《抄写经书后,我慈悲了》 第1章 前世妻,冲喜 前情提示: 传说人类和六大神族都是老神造出来的,六大神族分别生活在六大神界,人类生活在人间,人间环境恶劣,于是老神在人间建筑庙宇,下派神官入驻神庙管理人间庇护人类。 人类和神族一直相安无事了很长一段时间。 后来,人类和神族发生了战争,大战之后,老神减短了人类的寿命,在幽冥界设置轮回,让幽冥族掌管人类轮回之事。 这样,又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有一天老神突然离开了,老神在人间修建的神庙渐渐荒废被野草覆盖,人间不再有神官,渐渐的,人类也不再祭祀供奉天神。 “怎么舍得把那么能干的女儿嫁给病秧子冲喜!” “再能干也是女儿,都二十出头了,还能给家里赚多少钱,还是嫁给柳家冲喜划算!” “是啊,再有才华再能赚钱又怎样,谁叫柳家给的多!” “柳家胆子真够大的,让柳云娘冲喜,也不怕李东风或者三愿尼姑回来找他们算账!” “嘘,小声点,迎接队伍过来了!” ...... 喜庆的唢呐声传来,围在街道两边看热闹的人看到新郎官骑高头大马过来了,停止了那些不中听的议论。 二月十五这天天气晴朗,人间好风光,宜嫁宜娶,柳家村的柳云娘要嫁给桃园县上的病秧子柳云涯冲喜,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人山人海,好不热闹。 柳云涯虽然是病秧子但他是桃园县第二富商,家财万贯,在这个成亲的喜庆日子里,他要与众人同乐大发喜钱,但凡来道喜说吉祥话的都有喜钱拿,县上百姓纷纷围上来道喜领喜钱。 “恭喜,恭喜,祝柳公子和新娘子喜结连理!” “祝柳公子和新娘子白头到老!” “拿到了喜钱就让开,快让开!祝……祝柳公子早生贵子” “他娘的,你踩到我了!” “大喜的日子,禁止问候长辈!”发喜钱的媒婆怒声警告。 “是是是,不说粗话,祝柳公子和新娘子早生贵子,多子多福!” “谢谢各位!” 长相清秀的柳云涯满脸红晕,脸上的笑容没停过,骑在高头大马上接受众人的祝福,时不时还回头看身后红色的花轿,难以压制内心的激动,这一世他们又成亲了,前世云娘骑在毛驴上,今生云娘坐在花轿里。 柳云涯握紧拳头暗暗发誓,他一定会对云娘好,一定要弥补对云娘的亏欠。 县上的百姓我挤你我挤,挤到迎亲队伍前头说贺词拿喜钱。 爆竹响了一路,唢呐吹了一路,喜钱发了一路,百姓一路的跟,恭喜声不断,喜庆的声音响彻云霄。 今天是桃园县柳家公子成亲的大喜日子,柳家公子柳云涯从娘胎里带了病,自幼体弱多病,是个病秧子,能活到二十出头全靠珍贵药材吊着,大夫们都说他活不过二十,但柳云涯不信命拼了命撑了二十一年,活到了二十一岁。 五天前,有一云游高僧路过桃园县正巧遇到柳云涯,见柳云涯体弱多病、印堂发黑,断言柳云涯最多只能活十天,高僧告诉柳云涯找一个八字相合的女子来冲喜,可以再活三年。 高僧当柳云涯的面故作高深掐指一算,算到和柳云涯八字相合的女子便是柳家村的柳云娘,柳云涯顺势而为听信了高僧的话,当天就请媒婆到柳家村提亲。 柳云娘的父母明知道是冲喜,明知道会害了女儿一生,明知道女儿早有心上人,虽然柳云娘能画能写能给家里赚钱,但柳云涯给的聘礼实在是太多,柳云娘的父母难敌金钱的诱惑,看着满院子的嫁妆,再三考虑之下还是决定把女儿嫁到柳家冲喜。 柳父和柳母两人生了一儿一女,女儿柳云娘,儿子柳小宝,冲喜这件事的最终受益人是柳小宝,柳小宝当然是举双手双脚赞成。 跨过火盆,柳云涯把新娘迎到家中,刚要拜堂成亲,巨大的乌云突然从远处奔涌而来遮住晴朗透亮的天空,瞬间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马的哀鸣声从远方传来响彻整个天空。 “怎么会有马的哀鸣声,难道是李东风回来了?” 东风回来了! 柳云娘以为是李东风回来了,急忙掀开盖头,转身要跑出去却被柳云涯拦住。 柳云娘神情激动,“你让开,东风回来了,东风他回来了,我不嫁你了!” 柳云涯心生难过拉住柳云娘不让她去,“云娘,不是东风,只是路过的商贩!” 马的哀鸣声越来越近,要往这边来,很多人肯定是李东风从战场上回来了。 “柳云娘和李东风早就私定了终身,肯定是李东风回来了!” 众人翘首期待想要看热闹,两男抢一女,这种戏码可不多见,最后到底谁会赢得美人归,是富贵病公子,还是肆意青年! “咦,不是李东风,是……” “是李家村的三愿尼姑,三愿尼姑骑马回来了!” “三愿尼姑骑马回来,肯定是在外边发了大财!” 骑马回来的不只是三愿,三愿怀里抱着一个两岁小孩,还有一个男人走在前面牵马。 “上梁不正下梁歪,师父不正经,徒弟也跟着学坏,外出三年找了男人,还生了一个两岁的孩!” “三年前她突然远游说不定那时候已经怀了孩子,所以就躲出去生孩子。” 众人纷纷大胆猜测起来。 柳云娘脸上瞬间由喜转悲,看清了骑马回来的人不是李东风是三愿,三愿骑马来到她身边,她轻叫一声,“三愿。” 三愿泪流直下,下马的时候摔在了冰冷的青石板上,挂在马背上的剑咣当一声也掉在了青石板上。雨天石板滑,悲伤的三愿用尽力气却无法站起来,直接跪在地上,呜呜哭泣。 “今天是我和云娘成亲的大喜日子,你回来得正好。”柳云涯上前要扶起三愿却被无情推开。 雨水打湿了柳云娘精制的妆容,露出原本就憔悴的面容,她一步步走向三愿,三愿不说话怀里挂了一包袱,包袱的形状是方方正正的。 方方正正的! 柳云娘知道是骨灰盒。 柳云娘快步踉跄向前,捡起地上的长剑,双手抚摸剑鞘,冰冷的铁传来了心上人战死的噩耗。 柳云娘深吸一口气,空出一只颤抖的手,像母亲一般温柔地抚摸三愿的光头,柔声说:“这已经是最好的归宿,三愿不哭,不哭了。” 战死在破败的城墙下,被找到尸体,骨灰能被带回家乡,这是战死在北方战场上千千万万士兵的最好的最幸运的归宿。 这个归宿是托了儿时家家酒的福,这个归宿是托了儿时家家酒的女儿的福,这个归宿…… 咳咳,是冥冥之中无法再强求的结局,已经是很好的结局。 冥冥之中无法再强求什么,柳云娘突然拔出长剑抹脖子,鲜血直流,要奔赴这个结局! 柳云娘看着落在地上鲜红的血,双手失去力气,眼看便要摔在地上,三愿扔掉血糊糊的长剑,用血淋淋的手抱住她。 “现在不走,我担心追不上他啊,三愿!”柳云娘失声痛哭,她的心上人还是死了,还是死在了她后头,她用哀求来的一点点时间,最终还是没能再见心上人一面。 “呜呜,追得上,呜呜,一定追得上!他断了一条腿,走得很慢他走得很慢,呜呜,他真的走得很慢,百年之后,我们再走也能追上!你百年之后,我,我们陪你一起走!” 三愿满眼泪水,她不愿柳云娘现在就走。 雨水冲洗血水,掌心只剩下深深的伤口,看着三愿掌心的伤口,柳云娘心痛如割,柳云涯反应过来赶忙叫人去拿金疮药,他亲自给三愿上药包扎。 “傻尼姑,傻孩子,那只是家家酒,是假的,不是真!” “呜呜,那就是真的,就是真的!” “小妹上了药就不疼了!” 众人感慨柳云涯还真是善良,这个三愿尼姑分明就是回来捣乱的,他还如此关心三愿尼姑,众人感叹他们几个人之间的关系又天真又可笑又感人肺腑。 柳云娘、李东风、三愿,还有李家村的秋景,四人儿时经常在一起扮家家酒,李东风演爹,柳云娘演娘,秋景是姐姐,三愿是妹妹,他们是快乐幸福的一家四口,而柳云涯只是偶尔加入的二爹。 三愿一直沉浸在这个游戏里,李东风是爹,三年前少年意气风发的爹去了战场,作为女儿的她也跟着去了北方,出家人不能杀生,她只是去了北方并没有去战场。 柳父和柳母不知道从哪儿听到的消息,匆匆赶来了,秋景担心三愿惹事也来了。 柳母一来就指着三愿的鼻子大骂,“你这挨千刀的尼姑一回来就拦亲,耽误了良辰吉时,害了柳公子,你别想好过!” 柳父也不想到手的聘礼飞了,让轿夫和媒婆把三愿拖走,“快把这个尼姑拉走,别耽误我女婿女儿拜堂成亲!” “婚礼照常进行。”这是前世的遗憾,柳云涯必须弥补。 第2章 前世妻,阻拦 闹成这样柳云涯还愿意娶柳云娘,柳母和柳父这才放心下来。 “快把遭瘟的尼姑拖走,大喜日子见血太不吉利了!”柳父命令。 “云娘,家里可是收了聘礼,你休想悔婚,快进门拜堂成亲!”柳母推着柳云娘进门。 三愿拉住柳云娘,“云娘是东风的妻子,她不能跟柳云涯拜堂成亲,我不允许!” 柳母:“你算老几,你凭什么不允许!” 柳云涯:“小妹,今天是我和云娘的大喜日子,你快进门观礼!” “云娘你真的要嫁给这个病秧子?”就算云娘不为东风守丧三年,三愿也不同意她嫁给柳云涯。 媒婆骂骂咧咧的跑过来,伸手把三愿拉走,却被三愿一脚踢倒。 “哎呀,你这遭瘟的小光头,疼死老娘了!”蔡媒婆艰难地爬起来,“你们杵在那里作死啊,还不快过来帮忙!” 四个轿夫你看我我看你的,然后看向光头尼姑,心里有点怵,但还是蹑手蹑脚地上前。 柳母心劝柳云娘快进门拜堂,不要触柳家的霉头,“云娘你不要再倔了,人死不能复生,你和那个李东风又没怎么样,没有必要为他哭丧!” 媒婆附和:“是啊,没有那个必要,得罪了柳公子,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本就是冲喜,还闹出这么一出,真是晦气!”小厮柳祝话刚说完就被柳云涯瞪了一下,吓得他再也不敢出声。 三愿悲愤大喊,“云娘才不要给你这个病秧子冲喜,云娘才不嫁给你,才不给你冲喜!” 蔡媒婆怒了,“这可由不得你,识相点的,赶紧让开!你们还愣着干啥,快把小尼姑拉开!” 秋景也拉住三愿,让三愿不要冲动,“三愿你冷静点,这是他们两家的事,我们两个外人无权过问。” 柳云涯和柳云娘提亲的第二天,秋景亲自去问柳云娘的意愿,柳云娘还没说明自己的心意,秋景就被柳父赶了出来。 三愿拔剑恐吓,“我说不让成亲就不让成亲,谁敢成亲,我砍了谁!云娘你跟我走,快跟我走!” “尼姑疯了!” 看热闹的人急忙后退怕误伤到自己。 三愿动手抢人,四个轿夫出手阻拦,三愿喊一起跟她回来的重澜帮忙,“她不去冲喜,不嫁病秧子!你们滚开!你还不过来帮我,呜呜,过来帮我,他们抢我娘!” 站在一旁撑雨伞,沉浸在温热雨水古怪中的重澜听到三愿的声音才回过神来。 温文尔雅、玉树临风的重澜上前好声好气地劝解,“柳姑娘的心上人刚战死沙场,今日她不宜另嫁他人,还请柳公子先让柳姑娘先回去,等柳姑娘收拾好心情再和柳公子喜结连理。” 柳云涯透过绵绵细雨看向重澜,眼神突然变阴暗起来,脸上温和的神情一扫而光,声音变冰冷,“这是我和云娘之间的事,请这位公子不要多管闲事!” 柳云涯转头看向伤心欲绝的柳云娘,“只要你说你不愿意,我便亲自送你回家。” 东风战死,云娘如此伤心,今日确实不宜成亲,柳云涯可以等。 柳云娘收起伤心,咳了两声,柳公子从小就对他们照顾有加,她死前为柳公子冲喜,算是对柳公子的报答。 柳云娘露出难看的笑容,“我愿意和柳公子拜堂成亲!” 三愿不敢相信,“云娘,他是病秧子是短命鬼,你不能嫁给他!” 柳云涯看三愿的眼神带了怒气,“三愿,我一直当你是亲妹妹!” “三愿不要再闹了!” “三愿师父,成亲是他们二人的事,我们应该祝福。” 秋景和重澜拦住三愿,不让她再闹。 “云娘你抱着东风的骨灰和我拜堂,今日也是你和东风拜堂成亲的日子。”柳云涯的话让众人惊掉了下巴。 “你!” 柳云娘两眼通红被感动。 “我们二夫一妻,我不介意和东风一起做你的丈夫。”柳云涯眼神极为温柔。 “女婿这……” 柳云涯制止柳父,“儿时我和云娘东风就是一家人。” 三愿也被吓傻了,柳云涯发什么疯,他真的有那么喜欢云娘! 柳云涯走过去,从三愿怀里拿过李东风的骨灰放到柳云娘手里,三愿亲眼所见,柳云娘抱着李东风的骨灰和柳云涯拜了堂。 柳云涯和柳云娘拜了天地,送入洞房,吃了酒席后,三愿和柳父等人才离开回了李家村,秋景留下来帮忙送走客人。 李家村挨着柳家村,在回去的路上柳父柳母一直骂骂咧咧的,骂三愿多管闲事,差点坏了他们家的好事。两岁的阿妨坐在马背上,重澜牵着马默默走在一边。 三愿看在柳父柳母这两个老不死的是柳云娘爹娘的面子上才没有拔剑砍人。 “遭瘟的死尼姑你要是坏了我女儿的姻缘,我跟你没完,我要去告诉你爹娘,让他们收拾你!” “以后不准你再去见我家云娘!” 柳父和柳母必须严厉警告三愿。 三愿一出生就被父母丢弃在莲花庵山门前,虽然是莲花庵的尼姑将三愿抚养长大,但她父母并没和她断绝来往,早些年她父母见莲花庵的前任住持心善好欺负,经常以她父母的名义去莲花庵打秋风。 三愿的爹叫李昌盛,娘叫杨菊花,两口子爱占便宜爱讹人,李家村和柳家村两个村子就只有柳云娘家没有被他们讹过,他们的儿子李旺财和他们相比简直就是有过之无不及,李旺财是村里的无赖加小偷,他们的另一个女儿叫李春芽,两年前已经嫁到县上给沈家二少爷做了姨娘。 “死光头,要是云娘的下半生被你毁了,柳云涯生气来要拿回彩礼,你必须十倍的赔给我们” “遭天谴的尼姑,坏了我女儿出嫁的吉日,赔钱,现在立马赔钱!” 柳父和柳母气不过叫三愿赔钱。 三愿越想心里越委屈,她从千里之外赶回来,云娘不听她的话嫁给一个病秧子冲喜,“呜呜,你们不是人!云娘画画写书给你们赚了那么多钱,你们不感恩还把她嫁给病秧子冲喜,你们不是东西!” 柳母反驳,“哪有做父母的要感恩女儿,我们生了她,她就该欠我们的就该赚钱给我们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就该听我们的安排,别说我们要她嫁给有钱的病秧子,就算要她嫁给七十岁的老头,她也照样得嫁!” 柳父:“就是,你算老几,敢管我们家的闲事!” “你……你们……这两个狗东西,我砍死你们!” 三愿忍无可忍,不再忍,拿剑就过去,被重澜拦下。 “你放开我,我要砍死这两个不要脸的狗东西!” “死光头,谁不要脸了,你不要乱骂!” “杀人偿命,三愿师父你冷静些!”重澜有点后悔了,也许他不该和三愿同行。 半个月前,李东风战死,三愿烧了他的尸体,把他的骨灰带回桃园县,在回来的路上遇到土匪,幸得重澜拔刀相助,土匪才能逃过一劫,三愿才没有破戒杀生。 当时,土匪抢了三愿的所有财物,东风剑被插在地上,土匪头子拎着白嫩嫩的两岁阿妨,阿妨放声大哭直喊光头强,光头强! 三愿被两个土匪拖到小树丛后边,土匪满口污言秽语,猥亵声不断,马上就要犯下畜生罪行,突然一阵阴风吹过,三愿怒从心中起,灵魂深处爆发出强大的力量,满眼猩红,像吃人吞兽的恶魔,全身戾气,杀气腾腾,跃身而起,赤手空拳,将二十个土匪打得屁股尿流、叫爹喊娘的跪地求饶。 三愿怨气缠身,隔空取来插在地上的东风剑就要超渡土匪,幸亏心地善良的重澜碰巧路过救了那些土匪一命。 土匪逃命时忘了归还三愿银两,冷静下来的三愿心里虽然感激重澜阻止她犯下杀孽,但还是怪重澜多管闲事,让土匪抢走了她的银两,她让重澜还钱,重澜身上没有银两。 所以,重澜只能和三愿同行,用劳力抵债。 重澜说自己从小痴迷岐黄修仙之术,希望能和三愿学习一些高深的法术。 三愿见重澜气度不凡、穿丝绸衣服,断定他是不分五谷的富家公子,可能和家里闹了矛盾跑了出来,年少轻狂,哪个少年没有仗剑行侠仗义的梦想。 重澜拦不住三愿,三愿发狠削下柳母的一截头发,柳母吓得两腿瘫软坐在地上,柳父急忙从路边捡起木棍。 “杀人,杀人了,尼姑杀人!” “三愿师父住手,快住手!” “啊,杀,杀,杀光你们这些贱人!” “你佛门中人,佛门禁杀,你不要毁了修为!” 重澜快抱不住热血滚烫杀气沸腾的三愿,三愿像脱缰的野马,双眼血红,一个劲地扯,要扯开重澜,要上去杀柳父柳母。 三愿双眼冒黑气,奋力一推,重澜重重地摔在地上。 三愿拿剑冲向柳父,拿木棍的柳父吓得屁滚尿流,柳父一边逃一边嚎,“救命,救命,救命啊!” 柳父刚跑五十步,双腿不争气绊到石头摔倒了,追上来的三愿挥剑而下,在利剑劈开柳父脑袋的刹那,从远方传来悠扬悲伤的笛声,三愿听到笛声瞬间清醒,及时停下利剑,柳父保住了一条性命。 这时,追了上来的秋景训斥了三愿的粗莽冲动。 “三愿你要做何,为何还像以前冲动喊打喊杀,现在还动起手来了,倘若你杀了他们,日后要如何面对云娘!” 秋景用疑惑的眼神看三愿,仿佛眼前的三愿很陌生。 “我……” 冷静下来的三愿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妥,虽然她要还俗但现在她还是尼姑,她还要遵守佛门的清规戒律,不能杀生。 第3章 前世妻,病危 三愿意识到自己的鲁莽,垂下了脑袋。 三愿放下剑,柳父和柳母又开始嘚瑟起来,柳母得意洋洋地说,“李东风死了,你休想让云娘给李东风殉情,云娘已经嫁给柳公子,要殉情也是要给柳家公子殉情!” 在柳母看来,柳云涯那个病秧子即使冲了喜也活不了多久,不过不打紧,她要的是聘礼。 “谁要云娘殉情了!你不要乱说,我要云娘好好地活着!”三愿更喜欢柳云娘。 柳母:“既然这样,你就不要再去刺激云娘,如果你敢怂恿她寻死,别说柳公子我们也不会放过你!” 柳父:“就是,死光头你别太坏!” “我,你们……” 秋景拉着三愿,三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柳父和柳母从她面前得意地走过去,走远,直到看不见他们的身影,秋景才放开三愿。 秋景和三愿他们一起回李家村。 李家村在柳家村的东边,三愿家在李家村的西边,李家村的西边有座山,叫莲花山,莲花山有个莲花庵,莲花庵里有三十几个尼姑,三十多个尼姑都是被父母遗弃的可怜人。 三愿的师父叫妙清,莲花庵现任住持叫一眉,妙清是一眉的师妹。 妙清常年带三愿外出化缘修行,十年前,风华正茂的妙清邂逅一书生,随后和书生相知相恋,要还俗嫁给书生为妻。尼姑恋上书生,莲花庵的前住持以此为耻,不肯让妙清还俗嫁人,书生的母亲也万万不愿意自己儿子娶一个尼姑。 奈何妙清法力高深、意志坚定、誓要还俗嫁人,几番纠缠后,最终前住持和书生母亲都妥协了,双方承诺只要妙清的光头能长发就同意他们的婚事。 春去秋来,春又去,秋又来,春又又去,秋又又来,匆匆过了三年,妙清的光头还是没能长出头发,妙清只好抛下徒弟,去更远的地方行善积德,想以此感动佛祖,让她长出头发和书生结良缘。 当年妙清远行时,三愿死活要一起去,妙清一心只想快快积善积德,带上徒弟会让她的脚步变慢。所以,她在远行前给心爱的徒弟买田地建了房子,让徒弟不再受莲花庵的恩惠,这样一来徒弟就不会重蹈她的覆辙,想还俗而不能。 三愿十岁就离开了莲花庵,虽然她是妙清带大的,但也在莲花庵吃住了十年,所以妙清要求她供奉佛门十年才能还俗,佛养十年,还佛十年,一报还一报,两不相欠。 妙清给三愿买地建房后便离开了桃园县,去更远的地方普渡众生结善缘,每年的三月三才回来一次。 三愿有了房子,她的俗家父母兄弟姐妹三天两头就来找她麻烦,欲图霸占她的房子,要不是莲花庵的尼姑罩着,她的房子早就被抢走。 傍晚,乌云又涌来又下起了大雨,柳家小厮柳祝赶马车来通知三愿,柳云娘突发恶疾,让三愿和秋景赶快去看看。三愿出门时再三嘱咐重澜,如果家里来人不是光头尼姑,一律不开门。 桃园县,柳云涯家,婚房里。 桃园县医术最高明的大夫许药在给柳云娘把脉,柳云娘脸色苍白,已是油尽灯枯之脉,许药内心直叹诡异惊奇。 半年前,柳云娘得了大病,那时许药诊治确定她已经病入膏肓,活不过三天,但她却多活了半年,这让许药第一次怀疑自己的医术。 许药皱着眉头百思不解,柳云娘究竟吃了什么神丹妙药能苟延残喘到现在? 许药怎么想都想不通。 半个时辰前,洞房时柳云娘突然咳血晕倒,柳云涯急忙让人请来大夫许药。 三愿和秋景还有柳云涯围在边上焦急地等待。 许药放下柳云娘的手,哀叹道,“就在这两天了,赶紧准备后事吧。” “准备后事?”三愿和秋景不敢相信。 “不可能,刚才成亲的时候云娘还好好的!”三愿推开许药,摸上柳云娘的手腕,柳云娘的脉搏十分虚弱,柳云娘真的快不行了。 三愿还是不相信,满眼惊恐,“怎么会这样,不可能,不可能的!” 许药见三愿这般癫狂,只好说出实情,“积劳成疾,久病缠身,忧思过重,加上今天的打击过大,即使用千年人参千年灵芝入药也活不过三天,所以还是不开药了。” “久病缠身?云娘怎么会久病缠身!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云娘才二十,她才二十怎么会死!”三愿后退两步摔在地上,不相信这个噩耗。 “半年前,她感染风寒时,我给她看过,发现她已经时日不多。”许药实在想不通柳云娘为什么能活到现在。 秋景终于想起来了,半年前柳云娘确实大病了一场,她以为柳云娘已经好了,“半年前,云娘确实大病了一场,可是那时候不是治好了吗?” 许药很遗憾地说:“那时我已经明确告诉她,她活不过三天,我也很好奇她为什么能活到现在,是吃了什么神奇的丹药?” 柳云涯又震惊又自责,难道是冲喜害了云娘? “我不相信,呜呜,我不要云娘死,我要云娘好好的!” 三愿让柳云涯用千年人参万年灵芝来给柳云娘入药,柳云涯说家里只有一棵百年人参。 “没用的男人,要你有什么用!” “小妹,是我没用。”柳云涯低头挨骂。 “三愿你不要这样,先冷静下来!” “她已经油尽灯枯,能醒过来也只是回光返照,最好不要浪费那么珍贵的药材。”一年前三愿用一根千年人参作为报酬请许药帮忙保管东西,那么珍贵的药材给再多钱,许药舍不得用在一个将死之人身上,许药见三愿好像不记得了,所以没告诉他们回春堂有千年人参。 许药突然灵机一动,“要不把她的遗体捐给我们回春堂用于医学研究?” 活体移植! 许药早就想试试了,可是一直找到活体器官,现在柳云娘马上就要死了,正好可以拿来练练手。 秋景一眼就看出许药的心思,许药想给有肺痨的沈家大少爷换肺,想用云娘的肺,“许大夫,我们乡下人讲究死有全尸,入土为安,请你尊重我们乡下人的习俗!” 许药劝说,“人都要死了,捐出器官救活一个有需要的人,那是行善积德。” “捐什么器官?你咒云娘死!”三愿听不懂。 “我没咒她,她本来就要死了,你不要冤枉我,我可是救死扶伤的大夫!”许药心虚了。 三愿:“哦,我明白了,你想挖云娘的肺给沈廷江那个肺痨鬼,就骗我们说云娘快死了救不活了!你好歹毒好险恶,你谋害病人性命,你算什么大夫!” 柳云涯神色变冷,喝声质问,“许大夫是真的吗,你要谋害我夫人?” 许药极力解释,“不是,三愿你不要胡说,我没有谋害云娘的性命,云娘本来就要死了!不信,你们去找别的大夫来看!” 三愿:“阴险恶毒的许药,你敢害云娘,我砍死你!” 许药:“我没有害云娘,你不要乱说,我是清白的!” 三愿:“我知道了,沈家有钱,你为了钱要害云娘,你图财害命,我要报官抓你!” 许药:“你报官没用,不是,我没有害人,我……” 三愿:“恶毒的许药你害了那么多人,我要为民除害!” 三愿抡起凳子就砸向许药,许药侧身躲过,三愿又拿起酒瓶,许药害怕的跑了出去。 柳云涯另请大夫,请了三个大夫,三个大夫看了都摇头,让他们准备后事,三愿不愿相信柳云娘已经在弥留之际,她要去找千年人参万年灵芝来入药。 千年人参,万年灵芝,这种珍贵的药材,就算是县上的富户也是千金难求。 三愿跪在地上咚咚就是十几个响头,泪眼朦胧的哀求柳云涯,“我知道你家有人参有灵芝,你就大发善心给云娘用一点吧,就给一点点,云娘要的不多就一点点!” 柳云涯咳了两声才温声道:“小妹,家里的人参和灵芝已经被我吃光了,你也知道我病了很多年,我……” 三愿才不管柳云涯病了多少久,她一心只要人参和灵芝,无理取闹起来,“我要灵芝和人参,你说过的,我要什么,你都会给我,你是男人说话要算数!” “三愿尼姑你不要为难我家少爷,家里真的已经没有人参灵芝,云娘可是少爷的新婚妻子,如果家里有人参灵芝能不拿出来吗!”柳祝不满三愿对他家少爷无礼。 柳云涯艰难决绝地闭上双眼,狠下心来劝说:“是,我是说过这样的话,但那只是儿时玩家家酒说的,你喊我二爹,你要什么,我就给什么。现在我们都长大了,都是大人了,那时的游戏不能当真。” 柳云涯看着身高近七尺的三愿,不由感慨,是啊,他们都已经长大了,幸福已经过去,灾难已经来临,谁都逃不掉。 柳云涯没有退路,“听许大夫说东边的猛虎山上有人参灵芝,如果你真的也那么喜欢云娘就那里找找看。” “说什么叫爹就给东西,全都是假话,全都是骗人,不给就算,我去山上找,找到千年人参,一根须都不给你!”三愿哼哼两声就跑了出去。 “三愿站住,猛虎山野兽多,你不要去!” 秋景追出去拦住三愿,心里十分不解,三愿怎么又变回之前不成熟的模样。三愿坚持要去,秋景拦不住只能嘱咐她要小心。 “这尼姑还真生气了,真是的!”柳祝也有些担心,“少爷,天就要黑了,她一个人跑到猛虎山不会有危险吧?” “不用担心,小妹不是一般的尼姑。”柳云涯哀叹一声。 柳祝想想也是,师父那么厉害,徒弟肯定也有两把刷子,不然怎么敢独自远游,听说还去了杀人不眨眼的战场。 第4章 前世妻,找药 三愿先回家拿铲子和镰刀,刚到家门口就看到院门打开,院子里的白马没了踪影,屋内烛火昏暗。 三愿跑进屋内大声质问重澜,“马呢,阿妨他爹的白马呢?” 重澜神色不安,言语闪躲,“马,白马它!三愿师父你去哪儿了,柳姑娘她怎么样了,没什么大碍吧。” 三愿没了耐心,横着脖子大吼:“马呢,阿妨他爹的马到哪儿去了?” “刚才有位大娘来家里,她说她是你生母,她……” 重澜没说完,三愿就知道马被杨菊花那个刁妇给抢走了,三愿气不打一处来,对重澜面命耳训起来,“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不是尼姑来敲门不要开门,你是聋了还是瞎了!前几天刚弄丢我的银子,现在又弄丢我的马!那三十银子不要你赔了,你马上给我滚,滚!” 三愿怒不可遏,再让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公子哥留在家里,她连瓦片都保不住! 重澜解释道:“那位大娘她说她是你生母,她还说你生父从山上摔下来摔断了腿,急需救命钱,所以……” 所以,心软的重澜才让杨菊花进来,杨菊花一进门就把白马给牵走了,重澜拦都拦不住。 三愿猛捶胸口,快要被气死了,“所以个屁,立刻马上给我滚,滚出我家,不然我打死你!” “三愿师父你先别生气,我……” 重澜还想解释,三愿不听,拿镰刀赶他出去。 三愿把重澜撵走后,就把两岁的阿妨寄放到和她关系好的李平安家,请李平安的母亲何氏帮忙照看一下,然后拿出妙法莲华经抄写三页,然后练了一遍东风剑法才去猛虎山。 三愿的行为让李平安母子惊愕,不是急着上山找人参和灵芝救人吗,为什么还要抄经书练剑,真是奇怪的尼姑! 何氏看着怀中的两岁娃,又看看外边漆黑的夜,有些担心三愿。 猛兽经常出没的猛虎山上。 三愿点灯找了一晚上连人参的叶子都没看到,拖着疲惫的身体,顶着重重的黑眼圈,看到前边有一棵大树,走过去正要坐下休息一会儿,发现树下躺着一个长相妖艳、皮肤雪白、面色惨白、浑身是血的小白脸。 三愿瞅了瞅这个小白脸,身上穿昂贵的锦衣洗干净后至少能当二十两,再闻闻这个小白脸,一身血腥味,不由嫌弃,猜想应该是某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可能是后宅纷争,被有血缘关系的亲人陷害追杀,或者得罪了大人物,被大人物追杀。 三愿摸小白脸的脉搏还有微弱的心跳。 三愿坐在一边休息了一刻钟,再摸摸小白脸的脉搏还是有心跳声,人没死,作为出家人的三愿也不好直接扒了人家的衣服。 “阿弥陀佛,我还是等你彻底凉了,再来送你入土为安,你的衣服算是谢礼。”三愿说完便起身继续去找人参和灵芝。 三愿又找了两个时辰还是没看到人参和灵芝的踪影,抬头看漫山遍野的绿色,心生哀伤,满眼凄凉,难道这真是云娘的命运? 三愿想起和云娘之间的点点滴滴,不由哭出声音,“呜呜,我都这么虔诚了,为什么不能给她一条生路?佛养十年,供佛十年,我已经做到了,我还要多供一年,明年才还俗,为什么你就是不肯……不肯保佑我!” 三愿一边哭一边埋怨诸佛不慈悲,埋怨着,埋怨着,突然想起这句佛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然后狂奔向那棵大树,要救那个小白脸。 树下的小白脸还没凉还可以抢救,三愿找来草药嚼碎给他上药包扎,把他扶起来时,发现他身下有一株人参和一棵灵芝。 人参和灵芝发出柔和的光芒,乌鸦突然从前边飞过,留下两声呱呱,三愿肯定这是诸佛的考验,这是诸佛的赏赐。 “呜呜,这次是真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云娘有救了!” 三愿把小白脸丢到一边,狂挖人参和灵芝,被丢的小白脸闷哼一声,翻了翻白眼,摸了摸发疼的胸口,继续闭上眼睛躺着。 桃园县上,柳云涯家。 天亮后,柳云娘醒了过来,但已经是回光返照,柳云涯让人把她父母和弟弟给叫来送她最后一程。 三愿不相信柳云娘已经是回光返照,要用人参和灵芝入药煎给柳云娘喝。 浓缩就是精华,三愿把人参和灵芝浓缩成一碗端给柳云娘喝,站在一旁的柳家三口恨得直跳脚,心惦记钱财但力不足。三人不同意给柳云娘吃人参灵芝药,想将人参灵芝占为己有,多次抢夺人参灵芝,被三愿打得鼻青脸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珍贵的人参和灵芝被熬成汤药,被柳云娘喝下。 许药是名医,是桃园县,乃至整个大晋医术最顶尖的大夫,她说过,即使是千年人参和万年灵芝也救不了柳云娘。 柳云娘勉强喝下了汤药,但她深知自己时间不多了,已经是弥留之际,她对三愿和秋景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们好好生活。 “呜呜,你不要死,我不让你死!”三愿死死地抓柳云娘的手。 “再不走就赶不上东风了,我要走了,不哭啊,我和东风……先走,百年之后我们要做真正的一家人!”柳云娘多希望自己和李东风可以成亲生子。 “秋景以后要多多照顾妹妹才行。”柳云娘还是放心不下三愿。 秋景含泪应下,“嗯,我会的,你放心好了。” “你藏的钱在哪里,你把钱藏哪里了?”柳母认定柳云娘藏了钱,不然这两个臭丫头为什么这么关心她,肯定是惦记她庞大的遗产,“你不孝啊,有遗产不给父母兄弟给外人,你个遭雷劈的,钱在哪里啊!” 来县里之前,柳母把柳云娘的房间翻了三遍,一个子都没找出来,肯定柳云娘一定是把钱藏到了外边。 柳父也急啊,抖抖腿,耸耸肩膀,好像要上茅房,“你这个不孝女,不把遗产给父母要下十八层地狱,你把钱拿出再死,快拿出来!” 柳父直接动手,刚上前两步就被三愿痛揍,疼得喊爹叫娘的,躲到一边瞎嚷嚷:“老子要告官,告你们侵吞我们家的财产,你们等着,老子现在就去衙门,你们休想拿走一个子!” 柳父喊着就跑出去。 柳母被打了,有点怕三愿,不敢再轻易上前,她让柳小宝上去。 柳小宝上去只敢说好话,让柳云娘放心,他一定会照顾好爹娘,让她放心去吧,“姐你就安心走吧,家里还有我。” 看着消瘦的姐姐,柳小宝还是有一点点心疼,人心都是肉做的,他不承认那也是事实,他和父母吸了姐姐的血。 可能是因为姐姐长得漂亮,或者是因为小尼姑长得靓丽,或者是因为秋景脾气好,或者是李东风长得白白净净的不像乡下孩子,他们小时候就吸引了县上的小公子柳云涯,跟他们一起玩耍,他们从柳云涯家得了很多好处,让柳小宝又羡慕又嫉妒。 柳家在李家村建学堂也是因为他们。 柳家在李家村建学堂的唯一要求,就是让她们三个女娃去学堂读书识字,关乎全村的利益,父母反对也没用,姐姐不下地干活天天去学堂读书识字,还学有所成,靠画画写书赚了钱,盖了一座大院子,还买了十亩良田。 “没有遗产,不要为难她们!真,真的,没有遗产,所有钱都……都给了你们……” “对你们,我无愧了,真的没有遗……” 这些年柳云娘为家里挣了不少钱,柳家村那座五房一室的大宅子是她挣钱给父母盖起来的,家里的十亩良田也是她赚钱买来的,她还了父母的养育之恩,还了姐弟之情。 柳母不相信女儿没有藏钱还在逼问,柳云涯进来冷冷看了她一眼,她才暂时闭嘴。 “好想,好想再看东风练剑!” “东风不在了,我练给你看!” 三愿要让柳云娘没有遗憾的走,便提剑到院子里舞起来,柳云涯抱柳云娘坐在一边,秋景站在柳云娘身边,柳母和柳小宝也站在一边看着。 三愿的一招一式都强劲有力,挥剑产生的强风起折断了旁边的树枝,这套东风剑是李东成自创的,这把东风剑也是李东风亲自锻造,他战死后由三愿继承。 东风舞,微风起! 柳云娘又看到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在舞剑,少年练剑,她画画,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美好的时候,稚嫩的尼姑嚷嚷着也要学习剑术。 “我也要学剑!” 李东风不想让三愿的性子太野,“你一个姑娘家学什么剑,和云娘一起写字画画,像秋景一样做个才女!” “一个女儿像娘,一个女儿像爹,我要像你一样,我就要学剑术,你教我!” “不教!” 三愿撒娇,“云娘你让他教我剑术嘛,教我嘛,教我嘛,我也要仗剑走天涯!” 她把三愿当成自己的孩子,一脸宠溺,“三愿想学,你就教三愿嘛!” “她像极了东风!”柳云娘看得满眼泪水。 柳母和柳小宝再看看,恍惚间真把练剑的三愿看成了李东风,柳小宝最怕的人就是李东风,柳小宝一欺负柳云娘就会被李东风痛打。 “以后你再敢欺负姐姐,我打残你!” 柳小宝想起李东风,心有余悸,身上又疼起来。 柳云娘转头看抱自己的柳云涯,这个男人的怀抱很温暖很熟悉,以前东风也是这样抱着自己,“我以为死前给你冲喜,你的病能好,谁知……” 柳云娘是一片好心才嫁给柳云涯冲喜,“我希望你的病能好起来,真的!” “我知道云娘最善良了。” 柳云涯不明白为什么又是这样,他们夫妻为什么又像前世一样要早死,这一世甚至比前世更惨,前世至少他们成亲生了孩子,这一世东风早早就战死,他们只能抱着东风的骨灰拜堂,刚拜完堂还没入洞房,云娘也要死了。 第5章 前世妻,病亡 悲从前世起,恨也从前世来,柳云涯握紧拳头发誓一定要为前世的他们报仇,杀妻之仇,杀妻夫之恨,一定要报! “你这般好一定能找到更好的女子,东风来接我了,我要走了!” 柳云娘一手抓柳云涯的手,一手抓秋景的手,秋景蹲了下来,把柳云娘枯瘦的手放到自己脸上。 “你们都要好好的,一定要照顾三愿,三愿是…..” 远方传来呼唤的笛声,柳云娘闭上双眼,追逐笛声而去。 “云娘!” “云娘!” 柳云涯声音悲切眼泪流了下来,秋景四处张望不知所措。 柳小宝突然看到柳云娘手臂上有金光闪烁,以为柳云娘袖子里藏了金子,急忙跑上去拉开秋景摸索起来。 “金子,金子在哪里!” “娘,姐身上藏有金子,快来找!” 柳小宝还没摸到金子就被冲过来三愿拉起来踹飞,柳小宝被踹飞撞到树上,柳母心疼坏了没心思顾不上金子,跑过去关心柳小宝。 “为什么,为什么我救一命,为什么不还我一命,为什么不还我娘的命来!” “云娘你不要死,我不要你死,你快醒过来!” “娘你不要死,我不要你死,呜呜,我不要你死…….” 三愿抱着柳云娘哭得撕心裂肺,好像柳云娘真是她母亲。 秋景任由泪水打湿脸颊。 没有停尸,没有棺材,三愿、秋景和柳云涯按照柳云娘的遗言,直接将她的遗体焚烧,留下骨灰,和李东风的骨灰放在一个盒子里,安葬在李家村东边的枫树山上。 三个月内痛失两个最亲密的人,三愿用了三天时间才能缓过来, 三愿呆呆地坐在院子里,静静地看远方,哀叹一声,转头看看站在身后的男人。 这个被三愿救回来的男人是京城茶商温家的大公子,叫温赦。 温赦,京城温家的大公子,温家从商八代积累了无数财富,富不过三代,温家也不例外,到了温赦这一代,温家只能勉强算是京城的大户人家。 温赦是温家嫡出大公子,没有经商天赋,后天又不学习,一天到晚不学无术只知道吃喝玩乐,从不关心家里的生意,就是一个妥妥的纨绔子弟,说得难听一点就是一只蛀虫。 两年前温家老爷病逝后,温家的生意全权由温老爷的继室秦氏打理,秦氏生了一个儿子叫温子然,温子然是继室所出不是温家家产的第一继承人,秦氏想要他做唯一的继承人,就要干掉温家嫡长子温赦。 两个月前,温赦和狐朋狗友外出郊外,秦氏派出杀手暗杀温赦,三名杀手身手了得,只会两脚猫功夫的温赦被砍个半死,温赦生命力顽强身负重伤一路逃到武陵郡。 温赦逃到武陵郡时被杀手逼到悬崖边,掉下悬崖,杀手见悬崖深不可测,断定温赦已死,没有下崖寻找。 “温家容不下我,我实在无处可去,好心善良的三愿师父你就收留我吧。我会干活,不会白吃你一口饭。”温赦拉三愿的小手哀求一个容身之地。 三愿虽然伤心但脑子还算清醒,“长期留你一个男人在家里,我还要不要名声了,还俗之后我还要找如意郎君呢!” 三愿不会养一个吃白饭的。 温赦撅起嘴巴,“那你赔我人参和灵芝!” “那是你的人参灵芝吗,它们长在地上,你碰巧躺在上面而已,再说我还救了你一命!” “救命之恩当用钱相报,是你要给我钱报答我的救命之恩!就没见过要救命恩人给钱的,什么玩意!” 三愿生气地甩开温赦的手,让他伤好之后立马走人。 温赦邪魅的丹凤眼一转,又黏上去引诱道:“三愿师父的救命之恩,温赦无以回报,唯有以身相许。” “三愿师父,我愿意做你的如意郎君!娘子,来,先亲一口定下情缘,再……” 温赦有点小激动,嘟嘴巴过去,被三愿一巴掌打扁推开,温赦还不死心还扭动身体黏上去,这一幕刚好被进来的静音和静竹看到。 静音和静竹念完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就开始打听起来。 静音:“小师叔,你还没还俗呢,就跟男人勾搭上了?” 静竹:“小师叔,他是你男人,屋里边的娃是你跟他生的?” 静音和静竹是莲花庵的尼姑,只是比三愿小三岁,但辈分比三愿小,三年前三愿外出游历时让她们帮忙照看房子,她们几乎天天来这里开小灶。 今天,她们在河里抓了一条鱼要拿来这里开荤。 莲花庵好像只有她们两个吃荤! 三愿也不太清楚,反正她们一出生就被父母遗弃,是三愿那个偷吃荤腥的师姐把她们抱回去抚养,她们的师父偷吃荤腥,她们自然也偷吃荤腥。 静音和静竹是身在庵堂心在红尘,还有两颗八卦的心,三愿外出三年带回一个男人和一个娃,这事三愿回到桃园县一个时辰后,她们就听说了。 “小师叔是真的吗,他们真的是你的男人和你的娃?” “妙清师祖还没成亲生娃,你做徒弟的赶在她前头,厉害了!” “好像这个男人不是第一天跟你回来的男人,我听说第一天跟你回来的男人温文尔雅的,是个矜贵的公子。这个男人长得跟狐狸精似的!” 静竹再瞅瞅这个男人,长相妖艳,眼尾还涂了红色的胭脂,真是勾人的狐狸精,真担心小师叔驾驭不了。 三愿解释,“阿妨是何副将的女儿,这个男人是我从猛虎山救回来的,我和他之间清清白白,没有任何关系,你们不要听信谣言乱说。” 说起何副将,三愿才想起何副将临终托孤送的马,“这两天光顾着伤心,忘了把马牵回来!” 三愿说完就往外走,奔去李昌盛家把马要回来。 静音:“把马要回来,把他们打一顿,狠狠的打,看他们还敢惦记师叔的家产!” 静竹心狠,“干脆打死算了!” 帮三愿看家的静音静竹可是受够了李昌盛一家的气。 静竹:“快把鱼杀了,我去烧火,师叔回来要喝一口热的!” “师叔她男人你要出去?去干嘛?最近附近突然冒出一个穷凶极恶的割鸡恶魔,没事不要出门,省得被割鸡鸡!”静音可不想她师叔以后没有性福。 “男人没了鸡鸡就没女人爱了,你千万要保护好鸡鸡。”静竹也好心提醒。 温赦听两个小尼姑一口一个鸡鸡的,脸都臊红了,但转头一想觉得她们说的很有道理,女人跟男人不就是为了那个吗! 以后他一定要把三愿尼姑伺候得舒舒服服的,让她吃好喝好穿好睡好,不能让她白活一趟,尽力让她再过一段快乐幸福的日子,算是对她的补偿。 温赦一边幻想还一边愧疚,屋内突然传来孩子的哭声,他立马停止幻想,急忙进屋哄孩子。 “不哭不哭,阿妨乖乖,不哭不哭,爹来抱抱你,马上就有鱼汤喝了!” 静竹:“果然是师叔的孩子,果然是跟这个男人生的!” 静音:“狐狸精,勾人魂,师叔哪挡得住那个诱惑,师叔跟她师父不一样,她喜欢骚的!” “我也爱骚的,我以后也要找个骚的。”静竹心里头也喜欢千娇百媚的男人,县上勾栏里的男人就很骚,但她要找个干净的。 “我要找痴情专一,又有钱的……” 两个尼姑一边弄鱼汤一边商量人生大事,听得温赦臊得慌。 三愿把李昌盛一家三口揍了一顿,李昌盛看着被打得吐血的儿子,李旺财跪在地上叫三愿奶奶,李昌盛畏惧三愿手里的利剑,只好把白马还给三愿。 三愿把马牵走的时候,杨菊花还冲她吐了一口血沫,还说不稀罕三愿的臭马,但眼里的恶毒和贪婪却是赤裸裸的。 李昌盛一家不仅好吃懒做又无赖又恶毒,虽然被三愿和妙清教训过无数次,但狗改不了吃屎,他们认定三愿和妙清再怎么不耐烦也不敢杀人,所以从来不把三愿师徒的警告放在心上,这次占不了便宜,就想着下一次,一次接着一次,就像弄不死的水蛭。 李昌盛一家还很记仇,三愿走后,他们一家三口就一瘸一拐的去县上找李春芽出主意教训三愿。 李春芽是李昌盛的大女儿,从小娇生惯养,有点姿色,两年前被县上沈家二公子看上做了姨娘。 在李昌盛一家四口的恶毒谋划下,第二天一大早衙差就上门带走三愿和温赦还有阿妨。 李昌盛一家状告三愿和男人通奸生子,败坏风气,让县令孙淼治三愿和温赦的罪,把他们沉塘以正风气。 李昌盛一家是这样想的,弄死了三愿和温赦,三愿的房子和马就是他们的了,然后再把三愿的娃卖去当童养媳。 当李旺财看到长相妖孽的温赦时,两眼发光,立马改变主意,决定弄死三愿,把温赦卖到勾栏里。 李旺财急忙改口:“大人,三愿强迫良家男子、玷污良家男子并生下孽种,这种行为败坏道德风气,罪大恶极,天地不容,应该沉塘淹死!” 三愿跳起来想给李旺财两嘴巴却被衙差按住,被按住的三愿破口大骂,“李旺财你放屁,大人你不要听他们胡扯,他们眼红我的马,我不给,他们就害我!” 三愿转头狠狠地吐李旺财口水,又大骂起来,“你们一家子不是人,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夜黑风高夜,我一定会宰了你们,宰了你们这群王八羔子,还有沈廷武一家子,敢害我,一个都别想活!” 三愿满眼恨意吓到了李春芽,李春芽跳出来维护自己的男人,“是你自己不遵守妇道,通奸生子,关我家男人什么事!” “我什么时候通奸生子了?阿妨是英雄何副将的女儿,是何副将临终托孤把阿妨托付给我照顾,马是何副将给我的报酬,你们不要血口喷人!一家败类,放开我,我要宰了他们,现在就宰了他们!” 三愿奋力挣扎,两个衙差按不住,再加两个才能按住。 第6章 假装夫妻 “肃静,肃静,不然大板子伺候!” 孙淼眨眨眼,轻咳两声,严肃审问,“闲杂人等统统住嘴,小娃,本官且问你,这个尼姑是你什么人?” 孙淼指着三愿问害怕发抖的阿妨,阿妨左看右看,个个大人都凶巴巴的,她吓哭了,她大喊,“光头强,光头强,我要光头强!” 阿妨哭着就扑到三愿怀里,“呜呜,我怕怕,回家,呜呜,光头强……” 李旺财一脸得意,“大人您也听到,这娃叫三愿娘!小孩子怎么会认错自己的娘,小孩子不会说谎!草民大胆猜测三年前三愿外出的时候已经怀上孽种,和男人通奸,怕被发现,所以躲到外边生孩子,三年后把孩子带回来就骗人说是抱养的遗孤。” 李昌盛附和,“是啊,大人,她师父本来就不是什么正经的尼姑,她有样学样,她早就和男人勾搭上!莲花庵的尼姑没有一个是正经清白的,莲花庵就是那群尼姑卖皮肉的红楼!” 李昌盛一杆子打倒一船尼姑。 杨菊花大胆诬陷,“莲花庵的尼姑就是一群暗娼,昨天我还看到两个尼姑抓鱼去三愿家开荤,她们吃肉喝酒不正经!” 昨天,杨菊花见静音静竹抓到鱼就厚脸皮上去要,静音静竹不给,还推了她一把,她一直记恨着。 “莲花庵是妓院红楼,那你男人有没有去嫖过,嫖了哪个尼姑?”三愿质问杨菊花,“臭三八敢胡说八道,等会儿我打烂你的臭嘴!” “打烂我的嘴?你敢吓唬我!”杨菊花转头看到赶来的静音和静竹,立即指着她们质问,“昨天你们是不是抓鱼吃了?” 静竹大声承认,“我们吃鱼干你屁事,老太婆你不要没事找事!又欺负我小师叔,等我妙清师祖回来定不饶你们!” 静音和静竹一个鼻孔出气,“就是,大人你不要听他们瞎说,这个小孩不是我师叔生的!” “怎么不是她生的,就是她生的!你们看她的眼睛又大又亮,小孩的眼睛也又大又亮,小孩还叫她娘呢!”今天,杨菊花一定要给三愿一个狠狠的教训,不然她就不是三愿的娘。 “呜呜,光头强,光头强,我饿了!” “小孩叫光头强不是叫娘,你耳朵没毛病吧!” “小孩子口齿不清,叫的是光头娘!”李春芽走到三愿身边,用手指着三愿的光头,向众人解释,“光头,娘!” “你放屁,我没有通奸!我才没有你不要脸,给男人做妾,把女人的脸都丢光了!” “你是嫉妒我,我是姨娘,是富贵人家的姨娘,你想给有钱的公子做姨娘还没人要呢!”李春芽笑容明媚,不觉得可耻还很自豪,这本来就是光荣的事。 “肃静,肃静!” 孙淼拍惊堂木,堂下才安静下来。 孙淼收了李春芽的钱,答应弄死三愿,但不能留人话柄。 孙淼看向这个狐媚长相的温赦,惊叹温赦的惊世容颜,大胆猜测温赦是勾栏里出来的,“本官且问你,这个小孩是否是你和尼姑三愿通奸所生?” 李旺财冲温赦眨眨眼睛,暗示温赦指控三愿,指证三愿强迫他。 温赦不理会李旺财的暗示,坚决否认阿妨是自己的孩子,“回禀大人,这个孩子不是我的,是三愿师父好心收养的遗孤。” “真的不是你的孩子?你可不要欺骗本官,不然大刑伺候!”孙淼给温赦一个眼神,再给温赦一个机会。 三愿看出了孙淼眼神里的威胁,“孙淼你威胁谁呢!狗官孙淼,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抓我,肯定是收了李春芽的钱!我要告你,告你受贿!” 孙淼怒了,“大胆泼妇敢直呼本官大名,来人打她二十大板!” “你们敢打我?我师父叫妙清,我师父的男人是武陵郡太守!” 孙淼这才想起来,三愿的师父是妙清,是桃园县鼎鼎有名的尼姑。孙淼也不敢肯定妙清长不出头发,太守大人现在还没娶妻生子,万一哪一天妙清突然长出头发,那自己的前途堪忧啊。 孙淼要好好斟酌斟酌,让人把三愿他们收监关押,下午再审。 县衙大牢里。 秋景只给三愿一个选择,三愿不想选,“我跟他没有一根毛关系真的,别人不相信,难道你也不相信?” 秋景自然相信三愿,三愿虽然鲁莽冲动但很有脑子,不会倒贴男人,“我相信没用,他一个男人住在你家,李家村全村人都知道,他们都可以作证。” “是啊,师叔你就听秋景夫子的安排,说你和狐狸精是两情相悦、私定终身,在隔壁县上了户籍。”静音觉得秋景说的办法是最好的。 三愿是四处游荡的尼姑,是流动人口,可以在任何一个城县上户籍。 “师叔你先认下先忍忍,尼姑吃荤腥睡男人,这种事本来就是民不举官不究,可是你被人举报了,如果定了罪是要沉塘的!”静竹庆幸自己没有这些俗家亲人,不然她吃肉不给亲人钱,准要被亲人弄死。 “当年妙清师祖和莲花庵闹成那样,莲花庵不会帮你的。”静音还担心莲花庵被拉下水。 “我记得以前孙淼是清官,他怎么变了个人,一脸贪财之相!”三愿实在想不通。 以前,孙淼确确实实是个清官,为民做主的青天老爷。 “两年前,县令夫人大病一场之后,县令就变了一个人,不再为百姓伸冤做主,开始听信谗言,搜刮民脂民膏,受贿诬陷百姓。有人说他被恶鬼夺舍了,所以才变坏的。”静音肯定是这样的。 “生病的又不是他,要是夺舍,也是他夫人被夺舍才对。”孙淼的夫人是一个严肃的官家夫人,不亲民,三愿还被她说教过。 三愿看向秋景,秋景也不清楚,“久迹官场难免被污染,这种事很常见。” 年少不知官场上的人情世故,发誓要做一股清流,踏入官场之后才发现做清流举步难行,为了保命只能同流合污。 这样的人太多,秋景也认识好几个。 秋景只能想出这样的办法,“如果你不承认,他们就会污蔑你拐卖儿童,拐卖儿童更让百姓愤怒。” 三愿脾气倔,“我不认,我没有通奸生子,也没有拐带儿童!” “你不认,他们会拿出证据,让产婆验你是否清白。”秋景不是不相信三愿洁身自好,只是官府酷刑狠辣手段恶毒。 静竹用隐晦的眼神瞅了瞅三愿,小心翼翼地问:“小师叔你还是清白之身吗?” “我当然清白了!哎呀,我清不清白关别人什么事,我的身体,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三愿不是那种看别人眼色过生活的人,她和她师父一样,洒脱不羁。 “他们可以收买产婆做假证,李春芽从小和你就不对付,她的性格你也清楚。” 秋景也看不惯李春芽的行为,亲妹妹都出家做了尼姑,从未与她争夺过父母家人的关爱,她却处处和亲妹妹作对,好像恨不得亲妹妹去死。 说起李春芽,静音就愤怒不已,“师叔你是不知道,自从李春芽嫁到沈家当了姨娘之后就更坏,前年沈二少爷的一个小妾怀了孩子,她就污蔑小妾和家丁通奸,把小妾和家丁活活打死,血流了一地,好残忍!” 李春芽,三愿能不知道吗! 自己的俗家姐姐心胸狭窄又狠毒,人家不小心踩到她裙子,她就把人推到河里差点淹死,同村的秋婆婆走在她前边,她骂秋婆婆挡了她的路,一窝火就从背后给秋婆婆一脚,害秋婆婆磕断了两颗门牙。 但三愿还是不同意这个办法,凭什么要她养小白脸,她还想找富贵公子养她。 “那小白脸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我嫁给他,还不得养他,我不干,我不养外人!” “你嫁给他,他给你睡,给你带孩子,他就不是外人了呀!”静竹知道师叔的本事,别说养一个小白脸,就算十个小白脸也养得起。 静音不想自己人吃亏,建议道:“要不让他去勾栏赚钱养你,小师叔?” 三愿兴奋地问秋景,“可以吗?” 秋景一巴掌拍在她脑袋上,“你们两情相悦已经结为夫妻,一年前在南郡宁安县上了户籍,阿妨是你们收养的遗孤……” 三愿打断秋景,“我和他是夫妻,那个重澜呢,我第一天回桃园县带的人是那个重澜不是他,很多人都看到了。” “那位公子是他兄长,他路上有事耽搁耽误了时间没同你们一起回桃园县,”秋景深呼吸一口气,做了决定,“一年之后,京城的云鹤书院有一位夫子退休,当朝太傅会举荐我去云鹤书院教书,等到京城之后你便和那位公子分道扬镳。” 此事之后,三愿在桃园县是无法再找到合乎心意的郎君,京城和桃园县的距离遥远,这些谣言传不到京城,等三愿还俗后在京城找也不会太差。 秋景都为三愿打算好了,三愿能有这么好的一个俗家姐姐,静音羡慕极了,她忍不住问,“到时候我能去京城吗,师叔?” “我也想去京城找如意郎君,可以吗,师叔?”静竹和静音都是两眼亮晶晶的。 三愿不理她们,“去京城,那我的房子怎么办?” “卖了当盘缠,你听我的安排,我去和那位公子谈谈。”说罢,秋景便去里边的牢房找温赦。 第7章 人魔四方:不能骚别人 虽然秋景的提议和温赦的计划不谋而合,但温赦心里还是产生了罪恶感,他们又要做夫妻,虽然是名义上的,但也是夫妻,自己又要违心骗她一次感情,真是罪过罪过。 秋景瞥见温赦不反对才放心下来,“既然温公子同意这个办法,秋景还有几个问题想请教,公子是否有婚约在身,或者成过亲生过子,或者已有意中人?” 顿时,温赦心中的郁闷全无,面对严肃认真的秋景,抱孩子的他只能说实话:“我,我成过一次亲,那天天气很坏,迎亲时路过一条河,新娘连带轿子一起被风刮到了河里,河水湍急,新娘子她,她淹死了。” 温赦流露出悲伤的神情,秋景见不假便道歉:“提起公子的伤心事,秋景很抱歉。” “没,没关系,已经过去了,”虽然秋景没有问,但温赦忍要说清楚,“我不爱她,真的,虽然我和她认识了很久很久,我们的婚约只是因为家族利益。” “节哀,多谢公子愿意配合。”秋景摸摸阿妨的头后便匆匆离开。 午时,县令孙淼再次升堂审案。 秋景不仅拿出了南郡宁安县属于三愿和温赦的户籍,还拿出三愿寄回来说自己找到如意郎君要结良缘的书信,还有三愿说要收养孩子结善缘的书信,以此证明三愿和温赦是夫妻,两人不存在通奸生子这种不道德的行为。 李春芽不服,“她还是尼姑怎么可以成亲,户籍和书信肯定是假的,大人你可不要被他们蒙骗了!” “是啊,大人,三愿跟她师父一个样,从小就爱买骚,她外出三年说不定就是出去做暗娼!”杨菊花对三愿向来狠毒。 静音怒瞪杨菊花,“你胡说八道,我师叔没有头发怎么做暗娼!” 静竹:“老菊花,你女儿李春芽才骚,她不骚能勾得男人七天七夜不下床!” 柳师爷仔细检查户籍和这些书信,户籍上的官印确实是真的,这些书信也不是刚写的,有两封书信纸张已经泛黄,字迹也有一些模糊。 静音继续说,“整个桃园县的人都知道,我师叔和她师父早在十年前就已经离开莲花庵,她们已经不算是尼姑,想要几个男人生几个孩子都不犯法!” 李春芽反驳,“她还剃光头还穿僧衣还去化缘,她就是名副其实的尼姑,是尼姑就不能成亲生子!” “剃光头和穿僧衣只是她的个人爱好,做法事超渡是用劳力换取生活物资,不算是化缘。”秋景一一辩驳李春芽,南晋对男女着装没有任何要求。 孙淼悄悄问柳师爷:“是真的吗?” 柳师爷谨慎回答:“回大人,户籍和书信都是真的。” 柳师爷说完还悄悄往孙淼的手里塞了一张银票,孙淼低头一看是百两大钞,顿时眉开眼笑,柳师爷用眼神暗示孙淼是秋景给的,比李春芽多了五十两。 就在这时,沈廷江带他娘子翠娘赶来,沈廷江呵斥李春芽惹事生非,“李姨娘,如果你再和你娘家人厮混惹事,我一定把你轰出沈家,就算沈廷武也拦不住!” 沈廷江神情愤怒,上来就给李春芽一脚,踹得李春芽嗷嗷直叫。 即便秋景不上门求情,沈廷江也会来衙门作证,“大人,前天李昌盛一家来找李春芽,和李春芽商量诬陷三愿师父。” 孙淼直勾勾地盯李春芽,给出自己的态度,“李春芽,沈公子所言是否属实?” 沈廷江站出来多管闲事,李春芽只能作罢,眼珠子一转,妩媚地赔笑道:“回大人,小女子也是听了谣言,别人都说三愿通奸生子,所以小女子才来衙门告她不知廉耻败坏桃园县风气,谁想到这是误会。原来是三愿妹妹成亲嫁人了,找的郎君还有天人风姿,真是恭喜呀!” 李春芽皮笑肉不笑的恭喜三愿。 “既然是谣言,本官宣布三愿和她夫君无罪释放,”孙淼手拿银票结案,“李家四口诬陷他人罚五两银子。” 桃园县上,飘香酒楼里。 静音和静竹左手一只鸡腿右手一只鸭腿,塞满肉的嘴说好吃好吃,温赦在喂孩子,很是贤惠。 三愿面对一大桌大鱼大肉也不为所动,沈廷江和翠娘有些吃惊,在他们的印象里三愿可不是吃斋念佛的尼姑。 三愿也很想吃肉喝酒但不能,对别人就算了,但对师父一定要言而有信,说吃斋念佛十一年就吃斋念佛十一年,做一天尼姑抄一天经书,绝不能食言。 “这里没有外人,三愿尝尝。”翠娘主动给三愿夹鸡肉,她以为三愿只是不好意思,有人劝,三愿就吃了。 三愿一脸拒绝,“阿弥陀佛,我是出家人不吃荤腥,这是佛门戒律。” 对,不能吃荤腥,这只是佛门戒律不是国家法律,所以对于和尚尼姑喝酒吃肉这种行为,只能在口头上谴责鄙视。 秋景举杯敬沈廷江夫妇,“这次多谢两位,秋景先干为敬。” “秋景夫子言重了。” 沈廷江很豪爽,一饮而尽,翠娘贴心的给沈廷江夹菜,两人亲密无间的样子,让三愿摸不着头脑。 酒席结束后,在回柳家村的路上,三愿憋不住就问了,问秋景哪来那么多钱,一百两,是不是和柳云涯借的?还有翠娘什么时候嫁给了沈廷江,沈廷江不是和柳云涯一样是个病秧子,整天咳咳的吗,什么时候身体这么强壮了,有力气打人,还能喝酒了。 “银子是你寄回来的,你忘了?”秋景看三愿的眼神又被变深沉,三愿好像忘了很多事。 “我寄回来的?”三愿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赚了这么多钱,可能是年纪渐长记忆力消退,秋景说是她寄回来的,那就是她寄回来的,“那翠娘怎么嫁给沈廷江了?” 静音抢先回答:“一年前的中秋沈廷江就要一命呼呼,沈家给他冲喜,翠娘被选中,翠娘嫁去冲喜之后,沈廷江的病就奇迹般的好起来了。沈廷江知道感恩,一心对翠娘。” 翠娘是李家村人,她能嫁到富贵人家过上好日子,静音也为她高兴。 三愿摸摸下巴,心里还是有些纳闷,“喔,原来是这样。” “卖肉丸,卖好吃的肉丸,几位要不要来几个香喷喷的肉丸!” 赶集日,县外路边都会有人摆摊卖东西。 “俊俏的公子,要不要来几个肉丸?” 卖肉丸的少妇十分热情,上来就扯温赦的胳膊,还冲温赦抛媚眼。 静竹急忙把肉丸少妇拉开,“去去去,没长眼睛啊,没见他抱孩子吗,他已经是有女人的男人了,你休要勾引!” 静竹一看肉丸少妇就知道她不是正经的生意人。 肉丸少妇笑道:“哎呦,这位光头小师父你怎么说话的,我哪有勾引他,我只是想送他几个肉丸子而已!” “长得好看就是占便宜,把他送给你养,你要不要?”三愿冷哼一声。 “他是尼姑师父的男人,我怎么能不养呢,看看就行了。”肉丸少妇才没有那么傻,就算男人长得再妖孽,就算男人是天神下凡,她也不养。 静竹发现温赦还死死地盯着肉丸少妇鼓鼓的胸,立即大骂,“真是好色的骚男人!” “出家人说话文明些,什么骚不骚的。”三愿可不管这个小白脸骚不骚,他骚成狐狸精也不关自己的事。 师叔是十村八镇最靓的光头尼姑,如果没发生这种事,等她还俗之后一定能找到一个家底厚的玉树公子,静竹想着到时候自己和静音可以沾沾师叔的光,找到条件和长相都不错的男人。 静竹见不得师叔吃亏就是要骂,“他骚别人,我不乐意!” 静竹还警告温赦以后只能骚三愿一个人,还让三愿学着点,到时候才能轻轻松松拿捏男人的那点花花心思。 莲花庵里就没有几人正经尼姑,偷吃荤腥被发现被除出庵门的玄同,痴恋男人的妙清,下山吃肉厮混的静音静竹,秋景和其他村民早就见惯不怪。 “秋景,没事了吧?” “旺旺!” “没事了,都已经解决。” “那就好,李昌盛全家就没一个好东西!” 秋景和买肉丸的秋婆婆说几句话,秋婆婆养的狗闻闻丢在地上的肉丸,有些骚味,它没有吃。 “婆婆你也要回去了吗,我帮你领篮子。”静音有一颗尊老爱幼的心,经常帮助老人,拿过秋婆婆的篮子,和静竹一人提一边。 “谢谢你们,走了,田园!”秋婆婆喊了一声她家的狗,就和秋景他们回李家村。 温赦还回头瞅了瞅那个卖肉丸的少妇,少妇身材极好,婀娜多姿的,少妇发现温赦偷看自己,还冲温赦眨了眨眼睛,好像用眼神约他天黑之后在哪个树丛后边幽会。 这一幕被田园看到,田园立即愤怒地跑回去撞温赦的腿,温赦才回过神来。 三愿他们回到李家村村口又碰到李昌盛一家三口,李昌盛一家还大言不惭地叫温赦给聘礼,还说没有聘礼就是苟合,男女苟合,让人不齿,还扬言如果温赦不拿出聘礼就让他在李家村待不下去,温赦说自己是入赘的,他们就改口要嫁妆,让温赦把马给他们当做嫁妆。 三愿从路边捡来一根木棍,当场打断了李旺财的左腿,疼得李旺财嗷嗷直叫,三愿满眼仇恨警告他们,如果他们再来欺负自己,就让李家断子绝孙。 “还敢欺负我,我让你们做太监!” 李旺财疼得在地上打滚,呱呱乱叫,这让躲在一边的柳小宝差点吓尿,鉴于三愿正在气头上,一股狠劲沸腾十足,柳小宝暂时放弃找三愿要金子的念头。 柳家一家三口坚持认定,柳云娘有很多遗产,肯定柳云娘把遗产给了秋景和三愿,秋景是村里唯一的夫子,他们还不敢彻底得罪秋景,所以打算找三愿拿回遗产。 三愿扬言要让李家断子绝孙,当天晚上夜黑风高,李昌盛家那边就传出惨厉的叫声,李昌盛父子失去了他们作为男人最宝贵的东西,当场晕死过去,第二天在县上的医馆醒过来时,发现裤裆里空荡荡的,又疼,痛哭流涕的,死都不愿意接受这个可怕的事实。 李昌盛父子肯定是三愿摸黑翻墙进屋,残忍地阉割了他们,就把三愿告到衙门。 第8章 人魔四方:诬陷 县衙里,公堂上。 李昌盛父子痛斥三愿的恶行,县令孙淼还顺势把阉割十村八镇一百零八个男人的命案推到三愿身上,要用大刑伺候逼三愿认罪画押,气得三愿当场冲动孙淼前面,推到桌案,把孙淼压在下边,还用力狠狠地踩上去。 三愿踩在案桌上,被压在下面的孙淼疼得哎呀哎呀的,哎呀两声就骂三愿扰乱公堂欺压朝廷命官,喊衙差把三愿拖下去大刑伺候。 三愿一脚踩在案桌上,霸道愤怒威胁,谁让抓她,她就让谁做太监。 三愿越想心里越是委屈,凭什么,桃园县这么多尼姑,凭什么这些人光逮她一个可劲欺负,她热血沸腾,整颗心脏都被仇恨来回冲击,实在忍不了受不了,快步上前抢过衙差手里的红漆木棍,狠狠地往李昌盛父子身上打。 “呜呜,欺负我,又欺负我,从小就欺负我,我要打死你们,今天就打死你们这两个狗东西!呜呜,打死你们这两个不干人事的狗东西,我受不了,我再也受不了了,今天不打死你们,我就不活了,不活了!” “三愿你这贱人,啊,疼死老子了!你又打老子,老子一定会杀了你!” “三愿别打了,啊,啊,我是你哥哥,我是你哥哥,你不能这么打我!” “我错了,我错了,三愿你就饶爹一次吧!啊啊,爹都被你给阉了,呜呜,爹不是男人了,你赔爹的命根子!” 三愿双眼发红,一身戾气,挥舞木棍,活脱脱一个女恶煞,孙淼躲在桌子瑟瑟发抖,柳师爷及时逃了出去,几个衙差纷纷拿起凳子椅子挡在身前。 在李昌盛父子被打得奄奄一息的时候,秋景和温赦抱着孩子来了,秋景还请来许药。 在秋景的大声呵斥下,三愿才停手,才委屈地站到一边,温赦抱孩子上去安慰她,还被她推了。 秋景向孙淼保证,三愿绝不是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祸害了十村八镇的阉割恶魔,秋景没塞钱,孙淼不相信她的一面之词,战战兢兢地审问三愿。 “昨天,你刚和李家父子发生冲突,夜黑风高的昨夜他们就被阉割,昨天还有不少村民亲眼看到,你和李昌盛父子在村口又发生了口角,你还打伤了李旺财的左腿,还扬言要让他们李家断子绝孙。” 温赦大胆站出来作证,“昨晚,我娘子一整晚都在家里,我可以为她作证,还有我们的女儿也可以作证。” 阿妨好像听懂了,“是,光头娘在家。” “两岁小孩的证词不可靠,你是她男人,你有偏颇之嫌不能作证。”孙淼用眼神暗示秋景,让秋景塞钱,他才把三愿无罪释放。 “狗官,你挤眉弄眼的干嘛,要调戏良家妇女?今晚我就阉了你!”三愿怒瞪孙淼,咬牙切齿的。 孙淼急忙捂裤裆,“大堂之上,你这个罪犯敢威胁本官,来人,拉下去打五十大板!” 四个衙差你看我我看你的,谁也不敢上前。 “你们这些奴才……” 秋景实在看不下去,用命令的口吻说:“县令大人,请你正常审案。” “你!” 秋景一个严厉的眼神过去,打断孙淼,“县令大人,如果你不按正常流程审案,冤枉无辜,屈打成招,学生定将上报太守大人。” 秋景的提醒让孙淼又想起来,妙清的情郎是太守,这才放缓语气,“本官是清官,怎么会滥用酷刑呢,许大夫你检查出来什么了?” 众人纷纷看向许药,许药正在查看李昌盛父子的裤裆,三愿也想看却被温赦挡住,“别看,太脏了,你要是……要是憋得慌,晚上回去,我给你看!” 温赦说完还一脸娇羞,三愿翻白眼把他推到一边,上前看了个全景,一片血黑血黑的,确实不好看。 许药说出自己的发现,“诸位请看,他们下身的伤口平整,没有伤到大腿,凶器极有可能是锋利的剪刀。夜黑风高,凶手翻墙进去,凶手眼睛看准,咔嚓,再咔嚓,两剪刀拿下,带走子孙根,留下受害人嗷嗷大叫。这起凶案的作案手法和最近那一百多起凶案的作案手法一模一样,凶手是同一个人,此人作案手法极为残忍,定是痛恨男人,极有可能被男人深深伤害过。” 受害者,包括李昌盛父子在内,所有人都没有看到凶手的模样,他们都睡得跟死猪一样,命根子被剪,都是疼醒的。 秋景转头看向孙淼,“十村八镇第一起阉割案发生在二月十五,二月十五三愿还没有回桃园县,足以证明三愿并不是凶手。” 孙淼急忙追问,“那凶手是谁?” 秋景给孙淼一个微笑,孙淼才反应过来自己才是县令,案子是县令负责调查,孙淼轻咳两声掩饰尴尬,然后命令:“本官给你们三天时间查出凶手!” “秋景夫子,伤口验完了,我先走了。”因为柳云娘的事,许药还有点怕三愿。 “狗官你反了天,敢叫平民百姓查案!我要写信告诉太守大人,状告你拿朝廷俸禄不干实事,还包庇恶人!”三愿就没见过敢坏得明目张胆的官,丝毫不掩饰。 “贱民你敢!有人告你,你就要自证清白,不然就等着蹲大牢,本官没有时间帮你查案!” 孙淼坏起来能这么坏,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他的小舅子柳师爷也没有想到,那是真的,这个泥腿子出身的男人如此痴情,如此深情! 柳师爷偷偷擦了两把眼泪就上去,附到孙淼耳边,“姐夫,我姐回来了,还带了一些僧衣回来,说要送给三愿尼姑,还买了一块砚台回来说要送秋景夫子。” “那夫人带了什么礼物回来给我,不会什么也没带吧?”孙淼一看柳师爷的表情就知道他没有礼物,“夫人为什么给她们带礼物不给我带?” 因为她变心了,柳师爷想说却说不出口,这种离奇诡异的事发生过,还是发生在他身边,他亲耳听到,还亲眼所见那颗炽热跳动跳动的心。 柳师爷擅自宣布:“三愿师父,秋景夫子,大人请你们协助衙门办案,等查到凶手抓到凶手大大有赏。” “你一个小小师爷竟敢越俎代庖,本官要治你的罪,本官…….” 柳师爷打断孙淼吩咐起来,“夫人回来了,大人赶紧去看看。你们几个好好协助三愿师父和秋景夫子办案,把这两个残缺的男人抬到衙门外!” “大胆,师爷小舅子你敢……” “夫人回来了,姐夫赶紧去看!”柳师爷把孙淼推到后院。 李昌盛父子被抬到衙门外后,立即引来百姓的围观,赶来的杨菊花眼睛都快哭瞎了,心疼男人,又心疼儿子,更心疼自己,痛骂杀千刀的阉割恶魔。 “呜呜,孩子他爹你让我往后怎么办,怎么过啊!我们李家要断子绝孙了,我杨菊花往后没了生活乐趣,杀千刀的三愿,肯定是你在外边得罪了什么人,人家才上门寻仇,你还我男人的命根子来!” 杨菊花张开双手挠上去,被三愿一脚踢翻在地,“臭娘们找死,我现在就送你上西天!” 三愿还想上去踩几脚,秋景制止了她。 李春芽看了看天上的太阳,艰难地开口:“娘,爹和哥哥需要钱治伤,叫三愿赔医药费!” 杨菊花擦擦眼泪,“对,赔钱,挨千刀的尼姑,你赔我们医药费,呜呜,挨千刀的尼姑,你刚生下来,我就该把你掐死!” “三愿尼姑真倒霉投胎做了他们的女儿!” “都已经把孩子扔了,还好意思找孩子要钱,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我生了她,她就该欠我的!” 三愿心生怨恨,东风剑突然出现在手里,怒不可遏,拿剑就上去,幸亏李春芽手疾眼快拉了杨菊花一把,不然准要被劈成两半。 众人看着伫立在那里纹丝不动的三愿,不由惊叹三愿有了神通,“刚才三愿尼姑手里没有剑,剑是突然出现的,她修得了神通,她和她师父一样有了神通!” “这下子,那个阉割恶魔一定能抓到!” “杨菊花,看你们以后还敢不敢欺负三愿尼姑!” 杨菊花都吓尿了,嘴唇直打哆嗦,刚才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好比风还快三分,三愿就来到了她身边,貌似真的有了神通。 虽然只是一瞬间,温赦还是感觉到了那股冲天的怨气一闪而过,温赦赶忙过去把还在发愣状态的秋景拉走,“娘子千万要冷静,杀人犯法,杀人要偿命,我们父女俩还要你养活,你可不能做傻事!” “光头强,阿妨饿,饿了。” 秋景回过神之后,让三愿冷静下来。 三愿他们刚回到家就来了一位光头贵客,这位贵客是法华寺的九明,九明在佛学上的造诣很高。 九明和静竹静音是同辈,但他的佛学天赋极高,小小年纪对佛学就有了高深的理解。 九明从嘉和城一直追踪阉割恶魔到武陵郡,从嘉和城到武陵郡沿途一路,一共有三千三百八十三人受害,更让人感到惊悚的是,嘉和城关外的十万大军一夜之间全部被阉割。 “十万大军都被阉割了!不是十万头猪?是那个姓谢的手下的十万大军!”三愿震惊不已。 九明点头回答:“是谢将军手下的十万大军,大寒那夜,一夜之间全部被阉割。” “一夜阉割十万人,要多少个阉猪佬才能做到!”静竹惊叹这些人高超的阉割手艺。 九明表情严肃,“初步确定是一人作案。” 三愿他们纷纷直呼不可能,一个人一夜之间阉割十万人,这怎么可能!这是不可能的事,就算天塌下来也是不可能的事! 第9章 人魔四方:抓人魔 “一夜阉割十万士兵,普通人做不到,但不代表其他人做不到。”九明把目光投向三愿。 三愿猜想:“难道是恶鬼作祟?世上真的有鬼!” 三愿此话一出,九明看她的眼神都变诡异了,看三愿的神情也不像在开玩笑,“师叔,世上有鬼魂,人死后灵魂会飘出体外,然后由幽冥族引渡进入冥界进行轮回。这些年师叔不是在外超度亡魂吗?” 三愿尴尬了,想不起来了,这三年她在外边做的事算是超度亡魂吗? 三愿认真回想起来,这三年她在外边都做了什么,好像就做做法事敲敲木鱼,抄写经文,卖卖经文,还卖一些平安符和念珠。 九明转回话题,“嘉和城关外十万士兵毫无区分的被阉割,但沿途被阉割的男人都奸淫过妇女,受害者身上也没有死亡气息,我初步怀疑是活人成魔阉割了这些人。” “活……活人成魔!我只听说死后化作厉鬼,从未听说过什么活人成魔!”静音连厉鬼都没见过,吓得她赶紧抱紧静竹。 九明看向三愿,三愿皱眉沉思了一会儿,“活人成魔,难道世上真的有鬼怪?” 静音和静竹还以为三愿能给出合情合理的解释,没想到白白期待了一下,她们看三愿的眼神都带了一丝丝鄙视,心想,原来师叔外出三年修为也没什么长进! 秋景很不理解,从这三年三愿寄回来的书信中,可以看出三愿已经有所成长,博学了,稳重了,可是三愿回来后的种种表现并不成熟稳重。 “一年前,师叔不是和九明一起超渡过九渡河战场上的亡魂吗,那些亡魂往生之前还向师叔道谢!” 九明在三愿身上闻到了丝毫的死气,但看三愿还活生生地坐在这里,猜想可能是她超渡亡灵时沾染上的。 三愿潦草地回忆一下,实在想不起来了,但她又不能否认,不然秋景她们肯定会认定,这三年她在外边装神棍骗钱骗吃,没干过一件正事。 三愿连忙打哈笑道:“最近发生太多事,我都忘了,是,这三年我一直在外超渡亡灵,感受收获颇多!” 九明也没有再多想,他分析猜测活人成魔的是军妓,活人怨气冲天,机缘巧合之下唤醒体内的灵蛇就会获得非常人之力,拥有非常人之力能做常人所不能完成之事。 静音不懂就问:“什么叫非常人之力?” 秋景回答:“类似天神、修行得道之人能隔空取物、瞬间消失、呼风唤雨等本事,有些神话故事中说世上的人是犯了错的天神,执法神官封住他们的神力后,将他们投入人间地狱,如果有朝一日人能冲破封印便可重拾神力重返神位。” “有这种传说,我怎么没听说过。”三愿平时只看佛经不看这些怪异灵异的话本。 “这只是神话传说。”秋景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三愿看向九明,“你怎么肯定是军妓?” “因为被阉割的十万人是士兵,在战场上受士兵凌辱的只能是军妓。”士兵为国征战是勇士,但士兵为了缓解生理需求凌辱军妓,是道德上的败类。 三愿急忙辩解,“东凤和那些士兵不一样,他肯定没有凌辱那些军妓,他对云娘忠贞不移、一心一意!” 男欢女爱,生理需求,人之常理,秋景理解但还是要问:“你处理东风的尸体时,有没有……” 三愿立即打断秋景,“没有,绝对没有,真的!东风,除了胸膛上有数不清的洞洞,其他地方都完好无损,你不要侮辱他!呜呜,我可怜的东风,被万箭穿心而死,死在了战场上,当时走的时候说得好好的,一定会回来娶云娘……” 往事重提,三愿太伤心要到院子里哭一下才行。 今日,九明登门是为了请三愿一起抓捕这个阉割恶魔,等三愿哭累了,在秋景和静音静竹的催促下,三愿才不情不愿的跟九明去找阉割恶魔。 九明和三愿走后,温赦才抱孩子从外边回来。 下雨的夜晚阴冷,是魔鬼出没的好时辰。 桃园县上,县衙后边,县令家中。 孙淼一脸满足的躺在床上,他旁边还躺了一个美少妇,美少妇眼角挂有泪水。 蹭的一下,一团黑影突然出现在床前,黑衣人魔手拿大剪刀,对准孙淼的裤裆,咔擦一下,咔吱一声,断了一根树枝,声音不对,人魔一转头就看到左后两边各站了一个光头。 嗖的一声,人魔消失,唰的一下,出现一缕金光,九明消失在床前,三愿不忍直视床上的两人,蹑手蹑脚的,也追了出去。 九明和人魔在大街上大打出手,你来我往,你一剪子过来,我一禅杖过去,你一道黑气过来,我一团金光过去化解黑气。 今晚,人魔出门没有吃肉丸,才过了一百招就饿了,没了力气,动作变慢,收开剪刀的速度有些慢,九明一禅杖打碎她的剪刀,她转身想逃走正好碰上追上来的三愿。 人魔没有脸,被一团黑气包裹,三愿吓得瑟瑟发抖,剑都掉到了地上,又急忙弯腰捡起来。 人魔见三愿手里的剑有些眼熟,还没来得及多想,三愿凑够胆子砍了过来,三愿左砍右劈耍了一套东风剑法,连人魔的衣服都没砍到。 一整套剑法都耍了一遍,人魔是瞎子也认出来了,这是东风剑法。 东风剑法,是自己救命恩人自创的剑法,这个光头尼姑怎么也会? 而且她手里的剑,剑柄上还挂着红色的平安符,平安符上还画着 一个光头小尼姑。 人魔开始怀疑,三愿气喘吁吁的砍杀过来,人魔一手顶住她的脑袋,不让她再前进,她用尽力气也只能在原地踏步。 人魔细细瞅了瞅眼前这个尼姑,不像啊,就是一个会些三脚猫功夫的粗莽尼姑,不像他们口中说的得道高尼! “你已经被包围,快快束手就擒!” “大言不惭!” 一道金光从后边袭来,人魔转眼一瞥,瞬间被金光罩住,无法动弹。 三愿停止原地踏步,伸手擦一把老汗,“大言不惭?我九明师侄可是法华寺修为最高的和尚,精通佛法,佛光万丈,你一个小小的人魔也敢和他打照面,不知道法华寺就在桃园县吗!” “阿弥陀佛,师叔过奖了,论佛法修为九明远远不及师叔。”九明不是谦虚,三愿却当他是尊敬长辈,给长辈留面子。 阉割人魔被抓,天亮了,升堂了,百姓好奇围观要亲眼看看这个阉割了十万士兵的人魔到底长什么样,没有三头六臂,还是个女人,身上的红尘气息十足,和妓院里叫卖的妓女没什么两样。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人啊!”被评头论足的人魔生气了,大吼围观群众,“说你呢,臭男人还看,等下就挖了你的眯眯眼!” “你才眯眯眼,老子是绿豆眼,绿豆眼最深情,只爱只上自家婆娘!”卖豆腐的老绿豆说完,还把在一边看热闹的婆娘往怀里搂。 老绿豆是县上最强壮的男人之一,挺拔强壮的身姿,结实的肱二头肌,小麦肤色,拥有八块油亮的腹肌。 “讨厌,光天化日之下,人家会害羞的嘛!”绿豆娘娇羞的往老绿豆怀里拱,众人无法直视。 第一次见人魔,第一次审不是人的罪犯,孙淼官服都换了两件,柳师爷站在一边给孙淼擦汗,孙淼才不用再暂停回后衙换衣服。 这个人魔被绳索捆绑,身上贴了十二道符咒,平头百姓不怕,孙淼也慢慢冷静下来,他再瞅瞅这个人魔已经不觉得可怕,勇气上来,恢复平日里的嚣张霸道。 阉割十万士兵的恶魔在桃园县落网,这可是大功绩,孙淼必须慎重对待,认真审问,不放过任何一条信息,光人魔的姓名性别户籍、家里有几口人有几亩地就问了三遍。 孙淼又问:“姓甚名谁,哪里人士,从事何职业,快快如实招来,不然酷刑伺候!” 人魔被问得不耐烦,“狗官你都问了三遍还没记住呢,你没记住,你的师爷不是写下来了吗!” 孙淼拍惊堂木缓解尴尬,“这是本官的权利,你如实招来!” “哼,回大人,贱妾叫四方,洛城牡丹县小花村人士,从事……” 四方是洛城牡丹县人,农户出身,有几分姿色,八岁被卖到县上的青楼里,十三岁开始接客,十五岁作为被查贪官的资产被充了官妓,在荒凉又热闹的北边战场上被凌辱七年,二十二岁在天狗食日时怨气冲天活人成魔拥有了非人力量,在去年大寒之日阉割了十万士兵,誓要阉尽天下男人,之后在嘉和城到桃园县的路上又阉割三千三百八十三人,前两天又在桃园县阉割五十三人。 四方一一交代了的罪行,她不交代,九明就念咒,她身上的绳索就紧,她就难受。 “罪犯为何犯下如此滔天大罪?”孙淼不解,十分不解,她是妓女,后来被充军妓,这是她的命,她为什么要痛恨男人,要恨也应该恨将她发卖的父母。 “因为我恨透了男人,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那些士兵更加不是东西,为国而战,为国捐躯,我呸,一群畜生!” 想起悲惨往事,四方呜咽起来,“呜呜,那群畜生一个个的上,不讲卫生,还不给钱,呜呜,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被一群畜生糟蹋,我都生病了,他们,他们还上,还不放过我!世上最可怜的女人就是我,和尚你也觉得我可怜吧!”四方眼含泪花直勾勾地盯九明,九明只是阿弥陀佛,然后闭上眼睛,非礼勿视。 四方闭眼夹断泪水,再睁眼时目光变冰冷了,“我这是为民除害,保护天下女子的安全,我这种伟大的行为应该得到褒奖!那些畜生就该阉割,老娘没要他们的命已经够仁慈!” 第10章 人魔四方:审问 一个大娘从人群中挤出来,扑通一声,跪在四方前边,抓起四方的手,痛哭流涕,深深同情四方的遭遇,“没错,她是女英雄,那些人活该被阉,活该当太监!呜呜,五年前我的大女儿也被他爹给卖了,也是卖到妓院,三年前朝廷征兵,她也被带走了,呜呜,我女儿她叫大花!你有没有见过我的大花,她被带走的那年才十六岁,她左眼眼角那里有一颗痣,你有没有见过她?” “她左眼眼角这里,这里!” 大娘伸手把离她最近的三愿扯过来,三愿被迫坐在地上,大娘用手指三愿的左眼眼角,“我女儿这里,这里有一颗痣,红色的,他们都说是美人痣,你见过我女儿吗,你在战场上有没有见过我女儿?” 左眼眼角有一颗红痣,笑起来很有风情,四方见过这个女人,这个女人三年如一日的躺在四方身边,四方亲眼目睹她被一遍又一遍的糟蹋,听她一遍又一遍的喊救命救命,可就是没有人来救她,那些穿盔甲穿布衣的畜生来了一次又一次,在她身上留下了最肮脏的东西。 “你女儿,我见过,三个月前她就死了,累死的,死的时候身上全都是掐痕淤青,没有一块好皮肤!她睁着大大的眼睛,眼睁睁看着那些畜生把她点燃烧成一把灰烬!” 大娘懵一下,心如刀割,泪崩,抱住三愿大声痛哭起来,哭得撕心裂肺,一边哭一边猛打三愿,一边打还一边骂,畜生,畜生,不得好死的畜生,要下地狱的畜生! 三愿挣脱不开,委屈极了,又不是自己糟蹋了她女儿,她凭什么打自己! 孙淼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本官此生只有夫人一个女人,又痴情又专一,昨夜你为何要阉割本官?是不是有人指使你,是不是这个光头尼姑指使你残害本官?” “狗东西你说什么屁话,又想污蔑我,又想搜刮我的钱!开放我,我要上去砍了他!”三愿挣扎着要起来,大娘却不给,把她抱得更紧了。 “呜呜,该死的畜生为什么要糟蹋我女儿,我可怜的女儿!被你们这些畜生给糟蹋死了,还我女儿命来,还我女儿命来!” 孙淼刚想叫衙差上前把三愿和大娘分开,突然被从后衙出来的夫人扇了巴掌,他还没反应过来,又被连扇两巴掌。 “为什么打我?”孙淼一脸委屈地看他夫人。 孙夫人恶狠狠地咬牙,“你该!日后,你再敢胡作非为搜刮民脂民膏,她不阉你,本夫人也要阉了你!” “夫人……” 孙夫人抹泪离开,孙淼追上去狡辩,柳师爷继续审案,审完后,请九明把剪刀人魔四方带回法华寺关押,斩妖除魔本就是九明的志愿,九明自然应下。 桃园县,李家村,三愿家。 静音和静竹把桌上的赏银数了一遍又一遍,咬了两遍,磕了牙,确定是真银子。 静竹:“真可惜,今天早上做早课,我们没能去围观,那人魔长什么样,青面獠牙,面目狰狞,凶狠无比?” “就是一个长相普通的姑娘,”三愿把静竹手里的银子抢过来塞给秋景,“我自己留十两养家糊口!” “我想买一件换洗的衣服,可以吗,娘子?”温赦抓三愿的手撒娇。 “你个小……” 温赦冲三愿眨巴眨巴邪魅的丹凤眼,眼带媚色,眼神勾人,还捏了捏三愿的胳膊。三愿看着他这双深情深邃的双眸,心脏不由扑通一下,眼神发热,一不小心就答应给他买衣服。 秋景咳嗽提醒三愿不可被男色迷惑,还用眼神警告温赦他们只是在演戏。 静竹也要钱,“我们还在长身体也要银子买肉吃,师叔给我们一两,给我们一两吧,啊,师叔!” 静音也撒娇,“是啊,师叔,我们常年帮你看房子种地,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给一两银子嘛!” 静竹抱怨,“小师叔你不知道你那俗家父母有多难缠!” 三愿架不住两个尼姑撒娇抱怨,只好给钱,“一人一两,少吃点肉,脸蛋肥嘟嘟的,一看就不是正经尼姑!” “衙门怎么会给赏钱?”今天不是休沐日,秋景没能去看审人魔。 三愿也纳闷:“也不知道为什么狗官他婆娘突然出来扇他耳光,扇了耳光,他婆娘就哭着跑出去,他就去追,赏钱是师爷给的。” “师爷虽然为虎作伥但也不是很坏。”静音觉得柳师爷是好人。 三愿可不认为柳师爷是好的,“他还不坏?那我就是在世观音,不说了,那大娘打得我,现在还疼呢,秋景你进来帮我擦药!” “我来帮娘子擦!”温赦很积极。 “我们是假夫妻,男女授受不亲,你注意点!”三愿干咳两声掩饰刚才的尴尬。 “你真不是师叔的男人?”静竹想知道。 “他没钱,师叔才不喜欢!我们去煎鸡蛋吃,我都饿了。” 静音拉静竹去厨房弄吃的,温赦再坐一下子就开始扫地擦桌子,他要做一个贤惠的夫君,贤惠能干的夫君,女人都喜欢,所以他扫完地擦桌子又去河边洗衣服。 回到桃园县后,三愿重新重操旧业,拿出她的二胡、木鱼、还有草珠子做的佛珠,亲手誊写的经书,三天之内做了两场法事,赚了五百文。 三愿在桃园县上摆摊,虽然她的名声不好但能力强,短短一个时辰她就卖了二十条草珠子,十个平安袋,和五把辟邪的桃木梳子。 “佛珠、平安袋、平安符,桃花心木梳子,快来买,快来买,最后一天清货,最后一天清货,明天就不来了!快来看,快来买!” “各式各样的好货,总有一种货适合你,快来看一看,快来买一买……” 三愿站在摊前吆喝,温赦抱孩子坐在小凳子上,长发如绸缎,又亮又滑,皮肤白皙,丹凤眼深情勾人,引来不少女少妇的围观。 少女少妇醉翁之意不在酒,在摊上选了半天也没买一样东西,老是偷看温赦这个美男子,温赦起了玩心冲一个小姑娘抛一个媚眼。 小姑娘被迷得神魂颠倒,慌张掩饰爱美之心,随手拿起一样东西就问多少钱。 三愿好心提醒:“你拿的是我的手,我的手不卖。” “啊,呃,血!”小姑娘看到有血滴到自己手上,三愿贴心地给她手帕。 “他虽然好看,但和我一比还是差远了,小梅子你至于吗?”三愿翻了翻白眼。 这个流鼻血的小姑娘是隔壁村的小梅子,三愿认得。 小梅子羞得满脸通红,一边擦鼻血一边辩驳,“这位公子比三愿你好看多了,这位公子真是国色天香……” 小梅子再看温赦一眼又被迷住,眼睛直勾勾地盯温赦,温赦掩面一笑,她的脑袋轰隆轰隆,直接昏过去往后倒,同行的少妇及时扶住。 “这位公子貌比天仙,真是美死人了!”少妇也把持不住流下两道鼻血。 “还看,你男人过来了,快把你小姑子扶走!”三愿真怕少妇的男人过来找麻烦。 “说是去买衣服,原来是跑来这里看男人!你们这两个不要脸,剪刀手怎么不阉了你们!” “当家的你听我解释!”少妇急了,“是……是这个不正经的尼姑用美男计勾引我们,当家的你不要生气!” “哼,当初我就该听我娘的,不该娶你这个风骚的婆娘!才进门两年就把我小妹带坏了!小妹醒醒,快醒一醒!”男人拍打小梅子的脸,小梅子还是没醒,男人只能喊,“吃饭啦!” 小梅子瞬间醒来,“吃……吃饭了,今天吃什么?” “我们老李家的脸都被你们丢光了!”男人恨她们没有自制力,不就是一个美男吗,看一眼,长得果真绝色,男人再偷偷看一眼就被少妇发现。 少妇脸色突变,揪起男人的耳朵就拎走,“男人也能把你迷住,你还是不是男人了?” “三愿你这个死尼姑看好你男人!”少妇还回头警告三愿。 “啊,疼,你松手!你这不要脸的婆娘还有脸说我,明明是你先看!” “老娘那是欣赏,你是色眯眯的,想干嘛,想翻天,想走不寻常路!呸,老娘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才嫁给你这个男女通吃的臭男人,就该让剪刀手阉了你!” “你哥你嫂子都走了,你还站在这干嘛,赶紧走,不要妨碍我做生意!”三愿赶人。 “小女子叫李……李小梅,大家都叫人家小梅子啦!”小梅子还自我介绍起来。 温赦瞬间感到恶心,这个女人心思不正经,想要得到他,真是恶心! 温赦张开性感的嘴唇,冷冷回道:“嗯,我知道了,你叫丑八怪,丑八怪不配看美男子,你快走吧,不然本美男子要吐了!” 小梅子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就放声大哭,“死尼姑的男人真讨厌,呜呜,讨厌死了!” 小梅子哭着跑开,三愿瞬间来气,“他骂你丑关我什么事,你骂我干嘛?” 舍不得骂美男就骂自己,什么人,真不是人! 这小梅子,亏自己还分梅子给她吃过,真是喂了狗了! “你干嘛叫我一起来,美男子应该养在家里自己欣赏,干嘛让我出来卖!我明明是天上的仙男,活生生让你给拽到了淤泥里,被那么多人围观,脏了呀!”温赦说完还装模做样,拿手帕捂脸呜呜哭泣,好不可怜,好像被迫卖身的可怜女子。 “我让你出来帮忙卖货,又不是叫你卖身,你委屈什么!” 三愿瞪了温赦一脸继续吆喝,“佛珠,木梳子便宜卖咯,便宜卖,清货处理,佛珠两文,木梳子两文!” 第11章 人魔四方:小桃 日落山头,三愿才收摊,温赦埋怨她贪财不肯早点收摊,太阳下山了才收摊,街上早就没人了。 阿妨饿得哇哇大哭,突然刮来一阵阴风,一个撑雨伞的小姑娘突然出现在摊前,三愿没注意以为是客人,正要介绍货物,小姑娘拿出一张画像,看一下画像,又看一下三愿,看了三遍才开口寻问。 “大师你好,请问你可是三愿师父?”小姑娘声音甜甜的,很有礼貌。 “她……她……她没有脚!”温赦突然喊起来。 三愿仔细一看,这小姑娘只有半截身子,大喊一声,鬼啊,然后晕倒在一个英俊公子怀里。 三愿被冷水滴醒,醒来已经躺在家里的床上,眼睛模糊,看到一个光头和尚,就问和尚是不是九明,是不是来超度她这个师叔。 三愿没完全清醒,迷糊中还问自己是怎么死的,温赦认真回答说她是被鬼吓死的。 “我真的死了?这里是哪里呀!”三愿想起来了,她看到了一个只有半截身子的小姑娘,然后就昏了过去,她是被吓死的,她不是超度过很多亡魂吗,怎么会被鬼吓死? 三愿一脸迷茫,温赦继续逗她,“这里是黄泉路边的客栈,你醒了,马上带你过奈何桥。” “黄泉路?那东风和云娘呢,他们只是比我早走了几天,怎么不见他们,他们怎么不在客栈等我?呜呜,他们不要我了,呜呜……” 这时,温赦才相信他们之间的感情是真的,即使死了她心里还只想着他们,一心只有他们! “师叔莫伤心,这里是你家,你只是受到惊吓晕了过去。”九明也不明白师叔怎么会被鬼魂吓晕。 “原来我没死啊!”三愿睁大眼睛瞅瞅周围,桌子,凳子,她的经书还放在桌上,这里是她家,她还活着,她就说嘛,她不应该怕鬼才是,她绝对是饿晕的。 三愿彻底清醒后就叫温赦去做饭炒青菜,半个时辰后她要吃饭,她都饿晕了。 九明来访是为了剪刀人魔四方,昨晚四方从法华寺的佛塔里逃了出来,九明追踪了一夜一天也没有发现她的踪迹,四面八方连一丝气息也没有发现。 “虽然她是活人成魔,但应该没有如此强大的能力能冲破我设下的四十九道符咒,逃走时还能不被看守的弟子发觉。” “那是你们法华寺的和尚还没修炼到家,连一个活人都看不住。”三愿不太喜欢法华寺的和尚,因为他们也承接附近十村八镇的丧事,跟自己抢生意。 九明虚心接受批评,“是,师叔教训的是,日后九明定会更加勤奋修习佛法。” 九明尊重敬重三愿,不只是因为三愿是长辈。 九明拿出一个平安符,虚心求教,“九明在关押人魔的塔中发现了一道残缺的平安符。” 三愿接过九明手里的平安符,好怪异的平安符,符上画了一个小尼姑,小尼姑手里拿着一张符咒,符咒上又画了一个小尼姑,小尼姑手里又拿了一张符咒,符咒上又画了一个小尼姑,小尼姑手里又拿了一张符咒。 三愿问:“这是哪个不正经和尚画的符咒,套娃呢!” “这是师叔你画的抑佛三重符,可以退去佛光。”九明不解四方手里怎么会师叔的符咒。 “这是我画的?不可能吧,我画的符咒是这样的。”三愿拿出自己画的正经符咒。 九明见三愿神情正经,不像是在说笑,“师叔你真的不记得了,这符咒不是你送给那人魔的?” “我,我……” 三愿记不清了,她有没有低价进货卖过这样的符咒,这符咒上的小尼姑怎么如此眼熟! 三愿拿出荷包一看,这小尼姑像极了她荷包上画的小尼姑,好像是她。 “好像画过,好像卖过,记不清了,哎,脑壳疼,不记得了,不记得了!”三愿一细想脑袋就疼。 九明帮三愿检查脑子,并未发现她的脑子有外伤,再细细闻一闻,她身上的死气已经消散。 九明怀疑自己多想了,符咒可能是师叔很久之前画的,送给了某个极为重要的人,然后不知怎么的符咒到这个女魔手里。 吃晚饭的时候,三愿又看到了白天那个女鬼,女鬼叫小桃,小桃是来求助三愿,希望三愿能找到她的骸骨,并将她的骸骨送回家乡,这样她才能去投胎。 客死异乡,灵魂被迫从肉体里飘出来,尸骨没有入土为安,没有亲人焚香送别,冥界不渡,没有进入轮回的灵魂就是孤魂野鬼,孤魂野鬼在世间日复一日的飘荡,一点点消散,最终会像风一样消失无痕,无人知晓。 孤魂野鬼想要投胎转世,除非有人把他们的骸骨送回家乡安葬,或者有高僧超度。 小桃也不知道自己在世上飘荡了多久,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死的,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人,只记得自己叫小桃,还记得一片桃花林。 小桃猜想自己的故乡是有一片桃花林的地方,或者自己死在了那片桃花林里。 小桃还剩下半截身体,但她身上却有一种神秘的气息,九明猜不出她在世间飘荡了多久。 九明可以超度小桃,但小桃还想见见自己的亲人。 三愿发现小桃头上别了一把木梳,还是一把桃木梳子,桃木属阳,桃木不是能驱邪避鬼吗,这女鬼怎么不怕桃木? 九明拿过桃木梳子,仔细一看,发现这桃木不是一般的桃木,是夸父桃木,木梳上还画了一个圈,好奇怪的圆圈。 “夸父桃木?我只听说过夸父逐日。”三愿没见过这种桃木。 温赦知道夸父逐日也知道夸父桃木,夸父逐日,夸父追逐太阳,夸父是战斗力最强的部落。 “夸父逐日,近日渴死,其手杖化作一片桃花林,传说夸父是幽冥族,幽冥族超度亡灵,所以那片桃花林的桃木伤不了鬼魂。”九明读过万卷书册,行过万里路,知识渊博,博学智慧,所以十思九明。 温赦不能不承认九明这个和尚懂的有点多,连夸父是幽冥族都知道。 “不对呀,我记得夸父是被应龙杀死的。”三愿也看过一些神话故事书,“一个人怎么能死两次?” “一个人不能死两次,但夸父是神,一个神应该能死两次,毕竟在人类的认识中神是最神圣的存在,不老不死,拥有超乎人类的法力和法术。”温赦胡言乱语起来。 九明却摇头,“如果神真的不老不死为何还要结合繁衍,神也同人类一般交配繁衍,说明神和人类一样并非不老不死,只是神的寿命比较长,万年,十万年,百万年,千万年,终有数,终会老去死去。” 三愿点头表示赞同,“就是嘛,如果天神不老不死不灭,宇宙星河再广阔也容不下那么多天神。” 九明继续说:“神只是另一块大地上的人,那里的时间流逝和人间的时间流逝不同,计时方式不同,神和人,犹如人和浮游,神衰老的速度极慢,所以人才会误认为神不老不死。” 天神的神力是天生,人可以通过修行唤醒灵魂深处的灵蛇获得法力,九明不认为神有什么可怕。 小桃好像打开了另一个世界的大门,充满了求知欲,满脸都是惊奇,佩服九明的博学。 温赦又改变了对九明的看法,他还以为九明只是一个会点法术的和尚,现在看来好像不是。 温赦注意到三愿没有什么特殊反应,好像只是在听神话故事。 三愿提出疑问,“既然神和人一样,都要经历生老病死,那夸父为什么能死两次?” 九明猜测,“也许夸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种族,也许夸父复活过才能死两次。” 温赦暗暗嗤笑,夸父只是一个部落,属于幽冥族。 小桃举手有问题要请教九明这个博学大师,小桃问九明为什么除了个别人之外其他人看不见鬼魂,为什么有些鬼魂又能被很多人看到。 九明回答,有些人能看到鬼魂,是因为他们有修为有法力,有些鬼能被人看到,因为他们是厉鬼是恶鬼,厉鬼恶鬼的灵蛇已经被唤醒,他们有神通有鬼术。 小桃又问为什么有些人死后会变成厉鬼或者变成恶鬼,九明回答是因为他们受尽百般煎熬百般痛苦,死时怨气冲天,强大的意念唤醒了灵魂里的灵蛇才能变成厉鬼恶鬼。 小桃还问为什么有些人不是和尚也不是道士也没有法力,为什么他们也能看到鬼魂。 九明回答,因为他们天生有某特殊的能力,或者是经历过一些事情开了阴阳眼。 小桃更敬佩九明了,用崇拜的目光看九明,好像九明是从天而降的天神,无所不知。 三愿一脸迷茫,好像什么都听不懂。 小桃盲目崇拜九明,温赦这个傲娇的公子哥也被九明的才学折服,热情招呼九明多吃多喝,把唯一一盘用素油的煎豆腐都夹给九明,三愿有些不爽,明明自己才是长辈,应该是自己回答问题展现自己的学识和阅历,可自己却什么都回答不出来,真是气死人了。 三愿转移话题,问她晕倒前看到的那位英俊公子在哪里,她依稀记得她倒在了一位英俊温柔的公子的怀抱里。 温赦很不情愿地告诉三愿,这位英俊的公子叫重澜,他被秋景邀请去家里做客了,三愿一听那人是重澜,顿时就不觉得英俊了,心里还冒出火气。 吃完饭,九明请三愿画了一道抑佛三重符咒,虽然符咒上没有丝毫法力,九明还是拿它去追踪了人魔四方。 第12章 心有红尘的妙清尼姑 一屋不容二男,温赦看重澜不顺眼,听到重澜一口一个三愿师父的叫,就觉得十分恶心。 在温赦眼里,重澜和人间娇贵公子没有任何区别,弱里弱气的。 最让温赦恼火的是,在外人面前他要叫重澜大哥,大哥啊,要叫这种弱不禁风的男人大哥,温赦郁闷得直捶胸口。 这几天,三愿早出晚归的帮小桃寻找身世线索,原本三愿不想帮小桃,小桃透露她可能是某个大家族的小姐,大家族,有钱! 小桃还承诺三愿,等三愿找到她的遗骸,把她遗骸送回家乡安葬,一定会好好报答三愿,三愿才同意帮她。 鬼魂可以短时间附身在活物身上,小桃附在阿妨身上和三愿外出找桃花林,家里只剩下温赦和重澜,温赦看重澜哪里都不顺眼。 温赦身上隐约透露的贵气,让重澜认定他身份尊贵。 上次,重澜被三愿赶走后去验证一件事,得到答案后沉默了许久才返回桃园县,途中碰巧遇到小桃拿画像寻人,见小桃要找的人是三愿,便和小桃同行。 温赦在院子里晒衣服,重澜在墙角晒经书,是三愿的经书。 温赦看不惯重澜这般献殷勤,就阴阳怪气地说家务活自己会做,话里话外都在暗示重澜赶紧滚蛋,不要打扰他们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 重澜听到这话都笑了,“我不知道温赦公子你接近三愿师父有何目的,但我是真心来向三愿师父学习,我们不是敌人,请你不要对我抱有恶意。” 重澜虽然不知道温赦有何目的,但他注意到温赦看三愿的眼神带有愧疚,那种愧疚是装不出来的。 “什么接近,什么目的,那是上天安的安排,我和她之间就跟那个女夫子说的一样,虽然目前我们只是假装夫妻,但我爱上她了,我要和她做真正相爱的夫妻,你千万不要搞破坏!”温赦提前知会重澜。 “哦,是吗,那我提前祝福你们。”对于有情人,重澜从来都是祝福,“现在还在桃园县,悠悠众口,戏还是要做下去,希望温赦公子你能配合,这是秋景夫子的意思,我想三愿师父也希望你能尊重我这个大哥。” “你不要趁机占本公子的便宜,不然……” 温赦的话还没说完就闯进一个醉醺醺的尼姑,尼姑一手拿酒坛一手拿木梳,一边喝酒一边用木梳梳她的光头,她那光头还闪着亮光,画面诡异吓人。 “徒儿,三愿徒儿,为师回来了,快出门迎接为师,今晚大摆筵席为师接风洗尘!” 尼姑步伐踉跄,走路东倒西歪,刚进院子就看到两个美男子,有些吃惊,“咦,你们是哪两位?我徒儿也找男人了!” “让我猜猜我徒儿的男人是哪位?”尼姑笑着走向重澜,双眼已经睁不开,打一个呵欠,满院子都是酒气,“我徒儿喜欢风骚的,你太正经了,肯定不是我徒儿的男人!” 尼姑转身走向温赦,突然闻到风骚的气息,是了,这是她徒儿找的男人!她徒儿跟她不一样,她是正经人,喜欢正经的男人,她徒弟不正经,喜欢风骚的男人。 “白白嫩嫩的,还画眼影,好骚啊,怪不得我徒儿喜欢!” “哪来的疯尼姑,快滚出去!” “哎呀,生气了?生……生什么气,为师……为师是夸你呢!” 尼姑打酒嗝,一股臭味,温赦一脸嫌弃,重澜偷笑。 尼姑不顾温赦的阻拦自行进了房间,躺到床上就呼呼大睡起来,静音和静竹刚好下山吃早饭,她们告诉温赦床上的尼姑真是三愿的师父,温赦才没有把人丢出去。 静音和静竹还告诉温赦,妙清是回来挨打的,十年前约定好的,每年的三月三妙清都要回来接受鞭笞,鞭笞七七四十九下,直到妙清长出头发才能停止,才能和如意郎君结连理。 三月三的鞭笞由莲花庵的住持亲自执行,莲花庵所有弟子都要站在一边听训,以妙清为戒,不得沾染红尘是非,让莲花庵被人唾骂耻笑。 重澜一听觉得莲花庵是戒律严明的庵堂,可是转头一想,如果莲花庵真的戒律严明怎么会教出? 重澜看向在大口吃肉包子的静音和静竹,感叹莲花庵真是一个奇怪的庵堂。 温赦认为莲花庵只是做做样子,都烂了一大半,还坚持维护表面,住持的那点自尊心和虚荣心真是可怜! 小桃的下半身已经全部消失,小桃慌了,叫三愿想办法,小桃还要寻亲,不能就像风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三愿哪有办法,只能去问妙清,妙清一边喝酒一边告诉三愿,只要烧香就行。 “烧香只能暂时挽留她,你还是赶紧把她超度了,不然她会魂飞魄散。” “我知道了,师父你继续喝,喝醉了明天就不疼了。”三愿还想赚小桃的黄金,今天去南山镇找桃林的时候,小桃说她隐约记得埋了不少黄金,贪财的三愿还真信了。 “让她不要老是附在别人身上,附身别人会消失得更快,喂,三愿你听见没?哎呀,懒得管!”妙清又躺下,脑海里又浮现那个人的身影,不知道今生他们能不能在一起。 妙清又开始回忆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回忆到甜蜜的时刻还害羞地傻笑起来。 三愿给小桃烧香,小桃慢慢又长出了双腿。 “对了,梨诗她真的没让你带什么东西给我?”三愿记得自己好像帮了梨诗一个很大的忙,梨诗说过会报答她。 小桃一边吸食香火一边摇头,“没有,梨诗姑娘没让我给你带东西,她只是让我来找你,说你能帮我。” 三愿摸头皱眉,“我明明帮了她的大忙,她怎么不报答我,这人,哦,对了,今天我还没抄经书练剑呢!” 三愿想起来立刻提剑到院子里耍,耍了两遍东风剑法,差点砍到温赦。 温赦肯定不是自己的错觉,不管三愿再生气再暴躁只要抄写经书就会平静温和下来,抄写经书能消除她心中的怨气,甚至仇恨。 难道放下屠刀真的能立地成佛? 参悟佛经真的得道成仙? 这几个人现在和神已经相距不远。 “娘子别抄了,这些经书你又看不懂,抄它们干嘛!别抄了啊,跟我回房间做羞羞的事!” 昨晚,三愿抄经文的时候还问温赦几个字的读法,温赦肯定她已经看不懂很多经文。 三愿甩开温赦的手,继续誊写,“你别烦我,这是我和师父之间的约定,佛养十年,供佛十年,我要多供佛一年,以此表示我对师父的孝心,人不孝,天打雷劈,我可是大孝女!” “净佛国土,成就众生,心不喜乐……” “三大不孝,无后为大,三愿娘子你还是快跟我进屋繁衍后代吧,去嘛,去嘛!” 温赦要让三愿破戒,又抛媚眼又扭动妖娆的身姿,三愿却不为所动,还好心奉劝温赦做人要诚实。 “阿弥陀佛,我乃出家人,你休要在出家人前面说这等污言秽语。”此时,三愿已经进入认真研读誊写佛经的状态,她不用看原文就已经写出下一句,祥和的气息慢慢从她身上蔓延出来。 三月三,莲花山,莲花庵,一年一度的鞭笞大会又要开始了。 大会的两位主角已经如期登场,三愿作为特邀嘉宾被安排站在第一排,温赦和重澜他们作为嘉宾家属被安排在最后一排,和静音静竹站在一起,最后一排只有他们四人。 温赦偷看了一下,台上的住持很年轻,看上去也就三十五六,不苟言笑,是一个严肃认真的人。妙清心甘情愿地跪在台上,好像一个努力追求爱情的坚韧女子。 温赦有些好奇,住持和妙清是同一辈分,为什么住持没有按妙字辈取名,静音告诉他,之前住持也排妙字辈,后来当了住持才改法号为一眉。 温赦像一个好奇宝宝,又问三愿这一辈的弟子排玄字辈,例如静音静竹的师父叫玄同,为什么三愿没有排玄字辈。 “因为受到了偏爱,师叔受到偏爱,所以不用排辈,就像九明师兄一样,他的法号也不排辈。”静竹也想取一个特别的法号,可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尼姑,没能力受到偏爱,只能规规矩矩的叫静竹。 温赦还想问,静竹让他不要再问,大会已经开始。 大会开始,住持一眉以妙清为反面例子对庵堂内的弟子进行严肃的教育,要求她们一定要遵守佛门戒律,不要犯戒,一旦犯戒被发现立即逐出师门,绝不枯息。 温赦觉得这个住持只是嘴上说说而已,装模做样,如果犯戒就逐出师门,那他身旁这两个小尼姑不知道被逐出师门多少次了,这两个不遵守戒律的尼姑还听得很认真呢,真会装! 一眉又重复问一次,问妙清是否愿意了断尘缘,从此真正遁入空门专心吃斋念佛。 前任住持,那么一个注重名声的人对妙清还是偏爱了,当年立下约定时,她给妙清留了退路,如果妙清愿意放弃情爱莲花庵会重新接纳妙清。 妙清是前住持的亲传弟子,深得前住持的厚爱,本来住持之位是要传给她,可是谁能料到莲花庵最得意的弟子会深陷红尘情欲无法自拔。 妙清对自己的感情始终如一,她还相信只要她足够努力就一定能和心上人喜结连理白头到老。 妙清痴迷不悟,一眉只能执法,一眉拿起竹枝,重澜见竹枝细长易断,也以为这只是在走过场,谁知一眉只是轻轻一竹枝下去,妙法身上就见了血,重澜惊叹这位一眉住持功力了得。 一鞭又一鞭,鞭鞭见血,妙清硬扛,钻心刺骨的疼让她大汗直流,浑身颤抖。 第13章 南郡求雨:遭雷劈 三愿那个心疼,想要开口为妙清求情,但想起妙清的心愿还是没有开口。 “不思悔改,愧对我佛!” “三十五,三十六……” “玷污佛门!” “三十八……” 一眉一边训斥妙清一边鞭打妙清,持法弟子在一边数数。 “四十!” 鞭笞还未结束,妙清已浑身是血,血溅到一眉脸上,一眉没有一丝心软,下一鞭更狠厉,看的莲花庵弟子纷纷阿弥陀佛,以妙清为戒。 “四十四!” 一眉打完第四十四下突然停手,转头看台下,看向三愿,“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三愿你上来替你师父受最后三下。” “好好!”三愿求之不得,马上爬上台。 “请你夫君一同上台,让他知晓害人终害己的道理!”一眉蔑视温赦。 “我,他!” “他将你拉向罪恶的深渊,罪不可恕,他不是佛门弟子,我等没有资格惩罚他!请他上来亲眼目睹,打在你身痛在他心!” 三愿要解释他们只是在演戏,但一眉不在乎不听缘由,三愿只能乖乖招手让温赦上来。 温赦平静地走到台上,一脸冷漠,好像一个看客。 妙清想说什么,一眉却扬手让她保持沉默。 “三愿你可愿替你师父挨下这三鞭?”一眉再问一次,省得三愿反悔。 “弟子愿意。” 三愿跪在妙清旁边,唰的一声,竹枝打来,三愿的后背立即出现一道红痕,又唰的一下,三愿的左脸被划开一道又深又长的伤口,鲜血直流。 一眉这一鞭让众人所料未及,打人不打脸,还是从小熟识的长辈,一眉竟然打了三愿的脸。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三愿右脸突然喷出鲜血,一道细长的伤口裂开,一直蔓延到三愿的额头。 “师姐你!” “啊,师叔,住持你怎么可以打师叔的脸?” “呜呜,师叔……” 静音和静竹连滚带爬的跑上去。 温赦看着三愿脸上血淋淋的伤口,心如刀割,半颗心都在颤抖,剧烈地颤抖,最终没能忍住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瘫倒在地上,抚摸剧烈疼痛的心脏。 “是打在她身疼在你心,还是你犯了心疾?”一眉眼神犀利,好像一眼就看透了温赦。 温赦没有回答,他心跳如擂鼓,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只能瘫坐在地上喘粗气。 一眉转身面向众弟子,让众弟子引以为戒,不可沾染红尘,倘若谁人再敢沾惹红尘,后果自负,众弟子乖乖听训。 鞭笞大会结束后,静音静竹还有几个不安分的弟子被叫到佛堂里。 “三愿师父你没事吧。”重澜见三愿一脸风轻云淡,好像已经不疼。 “我没事,你扶这个软脚虾起来,真是没见过世面,小小的场面就吓瘫了!”三愿语气里充满了鄙夷。 “师父,我背你下山。” “还是徒儿孝顺!” “师父你真傻,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傻!”如果是三愿她早就放弃了。 “为师不傻,我的徒儿才傻,徒儿你疼吗?” “疼,打在师父身,疼在我身,疼死我了!” 三愿背妙清一步一步往山下走,温赦在重澜的搀扶下才能下山。 即将进入四月,四月是春耕的季节,大雨如期而至,填满水坑,没过小草,流向小溪,进入大河,村民抓紧时间下地锄田,撒肥,插秧,摘新鲜野菜。 重澜站在屋檐下,伸手去接雨水,是温热的雨水,他假装漫不经心地说:“听闻三年前天帝前降下旱咒,以南郡江陵城为中心,其方圆三百里之内要大旱十年,武陵郡只是旱了半年,南郡和巴郡旱了两年,但前些日子巴郡也下了大雨,百姓得以开春耕种。妙清师父可知天帝为何要降下天咒?” 第一次人神大战之后,老神离开之后,神族不再管人间之事,天帝为什么突然插手人间,难道天界真的要想恢复神族对人间的统治? 妙清轻瞥了重澜一眼,天帝降下天咒要大旱十年,看来这位公子不是普通的修行者。 妙清也不太清楚天帝为什么要降下旱灾,南郡巴郡两地大旱两年,民不聊生,南晋富商慷慨解囊,南郡巴郡百姓才熬过了这两年,今年巴郡降大雨,是妙清施法降的雨。 开春之际正逢鞭笞之期,妙清的能力只能给巴郡施法降雨,南郡那边九明会过去施法降雨。 某个修道之人违背天命,私自为受惩地区施法降雨,这件事倘若让天庭知道,这个修道之人必定会受到惩罚。 重澜担忧地看向妙清,河神观玉只知道巴郡降雨是修道之人所为,不知武陵郡降雨是否也是修道之人所为,重澜怀疑巴郡和武陵降雨均是旁边这个尼姑所为,担心她会被天界发现,会受到天惩。 虽然是妙清为巴郡求的雨,但她却不知道天帝为什么要降下旱灾,大洪水之后,老神离开之后,天界已经不再管人类,让人类自生自灭了,为什么突然降下天灾? “重澜公子胸怀苍生,此事贫尼不是很清楚,贫尼啊,只是一个一心只为情爱的小尼姑,没有大乘佛法,心里只有情爱没有大爱。”妙清坦坦荡荡,拿起酒坛子,咚咚又是半坛,有些疯癫。 “妙清师父,你可知道是哪位高人施法降的雨?”重澜有些焦急,虽然河神观玉没有上报,但这件事瞒不了天界多久。 妙清连忙摆摆手,“不知道,不知道,我徒儿可能知道。徒儿,三愿徒儿你快出来一下,你大伯有事问你!” 重澜是温赦的大哥,按照人间的称呼习俗,他就是三愿的大伯。 “我哪有什么大伯,师父你又发癫了!”三愿急忙走出来。 妙清指着重澜,“你男人的哥哥,不就是你大伯吗。” “什么我男人,都说是演戏啦!欠钱的,你有什么问题,我一定不吝赐教!” 重澜见三愿精神焕发红光满面,白里透红的脸蛋上已经没有一丝伤痕,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万万不敢相信,三愿只是抄写了经文脸上的伤便瞬间痊愈。 那经书中真蕴含了无法比拟的力量,还是这个三愿师父自身的法力? “三年前不知道是哪个渺小的人类惹怒了天神,天神要大旱武陵、南郡、巴郡十年,这件事你知道吗?”妙清问得漫不经心。 “不知道。”三愿哪知道什么天神,什么大旱,她连天神存不存都要怀疑。 妙清又问,“那你知道是哪个高人给武陵和巴郡求的雨吗?” 三愿回答,“不知道,师父,是你求的雨?” 妙清一口酒喷到三愿脸上,神情有些不自然地瞅了瞅重澜,他好像在怀疑我,可不能让他抓住把柄! 妙清干笑两声,重重地拍三愿的后背,“为师心里头只有一个人,哪里顾得上别人的死活,因果循环,自有定数。” 妙清说完便走进大雨,一把雨伞凭空出现,替她遮风挡雨,三愿问她去哪里,她只是摇了摇手,说去积德行善去嫁郡太守,然后头也不回,一直往前去。 三愿带小桃找遍走遍附近十村八镇有桃树的地方,没有一个地方是小桃记忆中的桃林,小桃记忆中的桃林是一望无际看不到尽头的那种,三愿埋怨小桃不早说,小桃也是突然想起来。 三愿记得南郡江陵城外就有一片看不到尽头的桃林,于是便启程带小桃去南郡江陵,小桃寻亲,三愿寻金,温赦重澜他们也同行。 三愿一行人刚进江陵城,便听说太守请了道士在城中心求雨,三愿好奇道士求雨,重澜想见识一下人类如何求雨,于是一行人便去看道士施法求雨。 江陵城中心,求雨台上,鸡鸭摆两边,两个道士站中间,他们在朝拜一副画像,画像上画的是一个丑得不可直视的水怪,水怪三分像猴三分像牛四分像人,道士说这是河神。 画上的水怪哪里是河神,这一带的河神明明是玉面书生的长相,重澜猜想他们画的可能是老神时期的河神。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河神显灵,江陵无故大旱两年,恳请河神大发慈悲降下雨水! 两个道士一边念咒语,一边撒小米,三愿一不注意吃到了一把小米。 一个道士拔铜钱剑直指天空,转动铜钱剑,天上的云跟着铜钱剑搅动起来,这一幕惊到了众人,顿时众人对两位道士起敬畏之心。 天上搅动的白云慢慢变成黑云,轰隆声传来,闪电在黑云中闪现,两道闪电直直劈下来,一道闪电当场劈死举剑的道士,另一道闪电劈伤撒小米的道士。 上天发怒,要大旱南郡,道士求雨招来天谴,太守和江陵百姓纷纷跪地认错求饶,祈求上天原谅。 “天帝大老爷恕罪,恕罪啊,小人只是一时心急想要为百姓求一场小雨,不知为何冒犯了天帝大老爷,请天帝大老爷恕罪啊,饶恕我等贱民!” “天帝大老爷饶恕我等贱民,饶恕我等贱民!” 百姓和太守恐惧地求饶,生怕下一道雷电劈到他们。 重澜看到乌云上的人是雷神飞霆,重澜趁乱走向城门口,温赦假装没看到,冷哼一声,低头看怀里的娃,正好对上害怕的眸子,是小桃附在阿妨身上吓得瑟瑟发抖。 温赦意识到自己抱的是小桃,急忙丢到地上,“你都死了还怕打雷!” 小桃怕被雷电劈得魂飞魄散,惊恐尖叫,在地上爬滚四处找人抱。 “啊,啊,好可怕,好可怕,三愿师父,姐姐……” “我在这里,不怕不怕, ”三愿赶忙抱起小桃安慰,“呼呼头,吓不着,吓不着啊,只是正常打雷,不用害怕,雷只劈坏人!” 第14章 南郡求雨:买一送一 上空天雷滚滚,滚滚一刻钟才停止,雷电消失后,乌云也散开了,天空又恢复蓝天白云天气晴朗的模样。 老天停止发怒,捡回一条命的百姓慌忙跑回家,一边跑还一边喊太可怕了,太可怕了,还有人说宁愿饿死也不要被雷劈。 林太守看着四处逃散的百姓,满眼悲切,只能重重哀叹,刚叹一口气抬头就看到三愿,顿时热泪盈眶,神情激动地跑向三愿,“三愿师父,三愿师父你可要救救我们南郡百姓啊!” 抱着孩子的三愿一脸懵。 求雨的道士,死了一个,死的道士姓张,受伤的道士姓李,李是南晋第一大姓,三愿也姓李。 林太守刚把三愿他们请回县衙就有衙差来报,城东郊外的上河村和下河村为了抢夺山泉发生激烈冲突,打死了两个人。 林太守的眉头锁得更紧,因为抢水发生冲突打死人,这已经是开春以来的第七起,水是生命之源,没水就没命,林太守还能怎么办,只能求三愿施法降雨,给南郡百姓一条生路。 三愿说自己不会施法降雨,林太守不信,“三愿师父你就大发慈悲救救南郡百姓吧,如果你不出手我们南郡百姓就没有活路了呀!” 林太守都跪下了,三愿难做了,但她也不能装神棍骗人,“不是,我,我真的不会求雨,真的!哎呀,你快起来!” 林太守眼泪朦胧,不肯起来,“三愿师父你救救我们南郡百姓吧,我求你了,老头子我求求你了!” “是哪个混蛋告诉你我会降雨,我根本不会降雨,真的,我真的不会降雨啊,他可以作证!”三愿把温赦拉过来,让他为自己作证,自己只是一个不太正经的尼姑,只会耍耍剑抄抄经书,哪里会施法降雨。 林太守用饱含赤子之心的眸子看温赦,温赦也只能沉默。 “你说话啊,你告诉他,我不会施法降雨!”三愿都急了。 “三愿师父,你朋友都默认你会施法降雨了,你就帮忙降一场雨吧,你有什么要求,老头子都会满足的!” “我不是她朋友,我是她男人,她还俗以后要嫁给我。”温赦为自己正名后就看向门口,“那她朋友回来了,你问她朋友,她会不会施法降雨。” 重澜走进来建议可以尝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找到天界降下旱灾的原因,才能彻底解决南郡、武陵郡、巴郡三地的大旱,让三地此后每年都是风调雨顺。 说起天界降下旱咒的原因,林太守的脸色更沉重了,这种事他说不出口只能瞥向坐在一旁的李道士,李道士不是神棍,他和张道士都是有一些本事在身上的真道士。 在重澜的询问下,在林太守的注视下,李道士只好说出自己的大胆猜测,“可能是豆腐西施王豆娘的诅咒。” “豆腐西施的诅咒?” 三愿他们找来凳子坐下,听李道士慢慢道来。 这个豆腐西施叫王豆娘,是城东郊外王家村人士,长得有几分姿色,十六岁就嫁到城东王家,王家祖孙三代都是做豆腐生意,王豆娘嫁到王家后很勤快,每天和丈夫一起操劳豆腐生意,两口子的日子过得和和美美的。 幸福的日子太短暂,王豆娘嫁到王家的第二年,她丈夫半夜起来磨豆腐踩到撒在地上的黄豆,咣当一下,摔在地上,脑子摔开瓢,当场死亡。 丈夫死后,王豆娘的苦难就来了,她婆婆王婆把她丈夫的死推到了她头上,说她丈夫是为了给她这个狐狸精挣钱买脂粉才死的。 王婆日夜折磨王豆娘,每天只给王豆娘喝一碗稀饭,王豆娘每天要磨豆腐还要卖豆腐,一天就睡一个时辰。 尽管王豆娘很努力,但王家的豆腐生意还是日益惨淡,王婆不想家里的豆腐生意关门大吉,苦思夜想,想出了一个办法,这个办法就是买一送一,买一斤豆腐进去一次。 三愿听不懂,天真地问李道士:“买一斤豆腐就进哪里去?” “进她媳妇王豆娘的大门!”李道士羞得面红赤耳,羞愤不已,大骂王婆不要脸。 “王豆娘的大门,什么大门,他们家的大门?”单纯的三愿还是听不懂。 温赦红着脸看了看三愿的双腿,三愿惊呼,“这里的人喜欢从女人胯下钻过,怎么会有如此恶心的癖好?” 喝水的温赦被呛到,李道士从椅子摔下来,重澜扶他起来。 林太守也羞愤不已,犹豫了一会儿才告诉单纯的三愿:“不是从胯下钻过去,就是皮肉生意,王婆用儿媳做起了皮肉生意,只要买她家的豆腐就能嫖王豆娘,买豆腐的钱就是嫖资,买豆腐只是幌子!” 哦,原来是这样的买一送一,是这样的大门,三愿恍然大悟。 三愿反应过来,踹了温赦一脚,还告诫温赦做人要有礼貌,不要随便看女子的双腿。 一开始,王豆娘是奋力反抗的,但反抗没用,一碗药下去,王豆娘只能乖乖顺从,一次又一次,王豆娘便麻木了,王家的生意又兴隆起来。 这种事一传十十传百,生意能不好了,这样的买一进一,王婆赚得盆满钵满,整天乐呵呵的,人年轻了十岁。 这种事对王家是幸福,对王豆娘就是灾难,虽然王豆娘的娘家在乡下,经过三年的时间事情还是传到了王家村,王豆娘的父母兄弟姐妹听说这件事既愤怒又羞耻,当天就进城和王豆娘断绝关系,走的时候还大骂王豆娘耐不住寂寞不要脸。 人最害怕自己不堪的一面被亲人朋友看到,被断亲的那天晚上,王豆娘又被迫接了两单生意,客人提裤子走后,王豆娘麻木的心崩溃了,种种欺辱种种不甘纷纷涌上心头,在恨意的怂恿下,豆娘终于拿起擀面杖敲碎了王婆的脑袋,还摸黑去隔壁胡同放了一把火,烧了王婆小儿子的家。 豆娘杀人放火,手段残忍,被官府判死刑,在行刑那天王豆娘怨气冲天,发下恶毒诅咒,要大旱方圆三百里十年才能消除她的怨气。 重澜一听,和雷神河神所言一致,王豆娘发下诅咒时碰巧被天帝听到,天帝同情王豆娘的遭遇,下令降下天咒大旱南郡方圆三百里十年。 老神离开后,人间的神庙渐渐荒废了,前几年天帝下派河神到人间,现在天帝又亲自出手插手人间的事,看来天帝是想恢复神族在人间的统治。 河神观玉还向重澜透露,天帝已经知晓有人逆天而行施法为武陵郡和巴郡降雨,天帝下令让雷神查出逆天之人,查出后处以雷刑以示天威。 重澜心善怜悯人间众生,不想人间大旱,更不想施法降雨之人受到天惩,于是想出这样的办法,让王豆娘平息怨气收回诅咒,这样既保住了天威也解决了南郡大旱的难题。 李道士全力支持重澜,“有用得上贫道的地方,重澜公子尽管吩咐,贫道定全力以赴。” 人死后,灵魂离开肉体,七日后冥界鬼差便会来带领灵魂前往冥界进行轮回,王豆娘被斩首后,她姐姐于心不忍,把她的尸首带回去安葬,所以她的鬼魂被带去了冥界,没有变成孤魂野鬼。 重澜突然想起来便问:“九明师父说过,人死怨气冲天就会被变成厉鬼,王豆豆娘死的时候怨气十足,为什么她没有变成厉鬼?” 李道士回答:“因为她的灵魂承受不了,灵魂不强,强行化厉鬼会当场灰飞烟灭。” “原来如此。”重澜受教了。 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就要找出当事人,王豆娘已死,只能请出她的鬼魂,消除她的怨气,让她收回诅咒。 通常情况下,普通人不能和鬼魂相通,但李道士可以请出鬼差,请鬼差帮忙把王豆娘从冥界带出来。 李道士从小学习道法,虽然天赋不高,但也有些本事在身上,机缘巧合之下他还结识了冥界的鬼差。 李道士用黄纸叠一只千纸鹤,念两句咒语,千纸鹤便消失不见,不到一刻钟,千纸鹤消失的地方冒出一团绿烟,从绿烟中走出来两个人,一个白衣,一个黑衣,两人头上各戴一顶白色高帽,白衣服的高帽上画了一个月亮,黑衣服的高帽画了一个太阳,象征着日月交替生死轮回。 白衣服的叫恭喜,黑衣服的叫发财,他们是鬼差,是幽冥族。 李道士先是客套了两句,然后请他们入座,好酒好菜的招待他们,等他们吃饱喝足之后,重澜等人才从屏风后面出来 李道士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一遍,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软,恭喜发财只好帮忙查一查,人间常年战争不断,尸横遍野,要投胎转世的鬼魂已经从黄泉路排到忘川河,王豆娘虽然死了三年但她有罪还没有轮到她。 “要从冥界提鬼魂,要有冥王大人的旨意,这件事我们真的帮不了你,李老兄。”恭喜抱歉地拍了拍李道士的肩膀。 “两位好兄弟你们就帮帮忙,和冥王说说情!”李道士鞠躬请求。 “李老兄你太看得起我们哥俩了,我们只是小小的鬼差,根本见不到冥王大人,更何况这是天谴,我们冥界和天界互不干预,如果我们冥界插手只怕会引来天界的猜忌。”恭喜必须谨慎小心,万一这是狡猾的天蛇族的诡计就糟糕喽。 发财附和道:“自从上一次我们冥界和天界大战后,双方谨遵互不侵犯互不干涉的原则,冥界只掌管灵魂轮回,就算天界要统治人间,我们冥界也不能插手,更何况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天谴。” 第15章 南郡求雨:王豆女 恭喜奉劝李道士不要再插手这件事,“张道士的下场,你们也亲眼目睹了,被天神杀死的人会直接魂飞魄散入不了轮回。李老兄你做好自己就行了,好好修行,争取长命百岁,别管那么多事情。” 李道士垂头丧气,“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恭喜安慰说:“真的没有办法,天蛇族生性贪婪、野心勃勃、嚣张跋扈连神族都屠杀,更何况小小的人类。” 三愿追问:“天蛇族是谁呀,是现在的天帝吗,天帝长怎么样?你们幽冥族也是神族吗,你们两个不是人死后变的吗?” 三愿来了兴致兴奋地拉恭喜坐下,给他倒酒,要他讲故事,林太守也坐过去竖起耳朵。 在烈酒的刺激下,恭喜娓娓道来,神族是另一片大地的人,神也有不同的部落和种族,能排上号就六大神族,分别是天蛇族、幽冥族、西陵族、九黎族、丹灵族、还有夜兰族。十万年前,西陵族的赘婿反客为主屠杀西陵王族,带领天蛇族侵占了西陵族所在的境渊神界,随后天蛇族又和夜兰族联手向丹灵族开战,丹灵族不敌,几乎被屠全族。 三万年前,天蛇族又如法炮制联合夜兰族向九黎族开战,九黎族被灭族,天帝一统五界,建立了天庭。 一万年前,天界和冥界开战,双方打成平手,签订互不干涉等诸多条约。 恭喜:“天蛇族和九黎族之间的那场战争,人类书籍中有记载,就是逐鹿之战,那场战争十分惨烈,九黎大地上血流成河,哀鸿遍野,遍地都是神族的残骸。九黎首领死后被分尸,其灵魂怨气冲天,坠入冥河。” 三愿:“冥河?” 恭喜:“就是你们人类口中的忘川河。” 三愿刷新了对神的认识,“原来神也像人类一样会互相争夺地盘。” 恭喜:“怎么不会,神族也只是另一块大地上的人,只是比人类活得长一点,有法力的神族才叫天神,没有法力的神族只是天人,不管有没有的神力都有野心。尼姑妹你不要把天神想得那么完美,有的天神比人还坏。” 恭喜说完还摸上三愿的光头,在他眼里三愿就是一个不懂世事的人类小姑娘。 三愿的光头滑滑的,摸着很舒服,恭喜一直摸,还当镜子来照自己清秀的容颜。温赦醋意横生,抓住恭喜的手,一把甩开。 恭喜:“你,你这小白脸……” 温赦:“不要乱摸姑娘家家的头,你父母没教过你吗?” 恭喜:“人类小白脸你敢教训本大爷!” 李道士赶紧打圆场,“恭喜兄弟不要跟他一般见识,男人嘛,爱吃醋,见谅,见谅啊!” 温赦挪凳子坐到三愿旁边,把三愿护在身后,像防色狼一样防备恭喜。 恭喜不屑,“你这个小白脸,我只是见尼姑妹长得好看又乖巧,我们幽冥族天生专一,一生只有一个伴侣。” 恭喜说着突然掏出镜子欣赏自己清秀的容颜,幽冥族天性爱美,连恭喜这个小鬼差也不例外。 发财为自己的血统感到自豪:“是啊,尼姑妹你可不要误会哦,我们幽冥族血统里天生刻着专一深情,一生只爱一个,伴侣先死,即使独活也不会再找第二个,就像我们冥王大人一样,连婆娘的面都没见着,我们冥王大人也没有再找别人。” 发财说完就抢过恭喜的镜子,镜子里的他比昨天美了不少。 是吗,他没有再找! 重澜不自禁对比,立判高下,在感情婚姻方面,幽冥族确实高于他们天蛇族,他自己就是继室所出,也许正因为如此,只是因为一些小事就让父亲恼怒,被父亲责罚。 从冥界提鬼魂,这件事恭喜和发财实在无能为力。 重澜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请恭喜发财转交冥王,冥王看到这封请求信也许会帮忙。 恭喜仔细打量眼前这个男人,长相俊秀,温文尔雅,平易近人,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男子,他写信向冥王求助,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不知道自己有多渺小有多可笑。 恭喜刚发出嘲笑声就被发财拉到角落里,发财示意恭喜看信封上的落款人。恭喜这才注意到落款人,震惊发愣好长一段时间,反应过来和发财商量后,保证会想办法把信呈给冥王,让重澜他们好生等待,随后两人便消失不见。 第二天,恭喜和发财从冥界把王豆娘押上来了,王豆娘一进府衙,整个府衙瞬间被怨气笼罩,黑压压的怨气,让府衙不见天日。 不管林太守和重澜他们如何劝解,林太守怎么替那些男人赔罪,王豆娘还是无动于衷死活不肯写下原谅书。 “豆娘你有什么条件尽管说,本大人一定会满足你的要求!你就放过南郡郡百姓吧,豆娘!”林太守都快哭了。 “他们没有放过我,我为什么要放过他们?”那些畜生,那些污言秽语至今还萦绕在王豆娘耳边,王豆娘死都无法忘记那些屈辱。 王豆娘控诉着眼泪自己就流下来,太痛苦了,太屈辱了,太折磨人了,她的人生就是一场炼狱。 重澜耐心开导,“你已经亲手杀了王婆报了仇解了恨,又何苦再耿耿于怀,放下仇恨,放过自己,也放过他人。” 重澜声音再温柔,说话再好听,王豆娘都听不进去,她灵魂深处的恨一直在翻涌沸腾,她恨不得杀光所有人,只是让方圆三百里大旱十年,还是便宜他们了。 “你被斩首后,是你姐姐把你的尸首带回家安葬,难道你忍心看到你姐姐一家因为大旱颗粒无收、全家饿死!”重澜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果然说到姐姐,王豆娘的神情就变了。 王豆娘擦干眼泪,心还是软了,父母无情,但姐姐安葬了她,姐姐对她有姐妹之情,“好,我可以写原谅书,但有一个条件。” 林太守喜笑颜开,保证一定会满足王豆娘的条件。 王豆娘的条件很简单,她要侵犯她的所有男人游街示众,一边游街一边大喊自己是畜生。 王豆娘说出那些男人的名字,林太守记下后,立即派衙差前去抓人。 三愿实在想不通,想了半个时辰还是想不通,就小心翼翼地问王豆娘,“豆娘呀,不是我不同情你的悲惨遭遇,是我不理解,一个卖一个买,银货两讫的事,你到底在恨什么?” 三愿不理解,王豆娘心里的屈辱又喷涌上来,压抑不住嘶吼起来,“买卖?谁卖了!是那个老太婆强迫我,是那些男人强迫我!你根本不会明白,被无数个男人压在身下凌辱有多无助有多绝望,简直生不如死!” 王豆娘怒气冲冲的,温赦连忙把三愿护到身后,“你那么凶干嘛, 要吃人啊!” 三愿就是不明白就是要问:“第一次她给你下药,你没法反抗,第二次你就顺从了,你也太软弱了吧。如果我是你第一次过后我就杀了她,把她剁成肉酱,然后卷走所有家产,逃往东女国。你那么贤惠那么能干,逃到东女国一定能活得更好。” 王豆娘性子软弱,但她不敢也不承认自己的软弱,还嘲笑三愿天真幼稚,杀了人,还能往哪里逃! 林太守也认为三愿想得太简单,王豆娘一个弱女子,死了夫婿,为了不被休弃回娘家,只能忍辱偷生。即使第一次之后王豆娘就反抗了,但只要这件事传出去她也没法再做人,不仅要被婆家泼污水休弃,连娘家也没有她的容身之地,只能沦落街头,可能还会被那些男乞丐抓到破庙里强迫,这样更加悲惨。 “豆娘你为何不向官府求助?” 重澜这话一出,大家纷纷用怪异的目光看他,见重澜一脸迷茫,林太守只好干咳两声才尴尬地告诉重澜,“这是家务事,官府管不了,即使豆娘当时就告了官,王婆不会承认,那些嫖客也不会承认,没有人证没有物证,根本定不了他们的罪。即使那些嫖客在酷刑之下承认罪行,最多也只是罚一些银两,关上一两天。在大晋并没有具体的律法来管理这种皮肉生意,官府只能按德道风俗来处理。” 重澜不了解人间的法律,“豆娘是被迫的,是强暴,是强奸罪,怎么会是暗娼皮肉生意?” “收了钱就存在买卖关系,就是生意,就是暗娼。”这是公共常识,林太守也没有办法。 重澜很同情王豆娘这个可怜的女子,“收钱的是王婆,这和豆娘有何关系?” “王婆是她婆婆,存在亲属关系,很多存在亲属关系的伤害行为都只能算是家庭冲突,家务事,官府不便插手。”林太守解释,面对这种案件,大多数情况下官府也无可奈何。 有人同情自己、理解自己、为自己说话,王豆娘心里的怨气减少了一大半,用激动的眼神注视着重澜这位金贵的公子。 “害你的人是王婆,是那些嫖客强迫你,你杀王婆杀王婆小儿子全家还不解气,可以去杀那些嫖客,你为什么要立下毒咒连累方圆三百里的人,如果没有人施法降雨,不到三年三百里的人畜便会横尸遍野,你不可怜,你是软弱是可恨!” 三愿怀疑是自己的师父施法降的雨,想到师父可能会被天界惩罚,就恨上了王豆娘的所作所为。 “我可恨?我可恨,你说我可恨!死尼姑,我要撕碎你,啊!”王豆娘张牙舞爪的扑过去,被温赦一脚踢开,随后被恭喜和发财死死按在地上。 三愿谴责道:“有勇气撕碎我,当初你怎么不用这份勇气这份力量去反抗?你自己受苦,那是你自己软弱无能,你活该!你自己受苦受难就算了,还要连累不相干的人,你恶毒!” 第16章 南郡求雨:游街 王豆娘突然安静下来,用恶毒的目光死盯三愿,冷冷地通知林太守:“要我写原谅书,不仅要那些畜生游街示众,还要这个尼姑领队,还要这个尼姑当众大喊自己不辨是非,大喊自己是不正经的假尼姑!” “我不辨是非?我是不正经的假尼姑?我才不是,我是真尼姑,我不喝酒不吃荤腥,我是真尼姑,你冤枉我,我要撕烂的臭嘴!” 三愿冲过去,温赦和小桃急忙拉住。 王豆娘恨上了三愿,死活不松口,一定要三愿领队才肯写原谅书,除了温赦和小桃,林太守和重澜他们都劝三愿为了百姓忍辱负重,在三十两白银的重谢之下,三愿才勉强答应。 江陵城的官差办事效率极快,不到一个时辰就将全部嫖客抓来了,五十三个嫖客,排三排,个个压低头颅,恨不得钻到地缝里,等王豆娘确认清点人数之后就开始游街。 其他百姓看不见王豆娘,把目光和注意力都放在这五十三个嫖客身上,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的。 “那不是砍柴卖柴的刘老头吗,原来他也去了!瘦瘦弱弱的,只剩下一把老骨头了还能干那事!” “只要是男人,不论高矮胖瘦都好色!” “豆娘卖的时候不是被蒙上了眼睛吗,她怎么知道有这么多人,怎么知道他们是谁?” 王豆娘想冲上去撕烂这个小妇人的嘴,但被恭喜和发财死死拉住,动不了,只能咬牙切齿的听小妇人和别人议论。 “大小长短不一样嘛!” “哈哈,你这人……” “那豆娘怎么知道他们是谁?” “谁被剪刀魔阉了就是谁呗!” “剪刀魔做的可都是好事,剪刀魔从法华寺逃出来后,我男人又老实了一段时间!” …… 三愿走在队伍前边,小桃坐在她肩膀上,温赦走在旁边,重澜抱阿妨跟林太守他们走在队伍右边,百姓围在街道两边看热闹。 游街的嫖客被迫当众承认自己的恶行,低声喊自己是猪狗不如的畜生,三愿没喊自己是贱人骚货,豆娘用犀利的眼神警告林太守,林太守只能上前提醒三愿,三愿看在三十两白银的情面上才慢慢悠悠地喊起来。 “我是不正经的假尼姑,我是骚货,我和这些男人一样,都是猪狗不如的畜生!” 三愿此话一出,围观的人摸不着头脑。 “难道这个尼姑是阴阳人,她也去照顾过豆娘的生意?” 听到这话,温赦差点摔倒,他顺着声音回头,说话的妇人老脸瞬间爆红,天仙美男回眸深情看她,真是好害羞呀! “公子好好看,公子成亲了吗?” “公子家住何处,小女子让家父上门提亲!” “小女子爱慕公子,小女子愿做公子的侍妾,请公子垂怜!” 游街现场已经变成相亲现场,围观的姑娘妇人纷纷表达对温赦的爱慕之情,还说愿意把温赦带回家供养起来,只求温赦每天能看她们一眼。 明明是要谴责这五十三个畜生,这些不知羞耻的女人只知道看男人,活该要饿死,王豆娘那个恨啊,提醒林太守这是游街不是勾栏里的男花魁出栏! 林太守只能毕恭毕敬地整顿游街现场,在林太守的厉声呵斥下,在男人的痛骂下,女人们才恋恋不舍地闭上嘴巴,安分倾听嫖客的忏悔。 哪个嫖客不忏悔不认错,官差就拔刀警告。 “我是畜生,我猪狗不如,我不该去照顾王婆的生意,我助纣为虐!” “我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活该被阉,活该断子绝孙!” “我馋豆娘的身子,不管家里婆娘的死活,拿婆娘的治病钱去嫖,我罪该万死!” “是王婆强迫王豆娘做暗娼,是这些男人去嫖王豆娘,是王豆娘自己杀人放火,关我们这些无辜百姓什么事,王豆娘为什么要发下恶毒诅咒,让老天爷大旱十年,让我们家破人亡!” 不知道是谁突然说了这样一句犀利洗脑的话,瞬间引起众怒,百姓改口痛骂王豆娘,骂王豆娘活该被这些男人糟蹋,骂王豆娘的家人,诅咒王豆娘下十八层地狱永不得超生! “王豆娘罪大恶极,下十八层地狱!” “王豆娘罪大恶极,下十八层地狱!” 百姓个个谴责王豆娘,林太守等人所料未及,重澜更是一脸惊愕,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不但不同情王豆娘还如此责骂王豆娘。 三愿一脸得意,回头看了看王豆娘气得已经不成人形的鬼脸。 “这不是三愿师父吗,三愿师父你为什么要走在这些恶心嫖客的前边?” “阿弥陀佛,贫尼是出家人,理应解救普渡芸芸众生,为这些犯下恶行的人指明方向,让他们认清自己的错误重新做人!” “三愿师父不惜痛骂自己教育他人,真是佛门楷模,是佛门弟子学习的榜样!” “阿弥陀佛,施主过奖了,贫尼只是做自己该做的事。”三愿还很谦虚。 “三愿师父果然是在世观音,这位公子一定是三愿师父坐下的善财公子吧,长得可真是绝色!”上了七十的老妇人也惊叹温赦的美貌。 “阿弥陀佛,是施主心灵美看人才至善至美。”三愿不吝啬夸老妇人心善。 三愿昂首挺胸,直视前方的道路,天上的太阳照在她身上,仿佛镀了一层金光。 平静祥和的气息传来,周围一下子全都安静了下来,人心不再浮躁,谩骂声逐渐变成念经的声音,温赦回头只见众人皆合十双手虔诚的跟随三愿诵读佛经,连嫖客也暂时诚心悔过真心跟读佛经,求佛宽恕,就连怨气冲天嘶吼叫杀的王豆娘的情绪也平和了不少。 游街结束后,王豆娘按照约定写下原谅书,重澜将原谅书交给雷神,雷神拿走原谅书时还好心奉劝重澜不要再插手人间的事,否则只会再次触怒天帝,只会无限延长受罚的时间。 江陵城外的树林里,三愿正仔细打量这位传说中的河神,玉面书生,看起来也很和善,天帝偏听王豆娘的一面之词降下旱咒,河神怎么不为方圆三百里的人类求情? 面对三愿的疑问,观玉只是说天威不可触犯。 三愿直言不讳,“天神就是霸道,想惩罚谁就惩罚谁,想水淹人间就水淹人间,想大旱人间就降下旱咒!” 观玉笑着提醒三愿祸从口出,“这位小师父要收敛自己的真性情才是,触犯天威,别说你一个小师父,连亲生儿子,天帝也不会手下留情,对此,重澜太子深有体会。” 观玉说完便看向重澜,重澜脸上神情淡然,默认了观玉对天帝、对他父亲的评价。 “他……他是太子!天帝的儿子!”三愿震惊不已,看重澜的眼神都带了一点点害怕。 温赦冷哼一声,果然,也是,如果他不是天帝的儿子,铁面无私的雷神会给他面子! 三愿从观玉的话里听出来了,这个天界太子惹怒了他爹,不但被他爹收了法力神通,还被贬下凡思过三年。 三愿好奇重澜做了什么事惹到了他爹,她问重澜,重澜也不说,问观玉,观玉表示自己不知情。 观玉只是一个小小河神,被天帝下派到人间,在人间逗留,不太清楚上界的事。 “欠钱的,你就说嘛,你怎么惹怒了你爹,我很好奇呀!”三愿用亮晶晶的眸子哀求重澜。 重澜说不出口,这种事谁说得出口,父亲要纳小妾,儿子不同意,父亲大怒,大骂儿子胆大包天,敢管父亲的后院,父亲一怒之下把儿子赶出家门。 这种事,重澜说不出口。 观玉为重澜解围,“小师父,这是太子殿下的家事,你就不要太关心了。看,雷神回来了。” 一道闪电劈在不远处,雷神帅气出现,唰一声,雷神将一张纸飞过来,重澜接住一看,这是豆娘的原谅书。 “天命不可违,太子殿下好自为之!”这是天帝的旨意,雷神只能奉旨行事。 观玉无奈恭敬地接命令,“观玉谨遵天帝之令,方圆三百里大旱十年。” 观玉在心中暗想,神族又重新插手人间之事,看来天庭真的要在人间重新建立统治,等天界重新统治人间后,他这个闲散河神是可以履行河神的职责帮助人间风调雨顺,还是职位会被别人取代? 雷神把目光转到三愿身上,“逆天而行的代价不是你这个小尼姑能承受的。” 三愿一脸惊讶,“我!我什么时候逆天而行了?不是我给武陵郡和巴郡施法降的雨,你不要乱冤枉我,绝对不是我做的,再说我也没有那个本事!你看,我连剑都拿不稳!” 三愿拔剑当雷神的面耍了一套东风剑法,耍剑的过程中还不小心割伤了自己的大腿,雷神一看确定是三脚猫的功夫,彻底打消对三愿的怀疑,一个连剑都拿不稳的尼姑怎么可能有能力逆天而行施法降雨。 武陵郡和巴郡应大旱而不旱,谁胆敢逆天而行与天界为敌,雷神心中早有怀疑对象,但一直未能找到证据。 第17章 南郡求雨:降雨 这时,恭喜和发财突然出现,恭喜用不屑的眼神瞥了瞥这位大名鼎鼎的雷神,然后轻咳两声对三愿说,王豆娘发下毒咒,残害无辜凡人性命,被冥王打入铁围山永世不得超生。 “打入铁围山?”三愿没去过冥界,不知道冥界是怎么样的,铁围山是一座山吗。 发财耐心告诉三愿,“铁围山是冥界的一座活火山,烧了十几万年都没有熄灭,山里有很多宝物,那些罪大恶极的人死后就会被关到那里挖宝物,那个王豆娘坏得流脓,没有资格去投胎,要一直给我们冥界挖宝。” 恭喜也只是奉命行事,再三强调他们冥界只是按规矩办事,没有要跟天界作对的意思。 天帝应验王豆娘的诅咒,要大旱方圆三百里十年,冥界将王豆娘打入铁围山,让她永世不得超生,三愿一个凡人都看出来了,冥界这是和天界扛上了,英明神武的雷神能看不懂冥界的意思! “冥界要再次和我天界为敌?”雷神丝毫不畏惧。 三愿灵机一动,立马恭维起来,“冥界看不惯天界的做法,不忍方圆三百里内的百姓受苦受难,特意降雨水,让百姓得以春种秋收安居乐业。冥王这般仁慈大爱,一定要让太守大人好好供奉冥王才行。” 温赦白眼都瞪直了,这个小尼姑真会嫁祸别人,果然她心里头只关心她那个师父。 雷神转头斜眼看恭喜和发财,“冥界试图挑起事端,欲和我天界为敌,本神定会上报天帝!” “谁挑起事端了?你们不要狗先咬人!”恭喜不敢正面刚雷神,只能走过去怒目瞪性情温和的重澜。 重澜赶忙解释,“两位误会了,我们没有咬人,我们也不是狗。这只是雷神自己的猜测,不是天界的意思,请两位不要误会。” 重澜不想两界再起冲突,上一次的惨烈,至今历历在目,天人的尸体像下饺子一样从天上坠入人间,填满山谷河流。 重澜示弱,恭喜还得意起来了,斜眼鄙视雷神,“一个战败的也敢跟我们叫嚣,真是不知死活!” 上次大战,冥界大败天界,天界投降和亲,把至纯至善的天女嫁到冥界,表达愿意和平相处的诚意。 “你再说一遍!”雷神也以此为耻辱,倘若两族再开战,他们天界定能打败冥界。 “雷神不要生气,这位兄弟不是那个意思,他只是…….” 重澜拦不住恭喜,恭喜在冥界可是出名的嘴快,“说就说,你们天蛇恶狗先咬人,是你们先挑衅,被我们打得落花流水,还委屈上了?明明你们才是恶霸!” 被别人冤枉威胁,发财也气不过,“就是,就是,你们才是恶霸,是你们先射落我们冥界的太阳,还不赔给我们,害得我们冥界陷入黑暗!原本我们只是想问罪那个射日的罪神,是你们天界包庇袒护……” 发财的话还没说完,天空瞬间暗下来,乌云瞬间布满整个天空,轰隆的闷雷声传来,倾盆大雨落下。 三愿觉察到了是九明的气息,雷神正要去抓施法降雨之人,重澜拦住,重澜让雷神再给自己一个面子,当做不知情,雷神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事关天庭的威严,他给不了重澜面子。 “为了维护天规戒律,飞霆只能得罪!” 雷神要去抓人,重澜不让,两人打了起来,被封住法力的重澜,被雷神一掌拍到大树上吐了血。 雷神想走又被三愿持剑拦住,温赦冲过去要拉三愿,“娘子不要做傻事!” 三愿也不想,可九明是她师侄,她是长辈应该保护晚辈,这是她师父教导的。 “你一边去!”三愿把温赦推到一边,无所畏惧地面对雷神,“我只是向你请教剑法,你可不要误会喔!” 三愿持剑砍上去,左劈右砍,雷神就站在原地,她连雷神的衣服都没砍到,雷神随手劈出一道闪电,三愿用剑去挡,铁招雷,三愿整条右手瞬间被烧焦。 “自不量力的凡人!” 雷神不屑,随手甩出一道雷电打向三愿,温赦冲过去,被三愿一脚踢开,雷电被一根树藤挡住。 嗖嗖的响声,从四面八方窜出无数根树藤死死地困住雷神,雷神还没反应过来,唰的一下,一个黑影持剑从上空直直劈下,雷神用带电的手挡住,黑影被弹开数丈。 “大胆凡人,敢阻碍本神执行公务!” 雷神聚力一挣,树藤瞬间被粉碎。 黑影显出人形,是一个束丸子头的道姑,道姑神情冷漠,口念咒语,手里的铜钱剑变做无数铜钱射向雷神,铜钱从四面八方射过去,雷神释放雷电,击中铜钱,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同时伴随耀眼的火光。 铜钱全部被击落,道姑又念咒语,地上的淤泥瞬间弹起飞向雷神,雷神这才意识到这个道姑只是设法将他拖住,为施法降雨之人争取时间,雷神大发雷霆,无数闪电伴随强风射向四周,大树纷纷倒下。 观玉施法用结界护住重澜,恭喜和发财拉温赦躲到地下,三愿被道姑护在身后,大片树林瞬间夷为平地。 过了好一会儿,雷电才消失,风也停了下来,大雨还在哗啦啦的落下,三愿想追上去却被道姑拦住。 道姑用眼神告诉三愿,九明已经完成降雨法事,覆水难收,只要完成降雨法术,就算是天帝来了也收不回这场大雨。 江陵府,太守府上。 看着外边的雨水淹没台阶,林太守高兴得合不拢嘴,他以为是天帝收回了天命降下雨水,让南郡百姓能及时进行春种。 “感谢天帝大老爷,感谢天帝大老爷!”林太守也感谢重澜他们,重澜愧对他的感谢。 重澜脸上都是愧疚之色,林太守看不懂,“天帝解除了旱咒,重澜公子为何还愁眉苦脸?” 三愿坐在一边擦光头,“天帝没有收回大旱的命令,这场大雨是高人施法降的,稻苗是能种下了,有没有收获还很难说。” “这!” 林太守脸上的喜悦瞬间全无,王豆娘都写了原谅书,天帝为什么还不收回天命,自从大洪水之后,老神离开之后,神族就不再管人间的事。天帝为什么突然惩罚人类,难道天神想重新让人类祭祀供奉他们? “太守大人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让天帝收回天命解除天咒。”重澜保证。 林太守不认为重澜一个凡人能让高高在上的天帝收回成命,没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转而看向三愿,“三愿师父可认得今日求雨之人?” 林太守是这样想的,请三愿说情请这个高人在田地缺水的时候帮忙再降降雨。 三愿连忙否认,“不认识,不认识!” 林太守又看向正在喂孩子吃稀饭的温赦,“温公子你可……” “我只是一个家庭主夫,只会给孩子喂饭,不认识什么高人。”温赦拿出手帕给阿妨擦嘴巴,又贤惠又细心。 林太守只好看向道姑,恭敬鞠鞠躬拱拱手行礼,“敢问这位师父如何称呼?” 三愿抢先回答:“她叫六福,是四处游荡的道姑,本事还没有我大呢,太守大人你就歇了这份心思吧。” 道姑面无表情地看向三愿,冷声纠正:“我是忘善。” 三愿这才想起,“哎呀,我搞错了,脸上有伤疤、瞎眼的才是六福,你脸上没有伤疤,你是忘善,是妹妹。” 忘善和六福是双胞胎姐妹,长相一样,性格却截然相反,六福平易近人、善良友好、喜欢凑热闹,忘善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喜欢安静。 “六福呢,你们不是无时无刻都在一起吗,怎么不见她?”三愿难得见她们分开。 “她在和你师侄交流道法,没空,你没事不要找过去。”忘善说完,随意瞥了重澜一眼,然后像风一样离去,消失在堂屋里。 原来不是九明一个人降的雨,这可不能让外人知道,三愿呵呵笑两声,“她这个人不是很有礼貌,要走也不先说一声,太守大人你不要见怪。” 林太守一心求雨,哪顾得上忘善有没有礼貌,再说了本事大的人脾气一般也比较大,除了眼前这位大师外。 “三愿师父,这场雨停后……” 林太守的话还没落音,外边的大雨就停了,雨停,天上的乌云瞬间散开,太阳又照射在大地上。 “太守大人,先耕种,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船到桥头自然直。” 林太守以为三愿这是在暗示自己,日后高人还会降雨,这样林太守就放心了,立马叫人安排酒菜,要好好款待三愿他们。 酒足饭饱之后,三愿趁太阳还没下山带小桃到城外找桃林。 王家村西边这片桃林一眼望不到头,小桃仔细看了这棵树又看那棵树,找不到一丝熟悉的感觉。 “我脑海里的那片桃花林还要大,而且开着很多花。”小桃脑海里的桃林是落英缤纷的样子,这里的桃林花已经快落尽,枝头上只剩下一两朵残花。 “我们来晚了一点,花败了。”三愿见小桃还是摇头,泄气了,感叹钱难赚。 三愿再问一次,小桃肯定不是这片桃花林。 三愿有些沮丧,她刚转身就看到九明站在前方的桃树下,清风吹拂,身姿挺拔,还真是一个俊朗的和尚。 小桃撑伞飘过去向九明行礼,九明见小桃的双脚又不见了,还是建议三愿早些超度小桃,三愿觉得自己没有超度亡魂的本事,感觉自己忘记了很多事情,再说如果就这样超度小桃,那她就拿不到报酬了,那可是十分丰厚的报酬,听说有一箱金子呢。 “九明啊,师叔我最近有些健忘,我问你个事啊。”向晚辈请教,三愿有些不好意思。 “师叔你请问。”九明对这个三愿师叔从来都是尊敬,不管是鲁莽冲动的三愿师叔,还是佛法高深的三愿师叔,他都尊敬。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天天花钱买香给她烧,她的双脚又消失了。”三愿心疼那些香线钱,钱还没赚到,就先赔了五百文。 九明:“人有人道,鬼有鬼道,各在其道,才是正道……” 第18章 梅珠:抓不到还钱 三愿不想听九明说这些大道理,她要解决的办法,“这些道理师叔也知晓,但她还想寻亲,有没有什么办法让她慢点消失,除了多烧香之外。” 前些日子,三愿每天给小桃烧三炷香,现在三愿每天给小桃烧一炷香,然后小桃的双脚就慢慢消失了。 九明一眼就看出了三愿的心思:“师叔囊中羞涩,可以多想念她,有人牵挂她,她自然可以多停留一些时日。” “那以后我每天早中晚各想你三遍。”又节约了三炷香,一文钱,真高兴,三愿笑呵呵的,小桃还对她满怀感激。 “听说师叔的右手被雷劈伤了,没事吧?”九明见三愿的右手已经可以活动。 “刚被劈到的时候疼得我都想咬舌自尽,小白脸给我敷药之后就不疼了,再过三四天就能痊愈。”温赦有这么好的金疮药,三愿也好奇他从哪里找来的。 “师叔能否让九明看看。” “那你看吧。”三愿接受九明的关心,撩起袖子 九明见三愿手臂上的药粉里透着蓝色的微光,不像是人间的药。 九明没说什么,只是轻轻地帮三愿放下袖子,然后拜托她帮忙追踪人魔四方。 九明施法降雨元气大伤,只能放慢追踪四方的脚步,倘若这时遇上四方,他没有把握抓住四方,四方的气息消失在北边,三愿要北行,所以九明便请她帮忙。 三愿本不想答应,可再看看因为求雨身体虚弱的九明,知道九明以除魔卫道普渡众生为己任,三愿心疼他只能答应,承诺如果碰上人魔四方一定会劝她改邪归正,不要再乱阉割,人又不是猪,全部阉了还怎么繁衍后代。 “那就有劳师叔了,九明先行告辞。” “大师慢走。” 九明没有慢走,像鬼魂一样,嗖的一下子,出现在十丈之外,嗖的一下,又出现在二十丈之外。 小桃满眼都是敬佩,问三愿会不会这样的步伐,三愿冷脸用行动告诉小桃,她不会这种诡异的步伐,她只能一步一个脚印,两步两个脚印。 “姐姐,小桃没有嘲笑你的意思,你不要生气嘛。”小桃只是随口一问,她哪里知道三愿不会。 “哼,我不会,你叫他帮你寻亲好了!”三愿闷头快快走向前方,她越想越生气,她怎么就比不上九明这个后辈,还被这小丫头嘲笑,她也是要一点面子的人。 在小桃的道歉下,在温赦的劝说下,三愿他们第二天便动身赶路。三愿配了一辆没有车盖的马车,重澜这个欠钱的负责赶马车,车上垫了一层厚厚的稻草,稻草上铺了一床被子,三愿躺在被子上,身上又盖了一床被子,温赦也抱着阿妨窝在被子里,小桃撑伞坐在重澜旁边。 除了王家村有一眼望不到头的桃林,方圆三百里之内再也没有一眼看不到头的桃林,一望无际的桃林,除了这里,京城、嘉和城那边也有,三愿决定先去京城看看。 路途无聊之际,三愿又问重澜为什么被他爹贬下凡间,到底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他爹才封了他的法力,把他扔到人间这个地狱。 重澜始终不肯说明原因,架不住三愿一个劲追问,小桃也好奇天上的事,温赦也在一边激他,说他在暗中谋划要把他爹踢下台自己上位,结果被他爹发现就被扔下人间。 “原来天上也和人间一样,老爹还没死,儿子就开始篡位了。你不是太子吗,将来天帝之位不是你的吗,你那么着急干嘛?”温赦也不太了解那位手段毒辣的天帝,他到底中意哪个儿子,是大儿子呢,还是小儿子,或者还想再生儿子。 三愿理解重澜的心急,“人间历朝历代能正常继位的太子几乎没有,所以他着急也是正常的。欠钱的,你爹有几个儿子,他最偏爱哪个儿子?我跟你说啊,按照人间王朝历代的规律,皇帝偏爱的儿子通常继不了皇位,不是发生意外死掉,就是被其他兄弟给嘎了。你嘛,可能只是你爹安排的挡箭牌,让有野心的兄弟集中火力对付你。” 三愿和温赦你言我一语的,把天界贬低跟人间一样,重澜皱起眉头,他不知道将来天帝之位会不会传给他,毕竟他是父亲亲封的太子,他母亲又是天后,他外家是能与父亲一族匹敌的夜兰族。 重澜喊冤,“我没有要篡位。” “那你爹为什么把你丢下来?人间可是地狱,如果你不是罪犯滔天,你爹为什么对你如此残忍?”人间才是名副其实的地狱,他的妻子投身人间,只是小半辈子就尝遍人间苦难,想到这里,温赦内心不由苦涩起来。 “不是篡位,难道你给你爹戴了绿帽?”三愿又想到了这种可能。 小桃也好奇,“重澜哥哥,天上也像人间一样吗,天帝也像人间的皇帝一样,也有三宫后院吗?你爱上了你父亲的女人!” 重澜差点栽倒,幸亏小桃拉住他,小桃没有注意到重澜难看的脸还在不停追问,“重澜哥哥,那个女人很漂亮吗?” “肯定是倾国倾城,不然他怎么会把持不住!”三愿说完还跟温赦躲到被子里偷笑。 “有多美呀,和温赦哥哥一样美吗?”小桃见过最好看的人就是温赦。 重澜忍不住反驳,“我没有,我没有爱上我父亲的女人,我只是不想让我父亲娶一个天女而已。” 重澜心中也苦闷,父帝为什么突然要纳后妃,这个人还是,哎,那日父帝宣布要纳后妃,他当众反对,言辞是有些不妥,但父帝也不至于要把他贬下人间。 三愿一本正经地说:“你肯定喜欢这个天女,不然为什么反对你爹娶她,其实吧,两男共一妻也是可以的,父子同妻也没乱了血统,只是将来不知道谁是孩子他爹。” 在乡下兄弟共妻这种事也不少见,死了婆娘的老爹还会趁儿子外出爬上儿媳的床! “孩子不知道叫谁爹,这不是很尴尬吗!” 温赦和三愿一对视,心有灵犀,又爆笑起来,哈哈的。 重澜黑都脸了,让三愿和温赦慎言,他父亲可是天帝,这些话要是让他父亲听到,三愿和温赦有几个灵魂都不够灭。 小桃这才意识到他们太没有礼貌了,在人家儿子前面说人家的是非,赶忙道歉,“重澜哥哥对不起啊,我们有口无心,我们说错话了,你不要生气。” 重澜没有再说话,只是冷着脸闷头赶车。 小桃叫三愿和温赦也向重澜道歉,三愿不会和欠自己钱的人道歉,温赦还幸灾乐祸的偷笑。 马车向前走三十里就到了山河镇,太阳还没下山,勤快的三愿找一个地方摆摊卖东西,三愿想着能赚一点是一点,毕竟京城物价那么高,将来他们一家人去京城生活花销一定很大。 三愿摆摊卖东西,重澜赶马车去找客栈,今晚他们要在山河镇住一宿,明天再启程北上。 三愿刚摆好摊位就来了客人,来人是山谷村的村长跟他儿子,这个村长姓何,叫何满,他儿子叫何水,他们父子二人出门找道士,在县上找了半天都不见道士的影子,只看到一个摆摊卖货的尼姑,没办法,事态紧急,他们只能试一试,说不定这个尼姑是真人不露相。 何满父子跟三愿说明来意,山谷村闹鬼,他们想请三愿前去抓鬼。 抓鬼?三愿不确定自己有这个本事,虽然何满给出三两的高价,但三愿还是拒绝了。 “大师您就大发慈悲救救我们吧,再这样下去我们全村人一定会被那个女鬼打死的!” 何满一边哭诉一边撩起裤子,何水也配合脱衣服,三愿以为他们要耍流氓,喝声制止,“大街上人来人往的,你们要干嘛,我可是正经尼姑!大伙都看着呢,你们太……” 何满腿上全都是淤青伤疤,何水的身上也全都是血淋淋的伤口,让人触目惊心,三愿愣了一下才小声问,“这些都是那个女鬼打的?” 何满父子流泪点头,他们身上的伤全都是那个女鬼打的,山谷村全村一百零八口人,男女老少,那个女鬼一个都没放过,太阳一下山就出来打人,用木棍打,恶狠狠地打在每个人身上。 “那个女鬼凶残无比,暴戾成性,每天都打我们村的村民,一复一日,打了整整十五天,老人都被她打瘫在床上奄奄一息,看门狗直接被她生吃!” “咦,生吃,好血腥,怎么不知道烤一烤,我听东风说烤狗肉香得不得了,放大料……不好意思,突然想起来开心的事,你们继续说。” 何满愣了一下,继续控诉女鬼的恐怖残忍,太阳一下山,女鬼就从村外的树林走出来,咣当咣当的,脚上还拴了两根铁链,村民一听到铁链相碰发出来的当当声,女鬼就来了,老人打十下,女人打五下,男人打十五下,小孩打三下,打完就拖着铁链离开。 不管村民躲到哪里,女鬼都能找到,前天何满一家躲到岳父家,女鬼还是找到了他们,把他们连带他岳父一家给痛打了一顿,他岳父恐惧得连夜把他们一家赶出来。 “女鬼光打你们村的人?”三愿没听说过这种事,女鬼打人,有仇,为什么不直接杀了。 何满心虚地点点头,说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鬼就逮着他们村的人不放,“再这样下去,我们山谷村全村人都会被她打死的,大师你大慈大悲,是在世观音,救救我们山谷村吧,啊!” 何满用眼神暗示,何水立马把三两银子塞给三愿,三愿一脸嫌弃,“就这一点钱,让我怎么做菩萨?” “这只是定金,如果大师能收服女鬼拯救我们山谷村,我们一定会再献上谢礼!”何水保证。 何满要说清楚,“如果你不能收服女鬼,这三两银子要还给我们。” 第19章 梅珠:打人 三愿一听这话脸色就变了,立马把银子还给何满,生气赶人:“走走走,别妨碍我做生意!” “大师……” “想空手套白狼,回家挨打做梦去吧!” 何水浑身疼得不行,再被打他熬不过两天,他从他爹手里抢过银子塞给三愿,“不管大师能不能收服女鬼,这三两银子都是大师的!大师您千万不要见怪,山沟沟里的老头小气!小气吧啦的,一辈子只能弯腰埋头种地!” 都是因为老头小气抠门,所以一直请不到大师,村里人都埋怨了,这个老头还这样,真是要钱不要命! 这钱又不是他的,是村里人凑的,他心疼个鬼啊! 何水不爽自己老爹很久了,满腹怨言。 三愿见何满一副心疼银子的模样,要把银子还给他,但他儿子不给,“救苦救难的大师您就帮忙收了女鬼吧,我们全村上下会送鸡送鸭感谢你的大恩大德!” “是啊,姐姐,他们好可怜啊,被打得身上都没剩一块好皮了!” 突然传来糯糯的声音,三愿转头一看是小桃和温赦,小桃附在阿妨身上,手里拿一根拳头大的麦芽糖。刚才阿妨哭着要吃糖,小桃也想吃,温赦不想浪费钱买两份,就叫小桃上阿妨的身,买一份麦芽糖,一人一鬼一起吃,两文钱,搅一次,是温赦搅的麦芽糖,可心疼死老板了。 温赦在吃肉包子,香气十足,三愿咽了口水,温赦递给她,她忍住不吃。 “那就去看看。”三愿还没见过鬼打人,也想见识见识。 山谷村地处偏僻,要走两条山路,小小的山路容不下马车,三愿等人只能跟何满父子步行,月上树梢,一行人才走到山谷村。 何满他们刚走到村外河边桥头就听见鬼哭狼嚎的声音,还有啪啪的鞭打声,哇哇,啊啊,饶命声,救命声充斥整个山村,真是惨绝人寰,让人胆寒望而却步。 再啪啪两声,鞭打声停止,铁链相撞的当当声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阵阵阴风,是女鬼来了,女鬼鞭打完村里的人,现在轮到何满父子,何满父子紧紧相拥瑟瑟发抖,四条腿抖成筛子。 “大师,女鬼来了,她又把村里人痛打了一遍!” “大师救命啊,救命啊!” 何满父子躲到三愿身后,月光照在河面上,河水幽幽,三愿心生恐惧,躲到重澜身后,何满父子还有温赦也跟着躲到重澜身后。 咣当,咣当,女鬼出现在桥对面,浑身弥漫黑气,她肩膀上还挂了两个鬼娃,两个鬼娃也被黑气包裹着。 “大师,她,她过来了!” 三愿把剑扔给重澜,“你先上,我先观察观察敌情!” 唰的一下,女鬼出现在重澜面前,一木棍挥下来,重澜用剑挡住,三愿他们害怕地躲到一边。 重澜虽然没有法力但还会耍剑,左一剑,右一剑,就是砍不到女鬼,被女鬼耍着玩,砍中了几道鬼影。 怕挨打的何满急忙催促三愿上去帮忙,“大师,你朋友快挺不住了,你倒是快上去帮忙啊!” “哎呀,急什么,我是我们之中最厉害的,我是我们之间最后的底牌,底牌都是最后才闪亮登场!”三愿看着黑乎乎的女鬼心里发毛。 三愿不上,何满就叫温赦,温赦一个大男人躲在女人身后,太可耻了,温赦才不上,“我是入赘郎君,主内不主外,一切有我光头娘子做主!” 吃软饭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这么自豪,何水还是头次见。 几个回合下来,重澜不敌女鬼,被狠狠踹了两脚,还吐了血,何满见此又央求三愿快上去收服女鬼。 “前边有河,我怕过河,还是等女鬼过来了,我再收服她!”三愿天生怕河,从小不敢去河边洗衣服,也不敢跟小伙伴去河边玩,过河的时候要蒙上眼睛才敢过去。 女鬼再给重澜一脚,把重澜踹到河里溅起三丈高的水花,女鬼唰的又追上去,漂浮在河上,木棍朝重澜的脑袋重重打下去,打在雨伞上,小桃及时用雨伞把女鬼推开半丈距离,女鬼怒了,一棍子戳破雨伞。 何水问:“那雨伞怎么自己动?” “伞下有只女鬼,我光头娘子养的,所以你们根本不用怕,我光头娘子养的鬼……” 温赦正想自豪炫耀,谁知下一刻,小桃就被女鬼按到河里喝水,女鬼一手按一个,把小桃和重澜死死按到河里,两人使劲挣扎,好不容易冒出头来,又被按下去。 “姐姐,救命,救……” “小桃!”三愿有点担心。 温赦安慰,“没事的,小桃她也是鬼,她不疼的!” 三愿更担心了,“她怎么不疼,没有肉体保护,疼痛直击灵魂,千倍百倍的疼,你看她都呛到了!我可怜的小桃妹妹,再这样下去准要被那女鬼打得魂飞魄散!” “喂,女鬼你过来,过来打我,不要打他们,快点过来打我,我抗揍!”三愿要激怒女鬼。 温赦眼睛都看直了,他不知道三愿突然哪来的勇气,这么勇敢! 这是三愿要求的,女鬼扔下小桃和重澜,闪现到三愿跟前。 女鬼双脚不沾地,比三愿高半个头,三愿吓得双腿发软瘫坐在地上,三愿很快就反应快,朝女鬼撒小米,撒小米没用,女鬼一点事也没有。 温赦刚拿出符咒还没贴上去就被风吹走,女鬼用两只黑黝黝的大眼睛盯温赦,温赦明白她的意思,温赦赶忙让开,“嘿嘿,不好意思啊,我不小心挡了你,你打他们,不用手下留情,使劲打!” 女鬼没有为难温赦,拎木棍上去对何满父子就是一顿暴打,一边打一边数数。 何满父子被打得屁滚尿流,大喊救命救命,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出于做人最基本的原则,三愿捡两块石头就硬着头皮冲上去。 “女鬼休要伤人,看我石头!” 唰,女鬼侧身躲过一块石头,唰,女鬼接住石头直接捏成粉末,粉末随风而去。 女鬼单手拎起三愿,把三愿甩到河里,三愿紧闭双眼拼命在河里扑通挣扎,“救命,救命啊,啊,救命啊,谁来救救我!” 冰冷的水淹没身体,三愿感觉有无数只手抓她的双脚,要把她拖入万劫不复的黑暗深渊! “救命,谁来救救我,救命啊!” 三愿用尽力气挣扎就是浮不上来,一直在水里扑通,原地扑通,小桃和重澜过来把她扶起来,河水刚到她膝盖处。 “姐姐不用怕,河水不深。”小桃发现三愿双眼紧闭。 “不深,我也怕,怕死我了,快快,快扶我上岸,快上岸!”三愿怕得眼泪直流。 重澜非常诧异,走南闯北多年的三愿竟然怕河水。 小桃和重澜赶忙把三愿扶到岸上,上岸好一会儿,三愿才敢睁开眼睛,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何满父子躺在地上,被打得奄奄一息,已经不见了女鬼的踪影。 山谷村,村长家。 三愿勒令温赦把金疮药拿出来,何满的老命才能保住,何满痛骂三愿是骗人的神棍,骗了他的钱。 三愿不管他的谩骂指责,专心在暗淡的油灯下默写经书,今天的功课她还没做呢,做功课要紧。 重澜他们都习以为常,每天晚上三愿都要誊写经书练剑,雷打不动。 “你这个假尼姑,把我的钱还给我!” 三愿心平气和的,“你见过假尼姑默写经书吗,你儿子说过不管抓不抓得到女鬼,那三两银子都是我的。” 三愿突然抬头看何满,神情凝重,幽幽说道:“那女鬼根本不是鬼,刚才她抓我的时候,我感受得到她的手有肉有温度。” “应该是活人成魔。”刚才重澜也留意了女鬼有影子,光能透过灵魂,鬼魂没有影子,而且女鬼用手打他的时候也拳拳到肉。 三愿漫不经心地问,“人在百般痛苦折磨下才有机会成魔,这个人魔为什么要鞭打你们山谷村的人,为什么只打你们山谷村的人?” 温赦想都不用想就肯定,“一定是你们村的人合伙欺负了人家。” 重澜一边给何水上药,一边劝说:“村长还请你们说出实情,知道事情的真相才能更好地解决问题。好了,这几天千万不要碰水。” 何满哀叹一声,事到如今,也瞒不住了,还不如大大方方说出来。 何满皱起眉头,说起女鬼的来历。 这个女鬼叫梅珠,是镇上梅员外的女儿,梅员外的第一任妻子在生梅珠的时候不幸难产而死,第一任妻子死后不久,梅员外续了玄。这个继室也就是梅夫人,梅夫人很不喜欢梅珠这个继女,经常趁梅员外外出打骂虐待梅珠,梅珠性子有些软弱,不敢告诉梅员外,梅夫人虐待她。 四年前,梅员外带儿子外出做生意,梅夫人趁机将梅珠打晕卖给人贩子,人贩子把梅珠卖到山谷村,卖给村尾的何大山做媳妇。 何大山家花光所有积蓄才买了这么一个媳妇来传宗接代,自然要把这个媳妇看紧看牢。 不管梅珠怎么磕头怎么哀求,何大山就是不肯放她走,就算她承诺回到镇上后一定会重金感谢何大山,何大山就是不肯,何大山的父母根本不相信梅珠的话。梅珠被卖到山谷村时穿的衣服破破烂烂的,人贩子说她是大户人家犯了错的丫鬟,何大山一家就认定她是丫鬟。 世上有三大不孝无后为大,何大山为了孝敬爹娘为了传宗接代,在一个夜黑风高的下雨天强上了梅珠。 第20章 梅珠:命运悲惨 虽然何大山要了梅珠的身体,梅珠并没有认命,三番两次逃走,三天两头逃一次,每次逃走都会被抓回来。 有一次,梅珠都逃到了镇口,但还是被带狗的何大山给追上了,还是被何大山给扛了回来。 梅珠每次被抓回来都会被毒打一顿,被打得奄奄一息,被丢到柴房里,后来何家干脆用铁链把她拴在柴房里,省得她每天折腾。 又有一次,梅珠逃到镇上碰巧遇到她继母,她跑过去求继母救她,继母却假装不认识她,让何大山把她扛走。 这件事是何大山喝酒喝醉的时候不小心说出来的,被何水听到了。 “这个梅夫人也太狠心了,虽然不是亲生的,好歹梅珠姑娘也是她看着长大的。”重澜同情梅珠的遭遇。 这种事,三愿早就见怪不怪,天下哪个后娘会真心对继女好。 重澜追问:“梅珠姑娘突然失踪,梅员外外出回来没有找吗?” 何满也怨这个梅员外,“找了,怎么没找,一年前都找到了村里,不然我们怎么知道梅珠说的话是真的,怎么知道她真是镇上梅员外的女儿。” 何满哀叹一声继续说:“当时梅员外亲自到村里,还亲眼见了梅珠,正要带梅珠走时被梅夫人拦下,梅夫人不承认是自己卖了梅珠,说梅珠是被人贩子拐卖的,没有证据证明是梅夫人卖的梅珠,梅员外也就相信了梅夫人。” “梅夫人很会吹枕头风,她说女子饿死是小失节是大,梅珠已经不清白,接回家只会败坏梅家的名声,还会连累梅员外被生意场上的朋友耻笑。” 梅夫人让梅员外把梅珠留在这里,回去就对外说梅珠被人牙子拐卖逃跑时不幸摔下山崖死了,梅员外听了梅夫人的话,为了梅家的名声只能对外宣布梅珠这个女儿不幸遇难了。 梅员外走的时候给了何大山家二十两银子,让他们要好好待梅珠。 虽然梅珠被亲生父亲丢下,但她还是不死心,还想着逃出去,有一次还逃回了梅家,那天是梅员外儿子成亲的日子。喜庆的日子,满堂宾客,突然闯进来一个衣服破破烂烂的蓬头垢面的乞丐,乞丐还当众喊她是梅员外的女儿,让梅员外脸面全无。梅员外对宾客说不认识这个乞丐,还叫下人把乞丐打出去。 梅珠被打出去后,梅夫人又暗中叫人抓住她,把她送回山谷村,又给了何家十两银子,让何大山千万要看好她。 梅珠被卖到山谷村四年怀过两个孩子,两个孩子都生了下来,但都是女孩,何家穷不养女孩,何大山的父母又极度重男轻女,看到别人家的姑娘都要骂上两声赔钱货才舒心 两个女孩一出生就被何大山父母扔到山上喂了野狗。 四年来,梅珠日夜受尽折磨,身体和心灵都受到了极大的伤害,生孩子的时候又没能喝上一口鸡汤补补,身体很快就垮了。去年冬至,村长夫人去何大山家串门,见她病恹恹的瘦得已经不成人形,冬至半夜她发起高烧,久久不退烧,何大山的父母以为她不行了,嫌她死在家里晦气,就叫何大山把她扔到山上,让她死在山上。 何大山扔掉梅珠的一个月后,就拿梅家给的钱娶了一个美娇娘,这个美娇娘还是隔壁村的。 重澜听完心灵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久久不能平静下来,不理解为什么梅员外要如此残忍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同样也不理解他父亲那样对待长姐。 让三愿好奇的是,“梅珠是怎么在山上活下来,活人成魔的?” 何满:“我们一直以为她死不瞑目,死后化作厉鬼回来报仇,哪里知道她没死变成了恶魔!” 因为梅珠每次都是太阳下山以后才出来打人,所以何满他们都认为梅珠死了变成了厉鬼。 “是何大山一家虐待她,她为什么要打你们全村人?”温赦的问题很犀利。 “这还用问吗,梅珠逃跑的时候,他们全村人肯定帮忙追了。穷山恶水出刁民,越穷越坏,哪家的媳妇是买来的,全村人不帮忙看着!” 三愿还见过比梅珠更惨的,那姑娘还是跟她逃出来的,村民追来,那姑娘活生生的被打死在她跟前,她痛苦不已,那男人还想把她抓回去生孩子,幸亏路过的货郎救了她一命。 三愿想起当时的情景还是很害怕,当时的情况太凶险,她差点就成了第二个梅珠。 重澜有疑问:“娶媳妇要给聘礼,买媳妇也要花钱,两者都要钱,为什么还要买媳妇?” 花钱娶媳妇不是更好吗,喜结连理,夫妻俩和和美美的。 “在我们这里娶媳妇最少也要三两银子,买媳妇最多一两银子,买差一点的还不到五百文。得了病被青楼丢出来的,只要三百文,去年隔壁村的猎户就买了一个。”何满听何大山的父母说过,他们买梅珠只花了八百文。 重澜脑袋嗡嗡作响,满脸不可思议。 第二天,天刚亮村尾就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叫声,三愿等人跑出去,只见梅珠追着一男一女打,一男一女瘸着脚一拐一拐的在前面逃,梅珠光着脚丫子慢悠悠的在后边追,手里还拿了一个木棍,好像猫玩老鼠一样。 被追赶的一男一女,是何大山和他新娶的美娇娘,原本高大强壮的何大山现在只剩下一副高高的架子被受伤的皮包着。 美娇娘也被打得不成人样,一边逃一边呼救。 “大早上的,梅珠怎么就出来打人了,造孽啊!大师你们快去救救大山他们,不然大山他们就要被活活打死了!”何满哀求三愿他们出手收服梅珠。 三愿把剑扔给重澜,重澜提剑就上去,小桃也提伞上去帮忙。 “今天是阴天,天气凉快好打人,所以梅珠一大早就出来了。”三愿还想再观察观察。 温赦扯了扯三愿的衣服,隐晦小声说道:“娘子,我们还是快走吧,重澜根本打不过这个人魔,阿妨还在客栈里,现在怕是睡醒了要找娘。” 昨天,三愿根本不想让温赦来,让温赦老实待着客栈照顾阿妨,但温赦非要凑这个热闹,温赦把阿妨托付给客栈老板娘照看就跟着跑来了。 昨晚,三愿练了三遍东风剑法,东风剑法,行侠仗义,到现在三愿胸膛里还有一丝热血。 “东风剑法的传人绝不会临阵脱逃!”三愿虽然侠肝义胆但还在观察。 温赦真想说出来,那你怎么不上啊! 重澜的剑术不差,但还是被梅珠吊打,不管重澜出剑有多快就是无法刺中梅珠,梅珠像幽灵一般左闪右躲,一下子又出现在上边,一下子又出现在后边,小桃多次偷袭都被她一眼看穿,小桃被踹飞了好几次。 不管被踹飞多少次,小桃都会飞回来帮重澜。 何大山和美娇娘想趁机逃跑,刚往前一步就被铁链拦住,铁链在空中来回穿梭,两头拴在两棵树上,围成一个猪栏,把何大山和美娇娘关在里边。美娇娘想从缝隙里钻出去,手刚碰到铁链瞬间被冻住,吓得她只能和何大山缩在原地瑟瑟发抖。 重澜站在铁链上,持剑砍向梅珠,梅珠侧身避开,小桃趁机用雨伞偷袭,被梅珠一手掐住脖子,重澜一剑砍过去,梅珠把小桃扔掉,徒手接住长剑。 “大师你快上啊,你朋友就要被打死了!”何水急得跺脚。 嗖的一声,三愿消失在原地,出现在铁链上,手中凭空出现一把桃木剑,何水跟他爹都惊呆了,原来是真的,大师真的是大师,神出鬼没,法力无边。 三愿持桃木剑砍上去,砍在铁链上,火花四射,当当的声音,精湛的剑法,诡异的出招,风一样的速度,梅珠一时招架不住被砍伤手臂。 梅珠发怒,发出吼叫声,身上的黑气翻滚,“臭尼姑,多管闲事,杀了你们!” 梅珠发力,铁链飞快地移动起来,重澜没站稳,三愿及时抓住他。梅珠手拿一条铁链,甩铁链打过去,三愿和重澜跳起来躲过铁链,铁链又从后边打回来,三愿和重澜跳起来又躲过去。 铁链打不到三愿和重澜,梅珠直接飞身攻过去,扔丢手里的铁链,张开利爪,三尺长的利爪抓破重澜的衣服,一爪子钳住三愿的桃木剑,三愿一时无法动弹。 重澜持剑挥过来,梅珠用另一只爪子抵挡,当当的,火光四射,重澜收剑,快速一个扫堂腿,梅珠翻身躲避,肩上的两鬼娃往地上掉,三愿急忙弃剑去接鬼娃,在鬼娃落地的前一刻接住了她们。 三愿接住鬼娃,踩到光滑圆溜的石头,脚一崴,摔在地上,两个鬼娃被她护在怀里。 两个鬼娃哇哇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叫娘。 “我的孩子!”梅珠飞扑下去把孩子从三愿怀里抢过来,抱在怀里轻声哄起来,“宝宝不哭,宝宝不哭,娘在这里,娘在这里!” 温赦跑过来,一脸紧张,“光头娘子,你有没有伤到,哪里疼,我给你呼呼!” “屁股疼,你呼吗?” 温赦脸一红,羞涩地说:“如果光头娘子给我呼,我,我就呼呼!” 温赦说完还害羞地捂住脸,从手掌缝隙里偷看三愿的反应。 三愿懒得理他,在手心画一道符咒,扬手放出金光,退去一切黑色戾气,梅珠恢复原来美丽的模样,两个鬼娃变成正常人类婴儿的模样,铁链瞬间消失无踪。 第21章 梅珠:可怜同情 半个时辰后,村长何满带全村人在村尾跪地求梅珠原谅,梅珠死都不会原谅他们,还要继续鞭打他们,直到打死他们。 美娇娘大喊自己冤枉,“你死了之后,我才嫁给何大山,你逃跑的时候,我没有追过你,我也没有虐待你,你为什么也打我?你棍打无辜,我冤啊!” 梅珠冷冷地回答:“因为何大山娶你的聘礼是梅家的,所以你也该死,你们这些人统统该死!” 何大山宁愿用梅家的银子娶新婆娘,都不愿意给她买一副药,该死的畜生! 梅珠心中怨气又起,一脚踹倒何大山,何大山麻木地趴在地上不敢爬起来。 美娇娘继续喊冤,“聘礼是何大山给的,那是何大山的错,不关我的事!是何大山一家虐待你,是这些人阻止你逃跑,关我什么事!我是无辜的,我是冤枉的,呜呜,我是无辜的呀!” 何满鼓起勇气说出心里话,“这事不怪我们山谷村,是你继母卖的你,大山买你的时候是给了钱的!是你爹不要你的,是你家人把你打出家门,你要恨就恨你爹恨你继母,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们村的人!” 梅珠哈哈大笑起来,“买来的就可以虐待,就可以毒打,就可以不当我是人,日夜殴打谩骂我?我也是人啊,你们会疼,难道我就不会疼吗,啊!” “我们没有打你,我们只是阻止你逃跑而已,是大山一家打你,是大山父母把你两个女儿丢到山上喂野狗!”这个村民豁出去了,他死也要说出来,他这是无妄之灾,他被打得冤啊。 “就是,当初我们只是阻止你逃跑,你都打我们半个月了,我父母都快被你打死了,早就两清了!” “是啊,两清了,两清了!” 村民纷纷哀叫起来,渴望一条活路。 何满狠下心来,把何大山一家推出去,“你杀了大山一家解气,放我们一条生路!” 村民纷纷跟何满喊起来,杀大山一家,杀大山一家! 何大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想要爬起来理论,却被村民无情按住。 “我不是何大山的家人,我刚嫁过来不久,我跟他们不熟的!梅,梅姑娘你就放过我吧,哈,求你放过我!”美娇娘爬过去抱住梅珠的双腿求饶。 重澜见这些村民个个身受重伤,于心不忍,开口求情,“梅珠姑娘得饶人处且饶人,他们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就放他们一条生路吧。” “是啊,梅珠姑娘你大人大量就饶我们一命吧!” 村民纷纷磕头求饶,重澜看得心里不是滋味。 “三愿师父,三愿师父你是出家人慈悲心肠,你帮我们求求情,让梅珠姑娘放我们一条生路,以后我们再也不敢多管闲事,再也不管别人家的家务事,再也不阻止别人家媳妇逃跑!” “是啊,我们再也不敢多管闲事了!” “我们真的已经得了教训,再也不会做这样的事!” 重澜用请求的目光看向三愿,这可让三愿为难了。 何水突然机灵起来,爬到温赦面前,“天仙公子你人美心美帮帮我们求情,请你光头娘子帮忙求求情吧。” 何水这话,温赦爱听,温赦心里一高兴就用深情的目光注视三愿,柔声说道:“这些村民只是帮忙阻止梅珠逃跑,并没有直接害了梅珠的性命,光头娘子你菩萨心肠就保下他们的狗命吧。” “是啊,留我们一条狗命吧!” “我们贱命一条死不足惜,只怕脏了梅珠姑娘的贵手!” 村民为了活命已经放下所有尊严。 小桃也同情这些村民,扯了扯三愿衣袖,用可怜巴巴的目光看三愿,三愿受不了。 “三愿师父你可是收了我们村的钱,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可要救救我们!” 三愿摸着钱袋里的银子心虚了,厚着脸皮上去,“梅珠姑娘,我拿了他们的钱,我很爱钱,我不想把钱还给他们,你看这!” 她不说自己心善不忍心,说自己贪财,不要这些村民的感恩戴德!自己要打她,她还保护自己的孩子,她真是一个善良的尼姑! 梅珠哽咽了一下,“我心里的恨还是满满的,它像洪水一样冲刷我的灵魂,让我痛不欲生!” 梅珠说完,飞快抢过重澜手里的剑,用鬼一样的步伐迈向何大山,一剑砍下,三愿满手是血,疼痛感传来,三愿才反应过来,她呆呆站在那里,看着手里的剑,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 难道她每天抄写佛经,已经抄出了菩萨心肠! “三愿师父,我答应你放过这些村民,只杀何大山一家!”梅珠不理解三愿为什么要阻止她,她只杀何大山一家泄愤解恨。 “我只是,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过来阻止你,我真的不同情他们,他们活该,我只是同情可怜你!” 我只是同情可怜你! 我只是同情可怜你! 我只是同情可怜你! 这话轰炸梅珠的灵魂,梅珠松手放下剑,抱住三愿放声大哭起来,悲惨的哭声响遍整个村子,在这种悲伤的气氛下,村民情不自禁跟着痛哭起来。 三愿再看何大山一眼,便愤恨地说道:“你就这样杀了他,岂不是便宜了他!他和他的父母已经伤痕累累,没有钱治就活不了了,就让他和他的父母一边疼痛一边等待死亡!” 重澜一时分不清三愿是仁慈还是残忍。 最终,梅珠听取了三愿的建议,没有亲自动手杀何大山,还当着村民的面踩断了何大山的右腿,借不到钱治伤,何大山活不了多久,即使借到钱治好了伤,何大山也会留下后遗症,而且何大山的父母已经被打瘫在床上,已经没有多少日子,梅珠不想当三愿的面开杀戒。 梅珠还把何大山家的财产全部搜出来送给三愿,还去隔壁村美娇娘家抢回何大山给的聘礼,把聘礼也塞给三愿。 从小梅珠没人爱没人疼,三愿只是说同情可怜她,她就感觉到了三愿对她的爱,三愿爱她,她也要爱三愿,三愿喜欢银子,她就给三愿银子,三愿受宠若惊。 山河镇客栈里。 投之以李,还之以桃,梅珠给三愿银子,三愿给梅珠母女三人买新衣服,三愿亲自给梅珠洗澡穿上新衣服,温赦嫉妒得咬手帕,活脱脱一个妒夫。 三愿越看越满意自己的眼光,她选的衣服就是好的,“好了,干干净净的,不生病。” 梅珠红着脸想叫三愿娘,“谢谢三愿师父,从来没有人像三愿师父对我这么好!” 梅珠一激动,眼泪又流下来,三愿急忙安慰。 “给她买衣服,不给我买,我才是你男人!”温赦抱阿妨坐在一边生闷气。 “姐姐,穿不上!”不管小桃怎么给两个孩子穿衣服,就是穿不上。 “真笨!”三愿走过去拿过小桃手里的衣服,拿火折子点燃,衣服烧尽,两个孩子身上就穿上了衣服。 “穿上了,原来是这样穿的,姐姐真厉害!”小桃对三愿的崇拜又深了一层。 “给别人的孩子买衣服,不给自己的孩子买衣服,什么人呐!”温赦看不惯三愿对别人好,嘟囔着,纵容阿妨和三愿哭闹买新衣服。 阿妨已经是两岁小孩,听得懂温赦的话,从温赦怀里跳下去,跑过去要三愿买新衣服,“光头强,我也要新衣服,给她们买,不给我买,呜呜,我要新衣服,我要新衣服,我还要冰糖葫芦!” “哎呀,那那,这是银子,叫你爹出去给你买。”三愿对阿妨也是宠爱的,毕竟阿妨他爹可是给了三愿一匹马。 自从温赦教会了阿妨叫他爹,阿妨就认为温赦是自己爹,一直叫温赦爹,三愿纠正了几次都没用,也就放弃了。 温赦拿到银子就高高兴兴的抱阿妨出去买东西。 梅珠病得奄奄一息被扔到山上等死的时候,是两个孩子爬过来给了她力量,让她能承受灵魂冲破束缚的痛苦。 梅珠怎么也没想到她两个女儿死后没有去投胎,还在山上等她。 两个女儿是梅珠活下来的信念,她想要复活两个女儿,她请求三愿帮她,三愿只会超度亡魂。 “人生人死,自然之道,是天道,是规律,别说我一个小小的尼姑,就算是天上的神仙也没有能力复活死人。是吧,重澜公子,天神也没有这样的本事。”三愿问。 重澜点点头,“三愿师父说的对,人和神一样,死了便死了,没有复活的可能。” 除非动用复活秘术,但复活秘术是禁术,就算天界的天医也不会此秘术。 “不是有还阳这一说法吗?”梅珠不肯死心。 三愿:“还阳,是归还我太阳的意思,哦,不对,还阳,那是没死透的人再活过来,不是死的人复活。一个人一个肉体,一个肉体一灵魂,是一对一配对好的,肉体死亡,灵魂无处安身只能前往来世寻找新的安放之地。” 梅珠垂下脑袋,满脸失望,“真的没有办法吗?” 三愿真的没有办法,转移了话题,“梅珠姑娘你还有什么未了心愿,可以带孩子一起去完成,完成后就来找我,我帮忙送孩子们一程。” 两个孩子的骸骨已经被野狗啃食殆尽,没有东西来安葬,只能依靠高僧超度才能转世投胎。 梅珠擦掉眼泪,抬头看向外边的蓝天白云,“我从小被继母关在那个小小的院子里,只能看到小小的天空,那时我就渴望着能看到更广阔的天空。” 第22章 时间神明:时间停止 三愿微笑点头,“那就去吧,和孩子一起去看更广阔的天空,还有花花世界山山水水,落叶霜降,秋去冬来,人间白雪。” “嗯,一定会去的,很快就去,和我的孩子一起去!”梅珠含泪点头。 “我祝福你们。”三愿心生慈悲,身上布了一层金光,把手指放到嘴边,念了两句咒语,金光扩散向两个婴儿,两个婴儿瞬间变成十岁小姑娘模样,她们身上的衣服也随之变大。 是西陵神族催促生命快速生长的古老法术,是掌管生命树的西陵族人才会的禁术,这两个小孩明明已经死亡已经没有生命,怎么还会生长? 人死后,灵魂会停留在死时人所处的状态,老人死后,其灵魂是老人模样,小孩不幸死亡,其灵魂是小孩模样。 难道是直接催长灵魂! 三愿居然会这种古老的法术,还能直接催长灵魂,重澜久久不能平复内心的震惊。 梅珠出发远游之前,把梅员外一家连带仆人共三十五口人当街鞭打了一遍,尤其是梅员外和梅夫人,被打得皮开肉绽,只剩下半条命,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有人同情梅家人,说梅珠不孝连自己的父母也打,有人骂梅家人活该。 “从小虐待继女就罢了,还把继女卖到山旮旯里给穷人生孩子,真是恶毒,太恶毒了!” “梅员外为了保住面子,不管亲生女儿的死活,该打,被打死都都不冤!” 梅珠走前还放话,每年的今天,她都会回来打梅家人,直到她死才罢休。 小桃不明白,梅珠不是原谅了山谷村那些村民吗,不是放下了吗,为什么还要当街暴打梅员外一家,还扬言每年都会回来打梅员外一家。 “恶人受到惩罚才会收敛,只有震慑才会恐惧敬畏,才不敢再轻易做恶事,小桃你还小不懂,以后经历多了就懂了。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走了,我们去京城。”三愿把行李放到车上,准备出发。 “对了,姐姐你的法术怎么时而灵时而不灵?” 三愿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只能随口敷衍:“高深的佛法都这样。” 小桃还是不太相信,“是这样吗?” 温赦慢悠悠的从客栈出来,一边走一边拿镜子欣赏自己美丽的面容,今天他换上了一件淡紫色的新衣服,新衣服是昨天买的。 “我穿紫色是不是显得贵气十足、无比尊贵!”温赦对自己的相貌向来自信,他可是天上地下千古第一美男。 重澜承认,如果温赦收敛风骚确实是一个矜贵的贵公子。 “尊贵个屁,还不是小白脸一个!我都记着,你花了我多少钱,以后是要还的!”三愿要事先说明,“还站在那里卖风骚呢!再不赶路,太阳就要下山了!” 三愿让重澜赶车,温赦在后边追,叫他们等等自己,马车出了山河镇,温赦才追上才坐上马车,温赦肯定重澜是故意的,还让重澜等着,这个仇他一定会找机会还回去。 三愿他们赶了五天的路程才到京城,三愿他们一进城就被军队赶到路边,是将军凯旋,京城百姓热烈欢迎。 前边道路不通,三愿他们只好等军队过去再走。 小桃没见过大将军,和围观的百姓一样激动,坐在三愿的肩膀上看,小桃只见身穿铠甲的威武大将军骑着高头大马从前边走来,俊朗不凡的外表惹得小姑娘一阵尖叫。 “大将军他好威武,好有安全感!” “将军将军,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吃大米!” “将军他在看我,他在看我,啊,我要晕倒了!” “要不要这么夸张!”温赦仔细一看,也就那样,连自己的千分之一都没有,“没有那身盔甲,没有骑战马,就是一个乡野农夫,身上毫无贵气!” 重澜实话实说,“确实是一位俊朗不凡的将军。” 温赦见三愿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马上的大将军,心生醋意,“光头尼姑都看呆了,还说自己是出家人,连一个粗鲁的农夫都看直了眼睛!” 三愿没理温赦,只是看着骑在马上春风得意的大将军,竖起耳朵听着人群的崇拜声和议论声。 “这次谢将军又立了大功,你说皇上会不会把公主许配给他,封他做驸马爷!” “做驸马爷就不能再做大将军!” 自古各朝有规定,驸马爷不得在朝中担任重要官位,只能当任六品以下的官职,大将军是当朝一品。 “如果谢将军做了驸马,那谁来当大将军,谁来抵御北方外敌!” “不是还有楚王吗,楚王还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常胜将军,是各国都公认的战神!” “皇帝好不容易才收回楚王的兵权,怎么会轻易重新启用楚王,”这个看着不像是普通老百姓的人压低了声音,“皇帝怕楚王篡位,肯定不会再把兵权交给楚王。” “我们大晋除了楚王再无人能和谢将军匹敌!” “不是还有西南大将军桓良吗,人家桓良都在西南称王了,比谢衡厉害多了!” “安遥公主可是皇上的亲妹妹,只要安遥公主开口,皇上一定会赐婚!” “皇上肯定不会赐婚,谢将军刚死了夫人,妻亡不到半年就另娶让人诟病!” “咦,你们听说了吗,谢将军的夫人是被谢将军自己一箭射死的!” “这个男人真够无情的,好歹是结发夫妻!” “你懂什么,当时谢夫人被敌军挟持,敌军用谢夫人威胁谢将军退兵,男子汉大丈夫岂能儿女情长,只顾自己的小家!再说,谢将军也是为了不让自己夫人被敌军凌辱,无奈才送她一程!”这个身材矮小的男人话里话外都充满了对谢将军的崇拜之情。 三愿面无表情,抬脚给这个男人一脚,把他踢到谢将军的马蹄下,谢将军勒住马,男人急忙爬到一边,谢将军继续骑马前行。 “是那个王八羔子踢的老子,是不是你?” “不是我!” 男人乱咬人,大伙都说不是自己。 当众出丑,男人很没面子,一圈环顾下来就三愿这个尼姑看起来最好欺负,“是你这个死尼姑踢的我,是不是?” 重澜注意到三愿的神情不对,急忙否认,“这位小哥你误会了,三愿师父是出家人怎么会无缘无故踢人。” 男人见重澜他们人多势众,再瞪三愿一眼,再骂一声死尼姑,便转身追上军队,继续崇拜他心目中的大英雄。 “谢衡,那负心汉有什么了不起,连东风的指甲盖都比不上,呸,见异思迁的狗男人!” 三愿骂完就独自赶马车往另一条街道走去,温赦醋意横生,急忙追上去质问三愿和那个谢将军是什么关系,小桃甚至开始怀疑阿妨是三愿和谢衡生的,重澜抱着阿妨跟在后边。 三愿他们还没往前走几步路就被一个儒雅的公子请到府上。 京城,当朝太傅府上。 等三愿他们喝了茶吃了茶点,太傅宋禾宴才说出这件关乎江山社稷、关乎天下苍生的大事,宋禾宴希望三愿能出手帮忙。 宋禾宴告诉三愿他们,京城已经被隔绝在时间的流逝之外,京城的时间静止不动,反复重复今天发生的事。 小桃听不懂,“什么叫反复重复今天发生的事?” “就是今天你吃饭干活睡觉,明天你还是吃饭干活睡觉。”三愿不稀奇,普通人的生活都是这样夜以继日的重复着。 宋禾宴解释:“三愿师父,不是这样的重复,今天谢将军凯旋,百姓欢迎,明天谢将军还凯旋,百姓还欢迎,后天谢将军继续凯,旋百姓继续欢迎,是反复重复今天的事。谢将军凯旋那天,京城的人做了什么,都会重复做那天的事,谢将军凯旋那天是三月三。” “三月三那天早上,我先去东宫教太子学习治国策,中午教太子弹高山流水,晚上参加谢将军的庆功宴,之后的每天都在重复做这些事。” “是停留法术,停留时间的法术,施法布下结界将某个地方的任何事物都停留在特定的一天,是上古掌管时间的神明才能施展的法术。”重澜在天书中看到过关相关记载。 “是结界吗,三愿师父你能解开这个结界吗?”宋禾宴看向三愿。 三愿摇头表示自己解不开,上古掌管时间的神明,好像在哪里听说过,三愿一时想不起来。 三愿解不开这个结界,重澜也没有感到意外,“书中记载时间神明是高于三界,是天神也无法触及的存在。” “这么说连天帝也解不开这个结界!”温赦幸灾乐祸。 小桃举手说出心里的疑问,“这个跟点穴或者用法术让人动不了有什么区别?” 这个三愿可以回答,“点穴让人无法动弹,停止的只是这个人的动作不是时间。” 重澜:“我在天书阁中看到过关于这位神明的记载,记载很久以前有位商人外出做生意,归家途中遭遇洪水,不幸丧生在洪水中,商人担心家中妻儿无钱度日,乞求神明给他一天时间,让他把做生意赚到的钱送回家。神明是威严不可侵犯的,不会平白无故施舍时间给商人,神明让商人用同等价值的东西来换取一天时间。” 小桃好奇追问:“一寸光阴一寸金,商人是不是用来金子交换时间?” 重澜表情凝重,缓缓说道:“商人没有金子,他用灵魂作为交换,换来一天时间和妻儿做了最后的告别,第二天商人便死去,神明取走了他的灵魂。” 三愿问:“那位神明拿走他的灵魂做什么?” “每个灵魂都有神奇的力量,神食之,可获法力,或可毁灭。”吞噬灵魂可能获得其力量,或者会被其反噬,再邪恶的天神也不敢尝试吞噬灵魂,稍微不慎便是灰飞烟灭。重澜记得天书中的记载,这位神明可以从灵魂中提取力量,猜测他可能是用商人的灵魂来提升自己的力量。 “神明和天神有什么不同?”小桃以为天界已经是最高的存在。 第23章 时间神明:交易 重澜:“神明高于天神,在天界有法力的神族才是天神,没有法力的神族只是天人。据说神明是最古老的神,比老神还要古老。” 大概是两百多万年前吧,老神离开了星河,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星河上只剩下六大新神族和人类。 宋禾宴关心的是如何解除这个结界,“重澜公子可知晓解除结界的办法?” 重澜回答:“只要找到和时间神明做交易的人,让这个人请出时间神明便可解除法阵。” 宋禾宴忧心忡忡,“京城这么大,要如何找到这个人?” 重澜分析猜测,“用灵魂作为代价,如此昂贵的代价,除了生死人生再无大事,可能是在这天离世的人的亲属和时间之神做了交易。” “去医馆找,你自己去找,我可不去!”走了一天路,温赦快累死了,他才不管这种闲事。 重澜:“和时间神明做交易的人,身上会有一朵金色的花。” “我知道,我知道为什么是金色的花,因为一寸光阴一寸金。”小桃说完还高抬头颅,想要人表扬,重澜就夸她聪明, 宋禾宴立即派人去医馆打听,太傅府的人力有限,宋禾宴想请重澜他们帮忙,重澜还有一个疑问想请教宋禾宴,“请问是哪位高人告知太傅时间停止的事?” 深陷其中的人是麻木的无知觉,根本意识不到时间停止事情反复。 “是仙乐坊的梨诗姑娘告知在下。”十天前梨诗来访,跟宋禾宴说了这件事,一开始宋禾宴不相信,宋禾宴留意观察了两天,发现身边的人都重复做同样的事,然后才慢慢相信这件诡异的事。 京城总是在重复三月三这天,各地官府的文书送不进来,朝廷的指令无法传达出去,再这样下去,宋禾宴恐社稷不稳。 一说到梨诗,小桃就激动,一个劲地夸梨诗人美心善,“梨诗姑娘她人可好了,她经常给乞丐钱,她的眼睛能看见鬼,就是她让我找姐姐帮忙寻亲的!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去拜访梨诗姑娘,去拜访人家要带礼物才有礼貌!” 三愿拍打小桃的头,“去做客要带礼物,你来拜访我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带礼物给我?” “梨诗姑娘的眼睛能看见鬼?”宋禾宴今天才知道。 “是俗称的阴阳眼,。”重澜也见过这种人。 宋府的下人数量有限,热心肠的重澜主动提出帮忙,让三愿想拒绝都难,重澜和小桃去医馆找身上有金花的人,三愿去找梨诗了解更多情况,温赦才不管这种闲事,他留在宋府吃好喝好睡好。 三愿到仙乐坊时,梨诗正巧要去楚王府献乐,梨诗邀请三愿一同前去,三愿也想去看看皇亲贵胄的府邸到底有多奢华。 楚王府很大,三愿跟仙乐坊的人从后门进去,走过一个大庭院,穿过一条长长的回廊,穿过一个荷花池,再穿过一条长长的回廊,再穿过一个花园才来到蒹葭院。 蒹葭院是楚王妃居住的院子,今天仙乐坊的人来给楚王妃献乐。 仙乐坊的人在前厅弹奏,今天只是弹奏乐曲,楚王妃坐在屏风后边,三愿被安排在最后边拉二胡,三愿只会拉二胡,梨诗弹琴,其他三个乐人分别吹箫、弹琵琶、吹笛子。 仙乐起,婉转悠扬的乐曲传到屏风后边,面容清冷的楚王妃不为所动,楚王妃名为朝云,坐在她旁边祥云阁的老板彩英却听得如痴如醉,彩英惊叹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这个梨诗果然是名副其实的京城第一琴师,她弹奏的乐曲能和仙乐媲美。京城第一琴师的出场费高达千两,他三天两头就请梨诗来给你弹曲子,你还不心动?” 彩英挪过去挽起朝云的胳膊,羡慕地说:“如果有男人为我做到这一步,我一定会爱上他!说实话,这三年来你有没有一点点,哪怕是一点点心动过。” 朝云冷面如霜,语气冰冷,“没有。” 朝云对那个男人只有厌恶,只有深深的厌恶,她悔不当初,她后悔了,当初她不应该治好那个男人的双腿。天上地下的男人都一样,贪图美色,不顾礼教,不念恩情,只要看上就用权势抢夺。 “这个男人年轻长得又好看,比那个娶了两个女人的老男人好多了。”彩英认为朝云嫁给人间王爷比嫁给老头子好多了。 朝云不敢想象,如果这件事被天界知道会是怎么样的后果,不管是怎么样的后果都是司凤狂咎由自取,在司凤狂对她强取豪夺时,她已经表明身份,是司凤狂被欲望蒙蔽了心智。 “楚王他……” 彩英还想说闲话,楚王突然出现在屏风后,彩英吓得急忙告辞,走的时候还对楚王毕恭毕敬的,保证三天之内一定会缝制好王府定制的衣裳。 彩英前脚刚走,后脚司凤狂就如痴如狂的抱上去,他把朝云紧紧抱在怀里,在朝云脖颈处痴迷地闻,好像闻到了什么不得了的香气。 朝云常年侍弄草药,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草药味,让司凤狂如痴如醉,只是闻闻还不够,司凤狂用性感的嘴唇亲吻朝云白皙如雪的脖子,脖间传来的温热,还有司凤狂粗重的喘气声,让朝云羞愤不已。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你多看我一眼!” 司凤狂爱朝云爱得发狂,送稀世珍宝、丝绸锦衣、奇香异草,只为求得朝云的真心,朝云却不屑一顾,看他好像在看灭族仇人一般,但她始终挣脱不了,反手要给司凤狂一巴掌,却被司凤狂捏住手腕。 “我哪里不好,你为何还是这般冷漠无情?” 司凤狂爱而不得,得不到就发疯,一发疯就推倒朝云,就压上去欲行欢爱。 屏风外,乐曲悠悠,屏风内,娇喘声和粗喘声纠缠,向来清冷优雅的朝云如遭雷劈,司凤狂他怎么敢,乐人还在,他便如此羞辱自己。 “不要,住手,你这个畜生!” 司凤狂扯开朝云的衣服,一直往下吻,双手往下抚摸,细腻的肌肤让他爱不释手。 司凤狂是武将,常年习武,手掌有茧,朝云感到一阵酥麻。 司凤狂蛊惑:“云儿,其实你也想要我,是不是?云儿想要,为夫就给,为夫把身心都给云儿!” “恶心,滚开,滚开!” 朝云不堪受辱,拼命挣扎,不小心踢倒屏风。 男人压在女人身上,两人半解衣裳,发丝纠缠不清,暧昧不止,三愿只是匆匆瞥一眼。 “滚出去!” 司凤狂的声音狠厉霸道,梨诗和她的小伙伴慌张低下头,惊恐恭敬地退出去,三愿第一次看到这种场面还愣愣地站在那里,被折回来的梨诗硬生生拉走。 “云儿不用害羞,现在这里只剩下我们两人!” 随后,嗯嗯,放开,啊啊,骂畜生的声音,三愿再也听不见。 离开楚王府后,三愿心生好奇那两个滚在一起的男女是谁,男人很急色,女人说不要不要,女人到底是要还是不要! 梨诗认为女人不要,三愿却认为女人口是心非,嘴里说不要,身体却要。 “楚王不止一两次在人前强迫楚王妃,本是闺房情事成了强暴,清冷的楚王妃哪里受得了这种羞耻!” 关于这位楚王妃的事,梨诗也只是听别人说的,据说这位楚王妃是楚地人士,三年前楚王在战场上伤了双腿,皇帝趁机收回兵权,将他赶到封地。 这事,三愿知道,要不是楚王受伤被迫交出兵权,谢衡根本没有出头之日,皇帝收回楚王的兵权后,将一部分兵权交给谢衡,让谢衡替代楚王镇守北方抵御外敌。 “楚王回到封地后,本以为要坐在轮椅上度过余生,楚王在人生低谷落魄之时遇到了天仙一样的女人,女人对楚王悉心照料,治好了楚王的双腿,让楚王重新站起来。楚王情不自禁爱上这个女人,皇家的爱意向来霸道,你不愿意,我也要强迫你。” “关于楚王妃的事,我也只是听来往楚地的商客说,有人说楚王妃是名医之后,医术高明,能起死回生,有人说她是农夫之女,善于耕种农作物,她培育出来的水稻能种到旱地里,产量高于其他品种的水稻。” “水稻种旱地!”三愿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我也是听商客这么说。”梨诗也觉得其中有夸张成分,哪有种禾苗不用水的。 “楚王妃叫什么名字?” “朝云。” 朝云,好耳熟的名字,也有一个云字,和云娘一样。 三愿没有多想,很快转移了话题,问梨诗关于京城时间停留的事。 梨诗发现京城的时间停留在三月三这天,还是因为楚王妃,她们来楚王府献乐那天是三月三,三月三那天楚王当她们的面强迫了楚王妃,此后她们天天来献乐,楚王天天当她们的面强迫楚王妃,其他三位姐妹每次都恐惧发抖。 梨诗还注意到将军天天凯旋,由此确定京城的时间被停在了三月三这天。 三愿和梨诗边走边聊,聊了半个时辰,两人便分开了,三愿要回太傅府,她转身的那一瞬间突然想起有事情要和梨诗说,可是她喊住梨诗的瞬间又遗忘了是何事。 三愿回到太傅府时,在门外看到一个撑伞的姑娘,太阳都下山了,姑娘还撑伞,三愿有些好奇便问了一声。 这位姑娘是京城苏家的小姐,叫苏映荷,特意来拜访宋禾宴,三愿告诉苏映荷,宋禾宴已经进宫参加庆功宴,苏映荷只好先告辞离去。 月亮爬上柳树梢时,宋禾宴回来了,几个人聚在庭院里商量解除结界的办法。 重澜和小桃去了三家医馆,查看十个重病患者的家属,没有一个家属身上有金花,宋府的下人去了五家医馆,查看二十几个重病患者的家属,一百多个家属身上均无金花。 宋禾宴怀疑他们找错了方向,也许不是重病患者家属和时间做的交易。 第24章 时间神明:做交易的人 三月三这天,除了谢衡将军凯旋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宋禾宴还是想不出是何人和时间之神做的交易。 三愿想起来就问:“谢衡有没有被剥夺兵权,有没有被降职处理?” “皇上并没有赐婚。”据宋禾宴的情报,皇上想和北燕结秦晋之好,送皇室最尊高的公主安谣公主去北燕和亲,以此表达想要和平共处的诚意。 谢衡当不上驸马,三愿心里喜滋滋的,脸上笑呵呵的,她还想谢衡更倒霉,“那谢衡有没有被降职?” 宋禾宴一脸疑惑,“此战谢将军打败了北燕得到了皇上的嘉奖,三愿师父你为何……” “嘉奖?他是打败了北燕,但十万大军被阉,这等奇耻大辱都传到了各国,皇帝还嘉奖他?” “十万大军被阉!?”宋禾宴一时没反应过来。 重澜瞬间反应过来,这位谢将军凯旋,十万将士没有被阉割,时间不是停留在今年的三月三! 重澜和三愿交换眼神,用眼神交流,温赦以为他们在眉目传情都气炸了。 温赦急忙挡在他们中间,“还看,还看,你这个色胚子!她是我娘子,要跟她成亲的人是我这个美男子!” 三愿把聒噪的温赦推到一边,“是去年三月三,去年二月北燕战败,北燕投降,皇帝将谢衡召回京进行封赏。两国停战两个月,六月,北燕因为大旱又攻打边境企图抢夺物资。去年大寒,十万大军一夜被阉,如果谢衡被召回京城不可能是封赏,只可能是问罪。” 过了许久,宋禾宴才平静下来,他肯定十万大军被阉割的消息没有传到京城,三愿保证十万大军被阉这件事绝对是真的,宋禾宴这才相信。 重澜分析:“这位谢将军只能承受恩宠,无法承受折辱,和时间之神做交易的人极有可能是他。” 宋禾宴摇头,“谢将军是宠辱不惊之人。” 宋禾宴和谢衡打过几次交道,在他印象中谢衡是一个有赤子心的热血男人,治军有方,奖罚分明,谢衡绝对不会为了逃避惩罚做出这种荒唐之事。 宋禾宴把目光投向三愿,三愿说出自己的猜想,“如果不是谢衡那就是和谢衡有密切关系的人,太傅大人你认为是谁?” 宋禾宴没有直接指名点姓,“我听皇上身边的王公公说,皇上有意与北燕结秦晋之好,安谣公主似乎不愿意去和亲。” 三愿直接骂出来,“那个不要脸的公主早就惦记上了别人的男人,那种不要脸的公主心里只有男人,根本不会为江山社稷牺牲!” 温赦感觉危机重重,今天在城门口谢衡凯旋,他就注意到了三愿看谢衡的眼神里满是恨意。 温赦突然忘了自己的计划,心慌意乱起来,难道她和谢衡也有一腿?她怎么能和谢衡有一腿?岂有此理!他们早就已经承诺过,要生生世世在一起耍的,她为什么出尔反尔! “我猜的果然没错,呜呜,阿妨是你和谢衡的孩子!你不要脸让我喜当爹,不要脸的臭女人,我跟你没完!”温赦哽咽着就扑上去,对三愿又打又骂。 “不要脸的臭女人,还说生生世世只爱我一个美男子!还说我是天上地下最好看的,只跟我一个人玩!” “我长得这么美,你还要辜负我的一片真情!” 三愿纳闷,“我和你什么时候有真情了,那只是演戏,你还当真了!放开,不然我要踢人啦!” 温赦就是不放开,抱着三愿又捶又骂,骂三愿是负心女。 三愿就没见过这么自作多情又胡搅蛮缠的男人,“你们俩快把他拉开,我们还要谈正事呢!” 宋禾宴以为温赦是三愿从勾栏里救回来的男人,救命之恩,无以回报,这个男人对三愿师父一见钟情,死活要跟三愿师父,三愿师父没办法只能带他一起远游。 宋禾宴安抚:“温赦公子,女儿情长先放一边,现在我们先解决京城的危机,可好?” 重澜也劝解温赦不要胡闹,“事情缓重轻急,温公子应该分清才是。” “我就是最重要的,什么事都没有我重要!今天你不说清楚,你和谢衡的关系,不说出阿妨的爹是谁,我跟你没完!”温赦就要女儿情长。 三愿再也无法忍受,用力推开温赦,气呼呼的给温赦一脚,把他踹翻地上。 摔在地上的温赦还不依不饶,还想纠缠三愿,宋禾宴只好叫下人把他请到屋里,并贴心地锁上房门。 安谣公主心悦谢衡,加上安谣公主不愿意去和亲,所以三愿确定和时间之神做交易的人就是安谣公主。 堂堂一国公主惦记有妇之夫,还不知廉耻地追到边关,对于这种公主,三愿是唾弃再加鄙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男欢女爱这种事,不得心中良配,心有怨气,宋禾宴理解安谣公主,但却不认同安谣公主的做法。 安谣公主为了心中所爱,要拉天下百姓一起沉沦,牺牲百姓来成全个人情爱,这让重澜想起了自己的前未婚妻,从预定的太子妃到和亲公主,她没有任何怨言,出嫁时还哭着让自己这个哥哥一定要去看她,还没等到自己这个哥哥的探望,她就死了,听说是不小心掉到河里淹死的。 第二天,谢衡又凯旋,百姓又出门热烈欢迎,三愿他们站在仙乐坊楼上看尽凯旋军队。仙乐坊对面是食香楼,安谣公主就在正对面楼上含情脉脉地注视谢衡,谢衡还抬头看了她。 宋禾宴也有意中人,自然知晓谢衡看安谣公主时脸上含蓄内敛的情谊,肯定安谣公主和谢鹤互相爱慕,安谣公主的爱是炽热的,谢鹤的爱是内敛隐忍的,他们是一对苦命鸳鸯。 宋禾宴虽然同情他们,“江山社稷为先,天下百姓为先,他们的爱情注定是一场遗憾。” 三愿狠狠唾弃他们,“他们这是畸形的爱,谢衡有妻子,是有妇之夫,对面那个不要脸的女人惦记有妇之夫,简直不知廉耻!太傅大人你怎么能同情他们,你应该谴责他们这种不道德的偷情行为,他们这种不知廉耻的行为就应该公开谴责,不然何以正风气!” 三愿对安谣公主的怨气太重,重澜开始怀疑温赦不是无理取闹,开始怀疑她和谢衡也存在男女关系。 重澜看三愿的眼神不由隐晦起来,“三愿师父,感情这种事强求不来。” 谢衡和安谣公主,一个马上,一个楼上,眉目传情,羡煞知情人。 “臭不要脸的,她还看!八辈子没见过男人啊!都恨不得把眼睛贴到男人身上!” “看我怎么收拾这个不知廉耻的臭女人!” 三愿再也看不下去,掏出佛珠就朝对面扔去,安谣公主全心专注谢衡一人被打到了也浑然不知,这让三愿更加气愤,三愿又掏出一串大佛珠就朝安谣公主脸上扔去,这次安谣公主有反应了。 安谣公主抬头一看,看到一个张牙舞爪的尼姑,还看到了当朝太傅宋禾宴,宋禾宴用手势邀请安谣公主一聚。 一刻钟后,宋禾宴他们来到食香楼,宋禾宴是风雅人士,谈事时只喝茶。三愿恨不得冲上去把坐在对面的安谣公主痛打一顿,根本没心情吃素,温赦一边喂孩子一边暗中观察三愿的一举一动,誓要找出三愿和谢衡有不正当关系的证据。 重澜先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劝安谣公主解除京城的结界,安谣公主先是惊了一下,然后装作不知情,直言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死不承认是她和时间神明做了交易。 宋禾宴见安谣公主为情所困,对江山社稷,对天下百姓不管不顾,只好站起来严厉指责,“京城被困在结界里,日复一日重复去年三月三那天发生的事,谢将军天天凯旋受尽百姓爱戴,公主日日心悦高兴。京城外的文书送不进来,天下百姓的水深火热,朝廷全然不知,大晋江山恐覆灭。” “公主为了女儿情长不管江山社稷,甚至要牺牲江山社稷来成全自己的私欲,公主真可谓是自私至极!不知在关外保家卫国的谢将军是否知晓公主的深情,不知公主的同胞兄长、当今皇上是否知晓公主的深情?” 安谣公主红着脸大声否认,“本公主不知道太傅大人你在说什么,你们说的话,本公主一句都听不懂!” 三愿气得直接跳起来,重澜怎么拦都拦不住。 三愿开口大骂:“听不懂?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骗男人呢!这里没有你的男人,你谁也骗不了!天天来看那个姓谢的凯旋享尽风光,还敢说不知情!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女人,死追着有夫之妇到战场,在尸骨累累的战场上谈情说爱,你们也不怕有鬼!” “你们这对狗男女怎么可以这样伤人,用同生共死的爱来膈应人人家、来撕碎人家那颗柔软的心!用生死相随的爱来证明人家原配是第三者,你这个贱女人才是第三者,破坏人家家庭!” 三愿骂着骂着就痛哭起来,她哭,温赦也心如刀割。 温赦嘴里头酸溜溜的,半颗心也被醋海淹没,她不爱他了,她爱上了别人,还跟别人生了孩子! 温赦一想到怀中的阿妨可能是三愿和谢衡的女儿,看阿妨的眼神只剩下浓浓的恨意,掰弯手里的铁勺,忍不住插嘴,“她不要脸追求有妇之夫,你自己还不是一个德行,你有什么资格说她!你比她还恶劣,跟有妇之夫通奸生子,让我喜当爹,最不要脸的人就是你!” 这个尼姑也爱慕谢衡! 安谣公主呆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过神。 第25章 时间神明:解除条件 三愿气急败坏,大吼:“小白脸你说谁呢,一天不打皮就痒了啊!” “是,我是要你养,但我也是人,我也要面子,我那么爱你,你却让我喜当爹,还不让我说话!我是你男人不是你仆人!”温赦小白脸都气红了,委屈巴巴的。 “那么爱你?你脑子有病啊,你爱我!” “三愿师父,大事为先!” “温赦公子请你忍耐。”宋禾宴也不清楚他们的关系,但现在最重要的是解除京城的结界。 三愿暂且忍下,“好好好,今天看在他们的面子上,我不跟你这个神经病计较!” 温赦还不罢休,冷哼一声,把怀里的孩子丢到地上,跑了出去。 “哇,疼,爹坏!” 小桃赶忙附到阿妨身上,撑伞跑出去追温赦。 安谣公主死盯阿妨小小的背影,这个小姑娘真是谢衡的女儿,是谢衡跟这个尼姑生的女儿! 侍女宝琴提醒,安谣公主才收回那要吃人的眼神。 宝琴也不明白,一个两岁小孩跑出去,三愿这个做娘也不担心也不追出去看看!那个从勾栏出来的男人气哄哄的,应该不会停下等小孩,也不担心小孩被人拐走! “和时间神明做交易的人,身上都会有一朵金色的花,公主眉心的花?”安谣公主眉心画了一朵粉色的桃花,重澜怀疑这朵桃花就是那朵金花。 宝琴急忙打掩护,“这位公子你眼瞎了吗,公主眉心分明是一朵粉色桃花,哪里是你说的什么金花!” 宋禾宴语气冷淡,“公主性情爽朗大方,我记得公主以前不做女儿家姿态,从不描眉画花,请三愿师父。”给公主擦擦眉心。 三愿往手上吐一泡口水就上去,宝琴挡在安谣公主面前,怒声呵斥三愿大胆,敢对堂堂一国公主动手。 “你这个尼姑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用脂粉遮住颜色,就以为没人知道了,就可以心安理得在美梦里快活了,臭不要脸的女人,破坏人家家庭!” 宝琴护着安谣公主,三愿往左,她们也往左,三愿往右,她们也往右,好像老鹰抓小鸡,母鸡护小鸡。 重澜拿起桌上的茶杯,看准,随手一泼,安谣公主眉间的桃花立即掉色,露出原本的金色。 “好大一朵金色桃花!”三愿被金光晃了眼。 宋禾宴目光变冰冷,“公主还有何话!” “你大胆,竟敢……” “是,是我做的交易。” “公主!” 安谣公主垂下头颅,任由浑浊的茶水和眼泪一起滑落。 宋禾宴要安谣公主解除交易恢复京城时间,安谣公主还不肯,撕心裂肺地咆哮质问为什么,为什么要她去和亲,为什么他们那么相爱却不能在一起,为什么宋禾宴要阻止他们在梦里相爱。 “你口口声声说我为爱自私,如果你是我,你会放手?会心甘情愿去和亲?”安谣公主哭着问三愿。 她会心甘情愿去和亲,明知道那是无尽的黑暗,她还是去了,因为她别无选择! 重澜又想起那个至纯至善的天女,心中不免伤感。 “安谣公主你一生下来就享受天下百姓的供养,享尽荣华富贵,难道不应该为天下百姓做出牺牲?”宋禾宴是朝廷官员,领朝廷俸禄,以社稷为重。 安谣公主怀疑三愿的用心,“你来破坏我的美梦,逼迫我去和亲,不就是为了从我手里抢走谢衡吗?那个小倌说的没错,你就是一个水性杨花的不正经尼姑!” 三愿要反驳,“我哪里不正经了,我不喝酒不吃肉不杀生,我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正经尼姑!你不要胡说八道,不然我要打你!” 三愿听不得别人说她是假尼姑,二十年来,她从来都是一个正正经经不吃荤只吃素的好尼姑。 “哼,即使本宫被逼去和亲,谢衡也不会喜欢你,你不要痴心妄想!”安谣公主还高傲起来了,在她眼里三愿连她的一个根发丝都比不上。 “我是眼瞎了才会跟你一样爱上有妇之夫!”三愿有自己做人的底线,“不是我逼你去和亲,你是大哥为了坐稳皇位要你去和亲,你不要乱冤枉人!” 宋禾宴出言威胁:“倘若公主执意不肯解除交易,那下官只能如实禀告皇上。” 重澜拿捏住了安谣公主的弱点,“谢将军为保护百姓抛头颅洒热血,倘若他知道安谣公主你为了儿女私情牺牲百姓,他心里会怎么想。” 安谣公主知道如果谢衡知道,一定会责怪自己自私,一定会看不起自己,一定会厌恶自己! 最终,安谣公主妥协了,认命了,答应解除交易。 时间神明给人后悔的机会,他告诉安谣公主如果后悔了,可以在交易的地点从右往左转三圈,他就会赶来解除交易。 在城门口,在一棵桃树下,安谣公主从右往左转三圈,安谣公主转一圈就在心里告诉自己终究只是美梦,转两圈,告诉自己这场美梦该醒了,转三圈,告诉自己,谢衡亡了妻,皇兄还未下旨,她还可以再争取。 安谣公主转完三圈,一个十岁小男孩急忙从远处跑来,一边跑一边喊,“来啦,来啦,别那么着急!” 他就是掌管时间的神明,重澜没想到他是一个小孩模样。 三愿也不太相信,这不就是一个玩泥巴的小屁孩吗,他是神明! 岁月无情,宋禾宴以为时间神明是一个不苟言笑的老者。 “都是老熟人了,不用那么着急!”小男孩跑累了,要想喘气休息。 重澜彬彬有礼,“敢问这位神明如何称呼?” 小男孩还是很有礼貌的,他鞠躬作揖,恭敬道;“不敢不敢,凡人有言,时间就是金钱,小生时金,幸会幸会!” 时金是个大忙人,他没有时间浪费,问安谣公主是不是后悔了,要解除交易,安谣公主艰难地点头。 “当初我们做交易的时候,你给我一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现在你要解除交易也可以,但你给我一对眼睛。”那时时金需要一盏灯笼在夜间行走,所以便问安谣公主要了一颗夜明珠。 “眼睛?”安谣公主还以为解除交易是时金要把夜明珠还给自己,没想到是时金要她的眼睛才答应解除交易。 时金一眼就看穿她的小心思,公开嘲笑她太天真,“我不是你的奴仆,不会免费为你服务,任何事情都要付出代价。你给夜明珠,我停止时间,现在你要恢复时间就应该给我报酬,这才是公平合理的交易。” 安谣公主不想做瞎子,“可是眼睛……” “不是你的眼睛,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的眼睛,是齐王司凤明的眼睛,一定要他的眼睛才行。”时金再三提醒。 安谣公主还想说什么,时金扬手不想听,“明日此时,我在此恭候,眼到,解除交易,眼不到,交易继续。” 时金说完就原地消失不见,不给安谣公主诉说难处的机会。 齐王五岁时发了一场高烧,烧退后双目便失明了,先帝为治好齐王的双眼不知道花费了多少心思,重金召来各国各地的名医,直到半年前才治好了眼睛。 现在,时金要齐王的眼睛才肯解除交易,这比登天还难。 宋禾宴心想如果当今皇上是楚王,齐王才有可能献出眼睛。 先帝有很多孩子但大部分都夭折了,只有三子一女长大成人,当今圣上和安谣公主是太后所生,齐王和楚王是已故的华太妃所生。 为了江山社稷,为了天下百姓,宋禾宴和安谣公主去拜访了齐王。 齐王因为双目失明性情暴戾喜怒无常,安谣公主怎么说也是当今皇上的亲妹妹,齐王还是叫人上了一壶隔夜茶招待他们。 安谣公主从小锦衣玉食,一闻就知道茶杯里的茶是隔夜的,顿时拉长脸,但她有求于人还是忍了下来,齐王笑着叫她喝茶,她只好抿一口。 三愿粗略地看了看这对同父异母的兄妹,安谣公主肤白貌美太长腿,这个齐王也长得人模狗样,皮色偏白,有种病态。 安谣公主吞吞吐吐的半天才说清楚来意,齐王一听说她要自己的眼睛,顿时脸就黑了。 齐王暗笑,这个女人跟她大哥一个样,对他们兄弟二人还是一如既往的狠毒,上来就要理直气壮心安理得的要自己的眼睛。 齐王冷笑道:“你为了男人用大晋的江山社稷来做交换,现在害怕了后悔了,就想要本王的眼睛去停止交易,你觉得这有可能吗?” 安谣公主也知道自己强人所难,“四皇兄,之前是安谣不懂事,事关大晋的江山,你一定……” 齐王直接拒绝:“大晋的江山又不是本王的江山,凭什么要本王献出来之不易的眼睛!” “你大哥用阴谋诡计夺来的江山,你这个做妹妹的不知道珍惜随便拿来玩,玩完了与本王何干!” 齐王脸上的恨意真真切切,他痛恨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大哥司凤权,如果不是司凤权耍心眼,登上皇位的就是他同胞亲哥楚王。 安谣公主都快急哭了,她只能求助宋禾宴,宋禾宴只能和齐王说清事情的严重性,不管宋禾宴说得有多严重有多棘手,齐王就是无动于衷。 宋禾宴说到严重处就问出来:“难道齐王真要眼睁睁看大晋江山覆灭?” 齐王无所畏惧,说出心里话:“覆灭了正好,这样我亲生哥哥才有机会做皇帝。” “大胆,司凤明你果然有谋逆之心,你敢觊觎……” 安谣公主还没说完就被三愿连扇两巴掌,宝琴都吓懵了,她万万没想到这个尼姑敢打公主,又气愤又害怕,“大胆,尼姑你……” 宝琴还没说完,三愿的胆子更大了,单手拎起安谣公主,猛踢她的膝盖,强迫她跪在地上,还踹她一脚,让她像一条死狗趴在地上,然后还一脚踩在她脊背上,让她无法动弹。 虽然安谣公主从小舞刀弄剑,和三愿相比也只是花拳绣腿。 第26章 时间神明:解除交易 齐王看着挣扎不起来的安谣公主,心情大好,笑容满面,笑安谣公主活该。 安谣公主毕竟是当今圣上的亲妹妹,三愿这么对她,宋禾宴很担心,宋禾宴想劝三愿脚下留情,虽然安谣公主刁蛮任性不知轻重,但也不好当众羞辱。 三愿不给宋禾宴开口的机会,“什么江山社稷,什么天下百姓,我不管,太傅大人请我帮忙,那我就得帮这个忙。这个女人真的很贱很坏,死不足惜,我是出家人不杀生,只能教训她一顿出出气。” 三愿看向齐王,目光幽深,“谁做大晋的皇帝对我、对天下百姓来说都一样,但现在你最好搞清楚,不解除结界你和亲生哥哥永永远远只能重复这天,时间永远停留在这天,你们被困在这里,有再大的雄心壮志都白搭。” 三愿说得很有道理,齐王很清楚永远重复这天,他永远不可能帮哥哥夺回一切,他只能答应献出自己的眼睛。 齐王一答应给眼睛,三愿脚下的安谣公主兴奋地要爬起来,挣扎两下,三愿不让她起来,直接一屁股坐到她身上,把她死死地压在地上。 “你不要高兴得太早,本王是要条件的,本王要免死金牌来换,还要他昭告天下,将来我大哥司凤狂不管犯了什么罪,即使是谋逆,也要赦免他无罪!” 安谣公主大怒:“你做梦,你们妄想夺取我皇兄的江山!” 齐王不理咆哮的安谣公主,看向宋禾宴,“宋大人,有劳你将本王的话一字不差一字不漏的通知他!一块免死金牌换一双珍贵无比的眼睛应该很划算!” “司凤明你狼子野心,休想我皇兄答应你!”安谣公主就知道楚王还没有死心,还在觊觎皇位,还想争夺皇位。 “他抢来的皇位,你这个做妹妹的不珍惜,那就换人来做!”齐王一脚踩在安谣公主的手背上,还用力碾来碾去,疼得安谣公主哇哇大叫。 齐王丝毫不掩饰对安谣公主的厌恶,“不管谁做皇帝,你都只是一个工具,一个用来讨好别国或讨好某个势力的工具,别把自己太当回事!” 齐王还幸灾乐祸起来,“你皇兄知道你拿他的江山来做筹码后会怎么处置你,本王很想知道,宋大人你还不快进宫禀明圣上!” 齐王坚持要免死金牌,宋禾宴只能入宫。 宋禾宴不仅禀报安谣公主做交易的事,还禀报了十万大军被阉一事,还有一些关于安谣公主和谢衡的传言。 南晋皇帝司凤权听完宋禾宴的话,气得当场砸了一个价值连城的花瓶,大骂安谣公主胆大妄为,把江山社稷天下百姓视为儿戏。 为了保住江山社稷,司凤权只能答应齐王的要求,给楚王一块免死金牌,还拟旨昭告天下,将来不管楚王犯了何罪都免他一死。 “安谣刁蛮任性不知轻重,此事关乎皇家颜面,宋爱卿请勿传扬。”司凤权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对安谣这个妹妹还是有几分真疼爱,毕竟是一母同胞的妹妹。 “微臣遵命。”这是皇家内部之事,宋禾宴不便多言,很快就退出大殿离开了皇宫。 龙椅上的司凤权又皱起眉头,一夜之间十万大军全部被阉,谢衡还真会给他找麻烦,此事想必已经传遍各国,他这个南晋皇帝已经成为笑柄。 将军一箭射死妻子,假为鼓舞士气,真为排除障碍和公主结良缘! 如果这种事再传出去,那他这个皇帝就彻底没了脸面,看来只能让安谣去北燕和亲才能最大的挽回颜面。 第二天,安谣公主献上齐王的眼睛,时金解除交易恢复京城时间,将军不再凯旋,安谣公主看着人来人去城门口却没有谢衡的身影,无比惆怅,但她相信她和谢衡之间还有希望,只要她努力。 时金打开盒子看了一眼盒子里的眼睛,“白忙活一场,早就告诉你,你和他是不可能的,你非要跟我做交易!梦终究是梦,你的夜明珠只够做一场梦,不像,呃,这是顾客的隐私不能透露,好自为之吧。” 时金走时还特意看了三愿一眼,三愿没有在意,毕竟她也是倾国倾城之色,虽然没有头发但还是很美的,男人多看她一眼很正常。 “不到最后一刻本公主绝不放弃,三愿尼姑你给本宫听好了,本公主绝不会放弃谢衡,本公主绝不会输给你!”安谣公主从小高傲自信,即使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还敢挑衅三愿。 “哎呦呦,真是不要脸,还不快滚,别再让我看到你!” “公主,我们回宫吧。”宝琴怕了三愿,只好拉安谣离开。 这件事算是解决了,不知道等待谢衡的会是怎样的处罚,应该是降职减俸禄,不然怎么堵得住朝廷百官的悠悠众口! 宋禾宴哀叹一声,感叹安谣公主敢爱敢恨,肆意妄为。 三愿突然想起来,“对了,宋大人,前天有位姑娘去找你,正好你不在家。昨天她应该也去找你了,你看到没有?”昨天京城时间还在重复,那位姑娘应该又去了。 宋禾宴并未听下人说,昨天有姑娘去拜访他。 三愿忘了姑娘的名字,“是一个奇怪的姑娘,撑着雨伞,人挺漂亮的。” “我回去问问下人,这次真是多亏了三愿师父和重澜公子,禾晏感激不尽,禾晏已经让人准备水酒斋饭,两位请。” 宋禾宴把三愿和重澜请回家好生招待。 宋禾宴回府问了下人,下人告诉他昨天并没有人来拜访,前天苏家姑娘倒是来过。 宋禾宴心里一紧,她来过,也不知道她有什么急事。 三愿带小桃去京城郊外看那片一望无际的桃林,四月的桃林已是绿叶成荫结了小果,小桃在桃林里转了半天没有找到她藏金的那棵桃树,小桃依稀记得她藏金的那棵桃树很大,两个人合抱都抱不过来,这片桃林里没有这样的桃树。 两个成年男子合抱过不来的桃树,别说三愿就连重澜都没见过,重澜记得天界的桃树最大的也只是三尺粗。 这片桃林不是小桃要找的桃林,三愿他们只好继续往北走,嘉和城外还有一片桃林,一望无际,有没有一棵两人合抱不过来的桃树,三愿已经记不清。 温赦一直怀疑阿妨是三愿和某个男人通奸偷生的,一路上一直和三愿闹别扭,赶路三十里,没有一里,三愿能安生,没有一个夜晚,三愿能睡踏实。 青天白日,三愿顶着两个黑眼圈,坐在颠簸的马车上,一摇一晃的,头晕眼花,恶心想吐。 恶心想吐! 温赦用狠厉的眼神直勾勾盯上三愿的肚子,怀疑三愿的肚子里又有了一个不知生父的孽种,他又要再次喜当爹。 “欺负人,你怎么能如此欺负人?我对你一见钟情,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让我喜当爹一次就罢了,现在又让我喜当爹,你这个臭女人到底有没有良心?” 温赦抓住三愿的双肩,一个劲地摇晃,幽怨地问,三愿心里到底有没有他,阿妨到底是不是谢衡的孩子,现在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又是谢衡的! “你说话啊,你回答我这个可怜的痴心人!” “呜呜,你这个王八蛋,捏碎了我的一片真心,撕碎了我的片片情谊,还让我给你带孩子,呜呜!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我是天上地下最苦命的美男子!” 三愿本就头晕得厉害,温赦再这么摇晃,她更晕了,她推开温赦,转头,哗啦啦的,吐到路边。 重澜只好停车休息,重澜把马放到一边吃草,小桃扶三愿到旁边的大树下躺躺,温赦坐在车上发呆了一段时间,才面无表情地走到树下。 重澜烧了热水,小桃给三愿倒了一碗热水,喝了热水,三愿才勉强缓过来。 三愿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晕车,她不晕车的呀,哦,不,她以前好像都是步行的。 “三愿师父吃个酸李子会好受些。”重澜在小山坡上摘了一捧李子,恶心想吐的人吃酸能缓解一些。 三愿一口气吃了三个能酸倒牙的大李子,吃完感觉好多了,这下温赦更加肯定她有了,温赦一想到又要当爹就哭丧着脸。 这一路,温赦太闹人,三愿实在受不了,她必须要再次慎重地通知温赦,“我们之间只是演戏,你不要自作多情,你千万不要再纠缠我,不然我会打死你!” 温赦小心翼翼地问:“打人算破戒吗?” “不算,打死了才算,所以你给我注意了,以后你再对我发骚,休怪我掌下无情!”这些天三愿烦透了。 “喜欢你怎么叫发骚,我就是不可救药的爱上你了!我控制不了嘛,你要我怎么办!”温赦说这种露骨的话也不觉得恶心。 “你一定也是喜欢我的,不然你为什么要救我!”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再重申一遍,我对你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出家人不谈情说爱!”三愿虔诚忏悔。 温赦不死心,他一定要和三愿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他可以是假的,但三愿一定要是真的,不然怎么破戒! 温赦问:“你师父也是尼姑,她能谈情说爱,你为什么不能谈情说爱?” 三愿甚是痛心疾首,用颤抖的手指指着温赦控诉:“你们听听,这是人话吗,这还是人吗?对救命恩人不涌泉相报就算了,还想尽办法破坏救命恩人的修为,这还算是人吗!” “出家人不打诳语,你敢摸良心对天发誓你对我没有一丁点情谊!”温赦不相信她对自己已经无情无义。 三愿反问,“那你敢摸自己的良心说你对我是真心实意,不是另有所图?” 第27章 亡妻复仇:将军夫人 离开京城之前,三愿和宋禾宴亲自送温赦回温家,在宋禾宴的震慑下秦夫人下跪发誓一定会好好待温赦这个继子,一定会一视同仁,怎么对待亲儿子就怎么对待温赦,还写下保证书,倘若待温赦有一丝不好就自请下堂。 这是温家家务事,温赦也没有证据证明是秦夫人派的杀手,宋禾宴只能用道德伦理来约束秦夫人。 有宋禾宴罩着,秦夫人也不敢轻易再对温赦下毒手,温赦可以留在温家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生活,可温赦就是要跟着三愿,还说等三愿还俗了就给她做上门夫婿。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三愿肯定温赦是害怕秦夫人给他穿小鞋,在背地里害他,所以才一直缠着自己。 温赦不敢摸自己的良心,他不摸,三愿抬手就摸上他的良心,三愿发现他的心跳得比平常人慢一些,皱起眉头,“你的心跳得好慢,你真的有心疾?” 三愿想起一眉住持说过,温赦好像有心疾。 温赦慌张拿开她的手,摇头否认,“没有,我没有心疾,只是我的心比平常人小一些。” 温赦把慌张变成深情,他深情款款地看着三愿的眸子,“你知道我的心为什么比平常人的小一些吗,因为我心里只有你!” 重澜有些难为情,说要去看马,快步走开。 小桃吃了两个李子才压下恶心。 三愿一动不动,没有丝毫感动,她已经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她已经二十了,这种花言巧语根本骗不了她。 两天后,三愿一行人来到嘉和城,他们一进城就碰到了九明。九明一路追踪人魔四方,昨天才来到嘉和城,一进城就被谢府请去捉鬼。 谢府闹鬼,还是猛鬼。 九明一边走一边同三愿说谢府闹鬼的事。 三天前的夜里,谢府的两个下人结伴起夜,两人正对茅坑脱裤子,茅坑里突然冒出一颗人头,人头黑发长长,五官流着黑血,两只黑黝黝的眼睛转溜溜的,嘴一张就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是一个不太爱干净的女鬼。 两人吓得两腿打颤,脸色苍白,女鬼突然从茅坑钻出来,把一个下人塞入茅坑,另一个下人当场昏死过去,第二天早上才被发现。 前天晚上夜黑风高,猛鬼又出没,两个老嬷嬷正在房间里洗脚,四只臭脚丫在水盆里搅着搅着,突然搅出一团黑发,一个嬷嬷好奇拉出黑发,拉着拉着,居然从水盆里拉出一个血淋淋的脑袋,另一个嬷嬷当场吓尿,尿完就往屋外跑,连滚带爬的,边跑边喊有鬼,有鬼! 跑出去的嬷嬷惊动了下人,下人拿棍拎棒冲过来,刚跑到门口就看到那个嬷嬷怪异地趴在地上,脑袋往后仰,死不瞑目,眼睛瞪得大大的,四肢往后扭曲,胸部触地,身躯像摇椅一样摇来摇去,背上还顶着一个水盆,水盆里全都是血水。 昨天又是夜黑风高猛鬼出没的夜晚,谢老夫人半夜睡不着嚷嚷着要喝老鸭汤,大厨老白刚从鸡笼抓来一只鸭,绑住鸭脚鸭翅膀,拿来菜刀,在鸭脖上拔下一点毛好下刀,拔着拔着,发现从拔出来的不是鸭毛是长长的头发。 老白转头一看,手上的鸭子变成了一颗头颅,头颅带脖子,脖子上长满了头发,长长的,黑黑的,吓得老白立马丢掉人头,人头被丢到水缸里,湿了水,立马又飞回老白手里,老白怎么甩都甩不掉。 啊啊,有鬼,有鬼! 一阵惨厉的鸭叫声刺破了谢府的黑夜,老白被菜刀抹断脖子,头颅掉到水缸里。 这三天谢府夜夜死人,死状恐怖,果然是猛鬼,三愿兴致勃勃追问,“女鬼和谢府有仇?” 九明没有顾忌,“上茅房没死的下人,跑出去的嬷嬷,他们都看清了女鬼的长相。” 小桃有些害怕,撑着伞,飘到九明身边询问,“那女鬼是不是长得很恐怖?” 自己是鬼还说鬼恐怖,温赦把小桃扯到身后,自己贴上去,要听这个故事。 “他们说女鬼是谢夫人,胸口还插了一支利箭。” 三愿两脚一软,摔在地上,温赦都没来得及扶。 三愿脸色惨白,“她没有去投胎?” 温赦一看三愿这恐惧的神情就知道,她跟谢衡之间有不可告人的关系,她害怕那个谢夫人回来找她算夺夫之仇! 温赦白眼一翻,露出讽刺的笑容,笑三愿活该。 “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门。”温赦说完就转身就抱起阿妨去买糖吃,“你长大后可不要学你娘,不要惦记有妇之夫。” 九明扶三愿起来,三愿靠在九明身上,双脚还是软的,走不了路,九明只好把她扶到马车上。 三愿突然哇的一声,哭出声音,“呜呜,一定是她,一定是我的庚娘,我的庚娘就是被他一箭穿心给射死的!” “男狗男人射死了我的庚娘,我的庚娘倒了八辈子大霉才嫁给他,呜呜,我可怜的庚娘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为什么不和离?” “呜呜,不就是一个男人吗,有什么好的,能有我好吗!” “傻庚娘,我傻乎乎的庚娘死不瞑目,死后化作厉鬼回来找他们一家烂货报仇了,呜呜!” 三愿一直哭,一路哭到谢府,吃上素斋才停止哭泣。 身材高大、眉目俊朗的谢衡只是站在一边,和他的家人一起看三愿化悲愤为食欲,一口一块油炸豆腐,一口一碟青菜。 和三愿有仇的钱氏要把三愿这个骗吃骗喝的神棍赶出去,贪生怕死的谢老夫人不允许,要钱氏暂且忍忍,等收拾了庚娘那个女鬼,再把神棍三愿轰出去。 谢衡认识三愿三年了,从未见三愿施展过神通,只知道三愿一有空就来家里找他的妻子庚娘说闲话,说他们谢家的闲话,说他们谢家忘恩负义,说庚娘的父亲救了他,他娶庚娘进门不是为了报恩,而是为了让庚娘给他们谢家当奴隶,洗衣做饭擦桌子擦花瓶。 九明告诉谢衡,自己可能无法降服猛鬼,请三愿来帮忙,所以谢衡才忍着三愿。 九明是有名的大师,谢老夫人亲眼所见,他行如风,一法杖劈开一座山,口念经文,超度山体滑坡被埋在石头下的孤魂野鬼。所以谢夫人有一点点相信这个之前整天在他们家骗吃骗喝的尼姑也有一点本事,说不定真的能帮上忙,如果帮不上忙,就用她要挟庚娘,让庚娘自焚灰飞烟灭。 “娘,小叔子,你们不要被她给骗了,她好吃懒做,不帮庚娘来害我们家就阿弥陀佛了,你们还指望她能帮忙对付庚娘!”钱氏一万个不相信三愿会帮他们,三愿不害他们就好了。 “阿弥陀佛,也是你这个好吃懒做的女人可以说的话!” 三愿站起来,一盘子扣在钱氏脸上,气得钱氏喊打喊杀。 “来人,来人啊,把这个死尼姑打出去,快把她打出去!”钱氏擦掉脸上的残羹,满手油水,恶心得想吐。 “粗鲁无礼,心肠歹毒,哪有一点当家主母的样子,连我庚娘的头发丝都比不上!就因为她是长嫂,就让她当家,就让她磋磨我的庚娘?” 三愿又指着谢衡的鼻子骂,“挣钱养家的人是你,你是庚娘的丈夫,应该让庚娘当家执掌中馈!” 谢老夫人反驳三愿,“钱氏是长嫂,出身书香世家,庚娘出身乡野,大字不认识一个,上不了台面,她管不了家!” 钱氏是秀才的女儿,父亲在学堂教书,几个哥哥在嘉和城做些小本生意。 “一个乡下秀才也敢说是书香世家,不要让人笑掉大牙了!”三愿蔑视钱氏,也看不惯这个谢老夫人倚老卖老欺负庚娘。 三愿抬手扯住谢衡的衣领,怒声质问谢衡为什么要偷情,为什么要辜负庚娘,为什么要一箭射死庚娘! “你们一家子看不上庚娘,嫌弃庚娘,为了不让人说闲话,为了维护谢家的仁义道德硬娶庚娘,让整个嘉和城的人都夸你们谢家有情有义,知恩图报,你们倒是博得了知恩图报的美名。” “既然你娶了庚娘就应该好好待她,为什么纵容一大家子磋磨她?叫她洗衣做饭伺候你们一大家子,让她吃馊饭喝凉水,连个下人都能爬到她头上踩两脚!” 三愿扬起左手就是啪啪两巴掌,打得谢衡头晕转向,吓得谢老夫人喊下人,“你这个泼妇敢在我家打我儿!” “我们的谢大将军真有魅力,把安谣公主迷得头晕转向、心花怒放,堂堂一国公主乔装打扮追到边塞连脸都不要了,就为了倒追一个负心汉!” “是啊,高高在上的公主和乡野村妇,是个男人都会选公主,你不敢休弃庚娘,怕别人说你忘恩负义,还一边勾搭安谣公主那个贱女人,和那个贱女人在军营里卿卿我我!和一国公主偷情是不是很快活很刺激?” “死尼姑你敢骂公主,你……” 三愿抬左脚将钱氏踢到一边。 谢衡羞得面红耳赤还在维护安谣公主,“你可以骂我,但请你不要牵扯公主,我和公主之间清清白白!” “她假装不小心摔倒,你立马抱住死活不放手,前年中秋我和庚娘亲眼所见,这还能有假!” 前年中秋,三愿来嘉和城看望李东风,顺便看望庚娘,中秋佳节,谢衡在军营守值不能回将军府,庚娘亲手做了爱心月饼,亲自送去军营。 庚娘脸皮薄一个人不好意思去,拉上三愿一起去,结果她们两个刚到军营门口就看到这一幕,一男一女,俊男美女,四目相对,含情脉脉,庚娘手里的爱心月饼和一片真心掉到地上全碎了。 “都被当场捉奸还不敢承认!休弃原配,迎娶公主,要交出兵权,你又想兵权在手又不想放弃公主,妄图荣华富贵和兵权一手抓,这可能吧,啊!” “我和公主之前清清白白,没你们想的那般龌龊。”谢衡小声辩驳,他和安谣公主一直恪守礼仪,从不敢越步,他是爱上了自己的救命恩人,但他没有想过要休弃庚娘。庚娘的父亲为救他而死,他有责任照顾庚娘一辈子。 第28章 亡妻复仇:射死侄子 三愿再也听不得这种狡辩,推开谢衡,用冷厉的目光扫过谢老夫人和钱氏,“你们肯定也希望他娶公主,他娶了公主,你们就是皇亲国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吃不完的山珍海味,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为了休弃庚娘,为了不让人诟病,你们对庚娘用尽了手段,甚至还找混混去强暴她,想让她失去清白,好光明正大的休弃她!” 谢老夫人目光闪躲,假装听不懂的样子,呵斥三愿乱泼污水,“三愿尼姑,这里可是谢府容不得你胡言乱语,污蔑当朝大将军可是要砍头的!” “如果你不是来帮忙的,吃饱了就请离开。”谢衡对三愿还算客气,因为三愿是庚娘的朋友,他愧对庚娘。 “吃饱了,我还要砸烂这些盘子才走!”三愿袖子一甩,咣当,啪啪的声音,盘子落在地上,碎得很刺耳。 “你!” 满地的狼藉,谢老夫人气得说不出话! 三愿看一地碎片很满意,“好了,全碎了,庚娘不用洗了。” 三愿拍拍手走人,九明追出去,“师叔!” 三愿刚走到庭院,嗖的一声,一只黑箭略过她耳边直接射穿从外边回来的男孩的心脏,扑通一声,男孩倒地,鲜血直流,男孩身边的男人,男孩的父亲谢天还没反应过来。 “哼哼,爹!” 男孩再哼哼两声,再叫一声爹便断了气。 “啊,儿子,我的儿子,元宝!” 堂屋里的人听到声音匆忙跑出来,谢衡亲眼所见,被他一箭射死的妻子就站在屋顶,撑伞遮阳,满脸血迹,那只箭还插在她胸口。 钱氏看到自己儿子倒在血泊里,连爬带滚跑过去,失声痛哭,“元宝,元宝,娘的元宝,你不要死!救命,救命啊,救我儿子的命啊!” 谢天把希望的目光投向九明,“大师快救我儿子,请你救我儿子,只要你救我儿子,金银珠宝我们全都奉上!” 九明转头看向屋顶的乔庚,他万万没想到,乔庚有能力在他和师叔面前杀人。 “大师!” “阿弥陀佛,被厉鬼杀死的人会灰飞烟灭,无复生的可能,恕贫僧无能为力。” 九明刚说完,男孩的身体和灵魂瞬间化作齑粉。 儿子灰飞烟灭,谢天恨红了双眼,站起来命令谢衡杀了乔庚给他儿子报仇。 “杀了她,快杀了她!” 谢衡还愣在原地,九明已经飞上屋顶,和乔庚打起来。 上次在南郡施法求雨,九明元气大伤至今还未恢复,乔庚又是恨意滔天的厉鬼,抬手一掌破了九明的法阵。乔庚乘胜追击,一脚踢在九明的法杖上,将九明逼退十丈,瓦片随九明的后退落下来碎了一地。 九明左手结印打出一道金光直奔乔庚,乔庚跃起躲过,乔庚停在半空冷声通知谢衡,明日她来取谢衡全家人性命,让谢衡安排好后事,不然没人帮他们收尸。 “一个不留,全部杀光,你记住了,明日你们全家人最好待在家里,不然找人会浪费我的时间,浪费我的时间,我会让你们死得更惨!” 乔庚放下狠话后便消失不见,留下一缕的黑气很快也随风消散。 谢老夫人看着惨死的孙子,腿都吓软了,瘫坐在地上,直喊造孽啊! 谢衡还站在原地,任由谢天指责发泄。 “都是你,都是你花心害死了我儿子,我就一个儿子,你还我儿子命来,你还我儿子命来!” 谢天和钱氏成亲十五年就生谢元宝一个儿子,夫妻二人十分宠爱儿子,儿子要什么,他们就给什么,儿子欺负人打人,他们不但纵容,有时还帮儿子一起打。 九明从破败的屋顶上下来,三愿才回过神来,脸上露出震惊之色,现在她还能在空气中感受到乔庚的恨意和怨气,还有乔庚强大的力量。 等谢家人彻底冷静下来,九明才跟他们说收服乔庚的办法,为了活命谢家人只能采用九明的办法,连满怀愧疚的谢衡也默认这个唯一的办法。 三愿不同意挖坟取尸骨来做法阵,她不想乔庚死后还要被开棺挖尸,全力拦在乔庚坟前,不让他们动手。 温赦已经亲自向谢衡求证,确定三愿和谢衡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三愿看谢衡不顺眼完全是因为乔庚,所以现在他一身轻松,心情极好,脸上笑容满满。 九明劝三愿以人间秩序为重,乔庚已死,不应该在人间停留。 乔庚化作厉鬼,以九明现在的能力无法强行超度她,只能借助她的尸骨来引渡。 刚才,重澜和温赦他们去找客栈住宿,并没有亲眼看见这个惨死的女子如何强悍,但能和九明打成平手的,实力定不凡。 “师叔,我知道你和乔庚是朋友,出于朋友情谊,你不帮忙,九明理解,九明请师叔能置身事外,两不相帮。” 之前,九明还想请三愿一起收服乔庚,谁知道三愿和乔庚是如此交好的朋友。 温赦也不想心爱的妻子受到伤害,收服超度厉鬼,这么危险的事还是让这个光头和尚来做。 温赦上前劝说:“娘子,九明师侄说得对,一边是出家人的职责,一边是朋友情谊,你不合适插手,你就和我站在一边看好了。” “我儿子被她一箭射死,你滚开,我要挖她坟刨她尸为我儿子报仇雪恨!”谢天满腔仇恨,誓要乔庚灰飞烟灭。 三愿就是不让,一定要保护乔庚的尸体,“活该,你们全家都活该,谁叫你们欺负庚娘,现在遭报应了吧!” “天杀的尼姑,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们谢家哪里对不起她!我儿子堂堂镇北大将军娶她一个村姑,那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分!我儿子射死她,那是为了大义,是为了她好,舍死她,保住她的清白,她有什么好恨的!” 谢老夫人早就想休了乔庚,她认为乔庚配不上儿子,自从得知安谣公主看上了儿子,她就和大儿媳可劲磋磨乔庚,让乔庚自请下堂,但乔庚就是咬住他们谢家不放不肯自请下堂。 还有那次,好不容易才逮到机会给乔庚下药,找来混混毁乔庚的清白,谁知道半路这个死尼姑又跑出来破坏她们的计划。 “老虔婆你说什么,你说这么冠冕堂皇的话,看我不敲断你的牙!”三愿捡起石头就上去,温赦抱住她,把她拖走。 “娘子,那是他们的家务事,我们不管,我们回客栈睡觉生孩子!” “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要不为夫努力努力一举拿下两个!” “你们敢挖乔庚的坟,我要宰了你们,放手!” “宰你们,谢衡你这个王八蛋,你有种……” 温赦把三愿拖远了,谢衡还能听到她骂骂咧咧的声音,是啊,三愿说的对,是他对不起庚娘,是他亲手杀了庚娘! 第二天,乌云遮天,连老天都在帮乔庚,乔庚如期来到谢府,九明和谢家人已经在庭院里等候多时,温赦把三愿绑在椅子上旁观。 重澜抬头看向天空,是个长相英气的女子,衣衫褴褛,满脸污血,胸前还贯穿一支利箭,箭头一直在滴血。 乔庚数了一下人头,谢家人还有四口,四颗人头,一颗不少, 送他们上路之前,乔庚还要吐苦水。 “谢衡你对我没有丝毫情义就罢了,你全家人磋磨我,你还假装看不见,你耳根子软只听你娘的话,你娘说我不孝忤逆她,你就责怪没照顾好你娘!” “你那么孝顺怎么不亲自照顾你娘?我尽心尽力照顾你娘的时候,你在和那个女人谈情说爱!” “我和安谣公主之间清清白白,你不要污蔑!” 谢衡不允许别人说安谣公主的半句不是,即使对乔庚心怀愧疚,他也要维护安谣公主的名声。 “庚娘,他们挖了你的尸骨,呜呜,你要小心……” 温赦捂住三愿的嘴巴,她只能呜呜的,眼泪直流。 看到三愿流泪,乔庚也心疼,“开放我三愿师父,不然我杀了你!” 温赦赶紧解释:“误会,误会,女鬼姑娘你误会了,我是三愿的丈夫,我没有欺负她!这个和尚是她师侄,你是她朋友,一是边师侄,一边是朋友,她很为难,所以我只能绑着她,让她袖手旁观不掺和你们的事!” 乔庚见温赦一脸坦诚,相信了他的话,“以前三愿师父你总是说我软弱被欺负不敢吭声,被下人推到茅坑里只敢偷偷抹眼泪,被老婆子按到水盆里只敢求饶认错,被侄子绊倒连屁都不敢放,现在我不一样了,三愿师父你就坐在一边看好了,看我怎么收拾这些忘恩负义的畜生!” 乔庚说罢手中凭空出现一只利箭,起身嗖一声过去,一箭劈开护住谢老夫人、钱氏、谢天的符咒,九明趁机念咒语启动引度法阵。 放在地上的森森尸骨发出一道金光,伸出一条金线将乔庚捆住,九明加快念咒语的速度,乔庚身上的金线越捆越紧,把乔庚往尸骨那边拉,试图把乔庚锁回尸骨里。 乔庚啊一声,用力一挣,金线瞬间崩断化作金光反噬击中九明,九明吐了血。 乔庚没有留情趁机打过去,谢衡一剑挡下乔庚的一击,乔庚嗖的一声消失,从背后一箭刺过去,谢衡凭本能躲避。 重澜手持东风剑上去帮忙,被突然出现四方拦住,四方手拿大剪刀,一脸邪笑,“听说谢大将军射死原配夫人不是为了大义,是为了攀上高枝当驸马,小女子四方便闻声赶来阉割谢大将军!” 乔庚一箭划出强劲的力量,把谢衡打飞到四方跟前,四方看准,一剪刀下去,剪到东风剑,谢衡趁机蹬地滑开站起做出进攻的姿势。 四方甩开东风剑,一闪又来到谢衡跟前,“谢将军可还记得小女子?” 第29章 亡妻复仇:配冥婚 这个女人身上泛着黑气,手拿大剪刀,一脸妩媚的笑容,她就是九明大师说的人魔四方! 谢衡自制力极强,心里只有安谣公主,连结发妻子都没碰,更加不会去找军妓,自然没见过四方。 “谢将军你虽然没有去凌辱我们这些可怜女子,但你辜负了你娘子,你是负心汉,我四方立志要阉尽天下负心汉,所以你准备好了吗?” “阉了他,阉了他,让他进宫当太监,恶心安谣公主那个贱人!”三愿甩开温赦的手,狂叫起来,幸灾乐祸起来。 “好,听三愿师父的,四方这就动手,三愿师父您请看好了!” 话毕,四方打开剪刀就剪过去,谢衡挥剑反击,当当的,重澜从后边进攻,和谢衡一起夹击四方。 乔庚和九明这边也打得火热,九明被阵法反噬身受重伤,不是乔庚的对手,很快就败下阵来,被乔庚一脚踢飞好远。 九明半跪在地上,在地上画一道符咒,念咒,符咒发出金光打向乔庚,乔庚迎面冲过去,一箭划开金光,利箭直指九明,九明发现乔庚的弱点,一手抓住乔庚胸前的箭,乔庚痛苦嚎叫,冷汗直流,手中的利箭无法维持消失不见。 啊啊,乔庚发出惨叫,四方快速打退谢衡和重澜,抽身去帮乔庚。 四方攻过来,九明暂且放手应战,乔庚跌落在地上痛苦叫喊。 谢老夫人见乔庚如此,异常兴奋,喊谢衡快去杀乔庚,“衡儿,对准那只箭砍下去定能让她灰飞烟灭!” 谢衡看着痛苦挣扎流血的乔庚于心不忍,谢老夫人急了,“你还愣着干嘛,等她恢复过来定会杀了我们全家!” “二弟快去杀了她!” “小叔子快杀了她给元宝报仇!” 谢天和钱氏不敢上去,只能催促谢衡动手。 重澜见谢衡不忍心,便持剑快步上去,对准那只箭,一剑而下,被三愿一手接住。 三愿接住东风剑,鲜血直流,滚烫的血滴在利箭上燃起火苗,火苗迅速蔓延,烧着了乔庚全身。 “三愿师父!”重澜没料到三愿会出手,放开剑柄,愣愣站在那里。 “三愿师父,我疼,啊,好疼,三愿师父!” 三愿闭眼,眼泪落下,雨水落下,熄灭了乔庚身上的火焰。 四方放出黑光逼退九明,地上突然冒出雾气遮住众人视线,四方趁机带走乔庚。 谢府堂屋里。 谢老夫人和她大儿子大儿媳在骂骂咧咧,骂三愿歹毒放走乔庚,要害他们全家人的性命。 谢衡愧对乔庚,即使乔庚杀了他的侄子,他也不想乔庚灰飞烟灭,所以他没有责怪三愿一句。 九明知道即便三愿不出手,他们也收服不了乔庚,因为人魔四方的实力不容小觑。 不管谢母三人怎么骂,三愿就是不听,两手拿一块毛巾,坐在椅子上,来回摩擦她的光头。 “为什么要放走庚娘,你这个死尼姑是不是想害死我们全家,我们全家死光,你才高兴是不是?”钱氏恨得牙痒痒的,恨不得扑上去撕碎三愿,但又恐惧放在桌上的利剑,只能骂两句发泄。 “身为出家人,你言而无信,说好了不插手,你为何要插手?”谢母和钱氏一致认定,如果刚才三愿不出手庚娘肯定灰飞烟灭。 九明向来敬重三愿,见不得别人如此指责三愿,站起来敞开说:“阿弥陀佛,两位施主请不要愤怒,我三愿师叔重情重义不忍朋友灰飞烟灭才出手阻止。按理来说用尸骨引度庚娘应该不会失败才是。” 九明眼神变严肃起来,“两位施主可是隐瞒了什么?” 钱氏心虚了,大声说,“隐瞒什么,我们都死到临头了还能隐瞒什么!” 九明把目光转向三愿,恭敬问道;“师叔你觉得尸骨超度为什么会失败?” 三愿漫不经心地回答:“因为那具尸骨不是乔庚的。” “别这么用力摩擦,如果和你师父一样长不出头发来,那我怎么办。”温赦抢过毛巾,温柔地给三愿擦光头,三愿发光的光头刺痛了他的小心脏。 钱氏慌张跳出来,“你胡说,那就是庚娘的尸骨,我亲自安排的后事,我最清楚,那就是庚娘的尸骨!是你这个和尚佛法浅薄没法降服庚娘!” 谢母还不了解这个大儿媳吗,钱氏心虚的时候说话都很大声,还会跺跺脚。 谢衡是将军,有超乎常人的洞察力,况且钱氏还如此心虚,他还能看不出来吗。 谢衡冷声质问钱氏,“都到这个时候了,大嫂也想隐瞒什么!” 平时,谢母对钱氏很纵容,但现在性命攸关她不能再袒护钱氏,说出了真相,“庚娘的尸体拿去配冥婚了。” 这让重澜大开眼界,重澜不敢相信人间会有如此恶毒的家人,儿子以大局为重无奈射死妻子便罢了,做婆婆的还拿儿媳的尸体去配冥婚,怪不得乔庚会化作厉鬼回来复仇。 谢衡双眼通红,脸上尽是震惊和痛苦,“娘你拿庚娘的尸体去配冥婚!你怎么能拿庚娘的尸骨去配冥婚,她是我妻子,她是我们谢家的儿媳啊!” 谢母立马推脱责任,指着钱氏,说是钱氏的主意,是钱氏财迷心窍拿庚娘的尸体去配冥婚! “衡儿,娘对庚娘这个儿媳也是十分喜爱的,当时娘是受了你大嫂的蒙蔽,才会让她拿庚娘的尸体去配冥婚!”谢母挤出两滴眼泪求谢衡原谅。 一个人顶罪,钱氏才不干,“婆婆你把事情都推到我头上,你还有良心吗,啊!要不是你大儿子在外赌钱欠下巨债,我能昧着良心拿庚娘的尸体去配冥婚?” 半年前,庚娘被敌军挟持,谢衡一箭射死她,把她的尸体运回嘉和城让谢家好好安葬。那时嘉和城城北贾员外的小儿子正好病逝,贾员外不想小儿子一个人孤零零地上路,要找一个八字相合的女人去陪儿子,这事传到了钱氏耳朵里,碰巧那时谢天被债主追债,所以钱氏便起了心思。 钱氏骗贾员外说,要配冥婚的是她的侄女,她侄女也正巧突发恶疾病死了,钱氏还买通了媒婆,让媒婆拿假的八字去给贾员外,贾员外心疼小儿子也没有多想,拿到庚娘的尸体后便为小儿子举行冥婚,随后便安葬了小儿子和庚娘。 “大哥你怎么能这样,庚娘她可是我妻子!”谢衡不知道谢天赌博,更不知道谢天欠下巨债,看谢天的眼神满是愤怒。 既然都说开了,那谢天也没什么好怕的了,他调侃谢衡,“你和安谣公主卿卿我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庚娘是你妻子!庚娘会变成厉鬼全都是因为你,是你害了全家人,是你害死了我儿子!” 一想到惨死的儿子,谢天就悲愤不已,愤怒指责谢衡不当男人,“你倒是痴情,为安谣公主守身如玉,让庚娘守活寡,让全府上下嘲笑庚娘!你算什么男人,你连我都不如!我是不学无术吃喝嫖赌,但我没有冷落妻子没让妻子守活寡,一个月十五天我都能满足你大嫂!” 谢天床上功夫好,所以钱氏才想方设法帮他还赌债。 “哎哟,吃喝嫖赌被他说得理直气壮的,脸皮真够厚的!”温赦突然坐到三愿怀里,三愿正听得入神没发现。 “天儿你怎么这样跟你弟弟说话,快和你弟弟道歉!” 谢天一家都靠谢衡养活,谢母担心他们兄弟起嫌隙赶忙调解,“衡儿,元宝惨死,你大哥还没缓过来,一时气话,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你和安谣公主两情相悦,我们全家人都支持你!” “老命都快保不住了还想攀高枝,老虔婆你太不要脸了!”三愿推开温赦要过去打谢母,重澜拦住她。 “三愿师父,现在最重要的是超度庚娘。” “阿弥陀佛,重澜施主所言极是,还请各位先冷静下来。”九明自幼在法华寺长大不懂家庭婆媳之间的弯弯绕绕。 在重澜和九明的劝解下,谢衡一家才暂时冷静下来,虽然拔出那只箭可以制服庚娘,但那样也会让庚娘魂飞烟灭,谢衡不想这样做,所以还是决定用尸骨超度庚娘,让庚娘能去投胎转世。 谢天巴不得庚娘魂飞烟灭,谢母和钱氏已经不相信九明能超度庚娘,他们三人一致建议拔出那只箭让庚娘灰飞烟灭,这样才能万无一失,这样他们才能安心。 九明告诉他们自己已经身受重伤,连尸骨超度都无力再进行,更不要说强行制服庚娘。 “没能力,你不早说,害我们白欢喜一场。”谢天埋怨九明无能。 “就是啊,你这个和尚怎么那么没用!” “连一只小小的女鬼都对付不了,还敢自称大师,真是笑死人了!” 谢母和钱氏纷纷指责九明装高僧。 九明心胸宽广没有跟他们一般计较,还很有礼貌地请他们稍安勿躁,“贫僧能力不足,自有三愿师叔全权负责,此事便就由三愿师叔负责。” 九明转身向三愿鞠躬,三愿冷哼一句,“想活命就得听我的,谢衡你去请回庚娘的尸首。” 三愿安排起来,让谢衡去请尸骨,让谢母抄写经文,让钱氏敲木鱼,让谢天烧纸钱。 在三愿不懈的周旋调解下,庚娘终于答应给谢家人一个活命的机会。 第30章 亡妻复仇:一箭穿心 嘉和城外,虎啸军营中。 谢母、钱氏、谢天三人被绑在比武台上,三人胸前各挂了一块木牌,木牌上各画了一个红心,人心般大小。乔庚和四方坐在台下,小桃给乔庚撑伞,三愿给乔庚擦脸,谢衡重澜他们站在台下,周围站着有气无力的士兵。 如果谢衡能在十丈开外射中谢母三人胸前的木牌,并且入木三分,一分不能多,一分不能少,庚娘就答应放他们一条生路。 四方嗑着瓜子笑道:“这可是三愿师父为你们一家求来的生路,谢将军你可要好好把握,不要太用力,太用力会射穿家人的心脏,也不能不用力,射不中,庚娘会杀他们。” “这个游戏太刺激了,三愿师父你真会玩!” 三愿能想出这种办法帮乔庚解恨,四方真是佩服三愿。 乔庚也想看看,到底是谢衡天生力大无穷能一箭射穿她的心,还是谢衡痛恨她一定要一箭射死她。 三愿很谦虚,“没有啦,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没有那么会玩!” 四方:“三愿师父谦虚了!” “没有谦虚,我不太会玩,没有四方姑娘厉害啦!”三愿抬头看去,能看到的士兵没一个有男子气概的,都像打了霜的菜叶蔫巴巴的,没有丝毫生气。 她们俩互相恭维,把人命当儿戏,九明有些担心便上前求情,“三愿师叔,九明的意思是…….” 九明是想请三愿超度乔庚,没想到三愿会想出这种办法帮乔庚泄愤。 三愿:“谢将军箭术了得,能百步穿杨,能一箭穿人心,九明你应该相信他的实力才是。” “可是…….” 乔庚打断九明的话,面带苦笑说道:“九明大师不必再说,等游戏结束乔庚自会请三愿师父送乔庚上路。” 四方突然拿出一只千纸鹤,打开千纸鹤,纸上写着这样一句话,两位前辈,九明有请! 四方用手指点火烧了纸张,戏谑道:“九明大师,你要相信你三愿师父的实力才行,怎么能请外援呢!” 这只千纸鹤是九明的求援信,半夜刚飞出嘉和城就被四方拦截。 九明看向三愿,三愿只是傻笑,九明无奈只能退到一边看戏。 “黄泉路路途遥远,你不要耽误的我时间!”乔庚叫人拿来弓箭,拿弓箭来的是谢衡的副将常山,那时乔庚看得不清楚,“那时是否也是你给他拿的弓箭?” 常山转头直视乔庚,“是,当时是副将拿的弓箭,将军也是逼不得已,夫人为何这般戏耍将军?” 常山和在场的众士兵根本没有想到乔庚会化作厉鬼会来复仇。 常山义正言辞的为谢衡开脱,说当时谢衡是不得已,“如果没有将军那一箭,夫人你会死得更惨!”甚至被凌辱至死。 常山认为乔庚本就应该勇敢地牺牲,乔庚身为将军夫人,应该以光荣牺牲为骄傲。 “将军一箭射死你,给你留了体面,你有何理由埋怨将军?你身为将军夫人本就应该……” “常山别说了!”谢衡脸都羞红了。 常山忍不下这口恶气还要说:“你连慷慨赴死的勇气都没有,根本没有资格做将军夫人!” 乔庚苦笑自嘲:“哦,原来是这样,连你的手下都看不起我都厌恶我,你娶了我这么一个软弱无能贪生怕死的女人,你手下都替你感到委屈不值!” 三愿:“庚娘你别听他瞎哔哔,你是世上最好的娘子,勤劳能干,孝敬婆婆,和睦妯娌,尊敬兄长,是他们不配拥有你这么好的家人!” 乔庚不相信,她知道三愿只是在安慰她,这世上哪还有人关心她爱护她,他们都巴不得她去死,包括她的丈夫。 乔庚眼一闭一睁,敛掉脸上的委屈,冷漠神情,“我还着急上路,谢衡开始吧。” 谢衡从常山手上拿过弓箭,搭箭,张弓,对准谢母,谢母恐惧大喊,“不要,谢衡你要射杀亲娘,你大逆不道!” 钱氏也害怕大叫起来,“二弟,他们是骗你的,你千万不要相信,千万不要做傻事!我们全家人一起磋磨她,让她洗衣做饭操劳家务,她嫁到我们谢家三年没一顿吃饱过,我们还拿她的尸体去配冥婚,即便你杀了我们,她也不会放过你的,二弟!” “谢衡你算什么大将军,你算什么男人,为了自己能活命射杀亲娘兄长嫂子,你不得好死,你死后要下地狱!” 常山每次看到谢母,谢母都是和蔼可亲的慈母形象,钱氏也都是贤良淑德的好儿媳形象,现在他们亲口承认,常山还是不敢相信他们是这样的人,磋磨儿媳,虐待弟妹,拿弟妹的尸体去配冥婚,他们做出这种事来有没有考虑过将军! 常山满眼心疼地看谢衡,弱弱地叫了一声将军,嗖的一声,利箭飞向谢母,正中谢母胸前的红心,谢母当场吓尿,再嗖嗖两声,两只利箭飞出,分别射中钱氏和谢天胸前木牌上的红心,全场一阵欢呼,一片掌声。 “将军好箭法!” “将军是神箭手!” “将军箭术天下第一!” 重澜和温赦也惊呼,谢衡神乎其技。 亲眼所见,乔庚才彻底死心,原来不是天生神力,原来是嫌弃自己妨碍他们,原来是要置自己于死地! “都被阉了还敢欢呼还敢鼓掌,安静,安静,谁再敢出声,老娘剪断他的脖子!”四方大声警告这些士兵,这些士兵见四方一脸邪气,想起裤裆之痛,只好停止欢呼。 九明上台取下谢母三人胸前的木牌,拿过去让乔庚检查,每一只箭都正中红心并且入木三分。 小桃拔出一只箭,看着木牌上洞口,问三愿是入木三分吗,三愿有些尴尬地回答是。 “庚娘愿赌服输。”九明请乔庚上路。 乔庚拿过木牌,翻过木牌,三愿把头扭到一边,不敢看乔庚。 木牌后面画了符咒,即使谢衡箭术不精,谢母他们的性命也无忧。 乔庚一身落寞,惨笑道:“原来三愿师父也不是站在我这边的。” 原来是真的,父亲死后,这世间无人再爱护她! “不是的,乔姐姐你误会了,姐姐不是袒护他们,姐姐是不想你再杀人,不想你再造杀戮,那样你会万劫不复的!”小桃为三愿辩解,三愿没有回头也没出声,小桃都急坏了,“姐姐你说呀,你是站在乔姐姐这边的!” 昨晚,三愿抄写莲华经后心生慈悲就在木牌上画下符咒,三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心软,为什么要救谢母他们。 听着乔庚的质问,三愿无力反驳,画了就是画了,没有什么好说的。 温赦瞥了三愿一眼,他就知道三愿抄完经书后会变慈悲,昨晚不管他怎样勾引三愿,让三愿不要抄经书,让三愿跟他一起上床睡觉,三愿不但不愿意还教育他不要沉迷床笫之事。 “师叔!” “别发呆了,你师侄叫你送这位乔姑娘上路!”温赦把三愿拉到棺材旁边,棺材里装的是乔庚的尸骨。 乔庚不想三愿有什么心理负担,微笑走过去,“超度众生是三愿师父的职责,这是乔庚应该走的路,三愿师父你不要自责不要难过。” 三愿无法面对乔庚,闭上双眼,面带慈悲,“阿弥陀佛,贫尼罪过罪过。” 乔庚摇头纠正三愿的话,“三愿师父你不是罪过是大慈大悲。” 乔庚说完便挥手打开棺木,棺木里没有森森白骨,没有她的尸骨,只有一捧黑灰,还有浓重的火油味。 顿时,乔庚发出犀利的惨叫声,还被绑在台上的谢天突然发疯大笑,“乔庚你杀我儿子,你让我儿子灰飞烟灭,我谢天也要你不得超生!” 昨天,谢衡把乔庚的棺木带回谢府,谢天趁没人看守棺木便拿火油烧了乔庚的尸骨。 “歹毒的畜生,你烧庚娘的尸骨,让庚娘没法轮回,我打死你!”三愿冲上去,刚到台下,嗖嗖嗖三声,三支利箭直接射穿谢母、钱氏谢天三人的心脏。 三愿回头看到乔庚把弓箭扔到棺材里,一脸邪笑地看着谢衡,“我也是神箭手,也能百发百中,你是不是很意外?” 谢衡看着被一箭穿心的家人,悲伤过度,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乔庚速度太快,九明和重澜根本来不及阻止,温赦愣愣地站在棺材旁边,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一阵阴风吹过,瞬间风化了台上被穿心的三人的尸体,只剩下几滴鲜血落在台上,谢母三人灰飞烟灭再也没有来世,谢衡用弓撑地面缓缓转身,用悲切凄凉的眼神看乔庚。 “是我射杀你,你要报仇就杀我,为什么残害我的家人?是,他们是虐待了你,但他们没害你性命!”谢衡认为他的家人罪不至死。 他说这种无情的话,乔庚笑出了眼泪,“你家人虐待我,你假装看不见听不见,他们没害我性命,这种话你也说得说口!我嫁进你谢家三年,如果不是我命大早就死了,冻死,饿死,被打死,都有可能!” “你娘就是一个磋磨儿媳的老虔婆,为老不尊,大半夜不睡觉非要喝野鸭汤,大冬天大晚上的叫我去河边抓野鸭给她吃,根本不是人!你大嫂动不动就使唤我做这做那,你大哥更不是人,赌输了钱欠了债就拿我去抵债,让我去陪那些男人睡!还跟那些债主说,睡大将军的女人很刺激!” “他们折磨我虐待我羞辱我,谁叫我不是金枝玉叶,不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谁叫我没金银珠宝来笼络他们!” 安谣公主来嘉和城时给了谢家人很多东西,那些东西是乔庚一辈子都无法拥有的! 第31章 亡妻复仇:控诉 “你的家人为了攀高枝不择手段,打我骂我羞辱我,找男人来强暴我,就是为了找借口休弃我好给安谣公主腾位置!” “你爱那个女人,你跟我说啊!你跟我说,我会死缠着你?我会不跟你和离吗?为什么非要这种手段来逼迫我!” “你们要面子要名声,不想被别人说爱慕虚荣,就把污水往我头上扣!荣华富贵和好名声都想要,你们太贪心了!” 乔庚再也无法承受,内心的委屈奔涌出来,她蹒跚走过去揪住谢衡的衣领,大声质问他,为什么那么爱慕虚荣,为什么不敢承认他爱那个安谣公主,为什么不大大方方说出来,为什么不放过自己,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绑在谢家受尽折磨! “我父亲救了你一命,你娶我,不是知恩图报,是恩将仇报,你们全家都是忘恩负义的歹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我为什么会被敌军挟持,是你的好大哥亲手把我送到敌军手里,就为了一万两银子,一万两银子啊,我的贱命居然值这么多钱,我都不敢相信!” “不是,不是,我大哥不会那么做,你一定是误会了!”谢衡知道他大哥不学无术爱玩,但万万不相信他大哥会做出通敌这种大逆不道之事。 “没有误会!你们全家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你娘虐待我,你大嫂找男人玷污我,你大哥拿我抵债还把我卖给北燕人,你侄子故意拉在床上拉在裤子里让我洗,你呢,和安谣公主谈情说爱,对我不忠!” 乔庚声嘶力竭,一手将谢衡推倒在地,随后她自己也跪在地上,“我不杀你,我让你活着,让你带着对我的恨去杀敌去建功立业,然后迎娶你的心上人!” 谢衡面容苍白,愣愣地坐在地上,不知道如何面对眼前的妻子,恨她吗,她杀害了自己的家人,自己应该恨她,可是家人对她做了那样残忍的事! 对乔庚,谢衡恨不起来。 “我都不杀你了,你还哭丧着脸?我都成全你了,你还不高兴,还不笑?” 捡回一条命,还有机会迎娶心上人,能和心上人白头偕老,他应该高兴才是。 乔庚认为谢衡不敢高兴是因为虚伪,担心别人嘲笑他贪生怕死。 谢衡一脸悲伤的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我自私,我小气,我希望三愿师父你是站在我这边的,可是!” 乔庚拔出胸口的利箭扔到地上,和今生做了断,她杀人了报了仇,她心中仇恨全消了,继续留在世上也没有任何意义。 “我是站在你这边的,我一直都是站在你这边的呀,庚娘!”三愿跑过去跪到地上,用最真挚的眼神和乔庚对望。 乔庚笑了,笑得有点难看,“我也不想你为难,你大仁大义大慈大悲,只是我心眼太小,还想着你能像以前一样始终帮我,是我太自私了!” 乔庚的手刚碰上三愿的脸,胸口便燃起火苗,火苗快速蔓延燃烧全身,“你对我的好,我还没来得及报答就这样走了,真是太不应该了,如果还有下辈子就好了,下辈子我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对我的好。” “庚娘!” 四方想帮乔庚灭火,可她刚伸手过去身上就着了火,吓得她只能后退三尺,不敢再向前一步。 “庚娘!”谢衡也不想乔庚灰飞烟灭,用乞求的目光看向九明,九明微微低眸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不久之前,九明为了降雨损了修为,昨日又被阵法反噬,现在他实在无力超度乔庚。 “就让象征光明的大火烧尽你灵魂深处的恨,等大火熄灭之后,我们重新开始。” 火蔓延到三愿身上,迅速点燃三愿全身,这可吓坏了温赦,温赦急忙跑过去,刚靠近身上立即着火,吓得他立马后退灭火。 “三愿师父!” “姐姐!” 小桃和重澜一同喊出声,他们担心三愿,三愿却不慌不忙,还面带微笑。 乔庚不敢相信,“我还可以重新开始吗?” “当然可以,只要你愿意,只要你想行侠正义普渡众生,什么时候都不晚。” 三愿慈祥地握住乔庚的手,和乔庚一起站起来,一只利箭从远处飞来,正中乔庚胸口的洞,大火瞬间熄灭,利箭也随之消失不见。 道姑撑伞姗姗来迟,太阳冲破乌云,照在大地上,道姑帮乔庚遮住阳光,“我是不是来晚了?” 三愿眼中的金光消失了,她愣了一下,神情有些异常,但很快又恢复了平常模样,“没有,你来得刚刚好。” 道姑在空气中嗅到了灵魂灰飞烟灭的焦味,顺着气味望去,台上已经没有生命气息,这才确定自己来迟了,“你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在你面前魂飞烟灭?” “阿弥陀佛,不是我不慈悲,是他们自作孽不可活,只是因果轮回而已。再说了,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人,再轮回再做人也不是什么东西。”三愿没有一丝负罪感。 “你脸上有疤还瞎左眼,你是六福,六福好久不见,近来可好?”三愿唠起家常。 六福把雨伞给乔庚,一手搭上三愿的肩膀,“我们近来可好了,吃好喝好睡好,还赚了不少钱,走,去城里,师叔给你买礼物!” “你才不是我师叔呢!” 虽然六福和三愿同岁,但她和妙清同辈,又是妙清的朋友,按理三愿是应该叫她师叔,但三愿不愿意叫。 “六福前辈!” 九明叫住六福,请六福帮忙降服四方,六福却这样说,“九明啊,四方姑娘阉尽天下负心汉,为命苦的女人出一口恶气,她是在行侠仗义,你老是为难人家做什么?” “这位姑娘深明大义,四方交定你这个朋友!” “那一起去喝酒,走!”六福一手三愿,一手四方,出军营时还回头对谢衡说,举行衣冠冢吃席的时候一定要请他们过来喝一杯吃一口。 这可把军营里的人吓愣了,温赦就知道三愿认识的人没几个正经,小桃走过去牵上乔庚的手跟上三愿他们,重澜看向温赦,温赦急忙把双手藏在身后,他才不和男人牵手。 九明向谢衡鞠躬表示歉意,再说一句阿弥陀佛也就走了。 在嘉和城最大的酒楼里。 一桌酒菜,六福和众人推杯换盏,九明坐在一边喝茶,时刻注意四方的一举一动,他还想收服四方这个人魔,奈何这是六福组的局,他不能不给六福这个面子,只能稍后再收服四方。 三愿还是尼姑,她不吃肉不喝酒,她见不得旁人在她面前大吃大喝,吃了几盘素菜就拿六福给的钱出去溜达,温赦和她一起去。 重澜向六福谦虚请教,熄灭乔庚身上的火的箭来自何处,能拯救挽留一个残破灵魂的箭绝对不是普通的箭。 六福饮尽杯中酒才说,“是天神的箭,是后羿用来射日的神箭。” 九明也好奇,“传说后羿射日后,那支箭和太阳一同落入南海外的深海,曾经有很多修行之人前去寻找,但均无功而返,六福前辈你是怎么找到那支箭的?” 重澜记得天界书籍中记录,那支射日神箭连同那个太阳一同落入了冥界的无归海,并不是落入人间南海之外的海,难道后羿射过两次日? “我哪有那个本事,是三愿给我的。” 去年清明三愿出海游历,两个月后回来,回来时遇到六福,便把神箭交给六福保管。 “三愿师叔畏水,她为何要出海?”九明似乎肯定了什么。 “那时她很成熟很稳重,她把箭交给我的时候还说一些匪夷所思的话,说只是让我帮忙保管,不久之后便要取回。” 那时候的三愿身上满是慈悲的佛光,好像已经得道超脱了红尘,六福想可能是有奇遇让三愿参悟了什么,所以三愿显得高深莫测。 可是今天看来,三愿她好像又变回了之前吊儿郎当的模样,修行本就是反反复复,反复迷茫,反复参悟,反复得道。 六福没有多想,继续倒酒,今天交了新朋友,要多喝两杯才行,她敬四方,四方心不在焉的,随意喝了一小口。 六福让乔庚放心,那支射日神箭上残留有天神的力量能暂时维持她的灵魂,“应该能维持三四个月吧,你还有未完成的梦想就去完成,等要消散的时候就来找九明,找三愿也行,他们会送你一程。” 乔庚热泪盈眶,千恩万谢只能说一声,“谢谢六福大师。” “我不是什么大师,叫我六福就行了,你要谢就谢三愿,是三愿传信给我,让我拿箭帮你。”六福向来坦率。 “三愿师父她!”乔庚这才知道自己误会了三愿,三愿始终站在她这边,始终为她打算。 “姐姐是好人!”小桃酒量小,喝两杯就喝醉了。 六福来嘉和城不只是为了这件事,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需要九明和三愿帮忙。 从去年冬到今年春天四个月北燕滴雨未下,河溪断流,土地干旱,无法种植小麦,北燕国师请妙清前去求雨,妙清一人无法让北燕全国降雨,就请六福他们前去帮忙。 六福劝九明暂时不要和四方发生冲突,也是为了让九明保存法力去北燕求雨,九明觉察到了什么,“如果只是降雨,即使是北燕全国范围内的降雨,有妙清前辈和两位前辈已经足够。” 具体是什么情况,六福也不是很清楚,妙清在信上并没有多说,“北燕大旱好像有天神参与。” “是天神在北燕降下旱咒?”如果是这样会很麻烦,九明皱起眉头。 六福放下酒杯,表情凝重,“不是旱咒,是旱魃,被驱逐到北极国的天帝之女好像在北燕国停留。” 旱魃所到之处,河水断流,草木干枯,民不聊生,生灵涂炭,遍地干尸。 重澜震惊,摔了手中酒杯,九明闻声看向他。 第32章 买卖东女国男人 温赦抱着孩子和三愿在大街上溜达,这里看看,那里看看,温赦看中了一件华丽的衣服要买,三愿不给他买。 连一件衣服都不给买,以前还说会永远对他好,女人的嘴,骗人的鬼,温赦嘟起嘴巴生闷气。 “你师叔说了这些钱是给我买东西的,你给我,给我!”温赦放下阿妨去抢钱,三愿不给,他又喊又叫,骂三愿小气抠门。 “六福给钱给你买东西?你和六福很熟吗,六福为什么要给钱给你买东西!六福只是假装客气而已,你还当真了!”三愿认定钱是给自己一个人的。 “我是她侄女婿,她当然要给我见面礼,你拿来,快把钱拿来啊!”温赦就是要买新衣服。 “耐干能干的东女国男人,来喽,来喽,快来看看,带一个回家只要十两,带两个十八两,便宜价了,便宜价了,过了这个集就没有咯!” 前边在摆摊卖男人,三愿好奇抱起阿妨就上前看看。 卖男人的摊主是一个彪形大汉,大汉手拿一条鞭子,他前面跪了八个男人,八个男人骨骼较小,身材也比较娇小,四肢纤细,同普通女子一般。 摊前围了不少百姓,他们对这几个男人指指点点评头论足,好像在挑选货物。 一个大娘指着体格最大的男人问大汉能不能便宜一点,五两银子能拿下吗,大汉直摇头,五两银子,批发价都不止这个价,大汉从人牙子那里批发过来,一个要六两。 大汉拎起大娘看中的男人,展示一番,“肩宽腰窄,屁股挺翘,大长腿,力气比男人小比女人大,地里能干,床上耐干,十两不亏!” 乡下穷讨不到婆娘,又怕寂寞,只能找男人来排解寂寞。 大娘一脸嫌弃,“咦,你想差了,我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我是来买上门女婿的!” 买上门女婿,大汉手里的男人两眼放光,脸上有了生机,急忙自我推销,“大娘,我虽然没有别的男人高大,但我也能挑水砍柴,你买我回去当女婿,我一定把你和娘子伺候得舒舒服服!我还会刺绣能补贴家用!” 还会针线活,真不错! 大汉见大娘面露出惊喜,继续夸这个男人有多好,说这个男人之前是东女国宫廷里的绣师,专门给东女国皇帝做衣服,手艺了得,不小心打摔珍贵花瓶,东女皇帝震怒才将他发卖。 三愿突然开口问男人,他打碎的花瓶长什么样,一个顶级绣师只是打碎一个花瓶就被皇帝发卖为奴,那花瓶一定十分珍贵! 男人随口编造,“是一个七彩琉璃瓶。” 大娘以为三愿也看中了这个男人,急忙掏银子,“八两,八两得了,那给你,他的卖身契呢!” “谁说八两了,八两不得,尼姑妹你要吗,十两银子,很便宜的,保证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 “一个尼姑要什么男人,她只是随口问问,她不买,八两,你卖给我!” 男人看了看抱孩子的三愿,见她光头,应该是红尘尼姑,她都有孩子了,跟她要照顾孩子,孩子还不是自己的。 男人小心翼翼地问:“大娘你女儿有孩子吗?” 大娘利索回答:“没有,我女儿身材魁梧,一般男人配不上!我保证你到我们家绝对能过上好日子,我女儿可能干了,她主外,你主内!” 男人害怕地望向大汉,“求你把我卖给她,八两银子卖个安心,我一定会老实,绝对不会逃跑,不让她回来找你麻烦。” 大汉做这一行有些年头了,经常遇到这种情况,买家没看好,卖出去的男人跑了,买家回来找他还钱。 但大汉还是想卖十两银子,他看向三愿,“你要买吗,十两银子。” “好啊,死尼姑你不给我买衣服,拿钱来买男人,你对得起我吗,啊!负心女,王八蛋,糟蹋我的片片真情!”温赦跑过来就挠上去,把三愿的光头挠出血痕。 “谁要买男人了,我是那种人吗,我只是好奇随口问问,你发什么羊癫疯,疼死我了!” 三愿把阿妨塞给温赦,抚摸起自己的光头。 “尼姑妹你不买男人,那卖男人吗?你这个男人容貌倾城赛过天仙,美艳妩媚勾人,神态风骚迷人,卖到京城的勾栏里绝对能大赚一笔,我认识那里的龟公,我可以介绍!” 大汉两眼发光,看温赦的眼神很炽热,满脸都是兴奋之色。 三愿起了兴致:“他很凶的,能卖多少钱?” “再凶再犟都不怕,银针辣椒水伺候,不出两天保证治得服服帖帖的!你看这几个货物不就老老实实的吗,尼姑妹,你要相信老哥的手段!”大汉拍胸大肌保证一定能制服温赦。 “八两银子,他的卖身契呢!” “大汉,他的卖身契呢,我要买他回家做女婿!” 大汉眼里温赦已经是一座小金山,他已经看不上十两的生意,干脆做一次好人,把男人和男人的卖身契塞给大娘,“卖身契拿好,女婿,快牵走,别妨碍我谈大生意!” “银子!” 大汉拿过银子,看都不看就扔到旁边的小木桶里,一脸赔笑地讨好三愿。 “尼姑妹,一口价,一千两,一次性买卖,你把他卖给老哥,就算他逃跑,老哥也不会回头找你!” 温赦一脸愤怒,“我就值一千两?你有没有搞错?” “你相貌是赛过神仙,但你脾气不好,”大汉转头和三愿说贴心话,“很快就会有大批娇弱美男供那些勾栏挑选,你想要赚钱就赶快出手,不然到时候只能卖白菜价!” 三愿好奇问:“哪来那么多娇弱美男?” 大汉回答:“半年前朝廷和东女国买了大量男人,用于充军妓,解决士兵需求,谁知道人刚运到嘉和城,十万士兵就被阉割,现在那些男人用不上了,官府只能把他们发卖给人牙子。我这几个货是优先从人牙子那里挑来的,再过几天大批男人被拉出来,你这个准要掉价了。” “原来是这样。”用东女国的男人充当军妓,还真是饥渴,为什么不每人发一根带洞的树桩,三愿理解不了这种世俗欲望。 三愿若有所思,低着头走开,大汉以为她嫌价格低就提价,提了两次价,三愿都没有回头。 “尼姑妹你别走啊,你都生完孩子了,还留这个男人干嘛,两千两够你买三个这样的老哥了,三个这样的老哥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的,还要他这个弱鸡干嘛!” “尼姑妹别走啊,把他卖给我吧,男人才喜欢这种弱鸡,这种弱鸡配不上你,你得找像老哥这样孔武有力的!” “尼姑妹回来回来,三千两!” “尼姑妹,老哥当你是亲妹妹,三千五!” “妹啊,三千八!” 不管大汉怎么喊,三愿都没有回头,她是出家人不买卖人口。 “就算你给一座金山,我光头娘子也不会买我,你死了这条心吧!”温赦很得意,抱着阿妨,趾高气扬地跟上去。 大汉就纳闷了,“这样的弱鸡只能带带孩子哄哄孩子,尼姑妹干嘛不卖,真是奇了怪了!” 买不到塞神仙的美男,大汉只能继续吆喝卖摊上的货物。 六福等了一夜也没等到谢府的邀请函,第二天只能和三愿他们出发去北燕,一行人刚出嘉和城门就被谢衡带兵包围,谢衡以协助官府办案为由要将他们抓捕收押。 三愿怀疑谢衡因为伤心坏了脑子,带二十几个官兵就想抓住他们,他们当中随便一个都能单挑他们一群。 “一大家子就剩你一个,你是不是也不想活了?庚娘去成全他!”三愿看谢衡不顺眼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现在谢衡主动送上门来,那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 穿红衣撑伞的乔庚摇头,“我当众说过不杀他便不会杀她,让三愿师父为难了。” 三愿尬笑两声,“不为难,不为难,我们都是讲诚信的人,不杀就不杀,你不要再伤心难过就行了。” “我杀了你全家,在官府律法上我有罪但我已死,你有能力治一个死人的罪?”乔庚坦坦荡荡的,她做过的事,她全都承认。 三愿维护庚娘,“你没罪,那是他们制定的律法,又不是我们制定的,凭什么要我们遵守,我们只遵循因果轮回之法,他们早就该死了!” 谢衡面对乔庚时仍心有余悸、仍心有愧疚,他不敢去看乔庚的眼睛。 “庚娘已死,官府不管了她,他们应该是来抓本姑娘的,”四方朝常山抛了一个媚眼,一脸调笑,“毕竟我阉割了十万士兵,可是朝廷重犯。” “三愿师父你们先走,不然等会儿动起手来太血腥。”四方还很贴心,怕血溅脏三愿他们的衣服。 去北燕求雨要紧,没有席吃,六福也不想多逗留,“他们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人,还请四方看在我的面子上别伤他们性命。重澜公子,我们先走。” 六福他们要先走,士兵并没有让路,六福好像明白了,转头看向谢衡,“看来谢将军的目标是我们几个,请问我们几个修道之人所犯何事?” 谢衡抬头挺起胸膛直面六福,声音冰冷,“北燕是我大晋的敌人,几位要去北燕求雨便是叛国,叛国是重罪!” 六福无奈笑道:“真是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啊,我们要去北燕求雨,这事是酒楼掌柜告诉你的?” 第33章 甘棠:旱魃 谢衡没有回答,扬手让人拿下六福,士兵拿长枪心惊胆战地围上去。 “阿弥陀佛,在佛门看来各国百姓均是芸芸众生均要普度,请谢将军不要为难我等。”在九明心中哪里的人都是人,没有地域国界之分。 “各位都是大晋人,不为大晋而战便罢了,各位前去北燕求雨,等待来年北燕水草丰茂牛马强壮,北燕定会再攻打我大晋。”谢衡是军人,保家卫国,保护南晋百姓是他的职责。 “倘若我们不去北燕求雨,北燕人食不裹腹无法生存,不用等到来年,两个月后北燕必定举兵再犯南晋掠夺资源,到时候你的十万太监军还挡得住来势汹汹的北燕人?” 不是三愿说话难听,这是事实,南晋北燕两国长期混战,两国国力均大大减弱,南晋主要靠谢衡手里的十万大军抵御边关,可是现在这十万大军成了太监已经溃不成军,无法在与强壮剽悍的北燕人交战。 “这么浅显的道理,你是不懂?还是你想再战以军功赎罪?你要建功立业巴不得打仗,巴不得生灵涂炭,巴不得南晋百姓民不聊生,你恶不恶毒啊?” 面对三愿的谴责,谢衡无动于衷,谢衡只知道自己是军人,是南晋的军人,绝不允许任何人叛国。 六福手里凭空出现一份奏折,奏折飞向谢衡,谢衡一手接住打开。 六福:“这是当今皇帝的手谕,两国混战多年,皇帝不想再开战,皇帝有意和北燕结秦晋之好,我们此次是以南晋使者的身份前往北燕,以求雨表达要和平共处的诚意。谢将军,建功立业固然重要,但百姓能安居乐业更重要。” 奏折上有玉玺印章,这是皇帝的旨意,谢衡只能把路让开。 三愿幸灾乐祸起来,“十万大军被阉,你难逃罪责,很快皇帝的圣旨就会传来,要杀头,还是要免职,谁也不能确定,你就乖乖等着吧。” “十万大军是本姑娘阉的,如果谢将军能抓到本姑娘应该可以戴罪立功!” 嗖的一声,四方原地消失,出现在二十丈之外的地方,“听说京城负心汉极多,本姑娘这就去京城剪了他们!” “三愿师父,我也先走了。”在去轮回之前,乔庚还想四处走走看看。 嗖的一声,乔庚撑伞像风一样消失在士兵的包围中。 三愿突然想起便掏出莲华经,翻到第十页,从经文里掏出一张弓,长弓一出,士兵手里的长枪瞬间断成两截。 “怎么回事,那张弓!” “将军!” 谢衡身上的佩剑也在抖动,谢衡用力按压剑才没有出鞘。 “行走人世间不能没有武器!” 三愿一松手,神弓消失,刹那间出现在乔庚手里。 乔庚手拿神弓,一股强大的力量瞬间传遍全身,“庚娘定用神弓行侠仗义,绝不辜负三愿师父的一片心意。” 重澜肯定自己没有看错,那张弓是用万年玄铁打造而成,和天界画册里的一样,是射师后羿的弓,如此无比珍贵的弓,这位三愿师父从何处得来。 “你偏心,那么好的东西给她不给我!”温赦也想试试能射落太阳的弓有什么特别之处。 “你一个弱鸡拉得开弓箭吗,快上车赶路!” “你就是偏心,她只是你朋友,我是男人,有好东西应该先给我,我不要了才能给他们,你快去把弓要回来给我!”温赦耍起小性子。 “再哔哔,就把你卖了!”三愿一威胁,温赦立马乖乖抱孩子坐上马车,再也不提弓的事。 “谢将军有缘再会。”六福向谢衡拱手后便消失在原地。 “将军就这样放他们走?”常山一脸不解。 皇帝要和谈,谢衡是臣子只能听从命令,谢衡什么都没说,只是让士兵回营。 十万大军被阉,不知道皇上要怎么处置将军,常山有些担心。 幽州城外,一座荒山上。 四方找到了那座孤坟,坟前墓碑上赫然写着那几个字,爱女三愿之墓,坟上长了一些野草,看野草的长势,这座坟应该立了半年之久。 四方挖开坟墓,坟墓里空空如也。 “世上真的有起死回生之术,是何人复活了三愿师父?” “好像不是九明和尚,好像也不是那对道姑姐妹,难道是她师父?” 四方看着墓碑上的字,又想起她的救命恩公,她的救命恩公李东风,是意气风发、心地善良、痴情专一的好男人。 “我呀,要做一个洁身自好身心干净的好丈夫,这是我对小女儿的承诺!” “我李东风绝不会凌辱任何一个女子,请你也别再侮辱自己!” “人事无常,女儿居然走在父亲前面,再也看不到她那张笑脸。” “好像前世做了约定,今生要做一家人。” …… 李东风对四方说的每句话,四方一直记在心上,一个字也没有忘记。 “本想见见那个幸福的女人,谁知道晚了一步,李公子你们一路走好。” 四方露出羡慕的神情,风吹过掩埋了坟坑,四方再看一眼便离开。 北燕国,平城,国师府。 天神的寿命太长,天界的神官任期太长,有法力的天人日益增多,天界官位不够,为了防止没有官职的天神闹事,天帝便封这些天神为河神下派到人间。 望洋是早年犯了错被贬职被下派到北燕的河神,望洋容貌俊美,身体挺拔,一双多愁善感的眼睛里总有化不开的愁绪。 望洋和观玉不同,虽然他们都是下派到人间溜达的河神,即使没有天帝的旨意望洋也会尽力保证北燕风调雨顺。 旱魃在北燕停留,望洋无法布云施雨,只能请有过几面之缘的妙清前来帮忙降雨。 要施法降雨必须先驱除旱魃,不驱除旱魃,即使降雨雨水也会瞬间被蒸干。 三愿一口豆腐一口青菜,吃得欢快,“她不是常年待在北极极寒之地吗,怎么突然来北燕溜达,来旅游?” 三愿哀叹,神仙旅游,凡人受灾。 “我也不清楚旱魃为何要踏足北燕,”望洋倒了一杯茶给重澜,重澜太子出言不逊惹怒天帝被贬下凡,望洋已经知晓。 三愿:“听说旱魃是天帝之女,她是现任天帝之女吗?” 忘善知道的事,六福也都知道,她也已经知道重澜是天界太子,她看向重澜笑着问,“旱魃是现任天帝之女吗,重澜公子?” 重澜点点头,旱魃是现任天帝之女,是重澜的亲姐姐,旱魃触犯天条被天界驱除时,重澜还是婴儿并不清楚的缘由。重澜问过天后,天后没有告诉他,还说旱魃是天界禁忌,严禁任何人提起。 三愿:“既然她是你姐姐,那你负责去把她赶走。” “这样会不会太失礼?”六福偷偷瞄了重澜一眼。 “她瞎溜达旱死人才失礼,你是她弟弟,你负责把她赶走。”三愿对天神有种发自灵魂的厌恶,特别是那位高高在上乱插手人间的天帝。 望洋就等有人说这句话,“那就有劳太子殿下。” 姐姐作恶,身为弟弟的重澜也自责愧疚,“我会劝她离开。” 望洋说出旱魃的下落,“据下神得知,旱魃在城外的忘心竹林落脚。” 妙清还是不太放心重澜一个人,叫三愿一起去,三愿才不去。 “难道你不想知道传说中的旱魃长什么样?”妙清心想粗鲁的徒弟说话难听,兴许能把旱魃赶走。 “不想。”穿青衣的怨妇,有什么好看的,三愿要去帮小桃找桃林,赚钱最要紧。 “徒儿你以前对世界万物充满了好奇心,总是问为什么,现在你怎么没有一点好奇心了?”妙清记得三愿以前老是缠着自己问十万个为什么。 三愿要拉小桃出去找桃林,小桃分得出轻重缓急,“姐姐还是等解决完这件事再去找桃林。” “你是我的顾客,顾客第一,要不是他们催我来北燕,我肯定先带你去嘉和城外找桃树林,我记得平城外也有一片望不到头的桃林。”三愿来北燕的主要目的是找桃林。 “姐姐,这件事不急,我们先……” 三愿才不管,去找桃林要紧,她强行拉小桃去找桃林。 “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一点都不靠谱,算了,我们别管她,先商量降雨的事。” 妙清等人继续计划施法降雨的事,温赦坐在一边和阿妨玩手拍手,你拍手,我拍手,笑呵呵的。 平城外的空心竹林。 旱魃所到之地溪河断流、水分蒸发、草木干枯,这片已经落叶枯萎的竹林一眼看不到头,脚下的土地已经开裂,竹林里渴死了很多野兔野狗,重澜触目惊心,同时好奇长姐到底做了什么,让父帝要如此惩罚她。 重澜跟随望洋来到林中小竹亭,竹亭里站着一个青衣女子,女子满脸幽怨。 望洋向女子行礼,随后介绍道:“甘棠殿下,这位是重澜太子。” 甘棠转头打量一下重澜,是个温和儒雅的男人,“你倒不似他英气逼人威严霸道心狠手辣。” 重澜向甘棠鞠躬行礼,“长姐,重澜有礼了。” 长姐并不像他们所说的那般凶狠恶煞。 重澜也不好问甘棠犯了什么错被如此惩罚,“重澜此次前来是想请长姐离开北燕。” 甘棠冷哼挑衅,“倘若我不离开,你要杀了我?” “重澜不敢。” “甘棠殿下你不要误会,我等是欢迎你来北燕做客,只是!” 望洋说不出口,他怜悯这位殿下的遭遇,也怜悯北燕百姓,所以才想出这样的办法,希望这位殿下和北燕百姓都能获救。 “你倒是仁慈,不想这里的凡人渴死。他们有没有告诉你,他们为什么要对我如此残忍?”甘棠心中又起怨恨,这么多年她还是一如既往地憎恨他们,反抗他们,不屈服,不认错。 重澜摇头,父帝母后都没有跟他透露过半个字,他也曾问兄长,兄长却说这是他们的家务事与自己无关。 甘棠想想也是,那是见不得光的事,那群伪君子要脸都会守口如瓶。 第34章 甘棠:感人故事 甘棠仰头哈哈大笑,“我与岳父痛饮三百杯,岳父杀我三千族人,你父亲野心勃勃、争强好胜、不择手段,连女婿的领地都要骗夺霸取,还演得一手好戏,假意嫁女儿趁机屠杀女婿族人!我怎么会有这种狠毒的父亲,我怎么会有这种见不得光的父亲!” 新婚之夜,丈夫被杀,族人被屠,甘棠怎能不发疯,怎能不唾骂父亲卑鄙无耻! “你不知道,我告诉你!”甘棠情绪激动,逼近重澜,“轩辕他不是东西,他罪该万死,天界没有一个好人,全都是恶魔!轩辕最坏,一个上门女婿反客为主,杀西陵族王族,强占西陵族领土,逼死原配,屠杀丹灵族全族,屠杀九黎族,分尸我丈夫,射落幽冥的太阳!对亲生女儿下天咒,把亲生女儿驱除出天界,把亲生女儿逼到极寒之地受尽煎熬!” “轩辕那个脏东西为了权势什么坏事都做,做尽坏事,获得胜利,荣登天帝宝座,四方朝拜,好不虚伪,好不恶心!” 重澜无力反驳,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面色难堪。 望洋只是一个小河神,没有资格过问上界的恩怨对错。 甘棠咆哮发泄之后,慢慢平复了情绪,“听说你只是说错了两句话就被他贬下人间。” 甘棠不知道天帝是为大儿子清除道路,还是另有目的,毕竟天帝那个人太自我,只爱权势地位,丝毫不顾及子女的死活。 甘棠看着这片枯死的竹林,终于冷静下来,彻底恢复理智,按计划行事,“我可以离开北燕,前提你们帮我解除身上的天咒。” 甘棠过够了那种被驱除的生活,她恨天帝,她要保住最后一点可怜的自尊心,她绝不向天帝俯首认错,所以她只能想出这么一个办法来。 天帝在活人身上下的诅咒极难解除,天咒就像一张活着的血网依附在人的神经脉络上,即使有高人强行解除,被下咒之人也会神经脉断裂而死。 “重澜无力解除长姐身上的咒网。”重澜隐约猜到了甘棠的目的,只是他们当中真的有人已经修炼到如此地步,连父帝的咒网都能解开。 “你无能,但那位妙清法师可以,只要她帮我解开诅咒,我立即离开北燕。”解除诅咒,甘棠离不离开北燕都无所谓。 “当然你们也可以联手绞杀我,但我始终是天帝之女,亲生女儿被凡人杀死,为了保住天界威严,为了天帝颜面,你们也难逃天惩,也许还会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毕竟他从不怜悯凡人!” 甘棠万分肯定,倘若自己被凡人杀死,天帝一定会大发雷霆,天怒,可能会降下天惩,屠尽整个北燕也不一定。 “事关重大,我和太子殿下要回去同妙清法师他们商量,还请甘棠殿下稍等。” 望洋和重澜离开竹林后,甘棠还站在竹亭里发呆,竹林空心干枯成灰也无怨无恨,空心忘情,她始终忘不了。 望洋转达甘棠的条件后,妙清陷入了沉思,六福紧皱眉头,九明哀叹一声,三愿没心没肺在一旁抄写经文,每天抄写三页经文,这是三愿对妙清的承诺。 温赦仔细分析其中的利害,“杀了她,挑战天威,解除她身上的诅咒,同样也是挑战天威,把她赶走她还会回来,要不用她弟弟去威胁她离开,威胁她不能再离开极寒之地一步!” “甘棠殿下恨天帝,她被贬下凡间受罚时太子殿下还是襁褓婴儿,甘棠殿下对太子殿下不会有太深的感情。”望洋认为此法行不通。 重澜确信即使把自己大卸八块,长姐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温赦又想到了好办法,“那让她把你杀了解恨,解了恨,她可能就离开了。” 旱魃恨的是天帝又不是她这个弟弟,六福觉得这个办法更加不靠谱,“你把天帝拉下来给她杀才能消除她的恨。” “阿弥陀佛,出家人怎么能喊打喊杀的。”妙清向来以慈悲为怀。 温赦把目光转向妙清,“那师父你说怎么办?” 妙清看向三愿,轻声问三愿,“徒儿你说怎么办?” 三愿抬头看向九明,随口问一句:“九明侄儿你说如何是好?” 九明看向六福,说道:“六福前辈不妨说出你的良策。” 望洋都无语了,这群人真的靠谱吗,一个看一个,一个问一个,一个盼一个。 六福的办法是用感人故事感动甘棠,让甘棠主动离开北燕,唰的一下,忘善出现在六福身后,她问六福是怎么样的感人故事。 忘善突然冒出来,望洋和温赦吓了一跳。 六福坐到三愿身边,摸摸下巴,“比如亲情故事,大旱三年,河水干枯,井水见底,在某个村落母亲带着孩子跟村里人去逃荒,身上的粮食吃完水喝光之后,村民还是没有找到任何水源任何粮食,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村民易子而食,划开小孩脖子接血当水喝,把小孩绑在架子上烤来充饥,母亲不愿交换孩子被村民逼到悬崖边。” 忘善给六福倒一杯茶,六福喝完继续说,“在村民的逼迫下,母亲带孩子跳下悬崖,母亲当场摔死,被母亲抱在怀里的孩子奇迹般地活了下来,母亲不忍孩子饿死,死后化作饿死鬼,半夜带着孩子挨家挨户讨饭,一开始还能讨到一些食物,随着旱情延续,各地各国百姓陆续饿死,母亲再也讨不到食物,最后孩子也饿死了。” “还真是个惨绝人寰的悲伤故事,你最好把母子情深的情节再渲染一下。”三愿给出建议。 “那对母子好可怜啊!”小桃都听哭了,拿起温赦的衣袖擦眼泪。 望洋和重澜也动容,重澜认为这个办法可行,望洋希望甘棠能挺住悲情攻击。 “我们每人想一个感人故事,轮流劝说旱魃,让她主动离开。”六福决定就讲这个故事。 “呜呜,小桃听了又感动又难过,她一定会被感动的,她一定会主动离开的!温赦哥哥你要讲什么故事?”小桃也想贡献一份力量。 “我就讲我那死去的未婚妻的故事!”温赦想起死去的未婚妻就眼含泪水,不行,他要回房想念一下未婚妻。 “温赦哥哥你去哪儿,你也帮我想一个故事好吗?” “呜呜,我想起我那死去的未婚妻,我难过,要回房哭一会儿,你不要跟过来!” 九明和妙清交换眼神,同意先试试这个办法 第二天一大早,六福他们就轮流去空心竹林讲感人故事,六福讲旱灾中的母子故事,忘善讲旱灾中的姐妹故事,妙清说她和郡守的爱情故事,九明说芸芸众生大道理,重澜替父母道歉,三愿威胁甘棠不走就杀了她。 三愿还在甘棠面前耍了一套东风剑法,剑法快如风,唰唰,三愿耍得太快不小心又割伤了自己的大腿。 “啊,血,割到大腿了,快拿金疮药来,疼死我了!” 三愿大腿鲜血直流,温赦急忙给她上药,甘棠都看笑了,“这么糟糕的剑法也想杀我?” “东风剑法,我们李家的剑法,天下第一,刚才只是意外,识相的麻溜滚犊子,不然休怪我剑下无情!” 甘棠施法拿起地上的剑,一剑穿过无数棵空心竹子,竹子裂开倒下,下一刻,剑又转头回来插在三愿的脚趾缝里。 “你敢伤我娘子!”温赦愤怒拔剑划伤了三愿的脚趾,三愿疼得哇哇大叫,温赦急忙丢剑解释,“光头娘子,我不是故意的!” “你铁定是故意的,我的脚趾差点断!”三愿庆幸只是破了一层皮,不然她非卖了这只弱鸡不可。 小桃泪眼汪汪的问,“难道你听了这么多感人故事一点也不感动?” 小桃都快感动死了,原来人间有这么多悲惨的故事,有那么多人要受苦受难,好可怜啊! 甘棠不感动,她才是最惨的那个,而且这些故事都是假的,她的故事才是真的,人间尸横遍野白骨皑皑,那是天帝不仁,如果天帝没有在她身上下咒,她会带来干旱?她会带来死亡?她会带来悲惨? 这一切都是天帝无情,都是天帝霸道残忍! 甘棠神情冷漠,她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天帝造成的,罪魁祸首是天帝,她只是受害者。 自己的故事,自己感动自己,妙清感慨没人理解自己的执着。 “解开你身上的诅咒,或者超度你,都会引来天怒,我们无从选择。”甘棠不听大道理,九明也没有办法。 “你说你爹狠毒,你也狠毒,是你爹害你,你要报仇要泄愤就上天找你爹,干嘛来祸害我们凡人?害我割到大腿,不知道伤口什么时候才能愈合!”三愿呼呼伤口还是那么疼。 温赦看着三愿大腿上的伤口,伤口上全都是金疮药,五两一瓶,心疼死他了,“就是,光头娘子说的对,你们都是一路货色,你也好意思谴责你爹!” “甘棠姑娘你还是离开吧,只要你离开回到极寒之地,我每年都会带好酒好肉去看望你!要不我们,一二,”六福数了一下,一共有九个人,“我们九个人,每人一个月,一年九个月都去看你。” “我要和光头娘子一起去!”温赦才不要一个人去北极之地看甘棠。 “我想和姐姐还有温赦哥哥一起去。”小桃也不想一个人赶路。 “那你们三个一起去,一年去三次。”六福安排得妥妥的,好像甘棠已经同意离开。 第35章 甘棠:解咒 甘棠受够了无边的寂寞,她不想再回极寒之地,不管六福怎么承诺要给多少东西,她都不心动。 六福接着诱惑,“哪里有水灾,我传信给你,你可以去那里看看,多做好事,心情就会愉快起来。” “长姐你先离开这里,我会想办法让父帝解开你身上的诅咒。”凡人因为自己的家人受苦受难,重澜很自责,承诺甘棠,一定会让天帝解除她身上的诅咒。 面对如此天真无邪的弟弟,甘棠笑疯了,“如果在天庭律法面前有你说话的份,今天你就不会站在这里!” “我会请兄长帮忙一起求情,还有母后,其实母后也很想念长姐你!” “清华宫大殿下,执法天神隐月,比他父亲还要冷酷无情!”甘棠不敢忘记当初就是隐月把她按在地上,让天帝在她身上下咒,冷漠无情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他母亲西蕾。 外冷内热的西蕾怎么会生出这种无情残忍的儿子来! 甘棠几度怀疑天庭大殿下不是西蕾所生,是她母亲所生。 原来天上和地上一样,也有关系如此恶劣的家人,三愿心里总算平衡了。 “阿弥陀佛,既然甘棠施主执意如此,那我等再回去商量。”妙清也不忍心杀这个可怜的天女。 弑神是大罪,谁也不敢轻易动手,只能先离开。 妙清他们回去商量了一个时辰做出了决定,决定帮甘棠解除天咒,一旦动手解咒就会惊动天庭,天帝定会派天神下来,望洋建议解咒后立即降雨。 忘善疑惑,北燕干旱已经不是一天两天,再等几天又有什么关系,这位河神为何如此急于降雨。 望洋躲开忘善怀疑的眼神,心虚地说:“早一刻降雨便能多救一人性命。” “望洋施主所言极是,降雨之事宜早不宜迟,贫尼解咒,六福忘善护法,望洋施主和九明施法降雨。” 解咒会引来天神,九明担心六福忘善两人无法应付天神,请三愿一同前去帮忙,三愿却以大腿有伤为由拒绝。 “我不去,我大腿都受伤了,我还要带小桃去找桃林去寻宝,你们自己去。”三愿忙得很,昨天忙了半天,她和小桃还没找到那棵两人合抱不过来的桃树。 “她那吊儿郎当的样,去了也是添麻烦。”妙清没指望三愿,她只请六福忘善九明来北燕求雨,谁知道六福把三愿也拉来了。 九明坚持请三愿前去帮忙,“妙清前辈你多年不见三愿师叔,不知三愿师叔已经修得正果,如今已是佛法高深。” “九明师侄你不要给我娘子带高帽,我们可不上你的当,就那天那个雷神就能把我娘子劈焦,现在不知道天庭要派多少厉害的天神下来!”温赦不想三愿去冒险。 “就她早掉钱眼里去了,连二胡都拉不好,哪有什么高深佛法!”当年妙清远行时,三愿还是一个好吃懒做的尼姑。 “我二胡拉不好,那是以前!你多久没见我了,我早就是一个热门抢手的送葬高尼,这三年我不知道参加了多少葬礼赚了多少钱!我的小金库养十个你都不是问题!”三愿是个孝顺贴心的好徒弟。 “妙清,三愿她长大了早就练得了一身本事,就让她一起去帮忙吧。”三愿早就不是那个吴下阿蒙,去南海之外找到射日神弓神箭,用神火咒清洗罪孽,能超度亡魂,六福早就对她刮目相看。 妙清只好同意,“那你也去,躲在一边见见世面就行了。” 温赦:“我和光头娘子躲在一边看你们干活。” 三愿:“我没说要去!” 小桃:“妙清师父,我也想去见见大世面。” 妙清:“你一个小女鬼去干嘛,搞不好要灰飞烟灭,留下来看孩子。” “哦。”小桃只能听妙清的安排。 两个时辰后,平城外的空心竹林里。 妙清在空旷的地方设结界,用十二根坚韧的天蚕丝绑住甘棠,十二根天蚕丝包着粗布绑在甘棠身上,两头钻入地下,甘棠无法动弹半分。 甘棠身上的诅咒就像一张血网,已经完完全全依附在她的神经血脉上,强行撕开解除如同剖皮抽筋,为了防止甘棠乱动,妙清只能捆住她。 六福忘善还有重澜站在旁边护卫,躲在大石头后边的三愿突然跑出来,悄悄在妙清耳边说,“师父,她被绑住了,这里也没有别人,我们杀了她,再将她焚烧殆尽,定能神不知鬼不觉。” 妙清翻白眼,“她弟弟就站在那里!” 三愿狠下心来:“索性连她弟一块杀,姐弟上路有个伴不寂寞。” 妙清敲打三愿的光头,“这么歹毒,哪儿学来的,你是尼姑,杀什么杀,快回去躲好!” 三愿不死心再问一遍,“真的不杀?” 妙清抬脚,三愿只能麻溜地躲回大石头后边。 乌云遮住天空,妙清手出一把锋利的刮骨刀,化作一道光进入甘棠的手臂,从小拇指开始逐一剖解依附在甘棠神经脉络上的血网,甘棠疼得冷汗流淌,死死咬住嘴里的帕子。 重澜只见一个光点在甘棠左手小拇指上来回移动,惊叹人间的尼姑已经修炼到如此地步。 六福忘善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往这边来,一道闪电劈下,雷神出现在亮光中,姿势帅气,气势威严。 “自私解除天咒是逆天大罪,尔等凡人还不快快俯首认罪!” “雷神,是重澜请妙清师父解除长姐身上的天咒,后果由重澜一人承担。”重澜揽下责任。 雷神斜眼一瞥,“只怕重澜殿下承担不了这个责任,现在罢手,飞霆还可以网开一面。” 六福没想到天神来得如此之快,解咒才开始。 “尔等执意和天界作对,本神只能将尔等就地正法!” 雷神说罢便动手,六福他们三人对付一个雷神绰绰有余,完全占上风,忘善一铜钱剑划过去,雷神飞身避开,六福用拂尘绑住雷神的四肢,雷神四肢一张,身上的拂尘顿时化作灰烬。 重澜一边动手一边请求雷神能网开一面,以和为贵,雷神根本不听,即使重澜是天界太子,但他已经触犯天条,雷神不会手软,一闪电劈在东风剑上,闪电瞬间袭击他全身,他受伤单膝跪在地上。 妙清解咒解到了甘棠心脏位置,甘棠疼得四肢扭曲,面色苍白,七窍流出黑血,六福只好抽身施法帮甘棠缓解痛苦。 只剩下忘善一个对付雷神,两人继续交手,电闪雷鸣,强风四起,折断竹林。 一道道力量打下,在地面震出无数大坑,雷神直接肉搏,一拳打在忘善肚子上,忘善一个翻身踢在他胸膛上,他又挥拳带电过来,忘善担心这些闪电亮光会引来更多天神,只好扑过去抱住他。 忘善抱住雷神重重地摔在地上,忘善化力为绳捆住自己和雷神,雷神双手双脚均被忘善死死压制。 雷神暂时无法挣脱,女人喘着粗气,汗水滴落在他脖子上,有股寺庙道观悠远的气味弥漫在他鼻腔里,女人的心跳极快,她应该很累。 雷神第一次被女人这样紧紧地抱住,原来女人的身体如此软柔,这个女人的嘴唇还碰到了他的脖子,真是个不知羞耻的女人。 雷神一时羞愤极了,极力挣扎却甩不开这个无耻的女人,他堂堂天界雷霆之神居然被一个人类女人如此暧昧地压在身下,真是奇耻大辱。 “光头娘子,那个道姑干嘛把雷神压在身下,难道她要和雷神做那种羞羞的事?”坑太深,看不见,温赦想站起来看,还没站起来就被三愿拉住,“我还没亲眼见过别人做这种事?” “看什么看,小心长针眼,我们就躲在这里看就好了。” “野猪在土坑里做羞羞都会发出声响,他们怎么没动静?”温赦一转头就对上三愿的红唇,红红的,水润润的,好像很有弹性,温赦转头咽口水。 突然,从天上打下一道青光,直直劈向六福,六福来不及躲避,硬生生扛下,一个丰神俊朗清冷高贵的天神出现在半空中,他手拿一把青光剑,神情冷漠,冷冷宣布,“违反天规者,杀!” “兄长,请给我解释的机会。” 重澜才往前走两步还来不及解释,隐月闪到六福上方,一剑而下,六福左手护结界,右手挡住锋利的剑光。 重澜持剑冲过去,被隐月挥手打飞,重澜摔在地上吐了血,三愿想过去被温赦拉住。 “光头娘子太危险了,我们弯腰悄咪咪地逃跑吧。” 天界大殿下隐月法力强大,手握青光剑,一人杀死幽冥六神,连天帝都畏惧三分。 温赦转头看到三愿面色发白,四肢颤抖,眸子里全是恐惧。温赦朝三愿身下看去,幸好还没有尿裤子。 “没想到娘子会怕成这个样子!”温赦话里带了一些嘲讽。 “我,我不是怕,我是……” 三愿觉得有股怨恨从心底奔涌出来,她怎么压都压不住,怨恨像潮水涌来渐渐淹没她,那种溺水窒息的感觉快速传遍全身,她好像溺水了,好难受,好害怕。 六福单手无法再支撑,只能收回左手,甘棠四肢瞬间又扭曲起来,光点在她眉心闪烁,眼看解咒就要结束。 隐月多用一分法力,六福再也无法挡住,侧身避开,法力直接打在结界上,结界瞬间破碎,强大的气压从甘棠身体里冲出来,隐月被逼退半步。 第36章 甘棠:红衣尼姑 一道青光袭来,月光剑直接穿过六福的腹部,六福满眼震惊,低头看沾血的剑,双刃剑,伤上伤下,剧痛无比。 “六福师父,兄长!” 重澜亲眼所见还是不敢相信,他的兄长如此冷酷无情,六福师父是在帮长姐啊,兄长怎么可以如此残忍! 六福抬头直视冷峻的天神,露出友善的微笑,“在下六福,敢问阁下如何称呼,可否交个朋友!” 隐月愣了一下,快速抽回青光剑,冷冷说一句,“逆天者,杀!” 六福后退两步用拂尘撑住才没有倒下,眼看妙清就要完成解咒,她得再拖一拖,于是又继续微笑道,“天规无情,人有情,甘棠姑娘毕竟是阁下的妹妹,作为哥哥理应爱护弟弟妹妹才是。正所谓长兄为父,父女情深,女儿做错什么事情是父亲兄长不能原谅的。” 六福吐一口鲜血,擦擦殷红的嘴唇,再继续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请稍等一会儿,等会儿我劝甘棠姑娘亲自向阁下认错。” 如果这个时候这个天神再出手,不只是甘棠连妙清都会魂飞魄散。 隐月伸手,六福被无形的力量拖向他,他捏住六福的脖子,将六福摔到大石头上,大石头顿时碎裂,躲在后边的三愿和温赦瞬间暴露。 隐月举剑对准,重澜拦在前边,满脸哀求,“兄长真的不念一丝亲情!” “我只说一次,滚开!” “兄长……” 妙清完成解咒,一张血网从甘棠身体里钻出来扑向重澜,隐月及时打开重澜,血网才没有附在他身上。 天咒血网转移目标,转头飞向从甘棠身体里出来的妙清,妙清已经用尽法力累得坐在地上喘气,根本无力抵挡天咒血网。 如果天咒血网不依附在生命身上,任何天神都无法斩杀,隐月打算等它依附在妙清身上便将它斩杀。 甘棠躺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飞扑而来的血网,心生恐惧,心生愧疚,不想让它残害自己的恩人,但却她无力阻止。 血网越来越近,它放慢速度找准神经脉络,妙清还没来得及看清它,一道红光闪过,它瞬间化为灰烬。 隐月斜眼一瞥,是一个红衣尼姑,这个尼姑竟有如此力量,能瞬间毁灭天咒血网。 重澜不知道东风剑什么时候消失,什么时候回到三愿手里,三愿手持利剑威风凛凛地站在那里,还换了一件衣服。 妙清也察觉到了,三愿身上满是怨气,双眸已经被仇恨染成红色。 “祸害人间众生者,杀!” 三愿化作一道红光,飞向隐月,就要穿过隐月身体时,被拂尘缠住拉下,摔在地上,身上的衣服瞬间变回耐脏的灰色。 弑神是大罪,天界发怒,可能会清洗人间! 妙清庆幸六福及时拉住三愿,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隐月瞥了瞥躺在地上的尼姑,又看看那边的道姑,他肯定如果这个道姑没有出手,他不死也得残。 六福要倒下的时候,忘善扶住她,“六福!” 忘善满眼怨恨,死盯隐月,想一剑杀了他。 六福摇头让忘善不要冲动,除了红衣三愿谁也杀不了这个天神,“我没事,不用担心。” 从深坑里出来的雷神站到隐月身边,等待隐月的态度。 “光头娘子,呜呜,我可怜的娘子怎么摔在了地上?夫君抱你起来,抱你回家!”温赦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跑过去抱起三愿。刚才三愿身上的衣服变成红色时,温赦吓坏了,生怕她想起什么来,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温赦抱起三愿撒腿就跑出竹林。 在重澜的再三请求下,隐月没有再动手,妙清松了一口气。 北燕国师府,夜幕降临,天空黑漆漆的,大雨瓢泼下个不停,雨水不断冲刷地面,在地上汇聚成一条条小溪。 堂屋里,隐月没有坐,雷神站在他旁边,望洋也不敢坐站在右边,妙清和九明坐在左边,甘棠坐在妙清身边。三愿坐右边抄经书,温赦拿手帕坐在三愿左边,小桃给他们倒茶,忘善在房间里照顾六福。 妙清等人私自解除天帝下在甘棠身上的天咒血网,当场被天界执法天神隐月和雷神抓获,妙清无法狡辩。 “是我求妙清师父他们解除我身上的诅咒,你们要抓就抓我!”甘棠脸上还有怨气。 “不是她求我们,是她威胁我们,她威胁我们,如果不帮她解咒,她就到处乱窜大旱人间,让人间草木枯萎、河水断流、地面开裂、尸横遍野、生灵涂炭,让人间变成地狱。是你们天神要祸害我们人间,你们要抓就抓她,抓她上天凌迟处死。” 三愿一边写字一边漫不经心地痛斥甘棠的恶行,把责任都推到甘棠身上。 重澜站出来说是自己求妙清解咒,“是重澜不忍长姐受苦,所以才求妙清师父帮忙。” 甘棠瞪大眼睛看重澜这个弟弟,她没想到这个弟弟竟会如此维护她,还真是一个善良的人,他像极了外公。 “对,她弟弟也威胁我们,你们把他们姐弟两个抓上去剁碎了喂狗,省得他们到处祸害人间。”三愿三心二意的抄写经书。 “三愿,大人说话,你不要插嘴,认真抄书。”妙清随口呵斥三愿一句,出家人不打诳语,这个徒弟谎话连篇,重澜施主哪里有威胁过他们。 九明开口,“这是天帝的家务事,惩罚女儿,连累人间百姓,会引起凡人对天神的不满。” 隐月闪身坐在主位上,轻蔑一笑,“凡人不满天神又能如何!” 妙清:“阿弥陀佛,我等出家人是不能如何,但贫尼相信天界还有心系三界众生的天神,天界如同人间,日月更替,改朝换代也未尝不可。”天神不过是另一块大地上的人,有野心,会争权夺势,会谋划推翻现任掌权者。 “这么说你们已经和天界某个天神勾结,试图颠覆天帝,改朝换代?”隐月用鄙夷的眼神看向重澜。 重澜急忙辩解,“妙清师父只是随口一说,兄长不要误会,三界皆臣服父帝的统治。” 正如这个妙清尼姑所言,天界有两大势力,天帝一派,天后一派,两派明争暗夺,天帝偏向大殿下,天后要为亲生儿子谋划,天帝封重澜殿下为太子是迫于天后一派的势力,天帝要传位大殿下必须先清除天后的势力。两派势力相当,目前谁也不敢轻举妄动,两方都在等对方犯错误,便能光明正大地清除对方。 望洋知道自己已经被迫做出选择,只能开口劝说,“当年天帝天后虽然爱女心切但又不能徇私枉法,只能在甘棠殿下身上下咒,将甘棠殿下贬下凡间受罚三万余年。如今甘棠殿下已经知错,甘棠殿下心疼天帝天后,不想天帝天后劳累,便请妙清师父帮忙解除诅咒,甘棠殿下只是一片孝心。” “天帝已经下旨赦免罪神甘棠,这事我怎么不知?”隐月眼神犀利,望洋无法再圆场。 “兄长,父帝一定会赦免长姐!”重澜说这话自己都心虚。 三愿突然撕下一页纸,把纸张对折装到信封里,恭敬拿给妙清,“师父,你要的旱灾中父女的感人故事。” 三愿把六福讲的旱灾中母子故事改成父女故事,还增加了不少情节来表现父女情深。 妙清把信封飞给隐月,“天帝看到这封爱女情深的书信后定会下旨赦免甘棠姑娘,日后妙清和徒弟定会广泛传播天帝的爱女情深,让凡人以此为榜样。” 隐月两指捏住信封,质问:“你想用凡人的孝道来威胁天帝?” 妙清:“妙清绝无此意,天神应该是凡人敬畏崇拜学习的榜样,天界理应施仁道造福三界众生。” 三愿:“我师父这是给你爹找台阶下,你麻溜的拿信上天,让你爹下台阶!虎毒不食子,父毒不杀女,你爹再狠再毒也不会杀亲生女儿!” 三愿:“瞪什么瞪,难道你怕弟妹跟你争财产要趁机弄死他们?” 雷神:“小小尼姑休对大殿下无礼!” 雷神要出手教训三愿被隐月拦住,隐月也想知道天帝会如何处理这件事,是宽恕甘棠,还是清洗人间,或者这次天后会选择保护子女。 “此事我自会如实禀告天帝,是生是死,就要看天帝是否爱女情深!”隐月走的时候还特意看了甘棠一眼。 隐月和雷神离开后,望洋才敢找椅子坐下来,擦擦额头上的冷汗,望洋心想,为了不落人口舌,不被众神指责残忍霸道,天帝应该会宽恕他们。 大雨下了一天一夜,条条小溪小河充满流水,土地滋润,即使此后不下雨也能挺半年。 清晨,妙清和九明站在走廊上遥望蔚蓝的天际,清风吹过,带来雨后的清新,让人心旷神怡。 九明见三愿他们在那边的亭子上喝茶吃点心,说出自己的怀疑,“三愿师叔好像经历了很多事情,但她好像也遗忘很多事情,时而慈悲稳重,时而轻率鲁莽。” 昨天,妙清亲眼所见三愿的僧袍变成红色,那个杀气浓烈的三愿不是她所认识的三愿,十年前她为了追求情爱,给三愿买地建房后,便不再关注关心三愿,是她这个做师父的失责,都不知道徒弟为什么会变成那样。 妙清很自责,“是我忽略了她,她才十岁,我便抛下她外出远游。” “三愿师叔可能死过一次。”九明大胆猜测,人死后大脑死亡,记忆消失,三愿师叔死过一次,死而复生后失去了一些记忆,遗忘很多事情。 第37章 生发 妙清转头看向亭子,三愿在亭子里嘻嘻哈哈,吃得可开心了,妙清一直以为这些年三愿都是这副没心没肺开开心心的模样。 “如果三愿师叔真的死过一次,那又是何人复活了她?”九明很好奇。 “世上真的有能起死回生的复活术?”妙清只是听说过但没有见过,如果世上真的有复活术,那天神为什么还会陨落消亡。 九明看着天空:“传说掌管不死药的天神雅瑜被杀死后被巫师族复活,服下不死药可能会出现可怕的后遗症,所以不死药被天神禁止。复活雅瑜的巫族会复活术,也许三愿师叔复活和天界的巫师有关。” 妙清沉思一下,“想要求证是否有不死药和复活术也不难。” 九明神情凝重,“不死药和复活术是禁忌,也许那位太子殿下并不知晓。” “姐姐你长头发了!” “光头娘子你有头发的样子好漂亮!” “长发娘好好看!” 头发! 三愿长出头发了! 妙清急忙冲过去。 亭子里的三愿长发飘飘,清新脱俗,仿佛天仙下凡。 “三愿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你的头发,你怎么长出头发来了?”妙清激动得语无伦次。 小桃兴奋地说:“刚才我给姐姐梳头,用梳子刮姐姐的头皮,然后嗖的一下,姐姐就长出了浓密的头发。” “梳子?梳子呢!”妙清双手颤抖。 “快给我师父梳子,圆了她的长发梦。”三愿也希望师父能早日实现心愿。 小桃把桃木梳给妙清,妙清接过梳子,又兴奋又惶恐地刮起自己的头皮,她刮了半天一根头发也没有长出来。 “怎么我的头发长不出来,为什么,为什么我长不出头发来!”妙清崩溃咆哮起来。 “师父你别着急,让小桃给你刮,让小桃给你刮!”三愿急忙安抚。 小桃拿回梳子给妙清刮头,妙清的光头都刮红了,还是没长出一根头发,妙清彻底失望。 “都是光头,师父怎么长不出头发来?”三愿不解,“九明你过来,小桃给你刮头皮。” 九明一闪就来到亭子上,小桃立马给他刮头皮,刮了两遍,他也长不出头发来。 小桃一脸沮丧,“九明师父也长不出头发。” “那我怎么就长出头发来了?”三愿想不通,她师父喝酒吃肉,营养比她好怎么长不出头发,难道吃素发疯才是养生之道? “你是不是破戒了?”妙清怀疑三愿跟这个叫温赦的男人发生了不可描述的关系,男女阴阳调和,所以三愿长出了头发。 三愿大喊,“没有没有,我绝对没有破戒,我不吃荤不杀生不喝酒连鸡蛋也没有吃,可能我天生丽质。” 三愿还臭美,用茶水当镜子欣赏水中美丽的容颜。 “怎么可能?”妙清不相信,拿过桃木梳仔细看,鬼魂能随身携带的桃木,是幽冥族的桃木。 九明:“传说冥王之妻有脱发秃顶之症,冥王用桃木制成梳子,割发浸泡木梳五百二十天,其妻用木梳梳头后立即长出一头乌黑茂密的秀发。” “九明你不是说这把桃木梳是用夸父桃林中的桃木做的吗?”三愿没听说过这个故事。 妙清眼神变深邃,“夸父就是幽冥族,夸父桃木便是幽冥桃木。小桃你是从何处得到这把桃木梳?” “我忘了,这把梳子一直在我身边。”小桃死了很久,几乎全忘了生前之事。 “这把梳子能治秃顶!”三愿嗅到了商机,立马拉小桃出去做生意。 雨后,烧焦的竹林长出了小草,青蛙跳过水坑,迎面吹来一阵风,传来天神的气息,是天界传旨官顺风。 顺风带来天帝旨意,望洋和重澜跪下听旨。 “北燕人生性残忍多次向他国开战,罚大旱一年,河神望洋接令。” “望洋接令。”望洋接过天书,庆幸只是大旱一年。 “请问传令神官,甘棠一事,不知天帝如何处置?”重澜期待那封信能打动天帝,能唤起天帝的亲情。 顺风犹豫来一下还是说了,“如何处理甘棠殿下一事,天帝和诸神官还在讨论,不少天神为甘棠殿下求情,想必天帝会从轻处理。” 大殿下当众拿出那封凡人之信,信上的凡人父女故事让不少天神动容,虎毒还不食子,顺风惊叹凡人尼姑的大胆,区区一个凡间尼姑竟敢借故事指责暗讽天帝冷酷无情。 虽然凡间尼姑大胆,但说的也是事实,在处置甘棠殿下这件事情上,天帝确实过了。 “那封信是重澜暗中请三愿师父书写,也是重澜授意妙清师父把信交给大殿下,让大殿下传给天帝。”重澜不想天帝处置任何人,“还请传令神官如实禀报天帝。” 顺风知道这位太子殿下仁慈,只不过,哎,“顺风会将太子殿下的话转达天帝,至于天帝会不会降怒于凡人,顺风不能保证。” 重澜行礼,“多谢传令神官。” “太子殿下无需客气。”顺风很快便随风而去。 重澜心情又变沉重起来,“望洋河神你早就得知天帝会降下旱灾惩罚北燕国,所以才迫不及待请妙清师父他们来北燕施法降雨。” 望洋没有否认,“是,十天前望洋便得知消息。” 重澜猜到了,这件事是望洋和长姐一同策划,“所以长姐不是无缘无故出现在北燕。” “天帝要插手人间,天帝要重新统治人间,天帝要大旱北燕,长姐借机来北燕让旱灾提前,利用妙清师父他们的善良解除天咒,你们这样做就没想过可能会害死妙清师父他们?”重澜是同情甘棠,但也害怕连累妙清他们,如果父帝不宽恕他们,即使没被敛去法力重澜也无法护妙清他们周全。 重澜不禁发问:“难道凡人的性命在你们眼中真的卑贱如杂草,不值一提?” 望洋羞愧难当,低下头颅,不敢再看这片烧焦的竹林。 “你如此帮长姐就不怕被天庭发现?”在重澜的印象中望洋是一个明哲保身的天神。 “我曾欠甘棠殿下一个人情。”切确地说,望洋是欠了甘棠丈夫的人情,那时轩辕天帝还没有称帝,还只是四神界的共主,那时望洋是境渊神界的雨师。有一次轩辕下令让望洋在境渊神界施云布雨,那时望洋碰巧有伤在身无法布云施雨,幸亏甘棠的丈夫帮忙降雨。 因为有人帮望洋降雨,望洋只是被撤销官职,不再担任雨师一职,倘若那次没人帮忙降雨,望洋肯定会因为耽误职责被处死。 甘棠被贬下天界被驱除到极寒之地,望洋每年都会去看望她,望洋实在不忍救命恩人的妻子数以万年的在无人的极寒之地受尽煎熬,所以才想了这个办法。 重澜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远处蔚蓝的天空。 北燕人几乎没有脱发秃顶的烦恼,三愿他们在平城就做了十个人的生意,一梳解决脱发秃顶,二梳秀发乌黑浓密,一梳要三百文。 两天前,妙清、九明还有六福姐妹已经动身去老君山静养,三愿见没北燕没什么生意也动身回了南晋。 往南出了北燕地界便是南晋的幽州城,三愿一行人正在幽州城的平安县是做头发生意,众人亲眼所见,一个头发稀疏的中年男人,一梳立马长出头发,二梳头发乌黑发亮。 “啊,是真的,是真的,是真的头发,扯都扯不下来!”中年男人惊喜万分,立马掏出六百文给三愿,然后蹦蹦跳跳地跑回家欣赏秀发。 “三百文一梳,梳一次头,良心生意,你值得拥有一头乌黑的秀发,三百文解决脱发秃顶的烦恼,六百文巩固秀发永不脱发,老死还能带一头浓密的黑发上路!” “我要,我要梳,我要浓密的黑发,呜呜,他们都说我是秃子,我受不了,我受不了!” 几根头发遮不住头顶的妇人眼含热泪坐到小凳子上,小桃一梳,让她瞬间长出浓密的秀发,二梳,让她秀发乌黑发亮。 “不秃顶了,有头发了,呜呜,我的人生再也没有遗憾了,呜呜!”妇人喜极而泣。 “走开,到我,到我了,我也要二梳,我也要一头乌黑发亮的秀发!”书生推开妇人,一屁股坐到小凳子上。 三愿收钱收得手到软,抱着小木箱笑呵呵,温赦伸手拿钱,她也没小气直接给一两,让温赦带孩子去吃好吃的。 南晋人脱发秃顶严重,只是一个时辰就来了一百多人,装箱的箱子都装不下了,三愿只好去木匠铺买一个大箱子,三愿刚到木匠铺就被木匠铺的木匠给缠上,木匠问她借钱成亲。 木匠张小木认识三愿,三愿在边关认识的第一个人就是张小木。 张小木把三愿一行人请到家中做客,张小木倒了水就跪下求三愿借自己一点钱。 “三愿你就借一点钱给我吧,就一点,不多!” 今天赚了一箱子铜板,三愿心里头高兴可以借他十个铜板,“那十个铜板,明天记得还我。” 张小木眼巴巴地看着木箱里的铜板,“十个铜板不够,还要一点。” 三愿开始不耐烦,“再加十个行了吧,还不够,还要多少?” 张小木艰难地伸出三根手指。 “三百文?” 张小木摇头。 “三两?” 张小木再摇头。 “三十两?”三愿惊呼,急忙关上箱子锁好,“三十两,你当我是大富翁?你当我的钱是风刮来的?” 张小木嘟囔着,“你的钱跟风刮来的有什么两样。” 第38章 养女卖皮:借钱 张小木羡慕三愿有一只赚钱的女鬼,有一把可以生财的木梳。 张小木抱上三愿的大腿,“三愿我可是你唯一的朋友,如果你不帮我就没人帮我了,我十岁父母双亡,十岁就上街讨生活,身边没一个嘘寒问暖的人,就只有你这么一个朋友!” “快放开,放开我娘子!” “呜呜,不借钱给我,我就不放!” “先放开,先放开,你再不放开,我真的不借了!”三愿一威胁,张小木立马麻溜松手。 重澜也知道凡人依赖银钱生存,但还是第一次看到一个大男人痛哭流涕的借银子,“张公子你说清楚借钱的缘由,三愿师父一定会借给你。” 张小木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说自己借钱是为了成亲,张小木看上了北山村村民刘老根的女儿小菊,但刘老根一家看不上张小木,媒人李危给小菊介绍了京城的有钱人,过两天小菊就要嫁到京城。 张小木听到这个消息后,立马带上全部家产去提亲,刘老根一家根本看不上他零零碎碎的五两银子,刘老娘还骂张小木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一个月钱三钱的木匠学徒也妄想他们细皮嫩肉的闺女,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张小木一直磕头纠缠,当全村人的面发誓一定会对小菊好,为了让张小木死心,刘老根说只要张小木能拿出五十两银子做聘礼就把小菊嫁给他。 “我和小菊是真心相爱的,三愿你就帮帮我们吧!” 北山村的刘老根,三愿有些印象,“小菊?就是那个头戴菊花头花的村姑?我想起来了,三年前刘老根他爹死的时候还请我去做过法事,我拉了一天一夜的二胡,刘老根那老抠货就给我三个铜板。” 那次还是张小木介绍三愿去做的法事,三愿做完法事回来还跟张小木抱怨刘老根家小气抠门。 “嗯,就是他们家!我真的喜欢小菊,三愿你就帮帮我吧!我努力十年存了二十两,你再借我三十两,我就能把小菊娶回家,三愿你就帮帮老哥吧,哈!” “娶一个村姑最多也就五两,他家小菊是天仙啊,要五十两聘礼!我自己都还没娶上,凭什么要借钱给你?”三愿不是不讲义气,是觉得不值,哪有这么贵的村姑,如果张小木真的拿出五十两娶了小菊,就被刘老根一家子吸上了。 张小木指着抱孩子的温赦,“你没娶上?这个美男子是谁!你娶了美夫生了娃,美夫孩子热炕头了,你就帮帮我吧!” 三愿极力解释:“他不是我的美夫,我哪有这么大的娃!我们才认识三年,我们认识的时候,我肚子里可没有孩子。” “是你认识我之前生的,我不管,你一定要帮我,不然我就不活了!”张小木耍起无赖来,三愿头都大了。 温赦不想三愿对别人这么好,“我娘子爱钱如命,都舍不得给我们父女俩花钱,凭什么借那么多银子给你?” 阿妨:“就是,就是,我要吃肉包子,娘都不买,才不给钱给你咧!” 张小木:“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男人和你女儿和你一样小气抠门见死不救!呜呜,小菊远嫁被丈夫欺负被公婆磋磨都没人帮她,就连诉苦的人都没有!” “被丈夫欺负,被公婆磋磨,连诉苦的人都没有,这可不行!”三愿想起可怜的庚娘,可不能让小菊花变成下一个庚娘,“你先带我去刘老根家看看,看这个小菊花值不值这个价。” 三愿动容了,张小木立马擦干眼泪跳起来,“我就知道三愿你一向讲义气,是行侠仗义的观音菩萨,你是最有魅力的尼姑就该配两个美男!” 温赦急忙纠正宣誓,“什么两个美男,她只有我一个美男,这个男人欠我们家的钱,是我们家的仆人。一点眼力劲都没有,怪不得老丈人看不上!” “他是大伯,大伯!”阿妨也不想要那么多爹。 “我猜也是,你已经很风骚,够三愿受的了”三愿转头看向重澜问,“你叫什么名字,欠三愿多少钱?” 重澜自我介绍,“在下重澜,这位是温赦,温公子,这位是小桃,我们都是和三愿师父一起旅行的人。” “原来都不是她男人,只是同伴。”张小木这才相信,问三愿,“这个小姑娘是你和哪个男人生的?” “不是我生的,她是何副将的女儿,何副将临死前把她塞给我,让我养,还给我一匹马,就是院子里那匹白马。”三愿一向真心对待朋友。 “我去拿礼物,我们马上去小菊家!”张小木没有再问去拿钱拿东西。 为了给张小木长面子,三愿亲自赶马车带聘礼去北山村,温赦他们也一起去凑热闹。 三愿亲自做媒,张小木拿出五十两聘礼、二十斤腊肉、五斤糖果、三十斤大米、二十斤面粉,刘老娘看着院子里东西心动不已,两眼发光,恨不得马上把这些东西搬回自己屋子。 刘老根咳两声,刘老娘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眼睛,做出一副嫌弃的模样,张嘴就来,“这点东西打发叫花子都不够,就想娶我白白嫩嫩的女儿,回去做春秋大梦吧!” 重澜偷偷看了两眼,站在刘老娘身后的小菊确实长得白白嫩嫩的,和他之前见过的村姑都不一样,刚才进村的时候他也注意到了,这里的姑娘出门都撑伞,皮肤白皙,像大户人家娇生惯养的女儿。 “大娘,这里还有五十两聘礼。”张小木急忙献上篮子,篮子里有五个元宝,一个元宝十两,用喜庆的红纸包着。 小菊脸上露出羞涩的笑容,心中欢喜,小木哥能拿出五十两聘礼,她不用嫁到京城那么远的地方去了。 刘老娘想拿,刘老根不让,刘老根没想到张小木真的能拿出五十两聘礼,虽然张小木能拿出五十两聘礼,但他也不会把女儿嫁给张小木。 刘老根耐心说道:“小木,我问你要五十两银子聘礼是想让你知难而退,钱是你借来的吧,你借钱娶我女儿,把我女儿娶回家帮你还债,这不就等于让我女儿花钱娶她自己吗!” 张小木急忙辩解,“小菊嫁给我,我一定不会让她干活,我伺候她,一点儿活都不用她干!” 刘老根最受不了男人说这种花言巧语,“不用她干活,你骗鬼呢!你是员外还是员外的儿子,你就是一个小木匠,一天到晚做木工,家务事还不是由我女儿打理!” 刘老娘也附和:“我女儿嫁到京城大户人家当少奶奶不用干活,才能享受荣华富贵,嫁给你只有一辈子干不完的活!” 小菊说出自己的意愿,“爹娘,我愿意嫁给小木哥,我愿意给小木哥干活!” 刘老娘揪小菊的耳朵,骂她不长心眼,“从小到大我们都舍不得让你干活,把你当块宝,现在你倒好赶上去给人干活,赶上去当草,你贱不贱!” 是挺贱的,三愿差点说出来。 “娘,我就喜欢小木哥,小木哥都拿出五十两聘礼了,你们为什么不让我嫁给小木哥?我嫁给小木哥以后,你们还可以去打秋风,我嫁到京城那么远地方,你们怎么去打秋风?” 小菊说这种话,三愿不高兴了,还没嫁过来就想着给娘家人打秋风了,这种女人不好,亏自己还担心她被公婆磋磨! 三愿把张小木拉到一边,“这朵小菊花是黑心花要不得,我们不要了,去隔壁村找更好的!” “不,除了小菊我谁也不要!” 张小木推开三愿,又舔着脸上去说好话求娶小菊,刘老根没了耐心,板着一张老脸骂张小木不知好歹,“京城的公子给一百两聘礼,这还是其次,关键是小菊嫁到京城能过上普通村姑一辈子都奢求不来的生活,你要是真的喜欢小菊就不要耽误她!” “是啊,他说的对,小木你能给小菊花什么,就小菊花身上的丝绸衣服,你做一百张椅子都赚不来。”三愿也不想张小木娶这么一个女人。 刘老娘一脸自豪,“这是我未来女婿送过来的,小菊屋里还有足足十件呢!” 张小木没有放弃,他看向三愿,他还想和三愿借钱,再借五十两,温赦跑过来把三愿拉到身后,“连娶媳妇都要借钱,干脆别娶了,打一辈子光棍!” “我和三愿借钱关你什么事,三愿的钱跟你有什么关系?”张小木魔怔了,非要娶小菊。 温赦气势汹汹的,“我是她男人,她的钱就是我的钱,你休想再借走我们一个铜板!” 张小木可怜巴巴地望着三愿,“三愿,我可是你唯一的朋友!” 三愿扯开温赦,走到张小木面前,从篮子里拿回三个大元宝,淡定地说,“你不是我唯一的朋友,我才是你唯一的朋友,作为朋友,我不是我不讲义气,是我不能让你把吸血鬼带回家,他们会把你吸干的!” “吸血鬼?你说我是吸血鬼!”小菊用力甩开刘老娘的手,上去和三愿理论,“死尼姑你给我说清楚,我哪里像吸血鬼,我什么时候吸过小木哥的血?” 三愿掰开说:“一般的村姑最多五两聘礼,你却要五十两,你还要你娘家人去小木家打秋风,你不是吸血鬼是什么?你全家人都是吸血鬼!” 小菊:“死尼姑你说这种话亏不亏心,亏得三年前你爹还想认你做干女儿!” 第39章 养女卖皮:私奔 三年前,三愿来刘老根家做法事,刘老根见她皮肤好,想认她做干女儿,但她不愿意。 为此,小菊还埋怨了刘老根好久,埋怨刘老根不宝贝她了,要找别的女儿! “你爹要认我娘子做干女儿,是想把我娘子嫁出去换聘礼,他凭什么呀?我娘子才不给你爹当干女儿!”是个正常人都能看穿刘老根的心思,温赦直接戳穿。 “你!”小菊气得说不出话。 “三愿尼姑,三年前我见你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才想认你做干女儿,我只是一片好心,你不愿意,也不应该这样诋毁我!”刘老根一脸委屈。 三愿轻笑道:“你认我做干娘,给我养老送终,我还可以考虑考虑,想让我赚钱养你们一家子,你想得美!” 三愿用最坏的心思来揣测刘老根这种人。 “你,哼!张小木你一辈子也别想娶我女儿”刘老根气急败坏转身回屋。 “爹!” “把她拉回屋,省得丢人现眼!” “走,乖女儿快回屋!”刘老娘再看院子里的东西两眼,才舍得拉女儿回屋。 “小木哥!” “小菊!” “别喊了,收拾东西回家!”三愿见不得朋友如此愚蠢,蠢呼呼的贴上来让人家吸血,有没有脑子啊! 张小木被拉回家后还是不死心,还是嚷嚷着要娶小菊,三愿一窝火立马摔碗,张小木这才安静下来。 重澜很好奇刘老根一家是怎么认识远在京城的富家公子,三愿想一定是媒人李危牵的线。 李危是北山村的媒人,三十出头,常年给人牵线做媒,很多村姑在他的帮助下都高嫁了,他给乡下姑娘介绍家世好的男人,大多数都是城里人,北山村很多姑娘在他的帮助下嫁到了京城。 重澜又好奇这个媒人李危怎么会认识京城的富家公子,三愿喝了凉白开才慢慢道来,李危三岁时就死了爹,是他娘含辛茹苦把他拉扯长大,虽然他身材矮小但却很努力很拼命,十岁就和一个老货郎外出收货卖货,从县上买一些日常物品挑到偏远村庄贩卖赚一点中间价,十三岁时就敢一个人去城里闯荡,路子越走越远,越走越宽,二十岁时突然改行做了媒人。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改行,有人说因为他同情可怜女子,可能是因为他娘受尽生活的煎熬,他想拯救女子,想让女子摆脱像他娘一样的命运,想让女子过上更好的生活,所以他才做媒人帮助女子。” “真的有这样的人,因为母亲的遭遇怜悯其他女子,为其他女子谋求幸福?”重澜有些怀疑,“他又是如何认识那么多有钱公子?” “做货郎的时候认识的,这个我也不太清楚,都是这个人跟我说的。”关于李危的事,三愿也是听张小木说的。 “那些女子远嫁后有没有回来过,她们的家人有没有去看过她们?”重澜只是怀疑而已。 三愿踢了伤心的张小木,“问你呢!” 张小木闷闷不乐的,“京城那么远,她们怎么回来,小白菜也嫁到了京城,她爹去看过她,她爹回来说她过得好极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什么活都不用干。” 重澜不明白,“既然嫁到京城能过上这么好的生活,你为什么还要阻止小菊?”作为父母想女儿过好生活,这无可厚非。 “远嫁不好,小菊嫁到京城不一定能过得好。”张小木认定小菊只有嫁给自己才能过上好日子。 “小木你没有丰厚的家底怎敢娶美娇娘!她细皮嫩肉的,看模样就没干过活,你把她娶回家得供着,你供得起她吗?”三愿劝张小木尽早放弃。 “我供得起!只要你再借我五十两,我一定供得起!”张小木眼巴巴地看着三愿。 三愿直接拒绝:“我是你爹还是你娘,为什么我要给你钱娶婆娘?” 温赦甩甩秀发,鄙视张小木,“就是,就算你现在跪下叫我娘子干娘也没用,凭什么借那么多钱给你,你算老几啊?”。 “我就是要娶小菊,你不借钱给我,我去找别人借!”张小木气哄哄地跑出去。 “什么人啊,不借钱就翻脸!”三愿笃定张小木借不到钱,这年头除了她这个大好人,哪个愿意借钱给朋友。 “他家就一个房间,院子里那些中年老妇女老是偷看我,我们出去住客栈吧,娘子。”温赦一看向院子,又看到一个老女人冲他抛媚眼,抛完媚眼还羞涩地躲到一边,他快要恶心吐了。 这座院子有五间屋子平排,分别住了五户人家,张小木自己租最小的一间,厨房和院子都共用的,谁也管不了谁在公共场所做什么,在院子里看美男,谁也管不着。 有一个风韵犹存的少妇直接走进来,问三愿这两位公子家住何处,可有议亲成亲,如果没有少妇可以介绍贤良淑德的好女子给他们。 少妇说着还把手伸向温赦,她长这么大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应该是从勾栏里出来的。 温赦急忙躲到一边,抱起阿妨,警告少妇不要打他的主意,他早就名花有主。 少妇一脸惋惜,走向三愿,悄咪咪地说,“尼姑妹,这种男人到底不干净,你年纪轻轻的又那么爱干净,如果染上什么脏病就不好了,姐姐我从小就不讲卫生,脏兮兮的,你把他给我,我替你生病!” 三愿拒绝:“你想得美,嘉和城那边还有人出一万两买他,我都没卖,白送给你,你想屁吃呢!” “我倾国倾城赛天仙,价值千城万城,你休想白嫖我!”温赦很自恋。 少妇转头看向重澜,重澜连忙说自己只是和三愿结伴的旅行者,不是那种地方出来的,暂时也没有成家的打算。 美男太扎眼,三愿再三犹豫之后还是出去住客栈,不在张小木家里落脚。 傍晚日落时,刘老根带村人来客栈问三愿要人,吃过午饭小菊就不见了,刘老根找遍全村都没看到人影,有村民远远地看到她和一个男人一起出了村子。 刘老根带人到县上找张小木,张小木不在家也不在木匠铺,刘老根断定是张小木诱拐了小菊。 温赦不明白,“你女儿跟人跑了,你还找我们干嘛,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刘老根:“你们是张小木的朋友,肯定是你们唆使张小木诱拐我女儿,今晚你们不把我女儿交出来,我就报官抓你们!” 刘老根一口咬定就是三愿他们给张小木出的鬼主意,这个不正经的尼姑一肚子坏水,走南闯北多年,鬼主意多得很,让张小木拐带女儿,从而毁了女儿的名声,这样一来碍于名声女儿只能嫁给张小木。 三愿:“不是我出的主意,是张小木自己带你女儿私奔,你女儿肯定也是自愿的,你情我愿一起私奔,这关我什么事!你不要找我麻烦,不然我收拾你!” “如果没有你在背后兜着,张小木那个怂蛋敢诱拐我女儿?”刘老根是打心底瞧不上张小木,同样是木匠,村里的刘小果胆大敢能接私活,一个月能挣七八两,张小木胆小不敢接私活,一个月就三钱。 三愿:“我没有给他兜着,我又不是他娘,吃撑了才会给他兜着!” “你都能借他三十两,就是你给他出的坏主意,没你给他兜着,他哪来的胆子,今天你不把人交出来,我让你吃官司!”刘老根恶狠狠地威胁。 刘老根的儿子,刘大根脱下外衣,秀出自己强壮有力的二头肌,让三愿识相把人交出来。 三愿吃软怕硬,看着刘大根油腻的二头肌,心里有点慌,担心使不出法术来被他们痛打,“我真不知道你女儿在哪儿,真的!” 刘老根和北山村的人气焰嚣张、咄咄逼人,重澜只好拔剑,和声和气地劝他们还是报官找人,“天快要黑了,附近可能有山贼土匪,还是赶紧报官,让官府一起找人。” 刘大根看着利剑心惊胆战后退两步,“报官就报官,张小木诱拐我妹子,就让官府好好查查是不是你们这些外地人在背后唆使。” 二头肌再油再亮也怕利剑,刘大根也怕一不小心伤到自己强壮的身体,刘老根骂他怂,他还顶嘴,说刘老根不怕自己上。 没办法,连最强壮的刘大根都怕,刘老根只能去报官,让官府去找人。 平安县的县令叫徐松年,是个好官,给老百姓办实事还不收钱,徐松年接到刘老根的报案,刘老根信誓旦旦地肯定是诱拐不是私奔,徐松年就派人去抓捕张小木。 天已经黑下来,为了更快抓到人,徐松年特意去客栈找三愿帮忙,徐松年对三愿的态度很恭敬,称三愿为三愿师父,温赦猜他是三愿得道之后认识的三愿,张小木则是三愿得道之前认识的三愿。 温赦肯定,凡是称呼三愿师父的,一定是三愿得道之后认识的三愿,直呼三愿的,是三愿得道之前认识的三愿。 在徐松年的请求下,也为了自证清白,三愿只好放下碗筷去抄莲华经,三愿知道自己的法术不灵,抄写莲华经后能使出法术。 第40章 养女卖皮:后悔 三愿抄了半页经书,心生慈悲,有种想普渡天下芸芸众生的冲动,在冲动的驱使下她叠一只乌鸦,在乌鸦身上施法,让徐松年跟着这只乌鸦就能找到张小木,刘老根和北山村的村民压根不信。 本县县令在,刘大根也敢吼三愿:“就凭一只乌鸦就能找到人了,你唬三岁小孩呢!”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施主你要相信贫尼才是。”三愿一脸慈悲。 “你眼瞎啊,没看到我娘子的纸乌鸦能飞起来吗,我娘子法力无边能一手遮天,别说找一个小木匠,就算找天下所有木匠,那也是动动手指的事!”温赦一脸的自豪,他有这样的爱妻,他极度虚荣,嘟起嘴唇,尾巴都快要翘上天了。 “三愿师父有真本事,是本县令亲眼所见,快跟上纸乌鸦!”徐松年十分信任三愿,带人跟上乌鸦。 徐松年带人跟在乌鸦后边,不到一个时辰就找到了睡在山上树洞里的张小木,众人见张小木和小菊依偎在一起,明眼人一看就是私奔,刘老根的老脸当场就黑了,刘大根拎起张小木就要展示他的男子气概,要殴打教训张小木,徐松年及时制止,张小木才没有变成残废。 徐松年和官差亲眼目睹,他们都有脑子,当场宣布这是私奔不是诱拐,虽然你情我愿的私奔,但传出去对女子的名声总归不好,在刘老根的强烈要求下,徐松年只好把张小木关一个晚上,并罚钱一两以示警戒。 第二天一大早,张小木被放出来后,第一时间找到三愿,痛骂三愿不讲道义出卖他。 等张小木骂够了骂累了,三愿才倒一杯水给他润润嗓子,然后语重心长地说:“你都二十岁的人了,怎么还如此鲁莽冲动,成亲不是两个人的事,是两个家庭的事,你家只剩你一个,你没有后顾之忧,你可以不管不顾,但小菊还有父母兄弟,你不为自己想想,也应该为她想想。” “你们能私奔去哪里,背井离乡的日子不好过。” 三愿讲起她亲眼见过的例子,一男一女相遇相知陷入热恋,把所有海誓山盟都说了无数遍,男方家里穷,女方父母看不上他,不同意他们在一起,为了分开他们,女方父母很快就找了门当户相对的女婿。 就在女子出嫁的前一天晚上,男子带女子私奔,两人私奔到外地,人生地不熟,身上的盘缠很快就花光了。男子没有什么手艺,去找工作四处碰壁,因为急切摆脱困境,想让心爱的女人过上丰衣足食的日子,男子在街头混混的蛊惑下走进赌坊。 男子不知道,这个小混混早就盯上了他们,在混混和赌坊的设计下,男子慢慢走向泥潭,第一天男子赌赢了五两,第二天男子赌赢了二十两,第三天男子赌赢了三十两,第四天四十两,第五天五十两,男子赌赢了一百两之后便开始输,第一天输十两,第二天输三十两,第三天输五十两。男子把银子输光后不服气还想翻盘,于是他就和赌坊借高利贷,不但没能翻盘,高利贷利滚利,只是两个月的时间他就欠了赌坊一万两。 男子没钱还钱,天天被赌坊打,被打得鼻青脸肿,赌坊提出让他用婆娘抵债,承诺只要他把婆娘抵给赌坊,他欠的债就一笔勾销。 人都是肉做的,一打就疼,男子忍受不了赌坊日复一日的暴打,全然忘了那些海誓山盟,哭着把女子抵给赌坊,然后赌坊把女子转手租给妓院做生意。 女人被租给不同的妓院,给不同的男人赔笑逗乐,被人玩腻后又被租出去给娶不起婆娘的老男人生孩子,三年两个,五年六个。女子身心受到了极大的摧残,心中满是怨恨,恨透了那个忘恩负义的男人,决定报复那个负心汉,给赌坊老板舔鞋接痰,把赌坊老板伺候得高高兴兴。赌坊老板满足她的心愿,骗男人签订卖身契,把男人卖到私人矿山,男人白天挖矿,晚上还要生孩子。 “人一旦染上赌瘾就坏了良心,如果你还想带小菊私奔,他们的下场就是你们的下场,再动听的海誓山在生存面前都不值一提。”三愿不想自己的朋友步这对男女的后尘。 再动听的海誓山盟在生存面前都不值一提! 原来她和族人一样,也是这样想的,如果她知道要牺牲的那个人是她,她还会不会这样想! 温赦不敢想象到了那天她会如何。 “这个故事是你编造的,是假的,五年怎么可能生六个孩子?”张小木不相信三愿的鬼话,还找到了破绽。 “三年抱俩,第五年生了四胞胎,不就是五年生六个吗!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我想告诉你的大道理是,没有本钱,没有本事就不要强求美娇娘。隔壁街的黑妞又能干又喜欢你,你跟她才是一对。” 张小木气炸了,“喔,你自己娶了这么大的美男,让我娶丑不拉几的黑妞,你是见不得我过上幸福生活,还是咋样?” 被别人夸长得美,温赦喜滋滋的,脸上尽是笑容。 三愿再也绷不住,没了耐心,“娶娶娶,有本事你自己去娶,别想我借你一个铜板!” 重澜也好心劝说,“三愿师父说的对,刘老根那家人胃口很大,你借到五十两,他们便开口要一百两,你借到一百两,他们便开口要一百五十两,他们根本就没打算把女儿嫁给你。” 而且,那位叫小菊的姑娘从小娇生惯养,和张小木私奔应该只是一时冲动。 “你们和她一样,就是见不得我娶小菊那么好看的婆娘!”张小木怒瞪三愿,“你这样帮黑妞说话是不是拿了黑妞的好处,你出卖朋友,以后我没有你这个朋友!” “借不到钱就翻脸,我才不想要你这种朋友呢!” “我还要和小菊私奔,如果你再敢带人去追我们,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张小木气冲冲地跑出客栈,重澜担心他还会乱来,就叫三愿一起跟上,三愿还是很在乎张小木这个朋友,怕他惹出什么大麻烦还是跟了上去。 张小木刚跑到大街上就看到小菊和她娘,刘老娘带小菊进了丝绸铺,普通人家根本买不起丝绸,刘老娘又给小菊买丝绸衣服,小菊的家人真的很宠小菊,小菊穿的衣服都是丝绸做的。 张小木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粗布麻衣,心生自卑,不敢再往前走一步,躲到旁边的大树后边偷偷注视,不一会儿就看到刘老娘一手拿包袱一手拉小菊。 直到刘老娘和小菊走远,张小木才敢从大树后边走出来。 张小木并没有放弃,要快快回木匠铺干活赚钱娶小菊,谁料他刚往前走两步就被刘大根拦住,刘大根直接上手,对他左一拳右一拳,打得他无力还手只能嗷嗷叫。 “你为什么打我?” “打的就是你,就是要打死你,你再敢哄骗我妹试试!” 刘大根把带血的拳头拿到张小木眼前晃,张小木害怕得打颤,转头要跑却看到三愿和重澜,刚才三愿和重澜他们就站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张小木被打。 “我被他殴打,你们就这样干看着!”张小木又气又羞,面红耳赤的。 “对,我们就这样干看着,让他把你脑子打醒!你脑子清醒没有,没有,我接着打!” “张小木你再敢去骚扰我妹,下次就不只是挨揍这么简单!”刘大根恶狠狠地威胁,见张小木躲闪了怂了才心情愉快的大步离开。 张小木不死心,日落时分他又偷偷跑去北山村找小菊,想再带小菊私奔,可是这次小菊拒绝了。 小菊和张小木私奔这事,昨夜已经传遍整个村子,今天小菊一出门就听见村人议论纷纷,很多妇人当面说小菊不检点败坏北山村的名声,如果日后哪家姑娘找不到好的夫婿都要怪她。 “我们家的女儿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就不像她这么不懂事,放着京城富贵公子不要,偏偏跟一个不赚钱的小木匠,还跟人私奔,真是不要脸!” “就是,如果宠爱女儿不是我们村的传统,她早就被浸猪笼了!” “就该把她浸猪笼,省得她带坏村里的姑娘!” 小菊和张小木私奔连夜被抓回来,家里人不但没有怪她还安慰她,刘老娘还带她去县里买衣服哄她开心。 小菊心里头既羞愧又自责,后悔不该跟张小木私奔,让父母被村里人指指点点。 小菊含泪和张小木一刀两断,让张小木以后不要再来找她,明天她就要动身去京城,去京城嫁给公子哥,去做有钱人家的少奶奶。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锦衣玉食的生活,你给不了我,我从小娇生惯养过不了你家那种生活!” 张小木不相信不死心,抓住小菊的手逼问:“小菊你不是那种爱慕虚荣的女人,一定是你家人威胁你,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是,我承认我喜欢过你,在我懵懂之时,你从尼姑手里抢过那束金黄的菊花送给我,我当时就心动了。但有情饮水不饱,我每天要吃三餐还要吃点心,我身上穿的衣服,你买不起,你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 张小木发誓:“我能给你那种生活,我以后会更加拼命干活,加班熬夜地干活!” 小菊心里感动,但脸上却在讥笑,“你加班熬夜把身体累垮了还怎么给我幸福?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就应该堂堂正正的来娶我,而不是哄骗我跟你私奔去过背井离乡颠沛流离的苦日子!” 小菊居然说自己哄骗她,说自己哄骗她私奔,张小木愣住了,久久不能反应过来。 为了让张小木彻底死心,小菊只能狠心继续说:“你哄骗我私奔败坏我的名声,让我在村里丢人,现在我恨你,恨你肮脏的心思,你休想用你肮脏龌龊的计谋引诱我上当!” 张小木不敢相信,睁大眼睛,“你说我哄骗你、引诱你?” 小菊斩钉截铁地回答,“是!”,然后就转身跑回家。 第41章 养女卖皮:送嫁 三愿和重澜一人一只手拖住要摔倒的张小木,张小木还在看小菊跑开的方向,人早就跑没影了,他还在痴痴地看。 月亮爬起来,凉气袭来,张小木才回过神来,转头悠悠地问三愿,“小菊她说,她说我哄骗她!” “私奔这种事对男人没什么影响,人家还会夸你风流有本事,但对女子来说可能是致命的打击,如果不是离得远流言蜚语传不到京城,那位公子当天就会来退了这门亲事。”三愿只是实话实说,三愿遇到热恋男女私奔时都会劝女子要慎重。 “你身边都带了两个男人,为什么别人不说你,小菊只是和我私奔就被说三道四?”张小木一时想不明白。 重澜又解释,“你误会了,我们只是和三愿师父结伴同行。” “有人相信吗?”反正张小木不相信,两个大男人和一个尼姑结伴。 三愿:“我不要脸,小菊要脸吗,妓院女人倒贴嫁给你,你要吗?” 张小木想都没想就直接说不要,谁会娶一个妓女! 三愿:“男人都想娶家世清白的女子,你带小菊私奔,小菊在别人眼里就是不检点就是荡妇!” “小菊是我心爱的女人,她不是荡妇!”张小木愤怒大吼,跺脚,用凶狠的目光瞪三愿。 三愿:“本事没有,脾气还大,又不是我不跟你,是小菊不跟你,你吼我没用!能我有这样的朋友,是你上辈子积了大德!” “如果不是你,我和小菊早就双宿双栖了!”张小木还怨三愿叠乌鸦抓他。 三愿:“双宿双栖,你当自己是鸟啊,逃到山上就安稳了?刚才你也听见了,才过了一天人家小菊就后悔了,她多聪明啊,这么快就改邪归正了!” “三愿师父说的对,如果你们真的私奔成功,将来那位小菊姑娘也会埋怨你。”重澜又耐心给张小木说道理,张小木虽然嘴硬但心里也开始承认,毕竟刚才小菊说那种冰冷的话伤到了他这颗纯情的少男心。 张小木没有再反驳,只是任由三愿和重澜把他拖回去。 张小木虽然接受了事实,但他还是不放心小菊远嫁,第二天一大早就去北山村打听小菊要嫁到京城哪个地方,新郎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家里有几口人几匹马,刘老根以担心张小木会跑去新郎家捣乱为借口,拒绝透露关于新郎的任何消息。 村里人也只知道小菊要嫁到京城,至于新郎官的名字,他们也没兴趣知道,反正对方是有钱人。 张小木又问媒人李危新郎叫什么名字,还保证自己绝对不会去捣乱,以后去看小菊,也是以兄长的身份去。 李危让张小木快点走,不要耽误小菊出嫁的时辰。 小菊已经坐上马车,眼看就要离开,张小木塞给刘老根三两银子只为问新郎官的名字,看在三两银子的面子上,也为了不让张小木怀疑,刘老根随便编出新郎的名字,还说新郎住在京城那条最繁华的街道。 幽州城离京城有一千多里,刘老根肯定张小木也没有胆量找去,即使找去也找不到他那假女婿。 刘老根一家只送小菊到村外,张小木一直送到平安县外,看着前面不远处的马车,马车里只有小菊和李危两人,刘大根坐在马车外赶马车,虽然李危是附近有名的媒人,张小木还是担心李危欺负小菊,决定亲自送小菊到新郎官家家门口。 张小木急忙跑回家收拾行李,收拾好行李跑出平安县已经不见马车的影子,正好碰上要离开的三愿一行人,张小木叫三愿送自己一程。 不知道是不是李危体贴小菊,念在小菊第一次坐马车远行,特意放慢马车速度,不到半个时辰三愿一行人便追上了他们。 李危一看到张小木立即皱起眉头,停下马车,让刘大根下车把张小木赶走,刘大根下车警告张小木不要再纠缠小菊,让张小木赶紧滚蛋。 张小木解释自己只是放心不下小菊,想亲自护送小菊去京城嫁人,张小木说着说着都把自己给感动哭了,“刘大哥,我知道自己给不了小菊锦衣玉食的生活,我只是想亲眼看到小菊嫁给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 “小菊有我这个亲大哥送嫁已经足够,又不着你这个外人,一个大男人死乞白赖的纠缠一个小姑娘,你窝不窝囊?” “如果你还敢来,休怪我斧下无情!” 刘大根亮出锋利的斧头,吓得三愿赶忙把张小木拉到身后,三愿赔笑道:“你们误会了,我们要去嘉和城只是同路,绝对没有尾随你们的意思!” 三愿本就是四处游荡的尼姑,他们这伙人去嘉和城,刘大根相信,但刘大根不相信张小木。 “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姻,你是出家人应该懂这个道理!”刘大根亮斧头威胁,三愿赶忙弯腰赔笑说自己懂。 “刘大哥,我们走小路,你们走大路,我们不会耽误小菊姑娘的婚姻大事!” 三愿让重澜把马车赶到左边的岔路,刘大根见他们识相也没有动手,很快又回到马车上,赶马车走的时候还特意看了张小木一眼。 张小木还想追上去,被三愿死死拉住。 “这是官道,他们能走,我为什么不能走?你们为什么要改道,你们手里不是有剑吗,我们三个大男人还怕了他们不成!” “第一,我不是怕他们,第二,你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第三,我们三个人就一把剑,他们可有一把斧头,第四,我们虽然有三个大男人,抱孩子的是小白脸,赶马车的只会两脚猫的功夫,你更加窝囊,不就是一个女人吗,哪里没有,非得吊死在一棵树上!”三愿一顿数落。 “我没有亲自送她,如果她嫁得不好,我会后悔一辈子的!”张小木都想好了,他要亲自送小菊去京城,如果那个男人真的值得小菊托付终身,那他就祝福他们,如果那个男人是花花公子,他就算是拼了性命也要把小菊带回来。 三愿真是服了他,同意陪他悄悄跟在马车后面,陪他送小菊去京城,让他亲眼目睹有钱公子才是姑娘的良配,让他彻底死了这条心。 “你们带小桃走这条路,去嘉和城外找那片桃林,如果那不是小桃要找的桃林,你们就去京城跟我汇合。”如果嘉和城外那片桃林还不是小桃要找的桃林,那只能再打探别处的桃林。 “可是姐姐,我……” 我想和你一起,和三愿在一起小桃更安心。 三愿安抚小桃,“这位可是太子殿下,一片桃林还是能找到的,小桃你不用担心。” 重澜第一次被三愿看重信任,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喜悦,“重澜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小桃姑娘。” “你不相信这个车夫,也要相信温赦哥哥,温赦哥哥一定帮你找到桃林!”温赦可不想被重澜比下去,信誓旦旦地保证。 不是小桃不相信他们,只是三愿更有安全感。 见小桃一脸担心,三愿只好画一道符咒给她,叮嘱她如果真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就把符咒烧了。 小桃还是有些担心:“真的吗,姐姐你没有骗我,只要烧符咒你就会马上出现?” 三愿笑着点头,“不能马上,最多也就半刻钟,你们烧掉符咒半刻钟后,不管我在天涯海角都会出现在你们面前。” “那我等着姐姐,姐姐你一定要来喔,不要不来!”小桃舍不得和三愿分开。 重澜他们驾马车走左边的小路,三愿和张小木继续走官道,三愿看到小桃坐在马车上和自己挥手告别,突然伤感起来,感觉这一幕好熟悉。 张小木抱怨不能坐马车,“我们四条腿怎么跟得上马车?” “他们走得很慢,我们单腿跳都能跟上,还不快走!” 张小木只好跟上三愿,三愿心里有数,因为她早就请了一只乌鸦。 李危他们赶马车很慢,天黑才到离平安县十里的八达岭,八达岭下住着一个猎户,猎户叫张彪,张彪主要以打猎和剖皮为生。 今晚,李危他们三人要在张彪家留宿,张彪和李危是老熟人,张彪还杀了一只肥鸡来招待他们,等小菊吃饱喝足睡下后,李危悄悄把刘大根叫到门外。 在月光的照耀下,李危拿出一张千两大银票给刘大根,刘大根惊喜万分,怎么也没想到一张皮能值这么多钱,爹娘说的没错,娇养女儿能发大财,一千两是刘家种几辈子地都赚不来的钱。 “那些丝绸衣服还有首饰,你们要尽快还回来,我还要送去下一家!” 刘大根小心翼翼的把银票放到怀里,恨爹娘只生了一个妹妹,不像村长家生了四个一千两。 “你家是赶巧了才能卖这么好的价钱!”马上就要到七夕,这张皮是用来给公主做灯笼的,七夕佳节,京城贵女公子提灯逛街,需要大量好皮来制做上等灯笼,那些官家子弟贵女爱攀比,一盏灯笼能炒到一万两,所以李危要尽快送一批好皮囊到京城大赚一笔。 第42章 养女卖皮:剥皮 北山村做这种生意已经有二十年,有女儿出生就当宝贝娇养,养到十五六岁便假装高嫁女儿,让李危把人带出平安县拿去剖皮卖皮,一副皮囊一般是五百两到一千两,用来做灯笼卖给商贾官宦,或者卖到皇宫当绘画的纸张。 这种生意不能让女儿知道,除了女儿小菊,刘老根还卖过一个妹妹,刘老根把人皮生意告诉刘大根时,刘大根是震惊的,刘大根想破脑袋也想不到一张人皮能卖这么多钱。 “拿了钱就赶紧走,在外边待十天再回家,不然会被怀疑。”李危一向小心谨慎。 刘大根拍胸脯保证,“李叔你放心,我晓得。对了,李叔,我看三愿那个尼姑和她那两个男人的皮就挺白的,特别是那个抱孩子的男人,他的皮肤比雪还白!” 刘大根想起温赦白皙光滑的皮肤就不由咽口水,在心里盘算那张皮的价钱! 李危黑脸警告刘大根不要乱来,“先不说那个赶马车的男人会功夫,三愿尼姑也不是好惹的,你不要打他们的主意,不然引火烧身,连我都要栽跟头!” 李危如此严肃慎重,刘大根只好作罢,“我听李叔你的,放三愿尼姑他们一马。” 等一会儿会很血腥很残忍,李危担心刘大根受不了让他连夜离开。 张小木和三愿在路边的小树林里睡觉,张小木怎么都睡不着,一直盯着猎户家看,刘大根离开的时候被凄凉的月光照在身上,正好被张小木看到。 张小木好奇,大晚上的刘大根要去哪里? 张小木叫醒三愿,“大晚上,他急匆匆的要去干嘛?” “可能去找树丛蹲,你管那么多干嘛,明天天亮他们才赶路,你就放心睡吧!”三愿困得要命。 张小木还是怀疑,“去方便也不需要走那么远,他是不是不送小菊去京城了?” “不送就不送呗,他不送,不是更方便我们跟车吗,睡吧哈,明天还要赶路呢!” 张小木见刘大根越走越远,“他肯定是嫌麻烦连夜回家了,可怜的小菊摊上这种大哥,都不愿意给妹子送嫁!做做样子,送到县外就摸黑跑回家,这是哪门子大哥啊!” “你的小菊不是嫁隔壁县,是嫁到千里之外的京城,刘大根不送嫁也正常。他不送,你送,行了,别瞎嚷嚷了,我困得厉害!” 张小木还想埋汰刘大根,这时却传来了三愿的呼噜声,张小木踢了三愿一脚,三愿睡得很沉没醒。 “呼噜声这么大,哪里像女人,怪不得要倒贴找勾栏男人!小菊第一次出远门肯定睡不着,我去看看她!” 张小木悄悄摸黑靠近猎户家,张小木刚走到院子外边,院子里突然亮起油灯,张彪点了十个油灯把整个院子照得跟白天一样亮。 “大晚上的,点这么多油灯干嘛,真是浪费!”张小木躲在围栏外边不敢乱动,生怕被张彪发现。 张彪点了油灯,就进屋把睡着的小菊抱出来放到一张大大的案板上,这一幕吓坏了张小木,这个猎户这是要干嘛! 这时,李危从屋里走出来,拿了燃火的辣椒面放到小菊鼻子下边,小菊吸入辣味很快就被呛醒。 小菊发现自己躺一块大大的案板上,头上顶着星光闪烁的夜空,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媒人李危和猎户张彪站在案板旁边,张彪肩膀上挂了一条褂子,褂子上插满了各种刀具,有大有小,有长有短。 小菊见李危面目狰狞,心生恐惧,想要爬起来逃走却连话都说不出来。 活剖时,动物的恐惧会让皮囊更加柔软,所以李危按惯例告诉小菊事情真相,小菊听后眼泪横流,怎么都不敢相信父母把她当猪养,千万呵护,千万宠爱,只是为了养她卖皮! “不只是你,你们村嫁到城里的女孩都是这样的下场,你们村的人都在跟我做这种皮囊生意,女人生来就是赔钱货,父母让你们享受了十几年的好生活已经够对得起你们,你们要记着父母的好,下辈子再投胎到北山村。” 小菊愤怒之后更加恐惧,脸色苍白,满眼眼泪,满脸绝望。 李危很满意她的这副状态,掏出手帕贴心帮她擦掉眼泪,“皮囊被泪水弄湿会掉价,好姑娘别哭了,乖乖上路吧。” 张彪正要动刀子,突然听到外边有动静,快速拿刀跑出去,“原来是一只不懂事的小野猫!” “你们,你们,我要报官抓你们!” 张小木爬起来逃跑,还没跑两步就被张彪抓住,张彪手上有刀,张小木不敢乱动。 “救命,来人啊,杀人了,快来人救命啊!” 张彪把张小木拎到院子里绑在一边。 “这么痴情啊,那就一起上路吧。”李危脸上的邪笑让张小木害怕得瑟瑟发抖。 打死张小木他也没想到李危不是媒人是做人皮生意的,李危做媒多年,张小木不敢想象他骗了多少姑娘卖了多少人皮。那些被卖的姑娘,她们的父母也和小菊的父母一样吗,都是从小把女儿当宝贝养,养大了就卖给这个李危卖皮,好残忍,好恐怖! “你们不要乱来,你们快放了小菊,不然我变成厉鬼也不放过你们!”李危不敢说三愿就在外边的小树林里,生怕他们去把三愿抓来扒皮。 小菊眼泪流得更凶,她好害怕,害怕被张彪一寸一寸的扒皮,害怕她的小木哥也难逃一死。 “你是自己一个人跟来的吧。”李危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愚蠢的男人,姑娘父母都不同意把姑娘嫁给他,他还要跟来送姑娘出嫁,真是蠢到家了。 李危平生最讨厌这种蠢笨之人,三年前一气之下,他就亲手宰了一个蠢男人。 “不是,我是跟官差来的,我告诉你官差就在官道上,快把我们放了,不然官差冲进来把你们砍个稀巴烂!”张小木拿出气势让李危相信。 “你说这种话,你自己相信吗,你是跟三愿尼姑那伙人来的吧。说实话,我要听实话!”李危身手敏捷,快速从张彪身上拿来一把刀,顶在张小木脖子上。 张小木怕得要死,吐字不清,“沃,沃是一个人来的,不骗你,真的,我是一个人跟来的,我叫三愿他们跟我来,他们不来,我只好自己一个人尾随你们!” 张彪要去外边查看,李危拦住他,“先剖了这张皮。” 张小木威胁起来:“你们敢动小菊一根毫毛,我立马咬舌自尽变成厉鬼杀了你们!” “小菊,呜呜,我可怜的小菊!” 张彪李危他们才不怕,张小木只能害怕地哭泣大喊救命。 张彪轻轻扒开小菊的衣服,小菊从小被父母娇养,皮肤光滑细腻,李危摸一摸估计做成灯笼能卖三千两。 “滚蛋,畜生,你们这两个畜生不得好死!” 张小木被绑在磨盘上,不管他怎么挣扎都挣脱不了绳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菊被扒光衣服。 张彪拿出细长的刀,从小菊的额头开始,在油灯的照耀下,锋利冰冷地刺下去,小菊瞪大恐惧的眸子,眸子里突然闪过一团黑色的东西,刀刺在一张符咒上,符咒发出金光打飞张彪和李危,摔倒的张彪和李危立马爬起来拿刀警戒。 “什么人,出来,别装神弄鬼!” 张彪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转头看到三愿正在给张小木松绑,张彪拿刀飞奔过来,三愿眼疾手快解了绳子,快速把张小木推到一边,张彪一刀砍在磨盘上,磨盘瞬间被劈成两半,刀不但没卷刃还泛着瘆人的寒光。 现在是生死攸关之际,被推倒的张小木慌忙爬起来,手里还挥舞着三愿给的木棍。 张彪身手敏捷反应极快,转身和三愿打起来,张彪是猎户,常年在山林间奔走,孔武有力。三愿一时招架不住,手里的木棍被砍成两截,全靠敏捷的动作躲避张彪的砍杀。 张小木这边的情况也十分凶险,李危身材偏瘦,但常年在外奔走也会一招半式。张小木是木匠做的也是体力活,他的身材比李危强壮,李危手里是短刀,他手里的木棍是长武器占优势,李危左右舞弄短刀,但由于短刀短,李危还没砍到他就被木棍打到。 三愿瞥见张小木左右躲闪,李危上一步,他退一步,他退一步之后又上前一步,拿着木棍在李危跟前左右摇晃,要找准时机给李危一闷棍。 “逗来逗去的,你耍猴呢,赶快把竹竿撂倒过来帮我!”三愿跑来跑去的都快累脱了。 张小木也想快快把这条竹竿砍到,不然等强壮的猎户解决了三愿,他肯定会被猎户砍死。 张小木拼了,大吼一声,鼓足勇气,乱棍打上去,又凶又猛又快,一棍打到李危的眼睛,李危还没做出反应,一棍又打掉李危手里的短刀。李危的短刀掉了,张小木更勇猛了,把李危打瘫在地上还不罢手还要继续打,要打死李危。 这边,三愿已经被逼到墙角,张小木那边打得正凶正起劲,根本没听到三愿的求救声。 第43章 养女卖皮:猪都怕 张彪拿刀警惕逼近三愿,在油灯的照耀下三愿瞥见张彪凶神恶煞的狰狞面目,脑子里突然蹦出四个字,行侠仗义,灵魂深处有一股力量翻涌出来。 “死尼姑,敢坏老子的好事,今晚就是你的忌日!” 三愿眼神变冷厉,“东风剑,来!” 东风剑凭空出现在三愿手里,三愿挥剑上去,张彪错愕之际慌忙用菜刀去挡,两人你一剑我一刀,刀剑相击,火花四闪。三愿身手诡异,挡住张彪的攻击,瞬间闪到张彪身后,出剑快如风,一剑砍在张彪的肩膀,又飞快收剑砍伤张彪的大腿。张小木悄悄从背后给张彪一个重重的闷棍,张彪脑袋一空,两眼一翻,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张小木小小心翼翼上去查看,用木棍戳戳张彪,再往张彪肚子上来一棍,张彪都没有醒了,“死了?” 三愿大胆走过去,用脚探了探张彪的鼻息,“还有气息,只是晕了过去,快把他们绑起来!我帮官府破了这么大的案子,肯定能得到赏银!” 突然听到呜呜的哭声,张小木才跑上去给小菊穿上衣服,小菊怕得要命,一直窝在张小木怀里抽噎。 “三愿师父,快杀了他们,他们是畜生,杀了他们!” 惨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一阵阴风吹进来,白衣女鬼出现在三愿跟前。 “谁!谁在说话?”张小木被声音吓到,左右张望,没看到其他人,这声音也不是三愿的声音,“谁啊?” “是只女鬼。” “鬼!鬼在哪里!”张小木和小菊一起瑟瑟发抖。 三愿在白小画身上贴一张符咒,让白小画可以被张小木和小菊看到。白小画身穿白衣,长发飘飘,满脸鲜血,没有双脚,浮在半空中,典型的女鬼形象,张小木和小菊异口同声大喊一声鬼啊,然后就双双晕过去。 三愿用冷水把他们泼醒后,就跟他们讲起刚才小树林里的恐怖故事。 刚才三愿在小树林睡得正香,突然阴风阵阵把她冷醒,她刚起来要烧火取暖就看到一只女鬼倒挂在她面前,吓得她连滚带爬,在树林里狂奔十圈,跑累了才想起自己可能是得道高尼,这才把胆子放回肚子里,从容镇定面对女鬼。 女鬼告诉三愿,李危和张彪又要剖人皮,张小木和小菊有危险,三愿立即找两根木棍冲向猎户家。 “原来是这位鬼妹妹救了我们!”张小木已经不害怕白小画。 “小菊和小木哥感谢鬼姐姐的大恩大德,日后一定会天天给鬼姐姐烧香磕头!”小菊也是一脸感激, 三愿要护住自己的功劳:“喂喂,她只是叫醒我,救你们狗命的人是我,你们要感谢我!” 张小木和小菊认定就是白小画救了他们,气得三愿当场给他们两脚。 “是三愿师父救了你们,我只是一只胆小软弱的女鬼,根本救不了你们,你们要感谢三愿师父才对!” 白小画说的是实话,三年前她被张彪和李危扒皮害死,死后虽然变成了女鬼但不是厉鬼,无法触碰阳间这边的人和物,她想要拿东西,手会从东西里穿过去,想要触碰别人也会穿过别人的身体,不管她怎么喊怎么叫,别人就是听不见。她不是厉鬼没有能力附身在活人或者附身在活物上,她吸收了被李危和张彪害死的人的怨气才没有消散。 这三年白小画一直在附近停留,每次看到李危和张彪害人,她都没法阻止,这三年来她亲眼目睹一个又一个皮肤白皙的姑娘被李危和张彪活生生的剖下皮囊,她是又怕又怒。 原本今晚她也没抱什么希望,但总是想着万一,万一尼姑能看见她能相信她,那小菊就可以摆脱这种悲惨的命运,所以她抱着万一的心态去触碰尼姑。 她扯尼姑的手,捏尼姑的脸,挠尼姑的脚心,尼姑睡得太死没醒过来,直到她掀开被子,尼姑才冷醒,她倒挂在尼姑面前,吓得尼姑四处逃窜,一边逃还一边嚎,有鬼有鬼! 尼姑能看到她,她又惊又喜急忙追上尼姑,让尼姑救人。 张小木不懂就问,“谢将军的妻子惨死能变成厉鬼还获得神力,把谢将军一家杀得片甲不留,为什么小画不能?” 张小木心想,如果白小画死后能变成厉鬼就不会有那么多姑娘惨死。 三愿说:“不是你想变成厉鬼就能变成厉鬼,人死后变成厉鬼要经历撕裂灵魂的痛苦,还要有机缘,光有恨有怨气是不行的。” 小菊小声好奇地问:“撕裂灵魂的痛苦很疼吗?” “相当于活人被千刀万剐十万次,鬼魂下油锅滚刀海十万次,这只是我个人保守估计,可能还要更疼。”三愿也没亲身经历过。 千刀万剐十万次,那得有多疼啊,怪不得那些害人的坏蛋不怕,原来变成厉鬼这么困难! 小菊这才知道为什么那些土匪强盗敢乱杀人,因为被他们杀死的人变不成厉鬼,不能回来找他们报仇。 小菊想到土匪强盗,脑子一转,回过神来,当即想到她的家人,她的家人这般害她,呜呜,把她当白皮猪养,精心呵护宠爱,原来不是因为爱是因为钱! “呜呜,他们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么狠心,我可是他们的亲生女儿!” 小菊痛哭起来,眼泪像流水,张小木怎么擦都擦不干,“小菊不哭不哭,是他们太坏,他们不配拥有你这么好的女儿!” “这样害亲生女儿,他们就......就不怕遭报应吗!” “他们还有没有良心啦,把我当白皮猪,骗我说,要把我嫁到京城享福!” 白小画有同样的遭遇,她理解小菊的崩溃和无助。 天亮之后,接到乌鸦传信的徐松年带人赶来,菜刀加木棍一起上,李危和张彪只能如实招供,有人证,有鬼证,官兵还在院子外边的小树林找到了埋尸体的大坑,李危和张彪还嘴硬说,他们这是合法生意,他们手上都有那些女子的卖身契,是女子父母亲手写的卖身契,他们买了那些女子就有权如何处置她们。 仵作和三愿一起忙活半天才把大坑里的骸骨逐一挖出来拼凑出来,但有很多都不完整,有的骸骨缺了左腿,有的骸骨缺了左膀,有的骸骨没了头颅。 林子里一共有七个大坑,有一个坑里的尸体上面还有血肉,被扒了皮的女子血淋淋的,满是蛆虫,触目惊心,官兵上吐下泻,场面一塌糊涂。 徐松年也受不了,急忙和两个官兵押犯人回衙门,请三愿和仵作处理剩下的事宜。 张小木和小菊也受不了,和徐松年他们一起回平安县。 白小画在两百多具白骨中找到自己的尸骨,然后抱着尸骨大哭,哭得昏天黑地,哭泣声传遍整片树林,连树上的乌鸦都为之动容发出哀叫。 平安县,县衙内。 李危和张彪死活不认罪,死活说他们只是在做买卖没有犯罪,他们手上有那些女子的卖身契,他们有权利将那些女子打杀。 徐松年看过这些卖身契,卖身契上均有签字画押,还有隔壁县的官印,在南晋完全可以跨县合法买卖人口。 一开始李危就留有后路,明面上充当媒人给人介绍婚事带女子远嫁,实则合法买来女子,将女子剖皮卖皮。 跪在堂下的李危抬起幽深眸子看着徐松年,态度十分嚣张:“如果我买人剖皮有罪,京城那些把玩人皮灯笼、人皮锣鼓、人皮画、人皮扇的达官贵人也有罪,甚至皇宫里收藏名人字画的贵人,乃至皇帝都有罪,买卖同罪,徐大人你只治罪我一人,我不服!” 张小木一脚踢翻李危,愤怒说:“你不服又能怎样,把你凌迟处死你也变不成厉鬼,即使你走了狗屎运能变成厉鬼,我的好朋友三愿高尼也能把你打得魂飞烟灭!” 小菊忍不住,从官差手里抢过木棍就哭着打上去,打李危,打张彪,一边打一边骂他们是畜生是禽兽! 李危被打得吐血,“我是畜生,你的父母你大哥也是畜生,你有本事去打他们,去杀了他们,他们才是罪魁祸首!法不责众,整个北山村都在娇养女儿卖皮,不只是北山村,平安县有数不清的村子,数不清的父母都在卖女儿的皮!” 李危哈哈大笑起来,“徐大人这件案子你办不了,如果你执意要办会让整个平安县一起丢脸,会让幽州城太守丢脸,会让朝廷丢脸!” 三愿不以为意,“不就是杀几百个刁民吗,这有什么好丢脸的,十万大军被阉,皇帝都不都觉得丢人!徐大人你大胆地查,大胆地杀,我来超度,我可是超度亡灵的高僧,保证他们死后无怨气!” 李危的话让徐松年不寒而栗,不只是北山村,平安县哪个村都有父母养女皮卖人皮,那可是亲生女儿啊,把亲生女儿当白皮猪养,枉为父母,这还算是父母吗,简直就是畜生,不,连畜生都不如! “三愿师父的好意,徐某心领了,只是此案牵连甚广,一旦严查恐难以收拾!” 要不要严查,徐松年不敢私自做主,但要先查清楚到底要多少人买卖人皮。 在严刑拷打下,李危写出来的名单有足足十页纸,徐松年和衙门的人把名单和从李危家里搜出来的卖身契一一对照,人数人名基本上能对得上。 很快,这件事就传遍了整个平安县,平安县上的百姓纷纷要求衙门严惩这些丧心病狂的人,百姓游街示威高声呼吁衙门贴出名单,他们有知情权,他们要知道这些畜生是谁住在哪个村,他们要远离这些畜生。 恶魔不除,人人自危,皮肤白的姑娘不敢出门,长相清秀的男人也怕被抓去扒皮,连猪圈里的白皮猪都吓得乱窜。 第44章 养女卖皮:逃到衙门 不知道从哪儿传出来的消息,北山村整个村子都在养女卖皮,消息传到北山村姑娘耳朵里,北山村的姑娘成群出逃,逃到县上,合力撞开县衙大门,躲到县衙里哭成一团,衙门的师爷只能站在一边看着。 北山村村长的女儿葵花看到小菊在县衙里,便哭着跑过去摸上小菊,模样有些癫狂,一边摸一边问,你的皮呢,你的皮呢! 搞得小菊怀疑自己的皮没有了,急忙用力扯自己的脸皮,吃痛了才打消怀疑,眼含热泪,“我的皮还在,我的皮还在!呜呜,要不是小木哥和三愿我就没皮了,呜呜,他们要活生生剖下我的皮,那么多刀,那么锋利的刀!” 葵花想起自己去年出嫁的姐姐,她姐姐肯定也被扒了皮,呜呜,她可怜姐姐的皮不知道被做成了什么,是灯笼,还是扇子,呜呜,太悲惨,太残忍了! “姐姐她,呜呜,他们太残忍了,他们太坏了!把姐姐卖给别人剖皮!” “我姐姐前年出嫁,也被他们给剖皮卖了,呜呜!” “这些年我们村出嫁的姑娘全都扒了皮,你们没有看到,那么多大坑,里面满满的都是人骨头,都是她们的尸体!” 这些姑娘三三两两抱在一起痛哭,小菊瞅了两遍,没看到红枣和金花,问葵花红枣和金花没有逃出来吗。 葵花一边擦眼泪一边回答,“半路上她们被家人抓回去了,呜呜,被她们父母抓回去卖皮了!” 葵花她们逃出来的时候,惊动了村里人,她们在前边跑,村里人在后边追,红枣和金花跑得太慢被抓回去了,她们拼了命跑才逃到了这里。 “死丫头,你往哪里跑,快跟我回家!” 这是村长的声音,还有嘈杂的声音,村里人追来了,葵花她们恐惧得不能再恐惧。 “呜呜,他们来了,他们来了!” “他们来抓我们回去扒皮了!” “呜呜,别怕别怕,这里是衙门,他们不敢闯进来!” “门,快关上大门!” “门被我们撞倒了,呜呜,拦不住他们,拦不住他们啦,他们来了!” 一大堆村民涌进衙门,这时徐松年正好带官差从外边回来,官差拦住村民,把北山村的姑娘护在身后。 师爷把事情陈述了一遍,这些姑娘从北山村逃出来,逃到衙门来寻求官府的保护。 徐松大声呵斥让这些村民安静,村民们才停止吵闹,村长站出来说他们只是想把淘气任性的女儿带回家,没有要大闹的衙门的意思。 “让你们把女儿带回家卖皮,你们还有没有一点人性?”师爷直接朝村长吐一口唾沫。 既然被发现了,村长他们也不装了,村长理直气壮地说:“她们是我们的女儿,是我们生的,是我们养的,我们有资格发卖他们,官府管不着!葵花快跟爹回家!” 村长看向葵花,葵花吓得当场晕倒。 徐松年让人把葵花抬到后衙,并让人快去请三愿,等下闹起来,他没法震慑。 村民们一派,衙门的人一派,各执一词,村民要带女儿回家,衙门的人不让,很快就引来一堆百姓围观。 北山村这些村民的恶行被公之于众,县上的百姓纷纷指责唾骂,但村民手里拿有各种农具,柴刀,木棍,锄头,镰刀,县上百姓手里什么都没有不敢动手。 “我们有权利发卖自己的女儿!” “就是,我们生了她们,要怎么卖她们都是我们的权利!” “就没见过你们这种畜生,别人把女儿卖到青楼妓院,女儿还有一条活路,你们倒好把女儿卖去剖皮,你们就不怕女儿变成厉鬼回来找你们!” “怪不得他们村都娇养女儿不让女儿干活,原来是把女儿当白皮猪养卖皮!” “干活皮肤会变粗糙就卖不上好价钱了!” 娇养女儿就是要卖女儿剥皮,人群中突然有一个姑娘叫唤起来,她抬头看身边的父亲就像恶魔,拼命远离恶魔。 父亲发现女儿的异常,急忙追问,“玉儿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哪里不舒服,是不是生病了?” “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啊!娘救命,救命啊,我不要被卖皮!”玉儿后知后觉,她也是被娇养长大的,在家里她是最受宠的孩子,父亲更是宠爱她,什么活都不让她干,她和哥哥弟弟发生争吵时,父亲也总是站在她这边,护着她,训斥哥哥弟弟不爱护妹妹姐姐。 平常人家谁不重男轻女,她父亲却反过来,之前她还一直感恩自己这辈子遇到了好父亲,谁知道,谁知道!这个父亲对自己千宠万爱是为了卖自己的皮! 玉儿娘也后知后觉,怪不得自己男人舍不得叫女儿干活,自己叫女儿摆个碗筷都被他说,原来是打着这样恶毒的心思! 玉儿娘慌忙挡在玉儿前面,“你这个畜生不要碰我女儿,你这个杀千刀的畜生敢动我女儿的皮,我变成厉鬼也要回来找你!” 玉儿爹直呼冤枉,他只是带女儿婆娘出来看个热闹,怎么就成了卖女儿扒皮的恶魔! “臭婆娘你胡咧咧什么,我怎么会卖女儿扒皮!” “我一直奇怪你为什么那么疼玉儿,一点活都不让她干,原来是要卖她的皮,天杀的畜生!” “我没有,臭婆娘你不要胡说八道,我对女儿好只是因为爱女儿!” “我看你是爱女儿的皮!”玉儿娘拼命拦住玉儿爹,让玉儿快跑,“玉儿快跑,不然这畜生就把你卖皮了!从小外公外婆就见不得你不干活,总是叫你去他们那里干活,他们不会卖你的皮,你快跑到外公外婆家,快!” “跑去外婆家,让外婆他们保护你!” 玉儿再喊一声娘,然后撒丫子跑去她外婆家。 这时,人群中的姑娘看自己的父亲也都像恶魔,妇人看疼爱女儿的男人都像人皮贩子! 人群中的姑娘开始恐慌起来,四处逃散,一边逃一边喊,畜生,卖人皮的畜生! “黑妞你跑什么,爹什么时候宠过你,你给我回来!”黑妞他爹不允许别人误会他是养女卖皮的畜生,跑上去要抓黑妞回来证明自己是好父亲。 “你想法特别,你要卖黑皮,有人喜欢黑皮!你这个畜生休想抓到我!” 黑妞跑得更快了,黑妞爹暂时追不上。 “呜呜,畜生,我就说你怎么不同意让女儿去做丫鬟,原来是要卖女儿的皮,你这是要女儿的命啊!” “我可怜的女儿,现在还在家里洗衣服呢,不行,我要回去救她,救我苦命的女儿!” 这个娘救女心切连滚带爬跑回家。 “你这婆娘别乱说,我绝对没有要卖女儿扒皮,你给我回来,回来!”这个父亲骂了两句就追上去。 人心惶惶,人人自危,女儿逃跑,做娘的跑回去救女儿,做爹的跑回去辩解,很快一堆看热闹的百姓不剩一个。 徐松年万万没想到会引起恐惧,如果这件案子不彻查不知道有多少家庭家妻离女散家破人亡。 徐松年严厉指责北山村这些村民,“这就是你们做的恶,卖人皮的李危已经被衙门抓住,你们休想再卖女儿的一块皮!” “我们的女儿,我们想卖皮就卖皮,想卖大腿就卖大腿,你们官府管不了!” “就是,把我们养大的女儿交出来,不然我们就砸了县衙!” 徐松年被这些刁民气得快喘不上气,“你们这是草菅人命,杀人是犯法的!” “杀别人是犯法,杀女儿不犯法!” 村民纷纷附和,杀家里人不犯法,杀外人才犯法! 北山村村长还有最后一点耐心,对徐松年还算客气,“县令大人你也知道众怒难犯法不责众的道理,这是我们生养的女儿,我们有权利把她们带回家!” 有几个村民按耐不住动手推搡官差。 “干嘛,在衙门闹事你们想造反吗!” “县令大人!”村长下最后通牒。 徐松年气得两眼发红,“谁敢乱动立即斩杀!这些姑娘万万不能让你们带回家残害!” “动手,带走自家女儿!” “你们不要命了!” “打,谁敢妨碍我们发财就打死谁,法不责众,大伙不用怕!” “啊,泥腿子,去你的!” “臭走狗,打死你!” 村民和官差打成一团,师爷和徐松年护在姑娘们身前。 “我不要被抓回去,我不要被活生生剖皮!” 混乱惊恐中,姑娘荷花冲过去撞向旁边大树。 “荷花你这死妮子!” 头骨碎裂的疼痛感没有传来,荷花撞到软软的东西,抬头一看是尼姑的肚子,她撞到了三愿尼姑的肚子! 荷花立马抱住三愿喊救命,“三愿救命,救我的小命啊,他们要扒我们的皮!” “啊,疼,你撞我肚子干嘛,一边去!” 三愿不正经,正经的荷花立马躲在大树后边。 “三愿师父你来了!”徐松年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脸激动地看向三愿。 三愿刚刚抄完莲华经,全身充满力量,凭空召来东风剑,拔剑一挥,一阵强风袭去,村民瞬间失去力气瘫在地上,无力动弹。 三愿把东风剑入鞘,东风剑又凭空消失。 三愿走到官兵前边,官兵纷纷退到她身后,她冷漠俯视地上这些村民,“南晋众生,乃至天下人间众生,皆是我佛门庇护之人,尔等人形畜生若再祸害我佛众生,三愿必屠之!” 瘫在地上的村民看到这样冷漠无情的三愿心里有些慌,但有些村民即使动不了也不怕,因为佛门不得杀生,料定三愿不敢杀他们,只是说两句狠话威胁他们。 “三愿你这个臭尼姑施了什么妖法,抽走了我们身上的力气,让我们动不了!” “畜生敢对我的朋友无礼!” 跑回来的张小木听这话,立马上去拎起这个村民,啪啪,就是十几个巴掌,把这个村民打成猪头。 “张小木有种你杀了我,不然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北山村一向蛮横,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犟种。 “狗东西还敢叫唤!”张小木又动手动脚,把这个村民打个半死。 三愿转头问徐松年如何处置这些人,衙门根本关不了这么多人,即使勉强把他们收监关押,剩下的北山村村民也会来闹,甚至会鼓动那些卖过女儿的人来衙门闹事,衙门就这十二个官兵根本挡不住乌泱泱的村民。 第45章 养女卖皮:公布名单 为了保住县衙,徐松年不敢将他们收监关押,只能让他们速速离开。 这件案子要如何处理还要听从上头的安排,昨天徐松年已经派人上报太守大人,让太守派兵支援,援兵没到之前不能轻举妄动。 徐松年很无奈地挥挥手,三愿明了,挥手生强风把地上的村民扫出衙门,随后张小木也把手里的村民丢出去。 有三愿这个尼姑在,北山村村民不敢再闯衙门,他们要回去叫更多村民来威胁徐松年交人。 平安县,乃至附近十村三镇都人心惶惶,只要疼爱女儿的人家都被认定是养女卖皮,均被其他村民殴打唾骂,父女反目成仇就在一夜之间,甚至有皮肤白皙情绪激动的女儿一时想不开,拿菜刀砍死家人,然后她自己也跳井自杀了。 大量年轻的姑娘从村里逃到平安县衙门寻求保护,皮肤白不被磋磨的少妇也逃了出来,纷纷涌向衙门,衙门都快被挤爆了。 衙门的人忙得焦头烂额,才把这些姑娘和少妇安置好,让她们暂时住在衙门,在为数不多的几间房间里打地铺。 无辜的村民不想被当成卖人皮的恶魔,他们要求县令贴出名单,公布养女卖皮的畜生的名单,还自己一个公道,解除女儿婆娘儿媳对自己的误解,让女儿婆娘儿媳安心回家。 躲在衙门的姑娘和少妇也要求公布名单,让她们安心放心回家。 李危做的人皮生意分为三种,从小养起的长期生意,半路养白养嫩的短期生意,天生肤白的一次性生意。 长期生意价格高,要提前和主人家谈好,让主人家从小娇养女儿。 短期生意,让主人家提前两三年养白女儿。 一次性生意,是听说碰到就找上门,敲定价格便买下,又简单又快。 徐松年让李危好好谨慎分出来,谁做长期生意,谁做短期生意,谁做一次性生意。 带手铐脚链的李危用了两个时辰才把这些人分类出来,还贴心地标注长期生意预定要卖几张皮,交了几张皮,还剩下多少张皮没有交付,卖皮最多的是黑水村村长家,他们家定下要卖八张皮,已经交货五张,还剩下三张。 李危写完还潇洒的把毛笔扔到一边,嘴角勾起诡异恐怖的笑容。 “没有我爹的名字,呜呜,我误会我爹了,我爹是真的爱我,我要回家找我爹!” 玉儿大喜急忙擦眼泪跑出去,她要回家,呜呜,她要回家让娘把爹给放了。 “果然有我爹,怪不得一年前他就不让我干活了,呜呜,他要养白我卖我的皮!” “也有我爹的名字,呜呜,我就知道我的命不会那么好,从小娇生惯养不用下地干活不用洗碗,原来是从小养白我,呜呜,不是人,不是人啊!我宁愿去妓院也不要被剖皮!” “我这就去妓院,我去妓院伺候男人,不要被扒皮!” “我爹也要卖我的皮,我不想死,我也要卖身去妓院!” 十几个姑娘纷纷冲向妓院,要把自己卖给妓院,进妓院还能保住性命,回家只有死路一条。 南晋普遍重男轻女,男人当家作主,女人习惯依附男人生存,这些女子没有家庭依靠只能去妓院找口饭吃。 要不是徐松年追上去命令妓院老鸨不能买这些姑娘,这些姑娘当场就梳妆打扮,今晚就开始接客了。 有些姑娘一咬牙一狠心,拿刀互相划花后背,毁坏皮囊求得一条生路。 名单公布出去之后,谁是真的宠爱女儿,谁是养女卖皮,都一清二楚,都明了了,阻止很多百姓家破人亡,无辜的百姓强烈要求官府从严从重处理这些养女卖皮的畜生,如果不处置这些畜生,白皮肤的姑娘和少妇不敢出门,人人担心自己女儿媳妇半夜被抓去剖皮。 卖皮演变成偷皮,偷姑娘去扒皮卖,连猪圈里的猪都滚泥滚得脏脏的,生怕被活剖皮。 小菊和北山村的姑娘纷纷哀求徐松年去救出其他没有逃出来的姑娘,徐松年安抚她们说,李危已经被抓住,衙门已经出告示警告不能再残害女儿。 但她们还是不相信,那些村民根本不会听衙门的话,白白养大的女儿,他们岂能不卖!也许这附近不止李危一个买皮商人,也不止张彪一个剖皮削皮的。 “求大人救她们一条性命,救她们一条性命!” “县令大人您大慈大悲去把她们救出来吧,去晚了,她们就没皮没命了啊!” 小菊带头跪下磕头求徐松年。 趴在三愿背上的白小画摸了摸三愿的光头,觉得光头亲切,还把脸贴上去感受出家人的温暖。 为了让这些姑娘安心,徐松年只好请三愿一起走一趟北山村,三愿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如果真的打起来十个衙差根本打不过北山村一百多号人,所以他们只能智取。 徐松年带人从村口进村吸引村民的注意,让熟悉北山村的小菊带三愿从村尾进村悄悄救出红枣和金花。 这时,北山村里,还没有卖女儿的村民在讨伐刘老根一家,因为小菊这件事才闹得人尽皆知,李危被抓,没人买他们的皮,他们这么多年的养女卖皮生意算是泡汤了。 “都说好了,下个月我家红枣出嫁,你知道我家红枣值多少钱吗?”红枣爹气哼哼地埋怨刘老根,“八百两啊,是种田种地几辈子都赚不到的钱,现在因为你女儿打水漂了,你要怎么赔我们家?” 刘老根才不管这些,反正他们已经赚到了一千两,过些日子等事情平息下来,他就去衙门把小菊领回来再卖一次钱。 刘老根这样一想,心里别提有多美,还感谢官府抓了李危,让他们能卖女儿两次。 “干我们刘家什么事,是衙门抓的李危,有本事你们找衙门去,不要在我家门口撒野!”刘老根得意洋洋的,他可不怕这些人。 红枣爹不敢找衙门,只能来找刘老根一家,“要不是你女儿,李危会被抓?没人卖我女儿的皮,这事你必须负责!” “就是,如果你老实把小菊嫁给张小木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五十两的聘礼还嫌少,都是你的贪心招来的祸端,你要赔偿我们!” “刘老根,今天你们家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对,赔银子!” “现在我们女儿跑了,买家被抓,你们家必须负责!” “我是你们老子啊,为什么要对你们负责?”刘老根烦透了这些人的无理取闹,他们卖不出女儿只能怪他们没有这个福气赚这个钱。 刘大根从厨房拿斧头出来,没拿武器的村民害怕后退,“谁敢在我刘家门前闹事,你们要钱,先问这把斧头答不答应!” 刘大根是村里的刺头,身材高大,又凶狠,村民暂时不敢再大声嚷嚷。 红枣爹虽然也怵刘大根,但还是钱重要,他们家不能白白养大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刘大根再狠也不敢杀人,“我不管,本来我女儿下个月也要出货,李危被抓,现在没人买……” 刘老根好心给他们出主意:“你们可以卖到窑子里,白白嫩嫩的女儿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卖到窑子打死也就三十两,卖给李危最少三百两,凭什么你家小菊能卖一千两,我家红枣只卖三百两?” “就是,就是,凭什么你女儿能卖那么多钱,不公平!” “我不管,我这就回家把红枣的皮扒下来卖给你们家,一千两卖给你们家!”一千两,正好是小菊的身价,红枣爹已经迫不及待。 “我家要你女儿的皮干嘛,我家不买皮,你不要强买强卖!”刘老根没有门路不收皮。 “你不买也得买!”红枣爹放下狠话后便赶回家杀女扒皮。 女儿还在家的村民纷纷效仿红枣爹,都要回家杀女扒皮强卖给刘家,刘老根都急坏了,刘大根安抚道:“爹不用担心,不管如何我们都不买他们女儿的皮,他们敢强卖,我一斧头下去让他们回老家!” “他们人多势众,我有些担心!” “几个怂包,爹你怕什么,只要杀一个就能杀鸡儆猴!”刘大根身上匪气十足,满眼凶光。 “都是村里人,这样不要好吧?”刘老根怕被孤立。 刘大根却无所谓,“爹你放心,又不只是我们一家卖了皮,村长家都卖了五张,如果他们真敢闹起来不是还有村长吗。” 刘老根想想也是,村里又不是只有他们家卖了皮赚了钱,村里大部分人家都卖了皮赚了钱。 红枣爹一回到家就磨刀,为了保证是整张皮,他让儿子去找王屠户来剖皮。 被关在柴房里的红枣听到她爹的话又伤心又害怕,原来都是真的,不是谣言,不是别人乱说,她家真的是养她卖皮,那些高嫁的女孩子都是被卖去剖了皮! 北山村就是一个畜生村,养女卖皮! 呜呜,连她娘都知道,往日种种宠爱关心都是为了这一天! 红枣伤心至极,趴在地上眼泪不停地往下流,她真想咬舌自尽但又怕疼,她自杀也不妨碍他们剖她的皮。 红枣悲愤不已,心里的怨恨蹭蹭往外冒,像烟囱里的浓烟止不住挡不住,大声咒骂起来。 “王福生你这个老不死的,李爱莲你这个老虔婆,王富贵你这个王八羔子,你们一家不得好死!呜呜,养我卖皮,杀我卖皮,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王福生,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一家,我死后要化作厉鬼回来扒你们的皮!” “呜呜,养我卖皮,不给我一条活路!” “把我卖到妓院,我还有一条活路!” 红枣想起被卖到妓院里的表姐,表姐比她幸运多了,至少表姐还有活路啊! “就算你骂破天,今个老子也要杀你卖皮,不然就白养你了!”刘老根只有也只卖了一个女儿,手里只有一千两,红枣爹要赶快剖皮才行,不然可要被其他人抢了先。 红枣爹急起来,刀越磨来越快,刀磨好了,他儿子也回来了,但没能请来王屠户。 第46章 养女卖皮:遭雷劈 衙门已经发出通告,谁敢剖人皮,斩全家,王屠户再贪财也不敢冒这个险。 红枣哥急了,“爹怎么办,王屠户不肯来?” 红枣爹一咬牙,“他不来,我们自己弄,还省了这个剖皮钱!把你媳妇和你娘叫出来帮忙!” 锋利的菜刀,大桌子,擦血的白布,一切都准备好之后,红枣被拖出来被抬上桌子,为了防止红枣乱动,他们拿牛绳绑住红枣,还堵住红枣的嘴,让她再也骂不出来。 路过的村民看到这幅景象,感到恐怖血腥,没敢多问急忙跑开。 红枣娘还是有些担心,万一刘老根不要皮,那红枣不就白杀了吗,“他爹,刘老根真的会买皮吗?” “他不买也得买,要不是他家小菊,李危会被抓?好了,我们要抓紧时间,不能让其他人赶在前头,刘老根家只有一千两!” 这点红枣哥不担心,“村里除了红枣和金花,其他姑娘都跑到县衙里头了,刚才我还去金花家瞄了两眼,他们没有要杀金花,估摸着还想等李危被放出来。” 这样红枣爹就放心了,“东窗事发,李危还能被放出来,他们也太天真了!” 被捆在桌上的红枣眼泪都流干了,也绝望了,不再抱任何希望,她只求死后能化作厉鬼,等她变成厉鬼后一定要杀了这家人,一个不留,全部杀光光,还要划花他们的皮。 “按住了,我要动手了!” “绑着呢,挣脱不了,爹你就放心吧!”红枣哥相信自己的捆绑手艺,他和媳妇每天晚上都玩,他还能绑不紧吗。 “畜生,你们干什么!” 清脆的声音传来,小菊带三愿和张小木闯进来,三愿和张小木抡棍上来就打,把红枣一家打得措手不及。 “啊啊,你们敢坏我家好事,饶不了你们!” 张小木打掉红枣爹手里的刀,“黑心肝的畜生,本大爷还饶不了你呢!” “啊啊,私闯民宅是犯法的,我要报官抓你们!” “来人啊,救命啊,尼姑打死人了啦!” 三愿一个打三个,把他们打得四处逃窜,打得嗷嗷直叫! “红枣我们快走!” “呜呜,小菊……” “我怕来人,别打了,快走!”红枣家二十丈之内有邻居,邻居听到声音很快就会赶来。 张小木再打红枣爹一棍就跑出去,三愿捡起地上的菜刀扔过去正中红枣哥的屁股,红枣哥疼得发狂,哇哇乱叫。 三愿再吐一口唾沫,也跑了出去。 “来人啊,衙差进村抓人了!” 衙差进村抓人,这关乎全村人的安危,村民听到叫喊声立马拿起锄头菜刀扁担冲出去。 “大胆刁民,敢持械威胁衙差,活得不耐烦了!” “这是我们北山村自己村的事,你们官府管不着,赶紧走,不然休怪我们心狠手毒!” “呃喝,还敢威胁官差!你们是吃了熊心还是豹子胆,敢持械拦截县令大人!” “这是我们北山村的地盘,不让你们进就不让你们进,快走!” 这些村民人多势众不怕这些衙差。 脑子灵光的村民突然喊起来,“不好,是调虎离山,他们要抓没有跑出去的红枣和金花,尼姑和木匠一定是去红枣他们家了!” “这是村里头的生意,不能让他们带走红枣和金花!” 村长立即喊一部分人去红枣家。 小菊刚带红枣和金花跑到村尾,村民就赶来了,三愿和张小木挡在三个姑娘前面,三愿可能会妖法,村民不敢乱来,只能步步逼近。 没一会儿,徐松年他们也被村民追赶到了村尾。 衙差和三愿他们挡在前边,徐松年还想用律法说服村民,村民不听不听就是不听,不听也不怕,因为法不责众,他们人多势众不怕这几个官差。 “小菊快跟爹回家!”刘老根没想到女儿会自己跑回来,真是个贴心闺女,省得他去县上带人。 “你是畜生不是我爹,你们都是畜生,县令大人不会放过你们!” “你们养女卖皮要坐牢要砍头!” “我们卖自己的女儿有什么错,快把我女儿金花交出来!” “县令快把我们女儿放回家,你不放,今天我们就把你打死在村尾!” 徐松年心惊胆战的,他没想到这些村民连官府都不怕,刁民人多势众,聚众成团,不惧国家律法,世上还有什么能治得住他们! 徐松年弱弱地威胁:“杀人犯法,今天你们胆敢杀一人,本官定会上报上朝廷!” “对,上报朝廷,屠你们村,一个不留!” “三愿师父不用这么狠吧。”衙差不敢相信一个出家人能说出屠村这种残忍的事情来。 “不狠,不杀鸡怎么儆猴!养女卖皮,人间惨道,不正何以威慑杀妻卖女这等大恶!”三愿神情凶狠。 衙差们听也是这个道理,“大人,上报朝廷,屠北山村!” “你们敢!” 村民们气得咬牙切齿。 “村长,等他们上报朝廷,让朝廷派兵来屠村,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村民起了杀心。 “他们坏了我们的生意,现在还要上报朝廷屠村,村长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我们人多势众,法不责众,谅朝廷也不敢拿我们怎么样!” “就是,山高皇帝远,连隔壁县衙都不敢来帮他们,怕什么!” 这些村民简直是疯了,老谋深算的村长稳住局面,“现在我们只是卖女儿没有犯法,如果我们杀人就触犯了法律,杀朝廷命官,朝廷不可能不管。” 村长这么一说,村民也慢慢冷静下来,他们听村长的,要求衙门交出他们女儿。 徐松年拒绝:“现在交出那些姑娘万万不可能,你们勾结李危残害人命,即使她们是你们的女儿,本官已经上报朝廷,朝廷不可能不管!本官奉劝你们悬崖勒马回头是岸不要再继续错下去!” “我们只是卖女儿,杀人的是李危,朝廷根据哪条律法治我们罪?我们并未犯罪,动手杀人剖皮的是张彪,卖皮的是李危,女儿从我们手上卖出去的时候是活生生的!” 村长小时候念过几天书,认识不少字,口才也好,把徐衙差说得一愣一愣的,村民听了也觉得十分有道理。 “徐县令你无权扣押我们村的姑娘,快把她们送回来,不然会引起众怒!”养女卖皮的不止他们村,只要他们这些人团结起来,官府拿他们没办法,玩皮的还是高官显贵,朝廷也不敢治他们的罪。 “你,刁民!”徐松年已经被气得无话可说。 “徐大人没有扣押你们的女儿,是你们女儿贪生怕死不让你们卖皮才逃到县衙里!” “三愿尼姑,我奉劝你不要多管闲事,老实回庵堂里念经敲木鱼!”村长内心深处有些怵三愿。 “我不是一般的尼姑,我是行侠仗义的尼姑,你们敢作恶,我便要行侠仗义,东风,来!”三愿再喊三声,东风剑还是没有来。 三愿看空荡荡的左手,后悔不应该把东风剑送走,重澜他们能遇到什么危险,需要剑的是自己,现在唤不来剑,肯定施展不出法术。 “来什么,你就是一个装神弄鬼的尼姑!” 三愿使不出法术,村民已经完全不怕她,说着就要上去教训她,她退后一步踩到小菊,小菊嗷叫一声。 “你们不要过来,我可是有神通有法力的高尼!” “县令大人,我们村的姑娘,你是交还是不交?” 村民步步紧逼,徐松年他们步步后退。 天空突然传来一阵惊雷劈向北山村,村民受惊回头看到红枣家的屋顶被雷劈倒,不知从哪里来的乌云顿时遮住整个北山村,轰隆轰隆,无数闪电劈下来,劈倒房屋,劈了在院子里晒衣服的妇女,劈了坐在墙角晒太阳的老头和老太婆,劈了在池塘旁边抓青蛙的孩子。 哪里有人劈哪里,人跑,雷电追着劈,劈死为止。 聚在村尾的村民恐惧,个个脸色发白发青。 “是天谴吗?”张小木见三愿没有什么动作,应该不是她施的法术。 “是天谴,北山村遭天谴了!” “凡人养女卖皮罪犯滔天,天道不容,屠!”这不是天帝的旨意,是雷神擅自做主。 天神的声音从乌云上传来,村民恐慌逃命。 “不要劈我,我还没有卖赔钱货!” 一道天雷劈死这个村民。 “啊,啊,救命,救命啊!” 噼啪,又一道天雷劈死这个村民。 “我们不敢了,我们知道错了,饶命啊!” “天帝老爷饶命啊!” 三愿他们就这样看着北山村村民被天雷劈死,喊叫声,救命声,喊爹叫娘的,全村人全部被劈死,一个不剩,躲在床底的男孩也没能幸免。 上天发怒,降下天谴,养女卖皮的人家除了还活着的女儿无一幸免,这件事很快就惊动附近十村八镇,附近十村八镇均有人家被劈死。 官府统计被劈死的人家一共一百五十二户,共一千零八人,官府发出公告严查人口买卖,严查娇养女儿的人家,严查高嫁女儿的人家,严查猎户和屠夫,一旦发现有人养女卖皮、嫁女卖皮、剖人皮连坐全家。 第47章 女鬼上身:只杀了王婆 平安县衙里,葵花还在问是真的吗,真的是天谴? 小菊她们三人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小菊含泪点头说:“是真的,是天谴,天神站在乌云上,三愿说那是雷神。一道道天雷像下饺子一样劈下来,我爹才跑了几步被劈死了,我哥手里的斧头都被劈焦了,人也被劈死了,还有我娘!” 张小木急忙安慰,“他们养你卖皮,他们不是你的家人,小菊不哭不哭啊!” “毕竟他们也对我好过,我忍不住嘛!”小菊对父母兄长又爱又恨,现在他们全部被劈死,她应该难过一两天。 “他们不值得你难过!”张小木给小菊擦眼泪,发誓以后一定会对小菊好,“小菊你嫁给我,我的钱全都给你,三愿和鬼妹妹见证,如果我对你不好就让她们半夜来找我。” “嗯!”小菊窝在张小木怀里,一脸娇羞。 家人全部遭天谴被劈死,金花又害怕又迷茫,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卖身进妓院讨生活? “去做妓女也没什么不好,至少我们运气好没有被扒皮,我宁愿被卖去妓院也不要被卖去扒皮没了性命!” “活生生把皮剖下来那得多疼啊,呜呜,我可怜的姐姐,不知道被做成了雨伞还是灯笼,死无全尸啊!” 那些有姐姐被卖去剖皮的姑娘痛苦不已,可怜同情姐姐,也痛恨自己生在了这种人家,被父母当白皮猪养。 最终,这些姑娘并没有卖身去妓院讨生活,她们的家人全部被劈死,家里的田地财产都归她们,徐松年还为她们立了女户。 除了白小画的骸骨外,所有挖出来的尸骨都被安葬在平安县北边的山上,被剖皮害死女子的鬼魂早已经随风而散,冥界只引度有人安葬有人烧香的鬼魂,白小画可以把自己的尸骨带回家乡安葬,然后再烧上几炷香,冥界的使者自然会来引带她去转世轮回,但白小画还不想去投胎,她担心又投到了这样的人家。 灵魂转世投胎都是随机的,就连冥界都无法干预。 三愿告诉白小画,她最多只能在人间待三个月,三愿烧香想念,白小画才重新长出双脚。 “谢谢三愿师父,天下那么大,我一辈子都没走出过平安县,以前我还真的以为自己能嫁到繁华的京城,天下那么大,我还想去看看。”白小画想去梦中的京城看看,生前没能嫁到京城,现在去看看也好。 “那你自己掌握好时间,及时把自己的尸骨带回家乡安葬。”三愿给白小画施了法,让她能触碰到阳间事物,把装有她骨灰的袋子挂到她脖子上,还为她戴上隐形草帽。 “嗯,谢谢三愿师父的大恩大德。三愿师父,我走了。” 白小画飘走的时候还三丈一回头,依依不舍,最终还是飘向了远方。 白小画走后,随后三愿也离开了平安县。 三愿刚走到平安县的永宁镇就遇到了重澜,三愿两次召唤东风剑,重澜担心发生了什么事便折回,让温赦带小桃去嘉和城找桃林,找到三愿后就在京城太傅府汇合。 重澜刚到永宁镇就听说了天谴一事,永宁镇百姓说得绘声绘色不像是假,养女卖皮,活生生剖下少女的皮,多么残忍的事! 亲生女儿,自己亲生的,不是捡来的,怎能如此狠心! 凡人的狠毒颠覆了重澜的认知,未下凡之前重澜一直以为凡人脆弱、短命,没想到会有如此歹毒的凡人。 作恶的只是父母,为什么连三岁小孩,甚至婴儿都没放过。 重澜还是问出声:“一百五十二户,一千零八人,连婴儿都没能幸免,真的是天谴吗,三愿师父?” “是天谴,当时我也在场,天雷滚滚,一道道惊雷劈下来把那些畜生劈死!”三愿回想起来心情还很激动,这次天神总算做了一件好事。 如果不是天谴不是天神,这些人嘛事都没有,人间的律法允许父母发卖子女。 重澜注意到三愿脸上还有一丝兴奋,“作孽的是父母是兄长是长嫂,那些小孩子是无辜的,三愿师父你为什么……” 三愿知道重澜想说什么,但她不想听这种大道理,“被劈死的小孩都是男孩,我是女人,我应该站在被残害的女人这边,如果没有人发现,这些男孩长大后也会像他们父母一样生女养女卖皮。”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凡人的好坏可以遗传给子女,况且是你们天神要惩罚他们,又不是我。” 重澜不明白为什么三愿没有怜悯这些小孩,只要经过教育教导这些孩子就不会走上这条恶罪的道路,为什么三愿没给他们机会。 三愿注意到重澜脸上的失望,不明白他对自己失望个什么劲,“喂,是老天惩罚他们,是你们天神惩罚他们,让他们魂飞烟灭,是天神没有放过那些小男孩,可不是我,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 “你这个人啊,哼!” 三愿没再诋毁天神,只是冷哼一声,然后去找客栈落脚,现在太阳快落山了,明天早上再上路。 三愿一进祥云客栈就看到永宁镇王家村的王寡妇和她闺女青青,就笑脸盈盈的上去打招呼,王寡妇看到三愿就像看到救命稻草一般,满脸激动的,请三愿到房间里商谈事情。 世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即使村长再三警告村里所有人不能跟外人提起这件丑事,但王寡妇肯定这件丑事很快就会传遍永宁镇,甚至传遍幽州城,乃至整个南晋。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又不只是一两个人的丑事,是一个村,二十几户人家,八十多个人的丑事,这事铁定要传得沸沸扬扬,养女卖皮的北山村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吗! 王寡妇把这件丑事的来龙去脉一一告诉三愿,王家村有个王婆子,王婆一生未嫁无儿无女,从小性子刁蛮霸道、心胸狭窄、还爱算计,是越老越坏的典型代表。王婆子小时候爱占便宜偷鸡摸狗的事情没少干,长大后就和人牙子搅和在一起,哄骗村里人卖了不少人,从人牙子那里拿了不少好处,老了胆子更大,诱拐少女,把少女关在山洞里做起了暗娼生意。 “可怜秀香那姑娘遇到了这种黑心姑姑!” 五年前,王婆的远房侄女秀香,秀香老家发大水,除了秀香之外全家人都淹死了,秀香便孤身一人来投奔王婆。 “即使是她远房亲戚,是她侄女,侄女来投奔她,她不收留侄女也不该逼迫侄女做暗娼。” 王婆把侄女关在山洞里,戴上脚链,让侄女接客,她收钱。 “那姑娘真的是王婆子的侄女?” 别说三愿怀疑,连王寡妇甚至村里人都怀疑那姑娘是王婆拐来的。 “王家村的男人都去嫖过秀香?”三愿的话很露骨,重澜听得脸红,假装轻咳两声掩饰尴尬。 “上至六十岁老头,下至十三岁的男娃,应该都去过,不然秀香怎么会上他们的身。” 半个月前,秀香在山洞里被大火烧死,死后怨气冲天,化作厉鬼,上了全村男人的身,让全村男人淫乱。 “先是王大壮玷污了王强的女儿,王强转过头又玷污了王大壮的女儿,再是王大壮的儿子王明玷污了村长的儿媳,然后村长和他几个儿子又玷污了王明的媳妇和妹妹,乱七八糟的,一通乱搞,村里的女人,除了老太婆都被村里男人糟蹋了。” “那天村长闯进我家要玷污青青,青青大声呼救,我赶巧从地里回家,不然青青也难过劫难!” 那天,王寡妇把村长打走后,就带青青逃出王家村,逃到镇上来住,正打算找个道法高深的道士回去抓鬼,没想到碰上了三愿。 “你们怎么知道是秀香的鬼魂上了那些男人的身?”三愿第一次见这种报复手段,真是够狠的。 王寡妇:“是王大壮说的,王大壮说他玷污王强女儿的时候身体不受控制,是秀香上了他的身玷污了王强的女儿,一开始村里人并不相信,说王强玷污王大壮的女儿是为了报复王大壮,但后来村长的小儿子奸污村长家大儿媳时,村里人开始相信是秀香变厉鬼回来报复我们村。” 三愿惊悚:“王大壮也睡了他自己的女儿?” 王寡妇点点头:“还是在院子里玷污的,王大壮婆娘亲眼看到,假不了,不止他,后来王强村长很多人都玷污了他们自己的女儿!” “真的这般丧心病狂!”重澜震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是厉鬼上身才会这样。”王寡妇也害怕得不行,要不是舍不得那几亩田地,她早就带女儿远走高飞了。 青青欲言又止,欲言又止,犹犹豫豫的,最终还是说出来,“秀香没有上他们的身,他们是畜生,村里那些男人都是畜生。他们假装被秀香上身侮辱村里女人,连亲生女儿都不放过,他们是畜生!” “青青你胡说什么,他们是被秀香上了身才做出这种荒唐之事!”王寡妇不相信,青青说的一个字,她都不相信,不是她不相信女儿,是这事太荒唐了。 “这是真的,娘,这是真的呀!” 青青都急哭了,王寡妇连忙把她搂到怀里安抚,“青青不怕,等三愿师父把厉鬼赶走,村里的男人就好了,到时候娘就带你回家。” 王寡妇心疼女儿,担心女儿被祸害,即使住客栈一天要一百文,她也舍得。 青青发誓:“不是,真的不是秀香,秀香只是杀了王婆,她杀了王婆就走了,她没有上那些男人的身!娘你相信我,你相信我啊!” 见王寡妇不相信,青青推开她去抓三愿,“三愿师父,秀香真的没有上那些男人的身,这是真的,你要相信我!别去王家村,他们会害你的,他们不是人是畜生!” 青青声泪俱下,三愿连忙安抚,“青青说的对,男人都是畜生,没一个好东西,我相信青青,青青不哭。” 王寡妇肯定女儿受了刺激才说这种话,“三愿师父,青青她!” 第48章 女鬼上身:又上身 有三愿在,青青安心了,擦干眼泪,把所有事情都说出来,“娘,我说的都是真的,秀香不是王婆的侄女,她是隔壁镇吉安镇李记米铺老板的女儿,李老板要把她送给我们永宁镇的老员外做妾,她不愿意连夜逃出来,走错了路不幸逃到我们镇来,不小心被王婆子骗到王家村做暗娼。” “她被烧死的当天晚上就来找过我,她求我把她的尸体带回吉安镇随便一个地方埋了,这样地府的人才会来带她去投胎。第二天,王婆发现她死后,把她的尸体扔到山坳里,我偷偷跟在后边,把她的尸体拖到深山里用火给烧了,把骨灰装到酒坛里,第三天姜货郎不是来村里吗,我就请姜货郎把她的骨灰带回吉安镇安葬。” 王寡妇记得村子发生丑事之前,姜货郎是来过。 “一开始姜货郎不肯帮忙,我说我认识三愿师父,然后姜货郎才愿意帮忙安葬秀香。” “人死后七日会回魂,秀香就是在回魂夜那天杀了王婆,她用菜刀把王婆砍得面目全非后才跟鬼差去地府。” 青青很同情秀香的遭遇,如果她是秀香早就一头撞死在山洞里,秀香却煎熬了五年,五年那么久,都没等来家人,都没等来救她的人。 秀香被囚禁的第一年,村里才传出这样的消息,说王婆远房侄女有疯病,发病的时候会砸东西打人,严重的时候还会杀人,王婆把她关到村外北边的山洞里,一天送两顿饭。 那时,青青也没见过秀香,村里人都不让女人去北山怕被秀香伤到,王寡妇三天两头就叮嘱青青不要去北山,青青也没有去。 秀香死前的一个月,王大壮和王婆吵架,王大壮气急败坏抖出王婆让发疯的侄女做暗娼,村里很多人都去嫖过秀香。 事情传出来,村里女人怀疑自家男人去过,但男人不承认,即使承认了,女人也不能拿男人怎么样。 事情传出半个月后,秀香就被大火给烧死了,秀香得了花柳不能再给王婆赚钱,王婆就放一把火烧死她。 “秀香说,呜呜,秀香她说半年前她就得了花柳病,那些男人十有八九也染上了脏病,她不杀他们,他们也不得好过!” “呜呜,秀香好可怜!”青青可怜秀香,可怜得心疼得一颤一颤的。 王寡妇还是不相信,“青青你胡说什么!三愿师父,青青她是不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上身了!?” 青青是早产女,自幼体弱多病,一年到头总要病上四个月,小小的风寒都能要了她的命。 王寡妇家本来是村里的富户,良田二十亩,旱地十亩,因为青青常年生病看病吃药,现在家里只剩下五亩水田,两亩旱地。 直到两年前,王寡妇带青青来镇上遇到了三愿,和三愿买了平安符之后,青青的身体才渐渐健康起来,在这两年里青青没有生过病,王寡妇和青青一致认定是平安符的功劳。 “娘,我没有被上身,我没有说谎。如果真的是秀香上了他们的身,村长要玷污我的时候,为什么我身上的平安符没有反应!那天晚上秀香来找我的时候,我身上的平安符发出一道金光,我把平安符放到一边,秀香才能靠近我。” 青青拿出两年前三愿送她的平安符。 三愿一碰平安符就感受到一股力量,两年前自己就有了如此高深的法力?三愿有些惊讶。 “三愿师父,这。”王寡妇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是应该相信女儿,可这也太荒唐了。 “是不是鬼上身,我走一趟不就知道了吗。如果真的是鬼上身就驱鬼,如果不是,那就!”三愿也没见过如此淫乱的村子。 如果是真的,重澜觉得自己应该重新审视凡人。 “那就麻烦三愿师父走一趟。”理智上,王寡妇还是相信是鬼上身,请三愿师父去驱鬼,她才好带青青回村继续过安稳日子。 “三愿师父……”青青还是很担心,因为村里那些男人比鬼还要恐怖。 “你要相信我的实力,我可是三愿师父,什么妖魔鬼怪都难逃我佛手。”三愿是相当自信。 就这样,王寡妇母女带三愿和重澜去了王家村。 王寡妇要带三愿他们去找村长商量抓鬼的事,刚走到王大壮家就听到惨厉的尖叫声。 “呜呜,我是你亲生女儿,你为什么要强暴我?来人啊,来人啊,救命啊,谁来救救我!” “好姑娘,让秀香来爱爱你!” 老男人的声音极为淫邪,三愿听了都觉得恐怖,青青抱着王寡妇瑟瑟发抖,重澜的耳朵不忍听到,王寡妇一脸惊慌。 “啊啊,娘救命,大嫂救我!” “秀香爱你,小婊子!” “秀香又上了王大壮的身,三愿师父快救丹丹!” 重澜一剑劈倒大门,裸体的老男人把小姑娘压在身下,旁边站着两个满脸淫荡的男人,好像在排队,一个大娘和一个少妇缩在那边的墙角里瑟瑟发抖。 “谁!你们是什么人敢坏我好事!” 重澜无法压制愤怒,上前一脚踹开王大壮,脱下外袍给赤裸的丹丹盖上。 “你敢踢我爹!” 王大壮的两个儿子一致对外,要先打倒多管闲事的重澜再做爽事,啊啊,啊啊,王大壮的两个儿子被重澜撂倒在地上。 “啊啊,秀香快滚出我的身体,快滚出我的身体!不要伤害我家人!” 王大壮手舞足蹈的,原地蹦跳几下,转身过来的时候眼里的淫秽已经不见,一脸慈爱,自责痛哭,掩面哭泣,大骂秀香是十恶不赦的厉鬼,上了他身多次玷污他女儿和他儿媳! “丹丹,是爹对不起你啊!爹被秀香上了身才做出这种事情来,爹对不起你,爹一头撞死算了!” 王大壮一边哭一边穿上衣服,还一边乞求女儿的原谅。 王大壮的两个儿子也恢复了理智,拉住王大壮不让他撞墙,还说这都是秀香那只女鬼的错! “爹,是秀香上了我们的身,我们才做出这种禽兽之事!” “是啊,都是秀香那只可恶的女鬼,控制我们糟蹋了妹妹!” 王大壮穿好衣服才稍微冷静下来,询问王寡妇为何带两个陌生人闯进他们家,重澜注意到王大壮的眼底有一丝担忧。 王寡妇急忙解释,“这位是三愿师父,这位是重澜公子,他们都是厉害的抓鬼能手。” 刚才王大壮被秀香上身,重澜敢上去踹他,王寡妇认定他也是一个抓鬼能手,“秀香让村里不得安宁,我特意请他们两位回来抓鬼,正要去村长家商量抓鬼的事,没想到又碰到你被秀香上身。” 王大壮的大儿子急了,“这是村里的丑事,王寡妇你怎么能告诉外人?” 王大壮也很担心,指责王寡妇多嘴,“村长已经挨家挨户警告不要和外人透露村里的丑事,这种事情传出去,你让我们王家村的人还怎么活?” 王大壮和大儿子责怪王寡妇,王大壮的小儿子一直盯着三愿看,脸上还露出那种肮脏的神情,这个尼姑虽然没有头发但长得漂亮,人也白,还有这个男人身姿挺拔,长相俊秀,和勾栏里的男人有得一拼。 王寡妇解释:“你们放心,这事我就跟这两位大师说而已,他们不会说出去的,他们只是来帮我们王家村驱鬼,刚才要不是他们,丹丹又被你们糟蹋了!” “这是丑事,王寡妇你怎么能和外人说?” “村长和村里人知道你告诉外人,一定不会饶过你!” “他们不会往外说的,我带他们去找村长!”王寡妇懒得再跟王大壮他们争辩,抓鬼才是正事。 三愿满眼鄙夷,“刚才贫尼已经看到那厉鬼化作一团黑气离开了,这位老男人你应该不会再继续糟蹋你的亲生女儿吧,还有你们这两个好哥哥也不要再排队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在排队搞暗娼,一副急不可耐的脏样!” “三愿师父真的是秀香上了他们的身?”王寡妇就知道。 “大娘,我们去村长家商量抓鬼的事。” “王寡妇,王寡妇……” 王大壮喊不住王寡妇他们。 王寡妇带三愿他们去村长家,王大壮父子三人还站在院子里看丹丹缩在地上呜呜哭泣,王大壮还是有一点点担心,担心三愿他们狮子大开口借抓鬼一事骗钱,担心三愿他们用这件丑事勒索他们村。 “爹,那个尼姑真的是大师?” 王大壮白了大儿子一眼,“你信啊!哭哭啼啼的,还不快滚回房间去,等下秀香再来,你喊爹叫娘也没用!” 丹丹满脸泪水,用袍子裹着身子一瘸一拐地走回房间。 王寡妇和村长说了抓鬼的事,村长听了眉头紧皱,责怪王寡妇把村里的丑事告诉外人,如果这件事传扬出去他们王家村还怎么做人。 “这是我们村做的孽怪不了秀香,秀香也是个可怜人,我想过段时间她就会走了。” 王寡妇听出村长的意思,村长要赶人,“秀香是厉鬼,岂会轻易离开村子!就让三愿师父他们试试,早点驱除秀香,村里的妇女也能早点脱离苦海。” 重澜用犀利的眼神审视正在抽旱烟的村长,“请问村长,秀香为什么要上全村男人的身不分亲疏地玷污妇女,是全村男人都去伤害过秀香?” “哪有全村男人都去过,只是个别心思不干净的男人去,都是因为他们秀香才恨上了我们王家村!这是我们村的报应,这是我们应该承受的,你们赶快离开!” 村长直接开口赶人,还请他们不要把这件事传扬出去,不然他们王家村没法做人。 “让父亲糟蹋女儿,让兄弟玷污姐姐妹妹,秀香这只女鬼玩得很花呀!你们王家村的男人这般配合她,想必你们王家村的男人也很享受这种刺激吧。”三愿满眼不屑。 “你这个尼姑乱说什么,我们也是受害者,是秀香作恶多端,是……” 三愿打断村长:“阿弥陀佛,所以贫尼特意前来捉鬼,刚才女鬼已经被我们赶到山上,我们这就上山抓鬼还王家村安宁,请村长准备好谢礼!” 第49章 女鬼上身:集体被上身 重澜配合三愿,十分谦虚地说:“虽然我们的功力不是很深厚,但小小的女鬼还是能手到擒来,村长您就准备好了一百两谢礼。” “村长,等我们的好消息,重澜公子我们抓女鬼去!” “三愿师父请!” 青青不敢待在村里,拉着王寡妇和三愿他们一起上山。 他们走后,村长立马叫儿子去通知村里男人,一刻钟后在村子中央的大榕树下开大会。 一刻钟后,村里的男人都聚集在村中的大榕树下讨论。 村民肯定三愿他们是神棍,借抓鬼的名义来村里骗钱,一百两,每家每户要出五两,村民都不想掏钱。 “都怪王寡妇,王寡妇不但把丑事外泄还把人带回村子,这不是让我们王家村丢人现眼吗!” “就是,王寡妇害我们全村人丢人,把王寡妇母女赶出王家村!”王强惦记王寡妇家的五亩水田已经不是一两天的事,赶走王寡妇,他家正好种那五亩水田。 村长认为这样不妥,“如果把王寡妇母女赶出去,我们村的丑事一定会传得沸沸扬扬,如果引来得道高僧,我们还怎么做人!” “那村长你说怎么办?”王大壮也不想这种事传扬出去。 “王寡妇已经把丑事告诉两个外人,她跟我们不是一条心的,她和她女儿不能留,让秀香杀了她!”村长面露凶光,决定要除掉多嘴的王寡妇。 王强建议,“让王大壮来!” 王大壮不想吃亏,“凭什么叫我杀人?” 王强理直气壮的,“这件丑事是你先做的,就你负责让秀香杀掉王寡妇母女!” “你!” “就是,是王大壮你先让秀香上的身!” 村民纷纷把责任推到王大壮身上,如果不是王大壮先开始,村里根本不会发生这种丑事。 “好了,都到这个时候了,还吵!”村长呵斥,让村民们安静下来。 “那个尼姑和那个男人怎么办,难道真的要给他们一百两?”虽然尼姑和男人只是来骗钱,但王强不想给。 “这个钱,我家不出!” “我家也不出!” “既然大家都不想出,那就让秀香把他们一块儿杀掉,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村长动了杀心。 “杀四个人,让秀香上我一个人的身肯定办不到!”王大壮不想吃亏,要杀人,大家一起杀,要丢人,大家一起丢。 “三个女人,一男人,你和你两个儿子还杀不了,骗鬼呢!” “就是,丑事是你先做出来的,你就要负责阻止丑事外传!” “凭什么,大家一起被秀香上身,一起杀人,要不然全村人一起丢人!” 最后没办法,村长只能让大家一起被秀香上身,一起杀人灭口,大家手上都沾血,这样才不会出现叛徒。” 北山上,三愿他们坐在树下,王寡妇一直摇头,不敢相信,一直说这怎么可能,这是不可能的事,可是亲父女,亲兄弟,亲兄妹,亲姐弟啊! “三愿师父你们是不是搞错了,这种事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嘛!”王寡妇满脸震惊和惊恐,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村里的男人也太恐怖太可怕了。 三愿肯定没有鬼,开始分析起来,“一开始只是王大壮糟蹋了王强的女儿,王强不愿意吃亏也糟蹋了王大壮的女儿,王大壮和王强都是村里不太正经的男人,他们都去找过秀香,王大壮说是秀香上了他的身,他才糟蹋了王强的女儿。被糟蹋的妇女的男人吃不了这个亏,都假装被秀香上身随意糟蹋妇女。” “有天生的坏种,有天生的淫魔,一旦突破亲情血缘这道防线,有什么事情他们做不出来。” “娘,三愿师父说的都是真的,我们走吧,不要再回来了。”刚才青青也发现了,王大壮小儿子用那种饥渴的眼神看三愿师父。 王寡妇又再问一次,“真的不是秀香的鬼魂作祟?” 三愿十分肯定地回答:“不是,王家村真的没有鬼,如果真的是被厉鬼上身,重澜能一脚踢飞王大壮?他们只是借厉鬼之名行畜生之事!” “畜生啊,他们怎么能这样呢,那可是亲生女儿啊,以后那些姑娘还怎么嫁人,还怎么见人!”王寡妇痛心疾首,恨不得一口唾沫淹死他们。 “他们连禽兽都不如,有好几个闺女承受不了耻辱上吊自杀,他们还不停手还要继续,他们是没有心肝的恶魔!” “我活了这么久也没见过这种魔鬼,连亲生女儿都不放过!” 重澜要重新认识凡人,以前他总是听到天神说凡人卑劣卑贱下贱,那时他还反驳了几句,还说天神对凡人有偏见,如今看来也许那并不是偏见。 “三愿师父,那些闺女是无辜的,你一定要救救她们啊!”王寡妇请求。 “娘!”青青不想她娘再管王家村的事。 三愿也不想多管闲事,“怎么救?告诉她们这些男人是假装被鬼上身糟蹋了她们?告诉她们,然后呢!她们敢杀了这些男人吗?” 三愿也不知道如何拯救这些妇女,“还是揭发这些男人,威胁他们不要再糟蹋妇女?” 重澜凄凉地说:“如果她们知道事情的真相,她们肯定无法承受,不肯受辱,可能会想不开。” “我记得三愿师父你说过,有一种法术可以消除人的记忆。”村里很多女人都要靠男人生活,王寡妇想让村里人忘掉这些肮脏不堪的事,重新开始父慈子孝母慈女善的生活。 “记忆可以消除,但骨子里的恶罪无法消除,谁敢保证他们不会再犯。”三愿不相信坏人可以弃恶从善。 “三愿师父,我们让受害人自己选择,要忘记肮脏,还是要报官处理。”重澜闭上眼睛不再看山下罪恶的村子。 为了恐吓震慑村里的妇女,为了让她们不敢学王寡妇,私自请和尚道士来村里抓鬼,村长让村里所有妇人在村头的草地上集合,让她们亲眼目睹请尼姑和道士的下场。 村中所有妇女,上至六十岁的老阿婆,下至三岁的女娃,都聚集在村头的草地上,每个人眼神空洞,目光呆滞,没了生机,宛如一具具行尸走肉。 村里的男人,上至七十岁,下至十岁的男娃,个个脸上都是兴奋激动的神色,好像在期待一场刺激的杀人游戏。 三愿他们刚进村就被请到村头,村长假装让他们在这里施法驱鬼。村长心情激动,用悲愤的声音控诉女鬼秀香的恶行,妇女听了不由痛哭流泪。 “女鬼在村里作恶,善良的王寡妇请来得道高尼为我们村驱鬼驱邪,请三愿师父还我王家村安宁!” 村长说完就带头跪下,随后村民也一起跪下,恳求三愿大显神威收服女鬼秀香。 “请三愿师父收了女鬼,还我王家村安宁!” “请三愿师父收了女鬼,还我王家村安宁!” “请三愿师父收了女鬼,还我王家村安宁!” 既然这些男人想演,那三愿就陪他们演一演,三愿抬手让村民安静,“女鬼作恶,我佛慈悲,今天贫尼便施法驱鬼驱邪还你们安宁!” 三愿话刚落音,村长突然站起来抽搐起来,这是女鬼要上身的前奏,村民慌忙散开,妇女围在一起呜咽哭泣。 “秀香上村长的身!” 村长弓着腰,面目狰狞,从裤腰带上抽出菜刀,两眼邪恶看向三愿,声音冰冷罪恶,“死尼姑你敢坏我好事,我砍死你!” 啊,啊,啊! 妇女尖叫不忍直视! “三愿师父小心!” 青青和王寡妇又害怕又担心,担心三愿不是对手。 “重澜公子保护青青母女!” 三愿拔剑出鞘,把剑扔给重澜,她手拿剑鞘,迎面而上,当头就给村长一棒,打得村长脑袋生疼,头昏眼花,嗷嗷直叫,“死尼姑敢打我,我杀了你!” 王强和王大壮等人见村长不敌,一个两个急忙抽搐两下假装被鬼上身,拿出藏在袖子里的利器冲上去杀三愿。 “呜呜,鬼啊,这些人都被女鬼秀香上了身了” “呜呜,好可怕,好可怕!” 妇女尖叫起来,两眼惊恐,尖叫成团。 三愿天天练剑,是练家子,这些耕田种地的村民虽然有些力气但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她一个人应付十几个村民易如反掌,狠狠敲了这个村民的狗头,抬脚猛踢那个村民的裤裆,村民被打得皮青脸肿,痛叫连连。 三愿拿出符咒,纵身跃起,把符咒撒下村民,村民没受影响,拿刀举棒继续喊打喊杀,机智的村长转身去砍重澜他们,“我死得好惨,我要杀了你们!” 冲上来的村长被重澜一脚踹飞,重澜大喊,“他们根本没有被女鬼上身,他们只是假装被女鬼上身玷污村中妇女,他们不怕三愿师父的驱魔符咒,这就是证据!” 青青也勇敢站出来,哭着喊道:“呜呜,他们骗人,他们没有被秀香上身,他们假装被秀香上身糟蹋村里的姑娘,他们不是人,呜呜,他们是畜生!” 村中妇女听到这话愣住了,眼泪戛然而止,呆呆地望着在草地上拿刀拿锄头的男人,这些男人神情癫狂攻击三愿。 “他们是装的,呜呜,他们骗人,他们根本没被秀香上身!” 重澜继续揭穿这些人的真面目:“一个女鬼怎么能同时上这么多人的身!” 爬起来的村长看到妇女开始相信这些话,便跳起来大喊,“我死不瞑目,我是厉鬼,我能同时上十几个人二十几个人的身!” “我是厉鬼,无所不能,你们敢坏我好事,我杀了你们!” 王强等人纷纷附和村长,妇女又收起了疑心,相信这些男人被秀香附了身。 “如果你们是秀香,如果你们是厉鬼,怎么连我一个书生都打不过!” 第50章 女鬼上身:屠村 王强和他儿子举斧头冲上来,被重澜一剑砍断斧头,重澜一人一脚将他们踢飞,妇女见此又开始怀疑,怀疑这些男人没有被女鬼上身,如果他们被女鬼上身怎么打不过一个书生。 “不,不,不可能,不可能!”丹丹发疯发狂,不相信他们没有被女鬼上身,不相信自己亲爹亲哥会假借女鬼上身糟蹋自己,“啊,啊,我不相信,我不…….” 丹丹承受不了这种打击晕了过去,年轻姑娘也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这个比鬼还要可怕的事实。 村长夫人也不相信,她用尽毕生的力气站起来,冲向三愿,摔倒在三愿跟前,抬起头颅,满眼恐惧地看三愿,“呜呜,尼姑你告诉我们,他们被女鬼上了身,他们一定是被女鬼上了身,不然怎么会……” “我们是女鬼秀香,我们就是女鬼秀香,干翻你们这些淫娃荡妇!”王强为了让妇女相信,用污言秽语污骂妇女,还奔向妇女,妇女慌张散开逃跑尖叫。 “魔鬼,魔鬼,呜呜!” “呜呜,秀香不要再糟蹋我!” 王强把魔爪伸向晕倒在草地上的丹丹,脱下裤子,撕开丹丹的裙子,跪在地上,对准荷花的双腿,一个挺身,一道金光劈过,鲜血喷洒,孽根掉在地上。 王强痛声嚎叫,光着下半身在地上打滚,“我的命根,我的命根!” “阿弥陀佛!尔等孽畜胆敢在贫尼面前作恶,贫尼定不饶你们!” 三愿手中的剑鞘变成绳子,她喊一声,绳子自动把村长他们捆起来拖到一起,王强也被捆绑到一起,这些村民看到王强流血不停的下半身惊慌起来。 村长带头大喊一声,啊,然后这些男人异口同声喊,啊啊啊啊,假装女鬼离身,恢复平时和善的模样。 村长一脸迷茫,环视了一下四周,看到哭泣的妇女围了上来,急切关心问:“大师,这是怎么回事,女鬼被收服了吗?” 王大壮等人也假装问,“秀香走了吗,她还会回来祸害我们村吗?” “秀香走了,快给我们解开!” 村中男人命令,村中女人抹泪上前要为他们解开绳绳索,却被重澜和青青拦住。 “兰姨,他们是装的,他们根本没有被秀香上身,你们不要相信他们!”青青想一把火烧死这些畜生,为可怜的秀香报仇,为村里被玷污的妇女报仇。 王寡妇一脑子迷糊,看向神情悠闲的三愿,“三愿师父,他们真的被女鬼上了身?” 村长呵斥王寡妇母女污蔑他们,“如果不是被女鬼附身,我们怎么会糟蹋村中妇女!快给我们解开绳索!” 村长没料到这个尼姑功夫如此了得,他们十几个人都不是对手,现在他只能用村长的威严命令妇女解开绳索,用人伦道德让人相信他们真的被女鬼上了身。 村长满眼感激,看向三愿,恭维道:“大师果真厉害,三两下就赶走了女鬼!” 村长激动的声音突然变低落,“今日大师只是赶走了女鬼,只怕日后女鬼还会回来祸害村里,这是我们王家村造的孽,我们应该受罚。女鬼厉害,老夫实在不想看到大师被她伤害,为了大师的安全,还请大师速速离去!” 村长话里都是关怀,三愿却听出了他内心的意图,“你们还想以秀香之名糟蹋妇女?行侠仗义的我绝不会让你们得逞!” “这绳子怎么割不断,解不开!” 拿刀的妇女茫然不解,男人骂她没用,哪有刀割不断的绳子! “平时没见你少吃,连绳子都割不断,白吃干饭的赔钱货!” “当家的,我……” 重澜说道:“这是捆住罪恶的仙绳,仙绳捆的都是恶人,恶不止,仙绳不断。” 重澜说完还让几个妇女试试,这几个妇女用尽全力连个口子都没割出来,妇女开始相信这是仙绳,开始相信重澜他们的话,怀疑这些男人只是假装被女鬼上身。 “呜呜,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他可是我爹,他怎么可能糟蹋我!一定是女鬼附在他身上糟蹋了我!” “就是啊,我们可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亲妹妹,他们又不是畜生怎么会连亲生女儿亲妹妹也糟蹋!” 年轻姑娘死都不愿意相信,宁愿相信闹鬼,也只能相信他们是被女鬼附了身才糟蹋了她们。 村中的老头和男孩也坚决维护他们,一致坚定地说,他们是被鬼上了身才会做出这种畜生之事。 “是啊,我阿爹可是最疼我阿姐的,如果不是被女鬼上身他怎么会当家人的面糟蹋我阿姐!” 阿姐万分羞辱,又痛哭流泪,“呜呜,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她受不了了,被亲生父亲糟蹋,她想一头撞死但又没有那个勇气。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你们能拿出证据,证明我们没有被女鬼上身吗?如果没有证据就是污蔑诽谤,我们可以去官府告你们!”王大壮还理直气壮的。 三愿嗤笑道;“这种事你们也敢告官,真是没脸没皮的畜生!今天我就要揭穿你们这些畜生的真面目,请秀香出来跟你们对质!” 三愿说完便后退十步,站在空旷的地方,手中凭空出现一本书和一只笔,拿笔写经书,只是写完一句经文,身上立即发出金光,整个人被金光笼罩,好像神佛降世,村中妇女纷纷跪下朝拜,村中男人都看愣了,控制不住内心的恐惧,害怕得发抖起来。 三愿挥手拂去金光,用强大的法术把正在喝孟婆汤的秀香,强行从奈何桥上拖回来,鬼差恭喜和发财慌忙追上。 “谁?谁人胆大包天,胆敢施法唤冥界鬼魂!” 恭喜追上来一看,原来是尼姑妹三愿,他还以为是谁呢! 秀香和两个阴森的男人相继凭空出现,村民魂都快吓没了。 重澜上前向恭喜和发财行礼,还特意看了一眼秀香这个女鬼,秀香满脸幽怨,恶狠狠地盯这些村民。 三愿把事情简单的跟秀香他们说了一遍,请秀香告诉这些可怜的妇女真相。 秀香看着眼前这些担惊受怕、满脸疲惫、死气沉沉的妇女,露出凄凉的笑容,仰天长叹后,平静地看向被捆绑住的男人,“是,这位大师说的都是真的,我从来没有上过他们的身,我没有上过他们的身,我没有糟蹋你们,是他们糟蹋了你们!” 即将轮回转世,秀香已经没有什么好羞耻的,当众说出都有哪些人去山洞糟蹋过她,当众指出这些人,让他们丢尽颜面,“连自己的亲生女儿,连自己的亲妹妹,连自己的亲姐姐都不放过,这个村子就是一个畜生村,你们这些畜生会遭到报应的!” “呜呜,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一个年轻的姑娘站起来,朝旁边的大树撞过去,砰的一声,鲜血直流! “姑娘,姑娘!”重澜冲过去,姑娘已经没了气息。 “女儿,我可怜的女儿!”姑娘的母亲连滚带爬跑过去抱住死不瞑目的女儿! “畜生,你们这群畜生!” 王寡妇无法直视,无法耳听,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女儿,庆幸女儿和三愿结了善缘得了平安符才没有被这群畜生糟蹋! “尼姑妹,冥王念她遭遇悲惨,特许她不用排队等待,可以马上进入轮回。对质完了,我们要带她去投胎转世。”恭喜也唏嘘,世间有如此淫邪之人,连亲生女儿都糟蹋。 发财没什么好奇怪的,人间本就是地狱,关押着各种恶灵邪祟,人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 “阿弥陀佛,贫尼无意打扰施主轮回。”三愿满脸慈悲,用佛光画一道平安符赠与秀香,平安符进入秀香的身体,“愿施主一路顺风,来世平安一生。” 秀香灵魂里的阴霾一扫而空,被淡淡的黄光笼罩,一身温暖,面露温馨笑容,双手合十,鞠躬道谢,“谢谢大师,秀香也祝大师能除尽人间邪恶。” 秀香说完就飘到青青跟前,给青青一个温暖的拥抱,然后跟恭喜发财返回地府。 “秀香!” 青青看着秀香和两个鬼差凭空消失,心里还是很难过。 傍晚的微风吹来,三愿的身体突然变重,失去那些法力,脸上的慈悲消失殆尽,转身要离开这个罪恶的村落。 “呜呜,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种畜生!” “大娘,青青,重澜公子,我们走吧,他们村的事,他们自己解决!” 重澜再看两眼,便转身跟上三愿,王寡妇扶着青青头也不回跟三愿他们离开了王家村。 前脚,三愿他们刚从村头离开,后脚,谢衡在货郎姜雅的带领下,带兵封锁了整个王家村,月亮刚爬起来,喊叫声,求饶声,哀叫声响遍整个王家村,鲜血染红了照下来的清冷月光。 熊熊大火燃起,照亮了整个山村,火光映在谢衡冷漠的脸上,罪恶在他平静的眼眸中烧成灰烬。 “王家村一事绝不能传出去,姜货郎你应该知道!”谢衡用冰冷的眼神警告姜雅要守口如瓶。 姜雅好心安葬了秀香,秀香告诉他,自己悲惨的遭遇,还有王家村的事。 姜雅本不想多管闲事,碰巧收山货的途中遇到谢衡,便将此事告诉谢衡,谢衡又将此事禀告给来边境巡军的皇帝,此事是国之丑事,皇帝下令让谢衡屠村灭口。 姜雅笑呵呵的保证,“谢将军你放心,我不是多嘴的人,我绝不会透露一个字。三愿那个尼姑不太正经,总是疯疯癫癫的,没人相信她的话。” 谢衡羡慕,三愿这个尼姑朋友多,讨人喜欢,庚娘尊敬她,这个货郎也维护她。 谢衡没有再说什么,等大火熄灭后,便带兵离开满是烧焦味的王家村。 走出永宁镇后,王寡妇、青青和三愿他们分开走,王寡妇母女往南要去南方,三愿他们往东要去京城。 第51章 听不懂人话的穿越者 京城,东城街头。 丞相嫡女萧兮兮一改往日娇蛮霸道的形象,当街当众揭穿变戏法人的把戏,变戏法的两兄弟马刀和马旦,你看我,我看你,不知晓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个穿着华丽的萧家小姐。 萧兮兮又张扬又自信,拿过马刀手里的黄纸,揭穿定小鬼的障眼法,“你们事先用姜水在黄纸上画了小鬼,等姜水干后便看不到小鬼的模样,碱水能和姜水起反应,用碱水一喷,黄纸上的小鬼便显出原形。” 萧兮兮见马刀不做声,无法反驳,又转头看向油锅,“你们在油锅底放了醋,醋的沸点比油的沸点低,只是锅底的醋沸腾产生泡泡,油根本不热!” 什么沸点? 围观的群众听不懂。 萧兮兮自豪地看向围观的苏家商女苏映荷,“苏小姐是京城首富之女,读过书识得字,明知道这是骗局还给骗子赏钱,这不是助纣为虐,助长行骗之风吗?” 小莲见不得自己家小姐被人污蔑,站出来替苏映荷说话,“我家小姐只是心善,见他们在街头卖艺不容易,所以才给他们一些银钱!” 萧兮兮勾起嘴角,嘲笑道:“南郡等地发生旱灾,大量难民涌入京城,苏小姐若是心善,大可施粥行善!真正的善良是帮助穷人,而不是给骗子赏钱!” 杏花大声附和:“我家小姐说的对,苏小姐你家那么有钱为什么不施粥救济难民?” 围观的百姓纷纷让苏映荷施粥帮助难民,苏映荷就笑笑不说话。 萧兮兮看不懂苏映荷的笑容,她这是在讥笑自己吗,达则兼济天下,苏家是京城首富应该做出榜样帮助难民,为朝廷分忧。 “苏小姐有钱打赏骗子却不愿施粥帮助难民,这是何道理?”萧兮兮一转头,不经意间看到了一个长相妖艳的男人抱着一个两岁小孩,男人目不转睛地看,萧兮兮以为男人在看自己,瞬间脸颊羞红。 被打赏的马刀站出来为打赏他们兄弟二人苏映荷说话,“施粥救济难民是朝廷的责任,是官员的责任,是你爹萧丞相的责任,你怎么这么厚脸皮,把你爹的责任推到苏姑娘头上!” 小莲急点头附和:“就是,施粥救济百姓是你爹的责任,你为了帮你爹推脱责任,妄图用舆论强迫我苏家施粥!” 萧兮兮有点懵,她没想到古人都这般伶牙俐齿,“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苏家的财富是靠天下百姓堆积起来的,现在天下人遭了难,难道苏家不应该向受难的百姓伸出援救之手?” “是啊,如果我们这些老百姓不买东西,苏家能成为首富?” “就是,苏家要施粥救济难民!” 杏花冲小莲翻了白眼,“有钱给骗子,没钱施粥救济百姓,果然是为富不仁!” 萧兮兮两眼冒桃花,羞涩地看向抱孩子的妖艳美男,柔声问道:“公子你觉得小女子说的对吗,达则兼济天下,身为首富的苏家是不是应该施粥救济难民?” 温赦就没见过这种爱出风头的傻子,他笑着反问:“听他们说你爹是丞相,一国丞相应该有不少家产,你家施粥救济难民了吗?” 马刀随即附和:“就是,你家施粥了吗,你不要慷他人之慨!自己家不施粥却强迫苏姑娘施粥,这是何道理!” 萧兮兮的脸一下子就垮了,把话题转回变戏法这件事上,“你们就是骗子!” 萧兮兮拿出一张白纸,让马刀兄弟当众喷水把小鬼定在纸上,转头又让人起火重新烧一锅油。 马刀没有接过萧兮兮手里的白纸,他解释说:“变戏法本来就是假的,他们看得高兴愿意打赏几个铜板,我们兄弟也没有强迫他们一定要给钱。” 马刀气势还硬起来了,萧兮兮直接威胁他们,“如果你们没有这个本事就证明你们是骗子,我可以报官抓你们!” 木讷的马旦想了半天也没想起,他们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位萧大小姐,这位萧大小姐好像听不懂人话,比他还笨,“我哥都说这是戏法了,戏法本来就不是真的,他们看得高兴愿意给几个铜板怎么了,你嫉妒了?你嫉妒,你也可以学戏法!” 围观的百姓一听,也觉得变戏法的兄弟说的有几分道理,变戏法当然是假的! “是啊,戏法本来就是假的,我们看得开心愿意给他们几个铜板,他们在街头变戏法为生也不容易,萧姑娘你为什么要为难他们?” “堂堂丞相之女还嫉妒人家赚几个铜板,真不要脸!” “刁蛮任性死追着男人不放,屁颠屁颠的跟在楚王身后,楚王怎么撵都撵不走,把萧家的脸都丢光了!” 萧兮兮可不是之前那个痴女,她是新时代的女性,原主做的事凭什么让她背锅,这些古人听风就是雨,她就不信她斗不过这些愚蠢的古人! 萧兮兮平复情绪,坚持要马刀兄弟喷水定小鬼,油锅也冒了泡,她让家丁强迫马刀兄弟下油锅,“如果你们有真本事就把手伸到油锅里给大家看看!” “你们要干什么,我们只是变戏法的!” “让他们下油锅!” 四个高大的家丁抓住马刀马旦,强迫他们把手伸到油锅里,围观的人看着热烫的油锅,不敢想象,把手放下去会疼成怎么样! “人家只是变戏法赚两个铜板过生活,你们为什么要这样?” “丞相家的大小姐又当街行凶,还有没有王法了!” 撑伞的苏映荷看不下去,站出来斥止:“萧姑娘,施粥救济难民是朝廷的事,倘若朝廷需要苏家帮忙,自会派官员登门商谈,请你不要难为这两位变戏法的师父。” 萧兮兮的笑容有些得意,“苏姑娘现在才善良,未免也太迟了吧。敢在街头骗人,让他们下油锅!” 萧兮兮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温赦看了有些倒胃口,小桃也担心,“温赦哥哥,他们好可怜,我们帮帮他们吧。” “前边发生了什么事,怎么那么多人围在一起!” “三愿师父,我们过去看看。” 温赦大老远的就听到了三愿的声音,算好时间,一转身就扑到三愿怀里,“光头娘子你怎么才来,我和孩子等你等得好辛苦!” 温赦说完还抛了一个媚眼,三愿嫌弃的把他推开。 萧兮兮震惊三分,这个妖艳美男叫这个尼姑什么,娘子,难道这个朝代尼姑可以成亲生子! “三愿,快救救我们,他们要强迫我们下油锅!” “是啊,三愿,这个萧大小姐脑子有毛病,听不懂人话,我们是变戏法的,变戏法本来就是障眼法,就是让大伙开心一下,她偏要我们证明变戏法是假的!”马旦觉得萧兮兮蠢透了,都说戏法是假的了,她还硬要证明变戏法是假的。 三愿认出了苏映荷,苏映荷是那天太傅府门前那位姑娘,她的伞,她的伞有些眼熟,越看越眼熟,好像自己也有一把,自己的那把呢,到哪儿去了,可能是弄丢了! 三愿想不起来了,不想了,上前和长相姣好的萧兮兮交涉,请她不要为难马刀兄弟,但萧兮兮坚持要揭穿这种小把戏。 “三愿,你看到没,她脑子有病,都说戏法是假的,她非要揭穿戏法是假的!” 三愿真是服了这个萧兮兮的脑子,“戏法本来就是假的,你不用揭穿。” 不管三愿怎么解释就是说不通萧兮兮,萧兮兮坚持惩治变戏法的马刀兄弟,重澜这个温文儒雅的男子帮忙劝说也无果。 萧兮兮虽然喜欢美色,但不会被美色诱惑,咽了咽口水,希望能让重澜这个陌生好看的公子长出脑子,不要被这些人给骗了,“我见公子相貌不凡,气质不凡,为何与这种尼姑厮混?” “姑娘,你误会了,三愿师父她……” 萧兮兮不让重澜说完,打断他,“如果她能定小鬼下油锅,我就放了这两个骗子,并且赔偿他们三十两银子作为精神损失费!” 萧兮兮要拯救这两个美男,不让他们再被这个假尼姑诓骗。 “变戏法本来就是假,我们……” 马刀再三解释,萧兮兮就是不听不听,三愿不定小鬼不下油锅,她就要把他们抓去蹲大牢。 “马刀,这位姑娘脑子生病了,听不懂人话,我们不跟她废话。”三愿的话引得围观的百姓哈哈大笑,平日里这位萧大小姐惹出来的笑话可不少。 三愿一抬手,萧兮兮手里的纸突然到了她手上,还没等萧兮兮反应过来,她拿过杏花手里的清水,嘴巴一含一喷,青面獠牙的恶鬼立即浮现在白纸上,众人纷纷称奇,她又走向油锅,徒手下油锅,待众人看清后,她才不慌不忙把手从油锅里拿起来。 萧兮兮见三愿那只下油锅的手没有受伤,她三观震碎了,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立刻马上拿三十两银子给我朋友!”三愿有些不耐烦,“快拿钱,不要逼我动手!” “萧大小姐你就认输吧,人家尼姑有真本事,愿赌服输,快拿钱!” “对啊,快给变戏法的兄弟拿钱!” 群众起哄,萧兮兮迫于众人压力,不情不愿拿出三十两给马刀马旦,萧兮兮给了钱就带着家丁和丫鬟落荒逃走。 马刀和马旦是实在人,他们把钱给三愿,三愿从不要穷朋友的钱,这是她做人的原则。 “这是赔给你们的钱,我不要,你们自己收着。” “三愿你帮了我们兄弟的大忙,让我们请你和你的朋友吃顿饭吧。” 三愿却之不恭,“好呀,走走,去好食饭馆!这两位姑娘也一起!” “不用了,我有事就先告辞了。”苏映荷和丫鬟离开了。 三愿他们一行人刚走到饭馆门口,一道符咒突然出现,三愿接过符咒一看,是六福的求救符咒。 第52章 捅得越深,爱得越深 三愿他们一行人刚走到饭馆门口,一道符咒突然出现,三愿接过符咒一看,是六福的求救符咒。 老君山下,六福、忘善、妙清、九明还有甘棠被三个天神包围,两个执法天神加上雷神,本就元气大伤的妙清他们根本不是对手,才过两招就被打伤。 本就身受重伤的六福只是接了隐月一招就大吐鲜血,连站都站不稳,直接坐在地上,靠在忘善的双腿上。 甘棠知道是自己害了他们,满怀愧疚,主动站出来要承担一切责任,求隐月放过他们,“是我威胁他们帮我解除天咒,也是我威胁他们给北燕施法降雨,所有事情,我一人承担!” 六福本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解除天帝布下的天咒,这无疑是在挑战天威,她知道天界不会轻易放过他们,但也没想到天神这么快就来了! 隐月神情清冷,声音冰冷,“应该有某位大人物在背后帮你出谋划策,不然你怎么敢找凡人解除天咒?” 逐鹿之战后,冥界和天界划清界限,天界的两大神族,天蛇族和夜兰族互相争斗互相制衡,两大神族都想打压对方,一方独大。 作为深受其害的女儿,甘棠怎会不知那位父亲的野心,甘棠笑声凄凉,“兄长想让我攀咬谁,攀咬天后,还是执法神官莫斜?” 甘棠说完便看向冷面无情、手持长枪的执法神官莫斜,莫斜是天后的亲妹妹,法力极高,为天界为夜兰族立下过很多功劳,是天后最信任最依仗的人,没有之一。 隐月眯起危险的双眸,“我只是奉命审问一番,你要指证谁,我均会如实禀告天帝。” 甘棠对莫斜这个小姨还心存幻想,“他是天帝之子,继承了天帝的冷酷无情,难道你也不念一丝亲情,也要置我于死地?” 莫斜冷声回答,“我在维持天界秩序。” 甘棠彻底死心了,憋住不让眼泪流出来,是啊,如果他们不冷血无情就不会耍阴谋诡计屠杀丈夫全族,如果他们不冷血无情就不会眼睁睁地看自己被下咒,如果他们不冷血无情就不会驱除自己出天界。 三愿还没来,六福要想办法拖延时间,才说一个字就咳了一地的血,她忍痛擦一擦继续打感情牌,“我们只是小小的凡人真的不知道天界要在北燕降下旱灾,如果我们知道就不会去北燕施法降雨。至于帮甘棠姑娘解除天咒,只是因为我们心地善良于心不忍,不忍甘棠姑娘继续受苦,我们绝对没有要挑衅天界的意思!” 六福扯了扯九明的裤子,让九明低头,求一求,毕竟生命最珍贵,能不死最好不要死。 九明不知道说什么,他们是中了某个人的诡计,解除旱魃身上的天咒,招来天界的惩罚,“阿弥陀佛,天界不仁,贫僧无可话可说。” “咳咳,要不妙清你说两句!”六福还不想死,还想喝酒吃肉交朋友。 妙清无力支撑身体也坐了下来,“阿弥陀佛,贫尼也无话可说。” 妙清也没想到天帝如此无情,连亲生女儿也不放过,虎毒不食子,她低估了天帝的残忍。 这两个人真是的,没办法! 六福只好忍痛站起来,向隐月走两步,用温柔细腻的眼神看隐月,然后一脸害羞地说道:“六福早就听闻隐月神君的威名,今日一见果然人如其名,高贵清冷,一身贵气!六福早就对隐月神君一见钟情!” 六福边说边靠过去,再近一步,一把寒剑就捅进她的身体,她战战巍巍的,不肯死心。 “六福……” 六福扬手让忘善不要过来,身上鲜血流不断,六福抬手擦擦嘴角的鲜血,一脸痴迷的继续说,“其实你也是喜欢我的吧,只是因为神凡不能相恋,所以你……” 六福还没说完,隐月的剑又捅深了两分。 六福调侃:“你呀,捅得越深爱得越深,真是个淘气的男人,我喜欢!其实,我是要引起你的注意才做这种事情,只要你能看我一眼就算是死,我,我也死而无憾!” 隐月微笑残忍,“哦,是吗,那你确实引起了我的注意,现在你可以去死了!” “私自解除旱魃身上的天咒,明知天界要降旱灾于北燕,还在天惩区域施法降雨,按天界之法,奉天帝之命,逆天之人,诛!” 隐月拔出利剑,一剑而下,砍出一道锋利的强风折断后边的树木,三愿扶六福站在半空中被风刃划伤了脸颊。 隐月杀上去,招招致命,三愿抱着六福闪躲。 重澜能暂时挡住雷神,妙清他们却无力再招架莫斜霸道的力量,莫斜蛮横的长枪劈过来,折断妙清的桃木剑,九明的法杖也被震断,忘善手里的铜钱剑低声悲鸣,震得她双手鲜血。 莫斜再挥长枪,霸道的力量横扫过去,要折断妙清他们的身体,却被一根桃木杖震开。 是死亡的气息,阴森恐怖,让周遭的草木瞬间冻结,这股力量,是冥王! 莫斜斜视小孩模样、手拿桃木杖、戴瓜子面具的冥王,大声质问:“冥界和天界向来互不干涉,今日冥王此举是要代表冥界向我天界开战?难道冥王忘了一万年前的大战?” 一万年前,天界冥界在幽谷大战,前任冥王和他两个儿子战死,但夸父部落实力强悍,仅仅一个部落一百人便能斩杀八万天兵天将,天界战败求和,派天女去冥界和亲,以修两族之好。 虽然上次大战天界战败了,但至少杀了夸父这个强悍的部落,还和冥界签订了契约,幽冥族不得再与凡人结合生子。 前任冥王和两个骁勇善战的儿子死后,只能由这个心脏残缺长不大的儿子继承冥王之位,莫斜为冥界感到可悲。 “本王无意跟天界作对,只是近来人间战争杀伐不断,死人无数,要投胎的灵魂无数,冥族疲惫不堪,希望天界不要乱造杀孽!”冥王的意思很明白,他不让莫斜杀人,是不想幽冥族那么辛苦。 莫斜丝毫不畏惧小孩冥王,出口挑衅,“诛杀这些挑衅天界威严之人,这是天帝的命令,我奉劝冥王不要多管闲事!” “看来我冥界真是没落了,连一个小小的神官也敢威胁本王!”冥王言毕,持桃木杖杀过去,桃木杖和长枪击打,莫斜被震开数丈。 莫斜没想到这个长不大的冥王竟有如此力量,她又持枪打上去,和冥王厮打在一起。 重澜的阻拦让雷神为难,雷神也不好对重澜下重手,只能尽量避开规劝他,“如果太子殿下还不置身之外,那飞霆只好得罪了。” “我跟你们回天界受罚,请你们放过妙清师父他们!” “诛杀他们,是天帝的命令,恕飞霆不能从太子殿下之命!” 雷神用力将重澜击飞,然后持雷鞭上去,雷鞭打过去,一道道雷电窜过去,击碎了朵朵桃花,桃花瓣漫天飞舞,瞬间化作无数把刀子攻击过去,把雷神击退定在树上。 冥王分神分力对付雷神,让莫斜钻了空子,被莫斜划坏瓜子面具。 这边的三愿抱着六福,很快就落了下风,一不小心就被隐月砍伤后背,背后传来的痛疼染红了三愿的眼睛,空中弥漫的杀气唤起三愿灵魂深处的戾气,三愿的僧袍瞬间变成红色,召唤东风剑,持剑砍过去,火光四射,打得隐月后退。 “害我之人,杀!” 三愿爆发出强大的力量,一剑下去,要不是六福出手打偏东风剑,隐月已经被劈成两半,隐月看着身旁深不见底的裂缝,喘着粗气,抬头仰望半空中的红衣尼姑,内心居然生出一丝恐惧。 “三愿,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不要杀天神!” 三愿杀气腾腾,手中的东风剑在跳动,它要杀人,它要见血! 三愿控制不住灵魂里的嗜血,把六福扔下去,正好扔到隐月身上。 “祸害众生者,杀,杀,杀!” 三愿持剑劈去,六福单手接住,三愿及时停止,东风剑见了血,三愿也见了血,身上的戾气瞬间褪去。 隐月不敢相信这个道姑会救他,怀中的女人柔软又满是血腥,真是肮脏又愚蠢的人类女人! 三愿身上的红色全部褪去,她急忙把六福拉起来,“六福你为什么要帮他,他可是要杀我们!” 怀里空了,隐月皱起眉头,斜看了一眼,满身污秽道姑还在傻笑,还真是个笨女人! “弑神是大罪,我们最好不要杀神。”不然会连累整个人间。 三愿知道自己没了那股力量,只好顺势下台,“不杀就不杀嘛!” 冥王很快制服了莫斜,莫斜被桃木杖压制,单膝跪在地上无法动弹,在甘棠和重澜的劝说下,在绝对力量面前,隐月和莫斜还有雷神只能停战,接受甘棠的请求,暂时不杀甘棠,带甘棠回天界受罚。 三愿他们看着甘棠被押走,只能阿弥陀佛,三愿希望天帝能息怒,严惩自己的女儿就行了,不要再来祸害他们。 妙清他们还没来得及道谢,冥王已经消失不见了踪影。 第53章 天帝审判女儿 天庭威严的华光大殿上,天帝天后各坐一边,隐月和莫斜各站两边,雷神站在隐月身后,身受重伤满身是血的甘棠就坐在大殿中央,甘棠看着这熟悉又威严的宫殿,看着上边冷酷威严的父亲和母亲,犹如当年一般,她又被当成罪犯审判,审判者还是这对冷酷无情的父母。 甘棠心中认为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审判她,但为了不连累那些帮助过她的人,她只好像蝼蚁一样趴在地上等待这对野心勃勃的父母的审判。 天帝厉声问道,“大胆甘棠敢私自解除天咒,你可知罪?” 甘棠让凡人解除天咒,这是在挑战天庭的威严,这是在挑衅天帝的威严,天帝的威严不容侵犯。 “甘棠知罪,是甘棠自己不堪忍忍受万年的寂寞,便设计威胁凡人帮忙解除天咒,甘棠一人做事一人当,请天帝天后处置甘棠!”甘棠卑微地跪下磕头求饶。 天帝不相信这个单纯的女儿有这份心机,再次问道:“你心思单纯,若不是受了某个人的唆使岂敢触犯天威,私自解除天咒?从实招来是何人在背后指使你挑衅天庭威严?” 甘棠知道天帝想借机打压某一族的势力,但她绝不会攀咬某一族,不管如何到底是她亲生母亲,是生她的人,是养大她的人,加上一次算是还了养育之恩,此后她和他们两不相欠。 甘棠抬头缓缓开口:“自从丈夫战死,族人被屠,我本就怨恨天界,天界用天咒惩罚我,将我驱除下界,在数万的岁月我对天界的恨日积月累,犹如天河之水滔滔不绝,恨意决堤,我再也无法忍受,我要报复便设计诓骗那几个蠢笨的凡人为我解咒!” 甘棠越说情绪越激动,满腔的恨意无处宣泄,便癫狂发笑,“高贵的天帝天后,你们是不知道,那个,哈哈,那个凡人有多蠢有多笨,就像……就像当初我们九黎族的族人一样,哈哈,哈哈,蠢死了!” “就如同当初我们夫妻二人一般,结两族之好,和平共处,哈哈,多蠢啊,多笨啊,居然会相信这种鬼话!” 甘棠笑得眼泪飘散出来,嘲笑他们太愚蠢,“我与岳父共饮三百杯,岳父杀我三千族人,可悲可笑的女婿,可悲可笑的九黎族,怎么会有这种愚蠢的神族,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首领,简直要,要笑死我了!” 天帝再也听不下去,怒斥:“甘棠,你大胆!” 甘棠战战巍巍地站起来,擦掉脸上的血渍,露出惊悚的微笑,“我当然大胆,跟你学的嘛,我这个女儿学得好不好?” 甘棠说完后突然趴下,猛地磕起头,一个两个,三个四个,磕得鲜血直流,她磕头让天后有所动容,但天后还是忍住了。 甘棠一边磕头一边求饶,“当年我皮厚骨头硬死不认罪,现在我皮软骨头脆了,我认罪,我求饶,呜呜,求你们放我一条生路,求你们放我一条生路,我求你们了!” “甘棠!”天后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天蛇族的势力远强于他们夜兰族,为了族人的利益,她只能任凭天界之主处置她犯错的儿子和女儿。 甘棠抬头看他们还没有心软,见他们还是无动于衷,便继续磕头,鲜血流成了一条小河,她的眼眸被血水和泪水模糊。 “虎毒还不食子,请你们看在我为诛灭九黎族立过功劳的情分上饶我一命吧,饶我一命,饶我一条贱命!” 当年宁死不屈,宁愿被种下天咒,也不愿承认自己是天界卧底的女儿,如今果真是皮软骨脆了,为了活命竟如此不要尊严的磕头求饶,天帝感概万分,天帝必须给天后给夜兰族这个面子,贬儿子下凡,如果再处死女儿,势必会引起夜兰族的不满。 “甘棠私自解除天咒,挑战天庭律法,天后觉得如何处置为好?”天帝给天后这个面子,让天后处置甘棠。 天后犹豫了一下才说道:“罪神甘棠私自解除天咒,剔其神骨,将其打入人间,让其承受生老病死尝遍生死轮回之苦,天帝觉得这样的惩罚可合适?” 剔除神骨,打入人间罪域,承受无数次轮回之苦,这比身负天咒被驱除下界还要严酷几分! 天后的惩罚让天帝很满意,天后的态度代表夜兰族,看来夜兰族还是忠心甘心居于他们天蛇族之下。 天帝点头赞同这个处罚,“那就让那几个凡人剔除甘棠的神骨,将功赎罪,来人将甘棠押解下界,执法神官隐月负责监刑。” “遵命。”隐月带天兵将甘棠押解下界。 天后回到幽夜宫后,捏碎了手里的玛瑙,目露凶光,睥睨斜视院中开得正灿烂的牡丹花。 “我的两个孩子,一个被他敛去神力贬下界,一个被他剔除神骨,他果真无情!” “姐姐后悔当初的选择了?”这就是权利的诱惑,为了巩固权利扩张野心,六亲不认本就正常,莫斜早就知道天帝无情。 天后摇了摇头,她没有后悔选择了天蛇族,“最后鹿死谁手还不一定,他无情无义,不念两族并肩作战之情,那就休怪我夜兰族无情!” 天后知道,天帝这是在给他的好大儿清除道路,铺路的人还在,道路没有那么好清除。 莫斜想起便说出来,“天帝一向冷心寡欲,为什么突然要纳朝云为妃?太子殿下只是反对他纳朝云为妃,他便大怒将太子殿下贬下凡间,这未免也太……” 天帝不好美色,突然要纳朝云为妃,对外宣布是为了安抚天女福昭的亡灵。一万年前天界和冥界大战,冥界大败天界,天界损失惨重,天帝为了重修两族之好,下旨封天女福昭为公主,让其前往冥界和亲。 福昭为天界和冥界的和平作出了巨大贡献,朝云是福昭的表姐,天界确实应该厚待朝云。 当初天帝让丹灵族的遗孤去冥界和亲,这件事本就让人不耻,现在又以安抚丹灵族遗孤亡灵为由,要纳另一个丹灵族遗孤为妃,这实在是让人想不通。 天后向来多疑,眯起眼睛,不由猜疑,“朝云是天医雅瑜的徒弟,听说雅瑜被处死之前已经掌握了永生的秘密。” “您怀疑朝云也掌握了永生的秘密,天帝纳她为妃是为了永世不灭。”人间的帝王为了能永远手握权力追求长生不死丹药,天上的帝王为了千万年的帝位和权利追求永世不灭,这也不很奇怪。 天神虽然有很长的寿命,但并非不老不死。 天后只能猜测天帝要纳朝云为妃是这个原因,“男人的野心可真是蓬勃,尤其是这位天帝平生致力追求无上的权利和地位。” “如果天帝掌握了永生的秘密,要永坐那个位置,他驱除子女也就变得合情合理。” 重澜和甘棠已经被驱除,那接下来就是! 莫斜越想越觉得天帝这个人可怕。 “他想永世不灭,想永久坐在那个位置上,也不想想我夜兰族答不答应!”天后勾起危险又自信的笑容。 京城,太傅府。 六福等人身受重伤必须用药物治疗,为了方便给他们治伤,三愿把他们带回太傅府,太傅府有钱有人能照顾好他们,都不用三愿亲自动手煎药喂汤照顾,太傅府的管家早就安排得妥妥的。 两个丫鬟刚扶六福到院子里呼吸两口新鲜空气,六福刚嗅了一朵山茶花,隐月便带天兵从天而降落在院子里,两个天兵要压着满是伤痕的甘棠。 六福吓了一跳,立马摇铃铛,三愿他们听到铃声立即赶来。 隐月恭喜六福他们有了活命的机会,“剔除甘棠的神骨,这是你们唯一的活路。” 重澜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剔除身受重伤的长姐的神骨,长姐还能活下来吗,“兄长,父帝母后果真如此无情要剔除长姐的神骨?” 隐月没有回答,只是如实告诉他们,“剔除甘棠的神骨,或者你们死,只有这两条路。” 三愿摇了摇妙清的衣袖,悄悄问道:“师父你会剔神骨吗?” 妙清摇头,“我只会吃鸡腿吐骨头。” 三愿看向六福和忘善,忘善摇头,她们也不会剔除神骨。 三愿又看向九明,九明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剔除神骨的办法。三愿这才放心应下来,“我们选择剔除她的神骨!” “三愿师父,剔除长姐的神骨,长姐会死的!”重澜不想甘棠死。 三愿面无表情,她很不喜欢这个叫甘棠的,威胁他们帮忙解除天咒,给他们招来杀身之祸,“她死,总比我们这么多人死好!” 温赦连忙附和,“就是,就要她死,就要她死,当初就不应该帮她,害惨了我们这一大家子!” 重澜看向妙清他们,他们都不做声,重澜急了,“妙清师父难道你……” “阿弥陀佛,不是贫尼见死不救,贫尼实在无能为力。”妙清说完就咳起来,三愿赶忙给她顺背。 三愿不满重澜那哀怨的眼神,“是你父母不给她活路,她现在和一条死狗没什么区别,早晚都要死,你也别太难过了。” 重澜不相信慈悲待人的三愿能说出这种残忍的话来,“三愿师父!” 三愿不会心软,心软害死人,“别叫师父,我不是你师父!” 温赦又跳出来,冷哼叫道:“叫娘也没用,你姐姐不死,我娘子他们就活不了!” 三愿打了温赦的脑袋,白了他一眼,“说的好像你不用死一样!” 温赦低头窝到三愿怀里,羞涩地说:“我不怕,我知道光头娘子会保护我的。” “大庭广众之下,你俩注意点!”妙清踢了三愿一脚,“你还没还俗呢,悠着点,别让人笑话了。” 重澜还想求情,不管他说什么隐月就是不动摇,坚持奉命行事,“难道兄长真不念一点亲情?” 隐月冷声反问:“你觉得天界有亲情吗?” 隐月实在想不明白,他这个弟弟落到这个地步还没认清天界,还没认清天帝,天界是权力交横的地方,一切都是实力说了算,是天帝说了算。 第54章 剔除甘棠的神骨 重澜愣住了,六福让他先把甘棠抱到客房休息,六福请隐月给他们一天时间,明天这个时候他们一定当隐月的面剔除甘棠的神骨,隐月答应了。 隐月带人离开后,六福等人在院子里商量剔除甘棠神骨的事,如果不考虑甘棠的性命,刚才九明完全有能力剔除甘棠的神骨。 甘棠在这种重伤的情况下被剔除神骨,根本就没有活路,六福让九明想想办法,“你能剔除神骨,应该有本法保住甘棠的性命。” 九明拿出一把短刀,黑色的刀鞘,黑色的手柄,拔刀出鞘,刀身是透明的,看不见,“只要用这把刀,谁都可以剔除神骨。” 这把短刀,温赦太熟悉了,当时那人就是用这把短刀划开他的胸腔,这把短刀和天庭的削骨天刀都是用同一种玄铁锻造的。 温赦为了掩饰激动的情绪,便笑嘻嘻地问:“我也可以用这把刀剔除天神的神骨?” 九明点点头,“是的,是个人都可以。”但九明没有办法保全甘棠的性命。 温赦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那让我来,让我剔除那个天女的神骨!” 重澜还不死心,满脸悲切,“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保住长姐的性命?” “别用这种可怜兮兮的眼神看我们,不是我们冷酷无情,是你父母,是他们……” 妙清呵斥三愿不要幸灾乐祸,“三愿,身为出家人要有慈悲之心。” 九明突然说道:“所谓的剔除神骨是杀死天神体内的那条两灵蛇,天神体内的灵蛇是苏醒的,所以天神才拥有凡人所没有的力量,凡人体内的灵蛇是沉睡的,我曾听师叔说有一种草药可以让清醒的灵蛇沉睡过去。” 六福惊喜,“如果真的有这种草药,那我们就不用杀死甘棠体内的灵蛇了。” 六福让三愿拿出草药,三愿一脸懵圈,她哪里有这种草药,“我听都没听说过这种草药,他说的师叔肯定不是我!” 九明是法华寺的和尚,他有很多师叔。 九明点头回答:“是三愿师叔跟我说过,只是三愿师父忘了而已。” 三愿真的不记得了,有这种神奇的草药吗,没有吧。 妙清让三愿去抄写经书,说不定抄写经书之后她能想起来,温赦深感不妙,这些人好像知道了,只要三愿抄写经书就会获得强大的力量。 三愿最孝敬她师父,最听她师父的话,她师父叫她去抄经书,她就去抄经书,温赦叫她出去逛街,她都没理会,一心一意抄经书。但她抄了两个时辰还是没有想起,也没获得什么力量,重澜老是给她端茶送水,老是问她想起来哪种草药没有,她开始不耐烦,越抄越烦躁,干脆就不抄了,和温赦出去逛街放松心情。 “三愿师父!” 三愿和温赦手牵手一起出门,压根没搭理哀嚎的重澜。 三愿和温赦刚离开太傅府就被梨诗请到茶馆,梨诗有事要请三愿帮忙。 三愿看了看坐在梨诗身边的女鬼,这女鬼长相娇弱、弱不禁风、身上缠满了白布,只露出一双哀怨的眼睛,这女鬼叫阿宣。 阿宣是萧丞相的庶女,她生母是乐坊的歌女,她生母在生产时难产而死,她不受宠,从小被萧家嫡女欺负虐待,每天不但要洗衣扫地劈柴,三天饿了五顿都是常事,在丞相过得还不如婢女。 一年前的乞巧节,萧兮兮为了给楚王献殷勤,残忍地剥下了阿宣的皮,用她的皮做成了灯笼,在乞巧节那天送给楚王,但楚王没要。 梨诗请三愿帮忙找到那个灯笼,让阿宣摆脱纱布的缠绕,“我听说楚王并没有收下那只灯笼,我打听了很久也没打听到灯笼的下落,所以只能麻烦三愿师父。” 温赦一眼瞥过去,阿宣便两眼惊恐,瑟瑟发抖,紧抓梨诗的衣袖,温赦感叹还真是一个胆小的女鬼,生前胆小软弱,死后依旧软弱可欺。 温赦抬起高傲的头颅问梨诗能给多少钱,“找我娘子帮忙,价钱可是很高的,如果你们只给三瓜两枣,我娘子可不会帮忙!” 三愿把温赦推倒摔在地上,随后笑呵呵地解释自己不是那种嗜钱如命的人,“既然是梨诗开口,那就不要钱,我免费帮这个小妹妹找皮囊!” 温赦诧异,这个贪财的尼姑刚抄了经书就是不一样,整个人都慈悲乐于助人起来了。 梨诗以茶代酒感谢三愿,阿宣也小心翼翼地举杯敬三愿一杯茶,喝了茶,还用蚊子一般小的声音说了谢谢,说完又躲到梨诗身后。 养女卖皮这件丑事已经传到京城,梨诗也是穷苦人家的女儿,之前她以为把女儿卖到青楼妓院已经是最残忍的事,没想到还有把女儿当白皮猪养剖皮卖的。 “三愿师父你说他们为什么要如此残忍地对待自己的女儿,再怎么说也是亲生女儿,怎么如此忍心呢?”梨诗不明白这些父母的心是怎么长的,竟然如此生硬。 “阿弥陀佛,三千世界,三千众生,三千面相,三千善恶,这些恶人可能是恶灵投胎的。”三愿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残忍,反正世间有很多这样的人。 梨诗想到那些被扒皮的女子便忍俊不禁,三愿看到梨诗落泪的眼睛异常心疼,急忙安慰,“梨诗你不要哭,我今晚再念经为她们超度!” “梨诗姑娘不哭。”阿宣用缠满纱布的手给梨诗擦眼泪。 梨诗注意到有外男在,便不再落泪,三愿看到她眼睛又有了亮光,心里才好受一些,才能重新露出微笑。 三愿取了阿宣的一根头发,便和温赦开始寻找阿宣的皮囊,他们找了三条街,找了五家灯笼,符咒都没有反应。温赦脚走累了,嚷嚷着要休息。 “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还是等明天乞巧节的时候再找吧,娘子,明天乞巧节全城都是灯笼,我们明天再找好吗?”温赦拉三愿的手哀求,温赦感到很奇怪,为什么那个梨诗只是说一声,三愿就这样不留余力地帮忙,难道三愿和她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温赦问出来,“你是不是欠她什么东西,不然为什么她一要求,你就屁颠屁颠的赶上去献殷勤?” 温赦说这种话,三愿不高兴了,“什么叫献殷勤,我和梨诗可是好朋友,好朋友之间就应该互相帮助,你没有朋友,你根本不明白我和梨诗之间那种比桃花潭水还要深千尺的友情!” 比桃花潭水还深千尺的友情? 温赦不屑这种感情,但看到她对别人掏心掏肺,他心里就是不高兴,嘟着嘴巴问:“她和那个叫乔庚的,你更喜欢哪个?” 朋友也分亲疏,三愿想都没想就说乔庚,但三愿总感觉自己欠了梨诗什么东西,但就是想不起来了。 三愿说出来后就后悔了,最好的朋友应该藏在心底,不应该说出来,说出来就不是真情了,她立马转移,“做人怎么能如此狭隘,朋友就是朋友,我对朋友一视同仁,对哪一个都是真心的。” 哼,你的真心还真多! 温赦刚鄙视完三愿,抬头就看到有人在前面施粥,上前几步再看,是那位苏家小姐,苏家小姐在马路这边施粥,那个爱出风头的萧大小姐在对面搞什么捐款,太傅宋禾宴还站在萧兮兮身边,一起帮忙呼吁百姓捐钱帮助难民。 宋禾宴看到温赦他们主动上来打招呼,打了招呼,忍不住看向在对面施粥的苏映荷,看到苏映荷看过来,宋禾宴急忙把头转过一边,这一幕恰巧被萧兮兮看到,萧兮兮一眼就看出宋禾宴喜欢对面的苏映荷。 萧兮兮想不通,这些古代男人怎么这么没眼光,喜欢奸诈狡猾的商女,喜欢喝酒吃肉的尼姑,就是不喜欢洒脱不羁的她,还有原主痴恋的那个楚王,她一直想见见到底有多惊为天人、有多英俊潇洒,才能让原主厚着脸皮的倒追! 萧兮兮喜欢美色,虽然温赦对她爱搭不理,但她还是要上来搭讪,开口就恭维:“这位公子长得美艳惊人,想必也是人美心善之人,不如捐一些银两帮助难民返乡重建家园。” 南郡那边已经降雨,逃到京城的难民不日便会重返南郡。 温赦一口拒绝,说自己没钱,“本公子相貌绝色,是吃软饭的,靠娘子养活,没有钱财帮助他们。” 萧兮兮坚持要温赦捐款,“公子,一文钱也是一份爱心。” 温赦很冷漠地说:“本公子只有一点点爱心,给我娘子都不够,哪能给他人!” 萧兮兮看到温赦眼里的深情,不明白这个尼姑有什么好,让貌美的他死心塌地。 萧兮兮走到三愿跟前,请三愿捐款帮助难民,“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更何况寺庙庵堂都是靠百姓的爱心供养,作为尼姑的你应该为百姓贡献一份力量。” 三愿容不得别人这般教育自己,冷脸反驳:“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不是匹夫,我没有责任,我四处游荡靠卖符咒做法事维持生计,我不是靠百姓供养的,朝廷官府才是靠百姓供养的,你这个官家小姐才是靠百姓供养的。” “你这话……” 第55章 自以为是的穿越女 “你不要再跟我说话,我听不懂傻子的话!”三愿毫不留情地打断萧兮兮,上前和宋禾宴打招呼,原来这两天宋禾宴在忙募捐的事,怪不得一直早出晚归的,“太傅大人你说这些募捐到的钱能到灾民手里吗?” 三愿这问题问得扎心,宋禾宴也不知道这些钱能不能给到灾民手中,听说是这位萧大小姐想出来的办法,是文官之首萧丞相推行的救民办法,他作为太子的老师,要代表太子出来帮忙募捐。 宋禾宴只是笑笑,没有说话,三愿指着对面恭维道:“苏小姐施粥才是实打实的帮助灾民,毕竟吃到肚子里才是灾民的!” 萧兮兮听出了三愿的嘲讽,有些生气地问:“你说我召集募捐是为了中饱私囊?” 三愿讥笑道:“我可没这么说,是你自己说的。” 三愿有点渴了,要去对面马路喝碗粥,萧兮兮也要跟过去看看。 萧兮兮看到苏家施的粥清澈见底,里面还有虫子,是用蛀了虫的米煮粥,萧兮兮气愤苏家不把灾民当人,给灾民喝这种粥。 萧兮兮当众说出粥里有虫,当众揭穿苏映荷的伪善,“苏家把受灾受难的灾民当畜生,用陈年虫米熬粥,大家不要喝苏家的粥!” 萧兮兮拦在大锅前边,阻止灾民领粥,却被灾民推开唾骂,“不喝苏家的虫米粥,去你家吃香的喝辣的,你家给吗?滚开,别妨碍我们领粥! 昨天,有不少难民去丞相府乞讨,连一粒米都没讨到,还被泼了夜香,有些难民还被打了。 面对难民憎恨的眼神,萧兮兮语塞说不出话,丫鬟杏花急忙解释:“我们家小姐召集大家募捐也是为了灾民,你们不要听信这个尼姑的话,不要误会我家小姐!” 即使萧兮兮用丞相府的名义发誓,募捐到的每一文钱都会发到灾民手里,但灾民就是不相信,除非现在萧兮兮就把钱发给他们。 萧兮兮表示现在还没有募捐到多少钱,等过两天募捐到了钱一定会发给灾民,“事实胜于雄辩,眼见为真,耳听为虚,过两天我一定会将募捐到的钱全部发给灾民!” 萧兮兮说得再动心,这些灾民都不相信,他们一心只想排队喝一碗粥。 昨天,苏映荷帮了马刀马旦两兄弟,今天马刀马旦兄弟就过来帮忙施粥,马刀给三愿舀一碗满满的粥,三愿一看里边真的有米虫,赶紧塞给旁边的难民,“阿弥陀佛,里边有肉,我不能吃荤。” “谢谢大师,谢谢大师!”拿到粥的灾民立即跑到旁边猛喝起来。 温赦看着这些瘦得皮包骨的灾民,心里也有一些感触,和他们神族相比人类真的很悲惨,要承受永生永世的轮回之苦,真的很可悲! 粥里没有几粒米,清澈见底,苏映荷没有因为萧兮兮的话感到难堪,看着这些因为饥饿站不稳的灾民,苏映荷没有一丝感触,丝毫没有同情他们,面无表情的站在一边。 苏家施粥是因为朝廷官员上门请求,不然苏映荷坚决反对给这些灾民施粥。 三愿跟难民抢粥喝的行为让萧兮兮很不齿,萧兮兮直接抢过一个难民的粥拿给三愿,让三愿喝了这碗米虫漂浮的粥,“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像你这种得道尼姑应该不会在乎这些虚礼!” “我的粥,我辛辛苦苦排队打到的粥,呜呜,你把粥还给我!”被抢粥的妇女痛苦哀嚎,要上去抢回自己的粥,却被杏花拦住。 苏映荷听到妇女的哭声,上来便让萧兮兮把粥还给妇女,萧兮兮却让苏映荷另给妇女盛一碗,萧兮兮一定要三愿喝下这碗满是尸体的粥。 苏映荷怒斥萧兮兮:“请萧大小姐不要无理取闹,把粥还给这位大娘!” “呜呜,尼姑师父,这是我好不容易排队打到的粥,呜呜,我饿,我要喝!”妇女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用哀怨的眼神看三愿。 萧兮兮嘲讽道:“蛀了虫的米,你们苏家有的是,也不差这一碗。这一碗就给这位德高望重的尼姑师父喝,” 萧兮兮一定要强迫三愿喝粥破戒,粥里是猪肉鸡肉羊肉还好,粥里是虫子肉,温赦怎么能让别人强迫三愿吃虫子的尸体,一把抢回萧兮兮手里的粥,心有灵犀的三愿当场给萧兮兮一脚,把萧兮兮踹得四脚朝天。 “你的粥,快拿远一点,不然又被抢了!” “呜呜,谢谢公子,谢谢师父!”拿回粥的妇女捧着碗快步离开,等走远了才囫囵吞下碗里的粥水。 “小姐你没事吧,你这个臭尼姑敢踢我家小姐,你知道我家小姐是谁吗?”杏花扶萧兮兮起来。 “我管你是谁!”三愿说完突然想起,这个女人姓萧,是丞相府的嫡千金,不就是女鬼阿宣的恶毒姐姐吗,“你是丞相的嫡亲女儿?” 杏花一脸神气,“现在知道害怕了吧,如果你跪下给我家小姐磕头认错,我们家小姐还能留你一个全尸!” “杏花不要乱说话!”萧兮兮还想改变刁蛮任性嚣张跋扈的形象,有杏花这个猪队友在,她的形象又更坏了。 萧兮兮想要解释什么,温赦却喊道:“你就是剖了妹妹的皮拿去做灯笼的萧家大小姐?” 什么剖妹妹的皮,什么灯笼! 萧兮兮一脸迷茫,根本听不懂,杏花却紧张起来,心虚警告温赦不要乱说话,“你这个软饭男胡说八道什么,什么剖人皮,你这是诽谤,我家小姐可以去官府告你!” 萧兮兮剖过人皮,排队的难民纷纷移动脚步,离她远一点,生怕被她抓去剖了皮。 人皮灯笼,灯楼! 灯楼是京城最大的灯笼商铺,是丞相夫人的产业,那里的灯笼做工精美,皇宫及京城很多官宦人家的灯笼都是灯楼提供,前两天苏映荷去过灯楼,不知道为什么她一进灯楼就毛骨悚然,感觉里边阴气很重。 苏映荷也听说了养女卖皮的事,怀疑灯楼里有人皮做的灯笼。 “灯楼是全京城灯笼种类最多、样式最多的灯笼商铺,请问萧姑娘那里真有人皮灯笼?” 苏映荷的话激起了千层浪,路人和灾民开始议论起养女卖皮的事,怀疑灯楼的灯笼是用人皮做的。 “用人皮做灯笼,当官的好残忍!” “不残忍,不坏,能做官吗!” 面对众人的怀疑,萧兮兮一点都不紧张,反而很镇定,淡定地说:“苏小姐说我家灯楼卖人皮灯笼有证据吗,没有证据就红口白牙地污蔑,这是诽谤,我可以报官!” 民不与官斗,萧兮兮不信苏映荷一个商贾之女敢和她丞相府作对。 苏映荷笑道:“我只是问问,萧姑娘又何必如此紧张?” 路人和难民都站在苏映荷这边,“就是,只是问问而已,你紧张什么?” “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门,她紧张,肯定是因为做了亏心事!” 萧兮兮可不是任由别人欺负的主,“别人污蔑你,你不紧张?” 杏花极力护主,“苏映荷你不要以多欺少,我家小姐是好人!” 三愿笑着请问萧兮兮:“萧小姐你同父异母的妹妹阿宣,让我帮忙问问你,去年乞巧节前夕,你杀了她,扒下她的皮做成灯笼送给楚王,楚王没有要,请问那只用你妹妹皮囊做的灯笼现在在何处?” 温赦帮忙壮壮势怒指萧兮兮,让她交出那个人皮灯笼:“快把阿宣的人皮灯笼交给我娘子,我娘子好超度阿宣,不然今晚阿宣就会回去找你!” 阿宣? 好耳熟的名字! 萧兮兮看向杏花,用眼神问杏花,丞相府有这个人吗?原主真的杀了阿宣,还扒了阿宣的皮做成了灯笼? 杏花脸都急红了,一个月前萧兮兮不慎落水,被救上来昏迷了整整三天才醒过来,醒过来之后却失忆,忘了以前的事,也忘了爱而不得的楚王。 “你们不要胡说八道,阿宣小姐是病死的,跟我家小姐没有任何关系!” 一年前乞巧节之后两天,夫人身边的嬷嬷突然宣布西院的阿宣突发恶疾病死了,阿宣死后被埋到了萧家坟园旁边的荒山上。 萧兮兮一看杏花的神情,就知道这个阿宣小姐的死和原主有关,难道真是原主杀了她,还扒了她的皮?可是这两个人是怎么知道的,难道真是阿宣的鬼魂回来告诉他们? 萧兮兮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相信人可以穿越时空,却不相信鬼神这种东西! 原主杀阿宣,这件事可能是丞相府的下人不小心传出去,无意中被这两个人听到,这两个人想趁机讹自己一笔钱!自己不是原主,不做冤大头! 阿宣已经死了一年,即使是原主杀了她扒了她的皮,身体早已经腐烂,根本找不到证据证明原主的罪行。 萧兮兮和杏花统一口径,“阿宣妹妹是病死的,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温赦不听就问:“去年乞巧节你送给楚王的那只灯笼呢?” 萧兮兮问答得很干脆,“扔了!” 温赦又问:“扔到哪里去了?” 萧兮兮起了玩心,凑近温赦,用暧昧的眼神看温赦,近一看,美男更美了,眼尾还涂了胭脂,红色的眼尾让他多了一份邪魅。萧兮兮玩味地说:“如果公子能赏脸和我共进午餐,我就告诉公子那只灯笼在哪儿?” 公然调戏美男的姑娘,三愿见过不少,但萧兮兮如此急色的,她倒是头一次见,为了能尽快找到那只灯笼,只好委屈一下温赦。 “只要你交出那只灯笼,别说午饭连晚饭他都和你一起吃!”三愿把温赦推到萧兮兮身边,温赦推到萧兮兮身边,温赦不乐意了。 “我才不要和她吃饭,我只和你一起吃,因为我只爱你一个!”温赦说着就羞红了脸,扭捏起来,拉上三愿的胳膊。 第56章 丞相庶女的人皮灯笼 萧兮兮被迫吃了一碗狗粮,她翻白眼鄙视温赦没有眼光,宁愿喜欢风餐露宿的尼姑,也看不上肤白貌美的自己。 萧兮兮还想说什么却被宋禾宴的小厮叫回对面吆喝募捐,募捐是萧兮兮搞起来的,她让宋禾宴一个人在对面募捐确实不太合适,她恋恋不舍的再看温赦两眼,才带杏花回对面继续搞募捐。 萧兮兮回对面后,宋禾宴隔着马路微微鞠了鞠躬,苏映荷以为他在和三愿打招呼,所以没有理会。 苏映荷的反应让宋禾宴的心被揪了一下,宋禾宴有些失落,难道她真的已经放弃了自己? 月上柳梢头,三愿在月下练剑,一招一式,耍得有模有样,身姿洒脱飘逸,像极了行侠仗义的江湖剑客。 六福他们坐在一边晒月光,吸收月光精华,温赦在坐石凳上哄孩子。 “呜呜,肚肚疼,肚肚疼!” “你这死孩子,叫你少吃点,少吃点,你就是不听!吃撑了,现在难受了吧!”温赦一边埋怨一边给阿妨揉肚子。 九明真真切切地记得,“师叔她只是和我说过有这种草,这种草叫什么名,长在哪儿,师叔并没有提起。” 六福回忆起一年前自己在南方偶遇三愿的事,那时三愿只是给了她一支箭,并没有提到能让灵蛇沉睡的草。 六福想了又想,记忆里三愿没有跟她说过这种草药,“我还隐约……” 九明突然闻到一股仙气,仙气从墙外的树上飘进来,他挥手掷一块石头过去,石头带金光击打在树上,树上的隐月化作一道清冷的月光消失不见。 “走了?” 忘善飞身过去查看,树上没有人,只有一个鸟巢,鸟巢里的鸟妈妈把几只小鸟护在身下,鸟妈妈滴溜溜的眼睛转来转去,在警惕四周。 忘善闪身回到六福身边,“走了。” “可能是那位天神。”六福没在意继续回忆。 隐月站在太傅府外边的墙角处,一脸清冷,心中怒气四起,眯着眼睛好像要透过石墙看什么。 我爱隐月! 那个卑贱又丑陋的人类女人,她怎么敢! 她胆敢肖想自己这个高高在上的天神,简直不知死活! 隐月感觉自己受到了天大的侮辱,想要进去一剑劈死那个女人,但内心深处有些异样,那个女人说爱自己,哼,身为凡人不爱凡人,痴心妄想爱自己这个天神,长成那样,眼光还高! 真是不要脸的女人! 隐月再盯一会儿石头墙便离开了。 三愿练了两遍东风剑,刚放下剑好像想起了什么,一脸严肃的样子,六福他们以为她想起了草药的事都很高兴,可是她愣了一下突然说,“我饿了,要去吃宵夜,你们吃不吃?” 六福直接摔倒! 三愿见他们一个两个都用鄙视的目光看自己,顿时就不高兴了,“九明你一定是记错了,世上哪有这种神奇的草药。你们不吃宵夜,我自己去吃!” 三愿把剑插在石头地板缝里就跑去厨房。 三愿宵夜吃多了,半夜睡不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揉揉肚子,用手垫垫脑袋,睡不着,无聊就想想,能让灵蛇沉睡的草药,什么草,什么药,在哪里呢! 三愿实在想不起来就去翻经书,翻了几页经书,猛然想起世上是有这种神奇的草药,得道高僧不小心误食后便失了道失了法力,她亲眼目睹一个得道高僧变成了一个平庸的老和尚! “是迷蛇草,长在坟墓旁边的草!” “哎呀,算了,反正也睡不着,做做好事,去帮他们找找。” 三愿起身穿衣出门去找迷蛇草。 约定的时间到了,隐月如约出现在太傅府后院里,他一来就看到这个痴心妄想的道姑,一脸难看的笑容,不要脸的问他吃早饭没有。 “如果神君还没有用早饭,不如请人去给准备一些吃食。”六福彬彬有礼的,现在已经是日上三竿,除了三愿,他们都吃了早饭。 隐月冷眼瞥了六福一眼,院子里就她和重澜还有半死不活的甘棠,其他人呢,难道逃走了? “不用,动手吧。”隐月没时间没心情和六福话家常。 六福拿出那把涂了草药的短刀,草药将透明的刀身染成了淡绿色,刀上还泛着淡绿色的光芒,这光芒有一丝幽暗的气息。 “六福师父,还是我来吧。”重澜担心甘棠醒后会怪六福,所以想要自己动手。 “天帝仁慈,让我们这些凡人将功赎过,岂能让重澜公子抢了我的功劳!” 重澜还没反应过来,六福一挥,淡绿色的短刀便插进甘棠的眉心,然后甘棠的身体一阵抽搐,一块半透明的骨头从甘棠身体里冲出来,被隐月用琉璃瓶装起来。 甘棠就这样被剔了神骨,被剔了神骨的甘棠还一脸安详地沉睡着,隐月再看一眼被六福抽出来的短刀,他正要多想之时,视线突然对上六福那只完好的右眼,心脏不寻常地跳动了一下,又想起昨夜那句话。 我爱隐月! 六福的眼神充满了温柔,看得隐月心惊,为了不让别人发现自己的不自在,隐月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院中。 重澜检查甘棠的脉搏,脉搏平稳,心跳正常,脸色比昨天红润了一些,但身上的伤口皮肉还外翻,没有要愈合的迹象。重澜还是很担心甘棠不能醒过来,“六福师父,我长姐她身上的伤为何无法愈合?” 六福哀叹一声,“她身体太虚弱,现在体内的灵蛇又沉睡了过去,剔了神骨,已经是一个凡人,凡人受了这么重的伤,生命力不顽强,求生意志不坚定,根本无法再醒不过来。” 这位神女的灵蛇已经沉睡过去,又被剔除神骨,即使灵蛇再次苏醒也和他们一样,只是一个有修为的人,无法再成神。 这位神女到底做错了什么事,以至于亲生父亲如此残忍的对待她,难道她想谋逆篡夺天帝之位?六福不由猜想。 甘棠已经用了千年灵芝、千年人参等世间稀罕的灵药,但却不见什么药效,连身上的伤口都无法愈合,重澜很担心,请求六福救救甘棠,“六福师父,真的没有办法能帮到我长姐吗?” 六福皱起眉头,摸下巴想了想,“你抱她去跟三愿睡,跟三愿睡一觉后,也许她身上的伤口能快速愈合。” 昨夜,三愿去郊外坟头找了一夜,天亮才找到传说中的迷蛇草,晚上三愿要参加乞巧节,现在还在呼呼大睡。 重澜也意识到了,平日里的三愿虽然不像个大师,贪财好吃,但总能在关键时刻力挽狂澜,重澜向六福致谢后便抱甘棠去三愿的房间,把甘棠放在床上,和三愿一起睡觉。 这可把温赦气坏了,让仇人之女跟自己心爱的娘子睡一张床,还把娘子的手搭在仇人之女身上,孰可忍士不可忍! 温赦要把甘棠扔到地上,小桃及时阻止他,强行拉他出去,跟他讲了半天的大道理,重澜又求了大半天,拿出身上仅有一两银子,温赦才勉强答应让甘棠跟他娘子睡一觉。 夕阳西下,月亮登场,乞巧节开始。 京城街道上到处都是摆摊卖货的小贩,卖馄饨,卖饺子,卖麦芽糖等等,其中就属卖灯笼的生意最好。 三愿拿符咒在灯笼摊中来回穿梭,符咒上还粘了一根长发,温赦小桃他们到处逛到处吃吃喝喝,就三愿一个人在认真地找人皮灯笼,三愿找了一个时辰还是没有发现人皮灯笼的踪迹。 难道那盏灯笼没被人捡回去? 那么好的灯笼,楚王不要,随手丢到街边,应该被人捡走了! 今天是乞巧节,捡走灯笼的人应该会提灯笼出来凑热闹才对,可符咒却没有一点反应! 三愿刚走到丞相夫人的灯楼前,符咒上的秀发便发出蓝色的光芒,那个人皮灯笼在这里,捡走灯笼的是那个萧家小姐!哼,原来萧家也不怎么富裕嘛,丢掉的灯笼还捡回来,怪不得想做好人攒好名声要慷他人之慨,要向广大百姓募捐帮助难民。 灯楼前边搭起高台,台上挂了很多精美的灯笼,挂得最高的那盏灯笼就是用阿宣皮囊做的人皮灯笼。 三愿上台要取下人皮灯笼,灯笼的李掌柜急忙制止她,“这位师父你这是要做什么?想要台上的灯笼要交钱参加猜谜游戏,赢了才能拿到台上的灯笼。” 三愿转头一看,萧兮兮也在,萧兮兮身穿红色长裙,红裙衬着她白嫩的肌肤,让她整个人多了一丝魅惑。 萧兮兮勾唇一笑,对三愿说道:“我们这里的灯笼不卖,要按照灯笼价格的高低,给出难度高低的字谜游戏,猜出字谜的人才可以拿到灯笼,想要参加字谜游戏要先按照灯笼的价格交钱,比如你看上的灯笼王,要交十两才能参加猜谜游戏。” 萧兮兮转身面向众人,“今晚灯楼的全部收入将用于帮助难民重返家园,请各位为难民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萧兮兮又转头看向三愿,调笑道:“大师慈悲心肠,这是小女子用来帮助难民的灯笼,大师你应该不会强抢吧!” “尼姑快下来,猜谜游戏就要开始了!” 众人纷纷喊三愿下台,三愿不下,弯下双膝就要窜上去拿走人皮灯笼,却妙清一声叫停。 “三愿快下来,想要那个灯笼就按规矩来!” “什么规矩,那是……” 妙清打断三愿,“你连师父的话都不听了吗?” 尊敬师父的三愿只能乖乖下台,如此明事理的尼姑,萧兮兮不由高看妙清一眼。 “师父,那是梨诗托我找的人皮灯笼,为什么……” 妙清把三愿扯到身边,然后在三愿耳边嘀咕两句,三愿愣了一下,然后转头仔细打量台上的萧兮兮,“原来那个萧家小姐被这个灵魂夺舍了?” 第57章 三个阴阳的字谜 妙清点点头,“之前那位萧姑娘,我见过几次,刁蛮任性,张扬跋扈,草菅人命,当街打死丫鬟!现在这位萧姑娘行事虽然有些古怪,但她并不是一个坏人,她举行猜谜游戏也是为了帮助难民,身为佛门弟子的你可不能捣乱。” “可是,师父,那灯笼!”三愿欣赏不来萧兮兮这种慷他人之慨的行为。 “凭实力拿到。”妙清想起十年前和情郎一起参加的灯谜大会,那时也是在这个地方,人山人海的,可热闹了,情郎还给她赢了一个莲花灯笼,这个莲花灯笼,她一直珍藏至今。 “我没那个实力!” 三愿很诚实,承认自己的文化水平有限,妙清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放心,“你智力不高,但我们智力高呀,你就放心吧,今晚我们一定能帮你拿到灯笼王!” 我们? 三愿一转头就看到一堆熟人,温赦抱着阿妨,阿妨在舔麦芽糖,阿妨看到她还吐出麦芽糖要给她吃,她不吃,阿妨只好重新放回嘴里继续吸。 白天,甘棠跟三愿睡了一觉,身上的伤便痊愈了,不仅能下地还能出来逛街,她和她弟重澜,一人拿着一只兔子灯笼。 九明拎着法杖,阿弥陀佛,向三愿行礼。 “六福忘善呢?”三愿没看到她们。 “她们去别处玩了,猜谜游戏开始了,我们先看看,先学学,小灯笼的字谜游戏就别参加了,就参加灯笼王的游戏。”省得徒弟大出血,妙清还是很关心三愿这个徒弟的钱财。 半个时辰之后,台上只剩下灯笼王,其他的灯笼都被赢走了,参加灯笼王竞猜游戏,每人每个答案要十两银子,普通人家根本舍不得花这个冤枉钱,参加这个猜谜游戏的,除了三愿他们都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和公子。 这么贵的猜谜游戏,有人质疑灯笼王的价格,“那灯笼值十两银子吗?” 萧兮兮介绍道:“这盏灯笼是用上等的宣纸精心制作而成,灯笼上的梅花图是云鹤书院的大才子方远山花了三天三夜精心绘画的。” 方远山是闻名京城的大才子,出口成章,善于作画,学富五车,是有真才实学的人,可惜出身低微,没人脉关系,没有官员举荐他入朝为官。 灯笼王上的梅花图是方远山所画,便再没人质疑灯笼的价值。 萧兮兮也听杏花说了这个灯笼的来历,这个灯笼就是一年前原主要送给楚王的那盏灯笼,原主还高价请大才子方远山给灯笼上作画,但杏花没告诉萧兮兮这盏灯笼是用人皮做的。 萧兮兮在库房看到这盏灯笼,见灯笼制作精美,便拿它来做今晚压轴的灯笼,杏花怎么拦都拦不住。 方远山,大才子方远山,这个人好熟悉,好像认识,但三愿一时想不起来。 灯笼王的灯谜是由云鹤书院的院士出,一个阴阳,两个阴阳,三个阴阳,各猜一个字。 三愿身上只有三十两,他们这伙人只能给三个答案,温赦率先想出答案写下答案,“一个阴阳,阴,两个阴阳,阳,三个阴阳,明,这肯定是正确答案。” 温赦一脸兴奋,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要给出他的答案,三愿肯定没有这么简单,不要他这个答案,他不高兴了,嘟着嘴问:“那你说答案是什么?” “姐姐,我也想到了,我写出来,你看看是不是这个答案!”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小桃也一脸期待,兴奋地写下她的答案,“一个阴阳是男,两个阴阳是女,三个阴阳孩。” “一男一女生孩子,怎么会是这种答案!”三愿敲了小桃的小脑袋瓜,小桃委屈了。 妙清想的答案和九明的答案一样,一个阴阳是人,两个阴阳是从,三个阴阳是众。 妙清肯定就是这个答案,“我和九明都是智力非凡的修行之人,这个肯定是正确答案,一个阴阳,一个人,两个阴阳两个人,就是从,三个阴阳就是众生。” 九明很谦虚,“阿弥陀佛,妙清前辈所言极是。” 重澜写的答案,一个阴阳情,两个阴阳欲,三个阴阳是家。 三愿问重澜为什么是这三个字,重澜猜想,“今天是乞巧节,字谜应该和乞巧节有关,男女情欲,男女就结合便组成了家。” 三愿一听也觉得很有道理,决定就要这个答案,温赦不服:“我的答案才是正确答案,他是乱编乱造的,你要他的答案,不要我的,凭什么?” 甘棠也猜不出来,“三愿师父你觉得答案是什么?” 三愿一想脑袋就疼,实在想不出来,只好用这个答案。 温赦快气疯了,三愿宁愿要重澜的答案也不要自己的正确答案,“你会后悔的,我的肯定是正确答案!” 一刻钟后,参加猜谜的人全部上台,手拿自己的答案,萧兮兮再问三次还有没有人要参加,如果没有她就要公布正确答案。 台下一片哗然,已经没人愿意花这个冤枉钱。 萧兮兮公布答案,一个阴阳是情,两个阴阳是欲,三个阴阳是家,只有重澜的答案是正确的。 “怎么是这个答案!” “我没想到如此简单,哎!” 萧兮兮让李掌柜把灯笼取下来给三愿,三愿刚拿到灯笼,脑海里就浮现一个书生的身影,书生背着行囊要跳过水坑,水坑浑浊,然后恍惚一下,三愿脑海里什么都没有了,没了书生,没了水坑。 “恭喜你拿到了灯笼王。”萧兮兮真心道喜。 三愿还没说话,官兵突然把灯笼台团团围住。 “官府办案,闲杂人等快让开!” 人群让出一条路,退到两边,好奇官府要办什么案,打着扇子的齐王姗姗来迟,齐王穿过人群,直径向灯笼台,两个侍卫趴在地上,一低一高,做人肉梯子,让齐王踩着走上灯笼台。 齐王神情嚣张,眼神阴郁,直勾勾地盯着萧兮兮。 “齐王殿下驾到,尔等还不跪迎!” 他就是齐王,长得确实英俊,剑眉星目的,身体挺拔,萧兮兮粗略打量了一下。 齐王是楚王的胞弟,齐王长得成这样子,那楚王肯定长得不差,身份高贵,长相不俗,怪不得被原主痴恋。 三愿看着齐王的眼睛,心生疑问,他的眼睛不是被挖了吗?他怎么又有眼睛了,难道是挖别人的,是挖哪个倒霉鬼的? 萧兮兮笑脸相迎,“不知齐王殿下要办什么大案?” 齐王看了萧兮兮一眼,长得这么一般,怪不得入不了皇兄的眼,“本王接到群众举报,萧家涉嫌杀人买卖人皮!” 萧兮兮看向三愿,一脸淡定地问:“请问齐王殿下举报的群众是哪位,可有证据证明我萧家杀人买卖人皮?” 齐王看向三愿手里的灯笼,“这便是证据!” 萧兮兮瞄见一边的杏花神情紧张,“殿下怀疑这盏灯笼是人皮做的?” “是不是,验一验便知晓。”齐王让随行仵作上台当众验灯笼。 仵作拿过灯笼摸了摸,看了又看,看了半天,然后一脸严肃地说:“回殿下,这盏灯笼确实是人皮所制!” 萧丞相是文官之首,是朝廷重臣,齐王曾多次拉拢均不得,所以才使出这种手段来诬陷萧家,现在自己是萧兮兮,和萧家荣辱共存,自己必须维护萧家。 萧兮兮神情坚定,当众质疑这个仵作,“这个仵作看一看,摸一摸,便断定这是人皮?恐怕不能让人信服吧!” “老夫乃是经验丰富的老仵作,是不是人皮,老夫一眼就能看出!”仵作把灯笼拿给齐王摸,“殿下你摸,这灯笼细腻滑顺,根本不是纸张所制,乃是人皮所制!” 齐王一摸,细腻的触感,像女子的肌肤。 “平安县养女卖皮一事,是否与你萧家有关?”齐王逼近萧兮兮,用阴险的目光盯上萧兮兮。 萧兮兮挺直身体,大声辩解:“这灯笼绝对不是人皮所制,平安县养女卖皮一事与我萧家无关!” 三愿饿了,懒得再听他们瞎哔哔,抢过仵作手里的灯笼,“这灯笼是我猜谜赢到的!” “这是证物!” 仵作去抢,三愿不给,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台上,然后出现在灯楼楼顶上,群众惊呼大师,“是得道的大师!” “大师,你手中的灯笼是不是人皮灯笼?” 三愿说出事实,“这盏灯笼是人皮做的,是用丞相庶女阿宣的皮囊做的,我受阿宣所托找到她的皮囊并物归原主。” 三愿说完便消失不见,妙清等人也不想插手官府之事也转身离开了。 “丞相也养女卖皮,也赚这份惨无人道的黑心钱?” “庶女也是女儿啊,活生生扒下女儿的皮,女儿还能活吗?” “肯定死了,死后变成鬼魂,请大师帮忙找回自己的皮囊,披上皮囊好去转世投胎!” 丞相养女剖皮做灯笼,这事很快就传遍整个京城,萧兮兮和丞相夫人被收监关押,萧丞相和其他家人暂时被监禁在丞相府不得离开半步。 第58章 罗素:盲女 刑部大牢中,不管齐王如何逼问,丞相夫人坚持说,庶女阿宣是病死的,至于是谁扒了阿宣的皮做成灯笼,他们丞相府并不知情。 那尼姑是真尼姑,是有神通的尼姑,众人纷纷相信她的话,相信那灯笼就是用阿宣的皮囊做的,萧兮兮没法自证清白,只好打开天窗让齐王说亮话。 “去年乞巧节的前三天,萧大小姐见庶妹阿宣天生皮肤白皙,为了讨好本王的皇兄便让人杀害阿宣,随后让人将阿宣的皮剖下制作成灯笼,试图献给本王的皇兄,可惜皇兄是专一专情的男人,除了皇嫂从不理睬其他女人!” 齐王也不知道自己皇兄为什么对一个女人如此专一如此深情,不就是一个女人吗,至于喜怒悲伤都围她一个人转吗! 萧兮兮不死心,假装镇定问:“齐王有何证据,证明是我杀害了庶妹阿宣?” 齐王潇洒地打开扇子,扇走萧兮兮的口气:“阿宣的皮是丞相府的王厨子剖下的,王厨子可以作证,还有刚才台上那个尼姑,出家人慈悲心肠,本王想她应该也愿意帮忙作证,证明萧大小姐谋害人命剖下人皮。” 齐王突然弯腰凑近跪在地上的萧兮兮,一脸邪笑:“平安县养女卖皮,招来天雷,剖人皮的人无一幸免,不知道是天神贵人多忘事或者是事务繁忙,不小心遗忘了你这条漏网之鱼!” 萧兮兮还在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传言那些养女卖皮的人均被天雷劈成焦土,惩罚那些人的应该不是天神,应该是某位嫉恶如仇的侠士趁夜色杀人后,用大火焚烧尸体,担心官府追查,所以就传出天神雷劈罪恶的谣言。 齐王突然改口说道:“丞相府的庶女阿宣不慎染上急症暴毙,不法之徒刨其坟,剖其皮,制成灯笼,高价卖给了萧大小姐。本王可以这样结案。” 萧兮兮是聪明人,敞开了说:“你的条件?” 齐王从上到下再打量萧兮兮一遍,为了大计他只能委屈娶这种女人为妻,“本王眼瞎不小心看上了丞相府的小姐,要迎娶丞相府小姐为妃。” 萧兮兮就知道,但还不能确定齐王要自己谋权,还是要帮楚王谋权。 齐王再看看这个女人,虽然长得不怎么样但有点脑子,“本王数三个数,萧大小姐你便要做出选择,杀人偿命,丞相纵容嫡女残忍杀害庶女,丞相之位肯定坐不成了,你杀人剖皮之事,丞相夫人应该也知情,你是主犯,她是从犯。” 为了能活命,为了丞相府,为了待她如亲生女儿的丞相夫人,为了活命,为了保全丞相府,萧兮兮只能选择嫁给齐王。 萧兮兮一脸决绝地回答:“我愿意嫁给齐王,还请齐王还我萧家清白,庶女阿宣是突发急症去世的。” 齐王用扇子拍了拍萧兮兮的小脸蛋,夸道:“算你识相!” 齐王刚离开刑部大牢,他的主治大夫兼管家许培便急匆匆赶来禀告齐王罗素跑了,齐王脸色骤变,怒问许培怎么看守的人。 许培也不知道啊,“她在房间里挖地道,直通墙外,半个时辰前丫鬟去送饭才发现她不见了,检查之后发现床底下有个大洞!” 罗素是给齐王提供眼珠子的工具,三年前被强买到齐王府,为了让她能更好的给齐王提供眼珠子,齐王让人把她安排在西院,允许她每天可以到院子里走走,每天都派人看守,没想到她能在监视之下挖地道逃走。 那么多人看着还能让人给跑了,齐王怒骂这些人都是吃白饭的废物,“一群废物,本王养你们有何用!” 许培弯腰领罪:“王爷请息怒,回去属下就让人发卖了这群废物。王爷,现在怎么办?” 许培觉得嘛,反正现在王爷已经双眼齐全,那个罗素跑了就跑了,罗素一个乡下村姑,根本没能力报复齐王府,而且她的双眼还会长出来,等双眼再长出来,她应该会找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小心翼翼地苟活。 齐王可不是这样想的,他担心罗素会落到丞相手里,到时候丞相联合百官向皇帝弹劾他,皇帝肯定会趁机重罚他。在萧兮兮嫁给他之前,绝对不能让丞相抓到他的把柄。 “怎么办,还不快追,一个瞎子能跑多远!” “属下这就带人去追,快分三路去搜!” 齐王不放心,亲自去追。 明月高悬,月光照街道,街道上可见五指,罗素在狸花猫的带领下一个劲地奔跑,因为没有眼睛看不见,道路上有障碍,她磕磕碰碰的绊倒了十几次才跑到东大街,东大街离城门口还有三里,天亮之前她一定要走到城门口,等城门一开她就出城门,逃离这个罪恶的繁华之地。 喵喵,喵喵! 呼呼,呼呼! 在寂静的街道上,罗素的喘气声和猫叫声很格外响亮,罗素跑着跑着突然听到了人声。 “什么声音!” “好像是猫叫声!” “快去看看!” 齐王带人顺着声音走去,很快就发现罗素,罗素前边还有一只猫,那猫的眼睛在发光,把齐王吓了一跳。 “罗素你往哪里跑,快抓住她!” “呼呼,救命,救命啊!”罗素一边跑一边大喊。 喵喵,喵喵,喵喵! “救命,救命啊!” “快抓住她!” 喵,砰的一声,狸花猫撞到一条人腿,罗素慌张恐惧又看不见,再往前跑两步就撞到一个人怀里,软柔的触感,是个女人! 罗素像落水的人抱到救命稻草,紧紧抓住这个女人,流泪哭喊:“姑娘救命,呜呜,有坏人追我,姑娘救我,呜呜,救救我!” 齐王带人把她们围住,在灯笼的照耀下,齐王看到了一张丑陋的脸,这张脸上只有一只右眼,左脸上有一条长长的伤疤,从左额一直到左下颚,中间还划瞎了左眼。 这个女人绑着丸子头,穿灰色的道袍,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壶酒,不是不正经的道姑。 高傲的齐王不想跟这种身份卑微的道姑说话,许培替代他上前和气解释:“这是齐王府逃跑的卖身婢女,还请道姑行个方便,让我们将她带回去。” “我不是齐王府的婢女!” 六福放下酒坛子和鸡,在身上擦擦油腻的双手,她这一行为可让齐王给恶心到了,齐王那嫌弃的眼神黑夜都藏不住。 六福用双手温柔地推开罗素,走到罗素前边,看到了她那两个空落落的眼眶,“你的眼睛呢?” 许培不想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便耐心解释:“道姑,她是我们齐王府的婢女,几个月前她不小心撞到尖锐的树枝,两只眼睛被树枝扎破,伤势严重,不到半个月双眼便流脓,为了保住她的性命,大夫只好把她坏掉的双眼挖出来。” 许培哀叹道:“这丫头心眼不太好,埋怨是王府害她失去了双眼,整天辱骂齐王殿下,今天我们下人没看住让她跑了出来。为了防止她败坏齐王殿下的名声,请道姑把她交给我们。虽说她犯了错误,等她回去之后,我们齐王府还是会善待她。” 这个人身上有很浓的酒味,酗酒的女人,十有八九不是什么正经人,但罗素别无选择只能搏一搏,罗素哭诉辩解:“不是,不是他说的那样,我的眼睛是被他们挖掉的,呜呜,是他们残忍地挖了我的眼睛!齐王之前是个瞎子,他挖了我的眼睛,所以才能重见光明!” “你这丫头魔怔了!”许培呵斥罗素没有良心,然后又和六福赔笑,“我们王府没有调教好这丫头,让道姑看笑话了!” “姑娘,我不是齐王府的丫鬟,他们还要害我,呜呜,求你一定要救救我!” 喵喵,狸花猫突然跳到六福肩膀上,在六福耳朵喵喵的叫唤。 “你这个死丫头休要胡说八道,你可是我们齐王府买回来的丫鬟,你的卖身契还在王府呢!”许培上前就要把罗素拉走,被六福拦住,许培不解,“道姑你这是何意?” 六福虽然洒脱不拘一格,但心思还是有些细腻,她把目光投向齐王,“如果只是一个瞎了眼的丫鬟,用得着齐王亲自出来寻找?” 齐王没了耐心,上前就用权势威胁六福交出罗素,“本王行事用不着和你这个尼姑交代,交出本王府上的丫鬟,不然别怪本王仗势欺人,欺负你这个道姑!” “阿弥陀佛,呸,说错了,路见欺负弱小之事,我是修行的道人以惩奸除恶为己任,自然要管上一管。”六福向齐王他们自我介绍,“在下道姑六福,暂住在太傅府上,倘若这位姑娘真是你们府上的丫鬟,明天日上三竿之后,请拿她的卖身契到太傅府找我要人。” 一个道姑也敢如此跟自己说话,齐王很生气,“不知死活的尼姑,你可知本王是谁?” 六福打了一个酒嗝,那味道让齐王退避三尺,六福却毫不在意拎起地上的酒坛和鸡,把鸡给肩上的狸花猫吃,空出一只手牵着罗素的手。 这只油腻的手让黑暗中的罗素有了安全感,罗素怕她突然松手,便用尽一身的力气紧紧抓住。 “刚才阁下已经说了,阁下是齐王。好了,齐王,夜深了,熬夜对身体不好,早点回家休息。” “大胆尼姑,你敢带走本王的丫鬟!” “夜深人静时刻,我不能把一个柔弱的姑娘交给你们,如果她真是你们府上的丫鬟,明天日上三竿之后,拿她的卖身契到太傅府上带人。”六福说完便和罗素消失在夜色中。 许培一向畏惧修行之人,“殿下,那道姑是修行之人,我们要追吗?” 齐王怒甩袖子,“追什么追,没听到她的话吗,明日日上三竿拿卖身契去太傅府拿人!” 齐王再甩两下袖子才带人回府睡觉。 第59章 罗素:长不出来了 见多识广的妙清和九明看了又看,仔细打量罗素没眼睛的眼眶,看不出什么所以来。 别说是人,就算是天神不慎失去器官,也很难移植其他天神的器官,即使移植了也会发生排斥反应,不日便会腐烂。 甘棠就亲眼见过这种情况,天医将战死的天兵的手臂移植到另一个被砍掉手臂的天兵身上,不到两天这只手臂便发臭腐烂。 “据天医说,这是肉体排斥反应,肉体无法接受融合这只胳膊。”至于肉体为什么接受不了这只胳膊,我也太清楚,天医尚且都没有这个医术能移植器官,凡人大夫真的有这个本事? 甘棠感叹:“如果这位姑娘说的是真的,那这位大夫的医术已经到登峰造极的地步。” 六福给妙清倒了一碗酒,妙清接过喝下后,说起类似的事情。 那是四年前,妙清在旅途中偶遇一对母子,儿子被人打瞎了一只眼睛,母亲在病逝时让妙清把自己的眼睛移给儿子,在母亲死亡的那一瞬间,妙清挖出母亲的眼睛,抠出儿子那只坏掉的眼睛,把母亲眼睛放到儿子的眼眶里,即使妙清用法术维持,母亲的眼睛还是烂在了儿子的眼眶里。 妙清亲自证实过,“有血缘关系的母子,尚且不能接受对方的器官,更何况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人。” 罗素发誓自己没有说谎,“我说的都是真的,齐王的那两只眼睛真的是我的眼睛,你们一定要相信我!” 齐王,是那位齐王吗? 重澜这才想起来,开口说道:“两个月前京城的时间被迫停止,那位时间神明提出,如果要解开结界恢复时间便要那位齐王的眼睛。” 重澜说了安谣公主和时间神明做交易停止京城时间的事。 妙清听完后陷入沉思,“那位齐王幼时失去双眼,不久前他有过双眼,那眼睛是谁人的?” “为了让时间神明解除交易,皇帝让齐王献出眼睛。至于之前他那双眼睛是谁人的,我并不知晓。”重澜也惊叹这个凡人大夫的医术。 罗素不敢,她不敢说那也是自己的眼睛,不敢告诉他们她的眼睛能再生。 罗素求他们不要把自己交给齐王,齐王有了双眼,她对齐王没用了,齐王一定会杀了她! “六福师父,六福师父!”罗素在黑暗中可怜地摸索,六福赶忙把她扶到身边坐下,“六福师父你一定要救我,如果你们把我交给齐王,我就没活路了!” “罗姑娘你放心,我们一定不会把你交出去。”六福见不得可怜人哭泣,便温柔擦掉罗素脸上的泪水,真是奇了怪了,罗素没了眼睛还可以流眼泪。 “可是我的卖身契!”罗素还是担心,她被父母卖给齐王府,她的卖身契还捏齐王手里,她怕齐王拿卖身契来抓她。 “不怕,我们帮你赎身。”罗素不像他们,没有户籍,很难生存下去。 “谢谢你们,你们是大好人!”罗素总算放心了。 “是哪位大夫给齐王治的眼睛?”不只是妙清,六福他们也好奇这位医术登峰造极的大夫。 罗素捏紧六福的手,“就是那个说话的男人,他叫许培,是齐王的主治大夫也是齐王的管家,就是他挖了我的眼睛给了齐王。” 六福没看出来,“原来他是大夫啊,我还以为他只是齐王府的管家!” “时间不早了,你们早些休息。”妙清有些困要回房睡觉。 现在南郡那边的水稻马上要灌浆,需要雨水灌溉,明日妙清和九明便要去南郡施法降雨。 第二天,日上三竿时,齐王拿卖身契来太傅府要人,六福要给罗素赎身,齐王不同意。 “官府规定,卖身之后,即使没到卖身期限,只要按卖身钱的十倍赔给买家便可以赎身,今日我要帮罗素姑娘赎身。”六福拿出凑来的一百两银子,“当初你买罗素姑娘花了十两银子,现在还你一百两,请把卖身契拿来。” 齐王嗤笑道:“本王很中意这个丫鬟,本王不卖!” “他不卖,我的七十两还给我!”三愿要抢回银子,六福不给,两人还推搡起来。 “你干嘛,他都不卖了,你不能强买强卖,快把钱还给我!” “阿弥陀佛,三愿你可是出家人,你要慈悲,帮帮罗素姑娘吧!”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又不是我慈悲,借钱做好事,慷他人之慨,你怎么跟那个萧兮兮一样,没脸没皮的!快把钱还给我!” 六福一手抵住三愿的脑袋,让三愿在原地踏步打转,然后转头对齐王说:“这不是强买强卖,官府允许被卖之人赎身,我只是在帮罗素姑娘赎身。” 六福神情突然变严肃起来,“你做的那些事,我们已经知道,你把罗素姑娘带回去也封不了口。你也没能力杀我们这些人灭口,还如做件好事赎罪,把卖身契还给罗素姑娘。” 齐王板起脸,散发出危险的气息,他一动扇子,侍卫立即围上来,三愿见此赶紧摘出去:“昨晚我早早就睡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的秘密,我不知道!” 一阵风吹过,侍卫手里的长枪突然断成两截,忘善突然出现在齐王身后,把齐王吓了一跳。齐王还没反应过来,他身上的卖身契已经到了忘善手里,一眨眼,忘善又来到六福身边,拿过六福手里的钱袋,丢到齐王身上,启唇冷声说:“带你的人,滚!” 六福不想结仇,一手把三愿推远,双手作揖,笑道:“不是滚,是请你离开,你也看到了,你无力为难我们,做敌人,不如做朋友。” 齐王亲眼所见,瞥了一眼三愿,又瞥了一眼这两个长相一样的道姑,只能放一句狠话,“你们给本王等着”,然后就带人离开了。 三愿只能眼睁睁看齐王把钱袋子扔给侍卫,你看不起这些钱,扔给我啊,扔给侍卫干嘛! “我的七十两,你什么时候还给我?” “我才刚借,你……” “啊,我的眼睛!” 喵喵! 惨厉的叫声传来,是罗素的声音,六福赶忙跑去,三愿也好奇凑过去。 六福推门便看到罗素两只眼窝里流出了难闻的黑水,罗素疯狂地擦,擦得满手都是,还流到地上,狸花猫在地上转来转去,喵喵叫个不停。 罗素听到开门声便踉踉跄跄地跑过去,摸索着抓住六福,哀求六福一定要帮自己,“六福师父,我的眼睛长不出来了,它们长不出来了,你一定要帮我,呜呜,一定要帮我把我的眼睛从那个混蛋那里拿回来!呜呜,我要我的眼睛,我的眼睛长不出来了!” 罗素语无伦次,六福听不懂她的话,什么眼睛长不出来了? 六福满脑子都是疑问,安抚罗素先冷静下来,“罗姑娘你先冷静下来,慢慢说,有什么能帮忙的地方,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帮你。” 有了六福的保证,罗素才渐渐冷静下来,罗素冷静下来后说出了自己的秘密,原来罗素的眼睛是可以再生的,自从被卖到齐王府,她一共被挖了五次眼睛,第一次被挖掉双眼时,她是痛苦绝望的,她带着痛苦和怨恨在黑暗中苟且,一天天的苟且,苟且了三十天,突然长出新的双眼,这让她又震惊又惊喜。 那个叫许培的大夫第一次挖她的双眼给齐王没有成功,那双眼睛刚放到齐王眼窝里的第三天就腐烂了。 许培发现她长出新眼睛时也是无比震惊,带着震惊研究了十天后,又挖了她的眼睛,又放到齐王的眼窝里,也只是过了五天这双眼睛也腐烂了。 过了三十天后,她又长出新的眼睛,许培又震惊又研究了半个月,然后又挖出她的眼睛,又放到齐王的眼窝里,又只过了十天眼睛又腐烂了,如此重复了五次,她的眼睛被挖了五次,齐王终于重见光明。 罗素怕六福他们不相信,就用自己的性命发誓:“他们真的挖了我五次眼睛,我没有骗你们!呜呜,今天都是第三十三天了,我的眼睛它们长不出来了,呜呜,我没有眼睛了,我看不见了,我变成瞎子了!” 之前,眼睛被挖出来后,罗素的眼眶并没有流黑水,现在眼眶流黑水还发臭还发疼,罗素知道自己的眼睛再也长不出来了。 天神失去双眼手脚等器官都无法再长出来,这个凡人女子的眼睛竟然可以再生,甘棠和重澜都震惊不已,他们再仔细观察这个凡人女子,再怎么看她都只是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人类女子! “呜呜,六福师父你一定要帮我,帮我把眼睛拿回来,我要我的眼睛,我要我好看的大眼睛!”没有眼睛看不见,罗素根本活不下去。 “罗姑娘你不要激动,我们一定会帮你的,是吧,三愿。”六福看向在一边石桌上吃早饭的三愿。 三愿和温赦还有阿妨正在吃早饭,一口包子一口豆浆,边吃边听这个的离奇故事。 听了罗素的悲惨故事,也就他们一家三口能吃得下,撑伞的小桃可怜同情罗素,眼泪都流出来了,飘过去要三愿帮帮可怜的罗素,“姐姐你就帮帮罗姑娘吧,如果没有眼睛罗姑娘还怎么活?” 三愿甩开小桃,不耐烦地说:“世上有那么多瞎子他们还不是活得好好的。你们要怎么帮她,把齐王的眼睛挖回来还给她?齐王可是皇亲国戚,你们敢挖他的眼睛?” 三愿心里也震惊,难道活体真的可以移植?而且这手术不但许药会还有其他人也会! 第60章 罗素:找眼睛 六福的脑袋瓜灵光,一下子就想到了办法,“罗姑娘,我去找临死之人,请他把眼睛给你。” “不行的,就只有那双眼睛能活,就只有我的眼睛放到齐王的眼窝里能活,其他的眼睛都活不了!”罗素肯定别人的眼睛在她眼眶里也活不下了。 罗素说许培用过很多人的眼睛做过实验,老人的眼睛,小孩的眼睛,少年的眼睛,少女的眼睛,和齐王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的眼睛,这十多年来,许培试过太多人的眼睛,但只有她的眼睛能成功。 妙清也说过用法术也无法维持这种器官移植,但这个许培却有这个能力,能让罗素的双眼活在齐王的眼窝里,六福让罗素不用担心,她会请许培来帮忙做这个移植手术。 罗素也很惊诧,她的眼睛能在齐王眼眶里存活,难道不是因为她的眼睛特别,是因为许培的医术高明? 行动才能验证事实,六福要用行动验证神奇的到底是罗素的眼睛,还是许培的医术。 罗素还有余虑,“我的眼眶它们脏了,一直流黑水。” 六福安慰道:“老君山有草药能把它们洗得干干净净,你不用担心。” 六福去找要寿终正寝之人,忘善去老君山找草药。 六福姐妹离开后,甘棠扶罗素回房间,重澜问三愿是否相信罗素的话,是否相信世上真的有这种人,眼睛被挖掉还能长出来。 三愿也不知道,皱着眉头出门,一边想这个问题一边去赴约。 忘善在老君山找了一个时辰还没找到洁伶花,四周草木茂盛,忘善突然头昏目眩,抬头看向峭壁,看到峭壁石缝中又有一个洁白的东西,忘善飞身上去,刚抓到这个洁白的东西还没看清,头晕脑胀,全身无力,从峭壁上摔了下去。 忘善听到风从自己耳边掠过,她知道下边是万丈悬崖,但她还是无力飞起,任由身体落下。 扑通一声,忘善掉在潭水深千尺的水潭里,溅起无数水花,在潭子里洗澡的雷神被水花泼了一身。 看着往水下沉的女人,雷神不打算管,想让她自生自灭淹死在水潭底下,但看着漂浮在水面上的白花,雷神想起那天在空心竹林,这个女人把他压在土坑里,她那软柔的身体,还有她身上的体香,让雷神心悸。 雷神再三犹豫之后,还是扎进水里,把忘善拉上来。 半个时辰后,忘善在水潭旁边的大树下醒了过来,她左看右看,那白花呢,她明明抓到了,怎么不见了,难道是摔碎了? 忘善以为自己从峭壁上摔下来,掉到了这棵树下。 树上的雷神看到树下的忘善在找东西,神情有些紧张,便把手里的白花扔下去,白花正好插在忘善头上,忘善抬头一看,是雷神。 雷神虽然没说,但忘善看着水波还没有平静的水潭,知道是这个天神救了自己。 忘善拿下头上的白花,仔细一看,是她要找的洁伶花,能洗净世间所有污垢的花。 “你救了我,我欠你一个人情,你提的要求,只要我能做到,我绝不推辞。”忘善从不欠别人人情。 “天神提的要求,你这个凡人能做到?”雷神嘲讽忘善自不量力。 “只要你提,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会办到。”忘善做出保证。 雷神根本没有什么事要一个人类女人去做,好心警告忘善日后不要再插手天神的事,随后便消失。 京城城门口的茶楼上,三愿在装点心,她要把没吃的点心用盒子装走,这么好吃的点心不拿走浪费了,她要装回去上路的时候吃。 梨诗和阿宣一直在看,在城门口给难民发钱的萧兮兮,三愿告诉阿宣,杀害她的萧兮兮已经被这个不知名的女人给夺舍了。 那个杀害自己的萧兮兮不在了,阿宣心中的恨也消散了,看着这个萧兮兮给难民发钱,觉得她是善良的好人。 “要是你还恨就下去捅她一刀,毕竟那是萧兮兮的身体。”三愿看不惯慷他人之慨的萧兮兮,强求别人捐款,然后自己拿钱去做好事,花别人的钱,给自己积攒好名声,什么人嘛。 乞巧节那天晚上萧兮兮被齐王带走,丞相夫人也被抓进大牢,第二天早上她们母女俩就被放出来了,齐王还还了她们的清白,对外公布丞相府的庶女阿宣是病死的,阿宣病死被安葬后,不法之徒把她的尸体挖出来扒皮做成灯笼,机缘巧合之下,被萧兮兮买到。 官府的说辞,百姓不信也不能怎样,所以只好相信。 阿宣摇了摇头,“她不是害我的那个人,我不恨她。” 阿宣和梨诗转身回到屋内,见桌上的茶点已经被三愿横扫一空,连茶壶里的茶也没了,三愿挨在椅子上揉肚子,嘴边还沾有点心屑,梨诗拿手帕给三愿,三愿才慵懒地擦掉。 阿宣披上了自己的皮囊,但皮囊上的梅花图祛不掉,三愿看着她左额的梅花,突然想起来就问出来,“那个萧兮兮说是一个叫方远山的书生在灯笼上画的梅花图,听说这个方远山还是闻名京城的大才子,梨诗你听说过这个人吗?” 三愿总感觉方远山这个名字很耳熟,好像她认识这个人,但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方远山是京城闻名的才子,梨诗自然听说过,好像见过几次但却想不起他长什么样,“我也听说过这个人,听说这个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才高八斗,有经天纬地之才,就是出身不好,没人举荐他入朝做官。” 阿宣的神情有些不自然,她转移了话题,她告诉三愿,她还不想去投胎,她要等到梨诗赎了身,等梨诗回到家乡才去转世。 阿宣对梨诗的报答只能是陪伴,“我无法回报梨诗姑娘,请三愿师父让我再陪梨诗姑娘一段时间,至于三愿师父,我也无法报答你。” 三愿不在意,“是我的老乡梨诗求我,我才免费帮你,我也没期待你能报答我什么,时间不早了,明天一早,我还要赶路就先走了。” “三愿师父走好。” 三愿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回头,吓了阿宣一跳,三愿回头只是为了提醒,“你想留在人间就要梨诗给你烧香,还要梨诗像想情郎一样天天想你,不然你很快就会消失。” 梨诗笑了,她哪来的情郎,三愿师父真爱说笑,“三愿师父你放心,我每天都会给阿宣烧香。” “那就好。”三愿转头要离开的时候又回头,用迷茫的眼神看梨诗,疑惑地问:“我撞伤过脑袋忘了很多事情,我是不是拿了你什么东西,梨诗?” 三愿总感觉自己拿了梨诗什么东西,但就是想不起来了。 梨诗摇头笑道:“三愿师父你记错了,你并没有拿我什么东西。” “那就好。”既然她不要,那三愿就不问了,痛痛快快地离开。 三愿刚下楼就看到安谣公主带人包围了温赦和阿妨,安谣公主咄咄逼人,气势汹汹,好像在逼问温赦什么事。 “你这个公主干嘛呢,干嘛欺负我男人?” 温赦听到三愿的声音,激动的把侍卫撞开,一脸惊喜,抱着阿妨疾步上去,被他撞到侍卫都惊了一下,他们没想到这个小白脸力气这么大。 温赦嘟着嘴告状:“娘子你可来了,这个安谣公主要欺负我们父女俩!” 小桃歪嘴告状:“娘,坏女人要打我和爹爹,你上去把她打趴,让她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三愿一听这语气就知道不是阿妨,是嫉恶如仇的小桃,小桃平生最恨这种破坏别人家庭的女人,如果不是这个安谣公主,庚娘那个可怜的女子也不会惨死。 呜呜,庚娘好可怜,被丈夫冷落,被丈夫一家虐待,还被丈夫一箭穿心! 宝琴快步上来呵斥三愿他们大胆,敢对公主不敬,“对公主不敬可是大罪,你们再辱骂公主试试!” 小桃就试了,用孩子糯糯的声音大声骂:“她就是不要脸的坏女人,勾引有妇之夫,庚娘就是被她给害死的!” “你这死小孩……” 宝琴要动手,三愿抓住她的手臂,拉到安谣公主身边,推到安谣公主身上,安谣公主没有生气,安谣公主解释自己并没有恶意,她只是,她只是…… 被将军一箭穿心的将军夫人死不瞑目,死后尸体又被将军家人卖去配冥婚,怨气冲天化作厉鬼回来报复将军一家,除了将军之外,将军府上下十余口人全部被一箭穿心。 安谣问三愿这些传言都是真的吗,三愿说是假的,安谣公主刚要放松心情,三愿突然说:“就谢衡他娘、他哥、他嫂子和他侄子被一箭穿心,其他下人不是淹死在水盆里就是掉到茅坑里淹死。我奉劝你不要再打谢衡的主意,庚娘还没去投胎,你还敢肖想谢衡,半夜庚娘就会去找你!” 安谣公主的脸瞬间就垮了,安谣公主心里对庚娘有愧,她明知道谢衡的家人贪财爱慕虚荣,她还给谢衡的家人那么多珍宝,让他们把她和庚娘比较,一个尊贵的公主,和一个乡下鄙夷的村姑,谢大娘眼中的好儿媳自然是她。 安谣公主知道庚娘受的苦和自己有很大的关系,但她并不想这样,她不想这个样子的,她只是情不自禁,她只是情不自禁爱上了谢衡, 安谣公主身怀愧疚,没敢再多问什么,再看三愿他们两眼便带人离开了。 “她要去北燕和亲,和谢衡那个负心汉凑不成一对。”温赦让三愿放宽心。 第61章 罗素:换眼 太傅府,客房里。 六福找到了即将寿终正寝的老人,征求老人和老人家人的同意后,向宋禾宴借了三十两买下老人的眼睛,并且承诺老人家死后会请高僧为老人家超度,让老人家不用经过地府的审判直接去转世投胎。 六福抓来许培,让许培给罗素做手术,把老人的双眼移植给罗素。 许培迫于这些修行之人的淫威,如实说出,齐王能重见光明并不是因为自己的医术高明,而是因为罗素的眼睛神奇。 许培不敢隐瞒,把自己的研究发现像倒豆子一样全部说出来,前三次他把罗素的眼睛挖出来给齐王,都没能让齐王重见光明,直到第四次才能让齐王重见光明。许培仔仔细细对比前三次换眼和第四次欢换眼,齐王的行为举止还有心情,还有齐王的吃喝拉撒,一一对比之后,发现第四次换眼之前,齐王做了一件好事。 “齐王遇到一个卖孩子的男人,一时可怜男人,给了男人十两银子,然后我把罗素的眼睛挖出来放到齐王的眼窝里,齐王就能看到了。” 许培把目光转向三愿,怯怯地继续说:“后来的第五次换眼,这位尼姑师父也知道,皇上突然下令让齐王交出眼睛,齐王跟皇上要了一块免罪金牌后就交出眼睛。然后,我就让齐王做一件好事,然后又挖罗素的眼睛给齐王,然后齐王又看见了。” 三愿问:“你和桃园县回春堂的许药是什么关系?” 许培老实回答:“许药是我远房侄女。” 三愿又问:“许药真的也会活体移植手术?” 许培:“我不知道她会不会,我已经很多年不跟她联系。” 三愿摸下巴陷入沉思,心想许药应该也会这个手术,不然她为什么想要云娘的肺。 许培八分肯定把这个老人的眼睛放到罗素眼窝里会失败,因为他试过很多次,没有五十次,也有四十九次了。 齐王为了重见光明竟然挖了那么多人的眼睛,害了那么多人,六福不敢相信,这个齐王如此狠毒。 许培是齐王府的官家,他要为齐王辩解:“那些人都是齐王花钱买来的,都是下人和奴隶,主人有权处置下人和奴隶。” 六福不敢苟同,“人命关天,即使是下人和奴隶,也不该残害他们的性命。” 忘善幽幽说:“下人和奴隶已经不是人。”从古至今人分三六九等,人从来都不是平等的,命有贵贱之分,只是六福她一直不想承认而已。 “我们王爷只是挖了他们的眼睛,又没杀他们。”那些被挖掉眼睛的人都被齐王养在郊外的庄园里。 许培必须先声明,“手术十有八九会失败,失败了,你们可不能怪我。” 目前只有这个办法,六福用洁伶花煮水给罗素洗眼眶,把眼眶洗干净后,许培便开始了他高超的换眼手术。 在老人断气后,许培趁老人还热乎便开始动手术。 一个时辰后,许培成功把老人的眼睛换到了罗素的眼眶里,手术后半个时辰,罗素突然喊疼,罗素疼得在床上打滚,六福用法术也没能让老人的眼睛活下来。 罗素这么快就起了反应,之前那些被换眼睛的人,还有齐王,都是眼睛换上三天之后才出现腐烂的迹象,许培猜想这可能和罗素的体质有关。 罗素双眼疼得直冒冷汗,疼她忍不住要把眼睛抠出来,“我疼,好疼啊,我的眼睛疼,六福师父救救我!” 为了保住罗素的性命,六福只能听许培的话,把老人的眼睛取出来,老人的眼睛被取出来后,罗素身上的疼痛很快便缓解了下来。 老人的眼睛,罗素用不了,六福只好让许培把眼睛还给老人,让老人完完整整地上路。 即使罗素用不了老人的眼睛,六福还是按照约定请高僧超度老人,本来明天就要启程上路去找桃林的三愿他们只好再逗留几天,等三愿超度完老人之后再启程。 按照习俗,老人死后要停尸三天,三愿不仅要超度老人,还要给老人做法事,还是免费的,三愿不情不愿的,六福让她把费用算好,六福承诺之后一定会连本带利还给她,她才高高兴兴和老人的家人一起把老人抬回去。 第二天,罗素醒过又痛苦哀叫起来,她求六福帮她要回眼睛,帮她要回眼睛就要挖齐王的眼睛,许培也不敢保证把齐王的眼睛还给罗素,罗素还能重见光明,许培知道六福是善良的人,他奉劝六福不要尝试,一旦失败齐王也会失明,两个人失明还不如一个人失明。 许培替齐王承诺,一定会给足银子,让罗素下半辈子生活无忧,可是罗素不要钱,她就要她的眼睛。 “呜呜,那是我的眼睛,是齐王抢走了我的眼睛,你们是行侠仗义的大好人,你们一定要帮我拿回眼睛!” 罗素赖上了六福,求她一定要帮自己拿回眼睛,这可让六福为难了。 眼看六福已经动摇,许培立即说道:“道姑你可是好人,难道你忍心看到我家王爷失明?” 罗素满心恨意,咽不下这口气,一定要拿回她的眼睛,“那是我的眼睛,司凤明是坏人,你们是侠士,你们就要惩罚坏人!” 罗素一句,许培一句,六福左右为难不知道怎么办,只能向忘善求助,忘善没有出声,不管六福怎么做,忘善都支持她。 六福只好向甘棠和重澜请教,毕竟他们是天神,天神见识广,比凡人更有办法。 甘棠沏了茶,倒了茶,才缓缓说道:“虽然我没有亲眼见过眼睛可以再长的凡人,但我听朝云说过,有个天人的器官挖掉后可以重新长出来。” 重澜听到这话也震撼,器官能再生的天人,他并未听说过。 六福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朝云是哪位?” 许培反应很快,“楚王妃的名字就叫朝云。” 甘棠说的是天女朝云,不是叫朝云的凡间女子,“朝云是天界的天女,是丹灵族遗孤。” 传言楚王妃是下凡的仙女,但只是传言,应该不是同一个人,许培没有多想,继续听甘棠说。 甘棠继续说:“器官可以再生的天人是朝云的表妹,天女福昭,天女福昭性情烂漫天真无邪至纯至善,经常下凡帮助有苦难的人,有一次福昭来人间看到一个双目失明的女子,见女子可怜,便挖出双眼给这个女子,让这个女子重见光明。” “福昭,好熟悉的名字。”熟悉得让六福头疼。 “那让这个善良的天女姐姐再给罗姑娘一双眼睛。”小桃干净的眸子里透着纯真。 “要请天女下凡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甘棠看向重澜,“她是你未婚妻,你有请,她应该不会拒绝,可是我们现在连天界都回不了,怎么给福昭传消息?” 重澜神情沉重,用凝重的语气说:“福昭死了,福昭就是那个去冥界和亲的天女。” 重澜用尽力气才能说出那件事,两界大战,天界战败后,元气大伤的冥界接受了天界的投降,天帝封福昭为浮光公主,让她前去冥界和亲以重修两界之好。 重澜又想起福昭出嫁那天,福昭偷偷跟他说的那些话: “太子殿下其实我早就想告诉你了,我在人间遇到了一个男人,我把心给了他,还跟他在树下结发说要做夫妻,我本想早点跟你说,但一直没有勇气说出来,直到现在我才有勇气说出来,是我先背弃了我们之间的婚约,你不需要愧疚什么,这是我三心二意不知廉耻的惩罚。” “福昭,是我,是天界对不起你,是……” “不是不是,是我先对不起太子殿下,是我先爱上了别人,是我把心给了别人,我再也无法爱太子殿下你,请你原谅我的自私。” “福昭……” “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你不要愧疚什么。” “福昭!” 重澜知道那只是福昭为了让自己好受一点才说的谎话,为了让她走得安心,自己只能假装相信她,相信她爱上了别人,相信是她先背弃了婚约,故作大方地说今后他们便是兄妹,不久之后自己一定会以哥哥的名义去冥界看她,她眼含泪水说自己真好,真是傻傻的福昭。 其实,重澜很清楚,他们之间的婚约只是天帝用来安抚遗孤的幌子,他们之间并没有男女之情,即使福昭没有去冥界和亲,最后他们也不会成亲,天界太子妃绝不可能是无依无靠的遗孤, 有情人终成兄妹! 连女儿和儿子都是他成就霸业的垫脚石。 甘棠感慨万分,“为了他的千秋霸业,谁都能牺牲,真是霸道至极。” 许培再看看这一男一女,再看,又看,除了长得好看一点,看不出他们和普通人有什么不同,他们竟然是天帝的儿子和女儿! 天女福昭死了,没有能再生的眼睛,罗素又绝望了,又开始谩骂齐王,用最难听的话来骂,许培再听下去怕自己会忍不住打人,只能先行离开。 福昭的器官可以再生,是因为遗传了她母亲,她母亲的器官也可以再生,甘棠认为罗素的眼睛能再生应该也是遗传的,“你的眼睛能再生应该是遗传的,你父母或者祖辈的眼睛是否也能再生?” 罗素含泪摇头,“我不知道,我父母他们的眼睛能不能再生。” 他们的眼睛又没受过伤,也没被挖过,罗素根本不知道。 这只是甘棠的猜测,“能再生的眼睛应该有什么特别之处。” 第62章 罗素:能直视太阳 六福赶紧让罗素想想,她的眼睛和别人的眼睛有什么不同,罗素想了一下,擦干眼泪才说:“我的眼睛在黑夜里能看得很清楚,还有我的眼睛能看太阳,我看太阳不觉得不刺眼。” 能直视太阳的眼睛! 刚从外边回来的三愿听到这话,不由看向太阳,好大好热的太阳! “娘子你回来了,那个老头这么快就埋了?”温赦不解,不是要停尸三天吗,昨天刚死,今天怎么就埋了。 三愿急忙把眼睛移到别的地方,可不能让别人知道她的眼睛也能直视太阳,不然她的下场比罗素还惨。 “呃,那个,我回来拿二胡,晚上要拉二胡哭丧。”三愿急忙跑回房间拿上所有做法事的道具。 温赦喊三愿吃了饭再去,可三愿没理他。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天,既然答应了罗素,六福就要做到,重澜也想帮忙,便和六福忘善他们去罗素的老家找这双能直视黑暗能直视太阳的眼睛,甘棠留下来照顾罗素。 罗素哭累了也就睡下了,甘棠轻声离开,把房门关上,路过走廊的时候碰到温赦,甘棠问温赦怎么不去帮忙。 温赦嘴角勾起好看的笑容,说道:“我和她无亲无故的,我为什么要帮她?” 这话把甘棠问愣,只是刹那间,甘棠还是闻到了那个熟悉的气味,淡淡的,是太阳花的气味,听说丹灵族人身上都有这种气味。 甘棠再细细打量这个叫温赦的男人,长相妖艳,肌肤胜雪,两处眼尾都有红色,应该不是用胭脂涂上去的。听说他是富贵人家的公子,落了难,碰巧遇到三愿尼姑,便一起同行。 “甘棠殿下在看什么,是被我惊世的容颜迷住了?”温赦话里尽是调侃。 甘棠不否认这个男人是个美男子,是她见过长相最妖艳的男人,比幽冥族冥王录华还要妖艳。 甘棠真心称赞,“温赦公子容貌确实惊为天人。” 温赦甩甩头发,“长得不好看怎么配得上我娘子,我娘子可是天上地下最好看的人。” 他说的是尼姑三愿吗? 三愿虽然长得好看,但她是光头,比起这个男人还是逊色了几分,三愿有头发的样子,甘棠没见过想象不出来。 “哼,管好你弟弟,他敢打我娘子的主意,本公子绝不饶他!”温赦说完就抬着高傲的头颅离开,还没走两步,脚下一滑,摔了四脚朝天,把甘棠逗笑了。 罗素的老家就在京城郊外的罗家村,六福他们花了半天的时间便探查得一清二楚,上至罗素的祖父祖母外祖父外祖母三代,下至罗素的侄子侄女,一百一十人的四个大家族中,没有一个人的眼睛能直视太阳、能在夜间看清楚。 这让罗素彻底绝望了,罗素就知道她是苦命人,她是世上最倒霉最命苦的人,被父母发卖,被挖眼睛五次。她不甘心,她恨,她好恨,痛恨卖她换钱的父母,痛恨挖她眼睛的齐王,她压抑不住内心的恨意,大声发泄喊出来。 “啊,啊,为什么老天要这么对我?我什么坏事都没做过,为什么要遭遇这种事!司凤明,司凤明,狗东西,我要杀了他,杀了他!” 罗素摸索着就要去齐王府杀人,六福用力抱住她,“一定还有希望,你不要冲动,千万不要冲动!” “希望?还有什么希望!”罗素脸色沉下来,转身死死抓住六福的手,让六福去把齐王的眼睛挖回来还给她,“你不是正义的道姑吗,你不是自诩正义之士吗,你是惩奸除恶救苦救难的道人,你一定要帮我把眼睛要回来!” 这可让六福为难了,如果把眼睛要回来,齐王又会变成瞎子。 敏感的罗素觉察到了,狠狠甩开六福的手,冷声吼叫:“你怕司凤明?还是你不想司凤明再变成瞎子?司凤明是恶人,你为什么要同情他,我才是最可怜最值得同情的人,你为什么不同情我,啊!” 罗素咄咄逼人,六福心烦意乱,六福辩解自己不是同情齐王,自己只是,只是什么,六福说不出来! 罗素就知道,罗素崩溃了,哭着喊着:“你太虚伪了,就因为司凤明是王爷,就因为司凤明有钱有势,你就怕他,就不帮我拿回眼睛!” 六福急忙解释:“不是这样的,罗姑娘你听我说,我只是一视同仁,我不想你失明也不想司凤明失明。” 罗素狂笑起来,“哈哈,众生平等,你又不是尼姑,你为什么要众生平等?你是惩奸除恶的道姑,司凤明祸害了那么多人,你居然对他一视同仁,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啊,哈?” “不是的,我没有……” 六福无法辩解,齐王挖了罗素的眼睛很残忍,按理来说她应该帮罗素拿回眼睛,可是这样做的话,齐王又会失明,她想要两全其美却无两全之策。 “如果不是,你就去帮我把眼睛拿回来!”罗素嘶吼威胁,“如果你不帮我把眼睛拿回来,我就一头撞死,让你内疚自责一辈子!” 罗素喊着就要咬舌自尽,赶来的甘棠赶紧拦下,“罗姑娘你冷静一点,六福师父她会想办法的。” “我瞎了,我看不见了,你让我怎么冷静?我怎么冷静得了!”罗素没办法冷静。 罗素这般癫狂,六福又心疼又内疚,只能答应:“我会帮你把眼睛拿回来。” “呜呜,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是好人,我就知道你会帮我的!”罗素喜极而泣,摸过去抱住六福。 不一会儿,六福来到齐王府,她先礼后兵和齐王说道理,让齐王把眼睛还给罗素。 荷花池边上,六福无力地看着在池中盛开的荷花,齐王是王爷,从小锦衣玉食,一生都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而罗素是出身贫苦被父母发卖的可怜村姑,她应该可怜同情罗素,她应该帮罗素拿回眼睛。 不管许培说什么,即使把眼睛挖回去,眼睛可能无法再存活,但六福还是坚持要拿回眼睛。 齐王再看看这个脸上有长疤的道姑,不知道她哪来的勇气敢来找自己要眼睛,就仗着她会一丁点法术? 齐王嗤笑问:“如果本王不给呢,你要强抢?在动手之前,你最好搞清楚本王是当朝王爷,你可以用妖法强抢本王的眼睛,但你有想过后果吗!残害皇亲国戚,别说罗素和她的家人,就连让你留宿的太傅府也会跟着一起遭殃!” 六福不悦,“你这是在威胁我!” 齐王打开扇子,扇起六福额前的碎发,邪魅笑道:“就算是威胁吧,即使你法力再高强,在大晋的土地上也要接受大晋律法的约束。” 六福一转头又看到齐王的双眼,这是一双桃花眼,温柔干净,可是在齐王身上却沾染了邪恶之气。 六福再看一眼这双眼睛,内心更加烦躁,眼里生起一丝戾气,伸手掐住齐王的脖子,狠下心来,冷声说:“这是罗素的眼睛,我答应她要帮她拿回眼睛。” 六福说着就要动手,许培上去阻止,被六福一脚踢开。六福左手掐齐王的脖子,齐王一时无法动弹,六福右手勾起两根手指,闭上眼睛不去看齐王脸上的痛苦,一狠心,两根手指就插过去,被飞来的剑划伤。 六福及时放开齐王,两指夹住利剑,把利剑逼退数十步。 被扔到一边的齐王呼吸还没恢复正常,一边咳一边喊:“皇兄小心,她不是一般的道姑!” 皇兄? 这个杀伐果断、剑法精湛、剑剑致命的男人便是楚王! 司凤狂出剑勇武有力,身手敏捷,反击快速,打得六福一直后退躲避,六福无路可逃只能飞身停在池塘上方,司凤狂持剑立在池塘边上的围栏上。 六福解释自己只是想帮朋友拿回眼睛,不想再起冲突,司凤狂虽然是武将功夫精湛剑法高超,但毕竟只是普通人,武力对战法术,不用想就知道结果。 司凤狂知道这个道姑有几分真本事,但他在气势上丝毫不畏惧,直接碾压了和善的六福。 “楚王可知齐王做了什么事?”六福以为司凤狂是讲道理的人,要和他讲道理。 司凤狂冷眼直视六福,用深沉的声音说:“本王自然知晓,那些人皆是齐王依法花钱买回来的奴隶,主人有权利决定奴隶的生死,更何况齐王只是挖了他们的双眼。” 连曾经的战神也这样说,六福愤怒质问:“难道你们给钱了,便能随意祸害他人的身体?如果是你们这些皇亲国胄被买去挖眼睛,你们会怎么想!” 司凤狂面容冷峻,丝毫不同情这些人,“这是弱肉强食的世道,弱者注定要被强者践踏,即使是你也无法改变自古以来的铁律。是,今日你可以用法力拿走他的眼睛,但其后果不是你所能承担的。” 司凤狂不想再动手,只能劝服六福,让六福放弃拿回眼睛的念头。 后果?残害皇亲国戚,罗素全族要遭殃,还会连累让他们留宿的太傅! 难道王侯相将真是天生的贵种? 贵种就可以随意践踏别人的生命! 六福内心烦躁,罗素那两只空空的眼眶,齐王这双明亮干净的眼睛,在她脑海里轮番交替,罗素可怜的哀求,和这两个贵种的威胁,也在她脑海中轮流交替,最终她受不了了,张开双臂嘶喊发泄出来,池塘被溅起三丈高的水花,扑打在齐王身上,司凤狂及时避开才没有被打湿。 六福挥手,强大的力量折断院中的树木,齐王惊呼这个道姑的法力,司凤狂却一脸平静,他知道六福这种人的弱点,妇人之仁,优柔寡断,被善恶的定义困扰折磨,无法做出选择。 六福再吼一声,池塘再溅起十丈高的水花,水花落下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六福的身影。 齐王这才松了口气,快步走向司凤狂,关心道:“皇兄你没事吧。” 司凤狂用尖锐的眼睛瞥了齐王这个弟弟两眼,警告他不要给自己找麻烦,然后便匆匆离去。 第63章 罗素:给她一巴掌 京城郊外的荒山上,悲伤哀怨的唢呐声吹走了六福内心的愤怒,六福一脸疲惫,神情悲凉,被死亡的悲伤气息笼罩,摇摇晃晃地走过去,走向新坟,走向带走死亡的唢呐人。 六福走到新坟前边,扑通一声,直接跪在坟前,满脸悲伤,好像坟里是她亲爹亲娘。死者家属,那就是那个老人的家人以为六福是三愿请来帮忙烘托气氛的帮手,就让她跪着。 三愿鼓着腮帮再吹一段便停下来,家属陆续离开,他们离开的时候还嘱咐三愿她们也早点下山,不然天黑了山路不好走。 他们一离开,六福便爬过去抱住三愿的双腿,三愿意识到六福情绪不对,没有推开她,让她抱。 太阳都落山了,六福还没有抱够,三愿站累了便坐下耐心问道:“怎么了,没有找到能直视太阳不惧黑暗的眼睛?” 六福也坐到地上,把头转过一边哽咽道:“没有这样的眼睛,应该是隔了好几代才遗传的,她疯狂叫喊,我于心不忍,我答应帮她拿回眼睛,可是……” 六福不说,三愿也知道结果,“你这种对谁都心软的毛病早就应该改了,不然最后只会害了自己。” 六福不再说话,三愿见看到有乌云飘过来,便起身叫六福一起回去,六福和三愿一回到城中就去酒馆喝酒,喝到酒馆打烊还要喝,没办法,三愿只能给她买两坛酒,让她拿回去再喝,她却直径走入大雨中,一边淋雨一边喝,要喝个昏天地暗。 “客官别这样,会感染风寒的!”店小二好心劝解。 “别管,她心里难受,就让她这样。”三愿就让六福这样淋雨喝酒发泄,自己先撑伞回太傅府。 三愿不管,店小二也没再说话,目睹六福的身影被雨水模糊,等到彻底看不见了,才转身回店里关上大门。 半夜雨停了,六福才回太傅府,当晚就发起高烧,发着高烧还做噩梦,梦到了一双干净明亮的眼睛,梦到了罗素被许培挖眼睛的场景,梦到两个小女孩被父母卖给身份尊贵的贵人,两个女孩不认命半夜逃到山上,她们的父母带着亲戚和官兵去追赶,她们被逼到悬崖边无路可逃。 父母担心她们跳崖,柔声细语地哄她们,一边哄一边靠近,父亲抓住一个女孩,女孩挣扎,在挣扎间父亲手里的镰刀不小心割伤了女孩的左脸,女孩痛苦哀嚎,官兵趁乱抓住另个一个女孩,要把她带走。 “那个瞎了一只眼,没什么用处,带这个走!” “姐姐,姐姐救我,呜呜!” “呜呜,放下我妹妹!” “贱蹄子,老子让你乱跑!” 只卖了一个女儿,少了一份钱,父亲发怒,举起镰刀就要砍女孩发泄,锈迹斑斑的镰刀砍下,女孩单手接住,女孩好像被厉鬼附身,双眼变红,变得力大无比,一镰刀割断父亲的脖子,然后一顿狂杀,鲜血染红了清冷纯洁的月光,满地遍野都是尸体。 女孩杀完最后一个官兵,看到妹妹没有受伤便倒下昏过去。 清晨,六福被噩梦清醒,脸上湿漉漉的,一摸全是泪水,“好可怕的噩梦,那两个女孩也是被父母卖给齐王府的可怜人?”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六福又想起罗素的眼睛,哀叹一声,不知道如何面对罗素。 等罗素吃完早饭,六福才跟她道歉,她一听到六福没拿回眼睛顿时又癫狂起来,一边打六福,一边哭诉,“你明明答应要帮我拿回眼睛,你为什么不帮我拿回眼睛,你是不是可怜他?” 罗素肯定只要六福愿意就能帮自己拿回眼睛,可是六福却不愿意,六福可怜齐王那个恶人! “你同情恶人,你不想伤害恶人,你和恶人有什么区别?” 罗素疯狂大喊大叫控诉六福的恶行,三愿都被吵醒了,三愿带着起床气一进来就把六福拉到一边,让罗素摔在地上发疯,“你们一个个的都不肯帮我,你们能帮我却不帮,你们十恶不赦的大坏蛋!” 罗素这话,三愿不爱听了,“你又没给我们钱,我们为什么要帮你?” “你们不帮我,你们坏,呜呜,你们是大坏蛋!” 罗素声音很大,温赦和重澜他们都被引来了,三愿让温赦扇罗素巴掌,“她说这种话,我不爱听,你给她一巴掌!” “呜呜,你们和司凤明都是恶棍,挨千刀的恶棍,你们会遭报应的!” 罗素还不住嘴,温赦走过去就扬起手,一巴掌扇下去,被重澜拦下。 “她骂人,本公子要教训她,你为什么要阻止?”温赦看不惯重澜装好人,罗素这种是非不分的女人就应该给她几个巴掌,帮她赎身已经仁至义尽,她还要他们帮她拿回眼睛,真是得寸进尺不知死活的东西。 “欠钱的,你怎么回事,你干嘛站在她那边,你是不是不想跟我混了?”三愿最恨罗素这种忘恩负义之人。 “三愿师父,我只是……” 温赦打断狠狠地呸重澜,“你只是个屁,再给你一个机会,把这个女人扔出去,不然就不要再跟着我们夫妻!” “狗男人你敢欺负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罗素受够了被人欺负,她站起来打温赦,温赦灵活避开,她打了个空。 温赦得意挑衅:“不放过我?你这个瞎子都看不见,怎么不放过我!” “啊,你们都欺负我,我不活了!” “不活就去死!”三愿要找刀给她。 “够了!” 吵吵闹闹的,吵得六福脑昏脑胀,六福气愤出去,屋子里才渐渐安静下来。 六福气消冷静下来之后,又让三愿去抄经书,想三愿抄经书之后可能能想办法帮助罗素,六福这种老好人的行为,三愿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六福助人心切,半个时辰后,端茶送水去敲三愿的房门,房门只是掩着,她一敲门就开了,她一进去就看到三愿在看书,温赦躺在三愿的大腿上惬意地吃糕点,糕点是前两天三愿从茶楼打包回来的,三愿本想上路再吃,却被温赦翻了出来。 六福庆幸他俩还穿衣服,不然自己就失礼了,“吃糕点渴了吧,喝点茶水。” 六福亲自倒茶给温赦,温赦也不矫情接过一口气喝光,“这个茶点太干了,再来一杯。” 六福再倒一杯给温赦,还温柔地问三愿要不要,三愿不要,她见三愿很认真的样子,以为三愿在看经书,看经书,哪有抄经书管用,“三愿你不抄经书吗?” 三愿头也不抬就回答:“抄了呀,一天三页经书,我师父交代的,我这个孝顺的徒弟能不抄吗。” 六福笑脸盈盈的凑过去,“那你现在在看什么呀?” “看记事本,你要一起吗?”三愿抬腿让温赦滚到床下,腾出位置给六福,六福坐上床看到封面上写着,三愿记事本。 六福看了一页,这一页上写着,“三愿十五年,三月三那天,四处游荡做好事的师父又回来了,喝得醉醺醺的,满身酒气,肯定是被那对不正经的道姑姐妹教坏了,德高望重的师父学会了喝酒吃肉,我好心劝她放下那些虚无缥缈的情爱,专心修行,早日修成正果,可是她捂起耳朵就是不听…….” “师父不听我的谆谆教诲,还在肖想美太守,带着一身酒气和肉味又去莲花庵挨打,住持用纤细的竹条抽打在师父身上,鞭鞭见血,打在师父疼在徒弟心,师父挨抽,我心疼得不能再疼……” 六福用迷惑的眼神看三愿,“三愿十五年,你十五岁的时候?” 三愿点头,“我就是我的全世界,我都是用我的年龄来记年,这叫三愿纪年法。” 一般都是用王朝皇帝的年号来记年,三愿纪年法,三愿把自己当皇帝了,六福这才发现三愿的狂妄自大。 “这不就是你的日记吗?”六福拿过来快速翻了翻,里边写的全都是一些日常琐事,写到三愿十七年大寒那天就没了。 六福记得十七岁的三愿还是一个好吃懒做贪财爱玩的小尼姑,每天不是去集市上摆摊卖不入流的平安符,就是去给人吹唢呐哭丧,混一口饭吃。 “怎么只写到三愿十七年?” 三愿十八年,李东风被征兵入伍,十八岁的三愿外出远游,十八岁的三愿开始正式修行,三愿修行所得成果也是在十八岁之后。 “十八岁的我开始远游,远游忙着赶路,哪还有时间写日记。” 六福把日记塞给三愿,一脸期待地问:“那你抄经书的时候有没有想起什么,比如关于人类眼睛的秘密?” 三愿直截了当回答:“没有,什么都没想起来。” “那你再抄一抄,说不定能想起什么。”六福还想帮罗素找一双眼睛,她赶紧给三愿铺纸磨墨,三愿却不抄,她以为三愿累了,就让三愿先睡一觉再抄,可是三愿说睡醒了也不抄,这可把她气到了,她哀叹一声就拿茶壶出去了。 趴在地上的温赦重新爬起来,重新躺回三愿怀里,用修长的手指戳戳三愿的肚子,一脸幸福,“她生气了?” “管她呢!”三愿看日记看得眼困了,把温赦拎到一边,要眯眼睡一觉。 天黑吃晚饭的时候,罗素还在闹,把六福他们每个人都骂了三遍,骂他们见死不救,明明能帮自己却不帮,甚至还怀疑他们收了齐王府的银子。 罗素这般胡搅蛮缠强人所难,甘棠这才知道当时自己威胁妙清他们的时候有多可恶,三愿尼姑对自己爱搭不理,讨厌自己,简直是太正常了。 第64章 罗素:冥界的眼睛 罗素骂来骂去都是那两句,甘棠耳朵都起茧了,强忍着不生气,好心让罗素先吃饭,罗素直接打飞她拿过去的饭碗。 “你们不帮我拿回眼睛,我就算饿死也不吃!” 六福夹了一些菜要喂罗素,罗素就是不吃,六福脑袋都大了,“你已经一天不吃东西,再这样下去身体会垮掉的。给我个面子,就吃一口,吃一口好吗?” 罗素把头扭过一边,赌气就是不吃不喝。 忘善不想六福再操心,直接施法让罗素自己乖乖吃饭,被施法的罗素吃了满满两碗饭,还喝了一大碗汤,等她吃饱喝足,忘善才解除她身上的法术。 “呜呜,你们用妖术,我不吃,我要饿死,我要吐出来!” 罗素伸手要抠喉咙催吐,进来的三愿警告她,她敢吐,就把呕吐物再塞回她嘴里,所以她没敢抠喉咙。 见罗素老老实实站在一边,三愿还嘲讽:“一大桌饭菜都快被你吃光了,还说不吃!只是没了眼睛就寻死觅活的,和他们耍小孩子脾气,他们欠你的吗?是你父母发卖你,是齐王挖你眼睛,有本事你去报复你父母去报复齐王,跟这些傻子闹个屁啊!” 六福他们这些傻子面对三愿的怒火也没敢说什么,温赦端来素菜,等三愿吃饱喝足后,六福再问她有没有什么办法,六福还想帮罗素找一双眼睛。 三愿打了一个饱嗝,挨在椅子上,享受温赦的捏肩,心情好了才拿出一封信扔给六福,六福打开一看是九明写的。 昨夜,六福淋雨回来发了高烧,忘善看了心疼,就请三愿帮忙想想办法帮罗素,三愿连夜写信问见多识广的九明,她用纸乌鸦传信速度很快,一个时辰前就收到了九明的回信。 九明在信中提到,冥界有一棵树,这棵树开花后会结出类似眼睛的黑色果实,失明的人吃下这种果实,这种果实便会代替眼睛成为眼睛,便能重见光明,但只能维持一年,一年之后果实便会腐烂,此人也会重新陷入黑暗。 罗素一听又炸了,罗素肯定六福把她救回来的那天晚上,这个叫九明的和尚也在,“那天他都在,他为什么不把这个办法说出来,他为什么不帮我?妖僧,他是骗吃骗喝骗钱的妖僧!还有那个尼姑,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六福要解释:“罗姑娘你误会了,九明和妙清要去南郡那边……” 三愿一只鞋子飞过去,直接塞到罗素嘴里,“再敢胡咧咧就把你丢出去!” 天界在南郡等地降下旱咒,要大旱南郡等地三年,九明和妙清要去施法降雨,三愿不知道该说什么,该鄙视她师父对美郡守贼心不死,还是该称赞她师父对情爱至死不渝。 三愿用狠厉的眼神看向重澜和甘棠,“你们两个敢说出去,我就剁碎你们!” 温赦狐假虎威拔出东风剑威胁,“天界要祸害凡人,我师父大慈大悲要逆天而行拯救凡人,你们两个敢跟天界告状,我和我娘子不饶你们!” “妙清师父和九明师父慈悲为怀,我们绝不会透露一个字。”妙清师父他们以怨报德,让甘棠惭愧。 重澜也保证自己不会说出去。 这可让罗素抓到把柄了,原来那些传言是真的,南郡卖豆腐的王豆娘含冤而死,天帝为之悲愤,降下旱灾惩罚南郡方圆三百里以内的人。 罗素硬气的把鞋子扔到三愿身上,摸走过去,命令三愿起开让她坐椅子,那态度极其嚣张,“你们不让我重见光明,我就告状,让天帝降下天雷劈死你们!死尼姑起开,我要坐!” 温赦见不得这么嚣张霸道的人,上来就是一脚,把罗素踹倒,“脾气硬了,还敢威胁我们!” 三愿根本不把罗素放在眼里,“告状?你和谁告状,你认识天神吗?连天神都不认识,你告个屁啊!” “呜呜,你们,你们太欺负人了!”罗素不敢硬气了,只能呜呜委屈。 罗素这般做作,性情清冷的忘善也受不了,开口威胁:“如果你再说一个字就瞎一辈子!” 这冰冷的声音让罗素发怵,为了能再次见到光明,罗素不敢再说话,窝在地上,狸花猫走过来钻到她怀里,她就老实撸猫等待。 三愿厌恶罗素没有再帮忙,六福他们又不认识冥界的人,观玉和冥界的鬼差有几分交情,重澜只好通过河神观玉请冥界的人帮忙。 六福根据重澜的描述画出河神观玉的画像,然后施法用符咒召唤河神,半个时辰后,收到传召的观玉来到,在重澜的请求下,观玉破例帮忙请来冥界使者恭喜和发财。 酒足饭饱之后,恭喜和发财才开口拒绝,恭喜一边照镜子一边为难地说:“我们冥界确实有这样一棵树,现在树上应该还有果实,但这棵树极为珍贵,是我们前任冥王为了给前任冥后治眼疾,从丹灵族那里求来的宝树。” 发财接上恭喜的话:“因为这棵树长期长在黑暗的冥界,所以这个瞎眼的女人就算吃下果实也只能在夜间看见,白天她是看不见的,凡人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晚上她要睡觉,果实对她来说作用不大。” 罗素含泪开口想说自己要这种果实,忘善轻咳一声,她不敢出声。 六福哀叹一声,“夜间能看见,总比全天看不见好。” 恭喜听出了六福话里的嫌弃,不高兴了,“你想要就能要了?黑见树可是我们冥界的宝树,除了冥王大人谁都不能动!那么珍贵的果实,你们有价值相等的宝物来交换吗?” 甘棠拿出一包花种,用这包花种换黑见树的果实,“这是丹灵族的太阳花,能长在黑暗中,花开大如脸盆,会发光。” 能发光的花,是很珍贵! 恭喜把发财拉到一边,嘀嘀咕咕半天,最后决定看在河神观玉的面子上帮忙这个忙,恭喜不敢保证,“我们只是回去和冥王大人说说而已,冥王大人要不要交换,那得看冥王大人的心情。” 观玉想起便问道:“恭喜你不是说,你们只是下等鬼差见不到冥王吗?” 恭喜得意起来,“我俩兢兢业业为亡灵领路,得到了冥王大人的赏识,只要通报一声就能被冥王大人接见。” 发财也一脸骄傲,“我俩虽然是下等鬼差,但压不住我俩办事能力强,升职加薪是早晚的事,我们冥王大人平易近人乐于助人。上次你们被天界最厉害的两大执法神官还有雷神围攻,要不是冥王大人出手,你们这些人早就魂飞烟灭。” “是是,有机会我们一定会亲自向冥王道谢。”六福真心感谢冥王。 恭喜环视一圈没看到人,“尼姑妹跟她男人呢,怎么不见他们?” “他俩洗洗睡了。”六福从甘棠手里拿过太阳花的种子,恭恭敬敬交给恭喜,“麻烦两位了,改天我一定请两位痛饮三百杯。” 三百杯! 发财一听到三百杯就不由想起,冥王老念叨的那句话,甘棠的遭遇,发财也听说了,发财挺同情甘棠这个天界公主,“我与岳父痛饮三百杯,岳父杀我三千族人,我们可不敢喝三百杯,喝三十杯就行了。” 面对发财的调侃,甘棠没有生气。 “好,都听两位的,两位说喝几杯就喝几杯。”六福满脸笑容送走了恭喜和发财。 第二天,恭喜带来了黑见树的果实,罗素吃下果实的瞬间就长出两只黝黑的眼睛,这双眼睛只能在黑暗中视物,就像六福说的夜间看见总比全天看不见好,此后,罗素只能和狸花猫相伴,昼伏夜出。 为了罗素下半生能有所依靠,六福去齐王府和齐王强要了一千两银子,还了三愿一百两,其余的全部给罗素,罗素拿了钱就抱着狸花猫离开太傅府,六福问她要去哪儿,她生气地说不关六福的事。 罗素长出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了脸上有伤疤的六福,她还以为救她的六福道姑是一个长相美丽的人,谁知道是这副让人嫌弃的模样。 罗素走了十步才想起,这双眼睛只能维持一年,一年之后就会腐烂,她便停下来回头告诉六福,“我要去武陵郡,一年之后,在这双眼睛腐烂之前,你必须要再给我两颗果实。” 罗素这种命令下属的口气,三愿看不惯上去就要给她两巴掌,六福拦住,“罗姑娘要去武陵郡,我知道了,一年之后,我一定会想办法给你两颗黑见果。天黑不好走,我送你一程。” 天黑,城门闭,罗素这才想到自己出不了城,才别扭的让六福送一程,“这可是你主动送我的,我可没求你!” 六福笑道:“是,是我主动送罗姑娘,罗姑娘请。” 六福送罗素出城,三愿见不得罗素嚣张的背影,捡起一块石头就扔过去,被六福施法弹回来,打在她额头上还起了包包,她气坏了,大骂六福眼瞎分不清谁好谁坏。 第二天清晨,三愿他们也动身离开京城去找桃花林,他们要去武陵郡,武陵郡也有一片桃林但不大,一眼就能望到头,不是小桃说的一望无际的桃林。找了那么多桃林都不是小桃要找的桃林,没办法三愿他们只能去看看,兴许是小桃记错了也有可能。 重澜和甘棠姐弟二人和三愿他们同行,一路上三愿看甘棠哪哪都不顺眼,有机会就挑甘棠的毛病,一会儿指挥甘棠捡柴火煮饭,一会儿让甘棠去打水,还不让甘棠坐马车,甘棠都心甘情愿。 甘棠一个人跟在马车后边,三愿他们都坐在马车上,重澜在赶马车,小桃坐在重澜旁边,温赦给三愿扇扇子,三愿抱着阿妨像个老太君挨在马车里。 第65章 陶望国:红眼黑鱼 夏天太阳大,离开京城之前,三愿花钱装了车棚,让旅途没那么辛苦。 小桃时不时就回头看走在后边的甘棠,心软的她又说情,“姐姐你就让甘棠姑娘上车吧。” “不是你的马,你不心疼!小白它拉这么多人,它不累吗,再拉一个人,它会累垮的!”三愿就是要这个甘棠吃些苦头。 “可是甘棠姑娘她刚被剔除神骨,我担心长途跋涉的她吃不消,可能会落下病根,姐姐你就让她坐马车吧。” 甘棠已经落后一大截,小桃飘到空中看到她一步一个脚印艰难地行走,心疼不已。 重澜没有开口,他在赌,赌三愿是心善心软之人,他深知三愿不开口,长姐把双脚走烂也不会上车,如果他求情反而会引起三愿的反感。 马车越走越快,甘棠越走越慢,小桃已经看不见甘棠,“重澜哥哥你慢些,甘棠姐姐还没跟上来呢。” 重澜没有慢下来,反而越赶越快,小桃都急哭了,三愿就吃这一套,让重澜停车等等甘棠,“好了好了,别哭哭啼啼的,我让她上车还不行吗。” 重澜真诚感谢:“谢谢三愿师父。” 小桃一边抹眼泪一边撒娇:“我就知道,就知道,姐姐是世上最善良的人了!” 三愿没搭理他们,等甘棠跟上来,她下车,让甘棠上车,甘棠感激不尽,“如果三愿姑娘和我同处一处会不舒服,那我就不上车了,请三愿姑娘上车,我还能走。” 有生以来甘棠第一次走这么长的路,现在她已经是一个凡人,只是走一点路双脚便起泡酸疼。 “哼,你倒是有自知之明,要不是你,我师父能吐那么多血?”吐了那么多血,元气大伤,还没恢复过来,就要回南郡那边施法降雨,三愿心疼她那为情所困的师父。 “三愿姑娘……” “上车,不要耽误我的行程!”唰的一下,三愿消失,然后出现在前方二十丈处,“赶快跟上,天黑之前要到江陵城十里外的客栈。” “还不快上来,跟丢了,你们姐弟赔我娘子!”车上的温赦语气不耐烦。 为了不耽误行程,甘棠只好上马车,坐在温赦的对面,温赦抱着阿妨睡觉,还温柔地给阿妨扇风,如果不说话绝对是一个完美的人夫。 “重澜哥哥,我先去追姐姐。” 小桃撑伞飘着跟上三愿,重澜赶马车尽快跟上。 三天之后,三愿等人到了武陵城中,三愿他们一进城就被衙差请到太守府,衙差奉太守之命,特意在城门口等三愿。 武陵郡太守袁晋亲自出门迎接三愿,袁晋是三十出头的中年男人,身材偏瘦,长相儒雅,书卷气和侠气并存,年轻时候也是能迷倒全城少女的翩翩公子。 袁晋看到三愿就熟络热情地上前招呼,“三愿徒儿你来了,快请进,我已经让人备好斋饭。” 妙清因为袁晋深陷红尘不能自拔,吃尽女儿情长的苦头,三愿很不喜欢袁晋,对袁晋没有什么好脸色,“谁稀罕你的斋饭,我师父呢?” 一天前,三愿收到妙清的符咒,妙清让她路过武陵城时务必来太守府一趟,所以三愿是来找师父的。 爱屋及乌,虽然妙清这个徒弟没给过袁晋好脸色,但袁晋还是溺爱她,每次她来武陵城,袁晋都会请她入府用斋饭,虽然她没进过一次门,袁晋也没有生气。 “是,三愿徒儿不是来吃饭的,是来找师父的,你师父在东厢房。”袁晋满脸笑容,三愿快步走在前头,走得快快的,把袁晋这个主人甩在身后,袁晋也没追上去,而是热情招呼重澜他们进府。 “三愿徒儿的朋友,请下车,请进寒舍,阿丁,把马车赶到马棚那边,好生喂养我徒儿的好马!” 重澜他们下车,有礼貌的重澜跟袁晋介绍:“在下重澜,这是在下的长姐,甘棠。” 重澜转头看向抱孩子的温赦,“这位是温赦公子,这是何副将的女儿,阿妨,这是小桃姑娘。” 袁晋的目光被温赦惊为天人的相貌吸引,这个男子长相妖艳,气质高贵,身上隐约透着危险的气息,绝非普通凡人,三愿怎么会认识这种人。 温赦见袁晋一直盯着自己看,不悦,冷哼警告:“本公子对男人不感兴趣,你休要觊觎本公子的美貌。” 袁晋尴尬笑道:“好看的东西,人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是袁晋失礼了,还请温赦公子见谅。” “看在我师父的面子上,本公子原谅你的失礼!”温赦抱着阿妨昂首挺胸、神气十足地走进太守府,这让袁晋愣了一下,这位公子性情太高傲。 温赦就是这种高傲的男人,作为同伴的重澜也不好说什么,重澜他们依次向袁晋行礼后,便跟随袁晋入太守府。 妙清病恹恹地挨在太师椅上,有气无力的,袁晋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三愿他们听。 武陵城外有条河叫明渊河,附近村庄田地的灌溉都靠这条河,这条河发源于武陵山,流经武陵城外,一直流到三十里外的小岭村。 三天前,明渊河里出现大量红眼黑鱼,城中很多百姓去抓回来吃,城中百姓吃了这种鱼后上吐下泻,吃了止泻药也没有好转,妙清画了符咒,烧了冲水喝下,百姓才没有继续上吐下泻,但病还是好不了,每个人都是病恹恹的。 妙清也吃了红眼黑鱼,上吐下泻了两天,只是分开短短半个月,妙清就消瘦了两圈,三愿能不心疼吗。 “因为施法降雨,九明元气又大伤,整人好像被吸干了精气,无法再解决这件事,现在只能靠徒儿你了。”妙清把希望寄托在三愿身上。 三愿左看右看没见九明的影子:“九明呢?” 袁晋给妙清喂了一口水,妙清才有力气继续说话:“我俩在南郡分开后,我来武陵城,他回法华寺静养去了。” “那些被误吃的红眼黑鱼是从传说中的死人国出来的,传说中的死人国又叫陶望国。红眼黑鱼生长在是陶望国的鱼,活人吃不得,想要治好百姓的病只能去陶望国求药,传说只要带上亡灵,沿着明渊河乘竹排直流而下,过了小岭村便能进入陶望国。”妙清抓住三愿的手,用请求的语气说:“三愿,不为了城中百姓,为了师父,你划竹排去陶望国求药,好吗?” 三愿神色变不自然起来,慢慢掰开妙清的手,“死人国的鱼怎么会出现在明渊河里?还有,师父你怎么肯定死人国真的存在?” 妙清猜想,“现在正值夏季,雨水多,那些红眼黑鱼应该是被雨水冲到明渊河,被百姓不小心误食了,虽然为师没有去过陶望国,但为师的朋友的朋友去过。” 三愿摆摆手拒绝:“就算陶望国真的存在,那我也不去。” 袁晋急忙表示:“不会让徒儿白去,叔叔给你钱,给你一百两。” 给多少钱,三愿都不心动,“我怕过河,我死都不去。”三愿天生怕过河,每次过河她都要蒙上眼睛才敢过去。 妙清安抚说:“不是过河,只是划竹排随流水而下,明渊河不深,即使不小心掉下去也淹不死。” 淹死人的都是水浅的河流,不管明渊河有多浅,三愿都不去。 重澜想帮忙,“妙清师父,去陶望国很危险吗?” 妙清保证一点都不危险。 “那我和小桃一起能去到陶望国?”陶望国,传说中的死人国,天界的书籍中有提到过,有一国在黑水之尽,名曰不死国,其人不老不死,有无尽的寿命。 妙清不是看不起这个天界太子,只是现在他没有神力,只是一个普通人,“陶望国又叫死人国,凡是有生命的东西都无法达到死人国,所以重澜公子你没法前往死人国。” 妙清这话,三愿听不懂了,“他是活人,他有生命,他去不了死人国,那我就能去?” 妙清的神情变得有些微妙,支支吾吾的,哀叹一声,还是说了出来,“你不一样,你已经死过一次,你可以去。” 三愿愣住了,久久不能反应过来,她死过一次,什么时候死的,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温赦急忙拿碗喝水,遮住他紧张的神情。 妙清合上三愿震惊张开的大嘴巴,“不止我一个人认为,连九明也认为你死过,人死脑死记忆随即消散,所以你才会忘了很多事情。” 三愿没有缓过来,“那我是怎么死的?” “可能是和人打架斗殴,不小心被人砍死的,从小为师就教导你不要惹是生非,你就是不听!”妙清教训起三愿,让三愿以后沉稳些,遇事要沉着冷静,不要老是喊打喊杀的。 不管妙清说什么,三愿就是不去陶望国。 妙清态度坚定,一定要三愿去陶望国求药,小桃还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一定会保护三愿,让三愿不用担心。 “死人国有不死树,不死树不腐不朽,雕刻成人形,能承载亡灵,你和小桃去……” 妙清还没说完,三愿立马改变主意,“能承载亡灵的不死之木,那我一定要请那里的人帮忙雕刻一个庚娘,这样庚娘又可以留在人间很久。” 不仅妙清酸,连温赦也酸溜溜,在三愿心里乔庚居然占据了这么重要的位置,让天生畏惧过河的三愿瞬间变成一个斗志昂扬的竹排匠。 小桃惊喜,她也想长时间在人间逗留,“姐姐,我也想要这种木头人身体!” “你不是要去投胎吗,你想要,自己去求!”三愿立即忙活起来,要找颜料纸张给乔庚画画像,让陶望国的雕刻师把乔庚刻得美美的。 三愿这么在乎乔庚,要给乔庚画画,小桃吃醋了,她也要画画像,她也要雕刻得栩栩如生的木头人。 袁晋中过举,精通琴棋书画,主动帮画画像。 第66章 陶望国:人出求药 为了尽快救治误吃黑鱼生病的百姓,三愿刚吃完斋饭,妙清就催促她上路前往陶望国。 袁晋搀扶妙清亲自送三愿和小桃到河边,三愿他们一到河边就看到一对年轻的夫妻,男人穿短衫,手拿一根竹子,满脸愧疚,妻子身形消瘦,脸色苍白,时不时就咳两声,一看就是长期饱受疾病折磨的病人。 男人叫路海,是以打渔为生的渔夫,女人叫梦溪,自小体弱多病,靠药罐子吊着一条命。路海是一个能干的渔夫,每次下河都能捕到不少鱼,卖鱼换来的钱大部分都要拿去买药给梦溪治病,家里有一个常年生病的妻子,丈夫再能干,日子也过得很清贫。 三天前,勤劳的路海半夜起床去捕鱼,他运气很好捕了很多肥美的黑鱼,想着平时太守袁晋没少关照他们夫妻,所以特意送几条肥鱼给袁晋吃,他庆幸袁晋没有吃鱼,不然也要染上怪病。 路海不仅给太守府送鱼,左邻右舍,他都送了,邻居吃鱼后都上吐下泻的得了怪病,路海很自责,听说太守要派人去求药,为了赎罪他要送三愿和小桃一程。 袁晋安慰路海,“你也是一片好心,不用自责,三愿徒儿很快就会把药拿回来,吃了药,大家的怪病就会好。” 不管袁晋怎么安慰,路海和梦溪还会深深地愧疚自责,梦溪也想路海心里好受一些,请求袁晋一定要让路海送三愿她们一程,“阿海他是渔夫,从小就在明渊河里捕鱼,比任何人都要熟悉明渊河,大人你就让他送这位师父一程吧。” 梦溪只是说两句话就累得汗流,路海一脸担心和心疼。 三愿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鱼是送给你的,为什么得怪病的是我师父?” 妙清脸有些红,有些羞耻,鱼是送给袁晋的,吃的人是她,那天晚他们月下小酌,微风清凉,月光淡淡,鱼肉美味,郡太守那英俊的面容,实在是太羞人了! “师父你害羞什么?”三愿意识到什么,冷脸质问袁晋,“你对我师父做了什么,长发之约,你忘了?我师父还没长出头发,你怎么可以……” 袁晋慌忙发誓,那天晚上他只是牵了牵妙清的手,那些羞羞的事他绝对没有做,“徒儿你要相信你师父的眼光,你要相信叔叔的人品,叔叔绝对没有轻薄你师父!” 妙清为袁晋作证,“你叔叔知道我爱吃鱼,那两条鱼都被我吃了,吃了鱼,我就发作了,哪有时间做你说的那些龌龊事。” 送给袁晋的鱼,吃的是师父,上吐下泻染上怪病的是师父,师父就是袁晋的挡灾板,三愿恶狠狠地瞪袁晋,警告袁晋一定要照顾好她师父,“我回来的时候发现我师父掉了一根毛,我就活活打死你!” 被徒弟关心爱护,妙清还是很高兴的,“徒儿不要这么血腥暴力,再说师父头上也没有毛。” “头上没有,其他地方没有吗!”三愿目光干净,妙清却有些羞耻。 袁晋红着脸保证自己一定会照顾好妙清,热情招待好三愿的几个朋友。 妙清怎么突然来找袁晋幽会,三愿有些好奇,“师父你怎么住在他家,他娘也让你住?” 妙清悄咪咪地告诉三愿,“他娘回老家探亲了。”所以妙清才来看袁晋。 原来是背着老娘来往,袁晋不是大孝子吗,怎么背着老娘见师父,而且师父好像还很高兴。 三愿没有再问什么,用黑色布条蒙上双眼,在小桃的搀扶下走上竹排,路海划竹排顺水下流而去。 “三愿千万要有礼貌,千万不要鲁莽冲动!” “阿海万事要小心,咳咳,一定要小心!”不是梦溪小看三愿,只是怀疑畏水的三愿真能求回药吗。 “娘子你回去吧,回去吧!”路海担心梦溪的身体,不停回头看。 很快就不见了三愿他们的身影,袁晋让在河边洗衣服的朱大娘送梦溪回去,朱大娘很热情,保证一定会把梦溪安全送到家。 “那就麻烦朱大娘了,阿丁你帮朱大娘拿衣服。” “大人你就放一百个心,我家离路海家不远!” 阿丁拿过装衣服的水盆,朱大娘上前搀扶梦溪,梦溪也不好拒绝他们的好意,只好被他们送回家。 竹排随流水飞速而下,听着水流声,还有竹排划过水面的声音,三愿蹲在竹排上害怕得要命,双手紧抓竹排,动不动就嘱咐路海千万要小心,不要太快了,不然竹排会翻会掉到河里。 路海让她不用担心,竹排不会翻,他们也不会掉到水里,“三愿师父你放一百个心,十岁我就开始下河捕鱼,我划了十五年的竹排,经验丰富,再湍急的河流也不会翻竹排。” 三愿就是担心害怕,“老马也有失蹄的时候,你不要太大意,不然掉到水里会没命的!” 这清澈见底又不深的河水,即使掉下去也不会淹死,路海开始怀疑这个怕水尼姑真的能去到那个地方求到药吗。 小桃想起妙清的话,只有亡灵才能到达陶望国,见他们走了很远了,便让路海回去,“路大哥,走了很远了,你回去吧,剩下的路我们自己走。” 路海一看才到稻香村,才走了五里,“再让我送一程吧,小妹妹。” 路海坚持,小桃只好答应:“那路大哥再送一程就回去了,不然天黑了回去的路难走。” 小桃的话让路海发笑,“小妹妹,我常年摸黑下河捕鱼,再黑的路我都能回去。” 路海划竹排送了一程又一程,竹排行出小岭村时,突然出现一道亮墙,竹排穿过亮墙,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河水流淌缓慢,河两岸有桃花林,林中桃花盛开,满眼缤纷,桃花香扑鼻而来,路海和小桃被眼前的美景色迷住,两人脑袋里只剩下这片桃花美景 蒙双眼的三愿也闻到了桃花香,“大夏天的哪来的桃花香,到哪里了?” 路海和小桃听到三愿的声音才回过神来,小桃惊奇地说:“是一片桃花林,是一望无际的桃林!” 路海也觉得奇怪,他在明渊河捕鱼十五年,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他确定明渊河两岸没有桃林,“三愿师父,我肯定小岭村外没有桃林,小岭村外河流两边是水草茂密的淤泥低洼。” “这里可能就是传说中的陶望国,快扶我上岸!” “这就到陶望国了?”路海吃惊。 不一会儿,三人便上了岸,三人在桃林中转了半天也没找到路,三愿的第一反应就是鬼打墙,他们遇到鬼打墙了,被困在了这片桃花林中。 小桃一脸无辜,“鬼打墙?我没打墙啊,这里也没有墙!” 三愿越看越觉得这些桃树诡异,路海和小桃只觉得很优美,路海建议再往前走走,“说不定再往前走走就能看到房子了!” 三愿也想不出办法,只能听路海的再往前走走,沉迷桃花美景的路海和小桃欢快地走在前面,一边走还一边称赞这里是人间仙境。 再往前走一刻钟,三愿他们便看到了村子,村子两侧都是良田,田里种水稻,水稻已经成熟。 路海走在前边带路,穿过阡陌便来到了村头,这个村子的房屋都是整齐排列,正平竖直的,三愿觉得有些怪异,他们进村走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看到一个人,连一只鸡一只狗都没有。 “难道这里的人白天睡觉晚上干活?不是国吗,怎么就一个村子,难道这里只是陶望国的村子?”三愿满脑子都是疑问。 路海和小桃却轻车熟路的在村里走动,路海突然看到一个眼熟的院子,他跟着这股熟悉感走过去,这个院子的院门是打开的,院子里还有一个忙碌的身影,是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男人虽然穿粗布麻衣,却掩盖不了身上的贵气。 “三愿师父,这户人家开门,有人在家!” “是个大哥哥,大哥哥你好,我们是来求药的。” 小桃一进院子就跟这个男人说明来意,还说出了他们的名字,一点防备心都没有。 这个男人是好客之人,热情请他们进屋,给他们倒了茶水,三愿没敢喝,路海和小桃却喝得很满足。 这个男人叫靖节,无父无母,无妻无子,常年住在这个村子里。靖节见三愿没喝茶水便问道:“师父怎么不用茶水,是不喜欢吗?” “姐姐,这茶水又甜又解渴,很好喝的!”小桃难得喝到如此清甜的茶水,喝一口,神清气爽,喝两口,身上的疲惫都没有了,喝三口,整个灵魂都舒坦,喝一碗,这一生满足没有别的要求了。 路海也说茶水好喝,三愿不信,“哪有甜的茶水!” 靖节笑着让三愿喝喝看,“师父走了一路,喝些茶水解解疲劳。” 三愿说自己不渴不喝,但靖节还是劝她喝一碗。三愿越看越觉得靖节脸上的笑容诡异,还有他怎么老是叫自己喝茶? 三愿不喝茶,靖节脸上的笑容唰的一下消失了,整个人严肃起来,“如果师父不喝,那便是在下招待不周。” 小桃和路海都劝三愿喝茶,“三愿师父,这是先生的一片心意,你不喜欢也喝一口吧。” 三愿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没办法只能拿起碗喝茶,又苦又涩的茶水,三愿皱着眉头勉强喝了一半,“太苦了,我喝不下。” 靖节脸上又恢复了笑容,和善地道歉:“是在下泡的茶太难喝,让师父为难了。” “不为难,不为难!”三愿说出他们的来意,希望靖节看在自己赏脸喝了茶水的面子上帮帮忙。 第67章 陶望国:交换人偶 靖节没有隐瞒,直言告诉他们,这里就是陶望国,陶望国就是这个村子,靖节就是这个村子的村长,也是陶望国的国主。 “那些红眼黑鱼应该是不小心跟村人到外边去的,外边的人不小心误食患了病,身为村长的我有一定的责任。”靖节拿出两瓶药,“这是桃花丹,只要那些病人吃下一粒便能痊愈。” 三愿没想到这个男人这么好说话,这么有责任心,笑着就接过瓶子,打开瓶子闻一闻,是桃花的香味,“那真是太感谢村长您了。” 三愿把药收起来,又厚着脸皮求靖节用不死木帮忙雕刻两个人偶,靖节看着铺在桌上的画不由笑出声音,“不死树不腐不朽,能承载亡灵,你一下子就向我讨要两个,还让我帮忙雕刻成人偶,这未免也太失礼了吧。” 三愿摸头憨憨笑起来:“确实挺失礼的,但你是好人,你一定会帮忙的,对吧。” “大哥哥,这个是我!”小桃指着桌上的画像,一脸娇憨地说,“我长得很简单,一个脑袋,两只眼睛,两个耳朵,一张嘴巴,一个鼻子,很好刻的!” 三愿笑也嘻嘻的,满眼期待,“这是我的朋友庚娘,虽然她美丽动人但也长得很简单,两只眼睛,两个耳朵,一张嘴巴,一个鼻子,最好雕刻!” “我可以帮忙雕刻这两个人偶……” 靖节还没说完,三愿他们就一阵恭维。 “你真是个大好人!” “大哥哥从来都是最好最善良的!” “先生果真是心善之人!” 靖节扬手让他们先不要激动,“但是,我还想说但是,可以吗?” “好人就是伟大,说什么都行,您说,您请说!”三愿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她那命运悲惨的好朋友乔庚马上就能有身体了,呜呜,是她不好,乔庚被害的时候,她不在,她愧对乔庚给的窝窝头。 靖节说:“陶望国,死人国,不死树在这里是不腐不朽,但到了外边就不是了,到了外边用不死木雕刻的人偶就同人类的肉体一般,百年之后便会腐朽化为乌有,而且不死树惧火,一点就着。” “人不过百年寿命,能在活一百年也很好了。”一百年,很长的时间,足够庚娘去实现任何梦想了。 三愿知足了,小桃也知足,小桃心想,等她有了身体就可以和三愿他们一起走路,一起晒太阳,一起吃东西,一家四口开开心心在一起一百年。 小桃越想越开心,笑容天真可爱,靖节又羡慕又不忍直视。 靖节可不是什么大善人,从不会不求回报的帮某个人,“世上没有免费的东西,珍贵的东西要珍贵的东西来交换。” 三愿的脸一下子就垮下来了,摸摸身上,这次出门她只带了三两银子,三两银子应该不够,“要多少钱,我回去拿给你。” “我们这里用不到外边的银两,我要珍贵的东西。”靖节用幽深的眼眸看向三愿那双干净明亮的眼睛,三愿瞬间就知道他想要什么。 三愿叫路海和小桃先出去,小桃想亲眼看靖节为自己雕刻人偶,她不想出去,三愿便站起来赶她出去,“大人要商量大事,你和渔夫哥哥去外边等着!” “可是……” “小妹妹,我们去院子里等着,不要妨碍三愿师父和先生商量事情。”路海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渔夫,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带小桃出去。 路海和小桃一出去,靖节便挥手紧闭了房门,屋内变阴暗,三愿却能看得一清二楚,看到屋中角落里有一个未雕刻完成的人偶,看身形应该是女人。 靖节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一只眼睛一个人偶,你愿意,我马上为你雕刻。” 靖节话刚落音,屋内便出现两截人高的木头,三愿感受到了从木头上散发出来的蓬勃生命气息,不死树,砍下依然不死,果然是神木。 三愿要问清楚,她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神秘且拥有强大的力量,“挖了,它们可以再长出来吗?” 能看透黑暗,能直视太阳的眼睛,罗素有,三愿也有,三愿猜测她和罗素应该是同一个祖先,有共同的祖先,历经了很多年代,开枝散叶后,子孙后代散布各地,相隔千里,虽然血缘早就变淡,但一些东西还是遗传了下来。 靖节不知道她的眼睛能不能再长出来,靖节只知道她的眼睛很珍贵很特别,“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需要一双眼睛。”因为即将到来的村民眼睛不好,在夜间无法视物,所以靖节要给这位村民找一双明亮的眼睛。 “你要我的眼睛来干嘛?”三愿怀疑靖节早就盯上了自己的眼睛,甚至怀疑红眼黑鱼一事,是他为了把自己引来这里设计的。 靖节看穿了三愿的心思,不由发笑:“不是我设计的,可能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我从来不强求任何人,你可以选择。” 一只眼睛,一个人偶,可以让庚娘和小桃再活一百年,好像很划算,但万一,如果她的眼睛长不出来了怎么办,到时候她岂不是成了瞎子! 三愿一时没法选择,向靖节询问建议:“一只眼睛,一个人偶,你觉得值吗?” 靖节说出自己的建议,“我认为不值得。” “我也觉得不太值,如果眼睛还能长出来还好,万一长不出来,我就瞎了!”三愿不想变成瞎子,可是她想给乔庚一个身体,哎,这可怎么选呀! 如果她瞎了,有人照顾她的生活起居吗? 庚娘肯定愿意照顾她,可是如果庚娘留下来照顾她就没办法去实现心中的梦想,她不能那么自私,不能把庚娘捆在身边。 秋景也会照顾她,但秋景是夫子,以后要去京城教书,可不能拖累秋景! 温赦那男人肯定靠不住,还有阿妨还小还要她照顾,至于小桃嘛,小桃找到家人后肯定会离开。 还有,她瞎了,李昌盛那一家子肯定会来欺负她,肯定会欺负死她! 三愿想了很多,决定还是算了,“反正她们都死了,只要按时烧香,只要有人想,她们就可以在待一段时间。” 三愿转头又这样想,乔庚和小桃最多能再待在人间三个月,烧再多香,三个月后都会消失不见。 三愿把光头都抓红了还是没法选择,靖节见她这副纠结的样子,便挥手开门,小桃和路海看到门开了立马跑过来,三愿一挥手,门又关上,把小桃他们挡在外边。 “大人还没商量好大事,你们在院子里等着!” 三愿语气坚定,下了决心,做了决定,她要用眼睛换人偶,靖节再问一次,她十分肯定地点头。 靖节拿出一把短刀,对着三愿的眼睛一划,一道亮光闪过,疼痛传来,太疼了,疼得三愿汗水直流,疼得三愿咬破了嘴唇,疼得三愿直在地上打滚,还打翻桌上的茶壶茶碗。 外边的小桃和路海听到声音,想要开门进来,却被三愿呵斥,“大人在商量大事,不要进来,走远一点!” 小桃听到三愿的声音不对劲,“姐姐!” “滚远点!” 三愿发怒吼人,小桃心里难受,只能委委屈屈地跑开,路海和三愿不熟,但他也害怕生气的人,特别是发火的女人比老虎还可怕。 靖节不看在地上打滚的三愿,专心给角落里的人偶装上眼睛,然后照着桌上的画像开始雕刻木头,才刻了半个人偶,突然闻到一股腐朽阴暗的气息,抬头看到三愿跪在地上,换了一件红袍。 靖节皱起眉头,“你这是……” 红衣三愿用颤抖的双手拿出一棵盆栽,靖节一眼就认出这是西陵神族的生命树,入不了轮回的神族可以通过这棵树重获生命。 “请靖节村长再帮三愿一次,请村长在霜降那天帮我,帮我重聚两个灵魂!”三愿疼得嘴唇哆嗦,拿出两炷香点燃,插到盆栽里,“帮我重聚她们最,最初的灵魂,这棵树便送给村长!” “生命树只能让神族重获生命,这两个人最初是神族?”如果有生命树那就不用这么辛苦的雕刻人偶了,靖节心动了。 “嗯,请村长帮帮三愿,求村长了!”三愿磕头。 “这买卖对我来说很划算,我答应了。”靖节说完亲眼看到三愿的红袍瞬间又变成灰色。 半个时辰后,三愿蒙着双眼走出房间,小桃他们赶忙上前问,刚才在屋里发生了什么事,还打碎了东西。 “是不是大哥哥不帮我们雕人偶,三愿师父你生气了?”小桃往屋里看,看到茶壶茶碗碎了一地,靖节正在擦桌子。 路海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靖节先生发生了什么事?” 靖节笑着说:“没事,只是三愿师父不小心打碎了茶壶,天色不早了,三愿师父要尽快返程才是,不然会被好客的在下留下来做客。” 活人误入陶望国,日落不出,终不得出。 “我们走。” “那人偶呢?”小桃还想要人偶。 “听话,先离开。”三愿闻到死亡的气息已经蔓延过来。 很快,三愿他们三人便沿路回到河边,乘着竹排逆流而上离开陶望国。 路海划竹排,穿过桃花林,很快就看到前方有一道光墙,和来时一样,那便是通往外界的出口。这时,小桃却发现有很多黑色的鱼跟在竹排后面,这些黑鱼长着红色的眼睛,这些红眼睛还在水里发红光,看起来很恐怖。 “姐姐,红眼黑鱼它们跟在竹排后边,它们好像要跟我们出去。” 三愿凭空画一张金色符咒,将符咒打到水里,一道金光亮起挡住这些红眼黑鱼,竹排很快便穿过亮墙出现在小岭村外的河流上。 “姐姐,我们出来了,那些鱼被挡住了,没有出来。”小桃抓住三愿的手臂,满脸笑容,见烈日当空照,“姐姐,好奇怪哦,在里边太阳快落山了,外边太阳还高挂在天上。” 三愿松了一口气,“是时间流速不同,里边的时间快于外边。” 第68章 陶望国:人出未归 三愿头有些晕便坐了下来,小桃瞥见她嘴唇上有血,“姐姐你的嘴唇被蚊子咬了?” 小桃伸手给三愿擦嘴唇却没能擦掉血渍,三愿说是因为口干嘴唇开裂才出血,让小桃给她舀点水喝,路海每次下河捕鱼都会带碗筷,他从竹排前头的篓子里拿一个碗给小桃舀水。 三愿贪婪地喝了两大碗水,嘴里的苦味才冲淡,内心也冷静了很多,她眼前还是一片漆黑,她知道她的眼睛还没有长出来,罗素的眼睛要三十天才能再长出来,她的眼睛应该要一段时间才能长出来。 她极力在心里安慰自己,罗素的眼睛能再长五次,她的眼睛没有理由长不出了,对,不用担心,她的眼睛一定能再长出来。 太守府上,今天太阳大阳光好,阿丁正在院子里晒书,他看到温赦闲得在走廊上走来走去的,便建议温赦也趁这个好天气把书本和衣服拿出来晒晒。 阿丁听说温赦和三愿是那种关系,尼姑和男人相恋,有袁晋和妙清这个前例,阿丁也不觉得温赦和三愿奇怪,老话不是说了嘛,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有妙清这个惊世骇俗的师父做榜样,三愿和妙清做一样的事也不奇怪。 阿丁还悄悄告诉温赦,“我听妙清师父说,三愿她喜欢阳光的味道,你把她的衣物拿出来晒晒,她回来一定会很高兴。” 温赦一脸激动,“真的吗?” 温赦突然高傲别扭起来,“谁要讨她的欢心,我才不是那种自甘堕落的男人,我才不会放低身价给她晒衣服!” 温赦傲娇地说,然后就回客房拿出三愿的东西,三愿也没有什么东西,一把二胡,一个唢呐,三四本书,两套换洗的衣服,还没温赦的东西多呢,温赦就衣服最多,一共十套,不是撒娇耍赖让三愿买,就是偷三愿的银子买。 晒完衣服后,温赦觉得无聊就随便翻看三愿的记事本,说是每日记事,其实只是记了一些特殊日子发生的一些琐事。温赦翻看好几页写的都是一些琐事,翻到后边,看到书中写着: 三愿十八年,东风被征兵入伍去北方打仗,东风走的时候,我和云娘都舍不得他,一直送他送到桃园县外十里处才恋恋不舍地回家。我问云娘,东风为什么拒绝柳家的银子,如果东风收下柳家的银子就可以用银子抵了徭役。 云娘却摸我的光头,笑着告诉我,东风是男人,作为男人要有尊严,不能要柳家的银子。 那是柳云涯主动给的,为什么不能要,我觉得东风应该要,拿钱抵了徭役,这样他们就不用分开了。 东风走了半个月,我梦到他死在了战场上,我觉得这个梦是在向我预示东风有危险,我担心东风便决定北上去探望东风。 我没有把这个噩梦告诉云娘和秋景,我只是和她们说,我已经十八岁了,长大了,该出去见见世面历练历练了。 云娘和秋景虽然不放心我一个人出远门,但鸟大离巢孩大离家,第二天她们还是给我准备了行礼,我离开桃园县的时候,柳云涯那个讨人厌的家伙还来送我,还塞了三十两银子给我。虽然我一直不喜欢柳云涯,但我必须承认他是一个关心孩子的二爹,小时候我们没白陪他玩家家酒。 温赦越看越想笑,他没想到三愿居然这么幼稚,都十八岁了,还沉迷在家家酒的小孩游戏里,以至于现在都无法从中走出来,一直当李东风是爹,当柳云娘是娘,当柳云涯是二爹,当那个女夫子是姐姐。 温赦看着看着突然想起,“她的日记不是只写到了三愿十七年的大寒吗,怎么突然写到了三愿十八年?可能是这几天想起来写的,毕竟她一天到晚没什么事做。” 温赦没有多想再看看,眼睛看累了,就把记事本拿到阳光下和那本厚厚的莲华经一起晒。 很快,三愿他们求药回来的消息传到了太守府,阿丁急忙从库房里拿一把艾草放在门口烧,让三愿他们跨过艾火除除晦气,三愿在小桃的搀扶下跨过了艾火,路海却没有跨。 “我担心火烧着衣服就不跨了。”路海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一个小火盆,他却如此恐惧。 阿丁很在意这种东西,路海刚从死人国回来,一定要跨火盆。阿丁拉着路海跨火盆,火盆里小小的火焰在路海眼里却是一头张着大口要吞噬一切的火焰兽。 “来嘛,就是一个小火盆烧不到衣服!” “不不不,我不跨,我先回去了!”路海奋力甩开阿丁的手,害怕地逃跑,慌慌张张的,还撞到了回府的袁晋。 袁晋也好奇路海为何这般慌张,“路海你跑什么?” “没,没什么,大人我先回家了!”路海快快跑走了。 “家又不会跑,那么急做什么。”袁晋只是嘟囔了一句就跨过火盆进府。 妙清吃下桃花丹立马就好了,脸色变红润了,身体又变轻盈起来,精力十足,神采奕奕的。 妙清啧啧称奇,陶望国的丹药立竿见影,“那些误食鱼肉的百姓都服下丹药没有?” “都服用了,你不用担心,你感觉如何?”虽然妙清看起来已经没事,但袁晋还是有些担心,毕竟她刚施法降雨元气大伤就误食了红眼黑鱼。 妙清向袁晋展示了自己结实的二头肌,表示自己精力充沛,能打死一只老虎。 妙清没看到三愿,“对了,三愿呢?” 袁晋笑道:“她累了,在厢房休息。” “才出去两个时辰就累了,缺乏锻炼,我去看看她!” 三愿锁上了房门,不让任何人进去打扰她,就算妙清也被拦在了外边。妙清听到里边有水声,三愿说她正在擦身体,擦掉身上的汗水就要睡觉,让妙清不要打扰她。 妙清还是觉得有点奇怪,三愿不吃饭就要睡觉,“难道真的有那么累吗?” 妙清还是很关心三愿这个徒弟,去问小桃在陶望国发生了什么事,三愿跟人打架了吗,怎么那么累! 小桃把在陶望国发生的事告诉妙清他们,妙清他们也觉得事情异常顺利,顺利得有些诡异。 妙清再问小桃,“难道就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小桃摇头说:“没有,我们很顺利的就到了陶望国,靖节大哥哥是个大好人,我们一说我们是去求药的,他马上就拿药给我们。” 这么顺利怎么会累到三愿,妙清还是不太相信,“那不死树人偶呢,你们拿到了吗?” 小桃拿出一个木头人偶,人偶上还缠了一根红线。 “这么小?”温赦见这人偶做的很精致,惟妙惟肖的,伸手碰一下,有人的体温和人肉的触感,果真神奇,只是这么小的人偶怎么把人的灵魂放进去。 妙清拿过人偶,拿掉缠在上面的红线,一道红光闪过,拇指大的人偶瞬间变成六尺三寸的人偶,这是照小桃模样雕刻的人偶,分毫不差,连额头上的小痣也一模一样。 重澜惊叹,就算天界的工匠也雕刻不出这样栩栩如生的人偶。 甘棠也是第一见如此逼真如此大的人偶。 “还有那个叫乔庚的人偶呢?”妙清见小桃不是很高兴,“只拿到了一个人偶?” 如果陶望国只给一个人偶,那三愿应该会选择乔庚的人偶,不只是妙清一个人这样认为,温赦也这样认为,温赦怀疑是小桃不懂事大吵大闹,三愿才选择了她,“你是不是撒泼打滚威胁我娘子了?” 小桃委屈地说:“我没有。” 温赦深深怀疑,“你没有无理取闹,我娘子怎么会要你的人偶,不要那个乔庚的人偶?” 被温赦这么凶地逼问,小桃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甘棠赶忙安慰她,她擦着眼泪说:“不死树做的人偶很珍贵,靖节大哥哥要姐姐用珍贵的东西来换,姐姐把我和路大哥赶出去,我不知道姐姐用了什么珍贵的东西换了人偶。” “姐姐换了两个人偶,一个我,一个乔姐姐,乔姐姐的人偶,姐姐自己拿没给我。” “珍贵的东西?”温赦想不出三愿能有什么珍贵的东西。 “好了,不哭了,我把你放到木偶里。”妙清用红线的一头绑在小桃的大拇指上,红线的另一头绑在人偶的大拇指上,然后念咒语,一道白光闪过,小桃被红线拖入人偶里,和人偶融为一体。 妙清让小桃走到阳光下试试,小桃又惊喜又紧张,小小心翼翼地走向阳光,她先把手伸到阳光里见没事,然后才慢慢走到阳光下,整个人沐浴在阳光里都没事。 “妙清师父,你看,我不怕阳光了,我可以晒太阳了!”小桃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妙清也是一脸宠溺,“好了,快回来,夏天的太阳毒辣,可别把皮肤晒坏了。” 重澜和甘棠再看看再摸摸,小桃就跟活生生的人一样,有体温,有呼吸,他们纷纷称奇。只有温赦一个人心不在焉的,温赦在想三愿用什么东西换了两个珍贵的人偶。 夕阳西下时,重澜看到院子里的东西还没收回去就好心帮忙收,当他收到书册时,傍晚的微风胡乱翻书,翻开三愿的记事本,重澜看到书中写着: 三愿十八年七月十四,有水名渊,随水而下数十里,有光墙,光墙外有一国,名陶望,其人不死不腐。陶望有不死神树,用其木雕刻成人,其人得永生。有外人误入陶望,日落不出,终不复出。 重澜好奇正要往下看的时候,温赦来了,温赦一把抢回三愿的记事本,还冷声警告重澜,不要试图向三愿献殷勤。 “三愿是我娘子,我会照顾好她,用不着你假心假意!” 重澜笑着解释自己只是想帮忙收书本而已,绝对没有其他意思,可温赦不信,把他赶走,自己收三愿的东西。 第69章 陶望国:人出皆忘 夏天闷热,妙清等人坐在院中话家常,三愿蒙着眼睛在练剑,每一招都潇洒飘逸,行云流水的动作,让妙清这个师父都刮目相看,妙清必须承认,虽然三愿这个徒弟世俗好吃但胜在她听话遵守约定,不管刮风还是下雨都会遵守和自己的约定,每天抄写三页经书,还遵守和李东风的约定,坚持每天练剑。 三愿练完两遍东风剑便坐下休息,今天她还没抄写经书,不知道看不见能不能抄。 妙清突然注意到三愿眼睛上还蒙着黑布,让她把黑布摘下来通通风,她不拆还说过河的恐惧还在,她还要缓缓才能缓过来。 从陶望国出来后三愿就一直蒙着眼睛,刚才吃晚饭的时候还蒙着,温赦越想越怀疑,小桃说三愿用珍贵的东西换了两个木偶,什么珍贵的东西能换到两个用不死树雕刻的人偶?难道是! 温赦惶恐,突然动手用极快的速度扯开三愿脸上的黑布,黑布一扯开,他就看到三愿两只明亮的眼睛,这才松了一口气。 三愿发现自己能看到了,很激动很兴奋,但面上还是要克制住,故作生气,大声吼道:“你干嘛扯我的眼布?” 温赦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这难看的黑布遮住了你盛世的容颜,我才帮你取下来。” 一句马屁话就把三愿哄得咧嘴笑呵呵,三愿还做出小姑娘撒娇的姿态,轻轻打了温赦一拳,一脸娇羞,“你这个人就爱瞎说大实话,真的好讨厌!” 妙清差点吐,在心中腹诽,徒弟的眼光也不怎么样,这男人油嘴滑舌的,比旁边这位差多了,同样是软饭男,徒儿怎么不选旁边这个比较像男人的? 正在倒茶的重澜一转头就对着妙清探究的目光,妙清这赤裸裸的目光,重澜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 “你拍一,我拍二!” 小桃和阿妨在玩小孩子游戏,小桃还哄阿妨叫她姐姐,“你拍一,你是阿妨,我拍二,我是小桃小姨,阿妨叫小姨!” “小姨!” 阿妨软糯的声音把小桃的心都融化了,小桃又教她叫人,叫妙清奶奶,叫袁晋爷爷,叫重澜伯伯,叫甘棠姑姑,还让阿妨拿糕点去给他们吃,拿到糕点的甘棠心情激动,触景生情,想起遥远的往事。 甘棠看着阿妨天真的小脸想起那个可爱懂事的妹妹,那个妹妹也是这般天真无邪,成亲那天她担心自己饿着还给自己拿了桃花酥。 深夜,温赦他们都睡下以后,三愿还在抄写经文,三愿抄完三页经书,因为白天睡太多还是没有睡意,便拿出记事本随便翻看,三愿惊奇地发现她的记事写到了三愿十八年的中秋节,上次她看记事本时只写到了三愿十七年的大寒,怎么突然写到了三愿十八年的中秋节,她十分肯定这几天她没有倒写日记! 三愿陷入沉思,想起妙清说她死过一次,难道她真的死过一次?如果她真的死过一次,那她是怎么死的,被谁杀的,或者是发生什么意外死掉的,那她怎么又活过来了? 她应该是死过一次,而且她死之前在修为方面已经学有所成,肯定学有所成了,不然每次遇到危险她那些法力是怎么来的! 三愿躺在床上翘起二郎腿,认真看起日记,看到三愿十八年七月十四的日记,看到这一句,陶望有人出,有鱼随行,外人食之得怪病,七日其人返,患怪病之人不药而愈。 三愿看到这一句想起了靖节说的话,他说红眼黑鱼可能是跟陶望国的村民到了外界,鱼是跟人出来的,是跟陶望国的村民出来的,那现在这个陶望国的村民应该还在外边。 “活人去不了陶望国,难道是他!” 三愿一下子全想明白了,红眼黑鱼是跟他出来的,“在明渊河淹死的人,魂魄能前往死人国。” 第二天,三愿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便来到路海家,路海出去了不在家,梦溪在院子里洗碗,三愿发现梦溪的眼睛不太好,就放在旁边的丝瓜络,她找了大半天才找到。 “三愿师父,梦溪从小体弱多病,眼睛也不太好,你帮她治治。”朱大娘一脸爽朗的笑容,让人无法拒绝。 梦溪受宠若惊,心中燃起期望,如果三愿师父愿意给她治病,她的病也许能治好,这些年丈夫因为她的病日日劳累,让她很自责。 梦溪一时激动打碎了碗,情绪激动地走向三愿,走了好一会儿才走完这三丈远的距离,她要给三愿下跪,朱大娘急忙扶住她。 “三愿师父和妙清师父都是不拘小节、做事不求回报之人,梦溪你可不能跪,不然会坏了三愿师父的修为!” 三愿直翻白眼,这个朱大娘胡说八道什么,她跟她师父不一样,她要回报,没有报酬的事,她才懒得做。 “三愿师父请你为我看看病!”梦溪知道自己厚脸皮,但为了以后丈夫能轻松一些,她只能厚脸皮。 “是啊,三愿师父你就给梦溪看看,就当行善积德了。”朱大娘也知道梦溪家里的情况,梦溪两口子根本没有能力支付昂贵的医药费。 三愿想了一下便说:“我和我师父不一样,我帮人做事是要报酬的,这样吧,你去河边抓条鱼给我,我就帮你看病。” 朱大娘惊喜,大嘴都咧到耳根后边了,“这还不容易,等路海回来就让他下河给你抓一条肥美的大鱼!” 梦溪喜极而泣,眼泪止不住地流,对三愿那是千恩万谢,三愿不要她的口头感谢,“不要你男人抓,要你亲自下河抓,这样才能表达你对我的谢意。” “好好好,我这就去河边给三愿师父抓鱼!”虽然抓鱼对梦溪来说是一件不容易的事,但为了能治好病,为了不让丈夫那么辛苦,她要去抓鱼。 朱大娘不懂出家人的心思,心想三愿坚持要梦溪抓鱼,一定有她的道理,说着就要扶梦溪去河边。 “不用你,我亲自扶她到河边,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 出家人心思高深,朱大娘不懂,只好让三愿扶梦溪去河边,三愿刚抓上梦溪的手就知道她已经油尽灯枯无药可治,哎,真是的,要回来接妻子的他却忘了! 三愿把梦溪带到河边,她自己站得远远的,让梦溪这个病人下河抓鱼。 梦溪弯腰站在清澈的河水里,看到一条鱼游过来,猛地抓下去,没抓到,抓了大半天连鱼都没摸到,还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的。梦溪头晕眼花起来,埋怨自己没用,连一条鱼都抓不到,都是自己这个破身体连累了丈夫。 正在梦溪懊恼自责之际,有一条鱼突然从她脚边游过,她眼睛发花看不清,看着水波荡漾的河面,双眼一黑,一头栽倒在河里。 “救命,救命,救命啊!” 梦溪在不深的河水里扑腾,可能是因为恐惧,河水只到膝盖处,她却怎么都站不起了。 “救命啊,三愿师父救命!” 三愿就站在远处,面无表情地看着梦溪在河里扑腾,就在梦溪要被淹死之时,路海来了,路海冲下河把梦溪抱起来。 三愿让梦溪下河抓鱼,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太守府,传到妙清耳朵里,妙清把三愿打了一顿,拎着她去路海家道歉。 妙清还给梦溪把了脉检查了身体,她的答案和城中那些大夫的一样,“应该就在这两天了,她想吃什么就让她吃吧。” 路海无法接受,一拳打向三愿,被三愿避开,“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让梦溪下河抓鱼,她的病根本不会变得这么严重!” 路海要打三愿发泄内心的痛苦,三愿不让,他追着三愿满院子跑,他就像发疯的野狗,面目狰狞,一身戾气,三愿爬了只能飞到屋顶,他还拿来梯子爬上去。 “死尼姑,让你消遣我娘子,我打死你!” 三愿心里有苦说不出来,路海一爬上屋顶,她就跳下来,路海下去,她又上屋顶,如此重复了一百多次,路海累趴了,她也累瘫了,路海坐在床上深情地抓梦溪的手,她就坐在门外边喘粗气。 路海一个八尺高的大男人跪下求妙清救救他的娘子,“只要你们能救梦溪,你们要多少鱼,我都会抓!” “这不是鱼的问题,是,哎,”妙清狠心再说一次,“她已经油尽灯枯无药可救,请恕我无能为力。” 三愿一边喘气一边附和:“呼呼,你,你妻子她已经病入膏肓,没救了!你是渔夫,渔夫的妻子应该死在河里,趁你妻子还有一口气,赶紧带她去河边!” “你这个黑心肝的尼姑居然要淹死我娘子!”路海要爬过去打死三愿,但梦溪抓住他。 “呼呼,我只是,我只是一片好心,早死早点摆脱疾病的折磨!”三愿是发了大良心才这样做。 “你果然是要淹死梦溪,什么吃鱼都是借口!”路海这才肯定三愿是故意带梦溪到河边抓鱼。 妙清痛斥三愿:“三愿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三愿冤枉啊,“我只是想让师父吃到鱼而已,我有什么错!” 三愿把责任推到妙清身上,妙清气不打一处来,“我喜欢吃鱼,你不会花钱去买吗,让一个病人下河抓鱼,你真是无法无天了!” “花钱买,我哪里舍得!而且,我也是为了帮她解脱才带她到河里抓鱼!” “孽徒你还说,看为师不打死你!” “请你们离开我家,立刻马上!” 梦溪就要走了,路海不想听这对师徒吵架,让妙清她们离开。 第70章 陶望国:夫妻同归 三愿和妙清前脚刚走出大门,后脚路海就把大门锁上,然后回房间陪他在弥留之际的妻子。 妙清再看看紧闭的大门,哀叹一声,走在了前头,三愿追上去问她,“师父你就没有什么事要问我?” 妙清伸手慈爱摸了摸三愿的光头,慈祥地说:“为师的三愿已经不是小孩,为师知道她做什么事都有她的道理。” “师父!” 三愿深情一喊,妙清以为三愿要感动,三愿却给她的光头来了一巴掌,打完就跑,跑的时候还回头大喊:“死秃驴,既然你知道我这么做有自己的道理,为什么还要打我?” “死三愿,你敢打师父!”妙清提脚追上去。 “就是要打你,打醒你!”三愿不想妙清再为情所困,都十年了还没有长出头发,早就该放弃放下了,可妙清就是放不下。 夕阳西下,梦溪突然回光返照,脑袋变得无比清醒,对路海说自己想吃西街的烤鸡,让路海去给自己买。为了满足妻子最后的心愿,路海含泪跑去西街买烤鸡。 路海出门后,梦溪便起身去太守府找三愿,她知道三愿叫自己下河肯定有别的原因,她想弄清楚原因。 “梦溪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 “我来找三愿师父。” “三愿正在吃饭,你进来吧。” 梦溪摇手说自己不进去了,请阿丁叫三愿出来一下,她有一些事情想请教三愿。 不一会儿,三愿拿着饭碗就出来,看一眼梦溪就知道她已经回光返照。 梦溪把三愿请到一边,避开阿丁,有些话要单独和三愿说,“三愿师父你为什么要我下河抓鱼?” 三愿一脸平静地说:“有水名渊,随水而下数十里,有光墙,光墙外有一国,名曰陶望,陶望国之人不死不腐。陶望有不死神树,用其木雕刻成人,其人得永生。有外人误入陶望,日落不出,终不复出。” 梦溪还是听不懂,三愿只好说得更直白一点,“死在明渊河里的人,他的灵魂会前往陶望国,在陶望国他能重新获得生命,那天夜里他外出下河捕鱼,碰巧遇到狂风大雨,我猜他应该是回来接你的,可是陶望国的人一离开陶望国就会忘记在陶望国发生的事,他穿过那道光墙的瞬间便忘了,忘了他是回来接你的。” 梦溪想起来了,那天夜里丈夫外出捕鱼的时候天空下着大雨。 丈夫因为她淹死在河里,丈夫死后还放心不下她,是她害死了丈夫。 呜呜,梦溪泣不成声! 三愿看到西边山头的太阳还剩下一小半,很快便会落下山头消失不见,现在这个时候城门应该已经关闭。 梦溪觉察到了,她已经没有时间,只有在明渊河淹死的人才能去陶望国。 梦溪哀求:“三愿师父你能不能?” “今天我高兴就免费帮你一次。”三愿放下碗筷,拿出黑布蒙上双眼,抱起梦溪,随风远去。 在三愿把梦溪放到河里的那一刻,重澜和路海及时赶到,路海亲眼所见三愿要把梦溪放到河里淹死,拼命跑过去,一边跑一边大喊,“不要,不要!” “不要,求你不要淹死她!” 路海被石头绊倒又爬起来,不管他怎么喊怎么求,三愿就是无动于衷,当着路海的面松手让梦溪掉到河里,河水瞬间淹没梦溪的身体,河水瞬间涌入梦溪的身体。 路海冲下河用力推开三愿,把三愿推倒摔在河里,河水顿时包围三愿,三愿恐惧扑腾呼救,“救命,救命,救命啊!” “三愿师父!”重澜冲下河。 路海伸手要把水里的梦溪捞起来,但梦溪却用双手压住他的手,水里的梦溪笑着注视路海。路海看到水里这张笑脸瞬间想起,泪水布满脸颊,紧紧抓住梦溪的手,陪梦溪走完最后一程。 水泡咕咕冒出水面,梦溪就这样淹死在路海面前,她的双手失去力气从路海手中脱落,就在夕阳完全落下的那一刻,她又抓住了路海的手,路海把她从河里拉起来,把她抱在怀里。 路海自责不已,一直道歉,“对不起,是我没用,没能治好你的病!” 和梦溪成亲那天,路海就发誓一定会努力赚钱治好梦溪的病,可是他用了十年还是没能治好梦溪的病。 梦溪摸上丈夫的脸,笑着说没事,“是我拖累了你,你没有怪我,我已经很满足。” “救命,救命!” “三愿师父没事了,不要怕!” 三愿拼命挣扎,重澜为了救她还被她拉到河里,全身都湿透,用尽力气才将她拖到河岸上。 三愿摸摸四周没摸到水才稍微冷静下来,深呼吸几口气,刚才真是吓死她了,她以为自己要淹死在河里。 河面上突然出现一张发光的竹排,竹排四周环绕着桃花瓣,是前来接亡灵去陶望国的竹排。路海把妻子抱到竹排上,他要带妻子去没有疾病没有死亡的国度,他为之前的无礼和粗莽向三愿道歉,“三愿师父,之前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谢谢你帮我治好了百姓的怪病。” 梦溪弯腰向三愿鞠躬,“是我们夫妻二人给三愿师父添麻烦了。” “那你们家里的东西可以给我吗,钱放在哪里,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放在哪儿,统统告诉我!”三愿想继承他们的遗产。 因为梦溪的病,家里穷得叮当响,路海想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想起床底旧鞋里有十文钱,“那是我特意藏起来想要给梦溪买生辰礼物,现在不需要了就送给三愿师父。” 梦溪很感动,每年她都能从丈夫这里收到生辰礼物,“你每天都要为我的病操心,还记得我的生辰,如果不是我……” 如果不是因为她,路海就不会淹死在河里,但现在说这些已经太迟,梦溪只是擦眼泪没有再说。 “我心甘情愿为你做任何事,不管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只要是为了你,我都愿意。”路海温柔地擦拭掉妻子的眼泪,他这一生很幸福很满足,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治好妻子的病。 “别腻歪了,快走吧。”三愿是出家人听不得别人说情话。 “三愿师父,重澜公子,你们保重,有缘再见!” 三愿突然产生这样的冲动,要给一个人送鱼竿,“等一下,你们邻居朱大娘的老伴朱老汉是不是喜欢钓鱼?” 路海点点头,“朱大爷确实很喜欢钓鱼,是有名的钓鱼佬,但三愿师父你是怎么知道的?”十天前,朱大爷听说女婿家那边的河里有很多鱼就去钓了。 对对对,她就是想要送鱼竿给这个朱大爷!三愿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想送他钓鱼竿,“行了,没事了,你们快走吧。” 路海没有再问跟梦溪一起挥手,和三愿他们说再见,随后竹排便快速自流而下,前往没有病痛没有死亡的国度。 重澜看着水波荡漾的河面上感慨不已,“山盟海誓,海枯石烂,但人力终有尽。” 丈夫为了给妻子挣钱治病,半夜下河捕鱼不幸发生意外,妻子为了追随丈夫选择淹死在河里,凡人的生命如此脆弱,凡人的感情却又如此深刻感人。 但重澜还是怀疑便向三愿求教,“梦溪姑娘的病真的无药可救?” 也许,妙清师父和三愿师父是为了成全他们夫妻,所以才这样做。 “哼,在你眼里男女之情比生命重要?”在三愿心中什么都不如生命来的重要,“在生命面前,什么海枯石烂的感情根本不值一提。” 感性的重澜第一次听到三愿用这种冰冷的语气说话,是他侮辱了妙清和三愿,他真诚道歉:“是重澜失礼了,还望三愿师父见谅。” 嗖的一声,三愿从他身边闪过,以风速去路海家找藏在床下鞋子里的那十个铜板,一路上她都不敢放慢脚步,生怕被重澜抢了先。 第二天一大早,袁晋的母亲突然回来了,吓得妙清连行李都没收拾就要跑,她刚开门就看到袁母和嬷嬷站在院子里,她只好硬着头皮上去打招呼。 “老妇人好久不见,近来身体可好!” 妙清嬉皮笑脸的,袁母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妙清的脸上,妙清不敢出声。 三愿一出来就看到这一幕,冲上去骂袁母:“伸手不打笑脸人,你为什么打我师父?” 袁母厌恶妙清,看三愿也不顺眼,板着脸指着妙清的鼻子就骂:“她都到我家里勾引我儿子了,我打她一巴掌还算轻了,马上滚出我家!” “谁稀罕来你家,是你儿子求我们来的!”三愿咽不下这口气,“是你儿子勾引我师父,是你儿子坏了我师父的修行,是你儿子缠着我师父不放!” “三愿!”妙清让三愿不要再说。 袁母坚持认定是妙清勾引她儿子,“我儿子勾引她?我儿子翩翩人才,如果不是她不要脸勾引我儿子,我儿子能看上她?一定是她用妖法迷惑我儿子!” “你放屁,什么妖法,根本就没有妖法,是你儿子贪图我师父的美色!”三愿叉腰做起骂街泼妇。 “就你这个光头师父也有美色?简直要笑死人!”袁母死都不承认妙清长得有几分姿色。 三愿和袁母,你一句,我两句,吵到声音沙哑,吵到说不出话才休战。 妙清不想让袁晋为难,半个时辰后就离开了太守府,袁母看在他们帮忙救治了百姓的情分上,才让袁晋出门送他们。 “出门在外要好好保重身体,凡事量力而行,这一世不能,我们还有来世,你千万不要累着自己。”袁晋内心酸楚不已,恋恋不舍,满眼柔情,满眼只有妙清。 “不,我们不要来世,我一定会努力行善积德,这辈子我们一定要在一起。”妙清深情款款地看袁晋。 三愿才不屑袁晋的深情,长发之约,两个人的感情,为什么只有她师父一个人努力,袁晋什么都不用做,就一边当官一边舒服地等。 第71章 龙昌国:石榴诅咒 三愿和袁母两人实在无法再忍受腻味的两人,三愿拉妙清,袁母拉袁晋,像棒打鸳鸯的家长,把他们两个活活分开。 “袁郎!” “清儿!” “真丢人,快走!” “袁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快把少爷拉回府,省得被这个狐狸精勾走!” “老太婆你骂谁!”三愿怒气又起,甩开妙清要上去跟袁母争论,妙清怕她们打起来,急忙把三愿拖走。 “骂你呢!死光头,不正经的死光头,呸!”骂妙清和她徒弟,袁母还觉得晦气。 “哎呀,你这死,死老太婆还来劲了,是吧!” “温赦不快过来帮忙,快把她拖走!” “娘子我们走吧,不要跟这种人一般见识!” “长得妖里妖气的,没长眼的尼姑才会看上这种男人!”袁母看不起三愿的眼光,还是师父眼光好眼光高,这个妖里妖气的男人根本没法跟她儿子相比。 三愿他们离开太守府后便碰上了六福忘善姐妹,这两姐妹身边还跟着一个满脸麻子的老妇,老妇五十出头,身体还算硬朗,脚步沉稳有力,老妇走在前边带路,一个劲地催促六福忘善走快点。 碰到熟人,六福不仅要停下打招呼,还要请妙清到酒馆喝一杯,这可把老妇给气到了,要不是有求于六福和忘善,老妇早就啐她们两口唾沫走人。 六福一边喝酒一边介绍这个老妇,这个老妇是小凉村人士,小时候感染过天花留下了一脸麻子,村里人都叫她麻婆。 小凉村坐落在两座高山之间的平地上,在武陵城外二十里处,地形偏僻难走,那里的村民极少外出,要不是发生了这件诡异恐怖的事,麻婆也不会来武陵城。 这次麻婆来武陵城是为了找道士或者和尚去他们村驱邪拯救村民。前两年麻婆来过武陵城卖过兽皮,是村里唯一来过武陵城的老人,村里便凑了三百文让她来武陵城找道士或和尚。 三百文在城里根本拿不出手,在街头摆摊算命的道士只是掐指一算就要一百文,三百文根本不能够请他去小凉村驱邪。 “去去去,没钱还怕什么鬼,和鬼一起住得了!” 道士让麻婆赶紧走,不要妨碍他算命赚钱,麻婆见有很多人找这个道士算命,肯定他有几分本事,不依不饶的,赖在道士的算命摊上不走,一定要道士去小凉村驱邪驱鬼,道士忍无可忍一把将她推倒,碰巧路过的六福扶了她一把。 麻婆见六福和忘善也束丸子头,听说她们是道姑,而且还是免费的,便拉她们去小凉村驱邪。 现在,麻婆见六福一碗又一碗的喝酒,开始怀疑这两个丸子头姐妹不是道姑,还有,对面这个尼姑也在喝酒,还有隔壁桌那个尼姑还有男人,麻婆更加怀疑他们是一伙招摇撞骗骗吃骗喝的神棍。 现在说不要钱,等到了村里肯定会坐地起价狮子大开口要很多钱! 麻婆生气了,揪着六福的耳朵,直接问出来,“你到底是不是道姑?你们这伙人是不是骗吃骗喝的神棍?” “啊,疼,老人家你不要动手动脚的,我们真的是道姑!”六福拿开麻婆的手,揉揉自己被揪红的耳朵,“行侠仗义、助人为乐是我们的宗旨,你不用担心,我们肯定会帮你们村驱邪抓鬼!” 六福说完,忘善手里凭空出现一团火苗,她手指一指,火苗跑到酒碗里,火碰到酒顿时烧起熊熊大火,她一拂手,桌上的熊熊大火又瞬间熄灭。 这把麻婆看得目瞪口呆,相信了她们姐妹是有真本事的道姑,态度立马恭敬起来,“老妇有眼不识泰山还望两位大师见谅,两位大师你们一定要帮帮我们村啊!” “老人家你不用客气,待我喝完这坛子酒便随你前去捉鬼驱邪!”六福豪迈地拍了拍胸脯。 “都快站不稳了,还捉鬼驱邪!”三愿不屑地瞥了六福一眼,现在不用再怀疑,就是这个道姑带坏了她师父。 妙清喝了一碗酒还是无法消除心中的苦闷,想再喝一碗,三愿却不让,“病才刚刚好了,把身体喝坏了没人照顾。” 六福一把将三愿拉到身边坐下,“你师父郁闷喝酒解忧有何不可,你也来一碗?” “我可是正经尼姑,你不要引诱我破戒。”三愿一把推开六福。 三愿不喝,六福只好举酒坛敬妙清,妙清也想一醉解千愁,拎起坛子咚咚就是半坛,妙清和六福喝得酩酊大醉。 六福喝醉了还喊着去捉鬼驱邪,妙清担心忘善一个人忙活不过来便让三愿和她们一起去,三愿虽然不想去但这是妙清强烈要求,她只能乖乖去。 三愿让小桃留在客栈里照顾阿妨和妙清,甘棠也留在客栈里,随后三愿一行人便跟麻婆去小凉村捉鬼驱邪。 在路上,麻婆把村里的情况详细说给三愿他们听,麻婆家院子里种有一棵石榴树,这棵石榴树有一百多年了,传了三代,每年都能结出上百个石榴。 一个月前,开花的石榴树突然一夜落花,半个月后便结出硕果,起初石榴果的果肉还是红色的,但第二批石榴成熟时果肉却是黑色,一开始麻婆一家以为是肥料充足,石榴长得太好所以红得发黑。 上百个红得发黑的石榴,麻婆一家舍不得多吃,把大部分卖给村里人,村里的夫妻吃了这批黑石榴后便中了邪,凡是五十岁以下的夫妻每天都要怀孕生子。太阳一下山,夫妻俩人便上床搞,只是搞了一次,女人的肚子便快速大起来,第二天鸡叫的时候,女人就要生了,喊天哭地的,疼得撕心裂肺,生下一个婴儿,婴儿一生出来马上就会变成血水流到石榴树下,被石榴树根吸收。 见多识广的三愿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离奇的事,“村里的夫妻每天都要生一个孩子?” 麻婆:“每天都生,每天都要生一个,太阳一下,夫妻俩就跟中邪似的分吃一个石榴,吃完石榴就到上床搞,搞几下,女人就怀孕了,第二天天一亮孩子就出生了。” 温赦好奇,“他们上床搞什么,人不是要怀胎十个月才能生下孩子吗?” 麻婆白了温赦一眼,“夫妻俩上床除了搞那事还能搞什么!我们尝试砍掉那棵石榴树,但不管怎么砍都砍不断,用火烧也烧不掉,害死个人啦!” 石榴树是麻婆家的,村里夫妻吃了麻婆家的石榴中了邪,麻婆一家已经成了村里的罪人,所以村里人让麻婆去武陵城找高人驱邪,以此赎罪。 “在人间很多地方石榴都是吉祥的象征,象征着多子多福,石榴树怎么会招来邪气?”重澜对人间的文化有些了解。 “但也有这样的说法,石榴树的果实像灯笼,灯笼招鬼,是不祥之树,而且多子可不是什么好事。”三愿向来反感多子多福这种说法,反感那些穷人生一窝孩子,生而不养就是造生杀生,在佛门看来是大恶。 麻婆要解释清楚,“在我们小凉村石榴树是吉利树能镇宅子。” 三愿反问,“那你家的石榴树怎么招来了邪祟?” “我……” 这个问题,麻婆回答不上来,她也纳闷传了三代的石榴树为什么突然招了邪,她也不是那种虐待儿媳的婆婆,也没有做过什么丧良心的事,难道是因为? 不,这不可能! 麻婆否定了脑子里蹦出来的想法,眼里闪过一丝惶恐,恰巧被忘善看到。 三愿嫌山路难走,一上山路便忍痛拿出上等符纸画一道招风符,贴空中招来强风,让强风带他们快速走过山路,麻婆第一次踩风行走又兴奋又有害怕,重澜扶着她,她还是担心摔倒。 风把三愿他们送到麻婆家时,太阳正好下山,就跟麻婆说的一样,村中的夫妻就跟中了邪一样,争着抢着来麻婆家摘石榴,麻婆的三个孙子和五个孙女怎么拦都拦不住。 “不要摘我们家的石榴,呜呜,要给钱买!” “去你的,小屁孩滚一边去!” “你们不给钱,我奶奶回来会骂人的!” “都是一个村的,吃你家一个石榴怎么了!” “大师你们看,这些发狂的村民一个个的就跟中了邪一样!”麻婆不敢上前拦人收钱怕被打。 “我的,我的石榴!” “去你妈的,我先摘的!” 一刻钟后,村里的夫妻才陆续离开,麻婆骂孙女没用连人都拦不住,“白吃白喝的赔钱货,连个人都不敢拦,白养了!” “奶奶你不怕,那你去拦人要钱啊!” 麻婆脾气最硬的孙女,周招娣呛了一句,就被麻婆拿擀面杖追着打,重澜急忙上前把周招娣护在身后。 “大娘有什么事好好说,不要打孩子!” “公子你护着她干嘛,她不是孩子是赔钱货,打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麻婆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让重澜心生不悦。 麻婆的儿子和儿媳吃了石榴就回房间,对麻婆打孩子这件事视若无睹,然后房间里就传来嗯嗯啊啊的声音,温赦听得面红耳赤,看向三愿咽了咽口水。 “打死你这个赔钱货!连个石榴都护不住,养你有什么用!” “那些石榴都是恶果,中邪的人才吃!” “恶果就不能卖了?中邪的人吃人家的果就不用给钱了?”麻婆都记着,等驱了邪,等村里人恢复正常,她就挨家挨户上门讨要果钱。 重澜拦不住麻婆,麻婆一棍一棍的打在周招娣身上,三愿心里很不舒服,大声喊道,“种恶果的老恶婆,你到底还要不要驱邪了?” 第72章 龙昌国:繁衍咒术 乡下极度重男轻女,重澜也这样威胁,“如果大娘再打孩子,我们便要收钱!” “别,我不打孩子就是,你们千万不要收钱,我家穷没钱给你们!” 麻婆这才停手,让周招娣去倒水,三愿泼了六福两瓢冷水,六福才稍微清醒一些,忘善和重澜在院子里查看石榴树,忘善砍石榴树一刀,刚砍完石榴树立马愈合,重澜从树上摘下一个石榴掰开一看,果肉是黑色的,是纯黑,而且还散发出浓郁的气味,这些气味带着腥甜。 忘善挖开石榴树下的土,是浸了血的红土,散发出难闻的血腥味。忘善发现石榴树下长了一朵红牡丹,没有枝叶,只有花朵,花朵直接镶嵌在泥土里拔不出来。 忘善问:“这朵花是什么时候长出来的?” 周招娣:“那是我大姐的头花,是……” 麻婆捂住周招娣的嘴,不让她继续说,“这朵花突然就长出来了,谁也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长出来的。” 忘善蹲下一闻,有花香,是真花。 麻婆的儿子周贵生跟儿媳冯喜在床上搞完后,冯喜便恶心呕吐起来,肚子开始大起来。 重澜注意到周贵生精神萎靡、脸颊凹陷,是纵欲过度的后遗症,周贵生告诉重澜他们,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就是要搞,没有精力,吃了石榴就有精力,有了精力就要搞,不搞憋得慌。 冯喜也是,不搞她心里慌慌,即使白天刚流血生了一个婴儿,身体虽然不允许但心里头就是痒得要命,心里痒,那里痒,要捅捅,心里才得劲。 温赦听着这对夫妻说这种不要脸的话,听得他心里都痒了,他也想搞,看向三愿,偷偷摸上三愿的手,摸摸解解馋。 冯喜:“大师你们可要救救我们,我们也不想这样的,这半个月来我们都在干这事,田地都荒废了!” 周贵生:“是啊,大师,再这样下去我肯定会精尽人亡,我婆娘也会流血过多死掉的!” 周贵生夫妻双双跪下求三愿他们救命。 周招娣忍不住嘟囔:“田地里的事都是我跟妹妹们在忙活,哪里用得着你们,你们就是……” 就是好色,就是犯贱! 周招娣还没说完又被打了。 冯喜:“死丫头你胡说什么!” 周招娣:“明明就是,你们就是……” 冯喜虽然每天都要生孩子但还有力气打女儿,打得周招娣皮青脸肿,要不是重澜拦住,她准要把周招娣打死。 “这位大嫂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重澜皱起眉头不满冯喜这种恶劣的行为,一言不合就打女儿。 “谁敢再动手打人,我们立马走人!”三愿冷脸威胁。 “就是嘛,干嘛打女儿,女儿是宝贝,要打就打儿子!”温赦指着窝在墙角吃馍馍的三个男孩,让冯喜去打他们,“儿子皮糙肉厚抗打,你去打他们!” 三个儿子是宝贝能吃窝窝头,五个女儿是贱草只能喝凉水,冯喜舍不得打儿子,“儿子是宝,打不得!” 在南晋男尊女卑女人地位低下,这种深根蒂固的观念根本无法撼动,三愿也没想要转变他们的思想。 重澜转移了话题,“这黑石榴如同春药能激发人体内的欲望,让男女不受控制进行阴阳交合。” “我看他们挺享受的,不然也不会生这么多孩子。”三愿瞥见周贵生和冯喜眼底还有欲望,如果不是身体遭不住他们肯定还要搞。 周贵生和冯喜成亲十五年一共生了九个孩子,六个女儿,三个儿子,最快的两年生两个,老三刚两个月就怀上了老四。 周贵生为自己强大的生育能力感到自豪,两眼虽然乌青,但眼里边却神采奕奕的,“多子多福是传统观念,多生孩子,生活才有希望!” 冯喜深深认同,“多生多占便宜!” 三愿不禁要问,“你们占什么便宜了?生孩子不养、养不起就是造孽!” 三愿说这种话,周贵生不爱听,麻婆也不爱听,面露不悦。 脾气暴躁的冯喜立马大喊起来,维护自己的权利,“你一个尼姑都有男人,都要生孩子,为什么我们不能多生?我们的孩子又不要你养,你愤愤不平的干嘛!合着就你能生,我不能生!” “那你继续生!” 三愿板着脸站起来就要走,六福拉住她,她才没有甩脸走人。 六福:“大嫂你大着肚子就先回房休息,大哥你回房照顾大嫂,驱邪一事就交给我们好了。” 六福赶这对夫妻回房,他们刚回房,房间里又传出嘤嘤嗯嗯的声音,脸皮薄的重澜直接捂脸,羞耻得说不出话来。 微醺的六福也愣住了,“他们这是又……” 麻婆让六福不用担心,“反正明天生出的孩子也会化作血水,不碍事的,乡下人闲着无聊只能干这事,你们不用不好意思。” 麻婆早就习以为常,以前她和她男人也这样,但她肚子不争气吃再多石榴也只生了一个儿子,所幸这个儿子没有早夭,不然就没人给她养老了。 “啊,嗯嗯,死鬼你快点,没吃饭啊!” “死婆娘,我干死你!” “我们还是到外边去商议驱邪之事。”六福率先走出去。 六福他们拜访了村里其他人家,发现村里的夫妻都跟周贵生夫妻一样爱生孩子,家里最少的也有五个孩子,男孩身上还有点肉,女孩都瘦得皮包骨、脸色蜡黄、头发枯黄、神情呆滞、两眼无光,已经看不到生活的希望,就像受了伤躺在路边苟延残喘的野狗。 小凉村坐落在山谷里,可耕种的土地不足五十亩,却有上千人口,五十亩贫瘠的土地根本无法养活如此多的人口,如果山上没有野菜野物,每年饿死的人不止上百,每年被溺死的女婴不下五十。 六福他们坐在麻婆家对面的小树林里商议,还叫来麻婆和她的孙女问话。 在重澜看来小凉村的人与野兽无异,甚至连野兽都不如,生存环境恶劣,野兽还知道停止繁衍,小凉村的人却不知道,如今中了邪还更加沉迷交配繁衍。 “石榴树的果实为什么突然变黑?”三愿用锋利的眼神盯上麻婆,小树林被灯笼照得如同白昼,麻婆脸上的慌张,人人可见。 麻婆支支吾吾的,三愿肯定她隐瞒了什么,“不想说就算了,反正你们村的人爱生,每天生一个也挺好的。” 麻婆:“生孩子是好,可是每天生一个身体遭不住!” 不然村里人为什么叫麻婆去找高人来驱邪。 麻婆不说,周招娣说,“肯定是因为我大姐,一个月前我大姐饿死了,奶奶不想浪费就把她的尸体埋到石榴树下当肥料,半个月后石榴树一夜落花,半个月之后结果,结出了黑果,这是我大姐的诅咒。” 事到如今,麻婆也瞒不住只好承认,“谁知道那死丫头死了还会诅咒人,早知道,她一生下来就应该掐死。” 三愿:“把人埋在院子里,你们也不怕?” “都是自己人怕什么,那时石榴树正好开花,我不是担心没肥料结不出好果嘛!”麻婆看不惯三愿用这种厌恶的眼神看自己,这种眼神像极大孙女的眼神,“尼姑你别这么看我,谁家没饿死过几个女儿,我家才饿死了一个算是好的了!” 和其他人家相比,麻婆觉得自己简直不要太仁慈,六个孙女,目前她只饿死了一个,她感觉自己是村里最好的奶奶。 “家里粮食不够吃,可以把姑娘嫁出去。”六福可怜那个被饿死的姑娘。 麻婆:“附近村落都穷巴巴的,半袋米都拿不出来,我才不会白白把孙女送人!” 半年前,离这里最近的银山村,银山村有户人家拿两斤米来村里换婆娘,要换麻婆的大孙女周无妹,两斤米换一个黄花大闺女,这不是等于白送给人家吗,麻婆不干,让周无妹留在家里还能继续干活。 小凉村村民都有这个心理,宁愿饿死姑娘也不白送给人家当婆娘,饿死了尸体还是自己家的。 思想观念不一样,六福不想硬掰正麻婆这种愚昧残忍的思想,她也不像三愿多愁善感,此次来小凉村她只为驱邪,她摸了摸下巴看向三愿,问道:“这是诅咒吗?” “像是某种咒术。”隔着这么远,三愿还能闻到石榴树上散发出来的魅惑气味。 麻婆猛然想起,“肯定是诅咒,无妹那死丫头生前总喜欢跑去村尾神婆家,肯定是神婆教她诅咒人!我们村村尾住了一个神婆,无儿无女,周无妹那死丫头经常去神婆家,神婆总会给那死丫头东西吃,但一年前神婆病死了。” 六福:“不像是一般神婆会的诅咒。” 忘善:“以石榴为媒介,施咒整个村子,对象明确,确实不像一般神婆会的小咒术。我见过类似的诅咒,父母生而不养将女儿丢弃在野外,女儿惨死野林,以灵魂为代价,年年投胎到母亲肚子里,母亲年年生产,年年生出死胎,长达十年,十年后母亲才得以死去。” 三愿骂那个母亲活该,“那个父亲呢,那个父亲最后落得什么下场?” 忘善直言不讳,“精尽人亡。” 三愿直呼痛快。 忘善:“每日产一婴儿,这里的诅咒更严重更棘手,应该不是鬼魂所为。” “是繁衍咒术。” 这清冷熟悉的声音,众人望去是隐月,隐月不知何时站在旁边的松树下,挺拔孤寂的影子随着树影摇曳。 “兄长前来也是为了查明生子诅咒一事?”重澜以为是天庭派隐月来调查这件事,毕竟这件事关乎整个村子。 第73章 龙昌国:牛马之祸 隐月嘲笑重澜天真,人类早就不再祭祀供奉天神,如果不是天帝虚伪为了彰显仁慈,想重新在人间建立秩序,天庭根本不会理会人间这些琐事。 “三大神族融合生出的混血神族寿命短于纯种神族,自从天帝一统五界建立天庭政权之后,混血神族和混血神族结合再也生不出后代,天界人口降下急速,天帝派我下来找能让混血神族生下后代的秘果。” 隐月说出自己的来意,三大神族融合能快速繁衍混血后代,但自从建立天庭之后,混血后代和混血后代结合便了没生育能力,至今还查不出是何原因。 天界纯种神族占据总人口的一半,混血神族占一半,但混血神族的寿命很短,只是这几万年便老死一万多人。 最近天界无战事,目前的天人数量正好和土地的供养能力相配,重澜不认为天界需要新生人口。 三愿笑道:“杂种一般都生不出后代,就像马和驴的杂种骡子一样,恕我冒昧你们两位好像也是杂种,应该也生不出后代吧。” 温赦低笑,“娘子你太失礼了!” 重澜面露尴尬,反驳不了三愿,隐月冷眼扫过来,地上的草瞬间裹了一层寒冰,扎得三愿和温赦跳起来。 六福赶忙打圆场,“隐月神君,她快人快语有口无心一时说错话,请你不要见怪。” 三愿还想说什么,六福一个眼神过去,她只能闭嘴,找一块没有寒冰的草地继续躺着,温赦也静静躺在她身边。 六福转回话题,“神君是否知晓这种诅咒?” 隐月:“无妄海之西有古国,名曰龙昌,龙昌有神果,神果有咒,人食之喜生子,我不介意和你们同行。” “这是龙昌国的诅咒,想要解除诅咒只能去龙昌国走一趟。”六福虚心求教,“龙昌国只是传说中的国家,请问神君如何前往?” “穿过繁衍咒术便可到达龙昌国。”空气中浓郁的欲望气息,让隐月感到不适,再看这个女人一眼,他的心有些痒。 三愿:“你怎么老往我身上蹭,你想干嘛?” 温赦:“空气里到处弥漫着春天的气息,我心痒难耐,我想……” 温赦面带红潮,内心悸动,身体紧绷,内心的欲望想要冲出来。 六福也觉得身体有点不舒服,有些热,有些,她不小心对上隐月的眼眸,心跳加速,又急忙移开视线。 重澜的身体也有些不适,“这气味比春药还要浓郁很容易激发成年人的欲望,我们还是赶快前往龙昌国找到解除诅咒的办法,有劳兄长带路。” “是你们六根不净,气味再浓烈,我内心也毫无波动。”三愿嘲笑他们这些凡夫俗子被欲望控制。 “阴阳结合,自然之道,你不要把这件事想得那么龌龊。”六福不觉得这有什么。 三愿:“本来就很龌龊很脏脏,生命就是伴随肮脏来到世上。” “你!” 六福无话可说,只能催促三愿快跟上。 隐月来到石榴树下,找到引来龙昌国繁衍咒术的牡丹花,对牡丹花施法,牡丹花上方出现一个入口,六福等人随隐月走进入口消失在石榴树下。 周招娣和麻婆震惊得久久不能回过神来,站在一边愣愣地看了好久。 隐月和六福他们穿过通道,出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六福发现这些人的长相和穿着与外界基本无异,繁华的街道和京城的街道大同小异,有卖蔬菜瓜果的摊子,有饭馆酒肆,也有打尖住店的客栈。 这里就是龙昌国。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能凭空出现?” “黑发棕眸,看着不像外邦人!” “官爷,这里有不明身份的人,快来!” 官兵闻声赶来,将六福他们包围起来,“你们是何人,拿出户籍和通行证!” “我们没有通行证,我们是……” “没有户籍和通行证,官府走一趟!” 六福还没说完就被官兵钳制住。 六福他们没有轻举妄动,任凭官兵把他们带到官府。 六福等人凭空出现在街道上,官兵有所忌惮,很快便叫来城主,城主是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中等身材,普通长相,面相敦厚,看面相是个老实人。 六福和城主说明他们的身份和来意,城主这才稍微放心下来。 “我还以为你们是外来人口要在我们这里落户生根呢,我们这里拒绝外来人口落户。”城主要先说清楚,省得到时候他们耍赖。 城主瞅了瞅黏在一起的三愿和温赦,好心问道,“两位可是夫妻?” 温赦:“是,我们是夫妻!” 三愿问:“夫妻怎么了?” 城主:“我只是好奇,在你们国家尼姑可以成亲。” 以前,龙昌国禁止僧人结婚生子,僧人动凡心要驱逐出寺庙,还要遭人唾弃。 温赦解释:“我娘子是要还俗的,我们是合法合理的。” 城主问:“那你们有孩子了吗?” 温赦回答:“有一个,怎么了?” 城主见三愿的肚子不大,这才放心,“那你们忍一忍千万不要在我们这里怀孕,不然生下的孩子会变成牛马。” “牛马?”六福好奇。 城主请他们到堂屋,叫人上茶,一边喝茶一边和他们细说龙昌国的情况。 以前,龙昌国是一个领土面积很大的国家,国家强盛,经济繁荣,有很多出海贸易的船队,国泰民安了上百年,但由于人口增长过快过多,再多的土地也养不了一茬又一茬如同雨后冒出的韭菜,人口疯长,人均田地一减再减,人均田地不足半亩,穷人养不起孩子还要生孩子,生下的孩子会变成牛马。地主富人给口吃的,那些牛马就能不分昼夜的拼命干活。 后来,人越生越多,牛马也越来越多,地主富人不需要那么多牛马,牛马还像韭菜似的一茬又一茬的出现,放眼望去土地上全都是牛马,密密麻麻的,牛马走动踩来踩去的,把土地踩塌陷下去,土地塌陷,海水涌进来淹死了牛马,土地也沉到了大海里。 强大名扬四海的龙昌国现如今只剩下一个城池,其他的土地全都被牛马踩塌陷被海水淹没了。 幸存的人吸取了教训不再热衷生孩子,一对夫妻只生一个孩子,谁敢生两个孩子,第二个孩子就会变成牛马,变成牛马要被当街斩杀,防止仅剩的土地再被牛马踩陷。 昔日繁荣昌盛的龙昌国,如今只剩下一城十村,让人唏嘘不已,城主也哀叹不止。 六福又问:“牛马是一种动物吗?” “一半是牛一半是马,既有牛的耐力和力气又有马的速度,干活又好又快,还没什么脾气。”城主不知道牛马算不算是一种动物,“而且牛马和牛马交配繁衍的速度惊人,一年就能生下十几个小牛马,一个月生一胎,一胎多个。” “人多就会变成牛马,这和繁衍咒有什么关系?”重澜从未听说过如此离奇之事,人怎么会变成牛马,难道是因为中了咒术? 城主:“都说是土地的诅咒,土地不能养活那么多人,人还要不断的造人,所以我们龙昌国才被牛马踩踏。” 牛马之祸发生在二十年前,二十年前城主还是一个十岁小孩,是独子,因为这里是龙昌国地势最高的地方,所以才没有被海水淹没。 “听说龙昌国的人喜欢生孩子是因为吃了神果。”重澜替隐月问。 城主摆手:“不是什么神果,是石榴,石榴寓意多子多福,以前是吉祥果,现在是恶果,禁止食用,怎么你们要找石榴?” 重澜点头,城主急了,“石榴可不能吃,吃了会生出很多孩子,会变成牛马的!” 重澜解释,“我们那里人口少,近几年已经没有新生婴儿。” 城主这才放下担忧,“原来是这样,那你们也要悠着点,那种果子不能多吃。” 重澜:“现在龙昌国还有这种果实吗?” “二十年前几乎已经被砍完了,贫穷的村落或者深山里可能还有。”城主也不确定,“如果你们找到了可不能给我们这里的人吃。” 三愿一点也不避讳直接问出来,“听说这种果实被诅咒了,吃了果实的人会不停地生孩子,你们龙昌国的人喜欢生孩子是不是因为吃了这种果实中了诅咒?” 六福也问,“请问城主如何解除这种诅咒?” 城主挠挠头,“之前我们龙昌国的人喜欢生孩子,越穷越生,越生越穷,死都要生,好像确实是因为吃了石榴,石榴上有没有诅咒,我不太清楚,我娘可能知道。” 城主让人去请自己的老娘来,城主老娘告诉三愿他们想要解除石榴上的诅咒只要喝下牛马的眼泪即可,现在龙昌城禁止生两个孩子,禁止生牛马,想要找到牛马的眼泪极为困难。 “贫穷的村落可能会偷生牛马,你们可以去穷乡僻壤找,如果你们发现牛马请一定要告诉我!”城主绝不允许一个牛马存活,发现牛马立即斩杀,以免祸害整个城的百姓。 三愿他们分头寻找,城主老娘还好心告诉他们只有无欲无求的人才能砍断或者挖走石榴树,二十年前龙昌城的石榴树都是小孩子砍倒的,十岁的城主一个人砍倒了两棵,是最厉害的小孩。 第74章 龙昌国:配对生牛马 龙昌城西边的村落相对比较贫穷,三愿他们分头去西边的村落找,六福他们几人都是单独行动,就温赦和三愿一起行动。这里的人谈牛马色变,三愿和温赦问了两个村子的人,他们都慌张恐惧地说他们村没有牛马,也不允许生牛马,一对夫妻只生一个小孩,不生牛马,他们还让三愿和温赦去最西边的小鸡村找找。 小鸡村是龙昌城最西边最偏僻的村落,偌大的村子只有稀稀拉拉的七户人家,小鸡村虽然荒凉但山多,大部分都是小矮山,而且山上土壤肥沃可以开荒耕种,所以这七户人家才会搬来小鸡村。 三愿敲了村头这户人家的大门,敲了半天,喊了几声也没人回应,估计没人在家。 这时,住在村尾的龙吉正好路过,龙吉扛着锄头上来紧张地问三愿他们是来走亲戚的吗,还说大根全家人在北边的矮山上开荒。 “我们是外地来的,我们不是来走亲戚的,我们来这里打听牛马,你们村有牛马吗?”温赦就这样说出来,毫无防备。 外地人! 一男一女! 这个男人还长得这么好看,白白的肌肤,妖艳的脸蛋,狭长的大眼睛炯炯有神的,性感的嘴唇,真诱惑人! 龙吉压下内心的渴望和冲动,脑子里闪过一道光,转转眼珠子,心里开始盘算起来,做出一副热情好客的模样,邀请温赦和三愿先到家里喝水。 “我们村应该没有牛马,村里只有七户人家,房子相隔比较远,这个时候村里人都还在外面干活,不如两位先到家里喝碗水,等正午村里人回来了再仔细打听。” 龙吉家没有牛马,他热情的在前边带路,其他人家大门紧闭,没人在家,三愿和温赦只好先去龙吉家喝水歇歇脚。 龙吉一到家立马敲锣,敲了三下,解释说这是村里的习俗,从外边回到家要先敲锣三下,告诉别人你回来了,如果有事可以来找。 龙吉敲完锣便泡茶用米糕热情招待三愿和温赦,一通闲聊下来,龙吉得知三愿他们是从别的国家来的,来这里找牛马,龙吉还听说三愿是一个会法术的尼姑。 “自从牛马之乱后,我们这里很少有外来商客,也没有能力再组织船队出海贸易,渐渐变成了一个被隔绝在汪洋大海中的孤独小岛,对外边的事情一无所知,不知海对面的国家是怎么样的?” 龙吉假装很好奇很向往的样子,三愿告诉他外边的世界和这里差不多,都是干活吃饭。 三愿:“外边的世界没你想象的那么好,都是平平淡淡的生活,在哪里生活都一样。” “我听我爷爷说海对面的国家非常繁荣,个个穿绫罗绸缎,乞丐都用金碗乞讨,每家每户每天都吃山珍海味,小日子赛过神仙!” 龙吉非常憧憬那种富贵的生活,他扫过这对夫妻一眼,心中更加坚信不出十年他们家就能过上海对面的生活,不用干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山珍海味随便吃。 “那是富贵人家的生活,普通百姓和这里一样,忙忙碌碌的为生计奔波。” 三愿和龙吉说一些有的没有的,随便聊,这里靠山树木多蚊子多,从进来到现在温赦一直在赶蚊子。 “娘子,这里蚊子好多,我们什么时候走?” “还没找到牛马,走怎么走!” 龙吉心中窃喜,真是天助他也,他憨憨笑道:“乡下蚊子多,我去烧些艾草来熏熏!” “快点去!”温赦语气里有些不满。 “第一次见到海外来客,一时好奇兴奋给忘了,见谅,见谅!”龙吉赔笑着去找来艾草。 驱蚊草烧起来,飘出缕缕轻烟,蚊子很快便跑得一干二净,三愿闻着这个烟味不像是艾草,感觉头有点晕,“这应该不是艾草,我怎么感觉晕乎乎的?” “娘子,我也有点晕。”温赦双眼迷离已经看不清。 “晕就对了!” “你……” 三愿和温赦现在才发现到这个男人不是一般的农夫,但为时已晚,很快他们便晕了过去。 三愿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地上,自己在一间房间里,这个房间很小,里边放了一块巨大的石头,没有其他家具,回头一看地上躺的都是老熟人,老熟人一个接着一个醒了过来。 温赦发现自己手上戴着手铐拴着铁链,右脚也拴一条铁链,铁链的另一头拴在那边的大石头上,怎么扯都扯不动。 “娘子,我们遇到人贩子了!” 温赦大喊之后才发现六福他们也都在这里,而且个个被铁链拴着,“你们怎么都在,娘子这是怎么回事?” “我哪里知道!”三愿转头看向六福他们,“你们也是被那个农夫骗来迷晕的?” “是啊,山野乡村真是防不胜防。” 六福他们身软无力,试了又试,无法调动法力,挣不开铁链。 “还是天神呢,也能被迷药迷晕!”三愿见隐月也狼狈地坐在地上便嘲讽起来。 隐月也没想到自己会栽在山野乡村,高傲地转过一边,不搭理三愿他们。 很快,龙吉和他婆娘凤霞还有他爹,三人进来了。龙吉见温赦在扯铁链便好心提醒,“这是上等铁链就算你扯断手也扯不断,你们已经吸入迷烟有再大的神通也使不出来。” 龙吉一家三口像打量猎物一般仔细打量三愿他们,当三愿他们的面就商量起来,从这一家三口的对话中,三愿他们得知这家人要把他们关起来生牛马,然后用牛马干活赚钱过上地主的生活。 龙吉:“他们是夫妻,他们已经生了一个孩子,再生一个就是牛马,让他们配对生。” “这个男人弱的跟白斩鸡似的,这个女人虚得头发都掉光了,两人发不了力!”凤霞指着三愿和隐月,“让她跟这个男的生,这个男的比较强壮,肯定能让她三年抱俩!” 凤霞又指着温赦和六福,“这个白斩鸡弱和这个看起来比较有力气的独眼女配对生,这个斯文男跟这个女的一对!” 凤霞把三愿他们六人安排得明明白白,温赦反对,“你不要乱配鸳鸯,我和光头娘子才是一对,我们都成亲了,还生了一个孩子,我和她才是一对,我不要和独眼道姑生孩子!” “你这个白斩鸡能在上面吗,能让光头尼姑怀孕吗?”凤霞用轻蔑的眼神看温赦,像温赦这种男人在他们这里最受歧视,小白脸光长个不长肉。 温赦站起来叉腰展示自己的身材,“我虽然没他壮,但我这是公狗腰,公狗腰知道吗,让女人尖叫一整夜!” 龙吉突然发狠踹温赦一脚,把他踹倒在地上,然后用嫌弃的语气说,“弱鸡,还让女人尖叫一整夜,吹什么牛!” 自己这么孔武有力的身材都不能让凤霞叫一整夜,这个弱鸡能让女人尖叫一整夜,龙吉不相信! 温赦委屈地向三愿告状,“娘子,他踹我,我肚子疼,你给我摸摸!” “摸个毛啊!”三愿推开温赦,狠狠地瞪龙吉一家三口,“我可是高僧,你们敢让我生孩子,佛祖一定会惩罚你们!” 六福也威胁:“对,我们三个是修行之人,不生孩子,这两个是天神,你们惹不起,识相点,快放了我们!” “天神?我们专治天神,天神到了我们这里也要生牛马!”龙爹很嚣张。 龙吉父子好吃懒做,不想干活又想过好日子,但凤霞肚子不争气连孩子都生不了,更不要说牛马,所以他们只能找人生牛马,他们已经盘算了一年多,准备好了屋子和铁链,本想去城里拐几个男人和几个女人回来生牛马,没想到三愿他们主动送上门来,一来就来了六个三对。 凤霞自己一个人干活养这对父子已经很辛苦,她不会给别人养孩子,“你们生下的第一个孩子掐死,生第二个就是牛马,我们家只要牛马!” 为什么只是闻了那烟草,他们就使不出法力,那是什么烟草如此厉害?重澜想知道于是便问出来,“你们如何得知对付天神的法子?” 龙爹也不瞒着,“我们龙昌国第一批人类就是天神造出来的,天神在我们龙昌国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没人比我们更了解天神,我们有的是堕神的法子!再厉害的天神只要吸入降神草的烟就会失去神力,有再大的神通也使不出来,更何况你们这些人只是会一些法术的尼姑道姑!” 龙吉补充说,“神话故事听说过没有,牛郎和织女的故事就是从我们龙昌国传到海外各国的,牛郎就是用降神草让织女失去神力、乖乖给他生孩子,降神草连老神都能制服,更何况你们!” 三愿惊呼:“原来牛郎和织女的故事不是美好的爱情故事,而是囚禁逼生故事!” 这三个山野人又嚣张又可怕,吓得温赦缩到三愿怀里发抖,“娘子,牛郎好可怕,织女好可怜!” 原来那草是专门用来对付天神的草药,掌握对付天神的办法,怪不得这三个山村人敢如此嚣张。 六福想了一下便说道:“我们可是城主的贵客,城主知道我们来了这里,如果你们不放我们走,城主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龙吉他们才不怕,“我们连天神都不怕,还会怕一个小小的城主,要是城主来找人,我们就说你们走了。” 凤霞:“这里到处都是山随便藏人,城主又不知道这里有牛马,他来这里干嘛!” 六福眯起眼睛,“这里真的有牛马?” 凤霞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但她不怕,小鸡村除了他们家都生了牛马,其他六户人家都有牛马,每次官兵来巡查,大家都会帮忙打掩护。 凤霞:“就是抓你们来生牛马的!” 重澜:“我们并非夫妻,如何生孩子?” 第75章 龙昌国:逼吃石榴 龙吉拍了拍重澜的脸,笑道:“小伙子还挺讲究的,只要你们搞了不就是夫妻了吗,成亲生子这种事很简单,别整那些三媒六聘七头八脑的!” “要你们生牛马又不是生孩子,一个石榴喂下去,你们不想生也得生!”龙爹懒得再跟他们解释,拿出几个气味浓郁的石榴。 龙吉:“爹,那他们怎么配对,按我婆娘说的配?” “爹,就按我说的配对吧,这个独眼道姑太丑了,要跟这个长得最好看的配对中和,这样生下的牛马才不会那么难看。”凤霞喜欢好看的牛马,大根家的牛马最丑最蠢,每次看到她都想吐,丑不拉几的。 六福弱弱地争辩一下,“其实我也没有那么丑,只是我脸上有道伤疤而已。” 六福怕他们不相信又说,“我和我妹妹长得一样,你们看我妹妹长得不是挺好看的吗!” 没人理会六福,六福心塞了。 龙爹反对,“强强联合生出来的牛马更能干,这个高傲的男人和这个独眼道姑,白斩鸡和光头尼姑,这两个一对。” 凤霞还想争取一下,却被龙吉严厉呵斥,“听爹的安排!” 凤霞心里又委屈了,在这个家里她没有一点地位,因为生不出孩子被公公和男人嫌弃。 隐月和六福,温赦和三愿,重澜和忘善。 龙爹见隐月还是一副我是天神我最高贵的高冷样,便冷笑道:“不管你是高冷矜贵的天神,还是六根不净的尼姑,或者是温文尔雅的公子哥,只要吃下石榴都给我不停地生牛马!” 三愿喊起来:“我是六根清净的尼姑,我不生牛马,你们快放了我!我是尼姑,我是出家人,我不生,让他们生!” 六福向三愿投去幽怨的眼神,三愿还在一个劲地说不生不生,龙爹让儿子和儿媳把隐月和六福拉到隔壁房间,再把重澜和忘善拉到对面的屋子,然后逐个喂他们吃下石榴。 三愿不肯吃,一直不停挣扎,凤霞就用大针扎温赦威胁她吃,不管凤霞怎么扎温赦,温赦怎么嚎叫,她就是不吃。凤霞只能变换思路拿针扎她,她怕疼只好乖乖吃下石榴,被扎得半死的温赦也哀怨地吃了石榴。 三愿和温赦吃下石榴后,凤霞就去隔壁房间喂隐月和六福吃石榴,凤霞拿泛着寒光、有拇指粗的针威胁六福,“你不吃,我就扎瞎你男人的眼睛!” 六福怕玷污隐月的清白,急忙解释,“他是天界的隐月神君,他不是我男人,你搞错了。” “等你们睡了,他就是你男人,快吃!” 凤霞揪着隐月的衣领,拿针对准隐月清冷的眼睛,六福担心她真会扎瞎隐月的眼睛,毕竟眼瞎了也不影响那个。 “你吃不吃,你再不吃,你男人就跟你一样要成独眼龙了!” 隐月面无表情无动于衷,六福却担心,“我吃,我吃,你千万别扎瞎他的眼睛!” 六福不想清冷俊美的神君变成像她一样的残疾人,只好乖乖捡起地上的半个石榴掰开吃下。 凤霞放开隐月,过去掰开六福的嘴巴检查,她心思细拿起六福的舌头,发现石榴藏在下面。 “你小心思很多啊!” 凤霞又亮起针,六福只能乖乖咽下石榴。 凤霞拿针顶六福的脖子逼隐月吃下石榴,隐月见六福白皙的脖子被扎出了血珠,心缩了一下,眸子一沉,捡起地上的石榴吃了下去。 对面房间的重澜和忘善主动吃石榴,根本用不着龙吉威胁。 半个时辰之后,交配繁衍的想法不停冲击三愿他们的脑海,三愿看着对面因为燥热已经半裸的温赦,见汗水从他白皙的胸膛上滑落,一直滑落到他的裤子里,不由咽了咽口水。 温赦满脸潮红,喘着粗气,不停地呻吟喊热,搞得三愿的身体更加燥热。 “娘子,我忍不住了,我们,我们!” 温赦满眼情欲,爬向三愿,三愿急忙爬开,一边爬一边警告温赦,“你不要乱来,我还没有还俗,阿弥陀佛!” “娘子,我热,我想要,我们做夫妻吧,我会对你好的,真的,我生生世世只爱你只对你好!” 温赦用低沉沙哑的声音引诱三愿,让三愿和他行鱼水之欢,强烈的欲望促使他越爬越快,他伸手抓到了三愿的脚踝,一把将三愿拖到怀里,炽热的气息拍打在三愿脸上。 “我真的好爱你,你把心给了我,我只能爱你一个!”温赦一边啃三愿的脖子一边说甜言蜜语。 三愿用力推开他,他又把三愿拉回来继续啃,再也忍不住直接扯开三愿的衣服,三愿朝他脸上打去,他反应极快抓住三愿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娘子你感受到了吗,我身上的温度就是我爱你的温度,我爱你爱得炽热,我爱你爱得疯狂!” “放,放开,你是被欲望乱了脑子,快放开我!” “没有,我是真的爱你,好爱你,我爱你,给我,给我,娘子!” 温赦翻身把三愿压在身下,对着三愿的嘴就是一顿狂啃,啃得三愿春心荡漾,啃得三愿神情迷离。 “娘子,我爱你,我温赦好爱你!” “不要,放开,我不能破戒!” 最后一刻,三愿把持住了,推开温赦,念起清心咒,内心还是燥热冲动,就用手在地上写经文,一边写一边念,才稍微平复内心深处汹涌的欲望。 温赦光着身子又抱上来求欢,“娘子,求你给我,我的身体快要炸开了!” 温赦从背后抱住三愿,紧贴着三愿,火热的身体快要把三愿融化了,三愿强行忍住,拿起他的手一起写清心咒,“和我一起念佛经,念了就不热了。” 三愿抓着温赦的右手,一笔一划的,在地上写清心咒,温赦不想写想要,他用左手紧紧地搂三愿,把脸紧贴在三愿的脸,用沙哑的声音继续哄诱。 “娘子你的手真软,我想用你的手摸……” “阿弥陀佛,我还是佛门弟子不能同你苟合!” “不是苟合,是交欢,我们是夫妻就应该交欢行乐!” 温赦脸上滚烫的热汗不停滴到三愿手上,他呼出来的湿热气息一直打在三愿脸上,三愿清晰地听见两人强烈的心跳声。 “你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跟我写清心咒念清心咒!” 三愿强逼温赦写,温赦见她两眼猩红心里还想着佛,只能克制自己和她一起写,写着写着,念着念着,两人慢慢恢复了理智,身体的燥热渐渐散去。 温赦又问:“娘子你还俗之后真的会爱我吗,真的会跟我行欢生孩子吗?” “等我还俗后再说,你怎么老想这事,你可要忍住了,不要玷污了我们之间纯洁的关系!”三愿可不想再动邪念,让温赦别想了专心写经文。 “我想我们之间的关系是脏脏的,娘子……” 温赦又想引诱,三愿抬手就给他一巴掌,打得他措不及防,打得他这颗燥热冲动的心都冷了一半,三愿发现他的身体一下子凉了下来,便将他推开,还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早知道打有用就往死里打了,白白被摸了这么久!” 温赦捂着脸委屈了,“怎么叫白白被摸,娘子你明明也很享受!” “死不要脸的,我哪里享受了,看我不打死你!” 隔壁房间里的六福听到了啊啊嗯嗯的声音,还以为三愿破戒了,在心里默默念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六福使劲低头看地上在搬东西的蚂蚁,想要分散注意力,压制内心旖旎不堪的想法,可是头埋得再低眼睛还是不受控制偷偷看过去,看到淡青色的衣服落在地上,再慢慢抬眼往上看,看到了那清冷俊美的侧脸,不由吞了口水。 六福没忍住吞口水的声音有些大被听到了,隐月转头冷眼瞥六福一眼,瞥完又转过头去,喉结滚动了一下。 “娘子你轻点,我的公狗腰遭不住了!” 隔壁又传来温赦性感的声音,六福内心躁动,情欲不断冲击理智,最后一丝理智终于被冲垮淹没在欲望的海水里,一波又一波的欲望冲击身体,双脚它们自己站了起来,它们走向矜贵高冷的神君,然后一软,六福栽倒在隐月怀里。 “神君你的胸膛好宽敞,我靠着很舒服,你让我……让我靠一靠!” 六福靠在隐月怀里,嘴里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脑袋蹭来蹭去,蹭开了隐月的衣服,她把脸贴在隐月的皮肤上,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 隐月想甩开这个女人,但身体不允许,右手它自己还搂上了这个女人,越搂越紧,好像要把这个女人揉进身体里。 右手它不受控制,隐月只能红着脸高抬下巴,可不能让这个女人发现自己有欲望,对她这个丑陋残缺的女人产生了欲望。 凤霞听到这两间屋子都有动静便到对面的屋子看看,她走到对面把耳朵贴到门上什么都没听见,再仔细听听,里边还是没有动静,静悄悄的,她也不怕长针眼推门走进去,进去看到重澜坐在屋子的一头,忘善躺在屋子的另一头,两人最大能力地拉开距离。 这样怎么能生出牛马! 这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都被拴住了、都吃了石榴、都成了下崽牛马还不肯乖乖交配! 凤霞气冲冲地过去猛踢忘善,一边踢一边骂忘善是下贱的母猪,脚踢累了,就扯铁链把忘善拎起来,谁知她刚抓住铁链反被忘善用铁链勒住脖子。 “你干什么,快放开老娘!” “忘善师父!” 重澜不敢相信忘善两眼清明、脸上没有一丝情欲。 “降神草的解药,交出来,不然勒死你!” 忘善用力一勒,疼得凤霞嗷嗷大叫,“贱女人,没有解药,你乖乖给我们家生牛马!” 第76章 龙昌国:家人反目 忘善加大力度,凤霞不能呼吸,脸色憋得爆红,“啊,别杀我,我说,我说还不成吗!你松开,你松开一点,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忘善稍微松了开铁链,凤霞贪婪地呼吸新鲜空气,爆红的脸慢慢恢复正常颜色。 “说!” “好,我说,我说,神降草的解药是升仙草,只要吃下升仙草的就能恢复神力!我说了,你快放开我!” “拿出解药!” “升仙草长在神降草旁边,就长在外边的菜园里,你放开我,我去给你们摘!” 忘善可没有这么蠢,“叫你男人去摘,不然勒死你!” 这凶狠霸道不容商量的语气,凤霞怕了,只能怯怯地喊人,把正在吃饭的龙吉和龙爹喊来。 忘善和重澜没有被石榴控制,两人神色如常没有一丝交配繁衍的欲望,龙爹很纳闷,“你们怎么会没事,那两对明明都!” “我心中没有那种欲望,自然不会被恶果控制,想要她活命,立即去摘升仙草!” 忘善心中没有欲望,重澜怕冒犯忘善全靠强忍。 “阿吉救我,这个女人快勒死我了!” 凤霞满眼泪花,龙吉只是皱了一下眉头就看向龙爹,要龙爹拿主意。 龙爹当然不会给忘善他们摘升仙草,忘善他们吃了升仙草恢复了法力,那不就白费功夫了吗! “快去把菜园里的升仙草拔光毁掉,可不能让他们恢复神力,不然我们全家人都要死!” 有降神草的地方就一定会长出升仙草,龙爹拔光过好几次升仙草,连根都拔起来,但没用,过两天升仙草又会长出来。 “那凤霞怎么办,不给升仙草,这个女人会杀了凤霞!”龙吉见忘善冷面无情不是那种心慈手软之人。 “阿吉救我,呜呜,救我啊!” “她嫁过来三年连个蛋都没生出来,死了还能节省口粮!”龙爹早就不满凤霞这个儿媳,别人家的儿媳嫁过来第二年就生了儿子,第三年就生了牛马,如果不是她肚子不争气,家里早就有干活赚钱的牛马,根本用不着拐这些人来生牛马,浪费口粮。 “好啊,你这个老不死的嫌弃我?我嫁到你们家三年任劳任怨的伺候你们父子,肉都没得吃过一口,你还敢嫌弃我!我生不出儿子还不是因为你儿子没那个种!” 被说不行的龙吉怒了,上去就给凤霞两耳光,扇完又快快退后,生怕被忘善踢。 “臭婆娘你说谁不行!是你肚子不争气,是你没用,换个女人,老子早就当爹了!” 要不是家里穷,龙吉早就换婆娘了,对啊,现在不是有人了,他为什么不换女人?换个女人不仅能生孩子还能生牛马! “爹,我要换女人!” “呜呜,龙吉你没良心,你这个黑心肝的!” 凤霞委屈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这让龙爹更加嫌弃。 龙爹也想快点抱孙子享受天伦之乐,可是家里的条件不允许,“等有了牛马赚了钱再换!” 龙吉一想起那涂了红胭脂的眼尾就忍不住咽口水,“爹,不用花钱,我看上那个妖艳男人了,那个男人……” “你是饿疯了吧,都不挑了,有个洞就行!”龙爹怒打龙吉。 龙吉看上了温赦,重澜惊出一身冷汗,冷汗清洗热汗,内心的欲望几乎已经消散,同情温赦的同时还庆幸自己长得没有那么出众,不然准要伏雌! “呜呜,王八蛋你宁愿要男人也不要我,我倒了八辈子大霉才嫁给你这种男人!” “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哪学来的恶习!” “爹你先冷静,你误会了,我不是,是那个男人长得实在太美了,我只是……” “打死你这个走弯路的畜生!” 哭骂声和打骂声响成一片,忘善听得脑袋疼,只好拖凤霞后退挨到墙壁上平复烦躁的情绪。 龙吉抓住龙爹的手,极力解释,“爹你别打了,这不是儿子的错,是那个男人长得太美太勾人,我忍不住嘛!” 龙爹挣扎着还要打儿子,“呸,不知廉耻的玩意,那个尼姑也美,你怎么没瞧上她?造孽啊,唯一的儿子被狐狸精勾了魂,狐狸精还是是男的!” “尼姑没有头发,膈应!”龙吉可不想上光秃秃的尼姑。 龙爹见儿子被美色迷了心窍,只能退一步,“那就等尼姑长了头发再给你做婆娘,不准你跟那个男人乱搞!” “尼姑生过孩子,我不爱,我就要那个男人!” “小兔崽子你要气死你爹啊!” “爹,爹你先别生气,我们家不是有神泉水吗,让那个男人喝下神泉水变成女人不就好了吗!” 龙吉想想就美得冒泡,等那个男人喝了泉水变成女人,美艳软软的婆娘,他一天要搞七八次,等美人生了孩子就给她喝绝子汤,美人可不能生牛马! 龙爹这才想起他曾爷爷传下来的那坛泉水,那泉水很神奇能把男人变成女人,他二大爷的婆娘,他二奶奶就是喝泉水变成女人的,他二奶奶还给他二大爷生了七个孩子,每个孩子都是人,没有一个牛马。 龙爹的心思一下子就活跃起来了,五十年前龙昌国被诅咒,穷人生孩子只有第一个孩子是人,其他孩子都会变成牛马,他爷爷也只有他爹一个孩子,他也只生了龙吉一个儿子,可是二爷爷家却生了七个孩子,四个儿子,三个女儿,人丁兴旺得让全镇人都羡慕。 二爷爷为什么能生那么多孩子,难道因为二奶奶是男人变的? “爹,男人变成女人也可以生孩子,你就成全儿子的爱美之心吧,哈!” 龙爹心里有了主意,允许儿子要那个男人做婆娘,“好吧,你先去拔了升仙草,我把泉水找出来。” 龙吉父子各怀鬼胎出去了,丝毫不管凤霞的死活,凤霞恨死了他们。 忘善怀疑他们说的神奇泉水是东女国的那眼泉水,传说中龙昌国曾是强盛一时的大国,海外贸易繁荣,有人乘船出海到过东女国带回了泉水也不足为奇。 “呜呜,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嫁到了这么一个人家,你勒死我吧,我不想活了!” 凤霞嚎啕大哭伤心欲绝,忘善却突然放了她。 重澜瞬间明白了忘善的用意,劝说道:“你死了不就称了他们的心吗,你千辛万苦才经营起来的家,你甘心让给别人?” 凤霞觉得很有道理,“对,我不能死,我死了,他们岂不是要乐死!” 点到即止,重澜没有直接让凤霞给他们摘升仙草解毒,而是鼓励凤霞振作起来,“女子也当自强,自强自爱才有人爱。” 凤霞犹如醍醐灌顶,不仅清醒了心智还有了主意,擦干眼泪就跑出去。 重澜见她这副有了想法急着去实行的模样,还是有些担心,“忘善师父,她会给我们摘升仙草吗?” “不知道。”忘善也只能赌一把,赌凤霞会和龙吉父子反目成仇。 重澜自责起来,“都怪我没有警惕,如果不是我说要来这里喝水歇脚,忘善师父你也不会被迷倒。” 六福他们四人分头行动,重澜问过一个村子之后便来到了小鸡村,在小鸡村外遇到忘善,就和忘善一起进了村,进村遇到了龙爹,龙爹请他们来家里喝水,一开始忘善不想来,龙爹热情邀请,重澜不想辜负老人家的一片心意,劝忘善来老人家家里歇歇,然后他们就像三愿温赦一样被迷倒了。 “山野乡村防不胜防。”忘善也没有防备,她拒绝龙爹的邀请只是因为她不习惯和陌生人交谈。 凤霞活着从屋子里出来,龙爹和龙吉也没多大反应,他们根本不在乎凤霞的死活,凤霞在,家里也只是多一个劳动力,现在家里还没有牛马还需要凤霞这个劳动力,狡猾的龙爹和凤霞解释说,刚才在屋子里他们只是假装不在意凤霞,让忘善知道用凤霞做人质没用,所以忘善才会放了凤霞。 “爹一直都很中意你这个儿媳,你嫁过来三年没生出孩子,爹也没怪你,这样吧,让那个男人做小生孩子,你做大不用生孩子,你当主母。”龙爹说好听的话想把凤霞哄住。 凤霞知道自己肚子不争气生不出孩子,龙吉不可能不要孩子,现在龙家还没有牛马,还需要她当牛做马伺候他们,等有了牛马他们就会一脚把她踢开。 人狠才能过上好日子,凤霞心里有了主意,面上笑道:“儿媳知道,儿媳都听爹的安排。” “这样就对了,有人生孩子,自己干嘛还要生,无痛当娘不好吗,等那男人生下孩子就抱给你养。爹不会让阿吉冷落你的,那男人就是暖床的妓子,影响不到你的地位!” “我嫁过来三年生不出孩子,我对不起爹对不起阿吉,我愿意给家里当牛做马赎罪!” 凤霞一个劲的认错忏悔,龙爹以为自己已经把凤霞忽悠住了,老脸都笑了开花,还夸凤霞是好儿媳。 “这点小事用不着爹您劳累,我端泉水去给那个男人喝,让他乖乖给阿吉生儿育女!” “好,辛苦儿媳你了!” 凤霞积极,龙爹就给她表现的机会,把泉水给她端去给温赦喝。 第77章 龙昌国:变女人 凤霞把泉水端到房间里,见温赦衣衫不整的,三愿拖着铁链在比划,好像在练剑,凤霞闻着浓郁的味道,忍不住吐了一口唾沫。 凤霞把泉水放到一边,走到门口望了望,看到龙爹也去了菜园,便跑去厨房拿菜刀。凤霞拿来菜刀就砍向三愿,三愿用铁链挡住,快速抓住凤霞的双手。 “不要脸的男人敢勾引我男人,我砍死你的女人!” “我勾引你男人?”被一个村夫惦记上,温赦都恶心吐了,“呕,我什么时候勾引你男人了?呕,你不要冤枉人!” “你勾引我男人,我男人要把你变成女人给他生孩子!” 凤霞气愤大吼,面目狰狞,三愿抓住她的双手,用力把菜刀往她那边摆,两人就这样争执着。 温赦惊得眼珠子都凸出来了,“你男人要把我变成女人!还要我给他生孩子!” “臭不要脸的还不承认,那碗泉水就是给你喝的,你喝了就会变成女人!” “不要脸的骚货都有女人都有孩子了,还勾引我男人,你就这么饥渴,连男人的床都要爬!” 三愿心塞,“他勾引你男人,他要爬你男人的床,你砍我干嘛,你砍他呀!” “你管不住自己的男人,必须砍!” 三愿已经没有力气,看着对准自己脑袋的锋利菜刀,急中生智,示弱哭诉起来:“呜呜,姐姐都怪我,是我不好,是我没用,没能力还要配美男,娶了这么一个妖艳的狐狸精,管不住狐狸精让他破坏了你幸福的家庭,我该死,姐姐你砍死我吧!” 三愿松了手,凤霞却不砍了,把菜刀扔到一边,说道:“只要你配合,我可以不砍你!” 三愿擦干眼泪,恭恭敬敬地保证,“姐姐有什么主意,我一定全力配合。” 凤霞一脸决绝,“女人也能自强自立,我要翻身做主人!我不会把你男人变成女人,你放心,等下我把阿吉骗进来,骗他说你男人已经变成女人,你可要好好配合!” 三愿发誓:“一定配合姐姐!” “只要你给我生十头牛马,我就放你走!”凤霞语气里尽显一家之主的大方气魄。 三愿咬牙感谢她全家,“那我谢谢姐姐了!” 三愿暂且忍耐下来,踢了温赦一脚,温赦立即深情表明心意,“我心里只有我娘子一个人,我只爱我娘子,我才不要做你男人的女人!” 凤霞这才相信温赦没有勾引龙吉,是龙吉好色看上了温赦。 “我要把他变成女人,等下你们这样……” 听着凤霞的小声计算,温赦有被吓到,深深感叹,女人狠起来根本没男人什么事。 很快就传出一阵阵痛苦的喊叫声,男人在地上打滚喊疼的声音让人听了又揪心又同情。 “啊,啊,娘子,我疼,我好疼!” “娘子救命,我疼,有鬼在挤压我的身体!” “呜呜,娘子,我疼啊,啊啊,救命,我疼……” “呜呜,来人啊,他要疼死啦,来人啊,救命啊!” 半刻钟后,屋里的叫喊声渐渐停了下来,没一会儿便彻底没了声音,凤霞跑到菜园里喊龙吉回去,说温赦已经变成女人,让他回去看看。 龙吉一听妖艳美男已经变成美丽动人的美女,兴奋得直掉哈喇子,心痒难耐,撒腿就跑回去,凤霞偷偷看了一眼还在拔草的龙爹,然后也小跑赶回去。 龙爹大骂儿子急色没出息之后,也没有多想继续清理升仙草。 龙吉推开门进去,看到温赦弓着身子蜷缩在地上,身体变娇小了,哼唧哼唧的声音很尖,是女人的声音。 一边的三愿躲在那里抱头颤抖,一看就是吓傻了。 “我的美人,你终于变成女人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待你,让你夜夜尖叫不停!” 龙吉擦掉哈喇子,轻轻走过去,刚抱起人就闻到了女人的体香,闻得他春心更加荡漾,更加怜爱怀里的女人,女人用宽大的衣袖捂着脸,看着很是害羞。 龙吉急不可耐抱着女人往外走,要回自己房间快活,还没走到门口就被铁链拉住,立即大吼凤霞,“你还傻站在门口干嘛,快开锁,耽误了我享用美人,看我不打死你这个不下蛋的母鸡!” 凤霞心里又委屈又恨,怯怯地跑出去跟龙爹拿钥匙回来打开铁链,手铐和脚铐被打开的瞬间,龙吉怀里的女人突然掐住他的脖子,女人再用力挣动,龙吉双脚站不稳带着女人一起摔在地上。 摔在地上的龙吉终于看到了女人的脸,是光头尼姑,不是妖艳男! “你……” 这时,凤霞快速铐上龙吉的双手,温赦爬过来压住龙吉的双腿,被掐住脖子的龙吉发不出声音,也蹬不了双腿,发不出求救的声音。 凤霞拿来泉水,捏住龙吉的下巴,三愿松开龙吉的脖子,按住他的双手。 龙吉已然是一只被按在砧板上的羔羊,他看清了凤霞眼里的狠毒,他没想到凤霞有胆子敢逆天。 “负心的王八蛋想踢开老娘过好日子,老娘让你变成女人生牛马伺候老娘!” “呜呜!” 龙吉怕了,发出呜呜的声音求饶,凤霞不吃他这一套,拿泉水就给他灌下去。 龙吉被迫喝下泉水,流出绝望的眼泪,一想到他要被男人压,他就不想活了。 凤霞扔下碗,用布条死死绑住龙吉的嘴,又用绳子绑住龙吉的双脚和双手。 喝下泉水的龙吉发作了,腹部传来的刺痛瞬间蔓延到全身,好像有千万把刀在割他的身体,他身上的肉好像被一块一块割了下来,但他喊不出来只能在地上打滚。 凤霞取下龙吉手上的手铐,三愿还没反应过来,她又给三愿铐上了,三愿懵了! “好姐姐你怎么给我铐上了,不是说好了,我配合你,你就放了我们吗?” “你给我生十头牛马,我才放你走!” 凤霞脑子很清醒,不会轻易放了三愿。 三愿威胁:“你不放了我,我就喊,把那个老头喊来告诉他!” 凤霞瞪三愿,“你敢喊,我就把你男人变成女人!” 山野村妇好歹毒,温赦怕了急忙求放过,“娘子不要喊,我不想做女人!” 三愿:“你变不变成女人跟我有什么关系,快放了我,不然我喊了!” 温赦:“呜呜,娘子你好无情,刚才抱在一起浓情蜜意的时候还说会爱我一辈子,这才过了一个时辰你就变心了!” 三愿:“我喊了,来……” 凤霞捡起门口的菜刀,三愿立马闭上嘴巴。 凤霞得意洋洋的,“喊啊,你喊一声试试!把那个老不死的喊来,我就告诉他是你给他儿子喂泉水,是你把他儿子变成女人!” 三愿:“姐姐放心,我不喊了,我不敢喊了!” 三愿怕菜刀也担心老头不相信她相信凤霞,然后老头一刀砍了她。 凤霞再狠狠地警告三愿和温赦放老实点,不然送他们上黄泉路。 龙爹年纪大了变成女人也生不了孩子,凤霞不想浪费泉水把龙爹变成女人,而是去杀鸡,打算用老鼠药毒死龙爹。 香喷喷的鸡汤炖好后,龙爹也回来了,龙爹一闻到鸡汤味就大骂凤霞好吃懒做,凤霞端着鸡汤委屈巴巴地看了自己住的房间一眼,然后才低头解释。 “是阿吉让我杀鸡,他心疼,他心疼那人,要给那人补身子!” 龙爹懊恼自己儿子被彻底迷住了,大白天的,那男人刚变成女人就这样了,往后还不得天天窝在床上! 龙爹庆幸家里还有个凤霞干活,不然儿子和那个狐狸精一定会饿死在床上。 凤霞见龙爹的脸色缓和了不少便说道:“阿吉让我留一半鸡汤给爹,我把鸡汤端进屋出来就给爹盛,爹你先去堂屋里等着。” 见凤霞赶上伺候,龙爹看不起她,又一边庆幸她软弱能被他们父子拿捏。 “那你快点!”龙爹负手在身后去了堂屋。 凤霞把鸡汤端到房间里放着,然后到厨房把剩下的鸡汤端去给龙爹,看到龙爹吃得津津有味,她才放心退出堂屋。 半个时辰后,凤霞走进堂屋看到龙爹已经躺在地上口吐白沫,等晚上天黑龙爹死透了就拖到山上埋了。 “老不死的,老娘伺候你三年早就伺候够了!” 凤霞踢了龙爹两脚,龙爹只能哼哼两声,没有力气说话。 晚上,凤霞摸黑把龙爹拖到山上给埋了,埋之前还砍了龙爹十几刀,发泄这三年受到的委屈。 凤霞埋尸回到家时,龙吉已经变成女人,胸前鼓鼓的长出了乳房,下面的东西消失了,胡子没有了,喉结也没有了,声音变尖了。 凤霞解开龙吉嘴里的布条,龙吉立马骂起来,“你这个贱女人把我变成女人,我死也不会放过你!我叫我爹砍死你,爹,爹……” 龙吉喊了半天也没人应,凤霞见他喊得辛苦便好心告诉他,“你爹已经被我弄死了,我刚埋尸回来,村里有协议,就算你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 小鸡村有七户人家,每户人家都有野心,除了龙吉家其他人家全都生了牛马,用牛马干活,要不是龙吉凤霞生不了,龙吉家早就有牛马。 村里人签了协议互不干涉,不管别人家生多少牛马,官兵来巡查必须互相帮忙打掩护。 “你这个毒妇敢杀我爹!” 龙吉蠕动过去,刚蠕动两下就被凤霞踩脸,凤霞发现他这张脸挺清秀的,是女人的脸没错。 “别说你爹,如果你祖宗还活着老娘都敢杀!老娘伺候你们父子三年,现在该轮到你伺候老娘了!” 凤霞邪笑起来,“你不是看上了这个男人吗,就让这个男人压着你生牛马,哈哈,哈哈!” 凤霞脚踩龙吉,笑声张狂,三愿有点害怕,温赦也怕被强迫跟这个男变女的龙吉生孩子。 “畏畏缩缩的,躲在女人身后,不像个男人,怪不得把他迷得神魂颠倒!” 凤霞说着就走过去,三愿和温赦往后退,退到铁链当当作响,再也不能后退才停下来。 “姐姐你不要过来,我害怕!” “娘子我也怕!”温赦躲在三愿身后瑟瑟发抖。 凤霞一把将温赦拉出来,拽到龙吉身边,命令他今晚搞龙吉,让龙吉快点怀孕生下牛马。 “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这两个女人没有一个怀孕,老娘就把你变成女人,让男人来搞你,让你生牛马!” “不要脸的贱妇,你把我变成女人,你也没有男人了,看你以后怎么办!” “老娘看上了隔壁那个男人,要招他为婿,让他跟我生孩子,然后让你生的牛马伺候我们一家三口!” 凤霞又嚣张地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在龙吉愤怒的目光下去了隔壁。 第78章 龙昌国:找升仙草 凤霞打开房门,看到六福半裸着身子靠在隐月怀里,隐月坐怀不乱挨着墙壁坐在地上,一只手搂着六福,一只手死死地抓地面,在极力克制。 凤霞走过去用力把六福从隐月怀里硬生生地拉出来,拉到一边狠踢两脚,六福被踢疼了,脑子清醒了一些。 隐月看着空荡荡的怀里,感觉心被挖走了,疼得厉害,想要过去把女人拉回来继续搂着,但又碍于清冷的性子没有动,只是抬头用满是血丝的眼睛看了一眼。 凤霞向六福宣布,“这个男人我要了,你不用跟他生牛马了。” 六福拉好衣服,不解地看向凤霞,这个女人不是那个叫龙吉的男人的婆娘吗,怎么突然看上了隐月神君,她男人会同意吗? 凤霞见六福一脸迷茫又踢了她两脚,然后诅骂道:“隔壁动静那么大都没听到,你这个贱女人真是饥渴到家了!” 六福委屈得想哭,自己哪里饥渴了,明明是他们逼自己吃石榴,让自己被情欲控制,一不小心还冒犯了这位高贵的神君,事后还不知道如何向这位神君赔礼道歉。 凤霞告诉六福,龙吉已经变成女人,龙吉要跟温赦生牛马,警告六福老实点不要再勾引隐月,从现在开始隐月已经是她的男人,要跟她生孩子。 六福被凤霞的狠厉吓到,山野村妇不仅杀了家翁还把把丈夫变成女人,够狠! “听见没有,你别再勾引这个男人,他是我的!” “啊,呃,听见了。”六福被踢得生疼能听不见吗。 “我会给你找别的男人生牛马,你不用担心!” 六福才不担心,才不要生牛马,一想到隐月要跟这个女人生孩子,她心里就有种说不清的滋味,有些好奇天神和人类能生孩子吗,同时心里又有些郁闷。 隐月就坐在那边,无动于衷,好像跟他没有一点关系。 凤霞越看隐月越觉得俊美强壮,没穿好衣服露出来的胸膛很宽敞很坚硬,看着就很有安全感,还有这张英俊的脸,生出来的孩子一定很好看。 凤霞越看心跳越厉害,情不自禁走过去,伸出邪恶的魔爪要去碰隐月,隐月突然站起来抬脚就把凤霞踢飞,凤霞摔在地上胸口生疼还吐了血。 为了方便让隐月他们生牛马,铐在他们手上的手铐带着一条铁链,让他们的双手可以在一定的范围内活动,他们的脚只铐了一只,脚铐上也带着一条长铁链。 虽然隐月用不了神力,但他是男人,作为男人他有力气能在铁链范围内踢人。 隐月冰冷的眼神扫过去,凤霞瞬间遍体生寒好像掉进了冰窟窿里,冷得她嘴唇直哆嗦,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渐渐适应恢复过来,鼓起勇气,壮起胆子,要做自强自立敢干能干的村妇,擦去嘴角的血,恶狠狠地警告隐月。 “哼,你别不识好歹,乖乖做老娘的男人,和老娘生孩子,这才是你唯一的出路!先饿你三天,三天之后老娘看你服不服软!” 六福灵机一动,赔笑道:“这位嫂子一看你就是自强自爱不与他人共伺一夫的高贵女子,既然他要做你的男人,那就没我什么事了,可以放我走吗?” 凤霞瞪六福一眼,“你想得美!” 六福的脸顿时就垮了。 隐月的脸更冷了,冷冷地直勾勾地盯上六福,心里恨得牙痒痒的,刚才还贴在人家身上舒服得哼哼唧唧,现在穿好衣服就不认人了,自己还没穿好衣服,她就把自己推给这个村姑,好可恶的女人! 隐月恨得肺都快要炸了,但面上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不慌不忙穿好衣服,不再露出一丝胸膛,省得被下贱的村姑玷污! 隐月气质不凡,气场强大,凤霞听说他还是天神,凤霞也知道天神一向自大高冷,不能心急,要慢慢来才行,先饿他三天,看他从不从,如果不从就硬霸王上弓。 凤霞不相信自己一个常年干体力活的村妇降服不了一个养尊处优的男人。 “你一边挨饿一边考虑要不要做我男人,做我的男人不用干活,能享受荣华富贵!” 六福忍不住笑喷了,笑这个村妇异想天开,妄想高高在上的天神,还大言不惭地承诺,让天神过上富贵生活! 凤霞不爽六福的笑声,“你是在嘲笑老娘?” “呵呵,不是,不是老,不,姐姐你误会了,我只是想起了开心的事,没有笑话你!” 凤霞:“嘴巴还挺甜的,和隔壁的光头尼姑果然是一路人,果然识相!你识相,我也不会亏待你,最迟后天姐姐我一定会给你找来别的男人!” 六福连忙拒绝,“别,千万别,姐姐,我不需要男人,真的!” 隐月用鄙视的眼神扫过六福,哼,不需要男人?刚才还死扒着自己,一个劲地往自己身上贴,恨不得窜进自己身体里,现在还敢说不需要男人,心口不一的女人! “你不要男人,老娘还要牛马干活,走!” “去……去哪里?” 凤霞把六福拉出去绑到院子里,然后就去洗洗睡下,今天累了一天,凤霞刚躺到床上便睡着了,发出呼呼的鼾声。 第二天天一亮,凤霞就给六福找了男人,她把六福拉到对面的屋子,指着重澜告诉六福。 “从今天开始他也是你的男人,你们姐妹两个共伺一夫,不能吵架,赶快给我生下牛马,不然没你们的好果子吃!” 因为两女争一男闹出过很多人命,凤霞必须先警告六福和忘善不要独占男人,要一起分享,还让重澜要雨露均沾不偏不倚。 “如果让我看到你们为了抢男人打得头破血流,看我怎么收拾你们!”凤霞亮起拳头恐吓他们。 “吃了那么多石榴还不发情,我得再去摘几个回来给你们吃!”凤霞说完就出门摘石榴。 六福看了看忘善,又看了看重澜,重澜接到她打量的目光莫名有些心虚。 忘善听声音,确定凤霞走远后,又和重澜继续磨铁链,他们用铁链互相磨了一个晚上还差一点就能磨断。 忘善一边磨铁链一边问六福怎么被关过来了,六福坐下来不紧不慢的把事情告诉他们,重澜听到龙吉变成女人时感到很惊悚。 重澜又惊悚又好奇,“世上真有这种泉水能把男人变成女人?” 六福也好奇,“我只是听那个叫凤霞的村姑说,并没有亲眼看到那个叫龙吉的男人变成了女人。” 忘善:“东女国有一眼神奇的泉水,男人喝下就会变成女人,龙吉喝的应该是东女国那眼泉水。” 忘善说完手上的铁链也磨断了,重澜手上的铁链也磨断了,他们又磨脚上的铁链,为了不被发现,昨天晚上他们同时磨了手链和脚链但都没有磨断,现在再磨一百多下脚链也断了。 “你们整个晚上都在磨铁链?”六福还以为他们也,哎,原来只有她一个人动了凡心做了那种事。 “不然你以为我们在干嘛!” 忘善一看六福的神情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没有以为什么!”六福目光躲闪。 忘善和重澜把整个屋子找了一遍,只找到了一把卷了刃的菜刀和一把缺了口的柴刀,忘善砍了十几下,六福脚上的铁链没有任何痕迹。 忘善担心铁链还没砍断凤霞就回来了,听说小鸡村的村民已经连成一气一起狼狈为奸,忘善担心不能及时找到升仙草,便让重澜去城里报官,自己去菜园找升仙草解毒。 “忘善师父小心!” “你也小心。” 忘善和重澜分头行动,忘善打开这间屋子的门,看到三愿和温赦坐在地上依偎着,那个变成女人的龙吉躺在一边呜呜哭泣。 “借这个人找东西。” “忘善你怎么,快救我!” “没有合适的刀具能快速砍断铁链,那个村妇很快就会回来,我先去找神降草的解药。” “好,你快去!” “需要这个人的帮助,你不介意把他借给我一会儿?”忘善见温赦因为欲求不满双眼发红,眼底还藏着情欲,不担心一个不够他发泄。 “快拿去用,不用还!”一大早的就被吵醒,温赦心情烦躁。 “别废话,赶快去找解药!”三愿不知道忘善什么时候话这么多了。 “那你忍着点。” 忘善的话让三愿莫名其妙,忍什么,难道? 咦,三愿急忙推开温赦,远离他,可不能再被误会,他们之间还是纯洁的关系。 忘善解开龙吉脚上的绳子,把他押到菜园,逼问他升仙草在哪里。 “快说,不然割断你的脖子!”忘善手里的菜刀虽然卷了刃,但只要用力也能让人见血。 龙吉害怕极了,但又不敢喊人,“我,我不知道,昨天我才拔了几棵就回家了,是我爹清理的!” 忘善看过去有泥土被翻过的痕迹,应该是连根一块拔掉了,“你爹把升仙草丢哪儿去了?” “呜呜,我不知道,可能是烧了!” “哪里还有升仙草?” “我就知道我家菜园有,不知道哪里还有,仙姑饶命啊!” 龙吉哭着喊着,突然看到凤霞回来了,便大声呼救,“凤霞救命,救命啊!” 凤霞看到龙吉被忘善挟持,转身就跑,跑到大根家,让大根敲锣通知村里人集合。 忘善还没找到升仙草,村里人已经拿各种农用工具冲了过来。 凤霞指着忘善,“她知道村里有牛马,快抓住她!” 忘善用龙吉威胁村民,“你们敢动,我杀了他!” “呜呜,大根,我是龙吉,救我!” 大根和村民根本不相信,龙吉是男人,这个人分明是女人,她怎么会是龙吉! 这个丸子头女人用她威胁凤霞,她应该是凤霞的亲戚! 大根不想误伤自己人,问清楚,“凤霞,这个女人是你家亲戚?” “呜呜,不是她家亲戚,我是龙吉,是…..” 凤霞打断龙吉,“她是我远房表妹,因为好吃懒做被她父母强行卖给我们家,你们也知道我生不出孩子,所以就买了她让她跟龙吉生孩子,她死活不愿意,整天闹,好好的人突然就疯了,疯起来连自己都不认识,也不认人。” “原来是这样!” 村民相信了凤霞的说辞,凤霞让村民抓住忘善,不用顾忌龙吉的死活,很快村民便和忘善打起来,碍事的龙吉被甩到一边。 第79章 龙昌国:真有牛马 忘善虽然用不了法力,但她还有功夫在身,拿着菜刀左挡右劈,敏身手捷避开村民的铁叉,砍伤了不少村民。 “啊,疼!” “大家快出力!” 凤霞见情势不妙,撕下龙吉的衣袖,堵住龙吉的嘴,把龙吉拉回家关起来,然后用绳子捆紧六福的双手,把六福拉出去威胁忘善停手。 “住手,不然老娘掐死她!” 六福被捆紧双手无法反抗,被掐得脸色发紫,额头上的青筋暴跳出来,忘善只好放下菜刀束手就擒。 村民把忘善绑起来,凤霞刚松开六福的脖子,大根突然用铁叉扎了六福的肚子,凤霞吓得急忙拔掉铁叉,六福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起来。 忘善恨红了双眼想挣扎起来杀光他们,但被村民死死地按在地上无法动弹,只能发出野兽受伤时嗷嗷的叫声。 凤霞问:“大根你干嘛?” 大根反问:“这话应该我们问你,凤霞你到底要干什么,你家怎么会有陌生人,这两个女人是什么人?” 在村民的强势逼问下,凤霞只好坦白一切,除了震惊之外,村民还觉得凤霞可怕,把自己男人变成了女人,还毒杀了家公。 凤霞豁出去了,“你们家都有牛马,那个逃跑的男人已经去报官,如果让官府知道,你们也跑不掉!” 大根问凤霞打算怎么处理,“那你想怎么做?” 凤霞已经变聪明,很快就想到了对策,“把他们关到山上,和你们家的牛马关在一起,然后全村人一起指证那个男人想要谋夺我家的财产故意诬陷。” 村民:“你拐了这么多人来给你生牛马,暴露了村里的秘密,还要我们做伪证,不可能!” 村民:“对,不可能!” 之前,凤霞生不出孩子也生不了牛马,龙吉一家在村里的地位最低,现在凤霞拐来这么多人来给她生牛马,不出三年,凤霞肯定会富过他们,会压他们一头,他们才不干。 凤霞现在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豁出去了,“你们不给我作证,那全村人一起倒霉!” “村里有协议要团结,我们必须帮忙打掩护!”大根不想失去现在的好日子。 在凤霞的威胁下,在大根的劝说下,村民只好同意帮凤霞打掩护,很快他们就分头行动起来,一部分村民负责把六福他们押到山上关到山洞里,一部分村民帮忙清除痕迹。 等村民处理好一切之后,重澜带官府的人来了,城主也来了。 城主带人把小鸡村所有村民家搜了两遍,里里外外翻得一清二楚,也牛马的毛都没发现一根。 “都搜过了吧,我们村根本没有牛马,是这个男人诬陷我们!” “城主你可要还我们村公道啊!” 六福他们不见了,重澜担心他们发生了意外,急得汗水直流,请城主一定要相信自己,“是她亲口说,小鸡村有牛马,她还绑架了我的朋友,强迫我的朋友生牛马给她家干活!她杀了她的家翁,还把她男人变成了女人!” 凤霞哭泣起来:“呜呜,明明就是你杀了我家公,我们一家好心邀请你和你朋友来家里喝水,你们见我们家人少房子多就起了歹心,想要霸占我们家的土地,狠心杀了我家公,还用邪术把龙吉变成了女人,龙吉接受不了发疯跑了出去,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凤霞说的都是真的,这个男人和他同伙杀了龙爹,被发现后还打伤了村里人!”大根指自己额头上的伤口,“城主你看,我们这些人都受了伤!” “是这个恶贼打伤了我们,得亏我们勇敢团结拼尽全力才赶跑了他们,谁知道这个恶贼转头就报官诬陷我们!” “城主你快把他抓起来,不然他还要去祸害别的村子!” 村民纷纷指证重澜是杀人敛财的恶贼。 “你们反口咬人,我们只是海外来的旅人,没有抢你们任何东西,是这个村妇用药草迷倒我们,绑架了我们!” 一听说重澜他们是外海来的,大根心里突然有了主意,张口就诬陷:“他们是海盗,肯定不止六个人,一定有部队藏在海边!” “他们几个人先来踩点,等摸清了我们龙昌城的情况再进攻!” 这些村民越说越真,个个愤慨激昂,都是一副要保卫家园的英勇模样,城主不得不怀疑重澜他们是海外来的盗贼,要攻打他们龙昌城。 城主:“小鸡村没有牛马,我怀疑你们是海盗,抓起来,押回去大刑伺候!” 重澜急得疯了:“城主你相信我,我们真的不是海盗!” 城主选择相信村民,“小鸡村村民都指证你,我有理由怀疑你是海盗!” “城主你可要好好审问他,问出海盗的藏身地点,保护我们龙昌城的安全!” “是啊,一定要把这些海盗一网打尽,看他们还敢打我们龙昌城的主意!” 就这样,重澜在村民的愤怒声中被城主带人押走了,等城主他们走远后,村民才敢放下戒备。 重澜被关到地牢里,城主亲自审问他,一边拷打一边审问他海盗的团伙藏在哪里。 重澜被打得皮开肉绽,满身血迹,还坚持说自己不是海盗。 “城主,我句句属实,小鸡村有牛马,我的朋友被那个村姑关起来了,请你一定要救救他们!” “还敢嘴硬,把老虎凳抬上来!” “是!” 老虎凳还没抬上来,城主老娘先进来了,城主赶紧起身迎接,“娘你怎么来了,这个男人是海盗,我正在审问他。” 城主老娘也听官兵说了,她再看看被绑在柱子上的男人,长得斯斯文文的,不像是杀人不眨眼的海盗。她再联想起小鸡村最近几年的粮食产量比其他村高出五倍,她不得不怀疑。 “儿呀,你不觉得小鸡村可疑吗?” “小鸡村有什么可疑的?”搜不到牛马,城主没有理由怀疑小鸡村。 “小鸡村一共才七户人家,连带小孩也就五十多人,每年的粮食产量比其他村多,这真的很可疑。”城主老娘怀疑小鸡村真的有牛马。 “小鸡村人勤快种了很多田地,粮食自然比其他村多。”小鸡村种了几百亩田地,这是城主亲眼所见。 “小鸡村就三十多个劳动力,又没有花钱雇人,就算没日没夜的干活也种不出那么多粮食。” 城主老娘是城里有名的八卦能手,早就听说小鸡村人勤快能干,再忙也不会花钱雇人干活,可是他们再勤快再能干也要看季节吃饭,播种插秧的时间有限,如果没有牛马他们根本种不了那么多田地。 之前,城主老娘还去小鸡村探查过,但小鸡村的人太狡猾,她什么都没发现只好作罢,现在有人站出来说小鸡村有牛马,她的心思又活跃起来了。 城主还是不相信,“可是…..” “牛郎和织女的故事是真的,牛郎真的是个二流子,偷看仙女洗澡,偷仙女的衣服,还把仙女骗到家里,强迫仙女生孩子!” 牛郎和织女的故事,是城主老娘的奶奶亲口说的,城主老娘相信这是真的。 “儿啊,真的有神降草,牛郎就是用神降草制服了织女,让织女乖乖给他生孩子!” 老娘如此天真,城主都笑了,“哎哟,我的老娘啊,那只是神话故事信不得真!” 城主老娘发火了,“再查查小鸡村又要不了你的命,我相信这个小伙子,你把小伙子放了!” “娘……” “快放人!” 城主扭不过老娘只能同意再查查小鸡村。 重澜坚持要去小鸡村,城主见他受了伤跑不了才同意带他一起去,城主老娘告诉重澜,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升仙草都会发出淡淡的光芒。 城主带人摸黑悄悄进了小鸡村,来到龙吉家附近,看到龙吉家里已经熄灯,就在附近搜查起来。 一个眼利的官兵发现不远处的草丛里有亮光,城主过去一看是夜光粉,十步以外的地方还有。 重澜惊喜,“肯定是忘善师父他们留下来的,沿着亮光找去,肯定能找到忘善师父他们!” 城主摸着手里细腻的夜光粉,这夜光粉价值不菲,这六个人看面相也不像大奸大恶之徒,城主开始相信重澜。 “分头行动,小贾你留下来和重澜找升仙草,其他人跟我走。” “城主万事当心。” 城主带三个官兵沿亮光找去,小贾和重澜在菜园里小心翼翼地找升仙草。 山上,隐秘的山洞里,发光的萤火虫在山洞里飞来飞去,三愿他们终于看到了传说中的牛马,马头牛身,四肢是马脚,都被拴在石柱上,白天的时候三愿数过有三十三头。 昏暗的山洞里,三十三头牛马安静地蹲在地上休息,三愿跟它们说话,它们听不懂。 “看来是真的听不懂人话,人怎么会生出这种诡异的动物来?”三愿想不通,实在想不通,人和马生出牛马,或者人和牛生出牛马,她还能想得通一点点,但人和人生出牛马来,她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不是说了吗,这是诅咒,所以他们才生出了牛马。”温赦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奇怪的动物,长得强壮有力,心情温和,任劳任怨。 三愿又担心起来,“那个凤霞真的要我们生这种东西?打死我,我也不生!” 三愿想想都害怕,一想到自己也生出这种东西来就不由恐惧起来,急忙往旁边缩,尽量远离温赦,省得温赦再发情。 三愿的举动让温赦很受伤,“娘子你躲我?呜呜,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三愿否认,“没有没有,我只是担心你突然发疯对我做那些肮脏的事,我可不想生牛马!” 温赦撇了嘴,“第二个孩子才是牛马,我们一个孩子都没生。” 他们生的孩子只能是最厉害最美的夸父,才不会是这种老实没出息的牛马! 第80章 龙昌国:鲛人唾液 六福的身体越来越凉,她肚子上的伤口又开始流血,忘善怎么抱都抱不暖她。 六福快不行了,他们两个还在拌嘴,忘善生气了,“你们闭嘴,六福她越来越冷了,你也过来抱抱她。” 三愿立马闭嘴爬过去,一摸六福的手冷得像块冰,“没有草药止血,身体还这么冷,我都没你暖和,我抱没用,男人的体温比较高,温赦你过来抱六福。” “我?我才不要,我要为娘子守身如玉!”温赦不抱其他女人。 “你一个大男人要什么贞洁,快过去抱!”三愿拉温赦。 他们都拴在一根巨大的石柱上,温赦能走到六福身边,但他死都不过去,“我不要,她不是我的女人,我不要抱她!” “小白脸你见死不救,你不抱六福,我就休了你!” “休了我,我也不抱!”温赦吃了秤砣铁了心,死活不抱六福。 温赦不抱,三愿只好看向隐月,隐月见六福脸色苍白,担心她真的不行了,只好高抬下巴走过去,“这可是你们求我的!” 三愿赔笑哀求,“是是是,我们求你了!” “我们才没有……” 三愿踹温赦,警告温赦不要乱说话,温赦只好郁闷的坐到一边。 “把她给我,闪到一边!” 隐月霸道,为了六福的安危,忘善只好把六福给隐月,然后走到三愿他们身边。 隐月抱着六福坐到一边,撩起六福的衣服,解开包扎的布条,看到外翻的伤口,皱了一下眉头,然后低头舔舐起来。 “他在干嘛,好像在……” 即使隐月背对着他们,三愿也能看到隐月埋头在六福的肚子上,好像在? 是吗,是自己想的那样吗,他在添六福? 三愿看向忘善,忘善也看不懂隐月的行为。 温赦突然开口,幽幽地说道:“传说西陵族是人首鱼身的神族,他们的口水可以愈合伤口。” “人首鱼身,那不是鲛人吗?”三愿都不知道西陵族是鲛人。 忘善也不了解那些神族,“神话故事里确实记载有鲛人一族。” 三愿:“鲛人的口水能愈合伤口,直接吐一泡口水给六福涂上不就行了吗,干嘛舔,我看他……” 三愿开始怀疑,这个天人对六福产生了特殊的感情,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难道他们没把持住做了夫妻? 温赦露出嫌弃的表情,“咦,那样太恶心了,还是舔一舔比较好,更深入。” 隐月又气又羞,现在才反应过来,他应该吐口水,为什么要屈尊降贵给这个女人舔伤口! 这个女人的皮肤像千年罕见的玉石,光滑细腻,越舔越上瘾,以至于伤口都愈合了,自己还舍不得停下来。 在很多神话故事里都是禁止神凡私通,天人和凡人相恋都没有好下场,龙昌国神话故事里的牛郎更是被天庭大卸八块扔下凡间喂了狗,三愿越看越怀疑六福和这个隐月神君发生了不可描述的事。 不行,她一定要把这场恐怖的恋爱掐灭在萌芽之中,她要拯救被男人引诱的迷途朋友! “喂,就两个小伤口,你舔了那么久还没舔好,你是不是趁机占六福的便宜?” “娘子你管那么多干嘛,他又不是占你的便宜!” 温赦叫三愿跟他继续磨铁链,白天三愿磨了半天只磨了指甲盖那么厚的痕迹,早就没了耐心,让温赦自己用石头砸。 隐月还在埋头舔,三愿实在不放心便走过去看,“喂,你是不是在占六福的便宜?” 三愿瞧见六福的脸色已经恢复气血,顿时大怒,“臭不要脸的,你果然是在占六福的便宜,六福都好了,你还舔!” 隐月这才从舔皮的快感中清醒过来,瞬间恢复高冷的模样,抱六福站起来,无情的把六福扔过去,三愿眼疾手快接住了,不然六福准要砸在地上再受伤。 “你干嘛乱扔人,伤了六福,你还得给她舔!”三愿骂隐月不懂怜香惜玉,这么粗暴的对待伤者。 忘善见六福的脸色已经恢复正常,身体已经变暖和起来,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她向隐月道谢,“多谢神君。” 三愿也不情不愿地说:“谢谢了。” 隐月只是冷哼一声,没搭理三愿他们,独自坐在一边懊恼刚才自己的可耻行为。 忘善从三愿怀里接过六福,把六福抱到一边坐下,让六福躺在自己怀里。 温赦瞥了隐月一眼,心中满是不屑,尊贵高冷的天庭大殿下就这眼光,连自己的十分之一都不如! 温赦鄙视完又看看三愿,然后再看看旁边瞎了一只眼、脸上还有难看伤疤的道姑,心中暗自得意起来,心里高兴又问,“娘子,我们真的不磨铁链了吗?” “重澜都去报官了,官府很快就会来救我们,你闲着无聊就自己用石头砸。”三愿可没有忘善和重澜那么大的耐心,比大拇指粗的铁链硬是被他们给磨断了。 温赦怀疑重澜的能力,“他真的能逃出去报官吗?” 三愿突然听到了脚步声,“有人来了,别出声!” 脚步声越来越近,还不止一个人,是那些村民? “大人,这里有个山洞!” “小心山洞里有猛兽!” 官兵拿火把照亮洞口,洞口安了铁门,再往前一照,“牛马,是牛马!大人,山洞里有牛马!还有几个人,是那位公子的同伴!” 城主凑到洞口一看,好家伙,山洞里边拴了三十几头牛马! 上一次看到牛马还是十年前,城主无比震惊,仅有七户人家的小村落居然生了三十几头牛马。 “城主大人快救我们出去!” “这些都是小鸡村村民生的牛马,那些村民好坏,把我们关起来生牛马!”温赦一个劲地控诉小鸡村村民的恶毒。 “几位稍安勿躁,我们一定会救你们出来!”城主安抚。 三个官兵一起动手用刀砍用石头砸还是弄不坏锁头,拴铁门的铁链有女人胳膊那么粗,锁头比里边那个光头尼姑的脸还大,一时半会儿根本砸不开。 城主担心小鸡村民会来查看,担心小鸡村民恶从胆边生和他们官府动手,小鸡村有十几个壮汉,要是真的打起来他们这几个人根本打不过。 城主决定先回去搬救兵,叫三十个官兵来,将小鸡村一网打尽,让三愿他们先不要轻举妄动,“我们先回去叫援兵,你们先乖乖待着,千万不要和村民硬碰硬!” “那你们快点回来!” 三愿和温赦恋恋不舍地送走了城主和三个官兵。 虽然重澜和小贾已经尽量小心,但还是被起夜的凤霞发现了,凤霞发现菜园里有两个人影,看身形,其中一个很像那个逃跑的男人,顿感大事不妙,立即敲锣喊人。 “快来人啊,有小偷,有小偷!” 凤霞家这边的锣一响,离她家最近的村民点了灯,随后也敲起锣。 凤霞扔下锣,拿起锄头跑到菜园,今晚的月光特别亮,在清冷的月光下她看清了是重澜,还有一个穿官兵制服的男人。 凤霞怀疑官府相信了重澜的话,大声质问官兵,“大晚上的你和海盗偷进我家菜园要干嘛?” 小贾人机灵,笑着说:“大姐你不要误会,城主为了让这个海盗心服口服,特意让我押他来找他口中的证据。” 凤霞紧张起来,“什么证据?” “他说证据是升仙草,就在你家菜园里。”小贾一边和凤霞周旋,一边用眼神示意重澜再找找。 “什么升仙草,我家菜园里只有菜没有什么升仙草,你快把这个海盗押回去当众斩首!” “大姐,官府办案讲究证据确凿,要有确凿的证据才能给嫌疑人定罪。” 村民的声音越来越近,重澜越来越紧张,四处张望,发现韭菜那边亮着一丝白光便冲过去,是新翻过的泥土,白光是从泥土下面散发出来的。 “你干嘛!” 小贾拦住凤霞,凤霞急红了眼。 重澜快速挖开泥土,是散发柔和光芒的升仙草,抓起一小把嚼了嚼便咽下去,一缕白烟从身体里飘出来,试了试使不出法力,重澜才想起他的法力已经被天帝封住。 “快,快点!” “是凤霞家!” 村民越来越近了,凤霞知道事情已经暴露,拿起锄头就要干倒小贾,小贾快她一步出手,将她打翻在地。 重澜把升仙草塞给小贾,让小贾跟着夜光粉把升仙草拿去给忘善他们,“快,我挡住这些村民,你快去!” 小贾知道他们两个人打不过这群村民,如果这个男人说的都是真的,他们是有法力的高人,把仙草拿去给他们吃还有一线生机。 “好,你顶住!”小贾把官刀给重澜,拿着升仙草就跑,沿着发光的夜光粉快速跑去。 “凤霞怎么了!” “是海盗,官府的人怀疑了,一个官兵跑去山上找山洞了,你们快追!” “你们四个去追官兵,剩下的人和我一起抓住这个男人!” 四个村民去追小贾,其他村民和大根一起围攻重澜,重澜手中有刀但身上有伤,只能智取巧打,抓起一把泥土就撒向村民,趁机出手打伤了这个被眯了眼的村民。 “分开,左右前后一起攻击!” 村民听大根的指挥很快就散开,从前后左右不同的方位围住重澜,重澜拿着刀踱步警惕,不敢轻举妄动。 身后的村民越来越近,小贾越跑越快,心惊胆战的,拼了命奔跑。 “站住,站住!” “呼呼!” 就在村民离小贾还有十几步时,城主带人从山上下来正好来到。 “大人,大人,他们,小鸡村……” “小贾不必惊慌,本大人已经知晓。” 城主和三个官兵立刻拔刀,对上四个拿农具的村民。 “放下武器,从轻处理!” 四个村民停住犹豫起来,互相看看,互相询问意见。 第81章 龙昌国:杀人灭口 城主看到小贾手里拿有发光的草,肯定这就是他老娘说的升仙草,让熟悉山路的小斌把仙草拿去山洞。 “小斌拿草去山洞!” “是,大人!”小斌从小贾手里拿过仙草,把官刀交给小贾。 “快放下武器,从轻处置!” “二狗怎么办?” “他们已经发现我们村的秘密,我们拼了!” “杀官兵可是大罪,我不敢!” “杀了他们灭口,然后对外称他们被海盗所杀,不然我们都不能好过!” “二狗说的对,牛马的事一旦泄露出去,我们村哪还有活路!” “那就一不做二不休,杀!” 四个村民统一了意见,拿武器就冲上来和城主他们厮杀起来。 紧张的小斌跌跌撞撞的把草药拿到山洞口,丢进去给忘善他们,让他们快点吃下升仙草恢复法力去帮城主。 “城主他们正在和村民打斗,那些村民个个穷凶极恶,你们快吃快点去帮忙城主!” 小斌死死地盯着山洞里的动静,非常担心忘善他们只是一伙变戏法的。 忘善和隐月吃下升仙草,白烟从身体里冒出来,瞬间恢复了法力,隐月只是一挣手铐脚链刹那化作铁粉落在地上,忘善也捏碎了手铐铁链。 温赦没分到升仙草急了,“娘子把草给我,我也要吃!” 三愿细细嚼慢慢品,“你又没有法力,吃了也是浪费。” 三愿不给,温赦就抢,抢来一棵塞到嘴里,一边嚼一边在心里嘀咕,谁说我没有法力,我法力高深莫测得很! 随着升仙草被咽下,三愿和温赦身体里也冒出一股白烟,三愿用力捏了又捏再捏手都捏疼了还是捏不碎铁链,瞬间委屈了,为什么忘善隐月都恢复了法力,她没有!她委屈巴巴地看向忘善,“忘善,我捏不断,你帮我捏!” “你们快去帮城主他们呀!” 隐月只是轻轻一挥手,铁门瞬间碎落在地上,亮光一闪而过,隐月便消失不见,看得小斌目瞪口呆。 忘善轻轻一捏便捏碎了三愿的手铐和脚铐,“你留在这里照顾六福。” “还有我,我的手铐和脚铐还锁着呢!” 忘善没有理温赦,像风一样离开了。 “我,我也去帮城主他们!” 山洞里三十几头的牛马让小斌害怕,小斌拿火把就跑下山。 “娘子,我的手铐和脚铐怎么办?”温赦埋怨忘善小气不帮他弄开。 三愿纳闷自己怎么没有恢复法力,哦,想起来了,今天没有抄写经文,抄写经文之后才有法力。 那本莲华经三愿抄了十几遍,有几页,有几个字,都一清二楚,昨天抄到第十一页第五行,开始用手在地上默写起来。 温赦以为三愿又发情了,就过去从背后抱住她,用魅惑的声音在她耳边呢喃,“娘子,你又激动又想要了!” 此刻,三愿心静如止水,“阿弥陀佛,休要在出家人前面说这些污言秽语。” 温赦低头见三愿脸色如常,体温比平日里还要冷一些,这才知道是自己误会了,悻悻地松开她,坐到一边看她专心默写经文。 温赦第一次认真地看她写经文,她专心虔诚的样子像极了那天在城门下的慈悲模样。 “请问是哪位施主?” 温赦又想起那个声音,吐了血还带慈悲笑容的脸,罪恶感又蔓延全身,又揪着这颗爱心不死活肯放。 温赦心绞痛,脸色瞬间惨白,悄悄转过一边流冷汗强忍。 凤霞家的菜园里,重澜已经到了极限,满脸血渍,压倒了一大片空心菜,十几个村民也受了不同程度的伤,有两个还被踢断了手臂,村民擦去脸上的血问大根怎么办。 大根见倒在地上的重澜已经伤痕累累再无还手之力,放松了紧绷的神经,想了一下就逼问重澜,“老实回答到底来了多少个官兵?” 大根怀疑不止来了一个官兵,只怕官府已经找到了他们村的牛马,如果这样就麻烦了。 重澜没有回答,躺在地上喘气,希望小斌没有被村民追上,希望城主他们找到了忘善他们的下落。 “来的肯定不止一个官兵,官府已经发现我们村的秘密,大根怎么办!” 大根看向凤霞,这件事都是凤霞一家惹出来的,“凤霞你说怎么办?” 凤霞狠下心,“一不做二不休,全部杀了灭口。” 有村民害怕了,“那可是官府,杀官府的人,你不想活了!” 凤霞:“我们杀了官兵就推到海盗身上,全村人指证是海盗杀的官兵,官府肯定会相信。” 大根哀叹一声,“听凤霞的,村里的秘密不能泄露出去。” “好吧。” 大根让每户出来一个代表一起杀了重澜,杀人,大家都有份,大家手上都互相有把柄才能互相牵制。 七户人家,一户一个人,七个人拿着铁叉围上重澜,七个人在清冷明亮的月光下举起铁叉,重澜看着上方带血的铁叉,看着高空上悬挂的月亮还是那么的清冷孤寂,难道他真的要死在人间的小菜园里? “我喊一二三,大家一起叉下去!” “一,二……” 铁叉落下来的瞬间,重澜看到月亮中有个人影,那人用冷漠的背影背对着他。 一道冰冷的月光闪过,拿铁叉的村民瞬间变成冰雕无法动弹,只见一个发光的人站在菜园的围栏上。 这冰冷的气息,重澜不用看便知道是他兄长。 “妖,妖怪!” 其余村民吓得拔腿就跑,压倒这边的菜园围栏,刚跑出菜园就被一道强劲的力量打翻在地,忘善收起拂尘,像风一样闪到重澜面前,掐住被大根的脖子,大根身上的冰随即破裂。 “统统绑起来!” “忘善师父不可杀人!” 城主请求,忘善收起眼里的杀意,把大根狠狠地摔倒地上。 “忘善师父!” 劫后余生,重澜激动得看着忘善,忘善扶他起来。 很快,小鸡村的所有村民和三十三头牛马都被控制了起来,城主根据村民的口供在深山里找到了那棵石榴树。 在清晨阳光的照耀下,石榴树上的石榴发出诱人的光芒,小斌几个官兵一不留神就被引诱了,神情呆滞,两眼空洞,双脚走向石榴树要摘石榴吃,被城主及时发现拦下。 “保持清醒,不要被这棵树给迷惑了!” 城主在石榴树面前能保持十分的清醒,小斌他们差点着了魔,清醒过来急忙后退十几步。 “大人,这棵树会诱惑人会不会是妖怪?” “是啊,意志坚定的我也差点被蛊惑!” “就你还意志坚定,离远一点,省得再被蛊惑!” 城主让小斌他们再后退几步,不要靠石榴树那么近。 “果实散发浓郁的气味,还散发出诱人的光芒,怪不得能让人无法自拔。”六福第一次见到这种充满魔力的石榴。 “就是这棵石榴树引诱小鸡村村民吃下石榴,然后生下那么多牛马!”城主越看这棵石榴树越觉得邪恶。 “也许是小鸡村的人主动吃石榴。”小鸡村民风彪悍,个个如狼似虎,小斌有理由怀疑他们是主动吃石榴生牛马。 一年前,人少地广的村落已经能生两个孩子,小斌不明白小鸡村也是人少地广的村落,为什么不能生两个孩子,城主也不明白无法回答小斌。 一年前,有几户人家生了两个孩子,第一个是女孩,第二个是男孩,小鸡村每对夫妻只有一个孩子,有男孩,有女孩,那三十三头牛马有公有母,最大的有七年了。 城主感叹:“能养多少人,土地比人清楚,这是土地的安排,哪里能生几个孩子,它都会安排得明明白白。小鸡村生出牛马,是土地认为他们不该生两个孩子。” 小贾深表同意,“二十年前的牛马之祸就是土地对龙昌国的惩罚,我们可不能多生孩子。” “我没那些人大胆,敢尝试生二胎!”小斌胆小担心第二个孩子是牛马,所以只生了一个女儿。 隐月奉命来龙昌国找石榴,他走向石榴树,石榴树感受到他的恶意,突然抖动树干飞出片片树叶,这些树叶比剑还要锋利。 当当,像铁一样打在剑上。 “大家小心!” 隐月冰冻了大部分树叶,但还是不小心被割伤脸颊,他怒了,召出月光剑要砍了石榴树,被六福拦下。 “神君息怒,砍倒石榴树,神君没法交差。” “兄长冷静。”隐月虽然是天帝最喜爱的儿子,但重澜也担心他没完成任务被天帝降罪。 城主想起来了,“只有无欲无求的人才能砍倒石榴树,二十年前我们龙昌城就是让小孩子砍倒石榴树的。” 城主没想到深山里还藏有石榴树,要毁掉才行,不然龙昌城还会重蹈覆辙。 忘善手里出现一把铲子,拿铲子就过去挖起来,速度快得只能看到她移动的残影,不到半刻钟她就把石榴树连根挖起。 三愿从不远处的山溪里提来一桶水泼向石榴树树根,树根上的泥土被冲得一干二净。随后,忘善施法将石榴树变小放到一个木盒里扔给隐月,木盒里的石榴树已经伤不了人。 “我们和你两清了。”忘善不想欠别人人情。 两清就两清,谁稀罕和这个独眼道姑纠缠不清!隐月瞥了六福一眼,收下了石榴树。 温赦好奇便问:“娘子你怎么知道石榴树失去泥土就不能诅咒人了?” 三愿悠哉回答:“翻看记事本知道的。” 温赦又问:“你什么时候看的记事本?” 温赦思索着,看来那本记事本里面写了很多东西,记录了很多事情,得找机会再偷看才行。 第82章 龙昌国:宣传生育知识 三愿白了温赦一眼,“那是我的记事本,我想什么时候看就什么时候看。” 温赦笑着试探,“我只是问一下而已,娘子你生什么气,难道里边写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写有秘密,那也是我个人的秘密,你不要乱偷看人家的秘密,这样很没有礼貌。” 三愿懒得再搭理温赦,转头和城主客套起来,城主感谢他们帮忙除掉石榴树,邀请他们回城里设宴款待。 “城主客气了,我们只是各求所需。” “如果不是你们出手帮忙,我们龙昌城定会重蹈覆辙,你们是我们龙昌城百姓的救命恩人,必须好好款待感谢!”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不必客气,请!” 城主走在前面开路,请三愿他们回城里,用好酒好菜热情招待他们。 小鸡村全民统一口径,说他们是受了石榴树的引诱才生下牛马,把所有责任都推到石榴树身上。小鸡村的土地不能没有人耕种,城主只能从轻处理,给小鸡村增加四成赋税,正常的三成赋税加上四成就是七成赋税,连续交五年的七成赋税,以此惩戒。 凤霞毒杀家翁,杀人偿命,被判斩首。 龙吉拐带绑架人口,虽然已经受到惩罚变成女人,但城主还是判他三年牢狱。 凤霞和小鸡村的三十三头牛马被当街斩杀,官兵押着小鸡村村民观看,有个小孩害怕不敢看闭上眼睛又被官兵强行掰开眼睛。 “每个村民必须看,这就是生牛马的下场!” “土地知道自己能养活多少人,不让你们多生孩子,那是因为土地养不起!” 城主当众训话震慑想多生孩子的人。 “当然只要你们有胆量可以尝试生两个孩子,如果第二个孩子生下来是牛马不但要斩杀还要增加你们的赋税,你们最好掂量清楚!” “立即出公告宣布,如果小鸡村村民要请人干活工钱要高出市场价的三倍,敢生牛马,本城主就不信治不了你们!” “遵命!”小贾立即去写公告。 小鸡村的村民个个低着头,接受百姓的指责唾骂。 “还敢生牛马,我看他们是忘了二十年前的牛马灾难!” “偌大的国家就只剩下这一点土地和人口,还敢生牛马,这不是要彻底颠覆我们龙昌国吗!” “呸,一群好吃懒做的贱民,还想当地主享受!” 百姓冲小鸡村村民吐口水,愤慨的年轻人直接上去对他们拳打脚踢,官兵不拦,就让他们踢,狠狠地踢,狠狠地打,才能让人长记性。 为了感谢三愿他们,城主还把龙家祖传的那坛泉水送给他们,温赦想起自己差点变成女人,接过坛子时故意摔地上,啪叽,坛子碎了,泉水没了。 温赦无辜地说自己不是故意的,三愿他们也不在意,这泉水虽然神奇但不值钱,因为几乎没有男人愿意变成女人。 三愿他们回到小凉村已经第三天清晨,包括周贵生和冯喜在内的三十几对夫妻,男的已经精尽人亡,女的已经难产血崩而死。 六福发现死的夫妻全都是生了七个孩子以上的夫妻,那些生的孩子没有超过七个的夫妻喝了滴了牛马眼泪的水之后便好了,不再痴迷行房生孩子。 忘善帮忙砍倒麻婆家里的石榴树,愤怒的村民浇油把石榴树点着,三愿趁村民不注意偷偷拔走了长在石榴树下的那朵牡丹花。 儿子和儿媳惨死,麻婆看着能卖钱的石榴树被熊熊大火燃烧心疼万分,哭着喊着要去救石榴树,被村民钳制拦住。 “我的石榴树,我能赚钱的石榴树啊!你们吃了我家那么多石榴得给钱,现在就给钱!” 麻婆张嘴咬抓住她的村民,村民怕被她咬伤染上什么怪病,急忙放开她,她见石榴树已经救不了就开始算账。 “小毛你和你媳妇,还有你爹娘一共吃了我们家三十五个石榴,一个十文钱,一共三百五十文,快给钱!” “你还好意思要钱,你卖恶果害死了那么多人,害我和我媳妇还有我爹娘丢了半条命,我们不叫你赔钱就不错了,你还想要钱,做梦去吧!”村民小毛不仅不给钱还要麻婆赔偿。 “就是,你家卖恶果吃死了那么多人,你必须给村里一个交代!” “我儿子儿媳也死了,给什么交代,又不是我下的诅咒,是村尾神婆唆使我家无妹下的诅咒,有本事你们去找村尾神婆算账!” “神婆早就死了,我们怎么找她算账?石榴树是你们家的,你必须负责!” 麻婆只有一张嘴说不过这么多嘴,灵机一动,要转移攻击对象,见六福看起来比较好欺负,就指着六福骂起来,“都怪你们,如果你们早点回来我儿子儿媳也不会死,村里人也不会死,你们要负责!” 六福懵了,她也不想死那么多人,但那些人又不是她害死的,“大娘,我们也想早点回来救人,可是没办法呀!” “我看你们就是故意的,故意晚回来,故意要我们村的人死!”麻婆说着又看向三愿,“这个尼姑还侮辱我们村的人像猪一样,一窝一窝的生孩子!” 三愿挺起胸膛承认,“这话是我说的,你们村最少的也有五个孩子,五个孩子加上夫妻再加上爷爷奶奶,一共九个人,一亩地养得起这么多人吗?我好心奉劝你们少生孩子,不然就会和龙昌国一样生出牛马来!” “我们生多少个孩子跟你有什么关系,又不要你养!” “就是,我们想生多少就生多少,养不起就扔!” “孩子就是希望,多生孩子,生活才有盼头!” “没错!” 果然和麻婆想的一样,村民出言攻击三愿,三愿气得想扇他们耳光。 三愿大骂这些愚昧的村民连动物都不如,生存环境恶劣动物都知道停止繁衍,他们饿得面黄肌瘦还要生孩子,真是愚笨不可教化,“还不吸取教训,还要盲目生孩子,那你们回去生,回去搞,回去生去!” “我们就要生,婆娘,回家生孩子!” “你们!” 三愿气得上气不接下气,快喘不上气,温赦赶紧给她拍背顺气,“娘子我们快走,不要跟这种人一般见识。” “你们害死了我们村那么多人,不能走!” “对,不能走,你们必须给一个交代!” “乡亲们,我们也想早点回……” 六福要跟村民讲道理,三愿直接抬脚把拦在她面前的村民踹飞,六福愣住了。 “东风!”三愿可不惯他们,召唤出东风剑,手持利剑,冷冷地看这些村民,“谁敢拦路,杀!” 村民吓傻了,温赦驱赶村民,“还不快让开,不然我光头娘子就要阿弥陀佛大开杀戒!” 吓傻的村民见三愿神情凶狠像要砍人的恶魔,只好乖乖把路让开,让三愿他们走。 三愿和温赦走在前面,忘善和重澜跟上,六福还愣在原地。 “还不走,想做散财童女不成!” “来,来了,马上就来!”六福是怕了这群刁蛮的村民,拔腿走时还是好心提醒他们要少生孩子。 袁晋听说小凉村的事情后,思考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便出告示,公告在地少人多的村落实行人头税,已经生了三个孩子的夫妻再生孩子就要交人头税,怀孕三个月之内必须到衙门报备,怀孕三个月之后就要交人头税,隐瞒不报者罚款一两。 百姓不理解官府为什么要收人头税,袁晋就耐心跟他们说起龙昌国的故事,龙昌国就是因为生孩子太多受到了土地的诅咒,发生了牛马之祸,整个国家几乎全被牛马踩陷到海里,如今仅剩一个小小的城池。 “龙昌国,我听说过,是海对面的大国繁荣昌盛,连乞丐要饭的碗都是玉做的!龙昌国覆灭了,这是真的吗,郡守大人!” “是真的,我徒儿刚从那里回来,现在让我徒儿好好跟大家普及生育知识!” 袁晋敲锣招来更多百姓,让三愿站到桌子上给百姓宣传生育知识,三愿看在妙清的面子上才同意。 三愿刚站到桌子上,好奇心重的人就问,“三愿尼姑,真的有牛马这种动物吗,它们长怎么样?” “三愿尼姑,人和人怎么会生出牛马这种动物?” “对呀,不是有生殖隔离吗?” “什么生殖隔离,是人和人生的,又不是人和牛或者人和马或者牛和马生的!” “马和驴能生出骡子,根本不存在什么生殖隔离!” “怎么不存在,绝对有生殖隔离,我们隔壁村的阿三几乎每天晚上都跑去搞杀猪佬家的母猪,如果没有生殖隔离,母猪早就生出怪物来了!” …….. 百姓议论纷纷,我认为我说的有理,你认为你说的才对,吵得三愿头大,袁晋见此便敲锣让百姓安静下来听三愿说。 “三愿尼姑,不好意思,我们实在是太好奇了!” “就你声音最大!” “嘘,你们两个听我说……” 三愿让这两个人闭嘴听自己说,三愿悠悠说起他们在龙昌国发生事,特别细说了牛马的事。 百姓听了龙昌国的牛马故事后,开始理解官府要实行人头税的原因,现在朝廷不打仗了,人多地少的地方应该少生孩子。 “郡守大人说的对,生一个丢一个白白糟蹋婆娘的身体!” “随后,衙门会向已经生了多个孩子的夫妻免费提供绝子药,不会影响夫妻生活!” “大人,我生了五个孩子,我婆娘不想生了,再生家里也养不起,到哪里拿绝子药!” “明天就可以到衙门登记拿药!” 生了很多孩子、家里又穷的人都乐意去拿药,袁晋让三愿继续去其他地方宣传生育知识,他则回衙门写文书上报朝廷。 第83章 周无妹:牡丹头花 三愿看在妙清的面子上帮忙宣传了三天,这三天走村过镇的可把她给累坏了,温赦心疼她给她捏肩捶腿,还给她端来热水泡脚,贤惠得妙清都要夸一句。 “我徒儿就是命好还没还俗就找到了这么一个贴心的男人!”妙清有些羡慕徒弟,这个男人看徒弟的眼神满是柔情,眼里的爱意是真的。 “他吃我的穿我的给我,做这些事是应该的。”三愿心安理得享受温赦的贴心服侍。 温赦还笑着附和,“是,我就该伺候娘子,让娘子舒舒服服的,这几天可把娘子累坏了,娘子我给你捏捏脚。” 温赦说着就拿起三愿的脚擦干,然后认真地捏起来,三愿舒服得直哼哼。 “找男人就要找这样的,找愿意伺候你的,可别找那些要你伺候的,听见没有,六福!” 突然被点名,在喝酒的六福被呛到,“我是修道之人,我不找男人。” 不找同类男人,找天上的男人,这个道姑长得丑还敢选天上最美的!三愿鄙视她,“哼,你最好说话算话。” “你说话怎么带刺,我哪里得罪你了,我站起来向你敬酒道歉。”六福玩心起倒一碗酒过去敬三愿。 三愿不喝,“你这个坏道姑带坏了我师父还想带坏我,你做梦!拿走,我不喝!” 六福把碗贴到三愿嘴唇上,“就喝一口吧,反正你都要还俗,喝一口有什么关系!” “我替娘子喝。”温赦正好口渴拿过来就咚咚喝了个精光。 六福觉得无趣转移了话题,“龙昌国的诅咒怎么传到小凉村的?” 忘善倒了一碗茶吹了吹,“应该是通过石榴树传过来的,我观察过两棵石榴树是同一个品种,它们的年轮一致,密密麻麻的都是一百年。” 六福还是想不明白,“龙昌国的石榴树怎么会出现在小凉村?” 重澜猜想,“应该是通过海外贸易传到这里的。” 六福觉得也只有这个可能,“听龙昌城主说,百年之前龙昌国海外贸易繁荣,可能是那时候传进来的。但诅咒是怎么来的,如果是百年前传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有诅咒,为什么到现在才发动?” 见多识广的妙清也没听说过这种繁衍诅咒,插不上话,拿小桃的梳子又开始梳她光溜溜的脑袋。 忘善和重澜都摇头表示不清楚,六福看向三愿,目光变深沉了,“你为什么要摘那朵牡丹花?” 六福肯定三愿一定知道什么。 三愿从荷包里拿出那朵牡丹,牡丹依然鲜活艳丽,重澜一眼就认出,“是二乔牡丹。” 三愿再细细看这朵牡丹,“雍容华贵,富贵逼人,是啊,洛城的牡丹怎么会开在偏僻的小山村,而且仅此一朵。” 六福听不懂三愿这莫名其妙的话,“我问你呢!” 忘善:“小凉村的村民说过,那个神婆年轻时嫁到了洛城,夫家家道中落,丈夫病死,又没有子女被婆家赶了出来,无奈之下只能回到小凉村。二桥牡丹应该是她从洛城带到小凉村的。” 六福分析猜测,“周无妹跟神婆学了咒术,饿死后被埋在石榴树下做肥料,心生怨恨在石榴树上下咒,很可能是这样。” “可能吧。”三愿也想不起来了,她好像见过这朵二乔牡丹,但她见到的牡丹好像是头花不是真牡丹。 温赦一边捏脚一边听他们说话,捏着捏着,满心欢喜地捏三愿的脚,不经意间看到三愿左脚脚底有三个淡黄色的圆圈,以为是泥巴,用力搓,搓不掉,难道是胎记! “啊,你轻点!” “娘子不好意思。”温赦当是胎记没有再想,专心给三愿捏脚。 晚上,袁晋约妙清出来逛夜市,两人郎情妾意的,刚买了一盏莲花灯就被袁母抓到,袁母当街骂妙清不要脸勾引她儿子。 “大家快来看呀,这不要脸的尼姑头发还没长出来又来勾引我儿子!” “娘,是我约清儿逛街,你不要这样!” “不孝子你闭嘴!” 袁母坚持认定是妙清勾引她儿子在先,“都十年了你还长不出头发,你的佛祖都不同意你跟我儿子在一起,你早该放弃了!” 妙清脸色难看,低头看手里的莲花灯笼,是啊,都是十年了,也许她和袁晋真的有缘无分,应该放弃了吗? 可是她心里还不想放弃,还想着能和袁晋结连理。 妙清仰起头苦笑道:“夫人,这是我们约定好的,只要我长出头发你就答应让我们在一起。” 袁母反问,“那你长出头发了吗?” 妙清心虚,“我总会长出头发来的。” “清儿……” 袁晋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三愿从背后踢一脚摔在地上,袁晋委屈了,“徒儿你为何踹叔叔?” “踹的就是你这个王八蛋!”三愿很不满袁晋的态度,师父为了这份感情夜以继日的行善积德,他就光等着什么都不做就罢了,还不维护师父。 “你就这样让你老娘当街辱骂我师父啊?你根本配不上我师父!” “娘子说的对,太守大人配不上我们的师父!” “上梁不下下梁歪,老尼姑祸害美太守,小尼姑搞勾栏男人!”袁母快要气死了。 “老太婆你不要乱说,我不是勾栏男人,我是清白的大户人家少爷!”温赦厉声回怼袁母,要为妙清撑腰。 “你们……气死我了,你们这些人休想攀上我儿!”袁母又指着妙清大喊,“你休想毁了我儿的前程!” “都三十多岁了还只是一个小小的郡守,还能有什么前程!”三愿生气连袁晋都要骂,“你儿子这辈子就这样了,我师父可是名扬四海的尼姑,你儿子只配给我师父提鞋!” 袁晋:“我愿意给清儿提鞋。” “你……” 妙清脸都羞红了,袁晋见羞答答的妙清心里更欢喜,看妙清的眼神更火热。 “你这个不孝子快跟我回家,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师父跟我们去那边玩,别理这对忘恩负义的母子!” 袁母和老嬷拉走袁晋,三愿和温赦拉走妙清,袁晋和妙清深情呼唤对方,恋恋不舍,将袁母和三愿衬托得像棒打鸳鸯的长辈。 深夜,袁晋还坐在院中的枫树下,夜深人静,悄无声息,背后突然传来一阵阴风,冰凉的手刚碰到袁晋的脸就被推开。 袁晋连忙起身后退两步,转身一看,是一个和妙清长得一样的女人,这个女人有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头发泛着月光,极为滑顺。袁晋闻到了胭脂的气味,这个女人抹粉打扮了。 “姑娘是何人,为何出现在我府上?” 女人妩媚一笑,“袁郎,我是你的情人妙清啊,我长出头发来了,特意来找你做夫妻。” 女人扑过去,袁晋躲开,“你不是清儿,请你自重。” “我就是你的妙清,是不是因为你娘不同意,所以你一直不肯接受我?”女人的表情突然变狰狞,“那个该死老太婆处处妨碍我们,我去杀了她!” “不准你伤害我母亲,来人,有刺客!” 袁晋喊来侍卫,女人在侍卫的包围中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不见了,地上还掉了一些胭脂,袁晋捡起仔细一闻是上等的胭脂。 第二天,袁晋收到消息,小凉村发生了重大命案,全村一千多人一夜之间被杀了一大半,妙清等人听说后也跟袁晋去了小凉村。 前几天,小凉村刚因为石榴诅咒死了三十二对夫妻,现在又被杀了一大半人口,连续发生两起重大命案,死亡人数加起来超过六百人,如果上报朝廷袁晋的太守之位难保。 三愿想到这里突然幸灾乐祸起来,哼,朝廷知道后,袁晋这个太守肯定会被贬,被贬为县令,被贬为县丞,或者被贬为庶民,到时候看他那个老娘还敢骂师父不! 哈哈,三愿越想越兴奋忍不住笑出声音,六福用怪异的眼神看她,“你笑什么,鬼上身了?” 这些尸体上有很重的阴气,应该是厉鬼所为,三愿突然发出诡异的笑声,六福立即谨慎起来。 三愿白六福一眼:“你才鬼上身了。” 六福还在警惕,“那无缘无故的你为何发笑?” 三愿:“想到了开心的事,我不能笑吗?” “就是她,就是她杀了村里的人,凶手就是她!” 幸存的村民一看到妙清就恐惧发抖,躲到官兵身后,让袁晋快把杀手凶手抓起来。 三愿听不得别人冤枉她师父,“你们胡说什么,我师父是尼姑,昨晚一整晚她都和我们在客栈睡觉!” “你们搞错了,昨晚妙清确实在客栈,我们都可以作证。”六福让这些村民不要害怕。 村民再仔细看看妙清,“不是她,那个女人虽然和她长得一样,但那个女人有头发。” “也许她杀完人就剃掉了头发?”这个村民猜想。 “昨晚是圆月,月光很亮,我看得很清楚那个女人头上戴了一朵花。” 袁晋眼神变幽深,“你们说的那个女人昨夜曾出现在我府上,那人绝不是清儿。” “杀人凶手和妙清长得一样,她为何要冒充妙清杀人?”六福看向妙清,妙清也是一脸迷茫。 妙清一时想不起自己得罪过什么人,以至于这个人死后变成厉鬼后,变成她的模样杀人嫁祸给她,“我这个人性情温和也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袁晋和妙清他们分头去找线索。 第84章 周无妹:尸体埋菜园 妙清他们发现村里的大部分女孩都安然无恙,死的人都是三十岁以上的人和男孩,连襁褓里的男婴都没有放过,村里做了家婆的妇人除了姜婆婆全部被杀。 姜婆婆的男人、儿子、儿媳还有孙子全部被杀,只剩下三个瘦弱的孙女,重澜发现这个姜婆婆看上去并不是很伤心,姜婆婆说没什么好伤心的。 “嫁人生子,嫁的男人懒惰,生的儿子也有样学样,儿媳是家婆那边的,和家婆一样都是厉害的人,整天偷奸耍滑不干活。干活的就只有我和三个孙女,男人、儿子、儿媳、孙子都是懒鬼都吃白食,还经常欺负我和孙女们,现在他们死了没人欺负我们了,没人吸我们的血了,是一件高兴的事,应该高兴才是。” 姜婆婆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三个孙女麻木的脸上也露出了天真的微笑,她们好像从苦难中解脱了一般,重澜愣住了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我早就盼他们死了,亲生儿子儿媳又怎么样,不干活就算了,还像猪一样一窝一窝的下崽给我这个老太婆养,真是丧了良心了!” “奶奶,他们全都死光光了,我们的好日子来了!” 姜婆婆看着院子里的一排尸体,喜极而泣,抱着三个孙女大哭,“呜呜,解脱了,做牛做马大半辈子终于解脱了!” “奶奶不要哭,我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奶奶这是高兴的,孙女们,奶奶这是高兴,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人打骂我们了!” 死丈夫,死儿子,死孙子,死父母,是一件高兴的事吗? 重澜发现不只是姜婆婆和她三个孙女不难过,很多村民都不是很难过,因为被杀死的不是家里好吃懒做的人、就是重男轻女的人,麻婆一家也只剩下周招娣五姐妹,官府验尸后,周招娣直接把父母奶奶弟弟的尸体埋在菜园里,说要做肥料。 周招娣看着菜园这块翻埋了家人尸体的地方,全身上下突然轻松了,还对妹妹说,来年菜园里的菜一定能长得很好。 “就埋在这里,就埋在菜园里,你们就不害怕?”三愿真心佩服她们的大胆。 “都是一家人怕什么,我奶奶还把我姐姐埋在院子里呢,还不是啥事都没有。”周招娣怕的是活着的奶奶和父母,死的奶奶和父母都成尸体不能动了,想踢就踢,想打就打,官府来之前她和妹妹还用大棍子打他们的尸体泄愤。 一边打一边骂,用最难听的话来他们,平日里他们打骂她们,她们都还了回去,真是痛快极了。 三愿听仵作说死者都是被锋利的凶器割脖子失血多过而亡,除了周招娣家别的死者身上其他地方没有伤痕,周招娣家的死者个个身上有数不清的淤痕,是死后不久被殴打的。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既然三愿都问了,那周招娣便告诉她,“他们死后,我和妹妹用棍子抽打他们的尸体发泄,他们身上的淤痕是我们弄的,我姐姐怕你太辛苦,让我告诉你凶手就是她。” 重澜惊愕,“你姐姐不是死了吗?”还埋在了院子里,重澜又看向那个位置。 “她变成厉鬼回来了,回来杀了这些人,你们最好不要告诉村里人,当然你们告诉村里人,我们也不怕,谁敢欺负伤害我们姐妹,我姐姐就回来弄死谁!”周招娣眼里出现一股狠劲,现在吸血的家人死了,她们的日子有了盼头,谁还敢欺负她们姐妹,姐姐不回来收拾,她这个二姐也会收拾。 昨夜,周无妹回来杀人的时候,周招娣正好起夜,周招娣亲眼看到亲耳听到,姐姐杀奶奶的时候,奶奶在做梦在说梦话,还骂她们姐妹几个是赔钱货。 三愿满脑子的疑问,“怕我太辛苦!为什么怕我太辛苦?我又不认识你姐姐,而且你姐姐杀人关我什么事,我怎么会辛苦?” 周招娣猜想,“可能是担心你帮忙调查辛苦,我姐姐生前一向体贴人。” 重澜觉得这个周无妹肯定认识三愿,只是三愿忘了而已。 这种死人的快乐气氛,重澜有点接受不了,叫三愿一起去别的地方看看。 为了不让村民牵连周招娣五姐妹,回到城里三愿才告诉袁晋和妙清他们,是周无妹变成厉鬼回来杀的人。周无妹可怜同情被父母兄弟虐待压榨的村里女孩,死后化作厉鬼回来杀掉这些父母兄弟奶奶爷爷,让这些女孩能过得好一些,这种大爱精神,三愿十分敬佩。 三愿还说出来了,“她有大爱!” 妙清敲三愿的光头,“杀人叫大爱啊?厉鬼杀人在我们出家人眼里可是大恶!” 三愿:“她就是有大爱,杀了那些欺负女孩的人,但是……” 温赦问:“但是什么?” 三愿:“但是她不应该变成师父的模样去杀人,这对师父的影响多不好啊!我看到她一定要说说,敢做好事就要光明正大的,用自己的真面目去做!” 妙清扶额自责,“是为师没教好你,是为师的错!” “师父你没有错,我就是世上最好的徒弟,教徒弟就应该像你这么教。”三愿肯定妙清的教导,她能健康长大,她长大后成为了这样的人,都是师父的功劳,以后她一定会更加孝敬师父。 三愿:“师父你大病刚痊愈需要补补,西大街那家全鸡店的瓦煲鸡汤很补,我这就是买一瓦煲回来给你补补。” “快去快回!”妙清也馋那家店的瓦煲鸡汤,上次她和袁晋一起去吃还是四年前的中秋。 重澜被茶水呛到,六福认识妙清多年,自然了解妙清的秉性,妙清只是嘴上说三愿不好,在妙清心里三愿徒弟是世上最好的徒弟。 “我和娘子一起去。” “姐姐,我也想吃瓦煲鸡汤。” “娘子,我们去吃了,再打包回来给师父。” “娘,阿妨也要喝鸡汤汤!” 三愿携家带口的刚去瓦煲鸡汤店,官府的人就来了,来请妙清他们到太守府商讨案情。 妙清也不瞒袁晋,告诉袁晋凶手是厉鬼,是小凉村村姑周无妹死后变成厉鬼杀的人。 袁晋拿出一张画,画上只剩下题词不见了人物画像,听到村民说杀人凶手和妙清长得一样时,袁晋心里便怀疑了。 六福困惑不解,“灵魂只能附身在活物上,画是死物,周无妹怎么能附身在画像上,还脱画而出去杀人?” 妙清在画像上闻到了胭脂味,“可能和画画的颜料有关。” 袁晋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这幅画我是用胭脂画的。” 妙清再仔细观察画像,发现画上有生命的气息,递给六福,六福也闻到了画上有活物存在过的气息,“难道是胭脂虫?” 妙清猜测,“可能是用胭脂虫制胭脂时,胭脂虫腹中有虫卵,虫卵不小心遗落在胭脂里边。” 突然进来的袁母刚要教训妙清,官兵就跑进来禀告,西大街发生了凶杀案,一个和妙清长得一模一样的长发女人当街杀了一个老妇人,老妇人被杀时嘴里还骂骂咧咧的,长发女人突然出现,当街就给老妇人一镰刀,插在老妇人的脖子上,鲜血喷洒了一地,吓坏了周围的人。 “我们去看看!” “儿,算了,等案子结束再赶她走。” 袁母知道轻重没有为难妙清,让妙清和袁晋一起去查案。 西大街,案发现场,官兵用绳子围老妇人的尸体,三愿一边喝豆浆一边凑热闹。 三愿一看到妙清,立马给妙清端上鸡汤,妙清还当场喝了,还夸这家店的鸡汤鲜美。 老妇被杀的地点就在瓦煲鸡店门口,老妇被杀的时候温赦和小桃还有阿妨正在店里吃鸡肉喝鸡汤,三愿在对面的豆腐店喝豆浆吃豆腐。 老妇和儿媳还有孙女进城买嫁妆,老妇人的孙女要嫁人要准备嫁妆,夫家给了十两聘礼,说好了要拿出三两银子来准备嫁妆,一到街上老妇就反悔,只给孙女一两银子买嫁妆,剩下的二两银子要给孙子买布料做衣服,孙女不愿意当街和老妇吵起来。 老妇骂孙女是赔钱货,是不识好歹的贱货,是吃里扒外的白眼狼,老妇一狠心连孙女手里的一两银子都抢了回去,老妇刚抢回银子,突然从远处飞来一把镰刀钉在她脖子上。 杀人凶手拔出镰刀,老妇的脖子猛喷血,喷了孙女和儿媳一脸,然后老妇扑通一声倒在地上,瞪得浑浊的眼睛死不瞑目。 “那杀人凶手和师父长得一模一样,头上还戴了一朵大大的牡丹花遮太阳。营养都在肉头,来,师父吃鸡腿!” 妙清张口一扫,三愿手上只剩下鸡骨头。 “再喝一口汤!” “周无妹杀人,你就光看着?”六福白了三愿一眼,这对师徒也不分场合,死人现场还吃得下,还吃得这么香,害得自己也想吃鸡了。 “没有没有,她杀人的时候,我在对面豆腐店里喝豆浆,听到骚乱声我才知道发生了命案。”三愿没有见死不救,是来不及救,她赶到的时候,老妇已经断气。 “娘子没有见死不救,我可以作证。”温赦一口鸡肉一口鸡汤,嘴里的肉还没咽下就为三愿解释。 官兵真是服了他们了,在死人现场还能吃得这么香。 凶手不是人,普通的官兵无法追踪,袁晋只能拜托妙清他们帮忙抓住杀人凶手。 一个时辰后,武陵城又发生了三起命案,死者有五人,两男三女,年龄都在四十岁以上,都做了爷爷奶奶。 其中有一个死者只是说了一句“白眼狼”,然后就被杀了。 死者都重男轻女,不把孙女当人看,其中有一位死者还打死过一个孙女,有一位死者发卖过女儿。 凶手来无影去无踪,城中人人自危,生怕说错话当场丧命,官府贴出告示通知百姓,注意言辞,关爱孙女,尊重妻子。 第85章 周无妹:卖孙女被杀 小桃想破自己的木头脑袋也想不通,又不想把问题憋在心里就问出来,“姐姐,那个姐姐为被欺压的女子做主,为什么要杀女的?” “欺压虐待女人的往往都是女人。”三愿在抄写经书。 小桃更不明白了,“大家都是女人,女人为什么要欺负女人,奶奶为什么要欺负孙女,为什么要卖女儿?” 温赦想都不用想就回答:“奶奶靠儿子孙子养老,女儿孙女要嫁出去,不能带给她带来好处,女儿孙女多吃一口,她就心疼得跟针插似的,说到底还是因为利益,儿子孙子能给她带来利益,这就是人性。” 小桃摇头反驳,“不对,温赦哥哥你说的不对,女儿孙女不是白眼狼,女儿孙女嫁出去能拿到聘礼,儿子孙子娶妻要建房要花钱给聘礼,儿子孙子才是赔钱货!” “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最终要养她的是儿子。”温赦也想不通人类为什么会这般重男轻女。 妙清哀叹道:“女尊社会变成男尊社会时,女人的腰已经被压弯,自轻自贱也就罢了,还轻贱同性。” 三愿顺势点拨妙清,“所以师父你不要再自轻自贱贴上去给人骂了。” 妙清老脸一红,“为师哪有轻贱自己,为师是尊重长辈。”所以不管袁母怎么说她,她都没有顶嘴反驳。 妙清说不过三愿就转移话题,让三愿抄经书快点好去找周无妹,六福和忘善还有重澜已经去追踪周无妹,妙清本想一起去帮忙,但三愿不让,三愿强迫她留在客栈好好休息。 六福和忘善还有重澜追踪周无妹的气息来到城东小巷,听到惨厉的叫声,三人循着叫声跑去,跑到一户人家门口,只见周无妹头戴一顶牡丹花帽,手持镰刀,两眼冰冷,一个四十出头的妇人瘫坐在地上,妇人身边还躺了三具尸体。 周无妹挥刀而下,六福他们刚要去阻止,三人往前两步突然闻到浓郁的花香,瞬间昏倒摔在地上。 啊的一声惨叫,妇人被割断脖子带着恐惧死去。 一刻钟后,三愿和官兵来到,官兵封锁案发现场,昏倒的六福三人被抬到隔壁朱大娘家。 朱大娘目睹了整个案发经过,她不敢有遗忘,把自己看到的都告诉三愿。 就在一刻钟前,朱大娘家隔壁的桂婶要卖孙女,前两天桂婶已经和人牙子商量好价格,今天人牙来要人交尾款,桂婶的孙女不想被卖,桂婶把她交到人牙子手里,她拼命挣扎呼救没能喊回避开躲出去的父母,喊来了周无妹,周无妹一刀两刀三刀带走人牙老板和她的两个伙计。 桂婶吓得两腿发软瘫坐在地上,周无妹举刀要带走她,六福三人就来了,三人想要阻止周无妹救下桂婶,却毫无征兆一同晕倒,最后周无妹还是杀死了桂婶。 “幸亏那个周无妹还有一点人性没有杀你的朋友。”周无妹杀人的时候,朱大娘也吓坏了,躲在狗洞旁边颤颤发抖,裤子都湿了一大片。 “那个孙女呢?” 朱大娘惊魂未定,擦掉脸上的冷汗,“那丫头连滚带爬的早就爬回屋里躲到了床下。” 三愿皱起眉头发现不对劲,之前她听朱大娘说过,这个叫桂婶的家里是卖包子的,在城里卖包子应该能赚不少钱,看桂婶身上穿的衣服也没有补丁,家里条件还算不错,为什么要卖孙女? 朱大娘哀叹一声才告诉三愿,桂婶家虽然开包子店能赚不少钱,但架不住家里人口多,桂婶有四个儿子两个女儿,两个女儿已经嫁出去,四个儿子都已经成亲生子,每个儿子都生了三到五个孩子,还要供三个孙子读书。 “你也知道读书很烧钱,家里的人本来就多,还要供三个孙子读书,日子过得紧巴巴的,马上又要开学交三十多两束修,没办法,为了孙子有出息只能卖孙女凑束修。” “孙子是宝,孙女就是草啊,呸,这种人她活该被杀!”三愿觉得这个桂婶死的不冤枉,“对了,我送你老伴的鱼竿,他一直都在用吧?” 三愿想起来便问,三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送鱼竿给朱大娘的老伴。 朱大娘也不知道这个尼姑为什么送自己家老头鱼竿,还千叮咛万嘱咐她家老头钓鱼一定要她的鱼竿。 “都怪你送他鱼竿给他戴高帽,搞得他现在天天出去钓鱼,天不黑都不着家!” 三愿送朱老汉鱼竿的时候,一直夸朱老汉是武陵城最强钓鱼王,还说自己很敬佩朱老汉的钓鱼技术,满满的敬佩之情,只有送钓竿才能表达。 三愿把朱老汉哄得一愣一愣的,朱老汉还真当自己是钓鱼大王了,每天鸡刚叫就拿上三愿送的钓竿出门钓鱼,朱大娘不少埋怨。 这样,三愿就放心了,“对了,你和你老伴不重男轻女吧?” 三愿真怕朱老汉也重男轻女被周无妹杀掉,如果这样就没人用她亲手做的钓竿了。 朱大娘感谢三愿的关心,“你放心,我和我家老头一视同仁,儿子女儿都一样,儿子成亲后继承了家里的木匠铺,女儿出嫁时,我老头把这些年木匠铺赚的钱分了,让女儿带走一大半。” “女儿带一大半去婆家,你们也舍得?”三愿第一次见对女儿如此大方的父母。 “女儿也是我们生的孩子,为什么舍不得。” 儿子成亲后便和儿媳一起经营木匠铺,老头子闲下来了就去钓鱼,如果接到大单子老头子才去帮忙。 半个时辰后,六福他们还没醒过来,三愿只好泼冷水,也幸亏三愿泼冷水他们才能从噩梦中醒过来。 六福肯定他们是闻到花香后才昏倒陷入噩梦,三愿问他们做了什么噩梦,六福也不瞒说自己梦到一群人追杀她们,那群人有男女老少,还有穿官服的,那群人拿刀拿锄头拿镰刀追赶她们,她和忘善手牵着手一起逃,逃到了山上,逃到山崖边上无路可逃时还摔倒了,那锋利的官刀朝她们砍下来,然后她身体一冷就清醒了。 三愿问重澜做了怎么样的噩梦,重澜梦到他前未婚妻掉到河里、在河里扑腾挣扎喊救命,他想去救她却被天兵天将拦住。 重澜知道是因为自己心有愧疚才会陷入噩梦,但他没有告诉三愿噩梦的内容,只是说自己也做了一个噩梦,但已经忘了噩梦的内容。 忘善直视内心的恐惧,直面噩梦,“我梦到我和六福被父母发卖。” 忘善又梦到小时候的事,梦到十岁那年她们被父母发卖的事。 “被父母发卖,那还真是噩梦。”三愿安慰忘善,“都已经过去了,不怕啊,你们已经有本事。” 忘善点点头,她早就不怕了,只是,她看了六福一眼,见六福脸上还有惊恐之色,六福太恐惧,所以醒过来之后才会忘记那天晚上的事。 三愿:“你们确定是因为闻到花香才晕倒做噩梦?” 六福再次点头肯定,“嗯。” 三愿拿出那朵牡丹花,牡丹花仍旧鲜活艳丽。 周无妹头上戴的牡丹花帽也是二乔牡丹,是一朵很大的二乔牡丹花,能帮她遮住天上的太阳,“你和她有过交集?” 三愿望着屋外天上的艳阳,脑袋突然疼起来,她想不起来了,她什么时候认识的周无妹。 “可能是以前来武陵城摆摊卖东西的时候,她和我买过小饰品。”周无妹买的可能就是牡丹头花,自己做过头花卖过头花吗?三愿脑壳疼停止了回忆。 夜晚,冷月高挂天空,清冷的月光照在周无妹这张妙清的脸上,周无妹一手掐住袁母的脖子,一手拿锋利的镰刀,袁母被掐得满脸憋红,恐惧的眼珠子四处乱转。 周无妹手里有人质,妙清他们不敢轻举妄动,袁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要说服周无妹束手就擒,“放下武器,你还有一线生机,快放了我母亲!” 周无妹嗤之以鼻,“太守大人,我已经死了。妙清师父,我这是在帮你,杀了这个老太婆就没人妨碍你和太守大人了。” 妙清提高警惕,只要一有机会就出手,“你不是在帮我,你是在作恶,放下镰刀,回头是岸!” 周无妹生气了,“我明明是在帮你,你别不识好歹,我马上杀了这个碍事的老太婆,然后你和太守成好事!” 妙清不能领周无妹的好意,“阿弥陀佛,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用不着你插手。” 袁晋也呵斥周无妹,“就是,我和清儿的事轮不到你插手,快放了我母亲!” 周无妹怒了,“臭尼姑你不要顽固不化,你做师父的,让三愿师父操碎了心,你觉得合适吗?” 妙清看向一边的三愿,三愿急忙摆手喊冤,“不是我让她这么干的,我虽然讨厌这个老太婆,但我是出家人,我怎么可能雇凶杀人!” 三愿命令周无妹放了袁母,“小妹妹你不要胡闹了,快放了老太婆,如果老太婆死了,我师父和太守之间就没戏了。” 周无妹伤心了,“三愿师父,我可是在帮你,是你和我抱怨这个老太婆妨碍你师父和太守在一起!” 三愿一边悄悄踱步靠近,一边说话安抚周无妹,“我和你抱怨过,我怎么不记得了?那只是我的一时气话不作数的,你……” 第86章 周无妹:杀得利者 三愿再往前走一步,突然闻到一股花香,然后便晕倒摔倒在地上,袁母和袁晋也闻到了花香也晕了过去,妙清及时屏住呼吸才没有吸入花香,妙清屏住呼吸冲上去,手中出现一把利剑,一剑刺向周无妹,周无妹扔下袁母侧身避开反击。 镰刀和利剑击打在一起,周无妹步伐诡异,以退为攻,妙清憋气和她过了十几招,终于憋不住吸了一口气,瞬间晕倒摔在地上。 虽然妙清不知好歹不领情,但她是三愿的师父,周无妹没有伤害她,周无妹走向袁母,举起镰刀,一刀而下,一阵强风吹来,吹走花香,六福挡下周无妹的镰刀。 忘善施法招风把花香吹到周无妹身后,六福和周无妹交手,几个回合下来,周无妹找不到机会释放花香落了下风只好先行离开。 六福用冷水泼了三愿他们,三愿他们才从噩梦中清醒过来,轮到六福问他们做了什么噩梦,妙清梦见三愿掉到黑色的河水里,她去拉,不管她怎么用力拉就是无法把三愿拉上岸,水里有东西抓三愿的脚。袁晋梦到武陵大旱十年,百里无人烟无鸡鸣,土地开裂,荒山树木只剩下枯枝,无数白骨暴晒在烈日下。 妙清和袁晋都没有说实话,妙清说自己梦到自己一辈子都长不出头发,之前妙清一直以为自己心中最大的恐惧是长不出头发,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心中最担心的是三愿这个徒弟。 袁晋不想妙清怀疑,说自己和妙清做了一样的梦,梦到最后他们还是无法在一起。 袁母梦到妙清长不出头发,她儿子孤独终生,无人养老送终,但袁母不告诉他们。 三愿一边擦掉脸上的冷水,一边告诉六福他们,她梦到自己掉到河里淹死了。 三愿天生怕河,六福他们都知道,三愿梦到自己掉到河里淹死,这很正常,六福他们没有多想,温赦心里却想着,她灵魂里还在恐惧还在害怕那件事。 袁母用命令的口吻让妙清他们赶紧抓住周无妹,“还是修行高人呢,这么多人都抓不住一个村姑,真是丢人!” 三愿听不得袁母用这种口气跟妙清说话,立即顶起来,“老太婆你说谁丢人!要不是我们你早就一命呜呼了,我劝你要有礼貌!” 是妙清担心坚持要来太守府,三愿才陪她一起来,幸亏她们及时赶到不然袁母早就被周无妹杀死了。 “你……” 这些人救了自己一命是事实,袁母也不是那种不知好坏的人,如果妙清跟她儿子不是这种尴尬的关系,她一定会对妙清以礼相待,毕竟她十几岁就开始礼佛了。 “三愿你怎么跟长辈说话,对长辈还有礼貌。”妙清教训完三愿就向袁母道歉,“袁夫人,我徒儿嘴巴坏但心不坏,请你见谅。” 哼,袁夫人! 跟自己儿子是这种关系,还叫自己袁夫人,叫一声伯母,她会死吗! 袁母心里还埋怨妙清耽误了自己的儿子,对妙清没办法客气。 “我们要帮你儿子抓鬼,快去准备鳝丝面,我要素面加豆腐,我的面要放素油,还愣着干嘛,快去安排!”三愿饿了要吃面。 “小光头你敢命令我,我……” “三愿要尊重长辈!” “娘你不要生气,三愿徒儿只是饿坏了,语气不太好,我去准备。”袁晋不想她们为难要去厨房准备面食,袁母分得清轻重,让袁晋留下和妙清他们商讨办法抓住周无妹,她去厨房煮面。 袁母走后,妙清他们商量起来了,温赦率先说出自己的办法,说只要风寒了鼻子塞了就闻不到花香了,他刚说完,扑通一声,六福掉进旁边的水井里。 妙清他们没想到六福如此热心肠,刚听到温赦的办法就跳到井里要试验,在水井里泡了一会儿,六福脑袋清醒了不少,让三愿他们找绳子拉她上去。 忘善用拂尘拉六福上来,六福坐在水井上跟只落汤鸡似的,全身湿漉漉的,妙清让她赶紧去换一身衣服省得感染风寒。 温赦阻止,“就让她感染风寒塞鼻子去抓那个女鬼。” 六福很尴尬,“是啊,温赦公子说的对,我没事,感染了风寒正好去抓周无妹。” 妙清说:“其实不用这样,只要封住嗅觉即可。” 三愿嘲笑他们天真不了解六福这个道姑,“师父你还真以为她是为了抓鬼才跳到井里的?她是喝多了没站稳才掉下去的!” 六福心虚狡辩,“三愿你不要胡说,我没有喝醉,我是为了对付女鬼才跳到井里的!” “厚脸皮的道姑,一身的酒气还狡辩!” 妙清他们还真闻到了六福身上的酒气,六福只好尴尬地跟着丫鬟去换衣服。 白天,周无妹杀了桂婶和人牙子,桂婶卖孙女的获利者是孙子,三愿认为周无妹不会放过获利者,桂婶的孙子无法隐身,周无妹一定会去杀他们。 吃了宵夜,妙清封住三愿六福还有忘善的嗅觉,重澜也想帮忙,三愿不让,三愿说只要她们三人已经足够,让妙清留在太守府以防周无妹杀一个回马枪。 忘善率先消失在庭院里,六福好心要带三愿一程,三愿刚抄完经书根本不用她带,化作一阵风刮走了,随后六福消失跟上。 妙清看着天上的月亮,发出感慨,她的徒儿早就长大成熟稳重了,早就能独当一面,只是她这个师父不知道而已。 城东小巷,桂婶家。 桂婶的三个孙子缩在地上战战兢兢的,有一个还吓尿了,桂婶的儿子儿媳还有其他孙子孙女躲在一边抖筛子。 桂婶要卖掉的孙女叫夏花,周无妹强迫夏花拿镰刀杀了趴地上的三个孙子,夏花不敢,夏花拒绝拿镰刀,夏花抖着身子不敢看周无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用哆嗦的嘴唇说自己不敢。 “我不敢,你饶我吧,求你饶了我吧!” 夏花说这种话,周无妹内心苦涩,饶了我吧,好像自己是恶人一样,自己是在帮她是在救她,她却这般! 周无妹狠下心来,威胁道:“如果你不杀他们,我就杀你!” 夏花不想杀人也不想被人杀,只能磕头求饶,“不要,不要,求你不要杀我!” 一个孙子的母亲勇敢地站了出来,“夏花你敢杀我儿子,我就把你剁碎了喂狗!” “大伯母,我不……” 夏花话还没说完,大伯母就被一朵牡丹花插了脖子,倒在了地上,吓得桂婶的儿子儿媳孙子孙女更加害怕,二十几口人没人敢说一个字,夏花也吓傻了,呆呆的。 “你不敢杀他们,那我就先杀了他们再杀你!”周无妹对夏花只剩下深深的厌恶。 周无妹拿起镰刀,地上的三个孙子纷纷磕头求饶,“求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不读书了,不卖夏花了!” “我也不读书了,不要杀我,呜呜!” “爹娘救命,救命啊!” 孙子喊救命,父母皆不敢上前救人,没有儿子的四儿媳突然开口,“夏花,你听话,你杀了你三个哥哥,如果你不杀他们,我们全家人都要死!” 四儿媳是这样想的,夏花杀了这三个兔崽子,就不用送这三个兔崽子去读书了,自己只有三个女儿没有儿子,还没分家,这些年家里的便宜被几个妯娌占尽了。 “夏花快杀了他们,难道你不想活了吗?” “不要杀我!” “夏花你这个贱丫头敢杀我,我会变成厉鬼回来找你索命!” 周无妹再给夏花一次机会,“你杀不杀?我数三下,你不杀,我杀,我杀光你全家,包括你父母和你弟弟!” “不,不要!” “夏花快杀了那三个吸血的兔崽子!”四儿媳也催促夏花。 “一!” 周无妹刚数一个数就传来这样的声音, “你数一千个数一万个数,她都不敢杀人,跪着的灵魂,即使你强行拉她站起来,只要你一松手她还是会跪下去。而且她还要拉你一起跪下去,让你和她一起趴在地上。” 三愿站在门口,让周无妹不要白费力气,这个叫夏花的根本站不起来,“放下助人情结,尊重她人命运,这是她的命,她自己都不反抗,你又何必白费苦心。” 周无妹苦涩地笑了,苦涩地看着三愿,周无妹生前受尽家庭的压迫,死后她想帮这些和她一样被家庭压迫的女子,她们却不领情,她都杀了欺压她们的人,她们还是不敢反抗。 三愿受不了周无妹这种绝望的神情,“阿弥陀佛,快快放下镰刀,我超度你往生。” “如果我不呢!”周无妹一狠心,镰刀一挥,地面裂开,那三个孙子已经被六福用拂尘甩开。 三愿和周无妹打起来,两人打了几下,周无妹逃走了,三愿和忘善去追,六福发现大伯母还有气,让这些发抖的人赶紧送她去医馆救治,这些人还怕得要命,根本没心思送大伯母去医馆。 六福叫大伯母的儿子送大伯母去医馆,大伯母的儿子吓傻了,没办法,六福只能送大伯母去医馆。 第87章 周无妹:可悲的性别 三愿和忘善去追周无妹,追了一整夜,追到荒山上,天已经亮,太阳马上就要出来,周无妹被前后包围已经无处可逃,三愿让她放下镰刀。 “你已经死了,官府判不了你的罪,你放下镰刀,我超度你。” “厉鬼杀人对佛门弟子来说是大恶,我杀了那么多人,你还要超度我往生,我的三愿师父你还是那么善良!” 周无妹第一次看到这么善良的人,她第一次受到人间的善意便是这个尼姑给的,这个尼姑好善良,她饿倒在街边,尼姑给她买肉包子吃,还送她好看的头花。 周无妹死都没有忘记那天的事,她挑石榴来武陵城里卖,没人买,石榴还被地痞流氓全部砸烂,她害怕极了,怕回去被奶奶和父母打骂,她又怕又饿,两眼一花饿晕了过去。 她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在医馆,身边还坐着一个光头尼姑,是光头尼姑把她送到医馆,帮她付了医药费,还给她买了肉包子,还让太守抓住了那几个地痞流氓,还让地痞流氓赔了她的石榴钱,她回去才没有被打骂。 三愿被夸得有点飘了,不好意思地笑了,“其实我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善良啦,太阳马上就要出来了,你快点放下镰刀,我超度你往生,早上上路,天黑就能投到一个好人家。” 周无妹突然出手袭击三愿,锋利的镰刀飞快割向三愿的脖子,三愿用两指夹住,忘善的铜钱剑砍过来,三愿及时松开镰刀,周无妹才能避开。 “你……” 三愿刚想骂周无妹不知好歹,周无妹突然摘下头上的花帽,升起来的太阳照在她身上,顿时燃起熊熊大火。 三愿愣住了,反应过来要扑火却被周无妹阻止。 “人间太苦,我不来了,看到我的三愿师父有能力自保,我便能安心了。” 周无妹很快就被熊熊大火燃烧殆尽,风一吹连灰都不剩,三愿捡起掉在地上的牡丹花帽,看着这个熟悉的花帽,她才想起,她做过头花卖过头花,那个二乔牡丹头花就是她送给周无妹的。 忘善望着刚升起来的太阳,哀叹道,“难以跨越的阶级,难以跨越的性别,普通人难以跨越。可悲的性别,可悲的命运,所幸我们已经站起来。” 三愿转头反问,“我们真的站起来了吗?” 忘善坚定地回答,“是的,毫无疑问,我们已经站起来了。” 三愿和忘善刚回到城里,在大街上就看到六福被一群人围住,包围六福的是桂婶的家人,六福把大伯母送到医馆抢救但还是晚了一步,大伯母没能救活,医馆问大伯母的家人要医药费,大伯母的家人不想给就找上六福,要讹六福给医药费。 “人是你送到医馆,是你多管闲事,你多管闲事就要给钱!” “对,她死在家里一分钱都不用花,现在她死在医馆里,你必须拿医药费,不然我们跟你没完!” “快拿钱,不然我们把你告到官府!” 面对这种无理取闹的人,六福有理也说不清,弱小无助,可怜巴巴的,“我是好心才送她到医馆抢救,你们怎么能赖我?” “就是,道姑是一片好心,他们怎么能这样呢?” “无赖之家,风气败坏,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她亲生儿子也这样,如果她知道死都不能瞑目!” 不管路人怎么说,桂婶的家人坚持逼迫六福拿钱,三愿看不下去挤开人群,大声喊道:“她儿子是哪个?” “是他,是这个,这个是她儿子!”认识桂婶家的路人指着大伯母的儿子。 三愿伸手隔空抓来这个儿子,忘善一剑横在儿子脖子上,六福想说这样不好,三愿一个锐利的眼神过去,六福只好闭嘴。 “想赖账,嗯?” “不敢,不要杀我!” “医馆伙计何在?” 三愿一声令下,医馆伙计立马冲过来,“我在,我是医馆伙计,三愿师父请吩咐!” 三愿问,“他那个死人娘花了多少钱?” 伙计恭敬回答:“用了人参须和上等金疮药,一共三十两。” 三愿冷眼看向桂婶的家人,“拿钱!” 桂婶的家人身上没有这么多钱,大伯母的男人担心儿子的安危,急忙求饶,“师父饶命了,我们身上没带钱!” “你跟他回去拿钱,他敢不给,回来告诉我们,我让他全家人下狱!”三愿眼神凶狠。 忘善补充,“是下地狱!” “是是是,我马上回家拿银子!” 大伯父怕死急忙回家拿银子,医馆伙计跟在他后边,桂婶的其他家人不敢乱动,三愿把手里的儿子丢到他们身上,压倒他们,再凶狠地说道: “一群下作的东西连我的道姑朋友都敢欺负,是不是我太善良了,才让你们长了狗胆?卖妹妹交束修,卖别人的女儿给自己儿子读书,毫无礼义廉耻,哪个书院敢收你们这几个下贱无赖之徒,便是和我三愿尼姑作对,敢和我三愿尼姑作对,我掀了他的书院!” “下作东西,还不快滚!” 忘善大吼一声,桂婶的家人恐惧得连滚带爬的跑了。 三愿当众放狠话,桂婶孙子所在的书院听到消息后立即派人去通知桂婶家人,桂婶的三个孙子被书院开除了,其他书院也不敢收这三个孙子。 妙清教训三愿乱插手别人的家事,袁晋却很赞赏三愿的做法,毫无品行之人,能力越大祸害越大,对亲生母亲都能见死不救,这种人根本不配读书。 “你还惯着她,早晚惹出事端来!” “死光头你说什么呢,他什么时候惯过我,我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妙清说这种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袁晋对三愿有多宠溺呢。 三愿走过去一看,发现袁晋在写文书,袁晋写文书如实上报朝廷这件事。 “你真的要上报朝廷,你就不怕丢了官帽?”三愿开始思索起来,如果袁晋因为这件事丢了官帽,那袁晋就不是太守了,看他老娘还敢对师父大呼小叫的。 “徒儿放心,即使不做太守,我祖上还传下来一些家底,足够养活我们一家人。” 袁晋是一个务实的官员,实事求是,如实上报,周无妹这件事虽然是涉及鬼神,但他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你养你老娘就好了,我和我师父才不要你养!”三愿说完就离开把空间留给袁晋和妙清。 三愿走后,袁晋和妙清说了自己的打算,不管朝廷要如何处理这件事,不管他是不是太守,他已经决定要开设女子学堂,让女子也可以读书,增强女子的自信心,帮助女子站起来。 妙清要拿出自己的积蓄支持袁晋,一掏钱袋才发现自己只有五十文,尴尬了。 这件事事情结束后,妙清继续去各地积德行善,三愿他们回桃园县老家,六福忘善两姐妹也去了别的地方。 桃园县,李家村。 三愿他们一进家门就看到九明,九明脸色极差,两颊凹陷,眼下一片乌青,好像被狐狸精吸干了精气。 九明有事请三愿帮忙,九明在南郡遇到提灯笼的男鬼,这个男鬼是东女国人士,叫万晴。一年前,万晴不幸被卖到南晋,不幸被扒了皮做成了灯笼,男鬼请九明把自己骨灰带回家乡安葬。 三愿随便看了万晴一眼,长相清秀,身材偏瘦,一看就是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白斩鸡,好奇东女国的男人都长这样吗。 现在九明这个样子根本没有能力超度万晴,只能请三愿顺路将万晴的尸骨带回东女国,通过冥界的力量送万晴去转世。 “姐姐你好,我叫万晴,这是我的骨灰。”万晴掏出一个四方盒子,把自己的骨灰给三愿,三愿没有接。 万晴的声音很尖,像捏着嗓子说话,听得三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没说,我要去东女国。”三愿不想干没钱的事。 九明拿出一封信,是东女国女帝的来信,三愿看了信,想了又想,还是没能想起来,东女国女帝为什么要请她去东女国做客,她什么时候认识的东女国女帝,脑壳疼,实在想不起来了。 “姐姐,我生前是东女国有钱人家的公子,如果你帮忙把我的骨灰送回东女国,我一定会让我的家人好好报答你。”万晴说完就摸上三愿的手,还冲三愿挤了一个暧昧的眼神,幸亏温赦不在,不然一定会让他灰飞烟灭。 三愿甩开万晴,她又不好色,她爱钱,她两眼发光,“你真是有钱人家的公子!你能给我多少钱?” 万晴一只手翘起兰花指,一只手举起一根手指,看他妖娆骚气的样子,三愿猜一百两,他却笑着摇头,三愿猜一千两,他点头阔气地说:“是一千两黄金啦。” 三愿激动地抓住万晴的手指,谄媚笑道:“好弟弟,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东女国?” 万晴眉眼含笑,声音软糯:“姐姐刚远行归来,路上肯定累坏了,待姐姐休息一晚上,明日我们便启程可好?” 万晴的举止神态像极了勾栏里的男人,但三愿不在意,只要有钱,再骚气的男人,她都要超度,正所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众生平等嘛。 “好,姐姐这就去准备,明天一早,我们立即出发。”三愿笑得合不拢嘴,跑出去让重澜不要搬行李。 九明交待好事情后便回法华寺安心静养,九明刚走到门外就看到身穿铠甲骑着战马的谢衡,谢衡还带了不少人来,看样子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谢衡下马向九明行礼,谢衡还是很尊重这个有名声在外的九明法师,“九明法师,谢衡有礼了。” “阿弥陀佛,施主无需多礼,不知施主前来所为何事?”九明担心谢衡来找三愿的麻烦。 谢衡看出了九明的担心,解释只是路过,顺道来看看故人而已,让九明不用担心。 谢衡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大丈夫,他说不是来找三愿麻烦,九明便信他,然后失礼先离开。 第88章 东女国:威胁不要多嘴 谢衡让人在外边等,自己一个人进去找三愿,三愿正在院子里洗脸,谢衡的到来着实吓了她一跳。 三愿拧毛巾擦脸,让谢衡有事快说,她可不招待谢衡吃午饭。 谢衡直接传达皇帝的意思,“王家村一事,希望你和这位公子能守口如瓶。” 这件事是国丑,皇帝不希望传扬出去,最近南晋丑事不断,先是十万将士被阉割,然后是将军夫人化厉鬼杀将军全家,再是养女卖皮被天雷劈死,紧接着王家村又发生有悖人伦的丑事。 温赦突然凑过来,“哪个王家村,发生了什么事?” 三愿推开温赦,“一家之主说话,你插什么嘴,一边去!” “是啊,哥哥,姐姐在说话,我们身为男人不可随意插嘴。”万晴突然从屋子里出来,教温赦要严守男人的三从四德。 “这里是我家,我是这个家的男人,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教育我?”温赦根本受不了被别人的教育,上去就和万晴干起来,他俩先是互相打嘴炮,万晴太骚气,温赦说不过就动手揪他头发。 “呜呜,哥哥你这是做什么!” 两人很快便厮打在一起,互相扯头发,像两个泼妇打架。 谢衡不想看两个骚气的男人打架,他再次严厉转达皇帝的意思,“这是皇上的意思,你们应该懂。” 皇帝这是在威胁他们,如果敢说出去就杀人灭口,三愿能不懂吗,“我听到了,你可以滚了!” 谢衡看向在给白马洗澡的重澜,“这位公子你呢?” 重澜郑重保证:“重澜自然不会乱说话。” 谢衡得到他们的保证后便离开了,他刚走出大门就看到撑伞的乔庚,乔庚撑着青色的雨伞,秋景也在伞下,两人并行。乔庚看到谢衡很吃惊,谢衡没敢再看她,骑上马,很快便离开了。 三愿一看到乔庚就冲过去,把乔庚拉到屋子里要说悄悄话。 乔庚担心自己会给三愿他们带来麻烦,“他来这里做什么?” “他来警告我不要多嘴,别管他,我有好东西给你,快到我房间里!”三愿一脸兴奋的要把乔庚拉到房间里。 小桃想提前把这个好消息说出来,开心地说:“乔姐姐你知道姐姐要给你……” 三愿一个犀利的眼刀过来,“要你说啊!” “呜呜,姐姐你凶我!” 被吼的小桃委屈要哭,秋景赶忙安慰,“三愿只是太高兴了,她不是故意吼你的!” “秋景夫子,你知道吗…….” 小桃是小孩子心性,秋景这么温柔地安慰,她立马又开心起来,拉着秋景说自己的身体有多好。 三愿把乔庚拉到房间里,关上房门,还让乔庚先闭上眼睛,搞得神神秘秘的,让乔庚都好奇了,三愿要给她什么好东西。 “不许偷看哦!” 三愿确定乔庚真的闭上了眼睛才拿出那个人偶,三愿取下缠着人偶上的红线,让人偶变成六尺八的大美人,给大美人整理好衣服头发,才让乔庚慢慢睁开眼睛。 乔庚一睁眼便看到这个大美人,看了几眼发现这个大美人和自己长得很像,但她皮肤比自己生前的白,气色也比自己生前的好,气质也比自己高贵,自己是乡野村姑,她是城里富贵人家的小姐。 这个姑娘长得和自己如此相像,难道自己的亲戚?但乔庚并未听父亲说过他们家有这样一房亲戚。 “这位姑娘是?”乔庚要三愿帮忙介绍。 “这位姑娘就是庚娘你呀!”三愿拉着乔庚的手去触碰人偶的手,乔庚碰到了人类的皮肤还有温度。 “这是我?” 乔庚一脸好奇,三愿把人偶的事说给乔庚听,但她没有告诉乔庚,人偶是她用眼睛换来的,她有一双能直视太阳和黑暗的眼睛,这件事绝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 乔庚已是泪流满面,“不值得,乔庚不值得你付出这么多!” 三愿擦干乔庚的眼泪,“哎呀,这种事哪有什么值不值得,我只要我愿意就行。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有了这个人偶你又可以在人间停留一百年,一百年的时间,你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可以去实现你还没有实现的梦想,读书识字,去认识很多人,去交很多知心朋友,去让很多人喜欢你!” “你对我的好,我……” 乔庚哽咽了,她什么都没有,不知道拿什么来报答三愿。 “我对你的好不及你对我的好!” 三愿又想起在冰天雪地里,乔庚送给她的那个窝窝头,如果没有那个窝窝头她早就饿死街头,那个窝窝头是她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东西,可惜然后她吃了很多窝窝头再也没有那个好吃。 乔庚认为三愿太傻了,简直就是一个大傻瓜,一个馊了的窝窝头没吃坏肚子已经是幸运了,她还说那是世上最好吃的东西。 “来,用这条红线的一头绑住你的手腕,这一头也绑住你的手腕。”三愿绑好红线的瞬间,红线闪光,乔庚被拉入人偶中,让人偶有了灵魂。 还没等乔庚反应过来,三愿便把她拉到外边,拉到太阳底下,小桃也在和秋景展示自己完美的身体。 “感受到了吗,阳光的温度,以后你再也不用怕阳光,即使我忙忘记想念你,你也不会消失。” “嗯,我感受到了。”是阳光的炽热,是你的温度,乔庚含泪感谢三愿为自己做了这么多事,世上再也没有人像三愿会对自己这么好。 秋景听小桃说,三愿是用了很珍贵的东西才换了这两个人偶,秋景想知道是什么东西,“三愿,你到底用了什么东西交换?” “也……也不是什么很珍贵的东西啦。”三愿支支吾吾的。 “小妹!” 门口突然传来男人的声音,打断了秋景的追问,小桃突然转头回应这个声音,“我在这儿呢。” 小桃还以为是温赦他们叫自己,一回头看到了一个陌生的男人。 柳云涯两眼震惊,但只是瞬间就抹去了这份震惊,这张脸好熟悉好陌生,经过那么漫长的岁月,他又看得到慈祥的脸。 柳云涯跃过这张熟悉的脸走到三愿身边,一副慈爱的模样,“小妹,听说家里来了很多客人,我担心地方不够住,不如请客人到县上住吧。” 原来他是在叫三愿师父,小桃心里头有一种莫名的失落。 三愿对柳云涯没什么好脸色,冷哼一声,“这里是我家不是你家,这些人是我的客人,不是你的客人,不用你瞎操心。” “三愿不得对柳公子无礼。”秋景教训三愿后便向柳云涯介绍院子里的客人,温赦和重澜,柳云涯都见过都认识,“这是小桃姑娘,这是县上的柳公子。” 小桃有些怕生,“哥哥你好,我,我叫小桃。” 人有相似,貌有相似,柳云涯没有多想,把手里的桂花糕给小桃,“你好,出门匆忙没带什么礼物,这是桂花糕,等会儿和小妹一起吃好吗?” 小桃害羞地接过桂花糕,乖巧地点头,“好,等下大家一起吃。” 秋景转头介绍乔庚,“这是三愿的朋友,乔庚姑娘,这两天乔庚姑娘在学堂帮忙,这是县上的柳云涯,柳公子。” 自己在学堂和小孩读书识字,秋景却说自己在学堂帮忙,乔庚感受到了秋景的温柔,“柳公子你好。” 柳云涯一抬头,迎面扑来顽强的生命气息,这股气息中还夹杂着古老的力量,是射日弓箭的力量,听说小妹把珍贵的射日弓箭送给了她,那么珍贵的东西,看来小妹真的很喜欢这个朋友。 柳云涯微微鞠躬向乔庚问好:“乔姑娘你好。” 这时,甘棠正好从菜园摘菜回来,看到有陌生人便上前,四目相对,只是一瞬间的事,甘棠便感受到一股刻在骨子里的熟悉感,“这位公子是?” 柳云涯移开视线,“我是县上的柳公子,柳云涯。” 凡人柳公子,身体偏瘦,脸色苍白,身上有一股药味,应该是常年生病之人。甘棠再看看,这个人身上确实有一种熟悉感,好像她曾见过这个人。 秋景发现甘棠的神情有些不自然,“这位是重澜公子的姐姐,甘棠姑娘。” 柳云涯冲甘棠点了点头便进屋,小桃泡了茶水,把桂花糕摆出来,让大家一起吃。 柳云涯听说三愿要去东女国便劝说:“听说西南那边最近不太平静,可能会发生冲突,小妹你还是先不要去东女国。” 东女国位于南晋的西南边,和南晋北燕不同,东女国以女子为尊,女尊男卑。 负责镇守西南的大将是桓良,桓良祖上三代都在西南镇守,桓家在西南的势力很大,桓良不用请示朝廷就可以直接颁布管理当地的律法,桓良自定赋税,自行提高赋税或降低赋税,还随意任免西南当地的官员,说他是西南的皇帝,这丝毫没有夸张的成分。 桓良手握重兵,在西南称王,皇帝和朝廷都奈何不了他。 “发生冲突,谁和谁发生冲突,南晋要和东女国打仗?”如果两国要开战,这时候确实不合适去东女国,三愿好像想到了什么,听说谢衡被罢免了镇北大将军之位,谢衡怎么突然来武陵,应该不是特意来警告自己的,难道谢衡要去西南? “应该不是。”柳云涯听到的消息是,皇帝怀疑桓良有二心,特派谢衡前去调查。 “难道桓良要造反?”三愿立即否定,“不可能,桓良在西南当土皇帝当得好好的,为什么要造反?” “小妹你不了解男人,男人一旦有野心,野心便会日益膨胀,而且现在是最好的时机,北边十万士兵被阉割,北方士兵士气低迷,如果桓良反定能势如破竹直入京城。”柳云涯身体再弱也是男人,他了解男人的野心。 第89章 东女国:桓良 桓良在西南有很大的威望,如果他联合南方各地太守打上北方,最多一年定能占领北方,推翻司家的朝廷。 皇帝怀疑桓良要造反,所以派谢衡去调查,谢衡就带二十来个士兵去无疑是以卵击石。 “小妹就先不去东女国了,好吗?”柳云涯很关心三愿。 “姐姐只是送我回家,又不是去打仗,谁要造反跟她有什么关系?”万晴飘过去拉三愿的衣袖,哀求三愿一定要去东女国,“姐姐,那可是一千两黄金,你不想要了吗?” 一千两黄金,三愿当然想要,这次去东女国拿到一千两黄金之后,她就不用再出门了,一千两黄金足够他们一家子花两辈子。 “万晴弟弟你放心,别说打仗就算下刀子,姐姐也一定送你回家。”三愿向万晴保证,明天一早他们就出发去东女国。 “小妹……” 柳云涯还想说什么,秋景却阻止他,“三愿已经长大了,她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柳公子不用担心。” 第二天一早,三愿他们便动身去东女国,三愿本想自己一个人带万晴上路,但突然想起东女国国都郊外也有一片桃林,那桃林一望无际,猜想那也许就是小桃要找的桃林,虽然现在小桃已经暂时不用担心投胎的问题,但三愿还想找到小桃藏黄金的那片桃花林,虽然万晴已经承诺会给一千两黄金,但是个人都不会嫌钱多。 三愿带小桃一起上路,温赦死活都要跟着,温赦根本吃不了苦,他要跟着就必须坐马车,有人坐马车就要有人赶马车,于是这次去东女国的有四个人加上一只男鬼,甘棠暂住在三愿家,但要帮忙照顾阿妨。 三愿等人刚出桃园县就碰上了六福忘善这对姐妹花,她们蹭上马车,重澜赶马车,小桃坐在车外边,车里挤了四个人和一只鬼。 小桃的身体是不死树做的,不死木人偶能保留灵魂的力量,乔庚和小桃还能自由漂浮,日行千里,乔庚还能百步穿杨。 三愿要小桃飘在马车后边,但小桃不飘一定要坐马车。 三愿看着对面这对姐妹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她们厚脸皮蹭自己的马车就算了,还在自己面前喝酒吃肉引诱自己,简直太不要脸了! 六福他们吃烤鸡喝酒,三愿只能啃干巴巴的桃酥来阻止口水分泌,温赦趁机劝三愿也开荤,三愿义正言辞地拒绝:“佛养十年,还佛十一年,一年一天都不能少,我是讲诚信的人。”这是自己和师父的约定,自己一定要遵守。 温赦不屑三愿的坚持,张口就从大鸡腿上咬下一块鸡肉,“犯了色戒还坚持什么!” 六福以为在龙昌国三愿已经跟温赦做了真夫妻,跟着起哄把烤鸡怼到三愿嘴上,吓得三愿慌张擦嘴,呸呸,“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你敢害我破戒,我绝不放过你!”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我觉得佛门弟子修心才是最重要的,修心不修身,照样能成佛,修身不修心,一辈子都成不了佛。”六福是修心不修身。 “我又没要成佛,我只是在遵守约定,对了,你俩去东女国干嘛?”三愿转移了话题。 六福要去东女国寻药,京城的苏大善人妻妾成群,年过四十只有一个女儿,苏大善人为了生儿子继承自己偌大的家业,来信诚心重金请六福去东女国找生子秘药。 东女国有一棵神奇的树,这棵树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是金色,树皮树干是金色,叶子是金色,连新长出来的嫩芽都是金色。 三愿也听说过这种树,叫黄金树,黄金树上有金色的虫子,叫黄金树虫,据说把这种虫入药能提高人那方面的能力,“黄金树,黄金树虫,八十老汉金枪不倒,我没听说吃这种虫能生孩子。” 六福笑声隐晦,拍拍三愿的小肩膀,“树虫入药能提高能力,能力一上来孩子不就有了吗。” “色眯眯的,一点都不像道姑!”三愿不耻这个苏大善人都四十多岁了,都没那个能力了,还想生孩子,“花钱请你找药的那个苏大善人,是那个施粥的苏小姐她爹吗?” “是苏望,是苏映荷,苏姑娘的父亲,怎么,你也认识?”六福一口肉一口酒的,要馋死三愿。 “不认识。”三愿撩起车帘,试图让风吹散车里的酒肉味,风吹了半天,车里的酒肉味不但没散去还更浓了,没办法,三愿只能下车走。 三愿一边走一边骂,“你们这群不要脸的,在我车上喝酒吃肉,丝毫不考虑我的感受!” 六福没有一点负罪感,“你也可以一起吃,是你自己不吃。” 温赦拿烤鸡跳下车来让三愿一起吃,“娘子吃,你不吃,我心疼。” 温赦吃得正香,三愿看不出他的心疼,“你休想引诱我破戒,哼!” 三愿负手走在前边,温赦又跑上去求她吃一口,她就是不吃,温赦都急了,心里起了怨念,埋怨她还不放开破戒。 “娘子你都娶了我这个大美男,已经犯了色戒,又何必再坚持,跟大家一起痛痛快快地喝酒吃肉多好啊!” 三愿回头一看,除了赶马车的重澜,其他人都在痛痛快快地喝酒吃肉,连万晴这个男鬼也吃! “阿弥陀佛,我是出家人。”三愿怕自己忍不住走得快快的,没再回头看他们一眼。 十天之后,三愿他们来到南晋和东女国的交界,德州城,办理通关文牒后,身材高大威猛、面容英俊的镇西大将军桓良亲自送三愿他们出城,他们刚走到城门口就被谢衡带人拦下。 在镇西大将军的地盘上,在镇西大将军的面前,谢衡让人搜三愿他们的身和马车,以防他们带了什么不该带的东西出去,连三愿的记事本都翻出来一个字一个字的看。 半个时辰后,谢衡还没检查完,三愿已经不耐烦,一把抢回自己的记事本,“现在两国又没有打仗,再说我一个尼姑能带什么出去,我劝你不要挑事!” 谢衡拔剑让三愿配合,“本将军只是例行公事,请你配合!” 镇西大将军桓良身材高大、气质不凡、有帝王之相,六福确定自己没有看错,皇帝派谢衡来德州应该是因为怀疑桓良有谋反之心。 桓良强行按回谢衡的佩剑,让谢衡尊重女人,“女儿家心思细腻喜欢写日记,这是女儿家的隐私,还请谢将军尊重。” 桓良气质威严气场强大,让谢衡不得不作罢,谢衡还阴阳怪气来了这样一句,“末将竟不知桓将军交友如此广泛,连一个小小的尼姑都是桓将军的知己好友!” 桓良横眉冷对谢衡,“谢将军不必如此敏感,即便要造反我也不会向东女国求助,南晋是男人的天下,要夺取也要靠男人。” 桓良就这样赤裸裸的说出来,谢衡没想到他已经嚣张到了如此地步,没有丝毫顾忌,看来皇上的担心是必要的。 只是一瞬间,桓良拔剑收剑,谢衡青丝散落,“如果本将军要造反,谢将军你的人头已经落地。” 谢衡被桓良当众羞辱,副将常山要拔刀帮谢衡找回场子,但被谢衡阻止,“皇上收到密信,有人举报桓将军私自减免赋税收买人心,意图造反。” 谢衡是武将,直来直往,不屑用阴谋诡计,直接坦言。 “一年前,皇上当众承诺西南一切政务事宜均由本将军酌情处理,今年雨水不足,庄稼减产,本将军减免赋税有何不妥?”桓良质问谢衡。 谢衡反对:“西南地区只是减产,南郡等地发生了旱灾,减免西南的赋税,国库空虚,何以救助南郡等地的百姓?” 桓良冷笑道:“谢将军的消息也太不灵通了,已有高僧施法降雨,南郡的旱灾已经解除,根本不需要朝廷开仓放粮。再说,如果南郡等地真的发生旱灾,那是朝廷的责任,和西南百姓无关。” 谢衡眼睛瞪得圆圆的,“桓将军你怎敢说出这种话来?” 南郡和西南都是南晋的土地,一方百姓有难,全国百姓都有责任帮忙。 “朝廷要进贡给北燕的粮食足够南郡百姓吃三年,西南之地,我桓良之地,西南百姓之地,我桓良说了算,西南百姓说了!”桓良露出霸道又讽刺的笑容,“倘若皇帝愿意,我桓良愿率军踏平北燕,让朝廷不用进贡北燕大量粮食。” 早些年,意气风发的桓良曾多次上书要求带兵北上,和楚王联手踏平北燕,但皇帝猜忌楚王没有同意,下令让桓良坚守西南,无诏不得离开西南半步。 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桓良没有了这份雄心壮志,一心只想守在西南,秉承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态度。 “十万将士被阉割,他还有心情搞内斗,真是不知死活!”三愿知道桓良的实力,如果他愿意一年之内便能推翻司家的朝廷。 “大胆尼姑,竟敢嘲讽皇上!” 谢衡的人纷纷拔剑亮剑。 常山拔剑横对三愿,桓良两指一夹,一用力便折断常山的剑,“三愿师父是本将军的朋友,对三愿师父不敬,便是对本将军不敬,便是对西南百姓不敬!” 城门口的侍卫举枪要围过来,三愿让他们冷静,“我只是送可怜人的尸骨回故乡,谢衡你不要太过分!” “谢将军你不要再挑战本将军的耐心,三愿师父,请。”桓良亲自开路送三愿他们出城,谢衡没有再阻拦,眼看着三愿他们驾驶马车越走越远。 第90章 东女国:封国师 等走远了,六福才问道:“烂皮将军西南称霸,坊间传言镇西大将军的皮肤溃烂,面目不可视人,刚才我仔细看了又看,没发现他的皮肤溃烂。” 三年前,桓良去剿匪时不小心陷入沼泽被腐虫所咬,不到半个月皮肤全部溃烂,全身缠着纱布,根本见不了人。 刚才忘善也特意观察过桓良的皮肤,发现桓良的皮肤白皙细腻,像是女子的皮肤,一个武将不应该有这样的皮肤,“应该是贵女的皮肤,你给他换的?” 三愿一口否定,“给他换皮,就要扒皮别人的皮,他给再多钱,我也不会这么残忍,他的皮绝对不是我换的!” 一听到扒皮,万晴不由恐惧发抖,紧紧抓住三愿的手,“姐姐,我的皮就是被人活生生扒下来的,我怕!” “不怕不怕,我们不说了。”三愿柔声安慰万晴,但还是好奇是谁给桓良换的皮,有这个本事的人并不多。 六福还是怀疑,如果不是三愿给桓良换的皮,桓良为什么那么敬重三愿,堂堂镇西大将军亲自送一个尼姑出城,“如果不是你帮他换的皮,他为什么跟你这个小尼姑做朋友?” “可能是我美名远播,他崇拜我。”三愿想不起来了,她和桓良是怎么认识的,她帮了桓良什么大忙,让桓良如此诚心待她,反正她绝对没有给桓良换皮,她再三解释,“他的皮肯定是自己长出来的,和我没有一丁点关系。” “越心虚的人说话越大声!”温赦恨不得把这只鬼手剁碎,温赦就是看不惯哪里都有她的朋友,女的还好,还有男的,简直太欺负人了!自己从始至终只有她一个,为什么她可以有那么多人,不公平! 三愿抬脚把温赦踢下车,温赦摔在地上满脸委屈,爬起来就追上去要爬上马车,三愿不让,两人你爬我推闹了一路。 东女国丞相万文家中。 万晴抱着万文痛哭流涕诉说自己悲惨的遭遇,万文没想到只是三个月的时间,她儿子从受宠的万贵妃变成了一只被扒了皮的男鬼。 三年前,万晴入宫为妃便深受女帝的宠爱,宠冠后宫时,连皇后也要避其锋芒,万文的仕途也达到了巅峰,百官拥戴。 半年前,季家幼子季淳入宫后,万晴便开始失宠,季淳手段毒辣,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便荣获女帝的独宠,万晴输得一败涂地被打入冷宫,连万文也失去了女帝的信任。 万文以为儿子一直待在冷宫里,谁知道他被歹人卖到南晋剖了皮,万文不用想就知道是季淳的做的。 万晴要万文为自己报仇,“呜,娘,是季淳,是季淳那个小贱人命令宫奴把我卖到南晋!娘你一定要为我报仇啊!” 万文老泪纵横,“我可怜的儿,季贵妃蛊惑陛下,陛下沉迷美色不理朝政,上书弹劾季贵妃的官员不是被杀就是被流放,娘身为丞相,只是不小心说错了一句话,陛下便罚为娘面壁半年。” “一个月前,在宫宴上大将军喝醉兽性大发要玷污季贵妃,被陛下当场抓获,不但被收了兵权还被投入死牢。” 女帝受季贵妃的蛊惑,设计陷害大将军容棉,让女帝重用他的长姐季错,只是短短一个月季错便拉帮结派把持了朝政。 “现在朝廷大大小小的事都是季家姐弟两说了算,陛下已经彻底沉迷男色,连皇后力谏都没用。”万文都快自身难保了,哪还有能力帮儿子报仇雪恨。 万晴母子两人在那边抱头痛哭,三愿在这边数金子,一边数一边咬,确定是真金后才放到钱袋里,手掌大的钱袋居然能装进一千两黄金,温赦好奇问三愿这是什么钱袋。 三愿高傲得意地说:“这是用千容树纤维做的乾坤袋,乾坤袋内有乾坤,世上不超过三个,极为珍贵,别说一千两黄金就算是一座金山,它也装得下。” 温赦不相信,“既然这个钱袋什么都装得下,那你怎么不把衣服二胡还有那本厚厚的莲华经放进去?” “钱袋开口这么小,衣服经书根本塞不进去。”这个乾坤袋只能装下比开口小的东西,大了根本放不进去。 温赦见钱袋上的莲花栩栩如生,一千两黄金放在钱袋里,三愿一只手就能随便拿起来,这钱袋还能减轻东西的重量,他也想要一个,“娘子,这样的钱袋还有吗,我也想要一个。” 三愿把钱袋挂到腰间,“刚才不是说了吗,这乾坤袋极为珍贵,这是限量款的,多少钱也买不到。” 温赦拉着三愿的手臂撒娇:“那你把这个给我,给我嘛,你就给我嘛。你是一家之主,你主外,我主内,这是内人的钱袋,你就给我这个内人吧,哈。” 三愿一把推开温赦,“你想得美!” 万晴母子哭累了便过来请三愿他们帮忙报仇,儿子被卖到南晋,惨死在南晋,万文一定要女帝给他们万家一个交代,也许能利用这件事扳倒季贵妃。 万文放下丞相的身份,作为一个死了儿子的母亲,请求三愿一定要帮这个忙:“三愿师父你是陛下的贵客,只要你在陛下面前帮忙说两句公道话,害死我儿的凶手一定会受到惩罚。” 三愿想都没想便直接拒绝,“我一概不管私人恩怨,也不参与政权争斗。” 万文取下头上价值一百两的白玉簪子,承诺道:“只要三愿师父在陛下面前帮忙美言两句,不管陛下查不查残害我儿的凶手,我都会重金报答三愿师父。” 温赦伸手就要拿过这根洁白的玉簪却被三愿拦住,三愿骂他贪财,“这种东西能要吗,你不要太贪心了,一千两黄金还不够你花吗!” 温赦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三愿,小声没有底气地问:“那一千两黄金你给我花吗?” “你还少花我的钱吗!”三愿没想到自己好心救了这么一个死皮赖脸、好吃懒做的男人,这男人好像还赖上自己了,哎,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 “姐姐,我知道你人美心善,你就帮帮我吧,害我的人没有受到惩罚,我死不瞑目没法去投胎。”万晴的声音又娇弱又暧昧,他还冲三愿挤弄媚眼。 一千两黄金已经拿到手,三愿已经不吃这一套,“你去不去投胎那是你自己的事,我的责任只是把你的骨灰送回东女国。” 万晴没想到三愿拿了钱就不认人:“呜呜,姐姐你怎么可以如此无情,一路上我俩的情谊,难道你都忘了吗?” 温赦把万晴挤到一边,“什么情谊,谁跟你有情谊,你不要自作多情!” 三愿不愿意帮忙,万文只能看向正经人重澜,“重澜公子,我家晴儿惨死异乡,老妇一看公子便是良善之人,请公子帮我家晴儿讨个公道!” “他只是我家的车夫做不了主,你求他没用。”温赦让万文不要白费口舌,求这个被贬太子还不如求自己这个美男。 重澜点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我也很同情令公子的遭遇。” 万文只好看向在吃糕点的小桃,虽然小桃看起来更加没有地位,但万文还是要开口:“这位姑娘……” 小桃咽下嘴里的糕点,拍了拍胸脯,才艰难地说:“我也……也很同情万晴哥哥,但我……” “贪吃的丫头,噎住了?快喝杯水,送一送!”温赦赶紧给小桃倒水拍后背。 三愿他们都不帮万晴伸冤,万文哀叹一声还想说什么,皇宫的内侍总管前寥突然来了,前寥奉女帝之命请三愿他们进宫参加宴会。 三愿走的时候,万文还用恳求的眼神看她,她看不都看一眼直接登上豪华马车前往皇宫。 女帝在御花园设素宴招待三愿,虽然盘里的东西很素,但女帝左拥右抱的一点都不素,台上跳舞的男人露胳膊露大腿的更加荤,台下的女大臣看得津津有味口水直流。 一场艳舞过后,纵欲过度精神萎靡的女帝举杯敬三愿,三愿以茶代酒喝了一杯。 因为喝得太猛,女帝被呛到咳了几声,身边的美男赶忙给她擦嘴巴,她还趁机亲了这个美男一口,当众调情,大臣早就见多不怪都是一脸平静。 “陛下要保重身体才是。”三愿只是好心提醒却引来猜忌。 大将军季错站起来质问三愿,“三愿法师这话是什么意思?” 季错想不通,女帝为什么突然请这个尼姑来东女国。 坐在女帝左边的妖艳美男,季淳两眼直勾勾的,一直盯着三愿的一举一动,这个尼姑又不能代表南晋,女帝突然请她来做什么? 三愿一脸无辜,不懂朝堂上这些弯弯绕绕,“我只是关心一句,我只是一片好心,我能有什么意思。美男虽好,但陛下还是要量力而行。” 季错本想诬陷三愿暗讽女帝贪恋美色,但被女帝制止,女帝让怀里的美男退下,恢复以前的帝王威严,用霸气的声音说:“朕此次请三愿法师前来东女,是为了请三愿法师担任东女国师一职,众爱卿可有异议!” 女帝是通知众臣,不是问众臣意见。 第91章 东女国:女帝的谋划 女帝要设立国师一职,还让南晋的尼姑来担任国师一职,众臣一时还未反应过来。 季错站出来反对,“陛下,臣认为不妥,东女国从不迷信鬼神,坚信人定胜天,设立国师一职太唐突势必会引起百姓的议论。” 女帝没有发火只是平静地说:“东女国人是坚信人定胜天,但三愿法师的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两年前若不是三愿法师施法停雨,我东女国早就成了汪洋大海。” 两年前,东女国连下一个月大雨,各地爆发洪水,三愿不仅施法停止了大雨,还施法收去泛滥的洪水,救东女国百姓于危难中。 这时,季淳终于肯定女帝还没有彻底昏庸,她没有彻底被男色迷乱心智,她请这个尼姑来是为了对付他们季家。 女帝走下龙椅,走到三愿面前,对三愿表示诚挚的感谢,“朕相信只要有三愿国师在,我东女国定能年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陛下,我……” “英雄不问出处,即使国师是南晋人,但也不妨碍我东女求贤若渴重用人才的态度!” “可是我……” 女帝又打断三愿,“国师不必谦虚,国师的本事是有目共睹的,担任国师一职还是屈才了,委屈了国师,国师对东女国有救国救种之恩,康秀愿与国师平起平坐共同为东女国百姓谋福祉。” 平起平坐! 女帝要和南晋这个尼姑平起平坐,不仅众臣震惊连温赦他们都不敢相信。 三愿兴奋得两眼冒光,“真的吗?” 女帝拍拍三愿的手,语气十分认真,“自然是真的。” 三愿开始提要求:“听说万丞相不会说话惹怒了陛下,陛下让她面壁半年,微臣想国不能一日无相,微臣的姐姐秋景夫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有经天纬地之才,定能胜任丞相一职。” 这就开始组建自己的小团队了,她是认真的吗?她还真不客气! 温赦没想到她脸皮这么厚,她真的要做东女国的国师? 重澜也看不懂三愿的心思,小桃只觉得自豪,开心心的又吃了一碗甜酒。 女帝亲切地拍拍三愿的肩膀,满脸笑意,“举贤不避亲,国师有真才实干,国师的姐姐定也是才华横溢之人,朕还怕丞相一职委屈了姐姐。” 三愿一点都不谦虚,笑得合不拢嘴,“不委屈,不委屈!秋景姐姐是女子,在南晋只能做一个女夫子实在是太屈才了。” 女帝真心想让三愿做国师:“东女国是女人的国度,像国师和姐姐这样的人才早就该来东女发展。” 季错想带领众臣反对,但抵不过女帝的热情,女帝让她过来,把她的手放到三愿手上,让她们同心竭力为东女百姓谋福祉,“朕相信,有大将军和国师在,我东女定能固若金汤千秋万代!” 季错压下内心的不满,她倒要看看女帝在玩什么把戏! 一番豪言壮志之后,女帝便把目光投向温赦,用炽热急切的目光死盯温赦,一时没把持住咽了口水,“国师深知朕心,刚上任便进献了美男。” 献美男? 她说温赦!她看上温赦了?好啊! 女帝抓住温赦的手,把温赦拉到自己怀里,“国师进献美男有功重重有赏,赏千金!” 千金! 三愿急忙跪谢,“谢陛下,臣定当为陛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报答陛下的知遇之恩、重用之恩!” 果然,女帝已经沉迷美色,这么快便暴露本性,这个三愿尼姑也是野心勃勃、阿谀奉承之人! 季错没有说什么,众臣也不敢说什么,只是高呼陛下英明。 女帝爱美之心猴急,让众臣陪三愿继续饮,自己则把美男拉去后宫,温赦被拉走的时候一个劲的向三愿求救。 “呜呜,光头娘子,我再也不买衣服了,我再也不花钱了,求你不要把我送人!” “你滚开,我只要我娘子,娘子!” “温赦哥哥,姐姐……” 小桃不想三愿把温赦送人,温赦哥哥是家人怎么能送人呢! “小桃,不就是一个哥哥吗,改天我送你十个,二十个!”三愿毫不在意,还巴不得摆脱温赦。 三愿还把小桃推到重澜身边,“这不是还有重澜哥哥吗,温赦哥哥没有重澜哥哥懂事能干,要重澜哥哥就行了。” 小桃还想说可是,三愿不让她说。 重澜没有言语,他知道三愿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为了高官厚禄连自己的男人都能牺牲,众臣不得不佩服这个能屈能伸、目标明确、冷酷无情的南晋尼姑! “温赦,陛下能看上你,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你就知足吧。” “朕与国师情同姐妹,财富共享,男人共享,贵妃替朕选几个好看的男人送给国师!” “是,陛下。” 温赦被女帝拖进后宫,季淳给三愿选了两个身段姣好的男人。 女帝是真心实意请三愿来当国师,半个月前国师府已经为她修建完成,三愿看着这偌大的国师府,三进三出,有花园,有池塘,还有假山,花瓶古董,锦衣绿植,装饰奢华,让三愿两眼放光久久不能平静。 放好行李,安顿好之后,三愿便让美男给自己捏肩捶腿,端茶送水,怎么舒服,怎么伺候,还派一个人去伺候小桃,小桃不仅不要还生气地跑了出去,说要去皇宫找温赦。 三愿享受了两天,正在享受美男的投喂,内侍总管前寥就来了,前寥看到这一幕,三愿躺在软榻上,左拥右抱的,享受味美多汁的葡萄,简直就是另一个奢靡的女帝。 前寥不由咋舌,她怎么也想不到两年前大慈大悲救东女国百姓于洪水的三愿法师也是这种人。 前寥轻咳两声,三愿起身迎接,“前寥大人光临寒舍有何要事?还不快给前寥大人泡茶,要最好的茶!一点眼力劲都没有,还伺候过陛下呢!” 两位美男立即去泡茶准备点心。 三愿招呼前寥坐下,前寥不坐直接说出来意,“前任大将军容棉率领两百骑马便能平定十二部落的叛乱,国师可知容棉为何如此勇猛?” 三愿摇头,她又没参加平定东女国的部落叛乱。 前寥哀叹一声,看来信上写的是真的,这位三愿法师已经忘了很多事。 前寥收拾起惋惜的情绪,“容棉之所以勇猛,是因为她手中有破荒剑,容棉醉酒轻薄贵妃被打入死牢,陛下派人将容府里外翻了两遍都没找到破荒剑,用酷刑逼问容棉,容棉死活不肯透露破荒剑的下落。” “陛下将寻找破荒剑的重任交给国师,破荒在,东女在,只要季错将军手中有此剑定能保东女千秋万代!” 原来是季错想要这把剑,容棉不肯说出剑的下落,季贵妃便吹枕头风让女帝下令让自己找剑,三愿要请问:“如果我也找不到这把剑的下落,当如何?” “国师若找不到剑便是办事不利,要重罚!”前寥面无表情,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三愿一脸随意,“那行,等我吃完午饭就去找剑。” 前寥好心提醒:“事关社稷稳定,还请国师务必放在心上。” 三愿开始不耐烦,“不就是一把剑吗,我堂堂一国师还能找不到!” 三愿信誓旦旦的,前寥再没再说什么。 前寥走后,重澜端茶水进来见三愿一脸凝重,便问她发生了什么事,“三愿师父,这次你来东女国所为何事?” 三愿也不隐瞒,“找破荒剑,女帝要我找破荒剑给大将军季错。” 重澜惊呼:“破荒剑,是那把神剑?” 三愿点点头,“就是那把上古神剑,九黎族首领的神剑,听说此剑威力强大,一剑能斩断一座高山,你应该听说过。” 天界天书中记载,九黎有神剑,名为破荒,一剑能开天辟地,九黎族用它来开辟领地,有此剑,各族不敢进犯九黎,逐鹿之战后,逐牙被杀,破荒剑不知去向。 重澜没想到这把神剑会在人间的东女国,神剑不是凡人能驾驭的,这个叫容棉的女人居然凭借它平定了东女国十二部落的叛乱。 “三愿师父也见过此剑?”重澜也想见见能用神剑的这个凡人。 “应该没见过。”三愿忘了,两年前东女国洪水一事,她都记不清了,哪还记得一把剑。 东女国后宫,昭阳殿中。 床榻上,帷帐之内,一阵咿咿呀呀的叫床,女声叫完,男声叫,嗯嗯啊啊,男声叫完,女声又叫好爽,女声叫完,男声又叫不要不要。 门外的人影停留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天真的小桃不懂就问:“温赦哥哥,为什么那个姐姐要在床上叫,她在叫什么?” 这女人又是扮演女人又是扮演男人,叫得如此逼真,温赦这个老男人听得面红耳赤,情不自禁还幻想起来。 温赦想得入迷,小桃碰了他的手,他才停止幻想,“温赦哥哥,她到底在叫什么呀?” 侍女千唤在叫床,坐在旁边的女帝在咳嗽,女帝咳咳的,脸色发青,肺都要咳出来了。 “她在叫床,小孩子不懂就别问那么多。”温赦好像明白了,直视这个消瘦的女帝,她不是被酒色掏空了身体,而是被病痛折磨。 温赦想知道这个女帝在玩什么把戏,“你用我威胁三愿,想让三愿做什么?” 女帝再咳咳两声,缓过来了才说道:“朕想让三愿法师帮忙解救东女国男人。” 东女国的男人和南晋等国的女人相比,是有过之无不及,东女国的男人依附女人而生,没有地位,没有尊严,可以任由女人打杀发卖,甚至在东女国女人强奸男人都是合法的,妻子可以随意打骂丈夫,甚至杀丈夫,官府也无权追究。 东女国就是男人的地狱,女帝从小目睹她母亲在她面前玩弄男人打杀男人,女帝可怜这些男人,在她父亲的教导下立志要为东女国男人谋出路,继承皇位后便立法严禁虐待打杀男人。 自从女帝继位后,颁布了不少法律法规,严禁女子无故打杀男人,东女国虐男的情况稍微有些好转,但这还远远不够,女帝想要开创男女平等的国度,在这个国度里男人有尊严有地位。 一年前,急于改变东女国的女帝下旨,在各地建立男学堂,让男孩可以读书识字,允许男人参加科举入朝为官,为东女国百姓贡献一份力量,但却遭到了以容棉为首的唯女派的反对,容棉用兵权威胁女帝打消这种可怕的念头。 在容棉看来,女帝这种想法是在祸国殃民,容棉坚决反对给男人权利,容棉认为男人就应该是女人的附属品,男人的生死就应该由女人说了算。 第92章 东女国:贵妃和将军 温赦总算明白了,“容棉反对你建立男权,所以你就用计夺了她的兵权,让那个季错代替她做大将军。” 皇帝设计陷害忠臣,人间可不少见。 女帝大大方方承认,“容棉十五岁入伍,十八岁打退进犯的三国敌人,二十岁平定十二部落的叛乱,不仅在军中在民间也有很高的威望,只要她反对设立男权,保护男子的律法就无法推广。” 为了解放东女国男人,女帝只好用计夺了容棉的兵权,女帝知道自己这么做对不起容棉,但为了大局必须牺牲容棉。 “咳咳,朕只有一个儿子,如果不扳倒容棉,容棉便会拥立旁系上位。”女帝绝对不允许他们家的皇位落入旁系手中。 女帝知道自己的身体,她最多只能再熬半年,她没有时间了,所以只能用这样的手段为儿子扫清继位的障碍。 温赦还是不明白,“你想让季贵妃一家扶持你儿子上位,你儿子是跟季贵妃生的?” 东女国虽然以女子为尊,但生孩子的还是女人。 女帝忌惮容棉,同样也不相信季家,“朕想让三愿法师支持朕推行男权之法,让三愿法师协助朕扳倒季家拿回兵权。” 不管哪里的帝王心思就是多,都想着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利用这个打压扳倒那个,又要利用另一个打压扳倒那个,如此反复。 “那你儿子到底是跟谁生的?”温赦猜想女帝要收回兵权交给儿子的外家。 “太子是朕和皇后容宁生的。”女帝想把兵权收回来,然后分散兵权,把一部分兵权交到边境首领手中,另一部分兵权交给皇后。 “容棉不是太子的姑姑吗,容棉应该会支持太子继位。”温赦想不通。 女帝又咳起来,小桃给她倒了一杯茶,她喝了才好受些,“容棉是大女子主义,是唯女独尊,即使造反自己上位,她也绝不允许太子继位。” 南晋北燕这些国家,皇帝没有儿子也没有让女儿继位,会从旁系过继子嗣,让其继位。东女国是女尊国,不让儿子继位,从旁系过继女儿,让其继位,又合情又合理,温赦不认为容棉这做有什么不妥。 “东女国是女子为尊的国度,女人当皇帝,你让儿子继位,容棉她担心会颠倒男女的地位,她不想东女国像南晋北燕等国一样成为男人的国家。” 这是三愿的声音。 三愿和重澜推门进来,看到脸色苍白的女帝心情很复杂。 “这么说,三愿法师也不帮朕?”女帝没想到三愿会站在容棉那边,在出家人心中应该是众生平等,两年她以出家人不参与朝政为由拒绝了自己,现在她丢失了一些记忆,但还是不肯帮自己。 女帝不明白为什么,“三愿法师,你为什么不肯帮朕,朕可以知道原因吗?” 三愿告诉女帝,“因为我是女人,你让儿子继位必定会颠覆东女国,东女国的女人必定会重蹈南晋北燕等国的覆辙,难道你想看到东女国的女人像这些国家的女人依附男人而生,没有尊严,没有地位,随意由男人打杀?” 女帝彻底看不懂三愿,“我不明白,你是出家人,在你眼里应该是众生平等,东女国的男人长期遭受迫害,你应该慈悲帮助男人。” 三愿也不懂女帝,“你是女人,你应该站在女人这边,你应该维护女人的统治权,我和容棉都是这样想的。” 女帝笑了,笑得有些悲凉,“你真的了解容棉吗?容棉有多痛恨男人,你知道吗?” 女帝把容棉的野心说出来,她要让三愿看清容棉这个可怕的女人。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容棉有了这种心思,容棉用开疆拓土为由,仅用了一年的时间便踏平西边的两个国家,将这两个国家的土地纳入东女国,并推行女权制度,推翻男权,让当地女人当家作主。 三年前,容棉得到破荒剑,仅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只带了两百骑兵便平定了十二部落多年的小打小闹。 容棉平定十二部落后,如果不是东女国发生水灾,她已经持剑带人攻打南晋的西南。 两年前,东女洪灾结束后两个月,容棉便请旨东征,想要趁南晋和北燕交战之际,进攻南晋西南,但被女帝以国库缺粮为由拒绝了。 容棉的野心有多大,女帝根本无法想象,“南晋十万士兵被阉割,容棉派去使者建议南晋皇帝把这十万士兵卖给东女!” 三愿好奇,“容棉要那些不男不女的士兵做什么?” 女帝只是听说还没有证实,“传言城外北边的云雾山谷有一眼神奇的泉水,男子被阉割后,只要喝下这眼泉的泉水就会变成女人。” 女帝猜想,容棉想和南晋买那十万士兵,应该是这个目的。 容棉想在短时间内增加东女国女人的人数,这确实是最快的办法,人口增加,兵力增强,踏平各国指日可待。 原来龙昌国龙吉家祖传的泉水真是从东女国通过海外贸易运回去的,三愿和温赦互相对视了一眼。 三愿突然想起容棉问过她这样一个问题,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女人无性繁衍,当时她并没有多想,只是以为容棉厌恶男人而已,没想到容棉是这种想法,容棉想消灭男人,把东女国变成只有女人的国度,甚至想让全天下只剩下女人。 三愿惊叹容棉的雄心壮志,“直接把东女国的男人阉了不就行了吗,干嘛浪费钱和南晋买?” 三愿这话一出,温赦吓得赶紧捂紧裤裆。 女帝苦笑道:“原来三愿法师也是极端的女权主义,容棉应该问过法师,不用男人女人也可以怀孕生女的办法吧。” 三愿心虚的把头转过一边,重澜好奇,“三愿师父,真的有这种办法?” 不管是天人还是凡人都要经过阴阳交配才能繁衍后代,重澜从未听说过有无性繁衍的办法。 温赦也没听说过这种离奇之事,他也想知道,“娘子,是什么办法?” 三愿一口否认,“没有,世上哪有这种无性繁衍的办法!”那已经越过同类同种繁殖,是直接通过生命树转生。 重澜看三愿的神情知道一定有这种办法,到底是怎么样的办法? 三愿不会帮女帝解放东女国的男人,她不要做东女国女人的罪人,她给女帝把脉,确定女帝已病入膏肓无药可医。 女帝还需要时间,“朕还有多少时间?” 三愿直言,“最多三个月。” 女帝向三愿下跪,千唤拦不住,三愿也拦不住,“请三愿法师帮帮康秀,这是康秀毕生的心愿!” 三愿冷声讥笑道:“你毕生的心愿就是颠倒以女子为尊的东女国,你毕生的心愿就是把女人变成男人的奴隶,你毕生的心愿就是祸害东女国的女人?请你不要忘记,这是东女国,是女子的国度!” “你有没有问过东女国的女人,她们愿不愿意让男人骑到头上来拉屎拉尿!” “男尊国都没有推行女权,女尊国为什么要推行男权,你是女人,你应该站在女人这边!” 三愿教训起女帝来一点都不客气。 女帝含恨反问:“难道就因为东女国是女尊国,便可以随意打杀男人?” 三愿不敢苟同把东女国变成男尊国,“你有仁心可以立法严禁打杀贩卖男人。” 女帝的心还更仁慈,“可是光这样还不够,我想让东女国的男人像东女国的女人一样,可以读书识字,可以入朝为官,可以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可以和东女国女人一起努力建设东女国。” 女帝有此心,三愿还能说什么,只能尊重她的梦想。 女帝还不死心,还想让三愿助她一臂之力,“三愿法师你真的不能帮帮朕?” 虽然女帝可歌可泣可叹可悲,但三愿还是不能答应她,“恕我无能为力,看在相识一场的情分上,我帮你找剑,至于你要把剑给谁,让谁继位,那是你自己的事,我一概不过问。” 三愿推开门走出去,留下温赦他们还在同情可怜这个要为男人谋福祉的女帝。 三愿是国师奉命找剑,她光明正大地走进死牢,无人敢阻拦。 三愿走到关押容棉的牢房,听到了不和谐的嘈杂声,女人的辱骂声,男人喘粗气的声音。 “季淳,我一定会杀了你,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棉儿,你知道吗,我爱你爱得发狂!我是那么的爱你,你为什么不肯看我一眼,啊,为什么!我哪里比不上那个容宁?” 男人一边顶撞,一边邪笑发问:“容宁也这样伺候你吗,容宁有我厉害吗?” 被刺穿琵琶骨的女人,双手又被牛筋绳捆绑,根本无力反抗男人的侵犯,只能咒骂:“恶心下贱的男人,我一定扒了你的皮!” “棉儿才舍不得伤我,等这里怀了我的孩子,棉儿爱我还来不及呢!” 容棉是容家的养女,是南晋的女人,季淳相信她和东女国的女人不一样,南晋的女人有了孩子就会死心塌地的跟这个男人。 “谁要怀你的孽种,谁要生你的孽种!”女人羞愤不已,想咬舌自尽结束这种羞辱,但她不能,她还要守护东女国,守护东女国的女人,她绝不让女帝推行男权,她还要踏平南晋北燕,解放全天下女人,让天下所有女人像东女国女人一样不再受男人的压迫。 “棉儿,你好紧,我好欢喜!” 男人骚话不断,三愿这个尼姑都听不下去了,三愿背过身倒走过去,敲了敲牢门,强势命令:“把你的东西拿出来,穿好衣服,出去,本国师要审问容棉找剑!” 季淳虽然还没有要够,但以大局为重,在容棉身上打了一个冷颤后,便拔出自己的东西,穿好衣服,还贴心帮容棉穿好裤子,然后才一脸高傲地走出来。 “陛下在享用美男,本公子在让大将军快乐,国师大人是聪明人应该不会乱说话。”季淳眼里都是警告。 “现在整个皇宫都在你们姐弟的掌控之中,我一个小小的尼姑哪敢乱说话。”这是他们的私事,三愿不管。 季淳很欣赏三愿的识时务,“希望国师大人能早日找到破荒剑,如此,我东女称霸四方便指日可待。” 称霸四方,这也是他女人毕生的心愿,他作为丈夫当然要全力支持。 季淳走的时候还冲牢房里的容棉抛了一个媚眼,把容棉恶心得想吐。 第93章 东女国:转阴泉 自己这副狼狈不甘的模样让三愿看到,容棉难堪至极,怕看到三愿嘲笑讽刺的神情,低着头没去看三愿。 “雪儿!” 雪儿,好熟悉称呼,好陌生的称呼,世上也只有这个人这样叫自己! 容棉本名叫雪娘,是南晋武陵郡桃园县李家村人士,是三愿的同乡,八岁被父母卖给人牙,人牙把她卖到东女国,她被卖到容家做奴仆,机缘巧合之下救了容宁一命,容家只有容宁一个儿子,容家父母便认她做了义女。 容棉和三愿都是可怜人,一个被卖到东女国,一个被丢到尼姑庵做了尼姑,十年不见,两年前三愿来东女国游历,容棉一眼便认出了三愿。 “你是来嘲笑我活该,嘲笑我罪有应得吗?”容棉的声音有些悲凉。 两年,容棉当街当三愿的面砍掉一个男人的一只手,那个男人不经过家里女人的同意偷拿家里的钱上街吃肉,男人吃得满嘴流油,身材又强壮,反观他的妻子身材矮小面黄肌瘦,一看就是常年吃不饱。 女人不争气,男人嚣张,容棉把罪责怪到女帝头上,如果女帝不颁布那样的法令,男人哪敢这般嚣张,女人也不会如此不争气,让一个男人骑到头上来。 当时,容棉要砍男人的手的时候,三愿为男人求过情,但容棉没有给三愿面子,当三愿的面剁下男人的爪子,那血腥残忍的场面,三愿直念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当年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英姿飒爽的大将军,如今沦为阶下囚,三愿感概不已,“女帝请我来问你破荒剑在哪里,她要用破荒剑来稳定朝局。” “她要破荒剑不只是为了稳定朝局还想强制推行男权,你会帮她是吗?”容棉听说三愿已经被女帝奉为国师,国师的权利仅次于女帝,女帝还当众承诺要和她共享江山。 容棉越想越想笑,女帝康秀一个女人居然会可怜同情男人,真是犯贱! 三愿说:“我只帮她找剑。” 容棉有些意外,“你变了好多,变得更让我喜欢了。”不再那么迂腐,不再讲什么众生平等。 三愿趁机追问:“那你可以告诉我破荒剑在哪里吗?” “你回去转告康秀,想要破荒剑就放我出去。”破荒剑并不在容棉手里,如果破荒剑在手,容棉早就持剑杀出去。 “那把上古神剑真有那么大的威力?”三愿也想见识一下。 “有,只要持有者有足够的力量,开天辟地都可以,不然康秀为什么要想方设法得到它。”破荒剑在容棉手上并没有发挥出多少力量。 “我去跟女帝说说,但不能保证她一定会同意。”一个琵琶骨被锁功夫全失的废将军,对女帝应该没有任何威胁,但三愿不敢保证女帝不会拿极度厌恶男人的容棉来杀鸡儆猴,震慑那些反对推行男权的官员。 容棉曾为东女过立下过汗马功劳,只要她肯交出破荒剑,女帝答应放了她。 在三愿的担保下,容棉说出了破荒剑的下落。 三愿前脚刚离开,忘善后脚便出现在牢房里,容棉一看到忘善立即激动地站起来问她找到了吗,确定了吗。 “那眼泉水确实能把男人变成女人,即使没有被阉割的男人只要喝下泉水也会变成女人。”这是忘善在龙昌国亲眼所见,一个身材强壮的大汉喝下泉水,只是过几个时辰就变成了一个娇滴滴哭戚戚的弱女子。 容棉要确保万无一失,要问得清清楚楚,“百分之百肯定是那眼泉水?” 在容家祖传下来的书籍中提到过这眼神奇的泉水,东女有怪泉,男饮之可成女,在书籍中还写着百年前容家就是靠卖这眼泉水发的家。百年前容家的祖辈只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有一天家里的一个男孩跑去山上玩耍,偶然间发现了这眼泉水,男孩口渴便喝了泉水,男孩喝下泉水后先是腹部疼痛,接着是全身剧痛,几个时辰后男孩居然诡异般的变成了女孩。 东女国以女为尊,容家祖先抓住了这个机遇,卖泉水赚了大钱发了家。 容家发家后渐渐的不再卖泉水,可能是因为泉水干涸了,可能被有权有势的大人物发现了秘密,泉水被强占了。 容棉曾向容家奶奶打探过泉水的事,但容家奶奶否认这眼泉水的存在,还说书籍中的记载只是奇闻怪谈当不得真,容棉也和容家父母提起过这眼泉水,但他们均不知情。 转阴阳,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容家祖先选择隐瞒后代也在情理之中。 忘善:“十分确定。” 容棉:“书籍中还提到有海外来客和容家买过泉水。” 忘善问:“可是龙昌国的商人,可姓龙?” 书中并没有记载有海外来客的姓名,但容棉肯定容家祖上的泉水生意跨了国,“容家祖辈的生意做得很大,和海外龙昌国有频繁的生意来往,祖辈也流传下这样的话,上天庇佑容家,容家祖辈偶得一宝物卖给海外商人发了一大笔财,然后举家进城,在城中安家。和容家买宝物的海外商人应该是你说的龙昌国那户人家。” 容棉是五年前发现这眼泉水的存在,是她在整理容家族谱书籍时不经意间发现的,她曾多次派人去寻找泉水但均无功而返,后来因为常年外出打仗便暂搁这件事情,半年前她在商贩的介绍下认识了忘善,于是便请忘善帮忙寻找泉水。 忘善暗查了三个月,确定那眼泉水就在东女国国都外的云雾山谷,云雾山脚下有过村子,但后来因为山体滑坡村民搬走了,容家的祖辈也曾住在这个村子。 “两个时辰前,我亲自验证过,确定就是那眼泉水。” “那男人真的变成了女人?” 忘善点头,“那男人真真切切变成了女人,命根消失了,长出了子宫。” 一个月前,容棉传书给忘善,告诉忘善东女国国都城北有一富户,富户夫妻二人无女只有一子,儿子年芳十八到了要出嫁的年龄,夫妻想要给儿子招婿又恐被吃绝户,一直在打听转阴阳的办法。 东女国有很多关于转阴阳的奇闻怪谈,想要生女儿的人家经常打听,希望能找到办法把男婴变成女婴。 “这件事三愿应该不知道吧?”容棉担心三愿知道后会阻止。 “她不知道。”这件事忘善连六福都瞒着,又怎么会告诉三愿。 因为儿时的遭遇让容棉厌恶痛恨男人,被卖到东女国之后她便开始产生了这样的想法,人类社会最开始是母系社会,不只是东女国,全天下的国家都应该是女尊国家,都应该是女人当家掌权。 现在已经找到转阴泉,离容棉解放的全天下女人的理想又进了一步,心中有这个伟大的理想信仰支撑,容棉可以完全忽略掉肉体上的疼痛和屈辱。 忘善突然听到了动静,追出去看到一个白影,是那个叫万晴的男人,忘善没有追回了牢房。 “怎么了,有人偷听?”容棉神情紧张起来。 “是风吹油灯的声音。”万晴只是一只普通的男鬼,坏不了容棉的大事,忘善不想容棉操心那么多事,所以骗了她。 容棉这才放松警惕。 “那个男人需不需要我帮忙处理一下?”刚才忘善也看到了季淳对容棉做了那种肮脏的事,忘善也厌恶男人欺负女人。 “女人能屈能伸才能成大事。”容棉暂时不能动季淳,女帝忘恩负义算计她,她还需要借助季家的力量来对付女帝。 “神界真的有这种神奇的水,女人喝下便能受孕生女?”容棉转移了话题,现在已经找到转阴泉,再找到这种无性生育水,那男人便可有可无,驱除铲除男人便指日可待。 容棉越想越兴奋,嘴角的笑容压都压不下去。 “在古时那本西游怪谈中提到过,西边有国,名曰凉国,全国上下皆是女人无男人,凉国有一条子母河,女子喝下便可受孕生产。虽是话本怪谈但并非毫无根据,我曾写信请教三愿,三愿听说过神界有无性生育水。” “三愿见过这种无性生育水?”容棉最担心的就是三愿,三愿一直推崇自然之道、阴阳之道,如果三愿知道自己的打算一定会出手阻止。 “三愿只是听说过而已。你放心,现在的三愿已经遗忘了很多事情,我试探过,她已经忘了无性生育水这件事。”忘善断定如果是以前的三愿肯定会阻止容棉的疯狂行为,但现在的三愿不会。 “那便好。”容棉这才放心,但转眼又担心起来,“凡人能达到神界吗?” “神界是否有这种生育水要亲自去找找才能知晓,一切已经安排妥当。”忘善已经安排好,现在只需等待时机,时机一到便能前往神界找水。 三愿刚回到国师府,万文急急忙忙的就来了,万晴不见了,三更半夜的没有太阳,万文担心万晴会做傻事,所以来找三愿帮忙找万晴。 “晴儿那孩子一向很倔,十有八九是去找季淳报仇了,三愿师父你帮帮忙去找找,我怕那孩子会惹出什么麻烦来!”万文担心季淳身边有高人把万晴给收了。 “这是另外的价钱。”一千两黄金是三愿送万晴回东女国的报酬,要三愿帮忙找万晴还需要支付报酬。 万文二话不说直接掏出十两银子塞到三愿手里,“出门急就带了十两银子,三愿师父你就担待些吧!” “看在你一片爱子情深的情分上,我就劳累帮你找找。”身怀千金的三愿已经看不上十两银子,但还是卖万文这个面子,帮忙去皇宫找万晴。 “多谢三愿师父!” 三愿在万文的感谢声中,唰的一下就不见了,万文感叹高人啊! 第94章 东女国:黄金树虫 皇宫里,季淳住的万花殿中。 季淳从牢房心满意足的回来之后便沐浴,整个人躺在玫瑰花瓣浴池里,用修长的手抚摸光滑的胸膛,一边摸还一边想象这只手是容棉的手,容棉纤细带老茧的手抚过他胸膛引起阵阵酥麻。 “棉儿你好坏,摸得人家好舒服,好舒服!” “对,棉儿再往下一点,再往下一点……” 然后发出令人羞耻脸红的粗喘声。 “棉儿,棉儿,啊,好舒服!” “棉儿,我爱你,我季淳爱你!” “棉儿,啊……” 季淳发泄后一睁开妩媚的眸子,便看到白衣黑发倒挂在自己面前。 “季淳你这坏东西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季淳撩开黑发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冷哼一声,“原来是万晴啊,本公子当是谁打扰了本公子的雅兴!” 万晴愣了一下,站好来,站在浴池边上,“你不怕我?我可是鬼,我要把你扒皮抽筋!” 季淳从浴池边上的椅子上扯来衣裳,站起来,衣裳一披,美男出浴,一出浴便对万晴拳打脚踢。 “你活的时候,本公子尚且不怕,如今你死了,本公子还能怕你一只死鬼!” “大半夜的惊扰本公子,明天太阳一出来就把你晒化了!” “啊,啊,别打了,该死的季淳,我死了,你还打我!” “啊,救命啊,救命……” 万晴挣扎逃了出去,季淳在后边追。 “来人啊,有刺客刺杀本宫!” “有刺客,快!” 禁卫军听到声音围过来,万晴急忙逃命,往左边逃,有人,往右边逃,也有人,弯膝一跳刚飘起来就被禁卫军用长枪扎成筛子。 万晴被扯下来按在地上,万晴这般弱小,季淳还以为他没死,从南晋逃回来装神弄鬼找自己报仇,但再踢他两脚发现他身上冷飕飕的,没有活人的体温。 季淳揪起万晴的头发,万晴疼得嗷嗷直叫,“该死的季淳,敢如此欺负我,我饶不了你!” “万晴你真的死了吗?”季淳再仔细看看万晴这副阴气沉沉的模样,小脸煞白煞白的,像个死鬼没错。 “是你让人把我卖到南晋扒皮卖皮,我要和陛下告发你的恶行,让陛下处死你!” 季淳嘲笑万晴天真,“难道你没回家看你娘,你娘没告诉你,现在整个东女国都是我季家说了算,女帝敢为你做主敢得罪我季家?” 万晴语顿了,女帝沉迷男色无心治国,季错手握兵权,朝中上下无人敢和季家作对,还有谁能为自己讨公道! 万晴越想越伤心,越看季淳越恨,大骂季淳恬不知耻,“季淳你不要脸,身为陛下的妃子和容棉私通,陛下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你!” 季淳讥笑道:“众所周知,是容棉在宫宴上调戏了本宫,万晴你怎么能倒打一耙呢?” “刚才在天牢里,我都看到了,还有在浴池里,你一边自渎一边忘情地呼唤容棉的名字!” 刚才在天牢里,万晴看得真真的,听得真真,他都惊呆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季淳这么大胆敢和容棉私通。 “谁会相信一只鬼的话,把他绑起来,明日日出晒化!” “啊,你们不要碰我,我是陛下的妃子,我是万贵妃!” “宫里只有一个季贵妃,没有什么万贵妃,绑起来!” “是!” “且慢,且慢,这是本国师养的男鬼,刚才吃晚饭的时候本国师说了他两句,他一生气就跑出来了,没想到跑到皇宫里给贵妃添了乱。请贵妃卖本国师一个面子,宽恕他一次!” 三愿对季淳赔笑后,又转头呵斥万晴,“都死了还不懂事,还让本国师操心,还不快向贵妃娘娘赔礼道歉!” 万晴心有不甘但为了保住鬼命只能低头,“对不起,贵妃娘娘。” 季淳倒想看看女帝请这个尼姑来做什么,“此男鬼生前可是陛下的爱妃,国师收到自己的后院怕是不合适吧?” 三愿把万晴拽起来拉到身后,笑眯眯地说道:“白天在宫宴上陛下当众说要跟本国师共享东女国江山,这个男人活着的时候,陛下享用,死后,本国师接手有何不可!” 禁卫军转头看四周才没有笑出来,季淳嘴角狠狠地抽了抽,没想到这尼姑这般狂野豪放,现在她明面上是国师,只要还没和女帝闹翻就必须给她这个面子。 “陛下和国师情同姐妹,要共享江山共享男人,本宫自然不能多说什么。” 三愿笑着说谢谢,“贵妃果然人美心善,夜深正是卧睡美人的好时辰,本国师便不打扰贵妃娘娘了,告辞。” “送国师和,和万贵妃出宫。” 这个尼姑有些小聪明,没有揭穿自己和棉儿,听说她还是棉儿的老乡! 季淳让禁卫军送三愿和万晴出皇宫。 一出皇宫,万晴马上和三愿告状,说季淳去天牢和容棉私通,要三愿把季淳告到女帝面前,季淳秽乱后宫该杀。 万晴愤愤不已,嘟着嘴巴,像一个不经世事的天真男孩,听说皇宫后院堪比战场,人心险恶,争斗不断,他这般天真怪不得会败在季淳手里。 “姐姐你现在是国师,你说,陛下一定会听!”万晴又想三愿能帮自己报仇。 “女帝沉迷美色懒得管这些琐事,现在兵权在季家手里,你娘都斗不过季家,更何况我一个没有根基的国师,你别想着报仇了,乖乖等冥界使者来带你去投胎。” “我不,我一定要报仇!”万晴突然想起来就恶狠狠地说,“我要让季淳变成女人,让他被男人蹂躏生孩子,哈哈,世上最痛苦的事就是做女人生孩子!” 三愿好奇,“你怎么把他变成女人?” 万晴也不瞒三愿,把在牢里听到的话说出来,忘善和容棉的谈话,万晴只听了一半,只听了转阴泉的事。 三愿这才知道忘善来东女国的目的,容棉什么时候勾搭上了忘善,容棉让忘善找转阴泉做什么,该不是要把东女国的男人变成女人吧! 东女国的转阴泉! 在龙昌国的时候,三愿听龙爹说过,那泉水是他们家高价从海外买回去,难道龙家的祖传泉水就是东女国的转阴泉? “那眼泉水就在云雾山里,我亲自去找,该死恶毒的季淳,我一定要把他变成女人!” “自己去找多辛苦啊,还是问忘善要得了。” “容棉还要利用季淳,道姑是不会给我泉水的,我要偷偷跟在她后面。”万晴都想好了,现在就去找忘善,然后偷偷跟着她去找泉水。 “那你自己小心点。” “姐姐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万晴兴冲冲地去找忘善,去跟踪忘善,三愿才不期待他的消息,赶紧回去睡觉,明天还要去山上找剑。 东女国国都外,云雾山上。 六福在山上找了三天三夜才找到这棵传说中黄金树,六福抬头望这棵高大的黄金树,树干粗得五个成年男子合抱都抱不过来,树高一百丈,从上到下均是金色,阳光照在树上就像一座金山,金光晃得六福双眼生疼。 能重振男风的黄金树虫通常藏在黄金树叶下面,边吃树叶边繁衍,六福只能一片树叶一片树叶的翻起来找,六福找了一个时辰连黄金树虫的影子都没看到,眼睛还疼得厉害,只好坐在树干上休息一下。 六福坐在树干上眺望远处,远处是绿油油的一片,高树红花,景色优美。 “怪不得忘善找借口不来找黄金树虫,这种细致的活,她那个大老粗根本做不来,也不知道三愿他们忙完没有。”六福决定了,如果今天找不到黄金树虫,明天让三愿他们来帮忙找。 六福坐了半个时辰,刚要继续找黄金树虫,一抬头便看到一身镀着金光的高冷绝美天神站在树枝末端,天神就是厉害,站在树尖也不怕掉下去, “隐月神君也有这方面的烦恼?”六福见这个男神身材高大威猛应该没有这方面的烦恼才是,可能是因为女人太多,力不从心。 六福好心提醒隐月要节制,“没有耕坏的田,只有累死的牛,隐月神君要节制才是,不要年纪轻轻的身体就垮了!” 隐月听不懂她在胡说什么,但听到她叫自己的名字,不禁想起那天在墙外树上听到她说,我爱隐月,又想到在龙昌国的时候她紧紧地贴在自己身上,心不由一颤,感觉自己被这个下贱的人类女人玷污了。 隐月恶狠狠地瞪她两眼,想一剑劈了她,但又觉得自己应该要大度宽恕这个亵渎天神的女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神族,凡人仰慕是理所应当,自己不应该跟她一般计较。 隐月冷哼一声便转身去找剑,六福不明白他干嘛和自己生气,难道因为自己发现了他的隐私? “这是男人很常见的病,隐月神君不必忌讳。”六福让隐月宽心,还说自己找到黄金树虫就会分他几只,如果他找到了也要分自己两只。 隐月找了一圈,在树叶繁茂的树杈下发现了那把剑,他刚要去拿脚下突然一滑,幸亏六福及时拉住他,不然他这个男神便要坠入人间。 隐月和六福四目相对,这时一只黄金树虫从上边的树叶上掉下来,碰巧掉到隐月脖子上,六福急忙去抓。 就在六福手碰到隐月脖子的瞬间,隐月感觉被什么东西叮了一下。 这个女人手心有茧,在自己脖子上摸来摸去酥麻酥麻的,让自己心跳如击鼓,还有她温热的气息喷散在自己脖子上,让自己乱了心神! 隐月久久不能反应过来,六福一直在他身上摸,扯开他的衣服找,不管怎么找都没找到那只黄金树虫。 “要不你脱下裤子让我找找!” 这个无耻下贱的女人竟然让他脱裤子! 这个无耻下贱的女人居然要在树上玷污他! 这个无耻下贱的女人…… 隐月气恼猛推六福,六福摔下去,砰的一声。 第95章 境渊:抢剑 隐月刚要取剑,三愿就来了。 “这是我朋友的剑,你不要乱拿!” “你朋友的剑?”隐月满眼鄙视,这把破荒剑是神族的剑,她一个凡人也敢妄想。 隐月要破荒剑,三愿也要破荒剑,两人很快便打起来,你一剑,我一剑,你砍,我也砍,砍断黄金树干,无数黄金树干被劈成两半。 隐月出手又快又狠,三愿用尽全力抵挡,隐月一剑劈下来,三愿避开,强大的剑气直接打向地面,要不是六福躲得快已经被砍碎。 六福这才知道,隐月是来找剑不是来找黄金树虫。 “大家都是朋友,你们两个有什么话好好说,别打了!”六福看着这棵遭殃的黄金树心疼不已,她还没找到黄金树虫,黄金树可不能被他们砍倒,“你们要打,走远点,千万不要再伤害黄金树!” 隐月三愿两人不管,就是要在树旁边打,他们打得正酣,突然出现一个小孩,是带瓜子面具的冥王,冥王趁机拿到破荒剑,冥王拿了剑就跑,隐月去追,三愿直接坐到地上喘粗气。 “你不是也想要那把剑,怎么不去追?”六福都不知道黄金树上藏了剑,是什么剑,让他们争相抢夺。 “我不要,是东女国女帝要。”一个天帝长子,三愿都打不过,再加一个冥王,三愿更加打不过。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三愿要等他们两败俱伤之后再过去看能不能白捡。 六福的右眼被黄金树叶晃厉害,疼得厉害,已经没办法再找黄金树虫,便让三愿帮忙找,“等会儿你再过去看,说不定能捡便宜,现在先帮我找找黄金树虫,我眼睛疼得厉害。” “我帮你找虫子,苏大善人的赏金你得分我一半!” “只要你找到虫子,钱分你一半!”六福向来大方。 三愿用自己又大又亮的眼睛开始找,只是一盏茶的功夫她就找到了十只黄金树虫,六福不敢相信,自己找了半天连半只都没找到,她随便这么一找就找到了,两只眼睛果然比一只眼睛看得全。 金色的虫子在三愿手上,在黄金树叶上滚动,六福想徒手去拿被三愿及时拦住,“不能直接拿,黄金树虫一旦接触到你的皮肤便会钻到你身体里。” “怪不得我怎么找都找不到,原来它已经钻身体里。”六福好奇便问,“它钻到身体里会怎么样?” 六福也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被黄金树虫钻到了身体里。 “不知道。”三愿拿出一个琉璃瓶把黄金树虫装起来给六福。 “不对呀,来东女国的时候你不是不知道这种虫子吗?”现在怎么这般了解了。 “想起来了呗,那拿着,赏钱记得分我一半,我得去看看他们打得怎么样了。”三愿要过去看看战况,六福没有多想也跟了上去。 三愿和六福循着气息来到山谷里,冥王和隐月还在打,打得不可开交,三愿见一时半会儿两人也分不出胜负,正想找地方坐等两败俱伤,忘善就来了,万晴还偷偷跟在后边。 三愿看到忘善才想起这里是云雾山,忘善肯定是来这里找泉水的,也不知道她找到泉水没有。 “你不是说有事要忙吗,怎么突然来了?”六福还不知道忘善来东女国的目的。 “忘善!” “姐姐!” “他们怎么打起来了,破荒剑……” 三愿还没来得及问忘善找到泉水没有,忘善还纳闷隐月怎么和冥王打起来了,万晴被忘善发现了,想让三愿帮忙说情要一点泉水,这时被插在一边地上的破荒剑突然发出一道耀眼的光芒,亮光消失后,三愿等人出现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破荒剑也插在了一边。 冥王和隐月刚想动手抢剑,六福提前一步拿到破荒剑,六福让他们先不要打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剑上设了阵法,是阵法把我们带到这个地方?” 六福在破荒剑上看到了熟悉的阵法,这是他们师门的传送阵法,六福怀疑的看向忘善,走向忘善,三愿也伸长耳朵凑过去听秘密。 既然瞒不住,忘善也不隐瞒了,“是我在剑上设的阵法,但我并不知道他们会因为这把剑打起来。” 忘善说出自己在破荒剑上设阵法的目的,她的目的是来天界找无性生育水,六福好奇天界真的有这种神奇的泉水吗,如果有那这位神君为什么舍近求远大老远的跑到龙昌国找生育秘果,让想生孩子的天人直接喝生育水不就行了吗。 “真的能无性繁殖?” 六福看了看忘善,忘善看向三愿,三愿看向蓝天白云,想了一会儿才说,“南瓜、板栗、蜗牛、蚯蚓都能无性繁殖,应该也有办法能让人无性繁殖。传说人类和新神都是老神造的,传说人类是老神捏土造的,老神用来和泥的水可能就是无性生育水。” “这只是我乱猜的。”三愿要先说明,她也不知道有没有无性生育水。 六福看向隐月,“隐月神君,神界真的有这种能无性生育的圣水?” 隐月冷着脸说自己不知道,让六福把破荒剑给他,冥王也要破荒剑,“道姑,本王可帮过你们不少忙,快把破荒剑给我!” “姐姐,这里是哪里?”万晴一看望过去是一望无际的田野,满眼都是绿油油的稻谷。 三愿也想知道这里到底是哪里,“喂,忘善你把我们传送到了什么地方,这里是哪里?” “这里应该是天界,具体是什么地方。”忘善看向隐月,隐月不理她。 “隐月神君,这里是哪里?”六福脸上的笑容友好亲切,让人无法拒绝,隐月只能冷声回答,“境渊。” “境渊神界,西陵神族生活的地方,”三愿再看看这里和人间没有什么区别,连成一片望不到头的农田,“天人也要种田种地?” 六福:“你怎么又忘了,天人也只是生活在另一块大地上的人而已,除了寿命长一点和人类没什么区别。” 冥王趁机冲过来想要夺剑,六福侧身避开,他撞到万晴身上,万晴感到一阵冰冷,这个小孩怎么冷冰冰的,像块冰似的。 “道姑快把剑给本王!” 六福看看冥王又看看隐月,他们两人对这把剑都势在必得,三愿也想要这把剑,但三愿好像也不是那么想要。 这让六福很为难,“现在剑不能给你们,等我们回到人间之后,你们再打,谁赢了,谁拿剑。” 六福不好偏向哪个,这让隐月心里气坏了,这个道姑口口声声说爱自己,连一把剑都不给自己,哼! “我也想知道有没有无性生育水,我们去打听打听。”六福的好奇心向来重,不管忘善为什么找生育水,她都要帮忙。 六福看到不远处的农田里有几个人影,“那边有人,我们过去问问。” “啊,乌云走开了,太阳出来了,姐姐!” “真麻烦!” 三愿从乾坤钱袋里拿出一把雨伞给万晴遮太阳,随后一行人便和六福去前面打听生育水。 前面的人在吵架,六福他们一走近就听到两个大汉吵得面红耳赤的,什么难听的话都骂了出来,什么活该生不出孩子,什么纯种就是比杂种高贵,什么生孩子没屁眼,诸此之类的话。 这让三愿觉得天人也没什么了不起,他们长得和人类一样,也会骂人,素质也不高。 “明明是我先预约的,明明先轮到我家的水田灌溉,你凭什么插队?” 这个说话的天人叫阿舟,和他吵架的天人叫木郎,两人都是附近村落的村民,左边这片一百亩的水田是阿舟的,右边这片三百亩的水田是木郎的,右边的水稻明显比左边的水稻长得好。 “我就插队了怎么样,你有本事让雨师先给你家的水田灌溉,没本事就老实闭嘴!”木郎是纯种天蛇族,自认为高人一等,态度很嚣张,一家人在村里横行霸道占便宜习惯了。 阿舟咽不下这口气,“明明是我家先预约灌溉,我家的水稻都快要枯死了,雨师为什么不先给我家的水稻灌溉,他这是偏心,我要到领主那里告他!” “你要告谁!”木郎推搡阿舟,“谁叫你不是纯种人,纯种人就是比混血杂种高贵,就该优先我们这些高贵的纯种!” “木郎说的没错,我们是纯种人,雨师也是纯种人,雨师优先给我们家的田地灌溉有什么不对!” 和木郎交好的村民都是趾高气扬的,都鄙视阿舟这些混血人。 阿舟强辩,“你们神气什么,大殿下和太子殿下都是混血,我们混血人怎么就比你们纯种人卑贱了?” “就是,如果混血低下,天帝为什么和天后结合,我们混血更高贵!” “这里原先还是西陵族的地盘,我们体内有西陵族的血脉,这里就该是我们混血人的地盘,是你们这些不要脸的纯种天蛇族来瓜分我们的土地!” “什么西陵族的地盘,五大神界都是天帝的,你们这些杂种是不是想造反?” 两帮人吵着吵着就要动起手来,你推我,我推你,然后就打起来了,三愿急忙拉六福他们后退。 三愿忍不住骂起来,“天界的矛盾冲突这么多,天神还有时间去祸害我们人类,自己家的事不管去管别人家的闲事,他们脑子是不是有病啊?” “嘿,你小声点,隐月神君也在。”六福主动开口问,“神君要不要出手制止他们?” “喂,你别多管闲事,天人打架,我们凡人躲远点。”三愿可不想多管闲事。 第96章 境渊:无性繁殖 身为执法天神的隐月还没有出手,雨师从天边过来了,雨师手里拿着一个水瓶,水瓶里还插了一根树枝。雨师把树枝伸到水瓶里沾水,洒下这群打架的村民,村民头上立即落下倾盆大雨,全身上下都湿透了。 雨师这副装扮,拿水瓶,水瓶里还插了一根柳条,像极人间观音的装扮。雨师是白脸冷面的男人,观音是慈悲的妇女形象。 “怎么回事,为何吵吵闹闹的?”雨师冷声质问阿舟他们。 阿舟他们只好如实交代,阿舟壮起胆子问雨师,“明明是我先预约灌溉,为什么先灌溉木郎他们家的水田?” “你这是在教本雨师做事?”雨师声音威严。 “我,我只是……” “教你做事又如何?” 这冰冷霸道的声音! 雨师循着声音看去是隐月,立即上前行礼,“雨师见过大殿下。” 隐月早就听说雨师偏袒纯种天人,经常优先给纯种天人的农田灌溉,全然不顾混血天人的农田是否急需雨水,“公然违反农桑灌溉条例,雨师你可知罪?” 雨师辩解,“大殿下您误会了,是木郎等人的农田比阿舟等人的农田更急需雨水,下神只是根据农田水稻的需求优先给木郎这边的农田灌溉,下神也是为了保证收获,还请大殿下明察。” “不是,雨师你胡说,明明是我家的水稻更需要水,也是我先交钱预约的,因为我是混……” 隐月打断阿舟,“为了保证农田有收获,雨师一定会连夜给这边的农田灌溉,是吧。” “是,雨师遵命。”雨师不甘心只能加班给阿舟的农田灌溉。 阿舟这才没有继续争辩,“谢谢大殿下为我做主。” 雨师突然注意到了三愿等人,这几个人好像是人类,他们好像是和大殿下一起来的,“大殿下邀请人间远客来神界做客,天帝陛下知道吗?” 听雨师的语气好像在威胁隐月,天界有天规,未经天庭允许不得带人类来神界,隐月私自带人类来神界,这可让雨师抓到了把柄。 三愿这才知道原来隐月在天界的地位也不怎么样,一个洒水灌溉的水利官就敢这么跟他说话,所谓的尊贵也只是徒有其名而已。 “天界有天规,天人不得私自带人类来神界,人类若要来神界必须经过天帝陛下的同意。”雨师问隐月带这些人来神界经过天帝和天庭的同意吗。 三愿高抬头颅,强大气场,“你们天人动不动就到我们人间溜达散步,你们经过谁的同意了?你们天界把囚犯流放到我们人间又经过谁的同意了?你们天界大旱我们人间南郡三百里又经过谁的同意了?合着,人家到你们家做客需要你们同意,你们去别人家做客就不需要别人的同意,凭什么,就凭你们天人是土匪是强盗是恶霸吗?” 六福踩三愿的脚,让她停止叭叭,“三愿你别乱说话,隐月神君,这位雨师,这人她脑子有病喜欢胡说八道,你们不要在意!” “大旱人间南郡三百里,这件事天帝陛下已经经过你们的同意。”雨师可是出了名的巧言令色,天上就没有他说不过的人。 三愿拉开六福上前,大声问雨师,“大旱南郡三百里,谁同意了,谁允许了?” 雨师回道:“那个王豆娘同意了,允许了!” 在雨师看来,天帝大旱人间南郡三百里是慈悲心肠,是怜悯同情那个王豆娘,要为王豆娘出一口恶气。 “你!” 三愿气得想打人,六福安抚她要冷静,六福笑着对雨师说,“我们是隐月神君的朋友,隐月神君邀请我们来境渊神界做客,我们远道而来是经过隐月神君的同意,雨师先生可还有疑问?” 三愿也怼雨师一句,“对,他同意我们来这里,你有意见?” 隐月冷眼看过去,雨师哪里还敢有意见,“怎么,雨师还舍不得去灌溉农田?若是你觉得灌溉农田辛苦可以不做,有的人抢着做雨师。” “是,下神这便去灌溉农田。” 隐月虽然是混血神族,但他毕竟是天帝的儿子,雨师也不敢在他面前太放肆,只能老实去布雨灌溉。 万晴看着雨师飘在农田上空洒水灌溉觉得很新奇,原来天上是这样灌溉庄稼的。 阿舟咽不下这口恶气,把木郎告到了境渊领主那里,有隐月作证,木郎违反灌溉条例利用关系抢先灌溉被罚了一百金,天界的流通货币是金子和玉石,天界的一百金相当于人间的一万两。 三愿感叹天人真有钱,一个种地的随随便便就能拿出一万两。 境渊领主叫庸平,是天蛇族和西陵族的混血,在老神离开之前六大神族之间已经互相通婚,但只是少数人通婚,自从天蛇族占领境渊后,神族之间的通婚才开始频繁起来。天庭成立后,神族之间的通婚又减少了,神族开始以纯种为贵。混血再通婚没有后代,这是通婚减少的原因之一。 庸平热情招待了三愿他们,庸平见三愿这些人有些本事,特别是这个小孩,他身上透着一股王者的威严气势,还有拿破荒剑的独眼道姑,大殿下看她的眼神很不一般。 三愿和六福喜欢听闲话,庸平一边给他们倒酒,一边跟他们说境渊的情况,像今天这种事经常发生,纯种和混血经常发生冲突,今天只是打架没出人命算是好的了。 三愿不明白又问:“天上这么多事,天帝怎么还有空插手我们人间的事?” 自己的地盘都没管好,就插手他们人间的事,这个天帝是想转移视线?假装看不见,向众人宣称神界是一派祥和的景象。 庸平也不知道,神界各地矛盾冲突不断,天帝不出手制止化解,反而下派神官到人间,还亲自出手大旱人间,天界还没管理好就想学老神要在人间建立新秩序。 庸平也不理解天帝的想法,人间有什么可图的,有时间插手人间不如多花时间和精力管理整治神界,打天下容易,治天下可不容易,要多花心思才行。 自己家的屁股还没擦好,就跑去擦人间的屁股,这不是多管闲事吗! 这些话庸平可不敢说出来,只是在心里嘀咕天帝多管闲事。 “我只是天人哪里知道天神的事!”庸平说完还偷偷看了隐月一眼。 庸平转移了话题,笑着问道:“几位远道而来所为何事,不知道我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庸平有一种直觉,这些人来境渊不是为了看看风景长长见识这么简单,也曾有人类来过境渊神界,听说是奉人间皇帝的命令来找长生不老药,这个人还没有找到长生不老药就被巡逻军队抓住了,这个人是偷偷来境渊,没有经过同意,也没有哪位天神引路,最后被扔到了人间的大海里喂了鱼。 忘善直言,“听说境渊神界有无性生育水,我们来此是为了求水。” 庸平愣了一下,他还以为这些人是来长生不老药的,“无性生育水,境渊有这种神奇的水吗,我没有听说过。” “听说当初老神捏土造人用来和泥的水就是无性生育水。”三愿也好奇人是怎么来的,有的说是猿猴变的,有的说是神造出的,这是流传最广的两种说法,第一种有些站不住脚,如果人真的是猿猴变的,那么现在的猴子为什么再也变不成人。 庸平用怪异的眼神看了看万晴,又看了看冥王,有些冒昧地问道:“你们为什么要找无性生育水,难道人间已经没有男人,或者男人已经没有生育能力?” 六福喷了一口酒,“抱歉,抱歉!” 三愿用胳膊肘撞了一下忘善,让忘善回答,毕竟是忘善要找无性生育水,忘善正正经经地回答:“是有些女性想要生孩子,又不想被男人玷污。” 六福被呛到,“咳咳,不好意思,这酒有些辣!” 庸平表示理解,“我去过一次人间,那次我去人间路过一户农家,进去讨了一碗水喝,发现那户农家的姑娘很怕她们的父亲,父权当道,女人恐惧男人,这很正常。我并未听说过什么无性生育水,老神捏土造人也只是传说,老一辈的人可能知道什么,你们可以和境渊年纪最大的鱼婆婆打听。” “多谢领主指路。”忘善敬庸平一杯,庸平见他们都是豪爽之人,便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城中年纪最大的老人,鱼婆婆家中。 三愿等人不敢相信这个豆蔻少女就是境渊年纪最大的老人,六福以为自己喝多了眼花了,眨眨眼睛,再看,眼前的鱼婆婆还是那个豆蔻少女,三愿感叹天人养生有道驻颜有术。 三愿必须好好请教一下天人的养生之道,“请问您平时是怎么保养的,都七十万岁了还是如此年轻有活力。” “虽然我和阿月的奶奶是同一辈,但我看起来就是比阿月年轻,你们叫我小鱼就好了。”小鱼不但看着年轻牙口还很好,直接用牙齿咬开核桃,翘着二郎腿,完全没有长辈的稳重和端庄。 “小鱼啊,你是怎么保养的,怎么看着比孙子一辈的人还要年轻?”三愿谦虚求教。 小鱼咬开核桃,挑出核仁先给冥王,冥王不吃,然后再给万晴,万晴也嫌弃沾了她的口水也不吃,忘善和六福都是谢绝。 小鱼想给隐月,但见隐月冷冰冰的,只好给这个比较亲切的尼姑吃,尼姑不拘小节吃了,她很高兴。 “我的养生之道是不孕不育,男女交姌对身体有损耗,生育更是摧残女人的身体。” 这和六福的认识有悖,“阴阳交合,自然之道,不是对双方身体有利吗,怎么会是损耗呢?” 第97章 境渊:捏泥人 小鱼继续咬核桃,“你们人类,我不清楚,但对神族来说男女结合会加速衰老,孕育后代衰老的速度更快,未婚未育的天人看上去就是比已婚已育的天人年轻。” 三愿皱起眉头,“不对啊,他也未婚未育,你也未婚未育,为什么他看起来就是比你成熟?” 咔咔,小鱼又咬开一个核桃,碎了的核仁,她一块,三愿一块,她还亲自投喂到三愿嘴里,“因为我是纯种,他是混血的,混血的神族衰老得更快。” 三愿又有问题,“你是纯种西陵族,他是天蛇族和西陵族的混血,按理来说纯种的高贵,杂种的卑贱,那他怎么是天神,你怎么只是天人?” 天人是生活在神界的人,天神是拥有法力的天人,高于天人。 “天人和天神是天生的,天神生来体内就有双灵蛇,天人生来体内只有一条灵蛇,谁有法力,谁可以修炼成天神,这些都是天生的。”没办法,小鱼生来就只是天人。 三愿又问:“你们天人要种田种地,我们人类也要种田种地,天人和人类好像也没有什么区别。” 小鱼:“除了寿命长、会飞天之外,天人和人类没有任何区别,都需要吃喝拉撒,天人,说白了,就只是生活在天上的人,所谓的天上就是在你们人类大地之上的土地。” “天神能去天庭当官,天人去天庭只能服务天神,天庭百花园百草园的侍女都只是天人,织布扫地的,那些下人都是天人。” 三愿恍然大悟,“原来神界和人间差不多,都是王侯相将有贵种。” 小鱼吐掉嘴里的核桃壳,“那可不是嘛,对了,你们来境渊找什么来着?” 唠家常,唠着唠着,小鱼都忘了他们要来找什么东西。 忘善回答:“无性生育水。” 小鱼怔了一下,“谁告诉你们境渊有无性生育水?” 忘善看向三愿,三愿迷糊了,指着自己,“我告诉你的?我什么时候告诉你境渊有无性生育水?” 忘善也不瞒了,“半年前,我写信问你,你说的。” 三愿想不起来了,“我说的,那我是怎么知道的?” 六福他们哪里知道三愿是怎么知道的,三愿看向小鱼,“境渊真的有这种生育水?” 小鱼喝了水,说起遥远时期的神话故事,“传说人类和新神都是老神造的,老神照着自己的模样捏土造出了人类,第一批人类和第一批新神都是人首蛇身,老神觉得单一的样貌过于单调就结合自己和其他动物的模样造出了其他新神,有人首鱼身的,有牛头人身的,有鸟头人身的,还有豹头人身的,但这些只是传说,谁也没有见过老神,谁也不知道真假。” “听说西陵族是人首鱼身的鲛人?”六福看向小鱼的双腿。 小鱼也看向自己的双腿,“在西陵族古籍中,西陵族确实是人首鱼身的鲛人,我的父母一生下来就是双腿,老一辈的人人首鱼身是返祖现象,我从未见过返祖的小孩,其他神族也没有出现这种返祖现象。可能是时间太久远了,我们的身体已经淡化了祖先的血脉。” 七十万岁的小鱼也没有见过老神,关于老神的事,是口口相传流传下来的,或者是古籍记载流传下来的。 六福问:“神族死后入不了轮回,听说西陵族有一棵生命树,神族死后可以通过生命树轮回,这应该属于无性繁殖。” 小鱼:“在我奶奶那一辈,生命树已经下落不明,也是从我奶奶那一代开始我们西陵族才通过男女结合的方式繁衍后代。” 三愿问:“那你奶奶见过老神吗?” 小鱼:“没有,但我曾奶奶说她见过老神,听说老神就是在我曾奶奶那个时候离开的,第一次人神大战结束后,老神减短了人类的寿命,神族和人类定下盟约,神族不得伤害人类。老神离开的时候还警告神族要遵守盟约,神族不能伤害人类。老神离开后,大家渐渐的不再理会这个盟约,特别是阿月父母那一代,有很多天神天人去人间伤害人类,后来阿月他爹称帝建立天庭之后修订了律法,天神和天人不得私自下凡。” 三愿嘟囔,“天神不得私自下凡,那他怎么下去祸害三百里。” “哎呀,你这小光头怎么傻乎乎的,天条天规只是用来约束普通天人,就像你们人间的律法,官员犯法,皇亲贵族犯法,要和庶民同罪吗?一般都是重罚民轻罚官。” 小鱼感觉三愿有点傻,又给她咬核桃吃核桃仁补补脑子。 忘善想知道,“境渊有没有无性生育水?” 小鱼:“咔,我,我也不清楚,应该没有,如果有天帝干嘛让阿月去找生育秘果,如果有西陵族女人早就喝水生孩子了,哪里还需要男人。不过,传说纳西村外的那条河,老神捏土造人时就是用那条河里的水和的泥,你们可以去看看。” 六福等人刚走出小鱼家就看到小鱼的邻居在吵架。 “下不了蛋的杂种女人,我儿子才不稀罕!” “十万金聘礼就能娶到我家阿香这个貌美如花的姑娘,是你家赚到了!” “娘,我真的喜欢阿香,你就答应吧。大殿下已经找回生育秘果,只要我和阿香吃了秘果就能生孩子!” “一个秘果,五万金,加上聘礼就是十五万金,十五万金娶一个混血的,还不如再加五万金娶纳西村那个天蛇麻花女,运气好说不定还能生出天神!” “麻花长得那么难看,我不喜欢,我就喜欢美美的阿香!” “喜欢美美的阿香,十万金聘礼,不然你回家去梦里喜欢吧!” 啪的一声,阿香娘把阿香拉回家关上了大门。 “呸,一个混血杂种有什么了不起的,儿子,我们走!” “娘!” 求亲的男子被他娘强行拉走。 这种事,小鱼早就见多不怪,纯种天人和混血天人的矛盾越来越深,纯种天人自认为高人一等看不起混血天人,老想踩混血天人一头。 “神界破事这么多,那些天神怎么还有闲工夫插手人间,真是……” 六福捂住三愿的嘴,不让她再瞎叭叭。 “纳西村是境渊最大的村子,在西边,很好走的,让阿月带你们去,我就不去了。对了,如果还有时间你一定要回来吃核桃补补脑子,不然太笨了会被欺负的。” 小鱼只是一片好心,却惹怒了三愿,三愿把手里的核桃砸到小鱼身上,“谁笨了?我是这些人里边最聪明的,如果我是笨人,那这几个人就是蠢猪!还有,谁要吃你发霉的核桃!” “蠢猪?三愿你说谁呢!”六福踢了三愿一脚。 小鱼捡起掉在地上有点发霉的核桃,一脸心疼,“小光头你怎么乱扔东西,这可是食物,珍惜粮食懂不懂?” “懂个屁!”三愿气哼哼的走在前面。 “先辈,告辞。” 小鱼想起来了便好心提醒:“哦,对了,你们知道吗,你们的灵魂有裂缝容易招灾。” 三愿又折回来,大骂:“你才招灾,你诅咒谁呢!” “爱信不信!”小鱼生气的关上大门,懒得再搭理这些不识好人心的凡人。 三愿和六福忘善并没有多想。 在隐月的带领下,六福他们来到了纳西村,看到了传说中老神用来和泥的河水,河水清澈见底,河里有小鱼小虾在游,左岸是一望无际的农田,右岸是一片小树林。 传说老神就是用这条河的水来和泥捏土造人,三愿起了兴趣,拿出水囊让六福去河里装点水来,她也要捏土造人。 “神明才能捏土造人,你一个尼姑凑什么热闹!” “我怕河,你快去给我装水过来。” 六福只好拿水囊去装水,三愿和万晴挖土捏起了泥人,六福和忘善要沿河去探查一番。 隐月不知去向,冥王坐在树上看树下的人和鬼在玩泥巴,嘲笑他们天真,捏土造人只是传说,他们还当真了。 万晴听三愿说树上的小孩是冥王,冥王就是地府的主人,听说也是神族,万晴见不得别人嘲笑自己,“如果捏土造人不是真的,那大地上的第一个人是怎么来的?” “我……我哪里知道!”冥王回答不出来生气了,“你们老是纠结人是怎么来的做什么,有精力还不如多做一些有意义的事。” 万晴不再理冥王,“姐姐,你捏我,我捏你!” 这是三愿玩过的最软的泥巴,“我为什么要捏你?” “我看着你,你看着我,我们互相看互相捏嘛!” 万晴也有一颗天真的童心,父母对他的要求很严格,他小时候没有玩过泥巴,现在有机会便玩个痛快。 “不行,我先捏我们一家人。” “他们又不在,你怎么捏得出来?” 万晴要看着照着样子才能捏出来。 “他们的音容笑貌都在我心里,先捏一家主,我自己。”三愿捏一个光头,光头的她最好捏。 三愿捏完自己就捏李东风,捏李东风时,脑海里突然浮现一堆泥人的模样,她不受控制照着脑海里的泥人模样捏泥人,捏出了一大堆没见过样子的泥人,有体格彪悍的壮汉,有眉间有算计的儒雅男人,有拿镰刀的山村妇人,还有人首蛇身的怪物。 万晴看到了便问,“姐姐你怎么捏妖怪,世上真的有蛇妖吗?” 三愿:“听过人间第一批人类就是人首蛇身,天蛇族之前也是人首蛇身。” 三愿捏了三十三个泥人,然后找一个干燥通风的树洞放这些泥人,见手上还有泥巴,便学老神挥洒泥巴造了无数个泥人。 第98章 境渊:命案 三愿放好泥人,有些内急,洗手去找树丛放水,找到一个茂密的树丛,刚要脱裤子抬头就看到坐在树上的小孩在偷看。 “看人家尿尿,你有礼貌吗?” “我,是你自己脱裤子的!”冥王耳尖有些红。 “我脱裤子,你不会转过去吗,小小年纪就这般好色了,长大之后肯定是一个大色鬼!” 三愿骂骂咧咧的去找别的树丛,冥王委屈了,她怎么这样骂自己,明明是她自己没注意差点随地脱裤子,怎么能怪自己坐在树上视线好呢! 三愿走远一些,找了一个茂密的树丛,脱裤子就蹲下,哗哗的,放水正放得舒坦,嘴里还哼起小曲,放完水,刚要提裤子转头一看就看到一双大大的眼睛, “啊!” 三愿吓得忘了提裤子。 是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男人瞪着大大的眼珠子,一副惊恐的表情,死前应该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这个男人怎么有点眼熟呢! 三愿再看几眼,是刚才在农田旁边吵架打架的男人,好像叫,叫木郎!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姐姐你摔倒了?” “你……” “那个男鬼过来了,你还不快穿上裤子!快穿上裤子!”冥王羞涩地提醒三愿,三愿这才反应过来急忙穿上裤子。 万晴跑过来一看,看到了地上躺着一个死人,害怕得大声尖叫起来,“死人了,死人了,好可怕!” 很快就惊动了纳西村的村民,很快村民就通知了领主和巡逻军队,巡逻军队和庸平相继赶到。 巡逻军将领将典和庸平一起查看的尸体和案发现场,死者的死因是流血过多,身上被砍了数十刀,脸上还被划了两道,凶手作案手段很残忍,应该是仇杀。 “谁是第一个发现命案的人?”根据将典多年的办案经验,第一个发现命案的人嫌疑往往最大。 “是她,是这个人第一个发现木郎死的!” 将典顺着村民的声音看过去,看到一个人类女人,一只男鬼,还有一个小孩。 “你们是人类,你们怎么来的境渊?”天界禁止人类出入神界,自从老神绝地通天之后人类再也无法往返神界。 庸平替三愿他们解释,“他们是隐月大殿下请来的客人,这位尼姑是三愿师父,这是三愿师父养的男鬼,叫万晴,这是和师父同行的小朋友,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霄赤。” “原来是小红啊,这位是小红小朋友。” 冥王纠正庸平,“是霄赤,不是小红,你不要乱给人起外号。”什么小红,他当自己是小姑娘呢! 来凑热闹的雨师命令道:“既然只是普通小朋友为何遮遮掩掩的,摘下面具,露出你的真面目!” 三愿和万晴好奇冥王的长相,用期待的目光看向冥王。 冥王不想把事情闹大,不想这些天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只能摘下瓜子面具,面具摘下的瞬间,一张平平无奇的小孩脸出现在众人面前。 三愿大失所望,“没想到你长得这么普通。” 冥王没好气,“哼,让你的眼睛受污染了,真是抱歉!” 将典不在意这些,审问三愿是如何发现死者,三愿实话实说,将典更加怀疑,虽然三愿和万晴手上沾有泥巴,但他还是怀疑,“你们来境渊有何目的,是不是你杀了村民木郎?” “我们来境渊观光旅游,这个村民不是我杀的,刚才我来这里放水的时候,他已经死在了这里,你看那个地方湿漉漉的,那就是证据。”三愿指着那个湿润的地方,“我真的只是来这里放水,那就是我放的水!” 冥王和万晴有些羞耻,两两看向别处。 “大殿下什么时候结交了人类朋友,你们和大殿下的关系很好吗,大殿下带你们来境渊经过天庭的批准吗,你们来这里旅游怎么玩上了泥巴?你们又不是三岁小孩,本将军有理由你们玩泥巴只是为了遮掩你们杀人的目的!”将典说话的语气又冲又强势。 三愿反驳,“谁规定只有三岁小孩才能捏泥巴,我们听说老神就是用这条河的水和泥捏土造的人,所以我们就捏起了泥巴。再说,我们和这个村民无冤无仇的,我们为什么要杀他?” 庸平帮三愿他们说话,“是啊,将典将军,三愿师父他们都不认识村民木郎,没理由杀害他。” 凑热闹的雨师又拱火,“木郎发现了他们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他们便对木郎下毒手!” “你这个洒水浇田的不要胡说八道,我们哪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三愿看这个雨师不顺眼。 雨师望了望没看到六福和忘善,“将典将军,之前还有两个丸子头道姑跟他们在一起,现在那两个道姑不见了,肯定是那两个道姑杀的人,怕被发现所以逃跑了!” “谁逃跑了,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六福和忘善正好回来,将典看到六福手里的剑,立即拔剑警惕起来,让士兵把六福他们包围起来。 “持利器入境渊,尔等欲图侵略境渊!” “谁要侵略这里了,你不要乱冤枉人!” “是破荒剑,这个道姑手里拿的是破荒剑!”雨师也认出了六福手里的破荒剑。 破荒剑,是九黎族那把能开天辟地的上古神剑,村民害怕地退后。 “这把剑是,是,是我替隐月神君拿的,这不是我的剑,我们是远道而来的友好客人,绝对没有恶意。” 将典咄咄逼人,六福只好搬出隐月,以为搬出隐月就能万事大吉,没想到这让将典更加怀疑。 “破荒剑是九黎族的神剑,大殿下又是从何处得来,你和大殿下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把这么重要的剑交给你保管?”隐月找破荒剑并得到了破荒剑,这让将典怀疑他有谋反之心。 境渊神界原本就是西陵神族的土地,西陵族归顺后和天蛇族通婚融合,但这些混血天人身体里到底有西陵族的血脉,在他们眼里天蛇族是入侵者,天蛇族侵占了他们的土地,这些年纯种天蛇族人和混血天人矛盾冲突不断。 大殿下和天帝的关系向来紧张,如果大殿下要谋反先占领境渊神界,以境渊神界作为据点,这是最明智的选择。 境渊有一半人口体内有西陵族血脉,大殿下要反,他们肯定会支持拥戴。 雨师灵光一现,惊愕地说道:“你们该不会是大殿下请来的帮手吧!” “帮手?这么说大殿下有反心!”将典逼近六福,六福后退一步。 六福慌了,怎么会这样,隐月神君不是天界最尊贵的大殿下吗,这些人怎么这么随便就怀疑他有谋逆之心! 雨师添油加醋,“破荒剑是上古神剑,有开天辟地之力,大殿下要用破荒剑联合有西陵族血脉的天人谋反,还请来这几个人间术士,先占领境渊,再策反汤谷,再拿九黎和古兰,最后推翻天庭!” 三愿:“谁要造反了,谁要侵略你们这里了,你这个浇田的不要拱火!我们占领境渊干嘛,种田种地啊?” 雨师:“境渊千里沃土,难道你们没有动心?” 三愿:“我,我在人间有田有地,谁稀罕你们的田地!” 雨师要给三愿他们扣帽子,“木郎一定是发现了你们的险恶计划才被灭口!” “浇水的你还真敢想,张口就来!我知道了,你是纯种天蛇族,你偏袒纯种天蛇族,你不按条规浇水,你先给纯种村民浇水,被你们的混血大殿下当场抓获,还被当众训了一顿,你不服气,所以往你们混血大殿下身上泼脏水!”三愿看穿了雨师的险恶心思。 “是这样吗,雨师?”庸平气得握紧拳头。 “我,不是,是这个尼姑污蔑!” “尼姑没有污蔑,明明是我先交钱预约要灌溉,你却先给木郎这些纯种村民灌溉!” “说不定木郎就是他们杀的,目的就是为了嫁祸污蔑大殿下!” “我不止一次听到雨师说这种话,雨师说天帝肯定会再纳纯种天蛇族女人为妃,生纯种天蛇族!” “他们天蛇族自以为高人一等,在他们心里天帝之位只能是他们纯种天蛇族的,大殿下和太子殿下都是混种,根本没有资格继承天帝之位!” …… 事情愈演愈烈,村民越说情绪越激动,雨师一张嘴根本反驳不了这些村民。 “大殿下被纯种天蛇族排挤,所以欲图谋反,如果不是,大殿下您为何要找破荒剑?”将典声音冷冽,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六福身后的隐月。 隐月没有回答,将典没了耐心,“大殿下不辞千辛万苦找破荒剑是不是欲图谋反?” 雨师得意洋洋的,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六福为隐月解释,“这位将军你误会了,刚才我说谎了,这把剑不是……” 隐月从六福手里夺过破荒剑,快速拔剑,剑指将典,将典感受到浓浓的杀气,和来自上古神器的力量,破荒剑散发出的威严连将典这个天界战神也产生了一丝害怕。 隐月面冷,声音冷冽,“英雄配宝剑,怎么,你认为我不配用这把剑?” 将典低了头,“下神绝无此意。” 庸平用笑容化开脸上的僵硬,笑着打圆场,“战场将星都渴望有一把宝剑,大殿下找破荒剑只是因为热血男人对宝剑的渴望,将典将军你不要误会。” “下神是神界的巡逻官,此人有杀害境渊村民木郎的嫌疑,下神应该可以带走调查吧。”将典拿出自己的气场。 隐月把剑入鞘,默认让将典带走三愿。 “我哪来的嫌疑,我根本没有杀人动机,你们不能抓我!六福你说句话啊!” “隐月神君……” “就因为我在这里放了一泡水,就因为我是第一个发现死人,我就是疑凶了,你们天人长不长脑子?” “三愿师父稍安勿躁,凶杀案发生在境渊,我这个领主责无旁贷,我一定会和将典将军查出真凶,还三愿师父清白!” 就这样,庸平和将典一起把三愿押到了城中,暂且收监关押。 第99章 境渊:混乱 将典作为巡逻神官有权利问隐月要三愿等人的通行文书,刚才隐月就是去弄通行文书,通行文书上有天帝的印章,将典不能以入侵的罪名把六福他们抓起来。 三愿说了十几遍,冥王和万晴都可以为三愿作证,三愿只是去树丛后边放了一泡水,没有杀人。 “我真的没有杀人,快放我出去!” “三愿师父你理解理解,我也相信你没有杀人,但,哎,将典这些纯种天神一向和大殿下不对付,将典好不容易抓到大殿下的把柄,将典是神界的巡逻官,他有权利扣押外来可疑人。” 庸平也不想为难三愿,但将典怀疑三愿是杀人凶手,在没找到真凶之前三愿只能待在牢房里。 “是啊,这位光头师父你谅解谅解吧,大殿下私自找破荒剑,将典已经禀告了天帝,大殿下已经被天帝叫去问话。”庸平的副手迦树也忧心忡忡的。 “破荒剑是天界的禁忌之剑,隐月神君为什么突然去人间寻找,隐月神君又是如何得知破荒剑在人间的东女国?” 六福突然出现吓了庸平和迦树一跳,六福滑剑出鞘,再仔细打量这把玄铁黑剑,试一下,只是轻轻一划,牢门上的铁链锁头瞬间粉碎。 “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宝剑,这把剑真的能开天辟地?隐月神君找它莫不是为了……” 六福没有说出来,六福发现这两个人的神情有些微妙的变化。 “原来剑还在姑娘手里,我还以为大殿下拿去了天庭。”庸平稍稍安心了一些。 破荒剑还在,迦树也放心了,迦树脸色骤变,变得严肃认真起来,“男儿应志在四方,倘若大殿下有雄心壮志想要成就一番大业,姑娘是否会支持大殿下?” 迦树就这么直接说出来,庸平怔了一下,然后用埋怨的眼神瞪迦树一眼,然后笑着解释,“迦树只是开玩笑,两位可不要当真,木郎的案子急需调查,我们就不打扰两位姑娘说私房话了。” “还愣着干嘛,还不快跟我去查案!” 庸平把迦树揪出去,六福的独眼里游动着晦暗不明的光,突然出现在六福身边的忘善漫不经心地说道,“他们好像在密谋。” “我们可能被卷入了大麻烦之中。”六福有种误入陷阱的不祥预感。 “都怪你,要不是你在剑上设什么阵法,我们也不会来这个鬼地方,好端端的,我也不会被当成杀人犯!”三愿埋怨忘善没事找什么生育水。 “是容棉所托。” 忘善此话一出,三愿立马改变态度,“原来是雪儿叫你找生育水,那就没事了。” 三愿这种明目张胆的偏袒,六福都没眼看了。 很快,和死者木郎刚发生过冲突、最有杀人动机的阿舟也被关到了牢房里,不管阿舟怎么解释自己没有杀人,让侍卫放自己出去,因为案发时间阿舟没有不在场的证明,所以他是最有嫌疑的疑犯。 三愿也怀疑是阿舟杀的木郎,案发时间阿舟说自己一个人在家睡觉,但没人能证明,他没有不在案发现场的证明,而且他和木郎经常发生冲突,一时冲动,有杀人泄愤的可能。 三愿极力向侍卫证明阿舟是凶手,以此证明自己是清白的,让侍卫放自己出去,侍卫懒得理她,让她安静不要再喧哗。 “好了,现在我们要去吃饭了,你们两个嫌疑犯老实待着。” 侍卫离开后,唰的一下,三愿消失在牢房里,出现在牢房外,牢房里出现一个和三愿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阿舟这才相信三愿这些人是有本事的术士,相信不是三愿杀的木郎。 “这位师父好本事,但你就这样离开会给领主他们带来麻烦,巡逻军和雨师都在找领主和大殿下的麻烦,你还是不要离开牢房为好,不然会连累大殿下的。” 阿舟深知,将典和雨师怀疑三愿是杀人凶手是为了找借口向大殿下发难,这几年纯种天蛇族和混血神族的矛盾越来越深,冲突也日益频繁,特别是在境渊,纯种天蛇族和混血神族的矛盾可以说是一触即发,如果这件事处理不好后果不堪设想。 “哼,他请君入瓮不就是为了让我们帮他捉鳖吗?” 三愿肯定隐月早就发现忘善在破荒剑上设了阵法,隐月是顺势而为把他们带到境渊,目的只有一个。 “捉什么鳖?”阿舟听不懂,大殿下的这几个人类朋友只是看着不着调,实际上个个都是人精,聪明得不得了。 “好戏即将开场,我要去看看热闹。” 要看热闹的三愿刚来到大街上就看到一大帮人在打架,庸平带人怎么拦都拦不住,还被推到一边。 “该死的天蛇族在我们头上拉屎拉尿这么多年,现在还想欺负我们!” “卑贱的杂种,敢和我们天蛇族作对,打死你们!” “住手,快住手,你们不要打了!” “打死这些天蛇族恶霸!” “下贱的杂种敢打老子,老子捅死你!” “你们快住手,快住手!” 菜刀斧头不长眼,庸平怕伤到自己只能在旁边干跺脚。 “这不是那个杀了木郎的尼姑吗,她怎么在这里?”一个见过三愿的眼尖的人发现了三愿。 “庸平你勾结人类祸害我们天蛇族!” “勾结外敌,杀了庸平!” “我没有,你们……” 几个天蛇族天人扑向三愿,他们还没碰到三愿的衣服就被定住,其他天蛇族天人看到这一幕又骚动起来。 “大殿下果然有谋反之心,勾结人类方士要占领境渊!” “你们敢污蔑大殿下!” “人类方士要杀我们天蛇族,快跑啊!” 天蛇族一哄而散,一眨眼的功夫全都跑光了,站在大街上举菜刀拎擀面杖的混血天人目瞪口呆的,你看我,我看你,然后大家一起看向庸平和侍卫,庸平又看向三愿,三愿像踢垃圾一样把两个定住的天蛇族踢到一边。 “天蛇族聚众斗殴,抓起来,还有你们这些人赶紧回家,再敢出来闹事,休怪本领主不留情面!” 庸平驱散混血天人后,便恭恭敬敬地请三愿回府上商议,六福等人也被请到领主府上。 根据最新消息,隐月正在天庭接受三堂会审,将典和雨师和天帝告发了隐月,说隐月要谋反推翻天庭,隐月暗中找破荒剑、带人类方士到境渊就是证据,雨师还说隐月和三愿等人在纳西河边密谋造反,碰巧被村民木郎发现,所以三愿便杀木郎灭口。 迦树说得绘声绘色,好像亲眼看到雨师向天帝举报,六福眉头紧皱,三愿直呼冤枉,三愿虽然不满天界和天帝在人间的所作所为,但她很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哪里敢和隐月勾结推翻天帝的统治。 大殿下隐月勾结人类方士要推翻天庭的统治,这个消息传得比风还要快。 “这些传言已经传遍整个境渊,冒昧问这位姑娘你们真的要和大殿下联手共谋大事?”庸平看六福的眼神有些闪躲。 六福几个也不是蠢人,知道这件事早有预谋,冥王也后知后觉的知道自己被隐月设计了。 六福眼神突然变冷,“领主说笑了,和隐月神君共谋大事的人应该是你们,还有外边的小鱼婆婆你也别藏着了,出来吧。” 躲在外边的小鱼拎一篮子核桃就进来了,一进来就笑呵呵的给三愿砸核桃吃,三愿不吃,她心虚一定要三愿吃,“你吃嘛,我用手砸的,没有口水。” “拿走拿走,我聪明得很,不需要补脑。”三愿推开小鱼。 小鱼悻悻的,“你伤了脑子,再吃核桃补补嘛!” “不吃不吃,你走开啦!” 小鱼一个劲的往三愿身上贴,三愿很不耐烦。 “光头姑娘不吃,那小朋友你吃。” 冥王也不吃,小鱼见此只好作罢,“看来气氛是缓和不了了。” 六福不想搞那些弯弯绕绕,“不如打开天窗说出你们的目的。” 庸平、迦树、小鱼三人互相对视一下,事到如今只能坦白,庸平说出了他们的谋划。 天帝反客为主收服占领西陵族后,开始让天蛇族迁徙境渊,当时为了保住性命西陵族只好和天蛇族通婚,那时哪户人家家里没有一个天蛇族就会被孤立被欺压,有几户西陵族纯种人不愿和天蛇族通婚被天蛇族以排外反对天帝的罪名活活烧死。 经过十几万年的通婚融合,西陵族纯种已经所剩无几,自从天帝建立天庭称帝后,天蛇族纯种便自以为高人一等,越来越嚣张,更加肆无忌惮地欺压混血神族。 “连一个小小村民都敢当众对大殿下破口大骂,天蛇族已经嚣张到人神共愤的地步!”庸平再也无法容忍天蛇族的张狂。 小鱼用稚嫩的声音严厉指责天蛇族的恶行,“六福你们不知道天蛇族有多坏,就在一个时辰前阿龙诱拐了阿香,把阿香带到荒山上给玷污了,一刻时辰后阿龙带阿香回来,高傲的跟阿香的父母宣布,他已经占了阿香的身子,他不但要零聘礼迎娶阿香,还让阿香的父母陪嫁十万金!” “这么嚣张?”三愿不敢相信。 “天人也在乎贞洁这种东西?”六福不了解天人。 “诱拐少女不是犯罪吗,为什么不告官抓他?”冥王也不懂这个阿龙哪来嚣张的勇气。 万晴是女尊国的男人,不理解女子的贞洁。 小鱼哀叹道,“天界也是以男子为尊,私奔这种事对男方没什么影响,对女方来说却是灭顶之灾,会被人指指点点说三道四。” 迦树也恨得咬牙切齿,“天蛇族不仅天性贪婪还很团结,我们接到阿香父母的报案去抓阿龙,阿龙家门口围了一大帮天蛇族人,他们和阿龙一个鼻孔出气,还倒打一耙说是阿香不检点才会跟男人私奔!” 第100章 境渊:当众行刑 庸平:“法不能责众,重压之下我们只能默认是阿香和阿龙是两情相悦才私奔,无法定阿龙的罪。不抓阿龙,阿香的父母不干,召集了亲戚朋友和混血邻居,和阿龙他们打起来。刚才光头师父你也看到了,那些天蛇族根本不把我这个天官放在眼里。” 对于天蛇族的嚣张霸道,庸平也是痛心疾首。 六福问:“你们打算做什么?” 迦树神情坚定,“将天蛇族驱除出境渊!” 六福:“这也是隐月神君的意思?” 迦树他们还没有回答,三愿怕惹祸上身,“天人打架斗殴,我们凡人不参与,六福我们该回去了。” “我们好像已经摘不出去。”六福也头疼,帮庸平他们就是和天庭作对,如果不帮又有悖道义,毕竟隐月神君是他们的朋友,朋友有难应该出手。 “摘不出去也要硬摘,不要因为我们几个人连累整个人间,插手神界,让天帝有借口祸害人间,到时候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三愿肩膀瘦弱只能承当一家之主的责任。 庸平连忙安抚,“不至于,不至于!不会连累人间的,我保证!” “你的保证没有用,我马上抄经书,然后离开走人。”三愿急忙掏出纸笔坐到旁边开始誊写经书。 六福仔细思虑一番,天庭下派天神到人间做河神,又多次插手人间的事,看来天庭打算在人间建立新秩序,想在人间建立天神的威信,试图恢复神族对人间的统治。 如果这次他们出手帮忙便有恩于境渊,如果天庭天帝再惩罚为难他们人类,境渊应该会帮忙求情。 现在,天界混血天人的人数和纯种天人的人数相当,他们有恩于境渊就是有恩于混血天人,让混血天人欠他们一个人情,日后有困难才好开口。 小鱼见六福他们不愿意帮忙,只能开条件,“如果你们肯帮忙,我会献出生育水作为报答。” 忘善就知道三愿不会胡乱回信,境渊神界真的有无性生育水,“之前你不是说不知道无性生育水吗?” “我,我骗你们的,这么珍贵的东西不能随便给人。”小鱼理直气壮的。 “真的有这种神奇的生育水?”万晴也想看看神水。 “传闻东女国的转阴泉也是来自境渊,境渊有转阴泉有无性生育水,那有转阳泉水吗?” 三愿此话一出,冥王顿时紧张起来,捏着小手,大大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鱼问:“你想变成男人?” 三愿在漫不经心的抄经书,“是啊,有转阳泉吗?” “不,你不能变成男人,你变成男人,我……” 冥王急得跳起来,“不是,男人要养家糊口,做男人很累的,尼姑妹,我不想你那么累。” “现在我家就是我在养家糊口,做男人多好啊,小时候有父母姐妹照顾养活,长大娶媳妇后,有媳妇伺候养活,以后老了有儿子养老送终,除了吃喝拉撒和干媳妇之外什么都不用做。” 小时候三愿经常幻想,如果她是儿子一定不会被父母丢弃,一定是家里的宝贝,和李旺财一样,每天什么都不用做就坐着等吃。 万晴也想看大变男人,“姐姐,我也觉得做男人好,做男人不用生孩子,不用赚钱养家,是世上最幸福的事,我支持你变成男人!” 冥王提醒,“你说的是东女国的男人,南晋的男人要养家糊口。” 三愿反驳,“南晋好吃懒做的男人也不干活也不养家,为什么我不能做这种好吃懒做的男人,我就要做这种男人!” “不,你不能做男人,我反对!” “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反对有屁用,我就要做男人,阿弥陀佛,我就要做高僧,找个好娘子一起研读佛经,如此一来便可不负如来不负卿!” “你这个……” 冥王快要气死了,他说不过这个尼姑。 “听说在海外扶桑国的和尚可以娶妻生子,在南晋和尚也可以娶妻生子吗?”万晴两眼亮晶晶的像个好奇宝宝。 三愿:“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只要有钱有势别说娶妻纳妾逛青楼都可以。” “三愿你不要误导别人。”六福让三愿正经点别再胡说八道。 小鱼不想听人间和尚的风流韵事,“你们要不要帮我们,快做决定,我们可没时间听你们瞎扯淡。” 忘善看向六福,六福看向三愿,三愿还在低头抄经书。 六福:“三愿?” 三愿:“阿弥陀佛,善良需要有雷霆手段,你们有吗?” “可是生育水是容棉……” 忘善话还没说完,手里就多了一个瓶子,是小鱼一直藏在怀里的生育水,“这是我的生育水,你,尼姑你!” 三愿还在认真抄经书,庸平和迦树震惊不已,他们连看都没看到,这个尼姑什么时候从小鱼身上拿的水,又是什么时候放到道姑手里的。 “你们需要的是这把破荒剑,不是我们。”六福把破荒剑扔给迦树,从进门到现在六福发现迦树的目光一直在破荒剑上,庸平也时不时偷看破荒剑。 天庭对隐月的三堂会审刚进行到一半,境渊各地便发生了激烈的冲突,天蛇族人和混血天人发生大规模的冲突,天蛇族人认定是混血阿舟杀了天蛇族人木郎,目的就是为了抢夺木郎的田地。天蛇族这般诬陷,混血天人不干,混血天人说是境渊本就是他们混血西陵族的土地,说天蛇族才是入侵者,还让天蛇族交出玷污他们混血神族姑娘的阿龙,还说阿龙品行败诱拐诱奸良家姑娘,要当街阉割阿龙才能平息混血神族的怒火。 双方各说各话,矛盾无法调和,混血天人直接树旗起义要驱除天蛇族,境渊各地的混血天人和天蛇族各自组织队伍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境渊城周围村落的混血天人自发举荐庸平为首领,让庸平带领他们混血天人打败驱除入侵者,庸平被迫黄袍加身成为起义军的首领,带领混血天人率先驱赶了城中的天蛇族,还抓了阿龙要当众阉割,以示混血天人是有血性的,不是别人能随意欺压的。 城中的天蛇族被迫逃向各地和其他天蛇族汇合,很快天蛇族也推举了首领,组织了集合了庞大的队伍,誓要给混血天人一个狠狠的教训。 境渊城中,大街上,迦树手持破荒剑,身姿挺拔,面容冷峻,严肃地站在一边等待行刑,阿龙被迫跪在地上,周围全都是围观的混血天人,阿龙还敢叫嚣。 “天界是我们纯种天蛇族的,境渊也是我们纯种天蛇族的,你们这些杂种敢抓我,天帝陛下和战神不会放过你们,把你们统统杀光光!” “哼,死到临头还敢嚣张!” “敢欺负我们混血姑娘,打死他!” “呜呜,阿龙你不是人,你骗了我的身子还不给聘礼,还让我倒贴你!” “哭个屁啊,没长脑子的东西自己不自爱还想别人尊重你!” 阿香母亲埋怨阿香任性不听话,打了阿香一巴掌,让她睁大眼睛看清楚她喜欢的是哪种人渣垃圾! “先打一顿再说!” 阿香家的邻居冲上去对阿龙拳打脚踢,发泄内心对纯种天蛇族的不满,阿龙疼得嗷嗷直叫,一边叫一边咒骂混血天人。 “啊,啊,该死的杂种你们敢打我,天帝不会放过你们的!” “啊啊啊,下不了蛋的杂种,战神大人一定会把你们杀光!” “杂种,啊,杂种,你们这些杂种就该像丹灵族九黎族灭族灭种!” “啊啊……” “一个小小的纯种天蛇族就敢这般轻视欺压我们混血天人,天庭那些纯种天蛇族天神该是如何嚣张跋扈!”迦树煽动群众的情绪。 混血天人越听越憋屈,境渊明明是他们的地界,天蛇族明明是入侵者还敢趾高气扬地欺压他们,他们咽不下这口恶气。 “迦树大人说的对,我们普通混血天人都这样受欺负,可想而知大殿下在天庭是如何如履薄冰!” “天蛇族天神看不起打压我们混血天神,我们跟大殿下反了,驱除入侵者,还我西陵家园!” 群众情绪高涨,在迦树的带领下大声喊起口号,“驱除入侵者,还我家园!” “驱除入侵者,还我家园!” “驱除入侵者,还我家园!” “驱除入侵者,还我家园!” 庸平用手势让群众先暂停,“大家先冷静,今天聚众的目的是为了惩罚恶行,天蛇族阿龙诱拐玷污未婚女子拒不负责拒不认罪,还当当众辱骂我们混血天人,境渊神界不能滋长这种奸污妇女的不良风气,罪犯阿龙罪大恶极没收其作案工具!” “阉了他,阉了他,阉了他!” 群众异口同声地呼喊起来。 “啊,你们这些杂种敢动老子的命根子,老子饶不了你们!”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阿龙慌了,城里的天蛇族包括他的父母亲戚都已经跑光了,这些杂种要阉割他,根本没人来救他。 “你父母都丢下你跑了,你怎么饶不了我们!” 迦树当众挥剑碎了阿龙的裤子,父母纷纷捂上自家姑娘的眼睛,下身凉飕飕的,阿龙害怕起来向阿香求救,“阿香,如果我被阉了,你这辈子都没人疼爱了!” “呸,不要脸的东西,我家阿香不需要你的孽根!” “就是,两条腿的男人满地都是,随便我们女人挑!” “阿香,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就忍心看到我被阉割?” “行刑,阉割犯人!” “啊,阿香,我知道错了,不要阉我!” 阿龙被按在地上摆成大字,两条腿被最大程度的拉开,迦树看准挥剑而下,啊的一声,鲜血飘出来,人根分离,阿龙晕死过去。 “领主,犯人已经晕死过去。” “收监关押。” “是。” 晕死的阿龙被抬到牢房里关了起来。 第101章 境渊:起义 这次起义庸平他们早有预谋,先驱除城中的天蛇族,占城为据点,然后进军纳西村,驱除纳西村的天蛇族。发生冲突时,纳西村的混血村人连夜跑到城里跟庸平他们汇合,在纳西村村民的带领下,很快庸平便带兵包围了纳西村。 庸平让纳西村的天蛇族束手就擒,给他们一刻钟的时间考虑,一刻钟后不束手就擒主动走出村子投降,庸平他们就杀进村。 纳西村的天蛇族还没有出村投降,将典便带兵来了,天帝下旨让将典带兵平定境渊叛乱。 为了尽快平定叛乱,天帝让将典带了五百天兵天将,五百天兵天将站在空中云上,将典让庸平这些叛逆份子放下武器投降,不然杀无赦。 雨师发现破荒剑在迦树手里,大殿下把破荒剑交给境渊领主手下的侍卫,让境渊领主有能和战神对抗的力量,大殿下果然有反心! 雨师好心劝庸平交出破荒剑投降,“大殿下正在受审,已经自身难保,庸平,我奉劝你放下武器投降还能留个全尸!” 迦树放狠话,“洒水浇地的,待我砍下你首级,看你还如何嚣张!” 将典再问一次,“庸平你投不投降?” 庸平正义凛然地高呼,“混血天人长期被欺压,我庸平不才被推选为首领,带领混血天人保卫家园,岂敢投降!” “杀!” 将典一声令下,云上的五百天兵天将冲下来和庸平他们厮杀起来,天兵对守城士兵和村民,刀光剑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躲在水沟里的小鱼不忍直视,三愿要烧神降草让天兵天将失去法力却被六福阻止。 “他们失去法力,我们也会失去法力。” 三愿这才反应过来,“那我们躲到上风口,这样就吸不到迷烟了。” “在神界神降草对天神没有用,我亲自试过。”在轩辕反客为主带领天蛇族围杀西陵王族时,小鱼烧了很多神降草,想着双方都失去神力,他们西陵族能靠人多打败天蛇族,谁知道神降草烧了两大捆都没用,根本不能让天神失去法力。 “那我们不管了,六福我们悄咪咪地离开吧。” “隐月神君对我们有恩,我们不能坐视不管。” 三愿要纠正,“他为你舔伤口,他对你有恩,不是对我有恩,我要悄悄跑掉不沾这个是非!” 三愿刚爬两步就被六福抓住脚踝拖回来,“你我不分,对我有恩就是对你有恩,有恩不报非君子所为!” 什么你我不分,冥王翻白眼大骂这个独眼道姑不要脸,压着尼姑帮她报恩。 “我是尼姑不是君子,我们再看看,情况不妙,立马走人!” “好吧,对了,三愿啊,莲华经的里是不是有这样一个故事,有佛……” 冥王暗骂道姑无耻,居然用佛经唤起尼姑的慈悲心。 将典是天界战神,身经百战,战斗经验丰富,迦树虽手握破荒剑但很快便落了下风,被将典打得步步后退。 庸平和雨师,雨师是双蛇苏醒的天神法力不俗,庸平只是一个天人,虽然常年习武但终究不是天神的对手,只是过了十招就被雨师的冰剑砍伤倒在地上。 迦树被将典打飞掉到河里,庸平被打倒在农田里,小鱼急哭了,他们准备了这么久,难道就要这样失败了吗?小鱼不甘心转头想求助却不见了六福他们的身影。 小鱼再也藏不下去,拿起地上的长枪冲出去杀天兵,万晴担心她受伤,一手撑伞一手拿剑也冲了出去。 “你们的首领已经倒下,还不放下武器投降!” “呼呼,放下武器只有死路一条!” “小鱼婆婆说的对,我们没有退路,杀!” 混血天人继续作战,即使战死他们也不会投降,他们早就下定决心驱除天蛇族。 将典用双剑指向鼓动混血天人的小鱼,要拿下这个纯种西陵族人。 “小鱼婆婆小心!” “小鱼姑娘!” 万晴撑伞持剑挡在小鱼身前,两道利刃劈过来,被强大的力量袭向四周,打伤了无数天兵天将。 “迦树你没事!” 小鱼惊喜,迦树掉到河里没死,还一剑挡下了战神将典的双剑。 庸平也站了起来,持剑杀向雨师,剑剑强势,雨师冰剑上的冰掉落无数,雨师硬是接下十剑还没反应过来,庸平又从背后杀来,雨师纳闷庸平怎么突然变成如此厉害。 将典再次挥双剑过来,迦树直接用破荒剑接下,三剑交锋分开时,迦树还猛踢了将典的腹部,又趁机一剑挥过去,将典快速躲闪,强大的剑气直接将将典身后的百亩农田化为焦土,将典惊叹破荒剑的力量。 迦树身后的万晴也被剑风吹倒压在小鱼身上,万晴感觉身下一片软弱,一时好奇天界的女人都这么软吗,软乎乎的,好像棉花。 “对不起,我压到你了。”万晴小脸一红立马站起来扶起小鱼。 “没事,你是鬼轻飘飘的,不疼!” 小鱼再看两眼才确定迦树不是迦树,庸平也不是庸平,有人附在他们身上,是那两个道姑。 小鱼这个天人都看出来了,将典自然也看出来了,将典擦去嘴角的血,两眼变红,神情变得嗜血起来,“人间的方士有两下子,本神再请教!” “那在下便斗胆教一教阁下!” 迦树持剑上了蓝天,又和将典打起来。 “杂种还不投降!” “去你的,该死的天蛇族,当兵的也敢当面直接骂我们杂种!” 阿舟和几个村民刚捅死这个天兵,就感觉到背后有一股强大的杀气,村民刚回头就感到一阵炽热,一把带火的剑砍在一把轻盈的单刃剑上。 火神的火剑炽热无比,村民大汗直流实在受不了急忙后退远离。 “阿舟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阿舟挺住,火神就交给你了!” 阿舟用力将火神击退两步,火神命令,“邪祟乖乖受死!” 阿舟冷哼一声,然后杀上去,一剑,两剑,三剑,一脚,两脚,火神都避开了,火神一剑、两剑、三剑,剑剑出其不意,从背后左侧攻击,阿舟用剑挡下来。 又有一个实力强悍的天神加入战斗,天上的迦树预感不妙,要速战速决,加大法力,加上破荒剑的力量,一剑两剑,将典接了下来,第三剑直接折断将典的双剑,将典身受重伤,迦树用绳子捆住他。 迦树一手抓将典,一手挥剑向火神,火神避开。 火神看着地上被破荒剑裂开的千丈深沟,火神和将典皆惊叹破荒剑的力量。 “天兵天将还不快停手!”迦树把破荒剑横在将典脖颈上威胁,“让他们停手!” 哼,将典是有尊严的,绝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将典不下令,天兵天将还在打,突然影子窜来窜去,等影子持剑插在地上时天兵天将已经无法动弹。 “现在停手了,好好谈条件!” 阿舟和庸平一起把雨师踢飞到天上,和火神待在一块。 “你们!” 一阵风吹过,庸平两眼一恍惚,脚下踉跄,阿舟扶住他,他才没有摔倒。 庸平一看这形势,将典被挟持,地上的天兵天将被定住,知道胜利的优势在他们这边。 “将典将军,火神大人,我们混血天人长期被天蛇族欺压,无奈之下才反抗,我们绝无反叛天庭之心,还请火神回天庭禀告天帝陛下,我们混血神族再也无法和天蛇族和平相处。” 火神问:“你们的目的?” 庸平说出来,“让纯种天蛇族离开境渊!” 火神怒,“说出你们的幕后主使!” 驱除天蛇族出境渊神界,火神肯定如果背后没有实力强大的人支持,庸平没有这个胆量起义。 “是大殿下为了境渊子民谋划起义。” “迦树你……” 庸平愣了一下,但很快便反应过来,“是,是大殿下不忍境渊混血子民被天蛇族欺压,所以才带领我等起义。” 庸平的语气突然变强硬起来,“天界不只是天蛇族的天界,也是我们混血神族的天界,请火神回天庭禀告天帝陛下,两者再也不能相容还不如分开。” “倘若天帝不同意,破荒在手,大殿下带领境渊的混血神族另开天辟地也不是不可能。”迦树说完还挥了挥破荒剑。 天界的混血神族和纯种神族人数各占一半,一半中还有夜兰纯种神族,如果混血神族和纯种天蛇族全面爆发冲突,那最后得利的只能是夜兰族,火神只能回去禀告天帝,让天帝定夺。 天庭,三堂会审上。 火神如实禀告了境渊的战况,天帝听后眉头紧锁,天蛇族的神官满腔怒火,天后和夜兰族官员在隔岸观火。 天庭的神官有一半是天蛇族,另外一半是混血神族和夜兰族,混血神官根据自身的利益站在隐月这边,支持隐月力谏天帝将境渊的天蛇族驱除出境。 “境渊的混血神族长期饱受天蛇族的欺压,庸平此举是为了大义,若再强行他们融合会适得其反,还请陛下明鉴!” “请陛下下旨让境渊神界内的天蛇族离开!” 神官星白反对,“我天蛇族子民不能离开境渊,若离开境渊,我天蛇族岂不成了笑话,不就坐实了入侵他人土地的罪名!” 你们可不就是入侵犯吗? 这话执法天神东见可不敢说出来,只能在心里暗骂这些天蛇族厚脸皮侵占了他们西陵族的家园。 第102章 境渊:平息 这时,莫斜觐见,莫斜递上了各个神界混血神族的联名举报信,举报天蛇族霸道处处欺压他们,天帝看了联名信后颇然大怒,“竟敢自持高贵一等欺压同胞,传旨下令,严惩作恶的天蛇族人!” “是!” 传旨官顺风立即拟旨。 “境渊神界内的天蛇族必须驱除,倘若天帝不同意,被黄袍强行加身的我只能带领他们去开辟天地!”隐月冷声威胁。 “本帝还没治你私自找破荒剑的罪,你还敢威胁本帝?” 莫斜站出来实话实说,“各界混血神族受天蛇族的压迫已久,大大小小的冲突常年不断,倘若境渊之事不能妥善处理,只怕各界混血神族会发生起义。” 东见也站出来帮外甥说话,“莫斜神官所言极是,最近各界冲突愈发频繁,还请陛下从严从重严惩惹事之人。” 天后适时发言,“陛下息怒,大殿下只是一片赤子之心,毕竟大殿下体内有西陵族的血脉,他不能坐视不管,不能眼睁睁看着族人受欺压。汤谷人少地多,让境渊神界的天蛇族迁徙到汤谷,成全大殿下爱护族人的赤子之心。” 汤谷到处都是山丘,平地极少,天蛇族迁去那里只能开垦山丘。 迫于各方压力,天帝只能同意隐月的要求,下旨让天蛇族迁出境渊神界。 “迁徙一事事关重大,就由隐月和战神全权负责。”天帝对隐月这个儿子另眼相看,之前还以为这个儿子冷冰冰的,什么都不关心。这次搞出这么大的事情来,还取得了夜兰族的帮助,还真是小看他了! 天帝再瞥隐月一眼便宣布退朝。 隐月回到境渊的时候,六福他们已经离开并拿走了破荒剑,庸平把六福他们附身帮忙打退将典火神的事告诉隐月,迦树不明白既然隐月已经去找并找到了破荒剑为什么不亲自出手,借此机会震慑天界,让天界知道混血神族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迦树不懂其中的利害关系,小鱼这个老婆婆可一清二楚,“小儿年轻不经事不懂事,如果阿月直接拿破荒剑带领起义只怕早就身首异处。” “大殿下毕竟是他的亲生儿子,他应该不会这么狠心?”在庸平心里天帝是野心勃勃的赘婿,但还不至于六亲不认。 “不狠心?他能全然不顾小蕾和阿月的感受反客为主杀西陵王族、占领境渊、强迫西陵族通婚、冲淡西陵族的血脉!”小鱼太了解天帝这个人,小鱼猜测天帝应该也知道西蕾自杀的目的,所以西蕾刚死不久他就娶了夜兰族的莫闲,和夜兰族勾结一起屠杀其他神族。 小鱼哀叹一声,深感惋惜,“可惜没能带走轩辕,小蕾白白自杀牺牲了。” 迦树不解,“蕾婶婶自杀不是因为愧疚自己引狼入室吗?” 小鱼打迦树的脑袋,要为西蕾正名,“才不是呢,小蕾不是那种没担当的人,小蕾自杀是为了带走轩辕,可惜被轩辕提前发现了。” 迦树更加不解,“蕾婶婶自杀,轩辕就会认罪惭愧也跟着自杀?” 小鱼:“轩辕脸皮那么厚根本不会愧疚,小蕾和他曾在人间月老庙的姻缘树下结发为夫妻,月老是老神,姻缘树是老神时代的神树,男女双方在姻缘树下结发为夫妻便能同命运同生死,一方死,另一方不能独活,也会同时死亡。” 迦树:“不对啊,蕾婶婶死了,那天帝怎么还活得好好的?” 隐月冷声回答:“因为他提前断了发解了夫妻情缘。” 庸平转移了话题,“将天蛇族迁徙到汤谷对天帝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可以减少天蛇族再和其他种族通婚,增加天蛇族的人数。” “经过这件事轩辕已经对你起了防备,日后不可过多和混血天神来往过密。”小鱼知道隐月性子冷淡不喜欢和他人交往,但她还是要提醒一下,毕竟轩辕的心眼太多。 “是。”隐月知道天帝已经猜忌自己。 当初天帝下令让天蛇族和西陵族通婚是为了削弱西陵族的力量,以防西陵族奋起反抗推翻天帝对境渊的统治,这个通婚政策是正确有效的,只是短短十几万年西陵族的纯种血脉已经所剩无几。 男女结合生子会加速衰老、寿命减短,第一批第二批和天蛇族通婚的西陵族已经老死,只剩下小鱼这个单身人士。 “天蛇族在境渊耕种的田地要换成等价的金子物品给他们,你们事务繁忙,去忙吧。” “是。” 天蛇族迁徙一事由隐月和将典共同负责,庸平作为境渊领主也必须全力协助,庸平他们离开后,小鱼关上了家门又陷入回忆中。 三愿他们离开境渊,刚回到云雾山,冥王就抢走了破荒剑,三愿埋怨六福没拿好剑让冥王钻了空子。 破荒剑被拿走,三愿只好去铁匠铺弄一把假的,六福说她这样是骗人,出家人怎么能骗人,但三愿不管。 三愿低价在铁匠铺买了一把现成的剑,用法术把它变成破荒剑的样子,然后拿剑离开铁匠铺。 三愿和六福刚走到正大街就遇到了行色匆匆的重澜和小桃,重澜和小桃一看到她们立即冲上来问,这几天他们去了哪里。 六福请重澜进了街边的酒馆,六福一碗酒下肚之后才说出这几天发生的事,他们去了境渊神界,还说了在境渊发生的事,重澜听后眉头紧锁。 “姐姐你不见了七天,我可想你了,我还以为你和温赦哥哥跑了不要我们了,把我们扔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小桃早就对三愿和温赦产生了依赖。 三愿不解,“不对啊,在境渊太阳都没下山过,在境渊都没过一天,怎么这里就过了七天?” 六福再痛痛快快地喝一碗,“你忘了,境渊是神界,神界和人界的时间流速不一样,天上一日,地下一年。虽然太阳没有下山,但我们在境渊做了很多事。” 三愿还是不太懂,重澜便解释,“神界和人界的太阳不是同一个太阳,六大神界都有各自的太阳。”除了太阳被射落的冥界,冥界已经没有太阳。 三愿总算明白了,“原来是这样,天界有那么多事情怎么还有闲情插手我们人间,你爹是不是想在人间建立新秩序,是不是想统治奴役我们凡人?” 天界频繁插手人间的事,让三愿不得不怀疑天界想要恢复老神时期神族对人间的统治。 重澜也不清楚天帝插手人间的用意,他转移了话题,“温赦公子和你们在一起吗?” “他没跟我们去境渊,怎么了,他不见了?”三愿有些担心。 “七天前,温赦哥哥和那两位哥哥大吵了一架,然后就跑出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我们以为他去找姐姐你们了。”小桃很担心温赦,这里是女人当家作主的国度,“温赦哥哥长得那么好看一不小心被拐卖到山沟沟里配种可怎么办?姐姐,我们快去找温赦哥哥吧。” “配种,吃亏的又不是他!” “这是女人当家作主,吃亏的就是温赦哥哥,我们快去找温赦哥哥!”小桃推搡三愿去找人。 三愿不情不愿的,“去去,现在就去行了吧” 三愿他们结账刚走出酒馆就看到一个女人追着一个男人打,一边打一边骂,“没种的男人,吃白饭的赔钱货,今天老娘就打死你这个赔钱货为家里节约一口米饭!” 扑通,啊,男人绊倒被女人骑在身上殴打。 “没种的男人,老娘养你有什么用,打死算了!” “呜呜,家主饶命,啊,家主饶命啊,奴家已经被你榨干了,实在下不了种!” 什么没种,什么下种,好像动物配种一样,重澜听得面红耳赤。 “姐姐,哥哥被坐在身上打好可怜!如果温赦哥哥被人贩子拐卖到山沟沟里肯定也会被女人殴打!” 小桃不敢想象那悲惨的画面,温哥哥赦被人贩子卖到山沟沟里,被卖给十几个彪悍的女人生孩子,温赦哥哥身体娇弱一天只能服侍一个女人,另外十几个女人就打他,打得他日日哭夜夜嚎叫喊爹叫娘的,却没人去救他。 小桃想到那个可怕的画面就不忍不住呜呜哭泣起来,“呜呜,温赦哥哥现在肯定也被女人殴打!” “姐姐,我们救救这个哥哥,不要让这个女人打他了!”小桃说着就要上去,三愿没能及时拦住。 小桃刚走过去,一个穿着华丽的公子带侍卫来了,男人一声令下,女人被侍卫拉开,公子质问女人当街殴打丈夫可知罪。 女人叫鲁兴,家住国都东大街东三巷,男人叫招妹,鲁兴和招妹是夫妻,鲁兴家中以打柴和倒夜香为生。 鲁兴骂公子多管闲事,“哪来的臭男人,老娘打自家男人关你屁事,快放开老娘!” 公子讲法律,“两年前东女国已经颁布法令不得无故殴打男人,你知法犯法当街殴打自己的丈夫,你可知罪?” 鲁兴也讲道理,“老娘不是无故打他,他嫁到老娘家三年连个蛋都没给老娘,老娘不打他打谁!” 招妹委屈呜咽起来,“家主每天都要榨干了奴家,奴家哪还有能力给家主孩子!” 鲁兴脸都青了,“我姐每天都要搞四五次,我姐夫都能满足她,没用就是没用,还埋怨起老娘来了!” 招妹小声辩驳,“姐夫不用干活精力当然充沛,奴家每天都要洗衣做饭,当然伺候不好家主。” 鲁兴埋怨,“都怪陛下没事颁布什么婚姻法,要求一妻一夫,如果没有这个狗屁婚姻法老娘会娶你?老娘不娶你,你早就烂在娘家了!” “家主,奴……” 第103章 东女国:殴打男人 鲁兴说的都对,招妹家一共有六个哥哥一个妹妹,他排行老三不受父母待见,如果鲁兴没娶他,父母早就把他卖到勾栏里。 鲁兴当众埋怨女帝,“真是闲着没事干制定什么婚姻法,没有婚姻法,我和我姐用一个男人,家里只养一个男人,只养一个赔钱货,日子不知道有多轻松!” 在东女国很多贫穷的地方都是共夫婚姻,一个家庭几姐妹只娶一个男人,或者表姐妹堂姐妹同娶一个男人,甚至没有血缘关系的同村邻居女人也合娶一个男人。 自从婚姻法颁布之后,这种共夫情况得到了有效的改进,一妻一夫制度让男人有所嫁有所养,不至于成堆挤到勾栏里讨饭吃。 “男人不是你的奴隶,不能随你打骂!”公子握紧拳头恨不得打鲁兴一顿,“生不了孩子不是男人的责任!” 鲁兴气了,“不是男人的责任,还能是女人的责任?你穿得再好也只是一个赔钱货,一个赔钱货也敢对老娘说教!男人生不了孩子,我们女人养他们干嘛!” 公子额头暴青筋,已经在暴怒的边缘,只要再浇一点油就要炸开。 围观的女人也义愤填膺的为鲁兴说话,“柴娘说的对,男人养不了家又生不出孩子,我们女人凭什么养他们,要几个种就要养一头猪,猪好吃懒做还不能打还不能骂,我们东女国的女人真累!” “谁叫你们傻,为了一根猪鞭养一头猪,我就不养猪,我让我姐姐养,我就花二十文借个种!” “那平日里你怎么办?” “用黄瓜呗,菜园里的黄瓜种一棵就能结出一大堆!” “你也不怕烂黄瓜!” 女人误会了,“黄瓜烂了就换,黄瓜有刺受不了刺激可以用茄子,反正我这辈子是不会养男人的!” 三愿和这些女人感同身受,她也养了一个男人,还是富养,呜呜,太可怜,太憋屈了! “姐姐们,我们女人的命好苦啊,不但要养家糊口还要生孩子,我们这么辛苦这么累骂男人两句出出气怎么了?” “是啊,光头妹妹,自从颁布婚姻法之后我家那个狗男人都要上天了,跑到我头上拉屎拉尿,说他一句,他就威胁要去告官要让我坐牢!” “呜呜,我那个男人也是这个狗样,我辛辛苦苦扛麻袋赚钱,让他洗个碗,他都不乐意!” “姐妹们命苦啊,什么女尊国家,男人过得不知道比女人滋润几百倍!” 三愿和这几个姐妹哭着抱成了一团,各自说各自家男人是如何好吃懒做、是如何喜爱打扮,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要去勾引哪个富家小姐给她们戴绿帽。 “他是村里的,嫁给我,嫁到了城里,见了一点点世面,以为自己有几分姿色就开始嫌弃我,每天一大早就出门去偶遇布员外家的小姐,想要……” “呜呜,我说不出口,绿帽子太大,戴得我见不到阳光了!” “呜呜,我家那个惦记上了隔壁家的户部小官,那户部小官都可以做他奶奶了,可是压不住人家是当官的有点钱!” “我想跟他和离,不养他了,他不肯,他一定要我养,我被他赖上了,呜呜,好吃懒做的玩意,还想要管钱,去他老爹的!” “快跟我回家,不然我休了你!” “呜呜,家主,奴家知错了,奴家让你打让你骂,你不要休奴家!” 不知道什么时候鲁兴挣脱了侍卫的束缚,揪招妹的耳朵把他拖走了,等贵公子反应过来已经不见了人影。 “姐姐,姐姐!” 小桃要把三愿从女人堆里拉出来,三愿不但不出来还哭了起来。 “姐姐,我们去找温赦哥哥,快去找温赦哥哥吧!” “呜呜,凭什么要我养一个妖精,妖精要吃好的要穿好的,我不养了,呜呜,我不养了!” “姐姐……” 重澜站在旁边不知所措,一脸迷茫,一时忘了自己是谁,要去做什么。 “国师有时间在大街上哭哭啼啼,陛下交代的任务完成了?” 不怒自威的冰冷声音,是贵公子的声音! 三愿挤出女人堆,上下打量了眼前这位公子,“你是哪位啊?” “只是两年不见,国师不记得本宫了?” 本宫! 三愿有些印象了,只有宫里的妃子才自称本宫,“你是,是女帝她爹?” 公子差点摔倒,暗骂三愿眼神不好,“本宫看起来有那么老吗?” 三愿真的想不起来了,“不是她爹,那你是?” 六福猜出来了,“是容宁皇后。” “哦,原来是她孩子的爹,我最近记性不太好,皇后莫怪。”三愿再瞅瞅眼前这个容宁皇后,长得挺好看的,但和雪儿一点都不像,哦,对了,雪儿是容家收养的,他们不是真兄妹。 “记性不好,只怕也忘了陛下交代的任务?”两年前,容宁就看这个尼姑不顺眼了。 “什么交代,什么任务,我又不是她的奴仆,我是好心帮她找剑的好心人!” 三愿手中凭空出现一把剑,这就是破荒剑,容宁两眼发光想拿被三愿避开,“是她请我去找剑,这把剑我要亲自交到她手里才行。” 三愿拿剑就往前走,小桃追上去,“姐姐我们去找温赦哥哥?” “先回去洗个澡!” “那不找温赦哥哥了?” “一个大男人玩够了,自己会回家!” “听说三愿当了国师得了一座府邸,我也去她家落脚。”六福拎着酒坛子一边喝一边走。 “六福师父,走这边比较近。”重澜快走上去带路。 “那就有劳重澜公子带路。”六福步伐踉跄,在容宁眼里她就是一个骗吃骗喝的神棍。 容宁再看看三愿他们的背影,很快也就带人离开了。 三愿他们一进门就看到温赦颐指气使的指挥女帝赏赐的男人干活,叫这个男人擦地,叫那个男人浇花,还骂这个男人偷懒,半个时辰连饭都没做好。 “你还敢磨磨蹭蹭的,信不信本公子把你丢出去!”温赦看不惯这个长得好看的男人动作慢吞吞的,浇了半天就浇了一盆花。 这个浇花的男人叫寻花,能歌善舞,曾是女帝最宠的花侍郎,自从季淳进宫后,女帝就不再召他去唱歌跳舞。 旁边这个擦地的男人叫问柳,精通茶艺,泡了一手好茶,女帝最喜欢他泡的茶,自从季淳进宫后,女帝就不再喝他泡的茶。 寻花问柳以为到了国师府还能过上宫里那种锦衣玉食的生活,没想到这个男人一回来就指挥他们干活。 寻花承认他们的姿色不如这个男人,但这个男人也是二手货,只被女帝宠幸了一天就被退回来,他凭什么指使他们干活。 寻花扔下水瓢不浇花了,跟温赦叫板,他叉腰手指温赦:“我们好歹被女帝宠幸了几年,你就被女帝宠幸了一天,你这个一夜郎凭什么指挥我们干活?” 问柳也不干了,把抹布扔到温赦脸上,“就是,一夜郎,你和我们都是二手货,谁也不比谁高贵!” 温赦闻着霉味十足的抹布气坏了,看到三愿回来了,立马跑上去告状,“光头娘子,你怎么才回来,他们欺负我,你要为我做主啊!” “这几天你去哪儿了,他们怎么欺负你了?”三愿再看看手里的剑,越看越觉得逼真。 温赦看到了三愿手里的剑,这把剑像极了破荒剑,不过是假的,她要拿假剑去糊弄女帝? 温赦很快便收起思绪,嘟着嘴说:“我叫他们干活,他们不干还欺负我,我就躲出去几天!” “不干活,就让他们走人,我不养闲人!” “国师大人,我们可是陛下赏赐给你的美男,我们是用来疼的,不是用来干活的!”寻花说完还冲三愿搔首弄姿。 “就是呀,我们是过来服侍国师大人的!”问柳说着就靠上去,三愿一躲开,他摔在地上。 “他比你们好看多了,他,我都不疼还疼你们?”三愿再瞅瞅这两个娇弱的男人一眼便走开。 温赦得意地揪他们的耳朵,命令他们干活,“我娘子不是那种怜香惜玉的人,你们两个老实干活!” 三愿不疼寻花问柳,他们只能乖乖干活。 客厅里,在喝酒吃肉的六福又再问一次,“你真的要把剑给东女国的皇帝?” 六福想起进城时看到被妻子追着殴打的可怜男人,理解女帝要推行男权保护男人的心情。 东女国以女子为尊,女尊男卑的思想根深蒂固,女帝要推行男权势必会遇到强大的助力,女帝需要破荒剑来抵抗这些阻力,三愿却弄一把假破荒剑给女帝,六福觉得这样很不妥。 “国家的大事,你一个道姑插什么嘴。”三愿本来就不认同女帝的做法,天下四方数十国就东女国一个女权国,在东女国女人有权利过好日子,女帝为什么要搞事。 “我只是可怜那些被女人殴打的男人。”六福一口酒一口肉的,吃得痛快,喝得畅快,三愿根本看不到她的同情。 “在南晋被男人殴打打杀的女人不计其数,你怎么不可怜,反过来可怜男人,你还是不是女人了?”三愿不明白她们这种人的脑子里装了什么,干嘛去同情男人。 “这里是女人的国度,受欺压的是男人,男人是弱者,我同情弱者有什么不对?”六福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三愿一个碗砸过去,六福接住放到桌上。 第104章 东女国:比武 三愿必须警告六福,“这里是女子国度,你这个外来女人不要多管闲事!” 六福不服,“你也是外来女人!” 三愿不会管,她会站在一边看他们斗。 重澜从观玉那里得知了天庭对境渊神界一事的态度,为隐月和三愿他们捏了一把汗,庆幸三愿六福她们没有直接出手,没让天庭抓住确凿的把柄,插手神界,带领天人起义,后果极为严重。 六福看向重澜,问道:“尊贵的太子殿下,你怎么看,你觉得东女国女帝应该推行男权吗?” 重澜如实说出自己的观点,“在力量方面男子天生强于女子,生育会损害女子的身体,所以我觉得一个家庭应该由男人来支撑,一个国家也应该由男人来支撑。” 重澜没有小看女人的意思,只是女人天生比男人弱小,即使是东女国的男人也比东女国的女人高大强壮,即使男人性格再娇弱,他的身体素质还是比女人强,比如这位娇艳的温赦公子,虽然他的性格偏向女性,但他长得比三愿师父高大。 “哼,既得利益者的嘴脸!”三愿看不惯这些男人。 重澜解释:“三愿师父,我只是实话实说,女子确实天生不如男子,再加上是女子负责生育,女子的身体素质更加差。” 三愿挑眉轻视重澜和温赦,轻蔑地说:“女人天生不如男人,好像你们这两个大男人都要靠我吃饭,你还欠我不少钱呢!” 温赦立马表明立场,“我不如娘子,娘子是一家之主,养娘子我,我什么都听娘子的!” “乖啦!”三愿像摸一条听话的狗一样摸温赦的头,温赦还乐在其中。 “这是女子的国度,我们这些外来人说什么都没用,重澜公子你敢不敢和我打赌?”三愿要证明自己是对的,东女国的女人绝对不会让女帝推行男权。 重澜也想看看东女国的女人对男人是什么态度,“三愿师父想赌什么?” “我们都不要干涉,”三愿口中的“我们”指的是自己和六福忘善两姐妹,“如果男权能推行,那你欠我的钱就不用还了,如果男权无法,那你就要给我干一百年的活。” 重澜有条件:“前提条件是,三愿师父不能告诉女帝这是假的破荒剑。” 三愿和重澜击掌立下赌约,六福作证。 天还亮着,季淳又到天牢了照顾容棉,亲自喂容棉喝鸡汤,容棉不喝,他就嘴对嘴的喂,被咬了嘴也不在意,还暧昧地调笑。 “棉儿咬得为夫真疼,咬在为夫身,疼在棉儿心,让为夫看看棉儿的心疼不疼?” 季淳拿手去摸容棉的胸口,又被容棉咬了手,容棉气哄哄地警告季淳不要得寸进尺,“季淳你胆敢再羞辱本将军,日后本将军绝不会放过你!” 季淳暧昧地舔了舔出血的手指,“棉儿怎么不放过为夫,是在床上不放过吗?” 呸,容棉朝季淳脸上吐一口唾沫,骂季淳是杂碎,季淳不但不生气还伸舌头舔了嘴角的唾沫,“这算不算是和棉儿相濡以沫了呢。” 季淳这风骚的动作,这妩媚的表情,这羞耻的话,容棉怀疑他是勾栏里出来的,这般不要脸不知羞耻地勾引女人,哪还有一点富家贵公子的矜持和自重。 “好了,棉儿别生气,气大身伤。”季淳正经起来,用强势的语气说话,“三愿尼姑已经找到破荒剑,女帝已经势在必行,你不想女帝和容宁颠覆东女国只能臣服我季家,只能臣服我季淳!” 季淳用强势带侵略性的目光看容棉,他觊觎容棉多年,他对容棉势在必得,容棉只能是他季淳的。 季淳有必要让容棉知道,“别想着忘善道姑能帮你夺回兵权,道姑修行之人,不干涉国家政权,她只会帮你找转阴泉和生育水,其他的事她一概不管。” “你!” 容棉没想到季淳能一直监视她的一举一动,知道她见了忘善,这个季淳好像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狡诈可怕。 “不日之后,我们便会成亲,我也不瞒你了,季家由我说了算,你不想东女国变成男人做主的国家只能臣服季家,只能臣服我季淳!” 季淳身上散发出凛然的强者气势,让容棉心头一惊,容棉产生了这样的错觉,这时的季淳像极了南晋那些男尊国家的男人。 “好了,忘善道姑来了,淳儿就不打扰棉儿了。” 季淳微笑转身和忘善擦肩而过,季淳没有回头看忘善一眼,忘善也没有看他一眼。 忘善找回了生育水但只有一瓶,忘善明确告诉容棉他们修行之人不干涉朝廷政局,容棉垂头丧气的。 “难道我只能投靠季家?”容棉可怜巴巴地望着忘善。 “只要能达成心中所愿,借助别人的力量有何不可。”在忘善看来结果远比过程重要,“三愿也不会帮女帝,这是东女国权利斗争,我们只会站在一边围观。” 忘善说完便离开了天牢。 季淳刚回到寝宫门口就看到了万晴,万晴手里拿一个酒瓶,酒瓶里装有转阴泉,这是忘善带他在云雾山装的转阴泉,他把季淳变成女人。 万晴恶狠狠地宣布,“季淳你的好日子到头了,苦日子开始了!” 季淳笑着问道,“酒瓶里装的是转阴泉?” “对,我瓶子里装的就是能把男人变成女人的转阴泉,你乖乖主动喝了!” 万晴把酒瓶递过去要季淳喝,季淳抓住万晴的手抢过酒瓶,用力把万晴推倒。 “看来上次你还没吸取教训,你活的时候都不是本公子的对手,死了也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胆小鬼,一个软弱的胆小鬼还敢报复本公子,自寻死路!” 季淳把转阴泉水淋在万晴头上,把万晴淋成落鸡汤,万晴哭了,“呜呜,该死的季淳你怎么敢这么坏,呜呜,我挠死你!” 万晴站起来扑过去被季淳一脚踢飞,万晴又扑过来又被踢飞,如此重复了许多次后,万晴累得气喘吁吁,季淳不耐烦了,让万晴赶紧滚蛋。 万晴不滚还要报仇,受万文所托的三愿又来把他带走,让他不要再倔了,后宫争斗这种事你来我往成王败寇,他败了只能认命。 “好了,别闹了,赶紧选个好日子把你的骨灰入土,你好早点去投胎转世。” “不,我还要报仇,我不服,姐姐你帮我打季淳!” “服了服了,我和他无冤无仇的,我不能打他,我们快回去,我还没吃午饭呢!”三愿强行把万晴拉走。 东女国,皇宫大殿之上。 女帝手握长剑,感觉到剑上窜流着一股强大的力量,有了这把剑,有了这份力量,女帝一改往日颓废,召集大臣商议在全国上下推行男权,推行男权是关乎整个东女国,那些被罚在家中面壁思过的大臣也被召到宫中。 有破荒剑在手,又有三愿站在左边,女帝不再畏惧以万文为首的这些唯女派,她要用民意让万文等人屈服并同意支持推行男权。 女帝当众臣的面说出自己的病情,说自己已经病入膏肓时日不多,大臣听后一片哀嚎,女帝让她们停止哀嚎。 “朕时日不多,今日召集众爱卿前来是为了继承人一事,朕决定朕驾崩后由太子康蓝继位!” 不仅是万文这边的唯女派,就连大将军季错也站出来反对。 季错站出来义正言辞地反对:“东女国以女子为尊,自古做皇帝的都是女人,陛下岂能把皇位传给太子?” 在国家大义面前,万文暂时抛下个人恩怨力挺季错,“大将军所言极是,太子是男子,陛下让太子继位必定会颠覆东女国,请陛下收回成命!” 众臣随万文跪下,高呼,“请陛下收回成命,请陛下收回成命!” 季错就站着,直挺挺地站着,“让太子继位,东女必覆灭!” 女帝冷眼横扫百官,然后把视线停在季错身上,“大将军你这是在威胁朕?” 季错面无表情地回答:“臣不敢!” 女帝要发怒,皇后容宁让她保重身体,容宁站出来面对众臣,面对季错,铿锵地说:“东女国不只有女人也有男人,东女国是男人和女人的国度,女人可以为社稷效力,男人同样也可以,男人并不比女人差!” 容宁此话一出便遭到季错的嘲笑,季错对容宁嗤之以鼻,容宁看不惯季错小看男人,提出要跟季错比武。 既然容宁想自取其辱,季错便答应他。 女帝也想证明男人不比女人差,同意让容宁和季错比试。 比武台上,容宁用长枪,季错用大刀。容宁出身武将世家,从小习武功夫了得,入宫后他也没有懈怠,每天坚持练武。季错是常年征战沙场的大将,孔武有力,一招就把容宁打得连退十步。 容宁后发有力,很快便看穿季错的招式,三十多回合下来,两人还没有分出胜负。太子康蓝仔细观察了一会儿,见没人注意他,便拿出一面小镜子,对准太阳,想把阳光反射到季错脸上,试图让季错分心。 康蓝刚对准位置,阳光反射的瞬间,光束被三愿用两根手指挡住。 三愿面带微笑,用最温柔的目光看过去,康蓝一惊,慌张把镜子收到袖子里。 比武台上的季错突然感到腹部传来一阵疼痛,是月事来,季错来月事的时候肚子都会疼,生了孩子之后更疼了,疼得她满脸冷汗,容宁趁机一脚将她踢到台下。 第105章 东女国:继位条件 与有荣焉的女帝露出胜利的笑容,宣布这场比试容宁获胜,女帝正要趁热推行男权却被突然出现的容棉制止。 为了阻止女帝颠覆东女国,容棉只能投靠季家。 在季淳的温柔搀扶下,容棉走到比武台上,和容宁面对面,两人用目光较量,刹那间火光四射,火药味十足。 整个皇宫的禁卫军均在季淳姐弟的控制之中,季淳当众和容棉有肢体触碰,女帝不敢有意见,万文这些大臣更加不敢置喙。 容宁用尖锐的目光直视容棉,厉声质问:“季淳你敢私放乱臣贼子容棉?” 季淳不慌不忙的冲女帝说道:“容将军没有侵犯臣妾,这只是一场误会,还请陛下还容将军清白!” 为了国家大义,为了东女国的女人,容棉向季淳妥协了,容棉坚决不允许太子康蓝继承皇位。 女帝压下心头的怒气,问道:“季贵妃,那晚可是你亲口指证容棉对你不敬,现在为何突然改口,是不是容棉威胁你?” 女帝见这两人亲密无间的样子,肯定容棉已经投靠了季家,容棉竟要联合季家忤逆自己! 季淳笑道:“那天晚上只是一个误会。” 容宁皱起眉头,心想这两个人已经狼狈为奸,庆幸他们已经拿到破荒剑,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女帝不怒自威:“只是一个误会?” 季淳笑容灿烂,不畏惧女帝的威严,“自然是误会,难道要让臣妾指证陛下设计陷害忠臣?” 容棉没有侵犯季贵妃,是女帝为了削去容棉的兵权,指使季贵妃诬陷容棉! 女帝陷害臣子,让众臣不耻! 女帝暴怒,“咳咳……咳咳,季淳你休要胡言,来人,来人啊,将乱臣贼子季淳和容棉拿下!” 女帝猛咳个不停,容宁急忙跑过去给她顺气,让她不要动怒,“陛下息怒!” 女帝见禁卫军和侍卫都没有动,顿感无力,现在她能依靠的只有容宁和三愿,她把破荒剑交给容宁,让容宁时刻警惕季淳他们的一举一动。 季淳扶容棉上前两步,让容棉更靠近女帝,容棉冷声控诉女帝昏庸无道试图颠覆东女国,“自古以来东女国便是女尊男卑,女人要生孩子延续血脉还要养家,今日康秀却要颠倒阴阳,把东女国交到男人手里,鼓动男人颠覆女人的政权,简直是罪大恶极!” “康秀,东女国不只是你们康家的天下,更是东女国女人的天下,你要让太子继位,你要让男人读书骑到女人头上,你要颠覆女人的权利,别说我不同意,在场的各位大臣都不会同意!” 女帝满脸狰狞,用狠厉的目光横扫众臣,众臣英勇抬头直视她,高声喊道:“太子不能继位,还望陛下三思!” “你们……” 女帝一口气没能上来,脸色发青,无力站立,容宁扶她坐下来。 “陛下息怒!” “母后,你不要跟这些人一般见识!” 容棉很满意众臣的反应,“各位大人,你们是明智的,倘若让男人读书识字,让男人做官,让太子继位,不出三年东女国就会变成男人的天下!到那时候别说做官,我们这些女人连吃口饭都要看男人的脸色!” 众臣愤慨积极响应容棉的号召反对太子继位,让女帝从旁系选子嗣来继位。 容宁大声呵斥,“让太子继位是陛下的旨意,众臣反对,是要造反吗?” 这些大臣可担不起造反的罪名,你看我,我看你,然后大家一起看向百官之首万文,万文又看向季错,季错忍痛看向容棉,容棉直视容宁,给女帝三个选择。 “东女国的皇帝绝不能是男人,太子想要继位就要阉割服下转阴泉水变成女子才能继位!” 季淳让人端上一碗泉水,这碗泉水便是云雾山谷里的转阴泉,男人服下此水便会扭转性别变成女人。 “父皇!” 康蓝一想到自己被阉割的场面就不由发抖害怕起来,容宁安慰他,让他不要害怕,“蓝儿不怕,父皇和母后会保护蓝儿,不会让任何人伤害蓝儿半分!” 容宁指责容棉吃里扒外,联合外人来对付自己的亲外甥,“容棉你这个不仁不义之徒对不得容家的养育之恩吗?” 容棉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悲凉,“我对得起容家就对不起东女国女人!容宁你别以为大家不知道你的心思,太子继位,太子年幼,你摄政辅佐,这东女国便由你容宁说了算!” 容棉真心问女帝一句,“康秀你可知,太子继位无疑是改朝换代,太子之后,这东女国便不再是你康家的天下!有了太子这个先例,将来皇位还能传回女人手里吗?” 容棉这问题问到了女帝心坎里,女帝怜悯男人,但并不意味她希望东女国从太子之后便是男皇帝。 容宁看出女帝动摇了,便当众承诺,“陛下你没有女儿,让太子继位只是无奈之举,将来太子成亲生子后,继承人定是女子!” “太子成亲生子,太子的孩子和你康家还有多大血缘关系,太子的血脉是容家的血脉,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容棉早就知道容宁有野心,自幼容宁就心高气傲,事事都要跟自己比,事事都要胜过自己。 “容棉!”容宁没想到容棉为了对付自己连女人的尊严都可以放下,甘心让季淳摆布。 “你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容棉绝对不允许东女国变成男人的国家。 “阉割太子,让太子变成女子,或者从旁系选继承人,康秀你只能二选一,不管你选哪个,我们这些大臣都会继续效忠于你!”容棉目光变残忍,“如果你都不选,那我们便扶持季将军上位,季将军上位失去国家的只有你康家,不是东女国的女人!” 季错肚子再疼还是面带笑意,她就知道容棉会识时务,“请陛下做出正确的选择!” 众臣纷纷附和季错,高呼:“请陛下做出正确的选择!” “尔等这是要逼宫!”女帝气得不能再气,恨不得一剑劈了这些乱臣贼子。 女帝一个眼神,让容宁拿容棉开刀,容宁持剑快速看向容棉,剑同时被三愿和季淳接住,容宁用力,季淳也用力,剑立即断了成两截。 “这不是破荒剑!”容宁这才知道自己被三愿耍了,“国师你敢拿假剑糊弄陛下,你大胆!” 女帝愣愣地看向三愿,她不明白,她不相信她是引狼入室,“三愿法师你这是什么意思?” 三愿说出自己和重澜的赌约,“刚才各位大臣的声音,陛下你也听到了,这是女人的国度,各位大臣代表女人反对让男人继位,反对男人读书做官,这是大臣的选择也是东女国的民意,你应该顺从。” “多年来东女国奋力抵制各国挑衅,坚持以女子为尊,让世上有一块净土能让女子容身,不受男人的迫害!” 容棉感激三愿能袖手旁观,“容宁你有理想有野心,可以携家带口去南晋北燕这些男尊国家实现自己的抱负,但凡你还有一丁点良心就不应该在东女国搅弄风云,你想建功立业就去南晋北燕,没人会拦你!” “原来你不是来帮我的,你是来帮他们的!”女帝哀叹一声认输了。 容宁只能扔下断剑,回去搀扶女帝,女帝还有一个问题,“之前在你心里不是众生平等吗?” 女帝好奇三愿为什么突然就变了,分了性别,有了立场,站在女人的立场上来反对自己。 三愿说道:“修行本就是反反复复的过程,参悟之后仍旧会迷茫,这就是民意,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到外边问问百姓,你去问问东女国的女人,她们愿意让东女国沦为男人的国度吗,她们愿意沦回男人的奴仆吗?” 容棉现在就可以告诉女帝正确答案,“她们不愿意,这只是你一厢情愿,等你走后朝廷会颁布律法,东女国的男人谁想要和女人一样的权利,可以割掉多余的东西变成女人!” 容棉怕气不死女帝还继续说:“两个月前,我已经代表东女国和南晋皇帝做了交易,让南晋把那十万被阉割的士兵卖给东女,空库空虚可以用男人换,以一换一,愿意去南晋实现理想的男人,我东女国绝不阻拦,还会给他们路费!” “你!”女帝气得吐血。 “等我东女掌握了无性繁衍的秘密后,东女国没有男人也可以!”容棉还在幸灾乐祸。 “陛下,快传太医!” “母后!” 除了容宁和太子之外,没人关心女帝,季错威胁女帝早早选择,如果明天早上女帝还不能做出选择,她就要带百官一起造反。 “陛下你好自为之,弟妹,我们走!” 季错用大刀做拐杖离开皇宫,季淳扶着容棉跟在后边,百官也随后。 昭阳殿中,女帝让人动手,不管康蓝怎么喊怎么叫,女帝就是不能心软,女帝越想越觉得容棉说的对,太子继位,东女皇位就成了容家的,有了太子这个先例,日后皇位再难传回女人手里。 “母后不要,不要啊!”康蓝拼命挣扎也无法挣脱两个女人的束缚。 “蓝儿不怕,只要你变成女子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继承皇位!” “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做女人,我不要生孩子!”做女人每个月都要流血,还要生孩子,生孩子那么疼,康蓝死都不要。 女帝这才看清,“原来朕的儿子也不愿意生孩子,不愿意吃女人的苦,却还想要女人的权利,果真是自私自利!既然你不愿意那便算了!” 两个女官一放手,康蓝就哭着跑向容宁。 第106章 东女国:买阉兵 容宁想解释什么,女帝却不想听,“朕真是白白折腾了,来人,宣明王进宫!” 明王康阳是女帝的表妹,是个闲散王爷,整天没事干就知道吃喝玩乐。 容宁还想再争取,女帝已经知道他的野心,“有力量才有实权,即使你杀了朕,伪造朕的旨意传位给太子,季错和百官也不会同意。没有破荒剑,你无力抵抗季错。” 容宁认清了现实,“臣妾不敢!” 女帝让容宁带康蓝退出去,让人请三愿进来,容宁父子和三愿擦肩而过的时候,容宁狠狠瞪了三愿一眼。 女帝肯定三愿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你是来东女看朕的笑话?” 三愿摇摇头,“万文的儿子万晴被卖到南晋,客死异乡,我帮忙带万晴的尸骨回来。” 女帝记得万晴和季淳争宠,万晴斗败后被打入冷宫,“是季淳害的万晴,万丞相她知道吗?” 三愿回答:“万丞相知道。” 女帝不懂,“季淳害了万晴,万文为什么还要帮季家?” 三愿笑道:“个人恩怨和国家大义,万丞相是百官之首自然知道孰轻孰重。” 女帝还是不明白,“在东女国真的无法推行男权,真的不能怜悯男人?” 三愿说道:“在南晋北燕等国别说推行女权,连帮女人说句话都要遭到男人的攻击,女人想要有话语权就要像我们一样要足够的强。” 女帝没有去过南晋,没有亲眼目睹那里女人的日子如何艰难,“这么说三愿法师在南晋也过得很辛苦?” “很辛苦。”三愿觉得自己过得很苦,一出生就被父母丢弃,长大后,父母还上门要钱,如果是别人早就跳河自杀,“和南晋的女人相比,东女国的男人简直就是生活在极乐世界。” 三愿一不小心嘴上没把门就说出养女卖皮和王家村之事,女帝听得一愣一愣的,简直不敢相信南晋的女人过得如此艰苦,“把女儿养大拿去卖皮,假借女鬼之名玷污亲生女儿,这些都是真的?” 三愿喝了一杯茶,润润嗓子,“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南晋第一富商苏望,你听说过吗?” 三愿又说起苏望的事,苏望都四十多岁了,他女儿能撑起家里的生意,他还要花重金买生子秘方! 第二天,女帝当着百官的面写下继位诏书,自己驾崩后由明王继位,把兵权一分为二,季错留一半,一半给容棉,恢复容棉的官职,宣布季贵妃病逝。 在季错心里容棉已经是自己弟妹,把一半兵权交给她,季错也没有意见。 女帝采纳容棉的建议向南晋购买被阉割的士兵,只有东女国男人愿意,可以以一换一,一个东女国男人换一个南晋被阉割的男人,人数不足便以白银购买。 东女国风波平息后,万晴的骨灰入土后,万晴去投胎转世后,三愿等人便要离开东女国,寻花问柳想要跟三愿去以男子为尊的南晋,但三愿不同意带上他们,他们跪下磕头都没用。 小桃见他们可怜便帮忙说了两句好话,“姐姐,他们都追到城门口来了,我们就带上他们吧!” 三愿早就看穿了这两个男人的心思,想跟自己去南晋吃香的喝辣的,想要自己养他们,自己又不是傻子。 三愿指着城门那边的登记处,万文正在登记愿意去南晋的男人,“女帝已经下旨允许东女国男人自由流动,你们可以去登记,然后和南晋的军队去南晋,去南晋当兵,去战场上建功立业,以此获得有尊严的荣华富贵!” 战场上那么危险,寻花问柳他们才不要去,他们想跟三愿去过有尊严有地位的好日子,去过刀口舔血的苦日子,他们还不如留在东女国,留在东女国虽然没有尊严但起码有人养。 重澜也看到了,报名去南晋的男人极少,都是那种被打得鼻青脸肿只剩半条命的男人,这些男人快活不下去了才选择去南晋。 重澜不敢相信自己会输得如此彻底。 “我们要去南晋过好日子,去过苦日子,我们才不干呢!” “就是,我们是想让你养我们,你不养我们,我们还跟你干嘛?” 寻花和问柳一个鼻孔出气,再朝三愿冷哼几声就一起扭屁股要去勾栏谋生。 小桃看着他们两个扭屁股走掉,愣住了,“姐姐,他们……” 三愿一巴掌打在小桃的脑袋上,严厉训斥警告她,“现在我养了多少个人,两个男人,两个女人,一个小孩,你还想要我再养两个吃闲饭的,你想累死我啊!” 小桃要解释,三愿不听,三愿看向重澜,“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你和女帝一样把男人想得太好,如果东女国的男人真的有骨气早就成群结队涌入南晋,男人在东女国虽然没有什么地位,但不用生孩子又有人养,傻子才会去南晋拼命。” 温赦十分赞同三愿,“就是,人都是这样,对自己有利的事才会去做,对自己没有利的事才懒得去做,只有女帝和你这个傻子才相信男人。容宁让自己儿子继位根本就是为了颠覆东女国,将女尊男卑颠倒,让男人骑到女人头上!” 重澜是男人,他理解容宁的野心,“难道温赦公子真的心甘情愿久居人下?” 温赦娇羞地靠在三愿身上,“娘子养我,我当然愿意在下面!” 三愿推开温赦走向城门口,这时谢衡正好带兵入城,这些士兵看上去毫无阳刚之气,因为没了孽根容貌变干净清秀了不少。 南晋皇帝已经同意东女国的请求,要把这些士兵卖给东女国,让谢衡亲自带士兵来东女国交易,谢衡看着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在被阉割之后被朝廷抛弃被家人嫌弃只能来东女国,心里很不是滋味。 容棉在跟谢衡交涉,数人头,一个人三十两,这一批有三千人,一共三十万两,先用这三千人来做实验,如果变性顺利伤亡不大,东女国还会再向南晋购买被阉割士兵。 “柱子你们真的决定了吗?”常山不忍心看到昔日并肩作战的好兄弟落得如此下场。 柱子这些士兵苦笑道:“头,这是我们最好的下场。” 被朝廷抛弃,柱子等人也没脸回家乡,如果他们回家乡会连累父母家人被耻笑抬不起头来,东女国是他们唯一的归宿。 朝廷承诺会把他们的卖身钱送到他们家人手里,他们哪还有什么不满。 三愿上来就嘲笑:“哟,这不是大名鼎鼎的谢大将军吗,拉你的阉鸡兵来卖啊,价钱怎么样?要不要我帮忙说说情,给高一点的价钱!” 谢衡刀一般锋利的眼神在三愿身上刮了一遍,柱子这些士兵被嘲笑是阉鸡兵个个无比愤慨,常山无法容忍自己兄弟被这样羞辱,拔刀就要砍三愿,被沉得住气的谢衡拦下。 “将军,这个尼姑侮辱兄弟们,你看得下去,我看不下去!”常山推开谢衡,拿刀砍上来,被容棉一剑打退。 容棉严厉警告:“这里是东女国的国土,容不得你们南晋人撒野!” 常山只能强行忍下来,谢衡走近三愿,冷声质问道:“是你搞的鬼?” 谢衡怀疑是三愿向东女国献计,让东女国施压要求皇帝把这些士兵卖给东女国。 容棉上前维护三愿,“不是她,是我容棉请求南晋帝把这些士兵卖给我东女国!十万士兵被阉割,国之大丑,谢将军还吸取不了教训,还学不会尊重女人?” 容棉丝毫不顾及谢衡难看的脸色,喝声训斥这些士兵,“你们是战场上的英雄,也是道德上的畜生,奸淫自己国家的妇女,被阉割是罪有应得!我不管你们以前在南晋是怎样的畜生,东女国是女人的天下,你们胆敢对女人不敬,杀无赦!” 容棉一把剑插入地下,裂开地面,这些士兵大气不敢喘一声,为了以后日子能好过一些,他们纷纷垂头伏低。这一幕让谢衡自责痛心,谢衡认为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是自己没有保护好他们,让他们沦落至此。 三愿拍拍容棉的肩膀,笑道:“我还以为你镇不住他们呢!” 容棉满脸不屑,“别说一群阉鸡,就算他们是男人,我容棉也不惧!” 这些士兵曾是男人,他们不认为自己搞军妓有什么错,他们恨那个阉割他们的妓女,恨不得剁碎那个下贱的妓女! “你这个叛国贼,老子杀了你!” 常山再也忍不住,举刀又砍向三愿,招招致命,狠劲十足,好像在战场上跟敌人拼杀一般,三愿没有还击,一味躲避。 “三愿法师是东女国的贵客,南晋士兵再三向我国贵客出手,是想挑起两国战争吗?” 容棉质问谢衡,谢衡只能出手制止常山,常山还不服气,“将军,难道就让她这样侮辱我们的兄弟?” 容棉提醒,“他们已经是我东女的货物!为了防止他们里应外合对我东女不利,我们特意请忘善师父帮忙把他们变成女人,过几天他们就会变成被他们瞧不起、被他们奸淫的女人!” 忘善突然出现在容棉身边,六福来东女国是为了找黄金树虫,忘善来东女国是因为和容棉有约,忘善还要在东女国逗留一些时日,她要协助容棉利用转阴泉。忘善要逗留,六福自然要陪着。 “歹毒至极!”常山怒不可遏。 忘善隔空扇了常山一巴掌,扇得常山头昏脑涨,“再敢口出恶语,等他们变成女人后,本道姑便让容将军将他们卖到南晋妓院,让他们也尝一尝千人骑万人上的滋味。” 常山双目猩红想要杀人,“妖道你敢!” “你再敢说一个字,本将军便听取忘善师父的建议,让这些人和南晋的青楼妓女感同身受!”容棉十分看不起谢衡,“谢将军连自己的妻子都不怜惜都能一箭穿心,却要同情这些人,如此丧心病狂,怪不得被妻子屠尽满门。” 谢衡神情僵住了,他的软肋又被戳到,但为了国家大局他只能强忍。 “请谢将军替本将军转告南晋帝要善待自己国家的女人,不然时机成熟时我东女不介意用武力解救她们!”容棉气场强大,威严霸气。 “走!”谢衡怕自己忍不住,只能负气带人离开。 “这就被气走了,太小气了吧,一言不合扭头就走,一点格局都没有!”三愿看谢衡不顺眼已经不是一两天的事。 容棉再次邀请三愿留下,“留下来和我一起为东女国开疆拓土,和我一起横扫南晋北燕,把男人踩在脚下,让女人站起来!” 三愿笑着拿开容棉的手,“阿弥陀佛,我是出家人不干预国家政权纷争。” 三愿没有那么远大的志向,她只想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忘善也没有这个志向,她只是答应帮容棉做实验而已。 温赦担心三愿抵挡不了诱惑留下来,急忙跑过来把她拉上马车,然后命令重澜快快赶马车离开,温赦担心再晚一步,三愿就不走了。 第107章 三汝镇:癔症 三愿等人刚进入德州城就被桓良的手下请到三汝镇,三汝镇正在爆发一场癔症,病症,不分男女老少突然发癔症,发病时会疯狂叫喊,一边狂叫一边自残或者打伤别人,这种癔症传染性极高,不知不觉中就传染了一大片,大夫还未能确定它传播的途径。 三汝镇已经被封锁,严禁百姓进出。 三汝镇有一大半的人已经染上这种怪病,和病人接触的士兵大夫也不能幸免均被传染。 患病的人不是同一时间发病,但传染性极高,不能再派健康人士到三汝镇照顾这些病人,所以桓良只能采用互相照看的办法,让大家互相照看,发现谁发病便将其控制起来,以免其自残伤人。 只是三天时间染上此病的人已经被折磨得精神崩溃,发癔症自残的人砍掉自己的手脚,或捅自己一刀,或者撞墙。严重的甚至会发出诡笑,然后割下自己的头颅。 桓良把染病的人集中到杏花街,并将杏花街封锁起来,病人不得离开半步。 三愿等人一走进杏花街便看到伤残一大片的百姓,没有发病的大夫在给伤者上药包扎,没有发病的百姓坐在地上哀怨发牢骚。 “啊啊,我不要当光棍,我要娶婆娘,我要生儿子!” 这个发病的男人脱下裤子就冲向三愿,被温赦一脚踹飞。 “臭婊子,敢顶嘴,老子打死你!” 这个发病的老头猛扇自己嘴巴,扇得自己满嘴鲜血,一般人根本拦不住,妙清一掌将他打晕,“快抬到那边去,好好看守!” 为了防止发病的人自残伤人,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们打晕,有些症状严重的被打晕了还会跳起来继续自残伤人,所以被打晕的人也必须有人看守。 妙清和桓良迎上三愿他们,桓良用简洁的语言把这里的情况告诉三愿他们,三愿不敢相信只是三天时间这种怪病便传播得如此之快。 重澜看着这些伤残的人,不发病的面如死灰,发病的大喊大叫要杀人,他实在看不出这到底是什么病。 三愿问道:“师父,都三天了,你也没有一点头绪?” 妙清一巴掌招呼三愿的光头,“为师才来一个时辰,为师见识浅薄不知这是何怪病,见识广泛的三愿师父可知这是何怪病?” “师父不知道,徒儿哪里敢知道。”三愿认真起来,“听说一旦接触发病的人,不管时间有多短都会被传染,师父你被传染了吗,你发病过没有?” 这里除了妙清和桓良,所有人都发病过,他们发病的时候都会喊出内心深处的想法,并做出相应的行为,比如刚才那个不想当光棍的男人,他发病时就会找女人生孩子。 “打死你这个狗东西,敢脱裤子冲向我娘子,让我娘子看到你的脏东西,该死的!小桃去找菜刀来,本公子要阉了他!” 温赦把刚才被踢飞的男人拉到街道上继续拳打脚踢,男人哭着求饶,“公子,我不是故意轻薄你的光头娘子,我生病了,刚才我发病才会做出那种行为!” “下贱的男人,下贱的脏物,还敢为你的畜生行为找借口!” “温赦哥哥,他真是生病了,你就原谅他这一次吧!”小桃可怜这个男人,可怜这些病人,他们好可怜得了这种怪病。 “温赦不要胡闹,你们两个去帮他把裤子穿上!”不穿裤子的男人,妙清有所避讳遮着眼睛。 “下次直接割了,然后再卖到东女国当女人!”温赦再狠狠地踹男人的命根子,男人疼得嗷嗷直叫。 桓良让人仔细调查过,镇上最先发病的是杏花街卖烧鸡的李泰一家,一家人中是李泰的媳妇最先发病。李泰媳妇发病后,白天先是打了婆婆一顿,当天晚上睡着之后梦中发病拿菜刀砍死婆婆,第二个发病的是李泰的儿子,李泰儿子梦中发病砍下了自己的一只手,接着是李泰发病,李泰发病后剁碎了老娘的尸体,还煮熟喂了狗吃,简直是丧心病狂! “然后是李泰的小女儿,李泰小女儿发病时症状最轻,她只是剃光了头发。” 桓良曾怀疑发病时症状的轻重和年纪力气有关,症状最严重的是李泰媳妇,李泰媳妇是附近有名的大力士,李泰都没她力气大,症状最严重的李泰媳妇杀了婆婆,家里第二力气大的李泰剁碎老娘的尸体,其次是李泰儿子砍了自己一只手,李泰女儿力气最小只剃光了头发。 桓良想不通,“但李泰的父亲却没有发病,李泰父亲的身体不太好,按常理来说是最容易被传染的人,可是他却没有被传染。” 妙清给李泰父亲检查过,发现他只是一个体弱容易生病的老头,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桓良继续说:“李泰媳妇发病前去过厌女村,我带人去过厌女村确定病源就在那里,我带人去的时候整个厌女村的人都已经发过病,至少发病过一次,最多的高达二十次。最早发病的人是在半个月前发的病。我和同行的一个士兵才到厌女村便被传染,发病的时候还砍伤了一个村民。” 所以,桓良便下令封锁厌女村,任何人不得出入。 妙清平生也没见过如此厉害且会传染的癔症,“既然怪病的源头在厌女村,那再去探查一番,三愿你去。” 三愿拒绝,“我不去,我会被传染的,师父你也别去。” “阿弥陀佛,出家人慈悲为怀,现在正是积德行善的时机,身为出家人的你要勇敢啊。”妙清已经决定了,“为师留下来照顾这些病人,你去厌女村。” 这里每个人都是潜在的危险,个个都很危险,个个都可能会像李泰媳妇一样会梦中杀人,稍不留意就会被攻击,厌女村是病源地也很危险。 那么危险,三愿不想去,“是你要行善积德,我不要,我不管,我不去!” “佛养十年,供佛十一年,这是你对我的承诺,你必须去!”妙清要求,“好徒儿你就帮为师一起行善积德吧。” 三愿还是听话的,“好吧,好吧,我去还不行吗。” 妙清想了一下便说道:“你自己去。” 三愿问:“为什么?” 妙清说出自己的担心,“伤害自己的人往往是自己最亲近的人,我担心他们染上这种怪病发病突然袭击人,让你们防不胜防,所以徒儿你自己一个人去才是最安全的。” 妙清说的很有道理,让三愿无言反驳。 “我没有发过病,我和三愿师父一起去厌女村。”桓良怀疑自己没有发病和这身皮有关,那位神明说过,这是一位高僧的皮肤可以辟邪,“妙清师父,如果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便直接斩杀。” 桓良是管理一方的将领,以大局为重,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他会毫不犹豫屠镇。如果没有披上这身皮,桓良肯定自己早就屠了厌女村。 妙清不是一般的尼姑,她点点头,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她会超度这些人。 “我也想和娘子去!” “不行,你们三个可能已经被传染,必须留在这里帮忙煎药照顾这些伤者。”这是妙清的命令,温赦他们必须听。 很快,三愿和桓良便骑马赶去厌女村。 厌女村最先发病的是苏守财的大女儿,苏大妮,苏大妮发病的时候去打她奶奶,反被身材肥大的奶奶推倒,脑袋摔开瓢,现在还躺在床上。第二个发病的是苏奶奶,苏奶奶发病砍死了她最疼爱的大孙子,第三个发病的是苏守财,苏守财发病砍伤了苏奶奶,然后是苏守财媳妇发病活活打死了她小女儿。 三愿感慨真是人间悲剧,一家人自相残杀,到最后可能一个不剩。 苏大妮发病之前去过厌女山,在丢弃女婴的女婴洞旁边摘黑果吃,村民怀疑是那些被丢弃的女婴回来报仇。 村长媳妇信誓旦旦地保证,“大师,肯定是女婴作祟,你一定要救救我们啊!” “是啊,肯定是那些女婴回来报复我们!” “婴灵最邪气最可怕,都叫你们不要扔女娃,你们非不听,一生女娃就扔到厌女山上让野狗野狼吃!”早些年村长就强行建议村民不准丢弃女婴,可是村民就是不听,家里已经有女儿的,再生女婴就丢到厌女山上的那个黑洞里。 “赔钱货,养来干嘛!” 一个妇人说这话,让村长气不打一处来了,“你也是赔钱货!” 村长还没来得及给妇人耳光,妇人突然两眼翻黑,表情诡异,嗖的一下飞上天,嗖的一下又冲下来,脑袋朝下,摔碎了脑袋,惨死在众人面前。 村民已经见多不怪,已经麻木,三愿和桓良着实吓了一跳。 村长异常冷静,让两个村民把妇人的尸体拖到一边烧了,“哎,一个都逃不掉,你们还想多活一天就不要乱说话!” 村长感觉婴灵无处不在,只要哪个敢说女娃是赔钱货,它们就会出手杀人,算上今天这个,村里已经死了五十三人。 “真的是婴灵?”三愿却感觉不到一丝邪气,也没有阴气,而且现在是正午阳光灿烂,如果真的是鬼魂应该害怕阳光,白天不敢出来作祟才是。 村长和村长媳妇,还有村里很多人都肯定是婴灵,婴灵当面杀人,这个尼姑丝毫没有察觉,村民对三愿已经不抱有任何希望。 “造孽啊,我生了七个女儿,我一个都没扔都养活了,为什么也要来祸害我一家!” “我家只是送人了!” “李拐子家扔的最多,足足四个!” “所以他家全死光了!” 村民又开始互相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