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重生误惹高冷战神》 第1章 重生之开始摆烂 “三妹妹,我和溪儿情投意合,情深似海,怎就不能接进府中给我做通房?” “泽郎,莫要动气,三姑娘也是为着侯府的脸面,谁让溪儿身份低贱,入不得侯府的门楣。” “侯府的脸面固然重要,难道我的情爱,我的感受当真不用考虑?” 林恒泽不想在心上人面前失了面子,猛然提高了嗓音。 “大哥儿,低声些,三姑娘方才其火攻心晕了过去,这会正头疼呢,让她歇息会儿。” 乳娘刘妈妈压低声音劝说道,还不放心的朝着内堂望去。 “泽郎,侯府的妈妈们都好生厉害,三姑娘也厉害,莫说京都,天子脚下,便是整个大禹朝,也找不出妹妹管着哥哥的。” 柳溪的话,成功让林恒泽变了脸色,转脸怒斥道, “刘妈妈这话何意?是在怪我气着三妹妹了不成?那我这个做哥哥的去给三妹妹赔个不是。” 林恒泽面露不悦,眼看着要对刘妈妈发难,林穗瑾开口道。 “三哥哥,此等小事,何须动气。” 林穗瑾打帘从内堂走了出来,瞧着一副翩翩公子模样的林恒泽,她下意识攥紧拳头,极力压制内心翻涌的仇恨。 她在惜月的搀扶下,坐在正位上,上下打量着柳溪。 “大哥哥想要让溪儿姑娘入府,那便入府便是,何必这般大动肝火,倒是吓着妹妹我了。” 不等林恒泽开口,她继续道,“不知溪儿姑娘以何等身份入府?一等女使?通房丫鬟?还是小妾?” 说罢,她掩口大笑,自顾自的拍着大腿,像是说了天大的笑话般。 “大哥哥,你瞅瞅我这记性,真是忘得死死的,真真是该打。”她走过去拍了拍柳溪的手,淡笑道,“溪儿姑娘是大哥哥心尖上的人,自然是要给大哥哥做正头娘子,哪能委屈做妾侍,通房,那才是真真委屈了呢。” 听到能做正头娘子,柳溪顿时来了精神,眼睛都变得明亮了。 她强压住内心的喜悦,怯懦道,“溪儿自知低贱,莫说侯府的正头娘子,就是入府做个妾侍,也实属高攀,万分不敢托大拿乔。” 林穗瑾故作为难的看向林恒泽,“大哥哥,这可如何是好?” “既然溪儿姑娘是大哥哥看中的人,那不如请大哥哥拿个主意,是三书六礼,开大门迎娶溪儿姑娘入门,还是……” 她欲言又止瞄了眼柳溪,似是惋惜的叹了口气,“还请大哥哥给个明话,我也好着手去办。” 能做正头娘子,谁还肯做妾。 柳溪本就是个不安分的,如今林穗瑾松口了,她怎能错过大好机会。 “泽郎。”她眼底蓄满泪水,可怜兮兮道,“只要能和你长相守,共白首,是何身份,溪儿真不在乎。” “溪儿有你真好。”林恒激动的将心爱人拥入怀中。 瞧着二人恩爱模样,林穗瑾恍惚了一下,她好似重生了。 重生在林恒泽尚未婚未,却执意要让柳溪进府做通房的时候。 上一世,她看出柳溪并非老实本分之人,又因林恒泽刚入仕途,前途无限,又得了丞相独女的青睐,她自然不允许柳溪毁了林恒泽。 不仅让刘妈妈打发了柳溪,还将柳溪许配给了庄子上的农户。 而她殚精竭虑扶持林恒泽坐上世子之位,娶了丞相独女,日后更是登阁拜相,风光无限。 他却因柳溪的事情,彻底恨上她。 将她最后价值榨干,转手将她捆绑送给残暴老头子做妾,说让她也尝试被人凌辱的滋味。 她不堪受辱,悬梁上吊于新婚夜。 这种阴谋算计,岂是他一人能谋划成功的。 她强压住心头肆意叫嚣的恨意,努力保持冷静,脸上挂着淡笑。 “大哥哥,瞧着你们如胶似漆的恩爱模样,我真是好生羡慕,以后我定要找个待我如珠如宝的好男儿,就像大哥哥对溪儿姑娘一般。” 这番话说得天真浪漫,让人听了心中也不自觉心喜。 林恒泽眼底闪过一抹心虚,转瞬即逝,还是被林穗瑾捕捉到了。 “惜月。”她勾唇开口,“拿着我的管家钥匙把库房打开,挑选些上好的家具,金银珠宝,再拿些银票,让林管家好好把大哥哥的院子装饰一番。” “刘妈妈,快去通知府中人家中有喜事,让大家都打气精气神来,好好给大哥哥操办婚事,等嫂嫂入门了,定要赏赐大家。” 她懊恼的拍了拍额头,“瞧我这记性,想来大哥哥要娶妻,我也得给未来嫂嫂挑选个像样的礼物才是。” 她佯装起身要随着惜月一起走。 可刚站起身,便被林恒泽喊住。 “三妹妹莫慌,距离我娶妻还为时尚早,日后在慢慢准备也还来得及。” “那溪儿姑娘……”林穗瑾欲言又止,怜爱的看了眼林溪,不忍再说下去。 “溪儿与我情深似海,自然不在乎身份地位,便让她入府做个通房就好。” 此话一出,方才还眉开眼笑的林溪,脸上瞬间没了笑容。 她不可置信望着林恒泽,脸上因尴尬而憋得通红。 好半天,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泽郎,你当真爱我吗?” 爱她又怎忍心让她做通房?甚至连妾都不是,高门显贵的通房丫鬟连外院的洒扫婆子都不如。 那真真是没了尊严,也没地位。 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泽郎,若真爱我,不如纳我做妾吧。” 思考片刻,林恒泽颔首,“那便入府做妾。”那狂妄的口味好似是给了林溪天大的施舍。 可不就是施舍,一个落魄的商贾之女,能给侯府庶长子做妾,怎能不是高攀呢! 林溪收起眼底的失望,在抬眸时,眼底恢复了以往的深情,“泽郎,多亏有你,否则我真就无家可归,无人可依。” “溪儿,我说过不会丢下你的。”林恒泽揽住柳溪的腰肢,离开了正堂。 刚回到云雨阁,惜月才上前搀扶住林穗瑾,不满道。 “姑娘,这种上赶着给人做妾的女子,活该让粗使婆子拿着大棍赶出去,姑娘怎么还让这等女子入侯府,岂不是白白毁了侯府名声。” 林穗瑾躺在软榻上,笑道,“她是大哥哥心尖上的人,我若真把人赶出去,怕是大哥哥会恨上我。” “不会的,大哥儿定能明白姑娘你的良苦用心。” “若他不明白呢?” 一句话,让惜月哑然。 第2章 大哥哥心尖上的人 林穗瑾疲惫的闭上眼,“惜月,等会你让刘妈妈和惜星去库房,按照妾侍的规矩给柳溪置办物件。” “我累了,你守在外间,任何人都不能打扰我。” 她真是累极了,连摆手都没得力气,轻挥两下。 惜月福了福身,转身拿起桌上的针线篮离开了。 她将房门关上,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开始绣那副没完工的鸳鸯戏水。 “惜月,三妹妹可在房中?” 一道靓丽身影踏进云雨阁,冲着主屋而去。 惜月腾地一下站起身,张开双手拦住了来人,“二姑娘,三姑娘今日累着了,眼下刚睡着,若无要紧的事,不妨明日再来。” “天都要塌了,她还能睡得着。” 林穗欢作势要闯进去,急得惜月顾不得规矩,抱住她的腰肢,“二姑娘,你就怜惜下我家姑娘吧,等姑娘睡足了,自会去见二姑娘。” “你这贱蹄子,连我都敢拦。”林穗欢扬起手,作势要打惜月。 “惜月。” 林穗瑾冲着外头喊道,惜月立刻推门奔向里屋。 她看到林穗瑾醒了,像是做错事的小孩,低着头等待惩罚。 “二姐姐有话同我说,你去砌壶茶来,莫让二姐姐说咱们云雨阁没了规矩。” 见女使都离开,林穗欢迫不及待道,“三妹妹,今日这事,你办得是大错特错,柳溪这种上不得台面的贱蹄子,怎能让她入府,哪怕做妾不成啊。” “此事传出去,京都高门显贵,指不定背后如何嘲笑我们,恐怕也会连累到大哥哥和父亲的官声。” “二姐姐,这可如何是好?”林穗瑾一脸惊慌,“我瞧见大哥哥与那女子情根深种,便想着左右不过是个妾侍,应该不妨事的,没成想竟好心办坏事了?” 她紧握住林穗欢的手,无奈道,“如今那女子已入了府,赶是赶不走了,二姐姐,不如就让女子留下来,她也是命苦的人……” “就知你心肠太软,根本不成事。”林穗欢满脸失望,为着她的名声,为着她的前程,她必须要将那贱蹄子打发走。 惜月端着茶具走了进来,将茶盏放在林穗欢面前,“二姑娘,请用茶。” 林穗欢颔首,目光仍旧放在林穗瑾身上,“三妹妹,你如今是这侯府里的当家人,发卖个贱妾婢女,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儿,难不成大哥哥还能同你翻脸不成?” “二姑娘你有所不知……”惜月略带哭腔道,“今日大哥儿为了那女子,同我家姑娘好生争吵,都把我家姑娘给气晕了,大哥儿也不罢休。” “无奈之下,我家姑娘只好同意那女子进门,此时发卖那女子,大哥儿别说同姑娘翻脸,怕是能杀了我家姑娘。” 林穗瑾冷声训斥道,“惜月,休要在二姐姐面前嚼舌根,溪儿姑娘是大哥哥心爱之人,大哥哥护着也是理所应当。” “姑娘,我只错了。”惜月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原本还狐疑的林穗欢,这下彻底信了惜月的话,不由一惊,“大哥哥怎能如此糊涂?” “二姐姐,既然大哥哥喜爱,就如了大哥哥愿,也省得三天两头弄得家里不得安静。” 林穗欢眉头紧皱,对林穗瑾懦弱的性子愈发不满。 “你虽当了家,可性子都我们宠得太弱了,一点小事就担心受惊,实在是难当大任。” 她叹了口气,抿了抿嘴唇,下定决心道,“既然三妹妹于心不忍,这恶人便让我来做,赶走那女子后,你可切莫在心软了,让刘妈妈叫上人牙子随我去登峰轩。” “二姑娘,刘妈妈去了大哥儿院里,给柳小娘布置院子去了。”惜月好心提醒道。 “胡闹,一个小娘养的商贾人家,居住在下人房都是主君家赏,竟敢妄想住进登峰轩?”林穗欢愤怒不已。 她猛然站起身,“三妹妹,那便让惜月寻人牙子来,快速速同我去登峰轩。” 晚了,只怕那贱皮子就真的如愿了。 “二姐姐,惜月要同我去铺子收账,就让钱妈妈同你去,钱妈妈是办事办老的,规矩都懂。” 林穗瑾眯了眯眼,趁着时机,将叛徒推出去,让他们狗咬狗,想想都觉得精彩。 “你拿主意吧。” 林穗欢实在坐不住,快步起身去了登峰轩。 直到林穗欢身影消失不见,林穗瑾开口道。 “惜月,快去寻林恒之回来,告诉他,林穗欢要发卖柳小娘,我上前阻拦,推搡中晕倒了,随后你去宫门口等父亲,将家中情况告知他。” 惜月虽不解,仍旧照办。 林穗瑾重新躺会软塌上,闭目养神。 上一世悲惨遭遇如走马灯般,一幕幕闪现在眼前。 她身为侯府嫡女,十岁起便掌管全家,为了侯府,为了将他们兄妹送上高位,十七八岁都未曾谈婚论嫁。 无数个青年才俊上门提亲,都被她拒之门外。 那时的她早已被洗脑,身为侯府嫡女,兼具家族荣耀,哥姐都未婚嫁,她怎能安心出嫁? 随着父亲不受重视,侯府也逐渐没落,她更加要以侯府为重。 结果蹉跎到他们将她送人为妾。 她牙咬得咯吱作响,林恒泽,林穗欢,这一世换你们为奴,为妾。 约莫着时辰差不多了,林穗瑾才起身换了身藕粉色衣裳,未施粉黛,看上去倒是有几分憔悴。 她带上两个女使,一同前往登峰轩。 …… 林穗瑾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林穗欢气急败坏的声音。 “小贱蹄子,主意竟然打到侯府里来,你也不打听打听,我大哥哥岂是你能肖想的人,我警告你,赶紧跟着人牙子离开,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二姑娘就是打死我,我也入了这侯府,成了泽郎的妾侍。”柳溪没有丝毫畏惧,抬眸迎上她要吃人的目光。 她嘴角泛起笑意,“我肚里有了泽郎的骨肉,若是我和孩子有分毫闪失,想必二姑娘也不好交差吧。” “啪。” “啪。” 林穗欢气得头脑发晕,连手甩柳溪两巴掌,心头积压的郁闷才消了些。 “二姐姐,你这是做什么呀?” 见状,林穗瑾赶忙来到柳溪面前,瞪了眼钳制柳溪的老妈子。“你们真是愈发胆大,还不快放人。” 第3章 没了孩子,也不能生育 “三妹妹你起来,今日大哥哥不在,我定要将她发卖出去。” 林穗欢一片空白,唯有一个念头,不能让柳溪毁了她的名声,不能成为她嫁入程国公府的阻碍。 她上前将林穗瑾拽开,命人按住柳溪。 林穗瑾忙后退几步,差点重心不稳,直接摔倒在地,疼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一道身影快速冲了过去,大声呵斥,“都给我住手。” 林恒泽抓住林穗欢的手,眉眼间充满不悦,“二妹妹,溪儿如今是我的妾侍,即便开罪了你,也应该由我来处置。” “大哥哥莫不是吃酒吃糊涂了,正妻不入门,哪个勋爵人家敢先纳妾?还是个上不台面的贱蹄子,难不成大哥哥为了她,不要名声和脸面了,难不成前途和爵位都不要了?” 看来林穗欢是真得气急了,连袭爵这种话都毫不掩饰的说了出来。 没她做冤大头,这对兄妹也不会像上世那般淡定,这不,已经开始狗咬狗了。 被林穗瑾当众训斥,林恒泽一脸怒气,怒斥道“你在胡说八道,我就让人把你捆起来,拖去柴房关几天。” “大哥哥,今日不管你同不同意,我定要将这贱蹄子发卖了去,你若是不服气,咱们可以去父亲面前分说分说。” 林穗欢迎面直上,真是一步都不肯退让。 “泽郎。”柳溪娇滴滴开口,抬眸的瞬间,眼泪落下,可怜兮兮的模样,惹得林恒泽心疼不已。 他冲过去一把将柳溪揽入怀中,安抚道,“溪儿没事,我说了要护你一生一世,便不会食言。” “泽郎,妾身只有你了。” 柳溪大胆的亲了一口林恒泽,娇羞的跑进屋,林恒泽则一脸回味,恨不能立刻打发了院子里的人,好好的和柳溪翻云覆雨一番。 好事被打扰。 他没好气瞪着林穗欢,“你真是长本事了,我不过是纳个妾,你若看不惯,就赶紧让程家人来提亲,省得三天两头在家里拜嫡姑娘架子。” “大哥哥你……”林穗欢一时语塞,不可置信的看着林恒泽,“为了她,你竟然不顾及兄妹情谊,不顾我和三妹妹的名声,这是在逼我和三妹妹去死。” “别把三妹妹和你混为一谈,她可没有辱骂打发溪儿,倒是你,如此心急发卖溪儿,莫不是自个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拿溪儿做遮掩。” “你简直不可理喻,等父亲归来,我定要一五一十同父亲说。” 林穗欢恼火开口。 “不好了……不好了。”伺候柳溪的女使翠如慌张跑了出来,双手沾满鲜血,“柳小娘小产了……” “溪儿。”林恒泽一愣,反应过来,直奔里屋。 林穗瑾紧跟其后,徒留林穗欢站在原地,嘴里呢喃道,“怎么可能?她怎么能怀孕?” 她如同天塌下来一般,跌坐在地上,忽而,她快速挺直腰身,下意识摸向肚子。 这细微的举动,被屋里的林穗瑾看得真切。 一个时辰后,大夫为柳溪诊治了一番,确定柳溪没有性命之忧,叮嘱了一番便离开了。 林恒泽双眼猩红,满脸怒意,他拿着剑来到院子里,指着林穗欢。 “我的孩子没了,溪儿也不能在怀孕了,这下你如愿了?” 瞧着她一脸淡然模样,他气不打一处来,将剑架在她脖子上,“林穗欢,我要杀了你,给我孩子偿命。” “住手。”林敏才大步流星走了进来,一巴掌甩再林恒泽脸上,“逆子,你真是长本事了,公然逼迫你妹妹同意纳妾也就算了,竟然还让妾侍怀孕,如今孩子流了,她不能生育,也算好事。” “父亲……”林恒泽不满道,“那可是我的孩子,是您的孙子,您就如此狠心?” “混账,你正头娘子所生才是我孙子,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妾侍生的孩子,我侯府不稀罕。” 林敏才不在乎子嗣,但看中家族兴旺,脸面规矩重于一切。 他瞥了眼失魂落魄的林穗欢,心疼道,“这原不是什么大事,你身子骨弱,赶紧回去休息吧。” “瑾儿,等她醒来,寻个理由打发去庄子就行,别让她误了你大哥哥的前程。”他紧接着道,“好孩子,你也操劳一天了,快些回去休息,让她们在这里守着就行。” “是。”林穗瑾福了福身,带着惜星和刘妈妈离开,特意将钱妈妈留了下来。 前脚林穗瑾和林敏才刚走,后脚林恒泽就让人牙子发卖了钱妈妈。 林穗欢赶忙让身边老妈子拉住人牙子,她将钱妈妈护在身后。 “大哥哥你疯了不成?没了钱妈妈,谁来做耳报神,谁来吹枕头风,难不成我们辛苦谋划数十载,就因那女子要前功尽弃不成?” 林穗欢反应过来,压低声音道,“孩子已经没了,你就是杀了我,也改变不了事实,以后你娶了正头娘子,登阁拜相,还愁没有孩子。” 瞧见林恒泽脸色松动了些,林穗欢继续劝道,“还有三个月,大哥哥你就要科考,父亲早为你打点好一切,入了仕途才是紧要的事,哥哥你莫要被儿女私情绊住了脚步。” “大哥哥,想想阿娘,我们一家人何时能团聚,全靠你了。” 好半晌,林恒泽才开口,“钱妈妈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杖责二十。” “大哥儿饶命啊,老奴再也不敢了。” 钱妈妈哭着求饶,情急之中,她抓住林穗欢的衣裙,“二姑娘,看在老奴忠心耿耿的份上,您向大哥儿求个情吧。” “维安,将人拖下去,打!”林恒泽咬牙切齿道。 二十板子下去,钱妈妈早已晕死过去。 维安让人抬着钱妈妈,送回了云雨阁。 惜月气得大骂,“这群狗仗人势的东西,竟然把钱妈妈扔在院子,真是愈发目中无人。” “钱妈妈恶奴欺主,大哥哥惩罚她是应当,惜月以后莫要背后嚼舌根,被旁人听了怕是要惹祸上身。” 林穗瑾把玩着手中金簪,漫不经心道,“惜月让人找大夫给钱妈妈诊治,等钱妈妈醒来,就说家中事务繁多,怕她操劳,让她去外头庄子上养伤。” 第4章 她还是忘记了他 “姑娘,让钱妈妈去京郊的庄子吗?”惜月好奇问道。 “送去岩县的庄子。” 惜月惊讶道,“姑娘,那庄子冬日寒冷,夏日闷热,时常缺水缺粮,并不适合养伤。” “惜月,姑娘这般吩咐自然是有考虑的,你只管去办,莫要给姑娘增添烦恼。” 惜星打帘走了进来,恭敬道,“姑娘,二姑娘让马房套了车,说是去京郊的庄子取些小玩意。” 终于坐不住了,那她也不能坐以待毙。 林穗瑾吩咐道,“惜月你去我私库里选颗夜明珠,惜星让马房备车,顺道让刘妈妈进来,我有事同她安排。” 片刻后,刘妈妈走了进来,恭敬道,“姑娘有话尽管说,正屋里的女使都被我打发走了。” “刘妈妈,今日的情形,像不像我母亲难产而亡的那日?” 林穗瑾突然开口,却让刘妈妈鼻头一酸,快步上前,将她拥入怀中。 “好孩子,夫人不想你带着仇恨生活,如今你和大哥儿,二姐儿的关系都好,那贱人也死了,就别再想痛苦的往事了,夫人临终前叮嘱我,希望你能幸福快乐一辈子。” 刘妈妈心疼不已,她没能保护好夫人,便发誓要守护好姑娘,瞧着林穗瑾痛苦的模样,她心如刀割。 “刘妈妈,她没死。” 刘妈妈一愣,反应过来说得是谁,惊慌道,“姑娘你可有证据?这事可不能乱说。” “刘妈妈,明日你去趟京郊庄子,一切便都可知。” 林穗瑾走到书案前,写下书信,交给刘妈妈,“明日去了京郊后,立刻动身去江南找我外祖父。” “好。”刘妈妈是个忠厚老实的,办事也稳妥。 “姑娘,马车备好了。”惜星的声音响起。 林穗瑾和刘妈妈一同从里屋走出来。 刘妈妈不放心叮嘱着。 “陪着姑娘出去要长个心眼,切莫让陌生人近姑娘身,办妥了事情就回来,莫要在外逗留。” “妈妈尽管放心,我们定寸步不离的跟着姑娘。” 惜月打趣道,随后跟随着林穗瑾上了马车。 灵清寺。 在住持的带领下,她来寺庙后山清雅小院。 住持双手合十,“施主,梁娘子在里面,姑娘自请。” “多谢住持。”林穗瑾看了眼惜月。 后者拿出一把金瓜子放在住持手上,“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住持并未拒绝,笑呵呵离开了。 “惜月,惜星,你们再此处等着,切莫让人靠近。” 林穗瑾不放心叮嘱道,随后迈步朝着主屋走进。 她敲了敲门。 下一瞬,门豁然被打开,印入眼帘是一张俊朗的脸庞。 是他? 勇昌侯府独子,顾砚之。 “顾小公爷安好。”林穗瑾不慌不忙行礼。 顾砚之挑了挑眉,好奇道,“你认得我?” “顾小公爷骁勇善战,文武双全,名响京都。”林穗瑾淡定应付。 闻言,顾砚之眼底闪过一丝失望,果真是将他忘记了。 “砚之,莫要胡闹。”梁大娘子从里屋走出来,手中还拿着不少团扇,一股脑都丢给顾砚之,“瑾儿是我的贵客,你切莫吓着她。” “回头告诉你母亲,这团扇是最后一批,让她赏人的时候悠着点。” 顾砚之头也回的说道,“姨母,我知道了。” 梁大娘子将茶水倒上,问道,“瑾儿许些年不曾来我这,今日怎的想起了我?” “芸姨母,你同我母亲情同姐妹,我唤声姨母不未过吧?” 林穗瑾笑了笑,随即哭出了声,扑倒在梁大娘子怀中痛哭流涕,都给梁大娘子整懵了。 她只好轻抚林穗瑾后背,“好孩子,你受苦了。” 没了娘的孩子,就算掌管全家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无依无靠。 好半晌,她才止住眼泪,“让姨母瞧了笑话,实在是瑾儿内心烦闷,满腔心事无人诉说。” “好孩子,有委屈尽管同我说来,姨母帮不了你,也能宽慰你一二。” 梁大娘子看向林穗瑾的眼眸中,多了几分怜爱,好似真得把她当做女儿一般。 噗通一声。 林穗瑾跪了下去。 “好孩子,你这是做什么?” 梁大娘子伸手去拉她,可她执拗的很,任由梁大娘子如何劝说,始终不肯起。 “芸姨母,除了您,无人能帮我。” “瑾儿,你先起来,万事好商量,有姨母在,定不会委屈了你。” 半推半就中,林穗瑾起身坐了下来,她啜泣道,“姨母,如今我一身掌管偌大的侯府,实在是分身乏术,近日大哥哥因纳妾一事,同二姐姐争吵不断,我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近年来,父亲愈发不得圣宠,前些日子还被罚没了些银子,如今侯府已是入不敷出,父亲更是没个笑脸。” “想来是我不会管家,才会惹得家人都不快,希望姨母帮忙想个法子,让我大哥哥和二姐姐和好如初,只要我们一家人平安福乐,我便知足了。” 梁大娘子冷笑道,“什么一家人,不过是那贱妾生得两个孽障罢了。” “什么?”林穗瑾不可置信望着她,懵懂问道,“姨母,什么贱妾?” “没事。”梁大娘子笑道,“孩子,这是你家中事,我就是有心,也无法帮你。” “姨母,其是有法子的。” 梁大娘子抑或问道,“有何法子?” “姨母可愿做我侯府主母?” 林穗瑾的话,让梁大娘子皱起眉头,“孩子,你这提议很是大胆。” “姨母,来之前我调查过你,你嫁入孙家十年,一直无所处,三年前,孙家姨父殁了,您为了使婆母放心,自请来到寺庙,这辈子宁与青灯古佛为伴,也绝不背叛孙家。” 梁大娘子正欲开口,却被林穗瑾打断。 “我也知道,你和我父亲从小青梅竹马,若非孙家姨父使了计谋,毁了你的名声,您本该嫁于我父亲,如今你丧夫,他丧妻,乃是天赐良机。” “难不成姨母还要蹉跎年华到终老吗?为孙家姨父那等腌臜货守寡,莫说对不起自己,怕是都对对不起我父亲同你的情义。” 第5章 寻个当家主母好办事 这番话打动了梁大娘子,可她心中仍有顾虑。 “孩子,若我真嫁于你父亲,你不恼我?” “就凭您和我母亲的关系,日后也不会亏待我,与其让她人做了侯府主母,倒不如选个我喜欢的。” 林穗瑾半真半假道,许是她演技高超,并未惹起梁大娘子怀疑。 她又和梁大娘子说了好些话,待到日落西山,才恋恋不舍离开。 …… 京郊庄子。 林穗欢没好气道,“阿娘你快些想办法吧,大哥哥被那狐狸精迷了眼,再耽搁下去,怕是要没了前程,莫说爵位,恐怕侯府都难有他立足之地。” “前些日子,三房的叔叔找父亲,意思是让按照规矩,将世子之位让给三房嫡出的隆哥儿,自古爵位传嫡,不传庶,别最后咱们白忙活一场,给别人做了嫁衣。” 钱媚儿知晓事情严重性,阴沉着脸,“你放心,傍晚你父亲会来,到时候同他说,让我提前入侯府,做了当家主母,打发个妾侍还不轻而易举。” 她看向林穗欢,问道,“你同程二公子进展如何?可千万要抱紧这颗大树,别再丢了,否则你再难攀高枝。” “母亲,我有了,他说不日会上门提亲。”林穗欢满脸慈爱抚摸着肚子,笑得恬静。 “那便好。”钱媚儿舒展容颜,笑道,“你先回去,日后也不要来了,今晚我探探你父亲口风,若是没问题,今晚我便入京。” 她势必要做上侯府的当家主母,要不然她女儿和儿子全完了。 “我静候阿娘佳音。” 林穗欢丝毫不担心,她阿娘有的是手段,否则怎能独宠十几载,仍盛宠不衰。 阿娘说了,只有伏小做低,乖巧温顺,方能拿捏住郎君的心,阿娘说的不错,她的程二公子便是如此沉迷于她的温柔乡。 这般想着,她便放下心来,回侯府专心养胎。 当晚,钱媚儿就住进京城的望月楼。 翌日,林穗瑾一觉睡到晌午,才觉得舒坦。 她刚醒,惜星就打帘走了进来,“姑娘,主君约你在竹苑小馆用午膳。” “昨日父亲都去了何处?”林穗瑾边梳妆打扮,边询问道。 “主君昨日下午在书房处理公务,傍晚去了京郊庄子,约莫半个时辰便离开了,回京后去了趟望月楼。” 这一世,她们还真沉不住气,不过才略施小计,钱媚儿就忍不住出手,当真迫不及待,还是有意外发生? 忽而,想到昨日林穗欢捂肚子的动作,莫不是……有了? 昨日她曾怀疑过,又否定了,根据上一世的时间线来看,林穗欢此时并未有孕,难不成出现变故了? 不管什么原因,她的计划都得提前了。 “惜月,你备车去接梁大娘子去竹苑小馆,就说我带她见位故人。” 惜月领命离开了。 惜星帮女主簪花,时不时看向她。 “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林穗瑾开口道。 “姑娘,我觉得你变了。”惜星如实交代。 以前侯爷请姑娘吃饭,姑娘都要叫上那两个庶出的,今日到是稀奇,姑娘一直未开口,想开姑娘是想通了。 那两个庶出的虽说和姑娘是亲人,可终究不是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还是防备着的好。 林穗瑾笑了笑,“那我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姑娘变得更爱自己了。”惜星为她略施粉黛,连连拍手叫好,“姑娘生得倾国倾城,随便打扮都是美人,不管哪位郎君看到,定会被姑娘迷得神魂颠倒” “就数你会贫嘴。” 林穗瑾站起身,带着惜星出发了。 竹苑小馆。 小二将林穗瑾引进包厢,发现父亲并未到来,便安排惜星去接梁大娘子,并且包下隔壁包厢,让梁大娘子暂且在胳膊。 刚安排好一切,林敏才便走了进来。 林穗瑾起身行礼,“父亲安好。” “咱们父女两吃顿便饭,用不着如此拘谨。”林敏才扶起她,安排小二上菜。 等菜的功夫,林敏才一直踌躇着措词。 好半晌,他才开口道,“瑾儿,今日约你来,的确有件事想同你商量。” “父亲但说无妨。”林穗瑾吃着糕点,好似全然不知他的阴暗与算计。 “瑾儿,你大哥哥也到了娶亲的年龄,你和你二姐姐用不了几年也要出阁,家中没有主母坐镇操持,你们兄妹三人如何与人想看?” “父亲怕耽误了你们的婚事,更怕你们婚后遭人非议,我想不如续个弦,有了当家主母,也不至于被人轻瞧了去。” 林敏才边说边观察她的反应,见她并无异样,方才放心,继续道。 “日后你出了门子,家中事物定然无法掌管,早晚都得续弦,我想着不如现在寻个贤惠的当家主母,不至于临时抱佛脚,万一寻了个黑心肠的烂毒妇,岂不是坑害了你们兄妹。” 此时,隔壁传来三声碗碟碰撞的响动。 她嘴角不由勾起一抹笑。 “父亲,我也正想找父亲商量此事呢。”林穗瑾呷了口茶,继续道,“父亲可有合适人选?” 不给林敏才开口的机会,她道,“我寻了个合适的人,不知道父亲你可满意。” 林穗瑾自顾自起身,去打开和隔壁仅一扇窗之隔的房间。 “瑾儿,你真是胆大妄为,简直是在胡闹,素日里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能寻出什么好……” 林敏才下意识拒绝,抬眸的瞬间,所有的话都咽了下去。 他盯着眼前人看,不可置信道,“芸儿?” 梁晓芸面露羞涩,不好意思的嗯了声。 “父亲,我想起来头油胭脂用完了,女儿去去就来。” 林穗瑾冲着惜月和惜星挥了挥手,离开了包厢。 林敏才慢步来到梁晓芸面前,激动道,“瑾儿说的侯府夫人是你?” “瞧见我,是不是让你失望了?”梁晓芸双目含情的盯着林敏才,他的心如猫抓般,奇痒难耐。 二人又是青梅竹马的交情,自然不用多说,一个眼神便懂彼此想要。 “芸儿,我的芸儿。” 林敏才如获至宝般,横抱起梁晓芸来至床头。 帷幔缓慢放下…… 第6章 侯爷失约 望月楼内,钱媚儿坐在镜前,低头整理头上的簪花,侯爷迟迟未到。 她的手有些发抖,嘴唇也紧抿着,眉头微微皱起。 房门被敲响,钱媚儿急忙放下手中的簪花,颤声道:“进来。” 进来的是她派去侯府探听消息的婢女六儿 六儿垂着头道:“夫人,侯爷还未归府,只有来福前来传话,说侯爷有要务在身,无法前来赴约。” “这么晚了也未归府?”钱媚儿眉头皱得更深,“可曾说是什么要务?” “来福也不知详情,只说侯爷有要事耽搁,不能赴约了。” 钱媚儿冷哼一声,拂袖而起:“这侯爷对我向来言出必践,何曾失过约?看来是瑾儿那贱人在使阴招!” 她在屋内来回踱步,脸上愤怒难平。 林敏才从未失过约,今日却失约不来,想必是林穗瑾献计献策,设法阻扰了。 “六儿,你速速回府去,叫你二爷和姑娘来见我。”钱媚儿定了定神,吩咐道。 六儿垂手站在一旁,犹豫道:“夫人,这样贸然让二爷和姑娘来,恐不易,并且若被侯爷发现,怕是要责备的夫人您的。” “责备算什么!”钱媚儿转身望向六儿,眼中迸射出凌厉的光 “我若不进府,谁能替哥儿打发了那个狐狸精,眼下什么事都比不了我的泽哥儿科考重要,侯爷的责备算什么?” “只等咱泽哥儿金榜题名,承袭爵位,欢姐儿得嫁高门,我兴许还能得封诰命...现如今欢姐已有身孕,此事也须得提上日程,我日日在此等候,不知道府中的情况....你去,现在就去。” 六儿被钱媚儿凌厉癫狂得神色吓得脸色苍白,连忙应下:“是,夫人,我这就回府请二爷和姑娘来。” 说罢转身匆匆离开,生怕多停一会触犯了钱媚儿的霉头。 一个时辰后,林穗欢和林恒泽匆匆赶来。 “母亲,这么晚了,何事叫我们来?您是哪里不舒服吗”林穗欢上前扶住钱媚儿。 林恒泽也跟了上来,关切地问道:“母亲,不知遇到了何事,这么急着叫我们来?” 钱媚儿坐下,神色凝重地说:“我今日本是约好与你父亲相见,不知为何他失了约。侯爷从没失约于我,我这心里不安,总觉得是林穗瑾那个小贱人用了什么法子,阻拦了侯爷来和我见面。” “怎么可能呢?她又不知道您还活着?母亲该不是一日不见父亲,就心慌的厉害吧。”林穗欢觉得钱媚儿说的话荒缪,打趣道。 “你知道什么,我的感觉不会错的,我要进府,我要守着你们,我要不进府,只怕到时候你们兄妹的前程就全毁了!” 林穗欢和林恒泽面面相觑,林穗欢虽然对钱媚儿的想法惊讶,但也是希望钱媚儿早日进入侯府的。 林恒泽沉吟片刻,道:“既然母亲已然拿定主意,我和妹妹自当全力辅助,父亲失约,母亲您就假扮成我们的远房表姑,我先带您进入府中居住,母亲觉得可好?” “哥哥的主意甚好!” 林穗欢忙附和道,“进府后就称您周雯,说您来京城做生意,想念我和哥哥,暂住于侯府。” 钱媚儿点头,道:“也只有这样了,我冒险进府,你们也要小心,别被林穗瑾那贱人识破,她母亲死的时候,林穗瑾那贱人还小,估计也记不住我的长相,况且还有表姑这层身份在,亲戚时间长了,相似总是有得。” 三人商议妥当,钱媚儿便带着六儿改头换面,跟着林穗欢回了侯府。 林穗欢领着钱媚儿穿过长长的回廊,来到了祖宗祠堂。 香案上插着三柱高香,香烟袅袅,淡淡的檀香传来。 林穗欢上前烧了几柱香,与钱媚儿一同行礼。 钱媚儿抬头望着墙上的祖宗画像和牌位,眼神复杂。 她深深吸了口气,跟着林穗欢来到了正堂。 只见林穗瑾已在那里等着,她今日身着淡紫色直裙,外披一层月白色罗衫,衣裙的边边缘缘都绣着精致的花边。 见二人来到,她起身迎上前,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林穗瑾一眼就认出这是她杀害她生母的凶手,钱媚儿,几十年没见了,真真是风采依旧啊,我的父亲大人将她照顾的真好,林穗瑾心里在滴血。 但面上还是微笑着说:“常听二姐姐接提起表姑,二姐姐今日重视得偿所愿,不用受相思之苦了,今日借二姐姐的光,我也有幸见了表姑一面,穗瑾这厢有礼了。” 两人客气的寒暄了一番。 林穗瑾咐婢女带二人去了清福院居住。 清福院是林穗瑾母亲过世后,林敏才一直空置的院子,与主院仅一墙之隔,是全府中位置最好,装饰最华丽的住处。 “清福院是装饰最华丽的住处了,与主院仅一墙之隔,母...表姑住的肯定很舒适的。” 林穗欢没想道林穗瑾会安排清福院给钱媚儿居住,兴奋之余,差点露馅。 钱媚儿好整以暇地坐在软榻上,对林穗欢轻蔑地说:“你这个三妹妹不过是空有个管家的名头,实际上什么都不懂。她好摆布,更有利于咱们的计划。” 林穗欢撇了撇嘴,道:“我也想早点除掉她,奈何父亲宠她,我又要假意维护她,真是恶心。幸好母亲您来了,有您在,有她好果子吃。” “我观你三妹妹今日真的是没认出我来,要不然也不会安排给我这个住处,和你父亲居住的院落,仅是一墙之隔。”钱媚儿说道。 “母亲,我和哥哥一直盼着把您接回府来居住,现在您和隔壁的院落仅是一墙之隔,女儿愿母亲得偿所愿,顺利住进主院。”林穗欢讨好的说道。 “不急,只要我进来了,一切都好办,我们要把林穗瑾那个贱人的最后一点价值都榨干才行。”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都在计算如何利用林穗瑾。 林穗瑾在自己院中,只是淡然地翻看着账本,丝毫不知两人已经打起了她的算盘。 第7章 拜见表姑 落日的余晖洒在永安侯府的檐角上,抹上一层朦胧的金黄。林穗瑾轻哼着小调,绕过石阶,来到了自己的梅花院中。 院子里种着两株粉嫩的梅花,枝头挂满了新长出的嫩芽。林穗瑾眷恋地抚过树梢,走到石桌前坐下,拿过一旁的紫砂茶壶泡上热茶。 轻轻啜了一口,茶香溢满口腔,林穗瑾感到心旷神怡。 她放下茶盏,拾起一边的簪花仔细端详。 这是母亲留给她的首饰,母亲的首饰已经所剩无多了。 但这簪花还是和当年一样鲜艳欲滴。 想到已经过世的母亲,林穗瑾不免有些伤感。她慢慢地将簪花插入鬓角,刘海被簪拢到耳后,显出饱满的额头和秀气的双眉。 “姑娘,您在这里啊。” 惜月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林穗瑾抬起头,见惜月笑吟吟地站在自己跟前。 “刚才老爷找您去书房谈话,我到处找不着您,还以为您到外头去了呢。”惜月覆手道。 林穗瑾起身笑道:“我在这赏月,也不知道父亲找我。那我这就去书房看看,你去厨房叫他们准备些夜宵,父亲该饿了。” “是。”惜月应道。两人说笑着进了宅门。 林穗瑾来到书房门前,轻轻地敲了两下门,便推门走了进去。 林敏才此时正侧身斜倚在红木书案前,手中拿着一卷批阅过的书籍,神情看似漫不经心,眉宇间却透着一丝忧虑。 听见门响,他抬起头来,见是林穗瑾,眼中忧色一闪而过,换上了温和的笑意。 “父亲,您找女儿有事?”林穗瑾上前行了个躬身礼,双手放于身前,神态谦逊有礼。 林敏才笑吟吟地看着她,招手示意她坐下,自己也在书案对面落座。 “无事,就是想叫你陪我说说话。”他放下手中的书籍,端起桌上的茶盏抿了一口,神情看起来轻松了些。 林穗瑾静静地坐在父亲对面,端正的坐姿襟露出洁白的衣领。 她双手放在膝上,脸上挂着淡淡的笑,眉眼间透着乖巧听话的神色。 林敏才放下书籍,笑吟吟地看着她。 林穗瑾娇声说道:“巧了,我也正想找父亲商量一事。中秋将近,不知父亲可有什么安排?女儿想请姨母来府中小住几日,我们兄妹一起团聚,热热闹闹过这个中秋,也好些年没有这样的日子了。” 听林穗瑾提到姨母,林敏才微微一愣,很快明白林穗瑾的用意。 他轻咳一声,宠溺地点点头:“也好,你们兄妹聚在一起,我自然高兴。” “姨母为人贤淑,聪慧有道,女儿看她极适合做侯府主母。如果父亲也觉得合适,不如趁这个机会,让表姑和哥哥姐姐们熟识,等中秋过后,就正式提亲,让姨母入府吧。 林敏才抚须点头:“此事不宜操之过急......” 不操之过急?您人都享用了,还在这里和我装什么正人君子,林穗瑾在心里腹诽道。 “您和姨母青梅竹马,要不是阴差阳错,造化弄人,何止你们到今日才有机会继续前缘。父亲莫要再辜负姨母了。” 林穗瑾晓之以情,林敏才装作勉强的应下。 “就按你的意思去办吧。”林敏才低着头,继续翻看腿上的书籍。 林穗瑾喜上眉梢,离开了书房,又嘱咐惜星去柳溪那里带话,别忘了让柳溪去和“表姑”请安。 柳溪听懂了惜星的暗示,命人拿了十文钱给到惜星。 “替我谢谢三小姐,我这就梳洗打扮去给表姑请安。” 惜星看着手里的钱,实在不想收,但想到临来钱小姐的嘱托,还是收下了。 柳溪整理了一番带着两个女使来到清福院,她知道侯府的人都看不起她,但只要她在侯府一日,她就有机会,她要做林恒泽的正头娘子,就要得到长辈的认可,有了支持,才能在侯府站稳脚跟。 一踏进院门,柳溪就看到一个衣着华丽的妇人坐在主位上。 那妇人穿着淡黄色的云锦长裙,裙子上绣着精美的蝴蝶、牡丹以及如意图案,颜色鲜艳欲滴。她头上配戴一顶金丝网球形顶冠,上面镶嵌着夜明珠与翡翠,再配上几只金色的簪花,一看就是主家夫人的装扮。 柳溪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紫红色绸裙和白玉腰带,顿时有些自卑和局促。她强忍着心头涌起的不平衡感,躬身上前行了个礼:“妾身柳溪,拜见表姑。” 钱媚儿上下打量她一番,鬓边留着那一缕头发,一脸的狐媚相,就是靠着这张脸勾搭我泽哥儿,钱媚儿也想越气,耽误我泽哥儿科考大事的贱人,于是故意不让她起来,自己拿起茶杯抿茶,眼皮都不抬一下。 柳溪只得站着,心中已经怒火中烧。 她算了算日子,自己才在侯府住了小月余,林恒泽对她宠爱有加,处处维护她,这才得到众人认可。这表姑不是才来吗,怎地就这般猖狂,瞧不起人的样子,真是让人讨厌! 就在柳溪忍无可忍,想要破口大骂的时候,外面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还有林恒泽焦急的呼喊:“溪儿,你在里面吗?” 柳溪敏锐地捕捉到机会,立刻瘫软在地,摆出一副身体虚弱的样子。 林恒泽推门而入,正好看到柳溪晕倒在地上,急忙抱起她, 一边向钱媚儿诘问:“母,表姑为何为难我的溪儿?溪儿如此孝顺,她只是知道您来,想要来拜见您?您怎么能连让她坐都不让?” 林恒泽一时情节,差点说漏了嘴。 钱媚儿面露难色,讪笑着想要辩解,她不想和儿子产生龃龉,所以还没想法怎么处置这个狐媚子,谁想到,这个狐媚子说晕就晕。 “还有你,定是你挑拨着表姑,溪儿如此善良,人见人爱的,定是你的挑拨,表姑才会不喜溪儿。” “泽郎,不要怪表姑,也不要怪妹妹,是我,呜呜,是我不中用,才堪堪站了一会就站不住,不知怎么的就晕倒了,现下被泽郎抱着,溪儿觉得好多了。” 第8章 不要让他们见面 林恒泽男人的自大心理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感,保护欲爆棚,更是要为溪儿讨个说法。 钱媚儿没想到儿子会是这种态度,之前在庄子桑只听说林恒泽被这个柳溪迷了眼,谁能想到竟然迷到这种程度,外界对林恒泽的评价一直是为人沉稳内敛,没想到一旦遇上柳溪的事,竟然如此鲁莽,完全不顾及她长辈的面子。 她气得脸色发白,刚想开口斥责, 却见林穗欢先她一步,劝道:“哥哥,你太过分了,怎么能当着妾侍的面对长辈如此无礼,惹得表姑心中不快。你我都是表姑子孙,理应恭敬有加才是。” 林恒泽这才恢复了些理智,脸色略微好转。 他清了清嗓子,让柳溪暂且歇在软塌上,这才起身面向钱媚儿躬身道:“表姑,侄儿失言失态,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孩儿只是太过担心溪儿,一时冲动了。” 钱媚儿心知此时不好硬来,强忍怒意,勉强点了点头:“你知错,就好我就不跟你一般见识了。你我许久未见,不该为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生气。” 林恒泽再次向钱媚儿道歉后,这才牵起柳溪的手,柔声问她可好些了。 柳溪娇声回道:“多亏泽郎关心,妾身感觉好多了。” 林恒泽嘴角上扬,眼中尽是宠溺:“我们回去歇息吧,这里让表姑安静歇息。” 说完,林恒泽搀扶着柳溪缓缓离开了清福院。 钱媚儿目送他们离开,脸上仍残留些许不悦。 她没想到林恒泽已经被柳溪迷得神魂颠倒,竟连自己都不放在眼里。 林恒泽和柳溪刚一离开,林穗欢就忍不住破口大骂道:“这个狐狸精,贱蹄子,勾栏瓦舍的那一段勾搭的哥哥如此对母亲!” 刚才有柳溪在,她不好多说什么,现在看着哥哥就这么带着那个小贱人离去,气的她想去抓花她的脸。 钱媚儿皱眉道:“别说了,你身为贵女,说话不能如此粗鲁无礼。” 林穗欢不满地哼了一声,道:“大哥已经被那只狐狸精迷得团团转了,浑然不知她在算计我们。母亲您还不快点帮我除掉柳溪,要不然我和大哥的前程都要完了!” 她的声音里含着焦急和怨恨,眉头也紧紧皱起,显然对林恒泽宠爱柳溪这件事非常介意。 钱媚儿沉吟片刻,道:“你说的也有道理,这事确实不能再拖了。我这就去找你父亲详谈,看他对此事究竟何感。” 她抬手抚平林穗欢微微皱起的眉头,温声道:“你先回去好生歇息,别着急。你的肚子也渐渐大起来了,记得要好好照顾自己和胎儿。” 林穗欢点点头,肚子里的胎动了一下,像是在回应钱媚儿的叮嘱。 她的肚子一天天鼓胀着,已经隆起一个小小的弧度,行动也渐渐不便起来。这段时间她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房中歇息,很少外出。 “我先回去了。母亲一定要设法除掉柳溪,我和大哥的前程全靠您了。”林穗欢恳请道 钱媚儿整了整衣服和头饰,准备去找林敏才商量对策 “侯爷现在在忙公事,不见外客,您现请回吧。”来福弯身行礼恭敬的说道。 钱媚儿一扭三摆得来到主院,正盘算着待会如何拿捏住侯爷的心,却连院门都没进去。 “我来府上叨扰,特来感谢侯爷,亲做了一盘糕点,想献给侯爷,望小哥通融一下,禀报一声,侯爷会见我的。”钱媚儿不死心,不见到侯爷,纵使自己有千万的心计和法子也是无用。 “侯爷吩咐了,不见客,您莫要为难小人。要不您把糕点留着,待侯爷处理完公事,我定当转交给侯爷。” “我...”钱媚儿看来福怎么都不让,作势就要闯进去。 “表姑怎么在这里?是找父亲吗?”林穗瑾带着惜月从旁边的拱门缓缓走来,打断了钱媚儿的话。 林穗瑾怎么来了?钱媚儿心里暗骂哪里都有这个小贱人的身影,看着就烦,尤其那张脸,像极了她的母亲,永远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瑾姐儿怎么来了?”钱媚儿不答反问道。 “我来给父亲送账本,表姑呢?也是来找父亲的吗?这糕点是?” “哦,我就是想来感谢一下侯爷,既然侯爷有事在忙,我就不便打扰了,这碟子糕点,姑娘若不嫌弃带进去和侯爷品尝吧。” 林穗瑾是得了信来得,现在这个阶段最为重要,能避免钱媚儿和父亲见面最好,只待姨母进了府,坐了主母,钱媚儿再怎么蹦跶都只能是妾。 钱媚儿这辈子,主母得位置你想都不要再想,我绝对不会再让你们如意得。 林穗瑾注视着钱媚儿得身影消失在角门边。 她转过身,看向还站在原地弓着腰的来福。夕阳下,来福略显瘦削的身形在地上拉出一条长长的影子。 林穗瑾微微颔首道:“父亲正在忙,我便不进去打扰他了。” 她顿了一顿,轻声开口:“来福,你是家生子吧。” “是的,小姐。”来福躬身答道,声音中隐含着谦卑和恭顺。 “你们一家都是家生子,而且都签了死契,你的父母应该已经上了年纪,该好好地享受天伦之乐了。”林穗瑾平静地说,语气中透出几分怜悯。 她朝惜月递了个眼色,惜月会意,拿出一叠白花花的银票塞进来福怀里。 来福双手接过,银票的沉甸甸触感让他不禁心生感激。 林穗瑾看着来福低垂的眼帘,缓缓开口:“今晚到明早父亲上朝前,都不要让他们见面,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地传进来福耳中。 来福再次弓下腰,声音坚定地答道:“来福明白,来福定当为三姑娘马首是瞻!” 林穗瑾微微一笑,缓声说道:“只要你用心办事,我也不会为难你。我的要求很简单,只要不让他们见面而已,我想你一定办得到,对吗?” “能办到!”来福的腰弯得更低了,像是要将上半身都贴到地面。 第9章 墨白和墨骞 “姑娘,您这是怎么了?今个晨起眉头就一直紧缩着?”惜月关切地问。 林穗瑾坐在梳妆台前,眉头紧锁,神情严肃,她面前的铜镜里映出了自己忧虑的脸。 林穗瑾叹了口气,转过身来对着惜月说道:“缺人,我需要人。” “姑娘要人?要什么人?”惜月问道 如今钱媚儿已经进府了,要想改变上一世的命运,光靠我自己不行 还需要可靠的人手为我跑前跑后,甚至危急时刻可以保护我的命 现在我身边只有刘妈妈和惜星,惜月三人可信,可用。 思及此,林穗瑾站起身来,神情坚定道:“你去喊刘妈妈来,我要出门去找人牙子买几个小厮回来。 “姑娘要买小厮,叫人牙子来府里就好了,怎么还要亲自去?”惜月问道 “不止要小厮,要会武功的小厮。” 林穗瑾看着懵懂的惜月 抓了惜月的手放在自己手里道:“我现在最信任的就是你,惜星和刘妈妈三人,但是光有你们还不够,你姑娘我出个门什么的,也是需要些护卫随行的。 “姑娘,您放心,虽然女婢不是男儿身,但女婢也可以为姑娘赴汤蹈火的”惜月恳切地说。 “我知道,知道你们对我最忠心了,你去叫刘妈妈吧。” 刘妈妈毕竟是老妈妈了,听惜月说三姑娘要出去找人牙子买小厮,就知道姑娘是想买心腹之人,立即命人套了马车,只说三姑娘要出去买胭脂水粉。 林穗瑾带着刘妈妈和两个心腹丫鬟出了永安侯府的大门,来到京城里一家以贩卖人牙子着称的铺面前。 “呦,刘妈妈,您怎么亲自来了?想要什么样的,我给您送过去呀。” “少耍花枪,给我准备一见上好的房间,我要有点身手的小厮,去准备吧。” 人牙子也是人精,看着刘妈妈身边带着长惟帽,一身华服的女子,知道这才是今天的财主,不再多言,下去准备了。 稍顷,二十来个强壮魁梧的男子鱼贯而入。 “我们这里选的人个个武艺高强,忠心耿耿,定能保驾护航。”掌柜的献媚地招呼刘妈妈。 林穗瑾淡淡扫视着眼前二十来个强壮魁梧的男人,最后视线停留在两个相貌清秀的年轻人身上。 这两个年轻人相貌清秀,进门的脚步极轻,应是伸手敏捷的。 “你们两个,过来。”林穗瑾和刘妈妈示意 “最后那两个你们到跟前来。”刘妈妈叫了那两位年轻人过来 两个年轻人走上前来,躬身施礼:“小的给您请安” 林穗瑾点了点头,刘妈妈继续问道:“可有名字?” “回您,没有。” “武功怎么样?家中还有什么人?”刘妈妈继续问道 “回您,我两都是孤儿,小时候在少林寺长大和寺里的扫地僧学过几年武功” 林穗瑾很满意,决定收了他们。 刘妈妈付了掌柜一笔钱,带着两名新护卫和刘妈妈回了永安侯府。 并给二人起名:墨白和墨骞。 “你们平常就和其他小厮一样,在前院做事,其他小厮做什么活,你们就做什么活,月例银子是小厮的三倍,我脾气好,侯府的活也好做,但是!我眼里不容沙子,一次不忠,终身不用,从今儿起,你叫墨白,你叫墨骞。” “刘妈妈你带下去,安排吧。”林穗瑾端起茶杯轻轻抿着。 “墨白,墨骞谢三姑娘赐名;墨白告退,墨骞告退。”二人跪地叩谢了林穗瑾后和刘妈妈离开。 与此同时,钱媚儿在清福院中踱来踱去,脸上明显透着焦躁。 她原以为进了侯府就能见到侯爷,见到侯爷后自己在小意伺候着,定能早日成为这侯府的主母。 但侯爷的管事来福一直拦着不让见,自己见不到侯爷就算空有一身算计也于事无补啊。 “来福这狗奴才,等我当上这侯府的主母,第一个先把她发卖了出去!”钱媚儿气呼呼地说。 林穗欢在一旁劝慰:“母亲莫要着急,来福也是奉了父亲的命令,您且慢慢来。” “我慢慢来就怕你哥哥的前程都毁了!还有你这肚子...哎,我必须尽快见到你父亲。 林穗瑾知道以钱媚儿的性子,不见到父亲,她是不会离开这侯府的。 来福几次三番的阻拦,不是长久之计,还得想个办法才行。 “刘妈妈今年我该及笄了,请祖母为我办场及笄宴怎么样?。”林穗瑾问道。 “姑娘想请老夫人来?是想?震慑清福院的那位?”刘妈妈端着手猜测道。 林穗瑾看着刘妈妈微笑不语。 “好的,姑娘,您先写信,老奴这就去叫墨白。”刘妈妈领命去办。 请祖母来京是这场及笄宴的重中之重。 “我有件事交给你,你带上惜星,立刻出发去随山老家,将这封信交给我祖母,请她来京城主持我的及笄宴。旅途远阔,务必小心保重。” 墨白恭敬地接过信:“小人明白姑娘的嘱托,定会全力以赴,完成此事。” 林穗瑾又叫来墨骞:“墨骞,你收拾行李,随我和刘妈妈几日去郊外的寺庙拜佛。一路保驾。” 墨骞忙应是,转身去收拾所需物件。 “刘妈妈,你和惜月也收拾下行礼,随我一起去寺庙拜佛吧。” 当天傍晚,林敏才处理完一天的公务,疲惫不堪地回到永安侯府。 “父亲您回来了。”林穗瑾恭敬地迎上前来行礼。 “嗯,处理了一天的公事,累坏了。”林敏才笑着说,处理朝政确实极为劳顿。 “父亲,女儿这几日总是做噩梦,今日午睡间又梦见母亲,心中甚是不安。 “女儿想请求父亲准许,让女儿去郊外的寺庙祈祷超度母亲三日。”林穗瑾委屈地说。 林敏才宠溺地点点头:“也好,许久没去给你母亲上香了,去吧,替我给你母亲上柱香,再找两位得到的高僧给你母亲诵经祈福,给寺庙多添点香油钱,从父亲的账上出。” “对了,记得带上刘妈妈和惜星,再多带点护卫,路上要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林穗瑾连声应诺,目送林敏才进了正院。 第10章 梁晓芸入府 林穗瑾回到自己的院落后叫来了墨骞。 “你速速赶去,把这封信送到姨母的手上,并告诉她务必明日一早出现在,永安侯府门口,赶在我父亲上朝之前。” 林穗瑾神情严肃地交代道。 她将一封淡黄色绢纸函递给墨骞,凝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墨骞恭敬地双手接过,郑重地点点头:“我明白三姑娘的意思,一定万无一失。请姑娘放心!” 说罢,墨骞立刻收好信函,立即飞奔出永安侯府,直奔孙家寺庙。 墨骞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梁晓芸的厢房门前,轻手轻脚地把信函塞了进去。 过了一会儿,梁晓芸打开门,神情严肃地问墨骞:“三姑娘可有什么话让你告知?” 墨骞恭敬地回答:“有,三姑娘说,请姨母务必明日一早出现在,永安侯府门口,赶在主君上朝之前” “姨母可有什么话,要你带回给我?”林穗瑾看着送信回来的墨骞问道 “回三姑娘的话,有,姨母让小的带话,她明白三姑娘的意思,明早一定到。”墨骞回道。 “好,辛苦了,下去休息吧。”林穗瑾说道。 “这是小的应该做的,奴才告退。”墨骞谦卑的回道 次日清晨,林敏才准备去上朝,刚走出永安侯府大门口,就看见一辆青蓝色的马车停在门前。 马车门打开,梁晓芸穿着粉红色的绸缎长裙,踩着珍珠鞋从车厢里走下来。 她身着丽服,步摇摇曳,画了精致的浅粉面黛,显得粉靥如花,美目盼兮。 比那日在竹苑小馆时更风韵犹存。 “晓芸,你怎么来了?是来找我的吗?”林敏才惊讶又高兴地迎上前去。 这时,惜月从大门内匆匆跑来,向林敏才俯身行李后,对着梁晓芸道:“姨母您来了,三姑娘正等您呢。” “三姑娘叫你来的?”林敏才对着梁晓芸问道。 “是的,主君,梁姨母是三姑娘请来的,三姑娘想请梁姨母帮忙做及笄宴的伴手礼,要送给各家呢。”惜月对着林敏才俯身回道。 林敏才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三姑娘叫梁晓芸来的。 虽然并不是梁晓芸特意前来找自己,但林敏才还是无法掩饰内心的喜悦。 “晓芸帮忙做伴手礼,肯定是累的,你们要照顾好,切不可怠慢了。” 林敏才话是对惜月说的,但是那双眼睛是粘在梁晓芸身上的。 “晓芸,我这就要去上朝了,不能照顾你,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安排下人去办就是。” 林敏才看着梁晓芸的眼睛都要拉丝了。 “我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快去上朝吧,别耽误了正事,想必今天我应该会在三姑娘那忙到很晚,应是,能等到你回来的。”梁晓芸娇羞的和林敏才说道。 林敏才虽是不惑之年,但但依然风姿英发,浓眉大眼,鼻梁高挺,唇角微勾,五官深邃刚毅。 陪着一身大红的朝服,黑色的官帽,更显得人气宇轩昂,英姿勃发。 梁晓芸孀居多年,至上次竹苑小馆一别之后,心痒难耐得思念着林敏才。 如今见到了,这人又这么不知收敛的盯着自己看,真真是叫人不知如何是好。 有了梁晓芸这句话,林敏才像是吃了一个定心丸,吩咐惜月抓紧将人请进去,莫要在门口站久了受了风,着凉就不好了。 “好的,主君,女婢这就带姨母进府,姨母,您请随我来。”惜月俯身对着梁晓芸说道。 林敏才站在府门口,看着梁晓芸的身影消息在院内的转角才去上朝。 林穗瑾特意在自己的院门口等着梁晓芸过来。 远远的看见惜月和梁晓芸的身影,林穗瑾紧走了几步,迎向梁晓芸并说道: “姨母来了,穗瑾一直在这等您呢,可在门口见过我父亲?” 提到林敏才,梁晓芸的脸上不自觉的染了一模红晕。 “见到了,见到了,我知道你的心意,想让我多在你父亲面前露露脸,好增进我们的感情。” 梁晓芸想到刚才自己一步三回头的看,而林敏才也是一直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的身影,好像又回到了年少时,那种初尝情爱的滋味。 “姨母和父亲本来就是郎有情妾有意的,何须我多此一举,我叫姨母来,可是真真的需要姨母帮忙制作团扇的。” 林穗瑾笑着回道,心里想着,我离家这几日,摆梁晓芸这步棋就是防着钱媚儿的,只见新人笑,哪听旧人哭,有梁晓芸在,我的那位父亲定是想不起来钱媚儿的,这辈子钱媚儿你是别想再坐侯府主母了,有我在一日,定时不会让你们如愿的。 “你莫要打趣我,我做团扇就是了。” “姨母德才兼备,何止做团扇啊,我想父亲今天的政事一定也是万分顺心的,毕竟一早得见美人,听惜月说,父亲上超前,脸上洋溢的幸福都要溢出来了。” “你这丫头,讨打。”梁晓芸笑着作势要打林穗瑾。 “三姑娘,做团扇的材料都在这了。”刘妈妈端着托盘,进到屋内。 “姨母,姨母,不闹了,这些都是制作团扇的材料,您看看要是缺什么,我再使唤了人去买” “怎么?我自己做吗?你不做啊?”梁晓芸看着林穗瑾问道。 “我要去郊外的寺庙祈祷,为我母亲诵经祈福,大约三日后回,这期间您就住在我这里就行,有什么需要的尽管使人去买,有什么事,你也尽管吩咐院里的管事就行。” “怎么这么突然?”梁晓芸问道 “三姑娘最近总是睡不好,还总是梦到夫人,这不姑娘的及笄也要到了吗?就说先去祭拜下夫人,再回来举办及笄宴。” 刘妈妈适时的贴心为林穗瑾解释道。 梁晓芸笑着点头:“好吧,你替我也上柱香吧,帮我和她念叨念叨,我也是有意和侯爷再续前缘的,希望她地下有知,不用祝福我,只要不怪我就好,还有这团扇,你放心,我做起手工活来可是一绝,定不让你失望。” “那就多谢姨母了,交给您,我很放心”林穗瑾满意地说。 第11章 龙阳之癖 安排好了府中的一切,第二日林穗瑾带着刘妈妈、惜月等人离开府上,前往郊外的寺庙。 马车平稳地行驶在泥土路上,林穗瑾坐在车内,神情淡然。 刘妈妈有些担忧地说:“三姑娘,我担心您这一招不成功,要是那贱婢趁着您不在府中,得手坐上主母之位的话,您岂不吃大亏?” 惜月也附和道:“是啊,我们都知道那贱人心黑手毒,谋害过夫人,这次她又回来,只怕梁姨母未必是她的对手啊。” 林穗瑾不紧不慢地说:“钱媚儿心黑手毒,梁晓芸也不是省油的灯,抛开心计不谈,这事主要看父亲更偏向谁” “主君更偏向梁姨母吗?”惜月懵懂的问道,她还没嫁过人,也没有喜欢过谁,不知道情爱这事到底是怎么样的。 “这世上的人都一样,得到的都不珍惜,得不到的却时常在心里挂念,姨母是父亲的初恋,两年年轻时因为种种原因没有走到一起,现在父亲没有正妻,姨母孀居多年,久别重逢的两个人,新鲜热乎劲正盛呢。”林穗瑾嘲讽的说道 “而且姨母和钱媚儿最大的不同在于,姨母需要是父亲这个人,而钱媚儿要的是父亲的身份,从这一点上钱媚儿必败无疑,就算钱媚儿真的能把姨母赶走,也不怕,咱不是还有祖母吗?” 从钱媚儿和梁晓芸身上,林穗瑾想到自己的母亲,钱媚儿当年之所以能谋害的了自己的母亲,这其中是不是也有父亲的纵容,就如现在一样,当年在母亲和钱媚儿中间,父亲更偏爱钱媚儿,才纵的钱媚儿生了谋害之心? “三姑娘,三姑娘,您想什么想的如此出神?”刘妈妈看着林穗瑾一脸的哀伤,十分不忍心,没有娘前的孩子,就等同于孤儿一样,若在摊上一个狠毒的继母,三姑娘以后可怎么办? 就算三姑娘以后嫁人了,也无娘家可依啊。 “我没事,刘妈妈。” “三姑娘,当年夫人内向温和,性格不如钱媚儿张扬。钱媚儿学那勾栏瓦舍的一套耍心机讨好主君,勾引主君宠妾灭妻....” “刘妈妈!”林穗瑾冷声喝到。 “三姑娘,奴婢失言,望姑娘恕罪。”刘妈妈被林穗瑾冷声呵斥,找回了理智。 刘妈妈在侯府多年,一直跟在夫人身边,夫人逝去,她又跟在三姑娘身边,自从知道钱媚儿那个贱人害死了夫人,刘妈妈心里也是恨的。 “妈妈,不是我想训斥你,我懂你的心,我懂,但现在我们必须把这份感情隐藏好,稍有不慎,打草惊蛇,我们就会陷入被动境地,刘妈妈这事,我们只能徐徐图之。 来到郊外的万福寺,林穗瑾按照惯例先去拜见住持,再去添了香油钱,有寺里的小僧带着去厢房入住。 刘妈妈和惜月在房内收拾东西,林穗瑾便在寺庙内四处游览。 在着寺庙之中,心中的因仇恨带来的痛苦,好似也减轻了不少。 “三姑娘今日气色不错,想必是昨晚睡的好呢。” 一大早,刘妈妈端着寺内的斋饭给林穗瑾宋来,惜月正给林穗瑾梳妆。 “可不是嘛,这应该是这些日子姑娘睡得最安稳的一晚了。” 是啊,来到寺庙的第一个晚上,林穗瑾真的睡了一个很安稳的觉,不会再梦见上一世,也不会再半夜惊醒,确认自己真的重新活了一次。 寺里的斋饭清淡,早晨只有米粥和馒头,一碟子咸菜。 林穗瑾睡得安稳,清粥小菜吃得也香甜。 吃完饭,林穗瑾就去佛堂面壁抄经,为母亲祈福,抄累了,就去后山赏花赏景,好不惬意。 这日刚从佛堂抄经出来,扫地的小僧说,后山桃花亭的桃花开了,姑娘可去观赏。 林穗瑾来到寺后的桃花园,只见盛开的桃花围成一大片粉色的海洋,香气扑鼻。 林穗瑾今日穿了一身月牙白的襦裙,发如瀑布,进入到这粉色的桃园中,好似采花的仙子落入了这凡间,林穗瑾忍不住在这桃花园种转圈,起舞。 她正欣赏着,忽听见亭子那边传来说话声。 林穗瑾走近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勇昌侯府的公子顾砚之,和一个书生打扮的青年。 那青年面色不虞,正与顾砚之争辩着什么,语气十分傲慢无礼。 “砚之,你这次考试又要落第,实在丢人现眼!要不是看在多年好友的份上,我早就断绝来往了。” 顾砚之面露难色,劝慰道:“恒儿莫要动气,我这次定会用心准备,绝不辱没你的名声。” 林穗瑾听两人争执,似乎那书生生气顾砚之考试不利,心想这应该是顾砚之的朋友吧。 她正要离开,突然听见顾砚之温声说:“恒兄,你就别生我的气了,我错了。我们回去好好补课,你别不理我嘛。” 林穗瑾猛然停住脚步,脸色微变,这二人难道是? 她记得京中早有传闻顾砚之好男风,传闻中他有龙阳之癖,经常出没南风馆,家中更有男宠数十名 难不成这书生竟是他的男宠?再细看那书生,一脸的阴柔之美,没有半点阳刚之气 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还是在寺庙此等神圣的地方,顾砚之竟带着男宠来此地,行那,那等事,这二人也太,太不要脸了 林穗瑾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事情,心里震惊之余还有点好奇,就又多看了两眼 第一眼看此二人,被自己心里的猜想震撼了一下,再细看,这名书生的长相也勉强属于俊逸疏朗的挺阔男儿,倒是可惜了。 这顾砚之骁勇善战,素有战神之称,全家得皇上圣宠,谁也不敢胡乱议论,但却因这龙阳之癖,无人敢把女儿嫁过去。 说起这无人敢嫁的第二人就是盛恒,文人书生,性子比较傲慢,是礼部侍郎,传闻此人也有龙阳之癖,说亲也是比较困难。 林穗瑾看着亭内的二人心里暗自琢磨道,前世自己真的不曾听闻顾砚之婚配得消息,看来传闻不假。 第12章 癫公和偷窥狂 林穗瑾是第一次亲眼看到这样的事,心里既震惊又好奇,忍不住多瞧了几眼。 非礼勿听,非礼勿视,我还是离开的好,林穗瑾在心里想到。 就在她准备转身离开时,不慎踩断了一根桃花枝桠,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糟糕,被发现了,林穗瑾抬头看桃花亭内,桃花亭的两人也正在看着她。 林穗瑾一身月牙白的襦裙,站在粉红色的桃花丛中 她墨黑的长发如瀑布般披散在背后,秀气的脸庞上肤若凝脂,明眸皓齿, 周身都是飞舞的桃花瓣,仿佛一个踏花而来的仙子。 “你是谁?居然偷窥我们?变态,偷窥狂,不知羞耻”盛恒大声质问道。 盛恒看到被桃花林包围的林穗瑾,觉得好美 可是越美的女人越有毒,这话果然是对的 就看此女子刚才在我和砚之两人身上流连的眼神,定也是那龌龊思想之人 说不定还是特意跟踪我们来此的,一想到京中传自己和顾砚之龙阳癖好之事,盛恒就愤愤不平。 林穗瑾被他忽然提高的声音吓了一跳,脸上飞起两团红晕。 “我并无意窥探两位,只是来赏花的,碰巧路过”林穗瑾解释道。 盛恒冷笑一声,上下打量林穗瑾:“打着来赏花的幌子,实际上跟踪我们至此吧,思想龌龊,偷窥狂,还在寺庙此地,妄言,佛祖可是都是能听到的。” 林穗瑾有一瞬的呆愣,这人怎么无理取闹 她只是来赏个花,不巧看到了亭子内的顾砚之和盛恒在争论什么 想离开,却不想踩断了枝桠惊扰了他们,她也解释过了,怎么就妄言了?还偷窥?跟踪? “我偷窥?我变态?我看你才是市井泼妇,随便污人清白,你这个无礼的泼男,无理取闹,爱发狂的泼男,赶紧去佛祖跟前,好好参拜,修身养性才对” 盛恒被她怒斥,恼羞成怒道:“好你个偷窥狂,还敢反咬我一口!我告诉你,像你这种肮脏的心思,我全都看在眼里!” “脑残,你那眼睛能看明白什么,爱发癫的癫公。”林穗瑾一句不让。 “你,你说谁脑残?”盛恒手指头都被气哆嗦了,自己堂堂礼部侍郎,考上来的功名,竟被说成脑残。 “说你,你是脑残,爱发癫的癫公” “我,我好男不和女斗。”盛恒心道,果然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哼,脑残,癫公。” 还好男?哪里有好男,哪家的好儿郎能这么同一位弱女子说话,张嘴便是斥责,不问缘由,这分明就是个癫公。 “你偷窥狂,变态,思想龌龊” “脑残,癫公” “偷窥狂,变态”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谁也不让谁。 顾砚之尴尬地听着两人对骂,无奈的叹气,出言制止道:“好了,你们都别吵了。” 盛恒哼了一声,不再言语,但眼神依然怒视着林穗瑾。 林穗瑾也不甘示弱地回敬他,两人都气呼呼的。 顾砚之笑着打圆场:“这位是永安侯府的三姑娘,林穗瑾。这位是盛恒,我的挚友,现任礼部侍郎。” “哼。” “哼” “我与三姑娘是相识的,她说的应该是真的,你不要再生气了。”顾砚之先对着盛恒解释道。 “就算真如她说的,她心里肯定也是认定咱两就是有龙阳之癖的,你看她刚才看你我二人的眼神,龌龊!”盛恒小声的对着顾砚之说道。 顾砚之摇头失笑,京城中传自己有龙阳之癖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何况这还是自己故意散播出去的。 顾砚之不理会盛恒,转身对林穗瑾道:”我与三姑娘真是有缘,在寺庙也能遇见?” 林穗瑾收起不快,微微欠身淡然道:“请世子安,我的及笄之日就要到了,想在及笄之前来寺庙为逝世的母亲诵经祈福。” “哦,那日芸姨处见到你,也是因为你及笄之事?”顾砚之问道 “是的,要办及笄宴的,请芸姨母帮忙准备一些团扇,作为及笄宴的伴手礼。” 林穗瑾微笑着说道。 “哦?三姑娘要办及笄宴了?不只是哪一日?到时我一定准时前去祝贺。” 盛恒一愣,冷笑的说道:“她都没请你?你去作甚?这番上赶子的做派,丢人。” 顾砚之尴尬地看了一眼林穗瑾,用胳膊肘捅捅盛恒,小声道:“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听盛恒如此说,林穗瑾脸上也有些不自在,对着顾砚之说道: “小女的及笄宴,怎敢劳烦世子,但若世子不嫌弃,改日,我会安排人送请柬到勇昌侯府,请世子一定赏脸。” 顾砚之冲林穗瑾抱拳,讪笑着点头:“好的,三姑娘邀请,我一定到。” 林穗瑾又看了眼盛恒,清了清嗓子道:“我已在此逗留许久,出来的急,未带女使,恐是于理不合,就不打扰二位了清净,先告辞了。” 盛恒冷笑道:“刚才和我吵架的时候,没见你说于理不合,现下说几句话,到想起来男女大防了?真是又做作,又矫情。” 林穗瑾深吸一口气,不想理会盛恒这个泼男,觉得盛恒对自己的敌意格外的奇怪。 转而对顾砚之道:“我家祖母有一位世代从医的挚友,尤其擅长治疗癔症,他不日也要来京城,世子的朋友若是需要的话,我定全力扶持,出钱,寻药帮世子这位朋友治病,告辞”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哈哈,哈哈......” “你还乐,什么三姑娘,她这哪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牙尖嘴利,尖酸刻薄。”盛恒气的对着林穗瑾的背影一顿咆哮。 顾砚看着林穗瑾离去的背影,又看看被气的七窍生烟的盛恒,乐得前仰后合的。 “我为什么不能乐?在朝堂上与同僚参详的时候,气的别人直跳脚,今日被一个小女子气的面红耳赤的,这要是被朝堂上的那些人看见,哈哈哈....” “都是你,你还乐,因为你,害得我被连累,现下京中都说你我龙阳之癖,是那种关系,我母亲气的到我房中骂,媒人都不上门” 第13章 明恩堂 花开两朵,话说两头。 永安侯府林穗瑾的明恩堂内,梁晓芸正在专心致志地与几名女使制作林穗瑾的及笄团扇。 院中静悄悄的,只听得针线摩挲的声响。 “二姑娘,三姑娘真的没在,您改日再来吧?” “三妹妹去哪里了?她不在,我就进屋等她,你别拦我。” 伴随着女使阻拦的声音和林穗欢蛮横的声音,梁晓芸看到了林穗欢。 梁晓芸口中贱妾生的孩子,瞅着这二姑娘似乎比三姑娘圆润了一些 也是三姑娘操持诺大的侯府,劳心劳力,不瘦才怪。 梁晓芸不想理会这没规矩的庶女,自顾自的做这团扇。 “三妹妹不在,她是谁?你们就是这么照看三妹妹的院子的?” 林穗欢打量着面前这个陌生的妇人,对女使们问道。 “回二姑娘,夫人是三姑娘的姨母,梁家,晓芸姨母。” “三姑娘请来帮忙制作及笄宴的团扇礼物,三姑娘这几日去郊外寺庙祈福去了。” 女使们跪了一地,小心翼翼的回道。 二姑娘可是个动辄打骂的脾气,她那个院子里面的女使身上终日带伤的 而且二姑娘尽是挑一些不好示于人前的位置,女使们都是敢怒不敢言。 “原来是这样。”林穗欢上下打量梁晓芸,目光有些不善 “我还想着谁这般大摇大摆进了我三妹的院子呢” 说着话林穗欢在那些做好的团扇堆里面,随意翻找,把团散翻的乱七八糟的。 “就着一个还算看得过去,做什么伴手礼啊,瞎折腾” 然后左摇右摆的出了院子。 “姨母,您别见怪,我们二姑娘性子大大咧咧,不拘小节,望您莫要见怪。” 林穗欢走后,女使低声给梁晓芸解释道。 “收拾了吧,我们继续”梁晓芸头也没抬的说道。 一个庶女,懂规矩,知礼仪还好,如此嚣张,肆意妄为,是嫌自己命长。 和她计较没得掉了自己的身份,想要收拾一个庶女多得是法子。 林穗欢明恩堂耀武扬威了一番,还得了一个团扇,很是开心。 拿着团扇来到了钱媚儿的清福院,一边把玩着手中的团扇,一边和钱媚儿炫耀道: “母亲快看,我刚得得团扇,好看不?” “什么团扇,我看看?”钱媚儿看着手中得团扇,做工细致,颜色搭配的也好。 “哪里得来了,这么好得团扇。”钱媚儿问道 “我刚去了明恩堂,本是想和三妹妹说下,母亲你长住侯府得事情,但三妹妹不在,只有一位妇人,在准备三妹妹及笄宴用的伴手礼,这团扇就是三妹妹及笄宴的伴手礼。” 钱媚儿听她提到一个女人做团扇,心里咯噔一下,顺口问道:“什么女人?她叫什么名字?” “好像叫晓芸来着,姓什么没记住。” 林穗欢不以为然,“就是一个寡妇,长得还行吧,比不上母亲。” 钱媚儿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她还记得当年林敏才之所以看得上她,就是因为她与他心心念念的梁晓芸有几分相似。 钱媚儿看看手中的团扇,当年梁晓芸做的团扇就是京中一绝。 现在在明恩堂的妇人,该不会就是梁晓芸? 她来侯府,做团扇是假,怕是要和侯爷重温旧梦才是真! 想到这里,钱媚儿立刻起身往明恩堂赶,林穗欢跟在后面,不明就里。 “母亲,你干嘛去,等等我。” “母亲,你来三妹妹这干嘛?三妹妹不在府内” 林穗欢慢了一步,赶过来的时候,钱媚儿站在明恩堂院外,整理自己的发髻,拢了拢衣裳。 “一会你让女使都让开,我要进去看看里面那位晓芸姨母。” 林穗欢有点不明就里,但看钱媚儿这个架势,还是乖乖点头。 女使们不认得钱媚儿,不好阻拦,只对着林穗欢道:“二姑娘刚刚不是看过了吗?三姑娘真的不在屋内。” 有林穗欢保驾护航,钱媚儿一路畅通无阻,进到屋内 一眼就看到了梁晓芸的身影。 这么多年未见,梁晓芸依然风韵犹存。 一个孀居多年的寡妇,打扮的如此妖艳来这侯府,说她是来做团扇的,谁信? “梁晓芸,你这个狐狸精,守寡多年,馋男人了是吗?竟然敢跑来勾引我的男人!你个不要脸的狐狸精!”钱媚儿暴怒道。 梁晓芸不理睬她,自顾自地摆弄着面前的团扇。 钱媚儿见她不搭理自己,感觉一腔怒气撒在了棉花上 更加愤怒,连珠炮似的破口大骂:“贱人!我让你装,装什么装? 你既然来了侯府,不就是存了要勾搭侯爷的心思 打扮的这么花枝招展,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你来做什么劳什子的团扇伴手礼! 别以为你装成这样侯爷就会喜欢你,侯爷现在喜欢的是我,是我! 你要想,也只配做他的妾,做我们母女的丫鬟,你个臭寡妇,臭婊子!” 说完,她忍无可忍,一把扯过梁晓芸的头发,重重给了她一耳光。 “你!”梁晓芸终于忍不住,瞪大双眼道,“谁是妾,谁知道!” “臭婊子!”钱媚儿又是一巴掌甩过去。 院中女使吓得不轻,都过来劝架拉人。 林穗欢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看热闹,自己的母亲又没吃亏,自己不必忧心,在旁边拦着这些个女使就好,正好让母亲出一出许久没见到父亲的闷气。 梁晓芸被打得脸上火辣辣的生疼,身旁有几个女使挡着,也就最开始那两巴掌打实了 钱媚儿其他的都招呼到身前的女使身上了。 梁晓芸抬眼看看外面的天色,时辰不早了。 “你个臭婊子和三姑娘那个小贱人里应外合是不是?” “你们想从我身边抢走侯爷,你们做梦,十几年前,你们抢不过我,十几年后你们也不行。” 钱媚儿打累了,叉着腰气喘吁吁对着梁晓芸继续骂道 女使们不知道钱媚儿的身份,不敢贸然上手,只能在梁晓芸身边围成一个圈,护着梁晓芸不被钱媚儿打着。 “说话,你个贱人,你和三姑娘那个小贱人在密谋什么,又想对我的穗姐儿做些什么?” 第14章 侯爷回府 “表姑...”林穗欢看到钱媚儿已经被气的口无遮拦了,赶紧过来拉住了钱媚儿。 “我,我作为二姑娘的表姑,定是要为二姑娘打算的,你就是和三姑娘串通一气,想对二姑娘不利。” 林穗欢的提醒,钱媚儿稍微恢复了一下理智,自己此时是林穗欢表姑的身份。 梁晓芸被钱媚儿打骂,却始终没有还手,也没有反驳。 她只是用手掩着脸颊,脸上仅仅青肿了一小块,丝毫不影响她的端庄美貌,反而增加了几分楚楚可怜的娇弱感。 反观钱媚儿呢,发髻松了,衣服也散开了,脸上的妆容也因为刚才的“运动”花了一片。 好像被打的那个人是她一样。 钱媚儿拉着林穗欢小声的说道: “这个梁晓芸是你父亲的初恋,她今日来府上肯定不是单单来做什么劳什子的伴手礼的 她就是来和我抢侯府主母之位的,三姑娘那个心机婊,肯定是特意找来了梁晓芸来和我打擂台的。” “三妹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并未认出母亲你啊,她只道您是我的表姑啊。”林穗欢道 “她认没认出我先不说,这个梁晓芸绝对不能留在府内,先收拾了这个老贱人,再商量如何对付三姑娘那个小贱人” 钱媚儿和林穗欢商量过后,看着梁晓芸道。 “贱人,狐狸精,穿的这么花枝招展的来这府里做团扇,谁信?啊?我看你就是过来勾搭男人的,臭婊子” 钱媚儿面对梁晓芸,简直像是见到了杀父仇人,双眼赤红,浑身散发着愤怒与妒忌。 嘴里不停吐出粗鄙难听的话语,什么“狐狸精”、“臭婊子”之类,声音之大,简直要掀翻屋顶。 “你说你是不是和三姑娘那个贱人联合起来,要做这侯府的主母? 你见过侯爷了吗?你与侯爷是不是已经...? “我只是受三姑娘之托,来府上帮忙制作团扇而已,绝没有像你说的那样不堪”梁晓芸实在不想听钱媚儿继续这么粗鄙的骂下去,张嘴解释道。 林穗瑾的确是想撮合梁晓芸和侯爷的,如果这侯府真的需要一个主母,林穗瑾希望是梁晓芸,绝对不能是钱媚儿。 但话不能让钱媚儿这么说出来,钱媚儿这么说完,梁晓芸和林敏才就真是苟合了。 “你放屁,先不说曾经你与侯爷青梅竹马的感情,一个及笄宴的伴手礼,还非得劳驾你来做?” “这诺大的京城,是没人能做伴手礼了吗?”钱媚儿不依不饶的说道。 “我是三姑娘的姨母,我来怎么就不当了,三姑娘命苦,生母早逝,如今眼看道了及笄的年岁,一份伴手礼我这个当姨母的还送不得了? “如果你还是不信,我,我只有一死已证清白了。” 梁晓芸这话说的很大声,也是故意说的,是说给林穗瑾院子里的女使听的 如果真让钱媚儿坐实自己和侯爷苟合,以后自己成了侯府的主母,恐怕也难以服众 况且,这院内外这么多女使小厮,怎么可能真的看着自己去死。 “好啊,那你就去死了,你死了,我就相信你的清白。”钱媚儿顺着梁晓芸的话说道。 林穗欢连忙拉住钱媚儿说: “不行,母亲,梁晓芸是三妹妹请回来的客人,如果被我们逼着去死了,我们如何与三妹妹的交待?” 眼下这个时段,我们和三妹妹的关系还是需要维持的呀,三妹妹现在还有利用价值的, 母亲,现在,并不是和三妹妹撕破脸的时候。” 林穗欢拍着钱媚儿的手,轻声说道。 “你说的有道理,可是梁晓芸不死,我不让心,你不明白,她在你父亲心里的重要性,有她在,主母的位置,未必能到你母亲我的手上啊”钱媚儿不听林穗欢的劝说 起身就要去拉扯着梁晓芸让其去死。 “主君,主君回来了。” “主君安好。” 院子里面乱糟糟的,女使小厮乱作一团,钱媚儿扒拉着女使,要去撕扯梁晓芸,女使圈成一个圆围着梁晓芸,听见侯爷回来了,梁晓芸楚楚可怜的看过来,钱媚儿口中还喊着,贱人,我今天要弄死你。 林敏才进屋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侯爷,你回来了?妾身终于见到侯爷了...” 钱媚儿听到侯爷回来了,立马换了一副嘴脸,抽噎着跪在地上,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她现在这狼狈的样子,到真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但这不怕一朵花美,就怕两朵花对比。 梁晓芸什么都没说,两行清泪顺着被打青的脸颊流下,梁晓芸也不拿帕子擦拭,就这么看着林敏才,嘴唇紧抿着。 一瞬间林敏才的心都要化了,保护欲爆棚,想到刚才钱媚儿让梁晓芸去死的话。 “你怎么在这?还有你?”林敏才大声质问钱媚儿,看着旁边的林穗欢一起质问道。 钱媚儿被他的声音惊得脸色煞白,林穗欢也吓了一跳,低下头不敢说话。 “这屋里面乱七八糟的,成何体统,三姑娘的不在家,你们就是这么看护院子的?” 连着这一屋子小厮女使一起责问了。 “主君恕罪” 侯爷回来了,钱媚儿不会再动手了,女使们也不再围着梁晓芸,齐齐跪地请求主君恕罪。 “侯爷,都是妾身的不是,妾身不该来府上 “三姑娘命苦,生母早逝,我也只是想替三姑娘的及笄宴,尽一点心意,却被如此污蔑,我还不如一死了之,以正清白。” 梁晓芸说着就要去撞上柱子,林敏才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梁晓芸。 梁晓芸被林敏才抱在怀里哭唧唧的道:“妾身真不敢有非分之想,只想一死了之,以正清白,对得起死去的夫君,也对得起侯爷,侯爷就让我去死吧” 林敏才看着梁晓芸脸上的青色,心疼不已,用手轻轻抚摸着。 “嘶,侯爷,疼~” 林敏才轻声安慰她:“芸儿,别怕,有我在,谁也不许欺负你。” 林敏才说这话起身,横抱着梁晓芸往主院走了。 第15章 安抚梁晓芸 林敏才抱着梁晓芸回了主院,钱媚儿还留在原地 林敏才从进来到出去,对钱媚儿除了质问,再无其他话, 等着林敏才走了,钱媚儿才反应过来生气的在原地骂骂咧咧道: “狐狸精,臭婊子,勾引侯爷,贱胚子,不得好死,我早晚弄死这个臭婊子....” 林穗欢在旁边听着钱媚儿的谩骂,看着钱媚儿发狂的样子,心里懵圈的想着:父亲怎么就好像变了呢? 来福是没有跟着林敏才走的,他需要向明恩堂的这些小厮女使询问清楚这整个事件 主君问起来时,要回禀的 所以来福就站在这,听着钱媚发狂的谩骂,他们做下人的,有些事即便猜出来了,也不能说出来。 这钱媚儿骂的实在难听,来福都有些听不下去了。 来福看钱媚儿骂的差不多了,轻咳一声对着钱媚儿道:“表姑想必是来京路上劳累,发了癔症,还是快些回去休息吧。” 钱媚儿一愣,才看到来福还在屋内,讪讪地笑道:“是累了呢,那我,我就先回去休息了,二姑娘扶我一下可好?” “哎,好。” 林穗欢还是懵圈的,听见钱媚儿叫她,紧着两步跟着离开了明恩堂。 钱媚儿哪还敢再骂了,这要是被人添油加醋的传到侯爷耳朵里 自己在侯爷心里岂不是更没有位置了,于是乖巧的回了清福院。 主院内,林敏才温柔的给梁晓芸上着药。 “自己不该来,坏了侯爷的好事,惹了侯爷的爱妾,没脸待在这侯府了” 梁晓芸边哭边说,抽抽噎噎的。 “我爱的人只有晓芸,那泼妇是外面的,而且是私自找来的,哪里是什么爱妾?而且我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进府的?” 林敏才着急的解释道,只希望梁晓芸不要再哭了。 梁晓芸并不接林敏才的话,仍旧吧嗒吧嗒的掉眼泪。 豆大的泪珠好像是砸在林敏才的心上,林敏才立即举手发誓道: “晓芸放心,有我在,保证以后不会让人再欺负了你。” “去你的,谁要你的保证。”梁晓芸看火候差不多了,推搡着林敏才的胸膛,破涕为笑。 “嘶,疼~侯爷,疼~” 梁晓芸这一笑牵动了林敏才的心,也牵动了自己脸颊的伤。 “呼呼,侯爷我给你呼呼,晓芸不疼啊。” 林敏才边涂药边轻轻的吹着气。 “侯爷,胳膊也疼~”梁晓芸说着掀开自己的衣服给林敏才看。 梁晓芸的皮肤洁白无暇,趁着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格外的严重 林敏才越看是越生气,越是恼怒,但眼下要先安抚好受了惊得梁晓芸。 “我的晓芸受苦了,我保证只要有我在,定是保护着我的晓芸的。” 林敏才安抚好梁晓芸后,就去清福院找了钱媚儿。 “哐当。”林敏才是用脚踹开屋门的。 “主君~主君你总算来了,妾身总算见到您了。” 看到林敏才进来,钱媚儿立时就挤出了两颗金豆子,跪在地上,哭着挪到了林敏才的脚边。 钱媚儿知道林敏才是要过来质问的,所以回到清福院就开始梳洗,换衣服 俗话说,要想俏,一身孝,看着钱媚儿一身若有似无的白,上身勒的饱满圆润的胸 林敏才火气立时消了三分。 “你看看你今日的行为,简直和泼妇一样,怎么就能动手打人呢,你看看你把人都打成呢个什么样了?那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林敏才说着话,在太师椅上落座。 “什么时候进府来的?现在进府都不和我说了,你是想上天不成?” 钱媚儿跪在地上,挪到椅子旁边,用胸轻轻蹭着林敏才的胳膊。 把自己为何进府,用什么身份进的府,全都交待了,说完还不忘倒打一耙: “那日是主君您失约的,您忘记了吗?从那日到今日,妾身真的是好久都没见主君了。” 钱媚儿想的明白,这些事都是瞒不住的,还不如自己交待个干净。 “见不到我,你就要打人,你看那屋里闹的乱七八糟的,成何体统?” “主君,妾身实在太想念您了,今又看到那人,妾身知道那人是您,是您的初恋,妾身是太在乎您了,一时嫉妒心作祟,才动了手。” 钱媚儿在旁边跪着,边说边用眼尾看着林敏才,眼波流转,勾的林敏才的心痒痒的,火气已然全消了。 “不准再有下此了,你可明白,那梁晓芸是三姑娘请来的客人,你怎能如此无礼?这三姑娘回来你让我怎么交待?” 钱媚儿连声应是:“是,妾身知错了,都是妾身的错,只要能让妾身日日都见到主君,妾身保证绝对不会了。” 钱媚儿看林敏才气消了,勾着林敏才的手臂放在自己胸前抱着蹭着。 更是大着胆子问道:“主君之前答应媚儿,让媚儿做侯府主母一事可还算数?” “今天这事还没翻篇呢,你还敢想做这府后的主母?” “现在不行,以后在这府中,你也莫要再提这件事,外面这些人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你也以为自己是表姑了不成? “不能让林穗瑾发现你的身份” 林敏才拍着自己胳膊上的手,继续说道:“你放心,就算你不做这侯府的主母,我也是疼你和孩子的。” “媚儿知道,只要主君心里是有媚儿的就好。” 不做主母,我的哥儿和姐儿就永远都是庶出。 钱媚儿现下不想惹怒林敏才,只能暂时忍气吞声,等除了梁晓芸... 待侯爷离开后,钱媚儿便开始复盘 从林敏才失约,到来福拦着自己,不让自己见侯爷,如今梁晓芸又进府了 看今天侯爷和梁晓芸的互动,他们两绝对不是刚见面,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他们指不定苟合了几次。 三姑娘,定是三姑娘的手段,梁晓芸已经孀居这么多年,怎么现在想着来勾搭侯爷了。 “肯定是三姑娘那个小贱人,梁晓芸这事定是三姑娘一手操纵的” “哼,你母亲是我的手下败将,你还想翻出天来,永安侯府主母的位置一定是我的,等着瞧吧。” 钱媚儿重新打扮一下后,从小门离开了侯府。 第16章 姘头王大 钱媚儿有一个姘头叫王大的,是个无业游民,好色,好赌,平日以放印子钱为生 挣了钱就去赌博,家住在城南流枫巷,有一帮手下和王大一起放印子钱。 钱媚儿从侯府离开,七扭八拐的来到流枫巷找到王大 “呦,侯爷的爱妾来啦?有何指教啊? 钱媚儿进屋倚在桌边看着王大道:“帮我杀个人。” “杀谁?”王大伸手到钱媚儿的腰间摸索着。 对于钱媚儿让她杀人的事情一点也不惊讶 “永安侯府的三姑娘,她去寺庙烧香了,你带人过去,找机会做了她” 钱媚儿阴狠的说道,一屁股坐在了桌子上。 “她身边可有带侍卫?”王大边说着话,手从腰一路往下顺着钱媚儿的大腿根揉捏着。 “哦~应是没有,倒是带了几个女使,就算没机会做了她,也要想办法玷污了她。” 林敏才身子虚的很,满足不了钱媚儿,所以钱媚儿找了王大,王大过的是刀口舔血的生活 身子健硕,手法也老练,每每在林敏才那得不到满足的时候,钱媚儿都来找王大 “先奸后杀不行吗?侯爷的女人我尝过了,这侯爷的女儿,我还没尝过呢。” 王大说着话,把钱媚儿抱坐在自己腿上,与自己面对面坐着,抚摸着钱媚儿的后背 “只要能毁了她,随你怎么做,有她在,我就没法做侯府的主母,我做不成主母,怎么把侯府的钱财骗到咱们自己手里?” “杀一个闺阁小姐,那不是和杀一只鸡一样简单” 两人就这么商量要做掉侯府的嫡女。 钱媚儿仰着脖子,在王大怀里不停的扭动着。 王大站起身把钱媚儿按在桌子上就开始行那颠鸾倒房之事,从桌子上到床上 两人的衣服扔的到处都是。 “别忘了我交待你的事,抓紧办了,我等你消息。” 和王大温存一番后,钱媚儿就要离去 王大手中抓着钱媚儿的肚兜放在鼻尖嗅着,淫荡的说道:“等我好消息吧。” 钱媚儿一扭一摆高兴的离开。 杀人越货都是抹黑干的事,天刚擦黑,王大找了几个手下到屋内。 “高门嫡女,玩不?”王大扫视了一圈屋内的五六个壮汉问道。 “大哥这是要带着弟弟去哪家新地方啊?” 五六个人没明白王大的意思,以为王大要带着他们去哪家新开的勾栏瓦舍。 “去你的,想什么呢,哪家高门嫡女能去勾栏瓦舍让你们玩?” “我是要去杀人,先奸后杀” “别说当大哥的我没想着你们,就凭你们,一辈子也尝不到高门大户人家里面的女人的味道” 五六个壮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大哥说去那就去。” “对,听大哥的,大哥可是玩了侯爷女人的,跟着大哥吃香的喝辣的。” 这些人都是知道钱媚儿的,也是王大手下里面最靠得住的几个了。 “老规矩,杀人不用你们动手,我来,说好,玩的时候温柔点,别把人玩死 那高门嫡女细皮嫩肉的,你们这群糙汉子 别一个人都没挺住,就死了,大伙轮流着玩,都尝尝鲜” 王大看着对面的五六个人淫笑着说道。 “哈哈哈....” “我们哪知道什么叫温柔,大哥先玩,我们跟着大哥学。” “对,大哥吃肉,我们喝汤。” 众人听王大说完,纷纷附和道,王大看前期铺垫的差不多了 把一袋散碎银子扔在桌子上对着他们说道。 “这一兜钱,你们分了,咱们就出发 我可说了,咱们今晚玩的是高门大户的嫡女 有胆怂的,可以不去,别到时在小娘子跟前丢人现眼。” 王大是个老油条了,这种事,先拿钱不行,钱是最后的定心丸。 见大家都收了钱,没出声,王大继续说道: “没问题的话,收拾一下,咱们一会就出发,快去快回。” 王大一行人来到寺庙,天已经黑透了。 “大哥,这寺庙这么大,我们去哪找人啊?您认识哪位是我们要找的人吗?咱别找错了” 王大一行人是爬墙进来的,四下漆黑,一点微弱的月光,的确不好找位置。 “放屁,你大哥我要玩的人,能不知道长什么样吗? 再说,高门嫡女,你随便抓个小沙弥一问都知道” 听王大如此说,周三立即去旁边的长廊里抓了一个小沙弥带到了王大的面前。 “说,永安侯府的嫡女,住哪个房间?“王大看着面前的小沙弥问道 “阿弥陀佛,林施主在庙寓东厢房居住“ 小沙弥刚说完,就被王大一个手刀给砍晕了。 “走,东厢房。” “大哥,这个小沙弥咋整?” “你个二百五,能咋整?还能扛着不成,你就扔这,明天自己就醒了,死不了” 知道林穗瑾要在寺庙待三日,顾砚之没有和盛恒一起回去,也在寺庙住了下来。 刚刚王大询问小沙弥,林穗瑾住处的时候 石强就在旁边的小路上,石强借着夜色隐藏了自己 他本来是给世子打斋饭的,没想到会碰到这样的事情,永安侯府的嫡女,不就是三姑娘吗? 世子在这寺庙停留就是因为三姑娘啊。 石强察觉事情不对,扔下斋饭就往回跑,他要去禀告世子,有歹人腰要对三姑娘不利。 “世子,世子,我刚才看见一伙歹人。”石强一路跑回来,气喘吁吁的说道 “怎么?你这是让歹人吓着了,跑回来和本世子求救啊。” 顾砚之看着石强还打趣道。 “什么啊,歹人要对三姑娘不利。” 石强刮了顾砚之一眼,你现在打趣我,看咱两一会谁着急。 “谁,哪里?快带我去。”顾砚之话都没问清楚呢,拖着石强就往外走。 “我刚才打完斋饭往回返的时候,看到一伙贼人,没有带家伙 一行六七个,翻墙而入,抓了扫地得小沙弥 询问三姑娘的住处,奴才听着话不对,就赶忙回来向您禀报了。” “寺里给男客和女客的厢房是分开的 你返回来禀报我和他们去到三姑娘房间的距离大约是一样的,快点,我们必须快点赶过去。” 第17章 三姑娘快跑 有了上次和盛恒那次的事情,林穗瑾再出去赏景的时候都是带着惜月一起 今日看到几株茶花长的好,便折了些想回去插在花瓶中 “三姑娘,你说要不要再搭配一些其他的?颜色是不是单调了些?” 惜月拿着花询问林穗瑾,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靠近 而此时,王大已经找到了林穗瑾居住的厢房,看房间无人,准备先藏起来。 “大哥,你来闻,这大户人家的小姐的枕席都是香的呢。” 王大一伙人进到屋内,左翻又看的,把屋里弄的乱七八糟。 “大哥,你看,你看我发现了什么?肚兜,哈哈,香着呢。” “哈哈,看看你那个没吃过细糠的样子,看着屋内的一应摆设,这个小姐应该是带着女士的。” “听说大户人家的女使也是娇艳欲滴的呢。” “是啊,到时侯都让你好好品尝品尝,哈哈。” “行了,别闹了,先藏好,别一会吓着小娘子不敢进屋了可不行。” 王大看着这些兴奋的手下,打趣的说道。 墨骞这几日一直是跟着林穗瑾的 就连那日林穗瑾和盛恒吵架互骂的时候,墨骞也是在的 但是见林穗瑾没有危险,所以墨骞也就没有出生 而且墨骞也是第一次看到那样的三姑娘,在桃花林中的时候像是一位仙子 就连吵架,墨骞都觉得可爱极了,与平时严肃的三姑娘很不一样。 墨骞看着三姑娘和惜月在前面一路说笑的走着。 “三姑娘,您先稍等,寺庙不比府内,小的先进去掌了灯,检查无误了,您再进。” 看着快到厢房了,墨骞疾走两步到林穗瑾的前面,俯身抱拳说道。 “好,你去吧,我就在这等你检查完再进去。” 寺庙的这几日,林穗瑾很满意墨骞的表现,该出现的时候出现,不该出声的时候也很好掩藏自己。 墨骞刚走到屋内,准备掌灯,忽觉身后一道凉风闪过。 墨骞闪避不及,腹部中刀。 “大哥,那两位小娘子没进来。” “去,抓进来。” 这刀捅的快狠准,墨骞吃痛一时失语,听到贼人要去抓三姑娘,墨骞拼着力气,抱住身边一位的贼人喊道: “三姑娘快跑。” 林穗瑾和惜月还在摆弄手里的花,听到墨骞的喊叫,心里一惊。 林穗瑾最先反应过来,扔了茶花,抓着惜月的手转身就跑。 长居于闺中的女子,怎么跑过外面刀口舔血的男子。 刚跑没两步就被王大那伙贼人抓住了。 “小娘子哪里跑,回来给哥哥捏捏脚好不好啊?” 那人扣着林穗瑾和惜月的肩膀把人往屋内拖 林穗瑾不想束手就擒,拔掉头上的簪子,一个转身朝着,扣着惜月肩膀的男人的人划去。 林穗瑾在拔簪子的时候就想好了,这两人扣着她和惜月的肩膀 她转身,先看到谁的胳膊就朝着谁的胳膊划去,跑一个是一个 以她们自己是斗不过这些人的,一定得跑出去找人帮忙。 林穗瑾划伤了扣着惜月的男人,男人吃痛收手,林穗瑾紧跟而上,拿着簪子朝着那个男人的眼直直而去。 “啊~~,我的眼睛,啊~~~” 男人没想到高门大户的嫡女,下手如此狠辣,一时不查,被林穗瑾划伤了眼睛。 “惜月快跑,找人来。” 扣着林穗瑾的男人也没想到林穗瑾会反抗,震惊之余,真就让惜月跑了出去。 “你个臭婊子,还敢反抗。” 两人气急,抬手就要打林穗瑾。 “住手,你两没用,别碰坏我的晚餐,我可还饿着呢” 王大淫笑着从屋里出来,看着林穗瑾道。 “这细皮嫩肉的,这身段,哈,送进去,大哥我享用完了,随你们处置。” 林穗瑾想反抗,两人心里有了准备,死死的扣着林穗瑾的肩膀,往屋内拖去。 两人把林穗瑾推进屋内,林穗瑾看着墨骞腹部在不断流血 屋内被她们翻的乱七八糟,衣服被褥都丢在了地上。 “谁派你们来的?你们可知道我是谁?” 林穗瑾想拖延时间,惜月已经跑出去了,只要能等到惜月带人回来。 “永安侯府三姑娘吗?我知道,哥哥我尝过侯爷的女人 今个,还想尝尝侯爷的女儿是什么味道的,是不是和侯爷的女人一样骚?” 王大淫荡的看着林穗瑾说道,边说边朝着林穗瑾走去,手上解着裤子的腰带。 墨骞腹部一直在流血,但是只要他还有意识,绝对不能让别人碰三姑娘一个手指头。 三姑娘是桃花园的仙子,其实这帮下流胚子可以触碰的。 墨骞深吸一口气,赚足了力气,朝着王大撞过去,夺下了王大腰间的匕首,一刀刺向了王大的腹部。 “我草,你个王八羔子还敢反抗” “大哥,大哥怎么样?” 王大被刺,这伙人气急,围着墨骞就是一顿乱踢 墨骞佝偻着身子,抱着受伤的肚子,忍受着这群人的拳打脚踢。 墨骞透过缝隙看着那边举着簪子,眼神慌乱的林穗瑾。 三姑娘别怕,墨骞在,一定护在您身前,墨骞在心里想着 这帮人打累了,看墨骞不动了,再次向林穗瑾走去。 “玩她,臭娘们,今天我要她死,先奸后杀,你们谁今天谁能让她叫的声音最大,我有赏。” 王大被刺了一道,被手下扶着在桌边坐下,享用侯爷女儿是不行了。 “好嘞大哥,您边上好好看着,哥几个这就伺候这位泼辣的小娘子” “混蛋,不准你们碰三姑娘!!!” 墨骞再一次从地上爬起来,撞向离林穗瑾最近的一个男人。 “墨骞,墨骞你别怕,惜月已经跑出去了,她肯定会带人回来的,你坚持住!” 墨骞这一撞,倒在了林穗瑾的脚边,林穗瑾一手拿着簪子,一手颤颤巍巍的摸向墨骞的头发。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几个人。 “你别过来,别过来,啊~~~” 王大一伙人接连失手受伤,失了耐心,直接朝着林穗瑾和墨骞冲了过来。 林穗瑾不管不顾的挥舞着簪子。 第18章 救人 另一边惜月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刚才是三姑娘硬推着自己。 要不然自己早就摊在里面了。 惜月心中惊惧不已,她是侯府的家生子,长这么大没见过这种场面。 双腿因为害怕不听的打颤。 “废物,废物,刚刚三姑娘可是拼命救了你。” 惜月双手不停的敲打自己发颤的双腿,希望用疼痛减轻自己的害怕。 一想到三姑娘刚才那么勇敢的和贼人对抗,如今还在贼人的手里... “有人吗?救命...救救我家三姑娘” 惜月的声音在漆黑的夜里犹如石子落入了大海,掀不起一点点的水花。 如今是寺庙淡季,并无多少人住下来。 庙寓把男客和女客分开,女客这面更是人迹罕至。 惜月边跑边打击自己大腿的侧面,向着庙寓男客的方向跑去 “救人,救命,救救我家三姑娘吧....” 惜月双腿不停使唤,鞋子不知道何时跑丢了,脚也磨出了血,又着急想跑去找人求救,一个重心不稳,险些摔倒在地上 “你家三姑娘呢?”石强和顾砚之远远的就看见了惜月 在惜月即将摔倒的时候,石强给搀扶住了,免了惜月和大地的亲密接触。 “三姑娘还在贼人手里,求您救救我家三姑娘,我当牛做马报答您....” 惜月没来及看清眼前的人,只知道有人,就要求救。 顾砚之话都没听完,就朝着林穗瑾的方向飞奔而去。 “世子您小心。”石强在身后喊道。 惜月早已乱了心神,看着飞奔的顾砚之喊道:“救三姑娘,救救三姑娘...” 惜月的身子不停的颤抖着,看着飞奔而去的顾砚之。 扶着石强的手就要站起来回去找林穗瑾。 “啊!”一不小心,她绊倒在地上,额头磕在了石板路上,渗出了鲜血。 石强手虽然扶着惜月,但眼睛看着顾砚之远去的身影,心里担心世子的安危。 虽然刚才看到一行人的身手应该不是世子的对手,但就怕有什么意外的情况。 “你别急啊,有我家世子在,你家三姑娘不会有事的,放心啊。” 石强把惜月从地上扶起来,安慰的说道。 “救,救三姑娘,我,我要救三姑娘” “得,你自己都这样了,还知道要救你家三姑娘也是个忠心的” 顾砚之这边,一路飞奔,在即将到达林穗瑾的厢房门口。 听到王大说着要对林穗瑾先奸后杀,还重重有赏.... 顾砚之怒气暴增,飞身一脚破门而入,朝着声音的来源就是一记飞踢。 王大被踢倒在地,身子滑出去好远,撞在了厢房的柱子上才堪堪停下。 顾砚之回身在屋内寻找林穗瑾的身影。 看到林穗瑾挥舞着簪子,嘴里大声得喊道:“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簪子上,脸上,手上都是血,衣服松散着,发髻了也乱了。 整个人都慌乱不堪的,顾砚之心疼坏了。 林穗瑾的脚边是墨骞,墨骞意识已经有些不清了,眼神迷离,腹部还在流血。 身体却还有意识得挡在林穗瑾的前面,整个人奄奄一息。 看着这样的林穗瑾,顾砚之心疼极了。 “哪里来的王八羔子,敢对我大哥动手.....” 周三见王大被踢出去老远,对着顾砚之怒目而视质问道。 “找死。”都不说话,我还不知道先从哪个开始打,你先放屁,就先打你。 “一帮人渣,也敢问爷爷我的身份?”顾砚之气极了,每一下都是致命的招数。 周三被顾砚之打的再次吐出一口血后,说道:“呸,妈的,是个硬茬子,哥几个一起上,早点弄死他,好享用小娘子” “当着我的面还敢说这些污言秽语,大放厥词” 顾砚之随机抽出脚步的匕首,速战速决。 每一招每一式都是致命的,稳准狠,很快就解决了这群人渣。 随着王大来的五六个人,全都在地上挺尸了,只留了王大在角落里面装昏迷。 顾砚之不想搭理那个怂货,先让他装一会,收了匕首,擦了手上的血迹来到林穗瑾的身边。 在顾砚之掏出匕首的时候,林穗瑾已经停止了挥舞手里的簪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顾砚之 看到顾砚之放倒了所有人朝着自己来,林穗瑾紧绷的神经一下字放松了 “哎,三姑娘,别晕啊,已经没事了,没事了” 刚才不是挺威武的吗?怎么就晕了?这么小小的一个人,刚才是怎么扛得住 顾砚之心里边想边脱掉自己的外袍,包裹住林穗瑾后对着旁边的墨骞说道:“后面还有一个装死的,我的人已经到外面了,我先带你家姑娘去找大夫” 顾砚之说完没等墨骞回府,打横抱起林穗瑾就往门外走。 石强扶着惜月也到了门口 “世子,你......” 石强看着顾砚之抱着林穗瑾从门里走出来,刚想张嘴说这是不是不合规矩但看林穗瑾煞白的脸色和昏死的状态,住了口。 “三姑娘,三姑娘怎么了?”惜月见到自己姑娘昏迷了,哭的稀里哗啦的就要去抱三姑娘 顾砚之现在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势,要不是自己也留宿了寺庙 要是自己和盛恒一起走了....顾砚之都不敢想下去。 看着哭唧唧的惜月只觉得厌烦的很,一个闪身就避开了惜月。 但想到刚才,明明自己都吓的六神无主了,还是奔跑着四处求救的惜月。 顾砚之大方的回了一句话:“你家姑娘没事,只是惊吓过度昏迷了” “备马车,我要去医馆,里面六个死的,一个装死的,留着三姑娘可能要问话的” 石强和姗姗来迟在一旁静候的石磊对视了一眼“小的这就去”石磊低声应道。 石磊探头看了一下屋里的情况,对着惜月说道:“你去给那个兄弟包扎一下?我要收拾下这些人渣的尸体” 惜月走进屋内,看着昏迷的墨骞一边哭一边包扎,抽抽噎噎的。 “你哭什么啊?不是都解决了吗?”在一旁收拾尸体的石强嫌弃的对惜月说道。 “他,他身上都是血,都是血啊,刚刚三姑娘多危险,多危险,三姑娘...” “你去休息吧,我来包扎”听着惜月得话,石强一愣。 是啊,这样得事对于他们来说司空见惯,对于这小女使来说,是塌天大事了吧。 “我,我不敢,我就在这待着行吗?” 第19章 我愿意 “行,那你就在旁边待着吧”石强看着面前还一脸泪痕得惜月失笑得说道。 “你家世子把我家三姑娘带去哪个医馆啊?这三更半夜得去哪里找大夫啊?” “三更半夜怎么了,我家世子要大夫,就是你蹲茅房也得憋回去” “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惜月被石强的粗话逗笑了 看惜月笑了,心情应该也就能缓和了:“世子应该是去邹太医那了...” 邹深,医官世家,从小钻心医学,虽在宫内任职太医,却在宫外开了一个医馆,立志要救死扶伤,给百姓看病不收钱,去找邹深看病的大多数也是没什么挣钱能力的老弱妇孺。 无事和休沐的时候,邹深都是住在医馆内的。 顾砚之坐在马车呢,把林穗瑾抱在自己怀里,他怕这疾驰的马车颠簸了林穗瑾 马车从寺庙离开,直奔邹深的医馆。 “邹太医,邹太医开门”到了医馆门口车夫去叫门。 “谁啊,这么晚了”邹甚懒散的声音从门内传出来。 “不想换新门就抓紧开门,别废话”顾砚之听见邹深懒散的声音,出声道。 “你对这个姑娘做了什么?都把你弄昏迷了?” 听见好友顾砚之的声音,邹深立即打开了医馆的大门,倒不是怕他,主要是心疼门。 开门看见的场面,震惊到了邹深。 传闻中龙阳之癖的顾世子,怀里抱了名姑娘,还是昏迷的姑娘。 “你个庸医,瞎想什么,快给她看看”顾砚之说着话飞起一脚。 “哎呀我去,你说谁庸医呢,有异性没人性”邹深说着话,伸手给林穗瑾搭脉。 “没什么问题,就是惊惧过度,晕了。 你要是不放心,我给她开一剂安神镇静的药,喝了睡一觉就好了” “那还不抓紧去熬药”顾砚之嫌弃的对邹深说道。 “唉,我说对人家姑娘做什么了,怎么还惊惧过度了呢?” “别说出去,会有损她的名声”顾砚之看着床上躺着的林穗瑾,话却是对着邹深说的。 他来真的?邹深对顾砚之的胡很是诧异,这个女子到底是谁? 邹深去熬药,顾砚之就在床边收着林穗瑾,寸步不离。 那日还在桃花林里面和盛恒互怼呢,那么生动活泼,明眸皓齿,好像误入了桃林的仙子 今夜,他闯入厢房的时候,林穗瑾的眼里满是绝望和惊惧。 如果自己再晚来一会,那个簪子是不是就要插进林穗瑾自己的胸口了。 自己险些就要失去她了,顾砚之伸手抚开林穗瑾脸上的碎发,用手细细的描摹着林穗瑾的眉毛,鼻梁,嘴唇..... “咳咳,药好了,你扶她起来啊”邹深端着药碗进来,打断了顾砚之的思绪。 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今晚的事情传出去,这个姑娘的名声事大。 他顾世子的命就不大吗?邹深已经到了有一会了。 看着顾砚之深情款款的看着床上的姑娘,摇头暗叹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顾砚之在床边守了一夜,天刚刚破晓的时候,林穗瑾醒了。 林穗瑾缓缓睁开眼睛,昏暗的光线让她有些不适应。 待视线渐渐清晰,她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眼前,正是顾砚之。 “你醒了?”顾砚之关切地望着她。 林穗瑾环顾四周,自己好像是在医馆? 想起之前在寺庙里遭遇的不幸,她不禁心有余悸。 若不是顾砚之及时出现,自己恐怕...... “多谢世子救命之恩,昨日要不是世子及时赶到....”林穗瑾虚弱地说着,看了一眼顾砚之接着说道: “女子不向男子那般随意,望世子体谅,并帮我保守昨晚一事,免了家人的担忧。” 这一世,女子名声对于林穗瑾而言不再比命重要了。 但她任然不希望此事传出去,因为林穗瑾不想打草惊蛇。 她怀疑之前寺庙里面的贼人,极有可能就是钱媚儿派来的。 前世自己没来梁晓芸没去侯府做伴手礼,自己也没来寺庙烧香。 看来,钱媚儿已经与梁晓芸打过照面了,而且钱媚儿还吃了亏。 才逼的钱媚儿找人来杀害自己,以钱媚儿的心智手段,定是猜到梁晓芸是我特意找来的了。 可惜了,自己是看不到梁晓芸和钱媚儿相争的画面了,想到这里。 林穗瑾心生一计,决定利用这伙贼人,让钱媚儿自食恶果。 她看向顾砚之,开口道:“能否请世子帮我一个忙,需要什么条件?多少报酬?世子尽管开口” \"什么条件都行?那我要好好想想\"顾砚之看着林穗瑾微笑着开口。 真好!顾砚之看着林穗瑾眼珠骨碌碌的转,思考事情的样子,好像偷鱼吃的猫,顾砚之心里发出了满足的叹息。 “对,什么条件都行,请世子帮我一个忙”林穗瑾看着顾砚之郑重地说道。 “那你嫁给我吧,怎么样?”顾砚之突然认真的看着林穗瑾说道。 林穗瑾听他这么说,先是一惊,她是听说京中有传闻,说顾公子有龙阳之好。 娶我?难道是想?顾砚之如此优秀,或许是想找个正妻回家,以正身份,挡住外面流言蜚语的攻击。 于是她定了定神,开口道:\"公子这话是认真的吗?若是,我愿意。\" 顾砚之似乎没想到她会答应,讶异地看向她:\"你......你确定吗?\" 林穗瑾微微颔首:\"我明白世子的意图,京中早有传闻.... 世子现在需要娶一位正妻回家摆着,以阻拦外界的流言蜚语。 同样我也需要世子帮我做一些事情,我们互惠互利。\" 顾砚之看着如此冷静的林穗瑾,感觉像是一盆冷水兜头而下,缓了缓思绪说道:“三姑娘,不如说说需要我帮什么忙?” “我想让您派人假扮今天这伙贼人,去一趟永安侯府的后门。” 今天寺庙里面的人是永安侯府内的人?顾砚之没想到,寺庙里的贼人是永安侯府内的人 外界传闻,永安侯府是三姑娘管家,父亲宠爱,在家里说一不二 原来.....传闻真的不实啊,亦如我的龙阳之好 “三姑娘放心,我定办妥当,但刚才婚嫁一事,三姑娘莫要放在心上,我开玩笑的” 第20章 心口痛 “三姑娘刚醒来,身子还虚弱着呢,我去叫人熬点米粥过来,三姑娘先休息会儿” 顾砚之转身出去,不再给林穗瑾开口的机会。 “郎有情妾无意啊....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邹深站在门口看着顾砚之说道 “闭嘴,不会说话别说,没人拿你当哑巴,如果无事就去煮粥,少在这里说风凉话” 顾砚之看着邹深回怼道。 “好的,我的顾大世子,我去煮粥”邹深看着垂头丧气的好友,也不忍心再说什么了。 “世子能否帮忙调查一下啊这伙贼人的身份?” 回寺庙的路上,顾砚之和林穗瑾坐在马车上,林穗瑾对着顾砚之问道。 “昨晚我留了一个活口,三姑娘到时只管问便是”顾砚之回答道。 “深谢世子了”林穗瑾低头颔首道。 回时就不像去时那么急了,马车平稳的停在了寺庙的侧门,虽是最近时日来寺庙上香参拜的不多,但还是需要避讳一下的。 “世子” “三姑娘” 石磊,石强还有惜月早早的就在侧门等候了。 看到林穗瑾好好的回来了惜月的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掉。 “好啦,这不回来了吗?还有外人在呢,别哭了。 “尸体都处理干净了吗?留的那个活口审问了吗?”顾砚之对着旁白你的石磊和石强问道。 “回世子,装死的那个命悬一线,不过在救治了。”石磊对着顾砚之低身拱手回道。 “事出紧急,能有几个活口也是实属不易,这个,你吩咐,想办什么事,你尽管差遣就行。” 顾砚之指着石磊对着林穗瑾歉意的说道,三姑娘该不会觉得我是一个残暴之人吧?谁能想到那个贼人那么不抗踢啊? “小的石磊,三姑娘吩咐。” “今晚天擦黑的时候,你扮作贼人,去到永安侯府内的清福院,和院内的妇人说事情已经办完了,大哥让你来取钱”林穗瑾也没和顾砚之客气,看着石磊吩咐道。 “小的明白” 永安侯府内,石磊根据林穗瑾所说位置,轻车熟路找到了钱媚儿的房间。 “叩叩,叩叩叩!” “谁?”石磊轻叩窗沿,里面传出来钱媚儿的责问。 “事情办完了,大哥让我来取钱”石磊翁神说道。 有夜色的遮掩,石磊还刻意压低了声线,倒也说的过去。 “人杀了?” “杀了,钱呢?”石磊表现出一副杀人求钱的着急语气又追问了一遍。 “要多少?告诉王大,不要来侯府找我,有事情我自会去流枫巷找他的。 “一千两银子“石磊低声回道。 钱媚儿开窗把银票递了过去,看着石磊问道:“王大呢?他怎么没来?” “大哥和兄弟们在喝花酒呢,我取了钱马上也去”石磊拿着银票,对钱媚儿回道,还特意发出了一声淫笑。 “快滚,别被人发现了”钱媚儿不疑有他,她是知道王大好色的,催促着石磊快些离开。 石磊任务完成,也不多留,几个跟头翻出了院外。 “小贱人,谁让你拦我的路,谁挡着我做这侯府的主母,谁就得死,三姑娘啊,你就去下面和你母亲作伴吧”钱媚儿得意的想着,林穗瑾除了,接下来就是梁晓芸了。 钱媚儿此时也没了睡意,叫来了女使。 “去找主君,说我心痛得厉害,让主君过来看看我” 女使应声下去,高门大户里,不要好奇,不要多言,就是你都知道了,你也要装不知道。 主院内,只见烛光摇曳,林敏才和梁晓芸正在对弈。 林敏才手持黑子,笑吟吟地看着梁晓芸说道:“晓芸,你我踏上棋局,可否再如当年那般博弈一番?” 梁晓芸娇嗔道:“那时我们都还是懵懂少男少女,如今再弈,定不及当年机敏了。” 林敏才轻轻拍了拍梁晓芸的手笑着说道:“我看你如今比当年更胜一筹,这局我怕是要输给你了。” “主君万安,清福苑来人了”来福从门外进来,跪地请安说道。 “哪?清福苑?”林敏才一时没想起来,清福苑住着谁。 “是的,表姑奶奶身边的女使在外边等问话” “哦,是她啊,进来吧”林敏才这才想起来,钱媚儿住在清福苑,偷偷瞄了一眼梁晓芸的脸色说道。 “这么晚了,寻我何事啊?”林敏才看着进来的女使问道。 “主君,表姑奶奶说她心口痛的厉害,睡不着觉,想让您过去看一眼” 女使俯身低声回禀道。 “心口痛就找大夫,找我干嘛?晓芸你下啊,该你了”林敏才笑着对梁晓芸说道。 “表姑奶奶说太晚了,不好打扰大夫,只要主君去看看就好了....”说道后面女使的声音仿若蚊子般细小。 “真实许久不见,我都不知道现在侯爷还能治病了,心口痛不找大夫,找侯爷就能好,侯爷莫不是有什么灵丹妙药,也给芸儿分享分享” 梁晓芸娇嗔的刮了林敏才一眼。 “主君,表姑奶奶心口实在痛的厉害,还望您能去看一眼,就看一眼。” 你不是看一眼,我回去了定是要埃表姑奶奶一顿责骂的,还不如在这求主君,女使心里想到。 “去吧,去吧,这棋什么时候都能下,不能让侯爷的爱妾久等,在等的哪哪痛了就是晓芸的不是了,侯爷快去吧,我也要安置了呢” 梁晓芸说着话,就把林敏才推出了屋内。 现在梁晓芸并不想和钱媚儿正面起冲突,毕竟自己身份不正,等到自己和林敏才的关系确定了,看这些小丑怎么在自己面前蹦跶。 棋还没下完呢,就被赶出来,林敏才心里相当不痛快了,刚才也只是摸了摸晓芸的小手呢。 这钱媚儿又作什么妖,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吗?表姑奶奶心口疼,来找我这个侯爷干嘛? “走吧,我看看表姑奶奶的心口是怎么个痛法” 林敏才一甩袖子朝着清福苑走去。 第21章 心猿意马 林敏才来到清福院,脸色阴沉。 他本就不乐意被叫离开梁晓芸,此时见到穿着轻薄衣裳的钱媚儿,心中火气更甚。 “这么晚了,找我何事?”林敏才冷着脸问道。 钱媚儿上前扯住他的袖子,娇声说道:“主君,妾身心口实在是痛得厉害,您能不能给妾身看看?” 说完,她把衣领拉低了些,露出微微隆起的酥胸。 林敏才没来由地心猿意马,下身也渐渐苏醒。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理智:“心口痛就找大夫看,找我做什么。” “主君,您就看一眼嘛,只要您在,妾身心里就踏实多了。” 钱媚儿拉住他袖子不放,眼波流转间满是勾引的意味。 林敏才本想晾一阵钱媚儿,本想纵的她无法无天,但看到钱媚儿这个样子... 林敏才终究没能抵挡住诱惑,二人很快滚到了一处。 巫山云雨过后,林敏才满足地躺在床上。 钱媚儿凑到他耳边软语道:“主君,妾身不想被叫什么表姑奶奶,妾身想入府,妾身想日日夜夜都陪在主君身边侍奉。” 钱媚儿是一点机会都不想给梁晓芸,在梁晓芸面前,自己除了一个哥儿一个姐,自己再没有其他的优势了。 见林敏才不语,钱媚儿继续说道:“再说恒哥儿科举在即,欢姐儿也到了适婚的年龄,虽然三姑娘也尽心照顾了,可是哪能有我这个生母上心啊~主君。” 提到三姑娘,林敏才因为情事浑浊的眼睛总算清明了一点。 林敏才揉了揉太阳穴,说道:“这事不能操之过急,我得先和三姑娘商量,你现在周雯这个身份是忽悠住了三姑娘,换做别人早就露馅了。” 钱媚儿不依不饶道:“主君,妾身只想能有个正当的身份在这侯府内侍奉您,又没要您兑现诺言,迎我做主母,侍妾也好啊,孩子们总是需要亲娘在身边帮着谋划才好啊。” 林敏才烦躁道:“罢了,回头再说吧,如此晚了,我累了,我发现你现在怎么这么不懂疼惜人了,我明日还要上朝的,快睡吧睡吧。” 林敏才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和钱媚儿多说,毕竟现在有了梁晓芸,而且三姑娘也有意迎晓芸入侯府给自己做主母,别人的快乐,哪有他自己的快乐重要。 钱媚儿看着装睡的林敏才,气不打一处来,这个老色胚,有了新欢忘了旧爱,心里定是惦记那个梁晓芸,才不肯接我入府。 等我恒哥儿科举中榜,这诺大的侯府就是我们三个的,到时谁管你去和那个贱蹄子苟合。 林敏才不同意,钱媚儿暂时也没有办法,独自生了一顿闷气,也睡下了。 林穗瑾是半夜偷偷回到侯府的,谁也没通知,从侧门进的,她算计着时间,墨白差不多应该带着祖母往回来了,自己得先回侯府内看看什么情况。 林穗瑾回到明恩堂,收拾妥当后,坐在榻上喝着茶,听着女使的禀报。 果然,钱媚儿已经和梁晓芸交手了,听女使禀报的情况,梁晓芸虽然硬吃了钱媚儿的两个巴掌,但是在林敏才那里可是大获全胜,呵呵,钱媚儿啊,也有让你发狂,让你吃瘪的人呢。 林穗瑾放在茶杯,对着女使说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三姑娘,奴婢告退。” 因为自己重生的缘故,事情的发展走向和上一世已经全都不一样了,上一世没有梁晓芸和钱媚儿的擂台,自己也没有在寺庙遇到贼人暗害。 回禀明恩堂近日情况的女使退出屋内后,三姑娘半天没叫人,惜月进屋想问问三姑娘是否洗漱安寝,就看看林穗瑾在踏上睡着了。 惜月拿过来一个绒毯,轻轻的给林穗瑾盖在身上便退出了屋内。 惜月出了屋,站在院内,看着天上的圆圆的月亮,我们三姑娘真的是顶顶好的主子。 “惜月,惜月醒醒,我有事和三姑娘禀报”半夜十分,墨白回来了,看着门前替三姑娘守夜的惜月说道。 “墨白你回来了,你要见三姑娘吗?可是三姑娘才睡一会,明早禀报不行吗?”惜月被摇醒,脑子也有些迷糊,看着墨白问道 “老夫人估计,明早太亮就要到府门口了,我得和三姑娘说一声”惜月一听老夫人要到,也觉得事情紧急,告诉墨白稍等,自己进屋把三姑娘叫醒。 “三姑娘,三姑娘醒醒,墨白回来了,要见您”惜月轻轻的摇着林穗瑾。 “嗯?墨白回来了?快叫进来”林穗瑾睡得很浅,惜月一摇就苏醒了过来。 “三姑娘安好”墨白进到屋内,行礼问安道。 “免了吧,这一路可还顺利?祖母是否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何时能到?”林穗瑾看着风尘仆仆的墨白问道。 “顺利,谢三姑娘挂心,老夫人明早天擦亮就能到府门口了,惜星正陪着老夫人呢,小的先回来禀报三姑娘一声。”墨白躬身恭敬的回道。 “明早就能到,好,太好了”林穗瑾兴奋的直接从榻上起来,在屋中来回踱步。 “惜月,你,去主院,找晓芸姨母来,父亲如果问的话,就说我晚上做了噩梦,现下睡不着想叫姨母陪我。 然后你稍微暗示下姨母,祖母要回来的消息,现在就去吧。 晚了主院安歇了就不好叫了”林穗瑾对着惜月说道。 “奴婢这就去”惜月小跑着就出去了。 “你也幸苦了,下去休息吧,这几日辛苦了”林穗瑾看着墨白道。 “是,三姑娘,小的告退”墨白离开。 “这么晚了,惜月姑娘怎么来了?”来福守在主院门口看着朝自己走来的惜月问道。 “姨母可在?”惜月问道。 “在的”来福回道。 “主君呢?”惜月接着问道。 “主君不在,表姑奶奶胸口痛,叫了主君过去”来福说道。 “我要见姨母,帮我禀报一声吧”惜月对着来福说道。 “三姑娘近来琐事繁多,睡不着,想叫您过去一道说说话”惜月进屋对着踏上的梁晓芸说道。 “也行,反正侯爷今晚是不会回主院了,我便随你过去,三姑娘怎么睡不着了?” 梁晓芸起身穿衣服,对着惜月问道。 “三姑娘的及笄宴马上到了,老夫人总是要来的,老夫人年岁大了,舟车劳顿的,一应事情,三姑娘都是要提前想到的才好”惜月恰到好处的提醒梁晓芸。 第22章 老夫人要回来? 梁晓芸听惜月如此说,立即明白了林穗瑾的意思,老夫人要回来看到自己住在侯府的主院肯定是不合规矩的。 “走吧,惜月姑娘”梁晓芸感激林穗瑾的提醒,顺带着对惜月也客气了很多。 惜月带着梁晓芸回到明恩堂,把梁晓芸安排在,林穗瑾隔壁的一间客房,离着林穗瑾最近的屋子。 “那姨母早些安置了吧,奴婢就不打扰您了”惜月安顿好梁晓芸后便离开了。 “把姨母安置好了?”林穗瑾看见她回来,立刻问道。 “回三姑娘,按您吩咐把姨母安排在了您隔壁的客房,是离您这边最近的位置。”惜月恭敬地回答。 “我父亲有问起什么吗?”林穗瑾继续问。 “回三姑娘,主君今晚并未歇在主院,据来福说,是表姑奶奶心口痛,请主君过去照顾了。”惜月道。 “哈哈,表姑奶奶心口痛叫我父亲过去,我父亲对这位表姑还真是哈”林穗瑾听到惜月的回到,讽刺的笑着说道。 “你去问墨白,祖母是不是在卯时便能到?”林穗瑾看着惜月说道。 “是,奴婢这就去”惜月看着思考着的林穗瑾耐心的等待着。 “等一下再让墨白去大门口盯着点,明个一早姨母肯定是要去门口迎接祖母的,就是不知道姨母能不能利用好和祖母第一次见面的机会?” “姨母要是没有顺利把祖母引到清福苑的话,让墨白务必要把祖母引过去,一定要保证祖母看到这位心口痛的表姑奶奶才是呢” 林穗瑾一口气说完,眼睛亮亮的看着惜月。 “好的,三姑娘”惜月不解自家姑娘眼里的兴奋从何而来,还是乖乖的应道去办事了。 梁晓芸这边呢,几乎一夜未睡,想着钱媚儿今日派人来主院请侯爷的事情,想着此时侯爷是不是正和钱媚儿翻云覆雨,颠鸾倒凤,梁晓芸越想心里越酸,难受极了。 又想到林穗瑾派人来暗示林老夫人要回来了,老夫人好说,是个心善的,人也好相处,我是三姑娘正大光明,请进来的,老夫人应是不会说我什么。 梁晓芸想着想着突然心生一计,利用老夫人来把钱媚儿赶走。 “对,林老夫人最不喜的就是那个贱人那种做派了”梁晓芸忽然觉得对极了,觉得老夫人回来的正是时候呢。 林老夫人是非常心善的,当年钱媚儿设计,让林穗瑾的母亲难产而死,老夫人是知道的,也是认得钱媚儿的。 林老夫人虽然恨钱媚儿,但也没有想要了她的性命,而是把她赶去庄子,但代价就是老夫人只要活一日,钱媚儿就不可踏入侯府半步。 梁晓芸是不知道这些这些事情,这种深宅大院里面的丑事是不会让外人知道的。 今夜又睡的好的,当然也有睡的不好,林穗瑾没有睡,坐着窗前看着漆黑得夜空,夜晚微凉得风吹在她的脸上。 前世的自己何其愚蠢啊?林穗瑾寺庙遇到贼人那晚至今,林穗瑾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对自己的重生林穗瑾一直感觉像是一场梦,总在担心这梦什么时候会醒来。 而那晚的鲜血刺痛了林穗瑾,我为什么要忐忑,他们夜夜安眠,凭什么? 林穗瑾就这么坐着看着夜空,直到临近卯时的时候,林穗瑾叫来了守在外间的惜月。 “惜月,你带几名女使去收拾一下安宁院,记得,出去经过姨母房间的时候,声音要弄的大一些,我要给姨母送个台阶,让她顺利过来我这边”林穗瑾狡黠的笑着对惜月吩咐道。 “给姨母送个台阶?三姑娘是让我去建个楼梯?”惜月一脸诧异的看着林穗瑾问道。 “哈哈哈,你怎么想的还去建个楼梯。” 林穗瑾笑够了看着惜月继续说道:“笨丫头,你就在经过姨母房间的时候声音弄的大一点,脚步也放慢一些就好,姨母会出来同你说话的。” 林穗瑾看着惜月这个傻样,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我明白了三姑娘,您这招叫借刀杀人,对不对?”惜月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 “哎呦,还知道借刀杀人了呢?那你说说借谁的刀,杀的又是谁?”谢锦言歪着脑袋看着惜月问道。 “借老夫人和梁姨母的刀,对付清福院的那位,而您也预判了姨母的计划,姨母也是想借老夫人除掉清福院那位的,三姑娘,奴婢说的对吗?” 林穗瑾看着惜月一副求夸奖的表情,淡淡的说道:“去吧。” “哦,好的,那奴婢这就去了。”惜月不明白三姑娘为何突然那么落寞? 林穗瑾看着惜月走出屋门,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的抿着。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自己这样,我宁愿做个没心没肺,没心机的。 “快点哈,一会定是要把安宁院收拾的干干净净的才好,” “哎呀,惜月姐姐,你都强调好几遍了,我们知道啦,知道啦” 惜月在经过梁晓芸的房门前,特意停下来,对着几名女使再次叮嘱道。 “惜月,这么早啊,还这么多人,这是要干嘛去呀?”梁晓芸在听到门外脚步声的时候就穿好衣服等着了。 惜月他们刚走到门口,梁晓芸就打开房门,看着惜月一行人微笑的问道。 梁晓芸想着自己去迎接林老夫人,总要一个契机和借口的。 “姨母安好,我们是要去安宁院洒扫,老夫人一会就到,三姑娘派我们先去打扫一番,这样老夫人回来也住的舒服”惜月对着梁晓芸俯身行礼问安后说道。 “老夫人今个就回来啊,那我也作为晚辈应该一起去迎接一下才是呢”梁晓芸就等着惜月说这话,自己也好表明自己也要去迎接老夫人。 “您有心了,老夫人看到您一定十分喜悦的,我们就不耽搁了,也要先去洒扫灰尘了” 惜月说着话,和梁晓芸告辞便去了安宁院。 梁晓芸回屋坐在梳妆镜前端量起自己的容貌,今日要打扮的端庄一些,才会讨林老夫人的喜欢。 第23章 迎接林老夫人 惜月并没有直接去安宁院收拾卫生,而是藏在明恩堂外的小树林里等候,树荫婆娑,微风拂过,树叶发出沙沙的轻响。 惜月独自站在树荫下,心中默默盘算着时间,她要等梁晓芸收拾妥当,亲自去大门口等待老夫人后,才好回去向林穗瑾回报。 过了一会儿,见梁晓芸从院门内利落地走了出来,红色衣裙,戴着金色步摇,急匆匆地往大门口赶,惜月悄悄跟在她身后,跟着她的红裙摇曳的影子一路来到门口,这才折返去找林穗瑾。 明恩堂内,林穗瑾正躺在床榻边上,房中烛火还未熄灭,烛光映在她脸上,显得两颊胭脂亮泽,神采奕奕,手中的折扇轻晃,林穗瑾感到困倦。 看着去而复返的惜月微笑着问道:“姨母去到大门口等着迎接老夫人了?” “是的,姨母是精心收拾打扮了一番的,奴婢跟着姨母走到大门口才返回来给三姑娘报信的”惜月看着林穗瑾认真的说道。 看来我猜对了,姨母在知道老夫人要回来后,真的选定老夫人来对付钱媚儿。 也是,姨母就算争宠,也不会像钱媚儿那般丢人现眼的,一切应该会按照我的计划顺利进行下去的,我就等着看戏就成了。 “我要补觉,最近这两天都没睡好,在我没睡醒前,就算天塌下来了,你也不要来叫我,就算天塌下来了,也有个高的顶着呢,轮不到我,我,谁,也,不,见。” 林穗瑾说着话,站起来伸了一个大大懒腰,一个转身就躺倒了床上,钻进了被褥中。 “好的,奴婢知道啦,谁来也不能耽误三姑娘补觉” 惜月看着三姑娘的背影崇拜的五体投地的,我家三姑娘真聪明,算无遗策。 另一边,林穗欢的女使怜香和吟香起早去倒夜壶,看到准备去安宁院洒扫的女使们。 “哎,你们干嘛去?前面是安宁院,老夫人居住的地方”怜香和吟香喊道。 “是啊,我们就是去安宁院啊,老夫人要回来了,我们要去洒扫啊”女使们说着话就进到了安宁院内。 怜香和吟香相互对视一眼,齐声说道:“快回去通知二姑娘” “不,你先回去给二姑娘梳洗,换装,我去门口问下”怜香稍微思索说道。 “好,就这么办”吟香回道。 怜香和吟香听完女使们的话,扔下夜壶就往回跑。 “二姑娘,二姑娘醒醒”吟香对着睡得正香得林穗欢轻声唤道。 “干嘛,干嘛,我还没睡醒呢,你们要翻天啊,居然敢打扰我睡觉。 明个就把你们都发卖了出去”林穗欢睡的正香呢,被打断,语气十分不耐的说道。 “二姑娘,老夫人回来了,奴婢刚才去大门问了,老夫人的马车已经到城门口了,紧着就要到府上了呀,您快些起来吧” “谁回来了?祖母?” 林穗欢这才睁开双眼,看着怜香和吟香一脸的不可思议的问道。 “是啊,所以您快些起来,奴婢给您梳洗,换衣服,您要早早的去迎老夫人才好啊” “慢着,我再问一遍,是祖母回来了?” “是的呀,二姑娘,您睡傻了吗?估摸着最多半刻钟就要到府门口了。”怜香和吟香急得直跺脚。 “怜香你去门口等着,一旦看到祖母的马车来了,立刻回来禀告”林穗欢看着怜香说道。 “吟香,你去询问去父亲昨日在哪里休息的? 快去,我自己穿衣服,你们快去”林穗欢边穿衣服边对着吟香吩咐道。 “奴婢这就去”怜香和吟香同时点头应是,出去了。 林穗欢穿好了以后,向着清福院走去,我要赶紧通知母亲一声,祖母向来是不喜欢母亲的,要是让祖母知道母亲回了侯府,定是要生气的。 祖母怎么突然就回来了呢?一点信也没有,就这么突然的回府,难道真如母亲所说,三妹妹? 林穗欢向着清福院走去,一边在心里想着林老夫人为什么突然回到侯府,一边想着应对之策。 肚子越来越大了,林穗欢走了几步,便停下来大口的喘着气,这可是她嫁给程烁的资本,不能有事。 当林穗欢来到清福院时,看到了门口站着的来福,想必父亲昨晚是和母亲一起安置的,正好,这样我就不用两遍跑着传话了。 昨晚梁晓芸回到明恩堂后,来福也就来到了清福院的门外候着,等着主君的随时召唤,现下正站在门口打盹。 “父亲,父亲您起来了吗?女儿有事找您”人还未到门口,林穗欢就大声的叫道。 来福本来昏昏欲睡的站着,林穗欢的一嗓子,直接给他吓醒了,紧着几步朝着林穗欢走了过去:“二姑娘您有何事?” “我找父亲有事,你让开,我要进去”林穗欢看着来福说道。 “二姑娘有什么事先说与我听吧,待主君醒了,我自会禀报的。 “说与你?不行,我得亲自和父亲说,父亲,父亲醒了没有?女儿有事禀报父亲”林穗欢说着话,又朝着屋内大声喊道。 “二姑娘!!哪有女儿家强行闯父亲的房间的?”来福见林穗欢百般劝说都不听,大声的呵斥道。 林穗欢被来福的大声呵斥,吓着了,一愣神想着也是,父亲和母亲在里面呢,现在自己进去要是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可我真的有很急的事情要见父亲啊”林穗欢看着来福问道。 “二姑娘,你看这时间也不早了,要不小的带为传答,要不您在等等呢?”看二姑娘不再硬闯了,来福耐着性子劝说道。 “那我便在这等一会吧。”看到来福的阻拦,林穗欢也觉得自己不能硬闯了,要不然闹出动静来,父亲起了疑心就更麻烦了。 眼见着天也快亮了,父亲肯定是要早起上朝的,我就在此等一会吧。 清风拂面,鸟语花香,本是个令人心旷神怡的美好早晨,但林穗欢心中却十分焦虑不安。 她在门外踱来踱去,盼望父亲早些起身。 第24章 林穗欢硬闯 林穗欢这边等的火急火燎的,大门口那边,林老夫人的马车已经到了侯府的大门口。 只见远处尘土飞扬,一辆由三匹健壮骏马拉着的大马车浩浩荡荡地驶来,马蹄声如雷鸣般回响在空旷的街道上。 “是老夫人来了!”梁晓芸喜上眉梢,微整理下自己的发髻和衣服,迎上前去。 马车停定,惜星轻柔地扶着林老夫人从车厢里缓缓走下,林老夫人今日身着墨绿色绸缎长裙,头戴金簪环形顶冠,仪态端庄威严。 梁晓芸忙迎上前去,俯下身毕恭毕敬地行礼。 林老夫人惊讶地看着马车下的女子惊讶的说道:“这是......晓芸,你怎么会在这里?” “老夫人,多年未见,您老真是风采依旧啊,身子骨可好?吃的可好”梁晓芸殷勤的上前扶着林老夫人的另一只胳膊说道。 “好,我很好,你呢?怎么想到来看老婆子我了?” 人老了,都是念旧的,林老夫人看着多年未见的梁晓芸,也甚是开心。 林老夫人伸手把梁晓芸的手拉在自己手中拍了拍,说道:“这么些年,你也挺辛苦的吧。” 林老夫人是知道梁晓芸孀居多年,自梁晓芸的夫君故去后,她一直在寺庙居住,清冷,孤苦的,林老夫人心善,看着梁晓芸很是心疼。 “谢老夫人关心,这么多年,我都习惯了。”梁晓芸说着用手帕试了试眼角,接着说道。 “不提这个,今个老夫人回府,高兴,我是瑾姐儿叫来的。 瑾姐儿的及笄要到了,叫我来的给她团扇,说是用作及笄宴的伴手。 我说自己虽然在做团扇上有些许聪慧,但也不至于非叫我来不可,你猜瑾姐儿怎么说的?” 梁晓芸扶着林老夫人讨好的说着话。 “瑾姐儿怎么说的?”听梁晓芸说到自己的孙女,林老夫人笑的合不拢嘴。 林老夫人是疼林穗瑾的,这中间除了觉得林穗瑾早早的没了生母。 还有看着林穗瑾把诺大的永安侯府掌管的明明白白的,林老夫人是欣慰的。 “瑾姐儿说,老夫人您想我了,让我一定要来呢,我说那我可惭愧了,应该我早点来给老夫人请安才是。” 梁晓芸说着讨好的话,逗得林老夫人一直笑呵呵的,觉得赶路的疲乏也减轻了不少。 “瑾姐儿是个好的,她的及笄宴,必须大操大办,只要有我在一天,侯府亏待了谁,都不能亏待我的瑾姐儿。” 林老夫人许久不回侯府了,现下和梁晓芸这么说着话,就把自己的态度表明了,林老夫人刚才那话就是说给旁边的小厮女使们听的。 “那是自然的,瑾姐儿这么好的孩子,亏待谁也不能亏待她。” 梁晓芸说着话哄着林老夫人高兴,也没忘记要引着林老夫人往清福院的方向走去。 另一边,怜香看到林老夫人下了马车,转头就往回跑,二姑娘在清福院等着自己的消息呢。 “二姑娘,老夫人下马车了,正朝着咱们这面来呢。”怜香跑回清福院对着林穗欢禀报。 “什么?这么快?不行,我要见父亲,父亲,父亲。” 林穗欢听完怜香的禀报,不顾一切的就要往往房间内闯。 来福被林穗欢的态度吓了一跳,但仍及时拦住了林穗欢。 “扑通!二姑娘!”来福跪在房门前面,张开双臂,低着头声嘶力竭的喊道。 “二姑娘是知道主君的脾气的,来福若今个让你这么闯进去了,主君怪罪下来,小的可就没活路了啊。”来福跪在地上说道。 林穗欢是没想到父亲和母亲会起的这么晚,要是知道,早在老夫人还没到府门口的时候就闯进去了。 如今来福虽然拦着,说的话她也明白,但是如果让祖母看到母亲,那更是不得了。 “来福,今天怎么我都是要进去的,你两是死人吗?把他给我拉开。” 林穗欢对着身后站着的怜香和吟香说道。 怜香和吟香一人把住来福的一只胳膊刚要拖拽,就听到院门外喊道:“住手!” 林老夫人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林穗欢背对着自己站着,怜香和吟香要去拖拽来福。 其实老夫人回安宁院的路不必经过清福院的。 但老夫人一行人走到岔路口的时候,来福的那声响亮的“二姑娘”引起了老夫人的注意。 老夫人身边有两位妈妈,崔妈妈和谢妈妈,老夫人听到那声“二姑娘”的时候,回头看了眼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崔妈妈,崔妈妈会意往清福院的方向走去。 老夫人在原地站定,脸色阴沉了下来,一大早,在院里大吵大闹的,没规矩。 “老夫人,是二姑娘,还有主君身边的来福。”崔妈妈的说着看了一眼林老夫人。 “走,带我去看看。”听到是主君身边的来福,老夫人决定去看看,这一大早,林敏才不在主院,而在清福院。 “祖,祖母,您回来了?”林穗欢看着身后的林老夫人,磕磕巴巴的说道。 “嗯,回来了,欢姐儿看着圆润了些,这么一大早的,在这干什么呢?”林老夫人看着林穗欢问道。 “我.....我在这....”林穗欢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 看林穗欢说不出来,老夫人的脸色也越来越不好看了,谢妈妈在旁边对着来福喊道:“来福,你说,这是在做什么?” “老夫人安好,来福给您请安。”来福跪着从门口移到老夫人的面磕头问道后,接着说道。 “屋里是主君和周表姨母,今个一早,二姑娘有事找主君,非要往里面硬闯。 小的劝诫二姑娘,不可如此,没有女儿家强闯父母房间的。 二姑娘不听,让怜香和吟香把小的拉开。” 说道这里来福又磕了一个头,接着说道:“老夫人您定是知道主君的性子的,今个来福若是没有守好这道门。 明个主君发落了,小的这条小命就交待了,所以小的......” “小的以下犯上,冲撞了二姑娘,请老夫人责罚。”来福头磕在地上,不说了。 第25章 周表姨母? 周表姨母?老夫人听的很是疑惑,这个周表姨母是谁? 谢妈妈和崔妈妈是跟林老夫人几十年的老人了,林老夫人一个眼神,她们就明白什么意思。 此时看着老夫人一脸迷惑的样子,谢妈妈看着来福说道:“周表姨母是哪位?” 来福依旧保持个跪趴在地上的姿态,不声不响也不动。 从梁晓芸带着老夫人在清福院门口出现的时候,来福就明白了。 他跟了林敏才这么久,是知道钱媚儿的身份的,但是高门大户当差的,明白你也要装不明白。 果然,来福没开口,梁晓芸开口了:“老夫人不知道周表姨母吗?” 林老夫人听到梁晓芸的话,疑惑的看过来:“你认识这位周表姨母?” “我常年在寺庙待着,认识的也就是年轻那会结识的朋友。 老夫人您都知道,哪里有新认识的,这个周表姨母我也是刚认识。 我在明恩堂给瑾姐儿做团扇的时候,她来过一次。” 梁晓芸说道这里,低头用手帕捂着嘴笑了一下,又看着老夫人继续说道。 “听侯爷说,这位周表姨母是前面那位钱姨娘的妹妹。 来京城暂住在侯府,侯爷风流倜傥,周表姨母钦慕,两人好像已经....” 梁晓芸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微微俯身给老夫人行礼。 “老夫人,您是知道我的,自从我夫君故去后,一直在寺庙待着。 也是不知现在京城的风气这么开放,但既然侯爷他们二人是情投意合的,是不是应该接进府内做个侍妾?” “总不能让人这么无名无份的跟着侯爷呀,也坏了侯府的名声不是?” 梁晓芸表现的好像极为侯府的名声着想的样子。 老夫人听着这话,也觉得梁晓芸说的对极了。 “来福,你起来,进到屋内去叫醒你的主君,告诉他,我在这等他。” “来福这就去。”听到老夫人的话,来福知道,只要叫醒主君,接下来就没自己什么事了。 崔妈妈见老夫人没有要走的意思,便让女使搬来张椅子给老夫人坐。 “老夫人,咱们到外院坐着等?”看着女使去搬椅子,崔妈妈试探的问道。 “不用,把椅子搬进内院来,我就在这等着。” 回府第一天,林敏才就闹这么一出,林老夫人,心里窝着火,坐在椅子上。 林穗欢看着林老夫人的脸色,知道今日怎么都要惹祖母不高兴了,但总要保住母亲不要被祖母发现。 林穗欢壮着胆子,走到林老夫人身边蹲下身子。 仰头看着林老夫人,乖巧的说道:“祖母,您一路舟车劳顿,不如咱们先回安宁院,我给您按按身子,解解乏,可好?” 林老夫人看着自己的孙女,心里纵使有气,也不想在自己回来的第一天就发落了谁。 “心意,祖母领了,你就在这陪着祖母就好,看着这脸倒是比上次见的时候圆润了不少。” 林老夫人看着林穗欢说道。 屋内,来福在隔着床榻边十步远的地方,对着床榻上的林敏才禀报。 “谁?你说谁?母亲回来了?”林敏才边穿衣服,边对着来福问道。 “是的,主君,老夫人回来了,让小的来叫您起床,老夫人在外面等您呢。” “我现在出去,带母亲回安宁院,你赶紧起来,穿好衣服。 让来福带着你从小门离开,千万别往母亲的人看到你,否则咱两都死定了。” 林敏才从床上下来,来福伺候林敏才穿衣服,钱媚儿还在床榻上,透过那层薄纱还能看到钱媚儿那傲人的身材。 “老夫人回来了,就要妾身离开?凭什么?妾身可是为了主君生了两个孩子的。” 钱媚儿在床榻上不紧不慢的穿衣服,口中不情不愿的说道。 “母亲说过什么你忘了吗? 在她有生之年你都不准进侯府,母亲也不想再见到你。”林敏才穿戴好衣服后,示意来福先出去,他则走到床榻边掀开床帘看着钱媚儿说道。 “凭什么妾身不能进侯府,不能见老夫人,当年夫人的死。 和妾身没有关系,就算有关系,如今过去快二十年了。 妾身也在庄子里待了二十年了,还不算赎罪了吗?”钱媚儿看着林敏才委屈巴巴的说道。 林敏才觉得钱媚儿这番话说的很有道理,但林敏才不敢冒险。 抱钱媚儿搂在怀里耐心的劝导着:“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但母亲刚回府,你现在暂时还是不要露面的好。” 钱媚儿看林敏才同意了自己说的,开心的搂着林敏才的脖子深情的拥吻着,胸前的波涛挤压着林敏才的胸膛。 钱媚儿事完全不管老夫人还在外面等着的,缠着林敏才半响,才松开手。 对着林敏才说道:“主君明白妾身就好,那现在,妾身就听主君的,暂时先离开。” 林敏才见钱媚儿听话了,转身朝着屋外走,去见老夫人。 “母亲,母亲安好,您回来怎么都不提前通知孩儿一声。 我好去城门口接您啊。” 林敏才走到林老夫人面前,俯身和林老夫人说话。 老夫人抬头看着自己的儿子,衣服扣子松散开的,脖子还有红痕,自己在院外等了这么长时间,自己儿子还是这么一副扮相出来,老夫人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砰砰砰,三下,林夫人拎起手上的拐杖,照着林敏才的腿上就是三下。 “啊,母亲,疼,疼。母亲您干嘛啊?”林敏才被打的莫名其妙的,对着林老夫人大声的质问道。 “没有正形,没有规矩,你怎么还能真和自家姨娘的妹妹胶合在一起?简直荒唐。”林老夫人气的身子都晃了一下。 梁晓芸站在林老夫人身边,及时扶住了林老夫人的身子,不说话。 “母亲,我...”林敏才开口想解释。 看着梁晓芸一直盯着自己的脖子看,林敏才低头一看才发现,刚才和钱媚儿拥吻的时候,弄乱了衣服。 林敏才看此时解释什么也无济于事了,也不辩解了,跪在地上和老夫人认罪。 “母亲教训的是,请母亲责罚孩儿吧。” 第26章 品德不端 “祖母,姨母和父亲的事情,我是知晓的,是我,体恤父亲身边没有个知冷知热的人照顾,家中的孩子又都到了适婚的年龄......” 林穗欢看林敏才被打,扑通一声跪倒林老夫人身边,伏在林老夫人的膝盖上哭着说道。 “祖母,您要怪就怪我吧,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这么多年父亲空无一人,我心疼父亲,恰逢姨母上京谈生意,要来咱们府中暂住,这一来二去的......” “欢姐儿不要再说了,你祖母教育的对,我该罚,是我没了规矩,丢了府上的脸面” “但母亲今日刚回府,一路舟车劳顿的,身子肯定是疲乏的很了,不如咱们去到安宁院,您老在踏上躺着,我在院外受罚可好?母亲。” 林敏才一口认下,林穗欢又在一旁求情。 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林老夫人第一天回府,也不想在众人面前。 刮了家里主君的脸面,准备先回安宁院,此事容后,慢慢商议。 梁晓芸就在林老夫人旁边,看到林穗欢求情,林老夫人叹气。 林敏才受罚,梁晓芸也不忍心了,毕竟是自己在少女时期就爱上的人。 梁晓芸想着日后总是有机会收拾钱媚儿的,今日暂且放过她。 惜星在林敏才从屋内出来的时候,悄悄的从清福院退了出去,想回去和三姑娘禀报清福院此时的情形。 惜星刚踏出清福院的院门,就被墨白拦住了。 “你干嘛去?”惜星被突然冒出来的墨白吓了一跳,看着墨白问道:“你怎么在这?” “三姑娘让我在此盯着,你是要回去禀报三姑娘吗?” 墨白问道。 “是的,你在就好了,现在里面闹的厉害,顾不上我。 一旦发现我不再,恐是对三姑娘有影响,你回去明恩堂把清福院的形式一一说给三姑娘听。” 惜星对着墨白嘱咐道。 就在林老夫人不想场面闹得太难看,准备顺水推舟就此离开的时候,林穗瑾来到了清福院。 人未到,声先至。 “祖母,我的好祖母。”林穗瑾对着清福院内喊道。 “我的瑾姐儿”林老夫人听到林穗瑾的声音也很开心,起身就准备朝着林穗瑾声音的方向走。 林穗瑾年轻,脚步倒腾的快,林老夫人刚站起来,林穗瑾已经到了跟前。 “祖母,我好想你啊,想的茶不思饭不香的,人都瘦了,祖母想不想我啊?” 林穗瑾走到林老夫人跟前抱着林老夫人的胳膊摇晃着撒娇。 “是吗?我看看,嗯,这脸好像是尖了一点,我摸着有点扎手。” 林老夫人开心,手捧着林穗瑾的脸端详,打趣的说道。 “祖母!您怎么还打趣我呢? 祖母,您这次就不走了把,留下来掌管侯府吧。 咱们府中的孩子都到了适婚的年龄,您要留下来替我们相看人家,我们年轻,这种事情,还要指着祖母做主才安心。” 林穗瑾一顿话说得林老夫人又开心,又心疼的,这么多年,林穗瑾自己管着诺大的侯府,费心费力又耗神,不像欢姐儿那丫头,还圆润了不少,我的瑾姐儿都瘦了。 “只要瑾姐儿需要祖母,祖母就留下来,替我的瑾姐儿撑着,让我的瑾姐儿也养的白白胖胖的才好出嫁啊。”林老夫人心疼的说道。 “祖母,我就知道,您最疼我了。”林穗瑾抱着林老夫人说道。 “哎,祖母,您刚回来,怎么就来了清福院了啊? 您见过周表姨母了吗?二姐姐的表姨母,姓周,到京城做生意。 暂时住在咱们府上,惜星,惜月,去请客人出来,让祖母见见。” 林穗瑾说着话,扶着林老夫人重新坐到椅子上。 惜星惜月来之前,林穗瑾就嘱咐过了。 所以林穗瑾刚吩咐完,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惜星,惜月一溜烟就进了屋了。 “祖母最近身体可好?吃的好吗?睡得好吗?” 林穗瑾看着惜星惜月进屋了,抓着林老夫人说话,转移林老夫人的注意力。 从进清福院开始,林穗瑾眼神都没给林敏才一个,直接忽视了旁边林敏才狼狈的样子。 “你看呢,我摸摸我的脸,不像你的,扎手吧。”看着伏在自己膝盖上的孙女,林老夫人心里很是满足。 “三姑娘给,表姨母说自己得了风寒,不方便见长辈,就不出来了。” 惜星和惜月从屋内走出来,对着林穗瑾俯身说道。 “这怎么行?祖母回来,就到了清福院这,表姨母怎么能不出来见一面呢?我去吧,你们两啊,平时被我宠坏了,请人都不会。” 林穗瑾说着话,带着惜星,惜月再次进到屋内。 屋外的林老夫人看着林穗瑾的背影,不语。 “表姨母,穗瑾进来咯。”林穗瑾进到屋内看着钱媚儿坐在梳妆镜前悠然自得的梳着头发。 “瑾姐儿来了,你看我这乱的很,我还得了风寒,咳咳,不如改日我再向老夫人请安吧。” 钱媚儿看到林穗瑾亲自进来请自己,慌乱的说道。 “惜星惜月,伺候表姨母穿衣。”林穗瑾吩咐道。 钱媚儿是被架出来的,只不过再出来之前,钱媚儿以风寒为由,带了长惟帽。 “周家,周雯,给林老夫人请安。” 钱媚儿从屋内出来,惜星和惜月就不一左一右的夹着了,钱媚儿走了几步,在合适的地方跪下给林老夫人请安。 “快,快起来吧。”钱媚儿带着长惟帽,长相看不太清,再有老夫人也有十几年没见过钱媚儿了,一时想不起来,就觉得这个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 “谢老夫人。”钱媚儿从地上起来。 “来京城做生意?”林老夫人问道。 “是的,妾身来京城做些小买卖。”钱媚儿回道。 过了很多年,有些人的样貌变了,声音变了,但是身上的那种气质是变不了的。 钱媚儿这话刚说完,林老夫人就看像了崔妈妈,崔妈妈也看着林老夫人,彼此眼中的意思,不言而遇。 林老夫人,气极了,对着崔妈妈喊道:“崔妈妈,去,摘了长惟帽。” 崔妈妈也不含糊,直接走上前撤掉了钱媚儿的长惟帽。 崔妈妈是震惊的,林老夫人颤颤巍巍的站起身看着面前的钱媚儿,还是那副狐媚之相。 “品德不端!崔妈妈,把她赶出府,送到庄子上去。”林老夫人指着钱媚儿愤怒的说道。 第27章 阉割 林老夫人突然的疾言厉色,吓到了一院子的人。 林穗欢忙想跪地求情,梁晓芸轻轻抚着林老夫人的后背:“老夫人消消气,消消气,您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林穗瑾在林老夫人的另一边,抚着林老夫人胸口给林老夫人顺气。 钱媚儿见林穗欢想给自己求情,立马出声说道:“老夫人,您何必如此生气,当心气大伤肝。 妾身离开就是了,去庄子,去哪里都行,终归您是长辈,咱们来日方长的。” 说完话,钱媚儿用手扶着鬓边的碎发,抬头看了看已经升上来的太阳,一扭一摆的离开了。 林敏才一直没敢出声,就在地上跪着,林老夫人怒斥钱媚儿的时候,他也没想求情。 林老夫人听懂了钱媚儿话里的意思,气的抡起拐杖就打林敏才,边打边骂:“你个不孝的东西,你个不孝的东西。” 林敏才虽然在感情方面是个渣男,渣爹,但是却是极为孝顺自己的母亲,林老夫人怎么打,他都不躲不闪的,任何老夫人打。 林穗瑾看着远去的钱媚儿,觉得她肯定不会乖乖回庄子的,看了一眼旁边的惜月。 惜月会意,也跟着离开了清福院。 梁晓芸看林敏才被打心疼坏了,扑通一下跪在林敏才前面,张开双臂。 “老夫人,别打了。” 林老夫人看着梁晓芸脸上的泪痕和她护着林敏才的态度,心中酸涩,这孩子何苦啊? “起来吧,他不值得你为他求情。”林老夫人看着梁晓芸说道。 说完,转头看着林穗瑾说:“瑾丫头啊,祖母累了,要先回安宁院休息,等祖母休息好了,你再来安宁院给祖母请安,可好?” “好的,祖母,您好好休息,孙女先告退了。” 林穗瑾明白,林老夫人是怕她对钱媚儿的身份起疑心。 林穗瑾走了,崔妈妈和谢妈妈,躬身走到林老夫人两边,扶住林老夫人。 “老夫人,您舟车劳顿的,早些休息吧,我也先回去了。” 梁晓芸看着林穗瑾都走了,自己现在还是一个外人的身份,也不适合在此处多停留了,和林老夫人告辞,便离开了。 老夫人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林敏才还有林穗欢,拐杖敲在地面上说道:“回安宁院。” 这边,林穗瑾回道明恩堂,坐定,叫来了惜月,问道:“可派人去跟着了?” “墨骞去跟的,三姑娘放心。”惜月俯身行礼恭敬的回道。 “是个机灵的,那我就等等看墨骞回给我带回来什么消息。” “三姑娘,姨母刚才跟您前后脚,也回来了,现下应该已经进屋去了。”惜月说道。 想着刚才林敏才被打,梁晓芸心疼的样子,林穗瑾感叹的说道:“姨母是真心爱慕父亲的。” 可这世间唯有真心和爱最容易被辜负。 一会子的功夫,墨骞就回来了。 “怎么样?她去了哪里?”林穗瑾紧张的问道。 “回三姑娘,人去了流枫巷,王宅。”墨骞躬身行礼回道。 “流枫巷?王宅?”林穗瑾在上一世的记忆中,反复搜刮这个位置。 “墨骞,最近几日,你辛苦些,多关注下流枫巷,王宅的动向。” 林穗瑾在脑中搜寻无果后,看着墨骞吩咐道。 “小的明白,三姑娘放心,我这就去盯着。”墨骞说完便离开了。 因为自己重生的缘故,很多事情的走向都已经发生了改变,林穗瑾正想着钱媚儿接下来会做些什么? 惜星从外间进来,把一封帖子递到了林穗瑾的手中,并说道:“三姑娘,顾世子的小厮,送来的拜帖。” 林穗瑾把拜帖打开,上面写道:明日午时,明楼相见,有事相商。 明日午时,顾世子是提审了那几名贼人吗? 林穗瑾想着顾砚之约自己是为了何事。 惜月在旁问道:“三姑娘,世子约您去明楼是有什么事情啊?” 林穗瑾看着惜月闪烁的星星眼,想着自己刚才把拜帖的内容说了出来。 “大约是那伙贼人的事情,难道是叫我去吃明楼的点心吗?” 惜月是个爱吃的,也喜欢做各种美食。 听到林穗瑾要去明楼,惦记着想跟着三姑娘同去,就算不能品尝,看看菜品也好,明楼可是京城最顶级,最奢华的酒楼啊 “明日你跟我去。”林穗瑾看着惜月笑着说道。 翌日,林穗瑾如约而至,马车在明楼停定,林穗瑾从车上下来,看到了顾砚之的小厮。 “世子在楼上包房等您,请跟我来。” 石磊是顾砚之特意安排在楼下等林穗瑾的。 “世子安好。”林穗瑾进到屋内,给顾砚之行礼问安。 “三姑娘无需多礼,请座,我今日叫你来,是想和你说下寺庙那伙贼人的事情。” 顾砚之看着林穗瑾说道。 “让我猜猜,那伙人是来自流枫巷对吗?其中带头的姓王?” 林穗瑾打断了顾砚之的话,大胆的猜测道。 “全队,三姑娘是怎么知道的?”顾砚之惊讶的看着林穗瑾问道。 “猜的。”林穗瑾端起面前的茶杯轻抿着。 “三姑娘聪慧,那这伙贼人,三姑娘想如何处置?”顾砚之看着林穗瑾问道。 “这是我能做主的吗?”进了牢子的人,自己还有处决的权利了? “三姑娘是这件事的苦主,原告,定是有权力的啊。”顾砚之的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既然他们无法管住自己的下半身,那就阉割了吧,省的祸害了别家的清白姑娘。” 石磊和石强本来还在心里腹诽顾砚之的谎话张口就来。 听到林穗瑾毫不犹豫的说出,要不牢子里面的那伙人阉割的话,瞬间觉得自己的下面也凉飕飕的,这要是世子娶回家了...... “哈哈哈,好,我觉得三姑娘的处置甚妙,管不住的下半身就应该阉割了。” 顾砚之看着林穗瑾轻描淡写的说着要阉割了那伙贼人,欣赏极了,做人就是要这样,有恩必还,有仇必报。 从明楼离开,石磊就去了京兆尹的大牢,告知京兆尹。 牢子里面的几个贼人,侮辱了世子朋友的妹妹,世子的意思是直接阉割了,省的祸害其他家的好姑娘,京兆尹领命。 第28章 娓娓道来 林老夫人发现钱媚儿的当日是直接回了安宁院的,什么都没说。 第二日,林老夫人把林敏才连同林穗欢和林恒泽一起叫道了安宁院内。 林老夫人坐在上首,林穗欢和林恒泽坐在右侧,林敏才坐在左侧。 老夫人喝了一口崔妈妈递过来的参汤,开口说道:“说说吧,她是如何进的府?进府多久了?” “祖母,我母亲她......”林穗欢忍不住,想张嘴求情。 “闭嘴,不准叫她母亲,没规矩的东西,也值得你侯府的姑娘叫她一声母亲?” 林老夫人生气的斥责道。 林恒泽喝林敏才,眼观鼻,鼻观心,都默默的不出声,林穗欢拿着帕子呜呜的哭着。 “既然你们都不说话,那就老婆子我来说。” 林老夫人拄着拐杖站起来,先是走到林穗欢和林恒泽的面前。 看了看林穗欢又看了看低头不语的林恒泽说道:“当年,我没有处置了那个贱婢,就是念着她为了林家生了两个孩子的情分上。” “如今林家势头正盛,恒哥努力读书,登榜指日可待,如果此时,她再出来作妖的话......” 说道这儿,林老夫人走到了林敏才的旁边,看了眼林敏才继续说道:“老婆子我拼着你们怨恨我,也要弄死她。” 林穗欢听老夫人这么说吓得止住了哭声,林恒泽喝林敏才更是把头低得更深了。 从安宁院出来,林穗欢就去了流枫巷,找钱媚儿。 “母亲,祖母把哥哥,父亲,我们三人叫去安宁院吃了好大一顿排头。 祖母还说如果你再进侯府,要亲自处置了你呢,怎么办啊?母亲” “老虔婆,还想处置了我?我到要看看咱两谁先见阎王,老不死的东西。” 钱媚儿生气的骂道。 “母亲,现在当务之急,是如果您不能侯府的主母的话。 我的婚事怎么办啊?我的肚子越来越大了啊。” 林穗欢握着钱媚儿的手,焦急的说道。 钱媚儿看着林穗欢的肚子,叹气说道:“那个老虔婆回来了,短时间内,我是做不了侯府的主母了,就是进府都难。” “你去找老虔婆,就说你与程烁情投意合,希望她帮你促成婚事。 但你切记,不要说你怀孕的事情。”钱媚儿稍微思索对着林穗欢说道。 “这能行吗?母亲,我害怕!我的肚子可隐藏不了多久啊。” 林穗欢还是很忧虑,抱着钱媚儿泪眼婆娑的让钱媚儿给她想办法。 “你放心,母亲一定会让你顺顺利利的嫁给程烁的。”钱媚儿搂着林穗欢保证道。 墨骞看到二姑娘去了流枫巷,回府给林穗瑾禀报。 “二姑娘去了流枫巷?”林穗瑾疑惑的又问了一编。 “是的,三姑娘,而且,看二姑娘的样子,应该是去过很多遍了。”墨骞恭敬的回道。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林穗欢去流枫巷,还不止去了一次?寺庙中袭击自己的贼人也是来自流枫巷的。 想到那伙贼人,林穗瑾突然想到,当时有个人说,享用过侯爷的女人? 流枫巷的贼人中,又一人是钱媚儿的姘头? 这件事林穗欢知道吗?如果知道的话......林穗瑾被自己心里的想法吓到了。 站起身对着外间喊道:“叫刘妈妈来。” 说完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耐心的等着。 “三姑娘,您找我?”刘妈妈进屋俯身问道。 “妈妈,妈妈可还记得钱媚儿当奶奶是如何进府的?”林穗瑾看到刘妈妈进来,站起来握着刘妈妈的手说道。 “还有生大哥哥和二姐姐的情形?妈妈可还记得?”林穗瑾追问道。 “三姑娘的手,怎么如此凉?您先座,我给您端碗热汤来,慢慢喝您说。” 林穗瑾不仅是手凉,身上更是冰凉的,想到上一世,父亲临死前,将钱媚儿安顿好,半点都未曾委屈过,林穗瑾就觉得讽刺,如果自己的猜想是真的...... 父亲为了这些人,宠妾灭妻,何其可笑啊。 “三姑娘,先喝口汤,边喝边听我讲。” 刘妈妈端着一碗参汤回来看着林穗瑾喝了一口说道。 “钱媚儿是主君去赈灾的时候带回来的,那个时候夫人也怀有身孕啊。” “可是主君带钱媚儿回来的时候,也怀了三个月的身孕。” “自从钱媚儿进府,在主君面前做小伏低,装的楚楚可怜的,处处压夫人一头。” “夫人怀着身孕,不愿与钱媚儿多计较,在孕期的后几个月,就待在院内,不出去了。” “可钱媚儿是个事精,说自己身为侍妾。 不能仗着自己有身孕就没有规矩,非要来给夫人请安,夫人不见她,她就在院门口口等着,不走” “夫人怕钱媚儿在外面站久了,对肚子里面的宝宝不好,就让她进来的。” “谁想到钱媚儿进到院内就变了脸色,处处挑衅夫人,言语间更是暗示夫人,主君更喜欢她那种有风情的女人,而不是夫人这种不懂风情的。” “夫人气不过和钱媚儿分辨了几句后,急火攻心,身下就见了血。” “当时屋子内乱作一团,请大夫的,烧热水的,钱媚儿什么时候走的也没人注意。” “后来听人禀报的就是钱媚儿在咱们院受了惊吓,回去后,也早产了。” 刘妈妈说到这里听了下来,看着林穗瑾煞白的脸色。 握着林穗瑾的手说道:“三姑娘,您怎么了?是吓着了吗?脸色怎么如此难看?” 林穗瑾听着刘妈妈把当年的事情娓娓道来,脑海中浮现出了当时的场景。 身怀六甲的母亲,挑衅的钱媚儿,林穗瑾细细咀嚼这些过往,心中五味杂陈。 林穗瑾觉得这其中定是有蹊跷,但又说不清是哪里不对劲。 “后来呢?”林穗瑾看着刘妈妈问道。 “七保八不保,夫人早产,孩子因为在母体待了太久,最后憋死了。” “如果不是钱媚儿来挑衅,夫人定是能平安生下孩子的,那是个男婴啊。” “那样,我们三姑娘也就有哥哥护着了。” 第29章 去家祠 刘妈妈说道此处,声音突然变得愤恨得说道:“同样是早产儿,为何当年死的不是钱媚儿肚子里的,而是我们夫人肚子里的哥儿啊。” 屋内只有林穗瑾和刘妈妈两热,所以林穗瑾并没有阻止刘妈妈怨恨的话语。 不说刘妈妈,她自己何尝不恨?只不过她不能表现出来,一点都不能,这些人还未受到应有的惩罚呢,自己要笑着,看着这些人渣,自食恶果,看着他们不得好的下场。 “哼,不是早产的孩子,怎么会有事呢?”林穗瑾嗤笑的说道。 “什么不是早产的孩子?”刘妈妈看着林穗瑾的表情,问道。 “妈妈,你说,大哥哥,会不会根本不是父亲的孩子?”林穗瑾微眯着眼睛看着刘妈妈说出了自己心里的疑问。 “三姑娘说什么?”刘妈妈震惊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妈妈你再细细想想当日的事情,钱媚儿进府,生子,有没有这种可能呢?” 刘妈妈听着林穗瑾的话,把自己刚刚说的事情,又回忆了一遍。 “三姑娘,您猜想的,不是没有可能,钱媚儿当初进府。 处处透着诡异如果是真的那钱媚儿真的是太大胆了。”刘妈妈说道。 “妈妈,关于当年钱媚儿进府,生子,所有关于钱媚儿,您知道的事情都仔细的回忆。” “最好是能寻到当初给钱媚儿接生的婆子,还有给看护钱媚儿胎的大夫。” 林穗瑾握着刘妈妈的手,认真的说道。 “三姑娘,老奴明白,明白三姑娘的意思。 当年给钱媚儿接生的婆子和大夫都不是京城本地的,老奴记得,那两人的声音到像是云林省和云贵省那一片的。” “那段时日,夫人在院中不出去,老奴也不愿意和那面的多接触,所以知道的不多。” “但当时伺候过钱媚儿的下人,府中还又几位,老奴到时慢慢打听,细细巡查,定给三姑娘满意的答案。” 刘妈妈保证的说道。 “妈妈切记不可打草惊蛇,一切要小心行事,不可操之过急。 稳婆和大夫也慢慢寻就是了,只要存在过,必定是有迹可循的,我们也定是能找到线索的。” 林穗瑾想着,自己不能急,慢慢来,自己和母亲受的痛苦,让他们慢慢还。 “妈妈,你下去吧,叫惜月进来,我有事交待。”林穗瑾微笑着看着刘妈妈说道。 自己身边还有刘妈妈和惜星,惜月,林穗瑾看着她们,心里还是满足的。 惜月进屋的时候,手中端了一盘刚出锅的芙蓉酥。 “三姑娘,您找我?”林穗瑾看着捧着糕点的惜月,心里宽慰了不少。 面前的芙蓉酥,香味四溢,缓和了林穗瑾紧绷的身体。 林穗瑾拿起一块,放在嘴里细细品尝着,外皮酥而不渣,馅糯而不粘,吃完口中还不干。 “你放了什么进去?”林穗瑾看着惜月问道。 “三姑娘尝出来了?那日回府,您说明楼的芙蓉酥吃完口干,奴婢这几日一直在研究。” 提到美食,惜月的眼睛总是亮亮的。 “我没尝出来,我要尝出来就不问你了,你个小吃货。”林穗瑾说着话点了一下惜月的鼻子。 “三姑娘猜猜?”惜月期待的看着林穗瑾说道。 “先办正事,然后我再猜,你去库里挑选一些金银珠宝拿给我。 我有事需要世子帮忙去办。” 林穗瑾看着惜月,认真的说道。 惜月看着林穗瑾认真的态度也不再让林穗瑾猜了,起身去库房挑选金银珠宝了。 林穗瑾站起身走到书桌旁,提笔写道:“调查王姓贼人身世背景,过往经历,事成后还有重礼。” “三姑娘,”惜月挑选完金银珠宝,重新返回,林穗瑾的信也写完,装入信封中封口。 “找墨白,让墨白把信和这一盒子的金银珠宝送去勇昌侯府,亲自交到世子的手上。” “好的,三姑娘,我这就去。”惜月刚要出去,林穗瑾叫住她问道:“芙蓉酥还有吗?” 听到三姑娘对芙蓉酥有兴趣,惜月兴奋的说道:“有啊,还有,三姑娘要吃吗?我去给您端来。” “不是我,你装一个食盒,让墨白一起带去吧。”林穗瑾说道。 “三姑娘这是?”惜月不解的问道。 “上次寺庙的事情,一直也没好好谢谢世子,如果不是他出现,你家姑娘我指不定现在在哪个土堆上飘着呢。”林穗瑾看着惜月说道。 “一盒子糕点而已,人家都未必看得上,但是心意到了就行,去吧。” 惜月应声下去了。 勇昌侯府,墨白把信和金银珠宝,还有糕点送到顾砚之的手上便离开了。 顾砚之拆开信看完,又吃了一块糕点,嘴角溢开灿烂饿笑容,那盒子金银珠宝,直接被忽略了。 “来人。”顾砚之对着外面喊道。 “世子,吩咐。” “世子,吩咐。”石磊和石强进到屋内,对着顾砚之拱手道。 “这封信,你们看下,按照信上所说去办,尽快。”顾砚之微笑的看着二人说道。 石强和石磊看完信,看着洋溢着嘴角的顾砚之,和顾砚之嘴角芙蓉酥的点心碎屑。 “世子,改行了?”石强打趣顾砚之说道。 “三姑娘只不过叫世子帮忙办事,世子就高兴得跟什么是的。” “你们懂什么?她还送来了一盒子芙蓉酥,你不知道这个芙蓉酥比明楼得都好吃。” 顾砚之特别自豪的摸着食盒的盖子,剩下的芙蓉酥,自己要细细的品味。 “世子,吃过宫中的点心,吃过明楼的点心,现在都觉得无味咯。”石强打趣的说道。 “滚蛋,赶紧去办事。”顾砚之对着二人说道。 石磊不忍心破坏顾砚之的好心情,看着顾砚之和石强说完了话。 才俯身说道:“世子,奴才刚才来之前,二房,四房,五房以及六房的人都来了,甚至连庶出的几房也都来了。” “好像是有什么事情,很严重的样子,小厮来报让,侯爷让您去家祠。” 第30章 合作 “他们又要干啥?”石磊是个急性子,一听要世子去家祠,石磊就跳脚。 顾砚之冷哼道:“还能干啥?你不知道?我用脚丫子想都知道。” 勇昌侯府顾砚之,京中谁人不知,那是皇上跟前的红人,骁勇善战,素有战神之称。 侯爷和夫人更是疼爱顾砚之,但,难就难在侯爷和夫人唯有顾砚之一个儿子,有道是,瓦罐不离井口破,大将难免阵前忘。 在皇上日积月累的赏赐下,嫡出几房虎视眈眈,多次刺杀顾砚之,想要霸占侯爵之位。 明里暗里的算计,顾砚之应付的烦之又烦。 石强看顾砚之不悦,劝说道:“对方人多势众的,侯爷和夫人已经去了,世子爷快些去吧。” “你两,把三姑娘交待的事情办好,我这就去收拾那帮老家伙。” 顾砚之对着石强和石磊交待了一声,就往家祠去了。 果然,顾砚之人还未踏进家祠,吵嚷的声音就从家祠里面传了出来,顾砚之觉得为了一个侯爵之位,他们还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吗? “砚之虽然屡立战功,可是如今这个年岁了,是该娶个正头的娘子回来才是,延续香火才对啊,如果实在不方便,也可以从族中挑选合适的男孩过继到砚之的名下。” 说话这位是顾家的宗族耆老,顾砚之理当唤一声三叔伯。 “砚之,还未成亲怎么就提到国际孩子的事情? 我们砚之身体好着呢,将来定是子孙满堂的,不劳烦三叔挂心了。” 侯爷听三叔如此说话哪里不明白,不就暗指他家砚之哪日在阵前忘了,就是断了香火,就是不孝,你们这帮黑心的,放心好了,我儿子定会活到百岁,百岁! 侯爷也是气急了,这帮宗族耆老,敬着他们是长辈,屡次退让,不予逞口舌之争,今日竟然咒我儿子死,顾侯爷在心里暗骂道:老不死的东西。 “侯爷,砚之如今是未娶妻的,而且砚之是你的独子啊,我们也是为了砚之好,不想砚之有什么意外,后继无人啊,我说的对不对?” 说话的是顾砚之的五叔伯,五叔伯说完还看向其他各房询问道。 “是啊,是这么个道理啊,我们就是怕砚之后继无人啊。” 其他各房纷纷附和的说道,好像今个聚一起真真的全是为了侯爷一家子好。 五叔伯得了各位得赞同,看着侯爷继续说道:“你看,各房都是这个意思啊,而且侯爷啊,你是没听见外面传的,我都不好意思说。” 侯爷拿眼睛刮了一下五叔伯,那意思,你不好意思说就闭嘴。 五叔伯是会装傻充愣得,知道你不想听,我偏要说:“外面传言啊,咱们砚之喜好男风,京城中像砚之如今年岁的,孩子都打酱油了,砚之呢? 婚事都没着落。” 五叔伯说道这里就不说了,话题已经引下去了,各房就顺势接话说道:“是啊,砚之迟迟不成家,难道这传言是真的?那我们顾家真是丢脸丢大了。” “如果传言是真的,那就更应该过继孩子了,不能断了我们顾家的香火,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啊。” “必须过继。” 一时间家祠内逼着侯爷和侯爷夫人答应过继的声音此起彼伏的。 顾砚之在家祠门外听了一会子,我朝陛下最是重孝道,这么一个不孝的帽子,扣下来,御史不得参世子三天三夜,再多的功绩也无用了。 家祠内,宗族耆老是分左右两侧而坐,侯爷和夫人在中间偏左的位置坐着,顾砚之抬脚走进门内,轻咳一声说道:“我同意过继。” 一时间,家祠内,鸦雀无声,顾砚之走到自己母亲的身边,轻轻的握了握母亲的手。 安抚的说道:“我同意过继,但必须等我娶了正头娘子回来,才可以过继。” “砚之既然同意过继,当然是越早越好,为什么非要等娶了娘子呢?” 有耆老疑惑的问道。 “我要是直接过继,那不是更坐实了外界的传言,只有我娶了娘子回来,才是名正言顺的。” 各房一听,顾砚之要谈婚事,都来了兴致,七嘴八舌的要带人给顾砚之相看。 “各位,各位宗族耆老,大家的心意,砚之心领了,但是砚之心里已经有了人选,就不劳烦各位操心了啊。” 有了人选?女的?他要娶谁?难道是哪房私下和顾砚之达成了协议? 之前为了躲避各房的暗箭,顾砚之装的十分辛苦。 在各房心里已经坐实了他好男风的事情,只是明面上谁都不揭破,而今顾砚之突然说自己有选定的人,各房之间便开始相互猜疑。 顾砚之在家祠外听着宗族耆老的话,就已经想好怎么应对的了,所以第二天顾砚之就叫石磊约林穗瑾去画舫见面了。 “世子说什么?”林穗瑾惊讶的问道。 “抱歉三姑娘,我知道我突然这么说,三姑娘定是惊讶的,但我没有任何不尊重三姑娘的意思,只是,你也知道我的难处。” 顾砚之说道这里,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林穗瑾,看她并无生气恼怒的样子,才继续说道。 “我需要娶一个正头娘子回去坐镇,帮我打理内宅的庶务,三姑娘如果愿意的话,条件随三姑娘开,只要我顾砚之能办到。” 对于婚事,有了上一世的经历,这一世林穗瑾是不会再指望什么了。 但是她总归是要出嫁的。 看林穗瑾沉默却并未反驳,顾砚之再次开口保证道:“三姑娘放心,你我只是合作的关系,成婚之后呢,也定是相敬如宾的,我定不会做任何强迫三姑娘的事情。” “世子您误会了,我明白世子的为人,如不是京中形势所迫,世子也无需这么做,我同意,但是永安侯府的情况,您可能也猜了个七七八八。” 说道这里林穗瑾停顿了一下看着顾砚之。 表情认真的接着说道:“我的情况特殊,如果世子可以等的话,半个月,给我半个月的时间,半个月后,如果世子还愿意和我合作,那我在府中等着世子殿下上门提亲。 第31章 灵机灵溪 顾砚之哪里有不同意的,本来自己就心悦三姑娘,别说半个月了,只要三姑娘同意,半年顾砚之都是等的。 看顾砚之同意,林穗瑾就准备告辞离开,现在天气炎热。 湖面上三三两两的游玩画舫,在这之中,林穗瑾看到了林穗欢和程烁。 但他们二人相处的好像并不愉快,好似在争吵些什么。 “三姑娘,那不是二姑娘吗?旁边的男子是谁啊?”惜月也看到了那边的林穗欢,开口说道。 “嘘,别让她发现我们,快走。” 林穗瑾抓着惜月紧着几步就离开了画舫,她心里已经有了下一步的计划。 另一艘画舫上确实是林穗欢和程烁。 “程烁,你怎么能这么个态度?我现在可是怀了你的骨肉,三日后,若是你程家还不来提亲,我就,我就带着这个肚子亲自上门,让程家给我个说法。” 林穗欢非常不满意程烁对自己的态度,自己可是怀了他的孩子啊。 “你真是,真是不可理喻,我又没说不娶你,你不要把我逼的这么紧,否则两败俱伤了,对你也没有好处!” 男人就是这样,贪欢的时候,这好那好,现在看你就这烦那烦。 尤其林穗欢现在怀了身孕,本就没有任何优势了,还如此强势,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程烁没给林穗欢继续说话的机会,直接离开了画舫,林穗欢想叫住他,又怕引来其他画舫上的注意,最终不欢而散。 晚饭的时候,林老夫人叫了大家一起吃团圆饭,按照以往的惯例,老夫人回府的第二日都是要吃团圆饭的,但是因为钱媚儿的事情,耽搁了下来。 饭桌前,林老夫人在主位坐下,左面开始,依次往下坐着林敏才,林穗欢,林恒泽,而林穗瑾坐在林老夫人的右手边。 “都是自家人,直接开动吧。”林老夫人发话了,众人都笑呵呵的开始吃饭。 林穗瑾服侍老夫人吃了几口菜肴,看着林穗欢说道:“二姐姐这几日圆润了不少啊,胃口也渐长,就和姨母家的怀孕的嫂子似的,还偏爱酸甜口的食物。” “许是今日天气炎热,我喜好些开胃的食物,吃了开胃的食物,胃口自然也就大了一些,三妹妹不要笑话我才好。” 听林穗瑾说自己的口味和食量,林穗欢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 林老夫人没多想,对着林穗欢说道:“你吃,圆润些好,你三妹妹是羡慕你。” 然后又转头看着林穗瑾说道:“瞅瞅你,祖母在家,你也好好养养,圆润些,以后嫁人了才好生养啊。” “祖母!”林穗瑾害羞的不接林老夫人的话,夹了一筷子的鱼到林老夫人的碗里。 林老夫人看着林穗瑾如此娇羞的样子,爽朗的大声笑道,一顿饭,其乐融融的吃完了。 只有林穗欢是食难下咽的。 晚饭后,林穗瑾说要陪着林老夫人走走消消食。 两个人在府中随意的走着,林穗瑾说着各种趣事逗的林老夫人一路都笑呵呵的。 自从林老夫人回府,柳溪就一直想去拜见,但她身份低微,林老夫人不召见,是没有资格前去请安的。 柳溪就一直派人留意林老夫人的动向,打听到林老夫人和三姑娘在府中散步消食,就想着自己怎么出现在老夫人的面前才不会突兀,更不会被斥责。 柳溪竖着耳朵听着院外林老夫人和林穗瑾的声音。 “祖母,最近天气炎热,崔妈妈说您吃的不多,您这样可不行,明日我就去问二姐姐讨个方子来。” “问她讨什么方子?” 饭桌上的话,林老夫人只当是笑话,并未放在心上,所以一时没想起来。 “您忘了,二姐姐说天气热,她是因为吃了酸甜的食物。 才让胃口变得大了一些,人也才圆润了一些啊,二姐姐定是有秘方的。 明个我去要了来,天气虽然炎热,祖母也是要多吃一些。” 林穗瑾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门后的柳溪听见,林穗瑾在心里想到,柳姨娘,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好孩子,祖母吃的不少,俗话讲千金难买老来瘦,祖母不用圆润了,到是你可以和你二姐姐求了酸甜可口的秘方,把自己养的圆润些,及笄了,也就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啦。” “祖母,您怎么总是打趣我啊,明明在说你的饮食嘛。”林穗瑾害羞的低下头,摇晃着林老夫人的胳膊,一副小女儿的姿态,眼睛偷偷打量旁边柳溪的院落。 柳溪本来都要从院门出去了,听到林穗瑾的话,生生止住了脚步。 二姑娘?难道?想着近日看到林穗欢的样子,走路的姿势,柳溪的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翌日,柳溪和林穗瑾说自己要出府采买些自己用惯了的胭脂水粉为由,出门去了。 实际上,柳溪是去找了人牙子。 “夫人要什么样的?小的这里都有。” 人牙子看柳溪带着惟帽只身前来,没带任何的女使小厮。 猜测应该是哪个府里的爱妾,这种侍妾对奴仆的买卖不是很精通,钱也是最好赚的,所以人牙子很是殷勤的问道。 “我要一个小丫头和小小子,瞧着机灵些的,有吗?”柳溪端坐着,喝着人牙子端来的茶,努力装出一副正头娘子的做派。 “有,夫人稍等。” 听人牙子叫自己夫人,柳溪满意极了。 一会子的功夫人牙子带着人回来了,带回的两个孩子看着也确实很机灵。 柳溪看着人牙子开口道:“很好,我就要这两个了,你们跟我走吧。” 柳溪带着两个人回到了侯府,她自己的院落内。 “我买了你们,你们就是我的人,你们要是伺候的好呢。 以后我飞黄腾达了,你们自然也是吃香的喝辣的的,但是你们要是敢做出背叛我的事情,我就把你们发卖到秦楼楚馆去。” “小的不敢。” 柳溪一番吓唬后对着二人继续说道:“今起,你叫灵溪,你叫灵机,对外就说你们是兄妹。” “现在灵机,我需要你去跟踪一个人,千万不要被她发现了,但凡是她见过的人,都要弄清楚身份然后回来和我禀报,你可明白?” 第32章 买铺子 “灵机明白。”柳溪要跟踪谁?林穗欢,林穗瑾的话,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在柳溪和林穗瑾说要出府的时候,林穗瑾就让墨白去跟着,看看柳溪都做了些什么。 墨白把柳溪去人牙子那买奴仆,又交待给灵机的任务,事无巨细的和林穗瑾禀报了。 “我知道了,后面就不用跟着了,你去把惜月,惜星还有刘妈妈和墨骞一起叫进来吧,我有事吩咐。” 柳溪已经按照林穗瑾所想行事了,后面的事情林穗瑾就不去管了。 既然柳溪做了,定然是猜到林穗欢有孕的事情,剩下的自己旁观就好,自己心腹不多,没必要继续浪费人力了。 “三姑娘,您叫我们来是有什么事情吩咐?” 这几人中,刘妈妈资历最老,年龄也是最长的,惜月,惜星和刘妈妈一起站在林穗瑾的右侧,微笑的看着林穗瑾。 墨骞和墨白,站在左侧,低着头不语,等着林穗瑾的吩咐。 林穗瑾沉默的看着屋中的几个人,眼睛扫到墨骞的时候,想到那日在寺庙墨骞拼死保护自己,微笑着看着墨骞问道:“墨骞的伤都好了吗?” “好,好了,谢三姑娘挂心。” 猝不及防被问道伤势,墨骞有一瞬间的慌乱,耳朵更是泛起了红晕,结结巴巴的回道。 “那就好。” 林穗瑾沉默了一下继续说道:“如今这府里的情形你们也看到了,我如今的处境怎么样你们也都明白,为了自保,我想要搞银钱,我要开商铺,我的身份是不方便出面的,所以铺子需要交给你们全权打理,日后我嫁人了,更是离不开心腹之人。” “三姑娘,我去,我替您管铺子。”墨骞站出来,低着头躬身说道。 刚刚刘妈妈是看见了墨骞红了的耳朵的,此时墨骞能主动站出来,刘妈妈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会记账算账?”谢锦言看着率先站出来的墨骞问道。 “会一些,不足的地方我可以学!” 墨骞知道自己对三姑娘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这份心思绝对不能被放到明面上,所以林穗瑾说需要人去外面管铺子的时候。 墨骞主动请缨,也许离开,不再日日相见,自己就能守好自己的秘密。 “无事,铺子以后也是需要再雇帐房先生的。 你们不足的可以慢慢学,主要不能被人诓骗了去就行,日后成了铺子的掌柜,对待你们手底下的,就算不明白也不能让人看了出来,可懂?” 林穗瑾看着墨骞,耐心的教导着,转而又看着惜星说道:“你跟着墨骞一起,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林穗瑾今日心情还是不错的,看着惜星和墨骞打趣的说道。 “三姑娘你说什么呢,奴婢也没说不去啊,你这样我想去也...也......”惜星憋憋屈屈的刮了林穗瑾一眼,三姑娘学坏了。 “哈哈哈,墨骞一个人管理肯定是忙不过来的,你去搭把手。” 林穗瑾看着惜星被自己捉弄的样子,笑了。 笑够了看着惜星,继续说道:“我现在身边就你们几人,不能都派出去,暂且就你和墨骞出去,从买铺子,生意开张。 请账房先生等一系列的事情都交由你们二人了。” “定不负三姑娘的信任。” 惜星和墨骞对视一眼后,一起跪下,对着林穗瑾郑重的说道。 “你们别掉以轻心哦,你们还要再去寻一个宅子,小厮,女使也要一并买了,给我们” 林穗瑾说道这里,环视了屋内的几人后,接着说道:“给我们几人留做最后的落脚点。 如果日后有什么意外的情况,我们总不至于流落街头,所以你们两人的任务特别的重要。” “三姑娘,我们明白了。” “至于墨白留在府内,为我们传递消息。” 林穗瑾观察了,墨骞心思活络,是个适合做生意的饿。 而墨白是个小心的,府内外传递消息这种事情要小心再小心,以免被人拿了把柄,墨白正好适合。 “小的领命。”听林穗瑾说完,墨白也跪下了。 “行,明白就起来吧,都跪着干嘛,让刘妈妈给你们拿银钱,明个就出府去吧,” 下午的时候,林穗瑾让惜月搬了一把椅子到院子里纳凉。 惜月走过来说道:“三姑娘石磊来了。” 至从上次林穗瑾和顾砚之在画舫谈合作之事后,石磊和石强来找林穗瑾不再通报了,直接领进院内。 “三姑娘,王大等人已经按您的吩咐受罚了,世子让我来请示您,何时放了他们?” 想到王大等人的受罚景象,石磊的腰不自觉的又低了低。 石磊走到林穗瑾的旁边说着话,把自己手里的本子递给了旁边的惜月,接着说道。 “这是您让调查的关于王大的详细信息。” 林穗瑾看着惜月递过来的本子,翻看了几页,王大的事情事无巨细的都调查清楚了。 “谢谢你,这份调查信息是用了心的了。” 林穗瑾说着话,看着惜月示意。 惜月会意,从兜里掏出了一把金瓜子递到了石磊的面前。 “收着吧,你应得的。” “三姑娘,从今个起小的就是三姑娘的人了,世子殿下让我留在三姑娘的身边,保护三姑娘。” 石磊抬手把惜月手中的金瓜子给推了回去,躬身说道。 听完石磊的话,林穗瑾很诧异,顾砚之在京城中名声响当当,他身边的石磊和石强林穗瑾也是知道的,一直跟在顾砚之身边,今却送到了自己的身边。 想到二人要合作的事情,林穗瑾心下也了然。 “那便谢谢世子殿下了。”林穗瑾说道。 “眼下我却有件事,需要你帮忙去调查一下。” “三姑娘尽管吩咐便是,小的如今是三姑娘的人。”石磊恭敬的回道。 “好,你去查查程烁有没有红颜知己。” “程国公府庶子程二公子?”石磊疑惑的问道,三姑娘怎么要调查程二公子。 “三姑娘,程二公子和世子素来交好,三姑娘具体想知道什么,不如直接问世子来的方便。” 第33章 再约望月楼 钱媚儿在流枫巷住了好些天,一直等不到王大回来,钱媚儿心里发慌。 她想询问下王大事情的详细情况,好做下一步的安排,想到侯府有那个老虔婆在,自己一时半会是进不了府的。 钱媚儿不想坐以待毙,左思右想之后,决定先联系下林穗欢询问下府中的情况,便写了一封书信,找人递到了侯府林穗欢的手上。 就算钱媚儿不来信找自己,林穗欢在府内也是坐不住的了。 所以在接到钱媚儿的书信时,林穗欢就叫上了五儿和六儿陪着自己一起,顺道还收拾了一些金银珠宝和细软一同带给钱媚儿。 “母亲,就是您不来书信,我也是要找您的。”林穗欢打门外进来,钱媚儿只觉得一道影子在眼前晃过,林穗欢就抱住了钱媚儿。 “我的好欢姐儿啊,你别哭啊,有什么慢慢说,母亲定是都帮你解决的。”钱媚儿看林穗欢如此,心疼的搂在怀里安抚着。 “解决什么呀?现在您都只能在这逼仄的院子中待着,不能回侯府,又不能见父亲的。 ”没见钱媚儿的时候,林穗欢着急,想找钱媚儿商量对策,见到了,又觉得钱媚儿泥菩萨过江,怎么有办法帮自己? “母亲现在只是因为安宁院的那个老虔婆,不说母亲能不能斗得过她,就老虔婆那个年纪他能活多久啊,等她一死,这侯府还不是我们娘三的囊中之物。” 林穗欢看钱媚儿说的自信,心里也不焦躁了,稍微安定了一些。 看着钱媚儿说道:“程烁那边杳无音讯,看来是不会主动来提亲了。” 说着话林穗欢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我这肚子一天天逐渐显怀,等不得了,母亲,必是要想个万全之策才行啊,要不然别说嫁不嫁的到程国公府了,女儿这辈子可就毁了啊。” 林穗欢说道此处抬头看着钱媚儿继续说道:“还有哥哥。” 钱媚儿一惊,林恒泽怎么了? “哥哥被他府中的那个小妾,迷的魂都丢了,现下是无心学习了,听说两人整日整日的厮混在一起。” “那个贱蹄子,上次来给我请安的时候,怎么没发卖了她,把她留到现在,祸害我的泽哥儿。” 钱媚儿听林穗欢说道一半就忍不住开口骂道。 林泽恒可是侯府现下唯一的嫡子,只要林泽恒考取了功名,继承了爵位,自己和林穗欢的地位必定水涨船高。 “母亲不知,要是仅有这些,哪用的到我特意说一嘴。 关键是听哥哥那边女使说,他们二人白日宣淫都是常事了。 眼看着再有三个月哥哥就要科考了,如此下去,谈什么功名?在侯府还有什么脸面?” 林穗欢一脸担忧的说道,这个小妾没进府的时候,林泽恒不说书读的多好,但心思还是在科考上的,现在呢? “欢姐儿放心,母亲明白,我绝不会让那个小贱人耽误你哥哥的大好前程,也定会让你风风光光的嫁到程国公府,你放心。” 钱媚儿的安抚,清林穗欢焦急的心里得到了一点安慰,聊了不多久,林穗欢就离开了。 林穗欢一进屋就哭诉自己怀孕和林泽恒小妾的事情,直到林穗欢走了钱媚儿也没想起来自己书信叫林穗欢来干嘛了。 钱媚儿见林穗欢走了,再次书信一封,让人递给侯爷,约侯爷望月楼相见。 至从林老夫人回府,因为钱媚儿的事情斥责了林敏才,林泽恒和林穗欢后,林敏才已经好久没开荤了。 梁晓芸还在侯府内,可是林老夫人也在府内,很是不方便。 接到钱媚儿书信的时候,林敏才的脑中不自觉的回想次上次两人深情拥吻的画面。 生理需求一来,林敏才就急了,稍微收拾一下后,就前往了望月楼。 望月楼内,钱媚儿早早的就来到包厢等林敏才了。 林敏才和钱媚儿常来望月楼厮混,每次都点一堆特色菜品,不吃几口,给赏钱还大方,人都说顾客是上帝,这样的顾客是上帝中的上帝。 而望月楼的掌柜的也是个聪明的,每次都给他们留二楼最边的那间厢房,人少,安静,好办事。 “主君,您终于来了,妾身想您想的心口都痛了,您摸摸。” 钱媚儿一见到林敏才就开始发骚,林敏才也是饿久的狼,哪里经得起钱媚儿这么撩拨,于是先把钱媚儿给办了。 一番你侬我侬的云雨之后,林敏才搂着钱媚儿在床榻上休息。 “主君,我这些日子想了好多好多,妾身觉得自己错的离谱。 现下也不指望进侯府了。” 钱媚儿边说,边在林敏才的胸口画圈圈,勾的林敏才舒服的眯着眼。 “妾身自己在那庄子上住了这么多年,眼看着两个孩子。 一个科考在即,一个也到了适婚的年龄,妾身这么多年也没和孩子们亲近几回。 妾身想回到侯府只是因为想念孩子们。” 钱媚儿说着说着眼泪就蓄满了眼眶,可怜楚楚的看着林敏才。 林敏才是哪里舍得佳人哭啊,温柔的哄着:“我直到你是最温柔善良的,我都懂你的。” 钱媚儿观察着林敏才的脸色,觉得前期的铺垫打的差不多了。 于是把林穗欢和林恒泽的事情都说了出来,主打的就是自己是为了侯府好,为了孩子们好。 林敏才听林穗欢和程国公府庶子程二公子程烁的事情时。 表情还是淡淡的,直到钱媚儿提到林恒泽。 林敏才是非常在乎林恒泽的前程的,林恒泽是侯府唯一的嫡子,侯府的将来可是全都仰仗林恒泽了。 “去吧,泽哥儿叫到书房见我,我在书房等他。” 林敏才和钱媚儿分开,回到府上,就让人去找了林恒泽到书房谈话。 “父亲,您找我?”林恒泽来到林敏才的书房行礼后问道。 “坐吧,最近功课怎么样啊?”林敏才看着下方坐着的林恒泽状似无意的问道。 “回父亲,儿子温习的还好。”林恒泽自信慢慢的回到。 “好,你有信心就好,眼看着还有三个月就科考了。 千万不能分心,这段时间就暂且不要去小妾的房中了,要收敛心性才是,你可明白?” “儿子明白,谢父亲关心。”林恒泽满口答应了下来。 第34章 苦肉计 见林恒泽同意了,林敏才也不多留,直接下了逐客令。 “你明白父亲的良苦用心就好,去吧,温习功课去吧,父亲就不耽误你的宝贵时间了。” 林恒泽行礼,告退离开了书房。 林敏才在书房内,看着林恒泽的背影,还是不放心,自己就这么一个儿子,三个月后的科举绝对不能出任何问题,林恒泽必须高中。 想到这里,林敏才决定来一个双重保障,他去找了林穗瑾。 林敏才才之前,林穗瑾正听着墨白的汇报。 墨骞和惜星两个人在哪里选的商铺的位置,又是在哪里买了宅院,女使,小厮,事无巨细的汇报着。 林穗瑾听了一会,忍不住打断道:“他两是拿你传递信息的本子当日记本了吗?” 墨白被问的一楞,反应过来后说道:“他们只是怕自己做的不够好,辜负了三姑娘的信任。” “三姑娘,主君来了,在院里等您。”墨白刚说完,惜月就走进来禀报到。 “我父亲来了?何事啊?”林穗瑾诧异的问道。 “主君没说,看您摆在树下的摇椅不错,去那坐着等您了。”惜月回道。 林穗瑾从屋内出来后看到林敏才在自己惯坐的那个位置上闭着眼睛假寐。 林穗瑾轻手轻脚的走过去,俯身,轻声问道。 “父亲,您找女儿何事?” 听到林穗瑾的声音,摇椅上的林敏才睁开眼睛看着她。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你哥哥再有三个月就要科考了。 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候,任何事情都不如这件事情重要......” 林敏才的话还未说完,林穗瑾便出声道:“父亲说的极对,我也是这个意思呢,还想去请示父亲如何做才好呢。” “你能这么想为父很欣慰,也不用怎么做。 你把你哥哥的那个小妾叫什么溪的那个打发了就是。 不能让她影响了你哥哥心志。”林敏才看着林穗瑾欣慰的说道。 “父亲是让女儿打发了柳姨娘吗?” 从林敏才开口和自己提林恒泽的时候。 林穗瑾就直到林敏才打的什么主意了,所以才在林敏才说出打发了柳姨娘的时候,故意很大声的说了出来。 “你这么大声干嘛?管家这么久了,打发一个小妾这种事情也值得你大呼小叫?”林敏才质疑的看向林穗瑾 “父亲有所不知啊。”林穗瑾看着林敏才俯身行礼说道。 “打发柳姨娘这件事,女儿是万万做不了主的,望父亲海涵。” “你管家这么久了,这点小事还处理不好,还不如不管家。” 林敏才因为林穗瑾直接拒绝了而恼羞成怒,直接甩手离开了。 林敏才为什么生气,如果是前世,林敏才给自己这么大权力去发卖了哥哥的小妾,林穗瑾可能是会觉得,这是父亲看重我。 而重活一世,林穗瑾明白,父亲让自己去发卖,而父亲不动手,只是不想让他们父子间产生隔阂,于是让林穗瑾来做这个坏人。 看着林敏才离开,惜月心里十分不平衡。 “主君怎么可以这么说三姑娘呢?对您的付出和努力完全视而不见。” “三姑娘,老奴说句不当说的,倒不如放弃这管家的权利,人都说管家三年猫狗都嫌,主要还吃力不讨好。” 刘妈妈听惜月说完,也附和的说道。 “这管家权自然是要放下的,但不是现在,一定要寻一个好机会彻底撇干净才好。” 林穗瑾说完看着刘妈妈继续说道:“妈妈去挑一些便宜好看的的首饰,咱们去看下柳姨娘。” “小姐当真要去做这个恶人?” 听到林穗瑾要去柳姨娘那里,刘妈妈和惜月都紧张了起来。 “别急,跟着我去就好,到时你们自会明白自己该怎么做的,妈妈快去准备东西吧。” 刘妈妈看林穗瑾心里有数也不再多问就去库房准备东西了。 柳姨娘院落内,“三姑娘今个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啊?是来找泽郎的吗?” 林穗瑾看着柳溪矫揉造作的样子,早上吃的饼子都要反出来了,面上仍然是挂着淡淡的笑。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刘妈妈会意,从后面上前来,把一箱子珠宝端到了柳溪的面前。 柳溪儿哪见过这么多珠宝首饰,眼睛瞬间就直了,伸手不住的爱抚着。 其实这箱珠宝首饰并不贵重,只是看着好像是很奢华,原本这箱子珠宝也不是为了收买人心。 林穗瑾看柳溪儿喜欢,开门见山的说道:“柳姨娘,我如见虽然管家。 但我毕竟是妹妹,父亲叫我来,我也不得不来,心里觉得愧对柳姨娘,就略备了一点薄礼,希望柳姨娘喜欢。” 就知道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柳溪儿依依不舍的看了那箱首饰最后一眼。 “三姑娘有什么话只说便是。” “哥哥科考在即,希望柳姨娘去京郊外的庄子上住三个月。” 林穗瑾看着柳溪儿淡淡的说道。 “什么?这个是泽郎同意的?”柳溪儿不敢置信的问道。 “自然不是,现在府里的小厮女使都在传,你迷惑的哥哥白日宣淫。 不思进取,父亲来我跟前发了好大一顿火,本是让我把你发卖了事的。” “你们做梦,这么就想把我赶走?就这一想破首饰就想赶我走?” 柳溪儿听到当家侯爷要把自己赶走,心下惊惧,嘴上却是不肯软弱半点的。 “你这么个身份,还是这么个出身,能在这侯府伺候我哥哥这段时间,已然是该知足了。” 林穗瑾说着话,眼神还上下剐蹭了一下柳溪儿。 “我本也是好意,让你去庄子住三个月,没有将你发卖,你若不乐意,我这就回禀了父亲,把你发卖了事。” “你敢!”柳溪儿厉声喊道,抄起桌边针线篮里面的剪刀朝着林穗瑾就刺了过来。 “啊~~~” “三姑娘~” 林穗瑾本意事激着柳溪儿打自己一巴掌的,但可能用力过猛,没想到柳溪拿起了剪刀。 惜月吓坏了,立刻喊来人控制住了柳溪儿,她则带着林穗瑾回了明恩堂。 刘妈妈此刻也明白了三姑娘的意思,让人把柳溪抓住,自己要亲自把柳溪儿扭送到老夫人跟前,分说分说。 第35章 夺权 安宁院内。 “老夫人,主君原说的是打发了柳姨娘,我们三姑娘心善,也知道自己的哥哥是疼爱这位姨娘的,所以命老奴带了一箱子的首饰去送给柳姨娘。” 刘妈妈边哭边说,说道此处时停了下来,看着旁边跪着的柳溪儿。 “谁能想到她是个混不吝的,竟用剪刀刺伤了三姑娘,三姑娘猝不及防,胳膊上好大一道口子,那血流了满地啊。” 刘妈妈说着就给林老夫人跪下了:“老夫人是知道三姑娘的,从小就没了亲生母亲啊,这些年管家,是出钱出力的,您可一定要给三姑娘做主啊。” 听着刘妈妈声泪俱下的哭诉,林老夫人也不忍。 “你赶快回去照顾瑾姐儿,让她这几日都不必过来请安了,先照顾好自己,这件事等侯爷回府再行处置。” 林老夫人对着刘妈妈说道。 “谢老夫人,老奴心里也着急回去看三姑娘的伤势。 只是想着老夫人是最疼三姑娘的,这件事老夫人定是要询问的。 就先把人给您带过来了,既然人已经带到,老奴就先告退了。” 林老夫人看着刘妈妈点了点头,刘妈妈行礼离开了安宁院。 看着刘妈妈离开了,又看了看老夫人的脸色,崔妈妈上前一步看着地上跪着的女使。 “你,来说说当时的情况。” 崔妈妈从一堆人中挑了柳姨娘的贴设女使出来,问道。 女使当时也没有离得很近,但主君要发卖了柳姨娘而三姑娘是想把柳姨娘送到庄子上的这几句还是听清了的。 而且在三姑娘被剪刀划伤之后,他们冲进屋内。 也却确实看到了那一箱子珠宝首饰。 林敏才下朝回来听说了此事,直接奔着安宁院就来了。 “母亲安好,儿子回来了。”林敏才进到屋内,给林老夫人请安后,扫视了一圈地上跪着的女使及柳姨娘。 “你准备怎么处置?”林老夫人看着林敏才问道。 “柳溪故意杀人,送官查办,我以侯爵的身份把她从家谱上除名。” 林敏才看着地下的人说完后,转身对着林老夫人行礼:“母亲觉得这么办可好?” “你是家里的主君,怎么处置定然是你说的算。” 处置几个下人,林老夫人并不想多参与什么,她想知道的是,林敏才对林穗瑾受伤的态度 小厮把柳姨娘押送下去了,林老夫人和林敏才坐在安宁院喝茶。 “瑾姐儿受伤了,她管家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不可厚此薄彼,也是要......” 林老夫人的话还未说完,林恒泽就从外面闯了进来。 “溪儿呢?我的溪儿呢?” “混账,进你祖母的院子,不经通报,见了你祖母和我,不行礼问安,先问那个小妾,你这么多年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面去?” 林敏才看林恒泽因为柳姨娘如此不知礼数,乱了方寸,心里气急的斥骂道。 林恒泽扑通一声跪倒了地上:“父亲骂的对,是恒泽不知礼数,望祖母和父亲原谅恒泽的失礼。” 林敏才见林恒泽认错态度还是很好的,也不想多追究,自己就这么一个儿子,林敏才还是很宝贝林恒泽的。 “起来吧,以后万不如此了。” “父亲,请饶恕溪儿的过错,儿子真的很喜欢溪儿,请父亲不要逼溪儿离开。” 林恒泽不起身,仍旧跪着对林敏才说道。 林老夫人看着自己的宝贝孙子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想到刚才刘妈妈说瑾姐儿的意思只是去庄子住三个月,要不然...... “你再胡说什么,你知不知道,现在对于你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你还敢提如此要求?” 林敏才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而且她现在就敢手持凶器伤人,以后呢?” 听林敏才提到伤人,刚刚心疼孙子的林老夫人想到林穗瑾,打消了放过柳溪儿的念头。 “这样吧,让柳溪儿下内狱,服邢半年再回来,到时科举考完了,我和你父亲也不会再对你诸多干涉。” 林老夫人提了一个折中的法子,老夫人不想林敏才与孙子因为一个小妾闹不愉快。 林敏才也不想和自己的儿子有隔阂,既然老夫人发话了,自己顺势遵从就好。 “那便依母亲所言,只送内狱服邢。”林敏才俯身对着林老夫人行礼。 林敏才心里想的是,科考在三个与后,等泽哥儿考取了功名,想看了人家。 半年后泽哥儿身边不仅有了正头娘子,兴许还会多上几房小妾,到时还有这个柳溪儿什么事,最主要的是不耽误我泽哥儿的科考啊。 “孩儿明白了,多谢祖母,多谢父亲。” “行了,快起来吧,就别跪着了,起来回你屋里读书去。” 林老夫人宠溺的看着自己唯一的宝贝孙子说道。 林恒泽离开了,林老夫人看着林敏才继续刚才被打断的话题。 林老夫人说,林穗瑾受了伤,让林敏才去关心关心林穗瑾,都是孩子,不能厚此薄彼。 林敏才答应说这就去看看。 林敏才心里其实是不愿的,他本以为让林穗瑾打发了柳溪就万事大吉了,不想今个还是闹到林恒泽和自己不愉快的地步,也幸亏母亲,选了一个折中的法子。 想着这些,林敏才是带着气去的明恩堂, “三姑娘您怎么就这么敢呢?” 屋内惜月和刘妈妈看着林穗瑾包扎好的胳膊,心疼的直掉眼泪。 “好啦好啦,只是擦皮一点皮而已,你们别哭啦。”林穗瑾对着刘妈妈和惜月安抚的说道。 “就是擦破一点皮,也好去惊扰你祖母,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 林穗瑾受伤,刘妈妈和惜月一心铺在林穗瑾身上,所以并未注意林敏才的到来。 刘妈妈和惜月没想到林敏才会来,惊讶的刚要行礼,却听林敏才说三姑娘不懂事。 “父亲说的对,是女儿的不是。” 林穗瑾及时出声,用眼神示意刘妈妈和惜月稍安勿躁。 “既然你无能,这管家的权,就先交给你二姐姐吧。” 林穗瑾没有意见,让刘妈妈把对牌钥匙拿给林敏才。 第36章 梁晓芸慰问 林敏才前脚出了明恩堂,侯府内就传开了。 惜月和刘妈妈走到侯府哪里都有人打听,刚开始还先唠几句家常,后来就是直接问了。 “刘妈妈,以后三姑娘不管事了?这侯府的管家大权交给儿姑娘了?” “惜月姐姐,三姑娘犯什么事了?” 诸如此类的问话甚多,还有直接问刘妈妈和惜月要不要人伺候的。 刘妈妈和惜月被弄的烦不胜烦,索性回到明恩堂不出来了。 这外面都传的沸沸扬扬了,明恩堂内的林穗瑾好像是没事人一样正煮茶吃点心呢。 林穗瑾看着从外面回来的刘妈妈和惜月问道:“可是有什么事?” 刘妈妈和惜月对视一眼,既然三姑娘都不甚在意丢了管家大权的事情,她们就不要给添堵了。 “回三姑娘,无事。”刘妈妈俯身恭敬的回答。 “无事的话,你和惜月两个把侯府这些年的账本,铺子,库房剩余的银钱,珠宝,各家的礼账都整理一下拿去和儿姐姐的人交接一下。” “好的,三姑娘,奴婢这就去。”林穗瑾说完,刘妈妈就要待着惜月往门外走去。 “对了,记得交接完务必让儿姐姐身边的大丫鬟签字画押。” “奴婢明白,三姑娘放心。” 刘妈妈带着惜月去整理需要交接的事宜和一应的手续了。 刘妈妈和惜月刚走,外面的小女使就进来报:“三姑娘,梁姨母来了,要见您。” 林穗瑾虽然人在明恩堂内,但是她是明白的,府内现在肯定热闹,应是都在猜测管家权交给二姐姐这事,是真是假? 只是林穗瑾没想到梁晓芸却来的这么快。 “让姨母进来吧。”林穗瑾淡淡的说道。 “这外头的天可好着呢,瑾姐儿不出去转转,在这屋子待着有什么意思?”梁晓芸说着话就进到了屋内。 看着桌边喝着茶,吃着点心的林穗瑾,梁晓芸一时有些错愕,进门就站住了,怎么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样。 林穗瑾顺着梁晓芸的目光看去下,心道,遭了,这点心怎么没收起来?自己这哪是一个被夺了管家权的样子啊。 “许是因为受了伤,胃口也不好,整日就是用点心垫垫,不至于饿坏了肠胃。” 听林穗瑾如此说,梁晓芸心下了然,这是对了,受伤喝药的人胃口都不怎么好。 “姨母明白,就是看着这点心不是很容易消化,你少吃些。” 说着话,梁晓芸自顾自的坐下,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喝着,润润了口接着说道。 “我也不和你拐弯抹角了,我来呢,一是想看看你受伤的情况,二是想问问你这管家权的事?” “姨母也听说了,那我祖母定是也知道了。” 林穗瑾自嘲的语气说完,低下头还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接着又说:“姨母最近一直住在祖母的院子里,我以为姨母自是不会被这些杂事所扰的。” “这侯府内都传开了,我哪能不知道啊,我只是不明白你怎么轻易就把管家权交了出去呢?” 看着梁晓芸疑惑的望着自己的样子,林穗瑾调整了一下情绪说道。 “劳姨母担心了,我能力不够,让二姐姐来管家,或许比我好呢,我毕竟是年纪小,做事情也是瞻前顾后,怕东怕西的,定是比不上二姐姐有魄力的。” “我是你姨母,定是为你操心的,可是侯爷就这么夺了你的管家大权,脸面上你也过不去啊?” “这有什么的,谁家女儿不被父亲训斥两句的,再说,以后我不管家了,也能轻松轻松,闲来无事,就去安宁院找姨母做团扇可好?” 看林穗瑾都这么说了,梁晓芸想着林穗欢的圆润,对比林穗瑾的清瘦,也不再多言。 “行,那就不管家了,你也把自己养的圆润些,以后出嫁了夫家才会喜欢啊。” 看着林穗瑾害羞扭捏的样子,梁晓芸继续说道:“林老夫人的安宁院确实清净,白日没事就是做团扇,偶尔陪林老夫人聊聊天,这日子也惬意,你无事了也来陪陪我。” “我会的,姨母。” 除了不想再操心这侯府的庶务之外,林穗瑾是想专心的对付那黑心的娘三,钱媚儿,林穗欢和林恒泽。 林穗瑾和梁晓芸说着话的功夫,刘妈妈和惜月回来了。 “梁姨母安好,”刘妈妈和惜月齐齐和梁晓芸行礼问安好,对着林穗欢回禀道。 “三姑娘交接手续已经办完了。” “好的,辛苦妈妈了。”林穗瑾对着刘妈妈淡淡的说道。 梁晓芸看着刘妈妈和林穗瑾,觉得自己不好在待在这了,起身对着林穗瑾说道。 “哎呦,你看看我,你养伤呢,还和你说了这么久的话,我就先回去了,你不用送,我走了。” “惜月,去送送姨母。” “好的,三姑娘,梁姨母您这边请。”惜月得了吩咐,低着身子送梁晓芸出了院子。 刘妈妈看着惜月带着梁晓芸出去了,附身对林穗瑾说道:“二姑娘的贴身大丫鬟吟香签字画押的,交接正常,没有任何问题。” “好,二姐姐呢,交接得时候可在?”林穗瑾淡定的说道。 “老奴和吟香交接完之后,二姑娘过来得,我和惜月走得时候,隐约听见二姑娘好像要停了梁姨母的吃食和银钱,老奴没听真亮,许是听错了。” “哼,咱们且等着看不就知道了。” 林穗瑾太了解林穗欢到底有几斤几两的能耐了,刘妈妈听到的,定然是真的。 梁晓芸是林穗瑾请回侯府帮忙做团扇的,像姨母这种来家中帮忙做团扇,在府里住个月余的话,高门大院里都是要给些银钱的,都是为了脸面,彰显家族的大气。 林穗欢是不知道这些小事的,就是知道她可能也是照停不误,因为她就是想要对付梁晓芸的。 翌日,林穗瑾睡到了日上三竿的时候,惜月伺候林穗瑾起床。 “二姑娘亲自带人去了梁娘子面前,说要停了梁娘子的吃食和银钱,而且还羞辱梁娘子是打秋风的,说谁招进来的,谁管,自己不会给梁娘子一个铜板的。” 第37章 梁晓芸晕倒 惜月边伺候林穗瑾穿衣洗漱,边把自己今日得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姨母可有什么反应?”林穗瑾坐在铜镜前,漫不经心用看着镜子中自己的脸庞,淡淡的问道。 “梁娘子什么也没说,还拦住了身边伺候的人,不让告诉老夫人。” 这梁晓芸虽然是林穗瑾请回来的做自己及笄宴团扇的,但自己是侯府未出嫁的女儿,不是已经出嫁了那种,这种事情是绝对不能让家中子女走私账的。 “等着吧,姨母的能耐,不会吃了这个亏不吱声的。” 梁晓芸那边呢,不仅拦住伺候的人,不让告诉老夫人,并吩咐道:“这件事也不可三姑娘,二姑娘初掌家,正是缺钱的时候,偶有行差踏错,也是自然的。” 林老夫人回府后,梁晓芸就去了安宁云居住,身边伺候的都是林老夫人派来的人。 这些人会不会听话不去汇报今天的情况不说,但是梁晓芸心里想的可不是像嘴上说的那样,就这么算了。 三天,梁晓芸硬饿了三天,这三天,只是喝水,房间内,还有点果子,填了肚子,身边的女使实在看不过去,这要是饿出个好歹的,老夫人也是要怪罪自己的。 “梁娘子,您就让我去找老夫人吧,您这样能挺多久呢?这样亏的可是您自个的身子啊?” “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但是......算啦,你先陪我把这些做好的团扇拿给瑾姐儿去。” 女使当然是一万个同意的,这三日梁娘子拦着她不让去禀报,她都要愁死了,只要梁娘子去见老夫人或者三姑娘哪一个都行,自己也能在旁说一下这个事情。 女使扶着饿的头晕眼花的梁晓芸出了房门,经过林老夫人门前的时候,林敏才从屋内走了出来。 “晓芸,这么早你要干嘛去啊?”林敏才多日不见梁晓芸了,此时看到佳人一脸笑意的就迎了过来。 “侯爷万安,我想去三姑娘那里让她看看这做好的......团扇......” 梁晓芸可是三日未进食啊,从自己的屋内走到这里都是费了好大的力气,话没说完呢,人就晕了,辛亏林敏才眼疾手快给扶住了。 “晓芸,晓芸,这是怎么了?”看梁晓芸晕倒了,林敏才这个心疼啊,怀中的人纤细的身子更是激起了林敏才大男子的保护欲,对着旁边的女使厉声呵斥。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是怎么伺候的?” 女使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刚要开口,林敏才把人打横抱起,一溜烟的去往梁晓芸的屋子。 边走边对身边的来福说道:“快,叫大夫来。” 女使无奈,起身紧跟着回去了。 梁晓芸其实是掐着这个时间点,特意等侯爷的,在林穗欢羞辱自己那日,梁晓芸就想好了的。 大夫来到安宁院,去往梁晓芸的房间时,看到跪了一地的小厮女使,看着床榻边神色紧张的林敏才说道:“主君,让我搭下脉。” 林敏才从床边让开,让大夫搭脉,转身看着屋子内跪着的下人,刚要开口,林老夫人和林穗瑾得了消息,打门外走了进来。 “晓芸怎云了?怎么会晕倒的?” “姨母怎么了?是中暑了吗?” 林老夫人和林穗瑾看着床上的梁晓芸分别问道。 “大夫正搭脉呢,一会就知道,转头看着刚才陪着梁晓芸的女使问道,你,就是你,你们都是怎么伺候的?” 女使抬头看着林敏才指着自己,脸色一下子煞白,连磕两个头后说道。 “主君饶命啊,梁娘子这是饿的啊。”说完就开始哭,眼泪不停的流。 “饿,饿的?” “什么?” 两声不可置信的疑问分别来自林老夫人和林敏才,至于林穗瑾心里大约是明白怎么个事了。 “回老夫人,回主君,前几日,二姑娘掌管了府中的大权后,来到梁娘子这里,对娘子说要断了吃食和月钱,说,谁把娘子招来的,就让找谁去。” “胡闹,这是二姑娘说的?”小女使的话还未说完,林敏才就厉声斥责,不可置信的问道。 林老夫人没出声,想着林穗欢的那个性子,一朝得势,是能做出这件事的。 “回主君,却是二姑娘说的。”女使跪在地上边磕头边回话。 “那你们就这么看着,不禀报老夫人也不禀告我,让人就这么晕了,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林敏才心里还是觉得林穗欢做不出来这种事情,想着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主君明鉴啊,是梁娘子不让说的,梁娘子不让奴婢找老夫人和三姑娘,更不让找主君,说是二姑娘初掌家,偶有行差踏错也是正常,自己作为长辈不好此时打了二姑娘的脸面啊。” “放屁,她算哪门子长辈?”在小女使跪地告状的时候,林穗欢就已经到了门外,听到小女使说梁晓芸是账本,林穗欢破口大骂迈步进到了屋内。 “放肆!”林老夫人看着进来的林穗欢,生气的呵斥道。 “祖母,这小女使就是在污蔑我!您不能不相信自己的亲孙女,却相信一个下人的话啊。”见林老夫人训斥自己了,狡辩的说道。 林老夫人无奈,自己何时说不相信她了,何时又信了这个小女使的话,这么着急和个下人辩解,不是更坐实了林穗欢自己做过的事情。 看着林穗欢那不长脑子的样子,林老夫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背过身去不再看林穗欢。 林穗欢以为林老夫人信了小女使说的话,调转了矛头对着林穗瑾质问道。 “三妹妹,是不是你指使这个小女使这么说的?一定是你,你故意设计的,你看父亲把管家的权力交给了我,你心生嫉妒,所以设计了这么一出,故意构陷我。” 林穗瑾看着林穗欢那张牙舞爪的样子,说的话更是没脑子,现在的这种情况,她这种狡辩无异于承认,而且只要大夫搭完脉,就什么都清楚了。 “等姨母醒了,自然就真相大白了,我劝二姐姐还是稍安勿躁的好。” 林穗瑾是一点都不想搭理没脑子的林穗欢,钱媚儿那些心机林穗欢是一点没继承啊。 第38章 怀孕 大夫早就搭完脉了,但是听见屋中的争吵,也不好打断,只能默默的装作聚精会神搭脉的样子,听着三姑娘说完那句话,知道自己可以说话了,忙起身。 对着林老夫人和林敏才躬身说道:“梁娘子是多日未曾进食,虚弱晕倒。” 大夫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林老夫人后,身子再次低了低。 “并且梁娘子已有月余的身孕了。” 大夫这话说完,一屋子人的脸色都变了。 林老夫人是生气的,怪不得刚才大夫看了自己一眼,原来是怀孕了,心里这么想着,眼神气愤的看向自己的儿子林敏才。 林敏才自然是高兴的,心里美美的想着,既然晓芸怀孕了,他们两个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自己和晓芸分开了这么些年,如今还能再续前缘,定是上天的安排。 林穗欢震惊的看着大夫,又看了看自己的父亲,看着林敏才那上扬的嘴角和止不住弯起的眉眼,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林穗欢脸上难看极了,好像吃了一只苍蝇一样的恶心。 这梁晓芸肚子里面的孩子定是父亲的了,怪不得母亲非要除了这个贱人,如今怀了身孕了,自己怎么动手? 林穗瑾也很惊讶,心里无比讽刺的想到,自己的父亲虽然渣,但是这个命中几率也是没谁了,和种马有的比呢。 梁晓芸现在这个时候怀孕,就相当于自己就有了制衡林穗欢和林恒泽的把柄。 如果梁晓芸肚子里这个孩子顺利出生了,再是个男孩的话,父亲可就不是只有一位嫡子了,到时候,林恒泽也是可以被父亲舍弃的了。 众人心思各异的时候,林老夫人一拐杖就打在了林敏才的腿上,林敏才没注意扑通一声就跪倒了床榻前。 林老夫人心里一直觉得这个儿子是值得自己骄傲的,但就是在女子感情这方面,既管不住自己的心,更是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每每都让老夫人觉得头疼。 如今梁晓芸怀孕的事情要是被传了出去,侯府就完蛋了,打完了这一拐杖,林老夫人就离开了,实在不想在继续呆在这里。 林老夫人刚走,梁晓芸就悠悠的醒了过来。 看着跪在自己床前的林敏才很是惊讶:“侯爷您这是?” “晓芸你终于醒啦,我没事没事,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啊?” 看梁晓芸终于醒了,林敏才从地上起来,坐到了床边,看着梁晓芸关切的问道。 “我,我没有不......不舒服的......” 梁晓芸说完话,就抱着林敏才的一只胳膊,呜呜的哭,抽抽噎噎的受了极大委屈的样子。 “没有不舒服怎么会晕倒,大夫可都说了,你是多日未曾进食,虚弱晕倒。” 林敏才手轻轻的拍着梁晓芸的后背,柔声的说道。 梁晓芸不说话,眼泪吧嗒的掉眼泪,林敏才擦了又掉,擦了又掉。 看着梁晓芸红红的眼睛,林敏才心疼极了,心里更觉愧疚。 “姨母,您现在的身体不适宜这么哭,刚才大夫搭脉,您已有月余的身孕了,就算是为了肚子里面的孩子,也不能再哭了。” 林穗瑾说道这里,看了看林敏才后继续说道:“为着您肚子的,也为了父亲,以后也不能再做傻事了,再有什么困难您直接来找我。” 林穗瑾适时的开口说道,给梁晓芸递了一个告状的台阶,也是暗示了林敏才,林穗欢所作的事情。 “怀孕?我吗?侯爷,是我吗?”梁晓芸激动的抱着林敏才问道。 “是的,晓芸,所以你现在不准哭了哦,快和我们说说是怎么回事?怎么多日未曾进食呢?” “是二姑娘,说我来侯府是打秋风的,不让下人给我吃食。” 梁晓芸说道这里哭着看向林穗瑾:“我是想去找三姑娘的,但是三姑娘刚丢了管家的权力,自身难保的,哪里能给我做主呢。” 说着又看向林敏才:“我也不想麻烦侯爷,恐因为我惹了是非,倒是叫府里不安宁了。” “梁晓芸这一番说话情真意切的,林敏才的心里更心疼了,都怪自己,要不然晓芸岂能受这份苦楚。 思及此,林敏才转头看着林穗欢说道:“去府中的库房准备上好的补品送过来,以后按照你三妹妹给晓芸的份例,翻一倍给晓芸备着。” “我给她备补品,她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寡妇,进了府内,还怀了父亲的孩子,没给她乱棍打出去都是轻的?我凭什么给她准备补品?” 林穗瑾看着林穗欢正面硬刚林敏才的样子,心中觉得好笑,这人啊,站在道德制高点说别人的时候,都是理直气壮的。 林穗欢是忘记自己肚子里也怀着个孩子吗?未婚先孕?这传出去会比梁晓芸这个好看吗?一个是寡妇,一个是未出阁,甚至连亲都没订的未出阁的姑娘,真是可笑。 林敏才被林穗欢反驳,还是在自己心爱之人的面前,觉得自己的脸面好像是被林穗欢扔在地上踩。 “你个忤逆不孝的东西,做错了事情不知悔改就算了,现在还敢忤逆尊长,都是谁教你的规矩?” “这管家的权力,交到你手上才几日啊?你就敢断了你姨母的吃食?你是要翻天不成?” “明个,你是不是也要断了我的吃食?啊?” “你姨母晕倒后,你姗姗来迟不说,进屋不先问问你姨母的情况,进来就和一个下人争辩?” “如今让你准备补品过来赔罪,已经是对你最大的包容了,你还不知悔改。” “你和你三妹妹比比,你何止差了一星半点。” 林穗瑾看着林敏才对着林穗欢的批斗,心里嘲讽的想着,原来所有的事情父亲都是能看明白的,只不过不说,罢了。 “今日的晚饭不准吃了,去祠堂跪着反省去,还有反省过后仍然要带着补品过来给你姨母赔罪,这补品没让你用自己的私账出,而是走的公库。” “你要是再不知好歹,就用你的私账准备补品送来,目无尊长的东西,快快滚下去,看得我心烦。” 第39章 气病了老夫人 林穗欢离开了。 林敏才转而看向林穗瑾说道:“你二姐姐的心胸和才干照比你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你管家的时候哪有这些事情,更是不会让你姨母饿着。” 听林敏才这样说,林穗瑾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但这个管家权自己是压根不想再接回来的。 “父亲说的哪里的话,二姐姐只是才上手,还有些不熟悉而已,再过几日熟悉就好了,父亲这样说二姐姐,被二姐姐听去了不得伤心坏了。” “伤心?你看她刚才走出去的样子,可有半点伤心?” 林敏才想着刚才林穗欢和自己硬刚的样子就来气。 “我看这个管家的事情,还是你来做吧,你有经验,做事也大气,如今你姨母怀了孕,更是需要小心呵护着,你二姐姐的话,父亲不放心啊。” “父亲,姨母怀孕了,不管女儿管家不管家都会尽自己的所能照顾姨母的。” “毕竟姨母肚子里面的也是我的弟弟或者妹妹,但是这个管家权您刚交到二姐姐手中,就收走,这样恐怕让人笑话咱们侯府啊。” “笑话?谁笑话,你二姐姐做的事情才是最大的笑话。”林敏才气愤的说道。 二姐姐做的事情是笑话?呵,父亲,您说对了,二姐姐与人苟且,你娶寡妇,咱们这府中哪庄哪件不是笑话。 林穗瑾心里讽刺的想着,面上一脸担忧的说道:“您这么做会让外面觉得咱们侯府的管家权是个烫手的山芋的。” 林敏才没想到这层,林穗瑾这么一说,他倒是楞了一下,梁晓芸在旁看着,顺势接话说道。 “侯爷,您也别为难三姑娘了,这样她们姐妹间的感情怎么相处啊,侯爷如果担心我的话,多来看看我,就好啦。” 梁晓芸这会子说要天上的星星,林敏才都会想办法,本来就是为着梁晓芸的肚子才想将管家权重新交给林穗谨,但既然梁晓芸开口了,林敏才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那无其他的事情,女儿就先告退了,父亲好好陪陪姨母吧。” 看着林敏才和梁晓芸你侬我侬的,林穗谨也不多待,识趣的告退离开了。 刚走到门外,便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崔妈妈,看到林穗谨出来了,崔妈妈便要行礼。 “妈妈客气了,父亲正陪着姨母说话呢,约莫也就一炷香的时间,姨母就会睡下了。” 林穗谨伸手托了一下崔妈妈的手说道。 “谢三姑娘!” “那我就先走了。” 崔妈妈在门口干嘛?自然是等林敏才的,定是祖母叫父亲过去训话的,但那时屋里人多,崔妈妈不好当众驳了当家主君的脸面,才站着这里的。 一炷香后,崔妈妈从门口进到屋内,走到林敏才的身旁,躬着身低声说道。 “主君,老夫人请您立刻去听训话。” “我知道了。” 林敏才看到崔妈妈进来就明白了,又看了眼安睡的梁晓芸,率先走了出去,崔妈妈在后面跟着出去了。 林敏才进到屋内,老夫人在上手坐着,屋内无一人伺候,崔妈妈和谢妈妈在门外守着。 “母亲”林敏才对着上手的林老夫人躬身行礼。 “跪下” 扑通! 看着林敏才乖顺的跪下了,林老夫人觉得自己的气消了一些,起身走到林敏才的身边,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今日屋内就你我母子二人,我给你两个选择。” “母亲,请说。” “一是孩子打掉,给梁晓芸补偿,府中知道这件事情的下人都赶去庄子做苦役,以后你们二人也不要不再有任何瓜葛。” 老夫人说完,静静的看着跪着的林敏才,看林敏才不为所动,试探的接着说道。 “二是梁晓芸留下,但是需要梁家答应。” “儿子选第二个,求母亲成全。”老夫人一说完,林敏才就俯身磕头。 听到林敏才真的敢选择第二个,气的林老夫人抡圆手中的拐杖就朝着林敏才的后背打去。 林敏才吃痛,却没吭声。 “你知不知道,你要是娶梁晓芸不是仅仅梁家答应就可以,孙家呢?你把孙家置于何地?你把瑾姐儿的外祖家至于何地?你把咱们林府置于何地啊你?” 林老夫人被林敏才气的站不住,险些倒下,林敏才眼疾手快起身扶着老夫人重新回道椅子上坐下。 “我们这三家,不,还有梁家,我们这四家都是世家大族,都是要脸面的,梁家难道允许梁晓芸做妾吗?我们家自然也是不能娶个寡妇回来做主母的啊。” “到时候我们侯府可就是整个京城茶余饭后的谈资了,你也会被你的那些同僚诟病的。” 林老夫人一番语重心长的劝说下,林敏才并没有改变心意。 “母亲,当年我和晓芸是有机会在一起的。” 林老夫人看着面前自己的儿子,想着儿子孝顺,自己苦口婆心终是能说服他的,可谁能想到林敏才是铁了心的就要迎娶梁晓芸。 “你什么意思?” “当年要不是您逼迫我,晓芸如今就应该是我的妻子,也应是为我生儿育女的,晓芸嫁到孙家十年无所出,而今我们才......母亲,我要迎娶晓芸进门做我的正头娘子。” 林敏才自顾自的低头说着自己心里的想法,一抬头看着林老夫人已然晕厥了。 “母亲,母亲!” “崔妈妈,谢妈妈,叫大夫,快!” 林老夫人被林敏才气病了,但这种事情不能让外面的人知道,崔妈妈和谢妈妈严守着安宁院。 大夫来看过后,说是气急攻心,老夫人年岁大了,须得慢慢调养。 林敏才看着老夫人很是忧心,也只是对大夫说道:“劳您尽心。” 林穗欢那边在祠堂跪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出了祠堂直奔林恒泽的院子就去了。 得知林恒泽并不在府内,反而去了郊外庄子。 林穗欢心里骂道:我说昨日的事情闹的那个样子,自己的哥哥怎么不来帮自己,原来是又跑去找柳溪那个小贱人去了。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我要去找母亲,告诉母亲梁晓芸怀孕的事情。 第40章 见柳溪 流枫巷,王宅。 “母亲,母亲,梁晓芸那个贱人怀孕了,父亲要迎娶她做侯府夫人了。” 林穗欢人还未进到屋内,就开始嚷嚷起来了。 钱媚儿听到声音从屋内走出来,看着林穗欢焦急的样子说道。 “你慢点,小心自己的肚子,有什么事情进屋和我说。” “母亲,你不知道,梁晓芸那个贱人,她怀孕了,现下父亲肯定是要迎娶她过门了,到时侯府主母的位置可就是她的了。” 林穗欢握着钱媚儿扶着自己的手,焦急的说道。 “自从我看到梁晓芸,我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么快,那梁晓芸嫁入孙家十年,都未曾有孕,和你父亲这不到一年就有了身孕,哼,贱人!” 钱媚儿扶着林穗欢两人进到屋内茶几榻上说着话。 “既然母亲早就猜到了,为什么没有所行动呢?”林穗欢不解的问道。 “既然她在我还未当上侯府主母的时候就进了府,咱们就什么都做不了,谁让她是你父亲的初恋呢。” 钱媚儿说着话,把一碟子糕点推到林穗欢的手边:“尝尝母亲今早刚做的,酸甜可口。” 看林穗欢吃着糕,钱媚儿继续说道:“咱们现在当务之急是你哥哥的科举考试和你的婚事,那个贱人的事情不急,她能怀的上,已经很幸运了,但是能不能生的下来,那可都是看命的。” “还说呢,昨日哥哥都没在府上,去了那庄子上看那个小妾去了。” 林穗欢吃了糕,胃里满足了,心也不焦躁了,抱着钱媚儿撒娇。 “没事,咱们一件件慢慢来解决,先解决你的婚事。” “只要你嫁到程国公府,那就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日后程烁要是有望当得国公爷,那我的欢姐儿,可就是国公府人了,到那时林家那个老虔婆都要给你行礼。” 钱媚儿抱着林穗欢,两人畅想着以后的荣华富贵。 “母亲,你说的不对,老虔婆才活不到那个时候呢,肯定早早的就死了。” 怀孕初期的女子,情绪波动大,林穗欢也是,这一会子,有自己母亲在,就什么都不担心了。 林穗欢在王宅没待多一会就离开了,情绪稳定了,她还要回道侯府去处理那堆庶务,掌家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林穗欢离开后,钱媚儿就去找了人牙子。 买了几个没根基的小丫头,而且是全部签了死契的,钱媚儿付了钱,让人牙子直接送到侯府林家去。 林穗欢让人搬了椅子坐在院中喝茶,看着人牙子和人牙子带来的人。 “吟香,赏。” “谢姑娘。”人牙子得了赏钱叩头走了,给高门大户送人就是这点好,有赏钱。 “你,还有你,过来跟前我看看。” 林穗欢从中挑了两个长得还算不错的,看着挺机灵的小丫头叫到跟前来。 “有名字吗?”林穗欢看着面前的两个小丫头问道。 “请二姑娘赐名。”两个小丫头齐声说道。 “那就叫安然和安乐吧,你们两个跟我走吧,吟香,剩下的人,你看着安排就行。” 说完,林穗欢就带着安然和安乐去往了安宁院的方向。 “如今我掌家,姨母还怀孕了,我怕哪个不长眼的说我薄待了你,就特意为你新买了两个机灵的小女使。“ 在梁晓芸得知自己怀孕的时候,就想到会有这类的事情,这在梁晓芸眼里就是跳梁小丑的把戏,只要侯爷的心思在自己这,其他人做什么都没用。 所以梁晓芸并不想多理睬林穗欢的挑衅。 林穗欢自说自话,也觉得无趣,对着安然和安乐说道:要好生照顾姨母之后就离开了。 “三姑娘,奴婢刚才出去外面转悠,听说二姑娘给梁娘子那边送去了两个新买的小女使,直接送到梁娘子房里的。” “虽然梁娘子也在安宁院,但最近几日老夫人闭门不出谁也不见,想必是被主君气着了。” 林穗谨听着惜月的禀报后,问道:“墨白呢?回来了吗?” “回来了三姑娘,我这就叫他进来。” 墨白回到府内先去换了衣服,净了脸才来到林穗谨的门外候着等召唤,才比惜月晚了一步汇报。 “三姑娘。”墨白进到屋内对着林穗谨行礼问安。 “讲讲这几日你那面的消息。”林穗谨压了一口茶,准备听墨白的消息。 “二姑娘今个一早去的流枫巷,二姑娘走后,钱媚儿去找人牙子买的奴仆,小的问了,那些奴仆都是签了死契的,接着二姑娘掌家,现在都送过去了。” “嗯,刚才惜月也说了二姐姐给姨母送去了两个新买的女使。” 林穗谨听着墨白的汇报后,想着梁姨母怀孕,林穗欢和钱媚儿指定是变着法的折磨姨母。 定是不想让姨母肚子里面的孩子顺利出生的,但直接安排两个新买的女使过去,不知道是要使些什么手段? “三姑娘,还有林恒泽,惦记郊外庄子的柳姨娘,只要不是休沐的日子,大部分是宿在庄子的。” “这点倒是十足十的随了父亲啊。”林穗谨讽刺的说道。 “惜月你去问下,今日父亲是不是休沐,林恒泽是不是在府内,是的话,墨白,你去备马车,咱们去郊外的庄子。” 林穗谨想着自己暗示柳溪,林穗欢怀孕的事情,不知道柳溪查的如何了? 惜月去打听,果然林敏才休沐,林恒泽安心在家复习功课,林穗谨便带着惜月和墨白出了侯府。 马车上惜月看着林穗谨问道:“三姑娘,咱们见到柳姨娘,要说些什么啊?” “到时你自然就知道说什么了。”林穗谨看着惜月神秘的说道。 “呦,我还以为是谁呢?三姑娘怎么来到这荒郊野外了?”柳溪一见林穗谨便讽刺的说道。 “柳姨娘,那日我说了,送你离开并不是我的本意,是父亲要送你离开,我如果真有此意,当初为何留下你呢?”林穗谨做小伏低般的和柳溪解释道。 “谁知道你不是口蜜腹剑,拿着你父亲当挡箭牌?”柳溪看林穗谨说了软话,对着林穗谨质问道。 第41章 三个人相濡以沫 从林穗谨开始做小伏低和柳溪说软话,惜月就明白了自己姑娘的意思,看着柳溪对着林穗谨质问,惜月佯装生气的样子,大步上前对着柳溪说道。 “柳姨娘,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说着话,惜月眼中便开始有大颗大颗的眼泪留下来。 “不说您来府上时小姐留您,还愿意您做家里哥的正头娘子,也不说三姑娘曾为您在家里据理力争过,这些都不说。” 柳溪面对惜月突然的哭泣,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呆呆的看着惜月。 “就说如今府内已经是二姑娘当家作主了,我们三姑娘的话已经不管用了,这个时候了,三姑娘还愿意来这看您,您怎么还这么质问我家姑娘呢?” 林穗谨对着惜月悄悄的竖起了大拇指,可以啊,我都没明说,就配合的这么好,孺子可教也。 “惜月,不可无礼,退下。”林穗谨假意训斥惜月,实际是告诉惜月话说的可以了。 “柳姨娘,我本来是想和父亲说让你早些时日回到侯府的,没想到就被夺了掌家的权力,我也是不想哥哥和你两地受那相思之苦。” “但如今侯府内,已经不是我掌家了,自然说的也就不算了。” 林穗谨特别委屈的说着,说完还用手中的丝帕轻轻擦拭着眼角。 “你是因为我被夺了掌家的权力的?你会这么好心?那日你来我屋里说的话,我可没忘呢。”柳溪诧异的问道,这些时日林恒泽来可没和自己提起掌家换人了这个事情。 “是啊,如今是二姐姐掌家了,我今个来是想和你说,既然二姐姐掌了家,你就还要在这庄子上委屈三个月。” 三个月就三个月,反正泽郎总是来看我的,但是我也不能放过林穗欢那个小贱人,小贱人总是找我的麻烦,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林穗谨的囫囵话,成功让柳溪恨上了林穗欢。 “我知道了,三个月就三个月,你也不用来我这装什么好人,你那日说的话,我可还没忘呢。” 柳溪恨上了林穗欢,但也没想相信林穗谨。 林穗谨见目的达到了就行,柳溪肯定是会问林恒泽掌家换人的事情,这就可以了。 “那柳姨娘照顾好自己,我就先回去了。”林穗谨对着柳溪说道。 林穗谨前脚刚走,柳溪就把灵机叫到了跟前:“你继续去跟踪林穗欢,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要详细的告诉我,明白吗?” “小的明白。”灵机忙不停点头回道。 “好,去吧,注意别让人发现了。”柳溪嘱咐道。 从郊外的庄子离开,林穗谨让墨白赶车在城里多转几圈,自己想找一家比较僻静的酒楼。 “小姐,前面有个名叫新暖小筑的酒楼,看着周围环境安静,隐蔽性还很好,你打帘看看?” 林穗谨坐在马车内假寐,让墨白找到了合适的位置叫自己。 “嗯,是不错,周围很安静,景色也不错,明日就来这里吧,现在我们先回府。” 选完了位置,林穗谨就让墨白赶车去了侯府。 “对了,回府前,找个铺子随便买点点心带回去。”林穗谨在马车内对着墨白吩咐道 “知道了,三姑娘。”墨白恭敬的应声回道。 林穗谨现在出门要和林穗欢禀报了,毕竟掌家的人不是自己了,所以出门都是要和林穗欢报行程的。 林穗谨说自己是要出门买点心吃,林穗欢初掌家,庶务一团乱,对林穗谨要出府的事情也不甚在意,只让在门房处登记好进出的时间,以备后期的查阅。 而墨白进府门之前特意喊出走在自己前面的惜月说道:“惜月小姐的点心你拿回去,我去把马车停好。” 林穗谨回道明恩堂,惜月去沏茶,拿了些茶店过来。 “三姑娘饿不饿?要不要吃一些?”惜月看着沉思的林穗谨问道。 “惜月,你想办法,把林恒泽去郊外看柳姨娘的时间透露给林穗欢知道。”林穗谨没注意眼前的茶点,脑中想着怎么样再给林穗欢和钱媚儿送去点麻烦才好。 “好的,三姑娘,我这就去。”惜月听到林穗谨的吩咐,直接转身出去了。 这种事情很好办的,府中的下人们闲暇的时候,最乐意八卦了,但之前一直是三姑娘管家,三姑娘治家严明,下人们没有敢背后议论主子的。 但二姑娘对庶务不通不说,还玩心重,所以下人们自己也是懒散随意了些。 林穗谨说完走到书桌边上,对着墨白说道:“我写一封信,你一会拿着给顾世子送去,切记,务必送到世子的手上。” “小的,明白。”墨白领命,等林穗谨写完信,带着信,直接翻墙出的侯府,他们前脚刚回府,现在送信,只能翻墙出去,不好让人看见。 信上的内容,林穗谨约顾砚之明日在新暖小筑见面。 翌日,林穗谨在新暖小筑的包厢内,等待顾砚之的到来。 这个新暖小筑,装修风格别具一格,雅致中带些一些野趣,格外有意境。 林穗谨品尝着他家的点心,久等不到顾砚之。 “三姑娘,顾世子,怎么还没来啊?”惜月在一旁看着林穗谨问道。 林穗谨也在琢磨着顾砚之是因为什么事情被耽搁了? 还是有意放自己鸽子的时候,正想着呢,包厢的门被打开,顾砚之姗姗来迟,还把盛恒一起带来了。 看着先后走进来的顾砚之和盛恒,想着顾世子想娶自己回家的原因和京城中他们二人龙阳之好的传闻。 这是带暗地里的“娘子”来和我这个明面上的娘子正式介绍一下吗? 林穗谨起身对着顾砚之行礼后,开玩笑的说道:“顾世子姗姗来迟,原来是要带这位一起来啊。” 林穗谨说着话,眼神暧昧的看向顾砚之和盛恒。 “以后我嫁到顾府了,做顾世子表面上娘子,你呢,就是顾世子实际的爱人,我们三个相濡以沫的生活,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 林穗谨一脸我理解我理解的表情,让顾砚之看的是相当的无奈了。 第42章 新暖小筑 盛恒气被林穗谨的话气的转身就想走。 “哎哎,干嘛?别走,她那是和你开玩笑呢。” 顾砚之推着盛恒不让他出去,虽然他也知道可能在林穗谨的心里真的认定,自己和盛恒是那龙阳之好的人。 “她那叫开玩笑?你是没听见还是聋了?”盛恒看着拦着自己的顾砚之气愤的说道。 林穗谨看着二人在门口拉拉扯扯的更觉得自己说对了。 心里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这两人之间的关系暧昧极了,这盛恒定是被自己拆穿害羞了。 “哎,你两干嘛呢?我这么大一个人还在这呢,撒娇,害羞的那些的,稍等一下不好吗?” 林穗谨看着拉扯的顾砚之和盛恒,调侃的说道。 这给盛恒气的直接转身从包厢门口杀了回去,走到林穗谨面前,低着头看着林穗谨说道:“你这个丑女人,矮冬瓜,还是侯府嫡女,你听听你自己说的什么话。” “你简直是不知羞耻!不知羞耻!” “明明是你和顾世子在门口撒娇的,你蹦跶个什么劲?我又没说错。” 林穗瑾不想自己仰着头看盛恒,这样吵架会失去气势的,于是稍微转了下身,侧身对着盛恒,说完这句话,眼睛还上下打量了一下盛恒整个人。 林穗谨是知道哪里痛我就往哪里戳,盛恒被气的直跳脚了,却不知道怎么反击,脸憋得通红得看着林穗谨。 “你这副表情干嘛?好吧,是,我是丑女,我是矮冬瓜,我自然是比不上您娇羞了,您要不要教教我啊?” 看着盛恒被自己气的跳脚的样子,林穗瑾心里舒坦极了,就因为你,才让本姑娘在这包厢里面等了这么久,来得晚,还往我枪口上撞,怨得了谁,没看人顾世子都没像你这样蹦跶。 顾砚之在旁边看着盛恒吃瘪,想到前几日在朝堂上,盛恒也是如此说得士大夫脸红脖子粗的,真是,这报应来得如此之快。 “咳咳,三姑娘找我来,所为何事啊?我们先坐下来说正事可好?” 顾砚之走到两人中间,轻声咳嗽提醒到,总不能让他们一直吵下去,一共只见过两次,没有一次不吵架的。 顾砚之也出来打了圆场,林穗谨也就停战了,转而换了一副和善的脸孔说道。 “世子请坐,刚才等您的功夫,尝了些这间酒楼的茶点,味道不错,您也尝尝。” “惜月,让厨房上菜吧。” 惜月躬身退出包厢去找小二上菜。 顾砚之顺着林穗谨的话,坐到了桌子边上,硬拽着盛恒也一起坐了下来。 盛恒侧着坐在凳子上,不想面对林穗谨,怕自己被气死。 想着刚才林穗谨邀请顾砚之落座的样子,这女人变脸比翻书都快,这会子儿淑女上了,刚才和我说话的时候呢,那个泼妇的样子。 哼! 林穗谨自然是看到了盛恒对自己的态度,但,没搭理。 “世子,我想问您打听这京城中男人们吃喝玩乐都有几种法子?嗯......还有哪里的烟花之地的花魁出名?” 林穗谨看着顾砚之认真的问道。 “哼,矮冬瓜,你这可找错人了,我们顾世子可是绝世的好男人,不是那些花花公子,纨绔子弟,不会去那种地方胡混的。” 盛恒阴阳怪气的说道。 “三姑娘,你问这些是想做什么?”顾砚之推了盛恒一下,示意他闭嘴。 “我也不是想做什么,就是我家哥哥,恒泽哥哥可靠在即嘛,我不想让这些外在的因素扰乱他读书的心智。” 其实就是想用这些扰乱林恒泽,林穗谨心里这么想的,但是嘴上没把实话说出来,这种事情就算她和顾砚之是真的成的成婚都是没必要说的,何况只是合作成婚呢。 顾砚之一愣,脑中不知怎的响起来寺庙那晚的事情,心下了然,看着林穗谨的眼睛说道。 “我明白三姑娘的意思了,你放心,我打听好了再告诉你。” 盛恒是个书呆子,傻傻的觉得这件事林穗瑾倒是做的挺好的,京城中其他家的姐姐妹妹在家中兄弟科考时,最好的就是做些吃食了。 像林穗瑾这么有心的,少见,而且那个林恒泽好像还是林家的庶长子,并非同她一母所生。 “这件事你做的倒是比京城中其他闺阁女子做的好,这京中肯这样花心思为族中兄弟科考之事操心的,一母所生的都少,何况你和你那个哥哥还不是一母所生。” 听盛恒这么说,林穗瑾低头笑着不语,自己实在担不起盛大才子这么夸奖自己,因为自己本身就没想让林恒泽好过的。 “小姐,菜来了。”时间刚刚好,惜月打门外回来。 顾砚之是明白林穗谨的,不想盛恒在这件事上多说什么,借着上菜的功夫就转移了话题,让盛恒品尝下这家酒楼的菜品。 林穗谨这边想着法子给林恒泽和林穗欢使绊子,钱媚儿也是没消停的。 自从上次林穗欢过来和钱媚儿说了梁晓芸怀孕的事情,钱媚儿就开始约侯爷去望月楼见面。 本想着梁晓芸怀孕了,肯定是不能伺候侯爷的,没想到约了几次,侯爷都借口公事繁忙不来。 林敏才不是公事繁忙,是上次林穗欢苛待梁晓芸的事情让林敏才很生气,之后被发现了还敢和自己顶嘴,连带着也就有些生钱媚儿的气。 钱媚儿见几次三番被拒,心一横直接去到宫门口,等着林敏才下朝。 宫门口很多辆马车接自家主君下朝的,虽然马车品级不同,但数量甚多,找起来也困难。 但钱媚人没看马车,她在这些马车中间找到了来福。 来福在哪辆马车跟前,哪辆就是林敏才的马车,钱媚儿找到来福,趁着来福不注意就钻进马车里面。 “主君。”来福站在马车旁看着林敏才远远的走过来,俯身低声喊道。 “嗯,回府吧。”林敏才点头应是也上了马车。 林敏才的马车很大,坐着的话可以坐五到六个人,车内中间的位置还可以放一个方形的茶桌。 林敏才看到钱媚儿在马车里坐着吓了一跳。 第43章 马车中颠簸 林敏才想着外面都是同僚,看着钱媚儿低声训斥道:“胡闹,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你跑这来胡闹?真是没规矩。” 钱媚儿不语,眼角含春的看着林敏才,起身去到林敏才的面前跪坐了下来,一手扶着林敏才的大腿,一手伸向林敏才官服的腰带。 林敏才看着跪在自己双腿间的钱媚儿,偷偷咽了下口水,因为晓芸怀孕怀孕,他已经多日未曾开荤了,钱媚人如今竟这般勾引自己。 “你知不知道外面都是我的同僚,竟然如此放肆?” 林敏才不想一下子就上了钱媚儿的道,还是假意训斥了一句。 钱媚儿还是不说话,伸向林敏才腰带的手在林敏才的胸口处四处游弋,另一只手直接顺着官服的下摆伸到了大腿的根部。 “主君,前面路段修路,有许多坑洼,车内许有些颠簸,可需要绕路回府?” 车外的来福低声问,其实来福是看到了钱媚儿上了马车的,因为看到了是钱媚儿所以没说。 “不用,慢些走就行。” 林敏才说完不久,马车刚好路过一处坑洼,林敏才顺势压倒了自己面前的钱媚儿。 “哎呀,主君您压着妾身了。”钱媚儿看着压在自己上方的林敏才说道。 “怎么?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林敏才根本就受不住钱媚儿的勾引,只是想着外面可能会有同僚的马车。 这要修的道路真长啊,两人在马车内,好一阵颠簸呢,只是苦了车外的来福。 京城街道上哪里有修路的地段啊?真要有颠簸的路段也是不敢让贵人们路过的,只因来福是个机灵的罢了。 一番云雨之后,林敏才抱着钱媚儿在马车内躺着,想着刚才那种紧张,刺激的兴奋之感,这种情趣花样的感觉,也就钱媚儿能给自己。 看林敏才满足的表情,钱媚儿淡淡的开口:“主君,我如今是不想着再回侯府了,也不想着做侯府的主母,就想着可以这么伺候主君。” 听着钱媚人乖巧的话语,林敏才身子舒坦之后,心里也舒坦了,想着之前是自己曾承诺要把钱媚儿接近府中,做侯府主母的,觉得自己食言了。 “主君,我听说梁娘子怀孕了,主君是不是要把梁娘子娶回来做侯府的主母啊?” 钱媚儿悄悄打量着林敏才的神色,看着自己说完这句话后,林敏才投来愧疚的目光。 “主君,梁娘子是您的初恋,是您心里的烙印,无论从家世,学识还有在您心里的位置,媚儿知道,自己都不及梁娘子半分的。” 钱媚儿说着,呜呜的抽泣了两下,伸手环抱住林敏才后,继续说道。 “但是媚儿对主君的爱和在乎是最能拿得出手的,如果是梁娘子做侯府的主母,媚儿是能接受的,媚儿现在也不想回侯府了,就在庄子待着就好,只要能见到侯爷,媚儿就心满意足了。” 钱媚儿这一番说的林敏才心里又愧疚又酸涩,自己想娶梁晓芸,母亲都极力反对,钱媚儿却这般支持我,懂我,体谅我,这般的识大体。 “媚儿,是我食言了,对不住你,你想要什么补偿,我都满足你。” 林敏才回抱住钱媚儿愧疚的说道。 见林敏才上钩了,钱媚儿微笑着说道。 “主君说的哪里的话,媚儿爱您,哪里需要您的回报,再说主君已经给了媚儿最好的回报了。” “嗯,我给你最好的回报?”林敏才疑惑的问道。 “是啊,恒泽和穗欢啊,就是侯爷给我的最好的补偿了。” 想着钱媚儿给自己孕育了林恒泽和林穗欢,林敏才的心里更是满足,如今梁晓芸又怀孕,林家人丁兴旺,繁荣昌盛啊。 “是啊,我的好媚儿给我林家孕育了两个孩子呢,不过这怎么能算补偿呢?” “那主君,如果真的想给媚儿补偿的话,就给两个孩子吧,媚儿心里觉得愧对两个孩子,他们成长的过程中,自己并未过多的陪伴,尤其是欢姐儿。” “什么叫尤其是欢姐儿?欢姐怎么了?”林敏才疑惑的问道。 “哎呀,主君,欢姐儿大了,有了心上人了。”钱媚儿娇俏着轻拍林敏才半裸的胸膛。 “欢姐儿有喜欢的人了?哪家的孩子啊?”林敏才也高兴,要是门当户对的话,女儿自己想看中的人成婚了也是极幸福的。 “国公府庶子程二公子程烁,他对咱们欢姐儿,一见倾心,两人情投意合呢,现在只差一个说和了。” 国公府程家倒是一门不错的婚事,林穗欢如果嫁到程家也是高攀了。 林敏才想着自己愧对钱媚儿,既然媚儿什么都不要,那就对林穗欢多补偿一些吧,程家虽然是高攀了,但既然他们二人情投意合的,自己想想办法,总是可以促成这门婚事的。 “好,这件事交给我了,保证让我们的女儿风风光光的嫁的高门。” 钱媚儿见林敏才答应了,心中雀跃,面上却淡淡的说道:“主君真是一位可靠的父亲。” 说着话,钱媚儿的手在林敏才胸膛上画着圈圈,林敏才会意,两人又是一番温存。 只是苦了马车外的来福,这马车什么时候能赶回府啊? 温存过后,林敏才对着车外的来福说道。 “来福,找一处僻静的巷子停下。” “主君,那媚儿就先回庄子啦,主君要常来看我啊。”钱媚儿对着林敏才表达了一番不舍之情后,下车离开了。 钱媚儿话虽然这样说,但她知道,梁晓芸怀孕这个期间,林敏才是不会去庄子找自己的。 今个自己要不送上门来,要不了多久,林敏才就把她忘了,她也不会傻傻的真回庄子上去,拐了几个弯后,就回到了流枫巷。 “母亲,身子可好些了?”林敏才回到侯府便去了安宁院找林老夫人,林穗欢婚事的问题,还是自己母亲出面最好。 “哼,只要你不气我,我能活到一百九十九。”林老夫人现在看见林敏才就心烦。 “母亲,儿子不想气您,也不愿意气您,儿子只是想您理解我。”林敏才辩解的说道。 第44章 王大出狱 “打住,你直接说你的来意吧。”林老夫人不想和林敏才扯闲话,开门见山的问道。 “母亲,欢姐儿到了适婚的年龄了,儿子想求您去国公府程家替欢姐儿说和她和二公子程烁的婚事,程烁对欢姐儿一见倾心,两人互生爱意,现只差有个人替两人说合说合了。” 听着林敏才的话,林老夫人气的都要翻白眼了,既然情投意合还需要我们女方家出面说合? 国公府是什么人家?林府照人家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滚!” 林老夫人只说了这一句就晕了过去。 明恩堂。 “你说什么?祖母被父亲气晕了?”惜月把刚刚打听到的安宁院的消息如实汇报给了林穗谨。 因着祖母说自己今日身体不适,便免了小辈们的请安。 林穗谨心里纳闷,自从梁晓芸被查出怀孕,祖母就一病不起了,祖母没有必要避着梁晓芸啊?心下疑惑,便让惜月多注意下安宁院的情况。 所以安宁院刚请了大夫,林穗谨这面就得到了消息。 “三姑娘,墨白也回来了,在门外呢。”惜月说道。 “叫他进来。” 林穗谨喝了一口茶收敛了思绪,准备先听听墨白带回来的消息。 墨白进到屋内刚要行礼问安,林穗谨便出声说道:“不用那些虚礼了,直接说你带回来的消息吧。” “钱媚儿三番五次派人去找主君跟前的来福,今个钱媚儿自己出了流枫巷去到宫门口等主君, 二人在车内许久,后钱媚儿又回了流枫巷。” 钱媚儿这是约父亲见面被拒,直接去堵人了? 那父亲把祖母气病了是怎么回事?钱媚儿着急见父亲,无外乎,三件事,第一,便是姨母怀孕,第二是林恒泽科考,第三便是林穗欢的婚事。 父亲见完钱媚儿直接去找祖母的话,这件事多半是林穗欢的婚事了。 林穗谨心中思虑这,走到了书桌旁,惜月心领神会的跟到书桌旁去磨墨,墨白在旁边静候着。 “把这封信交给顾世子吧。” 林穗谨在脑中把情况捋顺之后,写了一封信交给墨白,让墨白送去给顾砚之,信上说王大可以放出来了。 墨白领命翻墙出了侯府。 “三姑娘,老夫人那面?”墨白出去了,惜月看着林穗谨低声问道。 “父亲把祖母气病了,这要是传出去,御史定会在朝堂上参父亲一个不敬尊长,不孝的帽子。” 林穗谨淡淡的说道。 “祖母也不想我们知道,你看那谢妈妈和崔妈妈这几日把祖母那屋子围的和铁桶一般,还不知吗?” “主君也是,平常也不见主君忤逆老夫人的心意,怎的这次还非梁娘子不行了呢?” “你还小,自然是不懂,这世上啊,有三个凡是。” “三个凡是?”惜月不解的看着林穗谨问道。 “凡是人家的都是好的,凡是没吃过的都是香的,凡是没得到,都是耿耿于怀的。” 惜月不懂三姑娘说的话和主君硬要娶梁娘子有什么关系,看着林穗谨沉思的样子,惜月不语,在旁边静静的候着。 一盏茶的功夫,墨白就回来了,还带回来了顾砚之的回信。 林穗谨打开书信,上面写道:三姑娘要寻的懂吃喝玩乐之人,我已寻到,此事,三姑娘尽管放心交给我便是。 “你和顾世子说什么了吗?”林穗谨看着墨白不解的问道。 “没有。” “怎么了?三姑娘?顾世子说什么了?”惜月问道。 “他是怎么知道我要寻一个懂吃喝玩乐之人,我只说我想寻吃喝玩乐的法子和哪家花魁有名啊?观他信中的意思,是明白我要做什么的。” 林穗谨自言自语的说道,满脸的不解和疑惑,林穗谨不太明白,顾砚之不用这么帮自己的,虽然他提出两人假成婚的事情,但两人之间是互惠互利的,而今倒是自己欠他良多了。 “三姑娘,顾世子会不会爱上了姑娘?”惜月在一旁打趣的说道。 “想什么呢你?人不大,挺会做美梦啊。” 顾砚之是勇昌侯府嫡子,素有战神之称的,先不说他有龙阳之好,就这个身份林穗谨都觉得自己高攀不起,更何谈感情? 他们两个家族素日也没什么往来,林穗谨自己和没有和顾砚之见过几次面,顾砚之到底因何这么帮她? “做美梦怎么了?不有说美梦成真的吗?再说了,三姑娘如此天生丽质,那顾世子爱上您了,也不是不可能啊,要不然我是找不到顾世子如此帮您的理由了。” 惜月的眼里,自己的三姑娘就是天底下顶顶好的女子,配皇子都是够得上的。 林穗谨看着惜月失笑,惜月心思单纯,看人也片面,这顾砚之定是有别的意思的,或许是我有什么能帮到他的地方? 翌日,王大被放了出来。 王大浑身满是泥垢,下半身还传来了腐烂的气味,整个人奄奄一息,步履蹒跚从地牢走出来后,地牢内终日阴暗,如今看到了外面的阳光,甚是刺眼。 王大在地牢门口站了很久,感觉终于适应了,便直奔着医馆的方向而去。 这脚还未踏入医馆的门,就晕死了过去。 医馆的大夫心善,看见了晕死的王大,叫小学徒把王大抬了进去救治。 “啊!不要!” 王大从噩梦中惊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在医馆的床上,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下半身,感觉到那里不再有腐烂粘腻的气味,心中悲痛,从床上下来就往外跑。 他想回流枫巷,王大知道钱媚儿一定在流枫巷等自己。 “师傅,这个人就这么跑了,他没给诊费啊?”小学徒看着跑远的王大的背影问道。 医馆的大夫想着自己刚才替王大处理了下半身的伤口,清理,消炎,上药,那命根子已经腐烂的没了样子,如今王大人能活着就不错了。 大夫看着小学徒,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一点诊费,随他去吧。” 王大回到流枫巷的家中,进到屋内,果然看到了钱媚儿。 第45章 骗钱的是谁? 钱媚儿正想着林穗欢的婚事呢,门外突然冲进来一个人,脸色煞白的样子。 “媚,媚儿,呜呜。”看到钱媚儿王大激动的跑上前去,抱着钱媚儿呜呜的大声痛哭着。 钱媚儿也愣住了,王大?这死鬼这是打哪回来的? “王大?你这是从哪回来的?”钱媚儿疑惑的开口问道。 “王大?哎?”钱媚儿见抱着自己的人没了声音,轻轻推开王大的身体。 “王大,你别吓我啊,你这是怎么了?”钱媚儿摇晃着王大的身体,王大并无反应。 你个王八羔子,刚回来可别吓我啊,钱媚儿心里打鼓,把手伸到王大的鼻子下端。 还有气,这是哭晕了? 钱媚儿心里犯嘀咕,但现在王大晕了,她啥也问不出来,就先把王大扶到床上,自己去准备点吃的吧,醒了总是要吃的。 王大其实不是哭晕的,是饿晕的,也不知道是钱媚儿准备的吃食香着了王大,还是怎么的,没多一会,王大就醒了过来。 钱媚儿看王大醒了刚想问问这几天都干什么去了,王大就开口了。 “媚儿,我饿,快给我准备些吃的。” “有,吃的在桌子......”钱媚儿话都没说完呢,王大就扑到桌子上,疯狂干饭了。 钱媚儿看着王大疯狂干饭的样子更是纳闷,王大这些事件都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 等王大酒足饭饱了,精气神看着不错的时候,钱媚儿开口问道。 “你最近去哪里了怎么才回来啊?我都在等了你好些天了。” “我要是能回来,我早就回来了,侯府那个嫡女背后肯定是有大人物在帮她,才不是你想的那么好拿捏呢。” “什么意思?你没得手?那你这些日子去哪里了?”钱媚儿惊讶的说道。 “我不仅没得手,我和我那帮兄弟被人打的不成样子,然后关进了大牢,直到今天才把我放出来。” 王大没得手,钱媚儿就很惊讶了,怎么还会被关进大牢呢? 王大看钱媚儿一脸震惊的表情继续说道。 “我们倒是进到了林穗谨的房间,但是她身边有个护卫,本来不足为虑的,后来又来了一个身手特别好的男人,我们就全都被打晕了,再醒来就是在大牢中。” “那后来找我要银钱的呢人?”钱媚儿想着有个人来和自己通风报信的啊。 “谁找你要银钱,你,真是愚蠢!我们都被关进大牢了,哪里有人能去找你要银钱,你肯定是被人骗了,说不定就是侯府内的那个林穗谨骗的。” 王大看着钱媚儿愤怒的说道。 “不可能,她哪里有人?她身边的人我都认得,不可能,她在京城并无根基,这绝对不可能!” 钱媚儿还是不信,林穗谨能干出这些事情。 “那就是她背后的那人做的。”王大肯定的说道。 “那个小贱人并不直到我的身份啊,她也不知道咱两的关系啊,她怎么可能这么做呢?而且,如果她直到,我进府的时候,她就不可能那么淡定了。” 钱媚儿想着依照林穗谨的性子如果直到自己的身份,直到自己和王大的关系,她怎么会容忍自己进府。 是啊,钱媚儿这么想也没错,但是那是上一世的林穗谨可能会做的事情,这一世林穗谨已经学会了掩藏自己的仇恨。 “也不是林穗谨,也不是她背后的人,还能有谁,知道咱两的关系,还去找你骗钱的?” 看自己的说法都被否定了,王大对着钱媚儿再次问道。 “会不会是你的那些狐朋狗友呢,趁着你没回来,故意去骗我钱的?”钱媚儿顺着王大的话,知道他们的关系的人里面想了一下后说道。 “妈的,他们要是有胆子敢骗你的钱,被老子知道了就弄死他们!” 听着钱媚儿提出的疑问,王大生气的骂道。 两人就这么,在到底是谁去找钱媚儿骗的银钱这件事上,合计了许久。 最终得出的结论,最大的嫌疑就是王大的狐朋狗友骗的。 王大破口大骂:“那帮孙子,平时我待他们不错,竟然敢生了这种狗胆子,等着老子收拾他们,让他们给老子舔鞋。” 钱媚儿看王大心里有了数,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说了。 毕竟王大很久没回来了,林敏才那个身体根本满足不了钱媚儿,看王大也是吃饱喝足了,骂人的精气神也足,钱媚儿就起了别的心思。 看王大骂完了,钱媚儿起身坐到了王大的腿上,一手搂着王大的脖子,往自己的胸脯上按,另一只手伸到王大的衣襟里面摩梭。 王大看着坐到自己腿上的钱媚儿,那半露的酥胸和扬起的脖颈,胸前柔弱无骨的小手。 王大心里暗骂,骚货,骚婊子,草!就这么着急! “你先别犯骚,我刚从大牢中回来,身子乏的很,这刚吃饱,要好好休息,今个就不做了。” “你什么意思?”钱媚儿不爽的质问道,自己身心都准备好了,这个死鬼竟然拒绝我? “还能有什么意思?不干你不行啊,也不知道心疼人,我是为了谁被关进大牢的,吃不好睡不好的,刚出来吃了一口饭就让人出力气啊。” 王大刮了钱媚儿一眼,转身就朝着床榻走去,他心虚,说的话也没有以往那么硬气了,就是怕钱媚儿发现,自己已经不是个男人了,满足不了钱媚儿。 听王大这么说,钱媚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行,我心疼你,这就去买了补品回来炖了给你吃,让你好好补一补,行不行?” 钱媚儿说着话,就准备往外走了,看王大躺在床上并不搭理她的话,又转回来想再摩梭一把。 王大看钱媚儿转身回来了,赶紧翻了个身,用屁股对着钱媚儿。 这么多年哪里不知道这个小骚货要干嘛。 “呦呦,这去了大牢是不一样啊,还学会撒娇了呢。” 看着背对着自己的王大,钱媚儿也没生气,没摸到前面,在屁股上摩梭了几下。 转身出了门,给王大买补品去了。 第46章 带你见识京城真正的繁华 顾砚之给林穗谨找的吃喝玩乐的人是京城第一首富之子,余家的余浩。 余浩这人胸无大志,因着家中有钱就是挥霍,酒楼茶馆烟花之地的常客,谁都不放在眼里。 正是因为这个性格,曾经得罪了顾砚之,顾砚之是谁?那是战神,收拾一个纨绔子弟,那不是手到擒来,余浩被收拾的服服帖帖之后,就成了顾砚之的小迷弟。 对别人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态度,唯独对顾砚之,那是言听计从的。 顾砚之明白林穗谨寻吃喝玩乐的用意之后,就想到了余浩。 “世子,林恒泽和他那帮朋友去了另一个包间。” 顾砚之叫石强最近注意下林恒泽的动向,得知林恒泽今日会和朋友在明楼吃饭,顾砚之也来了明楼。 “去吧,找余浩来,告诉他我在明楼等他。”顾砚之对石强吩咐道。 得知顾砚之找自己,余浩是屁颠颠的往明楼跑,往常这个时间点,余浩不知道在哪家酒楼或者哪家花楼睡大觉呢。 “哎,余公子您今个怎么来这么早啊?”明楼的伙计一看到余浩就迎了上去,这可是位财神爷啊。 “去边去,小爷今天忙。” 余浩没搭理谄媚的小二直奔着二楼顾砚之的包间而去。 刚上二楼,就看见了前阵子刚认识的一位朋友,非抓着余浩去他们的包间喝杯酒。 “哎,余浩,难得今天这么早能看到你的身影啊。” “浩子今个是约了谁啊?” “约了谁都行,叫来咱们一起吃点喝点。” 余浩看着这包间的人都是常和自己喝酒逛花楼的兄弟,只有一位墨蓝色衣裳的男人,看着眼生。 余浩拿起桌上的一个空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举着茶对众人说道。 “哥哥们好好吃,我今个来这真是有事,受了顾世子邀约的,我得先去他那边打个招呼,就不和你们多待了,你们吃好玩好,等会去了花苑得话,都算我账上,成不?” 京中就没人不认识战神顾砚之得,听到是要去见他,都不再硬拉着余浩了。 余浩出了包间,直奔顾砚之的包间。 “昨晚在哪睡的?”顾砚之看着余浩一身皱皱巴巴的衣服问道。 看顾砚之打量自己的衣服,余浩也低头看看,后对着顾砚之说道。 “我这不是着急来见世子吗?就没来得及回家换衣服,失礼失礼了。” 余浩腼腆的对着顾砚之笑。 “刚才那个包间有个穿墨蓝色衣裳的男人,看到了吗?” 顾砚之把一杯茶推到了余浩的面前说道。 “看到了,怎么了?那人得罪你了?”余浩瞪着眼睛问道,一副谁得罪了你,我就干谁的架势。 “呵呵,他要是敢得罪我,倒是好办呢。” 顾砚之看着余浩接着说道:“那个人叫林恒泽,永安侯府庶长子,我要你带着林恒泽吃喝玩乐,这京城的酒楼茶肆去,秦楼楚馆都玩个便,让他乐不思蜀,费用,我出。” “世子这说的哪里话,吃喝玩乐还用您出钱,但是我不理解,他这是怎么您了?您给他这么好的待遇?” 余浩一副贱兮兮的样子看着顾砚之,他明白,顾砚之定是不喜林恒泽的,但不喜这个人带着这个人吃喝玩乐,目的是什么? “你是真笨,都说了他是永安侯府的庶长子,现在科考在即,我就是让他无心读书啊。” 顾砚之也明白余浩是想问什么,直接就把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那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上进我不行,这带人吃喝玩乐的事情,您就瞧好吧,还有啊,世子,这点子费用您就别埋汰我了,哪还能用到您出手,都放心交给我就完事了。” 余浩拍着胸脯对顾砚之保证,不过在这京城中,吃喝玩乐这种事情,他余浩敢称第二,无人敢应第一。 看着这样的余浩,顾砚之不放心的又嘱咐了几句,并说这件事要绝对的保密,痕迹不能太过,反正时间还有,要做的滴水不漏才是。 余浩表示明白就离开了顾砚之的包间,直接去到刚才那群狐朋狗友的包间了。 众人见余浩回来都很诧异,没想着余浩能去而复返。 “怎么的,浩子,再来一起喝点啊?”其实一人率先发问道。 “你们喝的差不多了吧,还在这喝?多没劲,跟小爷我走,咱们去花苑,小爷我安排。” 众人一听余浩要安排花苑,迷醉的眼睛都瞪大了。 “走,这就走。” “对,余小爷安排,那不赶紧的。” “浩子豪气。”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就准备起身和余浩去花苑了。 林恒泽虽然和这群人一起玩,但林家家教森严,林恒泽也一直在林穗谨的面前树立好的形象,花苑,这种烟花之地是从未去过的,至于柳溪,虽然身份低微,却也是良籍女子。 间众人都准备去花苑了,林恒泽起身说道:“那各位玩的开心,我就先回家复习功课了。” “干什么呀,你别扫兴啊,这浩子可说要请客,你别不给面子啊。” “就是啊,也玩不了多长时间,你家老爷子回家前肯定放你离开。” “哎,浩子,这位你还不认识吧。” 余浩看着众人七嘴八舌的,终于想到和自己介绍林恒泽了。 “他谁啊?不乐意去就别硬拽着人家了,和咱也不是一路人,人家要温习功课呢。”余浩摆出一副不乐意的样子。 “余公子见谅,我是永安侯府林家的林恒泽,余公子请客,我自然是要给面子的,只不过......” 余浩没等林恒泽把话说完,直接走上前去,搂着林恒泽的肩膀,豪气的说道。 “给面子就别说那些,都是爷们,爽快点,别婆婆妈妈的,以后你就叫我浩子就行,一回生二回熟,和兄弟走,兄弟今天安排你。” 众人见余浩这样,也都上前拉着林恒泽说道。 “走吧,今个小爷带你去见识见识京城真正的繁华所在。”看众人都劝说的差不多了,余浩对着林恒泽下了最后一针强心剂。 第47章 温柔乡 温柔乡,英雄冢,林恒泽不是死读书的人,自然也是看多很多杂书的,关于些青楼楚馆的书也是略读过的。 听余浩说京城真正的番话,林恒泽就心动了,自己虽然是永安侯府的庶长子,可为了在林穗谨面前树立好的形象,从没去过那种烟花之地。 林穗谨管家的时候,花销上更是从未大手大脚过,每月的月历银子都是定额的,从不会像余浩这种肆意挥霍,大手一挥就要请客安排,纸醉金迷的生活。 半推半就之下,林恒泽和余浩等人去到了花苑。 花苑是京城中最奢华的青楼,从正门进入大堂,迎面是一副巨大的流苏纱帘,风一吹轻轻的晃动,就能看到后面,穿着五颜六色薄纱的女子。 每位女子手中都拿着一个荷包,荷包上绣着不同的房间号,房间号数字的大小代表着这个房间的最低消费,只要够了最低消费,房间和美女都是你的。 大堂的左右两边又瓜果厅,茶肆厅,牌搭子厅等等,每个厅内都有不同的美女为你服务。 在流水纱帘的转角处,是通往二楼的楼梯,楼梯扶手上帮着新鲜的鲜花,从一楼直达二楼。 林恒泽看着花苑大堂的奢华装修和那些身姿曼妙的美女,感觉自己就好像到了天堂,自己这辈子哪里来过这样的地方。 余浩悄悄的打量林恒泽的表情,心里暗道,你这种的真是不用我们世子出手。 “走啊,恒泽兄,咱们上二楼,这一楼才哪到哪,二楼才是天堂。” 有人看着林恒泽呆呆的站在原地,转回去搂着林恒泽的肩膀往楼梯的方向带去。 二楼才是天堂?林恒泽听到二楼才是天堂,跟着众人上了楼梯快走了几步,一楼都不算什么,那二楼是什么样子的? 二楼是整个通透的,没有房间,没有隔断,上到二楼入眼的就是穿着风凉的侍女。 每个侍女手上都拿着不同的东西,有羽毛,有棍子,有鞭子,还有蜡烛? 每个侍女站的位置都有一个形状独特的躺椅,躺椅顺着一根绳子到二楼的棚顶。 棚顶上有各种各样的献花。 二楼的地上还有各种各样的垫子,垫子的大小只够一个人躺,和林恒泽一起来的人已经率先挑中了一个女子,在地上顺手拿起垫子,就奔着那个女子去了。 那个人把垫子放到女子的旁边躺下,女子俯身为其脱掉了鞋袜,用手轻轻按着那个人的脚底。 女子俯身的时候,衣服轻轻的滑落下来,林恒泽站的位置正好可以看见前胸的全部,那形状饱满圆润,画面一览无余。 起初林恒泽只以为是简单的足底按摩,知道女子捧着那人的脚放到自己的胸前...... 余浩看林恒泽傻站在那,看着一个女子示意了一下,女子轻轻的走到林恒泽的身边说道。 “公子第一次来吗?那奴家来陪您玩游戏可好?” 看着怀抱自己胳膊的女子,肤若凝脂啊,林恒泽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开口说道。 “你陪我玩什么游戏啊?” 林恒泽沦陷在了温柔乡,今天所见,打破了他的认知。 而今又没有付钱的压力,更是放肆了起来,陪着余浩等人玩了三天三夜。 余浩看着林恒泽疯狂的模样,让人去给顾砚之传话,事情进展的很顺利,林恒泽心智已破,人在花苑乐不思蜀了。 顾砚之听着余浩让人传来的消息,轻轻的笑了,没想到林恒泽是如此心志不坚的人。 “石强,去给三姑娘传话吧,告诉三姑娘,已经请君入瓮了,如果三姑娘还有什么需求尽管来找我。” 林穗谨看着躬身和自己汇报的石强,疑惑的点点头说道。 “好的,我知道了,和你家世子说谢谢。” “我家世子乐意之至,三姑娘,那小的先告退了。” 说完话石强悄无声息的退下了。 林穗谨拧着眉更加迷惑了,顾砚之这么帮我是因为什么?不能这么糊里糊涂的,要是承了太多顾砚之的情,最后他的要求我做不到怎么办? 还不如早些问明白,顾砚之需要自己做什么,或者也可以做些其他的交易,好过这么被动的承情。 对,得找个机会见见顾砚之,问问他这么帮自己到底是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林敏才下了早朝后,直接去往了林穗谨的明恩堂,还是因为林穗欢的婚事,自己前些日找母亲,看母亲的态度,定是觉得林穗欢嫁到国公府高攀了。 林敏才想着怎么才能抬高林穗欢的身价,达到和国公府程家的联姻的程度。 突然想到钱媚儿的话,要是想让林穗欢高嫁,可以先给林穗谨寻一门亲事高嫁了出去,这样林穗欢和国公府程家的婚事就顺理成章了。 于是就来了明恩堂。 “父亲,安好,可吃了早饭?要不要惜月给您准备些吃食?” 看着林敏才的样子,应该是下了早朝就过来了,林穗谨心里打鼓,不清楚林敏才因何而来。 “不用,父亲不饿,过来看看你,时间过的真快,如今瑾姐儿也长这么大了,也到了及笄的年纪了。” 看林敏才一副慈父的样子,林穗谨只觉得恶心,要不是自己上一世经历了一回,真的看不透林敏才这副嘴脸。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但是父亲还是年轻的。” 林穗谨装作乖巧的样子说道。 “瑾姐儿最乖了,父亲想着你也到了适婚的年龄了,想给你定一门亲事,但是咱们家也不是那一言堂,虽说自古婚嫁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但是你未来的夫婿也定然是要你喜欢的,这样以后过日子才能和和美美的。” “你祖母最近身子不舒服,过两日待你祖母身子好些了,咱们在家举办一个雅集诗会,邀请京城中的勋爵人家们的夫人们,带着自家的适婚的孩子前来。” “让勋贵夫人们看看我优秀的女儿,你也可以根据他们的文章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人,瑾姐儿觉得怎么样?” 第48章 好姻缘 “父亲说好,自然就是好的。” 林穗瑾看不出来林敏才不安好心吗?当然不是,她当然看得出来,可一味地躲避不是办法,况且…… 林敏才是父,她为女,她怎么能反驳林敏才的话呢?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把林敏才的锐气好好的杀一杀才是! 想到这里,林穗瑾的眸色便深了两分,她主动为林敏才倒了一杯热茶,又温声道: “虽然父亲是为女儿着想,想要给女儿挑一户好人家,只是祖母现如今身子不大好,倒不如等祖母身子大好了,再说这事儿?” “话虽如此,可瑾儿如今年纪渐大,到底还是你的婚事要紧,想来你祖母也不会愿意叫自己的身子耽误了你的婚事。” 林敏才听着林穗瑾的话,眉头先是一皱,下意识的就要责骂林穗瑾,然而他才一抬头,就看到林穗瑾无辜的眼神,再想想林穗瑾手里的银钱,一时说话也好听多了。 他林敏才可以这么说,然而林穗瑾却不能真的这么做,否则到时候稍有不慎,那不孝的名头就要扣到她的头上。 林穗瑾还没好心到要去替旁人背锅,她笑得温柔,只道: “父亲说的是,只是我如今正侍奉祖母,祖母若不好,女儿心中也不安,还是等祖母身子好些再说吧。” 见林穗瑾还要推辞,林敏才便干脆眉头一皱,显露出父亲的威严来: “行了,瑾儿不必再说,你祖母那里自有人照顾,你这些日子就好好儿的做些衣裳首饰,省得出门见客的时候连一件好衣裳好首饰都没有。” 林敏才说完,也不等林穗瑾再说话,就一甩袖子,转头离开。 一边儿的惜月看着林穗瑾欲言又止,像是想要说些什么,可到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倒是惜星站出来,张着嘴喊了一声姑娘,不等她说完,就被惜月拽住。 林穗瑾看着她们二人之间的小动作,一时只觉得好笑:“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怕我生气?放心好了,你们家姑娘的气量还没那么小。” “姑娘,主君怎么能……” 惜月说了半句,又觉得自己这样背地里议论主君不好,一时气的红了眼睛。 林穗瑾一开始还只是笑,然而见惜月掉了眼泪,顿时慌张起来,她一面儿催着惜月擦眼泪,一面儿解释道: “行了,你这丫头怎么比你家姑娘还要好哭?惜月,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父亲这事儿做的不好,然而女子活在这世上,就总有嫁人的那一日。” 她这么说着,表情坦然,甚至还带了一点即将逃出生天的欢欣: “与其叫父亲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把我随便找个男人嫁了,倒不如我自己先下手为强。” “姑娘这是?” “无事。” 林穗瑾摇摇头,又指着惜月道:“你去把墨白叫过来。” “是。” 惜月福了福身,将其他事情都抛到一边,快快的出去将墨白叫进来。 林穗瑾见了墨白以后,也不说旁的,只叫他出去寻顾砚之:“你去跟顾砚之说,就说我在明楼常去的包间里等他,有要紧事。” 墨白的速度还是很快的,那边儿林穗瑾才到明楼,点的菜还没上完,这边儿顾砚之就已经到地方了。 四目相视,二人都有些惊讶,一旁的惜月早已经守在门口,包间里除了他们两个以外,再无旁人。 既然没有外人,顾砚之就显得轻松许多,不等林穗瑾开口,他便催促起来:“你不是说有要紧事么?是什么事急着让我出来。” “你……你就是为这句话才来的这么快?” 见顾砚之满头大汗,林穗瑾竟也显得有三分不好意思起来,她轻咳一声,只道: “其实说起来也不算什么大事,我不过是想问问你,你……可有心上人?” “什么?” 顾砚之错愕的看着林穗瑾,他倒是想借此机会跟林穗瑾表白,然而想了一下,到底还是谨慎道:“不曾有,你问这个做什么?” “果真没有?” 不知为何,顾砚之竟然从林穗瑾的声音里听出来三分高兴。 她到底在高兴什么? 顾砚之满脑子问号,他半开玩笑道:“我确实没有,难不成你要给我撮合姻缘不成?” “我还真有一桩好姻缘,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何人?” 顾砚之愣了愣,他的心脏在这一刻开始往下坠,然而他向来沉稳,只愣了这一瞬,竟也不曾被林穗瑾看出来。 林穗瑾这会儿也不开玩笑了,她郑重其事的将顾砚之手中的茶杯夺过来,放在桌上,一双多情秋水眸定定的看着顾砚之: “不知……我是否符合顾家娶妻的标准?” “你……你说什么?” 此时的顾砚之再也装不下去沉稳了,他指着林穗瑾,结结巴巴的,嘴巴张张合合,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到了最后,竟只憋出来一句:“林姑娘,你该不会是跟我开玩笑吧?” “叫顾公子误会了,我并非玩笑。” 见顾砚之如此,林穗瑾也不生气,她摇摇头,继续说自己的优势: “我知道,若是比家世,人品,我都不是最好的那一档,然而我也知道,顾公子喜好男风,倘若顾公子与我成亲,日后我定会仔细为公子寻那绝色男子,如何?” “你!” 见林穗瑾一脸的“公平合作”,顾砚之都快要被气晕过去了,他拍着桌子:“在你心里,我就是……就是这种人?” “顾公子在我心里是一个完美的合作对象,至于那绝色男子,不过是我的筹码罢了。” 林穗瑾实在是太坦然了,坦然的叫顾砚之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太大惊小怪。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在这里纠缠,只问林穗瑾:“你为何突然说起这事?据我所知,你才刚及笄,距离成亲还早着吧?” 这倒不是顾砚之不懂,时下并不流行女子早嫁,高门大户多是把女儿留到十八九岁才嫁出去,这倒也不怪顾砚之困惑。 然而林穗瑾听了这问题,却只是冷笑:“顾公子有所不知,如今我这一条命,只怕是要早早地定了亲,嫁了人,方能保住。” 第49章 婚事定下 “怎会……你如今才十七岁,怎就……这般着急?” 顾砚之结巴的更厉害了,他有心想安慰林穗瑾,然而张张嘴,却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只能颓然的低下头。 见顾砚之如此愧疚,林穗瑾反倒笑起来:“顾公子不必如此,我父亲之所以想早些将我嫁出去,为的也不过是我那好妹妹罢了。” 关于林家二姑娘和程烁的事儿,顾砚之若是不知道就有鬼了,他日日关注林家,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件事? 一想到林敏才是为了林穗欢,所以才想将林穗瑾草草嫁人,顾砚之就觉得胸口憋着一口气,憋的他心脏发疼。 他抿了抿唇,不等林穗瑾再说话,就郑重其事道:“林姑娘确定要嫁给我?不后悔?” “我为何要后悔?” 林穗瑾奇怪的看着顾砚之,目中满是困惑。 平心而论,以顾砚之的家世,能力,长相来看,即便他喜欢男子,即便此事已经在京中传遍了,但他依旧受欢迎的很。 毕竟在世人眼中,顾砚之好男风也是一件雅事,横竖他又不是不能让女人怀孕,只要能够传宗接代,做人还有本事,人品也不坏,那就是大家眼里的乘龙快婿。 这么一位乘龙快婿,若是配给她林穗瑾,别说后悔了,她都怕自己半夜做梦会笑醒! 想到这里,林穗瑾便盯着顾砚之:“顾公子放心,我是绝对不会后悔的,倒是顾公子你,可千万不要后悔娶我。” “林姑娘也请放心,我绝不后悔。” 顾砚之怎么也没有想到,林家内部起了争执,最后受益的却是他顾砚之。 一想到他费尽心思,最后却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心爱的人娶到手,顾砚之就觉得自己脸上的笑容遮掩不住。 他咳嗽一声,只道:“既然你我已经说定了,那回头我就叫人将庚贴送过去,至于婚礼,你也不必费心,皆由我来操办就是。” “这怎么好意思呢?” 林穗瑾一听自己不用在这种事上浪费时间,面上便带出几分高兴,她假意推辞道:“到底这婚礼也是你我二人的,我自然应该出力。” 她这话说得很好,如果能够把脸上的笑再收一收的话,就更好了。 顾砚之只觉得好笑,他宠溺的摇摇头,一口否决:“不必了,此事由我来做就是,你只要安心的做你的新娘子就是。” 二人商量好最重要的事情以后,又说了一会儿闲话,便由顾砚之将林穗瑾送上马车。 因着两个人的身份还没彻底定下来,顾砚之也不方便送的太远,故而只送上马车,站在明楼门口瞧着马车走远以后才回了自己家,期间被小厮打趣,自不必再提。 只说林穗瑾才上了马车,惜月便迫不及待道:“姑娘这事儿可成了?” “嗯。” 林穗瑾淡淡的应了一声,面上的笑容还没下去,她拿出顾砚之给她的玉佩,朝着惜月晃一晃:“他把这个给我了。” “太好了!” 惜月忍不住大叫一声,才叫了一半,又想起自己这是鲁莽了,一时连忙捂住嘴,压低了声音激动道: “太好了,太好了,姑娘以后当真是脱离苦海了!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好了,要娶我的是顾砚之,又不是菩萨,你拜菩萨,倒很不如拜一拜顾砚之才是。” “姑娘~你怎么能对菩萨不敬呢?” 见林穗瑾如此散漫,惜月是既生气,又无奈,末了,也只能连声的对着虚空道:“菩萨勿怪,我家姑娘这事激动傻了,菩萨千万勿怪!” “唉~” 林穗瑾就这么一边儿摇头,一边儿看惜月在这里拜虚空菩萨,一路上心情都很是不错。 待回到家中,林穗瑾的好心情还没散,就被林恒泽堵在回后院的路上。 林穗瑾看着眼前这个一身脂粉味,再不复从前的书卷气的哥哥,心中快意不已,她假作不知,只困惑的看着林恒泽:“大哥哥这是有什么事儿?” “咳,三妹妹这是才从外头回来?” 不知为何,林恒泽看着林穗瑾的眼睛,一时竟有些说不出来的心虚,他的眼神飘了一下,随即又理直气壮起来: “三妹妹,你这会儿手里可有银子?先给我拿五百两。” 他说的实在是太理所当然,叫一旁的惜月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林穗瑾听着这话,也忍不住蹙起眉头,她倒没有直接拒绝,只故作为难道: “大哥哥要这些银子可是有急用?我倒是想帮你,可如今这家里已经不是我管的了,便是从账上支钱,我也没这资格了,实在是帮不了大哥哥了。” “啧。” 林恒泽不耐的哼了一声,竟再也没有跟林穗瑾说过一句话,转身就走。 惜月在一旁看完了全过程,此时已气的发抖,她指着林恒泽的背影,叫道: “姑娘,大公子这事什么意思?当真是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不成?” “他又不是头一次这样。” 林穗瑾眯着眼看着林恒泽的背影,又是一声冷笑:“惜月,你不必跟这种人置气,气坏了身子反倒不美。 我这好哥哥这会子急用钱,且叫他去跟我那二姐姐缠磨去吧。” “也是,横竖姑娘也已经快要离开这虎狼窝了。” 惜月只要一想到林穗瑾的未婚夫顾砚之,就忍不住咧开嘴笑:“从前,二姑娘时常来咱们跟前显摆,说她跟程家哥儿有多么要好。 如今若是叫二姑娘知道姑娘跟顾家哥儿的事儿的话,只怕二姑娘得活活气晕过去吧?” 林穗瑾不想在外面说这些事,如今惜月说起来,她也不过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 等惜月说完以后,林穗瑾这才道:“惜月,在这事儿没有彻底定下来之前,你我都不许再提了。 若是因着一时的炫耀,反倒丢了这门亲事,岂不是丢了西瓜拣芝麻?” “姑娘说的是,日后我定不再提。” 惜月先是一愣,接着就连忙赌咒发誓:“我绝不叫姑娘的婚事毁在我手里!” 第50章 借银 林恒泽找林穗瑾要钱不成,就又盯上了林穗欢,他自问自己平日与林穗欢这亲妹妹的关系也算不错,这会儿便直奔明欢院。 他才进了明欢院,不等怜香给他倒茶,便扯着嗓子道:“二妹?二妹?你现在有银子没有?快快给我五百两。” “给?五百两?” 林穗欢摇着手中的团扇,站在门口,被林恒泽的话气乐了,她放下团扇,快步走过去,便催问道: “你这事做了什么?怎么就要五百两了?你当五百两是什么小数目么?” “啧,不过五百两而已,咱们侯府家大业大的,难不成还能缺这五百两?” 林恒泽一想到这个,就觉得心里不痛快,他越发的怀念起林穗瑾管家那会儿。 那时候他只要要钱,林穗瑾就会给他,根本不会问他“这钱花哪儿了”这种小问题。 想到这里,林恒泽就又开始唉声叹气,他堆起笑脸,没脸没皮的挤到自己这妹妹身边儿: “欢儿,你别管我把钱用到哪儿去了,你先给我,哥哥如今是真的有大事儿要做。” “你不好好的在家念书,反倒日日往外跑,你能有什么大事?” “嘿,你这话说的。” 林恒泽被林穗欢那怀疑的眼神一扫,登时跳将起来,他不服气道:“我还真就是有大事儿!” 说着,他又压低了声音道:“你也知道,我这马上就要科举入朝为官了,这做了官儿,总要有些人脉吧?” “所以?” “嘿嘿,我就请了一些同年去了花楼,又去赌场转了两圈,这不是一时没够,欠了五百两银子么。” “你去赌场?还去花楼?” 先前还算淡然的林穗欢这会儿声音都尖锐起来,那修剪的十分漂亮的指甲好悬戳到林恒泽的眼睛上: “你,你,林恒泽,你是不是疯了?哪儿有应酬往花楼和赌场带的?再说了,你玩就玩,怎么还能欠银子呢?若是叫父亲知道了,你就等着挨打吧!” “好妹妹,好妹妹,低声些,莫要叫旁人听着了,丢人。” 见林穗欢真的生气了,林恒泽这会儿也顾不上想七想八,只连声哀求道:“你当我不知道父亲知道此事的严重性么?” “你知道还做?可见你如今的胆子有多大!” 林穗欢一点儿也不吃这套,见林恒泽做小伏低,气焰也越发的嚣张起来。 换做平时,林穗欢敢这样对他,早就叫林恒泽急眼起来,跟她大吵一架了,然而如今,林恒泽也不过是继续嬉皮笑脸: “正是因为知道,所以如今这不就是来补救了么?这不是就找到你身上了?还请妹妹救我一命!” 林恒泽说着,又弯下腰,给林穗欢作辑:“好妹妹,你且帮我一次吧,我保证,以后绝对不再犯了。” “帮你?” 林穗欢推开林恒泽,又是一声冷笑:“旁人家的哥哥都是自己给妹子银子,偏你遇上事儿了,还反过来寻我要银子。 林恒泽,我告诉你,这银子,我是一文也不会给你的,你今儿非得吃了这个教训不成!你若不服气,就去找父亲,你看父亲是站在你这边儿,还是站在我这边儿。” “你!” 林恒泽深吸一口气,试图好声好气的跟林穗欢讲道理:“欢儿,话不是这么说的,你看看,这满府里,也只有你我是相依为命的亲人,你不帮我,谁帮我呢?” “除了这个,我什么都帮,若是为了这五百两,那不好意思了,大哥哥,请你去寻能帮你的人吧!” 林穗欢说着,也不去看林恒泽的表情,只对着一旁的怜香骂道:“你们都是死人?没看着大哥哥脸色不好吗?还不送大哥哥回去歇着!” “好好好,林穗欢,你就是这么对你哥哥的是不是!成,日后你也休想再寻我帮忙!” 不用怜香过去,林恒泽就甩着袖子,怒气冲冲的从明欢院奔出去。,也不知去了哪里。 林穗瑾倒是不关心林恒泽的行踪,她拿着书看了好一会儿,到底还是没看进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林穗瑾才对着惜月道:“惜月,你准备五百两的银票。” 这数字太过熟悉,惜月几乎是一瞬间就反应过来,这银票究竟是准备给谁的了。 她看着林穗瑾,面上带着惊讶:“姑娘这是要给……” “嗯,我那好哥哥去找自己亲妹子没要来银子,走投无路之下可不还要盯上我么?” 想到这里,林穗瑾不免冷笑起来:“我能拒绝一次,难不成还能拒绝第二次么?” 这倒确实不能。 惜月这么想着,越发心疼自家姑娘了,只是叫她平白拿出来五百两的银票,她到底还是舍不得:“姑娘,就这么给他不成?” “当然不。” 林穗瑾抿着唇笑:“我的东西,能是这么好拿的?你下午去取银票的时候,就往林恒泽可能在的地方走,一定要让他看见这银票,知道吗?” “是。” 惜月一听这话,就知道林穗瑾这是有主意了,心中也放松不少。 交代好惜月,林穗瑾就又找了墨白过来,只叫他去寻顾砚之:“你去叫顾砚之把债主都带过来。 今儿是休沐,父亲也歇息了,正好叫父亲帮大哥哥把这事儿处理了就是。” 墨白听着林穗瑾的话,一面儿在心里暗暗吐槽林穗瑾心狠手辣,一面儿往顾砚之跟前跑。 因着林穗瑾主动过来要嫁给顾砚之的事情,顾砚之这两日心里美得跟冒泡了似的,做什么都高兴的不得了。 这会儿顾砚之看到墨白,立马冲过来,连声问他:“你怎么过来了?可是林家出事了?还是林姑娘受欺负了?” “都不是,顾公子,我们姑娘叫我给您带句话,说是我们家大公子在外头惹了事儿,心里害怕。 可巧今儿是休沐,我们主君在家,只叫顾公子把大公子的债主放出去,叫我们主君解决。” “哦~” 顾砚之一听这话就笑起来,他拍拍墨白的肩膀,面上的笑就没下去过,哪儿还有一点“冷面战神”的样子: “回去告诉你们家姑娘,就说这事儿我一定给她办的漂漂亮亮的。” 第51章 设局 送走墨白以后,顾砚之便直奔余浩家,细细的交代了一番:“你多看顾着,记着一定得叫永安侯看见才好。” “记着了记着了,砚之,你现在也太婆妈了吧?不过一件小事罢了,竟然还能劳动了你亲自出面?可见这永安侯府不一般啊。” “一边玩去。” 顾砚之笑骂了一声,又道:“我记得你认识不少工匠?劳驾帮我做几套姑娘用的首饰,哦对了,你上次去江南买来的小玩意儿,也都归我了。” 他也不去看余浩张大的嘴巴,只继续道:“还有,你再去给我拿十箱的金银过来,先前我存在你这儿的东珠也都拿出来,通通收拾好,我急用。” “你……你这是被抄家啦?这些东西不是在我这儿放的好好的?” 余浩这话才说出来,就被顾砚之踹了一脚:“你嘴里能不能有一句好话?什么叫抄家?我这是要娶妻用!” “娶……娶妻?” 乍然听到顾砚之说这话的时候,余浩只觉得自己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他咂着嘴巴,绕着顾砚之转圈:“难以置信,哪家姑娘啊?竟然能看上你?” “快闭上你这嘴啊,小心我揍你。” 顾砚之虚点了余浩几下,又将方才的话跟他重复一遍,千叮咛万嘱咐以后,这才骑着马,笑眯眯的离开。 他倒是没有特意叮嘱余浩帮他瞒着,以他对余浩的了解,什么事叫余浩知道了,势必会闹腾的全京城的人都能知道,俗话称“狗嘴里藏不住剩馍”。 顾砚之并不排斥余浩这样,相反,他正需要余浩如此,毕竟他这“好男风”的名声越演越烈。 再有他自打卸了兵权回京以后,行动上也朝着纨绔奔去,京里不少人家都已经做好他娶一个不入流的小官家的孩子的准备了。 如今若是知道他即将娶妻,只怕得惊讶死吧? 顾砚之想着那些老不死的惊讶表情,就忍不住在心里乐开花。 不过半天的功夫,余浩果然不负所望,将顾砚之即将娶妻的消息传的到处都是。 顾砚之的名字也很快取代了纨绔惹事,成为这京城的主流八卦。 当然,余浩并非只传八卦不做事的人,他打听了林敏才回府的时间以后,便打算掐着点叫债主上门。 在余浩想法子给林恒泽挖坑的时候,这边儿的惜月也没闲着。 她故意踩在林恒泽出门的时候,神神秘秘的带着一个大包袱回来。 那包袱鼓鼓囊囊的,行走间还会发出清脆的碰撞,且十分沉重,惜月拎的很是辛苦,路上还撞上了林恒泽。 “你怎么回事?” 林恒泽莫名其妙被撞,心中顿时一怒,他正要发火,可抬头一看,竟是林穗瑾身边的贴身丫头。 他眼珠子一转,视线就转到惜月怀里的大包裹上面:“你是替三妹妹拿东西?” “是,是,奴婢一时走的急了一些,不小心冲撞了大少爷,是奴婢不好。” 这么鼓鼓囊囊的大包裹,细听之下,甚至能够听到包裹里面清脆的撞击声。 林恒泽越听越觉得这是银子的碰撞声,他向来清楚,林穗瑾对他和林穗欢有求必应,想必这包裹里装的就是他要的银子。 为了以防万一,林恒泽还特意问了一句:“你这包裹里装的是什么?我听着怎么响了咣当的?” “是庄子上的收成,姑娘说最近急着用银子,就特意换了五百两银子过来。” “原来如此。” 听到这里,林恒泽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 他说话都变得温柔起来:“无妨,无妨,你也是急着回去,罢了,你先回去吧,下次看着些路。” “多谢大少爷。” 惜月一福身,立时撒腿就跑,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身后有狗在追她。 “这丫头。” 林恒泽在后面轻轻的啐了一口,既然林穗瑾已经弄来了银子,他自然不用再急着出门,这会儿只哼着小曲儿,慢吞吞的往自己的院子里走。 林恒泽在院子里等了一个下午,不曾等来送银子的林穗瑾,反而等到了林敏才。 这会儿林恒泽才闯了祸,在看见林敏才的时候,还有几分心虚,连说话都显得气短起来。 也就是林敏才心里惦念着事儿,所以不曾发现罢了。 平心而论,林敏才对自己这个儿子还是寄予厚望的,他在林恒泽跟前,虽然算不上什么慈父,却也不是严父。 他指着林恒泽,只以为林恒泽早就知道自己要过来,所以提前等候罢了,一时心中不免更加满意三分: “恒泽,你去换一身衣裳,一会儿随你祖母去欧阳府上请安。” “欧阳?” 林恒泽一愣,正要再问,却见林敏才又转过身来,一脸严肃道:“记着好好收拾一番,务必要让欧阳府上的人对你满意才好。” “儿子知道了。” 林敏才说的足够明显,林恒泽也不再询问,只恭敬的应了一声,心中已然有了主意。 他如今已到了成亲的年纪,听说欧阳府上有一嫡幼女尚未婚配,想来林敏才就是想要让他讨好那嫡幼女欧阳琪。 让欧阳府上的人满意不过是明面上的话罢了,林恒泽真正需要让其满意的,只怕就是那欧阳琪! 林恒泽既然听懂了暗示,这会儿自然也就兴高采烈的跑去重新沐浴更衣。 见林恒泽已经回去,又张罗着奴仆去烧水沐浴,林敏才便满意的点点头,径自去了林老夫人的安宁院。 林敏才去的时候,林老夫人正在做茶山水,她早就听到了林敏才的脚步声,然而因着茶山水已到了关键的一步,便不曾看他,只道:“老大来了,坐。” “母亲。” 林敏才在林老夫人面前并不敢放肆,他微微的鞠一躬,坐在崔妈妈拿过来的椅子上:“母亲有段时间不曾出门了。” “我一个老婆子,出门做什么?” 林老夫人长舒一口气,看着茶碗里漂亮的茶山水,不免满意的点点头。 她此时心情正好,就连说话也显得柔和许多:“行了,你我是亲母子,有什么话,还需要这么遮遮掩掩才能说出来的?” 第52章 相看 “母亲说的是。” 林敏才抿一口茶水,小心的觑着林老夫人的表情,斟酌道:“今日来寻母亲,也是因着泽哥儿。” “哦?泽哥儿又做了什么事?” “母亲误会了,泽哥儿如今已到了婚配的年纪,儿子想……请母亲带着泽哥儿去欧阳家走一趟。” 林敏才说完,便垂头束手,等着林老夫人开口。 他并没有等太久,九听到林老夫人狠狠地将茶碗放在桌上,冷笑道:“欧阳?我说泽哥儿怎么到现在都不曾婚配,原是你将主意打到了欧阳家身上。 你可知欧阳家的家世?人家是文臣出身,代代都有名臣,更有进过凌烟阁的人,那是清流世家,凭你的泽哥儿,说吧,你想求娶欧阳家的哪位姐儿?” “这个……” 林敏才被骂的缩着脖子,小声道:“儿子已经打听过了,欧阳家如今只剩下一个嫡幼女尚未婚配。” “我倒是不曾看出来,我儿竟有这么远大的志向,竟是看上了欧阳府上的嫡幼女。” 林老夫人冷哼一声,有心想说林恒泽一个庶子,如何去匹配人家的嫡幼女?可见林敏才缩头缩脑,一副等着挨骂的可怜模样,到底还是心软道: “罢了,谁叫你是我儿子呢?我今日就替你走一趟,不过欧阳家眼光极高,也未必能够看得上泽哥儿。” 林老夫人的预防针已经打出来,林敏才便是再想说什么,这会儿也是不能的了,他只连声道: “能有母亲为泽哥儿走动,已是泽哥儿的福气,儿子料想泽哥儿再不会有一丝儿怨言。” 见林敏才还会说一些人话,林老夫人也不再说什么,只摆摆手,叫林敏才退下,自己亲自给欧阳老夫人写了一封帖子:“送去欧阳家吧。” “是。” 那站着的侍女略一福身,低着头捧着帖子恭敬离开。 林老夫人心中却略有些忧愁,真论起来,欧阳家未必不愿意给自己这个面子,毕竟她和欧阳老夫人是几十年的老交情了。 孩童时期便已是闺中密友,如今几十年过去,这一份情并不曾断,想来,看在她的面子上,欧阳老夫人应当会让二人先相看一番。 只是,能不能成,到底还是要看欧阳家了。 林老夫人这么想着,带着林恒泽出门的时候,面上也显露了几分,她严肃叮嘱道:“欧阳家那小女儿向来被父母娇宠,天真烂漫,你莫要欺负了她。” “祖母放心,孙儿一定好好待欧阳姑娘。” 林恒泽就算是不紧张,这会儿被林老夫人如此叮嘱,也有了三分的慌张,他下意识的整理着袖口,衣领,一直到欧阳府上,还有些坐立难安。 那边林老夫人和欧阳老夫人都已许久不见,二人对视一眼,相视而笑。 林老夫人尚未说话,就听到欧阳老夫人拍着林老夫人的手,温声道: “咱们两个老家伙且去隔壁说些体己话,只叫这两个小的留在这里,尝尝糕点,也品一品茶水。” “如此甚好,谁不知道你们欧阳府上来了几个新厨子?听说那糕点做的甚好,入口即化,香甜软糯。” “好你个老东西,你是馋了我家的糕点!” 两位老人一边说着,一边往隔壁走去。 待她们离开,欧阳琪便歪着头看林恒泽:“你吃糕点,这酥玉糕很好吃的。” “多谢姑娘。” 林恒泽轻咳一声,看着欧阳琪目中的懵懂,渐渐的也好似找回了自己的场子似的,胆子也大了许多:“姑娘也吃。” 欧阳琪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称呼,一时捂着唇笑起来:“听说你马上就要下场了?不知书读的如何?” “不过尔尔罢了,然金榜题名必有我!” 二人一问一答,倒也算是聊的开心。 林恒泽聊兴正浓时,甚至还特意做了一首诗,隐喻欧阳琪人比花娇,闹得欧阳琪羞红了一张脸。 见面的时间并不算太久,至少对于欧阳琪和林恒泽来说,时间并不长,不过半个时辰罢了。 在林恒泽和林老夫人离开的时候,欧阳琪还在对着林恒泽依依不舍,那一副模样直叫欧阳老夫人感叹女大不中留。 那边儿,林老夫人带着林恒泽才回到家,就见林敏才守在安宁院,正等着这一对祖孙回来:“如何?” 林敏才的目中带着一点期待,叫林恒泽也有些忐忑起来。 他轻咳一声,看一眼林老夫人,低声道:“儿子觉得还不错……” “母亲以为呢?” 林敏才早知道自家儿子不靠谱,听了这话以后,便暗暗的瞪了一眼林恒泽,又将目光转向林老夫人: “若是果然不错的话,儿子就差了人去给欧阳府上送些东西去。” 林敏才表现得实在是太过明显,林老夫人实在是见不得自家儿子这副模样,一时只嗤笑一声: “你怕什么?只管送去就是,我原以为泽哥儿平日里只顾着读书,人都快读傻了,没想到,竟还是哄姑娘的一把好手,还当场作诗呢!” “果真?” 林敏才一听林老夫人的话,顿时看向林恒泽,目中充满了赞赏:“不错,不愧是我林敏才的儿子。 听说欧阳家那嫡幼女平日里就喜欢会吟诗作画的人,想来你应该很让欧阳家的姑娘满意了。” “父亲谬赞了。” 林老夫人的话并不能叫林恒泽完全放心,在听到林敏才的夸赞以后,林恒泽这才算是彻底的放下了这一桩心事。 虽然家中长辈都说这一桩婚事能成,可对于林恒泽来说,他还是需要欧阳家亲自盖章才好。 林恒泽并不曾等太久,就见那送东西的人回来,面带喜色: “老夫人,主君,公子,那边儿收下了,欧阳姑娘还给公子送了一份糕点,和一封信。” “信?” 林恒泽先是一愣,接着便慢慢的将信封打开,忐忑的看完。 却见那信上写的全是欧阳琪含羞带怯的小女儿之语,附赠了一首情诗。 “原来……” 林恒泽一时没忍住,又嘿嘿嘿的笑起来,远远看去,竟像是个傻子。 第53章 误会 林家长子的婚事眼看着就要彻底定下来了,林敏才这段时间的压力也为之一松,只觉得心口像是松开了一块大石,舒坦不已: “今儿是个好日子,且叫你两个妹妹都出来,一同吃一顿饭才好。” 林恒泽才有了这么一门好亲事,笑容都快咧到耳后根了,一听林敏才的话,他就连忙凑趣道: “父亲说的很是,这宴席上的菜,不如就叫儿子准备吧。” “甚好。” 林恒泽一面儿准备着晚上的宴席,一面儿盯着外头来讨债的债主,听说那债主今日并不曾过来裹乱,这不免叫林恒泽心里松了一口气。 到了晚上,林穗欢和林穗瑾果然前来赴宴。 林敏才在儿女们的恭维声里早已喝的面红耳赤:“今日,你们大哥哥的亲事也要定下来了,你们这段时间千万要小心行事,凡事都要谨慎为妙,莫要毁了你们大哥哥的这一桩婚事才好。” “女儿明白。” 林穗欢和林穗瑾一听这话,连忙应了一声,表面恭敬不已,然而心里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林敏才见两个女儿如此懂事,不免满意的点点头,又对着林穗欢和蔼道:“欢儿,你平素性子急,日后一定要收一收这性子才好。” “父亲,女儿都记着呢。” 林穗欢娇嗔了一声,右手暗自抚着肚腹,心中欢喜不已。 凭心而论,林穗欢比任何人都巴望着自家能够和欧阳家结亲,只有和欧阳家结亲,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才能够多出一层保障来。 想到这里,林穗欢笑的越发开心,她主动举起茶碗,只道:“妹妹酒量不佳,今日就以茶代酒,祝大哥哥早日迎娶美娇娘。” “多谢二妹妹!” 林恒泽志满意得的举起酒杯,仰头就将那杯子里的酒喝了个干净。 林穗欢都已经敬了酒,林穗瑾自然也不能落下。 她笑容柔柔,细声细气道:“二姐姐已经将我要说的话都已说完了,妹妹就在这里祝大哥哥心想事成吧。” “三妹妹这一声祝,大哥哥记在心里了。” 林恒泽又是一个仰脖,将那酒喝了个干净,可他看着林穗瑾面上的笑容,却是怎么看,怎么觉得不舒服。 他有心想要问一句林穗瑾,可又觉得自己不过是捕风捉影,说出来也只他一个人丢脸罢了,故而只将此事按下不提。 若是林穗瑾知道林恒泽心中会有这样的疑问,必然大笑三声。 她那哪里是笑的奇怪?她分明是想到了一些高兴的事情,想到林恒泽和欧阳琪到最后都不能成,甚至两家反目成仇,所以才笑的如此灿烂罢了。 只可惜,此事无法说出来,这反而叫林穗瑾心中有了一分的遗憾。 待家宴结束,林穗瑾在回明恩堂的时候,便拐了个弯,直奔一处破败的院子,从那院子翻出去,熟门熟路的去了东街的南风小院。 一旁的惜月跺着脚,有心想要阻拦,却不敢开口,只殷殷叮嘱道:“姑娘,你可一定要小心啊,你,你早些回来!” “放心吧。” 林穗瑾摸摸惜月的脸颊:“你只管在屋里装作是我就是了,那南风小院是顾家公子叫我去的,定然没有问题。” “话虽如此,可……哎?姑娘!” 见林穗瑾已经走远,惜月就是有满肚子的话,这会儿也说不出来了,只怏怏不乐的回去扮做林穗瑾,躺在床上。 那边林穗瑾走了好一会儿,这才到了南风小院,她谨慎的敲敲门,三长一短的声音叫顾砚之身边的小厮立刻反应过来是林穗瑾过来了。 那小厮去寻顾砚之的时候,顾砚之正和自己从小玩到大的损友吃肉喝酒。 他一听林穗瑾过来,登时跳将起来,只急着整理衣袍,一时问问坐在左边的盛恒衣衫可乱,一时又问坐在右边的邹深身上可有酒气。 如此模样,只叫盛恒和邹深抱着肚子笑个不停。 只听那盛恒忍笑道:“砚之且放心就是,你又不曾饮酒,衣衫也不乱,很不必如此紧张。” “哎,盛兄这就不懂了,砚之这是急着见心爱之人,故而如此慌乱罢了。” 邹深朝着盛恒好一番挤眉弄眼,又朝着顾砚之看去:“只是不知砚之急着见的是姑娘,还是公子?” “一边儿去,我喜欢的是姑娘,还是公子,你们自己不知道?” 顾砚之手忙脚乱的将衣衫整理好,见两个损友依旧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不由得气闷道: “你们两个差不多得了,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如此没有眼色,很该打!” 他说着,作势就要打那二人,却见他们二人身子一躲,便摇头晃脑道: “罢了罢了,砚之如此重色忘义,我们二人就是留在这里,又有何用?” “哎,砚之这副模样只叫我想到了一句诗,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找打!” 顾砚之好笑的指了指那二人,到底顾不上收拾他们,只急着出去接林穗瑾。 然而他尚未走出院门,就见林穗瑾已经跟着守门的小厮进来了,恰好听到了盛恒和邹深的那一番话。 这几句话更加叫林穗瑾认定了顾砚之喜欢的是男人,不见那邹深连“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都说出来了么? 见盛恒和邹深强颜欢笑的模样,林穗瑾只觉得抱歉,她对着二人略一福身,温声道: “今日打扰了几位,实在是怪我,若是顾公子有事要忙的话,我明日再来寻顾公子,也是可以的。” “很不必如此。” 顾砚之暗地里瞪了盛恒二人一眼,目中含了三分警告之意,见他们两个果然不再说话,便解释道: “你不用太在意,他们两个平日里口没遮拦惯了,日后我一定好好的收拾他们。” 他说着,不等林穗瑾说话,又道:“对了,这里酒气繁重,你我去湖边吧。” “这……” 林穗瑾先是犹疑的看一眼一旁托腮看戏的盛恒二人,再看一眼顾砚之,目中带着询问:“那这二位公子?” 第54章 心动 林穗瑾这眼神实在是太过明显,叫顾砚之想忽略都难,他平生第一次后悔自己为什么要亲自毁了自己的名声,叫自己头上扣上“喜好男风”的大帽子。 然而现在后悔也已经晚了,顾砚之又警告的看一眼盛恒二人,快步追上已经准备离开的林穗瑾,和她肩并着肩,悄悄的握住她的手: “你不必担心,他们两个只是我的好友罢了,并不会因此而不舒服,我们只是在此吃饭聊天而已。” 他解释的认真,心神却全在林穗瑾那柔软无骨的小手上面。 顾砚之带着林穗瑾去了情丝湖边,夜风习习,温柔的风吹动了林穗瑾额边的碎发,叫她不自觉的晃着头。 “小心别迷了眼。” 温柔的声音在林穗瑾耳边响起,一双温热的手抚上林穗瑾的额头,替她收拢着碎发。 情丝湖边,两个妙龄少年并肩而立,林穗瑾看着一脸认真的顾砚之,不知不觉间红了耳根。 她一面羞涩,一面忍不住的在心里想,以顾砚之的身份长相脾性来说。 倘若他不好男风,或者说,好男风的事情没有闹这么大的话,他一定会被这些世家大族所争抢。 毕竟顾砚之出身好,自己又有能力,长相俊美,脾气也很好,唯独一条喜好男风,竟是叫他失了这些世家大族的关注。 林穗瑾这么想着,又有些自嘲,她现在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倘若顾砚之不好男风的话,只怕还轮不到她和顾砚之暗订婚约吧? 真要说起来,还是她林穗瑾占了一点小便宜呢! 因为心里想着事,林穗瑾也就没有说话,她本以为顾砚之会问她为什么不说话,然而顾砚之却也一声不吭。 多体贴的一个人啊! 林穗瑾在心里这么想着,只沉溺了一会儿,便冷静抽身道:“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如果不是因为你的人勾着林恒泽去做那些事,林恒泽现在也不会变成这样。” “不过是一些小事罢了。” 顾砚之摆摆手,并不放在心里:“你不用这样,你我是朋友,你若这样生分,我反而要生气了。” 见顾砚之如此,林穗瑾只抿嘴一笑,便又道:“既然顾公子不许我道谢,那我便不道谢就是了,只是……关于那些债主,我想着这几日还是不要让他们出来了。” “哦?” “我是想,叫顾公子再引着他,做的更过分一些,至于那些债主,自然是要赶在事态最严重的时候出来才好。” 林穗瑾说着,又仰着头看顾砚之,她俏皮一笑,只道:“你说这样好不好?” “很好。” 尽管顾砚之很好奇林穗瑾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的哥哥,但他很识趣,并不曾问过。 然而顾砚之不问,却不代表林穗瑾不说,这些话,她已经在心里憋了太久,她盯着那深色的湖水看了一会儿,转过身再看着顾砚之: “我们以后要成亲,拥有更加亲密的合作关系,所以,我有必要让你认识到我究竟有多恶毒。” “你不……” “嘘——” 林穗瑾伸出一根手指,堵在顾砚之的唇边,她自顾自的说着:“我和我那兄姐之间,有不共戴天之仇,虽然我这人并不主动惹事,然而若是旁人惹了我,我必然不会手软。 就像是林恒泽,我会借着这件事,彻底叫他堕入深渊,断了他的前途,毁了他的姻缘。” “我知道。” 顾砚之看着林穗瑾那可怜巴巴的模样,只觉得心中疼痛,他迫切的想要将林穗瑾拥入怀中,然而他一想到自己现在的人设,就只能僵直着身子,看着林穗瑾: “我不觉得你狠毒,连孔圣人都在说,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你不曾主动招惹他们,反而是林恒泽他们不断的主动招惹你,反击而已,何谈狠毒。” 这一番话可谓是说到了林穗瑾的心坎上,她看着顾砚之,眼睛亮晶晶的,目中像是含了一颗星星似的: “顾砚之,真是可惜了”你不喜欢女人。 “什么?” “没什么,我说,你说的这一番话很好。” 林穗瑾不知不觉间,差点将自己的真心话说出来,但她及时的堵住嘴,没有将实话说给顾砚之听。 否则顾砚之哪怕拼着自己人设崩塌,也是一定要告诉林穗瑾,他喜欢的是女人的。 二人在湖边吹了一会儿风,眼看着天色渐晚,林穗瑾便想着要告辞: “今日打扰了你和你的……朋友们实在是抱歉,还请你告诉你的……呃,朋友们,切莫放在心上。” “无妨,他们不会放在心上的。” 顾砚之盯着林穗瑾看了一会儿,见她要走,不免心中不舍,然而他也知道,林穗瑾一个人不方便留在这里过夜。 他想了想,到底还是叫住了林穗瑾:“先等一等,我想给你两个人。” “人?” 顾砚之点点头,又拍拍手,只见有两个穿着简单布衣的男人站出来,二人并不说话,仅仅只是站在原地,等候顾砚之发令。 “这是……” 林穗瑾诧异的看着顾砚之,仿佛是在问顾砚之这是怎么回事。 顾砚之只笑了笑,便对着忐忑不安的林穗瑾解释道:“你身边基本上都是些不会武术的人,若是你遇上危险,只怕无人能够救你。” “所以……” 林穗瑾从未想过会有人为她做到这种程度,是,她身边的人连三脚猫的拳脚功夫都不会,可是从没有一个人会想到要为此送给她两个侍卫,顾砚之,是第一个这样做的人。 她一边觉得自己的心中暖暖的,涨呼呼的,一边又想着这礼物实在是贵重,她摆摆手道: “顾公子,你这个……实在是太夸张了,想要培养出成才的侍卫是很难的,我当不起你这个大礼。” “无妨,你我是伙伴,有共同利益,送你两个人又能怎么样?” 见林穗瑾还要说些什么,顾砚之立时便抢道:“而且,他们两个平时只负责躲在暗处保护你,并不会主动露头,你只管放心就是。” 第55章 争吵 “这……” 顾砚之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林穗瑾再想要拒绝,却也想不出有什么拒绝的理由了。 她看着顾砚之期待的目光,无奈之下,只好点头同意:“那就……多谢顾公子了。” …… 林穗瑾真正回家的时候,已是半夜了,彼时惜月正躲在林穗瑾的床上打瞌睡,一边担心,一边犯困,脑袋一点一点的,看起来很有喜感。 林穗瑾站在床头看了好一会儿,这才忍笑轻咳了一声。 哪知她才咳嗽一声,就见惜月立时慌乱起来,用锦被捂住头,闷着声音道: “我已经歇息了,没有我的命令,你们进来做什么?” “进来请你回去睡觉呀。” 林穗瑾双手环胸,好笑道:“行啦,我已经回来了,惜月,你也太小心了吧?” “姑娘?” 惜月先是一喜,在听到林穗瑾的话以后,又苦着脸道: “姑娘,你这话说的倒是轻巧,我这不是害怕嘛,万一有人进来,发现你根本不在床上,躺在床上的是我怎么办?” “好啦,没有这个万一,我已经回来了,你不用太担心。” “姑娘,你怎么出去这么久呀?外头的天都黑透了。” 惜月伸着头往外看,只见外头除了灯笼映出来的橘色光芒以外,到处都黑咕隆咚的,且听不到任何声音,显然,大家都已经睡着了。 面对惜月的疑惑,林穗瑾反而淡然许多,她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一面儿喝,一面儿解释道: “没什么,我只是跟顾公子多说了几句话而已,行了,你也累了一天了,且回去歇着吧。” “哦……” 一夜无梦,翌日一大早,林穗瑾还沉眠于梦中的时候,外面却传来了几声隐隐约约的尖叫。 她“啧”了两声,抓住锦被蒙住头,翻个身继续睡觉。 偏她还没睡熟,就见惜月闯进来,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将林穗瑾摇醒:“姑娘,姑娘,快别睡了,大公子和二姑娘打起来了!” “嗯?谁打起来了?” 林穗瑾的瞌睡虫一下子就被赶跑,她坐在床上,怀中拥着被子:“来,仔细给我讲讲。” 惜月那会儿看完了全部,这会儿正在兴头上,一听林穗瑾这话,顿时噼里啪啦的讲起来。 原来,是林恒泽昨晚不知道发的什么疯,竟是趁着大家都睡着的时候,把偷取了账房里的银票,顺便还把账房先生给堵了嘴捆起来,愣是到了早上,才叫人发现那账房先生。 “听说那账房先生都被冻糊涂了,才回家就发起热了,虽然现在是夏天,可这夜里到底还是比较寒凉的,大公子这是要做什么?” “你去打听过,能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吗?” 林穗瑾的表情倒是平静许多,她一点也不为那账房的遭遇感到同情,她只是在想,这消息值不值得她递到林敏才那里。 在林穗瑾发呆的时候,惜月果然嘿嘿笑起来:“姑娘果真是料事如神,那账房先生被送走以后,二姑娘就听着消息,特意跑过来了,两个人现在还在打呢!” 惜月说着,又一脸兴奋的凑过来:“姑娘要不要去瞧瞧?” “这有什么好看的?不去,今儿就是天塌下来,也没人能拦得住我睡觉。” 林穗瑾摆摆手,又打了一个哈欠,蒙着头就又睡下了。 另一边,明欢院内,林穗欢正黑着脸跟林恒泽吵架:“你还是我哥吗?哪儿有你这样的?趁着半夜跑过来偷银子,还,还彻夜未归,你丢不丢人啊!” “林穗欢,你现在是长本事了,连我都敢吼了?” 林恒泽哼笑一声,学了那外头的痞气模样,半倚着墙,双手抱胸: “不过是拿了五百两而已,你看你这一副样子,告诉你,咱们家家大业大的,很不缺这几百两银子,我拿了也就拿了,你又能怎么样?” “你!” 林穗欢从未见过林恒泽如此无耻的模样,她跺跺脚,咬着唇道:“你,你信不信我告诉父亲!” “林穗欢,你敢!我可是你哥!” “你是我哥怎么了?凭你是我哥,我就不能告状了?” 林穗欢冷笑一声,毫不客气的奚落道:“说来好笑,我还从没见过哪个当哥哥的,会……会大半夜的跑到妹妹的院子里,把账房先生绑了,偷了账上的银子!” 她说着,又恶狠狠的看向林恒泽:“你还好意思说你是我哥?我呸,我都嫌丢脸!” “你还敢嫌我丢脸?林穗欢,你!” 二人正争执不下的时候,老夫人身边的崔妈妈忽然来访,她先是左右张望了一番,见林恒泽举着拳头,不免笑道:“哟,这是怎么了?” “崔妈妈,你看看他啊!他还算是当哥哥的吗?他,他想打我呢!” “若不是你说话难听,我会这样吓唬你?” 林恒泽冷哼一声,转过身,彬彬有礼的跟崔妈妈问好。 崔妈妈见他二人如此,心中惊讶不已,面上却依旧做出一副和善的模样,她侧过身,避开林恒泽的礼,又笑道: “老夫人在屋里等着哥儿和姐儿呢,还请哥儿姐儿移步安宁院。” “你敢跟祖母告状?” 林恒泽眯着眼睛,毒蛇一般盯着林穗欢,仿佛下一刻,他就会跳起来打人似的。 林穗欢还是头一次见到林恒泽这副模样,登时被吓了一大跳,她咬着唇道: “我什么时候跟祖母告状了?你今儿一直在明欢院,可有见过我的丫鬟出门半步?” “那祖母怎么会……” “哥儿误会了,这件事确实不是二姑娘说的。” 崔妈妈转过身,依旧是那样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是哥儿姐儿的动静太大,叫老夫人听了去。” “什么……” 见林恒泽和林穗欢都是一脸的忐忑不安,崔妈妈到底心有不忍,她是看着他们两个长大的,心中对于这两个人,倒也有三分疼爱: “哥儿姐儿放心,老夫人不过是叫哥儿姐儿过去说说话罢了。” “是吗?” 林恒泽勉强挤出来一个笑容,心中却暗暗叫苦:“多谢崔妈妈安慰,我们这就走吧。” 第56章 家法 二人心惊胆战的去了老夫人的院子,却见那院子里的人格外的齐,林敏才看到二人过来,不免皱了皱眉: “大早上的,你们这是在吵什么?恒泽你也是,你就不能让着点欢儿?非要跟你妹妹争是不是?” “儿子知错了。” 此时的林恒泽哪里还敢争辩?他生怕自己说的太多,会被林敏才发现自己欠银的事情。 然而,林恒泽不说,却不代表林穗欢也不说,只见林穗欢“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腰板挺直,只道: “父亲,我要告哥哥!大哥他在外面欠了银子,还在昨夜,把账房先生给打晕捆起来,偷了五百两!” “什么?” “父亲,我……你听我说……” 见林穗欢竟然就这么直接说出来了,林恒泽也顾不上去瞪她,只急急忙忙的,试图为自己辩解:“父亲,这事儿,这事儿就是一个误会!” “误会?什么是误会?若这事儿是误会的话,那我早上去账房,看到被捆起来的账房先生那一幕,是假的不成?” 林穗欢皱着眉,她倒不是看自己这个哥哥不顺眼,实在是向来老实的哥哥,如今竟然敢在外头欠钱,还敢偷账房的钱,她不收拾他能行吗? 这边兄妹两个争执不下,那边林敏才和林老夫人都已经气的快要晕过去了。 林敏才紧紧的握住扶手,脸色涨得通红,他指着林恒泽,“你”了半日,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这个畜生!还不快把事情都给我说清楚!” 林敏才问着,又顺手拿起桌上的茶碗,直直的朝着林恒泽砸过去。 一时间,林恒泽的头上身上几乎全是茶叶和茶水,就连脑袋也被茶碗砸出来一个大包。 见林敏才如此生气,林恒泽再也不敢隐瞒,立时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将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 “父亲,真不是我主动去的,是,是他们硬拉着我去的,那青楼,赌坊,我都拒绝过,但是他们硬要拽我进去,我这也是……” “可笑!可笑!可笑!” 林敏才连说三声“可笑”,连坐也坐不住了,他站起身,对着林恒泽指了又指,才道:“你少把问题往旁人身上推!若非你自己愿意,旁人还能因为这个打杀了你不成?” “我……” “来人,请家法!我今日一定要好好的教训教训这孽障不成!” “父亲——” 林恒泽还想要挣扎,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林敏才一句话制服了。 林敏才只道:“你别叫我父亲,我只问你,你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可想过如何保住你与欧阳家的婚事?” 欧阳琪是林恒泽能够攀附到的最好的一桩婚事,他是绝对不会主动放弃欧阳琪这一桩婚事的,也正是因为这样,林恒泽再不敢挣扎,只老实的垂下头听训。 见林恒泽不再说话,林敏才这才一边揍他,一边喝骂道: “你如今出了这样的事,若还想同欧阳家接亲,就老老实实的改了你这臭毛病!” “父亲教训的是,儿子日后一定不再犯。” 林恒泽低着头,乖乖的做出一副听训的模样,如此,倒是叫林敏才很是满意。 他点点头,心中却又发愁林恒泽这事要如何处理,到底事情已经做下了,就是林敏才想瞒,只怕也瞒不了太久: “母亲,这事儿……不如我们尽早去提亲吧。” “如何尽早?世家大族出嫁都是要挑一个好日子的,你如何叫他们早些成亲?” “这……” 林敏才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又朝着林老夫人道:“还要麻烦母亲出面,都是这孽障,儿子日后一定好好教他。” “罢了,到底是咱们林家唯一的男孩儿。” 林老夫人摆摆手,果真带着各色礼物去了欧阳家,那好听话如同不要钱似的往外冒,末了,她拉着欧阳琪的手,温柔道: “瞧瞧这孩子,如此钟灵毓秀,叫我啊,都忍不住盼着她早日进门呢!” “老夫人过奖了。” 见欧阳琪虽然有些害羞,却依旧落落大方,林老夫人不免在心中暗暗点头,又笑道:“好孩子,你早些进门吧,咱们家里可正缺一个当家主母。” 欧阳一家一听这话,顿时心中一喜,这不就是还未过门,就已经许了管家的位置了吗? 因着这事儿,欧阳一家对于林老夫人说的话倒也不是特别反对,再加上林恒泽确实长得一表人才,又很是伪装,倒也得了欧阳一家的喜爱。 而与欧阳一家谈妥以后,林恒泽当真被林敏才好生管教了一阵子,他自己也记着这一次吃过的亏,任凭那余浩如何过来邀请他出去玩,他都不去。 一次两次不去,余浩尚且不当一回事,然而次数多了,余浩自然也察觉到了什么。 他倒是不曾自己出面,只是林恒泽与其他友人聚餐时,宴席上不免有人提到了余浩: “说起来,这段时间我可是跟着余兄涨了不少见识,最主要的,你们猜猜是什么?” “哦?李兄细说。” “最主要的啊,是不用花钱就能吃遍山珍海味!看尽世间名妓!” 那李兄说着,又咂咂嘴,仿佛是在回味一般:“前儿百花楼那秦姑娘,你们都知道吧?其实啊,我跟余兄早就见过了,那秦姑娘的声音是真好听!” 那李兄的话顿时引出了不少跟余浩玩的人的共鸣,大家纷纷说起余浩的大手笔,和自己见识过的东西。 听的一旁的林恒泽心里痒痒,顿时就把林敏才苦口婆心的劝道丢在了一旁。 正当林恒泽琢磨着如何才能再联系上余浩的时候,先前说话的李兄忽然神神秘秘道: “听说余兄今日要与千春楼的行首画儿姑娘一同吃饭,不如我们一起过去吧,怎么能叫余兄自己吃独食呢?” 那李兄说的话顿时迎来了众人的附和,一旁的林恒泽一听,便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他故作为难道: “这……我就不去了吧?毕竟我与余兄已许久未见,如今突然过去,是不是有些……” 第57章 告状 “哎,这有什么?余兄是最心胸宽阔的了,再说了,林兄许久不去,也叫余兄念了许久,若是林兄今日去了,必然会叫余兄高兴不已。” 林恒泽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装着矜持,又拒绝了几次,这才做出一副勉强同意的样子,半推半就的跟着一同前往千春楼。 那千春楼此时正是热闹的时候,到处都是男女之间的欢声笑语,台上更有衣着暴露的妓子唱歌跳舞,台下有那喝醉的客官正急不可耐的拉了身边的女人调笑,可谓人生百态。 林恒泽他们到了包厢的时候,那画儿正弹着古筝,曼声歌唱,见到他们过来,手里的筝声也不曾停下,只含笑点头。 余浩果然如同李兄所说,见林恒泽过来,登时便笑着迎上去:“林兄好久不曾出来,可是叫我想念的不行啊!” “最近得了两本好书,正在家中细品。” 林恒泽打着哈哈,目光不自觉的移向一旁的画儿:“这位就是画儿姑娘?” “噗嗤~画儿还不快来叫林公子好好的看看你?” 余浩轻轻一推,就把画儿推到了林恒泽身边,面上带着暧昧的笑容:“瞧瞧,恒泽兄的眼睛都快要看直了。” “余兄,我不是这个意思……” 林恒泽涨红了脸,正要拒绝,却突然闻到了一缕幽香,他下意识的低下头,看着怀中的女人,感受着那女人的柔软身躯,突然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余浩冷笑着,看着画儿被林恒泽拥在怀里,二人步履不稳的往里间走去。 他贴心的将里间的门关上,回过头来,又是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好了,咱们画儿姑娘看样子很喜欢恒泽兄。 倒连累了你我,连筝都听不得了,好在我已经叫了妈妈再送来几个姑娘,必然不叫诸位闲着。” 这话惹得包厢众人皆哈哈大笑起来。 不多时,那妈妈果然又带了几个女子过来,小小的包厢里热闹非凡,余浩却趁着众人不注意的时候,从包厢里溜出来,径自去了对面包厢。 “砚之。” 余浩一进来,便熟门熟路的坐下来,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不等顾砚之问,他便主动道: “如今人已经被那画儿勾的魂不守舍了,这人也真是,亏我想着他见识了这么多,怕是不好弄,没想到画儿不过一个眼神,他就已经五迷三道起来了。” 余浩说着,似是有些后悔,又有些调侃道:“早知道他这么好糊弄,我当初就应该随便找一个姑娘过来,何苦叫画儿出面呢?” “我看你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顾砚之摇着头笑了笑:“能叫他上钩就可以了,亏你还想着他配不上画儿。” 见顾砚之这么说,余浩也不生气,只笑嘻嘻道:“我想的也没错,这不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么?” 他说着,又凑到顾砚之的身边,嘿嘿笑起来:“砚之,再怎么说,我也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你总得也帮我一次吧?” “你想要什么?黄金?美人?你不缺这些。” “啧,我是不缺这些我现在啊,就只缺一个官儿当。” “余大人不是要替你谋个京官儿?” 顾砚之难得的笑起来,他略抿了一口热茶,又忍不住皱了皱眉:“这茶不好,说起来,你有余大人,怕什么?” “我不要京官儿。” 余浩摇摇头,又道:“我想外放出去,你知道的,我们余家能人辈出,我若是留在京中,一辈子只做一个芝麻小官? 哼,我自己倒是无妨,可我日后总是要有儿女娘子的,总不能叫他们跟着我吃苦吧?” 余浩这话虽然说的对,但顾砚之还真不能随随便便的给他做决定,他略沉吟一番,到底还是摇头道: “这个忙我怕是帮不了,我前脚帮你谋一个外放的官职,后脚余大人就要过来找我谈心,我可不想听余大人念叨。” “砚之,咱们可是好兄弟,你怎么能不帮我?” “免了,比起好兄弟,我更怕余大人。” …… 林府。 林穗欢对于林恒泽做下如此错事,还能够出府潇洒的事情很是不满。 她不是没找过林敏才,然而林敏才总是轻拿轻放,万般无奈之下,林穗欢干脆去外头王大那里,寻到了钱媚儿: “娘,你看看爹!爹只会惯着他!林恒泽都已经做出来那种事了,爹不说好好的关着他,竟然还叫他出门玩耍!” 她说着,见钱媚儿一脸的沉思,却一句话也不说,登时便不依道:“娘,你想想办法呀,这种事有一有二就有三,你快想法子回府,好好儿的管管林恒泽! 我算是看出来了,爹根本就不想管林恒泽,不然他现在还能出门吗?” 林穗欢说着,又用帕子擦着眼睛,只道:“娘,你不在府里,根本不知道,林恒泽现在被引去那种地方,日后是会影响他的科举的! 而且他才和欧阳家的姑娘定亲,欧阳家多好的助力?若是叫欧阳家知道了这事儿,那……那他们两个的婚事不就彻底没了吗?” “好了好了,我不过就是琢磨了一下该怎么办嘛,你就说了这一车的话过来。” 钱媚儿把林穗欢揽在怀里,一下一下的抚着她的头发,温柔的哄道: “你放心,你和你哥哥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自然是放在心上的,只是这回府也不是说回就回的,总归是要谋划一番的。” 她说着,又点了点林穗欢的额头,嗔道:“倒是你,恒泽是你哥哥,你一口一个林恒泽,这是要做什么?看来你说的没错,你爹爹真真儿是把你们两个都给宠坏了!” “我哪有!都是林……” “嗯?” “都,都是哥哥,若不是哥哥做了不好的事情,我怎么会这么叫他!” 林穗欢嘟着嘴,拉着钱媚儿的手轻轻的晃着:“娘,你果真要回府?” “当然。” 钱媚儿点点头,目光却落在了外头的王大身上,这老男人最近都不愿意跟她同房了,她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第58章 续弦 钱媚儿温柔的摸摸林穗欢,又哄道:“好孩子,你放心,为着你和你哥哥,娘也一定回去。 你且拿着这封书信回去,交给你祖母,想必你祖母见了这封书信,一定叫我回去。” 林穗欢舍不得离开钱媚儿,她甚少见到钱媚儿,对钱媚儿更有天然的眷恋。 然而如今钱媚儿已催着她离开,林穗欢只能咬着唇,一步三回头道:“那……娘,你一定要尽快回府,林——哥哥如今做事是越发的不着调了。” 见林穗欢不断这么说,钱媚儿也只含笑点头,待林穗欢走后,钱媚儿便朝着外头假作扫地的王大叫进来。 她半倚在床头,细长的手指把玩着垂下来的头发,口中只道:“我这几日得先回去一趟。” “怎么突然就要回去了?” 王大先是一惊,接着便心中狂喜,然而他又怕钱媚儿察觉,故而只是忍着高兴,只做出一副不舍又吃醋的模样:“哼,你是不是还惦记着他呢?” 见王大这个反应,钱媚儿心里一松,再不怀疑,她眉头一挑,嗔笑了一声: “怎么会呢?不过是恒泽快要成亲了,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恒泽无人替他打理亲事吧?” “这……” 王大的心中巴不得钱媚儿快些走,然而表面上,他还要做出一副舍不得的样子,与钱媚儿拉扯许久,这才依依不舍道: “罢了,那你先回去吧,可不能这么忘了我。” “好人,你就放心吧,我怎么会忘了你呢?” 钱媚儿顺势倒在了王大的怀里,二人亲昵的抱在一起,如同鸳鸯一般,然而二人心里想的,却各不相同。 那王大好不容易能够摆脱钱媚儿,此时自然是积极的为钱媚儿出着主意:“媚儿,你贸然回去也不大好,不如你写封讨好信,叫欢儿带回去?” “这还用你说?我早就写好了书信,已叫欢儿带回去了,只要老夫人看过,一定会愿意让我回去的。” 钱媚儿信心满满,却不知林穗欢正在安宁院挨骂。 只见林老夫人晃晃手中的书信,一双老眼至今清明,她冷笑一声,看向林穗欢,恨不得将那书信砸到林穗欢的脸上: “你今日出去,就是为了这个?真真儿是糊涂!谁许你去找她的?” “祖母,大哥如今要成亲了,这家里总得有女眷操持吧?娘是大哥的亲娘,叫娘回来操持婚事,那也是应当的,您怎么能……” “我怎么了?” 林老夫人又是一声冷笑,见林穗欢满脸的不服气,她也丝毫不客气:“钱氏,这辈子都别想回来,当初我赏她毒酒,她闹出来假死的事情,我已经网开一面了,如今还想回来?做梦!” “祖母,您怎么能这样,大哥成亲,难不成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见不着吗?这……不说亲生不亲生,只说这婚事,届时由谁操持呢?” “这你就不用管了,泽哥儿不缺这么一个会给他带来污名的亲生母亲。” 林老夫人冷冷的看着林穗欢,见林穗欢面色苍白,又放下一颗大雷:“且,你爹不日就要迎娶新妇,你且放心,泽哥儿的婚事有人操持。” “什……什么?爹要续弦?那娘怎么办?” “欢姐儿,注意你的言辞,你爹续弦又如何?莫不是这正室除了你那不成器的娘以外,旁人都做不得?” “孙女不是这个意思。” 林穗欢垂着头,只做出一副恭谨的模样:“孙女只是想着,若是一个普通妇人进了这府里,未必能够受得了这府中的事情。” 林老夫人看着林穗欢恭谨的模样,不由得嗤笑一声,她知道,林穗欢是在套话,她想知道林敏才的续弦是谁,她也不介意告诉她,一个小丫头罢了,有什么好瞒的? 想到这里,林老夫人便淡淡道:“这就不是你一个未出阁的小丫头好担心的了,你爹的续弦乃是同他一起长大的梁家的丫头,那孩子可比你娘稳重多了,也拿得出手。” “她?她家不过是破落户罢了,如何高攀得起爹爹?再说了,就梁晓芸那样的人,瞧着就不是个安分的,祖母,你不能这样!” “啪——” 林穗欢才说完,就见林老夫人使了个眼色,她身边的崔妈妈立时出来,狠狠地给了林穗欢一个大耳刮子。 只见崔妈妈迎着林穗欢不敢相信的眼神,依旧面色不变,她一板一眼道: “二姑娘好歹也是世家小姐,也该知道什么话可说,什么话不可说,安分一词,很不应该从二姑娘的嘴里说出来。” “孙女……知错。” 林穗欢捂着脸,咬着唇垂下头,她心中依旧忿忿,然而面上再不敢露出分毫。 见林穗欢乖顺下来,林老夫人便微微的点点头,又道:“念在你是初犯,我就不罚你了,回自己院子里好好反省去。” “孙女告退。” 林穗欢这会儿哪儿还敢为钱媚儿多说一句话?她低眉顺眼的出了安宁院,平稳的回了明欢院。 才回到明欢院,林穗欢就原形毕露,她狠狠地摔了几套茶盏,在院子里又骂了一通,这才看向一旁缩着脑袋的怜香,不耐烦道: “你还愣着做什么?你是死人啊?出这么大的事情,不知道给你家姑娘拿了纸笔过来?是不是诚心的?” “奴婢不敢,奴婢这就去拿纸笔过来。” 怜香连一句话都不敢争辩,立时便去书房取了纸笔出来。 因着事情紧急,林穗欢也顾不上这会儿不在书房了,她皱着眉,将梁晓芸即将进门,和林老夫人对钱媚儿的态度全部写下来,末了又道: “女儿与祖母据理力争,奈何祖母不知为何,始终不愿意松口,女儿实在是无法,只有请母亲想想法子。” 她一气呵成,又将信纸折叠装好,这才看向一旁的怜香:“你去……不成,这会儿城门已经关了。 这么着吧,你明日早上,就要把这封信送去庄子上,该给谁,你应该心里清楚吧?” “奴婢明白。” 第59章 私会 等这信送出去,钱媚儿的事便算是解决的差不多了,林穗欢如今真正发愁的,根本不是钱媚儿能不能进府,而是—— 她和程烁的婚事! 林穗欢下意识的摸着自己的小腹,心中轻叹一声,她倒是可以等,奈何她这肚子等不得,若是再等下去,只怕她就该显怀了,到了那时,等待她的,也就只剩一杯鸩酒了。 林穗欢这么想着,在院子里又转了一会儿,这才看向身边的吟香:“你去给程烁带一番话,不,算了,还是把这封信给他吧,他看了以后,就会明白的。” “是。” 吟香恭敬的接了那一封信,转头便走了出去。 她自以为隐蔽,却不知自从她出府以后,便已经被林穗瑾盯上了。 彼时,林穗瑾正在自己的院子里下棋玩,她左手执黑子,右手执白子,缓缓的往棋盘上放:“这么说,吟香这事要去见人咯?” “姑娘说的不错,想是吟香替人送东西去了。” 惜月站在一旁,声音里带着一点兴奋:“姑娘打算如何揭穿吟香?” “我为什么要揭穿呢?” 林穗瑾饶有兴致的看着棋盘,棋盘上的黑子已然无力回天,它的周围几乎全是白子,它再也逃不出去了。 她转着手中的棋子,缓缓的放下去:“这事儿是一件好事,若我没有记错的话,大哥哥身边儿的那位爱妾,如今是不是还在庄子上?” 这话叫惜月一愣,但很快,她就又反应过来:“姑娘说的不错,林姨娘现在确守还在庄子上。” “哦~” 林穗瑾将最后一枚白子放下,彻底堵死了黑子的退路:“你去跟着吟香,记着小心一点儿,我想,林姨娘如今一定很想要这个消息。” “姑娘说的是,奴婢这就给林姨娘送一份大礼。” 惜月并不是傻子,她只听了一句,就明白了林穗瑾话中的意思,她朝着林穗瑾行了一礼,转身便寻了个理由出去。 惜月出去了一会儿,便追上吟香,她远远的坠在吟香身后,听过了所有,这才离开。 待她回了府,便一五一十的将自己听到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姑娘,那吟香果然是去程国公府上了,吟香不仅去送了一封信还跟那小厮约好了时间和地点呢。” 说到这里,惜月便忍不住咋舌道:“吟香这也太大胆了,这会儿竟还敢纵着自家姑娘私会,她就不怕主君知道了,收拾她吗?” “倘若没有我们插手的话,爹爹是不会知道的。” 林穗瑾慢吞吞的收着棋子,面上带了浅浅的笑容:“爹怎么会怀疑自己的好女儿呢?不过没关系,如今有我们在,这事儿,我一定要闹大!” 林穗瑾说着,声音里便带出了几分杀气,她想起自己前世被林穗欢坑成那般模样,心中就恨得不行。 她紧了紧手中的棋罐,又道:“我知道林姨娘身边的人一直在盯着林穗欢,只是那人是个懒散的,若是他查不到消息,势必不会再继续盯下去,明日早上,你去把消息散给他。” …… 一夜无话,林穗欢还在做着自己嫁入程国公府的美梦,而那边,惜月已经出门,她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目光紧盯着四周,想要找到林溪身边的灵机。 她找了许久,终于在一家小餐馆里找到了灵机,她悄悄的往那边瞥了一眼,心中忍不住吐槽:怪道抓不住林穗欢的错呢,都这会儿了,竟还有心情吃东西! 惜月在心里想着,面上却并不显,她慢慢的进了那小店,扬声道:“老板,把这些全部包起来,一会儿寻个小二,随我送去永安侯府。” 她一面说着,一面用余光观察灵机,见灵机果然竖起耳朵,又道: “少放些辣子,我们二姑娘吃不了辣,对了,你们下晌还卖不卖?我们二姑娘午时要去清泞小院见人,想要在你们这里定些吃食。” “这位姑娘,我们只卖早饭,这……晌午就不卖了。” “啧~罢了,那就快快的把这些给我打包好。” 惜月说着,再转头去看,只见方才还在店里悠闲地吃早饭的灵机这会儿已经不见了,可见灵机是听到了这消息。 灵机既已听到消息,惜月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接下来的事情,自然与她没有关系。 另一边,灵机才听到惜月的话,便迅速去了清澄湖畔附近的清泞小院蹲守。 果不其然,到了午时,林穗欢果然穿着一身丫鬟穿的衣服,梳着双丫髻,熟门熟路的进了清泞小院的包间内。 那林穗欢才进包间,便立时没骨头似的扑到了程烁的怀里,声音娇娇: “烁哥哥,你什么时候才能娶人家呀?你瞧瞧,人家这肚子都已经这么大了,总不能一直用束带束着肚子吧?” 林穗欢说着,又拉起程烁的手去摸自己的小腹。 自从林穗欢进来以后,程烁便面色苍白,这会儿被林穗欢强拉着手去摸林穗欢的小腹,更是叫他额间渗出冷汗,他打哈哈道: “欢儿,你只管放心,我一定说服父母兄弟,光明正大的迎你过门,你且再等等。” “这还要我怎么等啊!” 林穗欢本以为自己能够听到满意的回答,却不想,程烁竟还要她等,她负气从程烁的怀里钻出来,背对着程烁,声音里充满了抱怨: “我这肚子,都已经这么大了,莫非你要我等到生了孩子才能入门不成?” “欢儿,你别生气,你也知道,我不过是一个庶子罢了,如今整个程家都在为大哥的婚事忙碌,哪里还顾得上我?你且再忍耐一番,等忙过了这阵子,我一定……” “程烁,你大哥的婚事与我无关,我这肚子已快要遮不住了,我给你三天时间去解决这件事,娶我过门,若是你解决不了,那就只有我亲自来解决了。” 林穗欢打断程烁的话,她扫一眼怔住的程烁,又道:“横竖……你自己看着办吧。” “欢儿,你这样实在是太冲动了,你……” 第60章 偷听 “我冲动?!” 林穗欢挺着鼓起来的小腹,一脸的不可置信,她冷笑道:“我弱受冲动,就合该在你我成了真夫妻以后,就去你家,叫你爹娘过来求亲!” “这……当初的事也是你自己心甘情愿的,我也不曾逼迫过你,如今怎么又要翻旧账?” “那你现在就去我家提亲!” “欢儿,你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程烁摇头叹息着,看向林穗欢的目光有着十分的失望:“我说了,我父母如今在忙大哥的亲事,等忙过了,我自然会想法子娶你,你不要再胡闹了好吗?” “这话你以前就已经说过了,你觉得我还会信你吗?” 林穗欢冷笑一声,微微的抚着肚腹:“横竖我这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我也只给你三天的时间,若是我三天以后,没有看到程国公府的人来提亲,那咱们两个就一起死!” “你这个疯女人,你要死,那你就自己去死,别带上我!” “我疯了那也是你逼我的!” 林穗欢和程烁一个比一个嗓门大,二人你一句我一句,互相揭开对方的老底,从林穗欢怀孕,到林穗欢被程烁骗身子,再到床上的事儿,几乎全部都说了出来。 躲在外头的灵机听的忍不住咋舌,他万万没有想到,堂堂程国公府的公子,永安侯府的二姑娘,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灵机想的入神,一时不察,竟见程烁忿忿的摔门而去,险些发现了自己。 好在程烁那会儿正在气头上,并不曾看到灵机,否则灵机定然躲不过程烁的报复。 待程烁走后,灵机便往旁边的犄角旮旯里钻了钻,继续听着里面的声音。 那林穗欢自从怀孕以后,就变得多思敏感,如今和程烁吵架以后,心中压力骤然增重,不由得躲在屋子里,呜呜咽咽的哭起来。 那哭声实在凄惨,叫灵机都忍不住想要感叹一声程烁的卑鄙。 当然,林穗欢并未哭太久,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她便停止了哭泣,将吟香叫了进去。 包间内,林穗欢沉着脸,细细的擦着面上的泪痕:“你都打听到了?” “姑娘,奴婢都已经打听出来了,那位程国公夫人两日以后会去万安寺烧香礼佛。” “两日以后?” 林穗欢挑起了细细的眉,脑海里不断的回荡着程烁说的那句话:“我父亲和嫡母如今正为着我那大哥的亲事烦忧,等我大哥的亲事解决了,我一定想办法娶你过门!” 在吟香说出程国公夫人两日后会去礼佛之前,林穗欢也曾怀疑过是不是自己不够体谅程烁。 然而如今听了吟香的话以后,林穗欢还有什么好不明白的? 事到如今,林穗欢再蠢,也明白程烁的意思了,他就是想把这件事拖到一种无法挽回的地步。 要么,她林穗欢自己识相一点,主动退出去,要么,身败名裂,大家都别好过。 可是……她凭什么在这里面二选一呢? 林穗欢盯着腰间的鹅黄宫绦,忍不住翘起了嘴角,对着怜香道:“既然这样,那等两日以后,我们就去万安寺。” 包间里的话一字不落,全都传到了外面灵机的耳朵里。 那灵机一直等到林穗欢和怜香离开以后,这才从角落里出来,趁着城门关闭之前出了城,直奔郊外的庄子上。 “林穗欢那贱人当真这么说?” 庄子上,林溪手里拿着一支珠花把玩,她将目光挪到了灵机脸上,见灵机面色严肃的点头,登时一笑: “我就说么,林穗欢那贱人,看着就不是一个安分的,哈哈……老天果然对我不薄!” 林溪疯了似的大笑一番,她抚着平坦的小腹,目光疯狂而又狰狞: “看看,这侯府的小姐,与我们这样下贱的通房姨娘,也没什么不同么!她林穗欢不是想要嫁给程烁吗?我不拦着,只是她肚子里的孩子……绝不能留!” 时至今日,林溪对于自己那个无缘来到世上的孩子依旧念念不忘,她越是怀念那未出世的孩子,心中对于林穗欢的恨意就越重。 如今,林穗欢同样做了母亲,那孩子竟还是一个见不得光的,林溪又怎么能舍得放过这个机会? 林溪癫狂的笑了一会儿,又忍不住落下眼泪,她稳了稳心绪,偏过头看向跪在下面,一言不发的灵机,只道: “灵机,我知道你平素最是能干,这件事你做的很好,如今,我另有事情需要你帮忙。” …… 灵机租了一座宅子的事情并不起眼,至少放在京中,那时一滴水花也溅不起来的。 然而,再不起眼,也架不住林穗瑾一直在盯着他的事实。 从灵机租好房子那一日开始,林穗瑾就已经得到了消息。 只是,林溪为什么突然要在城里租房子呢?还只租了一个月。 林穗瑾心中隐隐的有了一个想法,只是那想法仿佛蒙了一层白雾一般,叫她说不出口。 既然想不明白,那就暂且不去想。 林穗瑾看着在外面忙来忙去的惜月,再想想她早已经布好的后手,心中却总觉得不够安稳。 她扬声将惜月叫进来,只道:“你去备一辆马场,我现在要出去一趟。” “是,姑娘需不需要我跟着?”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了。” 既然林穗瑾已经这么说了,惜月也就不再追问。 林穗瑾坐在那马车上,听着马车行走的声音,思绪纷飞。 …… 两刻钟以后,林穗瑾便出现在顾砚之的面前,不错,她这一次就是专程来找顾砚之的。 顾砚之倒数没有想到林穗瑾会主动过来找自己,他挑了挑眉,掩饰住目中那一抹温柔,只道:“你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我是来请你帮个忙的。” 林穗瑾很有些不好意思,好像自从她跟顾砚之搭上话以后,就时常劳烦顾砚之来着。 “说说。” “咳……” 林穗瑾轻咳一声,声音小小的:“也没什么,我想请你帮我寻一个会武的女子过来,最好……是那种能签死契的,当然,我绝不会亏待对方。” “你要做什么?” 第61章 希望合作 顾砚之心中燃起好奇之意,只是这话才出口,他便知道自己有些生硬,一时又道: “我是说,我可以帮你,只是我有一个问题。” “你说,只要我能回答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如今的动作很多,我很好奇你究竟想做什么。” 主场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手上,顾砚之显得放松许多,他抿一口茶,不等林穗瑾说话,便继续说道: “据我所知,你应该跟府上的兄姊关系很好才是,可现在为什么突然三番五次的针对林恒泽呢?” 这些问题像是一把长刀,直直的捅进了林穗瑾的心中。 她抿着唇,在顾砚之期待的目光中缓缓吐出一句话:“顾公子,这是两个问题。” “啊……你放心,我不会白问你两个问题,叫你吃亏的。” 此时的顾砚之哪里还有一点沉稳之色? 林穗瑾看的头疼,她有些迟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毕竟她的事情说出来实在是太过惊世骇俗了。 顾砚之等了又等,却始终不曾等到林穗瑾的回答,他清楚林穗瑾不会说,可是他今日一定要试探出林穗瑾的底线才好。 想到这里,顾砚之便故意叹了一声,只做出一副遗憾又嘲讽的模样: “我还以为你我是盟友,没想到林姑娘连这么两个小小问题都不愿意回答我,林姑娘,你这样还叫我如何信任你呢?” “顾公子这话说的,莫非我有自己的秘密,就不算一个合格的盟友了吗?” 林穗瑾一点儿也不为顾砚之的话而生气,相反,她一改先前的犹豫之色,笑的张狂肆意: “我以为一个合格的盟友应该是坚定的守护着队友的秘密才是,正如我从未对旁人说起过顾公子的……隐疾,不是吗?” 林穗瑾说着,不等顾砚之说话,便继续道:“顾公子如今怀疑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盟友,我却也怀疑顾公子能否兑现当初的合作。” “哦?我如何不能兑现?” “若是顾公子能够保证与我成亲,将我从这泥潭里拉出来,我便信顾公子的话。” 林穗瑾的话叫顾砚之忍不住笑起来,他低声笑着,越笑,声音越大。 顾砚之笑了好一会儿,这才慢慢停下来:“一桩合作,自然是需要双方得利的,林姑娘觉得这一桩合作,我能得到什么利呢?” “公子自然有利可得。” 林穗瑾迎着顾砚之调笑的目光,脸不红气不喘:“我从林家脱离,便是我得到的利。 顾公子得了我这么一个有才华有手段的女人做合作对象,便是第一重利。 婚后,我与顾公子相敬如宾,为顾公子挣来好名声,这便是第二重利。 我会一直遮掩着公子的隐疾,在外人眼里,公子始终是一个健康的人,我为公子背负骂名,这便是第三重利。 这么一想,我与公子的合作,真可谓是天作之合,便是日后说出去,也是一段令人欣羡的佳话。” “嗤~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顾砚之被林穗瑾的“三利”说的一愣一愣的,好半晌以后,他才擦着眼角笑出来的泪道: “甚好,林姑娘如此牙尖嘴利,日后我竟是不需要担心林姑娘被人欺负了。” 他顿了顿,又道:“林姑娘说的这些,我会好好儿考虑的,合作自然还是要继续合作的,只是,我实在是好奇林姑娘为何要将林家视作泥潭呢?” “林家左不过是面上光鲜亮丽罢了。” 林穗瑾知道,她今日不把事情说明白,顾砚之这个盟友极有可能彻底断掉,她舍不得这么好的盟友,便只能挑挑拣拣的,将自己身上的故事讲出来: “我为公子讲一个故事,公子便知道了。” “请讲。” “十七年前,永安侯夫人挣命一样,生下了一个女婴,是为永安侯府的嫡女……” “在侯夫人死后,这女孩儿便深受侯府众人的喜爱,小姑娘上面有祖母和爹爹护着,下面有哥哥姐姐撑腰,日子过得轻松自在,一直到她长大以后……” 林穗瑾很是冷静的说着自己从小到大的经历,她以为自己会哭,会怒,甚至会恨。 可是都没有,林穗瑾甚至有一种在说别人的故事的错觉:“长大以后的女孩儿因为一个巧合的机会,看透了所有。 爹爹最喜欢的不是她,而是异母兄姊,祖母其实见到她就会烦,所以很少主动见她,兄姊也并非真心爱护她,顾公子,你可知他们为何这样?” “莫非……是因为那姑娘身上有什么让他们惦念的东西不成?” 顾砚之知道那“姑娘”就是林穗瑾,林穗瑾也知道顾砚之知道,但他们两个很是默契的只提起故事里的姑娘,根本不提故事外的林穗瑾。 见顾砚之说的如此犹豫,林穗瑾笑了笑,又点点头,表示肯定:“顾公子说的不错,那永安侯夫人当年嫁过来的时候,带了足足一百零八抬的嫁妆。 在她临死之前,她担心这些嫁妆不能到自己的孩子手里,更是请了娘家人过来,特意留了遗言,和老仆,把嫁妆留给了自己的孩子。” 说的太多,林穗瑾有些口干舌燥,她慢吞吞的倒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想起自己的前世,不免又叹了一声: “那姑娘才出生就得了这么多的嫁妆,可不正应了那一句话?” “如小儿抱金行走于闹市之中!” 林穗瑾还没说出口,顾砚之便脱口而出。 二人互相看一眼对方,相视一笑,只听得顾砚之叹息道:“若果真是为着这个,那么,那永安侯府竟真是个泥潭了。” “是啊,不过好在我全都明白,还有机会跳出泥潭,若我浑浑噩噩,岂不是早已溺死在这泥潭之中了吗?” 林穗瑾说的,正是上一世的自己,她只要想起自己上辈子的悲惨遭遇,就恨不得把林家所有的人都抽筋扒皮才好! 林穗瑾目中的恨意并不曾掩饰,顾砚之看了,却也不嫌弃,只道: “林姑娘这个故事说得很好,如此,我自然也就明白了林姑娘为何如此林恒泽。” 第62章 故事 顾砚之笑了笑,又郑重道:“林姑娘大可以放心,日后,林姑娘若是再受人欺负,只管过来与我说就是,至于合作……” 他故意的停顿让林穗瑾的心脏隐隐的提起,一时只紧张的看着他。 见林穗瑾如此,顾砚之不再逗她,只道:“三日以后,我便叫我母亲上门提亲,如何?” “如此,便多谢顾公子了。” 解决了一件事,甚至还确定了离开林家的时间,林穗瑾别提有多开心了。 她跟顾砚之寒暄一番,见时候不早,便先行离开,完全不知道顾砚之在她走后便直奔余家。 彼时,余家的众人听说顾砚之的到来,都一脸的诧异,齐齐的聚在待客厅内。 顾砚之来的时候,便见那待客的花厅里坐了不少人,一时愣了愣,又看向坐在上首的余大人:“不知余浩可在家?” “浩儿?” 那余大人先是一愣,接着便面色古怪起来。 不等余大人说话,一旁站起来的老五余然忽的一脸歉然道:“顾公子,可是我那弟弟得罪了您?若果真如此,还请您莫要放在心上,他素来如此,我代他向您道歉……” 顾砚之还没说自己过来的目的,便听余然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一时眉头一皱,便道: “余浩并不曾得罪我,是我找他有事罢了。” 他有心想要怒斥余然,只是想到自己并非余家的人,一时也没有资格,只好不再看余然,只看着一旁嘴巴长得老大的余大人: “伯父,莫非,余浩不在家?” “呃,在,在!怎么会不在呢?” 顾砚之的话叫余大人如梦初醒一般,只连声道:“我这就派人去叫他!” 那余大人说着,又对着站在花厅外的小厮使了个眼色,自己则笑眯眯的请顾砚之坐下喝茶。 论身份,余家的这些人都比不过顾砚之,论长幼,顾砚之为长,论能力,更不必多说。 顾砚之就这么坦然的坐下,与余大人闲聊起来。 二人不曾聊太久,就见那小厮气喘吁吁的,带着一脸茫然的余浩回来,只细看一番,便能发现余浩脖领处的唇印。 顾砚之嘴角抽了抽,勉强将自己的视线挪开,只笑着看向余浩,又朝着他点点头:“走吧,书房里说?” “大哥,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相较于余家人的战战兢兢,余浩就显得自然了许多,他笑嘻嘻的走过来,大大咧咧的揽住顾砚之的脖颈,又道:“有事儿啊?走,书房谈。” 二人这么一副亲昵的模样,叫余家众人大跌眼镜。 要知道,余浩在余家人眼里的形象便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废物,而如今,废物攀上了顾家的人,还跟顾砚之这种有出息的人称兄道弟,这种种变化,怎能不让余家众人惊讶呢? 余大人在惊讶过后,便欣慰的点点头,这到底是他的孩子,能够学好,他有什么好不高兴的? 与其相反的便是余家的一众兄弟们了,他们的眼中带着若有似无的嫉妒,却无人敢说话。 余然一向受宠,为人也更加大胆一些,这会儿见余浩巴结上顾砚之,只觉得心中仿佛有一把火在燃烧。 连余浩这个废物都能跟顾砚之走到一起,我凭什么不能? 余然在心里这么想着,身体比脑子行动的更快,还没反应过来,余然便已经主动凑到了顾砚之的身前: “顾公子是要跟浩儿谈什么事情?不如也叫我听听?旁的不说,若是顾公子需要什么法子,说不得我能跟着想一想。” “嗤~你得了吧,平时连书都背不下来,这会儿竟然还要帮别人想法子?” 余浩见不得这个哥哥,尤其是余然现在这是在撬自己的墙角,这可真是叔不可忍,婶也不行! “浩儿,你怎么能这么跟我说话?” 余然沉着脸,做出一副伤心的模样,轻叹道:“我知道,我不过是一个庶子罢了,虽然是你哥哥,却不配教育你,只是你也不能如此当着顾公子的面这样说,你实在是……” 余浩见不得余然如此,一时举着拳头就想要冲过来,若非顾砚之呵斥一声,只怕余浩和余然已经打起来了。 真是可惜了。 余然在心里想着,面上却做出一副被余浩吓到的模样,摇头叹息,一脸的失望:“浩儿,我是你哥哥,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怎么能打我呢?你这样实在是……” 那余浩没想到余然能够躲过去,他更加没有想到,余然不仅躲过去了,而且还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自己,一时拳头梆硬。 眼看着余浩和余然之间即将爆发巨大的冲突,顾砚之便忍不住皱起眉头,低喝一声:“好了!余浩,你给我坐下!” “大哥……” 余浩撇撇嘴,正要为自己分辨一二,却见顾砚之冷冷的看着他,登时便什么也不说了。 那余然听到顾砚之怒斥余浩,心中不由得一喜,只当顾砚之这是站在了自己这边,正要再巴结几句,却又见顾砚之已缓缓的看了过来。 他在看我! 余然这么想着,心中涌出一股巨大的幸福感,他理了理衣袖,昂首挺胸的站在那里,任由顾砚之打量。 顾砚之:“……”这人还真是奇怪。 不过奇怪就奇怪吧,横竖不是一路人,他轻咳一声,只道:“五公子先出去吧,到底是一些私事,不大方便说与五公子听。” 顾砚之这话才说完,便见一旁的石磊和石强一同站出来,一副要驱赶余然的模样。 余然本以为自己已经抱上了顾砚之的大腿,没想到自己竟还要被赶出去,一时脸上的笑容都有些僵硬起来。 他尴尬的点点头,又是一副恭谨而讨好的模样:“哈哈,顾公子说的是,我这就出去了,浩儿,你要好好的招待顾公子,明白了吗?” “不劳五哥担心。” 余浩也没想到,这余然走之前竟还要占他一分便宜,他干脆冲着余然狠狠地翻了一个白眼,将余然赶了出去。 余然被余浩推搡着,一时惊讶,忘了挣扎,竟果真被撵出去了。 第63章 梁晓芸做续弦 一直到余然出了余浩那院子,他这才反应过来。 余然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恶狠狠的低声咒骂:“神气什么?一帮子粗人!不就是仗着自己有帝宠么?如此粗俗自大,总有一日要失了帝宠,届时我看你怎么办!” 他这么骂着,又忍不住在心中想着顾砚之没了帝宠以后,余浩跟着落魄的模样:“等我考中了进士……哼!” 余然又羡慕的看一眼那院子,转头便走。 那边,余浩的书房里,不等余浩问顾砚之过来的目的,便见顾砚之皱着眉,开门见山道: “你最近是有什么事?” “啊?我没有啊,这不应该我问你么?大哥,你怎么突然来我家了?这给我吓得,连林恒泽都没来得及打招呼。” “我说的就是这事。” 顾砚之转着扳指,略沉思了一瞬,注意到了重点:“你是说,林恒泽现在一直在跟着你?” “当然,我可是严格的按照你的要求来的。” 说起这个的时候,余浩还有些小得意,他虽然不懂顾砚之为什么这样对林恒泽,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去将林恒泽拖入深渊。 余浩本以为自己的话会被顾砚之夸奖,却不曾想,顾砚之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道:“你觉得怎么样才叫毁了他?” “啊?” “我的意思是,你只带他流连烟花之地能叫毁了他吗?” 顾砚之扶着额头,一脸的无奈:“吃喝嫖赌,都拿上来啊!” 余浩:“……” 他“咕咚”的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道:“大哥,这人是怎么得罪你了?你竟然要下这么重的毒手?” “你会不会说话?” 顾砚之按着手指,心中已控制不住的想要给余浩一个脑瓜崩,自然,他也这么做了,他平静道:“不怪我如此对他,谁让他惹了我夫人呢?” “原来是惹了大嫂啊,那也难怪……” 余浩下意识的捧了一句,接着便将口中的茶水喷到地上,他惊恐的看着顾砚之,一个接一个的问题蹦出来: “大哥,你……你何时谈婚论嫁的?大嫂是谁啊?林恒泽到底是怎么得罪大嫂了,竟然能让你想出来这么狠毒的法子去治他?” 顾砚之与余浩之间的关系一向很好,因此,余浩这话倒也没有让顾砚之生气,他只是不轻不重的撇了余浩一眼,又道: “你好好的去把林恒泽收拾一顿,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大哥,我不是三岁小娃娃了,你拿这话哄我,已经没用了。” “我说的是真的,你大嫂很快就要嫁给我了。” 顾砚之这么说着,直接忽略了余浩瞪大的眼睛,面上难得的带出了一抹甜蜜的笑。 “什么?!” …… 且不提余浩如今有多震惊,只说林穗瑾这边,她才跟顾砚之商量好自己的未来以后,便心情颇好的回了侯府。 林穗瑾本想回院子里好生歇息一番,哪知她尚未喘过来气,便见嫣红笑盈盈的走过来,朝着林穗瑾轻轻的福了福身,柔声道: “三姑娘,我家姑娘有请。” 这是梁晓芸身边儿的丫鬟。 林穗瑾一眼认出来,她略挑了挑眉,当即便笑道:“可巧了,我早就惦记着你家姑娘那里的茶水了,如今可该我吃一口了,走吧。” 林穗瑾这话,叫嫣红很是受用,走到路上的时候,都忍不住面带笑容。 二人没走太久,便已经到了梁晓芸的院子里,嫣红只将林穗瑾领到梁晓芸的身边,便主动拉着惜月一起退出去。 “好妹妹,咱们茶房里的茶水可香了,你快来随我一同尝尝。” 远远的,林穗瑾甚至能够听到嫣红和惜月之间的对话。 她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要知道,她之前过来的时候,梁晓芸这边儿的丫鬟可没有这么的好相处。 莫非……是因为梁晓芸有什么喜事? 这么想着,林穗瑾便忍不住细细的打量着梁晓芸的脸颊,只见她面上含笑,双颊绯红,看起来竟真像是有几分喜事的模样。 不等林穗瑾想明白,便见梁晓芸蜷着手指,羞涩的低声道:“瑾儿,我今日有极要紧的事情要跟你说。” 林穗瑾真乖说话,却未能开口,便听到梁晓芸道:“我……我……昨日侯爷过来,说要娶我做续弦。” 她说着,又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林穗瑾的神色,见她面色平静,只连忙道:“瑾儿,我知道你心里不大高兴,你放心,我若是果真嫁进来,一定对你好,绝对不欺负了你。” 看来,林敏才是铁了心的要让梁晓芸嫁进来了。 不过这样也很好,梁晓芸嫁进来,总比钱媚儿回来要好的多。 林穗瑾一时想的入神,等她回过神来,却见梁晓芸正一脸忐忑受伤的看着她:“瑾儿,你是不是不希望我嫁过来?” “怎么会呢?” 林穗瑾反射性的应了一声,面上露出一抹完美无缺的笑容,见梁晓芸一副不相信的模样,她只忍着心中的不舒服,柔声道: “梁姐姐……不,日后该叫你母亲了,你且放心就是,我平素最喜欢的就是你,你若是能够做我的母亲,我比谁都高兴呢!” “当真?” “自然是真的!” 二人对视一眼,皆笑了起来,如此一看,她二人竟好似一对极其要好的闺中挚友一般。 林穗瑾主动拉住梁晓芸的手,认真又恳切:“我就知道,母亲与父亲乃是天作之合,瞧瞧,如今父亲可不就已经松口,叫你嫁进来了么?” “你这孩子,总是这么会说话。” 梁晓芸又一次羞红了脸,她甚至已经进入到了母亲的这个角色里面,说话之间,都带着为人母的稳重与宠溺。 林穗瑾被梁晓芸尖尖的指甲戳了一下额头,目中极快的闪过一抹不虞。 若是可以的话,她是真的很希望她母亲这个位置永远都独属于自己的亲生母亲。 奈何形势如此,便是林穗瑾有再多的谋略,也只能勉强为自己寻找一个和善一些的嫡母罢了。 第64章 入府 林穗瑾在心中想着事,面上却依旧一副与梁晓芸其乐融融的模样,乍然看过去,二人竟好似嫡亲的母女一般。 如此,梁晓芸为了尽快站稳脚跟,有心想讨好林穗瑾,而林穗瑾为了利用梁晓芸占住这嫡母的位置,也有意指点梁晓芸,不知不觉间,二人竟成了盟友一般。 “这侯府偌大的担子,也不知道芸儿能不能接过去。” 林敏才坐在马车里面,想着家中的一桩桩杂事,不免有些头疼。 他想的入神,以至于前面有人突然冲过来的时候,竟是丝毫没有反应过来,直直的撞在了车厢上。 “嘶——” 林敏才捂着额头,忍着怒意出去,正要狠狠地责骂那车夫时,这才发现站在马车跟前的,竟是应该在庄子上的钱媚儿! “敏郎~” 钱媚儿的声音和她的脸,名字,是一样的勾人,三分诱惑,四分妩媚,还有几分如同蜜糖一般甜到腻人的甜蜜。 别的不说,至少林敏才是真真儿的被诱惑到了,他目光恍惚了一瞬,又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你怎么过来了?你如今不应该在庄子上么?” “敏郎,我想你。” 这一句简短的话里,包含着无尽的哀愁,钱媚儿楚楚可怜的看着林敏才,一声声的抽泣,叫林敏才无所适从。 他下意识的看一眼周围,而后便沉声道:“你先上了马车,这里人太多了。” “好~敏郎扶我一把。” 好不容易将钱媚儿折腾上马车,钱媚儿便立时揽住林敏才的脖子,娇滴滴道:“敏郎,我听说泽哥儿已经与欧阳家的姑娘定了亲,不日就要成亲?” “你在庄子上的消息倒是灵通。” 林敏才并不应钱媚儿,只冷笑着阴阳了一句:“你费这么大的心思过来,就只是为了问我泽儿的婚事不成?” “自然不是。” 钱媚儿对着林敏才一阵挤挤挨挨,蹭到了他的大腿上,她把玩着林敏才的手指,声音又娇又柔: “敏郎,泽哥儿眼看着就要成亲了,可家中竟无人能够执掌中馈,这……泽哥儿日后的婚事又该如何处理呢?” “这就不必你费心了。” “我怎么能不费心呢?” 钱媚儿轻轻的往林敏才的胸口上拍了一下,一副为子担忧的好母亲的模样:“我是想着,不如敏郎先把我接回府,好歹叫我把泽哥儿的婚事处理好再说嘛。” 图穷匕见。 林敏才看着钱媚儿,脑海中突兀的出现了这四个字,他冷冷的盯着钱媚儿,却一句话不说。 一直到钱媚儿自己支撑不住,讪笑着问林敏才怎么了,他这才冷冷道: “你想回来为泽儿主持婚礼?你要用什么身份?别忘了,你如今的身份,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这一句话对钱媚儿的打击不可谓不大,她面上的笑容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 钱媚儿一时尴尬一笑,抠着林敏才脖领处绣着的暗花,又娇声道:“敏郎帮我想想法子么,好不好?” “自然可以。” 林敏才点点头,在钱媚儿期待的目光中,坦然道:“你继续回庄子上待着就是,至于泽儿的婚事……这你就不必再管了,我不日就将续弦,待我续弦以后,泽儿的婚事自然由她来处理。” “你要续弦?” 钱媚儿着实没有想到,自己拼了命的从庄子上逃出来,竟听到了这么一个消息。 若是林敏才果真续弦了,那……她还能回来吗?还能继续享受侯府的荣华富贵吗? 钱媚儿越想越是恐慌,一时目中含泪道:“敏郎,我为你生了两个孩子,你瞧瞧,泽哥儿和欢姐儿都是好孩子,你要续弦我不管,只你也不能一直叫我在庄子上见不到自己的儿女吧?” 她说着,豆大的泪珠子便滚出来,钱媚儿也不擦,只哽咽道:“我倒也不是一定要执掌中馈,我只是……想见一见泽哥儿成亲的样子!那可是我的亲生儿子!” “你回府只是想见见他们两个?” “这是当然。” “那就回来做一个烧水婆子吧。” 钱媚儿只当自己的哭泣叫林敏才心软了,一时声音里都带着一点儿欢欣,然而等她听了林敏才的回答以后,脸上的笑容登时僵在那里。 许久以后,钱媚儿这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干涩道:“敏郎,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做一个烧水婆子,你也能时时看到两个孩子,如此不是正遂了你的心愿吗?” “可是,可是泽哥儿和欢姐儿怎么能有一个烧水婆子的娘呢?” “那么,你想做姨娘?” 见钱媚儿期待的看着自己,林敏才顿时一声冷笑,毫不留情的拒绝道:“这个你就别想了,我已答应过芸儿,此生绝不纳妾。” “芸儿?” 钱媚儿蹙着眉,这个“芸儿”怎么就那么的耳熟呢?她好像在哪儿听过。 芸儿…… 芸…… 梁晓芸! 钱媚儿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她怔怔的望着林敏才,一言不发,任由那泪水滚滚而下。 不知过了多久,钱媚儿这才擦去面上的眼泪,哽咽道:“你……你竟要娶梁晓芸为续弦不成?” “自然要娶。” 林敏才倒是很无所谓,他丝毫不在意钱媚儿会因为这个而伤心,只坦然道: “芸儿身份足够,做续弦甚至有些委屈了她,所以我才许她此生不纳妾,有芸儿做母亲,泽儿和欢儿也都能有更好的前程,你作为他们的亲生母亲,怎能这样嫉妒芸儿呢?” “我的孩子都要被抢走了,莫非还要我高兴不成?” 钱媚儿胡乱的擦擦眼睛,见柔情蜜意这一套走不通,她干脆换了方式,只恶狠狠的威胁道: “敏郎,你叫我回去吧,你若是不让我回去,那泽哥儿这一门亲,大家就都别要了,谁也别想好过!” 见钱媚儿那有些疯癫的模样,林敏才忍不住皱起眉:“你用你儿子的婚事来威胁我?” “敏郎,泽哥儿已经不是我的孩子了,他现在是你和梁晓芸的孩子。” 第65章 周雯 “那么,你是非要这么做不可了?” 林敏才掐着钱媚儿的下巴,目光阴冷,仿佛一条毒蛇一般。 钱媚儿从未见过林敏才这副模样,她挣扎着,试图摆脱林敏才的手,嘤嘤哭道: “敏郎,我也不愿意如此,可是你要迎娶新人,又要抛下我,我的孩子日后也不能认我为母,我只能如此。” 钱媚儿一面哭诉着,一面凑近林敏才,贴上林敏才的身子,不多时,马车里便传来了一阵细细的喘息声。 待二人再下马车的时候,林敏才已然松了口:“你若是想进府也可以,只是你不能用现在的身份入府。” “为——” “别忘了,钱媚儿早就已经死了。” 只这一句,钱媚儿便讪讪地闭上了嘴,她极会看人脸色。 方才她不住地试探林敏才的底线,那是因为林敏才并不曾生气,而现在,林敏才已然不耐烦了,钱媚儿自然不敢继续继续闹下去。 她眼珠子转了转,低眉顺眼道:“我都听敏郎的,敏郎叫我如何,我便如何,只是我若是不以这个身份入府,又该如何进府?” “以林氏远亲的名义。” 林敏才冷冷的看着钱媚儿,不等钱媚儿说话,他便将自己的计划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从今日起,你就是老夫人的远房亲戚,换一个名字,就叫周雯好了,把你现在的名字彻底忘了,日后,你就是周雯。” “敏郎既然这么说了,我自然照做,只是我不想住在后院。” 钱媚儿伸着手去勾林敏才的手指,呵气如兰道:“我若是住在后院,如何能够日日见到敏郎呢?不若叫我住在前头,日日与敏郎相伴,做一对神仙眷侣。” 林敏才本不愿意答应钱媚儿的要求,倒不是为别的,实在是这要求太过荒唐。 若是让外人知道他在前院养了个女人,还是林老夫人的远房亲戚,他的名声还要不要? 只是林敏才到底还是对钱媚儿有那么一丝感情,因而在钱媚儿缠着自己的时候,他竟稀里糊涂的应了下来。 “敏郎真好!” 他听着钱媚儿这么说,嘴角不免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那钱媚儿是个玩弄人心的老手,才住进前院,便很快收服了前院里的小厮们的心,也勾得林敏才忆起当年青春年少时,与钱媚儿之间的恩爱,越发的宠爱着她。 一时间,“前院有个女人,深得主君宠爱”的消息在整个侯府都传开了。 这消息自然也传到了林穗瑾的耳朵里,新仇旧恨,叠在一起,林穗瑾本应去为母亲,为自己报仇,只是…… 她伸手捻了一枚黑子,放在棋盘上,只这一颗棋子,整个棋盘便活了起来。 她望着棋盘上交缠厮杀的黑白棋子,微微一笑,似是在低语一般: “戏,如今已经摆到了明面上,周雯,你这一次这么早就入府,可是因为害怕父亲被梁晓芸彻底夺走?” 一盘棋,林穗瑾左手执白,右手执黑,双方互不相识,各有损伤,只这黑子的优势越发明朗起来,正如这林家一般,前世的仇人,如今已处在劣势方。 林穗瑾看着棋盘,满意的笑了,周雯这一世进府如此早,那她就送给这位周姨娘一份大礼好了。 她要周雯亲眼看着自己的夫君,去娶别的女子,要周雯看着自己的儿女,如同狗一般,朝着其他女人摇尾乞怜! 林穗瑾缓缓的闭上眼,慢慢吐出一口浊气,她许久不曾去前院见过父亲了,明日,便去看看父亲,也……见一见那位老熟人才好。 林穗瑾既然已经做了主意,便不会再改,翌日一早,她便去了前院。 一路上,林穗瑾极其留心,果然发现这里有女人的痕迹,只是不曾见到周雯的身影。 正当林穗瑾疑惑之时,却在路过林敏才书房附近的耳房时,见那门缝里夹着一片桃红绸缎,一时之间,她的困惑便全然解开了。 原来父亲也觉得自己的女人见不得光啊。 林穗瑾这么想着,竟觉得有些好笑,她只当没有看到,快步进了林敏才的书房之中:“父亲。” “你今日怎么过来了。” 林敏才正站着练字,看起来一如既往的威严,只是那领口处的口脂已暴露了他是如何在这里与周雯胡闹的。 林穗瑾盯着那口脂看了一眼,笑的亲近又乖巧:“女儿这不是琢磨着父亲好事将近,特意过来问问还有什么需要女儿帮忙的么?” “你这孩子,竟学会打趣你父亲了。” “父亲~” 林穗瑾故意凑近,拽着林敏才的袖子,像一个小姑娘一样撒娇:“父亲,我实在是喜欢晓芸—— 哦~日后该改口叫母亲了,我实在是喜欢母亲喜欢得紧,您快些叫母亲进门吧,好不好?” “油嘴滑舌。” 即便林敏才如此说自己,林穗瑾也并不生气,她微微鼓起脸颊,像是为自己辩解一般: “不说喜欢,便是为了大哥和二姐的婚事,父亲也该尽早叫母亲进门才是。 父亲,您就多疼疼大哥和二姐吧,总不能叫他们的婚事一拖再拖吧?” 这话听着着实好笑,只是想起林穗欢和程烁之间的事情,林敏才又有些笑不出来。 他皱着眉,将自己的袖子从林穗瑾的手中抽出来,伸手虚点了点林穗瑾,又放下手中毛笔,沉吟一番,道: “瑾儿,你可知,欢儿与程家哥儿的事情?” “父亲说的可是程家那位庶子?” 林穗瑾蹙着眉,歪着头,仔细的想了又想,这才迟疑道: “这……我倒是知道的不多,只上一次,有人宴请大家赏花的时候,远远儿的见过二姐姐同那庶子有说有笑的。” 她说着,又掩着唇,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哦~原来二姐姐喜欢程家哥儿?说起来,这程家哥儿虽说是庶子,可门第也还不错,配二姐姐,正相宜呢!” “瑾儿说的不错,他二人看起来甚是登对。” 林敏才却没有林穗瑾想的这么简单,他皱起眉,目中带着忧虑:“只是……” 第66章 赏赐 只是齐大非偶,程家究竟想不想要这一门亲呢? 并非林敏才自视甚低,实在是两家的身份不够匹配,他虽是侯爷,可他在这京中也算不得什么,而程家如今却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他们家……真的会过来提亲吗? 想到这个,林敏才便觉得深深地忧虑起来,他或许对林穗瑾没有这么上心,然而面对林穗欢和林恒泽的时候,却是时时刻刻的担忧着。 只这些话,林敏才不便于在林穗瑾的面前说,因此,见林穗瑾一脸好奇的看着自己,林敏才也只能摇摇头,道:“没事。” 面对这如此敷衍的回答,林穗瑾自然不可能戳破,她佯装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滔滔不绝的说起话来: “对了,父亲,我已经与母亲约好了,明日便一同去万安寺,去求一个好日子。” “好日子?” “是呀!” 林穗瑾认真的点点头,不慌不忙的解释道:“父亲要跟母亲成亲了,这族谱么,自然要写上母亲的名字。 既是要写,那当然要挑一个好日子,请族中耆老开祠堂,记下母亲的名字呀。” “母亲?” 林敏才冷冷的看着林穗瑾,忽然一笑,意味不明道:“你倒是叫的亲热。” “父亲~” 林穗瑾又和之前一样撒娇:“这是要跟父亲过一辈子的人,我理应尊重,且母亲人品清贵,女儿自然想要多亲近亲近。 再说了,父亲和母亲乃是青梅竹马,日后一定夫妻和乐,恩爱非常,说不定,母亲还能再生几个小弟弟呢。” 林穗瑾接二连三的夸奖,让本来绷着脸的林敏才再也严厉不起来了,他看一眼林穗瑾,无奈的摇头道: “你这丫头,这么会说话,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了。” “女儿这都是随了父亲嘛。”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聊的很是起兴,直到林穗瑾走的时候,林敏才竟还出来送了两步,面上的笑容也丝毫不加掩饰。 整个侯府最为轻视的便是林穗瑾,无他,唯因林穗瑾不得林敏才和林老夫人的喜欢罢了。 可现在,林穗瑾能够在林敏才的书房里待上那么久,林敏才竟还一脸的笑容,看向三姑娘的眼神也柔和的不得了,可见三姑娘这是受宠了! 一众下人这么想着,便有那自作聪明的特意过来朝惜月套话: “三姑娘今儿这是遇上了什么喜事,竟如此高兴?惜月姑娘不如说出来,也好叫咱们一同乐一乐。” “哼。” 惜月在外头一向是个趾高气昂的性子,如今这些下人都过来捧着她,她便微微的抬起头,只做出一副得意的模样: “也没什么,不过是姑娘看着继夫人入门的时间太久,特意来跟主君说一说,好尽快把事情办的妥当一些罢了。” “就……就这样?” “当然,主君可是夸我们姑娘有纯善之心呢!哦,还说了明日要与继夫人一同去万安寺去上香。” 就为着这么两件事,竟是把主君哄得如此开心,莫非……这三姑娘当真是站起来了? 下人们心中揣测,面上却并不显露,只呵呵笑着,又与惜月敷衍两句,转头就走。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三姑娘催着继夫人尽早进门”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侯府。 而深居在安宁院,日日礼佛的林老夫人竟也听到了这消息。 她闭着眼,继续念着佛经,也不知过了多久,才淡淡的开口道:“你说的可是真的,三丫头真的这么说?” “可不是,如今这府上已经传遍了,都说三姑娘是至纯至孝之人,不为自己,只为父亲和兄姐着想呢。” “好一个只为父亲和兄姐着想。” 林老夫人哼笑一声,目中充满了讥讽,她伸出手,由着身边的妈妈扶她起来,又道: “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横竖,她确实说了些好听话,罢了,崔妈妈,去从库房里选一匣子珠宝过来,拿给她。” “老夫人,这……大公子和二姑娘……” “你想问我他们有没有?” 林老夫人冷冷的看着崔妈妈,目中闪过一抹嘲讽:“连好听话都学不会。 不知道如何去自己父亲卖乖,博得好名声的蠢货,不配要这些东西,再说了,他们平日里拿的还少不成? 依我说,这做人还是不要太过贪心的好,崔妈妈,你如今的话,竟是越来越多了。” 只这一句,那崔妈妈便吓得跪在地上,一句求饶的话也不敢说。 林老夫人并不曾理会跪在地上的崔妈妈,她身边的妈妈很对,不缺这一个,之所以一直用她,也不过是因着顺手罢了。 这么想着,林老夫人又点了一旁的谢妈妈:“你去拿,记得挑一匣子好的,别拿那些灰头土脸的去糊弄人。 既然要赏,就要赏的漂亮,别学那些眼皮子浅的,这也舍不得,那也舍不得。” “奴婢领命。” 谢妈妈并不去看崔妈妈,只应了一声,躬身离开小佛堂,前往库房。 待谢妈妈走后,林老夫人身边很快就又上来一个妈妈,扶着林老夫人往外走,她走到门口,又顿住脚,道: “今儿你自己说错了话,就去跪一个时辰再回来,也给自己长长记性。 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若是还学不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那就趁早走,别再在我跟前服侍了。” “是,是,奴婢知错。” 崔妈妈此时已不敢产生一丝怨恨,相反,她竟还要庆幸一番,若非林老夫人用惯了老人,只怕她这会儿就要收拾铺盖滚蛋了! 那谢妈妈竟也是一个妙人儿,她听了林老夫人的话,自己又在心中琢磨一番,干脆大张旗鼓的抱着一匣子珠宝在整个侯府转上一圈,势必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林穗瑾得了林老夫人的赏。 她这一番辛苦果真没有白费,任是这府里的每一个人在看到谢妈妈的时候,都会好奇的问一句谢妈妈手中的匣子。 每当此时,谢妈妈便会抿着唇笑:“咱们老夫人心疼孙女,特特从自己的私房里寻了这些珠宝出来,给三姑娘用呢。” 第67章 筹谋 谢妈妈在说话的时候,还不忘将匣子打开,露出那满目珍宝出来。 围观的下人无不惊呼,都在心中琢磨着林老夫人的用意。 什么? 你说林老夫人真的疼爱孙女? 别逗了,若果真疼爱,怎么从前不赏,现在才出来赏赐,还要特意提起是自己的体己呢? 除非…… 能够在侯府做事的下人们大多都是聪明的,只略一想,便想明白了,这是林老夫人看三姑娘聪明,会说话,见她与将过门的新妇关系好,这才赏了珠宝,以示嘉奖呢。 这些话从下人的嘴里传出去,一路传来传去,竟传到了林穗欢的耳朵里。 那林穗欢瞪着眼,看着眼前的怜香,恨得咬牙切齿:“你说的可是真的?祖母果真赏了她一匣子珠宝不成?” “姑娘~” 怜香有些无奈,又一次提醒道:“姑娘若是想要珠宝,何须老夫人赏赐,便是姑娘自己的库房里,那珠宝首饰,也是一抓一大把的,只如今最主要的是那即将进门的新妇!” “哼,她进门又如何?” 不怪林穗欢会如此傲气,要知道,她先前对于这新妇也是忌惮的。 可如今,自己的亲娘钱媚儿来了,还叫向来不苟言笑的父亲破例,玩了一把金屋藏娇,这不管怎么看,都是钱媚儿的胜算更大。 钱媚儿可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亲母得宠,她有什么好担心的? 林穗欢得意洋洋的将这些话说出来,又道:“怜香,你好歹是从小就开始服侍我的,如今怎么这胆子反而越来越小了?” “姑娘,并非奴婢胆子小,实在是……那新妇只怕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 怜香凑到林穗欢的耳边,小声的嘀咕一番,见林穗欢瞪大了眼睛,这才继续道: “三姑娘本就擅长各种阴谋诡计,如今再加上一个和主君青梅竹马的新妇,情分有了,计谋也有了,姨娘一个人,只怕……” 怜香并没有把话说死,然而只是这样,就足以让林穗欢气愤不已,她冷笑道: “这两个蛇鼠一窝的贱人,不就是仗着与父亲的情分么,她们难道以为姨娘就没有不成?” 林穗欢说着,“噌”的一下站起来,气势汹汹道:“走,去前头找姨娘!” “姑娘,姑娘您慢些!” …… 林穗欢到前院的时候,钱媚儿才吃了午膳,这会儿正是困倦的时候,她打着精神去见林穗欢,只不等她说话,林穗欢便噼里啪啦的将林老夫人赏赐林穗瑾的事情说了出来: “姨娘,林穗瑾那贱人实在过分!她竟然想要联合未入门的新妇!” “联合了又能如何?” 钱媚儿摇着团扇,面上带出了一点志满意得的笑容: “那梁晓芸不过是一个废物罢了,十几年前,她就不曾如愿嫁进来,十几年后,莫非我还能斗不过她?” “可是还有林穗瑾——” “欢儿,你把她们看得太重了。” 钱媚儿摆摆手,见林穗欢一脸茫然,便淡淡道:“林穗瑾这十几年来与你的关系如何?” “挺,挺好的。” “是啊,挺好的,这不正好说明了这蠢货根本不知道自己亲娘是如何死的吗?” 见林穗欢还要说话,钱媚儿便又道:“便是她现在疏远了你,又能如何?一个被我玩弄于鼓掌之中十几年的蠢货而已,就是一朝清醒了,也依旧得被我踩在脚下。” 她已经这么说了,可林穗欢还是一脸的不安,见她如此,钱媚儿只好“啧”了一声: “罢了,你既然觉得害怕,那么,明日你就去会会她们好了。” “明日?我?” “当然,林穗瑾不是要跟梁晓芸那贱人一同去上香么?届时,你就跟在她们身后,想法子弄出来一点动静。 只要有一个人受伤,另一个就跑不掉了,你担心的结盟,自然也不可能成了。” 这话听起来倒是有些道理,只是林穗欢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她抚了抚小腹,认真点头道:“我都听娘的。” 林穗欢怀揣着激动的心情,一路上不停的复盘预演明日的情景。 在她激动的想象中,林穗瑾已经彻底气绝身亡,这不免让林穗欢勾起唇,得意的笑起来。 林穗欢想的入神,却并不知道,那林穗瑾早就已经有所防备,她早早地就叫墨白过去马房那边儿问过了。 “姑娘,您怎么知道这二姑娘也要马车的啊?” 惜月有些想不明白,她有些忿忿:“也真是巧了,咱们才要了马车,说明天要上香,这会儿二姑娘就跟着要了一辆马车,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做什么用?” 林穗瑾放下手中的书,轻笑一声,在惜月疑惑的眼神中摇摇头,道:“歇了吧,明日你就知道了。” “姑娘又卖关子。” 惜月嘟着嘴说了一句,转头便吹灭了烛火,小院顿时陷入了安静之中。 到了第二天一大早,林穗瑾便带着惜月一同去了前头,梁晓芸早就已经在马车上等着了。 她早早地就进入了母亲的角色,这会儿看到林穗瑾以后,当即便露出了一抹慈祥的笑来:“瑾儿快来,小心别摔着。” “母亲~” “瑾儿不许乱叫,我还没嫁进来呢,怎么好应你一声母亲?” 见梁晓芸双颊绯红,面带羞涩,虽是嗔怪,却并不生气,林穗瑾便已经明白梁晓芸的态度了。 她亲亲热热的挽着梁晓芸的胳膊,又笑嘻嘻道:“横竖母亲是要嫁过来的,这早晚都是嫁,我如今便是叫一声母亲,也是应该的。” “小滑头。” 梁晓芸轻轻的点了点林穗瑾的额头,又换了话题,说起如今京城流行的花样。 不知说了多久,墨白突然过来,只低声说了一句:“姑娘,二姑娘的马车也是往万安寺走的。” 万安寺啊。 林穗瑾眼波流转,她略一颔首,便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她迎着梁晓芸好奇的目光,一时只笑道:“我这小厮素来爱劳心。 这不听说咱们要去万安寺,这会儿紧着过来叮嘱一句,叫我若是冷的话,记得多加一件衣裳。 也真真儿是……他竟是忘了,惜月可还在这儿服侍我呢,又怎会忘了加衣裳呢?” 第68章 忽悠 “瞧这丫头,有人关心还不好?总好过那底下人偷奸耍滑,不把主子当一回事吧?” 梁晓芸指着林穗瑾笑个不停,又打趣道:“那小厮这样忠心,很该奖赏一番,嫣红,你去抓上两把金花生,去给你那弟弟拿着,且玩罢了。” “这便是我占了母亲的便宜了。” 林穗瑾缺这两把金花生吗? 不缺。 但她缺一个盟友,一个能够在这府里帮助自己的盟友,而梁晓芸便是这最好的盟友! 林穗瑾一面想着,一面与梁晓芸说笑,她们二人坐在马车上笑得前仰后合,热闹至极。 等笑过了以后,林穗瑾便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小心翼翼道:“母亲,我同你说一件事,你莫要生气才好。” “好瑾儿,你还能不知道我的为人?咱们两个便是有什么话不能说的?竟还要叫你如此吞吞吐吐?” “母亲既然这么说了,那我可就直说了。” 林穗瑾深吸一口气,做出一副严肃的模样,抛出了一句惊天大雷: “母亲,我昨儿去前院的时候,倒瞧见一个女人,穿的妖妖娆娆的,躲在那耳房里。” “女人?” 梁晓芸心神一动,立时便猜出来此人是谁了,只是不等她说话,便听得林穗瑾又道: “我当时还没想明白那女人是谁,只后来定睛一看,才发现那女人正是祖母的远房亲戚,名儿叫周雯。 听说是因着老家发了洪水,过不下去了,特意来投奔祖母。” 说到这里,林穗瑾还狠狠地哼了一声:“说起来也是好笑。 那女人既是祖母的远房亲戚,就应该住在安宁院,恪守妇德,等着祖母给她许个人家才好,不曾想……” 林穗瑾又一次为难的看一眼梁晓芸,她故意深吸了一口气,做出一副难为情的模样: “这周雯竟是一点儿妇德也不守,丝毫不顾及自己的身份,竟住到了前院,她难道不知道前院是谁在住着么? 她这样,分明就是想趁着母亲还没有嫁过来,破坏母亲和父亲之间的感情!” 见林穗瑾如此忿忿不平,梁晓芸心中不由得滑过一抹暖流。 这孩子,实在是太为她着想了。 梁晓芸心里这么想着,又控制不住的生出一点愧疚之情,无他,那周雯的身份,她是知道的。 从周雯住进前院开始,林敏才就已经跟她说过,也解释过周雯的身份,那周雯便是林恒泽和林穗欢的亲母,早就该死去的妾室钱媚儿! 才听到林敏才的话时,梁晓芸是不太同意的,毕竟她还没过门,这早该死去的小妾竟还登堂入室起来。 只是林敏才苦劝不已,又道:“如今泽儿和欢儿都思念亲母,欢儿没两年就要嫁人了,总不至于叫她见不到亲母吧?” 林敏才这么一说,梁晓芸还能说什么?只好点头同意。 同意林穗瑾的杀母仇人入府,本就已经很对不住林穗瑾了,而现在,林穗瑾又巴巴的把这钱媚儿拿过来告诉她,摆明了是跟她示好。 梁晓芸素来心软,她本就心疼早早地就没了娘的林穗瑾,这会儿见林穗瑾如此,心中更是又喜欢,又愧疚。 她想要把真相告诉林穗瑾,可是想起当时林敏才说的话,梁晓芸又犹豫起来。 那时,为了叫梁晓芸消气,林敏才便很是跟她讲了一些往事: “瑾儿的母亲死的时候有些误会,牵扯到了媚儿身上,当时事情闹得大,媚儿也只能假死出府。 如今瑾儿已经长大,若是叫她知道媚儿没死,还进了前院的话,说不得又要闹出来一些风波,所以,为着家宅安宁,这事儿你万不可与瑾儿说。” 那时的梁晓芸不以为然,她只娇嗔道:“我当然知道事情的轻重,便是你不说,我这嘴巴也会严实的守着的。” 只是到了如今,梁晓芸已然想不起来自己当初说的话了,她看着喋喋不休的林穗瑾,心中的愧疚已经达到了顶峰。 那林穗瑾就像是没有发现梁晓芸复杂的眼神一样,依旧滔滔不绝道: “母亲,我与你说,那周雯瞧着就不是个好的,哼,我都看见了,她缠着父亲,与父亲……” “好了,这些可不能从你嘴里说出来。” 梁晓芸轻轻的捂住林穗瑾的嘴巴,在林穗瑾困惑的目光中,温声道:“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这些话还是少说为妙。” “可是二姐姐时常与她厮混在一起,时日久了,她一定会把二姐姐带坏的!” 林穗瑾费劲的推开梁晓芸的手,又忿忿道:“母亲总是这么好脾气,只是这好脾气用在一家人身上倒也罢了,若用到了那周雯身上,岂不是糟蹋了? 您苦等父亲这么多年,好容易父亲要娶您了,没成想,这半路反倒杀出来一个周雯。” 林穗瑾说着,作势打了个寒颤,她故意压低声音道:“母亲,我跟您说个秘密,您可别小看那周雯,我瞧着,她那手段和已经死了的钱姨娘差不多呢!” “钱姨娘?” 梁晓芸心中咯噔一声,面上却只做出一副茫然的模样:“这钱姨娘是?” “哎,说起来,这钱姨娘就是大哥和二姐的亲母,那时,我母亲就是被这钱姨娘给害死的,不过她也给我母亲偿了命,也算是报了仇了。” 林穗瑾唉声叹气的说了一番话,又抓住梁晓芸的手,认真道:“母亲,我已经失去一个母亲了,我不能再失去第二个母亲,您可一定要小心别被那周雯给害了!” “好孩子,你……” 梁晓芸决然没有想到林穗瑾会这么说,她心中一阵感动,想要把真相告诉林穗瑾的想法越发的猛烈起来。 只是,她要怎么说呢? 不等梁晓芸想出来一个所以然来,便又听到林穗瑾道:“母亲,等你进门了,我就把手里的对牌账本都给你,这家可算是等来它的女主人了!” “这……你不是管的挺好的吗?” “不一样,母亲,我是在替你管家,我早就想让你做我的母亲了。” 第69章 真相 林穗瑾的话可把梁晓芸给哄得晕头转向的,她看着面带真诚的林穗瑾,不由得感动非常: “瑾儿,我虽然不明白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为什么把我当你的母亲,但你放心就是,我一定好好护着你,做你的母亲!” “母亲!” 二人相拥而泣,又哭了一会儿以后,林穗瑾这才抹着泪,认真道:“母亲,你和我母亲很像,我…… 我怕我再一次失去你,你放心,那周雯我一定会把她从府里赶出去,绝对不让她威胁你的位置的!” 林穗瑾说的认真,表情也很是严肃,让梁晓芸越发的怜惜起来。 她看着林穗瑾,竟果真如同看自己的孩子一般,一时冲动,竟道: “瑾儿,你不必再说,那周雯,你怕是赶不走的。” “为什么?” 大抵是因为震惊,林穗瑾的声音拔的很高,她不敢相信的看着梁晓芸,仿佛梁晓芸背叛了自己一样:“母亲,莫非,你……” “不是的。” 梁晓芸急切的握住了林穗瑾的手,又认真道:“我知道,这话若是说出来,只怕会伤了你的心,只是我不得不说。” 她咽了咽唾沫,仔细的观察着林穗瑾的表情,认真道:“那周雯其实……其实就是你口中的钱姨娘!” “什……什么?” 即便林穗瑾知道真相,即便她上一世已经经历过,可到了这会儿,她还是手脚冰凉,面色苍白,承受不住那巨大的打击。 林穗瑾本以为自己这一次能够坦然面对周雯就是钱姨娘这个事实,可当梁晓芸说起来的时候,她发现,她错了。 她做不到坦然,她依旧很恨,她恨不得现在就吃钱媚儿的肉,喝她的血,将她抽筋剥皮,叫她痛不欲生! 见林穗瑾这般反应,梁晓芸心中痛惜,又有些克制不住的兴奋,她是依靠着林穗瑾,才跟林敏才在一起的。 她知道这个女孩儿究竟有多聪明,她忌惮林穗瑾,但林穗瑾对她太好了,这点忌惮就像是隐藏在她心中的阴暗面一样,让她羞于见林穗瑾。 而现在,她打着为林穗瑾好的旗号,引诱着林穗瑾去和钱媚儿斗。 若是钱媚儿斗赢了,她就再也不必忌惮林穗瑾,她发誓,她会好好对待林穗瑾,像对自己的孩子一样。 若是钱媚儿输了,那么,她会再想法子压制林穗瑾,横竖,这二人之中必须一死一伤,方能让她安心。 梁晓芸这么想着,目中闪过一抹冷意,她故意拿着手帕擦了擦眼角,又叹息道: “说起来,此事我也是偶然知道的,那钱姨娘当年并没有死,她只是假死罢了,后来一直住在庄子上。 如今她觉得你大哥哥和二姐姐年纪大了,想要见见他们,只她的身份,实在是不能入府,无奈之下,这才谎称是老夫人的远房亲戚,才进了府。” “原来……原来……” 林穗瑾双目放空,嘴唇颤抖,一串串泪珠不由自主的从脸颊上滑下来,她伸手一抹,抹下来一手的眼泪: “原来父亲一直在骗我,他明明跟我说过,说过钱姨娘已经死了!” 从林穗瑾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起,她从未如此放声大哭过,这一场发泄,她等了很久很久。 林穗瑾哭了足足一刻钟,叫原先还有些得意的梁晓芸也忍不住心疼起来,她忍不住问自己: 这样挑唆一个依恋,眷恋自己的小姑娘真的好吗? 很好! 梁晓芸这样回答自己,她不介意,甚至感动于林穗瑾的眷恋,但林穗瑾的聪慧又是梁晓芸深深所忌惮的事情。 正如那钱媚儿,她真的在乎这么一个小小的妾室吗?当然不是,她在乎的是钱媚儿心狠手辣! 与其等自己嫁进来以后,再去跟钱媚儿斗,损了自己在林敏才面前的形象。 倒不如趁着林穗瑾还没嫁出去,叫她二人鹬蚌相争,自己也好在后面渔翁得利! 梁晓芸这么想着,心中的愧疚也少了不少,她轻轻的拍着林穗瑾的肩膀,又为她加了一把火: “瑾儿你别太伤心了,当初你父亲不曾杀了钱姨娘,也是因为她还有你大哥哥和你二姐姐,你总不能叫他们两个小小年纪就没了亲母吧?” “那么,父亲在放了钱姨娘的时候,可曾想过我这个女儿,也是小小年纪,就失了亲母!” 林穗瑾眼睛红通通的,像是一只兔子一样,她这一番话说的实在是合理,叫梁晓芸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林穗瑾自己哭过以后,便在心中暗暗发誓,她一定要让林家的所有人都付出代价,她要为母亲报仇! 面上,林穗瑾也只是感激的握住梁晓芸的手,鼻音浓重道: “母亲,叫你看笑话了,今日还要多谢母亲,若非母亲告诉我真相,只怕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对杀母仇人下手了。” 她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若是我在不知道的情况下,竟叫她一声姨娘,那我母亲泉下有知,岂不是要伤心死了?” “瑾儿,你要看开一些。” “看开?如何看开?谁来看开?我母亲被人害死,凶手却逍遥至今,如今改头换面,竟想要进侯府,这侯府,我是绝对不会让她进来的!” 林穗瑾握着拳头,一字一顿道:“我要杀了钱媚儿,我要她身败名裂,叫她不得好死!” “瑾儿,我说这些并非是想要让你陷入仇恨之中,我只是不想让你再去盯着钱姨娘而已。 不管如何,你现在有疼爱你的父亲,有让着你的兄姊,还有我,这已经很好了。” “这样不好。” 林穗瑾直视着梁晓芸,声音里透着认真:“我母亲因钱媚儿而死,理应钱媚儿为我母亲偿命。 至于母亲,那钱媚儿如今换了一个身份,却依旧想要嫁进侯府,她威胁了你的位置。 母亲,你我才是这一条船上的同一类人,你应该帮我,而不是劝我放下仇恨。” “可是……” “母亲,难道你想在身边养一条毒蛇不成?” 第70章 殊途同归 对上林穗瑾猩红的眼尾,梁晓芸终究心软,拿起帕子为她将脸蛋儿上的泪珠擦拭干净,面上似有愁容。 “可瑾儿,你我不想让她在府中又有何用,你自知你父亲对她尚且有情,否则还怎会在她害了人的情况下将她就在家里。” “且你也知,他已快要同我成婚,可却仍旧同钱媚儿厮混,可见他们感情着实坚固,这后院之中当家做主之人还是你父亲,我只怕咱们会……” 梁晓芸说着,唇上的血色便真的褪去。 她是有些怕的。 不是怕钱媚儿真的来和她抢夺,毕竟如今林穗瑾一口一个母亲叫的亲切,她有信心钱媚儿无论如何也争不过自己。 可是她担心的是,钱媚儿那么大的能耐,从前甚至杀了侯夫人都未被动摇分毫,尤其还有两个侯府的孩子。 若日后,她同林穗瑾将钱媚儿除了,被林敏才发现…… 梁晓芸隐约皱起眉头。 那毁了她同林敏才来之不易的感情,又该如何。 两两权衡,她当真觉得自己进退维谷。 尤其是面前还有个哭着的姑娘。 林穗瑾看似低头哭着,实际早已将梁晓芸面上的表情尽收眼底。 同样身为女子,且还比梁晓芸多活一世,她怎会不知她心中作何想法,无非便是想要夫妻恩爱,又不想亲自动手除了钱媚儿。 只可惜若想要结盟,手上不沾钱媚儿的鲜血,那简直就是妄想。 世间便没有这般两全之事。 “母亲……” 她方才停住的泪水再次决堤,“您是否觉得,我在逼迫您。” “别瞎想。”梁晓芸拉住她的手,眉头紧锁,已没了方才宽慰林穗瑾时的平静。 林穗瑾道:“我知母亲也是心疼我的,若我母亲在世,想来也是如此。” 她轻轻的搂住梁晓芸的腰:“只是,我母亲在生产时被钱媚儿害了。” 她声音带着三分怀念,其余的都是意味不明。 可梁晓芸却是听得身子一震。 是啊! 当初的侯夫人,是在生产时候被害的,且还是一尸两命。 当初钱媚儿两个孩儿还小,同林敏才也没有几年的感情可言。 如今她在外这些年,却又能耍手段回来,小别胜新婚,只怕同林敏才感情更笃。 若她日后也有生育之时,钱媚儿再用手段,林敏才偏袒,她该如何。 或是钱媚儿再生。 她这个侯夫人又何以自处? 林穗瑾短短两句话,便让梁晓芸迅速将自己心底那些的不情愿都挤了出去。 她轻轻抓住林穗瑾的手,似真心疼怀中这个姑娘般轻声道:“瑾儿莫怕,无论做什么,你的身后都有母亲支持。” 林穗瑾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她,眼中闪烁细碎的光:“母亲……” “有母亲在。” 这句话,无异于将两个人绑在了同一条船上。 可是,不够。 林穗瑾不仅仅想听这句模棱两可的话,她想要让梁晓芸亲口说出,她们是同一阵营。 她咬着嘴唇:“那母亲真的所有事都会站在我这里?” “是。” “哪怕我做了让父亲不高兴的事情?” “没错。” “那,若是……” “哪怕是你方才说的,要为你母亲复仇,我也会坚定的站在你这边。” 梁晓芸道:“你我都是侯府的女子,自然要为了侯府好,你说对不对,瑾儿?” 她循循善诱:“所以在这件事上我们的目的殊途同归,日后复仇有母亲帮你,若真同钱媚儿起了需动性命的事情,你我也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你可愿意?” “我自然是站在母亲这边。” 林穗瑾似真的被她套了进去,握紧拳头道:“我相信母亲能够帮我一同复仇,自然我也会帮着您一起守护您同父亲的感情。” “那钱媚儿既是你我共同的敌人,那我们便都不能够放过她。” “正是,我便知道,我瑾儿是最最聪慧的。”梁晓芸一副大受感动的模样,将林穗瑾搂紧在了怀里。 “只是你也知,你父亲对她的感情,我们二人只要定下目标,那便一刻都不能够松懈,你可明白?” 她们都知钱媚儿有多难对付,只要其中有一人萌生退意,那便已失败了八成。 所以梁晓芸如今最不希望的就是林穗瑾这二八年华的小小女子打退堂鼓。 自然,她也是最怕的,怕唯剩下自己一人,去同钱媚儿争夺。 “母亲放心,您说的这些,孩儿都明白,我自会同母亲共进退的。” 在林穗瑾进入她怀里的一瞬间,勾起了唇角。 她如何看不出梁晓芸对那二人的私情介意的很,只不过目前只是想安安稳稳的成为侯夫人,日后再着手收拾钱媚儿罢了。 至于梁晓芸所说的帮着自己报仇,那完全便是将她放在了一个不争不抢的位置上,倘若有朝一日真的东窗事发,她还能够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只可惜,有她在,卷进来便别想干干净净的出去。 而钱媚儿,也切莫想着能够得到一夕安寝。 …… 而与此同时,墨白早已快马加鞭的到了顾家。 他忙将怀中的拜帖掏出,递给门房:“劳烦帮我将拜帖递给公子的小厮石强,您便只说我叫墨白,我寻他是有重要的事,越快越好。” 那门房一听竟是寻顾砚之的小厮,拿起东西二话不说便快步往府中去。 石强此时正帮着顾砚之收拾院子里一些不准备再用的东西,结果转头便见门房跑过来。 “石强哥,方才门口突然来了个小厮,递拜帖给你,他说他叫墨白,有急事。” 石强闻言一愣:“你可听清楚了就是墨白?” “我听清了的。”小厮点头,“只是不知这人为何找您找的这么急,说了越快越好。” 石强知墨白的性格,明白或许真的遇到了什么事,当下想都没想便立刻将拜帖给了正在书房之中的顾砚之。 那小厮在门外等候,只见石强进去不过两口气的功夫便同飞出来一般,直冲冲的往门外去。 而墨白此时也等的心急,正当想自己进去时候,便看到了个熟悉的影子。 第71章 求签 是石强! 墨白双眼迅速一亮,阔步迎上去:“如何,你可同你们公子说了此事?” “已经说了,公子让我快将你带进去。” 石强不知究竟何事,但知道,既然公子着急,墨白也着急,那肯定是林姑娘的事情。 他感觉墨白走得太慢,甚至伸出手拽住墨白的衣裳,带着他大步往顾砚之的院子去。 进了书房,墨白便要行礼。 顾砚之皱眉:“不必多礼,直接说究竟出了什么事。” 墨白也知此事着急,立刻道:“是我们姑娘的事情。” “今日我们姑娘准备同未来的夫人一起去寺庙之中祈福,却不想三姑娘得知了此事,便也要了马车,写也就罢了,可是公子您知道三姑娘同我们姑娘暗中向来势如水火,且如今……” 墨白哎呀一声,一拍大腿,也顾不得什么:“且如今,三姑娘的生母还用其他身份来了府中,那二人只怕追着我们姑娘并无好事,姑娘担心,便让小的赶紧过来同您说一声,希望您能去看看。” 顾砚之如何不知林家那些腌臜脏事,不过是从前看着林穗瑾还算安稳,也相信她有那个能耐,所以一直不曾插手。 如今林穗瑾或许会遇危险,那还有何犹豫。 他忽而便从座椅上起身:“已出去多久了?” “三姑娘要了马车出门之后,小的就往这边跑了。”墨白还有些喘,思索片刻便道,“应该还不到一炷香。” “你怎么不骑马来。” 闻言,顾砚之那张向来有些玩世不恭的脸上立刻露出少许着急的神色,起身从桌后绕了过来,挥手对石强道:“快去将马牵出来,你们同我一起准备,追林姑娘去。” 说完,顾砚之又觉得有些不妥:“不行,石强,你同石磊多带几个侍卫,我同墨白先骑马去万安寺,届时我们在万安寺汇合,可听懂了?” “明白。” 石强不敢耽搁,立刻同石磊去调遣了不少平日里公子用的顺手的侍卫,然后一路快马加鞭,去追早已出发了的顾砚之与墨白。 顾砚之是明白林穗瑾性格的。 小姑娘看着外表柔柔弱弱,可谁也不知她心里的倔强,此次以身犯险,定然是算准了能够一击即中,否则不会做这般凶险的事情。 若真的发生了什么意外…… 顾砚之皱眉,心中咒骂自己不该多想,双腿夹紧了马肚子,只想再快点出现在她面前。 此时已是盛夏,坐落在半山腰的万安寺四周草木繁盛,显得格外有生机。 钟鸣几声,悠远又能够抚平人心。 其实从山下到万安寺并不好走,但是由于这些车马多年行驶,所以早已认为踏出许多条路来。 即便林穗瑾尽量让马夫放慢速度,却也不出两个时辰,便已经同梁晓芸出校外了万安寺的门口。 林穗瑾先从马车上跳下去,因方才用冰帕子敷过双眼,已并不像方才那般通红。 她冲梁晓芸伸手:“这泥土还有些湿滑,母亲下车小心些扶着我,切莫摔着。” 二人仿佛真母女一般亲近。 下车后还是同撑着一把伞往万安寺里去的。 待进去后,有接引的僧人带着二人去大殿。 今日万安寺里的人格外多,林穗瑾只能紧紧的跟着梁晓芸,生怕在顾砚之来之前被冲散。 自然,也正暗中观察着,倘若林穗欢的人就在此处,她更要小心些。 “瑾儿。” 听得梁晓芸唤她,林穗瑾立刻敛了心神,露出从前那恬静的模样:“母亲?” “我看此时大殿中人不算多,我们去那边求个签吧。” 她心中一直惦念着这场婚事,此次来到万安寺,刚好能求签,看佛祖如何说来。 林穗瑾正等顾砚之来,想着大殿之中人虽不多,可胜在不少僧人都在那边,即便林穗欢想要动手,那也要思索一下能不能在佛祖面前行腌臜手段。 她应着,同梁晓芸一同进去。 二人虔诚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心中各有所想,捐了香油钱后又纷纷上了柱香,准备去别的大殿参拜时,才发觉竟有个道士混了进来。 二人觉得新鲜,便一人在道士处求了个签。 那道士先拿起梁晓芸的签子,先是皱眉看了一会,然后吸了口气。 梁晓芸心猛然一提:“师傅,可是这签文有何不好的指示。” 不过话音刚落,道士便抚着胡须又笑了出来:“是有指示,不过并非不好。” 他将签文递给梁晓芸,声音淳厚:“良缘天赐情真挚,伉俪情深意不移。恩爱有加常相伴,婚姻顺遂永相依。” 林穗瑾的注意力也被引了过去,闻言疑惑。 “这不是顶顶好的签文,为何方才师傅叹了口气?” “是顶顶好,夫人同郎君天赐良缘,伉俪情深,但是有一点,那便是夫人这个年纪,多是来求儿女的签,如今您来求姻缘。” 那师傅笑而不语。 梁晓芸却由喜转急:“应当如何解释?” “夫人这般年纪才来求婚姻签,可见前些年情路坎坷,多为乌云密布,等候了那心上人多年,此为外因。” “但如今内因出现,这签文便已呈现出拨开云雾之感,有月老牵线,便能够得知夫人度过了这段艰难之后,日后同郎君恩爱和谐,虽也会有些小波折,但按照这上来看,是白头偕老,恩爱不疑的。” 道士声音抑扬顿挫,仿佛真的将梁晓芸同林敏才的下半生看了个透彻,直将她说的嘴角上扬。 林穗瑾也在一旁道:“这位师傅说的便同母亲是一模一样的。” 她颇有些震惊:“我母亲同父亲可不就是从前错过了许多年,此为大坎坷,如今二人拨开云雾,即将成正果,而府中正面临着一些小灾小难,但都无法动摇母亲的位置吗。” 林穗瑾嘴角止不住的笑意,挽着梁晓芸的那只手便更紧了:“母亲,由此可见,你同我父亲才是天生一对,这师傅当真算的准。” “是,准,师傅说的确实是太准了。”梁晓芸仔细一想何尝不是这个道理,当即便让这二人一唱一和说的心花怒放,打开荷包又为道士添了不少赏钱。 第72章 你也事业有成 “女儿早就说过,我母亲是有福之人。”林穗瑾放低了声音同梁晓芸说着悄悄话,“母亲的福气可不就来了,一是我父亲,二便是我。” “你这丫头,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梁晓芸笑的合不拢嘴,虽是训斥,可实则打趣。 只是她并不知晓,此处乃是林穗瑾早就已经安排好了的。 这道士从前只是在山下,从未上来过,今日是林穗瑾让墨骞找来的人,专门在此处等着梁晓芸,无论抽出什么签文,都会往好的方向解释。 只不曾想,梁晓芸似是真的迎来了好命,求得这般好的签子。 自然,她也未曾同道士说过梁晓芸从前之事,看来这道士也是有几分真本事的。 梁晓芸合不拢嘴,忽而见她手中也有一只,难免好奇了起来,探头而去:“瑾儿手中是何签文,不如一同让师傅解了吧。” 林穗瑾闻言便是一笑:“我是为陪母亲才求的,今日并非主角,而是母亲的陪衬,是否解签并不重要。” 她将签子随意放在了那道士的面前,不知见到什么,便拉着梁晓芸离开了。 究竟是什么样的签文,竟看都没看便说不解了。 道士颇为好奇,拿起那签文看了一眼,目光便瞬间被吸引住,伸手想要将人叫回时却发觉人竟不见。 他啧了一声,十分可惜的自言自语:“这么好的签文,施主竟不解,当真是可惜。” 有旁人闻言好奇,询问了一句:“师傅,这签文上写的是什么,竟引得您这般叹息?” “心有宏图终得展,想望之事皆实现。顺遂平和鸿运至,心想事成乐开颜。” 方才念完签文,四周便已有无数抽冷气的声音。 即便他们对签文并不很懂,但是这已经写的极为明白了。 不必求解,也知将来定然万事顺遂。 看着那二人的背影,道士声音悠远了起来。 “此签文为上上签,多少人想求都求不来,事业有成,感情亦顺风顺水,此可比她母亲方才求的好多了啊……” 不过可惜,即便他想要说与那位姑娘听,那姑娘也不知踪迹。 道士叹了口气,将签子放回竹筒之中,却不想刚刚抬头,便见一白衣墨冠,生的十分英俊的男子冷笑一声:“胡诌八扯。” 道士一愣,瞪眼看向那位男子:“这位公子好生可笑,您都未从我这求签,也未见方才那位姑娘所求,仅听我老道士说了几句话便说我胡诌八扯,岂非过分狂妄?” 那男子盯着林穗瑾离去的地方,闻言只居高临下的看着道士道:“我且问师傅一句,当今女子年岁相当后便应说亲嫁人,尤其是方才那位小姐一般,看着便知身份显贵,同坊间讨生活的女子不同,将来定要相夫教子,如是说感情美满,儿女双全,那还可信,可是每日被困于后宅之中,那何来事业顺遂?” 他眼神中的轻蔑已即将溢满:“师傅还是莫要跑江湖的好,若是哪日因签文而……那可不值当。” 道士听着他的反驳并不恼,反而条理清晰与之解释:“公子此言差矣。” 男子正准备抬起的腿一怔。 道士道:“公子只说女子成亲之后应相夫教子,可公子可曾想过,这世道女子生活比起男子而言,并不简单。” “嫁入后宅,后宅主君便同自己的东家一般,女子则为东家掌柜,自然也是有事业的,向来男主外女主内,只家族的兴衰正是应看女主人的德行。” “倘若家中有生意,女主人则需看管田产,庄子和铺子的账本,此为第一,倘若家中人口众多,开支庞大,那女主人则需每日看账算账,将家中治理的井井有条,才不会让主君为家中之事烦恼,此为第二,倘若嫁入大家族,生儿育女,教育庶出子女,孝顺公婆,人来情往,都应由女主人眼盯手做,亲力亲为,此为第三。” 道士声音不大,也并无气恼之意,但说这些话时,目光同看心智不全之人无异。 “这位公子只看见男人在外拼搏是事业,可却从不曾想过,若一个加钟没有女主人让男人无后顾之忧,那男人何能专心致志去打拼天下。” “后宅治理安康,那便是女主人的事业。” 道士一口气说了诸多,越说越觉得面前男子有些太小看人,心中难免有些为女子鸣不平,干脆最后一句后又带了些嘲讽,对男子道。 “若公子觉得老道士我说的没有道理,那便只当听个笑话,不过老道我也要提醒公子一句,这位公子心眼小且自大,颇有些看不起女子,只是不知若女子能科举,焉有多少男子什么事,若公子日后一直如此,定然是要吃亏的。” 那男子一直静静地听着老道士说话,眼看着老道士因为想要为女子说话而越说越气,站在那边竟并未反驳。 反而在道士说完之后,还心平气和的坐在了他对面,伸手从竹筒中抽出一个签,递给老道士:“那也请师傅为我解签。” 老道士一愣,他居然并未将人给骂生气? 可即便如此,他接过签后,面上表情也不好看,实在是对男子方才那番话动了怒。 可在看了签后的下一刻,脸色略微有些凝滞。 男子挑眉:“不好?” “不。”老道士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将目光放在签上,“是好。” 这等男子,居然会抽到这么好的签? 男子挑眉:“如何解释?” “你自己看。” 男子接过:“心之所向皆能达,梦想成真福满家。万事如意吉星照,心想事成乐无涯。” 也是心想事成,事业有成之签? 老道虽然讨厌这男子,但身上也有身为老道的操守,冷着脸同他讲道:“你这签同方才的女子一样,也是事业有成之意。” “那家庭呢?” “自然同签上一样,梦想成真福满家。”老道士实话实说。 那男子闻言,一改方才说他是老骗子的嘴脸,嘴角直接咧到了耳根子:“当真?” 第73章 我就吊死在程家 “自然当真,我老道从不骗人。” 老道士被他这句话气的吹胡子瞪眼。 却不想男子却笑的刚加开心,丝毫不像刚被训斥了的模样,当场大喜,直接对身后的小厮道:“石磊,还愣着做什么,不赶紧给老师傅看赏?” 这男子自不是旁人,正是追随着林穗瑾而来的顾砚之! 至于身旁的小厮不是石磊还能是谁。 石磊闻言,立刻大方的解开荷包,拿出一个十两银子的银锭子递给老道:“多谢师傅为我们公子解签,同喜同喜。” 说完之后,便立刻拔腿去追已阔步远去的顾砚之:“公子等等我!” 老道士看着手中的大银锭子,掂了掂,又用牙齿咬了两排印记。 然后再看看已经隐匿在了人群中的两个人,一愣一愣只觉同做梦一般,随即赶紧收摊喃喃自语。 “我的个祖师爷,今日这是碰着贵人了还是碰着冤大头了。” 他可要赶快换个地方去,万一一会这位公子后悔了,再寻回来,将这十两银子给要回去可怎么是好。 他老道士上有老下有小,自然是不舍还回去的。 这般一想,手上动作便更快了,最后直接举着旗子一路小跑,离开了万安寺。 在下山时,因为太过匆忙,还一不小心撞到了一位夫人。 老道士赶紧道了声抱歉便离开,气的那位夫人狠狠地啐了一口:“这个老瞎子真是没长眼,踩了我方做的新鞋。” 想叫人来赔,可再次抬头便已不见踪影,只能自认倒霉。 林穗欢安慰:“娘,别忘了咱们今日过来的正事,不就是一双鞋吗,等事情成了之后大可以让我父亲给您十双。” “娘是在意那双鞋吗。”钱媚儿只是觉得晦气,刚出门就被人踩了一脚,只怕今日的事情不会顺利。 二人到了万安寺门口,同约定的一般分头行动。 钱媚儿去寻王大,然后按照计划行事。 至于林穗欢,则要去寻程烁。 毕竟如今她肚子越来越大,总不能一直用束缚带,早晚有一日会被人发现的。 她就指着这肚子嫁给程烁,今日来寻他,自然是要求来程烁的一个态度。 看着万安寺都是人,林穗欢不着痕迹的用手护着肚子,一路按照两个人约定的地方慢慢走着。 可今日人实在是多,她实在怕伤了自己,只能让怜香走在前方为自己略挡着些。 待到了二人所约定的地点时,竟走了有一炷香那么久。 偏偏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最气人的是,程烁说过了会在这里等着她,普及竟全然不见踪影。 林穗欢身上热,又疲倦,自然脾气也不好,接过怜香给的水袋便抱怨了几句:“说好在此处等我,不让我同孩子受苦,结果我一个重身子的人都已经到了,他却连个影子都不见。” 他对自己的态度当真是越来越敷衍。 林穗欢面色发黑。 怜香安慰道:“程公子是最最疼爱咱们姑娘的,定然只是路上耽搁了,姑娘别急,咱们且在此处等一等,说不准一会程公子便来了。” 林穗欢果真被安抚到,闻言脸色稍稍缓和了些,可仍旧不好看。 二人寻了一处阴凉僻静的地方等着,可却迟迟不见程烁的影子。 原被怜香安抚下来的心又逐渐焦躁起来。 林穗欢咬着牙,心中越发空落落的没底:“他不会今日都不来了吧?” 怜香也越发害怕:“应该不会,姑娘您再等等,别着急。” 实则最心慌的还是怜香,生怕林穗欢会发脾气。 她咬着嘴唇,惴惴不安看向前方,正害怕时,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心中顿时一喜,立刻去叫林穗欢:“姑娘,姑娘您快看,那不是程公子身边的小厮乐天吗?” 林穗欢心头也是骤然一松,立刻起身抬头去看,便见乐天连跑带颠的往她这里来。 而却不见程烁的踪影。 “你家公子呢?” 乐天跑了一身的汗水,生怕自己气味浓烈会熏着人,只距离二人远远的,似是不敢抬头的模样。 “三姑娘,我们公子今日有些事情,或许会……” “会再来的晚些?”林穗欢的表情已经有些难看。 乐天又退后了一步:“或许今日他来不了了。” “什么?”林穗欢猛然起身,结果突然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在地。 她顾不得头晕脑胀,抓紧了怜香的胳膊,询问乐天:“为何会突然来不了了,不是都已经说好今日此时在此处相见?他不愿见我?” “不,不是。”乐天连连摇头,按程烁已编好的话术道,“是今日突然来了远房亲戚,主母非要留公子在家中作陪,公子实在脱不开身,这才让小的来同林三姑娘您知会一声。” 眼看着林穗欢的表情渐渐狰狞起来,乐天脸上立刻露出了害怕的神色,吓得连连后退:“林三姑娘?三姑娘您别生气,我们公子不来当真是事出有因,不是因……” “你给我住口!”林穗欢已气的七窍生烟。 若非是因此处僻静,大吼一声会被人发现,她肯定早已同乐天叫起来了。 “这个混账东西,他居然敢骗我!王八蛋!混账!他居然敢不对我负责任!”林穗欢气的狠狠抓了两把柳叶,一股脑扔在地上用脚踩碎。 程烁居然敢将她一个人扔在此处! 她上前一步,吓得乐天又往后退,差点掉进池子里。 林穗欢恶狠狠道:“你给我告诉程烁,我不管他究竟是何原因,今日就是没能够来见我,究竟是真有事还是爽约我不管,但是不管如何他必须给我一个说法!否则我便是死,也要死在你们程家的门口,听见了吗!” 乐天瞪圆了眼睛,似乎从未想过从前那个温柔娴静的林三姑娘居然会变得同只会狂吠的恶犬一般。 “听到了吗?”林穗欢咬牙,“他若是不来林家提亲,我便一根绳一吊死在程家门口,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乐天何曾听过谁家小姐这般说话,当即便吓出一身冷汗:“听见了,听见了。” 第74章 不虚此行 见林穗欢一副吃人的模样,乐天哪里还敢继续待下去?只寻了个理由,急匆匆的走了。 待乐天走后,见林穗欢还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一旁的怜香只缩缩脑袋,便努力鼓起勇气,安慰道: “姑娘别急,这,这程公子也是因着有事,所以才没过来,您别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啪——” 林穗欢本就满腹怨气,这会儿怜香又主动站出来,再没有比她更好的出气筒了。 只见林穗欢一巴掌甩过去,看也不看一旁捂着脸,快要哭出来的怜香,只轻抚着小腹,盯着乐天渐渐远去的背影,呢喃道: “是啊,我如今可是双身子的人,再如何,我也不能毁了自己的身子,程烁……若是不毁约还好,他若是敢毁约,那就……” 她收起心中的烦闷,话锋一转,又道:“走吧,小娘怕是等久了,咱们去看看小娘。” “是。” 怜香垂着头,并不敢叫人看见她脸颊上的巴掌印。 二人静悄悄的过来,又静悄悄的离开,丝毫不敢惊动前来赏景的人。 待回到寮房,林穗欢抬头一看,便见钱媚儿穿着一身侍女衣服,连头上的发冠也取下来,乍一看,差点叫她认不出钱媚儿。 林穗欢惊诧的看着钱媚儿,面带疑惑:“小娘,你这是?” “回来了?” 钱媚儿只顾着看铜镜里的自己,哪儿还有心情去看林穗欢:“如何?我这一身,就是连你也得愣一愣吧?” “可不是,只是小娘为何突然打扮成……这副模样?” “哼,林穗瑾和梁晓芸今日一同过来,只要她们两个能够死一个,咱们两个今日也就不虚此行了。” 钱媚儿狠狠一握手,目中浮出一抹狠厉:“这万安寺,咱们总不能白来不是?” 钱媚儿已说的如此明白,林穗欢还有什么好听不懂的?她点点头,跟着道:“小娘,这一次一定要让这两个贱人翻不了身才好,尤其是林穗瑾那小贱人!” “我儿放心,两个蠢货罢了,还不值当你如此,倒影响了你的心情。” 钱媚儿说着,只收起面上的狠厉,温柔的抚着林穗欢的肚子:“你今儿可见着程家公子?” 钱媚儿不提程烁也就算了,她一提起来,林穗欢脸上的笑容立马消失,她抱着钱媚儿的胳膊,娇声道: “小娘别说了,程烁……哼,就是一个负心汉!今儿明明说好的要过来,偏乐天方才过来回话,说是程烁竟要陪那劳什子长辈,竟过不来了! 要我说,他哪里是陪长辈?我瞧着,他分明就是不想见我!” “这话说的,既然程家有长辈,程烁作为小辈,合该出去迎接才是,哪里就不想见你了?” 钱媚儿伸着手指轻轻去戳林穗欢的额头:“你呀,气性别总是这么大,看顾好肚子里的孩子,有了这等尚方宝剑,届时……他程烁还不是得乖乖娶你?” “小娘说的对,只是我这肚子越来越大,到底还是得叫程烁早些娶我才好。” 林穗欢收起面上的忧愁,抱着钱媚儿便是好一阵撒娇:“小娘,我这可就都靠着你了。” “我是你的小娘,我还能不替你谋划么?” 钱媚儿安抚的拍拍林穗欢的胳膊,又细细的叮嘱一番,只叫她在寮房好好歇息,对于怜香脸上的巴掌印全然当做看不见。 那钱媚儿一心只急着解决林穗瑾和梁晓芸,在万安寺走了许久,总算是在梅林看到了二人。 她远远看去,只觉得梁晓芸和林穗瑾有说有笑的,竟像是一对儿亲母女一般。 “哼,感情这样好,那我就成全你们,只盼着你们到了地下,还能够这么亲近。” 钱媚儿狞笑一声,垂着头便往前走,这万安寺的达官贵人多如牛毛,里头的丫鬟小厮更是数不胜数,钱媚儿穿着一身丫鬟的衣服,寻常人自然注意不到。 她自觉无人发现自己,却不知自从她踏入梅林以后,惜月便盯着她了。 见钱媚儿距离林穗瑾二人越来越近,惜月便做出一副为林穗瑾整理衣袖的模样,凑上前去:“姑娘,那位过来了。” “顾公子可来了?” “这……奴婢并不曾见到顾公子。” “哦。” 林穗瑾点点头,便是顾砚之没有过来,她这一次也得彻底将钱媚儿按下去才是:“既然顾公子不曾过来,那么一会儿,你就得上心一些。” “奴婢省得。” 惜月此时手心里满是汗渍,她深吸一口气,又一次低声道:“姑娘切记,一切都要小心,莫要受伤。” “若是我受一次伤,能够把她按住,叫她断了自己的美梦的话……那这伤也值得了。” 不等惜月再劝,林穗瑾便又握住惜月的手,低声道:“惜月,我知道你担心我,只是……你我这一次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把她引出来 如今顾公子不在,此处唯一能使得上力的,就只有你我,我且问你,倘若我被她推下去,你该如何?” “奴婢……奴婢……” 惜月咬着唇,她对林穗瑾极为忠心,若是见到林穗瑾摔倒,只怕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扶林穗瑾起来,而不是抓住钱媚儿。 便是惜月不说,林穗瑾也知道惜月在想什么,她微沉下脸,只严肃道: “惜月,我的身体固然重要,可抓住她才是最要紧的,倘若她害了我,你一定要第一时间抓住她,若是她跑了,我岂不是白受伤了?” 也不知是哪一句话触动了惜月,她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只缓缓的点点头,便道: “姑娘放心,奴婢都明白,若她当真敢下手,奴婢一定按住她,绝对不叫她跑了!” “嗯,去吧,别叫她察觉到了。” 惜月朝着林穗瑾一福身,转身又低眉顺眼的跟在林穗瑾身后。 二人只做出一副不曾发现钱媚儿的模样,如此,便已叫钱媚儿心中得意了。 不等钱媚儿想出接近的法子,便见林穗瑾忽然停在原地,她侧过脸看着梁晓芸,笑道:“前头的梅花开得甚好。” 第75章 请君入瓮 那钱媚儿远远的听着林穗瑾的话,不免心中咯噔一声,只当是林穗瑾发现了她,要往那人多热闹的地方跑。 若果真如此,只怕接下来怕是不好办了。 钱媚儿这么想着,心中已有退意。 她正要离开时,却听得一阵清脆笑声传来,正是林穗瑾,只听林穗瑾道: “那样好的梅花,便是平日也是不多见的,只是前头太热闹了些,我是不耐烦去的,倒是可惜了。” “既不乐意去,便叫丫鬟们去挑两株好的折了带回来就是,我知你素来心疼丫鬟,可这点子小事,莫非还能劳累了她们不成?” 这是梁晓芸的声音。 钱媚儿躲在树下,远远的觑着,见林穗瑾和梁晓芸竟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将所有丫鬟都打发过去折梅枝,登时便心中一喜,只觉得是老天在暗地里帮她。 她却不知,这是林穗瑾早已给她设好的圈套,只等着她自己往里面跳了。 林穗瑾像是欣赏梅花一般,故意往后面看了一眼,接着,便挽着梁晓芸的胳膊,状似亲密的指着头顶那一株开的极好的梅花。 林穗瑾这一突然举动让梁晓芸有些意外,毕竟她二人再如何示好,也不曾做过这么亲密的举动。 不等梁晓芸询问,便听得林穗瑾压低了声音道:“母亲,我方才看到周雯了,她就在我们身后。” “周雯?” “是啊,母亲,你说,这周雯打扮成侍女的模样,还如此鬼鬼祟祟的跟在我们身后,究竟是想要做什么呢?” 梁晓芸看着林穗瑾,二人谁也不说话,似乎是在比谁坚持的时间更久一样。 过了一瞬,梁晓芸忽的一笑,声音淡淡:“瑾儿只管放心,她若是敢耍阴招,我必叫她有来无回。” “那……女儿先在此多谢母亲。” 林穗瑾微微一笑,就像自己根本没有发现梁晓芸也提前做了准备一样。 她依旧乖巧的挽着梁晓芸的胳膊,与梁晓芸有说有笑,全然没有立刻揭穿钱媚儿在此的意思。 二人正走着,林穗瑾却突然蹙起眉,她驻足道:“惜月,你去前头看看,不过是叫她们折几株梅花罢了,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 “姑娘别急,想是这些丫头在前头被梅花迷了眼,不知道挑哪株好了,奴婢这就去催催她们。” 惜月一福身,立时便去了前头,像是一点也不担心林穗瑾和梁晓芸二人单独在此一般。 眼看着林穗瑾身边碍事的人都已经离开,钱媚儿再没有想到,自己竟能够如此顺利。 她心中狂喜,越发靠近林穗瑾二人,全然不曾注意惜月折返回来的身影。 那惜月本就是假装离去,就是为了引钱媚儿出击,她躲在石头后面,紧张的咬着手指,生怕自己一会儿不能按住钱媚儿。 正当她的精神高度集中时,忽然有人拍了她的肩膀,还将她的嘴巴捂起来。 惜月惊恐的瞪大眼睛,转头看过去,才发现原来捂着自己的竟是石磊,她推了一把,示意石磊松开手,面上带着点惊喜:“你怎么来了?顾公子也来了吗?” “来了。” 石磊一努嘴,示意惜月往右边看:“就在那儿呢,先前有点子事情,耽误了。” “呼~你们来了,我就放心了。” …… 那钱媚儿可不知道林穗瑾又来了两个帮手,这会儿正蹑手蹑脚的往梁晓芸身边而去。 她看一眼梁晓芸,再看一眼梁晓芸跟前的石阶,面上便带出了一抹冷笑。 相较于林穗瑾,钱媚儿自然愿意先解决梁晓芸,毕竟……林穗瑾不会和钱媚儿抢正妻之位,可梁晓芸会! 她只要一想到梁晓芸满头血的躺在那石阶下,心中便觉一阵舒爽: 梁晓芸,你别怪我,要怪,只能怪你自己,谁叫你不长眼睛,竟然敢和我抢男人呢? 钱媚儿伸出手,正要去推梁晓芸时,却见梁晓芸竟朝着左边而去:“瑾儿,那边儿的梅花开的可真好,我去瞧瞧。” “母亲别走远了。” 林穗瑾抬起头只叮嘱了一声,便又专注的低下头,似是在欣赏地上的杂草一般。 眼看着到手的鸭子飞了,钱媚儿的心里别提有多恨了,她眯着眼睛,看着梁晓芸的背影,心中一阵忿忿。 罢了,既然这梁晓芸暂时除不掉,那么,杀了林穗瑾倒也不算太亏! 钱媚儿在心里想着,生怕再出现什么突发情况,干脆快步冲过去,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将林穗瑾狠狠一推。 只见林穗瑾尖叫一声,整个人朝着那石阶滚去,看起来好生狼狈。 钱媚儿心中只觉快意,她勾了勾唇,顾不得多做欣赏,转身就要跑。 只是尚未跑出去两步,那钱媚儿便被一旁盯了许久的石磊摁在地上,不能动弹一下。 且不说钱媚儿被摁住的事情,只说那林穗瑾,她还不知道顾砚之过来的事情,只当自己这一次必然要受伤,心中也已经做好了准备。 在钱媚儿推她下去的时候,她便已闭上眼睛,更是早早地考虑好回府以后,该请哪个大夫过来为她看伤。 只是让林穗瑾没有想到的是,她被钱媚儿推下去的时候,身子尚未接触到石阶,便已被人腾空抱起来。 她感受着皮肤接触到的温热,心里却在猜测救她的人是谁。 此处偏僻,寻常不会有人过来,再者,此人身上的味道着实熟悉,莫非……是顾砚之? 林穗瑾睁开眼,果然见到自己眼前的人是顾砚之,她心里略松了一口气,来不及问,便见惜月扑过来:“姑娘,姑娘,你,你没事吧?” 这一切发生的实在是太快了,以至于惜月都有些没反应过来,竟是叫顾砚之抱着林穗瑾抱了好一会儿。 惜月一边在心里反思自己,一边试图把林穗瑾抢回来,她声音里带着哭腔: “姑娘,都是奴婢没有照顾好姑娘,竟差点叫歹人伤了姑娘,等回府以后,定要叫老爷将这歹人送官才是!” “行了,你这丫头,险些受伤的人是我,又不是你,你怎的哭的比我还厉害?” 第76章 家法处置 纵使林穗瑾心中早有准备,可当她被钱媚儿推下去,即将以头触阶的时候,心里还是会有一种后怕的感觉。 她瞥一眼顾砚之,唇边忍不住含了笑,她心里总归是有些惊喜的,毕竟她已经做好了顾砚之不会来的准备。 只是叫林穗瑾没有想到的是,顾砚之他来了,他不仅来了,还来的那样及时。 在林穗瑾沉思之时,一旁的梁晓芸终于回过神,她慌慌张张的过来,先是检查林穗瑾的身体,接着便指着钱媚儿厉声道: “你是谁?好大的胆子!连我的女儿都敢欺负!真真儿应该立时送官!” 梁晓芸才说了这话,便听一女使怯生生道:“夫人,这……怕是不大能送官。” “哦?她都要杀我的女儿了,我还不能送官不成?” “不,夫人,这,这,这位仿佛是老夫人的远房亲戚,周表姑娘。” 那女使这么说了,梁晓芸便有些沉默,说来她也很想借此机会,对钱媚儿一击必杀。 毕竟她即将嫁进林家,岂能容忍钱媚儿在林敏才跟前如此得宠? 只是,如今钱媚儿名头上还是林老夫人的远亲周雯,她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既然已经知道了,就不能再自作主张了。 梁晓芸缓缓的吐出一口浊气,她在心中暗暗告诫自己,不要太过心急,凡事都要一步一步慢慢来才对。 “既是家中贵客,那么还是把人带回家去,叫父亲处置吧。” 见大家都不说话,林穗瑾便做出一副虚弱的模样,她朝着被按在地上五花大绑的钱媚儿温柔一笑: “到底……也是家里的贵客,虽说差点儿伤了我,可我作为一个小辈是不好处置的,此事还是叫祖母和父亲处理吧,母亲觉得呢?” “瑾儿说的有理。” 梁晓芸心里越发的忌惮起眼前这个继女了,遇上事情不悲不喜,甚至还能够如此冷静的处理这样的事情,此女深不可测! 她强撑起一抹笑,又叮嘱了林穗瑾身边的侍女好生将林穗瑾扶上马车,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的回了林府。 才回到林府,林老夫人和林敏才便都已在正堂等着了,他们已听那先赶回来的侍卫说了事情的大概。 林穗瑾才一进正堂,立时就被林敏才拉着,好一番嘘寒问暖,端的是个慈父形象,只是这慈父却绝口不提关于钱媚儿的处置方式。 林穗瑾心中冷冷一笑,当即便哭道:“祖母,父亲,女儿险些就见不到你们了!” “瑾儿,此事是你周家小姨做得不对,不若我罚你周小姨去祠堂跪上三日,如何?” 林敏才到底还是舍不得钱媚儿受惩罚,他只想将此事轻拿轻放罢了。 见他如此反应,林穗瑾便又是一声冷笑,实在懒得看他,只含泪看向一言不发的林老夫人。 那林老夫人正细细的听了女使说当时的情况,那侍卫说的到底不够详细。 她听过以后,便慢吞吞道:“这么说,是周雯这丫头莫名其妙的过来推瑾儿的?” “是。” 女使低眉顺眼的应一声,绝不多说一句话。 那林老夫人本就厌恶钱媚儿,钱媚儿之所以能够打着老夫人的名头进林府,也是因为林敏才百般央求罢了。 如今钱媚儿自己犯了错,林老夫人巴不得趁势将她撵走,当即便蹙起眉头,长叹一声,道:“雯丫头,你且说说,你为何要这样做?” 一直到林老夫人询问钱媚儿时,大家才注意到,钱媚儿竟是一声不吭,再仔细看去,却见钱媚儿脊背挺直,头颅高昂,看起来极有风骨,就仿佛做坏事的并不是她一样。 林穗瑾看着一脸傲然的钱媚儿,不免觉得有些好笑,她讽刺的勾起唇,却一言不发。 见钱媚儿不说话,林敏才动了动唇,一面儿是对钱媚儿的恨铁不成钢,一面儿又舍不得钱媚儿,他犹犹豫豫,就想站出来替钱媚儿说句话:“母亲……” “你住口。” 这轻飘飘的三个字,把林敏才噎的脸色通红,他讪讪的笑了笑,只好闭上嘴。 林老夫人转着手里的佛珠,慢条斯理道:“雯丫头,并非我不护着你,只是你差一点就害死了我林家的女孩儿,你说,我罚你可有错?” 钱媚儿:“……” 她依旧不说话,只用自己那一双水灵灵的眸子看着林敏才。 见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敢勾引林敏才,林老夫人立时便怒了,她重重的将手里的佛珠放下,又道: “既然你不说话,我老婆子就当你知道自己错了,错了,就要挨罚!来人,去把祠堂里的藤条拿来,行家法!” 林老夫人所说的藤条可不是简单的藤条,那藤条是特意寻了最为坚韧的,上有倒刺的藤条,将水分晒去,又涂了清油,以防断裂。 那藤条多用来行家法,油亮亮的藤条只往人身上抽上一鞭,当即便能见血,多来上几鞭,那身子弱的,只怕就立时死了。 见林老夫人竟是要往死里收拾钱媚儿,林敏才便再也看不下去了,他咬着牙站出来,只道: “母亲,周雯说到底,也是您的远房亲戚不是?便是有错,也不必用这样重的手段惩治她吧?” “才儿,我看你真是年纪越大,越糊涂,你的年纪竟是长到狗肚子里去了。” 林老夫人声音平静,说出来的话却并不好听:“你以为我不心疼雯丫头吗?这是我娘家侄女儿。 虽说远了些,但凭她是我娘家侄女,我便多心疼她一分,只是她如今要害死我亲孙女,我岂能留她? 再有一个,便是如今要求饶,也该是瑾儿替她求才是,你出来做什么?回去!” “母亲,儿子也是想着表妹跟在母亲身边,能够日日讨母亲欢心,叫母亲多笑一笑,至于表妹如何受罚,儿子是不介意的,只是那藤条实在厉害,表妹身子柔弱,怕是挨不住。” “她能不能挨得住,全看她自己的造化。” 林老夫人皱着眉,见林敏才始终不愿意善罢甘休,一时又长叹一声,只道:“你问问瑾儿,她能原谅一个差点儿害死自己的人么?” 第77章 身份暴露 好一招祸水东引! 林穗瑾在心里叫一声好,面上又浮现出淡淡的冷笑,她倒要看看,自己这位好爹爹能够为了钱媚儿做到什么程度! 他当真敢过来逼着她原谅钱媚儿吗? 不等林穗瑾想出来一个答案,就见林敏才深吸一口气,果真朝着自己走来。 “父亲?” 林穗瑾眨眨眼睛,豆子大的泪珠当即便滚出来,她什么也没说,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见林穗瑾哭的厉害,林敏才心中竟罕见的升起一抹愧疚之意,只是这愧疚实在是少,很快就变成了对钱媚儿的担忧: “瑾儿,你是个好孩子,向来善解人意,爹爹知道,你平素不愿叫人为难。 周家小姨虽做得不对,但说到底,这是亲戚,若是闹得太难看的话,叫外头知道了,到底面子上不好看。” “父亲的意思是?” “瑾儿,你爹爹,也是为了你们好。” 梁晓芸虽然很想扳倒钱媚儿,可此事并不着急,趁此机会博得林敏才的好感,为自己日后进府增加更多的筹码才是最主要的。 她这么想着,面上的笑容也就越发的温柔慈爱起来:“你爹爹说的不错,若是对你周家小姨做的太过了,日后府上的名声也不好听。 也会间接的影响了你们这些小辈的名声,届时找不到好人家,你岂不是要吃苦了?” “芸儿说的对。” 果然,梁晓芸此话一出,林敏才看她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变得越发温柔起来。 林穗瑾并不是傻子,她如何不知道梁晓芸这是在拿她做跳板,想要趁机博得林敏才的好感? 她轻叹一声,乖巧道:“那父亲以为,要如何做才算好?” “依我说,不如将周雯撵出府,从此以后再不许她回来,如何?” “赶出府以后呢?” 林穗瑾面上的笑容越来越冷,见林敏才张口结舌,她顿时又是一声冷笑: “父亲总不能是想着,赶出府以后,自己偷偷的在府外给她置办一座大宅子,再请了奴仆照顾吧?” “你!你这孩子,在说什么?” “女儿说的不是实话么?” 林穗瑾歪着头,又道:“既然是女儿差点没命,周家小姨该如何处置,也总得先问过女儿才是。” 她说着,又转过头看向钱媚儿:“我且问你,你为何要推我下去,置我于死地?” “不是我做的!” 眼看着自己已经快要被赶出去了,钱媚儿哪儿有功夫装什么品质高洁,身有傲骨? 她歪歪斜斜的坐在地上,嘤嘤哭道:“三姑娘这是看错了,推你的人并非是我,而是夫人啊!” “你满嘴胡沁些什么!” 事到如今,梁晓芸哪里还坐得住?她猛然站起来,长长的指甲直指钱媚儿的鼻尖:“我一向将瑾儿视为亲女,如何会推她下去?” “这谁说得准呢?说不得是因为你心肠歹毒!” “你……” “够了!” 见这二人快要吵起来了,林穗瑾登时便收起面上的笑,只冷冷的看着钱媚儿:“此人撒谎成性,胡乱攀咬,只怕连她的身份也是假的!” “你胡说!你的身份才是假的!” “你的身份真假,我不在乎,只是你谋害官员子女,只这一条,就足以报官,送你去苦寒之地流放!” 林穗瑾一步一步的逼近钱媚儿,见钱媚儿面色苍白,一副大受惊吓的模样,心中竟有一丝儿畅快。 眼看着钱媚儿已瘫坐在地,大势已去,却偏偏此时,才回来的林穗欢猛然闯进来,还用手指着林穗瑾,尖声道: “你敢!林穗瑾,你这个贱人,你怎么敢叫我小娘去流放?” “小娘?” 林穗瑾瞪着眼睛,做出一副惊讶的模样:“二姐姐,你在浑说些什么?周家小姨怎么会是你的小娘呢?” 若是放在平时,只怕林穗欢此时已经开始撒泼打滚,说自己不曾说过了。 然而现在,她已被钱媚儿要去流放的事情冲昏了头脑,哪里还顾得上反驳林穗瑾? 她跪在地上,一步步的膝行至林敏才身边,满脸泪水,抱着林敏才的小腿便哭道: “父亲,父亲,看在小娘为你生儿育女的份上,你就原谅她吧,不要让她去流放,好不好?” “你这孩子,我知道你素来把周家小姨当自己的母亲看待,可你小娘在你小时候就已经死了!你哪里还有小娘?” 林敏才别过头,咬着牙试图为林穗欢找借口:“况且,你周家小姨这是要害了你三妹妹的命,便是送去流放,也是应该的。” “父亲你说谎,什么周家小姨,我根本没有周家小姨,这就是我小娘!” 林穗欢的脑子此时已彻底乱了,她根本听不出来林敏才的暗示,只一个劲儿的哭道: “父亲,父亲,你放过小娘吧,小娘为你生儿育女,你怎么可以不认她,怎么可以送她去流放?” 正堂内安静至极,只剩下林穗欢的哭声,所有人都不敢说话,就连林穗瑾也不曾想到还有这么一出笑话,一时便故作惊讶道: “二姐姐这话真真是稀奇,这不是周家小姨吗?何时竟成了你的小娘?莫非……这周家小姨其实是多年前该死去的钱姨娘?” 见林穗欢只顾着跟林敏才哭,并不看自己,她倒也不尴尬,只继续笑道: “还是说,周家小姨十几年前,就已经和父亲无媒苟合,生下了二姐姐?啧,那二姐姐到底是谁的孩子?是钱姨娘的孩子还是周家小姨的孩子?” “你给我闭嘴!” 林敏才本就被林穗欢哭的心烦,这会儿林穗瑾还在一边儿不住的说着,越发扰的他头疼,他指着林穗瑾便骂道: “你姐姐跟你周家小姨关系好,一时接受不了她要被流放,这才胡言乱语起来,你倒好,不仅不去劝劝你姐姐,反倒跟着胡沁,你心中可有一点儿姐妹情分!” “父亲这话就奇怪了,二姐姐若是不想叫周小姨流放,只管说她舍不得周家小姨就是,何须说什么生儿育女?难道这些话竟是我逼她说的不成?” 第78章 恨意滔天 林穗瑾句句紧逼,将林敏才质问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林敏才从未想到,自己这个三女儿竟如此的牙尖嘴利,他暗暗的看一眼林穗欢,见林穗欢依旧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心中也升起一丝埋怨。 他不让钱媚儿暴露自己的身份,为的是什么?为的不还是钱媚儿和这一双儿女吗?没想到自己这女儿竟是如此的…… 事到如今,林敏才再也隐瞒不下去了,只好硬着头皮咬牙承认道:“是,她……的确不是什么周雯,她就是从前应该死去的钱姨娘。” “父亲,你,你说什么?” 林穗瑾怔怔的看着林敏才,纵使她重活一世,早已知道所有真相,可如今,林敏才亲口承认这就是去钱媚儿,而不是周雯时,林穗瑾还是会忍不住自己的眼泪。 她顾不上去擦掉下来的泪,只一遍一遍的问林敏才:“父亲,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这是真的,你再说一遍,她不是钱姨娘,是不是?” “瑾儿,当初我之所以瞒着你,就是怕你现在这个反应,我也是为了不让你伤心啊!” 林敏才表现得就像是一个被伤透了心的老父亲一样:“瑾儿,只要你答应饶过她这一次,我保证,她绝对不会进林府的大门,今生今世都别想再进,好不好?” “不好。” 林穗瑾擦干净眼泪,她的声音里带着鼻音,目中的伤心却已经被恨意所替代: “父亲,在你心里,母亲,妹妹,和我,又算是什么呢?是否谁都比不上钱姨娘?她害死母亲和妹妹,如今又想要杀了我! 父亲,你是我的父亲啊!你为什么……为什么就不恨她呢?为什么就不愿意替我们报仇呢?” 她倔强的将眼泪忍住,不许眼泪掉下来:“父亲,钱姨娘究竟是哪里好?能让你爱她爱成这样?” “瑾儿,你不许再胡说!” “我没有胡说!既然父亲不愿意替母亲,妹妹,和我报仇,那么,我就自己来好了!” 她左右看看,随手抽出一侍卫身上的长刀,情绪激动道:“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当初你是如何杀了我母亲和我妹妹的,如今我就一一还回来!” “啪——” 清脆的耳光让整个院子安静下来,林敏才瞪着林穗瑾,喝骂道:“你闹够了没有!钱姨娘是你的长辈,你怎么敢对自己的长辈痛下杀手的!” “我没有这样的长辈。” 林穗瑾顶着红肿的脸庞,脸色木然,她手中的长刀已经被人夺走: “我不会认一个杀母仇人为我的长辈,若是祖母被人害死,父亲愿意认那凶手为长辈,我便敬佩父亲,可是,我是绝对不会认她为长辈的!” “你!你!” 见林敏才无法说服林穗瑾,林穗欢也不对着林敏才哭了,她扑到林穗瑾跟前,一边哭,一边求道: “三妹妹,这事儿是小娘做错了,你就原谅小娘吧,你已经失去母亲了,你我又一同长大,你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二姐姐也失去母亲吗?” “我能。” 林穗瑾微笑着看着林穗欢,见林穗欢一句话噎在嗓子里,不上不下的样子,她的心中就一阵畅快: “我当然可以看着二姐姐失去母亲,我的母亲是被二姐姐的母亲害死的,一命偿一命,二姐姐的母亲,自然不能活。” “三妹妹,你怎么……怎么可以这样狠心?小娘在庄子上住了那么多年,难道还不够吗?你究竟要怎么惩罚她,才能满意?” “我要她死。” 林穗瑾一步一步的逼近林穗欢,见林穗欢面色惨白,她也丝毫不在乎: “二姐姐,你不过是十几年见不到小娘罢了,可你的小娘还活着,若是今日我不知道此事的话,你的小娘还能陪你几十年,而我,已经没有娘了。” “我……” “二姐姐,就算你小娘如今死了,她也给你留下了一个同父同母的兄弟,可我呢? 我的母亲被你的小娘害死了,就连我的妹妹,也没能逃过去,甚至你的小娘如今要杀了我!二姐姐,钱姨娘,今日必须死!” “你这不孝女,你,你太让为父失望了!” “父亲觉得我为母亲和妹妹报仇就是不孝是吗?我还有更加不孝的事情。” 林穗瑾冷笑着看向林敏才:“若是父亲还敢拦着我,不许我报仇的话,那么,我是绝对不介意带着整个林家一起去死,为我母亲陪葬的。” “你!” “今日,谁敢替钱姨娘求情,那么,我就连他一起杀了!” 林穗瑾双目充血,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厉鬼索命一般,她阴森森的看一眼在场的人,正要再说什么,忽的就眼前一黑,直挺挺的倒下去。 那梁晓芸看了这一场大戏,只以为林穗瑾的晕倒是她用来拿捏林敏才的,心中对于林穗瑾便越发的多了一点警惕,方才的怜惜也烟消云散。 然而,当梁晓芸将人送回去,又用了醒神用的薄荷油,只等着林穗瑾醒过来,然而那薄荷油用了好几次,却始终不见林穗瑾清醒 这事怎么一回事? 莫不是真的晕了过去? 梁晓芸心中暗道不好,连忙差人去请了林敏才过来,自己则滴泪道:“现在可如何是好?瑾儿定然是气急攻心,这才晕了过去。” 在林敏才和梁晓芸围着林穗瑾转的时候,正堂那边,许久不曾说话的林老夫人轻呷一口茶水,慢悠悠道: “我说什么来着?这事儿败露的,倒真真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了。” “祖母……” 林穗欢见人都走完了,当即嘴一瘪,又要哭,却不曾想,林老夫人却只道: “去把钱媚儿关到祠堂里,崔妈妈,你去守着,不许别人给她送衣物吃食,若是让我知道有人给她送东西,哼!” “奴婢领命。” “祖母,祖母,你不能这样把小娘关起来!” “欢儿,事到如今,你还是没有弄明白此事有多要紧。” 林老夫人慈爱的看着林穗欢:“若是钱媚儿害瑾儿的事情你不知道还好,你若是知道……” 第79章 劝说 若是知道的话,那一切的一切就另当别论。 林穗欢诚惶诚恐,立马表态:“祖母,欢儿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这种事情我若是知晓的话,定然会告诉祖母的。” 林老夫人满意的点点头,不管怎么样,她都是要敲打敲打她。 不至于让她以后走错路。 她坐的时间也比较长,只觉得身子一阵乏力,林老夫人看了谢妈妈一眼,后者直接将她搀扶起来。 “老夫子,仔细着点。” 在谢妈妈话语落下的时候,林老夫人被搀扶起来,离开了这里。 林穗欢追上去,试图为自己的小娘求情:“祖母,欢儿……” 不等她将话说完,林老夫人直接打断:“欢姐儿,眼下我困倦的厉害,若是有什么话,等日后有时间再说。” 她言语里面带着明显警告的意思。 林穗欢闻言,不敢再说。 与此同时。 明恩堂。 古色古香的闺房内,林穗瑾沉浸在梦中不愿意醒来,她额头沁出了冷汗,手指紧紧的攥着被子,看起来,格外的没有安全感。 她沉寂在梦中,梦到了自己的母亲秦氏,她试图上前拉着母亲的手指,但是不管怎么追赶,都追赶不上去。 “母亲,别走,别抛下我,母亲……” 林穗瑾声音崩溃,眼泪顺着紧闭的双眼落下,打湿了锦枕。 惜月见状,慌张的用帕子擦拭着她眼角的泪水和额头的汗水,紧紧的握着她的手指呼唤着:“姑娘,姑娘你醒醒啊,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惜星都急哭了,嗓音沙哑。 “姑娘!” 林穗瑾双眼紧闭,痛苦崩溃的摇头晃脑,就是不肯苏醒。 梦中,秦氏慈爱的看着林穗瑾,劝说道:“瑾姐儿,你是好样的,但是母亲希望你放下仇恨,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冤冤相报何时了,母亲只希望自己的女儿平安安乐过余生,不要死了的人拿一生去拼。” 林穗瑾摇头更加猛烈了些。 不是的,她就要报仇,上天给自己这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就是让她狠狠地去践踏之前算计她的人。 不然的话,重新岂不是没有意义。 “母亲……母亲……母亲,不要走,不要离开我……母亲……” 她喃喃自语的声音说到后面越来越悲锵起来,恨不得直接跟着秦氏去了。 林敏才眉头狠狠的皱着,在心里叹息口气。 这孩子。 梁晓芸看了林敏才一眼,又将收回的视线落在林穗瑾的脸颊上,她为了巩固自己地位,手指亲昵的抚摸着她满是泪痕的脸颊。 “瑾姐儿,你受苦了,快醒醒。” 她为了彰显自己的贤良淑德,紧紧的拉着林穗瑾的手指不肯松开,担忧的听着她口中说梦话。 林穗瑾一直都在不停的喊着母亲和不要离开,不要抛下她,来来回回的都是这些话。 梁晓芸心为之一颤,莫名心疼林穗瑾。 这大概是正常女人都会有的同情心吧。 “乖孩子,你母亲知道你这般孝顺,肯定会欣慰的,快快醒来。” 但是反观,林穗瑾的梦话说的越来越快,道最后只剩下哭声,梁晓芸不敢耽误,在没有请示林敏才的情况下,直接赶忙的吩咐道。 “快,去把大夫请来给瑾姐儿看病。” 女使不敢耽误,匆匆前往。 因为大夫本身就在明恩堂的耳房歇息,在看到女使来请,就立刻赶了过去。 梁晓芸见大夫前来,紧紧皱着的眉头一直都没有舒展下来:“大夫,快给瑾姐儿看看她到底怎么回事,刚刚在说一些事情,说着说着人就眩晕了,眼下,不管我怎么呼唤,人都不苏醒。” 大夫上前号脉,一番诊治下来,他松了口气。 “三姑娘这是情绪大起大落,再加上身体太过疲惫,目前处于昏迷状态,至于梦呓,是三姑娘心中有解不开的结,梦中梦到了重要且不舍的人,所以才不愿意醒来,梦中的人或者事情让她割舍不断。” 林敏才听完之后,着急的问道。 “那有没有什么办法让她苏醒过来,这样一直睡着也不是个事情。” 他怕林穗瑾就这么睡一辈子,那自己打的如意算盘岂不是要落了空。 大夫点点头:“办法是有的,但是心病还要心药医,我先开点药给她喂下去,看看成效如何,主君?” 男人嗯了一声,催吐道:“快点吧,别让她再睡下去。” 梁晓芸安抚了林穗瑾一阵,视线对上林敏才:“才郎,我有点体己话想跟你说,要不咱们去外面的房间?” 男人此刻正烦躁,既然她都这么说了,他也只好答应:“嗯,走吧。” 外面。 梁晓芸喊他出来,主要是想打听他的风声,看看男人是如何处置钱媚儿。 “才郎,钱小娘如此欺辱瑾姐儿,导致她变成这样的下场,敢问,才郎你打算怎么处理?我看着瑾姐儿现在变成这样,都心疼的很,她好歹唤我一声小娘。” 钱媚儿那个贱人,她怎么看都觉得不顺眼,更想趁着这次机会,死死的将那个女人踩在脚底下,最好弄死她,以绝后患才好。 林敏才没有第一时间说出怎样处理,而是坐在椅子上,手指蜷缩在一起,轻轻的捶打着檀木桌面。 “芸儿,你想让我怎么处理?” 梁晓芸叹息口气:“全凭主君你做主,我只是心疼瑾姐儿,她为了打理府上出钱出力,呕心沥血,现在又被钱小娘弄成这幅不死不活的模样,我是觉得,你若是不秉公处理的话,等瑾姐儿苏醒,未免心寒。” 他又何尝不知道。 但钱媚儿终究陪伴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他心里还是舍不得的。 怎么可能能恨得下心来直接弄死。 “她钱媚儿的确是对不起瑾姐儿,但是终究为我生儿育女,如今做出这种错事,自然是无法原谅,我准备过两日,就派人把她送回老家庄子上,严加看管,此生不得入京城。” 梁晓芸瞠目结舌,没想到她做下了这么恶毒的事情竟然只是被遣送回老家。 第80章 想办法 若是这样的话,保不准什么时候找了个借口就又回来了。 不行。 她绝对不允许钱媚儿重新爬起来。 女人苦口婆心分析着:“才郎,这么做怕是不妥当,瑾姐儿醒了,知晓怎么办?怕不是又要好好的闹上一场,而且,她也说了,若是你包庇她,瑾姐儿可要拉上我们全家……” 林敏才一听,手指狠狠的攥成拳头。 呵,不提这点还好,提了他就来气,他可是老子,还能让自家姑娘压到头上不成。 “没得商量,瑾姐儿不过也是区区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受着林家庇佑才能这么潇洒自在,我倒要看看她能翻出什么风浪来。” 梁晓芸见这招行不通,开始语重心长起来。 “主君,若是不好好的严惩钱媚儿,以后让外人知晓这件事,对林家的影响不好,也泽哥儿和欢姐儿的婚嫁都有影响。” 男人怔住,眼睛转了转,最终还是一口咬定。 “消息我会想办法封锁,绝对不会从邻家流露出去,好了,就这么决定了。” 劝说了半天,结果换来钱媚儿安然无恙离开京城,梁晓芸心里多少有些不甘心。 说完,男人就起身要走。 梁晓芸连忙追上,心一狠说道:“主君,钱小娘毒害主母,导致她一尸两命,太过于恶毒,现在又害的瑾姐儿变成如此的模样,你这样含糊处理,怕是不服众。” 林敏才侧目身子,对上她的视线,骤然出声。 “我已经决定了,就这么办。” “主君!你想清楚了,有我没钱小娘,有钱小娘便无我,我也是为了林家考虑,不让她祸害到林家而已,只要是个人都不会同她这般心思歹毒,要我跟祸害家中子嗣的女人共侍一夫,这是在我的脸。” 男人被说的哑口无言。 “你……闭嘴。” 虽然说梁晓芸是为了府上考虑,但是多多少少也忤逆到了自己。 都到这个时候,他仍旧想要保住钱媚儿的命。 他不耐烦到了极点:“闭嘴,若是胆敢多说一句,我要你好看!” 狠狠的甩了甩袖子,男人生气的离开了。 梁晓芸看着他离开,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走,脸色苍白,她心中很早就知道钱媚儿在主君的心目中重要,但是没有想到竟然如此的重要。 是她不自量力了。 想到这里,女人手指狠狠攥紧,将全部的希望放在了林穗瑾的身上,希望她可不要让自己失望才好。 梁晓芸收了收眼泪,连忙转回再次去了林穗瑾要的房间,守在一旁,嘘寒问暖的关切道,这些,惜月和惜星都看在眼里。 当然,林穗欢也没有闲着。 翌日,她亲自做了老夫人喜欢吃的糕点去了安宁院。 崔妈妈得了女使的传话,告诉了林老夫人。 “老夫人,二姑娘带着你最喜欢的绿豆糕来了,您看,要不要见见?” 林老夫人对上崔妈妈的视线,叹息一声:“既然人来了,就看看吧。” 很快,林穗欢便出现在了林老夫人的面前,她刚开始一阵嘘寒问暖,见话匣子打开后,又将林老夫人吃过的绿豆糕往前推了推。 “祖母,再吃些吧,这是欢儿亲自做的,祖母能赏脸吃些,我很开心。” 她捏了一块放在嘴里,静静地看着林穗欢,等着她的后话,林老夫人心里清清楚楚,她来绝对是因为钱媚儿的事情。 果不其然。 在林老夫人将绿豆糕吃的差不多了,林穗欢便苦苦的哀求:“祖母,求求您做主跟三妹妹说说话放过我小娘吧,不要一命抵一命,死人毕竟都已经死了,过去这么多年,在追溯也没有任何用处,对不对?” 好一张巧嘴。 “话不是这么说的。” 林穗欢见林老夫人态度强硬,直接跪在了她的面前:“祖母,你发发慈悲吧,我小娘眼下了肯定都知道错了,你想怎么惩罚都可以接受,唯独不能杀了她啊,不然的话,我跟大哥哥就没有小娘了。” 林老夫人向来不怎么喜欢她,这话说的更是让她有些心生烦躁。 “这件事情我不想多插手。” 此话一出,林穗欢彻底的崩溃了,她现在就如同溺水的人,林老夫人是她的救命稻草,她可要好好地抓住才好。 “祖母,您说,要我怎么做才好?” 林老夫人鄙夷的看着她,就那么不冷不淡的听着她说,但是不管她说再多都改变不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她直接转移话题。 “绿豆糕做的不错,你的手艺没有退步,回去吧。” 林穗欢往前跪了几分,娇贵的膝盖疼的不行,但是这点疼痛不及心里万分之一的疼,她纤细漂亮的手指抓住林老夫人的衣服。 “祖母,求求你了。” 她哭的梨花带雨的,很是我见犹怜。 哭到最后林老夫人稍稍的有那么点于心不忍的意思,最终直白的说道:“欢姐儿,你很聪明,自然明白如何处置钱小娘,还是要询问你三妹妹的意见,毕竟受伤的是她,你来这里求我不如去求瑾姐儿。” 说完,她就给了崔妈妈一个眼神。 崔妈妈会意,蹲下将林瑾欢的手推开,在她神色不好的时候,趁机将人搀扶起来,她在说话的时候,笑脸盈盈的。 “二姑娘,想必老夫人的意思你也知道了,在这里求她没有用的,有这宝贵的时间还不如去求求三姑娘,万一她肯松口呢是不是?你还是走吧,在这里也是浪费你时间。” 言外之意,在这里没用,想要成效,就去找林穗瑾。 林穗欢眸子里面充满了无奈:“祖母,你真的没有办法吗?” “没有。” 很毫不拖泥带水的两个字。 林穗欢听着是心如死灰,林穗瑾痛恨她小娘是人尽皆知,要不然十几年,他们兄妹两都不敢提自家的小娘,想到这里,她就觉得憋屈的不行。 让她去林穗瑾低头哀求,她是做不到的。 不管怎么样,她都不想让林穗瑾称心如意,更不想让林穗瑾凌驾在她之上。 最终,她还是咬着牙齿的离开了安宁院,直接抬脚去了林恒泽的院子。 第81章 给药 小厮看到她怒气冲冲的前来,诚惶诚恐。 “二姑娘,大少爷已经两天没有回家了。” 林穗欢拳头紧握,眉头都跟着崩崩直跳,家里都发生了这种巨变,没想到他竟然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回来,小娘不是她一个人的小娘,更不应该将营救的重担压在她的身上。 她气愤不已,立刻吩咐道:“可松,你亲自去把大哥哥找回来,就说家里发生了大事情,让他路上别耽误。” 可松点点头,立马出去,其实在钱媚儿被关到祠堂的时候,院子有很多小厮都分散出去去找了,但到现在还没有消息罢了。 他最后在赌坊找到的林恒泽,男人站在赌桌前面,身子前倾,可松连忙走过去,竭尽全力的劝说他:“大公子,二姑娘让你快点回家,说家中出大事了。” 林恒泽已经输红眼了,不耐烦的呵斥着。 “滚开,别烦我。” 可松想着府上发生的事情,不敢含糊:“大少爷,真的是很重要的事情,是钱小娘她……” 话还没有说完,他迎来的结果就是被林恒泽当众胖揍一场,他拳头很硬,没有半点手下留情。 最后,不解气的又将可松踹了两脚,见男人在地上痛苦的哀嚎着,林恒泽警告道:“赶紧给我滚,不要耽误我逆风翻盘,不然,有你好看的。” 可松知道事关重大,不敢这么离开,他虽然没有回去,但是清楚的知道,若是自己没有将大公子带回去,二姑娘那里也不好交代。 他权衡利弊之下,直接跪在地上,手指死死的扒拉着林恒泽的裤腿,希望能让他离开。 “大公子,我求你了,你就跟我回去吧,府上真的出了很大的事情。” 林恒泽暴躁,什么都听不下去,声音尖锐,骤然出声。 “你说,府上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我……” 这要他怎么说?都是些林府见不得光的事情,现在他若是说了,消息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他也活不下去了。 “大公子,此时保密。” “林少爷,输了,你又输了。” 林恒泽暴躁如雷,见赌桌上他的银子被庄家直接弄走,他拎起一旁的椅子就砸在可松的身上。 “快点给我滚,若不是你的话,我这把也不会赌错,都是你的缘故,晦气的东西,若是还不速速离开的话,我要你死。” 男人的力道很大,凳子落下来在人的身上,发出巨大的声响,还伴随着可松的惨叫。 赌桌上不乏有很多看热闹的人,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的议论纷纷。 “天爷啊,看来林家的小厮可不好当,也不知道哪天就被打死了。” “林少爷也是个心狠的。” “他从来带现在都一直输,若是我的话,我也受不了,话说,林家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谁知道呢,我不清楚,想来也是些见不得阳光的腌臜事。” 可松见状也不敢再劝说,他都被打的眼冒金星,看东西都模模糊糊的,想忍着身体的剧痛从地上爬起来,但是都没有力气。 他手指死死扣着桌子,才勉强的爬起来。 男人站不稳,险些又摔倒,他跌跌撞撞的拖着伤回了府上,一路上众人看着他的视线都带了点怪异。 他心里更加的郁闷,狼狈的回到院子里面,见到了林穗欢。 林穗欢见状,眉头狠狠的皱着:“怎么你一个人回来了?我不是说让你将我大哥哥带回来的吗?” 可松委屈,说了林恒泽的情况。 “回二姑娘的话,是大公子不肯回来的,一心都在赌桌上,我被打成了这样。” 可松看起来狼狈的不行,额头上有不同程度的出血,从他不太灵活的身子都能看的出来,男人下手很重。 “哼,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也不知道林家养着你们有什么用。” “不是这样的,二姑娘,而且眼下我被打成了这样,希望姑娘你发发慈悲,给我点银钱,我想去买点跌打损伤药酒,太疼了。” 毕竟他受伤是林恒泽弄伤的,是林穗欢让他去找人的,眼下给银钱也是无可厚非。 可林穗欢一听说要钱,整个人都炸毛了,花钱的地方很多,她哪里还有多余的钱?况且说了,就算是有钱也不舍得给,只是一个小厮而已,她不想发慈悲。 林穗欢扯了扯嘴角。 “要什么银钱,可松,若不是你不知变通的话,现在也不会这样,受伤也是活该,也能长点记性,反正比什么都强,跌打损伤的药你自己去随便买点,用你的月例银子,我们林家可都不曾亏待你们这些下人。” 说完,她就直接走了。 反正,林恒泽也不回来。 可松听完之后,虽然心里无语,但终究没说什么,他毕竟只是个小厮,林穗欢是主子。 在忍着浑身疼痛回前院的路上,可松碰到了给林穗瑾抓药回来的惜月,他脚步加快,想急急忙忙的离开。 这样真的是太狼狈了。 看到可松痛苦的样子,惜月连忙上前询问。 “你急着走什么?怎么回事?额头出血了竟然。” 在说话的时候,立刻从一堆药中拿出跌打损伤药酒递给可松:“赶紧擦擦吧,耽误治疗可不得了。” 可松根本不敢要。 “我若是没有猜错的话,这些都是三姑娘用的药吧,我只是个下人而已……” 惜月直接塞到他的手中:“放心吧,我这里还有一瓶足够给我家姑娘用,你放心用吧,再说了,我家姑娘心善,要是知道我见死不救,铁定会生气的。” 可松听完,跟惜月千恩万谢,同时在心里也记下这个情。 “不用多客气。”说完,惜月便抬脚离开了,往明恩堂的方向走去。 男人看着惜月离开的身影,将手中的瓶子攥的紧紧的。 与此同时。 祠堂内。 被关着的钱媚儿娇嫩的手指猛烈的拍着关着的那扇门,砰砰砰的发出剧烈的声响,同时还扯着嗓子吼叫。 “放我出去,我要求见老夫人,要求见侯爷,都赶紧来给我开门,快点!”、 第82章 撞墙 她的呼喊声,没有引来任何的一个人回应,无人搭理。 钱媚儿又生气,又崩溃,被捆着的手因为捶打门被绑着的绳索摩擦的很疼,原本就是娇嫩的身子,所以手腕都快要被摩出血了。 她恨的牙齿紧咬。 林穗瑾这个贱人,若不是她的话,现在自己也不会落得现在的局面。 不行,她不能这么坐以待毙,必须要拼死一搏。 钱媚儿开始用肩胛骨撞门,大力的声音后,她听到了外面站着有嬷嬷们叹息的声音。 很好,既然如此,她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钱媚儿大步快跑,用力的将头撞到墙上。 “砰!” 房间内发出刺耳的声响,还伴随着人倒地的声音。 听到这巨大声音的嬷嬷们吓坏了,两人对视一眼猜测到是什么的时候,皆是脸色煞白,半点都不敢耽误,直接将门打开。 一打开就看到钱媚儿躺在地上,洁白无瑕的墙面上有血淋淋的血。 因为林老夫人没有特别的吩咐,所以她们只是把钱媚儿手脚捆绑起来,她自己还是能够移动的。 没想到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冯嬷嬷狠狠的拉扯着身边的嬷嬷:“你赶紧将人搀扶起来,看看有没有大事,我去告诉老夫人。” “行,你赶紧去。” 冯嬷嬷一大把年纪了,但不敢含糊,略微有些肥胖的身子跑起来一颤一颤的,就算是这样,她也不敢停下自己的脚步。 生怕耽误了一丁点的时间。 等她赶到安宁院的时候,呼吸急促,脸色潮红。 “出事了,出大事了!快请老夫人出来。” 崔妈妈看了她一眼,也知道事情不简单,连忙将林老夫人搀扶出来。 林老夫人落座在椅子上,冯嬷嬷赶紧汇报:“老夫人!钱小娘她撞墙寻死!” “什么!” 她骇然:“钱小娘竟然敢如此做。” 府上可以处死钱媚儿,但是她可不能自己自戕,这算什么话。 林老夫人怒气高涨:“她到底想做什么?不是她的话,现在事情搞得局面怎么会变成这样?” 冯嬷嬷连忙汇报:“钱小娘说想要见您,我们还没有来得及回应,她就这样了,怕不是刻意如此的,来威胁老太太你呢。” 林老夫人自然懂其中的弯弯绕绕,非常生气钱媚儿的威胁:“荒唐!她不是想见我吗?既然如此,就让她来见我,谢妈妈,你亲自去一趟,将钱媚儿提过来。” 谢妈妈恭敬的点着脑袋:“是,老太太。” 随后,她便脚步麻利的将钱媚儿带来,届时来的钱媚儿头上已经缠上了纱布,可见没有什么大碍。 林老夫人不满的看着她:“为了见我,你这招都用上了?真不怕将自己撞死。” 钱媚儿手指死死的紧攥在一起,她自然不怕,自己可是收着力气的,不可能真的将自己给撞死,她心里的盘算清清楚楚。 “我这也是为了见到老夫人你,没有办法的事情,若是我不这样的话,你怕也不会见我一面。” 此刻的她,没有之前的楚楚可怜。 林老夫人不耐烦:“说,见我做什么,我可没有时间料理你的腌臜事。” 她准备全程不沾手,让林穗瑾去处理吧,自始至终,她都不怎么能看上钱媚儿这种。 勾栏瓦市的做派。 钱媚儿倒也不恼怒,十分冷静的和老夫人进行谈判。 “怕是你想脱身,也没有这个机会。”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直接将林老夫人激怒,她嗤笑一声:“荒唐,你简直痴心妄想,不过,你要是想让我插手也可以,我不会放过你,还一定会严惩你,当然也可以秘密处死你钱媚儿。” 她很痛恨钱媚儿,如果不是她算计秦氏,秦氏也不会一尸两命,听说没有的那个孩子可是个男孩,相比之下她还是喜欢秦氏。 至少秦氏勤俭持家,还有那么多的嫁妆。 钱媚儿丝毫不害怕她的威胁,冷声笑笑:“怕是你现在没有时间来处死我了,你想要林家的名声不受损,最好是耐心的听我把话说完。” 对上她的眸子,林老夫人不知道怎么得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苍老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 “你做了什么?” 钱媚儿看的到林老夫人眼眸中的害怕,哈哈大笑起来。 林老夫人被她无厘头的笑弄的心里更加的暴躁:“还不快说?!” “既然你这么迫不及待的想知道,那我就告诉我,欢姐儿她怀孕了,并且孩子还是程国公家的庶子程烁的种。” 虽然说是庶子,虽然程烁父亲毕竟是程国公,比他们林家高了好几个门楣,更别说,林穗欢也是个庶女了。 此话一出,林老夫人被震惊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什么?你说什么?这件事情是真的还是假的?” 她根本就不敢往真的方面想,若是真的话,对于他们林家来说,不亚于是灭顶之灾。 没有成婚前,家中女子未婚先孕,让她的老脸往哪里放。 见林老夫人害怕,钱媚儿笑的更大声了,眸子里面藏着明显的癫狂:“我说的全部都是真的,不信的话,你让大夫来号脉,而且你还得想办法让欢姐儿和程烁成亲,否则怀孕的事情一旦传出去,林家全族被人戳脊梁骨,女孩子只有跳河自尽的份。” 面对威胁,林老夫人气得上前亲自打了钱媚儿几巴掌。 “啪啪啪……” 钱媚儿脸颊都扭到一旁,还是在大笑着。 林老夫人恨不得在此刻直接弄死她:“你也不嫌害臊的,自己的女儿教导成了这幅恬不知耻的样子,她也会殃及到泽哥儿,到时候,他说不到一门好亲事,我看你还能笑的出来不。” 钱媚儿愣了几秒,但很快就反应过来。 “无所谓,你们整个林家都会想办法解决。” 她将这话说出来,就能预料到自己的下场了,但是没事,只要孩子能够好,哪怕她死都可以,到时候高嫁到程国公府的林穗欢会给她报仇雪恨的。 第83章 打听消息 “你……心思真恶毒!”林老夫人控诉的时候,手指都要戳到钱媚儿的脸颊上去了。 崔妈妈见她气的脸颊涨红,连忙安抚。 “老夫人,别气坏了自己,珍重身体。” 她呼吸急促,被崔妈妈拍了拍手背,顺气。 因事情太大,老夫人不敢含糊,快速的吩咐道:“谢妈妈,你去将主君请来,崔妈妈你亲自带着大夫去给林穗欢把脉,看看到底有没有孩子,这件事情事关重大,你可懂?” 崔妈妈眼神凝重:“老夫人,我懂,您放心,我找个嘴巴严实些的大夫,若是事后真的诊断出来,大夫我会暂时软禁起来,不会让对方再接触任何人。” “你知道就好,快去吧。” 谢妈妈和崔妈妈两人脚步慌忙的离开,各自去办各自的事情。 谢妈妈用最快的时间来到了林敏才的面前:“主君,老太太有请,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您商议,让您速速前往,莫耽误。” 林敏才猜测是关于如此处置钱媚儿的事情,不太想去,但是又想了想后感觉应该不是这件事,因为自始至终,她都没有表现出要插手处置钱媚儿。 他忍着心中的猜测,询问道。 “母亲有没有说是什么事情?” 钱妈妈看了主君后面的很多小厮和女使,根本不敢透露半个字:“没有,主君还是速速前往。” 林敏才没有办法,只能去一趟,便起身前往。 很快,消息就传到了梁晓芸的耳朵里面:“什么,钱小娘为了见老夫人不惜自戕?眼下主君也被请过去了?” 嫣红点点头:“没错的,小娘,谁知道钱小娘她竟然如此能豁得出去,也不知道这次,她能不能逃脱掉。” 梁晓芸手指死死的捏着帕子,她担忧的顺着视线看了一眼闺房内还在床上躺着没有苏醒的林穗瑾,心中非常的着急。 如果林穗瑾苏醒着的话,自有她去冲锋陷阵,但是现在她眼睛都睁不开,肯定没有时间去惩治钱媚儿。 她此刻能靠的只有自己。 绝对不能坐以待毙,必须要好好的谋划,稳坐侯府夫人之位,没有人会只甘心做一个妾室。 她也不例外。 想了想后,梁晓芸拉着嫣红的手吩咐道。 “你亲自去安宁院,看看能不能打探到什么消息。” 嫣红不敢迟疑,连忙前往:“是,小娘。” 梁晓芸则是直接迈着脚步走到了面前的闺房之中,她脸上满是担忧之色,眸子深沉的望着床上躺着的林穗瑾。 “惜月,你家姑娘人怎么样了?还没有苏醒过来的迹象吗?” 惜月摇摇头,眼睛都哭红了。 “没有,姑娘她没有丝毫要醒过来的迹象。” 她在说话的时候,手指紧攥,很痛恨钱媚儿,如果不是她的话,如今自家的姑娘根本不会被气成这样样子的。 天杀的! 梁晓芸叹息口气:“罢了,我一直守在这里也不是个事情,若是瑾姐儿醒过来的话,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晓得吗?” 惜月点点头:“我省的,梁小娘。” 看了林穗瑾一眼后,梁晓芸这才抬脚离开。 别的女使看着女人远去的背影,嘟囔了一句:“看来梁小娘的人还是挺好的,至少对姑娘是有那么几分真心。” 惜月看的明白。 “对姑娘是不是真心,还有待时间的验证,她现在如此的关心姑娘,是因为她跟姑娘有共同的敌人,钱小娘。” 女使忍不住的叹息:“原来是这样。” 一路奔波回到院子里,梁晓芸刚坐下喝茶,打探消息的嫣红便回来了,她身子不由得坐直,手中的茶杯还没有来得及放下就着急的询问出声。 “怎么样,消息打探的如何了?” 嫣红跑的很快,气喘吁吁的,连忙吞咽了一口说道:“小娘,钱小娘的确是被老夫人提到院子里了,但是安宁院那边被小厮围的密不透风,根本打探不到别的消息,对了,崔妈妈去了二姑娘的院子,也不知道所为何事。” 她皱眉,反问出声。 “你是说崔妈妈也去了欢姐儿的院子里面?” “对的。” 梁晓芸觉得这两件事情在一起发生,绝对很不对劲,里面的弯弯绕绕不管她怎么想,都想不到。 不过,她可不能坐以待毙。 在想了想后,梁晓芸去了明恩堂,虽然这么点时间女足醒来的机会渺茫,但是她还是不死心的问道:“你家姑娘醒了吗?” 守在门口的小厮摇头:“梁小娘,我家姑娘到现在还没有醒来。 她叹息看口,看了眼身后的嫣红:“你速速再去找个大夫来,扎针好的。” “是。” 梁晓芸想着要强行把林穗瑾弄醒,让林穗瑾来跟钱媚儿斗争,她是不行的,因为上次试过了,主君那边一直就是不肯松口的状态。 最后的希望就全部在林穗瑾的身上了。 她可一定要争气,醒过来啊。 很快,大夫就来了,梁晓芸急匆匆的吩咐道:“快点将瑾姐儿弄醒,她不能再继续睡下去了。” 大夫为号脉之后,为难的看着梁晓芸。 “梁小娘,三姑娘这种情况现在不适合强行苏醒,怕是……” 不等大夫将话说完,她直接打断:“强行苏醒或许只是会对身体带来一点点的小损伤,但她若是再不行,钱媚儿就要逃出生天了,我想,我这样的决定,她是会赞同的,扎针吧。” 大夫无奈,只能听从梁晓芸的。 她怎么说,自己就怎么做。 惜月只听到了大夫说有损伤,直接张开手臂挡在自家姑娘的面前:“不行,还是等着我家姑娘自己醒来吧,万一伤到了根本,慢慢调理还是比较妥当的。” 女子的身体很重要,若是留下了病根,可要她怎么跟林穗瑾交代。 梁晓芸都想好了,绝对不会允许有人来打断她的计划,她上手拉着惜月:“不会那么严重的,大夫是救人的,你家姑娘想要的也是钱媚儿死,是吧?所以你现在就乖乖听我的。” 不管,她怎么说,惜月就是不肯离开,也不同意。 第84章 发怒 到最后,梁晓芸彻底的跟她撕破脸:“我是你的小娘,你只是个小小的女使,我说什么就是什么,还轮不到你当家做主,来人,将人拉开,让大夫给瑾姐儿医治,要是耽误了,谁也吃罪不起。” 屋内的人无人敢动,还是梁晓芸自己的人控制住了惜月,屋内别的女使想要上前,也被阻拦着。 梁晓芸催促大夫:“你赶紧点吧,莫耽误时间,不管是用药还是针灸,你想用什么办法就用什么办法,总之让她立刻醒来。” 她等不及了。 大夫冷汗仅仅:“是,小娘,我会尽力的。” 话音落下,他便开始给林穗瑾扎针,扎了很多很多针,尤其太阳穴的地方更甚,惜月看着这一幕,于心不忍,拼命的挣扎着。 “放开我,快点放开我们姑娘。” “小娘,你这般对待我家姑娘就不怕她醒了之后怪罪吗?” 哼,怪罪? 她不怕,现在她怕的是钱媚儿重新复宠,那可是一个很强悍的劲敌。 “说不定瑾姐儿还要感谢我呢,她的戏都唱到这里了,若是不继续唱下去的话,岂不是可惜?” 惜月根本不听这些,一心要阻拦,狠狠地咬了一口嫣红的手臂,在对方疼痛放开她期间,惜月不顾一切的冲向大夫,将人推开。 “走远些。” 大夫没有料到她有这么大的爆发力,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惜月担忧的看着这些针,根本不敢碰,生怕会给姑娘带来什么损伤,她手指无措的举起来,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哭的眼睛都泪汪汪的。 “赶紧把针从我家姑娘脸上拿下来。” 话音刚落,人再次被嫣红控制住,惜月不如她人高马大,又情绪大起大落,根本不是嫣红的对手。 大夫爬起来,施最后一针,他见时间差不多了,将针灸取下来,刚取完林穗瑾就苏醒了。 林穗瑾醒来一脸懵逼,只觉得隐隐有些不对劲,神经也跟着稍稍的恍惚,突然,抬眼就看到惜月一副被欺负惨的模样,呵斥出声。 “赶紧放开惜月。” 梁晓芸给使了个眼色,连忙出声:“你终于醒了,小娘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你们都先出去吧。” 说完,梁晓芸摆摆手。 惜月不肯出去,林穗瑾发声:“我没事啊,惜月你去洗把脸。” 她这才红着眼睛离开。 林穗瑾对上梁晓芸的眸子,眼睛里面的疏离是藏不住:“说吧,到底什么迫不得已的事情。” 她连忙把女使打听到的事情告诉林穗瑾,一直都不差,说完好奇的询问:“瑾姐儿,你知不知道问题所在?明明老夫人刚开始都不肯见她,现在不仅见了她,还特意请了主君,瑾姐儿,你可一定不能让钱小娘有翻身的机会才行。” 对于这点,她太怕了。 林穗瑾头很疼,再加上眼前的女人说话急切,她思绪了半天才捋清楚梁晓芸的话,最终,沉吟会说道:“这么看的话,钱媚儿手里是有东西,要挟住了老夫人。” “那现在怎么办才好?” 林穗瑾勉强从床上起来:“走,看来我们只能一起先去祖母的院子里,然后彻底的打乱钱媚儿的计划。” “行,就这么办。”她自然赞同,佯装亲切的拉住林穗瑾的手:“瑾姐儿,我就知道你有办法。” 她疏离的抽了出来。 与此同时。 安宁院。 林老夫人脸色难看,看到林敏才来了,更是将拐棍招呼到他的身上,搞得男人莫名其妙的不像话,再怎么说,他也是一家主君。 “母亲,你做什么?” 林老夫人怒不可及:“还不是你管教不严,让欢姐儿做出有辱家门之事,这件事你若是处理不好的话,咱们林家会成了整个京城的笑料。” 林敏才越听越糊涂了,但是不等他开口,崔妈妈带着林穗欢走了进来。 林老夫人见崔妈妈过来,身子忍不住的前倾,眸子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崔妈妈冲着林老夫人点了点头,林老夫人悬着的心终于死了,她直呼:“作孽,简直作孽啊。” 她在说这些的时候,将手中的她棍棒在地上戳的邦邦响。 突然,林老夫人想到了什么,根本就不敢多耽误,催促道:“崔妈妈,谢妈妈,快,你们两现在就把欢姐儿院子里的女使婆子全部换成签了死契的下人,不许含糊,现在就去办。” 两人知道这件事情事关重大,点了点头,很快就下去办了。 林敏才听到这些,如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眉头狠狠的皱着:“母亲,你这是在做什么?欢姐儿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让你竟然如此的说教和打儿子我?” 他只觉得冤枉的慌。 林老夫人都不想说实情,脸上都觉得无光:“你……你啊……你们!简直是想气死我,我都这么大的年纪了,还要如此的折腾我。” “母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心中不好的预感更深了几分。 林老夫人将棍棒指着林穗欢的方向,咬牙切齿的催促道:“欢姐儿,你说,说说你到底做了些什么有辱家风的事情。” 林穗欢扑腾一声,跪在地上。 “祖母,父亲,小娘……” 她的声音瑟瑟发抖。 林敏才等不及,走到林穗欢的面前:“说,到底是什么事情?” 林穗欢这才硬着头皮,将自己现在已经有身孕的事情全盘托出。 “父亲,我有了。” “什么?!”林敏才瞳孔猛缩:“真的有吗?你可是未婚女子啊,会不会是大夫把错了脉?” 林老夫人生气的开口:“不可能,欢姐儿有孕的消息钱媚儿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告诉我之后,我让崔妈妈带了嘴巴严实的大夫过去,说是有了,那大夫技术高超,不会出现失误的。” 林敏才唯一的失望破灭,没有忍住心中的怒火。 “啪……” 男人强劲有力的巴掌直接甩到了林穗欢的脸上:“不要脸的,谁教的你规矩,让你未婚有孕?没脸没皮的。” 第85章 暂时软禁 手劲足够大,林穗欢一巴掌跌倒在地,脸颊很快就肿胀起来。 这巴掌用了十足十的力气,她被打蒙了几瞬,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木讷的看着地面。 钱媚儿紧张的上前,抱着她:“欢姐儿,不怕,小娘在,小娘会保护你的。” 林老夫人虽然此刻生气的不行,但是该问还是要问:“欢姐儿,我问你,你有身怀有孕的消息还有谁知晓?” 林穗欢缓了一会,呆滞出声。 “回祖母,知道的有我的两个贴身女使,还有程烁知晓,剩下的再也没有别人了。” 林敏才瞪大双眼:“程国公府的那个庶子也知道?” 她害怕的缩了缩肩膀:“是。” 林敏才狠狠的用自己的手掌拍了拍额头,他现在也觉得自己眩晕的很。 这个情况太过于能这么离谱! 林穗欢怀孕更是震惊他一万年,他来不及喘息,追问道。 “那男人是怎么说的?” 林穗欢摇摇头。 此刻的林敏才心里已经燃烧起来了滔天怒火:“你闯出这塌天大祸,你想怎么办?说!” 林穗欢直接被吓哭了:“父亲,女儿晓得错了。” 看她没有应对之策,林敏才简直都不想活了,他从来没想过自家孩子竟然做出如此荒唐之事,怒其不争的厉害。 知道错有屁用。 解决办法才有用。 林老夫人早已接受了现实,事情就摆放在眼前,除了解决,还是解决。 “敏才,让你来是想让你拿个解决办法,你毕竟是欢姐儿的父亲,也是一家之主。” 他来拿办法是极好的。 林敏才从震惊到失望再发泄到最后接受现实,很快,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冷漠开口:“母亲,眼下除了用一碗打胎药去了这孩子,还有什么好办法,到时候孩子打掉,在老家给欢姐儿寻个普通人家,哪怕做续弦也行,就这样度余生吧。” 真给他丢脸。 若是事情传出去,外人还指不定怎么戳他们林家的脊梁骨。 更会有人说,他们林府家教不严,男子不看托付,女子不自尊自爱。 此话一出,林穗欢和钱媚儿自然是不愿意的, 林穗欢双手捂着自己的肚子,眼含热泪的诉说着她和程烁的感情。 “父亲,求求你不要这样,孩子我不想等打掉,我更不想回到老家就过上你说的那种生活,然后等死,不!我不要,我跟程烁至死不渝,他已经答应跟我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非他不嫁,他也说了非我不娶。” 林敏才看着她这幅可怜兮兮的样子,只觉得可笑。 男人伸开宽大的手掌狠狠在桌子上拍着,发出刺耳的声响。 “荒唐,若是他真的眼中有你的话,就不会碰你,而是老老实实的三书六聘,等到十里红妆之后,而不是与你偷食禁果,让你处于如此被动的局面,你简直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之前白夸你了,不要脸的东西。” 他怎么会生了这个一个女儿。 真是当真晦气。 林穗欢都到这个时候了,还在为程烁找说辞。 “父亲!他只是一时冲动罢了,但是他的心里还是有我的,若是没有我的话,怎么可能会碰我,父亲,我求求你了,不要打掉我的孩子。” 钱媚儿心疼的不行,只觉得林老夫人和林敏才狠心,竟然要打掉欢姐儿肚子中的孩子。 不。 她不行。 林穗欢必须要高嫁,这样的话,才不枉费她的筹谋。 “对,不能打掉欢姐儿的孩子,多伤身体,才郎,你去程家提亲好不好?” 女人的话简直是震惊到了林敏才,他这会子,冷笑都笑不出来了,打从心眼地觉得这对母女太过于无知。 他不悦的直言道:“像们这种门户,程家怎么能看得上,更何况欢姐儿还是庶女?怕是咱们得嫡女嫁过去,也不够资格的。” 虽然程烁也是庶子,但是人家毕竟是程国公府的庶子,跟他们林家天差地别。 钱媚儿声音略略拔高:“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欢姐儿可是咱们得孩子,万一打胎药让她一尸两命,只怕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 男人一时无言。 他虽然也是不忍心,但是还是想断了钱媚儿的念想。 “我告诉你,你还是死了让欢姐儿嫁到程国公府的这条心吧,原本女子婚前有孕就实在是不检点,若是程家得知更加不会要她。” 钱媚儿不想承认这个事实。 林穗欢也是如此。 就在这时,崔妈妈和谢妈妈回来了,两人略略欠身。 “老夫人,主君,事情已经办妥。” 林老夫人头疼:“行,崔妈妈,谢妈妈,你们还是得走一趟,亲自先将钱小娘和欢姐儿回院子里,在回去期间不许让任何人接触到,还有,到院子后,让人好好看守,没有我和主君的命令,谁也不准备把她们母女两个放出来,若有人不听,直接杖责至死。” “是。” 钱媚儿和林穗欢哪里肯轻易离去,她们双双的跪在地上祈求。 “主君,老夫人,可以博一下啊,若是欢姐儿高嫁,到时候脸上有光的可是你们,还希望你们能够出面去程家说亲事。” 林老夫人和林敏才被气的都说不出来话了。 林穗欢跟着出声:“父亲,祖母,明日是我和程烁约好的见面日子,让我去见面吧,就算要流掉孩子,也要看看程烁的意思,万一程家人愿意娶我呢,对不对,总比直接打掉孩子没有一点希望的强。” 两人对视了一眼,心里各有算盘。 钱媚儿见他们没有反驳,直接乘胜追击。 “主君,眼下泽哥儿眼瞅着就要成亲,若是亲妹妹嫁给个乡村野夫,亲家会不会挑理?万一影响了他的婚事,那真是得不偿失,对不对?若是亲妹妹高嫁,也能稍稍的帮助恒哥儿,去程家试试呢?哪怕就先走一趟探探虚实?” 这番话倒是说在了点子上,或许可以试试。 不可否认的是林老夫人和林敏才想要打胎的意念都多多少少的有些松动了。 第86章 寺庙超度 林老夫人可不敢表现的太过于明显,她苍老的手指揉了揉眉心。 “崔妈妈,谢妈妈,先带她们回去歇息罢,后续的事情,我们需要商量一下。 “是。” 几人刚准备走,小厮便进来禀报。 “老夫人,主君,这会子三姑娘和梁小娘来了,人目前就在前院。” 林老夫人瞬间心惊肉跳,若是这件事情让林穗瑾知道,那可还得了。 她用手指着,连忙吩咐道:“崔妈妈,快,立刻带着她们从后门离开。” 如今不能正面和林穗瑾碰上,不敢谁知道会碰撞出什么火花。 崔妈妈和谢妈妈根本不敢耽误,连忙一人拽着一个离开了。 林老夫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见人走的远远的了,才吩咐小厮:“让人进来吧。” “是。” 很快,林穗瑾和梁晓芸走进来。 后者在院子里面打量的视线范围很大,发现没有她想要见到的人,心里隐隐的失落。 林穗瑾只是淡淡的扫视一眼,只看到自家祖母和父亲,心里顿时明白钱媚儿和林穗欢是被保护离开了。 她并没有着急问责钱媚儿,而是扯了扯嘴角说道:“父亲,祖母,我刚在昏睡中梦到了母亲,所以在心里盘算了一番,决定明日去寺庙给母亲超度一番,做个法事啥的,也好告慰母亲的在天之灵。” 林老夫人见她说的不是钱媚儿的事情,连忙同意。 “当然可以,理所应当的,想去就去吧,路上仔细点安全。” 林穗瑾视线落在林敏才的身上。 林敏才自然那也是同意的:“可以,你有孝心,为父当然成全。” 他现在只要求林穗瑾别说钱媚儿的事情就好,至于其他的,自然是说一个成全一个。 听到这些话,林穗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行,那父亲明日陪着我一起去吧?怎么样?” “行。”林敏才应声:“瑾姐儿,你想几点出发?我也好准备准备。” 男人的话音刚落,林老夫人便剧烈的咳嗽着,那意思就是不想让去,给了很明显的暗示。 林敏才懂了,虽然他都开口答应了,结果还是结结巴巴的,试图找一个很好的说辞。 林老夫人见状,直言道:“瑾姐儿,怕是需要你自己去了,因为刚刚你父亲就在跟我说公事繁忙,近来也累的很,他不想回绝你的请求,但是祖母不得不将实话告诉你。”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就不相信林穗瑾会强硬的让他去。 眼下,林府最需要解决的事情就是林穗欢的。 林敏才连忙接上,言语之间尽是无奈:“是啊,瑾姐儿,父亲也想去,但是公务缠身,怕是……去不了。” 林穗瑾多聪明的一个人啊,无非是不想去,两人打着配合。 她装柔弱,识趣的闭上嘴。 “行吧,既然父亲没有时间,那我也不央求。” 梁晓芸怎么可能让两人如愿,再加上没有看到钱媚儿,内心更加着急,虽然不知道他们二人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但她还是想顺着林穗瑾的意思来。 毕竟,现在,她跟林穗瑾算是同一战线,都想让钱媚儿得到报应。 她说话带着些阴阳怪气的意思:“主君,你若是不去,这怕是不好吧,寺庙毕竟是稍微远些的,你若是不陪着,也不知道外人会怎么说,万一说你无情无义,忘恩负义怎么办?” 此话一出,弄得场面有些尴尬。 她见林敏才不接腔,故意笑脸嘻嘻的看着他:“是吧,主君?” 林敏才看着她的眼神里面带着明显的警告,但是她就跟看不懂一样。 “主君这般看着我,是觉得我说的对吗?” 林老夫人死死的瞪了梁晓芸一眼:“好了,既然如此,咱们去走吧,瑾姐儿,祖母在你母亲活着的时候,就很喜欢她,她秀外慧中,知书达理,将阖家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就在她当年去世后,我也是久久不能释怀。” 说着,林老夫人的声音就带着明显的伤心。 但不等林穗瑾说什么,她话锋一转,直白道:“不过,瑾姐儿,逝者已逝,终究还是活着的人重要,大概意思是,祖母还是想让你放下心中纠结,日日开心快乐,好好活着。” 言外之意,万事都要以林家的荣辱为先,林穗瑾听出来了。 别说林穗瑾,就是梁晓芸都听出林老夫人是不太想处置钱媚儿,不然的话,她也不会这么说的。 最起码对钱媚儿要从轻处罚。 她不允许,双眸期待的看着林穗瑾,希望她能大脑特闹,让钱媚儿那个贱人得到应该有的下场。 在所有人意料之外,林穗瑾表现的落落大方,点头应下:“祖母,你说的是,母亲能嫁到林府得到你这么个母亲,是她的荣幸。” 在说这话的时候,林穗瑾手指死死的攥在一起,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她好恨啊,恨不能第一时间为母亲报仇,但是她必须要先多多的筹谋。 这话的意思就是老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话里话外没有丝毫不满,还顺带暗戳戳夸了一把林老夫人。 林老夫人听着林穗瑾这么说,悬着的一颗心算是彻底的落了下来,嘴角也带了几分会心的笑容。 “瑾姐儿,还是你懂事,我就说你遗传了你母亲的性子,来我们林家都是报恩的。” 林穗瑾天真无邪的看着她:“多谢祖母夸赞,您放心好了,以后我定会处处为林家着想,就算到时候嫁出去,也事事帮衬,让祖母满意。” 她爽朗大笑。 “好样的。” 梁晓芸听着她这么说,错愕的瞪大眼睛。 不是? 她听错了吗! 事情的发展怎么跟她预料的截然不同? 梁晓芸伸出宽大的手掌放在林穗瑾的额头上,想看看是不是有发烧,烧傻了脑子,但是发现她的额头冰冰凉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女人喃喃自语。 “瑾姐儿?你怎么回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林穗瑾不动声色的推开她的手:“多谢小娘的关心,但是我眼下已经没事。” 第87章 暗自筹谋 一番说辞下来,林老夫人和林敏才都非常欣赏林穗瑾。 林老夫人为了弥补林穗瑾,又是给珍贵补品,又是金银珠宝的。 “来人,将我库房里面最贵重的珠宝拿来,送给瑾姐儿,还有那几棵千年人参,我看瑾姐儿你都用得上,刚刚醒来,身体虚弱,正是大补的时候。” 林穗瑾笑笑:“多谢祖母赏赐,那我就不跟祖母客气了。” “别客气,好孩子。” 流水一般的东西从林老夫人的院子里面拿出来,林穗瑾看着心里没有任何的波动,这些东西在她的眼里也就是些小玩意。 她母亲随便留下来的东西都比这些珍贵。 但是她需要给林老夫人面子。 “祖母,父亲,原本我来就是想跟你们说一声我身子好的差不多了,让你们也无需担心,事情我已经传达到了,若是没事,瑾儿就先行离开。” 林敏才点点头:“行,回去吧,路上仔细点,毕竟刚醒来,若是却什么,一定要禀明了父亲,父亲会为你准备的。” “多谢父亲,我省的。” 说完,林穗瑾便转身离开了。 梁晓芸不可置信的看着林穗瑾离开的背影。 什么? 她就这么走了? 刚刚过来院子里那副运筹帷幄的样子呢? 梁晓芸不甘心,所以她没有走,直接跪在了林老夫人的面前:“母亲,钱小娘做出这样的事情你真的不惩罚她吗……” 林老夫人不想搭理她,直接回房休息了。 林敏才也跟着抬脚离开。 …… 林穗瑾刚回到院子,送来的金银珠宝和补品全部都到了。 “姑娘,这些东西您看放到哪里比较好?” 林穗瑾淡淡的说道:“全部交给刘妈妈吧,刘妈妈盘点好之后把金银珠宝全部都入私库。” 刘妈妈恭敬的点点头:“是,姑娘。” 送东西的人离开之后,林穗瑾继续吩咐道:“至于那些补品,不必再收拾起来了,直接让小厨房做了,我们享用。” “那姑娘,眼下我这就炖上。” 林穗瑾刚安排好这些一应物品,还没有坐下来喘息会,梁晓芸便从外面走了进来,她抬眼就对上女人的眸子。 “你怎么来了?” 梁晓芸气的很,原本把她弄醒让想让她大杀四方的,而不是像是受气包一样。 她冷嘲热讽的开口:“瑾姐儿,你欣然接受了这么多好处,是不想为你母亲报仇了吗?你这样的行为知道是什么吗?是不孝顺!为了这些小恩小惠,便不给亲生母亲报仇,可笑至极!”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女人脸上的嘲弄之意太明显不过。 林穗瑾没有因为她的话被激起来脾气,而是用手抚摸着椅子,缓慢的坐下,淡定的看着她询问:“小娘,你说的话我都懂,但你为何如此不冷静?事情要循环渐进。” 梁晓芸皱眉,根本不知道她想用什么手段:“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林穗瑾另有打算不成? 林穗瑾直白的说道:“我们刚刚到的时候就没有看到钱小娘和二姐姐,说明,父亲和祖母不想让我们碰到,起正面的冲突,他们另有打算。” 梁晓芸冷笑:“那又怎么样?” “还有,祖母和父亲并没有说什么,话题都不想往他们的身上扯,若是我们一直强逼,恐怕会适得其反。” 梁晓芸手指狠狠的攥成拳头。 “那又怎么样,若是你跟他们直接撕破脸,我不相信他们不惩罚钱小娘,至于你们之间的亲情,到时候还能维护。” 她不相信林穗瑾往死里闹,他们那两位敢跟林穗瑾一直怄气。 林穗瑾的手中可是握着中馈和那么多的钱财。 谁想得罪财神爷。 林穗瑾卸了口气:“你说得对,但我不想如此行事,太冲动了,我知道你在乎什么,无非是侯府的夫人的位置,你放心吧,我保证没有人能够抢走,剩下的交给我处理吧。” 女人的心思被戳破,捏着帕子的手紧了紧。 她闭了闭眼睛,为自己找说辞:“我只是替你鸣不平罢了,瑾姐儿,你受的委屈太大了,所以我才如此的激动。” 道理她都懂,可内心始终很慌张。 梁晓芸深深的知道,她和钱媚儿不一样,钱媚儿有两个孩子傍身,即便做错事情,也有人给撑腰。 就拿这次的事情来说,老夫人和侯爷还不是一样偏向,若是她闯了如此大的篓子,怕是已经被撵出家门。 台阶已经给了,林穗瑾也踩着往下走:“小娘,我知道你不想让钱小娘好过,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呢,我跟她之间不仅仅是杀母之仇,还有我那未出世的弟弟,两条人命呢,我心中都有数。” 她必须要弄死钱媚儿,这样才能告诫母亲和弟弟的在天之灵。 还有要让林恒泽和林穗欢的所有打算都落空,狠狠的报复他们,也不枉她上辈子落得那么凄惨的下场。 梁晓芸双眸清晰的看出林穗瑾眼睛里面的恨意,高悬着的心慢慢的落下。 “行,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林穗瑾点点头,顺便安抚了一番:“还有,小娘,你大可不必慌张,我敢保证,过些时日,父亲和祖母都不会偏向他们了。” 一句话直接提起了梁晓芸的好奇心,身子不由得往前倾。 “你要做什么?” 林穗瑾没有戳破,只是道:“你等着就妥了,眼下我身子有些不爽利,想要休息了,小娘要留下用个午膳吗?” “不了。” 言外之意,是让她走,女人自然听得出来,起身匆匆的离开了。 劝走梁晓芸,林穗瑾身子软下来,往后躺,靠在椅子上。 惜月察觉到了什么,直接询问出声::“姑娘,你为何之前问梁小娘喊母亲,如今喊的却是小娘,是做戏结束了?还是姑娘你不喜梁晓芸?” 她问这话,一方面是好奇,另一方也是想劝说林穗瑾,哪怕再不喜欢梁晓芸,也不能表现的过于明显。 毕竟以后还要合作。 林穗瑾也不介意告诉惜月,毕竟她是自己的贴身女使,万万不可能背叛她的。 第88章 前往寺庙 她冷笑说道:“我自始至终都是作息罢了,跟她没有什么多余的情感,而且,梁小娘并不如表面看上去的那般贤良淑德,对我也全是利用,没有一点真心,我都看得出来。” 也全程没有当真,更没有沉寂其中。 惜月有些震惊:“既然姑娘都知道,那你为何还要撮合侯爷和梁小娘?” 林穗瑾手指慢慢的敲打着椅子的扶手,好看的眼眸里面满是精明:“自然是有我的用途,但不得不否认的是这也让梁小娘得逞所愿了。” 她当时需要一个女人来分走钱媚儿的宠爱,既然梁晓芸送上来了,那么她就推波助澜让她进门。 “是啊,虽然姑娘你是有用途,但若是梁小娘不感恩,那还真是白眼狼,换个人,谁看这么帮她。” 惜月说这些话的时候,刻意的打量了周围没有人。 是啊。 换个人不会有人像她这般好心。 林穗瑾指腹戳在太阳穴,纷纷道:“惜月,眼下我需要点事情要你去出府一趟,你去找惜星,让惜星给找几个机灵并且签死契的女使,我要放入林家。” 这自然是有用的。 林府的人,谁知道堪不堪重用,但为了不出现一点点意外,她还是想用府外的人。 至少不用担心会不会是谁的人。 惜月恭敬的点点头:“是,姑娘,我这会子就去。” “恩,天黑之前回来,莫耽误。” 这边,梁晓芸刚回到院子里,嫣然直接交给了她一封信:“小娘,这封信是是二门上送过来的,说是您的家人寄来的。” 梁晓芸指腹捏着信封的手颤了颤,不由自主加重了点力道。 家里人送来的? 不可能吧。 她低头看着信封多少有些懵逼,因为她要做林敏才的续弦,家里人都不同意,闹得不可开交,可以说现在都气的和她断了往来。 所以,他们是不会来信的。 虽然脑海中梁晓芸是这么分析的,但是还是很期待这封信是家里人寄过来的,但是万万没有想到,打开之后,信是柳溪写给她的。 她多多少少有些失落。 嫣然看出她的落差,小心翼翼的问道:“可是信封上写了什么让小娘你不愉快的事情?” 梁晓芸叹息口气,然后摇头。 “不是的,信是柳溪写的,并且约我明天见面。” “小娘,那你去见吗?” 梁晓芸抿了抿唇瓣,点点头:“当然,柳溪在信封上面写了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我要走一趟。” 眼下,她正好是遇见了困境。 若是柳溪送来的消息有用,说不定可以帮助她解决眼下的困境。 “小娘,那等明日他们都去寺庙了咱们再去?” 这样也可以避人耳目。 梁晓芸没否认。 翌日清晨。 林穗瑾刚从床上起来,刘妈妈和惜月已经将东西收拾妥当。 惜月搀扶着林穗瑾往梳妆台上走:“姑娘,今日我给你梳个跟往日不同的发髻吧,好歹也是给大娘子超度的,也要让大娘子知道你过的好。” 提及母亲,林穗瑾的眼睛有些湿润。 “好,惜月,我听你的。” 很快,惜月便开始梳头,梳完后,她拿出一件很素雅的衣裳伺候林穗瑾穿上。 收拾好这一切,林穗瑾就坐上了马车,她掀开帘子往外面看,发现前面有两辆马车,许是祖母跟父亲的。 林穗瑾若有所思,看来父亲是没有失言去寺庙给母亲超度,但她心里没有任何的喜悦。 活着的时候不好好的疼爱,死了做再多又有什么用处? 可笑至极。 林穗瑾加了点力道甩开帘子,她目视前方,突然,林老夫人的身影闯入她的眼帘,林穗瑾眉头下意识的狠狠皱着,但在对上她视线的时候不动声色的舒展开。 “祖母,您怎得来了?” 林老夫人在崔妈妈的搀扶下坐在马车的软垫上面。 “瑾姐儿,我这不是担心你身子没有恢复好,想着坐你身边多少能照顾些。” 她信了这话才是有鬼,但是不知道祖母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高低也没有拒绝。 “行,既然祖母想,那就坐着吧。” 林穗瑾虽不喜,但也不想多说什么,她毕竟是打着关心自己的幌子。 很快,两辆马车直接从林府大门离开。 就在他们刚走没多久,一直盯着的嫣红便兴奋跑回院子里:“小娘,三姑娘和主君还有老夫人她们全都离开了。” 梁晓芸面露喜色:“很好,嫣红,嫣然你们也简单的收拾一下,好了咱们赶紧离开,早去早回,时间拖得越长,出现变故的可能性就越大。” “是。” 为了掩人耳目,见面的地点是在一个偏僻鸟不拉屎的小饭馆。 梁晓芸如约抵达,眼睛打量着四周,要多嫌弃有多嫌弃,眼睛里面满是厌恶,如果不是为了图谋,她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柳溪看得出她的难受,忍着没有翻白眼的冲动,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我约你来是想告诉你林穗欢怀孕的事情。” 怀孕? 梁晓芸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没想到她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但是脸上却很淡定。 看来,老夫人昨日处理的事情怕是跟这些有关。 怪不得。 柳溪见对方没有给出她想要的反应,心里生气,在冷哼一声后,只好拿出杀手锏。 “梁小娘,那我告诉你程烁并不愿意娶林穗欢呢?” 梁晓芸难得来了点兴趣:“你怎么知道?” 柳溪也没有藏着掖着,直接说明:“因为程烁在外面还养了别的女人,区区一个在外面玩玩的女人,谁会带到家里去呢,而且林穗欢既没有惊天的美貌,也没有好的身份,你说呢?” 此话一出,梁晓芸顿时来了兴趣,但想到了什么,突然变的很警惕,嘴角扯出一抹笑意,漫不经心的询问道。 “你为何要选择和我合作?直接去找林穗瑾合作岂不是更好?而且最重要的是你,你柳溪还不是深爱林恒泽,既然如此,你怎么舍得告诉我这些?” 林穗欢可是林恒泽的亲妹妹啊。 第89章 重提往事 柳溪见她有些不相信自己,连忙解释说道:“你别多想,我不会算计你的,我没有去找只是觉得她性格太软弱,不能成大事,而且再怎么说,她之前也很疼爱林恒泽和林穗欢,什么好的东西都往他们的面前送。” 她不想让这件事情出现任何的变故,所以才找上了梁晓芸。 没成想,她竟然如此的多心。 梁晓芸点点头:“你这么说是有些道理,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林穗瑾跟之前不一样多了,她也没有对那俩兄妹像之前那般掏心掏肺。” 柳溪嗤笑:“我不管这些,谁知道她在搞什么,我怕要是她知道程烁的所作所为,若是出面帮林穗欢摆平怎么办?” 不等梁晓芸出声,她目光阴狠的继续说道。 “至于林恒泽,我是爱他,但现在他对我爱答不理的,怕是觉得我配不上他,呵,我对于他的目的是,只有让这种勋爵贵公子跌入尘埃中,才会明白谁才是他最般配的人。” 梁晓芸没想到眼前这个女人竟然由爱生恨,自己还没有察觉到。 将林恒泽拉下深渊,再继续跟那个男人在一起,这是病态。 但梁晓芸没有戳破。 这是他们之间事情,跟她无关,反正现在她们二人目标一致。 “行,既然如此的话,我们就合作愉快,利用这次的事情让林穗欢名声尽毁,只能嫁给乡村野夫,让她的事情殃及到林恒泽,到时候你们就可以在一起。” 此话一出,柳溪眼睛里面迸发出偏执的神色。 她癫狂的点点头:“好,就这样。” 很快,两人便达成合作,直接分道扬镳。 马车还在一路上行驶。 林穗瑾坐在里面腰肢都跟着酸软的不像话,面露不悦,若是老夫人不在这里的话,她还可以躺着。 但现在没有这个机会。 她只能用说话来打发时间:“祖母,这会正好闲来无事,我想问问当年我母亲嫁进来的事情。” 老夫人愣了半许,没有想到她竟然会想知道这些。 “瑾姐儿,你想知道你母亲的事情啊?” 林穗瑾嗯了一声,故意问道:“是的,难道祖母不方便说吗?若是这样的话,不说也行,我母亲去的时候,我很小,对于她也没有多少印象了,瑾儿不孝,花着她的钱,却……” 这话是在点拨老夫人,既然花着她母亲的钱,那么她想知道她母亲的事情,老夫人应该乖乖配合才对。 老夫人听出弦外之音,嗓子只觉得不爽利,咳嗽了两声。 “你没有不孝顺,当年你还小,若是你想知道,祖母告诉你。” 林穗瑾眼睛亮了起来:“多谢祖母。” 老夫人便说以前的往事:“哎,你母亲也是个苦命的人,谁知道她年纪轻轻的,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秦氏刚嫁过来的时候,跟你一样美,祖母我呀也很喜欢她,有好东西都往她的房里送。” 俨然一副好婆婆的模样。 林穗瑾纤细的手指用力的捏着帕子,她不相信这些,提及母亲,也不过是想知道接下来的事情罢了。 谁要听老夫人间接夸奖自己的话。 “那祖母,你告诉我,我母亲因何死亡?” 听着这话,老夫人心里狠狠地咯噔一声,她苍老的面孔上僵硬了几分。 “这……” 林穗瑾催促她:“你说吧,我只是想知道之前的事情,也没有别的意思。” 老夫人见状,也没有多加隐瞒钱媚儿的所作所为。 “时代久远,此事就说来话长了,当年钱媚儿对你母亲许是心生嫉妒,所以在她手握掌家权就对你母亲百般刁难,硬生生的磋磨死了她。” 说完,她又是狠狠的一声叹息。 听到往事,林穗瑾心里瞬间滋生出来恨意,她声音凉了几分:“那祖母,钱小娘她苛责我母亲,你没有想过出手阻止的吗?” 老夫人心脏崩崩直跳,连忙撒谎。 “瑾姐儿,你别怪我,那日我去寺庙礼佛去了不知道府上发生的事情,而你父亲呢,则是被皇上安排去办差事,这才让钱媚儿有机可乘。” 老夫人故意隐瞒了自己的行踪,就是不想让林穗瑾知晓,其实那天她在林家,不过她当时在念经,是不能被打扰的。 她也不知道失态如此的严重。 那日,等她念经结束,秦氏已经死在了她的眼前。 “呵,钱小娘。”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被林穗瑾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从喉咙里面说出来。 她此刻都恨不得手刃了钱小娘,若不是她的话,她现在怎么可能没有母亲? 妥妥的罪魁祸首! 老夫人看了眼林穗瑾的神色,心里越发的忌惮。 说到底,她很好奇林穗瑾小小年纪十几岁出头怎么会有如此的眼神? 老辣,狠毒,带着强烈的恨意和不甘。 林穗瑾察觉到自家祖母的疑惑,眼神骤然变化过来,她解释说道:“祖母,我只是太恨她竟然这么对我母亲,但您放心,我会听话,跟林家荣辱与共。” 老夫人心里没底这话是真还是假。 “瑾姐儿,你很懂事,小小年纪知道这些,祖母很欣慰。” 对于老夫人说的这些话,林穗瑾从心底是相信的,因为刘妈妈也和她说过这件事情,跟今日听得基本没太大出入,除了老太太去礼佛这件事情。 在两人的交谈中,马车很快就到了寺庙。 林穗瑾率先下去,伸手亲自搀扶着老夫人下马车:“祖母,慢些。” 老夫人有了林穗瑾的搀扶,稍稍安心了些。 林穗瑾站在地面上,抬眼便看到顾砚之和林敏才在聊天,远远看着他们的样子,她从心底猜测二人聊得还不错。 因为此刻林敏才正笑得合不拢嘴。 林穗瑾搀扶着老夫人走过去,对上顾砚之视线的那一刻,乖巧的行礼:“见过世子。” 顾砚之啧了一声,似乎带着点无奈:“起来吧,你跟我之间无需这些虚礼数,对了,你的伤势如何了?当日你出事的时候,幸好我在你身边,否则此刻你就不存在于人世了。” 第90章 察觉心思 他这么说不是在跟林穗瑾邀功,更不是强调自己的付出。 因为他在说话的时候,视线若有若无的看着林敏才和老夫人。 男人自然是希望他们能严惩施暴者,有些事情,他做起来不太方便,不然的话,早就教那些算计林穗瑾的人怎么做人。 两人被顾砚之说的皆是愣住了,没想到是顾砚之救了林穗瑾。 顾砚之阴阳怪气:“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们这些做长辈的别是不知道吧?” “怎么会呢?”林敏才尴尬的连忙找借口说道:“许是瑾儿害怕了,所以没有跟我们说,回到家她便高烧不退,不过,多谢世子的救命之恩,若是有机会的话,我定要好好的感谢你对小女的救命之恩。” 老夫人也顺着自家儿子的话往下说。 “救命之恩自然没齿难忘,世子,等改日我们亲自去顾家拜访,感谢您救下小女。” 顾砚之只淡淡的扫视一眼,便不多理会,很快,视线再次的落在了林穗瑾的身上,开始关心询问。 “林姑娘,你身体如何了?若是没有痊愈的话,我亲自邀请庄神医给你瞧瞧病,别留下什么后遗症了。” 林穗瑾笑笑:“多谢世子挂怀,我好多了,上次您出手相救,真的很感谢。” “举手之劳罢了,不必多加言谢。” 林敏才心紧了紧,顾砚之竟然说要请庄神医,这可不是有钱人家就能出来看的,还要有无上的地位跟缘分。 之前有人砸重金,想要让庄神医出来救命,人家连个消息都不给。 他不敢含糊:“有劳世子关心了,小女真是有福气。” 顾砚之对上他的眸子,直白的说道:“你生了个好女儿。” 林敏才恭维的点头:“是,世子说得对。” 老夫人见顾砚之没有搭理自己,但是顾不得难受,她心里隐隐觉得顾砚之对林穗瑾有意思,不然的话,也不会如此的关心。 他们是什么地位,顾砚之又是个什么地位? 肯定不是为了攀附上他们才如此的关心林穗瑾,跟地位无关,那就是……情爱了。 意识到这一点,老夫人心里也有了别的想法,她上前拉了拉林穗瑾的衣裳,笑着说道:“瑾姐儿,既然世子对你有救命之恩,那就留下来多多陪着世子,我和你父亲去看寺庙方丈超度仪式准备的如何了。” 林穗瑾应下:“是,祖母,那父亲你们慢走,寺庙路滑,你们仔细点。” “瑾姐儿有心了。” 很快,老夫人便带着林敏才快速的离开,将时间留给他们两人。 林敏才眉头皱着,不知道母亲这么做是为何,他边走边吐槽:“母亲,这样怕是不妥吧,若是有心之人看到瑾姐儿和世子单独在一起聊天大做文章怎么办?” 要命的是林穗欢做出了那样上不得台面的事情,若是林穗瑾也被人议论纷纷,那他这张老脸往哪里放? 老夫人听着他这么说,脚步直接顿在原地,伸手狠狠的指了指男人的脑袋。 “你真是个榆木脑袋,难道你没有看出来,世子对瑾季儿有意思吗?” 林敏才震惊,一脸的不可置信:“是吗?儿子的确没有看出来,母亲,这是真的吗?” 顾砚之那是什么身份的存在,他怎么敢去想对方看上了他的闺女。 想都不敢想。 老夫人点点头:“放心吧,我比你多活了这么多年,又是女人,自然不可能看错的,再说了,世子若是对瑾姐儿没有意思的话,怎么去救她呢,现在又如此的关切,你好好想想就知道了。” 在老夫人的点拨下,林敏才回忆了刚才的一些场面。 发现,的确如同老夫人说的那般。 如果顾砚之对林穗瑾没有意思,就不会亲自要请庄神医来,从这点已经看的出来林穗瑾在他那里是雨中不同的。 “还是母亲你知道的多。” 老夫人很享受林敏才得恭维,突然想到了什么,叮嘱道:“这几日你一定抽出空去一趟勇昌侯府,带上礼物好好感谢一番世子救下了瑾姐儿,要是能趁着这个机会,让我们高攀上顾家,那么家族必定更加昌盛。” 虽然两家都是侯府,但他们根本和勇昌侯府家没有任何可比性。 顾砚之是一整家都得盛宠,前途不可限量。 反观他们,却始终不得圣上重用,林敏才虽是侯爷,可说到底也只是是个四品京官,若是…… 林穗瑾能嫁给顾砚之,对于林家都有数不尽的好处。 林敏才顺从着老夫人:“放心吧,母亲,既然你都说了,那么我自然会跑一趟的。” 老夫人继续点拨。 “还有,尽可能的撮合瑾姐儿和世子,我看世子现在兴趣正浓,若是世子娶了瑾姐儿,那我们也算是熬出头了,她高嫁出去了,能不帮衬着母家吗?” 林敏才想到这里,眼睛释放着光芒。 他很是心动,可又想到了什么,眼底闪过无奈:“可是人家可是勇昌侯府,世子能看上我们瑾姐儿吗?” 老夫人语重心长:“能不能看上现在不都有好感吗?撮合撮合就成了,瑾姐儿是个有分寸的,不会像欢姐儿那般,你别过于担心了。” “行。” 两人彻底的离开之后,林穗瑾才收回自己的视线,抬头看着顾砚之,眸光中再次闪现出感激之色。 “世子,上次若不是你的话,我真的是怕命丧黄泉了。” 千算万算,没有算到钱媚儿竟然如此的狠毒。 顾砚之见她心有余悸,笑着说话缓和气氛:“不必多想,我不会让你命丧黄泉了,以后也不会有那么一天。” 林穗瑾不知道为何,心脏忍不住的崩崩直跳。 她看着顾砚之的眼睛都忍不住的眨了眨,随后,非常义气的说道。 “多谢世子,你的话我记在心里了,也会心怀感恩的,以后若是世子有用到我的地方,尽管开口和我说,您放心,我一定拼尽全力去办。” 这件事情上,她的确欠下很大一个人情。 眼前女人认真的样子,让顾砚之忍不住的勾了勾嘴角。 第91章 合作愉快 “行,你之前的提议在我考虑许久后,觉得完全没有问题,我可以娶你进门,给足你面子,到时候你只需要扮演好我的大娘子,管理好内宅即可,在这方面,我想你很有经验。” 毕竟现在林府的管家之权都在林穗瑾的手中,她已经打理的井井有条。 想必在他这边,也是如此。 林穗瑾不敢相信顾砚之答应的竟然如此迅速,她有些结巴。 “世子,你不再多想想了吗?” 顾砚之摇头:“不多想了,是你改变了主意,不想这样了吗?” 林穗瑾连忙否认:“不是这样的,你知道,事情是我提出来的,我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很好。 男人见她同意,轻轻叹息一口气:“其实之前我也开玩笑说同意过,但你没有接话。” 林穗瑾瞬间恍然大悟,直接道:“原来上次你是认真的?” 他点点头:“没错。” 女人听着这话很是懊恼:“我还以为你是在开玩笑,所以就没有答应下来。” 顾砚之凑近了她一些:“没事,好事多磨,反正你看我们现在不是兜兜转转还要成为一家人的吗?” 是这样的没错。 “对。” 林穗瑾刚落下一个字,顾砚之殷切的说道:“既然我们已经说好了成婚的事情,那是不是要先定下提亲的时间?” 她顺着男人的话往下说:“自然是可以的,世子,你觉得提亲的时间在什么时候比较好?” “明日吧。” 林穗瑾瞠目结舌,心脏跳动的节奏更快了一些,她的确是被吓到了。 “可是明日的话,会不会太早,你东西准备齐全了吗?” 顾砚之自然是准备好了,早就准备妥当,但见她有些顾虑,便笑着说道:“还有一些没有,那就定在八月初八如何?” 她呼吸这才是不用刻意的提着。 “那好,就按照你说的,八月初八,还有,以后我们二人相处在外人面前是恩爱夫妻,独处的时候便是兄弟,可以吗?” 顾砚之定定的望着她,自然不想跟她单纯的做兄弟,但是他知晓,若是此刻说清楚的话,女人的心里怕是会打退堂鼓。 他意识到林穗瑾的视线长时间的停留在自己的脸颊上,连忙点点头。 “自然可以。” 突然,林穗瑾脑海中浮现林恒泽那张脸,她忍不住的厌恶,连询问的声音都多了几分恶心。 “对了,世子,我之前拜托你教坏林恒泽的事情做的如何了?” 提及这个,顾砚之一脸等夸。 “我已经安排的妥妥当当,林恒泽目前在各大赌博场以及风月场欠的钱估计没有一万两也有八千,你看,眼下是不是要收场?” 林穗瑾基本没有多想,直接摇头:“暂时不需要,再等等,我要确保林恒泽和林穗欢没有翻身的机会才行。” 一万两,说不定他能凑上,毕竟这么多年,钱媚儿不可能一点银钱没有,她手里肯定有置办的地和铺子。 到时候卖了钱,全部还上,林恒泽到时候痛改前非怎么办? 她岂不是白白的浪费时间在他的身上。 必须要他没有半点翻身的机会。 顾砚之顺着林穗瑾的话往下说:“行,既然这是你的想法,那我让人继续叼着他,让他花更多的银钱,抽身不了。” “谢谢你。” 他听着这三个字,只觉得疏离:“别这么说,我们假以时日不都要成亲了,还跟我这么见外做什么,好了,走吧,你想做什么,我陪着你。” 林穗瑾怪异的看了他一眼,到底是抬脚离开了。 与此同时,林家。 吟香打听到了她想要打听的事情,所以避着人直接去找了林穗欢和钱媚儿。 “小娘,姑娘,眼下老夫人和主君已经走远了。” 钱媚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好,好的很啊,欢姐儿,你赶紧再梳妆打扮一下,等我把外面看守的引开后,你就快些走,知道了吗?” 林穗欢担忧的对上钱媚儿的视线:“小娘,你怎么引开啊?外面的人多警惕啊,我肯定是走不掉的。” 她虽然也不想放弃,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去,很难。 钱媚儿怜爱的抚摸着自家女儿的头发:“放心,小娘可以做到的,我们欢姐儿现在要做的是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快去吧,若是再耽误时间,怕是你回来要撞见你祖母和父亲。” 此话一说,林穗欢不敢在耽误,在吟香的搀扶下,去梳妆台前面梳妆打扮,都是按照程烁喜欢的来装扮。 就比如林穗欢并不怎么喜欢穿粉色,但是她之前出去带了粉色的帕子,程烁就说喜欢,她这次穿的也是粉色的衣服。 她看着铜镜中自己这张脸,忍不住的用手掌抚摸着。 自己没有退路了,必须豁出去。 等林穗欢装扮好的时候,钱媚儿看着她眼前一亮,欣喜的说道:“很漂亮,我想程公子见到你,肯定也会喜欢的。” 林穗欢声音里面带着几分高傲:“那是必须的。” 钱媚儿千叮咛万嘱咐:“欢姐儿,一会见到程公子要记得好好说话,千万别把他这步棋走死了,如今,程公子可是我们唯一能抓住的稻草了,你知道吗?” 女人慎重的样子好似在林穗欢心头压了一块石头,但是她也知道钱媚儿说的是真实话,万一这条路走不通,迎接她的是什么,她自然心知肚明。 “小娘,我省的,你别太担心了。” 钱媚儿在她出去的时候,各种叮嘱吟香和怜香一定要照顾好林穗欢,腹中的孩子也千万不可有什么意外。 两人嘴上答应的好好的。 “小娘,放心吧,我们会照顾好姑娘的。” 钱媚儿见状,身体一口气,直接来到院子门口,扮起了惨,撕心裂肺的喊叫着:“来人啊,快来人啊,我好不舒服,胸闷头疼,整个人都犹如要死了那般,我要出去看大夫,快点让出去。” 婆子们根本不相信,也不开门。 任凭钱媚儿如何叫喊,她们都是无动于衷的站在原地,不去搭理。 第92章 撕破脸 钱媚儿见状,只能下狠招,直接威胁道:“赶紧给我开门,不然的话,我直接一头撞死在这里,我倒是要看看,若是我死了,你们怎么跟主君那边交代。” 外面的婆子害怕的对视一眼,两人的确是害怕钱媚儿做这种事情,她也不是没做过,最终一番商量之下,还是将门打开了。 两人对待钱媚儿不似之前那么恭敬,冷嘲热讽的:“做什么啊?小娘,你现在不会就会拿寻死来说话了吧。” 钱媚儿直接往外面冲撞:“滚开,我好难受,我要出去看大夫。” 婆子们自然不会放她离开,将人挡的严严实实,顺道继续嘲讽:“小娘,现在就是你难受死了也得等我们禀告了主君再说,主君眼下不再家里,你还是多忍忍。” 她才不管她们说什么,立刻和婆子进行对骂。 “杀千刀的,滚开,我是小娘,你们只是个低贱的婆子,快点滚!” 钱媚儿不仅动口,而且还动手打了婆子,那婆子也是厉害的,回了钱媚儿一巴掌,二人直接打了起来。 见状,其他婆子来劝架,结果都卷入了这场斗争中,场面一度非常混乱。 怜香和吟香趁着混乱带着林穗欢离开了。 林穗欢看着这一幕,很是担心钱媚儿,她忍不住的想往那边走:“小娘……” 吟香拉扯着她,劝说道:“姑娘,你不必太担心了,那些婆子不会杀了小娘的,更加不会下手太重,而且小娘就是故意做戏挨打为的是让我们安全离开,若是这时候回去,一切心血都白费了。” 林穗欢犹豫片刻,便转身彻底的离开了林家,坐上马车,心事重重的前往了和程烁约定的地点。 上一次他们见面的时候,约在枫桦林,林穗欢赶到的时候,程烁的马车早已经等候多时,她心中狂喜,直接上了程烁的马车,都没有让吟香搀扶。 “程公子,我好想你。” 女人的话说的楚楚可怜,正准备跟男人诉说她这么多日的委屈和难受,但是还不等她多开口,一见面,程烁想要亲热一番。 男人将她狠狠的压在窗户上:“欢儿,来,这次我们换个不一样的姿势。” 林穗欢被程烁抚摸的全身都颤栗起来,原本就是敏感的身子,再加上怀孕,此刻更是敏感。 她身下只觉得一阵不舒服,直接推开男人作乱的手臂。 “程烁,先等等,我有些重要的事情想要先询问你,你先不要。” 程烁根本等不及,咬着女人的耳朵。 “我想你想的简直一刻都等不了,不见你的日子我日日夜夜都想。” 到底是哪里想,现在已经不言而喻。 林穗欢心里到底是开心的,直接提高声音询问:“想我就好,我也有想你,不过,程烁你有没有把我们的事情告诉你的家人?他们愿不愿来提亲?” 程烁含糊,眼神都跟着躲避。 “先不说这件事情,我们亲热一会。” 这个时候,林穗欢才察觉到不对劲,脸色直接垮了下来。 “程公子,你不要转移话题,我是在问他们肯不肯来提前,眼看我的肚子都大了,若是过段时间根本遮掩不住,我告诉你,我的父亲和祖母都知道了,若是我嫁入不到程家,只有死路一条!” 程烁皱眉:“什么?他们竟然都知道了?是谁说的?” 他还没有做好准备呢。 “你别管是谁说的,反正你娶我还是不娶我?事情都已经到这一步了,我没有任何一点退路,你知道的。” 未婚先孕那真的是丢死人,一旦传出去,那么她简直不要做人了。 不行。 她不想这样。 都到这个时候了,林穗欢还想高嫁到程国公府,成为人人羡慕的大娘子,她到时候嫁过去,摇杆也可以挺直了。 之前得罪她的人,她都想好要怎么惩罚了。 这还问的瞬间让程烁心里浇了一盆凉水,没了任何心情,便直接放开了女人。 他此刻跟刚刚简直天差地别。 “现在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你要再等等。” 林穗欢好似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样,不悦的声音略略拔高:“等?我怎么等?拿什么等?若是我没有怀孕的话,我可以等你,程公子,但是你要知道,我怀孕了,根本等不起。” 等的肚子大了,到那个时候才算是彻底的掩饰不住。 想到那个局面,她都好怕的不行。 程烁见林穗欢不悦,刚开始的时候还是耐着性子哄着:“不是我不想娶你的,是因为最近家中二祖父身体不好,一家人都为二祖父到处寻神医,眼下我要是去说我们的婚事,肯定会被父母被痛骂一顿。” 他只是一个庶子而已,家里父亲又不是宠妾灭妻,他根本不敢多造次。 当然,他也不想娶林穗欢,谁愿意为了一朵花放弃外面所有的野花呢。 反正他程烁不是这样的人。 林穗欢无法接受,她纤细的手指殷切的拉着男人的手臂,连忙说道:“程公子,你听说我,你二祖父生病,我们现在成亲不正好,可以给你们程家冲喜。” 程烁下意识的拒绝:“还是算了吧,我感觉还是不太好。” 接二连三的拒绝,林穗欢根本没有了耐心,直接质问:“程烁,你是不是不愿意娶我所以才这般推辞的,若是你不愿意就早说,省得我像个傻子一样等着。” 她的怒火换来的是程烁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你想怎么想就怎么想,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都不在乎。” 莫能两可得态度让林穗欢直接傻了眼,她蜷缩起来的手指直接垂向男人的胸口。 “你无耻!” 被打的程烁不耐烦到了极点,直接喊来了小厮:“来人啊,把她请下去。” 这个她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程烁现在就是一整个翻脸无情。 林穗欢气得要死,也赌气离开,但万万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刚站稳,程家马车就离开了。 生气得林穗欢彻底的傻眼了,在原地骂不停。 第93章 看热闹不嫌事大 “没心肝的东西,不知道我还怀着你的孩子吗?竟然敢如此的对待我。” 吟香和怜香见状不好,连忙上前担心的询问:“姑娘,情况如何?” 林穗欢难受的厉害,扯着嗓子不满的喊叫:“他不肯娶我,说要一直往后拖延,可是我的肚子怎么可能等得了?” 吟香只觉得晴天霹雳,耐着崩崩直跳的心脏问道:“所以姑娘你就跟程公子撕破脸了吗?” 听着吟香的声音,林穗欢不知道怎么得心里也隐隐的跟着有些慌乱。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才说道。 “是,是他过分在先的。” 吟香和怜香听到这话,难受的互相对视一眼,看来自家姑娘又把事情搞砸了,两人真是觉得头大。 她试图说服林穗欢。 “姑娘,你要明白现在的情况是你怀着孕,必须要嫁到程国公府才能保住一切的荣华富贵,若是嫁不过去的话,下场姑娘你也是知道的,要不,我们现在去跟程公子认错好不好?” 怜香都替林穗欢着急。 林穗欢摇头,心里排斥的不行。 “不,我不要道歉,应该他先低头的。” 怜香更加的着急,刚想劝阻什么的时候,话还没有说完就在此时,柳溪出现了。 柳溪站在林穗欢的面前,笑脸盈盈:“林二姑娘,别来无恙啊,你有没有时间,我想跟你聊聊。” 林穗欢不想见到她,更不想花费时间在她的身上,她现在需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女人的声音冷冷的:“我没有时间,还是算了吧,怜香,吟香,我们走。” 两人点点头,搀扶着她就要离开。 柳溪倒也不着急,站在原地脚步都不动的,她优哉游哉的说道:“林二姑娘,我要是没有猜错的话,程公子不想娶你吧,但是我能让你成功嫁入程家。” 林穗欢脚步彻底顿住,心也跟着动了起来,她的确是必须要嫁进程国公府,不然,等着她的是什么下场,心里一清二楚。 她转过头去,话还没有说出来,吟香就连忙出声劝说。 “姑娘,你不要相信柳溪,更何况她无权无势,如何能够帮助你,明显骗人的。” 可林穗欢根本不顾她的劝说,仍旧走到了柳溪的面前。 她没有选择了,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 不过,林穗欢很是自付,她觉得不会被柳溪利用的,她有分寸。 “你能有什么办法帮我?说来听听。” 柳溪笑笑:“这件事情滋生体大,在这里是没有办法说的,若是你相信我的话,就当我的马车,到时候我可以详细可以说说,你觉得怎么样?” 想了想后,林穗欢点点头:“行。” 她倒要看看柳溪有什么办法。 最终,林穗欢直接抬脚上了柳溪马车,两个女使也要上去,但是被柳溪挡着:“你们去后面的马车吧,我的马车很小,坐不下你们。” 林穗欢此刻已经进了马车,两人又上不去,无奈之下,她们只能上自家马车,让马夫跟紧柳溪的马车,生怕对方用什么手段。 林家。 因家中无正主子在,便有婆子立刻跑去找梁晓芸,因为她是侯爷指定的续弦,未来的当家主母,虽然现在不是,但找她来处理肯定没有问题。 婆子见到梁晓芸之后,连忙跪在地上:“小娘,求您做主。” 梁晓芸看了她一眼,发现对方鼻青脸肿的厉害,立刻来了兴致,若是她没有猜错的话,这个人是钱媚儿被关押地方的婆子。 她心里知道肯定有事发生,咳嗽一声,连忙问道:“慢慢的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婆子便把钱媚儿没事找事且打架的事情告诉了她。 闻言,梁晓芸便知不好,她几乎没有含糊,直接带着嫣红和嫣然立刻去了明欢院。 “脚步快点。” 她怕慢一点都看不到自己想要看到的。 明欢院。 梁晓芸到的时候,看到她们打得不成样子,立刻不满的吩咐道:“打闹成这样,像什么样子?来人,把她们拉开。” 嫣红带小厮上前,将钱媚儿和那几个上手打她的婆子拉开,做完这一切,她又重新回到了自家主子的身边。 与此同时,梁晓芸环顾周围没有发现林穗欢的身影,甚至连吟香和怜香也不见踪影,她心中明白了钱媚儿故意打人,利用混乱,让林穗欢出去见男人。 好样的,世界上竟然会有这样的小娘,为了高嫁不择手段。 她的心中是不耻的。 梁晓芸也不着急,看了眼嫣红:“去,把凳子搬来,我要好好审讯婆子和钱小娘到底为何大打出手,若是婆子的不对,我可一定要为小娘你做主啊,虽然你犯了错,但到底是小娘。” 这话不仅让动手的婆子们胆战心惊,更是让钱媚儿也胆战心惊。 婆子们欲哭无泪,平日里明明梁小娘跟钱小娘不合的,所以她们才会趁机的去告诉她,让她来帮她们做主,谁知道现在竟然是这样的局面。 见状,钱媚儿心中警铃大作,不假思索立刻跪下认错。 “梁小娘,我不该打架,不管如何处罚,我都愿意接受。” 内心只期盼惩罚完,梁晓芸赶紧离开,千万不能和回来的林穗欢碰上面,那样的话,全然完了。 可梁晓芸偏不如她如意。 “事关小娘你,我可怎么敢含糊啊,若是我没有如实的调查就开始惩罚你,主君还以为我在碾酸呢,我还是好好调查,更要一个个审问,并且让婆子挨个说说情况。” 钱媚儿大惊失色,继续认错。 “不用这么麻烦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惩罚我就好了,原本我只是不舒服想出去,但是婆子们不肯让我出去,眼下,我也知道自己错了,不应该如此的冲动,更不应该动手,你还是直接惩罚我罢。” 梁晓芸听着她这么说话,内心只觉得很舒爽,钱媚儿什么时候如此的跟自己低过头。 她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有今天吧? 呵,这种感觉真好。 梁晓芸声音拉扯的长长的。 第94章 刻意撮合 “既然钱小娘知道自己错了,嫣红,你还不快让人去寺庙把主君和老夫人叫回来,就说家中出现重大情况,我处理不了,让他们回来做定夺。” 钱媚儿害怕了,若是他们两人回来,碰到林穗欢…… 后果,她都不敢想。 “这点小事何必惊动主君和老夫人呢,是不是?梁小娘,他们是跟着瑾姐儿去祭奠死人,若是打扰了,是对死者不敬。” 梁晓芸一个字都不听,冷笑。 “你有什么脸说这话,若不是你的话,当家主母也不会英年早逝,就算你说你自己错了,我也是不敢贸然处理你的,不然,到时候你说我欺负你可怎么办?这顶帽子我可不想带到我的头上。” 一句一句都是不肯放过她,钱媚儿自然知晓,但仍旧是低姿态。 “梁小娘,您放心,我断然是不会这样的,求求你直接处理吧,算是我求你。” 梁晓芸阴阳怪气:“你还是不要这样,我可不敢当,还愣着做什么,立马去请!” “是。” 钱媚儿想要伸手阻拦,但是直接被嫣红拉开。 “小娘,自重。” 钱媚儿重重的跌倒在地上,狼狈的不行。 梁晓云看着她卑微求饶的模样,心里十分开心,直接顾不得钱媚儿还看着自己,只是笑出了声音,一点都没有顾忌。 她眼神里面全然都是屈辱,攥紧的拳头狠狠的攥着地面,在心里暗暗发誓,等着吧,等她的欢姐儿高嫁之日,就是她梁晓芸的倒霉之时。 寺庙。 此时,小厮前来找林穗瑾,恭恭敬敬的说道:“姑娘,大雷音殿那边已经准备就绪,就等姑娘过去就开始做法事。” 林穗瑾点点头:“行,你先下去吧。” “是。” 顾砚之站在她的面前,准备护送她过去:“走,我跟你一起。” 听到这里,林穗瑾敢想拒绝,但是转念一想,他们两人都快要订婚了,所以拒绝的话语直接卡在了喉咙里面,没有吐出来。 “好,世子,你有心了。” 两人很快来到了大雷音殿,在大殿门口,林穗瑾很贴心的说道:“世子,我怕逝者冲撞到你,要不你先离开?” 顾砚之摇头:“不了,死者为重,我都到了,应该要进去烧柱香,聊表心意。” 在话音落下的时候,他直接走进了殿内,女人摇摇头,也跟着走了过去。 林敏才和老夫人一看二人都进来了,内心都非常开心,还互相对视一眼,要不是场合不允许,他们都要笑出声了。 毕竟,两人一起过来,是他们都很想看的局面。 足以说明林穗瑾在顾砚之心中的位置了,如若不然,高高在上的世子是不可能陪着过来的。 林敏才几乎没有犹豫,立刻快步上去和顾砚之搭话,声调没有控制好,反倒过于谄媚。 “世子,你也来了。” 顾砚之淡淡的点头:“嗯。” 林敏才故意试探顾砚之:“世子,你跟我的发妻并无任何关系,冒然上香不太好,是不是出于别的什么缘故?” 他凉凉的对上林敏才的视线,自然知道他的暗示。 呵,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的迫不及待。 还真的是让人觉得可笑。 一点场合都不分,这里毕竟是给秦氏超度的地方。 顾砚之扯了扯嘴角,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直接反问:“林大人是想让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林敏才一时语塞:“这……” 顾砚之继续说道:“我告诉你,今日哪怕是个陌生的长者,碍于礼貌,我也会上香表示尊重,知道了吗?林大人,更何况我还和瑾儿姑娘相熟,那她的母亲自然是我的长辈,我来上香是应该的。” 这番话让林敏才哑口无言。 “是……没错的。” 很快,众人在住持的安排下,上前上香,等他们退到蒲团后面的时候,住持便让寺庙的僧人开始了法事。 林穗瑾听不懂他们的念经,但是心里想到小时候母亲陪伴她的时光,禁不住的潸然泪下。 “母亲……” 顾砚之听到林穗瑾的喃喃自语,目光下意识的落在了她眼泪婆娑的脸颊上,很是心疼,直接抽出她的帕子给男人擦拭着脸颊。 只是那个怜爱的擦拭着,别的什么都没有了,认认真真的,像是在对待什么稀释珍宝一般。 林穗瑾连忙道谢,声音都是沙哑的,男人很是无奈,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坚强一点。 逝人已逝,活着的人自然都是要好好的活着。 一场法事下来,老夫人的注意力全部在顾砚之和林穗瑾身上,经过观察,她确定顾砚之很在乎林穗瑾。 因为顾砚之十分关注林穗瑾的情绪。 她落泪,他递纸,她哭泣,他皱眉,她难受,他轻拍后背以示安抚。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对佳偶。 老夫人心里愉悦的不像话,想着还是林穗瑾争气,不仅手里握着那么多的万贯家财还得到了顾砚之的青睐。 她可真的是可好命。 想着想着,她想要撮合两人的心思越发的强烈。 等法事彻底结束的时候,林穗瑾已经哭的满脸都是泪水,她到后面甚至是控制不住的哭出的声音。 林穗瑾心里太难受了,甚至还滋生起来无限的恨意。 她越想母亲,就越想手刃了钱媚儿,让那个贱人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顾砚之连忙哄着:“好了,瑾儿,别太伤心了,若是你母亲还活着的话,肯定是希望你好好的活着,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而不是如此的伤心,对不对?” 林穗瑾对上男人认真的眸子,点点头,虽然话是这么说的,但是谁又能如此的释然。 最终,她还是应了一声。 “没错,多谢世子你的安抚,我现在心里好受多了。” 顾砚之无奈道:“你不必跟我如此的客气,我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他能做的有限。 老夫人将他们互动看在眼底,等法事彻底的结束后,她的手指指着太阳穴,轻轻的揉捏着:“儿子,我头晕,你若是无事的话,就带我下山找大夫吧。” 第95章 继续撮合 林敏才眉头狠狠皱着,此刻还完全不懂老夫人的意思。 “母亲,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这会子怎么头晕了?是不是你的错觉?” 老夫人狠狠的拍了下林敏才得手臂,用了点力道,声音也加重几分:“或许太累了吧,还是看看大夫比较好。” 她一直都在暗示。 林敏才到后面才察觉到了,连忙后知后觉的点头:“行,母亲,那我带着你去。” 林老夫人视线落在他们两人的身上:“寺庙距离京城有点距离,老身能不能拜托你安全将瑾姐儿送回去?” 顾砚之点头,一副很配合的样子。 “老夫人,我这边自然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你大可以放宽心。” 老夫人感激的说道:“既如此,就麻烦世子了。” 林穗瑾很担心老夫人的病情,想要陪着:“祖母,我跟你一起去看病吧?怎么说,父亲也没有我细心。” 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所以也想陪着一起去,看看老夫人打的是什么算盘。 好端端的怎么可能身体不舒服? 若是不舒服,今日就不会出来了。 老夫人摇摇头:“没事的,瑾姐儿,祖母知道你担心我,但是我这些都是老毛病,有你父亲陪着就行,天色还早,你可以在寺庙里看看风景,年轻人就多转转,放松下心情。” 话都这么说了,林穗瑾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顺着她的心意。 “那祖母,您小心一些,若是不妥当的话,一定要让人过来通知我。” “瑾姐儿,你有心了。” 在老夫人的坚持下,带着林敏才便直接离开了,反观林穗瑾和顾砚之算是留在了寺庙。 林穗瑾一脸疑惑,喃喃自语。 “我祖母以往可不是这样的。” 所以她才要跟上的,但是想着,老夫人只是下山而已,也翻不出什么风浪,她在心里想,可能她今天可能是头晕糊涂了吧。 顾砚之好奇的问道:“哪样?” 林穗瑾对上男人的眼神,想到了一个很好的措辞:“就是她的身体啊,往日有点什么风吹草动就恨不得让我亲自去看看,这次竟然没有让我陪着。” 男人的眼神眯了眯,没有让林穗瑾陪着自然有老夫人的良苦用心。 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觉得老夫人精明的很。 顾砚之笑笑说道:“你别多想了,你祖母这么做自然有她的道理,而且,我也不怕告诉你,你今晚回家可能会有惊喜。” 惊喜? 林穗瑾没有压制住心中的好奇,直接问道:“什么惊喜?” 他继续卖关子:“到时候你回去就知道了。” 至于何等惊喜,顾砚之却闭口不谈,但他心中都有数。 林穗瑾眨着好看的眼睛,看出他是真的不想告诉自己,便直接作罢。 不得不说,老夫人让她留下是对的,寺庙的风景是真的好,站在这里,林穗瑾都能感受的到心绪很平静。 这种感觉是在家里没有的。 林穗瑾也不想立马回去,望着顾砚之:“世子?接下来你有事吗?若是无事的话我们逛逛?若是有事咱就先回去?” 顾砚之自然不肯回去,想和她多呆一会。 “逛逛,很久没有这么闲暇下来。” “好。” 与此同时,马车上。 老夫人坐在车内之后就吩咐马夫:“直接回林家。” 马夫恭敬的点着脑袋:“是,老夫人。” 这一操作让林敏才有些懵,他担心的询问:“母亲,你的病情不先下山去看看吗?” 他的确很担心。 山下距离寺庙的路程不是很远,若是直接回林家让府医治疗,还是需要很长时间的。 林敏才是怕这之间会不会出现什么变故,让老夫人多遭罪。 老夫人看出他的担忧,爽朗的笑出了声音,她没有忍住的直接拍了拍男人的手背:“敏才,你放心我,其实我没有任何问题,只是找个借口让世子和瑾姐儿独处。” 此话一出,林敏才眼眸瞪大。 “母亲,这怕是不妥当吧,儿子见今日寺庙上香的香客还是挺多的,世子和瑾姐儿又是那般的惹眼,要是被别人看到,对咱们林家名声都是毁灭性的打击。” 虽然林敏才知道顾砚之和林穗瑾都是有分寸的人,但是架不住悠悠众口啊。 他实在是担心。 先前,林穗欢又闯出了那样的祸事。 老夫人一点都不担心,还安抚着林敏才:“儿子,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只是两人见见而已。” “不行!马夫,回去。” 他要带着林穗瑾一起回林家。 老夫人的脸色直接阴沉下来,让马夫不许停车,继续往前走。 马夫虽然是为难不知道应该听谁的,但是到底是没有停下来,因为这个地带有些危险,停留不好。 老夫人对上林敏才的视线,语重心长的询问道。 “你这个时候回去岂不是打破了我的谋算,你自己想想看,还要不要高攀世子这门婚事了?你的位置不想往上升升?” 林敏才硬生生的怔住,他想高攀上顾砚之,更想高攀上勇昌侯府,也更想往上爬爬,但是…… 他是真的害怕。 “母亲!” 老夫人看出他的害怕,眼眸冷了几分:“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无风险的事情,既然想要更多,那就必须去筹谋,再说了,瑾姐儿是个有主见的,没有成婚前,世子在她身上占不到任何便宜。”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 “就算我们想让世子占便宜,恐怕世子也是有心无力,毕竟世子喜爱男风。” 林敏才犹豫不决的心在听到这里彻底的不肯了,他更加担心林穗瑾。 林穗瑾好歹也是个嫡女。 “不行,母亲,您不必筹谋了,瑾姐儿若是嫁给有个喜欢男人的夫君,这以后日子和守活寡有啥区别,哪怕家世再好,我也不想如此坑害她。” 老夫人拳头硬了,头也跟着疼起来。 她才不管这些,努力地在脑海中想着好说辞。 在她这里,没有谁是不能牺牲的,家族往上走才是重中之重的事情,到时候她百年之后,也能给祖宗个交代。 第96章 达成一致 老夫人为了安抚住林敏才,还是劝说道:“想来外面传言也不能全信,谁知道是不是真的,毕竟谁都没有亲眼看到世子宠爱男人,而且,你没有发现吗?世子很喜欢咱们瑾姐儿的,刚刚如此的关怀,如果不是这般的话,我才不会撮合,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高低不过这一日的相处。” 林敏才在劝说下,想这也是这个道理。 谣言害人。 有关顾砚之喜爱男人,没有任何人去验证,他甚至都不知道这股风是什么时候传出来的。 左右也不过就先相处这一日,短短的一日又能翻滚出来什么风浪呢。 分析一番之后,林敏才顺从着老夫人,但那颗担忧的心到底是没有落下。 “母亲,你说得对。” 老夫人一听这话,笑逐颜开:“我就知道你是个知道分寸的,放心吧,瑾姐儿肯定不会有事的。” 就在马车走到半路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 老夫人不悦,给了崔妈妈一个眼神,崔妈妈直接撩开帘子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马夫连忙说道:“回老夫人,是家中的小厮突然出现拦了去处。” 林敏才一听就知道发生了事情,不然的话,小厮是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的,他没有含糊,直接掀开帘子。 他看着小厮问。 “说吧,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小厮立刻跑过去跪在地上:“回主君,是家里钱小娘和几个婆子大打出手,梁小娘说她不敢处理,让小的来请主君和老夫人回去处理这件事情。” 林敏才听完之后非常生气:“钱媚儿她竟然如此的不省心!” 他原本还不想重重处理,还想放钱媚儿一把,但是现在看来,她一点都不值得,男人说出来的话语都加重了几分。 “马夫,加快速度赶回去。” “是。” 很快,马夫便开始了继续赶车,行车的速度比刚刚是快了一些的。 马车上,老夫人也是生气的不行,万万没有想想到他们几个人出来不到一天的功夫,钱媚儿竟然又在家里闹事了。 一点都不知道收敛的。 她见林敏才如此的生气,顺势说道:“钱媚儿她最近是越来越过分,自从利用周雯身份进入林家后,就给家里搅得鸡犬不宁,眼下欢姐儿怀有身孕,我看就跟她逃脱不了干系。” 一个小小的林穗欢,背后没有长辈给支撑,断然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准确的来说是不敢。 钱媚儿不坦白说给她兜底,林穗欢怎么敢怀上孩子。 林敏才也不反驳,他感觉的确是如此:“哎,母亲,看来之前我让她进府是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现在说这些都晚了,还是要先想想如何解决欢姐儿之后的事情怎么处理。” 一说起这个,林敏才就开始愁眉不展,他是真的最近为这件事情心烦,根本不知道如何做才好。 心里想着是让林穗欢嫁入程国公府,但是怎么可能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说嫁就嫁过去了? 太可笑。 他们两年的悬殊很大。 “母亲你说的是,那关于欢姐儿和程公子一事,母亲,你有没有决策,我们到底该怎么做?” 老夫人狠狠叹息。 “事到如今,肯定是要让欢姐儿尽可能的嫁入程家,否则咱们林家全族都要跟着遭殃。” 这件事情,她必须得好好的谋算谋算。 林敏才知道的很清楚。 “可是不是想嫁进去就能嫁进去的啊,母亲,咱们欢姐儿是个什么身份?我看瑾姐儿嫁过去都不够看的,更别说欢姐儿了。” 虽然都是林家女,但是一个庶女,一个嫡女还是天差地别的。 老夫人何尝不知道这些,突然,她想到了林穗瑾,嘴角勾起了笑意。 林敏才一个头两个大。 “母亲,都到这个时候了,您还笑的出来。” 为什么笑不出来? 老夫人头头是道的直言分析着:“你也不必太过于忧心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若是瑾姐儿和世子能近期定亲,那说不定欢姐儿和程公子的婚事都不用咱们亲自上门,他们都会上门提亲。” 在老夫人的点拨下,林敏才想了想的确是如此,但是让林穗瑾嫁给顾砚之还在近期,那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因为他清楚,林穗欢目前的肚子怕是要遮不住了。 越发的拖延下去,肚子可是一天会比一天大,到时候就算两人的事情没有闹开,林穗欢自己的肚子就瞒不住。 但是越发的往这边筹谋,男人就越发的觉得亏欠林穗瑾,连婚事都要被家中利用。 他叹息着。 “瑾姐儿没有做错什么事情,让她跟她不喜欢的男人订婚,怕是不妥的,就算世子对瑾姐儿有意思,世子背后的长辈同意吗?” 换位思考,若是他的话,肯定是不同意的。 老夫人想了想后说道:“牺牲瑾姐儿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要以家族利益为重,我看世子要是同意的话,勇昌侯和他夫人肯定会同意的,难道他们不想抱孙子吗?” 林敏才被劝说动了,但还是忍不住的叹息。 “那瑾姐儿……” 老夫人语重心长:“敏才,你切莫过于心软,瑾姐儿就算是嫁给世子也是高攀,荣耀无数,到时候高嫁了,会成为人人羡慕的存在,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未来的事情谁说的准呢,咱们瑾姐儿那么好,万一就让世子死心塌地对她呢。” 话是这样说的没错,林敏才最终被老夫人说服了。 他觉得老夫人说的没错,漫漫一生,顾砚之怎么肯定自己会一直喜欢男人呢?万一到时候不喜欢呢? 那么到时候林穗瑾的机会就来了,趁此生下个一儿半女的,就好了。 再说了,等着抱孙子的勇昌侯和他的夫人自然也会撮合,到时候着急的肯定是他们,而不是自己。 谁不想让自己的孩子持续的传宗接代,而且他们怎么甘心爵位落到别的几房的手中呢。 想到这里,林敏才紧皱着的眉头才慢慢的舒展开。 第97章 处理 “母亲,你说的对,那晚上瑾姐儿回来,咱们问问怎么样。” 老夫人点点头:“行,你能这么想就再好不过了,一切都是命数啊,事情既然发生了,那么肯定要选择一个很好的解决办法,刚刚咱们说的就是个很好的解决办法。” 马车很快就行驶到了林家,就在林敏才和老夫人刚下马车,看着这一切的嫣红便立刻去禀告了梁晓芸。 “小娘,老夫人和主君已经下了马车,现在正在往这边来。” 梁晓芸那叫一个开心,立刻起身收拾收拾自己,笑容满面,她对上嫣红的视线,手掌忍不住的触碰着自己的脸颊。 “你们俩看看我有没有哪里不妥当?” 嫣红笑:“小娘,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很好看。” 嫣然也在一旁恭维:“没错,小娘你不需要太担心了,闯祸是钱小娘,还有那位……我相信主君知道之后,肯定会好好的处理的。” 梁晓芸被说的心里很愉悦,心情都变好了几分,此刻看着钱媚儿也不觉得那么的刺眼了。 顺眼多了。 她的眸子是盯着钱媚儿的,视线却落在婆子的身上:“你进去把欢姐儿给叫出来,要我说,这二姑娘真是能沉的下新来,外面闹得动静这么大,她竟然连出来都不带出来的,那是真是厉害。” 来院子里面坐这么久,她就是等着这刻的。 之前故意不让人去叫林穗欢,现在让人去叫,也是她的谋算。 婆子恭敬的点着头:“是,小娘。” 很快,婆子要去将人喊出来,钱媚儿见状,直接突然反抗起来,用最快的时间跑到了婆子的面前,手指狠狠的捏着她的手腕,根本不让人离开。 “不许去,不要打扰欢姐儿,有什么事情梁晓芸你冲着我来就好,何必殃及到孩子的身上?而且你也说了欢姐儿一直都没有出来,所以跟她无关!” 她绝对不能让人去林穗欢的闺房里面,不然一切都要完蛋。 梁晓芸笑笑:“小娘,瞧瞧你这是说错了,我不是要殃及欢姐儿,我只是想让她出来可怜可怜她的小娘,不然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丧良心呢,小娘被婆子这般对待,她都不出来说句话,还真是让人心寒,快去。” 后面两个字自然是吩咐婆子的。 婆子得了命令,挣扎着离开。 钱媚儿想拦着,可惜她养尊处优惯了,哪里是做粗活嬷嬷的对手,婆子很快冲开了束缚,冲到房间离开去了。 崩溃跌倒在地上的钱媚儿想要伸手去阻拦,但是疼的她站不起来。 完蛋了。 彻底的完了。 此刻的钱媚儿在心里只求老夫人和林敏才不要在这个时候回来,不然可就是天崩地裂。 她越是不想让什么事情发生,什么事情就越是要发生。 下一秒,林敏才和老夫人走进院子,脸色都不是很好看,钱媚儿在看到他们的时候,就如同老鼠见了猫一般。 她在一旁害怕的瑟瑟发抖,老夫人自然敏锐的察觉到了,直接端坐在主位上。 老夫人坐在椅子上之后,直接看了林敏才一眼,直言道:“内宅之事,你虽是主君,但管的都是朝堂上面的事情,内宅上面的事情你若是插手浪费身心,到时候没有办法为皇上排忧解难,你先离开。” 林敏才也不傻,事到如今,他掺和进去不管怎么做,都不会让人满意,倒不如一开始就不管不问。 “是,母亲,那孩儿先离开。” 反正一切让老夫人坐镇,林敏才也不是很担心。 正当他刚要走时,便有婆子着急忙慌从屋子里跑出来,扯着嗓子叫喊着:“见鬼了,二姑娘凭空在房间里消失了。” 林敏才皱眉斥责婆子,也停住了脚步:“你瞎说什么。” 婆子连忙跪在男人的面前,恭恭敬敬的说道:“回主君,我没有瞎说,房间里面的确没有二姑娘的身影。” 男人不可置信,再度询问婆子:“你确定欢姐儿不在里面吗?” 婆子还是同样的说词,声音洪亮:“是的,主君,二姑娘不在房间里面,我也怕看错了,所以房间里面仔仔细细的搜索了一番,没有看到姑娘的身影。” 此话一出,林敏才怒瞪着钱媚儿。 钱媚儿害怕的缩着肩膀,她不想让两人知晓林穗欢不在房间里面,现在看来,好似是瞒不住了。 她看起来柔弱的不行,示弱的意思很明显。 早知道两人如此早的回来,钱媚儿觉得自己应该早一点开始行动,这样,林穗欢也能早点回来。 不对…… 不等她多想什么,林敏才就恨铁不成钢的指责着她。 “钱媚儿,你做的好事!” 钱媚儿难受的落眼泪:“主君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什么都没有做啊,一直待在这个地方,没有出去过。” 老夫人精明的很,立刻看出了问题所在,立刻看着崔妈妈。 崔妈妈会意,直接把所有下人都遣散了,亲自将院门关上。 此刻,整个院子只剩下崔妈妈和谢妈妈两个老奴,还有的就是老夫人,林敏才,钱媚儿以及梁晓芸。 老夫人不想在含糊什么,直言道:“钱媚儿,你最好老实交代,你们今天谋划了什么,若是全盘托出的话,我或许还会饶恕你,但你若是不说,死罪难逃。” 钱媚儿的确是被吓到了,但是她还是不打算说,毕竟相比之前,她是可以牺牲的那个,林穗欢不行。 她还指望着林穗欢有出息呢。 想到这里,钱媚儿嘴硬:“老夫人,我什么都没有谋划,你让我说,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啊。” 老夫人生气,直接切入主题。 “那你就告诉我欢姐儿现在在哪里?” 钱媚儿摇头。 “欢姐儿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钱媚儿还是摇头。 老夫人见钱媚儿一问三不知,怒火中烧,全然发泄出来:“钱媚儿!你不说是吧,既然如此,我就把林穗欢剔除族谱,就算是对外宣称死了,也绝不能让这种不知羞耻的女子毁了家中其他姑娘的前程。” 第98章 柳溪的报复 钱媚儿害怕的跪在地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不,不要。” 老夫人的声音还在继续:“包括泽哥儿的前程,都撒手不管了,老身说话可是说到做到的,我告诉你,晓芸和敏才都还年轻,再要几个孩子不成问题。” 此话一出,钱媚儿彻底的害怕起来,她知道老夫人说的是真话,若是真的做的如此极端,那么她的一切谋算都落了空。 什么都没有了。 要是落到那种局面,她简直生不如死。 钱媚儿连忙跪到老夫人的面前,苦苦哀求。 她彻底老实了,不敢再含糊,直接乖乖说出她们今日的计划。 “母亲,求你不要这样,我说,我都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 老夫人推开她,冷冷淡淡的看着:“既然如此的话,那你就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钱媚儿狠狠的抽泣一口气,急匆匆的说道:“母亲,今日之事,是我故意制造混乱,好让欢姐儿趁乱离开去见程烁,他们相见也是聊孩子和成婚的事情。” 听她这么说,老夫人脸色稍稍的缓和一些,虽然她也知道,但是见钱媚儿没有撒谎,也没有太生气。 毕竟,林穗欢肚子里面的孩子是要找个很好的解决办法。 老夫人高看钱媚儿的谋算,但也生气她如此的瞒着自己,将他们都当成小丑一样,耍的团团转。 她直接让崔妈妈给了钱媚儿一巴掌,被打的女人直接栽倒在地上,脑袋跟地面接触,擦破了皮。 梁晓芸在一旁看着心中暗喜。 林敏才想要上前,几乎心里是下意识的心疼,但是想到她如今的所作所为,硬生生停止住了上前的动作。 老夫人看她这样,说道。 “我早就应该教训你了,因为你,我们林家现在算是一软乱遭,你谋划没有错,但是错就错在让林府为你善后,更不该让欢姐儿如此的被动,你以为谁都是敏才那么好说话的吗?” 她大概也知道,之前钱媚儿是用什么样的手段留在她儿子的身边。 钱媚儿见自己成功了,所以觉得林穗欢也会成功,但是她也不想想,程国公府的门楣是那么好进去的吗? 钱媚儿楚楚可怜,哭的崩溃。 “母亲,您教训的是,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跟欢姐儿没有关系的,是我拖累了她,你怎么教训我都可以,但是欢姐儿您不能放弃啊,她可是林家的人。” 老夫人深吸一口气,继续问道。 “如今,她们见面的地方在哪里?” 钱媚儿被问到了,因为她也不知道,一时之间,女人的脸色煞白。 “我,母亲,我……不知道。” 老夫人狠狠的叹息一口气:“罢了,既然不知道,就等她自己回来。” 钱媚儿连忙摇头:“不行的,母亲,虽然我不知道地方在哪里,但是我总觉得出什么事情了,如果不出任何意外的话,这个时间,欢姐儿早该回来了,敏才,你安排人去寻找下欢姐儿的下落好不好?” 她真的怕出事。 现在林穗欢算是她的救命稻草,所以一点事情都不能出。 林敏才恨铁不成钢:“早知道如此的话,当初在做什么?为什么还要让她出去,你知道不知道有多危险?” “对不起,主君,我的错,到时候抽出时间你想怎么惩罚都可以,但你现在去找找欢姐儿好不好?” 母女连心,她心里此刻很是不安,总觉得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情。 林敏才到底是松口了,安排人去找,表面的由头只是说家里有重要的客人等着林穗欢回来见。 梁晓芸想要阻拦,但也没有阻拦住。 她适当的刷存在感。 “母亲,郎君,钱小娘她还跪着呢?” 老夫人怒骂:“让她跪,她做出这等子事情拖出去杖毙都不为过,跪着已经是对她莫大的赏赐了。” …… 此时,林穗欢跟着柳溪来到了湖边,就在她刚从马车上下来,就开始询问,态度很是急缺。 “柳溪,你能有什么好办法帮助我?赶紧说。” 柳溪原本很柔和,但是此刻彻底的变了嘴脸,冷笑道。 “林穗欢,你是不是因为怀孕连跟着让脑子傻掉了,你觉得我会帮你吗?你怎么会存在如此的幻想?” 这时候,林穗欢死死的捂着嘴巴,不可置信:“柳溪,你为何会知道我和程烁的事情?还有我怀孕?” 她消息不是隐藏的很好吗?柳溪怎么知道。 而且,更可怕的是,柳溪如何知晓她今天和程烁见面? 太匪夷所思了。 柳溪没有直接告诉她,嘲讽的说道:“至于我怎么知道的你就不需要知道,但我可以告诉你的是,你跟着我来是最愚蠢的决定,我要为我的孩子报仇!” 此话一出,林穗欢就开始害怕的,她也不想在这里多呆下去,因为腹中怀着孩子,她要时刻的小心一些。 柳溪直接挡住了她的去路,笑里藏刀。 “跑什么啊?我还没有报仇呢你就走?我也不妨告诉你,我这次让你来就是要弄死你。” 被威胁的女人眼眸瞪大,呼吸都跟着急促起来,但事到如今,她还是希望能说服柳溪。 “你冷静些,若是你杀了她,你也跑不了,更会付出生命为代价,你这么做不值得!” 柳溪哈哈大笑。 “原来你也会怕啊,当初设计我孩儿的时候怎么不想到如今这天,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有事的,因为我会让大家以为杀害你林穗欢的是程烁,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说完,柳溪就笑得很疯癫,不给林穗欢多余的放映,直接一把把她推入湖中,被推进去之后,她努力的想要挣扎着,但是效果不好。 林穗欢扑腾的河面上,激起了阵阵浪花。 吟香和怜香毫不犹豫,直接想要下去救林穗欢,却被会武功的灵机给控制住。 “不许过去。” 在话音落下,她直接将人打的全身酸软,趁着这个机会,将两人捆绑住。 吟香和怜香在恢复力气的时候,拼命的挣扎着。 第99章 演戏 “放开,你放开我们。” 柳溪直接拿出了锋利的匕首,在她们面前比划着:“若是你们想活命的话,就按照我说的去做,否则就让你们立刻去死,你们自己选择吧。” 吟香和怜香都很害怕,根本不想死,但为了活命只能硬着头皮答应:“我们想活。” 柳溪将匕首收起来:“行,看来你们还是有些脑子的,我告诉你们怎么做,你们现在立刻回林家,告诉林家的人林穗欢是被程烁带走了,至于其他的一问三不知就行了。” 两人恭敬的点头。 “是,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柳溪狐疑:“你们不会回去之后就变卦吧?” 两人的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都表示不会。 见状,柳溪让人将她们松开,两人直接跑开了。 柳溪视线连忙落在灵溪的身上,直接说道:“你现在立刻去通知程烁,说林穗欢想不开跳湖了。” 灵溪正准备要去的时候,脚步硬生生的顿住,她不明白为何要让程烁来救她,不应该让她死吗? 她将心中的疑惑问出来。 “为什么,姑娘?林穗欢做了伤害你的事情,应该死才对。” 柳溪笑笑:“我不会让她这么容易死的,我要狠狠的磋磨他,你想啊,林穗欢这遭肯定要失去孩子,没了孩子,就等于失去了嫁入国公府的门票,再加上她未婚有先孕,孩子再没了,那简直是生不如死。” 她要折磨林穗欢,让她尝尝得罪她的代价是什么! 灵溪听到这些,大概懂了,恭敬的点头后要去喊人过来,但是刚走就被柳溪拉住。 “等等,你通知好了程烁就去把林恒泽叫去郊外庄子,就说我想要祭奠那个死去的孩子,让他陪着她,也算是二人最后的情意,我想他是会来的。” “是,姑娘,那我先走了。” 柳溪点点头:“嗯,路上快点。” 灵机站在柳溪的身边,见她整个人都疲惫的不行,连忙将人搀扶着,心疼的不行。 “姑娘,你受苦了。” 柳溪一点都不觉得哭,不管怎么样,她都必须要为自己的孩子报仇,不然的话,这孩子就白死了。 她绝对不容易这么放过算计她孩子的任何人。 突然,柳溪的手指紧紧的拉着灵机:“我一点都不觉得苦,眼下我最要做的就是报仇,对了,我还有件事情需要你做,你立马把这件事情告诉林穗瑾。” 她觉得这是一个好时机,最重要的是,她也想要看林穗瑾如何解决这件事情。 灵机点头:“是,姑娘。” “在此之前,你需要将我送到京郊的庄子上面。” 灵机不敢拖延,立刻快马加鞭把柳溪给送回京郊庄子,将人安顿好才去找林穗瑾。 柳溪坐在椅子上,还在继续谋算着,她不能让任何人怀疑到她的身上,为了脱离怀疑,她甚至开始装病。 没有耽误,她直接找来了大夫,跟前来的大夫简单的一番交涉后,露出得意的目光。 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与此同时,程国公府。 灵溪简单的装扮了一番,任谁都看不出来是她的真正面貌。 她直接走到看门的小厮面前说道;“我跟你说,林家的二姑娘跳湖了,你们现在速速去救人,或许还能赶上。” 小厮听着灵溪这么说,脸色大变,他的银子虽然是府上发的,但是那都是九牛一毛,更多的是程烁给的。 程烁早已经收买了他,他拿了大钱,就不会如实的写明程烁什么时候出去,什么时候回去。 他也知道程烁的那档子事。 所以不敢耽误,立刻前去禀告程烁,就在小厮去禀告的时候,灵溪转身离开。 等程烁着急出来,想找人询问个清楚,可程国公府门前却空无一人。 他眉头狠狠的皱着,不悦的看着汇报的小厮。 “你说的事情是真的还是假的?不会是为了讨好我让我给你钱,所扯出来的谎言吧?” 小厮连忙跪在地上说道。 “不是,小公爷,小的可不敢,真的是有人来说了这些话,但我也不知道人怎么回事就不见了,要不,我去找找?” 程烁摇头:“算了。” 他指腹碾了碾,感觉这件事情不简单,若是恶作剧的话,对方不会点明的如此清楚,更何况今日他还跟林穗欢见了面。 为了防止意外发生,程烁带着小厮回到了和林穗欢见面的地方,发现并没有她的身影,男人瞬间感觉上当受骗了,生气的用脚踹了踹一旁的树木。 “该死!” 他正准备离开,却听到不远处有一对老年夫妻在呼救。 “救命啊,有人落水了,有没有人来救救这姑娘啊。” “有人吗?有没有人啊,快来人啊。” “有没有人救人啊,快点来啊,来人啊。” 在呼喊的时候,声音立刻吸引到了程烁,他赶忙赶过去,四下的张望着。 老年夫妻指着水面的方向说道:“湖里有人,你人高马的,还带着人,你们赶紧下水救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程烁顺着他们指的方向果然看到一个人飘起来,粉色衣裳让程烁立刻心慌起来,他知道是怎么回事,更知道是谁。 因为今日跟她见面的女人就是穿的粉丝衣服,他没有耽误,立刻跳湖救人。 “扑腾……” 男人直接下水。 年老的夫妻见到有人下水救人了,悬着的一颗心才算是慢慢的落下来。 程烁用最快的时间将人救上来,手指下意识的放在女人的鼻息处,看看还有没有呼吸,发现还有的时候,他也没有那么担心了。 活着就行。 若是林穗欢死掉了,原本简单的事情可是要复杂化了。 他宽大的手掌拍着女人的脸颊,一下接着一下的。 “醒醒?快点醒来。” 发现没有用。 老人们连忙说道:“她许是喝了水,得赶紧将人弄出来,不然不堪设想。” 程烁在他们的指导下,按压着女人的胸腔,硬生生的将林穗欢喝的水直接逼她吐出来。 然后他便带着人去了医馆。 第100章 送去医馆 到了新暖小筑后。 灵溪轻车熟路找到林恒泽所在包厢,踹开门,果然看到他左拥右抱,乐不思蜀,灵溪脸色难看,为自己家的姑娘鸣不平,虽然生气是生气,但是还是走上前,把柳溪交代的话说了一遍。 和柳溪想象的一样,林恒泽听完之后,起身摇晃着坐上马车去了京郊。 很快,马车抵达京郊庄子。 林恒泽刚到,柳溪便看到了,她没有犹豫,立刻喝了桌子上的药。 并且她的视线也跟着落在一旁的大夫身上:“多谢你了,现在可以离开了。” 大夫恭敬的点点头:“是。” 他走的时候,药箱比之前来的时候重了许多,没有人知道的是,他的药箱里面也不知道装了多少的银子。 所以背起来才如此的吃力。 一切都准备的刚刚好。 就在大夫刚走到门口,就被林恒泽撞上。 林恒泽看到大夫的时候,眉头狠狠地皱着,询问的声音便跟着响了起来:“你不是大夫吗?怎么出现在这里?” 大夫对上林恒泽的时薪,把提前说好的台词说了出来:“里面的姑娘高烧刚退,身体虚弱,我来是扎针的,已经扎了约莫快一个时辰了。” 男人皱眉:“她很严重吗?” 大夫叹息口气:“严重是不严重,但是若不好好养着,是会严重的,我还是想跟公子多说一句,切莫让她情绪激动或动怒,得好好休息。” 林恒泽连忙点头:“好。” 他在走进去的时候,脚步不由得都变的匆忙了许多,走近,他便看到柳溪瘦了不少,多少还是心疼的。 “怎么生病了?最近没有照顾好自己吗?” 柳溪看到他,泪如雨下,在说话的时候,眼泪掉的更加的汹涌。 “好似是生病了吧,我觉得她们将我照顾的很好,但是你要知道,我这是心病啊,心药只能新药医。” 林恒泽视线恍惚着,他自然知道女人说的是什么。 无奈是那个没有出世的孩子。 想到这里,林恒泽也惋惜。 “你也别多想了,孩子以后还会有的,你现在最要紧的事情就是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柳溪心里嘲讽,但也没有反驳,继续诉说着自己的不容易,以及二人过往的种种甜蜜,此番话一出,最终让林恒泽心软。 他连忙表态:“你受苦了,我知道你吃了苦头了,既然你身体不舒服,我会留下来照顾你一天,等你状态好点了在离开。” 柳溪表面装的很是感动,内心恨不得连他一起弄死,好为她的孩子报仇。 也为她的爱情复仇。 如果但凡这个男人有点担当的好,自己的孩子也是不会死的。 她相信。 柳溪闭了闭眼睛,察觉此刻男人对她的关切不是假的,连忙说道:“恒泽,我好想陪在你的身边,想跟着你回林家,好不好?” 她心里想着的是男人会拒绝,那到时候她退而求其次就好了。 但万万没有想到林恒泽大方同意。 “行啊,溪儿,我可以带着你回林家,但是要等到我大婚之后,肯定会风风光光把你接回去。” 柳溪立刻就来了斗志。 “真的吗?” 男人说的要多真有多真,连忙点着脑袋,态度诚恳:“自然是真的啊,我怎么会骗你呢,你就放心好了。” 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反正柳溪此刻是相信了。 “好,那我就相信你,相信你所说的话。” 二人温存了一番,柳溪瞧着太阳快落山了,便催促着:“时间也不早了,恒泽,你早点回去,我就在这里等着你来接我回去。” 男人有些依依不舍,不管柳溪床上伺候人的功夫可是一等的。 他拒绝不了。 如果不是前段时间柳溪要养身子的话,他肯定想日日夜夜都在这里,半点都不离开。 现在他也不想走。 “可以不走吗?” 柳溪眨了眨眼睛:“那怎么能行呢?我害怕你家里责怪你,你还是走吧,若是你想念我的话,明日再来。” “好吧。” 最终,林恒泽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好似一步三回头那个样子。 等林恒泽离开后,灵溪从后面的屏风走了出来。 “姑娘,我乔装打扮一番告诉了小厮,程烁也成功的找到人,并将其送去了医馆,然后我就回来了。” 柳溪笑意更浓:“你做的很好,我看这下林穗欢未婚先孕的时候怕是瞒不住了,医馆人多嘴杂,自然什么消息都能传出去。” 她的声音越说越兴奋,恨不得让林穗欢现在就身败名裂。 这样的话,也算是不枉她的筹谋。 她能想到,程烁自然也能想到,可情况紧急,他也顾不得那么多。 不过程烁很聪明,把林穗欢用披风给遮掩了起来,直接进入医馆的包间,因为他是这间医馆的贵客,所以走的是特殊的通道。 跟其他的病人看诊不一样。 程烁刚带着林穗欢到包厢,大夫就看到了,立刻将药箱打开。 但是程烁并未让他直接看病,而是吩咐道。 “大夫,你先去找帷帽来,她不方便被人认出来。” 若是被人认出来的话,一番牵扯下来,说不定会殃及到他的身上,他是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因为他现在还没有选择娶了林穗欢,那么既然如此的话,他就要严密的封锁消息,最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知道的人越少,泄露出去的就越慢。 大夫处理惯了这些事情,自然知道程烁的意图,恭敬的点点头之后便直接转身下楼,亲自找来惟帽,然后往楼上送去。 程烁将林穗欢放在床榻之上,此刻女人的脸颊已经是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如果程烁不用手探一探鼻息的话,还以为她死掉了。 反正人活着就行。 大夫很快将带来的惟帽递给程烁:“给。” 男人接过,好不拖泥带水的直接给林穗欢带上,动作快速且麻利,一看这种事情就是做过很多,并且是很熟练的那种。 将惟帽带在林穗欢的头上带好之后,男人悬着的一颗心才慢慢的落下。 这样的话,怕是就万无一失了吧。 第101章 终生不孕 只要没有人能认出来就可以。 程烁做好这一切,便将视线落在了大夫的脸颊上,催促的意思很明显了起来:“大夫,你现在给人看看吧,我是从水里面将人救出来的。” 大夫点点头,几乎在男人这么说的时候,伸出来的手掌直接开始给林穗欢号脉,但是抚摸她的手腕没有两分钟便直接松开了。 好似女人的手腕很烫人一般。 大夫脸色骤变。 很明显,这个时候程烁也察觉到了不对劲,连忙询问道:“怎么回事?她很严重吗?” 大夫没有回复,而是看着女人的身下,果不其然,现在已经有很多血液溜出来,刺眼的厉害。 而且血还没有半点停止下来的迹象。 程烁见状,也还害怕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刚刚抱来还没有事情吗?现在怎么这样。 大夫也是个聪明人,看到这样,自然知道是什么问题,表情立刻严肃起来,连忙扫向一旁的助手。 “去,快点熬驱寒药,打胎药还有退烧药,切勿耽搁,这姑娘若是再拖下去的话,怕是性命堪忧。” 性命堪忧? 听到这里,程烁被吓得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 “竟然这么严重?” 大夫点点头:“是的,程公子,我要是没有看错的话,这位姑娘现在已经流产了。” 程烁听到这里,悬着的一颗心才落下来。 是啊,流产流血是正常的。 他反正也不想娶林穗欢,现在流产了,对大家都好,只是…… “既然她已经流产了,为何还要打胎药?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大夫耐着性子解释:“程公子,虽然这姑娘肚子里面的孩子保不住,但是腹腔里面肯定还有残留,打胎药是为了更加彻底清除腹中残留的东西,关键时刻能保命。” 程烁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林穗欢躺在床上,很痛苦的样子,大夫看着助手还没有过来,多多少少是有些忧心的,就在这个时候,程烁还一直在说话说个不停。 “大夫,欢儿她很难受,你赶紧救她。” 虽然他不想娶她,但是他也不想让她有事,毕竟已经是恩爱了那么多次。 大夫手忙脚乱,一边给女人止血,一边封住她的心脉,已经没有多余的手,而且还有应付眼前的男人。 越想他就感觉越疲惫,在想了想后说道。 “程公子,不然您先出去?这边血腥,要是冲撞到了你怕是不吉利。” 程烁几乎没有犹豫,直接离开。 很快,助手端着大夫想要的药汤前来,大夫着急吩咐助理应该做什么,场面很紧张。 “先喂点退烧药,让她烧退下去,别人傻了,然后再驱寒,最后喂打胎药,一定要按照顺序来。” 若是顺序不对,疗效也是大打折扣的。 助手恭敬的点着脑袋:“是,大夫。”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经过一个时辰的救治,好歹是保住了林穗欢的命,但…… 大夫看着苍白的林穗欢,狠狠叹息口气。 “你出去将程公子喊进来,我有点事情要告诉他。” “是。” 很快,程烁便出现在了大夫的面前,他看都没看床上躺着的女人,直接问道:“大夫,你让我进来是有什么事情要说?” 大夫对上男人的视线,直言道:“是这样的,程公子,这女子因流产,不仅失去了孩子,还终身不会再有孩子。” 程烁被大夫的话震得也懵逼了,不可置信。 “你说的是真的?一点可能都没有。” “是的,除非天降奇迹,不然效果渺茫。” 是这次身体受损太多了,再加上送来的不及时,所以就造成了这样的后果。 程烁只是震惊林穗欢不能再有孕,但内心还是松了口气,最起码不用被强逼着娶她,他可没有将此刻眩晕的女人放在大娘子的名单上面。 一切都是她不自量力罢了。 而且,又不是他推的女人下水。 不过眼下,最麻烦的是如何让林穗欢接受现实。 程烁一直盯着林穗欢看,脑子里面想的都是应对之策,最终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决定亲自去一趟林家。 他走出去,看着门口站着守护的小厮。 “你们在这里等着,先守护林穗欢,我要去找林大人把事情说清楚。” 这样也好让林家人来接盘照顾林穗欢,到那个时候,他就彻底轻松了。 程烁正准备离开就被小厮挡住了去路,后者尽可能的劝说着:“程公子,你先别冲动,这种事情,恐怕林家人难以接受,倒不如先隐瞒下来,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再说。” 现在事情刚发生,林家人那边肯定不接受,而且林瑾欢更是不易接受的。 “不。” 程烁根本就不想隐瞒,一心只想摆脱林穗欢,上午的时候,她还在说,告诉了家里面,要嫁到程国公府,不行,他必须要前往过去打破林家人的幻想。 所以男人根本听不进去劝导,他吩咐着小厮:“我心意已决,你们在这里好好地照顾她,千万不能让人发现是她。” 他怕顺着林穗欢找到他的身上怎么办。 这种事情能避免还是避免的。 小厮见程烁如此的坚持,无奈在心里狠狠叹息一口气,既然主子这么吩咐,他就只能这么做。 “是,公子。” 程烁吩咐好一切,直奔林家,一番折腾下见到了林敏才。 林敏才见到程烁前来还以为他是说两人成亲的事情,笑逐颜开:“程公子来了,你是来求娶我们欢姐儿的吧?” 男人嘴角抽了抽,他根本不是。 心里他倒是很庆幸来了。 “不是,今日前来我是想将话说分明,林穗欢上午的时候约我见面,要让我娶她,但是我不会娶她的,我们两家的门楣不同,再加上我自身才此刻也不方便成亲,谁知道,下午她就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直接跳湖自尽,还流产了,以后也不会生育。” 林敏才一听,错愕的瞪大眼睛。 流产! 不会生育! 他没有料到这个意外,心脏蹦蹦直跳的,好似随时都能跳出来。 第102章 逼迫他 突然,林敏才一口气不知道怎么得,直接眩晕过去。 林家的小厮见状,连忙上前搀扶,喊大夫的喊大夫,还有人去请来了梁晓芸。 程烁看着这一幕,匆匆的要离开,但是被小厮挡住了去路,根本不让他离开。 “程公子,您暂时不能走,等我们主君醒来之后你才可以走。” 程烁没有底气,但也清楚的知道现在必须要走,不然等着林敏才醒来会很麻烦的,他趾高气昂的看着小厮,讥讽道。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竟然在这里命令我,滚开,不然的话,我有你好看的。” 他上手想要推开小厮,但是小厮纹丝不动。 程烁没有带任何一个人过来,因为带出来的人都留在医馆里面照顾林穗欢了。 “滚!” 小厮打不动手,骂不还口,但是只有一点,就是不肯让程烁离开。 程烁见真的离不开,索性坐在椅子上,他是程国公府的人,他还真的不相信林敏才醒来能将他怎么让。 梁晓芸得到消息之后,连忙匆匆的赶过来,看到林敏才晕倒在床上,担忧的不行,上前牵扯着男人的手掌。 “主君,你怎么样?” 床上的人没有回应她。 女使看了眼梁晓芸说道:“主君被气的眩晕过去,府医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 “好。”她满脸都是担心。 梁晓芸看了在一旁坐着的程烁,再联想到柳溪说的算计,多多少少还是明白了些。 但想着男人将林敏才气成这样,还是很生气。 她拳头不动声色的握紧。 府医用最快的时间赶过来,梁晓芸匆忙的吩咐着:“快点,给主君看看,他到底如何了?” “是。” 很快,府医便开始把脉,约莫几分钟后,便开始行云流水的扎针。 没一会,林敏才就醒了过来。 他躺在床榻上,侧目就看到了一旁的程烁,用手指着,呼吸都跟着急促起来。 “你……你!” 程烁见林敏才醒了过来,心急如焚的走到男人的面前,说出来的话,带着些威胁的意思。 “既然你醒了,现在就让我走,不然,我父亲怪罪下来,你可吃罪不起。” 林敏才被气的咳嗽起来,到后面,几乎是猛烈的咳起来。 “我不怕!你将我欢姐儿欺辱成那个样子,必须娶她,不然,我不会善罢甘休。” 此话一出,程烁好似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话。 “哈?你没说错吧?让我娶她?!怎么可能,我告诉你,我们在一起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没有强迫,你凭什么让我娶她?” 林敏才深深吸了一口气,才能说出来话。 “就凭她怀了你的孩子。” 男人直接戳破:“现在孩子已经没有了,我告诉你,你不要白日做梦,林穗欢是高攀不上我的,而且如今连孩子都没有了。” 她唯一的把柄都没有了,哪里来的资本让他娶? 他不可能会成为这个大怨种的。 有孩子时候,他都不想娶林穗欢,更别说现在没有孩子。 林敏才彻底坐不住,直接从床上坐起来,气的让大夫将自己身上的针全部取下来,然后吩咐道。 “来人,把程烁捆绑住,我要去程国公府讨个说法。” 事关孩子,他必须争上一争,不然的话,以后谁都觉得可以狠狠的踩在他们林府的头上。 不可能的! 小厮连忙开始上手。 程烁彻底的慌了,防备的看着他们,不让众人得逞,说一些威胁的话语。 “林敏才,你大胆!我是程国公府的公子哥,你若是敢绑我,就是打我父亲的脸,欺辱的是我程国公府,到时候后果你是知道的。” 是。 他知道。 他统统都知道。 既然如此,林敏才也要争上一争,不然,这世间的公道何在? “绑!有事我担责。” 很快,小厮便将程烁五花大绑起来,试图带出院子。 梁晓芸看着乱糟糟的一幕,再加上她见林敏才是认真的,连忙给拦住了。 女人语重心长的劝说着:“主君,你冷静些,若是这么一闹开,全族准备谈婚论嫁的姑娘怕是要遭殃,而且那些已婚姑娘都得以死明志了。” 此话一出,林敏才多多少少冷静了下来,梁晓芸说的没错。 但他看着程烁很是来气。 “那就这么放过他吗?” 梁晓芸摇头:“也不是,主君,你想啊,现在欢姐儿在医馆那边,肯定需要人照顾,既然祸事是程公子闯出来的,就让他这几天照顾欢姐儿,你觉得呢?” 这话说完,她生怕林敏才会不同意,连忙在耳边说道。 “主君,你还是答应吧,万一他们两人在此期间碰撞出来火花呢,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林敏才觉得也是,只能退而求其次的选择这个。 “程烁,你这几日是否会好好的照顾欢姐儿?” 程烁见事情有缓和,再加上,他原本就打算好好照顾林穗欢的,他不想娶这个女人,但是基本的良知还是有的。 他也不缺人,更不缺钱。 “行,我同意。” 梁晓芸算是松了口气,想到了什么,笑脸盈盈的说道。 “还有,我希望程公子能够把真相告诉我们,毕竟我们林家人也不是傻的,没有一个人会相信欢姐儿是自杀。” “我说的就……” 突然,他脸色大变,瞬间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无非是赶紧搞定林穗欢,不然等她苏醒,闹起来,那可是无穷无尽的。 照顾林穗欢的这几日,他必须好好善后。 “自杀不自杀我不知道,反正有人通知我前往去救人,我就去了,不是我动的手,若是你们不相信的话,大可以在穗欢苏醒后询问,不过你们可以放心,这段时间我会照顾好她的。” 梁晓芸笑意淡了些。 “行,有你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主君,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林敏才声音冷硬。 “有,务必照顾欢姐儿,事后我会亲自询问的,若是你敢苛责了她,我定要找到你们程国公府,反正闹大了,没有脸面不仅仅是我们林家。” 第103章 两人的谋算 程烁敷衍的点点头:“我知道了。” 真啰嗦。 他转身刚要离开,就撞见怜香和吟香哭哭啼啼跑了回来。 两人恐惧的看了程烁一眼后便移开了视线,连忙开始按照柳溪教的演戏。 “程公子,你是杀人凶手!” 程烁错愕的看着她们,林家人疑惑和震惊的视线也跟着落在了男人的身上。 吟香带着哭腔继续说道。 “程公子,为了姑娘我不得不说,你为了毁尸灭迹,还想要杀了我们,幸亏我们命大逃了出来,否则真就被你给害死了。” 程烁听得是一头雾水,这些事情他没有做过,如今被如此的指责,倒是新奇的很。 他有理有据的反驳。 “我劝你活着还是要长点脑子的,要是我杀害了林穗欢,那何必带她去医馆?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吗?” 想要发作的林敏才硬生生的顿住了要发脾气的心。 说得没错,正常人的思维害了人会赶紧跑,怎么还会去救人。 怜香见主君在动摇,连忙辩驳:“你肯定是良心过不去,所以才这样做的,虽然你救了我们姑娘,但她能不能苏醒还另说。” 林敏才听了这话,又觉得怜香说得对,万一他是将人送到医馆更好的下手呢? 谁知道怎么回事。 反正程烁不可信,也不是个好东西,不然也不会陷林穗欢到这个地步。 相比,吟香和怜香可是照顾在林穗欢身边这么多年的女使。 相信谁,林敏才还是有判断力的。 他手指狠狠的攥成拳头,胸腔里面是横冲直撞的怒火。 “程公子,你现在就告诉我,穗欢会不会出任何的事?” 程烁眉头皱了起来,他保证不了,关键林穗欢现在的情况不容小觑。 “不敢保证。” 怜香趁机,继续攻击。 “看吧,就是你做的,所以你才笃定我们姑娘可能会醒不过来,你在下手的时候肯定都算到了现在的局面,我们姑娘好凄惨啊,竟然被心上人如此的对待,姑娘,你委屈啊。” 吟香也崩溃的大哭起来,在地上一直朝着林穗欢之前住过的房间磕头。 她也想用此来稍稍的洗掉自己的作孽。 毕竟事到如今,她也没有办法。 “你们知道什么?都给我闭嘴!不许胡说。”面对两个女使的反驳,程烁第一次生出无力感。 他能很明显的感觉到林家人是不相信他的,更甚者,林敏才得表情都恨不得要吃人。 怜香扯着嗓子跟林敏才说道:“主君,我们不敢撒谎,您明查啊,是程公子将姑娘逼成这样的,姑娘不过只是让她高抬贵手放过她,然后娶了她而已,没想到程公子不想娶就算了,手段还这么的恶毒……” 林敏才此刻已经被刺激的没有一点的理智,生气的看着程烁,放狠话。 “我看该闭嘴的是你,这件事情必须有个解决的办法,但我跟你说不着。” 此话一出,程烁心里升腾出来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 林敏才继续说道:“芸儿,你低调把欢姐儿从医馆接回来,至于程烁你便将人留在林家吧,另外小厮亲自跑一趟,去把程国公夫妇给请过来。” 小厮恭敬的点点头后,便去了。 梁晓芸听到男人如此的吩咐,在心里无声的叹息口气。 罢了,事到如今,她还是顺着他的意思吧,不然万一反噬到自己的身上可怎么办,现在的局面,她挺开心的。 知足常乐。 “是,主君,我省得,现在我就找人去安排。” 最崩溃的是程烁,他很慌张,明明自己只是拒绝了要娶林穗欢而已,现在竟然背上了一个杀人凶手莫须有的罪名。 而且,对方还要去叨扰他的父母,这他怎么可能能忍受?忙不迭的解释:“我都说了多少遍了,林穗欢落水一事和我并没有关系,我只是去被人通知救人的。” 现在想想,都很不对劲。 他那个时候不应该贸然的前去救人,此刻更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林敏才鄙夷和生气的表情明显的不信。 程烁试图将怒火发泄到两个女使的身上,伸手就要去打两人,嘴巴里面还喊叫着:“你们两个贱人,是谁让你们冤枉我的?” 小厮见状,连忙上前控制住。 林敏才冷淡的看了被控制住的男人一眼,他在官场混迹多年,自然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他扔下一句话便起身离开了。 “看管好程烁,不可出现意外,芸儿,这两个女使就先交给你来看管。” “是,主君大可以放心。” 林敏才直接去找了老夫人,前往安宁院的半路上,让人把钱媚儿带去他去的那边。 他到的时候,钱媚儿也被带到了。 钱媚儿在看到男人的那一刻,着急忙慌得问道:“主君,欢姐儿她现在人怎么样了?怎么都现在都没有回来?” 不由分说,林敏才上去就给了钱媚儿一个巴掌:“你这个贱人,若不是你的话,现在事情也不会这样。” 发泄出来后,他把今日发生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钱媚儿一听脸色苍白,下意识的哭闹着。 她根本无法接受,直接晕了过去。 老夫人倒是接受能力很强,她只是变了变脸色,在说话的时候便恢复如常。 “敏才,母亲就问你一句,你是不是一定要让欢姐儿嫁入程国公府?” 他下意识的摇头:“儿子也不是非要她嫁进去,母亲,事到如今,儿子也看清了,欢姐儿恐怕不会如愿的嫁到程国公府,她若只是流产倒也好说,但如今是无法生育。” 别说国公府,就是寻常百姓家,也不会找个无法绵延子嗣的女子。 老夫人叹息一口气:“看来你都清楚,那等到程国公夫妇过来的时候,咱们就把利益最大化,要钱,要店铺,要田产,要赔偿,你看可以吗?” 唯独不要让程烁娶林穗欢,这对怨偶,强硬的撮合在一起也不会幸福的。 林敏才固然想要,但是这些东西太贵重,他怕对方不肯松口。 “儿子是怕程国公夫妇咬死口不答应,若这件丑闻闹大,程家不会有太大的任何影响,反倒是咱们林家,会成为笑柄。” 第104章 双方撕扯 老夫人语重心长:“先谈判看看,虽然事情闹大是咱们吃亏的比较多,但是他们程国公府也不可能一点都波及不到,咱们要的东西对他们来说也不算是什么贵重的。” 钱财什么的都是身外之物。 她看的很重,但是在有钱人的眼中,可是九牛一毛的。 林敏才想了想还是很犹豫:“母亲,但若是要了这些东西,欢姐儿的退路就没有了,她很想嫁到程国公府。” 老夫人嗤笑出声:“做出这样的事情,给咱们林府带来灾难,现在我们如此的替她筹谋,已经很对得起她了,若是她出生在别的家族里面,怕是要被乱棍打死。” 话是这么说的。 男人始终没有松口。 他也觉得老夫人说得对,但是就是跨越不了内心的那道坎,说到底,他就死既想要,又想要。 既想要程国公府的那些赔偿,又想让林穗欢嫁到程国公府,女儿嫁进去了,他以后也会有无上的光荣。 “母亲,真的没有办法能让欢姐儿嫁入程国公府吗?” 老夫人说的笃定:“没有办法,没有哪个男人会要一个生育不了的女人,更何况是高门大户,敏才,咱们还是先保住咱们能保住的。” 这话说的,她好似是看穿了林敏才的想法。 林敏才最终松口。 “罢了,母亲,您说得对,既然如此,咱们就按照您说得做。” 钱媚儿听到他们母子的算计,眼眸狠狠的瞪大,她自然是不同意:“不行,要欢姐儿嫁给程国公府,母亲,主君,我求求你们了,这些身外之物等欢姐儿嫁过去,会多多的给你们的。” 若是这些财物是金蛋,那么嫁入程国公府的林穗欢就是会下金蛋的母鸡。 谁不想要源源不断的财富。 而且,嫁入程国公府是林穗欢一直很想做的事情,她这个当小娘的自然要助她一臂之力。 老夫人嗤笑出声:“钱小娘,你少在这里痴人说梦,你以为程国公府的人都是蠢货吗?不是那么容易嫁进去的,而且,她还不能生育,都是女人,你自然代表什么。” 钱媚儿神色僵硬的不行,几乎不敢相信。 “欢姐儿不能生育了?” 老夫人点点头。 钱媚儿歇斯底里:“既然这样,她就更应该嫁入程国公府,” 不然的话,等待林穗欢的是什么歪瓜裂枣,她都能想得到。 她那心高气傲的女儿怎么可能接受。 林敏才没有了以往的心疼,毫不留情的嘲讽:“媚儿,你还没有睡醒吗?程国公府不是你想嫁进去就可以嫁进去的,太难了,你还是趁早放弃这不切实际的幻想。” 钱媚儿已经听不进去了,说出来的话里面威胁的意思居多。 “欢姐儿必须嫁入程国公府,若是你们不替她多筹谋,我就和整个林家同归于尽!” 此话一出,老夫人脸色骤变。 疯了。 简直疯掉了。 钱媚儿不去看老夫人的神色,直接跪到林敏才得腿边,她歇斯底里的吼叫着:“主君,你救救欢姐儿吧,救咱们得的女儿,她若是没了程烁接盘,那只有死路一条。” 林敏才被她哭的动容。 “这……” 老夫人见男人好似有了动摇之心,直接怒斥:“钱小娘,你胡闹!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不是你怂恿她,欢姐儿怎么可能到这个地步,你若是真的让欢姐儿嫁入程国公府,那么她必定会被磋磨死。” 生不出来孩子的女人,嫁到那里面可谓是深渊。 钱媚儿有主君的宠爱,自然是不懂这个道理的,但是活了这么多年的老夫人怎么可能不懂。 事情已经发生了,趁着这段时间问程国公府要钱,是最好的选择,对他们也是最有力的。 钱媚儿不想相信这个,一直在摇头,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欢姐儿那么聪明,到时候嫁到程国公府自然是享福的,我不管,今日你们就算是说破天,也必须帮她,不然……” 后面的话,女人没有说出来,但是这之中威胁的意思居多。 老夫人就不是一个被威胁的主,她宽大的手掌狠狠的拍着椅子的边缘,发出刺耳的声响。 “休想!钱媚儿,我警告你,你不止有欢姐儿,还有泽哥儿,若是逼急了程家,对你们没有好处,这件事情闹大了,泽哥儿的婚事也会完蛋,半个月后就要去给他下聘,可聘礼还没有着落,不趁机捞一笔,难不成你去弄钱给他下聘不成?” 一番话堵得钱媚儿彻底的哑口无言。 是啊。 马上林恒泽就要下聘了,但是她手里都没有多少钱。 她瞬间老实了,不停的啜泣,心里很心疼林穗欢。 也很心疼自己。 枉她筹谋这么多日,得到的竟然是这个下场。 多么的可笑啊。 林敏才见女人的情绪不再激动,也跟着挑明:“媚儿,我让你知晓这些事情,是避免你闹,也让你明白,我跟母亲做这些都是为了林家,为了儿子。” 钱媚儿哭的更崩溃了。 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只管林穗欢,不管林恒泽的死活。 钱媚儿点点头:“主君,可我只是想让欢姐儿过得好一些,她从我的肚子里面出生,成为庶女,我已经很对不起她了,所以主君我在想,能不能多想想办法,两全其美?” 林敏才见她还在做这种青天白日梦,继续训斥:“钱媚儿,没有这么好的事情,你最好适可而止,另外,现在林家还轮不到你做主,我和母亲说什么就是什么!” 女人见他在生气的边缘,也不敢再惹怒。 说起林恒泽,林敏才突然想起家中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还没有通知他,他毕竟也是林家的长子,更是林穗欢的亲哥哥。 他转眼看了旁边站着的小厮:“去,把泽哥儿找回来。” “是。” 小厮得到命令立马展开行动,他找遍了京城林恒泽经常去的地方,也没有找到人,正当他愁的一筹莫展的时候,想到了一个地方—— 新暖小筑! 第105章 他释放的魅力 想到这里,小厮立刻找过去,根本不敢耽误,但正好遇到了余浩。 余浩从里面出来的时候,看出找人的事林家小厮,便主动问道:“你来可是找恒泽兄的?” 小厮眼睛亮了起来,连忙点头:“是的,我就是来找我家哥儿的。” 他也没有隐瞒,直接和小厮说林恒泽被一女使叫走了:“好似是去叫什么去京郊庄子,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 小厮立马感谢了一番。 “多谢公子。” 小厮不知道具体的地方,也没有去找,而是先回府告知林敏才。 “主君,小的找了好多个地方都没有找到公子,但是听好似是公子朋友的人说少爷去了什么京郊的庄子。” 听到这个地方,三人的脸色皆是变了变。 林敏才也没想到林恒泽到现在了竟然还和柳溪鬼混在一起,十分愤怒,咬牙切齿的吩咐小厮:“你现在带上人立刻驱车去把泽哥儿给带回来,若是他不愿意回来,就给绑回来,就在城南的京郊庄子上。” 小厮恭敬的点点头,连忙退下。 “是,主君。” 小厮立马动身,带着一些人便前往城南的京郊庄子那边去。 老夫人气的也是不行,明明林恒泽的下聘之日就在眼前,没想到他竟然还是跟那个女人厮混在一起。 真真的是没有出息。 钱媚儿还试图辩解什么:“母亲,主君,你们别太生气了,我想,泽哥儿肯定是过去给那个贱女人说清楚,断的一干二净。” 老夫人阴阳怪气起来:“最好是这样,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敏才,家里的事情也是需要瑾姐儿知道的,到时候她心里也该有个底,将钱拿出来。” 林敏才顺着老夫人的话往下说。 “母亲,您说的对,我这会子让小厮去通知瑾姐儿回来。” “嗯。” 与此同时,寺庙。 顾砚之很是温柔的带着林穗瑾去后山逛了逛,一路上都在呵护林穗瑾,很绅士。 而且后山的风景宜人,有种让人来了都舍不得走的既视感。 林穗瑾全程心情都很愉悦,夸赞的说道:“这个地方真的不错,若是以后我有机会的话,怕还是会来这里的。” 她喜欢诸如此类的这些地方。 顾砚之笑道:“若是你想今晚就可以住下,我会跟住持那边沟通好的,只要你想,这些都不是问题。” 林穗瑾怔怔的望着他,认认真真的打量,她早就知道顾砚之很帅,这么一看,更加的如谪仙一般。 她勾了勾嘴角。 “罢了,还是……” 女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遇到了前来找她的小厮,小厮跑的很快,气喘吁吁的,对上林穗瑾视线的时候,有些欲言又止。 好似是在说林穗瑾身边有别的人,不方便说。 她自然知道小厮的意思,催促道。 “无妨,家里什么情况,说吧?” 小厮这才简单把家里的情况告诉林穗瑾,还在后面补充道:“还有,三姑娘,主君让你赶紧回家去,不可耽误。” 林穗瑾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嗯,我知道的,你先回去吧。” 眼下,她没有办法住在这里了。 林穗瑾深深的知道此刻她必须要回家,不过她也是想回家的,这种好戏,哪里能缺得了她? “世子,你看,我有点事情要忙,只能阔别了。” 她很无奈。 顾砚之看着女人说道:“瑾儿,我送你回林家吧?虽然不怎么顺路,但是让你一个人下去我还真的不放心,老夫人不是说让我送你,你还是别推辞了。” 他生怕林穗瑾会推辞,说的很是坚定,还将老夫人搬了出来。 林穗瑾根本拒绝不掉:“既然如此的话,那就麻烦世子了。” 顾砚之忍不住的笑:“送你回去是我想做的事情,谈何麻烦呢?我觉得我们如今的关系送你回去不过分的,你坐我家马车吧,我家马车,又稳又快,还安全,会舒服很多,你今日操劳这么长时间,怕是劳累了。” 听到这里,她心里忍不住的有些动容,万万没有想到,顾砚之竟然也将这些都关注在了眼睛里面。 她也没有矫情:“既然这样,我就恭敬不如聪明了。” “来吧。” 顾砚之先上的马车,上去之后便伸出手掌试图搀扶着女人,让她能更省些力气。 林穗瑾大大方方的伸出手,任由他将自己拉上去。 手掌放在男人的掌心上面,的的确确是有些异样的感觉,他的手掌心很热,准备的来说是烫。 对,是有些烫的。 林穗瑾觉得仿佛都烫到了自己的心尖上,不然的话,她现在怎么心脏跳动的频率如此之快。 她在成功上了马车的时候,立马将自己的手指伸回来,像是触电一样。 顾砚之见她的反应尽收眼底。 这是不好意思了。 “坐下吧,我让马夫启程。” 马夫听到声音,快速且平稳的驾驶着马车。 林穗瑾觉得有点呼吸难受,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的时候,询问出声适当的转移话题:“世子,你送我回去是要去趟这趟浑水吗?” 顾砚之很无奈,言语之间掩饰不住的对林穗瑾的关心。 “瑾儿,也不是我想去蹚浑水,林家若是能处理,我自然不会多问,但实话说,林家目前基本上是搞定不了程国公府的,此事事关你的名声,我必须确保林穗欢的事情不能影响到你。”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若是事情败露,他们不会单单只说林穗欢如何如何,他们会说林家的子女如何如何。 很明显,林家的子女已经包括了林穗瑾。 他不想让林穗瑾受到一点的委屈,自然也不会让外面的闲言碎语波及到林穗瑾。 这也算是底线。 林穗瑾忍不住的啧啧称赞:“世子,你果然思虑的周全,不过可惜了,若是你不喜欢男风就好了,那真是谁嫁给你,谁就真幸福。” 他宠爱的时候是真宠,每一句话,每个举动都会让人心动的地步。 顾砚之收起了嘴角的笑意,认认真真的盯着林穗瑾看,声音也格外的一本正经。 “那你呢?” 第106章 刻意刁难 林穗瑾没有听懂他说这话的意思,满头都是雾水:“你说什么?世子?” 顾砚之再次说的明明白白:“我的意思是说,若是我不喜欢男风,你也会为我心动吗?” 她点点头,没有多当回事,只是顺着自己的心意说。 “自然如此,可惜你喜欢男风,但是没关系,每个人喜欢的都是不一样的,我比较尊重,你放心啦。” 顾砚之看着她如此释然轻飘飘的样子,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另一边。 程国公府。 林敏才安排的小厮已经顺利的抵达程家,见到两人之后,恭恭敬敬的说道:“国公爷,国公夫人,我是林家的,我家主君说程公子和我们林二姑娘两情相悦,此刻程公子正在林家,主君的意思是想让你们前来商量婚事。” 两人一头雾水。 “什么意思?” 小厮这次不由得说的清楚明了了一些:“就是程公子在林府上不肯离开,要你们前往商量他的婚事,看得出来,程公子是真的很喜欢我们家的姑娘。” 话都说的这里了,两人虽说不信,但是还是很快赶去了林家,这一路上,程国公都在生气,觉得程烁小孩子心性,竟然不通知父母就要说亲。 简直目无尊长。 到林家的时候,程国公已经气的要死,看到程烁就对着他暴打一顿:“你小子,竟然敢做这种事情,是不是长大了翅膀就硬了?我告诉你,老子还没有死呢。” 程烁不知道林家人跟父亲说了什么,只是一个劲的说着委屈。 “父亲,我冤枉啊。” 程国公嗤笑出声:“冤枉?你冤枉什么?难道留在林家要跟她们二姑娘说亲的不是你?” 程烁听到这里,连忙摇头,但是还不等他说什么,程国公夫人直接打断,也是怒气冲冲。 “程烁,我告诉你婚姻大事,不可儿戏,你是小辈怎么能私自和林家的长辈去谈,哪怕再爱,也要上告知父母,你可不要忘记了,婚姻大事由父母做主的,你这么做有没有将你的父亲放在眼里?” 程国公听到这里,蜷缩起来的时候狠狠地砸到男人的脸颊上,一下接着一下的,非常的用力,没有半点手下留情。 这个逆子,真的是气死他了。 程烁被打的很疼,但是不敢还手,她也不想被一直打,真的疼的难受,他想了想后连忙跪在地上,义正言辞的说道。 “父亲,不是我要留在林家说亲的,从头到尾儿子都没有这个意思,也不是我不想离开,是他们林家不让我离开。” 此话一出,程国公的动作硬生生的顿住。 “你说的是真的?” 他点头:“是的,父亲,儿子不敢欺瞒您。” 林敏才和老夫人在这个时候姗姗来迟,他们赶到前院的时候,程烁也挨打的差不多了,鼻青脸肿的。 程国公不悦的看着林敏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对程国公还是客客气气的,毕竟他的官职比自己的高出什么,他先让人搬了椅子让他们坐下。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还是坐下慢慢说,给贵客看茶。” 很快,茶水端了上来,就放在桌面上。 程国公很不爽,言语里面出现了明显的讥讽:“林大人,你胆子不小啊,竟然敢私自扣押我的儿子,谁给你的胆子?难道你还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吗?” 林敏才狠狠的叹息一口气:“国公爷,我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既然程公子觉得他委屈,那就让他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程烁刚开始根本不想说,他在外面玩玩的事情不想让父母知道,更何况这个母亲不是他的亲的。 “我……” 他结结巴巴的被程国公训斥出声:“快点说,不然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程烁这才把真实情况告诉两人,现在是林家强制他娶林穗欢,他也表明了立场,根本不想成婚。 言外之意就是不想跟林穗欢牵扯上任何的关系。 程国公夫人手指微微攥紧,程烁不想娶林穗欢才随了她的意,这个儿子又不是她亲生的,只是一个庶长子,做多娶妻找个有钱的商贾之女结婚。 她可不能让他影响到自己儿子的地位。 林敏才虽然官职不高,但是说到底也是当官的。 “相公,既然烁哥儿不想娶,那便算了。” 程国公自然也是这般想的,他根本不想跟林家这种小官攀扯上什么关系。 男人想到这里,直接拉着程烁就要离开。 老夫人趁机出声:“国公爷,你就这么走怕是不好吧?我们欢姐儿怎么办?她可是怀了程公子的孩子,而且她还被程公子推到水里流产,如今连生育都不行了。” 程国公开口说话很是傲慢,直接挑明主题:“你们林家不必妄想,我们国公府的公子是不会娶一个破鞋,婚前就不知廉耻的和男人搞在一起,背地里指不定多么的放荡,我家若是有这种女子,直接杖毙,何苦让她苟延残喘,殃及府上。” 这话是在警告,也是在点播。 林敏才眼眸瞪大:“你……” 他没有想到程国公说话如此的直白。 程国公夫人也跟着说道:“林大人,我们老爷说的实话,你有这时间还是好好料理自己的孩子,而且她那么放荡的男人怀的是不是烁哥儿的孩子还真不好说,哪怕是他的,我们也不要。” 话语直白,没有任何含糊。 “而且我们程国公府的大门不是那么好高攀的,别说婚前就别破了身子,就是完璧之身的林穗欢,我们程家也看不上。” 老夫人在他们开口之前都没有想到程母说话会如此直白,如此难听,关键是他们还反驳不了。 她手指攥紧,让人叫来了吟香和怜香。 很快,两人便过来了。 老夫人催促道:“你们说出欢姐儿出事的真相。” 吟香一口咬定:“我们家姑娘是被程公子推进水的,我眼睁睁看到的,我跟怜香想要阻止,但是被控制了。” 程烁被气的一口气都险些上不来:“污蔑,这不是我做的,父亲,母亲,你们要相信我。” 第107章 场面混乱 作为父母的自然相信自家孩子,也必须相信。 程国公夫人冷冷说道:“她们两个说的话不可信,许氏她们想让自家姑娘嫁入高门大户,所以配合着说假话。” 林敏才拳头紧握,生气的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 “怎么可能!” 他不相信这两人会如此的做,关键是林穗欢现在的确在医馆受伤严重。 程国公夫人嗤笑出声,根本不认,越发的开始咄咄逼人起来:“怎么不可能,你们想攀高枝什么手段用不出来,算了,我不想跟你们多费什么口舌,人我们带走了。” 说完,她便拉着程国公便要离开。 可老夫人挡在他们的面前,根本不让走:“不许走,程公子把我们家的欢儿伤害这样,不是一句不娶就可以说过去的,人你们不娶可以,但是金钱上面必须给补偿。” 程国公夫人可算知道他们打的是什么算盘了,怕是这家人原本就知道不可能嫁到程国公府,所以东扯西扯最后的结果就是金钱上面的赔偿。 她直言道。 “自己养的孩子没脸没皮的做出这样的事情,就活该长长记性,什么都没有,你们还是打消这种心思吧。” 林敏才被说的怒火高涨:“你们别太过分!” 他虽是文人,可和妇人争执嘴皮子还是天差地别,更别说老夫人这么多年都是养尊处优,府上的人都是事事顺着她。 她又哪里同人这么面红耳赤的争执过,向来都是她说一不二,此刻,老夫人的嘴皮功夫自然下降的厉害。 “我们原本请你们来就是好好商量这件事情的,给出一个好的结果,大家都能圆满,但是你们什么都不想出,难道我们欢姐儿白白的被欺辱成这样?” 程烁讥讽:“那是她自愿的,我也自愿的,她变成这样罪魁祸首不是我,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谁知道她得罪了什么人。” 老夫人一口咬定。 “就是你,敢做不敢当。” 程国公夫人简直要笑掉大牙:“老夫人,说话做事凡事都要讲证据的,没有证据你可不好乱说的,而且你们林家的二姑娘婚前就同人厮混,怀了孩子就准备嫁入高门,没有得逞就污蔑我儿,这该不会是你们一开始的谋算吧?” 钱媚儿心虚的侧过脑子,根本不敢去看程国公夫人。 一开始,她的确是想用怀孕的手段逼迫程烁就范,但万万没想到事情弄成了这样。 是她对不起林穗欢。 她冲到程国公夫人的面前,声音高涨:“不是,是他们两人你情我爱的所以才导致欢姐儿有了孩子,我家欢姐儿只跟程烁在一起过,怎么可能是别人的孩子,我看你才是空口白牙的污蔑!” 钱媚儿简直要气死了。 程国公夫人根本不认:“是不是污蔑只有你们姑娘知道,她那种女人恬不知耻,我怀疑孩子就不是程烁的,否则林二姑娘怎么不等孩子来生下来滴血认亲,反而现在关键的时刻流产?摆明就是心虚!” 钱媚儿直接发疯,扯着嗓子吼叫。 “不是,不是,不是的……!” 程国公夫人双手抱拳,看着如泼妇一般的钱媚儿,声音尖锐拔高:“我不想同你们掰扯,但若是你们还对我们程家纠缠不休,我就将此事报官,说你们林家敲诈,讹人,更会告到御史那里,让御史看看清流人家姑娘做派,恐怕到时候你林大人的乌纱帽都不保。” 闹大了,就不是简单的家教不严了。 或许还会殃及到林家。 不对! 是肯定会殃及林家的。 林敏才明显也害怕了起来,连忙说道:“程国公夫人,原本让你来只是想好好商量这件事情的,没成想竟然闹成了这样,这是谁都不想的。” 老夫人也说道:“是啊,好好商量,若是今日商量不出来个什么结果,以后有时间了再说。” 程国公不想跟他们多费什么口舌,区区一个林家,还不足以让他放在眼里。 他十分的威严。 “这件事情没有什么可说的,我们立场很明显,既不会赔钱,更不会娶一个不自爱的女人,若是这件事情你们林家就这么算了,那么我也不会追究,但若是你们林家不依不饶,那我就让御史评评理,还有,你们林家有什么权利软禁我儿?” 林敏才哑口无言,那个时候他也是气糊涂了,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成把柄落在程国公的手上。 他很憋屈。 在程家的强势攻击下,林家人啥话都不敢说。 钱媚儿还要张口,林敏才生怕她惹怒了对方,紧紧的捂着她的嘴巴,将她没有说出来的话,全部堵在喉咙里面。 程烁原本很忐忑,但是此刻释然了几分。 程国公见处理的差不多了,便起身要走,但是正好碰到了从京郊山庄被带回来的林恒泽。 林恒泽看到程烁的时候,分外眼红。 在回来的路上,他已经得知林穗欢是因为程烁才流产的,到如今昏迷不醒,他脑海中的理智已经被愤怒吞噬的一点不剩。 男人直接冲到程烁面前就要胖揍他一顿,但那个紧紧攥着的拳头还没有落在程烁的脸颊上,就被程家小厮给拦了下来。 “林公子,慎重,这一拳头下去毁的可是你们林家。” 林恒泽根本不带怕的,拼命的挣扎着。 “是吗?倒不是这样吧,若是众人知道我妹妹现在受的伤害都是程烁所为,怕是被众口抨击的是他!” 程国公夫人大笑:“可笑!你怎么知道世人抨击的会是烁儿?明明是你的妹妹才对,未婚先孕是要被乱棍打死的,且还不说她流产是不是我儿所为。” 林恒泽身体僵硬住,有些哑口无言,因为她否认不了,这个女人说的的确如此。 程烁怔怔的看着程国公夫人,不明白她为何帮自己如此的据理力争。 虽然她是自己的母亲,但是他也是有小娘的,他只仅仅是个庶子而已。 就在他愣神之际,程国公夫人张口攻击林家人的声音还在继续。 第108章 大打出手 “你们林家人真是太粗暴,没有丝毫教养,教出的女儿不恪守女德也就算了,竟然勾引男子,教出的儿子更是粗鄙不堪,暴力相加,你们这种人家的女儿别说配程家,就是乡村野夫也不乐意跟你们沾染上什么关系。” 羞辱。 简直是赤裸裸的羞辱。 此话刚落,顾砚之便和林穗瑾一同走了进来,程国公夫人看到两人站在一起,瞳孔狠狠地猛缩,万万没有想到林穗瑾竟然会在这个关头回来,也更没有想到顾砚之竟然也会在。 她真想将刚刚说出去的话收回来。 场面一度很尴尬。 程国公下意识的咳嗽一声,连忙跟顾砚之进行寒暄:“世子,你为何会在这里?” 顾砚之对上他的眸子,不冷不淡的说道:“自然是送林三姑娘回来。” 程国公夫人紧张的不行,好似额头上冒起了虚汗,她不应该在说林穗欢的时候将林穗瑾业牵扯其中。 还偏偏让顾砚之也听到了。 真是得不偿失。 她的本意是彻底得罪了林家,不让程烁可以娶林穗欢,林敏才虽然官职不高,但是好歹也是个官,她才不想让程烁的丈人是当官的。 所以,就想彻底的断了这条路。 此刻的程国公夫人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她看了眼顾砚之,畏惧的低下头,顾砚之虽然只是勇昌侯府是世子,但好歹也有战神之名,很受皇上爱戴。 她才不想得罪上这种人。 想到这里,程国公夫人连忙赔笑:“林三姑娘,我刚刚的话也不是针对你,只是被林二姑娘气疯了,希望你不要生我的气才好,这个镯子是我家祖传下来的,我看挺衬姑娘的,送给你只当是我的赔罪。” 林穗瑾能被顾砚之亲自送回来,可见在男人的心中很不一般。 她在说话的时候就将手腕上的镯子取下来,就要带到林穗瑾纤细的手腕上。 林穗瑾推辞:“不需要,夫人您有心了,但是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下。” 程国公夫人强势。 顾砚之见状,不动声色的站在林穗瑾的身旁,给程国公夫人的压迫感很明显。 “夫人不必如此,她不喜欢。” 男人的话音刚落,程国公夫人这才老老实实的将自己的手缩了回来。 站在一旁的老夫人看着这一幕,是真觉得顾砚之很在乎林穗瑾,她的眼睛滴溜溜的乱转,便想着让顾砚之用势力压制住程家,为他们出口气。 要是能强逼着程家求娶林穗欢就更好了。 想到这里,老夫人直接上前拉住程烁,狠狠的一巴掌直接打在他的脸上。 “啪”的一声! 要多响亮,有多响亮。 程烁根本没有料到她竟然敢一巴掌直接甩到自己的脸上,想也没想的便开始反击:“你疯了是不是?竟然敢打我。” 他动手推搡着老夫人。 老夫人不甘示弱,一直都在撕扯着喉咙说道:“程烁,你就是负心汉!我家欢姐儿那么喜欢你,但是竟然落了个如此的下场,都是你害死了我孙女,你别想独善其身。” 程烁满眼都是阴鸷,被打了一巴掌不说,现在竟然还被如此的控诉。 他也很冤枉,愤怒让他控制不住手上的力道,直接狠狠的推了老夫人一把。 拉扯中,老夫人原本是可以站稳的,但是借着这股力道故意摔倒在地,接触到地面的那一刻,惨叫的声音震耳欲聋。 “救命啊,你这是想要我这条老命啊,救……” 后面,老夫人一口气没有上来,直接眩晕。 这下所有人都慌了,林敏才连忙上前,手忙脚乱的试图将老夫人拖起来:“母亲。” 崔妈妈和谢妈妈上前,帮忙。 小厮见状立刻去找大夫。 此刻的程家人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很尴尬,主要是顾砚之还在这里,他们要做做样子,最终权衡之下,只好留在林家等着。 顾砚之低头看着被抱着的老夫人,心里门清,对方根本就没有晕倒,这么做也不过是趁机取巧罢了。 但是不得不说,老夫人此刻晕倒算是最好的办法了。 林敏才喊了小厮,对方立马将老夫人抱到了安宁院的屋子里面。 紧接着,大夫便来到林家给老夫人瞧病,其他人见状也想跟进来,看看老夫人的情况,程国公夫人是最想进去的。 但都被崔妈妈给拦在了外面。 “各位,见谅,老奴想着刚刚老夫人是急火攻心晕倒的,想来需要静养,人太多反而不利于大夫给老夫人们看病。”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其他人也都没有坚持要进去。 但是程国公夫人就不一样了,她很想进去,因为她从内心深处就觉得老夫人晕倒的太巧合了,想着进去看看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若是真的,吃亏的可是他们程家,到时候肯定要落话柄。 若是假的,最好是这样,她会彻底的撒开这份谎言。 谢妈妈出来,直接挡在程国公夫人的面前,她唉声叹气:“夫人,在外面等着吧,我们老夫人这会子还在昏迷中。” 程国公夫人脸上的神色不自然,但是看进不去,也只好作罢。 房间里,老夫人睁开眼一言不发看着大夫,大夫被看的直发毛,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人没事啊,怎么还喊他来? 正当大夫疑惑的时候,崔妈妈直接给了大夫一锭银子,她压低声音,笑着说道:“烦请大夫一会出去就说老夫人是急病,气不得的,刺激不得,否则随时会晕死过去,好吗?” 大夫惶恐,拿着银锭子的手此刻还在颤抖。 崔妈妈继续说道:“若是配合的话,这钱就是你的,但若是你不配合的话,那就别怪我怕们不客气了。” 有钱不赚王八蛋,何况是这么多的前。 大夫连连点头,配合的意思很明显。 崔妈妈很满意,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大夫从房间里面走出来的时候先是唉声叹气,后面按照老夫人的交代告诉众人。 闻言,林恒泽生气的直接抓住程烁的衣领,愤怒道:“程烁,若是我的祖母因为你的缘故出现了问题,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定要让你血债血偿。” 第109章 妥协 程烁挣扎着。 “你放开,我可是程国公府的人,你敢对我动手?” 林恒泽被提醒了一番,心里有些退却,但深知这个时候放手太没有面子了。 林穗瑾见状,伸手拉开林恒泽的手臂。 “程公子身份尊贵,我们林家上下都知道,但是也没有这般欺负人的,我大哥哥也是太担心祖母了,毕竟我祖母是你推到才变成这样的,在场的所有人都看的真真切切,这边是你辩驳不了的。” 程烁根本不认。 “虽然我推了她,但是谁让她扇打我的,她若是不扇打我的话,也不会出现现在的情况。” 林穗瑾扯了扯嘴角,声音里面的讥讽之意很是明显。 “程公子既然这么说,那我可要好好的说道说道了,我的祖母打你也是因为你欺辱我二姐姐,若是你不欺辱的话,我祖母也不会打你,罪魁祸首就是你。” 一时间,程烁哑口无言。 程国公夫妇也没有想到林穗瑾竟然这般的伶牙俐齿。 顾砚之宽大的手掌放在一起拍了拍,无形中撑腰的意思。 “瑾儿说的不错。” 此话一出,谁都不敢多说什么了。 谁敢反驳顾砚之啊,那可当真是不要命了。 林穗瑾感激的冲着顾砚之笑了笑,男人脸上神色也好。 站在一旁的林敏才自然将两人之间小互动尽收眼底,看来老夫人说的没错,顾砚之就是有些中意林穗瑾的。 他趁着顾砚之在,直言道。 “在场的各位想必心中都清清楚楚,我母亲是因为欢姐儿和程烁的事情而急火攻心,今日我就要程家一句话,事到如今是不是确定不娶我的女儿?” 话音落下,程家人无人表态,态度也是很明显了。 林穗瑾嘲弄的笑,开口波澜不惊的说道:“你们程家若是不愿意娶,那我们就去御前好好说道说道,我二姐姐或许是不检点,可程公子也不是啥东西,林家虽然受影响大,但程家也要受牵连。” 程国公完全不带怕的,但因为顾砚之在场,他并没有将话说的直白。 而是非常的含蓄。 “林三姑娘,婚姻嫁娶虽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也要尊重孩子的意思,烁儿是不愿意娶的,我这当父亲的也不想强迫。” 他用好听话将自己摘了个干干净净。 程烁连忙表示:“对,我不喜欢林穗欢,不想娶。” 林穗瑾只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恶心,不想搭理他,因为程家做主的不是他,跟他也说不着。 她淡淡的说道:“程国公夫人,程公子是庶长子娶谁都无所谓,名声好坏也不打紧对吧?那程家三郎呢?他近日可是刚定亲,若是让翰林院的盛家知晓你们程国公府这破烂事,恐怕这婚事也要告吹,还有程五姑娘和通勇侯府的婚事也要作罢吧。” 程三郎和程五姑娘可都是程国公夫人亲自生的,那是放在心尖上的宝贝。 她被林穗瑾狠狠的威胁到了。 “你……” 后面她很想说难听的话,但话还没有说出来,就看到顾砚之眉头狠狠的皱了起来,她自然感觉到了压迫感。 最终,程国公夫人的话没有说出来,只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手指攥成拳头。 林穗瑾见程国公夫人很生气,解释说道。 “我说这话倒也不是威胁的意思,只是看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么就大家各退一步,寻个好的解决办法,肯定双方都是吃亏的,没办法,当时都冲动了,那么肯定要为自己的行为买单,所以,我二姐姐嫁给程公子是目前最好的安排。” 程烁一股脑的摇头。 “不行,我不想。” 林穗瑾眉头挑了挑:“不想是吧,行,那我们林家只要牺牲个二姐姐,其他女儿照样还是好姑娘,若无人娶,那就大不了包了头做姑子,不知程家的姑娘是否也都能做这么般牺牲?” 这番话,成功让程国公夫妇大眼瞪小眼,两人跟着老实了许多,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林穗瑾竟然如此豁得出去,如此的有魄力。 看来,她不简单啊。 程国公夫人也不在装贤惠,开始展露本性,对着程烁就是破口大骂:“烁哥儿,你不想娶林穗欢,当初干嘛要跟她欢快?事到如今你还不肯娶,是要毁了程家,毁了我的孩子才甘心吗?” 程烁哑口无言。 “我,母亲……” 程国公夫人伤心到极致:“你快别叫我母亲了,我没有你这样的孩子,因为你的一时欢快,竟然要害死我们,害死程家的孩子们啊,这让我如何跟他们交代?” 情况一度很混乱。 程烁自责不已,当然,还有带着几分屈辱。 顾砚之站在一旁,自然发现了林穗瑾这伶牙俐齿的模样,丝毫不需要他助力,他也乐得做个看客。 他看上的人果然没有错。 林恒泽见状也是趁机威胁程烁:“我告诉你,你若是不娶我二妹妹,那就等着程家名声尽毁,我到时候还会天天去程国公府闹,让满京城都看看你们家的好家教,反正我豁得出去,也有很多的时间。” 程国公看着林家人一副完全豁出去的样子,内心也是比较惶恐的,并不是林家难缠,而是他的孩子年龄都相仿,正直求娶和婚嫁的时候。 如今来看,只能妥协。 他实在是不想听这聒噪的声音,直接打断。 “闭嘴,我会让烁哥儿娶林二姑娘。” 听到程国公松口说愿意让林穗欢进门的时候,林家人瞬间松了口气。 程国公夫人脸上神色却不好,若是林穗欢嫁给程烁是大娘子的话,那么林家肯定会对他有很大的助力。 到时候程烁万一平步青云呢? 不行,这不是她想看到的局面。 想到这里,程国公夫人开口说道:“林二姑娘嫁进来也可以,但只能做妾,因为我已经给程烁定了南临首富嫡女邹秀蓉为妻。” 闻言,林家自然不愿意。 异口同声的说道。 “自然不行。” 林恒泽一整个大暴走,说啥都要揍程烁,蜷缩起来的拳头说着就要招呼到男人的脸颊上。 第110章 你只管闹 “你这个三心二意之人!” 但拳头还没有落在程烁的脸颊上,就被程国公夫人威胁着。 “我劝你还是住手,若是我们程家人再受一点伤,那么我就宣传你林恒泽是施暴者的,而且你们都别忘记了和欧阳家的婚事。” 这一下子就抓住了林家人的小尾巴。 毕竟婚事是所有人最再在意的,林家可以用这个威胁程国公府,那么程国公府自然也可以用这个威胁林家。 林敏才最在乎林恒泽的婚事,连忙上前阻止他不让林恒泽拳头砸在程烁的脸上。 “好了。” 林恒泽愤愤很不甘,但是也没有办法,只能松开拳头,站到一旁。 程国公夫人见状,很是满意,笑着说道。 “这样好了,咱们各退一步,林二姑娘做贵妾,日后生了孩子后我便让程烁将那商贾女休了,让她做正头娘子,这样可以吧?而且林二姑娘本就是庶女,做我们程国公府的贵妾也不算委屈。” 此话一出,气得林敏才都结巴了,他想要的可是让林穗欢当大娘子,做个妾室算是怎么回事? 在他心中,宁愿让林穗欢做个小门小户的正室大娘子,都不愿意让她做个妾室。 他们的声音太大,在屋子里面的老夫人都听不下去了,直接不悦的吩咐道:“崔妈妈,你去把瑾姐儿叫进来。” 崔妈妈恭敬的点点头:“是,老夫人。” 很快,崔妈妈便出现在林穗瑾的面前,很是担忧的说道:“三姑娘,老夫人她梦魇了,嘴巴里面一直叫着你的名字,我想着,还是让你进去看看。” 林穗瑾直接抬脚走进去,没有理会外面的任何人。 她进到屋子里面的时候,看到老夫人是醒着的,倒也不惊讶,淡定询问:“祖母,你是有什么要叮嘱的吗?” 老夫人坐起来,亲切的拉着林穗瑾的手指。 “瑾姐儿,我就说你是个聪明的,以后咱们林家可都要指望你了,欢姐儿和泽哥儿总爱闯祸,还是你深得祖母的心。” 林穗瑾听着老夫人的话,不动声色的挑了下眉头,她此刻说的话便是一颗糖,林穗瑾倒没有直接开心,因为她还在等着老夫人的后续。 果不其然。 “祖母有点事情要跟你说。” 林穗瑾不知道是什么,但总归是些不好的,她表面上装的十分乖巧:“好,祖母,你说,若是我能办的话一定会去做的,毕竟都是为了林家着想。” 老夫人心宽了宽,语重心长的说道。 “瑾姐儿,你看啊,目前情况对咱们林家来说并不占优势,若是此刻不是世子在的话,咱们不知道要被压制成什么样子了,祖母想的是让你用点手段想法设法的让世子来压程国公府好不好?因为只有这样,方能有一丝胜算。” 林穗瑾想都没有想,便直接拒绝了。 “祖母,你看看您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哪里有什么手段能让世子帮咱们,世子他目前和林家没有任何关系,所以说不会替林家出头,也不能替林家出头。” 这话把老夫人气得不轻,言外之意林穗瑾就是不肯帮忙了。 她还是不想放弃,继续怂恿道。 “瑾姐儿,祖母说这话是看世子对你有点意思,你还是趁着这个机会,让世子帮帮你,也好让你二姐姐顺利的成为正室,到时候对你肯定也是有帮助的。” 林穗瑾在心中呵呵冷笑,她不会忘记上一世她经历了什么非人的折磨。 重生归来,没有直接弄死林穗欢,算是她大度。 “祖母,不是我不想让世子帮咱们林家,是我真的没有什么手段,你总不会想让我跟二姐姐一样,出卖我自己的身子吧。” 老夫人被这话气的一口气险些上不来。 “你……” 林穗瑾见她是真的动怒了,声音缓和了一些:“当然,这是我的气话,我相信祖母不会这般想的,但我真的没办法。” 老夫人便开始冷嘲热讽:“是真的没有办法,还是不想这么做,瑾姐儿,祖母不明白的是这些事情你张张嘴就可以办到,为什么不去办?” 她觉得讽刺,为什么要去办? 自己不想的事情,谁也不能胁迫。 但现在也不是跟老夫人撕破脸的最好时候,她无奈到了极点:“祖母,你把我想的简直太有能力了,我只是个娇娇女,若不是在你跟父亲的呵护下,也不会长这么大,” 老夫人见无法说服林穗瑾,重新开口说话的语气多了点威胁的意思。 “瑾姐儿,咱们都是林家的人,一体的,今日你给她筹谋,明日她替你谋算,若是你想在别人的事情上出力,那么来日别人也不对帮你的。” 林穗瑾乖乖听劝。 “我知道。” 然后就没有后话了。 老夫人见她不说话,语气说的更狠了:“瑾姐儿,今日你若是不听祖母的,就别怪祖母钢铁心肠,日后无法为你出头,有些事情你要以大局为重,不能只顾自己的委屈,只有全家荣耀了,才能让你攀高枝。” 林穗瑾一字一句道。 “祖母,我不稀罕这些你所谓的荣耀,我做事也是有分寸的,另外,祖母,你需得赶紧出去,毕竟再装昏迷下去,怕是要露馅,你出去的时候装的憔悴些即可。” 说完这些话,林穗瑾便离开了。 老夫人看着林穗瑾渐行渐远的身影,有些生气,觉得林穗瑾半点都不知道轻重,好似也没有将她这个祖母放在眼里。 她手指狠狠的捏紧杯子,轻轻的嗤笑一声。 “你还嫩着呢。” 崔妈妈不敢言语。 老夫人想到了什么,眼睛危险的迷了起来,喃喃自语:“现在的应对之策就是把水搅浑。” 谢妈妈听到这里,上前顺着问下去。 “老夫人您的意思是?” 老夫人意味深长:“你去偷偷的告诉钱媚儿,让她大胆去闹吧,去为自己的女儿挣地位去。”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点拨,谢妈妈便懂了,她出去后不动声色的将钱媚儿拉到一旁,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话,将老夫人的话告诉了她。 第111章 嘘寒问暖 钱媚儿听完之后,眼睛里面满是坚定。 老夫人说的没错,只有她闹,才能保证欢姐儿坐稳大娘子的位置,要不然她只能被众人活活编排死,反正做妾是不可能的。 钱媚儿紧紧的拉着谢妈妈的手指,压低声音:“请你转告老夫人,我一定会为拼尽全力,让她老人家放心。 谢妈妈点头会意,这才放心去拿药,也算是个由头,不然贸然的没有什么借口接近钱媚儿,怎么看怎么不正常。 从房间里面走出来的凌语嫣,站在原地,对着程国公夫人说道:“夫人,我祖母的意思是我林家女儿不可做妾,所以你刚刚说的是不行的。” 程国公夫人眼睛里面都是鄙夷,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她若是不想让林穗欢为我家的妾,我也不想让烁哥儿娶呢,既然这样的话,倒不如一拍两散,各自解决各自的事情,就当这件事情全然没有发生过,林穗欢想嫁给谁,嫁给谁,做正室我们也不拦着,反正事情我们程家会烂在肚子里面。” 林敏才被气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呵,这话的意思,不就是让他们打掉了牙往肚子里面吞咽吗? 什么都没有,那自然是不行的。 “不可能,夫人,你的算盘打的太精了。” 凌语嫣脸色也跟着不好看,程国公夫人这话就是将他们林家的脸面都放在地上踩,做妾室他们都不同意,更何况是一点补偿都不给,说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 想的倒好。 顾砚之察觉到凌语嫣的情绪不好,他碾了碾指腹,看来,是他上场的时候到了。 他往前走了两步,宽大的手掌捏着一旁的椅子,将它拉到了凌语嫣的身后,在众人错愕的时候,直接将手掌放在凌语嫣的肩膀上。 让她坐在椅子上。 凌语嫣察觉到顾砚之意图的时候,已经结结实实的坐在了椅子上。 这样,着实不符合规矩。 毕竟现在程国公府的人也在,林敏才也在站着。 她想起来,但是顾砚之不轻不重的按着肩膀,又拍了拍:“坐下吧,没有关系的,你今日在寺庙为你目光超度累了一天了,坐在这里休息一下,想必大家都是会同意,不会说什么的。” 这话给出来的信息点还是比较密集的。 一方面是顾砚之亲自陪着凌语嫣去寺庙了,还一起待着一整天,不然的话,他不会知道凌语嫣如此的劳累。 另一方便就是顾砚之让凌语嫣坐下,已经明明白白的能看的出来,凌语嫣在他心中的位置。 在场的众人脸色都是变了变。 顾砚之心中知道林家肯定誓死要保住林穗欢,这倒是也不奇怪,换做任何人都会这么做,保住林穗欢,便是保住了家族名声。 如今双方在对弈,很明显林家是处于失败的一方。 经过顾砚之这么一操作,局面扭转。 凌语嫣一个头两个大,她非常的无奈:“我还是站起来吧,这样,不符合规矩,我也不是很累。” 顾砚之手掌放在她的肩膀上,甚至都没有移开过。 “放心吧,乖乖坐下。” 他在重新开口说话的时候,甚至亲昵的牵起凌语嫣的手,对她嘘寒问暖:“差点忘记问你了,山上的风会不会吹的你头疼?” 凌语嫣摇头:“不会。” 男人笑着说道,全然不顾忌现在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他们的身上;“那我看着你挺憔悴的,你若是累了就去回房休息,这里有这么多人,多你一个少你一个都无所谓,还是自己的身体重要。” 她咂舌。 这真的没有太过于直白嘛? 凌语嫣感觉有点,但是现在身体被虚虚的按着,她也起不来,也不是说顾砚之得力道有多重,是现在他手掌就那么放在她的肩膀上。 但是自己一旦起来,就加重力道。 更别说她现在另一只手被顾砚之牵着,她感觉被触碰着,全身都酥酥麻麻的厉害,好似过点一般。 虽然凌语嫣知道两人都要下聘订婚,但亲密的举动她还是有些受不了,毕竟,刚开始协商的就是作秀啊。 “我也想休息,但是很明显,眼下的情况是不允许我走的,人家都欺负到我们林家人的头上了,作为林家人,我自然是不会袖手旁边的。” 凌语嫣的声音不大,但是所有人都能听得清楚。 顾砚之温温柔柔:“别怕,我给你撑腰。” 两人的对话,听得程国公夫妇心惊肉跳:“林二姑娘,你说笑了,我们怎么会欺负你了,是我之前的措辞可能不当,让你误会了。” 说实话,顾砚之的这番操作摆明了是在给凌语嫣撑腰,他们才不会在这个紧要的关头去得罪凌语嫣。 谁知道顾砚之会怎么对他们。 凌语嫣对上程国公夫人的视线,在说话的时候始终都没有移开,里面多了几分探究的意思。 “是吗?” 程国公夫人嘴角僵了僵,嘴上的笑意都要抽动。 “是的!” 她说的诚恳。 这一番下来,真是给林敏才都看呆了,他没想到老夫人看人如此之准。 男人心中也清楚,这下有了顾砚之的加入,等于他们林家又多了个优势,只要顾砚之愿意娶凌语嫣。 那么林家的位置也会水涨船高,程国公夫妇也不敢如此直白的得罪他们。 想到这里,林敏才的腰杆子立刻挺了起来,也急忙上前,开始关心起来:“瑾姐儿,世子说得对,你若是累了就去休息,家中事情有父亲和你祖母来操办,听话。” 不等凌语嫣说什么,他连忙话锋一转看向顾砚之:“世子,您今日陪着瑾姐儿一天也辛苦了,原本我是想好好感谢你一番,盛情招待,但是你看看府上的事情……若是你不嫌弃,暂且住下,明日我一定好酒好菜的招呼你。” 顾砚之直接拒绝:“不用,我照顾瑾儿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的,所以你不用盛情招待。” 不是看在林敏才的面子上,那么是看在谁的面子上自然不言而喻。 第112章 答应赔钱 程国公眼睛危险的眯了眯,在此之前,他竟然都不知道凌语嫣这么的有手段,竟然能笼络到顾砚之。 真的是太意外,也让他感觉到很棘手。 他的视线不由得看向了凌语嫣。 凌语嫣此刻眼睛酸涩,有些疲倦,忍不住的眨了眨,她心里也清楚,事到如今,有些事情不是她能够左右的,但是她和林家却是永远都分割不掉,哪怕是成亲嫁人了,她和林家还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她想着如今父亲的态度是想要保住林穗欢,那么这场博弈中,对方一定会物尽其用。 思来想去,凌语嫣决定不参与这场对弈比较好,正好由头已经放在眼前,她正向答应下去休息的时候—— 钱媚儿如同疯狗一样冲了进来。 她直奔程烁而去,手指死死的揪着男人不放手,口中还骂骂咧咧:“你这个不要脸的”杀人犯,是你让我的欢姐儿变成现在这幅模样的,若不是你这个负心汉,欢姐儿怎么还躺在医馆里面醒不过来?我可怜的欢姐儿啊……” 女人一边说一遍哭诉,手上还继续抽打程烁的动作,男人害怕的一时挣脱不开,场面开始难以控制。 程烁被打的脸颊火辣辣的疼,他努力的挣脱着,但是根本推不开女人。 他不知道一个女人为何有如此大的力道,只能一个劲的挣扎着。 “放开,放开,你这个贱女人,快点放开我,不然的话,我不会对你客气的,我不是杀人凶手,更不是负心汉!” 说到后面,他甚至还不忘了反驳。 程烁觉得自己冤枉自己,明明他是救了林穗欢的那一个,但被指控成了杀人凶手,如果不是他跳下去救人,那么现在那个女人的坟头草都不知道多高了。 就这还对他各种打骂? 想到这里,程烁也是生气的不行,蜷缩起来的拳头狠狠的砸在女人的脸上。 钱媚儿被打,叫苦连天,但是也不甘示弱。 “你竟然敢打我,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到时候我家欢姐儿成了你的正室大娘子你还要唤我母亲呢,我看你是想被天打雷劈。” 程烁嗤笑,掩饰不住的恶心和憎恶。 “就你?省省吧,大白天的少做这种春秋白日梦了。” 两人扭打的越来越起劲,等众人反应过来,林敏才赶忙吩咐女使:“来人,上前将钱小娘先控制住的。” 女使是最先上前的,但是发现根本就分不开两人,她甚至还被打了。 林敏才怒不可揭:“小厮还站着做什么?还不赶紧上前,赶紧点啊。” 都看懵逼的小厮连忙上前,将两人分开。 等到他们将两人分开的时候,发现程烁的脸都被抓花,头发也跟着凌乱,不过钱媚儿也好不到哪里去,也是很狼狈。 但是总之,受伤最严重的还是程烁。 程烁脸疼的不行,用手掌摩擦了一下,发现掌心有那么一些血迹,他一整个大暴走,也不顾及形象,指着钱媚儿破口大骂。 “你这个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的贱人!是林穗欢主动勾引我的,我看她是故意怀了孩子,威胁我,就是从心底里想攀高枝,你让她省省吧,这点手段就想上位成功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玩意的东西,呵,想嫁给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给我做妾我都觉得恶心。” 钱媚儿见程烁如此的羞辱林穗欢,自然不同意,继续骂着他。 “你闭嘴,谁让你如此贬低我家欢姐儿的,是你!怂恿她的,欢姐儿在家里多乖,若不是你这种心机深沉的人哄骗她,她怎么可能将自己的身子给你。” 她作势还要教训男人,可惜被人控制住难以挣脱。 程烁下意识的往后退,但是察觉到钱媚儿被人控制的时候,悬着的那颗心算是落下来了。 真是个疯婆娘,打人太疼了。 程烁反驳:“根本不是这样的,是她勾引我,刚开始我都看不上她,还不是她苦苦哀求,各种说喜欢我,我也是大发慈悲才碰了她,不然,她这种女人,只有做姑子的命。” 钱媚儿气的抓狂,一直都在尖叫着。 她到后面,双目猩红,便不再多费口舌,直接出声威胁程家人:“我告诉你们姓程的,你们要是不娶我的女儿,我就一头撞死在程国公府门口,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们程家如何仗势欺人,我看看到时候会不会受世人责骂!” 程国公夫妇的确是被威胁到了,但是话语还没有从喉咙里面说出来,就被程烁直接抢了先。 他苏醒也破罐子破摔。 “无所谓,想这么做你就这么做吧,大不了大家一起死,我的名声坏了,那么你们林家人的名声也好不到哪里去,到时候,事情闹大了,自然也不会有女子愿意嫁林家男,更不会有人会娶林家女。” 凌语嫣眼神微动,看来,他是个能豁得出来的。 她在心底轻微叹息一声。 很无奈。 出生是每个人最不能选择,她下意识的望着顾砚之,顾砚之对上她的视线,拍着女人的肩膀。 “无事,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娶你,不会让任何人轻看你的,你不必忧心,且看看他们是怎么处理的。” 凌语嫣点点头,嗯了一声。 林恒泽脾气爆,实在等不了了,直接冲上去揍了程烁好几拳,拳拳到肉里面:“让你嘴贱,让你碰我妹妹不负责,让你推我妹妹下水。” 场面逐渐混乱。 程烁能抵挡的了钱媚儿,但是根本抵挡不了林恒泽,对方长得人高马大的,他从小生在程国公府虽说是庶子,但是也是没有吃过苦的。 “啊……” 很快,他就惨叫起来。 “父亲,救我,快点救救我啊,我真的不行了。” 程国公都要被气得吐血了,连忙上前。 顾砚之看着他,用喉咙的尾音发声。 “嗯?” 程国公尴尬,他脚步直接顿在原地,他实在是不想让人看笑话,尤其是顾砚之,谁知道事情会不会有一天从他的嘴巴里面传出去。 第113章 钱媚儿的苦苦哀求 林家是不会传出去的。 他们程家也是不会传出去的,毕竟吧,都是当事人,传出去,脸上也无光,他们想捂着都来不及的。 但是顾砚之完完全全就是不一样的。 程国公实在也不想让林穗欢进程家,事到如今,婆说婆有理,公说公有理,这也不是个事,他直接抬高声音,结束这乌烟瘴气的一幕。 “都住手!” 林恒泽到底是停下来了。 程国公府决定和林敏才单独谈话,人多太不好办事情了。 “林老弟,咱们两个人谈谈这件事情吧,嘴巴越多,插嘴的就越多,简简单单的事情越是不好处理,你觉得呢?” 他态度够好了,姿态也是放的很低很低的。 程国公说到底也是国公爷,林敏才一个小小的侯爷算是什么东西,他给脸,对方就必须要接住。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林敏才不按照常理出牌,直接却给拒绝了。 “我看还是算了,这件事情我不想再继续拖延下去了,耗费时间和精力,若是真的说不通的话,就让世子拿个主意吧。”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视线都放在顾砚之的身上。 林家人已经看出来了顾砚之对林家的不同寻常,程国公怕答应下来,到时候不满意顾砚之的决策,又不好得罪。 容易出闷亏。 程国公扯了扯嘴角:“林老弟,看你这说的,是我们两家的事情,何必劳烦世子,让他多加费心神,这样吧,趁着此事还没有闹大,两家都给悟下来,至于求娶一事万万不可能的,但可以赔偿,只要你们林家开口说出赔偿条件,我们程家都绝不会还口。” 林敏才没有答应,更没有拒绝,只是那么看着说话的男人,一时之间没有说话。 其实在程国公夫妇没有来之前,他跟老夫人的最后诉求就是这个,但是现在这个诉求程国公说出来了,他竟然想要更多。 男人想到这里,咳嗽一声。 程国公夫人都要将帕子给捏碎了,原本以为这件事情不用大出血将林穗欢安排到程烁身边当个小妾就行。 但现在看来,要出很多的金银珠宝包括一些地契商铺,因为低头的是程国公,所以她猜测林敏才一直会趁着这个机会狮子大张口的。 她精明的眸子死死的瞪着林敏才,希望他到时候不要狮子大开口才好。 不然…… 呵。 林穗谨其实觉得到这里也差不多了,她不想再继续听他们吵吵闹闹下去,见自家父亲不开口说话,主动询问道。 “父亲,您觉得呢?” 林敏才看了眼林穗谨之后,便开始思考。 不得不说,这条件相对来其实很诱人,就算这件事情闹到最户,程家咬死口不娶,顶多是被人议论个一年半载,虽然说娶不到名门贵族,但是他们仍旧可以娶官宦之女,再不行可以娶商贾之女。 总归他程家人不会太难,毕竟身份和地位摆放在哪里呢。 可他们林家不一样,林穗欢只有去死。 恐怕到时候林恒泽的婚事保不住,除非顾砚之不在乎外面的名声,执意要娶林穗谨,否则林穗谨恐怕也不好婚嫁。 林敏才没有回话,对上林穗谨的视线,很是无奈:“瑾姐儿你心中是怎么想的?” 林穗谨不掺和,直接将话题回绝了过去。 “父亲,您是一家之主,全凭您做主就好。” 程国公害怕林敏才拒绝,再将局面弄得吵吵闹闹,便直接分析出要害:“林老弟,你可要想清楚了,事情闹大的后果,我这不是威胁,只是让你想想清楚。” 林敏才何尝不知道。 程国公继续是劝说:“你可不要为了个庶女,全然不顾林家名声和孩子们的前途,更何况这事是林穗欢不自重,不自爱,有任何下场都怪不得别人,相反,我们家的这位,回去我定然会好好的抽打他,让他重新做人,绝对会将他重新教育好。” 思前想后,林敏才终于抬头看了程国公一眼。 反正他们一开始的诉求就是这个。 钱媚儿看到林敏才摇摆不定,心中就猜测他是真的有这个想法,不行,她不能让男人松口,她想要的就是让林穗欢嫁入程国公府,所以才费心的筹谋。 谁知道这笔钱到时候谁会拿着,高低不会是她们。 因为她上次算计林穗谨,老夫人还没有松口原谅她,林敏才更是如此。 这次的事情又是林穗欢引起了,这笔赔偿的钱多半也不会用到她的身上。 女人想到这里,立刻开口哀求:“主君,若是你答应了程家的条件,那就是要逼死欢姐儿,你忍心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吗?” 林敏才自然是不愿意的。 “我……哎!” 钱媚儿见他不松口,但为了能够救林穗欢,她立刻去给程烁道歉,试图唤醒程烁对林穗欢的爱,哪怕是一点点的心疼也可以。 “程公子,刚刚是我冲动了,不管怎么说,你们之前还是有那么多的恩爱,我不相信你全然对欢姐儿没有一点怜爱?” 程烁脸色难看到极致,他有,但是都在这场闹剧中消失殆尽了。 他现在已经一点都没有了。 “滚开。” 程烁不耐烦的推开女人。 在男人面前无济于事让钱媚儿觉得天都塌了,她没办法了,甚至求到了林穗谨跟前,卑微的给她下跪。 “瑾姐儿,之前是小娘对不起你,但是欢姐儿好歹是你的二姐姐是不是,你们可是血脉至亲,你跟你父亲好好说说。” 在说话的时候,钱小娘甚至想去拉林穗谨的手指,但是被当事人直接躲开了。 林穗谨眼神一点波动都没有,无动于衷的厉害,面对杀害她母亲的杀人凶手,她怎么能心软。 她现在都恨不得处置而后快。 但是不着急,一点一点慢慢来。 钱媚儿在这瞬间,真是感觉到孤立无援,她崩溃大哭的。 就在林敏才犹豫不决的时候,梁晓芸直接走了进来,她站在林敏才的面前,声音温柔。 “主君,我听说母亲晕倒了,放心不下,特意来看看,不如你陪着我一起,去瞅瞅母亲吧?” 第114章 她的及时出现 林敏才本不愿意,不过眼下事情僵持在这里,倒不如给彼此时间都松口气。 他点头:“行,既然如此,看看母亲吧。” 说完,梁晓芸便和林敏才走进老夫人的房间,两人刚进来,躺在床上的老夫人变做了起来,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 她开口就是劝说:“敏才,你还是同意程家的条件吧,毕竟家中不止欢姐儿一个孩子,林家全族数不清的女孩,你不为她们想想吗?” 林敏才很是无奈:“可是,母亲,眼下欢姐儿都凄惨成这幅样子,若是我不为她挣一份好人家,怕是以后也嫁不到高门大户。” 他想试试,高低程国公已经松口了,万一既能拿到钱,还能让林穗欢嫁到程家呢? 若真的成功了,那可是一举两得。 老夫人愤愤不平:“嫁不进去算了,她原本也没有这个命,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情,我们不乱棍将她打死,已经是格外开恩,眼下最重要的是真不能和程家交恶,还有,你可别忘记,泽哥儿下聘的聘礼还没有凑齐。” 梁晓芸不想让林穗欢嫁进去,要是真的嫁过去,钱媚儿指不定多得意,万一,顺理成章的坐上大娘子的位置怎么办? 不行。 她必须要阻止这个可能。 梁晓芸也跟着叹息:“主君,母亲说得对,我看程家也是看在世子在,才肯这么松口,万一到时候世子不在,他们既不肯给钱,又不肯娶欢姐儿,而且,婚前发生了这种不愉快的事情,就算嫁过去也不幸福,万一被狠狠磋磨?” 犹豫的林敏才怔住,是啊,没有人不记仇,到时候程家将怒火全部发泄到林穗欢的身上怎么办。 而且,他手中也缺钱。 罢了,只能这么办了。 老夫人也同意梁晓芸的分析,顺着女人的话往下说:“欢姐儿有样貌,到时候好好挑挑拣拣,不一定比程家差多少,现在是程家不愿意娶,咱们只能把利益最大化。” 林敏才终于松口。 “是,母亲,我听您的。” 老夫人这才算是松了口气:“行了,既如此,你去回程国公吧,别让人等太久,人家还以为你摆谱,到时候明里暗里针对我们林家,就不好了。” 男人点点头:“好。”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两人从房间里面走了出去,对上程国公的视线,林敏才刚想要同意,便有女使来报。 “主君,二姑娘回来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脸上都是错愕的,没有想到林穗欢竟然会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回来。 钱媚儿悲锵的眼睛里面重新燃起了希望。 回来就好。 在众人的视线中,林穗欢拖着虚弱的身体走到他们面前,她能感受的到这一屋子的人除了她小娘和大哥哥都心怀鬼胎。 她佯装不懂,扯了扯干涸的唇瓣,柔声细语的询问:“父亲,您准备如处理我这件事情?” 林敏才被这么直言询问,很是不悦。 梁晓芸假装好人,上前一步,劝说倒:“欢姐儿,不管你父亲如何处理,那都是为了你好,你放心,等你身体的恢复的差不多了,侯爷一定会为你选个德善的夫君,定让你幸福和善度余生。” 此话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就是林家都不会支持林穗欢嫁到程国公府。 林穗欢脸色瞬间阴沉起来,原本就虚弱的脸颊此刻更是毫无血色,她手指狠狠的攥成拳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走到林敏才的面前。 半点都没有搭理梁晓芸。 梁晓芸见被忽视,脸上险些有些挂不住。 “父亲。”林穗欢郑重其事的喊了一声:“目前,女儿只有一个诉求,就是嫁给程烁,如今我没了孩子,也不能再生育,若是程家不让我进门,我就一头撞死在程国公府门前,说到做到。” 她的眼睛里面满是坚决。 林敏才被她释放出来的目光吓到,手掌下意识的放在她的肩膀上,安抚着:“傻孩子,何必这样?这世间好男儿多得是,听父亲的话,千万不要这样。” 林穗欢异常坚决,推开林敏才,捂着自己的耳朵:“不管你们说什么,我反正就是要嫁到程国公府,若是不行的话,那么我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了,一头撞死。” 程烁不想受这个疯女人的威胁,冷冷淡淡的讥讽:“我不相信你有这个魄力,竟然敢撞死在我嫁府上,若是你真的敢这样,也不会不知廉耻的勾引我!” “哈哈哈哈……” 女人大笑出声,笑着笑着,眼泪都从眼眶里面笑出来了,程烁不愧是她的男人,她还真的做不到这个份上。 她不会白白去死,只会做个拖人下地狱的魔鬼。 林穗欢又哭又笑的,跑到程烁的面前:“既然你这么笃定,我决定不死了,但我告诉你,你若是不娶我,我怕就去敲登闻鼓,说程国公府庶长子杀人灭口,这个我做的到。” 程烁被狠狠的噎了一下。 因为他知晓林穗欢真的做的出来。 程烁嘴角抽了抽:“我无非就是轻薄了你,但……” 后面的话,他还没有说完,便被程国公直接打断。 “既然你一心要嫁到我们家,那就让他娶你,则个吉日让花轿上门,就这样吧。” 说完,便带着程夫人和程烁直接要离开了,不想再跟他们林家人多费口舌。 “世子,我们先走了,你请便。” 顾砚之抬了抬下巴,算是会意。 林穗欢见程国公如此说,心里开心的不行,花枝招展的,整个人如同活了起来一般,她看着程家人渐行渐远,扯着嗓子说道。 “多谢程国公的成全。” 待程家人离开后,林穗欢直接跪地。言之凿凿;“求父亲给女儿做主,就在不久之前,我差点被人杀了。” 林敏才知晓这件事。 “你想怎么样,程烁不是已经答应娶你了吗?” 林穗欢哭得一抽一抽的:“可差点杀了我的人,不是程烁,是柳溪!”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他们皆是以为程烁推林穗欢下水的,但是没想到,竟然不是。 第115章 惩罚两人 钱媚儿着急起来:“欢姐儿,你好好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穗欢没有掩饰,便把柳溪对她做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父亲,我差点都见不到你了,你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男人心疼的不行,点头:“你放心,父亲一定为你做主。” 闻言,梁晓芸脸色都变了,她知道柳溪疯批,可没想到,她竟然如此明目张胆的对付林穗欢,关键还没有将人弄死,留下了活生生的把柄。 她有些心慌,要是柳溪说出她们合作的事情,那她这个小娘的位置别想做了。 女人脸上害怕的细微举动被林穗瑾给捕捉到,她纤细的手指敲击着椅子的边缘,她心里算是明白了,梁晓芸和柳溪有合作,不然,她不会如此怕。 不过,她看来,柳溪做的这一切梁晓芸应该完全不知情,不然,她在见到林穗欢的第一眼就害怕起来,而不是等她说完。 看呢,事情竟然变的越来越有趣起来。 “那父亲你想怎么做?”林穗欢哭腔更是浓重:“我以后都怀不了孩子了,这一切都是拜柳溪所赐。” 林恒泽下意识的反驳:“不可能,因为我去京郊庄子的时候,柳溪都发烧的起不来床了,怎么可能去推二妹妹下水。” 钱媚儿直接给了男人一个结结实实的巴掌。 “你这个没心肝的,你的亲妹妹会骗人吗?欢姐儿,你说清楚,为什么吟香和怜香说是程烁推你下水的?” 林穗欢摇头,她根本不知道。 “小娘,我被推下水之后,就被程烁送到了医馆,我也是醒了之后才回来的,至于其他的事情,我不知道。” 钱媚儿将人抱在怀中,一直都在哭。 “可怜的。” 林敏才听完之后,直接震怒:“来人,去京郊山庄先把柳溪给我带回来!” 出现在小厮立马恭敬的点着脑袋。 “是,主君!” 林敏才一脸怜爱的看着林穗欢,事到如今他也是心疼的,孩子没有了,以后也不能生育,人还差点死在了外面。 梁晓芸看到了男人眼睛里面的疼惜,她扯了扯嘴角。 她不想让这对母女称心如意,她们过得越悲惨她的心里就越开心。 “欢姐儿真是可怜,经历了这么多不好的事情,不过,你本该在禁足为何要偷偷跑出去?若是乖巧待在家中便不会出事,小娘也知晓你在乎婚事,但主君和母亲都已经答应去程家交涉,为何你不听话的跑出去?” 言外之意,林穗欢现在发生的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是活该。 要是乖乖的在家,听从长辈的安排,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林穗欢脸上僵硬几分。 梁晓芸的手段也是高超,简简单单的几句话,成功把林敏才的努力给拉扯了出来。 林敏才抬眼看着眼前哭哭啼啼的林穗欢,直言质问:“欢姐儿,你小娘说得对,你为何要设计偷跑去见程烁?造成今日这种局面,都是你的错。若是程家愿意娶,皆大欢喜,若是程反悔了,那你就自行了断吧。” 虽然程国公说愿意让林穗欢进门,但是既没有下聘,也没有交换生辰八字,一切都还有反悔的余地。 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订婚都有退婚的,更何况他们这。 此话一出口,林穗欢瞪大眼眸,直接跪在了地上:“父亲,我知道错了,我也只是太着急了,对不起,父亲,女儿不孝,让你多操心了。” 林敏才声音冷冷的,非常的不满。 “你跟瑾姐儿都是林家的女儿,为何你三妹妹如此的听话,懂事,你却是这幅模样?” 这话听得钱媚儿心惊肉跳,她也跟着哭哭唧唧,声音悲锵:“主君,你若是怪就怪我吧,是我让欢姐儿出去的,她不肯,也是我威胁的,你怎么惩罚我都好,不要惩罚欢姐儿!” 林敏才恨铁不成钢。 “都到现在的地步了,你还如此的宠溺她,欢姐儿就是被你宠坏的。” 钱媚儿委屈,不敢再说话。 顾砚之似笑非笑的视线落在他们的身上,梁晓芸察觉到了,还假模假样劝说:“主君,你也太别生气了,世子好歹也在,不能让孩子看了笑话。” 林敏才脸上的神色才稍稍的缓和一些。 “世子,让你见笑了。” 顾砚之淡淡的勾了勾嘴角:“无妨。” 这些乱糟糟的场面他是不想看的,但是陪着林穗瑾,这一切便显得完全的不一样。 林敏才不想跟两人多费口舌,眼下是应该好好的惩罚一番,不然,谁知道以后这两人会闯出来什么塌天大祸! “欢姐儿,媚儿,我就罚你们……” 男人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林恒泽打断。 “父亲,二妹妹和小娘肯定知道错了,您别惩罚她们好不好?二妹妹现在身体欠佳,经不起惩罚,小娘也很担心二妹妹,怕是身体也不太好。” 林敏才不悦,将怒火对准林恒泽,直接一顿噼里啪啦训斥:“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你还是管好自己,还有月余就要科考,你最好专心在学业上,争取榜上有名,否则你和欧阳家的婚事都难保。” 他的声音越说越严厉。 林恒泽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林敏才原本是想好好的惩罚林穗欢和钱媚儿,但是听着林恒泽说的那些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他无奈的叹息口气。 “你们两个,从现在开始不许再出门了,不然的话,后果不是你们能承担的起,下次再闯祸,定要让你们好看。” 两人连忙点头。 “主君,你放心,没有你的吩咐我不敢再做什么了。” “父亲,我也是,我会乖乖的待在府上,听从父亲的安排。” 林敏才料理完林家的事情,便将视线再次落在了顾砚之的身上,一脸的歉意,很是不好意思:“世子,你看看我,处理家里的这些腌臜事,冷落了你,还请见谅。” 顾砚之对上他的眸子,认认真真的说道:“我也是因为瑾儿在才留下来的。” 第116章 相送世子 男人连忙点头:“是,是,是,家里发生这种事被世子看到,我倍感歉意,实在太抱歉了,瑾儿,还不起身送送世子?” 林穗瑾这才从椅子上起来。 “是,父亲。” 待林穗瑾和顾砚之离开后,老夫人在谢妈妈的搀扶下走了出来,有些不高兴的斥责林敏才:“敏才,你千不该万不该让世子观看这不堪的场景,不过,你为何要瑾姐儿相送世子,按照规矩应该是你亲自去送。” 林敏才叹息口气:“母亲,刚才那种情况儿子的全部注意力都在程家的人上面,被气的都没有过多的心思关注世子,我让瑾姐儿相送,是想看看她在世子心中的位置。” 他深深的觉得顾砚之对待林穗瑾很不一般。 至于这个不一般的程度到哪里?他还不知道。 老夫人淡淡的嗯了一声:“知道了。” 她话音落下的时候,已经坐在了椅子上,看着眼下还跪在地上的林穗欢和钱小娘,质问的声音里面带着明显的不满。 “欢姐儿,你知道自己错了吗?” 林穗欢我见犹怜的抬头看着老夫人,恭顺的点点头:“祖母,欢儿知道错了,我不应该做出现如今的这些事情,让你跟父亲为难,更不应该直接跑出林家,如果不是我的话,你们两位也不需要如此的操劳,你们对欢儿的付出,我会永远的记在心中。” 她现在就是认错,让家里面权利最大的两位消气。 没办法,事情已经变成这样了。 她更改不了,只能硬着头皮上。 老夫人见林穗欢态度很行,没有之前那么生气,她将矛头对准了钱媚儿:“你知道错了吗?钱媚儿?” 钱媚儿点点头,在说话的时候,跪着到了老夫人的面前,声泪俱下。 “母亲,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如此冲动,我不敢奢求母亲能谅解我的为人母为孩子筹谋,只希望母亲不要因为我的事情过多事情,要是伤害到了身体,我万死!” 她说的全部都是漂亮话。 因为此刻的她知晓老夫人不会对待她怎么样的,因为程家那边已经松口娶林穗欢,还是大娘子的位置,老夫人自然要给她几分面子。 再加上,刚刚谢妈妈说的话,她也极为的配合。 老夫人看着钱媚儿,不得不说,她是一个还算与头脑的女人,敢筹谋,硬生生的将自己庶出的女儿嫁进程国公府。 眼下,她也不好多罚,毕竟,过两日,林穗欢的身份都要尊贵起来。 “起来吧,一直跪着膝盖也疼,欢姐儿也起来,你身体很虚弱,好好养身体准备过两日的婚事才对。” 两人点点头,便从地上起来。 梁晓芸心里很不爽,没想到钱媚儿捅出这么大的搂着,还能让老夫人松口。 看来,林穗欢要嫁入程国公府,这待遇就是不一样。 她没有忍住,直接翻了个白眼。 没成想,正好让老夫人看到。 老夫人敛了敛眸子,压下眼底的不悦,直接说道:“欢姐儿,到时候你成功嫁入程家,你小娘就可以回府来住,只要媚儿你在府中乖巧谨慎,家里也不会多说什么,毕竟泽哥儿和欢姐儿都要成家了,在这个关头,都别出现什么问题。” 钱媚儿自然心中大喜。 “多谢母亲!” 老夫人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梁晓芸,她是想用钱媚儿来压制梁晓芸,她很不满刚才梁晓芸挑拨离间的话,想要做当家主母就要有气度,解决事情,而不是火上浇油。 最重要的是一心为林家着想,可是梁晓芸不是。 梁晓芸心有不满,试图扭转老夫人的想法:“母亲,我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瑾姐儿呢?她答应吗?毕竟……” 毕竟钱媚儿之前算计了秦氏。 老夫人冷哼一声:“瑾姐儿可比你懂事多了,好了,闭嘴吧,这件事情我已经决定了,不会多说,因为泽哥儿到时候得新媳妇进门,媚儿必须在,她若是不在,那像是什么话。” 梁晓芸听了这些话只觉得被迎面狠狠打了一个无形的巴掌,她脸疼啊。 可她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咽下这个苦水。 “母亲考虑的是。” 与此同时,林穗瑾已经把顾砚之送到林家的大门口,她很不好意思的说道:“世子,真的很抱歉,让你看到了林家这么滑稽的事情。” 她在说这些的时候,很不好意思,白皙的脸颊都跟着红红的。 顾砚之没忍住发笑:“无事,这跟你无关,我看你在林家算是一股清流。” 女人自然知道顾砚之说的也是什么意思,也跟着笑。 可不是呢。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瞳孔微微的瞪大一些,瞬间明白了自家父亲的意图。 她一字一句的说道:“世子,我想我父亲让我送你出来大概是想借着你的手,让你对程家施压什么的,我想跟你说,你可不要做任何行动,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林穗欢的烂账,最后能不能成功嫁入程家,那不是我该考虑的。” 林穗欢自己的孽缘,让她自己去考虑和处理吧。 顾砚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是的,的确不是你应该考虑的,你现在应该考虑的是什么时候嫁给我。” “唰。” 林穗瑾的脸颊更红了,红的像是能滴出血一样。 成婚太快了,毕竟现在距离八月初八下聘的日子还有一段时间男呢,现在说这些,一切都太早了。 她忍不住用帕子捂着嘴巴。 “世子,说实话,我暂时还没有考虑什么时候嫁给你,但是我现在好奇的是你也是如此撩拨那些男宠的吗?” 顾砚之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后来才后知后觉。 毕竟,他不喜欢男宠,更没有做过这些事情。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蜷缩,在林穗瑾的脑袋上用很轻的力道弹了一下:“瑾儿,你少想些有的没的,我们成婚的事情你还是想想,别到时候措手不及。” 林穗瑾吐了吐舌头。 “哦,会的。” “那我走了,有事可以随时联系我。”顾砚之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第117章 解除合作 林穗瑾送走顾砚之后,想回到前院,但嫣红挡在了她的面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 “姑娘,我家小娘有请。” 林穗瑾抬起眼皮看了嫣红一眼,想了想,到底是迈开脚步跟着她一起过去了。 梁晓芸看到她过来,连忙着急的上前亲切拉住她纤细的手指。 “瑾姐儿,你可算是过来了,哎,你看看现在这事情弄的,我原本以为林穗欢未婚有孕会被打入万劫不复之地,但没想到竟然翻身了,而且母亲也松口说让钱媚儿继续待在府上,那以后这侯府中,不就是他们母子三人的天下吗?” 她生气的很,结果跟她期待的完全不一样。 别人家的女孩儿未婚先孕,不被打死也直接送去做姑子了,但林穗欢这…… 竟然让她捡了便宜。 林穗瑾冷漠的听着,讥讽的扯了扯嘴角:“是啊,这个结果大家都没有想到,这次你没有斗垮钱小娘,下次可就不容易了,何况,林穗欢不日就要嫁到程国公府,你更是没有太多的机会。” 梁晓芸脸色僵硬几分,林穗瑾说的她又何尝不知道呢。 所以现在心里着急的不像话。 “那瑾姐儿你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林穗瑾没有给她留任何的面子,直接将自己的手掌抽出来,不冷不淡的说道:“没有。” 梁晓芸手臂僵硬在半空中,在说话的时候,缩了回来:“瑾姐儿,你是个聪明的,我相信你想想办法肯定能想到的,若是你不行的话,你的身后还有世子,我见世子对你也听不错的,而且,你可别忘记了,钱媚儿是你的杀母仇人!” 她用杀母仇人狠狠刺激着林穗瑾,就是想要挑拨起她对钱媚儿的恨意,然后和她一起去斗他们三人。 一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很势单力薄,但是有个人帮助就完全不一样。 林穗瑾对上女人憎恨的眸子没有移开:“是,钱小娘是我的杀母仇人,我会记得,但是梁小娘你为何要和柳溪合作?” 梁晓芸错愕的瞪大眼睛,没有想到她竟然知道。 她现在根本不敢承认,心里慌乱:“瑾姐儿,你看看你在瞎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跟柳溪合作?没有的事情。” 对于女人说的话,林穗瑾是一个字都不相信,见对方还是仍旧的嘴硬,她直接点明。 “小娘,大家都是聪明人,你没有必要瞒着我的,这次让林穗欢痛失孩子,你原本是想让她无缘程家,可没想到却加速她嫁入程家。” 是的,林穗瑾说对了,这话她一个字都反驳不了。 梁晓芸本想装傻,可看到林穗瑾一副冷漠状态,便知道隐瞒不过去,索性就承认了,她苦涩的扯了扯嘴角。 “还是瑾姐儿聪明,一眼便看穿我和柳溪合作的事情,但我真的不知道柳溪这次害林穗欢的事情,这是柳溪个人行为,本来我们计划是让柳溪拖住林穗欢,我好在家中坐实了钱小娘和林穗欢偷跑出去的事实,我原本只是想让主君知晓这点,好好地惩罚钱小娘和林穗欢的。” 谁知道,柳溪会不按照常理出牌,这么疯癫,直接杀人。 不过,想想也挺解气的,林穗欢没有了孩子,也终身不孕,但就是她能顺利的嫁到程国公府,让她很不满。 若是嫁过不去,就好了。 林穗瑾了然于心,想来柳溪所有的事情也不会都跟梁晓芸这个合作伙伴说的。 她也不会。 但是事到如今,她也没有必要跟梁晓芸再继续合作了。 林穗瑾往后退了一步,眼眸直直的看着梁晓芸,声音异常坚决,毫不拖泥带水:“小娘,我们友好的合作到此结束,以后我不会在给予你任何帮助,你的事情也无需跟我多说,就这样吧。” 梁晓芸听到她的话,瞬间都觉得天要塌了,她见林穗瑾要走,连忙追上去苦苦哀求。 “瑾姐儿,我知道这次我瞒着你跟柳溪合作让你不开心了,但是我也只是想好好的对付钱媚儿她们,让她们母女两人早日滚出林家,事情我若是做好了,你跟我都很开心不是吗?你最后给我次机会,我保证以后万事都和你商量。” 她在说话的时候,扯着林穗瑾的衣服,不肯让人走。 若是两人不再合作,吃亏的是她梁晓芸。 所以,今日无论如何,她都要想林穗瑾回心转意。 可惜林穗瑾主意已定,推脱开梁晓芸抓着的手掌:“不需要,以后你想跟谁合作,想做什么事情,都不必跟我说,我不想知道,别再多加纠缠,若是被有心之人看到,就不好了。” 说完,她彻底的离开了梁晓芸的眸子。 梁晓芸只觉得天塌了。 …… 很快,柳溪被小厮带到了林家,可她没有丝毫慌张,神情非常的淡定。 庭院内,老夫人和林敏才高坐。 林敏才看到她时,不满的直接质问:“是你推欢姐儿下水,杀了她肚子里面的孩子?” 柳溪一副茫然的样子,面上的表情似乎非常的不可置信:“什么?我推林穗欢下水?怎么可能,麻烦林大人把话说清楚,不然,这就是诽谤。” “今日上午,欢姐儿在东边被推下水,没了孩子,说是你所为。” 柳溪冷冷道:“不可能,上午的时候我根本没有作案时间,因为我一直在京郊庄子,高烧不退,一直等着林恒泽来看我,若是我有时间在东边推了林穗欢,又立刻回西边,那我真是厉害。” 后面的话,她在自嘲。 林恒泽在她声音落下的时候,便出声:“父亲,是这样的没错,我去的时候,大夫正好出来,我还多问了一句,的确是如此,而且,吟香和怜香不都说了是程烁所为,林穗欢,你最好想清楚,别胡乱冤枉人。” 听到自己的哥哥相信一个女人,不相信她,林穗欢都要崩溃了。 “大哥哥,你别被这个女人利用了,她向来是有手段和心机的,我怎么可能冤枉她?我腹中的孩子就是她弄死的,变成了一滩血水!” 第118章 想杀了柳溪 柳溪楚楚可怜:“你怎么不可能?人人都知道你不喜欢我,想用这次的事情陷害我也是说不定的,不然你的女使为何说是程烁?难道你们没有统一话语?” 对,林穗欢想到了吟香和怜香,她不知道两人怎么回事,但这个场合,她们必须是要在的。 “父亲,你让人将她们带来。” 林敏才挥了挥手,算是赞同。 很快,两个女使过来了,她们根本就不敢去看林穗欢的眸子,脑袋藏得低低的。 林穗欢直接上前,狠狠的抽打她们几个大嘴巴。 “说,你们为何要撒谎?明明当时你们两人都在的,看到是柳溪这个贱人推我下水的,为何要说是程烁?” 到了现在,吟香和怜香都是不敢改变话语的,诬陷自己的主子,在林家可是要被乱棍打死的。 吟香狠狠的扣头。 “姑娘,就是程公子推你下去的,我亲眼看到的,你是不是想用这次的事情嫁祸给柳姑娘?因为你看柳姑娘不顺延很长时间了。” 怜香也在一旁恭维道。 “是啊,姑娘,我们不敢欺骗主君和老夫人,对不起,姑娘。” 林穗欢气的一口气都险些呼吸不上来,对两个女使又是踹又是扇的,她们惨叫声一直都没有听过。 老夫人见乱糟糟的,呵斥出声。 “好了,欢姐儿,你接受现实吧,没想到你竟然连祖母都骗。” 林穗欢被拉开,她没有了力气,瘫软在地上,扯着嗓子声嘶力竭:“没有,祖母,我真的没有撒谎,就是柳溪!你害我没有了孩子,柳溪,我要杀了你为我的孩子报仇,你必须血债血偿。” 柳溪好似很害怕,直接躲到了林恒泽的怀中。 “恒泽,我真的好害怕啊,为什么我没有做过的事情,林穗欢如此的愿望我,你可要保护好我。” 男人拍了拍她的后背,以作安慰。 “林穗欢,你给我闭嘴!” 林穗欢双目猩红,恨不得现在直接用刀捅死了柳溪:“我不闭嘴,大哥哥,我说的是实话,你可不要忘记了,我才是你血脉相通的妹妹!” 血缘关系是斩不断的羁绊。 但仍是如此,林恒泽还是决定相信柳溪,因为他当时到的时候,柳溪的确在床上躺着,虚弱的不行,说一句话都要喘息三下的。 “林穗欢,就算你是我的妹妹,我也不可能为了你颠倒黑白啊,我只是把我看到的说了出来罢了。” 林穗欢扯着嗓子。 “谁知道是不是这个贱人骗你的,万一她收买了大夫只是做戏怎么办?祖母,父亲,我肚子里面的孩子真的是柳溪弄死的,你们一定要相信我,严惩她。” 柳溪表现出很害怕的样子,瘫软的坐在地上,在说话的时候,一直都在用手指拍着自己蜷缩起来的腿。 “天爷啊,这真是要将杀人凶手的帽子扣在我的头上了,林二姑娘,你是不是觉得不说实话,程公子就会娶你啊?你正好找了我这个替罪羊?我真的是冤枉死了,我怎么可能收买大夫,你不要瞎说,若是你不相信的话,大可以去找大夫问问清楚。” 她是不可能找的到大夫的,因为现在大夫已经被她指派到天涯海角了。 林穗欢顺着柳溪的话往下说。 “行,就去找大夫问问清楚。” 柳溪的脸上没有出现一点的害怕,这让林穗欢很是没底。 “问可以,你还要带上官老爷一起,不然到时候大夫说实话,你又不相信,到时候还要掰扯,我可是没有多余的精力,大夫是城东最里面那家医馆的。” 此话一出,林家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变。 他们是想将这件事情彻底的捂下来,不让任何人知道,若是一旦去见了官,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林穗欢也察觉到了。 “不用!反正我是说你就是你。” 她的话语转变,让林家人的目光都变得开始微妙起来。 柳溪见状,知道林穗欢栽赃不到她身上,她便开始演戏,各种哭诉,委屈巴巴的甚至都哭的绝望:“凭什么这么红口白牙的诬陷我?就算林二姑娘看不上我,也不应该栽赃陷害我,而且我现在还怀孕了,我任何屈辱都能受,唯独不能委屈了我的孩子。” 一家人不敢相信,视线纷纷都落在柳溪的身上,各种打量和猜疑。 林恒泽则是很高兴,连忙去将柳溪搀扶起来,各种关怀:“溪儿,你受苦了,既然怀孕了就别哭了,对孩子是很不好的。” 他丝毫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只剩下了开心。 老夫人和林敏才看到看到林恒泽高兴的模样,就知道这孩子是他的,也就是林恒泽又背着他们又去和柳溪鬼混在一起。 还弄出了孩子。 林敏才想到这里,手指狠狠的蜷缩成拳头,手背上的青筋暴起,他真的生气了,声音冰冷的吩咐着。 “来人,把林恒泽提到前院杖责二十,狠狠的打,一点都不许给我手下留情,做出这样的事情,没脸没皮的。” 没脸没皮说的是林恒泽,也是柳溪,更是林穗欢。 一语三关。 小厮很快把林恒泽押走,林恒泽一想到有二十大板要打,心里难受的很,害怕的求饶。 “父亲,你饶了我吧,我下次不敢这样了。” “父亲!求求你。” “祖母,小娘,你们赶紧给我求求情啊,我不想挨打。” 林穗欢心里有那么一点点爽,谁让他乱说她诬陷柳溪的,看吧,现在报应直接落在了他的身上。 还真的是活该。 钱媚儿心疼的不行,连忙出声:“主君,你饶恕泽哥儿吧,他快要科举考试了,若是现在打,是真的不行啊,到时候影响他的发挥怎么办?” 刚才两兄妹争吵的时候,她没有开口,是想着一碗水端平,不管她怎么说,都会让两人伤心,还不如留给他们两人自己掰扯呢。 老夫人没有开口,因为她现在很生气,真的害怕跟欧阳家的婚事出现任何的变故。 欧阳家,可不是他们想得罪就得罪的。 第119章 劝说她回庄子 林敏才没有多说,直接抬脚也跟着去了前院。 柳溪的脸色难看,站在原地惴惴不安。 前院。 林恒泽这一路上都是叫喊连天,他被用最快的时间压在了长椅上,但是预料中的扳子没有打下来。 “住手吧。” 拿着扳子的小厮听到林敏才的声音,推开到了一旁。 林恒泽连忙从椅子上爬起来,跪在男人的面前:“父亲!” 他声泪俱下。 林敏才低头,居高临下的看着,说出来的话格外语重心长:“泽哥儿,你看看哪个勋爵人家在正妻没有入门,妾侍就怀孕的?这件事情要是让欧阳家知道,一定会退婚!” 林恒泽想到什么,连忙摇头。 “不行,父亲,不可,我不想跟欧阳家退婚。” 跟欧阳家的婚事他很满意,他心中更是清楚欧阳家有的是钱,他现在很需要钱。 所以,不能跟欧阳家断了。 林敏才叹息:“为父自然不会让你跟欧阳家退婚的,所以,目前要料理的只有柳溪,料理了她,是解决这件事情最好也是最快的办法。” 突然,林恒泽有种不好的预感。 林敏才得声音还在继续:“你自己选吧,一是让柳溪打掉孩子,等成婚,生下嫡子后,柳溪可以入府当个妾什么的,到时候便可再怀孕,二是让柳溪和孩子都回老家庄子生养,等成婚后,再找机会把人接回来,三则是让柳溪彻底消失,以绝后患!” 其实最后这个选择是极好的,不同意出现什么幺蛾子,更不会节外生枝。 只需要在做的时候,做干净一些即可。 前面两人选择,都容易出现变故。 更何况柳溪只是个低贱的人,无权无势。 林恒泽摇头,苦苦哀求:“父亲,不行,不能杀了溪儿,儿子和她情比金坚,孩子也是我期盼的,我选择第二个,由我来说服溪儿回老家庄子好不好?父亲,您别杀柳溪,我保证她回到庄子之后会乖乖听话的,不会私下做什么对我们林家不利的事情。” 他不想让柳溪死,更不想让柳溪肚子里面的孩子离他而去。 既想要,又想要。 林敏才见状,点点头。 “行,既然如此那么你就去劝说,若是她同意的话送回到庄子上我让人好生照料,若是她不行,那只有死了,到时候你别怪为父心狠手辣!” 他已经妥协一步。 林恒泽忙不迭的应下:“好,父亲,我一定会劝说溪儿回到庄子上的。” 与此同时,前院。 柳溪迟迟都等不来林恒泽,心头自然知道这是林家人的调虎离山之计,反正她没有什么好怕的,肚子中毕竟是怀着林家的孩子。 权衡利弊之下,她决定拿回属于她的一切。 柳溪直接跪下来,言辞慷慨的说道:“老夫人,我眼下怀了泽哥儿的孩子,恳求您大发慈悲能够让我重新回府,哪怕是为了孩子也要接受我,我不想让我孩子出生就没有父亲,或者没有母亲,再怎么说,孩子都是无辜的啊。” 她很想让老夫人接受,因为这样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实现上嫁。 林恒泽对她很有意思,以后说不定她生下来了男孩,还可以在林家呼风唤雨,到时候林穗瑾出嫁了,她或许还有机会能掌管府中的中馈。 到时候,找个手段做隐秘点,弄死欧阳家那个嫁过来的就行了,她在怂恿一番,让林恒泽答应她做正室大娘子。 老夫人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表态,因为现在这个紧要关头是不可能让柳溪进门的。 若是她进门了,那么欧阳家那边肯定不肯。 一番反悔婚事,到时候吃亏的是他们林家。 为了区区一个贱人和她肚子里面的孩子,没有必要如此的牺牲。 林穗欢一听柳溪要嫁到林家,再次发疯,冲着她的方向扑过去,口中念念有词,越说越跟着咄咄逼人。 “柳溪,你这个贱人,你凭什么怀孕?我的孩子被你害没了,你肚子里的贱种也不能出生,最好胎死腹中。” 她见对方朝着自己扑过来,很是害怕,一个劲的往后退。 林穗欢的脚步更快了几分:“我要为我的孩子报仇,你的孩子去是吧。” 话音落下,女人蜷缩起来的拳头就狠狠的捶打在柳溪的肚子上,任凭她怎么挣扎,林穗欢就是不肯离开。 柳溪面色恐惧,她知道若是再这样下去的话,她定然会流产。 “救我,救救我的孩子。” 但是满屋子的女使和老妈子无人阻拦,任由林穗欢撕扯柳溪,柳溪很是绝望,此刻的她算是看清楚林家人的冷漠。 她大声的喊:“灵溪,快进来救我,我的孩子要被打死了。” 听到尖叫声音的灵溪快步的冲了进来,想要救柳溪,但是并没有如愿,因为在她过来的时候,谢妈妈朝着女使使了使眼色,几个女使就把灵溪给拦在门口。 不管怎么样都不肯让灵溪进去。 灵溪只能在外面干着急:“姑娘!你们赶紧放开我。” 柳溪这才看清楚老夫人真正的意图,她肯定是想利用发疯的林穗欢除掉她肚子里的孩子,甚至除掉她,这样就不会影响林恒泽的婚事。 出于自我保护的状态,林穗欢虽然发疯,可身体虚弱,毕竟刚刚流产,也没有多强悍的力气。 柳溪抓住机会把林穗欢踢倒在地,得了空隙,她立刻开启自我防御状态,从脚踝处抽出一把匕首,锋利的匕首被她紧紧的捏在手腕中。 她一副豁得出去的架势。 众人脸色都是狠狠一边,甚至有些胆大的想要直接上前,但是被柳溪警告道:“我告诉你们,你们最好别乱来,否则我误杀了谁,那就是谁倒霉了。” 此话一出,想要上前的人也不敢再继续上前了。 老夫人脸色骤然:“你想要做什么?怎么,来是想杀了我林家的人吗?你觉得你若是杀了林家的谁,你会独善其身。” 柳溪自然不会贸然的动手,她知道老夫人肮脏的意图,索性和林家撕破脸。 第120章 劝钱媚儿自戕 “老夫人,我不想做什么,我只是想自保活着而已,若是你们林家人不贸然行动的话,我自然也是不会做什么的,但若是你们不让我和我的孩子不好过,那我会拉着整个林家陪葬,不然你试试看。” 突然,老夫人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柳溪肯定是留了一手,不然的话,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苍老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 “你做了什么,快说。” 柳溪嘲弄一笑:“老夫人毕竟是老夫人就是头脑灵活,你猜测的不错,我来你们林家之前,写了封自白书,交给外面的亲信,若是我在林家出现问题,亲信立刻把自白书送到欧阳家。” 若是送到欧阳家,怕是…… 老夫人被震惊得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你说什么?来之前你写了自白书?” 柳溪死猪不怕开水烫,忙不迭的点点头:“没错,我写了自白书,在规定的时间内我若是没有给对方消息,那么这封自白书会出现在欧阳家的桌子上面。” 听完这些,老夫人纤细没有站稳,谢妈妈见状连忙搀扶。 钱媚儿生气的直接上前给她一个大大的嘴巴子,她不敢打女人的肚子,因为她知道,若是柳溪一旦发疯,那么势必也要拉着林家陪葬。 “你这个不要脸的骚狐狸,勾引我儿子就算了,现在还竟然如此有心机。” 柳溪被打,脸颊上火辣辣的疼,但是她也不恼怒,直接歪着头捂着脸颊笑。 “不管你再看不上我,你都需要忍受着,你们最好好吃好喝的把我伺候好了,毕竟,林恒泽的这门婚事能不能保住,可就全看林家人对我的态度了。” 威胁。 这绝对是赤裸裸的威胁。 林穗欢简直要被气炸,直言道:“我才不相信你写了自白书,你只是想拿着这个来诓骗我们,我不管,今日我就是要让你死。” 管她有没有自白书,林穗欢都要弄死柳溪肚子里面的孩子,为自己的孩子报仇雪恨。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是有又能怎么样,欧阳家调查核实需要时间,说不定到那个时候,她都已经嫁到了程国公府。 至于林家的时候,就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吧。 而且,林恒泽刚刚为了贱人说话,那么对待她。 不可饶恕。 林穗欢拿着椅子就朝着柳溪的方向摔打,但是椅子刚甩出去,就被老夫人训斥了。 “欢姐儿!你给我住手。” 林穗欢没有脑子,老夫人可没有那么蠢。 事到如今老夫人只能退让,她抬眼看着没有被砸到的柳溪说道:“你成功了,林家不会再对你做什么,但是再次之前,你先住在林家,让你安全产子,这是我的退让,但是你柳溪不可胡来,那封自白书绝对不可以出现在欧阳家的桌面上。” 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再掰扯下去怕也是跟这个差不多。 所以,柳溪便直接同意了。 “好,我答应。” 老夫人见她答应,便让人把柳溪和林穗欢都带了出去,专门将钱媚儿给留了下来。 此刻,前院只有老夫人和钱媚儿两个主子,其他的都是女使和妈妈们。 不知为何,钱媚儿心中升腾出来几分不好的预感。 “母亲,您留下我有何贵干?” 老夫人眼神冰冷的厉害,直接怒斥道:“钱媚儿,你说我留你下来是做什么的,我告诉你,你作为小娘很不合格,不仅私下偷摸联系两个孩子,灌输不好的思想,导致两个孩子做出种种错事,走到如今名声尽毁的地步,你敢说这不是你的错。” 此话一出,钱媚儿有些反驳不了。 她虽说反驳不了,但也不得不反驳。 “母亲,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孩子们着想的啊,虽然说欢姐儿和泽哥儿是走了一些错路,但是最终结果都是好的。” 林穗欢如愿以偿的会嫁到程国公府,林恒泽也可以欢欢喜喜的迎娶欧阳家的女子。 老夫人嗤笑,丝毫不给钱媚儿面子。 “你还有脸说,人家秦氏养的孩子怎么就那么好?规规矩矩的,你的两个孩子都是这样,我看,就是你教坏了他们,而且,如今你的身份被揭穿,瑾姐儿知道真相,是不会放过你。” 钱媚儿连忙跪在地上。 “母亲,之前是我做的不对,希望您可以救救我,我愿意给瑾姐儿想要的一切补偿,祈求她的原谅。” 老夫人讽刺的扯了扯嘴角,她不希望林敏才和林穗瑾因为钱媚儿产生隔阂,导致父女翻脸。 而且,还有钱媚儿的存在,也会让林敏才和梁晓芸感情破裂,虽然她想用钱媚儿制裁梁晓芸,但是权衡之下,她还是觉得让钱媚儿去死,是最好的办法。 因为这样能够保住林家的富贵和安宁,也不至于让林穗瑾翻脸。 此时的林穗瑾背后可是有顾砚之在的。 想到这里,老夫人直言道:“你不用多做什么,只需要去死就好,这样,大家都称心如意。” 钱媚儿面露惊恐,她自然是不愿意。 “母亲,你可是在说笑?” 老夫人冷冷道:“你看我像是在说笑吗?你自己自戕吧,我不想脏了自己的手。” “不,我不!我绝对不会去死的,母亲,你……” 听着她反驳的话,老夫人一阵厌烦,也知道应该给钱媚儿时间,索性让谢妈妈堵上了她的嘴巴,直接拖下去,暂时留在了院子里。 做完这些事情,老夫人异常疲惫,可一想到如今家中事情乱作一团,便觉得头疼。 稍作休息,老夫人便带着谢妈妈去了林穗瑾院子,临走时吩咐崔妈妈:“崔妈妈,你亲自跑一趟,去梁小娘的院子,告知她,过两天侯爷休沐,便去梁家上门提亲,不会让她一直不清不楚的。” “是。” 崔妈妈很快便开始行动,将事情告诉了梁晓芸。 听了崔妈妈的话,梁晓芸开心不已,内心波涛汹涌,但表面上装着矜持:“崔妈妈,你替我多谢母亲。” 她给了嫣红一个眼神,嫣红便拿来很多银子塞进崔妈妈的兜里。 第121章 家中最省心的 崔妈妈笑的合不拢嘴;“小娘,那个大娘子的位置,依我看以后肯定是给你的。” “借你吉言了。” 等崔妈妈离开后,梁晓芸立刻让回梁家送信。 老夫人在谢妈妈的搀扶下,来到了林穗瑾的跟前,此刻的林穗瑾正在练字,一笔一画都很又章法。 仿佛全身心的投入在练字之中,不受外界纷扰。 她笑笑:“瑾姐儿,事到如今,你还能静下来心练字,可见你不一般,以后也定会顺顺利利的。” 林穗瑾抬头对上老夫人的眸子:“祖母,你来了,承蒙你吉言,希望如此。” 她在说话的时候,上前搀扶。 老夫人在她的搀扶下,坐在了椅子上,声音叹息:“最近家里不知道怎么回事,都是乱糟糟的,惹的我也跟着头疼。” 呵,可不是乱糟糟,这是孽力回馈。 林穗瑾心里吐槽,但是嘴上十分善解人意。 “祖母,你可要注意身体,千万别被这些琐事伤到根本,若是你觉得头疼,让父亲料理了都是。” 老夫人叹息口气。 “这怎么能行,这好歹都是内宅的事,不说这些了,瑾姐儿,还是你是家中最让人省心的,规规矩矩,祖母喜欢。” 林穗瑾跟着笑笑:“多谢祖母夸张,大哥哥和二姐姐或许只是被惯坏了,我想假以时日他们肯定也会好起来的。” 上梁不正下梁歪。 老夫人懂她说的意思,但也没有戳破,想到她来的目的,直接转移话题。 “瑾姐儿,你告诉祖母,今天和世子在寺庙里相处如何?” 林穗瑾不想多说顾砚之的事情,更能看出老夫人的图谋,她扯了扯嘴角,随意应付:“就那个样子,祖母,你放心,我不会像二姐姐那边做不该做的事情,世子人品好,程烁比不上。” 此话一出,老夫人脸上的笑意僵硬住。 她倒是想让林穗瑾跟顾砚之有更深层次的关系,好顺利的嫁到勇昌侯府,毕竟顾砚之是个有担当的,会负责。 不会像林穗欢他们闹得这般难看。 老夫人见状,顺着林穗瑾的话往下说。 “是,瑾姐儿,你看人挺准的,祖母也就觉得世子很好,你就没有想要嫁给世子吗?” 林穗瑾错愕的望着老夫人,有点不能相信她竟然如此大的野心。 勇昌侯府那是什么名门望族?他们林家又是什么。 虽然她跟顾砚之协商好了要成亲的事情,但这并不代表老夫人可以如此谋划。 图谋太大。 她讥讽的扯了扯嘴角,声音里面也掩饰不住的嘲弄:“祖母,看你在说什么笑话?世子怎么可能看的上咱们林家。” 林穗瑾说的不是看不上她,是特意说的看不上林家。 老夫人脸上不好看,她虽然懂得这么道理,但是被林穗瑾这么赤裸裸的说出来,心里也不舒服。 “咱们林家虽然比不上勇昌侯府富贵,但奈何世子喜欢你啊,你就算是不做他的正室,做个妾也是好的,到时候帮衬着家里……” 林穗瑾彻底的被无语到了。 这算盘打的是真的响亮,为了能让她顺利的攀高枝,做妾也是可以的。 她真的很心寒。 “祖母,我誓不为妾,哪怕是去山上做姑子。” 老夫人见说这个话题让林穗瑾有些偏激,也不敢再继续说下去了,笑了笑道:“好,怪祖母多嘴了,其实祖母也是为了你着想,想让你嫁给好人家,对了,瑾姐儿,你向来是个有主意的,何不去找世子,让他给程家施加压力,让程家好早日把你二姐姐迎娶进门。” 听到这话,林穗瑾捏着帕子的手紧了紧,她忍着没有翻白眼的冲动,声音尖锐。 “祖母,您在想什么呢?世子跟我是什么关系,人家凭什么如此的帮我,祖母,我跟你说清楚了,我和世子并不是很熟悉,今日还是你拜托世子送我回来,人家才高抬贵手的。” 她不想让老夫人借用她的关系去达到成就林穗欢的目的。 林穗欢的人生跟她有什么关系? 凭什么让她去帮! 不可能。 她好看的眼眸里面尽是压制不住的冷意。 老夫人眼睛眯了眯,明显不相信:“真的吗?但祖母看世子对你体贴的很。” 林穗瑾郑重其事的点头:“我说的是真的,至于祖母说世子对我体贴,怕是看错了吧,咱们上京城里面的人谁不知道,世子只对男人感兴趣,哪怕我美的美若天仙,花容月貌,世子都不会多看我一眼的。” 这话她是在跟老夫人说,同时也是在跟自己说。 让她也不要沉溺其中。 一切的一切都是做戏罢了。 老夫人不死心,身子微微前倾:“且不说世子答应不答应,瑾姐儿,你走一趟先说说?” 林穗瑾摇摇头,异常的坚定:“祖母,这样的话显得我太没有规矩,世子怎么说只是个外人,您若是着急二姐姐嫁到程国公府的事情,就跟父亲一起前往去沟通,毕竟世子是外人不适合的。” 一番说辞成功堵住了老夫人的嘴。 但是老夫人没有轻易放弃,她脸色难看,带着明显的敲打,话语说到后面,语重心长起来:“瑾姐儿,我跟你说这些不是全然为了欢姐儿,而是想告诉你,咱们都是林家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林穗瑾很自然的点点头,一脸的无辜。 “是啊,祖母,我也是这么想的,瑾儿想你若是有告诫我的时间,倒不如去告诉那些不顾及家中颜面一直闯祸的人,反正我做任何事情都是为家里人考虑的。” 老夫人彻底哑口无言,喉咙里面还没有说出来的话被彻底的堵了回去。 早就知道林穗瑾牙尖嘴利,老夫人这次算是再次的领教过了。 她拿捏不住林穗瑾,气的厉害,但也不敢贸然的撕破脸,毕竟她的手里还掌管着很多钱财,府上都要靠着这笔钱来养活。 就林敏才那点俸禄还不够他们府上老小吃饭的。 老夫人想了半天,只能拿出杀手锏,声音里面带着明显的笑意。 第122章 瞒着娶妻 “瑾姐儿,不然你跟祖母做个交易好了,你去说服世子,让他劝说程国公府早日将欢姐儿娶进门,我就把钱媚儿交给你,任由你处置。” 结果林穗瑾不接招,反而一脸无辜的说道:“祖母,你这是在挑起宅里内斗吗?” “你……” 林穗瑾不等她说什么直接打断,继续说道:“祖母,我想我还是将话跟你说清楚,世子不会听我的,就算我带着我这张脸去找他,他也定会拒绝,小娘的下场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我累了,祖母。” 驱赶之意很明显。 老夫人见劝说不了林穗瑾,也不多呆。 “行吧,你早点休息。” 说完,老夫人就起身离开了。 她并不赞同林穗瑾说的顾砚之不会帮她,她笃定,只要林穗瑾去找,顾砚之肯定会帮。 这么多年,她不会看错人,顾砚之是真真切切的关心和关切林穗瑾的。 站在原地的老夫人想了想便去找了梁晓芸,梁晓芸得知她前来,连忙出来迎接。 “母亲,你怎得来了,时辰也不早了,怎么你没好好休息?” 老夫人对上她的视线,敷衍道:“有点事情没有解决好,芸儿,我记得你跟瑾姐儿的关系不错。” 梁晓芸咂舌,在明面上看来是不错的,但是暗地里可不是这么回事。 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林穗瑾的心肠很冷,最会筹谋,一点都不符合她这么年纪应该有的心智。 她不知道老夫人说这话的意图,没说话,只是笑笑。 老夫人的声音还在继续:“我这趟来,还是想让你去劝瑾姐儿,让她别傻了,该找世子帮忙的时候就要找世子帮忙,千万别端着。” 此话一出,梁晓芸就知道老夫人刚从林穗瑾那边过来的。 而且林穗瑾还没有听她的话。 梁晓芸想起刚跟林穗瑾闹掰,就为难的厉害:“母亲,你说的对,不过眼下我想劝说瑾姐儿也不一定听啊,她的脾气你还不知道。” 老夫人见她有些不肯,加大筹码。 “只要你去劝,我就会让钱媚儿永远消失。” 梁晓芸一时间很心动,眼睛都跟着亮了起来,但是…… 在几个时辰前,她和林穗瑾刚闹翻,就是她亲戚去劝说,林穗瑾也不一定会听,还会将她得罪的死死的,而且老夫人这边承诺的也不一定会实现。 谁知道是不是画大饼。 “母亲,消失不消失你来做主,瑾姐儿那边我暂时去不了。” 老夫人听着她这么说,心里滋生出来些许的怒火,最终,还是起身离开了。 梁晓芸就那么站在后面,喊了一声。 “母亲慢走。” 老夫人来来回回折腾一天,只觉得身心疲惫,累的不行,躺在床上的时候,吩咐道:“谢妈妈,你去给主君传话,让他尽快找程国公敲定成婚的日期。” 时间拖得长了些,她的心里总是不安。 谁知道会不会出现什么问题,还是早日嫁过去比较省心。 谢妈妈恭敬的点点头,便吩咐下去。 就在谢妈妈前脚刚走,后脚老夫人便开始不满起来:“瑾姐儿也真是的,让她去劝说世子她都不肯,她现在的性子跟之前相比,还真是不一样。” 之前柔柔弱弱,就是一个小白兔样,让往东不往西,怎么现在变成了这样? 明明家中也没有发生什么大事故啊? 崔妈妈叹息:“老夫人,你别多想了,等瑾姐儿自己想通就好了,可能还是生你将钱小娘留在府中的事情吧。” 老夫人像来也是如此。 不然的话,还能有什么。 她跟着叹息口气,最终还是决定不想这些烦人的事情。 崔妈妈上前掖了掖她的被子,劝说道。 “老夫人,早点睡吧。” 老夫人淡淡的嗯了一声。 这边,谢妈妈脚步放快的去找了林敏才,但是发现林恒泽也在,她眼神变了变。 “主君,老夫人让我来跟您说,希望你多催促点程国公府那边,最好早日将二姑娘嫁出去。” 林敏才也知道老夫人在担忧什么,点点头:“嗯,我知道了,你去回禀了母亲,就说这件事情我会尽快去办的。” “好。” 谢妈妈看着林恒泽灵光一闪,顺道也把柳溪威胁的话全部说了出来。 “大公子,主君,柳姑娘说她写了一封自白书交到了亲信的手中,老夫人现在将柳姑娘留在了老宅之中,说是怕这封自白书会出现在欧阳家的桌子上。” 林恒泽听完觉得不可置信,下意识的否认道。 “怎么可能!柳溪不会如此做的。” 林敏才看的清楚,嗤笑一声:“怎么不可能,我早就跟你说了,那个女人没有那么简单,心机深沉,但是你总是不相信,看吧,现在把柄被人家握在手中。” 这封自白书就跟炮弹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炸开了。 林恒泽脸色惨白,不愿意承认,喃喃自语:“谢妈妈,你是不是搞错了?” 谢妈妈倒是很冷静,直白的说道:“我虽然上了年纪,但是柳姑娘威胁的这件事情我倒还不至于记忆错乱,大公子,你想想柳溪在京城有哪些亲信?” 不管谢妈妈怎么说,男人始终抱着自己的脑袋,就是不肯相信。 这怎么看就不何妨柳溪的行事作风。 林敏才见状有些恨铁不成钢,但是谢妈妈在这里,他也不好直白的发作,直接让人下去了,此刻偌大的房间里面站着的只有两人。 他心中怒火高涨,再加上林恒泽又是这幅样子,没有忍住直接一个结结实实的巴掌落在了男人的脸颊上,他连同说出来的声音都非常的愤怒。 “你给我闭嘴!实情都摆放在你的面前了,你还不肯相信?难道要这封自白书出现在欧阳家桌子上你才肯相信?” 浑浑噩噩的林恒泽被打一巴掌,清醒了好多。 疼痛让他不在喃喃自语。 “父亲……” 林敏才教训的声音还在继续:“我告诉你,你现在赶紧点给我去想想柳溪会将这封自白书交到谁的手中,要是找不到,我告诉你,决不轻饶!” 第123章 要家法伺候 林恒泽噤若寒蝉:“是。” “滚回去罢。” 林敏才看着他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心中就是一阵怒火。 他也得想想办法怎么才能让程国公府早日的将林穗欢娶进门。 程国公府。 程国公刚回到家,吩咐的声音尖锐而又生气:“来人啊,将程烁抓进了祠堂,家法伺候!” 想到刚刚在林家发生的事情,他都觉得荒唐的不行。 之前他并不是不知道程烁玩弄女人,他是知道的,但是想着不过火也就没有管,高低不弄出孩子就没有什么事情。 但是现在不仅将孩子弄出来了,还被指认是杀人凶手。 眼下,一个未婚先孕还不能生育的女人还要嫁给他们程国公府,当程烁的大娘子。 可笑! 这叫他怎么可能不教训? 程烁害怕的直接跪下了,他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所以也不敢多加求情。 小厮立马上前。 程国公夫人直接挡在程烁的面前,一副慈母的样子:“主君,你消消气,这件事情固然是烁哥儿做的不对,但是他终究是你的孩子,打了你也心疼。” 程烁感激的看着程国公夫人,虽然她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但是这么多年,对他好的没的说。 他小时候不想读书,她就默许可以不读。 他不想练剑,觉得太苦,她也是默许的。 不管他怎么样做,她都不多加阻拦。 真好。 到这个时候,程烁心中还在庆幸,他是遇到了一个好的嫡母。 程国公手背上的青筋暴起:“他这个逆子,简直是要气死我,不教训我看以后也要上了天。” 女人叹息一声,给小厮一个眼神,对方搬了张椅子过来。 “主君,你惩罚烁哥儿是不是不乐意让林穗欢进门?” 他点头应下:“是,那种女人凭什么可以进我程国公府的大门,她也不看看自己那副样子,也配吗?她就是没有未婚先孕,跟烁哥儿两情相悦,来府上做妾我都是不肯的,现在竟然不知廉耻的要做大娘子。” 在说这些的时候,他的肺都要气炸了。 当时答应也是迫不得已。 见状,程国公夫人说道:“主君,你先别生气,既然你不想让林穗欢嫁到我们家,那我这里有一个主意,你看看行不行?” 程国公立马来了兴致。 “什么办法?” 女人没有隐瞒,直言说道:“那就是将烁哥儿的婚事提前,悄悄送礼到商贾的家里,等大婚当日,林家就算知道了真相又能如何,总不能让林穗欢来闹吧,就算是闹,吃亏的只会是林家。” 程国公和程烁一听,眼睛都亮了起来。 想了想之后,程国公松口。 “行,夫人,还是你有主意,既然办法是你想的,那么这件事情的后续一切事宜就交给夫人去办。” 程国公夫人计谋得逞,笑着应下。 她不想让程烁去当官,生怕他崭露头角,更怕他当官之后抢夺家里属于她儿子的爵位,若是程烁的大娘子家里没有当官的背景,那么程烁多半就当不了。 就算他想要去科举,那也是考不上的,这么多年,程烁都没有翻过几本书。 程国公见事情解决,看着程烁的目光也没有之前那么不顺眼了,但声音里面还是带这些明显的不耐烦。 “程烁,为父可以不打你,但是你必须被罚,现在去祠堂罚跪,没有我的命令你不许起来,还有,你最好抽出时间好好的感谢你的母亲,若不是她想这个办法,我就要打死你。” 程烁连连应下。 程国公生气的离开了。 程国公夫人待男人走远了,连忙将程烁给搀扶起来,温温柔柔的。 “烁哥儿,你也别生你父亲的气,这件事情他也是被气晕了,不过你也没有太大的过错,都是林家那个心机女想要嫁给你,用的计谋,母亲心中都知道。” 程烁感激的不行:“多谢母亲体谅。” “嗯,那你先去跪祠堂,得了空闲我去你父亲那里说说情。” 程烁更加的感激,三番五次的道谢之后才转身离开往祠堂的方向去。 程国公夫人看着男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嘴角阴冷的扯了扯,他最好就这么一直的纨绔下去,千万不要改变,不然,她可就容忍不了了。 当个废物没有什么不好的。 …… 顾砚之这边也刚到家,坐在椅子上慢慢的饮茶,他看了一眼身边站着的石磊说道:“你去找人监视着程国公府,有动静就来禀告。” 石磊没多想,就下去吩咐了。 又喝了会茶,顾砚之便抬脚去了他去了他母亲的跟前,刚进去院子一眼便看到父母在下棋,他笑脸盈盈的坐下来。 “父亲,母亲。” 两人下棋的动作顿了顿,因为他们都不约而同的看出来顾砚之今日不一般。 他好似很开心。 顾晟平率先开口:“砚之,今日去了哪里?这么开心。” 顾砚之扯着嘴角笑了笑:“父亲,有这么明显的吗?” 陈思静在一旁附和着,点点头:“当然了,你知道吗?你差点就将开心挂在脸上了,说说吧,到底什么事情如此的开心?” 见状,顾砚之也没有打算隐瞒,淡定的说道:“父亲,母亲,孩儿要成亲了,而且就在半个月后下聘,争取在中秋节前成婚。” 此话一出,顾晟平和陈思静十分的震惊。 “不是,砚之,之前怎么没有听你说过啊,这好端端的怎么就要成亲了?你要成亲的对象是谁?” 这也太突然了。 顾砚之要成亲的事情就像是一道闷雷炸开了平静的水面,在他们心中激出来阵阵涟漪。 他对上父母的眸子,认认真真的说道:“成亲的对象是林家的三姑娘林穗瑾,你们可不要误会啊,我们接触很长时间了,儿子一直没有告诉你们罢了,可不是瑾儿放荡。” 陈思静忍不住的笑:“瞧瞧,我们还没有说她什么呢,你就保护上了,以后,我看你指定是个妻管严。” 顾砚之没有反驳。 顾晟平知道林家,更知道林穗瑾。 第124章 顾家的拜帖 “你中意的是那个姑娘啊,之前为父接触过她的外祖父,的确是个不错的人,谁知道他的女儿竟然英年早逝,可惜了。” 听着父亲这么说,顾砚之来了兴致。 “父亲,你竟然还跟她的外祖父接触过啊?” 他们都不是一个年纪的人,更不是能在一起有交集的。 毕竟,他知道林穗瑾的外祖父是个商人。 顾晟平想起过去,眼神眯了眯:“那是自然,当年我带兵打仗,但是国库不足,征粮也征不到多少,就在一筹莫展的时候,这姑娘的外祖父给我送来了很多粮食,想来,那仗能赢,这些粮食也有很大的功劳。” 顾砚之听完敛了敛眸子,没想到他们竟然还有这种渊源呢。 顾晟平心里也不由得称赞。 “这么说,那姑娘人也挺好的吧,毕竟家风极好。” 陈思静不敢确定:“不知道,这姑娘是在林家长大的,她父亲又是个上不了台面的,那人我见过,心机太深。” 顾砚之连忙插嘴:“瑾儿人好,跟他父亲完全不一样。” 见他如此的笃定,陈思静这才点点头。 “这就好,人好才能进咱家的门,我跟你父亲别的没有要求,唯独人品这一点。” 他们不似别的高门大户,非要追求什么门当户对。 反正顾砚之只要喜欢,女儿家人品好,哪怕只是商贾之女,也是可以的。 陈思静语重心长的说道:“砚之,你想成婚就成婚吧,如今家中局势稳定,朝中虽有动荡,可十年内不会出现叛乱,总体来说是安定的局面,要我说你如今也不用在假装喜欢男人,这时候娶妻确实是明确的选择。” 这么多年,他觉得真的是委屈他儿子了。 为了蛰伏,如此的隐忍。 “父亲,你说得对,但是喜欢男人这点我还需要假装一些时日。” 这话惊得陈思静瞪大眼眸,十分的不理解。 “为什么?” 顾砚之没有直白的说,而是含含糊糊的:“反正你们听我的就是了,也不许跟瑾儿透露。” 说完,他便优哉游哉的离开了,留下疑惑不解的两人。 陈思静将手中的棋子放到盒子里面,凑近了男人一些,好奇心旺盛。 “相公,你说咱儿子还要瞒着女方他不喜欢男人的事情,到底是为什么?” 如此的弯弯绕绕,他怎么可能知道。 “不清楚,但是我想他既然这么说,就有他的意图,对于这件事情,咱们还是暂且保密。” “行,不过我想约着那姑娘到眼前看看,想来儿子看上的姑娘应该错不了。”她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怎么说,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就要下聘了。” 顾晟平同意。 “自然可以。” 傍晚,林家就收到顾家小厮送来的拜帖:“烦请让林三姑娘出来一趟,我家夫人说了,要三姑娘接收。” 小厮知道对方是永昌侯府的,自然不敢惹。 “好,等着,我让人去通知我家姑娘。” 很快,林穗瑾便出现在了小厮的面前,小厮看到林穗瑾过来,恭敬的不行,是截然不同的两幅样子。 “林三姑娘,这是我家夫人特意嘱托亲自交到你的手中。” 林穗瑾狐疑的接过,在来之前,给她报信的人已经说了来的人是永昌侯府的人,她还以为是顾砚之安排的,但是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永昌侯夫人。 “好,我接过了,替我问夫人安。” “是,我会传达到的,若是没事,我就先离开了。” 林穗瑾点点头,小厮便转身离开。 她很疑惑拜帖上面写的是什么,打开一看,发现是顾家举办的马球会的邀请,上面指名道姓给林三姑娘,这摆明就是顾家人对她她与众不同。 惜月看到这里,由衷的为自家姑娘开心,她高兴的不行,没有克制住激动,直接将拜帖上面的字说了出来。 “姑娘,恭喜你了,永昌侯夫人亲自邀请你去打马球赛。” 路过的谢妈妈听到这里,不敢耽误,连忙去给老夫人报信,她声音里面掩饰不住的欣喜:“老夫人,好消息,真真的是好消息。” 老夫人兴趣不佳,再加上最近发生的事情,她只觉得厌烦,言语里面带了几分不耐。 “能有什么好消息?” 谢妈妈连忙说了出来:“刚刚我回来的时候,在门口亲眼看到了勇昌侯府的小厮送来了马球赛的拜帖,亲自邀请了咱们家的三姑娘。” 这是什么意思,自然不言而喻。 得了消息的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心中的阴郁一扫而光,开心的不行。 “我果然没有看错,世子就是爱上了瑾姐儿,我看这次顾家人相看好了,估摸着用不了多久林家和顾家两家便可结亲。” 谢妈妈顺着老夫人的话往下说。 “是呢,我先在这里恭喜老夫人了。” 老夫人越说算是越开心:“走,去看看瑾姐儿。” 谢妈妈笑着搀扶老夫人往林穗瑾的院子里面去,此刻,林穗瑾收了拜帖也跟着惜月一起回院子。 一路上,惜月都在替林穗瑾开心,有一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姑娘,若是事情成了,你就是高嫁,以后家里的人都要高看姑娘你一眼。” 林穗瑾跟惜月的表情天差地别,她并不觉得欣喜,想着如今林家发生的事情太多,若是林穗欢的事情流露出去,恐怕勇昌侯夫妇宁死也不会让她进门吧。 她心事重重:“怕没有那么简单。” 惜月不解:“姑娘在担心什么?” 林穗瑾也没有瞒着,直白地说道:“眼下林家的事情乱糟糟的,不管哪一件不好的事情泄露出去,都是要命,也会影响我顺利的嫁给世子。” 惜月倒是和她想法截然相反,拉着自家姑娘的手安抚着。 “姑娘,没事的,世子对你是偏爱的,他不会在乎这些,而且世子一心想要娶你,一定会把自家父母搞定,你天底下最好的姑娘,值得世子为你付出。” 她的话彻底的把林穗瑾逗笑,林穗瑾低落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你这张小嘴啊,是真的会说。” 第125章 想一起去 惜月笑了笑:“姑娘,你可千万不要妄自菲薄,我也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借你吉言。” 她还真的希望事情一切的发展都按照惜月说的那般,这样的话,就可以省心很多,不必如此的操劳筹谋 就在林穗瑾刚回去的时候,便看到了老夫人在崔妈妈的搀扶下坐在了椅子上,她有点不解为何此刻两人会出现在这里。 “祖母,你怎么来了?” 老夫人也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不再多加寒暄,拉着林穗瑾纤细的手指就是夸赞。 “瑾姐儿,祖母之前就说了,最看好的还是你,果不其然,你都要高嫁到勇昌侯府去了。” 她眉头紧紧的皱着,心中不清楚老夫人是为何知道的。 但,突然,林穗瑾灵光一闪,捏紧了手中的拜帖。 看来,老夫人并不知道她偷偷要跟顾砚之订婚的消息,而是看到了拜帖说出来的猜测,想到这里,她也算是松了口气。 “祖母,看你说到哪里去了,我跟世子到现在八字还没有一撇呢,说这些太早了,而且世子喜欢的是男人,怎么可能看得上我。” 老夫人拉着林穗瑾的手指更紧了几分。 “怎么不可能看上,我的瑾姐儿如此的貌美如花,我相信世子肯定会看上的,虽然外界传闻世子喜欢男人,但谁都没有亲眼见识过,怎么可以说是真的呢。” 此话一出,林穗瑾也在思考。 不会真的被老夫人猜测对了吧? 不对,不对! 若是顾砚之不喜欢男人,完全是没有必要装作的啊,她想到这些事情都觉得脑袋有些疼,到后面索性不想了,她不想让老夫人利用顾砚之,但是这会说的很坚定。 “祖母,我不喜欢世子,也是不会嫁给他的,您别多操心了。” 老夫人脸上的笑意有些挂不住。 “瑾姐儿,你就真的没有一点点想试试的想法吗?” 林穗瑾点点头:“没有的。” 她刚想说教,让林穗瑾懂事啊,但是视线落在了送过来的马球赛的拜帖上。 罢了。 等这次的马球赛结束再敲打敲打。 “那行,瑾姐儿,你早日休息,到时候这个马球赛你可一定要过去,千万不能出现任何变故,不管怎么样都要去。” 林穗瑾敷衍道:“好。” 翌日。 为了缓和和林穗瑾的关系,梁晓芸主动来到了老夫人的跟前,她笑脸盈盈:“母亲,马球会当天我想着瑾姐儿一起过去,这样彼此之间能有个照应,而且我和顾夫人是闺中密友,想来我去她们两人的关系更近一些。” 老夫人自然是同意,笑的合不拢嘴。 “好啊,既然你有心,那想去就去,芸儿,还是你懂事,行事妥帖。” 她这么大的年纪都知道她们两人关系很要好,想来是真的好,或许还能一起撮合顾砚之和林穗瑾说不定。 如意算盘老夫人心里打的啪啪响。 “多谢母亲夸赞。” 突然,老夫人想到了什么,便直言道;“芸儿,不过眼下当务之急是明日去你们梁家商量你跟敏才的婚事,虽说让你做续弦,可该有的礼仪绝不会少。” 这话哄得梁晓芸开心不已,眼睛都跟着亮了起来。 “母亲,多谢你看得起我,没有因为我是续弦就敷衍。” 有些府上,娶个续弦,要多寒暄有多寒暄。 老夫人最擅长的就是嘴上的话说的好听,想借梁晓芸的手成全顾砚之和林穗瑾,这话自然是要说的好听。 她亲切的拉着女人的手指,在说话的时候,还拍了拍。 “你放心吧,林家是不会亏待你的,到时候你嫁进来了,生个一男半女我让敏才给你扶正,你当个风风光光的大娘子也不是不行。” 听到这里,梁晓芸心里激动的不行,喜于言表。 “多谢母亲。” 老夫人见她开心,话语立马峰回路转。 “那瑾借儿和世子你要多撮合撮合了,尽量的多在顾夫人面前夸赞两句,若是瑾姐儿到时候高嫁,咱们林府也跟着有光,你执掌大权的时候,面对其他的夫人们,心里也更有底气些。” 这些话梁晓芸自然是全部都听在了心中。 “好,母亲,你放心吧,我会好好办这件事情。” “那行,没事的话,你下去准备准备,明日你肯定很忙碌。”老夫人脸上的疲惫之意压制不住。 梁晓芸很有眼色的也离开了。 崔妈妈上前,一边给老夫人捏腿,一边问道:“老夫人,你说咱们这个没有过门的小娘会不会撮合瑾姐儿和世子?” 老夫人很笃定。 “她会的!” 与此同时。 钱媚儿亲自在厨房盯着给林穗欢熬的药,这是滋补身体的,她生怕有谁动了手脚。 女人全程盯着,都不敢松懈,就在这个时候,耳边突然传来议论纷纷的声音。 “你们听说了吗?顾家高抬咱们三姑娘,就连主君都在亲自安排三姑娘去马球赛的事宜,我还听到主君特意叮嘱让厨房做精致的点心给三姑娘带过去,可见主君对三姑娘的重视程度。” “三姑娘从小没有了母亲,现在得了顾夫人的爱怜,以后肯定会顺风顺水的,也能借此找个好人家。” “我怎么感觉是顾夫人看上了咱们姑娘,才安排这个马球赛相看的?你们是没有看到世子对三姑娘有多体贴,当时看的我都羡慕了。” 她们说话的时候,正巧碰到了刘妈妈过来给林穗瑾端补品,说话的人不约而同的低下脑袋,准备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溜之大吉。 但是刘妈妈怎么可能如此的轻松的放过她们呢? “站住!” 女使们噤若寒蝉,平日里她们是有些惧怕刘妈妈,毕竟她是一等妈妈,但是此刻的惧怕是深入骨髓的,因为她们议论了风头正盛的三姑娘。 刘妈妈的视线一一落在乱嚼舌根的几名女使身上,直接开口训斥一通:“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你们乱讲话,也希望是最后一次,我警告你们,你们最好闭上嘴巴别再议论姑娘,否则就带你们去见老夫人。” 第126章 恶毒的算盘 几个女使吓得立刻求饶。 “刘妈妈,不敢了,我们不敢了,再也不议论了。” 刘妈妈见状,便冷眼拿着补品离开了,但刚出厨房的门,就看到钱媚儿站在一旁,她心里一个咯噔。 女使的话她听到了,想必钱媚儿也听到了。 她没多加理会钱媚儿,抬脚离开,走到一半路程的时候,遇到了惜月,刘妈妈想了想还是将手中的补品递给惜月。 “你给姑娘送去,我有点事情要办。” “好。”惜月虽然疑惑,但是也没有多问。 刘妈妈觉得还是应该留了个心眼,目前因为顾夫人递来的拜帖,导致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林穗瑾的身上。 登高易跌重。 她想到这里便去了老夫人院子里,找了以前相交不错的姊妹:“王妈妈,这是姑娘刚赏赐我的玉镯,我带着有些小了,我看你的骨节比较细一点,还是你带上好看。” 话音落下的时候,晶莹剔透的镯子便带到了王妈妈的手上。 王妈妈笑的合不拢嘴,她是识货的,自然知晓这镯子很贵重。 “你看你,跟我还客气什么。” 刘妈妈跟着笑笑:“王妈妈,我近日有点脱不开身,希望你能帮忙监视钱小娘和二姑娘的举动,你看看你有没有时间?” 王妈妈摩挲着镯子,很爽快就答应了。 “小事一桩,你就放在我的身上吧。” 刘妈妈做完这些事,便抬脚离开了,她越想越觉得钱媚儿和林穗欢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 她所料不错,因为在刘妈妈前脚刚走,钱媚儿后脚便将听到的事情全部告诉了林穗欢。 林穗欢听完一脸的不可置信:“怎么可能?小娘,你是不是听错了?” “没有听错,是真的。”钱媚儿也很无奈:“我也宁愿听到的是假的,但是它不是假的,瑾儿那个贱人竟然如此好命,要被顾夫人相看。” 先不说成不成,就说被高门大户的夫人相看那也是了不得的大事。 说出去都有面子。 林穗欢嫉妒心作祟,蹭的一下便从椅子上起来,狠狠揪着手中的花,花儿被揉捏的四分五裂。 “不行,林穗瑾那个贱人绝对不可以嫁到勇昌侯府家,我不允许有任何人比我嫁得好。” 哪怕那个人跟她有血缘关系。 说到后面,她的眼神带着些许的疯癫。 钱媚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欢姐儿,你别担心,她能不能嫁进去还不一定呢,你这才算是真正要高嫁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的,但是林穗欢还是很担忧。 不行,她必须要做出行动。 “母亲,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林穗瑾永远不可能嫁到勇昌侯府那里。” 钱媚儿眼睛亮了:“什么办法,欢姐儿,你快点说说。” “那就是把我和程烁的事情故意闹大,这样就会让林家名声彻底的毁了,那么自然会殃及到林穗瑾的身上,到时候哪怕世子再爱她,顾家也不会同意她进门。” 听完这句话,钱媚儿仿佛亮着的眼眸突然就暗淡无光了起来。 “那欢姐儿,到时候你可怎么办?” 对于这一点,林穗欢半点都不担心:“没事,到时候就算是闹大了,程国公府碍于风言风语也会让我进门的,但是林穗瑾不一样,世子可是清白人家,不会找一个被人议论纷纷过的女人当大娘子。” 钱媚儿一时之间觉得这个办法可行,但是…… “若是这样,你大哥哥的婚事就彻底泡汤了。” 林穗欢见自家小娘不听她的,顿时怨恨之气更重了,突然开始发狂起来,声音里面带着明显的控诉。 “小娘,你不能只在乎大哥哥啊,你也要在乎在乎我,你想想看,若是林穗瑾一朝得势,会不会先弄死我们?你可是害死了她的母亲,她都知道的,所以你不能只看眼前,只在乎大哥哥。” 她在说这些的时候,声音逐字逐句的提高。 钱媚儿被吓得往后踉跄着,她否认不了,因为林穗欢说的在理。 若是林穗瑾真的高嫁到勇昌侯府,死的第一个怕就是她。 想到这里,女人宽大的手掌连忙拍着林穗欢的后背,也算是安抚:“好了,欢姐儿,小娘听你的,这会子就去安排散步你和程烁的那点事情。” 林穗欢见她同意,便不再闹,脸上的神色也跟着好看了起来。 “多谢小娘,我就知道小娘你不是个拎不清楚的。” 她没有多待,因为有事要办,所以很快就离开了。 …… 傍晚,晚膳后。 王妈妈神神秘秘的来找刘妈妈,她由衷的钦佩:“神了,真神了,你怎么就猜测到钱小娘会做出动作的?” 刘妈妈见状,就知道钱媚儿开始行动了。 她笑笑,很直言的说道:“小娘她心尖小,自然看不得我家姑娘好,知道我家姑娘过两日要去赴约顾夫人的马球赛,她肯定要陷害。” “是这样的,就在刚刚我偷听了钱小娘和二姑娘的谈话,她们俩好像对三姑娘高嫁很不满意,准备散播谣言,让林家身败名裂,甚至会导致的三姑娘再也没有嫁到勇昌侯府的可能。” 刘妈妈听着这些,拳头都跟着硬了,气的直想问候钱媚儿的祖宗十八代,但她知道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王妈妈,这是一锭银子,你收好,姑娘让我给的,说是王妈妈你办事牢靠,为人热心肠。” 王妈妈假意推辞:“算了吧……” 刘妈妈紧紧的握着她的手,不让她再来回的推辞拉扯:“姑娘说了,你必须收下,因为这本就是你该拿的。” 王妈妈开心坏了。 “行,既然如此,我就收下了。” “好。”刘妈妈送走王妈妈就去找了林穗瑾,脚不停蹄的,不敢拖延半点。 在进去房门的时候,告诉惜月:“你把院子里的其他人都打发走,不许靠近,你亲自在门口守着,任何人不得进来。” 惜月狐疑:“刘妈妈,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不想多费口舌,也怕耽误时间:“你只管去做,日后我告诉你。” 第127章 散布谣言 “是。” 刘妈妈对上林穗瑾的眸子,便把王妈妈说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她。 “姑娘,钱小娘那对母女不得不防,她们为了不让你顺利的嫁到顾家,眼下准备开始散布二姑娘和程国公府程烁的事情,让林家蒙羞,让姑娘你蒙羞。” 林穗瑾听完后,冷冷的扯了扯嘴角。 “我就知道这对母女不到死都不会老实,不过这样也好,省得我绞尽脑汁去寻这对母女的错处,我会让她们知道什么叫不作死就不会死,既然如此的爱作死,那我便送她们一程吧。” 反正钱媚儿活得够久了,这杀母之仇她不报,誓不为人。 刘妈妈语重心长的说道:“姑娘,你可别脏了自己的手。” 想必,这也不是秦氏想要看到的局面。 林穗瑾乖巧的点点头,笑的天真灿烂:“刘妈妈,你放心吧,我做事有分寸的,你将惜月喊来。” “是。” 惜月进来之后,林穗瑾看了她一眼便开始吩咐道。 “你眼下立刻去找惜星和墨骞,让二人想办法把林穗欢和程烁的事情传的满城风雨,但我需要告诫他们的是做事要隐蔽,千万不能被抓到。” 刘妈妈一听,根本不同意:“姑娘,不可,这等于是你自己拿着名声和前程在赌。” 万一顾家那边听了这些,不肯让林穗瑾进门了怎么办? 这招是杀敌一千,自伤八百。 林穗瑾安抚着:“刘妈妈,我没有关系的,若是世子真的想娶我不会因为这点事情就不让我进家门,而且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别说赌上前程,哪怕是赌上命,只要能让钱媚儿死,我也铁定要去做。” 她如此偏执的模样真的是吓到了刘妈妈,刘妈妈连忙蹲到林穗瑾的面前,叹息的说道。 “姑娘,你在想想有没有别的办法?肯定有的对不对?我们急不得,你不要让她们两人的事情殃及到你,你有大好的人生和前途,没有必要跟她们在一起硬碰硬。” 林穗瑾站起身来,将她搀扶起来。 “你放心,不会殃及到我的身上,我多聪明妈妈你还不知道吗,我自己有办法脱身,惜月,按照我说的办吧。” 惜月忐忑的离开了,她相信姑娘说的有办法脱身。 她们姑娘最聪明了。 翌日。 钱媚儿知道老夫人不在府中,恰好被约出去,便知道机会来了。 她纤细的手指拉住林穗欢的手腕,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欢姐儿,到时候你就假装肚子疼,说要请大夫来,我就趁着混乱钱扮作女使离开。” 此刻,钱媚儿身上穿着的就是女使的衣服,连头发的发髻都是。 林穗欢点点头,十分配合。 “好,小娘,你可千万不能被发现。” 她筹谋的大事,绝对不能出现任何差错,林穗瑾那个贱人她必须要将她踩到万劫不复之地,也好让老夫人知道谁才是林家最有出息的孩子。 钱媚儿慎重的眨了眨眼睛:“小娘做事,你放心。” 说完,她躲在了屏风后面。 林穗欢见准备好了一切,便开始哭天喊地的叫着,甚至到后面的时候满地打滚。 “好痛,我好痛啊,肚子要疼死了,有没有人啊,救救我。” “我怕是要死了。” “太难受了,救命!” 她的见喊声将所有人都吸引了过来,很多人都是手忙脚乱的,虽然林穗欢现在闯祸了,但怎么说都是林家的二姑娘,若是她出现了任何差错。 院子里面的所有人都是吃不了兜着点。 钱媚儿趁着这个机会逃出院子,因为是女使的模样,再加上刻意的遮挡着,所以没有人发现她的真正身份,最后也顺利的跑出了林家。 出来之后,钱媚儿用最快的时间赶到王大的住处。 “王大,我跟你说,近日林家发生了好多事情……” 王大在女人说话的时候,视线跟着落在钱媚儿的身上,发现她今日跟之前很不一样,林家女使的衣服都是鲜嫩的粉色,钱媚儿往日为了端庄根本不穿的,自然也不会在王大面前穿。 但是此刻,王大被钱媚儿这幅样子狠狠刺激到了。 一下子就将他的神思拉扯到了年轻的时候。 她这样穿,真的很不错。 王大没有忍住,直接打断:“媚儿,你这么穿,真好看啊。” 女人见他夸赞自己,保养很好的脸上笑意跟着明显起来,攥成拳头的手指忍不住的锤着男人的胸口。 “去你的。” 她的力气不轻不重,跟调情是没有两样的。 王大也跟着笑笑:“我只是实话实说。” 钱媚儿跟他寒暄两句,便将最近林家发生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了王大。 王大听完之后,脸色阴沉:“那你准备怎么做?” 话说到这里,她的神色阴狠了继续:“散播欢姐儿和程烁的事情,好让欢姐儿趁机嫁入程家,顺便也毁了林穗瑾那个贱人的好姻缘。” 王大听到这里,顾不上温情,不由得破口大骂:“媚儿,你真是头发长见识短,事情若是曝光了,程家更不会娶,而且眼下既然程国公都答应要求娶了,你们没必要多此一举,乖乖等消息就好。” 他真不知道两人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想的。 钱媚儿直接翻身,跨坐在王大的身上,她看的出来,王大不想这么做,想试着改变他的想法:“你听我的,只有这么做,才能阻止林穗瑾高嫁,而且我告诉你,那个女人一旦高嫁,肯定会打压泽哥儿和欢姐儿,还有当年我杀害她母亲一事,恐怕也难逃一死。” 说到后面,她声音可怜兮兮的,就是为了让王大可以心软。 她不想死,更不能死。 事到如今,钱媚儿觉得自己必须要为自己好好的谋算,因为老夫人怕是已经容忍不了她了。 想到这里,钱媚儿委屈的继续说道。 “我还没有告诉你,昨儿个,那个老不死的竟然让我自戕!” 王大皱眉:“她真的如此说的?” “没错,我不会拿这个事情骗你。” 第128章 撇清关系 事关钱媚儿的生死,王大也没有办法置之不理。 他狠狠地叹息一口气:“媚儿,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确定要让我这么做吗?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你一定要考虑清楚。” 即使到了现在,他还是觉得钱媚儿说的办法是非常不靠谱的一个。 因为是拿着林穗欢的错处去导致林穗瑾的名声受到攻击,这样的话,被攻击最狠的还是林穗欢本人。 钱媚儿眼神异常的鉴定:“对,就按照我刚刚说的去做,我必须要将林穗瑾拉下神坛,让她没有嫁到顾家的可能性。” 她不想死。 想到可能造成的后果,她闭了闭眼睛。 无所谓了。 “好,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就按照你说的去做,时辰还早,你在这里休息,我去安排,一定会用最快的时间安排到位的。” “嗯,快去。”钱媚儿忍不住的催促道:“你一定要小心一些,最好不要让人查到是你做的。” 王大点点头,便抬脚离开,他刚找了几个人准备按照钱媚儿说的去做,但是还不等他安排进行宣传,耳边就传来了关于林穗欢被议论纷纷的事情。 “天爷啊,你们听说了吗?林家的那个林穗欢,就是二姑娘跟程家的程公子闹出人命了,弄的太激烈了,女的怀了孩子,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孩子也没有了,林穗欢也终生不孕。” “不是,你们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我怎么都没有听人说啊?这可不好乱说的,小心人家来撕烂你的嘴巴。” “我没有乱说啊,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你在外面刚刚回来,所以不知道,若是不信的话,你直接问问李娘子或者刘娘子,看看是不是这样?” 那不相信的女人狐疑的问了问,发现的确是如此。 王大听着眉头狠狠的皱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明明还没有进行宣传的啊?事情闹得这么大啊?仿佛都要人尽皆知了。 被他找来的那群人看到他迟迟的都没有吩咐要做什么事情,不由得催促道:“你神神秘秘的将我们找到这里到底是什么事情?说吧。” “是,只要我们能办到的,我一定给你办到。” 王大皱眉,连忙说:“不用了,散了吧。” 他想不需要了。 王大知道这件事情不简单,不敢耽搁,立准备刻跑去把事情告诉钱媚儿,但是刚转身,就被他找来的男人们拦住。 “你就想这么离开了?我们的时间不是时间?” 男人们说话的声音明显已经跟着不客气了起来,王大不想跟他们多纠缠,给了几个铜板赶回了家。 钱媚儿见他如此快的回来,很是不理解。 “这么快吗?” 王大全盘托出:“我没有安排,你听我说,我原本是要安排的,但是发现已经有人安排了,现在传的沸沸扬扬,都不用我多安排算是满城皆知。” 此话一出,钱媚儿还挺开心,可想想又觉得不对劲,她在脑海中细细的分析着。 “很反常,我觉得这件事情现在先我们传播,有两种可能,一是程家不想娶,故意散播谣言破坏,二是有人故意针对林家的,想要毁了林家儿女。” 但不可否认,不管哪一种谣言,对林穗欢的打击是最大的,因为蒙羞的当事人是她。 钱媚儿手指狠狠地攥在一起,神色凝重,叮嘱道:“王大,你先不要轻举妄动,等我的消息。” 王大点点头:“好。” 钱媚儿说完,不敢耽误,立刻朝着林家赶去,但刚从狗洞钻进去,便被墨白带人给拿下了,她暗叫不好,拼命的挣扎着。 “放开,放开我,赶紧放开我,我是钱小娘啊。” 墨白就当做没有听到一样,让人五花大绑的将她扔进了柴房。 “这女使私自外出,等主君回来再处置,你们两个在门外面守着,千万不要让人跑了,这件事情非同小可,要是出现了任何意外,仔细你们的皮。” 两人噤若寒蝉,提心吊胆。 “是!” 墨白将人拿下之后,便给林穗瑾送去了封信。 与此同时,林敏才正和好友们在明楼吃饭,他微微侧眼,便看到了了欧阳老爷,男人立刻起身,热情的上前套近乎。 “欧阳老兄,这么巧合啊,你今日也来明楼了,既然你们人不多,一起吧?” 他邀请欧阳震华是有要紧的事情,主要是想说说两个孩子的婚事。 这件事情的确也拖不得了,需要赶紧定下才好,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发生什么变故。 欧阳震华对于他的前来,如同耗子见了猫,下意识的往后退了提,躲避对方要拉车自己衣袖的动作。 林敏才察觉到男人的躲避,眉头狠狠地皱了起来,他能感觉到微妙的不对劲,但是想着两家快要订婚了,也不想计较。 他乐呵呵的说道:“欧阳老兄,我近来找人相看了日子,十天后,初六是个难得好日子,到时候我们林家就去欧阳家下聘。” 此话一出,大多数的目光都在欧阳震华的身上。 欧阳震华声音非常不客气的直接表明:“林大人,你可别乱说话,我们两家没有任何关系,你要是强行跟我们攀亲带故,多少也会影响了咱们两家孩子的名声,我家姑娘年龄还小,想在家中再留两年,你也不用打这个算盘。” 这话倒让林敏才有些听不懂了,他们之前明明已经议论过这些订婚的事情,现在为何会变成这样? 他咳嗽一声:“老兄,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明明说好的,我家好歹是侯府,哪怕是真的看不上,也可私下说,直接大庭广众下拒绝我?看来你是诚心的想要得罪我了。” 欧阳震华不想跟他多纠缠,生怕他说多了会影响到自己的孩子们。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林大人,慎言,关于你说的这些事情我不清楚,你若是不舒服的话,可以去医馆看看。” 说完,他直接离开,脚步半点都没有再停留,步伐也跟着快了些。 第129章 出大事了 欧阳震华的行为弄得林敏才觉得很丢脸,他生气的甩了甩衣袖坐在椅子上,毫不留情面的开始吐槽那个男人。 “这个欧阳震华真是脑子不清醒,谁知道他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之前明明想要订婚的意向很强烈,现在竟然这幅说辞。” 桌子上的其他同僚,面面相觑了一眼,随后直接爽朗的笑出了声音,只不过里面带着赤裸裸的讥笑。 不知道为何,林敏才听着他们的笑声觉得很刺耳,心里更加的不悦了起来。 其中一个同僚笑着说道:“可能是看不上你家,所以现在才跟你撇清关系的吧,不过没事,你家好歹是侯府,定然能给你儿子找个更好的姑娘。” 林敏才沾沾自喜,一点都听不出言外之意:“那是,他若是不愿意,我就会给我家泽哥儿重新寻找个好姑娘,身家肯定会比欧阳家更好一些。” 此话一出,同僚们笑的更大声音了,之前他们可能还会有些顾忌,但是现在一点都不顾及了,眼神和声音里面都是藏不住的嘲弄。 林敏才眉头狠狠地皱着,为了纾解心中的不爽快,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水,直接喝进去了。 酒水辛辣,喝的很猛,让嗓子很不舒服。 他喝完了酒水,同僚们笑声还在继续。 都到这个时候了,林敏才若是再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对劲,他这个官算是白当了。 男人压制住心中的怒火,连忙问道:“你们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其他人摇摇头:“我们不知道的,你都不知道,我们怎么可能是知道的,来,喝酒,喝酒,你可千万别想太多了。” “是啊,来碰杯一个吧,喝,咱们不醉不归。” “走一个!” 其他同僚们都碰了个杯,唯独林敏才没有。 林敏才被刺激的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坐在他身边的男人没有忍住,心直口快:“我说林大人,你也别怪人家欧阳大人跟你们家撇清关系,这事情若是发生在谁家的姑娘身上,都要跟你们林家撇清关系的。” 他倒抽一口凉气,觉得此事不一般。 “什么意思?” 同僚见说漏嘴了,连忙捂着自己的嘴巴,他还不想承认:“当我没说,喝酒喝酒。” 林敏才逼近他:“你到底知道了什么?” 他在逼问的时候,距离男人的脸颊很近,男人被烦到了,索性将自己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既然你想知道,那么现在我就告诉你吧,你们侯府如今都出名了,家中真是好教养,姑娘家家的,竟然都知道给自己找夫家!” 听闻此话,林敏才错愕的瞪大眼睛,跟着倒抽凉气。 他们怎么知道的? 而且还传开了! 他再傻也知道事情不简单,一定是林穗欢和程烁的事情走漏了风声,想到这里,他飞奔着离开,半点都不敢耽误。 后面同僚们的笑声还在继续,伴随着刺耳议论纷纷的声音。 “呵,林家二女真是胆子够大,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我看这件事情闹大,她是别想找个好人家了,以后去给老头子们做续弦,人家都嫌弃她不能生育吧。” “谁说不是呢,我看要么上山做姑子,要么就去春风楼接客。” “林家的名声算是毁了哦。” 林敏才听到了一些,已经顾不得跟他们生气了,他紧急回家,一路上,他脸色阴沉的想是打翻的墨汁一样,黑的不行。 原本以为柳暗花明又一村,但万万没有想到这个闷雷算是直接炸了。 让他措手不及,一点准备都没有。 林敏才好奇的很,明明这件事情只有他们林家和程家知道,两家都是为了孩子,谁会散布出去呢? 他在脑海中想着始作俑者,但是任由怎么想都想不到是谁可能会做这件事情。 马车已经很快了,但是林敏才还是觉得很慢,不由自主的催促道:“快点,再快点。” 马夫恭敬的点点头:“是,主君,不过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很快,林敏才就到了家,他刚踏入家门就想着要好好的调查这件事情,首先就是从内部查起。 “来人,现在开始封锁家门,所有人不得出入,若是谁想出去或者进来的话,直接捆绑了等着我处理。” 小厮慎重的点头:“是,主君。” 林敏才直奔老夫人的院子,看到她的那一刻便准备将外面的传言全部说出来。 “母亲,你知道我在外面听到了什么吗?” 老夫人见他神色慌张的样子,有些不悦。 “你不管听到了什么都应该保持理智,你好歹是替皇上做事的,冒冒失失的像个什么样子,总不能是天塌下来的事情吧。” 她很悠然自得,现在还沉寂在林穗瑾要嫁给顾砚之的事情中。 顾夫人相看,那么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林敏才一股脑的说出来:“母亲,这跟天塌下来是没有什么两样的,儿子今日跟同僚吃酒,看到了欧阳震华,我想着跟他商量商量两家订婚的事情,但是他根本不想订,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拒绝,然后我从同僚的嘴巴里面知道,眼前欢姐儿和程烁发生的事情已经满城皆知了。” “什么?!” 老夫人眸子狠狠的缩了缩,她被惊的整个人都坐不稳,身子跟着往一旁倾斜。 崔妈妈见状,连忙起身去搀扶着老夫人,还一边安抚着:“老夫人,你别太着急了,慢慢解决,你今日在寺庙也劳累了一天了,此刻不敢再动怒,不然,我怕你的身子承受不住啊。” 她将老夫人扶好。 此刻的老夫人已经出了冷汗,一大把年纪的她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此刻还是被吓成了这幅样子。 她呼吸急促,努力的试着平稳呼吸。 “你说的可是真的?” “儿子不敢骗你。” 老夫人手指紧紧的拉着崔妈妈的手臂,催促道:“谢妈妈,去,把欢姐儿和钱小娘立马带到我的面前,用最快的时间,赶紧去。” 潜意识里面,她觉得是这两个人在作妖,但是想想又觉得不对劲。 所以她非常的想要验证。 第130章 借口罢了 谢妈妈恭敬的点点头:“是,老夫人,我这会子就去。” 说完,她转身匆匆地离开了。 老夫人深吸一口气看着林敏才,狐疑的问道:“你觉得这件事情会是钱小娘或者欢姐儿做的吗?” 她们有很大的可能。 林敏才叹息:“母亲,我知道你心中的怀疑,但若是说这事是她们做的也说不通,毕竟事情一旦传开,欢姐儿会受到很大的伤害。” 老夫人冷声道:“她们母女俩很丧心病狂,要我说,她们也并非不可能做出来的,不然的话,这事怎么可能泄露出去?” 程家也算是在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没有可能会散布这些东西。 林敏才不想直接下决定,无奈的说道:“还是等她们两个来了,问问吧。” “嗯。” 老夫人的话音刚落,林穗瑾和梁晓芸便一起过来了,她脸上不怎么好看:“你们前来是不是也听说了外面的流言蜚语?” 梁晓芸连忙点头,一副了不得的样子。 “是啊,母亲,你都不知道外面传成什么样子了,现在这个关头我真的都没有脸出去见人了,太丢人了,咱们俩家不是已经达成了一致吗?是谁会在后面作妖?” 老夫人不想搭理她,但是突然转念一想,还希望着她在顾夫人的面前撮合顾砚之和林穗瑾,想到这里,脾气稍稍好了些。 “目前正在调查,你要是受不住外面的流言蜚语,就先不要出去,落座吧。” 既然两人此刻已经过来,那就没有让她们离开的道理。 林穗瑾刚坐下,便故意的问道:“祖母,那你说过几日我还要去顾夫人邀请的马球赛吗?会不会有人直接指着我的鼻子讽刺我?” 说这些的时候,她脸色上面明显带了点伤心和难堪。 老夫人自然要让她去,不然还怎么攀附上勇昌侯府。 “瑾姐儿,你去吧,我相信那些人不会如此的大胆,到时候我查清楚了到底是谁泄露了就开始着手处理外面的风言风语,别怕。” 林穗瑾这才小幅度的点点头。 老夫人坐在椅子上,眼巴巴的看着木门的方向,希望谢妈妈赶紧将钱媚儿和林穗欢带过来,这么等下去,除了烦躁就是烦躁。 “二姑娘,老夫人有请。” 房间内,林穗欢正来回的踱步,她早早的就听说了林敏才回来了,气冲冲的往老夫人的院子去,她慌乱的不行。 因为眼下,钱媚儿还没有回来,若是…… 听到谢妈妈的声音,林穗欢明显被吓了一跳。 在谢妈妈没有来之前,她就父亲和祖母派人来找,果然如此。 不行,她绝对不能让谢妈妈发现自家的小娘不在屋子里面,在谢妈妈进来之前,林穗欢直接推开门出去:“什么风把谢妈妈你吹过来了?” 谢妈妈笑道:“二姑娘,是夫人有请您跟小娘,跟着我走一趟吧。” 林穗欢听到这里,心脏慌乱到了极点,她面上却勉强淡定。 “谢妈妈,真是不凑巧,我小娘昨日个感染风寒在休息,挺严重的,我看就不必前往,以免过了病气给祖母,我去就行。” 谢妈妈如此精明的人,哪里看不出林穗欢这种小把戏。 但她心里清楚的知道没必要得罪林穗欢,按照目前形势发展,她嫁去程家是十拿九稳的事情,所以便没有特意为难。 “既然这样,也可以。” 林穗欢见谢妈妈同意,算是稍稍松口气,她已经拖延住时间了,只希望钱媚儿可以早日回来,不被老夫人发现不在。 她很希望打的这个时间差内能等到钱媚儿,但是她不知道的钱媚儿根本回不来,因为已经被墨白捆绑在了柴房里面。 “那走吧。” “好。”谢妈妈带着林穗欢去了正厅。 老夫人一看钱媚儿没有来,立刻询问起原由:“欢姐儿,怎么只有你一个人过来了?你的小娘呢?” 林穗欢连忙解释说道。 “祖母,我小娘眼下生病了,偶感风寒,我怕她过气给祖母你,所以也就没有让她过来,我想我过来也是一样的道理,祖母,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老夫人听说林穗欢说是生病了,很不满的看了眼谢妈妈。 她很不满意谢妈妈这次办的差事。 后者立刻低头不敢言语。 “找你是有事情,但是还需你小娘在场。”老夫人此刻已经下定决心要将钱媚儿一起照过来:“崔妈妈,既然小娘不想来,那就烦请你再去请一趟。” 崔妈妈点头:“是。” 见状,林穗欢连忙拦着崔妈妈,根本不让她去。 “祖母,没有必要的,我小娘只是不舒服,现在在屋里好好休息,求你慈悲,让她稍稍的缓和一会吧。” 老夫人有一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感觉,她声音加重:“不行,必须请到,哪怕是腿断了,今日也要来。” 林穗欢见状,直接跪在地上哀求:“祖母,求求你放过我小娘吧,虽然我们母女做错了事情,但怎么说还是个人,生病了,自然要休养,经不得这般折腾。” 听到这话,老夫人眼睛危险的迷了起来:“所以我看你这个意思,是在责怪我是吗?” 她连忙摇头:“祖母明鉴,我不敢。” 梁晓芸适当的插话,声音越说越严厉。 “嘴上说着不敢,但是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吧?母亲不过是想见钱小娘一眼罢了,你竟然拦着不想让她见,而且还给母亲扣上一个折腾你小娘的帽子,我看你这是对母亲不敬,嫣红,告诉我们的欢姐儿不敬长辈是要受到什么惩罚?” 嫣红紧贴着落下的声音,连忙出声说道:“回小娘,不敬长辈在林家要打二十大板,并且晚上需要跪在祠堂一夜。” 听得林穗欢小脸惨白,原本就没有什么血色,这会子刚是白到极致。 不行,她若是被这么对待,身子肯定会垮掉的。 林穗欢反驳道:“我才没有不尊敬长辈呢,小娘你不要冤枉我才好。” 梁晓芸等的就是她这句话。 第131章 被抓到大厅上 “既然你觉得母亲没有折腾钱小娘,那就不该拦着,她只是感染风寒而已,又不是得了不治之症,为何不能过来,还是说某些人做贼心虚不敢来?” 她一番阴阳怪气的话下来,成功让钱媚儿和林穗欢再次被引起了怀疑。 所有人的神色都不好。 林穗欢自然察觉到了,连忙失声否认:“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担忧我小娘和祖母,所以才没有让小娘她过来的。” 梁晓芸见她如此嘴硬,不想跟她废话,索性撕破脸。 “我不信,欢姐儿,你这幅样子我不得不猜测钱小娘出去了,而且还做一些对林家不好的事情,要不为何你三推四推的。” 她在说这些的时候,眼睛里面全然是鄙夷。 林穗瑾也在后面帮腔:“是啊,二姐姐,祖母既然说了让小娘过来,那么自然是不怕的,她老人家身子好着呢,你若是心虚,大可以直接说,也不用将借口推辞到祖母的身上。” 林瑾欢将心中的对准林穗瑾直接发泄出来。 “你闭嘴,我跟长辈说话,有你什么事?” 林穗瑾乖乖的,在说话的时候甩了甩帕子:“是,没我什么事情,那我母亲的钱我想跟你也没有什么关系,你别花了。” 林穗欢被狠狠噎了一下:“你……” 她恨毒了林穗瑾,如果不是她的话,她们完全没有必要做到这个份上。 都怪她! 林敏才实在看不下去了,因为他还真的怕林穗瑾不给林穗欢花钱,那么时候,他就需要拿钱了。 “欢姐儿,你最好给我闭嘴,最近你二姐姐为了你们的事情受了多少委屈,若是你再给她脸色瞧,我也让你知道好看。” 林穗瑾佯装的楚楚可怜:“父亲,二姐姐不懂事,我不怪她。” 三个人接二连三的数落,真的让林穗欢崩溃了:“父亲,我小娘真的……” 老夫人已经不想听林穗欢胡言乱语,直接催促道:“崔妈妈,还不赶紧去,一定要把钱媚儿给我带过来。” 崔妈妈得了这话,直接推开林穗欢离开了。 林穗欢原本就没有什么力气,再加上最近小产泡水更是没有力气,所以轻松的就被推开了。 她试图站起来去阻止崔妈妈,但是又重重的跌倒,等重新站起来的时候,崔妈妈已经走远了。 来不及了。 林穗欢心里很慌乱,若是让崔妈妈知晓小娘不在的话,那么去外面散布的流言蜚语的事情,就是钉在她们身上最强有力的证据。 怎么办? 她真的是慌乱死了。 林敏才察觉到林穗欢的心不在焉,直接出声问道:“如今你和程烁的事情在外面闹得沸沸扬扬,你觉得现在该怎么办?” 她迷茫的摇头:“父亲,我也不知道。” 男人冷笑:“你不知道?” 林穗欢真诚的点头:“父亲,我虽然不太清楚,但是一切都听父亲的,您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 林敏才猜疑的问道:“那我想让你随便找个男人嫁了呢,去收下程家赔付的金银珠宝也行吗?” 她摇头:“不可啊,父亲。” 男人讥讽:“那你还说听从我的安排,我看你说的是假的,欢姐儿,你实话说,到底还有多少假话瞒着我?” 林穗欢下意识的辩驳道。 “我没有父亲。” 女人的话音落下,崔妈妈便回来了,神色凝重:“老夫人,主君,我去请小娘的时候,并未见到她的身影。” 梁晓芸面露讥诮。 “瞧瞧我说什么来着,这件事情就是很有猫腻,我就说欢姐儿为什么一直强调钱小娘生病了呢,看来,生病怕传染到母亲是假,钱小娘不在府上是真的,这个紧要关头,出去做什么?” 林穗欢不敢说话,因为她还没有想到解释的话语。 老夫人见她不开口,声音无形之中也加重了许多:“说,到底出去做什么?” 她被吓得一个机灵,只能说—— “祖母,我也不知道啊,我明明看到小娘睡着了,她或许在府上哪个地方也说不定啊,不一定是出去了。” 她刚说完,墨白便带着被捆绑着的钱媚儿走了进来:“老夫人,主君,姑娘,我正在巡逻时候,在府中狗洞旁,抓住了偷偷摸摸想从外面钻进来女使,我想着可疑,便将人带了过来。” 墨白故意不说钱媚儿的身份,只当不知道。 因为捆绑小娘也算是以下犯上,又不是主君或者老夫人的命令。 钱媚儿穿着女使的衣服,狼狈至极。 梁晓芸直接笑出了声音:“墨白啊墨白,你什么眼神啊?这可不是普通的女使,这位是咱们府上的钱小娘啊。” 墨白骇然,直接跪了下来,连忙认错。 “望主君惩罚,我是真的没有看出来是小娘,不过小娘好端端的穿这身衣服做什么?” 林敏才神色难看。 林穗瑾也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在说话的时候,虚虚捂着自己的嘴巴。 “墨白,你是说小娘是从外面的狗洞进来的?” “没错。” 林穗瑾十分惋惜的样子:“小娘,难不成你偷摸出去就是为了散播谣言?” 她不等钱媚儿出声,随后又假装不合理给推翻了。 “不对,是我猜错了,小娘,对不起,我不应该如此心直口快的,你肯定不会做这种事情,毕竟咱们都是林家人。” 其他人暂时没有表态。 林穗欢被林穗瑾这话彻底的刺激破防,大骂道:“林穗瑾,你是故意栽赃陷害,外面的谣言和我们没有关系,毕竟我无论如何都能嫁给程烁,没必要搞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林穗瑾见兔子进牢笼了,不由笑了,顺着她的话往下询问。 “那二姐姐,你说说看,原本在睡觉的小娘偷摸出去干什么了?” 林穗欢和钱媚儿彻底沉默了,不由得心虚的低下头,她们两个人的表情更加引起老夫人和林敏才的怀疑。 两人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 林敏才骤然出声质问:“钱媚儿,说,你到底去了哪里?竟然放着好端端的大门不走,爬狗洞?” 第132章 拖下去关起来 怎么看都怎么不对劲。 钱媚儿早已经想好了说辞:“主君,我这不是被母亲禁足不敢走大门,但是我从狗洞里面爬出去直接为了祭拜家人,母亲她老人家都去寺庙还愿,我作为人子,自然也要为父母烧纸钱。” 林敏才显然有些不相信。 “是吗?” 钱媚儿郑重其事的点点头:“是的,主君,我不敢骗你的,真的是去烧纸钱了,近来我也一直做噩梦,所以就趁着这个机会去烧烧香。” 梁晓芸冷笑:“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告诉欢姐儿?她还说你是因为偶感风寒在家里睡觉,若你真的是去烧香,怎么可能欢姐儿不坦白,还帮你打掩护?” 言外之意,她肯定是在撒谎。 钱媚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连忙轻声咳嗽两声,来假装她真的身体不爽利。 “我啊,的确是在睡觉,睡醒之后才离开的,我没有告诉欢姐儿,一方面是怕她替我担心,另一方面也是我不想节外生枝,想着早去早回,所以,也没有告诉。” 林穗瑾也问道:“那敢问小娘你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大概有三四个时辰了吧。” 梁晓芸抓住这个时间点,再次问道:“你的祖籍并非在京城,只有三四个时辰,怎么去祭拜父母再回来了?” 林穗瑾笑了笑,不由得在心中想,梁晓芸还真的是聪明,她一点拨,她就能很好的抓住这个时间节点。 钱媚儿也没有想到她竟然会问的如此的详细,有些哑口无言,想不到说辞,所以一时之间有些着急上火。 “我……那是因为我将父母的牌匾放在了庄子上,只是出了京城,没有去我祖籍的地方。” 此话一出,梁晓芸哈哈大笑,在重新开口的时候,声音骤然提高。 “钱小娘,我劝你还是不要撒谎了,你说的话真的是漏洞百出,你说是去烧纸钱,那么为何身上干净的没有烧的纸灰?而且,从林家哪怕是坐马车也要两个时辰能抵达庄子,一来一回便是四个时辰,更何况小娘你还是步行,这么短时间根本不可能做到一来一回,所以要我看,你并没有离开京城。” 她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问出来,让钱小娘心慌到了极致。 这个女人怎么头脑如此灵活,她想含糊,也含糊不掉。 “我……主君,母亲,你们一定要相信我啊,我真的没有散布谣言。” 林敏才怒火达到顶峰:“既然如此的话,那么你就老老实实的说你到底去了哪里?要是你说不出来,外面重伤林家的谣言就是你说的,相比这件事情是程家泄露出去的,我更相信内鬼出现在咱们林家。” 高门大户最看重风评了,不然,程国公也不会松口让林穗欢嫁到程家。 钱媚儿想不到应对之策,头晕眼花,想装眩晕。 林穗瑾察觉到她的意图,还认还没有眩晕的时候,直接道:“小娘,你若是难受的话,我让大夫给你看看。” 意思就是今日钱媚儿说要说,不说还要说。 她当然知道谣言不是钱媚儿放出去的,她就是要想这对母女尝尝,被冤枉到心如死灰是个什么痛苦难受的滋味。 钱媚儿听着林穗瑾这话,克制住了要眩晕的想法,因为她在此刻已经想到了应对之策。 “不用,主君,看来事到如今我必须说实话了,不然你们就觉得外面的风言风语是我传出的,其实我不是去给父母上坟,是偷摸的去见儿媳妇的理由欧阳琪,我想着泽哥儿快要跟她订婚了,想看看她平日是个什么性子,是否般配,合适。”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林敏才就想到不久之前被欧阳震华下了面子。 他冷冷道:“既然如此的话,一开始为什么要撒谎。” 摆明了就是对于钱媚儿的这个说辞,不相信。 老夫人也觉得这个说辞,很明显根本站不住脚。 “敏才,你现在知道外面的风言风语是谁传出去了吧?我前不久说是她们母女做的,你还不相信,呵,我看以后林家若是有什么不看的事情,都是她们母女俩。” 林敏才点点头:“母亲,儿子省得。” 钱媚儿根本没有散布,所以,这会子脑子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母亲,主君,我是出去了,但是我真的没有散布这些谣言啊,你们一定要相信我啊。” 老夫人眼底里面都是冰冷化不开的冷淡:“相信你?拿什么相信你,若你真的是偷偷的去看了欧阳姑娘,自然一开始都会说清楚,既然东扯西扯,说明这个也是假的,我也不想去调查了,因为结果我都能想到。” 钱媚儿难堪的低下头,手指狠狠的交错在一起。 林穗欢也为自家得小娘求情:“祖母,你应该要相信我小娘的,给她点信任吧。” 老夫人警告的视线落在她们母女两人的脸颊上,给了崔妈妈一个眼神。 崔妈妈直接上前,稳准狠的甩了林穗欢和钱媚儿分别一巴掌,打完之后,又重新回到了老夫人的身边。 被打的两人疼的捂着脸颊。 林穗欢原本就是娇贵的身子,脸颊一扇就红肿,肿胀起来,眼泪婆娑:“祖母……” 老夫人已经不想继续下去听她们的谎言,心中认定是钱媚儿出去的时候将事情故意散播出去:“敏才,你直接让人打死钱媚儿好了,她死了,咱们林家也不会出现这么多的祸端。” 钱媚儿瞳孔猛缩,想要狡辩,老夫人伸出手指指着。 “来人,堵上她的嘴巴,不许让人说话。” 女使便匆匆上前,将钱媚儿嘴巴堵了个严严实实。 这一幕,看的梁晓芸心底里叫好。 钱媚儿越是凄惨,她就越是开心。 林敏才看出老夫人很生气,也不敢多反驳,只能顺着她的话说下去:“是,母亲说得对,但是这个节骨眼上,媚儿不能死。” 老夫人恨铁不成钢,更是把他也骂一顿:“要是你十五年前能够让钱媚儿死,如今家中也不会有这么多烂摊子。” 第133章 两人约着见面 “是,母亲。” 她用苍老的手指按了按额头。 “罢了,先将小厮把钱媚儿给带下去,关起来吧。” 听到老夫人这么说,悬着的心终于是落下来了。 只要不死,一切都有希望。 怕的就是直接死。 林穗欢见现在这个结果也还算是满意,也不敢再多说话了,因为她怕出现点什么变故,到时候结果还不如现在的。 林敏才看到她们两人都觉得厌烦,挥了挥手说着。 “小厮呢,将两人拖下去直接关起来。” “是。” 很快,两人便带走了。 梁晓芸兴高采烈的看着,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她抨击钱媚儿的声音都跟着欢快了起来:“母亲,主君,这个钱小娘太不将林家的死活放在心上了,要我可是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老夫人狠狠叹息。 “我看,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也能看得出来钱媚儿和欢姐儿都是个丧心病狂的主,尤其是欢姐儿,她越待在林家,林家就越多一份危险,我看当务之急是要让程家松口赶紧娶了她算了,要不然林家就彻底完了。” 外面的风言风语太多了,不赶紧成婚堵住悠悠众口是不行的。 林敏才自然也知道:“母亲,你想怎么做?” 老夫人想了想后说道:“要不你亲自走一趟吧?赶紧将这件事情给定住,我也不想再浪费什么心神。” 这段时间处理这些事情,真的是太累了。 疲倦到了极点。 林敏才根本不想自己出马,万一被拒绝了,那真是断了后路…… 欧阳震华那个时候对他的羞辱,现在他还深深的放在心中,要是去程家再被拒绝一次,他还要不要面子了。 “母亲,我不能去啊,事到如今,也不知道程家那边认还是不认,若是我上门被拒绝了,我都不敢去听明日坊间会怎么说?” 此话一出,老夫人也想到这里,拳头狠狠的攥紧。 “这个钱媚儿!直接杀了她我看也不为过。” 就在两人生气到不行的时候,梁晓芸提出:“母亲,主君,你们看找个德高望重的人去说和行不行?如果对方身份不行的话,也很容易被程家给劝退回来,你们看看谁合适。” 这话算是点醒了老夫人,她烦躁的脸颊上难得流露出来笑意。 “芸儿,还是你懂事,我觉得你说的办法可以采纳,敏才,你觉得让林家二房老爷子去说和稳妥不稳妥?” 她需要征求林敏才的意见。 林敏才是不可能去的,想着二房老爷子也算可以,就点点头。 “母亲,我觉得可以。” 老夫人见他同意,就敲定下来:“那这样的话,就定下了,咱们也别耽误,直接去二房那里说说吧,早点去,风言风语可不等我们。” 林敏才跟着老夫人的脚步一起往前走:“好。” 两人离开之后,房间里面就剩下林穗瑾和梁晓芸了。 林穗瑾并没有从椅子上起来,坐着扯了扯嘴角,声音里面满是笑意:“小娘,这么看来以后那个正室的位置是没有人能跟你争抢了。” 那个位置,是梁晓芸一心想要坐上去的。 梁晓芸听着林穗瑾的话,心里舒服的很。 “瑾姐儿,你可千万别这么说,等我真正的坐到那个位置上你再恭喜我也不迟啊。” 她表面的寒暄还是有的,当然,她始终相信那个位置就是她的,除了她,没有任何能可以坐上。 林穗瑾站起身来:“现在说也是一样的,小娘,若是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好。” 林穗瑾转身便离开了,墨白自然跟着她一起,她到了院子紧绷的身子才慢慢的松懈下来:“墨白,你去通知世子,就说我在新暖小筑等着他。” 墨白恭敬的应声:“是,姑娘。” 惜月好奇的眨了眨眼睛:“姑娘,你在这个时候约着世子见面,是不是想让他出面说和,然后让程公子娶了二姑娘?” 林穗瑾冷冷的笑,连眸子里面的神色都变了。 “当然不是,我可不想让林穗欢风风光光的嫁到程国公府,我要让她们两人的计划落空,更要让钱媚儿感受一下生不如死是什么感觉。” 惜月被自家的主子说的也很是生气,拳头紧握。 “没错,姑娘,咱们就应该这么做,谁让钱小娘那么恶毒的,是她先做错了事情,你也不过是反击,惜月支持你。” 林穗瑾这时,脸上才稍稍的有些笑容。 “走吧,我们这会子也出发。” “是。” 此刻,整个林家都沉寂的可怕,林敏才和老夫人一心扑在林穗欢和程烁婚事上,自然不会注意到林穗瑾离开了林家。 新暖小筑。 林穗瑾抵达包间的时候,抬眼便看到了顾砚之,她很是诧异:“世子,为何你比我还快?” 林家明明距离这里更近一些的,而且墨白去汇报也是需要时间的。 顾砚之见她心头疑惑,笑着解释:“你是坐马车来的,自然慢点,我是骑马,速度很快。” 听到这里,她恍然大悟。 是了,顾砚之手里有御赐的汗血宝马,可以在京城之中驰骋。 “原来如此。” 在说这些的时候,林穗瑾已经坐在了椅子前,跟顾砚之的视线对视在一起。 顾砚之想到什么,显得格外激动。 “瑾儿,我家里人已经知晓咱们的事情,倒是没有反对,只是我父亲和母亲要考验下你的品行,我现在跟你说这些是希望你有个心理准备,对了,我只跟父亲和母亲说了要娶你的事情,交易没有说,希望你不要说漏嘴。” 林穗瑾做了一个闭紧嘴巴的动作。 “放心,我会守口如瓶,不过我怎么感觉到不了被考验人品的那一步。” 因为现在林家的风言风语传的沸沸扬扬,高门大户最在乎的就是名声,想来自然也不会允许她这个林家女进门的吧?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有些唏嘘,情绪也跟着不高。 她的确想嫁入勇昌侯府,因为这是一个很好地跳板,她跟顾砚之各取所需,若是这个婚事吹了,她很难再找到一个跟顾砚之一样合适的。 第134章 在背后筹谋 顾砚之觉得她说的这些有些莫名其妙,眉头微微的皱着。 “你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 林穗瑾不想多说,只是笑笑:“没什么。” 很显然,顾砚之不想就这么善罢甘休。 “瑾儿,我们都要快成婚了,有些事情你没有必要瞒着我的,你可以告诉我,万一我能帮你,替你出谋划策呢?对不对。” 说的是这么个道理。 林穗瑾漆黑如墨的眸子认认真真的看着他,终究便将心中的担忧说了出来:“想必在你来之前也听到了关于林家的风言风语了吧?” 顾砚之点点头:“听到了,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她没忍住,笑了一声,因为顾砚之这话将她摘了个干干净净,好似她不会受到这些流言蜚语的影响一般。 林穗瑾不疾不徐的说道:“跟我自然有关系,因为我也是林家女。” 顾砚之听闻,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但是没关系,我父亲和母亲不在乎这些的。” 他这话说的林穗瑾根本不信,但也不想反驳他的好心,于是便顺着男人的话往下说:“要是这样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她说完,还是那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顾砚之见状,以为她是因为林穗欢和程烁的风言风语而不开心,他准备解决掉,让她不再如此的难受。 “瑾儿,你放宽心吧,外面这些流言蜚语我会想办法摆平的,不需要多少时间,我绝对会让程烁娶了林穗欢,到时候随着时间的推移,自然就……” 林穗瑾不等他说话,连忙阻拦:“不要,我不是这个意思,世子,我不想让程公子娶我二姐姐,我今日约你前来是想让你帮忙牵线搭桥。” 顾砚之心头弥漫出几分不理解:“为谁牵线搭桥?” “程烁,我想让他娶别人,而不是我的二姐姐。” 林穗欢根本就不配嫁到程国公府,她那种人就应该事事不如意,件件不美好。 “你想这么做?”顾砚之替她分析:“若是这样的话,你们林家岂不是白白承受了这些不好的事情,到头来算是一场空。” 她不在乎。 根本就不在乎。 林穗瑾笑道,好看的眸子异常的坚定:“对,我已经确定了,到时候麻烦世子去找余浩,让他给程公子出主意,这个时候辟谣的最好方法,便是程公子娶了别人,那些说程公子跟我二姐姐有染的谣言自然就不攻自破。” 此话一出,顾砚之有些惊讶看着林穗瑾。 “那么你可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就是你父亲跟你祖母的期望全部落空,还白白的让林家在风言风语的漩涡里面呆了这么久,而且,林穗欢若是嫁不出去,在家或许还会用手段算计你。” 就林穗欢现在做出来的事情,都能看得出来,她是一个不安分的人,而且也见不到别人好,为了自己的利益能拖着整个林家下地狱。 林穗瑾点点头,丝毫不畏惧:“世子,你说的我都知道的,你应该不知道我为何要这么做吧?” 男人没说话。 林穗瑾自顾自的说道:“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所以我不会让钱媚儿称心如意的,我更不会让她的孩子称心如意,是林家先对不起气的,现在哪怕是拖着整个林家死,只要能给我死去可怜的母亲报仇,我也在所不惜!”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声线跟其他的时候不一样。 平常说话都是轻轻柔柔,现在不是这般,而是冰冰凉凉的,带着几分从能让人察觉到的残忍。 顾砚之很心疼她,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答应。 “好,既然你想这么做,那么就放开手臂去做吧,我会在你的身后,你不会有事。” 这话听得林穗瑾心头暖暖的。 “好,世子,我相信你,那我拜托的事情,希望你抓紧帮我办。” 顾砚之点点头:“好。” 落下这个字的时候,他直接喊来石磊,吩咐道:“你这会子去把余浩叫来,就说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知。” 石磊恭敬的点着脑袋:“是,世子。” 林穗瑾见状,想要站起身告辞,顾砚之直接拍了拍他的隔着衣裳的手腕:“先别着急,余浩一时半会是不会来的,一会我有好东西想让你看。” 此话一出,林穗瑾心头多多少少浮现出来点疑惑。 “好东西?” 顾砚之嗯了一声:“对,我保证是你从来都没有见过的。” 林穗瑾眨了眨眼睛,在心中猜测着是什么好东西,但最终还是猜测不到,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问出声音:“所以,是什么?世子,你就不要跟我兜圈子了。” 顾砚之笑笑:“是新暖小筑这里新来了四北省的厨子,做辣口的饭菜是一绝,甚至还有拿手的暖锅,备受京城各大世家贵族的姑娘们喜欢,我记得你喜辣,可以留下品尝一番。” 这太让人过意不去,她已经足够的麻烦顾砚之,但是不等林穗瑾出声拒绝,外面响起了平稳有节奏的敲门声。 “世子,余公子来了。” 听到这里,林穗瑾和惜月连忙走到屏风里面。 顾砚之看她们消失,悠然自得的给自己倒一杯茶水,这才慢悠悠的出声:“进来吧。” 话音刚落,余浩便推门而入。 他看到顾砚之,心中很是兴奋,一口一个哥叫着。 “哥,没想到啊,你竟然会约我,是我的荣幸啊。” 顾砚之懒得和他废话,直接开门见山:“你这两天约程烁出来,给他提供个思路,建议他立刻和别人成亲,我想你告诉他之后,其中的道理他是会明白的。” 只要程烁紧忙另娶新人,就不会受到流言蜚语了。 余浩听了顾砚之的话,整个人都不太好了,在说话的时候眼眸微微瞪大:“不是我说,你是不是没有追到小嫂子,所以才这么报复人家林家?我看你这么一番操作下来,程家人倒是乐意,可林家的那姑娘恐怕只有投河上吊的份了。” 他在说这些的时候,都忍不住的惋惜。 甚至到后面,还啧啧了两声。 第135章 给他出谋划策 顾砚之不想跟他多废话,磁性低沉的声音冷了几分:“别扯这么多,所以我刚刚让你办的事情你能不能办到?” 余浩一见眼前的男人较了真,也收起那份吊儿郎当的模样。 “能办到啊,你放心,这件事情你交给我,我肯定会给你办的妥妥帖帖,谁都没有我靠谱,对了,程烁现在就跟我一个包间,你要不要过去玩会?” 他还挺期待让顾砚之过去的,因为一般都见不到顾砚之的面,今日可算是见到了,还是吩咐的别的事情。 真让人惋惜呢。 顾砚之不留情面的拒绝:“不用了,你回去继续玩,我后面还有事情要做。” 余浩鼻翼突然嗅到了一股芳香,很明显是女子身上的,而那屏风后面还有微弱的呼吸声,他瞬间就明白了一切,嘴角的笑意很是明显。 没想到啊,顾砚之是真的还挺忙的。 “我懂,那既然这样的话,我就不打扰你了,你说的事情我一会子回去就帮你办妥了。” 说完,人便直接离开了。 顾砚之看着他离开的身影,直到彻底的不见时,喉咙里面才响起话语:“出来吧,眼下人已经走了。” 林穗瑾抬脚便走出来,直直的坐在男人的面前。 “世子,多谢你帮我。” 听着她道谢的话,顾砚之不知道为何总觉得两人之间不够亲昵,他直言道:“你不需要跟我如此的客气,用不了多长时间,我们就会是一家人了,不分彼此。” 刷—— 林穗瑾白皙的脸颊红润起来,他说的太直白了。 “好,那既然这样,我就不多加客气。” 女人的声音刚落下,店小二便将暖锅端了上来,还有各式各样的配菜,品类很丰盛,进门的那一刻,林穗瑾就嗅到了香气。 跟别的美食不同,这个是可以涮煮的。 店小二还贴心的说了吃法:“世子,林三姑娘,这是刚刚流传到咱们京城这边来的,小的为你讲解讲解,就是需要自己将食材放进去,煮熟捞出即可,吃的就是一个鲜香。” 林穗瑾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她也看的差不多了,便出声说道:“你可以下去了,这边我么自己也是可以的。” 店小二恭敬的点点头:“是,姑娘。” 很快,他便转身离开。 惜月上前,照顾这两人吃东西。 林穗瑾一口下肚,很是喜欢:“果然不同凡响,吃着很有滋味。” 顾砚之见她喜欢,嘴角的笑意都跟着勾了起来:“喜欢吃就多吃点,我知道你是会喜欢的。” 她点点头,几乎没有停下筷箸。 到最后,小女人饱满的额头上都沁出细细的汗珠,顾砚之自然是看到了,于是便将手中的帕子给她:“擦擦汗吧。” 林穗瑾没有防备,直接接过,开始擦拭,等嗅到香味跟她的帕子不同的时候,才察觉到是顾砚之自己的。 她将帕子紧紧地捏在掌心中。 “世子,这条帕子我擦拭过了,给你洗洗过几日我让你送过去?” 顾砚之摇头:“不用。” 他很自然的拿过帕子,继续用餐。 与此同时,余浩回了包间,他直接朝着在喝酒的程烁面前走去:“程烁,我记得你酒量你一直很好的啊,给,碰个杯。” 程烁砰了一下,全部喝完。 余浩继续跟他喝,两个人之前的气氛火热,他看铺垫的差不多了,便直接问道:“程烁,坊间传闻你和林穗欢的事情是真是假?” 此话一出,在场的男子们视线几乎都放在了程烁的身上,都想知道。 “对啊,程烁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坊间说是程家的公子,虽然没有具体说你,但也有人猜测是你,我很好奇,也没有来得及问你。” “说说吧,程烁,咱们都是兄弟,走出这个门,我们自然是不会乱说话的。” 一个接着一个的询问在耳边响起,程烁为了面子自然是一口否认:“怎么可能是我?主人公才不是我呢,我看有这种消息肯定是林家二姑娘想嫁给我想疯了,为了攀高枝,便用这种法子逼我就范,简直是神经病!” 他愤愤不平的说话,脸上的气愤简直掩饰不住。 听到这里,有人出声说道:“我就说嘛,不是你,那林二姑娘真的是太过分了,呵,我们在场的兄弟们可是要好好的防备,别被这样不要脸的女人给黏上了。” 程烁郑重其事的点点头:“没错,你们都小心一些,林穗欢不要脸到了极点,嫁不进我们程国公府,就这么诋毁编排我,她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身份,配得上我吗?我怎么会去碰她呢,她才不配!” 这么一番说辞下来,大家都相信了程烁跟林穗欢没有那档子事情。 各种诋毁林穗欢的话从程烁嘴巴里面说出来,让余浩听得牙齿直痒痒,若是换做平时,他肯定就教训程烁了。 因为他认为男子可以没本事,但不能诋毁羞辱女子,但想到今日要做的事情,便硬生生的忍住这股怒火。 “程烁,我看你这么被林穗欢纠缠也不是办法啊,你想要摆脱她,当务之急是让家里找个女子成婚,那些流言蜚语自然不攻自破,至于那林家女就活该了,谁让她死缠着你,是生是死都是她自己自作自受,你觉得呢?” 程烁一时之间没有表态。 在场的人都以为程烁和林穗欢没有关系,便纷纷的附和着。 “对啊,程烁,我看余公子说的对,你还不如赶紧找个人成婚,这样外面的人也不会以讹传讹了。” “我也是赞同的,程烁,到时候你结婚了,可不要忘记了请我们喝喜酒啊。” “我等着你的新婚之日。” 其他人也跟着纷纷劝说,弄得程烁心中痒痒的,反正家里人也不喜欢林穗欢,说不定这个办法家里人会同意。 这么一想,程烁顿时开心了,立刻感激的看着余浩:“你这个主意不错,多谢你,我想这个办法是可以试试的。” 余浩见他上钩,点了点头。 第136章 深夜上门拜访 “必须可以,你照做就好了。” 程烁眼睛里面放着亮光,这样既可以摆脱掉林穗欢,更是可以让外面的传言不攻自破,越想他就越开心。 “多谢各位替我出谋划策,今天这顿我请了,都不要跟我客气。” 全部请下来,算是一笔不小的支出,但是今日程烁高兴,不将这些钱放在眼里。 此话一出,大家都为他欢呼。 “那就多谢程兄了。” “那我们不醉不归,喝起来。” “别停下,继续吃。” 结束之后,已经是三个时辰后,程烁付钱的时候肉疼了下,的确是很大的一笔银子,这个地方跟别的地方不一样,消费很高。 付完钱财,程烁就匆匆的回到了程国公府,进门便找了个小厮问道。 “我父亲此刻在哪里?” 小厮恭恭敬敬的说道:“少爷,国公爷在前院喝茶,这会子跟夫人在一起。” 程烁见状重新迈开脚步,来到了程国公夫妇的面前。 程国公看着他前来,心中的怒火蹭蹭蹭的往上涌,声音里面也带着不客气的语调:“你这个逆子,还敢出现在我的面前,你知道不知道,程国公府因为你做的那些事情都抬不起头,再这么下去,府上的名声都要被你给毁掉了!” 越说他越来气,甚至想站起来,给程烁一个结结实实的巴掌。 程烁直接跪在地上,诚惶诚恐:“父亲,此时是儿子太冲动了,对不起父亲,对不起母亲,对不起程国公府上下,但是眼下儿子已经想到了办法。” 程国公追问:“什么办法?” “就是找个女人速速的结婚,以此来堵住大家的悠悠众口,到时候就说没有这档子事,都是林家编排出来的耀眼,我这边又娶了妻,大家肯定是会相信的。” 此话一出,程国公夫妇陷入沉思。 程国公夫人想了想是这么个道理,但是还不等她出声,程烁的声音继续。 “母亲,你之前不是说给我想看了邹家嫡女,眼下若是邹家愿意,我们过两日便可成亲,时间虽然说仓促了些,可邹家若想攀高枝,肯定会愿意的。” 程烁的打算很让程国公夫人满意,她也很想让邹家的嫡女嫁进来,但她没有第一时间表态,而是看着程国公,询问道。 “夫君,你觉得呢?” 程国公神色凝重的点点头:“我觉得可行,反正咱们程国公府高低是不能娶林穗欢那等子下贱女,谣言已经传出来了,若是再让她嫁到咱们府上,外面的人也会知道咱们烁哥儿婚前碰了她,会说咱们没有教养。” 程国公夫人嗯了一声,顺着男人的话往下说。 “没错,既然这样,咱们就让邹家那嫡女赶紧跟烁歌儿成婚,到时候成婚了,就按照烁哥儿说的放出消息,他跟林穗欢没有瓜葛,一切都是林家的三姑娘想嫁到程国公府上用的手段。” 程烁见父母都松口,算是彻底的松了口气。 “多谢父亲,母亲。” 程国公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让人滚,既然应对的办法已经想到了,但是他还是很生气程烁的所作所为。 “滚远些,趁着这两日的时间,你也好好准备准备当新郎官。” “是,父亲。” 三个字落下之后,程烁便马不停蹄的离开了。 程国公夫人见他气的不行,娇嫩的手指放在男人的手背轻轻的拍着:“夫君,你就别生气了,气大伤肝,你忘记了府医让你少动怒,事不宜迟,咱们晚上趁着没有多少人的时候就出发去邹家吧?若是被人看到不好。” “嗯,全听夫人的。” 傍晚时分,程国公府驶出一辆低调的马车,马车一路不带停的,直接驶去南临省邹家,路途不是很远,所以两个时辰便到了。 到的时候,天色彻底的黑暗下来,伸手不见五指。 在程国公的搀扶下,程国公夫人也从马车上下来了。 马夫连忙上前,敲打着大门,在开的瞬间,他便出声说道:“快快去汇报你家老爷,就说程国公夫妇拜访。” 小厮也知道是个大官,所以没有含糊,直接上报。 邹老爷和邹夫人都没有想到程国公夫妇会半夜到访,听了小厮来报,二人立刻起床穿衣服去迎接。 “老爷,你说他们两位深夜前来干什么?” 邹老爷神色凝重的摇摇头:“不知道,但是我想应当是重要的事情吧,不然也不会深夜前来。” 还是亲自过来的。 邹夫人叹息口气,不再说话。 在两人过来的时候,程国公夫妇已经被请到了前院,用进好茶水招待着。 “国公爷,夫人,你们怎么过来了?时辰这么晚了。”邹老爷走上前去,看着程国公说道:“为何不等明日再来。” 程国公笑笑:“明日有明日的事情,这不,我来是想三日后让两个孩子成亲,若是你们邹家同意,我明日派人送来聘礼。” 邹夫人心惊肉跳,只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突兀的出声。 “如此着急吗?” 程国公夫人笑着说道:“是啊,如此着急是因为现在京城都在传烁哥儿和林家二姑娘苟且的事情,但是你们两位放心,这都是谣传,不是真的,我已经查明了,都是林家二姑娘痴心妄想,想攀高枝的勾引,结果不成,便开始陷害程哥儿,我们程家世代清流,哪里会向这种人低头。” 她在说这些的时候,显得格外气愤,好似真的是林穗欢的陷害。 邹夫人心脏跳动的节奏更加快了几分,她就说这两位深夜前来,肯定是有什么事,但竟然是这种不好的事情。 邹家夫妇没有吭声。 程国公夫人的声音继续响起,打破僵局:“所以啊,我们便想着让两个孩子成亲来平息这场闹剧,不过你们放心,聘礼只多不少,以后蓉儿嫁到我们国公府,就是我的亲孩子,我定然会好好对待她的,烁哥儿虽然不是我的亲儿子,但是这么多年,我把他宠的跟我亲儿子没有什么两样。” 第137章 敲定成婚 邹夫人对于这点是相信的,若是她不宠爱程烁,也不会大半夜的亲自前来。 只是…… 太过于匆忙了,三日都要成婚! 按照一般的流程,下聘之后到成婚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呢。 邹老爷看出邹夫人的为难,便扯了个借口:“事关小女终身大事,我们需要和小女商量,不能擅自做主。” 程国公夫人十分和蔼可亲:“没关系,你们先去商量,我和夫君都喜爱喝你们邹家这盏茶,可以在这里先品品茶。” 这说的不过是好听话罢了。 大半夜的谁会觉得茶好喝,喝多了只会睡不着。 邹老爷点点头,带着邹夫人离开:“那既然这样,我们先去见小女,你们稍作等待。” 一路上,邹夫人都很为难,主要觉得时间太赶,程国公府现在娶她的女儿并非真心,只是因程国公府遭了难。 这个时候把她的女儿娶过去就是当枪使,无非是想尽快的平息谣言。 “老爷,这件事情你是怎么看的?” 邹老爷语重心长的说道:“我知道你心中的顾虑,但是这桩婚事是咱们高攀,嫁过去的地方毕竟是程国公府,哪怕是咱们的女儿过去给程烁做妾,也算是高攀,更何况还是去做正头大娘子。” 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这话摆明的就是想要他们的女儿邹秀蓉嫁过去。 “看看蓉姐儿的意思吧。” 邹老爷点点头:“行。” 很快,两人便出现在了邹秀蓉的房间。 邹秀蓉都收拾收拾差不多要睡下,对于他们两人的前来,心头自然浮现出来疑惑不解。 “爹,娘,你们为何来了?” 邹夫人说不出口,给了邹老爷一个眼神,后者便全盘托出:“蓉儿,程国公夫妇刚刚来了,说是想让你三日后嫁到他们家去。” 邹秀蓉心里一个咯噔:“为何如此的着急,女儿知道程国公夫人有意我,但是三日成婚,这真的是太快了吧,这其中真的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吗?” 邹老爷也不想瞒着,毕竟她总会知道的。 “是因为程公子跟林府的二姑娘闹出了许多不堪的事情,京城流言蜚语很多,但是程国公夫人的意思是这些都是林二姑娘单方面的陷害。” 他说这些的时候,都觉得心脏很疼,忍不住的怜惜自家的女儿。 虽然对方说这些都是谣言,但是真相是什么谁都不清楚,万一不是谣言呢? 邹秀蓉被惊得直接坐了起来:“是吗?” 邹夫人捏着帕子的手紧了紧:“没错的,蓉儿,你看……” 她说完这些,原本以为邹秀蓉会哭哭啼啼的说不愿意嫁给程烁。 毕竟是个素未谋面的男子,还在婚前和别的女子传出如此不堪的事情,换做谁,心中都会无比膈应。 没想到,邹秀蓉却答应的很爽快。 “我看我还是嫁了吧,爹,娘,我的幸福不重要,家族荣耀才是我该考虑的。” 她们家虽然家大业大,但是毕竟是商贾,若是没有人庇护,谁知道下场会是什么。 钱财多了很招摇,现在惦记着的就有很多人,所以,邹老爷才想让邹秀蓉嫁给当官的,以后也好照拂一下。 邹夫人直接上前抱着她,夸赞道:“蓉儿,你真的是太懂事了。” 邹秀蓉勉强的笑笑:“娘,看你说的,你养育我一场,我肯定不能太任性。” 她在说这些的时候已经想好了,程烁不爱她可以,只要能够尊重她,给足她大娘子的权利和脸面,她就知足了。 邹老爷也直夸:“蓉儿,你不亏是嫡长女,就是比其他弟弟妹妹让我和你娘省心,嫁过去之后好好过日子,钱财的事情你不用多操心,爹和娘会给你准备很丰厚的嫁妆。” 他们家最不缺的就是钱财。 邹秀蓉无奈笑了:“好,那你们赶紧去给程国公夫妇回话吧,别让客人等久了。” 那两人怎么说也是高门大户,以后也是她的公公和婆婆,若是这会子让他们不爽了,以后她嫁到程国公府,怕是日子不好过。 邹老爷和邹夫人在她的劝说下,点点头离开了。 等两人彻底的离去后,邹秀蓉直接变了脸色,不受控制的瘫坐在椅子上,眼泪止不住的流出,她完了,这辈子算是就这样了。 女使碧桃见她这样,心里也不好受,连忙劝说道。 “姑娘,你别太伤心了,好歹是高嫁到了咱们高攀不上的门第,很多人都会羡慕你的,以后家中的姑娘们,恐怕也没有你嫁得好。” 程国公府,不是谁想嫁就能嫁进去的。 邹秀蓉身体颤了颤,声音里面都带着明显的哭腔:“是啊,我知道,这些道理我都明白,就是心中难受,很痛苦,在你看来,我高嫁是不是就应该开开心心的,可是,我不想这样,不是高嫁就会开心。” 在她的心里,只是想找一个喜欢的,两人可以不需要多有钱多有势力,琴瑟和鸣就好。 但是她若是嫁到程国公府,程烁不可能对她琴瑟和鸣的,因为他们的身份不对等,说不定那个男人在她面前会高高在上的一副姿态。 想想她都要崩溃了。 碧桃叹息:“姑娘,若是你不情愿,刚刚为何不跟老爷和夫人说呢?你若是拒绝了,或许这门亲事……” 邹秀蓉听到这里,苦涩的笑了笑。 “我拒绝不掉,碧桃,你知道吗?前几日,县丞来咱家了,说是库房银子不充足,硬生生搬了咱家好几十箱白银,我爹娘一个生意人,怎么敢拒绝,县丞敢这么做,还不是因为咱家没有当官的人脉,若是有了,他们放肆的时候,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她不想看父母那副憋屈的样子,但也不想因为家族的利益嫁给一个不爱的男人,又不得不嫁。 所以,矛盾的很。 不管往前迈还是站在原地都很煎熬,这种不好的情绪简直是要将她给折磨疯了。 在情绪的作用下,邹秀蓉的眼泪掉的更加的凶猛了,像是珠子一样,颗颗往下砸。 第138章 是亲家 碧桃见状,手忙脚乱的不成样子,连忙给她擦拭着眼角的泪水,一边擦拭着还一边安抚着:“姑娘,别太伤心了,凡事看淡一些就好,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能称心如意的。” 邹秀蓉直接扑到碧桃的怀中,嚎啕大哭。 前院。 邹老爷走到两人面前笑着开口:“蓉儿松口了,她说很想嫁给程公子,既然如此,以后蓉儿就拜托你们照顾了。” 程国公夫人也跟着笑。 “这是哪里的话,嫁给烁哥儿,就是我们家的人了,我们照顾她是应该的,别说拜托不拜托的,那你们看看,下聘有什么要求吗?” 邹老爷摇头:“我们是商贾人家,没有文人那么多要求,至于聘礼,你们程国公府看着给就行,到时候蓉儿嫁过去,嫁妆的话,只会多,不会少的。” 程国公见状,拍了拍手。 “很好,说定了,咱们就是亲家了,若是你们家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来找,我一定帮你们办妥。” 邹老爷笑的合不拢嘴。 “好,多谢。” 邹夫人心里酸涩,但是脸上也不露分毫。 她想到了什么,便说道:“原本我想亲自给蓉儿准备嫁衣的,但是时间太赶,嫁衣便由你们程国公府来提供吧?虽然成婚匆忙,但必须是最好的凤冠霞帔。” 程国公夫妇很有默契的点点头。 “放心,这都是小事,一定按照最高规格来。” 说完,便没有人开口说话了,气氛一时之间沉默下来。 程国公夫人出声打断这僵局:“你们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成婚毕竟还有三日,一切都能置办,我们也是不想苛责了这孩子。” 邹家两人想了想,也没有想出来什么。 “暂时没有了。” 程国公见时辰也不早了,没有再多加寒暄:“那咱们两家的事情就这么敲定了,时辰不早了,我们也不再叨扰,先行一步。” “好。” 邹夫人和邹老爷起身相送两人,见他们坐上马车,继续寒暄道:“那你们路上慢点。” 程国公夫人笑了笑:“好,你们别挂心了,回去休息吧。” 说完,便吩咐马夫驾驶马车,连夜赶回京城的。 路上。 程国公显得心神不宁,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程国公夫人还以为他是一路舟车劳顿身体不舒服,伸出手掌拍了拍男人的后背:“你若是不舒服的话,在我身上睡会吧。” 男人摇头:“不是身体不舒服,是咱们这边跟邹家说好要成婚的事情,那么回到京城要如何隐瞒住林家?” 成婚跟其他的事情不一样,怎么可能一点风声都不走漏。 就算是官家下场干预,都做不到,更别说他们程国公府了。 程国公夫人想了想后说道:“关于这点你不要操心了,咱们悄悄的准备聘礼,尽量的不让林家发现,等他们听到风声已经是成婚之后了。” 男人嗤笑一声。 “不可能,成亲一事,肯定隐瞒不住,咱们要往这边打算,就算在成亲之前可以不用管稳住他们就行,但是成亲当天呢?林家人肯定来闹事。” 他想了很多办法,但是都一一的推翻了,所以这会子心里不爽利到了极点,若是程烁现在在跟前,他恨不得狠狠的甩他几巴掌。 让他如此的浪费心神。 程国公夫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夫君,你考虑的也对,我想在那日就只能找人拖住林家人,让他们不要上门取闹。” 可关键是怎么拖住。 林家人是不可能如此听话的。 关于这点,程国公心中清楚,那么程国公夫人心中肯定也是很清楚。 男人碾了碾指腹说道:“那你现在有没有什么决策?若是再想不到的话,我们真的要被京城当成笑料一直说了。” 程国公夫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现在也是没有什么好主意。 想的头疼。 在心里她已经狠狠的辱骂了程烁很多很多,区区一个庶子,竟然妄想连累她的嫡女,嫡子。 呵,她才不会任由失态如此发现。 在女人掀起帘子看外面的时候,突然想到:“我们不会被当成笑料的,夫君,你听听我这个办法怎么样,就是成亲当天,让管家带着两箱不值钱的金银珠白上门给林家赔罪,在林家拖延一个时辰即可,到时候成亲拜堂结束,哪怕林穗欢去闹,咱们也不害怕,毕竟这都是改变不了的结果。” 她说着说着,继续补充道。 “到时候咱们再找人散布消息,说林家的二姑娘得了失心疯,为了嫁给咱们的孩子,都闹到了成婚宴席上,那个时候,咱们就成了受害者。” 程国公觉得不是很稳妥,但是眼下他也想不到比这更好的办法了。 “可以,就先这样了。” 一路舟车劳顿,在两个时辰后,程国公夫妇回到了府中,因为时间太紧张的缘故,所以他们不敢耽误,便开始着手去准备婚事。 一件接着一件事情的吩咐,让他们去做准备,就在众人要离开的时候,程国公夫人声音里面带着明显警告的意思。 “我吩咐你们的这些事情,你们务必都要给我守口如瓶,谁也不许告诉,若是你们谁敢走漏了一点消息和风声,我要你们好看。” 众人一时间噤若寒蝉,出声应下。 “是!夫人。” 程国公夫人觉得困倦,用手指按了按太阳穴:“好了,你们可以下去准备了。” 她见众人离开,便回到了房间里面休息。 翌日。 程国公刚睡醒出来,出门就看到了自家夫人和程烁坐在桌子前面,程国公夫人连忙上前,笑着说道:“夫君,我已经跟烁哥儿说好了,眼下咱们是可以去邹家下聘可,而且我也让管家去定制凤冠霞帔。” 他欣慰的看着程国公夫人。 “你有心了。” 真是将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帖帖,都不用他多花费什么心神。 程国公夫人声音放的很轻:“烁哥儿跟我的孩子没有什么区别,只娶这一次大娘子,我不为他操劳谁为他操劳啊。” 第139章 考虑跟她说清楚 程国公很是开心。 程烁也在这个时候跪下来:“多谢母亲,儿子以后一定会好好孝顺你的。” “我们这些当母亲的,自然都是为了你们这些做孩子的好,别生疏了,快启程吧。”女人催促道:“不可耽误了良辰吉日。” “是。” 流水一般的珠宝进了马车里面,一辆接着一辆的马车从程国公府家离开。 暗卫看到这一切的时候,便把程家的消息汇报到了顾砚之的跟前。 “世子,程家的人眼下已经出发了,看样子像是下聘。” 顾砚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嗯,我知道了,你飞鸽传书给瑾儿,让她立刻去新暖小筑。” “是。” 吩咐完,顾砚之便带着石磊和石强出发了。 他自然是先到的,店小二看着顾砚之前来,连忙恭敬的上前:“世子,您来了,今日还是像昨日那般安排吗?” 顾砚之很自然的点点头:“没错,只不过今日留出来一个清淡口味的,菜品还是那些,多上些鲜虾。” 他记得林穗瑾爱吃。 店小二连忙应声:“是,世子,小的这就去准备,您上座。” 顾砚之这才抬脚去往提前就吩咐安排好的包厢里面。 坐在椅子上,男人淡淡的品尝着茶水,只觉得没有味道的很,他昨日还没有这般感觉,难道是因为林穗瑾不在,所以才会这样的吗? 看来是了。 顾砚之兴致缺缺的将手中的杯子放下,顺着窗户去看外面的糕点铺子:“石强,瑾儿最喜欢吃那里面的南瓜酥,你去买点过来,她来了就可以吃了。” “是。” 石强立马就去。 石磊在一旁笑:“世子,您真的疼爱林姑娘。” 对于这点,顾砚之也不否认,便顺着他的话往下说:“那是。” 突然,石强想到了什么,弱弱的问出声:“世子,你什么时候给林姑娘解释清楚你不不喜欢男风的事情?” 他觉得自家主子还是要在成婚之前说清楚点,不然…… 后果那是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顾砚之就觉得头疼的厉害,他兴致缺缺:“暂时还没有想好。” 他想要解释的,也不打算瞒着,但是没有一个很好的机会去开口,若是突然跟林穗瑾说他不喜欢男风的事情会显得很尴尬。 万一让林穗瑾以为他变态就不好了。 石磊很为顾砚之考虑:“世子,小的觉得你应该是在婚前说清楚的,不然婚后林姑娘撞破,那就不好了,到那个时候,林姑娘发现她上当受骗,世子你怕是不好哄。”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林穗瑾虽然看起来温温柔柔的,但是实则轴得很。 顾砚之自然也是知道这点的。 但是眼下又没有一个合适的契机。 石磊还以为顾砚之没有想好,继续说道:“世子,姑娘宁愿冒着名声尽毁,一辈子嫁不出去的风险,都要让林穗欢得到报应,为报杀母之仇,这气节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她不惜毁了自己,赌上一辈子的幸福。 这种人很明显都能看的出来,不好哄。 一番话,让顾砚之彻底的都沉默了,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桌面上敲击着节奏:“你说的对,考虑的也很周全,但是眼下的确不是说这些的好时候。” 他还有别的顾虑,心中也是在想,若是林穗瑾知道他不喜欢男人,还会嫁给自己吗? 若是他说了,她不肯怎么办? 不行。 权衡利弊之下,顾砚之叹了口气,声音拉的长长:“以后找机会再说吧。” 反正这种话题不是三言两语能解释清楚的。 石磊点点头:“好,公子有安排就好。” 他的话音刚落,林穗瑾和惜月还有带着南瓜酥的石强一起走了进来。 石强笑笑说道:“世子,我刚买好便看到了姑娘,所以就一起上来了。” 顾砚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话的时候笑了下:“那还挺巧,瑾儿,快坐下。” 林穗瑾坐下的时候,手中握着什么东西,还不等她说话,店小二便将暖锅放到了桌子上,还有很多配菜,香味勾的她的馋虫都要出来了。 她眼睛里面是掩饰不住的喜欢。 “昨日吃了,今日还想念,没想到世子还挺懂我,多谢。” 顾砚之心里那点不舒服一扫而光,剩下的只有喜悦。 “你能喜欢就好。” 店小二放好东西便离开了。 石磊想将时间留给两人,便找了个借口带着石强和惜月一起离开了,此刻,包厢里面只剩下了顾砚之和林穗瑾两人。 林穗瑾看了他一眼,便拿出一副护膝:“这是我亲手做的,花费了些时间,虽然不贵重,但是到底是我的一片心意,你看看合适不合适?” 说着,便将护膝递给了顾砚之。 顾砚之接过的时候,敏锐的发现了女人娇嫩手指上面被针扎过的痕迹,虽然小,但是不难发现。 他没有去拉女人的手,而是隔着衣裳拉住她的手腕,很是担忧。 “你手上被针扎的痕迹是给我做护膝伤到的吗?” 林穗瑾眼神躲避,的确如此,但是她不想让顾砚之有任何的负担,所以摇头否认道:“当然不是了,世子,这都不是针扎的痕迹,你快点穿上,试试。” 他知道是的,只不过林穗瑾不想说罢了。 男人此刻的心中酸涩,最终也没有继续坚持:“好,我试试。” 不多言,他便灵活的穿上了,护膝的颜色是黑色的,很衬他今日穿的衣服,没有丝毫的违和感,他抬起头来看着林穗瑾。 “我很喜欢,也很满意,挺合适的。” 听着他这么说,林穗瑾到底是松了口气:“你喜欢就好,做的时候我还怕你不喜欢,斟酌了挺长时间。” 顾砚之高大挺拔的身子站起来,慢慢的走向女人的,在她旁边坐了下来:“其实你不用做这些的,但做了我也很心生欢喜。” 近。 真的是太近了。 她仿佛都能听到男人呼吸的声音,多多少少是有些不太自然的。 “你能喜欢就代表我没有做,我看你的腰间有点空,等我下次来的时候,送你个荷包吧?” 第140章 事成定局 顾砚之想拒绝,毕竟担忧她的手指,但是又舍不得拒绝,荷包相对来说比较亲密,最终,他还是松了口气。 “好,那你小心一点,千万别扎到手。” 林穗瑾笑笑:“自然是不会的,荷包很小,我不会扎到手的。” 顾砚之打趣的笑:“那你这话不就是承认护膝扎到了手?” 林穗瑾用帕子虚虚的捂着自己的嘴巴,她见实在隐瞒不住,便无奈的承认。 “扎了区区几下而已,没关系的,熟能生巧,这是我第一次做,所以才会这样的,下次一定不会了,荷包更是不会。” 顾砚之抓住了她说话的关键点。 “第一次做?” 女人点点头。 顾砚之丝毫没有犹豫,直接夸赞:“第一次做能做成这样,真的很棒,瑾儿,多谢你,做荷包的时候你不要着急,慢慢来,我不急的。” 他是想要,但不想让林穗瑾伤害到自己。 送荷包比较亲密,她又舍不得拒绝。 林穗瑾嗯了一声,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好。” 顾砚之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将程家最近的行动告诉你,昨日程国公夫妇连夜出了京城去了邹家,今日前去下聘的马车有好几辆,明日可能是有一天的准备时间,后日便会成亲。” 如此的急促,不过短短三天时间。 林穗瑾神色凝重:“好,我知道了。” 后日会上演一场大戏,她现在都要开始期待了。 顾砚之的声音重新响起还有:“还有,今日程国公府的管家去启明绣庄定制凤冠霞帔,他们是兵分两路开始行动的。” 林穗瑾嘲弄的笑:“他们肯定需要双管齐下,不然短短三日的时间,怎么可能准备的妥妥当当,世子,你说的这些对我都很有帮助,多谢你,我喝不了酒水,那就以茶代酒,敬你。” 说话的时候,她将盏端起来放在自己得手中。 顾砚之捏过酒杯,两人轻轻的碰触一下,便各自饮下。 酒足饭饱后约莫已经过了一个时辰,林穗瑾坐的腰肢都有些难受,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捏了捏:“世子,时辰也不早了,我先回去。” “我送你出去。” 两人出来后,惜月和石强石磊一起跟在后面。 顾砚之亲自将林穗瑾送上马车,叮嘱道:“若是还有什么事情要我办,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他如此叮嘱就是怕林穗瑾不说。 林穗瑾点点头:“世子,你放心,我若是解决不掉,必定会求助你的。” 顾砚之这么做,就是想让林穗瑾依靠他,不管遇到什么危险,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己。 马车上。 林穗瑾将视线从男人的身上收回来落在惜月的脸颊上,认认真真的叮嘱道:“惜月,等你回到林家,就去找平日里玩的较好的小姐妹,把程家准备凤冠霞帔的消息散播出去。” 惜月应下:“好,姑娘,放心吧,这件事情我是会办妥的,姑娘,你有世子之后,笑容都变得多了起来,现在的你很开心,而且起色也很好。” 挺她这么说,林穗瑾娇嫩的手指下意识的抚摸着自己的脸颊。 脸蛋红扑扑的。 她被夸的还有些不好意思:“是吗?” 惜月郑重其事的点点头:“是的,姑娘你相信我,我没有撒谎,等姑娘你嫁到顾家之后,肯定起色会更好,到时候你还不用操心咱们林家那些腌臜事。” 女人没有反驳,心里还是很赞同惜月说的这话。 很快,马车便停在了林家,下来之后林穗瑾脚步刻意的放慢,忍不住的叮嘱道。 “惜月,你只散播这一个消息,千万别说让人误会的话,若是有人问起来,便说今日咱们去新暖小筑停在李氏糕点铺,听到了程国公府管家和启明绣庄老板敲定加紧做凤冠霞帔,知道了吗?” 她有预感,这件事情传开之后,老夫人肯定会调查到惜月的头上。 所以,她现在必须将一切的后续安排妥当,千万不能被老夫人发现她在背地里面捣鬼,现在钱媚儿和林穗欢以及林恒泽还没有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所以,她暂时不能死皮连。 惜月嗯了一声。 与此同时。 老夫人和林敏才也铁青着一张脸回来了,四人撞到了一起,林穗瑾虚虚行礼:“父亲,祖母。” 老夫人心中有火,敷衍的嗯了一声。 林敏才撩起眼皮看了林穗瑾一眼,略微有些不耐的问道:“如今林府上下乱糟糟的,你往外面跑什么?” 他不悦,主打一个无差别攻击。 林穗瑾实话实说:“父亲,祖母,今日世子约我见面吃暖锅,我正好有时间,所以也没有拒绝,直接去了,若是祖母和父亲觉得我不应该去的话,下次我直接拒绝,你们别生气。” 老夫人这才紧张了起来,连忙说道。 “瑾姐儿啊,祖母不是生你的气,世子若是约你你只管去就好了,我跟你父亲是在生二房的气。” 说到这里,老夫人又是狠狠的叹息一声。 他们两人亲自已经请了二房老爷子三次,结果都被回绝。 老夫人越想越生气。 林穗瑾知道是所为何事,但还是明知故问:“伯父他怎么惹你们生气了?” 林敏才不想跟下辈说太多,直接让林穗瑾离开了。 “瑾姐儿,你出去跟世子见面也累了,早早的回去休息,我还有跟你祖母商量事情。” 林穗瑾见状,顺着男人的话往下说:“既如此,瑾儿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她带着惜月离开。 老夫人看林穗瑾走远了,气的直接骂道。 “二房老爷子真是不知好歹,咱们好歹张口了三次,他都给拒绝了,欺人太甚!之前若是没有咱们大房的打点和走动,二房上下早被人给下狱流放了,现在也全然不记得之间的恩情了,腰杆挺的真直,连装都不屑装了。” 说起这个,林敏才也是很生气,声音冷冷道。 “是啊,母亲,谁能想到一向和咱们关系最好的二房,竟然见死不救,可见往日那些表忠心的话都是骗人的,不是之间需要咱们大房帮助的时候了。” 第141章 梁家来人 老夫人来回踱步,试图想出来一个好计谋,能让林穗欢尽快的嫁到程国公府,但是想来想去也没有想到,反而心中痛恨上了钱媚儿。 “若不是钱媚儿那个贱人挑唆,咱们林家也不会到这个份上!我要立刻去弄死她,省得活着碍眼。” 这个女人早应该死了。 多活这么多年,将林府搅弄的天翻地覆。 林敏才立马拦住。 老夫人怒不可揭,不等他说话,直接质问出声:“怎么?你到现在还心慈手软?你可不要忘记,咱们如今的困境和羞辱还有外面的流言蜚语是谁造成的,罪魁祸首都是那个钱媚儿啊。” 在说起钱媚儿三个字的时候,老夫人的牙齿咬的嘣嘣直响。 恨不得直接撕碎了那个女人。 林敏才头疼,连忙解释:“母亲,你先别动怒,我不是想阻止你杀死她,只是现在是关键时刻,可千万不能糊涂,万一钱媚儿的死讯传出去,弄不好你要吃官司,到时候才真是整个林家的末日呢。” 现在他们林家上下有多少双眼睛看着呢,一旦有些风吹草动,林家之前得罪过得人,会倾巢出动。 老夫人仍旧没有松口。 男人继续说道:“再忍忍吧,找个合适的时机,您想弄死,我不会拦着的。” “什么时候才是好时机?我看你就是舍不得。”老夫人气不过,继续咒骂林敏才:“说到底,都是当初你做的孽,当年把钱媚儿杀了,也不会有今日的事情。” 林敏才听她这么一说,也是悔不当初。 “母亲,我知道错了,现在杀不得。” 老夫人叹息口气,这会子上涌的怒火也渐渐消散下去一些,也觉得男人说对,现在绝对不能弄死钱媚儿。 “罢了,就……” 她话语还没有说完,嫣红就跑了进来,跪在地上不停啜泣,着急慌忙的想要说什么,但是因为紧张片刻后才说出。 “老夫人,主君!梁家来人了,说要带走小娘她,还说……” 后面的话,嫣红根本就不敢说出来。 林敏才逼迫她说:“还说什么?你倒是说啊。” 嫣红闭了闭眼睛,心如死灰,硬着头皮说道:“还说咱们林家这种腌臜人家配不上小娘她。” 老夫人一听这话,胸腔里面的情绪大起大落,气得直接晕了过去,崔妈妈和谢妈妈连忙搀扶着。 林敏才亲自想将人送过去,但是又想到梁晓芸这边比较紧急:“崔妈妈,谢妈妈,你们两个将母亲搀扶回去,好生照顾。” 说完,他立刻和嫣红一起赶往梁晓芸院子。 等林敏才赶到的时候,发现两位梁家嫂嫂正拉着梁晓芸朝外面走去,嘴巴里面还是劝说着。 “芸儿,你别傻了,在这腌臜家里有什么好的,咱们快回去。” “听话,赶紧跟着我跟你三嫂嫂走吧。” 梁晓芸根本不听,眼泪婆娑:“不,我不想走,嫂嫂们,你们行行好,放开我吧。” 林敏才见来的是梁三夫人和梁六夫人,整个人都不太好了,这两个人是出了名的泼辣,根本不好应付,他硬着头皮上前,但是还没有开口就被她们俩给骂的狗血喷头。 “我看你真的是枉为男人,跟你家二姑娘一样不要脸的货色,若是看上我家芸妹妹,就应该先提亲,还有成婚,说是续弦,但我怎么听着府上还有叫她小娘的?” “你这是羞辱我家妹妹,虽然芸儿不是我的亲妹妹,但是也算是我半个妹妹,你敢对不起她,就是在我们的脸上扇巴掌。” “还有,你们林家女如此没有家教,竟然做出这般不耻之事,我们再和林家做亲家,简直是让人笑掉大牙,梁家不愿意被人戳脊梁骨,所以来把芸妹妹我们必须带走。” “梁家不是不与你们林家计较,而是没有到时候,哪天或许就到了新仇旧恨一起清算的时候,虽然你当朝为官,但你行为不端,也没想好过!” 林敏才心中一个咯噔,连忙出声缓和。 “你们两位先消消气,外面的传言毕竟只是传言而已,还有,你们说府上还有喊芸儿小娘的,那是他们不懂规矩,我一定会好好的说教他们,让他们注意,芸儿是我的续弦,那么就是夫人。” 也不怪府上的人喊错,是因为林敏才从来都没有在所有人的面前表示过梁晓芸是他的续弦,一直都是莫能两可的态度。 不端不正的。 梁六夫人冷笑:“晚了!快点将人松开,我们要带走。” 林敏才不肯:“你们先松手吧,芸儿被你们拉扯的很难受,你们看看她的手腕都被扯的红了起来。” 两人低头那么一看,还真是。 她们神色不太自然,到底还是松了手。 梁晓芸被解开束缚,直接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六嫂嫂,三嫂嫂,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所以才将我带回去的,但是我和敏才是深爱,再次走在一起不容易。” 梁六夫人明显不吃这一套:“芸儿,别傻了,世上的男人千千万。” 另一个也在旁边帮腔。 “是啊,你出落的如此漂亮,想要什么男人没有。” 梁晓芸边哭边摇头,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我只喜欢才郎,林家虽然说目前出事了,但是我相信他一定会处理好这件事,一定不会任由外面的风言风语发酵,希望嫂嫂再给林家一次机会。” 梁三夫人恨铁不成钢:“芸妹妹,你真的铁了心要在林家不回去了吗?你知道外面的人都是怎么说你的吗?这些你都不在乎?” 她郑重其事的点头:“是的,我不在乎,我爱你,我相信爱情可以战胜一切,若是你们真的将我带回去了,我才是生不如死的那一个。” 说完,她便开始哭,哭的梨花带雨,让人我见犹怜的厉害。 她们看着如此哭泣的梁晓芸,不由得心软了。 先松口的是梁六夫人:“行吧,既然芸儿都这么说说了,那么我们也愿意再给林家一次机会,若是下次还出现这种情况,就麻烦林大人亲自把人给送回梁家。” 第142章 闹出乌龙 林敏才连忙应下:“是,绝对不会有下次了,多谢两位成全。” 两人狠狠的冷哼一声,便起身离开。 等她们彻底的离开后,梁晓芸直接扑到林敏才得怀中,抱着他痛哭流涕:“才郎,我为了你真的做了好多好多,你可一定不要辜负我。” 林敏才被她哭的心都软成了水。 “我答应你,这辈子都不会辜负你的,芸儿,你真好,这辈子我能遇到你,是我的福气。” 听到这里,梁晓芸欣慰的笑了笑,但是脸颊上此刻都是泪水,看起来多少有些滑稽。 她又哭又笑的。 “你知道就好。” 男人见她哭的没有那么狠了,宽大的手掌拍着她的后背,声音很轻的安慰着:“芸儿,你放心吧,林家的事情我会尽快解决的。” 此刻,他内心对钱媚儿和林穗欢都起了杀心,在闭了闭眼睛的时候,才将想杀死他们的想法压制下去,不管怎么说,还是要等程家的态度。 “好,我相信你,哭累了吧,我搀扶着你回房间休息。” 梁晓芸撒着娇:“才郎,我腿现在好软啊,不知道怎么回事,要不你抱着我吧。” “好。” 林敏才没有含糊,直接轻松的将人抱起来,试图放到床上,但是女人就是不肯松手,纤细的手指圈禁着男人的脖颈。 男人眼睛跟着了火一样。 “你确定?这是白日。” 女人的声音很娇媚,用力的勾着他,将他紧紧的跟自己贴在椅子,声音跟着喘息。 “白日宣淫才有意思,你说呢,夫君?” 林敏才直接展开了猛烈的行动。 同一时间。 惜月按照林穗瑾交代的,没有耽误多少时间,很快便故意找小姐妹聊天,这些听着的人中,其中还有个是府里的大嘴巴。 “你们都知道吗?程国公府管家和启明绣庄老板正在敲定加紧做凤冠霞帔,这也是今日我跟姑娘出去和世子吃饭的时候,在糕点铺子看到的。” “哇,那看来程家是要娶咱们的二姑娘了,这么快的啊,我还以为很长时间呢。” “我之前也是以为很长时间,二姑娘的好事要将近了。” “二姑娘真是好命。” 很快,这消息便传像是插上了翅膀一样,传遍整个林府,几乎人人尽皆知。 反而老夫人和林敏才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老夫人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便吩咐崔妈妈:“你去将主君喊来,就说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她商量。” 崔妈妈应下。 “是。” 她看了眼谢妈妈,神色凝重:“我需要你用最快的时间,把散播这个消息的源头给找到,一定要快。” “是,老夫人,我现在就去办。” 林敏才前脚刚被崔妈妈请来,后脚谢妈妈就带着惜月过来了。 谢妈妈恭恭敬敬的说道:“老夫人,主君,我顺藤摸瓜的查了查,第一个人说这话的就是惜月。” 老夫人皱眉,怎么都没有想到竟然是她。 “惜月,你说的可是真的?” 在老夫人威逼下,惜月没有丝毫害怕,连忙点头:“是,老夫人,我没有撒谎,因为我今日的确看到程国公府管家定制凤冠霞帔,是跟姑娘一起的,世子邀请姑娘吃饭。” 时间上面这算是对上了。 惜月表现的坦荡,老夫人根本没有怀疑。 “嗯,你出去吧。” 惜月点点头:“是,老夫人。” 说完,她这才离开。 老夫人和林敏才都不由得松了口气。 “惜月是不会看错的,那看来程国公府已经在置办欢姐儿和程烁成婚的事情了,虽然丑闻出现,可是眼下就是最好的结果,等以后二人成婚了,这些谣言也就不攻自破。” 只需要等等就好,一切都会恢复到正轨上的。 林敏才点头赞同的说道:“是啊,前几日咱们还担忧程国公府那边不肯早点办,看来是咱们多虑了,程国公府也着急吧,不想受到流言蜚语的波及。” “谁说不是呢,早知道这样,咱们又何苦去求二房。” 想到这里,老夫人就生气,她重新开口说话的声音明显拔高了些:“若是下次二房的人求到咱们跟前,咱们也不要帮衬了,白眼狼一个。” “是,母亲。” 老夫人又想到了林穗欢,她毕竟就快要出嫁了,在一直软禁起来明显不妥当,而且,等到她嫁到程国公府,林家还需要她帮衬呢。 她想了想后说道。 “崔妈妈,你亲自走一趟,将欢姐儿请来,客客气气的。” “是。” 很快,林穗欢便出现在了老夫人和林敏才的面前,她不知道这两人要对自己做什么,整个人明显都惧怕起来,眼眸里面更是忍不住的害怕。 老夫人十分慈祥的对着林穗欢招手。 “欢姐儿,来祖母这边来。” 林穗欢小心翼翼的走过去:“祖母,是有什么事情吗?” 老夫人声音温和:“倒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想着这么多天让你受苦了,想着好好补偿你一下,在你来的时候,祖母已经吩咐下去了,你的规格跟之前一样,只升不降,每顿多加两道菜和翻倍的月例银子,你且花着,不够再问祖母要。” 此话一出,她的表情如同龟裂一般。 她听到了什么? 是出现了幻听吗! “祖母……” 老夫人继续说道:“欢姐儿,之前的事情你也别怪祖母,我跟你父亲所做的一切决定最根本意义就是从林家的兴荣出发,希望你能够理解,以后嫁入程家,能够帮衬家中的地方一定不能躲。” 话说到这里,林穗欢才彻底的明白过来。 看来,她是能顺顺利利的嫁到程国公府,不然,老夫人也不会这么说。 她想到这里,紧绷的身子也跟着松懈下来。 “祖母,父亲,我懂你们的良苦用心,所以是不会怪你们的,放心,等我嫁到了程国公府,定会帮衬林家的,或许,到时候父亲晋升我也能在公公面前多美言两句,毕竟,全家都要仰仗着我,我不帮谁帮呢。” 林穗欢坚信自己闹这么一出,林穗瑾嫁到顾家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第143章 登高易跌重 全家,只有她高嫁。 她人现在还没有嫁过去,姿态就已经摆了起来,甚至抽出在老夫人手掌中的手:“你说是不是呢,祖母?” 老夫人嘴角的笑意僵了僵,不想跟她多计较。 “是,我们欢姐儿说得对。” 林穗欢站起来,漫不经心的往前走了两步,脸上的表情很夸张:“祖母,那你说我还需要被软禁吗?” 老夫人片刻都不敢耽误,连忙说道。 “自然不需要,欢姐儿,从现在开始你可以家中自由行走,只要不出府就行。” 她也是怕让林穗欢出府了到时候再节外生枝,还是算了吧,这段时间就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等着嫁到程国公府罢了。 可千万别再出现什么变故了。 “行,祖母,我听你的。” 得了自由的林穗欢自然很开心,刚走没两步就想起来了她可怜的小娘。 钱媚儿呕心沥血的为她筹谋,落得如今的下场,她自然是不可能不管不顾的。 “还有,父亲,我希望你饶了我小娘一命,她也是个苦命的人,而且,我也不想让我小娘出事,若是我小娘不在了,我怕是也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 她若是没了,那么林家想要攀高枝的想法也就彻底的没了。 林穗欢试图用这件事情来拿捏,换取钱媚儿好好的说着。 林敏才根本不想在这个紧要关头跟林穗欢闹翻,便同意了:“行,这点当然没问题,等你出嫁之后,我自然会放你小娘自由。” 她直接跪在了地上,诚恳的磕了个头。 “那就多谢父亲,祖母,欢儿以后虽说高嫁,但也是林家的人,林家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定然责无旁贷。” 后面四个字,她音调咬的很重很重。 林敏才敷衍的点点头:“行,你知道这些就好。” “女儿告退。” 扔下四个字,林穗欢便快步的离开了,她没有回到自己的住所,而是快步去了林穗瑾的院子,见到林穗瑾的那一瞬,她如同开了屏的孔雀,十分高傲。 她不想在委以虚蛇,而是选择和林穗瑾彻底翻脸。 “林穗瑾,我告诉你,刚刚我才从父亲那边回来,父亲和祖母的意思都是放过我小娘,不管你愿不愿意,我小娘都不会死。” 林穗瑾冷冷淡淡的看着她:“你说这话怕是太早了吧,二姐姐。” 明明自己就要大祸临头,还如此的得意忘形。 不过也得意不了多长时间了。 林穗欢见林穗瑾这么说,整个人都不好了起来,老夫人就对她客客气气的,林穗瑾这个贱人凭什么不将她放在眼里,想到这里,她心中的怒火丛生。 “一点都不早,我告诉你,不日之期我就要嫁到程国公府,是高嫁,你这辈子都是不会有这种福气的。” 林穗瑾讽刺的扯了扯嘴角,敷衍道:“那就恭喜你得偿所愿。” 她的祝福落在林穗欢的耳朵里面只觉得刺耳的厉害。 女人迈开脚步往前走了两步:“你少在这里阴阳怪气,我得到了你这个嫡女都得不到的姻缘,你肯定嫉妒死我了,怕是三妹妹你怎么都想不到,我这个庶女竟然会比你这个嫡女嫁的好吧?” 说完,她开始哈哈大笑起来。 “还有,你不如大度一些,不要揪着前尘往事不放,你母亲死了就死了,也别想着报仇了,反正我小娘以后会是家中大娘子,你得罪她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林穗瑾原本是在坐着的,但是听了这话,下意识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跟林穗欢面对面。 她的眸子冰冷。 林穗欢被看的心底生出几分畏惧,很快她有恼怒自己出现的这股情绪,很不爽。 都到这个时候了,她又何必惧怕林穗瑾。 林穗瑾一字一句的说道:“二姐姐,你别忘记了,梁晓芸才是父亲续弦,你小娘终究只是个小娘而已啊,登不上台面的妾,还害了之前的正室大娘子,注定是要吃官司的,你还在这里大言不惭的说什么她会成为大娘子,痴人说梦。” 如果不是家丑不可外扬,钱媚儿早被送去见官了,何须等到这个时候。 林穗欢不留情面的嘲笑:“你说梁晓芸啊,她连个孩子都没有,以后在家里除了父亲没有任何依仗,而我小娘不一样,有高嫁国公府的女儿,还有即将金榜题名的儿子,注定一生风光,还有,我小娘才不会吃官司呢,你也接受现实吧,别做无谓争斗。” 之前不会吃,现在更不会了。 她嫁到程国公府,自然是会护着她小娘的。 林府若是需要她的帮衬,自然也不会动钱媚儿,林穗欢心中一清二楚。 别的她可能不是很清楚,但是在人性的拿捏上她自诩还是有些能力的。 林穗瑾没有被她唬住,加重腔调:“我告诉你,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我不会放弃的追责的,另外,人在做天在看,你最好积点德,不然坏事做尽,长生天下来一道闷雷劈死你跟你那杀人犯的小娘。” 林穗欢彻底的恼怒了:“林穗瑾!你想死是不是?” 她试图伸手要去打林穗瑾,手臂都抬了起来,但是刚举起来就被林穗瑾狠狠地捏住手腕,她漆黑如墨的眸子带着肃杀之气。 “你敢打我这一巴掌,我会让你小娘立刻去死。” 林穗欢眼睛缩了缩,到底是不敢将这一巴掌落下,她拼命的甩了甩,才挣脱开林穗瑾的束缚。 “放开我,别碰我。” “滚,没事别来我这里。”林穗瑾直接下了逐客令:“惜月,开门,放狗出去。” 林穗欢气的手掌狠狠的攥成拳头,直接放了狠话:“林穗瑾,你给我等着,等我嫁到程国公府,我第一个对付的就是你。” 林穗瑾丝毫没有当回事:“那就试试看,我告诉你,任何事情不到最后一秒,谁都不知道真相是什么样子。” 林穗欢听着林穗瑾这句话,狠狠皱眉,她下意识的以为林穗瑾是嫉妒她,故意说出来的虚话,所以根本没把她的威胁当成一回事,雄赳赳气昂昂的离开了。 第144章 给她灌堕胎药 惜月见她离开,心里愤愤不平。 “姑娘,二姑娘也太过分了吧,咱们要不要去跟老夫人说说?” 林穗瑾摇头:“不用的,没事。” 在这个关键的时候说,老夫人也不会惩罚林穗欢的,因为此刻全府上下都以为林穗欢会马上嫁到程国公府。 可真相不是如此。 她倒要看看,知道真相的林穗欢能不能承受得住。 越是张扬,到时候摔下来的时候,就越凄惨。 想到这里,林穗瑾心里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林穗欢知道程国公府娶的不是她的反应了。 此时此刻,整个林家都在忙碌林穗欢出嫁的事情,所以无人关注柳溪。 柳溪也是在今日知道林穗欢要嫁到程国公府的消息,她手指狠狠的攥成拳头,心里担忧的想着,若是让她顺利的嫁到那边去,那么自己也是没有好日子过了。 所以,她必须要想办法离开,破坏这场婚事。 她绝地不会让林穗欢高嫁到国公府的,还不等她逃跑出去,林穗欢就带着几个婆子走了进来。 柳溪警惕的望着林穗欢,直觉告诉她不好。 “你想做什么?” 林穗欢直接笑出了声,如同疯批:“我还以为你知道我想做什么,你骗得了所有人,难道也骗得了我吗?我的孩子就是你弄死的,我自然也不会让你生下孩子,这种痛苦的滋味我要让你千百倍的承受。” 此话一出,柳溪下意识的往后躲,但是直接被两个老妈子按住。 林穗欢骤然出声:“把堕胎药给我。” “是。”很快有婆子递上来堕胎药。 林穗欢接过,正准备要灌进去的时候,灵溪冲上来,死命的护着自家的姑娘,不让林穗欢得逞。 但是一心要给柳溪喂堕胎药的林穗欢岂能让她得逞,她眼睛狠狠一瞪,骤然出声。 “还不将她拉住。” 站在原地的婆子们试图将灵溪拦住,但是灵溪武功很好,轻轻松松的将她们踹在地上,婆子们都上了年纪,被踹倒一时之间爬不起来。 灵溪将拉扯着柳溪的那些婆子也踹开,见自家姑娘暂时没人阻拦,扯着嗓子尖叫着:“姑娘,跑,快点跑啊。” 柳溪为了肚子里面的孩子,终究是抬脚离开了。 林穗欢想拦着,但是被求生欲极强的柳溪推开了。 她看着柳溪往前跑的身影,狠狠的训斥:“还不赶紧滚起来,去拦住她!” “是。” 婆子们勉强爬起来,灵溪拼命拦住要追赶柳溪的人。 林穗欢怒不可揭,直接一个巴掌狠狠摔在灵溪脸颊上:“贱人,还挺衷心护主的,一会我由你来给你们家姑娘亲手灌了堕胎药,要是你不肯的话,我就杀了你,高低只是个命贱的女使。” 因为是在林家,又是老夫人院子,所以林穗欢根本不把柳溪的逃跑当成一回事。 “你们还不追,等着我亲自去吗?把人给我抓回来,她跑不了多远。” “是,姑娘。” 婆子们立马追了出去。 柳溪凭借着强大的求生欲硬是逃出了老夫人院子,她出来之后,很清楚的知道,若是不找个人庇护她,很容易被林穗欢抓到。 情急之下,她选择跑去林穗瑾院子。 林穗瑾可跟林穗欢是死对头,在加上在林家也是有些话语权的。 或许她的生机就在那里。 待柳溪拼尽全力跑到林穗瑾院子里面的时候直接关上门,后背死死的抵住,她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感觉暂时算是安全了。 紧绷的身子一时松懈,整个人都紧贴着门瘫软了下去。 好险,还好没有没抓到。 听到动静,两个女使连忙走过来,看到来的人是柳溪之后她们面面相觑一眼后才勉强将人搀扶起身。 其中一个女使疑惑不解。 “柳姑娘,你不是在老夫人的宅院里面吗?怎么眼下出现在这里?” 柳溪呼吸急促:“快,带我去见你们姑娘。” 两人还没有开始行动,门外便响起林穗欢奚落嘲讽和咒骂的声音:“柳溪,你这个贱人赶紧给我滚出去,你就算是逃跑到林穗瑾这里也没用,因为她根本护不住你,贱货一个,生生的害死我的孩子,毒妇!” 门外的林穗欢在说这些的时候,已经让人开始撞门。 “砰砰砰——” 声响很是尖锐。 两个女使一时之间顿在原地,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样才好。 一边是跑到院子的人,一边是二姑娘在外面叫骂的声音。 林穗欢还是愤愤不平的说:“柳溪,你就该和我一样,一辈子不能生育,这是你的报应!现在只要是我想做的事情,就没有做不成的,赶紧给我滚出来,不然我弄死你。” 柳溪脸色惨白。 “里面的人快点开门,不然我要你们好看。” 女使连忙出声:“二姑娘,别撞了,我家姑娘正在睡觉,我给你开门。” 话音刚落,撞门的声音便没有继续了。 林穗欢催促道:“快点开。” 柳溪怕她真的去开门,死死的拉扯着女使的手,瞳孔瞪得大大的。 “别,不要开门,千万不要开门,不然我会死的。” 撞门的动静闹得太大了,林穗瑾从睡梦中被惊醒,她坐在床上,视线往外面飘去:“惜月,外面怎么回事?” 惜月搀扶着她起身。 “姑娘,还不知道呢,我眼下正好也要去看。” “一起吧。” 林穗瑾跟惜月一起出来看,刚出门就看到了柳溪,她眉头皱着,疑惑不解的问出声音:“你怎么会在这里?” 看到林穗瑾过来,柳溪立刻跪下来,哀求道。 “三姑娘,求你救救我,救救我肚子里的孩子,林穗欢要弄死我肚子里面的孩子,她的孩子被弄死导致她终身不孕根本就跟我没有关系啊,她妄想将这一切都推到我的身上,我冤枉。” 她说的那叫一个楚楚可怜,好似弄死林穗欢孩子的事情不是她做的一样。 林穗瑾自然清楚是她做的,敷衍道。 “你先起来吧。” 门外的林穗欢听到柳溪和林穗瑾的声音叫嚣声不停。 第145章 双方拉锯战 “林穗瑾,你赶紧让人开门,这是我跟柳溪之间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所以你还是别插手,不然,我连你一起弄了。” 她现在天不怕地不怕,一心想着要报仇。 林穗瑾试图让她恢复理智:“你若是对柳溪出手了,那她之前写的那封自白书就会出现在欧阳家的面前。” 门外的林穗欢哈哈大笑。 “我不管,跟我没有关系,出现怎么了,那个时候我已经高嫁到程国公府。” 对她根本没有太大的影响。 她必须要弄死柳溪,这口气不纾解出来,卡在胸口难受的很。 林穗瑾没想到林穗欢这般疯狂,全然不顾及林家可能会遭遇什么,她只觉得一阵头疼,纤细的手指没有忍住的按了按太阳穴。 她看着女使吩咐道:“你们两个先把柳溪带进房间吧,保护好她。” “是,姑娘。” 女使立马搀扶柳溪进了房间,顺便关上房门。 继而,林穗瑾视线落在惜月的身上:“你此刻从小门离开,去把我父亲和大哥哥找过来,顺道把梁晓芸也喊过来。” 说不定今日家中还会有惊喜出现等着她瞧呢。 惜月按照林穗瑾的吩咐离开了。 林穗瑾见她离开之后,并不着急开门,而是悠闲的回到椅子上喝茶,外面林穗欢叫骂的声音还在继续。 “开门,林穗瑾,我让你开门,你没有听到吗?” “你要是再不开门,我不会对你客气的。” “快点开门,你可别忘记了我好歹也是你的二姐姐,即将要嫁到程国公府的,你敢得罪我,我到时候要你好看。” 不管林穗欢说什么,林穗瑾一个字都不回应,主打一个不搭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在差不多过了一刻钟时间的时候,林穗瑾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好了,现在可以让林穗欢进来了,去把门打开。” “是。” 很快,门就被打开了,林穗欢没有料到突然会打开,正倚在门框上呢,一个踉跄,差点摔了一个狗啃泥。 她怒火冲天,冲进来就对着林穗瑾发泄。 “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林穗瑾慢慢品茶:“二姐姐这是说的哪里话?我怎么会是故意的呢,明明是你让我开门的,所以我就开了。” 林穗欢气急败坏:“可我一个时辰之前就让你开门,你现在才开,是什么意思?” 女人不冷不淡的回应着:“不好意思,刚刚才听到,之前没有听到。” “你!” 一个老妈子上前,在林穗欢的耳边嘀咕了一句。 “姑娘,咱们先别跟三姑娘计较,为今之计是先找到柳溪。” 林穗欢赞同的点点头:“对。” 她忽略林穗瑾,开始往前走,一边找的时候,一边在口中说着要让柳溪死无葬身之地的狠话。 “柳溪,你赶紧给我滚出去,别以为待在这个地方,我就拿你没有办法,找到你是早晚的事情,反正你弄死了我的孩子,我弄死你的也公平,这样一命换一命才对。” 林穗瑾讽刺的勾了勾嘴角,看来她还知道一命换一命啊。 所以,钱媚儿必须死。 同时,林穗欢这种疯批模样,让她唏嘘不已,但她心中觉得林穗欢并不值得可怜,因为上一世的她连疯批的机会都没有,便被林穗欢亲手给弄死了。 她不甘心啊! 林穗瑾想到这里,手指死死的拉扯着林穗欢的手臂,警告道:“你想发疯就去别处发疯,在我的院子里面你不能胡闹,否则别怪我不留情面。” 林穗欢丝毫不将林穗瑾的威胁放在眼里,因为她更清楚的明白,若是不趁着这两天铲除想铲除的人,那以后就更别想了。 所以,她不退缩。 “那你把柳溪给我交出来,交出来之后我就走,一刻都不会耽误。” 林穗瑾含糊:“你怎么就知道柳溪在我的院子之中?” 林穗欢说的笃定:“她就在你的院子之中,因为是我亲眼看到她跑进来的,刚刚我还听到了声音,你别想否认,若你不将人交出来,我要你也不得好过。” 她眸子里面带着几分警告,还迸发出恶毒的光芒。 林穗瑾完全不带怕的,双手交叉在一起放在胸口,微微抬头:“我倒想看看,在林家你让我怎么不好过,别忘记你的身份,你是庶女,我是永远都可以践踏在你身上的嫡女!” 又是这句说辞! 林穗欢根本不想听。 凭什么她生出来就是庶女?凭什么要低人一等。 她不服! 林穗欢步步逼近林穗瑾:“出身比我高贵又能怎么样?我还不是凭借着自身的努力高嫁到程国公府,我想碾死你,跟碾死一只蚂蚁没有区别,你若是不赶紧把柳溪交出来,我就把红花汤给你灌进去,还会泼上硫酸让你毁容,这就是你得罪我的代价。” 这话倒没有让林穗瑾害怕,反倒让她哈哈大笑起来。 她丝毫没有将林穗欢放在眼里,更没有将林穗欢的威胁放在眼里。 “那就试试!我看你也只敢过个嘴瘾,不敢亲自动手。” 林穗欢已经毫无理智可言,手掌捉住林穗瑾的肩膀,将她整个人狠狠的往后推:“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若是毁容了,我倒要看看世子还会不会要你,来人啊,将红花汤先拿来,给我这位亲爱的三妹妹灌进去。” 妈妈们根本不敢动,林穗欢可以不怕,但是她们不行。 这汤灌倒柳溪嘴巴里面可以,但是绝对不能灌倒林穗瑾的嘴巴里面。 毕竟都是林家的姑娘。 林穗瑾见她认真的样子,故意问道:“你这么做,就不怕承受不住父亲的怒气,以及我的报复吗?你知道的,我从来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 林穗欢笑的更大声了。 她推着女人的动作更快了几分。 “父亲发怒又能怎么样,他敢弄死我吗?若是他弄死了我怎么跟程国公府交代?那到时候等着林家的可是灭顶之灾,你的报复?区区一个林家嫡女敢使出什么样的手段呢?我不怕!” 第146章 林穗瑾的表演 林穗瑾冰冷的扯着嘴角,可笑至极,她还真的以为自己能嫁到程国公府呢。 她倒要看看到时候林穗欢知道了真相,是怎么样的生不如死。 反正,也不远了。 林穗瑾嗤笑一声:“你口出狂言,就不怕被雷劈到吗?” 林穗欢疯癫大笑:“不怕,老天爷是会长眼的,要劈也是劈死你的,你没有几天的好日子过了,我一定要磋磨死你。” 她听着这些话,双手交叉抱成拳头在胸前。 “这句话我也送给你。” 林穗欢怔住:“你什么意思?” 林穗瑾眨了眨眼睛:“当然是你没有几天的好日子过了,现在让你癫狂两天也没事,到时候新仇旧恨我跟你一起算。” “哈哈哈哈哈……”女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一样。 她为什么没有好日子过? 马上要嫁入程国公府,这是别人求好多年都起不来的好福气。 林穗欢步步紧逼:“你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给我滚开,不然,我要你死。” 后面死那个字眼,她咬的腔调很重。 林穗瑾并没有第一时间让开,而是在掐算着时间,她估摸着其他人也快来到了,就开始了演戏,立马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二姐姐,你听我说啊,虽然你失去了孩子很痛苦,可这事和柳溪没有关系,她是无辜的,你不能将自己自以为是的认为宣泄到别人的身上吧。” 突然转变的话题让林穗欢有些措手不及,她冷静了三秒,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压下,还是那副恶毒的神色。 “她不无辜,我孩子没有跟她有关系。” 林穗瑾根本不相信:“二姐姐,你别傻了,也千万不要偏执了好吗?若是跟柳溪有关系的话,父亲之前就会惩罚她的,既然没有,就跟她没有关系,可何况柳溪肚子里的孩子更是无辜的,不管怎么说都是林家血脉,我不容许任何人伤害林家孩子。” 她越说越上瘾。 “祖母和父亲时常都在跟我们说,咱们跟林家是一体的,咱们应当是一条心,不应该内讧,假以时日,大哥哥娶了柳溪,她就是我们的大嫂嫂了,孩子也是咱们的侄子或者侄女,你真的能狠下心残害大哥哥的骨血和女人?” 林穗瑾表面是在劝说,但是这话却是实打实的将林穗欢心中的邪念彻底的勾了出来。 是啊。 若是孩子到时候生出来了,柳溪在林府的位置就坐稳了,到时候她回来看着那孩子就会想到自己的孩子,林穗欢瞬间觉得膈应的恶心。 林穗欢一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一手掐着自己的脖子,表情很是痛苦,她狠狠的撕扯出声。 “不!她休想,我绝对不会让柳溪有这么一天的,她凭什么能嫁入林家飞摇直上?” 林穗瑾继续义正言辞的说道:“二姐姐,你认了吧,就当是为了林府好,为了大哥哥好,放手算了。” 她的这话换来的却是林穗欢的嘲讽。 “我不可能放手的,只有柳溪死才能告慰我孩子的在天之灵,而且,谁跟你说柳溪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大哥哥的,这还真不好说呢。” 突然,想到什么,她继续说道:“就算那个贱人肚子里面的孩子是大哥哥的又如何,马上他就要迎娶欧阳琪,林家绝不能让庶子女提前出生,毁了这桩好姻缘。” 在女人狠狠控诉的时候,林穗瑾发现林敏才和林恒泽都到了。 她勾唇冷笑。 很好,好戏要彻底的上演了。 这对母女平时不是很会演戏吗?这次,让她教教他们什么叫登峰造极。 林穗瑾开始哭哭啼啼:“二姐姐,你怕不是忘记了,大哥哥因为你做的那些不好的事情被影响到了名声,跟欧阳家能不能成还不一定呢,我真的为大哥哥鸣不平,好好的婚事被亲妹妹搅和了不说,亲妹妹还想弄死他的女人和孩子。” 林穗欢没有否认,直接点头承认。 “是啊,我就是要弄死他的孩子,弄死他的女人,谁让柳溪犯贱的,害死……” 后面的话,林穗瑾没让林穗欢说出来,便打断她的话继续说道。 “二姐姐,你这又是何苦呢?大哥哥毕竟是我们的大哥哥啊,你就算是看他不满,也不应该这样,不是三妹妹说话不中听,是你真的对大哥哥太过分了。” 林穗欢吼叫一声,瞳孔猛缩。 “区区一个庶子而已,大哥哥不会在乎的,我一点都不过分,我只是为了我自己的孩子报仇。” 林恒泽全程脸色都很难看,他没有想到自己的亲妹妹竟然如此的疯癫。 不仅想要他女人的命,更是想要他孩子的命。 他这个当事人还没有说什么呢,她哪里来的脸决定? 男人怒气冲冲的想要上前,林敏才直接挡住了他:“稳住自己的脾气,再听听。” 他倒是想知道林穗欢还能说出什么语出惊人。 林恒泽脸色非常不好,但还是点点头:“是,父亲。” 男人的声音压得很低,所以林穗欢根本就没有听到。 林穗瑾佯装很伤心难受,哭出了眼泪,如同金豆子般的泪水一颗一颗的往下砸:“二姐姐,庶子怎么了?你也是庶女啊,但是我从来都没有因为这个嫌弃过你,我想大哥哥也是不会嫌弃的,更会视若珍宝。” 当事人很赞同的在心中嗯了一声,眼神坚定,他自己就是庶子,便在心中想着的是,以后不管是嫡子还是庶子只要是自己的孩子,全部一视同仁。 但林穗欢不是这样想的。 “他会不会我都要弄死,林穗瑾,你今日怎么回事?怎么说话罗里吧嗦的。” 林穗瑾不搭理她,继续说道:“二姐姐,钱小娘也是生下的庶子庶女的,父亲一直是一碗水端平,所以你就不要想着柳溪生下来的是庶子所以你可以随便的弄死。” 这番说辞下来,弄得林穗欢心脏气的都要炸了,她认定嫁入程家是定局,所以,也不打算隐忍了。 她说话也不再有任何的顾忌,毫不留情面的嘲讽道。 第147章 一招苦肉计 “嫡女就是嫡女,庶子就是庶子,一字之差,天差地别,父亲能一碗水端平,是因为秦氏也就是你的母亲没本事,拿捏不住妾侍,还是我小娘手段高明,要不然也不会让你一尸两命。” 说完这些,她便开始哈哈大笑起来。 林穗瑾纤细的手指狠狠攥成拳头恨不得直接捅死她。 但她心中清楚,她的报复不会让林穗欢心如死灰,但是父亲的惩罚会。 她狠狠的隐忍在心中。 林穗欢嘲笑的声音还在继续:“哈哈哈,林穗瑾,你真是个可怜虫,明知道我小娘是杀人凶手,你也不动不了她。” 林穗瑾深深吸了一口气,压制住转眼即逝的杀意。 “不是我动不了,是我顾全大局,想着的是让林家更好。” 林穗欢抬头看天,此刻云层已经遮住了太阳。 太阳要落山了。 她突然变的不耐烦起来:“那你最好一直这么想下去,我告诉你,我小娘都同意我弄死柳溪和孽种,所以今天别说是你林穗瑾,就连祖母来了,也阻拦不了我要弄死柳溪的命运。” 林穗瑾假装震惊,害怕,恐惧…… 她扑到林穗欢的腿边,顺势苦苦哀求:“二姐姐,求你放过柳溪,放过她肚子里面的孩子,你要知道我这不是在保护柳溪,而是在保护大哥哥的骨肉。” 此话一出,听得林恒泽那叫一个感动。 他立刻觉得亲妹妹也不过如此,还不如一个同父异母的。 男人想到这里,根根分明的手指也跟着攥紧成了拳头,隐忍着自己胸腔里面波涛汹涌的怒火。 林穗欢不想跟她浪费时间,持续发疯,推开林穗瑾后,就作势要冲进房间里,她走的很快。 林穗瑾立刻上去阻拦:“不,不要……” 她被彻底的烦到了,脚步顿住,手掌狠狠的捏住她的下颚骨,将林穗瑾俊俏的脸蛋往上抬:“既然你想死的话,我就成全你,来人,红花给我。” 她们不为所动。 林穗欢威胁:“若是你们现在不给我的话,等我料理完了柳溪腾开手就弄死你们。” 婆子们害怕的瑟瑟发抖,最终将红花汤递给了林穗欢,林穗欢亲自掐开林穗瑾的嘴巴,试图给她给灌进去红花汤。 但林穗瑾一直都在挣扎。 妈妈们在女人的眼神示意下,按住她。 林穗欢笑:“林穗瑾,你终于落在了我的手里,这碗红花汤你就好好的享受吧。” 林穗瑾假装反抗不了,实际上是在赌,赌林恒泽和林敏才会在此时出手,被他们亲手救下和自己挣脱开来是两种完全不一样的。 果不其然。 在林穗瑾的猜想下,关键时刻,林恒泽立马冲上来拉住林穗欢,将那碗红花汤直接踹飞到了地上,碗盏打碎,发出刺耳的声响。 林穗欢看到林恒泽前来,心里突然闪现出来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不会听到了什么吧? 林敏才也在这个时候走了过来,张口狠狠怒斥着林穗欢:“你疯了是不是?竟然对你的妹妹做出这样的事情,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她在看到父亲也在的时候,想要挣扎的心彻底的死了,也不敢再挣扎了。 在这一时刻,她全身的力气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抽走了一样,看两人如此的生气,相比那些她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部都让他们听到了。 她心如死灰,喃喃自语:“父亲……大哥哥。” 林恒泽生气的不行:“你别叫我哥哥,我没有你这样的妹妹,你竟然想弄死我得孩子,弄死我的女人,给你的权利和胆子?我都不知道你现在竟然如此的恶毒。” 提及柳溪,林穗欢心再次得复燃起来。 “我没有错,错的都是柳溪,是谁让她弄死了我的孩子,她现在被我这么对待也是活该,而且,大哥哥,我还没有做什么呢,你恼怒起来了就?” 林敏才实在听不下去了,直接给了林穗欢结结实实的一个巴掌。 “你这个逆女,给我闭嘴。” 男人的声音还在继续:“来人啊,把这些帮忙的婆子都拉下去杖责五十,打的皮开肉绽,全然吊着一条命都可以了,竟然敢按着瑾姐儿,我看你们统统都是不想活了。” 妈妈们立马跪下。 “主君饶命啊。” 男人不耐烦的催促道:“拉下去,赶紧拉下去。” 小厮们立刻上前,拉着她们下去了。 林穗欢被打了一哥巴掌,整个人好似都被打晕了过去,她怔怔的盯着林敏才,眼睛里面全然都是空洞,她想起那个没有的孩子,又开始疯癫起来。 “父亲。”她口中念念有词:“你放心好了,我会杀了所有对不起我的人,你别忘记了,我可是要嫁给程国公府的。” 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林敏才恨不得将她拖下去乱棍打死,不要脸的,林家怎么会这样的孩子,他狠狠克制着:“林穗欢,我告诉你,更该杀的人就是你和程烁二人,若不是你们做出来的那些事情,林家不可能被夹在火上烤,自己连累了林家,还在一直作妖。” “呜呜呜呜……” 这个时候,屋子里面传来了哭泣的声音。 林恒泽听到熟悉的声音,则是用最近的时间进屋里去看她:“柳溪,你没事吧?可有伤到哪个地方?” 柳溪倒是伪装的一副受惊吓动了胎气的样子,她手指很大力气的拉扯着男人的手掌,将他放在自己还没有隆起来的肚子上,叫嚷着。 “恒泽,肚子疼,我肚子真的好疼啊,太疼了。” 她伪装的很相像,林恒泽担心的直接抱起柳溪,走了出去,在看到小厮的那一刻,立马吩咐:“快去找大夫来。” “是。” 林穗欢见他要将自己的杀子仇人抱走,连忙扒拉着要阻拦。 “不,不要走。” 林恒泽不客气的直接踹了林穗欢狠狠一脚,更是厌恶警告:“滚开,你真的很恶毒,若是我的孩子有任何问题,我绝不会放过你的,就算你是我的亲妹妹都不行,因为你在对溪儿和孩子下手的时候一点都没有手下留情。” 第148章 希望杀了她 红花汤很多,喂林穗瑾的只是其中一份而已。 还有哪些要喂给谁,自然不言而喻。 他手掌骤然用力,手背上的青筋都跟着崩了起来。 林穗欢被踹的很疼,狼狈的爬起来,不服气叫嚣:“我的孩子是柳溪害死的,我是在为自己的孩子报仇,柳溪本来就该死,我有什么错,我看她的孩子就不是你的,你头上早就绿油油的一片了,上赶着当爹。” 林恒泽怒不可揭:“你……” “啪。” 林敏才恨铁不成钢的当场就赏赐了林穗欢一个巴掌。 这个时候,林穗欢眼泪都被打了出来,白皙脸红肿的不成样子。 “父亲!” 她显得委屈的厉害。 林敏才继续怒斥道:“林穗欢我告诉你,没事少发疯,你看看你现在还有什么大家闺秀的样子,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女人听到这里,笑的疯癫。 “哈哈哈……我上不了台面,我是高嫁,若是我上不得台面的话,咱们林家也没有几个能上台面了。” 她说完这些话,又在笑,都一直不带停歇下来的。 林敏才现在看到她都烦得很,直接吩咐小厮:“快将她关了禁闭。” 小厮很快就把林穗欢带走了。 女人不肯配合,一直都在挣扎着,不愿意离开,但是小小的林穗欢怎么可能是两个小厮的对手,很快就被拖着离开了。 此刻,院子里只剩下林穗瑾和林敏才。 林穗瑾没有犹豫,直接跪在地上哀求:“父亲,刚刚二姐姐说了什么你也听到了,她小娘生生的害死了我的母亲和小弟,她反倒不以为耻,还沾沾自喜,我看这种人全然都没有任何一点心肝。” 男人叹息,沉默一会,最终还是出声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 林穗瑾毫不拖泥带水直言道:“父亲,请你将钱小娘处置了吧,也算是给二姐姐和大哥哥一点震撼,让他们知道杀人是要偿命的,你看看二姐姐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小娘没有回来之前,咱们家里可以一片欣欣向荣。” 不得不说,的确是如此。 再次钱媚儿来了之后,家里面一团乱糟。 这点林敏才根本反驳不了,他想了想到底什么都没有说出口,彻底的沉默了。 林穗瑾继续说道:“钱小娘之前将我的母亲和小弟害死,如今又想将二姐姐和大哥哥害死吗?看看好好的孩子被她祸害成什么样子了。” 她说这些倒也不是为两人鸣不平,只是希望父亲看在两人的面子上将钱媚儿弄死。 反正钱媚儿无恶不作,手段狠辣。 死了就死了,不过是一条贱命而已。 林敏才还是不说话,只是神色凝重的盯着林穗瑾,漆黑如墨的眸子落在女人的脸颊上一动不动的盯着。 林穗瑾没有丝毫的退缩,继续分析着利弊:“父亲,万一以后让人知道大哥哥和二姐姐二人有个杀人凶手的生母,并且还活着,我看别说谈婚论嫁了,恐怕连大哥哥即将到来的科考也会被取消资格。” 此话一出,林敏才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冰冰冷冷的质问道。 “瑾姐儿,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林穗瑾诚诚恳恳:“父亲,我这不是威胁你,而是提醒,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我可以为了林家忍气吞声,可看不惯林家的人在知道这个惊天秘密后恐怕不会这么好心了吧?而且,二姐姐还如此的张扬,她刚刚还说了自己小娘害死我母亲的事情。” 是啊。 林穗瑾考虑的不无道理。 林敏才碾了碾指腹,其实,之前有很多他都是动了杀念的,但是到底是为什么一直没有下定决心呢? 多年的陪伴吗? 还是给他生了几个孩子? 亦或者是别的什么的。 他不知道,纠结为难的闭了闭眼睛。 林穗瑾见状,嘲弄的笑了一声,是了,她不应该妄想的,父亲是不会听她的,至少现在是不会的,她试图站起来,但是跪着的时间有些长了,所以膝盖有些疼。 惜月看到之后,连忙上前,将自家的姑娘搀扶起来。 “姑娘,小心一些。” 林穗瑾重新站起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父亲,瑾儿希望你好好的考虑考虑,我说这些不是为了我,而是全然都为了咱们林家,为了大哥哥,为了二姐姐。” 说完,不等林敏才说什么,便带着惜月离开了。 林敏才嗓子痒痒的,想说什么,到底是没有说出来,伸出来的手臂想拦住林穗瑾,但最后也没有拦住。 罢了。 让她走吧。 林穗瑾没有回到自己的府上,而是去了湖边凉亭,主打想安静,她就那么站在那里,静静的盯着湖水看,一动不动,好似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般。 惜月在后面站着,心里很是担忧,脸面难色,她觉得林家除了自家的姑娘没有一个好东西。 与此同时,保护林穗瑾的暗卫有些拿不定主意了,心中在极限的拉扯,想着她这种失落的情况,到底要不要告诉自家家的主子? 虽说林家之事闹的有些严重,可终究是家事,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林穗瑾好似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最先开口的暗卫抱着剑压低声音。 “你们觉得要不要告诉世子?” “我觉得不需要吧,应该没有什么事情。” “我觉得需要,现在林三姑娘正是需要安慰的时候,我觉得咱们世子现在来,肯定能在她心中占据重要的位置。” 三人都开口了,只剩下最后一个暗卫没有说话,几乎同一时间,三人的视线都在一个人的身上。 那个没有开口的人说道。 “我觉得有必要说一下的。” “好。” 最后在四人商量一番后,其中一个动身去告诉顾砚之。 与此同时,明楼,包厢内。 顾砚之优哉游哉的正和盛恒吃酒,那叫一个惬意。 “来,干一杯。” 盛恒满杯,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顾砚之勾唇扯了扯:“好酒量。” 正当他要继续倒满酒杯的时候,暗卫突然前来,他皱眉。 第149章 安抚她的心情 “可是瑾儿发生了什么事情?” 暗卫跪下,连忙把林家发生的事情,以及林穗瑾心情不好都告诉了他。 顾砚之听完,眉头狠狠的皱着:“你可以下去了。” “是。” 暗卫告退。 顾砚之视线落在石磊身上,出声吩咐着:“去,点几个瑾儿喜欢吃的菜,打包带走,告诉老板速度要快,不想多等。” “是,世子。” 很快,石磊便下去了。 盛恒瞬间明白顾砚之这是要去找林穗瑾了,忍不住吐槽道:“怎么,着急了?我竟然不知道你如此的重色轻友。” 顾砚之轻哼一声:“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对了,明日别忘记去我家,和我二妹妹相看。” 他嘴角勾了勾:“好,放心,只会早不会晚。” 菜品很快做好,顾砚之用最快的时间赶到湖边凉亭,他刚下马车果然一眼就看到了林穗瑾,她面对着湖面,背影有些落寞,让人瞧着十分心疼。 他很脏狠狠的震了一下,快步走到林穗瑾身边,没有多问,而是主动开口说道。 “瑾儿,你知道吗?我父亲第一次纳妾的时候我还小,但记忆犹新,那女子是个风尘女子,被父亲抬进门之后他便开始宠妾灭妻,很快怀了身孕,自此,父母之间生了隔阂,后来母亲实在不堪受辱,寻死自杀。” 林穗瑾听着眼眸瞪大。 顾砚之的声音还在继续:“但好在母亲后来被救了回来,被救回来的母亲再也没有寻死,也没有把目光放在父亲身上,而是专注在我和二妹妹身上,还有死死的掌管家中钱财。” 林穗瑾听了这句话狠狠一震,心底几乎是下意识的浮现出来几分担忧。 “那你当时……” 顾砚之苦涩的扯了扯嘴角:“你放心,我没事的,因为我当时还很小,所以不是很懂这些,也没有办法更好的保护母亲,但对我父亲,我多多少少是会有些失望的,但失望过去,就剩下平淡。” 她怔怔的望着男人,好看的眸光一直落在他俊美的脸颊上。 顾砚之主动的分享,让她受益颇多,也非常的感动。 “谢谢你能跟我说这些。” 顾砚之继续说道:“瑾儿,我跟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一辈子很长,不可信的人有很多,哪怕那个不可信的人是亲人,也不要太难过了,而且眼前任何艰难的事情,在往后的日子里都不值一提。” 时间会冲淡一切的。 准确的来说也不是冲淡,而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会释然。 回头去看,曾经的那些不好的事情也不过如此罢了。 林穗瑾深受震撼,心中多了几分力量:“对,世子,你说得对,我们都要往前看,不能在过往的事情里面始终徘徊。” 顾砚之听着她这么说,笑了笑:“你能想明白就好。” “世子,姑娘,快来吃饭。”这时候,石磊和惜月已经将饭菜布置好了,喊人的是惜月:“不然一会都要凉了,趁热吃吧。” 顾砚之挑了挑眉头:“去吃饭?” 站在这里,林穗瑾已经隐隐的闻到了一些香味,她笑着顺着男人的话往下说:“当然好啊。” 正当他准备往前走的时候,男人很自然的牵着她纤细的的手,一直走到凉桌前。 这是她为数不多的被牵手,所以她心里划过了异样的感觉。 林穗瑾没有排斥,看了一眼后便直接移开了视线。 顾砚之牵着女人走到了桌子前面,按着她的肩膀让女人坐在椅子上:“坐下吧,站了那么长的时间,我看你膝盖都有些疼吧。” 她摇摇头,轻声说道。 “不会的。” 此刻,林穗瑾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桌子上面摆放的东西上面,不得不说,这些都是她喜爱的食物,她看到这些更加感动了。 “你有心了。” 顾砚之也坐下,看了一眼快要落山的太阳:“我想着你肯定没吃饭,所以就让石磊打包了一些东西,吃吧,要是你没不开心,这会子已经吃上饭了。” 他说的很对。 林穗瑾拿起筷箸,优雅的吃着。 饭菜落嘴,很香很好吃。 “世子,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饭菜。” 顾砚之哑声失笑:“有这么夸张吗?之前也没有看你多喜欢这家酒楼的饭菜。” 林穗瑾语重心长的说道。 “主要是人。” 此话一出,顾砚之的心头弥漫着几分甜蜜,他笑的嘴巴都要合不拢了。 饭饱之后,林穗瑾放下筷箸,纤细的手指接过惜月拿的帕子,轻轻擦拭着嘴角,做完这一切,她定定的看着顾砚之,视线长时间的没有移开。 她此刻更清晰的在脑海中浮现出来一个念头,她觉得嫁给顾砚之是个不会后悔的选择。 顾砚之除了爱好男风,其他地方没有任何可挑剔的。 她想了想,若是顺利的嫁给顾砚之,跟他在一起生活,最起码这一世她不会落得惨死结局,想到这里,她的心脏便开始快速的跳动着。 这种异样的感觉让林穗瑾多多少少有些迷茫。 顾砚之早已经察觉到了林穗瑾的视线长时间停留在自己的身上,嘴角压制不住的笑意。 他身子前倾,俊美如此的脸颊突然凑近女人,声音里面带着明显的几分调侃的笑意。 “我长得很帅气吗?一直盯着我。” 行为被戳破,林穗瑾多少还是有几分尴尬的,她从喉咙里面说出来的话语都有些不自然了起来:“是的,很帅气。” 顾砚之将声音的腔调拉的长长的。 “哦,知道了。” 林穗瑾脸皮薄,连忙转移开话题:“我……那个……” 她有些紧张,一时之间找不到说辞。 顾砚之连忙给她解围,笑着说道:“瑾儿,其实我觉得你不必执着于报仇,那样,你也要花费很多心神去算计,我想,你也是不开心的,你为你母亲鸣不平,想要终结钱媚儿,但是我想你母亲只是想要你过的幸福安康就好,母亲很伟大,愿意为了孩子牺牲一切。” 林穗瑾很赞同后半句,但是前半句她不想去听。 第150章 教她骑马 她从地狱里面归来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为母亲报仇,让钱媚儿去死,让她为她所做的一切付出应有的代价。 让那些算计她的人,都过得不称心如意。 想起钱媚儿,林穗瑾思绪再次被翻滚起来:“世子,多谢你惦念我,我想这些事情我是会处理好的,你放心吧。” 顾砚之知道她这是不会放弃报仇,在心里叹息一声,有些发愁,但是脸上并没有流露出来分毫。 “我相信你能处理好,你一直都是个很有主意的,既然你有想法了,我也不便多说什么,那你以后都要开心,多微笑好吗?我想这样你母亲才不会担心。” 林穗瑾点点头,心里被他这语重心长的话语安抚的心暖暖的。 一旁的石磊看着二人相处的很好,很识趣的碰了碰惜月,又指了指不远处的马车,意思很明显了。 惜月懂他的暗示,便跟着石磊一起去了马车旁。 石磊高大的身子倚在马车上,十分自豪的夸奖着:“惜月,我们世子对你们姑娘够温柔体贴吧?我还从来没有见他对哪个女人这么好过。” 除了林穗瑾之外,没有一个女人能入了顾砚之的眼睛,这么多年,他家世子什么漂亮的姑娘都见过,但是一个都没有看上。 惜月没有太过于高兴,甚至无奈的说道。 “懂,我懂。” 石磊有些迷惑,因为惜月没有给出他想要的反应。 顾砚之第一个珍重的女人是林穗瑾,这难道不值得她这个贴身女使欢呼吗? 他再次重复道:“惜月,我说我家世子他只对林姑娘这样。” 惜月点点头,嗯了一声:“我知道,不过可惜了,世子他……” 她其实是想说可惜世子不喜欢女人,只喜好男风,但是话还没有说完,就死死的用手掌捂着了自己的嘴巴。 还好没有说出来,不然就是大不敬之罪。 惜月连忙道歉:“抱歉,是我说错话了,不过世子的确是好人,但是以后怕是很难给我家姑娘真正的幸福。” 她暗指的是床上那些事。 没有哪一个女人想在婚后守活寡。 此话一出,石磊瞬间明白了过来,他想解释,但又不敢贸然打破顾砚之的计划,只能眼睁睁看着惜月误会。 “那个,以后的事情以后在想,万一到时候世子爱上你家姑娘了呢?林姑娘那么有魅力,我相信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他现在都能感觉到顾砚之对林穗瑾满满的爱意。 惜月很赞同的点点头:“你说的是,不过刚刚我的话你不要告诉世子好吗?我只是心直口快的说了这些,其实我没有任何意思,也没有任何歧义。” 石磊被她认怂的模样给逗笑了,看着惜月快哭了出来,他大发慈悲的顺着女人的话往下说。 “行,我帮你隐瞒,你别太担心了,我又不是那种搬弄是非的人。” 听他这么说,惜月才松了口气,心中压着的大石头狠狠落了地。 她心中在想着,以后话可不能再乱说。 抬眼,便看到林穗瑾和顾砚之一起站了起来,她推了推石磊,连忙说道:“咱们走吧。” 石磊见状,跟着她一起往前走,两人不远不近的站在一旁。 顾砚之对上林穗瑾的眸子,笑着说道:“若是你这会子没事的话,我带着你去散散心吧,好好的发泄一些心中的烦闷。” 林穗瑾心里因为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的确不太舒服,也是需要发泄一番的。 她点点头:“行,不过我们去哪里?” 顾砚之想了想后说道:“我带你赛马怎么样?你会吗?” 林穗瑾苦涩的扯了扯嘴角:“不会。” 林家是不允许女孩子学这些的,他们觉得女子女工好就行了,反正以后也是要侍弄花草,伺候公婆的。 顾砚之拉着她的手腕上了马车:“正好,我可以教你,保证你学会之后就会爱上,在马场骑着马肆意的奔跑,会让心里和脑子都短暂的放空。” 人都在马车上了,自然拒绝不掉。 林穗瑾便顺着他的话往下说:“那就多谢世子了。” 马车匆匆行驶到马场。 顾砚之一个跳跃率先的下去,朝着林穗瑾出来的方向伸出手掌,紧接着托着女人的手搀扶着她下来。 两人脚步并排往前走。 “瑾儿,前面就是关着很多么马匹的地方,我带着你去看看吧,里面有很多马。”说着,他们就走了过来,顾砚之骨节分明的手指指着一个看起来最温驯的小马驹。 “你不会的话,就先挑选一个小的吧,它看着还算是比较好驯服的,你先上去熟练熟练。” 林穗瑾伸手比划了一下,嗯了一声。 “好。” 她扫视了一圈,发现顾砚之给她挑选的小马驹看起来是这里面最小的。 顾砚之给了马夫一个眼神,马夫便将马匹牵了过来,将绳子交给他:“世子。” 他接过,亲自拉着来到一片空地上。 林穗瑾受宠若惊。 顾砚之低头望着女人,声音磁性低沉:“你知道如何上马吗?” 她很不好意思的摇头:“世子,我不知道,实话说今日是我最近距离的看着马匹,之前都是坐在席位上,远远的看着人家骑马打球。” 那叫一次飒爽。 当时她都很羡慕,恨不得是自己坐在马匹上驰骋。 顾砚之笑着说道:“行,我知道了,那我慢慢教你,我告诉你是如何上马的,你用左脚踩着马鞍,一定都踩结实了,然后后脚跨过马背,踩到另一个马鞍上,来,试试?” 林穗瑾在他的注视下,心脏蹦蹦直跳,她心里跃跃欲试,但是又怕自己坐不好,一时之间也没有太大的勇气,始终没敢迈出去第一步。 他倒也不恼怒,耐心十足。 “别怕,我第一次开始学的时候也跟你一样,不敢迈出去,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都是这样,但是总要迈出去不是吗?我会保护好你的,不会让你出现任何问题,你试试?” 男人的眼神充满坚定,甚至握着她的手,紧紧的,无形中像是给她力量一般。 第151章 被暗算 她在顾砚之长时间的注视下,心里充满了力量,回应的也跟着紧握男人的手指。 “好,我试试。” 在话音落下的时候,她直接踩上马鞍,灵活的坐在上面,但有些重点不问,手指狠狠的拉着缰绳,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顾砚之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 “好棒,就是这样,你比很多人都棒,刚开始坐上去的时候是有点不适应,这是因为视线有些高的关系,熟悉一会就会好很多,你紧紧的抓住缰绳,然后……” 他认认真真的跟林穗瑾讲解着骑马时候需要注意的事项和如此去骑马。 林穗瑾似懂非懂。 顾砚之讲解的差不多了,只感觉一阵口干舌燥。 “差不多就是如此,你可以试试。” 林穗瑾怕马匹不受控:“我……好像不太行。” 顾砚之见状也没有强迫林穗瑾,而是看着站在一旁的石强,吩咐道:“石强,过来,你来牵着,不要让瑾儿从上面摔下来。” 石强恭敬的点着脑袋:“是,世子,林姑娘你放心吧,我技术很好的。” 林穗瑾听着他这么说,悬着的心稍稍落下来了一些。 “多谢。” “林姑娘不必跟我客气。” 林穗瑾看着顾砚之,疑惑道;“你不骑吗?” 来这里肯定是要骑的。 顾砚之直接用行动来回应林穗瑾,走到马厩前面让人把金马牵了过来,他看着被牵出来的金马,目光很是满意,宽大的手掌拍了拍马背。 金马发出嘶吼的叫声。 林穗瑾的心脏瞬间提了下来,石强察觉到林穗瑾被吓到,连忙安抚:“林姑娘,你不必担心我家世子,他是马背上的身,几乎可以跟马匹合二为一了,之前打仗的时候骑马屡战屡胜。” 是了。 顾砚之可是将军,打仗的一把好手,骑马自然是不在话下。 “他好优秀。” 石强自豪的说道:“那是。” 只见顾砚之踩踏到马鞍上,一个灵活的动作便骑上了金马,他紧紧的握着缰绳,一个往后拉,双腿发狠的夹了夹马匹,金马咻的一下就冲出去了。 好似飞一般。 林穗瑾看着,眼睛里面闪现出来惊艳,顾砚之在马场纵情驰聘,她看着看着彻底被迷上了,今日,她算是亲眼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顾砚之。 石强捕捉到林穗瑾惊艳的目光,笑了笑后便可劲夸顾砚之:“林三姑娘,你看,我家公子真是威风凛凛吧,整个京城几乎没有人能比得上他的,我们世子骑马的技术一流,尤其骑金马,有些人骑了一般的马匹十年整,都驾驭不了金马。” 林穗瑾不懂这些,但也知道一般人骑不了金马。 “是啊,你们世子骑马的技术太牛了,简直玉树临风。” 她低头看着自己骑着的小马驹,心里满足的厉害,虽然她已经掌握了骑吗的技术,但是始终不敢一个人像顾砚之一样在马场上面飞奔。 那个骑马的场面她是憧憬的,当然更多的还是害怕。 她看着看着,视线就落在了一旁惜月的身上,那个小女子眼睛里面也满是羡慕,林穗瑾指了指惜月和石磊的方向。 “石强,你将马匹牵到他们两人的面前。” “好,林三姑娘。” 林穗瑾身子前倾,用手撑着脸颊,带着好商量的语气:“石磊,我能拜托你一件事情吗?” 她如此的客气倒是让石磊有些不好意思了。 “林姑娘,你看看你说的,我家世子如此的疼爱你,你若是有什么事情直接吩咐我就好,无需这么客气。” 哦。 那看来她是沾了顾砚之的光。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客气了,我想着的是让你教惜月骑马。” 石磊直接点头答应:“可以啊,姑娘,这些都是小意思。” 他说完直接拉着惜月去选马,惜月也没有拒绝,眼睛里面全部都是向往。 林穗瑾安排好这一切后就优哉游哉的在马背上坐着,突然,马尖叫一声,骤然失控,石强被马蹄踢中,惨叫一声,跌倒在了地上。 马儿不知道为何,载着林穗瑾开始狂奔了起来,往前走的那一刻,前蹄子狠狠踩中石强的胸口,他被踩踏的甚至吐了血,鲜红的血喷溅出来,有些甚至在脸上。 “石强……” 她担忧的喊着。 石强想要努力爬起来拯救林穗瑾,但是他根本无力站起,更别说救下她了。 他心急如焚。 “世子……” 受伤的男人声音很小,很弱。 这场变故惜月率先看到的,她下意识的往前跑:“姑娘……石磊,你救救我们家姑娘!” 石磊没有任何的动作,反而还拉住惜月:“惜月,你放心,不会有事的,而且这种英雄救美的事情还是交给世子比较好。” 很明显,两人之间现在的距离更近一些。 惜月大脑都宕机了。 石磊吩咐着场地上的侍卫:“快,抬着石强去找大夫!” 侍卫们不敢犹豫,很快的展开行动。 马匹不会突然这样,绝对是有人做了什么,石磊环视一圈后,将视线落在一个熟悉的人身上,他扯了扯嘴角,没说话,但心中清楚谁是罪魁祸首。 石磊带着石强暂且先离开了。 在约莫一分钟前,顾砚之发现异样后立刻骑马快速来到林穗瑾面前,轻松跳跃到她的马背上,强劲有力的手臂搂住她纤细的腰肢,另一只空闲出来的手掌狠狠的拉着缰绳,慢慢的控制马,在他的一番操作下,逐渐让马稳定下来。 顾砚之灵活的抱着林穗瑾下马,紧张的关切着。 “瑾儿,你没事吧?是不是吓到了。” 林穗瑾脸蛋现在还是惨白的,她点点头:“是的,吓到了,但是我没事的。” 仅限于被吓到。 她现在后怕的不行,还好刚刚没有从马背上跌下来,不然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突然,林穗瑾想到了什么,连忙问出声。 “石强,他……” “你不用担心他,石磊已经将人带去医治了。” 惜月也在这个时候上前,顾砚之放开女人纤细的腰肢,让她站稳:“照看好你家姑娘。” 第152章 调戏 他说完,视线落在侍卫的身上,重新开口说话的腔调里面有几分侧隐隐的冷。 “把罪魁祸首带过来。” 说完,顾砚之指了一个方向。 “是。” 很快,一行三个人慢悠悠的过来了,这三个人分别是顾家三房的嫡长子顾睢之,以及他嫡亲妹妹顾清兰,还有两人舅舅家的嫡女孟溪筱。 顾睢之悠悠坐下:“大哥哥请我们先来有何贵干?” 顾砚之见他坐下,宽大的手掌捏着茶杯狠狠的砸在桌面上。 “你能不知道我为何让你前来?” 顾砚之如此的生气,让顾睢之心里咯噔一声,但他很快就不以为然,怎么说他也是他的堂兄弟,他才不信顾砚之真的敢对自己做什么。 他刚刚针对的不过只是一个女人而已,难道这个女人能比得上有血缘关系的他们? 男人对上顾砚之不悦的眸子扯着嘴角笑了笑:“大哥,我是真的不知道啊,要不你跟小弟说说,也让小弟清楚清楚。” 顾砚之心中滋生起来的火气横冲直撞,说话更是不客气。 “我看你是知道,故意装作不知道的样子,顾睢之,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用石子敲打马匹,导致马匹失控,差点让瑾儿受伤。” 听,喊得还真亲切。 顾睢之否认,将手伸出来,里面空空如也的什么都没有:“大哥,话可不能乱说啊,我没有做过的事情你为何要推到我身上,我冤枉。” 他在说话的时候,视线落在了林穗瑾的身上,眼睛里面带着色眯眯的神色,更是大言不惭的开起了林穗瑾玩笑。 “林三姑娘长得这般貌美,我怜香惜玉都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伤害,不过林三姑娘看着挺大,没想到如此小,大哥你要是不介意,以后我就来调教下她。” 言语里面的下流之意掩饰不住。 林穗瑾下意识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了顾睢之的面前,不等她说什么,直接狠狠的甩了他一巴掌。 “你无耻!我清清白白之身,哪里就容得了你如此的造次,虽然你是侯府的公子,但是我不怕,若是我状告到了大理寺,也是要你好看的!” 她眼神坚定,里面满是气愤。 这一巴掌打了顾睢之都震惊了,他宽大的手掌捂着自己的脸颊,错愕的不行:“你打我?你这个贱女人竟然敢打我,我就胡乱说句话,你的巴掌就落在我的脸上,我看你是不将我放在眼中,不将勇昌侯府放在眼里。” 他越说越恼怒,心中被怒火填满的顾睢之伸手气急败坏的就要打林穗瑾。 但是巴掌刚高高举起就被顾砚之一脚踹到在地。 顾砚之的脚移到他的脖子处,狠狠的踩着,声音阴狠:“我告诉你,打她之前要先问问我准许不,今日你惹了不应该惹的人,代价我会让你尝到的。” 说完,他对着顾睢之便是一通胖揍,打的鼻青脸肿,惨叫声音震耳欲聋。 顾清兰挣扎着要上前,哭的满脸都是泪水:“别打了,大哥哥你别打了我哥哥了,再这样下去,你真的要把我哥哥给打死了,他是口无遮拦,但是罪不至死啊。” 不管她这么挣扎,侍卫们都始终用佩刀挡着,不让她上前。 顾砚之没有丝毫要放过的意思:“我说了,得罪不该得罪的人,后果是要自己承担的,去,把我刚刚骑得金马牵来。” 他亲自把顾睢之捆绑起来,让他继续尝尝教训。 侍卫连忙去办,很快金马便被牵了过来:“世子。” 顾睢之根本不知道顾砚之想做什么,但是现在心里很明显的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浑身都很疼,但仍旧在挣扎着,每一处的疼是蚀骨钻心。 “放开,你放开我,不然我回去一定要告状。” 顾清兰哭的更动容了:“哥哥你别说了,大哥哥放过我哥哥行不行?” 顾砚之直接用行动来说明,他根本不放过,转眼之间,顾砚之便将顾睢之拉起来,灵活的将他扔在金马身上,顾睢之被他这么一操作,晕头转向,一直在尖叫。 “啊——” 见他害怕的样子,顾砚之脸上不悦的神色这会才稍稍的好了一些,他用最快的时候拿绳子将男人的手腕捆绑着,然后宽大的手掌拍了拍金马屁股:“驾……” 一声吩咐之后,金马立刻朝着前面狂奔,顾睢之在上面很是颠簸,好似有种随时要被甩下来的感觉,摇摇欲坠。 小厮见状,立马去要救:“公子!” 刚刚他们不敢动手是因为顾砚之亲自教训,他们就算是动手也打不过,还会犯了大不敬的大罪,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已经不是顾砚之亲自家训。 他们一起上前,但是被顾砚之的人团团围住,小厮头皮直发麻,便想要退而求其次回顾家搬救兵但也被阻拦:“不许走。” 小厮很着急,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此刻,肉眼可见金马的速度越来越快了,顾睢之惨叫的声音还在继续:“救我,啊……快点救我啊……我要掉下去摔死了。” 男人求救的声音如同跟刀子一样锋利的划拉着顾清兰的心脏,她走到顾砚之的面前,苦苦哀求:“大哥哥,求你放过我大哥哥,我愿意代替哥哥给你和林三姑娘认错,刚刚都是哥哥不对,他千不该万不该如此的戏耍林三姑娘,更不应该那般调侃林三姑娘。” 顾砚之冷眼瞪着她:“为时已晚,他必须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说出的话付出代价,这次不将他教训好了,人人还以为我顾砚之好欺负呢,谁都能来踩一脚了是不是?!” 他说到后面,声音骤然提起来,很是不满。 顾清兰还想还想辩解什么,但被顾砚之狠狠呵斥出声。 “闭嘴,不然我会让你请你出去,真是吵闹的厉害。” 就算如此,顾清兰也不敢闭嘴,那可是她同父同母的亲哥哥:“大哥哥,我求你了,若是你心中还有气对我发泄吧,我能承受住,求你放过我哥哥。” 第153章 腿骨折 “闭嘴!我不会再警告第三次。”他看着女人的眼眸好似冰冷到没有温度。 顾清兰被吓得不敢开口了。 林穗瑾倒是很开心,她知道顾砚之是在给她出气,这样被护着的感觉是真的很好,她悠哉悠哉的给顾砚之倒了一杯水。 “世子,说了那么多的话嗓子肯定疼吧,那就喝点水润润嗓子。” 说完,她纤细的手指握着杯底递了过去。 顾砚之接过,轻轻抿了一小口,只觉得这茶水比往日的要甘甜几分:“多谢瑾儿。” 一旁坐着始终一言不发的的孟溪筱在这番事情中,对顾砚之一见钟情,她撩起眼皮看向男人的眼神都充满爱,小女儿家家脸上的娇羞也藏不住。 林穗瑾坐的很近,自然注意到孟溪筱炽热的目光,她扯了扯嘴角,可心中也并没有当成一回事,毕竟他不喜女子是事实,要不然也不用娶她来隐藏这个事实。 她抿了口茶水,便将手中的杯子放下,抬眼看着被金马颠簸的顾睢之,就单单这么看着,心情都舒服很多,看来,嫁给顾砚之算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毕竟他会维护自己。 别的不多求,只求她能平平安安,小病小灾的过完这一生。 顾睢之被颠的胃里面的东西吐出来了很多,他被折磨的已经叫不出来声音了,嘴巴呜呜咽咽的说不完整一句话,最终,他也没有力气了,直接掉下马。 他惶恐的闭上眼睛,因为手臂被捆绑着,也抓不到什么东西,最终跌倒在地上,一阵闷声之后是清脆的咔嚓声,像是腿摔断骨折。 顾砚之给侍卫挥了挥手,侍卫便不再阻拦,顾清兰和小厮一股脑的上前,解绳子,擦拭脸颊。 顾清兰看着自家哥哥的脸颊被摔的很受伤,青一块紫一块,心都要碎掉了:“哥哥……” 顾睢之此刻已经昏过去了,顾清兰指使小厮:“快带我哥哥回家,小心着点,别造成二次伤害。” “是。” 就这样,顾睢之被小厮背着,顾清兰在路过顾砚之和林穗瑾的时候,瞪了两人一眼,便也离开了。 顾砚之只当做没有看到,牵着林穗瑾纤细的手指往外面走:“瑾儿,我送你回去吧,等你日后有时间了,咱们再叙。” “好。”林穗瑾想到如此狼狈的顾睢之,心里隐隐的有些不安:“顾家三房不会为难你吗?” 他说的狂妄:“他们敢?!是他们儿子先没事找事的,我只是小小惩罚一下,好了,瑾儿,你别担心这些,我会处理好的。” 她最终还是嗯了一声。 顾家。 顾清兰刚回来,顾三夫妇就连忙上前,看到顾睢之受伤如此严重的时候,顾三夫人眼泪流的很是凶猛,一颗一颗的往下砸,哭天喊地。 “睢之他怎么样了?” 顾清兰满眼泪花,哭的哽咽:“哥哥这会子已经彻底的昏死过去,母亲,大夫请来了吗?” “快,将之歌儿带到这边。”顾三老爷毕竟是男人,没有那么多妇人之仁,更加的理智,将人往房间里面带:“大夫就在房间。” 小厮往前走,小心翼翼的将顾睢之放到房间的床上。 大夫连忙开始搭脉。 顾三夫人着急的问道:“大夫,我儿怎么样了?” 约莫过了一分钟后,大夫看着女人说道:“回夫人,公子除了腿骨折,并没有别的内伤,脸颊上的只是跟地面摩擦的擦伤,伤筋动骨需要一百多天来养,另外,夫人还需要准备点石膏。” 骨折…… 听到这两个字,顾三夫人差点眩晕过去,人直直的就要栽倒在地上,但是在还没有倒下去的时候,顾三老爷眼疾手快的拉住她。 “你稳着点。” 顾三夫人被自家的丈夫搀扶起来的时候,她就直接扑向自己儿子的方向:“之哥儿啊,你受苦了。” 她的哭腔铺天盖地的。 大夫准备要行针的动作都硬生生的止住,顾三老爷将女人拉到一旁,宽大的手掌拍了拍她的手背说道:“为夫知道你伤心,但是不能耽误大夫行医,现在让大夫救治之哥儿。” 女人直接将哭的满脸都是泪水的脸颊埋在男人的怀中。 大夫开始有条不紊的行针。 顾三老爷看了一眼顾清兰和孟溪筱,喊道:“你们两个跟着我出来一下。” 四个人从房间里面离开回到了前厅。 此时的顾三夫人也不是那般哭哭啼啼的样子,神色凝重的出声问道:“清兰,你告诉母亲,你哥哥现在变成这样到底是怎么回事?” 出去的时候,还是好端端的一个人的,现在回来,不仅骨折,脸上还这般模样,看的让她那叫一个心碎。 顾清兰愤愤不平:“母亲,哥哥便成这样是砚之哥做的。” “什么?”顾三老爷震惊出事,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兰姐儿,你没有撒谎?真的是砚之做的吗?” 顾清兰点头:“是的,父亲,我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又怎么可能敢拿虚假的谎言来骗人,不然的话,你就问她?” 这个她自然指的是孟溪筱。 顾三夫人确定一般的问道:“筱筱,是这样吗?” 孟溪筱手指攥紧,心底没底,最终还是点点头:“是,姑母。” 顾三夫人狠狠的拍了拍桌子,愤愤不平:“岂有此理,顾砚之那个小子竟然敢如此的对我们,这是欺负我们三房没有人了吗?今日他敢如此的对待咱们儿子,明日我看他都敢杀了他。” 孟溪筱皱眉,知道顾三夫人这是误会了。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便将在马场上发生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包括顾睢之打中林穗瑾的马,以及开黄腔。 “姑母,是表哥不对在先的,所以世子才会如此的做。” 她将这话说出来,原以为,姑母会训斥顾睢之不懂礼数,以及顾清兰不将话说清楚,但万万没想到顾三夫人竟然训斥她。 “筱筱,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我可是你亲姑母,他们可是你的堂妹,堂哥,怎么能帮着顾砚之说话呢?” 第154章 上门找事 顾三夫人声音里面带着明显的不满。 “你若是再这样的话,姑妈下次可要教训你了。” 这话让孟溪筱瞠目结舌,漂亮的眼睛都跟着瞪大起来:“姑妈……” 顾三夫人不再搭理孟溪筱,直接开始打骂顾砚之,讥讽道:“呵,顾砚之竟然为了一个女人想要我儿子的性命,真是脑子有问题,他们兄弟两人身体里面留着的都有相同的血,应该互相帮助,互相宽容,那个女人算是什么东西!” 顾三老爷也跟着帮腔。 “没错,顾砚之太拎不清楚了,咱们得儿子都被打成这样了,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就这么轻易算了。” 顾三夫人越说越生气:“对,不能让他们大房骑在我们头上拉屎,走,咱们去大房那里闹,让大房给咱们个说法,这手足兄弟为了一个女人大打出手,要是传出去真的让人笑掉大牙。” 两人一拍即合,准备前往。 孟溪筱看不惯这一家人的做事风格,扯了扯嘴角,找个理由便回家了。 “姑母,我今日也累了一天了,就先回去了,原本是想等着堂哥醒来的,但现在看来要等明日再来看了。” 顾家人没有拦着她。 “行,路上慢点。” 孟溪筱乖巧的点点头:“好,姑妈。” 转身离去的那一瞬间,孟溪筱的脸色都跟着变了变,冰冷的厉害,她用最快的时间回到了孟家,匆匆出现在孟夫人面前。 “母亲,我不嫁给顾睢之!” 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每一个字的腔调都咬的很重很重。 孟夫人错愕:“筱姐儿,你为何如此说啊,今日你不是跟着你堂哥一起出去玩了,是有什么地方闹的不愉快吗?” 她想到顾睢之说的那些下流的话,胸口就憋闷的很,她在重新开口说话的时候,眼眶里面湿润润的:“母亲,我没有跟堂哥闹不愉快,但是他没事找事,开黄腔,说要给林三姑娘……” 男人说的这些话,她都羞于启齿,怎么说也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子。 孟夫人见她如此为难的样子,拉住她的手腕拍了拍:“别哭。” 孟溪筱狠狠的抽了抽鼻子,继续说道:“顾睢之他就是个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根本不值得托付终身,我不要嫁给这种人,除了虚度光阴没有任何一点期待,还有……” 她将马场上面发生的事情,再次说了,还有顾家三房夫妇的态度,孟夫人听了孟溪筱说的顾家人种种行为,心里也开始动摇了。 “我没有想到他们竟然如此的不堪,不过,顾家毕竟家大业大的,你要是嫁进去算是高嫁,姑母也不会太刁难你,你想好了?” 孟溪筱异常肯定的点点头:“对的,母亲,我想好了,不嫁。” 孟夫人叹息一口气,决定顺着她:“既然你不想嫁,那咱们就看看别家,母亲只要你幸福快乐,不低嫁就好,到时候找个你看得上的门当户对的。” 听着母亲如此说,孟溪筱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来顾砚之那张俊美的脸颊,她白皙的脸颊不自然的红了起来。 知女莫若母,孟夫人笑笑:“筱姐儿,你是不是心中有中意的人了?” 她不好意思承认,摇摇头,声音轻轻的:“我没有,母亲……” 与此同时,顾家三房夫妇怒气冲冲的去了大房,一路上都在骂骂咧咧。 “世风日下,我都不敢想竟然有人如此大胆将我儿子的腿摔折,将他放在金马上折磨,可见这人的手段多少的让人胆战心惊。” “今日我们若是不讨个公道,以后日日都有人敢欺负我们三房的。” “怎么都是手足亲情,他顾砚之把我儿的腿硬生生的摔断,有没有将我们夫妇放在眼中?都是顾家的人,谁又比谁高贵。”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惊动了不少人,连五房和六房都出来看热闹了。 “哟,三嫂,这是出了什么事情?竟然让你如此生气,展开说说?”问这些话的是顾六夫人:“好像是跟之哥儿有关?” 顾三夫人见有人便开始倒苦水。 “是啊,我儿都没有怎么去招惹顾砚之,他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将我儿子放在金马上,让他硬生生的从金马上面摔下来了,我说出来你们定然不信,金马是跑着的,将我儿甩下来,我儿腿直接断掉了,呜呜呜……你说说我这叫什么命啊,我只有这一个嫡子。” 顾六夫人可不敢随意的指责谁,只是惋惜道:“那摔的挺严重的吧?” “那是自然。”顾三夫人狠狠的拍了拍大腿:“若是摔的不严重的话,怎么可能腿直接骨折了,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是个跛子,我那命苦的孩子啊。” 顾五夫人啧啧了两声。 说着,顾三夫人继续往前走,喉咙里面控诉顾砚之的声音都没有停下来过。 顾六夫人向来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立刻拉着顾五夫人一起去看热闹:“走,咱们一起去,去晚了还不知道有没有这一出呢。” 顾五夫人没有拒绝,直接跟着走了。 很快,一大群人都来到了大房院子,小厮连忙去通报:“主君……”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顾晟平就不悦的出声质问:“外面怎么回事,怎么听着吵吵闹闹的?” 好像是很多人的样子。 平日里哪有这样的状况? 小厮硬着头皮说道:“院子里面来了很多人,三房,五房还有六房的人有来了。” 陈思静不解:“怎么回事来了这么多人?他们有没有说是来做什么的?” 小厮听了一些,但是害怕传达有误,也不敢多说:“好似是跟世子有关,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主君您去看看?” “走,去看看。”顾晟平说完,率先往前走。 陈思静匆匆跟上。 两人到的时候,屋子里面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情绪和语气最激动的还是顾三夫人和顾三老爷。 “大哥,这件事情你到底管不管,若是你不管的话,兄弟我真的没脸回去见我儿子。” 第155章 想讹钱 “我儿子现在还在昏迷中呢,大夫说治疗不好,以后要成跛子,若是我们勇昌侯府出了个跛子,人家还不笑掉大牙,咱们可都是勇昌侯府的人啊。” 顾晟平皱眉,只觉得乱糟糟的。 他为了能镇住他们的声音,刻意的提的很高:“始末缘由讲清楚。” 顾三夫人抢先说道:“我儿去练马场玩,带着他妹妹和堂妹,能掀出什么幺蛾子,谁知道顾砚之哪里不对劲,就将他放在了金马上,手臂还捆绑着,我儿直接就从金马上摔下来了。” 此话一出,陈思静下意识的反驳道:“不可能,这里面一定有误会,砚之是个良善的孩子,不会无缘无故的做出伤害自家兄弟的事情。” 顾三夫人抱着脑袋痛哭:“怎么不可能,要是他没有伤害自家兄弟,那么我儿现在为何躺在床上?他骨折的腿是骗不了人的!” 看着顾三夫人如此咄咄逼人的态度,至少顾睢之骨折不是假的。 “我想这里面一定有误会,砚之是个良善的孩子,不会无缘无故的伤害自家兄弟的,他们之中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顾三夫人冷笑,咬牙切齿道:“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顾砚之都不能出手啊,我看他这不是教训,是想让我儿死掉啊,我倒是想问问,他到底藏着的是什么恶毒的心思。” 顾晟平抓住了话语中的重点,皱着眉头问道。 “所以在砚之教训他之前发生了什么?你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不能出手,但是你要说发生了什么事情?” 被这么质问,她心虚的眨了眨眼睛,不回答这个,直接转移话题,对着顾砚之就是一通诋毁:“就是顾砚之的错,他向来喜欢男人,心里怕也是很扭曲的,正常人谁会喜欢男人?我看,他肯定是看我儿健健康康所以不顺眼,才故意这么做的。” 顾晟平拳头紧握,气的一口气哽在喉咙里面。 “你!” 陈思静也不满的说道:“你们来自然是解决事情的,又不是要矛盾升级,说这些有什么用,我儿喜欢男人是有难言之隐,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拿着这件事情去数落我儿子。” 这会,顾三夫人也在气头上,说出来的话越发口无遮拦起来。 “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你要是觉得丢人的话,别让自己的儿子喜欢男人啊。” “够了!”顾晟平骤然出声,警告道:“你要是再说,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他的儿子不是如此诋毁的。 两人气的脸都绿了。 顾五夫人眼睛滴溜溜的乱转,见这样便站出来打圆场:“三嫂,大嫂,你们都别生气了,气坏了身体可不值当,既然这件事既然牵扯砚之和睢之,那就让他们二人来对质,也省得大家争吵,到时候别再伤了两家的情谊。” 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顾晟平很赞同的点点头:“行。” 他正准备让小厮通知顾砚之过来的时候,顾三老爷连忙出声阻止:“我儿受伤成那副样子,怎么来对峙?只怕床都下不了,所以顾砚之也不用来了。” 顾砚之可千万不能来,不然,倒霉的就要是他们了。 顾三夫人也跟着怂了,“我看也不用那么麻烦,我们也不是故意针对谁,就是为孩子鸣不平,现在你们大房给我们三房千两黄金当做补偿就行了,我儿毕竟都躺在床上成那样了,若是你们不相信的话,大可以去看看。” 千两黄金很多,但是在他眼里也不过九牛一毛。 这些钱能让他们三房不在这里闹,能让这件事情翻盘过去,他愿意给。 重新开口说话的时候,顾晟平语气中多了几分不耐烦:“行,给你们……不过……” 他的话刚说完,就被陈思静直接打断:“夫君,还是先不要给,这件事情肯定要弄清楚的,万一到时候咱给了钱,外面谣传咱们心虚呢?这不是无中生有了,先不讨论银钱,重要是要把事情弄清楚。” 顾三夫人眼睛一瞪:“不是,你这意思是说我们讹人了?” 她摇头:“我相信你们肯定不会,但是你们都看看,女使和小厮还有侍卫都在,又不是都是签了死契的,到时候消息传开了,真不好,不过你们想要赔偿的事情尽管放心,我会找砚之商量,绝对给你们三房满意的交代。” 此话说的在理,顾三夫人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但是心中清楚的是既然来了,那么就不能空手回去,她看了一眼顾三老爷,让他想点办法。 顾三老爷会意,咳嗽一声,清了清喉咙。 “对,是要先说事,不过事就是这么个事,我儿骑马骑得好好地就被砚之放在金马上,导致腿骨折,现在还下不来床,这是事实,怎么说你们都要给拿点医药费以及补品吧?” 顾晟平不想跟他们多掰扯,直接爽快的同意。 “行行行,你们说想要什么补品?” “那些大补的像灵芝,人参啊,自然是多多益善,伤筋动骨需要养那么多天呢,是吧。”顾三夫人想要的很多,她心中清楚,大房最不缺的就是钱。 之前打了胜仗,皇上流水一般的赏赐进府。 当时给她眼馋的不行。 顾晟平看了陈思静一眼吩咐道:“你让人去办。” “好。”陈思静得了命令便说道:“赵嬷嬷,你亲自跑一趟,去库房多拿些补品出来,直接送到三房那边就行了。 “是,大娘子。” 很快,三房跟着手中捧着很多珍贵补品的妈妈们走了。 这件事情办的顾三夫人心里很憋屈,她刻意的将自己脚步放慢,跟自家的相公窃窃私语:“看来大房也是个不好糊弄的,原本以为能多要点钱回来的,但是现在只有补品。” 说到这里就生气,腿骨折了,就换了点补品回来。 “是啊,谁让咱们没有一个争气的儿子,不然,我还哪里需要受那气。”他脸上满是生气的神色:“不过,这件事情我看不能这么不了了之。” 第156章 上门退婚 三夫人听着他这么说,来了点兴致:“相公,你想怎么办?” 男人摇摇头:“现在还没有想好,等想好了告诉你。” “嗯。” 赵嬷嬷安排人将补品全部放好之后,就跟两人行了个礼带着女使们离开了。 顾三夫人淡淡的回应了一下,便火急火燎的去看顾睢之,此刻男人还躺在床上,摔到的那只腿上面密密麻麻扎着的都是针。 她心疼的用手掌捂着自己的心脏,压低声音,小心翼翼的问道:“儿子,腿这会疼吗?” 顾睢之脸上都是冷汗,他牙齿紧咬着,明显是在忍受。 “疼,但是母亲,我可以坚持,你们去大房找他们要说法了吗?” “要了,不过……” 后面的话,她都不知道怎么说,那些说不出来的话就化为一阵浓重的叹息:“你别操心这件事情,我跟你父亲会操心的,对了,今日跟你表妹玩的如何?” 顾睢之想了想说道:“还好。” 晚上。 孟夫人见孟老爷刚从外面做生意回来,便将孟溪筱今日跟她说的事情全盘托出,最后,愤愤不平的说道:“你说说看,你那外甥是个能托付的人吗?我看不行。” 孟老爷瞠目结舌,甚至都不敢相信是真的。 “你没撒谎?” 她冷嗤一声:“我怎么敢说谎的,这话都是筱儿说的,她也不是个会撒谎的,若是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她怎么可能会诋毁她表哥,所以,我的意思是,不然婚事就此作罢吧。” 孟老爷下意识的否认:“不行,我不同意。” 孟夫人知道他心中思虑的是什么,无奈道:“夫君,筱儿是个什么性子的人你也知道,从小都很有主意,咱们要是不顺着她的话,只怕她心里不舒服,她要是那种贪图富贵的,也不会回来告诉我这些了。” 孟老爷愁的不行,狠狠叹息一声。 “咱们毕竟是商贾人家,地位不高,筱儿能够嫁给顾少爷这是高嫁,就这么错过恐怕以后不会再有如此高的门第了,咱们又怎么能护她一辈子,她是个姑娘家家的,一旦落魄,后果不堪设想……” 这些孟夫人自然都知道,但想到孟溪筱哭哭啼啼的诉说,心脏又是狠狠一疼。 “罢了,咱们也先不想那么长远的事情,就先看眼下,我看那丫头态度坚决,是不会嫁给你那外甥,让筱儿幸福才是首要,其他的都不重要,活着都是变故,咱不考虑以后得大几十年。” 孟老爷还挺赞同:“不过,你说的也对。” “那就这么定了吧,不让筱儿嫁给顾睢之了,明日咱们就带着东西上门,想来你亲妹妹也不好多说什么的,都是手足亲人。” 孟老爷点点头:“行。” 翌日清晨,二人便带了不少补品前去顾家三房。 顾三夫人看两人前来,一阵寒暄:“哥哥,嫂嫂,你们来了,是不是也听说睢之出事的消息了?” 孟夫人点点头:“是,昨日筱儿回来的时候都说了,我一直说想来的,但是这不你哥哥一直没有回来,所以我说便等等,今日得了空,才匆匆的过来,这燕窝是大补之物,给他炖了来吃,也能好的快些。” “好。” 三人又是一阵寒暄。 在寒暄期间,孟夫人时不时的都在暗示孟老爷,但是他像是没有看到一样,无奈,她只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出声说道。 “筱儿和顾睢之小时候,咱们老是开玩笑让他们两人长大成婚,一眨眼他们可就大了,这时间过得是真的很快啊。” 顾三夫人捕捉到她话语里面的重点:“什么?开玩笑?我当时说让他们长大成婚不是开玩笑啊?” 孟夫人捂着嘴巴,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什么?我一直都以为是开玩笑的,想着他们两个都长大了,赶紧将话说开,别耽误彼此婚配,难不成你当了真?” 她点头,神色凝重:“对,我认真的。” 孟夫人连忙道歉:“你看我,我一直都以为是随口一说,后来才吆喝了两句,竟然造成你的误会了,是嫂嫂的错。” 顾三夫人算是听出她的话外音,皱眉:“嫂嫂这是不想让筱儿嫁到我们家?” 孟老爷连忙插嘴:“你嫂嫂不是这个意思,她是觉得筱儿身份在那里,配不上侯府这种高门大户。” “可是我不在乎。”顾三夫人见两人不想让孟溪筱嫁过来,便语重心长的劝说着。 “哥哥,嫂子,这可是侯府,勋爵人家,筱姐儿嫁进来便是当家主母,而我是她的姑母,自然不会苛待这孩子,嫁过来对她,对你们来说都是顶好的婚事了,当初是我求着主君才求来的,就这么放弃了,岂不是很可惜?” 她也在站着孟溪筱和她哥哥一家考虑的,现在一般的商贾之女都摸不到高门大户的门槛,当个妾人家都不愿意,更别说这堂堂的主母了。 多有面子的事情。 若孟溪筱不是她的亲侄女,她都不会让她进这个门。 这些大道理,孟家夫妇自然也知道,但孟夫人一心想让孩子过好,而不是表面风光。 “你的好意我们都知道,但是筱儿这丫头配不上,她自幼娇惯了,怕是入得了侯府的门,也无法适应高门大户的规矩,让她散漫些吧。” 顾三夫人无奈,声音说到后面甚至都有些强势了。 “我说配得上就配得上,要不你们先不要做这个决定,回去再多想想,万一到时候你们的想法变了,我就先不跟……” 孟老爷被孟夫人掐的很疼,到抽一口凉气后便出声。 “算了吧,不会后悔的,让这丫头自己选择吧。” 顾三夫人见两人如此坚持,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了;“行吧,既然你们如此强硬的不要,我也不多劝阻了。” 自从孟家夫妇说了退婚的事情,就觉得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孟夫人也不想再继续待下去了,反正事情已经办妥,离开的话语她不好提,便让孟老爷开始行动,她撞了撞男人的腿。 第157章 上门再次找事 孟老爷得到示意,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那行,妹妹,我就不打扰你了,跟你嫂嫂先走了,日后若是有时间,我再来看看。” 顾三夫人的不悦是挂在脸上的,敷衍道。 “行吧,哥,嫂,你们慢走。” 两人踏出们的那一刻,才算是真正的放松下来,孟夫人还算庆幸的说道:“还好你妹子是个能说话的,若是她不讲情面,咱们也落不到好。” 人家毕竟是高高在上的侯府大娘子。 孟老爷很赞同的点点头:“没错,你说的很对,快走吧,既然这件事情目前已经敲定了,那咱们就回去告诉筱儿这个好消息吧。” “嗯,她知道后一定会开心疯了。” 顾三老爷是下午才回来的,顾三夫人知晓他回来立刻走到男人的跟上,脸上的气愤之色都掩饰不住:“相公,我有件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他不以为然:“什么重要的事情?” 顾三夫人没有隐瞒,便将孟家夫妇来退婚的事情告诉了他:“我看着这一切都怪顾砚之让睢之受重伤,才导致咱们儿子丢人显眼,这才丢了婚事。” 男人生气,扬言道:“我是不会放过顾砚之的,不过你哥哥嫂嫂也太势利眼了吧?咱们的儿子只是骨折而已,又不是摔断了腿,要成为跛子?他们至于如此吗?” 在他眼睛里面,这只是一件小事而已,根本就没有必要提退婚。 当初他根本就不想让孟溪筱嫁到他们顾家,还是顾三夫人一直夸她哪里好,哪里好,他才答应松口,现在竟然这幅样子。 真是气人。 他现在心中的火气堆得更多了。 顾三夫人见他生气,真的害怕殃及他们孟家,说到底,她虽然是出嫁了,但是毕竟也算是半个孟家的人,她推了推男人。 “相公,这只是个诱因而已,说到底还是顾砚之的错,若没有现在这场变故,我看我哥哥他们也是不会退婚的,千错万错都是顾砚之的错,你可别责怪错了人。” 顾三老爷在她的一番挑唆下,狠狠跺了跺脚:“你说得对,走,咱们再去找他们去。” “好。” 两人气势汹汹来到大房院子,他们这次学聪明了,并未进院子,而是直接站在门口辱骂:“顾砚之,你全无心肝,对你弟弟如此的狠,让他摔到骨折,你到底是按得什么心?” “我看你是想将我儿折磨死,以后自己可以承袭侯爵。” “不然的话,我儿子怎么就被你害成这幅模样?你喜欢男人,你不是个好东西,快点让我儿子骨折的腿完好如初,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你敢如此的教训你弟弟,就是没有将我们三房放在眼里,咱们现在说到底还没有分家呢,都是一家人,你这么做你自己说过分不过分?” 他们两人一直在吵闹叫骂,围着看的人越来越多了,不过那些小厮和女使都是看几眼匆匆的离开了,生怕被主子逮到。 看热闹的人,忍不住的窃窃私语,其中里面还不乏有小孩。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三婶婶好泼辣。” “听说是找砚之哥哥的事,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将睢之哥哥的腿弄骨折了,我去看了睢之哥哥,刚苏醒,但不能下床。” 正好这时,顾砚之也从外面回来了,他看到门口围着这么多人,眉头狠狠的皱着。 石磊和已经被大夫治疗好的石强站在一旁,连忙上前将人驱散。 “谁竟然敢在这里撒野?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吗?” 呵斥出声后,很多人都散开了,顾砚之一眼便看到了顾三夫人和顾三老爷,他完全不带怕的,嘲弄的勾了勾嘴角:“我还没有去找你们,你们反倒又找上门来了。” 三房夫妇如此骂骂咧咧,简直没有将他们大房的人放在眼里。 他瞪着两人,顿时脸色更加难看了,他本来是不准备闹大的,既然三房如此嚣张跋扈,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这样,顺道也可以让顾家的所有人知道林穗瑾的重要性。 顾三夫人被顾砚之盯得没有之前那么理直气壮了,她叉着腰身:“做错事情的是你,你去找我们做什么?你弟弟的腿现在算是被你弄折了,关于这点,你如何解释?” 他讥讽的扯了扯嘴角,暂时不打算搭理,而是吩咐一旁的石强:“你亲自跑一趟,去把我祖父和祖母请来。” “是。” 石强应声之后,便连忙去请。 顾三老爷想阻止,但是没有阻止成功,他不想让这件事情惊动顾老爷子和顾老夫人。 顾砚之直接走到两人面前,他那带着肃杀之意的气势可把顾家三房两口子给吓坏了,两人搀扶在一起,下意识的往后退着。 “别过来,有话好好说。” 顾砚之冷声:“原本我是打算跟三叔和三婶好好说的,但现在不可能了。” 顾三夫人大着胆子的问道:“你什么意思?” 顾砚之懒得和她们废话:“没什么意思,既然你们觉得委屈憋闷,想要给顾睢之报仇,那咱们就把整件事情好好摊开来说,省得日后大家都觉得各自吃亏。” “不——” 顾三老爷是不肯的,要是摊开说,那么顾睢之调戏林穗瑾做的那张混账事怕是瞒不住了。 顾砚之吩咐道:“石磊把三叔三婶请到了前厅。” 两人异口同声:“我们不去,你肯定是想对我们威逼利诱,屈打成招。” 他笑的很大声:“我打你们做什么?你们可是长辈,难道是做了亏心事吗?既然不想去前厅,那么就直接就在院子门口聊这事,反正我并不介意。” 前脚顾老夫人和顾老爷子来了,后脚陈思静和顾晟平也被请了出来,就连那热闹的五房和六房都来了,人群围的那叫一个熙熙攘攘。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 顾老爷子骤然提高声调压过人群的声音,他苍老的脸颊上满是不悦:“发生什么事情了?围着如此多的人,砚之,你让你的小厮请我跟你祖母来做什么?” 第158章 到底谁有错 顾砚之对上顾老爷子的神色,恭恭敬敬的说道:“请祖父来,自然是有重要的事情想让祖父裁夺。” 顾老爷子没有多加废话:“你说,到底是什么事情?” 竟然特意让他过来。 在他的印象之中,顾砚之遇到的大大小小事情都是不请他的,所以这次是出了很大的事情? 顾砚之没有多加言语,而是给了石磊和石强一个眼神,两人会意,便将把昨日发生的事情全盘托出。 “回老侯爷,昨日世子得了空闲,便跟林家三姑娘一起在连马场游玩,我牵着三姑娘的马匹,但是顾公子却用石子狠狠击中马匹,让马儿失控,三姑娘差点从上面摔下来,若不是世子眼疾手快,三姑娘现在怕是凶多吉少。” 石磊连忙补充道:“石强因为马匹被打失控,马奖他直接踹吐血了,大夫说伤到根本,要好好养着。” 虽然石强只是小厮,但石磊还是替他鸣不平。 他更觉得是必须要说出来的,谁让顾睢之此刻跟他们站在了对立面。 明明他是施暴者,却装的无辜的不行。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直接将顾家人所有的心思都勾了起来,大家的重点不在事情的本身上面,而是石强嘴里面的林三姑娘。 顾老夫人身子前倾,苍老的眼睛里面带着明显探究的神色:“你说的林三姑娘可是叫林穗瑾的?” 石强连忙点头,不敢含糊:“回老夫人,就是这位林姑娘。” 顾五夫人的嘴很快,着急忙慌的继续问道:“世子没事约林家三姑娘去练马场做什么,难不成是……?” 问到后面,她的话语硬生生的停止住了,没有再继续问。 让人浮想联翩的。 她的话说完,现场的人看着顾砚之的视线都带着明显的猜疑,谁人不知道顾砚之只喜欢男人而不喜欢女人,是个断袖。 除了顾老爷子和顾老夫儿,还有顾砚之的父母,顾家没有人希望顾砚之喜欢女人,因为一旦他喜欢男人,繁衍不了后代,那么承袭爵位就跟他无关了。 眼下,一旦他喜欢女人,那么他是最大可能会承袭爵位的人,不仅屡次打胜仗,而且还被皇上喜欢,算是朝上的重臣。 顾家没有一个小辈能跟顾砚之挣上一挣。 顾砚之对上顾五夫人的眸子,点了点头:“没错,我喜欢林家三姑娘,这件事情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各位,原本也是不想这么早说的,但现在我决定还是说了吧。” 顾老夫人被震惊的直接从椅子上坐起来,拿着拐杖走到了顾砚之的面前,很是不可置信的问道:“乖孙,你没有骗祖母吧?祖母这么大的年纪已经经不住你来骗了,告诉祖母实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她苍老的眼神中充斥着的满是殷切。 顾砚之搀扶着她,笑笑:“当然是真的,祖母,我是不可能拿着这些事情来骗你的,你就放心好了,我喜欢林家三姑娘,” 顾老夫人差点老泪纵横,她紧紧的拉着顾砚之的手,说话的时候骤然收紧。 “喜欢林家姑娘挺好,现在还不算晚,你看看什么时候成亲,祖母亲自替你操持。” 她想让林穗瑾赶紧进门,让他也没有反悔的余地。 好不容易喜欢个女人,绝对不能就这么放任。 赶紧成婚现在才是重中之重的事情。 顾砚之下意识的咳嗽了声:“祖母,我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但是你别太担心了,我想要娶她的决心异常的坚定。” 八月初八,也没有多少日子了。 顾老夫人听着他这么说,心里还是担忧。 “真的吗?你可别骗祖母我,祖母年纪大了,经不得骗。” 顾老爷子也在这个时候上前说道:“是啊,砚之,我跟你祖母年纪都大了,若是你骗我们,我们的心脏可不好。” 这是拿身体赤裸裸的威胁了。 顾砚之笑:“当然不会,祖母,祖父,你看我什么时候骗过人?” 也是。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觉得顾砚之不像是撒谎,心才算是落了下去。 顾老爷子继续问道:“什么时候娶妻?” 顾砚之想了下,终究是松口说了,因为他怕此刻不给出日期,他们不是那么相信。 “我跟瑾儿商量过我,八月初八去下聘礼。” 顾老夫人拍手叫好:“好,那就八月初八,到时候你下聘之日提前几天过来,祖母给你点好东西,你一起带去。” 不等顾砚之说什么,顾夫人笑着说道:“祖母,看看你多疼砚之这孩子啊,他都不缺,你还要给。” 顾老夫人哼了哼:“这不一样,这是我给我孙媳妇的。” 说完,她一直都在会心的笑。 顾家此刻除了顾老夫人,顾老爷子,还有陈思静顾晟平没有人开心。 其中三房的脸色最难看,本来只要顾砚之一直喜欢男人,那么顾睢之便是爵位最有利的继承人。 顾砚之一旦要娶亲,这对他们来说是天大的打击。 顾三夫人阴阳怪气:“砚之,你不会是故意这么说的吧?其实是撒谎?” 她就不信顾砚之真的要娶林穗瑾,他喜欢男人可是人尽皆知的一件事情,都传了这么多年了,肯定是真的。 若是假的,他们自然严惩散布这些谣言的人,毕竟是一辈子的事情。 顾砚之对上顾三夫人的视线冷了冷,连声音都淡了几分:“自然没有撒谎,我怎么会对祖母,祖父撒谎?怎么,三婶不信?” 他越说声线越低沉。 顾三夫人也感觉到了警告之意,她不自然的错开视线:“我不是这意思啊,关键是你喜欢男人这么多年了,突然喜欢女人,我也很疑惑啊!大家说是不是啊。” 其他两房的人没有应声。 顾五夫人的脸色也很难看,虽然在承袭爵位这个事情上,他们不如三房有利,可是他们的儿子是除了顾砚之之外,家族里官职最高的。 对于爵位也是能搏一搏的,但顾砚之一旦娶妻根本搏不了一点。 顾砚之承袭爵位毫无悬念。 第159章 再有下次就收尸 她真的不甘心,想到这里,手指也狠狠地攥成拳头,放在帕子下面。 女人没有说的那么直白,含含糊糊胡道:“砚之,结婚是个大事,得相互了解清楚才好。” 顾砚之点点头:“五婶,你说得对,我跟瑾儿接触很长时间了,互相了解后才决定结婚的。” 顾六夫人是完全看热闹的心态,反正他们家也不可能承袭爵位,她也不想争,更不想跟谁为敌,她说着好听的话。 “那就恭喜砚之了,我可算是等到了这一天。” 这话顾砚之爱听,他也客客气气的:“多谢六婶。” 她笑的爽朗:“别客气,从小我就看着你长大,觉得你不凡,眼下家里属你最有出息,以后六婶还要仰仗着你呢。” 顾砚之勾了勾嘴角:“好说。” 他喜欢这种识时务者为俊杰的人,认得清自己的位置,不作妖,不找事。 要是顾家都是这样的人,会太平很多。 但偏偏就是有作死的人。 顾三夫人扯了扯嘴角:“砚之,你喜欢男人,三婶想着你应该对女人也没兴趣,把人家娶回来也是摆设,真是苦了人家姑娘。” 顾砚之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顾三夫人的声音还在继续。 “我看到时候恐怕也是要收养孩子,要我说,对女人没兴趣就别娶了,说到底也是祸害人家姑娘。” 多可怜啊。 她试图说服顾砚之,不让他娶女人,等他儿子承袭爵位后他想成婚了再成婚,不想也跟她没关系。 她想多为顾睢之争取一些机会。 顾砚之声音带了些警告的意思:“谁说我不喜欢女人的?你最好闭嘴,别乱说话,长辈就要有长辈的样子!”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跟着敲打在椅子上,薄凉的看着顾三夫人。 顾五夫人连忙接话:“三嫂,砚之肯定喜欢女人啊,不然也不会娶了,砚之,你要是想收养孩子,我愿意把大孙子过继给你们小两口,只要你们小两口恩爱,我们五房吃点亏没事的。” 她心里打的如意算盘啪啪响。 就算她的大孙子过继过去了,血液里面留着的还是他们五房的血,顾砚之承袭爵位百年后,爵位很大可能在她孙子身上。” “那不行。”顾三夫人像是知道她的算盘,直接否定。 顾五夫人明知故问:“为什么不可以,不是你提出收养孩子的吗?” “我……”她被怼的哑口无言。 大家都站在各自利益上,权衡着利弊,算是完全偏离了这次谈话的重点。 顾砚之也不想和她们再废话,直奔主题:“三婶,今日我称呼你三婶是因为瑾儿没有受到伤害,也是因为当时她没有受伤,我所以我才并没有过于残暴,怕吓坏了她,若是再有下一次,我绝对不会轻饶。” 这话说的狂妄至极。 顾家三房气的一口血都仿佛呕在胸口里面,顾砚之都将他们儿子打骨折了,还说没有过于残暴。 “你,顾砚之,你欺人太甚!父亲,母亲,你看看顾砚之他说的这是什么话,一点都不顾忌手足亲情。” 顾老夫人没多说什么,她怕惹到顾砚之,他不娶妻了,她说的中肯:“你下次不要让睢之惹他,他要是不惹他大哥哥,什么事情没有,瑾儿也算是他没有过门的大嫂,应当尊重。” 顾老爷子点头应是:“没错,让睢之安生点,最近就在家里好好养伤吧!” 在他眼里,最重要的还属顾砚之,顾砚之才算是能挑起顾家的人,他们顾家百基业,自然要有一个好的掌权人,才能走的更长远。 顾家三房气归气,但他们两人都发话了,也不敢忤逆。 “是,父亲,母亲。” 顾砚之冷嗤一声,不想浪费什么时间,最后警告。 “这次警告过了,下次再犯,烦请三房直接收尸!” 收的谁的尸,自然不言而喻。 男人将这话说完,便带人离开了,离开的身影英姿飒爽。 死这个字眼彻底的激怒了顾三夫人和顾三老爷,两人不顾任何情面直接对着顾砚之的背影叫嚣。 “顾砚之,你太过分了,他是你的弟弟,你竟然敢如此的说话,不将你祖母和祖父还有我们放在眼中,不要以为带兵打仗就所向披靡,什么都不用在乎。” “对,你也不会一直风光无两,别将话说的不留余地,谁知道日后会发生事情,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顾砚之根本就没有理会,脚步更是不停。 他话已经放出去了,所以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 顾三夫人见顾砚之彻底离开,发作不到他的身上,便将矛头对准顾晟平和陈思静。 “大哥,大嫂,你们是顾砚之的父母,必须给个说法,有晚辈这么威胁长辈的吗?饭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说。” 之前陈思静还好脾气,但是知晓事情的始末缘由后,也不再给他们留面子,她说的直白。 “三妹妹,你说的对,话不能乱说,等睢之身体好点后,你告诉他,下次再敢如此的调戏他未来的嫂嫂,他大哥哥不会放过他的!” “他若是不没事找事,我儿会那么对他?还会放狠话吗?”顾晟平嘴巴巧舌如簧,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抛出。 “他只是骨折,养养就好了。” 顾三老爷见两人口风直接转变,不再想软柿子一样好拿捏,便开始哀求顾老爷子和顾老夫人,试图让两人心软。 “父亲,母亲,你们看看,如今砚之真的太狂傲了,都不将我们放在眼中,以后我看更是要上天。” 说完,顾三夫人就开始哭天喊地,声音悲痛。 在她眼中顾砚之就是欺负人,欺负他们没有强大的依靠,所以才如此的践踏。 顾老爷子看着大几十岁的人如此哭泣,心里一阵厌烦。 “有话好好说,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顾三夫人丝毫没有收敛:“父亲,我们也想好好说的,但砚之不给我们机会将睢之打骨折,你可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务必要严惩顾砚之。” 第160章 拱火 顾五夫人听到这里便嗤笑出声,她就喜欢看三房和大房交恶,这样她们五房才有机会承袭爵位。 她眼睛滴溜溜的转,便想着趁着这时候先将三房踩下去,重新开口的时候,明显向着大房说话。 “三嫂,你怕是忘了,睢之被打骨折主要是他先攻击的林家三姑娘,他若是不用石子击打马背,也不会被打骨折,幸亏林家三姑娘没事,若是她伤了个好歹……” 女人声音刻意拉的长长的,有了几分阴阳怪气的调调。 “嫂嫂你可要如何和林家交代?虽说永安侯府这些年有些没落,但好歹是个侯府,而永安侯也在朝为官,睢之这么得罪他的嫡女就是再给咱们家族增添仇人。” 顾三夫人听到这里,顿时感觉不妙,连忙开脱。 “或许睢之不认识林三姑娘罢了。” 顾五夫人顺着顾三夫人的话往下说:“不管他认识不认识,在砚之的眼中,林三姑娘便是睢之的嫂嫂,他对着自家嫂嫂说那些不耻的话,骨折我看砚之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若是他真的要执意追究的话,睢之不说沉塘,也要被赶回老家,一辈子不得入京。” 此话一出,让顾三夫人心里凉半截。 她又偏偏反驳不了什么,因为顾五夫人说的是对的,顾砚之现在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只需要他去吹吹风,他的儿子就要倒大霉。 “你闭嘴。” 顾五夫人始终不依不饶:“怎么?我说的很对,你觉得我戳中你的心窝子,所以现在让我闭嘴对不对?” 顾三夫人简直要疯癫,这个女人的的话真是让人振聋发聩,她结结巴巴的顿时都说不出啥话了,毕竟都是事实。 她不悦,将脸颊扭在一旁,不去看说话女人的神色。 呵,之前好歹在坐在一起玩过,现在都跟她直接撕破脸了?顾三夫人越想,心里越生气,脸上都险些绷不住。 顾六夫人眨了眨眼睛:“我觉得五嫂嫂说得对,之前我都被砚之娶林三姑娘的事情给震惊了,没有细想这回事。” 如今被顾五夫人这么一番分析,大家自然都知道过错方是顾睢之。 看热闹的人心里都明显有一杆秤,谁对谁错他们还是知道的清清楚楚,谁也不是傻的。 顾三夫人知道顾六夫人是个好拿捏的,在加上日常的时候,她比较好说话,所以现在顾三夫人心中的怒火全部对着她发泄了出来。 “这里有你什么事情?需要你多说?你可以不用发表你的意见,你说不说都是一样的。” 顾五夫人看不惯她现在这幅样子,不满的说道:“既然你都说了说不说是一样的,那你管人家说不说,是你吵吵闹闹的过来争论,怎么还不许我们发表意见了?你可不要忘记,咱们都是林家的人,父亲,母亲,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女人的这话简直是在窝火,顾老夫人想看的是全家和睦,所以打断:“你还是少说点,一天天的,你这张嘴好似一直说个不停。” 顾五夫人被如此说教,心里那叫一个委屈啊。 “母亲,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又不像是跟三嫂一样乱说,明明是他的儿子欺负人家砚之未来的妻子,她竟然颠倒黑白的说是砚之没事找事的,当时她这么说的时候,我就觉得有内幕,现在看来,的确是如此。” 她就说顾砚之虽然平时看起来冷酷无情,但是也绝对不会找平辈的麻烦。 他在前朝那么忙的一个人,又不是闲暇的纨绔子弟。 “你!老五,我看你是想跟我吵架了,我可是一直拿着你当五妹妹的,你若是再说,咱们之间的关系可能就要淡了许多。”忍不了的顾三夫人将话说的重了一些:“我说到做到。” 顾五夫人嗤笑一声,当她稀罕被三房放在眼里? 现在最有可能承袭爵位的是顾砚之,她目前只需要抱紧大房的腿就可以了。 这个好机会,她自然不会错过。 “咱们很要好吗?你想多了。不过要我看,砚之九十心善,没有追究太多,大哥和大嫂也是个好人,给了你们三房很多补品,现在看来,过错方是睢之,你们不仅要还回来,甚至应该给大哥大嫂一些补偿。” 这话让大房听得心里很舒服,两人笑笑,没有说话。 三房彻底的炸开了,对着顾五夫人就是咄咄逼人的攻势。 “你赶紧闭嘴,父亲和母亲都在这里呢,哪里就轮得到你来做主了?” 相比他们三房的生气,顾五夫人倒是显得平静很多。 “我只是发表自己的看法而已,看个热闹,既然父亲和母亲在,那就让你们二老裁决吧,我刚刚说的你们可以当做个参考。” 她说完,悠然自得的喝着茶水,不紧不慢,心里那叫一个开心。 顾五夫人心里不爽三房很长时间了,现在可让她逮到了机会。 顾晟平也在这个时候适当的说话:“是啊,父亲,母亲,那你们就裁决吧,我跟思静就暂时不多说什么了。” 府中虽然是陈思静在掌管着中馈,但是还是长者为尊。 顾老夫人不敢太徇私,便点点头:“行,既然你们都让我跟你父亲来裁决,那我就说说我的惩罚吧,睢之这次行事的确是太离谱,不应该如此,砚之好不容易看上一个女人,绝对不能出现任何差错,既然睢之犯了错,那就惩罚他闭门思过三个月,若还有下一次,你们三房就立刻滚蛋,不许再待在这个家里。” 顾三夫人和顾三老爷连忙应声。 “是,母亲,我们一定好好地约束睢之,这三个月是不会让他出门的。” 反正伤筋动骨一百日,这三个月出不出门是一样的,反观,他们三房是绝对不能被赶出去的,要是被赶出去,以后女使和小厮的月例银子他们都要从自己的腰包里面出。 现在是大房出的。 他们站着小便宜,自然不肯走。 而且最要紧的一点就是,若是走了,那么承袭爵位的事情跟他们的儿子彻底的无关了。 第161章 决定分家 毕竟都被赶出了勇昌侯府,怎么还能袭爵? 顾老夫人惩罚完,顾忌着大房的面子,顺带问了一声:“平哥儿,你看看母亲惩罚的如何?” 还不等顾晟平说话,顾五夫人插嘴。 “母亲,这惩罚是不是太轻了点,若是到时候人家林三姑娘因为睢之的轻浮不肯嫁到咱们家怎么办?砚之好不容易看上一个姑娘,我觉得还是要惩罚的更重一些。” 反正已经撕破脸了,她也就不在乎更得罪他们了。 顾三夫人气的直接冲到说话女人的面前,指着她的脸颊说道:“你别太过分了,怎么说睢之也是你的侄子,你还想让他遭遇什么惩罚?他现在骨头已经折了。” 顾老爷子出声:“老五媳妇儿,你少说点,这里没有你的事情,我看就这么惩罚就好了,好了,我跟你母亲也在这里这么长的时间了,不做了,走,咱们走。” 说着,他还看着顾老夫人。 顾老夫人在妈妈的搀扶下,站起来,她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三房的两人:“你们跟着我,我还有事同你们商量。” 两人点头应下:“是。” 很快,他们就离开了。 等到他们走远,身影彻底消失不见,顾五夫人便开始张嘴吐槽:“不是我说,父母这也太偏心了吧,砚之委屈死了,你们说说看是不是这样?睢之的腿骨折了,哪怕没有这个惩罚,他也会在家里待三个月养腿,这种惩罚还不如没有。” 毕竟有了惩罚,大房都不好追究顾睢之了,要是在对顾睢之惩罚,便是没把两位长辈放在眼里,到时候若是强行惩罚的话,会落个不孝的名声。 说来说去,她是希望顾睢之被惩罚的狠一些,这样,顾睢之心里就会恨上顾老夫人和顾老爷子,到时候两人不对他这么小辈疼爱才好。 这是他想要看到的局面。 顾六夫人也跟着点点头:“是啊,五嫂你说得对,我也觉得砚之委屈,这个家里里里外外都是大哥大嫂在操持着的,咱们跟着砚之也享受到了不少的荣光,现在父亲和母亲如此惩罚,对砚之太不公平了。 她们两人说的这些话,听在大房的耳朵里面觉得刺耳的很。 对于她们说的话,陈思静心中是赞同的,但是在讲话的时候,表面上温温柔柔的,好似心里没有一点点的戾气一样。 “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儿鸣不平,大嫂先在这里谢谢你们了,但是咱们都是一家人,没必要弄的闹得如此难看,我觉得父亲和母亲的做法并没有太大问题,我们觉得还好,睢之也是咱们的侄子,都是有血缘关系的,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顾五夫人没有忍住,翻了个大白眼。 “大嫂,你将三房的儿子当侄子,但是要我看,三房他们拿你的儿子当眼中钉肉中刺啊,他们明明知道真相是什么,第一次来闹事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说这些内幕,还说砚之回来说了,不然咱们要被蒙在鼓里多长时间啊?” 她做事也不是多光明磊落,但是这次三房的操作真的是恶心到她了。 顾晟平眼眸中藏着不易察觉的火气。 这话他反驳不了。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们早日回去休息,我也乏得很。” 见状,顾六夫人从椅子上坐起来:“那就不打扰大哥大嫂了,五嫂,咱们走吧。” 顾五夫人今日开心,见火也烧的差不多了,也不在这里多加逗留:“行,咱们先走,不过大哥,大嫂,若是有需要我们帮助的地方,一定要说啊,千万别不说。” 陈思静没有拒绝她的好意,顺着女人的话往下说。 “好,如此这样,先谢过五妹妹了。” “害,咱们都是一家人,要是说这些的话,可就生分了。” 两人这才离开。 顾晟平看着现场还有些好热闹的人,其中不乏一些顾家小辈,他冷眼射过去,所有的人都纷纷离开,不敢逗留。 这个时候,大房门前才恢复了往日的清净。 陈思静看没有什么人了,对上顾晟平的眼眸,满肚子的话想要说,但是还没有说出来,就被男人捂着嘴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不在这里说,走,先回去,小心隔墙有耳。” 她谨慎的看着四周,然后点点头。 “好。” 两人就这么用最快的时间回到院子里,顾晟平谨慎地心这才稍稍的落下来一些,对上女人的眸子,问:“刚刚你想说什么?” 陈思静双手交叉在一起,放在胸前,言语里面尽是愤愤不平之意。 “我刚才想要跟你说分家的事情,你看,如今砚之权势滔天,又是皇上身边红人,整个侯府还都是靠着咱们大房撑起来的,其他几房都是得利着,若是恭维顺着咱们家也都无所谓了,但是偏偏有些不知道感恩的。” 说到这里,她就生气。 吃他们的,花他们的,还要来没事找事。 她想到三房有错在先,还过来找事,就心生愤怒。 顾晟平拳头也跟着攥紧,眼眸幽深:“是啊,都是靠着咱们撑起来的,若是没有咱们,勇昌侯府哪里有现在的荣耀?他们个个在外面被捧着被夸着都是因为咱们,你想分家那就分家吧,让三房看看,没有咱们大房,他们能活成什么样子。” 陈思静点头:“那就这么决定了,反正眼下砚之就要和瑾儿那丫头成亲了,我看咱儿子还是很疼爱瑾儿的,不然也不会为她报仇,他们成亲以后自然是要有嫡子和嫡女的,咱们所担心的事情应该不会发生的,所以现在没必要在忍气吞声。” 之前一直隐忍着是因为她怕自家的儿子跟男人待在一起时间长了,对女人也没有心思了。 但是事实却不是这样。 所以,她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顾晟平眼睛滴溜溜的转:“对,那等砚之回来,和他商量商量就开始跟父亲和母亲提分家的事情,这次三房算是踢到了铁板上,咱们必须让他们尝尝教训,让他们也知道,什么人是不可以得罪的。” 第162章 想弄死她 与此同时,林家。 林穗瑾刚回到家,灵溪便扑了过来,苦涩着跪地哀求:“三姑娘,林家就数你最好心了,你救救我们家姑娘好不好?求你了。” 她生怕林穗瑾会拒绝一样,连忙的磕头,甚至在脑袋磕出血都不敢停下来。 “三姑娘,若是你救下我们家姑娘,以后我一定报答你的大恩大德。” 林穗瑾低头看着她,皱眉:“你先起来吧,大恩大得救不必了,你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才能知道如何去帮对不对?” 听到这话,灵溪便站起来,着急的说道:“三姑娘,眼下我们姑娘被老夫人带走了,老夫人的意思是她做主让我们姑娘打胎,孩子是我们家姑娘的命啊,还有好多事情我们姑娘都没有做过,但是老夫人一口咬定是我们姑娘做的。” 说到后面,她简直哭的都要崩溃死了,眼下,她必须要抓住林穗瑾这根救命稻草。 林穗瑾给她指了指梁晓芸所在的院子方向:“我建议你现在去找夫人,毕竟她和柳溪是联盟,之前一起密谋过事情,在钱媚儿没死之前,她是不会让柳溪死的。” 在前几日梁家的人来了之后,非要带走梁晓芸,林敏才已经召集了所有人,让他们都开始改口叫梁晓芸夫人。 所以现在,林穗瑾也就改口了。 灵溪恍然大悟,连忙感谢:“多谢三姑娘。” 然后她不敢耽误,立刻去找梁晓芸。 林穗瑾自然也匆匆的赶过去,惜月在后面追赶着自家姑娘的脚步,心头浮现出来些疑惑不解:“姑娘,你这么着急是想救人吗?” 她摇头:“我并不是为了救人,而是想看看到底怎么回事,祖母不会无缘无故的让柳溪打胎的,这个孩子,大哥哥很看重。” 只要不牵扯她的计划,她只需要袖手旁观就好,并不是她冷漠,而是柳溪做事确实疯癫。 惜月长长的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 林穗瑾用最快的时间赶去老夫人院子,还没有来到跟前,就听到里面柳溪求救的声音:“老夫人,我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我肚子里面的孩子可是恒泽的,若是没有了的话,他肯定会很伤心,若是影响到了科举考试怎么办?” 她现在要自救,所以必须挑选一些对自己有利的话来说。 崔妈妈怒骂:“就你这个贱蹄子,真的是看重自己,你以为区区的一个小孩子就可以影响到大少爷的前程吗?我告诉你,不可能,别想着痴人说梦的事情了,此时已经无人能救你,因为今日老夫人要整肃内宅,不管是你还是孩子都不能留下。” 在外面的林穗瑾听得心惊肉跳,她在没有来之前,还单单的以为老夫人只是想弄死柳溪肚子里面的孩子,现在看来,大人也是没有想着让她活啊。 不得不说,老夫人真的是心狠,她比不上。 林穗瑾在闭了闭眼睛的时候,便抬脚踏进去:“祖母,你今日在忙什么事情呢?我刚跟世子从……”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视线就扫在了柳溪的身上,声音嘎然而止。 老夫人听到林穗瑾提及顾砚之,很明显的来了兴致:“瑾姐儿,你说你刚跟世子如何?” 林穗瑾笑笑,接话:“我刚跟世子分开,前日世子带我去骑了马,但是出现了点变故,我没有学会,今日世子还在教我。” 一听这话,老夫人就笑的很不拢嘴。 “好,瑾姐儿,好得很啊,还是你有出息,来,骑马也累了吧,快坐下来说话吧。” 虽然林穗欢也是高嫁,但是在老夫人心中,程烁一个国公府的庶子可是比不上顾砚之这个勇昌侯府的嫡子,更何况顾砚之手中还掌握着兵权,是当今皇上面前的红人。 谢妈妈亲自给搬来了凳子,林穗瑾坐下,姿态放的很低:“辛苦谢妈妈亲自动手了,你是伺候祖母的老人,让你给我搬凳子真的是让我惶恐。” 谢妈妈满脸都是笑意:“三姑娘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心里开心。” 林穗瑾侧了侧身子,对上老夫人的眸子,又看了柳溪一眼,明知故问道:“祖母这是想做什么?” 老夫人对柳溪很不满,冷嗤一声。 “自然是想整肃家风。” 林穗瑾心里门清门清的,她这么做怕是为了给欧阳家看,并不想让欧阳家退婚,又没办法惩治要嫁给程国公府的林穗欢,所以便将惩罚的手段全部用在了柳溪的身上。 也希望搏个好名声吧。 还真的是打的一手好的如意算盘。 以小博大。 柳溪看到林穗瑾过来,连忙哀求:“三姑娘,你再救救我吧,我是真的不能失去肚子里面的孩子,这可是你大哥哥的孩子,他很期待这个孩子生出来的,若是到时候他知道孩子没有了,我都不敢想他是何等的崩溃啊。” 话语说到后面,她甚至都带着明显的哭腔。 她不想死,也不能死。 若是死了,那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她筹谋的一切也就烟消云散,不复存在。 林穗瑾并没有理会柳溪的求救,而是看着老夫人,压低声音,用两人能听到的语调来说:“祖母,最近家中进来喜事连连,二姐姐也快要嫁人了,在这个时候,实在不宜出现人命,你说是不是?万一咱们处死人的消息传出去,那二姐姐还怎么成婚?” 老夫人原本坚定的心,此刻突然开始犹豫不决:“这……” 林穗瑾的声音还在继续:“祖母,还有,我建议你还是考虑好退路,要是把柳溪和孩子都处理了,大哥哥那边真的伤心欲绝怎么办?一旦影响到科举考试,那对咱们家来说也算是大事。” 这下,老夫人说的笃定。 “不会影响到的。” 林穗瑾眨了眨眼睛,更凑近几分:“敢问祖母这么做是不是为了给欧阳家看呢?希望他们不要退婚是不是?” 这话让老夫人沉默寡言了。 从她的不说话来看,林穗瑾心里已经很明白了,她直言道。 第163章 把管家之权交出 “祖母,要是你真的弄死她们,一尸两命,万一到时候欧阳家还是不同意呢?眼下无人保证欧阳家的态度,可柳溪肚里的孩子是实打实存在,那可是林家的种,事关大哥哥和二姐姐。” 老夫人苍老眸子深沉起来,最终她还是被劝说的动摇了,狠狠叹息一声,彻底松了口。 “罢了,你说得对。” 柳溪跪在不远处,被崔妈妈狠狠的压着肩膀,她根本就听不到两人说了什么,只是能看到她们的嘴巴一张一合。 “三姑娘!” 老夫人被她骤然提起来的声音吓得眼睛都瞪大几分,很是不悦:“你闭嘴,崔妈妈,让她上前来。” “是。” 柳溪此刻跪在了老夫人和林穗瑾的跟前,她继续哀求。 “放过我吧,若是你们不想让我留在林家我也可以直接离开,我不是那种贪图奢靡生活的人,我爱恒泽,愿意生他的孩子,无关他的身份,老夫人要是不认我,就让我走吧,孩子我会健健康康的抚养长大。” 老夫人讥讽的勾着嘴角:“你休想带着林家的孩子走,不过我现在改变了主意,只要你柳溪不作妖,便会母子平安,但若是不安分,非要搅合泽哥儿的婚事,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柳溪见能活,眼睛里面闪烁着光芒,很是开心,还不等她回话,老夫人的声音还在继续:“我告诉你,柳溪,愿意给林家生孩子的女子多了去了,会生产的女子也不只有你柳溪,知道了吗?” 柳溪很识时务,立刻对着老夫人保证道:“您放心吧,我绝对谨守本分,做该做的事情,不该做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我只是想活着,不贪图别的什么。” 老夫人对她的保证还算满意,便给了崔妈妈一个眼神:“将人带下去好生照顾着吧。” 崔妈妈恭敬的点头:“是,老夫人。” 很快,她便将柳溪带了下去,此刻的院子安静的可怕。 老夫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只觉得心中无力,她亲切的拉着林穗瑾的手指,坦白说道:“瑾姐儿,我眼下脑子混得很,若是你来掌家,如此的情景,你将会如何处理? 林穗瑾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老夫人神色僵硬几分,但是她全然当做没有看到一样。 她不偏不倚的说道。 “祖母,若是我掌权的话,我会做两手准备,若是程家愿意娶二姐姐,那自然皆大欢喜,想必欧阳家也不会执意退婚,若是程家坚持不娶,那就要做最坏打算。” 听了林穗瑾的话,老夫人心中也赞同。 “是这样的没错,不过柳溪这个人,我实在是不想留,刚刚又想了想,她之前敢威胁我,现在也不过是为了活着装着乖巧吧,不然这样好了,你不动声色的替祖母料理了柳溪和她肚子中的孩子,事情应该是不会暴露的。” 林穗瑾错愕,她真的是低估了人的无耻,没想到自家祖母竟然想让她做这个坏人。 她不可能做的。 更不会让别人借刀杀人。 “祖母,你怎么知道不会暴露?若是暴露出去,影响的也是咱们林家的名声,外面的人说我恶毒的同时,还会说林家不会教导女儿,一个个都如此的心狠手辣,这是祖母你想看到的吗?” 她故意反问,既然老夫人都能说出这么恬不知耻的话,她也没有必要留下什么颜面。 不然,还以为她是可以随便捏的软柿子呢。 老夫人被狠狠的噎了一下,不悦道:“瑾姐儿,你看看你说的这叫什么话,我让你如此做,自然是给你想好的退路,你去求助世子,他定然给你安排的妥妥当当,不会让消息流露出去的,他在战场上身经百战,这点小事解决起来,轻而易举。” 林穗瑾被彻底的无语到了,甚至不想讲话,想直接离开。 老夫人看着林穗瑾,她不仅想让林穗瑾处理柳溪,更是想让林穗瑾利用顾砚之的名声,来敲打程家,尽快促成两家婚事,越快越好。 这样,欧阳家那边就好解决多了。 “瑾姐儿,你亲自去请,让世子出面去程家和欧阳家分别走一趟,尽快办妥你二姐姐和大哥哥的事情好不好?” 林穗瑾难得没有拒绝,点点头,老夫人开心的不行,谁知道林穗瑾还有后话。 “可以是可以,但是……我不说,等明日我把世子请来,祖母你和他说即可。” 老夫人瞠目结舌,她一个长辈,就算不是顾砚之的长辈,年纪也这么大,怎么好向一个外姓人如此要求? 而且,这个要求还非常的不合理。 她想让林穗瑾去,是看中林穗瑾在顾砚之心中的位置很高,想来,顾砚之也是不会拒绝的。 “瑾姐儿,祖母看这话还是你来说妥当,世子心中有你,你办起事来方便,你从小就是祖母最看好的三姑娘,这次肯定也是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吧?”老夫人软硬兼施,试图让林穗瑾松口。 但林穗瑾偏不吃这一套:“祖母,不行啊,我说不出口,既然提主意的是祖母,由您来说,我觉得很好啊,你若是不想说,告诉父亲,让父亲去找世子说。” 她都不知道世界上竟然还会有如此厚颜无耻的人,难怪林穗欢和林恒泽如此的没有规矩,看来是从上面都歪了,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 老夫人甩了甩衣裳:“瑾姐儿,不可这样。” 林穗瑾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也不行,那也不可,那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祖母,若是没有事的话,我先走了。” “等等……”老夫人叫住她:“祖母是想将管家权给你,最近我身子不爽利,管理起来这个家也是有些力不从心。” 林穗瑾给出真诚的建议:“若是祖母你不想管家的话,可以让大娘子来管,祖母,请恕我不能喊她母亲,我的母亲自始至终只有一个,永远都不会变得,不敢父亲有多少续弦,我都不会松口。” 第164章 前来协商 老夫人也能理解,毕竟秦氏是真的死不瞑目,这点小事,她不想跟林穗瑾争执,索性直接顺着她。 “你若是不愿意喊就不喊了,你母亲对这个家奉献的多,我依你,但是管家的事情还是得你来,毕竟芸儿此时已经怀孕了,不能那么的操劳,若是她肚子里面是个嫡子,那可是好的,之前你母亲没有给林家留下个嫡子,是你父亲心中多少年的遗憾啊。” 这才多长的时间,竟然都有孕了,林穗瑾有些惊讶,但很快转瞬即逝,立刻恭喜道:“恭喜祖母,最近家中喜事连连,不过至于管家权,我不能接。” 老夫人也不想管,只觉得一切都是乱糟糟,她太花费心神了,觉得整个人都是不舒服的,还不是直接推脱出去。 林穗瑾对上老夫人的眸子,直言道:“祖母,因为有个好消息我还没有告诉你呢。” 老夫人身子微微前倾,手指下意识的抓紧椅子的边缘,连忙追问。 “是什么好消息?” “我和世子商量好了,他八月八来咱家下聘,他已经保证的说了,只会多不会少的,关于聘礼,祖母可以放心,世子一定不会落了林家的面子。”林穗瑾说的果断。 老夫人听到两人要成婚的事情,高兴得合不拢嘴,连忙站起来走到林穗瑾的面前,亲切的拉着她柔软的手指。 “瑾姐儿啊,之前祖母就说你是这个家最听话懂事的,现在看来,你也是最有出息的,这个家肯定就属你嫁的最好,那既然这样,管家权你就不操心了,和世子好好相处在一起就好,务必记住,在成婚之前不可造次,惹得世子厌烦。” 林穗瑾一旦能嫁到勇昌侯府,这可是多么光宗耀祖的事情。 她敷衍的点点头:“放心吧,祖母,一切我心中都是有数的,世子也不是那种喜怒无常的人,既然说了八月初八要下聘,那么自然是会来的,祖母,你就放心的等着我的好消息。” 老夫人被她这一番说辞哄得越发开心,连忙出声吩咐:“谢妈妈,快将我库房里面用纯金打造的鸳鸯拿出来给瑾姐儿,让她带回去。” 谢妈妈哎了一声后,立马开始了行动。 林穗瑾知道那对金鸳鸯,虽然纯金打造不值太多的钱,但是送礼的人却是宫中的人,所以这对金鸳鸯价值就很不一样了。 她假意为难:“祖母,这怎么好呢。” 老夫人坚持:“你还是收下吧,这也是祖母对你的爱,好好跟世子聊着。” 很快,谢妈妈便将纯金的鸳鸯拿了出来,林穗瑾给惜月一个眼神,对方直接上前拿在手中,虚虚的行了个礼。 林穗瑾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随意的寒暄一句便离开了。 在回去的路上,她纤细的手指随意的抚摸着金鸳鸯,看着惜月问出声:“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明日便是程家迎亲的日子吧?” 惜月点点头:“是的,姑娘。” 林穗瑾勾着唇角笑了下,好戏终于要登场了。 她现在已经迫不及待想看林穗欢知道程烁娶得其实不是自己的反应了,她太懂那种期待落空的崩溃感,当年,她正在等着母亲买回来的糕点呢,但是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她身死的消息。 想到这里,林穗瑾手指紧握。 她不会放过林穗欢! 次日。 程国公府大红灯笼高高挂,府内外都是一片喜庆的景色,程国公天不亮就起来开始准备了,为了安抚林家,早早的就准备好了两箱不值钱金银珠宝。 他看着一旁站着的管家,吩咐道:“管家,此刻就由你带着这两箱珠宝去往林家,你拖延时间,若是林家的人询问起我们你就说我们还在生气呢,所以就不亲自过来了。” 管家恭敬的点着头:“是,国公爷。” 程国公又看了一眼穿着打扮是新郎官的程烁,不由得催促:“烁哥儿,你现在赶紧出发,别耽误了迎娶新妇的吉日。” “是,父亲。” 程烁转身离开的那一刻,眼眸里面闪烁着光芒,他终于可以彻底的摆脱林穗欢了。 他心中很清楚,若是林穗欢进门的话,管她肯定管的很严,但是商贾之女就不一样了,他们身份相差悬殊,他就不信她竟然敢管到自己的头上,也不信她敢去告状。 一个区区的商贾之女而已,不敢造次。 与此同时,管家也带着十几个小厮以及两箱东西出发去了林家,他紧赶慢赶的到了林家后,直接递上拜帖给林家小厮。 “我们来是有正事的。” 小厮看了后,了然于心:“你们先在这里等着,我这会子立刻去回禀给我家主君。” 管家不紧不慢的嗯了一声:“请便。” 很快,小厮便将消息汇报给了林敏才。 “主君,程国公府来人了,抬着一些东西……” 林敏才今日是特意休沐在家等着程国公夫妇,一听小厮如此说,笑的合不拢嘴:“快,还不赶紧请程国公和他的夫人进来。” 小厮察觉到他误会了什么,连忙解释。 “主君,来的人不是程国公和他的夫人,小的看打扮好像只是一个管家。” 林敏才瞠目结舌:“管家?你说管家?确定没有看错吗?” “小的不会看错的。” 林敏才得期待算是彻底的落了空,他期待了很久,但是结果来的却是个管家,他非常不高兴,可也明白现在不是拿架子的时候。 “去,把管家请进来吧。” 小厮恭敬的点头:“是,主君。” 很快,小厮便起身离开,但是在出去的时候见到了林穗欢。 林穗欢看到他如此匆匆忙忙的样子,随意的问了一句:“你着急去做什么?” “回二姑娘的话,是程家那边来人了。” 她一听到这消息,自然开心的不行,看着身后的女使连忙吩咐道:“走,咱们去前院,对了,你们俩快去通知祖母和大娘子,对了,还有三妹妹,可千万不要忘记了她。” “是,我会去通知三姑娘的。” 第165章 拿捏 林穗欢这么安排想着的是,她的高光时刻,一定要让那些看不起她的人来见证,也算是无形中狠狠的打了她们的脸。 哼,她要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等林穗欢顺利抵达前院,没有看到预想中的人,只是看到管家的时候,瞬间脸色都变了,她不管不顾质问道:“管家,你们程国公府是有头有脸的人,自然知道规矩和分寸,为何今日这么重要的日子,程烁以及程国公夫妇没来?” 管家没有被她唬住,笑着说道,只是那声音里面有几分讽刺的语调:“林二姑娘,你也不想想之前你做了什么事情?要是正常的婚嫁,国公爷和夫人自然是会来的,但是这明显不是,至于程公子他自然还在被惩罚。” 林穗欢呼吸急促了起来,气的纤细的手指跟着攥成拳头:“是,我之前做的事情是有些不堪,但是既然我要嫁到程国公府,自然要给我相对应的礼仪,不然,被嗤笑的还是程国公府。” 这点,她还是知道的。 不知道为何,她心里有些慌张,像是要发生什么大的事情了一样,但是很快,她就将这股慌张直接压了下去,自己安抚自己想着可能是这次婚嫁程国公夫妇没有来的缘故。 所以,她才没有安全感。 林敏才觉得自家女儿说得对,便顺着她的话往下说:“是,我家欢姐儿说得对,既然都要成亲了,那么程国公府可要摒弃前嫌按照规矩前来。” 管家也会给自己抬价,连忙解释说道。 “这些都是一样的,怎么说我也在程家伺候了三代人,地位那是毋庸置疑,我也是能代表程国公的,林二姑娘,你也清楚,你和程公子做出这种事实在不堪,家里长辈都很生气,主君和主母自然是要帮忙调解的,他们二人若是不调解,万一长辈不肯松口,你嫁不进去怎么办?” 林穗欢被说的心脏咯噔了两下,这话说的她也挺害怕的。 若是想上到族谱上,还需要家中的长辈松口。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还想争取什么,但是林敏才不愿意在这种小事上进行纠缠,他觉得为今之计还是让林穗欢尽快的嫁到程国公府比较好。 “你说的是。”林敏才给了小厮一个眼神,对方直接塞着银锭子到管家的手中。 管家明知故问,装作一副狐疑的样子看着林敏才:“林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敏才问的直白:“你告诉我,程家到底什么态度?” “这……自然是要迎娶的。” 男人冷嗤:“好,既然愿意求娶,那就尽快,别再让外面的人指手画脚我们两家。” 管家将银锭子装在兜里,顺着男人的话往下说:“林大人放心,我今天就代表国公爷全权来和你们林家谈婚论嫁的。” 林敏才听着管家如此说,悬着的心才算是慢慢的落了地。 这件事情看来到此刻终于盖棺定论了。 “那行,一切规章制度就按照朝廷的法度来吧,我们家的条件不苛刻,下聘的时候让程国公夫妇亲自来,成亲当天让程公子亲自来接亲,聘礼方面就随大流就行。” 管家心中嘲讽,但是脸上暂时还是没有表现出来,他直接反问:“林大人,聘礼这方面随大流,那么林家的嫁妆呢?还有,下聘不是啥大事,我觉得不用劳烦主君和主母亲自来就好。” 林敏才被他三言两语气的不行:“你这是什么意思?程国公和程国公夫人不亲自来下聘,那这不是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们轻看我们家欢姐儿,虽然我们比不上你们程家,但是也是守规矩的,嫁妆的事情你们不用担心,给多少,还多少,我们这边还会添很多。” 管家往后退了两步,再次将林穗欢和程烁做了不耻的事情拿出来说事:“林大人,之前林二姑娘做了什么,想必你也知道,我是觉得吧,能嫁到程国公府当大娘子已经是极好的结果了,不能既要又要啊,是不是?” “你……” 林穗欢直接炸了,举起来的巴掌想要甩在管家的脸上:“你最好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过区区一个管家,我父亲说的话,你只需要传达就可以,哪里来的那么多的废话,我告诉你,等我嫁到了程国公府当了大娘子,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管家隔着衣裳捏住女人的手腕,直接甩开:“林二姑娘,我看你是想毁了你这桩婚事,林大人是个能拎得清的,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林敏才是个要脸的,管家的话弄得他根本没办法抬起头,硬气的要求任何东西,最终想了想还是狠狠叹息一口气,直言道。 “你们程家看着办,只要是能顺利成亲就行。” 管家见他松口,冷硬的脸色直接变的笑脸盈盈:“很好,看来林大人是个能拎得清的,既然如此的话,那我转告主君和主母,我想林二姑娘嫁到程国公府指日可待。” 林穗欢很是不满,刚想发作,但是被林敏才狠狠的拉着,里面警告的神色很是明显。 都到这个地步了,他不想再要求过多的东西,能林穗欢顺利的嫁到程国公府才是重中之重的事情,到时候嫁进去的,想要什么没有? 她得到了父亲警告的神色,咬牙切齿道:“好,管家尽快安排,慢走,不送!” 管家不仅没有走,而且还留了下来:“我不着急走,而且林大人,今日我还得了主母的吩咐,有重要的事情要与你们林家敲定,我已经安排好了让明雀楼的人送来了饭菜,今日就试菜,试完之后做好调整,我好回给主君和主母明说。” 林穗欢在他声音落下的时候,眉头便狠狠的皱了起来。 “明雀楼?为何是他家?我想换成京城之中首屈一指的酒楼,程国公府的排面好歹也大啊。” 明雀楼在京城之中,算是很一般酒楼了,她成婚想着一切都要用最好的,她是万万看不上这种地方的。 第166章 连忙敲定 管家叹息:“林二姑娘,别的酒楼需要半年之前就开始定位置,你觉得你能等得了吗?若是你觉得可以的话,我也可以传达给主君。” 林敏才连忙拒绝:“不必,我看这里就挺好的。” 林家已经被流言蜚语包裹着,是万万等不了半年的时间了,而且半年太久了,这里面的变故太过于明显。 管家笑:“那好。” 明雀楼将菜式送过来的时候,老夫人和梁晓芸还有林穗瑾都同一时间过来了。 林穗欢挑衅一般的眼神看向林穗瑾,高傲的如同小孔雀一样。 林穗瑾没有多看,直接转移开视线,落在管家的身上,长时间的打量,但是她看破不说破。 管家被林穗瑾的眸子盯得整个人心尖都跟着发麻,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好似林穗瑾已经看得出来他的意图了。 他自我的否认,不可能的,若是真的被林穗瑾看出来的话,她现在肯定闹了,就不是这样的。 “快落座吧,尝尝如何。”管家招呼着,好似他才是这个家的主人一样。 林家的众人纷纷落座。 林穗欢没有遵守规矩,不等老夫人和林敏才动筷,她就直接开始试吃,对着那些菜就是挑三拣四,十分的不满。 “这个甜品太甜了,厨师是怎么做出来的。” “还有这个辣子鸡,好似是剩菜一般,还不如我家厨子烧出来的呢。” “这个素炒茄子太普通,好多菜系都不如明楼的饭菜精致,真是好寒酸啊。” “而且,这么点菜我感觉有些不上档次,还是再加个七荤八素吧,汤也多来几个,我就一句话,婚礼越隆重越好,最好让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 管家扯了扯嘴角,只觉得她眼高于顶,最后还是得心应手的敷衍道:“行,林二姑娘,你说的这些我都会告诉主君和主母的。” 林穗欢这么一评价,在场的人都没有了要吃的任何想法。 林穗瑾乖乖的坐在一旁,掐算着时间,若是不出意外的话,此刻,程家正在拜天地吧? 与此同时。 程国公府的正厅正在欢天喜地的准备拜堂成亲,人群中司礼高喊:“一拜天地。” 程烁和邹秀蓉对着天地拜了拜。 司礼的声音还在继续:“二拜高堂。” 程烁便牵着女人对着程国公夫妇参拜,程国公夫人看的那叫一个满意。 “夫妻对拜。” 自从成婚下花轿起,邹秀蓉的心脏都蹦蹦直跳,毫无一点安全感,心里此刻也酸涩的不像话,她要嫁给一个不认识之前从来都没有接触过的男人,而且这个男人或许还在外面玩的很花。 不然,名声也不会成这样。 夫妻对拜的那一瞬间,女人始终在眼眶里面打转的泪水算是流了下来。 司仪见状,高呼出声:“送入洞房。” 此话一路,程烁便迫不及待的将女人抱回房间里面。 前来观礼的顾砚之看到这一幕,便小声吩咐石磊:“事已成,你去告诉瑾儿,可以大胆下一步了。” “是,世子。” 石磊用最快的时间把消息告诉了惜月,惜月耐着性子去找了林穗瑾,附在她耳边小声将此事告知:“姑娘,事成了。” 林穗瑾纤细的手指拿着筷箸,狠狠的拍在桌面上,发出刺耳的声响,此时,所有人的视线都在林穗瑾的身上,但她的视线一直都在盯着管家看。 管家被看毛了,笑的都有些尴尬了:“林三姑娘这是……” 不等管家将话说完,林穗瑾厉声反复:“惜月,带人将程家前来的小厮全部扣住,并将家门禁闭,任何人不得出入,违者打死。” 林穗欢最先不满的,眼神幽怨的看着林穗瑾,开口便是指责:“林穗瑾,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非要搅黄了我的婚事你才肯作罢吗?你自己不能高嫁,是不是也要让我不能高嫁,父亲,祖母,你看她的嫉妒心多强啊。” 林穗瑾冷冷的看着她:“二姐姐,不是我搅黄你的婚事,是程家要搅黄你的婚事。” 林家人皆是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最先出声的是林敏才,他皱眉问道:“瑾姐儿,你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管家暗叫不好,他心中猜想着肯定是林穗瑾知道了程烁迎娶的事情了,可眼下生米煮成熟饭了,他也没啥好怕的。 管家反倒底气十足的质问:“林三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不想同意这门亲事?别在这里空口白牙的污蔑我们,若是我们程家不想迎娶林二姑娘的话,今日也不会让我前来了。” 林穗欢也趁机发难林穗瑾,说到后面,开始嘤嘤嘤的哭泣:“林穗瑾,你是不是神经了?我看你就是看不得我嫁入高门,非要破坏这门婚事,父亲,祖母,你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这件事情眼看都要成了,若是因为她的缘故,取消了,我直接拿根绳子吊死。 梁晓芸在一旁欢欢喜喜的看着热闹,她感觉林穗瑾不是那么冲动的人,看来林穗欢的婚事是真的吹了,想到这里,她心里开心的不行。 抬头继续看热闹的时候,娇嫩的手掌还不由自主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好的很啊。 这算是她腹中的孩子送给她的大礼,她真的太喜欢了。 林敏才也跟着出声训斥:“瑾姐儿,你太无理了,之前为父也不觉得你是这么拎不清的人啊,为何今日会如此?难道真的是欢姐儿说的,因为你嫉妒?” 林穗瑾不想跟林敏才多费什么口舌,不回答直接反过来询问:“父亲,你可有派人在程家看管着?” 林敏才没有,所以此刻被这么询问出来,心不由得沉了沉:“没有,不过瑾姐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父亲,你没有安排人守着,所以不知道的是就在刚才程家办了喜事,程烁迎娶了南临首富邹家嫡女邹秀蓉!” 闻言,林家所有人都震惊了,都是面如土色。 管家知道事情败露,也没有丝毫慌张,便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这件事。 第167章 要撕破脸 “坊间传闻三姑娘聪明,今日一见,真的是不同凡响,你说得对,我们公子迎娶的就是邹姑娘,他自然要找一个家室清白的,你,林三姑娘根本不配嫁入程家!” 林穗欢气的一口气都上不来:“你!你们程国公府无耻啊。” 管家的声音还在继续:“你才无耻,程国公在让我来之前已经告诉我了,若是你能接受为妾,那还是能入国公府的门楣,否则就等着林家一尺白绫吊死你吧。” 此时,外面林穗欢未婚先孕还没有了孩子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传闻说是程公子,谁也不知道是程什么?他们程国公府自然可以有措辞,再加上又跟清白人家的姑娘成了婚。 但是林穗欢就不容易逃脱掉了,外面是带着她的大名说的。 林穗欢难受的都站不稳了,跌跌撞撞的扶着凳子,她万万没想到程家会玩心眼,而她心心念念的郎君,本以为的挚爱,就如此轻松把她给抛弃了! 她崩溃啊。 更多的还是浓重的不甘心。 老夫人期待那么久的婚事眼看没有了着落,急火攻心直接晕死过去,崔妈妈惶恐的不行:“老夫人,你醒醒,快醒醒啊。” 林穗瑾看了她一眼说道:“崔妈妈,快搀扶着祖母回去休息,让大夫看看。” “好。” 小厮上前连忙搭了把手,老夫人就这么匆匆地被带走了。 林穗瑾故作担忧的看着林穗欢,声音带着十分无奈的调调。 “二姐姐,你真的是冤枉死我了,我怎么会想着你不好呢?若是你嫁不到程国公府,咱们林家再也不能受你的照拂,我不是这样的人,你刚刚那么说,真的是太让我伤心了,若不是我告诉你程国公府府上有亲,你还不知道要被蒙在骨子里多长时间呢。” 这话茶言茶语,听得林穗欢心里不舒服到了极点,在她看来,林穗瑾就是故意讥讽她,此刻,林穗欢心中的火气正好没有地方发泄,上前一步,作势要将林穗瑾给推到。 林穗瑾故作害怕的走到林敏才的身后躲着:“二姐姐,你想对我做什么呢?你不能如此的恩将仇报,你是不是再怪我不应该将我知道的说出来?” 林穗欢已经被刺激的没有任何理智可言了。 “林穗瑾,我要杀了你,都是你,这一切的一切肯定都是你在背后筹谋的,我落在现在的下场都是拜你所赐,拿命来。” 林敏才实在看不下去了,直接伸出宽大的手掌,给了她一个结结实实的巴掌:“放肆,你究竟有没有将我放在眼中?欢姐儿,若是你再这般疯疯癫癫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他放了狠话,怒不可揭。 女人被打了巴掌,眼眶中的眼泪像是决了堤的湖水一般汹涌澎湃的往下滴落,哭的那叫一个崩溃,她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心爱的男人彻彻底底背叛了她,心心念念大娘子的位置也不过是一场空,以后更不可能在林家横着走了,想到这里,她突然变的害怕起来,整个人都止不住的颤抖。 林穗瑾看着林穗欢这幅样子,心里一阵窃喜,但是并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她忧虑的看着林敏才,说了句实话:“父亲,现在的局面真的是一点都不有力我们,眼下咱们应该怎么办?” 林敏才愤恨的看着管家,阴冷的吩咐着:“来人,把程家小厮和管家全部捆绑住,关入柴房,不许让他们自戕,更不能让他们逃跑了,若是出现任何的差错,你们的脑袋也别想要了。” 小厮不敢含糊,恭敬的应声。 “是,主君。” 管家和程家的小厮就这么用最快的时间被捆绑着了,管家嘴巴里面大喊:“你们林家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绑着程家的人,我倒要看看你们要怎么为自己做下的事情买单。” 他丝毫都不带怕的。 林敏才又是一阵头疼,挥了挥手,小厮便带着程家的人离开了。 想想现在的局面,他就是一阵头疼欲裂,整个人都不舒服到了极点,在同一天情绪大起大落原来是这种感觉,原本以为自己的孩子要高嫁出去,但是没想到人家在眼皮底下直接来了个偷天换日。 “真是好手段。”林敏才咬牙切齿的说道:“我看程国公府是一点脸都不准备要了。” 林穗欢连忙跪在地上哀求:“父亲,你帮忙想办法,让我嫁入程家当大娘子吧,我不想被抛弃,也不想成为妾室,我不想啊,父亲!” 她被钱媚儿教导的眼高于顶,怎么可能看得上一个区区的妾室,而且还是蒙骗她家的妾室,但是若是她不嫁过去的话,名声算是彻底的毁了。 以后更是完蛋了。 林敏才绝望的闭上眼睛,听着她的话,心中升腾起来愤恨,忍不住的用脚踹了她,咬牙切齿的说道:“若不是你未婚先孕的话,又让孩子没有了,事态怎么可能会发展成这样的,说到底,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的,活该!我看就应该将你乱棍打死,换取我们林家的好名声。” 林穗瑾不动声色的坐在椅子上,欣赏着他们的着急。 她心中清清楚楚的知道,虽然林敏才嘴上是这么说的,但是可舍不得将林穗欢乱棍打死,不然,早在她导致林家名声不好的时候就动手了。 “父亲,不要,我求求你不要这样,求你了……”她撕扯着喉咙,泪水好似都要苦干了一样。 梁晓芸冷冷淡淡的扫视林穗欢一眼,便开始分析眼下的情况。 “主君,如今程家占了先机,如今哪怕咱们低头,恐怕也只能得个妾侍身份,依我看本来妾侍的身份也没啥,可眼下瑾姐儿和世子打的火热,若是因为欢姐儿而影响了瑾姐儿的婚嫁,那真是得不偿失,世子和程公子更是没有可比性。” 一个是皇上跟前的红人,手握兵权的大将军,一个只是程国公府区区的庶子而已。 林敏才又何尝不知道这点? 第168章 背地里操作 所以当初他根本就松口程国公府说让林穗欢为妾的事情,就是怕她更多的连累林家别的小辈婚配。 “芸儿,你说的不错,那为今之计,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梁晓芸拿到话语权,便不再掩饰,直言道:“家中还有别的孩子,咱们不能只顾着欢姐儿,而且还要想办法劝说退婚的欧阳家,眼下最好的办法,便是把欢姐儿送走,对外宣称她早已和人有婚约。” 林穗欢听着梁晓芸的话,心里就不爽到了极点,她知道这个女人肯定是不会为自己好的,这些话不过是将她推入万丈深渊的手段罢了。 她苦苦的哀求着林敏才。 “父亲,我真的知道错了,京城的人都知道我跟程公子的事情,若是说我再有别的婚约,那些人会怎么看我啊?他们肯定会说我脚踩两只船,到时候我真的要被毁了,父亲!” 她怎么可能不在乎外面的流言蜚语,之前的都没有处理完,现在新一轮的流言蜚语再起来,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住。 想到后果,林穗欢哭的那叫一个伤心。 林敏才生气的不行,推开女人抓住他衣裳的手,厉声厉色的训斥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看你母亲说这话是对的。” 林穗欢下意识的反驳:“她不是我的母亲。” 梁晓芸听到这话,一副很伤心的样子:“主君,你看看欢姐儿这话说的,我知道她想让她的小娘成为这个当家主母,但是现在既然这个位置已经落在我的身上了,她应当对我是有尊重的,早知道她对我如此大的敌意,我也不给她出谋划策了。” 她说到后面,声音里面仿佛是带着明显的伤心。 林敏才连忙安抚:“芸儿,你别难受,肚子里面的嫡子重要,我训斥她,你坐在椅子上坐好,不可动怒。” 林穗欢听了这话,错愕的瞪大眼睛。 她竟然有孕了! 男人将梁晓芸搀扶到椅子上坐好的时候,重新回到林穗欢的面前,恶狠狠地警告道:“芸儿是你的母亲,若是你再这般不尊重的话,这个家没有你的容身之所,看看你现在闯的这些祸事!若是在别的家庭,早已经被拖出去乱棍打死了。” 这话说的倒是不假,林穗瑾心中新清楚,有些家风很好,就是因为手段严苛。 不像是林家…… 她想到林家现在的局面,都有些想笑,但是这个场合她还是不能笑出来的,不然会被怀疑,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侧目给了惜月个眼神,后者会意,直接抬脚离开了。 惜月看该自己上场了,一脸的坏笑。 林穗瑾立刻换上了一副楚楚可怜的面孔,看着林敏才连忙说道。 “女儿不愿意让父亲为难,我想了想,不如就由父亲和祖母出面去程家,让程家同意二姐姐入府为妾吧,她反正是想嫁进去的,我怎么样都无所谓,不管我也可以,只要能平息流言蜚语,我什么都不在乎。” 说完,她的眼睛里面都湿润了起来。 林敏才无奈:“瑾姐儿,看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别胡思乱想,父亲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 林穗瑾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父亲,我真的没关系,也可以不嫁给世子,不嫁进勇昌侯府当大娘子,也可以跟世子分开,我只愿二姐姐高嫁,父亲不为难。” 这话说的一副她怎么样都可以,也不重要。 林敏才瞬间着急了起来,林穗欢的婚事在林穗瑾的婚事面前根本不够看到,林穗瑾要嫁给的人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还是要去当大娘子的。 “不可!” 梁晓芸也十分赞同的说道,走到林穗瑾的面前,拉着她的手指安抚着:“瑾姐儿,你这个婚事若是这次作罢了,以后像世子这样的身家还有能力,都是打着灯笼难找的,你可不许说傻话。” 她必须要让林穗瑾嫁给顾砚之,这样,且不说她的脸上是有光的,就说林穗瑾嫁过去之后给林家带来的荣耀都是数不清楚的。 到时候,她出门完全可以腰板抬起来。 她一个妇人都明白这个道理,林敏才自然也是明白的。 “瑾姐儿,你母亲说的对,不能如此的任性,你必须要嫁给世子,去勇昌侯府当你的大娘子。” 林穗瑾很是为难:“可是二姐姐……我不愿意让她伤心。” 林穗欢一眼就看出来林穗瑾表演的痕迹,她打心底里不相信林穗瑾会那么的好心,不嫁给顾砚之,将嫁人的机会给她。 她不信,心中笃定林穗瑾这一切做的不过是给父亲看到罢了。 “林穗瑾,你不要再伪装了,这幅惺惺作态的样子还真的是让人恶心。” 林穗欢说完,还做了一个干呕的举动。 林敏才气的手指狠狠的指着林穗欢的方向:“闭嘴,你给我闭嘴,若是再多说一句话,我是不会对你客气的,不然的话,你可以试试看。” 听着林穗瑾说的这些话,他想留下林穗欢在府中的念头有些松动,男人心中明白,如今已经到了要丢车保帅的时候。 相比之下,要选择谁已经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了。 “既然……” 男人的话还没有说完,林穗欢便看出了男人的意图,开始苦苦哀求:“父亲,你不要舍弃我,我会有用的,求求你了,我能豁得出去,什么都肯做。” 林敏才一脚踹开她:“恬不知耻的东西,早点就应该乱棍打死你,我们林家也能落得个好名声,现在阖府上下也不会被风言风语包裹。” 此话一出,林穗欢心头浮现出来明显的绝望。 “父亲,你想打死我?我可是你亲生女儿!” 她这幅悲锵的模样看的林敏才到底是有些动容,他也不想牺牲林穗欢,好歹是亲生女儿。 又有谁谁愿意真杀了亲生女儿?虎毒还不食子呢。 林敏才心中烦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小厮前来禀报:“主君,三房和五房的老爷夫人都来了,此刻正在门口候着呢。” 第169章 少管闲事 林敏才正烦躁的时候,不悦的说道:“我不愿意见他们,你随便找个理由直接打发了。” “是。” 但还不等小厮出去,三房和五房的人都走了进来。 林敏才看到他们的时候,脸色直接变了变,十分的生气:“你们怎么会直接进来了?动不动个规矩?” 林三夫人满脸笑意:“大哥,我们这不是想念你们了,贸然打扰,希望见谅。” 林五老爷听了这话,连忙也跟着寒暄:“大哥,你近来可好,身体如何?官运可亨通?” 伸手不打笑脸人,林敏才原本想发难他们闯进来的事情,此刻火气也消下去了大半。 “就那样,马马虎虎吧。” 林三老爷笑着说道:“大哥,眼下已经入秋了,天气凉爽,你还是要注意身体的,对了,外面关于欢姐儿的流言蜚语大哥你想怎么处理?” 后面的话语带着几分质问的意思。 林敏才耐着性子的说道:“外面的话都是虚假的,不是真的,做不得数,我是不会像流言蜚语低头的。” 林五夫人不满起来。 “大哥,你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不想处理吗?外面怎么可能事流言蜚语,我看说的有鼻子有眼,之前我还看到程国公和他的夫人来了你们大房这边,难道不是在协商什么事情吗?” “我有必要跟你说?”林敏才言语里面轻声嗤笑:“咱们已经分家了,管好你自己。” 林五夫人被噎了噎,声音冷沉几分。 “大哥,你话不要讲的如此难听,我也好歹是欢姐儿的长辈,关心也是应该的。” 林穗欢凶神恶煞,仿佛想要将心中刚刚积攒的怒火全部发泄出来。 “我的事情跟你无关,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一个个的避的远远的,现在不需要你们了,打着为我好的旗号上门对我说三道四?” 林三夫人出言怼她:“欢姐儿,你是怎么跟长辈说话的?还真的是应了外面说的,一点礼义廉耻都没有。” 林五夫人帮腔,笑着讥讽。 “三嫂,她若是有礼义廉耻也做不出这档子事情了……” “啊——”林穗欢被刺激的发疯尖叫,吓得三房和五房的人都不约而同的往后面退了退。 林穗瑾也被吓了一跳,眼睛眨了眨,没有言语。 这场混战就让他们自己拉扯吧。 被吓了一跳的林五夫人也不是吃素的,声音拨高了几分:“大哥,眼下林家各自家中都有谈婚论嫁的儿女,我说实话你别不爱听,欢姐儿做出这事,真是让我们抬不起头,而且,孩子们的婚事被她连累的也搁浅多日。” 林敏才难得没有反驳,因为她说的是真话。 林五夫人的声音还在继续:“我们这趟来也不是来兴师问罪,而是询问欢姐儿这事如何处置?总不能就这么不冷不淡的过去吧,那样的话,林家的家风何在?又让外面的人怎么看我们?她脸皮子厚觉得无所谓,那我们的孩子们呢?” 她字字句句皆是畏惧,仿佛随时能老泪纵横。 林敏才被说的脸上有些挂不住,自我安慰般的说道:“我自然会处理,欢姐儿会嫁到程国公为妾,虽然是做妾,可好歹是算是高嫁。” 言下之意他就是是要保住林穗欢,毕竟是自己的孩子,还是不能亲手舍弃。 此话一出,直接换来的是林三夫人的嘲笑。 “大哥,宁为农夫妻,不做公府妾,我活了这么大的年纪,还真的是第一次见勋爵人家以给别人做妾为荣,传出去真是笑掉大牙,这哪里就是高嫁了,程烁他毕竟是个庶子,欢姐儿也是庶女,做他的大娘子绰绰有余。” 林五夫人也在帮腔:“是啊,大哥,你真的是糊涂了,而且眼下程烁已经有了大娘子,欢姐儿嫁过去可是要被笑掉大牙的,你说高嫁,我竟不知道高嫁在了哪里,做一个庶子的妾!” 毫不掩饰的嘲讽让林敏才脸上挂不住。 坐在一旁的梁晓芸也觉得她们说话难听,脸色阴沉的厉害,她刚要反驳,就看到林穗瑾一脸看戏的状态,她索性也闭嘴,看好戏。 反正林敏才若是解决不了的话,后面还有老夫人呢。 她也没有管家权,无需如此的操心。 林穗欢见自家父亲不再开口,拳头狠狠的攥成拳头,事到如今,她心里明白眼下只能自救,自己不自救,那没有人能救的了她了。 她声音阴冷,不将他们放在眼中,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格外的刻薄。 “我告诉你们,现在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也就没有办法挽回了,此时,我嫁过去做妾便是最好的解决办法,要是我无名无分,更是被大家戳林家脊梁骨,别说你们的儿女婚嫁不好,怕是女儿都嫁不出去吧,谁愿意要她们。” 后面的实话狠狠的刺激到了三房和五房,他们一蜂窝的冲到林穗欢的面前开始数落。 “欢姐儿,我好歹也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怎么之前没有看出你如此的不要脸,真是出乎我的意料,这话你都能说出来,恬不知耻的东西。” “你父亲是怎么教养你的,有没有一点廉耻心?是你连累了族中的兄弟姐妹,不仅没有一点愧疚之心,还说话如此的刻薄。” “我看你就不像是我们林家的孩子,我们林家没有你这种样子的。” “要是你是我的还在,我早就乱棍打死你了,绝对不会让你拖累族中的兄弟姐妹。” 林穗听着他们的话,刚开始是愤怒的,到后面她一点都不在乎了,疯狂的颠笑出声,声音越来越大,甚至到后面格外的渗人。 事到如今,林敏才除了向着林穗欢说话,也没有别的办法,去给国公府做妾,也比嫁个山村野夫来的有用。 权衡利弊下,他视线落在这群人的身上,便直接下逐客令,态度意外的强硬。 “你们都给我闭嘴,赶紧走,这是我们大房的事情,和其他人没关系,你们区区庶出,少多管闲事。” 第170章 将人送走 庶出这两个字狠狠刺激着他们的神经,林三老爷也不是吃素的。 “大哥,看看你这话说的,我们虽然是庶出,但是也是林家的人,你是嫡出,但你的儿女做出此等的事情,还真的是让人脸上无光,她若是我连累我们孩子的婚嫁,我们也不来说些什么了,但是现在已经影响。” 真的有人竟然如此的厚颜无耻,连累到别人,还拿身份说话。 是,他们虽然是庶出,但是他们的子女可做不出如此不要脸的事情。 林穗欢声音尖锐,言语里面嘲讽之意更加明显起来:“有没有影响到你们心里清清楚楚,明明是自家儿女嫁娶不到好人家,竟然还怪罪到我的身上,你们赶紧闭嘴吧,一群庶出在这里叫嚣,真是没规矩。” 林五夫人被气的呼吸都跟着不畅快起来:“到底没有规矩是的谁,你一个小辈如此的教训长辈,就是你所为的规矩吗?我们的孩子都是一表人才,我可不允许你出言诋毁。” 说话的时候,她将自己的袖口拉开,露出里面的手腕,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若是林穗欢再说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她就不会客气的。 林穗欢眼神变了变,原本是跪着的,这下子直接站起来,抬起脚对着林五夫人说道。 “怎么?你想打我?若是你今日敢打我,我保证你出不了这个门!你们认清楚现实吧,是你们的儿女都普通平凡,所以才找不到好人家,如今是倒是寻了理由,竟然故意来坑害我们大房。” 她心里愤愤不平,觉得她们就不应该找上门来。 更不应该开口指责他们大房。 区区庶出,到底是谁给他们的脸竟然来这里耀武扬威。 三房和五房的人彻底被激怒了,林三夫人和林五夫人对视一个眼神之后,都直接上手要打林穗欢,两人一边推搡着,一边愤愤不平的说道。 “小贱蹄子,你才几岁,就敢羞辱我们,羞辱你的哥哥姐姐们,就算是我们是庶出,也是你的长辈,更何况你林穗欢不也是上赶着给庶子做妾,还有脸说我们?” “你可不要忘记了,林穗欢,你自己也是一个庶女,张口闭口都是庶子庶女,你看不上我们,当时别从你小娘肚子里面爬出来啊?” “就是,虽然我们嫁的是庶子,但是你林穗欢连庶子的大娘子都做不了,只能做妾,生生世世被人骑得不到尊重的玩意儿,还敢在我们的面前叫嚣。” “你的孩子更是庶子,庶女,不对,我说错了,你生不出来孩子了,哈哈哈哈哈,不下蛋的母鸡,就算被抬进了程国公府,也是被程公子随意送人的玩意。” 她们一边骂,一边打,很快林穗欢就被挠花了脸,几个婆子上前阻拦都没有拉开。 林穗欢被打的很疼,很狼狈,哀嚎声持续不断。 “啊……救命,快救救我,我要被打死了。” 两人丝毫没有手下留情。 林敏才看着这一幕,扯着嗓子吼叫着,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住手,统统给我住手,你们五房还三房的人,竟然跑到这里打人了,我看你们眼中是没有我这个大哥了。” 林三老爷和林五老爷假意的上前拉扯着,实则是将挣扎的林穗欢禁锢着,让她们两人打起来能更方便一些。 这时候,二房,四房和六房夫妇都赶了过来,众人看到这么混乱的场面都忍不住笑了,就差没有搬个小板凳坐下嗑瓜子慢慢欣赏了。 看着林穗欢被打,他们都觉得赏心悦目的很。 林穗欢被打的险些有些站不稳,林敏才愤怒的将茶盏打碎,尖锐的声音让所有人都看向他,甚至打人的两人都跟着住手。 被打的林穗欢趁着这个空隙,害怕的躲到自家父亲的后面,刚刚被打真的好疼,她实在是不想被打了。 这群人简直疯癫了。 林敏才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她一眼,重新张口说话的时候,视线落在了众人的身上:“你们都别再闹腾了,不然得话,我不会客气的,既然你们来是解决事情的,那就给我好好说,再闹事,都给我滚出去。” 这话说的言辞锋利,他们都不敢再造次的,纷纷的坐在椅子上。 “大哥,我们也不想闹事啊,我们前来就是为了解决这个事情的,但是是欢姐儿不肯好好配合的,若是她肯好好配合,现在的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 一句一个庶出来拱火,任谁都要发泄心中的怒火。 林敏才深吸一口气,不满的询问道:“那你们前来到底希望我如何处理这件事?你们说。” 他想先将这群人给应付了,让他们赶紧走,这样的话,耳根子也能清静清静。 好几日了,都是乱糟糟的。 想到这些,林敏才的神情更加的不好,躲在他身后的林穗欢察觉到了,也跟着瑟瑟发抖,她现在是后悔死了,若是之前没有踏出这一步,事情也不会变化成这样。 她想到这里,泪流满面起来。 林五夫人见林敏才松口,赶紧表达自己的立场:“我是觉得吧,让欢姐儿直接回老家算了,我反正不同意她给程家为妾,咱们侯府丢不起这个人。” 一旦林穗欢给庶子为妾,就大大的降低了他们的地位,都是林家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林三夫人帮腔的说道:“是啊,我赞同五妹妹说的话,长房庶长女给别人为妾,恐怕以后咱们的女儿都嫁不到好人家做正妻。” 林家的其他夫人都纷纷让林穗欢离开,已经直言的说了这是她们的底线,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 不等林穗欢这个当事人说什么,林三夫人将话题对准了林穗瑾:“大哥,你就算不想想我们,也要想想你的孩子吧?瑾姐儿还没有婚配呢,我听说她最近跟世子走的很近是不是?瑾姐儿。” 说到林穗瑾的时候,她声音不由得柔软了几分,没有那几分针对林穗欢时候的尖锐了。 第171章 答应他们 秦氏活着的时候,她们都进门了,她为人宽厚,对待她们也是不错的,更不会因为他们是庶子的大娘子而看不上。 林穗瑾没有接她的话茬,而是不疾不徐的说道。 “婚姻大事,全凭父亲做主,我跟世子是朋友。” 这话,算是彻底的点醒了林敏才,若是他一心想要林穗欢嫁到程国公府为妾的话,那么林穗瑾到时候勇昌侯府挑剔怎么办? 原本就是高嫁。 眼下,林穗欢去程国公府当大娘子的事情已经不可能了,林穗瑾这桩婚事绝对不能再出现任何的意外了。 想到这里,林敏才直接就舍弃了林穗欢,没有当初的那份犹豫不决。 “好,我答应你们,不让欢姐儿嫁到程国公府为妾,让她回老家吧。” 林敏才的妥协让林穗欢觉得晴天霹雳,她整个人都崩溃了,原本以为可以美美的嫁到程国公府当大娘子,摇身一变成为大家羡慕的存在。 但是没嫁进去就算了,现在竟然还要被送回老家。 老家那是个什么地方,林穗欢太清楚不过了,钱媚儿告诉了她好多关于老家各种不好的事情。 不,她不要回去。 打死也不要回去! 林穗欢连滚带爬的跪到男人的面前,苦苦的哀求着:“父亲,我可以不嫁到程国公府为妾,以后怎么样我都听你的,但是我不想回老家,父亲,我会想念你们的,想念祖母,想念大哥哥。” 看着她这幅样子,男人心里也很疼,又开始犹豫了。 “不然,留下欢姐儿算了,我保证她不嫁到程国公府为妾,老三,你们说得对,瑾姐儿也要婚嫁,所以,我……” 不等他说完,林三夫人直接打断:“那不行,大哥,你之前好歹已经答应我们了,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啊,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她才不会让林穗欢留在府上作妖,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做出更丢人的事情? 毕竟都敢未婚先孕,如今名声已经丑了,若是再豁出去,她们整个林家的孩子都要被拖累死。 其他几房也纷纷的跟着说着:“是啊,大哥,刚刚你已经说了,既然如此,那就赶紧将人送回去。” 林敏才只能答应:“行行行,我将人送回去。” 他已经努力过了,但是没有结果。 林穗欢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走了一样,窒息的厉害。 完了。 算是彻底的完了。 她极其崩溃,哭的眼泪一直汹涌的在掉,根本就止不住。 林三夫人怕含糊,直接问出来:“时间,我们需要时间,究竟什么时候将欢姐儿送回老家?” 林敏才一时之间没有说话,早了,他舍不得,若是晚了的话,其他几房肯定心里不舒服,要拒绝。 还不等他说话,为了防止大房耍花招的林五夫人直接提出:“大哥,这样好了,我们五房抽调小厮和嬷嬷送欢姐儿走。” 其他几房都知道五房是好心,想赶紧将这个祸害送走,也纷纷的说道。 “我同意,若是有我们四房能帮上忙的事情,只管说,我们一定出人出力,就算是出钱也行。” “我们二房也是如此,只管开口。” 六房的人也帮腔:“是啊,早点送走了却这一桩烦心的事情,挺好的,还是赶紧将人送走吧,不如,现在就把欢姐儿送走,以免她再闹出什么恬不知耻的事情。” 林三夫人赞同的点头:“没错,大哥,不然就现在,你出马车,五房出人,我出钱财,现在启程。” 这一切都被一句话安排的妥妥帖帖。 林穗欢心如死灰,脸上被挠出来的疤痕被泪水冲刷着,但是她已经感觉不到疼了,此刻的她,一心想要留下来。 “父亲,我不走,求求你了,我真的不能走,若是将我送回老家,我一定会生不如死啊。” 老家那种地方,要什么没有什么,好似还需要下地劳作。 若是一旦在那里被婚配了,她这辈子算是彻底的完了。 林敏才叹息一口气,望着要现在将林穗欢送走的人,言语狠厉:“现在把欢姐儿送走的事情,我不同意,我警告你们,你们不要过分,我已经退了一步,但不能步步都退,若是你们一直紧紧相逼,人我是不会送回去的,到时候就让林家彻底的沦为笑柄吧。” 虽然他话是这么说的,但是他不会让林家彻底的沦为笑柄。 更何况老夫人是最看重林家荣辱的。 林三夫人也知道不能逼得太狠了,只能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行,现在可以不直接送走,但是得让我的人来看着欢姐儿吧,以免她跑了,再闹出别的不好的事情。” 林敏才拒绝:“不用了,我大房还是有人的,就不需要你的人在这里,我怕他们不适应这里,都走吧,乱糟糟的。” 林五夫人不肯妥协。 “那不行,大哥,若是你不让我们的人看守,欢姐儿到时候又跑了怎么办?我可将丑话说在前头,若是她跑了,天涯海角我也要将人抓回来,但是中途出现点什么事情,或者会不会闹出人命,我可就不知道了。” 威胁,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林敏才气的胸口都要炸了,直接立下保证:“欢姐儿不可能会跑的,你们都放心吧,若是跑了,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人我会放到母亲的院子里,让母亲亲自看着。” 得了他的保证,其他几房就陆陆续续的离开了,他们走的时候,嘴巴里面也还不干净,言语里面都是对林穗欢的蔑视。 “不是你们都说说看,明明都是林家的孩子,为什么她林穗欢竟然如此的恬不知耻呢?竟然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 “真是不要脸,钱媚儿是个狐媚子,她也是个一等一不要脸的东西,跟她同在一个林家真的是晦气死了,她那么恬不知耻肯定是有个不要脸的小娘。” “谁说不是呢,我感觉之前的大娘子秦氏死的蹊跷,我看这里面就有钱媚儿的手笔,还真的是有什么样子的小娘就有什么样子的女儿,呸呸呸,晦气!” 第172章 好奇心 “快点走,多看林穗欢一眼我都觉得够了,小小年纪,真是不要脸。” 林穗瑾听到她们的声音,忍不住地笑了笑,心情畅快惬意的很,林穗欢越是悲惨,她就越是开心。 她看目的达到了,便直接带着惜月离开了,反正此刻父亲为了林穗欢的事情急的焦头烂额,也顾及不到她。 可就在林穗瑾要离开府门的时候,身后便传来梁晓芸的声音。 “瑾姐儿,你走的可是好生快啊,我就多看欢姐儿了几眼,转眼看你,发现你就不在了,你这是去哪里?” 林穗瑾对上她探究的眸子,浅浅的笑了笑。 “自然是去我应该去的地方。” 梁晓芸好奇的问道:“那是哪里?” 林穗瑾不想说,直接转移话题:“夫人,你是有什么事情吗?若是有的话,你不妨直接说,我们之间是不需要弯弯绕绕的,你觉得呢?” 她尴尬的笑笑,被林穗瑾戳破后,她也没有藏着掖着,便直接询问出声:“瑾姐儿,你是不是真就此放过钱媚儿和林穗欢?” 这个问题对她很重要。 林穗瑾开启装傻模式:“夫人,我可能是太累了,脑子有些转不动了,我听不懂你话里的意思,二姐姐的去留自有父亲做主,而且其他长辈都做了决定,恐怕谁也无法更改。” 她说的含糊,让梁晓芸根本就抓不住重点。 梁晓芸没想到林穗瑾连她都有所防备了,不和她交心了,这个认知,让她开始有些惶恐。 可是她不能失去林穗瑾! 想到这里,她便立刻开始抹眼泪,亲切的拉着林穗瑾的手指,隔着帕子摩挲着:“瑾姐儿,虽然你不是我亲生的,但是我待你可就如同亲身女儿,若是我哪里做得不好,你一定和我说,千万别憋着,让咱们两个人之间起了隔阂。” 林穗瑾听着她的这些漂亮话,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手指抽了回来。 “夫人,你说的这些我自然知道,你对我好我也是知道的,你有孕,别瞎想了,到时候你一旦生下嫡子,这个家就没有什么人能威胁你的地位了。” 她又是个女孩,还没有哥哥弟弟。 想到这里,林穗瑾脑海中就浮现出来那个已经成人型,但是胎死腹中的亲弟弟。 梁晓芸觉得林穗瑾说的在理,但不管怎么样,她还是会害怕变故,所以想让林穗瑾跟她站在同一条线上,毕竟她只是个嫡女,日后还要嫁人。 威胁不到她。 “瑾姐儿,你知道就好,那你跟我说说,后面你准备怎么对付钱小娘和欢姐儿好不好?” 林穗瑾自然不会说实话,一副无奈的样子:“夫人,你想太多了,我很听话的,父亲和祖母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掀不起什么风浪的。” 她说完给了惜月一个眼神,惜月立刻反应过来,上前一步说道:“姑娘,马车早已经准备好了,不可让世子等太久。” 林穗瑾长长的哦了一声,不等梁晓芸说什么,便直接告别:“夫人,那我就先走了,世子尊贵,我不能让他一直等着。” 话都到这份上了,梁晓芸也不敢多留。 “行,路上慢点。” “好。” 很快,林穗瑾便和惜月坐上马车离开。 马车上,林穗瑾的心情说不出来的惬意和放松,眼下经过她的筹谋,林穗欢和钱媚儿都经历了他们人生中至暗的时刻。 她不用想,就知道林穗欢那种人,肯定不甘回到老家,这会子肯定已经开始生不如死了。 惜月看着她白皙脸颊上的笑容,声音轻快:“姑娘,你现在看起来很开心,很无忧无虑的。” 林穗瑾愣住几分,若是没有钱媚儿将她母亲害死,她会一直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但是若是没有若是。 “是啊,怎么可能不开心呢。” 虽然她们两个人还没有死,但是这会,她们活着肯定比死了难受。 突然,惜月想到什么,连忙说道:“姑娘,还有个消息,就是惜星这两天让女使送信来,说是过两天月底了,想进府来给姑娘你汇报田铺,庄子的收成情况。” 林穗瑾碾了碾指腹,想了下说道:“暂时不着急,等过段时间我和世子成亲后,再去找惜星和墨骞。” 惜月难得反驳她的话语:“姑娘,你最好这两天还是见一下惜星,因为惜星跟我说,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和你交代。” 林穗瑾被她的话瞬间就勾起来了好奇心,她眉头挑了挑:“惜月,你知道吗?若是知道的话,赶紧交代。” 惜月没有说,直接卖起了关子:“姑娘,这种事情,必须你亲去,我说出来了就没意思了。” “什么事情啊?”林穗瑾追问:“你就告诉我吧,你跟在我的身边伺候了这么久,自然知道我有点事情就想知道。” 惜月摇头,声音轻快:“姑娘,我真的不能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这话,瞬间勾起了林穗瑾的好奇心。 她迫切的想要知道是什么事情,所以直接吩咐马夫:“调转车头去云霄院吧。” 马夫恭敬的点着脑袋:“是,姑娘。” 惜月见她如此的迫不及待,心中也忍不住笑意,直接笑了出来:“姑娘,看来你真的好着急啊。” 林穗瑾点点头:“是,我就是个这样的性子。” 很快,马车就停在了云霄院,在惜月的搀扶下,林穗瑾从上面下来,不疾不徐的进去了,到了后一眼便看到了惜星和墨骞。 惜星视线一一的扫视在场的各位掌柜。 “你们送过来的账本我对了一下,没有错误的地方,这点值得夸赞,另外,你们都说说眼下各自的困境,和想想如何才能赚到更多的钱,在保证服务和质量的前提下。” 布庄的老板是最先开口的。 “我觉得店铺内眼下最大的困境就是京城中的布庄铺子越来越多,周边都有好几家,他们始终都在打价格战,若是长此以往下去,咱们店铺怕是吃不消啊。”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都在唉声叹气,眉宇之间的愁思挥之不去。 第173章 婚嫁之事 因为打了价格战,人们常常会觉得他们便宜,一旦这样的想法深入人心,就很少会有人会关注到质量的问题,久而久之,店铺的人自然会少的。 布庄老板将这个问题说出来的时候,别人店铺老板也有这种共鸣。 “是啊,没错,我是负责售卖大米的,旁边也开起来了,故意开在咱们旁边,给咱们打价格战。” “现在还没有被旁边影响到,但是以后若是不解决掉的话,肯定会有影响的。” “我们酒坊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但就是喝醉酒闹事的人比较多。” 惜星想了一下这个问题后,便说道:“这个好办,你们安排店小二出去展示,让他们知道,咱们的价格不一样,产品自然也是不一样的,我相信买东西的人心里都是有一杆秤的,那些打价格战的,我更相信他们坚持不了多长的时间。” 店铺的老板愁思万千:“希望如此吧。” 墨骞视线也落在他们的身上:“你们说的这个问题,我会跟惜星好好商量商量,到时候出一个决策,好好杀杀他们嚣张的气焰,这个话题跳过,说下一个吧,如何提升产量和销售量?” 此话一出,大家便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气氛很是活跃。 站在一旁的林穗瑾看到这一幕,心里很愉悦,因为她已经看到他们两个人可以独当一面了,她还是很开心的。 她的笑声让惜星察觉。 惜星看到林穗瑾前来,嘴角下意识的勾起笑意,她连忙让这些掌柜的们离开了。 “你们先走吧,过两日在咱们规定的时间来,咱们在继续。” “是。” 掌柜的们没有含糊,一个接着一个的离开了。 惜星和墨骞立马来到林穗瑾的面前,恭敬的行礼:“姑娘,你来了。” 林穗瑾笑着点点头,在说话的时候,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惜星,原本我是没有打算过来的,但是惜月说你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说说吧,是什么事情?非要见我面说?” 对于这点,她很是好奇。 不过如今她看到二人能独当一面心里很是欣慰,看来,产业交给他们来管理,是个不错的决定。 惜星被问的有些不好意思,白皙的脸颊唰的一下就红润起来。 她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 林穗瑾见状,心中的狐疑更大了,她视线落在了男人的身上,直白的问:“墨骞,说吧,是什么事情?” 墨骞不敢含糊,便全盘托出的交代了:“姑娘,让您前来是想告诉你,我和惜星在一起的事情,而且惜星已经怀孕了,我们想要成婚,让你来做这个主婚人。” 林穗瑾挑了挑眉头,在没有来之前,她的确猜想过很多他们两人让自己前来的可能性,但是单单没有想到这里。 不过算算时间,两人也认识了很久。 她忍不住的笑了笑,觉得他们两人会在一起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他们会婚前有孕倒让她觉得是意料之外,不过,她很快倒也接受了。 “恭喜你们了,修成正果,既然你们想让我来当这个主婚人,我也不推辞了,你们二人都是孤儿,这种情况下,一切事情便由我全权来做主吧,墨骞,你抽空拿着你们二人的生辰八字给我,我到时候找高人选个良辰吉日。” 两人连忙点头:“好,我们听姑娘的。” 林穗瑾的声音还在继续:“鉴于惜星已经有孕了,成婚的事情拖不得,那就将其他的繁复缛节都省去,选个吉日直接成婚。” 若是惜星没有有孕的话,她自然会将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帖帖,但是现在她既然已经有孕,那么万事拖不得。 不然,到时候会显怀。 若是被有心之人嘲笑,那就不好了。 她决定还是速速成婚方为上策。 惜星有些遗憾,毕竟成婚的事情这辈子只有一次,但是她也知道不能拖着,于是便顺着林穗瑾的话往下说:“好,姑娘,你看着安排。” 林穗瑾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行,到时候我会给你们找个有实力的证婚人,让你风风光光的嫁给墨骞,你想要什么嫁妆?我也要准备一点。” 惜星推辞:“姑娘,不用你,你对我已经够好了。” 她笑着摇摇头:“那不行,我是一定要送的,你在我身边伺候了这么久,若是我不送点的话,岂不是不妥当,惜星,你就不要跟我客气了,多写一些,若是不不肯写的话,只有我去库房给你挑选了。” 惜星扑腾一声直接跪了下来,眼眶里面泪汪汪的。 “姑娘,多谢你,若是有下辈子的话,惜星还要早早的来照顾你,替你打理店铺,既然姑娘执意要送,就亲自挑选,意义是不一样的。” 林穗瑾没有拒绝,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好,不过你快点站起来,别跪在地上,毕竟已经有孕了,很多事情一定要注意点,生意上的事情千万不可太操劳,还是你的身体重要。” 她大大咧咧的:“没事,姑娘,我的身体是什么情况,我还是知道的,你放心吧,对了,姑娘,我现在给你汇报工作吧?” 林穗瑾摇头:“暂时不用,最近我事情繁忙,关于田铺庄子的事情,就由你们做主,也暂且不用汇报,有急事就让人通知惜月,她会告诉我的。” “好。” 又寒暄了一会后,随后林穗瑾便带着惜月离开了。 马车上,惜月心情很是激动:“姑娘,他们两人有情人终成眷属,还真的是让人羡慕,他们日后一定会和和美美的永远在一起。” 林穗瑾看着小丫头充满期待的样子,纤细的手指指了指她的脑袋。 “惜月,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也想婚嫁了?” 惜月一脸惊恐的样子,直接否认道:“才不是呢,姑娘,我可不想那么早的婚嫁,我想陪在姑娘的身边,看着你嫁给世子,高嫁到勇昌侯府当大娘子,成为人人都羡慕的存在。” 林穗瑾轻轻的笑了笑,不再说话,很快,马车到新暖小筑。 第174章 回击 在惜月的搀扶下,她从马车上面下来,一路畅通无阻走到包厢的时候,看到了顾砚之坐在椅子上品茶,茶壶已经没有了热气,看来是等候已久。 她姗姗来迟,很是不好意思:“世子,抱歉,我路上有些事情给耽搁了,你等很长时间了吧?” 男人眼神缠绵,宠溺的不行。 “你值得我等待,所以多长时间都不是问题,坐吧,这一桌子的菜都是你爱吃的,快点尝尝味道,看看厨子的厨艺有没有下降?” 林穗瑾饿极了,快速的大快朵颐起来,味道很是鲜美,每一道菜她都很喜欢,味道做的恰到好处。 顾砚之带着笑望着她,他知道林家因为林穗欢的事情闹的不可开交,所以猜想林穗瑾肯定没有吃好喝好,所以一来就点了如此多的美食。 看着她喜欢吃,他心里也很开心。 林穗瑾吃了好多,才停下来筷箸:“很好吃,感觉比之前更美味一些。” 顾砚之实话实说:“不是比之前更美味,可能是你最近操劳,没有怎么吃好东西,所以才觉得这些相比之前更好吃一些,你喜欢吃就好,若是怕晚上馋,就带一些回去吧。” “可能是吧,但是我不带回去了,今晚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说到重要的事情,她神色就变得凝重起来:“对了,世子,今晚你给我几个武功高强的人吧。” 顾砚之猜想出林穗瑾要做何事,没有戳破,也没有劝说林穗瑾。 “行,你要的人什么时候出发,在哪里等你?” 林穗瑾想了想后说道:“让你的人在亥时到京郊被荒废砚清寺等着我,不可提前,也不可拖延,准时到就好。” 她怕太早的话,容易被发现,若是太晚,又拖延了事情,所以不早不晚是正好的。 顾砚之对上她的眸子,点点头:“好,你想要几个人,这会子我就让石强直接安排下去。” 林穗瑾水灵灵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着:“五个人绰绰有余,多谢世子操劳了。” “小事一桩。” 突然,林穗瑾想到了什么,视线很自然地落在他的身上,不知道为何,有点不好意思说出口,可能是已经太过于麻烦他了。 顾砚之好似看出了林穗瑾的意图,无奈的笑了笑。 “瑾儿,之前我已经跟你说了,有任何事情都可以让我来解决,只要是用得到我的地方,说吧,还有什么事情,你不要不好意思。” 话到说的如此清楚,直白,所以林穗瑾也不再跟他客气,在深深吸了一口气的时候,直接说道:“世子,我想拜托你晚膳时分来林家接我出去吃饭,算是陪我做场戏。” 她不想让任何人怀疑到她的身上,现在还不是跟林家人彻底撕破脸的好时候。 顾砚之点点头:“你能用到我,这是我的荣幸,我乐意之至。” “好,多谢世子了。” 安排好一切后,林穗瑾便回到了林家装作乖乖女,她进了自己的院子后,出声吩咐着:“惜月,你去找墨白,让他今晚留意下钱小娘和林穗欢的动静,确保她们两人一旦安全的离开林家就发射信号弹通知我们。” 惜月恭敬的点点脑袋:“是,姑娘,我这会就去安排。” 此刻的林穗瑾已经认定了,今晚钱媚儿和林穗欢肯定是会离开的,她们不可能不走,因为林府已经彻彻底底的没有他们的容身之所,若是不走,只能等死或者被送到老家。 两人都是心高气傲的人,怎么会甘心呢。 想到这里,林穗瑾扯了扯嘴角,便转身去了私库房,她就静静的坐在里面,看着秦氏留给她的金银珠宝,好似看着这些东西,能感受到母亲还存在一样。 她脑海中浮现出来秦氏的面庞,心脏狠狠地一疼,她已经离开那么多年了,在林穗瑾的脑海里,秦氏的面孔已经有些模糊不清楚。 这一切都是拜钱媚儿所赐,若不是她的话,自己不会成为没有母亲的孩子,她们一家人自然会和和美美。 她必须要手刃了钱媚儿为母亲报仇,手刃了林穗欢替她自己报仇。 还有林恒泽,她都是不会放过的。 林穗瑾就这么硬生生的看了一个小时,她坐的腿脚都跟着酸麻,站起来的那一瞬间她开口说:“母亲,你等等我,今晚我就让杀人凶手下去见母亲,给你赔罪,生生世世的赎罪。” 转身的那一刻,她的眸光异常的坚决。 就在林穗瑾刚锁上私库房门的时候,梁晓芸便走了过来,林穗瑾并不想理会她,若不是她私自去招惹柳溪,如今事情不会变得难如登天。 “你来做什么?” 梁晓芸察觉到她的语气不善,声音也放的轻柔了很多:“我来是想看看你,我知道最近我的一些行为让你生气了,但是我也是想算计钱媚儿和林穗欢啊,咱们有共同的敌人不是吗?不管怎么样,这一切都让我们如意了,她们两人这次肯定不会无法翻身了。” 林穗瑾眼睛眯了眯:“是吗?你确定?你兜兜转转的折腾了这么多的事情,父亲也没有说要弄死钱小娘,也只是将林穗欢送回老家而已,这如果是让你如意了,我无话可说,但不是你去招惹柳溪,她们的下场会更凄惨。” 她感觉林穗欢自从没有了孩子,再加上不生生育,父亲对她多出了好几分恻隐之心,所以林穗欢最终的局面只是会被送回老家而已。 钱媚儿自然也不会被弄死。 这话听得梁晓芸很是不服气:“不见得吧……”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对梁晓芸很失望的林穗瑾也懒得和她废话,直接下了逐客令:“若是没事的话,你可以走了,我很累,想要休息一下。” 不管她说什么,林穗瑾直接伸手将人往外推,梁晓芸这才生气的彻底离开。 林穗瑾这边刚送走梁晓芸,结果崔妈妈来了,林穗瑾看着她,神色厌倦:“崔妈妈来了,无事不登三宝殿,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第175章 顾砚之前来拜访 崔妈妈笑着说道:“三姑娘,说是老夫人请你过去。” 林穗瑾听到这里,真觉得心累,但心里清楚还是要去应付一番的。 “好,我跟你去见祖母。” 崔妈妈见状,便带着林穗瑾前往老夫人所在的院子。 晚上,月高风清,林穗瑾忍不住的看那挂在天空上的圆月,嘴角忍不住的勾了勾,今晚,她必定让该死的人血溅当场。 不知不觉见,便来到了老夫人的跟前,林穗瑾抬眼看着自家祖母,只觉得她比昨日见到的时候都要疲惫憔悴上几分。 她乖乖的喊了一声:“祖母,你找我有事?” 老夫人抬眼看着她,没有任何热情,眼眸里面满是愁容,眼下家中出了这种事情,换做谁也笑不出来,她也懒得和林穗瑾说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道。 “瑾姐儿,我此刻让你前来,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做。” 林穗瑾已经隐隐的猜测出来是什么事情,但是此刻佯装不知道:“什么重要的事情,祖母你说,不必跟我含糊,如果我能办到的话,我一定去办。” 话先说下来,做不做还不一定呢。 老夫人听着林穗瑾如此说,才稍稍的放心一些,直言道:“瑾姐儿,祖母希望你跟世子说说情,让他去和程家沟通,让你二姐姐入府做个平妻也可。” 程烁是个庶子,娶得是商贾家的嫡女,那么让林穗欢入府做个平妻,简直太简单了,这样的话,两家颜面都好看,林家也不至于如此的丢人。 而且,林穗欢一旦嫁到程国公府,到时候对家里也是有帮衬的,总比现在好。 林家怎么说也养了林穗欢这么多年,若是直接如此的舍弃,心里也很是不甘心。 林穗瑾猜到了这话,便毫不留情面的直接拒绝:“祖母,关于这点我早已经跟你说过了,我做不到,也不好意思跟世子张口,就算我跟世子张口,他也不会同意的,世子毕竟现在还没有娶我,我去说很不合适,若是再得罪了世子,那就不好了,这么做真的很没有教养。” 老夫人为了林家的脸面,算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她都已经不好意思张口拒绝了,没想到老夫人一遍又一遍的问。 林穗瑾想到这里,很头疼。 老夫人自然知道这点,但是还想垂死挣扎,不想放弃。 “要祖母看……”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林穗瑾打断,她直接反问:“祖母,你想想啊,程家为何宁娶个商贾女,也不愿意求娶二姐姐?无非是觉得二姐姐不值得,不想娶罢了,如今别说世子去说,哪怕是找个王公贵族去说,程家也不会同意的,我想,祖母你还是放弃不切实际的想法。” 若是程家愿意娶林穗欢,何苦还找个商贾人家结亲? 程烁虽然是庶子,但是也好歹是程国公府的庶子,跟一般的庶子可是不一样的,按照正常的情况来说,娶个小门小户的嫡女绰绰有余。 老夫人听完这话,算是被林穗瑾说的哑口无言。 此刻,她的脑海中浮现出来钱媚儿和林穗欢那对母女,就恨得牙痒痒,她们两人真是为了一己私欲,拖着全家女子去死。 罢了,罢了。 没有转机了,她只能闭着自己放弃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不说你二姐姐那档子烦人的事情了,对了,瑾姐儿,你跟世子现在是什么情况了?有没有因为你二姐姐的事情受到影响?” 林穗瑾摇头:“回祖母的话,现在还暂时没有,世子之前对我是什么样子的,现在还是什么样子的,但是若是二姐姐再作妖下去,我可就不知道了,毕竟高门大户,最在乎的还是颜面,你说对吧?” 老夫人点点头:“是的。” 她在得知二人的事情并没有受林穗欢的影响,心里总算是放心了,没有被影响就好,若是被影响到了,那就不得了了。 林穗瑾看了外面天彻底的黑了下来,她想到了什么时候,便将实现落在了老夫人的身上,开口问道:“祖母,你还有什么事情吗?若是没有的话,瑾儿就先离开了,今日很累。” “好,用了晚膳后你就早点休息吧,世子那边你可把握好,若是把握不住世子,以后怕是找不到比世子好的男人了,祖母也知道你肯定是有很多优点,所以才遭世子喜欢的。” 这话不仅是在提醒林穗瑾跟顾砚之搞好关系,还顺道夸了林穗瑾。 林穗瑾乖巧的点点头:“好,祖母,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会把握好世子的,还希望祖母能好好的处理二姐姐的事情,别让二姐姐到时候真的影响到我了。” “行,慢着点。” 林穗瑾见老夫人松口之后,便用最快的时间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今日操劳,让她很累,再加上晚上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她就躺在软榻上睡着了,连头上的装饰都没有卸掉。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过去,林穗瑾再次醒来是惜月把她叫醒的。 “姑娘,快起来吧,别睡了,若是再睡下去,晚上会没有想睡的想法,会失眠。” 林穗瑾长长的打了一个哈欠,声音软绵绵的,带着刚刚起来特有的慵懒:“好,我知道了,不过你这个点将我喊起来是要吃晚膳吗?” 惜月笑着说道:“没有准备晚膳,因为世子来了,眼下正在前厅和主君说话,主君刚刚让人来吩咐姑娘你也过去。” 她想到了什么,无奈叹息口气,她都差点忘记了,跟顾砚之约好了今晚要出去的事情,在不应该睡觉的时间睡觉真的是让人脑子晕乎乎的。 “好,搀扶我起来吧,给我梳妆打扮。” “是,姑娘。” 林穗瑾在换了身衣裳,又稍微梳妆打扮下,便和惜月一起去了前厅。 此刻的顾砚之和林敏才聊的那叫一个开心。 虽然顾砚之已经答应了,但是林敏才还是有点不可置信:“世子,你看看咱们刚刚说的那些事情都作数吗?” 第176章 她的谋划 顾砚之笑着点点头:“当然作数了,彩礼就是我说的那么多,另外,我还会将我名下的田产和铺子一半都放到瑾儿的名下,到时候她进府了,想操持家里就操持家里,若是不想的话,也可以不用,去追求她想要追求的。” 这话说的让林敏才眼睛都跟着亮了起来。 单单说彩礼已经给的够多了,比寻常的高门大户高出来足足一倍不止,而且顾砚之还要将他名下的一半田产和铺子给林穗瑾,他都盘算不出来这是多少钱了。 顾砚之是当今圣上面前的红人,受到的奖赏肯定很多。 且还不说之前征战沙场在外面打了那么多的胜仗,那个时候皇上的奖赏可是流水一般的送到勇昌侯府那边。 林敏才想到这话,笑的合不拢嘴。 “其实,瑾儿不需要那么多东西就好,但是若是世子强硬要给,我们若是拒绝,也算是辜负你的一片良苦用心。” 顾砚之点点头:“应该的,一点都不多,我还怕少了呢。” 这些东西在林穗瑾的名下,才真正算是林穗瑾的产业,到时候说不定还能给他们林家一些,他声音轻快且开心。 “世子,千万别谦虚,我先替瑾姐儿好好的谢谢你了。” 此时,林穗瑾正好前来,看着林敏才如此开心的模样,她都不用多想肯定是顾砚之答应了父亲各种求娶的要求了,所以他才能如此的笑。 想来,林穗欢已经够让他没面子,甚至都成了丑闻,轮到自己,他可不得好好出口气?让满京城看笑话的人都看看自己家的三姑娘高嫁给了一个很多人都高攀不起的存在。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的笑了笑,然后抬脚走了进去,浅浅的行礼之后,一一给两人打招呼。 “父亲,世子。” 林敏才看到林穗瑾,态度比之前好了太多,他直言道:“瑾姐儿,世子前来是想让你跟他一起出去吃饭,既然如此,你就跟着世子一起吧,不要辜负世子大晚上的亲自来跑一样。” 他狠狠的促成两人。 林穗瑾佯装不想去,下意识的摇头:“父亲,女儿不能去。” 林敏才听到这话,胆战心惊的,脸颊都板了起来:“没有什么不能去的,反正你在家也没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还是跟世子一起出去吃饭吧。” 林穗瑾连忙说理由:“父亲,不是我不想陪着世子一起去吃饭,只是我们二人还未定亲不适合单独相处,尤其还是晚上。” 她说的那叫一个正派。 顾砚之就一脸宠溺的看着林穗瑾继续伪装,只觉得她这幅乖巧模样还真是让自己不习惯呢。 他勾着嘴角忍不住的笑了笑,然后握着桌子上的茶水,轻轻的抿了抿。 林敏才直接说道:“瑾姐儿,你的担心是多余的,我倒觉得无碍,反正你们迟早要成亲的,如今相处也算是名正言顺,去吧,跟世子一起出去吃饭,记得晚上要回来。” 这件事情不为人知没有什么,若是被外面的人知道了更没有什么,他巴不得这件事情闹的满城风雨,让京城都知道他的女儿要高嫁入勇昌侯府。 最好闹起来,能将林穗欢的事情给压下去,那就再好不过了。 所以,他才会没有任何顾忌的让林穗瑾跟着顾砚之前往。 林穗瑾对上林敏才的眸子,乖巧可人:“既然父亲都这么说了,我也没有必要再推辞,世子,咱们走吧。” 顾砚之从椅子上站起来,爽快的很。 “好。” 在离开的时候,他还特意跟林敏才交代着:“林大人,你放心,瑾儿今晚我定完完整整的送回来。” 这话的意思就是他也不会做出任何过激的举动来。 “行,路上慢点。” 很快,顾砚之和林穗瑾坐上马车来到了明楼,进门的一瞬,男人便带着她往早已经定好的包间用膳:“这边,饭菜已经定好了,都是你喜欢吃的。” 林穗瑾脸颊闪过娇羞。 “多谢你了,若不是你带我出来,今晚怕是我图谋不了。” 顾砚之忍不住的笑:“说什么谢,不许说了,今日我去跟你父亲协商了一下八月八下聘时候要送的东西,订了婚,咱们就要成为一家人了,还跟我如此的客气做什么。” 男人提到成婚,让林穗瑾的心脏忍不住的蹦蹦直跳,她其实对未来还是充满了期待,虽然顾砚之跟她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成婚,但是她也挺知足的。 各取所需,没有什么不好的。 她还得了一个高高在上的身份。 “世子,你说得对,是我太过于寒暄了。” 两人在说话的时候,已经走到了包厢里面,此刻,石磊和石强就站在旁边。 饭菜也在桌子上面摆好了,散发着勾人的香气,将林穗瑾的馋虫都勾了出来,味蕾大开。 顾砚之让她坐下:“快吃吧,等你吃饭了再让他们给你汇报情况。” 他不想让林穗瑾一边吃,一边听着他们汇报,总觉得这样吃也吃不好,听也听不好,还不如专心致志的先做好一件事情。 “好。” 林穗瑾每道菜的品尝了一些,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吃,但是顾忌着是晚上,她也没有吃太多。 晚上若是吃多,一方面胃不舒服,一方面也影响保持体型。 用的差不多的时候,林穗瑾放下了筷箸,刚抬头就看到顾砚之一脸宠溺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脸颊上,她手指紧了紧,喉咙也跟着如此。 “世子,你如此看着我?” 顾砚之哑声失笑:“嗯,你好看。” 她被调侃的很不好意思,倒也没有过多的排斥,因为她心中是清清楚楚的知道,顾砚之喜欢的男人,她抿了抿唇瓣后,笑着说道。 “多谢世子夸我花容月貌,好了,既然你也不吃了了,石强你就跟我汇报事情吧。” 石强恭敬的点点头:“是,姑娘,您需要的那几个人,都已经在约定好的地方等你了。” 话音落下,他顺势拿出一把精致的匕首递给林穗瑾:“姑娘,这是给你的。” 第177章 亲自出来 林穗瑾接过来匕首,只觉得它分外的有重量,她打量了几眼之后,便一脸懵逼的看着顾砚之。 “这是做什么?” 顾砚之直言道:“这个是特意让你防身用的,做大事的人,怎么能没有一件趁手的兵器的呢,这把匕首削铁如泥,虽然有点重量,但是还好,适合你一个女孩子用,收下吧。” 他说完,顺势拿出一枚金扳指小心翼翼的带在林穗瑾手中,尺寸大小很合适,怎么看,怎么配对。 林穗瑾低头看着金扳指,只觉得带上烫手。 “世子,这太贵重了吧,这些东西我也有的,不用你特意送给我。” 顾砚之说的神秘:“这个金扳指跟普通的可不一样的,这扳指暗藏玄机,你看,只要轻轻旋转便有个锋利的金尖出来,往左再次旋转,就可以合上,看起来跟普通的没有什么区别,但关键时刻能保命。” 林穗瑾欣喜的看着,很惊喜也很感动,她激动的说道:“世子,我真的是太喜欢你了。” 喜欢…… 两个字让顾砚之的心彻底的动了起来,像是平静的湖水掀起了阵阵涟漪。 “你能喜欢就好,当初在设计这个扳指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会喜欢,听到你说喜欢,我也挺开心的。” 林穗瑾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世子,既然是你精心准备的,我一定好好留着,这把匕首我也收下了,不过,时辰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若是耽误了时辰,今晚就不能行动了。 她可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绝对不能因为自己的缘故就搁浅。 顾砚之点了点头,便送林穗瑾回家。 林家。 林穗瑾到家门口,挥手跟顾砚之说道:“世子,你回去的路上一定要慢点。” “好。” 她等着顾砚之的马车彻底的消失在视线中,便抬脚回到家中,她给了惜月一个眼神,惜月便出声喊道:“弄点洗脚水进来。” 女使恭敬的点头:“是。” 很快,洗脚水送进来,女使伺候林穗瑾洗完又端走,林穗瑾故意长长的打了一个哈欠:“惜月,等伺候好了我你去外面守着吧,我今晚很累,睡得很早,不想被任何人打扰。” 惜月应声:“是,姑娘。” 做好一切好,惜月便出去了,将门彻彻底底的关上,直到外面没有了声音,林穗瑾便从床榻上起来,警惕的看着四周,确定没有什么问题,随后便从窗户翻窗而出,在石磊和石强的接应下悄无声息离开了林家。 惜月看时间差不多了,心中知晓林穗瑾这便是离开了,她谨慎的在门口守夜,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梁晓芸悠悠的过来了。 “惜月,你家姑娘睡着了?” 惜月心里一个咯噔,不知道她为何晚上会过来,但是今晚姑娘筹谋大事,她绝对不可以让任何人怀疑到她家姑娘的身上,所以这门必须得守住。 她点点头:“是的,夫人,我家姑娘已经睡下很长时间了,夫人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吩咐吗?” 梁晓芸没说是什么事情,看了一眼已经灭掉的烛火,直言道:“让你家姑娘醒来,就说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她商量。” 今晚,她必须说服林穗瑾弄死钱媚儿和林穗欢,她不能亲自动手,因为没有人给她兜底,但是林穗瑾就不一样了,她的背后可是有顾砚之的。 林家绝对不会因为林穗瑾弄死钱媚儿和林穗欢就兴师动众,毕竟林穗瑾可是要高嫁到勇昌侯府的人。 惜月摇头:“夫人,怕是不行,因为姑娘今日格外的疲惫,累了很,所以才会如此早睡,这会子喊醒姑娘,我怕她有怒火。” 梁晓芸眉头无声的皱了起来:“我让你去喊你就去,哪里来的如此多的事情,你可别忘记我的身份,我若是要闯进去,你也拦不住。” 她现在已经没有任何耐心去刷嘴皮子,直接上前要推门,就当门要被彻彻底底推开的那一瞬间,惜月发狠的说道。 “夫人,我家姑娘刚见了世子回来,很累,世子特意的嘱托我不许让任何人打扰姑娘休息,姑娘也是这么说的,我拦着你是怕姑娘生气殃及到你的身上,我时常在姑娘身边伺候,您之前做的事情她已经很不满了,你真的不怕得罪我们姑娘吗?” 这话语里面带着赤裸裸的警告。 梁晓芸要推开门的动作硬生生的顿住,最终还是没推开,她怒火高涨,但是脸上还是没有动怒分毫:“行,既然世子叮嘱过了,那我明日再来。” 她甩脸直接离开。 惜月见她没有闯进去,算是彻底的松了口气。 半夜时分,林家所有人都昏睡了,墨白谨慎的看着四周,确定没有什么人之后,便按照林穗瑾的交代悄悄潜入老夫人院子。 他事先踩过点,所以轻而易举找到关押林穗欢和钱媚儿的房间,灵活一个跳跃便轻松的将门前嬷嬷打晕,他把房门打开之后,特意把小门钥匙扔给二人。 做完这一切,他便转身在一旁盯着。 屋内。 钱媚儿看到了钥匙,眼睛放亮起来,如此好的机会,她自然是想要逃跑,但转眼一想,钥匙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这里,心中又怕这是个计谋。 “小娘,这是钥匙,快走,我真的不想被送回老家。” 钱媚儿犹豫:“可是钥匙平白无故的出现在这里,万一是林穗瑾那个贱人的算计呢?” 林穗欢听到这里,也害怕起来,不敢出去,她谨慎的盯着外面,可房门外又迟迟没有动静,她死寂的心又开始活跃起来。 “小娘,试试吧,万一是咱们之前的人做的这一切呢?若是咱们不走,只有等死的份了,还不如拼一下,抢夺一点生机。” 钱媚儿觉得她说得对,在两个合计下,决定宁死也要拼一下。 “对,万一就跑出林家了呢?” “是,小娘,咱们快走的。”林穗欢催促道,给自己心里打气:“肯定没有问题的,走吧。” 第178章 取两人狗命 二人拿起钥匙后,一路小心翼翼的走到小门,而小门的几位小厮在旁边临时搭建的简陋房间里赌博,两人对视一眼,心中一喜。 钱媚儿将钥匙插到锁孔里面,慢慢的,偷偷的打开了房门,打开的那一刻,她们只觉得呼吸到了自由的味道,于是便快步跑了出去。 墨白看到二人顺利的离开了林家,便一路跟着,确定她们走出了城,勾唇冷笑。 他很快回到林家,把他做过的一切痕迹抹掉,从表面现象来看就是钱媚儿和林穗欢母女设计逃跑的,一切做好后,他才给林穗瑾发射了信号弹。 林穗瑾特制的信号弹没有声音,只是绚丽多彩的颜色,在夜空中闪烁一下,彻底的消失不见。 始终盯着天空的林穗瑾看到信号弹,扯了扯嘴角,很好,她们母女可算是出来了,那今日就是她们的忌日! 人总是要为自己做过的孽付出相应的代价。 林穗瑾看着身后的人,吩咐道:“你们跟我走。” “是。” 她带着人去了钱媚儿和林穗欢的出京必经之路,乌安山,选择这个地方,也是因为匪徒经常会出现的,到时候她做的干净点,直接推脱到匪徒的身上就可以了。 反正那些匪徒作恶多端,身上也不介意多背着两条命。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过去,林穗瑾神色凝重,她掐算着时间,觉得林穗欢和钱媚儿再慢也该跑到了乌安山,在她闭了闭眼睛的时候,果然听到一阵动静,她们两人匆匆地跑过来了。 林穗瑾声音略略提高:“所有人准备。” “是。” 他们埋伏在一旁的竹林里面,路上的人不谨慎去看是看不到的。 林穗欢一口气跑了两个小时,彻底的瘫坐在地上,声音喘息的不行,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娘,等等,我跑不动了,现休息一下。” 钱媚儿也是累的不行,但是她不想被抓回去,所以警告的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女人:“不行,欢姐儿,快点起来,我们不能休息,要赶紧跑,否则被林家人追上来,唯有死路一条。” 林穗欢却不想跑了,她累的已经跑不动,全身都是酸涩的,像是被人狠狠的捶打过一顿,她崩溃的眼泪都哭了出来。 小小年纪的她哪里吃过这种苦头,从小到大都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 “小娘,我也想跑啊,但是我真的跑不动了,林家的人怎么可能如此快的时间就发现我们不见,就算发现了,那么多条路,他们又怎么知道我们走的那条路,小娘,我不想说话了,你也趁此机会休息一下吧。” 虽然话是这么说的没错,但是钱媚儿心里不安到了极点。 她脑海中一遍接着一遍的浮现出来老夫人要弄死她的画面,她神经狠狠绷着,直接强硬的说道:“不行,不能在这里休息,现在还没有进山,等进山之后再休息。” 钱媚儿说完看她还不肯走,伸手巴拉着,试图要将林穗欢给拖走。 林穗欢狼狈的匍匐在地上,嘴巴很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她嘴巴不仅被地面摩擦的很疼,更是吃的满嘴沙子,她狠狠的推开钱媚儿,气急败坏的说道。 “小娘!我不跑了,跑不动了,就算回老家嫁给村夫也好,也不想累死在路上。” 钱媚儿听着她如此说,整个人都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狠狠的将她训斥一番。 “林穗欢,你看看你这点志气,我都替你害臊,我告诉你,这辈子就是非富即贵的命,我们也不能放弃任何向上爬的机会,你想想,只要咱们逃脱掉了,到时候再用点手段勾引一个,荣华富贵就到手了,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你看看你这张漂亮的脸蛋,你真的忍心嫁给老男人,在乡下过一辈子吗?” 林穗欢短暂的想了一下在乡下的生活,崩溃大哭。 不,她不要。 “小娘,你说得对,我是非富即贵的命,都,咱们一个跑。” 钱媚儿见状搀扶着她,二人准备继续往前跑,但刚走没几步,就在不远处看到几个拿着刀剑的黑衣人,林穗欢和钱媚儿很是害怕,想要掉头跑。 但发现身后也黑衣人,前后夹击根本无法跑。 林穗欢扑腾一声直接跪地,苦苦哀求:“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吧,我们都是贫苦人家,身上毫无银两,你们大发慈悲放了我们。” 钱媚儿也跟着说道:“是啊,我们没有骗人,若不是贫苦人家,怎么可能这个时候出来。” 黑衣人明显不信,故意说道。 “我看她们根本就不是,你看看那女子头上的发簪,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来人啊,带回去,还能好好的敲诈一笔银子,事成之后,撕票,打断她们的腿让她们上街乞讨给咱们弄银子。” 说完,众人哈哈大笑。 林穗欢已经崩溃了,嘴巴里面大声的喊着:“簪子是我偷来的,你们想要给你们……” 她整个人瑟瑟发抖,已经是惊弓之鸟。 看着她们两人这幅窘迫,林穗瑾便从山林里面走了出来。 两人在看到林穗瑾的时候,错愕的瞪大眼睛,钱媚儿死死的指责林穗瑾的鼻子,骂道:“好你个小娼妇,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里吓唬我们。” 林穗瑾脸色冷了下来,明确告诉她:“我可不是来吓唬你们的,我告诉你们,今晚便是你们的死期。” 此话一出,林穗欢和钱媚儿便立刻明白了,一切都是林穗瑾设计好的,故意让她们逃出来,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钱媚儿害怕的了一下,但想到了什么,便开始哈哈大笑。 “我不相信你敢杀我们,平日里杀鸡都不敢看的人,怎么可能敢杀人。” 林穗瑾拳头紧握:“这不一样,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我要你们死!钱媚儿,当年你心狠手辣害死我的母亲还我那还没有出世的弟弟,我早就想弄死你了,但是苦于没有找到机会,现在我终于是有了机会!” 第179章 林穗欢下线 她是绝对不会在这件事情上含糊的。 林穗瑾目光发狠,灵活的将匕首拿出,凌厉的刀刃对着两人逼近,林穗欢见林穗瑾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整个人都被吓哭了,她一边往后退,一边苦苦哀求道。 “三妹妹,你这是做什么啊?我跟你血脉至亲,是一个父亲,你怎么能狠得下心来如此的对待我呢?谋害你母亲的事情跟我无关啊,当时我还那么小,知道什么?” 她哭的崩溃。 摆明了就是不想死。 林穗欢心里恨毒了钱媚儿,若不是钱媚儿怂恿她去勾引程烁,自己现在也不会落得如此的局面,她将这一切全部都推脱到了钱媚儿的身上。 林穗瑾听着她这么说,眉头向上挑了挑,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让她们狗咬狗,在死之前也让她们两人尝尝被最亲的人背叛是个什么滋味,想到这里,她将心底要弄死她们两人的想法压制住。 她勾了勾嘴角:“是吗,你没有谋害,那你告诉我是谁谋害的?” 林穗欢不说,下意识的看了钱媚儿一眼。 林穗瑾表示很遗憾:“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能放过你,你们都一起受死吧!” 她的目光再次的冰冷下来。 林穗欢察觉到林穗瑾的一点点逼近,害怕的瑟瑟发抖,连忙用手指指着钱媚儿,咬牙切齿的说道。 “三妹妹,伤害你母亲的人是我小娘,你要是报仇的话就找她吧,那些事情和我没有关系,你就看在姐妹情谊上放了我!我不想死,以后我也绝对不会为难你。” 钱媚儿没想到林穗欢为了活下来,竟然说出如此绝情的话,钱媚儿眼睛里面满是痛惜,她想也不想的,直接一个狠狠地巴掌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女人声音咄咄逼人的厉害。 “林穗欢!枉我生你养你一场,但是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的对我,狼心狗肺的东西。” 林穗欢被打的脸颊都往下低了几分,女人用了十足十的力气,她怀疑自己的下颚骨都要被打脱臼了,疼痛让她跟钱媚儿直接掐架。 她用力的推了钱媚儿一下,很是义正言辞。 “小娘,我又没有说错,是你杀害的三妹妹的母亲,做错了事情就应该付出代价,我又没有伤害,所以你自己偿命就行了,拖上我做什么?” 她很不理解。 也不能死。 她若是就这么白白死的话,岂不是太亏了。 钱媚儿没有想到林穗欢如此的白眼狼,自己亲小娘的命说舍弃就能舍弃,她的眼睛里面满是痛惜,癫狂之后便哈哈大笑。 “欢姐儿,你也不想想若不是我替你筹谋的话,你一个庶女为何能得到你父亲的青睐,竟然不记得我的恩情,好得很啊你。” 林穗欢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直白地说道。 “你是我小娘,这是你应该为我做的,谁让你生我了?若你不生我的话,我也不会只是区区庶女,为何你不是大娘子?你就不配生我,你做的那些事情,死也算是对得起你了。” 说完,她用手狠狠的指着钱媚儿。 “三妹妹,你快结束她的生命吧,弄死了她就不要再杀我了,咱们还像之前那样,做一对关系好的亲姐妹。” 林穗瑾心里掀起了阵阵涟漪,知道林穗欢狼心狗肺,但是没想到她竟然能狼心狗肺到这个地步,那个女人可是她的小娘。 呵,还真的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钱媚儿对她满是失望,这会子愤怒已经燃烧了她所有的理智。 “林穗欢,你如此的做法,定然会天打五雷轰的,举头三尺有神明。” 呵,钱媚儿那种人还知道举头三尺有神明呢,她还知道她不知道呢,毕竟做出了那么多恶心且残忍的事情,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林穗瑾也懒得听她们说废话,态度狠辣。 “来人啊,将她们母女给捆绑上。” 她看向她们的眼神带着恨和浓重的不甘心。 黑衣人应声之后便开始展开动作,她们想跑,但是被黑衣人轻松地抓住,然后灵活的捆绑起来,被捆绑的疼痛让林穗欢恢复理智。 她看钱媚儿的眸子满是绝望。 今晚她真的就要交代在这里吗? 不! 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也不想死啊。 林穗瑾走到钱媚儿的面前,冰凉的匕首在她的脸颊上蹭来蹭去,钱媚儿害怕的一个颤栗,下意识的想要摇头,躲开这锋利的匕首,但是也不敢动,因为她怕林穗瑾手没有个轻重,在她挣扎的时候,直接划拉上。 脸对她来说,可太重要了。 钱媚儿身影放的轻柔,试图拉起林穗瑾的同情心。 “瑾姐儿,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虽然你不是我的孩子,但是我也没少疼爱你。” 林穗瑾眼神骤然冰冷:“我有母亲,谁让你疼爱我?若不是你心如毒蝎如此算计致死我的母亲,我们一家人现在和和美美,我要送你上西天。” 她声音落下的同时,锋利的匕首就要往钱媚儿脖颈的地方捅去。 那个地方最薄弱,也是好下手的地方。 戳穿必死无疑。 就在关键的时候,顾砚之及时赶到,阻止了她要落下来的动作,他声音儒雅,抚平她心里的惶恐:“瑾儿,解决两个人而已,还不至于脏了你的手,让别人来吧。” 他看的出来,林穗瑾的害怕。 林穗瑾握着匕首的手颤抖,倔强的抬头对上顾砚之的视线:“可是我想亲自了解了她们,替我的母亲报仇。” 顾砚之安抚她,说出来的话语给她很大的力量:“瑾儿,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这样也算是替母亲报仇,杀人的事情就交给别人来做,你很棒,松手吧。” 在他的安抚和劝说下,林穗瑾终于松开拿着匕首的手掌,松开的那一刻,她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走了一样,浑身绵软。 顾砚之眼疾手快的抱着她,不至于让人摔倒。 他看向一旁的石磊和石强,吩咐道:“把林穗欢和钱媚儿带下去处理吧,做成被土匪打劫后灭口的情况。” 第180章 发起高烧 两人恭敬的点头。 “是,世子。” 林穗欢见状,知道她们是必死无疑了,为了活命,她情急之下,撕扯着喉咙说道:“世子,林穗瑾那个贱人根本不爱你,对你不过是利用罢了,你放开我,我帮你教训她。” 顾砚之神色瞬间冷了下来,凌人的光芒射在女人的身上。 林穗欢被吓得一个机灵。 男人扯了扯嘴角,直言道:“我心甘情愿被她利用。”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让林穗欢彻底的心如死灰,她继续开始离间两人的关系:“世子,林穗瑾在林家不止一次和父亲商量如此欺骗你,她要嫁给你,也是看中世子你的权势,你不要放过她。” 就算她的结果是死,也一定要将林穗瑾拖下万劫不复之地。 凭什么林穗瑾是从大娘子的肚子里面爬出来的?凭什么她是嫡女?凭什么她有那么多的钱,还可以得到顾砚之的宠爱? 凭什么,这统统是凭什么,她不服,更加的不甘心! 顾砚之冷冷淡淡:“若是如此,那是我的荣幸,反倒是你,我不会让你活着浪费空气,带下去,直接弄死。” 一时间,林穗欢哑然,她没想到顾砚之爱林穗瑾竟然爱到了这个份上。 石磊和石强见状,立刻把人带走,省得她们再胡说八道。 在一声骂骂咧咧中,林穗欢和钱媚儿被拖得很远很远。 顾砚之一直都搂着林穗瑾,宽大的手掌在她的背后轻轻的拍着,无声给她安慰,突然林穗瑾的耳边响起两声惨叫,她纤细的手指狠狠的攥着男人胸前的衣服。 刚刚的惨叫是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安静恢复如初,林穗瑾也身体一软,晕在顾砚之怀中。 顾砚之怜惜且担忧的看着林穗瑾,快速的将人横抱起,带着她离开,用最快的时间回了林家。 为了不让人起疑,顾砚之悄无声息把林穗瑾送回了床上。 他低头看着软榻上林穗瑾姣好的容颜,心脏狠狠的一疼,他很心疼她小小年纪竟然承受如此的多,原本是无忧无虑的年纪。 想到这里,他叹息一声。 直到天快亮了,顾砚之还没有离开的打断,石磊和石强忍不住的催促:“世子,咱们该走了,不然,会被人发现的。” 顾砚之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走吧。” 清晨,惜月忍着忐忑的心脏走进房间,看到林穗瑾在睡觉的那一刻,她很是开心,看来事情已经成了,不然,自家姑娘就不会躺在床上了。 她先到这里,嘴角忍不住的勾起弧度,准备弯下身子喊她起床,但手指触碰到林穗瑾脸颊的时候,被烫的回缩了一下。 惜月心中警铃大震:“姑娘。” 在呼喊的时候,她的手掌放在了林穗瑾的额头上,上面很烫,很明显是发起了高烧,她不敢含糊,立刻让人去请了大夫。 然后她寸步不离的守在旁边。 林穗瑾声音沙哑,迷迷糊糊的喊道:“惜月,水……我渴……” 惜月连忙倒了一杯水,放在林穗瑾的嘴边,慢慢的喂下去,想着大夫还不来,她算是彻底的急哭了。 与此同时,老夫人院子里更是鸡飞狗跳。 二房和四房的夫人不放心林穗欢,便早早来给老夫人请安,想着看看林穗欢是否乖巧待在家中,但是没想到啊,不仅林穗欢不见了,就连钱媚儿也不知所踪。 林二夫人肺都要气炸了,双手抱拳交叉放在胸前:“好他个大房,竟然欺骗我们,表面答应我们将林穗欢送走,但是背地里竟然将人偷偷的放了。” “就连钱媚儿那个狐媚子都放了,真的是太过分了。” “赶紧让人通知咱们相公。” 毕竟还是男人当家做主,不得不通知。 说到这里,两人连忙吩咐自家的小厮:“去,请老爷前来,就说林穗欢和钱媚儿不见了踪迹。” “是。” 林二夫人看了一眼林家大房的小厮,没好气的说道:“去,你去通知你家主君,让他赶紧过来,看看这件事情他要怎么解决。” 林穗欢和钱媚儿消失不见,这是大事,小厮也不敢含糊,直接去通知了林敏才,得知他在梁晓芸那里,匆匆的过去了。 在小厮去通知林敏才的时候,林四夫人大力的敲打着老夫人的房门,门口站着的妈妈们根本阻挡不住。 “婶婶,你赶紧起来啊,钱小娘和欢姐儿两人都不见了,你可得做主啊。” 吵吵闹闹的声音将老夫人从床上折腾起来,崔妈妈给她穿戴好,老夫人便从房门里面走了出来,她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很是不悦。 “大清早的吵吵闹闹的像什么话?” 林二夫人很委屈:“婶婶,不是我们想吵闹的,是出了大事,欢姐儿和钱小娘人不见了,这件事情你们大房必须给个说法,如今林穗欢不知影踪,若是在跑到程家去闹一场,我都不敢想象,以后咱们林家的处境。” 那可真是要沦为全京城笑话中的笑话。 她们根本丢不起这么人。 老夫人不可置信的看着林二夫人:“你说什么?她们两人不见了?” 林二夫人重重点头:“对,不见了,不知道人去了哪里,反正不在关押的地方,婶婶,昨日我们走的时候还怕她们两人出现什么变故,说要留下人手来看护,但是大哥不肯,看看,现在她们两人竟然不见了!是不是有人之人故意偷天换日。” 她说到后面,言语里面的讥讽很是明显。 此刻的林二夫人已经笃定,就是大房的人将人放走的,不然的话,好端端的林穗欢和钱媚儿怎么会不见了踪迹? 两个大活人说消失就消失了。 老夫人只觉得头疼,她们的吵闹声让她更加的头疼,不悦的开口。 “别说了,等敏才前来再说。” 林二夫人和林四夫人互相对视一眼,按压着心中的怒火暂时的隐忍不发。 行,让她们等她们就等等,反正不差这一会。 两人倒是很想知道林敏才究竟会如何来解决这件事情。 第181章 去找人 她们没好气的坐在椅子上,等着男人的前来。 没多长时间,林敏才便和梁晓芸匆匆的赶到了老夫人院子。 男人看到林二夫人和林四夫人在的时候,心里着实不悦,想着谁家好人大清早的就来闹。 他语气阴沉:“这么早你们来做什么?你们闲着无事,我也没有事情要忙吗?” 一副她们若是说不出个一二三,他就要翻脸。 林二夫人看着林敏才不像是知道两人离开的事情,想来小厮也没敢直说,她哼笑一声:“我们来是想看看欢姐儿和钱小娘是否还在,但是这么一看不得了了,她们两个人都消失不见了。” 林敏才下意识的否认:“怎么可能?!” 他没有吩咐过放人,老夫人的话就更不可能了,他如此的笃定也是想着之前老夫人做什么事情,都跟他商量,所以昨日不会一声不吭的就将人放走。 林四夫人声音冷冷的:“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我们来她们两人就不见了,你若是不相信的话,就问问昨日巡夜当值的人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说到后面,声音怒不可揭。 林敏才也不敢含糊,直接喊人:“来人啊,将昨夜守着小门上以及巡夜当值的小厮全部都叫过来。” “是。” 很快,相关人等便被带了上来,有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很是懵逼,但是有些知道林穗欢和钱媚儿已经消失不见了,他们战战兢兢,很是害怕。 林敏才板着一张脸询问:“我问你们,钱小娘和欢姐儿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众人十分的惶恐,你看看我,我看看谁,最后又全部低下了脑袋。 他们不是不想说,是根本就不知道两人什么时候离开的。 男人看到这一幕,简直要气炸,声音略略拔高:“既然你们都不肯说的话,那就棍棒伺候,来人啊,全部拖下去杖刑,谁说了就放了谁。” 很快,此起彼伏的惨叫声震耳欲聋,听的林二夫人和林三夫人都是胆战心惊的。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过去,除了哀求的声音没有另外别的声音。 “主君,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求求主君放过,昨晚我们看守的都在玩叶子牌,不知道小娘和二姑娘是何事走的。” “是啊,主君是我们玩忽职守,我们知道错了。” 林敏才还以为他们没有松口,继续让人狠狠地打,但是最后的结果就是无一人发现两人是何时离开的。 他气的上气不接下气,梁晓芸手掌拍着男人的手背安抚着。 “主君,别气了,看来他们是真的不知道,钱小娘和欢姐儿心机深沉,想要做的事情就没有不成功的,就算他们没有玩忽职守,她们母女要离开,谁也拦不住,眼下当务之急是把二人找出来。” 老夫人点头说道:“是啊,敏才,我赞同芸儿说的,当务之急是将人找出来。” 她的话音刚落,二房,四房和六房的三个老爷都赶来了。 他们在路上都已经知道林穗欢和钱媚儿消失不见的事情,个个火气都非常的大,一来就对着林敏才一顿输出,几个人不约而同的讥讽道。 “大哥,你不会是故意将人放走的,所以现在在这里做戏吧?我能想到的只有这些了,不然人平白无故的为何会突然消失不见?”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那么多人守不住两个女人,那才是笑话。” “大哥,你既然已经答应了我们将欢姐儿送回到老家,现在做这些又是什么意思?我想知道,难道之前说的话都是权宜之计吗?” 林敏才眉头狠狠地皱着,直接否认:“我没有,你们想多了。” 他没有做过的事情,别想让他承认。 林二老爷见他这幅敷衍的样子,脾气直接上来了,愤怒将脑海中的理智燃烧了一点不剩,他手指直接攥紧成了拳头,狠狠的揍在林敏才的脸上。 “我看就是你放走的,你别不承认,你明明答应我们将人送回老家的,结果偌大的林府看管不住两人,直接让她们跑了,我很合理的怀疑是你故意把人放走了。” 不然,她们怕是插翅难飞。 而且,他更生气的点在于明明他们要出人看护,林敏才还拒绝掉了。 林敏才被打,疼的倒抽着凉气,他本来想挡住的,但是奈何只是个文官,没有林二老爷有力气,所以脸颊就结结实实的被打一拳。 这一拳仿佛打到了梁晓芸的心上,她难受的不行,反驳道。 “你别太过分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没有偷偷的将人放走,就算我们看护不严,你也不应该如此出手打人。” 林二老爷此刻的理智还没有恢复,拳头紧握。 “我为什么不出手?你知道不知道林穗欢将我姑娘和儿子的婚嫁连累成什么样子了吗?而且也连累到了泽哥儿,你别想否认。” 梁晓芸一瞬间有些哑口无言,因为话的确如同林二老爷说的那般。 如果不是林穗欢闹出来那么丢人的事情,欧阳老爷肯定也是不会不承认婚事的。 林敏才也知道是自己理亏,压下心中的愤怒,直接发了毒誓:“人绝对不是我放走的,若是我放走的话,我不得好死,天打五雷轰。” 老夫人听到死这个字眼,心惊肉跳,年纪大了,就听不得这话。 她声音狠厉:“下次不要发这种毒誓,若是谁不相信的话,直接让官府来好了。” 这话说的林二老爷没有那么咄咄逼人了,都是林家的人,不想让事情闹得如此的大,更何况是去惊动官府呢。 一旦上升到了官府,层面可就不一样了。 林敏才点点头:“是,母亲。” 话音落下,他又派出小厮:“你带上几十人,赶紧出去找,最好也安排人去云照省去找,那是钱媚儿娘家所在的地方,不可忽略掉。” 小厮恭敬的点着脑袋:“是,主君,我现在就带着人前往去找,不会含糊。” 说完,他便匆匆的下去安排人一起寻找林穗欢和钱媚儿的踪迹。 第182章 放下承诺 林敏才处理这么多的事情突然感觉到很累,头目跟着眩晕,他往后退了退,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梁晓芸眼疾手快的搀扶着男人。 她担忧的问道。 “主君,你没事吧?” 老夫人的心也瞬间被提了起来。 其他几房都是看热闹的心思,没有一个是真正关心的。 林敏才勉强的摇摇头,叹息一声:“应该没事,你也不要太担心我了,你们若是没事的话,都可以离开了,等人找到的话,我会通知你们的。” 林二夫人鄙夷道:“那不行,现在还不知道人是怎么丢失的呢,我们需要将话说清楚,到时候找回来了又应该怎么办,是我们安排人来看着,还是什么?这话必须要说清楚了。” 万一将人找回来了,还是大房看着,那么到时候人再次丢了怎么办? 那还有找回来的意义吗? 林敏才脸色阴沉下来:“那你想怎么办?” 林二夫人没有将自己的目的说出来,而是拐弯抹角的说道:“人不可能再丢了,我们承受不起这个代价,林家也承受不起这个变故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显而易见。 男人是个聪明人,自然也听懂了,他现在是真的很累了,不想多在这件事情上面浪费心神了,毕竟,这次的确是他们大房看管不利才让人跑了的。 他终于松口,保证道:“放心吧,我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把钱媚儿和林穗欢给找回来,到时候找回来之后,我把人交给你们几房来处理,大房对这事绝不过问,怎么样?” 林二夫人眉梢挑了挑,她心里打的就是这个主意,但她一时之间没有说话,而是看着林四夫人,直到后者点点头,她才清了清喉咙。 “既然这样,那真的是再好不过了,就这么安排吧。” 因为林敏才的退让,这才平息了几房的怒火。 他们达到目的之后,也没有过多的在这里停留,一前一后的离开了。 林敏才再次狠狠得叹息,最近发生的事情真的让他苦不堪言。 梁晓芸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心里不是滋味,但是想到林穗欢和钱媚儿要交给其他几房处理,她又开心了起来。 林穗欢做出那种不要脸的事情,连累了其他几房的子女,他们肯定不会放过她的。 定然会好好的磋磨,她只需要坐着看戏就好了。 她压下心中的激动,安抚着男人:“主君,你别为她们两个人的事情烦忧了,她们跑的时候,都没有将你放在心上,一点都不考虑你会不会被为难。” 老夫人听到这话,内心怒气蹭蹭蹭的往上涨,视线落在林敏才身上的时候,就忍不住破口大骂。 “敏才,一旦找到钱媚儿和林穗欢,就狠狠责罚她们,看看她们下次还敢不敢偷偷的跑。” 林敏才连忙应下:“是,母亲。” 老夫人重新开口,声音里面掺杂着明显的责怪:“敏才,这么多年若不是你对钱媚儿以及孩子过于骄纵,也不会弄出如今这滔天大祸,你看看你,要我怎么说你的好。” 她之前就劝说过林敏才让他对林穗欢和林恒泽不要过于的宠溺,但是他不听,非说什么孩子没有了小娘,可怜兮兮的。 现在养成这样。 还好,只有林穗欢出事了,林恒泽没事,后者毕竟是庶长子,可千万不能出现任何的差错。 林敏才知道是自己的错,所以现在乖乖听劝:“母亲,您教训的是,以后,我一定谨记于心,不会如此。” 老夫人看他这幅模样,也不忍心再继续训斥下来,想到什么的时候,连忙叮嘱道。 “对了,你接下来的重心放在瑾姐儿和世子的婚事上,八月初八世子就要来下聘了,你跟世子协商的怎么样了?该要的东西还是得要,虽然咱们是高嫁,但是不能太过于做小伏低。” 男人点点头:“这是自然,母亲,你放心,世子满足了我提的全部要求,还说要将他名下一半的田产和铺子都给瑾姐儿,还要转移到她的名下。” 这话,让老夫人的眼睛亮了起来。 梁晓芸也是错愕,且震惊,她忍不住的追问道:“世子真的如此说?” 林敏才应声:“是的,世子亲口说的,没有做。” 老夫人脸上的愁容此刻消失不见,顾砚之越宠爱林穗瑾,就代表他们林家以后注定不平凡。 她语重心长的说道:“想要让林家翻身,必须把这婚事办的漂亮,让人挑不出半点错来,风光大嫁,最好让京城的人都知道。” 林敏才点头:“这是自然,母亲,你放心,儿子都明白一定会办的妥妥当当,而且瑾姐儿不是欢姐儿那种不知轻重的女孩子,我相信她不会让咱们失望的。” 老夫人没吭声,她觉得林穗瑾不像是之前那么好掌控了,但是不管怎么样,让林穗瑾嫁到勇昌侯府是重中之重的事情。 想了想后,她才说道。 “你最近多去看看吧,找她谈谈心,说说话,告诉她一切应当以林家为重,怎么说,她也是林家嫡女。” “好,母亲。” 与此同时,林穗瑾的院子。 大夫得请之后便匆匆的过来了,手指隔着帕子给林穗瑾诊治,他号了一段时间脉,也检查不出其他问题,抿了抿唇瓣后便说道。 “三姑娘或许只是之前太累了,又突然松懈,所以才会引起了高烧。” 惜月听着他不确定的语调,心中还没有底,咬文嚼字。 “你说或许?” 大夫咳嗽了两声,尴尬的说道:“是的,从脉象上来看比较平稳,只是普通的高热……” 这话听着就像是骗人的,惜月怕出大事,不敢耽搁,送走大夫后,立刻吩咐站在一旁的女使:“小琦,你去通知主君以及老夫人,对了,先通知墨白,让他去通知世子。” 被惜月这么吩咐,小琦也不敢耽误,应声之后,便匆匆去请人。 “是。” 惜月紧张的看着睡得很不安宁的林穗瑾,她连忙将帕子打湿,给她擦拭着,试图降温。 第183章 前去认尸 在林穗瑾的事情上,她不敢含糊,毕竟此刻自家姑娘的事情再小现在也是大事。 因为她心中清楚,这是林穗瑾要嫁给顾砚之的缘故。 她猜测老夫人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绝对不会含糊。 果不其然,林敏才和老夫人闻言,都赶过来瞧林穗瑾,在半路上的时候,林敏才特意让梁晓芸离开。 梁晓芸不肯。 “主君,我怎么说也是瑾姐儿半个母亲,她生病若是我不在话的话,像是什么样子?” 林敏才视线落在女人的肚子上,语重心长的说道:“你现在毕竟怀着孩子,若是瑾姐儿的病过气给你就不好了,听话,先回去吧。” 最终,她想了想后,才没有去。 赶过去的第一刻,林敏才就担忧的问道:“惜月,瑾姐儿到底怎么回事?” 惜月将大夫的说法告诉了两人,他们自然也是难以接受,毕竟大夫的话也有些含糊,在这个紧要关头,他不能让林穗瑾出事。 “来人,拿着这封拜帖去宫里找御医前来给瑾姐儿看看。” 小厮接过林敏才现写的拜帖,恭敬的点头:“是,主君。” 应声之后,小厮便匆匆的离开了。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过去,林家人都在等待,等着等着就看到顾砚之亲自带着御医赶来了,两人看到这一幕,眼眸里面自然欣喜。 顾砚之都来不及跟林敏才和老夫人打招呼,直接吩咐御医:“你快些去给瑾儿瞧病,看看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 御医连忙上前。 顾砚之始终担忧的看着林穗瑾,他今天早晨离开的时候,林穗瑾还没有事情呢,为何过了短短的时间,竟然会如此,他的心里很是不安,无形中仿佛被什么东西给揪着一样。 御医检查过后,直白的说道:“世子,林大人,三姑娘没有什么问题,等我开一副退烧药的方子,你们安排让人去熬药,服下就好。” 担忧林穗瑾的人这才算是放心下来。 林敏才千恩万谢:“既如此的话,就多谢你了。” 他见御医比他想象中来得早,就知道是顾砚之的功劳,等御医走后,男人便开始感谢顾砚之:“世子,多谢你了,若不是你的话,瑾儿不会如此快得到救治的,怕是还要煎熬一段时间呢。” 顾砚之对上林敏才的眸子,直白道。 “林大人,你不必跟我道谢,这只是我应该做的,我喜欢瑾儿,自然是要尽可能的护着她的周全。” 林敏才咂舌,没多说话。 老夫人嘴角忍不住的勾了勾笑容,随后便顺着男人的话往下说:“不管怎么样,世子都操劳了,瑾姐儿有你陪在身边算是她的福气。” 顾砚之嘴角勾了勾,宠溺的看着软榻上躺着的林穗瑾说道。 “瑾儿肯跟我,是我的福气。” 很快,煎好的药便端了上来,顾砚之亲自给喂药:“我来吧。” 他很快接过,勺子放在碗里面轻轻的波动着,然后喂到了林穗瑾的嘴巴里面,她虽然昏迷着,但是很配合喝药,所以这药喂的很畅快。 不过顾砚之的这个举动,可让老夫人和林敏才愣住了,他们两人知道顾砚之爱林家女,但不知道他竟然这么爱。 不过也是好事。 林敏才想了想后连忙说道:“世子,家中有女使伺候,不用劳烦你亲自喂,若是累到你,怕是瑾儿的不是了,要不给惜月吧?” 惜月上前。 顾砚之摆了摆手:“不用,这等小事,我自然是要亲力亲为。” 这话弄得林敏才也不好说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小厮来报:“主君,官府的捕快来了,找您有重要事情,让你速速去前厅一趟。” 林敏才皱眉:“官府的捕快?” 小厮点点头:“是的,让您赶紧去,好似有重要的事情。” 男人不敢耽误,连忙赶了过去,看到捕快的那一刻,他连忙问出声:“怎么了?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捕快点点头:“林大人,这会子需要你跟我们去京兆尹府走一趟,认尸。” 此话让林敏才有些诧异,心中隐约有些不好的猜想,前脚林穗欢和钱媚儿离开,后脚就要去认尸,他很自然的将这两者联系到了一起。 想到死的人可能是她们两个,他倒抽着凉气,险些有些站不稳。 捕快是个练家子,看着林敏才这样,连忙眼疾手快的搀扶着:“林大人,在这个紧要的关头你可不能有什么事情,不然可要耽误。” 林敏才眼神迷离,声音虚浮:“好……” 很快,捕快便带着林敏才来到了京兆尹府,等林敏才看到钱媚儿和林穗欢的尸体,双腿发软,踉踉跄跄的跌倒在椅子上。 他心中虽然恨死她们母女连累林家,拖累他的名声,可没想让她们真死,所以此刻内心忍不住的悲痛,眼睛都跟着湿润起来。 男人喃喃自语:“媚儿……欢姐儿……” 过往的痛恨,在这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林穗欢毕竟是他养育了将近二十年的女儿,钱媚儿也毕竟是他曾经的宠妾,他扑到两人跟前,开始掉眼泪。 “欢姐儿,媚儿啊,你们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所以才会遭遇如此的劫难啊。” 京兆尹扫了一眼林敏才,眨了眨眼睛,直白的说道。 “林大人,她们母女二人是在昨晚凌晨左右遭遇了土匪的袭击,应该是劫财没有成功,所以恼羞成怒杀人了,若是你肯的话,本官便让仵作开始验尸,但是那一带匪患猖獗,不一定能抓到是谁做的。” 言外之意,不管验尸还是不验尸,人都不一样都抓到。 林敏才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尽,最终才喃喃自语的说道:“不必了,我想让她们体面的离开。” 京兆尹点点头:“行,既然如此,人你可以带走了。” 半晌,林敏才才勉强的从地上爬起来,他不得不接受现实,忍着心中的伤心和崩溃,便让小厮将两人带回家。 马车上,男人生无可恋,眼睛猩红。 第184章 执意退婚 “回到林家之后,把她们两个尸体放在侧院。” “是,主君。” 等林敏才带着两具尸体回到林家的时候,其他几房也得了消息很快赶来,就连庶出的几房也过来了,一时林家聚集了很多人。 林敏才疲惫的扫视着这些人,只觉得心中的伤痛更多了,虽然他的心中已然接受,但是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毕竟昨日还好好的日,以后就不可能看到了。 他沙哑着嗓音:“大家都来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敷衍的嗯了一声,对于林穗欢和钱媚儿的死亡他们没有过多的伤心,反倒是觉得十分的解气,谁让她们母女俩连累了他们的孩子,连累了整个林家。 林敏才有气无力的说道:“既然来了,那么我也跟你们说说我的打算吧,我想让她们母女入林家祖坟,毕竟下场如此的凄惨。” 二房,四房和六房的人直接拒绝。 林二夫人咄咄逼人的说道:“那怎么能行呢,她们下场如此凄惨是她们自己作的,若是昨晚不偷偷跑出去的话,怎么可能会遇到土匪?是她们害死了她们自己。” 此话一出,大家便七嘴八舌的说了出来。 “没错,没错,是她们没事找事,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们母女给林家带来了耻辱,险些毁了咱们林家,不配入祖坟,若是到时候强行入祖坟的话,怕是祖宗会动怒啊。” “我百年之后可不想跟这两个人呆在一个屋檐下,谁知道她们到时候会不会再搅弄得鸡犬不宁,死了也不能清净,总之,我不同意。” “入祖坟是大事,让晦气的人进去,怕是会扰了祖先的清净,还是不要让她们两个人入祖坟吧。” 大家叽叽喳喳的声音让林敏才听得头疼不已,他现在烦躁的不像话,出声呵斥着:“闭嘴,你们都给我闭嘴,媚儿和欢姐儿的冤魂还没有消散呢,你们就这般说话?良心呢。” 大家纷纷不再言语,但是对面面相觑了一会之后,再次争执不休。 “我觉得大哥说得对,逝者为大,还是让她们两人入祖坟吧。”说这话的是一个旁系庶子。 林二夫人直接反驳道:“凭什么?到时候出了问题你能承担的了吗?反正说破天我都是不同意的,说到底她们变成这样又不是我害的,要是亡灵真的在的话,就去找杀害她们的人报仇,找我们报什么仇?” 她很不理解。 反正林二夫人就是不肯松口,不肯让她们两人进去祖坟安葬。 就在这个时候,老夫人在崔妈妈的搀扶下走了过来,她在林穗瑾那的时候已经得到了两人死亡的消息,她没有太多的悲痛。 因为对她来说,两人的死亡是解决林家风言风语最好的应对之策。 她不悦的看着众人,现场就老夫人的辈分最大,而且还是嫡子的母亲,身份尊贵。 “吵吵闹闹的,不嫌丢人,谁家跟我们家一样?好了,都闭嘴吧,这件事情我已经决定了,死者为大,应该让她们入祖坟。” 林二夫人下意识的反驳道:“不……” 但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老夫人生气的用手掌狠狠地拍了拍桌子,强调道。 “老二媳妇,你是个什么身份,我是个身份身份?你之前敢反驳我,不尊重我,我念你年纪小,所以不多惩罚,但是若你再不懂事,我就要好好惩罚你,你要是不满,让你母亲来见我。” 林二夫人被说的哑口无言,她根本不敢让婆母亲自前来,因为老夫人毕竟是正室,但是她是庶出娶进门的,气势上都矮了一截。 她努了努嘴巴,不再说话。 拒绝让林穗欢和钱媚儿入祖坟,她叫的最欢,现在她都不说话了,那么不让两人入祖坟的人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老夫人继续掌握大局:“既然大家都在,那不妨出谋划策,商量的说说如何把钱小娘和欢姐儿两人的尸体运回老家,现在天气炎热,路途遥远,怕是不好弄。” 她怕万一臭在了路上怎么办,又或者出现了别的意外,毕竟路程太过于遥远。 大家纷纷出主意。 “不如用马车吧?多放点冰块,虽然颠簸了些,但是能保证尸身不是那么臭气熏天。” “我赞同,用马车运走吧,快一些。” “呵,就算用马车,也需要时间,万一中途出现变故的话,怎么办。” 就在大家还没有商量出来一个好的计策的时候,小厮来报,悄悄的在林敏才的耳边汇报道,声音压低,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 “主君,欧阳家来人了。” 林敏才嗯了一声:“行,你把人带到正厅,说我马上到。” “是。” 小厮得了命令之后快速的离开。 林敏才也疲惫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视线落在众人的身上:“你们先商量,这会子我有点事情要解决。” 老夫人隐隐猜测到了是什么,直接问:“什么事?” 他也没有掩饰:“是欧阳家来人了。” 老夫人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既然是欧阳家来的人,那这样,我跟你一起去吧。” 两人前脚刚走,后脚其他几房的人都赶去了正厅,林敏才到底是没有阻拦他们,反正毕竟都是林家的人,他虽然还没有见到欧阳家的人,但是已经能想到欧阳家来人是做什么的。 虽然他们在林穗欢和钱媚儿安置的事情上面分歧很严重,但是在欧阳家退婚这件事情上应该不会。 毕竟,林家大房若是强悍,地位稳,他们也能沾点光。 林敏才没想到欧阳家不仅来了欧阳夫妇,就连欧阳老夫妇都来了,他坐下的时候,用手势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都坐下吧,欧阳老兄,你来这是做什么?” 先开口的事欧阳夫人,她并没有直接说来的目的,而是拐弯抹角的说道。 “我听说了钱小娘和二姑娘的事情了,我们也感觉很惋惜,想着来看看,虽然她们死了,但是活着的人还是要继续活着的,别太伤心了,你放宽心,往前看。” 第185章 补品送来 林敏才叹息一声,点点头。 “你们有心了。” 欧阳夫人很是无奈:“可惜了,年纪轻轻的,就遭遇了土匪哎,真的是让人觉得惋惜。” 林敏才也跟着叹息:“谁说不是呢,我看任谁都没有想到她们两个竟然会有如此的下场。” 他脸上掩饰不住的伤心。 欧阳夫人看着他这幅模样,竟然不知道如何开门见山了,心里犹犹豫豫的,连手中拿着的帕子都仿佛要撕扯碎掉了。 欧阳老爷不想含糊,直接开门见山。 “林大人,你们林家有丧事,更何况死的还是林恒泽的小娘和亲妹妹,我看近三年恐怕不宜办喜事,不过我家女儿却不能耽误,我看咱们两家婚事就此作罢,好聚好散,以后再见面还是相熟的人。” 他一口气将憋在心里的话全部说了出来,只觉得十分的畅快。 这个节点他们选择的不对,不然,这话早说出口了,何必遮遮掩掩,犹犹豫豫。 林敏才根本不愿意退婚,着急道:“这两个孩子都相处的不错,婚事又何必要作罢呢,等我们把人带回祖坟让她娘俩入土为安,泽哥儿这边等上一年半载便可成亲,区区一年而已。” 欧阳家并不同意。 欧阳老爷子戳了戳拐杖,拐杖戳在地面发出声音,将大家的视线都吸引到了他的身上,他直言道:“一切以死者为主,我们这不能落了口舌,谁家小娘和妹妹死了,一年半载就成婚,这个规矩不能破。” 意思很明显了,就是执意要退婚。 林家其他几房听到这话,也着急的开口劝说,毕竟这是欧阳家,若是林恒泽的婚事成了,他们到时候也可以攀亲带故的。 “我大哥说得对,婚事之事不可含糊,怎么能因为我们林家死了人,你们说退婚就退婚呢?我看,既然这俩孩子相处的好好地,谁也没有对彼此不满,就先这样。” “对,孩子们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此婚事还是别做罢了吧。” 不管林家人怎么说,可欧阳家像是打定了主意,统统拒绝。 “不可,我家姑娘年纪也不小了,等不了太久,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你们林家也没有过礼,之前给的礼品我们此番也带来了,还给你们之后,以后咱们两家再无关系!” 说完,欧阳老爷便指了指带过来的礼品,也没有太多。 林敏才见欧阳老爷如此绝情,脸瞬间阴沉下来,此刻他心里清清楚楚,怕是没有重量级人物在根本都压不住场。 他想到什么,便出声问道:“母亲,世子还在吗?” 老夫人摇头:“回去了。” 欧阳老爷听到世子,眉头皱了皱,下意识的问道:“是哪个世子?” 林敏才见他来了好奇,故意卖起了关子:“欧阳老兄觉得是哪个世子?自然是如今皇上跟前的红人勇昌侯府的世子顾砚之!” 欧阳家的所有人脸色都变了变,还不等他们说什么话,小厮的声音就在耳边响了起来。 几秒之前,林敏才给了身旁小厮一个眼神,小厮立刻明白,开口建议道:“主君,既然大公子和欧阳家婚事不成,那不如添置在三姑娘的嫁妆中,随着三姑娘入勇昌侯府,如何?” 林敏才点头:“自然可以,世子虽然说不用给瑾姐儿准备嫁妆,但是我想咱们还是要准备的,是吧,母亲?” 老夫人点点头:“这是自然,从古至今的规矩,可是破不得。” 欧阳老爷听到勇昌侯府,心就被狠狠的拨弄着,再加上两人这对话,让他忍不住好奇的询问:“你们家的三姑娘要和世子成婚了?” 等的就是这句话,所以林敏才便迫不及待的承认了:“没错,你说的对,我家瑾姐儿要跟世子成婚了。” 虽然他如此说,但是欧阳家的人还是有些质疑,毕竟林家和勇昌侯府天差地别,而且那可是高高在上的顾砚之啊,皇上跟前的红人,在外面带兵杀敌的大将军,屡战屡胜。 他又怎么会看上林穗瑾? 还有一点最重要的就是外界怎么没有一点风声? 欧阳老爷想到这里,连忙问道:“怎么外界都没有说?” 林敏才笑笑:“外界不知道是因为我们没有说,说来这件事情也算是我对不起我们家瑾姐儿,因为家中最近风波不平,所以这事我们也选择低调,但是老兄你也知道,这种事情低调不得,你看,低调的你们都不知道。” 反正不是假的,他已经跟顾砚之确定过了,而且对方也松口会在八月初八下聘。 他只需要等那个日子就好了。 欧阳家不是好混糊弄的,欧阳老爷子开始询问细节,他是抿了口茶水的时候,才出声,仿佛看起来询问不那么突兀罢了。 “林大人,这件事情是口头定亲,还是下了聘礼?或者说又带了何种礼物来呢?” 林敏才直白的说道:“世子说了,八月初八来下聘礼。” 欧阳老爷子长长的哦了一声:“那看来这件事情还是没有敲定啊,要我说,一切没有盖棺定论之前是说不得的。” 这林敏才自然知道,他这么说一方面是不想退婚,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顾砚之对林穗瑾的招呼很深,他觉得这件事情是不会出现任何变故的。 就在关键的时候,石磊带着很多补品前来。 “林大人,又叨扰了,这是都是世子让我亲自送过来的,世子还说了,等下午得空了便会过来看林三姑娘,我家世子的意思是希望不会因为他的到来给林家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随着话音落下,流水一般的补品直接送上来了,各种珍贵的药材都有,还有很多大补的东西,有些甚至是欧阳老爷子都没有见过的,只听别人说如何珍贵。 欧阳家所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顾砚之那么有名气的一个人,他们自然知道石磊是他身边的小厮,这点是不会有什么错处的。 看来,顾砚之八月八要来下聘不是假的了。 第186章 上门要账 林敏才看着这些东西,瞬间腰杆子都挺直了,一扫刚刚憋屈的模样,他故意端上架子:“叨扰当然不会,你转告你们世子,没问题,只要不是晚上,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毕竟都是要成亲的人,另外,替我转达谢意,多谢世子照顾我家瑾儿,对了,你记得提醒你家世子,不可太操劳了。” 说完,他故意继续嘟囔着,像是心疼,又像是炫耀。 “毕竟上午都带着御医亲自过来了,还照看了那么久,要是一直连轴转的话,世子的身体也是吃不消的。” 石磊听着这话,连忙点头。 “林大人,您的话我会全部转告世子的,您放心。” 林敏才姿态高高在上:“行。” 此话一出,欧阳家脸色彻底的变了变,看来,林敏才刚刚不是在说大话,而是他的三姑娘真的是要嫁给顾砚之了。 欧阳夫人心直口快的问道:“世子是娶妻还是纳小妾?” 她是想看看林穗瑾是去当大娘子的,还是去做妾的。 石磊反应很大,声音郑重其事:“欧阳夫人是吧?小的说句不该说的,这话可不能让我家世子听到了,不然的话……后果你承担不起,我家世子很把林三姑娘放在心尖上,又是教她骑马,又是亲自带着她出去游玩,你见谁家小妾有如此的待遇?” 言外之意,就是要娶妻,让林穗瑾当大娘子的。 欧阳夫人听到这话,脸色变了变,她怕得罪了顾砚之这个不该得罪的人,连忙伸出手,当着众人的脸自己拍了拍自己的嘴巴。 “瞧我这张嘴,又说错话了不是,你可别跟我见谅,这话你今日说了,我心中就有数了,多有得罪,是我的不是。” 她还没有如此低眉顺眼过,谁让人家是顾砚之的小厮呢,而且顾砚之是他们欧阳家极力想要攀附上的对象,若是因为她惹毛了顾砚之,那她可是欧阳家的罪人。 林敏才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心中的底气更足了。 老夫人冷冷哼了出声,她就知道林穗瑾嫁给顾砚之这是一件好事,对林家有很大的帮助。 林家在场的其他人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都不敢想林穗瑾竟然要嫁给顾砚之了,心里嘀咕着大房的嘴巴是真的严,一点都不往外面透露。 林二夫人突然突然有点后怕,觉得身后凉飕飕的。 林敏才对上欧阳老爷的视线故意说道,言语里面似乎还有些惋惜:“既然你们觉得不妥当的话,那婚事就此作罢吧,慢走,不……” 男人的话还没有说话,欧阳老爷便笑着说道:“不作罢,我们姑娘能等,还是你说得对,他们两人既然好好的,那就不要分开了,到时候一年半载后,寻个好日子,就让他们成亲。” 就冲着顾砚之和林穗瑾的婚事,他们欧阳家就不能退婚,这可是最快攀附上顾砚之的好办法。 林敏才见他们不退婚了,心中不由松了口气,内心此刻对林穗瑾更加的满意了,关键时候,还得靠他的三姑娘。 他故意对上欧阳老爷的视线,阴阳怪气一番:“欧阳老兄,你可想好了,这可是一年半载,若是你家姑娘真的等不了的话,我可不强求。” 这话他敢说出来,就是已经笃定了欧阳家的心思,肯定是想跟顾砚之攀附上关系。 欧阳老爷尴尬的笑笑:“没事,一年半载也不是多长的时间,我们能等,可以等的。” 林敏才得意的说道:“那既然如此,就再好不过了,你们看这些东西你们是带回去还是放在这里?或者说过段时间我们就去提亲?” 男人自然是顺着林敏才的意思来。 “都行,你看,怎么方便怎么来。” 在一番协商好后,林敏才站起身来送欧阳家的人往外走:“你们慢走,咱们以后少不了的走动,无事的话,咱们也聚聚。” 欧阳老爷自然不会拒绝,笑呵呵的顺着男人的话往下说:“行,找个时间。” 与此同时,林家大门口。 债主二彪一身魁梧,满是腱子肉,此刻就站在门口费力的吆喝着:“林家长子欠债不还,缩头乌龟,吃喝玩乐,学人做纨绔子弟,却无钱付账,简直无耻,斯文败类,快点还钱。” 这话听得小厮连忙要去汇报林敏才,但是刚走没有两步,就看到了他和欧阳家的人都出来了,他连忙想要汇报,但此刻二彪已经上前,手指死死的揪住林敏才的衣裳。 “我若是没有猜错的话,你就是林恒泽的父亲吧?” 林敏才眉头狠狠的皱着:“放手,有话好好说。” 二彪并没有放手,声音骤然提高:“告诉我,你是还是不是,我只需要一句话。” 此刻,看到这一幕的小厮想要上前,但是被二彪带来的手下围住,他有备而来,所以带了很多人,围住门口的这些小厮,绰绰有余。 林敏才往后挣脱,见挣脱不掉,还是实话实说道。 “我是。” 二彪见他承认,火气很大的催促道:“那你赶紧还钱,若是不还钱哪里都别去。” 林敏才有顾砚之给的底气,所以此刻威风凛凛,但是被抓住衣裳,难免有几分狼狈。 “光天化日之下,你如此恬不知耻的随便编排一个理由,就上门要钱,在这里信口雌黄,我告诉你,你找错地方了,赶紧滚开,否则我就报官。” 二彪哈哈大笑:“你还要报官呢?这话不应该我来说吗?少在这里威胁我。” 在说话的时候,男人将林敏才放开,然后用最快的时间拿出林恒泽签过字的欠条,欠条很多,有赌坊,还有烟花之地,更有酒楼和放印子钱的地方…… 欠条多的二彪都有些握不住,数不胜数。 他看着林敏才不好的脸色,将欠条放在男人的面前,一边戳着,一边说:“林大人,你好好看看,是不是你儿子的字迹,这可造假不了。” 因为林府门口出现变故,所以路过的人便开始看热闹。 第187章 烂泥扶不上墙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驻留的人也非常的多。 看客们便忍不住的开始窃窃私语。 “这是怎么回事?有没有知道的?” “我也是刚来啊,不过看样子,像是林大公子在外面欠了很多钱,债主现在找上门了,我看像是。” “就是这样,我都从头看到尾了,我怎么说林恒泽之前那么潇洒,原来都是欠下来的钱,是我责怪林大人了,我还以为是他贪污受贿呢。” 这些窃窃私语的声音就想针尖一样扎入林敏才的耳膜,他脸上的神色不好看到了极点。 到这个时候了,男人再傻也知道不管事情是真是假都不能在大门口让人看笑话,他冷言冷语的说道:“有什么话咱们进了府说,不要在这里。” 二彪见他这么说,没有否认,但也没有说话,算是无声的妥协。 林敏才压低声音:“来人,你们六个立刻把林恒泽找回来。” “是。” 小厮们急匆匆的前去找。 林敏才这个时候视线才落在欧阳家众人的身上,嘴角带着笑意,连忙安抚着:“这可能就是些许的误会,你们不要放在心上。” 欧阳老爷明显的不相信,这怎么可能是误会,人家债主都找上门了。 他也暂时不想撕破脸,敷衍道:“嗯,既然是误会,你解决掉就行了。” 林敏才点点头:“行,我留在家里解决这件事情,欧阳老兄,那你们就先离开吧。” “好。” 欧阳家的人要走,但是二彪却不愿意了,直直的堵住他们,言简意赅:“今天不把钱还了,谁也不准走。” 这话说的欧阳老爷很不服气,也跟着气势凌人:“凭什么?我们又不是林家的人,只是来这边做客的而已,你们要钱,找主家要就好了,特意的留我下来做什么。” 二彪就是要将他留下来,也好让欧阳家看看林恒泽是个什么玩意。 他似笑非笑的说道:“我要是得到的消息没有错,你要将你的女儿嫁给林恒泽,怎么说还钱也有你一份责任,我话就放在这里了,在没有还我钱之前,谁也不许走。” 二彪说完,直接让人强势将欧阳家的人都给留了下来。 欧阳老爷没有遇见到像二彪如此不讲理,还胡搅蛮缠的人,他咄咄逼人地说道:“话不能这么说,林恒泽目前还没有娶我家女儿呢,更是没有定亲,你……” 二彪直接打断他的话:“我不管,都给我进去,若是你们想在门口处理,我也不介意,反正我就是个要债的大老粗,脸面不脸面的我不在乎。” 这话狠狠的戳着林敏才蹦蹦直跳的心,最终,他只能转身进门,还一边安抚着欧阳老爷:“欧阳老兄,既然现在不能走,那就进去坐坐吧。” 欧阳老爷脸色难看,欧阳夫人也好不到哪里去,欧阳家的老夫妇更是神色不悦。 二彪霸气的吩咐自己的手下:“把林家看门小厮给捆绑了,换成咱们的人守着大门,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都不得离开。” 手下人连忙应声:“是。” 随后一行人匆匆地便来到前厅院子。 二彪也不含糊,将手中的欠条一一展示在桌子上,一边戳着欠条一边说道:“林大人,我告诉你,今日必须还钱,这钱已经欠了很长时间了,我没有太多的耐心,要是不还的话,我可能会做出什么对你们不利的事情,来之前,我可是将刀子磨得很锋利。” 后面的话,说的威胁的意思十足。 林敏才听得那叫一个心惊肉跳。 欧阳老爷也被吓到了,连忙说道:“这事情是林家的家事和我们并没有关系,你只管找林家人要钱,把我们放了。” 二彪冷笑:“欧阳老家,你说你们家跟林家没有关系,林大人听了会伤心的吧?外界皆是在传闻林大公子和欧阳家姑娘定了亲,既然如此,那就算是有关系,你们欧阳家也跑不了,一起把这钱还了。” 欧阳家哪里肯?这钱就不是他们欠下来的,就不能还。 而且,欧阳家还没有经历过被债主追上门要债的情况,此刻一个个都觉得羞辱的不行。 欧阳老爷子声调冰冷:“不是外界传闻的定亲,林家还没有下聘礼呢,所以就不算。” 欧阳老爷也在一旁催促林敏才。 “你还是赶紧还钱吧,我看这欠条不像是假的,林恒泽的字迹想必你也认识,你还了钱,我们也好离开,我万万没有想到你们林家如此教子无方,我看林恒泽也是不堪托付,这门婚事指定要作罢的!” 原本想用婚事攀附上顾砚之,但是现在看来没有这个必要了。 谁让林恒泽是个赌鬼呢。 现在还没有成婚就如此的大胆,谁知道,成婚之后还要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情。 他女儿大好青春年华,不是浪费在一个赌鬼身上的。 想到这里,欧阳老爷的脸色更加的难看,拳头也跟着攥紧。 林敏才见他要退婚,心里连忙咯噔一声,原本就安抚好了,谁成想竟然出了这样的变故,他声音软了几分:“欧阳老兄,我看这里面可能是有误会,等泽哥儿回来了,弄清楚事情原委你再做决定也不迟。” 欧阳老爷没有在说话了,狠狠的甩了甩衣袖。 走又走不掉,在这里坐着只让他感觉到添堵。 与此同时,林家小厮终于在偏僻胡同的小赌坊里找到了林恒泽,他浑身酒臭味,邋里邋遢的,哪里还像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林家大公子。 小厮赶忙上前:“大公子,家中有人来闹事,说是让你还钱的事情。” 林恒泽听到这话,搓筛子的手僵硬住几分,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小厮,再三的确定道:“你说真的吗?” 小厮点点头:“大公子,主君让你赶紧回去。” 这话吓得林恒泽腿都软了,他根本不敢回家去,连忙说道:“你自己回去回话,说一切债务都是我欠的,让父亲帮忙还了,至于我,是生是死不用父亲过问。” 第188章 还债 他都这么说了,小厮哪敢让他离开,趁着他还没有跑的时候,立刻招来几个同伴,无奈道:“大公子,得罪了。” 随后,他们一众将林恒泽连拉带拽的带回了林家。 林恒泽嘴里骂骂咧咧的:“你们这群贱货,放开我,得罪了我以后没有你们好果子吃,快点放开我。” 小厮根本不敢放手,现在家里毕竟是林敏才当家做主。 他的叫喊声太过于惨烈,赌坊的人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来这里赌博的,看到这一幕已经是常态了。 有时候,一日都能看到三五次。 所以,他们的情绪并没有太大的波动。 很快,小厮便将林恒泽带到了林家的大门,此刻,大门已经换上了二彪的人,林恒泽看着他们,畏惧的缩了缩肩膀,死活不愿意进门。 “放开我,我自己会进去的,你们弄疼我了。” 这话让小厮微微的送了松手,林恒泽趁着他们不备,要尝试着逃跑,结果被小厮们提前预判,又将人给抓了回来。 “大公子,你就别为难我们了,是主君要见你。” 林恒泽才不是一个会管别人死活的人,挣扎的幅度更大了几分,他一边挣扎着,一边叫喊着:“放开,你们放开我,不然的话,我要你们好看。” 小厮们不多加理会,一起用力,成功的把林恒泽带到林敏才的跟前。 “主君,大公子回来了。” 林敏才看着他,瞳孔猛缩,在场所有的人都不敢认林恒泽,他邋里邋遢,整个人都无神像是吸了大烟一样,萎靡不振,哪里还有一点点从前的影子? 林敏才都不敢相信这是他的儿子,胸口狠狠的憋着一口火气,开口就是质问:“泽哥儿,这到底怎么回事?!你这幅样子,真是有辱家风,还有欠账的事情,你今日必须说清楚了。” 林恒泽知道逃不掉,索性破罐破摔说:“欠账是真的,都是我欠的,要是父亲愿意还就还,不愿意还我就去死。” 死这个字狠狠的刺激着林敏才,他下意识的站起来走到林恒泽的面前,一巴掌想甩到男人的脸颊上都无从下手,他太脏了。 男人最终没有打下去,用脚踹了踹。 “你给我好好说话。” 林恒泽吊儿郎当的:“父亲,我就在好好说话,钱是我欠的,欠条也是我写的,这么多钱我是还不起了,你要是不想还,尽管让他们弄死我。” 说完,他开始疯癫大笑,因为他笃定,林敏才肯定会给自己还的,他怎么说也是庶长子。 这话气的林敏才险些要喷出来血,他的声音略略拔高:“闭嘴,你给我闭嘴!” 欧阳家看他这个样子,也知道是烂泥扶不上墙,互相对视一眼,欧阳老爷便开口说话:“林大人,这是三箱定亲礼,你清点了还债吧。” 他们可不想再在这里蹉跎时间,看林恒泽这幅吊样子。 林敏才脸上挂不好,但是看着欠了这么多钱,也没有拒绝欧阳老爷还的这三箱金银珠宝。 “那行,眼下我们先渡过这个难关,到时候给你们再补上。” 欧阳夫人冷嗤一声,没有太过于明显。 欧阳老爷趁机看着二彪:“我们可以走了吧?” 二彪见欧阳家的人对林恒泽很是失望,再加上钱已经留下来了,二彪目的达到自然没有拦着,欧阳家的人见他不阻拦,便匆匆的离开了。 脚步要多快有多块的。 二彪视线悠悠的落在这三箱金银珠宝上,讥讽道:“林大人,你得赶紧还钱啊,这三箱珠宝还不够还一个零头的,你要是不想还得话,我就带着你儿子去见官,让官家分说分说。” 林敏才被吓到了:“我……等等,我还。”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了眼旁边站着的小厮吩咐道:“去,将夫人给我请来。” “是。” 很快,梁晓芸便赶来了,看到林恒泽是这幅模样的时候,她眉头不动声色的挑了挑,心里闪过讥讽,亏的钱媚儿之前还沾沾自喜的说有孩子傍身。 但她的这孩子可是一个不如一个,前有林穗欢恬不知耻的未婚先孕,后有林恒泽欠下如此赌债,被逼到家里要。 梁晓芸权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慢慢的走到林敏才的身边,疑惑不解的问道:“主君,你让我前来是做什么的?这不是泽哥儿吗?怎么变成了这幅样子?” 说完,她惊恐的捂着嘴巴,像是被吓到一样。 不过,林恒泽这幅样子,的确跟之前天差地别。 林敏才见梁晓芸被吓到,对林恒泽越发的恨铁不成钢,他走到女人的面前,十分无奈的说道:“泽哥儿变成这幅样子都是他咎由自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在外面赌博,欠下很多钱,这不,债主都找上门了。” 二彪咳嗽出声,梁晓芸才将注意的视线落在男人的身上,很快,她才对视上林敏才的眸子:“才郎,我知道了,不过,你让我前来是?” 他是想让梁晓芸先拿出来点钱,这件事情就不想惊动老夫人,她身体不好,他的俸禄又有限。 此时,他也不想张口问林穗瑾要,毕竟是关键的时候。 所以,算盘打来打去就落在了梁晓芸的身上。 林敏才无奈的说道:“你是这个家的主母,所以这个不孝子做出来的事情,我觉得你应该是要知道的。” 梁晓芸点点头,顺着男人的话往下说:“是的,不过泽哥儿变成这样真的让人上不到,之前跟现在天差地别,若不是细细的辨认,我都没有认出是一个人。” 二彪显然没有了耐心,厌烦的催促道:“赶紧还钱,少在这里叽叽歪歪。” 林敏才十分尴尬的看着女人:“芸儿,要不你先将你的体己钱拿出来给泽哥儿用用?应急而已,等母亲身体好些了,我禀明了母亲,到时候再还给你。” 梁晓芸瞠目结舌,她的确是没有想到,男人竟然好意思张口,不过,想了想后,她说道。 “我可以给,也不用让母亲还我,只是一旦染上了赌博,什么时候是个头?今日我还清了,那么明日呢?” 第189章 什么时候染上的 她说的不无道理,林敏才直接放下狠话。 “若是泽哥儿再赌的话,我直接将人的腿打断,你看怎么样?” “才郎,那一切都听你的。”梁晓芸用帕子擦了擦脸颊,然后看着二彪:“敢问他欠了多少钱?” 二彪说了一个数,惊得梁晓芸差点眩晕,她眼眸瞪的大大的:“竟然这么多?” 男人冷冷的嗯了一声。 林敏才也被吓到了,拳头彻底的硬了,这个不孝子。 最终,梁晓芸还是忍着肉痛将银票给了二彪,对方看了数目很对,这才带着人离开了。 二彪带来的所有人离开之后,整个林家才恢复了往日的安静。 但此刻,林敏才整个人像是笼罩在黑暗之中,他恨铁不成钢,等着林恒泽咬牙切齿的说道:“来人啊,拿着棍棒,给我狠狠的抽打这个不孝子。” 他很痛心林恒泽在外面赌博,但是更痛心的还是他硬生生的将自己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若是走到大街上的话,他都不敢认。 此刻的林恒泽哪里是他的儿子啊?一点都不像。 小厮们匆匆拿着捆绑出现,但是久久的站在原地,不敢抽打,林恒泽再怎么说也是这个家的庶长子,身份尊贵。 林敏才心中有很大的怒火没有地方发泄,他暴怒的看着小厮,威胁道。 “速速下手,还在等什么?难道想让我惩罚你们不成?” 小厮们这才开始用棍棒抽打林恒泽,林恒泽被打的吱哇乱叫,一直跑,但是小厮们穷追不舍,他不管躲到哪里去,都要被打。 时间就这么过了几分钟,梁晓芸看的那叫一个解气,她眉目舒展,想着最好将林恒泽打出问题,这样,自己这个孩子生出来,就会夺得林敏才所有的宠爱。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的勾着嘴角笑了笑。 林恒泽被打的实在受不了了,连忙跪在林敏才面前苦苦的哀求着:“父亲,别打了,别打我了,再打我就要被打死了。” 林敏才牙齿咬的很近,呼吸都跟着沉重几分,最终,还是让人停手了。 到底是不忍心。 “住手吧。” 林恒泽这才敢躺在地上不动,浑身都被打的很疼,他一个大男人此刻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父亲啊,我好疼。” 这话听得林敏才实在揪心,但想到他搞出来的这些事情,心还是硬了硬,他搞不明白为啥林恒泽会沾染赌博,明明之前都没有这个状况。 “疼才会长记性,泽哥儿你自己交代,到底都跟了什么人才学坏的?还有半个月就要科考,这事要是让学政知道了,肯定会取消你的考试资格,这可是你一辈子的事情,关乎你的命运和前途。” 林恒泽狠狠一震,他努力的回想着,但是疼痛让他的脑子跟一片浆糊一样,而且,他根本就想不起来从什么时候学坏的。 有那么一瞬间,他会幡然醒悟,但为时已晚,他早已经泥足深陷,无法回头,更是克制不住自己心中扎根很深的欲望。 “父亲,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儿子知道错了,下次我再也不敢了,接下来的时间我会好好读书,准备科举考试的事情,绝对不会让父亲你失望的。” 话都说到这里了,林敏才心软了下来,他终究是不可能将人打死,看着林恒泽的时候,他语重心长的说道:“泽哥儿,希望你说到做到,科举考试重中之重,另外,父亲打你也是为了你好,你自己说说该不该打?” 林恒泽脑袋如同拨浪鼓一样,点个不停。 “父亲,我省得。” 林敏才摆了摆手:“来人,带着大公子下去,将他关在房间里,让他闭门思过。” “是。” 很快,林恒泽就被带了下去,他狼狈的不行,自己都路走不稳,还是被小厮搀扶着的。 梁晓云将自己视线从林恒泽身上拉回来,落在林敏才的身上,柔软的问道:“主君,眼下是否将钱小娘和欢姐儿死的消息告诉泽哥儿,毕竟那两位一个是他的亲生小娘,一个又是他的亲妹妹。” 林敏才目光惆怅,一时之间没有说话。 女人的声音还在继续:“主君,你可想好了,若是隐瞒不说,我看泽哥儿以后怕是日后会憎恨家中人,觉得咱们没有告诉他,影响他见最后一面,这次不见,以后可就见不到了。” 她的说的这些,林敏才又何尝不知道,但是半月后就是科举考试了,他不想再让林恒泽经历变故了,毕竟,赌博这事,已经吸了他很多精血。 若是将亲小娘和亲妹妹死亡的消息再一说,这科举就不用考了,因为几乎考不上。 最终,林敏才开口:“罢了,还是不说了,等科考结束后再说,现在说了会影响他的士气,他辛辛苦苦读这么多年书,不就是要一举高中。” 梁晓芸见他都这么说了,也不好说些什么了,就点点头。 “全凭主君做主。” 就在两人转身回院子的时候,小厮匆匆来报:“主君,主母,世子来了,此刻在三姑娘的房间里面。” 林敏才没有太多惊讶,毕竟上午的时候已经派来石磊说了。 “嗯,知道了。” 傍晚,天空点缀着满天的繁星,很是梦幻。 “咳咳咳……” 在一阵咳嗽声中,林穗瑾慢悠悠的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顾砚之,莫名的心安。 顾砚之见她醒来,算是彻底的松了口气,搀扶着她坐起来。 “你醒了,要喝点茶水吗?” 在他此话落下,惜月已经将茶水捧到面前了。 林穗瑾点点头,声音有点沙哑,许是长时间的没有说话,所以才会变成这样:“喝点吧,不过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顾砚之亲自递给她,无奈的说道:“你发高烧了,昏迷了整整一个白天,不过现在烧已经退了,你不用担心,多喝些茶水,自然就会好。” 第190章 继续筹谋 “嗯。”应声之后,林穗瑾轻轻的抿了一下口便放下茶杯。 男人担忧的望着她:“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摇头,突然,想到什么,女人讽刺的扯了扯嘴角:“林家今日白天是不是乱套了?” 昨晚,她做的那些事情,在今日肯定要惊动林家。 顾砚之顺着她的话往下说:“林家已经知道钱媚儿母女死了的事情,京兆尹也判定了,说是土匪所为,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那边匪患实在厉害,京城和另一个地方县的交界处,所以京兆尹也不上心,另一个地方的县丞,更不会多加调查。” 所以,那地方匪患横生,几乎年年有人在那里丧命,京城也派人剿匪过,但是那边山势险峻,易守难攻,很多时候,也就不了了之。 林穗瑾面色深沉,顾砚之的声音还在继续。 “还有,林恒泽因在外面赌博欠下很多年,二彪找上门来要钱,你大哥哥也被你父亲打了。” 林穗瑾心里稍稍的有点平复,但是她要的远远不止这些。 “世子,明日我想让剩下的债主都登门来要债,而且明日也是林家的家宴,他们上门正好可以将这件事情给闹大,到时候就有好戏看了。” 今日二彪上门,林敏才为了面子会还,再加上马上要科举考试了,林恒泽的下场也不会太凄惨,但若是在家宴上,还有那么多人出现要账,怕是这件事情就不可能如此的不了了之。 而且她笃定林敏才拿不出那么多银钱来。 顾砚之漆黑如墨的眸子一直盯着林穗瑾看,但神色里面带着几分让人察觉不到的痛惜,他试图劝阻:“瑾儿,这件事情我想让你三思而后行,这么做,是能毁了林恒泽,但也能毁了你的名声。” 林穗瑾声音起伏不大,但是异常的坚定:“只要能报仇,我啥都不在乎,世子,你会答应我的对不对?” 后面的话,沾着点祈求的意思。 顾砚之答应的话说不出口,他不想看着林穗瑾在报仇这件事情里面彻底的沉沦下去。 他想要让林穗瑾好好地活着,开开心心的活着。 在一番思索下,男人便开口劝说:“瑾儿,你已经替你母亲报仇过了,她会很欣慰的,在九泉之下也能安心的,毕竟钱媚儿已死,杀母之仇已经报了,你别在继续沉沦。” 林穗瑾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般:“我这不叫沉沦,只是弄死钱媚儿这个直接的杀人凶手远远不够,我一定要让整个林家都付出代价,我母亲的死和这个家有莫大的关系,这是斩不断地,若不是我父亲的不闻不问,祖母的不作为,也不至于处处都是悲剧。” 他们只为了林家所为的荣辱,就葬送一条鲜活的生命。 若是林敏才不是宠妾灭妻,钱媚儿也不敢如此的嚣张,竟然敢去谋害主母,若不是老夫人不作为,她上辈子怎么会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 上辈子的她,只是一个工具人而已。 那么这辈子,她必须要好好报仇,也是给自己一个交代。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林穗瑾的眼眸里面全部都是悲伤和浓稠化不开的难过,顾砚之看的心疼的不行,强劲有力的手臂将女人抱到怀中。 算是无形中给她力量。 “瑾儿,我尊重你,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无所谓,一切都由他来兜底。 林穗瑾听着顾砚之这么说,收起愤恨的表情,苦涩的笑了笑:“世子,有你真好。” 顾砚之这才放开林穗瑾,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女人的鼻头处轻轻的刮了一下:“既然你你夸我了,我就替你办事情,说吧,还想做什么?” 林穗瑾拳头紧握:“我要让林恒泽无法翻身,所以,世子明日家宴的时候,你一定要带着那些追债的人来。” “好。” 时间也不早了,顾砚之没有待多久也离开了。 林穗瑾慢悠悠的从床上起来,看了惜月一眼:“惜月,笔墨纸砚伺候。” “是。” 很快,林穗瑾写了一封匿名信让墨白悄悄的送到学政,以及这次科考的主考官那里,信中大意表示林恒泽品行不端,应该失去科考资格。 这件事情很快就惊动了亲自监考的太师张启,此人为人正直,眼底容不得沙子,在知道这件时候之后,便直接让人彻查此事。 “去查,不可有遗漏的地方,看看是否属实,而且,这次品行不端之人是没有资格参加科考的,另外,还有,这次临时对所有考生进行考前查询,主要针对考生的人品,家世进行筛查,凡是品行不端,或许家世里有触犯律法的,一律取消比赛资格。” 去查的人恭敬的点着脑袋。 “是,太师。” 得了命令之后,男人便匆匆的去调查了。 与此同时,林敏才也收到了这个消息,他顿时害怕的不行,都不知如何是好,他怕最近发生的事情让主考官知道,若是消息泄露一点,林恒泽就别想参加科举了。 “怎么办?” 林敏才慌得像热锅上面的蚂蚁,急的团团转。 就在这个时候,小厮来报:“主君,太师张大人来了,说要亲见大公子。” 这话听得,林敏才整个人更慌了,张启的性格,他再清楚不过了,那就是一个眼睛里面揉不得任何沙子的人,而且为人清廉,行贿是万万行不通的。 林敏才知道大事不好,在想了想后立马吩咐道:“你现在立刻让小厮去通知瑾姐儿,让她亲自去把世子找来,一定要快,叮嘱她,且不可浪费时间。” 他想着的是,最起码有顾砚之在,哪怕出事了,他也能给收拾残局,不至于让林恒泽无缘科考。 小厮恭敬的点着脑袋:“是,主君,我立马去通知三姑娘。” 说完,人匆匆的离开了。 林敏才深吸一口气,脸上也扯出了几分僵硬的笑容,连忙出去,将张启迎进门:“张大人,你能来,真的是蓬荜生辉啊。” 张启瞧着他如此的谄媚,眉头不动声色的皱了皱,他直接表明来的意图。 第191章 太师上门 “林大人,寒暄的话咱们都不用说了,我想,你也知道我此番为何前来吧?晚上的时候,不知道谁在本官的案板上放了匿名信,说是林恒泽品行不端,言行有失,所以这不,得了空闲,我便来看看。” 原来是这样,他就说好端端的,为何张启会上门。 林敏才下意识反驳道:“张大人,我的儿子我知道,外面都是谣传,根本是子虚乌有的事情,你放宽心,泽哥儿不是这样的人。” “是不是这样的人由我来判断。”张启直接表明意图:“林大人,我要见林恒泽,让他出来吧,就现在,我考察一番,若是没这事的话,我就直接走了。” 他不想让张启见到,而且林恒泽此刻也不适合见人,他便尽可能的拖延时间,希望林穗瑾能赶紧将顾砚之请过来。 “张大人,你过来一路舟车劳顿,还是坐下好好喝喝茶水吧,来,先歇歇脚,不然,外人还以为你来,我招待不周呢,那我岂不是冤枉死了。” 张启淡淡的嗯了一声,到底是坐下来了。 林敏才见状,悬着的一颗心才慢慢的松懈下来,亲自给张启端茶倒水:“张大人,你最近工作上面的事情是否顺利?” 男人敷衍道:“还行吧,说顺利也就那样,说不顺利也挺顺利的,你看,这茶水也喝了,林恒泽我能见到了吧?” 林敏才根本不搭腔,直接转移话题:“张大人,我听说你之前想收关门弟子的,现在如何了?” “……” 与此同时,墨白把张启到来的消息告诉了林穗瑾:“姑娘,人已经来了。” 林穗瑾拳头紧握:“很好。” 她给了惜月一个眼神,意思很明显了,在说话的时候,嘴角勾着讽刺的笑意:“你可以开始行动了。” 惜月点点头:“是,姑娘。” 她很快便展开动作,假意要去老太太院子里找好姐妹借东西,但这个女使正好是看管柳溪的,她拉着对方:“小妍,我跟你说啊,我最近倒霉的很,不知道怎么回事,衣裳总是破损,用针线缝上也能看出痕迹,我记得你母亲是江南织布厂那边做工的吧,那你肯定有梭子?” 小妍嗯了一声:“我有。” 在将东西递给她的时候,揶揄道:“惜月,你好歹是三姑娘的贴身女使,三姑娘那么好脾气的人,平时没少给你赏赐东西吧,衣裳坏了就扔掉,重新买新的不好了,反正你也不需要往家里面拿银子,不像我,苦命哦。” 眨了眨眼睛的惜月,给了她几个铜板,关键不是她不想给多,给多怕被怀疑。 “小妍,我匆忙出来,身上也没有带多少钱财,这点你先花着,就等你借我梭子的报酬。” 小妍下意识的想要拒绝,但是想到她现在的窘迫,到底是没有拒绝。 “那就多谢你了。” 惜月笑笑:“不客气。” 她在扫视小妍一眼之后,就假装神秘的说道:“你知道吗?大公子被主君打了,现在奄奄一息关在房间里,那叫一个可怜啊,谁也没有想到他竟然赌博,欠下了很多钱,而且,我还听说欧阳家也退婚了。” 惜月在说这些的时候,是故意让柳溪听到的,所以声音不大不小。 果不其然,房间内的柳溪听到了,她眼睛里面迸发出晶莹的神色,她自以为是的感觉机会来了。 小妍错愕:“大公子竟然这样啊?惜月,还是你的消息灵通,像我们这些看守的,这些消息都接触不到。” 惜月笑笑:“这有什么的,若是日后你想知道,我就全部告诉你,对了,梭子多谢了,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好,慢走。” 送走惜月,小妍心马意猿,她也想伺候三姑娘,但是啊…… 没那个好命。 屋子内的柳溪很快开始假装肚子疼,叫嚷着:“疼,好疼啊,我的肚子好疼,快要痛死我了,肚子里面的孩子会不会有事?快点,给我请大夫。” 小妍急匆匆的上前查看,发现柳溪全脸都汗津津的,她也没有去确认是汗水还是什么,就急匆匆的去请大夫。 “姑娘,你撑着点,我现在就去。” 说着,人匆匆的离开。 柳溪见还有女使在,便装作有气无力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们不赶紧去禀告老夫人,我若是出现了什么差错,你们能担得起这么责任吗?” 说的也是,所有其中有个女使也去了。 目前房间里面只有一个女使了,柳溪为了把她支走,吩咐道:“水壶里面没有水了,你现在去厨房给我弄点水来,我好疼,喉咙也干,难受的很。” 女使不愿意走,因为受着她的只有自己一个人了,若是…… 还不等女使想清楚,柳溪开始在地上打滚。 “好疼,我要喝水,水……” 女使见状,不走也不行,生怕她真的出事:“柳姑娘,你忍忍,我现在去给你弄水。” 说着,在场的唯一一个女使也匆匆的离开了。 柳溪看着她们都走了,脸上的痛苦被平和所代替,她趁着这个空档,赶紧跳窗户从狗洞钻了出去,一路上她都很谨慎,生怕被发现。 彻底出来老夫人的院子之后,她直奔林恒泽所在的位置。 女人很聪明,看到门口守着那么多小厮,她便没有直接闯进去,因为她心里很清楚,就算是闯也闯不进去,还不如躲在一旁等机会。 柳溪在明处走,惜月和墨白在暗处跟着,他们尾随到这里,就是为了给柳溪制造机会,惜月看了墨白一眼,墨白会意,该是他出场的时候了。 墨白立刻往前跑,匆匆忙忙的,看到守着院子小厮的时候着急忙慌的说道。 “太师来看大公子了,你们大家都赶紧忙碌起来,最好把院子打扫打扫,找个大夫给大公子清理伤口,不然被太师看到了,肯定要问是怎么回事弄得?反正这次参加科举考试的要求很严格。” “好。” 在墨白的一番建议下,整个院子开始鸡飞狗跳,小厮们忙碌个不停。 第192章 被取消科举考试资格 柳溪躲在暗处,心中一喜,于是便趁着这个机会立刻进入了林恒泽房间,在她看到林恒泽被打得如此凄惨的时候,眼泪汹涌了流了出去。 “恒泽,再怎么说主君也不应该把你打成这样,我看着好心疼。” 林恒泽虽然看起来被打的凄惨,但是也没有伤害到筋骨,毕竟是棍棒打的,小厮们又不敢多加用力,他们打的时候,一个比一个猴精,都是打给林敏才看的。 其实没有多大的力气。 林恒泽看着柳溪来了,愣了几秒,连忙问道:“你怎么过来了?是祖母让你出来的。” 柳溪委屈的摇摇头;“不是的,我是听到了你的消息,很关心你,所以忍不住的来看看你,恒泽,你受苦了,你知道吗?我好爱你,一听到你的消息我就迫不及待的过来了,药在哪里,我给你上药。” 林恒泽看她脸颊上的担忧不像是假的,瞬间被她的真情感动,在加上欧阳家退了婚,他此刻看着柳溪越发的满意。 他摇摇头,指腹擦拭着女人脸颊上的泪水。 “溪儿,你别太担心了,我没事的,小厮已经上过药了,如今我只有你和孩子了,你们俩可一定要好好的,我保证,等我科考结束后,便找父亲说迎娶你做正妻。” 正妻! 这两个字让柳溪心中又是闪过无限的期待,她这种身份的人嫁给林恒泽做妾,已经是高攀了,若是能做妻的话,那可就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了。 她为了讨好柳恒泽,故意说道:“恒泽,欧阳家在这个时候退婚真是不地道,你不就是赌钱而已,又不是啥大毛病。” 柳溪为了能顺利的嫁给林恒泽,所以就必须狠狠的踩着欧阳家,让男人心中痛恨他们,这样就可以导致两人没有成婚的可能。 到时候,她就可以风光大嫁给林恒泽。 林恒泽听着她这么说,心里才稍稍的有了那么一些安慰。 “溪儿,还是你善解人意,没错,我不过只是赌钱而已,这些钱等我高中状元之后,还不是想有多少就有多少,到时候再还不就行了,欧阳家就是个没脑子的,竟然跟我退婚,我倒要看看,到时候他们能找个什么好的货色。” 柳溪依偎在男人的怀中,纤细的手指有意无意的抚摸着男人的下巴,好奇的问道:“那债主上门钱是谁给你还的,我在想,若是林家不还的话,他们怕是不会走。” 要债的人没有那么的好说话。 提起这个林恒泽就觉得晦气,他脸色狠狠的阴沉下来,直接说道:“是梁晓芸那个女人给我还的,她就是个贱人,若没有她的话,我的小娘就可以成为大娘子了,到时候我就是嫡长子,呵。” 一字之差,身份天差地别。 所以,他在心里十分的痛恨梁晓芸那个女人,恨不得直接将她给弄死。 柳溪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原来是这样,不过,秦大娘子可以死,那么说不定现在的夫人也可能会出现什么意外,你说是不是啊恒泽?” 嫡长子这个身份对林恒泽来说诱惑非常大,那么嫡长子的正妻身份对她来说,也有很大的诱惑。 若是她能成功的成为嫡长子的正妻,这辈子也算是没白活。 林恒泽听到柳溪这么说,眼睛直接亮了起来,忍不住的亲了亲女人的脸颊,夸赞的说道:“没错,溪儿,你真的是我的心肝小宝贝,这话真的是说到了我的心坎上了。” 女人依偎在男人的怀中,若不是她现在怀孕的话,真的是想跟这个男人翻云覆雨,好好的勾引他一番,让他更加的离不开自己。 她想到什么,有些好奇。 “恒泽,你真的能高中状元吗?” 林恒泽大话说的非常的好听:“那是当然,你也不想想我这么多年读了多少书,写了多少字,若我不是状元郎的话,那肯定是有内幕。” 女人讨好的笑,顺着男人的话往下说:“没错。” 在两人不知道的是,此刻的张启和林敏才将他们的对话听得干干净净。 林敏才简直头皮发麻,他进来这个院子的时候,发现那么多小厮在洒扫整理,想着林恒泽肯定知道太师要来的消息,所以多多少少会注意一些的。 所以,他也没有特意的通知。 谁知道,他竟然会听到这些。 林敏才反应过来张启还在,尴尬的扯了扯嘴角,连忙要拉着人走。 张启推开他的手,直白的说道:“林大人,你不需要多费什么心思了,这个门我看我也不进去了,反正我大概了解了林恒泽的为人。” 这话让男人听得整个人都是汗津津的,他想说些什么辩驳的话,但是发现什么都想不到,很是哑口无言。 张启的声音还在继续,异常的坚决,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另外,林大人,我通知你,林恒泽这次的科考考试,他就不用去参加了,品行不端的人,没有资格参加,就这样。” 说完,男人狠狠地甩了甩衣袖,要离开。 林敏才怎么可能会让张启轻松离开,他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了,开始苦苦的哀求。 “张大人,你不能这么武断啊,就给他一次机会吧,毕竟寒窗苦读数十年,就是为了今日能够金榜题名,你高抬贵手放他一马,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准备。” 这话听得男人脸色直接垮了下来,给他说行贿的话跟羞辱没有任何差别。 “闭嘴,我看他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没有机会,林大人,你也别白费心机了。” 林敏才也被攻击到了,但是他此刻不敢有怒火,只有拉着这张老脸苦苦的哀求着:“张大人,泽哥儿若是失去了科举考试会生不如死的,那么多年的书也白读了,作为父亲,我知道他有多努力啊,你还是给个机会。” 只要能有个机会,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林恒泽跟林穗欢不一样,他是男子,必须有功名傍身才能成就一番天地。 对上林敏才苦苦哀求的视线,张启此刻的火气也没有那么大了。 第193章 捆绑 重新开口的时候,张启神情很严肃:“林大人,科考是为了召集人才,有才华固然重要,可人品更重要,以后都是入朝为官,为百姓做事,这种品行不好的自然不能有资格参加科举,不然的话,以后倒霉的是百姓,我们这偌大的王朝,这底线我一定会代替皇上守好的。” 这一关若是没有把握好,以后皇上料理起来会很心累。 一番话怼的林敏才哑口无言,他张了张嘴巴,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发现什么话语都说不出来,因为张启说的很对,他心里更清楚地知道,这件事情不可能有转机了。 如果换个人的话,求情送礼或许是有用的,但是他面对的不是别人,而是没有任何私心的张启。 罢了。 林敏才无奈的点点头:“张大人说得对,我佩服。” 张启淡漠的嗯了一声:“我先走了,林大人不送。” 虽然他说不送,但是林敏才还是好言好语把他送走:“张大人,路上颠簸,慢着些。” 等张启离开后,林敏才的眼眸瞬间冰冷了下来,里面好似藏着万年不化的冰块,他带着小厮直奔林恒泽院子,十分生气的一脚踹开房门。 “啪——” 被踹开的一瞬间,发出尖锐的声响。 等林恒泽和柳溪看到他来的时候,脸上的神色皆是大变,反应最大的还是林恒泽,他最近已经闯出来很多事情了。 柳溪不等林敏才说什么,直接跪在地上苦苦的哀求。 “林大人,我跟恒泽是真心相爱的,你就成全我们吧。” 林敏才将成全两个字在牙齿里面狠狠的咬着,他讥讽的嘲弄出声:“成全?让我成全你们,谁来成全我?来人啊,把柳溪捆绑起来,别让人跑了,你还真的是手眼通天,老夫人的人亲自看着你,你还能跑到这里。” 柳溪惶恐的不行:“林大人,我只是太想念了恒泽,所以过来了,我没有别的坏心眼啊。” 小厮此刻已经上手了,将柳溪捆绑起来,全然不顾及女人的挣扎。 林敏才不想再搭理柳溪,气得直接打了林恒泽几巴掌,每一巴掌都用了十足十的力气,半点都没有手下留情。 林恒泽的脸颊被打的火辣辣的疼,但是他不敢言说什么,只是小声的喊道。 “父亲……” 男人恨铁不成钢,牙齿紧咬:“林恒泽,我告诉你,你的前途没了,你直接滚回老家去跟着十叔做生意吧,以后不得入京。” 这话简直将林恒泽打入了万劫不复之地,刚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毕竟他赌钱,按照道理是要被打个半死,正是因为科举考试所以才网开一面的。 现在怎么回事? 难道因为柳溪跟他私会,都不让他参加科举考试了吗? 林恒泽也顾不得身体上面的伤害,直接跪在自家父亲的面前,苦苦的哀求道:“父亲,你不能这么对我啊,我不想做生意,我想参加科举考试,我能中三甲啊,你就让我去吧。” 听得林敏才更是火大,又是一脚狠狠的踹在了男人的身上。 “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滚。” 男人的此番举动让林恒泽和柳溪都很懵逼,反应最大的还是林恒泽,这可有关他的前程啊,若是参加科举考试的话,以后可以从政,但是回家做生意,只能做一个人人都可以践踏的商贾。 他之前最看不上这种人。 所以,无论如何都不想回去。 “父亲,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要留下来科举考试,若是我考不上的话,我就回老家跟着十叔做生意好不好?” 这话已经带着明显哀求的意思。 林敏才直接拒绝,这也是断了他的念想:“不可能,科举考试你别想了。” 林恒泽不明所以,不断的询问:“父亲,到底为什么?” 这话,在说的时候,神情已经很疯癫了。 不能参加科举考试,就代表那么多年的书算是白读了,付出的那么多的辛勤直接化为乌有,这件事情放在谁的身上谁都是不能接受的。 他也不能接受。 林敏才此刻已经懒的理会他,直骂道:“是你太过于愚蠢,以后哪怕去乞讨也是你自己的事情,跟我无关,将柳溪带下去。” “是。” 做完这一切,随后林敏才就离开了。 林恒泽想要追上去,这件事情他必须问清楚个所以然,但是刚追到门口,就被小厮挡在了院子里面,他全身的力气像是要被抽走一样。 盯着男人远去的身影,他苦苦的哀求。 “父亲!你不能这么对我,不能剥夺我参加科举考试的机会啊,不能!我寒窗苦读的这么多年还不是为了这一刻啊。” 男人声嘶力竭的叫喊着,但是林敏才始终都没有转身。 林恒泽见事情仿佛没有转机,开始大喊大叫的,整个人如同疯癫了一样,让人忍不住的唏嘘。 林敏才毫不犹豫,直接去了老夫人院子里,见到她的瞬间忍不住的流泪,声音哽咽:“母亲,林家下一辈的前途算是彻底完蛋了……” 撂下这句话,后面没有说完的话语到底是没有再说出来了。 老夫人听着他如此的说,整个人紧张了几分,着急的问道:“怎么回事?” 林敏才没有吭声。 她慌乱的不成样子:“儿子,快点跟母亲说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最终,还是一旁小厮把事情原委告诉了老夫人。 老夫人听后也是绝望闭上了眼睛,好半晌才开口说道:“敏才,既然泽哥儿没有了科举考试的资格,那么以后跟官场也是没关系了,如今咱们林家大房能指望的只有瑾姐儿了,千万不能让她和世子的婚事出了岔子,不然得话,后果不堪设想。” 林敏才很绝望,如今家中闹成这样,他怕…… “母亲,事到如今,你觉得瑾姐儿和世子的婚事还能成吗?我看怕是成不了,虽说家中爵位没有太大差别,可朝堂实力悬殊,如今又出了几件丑闻,恐难维持住婚事。” 第194章 来闹事 这是他担忧的事情。 老夫人见他没有信心的样子,心中狠狠地憋着一口气,咄咄逼人的说道:“瑾姐儿跟世子的事情能成最好,不能成的话也必须成了,不然我林家就要成为这京城之中最大的笑话了,都怪你,若不是你的话,现在咱们家怎么会乌烟瘴气的!” 她之前就说将钱媚儿弄死,但是林敏才一直不舍得,现在看看吧,因小失大了。 林敏才头疼,一时之间没有说话。 老夫人的声音还在继续:“我告诉你,为今之计是赶紧把林恒泽和柳溪送走,以免其他几房的人来闹腾,又弄的家里鸡犬不宁,送走了他们,咱们着手开始料理瑾姐儿和世子的事情,我看世子对她那么好,这件事情轻易不会作罢的。” 她不敢有太大的信心,但是心里还是隐隐的觉得这件事情会成。 事到如今,林敏才也只能听老夫人的,他连忙点点头。 “好,母亲,我尽快安排把泽哥儿和柳溪那个贱人送走的事情。” 老夫人疲惫的点点头,她现在真的很累了,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让人太过于透支心神,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直接下了逐客令。 “就这样吧,你回去安排,我休息了。” “嗯。” 林敏才无奈的离开。 日子就这么一点一点的过下去,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是如今风雨飘零的林家大房,很快其他几房的人都得了消息,一起来到林家前厅,个个气势汹汹要求见林敏才。 “快点通报你们主君,就说我们都来了,让他赶紧出来见人,事情总要有个解决的办法,这么拖下去也不是事情。” “是啊,也不看看我们都已经等了多长时间,这若是你们的待客之道,请恕我不能恭维。” “大房最近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总该给我们一个交代,把我们连累的最近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小厮实在是顶不住,最终便去老夫人院子里找林敏才,他硬着头皮的说道:“主君,林家那几房的很多人都来了,吵闹着要见你。” 林敏才听着这话,心尖跟着颤了颤,他这几天太累了,根本不想应酬他们,便直接吩咐小厮:“你去找瑾姐儿,她头脑灵活,古灵精怪,应付起来不成问题。” 这点自信男人还是有的,如果不是有两把刷子的话,顾砚之也不会成为她的裙下之臣。 小厮正准备要走,老夫人骤然出声:“等等,先站住。” 他便不敢离开了。 老夫人对上林敏才的眸子,便直接开始训斥:“敏才啊,你这事办的不够沉稳,若是遇事就躲避,哪里像一家主君的行为,你还是亲自去找瑾姐儿,和她一起去应付其他几房的人。” 他根本不想,最近发生的事情让她太累太累了,整个人根本就不想去解决那些烦人的事情,其他的几房有多难缠,他还是知道的。 “母亲,瑾姐儿可以应付的,最近我也很累了。” 老夫人语重心长的说道:“做主君的都是不容易的,关于这点你还是要知道的,泽哥儿现在又是个指望不上的,咱们家里能靠的只有你了,到时候瑾姐儿也要嫁人。” 说来说去,她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让林敏才上。 最终,在经过一场激烈的思想斗争后,他不得不前往:“好,母亲,我这就去。” 说完,他抬脚离开。 在去林穗瑾院子的时候,脚步放的很慢,就这么走着,他都能感觉的到身心的那股疲惫感。 罢了。 很快,男人就到了林穗瑾的院子里,没想到林穗瑾就坐在外面的椅子上品茶,很是悠哉,仿佛林家发生的这些事情跟她无关一样。 他看到这一幕,心里不由得勾出了几分火气,他在外面忙忙碌碌的应付着,她倒好,在这里清闲,但是想到林穗瑾要嫁给顾砚之,他也不敢造次。 “瑾姐儿。” 林穗瑾好似早料到他会来一样,将倒好的茶水往前推了推:“父亲尝尝我亲自点的茶,味道如何?” 事到如今,林敏才根本就没有闲情逸致的喝什么茶水,但是想到有求与林穗瑾,还是喝到了嘴巴里面,他无心品尝,仍是再好的茶水也没有任何滋味。 喝完之后,林敏才将茶杯放下,直言道。 “瑾姐儿,父亲如今来找你,是想让你跟着父亲一起去应付前来的林家几房,你祖母说你有担当,手段强,你在他们肯定不会多加造次的。” 这话林穗瑾听着听着就笑了。 “父亲,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和长辈的事情,哪里就有我插嘴的份,我还是不去了。”面对他提出来的要求,她想都没想直接就拒绝了:“父亲去应付吧,你们都是长辈,比较好说话。” 见林穗瑾拒绝,林敏才心里有些不爽。 “虽然是你的长辈,但是都是些找事的,我想瑾姐儿你还是跟着我一起去吧,不然……” 后面的话,男人的话没有说出来,他毕竟是林穗瑾的长辈,也不好在一个小辈面前示弱。 若不是他的二姑娘死了,庶长子参加不了科考,他也不至于如此的没有力气去处理这些乱糟糟的事情。 他此刻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倒霉的人。 林穗瑾故意装作不懂,反问出声:“父亲,不然如何?” 林敏才索性催促道:“没有什么不然,你就跟我一起去,这是我的命令。” 她摇头,佯装不太舒服:“父亲,不是我不想,只是我的身体不爽利,不过我倒是可以给父亲你出了个主意,那便是当着几房的人处罚林恒泽和柳溪,这样大家就都放心了,反正他们肯定是为此事而来。” 林敏才听到这话,眼睛亮了起来,心中的火气也跟着一扫而光,忍不住的夸奖了林穗瑾几句:“瑾姐儿,还是你有主意,难怪你祖母会夸赞你。” 是啊,他们来不过是因为林恒泽的事情,他只要当众的处理了,他们就不会闹腾了。 第195章 攥着世子的心 而且,他原本就是要好好的修理林恒泽的,毕竟,因为他赌博,竟然将自己科举考试的资格都给弄没有了,是该好好的教训,让他长长记性。 林穗瑾跟着笑:“祖母向来会夸人。” 林敏才突然想到什么,便开口询问起:“瑾姐儿,你和世子如今怎么样了?你觉得能不能顺利的成婚啊?” 她故意佯装担忧的说道:“父亲,说实话,我也不清楚,毕竟你看看咱们家中丑事不断,我还真没有勇气找世子,若是他放弃我,也是情理之中的。” 说完,还狠狠的叹息一声,小脸上的表情很是难过的样子。 闻言,林敏才懊恼不已。 但是该抓住的还是要抓住。 林敏才语重心长的说道:“瑾姐儿,现在可不是拉不下来脸的时候,父亲知道你优秀,但若是你不好好的攥着世子的心,怕是下一次很难找到像世子这么好的男人了,你努点力,别放弃。” 反正脸面什么的,他此刻已经不在乎了,就想让林穗瑾捆绑着顾砚之,就算用点手段也是无所谓的。 林穗瑾敷衍的点点头:“对,父亲,你说的是,我会好好地笼络世子的,尽可能的让他不要转变心意。” “嗯,你知道就好。” 林敏才这才放心的离开,再去前厅的路上,生气的吩咐小厮:“你们去把泽哥儿和柳溪捆绑着带到前厅去,另外让马房准备马车。” 他准备一旦安抚好了其他几房的人就立刻把林恒泽和柳溪给送走。 小厮恭敬的点着脑袋:“是,主君。” 在林敏才还没有到的时候,前厅其他几房夫妇情绪比较激动,最明显的还要属林二夫人,她心里很是不满,咄咄逼人的说道:“梁夫人,你看看这叫什么事情?林穗欢的事情还没有过去,林恒泽就陷入一出出的丑事中,真是让我们抬不起脸。” 梁晓芸也是刚来不久,被小厮通知过来的。 她脸上挂不住,因为林二夫人说的都是真的,若是换位思考,她也指定会生气的。 女人张口的时候,脸上带着明显的笑意,是赔笑:“二嫂,这事是他们做的不地道,但是谁也不想发生啊,对不对,而且我们大房受损是最大的。” 林三夫人讥讽:“那是你们活该,谁让你们不好好教导自己的孩子,你们被连累那是你们应该的,但是我们呢?凭什么我们要被连累?我们可没有教养他们的义务。” 越说,她就觉得越糟心。 别人家的大房都是对其他庶出的有帮助,反倒看看他们,没有帮助就算了,还要硬生生的拖累。 梁晓芸被说的脸色不好看,她尴尬的咳嗽一声。 “好好说话,别人身攻击。” 林二夫人气的肺都要炸了:“哪里有人身攻击啊,我们只不过说的是实话罢了,快点让大哥出来,他好歹是主君,出现也能处理事情,现在只有你,这要怎么处理?” 她很是难受,神情都跟着绷不住。 随着林二夫人的话语落下,其他几房也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是啊,让大哥赶紧来啊,到底是有什么事情要忙,不会是不想来见我们吧?他的孩子都要将天捅个窟窿,他还不出面啊?难怪教养不好。” “若是他还不出面,那么我们可要亲自去找他了。” “总当缩头乌龟也不是事情吧?”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说的都十分的难听,梁晓芸攥着手帕的手跟着紧了紧,最终,她只能先安抚,不想火上浇油,将事情闹得大家都难堪。 “你们说的我都知道,但是主君已经在来的路上了,都等了一段时间了,不妨再等等吧。” 林二夫人闭眼反驳道:“不想等了,现在就想见到,也不看看我们都等了多长的时间。” “是啊。” 随后,不管梁晓芸怎么安抚都无济于事,最终她只好用钱收买:“我知道大伙都受委屈了,心中有气,不然这样好了,你们等的时间我给你们出银子,每家包五十两红包怎么样?这点钱不多,但是怎么说也是我的一点点心意。” 女人的话音落下,大家面面相觑了一眼,最终也没有闹腾的那么狠了。 毕竟五十两银子也不是个小数目。 林二夫人先开口的:“既然是你要给的,那么我们就收下吧,不辜负你的好意。” 梁晓芸连忙让人下去准备,等到将红包发到她们手中的时候,那些人心中的火气才算稍稍平息一些,刚将红包发完,林敏才就走了进来。 众人一看到林敏才出现,又是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大哥,这件事情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之前不都说好了吗?大房不会出事的,但是现在泽哥儿怎么又出事了啊?我可是听说他已经被取消了参加科举考试的资格。” “他可是第一个被取消的,坊间现在议论纷纷,都说林恒泽是不学无术,到处沾花惹草,犯了大事所以才被取消的,他们不仅仅议论林恒泽,连林家其他要参加科举的孩子都议论了啊,他们可是无辜的,同样都是寒窗苦读,凭什么他们要受如此大的委屈?” “是啊,我家里那个现在气的连饭都吃不下了,书更是不读了,明明只有半个月的时间就是科举考试了,让我的孩子出现这样的变故,都是因为你们家林恒泽,太生气了!这可是很关乎一辈子的大事。” 说着这话,林三老爷气的都想打人,拳头攥的紧紧的。 林敏才也察觉到了,心中防备,在说话的时候,更是一阵头疼。 他先是出声安抚。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们,接下来的时间我会好好弥补的,撑起咱们林家的门楣,我保证。” 这话说的大家都不相信,好听的话谁不会说呢。 林敏才见他们的情绪没有半点的缓和,继续说道:“而且,我会把林恒泽和柳溪送回老家,让他们自生自灭,至于是生是死那就听天由命,我绝对不会插手的。” 第196章 把人交出来 此话一出,大家愤怒的怒火才稍稍的消减一些,毕竟他们前来就是为了让男人惩罚林恒泽和柳溪的,现在既然他已经松口,也没有太多想说的。 林二夫人考虑妥当,直言道:“不过这次大房必须把人交出来,由我们来做决定如何押送人,上一次你们大房都让钱媚儿母女跑了,若不是苍天有眼,让她们母女遇到了山匪,恐怕现在林家早就成了京城人的笑话,家中女儿只有跳河自尽的份。” 林二老爷很赞同的点头:“这个考虑是妥当的,反正大哥你放心,人在我们的手中,绝对不会出事的,会将人顺顺利利的送回老家。” 林四夫人附和道:“是啊,大哥,你还是把人交出来,我们将他们两人送回去,你松口吧,这样最起码能保证将林恒泽和柳溪送回老家,给我们几房一点活路吧,各家都有谈婚论嫁的儿女,真是再也经不起一点折腾。” 林三老爷见林敏才没有表态,生怕出现变故,他也跟着说道。 “大哥,你可想好了,人交给我们是会顺利的送回老家的,至少还能活着,但是你不交给我们,你看管不利再让人跑了,还不知道会是死是活呢,若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们还要找你闹呢,想想现在已经死了的钱小娘和林穗欢。” 林敏才还没有来得及说话,被小厮押着来前厅的林恒泽听到其他几房的人说起钱媚儿和林穗欢死了,他不敢相信,挣扎小厮的控制,立刻跑到众人的面前,开始质问。 “你们刚刚说的话是真是假?要是真的话,那我小娘和妹妹是怎么死的?!” 他虽然问了出来,但是心里是不敢相信的,明明前几日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说死就死掉了。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被质问的林家几房的人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林恒泽,有些都忍不住的笑出鄙夷的声音。 他这幅样子,跟之前可天差地别。 看来,人在失意的时候,真的颓废。 林恒泽见他们都不肯说话,声音略略拔高,骤然提起:“到底是怎么回事,赶紧说啊!” 他眼睛猩红,仿佛随时都能流出来血一样。 林二老爷这才悠悠的站出来说话,每一个字都是斥责的意思:“林恒泽,你沉迷赌博,烟花柳巷之地,连生母胞妹死了都不知道,又有何脸面来质问我们?” 林恒泽只觉得天塌地陷,听着林二老爷的话,他这才是相信钱媚儿和林穗欢真的死了,这个真实的认知清晰的出现在脑海中,他瘫软的坐在原地,整个人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一样。 他眼睛里面流出眼泪,崩溃不已。 “小娘……二妹妹……” 此刻,他跟林穗欢之间的那些不痛快的事情全部烟消云散。 柳溪听到林穗欢死亡的事情,眼睛里面闪过执拗,心里随之而来的就是开心,死了啊,死了好,死了就可以为她之前那个没有出世的孩子报仇了。 她激动的想要笑出来声音,但是看着林恒泽这般伤心的样子,她的心脏又开始痛了,当着众人的面,她直接开始安抚。 “恒泽,你还有我,还有孩子,不是孤单的一人。” 这话说的林二夫人不喜欢听了,冷冷的看着柳溪:“你这个贱人,最好还是闭嘴,若不是你跑到泽哥儿那里的话,事情都不会变成这样的,你那话说的是什么意思?我们都还没有死呢,他亲人很多,你才算不上。” 说到后面,女人的言语之间尽是轻视,明显的看不上柳溪。 林恒泽痛苦的捂着耳朵,他现在不想接受自己的小娘和亲妹妹死亡的事情,行为举止甚至有些疯癫:“不可能,你们在骗我,我小娘和二妹妹不可能死的,你们都在骗我,哈哈哈……我要去找我的小娘,吃她做的绿豆饼。” 他爬起来,想要离开。 但是直接被林二老爷给挡住了,手掌死死的拉扯着男人的衣服:“你既然来了,就别想再走了,我告诉你,他们就是死了,而且你们兄妹做得事情没有一样能拿的出手,死也是命,反正迟早都要死!” 林恒泽一口咬定:“没有!” 林二老爷想打林恒泽,但是先一步动手的是林敏才,他结结实实的一个巴掌直接打在了男人的脸颊上,剧烈清脆的声音下,是训斥声。 “泽哥儿,你别再胡闹了,老老实实的回到老家,就这样吧。” 林恒泽被打的彻底的清醒过来,脑子摇的跟拨浪鼓一般,就是不相信离开。 林二夫人说到:“来的时候,我已经带着一些人过来了,其他几房,你们看看能不能抽调出来人,现在就送林恒泽回老家,赶紧行动吧,早送回去早省事。” 林三夫人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我能出四个女使,两个小厮,他们都是我近身伺候的人,很会做事。” “我出两个女使,两个小厮。” “若是不够的话,我这边也可以出。” 林二夫人稍稍的盘算了下,发现已经差不多了,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既如此,就现在就启程出发吧。” 林敏才也没有说什么,狠狠叹息口气。 事到如今,他就算是想管也管不了了,更何况他还不想管。 林恒泽根本不愿意回去,跪在地上苦苦的哀求着:“父亲,我真的不想回去,你放过我吧,我以后一定洗心革面,今年虽然无缘科考,那我怕三年后继续参加,我一定能中的,可以光耀门楣。” 他说的坚定。 林敏才皱眉:“你说的这些没用,这些污点会伴随你的一辈子,换句话说就是这一辈子科考这条路你是走不通了。” 林恒泽急急切切的反驳道。 “不是这样的,父亲,求你救救我啊,我不想回老家,待在那种地方,我生在京城,自然是要在京城里面做事的。” 林敏才不再言语,他太累了。 柳溪见事情已成定局,连忙开始卖惨。 第197章 拿身孕说事 “主君,我怀有身孕,孩子可是林家未来的支柱,还有,你们这些人凭什么要送我们回老家?” 她已经看出来了,林敏才送他们回老家是为了堵住其他几房的怒火。 柳溪的自以为是换来的却是其他几房夫人的冷嘲热讽。 林二夫人眼睛里面皆是鄙夷,在跟柳溪说话的时候,连怒火都没有动。 “柳姑娘是吧,你太高看自己了,你不过是一个没有入族谱的妾而已,谈何敢说自己的孩子是未来的支柱?我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轮到你这种货色在我们面前叫嚣了,这林家大房的规矩真是好啊。” 林三夫人接话:“若是不好的话,怎么可能养育出来林穗欢这样不要脸的货色,还有林恒泽这种只知道赌钱的人,还不能参加科考。” 林四夫人嘲讽的更加直白:“大哥,若是你们大房无人懂规矩,那便将你们的孩子交给我们来教育。” 在一阵贬低声音中,有人嘀咕了一句。 “以前瑾姐儿管家的时候,也不曾出现这种腌臜事情,这个家还是瑾姐儿管得好,若是大房的管家之权一直都在她身上的话,也不会出现这种事情,大哥,你千不该万不该让钱媚儿重新进门,不然事情也不会发展成这样。” “瑾姐儿要是管家,现在咱们林家也不会成为京城的笑话了。” “哎,多亏了瑾姐儿,小小的年纪竟然承受了这么多。” 林敏才原本是想反驳,但是听了他们后面说的话,整个人狠狠一震,是啊,在钱媚儿没有改名换姓进府之前,这个家还不是乱糟糟的。 他此刻,陷入无尽的悔恨之中。 但是之前发生的事情,现在无论做什么,都是改变不了的。 其他几房的人实在是懒的和林敏才继续废话,各自找来了心腹之人联合在一起押送林恒泽和柳溪回老家,等做完这一切,他们各自离开了。 偌大的前院一下子空空荡荡,叽叽喳喳的声音也被寂静而代替。 林敏才一下子有些恍惚。 梁晓芸脸色也不好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又吐出来,她心中想着希望事情能到此结束吧,不然得话,她也吃不消。 随着林恒泽和柳溪的离开,林敏才一瞬间好像老了十几岁一样,他颓废的瘫坐在椅子上,脸上尽是痛苦之色。 梁晓芸见状,走到他的身边,无奈的劝说着:“相公,你想开点,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可以后日子还是要过的,你说是不是?” 此话刺激的男人神思一直都在想之前的事情,想着想着,他便抱着梁晓芸,痛苦的流下泪,难过的说道。 “芸儿,大房完了,算是彻底的完了,原本我指着泽哥儿能够金榜题名,光宗耀祖,没成想他却如此不争气,如今大房无男儿,以后怕是无人支撑。” 没有男孩代表什么,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女儿只是锦上添花,只有儿子才是最要紧的。 梁晓芸也抱着男人,手掌放在他的背后,轻轻的抚摸着:“相公,大房不会落魄的,我们可以多生些孩子,以后就让咱们的孩子参加科考,为林家争光。” 这话听的林敏才眼睛里面闪过期待,但是想着以后有那么多年要熬,心里也不是滋味,而且,他还不知道能不能生下来儿子了。 虽然一切都充斥着不确定性,但女人的话还是大大的安抚了他。 男人在她的怀中一会,然后沙哑着声音说道:“就听你的,咱们以后多多的生孩子,反正也没有别的事情需要操劳了。” 他们大房子嗣一下子就单薄了下来,只剩下一个林穗瑾独苗了,而且,她以后还是要嫁人的。 梁晓芸扯了扯嘴角,跟着点头。 不知道为何,她应该开心的,毕竟钱媚儿和她的两个孩子都凉凉了,但是见男人如此的伤心,绝望,她也开心不起来。 她在心里开始期盼着,这一胎生下来的一定要是男孩,不然的话…… 前院发生的所有不好的事情都尘埃落地,惜月知道后便开心的给林穗瑾报喜:“姑娘,事情成了,大公子柳姑娘已经被送回了老家,主君都插不上手,都是其他几房的夫人安排的,人也是他们几房出的。” 林穗瑾所有的谋算在此刻尘埃落地,她知道自己应该是要笑的,但是不知不觉之间竟然哭了,她哭的很崩溃,甚至可以说是嚎啕大哭,没有一点形象而言。 惜月见她哭的如此的伤心,心里也不是滋味,伸开双手狠狠的抱着林穗瑾,无声的安抚着。 她没有说话。 就这么让林穗瑾来发泄自己心中的痛苦。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半个小时后,林穗瑾才收住眼泪,此刻,虽然不哭了,但是还是控制不住的哽咽。 她上一世的血海深仇终于得报了! 以后,她要为自己而活,活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林穗瑾哭的红肿的眼睛望着窗外,她似乎觉得今日的天跟往日不一样,今日似乎天格外的蓝,云朵格外的白,就连那空气也是异常的香甜。 她扯着嘴角笑了笑,突然,脑海中浮现出来另外一个问题。 既然她大仇得报,那就没必要嫁给顾砚之,对于婚姻,她的想法一直都是悲观的,内心深处是对结婚唯恐避之不及的态度。 想到这里,林穗瑾嘴角的笑意僵硬几分。 惜月察觉到她的不对劲,连忙问出声:“姑娘,你在想什么?” 林穗瑾直言道:“在想一件重要的事情,你去吩咐别人拿来笔墨纸砚,我要给世子写一封信。” “好。” 等惜月回来的时候,已经接过女使哪来的笔墨纸砚,她好好的铺在桌子上,林穗瑾握着毛笔,便开始写字,等写完之后干掉,她装到信封里面,递给惜月。 “亲自送给世子吧。” “是,姑娘。” 等惜月回来的时候,林穗瑾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她也走出门外,等待着明日新一轮的太阳升起。 第198章 婚事作罢 翌日。 林穗瑾睡得异常满足,在坐起来的时候,狠狠地伸展着懒腰,声音轻快:“惜月……” 惜月进来,看着林穗瑾总觉得她跟之前不一样了,好像是回到了前段时间,还没有发生这些乱糟糟事情之前,那个时候,林穗瑾还是一副很没心没肺的样子。 这样,真好。 她知道姑娘是放下了,所以心里也是由衷的为她开心。 惜月在走过去的时候,连忙应声:“姑娘,今日咱们梳个什么发髻呢?” 林穗瑾哼笑一声:“随便啦,我知道你手巧,所以你看着你。” 等惜月梳完了头发,林穗瑾便出门了,昨日的事情,她已经约了顾砚之见面。 等她到的时候,顾砚之已经在了。 顾砚之这么手眼通天的人,自然已经知道林家发生的所有事情,他对上女人好看的眸子,忍不住的笑了笑:“瑾儿,恭喜你了。” 今日林穗瑾来跟他见面,他从她的身上看到了自由洒脱和喜悦。 或许她是大仇得报,便将这些事情都放下了。 放下好。 放下了就不会一直想着,绕弄心神。 林穗瑾眉眼弯弯:“谢谢你,世子,若不是世子你的帮忙,这件事情也不会如此顺利的完成。” 若是没有顾砚之,只怕事情会无限的拉长再拉长。 还好有他,所以才会这么快,这么顺利的结束。 顾砚之顺着她的话往下说:“我只是举手之劳罢了,对了,瑾儿,你今日约我前来是想说什么?或者是想做什么?” 她没有犹豫,便把心中的想法告诉顾砚之:“世子,我大仇得报,如今该做的事情都做了,和你的合作也很愉快,以后世子若是有任何吩咐,我哪怕拼了命也会帮忙。” 听到这话,顾砚之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很聪明,所以一下子就猜测出来了女人想要表达出来的意思。 男人的喉咙哽了哽,声音也跟着沙哑几分:“所以呢?” 林穗瑾轻声咳嗽一声,继续往下说:“所以我想成亲一事还是算了,虽然不成婚了,但是我不会忘记世子的帮助,更不会忘记你的恩情,只要你有需要,我就在。” 听着她这么说,顾砚之的心脏不受控制的疼了下,连呼吸都跟着急促了几分,在事成之前他没想到林穗瑾会过河拆桥,而且拆的如此理所应当。 顾砚之声音阴阳怪气,带着淡淡的质问:“你可以为我去死,但不能嫁给我?” 这是何道理。 林穗瑾听得出来男人言语之间的嘲讽,觉得还是有必要说清楚,她幽深的目光落在别的地方,眼眸里面也没有聚焦:“世子,实不相瞒,在我的心目中,婚姻观是悲观的,可结婚对我来说是神圣,在我认知中是个男人都会三妻四妾,就算我和你是表面夫妻,也不想掺和进后院宅斗内。” 她觉得太累了。 后院的争斗都是杀人不见血的,虽然有些人没有死,但是一旦进入宅斗会消耗很多心神,跟之前天差地别,活的肯定也不是滋味。 她不想过那种生活。 林穗瑾的声音还在继续:“世子,我向往自由散漫,不想余生都浪费在和大宅的小妾斗争中,人生有很多事情可以做,我可以看尽大好河山,也可以赛马,蹴鞠好生快活,真的不想将自己拘谨在深宅中,只能守着主君。” 跟很多女人争风吃醋。 她单单就这么想想,整个人已经是崩溃的不行了。 每个人有每个人不同的活法,但是她就想自由自在的,不受任何的人的约束。 顾砚之听了她这么多话,心里翻滚着无奈,她明白林穗瑾的意思,但不赞同她的做法。 “瑾儿,你说的我都能理解,但是这都是不可避免的,若是你愿意的话,我可以保证让你过上无拘无束的生活,我也一辈子不纳妾,若是你不想住在顾家,我们可以分府另居。” 林穗瑾认真的看着他,没想到为了她男人能做到这个份上,说心里没有波动那是假的。 她调侃道:“世子,你是不会纳妾,但可是会有很多男宠。女人啊,凡是进入后院都是一样的结果,另外你说分府另居那是笑话,父母在堂,不分家,更何况你还是独子,你父母肯定不会同意的。” 顾砚之被她说的哑口无言,他想要反驳,但是又不知道从哪里反驳了。 他不喜欢男人,此刻若是直接说明,林穗瑾怕也是不会相信的。 “不试试你怎么知道我不行?” 林穗瑾转移话题:“无论如何,多谢世子的帮忙,但同时我也希望你考虑下我的想法,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你要娶妻,自然有无数女孩愿意,前赴后继,根本不用执着于我。” 所以,她才能心安理得的直接拒绝,若不是这个的话,那些拒绝的话语还是真的不好说出口的。 顾砚之太过于亮眼的,帅气的皮囊,尊贵的身份,除了喜欢男人这点。 但是总有很多人想要当他的妻子,他身上的闪光点要远远的大于他的不足之处。 顾砚之直言道;“那些愿意的我不想娶,我想娶谁难道你不知道吗?瑾儿,这件事情你就不能重新的考虑考虑?或许婚姻只是在你的想象中比较麻烦,其实没有那么可怕?” 林穗瑾摇头:“不了,世子,我心意已决。” 他漆黑如墨的眸子望着女人的脸颊,眼眸里面充斥着明显的无奈。 原本以为这些事情解决了,八月八可以正常的下聘,他甚至都在期待那日的到来,但没想到,上天给他开了一个如此大的玩笑。 林穗瑾被顾砚之炙热的目光盯得脸颊红润,浅浅的行了个礼:“世子若是没事的话,我先离开了。” 顾砚之没有挽留她,就那么看着女人的身影,直到她彻底的消失在自己的眼前,顾砚之才将目光收回来。 想起她的话,顾砚之彻底的被气笑了。 石磊和石强在这个时候走了过来,刚刚的话,他们自然也听到了。 第199章 打赌 所以都向顾砚之投来了同情的目光,但不妨碍两人的嘲笑:“世子,你这算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要我说,还是世子你喜爱男宠的形象屹立不倒,所以人家林三姑娘拒绝你也是情理之中,哪怕在逢场作戏,谁也不能接受夫君喜欢男人。” “没错,要不世子关于这件事情你还是跟林三姑娘好好的解释解释吧。” 顾砚之觉得林穗瑾不是因为这点不肯嫁给他,或许有,但是很少。 他的眼睛里面满是笃定:“瑾儿肯定会嫁给我的,石磊,石强,你么敢不敢跟我打赌?” 石磊和石强不约而同的摇头:“世子,我们拒绝和你打赌。” 开玩笑归开玩笑,但是他们心中都清楚的认为林穗瑾能放弃这婚姻,但林家肯定不愿意,林穗瑾到底是抵不过林家人的。 她怎么跟偌大的林家抗衡呢。 林穗瑾一旦嫁入勇昌侯府,他们林家的地位也会跟上升一升的。 顾砚之眼神幽深:“行了,先这样吧,回去。” 白白浪费了他的期待。 原本以为林穗瑾约他是有什么欣喜的事情,毕竟大仇已经得报,但是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的事情。 哎…… 真是事与愿违。 林家二房的夫妇回去就开始商量着心中的小算盘。 林二夫人直白的说道:“相公,你看看如今大房只有个瑾姐儿,迟早也是要出嫁的,我听说八月八世子就要来下聘了,就相当于说偌大的大房内连个男丁都没有。” 林二老爷点点头:“泽哥儿在乡下,若是不出差错的话,最近几年是回不来了,大哥就算是想将人接回来,也得问问咱们同意不同意。” 林二夫人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在眼眸转了转之后,她直言道:“相公,我在想,不如把我们最小的儿子过继给大哥吧,以后等他们百年之后,大房就是咱们的囊中之物,说不定咱们的孩子还能承袭爵位,你说是不是?” 听到这里,林二老爷的眼睛跟着亮了起来。 对于过继,他心里是不排斥的,毕竟现在最小的儿子也有八九岁了,有了记忆,更有了判断力,就算这个时候送到大房,他们的孩子总归跟他们还是一条心的。 他对上林二夫人的眼眸,跟着点头。 “这个主意不错,到时候我看看适合的时间,跟大哥哥说。” 不止是二房如此商量,就连四房,六房,甚至庶出的几房也都在商量这件事,但其中还是六房两口子聪明,有了不同的主意。 林六夫人直白的说道:“相公,我觉得当务之急并不是让大哥过继谁,而是要断了他的念想。” 林六老爷没有想到应对之策,见她信誓旦旦的样子,便直言问道。 “你有主意了吗?所以如何断了他的念想?” 女人的语调狠厉:“想要断了大哥的念想,那便是让林恒泽永远烂在老家,还有柳溪肚子里的孩子肯定也不能留,一旦是个男孩,大房的财产跟我们就没有任何关系了,那未出世的孩子怎么说也是大哥的亲孙辈,一旦是个男孩,咱们想要过继给他孩子,他都不要。” “说的没错。”关于这点,男人没有反驳:“那你想怎么做?” 林六夫人很精明,她笑了笑后说道:“这种事情我们可不能亲手去做,万一被抓到了把柄,受罪的是我们,还成全了其他的几房,当务之急,是找个人借刀杀人。” “你想找谁?” 很快,他们夫妇两去了四房院子。 林四夫人见两人前来,心中到底是有些疑惑的,她的目光里面带着打量和审视:“哟,六妹和六弟怎么过来了?是有事吗?你们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林六夫人笑:“看看四嫂这话说的,是怪我们之前来得少了,若是你觉得不会打扰的话,以后我会常来坐坐的。” “那感情好,我是欢迎的。”林四夫人笑着回应:“不过,你们夫妻俩一起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林六夫人摇头:“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就是在想大哥虽然把泽哥儿送走了,可泽哥儿始终是大房的男丁,我看,只要他在老家不作妖,恐怕等那贱妾诞下孩子,大哥就正大光明将二人接回来,说到底他林恒泽也是大房唯一男丁。” 这话说的林四夫人心里一个咯噔,她还真的是没有考虑这个问题。 大房虽然说送走了林恒泽,但是她现在要忧愁的自然是自己孩子们的婚嫁,想想都觉得头疼,若不是之间林穗欢和钱媚儿捅下来的篓子太多,她都不需要如此的浪费心神。 她冷冷道:“大哥想将人接回来,也要看看我们同意不同意,我想其他几房肯定都是不同意的,所以一时半会泽哥儿也回不来。” 林六夫人见她没有上当,也不知道眼前的女人是真的没有听懂,还是故意没有听懂。 她的意思是想让四房的人对付林恒泽和那个没有出事的孩子。 林六夫人点的更明白了一些:“若是那个孩子不在的话,我看泽哥儿这辈子都是回不来了,因为大哥就算是想让他们回来,也是没有由头的,你说呢,四嫂。” 听到这里,林四夫人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原来她是这个意思啊,她忍不住嘲弄的勾了勾嘴角。 呵,想借刀杀人? 也得看看她同意不同意。 林四夫人只是笑,也并没有表现出来任何嫉妒,暴躁的行为,言语不疾不徐的说道。 “大房的事情和我们没关系,我们就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六妹啊,你也知道,前段时间因为林穗欢闯出来的祸端,导致我们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处理好,若是没事的话,我们要开始忙了。” 这是明晃晃的逐客令。 六房夫妇自然听得懂,随意的寒暄两句,人便离开了,走出院子,林六夫人手中的帕子都快被她自己扯烂了:“没想到四嫂竟然不上当,这不应该啊。” 林六老爷想了想后说道。 第200章 挑唆 “她可能也是在等别家动手吧,不想让泽哥儿回来的人大有人在,所以,她只想等渔翁之利。” “肯定是。” 在四房那里吃了憋,林六夫人便把目光放在二房身上,她拉着自家的相公往二房的府邸那边去:“走,咱们去二房。” 在去的路上,林六夫人还在嘀咕。 “哎,咱们是无权无势,你也没有官职,我娘家也不是很有钱,但是二房他们就不一样了啊,那两口子不仅有钱有势,还心狠手辣,我听闻,二嫂有句名言叫挡她者死,反正我觉得能够明晃晃说出这句话的人都不是善茬,这件事情借用她的手来做,就再好不过了。”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二房之前是想将自己的孩子过继到大房。 她在赌,经过她怂恿一番后,二房的人下手的可能性会很大。 林六老爷听着她的话,觉得有那么几分道理:“希望一切顺利吧。” “一定会顺利的,快点走。” 一路说着,两人就来到了二房这边。 二房的府邸雄伟大气,看的林六夫人那叫一个眼馋,她看了眼小厮,便直接进去了,因为她来的次数多,小厮又认识。 但还是有女使匆匆的去汇报了。 等六房的两人赶过去的时候,二房夫妇已经坐在前厅桌子上喝茶了。 林六夫人开口说话的时候,脸颊上带着明显的笑容:“二嫂,二哥,你们向来可好?” 林二夫人嗤笑出声:“怎么可能好啊,虽然林穗欢和钱媚儿已经死了,但是留下来的烂摊子我还是要去解决的,最近头疼死了,一切都乱糟糟的。” 六房笑笑,用在四房那边的话术说给二房听,试图调拨二房的心态,结果偏偏没有如她的意。 林二夫人不是蠢的,直接回怼。 “六妹,六弟,你们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若是闲着无聊,就放个屁追着玩,别来我们二房瞎胡说,挑拨关系。” 被直白的嘲弄,林六夫人脸色难看,但是他也不肯罢休,便说的赤裸裸。 “二嫂,我说这话也是为了你们好啊,你们想想,只有泽哥儿死了,老夫人才会高看你们二房,而且到时候大房也需要人来支撑,你们家还有可以过继的孩子啊。” 林二夫人知道她是想让他们动手除掉林恒泽和柳溪,可他们二房又不是傻子,哪里能让人随意利用。 她直接抓着林六夫人的手臂往前狠狠的扯着:“你这说的叫什么话,你就不怕大哥听了生气,走,咱们去大房,找老夫人,找大哥,我要让整个林家都知道你们六房夫妇的龌龊心思和想法,泽哥儿好歹是你的侄子儿,你竟然想让她死。” 此话一出,弄得六房夫妇赶忙求饶。 “二嫂,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做出来的假设,其实我也没有要算计和害死泽哥儿的,就像你说的,他是我的侄子儿,我哪里有那么的狠心。” “是啊,二嫂,你就原谅我们吧,就当我们是吃了酒胡说八道了。” 林二老爷骤然出声:“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还不快走?等着我让小厮请你们出去?” 听到这话,两人连忙灰溜溜的离开了,半点都是没有含糊的。 他们一路跑出去,都觉得腿软的不像话,在来之前,他们真的是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碰如此大的钉子。 可林二夫人不准备善罢甘休,她很生气,六房竟然将主意打到他们二房的身上,竟然想借刀杀人。 这能忍? 不能! 随后,林二夫人就在院子里叫嚷着六房夫妇心狠。 “好狠的心啊,动不动就要杀人灭口,全无心肝脾肺。” “尤其是那六妹妹,好歹是个女人家家啊,怎么心如此的黑?杀人这种话也能随便的说出来,她说的不觉得害怕,我这个听的都觉得害怕死了。” “你们都听着,若是她再来胡说八道,你们就别等着我动手了,直接将人拖下去,我这里可不欢迎这些没脸没皮的人。” 很快,这些话便在整个林家都传开了,消息如同势如破竹一般直接传到了老夫人以及大房的所有人的耳朵里面。 老夫人活了这么多年,自然知道杀人灭口指的是什么,毕竟时机如此的微妙。 前脚刚将林恒泽送走,后脚这些话就从有心之人的嘴巴里说出来了。 老夫人气的想要吐血,脸色也跟着白了几分,在说话的时候,手掌狠狠的拍在桌面上:“好这个老六媳妇,心里竟然如此的恶毒,真是让人生气!她这个小辈还有没有将我这个婶婶放在眼中?呵。” 崔妈妈听着她如此生气的说道,连忙哄着。 “老夫人,咱别动怒,大夫的意思是说让你好好的休息,情绪不能大起大悲,不然,明日又得卧床休息了。” 老夫人根本就咽不下这口气。 “不行,这件事情若是不处理好的话,我就算是是睡也是睡不着的,来人,立刻把六夫人叫到我院子里来。” 女使得了命令,恭敬的点着脑袋。 “是,老夫人。” 很快,女使便下去办了。 老夫人气的呼吸急促,险些一口气都上不来,崔妈妈和谢妈妈看到那叫一个害怕,两人轮番的给她顺气,还一直在安抚着。 “老夫人,处理归处理,但是别太生气了。” “是啊,为了她们那些没有心肝的,不值得,身体可是自己的。” 老夫人又是狠狠的叹息一声,心里那叫一个忧愁啊,他们大房原本子嗣就不多,现在死的死,残的残,唯一剩下来的也只有林穗瑾了。 又是个姑娘,还要出嫁,还是个不怎么听话的。 她心里一阵疲惫。 半个小时后,林六夫人惶恐的来了,老夫人的女使来她院子里面通知的时候,她心里就一股不好的预感了,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婶婶。” 老夫人怒火高涨,每一个字都沾染着巨大的怒火:“呵,你还知道我是你的婶婶啊,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说,你说那些话到底是个什么心思?想让泽哥儿不能活在这个世界上吗?” 第201章 不该乱说话 林六夫人头皮发麻,连忙反驳。 “不是的,婶婶,我不是这个意思,本意是……” 她话说的太满了,这会子根本狡辩不了,也说不出来一个应对的说辞。 老夫人气的将一个茶杯直接砸在了她的脚前面:“你心思恶毒,试图挑拨兄弟关系,引起宅里内斗,还如此善妒,那就直接跪在我的院子里,好好的反省反省吧。” 跪? 林六夫人虽然不是多有钱,但是也是娇贵的身子,从小到大可没有吃过如此大的苦头,她摇头晃脑,苦苦的爱求着。 “婶婶,我知道错了,我不应该乱说话的,求你原谅我吧,就这一次,绝对没有下一次了。” 老夫人态度笃定:“不行,去给我跪。” 任凭林六夫人怎么哭着求饶都无济于事,她泪流满面:“婶婶,你就饶了我吧。” 看着她不为所动,老夫人冷笑:“你不跪下是吧?若是不愿意罚跪,那便签下和离书,滚出林家,这件事情没有什么好商量的。” 竟然敢图谋害死他们大房唯一的男丁,老夫人根本不能忍。 六夫人惶恐的摇头:“不,我不签。” “那就滚出去跪下。” 无奈,林六夫人只能跪在院中,任由烈日狠狠的晒着她。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过去,林六夫人原本就是娇贵的身子,此刻肯定是受不住,她跪着跪着,整个人就开始摇摇欲坠。 她嗓子干涸,腿脚都跟着麻木。 林六夫人想站起来,缓解下身上的疼痛,但是在阴凉地方站着的嬷嬷好似看出了她的意图,提醒道:“六夫人,老夫人的意思是让你好好的跪着,不能起来的。” 言外之音,站起来是不行的。 林六夫人只能忍受着,但是嘴巴里面也没有闲着,一直都在苦苦的哀求。 “婶婶,我真的知道错了,你放过我吧,下次我肯定不会这么做了,是我的错,但是我也只是这么想想,也不敢做啊。” “放过我吧。” “好疼,好热。” 她哀求的声音让老夫人没有一点的动容,老夫人现在呼吸还是不畅快,冷声的哼哼:“大房里面没有男丁,也不是个事。” 崔妈妈问道:“老夫人的意思是想让大公子回来吗?” 她点点头:“回来是肯定要回来的,但是得找个好时机,若是不将人接回来,我看他们的心思都要放在泽哥儿的身上。” 当初就不应该将人送走,忘记直接顶着压力了。 老夫人又想到大房的子嗣凋零,忍不住的叹息,嘴巴里面跟着喃喃自语。 “希望芸儿这次生下来的是个男孩,不然啊,敏才得日子是不会好过的。” 崔妈妈顺着老夫人的话往下说:“老夫人你别太担心了,肯定是男孩,夫人的肚子是争气的。” 在两人说话的时候,林六老爷听闻自家夫人被罚跪匆匆的找来了,在去老夫人屋子的时候,他看到了跪在地上被折磨的林六夫人。 他很心疼,担忧的安抚着:“再坚持一会,我去找婶婶说说情。” 林六夫人腿都麻木肿胀的难受,手指狠狠地攥着男人的衣裳,甚至推了他一把。 女人在开口说话的时候,声音急促且虚弱无力。 “快点去。” “好。” 林六老爷用最快的时间来到老夫人的跟前,求饶:“婶婶,你就高抬贵手放过她吧,我想她也是口不择言,顶多算个无心之失,若是她真的敢动手的话,也不会去二嫂那边这么说了。” 老夫人见男人将自己摘了个干干净净,嘴角勾起讽刺的弧度:“是吗?你们有这个心思已经是罪大恶极了,还想动手?你们不是不想动手,只是想等渔翁之利罢了,老六你怎么能如此狠毒,要毒杀亲侄子,这要是让你大哥知道了,肯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这话说的林六老爷一直之间根本就反驳不了。 “我……” 老夫人的声音还在继续:“你说,我惩罚她错了吗?现在若是不惩罚,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你们铸成大错?杀人可是要偿命的,尤其还是算计想要杀死的还是亲侄子,外人若是知道了,口沫星子都要淹死你们。” 听着这话,林六老爷害怕了起来,因为她说的不无道理。 “对不起,婶婶,我们错的离谱,你想怎么惩罚我就好,但是我妻子是真的受不住了。” 老夫人顺着窗户看了一眼此刻痛苦跪着的林六夫人,声音悠长:“不用问,我都知道是她给你出的主意,我惩罚她也是在惩罚你,你们好好的长长记性,而且,我让她罚跪,也是为了保全你们六房,我不想看到同是林家人,手足们之间明争暗斗。” 林六老爷听了老夫人的训斥和分析,顿时犹如醍醐灌顶,悻悻准备离开。 “婶婶,你说的对,那我先走了,我妻子她……” 老夫人无声催促道:“你走吧,等惩罚她够了时间我也会让她离开的,我下手用分寸,回去吧,别撞见敏才了,他刚听说这件事情,肯定是在气头上,若是你们撞上,那是你活该。” 她知道林敏才最近因为这些烦躁的事情心情不好,万一下手没有个轻重的,那真的是后果不堪设想。 林六老爷点点头:“我知道了。” 很快,男人便离开了。 与此同时,林敏才自然也收到了消息,对于老夫人的做法,他不是不明白良苦用心,可就是心里难受,想着得去找老夫人那里讨个公道。 “我要去找母亲,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惩罚一番,就算了,最起码要威胁其他几房的人不能对我的儿子动手,我已经随了他们的心愿,让泽哥儿回到乡下,他们竟然还想杀死……” 话语说到后面,他的声线都是颤抖的。 他没有想到人心竟然能毒到这个地步。 梁晓芸见状,连忙拦住他:“相公,你现在去找已经晚了,横竖母亲都已经惩罚了六夫人,想来其他几房不会冒险行动了,你现在要做的是冷静下来,不要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第202章 两人的婚事 林敏才脑子里面的确是乱糟糟的,很多事情都没有理清,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问。 “那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应该做什么?” 梁晓芸语重心长的说道:“官人,你眼下最关键的是要促成瑾姐儿和世子的婚事,尽早让两人成婚,这样既能给家里冲喜,还能找借口让泽哥儿回来,一举两得,你想啊,哪有妹妹大婚,哥哥不在的,庶哥也是哥啊,对不对?” 此话一出,林敏才茅塞顿开,觉得梁晓芸说的很有道理。 “没错,你说得对,当务之急是要让瑾姐儿和世子成婚,算算时间八月初八也没有多少日子了,我去问问,能不能提前。” 他实在是不想经历任何的变故了。 梁晓芸点点头:“这就对了。” 男人在她话语落下,便跟着笑:“芸儿,你就是我的智多星,我看要是没有你的话,我都没有主心骨了。” 她揶揄着他:“现在知道我有多重要了吧,放心,只要我还在,就一直会陪在你的身边,给你出谋划策,咱们大房虽然现在没有之前辉煌,但若是瑾姐儿一朝嫁给世子,就完全不一样了。” 她再生出来个男孩,大房就算是彻底的扬眉吐气了。 男人应声之后,便立刻去找了林穗瑾,他来到院子就看到林穗瑾坐在秋千上发呆,就没有忍住的训斥出声:“瑾姐儿,你知道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还坐在秋千上发呆?” 林穗瑾看着他,眼睛里面闪过失望,但是转眼即逝。 林敏才的声音还在继续:“瑾姐儿,不是为父说你,你真的是太冷漠了,家中最近发生了天大的事情你都不知道关心一下,你大哥哥要被人杀了你是不是都不知道?整天在多愁善感些什么?” 一连串的质问,让林穗瑾嘴角下意识的勾了起来,里面讽刺的意思很是明显。 林穗瑾原本就没有对这个父亲抱有什么期望,但听着他控诉的这话,心里还是很不舒服的,她慢悠悠的从秋千上面下来。 “父亲,你错怪我了,我知道他们想算计大哥哥的事情,但是我是个女子,人微言轻,又是个小辈,轻易也不能跟长辈撕破脸,而且……” 没说话,她就狠狠的叹息一声。 此时,惜月端着药上来了,她浅浅的行礼之后便顺道解释:“主君,姑娘自从上次高烧之后,就精气神不好,现在一直药物调理着身体,人整日都酣睡。” 林敏才看着她,下意识道:“是吗?” “是的。”惜月点点头,重新开口说话的时候,还阴阳了他一把:“主君,你别怪罪姑娘,姑娘她正是担心家中,担心大哥儿,才会郁结,大夫又来了一次,药也开给了不少,但是姑娘就是不见好,今日她自从起床就实在没精神,没胃口,我想是不是因为担忧家中的事情,所以才会这样的。” 这番话成功林敏才心里充满愧疚,他轻声咳嗽一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林穗瑾不是不关心府中的事情,是太过于关心了,所以身体一直不见好,他不知道就算了,竟然还指责林穗瑾不关心家里。 他想到这里,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说出来的话都带着几分不好意思。 “瑾姐儿,为父刚刚说错话了,对了,你身体不好,要不要为父请御医给你看看?” 林穗瑾摇头,说的那叫一个可怜兮兮:“父亲,还是算了吧,咱们要请御医需要一些时间,我看到时候御医请下来了,我的病都好的差不多了,御医见我的病好,万一乱嚼舌根,说我小病还让他跑一趟,传到圣人的耳朵里面就不好了。” 林敏才想着也是,但是他真正的意图不在这里,而是—— “咱们请御医慢,但是世子快,若是你需要的话,为父传消息给世子,让他那边帮帮忙。” 林穗瑾拒绝:“还是算了吧。” 男人下意识的问出声音:“为什么算了?你看看你身体也不好,趁着这个机会,可以让御医过来,也可以看看世子,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他碾了碾指腹,心里恨不得让林穗瑾赶紧同意,因为不知道为何,总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安。 林穗瑾张了张嘴巴,想说什么,但是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终,她只是说道。 “父亲,以后你不要去麻烦世子了。” 这话听得林敏才心中警铃大作,连忙追问道:“为什么,你跟世子的关系不是很好吗,又马上都要成婚了,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的话,大可不必。” 还不等林穗瑾回答,惜月就泪流满面,哭着跪在地上。 “主君,事到如今您还不明白吗?最近家中接连出事,姑娘已经多日未见世子,而世子也没有联系姑娘,怕是这婚事要不成了。” 她在说家中接连出事的时候,故意将音调咬的很重,就是想将婚事不成推脱到林穗欢,钱媚儿和林恒泽的身上。 反正千错万错都是他们的错,婚事不成跟林穗瑾是没有关系的。 林敏才听到惜月这么说,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觉得天塌了,男人着急的上前两步,不可置信的问道:“瑾姐儿,惜月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林穗瑾故意叹息:“她说的是真的,父亲,我看我跟世子的婚事是真的不成了,你想想看,咱们家负面的事情一桩接着一桩的,勇昌侯府又是高门,顾夫人最在乎的就是脸面,之前在这些事情没有发生之前,世子还给我写信,现在……” 她声音刻意拉的长长的,最后才重新出声。 “一封都不写了。” 林敏才觉得算是彻底的完蛋了,但脑海中一幕幕的闪过之前顾砚之关切林穗瑾的样子,他觉得这些是做不得假的,他更是不想就这么放弃让林穗瑾嫁入高门。 这是大房唯一翻身的机会了。 若是林穗瑾不能顺利的嫁给世子,他们大房指不定要被其他几房怎么阴阳怪气呢。 第203章 没有父女亲情 “孩子,我瞧着世子对你并非没有情谊,许是最近世子因公事忙碌,这才忽略了你。”林敏才叹了口气,继续劝说道,“我知道家中近来发生的事情,引得外界对林家,对你都议论纷纷,让你身心俱疲。” 他来回在屋里踱步,试图寻找合理的理由劝说林穗瑾主动找顾砚之,如今顾砚之不来,林穗瑾再不主动,恐怕真就失了这桩姻缘。 如今的永安侯府不比以往,林穗欢未嫁入程国公府,反倒自作死的逃跑,导致林家名声一塌糊涂,如今他出去还会被戳脊梁骨呢。 若再失了顾家,那林家再无翻身之地,更会被贻笑大方。 “父亲,您也太看得起我了,我何德何能能左右他。”林穗瑾失落的垂下眸子,“近日来,我时常情绪不稳定,想来是心中郁结不得安,想着明日去外祖家住几天。” “不行。”林敏才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他厉声道,“若你不肯放下身段哄萧世子,那便留在家中,乖乖等着你母亲带人回来与你相看,若是合适,那便成婚。” 林穗瑾蹙眉,一眨不眨盯着林敏才,双眸中满是失望。 “父亲见我把握不住世子,高攀不来萧家,便想随意打发我?”她冷笑道,“父亲,从始至终,在你心中除了谋划,可曾对我有过一丝父女亲情?” “我是你父亲,难不成还会害你不成,我这么做是经过深思熟虑,家族得利,自然也为了你好。” 听着林敏才道貌岸然的话,林穗瑾真觉得可笑,刚才她竟然心存期盼,希望林敏才能关心她。 只可惜,希望越大,失望便越大。 这一瞬间,她觉得太可笑了,明明重生了,明明重活了一次,早该知晓林家人自私自利的性子,却偏偏心存侥幸,认为父亲也曾爱过她。 她面无表情的站起身,“父亲,女儿无能,不能拿捏萧世子的心,若父亲能让萧世子娶了女儿,或是随意将女儿指给别人,那女儿认命。” “你……” 林敏才怒火中烧,抬手一巴掌甩在林穗瑾脸上,“真是逆女,如今你愈发无法无天,竟敢奚落嘲讽你父亲。” “好,好,好,既然你不愿意低头求生,那明日就在家中安生待嫁吧。” 扔下句狠话,林敏才便转身离开了。 惜月赶忙吩咐小女使去将冰拿来,她心疼不已,拿起帕子轻轻为林穗瑾擦拭嘴角的血,“姑娘,你这是何苦呢?” “看样子主君是铁了心要让姑娘你嫁人,与其嫁个未知的人,倒不如嫁给萧世子来得好,最起码能得一世安稳。” 林穗瑾沉默许久,“惜月,我想拼一次,这一次想为自己而活。”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下场恐怕不止是一巴掌,或许这一巴掌只是刚开始。 “我不想活得行尸走肉,哪怕头破血流,哪怕以性命为代价,我也想为自己活,哪怕只有一天也行。” 她呢喃道,与其说是和惜月聊天,倒不如是说给自己听的。 “姑娘,值得吗?”惜月瞧着失魂落魄的林穗瑾,顿时红了眼,“姑娘,为了复仇,你不惜将自身名声搭了进去,如今大仇得报,本该是恣意快活的时候,你怎么就犯了轴。” “我的姑娘啊,大哥儿和二姐儿都是自作孽不可活,可您是这世上最好的姑娘,莫说配萧世子,哪怕进宫为妃,你也是当得的,我瞧得出来你心中有萧世子,那萧世子也是真心待姑娘,愿意求娶姑娘。” “为何……为何姑娘你非不同意?” 惜月懂得林穗瑾的委屈憋闷,明白林穗瑾的恐惧逃避,可她不能眼睁睁瞧着林穗瑾作践自己,“姑娘,为自己而活和嫁人并不冲突,您莫要过于执拗,失了好姻缘。” “那张七姑娘闺阁时,时常遭嫡母磋磨,瞧着死气沉沉,可自从嫁给赵三公子后,整个人明媚了起来,如今人人都夸她宛如小姑娘。” 林穗瑾叹了口气,有气无力道,“我心意已决,你莫要再劝说。” 她站起身朝着床上走去,整个人都恹恹的,惜月心疼不已。 惜月觉得林穗瑾病了,可具体什么病,她也说不上来。 …… 明楼,包间里,顾砚之一杯酒接着一杯酒入肚,如喝水一般,盛恒实在看不下去,一把将酒杯夺过,无语道,“你要是想死,等下次你单独喝酒时再寻死,这次你我一同吃酒,若是你有事,我也难逃干系。” “你说,她为什么拒绝嫁给我?难道我就这么不值得她托付吗?”顾砚之眼神迷离,痛苦道,“兄弟,你说我该怎么办?” 盛恒没见过如此脆弱的顾砚之,说不心疼是假的,可顾砚之和林穗瑾之间的问题不简单,并非一两句话便能解决的。 可到底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终究比顾砚之看的清楚些。 他将石磊叫了进来,“去给你家公子拿碗解酒药来。” 待石磊走后,盛恒方才开口,“我真是服气你了,和林三姑娘接触这么久,竟然从未想过去了解她,顾砚之,我很难相信你是真的爱林三姑娘。” “你放屁。”顾砚之厉声道,“我不爱她,会帮她费尽心思筹谋报仇?” “可你从未真正去了解她,走进她的内心,看清楚她想要的是什么!” 盛恒的话,宛如一记重锤砸向顾砚之,让他呆愣在原地。 “兄弟,我相信林穗瑾能感受到你的喜爱,你们两家虽然都是侯府勋爵,可说到底,你们家世也是不匹配,如今林家接二连三出事,整个林家名声尽毁,元气大伤,虽然你对外说有龙阳之癖,可也多是世家贵女嫁你。” “这世间,并非人人都为情,为家族,为钱财,为前程的女子多了去,横竖林穗瑾都不是你唯一的选择,可你是林穗瑾唯一的选择,她怕了,打起了退堂鼓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盛恒拍了拍顾砚之的肩膀,不怀好意笑道,“若我是女子,也怕与你成婚,太多不确定因素存在,想不怕都难。” 第204章 有孕 “你们两家虽然都是侯府勋爵,可说到底,你们也不算是最为匹配的。” “如今林家接二连三出事,整个林家名声尽毁,元气大伤。虽然你对外说有龙阳之癖,可也多是世家贵女嫁你。” 盛恒缓缓说道,眼神中带着一丝调侃。 顾砚之听着盛恒的话,心中愈发沉重。他何尝不知道林家的状况,可他与林穗瑾之间的感情,又岂是这些外在因素所能左右。 “我对她是真心的,我也相信她心中是有我的。只要她愿意跟我在一块,这些困难又算得了什么,顾家反对又如何。”顾砚之低声说道。 “这世间,并非人人都为情,为家族,为钱财,为前程的女子多了去,横竖林穗瑾都不是你唯一的选择,可你跟林穗瑾相处了这么久,你们之间是什么感情,你最清楚,只有让林姑娘坚定的相信你,你们才有可能性,而不是在只会借酒浇愁。” 盛恒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 他们之间的问题,不仅仅是顾家,需要顾砚之有极大的执行力跟决心,跟林穗瑾在一块,这样的话,即便是顾家,也不能怎样,毕竟顾砚之是顾家的子嗣。 顾砚之沉默不语,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林穗瑾的身影。他们一起度过了许多美好的时光,可是如今,面对家族的压力和外界的质疑,林穗瑾却退缩了。 顾砚之心中充满了失落和痛苦,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一切。他站起身来,缓缓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繁华景象,心中却一片凄凉。 京城的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然而他的心中却只有林穗瑾。 脑海里不断地浮现出来林穗瑾的神鹰,明明自己喝醉了,可是记忆却如此的清醒,都是林穗瑾的影子,他心心念念的人。 “兄弟,多谢你点醒我。我这就去找穗瑾。”顾砚之突然转过身来,郑重地向盛恒道谢。说完,便马不停蹄地离开了明楼。 顾砚之骑着马,一路狂奔,来到了林穗瑾的住处。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她,想要告诉她自己的心意。可是当他来到林家门口时,却被门口的守卫拦住了。 “顾公子,小姐吩咐过,不见任何人。”守卫恭敬地说道。 顾砚之心中一紧,他知道林穗瑾是在故意躲着他。他不甘心就这样放弃,于是他在林家门口徘徊了许久,希望能够等到林穗瑾出来。可是等了很久,也没有见到林穗瑾的身影。 无奈之下,顾砚之只好先回到家中。他心中充满了焦虑和不安,不知道该如何才能挽回林穗瑾的心。回到顾国公府,顾砚之急切地找到母亲。 顾夫人正坐在庭院中,品着香茗,欣赏着花园中的美景。她身着一袭淡紫色长袍,气质优雅,端庄大方。 看到儿子满脸焦急之色,眼神中充满了期待,顾夫人心中微微一叹。 “母亲,求您帮我个忙。找梁晓芸一起去昌顺伯爵府的马球赛上吧。”顾砚之说道。 顾夫人看着儿子,心中充满了无奈。她知道儿子对林穗瑾有情谊,可是林家如今的状况,实在是让她担忧。 “最近和林姑娘关系怎么样了?”顾夫人问道。 顾砚之叹了口气,神色黯然地表示不太好。 他接着说道:“所以希望爹娘能够支持我,能够给点力,支持我,无条件帮助我。” 顾夫人微微皱起眉头,担忧地说:“林家接二连三出事,名声不好,都快成为整个京城的笑话。若是你娶了林穗瑾,怕是也会成为笑话。母亲也是为了你的未来着想,若是跟这样的人家联姻,保不齐将来不能给咱们提供助益,甚至还会成为拖累。” 顾砚之坚定地看着母亲,语气决然地说:“母亲,我只要林穗瑾。她和林家那两个自私自利的家伙不一样。就算林穗瑾心思歹毒,自私自利,我看错了人,那也是我的选择,这人,我也要定了。” 顾夫人不想因为这件事而和顾砚之争吵,便由着顾砚之去,心里想着顾砚之碰到钉子自然会回头。为了满足顾砚之的要求,顾夫人还是去林家走了一趟。她和梁晓芸曾是闺中密友,也一直有联系,感情向来不错。 当顾夫人来到林家时,林家上下一片愁云惨雾。梁晓芸亲自出来迎接,她身着一袭浅蓝色长袍,面容憔悴,眼神中满是疲惫。 两人来到客厅,坐下后,梁晓芸叹了口气,说道:“姐姐,你也看到了,林家如今的状况实在是糟糕。穗瑾的婚事,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顾夫人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你的难处。但是砚之对穗瑾一往情深,我也很无奈。” 两人聊了一会儿,梁晓芸突然说道:“姐姐,我怀孕了。” 顾夫人一听,心中更加打定主意不会让林穗瑾嫁入顾家。她找了个理由便离开了,可她让身边嬷嬷给林穗瑾送了拜帖,约见了林穗瑾。 林穗瑾收到顾夫人的拜帖时,心中充满了疑惑。她不知道顾夫人为什么会突然约见她,但是她也不敢怠慢,连忙精心打扮了一番,前往约定的地点。 当林穗瑾来到约定的茶楼时,顾夫人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林穗瑾恭敬地向顾夫人行了个礼,然后坐在了顾夫人的对面。 “穗瑾啊,最近可好?”顾夫人微笑着问道。 林穗瑾微微低下头,轻声说道:“多谢夫人关心,穗瑾一切安好。” 顾夫人看着林穗瑾,心中有些不忍。她知道林穗瑾是个好姑娘,但是林家的状况实在是让她无法接受。 “穗瑾啊,我今天约你出来,是有件事情想和你说。”顾夫人说道。 林穗瑾心中一紧,她知道顾夫人要说的事情肯定和她与顾砚之的婚事有关。她静静地等待着顾夫人的下文。 “穗瑾啊,你也知道,林家最近出了很多事情,名声也不好。我作为顾砚之的母亲,不得不为他的未来考虑。我希望你能够理解我的苦衷。”顾夫人说道。 第205章 义女 林穗瑾静默而立,神色恬淡,然心中却似有惊涛骇浪翻涌,失落与痛苦交织如网,将她紧紧笼罩。 她微微抬眸,望向顾夫人,那眸中闪烁的泪光,恰似夜空中欲坠未坠的星辰。她的面容平静,却难掩眼底的一抹哀伤。 “夫人,穗瑾深知您之意。”林穗瑾的声音沉稳有力,仿若一湾静谧无波之湖水,“穗瑾亦知晓林家当下之境不佳,然我与顾公子确乃真心相待。但穗瑾亦明了,世间并非仅有爱情。穗瑾欲凭己之力,为自己谋得一方天地,而非仅赖婚姻。” 言罢,她微微欠身,双手优雅交叠于身前。她的嘴角微微抿起,透出一丝倔强。 顾夫人轻轻摇头,眼神中满是无奈与决然。她微微轻叹,玉手轻拂衣袖。 “穗瑾啊,爱情诚然不能果腹。顾砚之乃顾家嫡子,身负家族之重任。吾断不能任其因一时之冲动,而做出错误之抉择。顾家之未来,容不得半分差池。” 林穗瑾眼眶微红,心中自知与顾砚之的亲事怕是再无可能。曾经那些美好的憧憬,此刻如同破碎的琉璃,散落一地。她缓缓起身,身姿优雅挺拔,尽显大家闺秀之风范。 她向顾夫人行了个标准的礼,动作流畅自然。转身之际,心中虽有不舍,却亦明白,有些路,终究只能自己独行。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面容依旧端庄。 正当林穗瑾欲离去之时,顾夫人却将她唤住。 “过两日便是昌顺伯爵府之马球会,若林姑娘得闲,不妨一同前往。” 林穗瑾微微一愣,心中满是疑惑。她停下脚步,微微侧过身,秀眉轻蹙,“夫人,既两家无缘结亲,又为何邀我参加马球会呢?” 顾夫人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闪过一丝温和,“穗瑾啊,虽两家无缘联姻,然吾着实喜爱你这孩子。你聪慧沉稳,识大体,吾真心欲收你为干女儿。” 林穗瑾沉默片刻,心中思绪万千。她对顾砚之虽有好感,可如今的她,更想做自己,不想被婚姻束缚。 她深知,在这宅门之中,女子之命运往往不由自己掌控。但她不愿随波逐流,她欲靠自己的努力,走出属于自己的人生之路。 她的眼神渐渐坚定,面容沉静,“夫人之好意,穗瑾心领了。只是穗瑾如今暂无成婚之意,只想自由自在地生活。” 顾夫人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失望,“穗瑾,你可要思虑清楚了。做吾之干女儿,对你而言亦是一条不错之路。” 林穗瑾微微颔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然的笑容,“夫人愿意,穗瑾自然是情愿的。” 顾夫人微笑着点头,随后又与林穗瑾闲聊起来,话题渐渐转到了新暖小筑新出的点心。 新暖小筑,顾夫人与林穗瑾便在此处,一边品尝着点心,一边聊着天。 那新出的点心宛如一件件精美的艺术品,散发着诱人的气息。一款名为“芙蓉如意酥”的点心,外表如盛开的芙蓉花般娇艳欲滴。 轻轻咬上一口,那酥脆的外皮瞬间在口中散开,发出轻微的“咔嚓”声。内馅细腻绵软,甜而不腻,带着淡淡的花香和奶香,仿佛在舌尖上舞动着一曲优美的旋律。那滋味,让人回味无穷,仿佛置身于春日的花海之中,心旷神怡。 还有一款“翡翠青团”,色泽翠绿,宛如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翡翠。那软糯的外皮包裹着香甜的豆沙馅,口感丰富而有层次。一口下去,青团的清香与豆沙的甜蜜完美融合,让人陶醉其中。那清新的味道,仿佛是春日里的一缕微风,轻轻拂过心田,带来无尽的舒适与惬意。 林穗瑾细细品味着这些点心,心中不禁赞叹。“夫人,这新暖小筑新出的点心,当真是别具匠心。” 顾夫人微笑着点头,“是啊,这新暖小筑的点心师傅总能给人带来惊喜。每一款点心都仿佛有着自己的故事,让人在品尝的同时,也能感受到那份用心与精致。” 林穗瑾看着那些精美的点心,思绪渐渐飘远。她想起了自己的过往。 顾夫人似乎看出了林穗瑾的心思,轻轻说道:“穗瑾,你是个有主见的孩子。我欣赏你的勇气和坚定。但在这个世上,女子的路并不好走。你要做好准备,面对各种困难和挑战。” 林穗瑾微微点头,“夫人所言极是,但穗瑾不惧。穗瑾相信,只要自己努力,一定能够实现自己的所想所求。” 两人继续品尝着点心,聊着天。新暖小筑的氛围宁静而祥和,让人忘却了外界的纷扰。 “这新暖小筑的茶水也甚是不错。”顾夫人端起茶盏,轻抿一口,“这是上等的碧螺春,香气清幽,滋味醇厚。” 林穗瑾依言端起茶盏,轻嗅茶香,顿感心旷神怡。她浅浅地尝了一口,只觉茶汤在口中散开,清香四溢,回味悠长。 “夫人,这新暖小筑茶水点心是越发好了,确实是个好去处。”林穗瑾说道,“这里的点心和茶水都让人陶醉。” 顾夫人微笑着点头,“以后你若是得闲,可常来这里品尝。这里也算是个能让人放松心情的地方。” 林穗瑾心中一动,她知道,顾夫人虽然拒绝了两家的联姻,但对她还是有着一份关心和爱护。这份情谊,让她感到温暖。 然而,林穗瑾也明白,自己不能一直依赖别人的善意。她必须靠自己的努力,去追求自己的梦想。她看着顾夫人,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夫人,穗瑾定会努力,不辜负您的期望。” 顾夫人微微颔首,眼中露出赞赏之色。“穗瑾,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做到。” 时光在两人的交谈中悄然流逝,不知不觉,已过了许久。顾夫人起身告辞,林穗瑾面上虽有不舍,但也知道,顾夫人还有事情要做 “穗瑾,以后若有什么困难,可随时来找我。”顾夫人说道。 林穗瑾再次行礼,“多谢夫人。穗瑾铭记夫人的恩情。” 第206章 无奈之选 林穗瑾再次欠身表示感谢:“夫人抬爱,穗瑾感激不尽。” 但其实,她的心中并无太多喜悦,反而是无尽的苦涩。从未婚妻到干女儿,这巨大的落差,让她的心仿佛被千万只蚂蚁啃噬。应付走顾夫人以后,林穗瑾再无心思笑脸相逢。 顾夫人带着随从离开了新暖小筑,那满桌子的好饭菜,却从未动筷。林穗瑾看着这一桌丰盛的菜肴,心中涌起一股悲凉。她轻声对身旁的惜月说道:“惜月,坐下一起吃饭吧。” 惜月担忧地望着林穗瑾,犹豫着问道:“姑娘,要不要和顾公子商量下,毕竟从未婚妻到妹妹,这种落差,对您和顾公子都是巨大的。” 而刚才林穗瑾直接同意了,若是顾公子知道,不知道会怎么想。 林穗瑾摇了摇头,神色黯然地说:“没必要了。”她深知,这一切已成定局,再去纠缠,只会让彼此更加痛苦。 回到家中,林穗瑾脚步沉重地走向老夫人的院子。 她的心情如同这阴沉的天空,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说到底,还是有些情谊在。 来到老夫人面前,林穗瑾恭敬地行了礼,然后将顾夫人找她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老夫人。 老夫人听后,并未露出惊讶之色,仿佛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她静静地看着林穗瑾,眼神中带着一丝怜惜:“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等林穗瑾离开后,老夫人神色凝重地对谢妈妈说道:“去等林穗瑾父亲,随后我书信一封给林穗瑾外祖宁真侯府。” 谢妈妈领命而去。老夫人提起笔,思绪万千,片刻后,一封书信跃然纸上。她将信交给崔妈妈,郑重地说道:“务必将信亲自送到宁真侯手上。” 很快,林穗瑾父亲来到老夫人院子。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焦虑,显然已经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 老夫人把顾夫人认林穗瑾做干女儿的事情告诉了他,并且表示这桩婚事彻底没了希望。 老夫人看着林穗瑾的父亲,问道:“你接下来想怎么办?” 林穗瑾父亲皱着眉头,毫不犹豫地说:“那便给姑娘相亲呗,趁着咱姑娘还年轻,还能再找一户好人家嫁出去,这样对林家的收益也是最大的。” 他们林家养女儿这么多年,即便是嫁,也得挑选一个最有帮助的嫁。 老夫人听了这话,心中涌起一股失望,她微微叹气,说道:“家中孩子如今只剩下林穗瑾一人,为何还要把她往死路上逼?我决定将穗瑾送去宁真侯府待一段时间,权当散心。” “这孩子若能离开林府一些时日,指不定心情会好一些,等果断时日,我们再把姑娘接回来。” 林穗瑾父亲一听,顿时着急起来:“母亲,这怎么行?她走了,我们林家怎么办?” 就在这时,二房夫妇求见老夫人。 看到林穗瑾父亲在这,他们只觉得有些尴尬,但该说的事情还是要说。 二老爷清了清嗓子,说道:“两个月后便要回家祭祖,以往大房还有个泽哥儿,如今泽哥儿做了这等子错事,怕是无法祭祖。那今年祭祖小辈给祖宗磕头,由谁来带头?” 老夫人微微皱眉,沉默片刻后说道:“此事容后再议。” 她看向林穗瑾父亲,眼神中带着坚定:“穗瑾的事情,我已决定,不容更改。” 林穗瑾父亲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老夫人的眼神制止。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中满是不甘。而二房夫妇见状,也不敢再多言,默默退了下去。 林穗瑾回到自己的房间,心中一片茫然。她知道,自己的命运似乎总是被别人掌控着,无法挣脱。她想起顾砚之,陷入沉思。一点一滴连成线,人是有感情的,怎么可能不伤心。即便她已经决定,放弃跟顾砚之的这一段姻缘。 泪水悄然滑落,她却倔强地擦去。她告诉自己,不能软弱,必须坚强面对这一切。 可是林穗瑾的心情却始终无法平静,她不知道未来等待她的会是什么,但她明白,自己必须勇敢地走下去。 林穗瑾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心中茫然无措,正暗自伤神之际,老夫人却来到了她的房门前。 老夫人轻轻敲了敲门,林穗瑾赶忙起身开门,见到老夫人,她眼眶微红,恭敬地行了礼。 老夫人看着林穗瑾憔悴的模样,心中满是怜惜,她拉过林穗瑾的手,缓缓说道:“孩子,你的委屈祖母都懂。这世间之事,往往难以顺遂人意。但你要记住,无论何时,祖母都会护着你。” 林穗瑾哽咽着说道:“祖母,穗瑾让您操心了。” 老夫人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傻孩子,你是祖母看着长大的,祖母怎能不心疼你。去宁真侯府待些时日吧,那里或许能让你心情好些。等过段时间,祖母再接你回来。” 林穗瑾微微点头,“全凭祖母安排。” 老夫人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这林府如今也是风波不断,你且暂避一时。待日后安稳了,祖母再为你谋划个好前程。” 林穗瑾眼中闪过一丝感动,“祖母的关爱,穗瑾铭记在心。” 纵然林府是这般情况,好在祖母是真心实意对待她的, 老夫人慈爱地看着她,“好孩子,你要坚强起来。”林穗瑾用力地点了点头,心中似乎多了一些勇气和力量。 林穗瑾哽咽着说道:“祖母,都是我不好,让您跟着担忧。” 此时,惜月在一旁红了眼眶,轻声说道:“姑娘,老夫人如此疼爱您,您可一定要振作起来呀。您这样,奴婢看着心里难受。” 惜月忙道:“姑娘,去了侯府,说不定能有新的机遇呢。” 待老夫人走后,惜月道:“姑娘,老夫人都是为了您好呢。您一定要好好的,奴婢会一直陪着您。” 林穗瑾感到有些疲乏,命惜月准备了洗漱用的物品。 靠在床榻边,林穗瑾拿着书卷,看了一会书,略有些困乏,便让惜月收起来书卷,惜月吹灭了蜡烛,关上门窗。 第207章 祭祖无人 翌日。 老夫人神色肃穆地端坐在堂上,那微微蹙起的眉头,仿佛承载着千钧重担一般,那深深的纹路之中,满是忧虑之色。 她手中的佛珠不紧不慢地转动着,每一次的转动,似乎都带着无尽的思量。 老夫人的目光缓缓地在堂下众人身上来回扫视,心中为今年没有能够带头祭祖的小辈深感为难。她暗自思忖着,这林家的传承可绝不能出了岔子,祭祖之事向来重大,若无人领头,那可如何是好。 此时,林敏才满脸怒容地伫立在堂中。他的脸色涨得通红,恰似那熊熊燃烧的烈焰。愤怒的情绪仿佛要从他身体的每一个毛孔中喷涌而出,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灼热起来。 他身穿宝蓝色的长袍,腰间系着一条金色的腰带,更显得他气势逼人。林敏才猛地用力一拍桌子,“啪”的一声巨响在堂中回荡,那声音仿佛是一道惊雷,让众人的心都为之一颤。 他霍然站起身来,大步流星地冲到二房众人面前。他伸出手指向他们,厉声怒斥道:“你们二房整日就只想着来打秋风,这祭祖之事自然无需你们操心。若没有泽哥儿去祭祖,大不了我大房从家族中选一个过继过来。” 他的双眼圆睁,眼神中满是愤怒与决然,仿佛能将二房之人瞬间烧成灰烬。林敏才心中暗道:二房这些人总是贪得无厌,这次绝不能让他们得逞。我大房岂能任由他们摆布,祭祖之事关乎家族荣耀,绝不能落入二房之手。 二房众人一听这话,顿时慌了手脚。二老爷急忙站出来,他身着褐色长袍,面容略显焦急。 脸上堆满急切与谄媚之色,那表情让人看了不禁心生厌恶。 他一边不停地搓着手,一边急切地说道:“大哥,这可使不得啊。咱们林家的家业怎能便宜了外人?九郎那孩子聪慧懂事,大哥你选他最为合适不过。” 二老爷的眼神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心中暗暗盘算着,若九郎过继到大房,二房便能从中获取诸多好处,以后在这林家也能更有话语权。说不定还能借此机会,慢慢掌控整个林家。 林敏才气得用力一甩衣袖,那衣袖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仿佛是一把利刃,斩断了二老爷的幻想。 他怒喝道:“哼!你们二房想得美。” 说罢,便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那愤怒的脚步声仿佛在宣告着他的坚决不可动摇。 林敏才心中满是怒火,他绝不能让二房的阴谋得逞,林家的未来必须掌握在大房手中。 二房夫妇无奈之下,只能转而央求老夫人。 二夫人眼中噙着泪水,满脸凄楚之色。她身着淡粉色的衣裙,发髻有些凌乱,显然是被刚才的场面吓得不轻。 二夫人快步走到老夫人身旁,紧紧拉住老夫人的衣袖,泪水簌簌落下,哽咽着说道:“老夫人,您可得为我们二房做主啊。偌大的林家不能被别人吃了绝户呀。您就让九郎过继给大哥吧。” 二夫人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眼神中充满了哀求与期盼,心中盼着老夫人能心软答应他们的请求。她深知,若九郎不能过继到大房,二房在林家的地位将更加岌岌可危。 老夫人狠狠瞪了二房夫妇一眼,那眼神如同锋利的刀子,仿佛能瞬间刺穿二房夫妇的心思。 她怒声斥责道:“你们实在是太过于急功近利。林恒泽并未死,只是受了惩罚回了老家。等祭祖的时候,林敏才肯定会让林恒泽去的。你们别再做美梦了,林家大房不会绝户。” 老夫人的脸色阴沉,手中的佛珠也停止了转动,心中对二房的贪婪感到无比愤怒。老夫人心中明白,二房一直觊觎着林家的家业,此次更是不择手段。但她绝不能让二房得逞,林家的传承必须有序进行。 二房夫妇目的没有达成,满心皆是愤怒与不甘。二老爷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紧紧咬着牙关,双手握拳,骨节都微微发白。那愤怒的模样,仿佛随时都会爆发。 他用力拉着二夫人转身离开,脚步沉重而急促。走在路上,二老爷心中暗想:林敏才仰仗着林恒泽,那只要林恒泽死了,那二房不就彻底没戏了。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心中的愤怒与不甘如同熊熊烈火般燃烧着。二老爷心中暗下决心,一定要想办法除掉林恒泽,为二房谋取未来。 二夫人也是满脸不甘,她紧紧咬着嘴唇,嘴唇都被咬得失去了血色。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怨恨,心中暗暗咒骂着大房的人。 夫妻俩对视一眼,稍微一合计,便有了主意。二老爷咬咬牙,暗暗下定决心:亲自动手,永绝后患。 二夫人心中虽然有些害怕,但为了二房的未来,也只能支持丈夫的决定。 当天二老爷便对外宣称去外地谈生意,匆匆离开了。他的脚步匆忙而坚定,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除掉林恒泽。 他一边走,一边在心里盘算着如何下手,眼神中透露出凶狠与决绝。二老爷知道,这是一场豪赌,但他已经没有退路。 而在顾家,气氛同样紧张。顾夫人面色严肃地看着顾砚之,她身着紫色的华服,头上的金饰闪闪发光。 顾夫人的眼神中充满了威严与不满,仿佛一座高山,让人望而生畏。她微微扬起下巴,缓缓说道。 “砚之,我已经认了林穗瑾作干女儿。林穗瑾也同意了。我早就说过不会接受她嫁入顾府。我也为你相看了别的女子,你就别再执着了。林家声名狼藉,认林穗瑾做干女儿,今后两家还能来往,已经是很给林穗瑾面子了。” 顾夫人的语气坚定,不容置疑,仿佛在宣告着她的决定不可更改。顾夫人心中担忧着儿子的未来,觉得林家如今的状况会拖累儿子。她必须为儿子的未来着想,不能让他陷入困境。 顾砚之满脸倔强,眼神坚定无比。他身穿白色长袍,腰间系着一条蓝色的腰带,显得风度翩翩。 他紧紧盯着顾夫人,大声说道:“母亲,我不会放弃穗瑾的。林家声名狼藉和她没有关系。” 他的双手紧紧握拳,身体微微颤抖着,显示出他内心的激动与坚持。顾砚之心中只有林穗瑾,他深知自己对她的感情无法割舍。 说完,他扔下狠话,“母亲要是想逼死我,就尽管继续折腾下去。” 顾砚之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那坚定的表情仿佛在告诉顾夫人他的决心不可动摇。他愿意为了林穗瑾与母亲抗争到底。 第208章 已是兄妹 林穗瑾的手中虽执着绣绷,可心思却全然不在那上面,目光游离地望向窗外那片湛蓝如宝石般的天空,仿佛那无尽的苍穹中隐匿着她心中的万千思绪。 此时,一封精美绝伦的信笺被呈送到她的面前。 那信笺的材质细腻如丝,边缘处还装饰着精美的花纹,一看便知是出自用心之人之手。 林穗瑾的目光被这信笺牢牢吸引,她微微颤抖的双手缓缓拿起信,动作轻柔得仿佛在触碰一件易碎的稀世珍宝。 信被缓缓展开,她的目光在字里行间缓缓移动,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小石子投入她心湖,泛起层层涟漪。 心中却是犹豫不决,犹如在岔路口徘徊的旅人,不知该迈向何方。 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信纸,感受着上面似乎还残留着顾砚之的温度,那温度仿佛能透过指尖,一直暖到她的心底。 究竟应不应该去见顾砚之呢?去了又能说些什么呢?他们之间,似乎已然走到了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之前。 想到此处,她微微叹了口气,那叹息声轻得如同飘落的花瓣,将信搁置一旁,眼神中流露出一抹复杂的神色,有无奈,有纠结,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 一旁的惜月看着林穗瑾纠结的模样,心中满是忧虑。 惜月微微皱着眉头,眼神中满是关切。 她轻轻挪动脚步,那脚步轻盈得如同踩在云朵上,缓缓走到林穗瑾身旁。 轻声劝说道:“姑娘,您还是去见顾公子一面吧。最起码把问题说清楚,即便以后形同陌路,也好聚好散呀。毕竟在姑娘复仇的路上,顾公子一直真心相助呢。” 林穗瑾微微抬起头,望向惜月,眼神中满是迷茫与挣扎。 她轻轻咬着嘴唇,那模样像是一个陷入困境的孩子,心中充满了矛盾和不安。 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惜月,你说我该去吗?我真的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一想到要面对他,我的心便乱作一团。” 她的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显得十分无助。 那衣角在她的手指间被揉得有些褶皱,如同她此刻纠结的心情。 惜月紧紧握住林穗瑾的手,那力度传递着坚定与鼓励。 “姑娘,去见一面吧。把话说清楚,也算是给彼此一个交代。否则,这件事会一直压在姑娘心头,让姑娘不得安宁。” 惜月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希望林穗瑾能够勇敢地面对这一切。 林穗瑾听了惜月的话,微微叹了口气,那叹息中带着一丝无奈的妥协。 她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衫,动作有些机械,心中依旧忐忑不安。 她在心中反复思量着该如何面对顾砚之,该说些什么才能让她明白自己的苦衷。 每一个念头都像是一颗沉重的石头,压在她的心头。 她缓缓走出房间,脚步有些沉重,仿佛每一步都需要巨大的勇气。 两人见面的地点是一家幽静的茶馆。 林穗瑾走进茶馆,脚步有些迟疑,仿佛每一步都需要巨大的勇气。 她的目光在茶馆内扫视着,终于,一眼便瞧见了坐在窗边的顾砚之。 他的身影依旧那般挺拔,如同屹立在悬崖边的青松,只是脸上却带着一丝疲惫与忧伤。 那忧伤如同淡淡的雾气,笼罩着他的面庞。 林穗瑾的心中猛地一阵刺痛,仿佛被一根细针轻轻扎了一下。 她缓缓走到顾砚之面前,轻轻坐下,动作优雅却带着一丝拘谨。 顾砚之望着林穗瑾,眼神中满是期待与紧张。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仿佛害怕错过她的每一个表情。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那模样像是一个迷失在森林中的孩子。 他的心中充满了不安和期待,不知道林穗瑾会给他怎样的答案。 林穗瑾率先开口,神色中带着些许无奈,那无奈如同秋天的落叶,带着淡淡的哀愁。 说道:“顾公子,我如今已是顾夫人的干女儿,名义上我们是兄妹关系了。” 她的声音有些低沉,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和迷茫。 顾砚之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同被寒霜覆盖的花朵。 眼神中充满了痛苦与不甘。 他急切地说道:“我不认可。我只想知道你究竟在怕什么,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出尔反尔。”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显示出他内心的激动。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痛苦,不明白林穗瑾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林穗瑾低下头,不敢直视顾砚之的眼睛。 她的睫毛轻轻颤抖着,如同蝴蝶的翅膀。 她的手指紧紧绞着衣角,沉默片刻后,缓缓说道:“之前侯爷和夫人都同意,可现在他们全力反对。我不能让你为了我,与父母反目成仇。” “再者,我惧怕婚姻,害怕婚后过得不好。害怕你爱我时,宠我、纵容我;不爱我时,厌弃我、休弃我。我宁愿做一辈子孤寡老姑娘,也不愿踏入婚姻之中。那种恐惧,你不会懂。过些时日,林家人会回家祭祖,而我则要回外祖家。”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不可闻,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无法言说的秘密。 她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对婚姻的恐惧让她不敢轻易迈出那一步。 顾砚之听着林穗瑾的话,心中满是苦涩。 他的眼神黯淡下来,如同失去了光芒的星星。 他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已然无话可说。 他望着林穗瑾,眼神中充满了无奈与痛苦。 他知道,自己无法改变林穗瑾的决定,心中充满了无奈和失落。 “穗瑾,我对你的心意,你难道不明白吗?我不会厌弃你,更不会休弃你。我只想与你在一起,一辈子。” 顾砚之的声音微微颤抖,眼神中满是渴望与祈求。 他的手不自觉地伸向前,仿佛想要抓住什么,却又无力地垂下。 他的心中充满了对林穗瑾的爱,却无法让她放下心中的恐惧。 林穗瑾抬起头,看着顾砚之,眼中闪烁着泪光。 第209章 借酒浇愁 那泪光如同璀璨的星星,在她的眼眶中闪烁。 “顾公子,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是,婚姻并非儿戏。我不能冒险。我已经受够了这些滋味,不想再经历一次。”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嘴唇微微颤抖着。 她的心中充满了痛苦和无奈。 顾砚之看着林穗瑾决绝的眼神,心中一阵绝望。 他知道,自己已无法改变她的决定。 他微微叹了口气,那叹息中充满了无奈与失落。 无奈地说道:“我尊重你的想法。” 说完,他站起身来,转身离去。 看似潇洒,实则心已碎成无数片。 他的脚步有些踉跄,仿佛每走一步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他的心中充满了痛苦和绝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一切。 清风馆中,顾砚之一个人坐在桌前,不停地喝酒。 他的眼神空洞,如同没有灵魂的木偶。 心中满是痛苦,那痛苦如同汹涌的潮水,将他淹没。 他一杯接着一杯地灌着自己酒,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忘却心中的伤痛。 他的脸色通红,如同燃烧的火焰,眼神迷离,手中的酒杯不停颤抖着,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的不安。 老鸨看着顾砚之这副模样,心中害怕不已。 她的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担忧。 于是,赶紧让人去给余浩送消息,让余浩来陪着顾砚之,最起码出事了不用她来背锅。 余浩得知消息后,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赶往清风馆。 他的脚步匆忙,仿佛在追赶着什么。 路上恰好遇到了盛恒,余浩说道:“顾砚之在清风馆狂饮,老鸨害怕了,让我过去。” 盛恒一听,皱了皱眉头,那眉头如同纠结在一起的绳索。 说道:“走,一起去看看。” 最后盛恒也跟着余浩来到了清风馆。 老鸨的眼睛瞬间一亮,那眼神就如同在黑暗中看到了一束明亮的光芒。她扭动着腰肢,满脸堆笑地急忙迎上前去。 老鸨的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声音甜腻地说道:“哟,余公子、盛公子,您们可来了。快里面请,快里面请。” 她一边说着,一边热情地招呼着他们,仿佛他们是她最为尊贵的客人。 余浩神色焦灼,眉头紧紧皱起,脸上满是担忧的神情。他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向顾砚之,急切地问道:“砚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余浩的声音中充满了关切与焦急,他的眼神紧紧地盯着顾砚之,渴望从他的口中得到一个答案。 盛恒则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他的步伐沉稳而有力,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盛恒的目光沉静如水,微微眯起,若有所思。他一边走着,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顾砚之整个人如同失去了灵魂一般,颓丧地瘫坐在桌旁。他的脸色苍白,眼神空洞而迷茫,仿佛失去了生活的方向。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缓缓说道:“我和林穗瑾彻底没了可能,以后我们再见面便只能是兄妹。” 顾砚之的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无奈,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痛苦。 说完,他颤抖着双手,猛地抓起酒壶,犹如溺水之人紧紧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不顾一切地往嘴里猛灌,酒水四溢,顺着他的嘴角流淌而下,浸湿了他那华贵的衣衫。 然而,他却仿若未觉,仿佛已经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之中无法自拔。 余浩气得暴跳如雷,他的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满脸涨得通红。 他用力地跺了跺脚,大声叫嚷道:“这个林穗瑾,实在是过分!我定要去好好教训她一顿。” 余浩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不满,他的眼神中燃烧着熊熊的怒火。他觉得林穗瑾的行为实在是不可原谅,他必须要为顾砚之出一口气。 盛恒连忙伸手拦住余浩,微微摇了摇头,神色严肃,沉声道:“感情之事,还是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吧。再者说,多经历些磨难也并非坏事。” 盛恒的声音中充满了理智与冷静,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邃的智慧。他知道,感情的事情是不能强求的,只有让他们自己去面对和解决,才能真正地成长和成熟。 余浩满脸的不情愿,他再次狠狠地跺了跺脚,咬牙切齿地说道:“哼,依我看,就是林穗瑾抛弃了顾砚之。我一定要找个机会好好教训她。” 余浩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与决心,他觉得自己必须要为顾砚之讨回一个公道。他不能让林穗瑾就这样轻易地伤害顾砚之。 林家,阳光柔和地透过窗户洒落在地上,给整个房间带来了一丝温暖与宁静。 林穗瑾刚想要午睡,梁晓芸便迈着优雅的步伐缓缓走了进来。 梁晓芸的脸上带着虚假的笑容,那笑容就如同面具一般,让人看不出她内心的真实想法。她的眼神中却闪烁着算计的光芒,仿佛在谋划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梁晓芸微微扬起下巴,娇声说道:“穗瑾啊,两日后有个雅集诗会,各家未婚的姑娘和公子都会去,你父亲让我带着你也一起去。这两日你就在家好好准备准备。” 梁晓芸的声音中充满了命令与压迫,她的眼神紧紧地盯着林穗瑾,仿佛在等待着她的回答。 林穗瑾心中涌起一阵无奈,她的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厌烦。 她知道,自己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只能无奈地接受这个安排。她紧咬着嘴唇,微微垂下头,沉默了片刻,最终无奈地答应了。 林穗瑾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与妥协,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疲惫。 惜月站在一旁,心疼地看着林穗瑾。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与担忧,她知道姑娘这些日子过得很不容易。 惜月暗自思忖道:姑娘如今被林敏才和梁晓芸拿捏,真是可怜。 更不明白姑娘为何要如此执拗,嫁给顾公子一切都可迎刃而解,可姑娘却非要为自己活一次。 酒楼包间。 余浩在和狐朋狗友喝酒之时,那喧闹的声音几乎要将屋顶掀翻。 第210章 当众调侃 林家。 崔妈妈一路脚步匆匆,那绣鞋在石板路上踏出急促的“哒哒”声。她神色间满是焦急,仿佛有一团火在心头燃烧。一边快走,一边不停地用手帕擦拭着额角冒出的细密汗珠。 心中暗自焦急着,想着宁真侯府的书信可一定要赶紧送到老夫人手中,说不定能解眼下的困境呢。 她快步回到老夫人身边,只见她微微喘着粗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双手郑重地将书信递给老夫人,说道:“老夫人,这是宁真侯府的书信。” 老夫人一听,眼神瞬间亮了起来,那急切的模样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连忙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接过书信,那双手因为激动而有些不听使唤,信纸都差点被抖落在地。 老夫人迫不及待地打开来看,眼睛紧紧盯着信纸,逐字逐句地读着,脸上的表情也随着信上的内容不断变化。时而微微皱眉,时而露出欣慰的笑容。 随着信上的内容一一映入眼帘,老夫人的脸上露出喜色,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灿烂而温暖。 她转头对崔妈妈说道:“快,把三姑娘叫来。” 崔妈妈连忙应道:“是,老夫人,老奴这就去。”说罢,便又急匆匆地转身离去。 此时的林穗瑾正在自己房中安静地看书。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身上,为她增添了一份宁静的美。 她微微歪着头,一只手轻轻托着下巴,眼神专注地看着书页上的文字,仿佛沉浸在了另一个世界里。 突然听到老夫人传唤,她心中有些疑惑,微微蹙起了眉头。“这个时候祖母叫我会有什么事呢?”她暗自思忖着。 但还是连忙放下手中的书,起身前往。她脚步匆匆,裙角微微飘动,犹如一只轻盈的蝴蝶。心中暗自揣测着老夫人找她所为何事,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等林穗瑾进来,老夫人满脸喜色地看着她,那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喜悦。 老夫人开口说道:“穗瑾啊,宁真侯夫妇以及宁老夫人三日后抵达京城,你外祖母要来了。” 林穗瑾一听,眼睛也亮了起来,仿佛夜空中闪烁的星辰。心中涌起一股喜悦,那喜悦如同温暖的春风,瞬间吹走了她心中的疑惑。 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说道:“真的吗?外祖母要来了,太好了。” 老夫人看着林穗瑾开心的模样,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她接着说道:“穗瑾啊,你好好准备准备,宁家人喜欢吃的,喝的,用的,你都告诉崔妈妈,让她务必要准备齐全。万不能被人看了笑话。” 林穗瑾乖巧地点点头,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认真。 她说道:“祖母放心,我一定仔细准备。” 她心中想着,外祖母要来,一定要让她住得舒服,吃得开心。一定要把一切都准备得妥妥当当,不能有任何差错。 两日后,雅集诗会上,热闹非凡。男女可同席,大家都在互相交谈,欣赏着美景。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和墨香,让人陶醉其中。 林穗瑾却显得很沉默,她静静地坐在角落里,眼神中带着一丝忧郁。她微微低着头,看着手中的书卷,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她的心中还在想着外祖母要来的事情,不知道该如何准备才能让外祖母满意。 可余浩却对林穗瑾很感兴趣一样,时不时地就看向她。一会儿让她出来对个诗,一会儿又让她发表一下对某幅画的看法。 余浩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好奇和欣赏,他看着林穗瑾,心中暗自赞叹:“这林三姑娘真是与众不同,如此安静淡雅,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余浩轻咳一声,微笑着对林穗瑾说道:“林三姑娘,不知你对这幅画有何见解?” 林穗瑾微微抬眸,看了一眼那幅画,又迅速低下头,淡淡地说道:“余公子,小女才疏学浅,不敢妄言。” 不知情的其他人都以为余浩看上了林穗瑾,还跟着起哄呢。 一个男子笑着说道:“林三姑娘大美人要是跟了余浩,真是可惜呢。”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调侃,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坏笑。 另一个男子也附和道:“是啊,余浩这家伙,啧啧啧……” 他一边说一边摇头晃脑,仿佛在为余浩感到庆幸。 林穗瑾听了这些话,心中涌起一丝恼怒,但她很快压下情绪,神色依旧平静。 她微微皱了皱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清冷,那清冷如同冬日里的寒冰。她紧紧地咬着嘴唇,双手轻轻握着书卷。 她缓缓抬起头,声音沉稳地说道:“我与余公子并无关系,还请各位不要妄加猜测。” 没想到其他男子不仅不收敛,反而更加猖狂地调侃林穗瑾和余浩。 一个男子大声说道:“林三姑娘就从了余浩吧,林家不如从前了,别端着了。除了浩哥,恐怕无人能愿意要你。”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轻蔑,仿佛在嘲笑林穗瑾的不自量力。 另一个男子接着说道:“是啊,林家现在这情况,你还挑什么挑。”他一边说一边摇头,脸上露出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 还有人说道:“林二姑娘都能不知羞辱跟了程家公子,林三姑娘跟余浩也不算委屈,嫁去余家,你们林家还不是跟着沾光啊。你们林家两个女儿都能嫁得不错的人家,已经是烧高香了。” 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鄙夷,仿佛在看不起林家的女儿们,林穗瑾能够嫁给余浩,好似是极大恩赏一般。 林穗瑾面色沉静,眼神中却闪过一丝锐利。 她缓缓站起身来,身姿挺拔,如同傲雪的寒梅。她微微扬起下巴,声音清冷地说道:“各位莫要信口开河,林家的女儿嫁娶全是由父母做主。林家虽不如往日昌盛,但也容不得他人无端诋毁。我林穗瑾要的夫君,定要为人沉稳可靠,断然不是余公子这般模样。” 话里话外,都是对余浩的嫌弃。 第211章 被打 林穗瑾就那般静立在人群中,那淡紫色的罗裙如同一朵盛开的紫罗兰,裙摆上精致的花朵刺绣在阳光下闪烁着细腻的光芒。 她身姿婀娜,宛如春日里的垂柳,轻柔而动人。面容清丽绝伦,眉如远黛,眸似秋水,只是那眼神中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哀愁,如同被薄云遮掩的明月,朦胧而忧伤。 她本不愿参加这场诗会,可家族期望如沉重大山压在肩头,让她不得不来。 那些调侃她的人,皆是余浩的狐朋狗友,身着华丽服饰,满脸傲慢。一个身材微胖的男子,手摇折扇,嘴角挂着坏笑,眼睛眯成一条缝,不怀好意地打量着林穗瑾。他轻摇折扇,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仿佛在为自己的恶意增添节奏。 “林三姑娘,别害羞嘛。余浩可是个好人,你跟着他不会吃亏的。你瞧瞧,这余浩一表人才,家世又好,你还有什么可挑的呢?”他一边说一边挤眉弄眼,仿佛在为余浩做媒。那谄媚的表情,让人看了心生厌恶。 林穗瑾心中一阵反感,她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厌恶。但她知道,不能轻易发作,否则会给家族带来麻烦。她暗暗咬了咬嘴唇,强压下心中的怒火。 另一个面容消瘦的男子也跟着起哄。“就是啊,林家现在这情况,你还挑什么挑。你也不看看自己的处境,能攀上余浩,那是你的福气。”他眼神中充满轻蔑,仿佛林穗瑾只是一个可以随意摆弄的物品。他双手抱在胸前,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 林穗瑾心中涌起一股屈辱感,她紧紧握住双手,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她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让这些人付出代价。但她表面上依然保持着平静,只是眼神更加清冷。 他们的话越发过分,甚至上升到林家教养问题。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撇撇嘴。“林家这教养也不怎么样嘛,看看这林三姑娘,一点规矩都不懂。”他眼神中带着不屑,仿佛看不起林家的家教。他一边说,一边摇头晃脑,那副模样让人恨不得上去给他一巴掌。 另一个满脸麻子的男子接着说道:“就是,林三姑娘来雅集诗会不就是为了勾搭个勋爵豪门吗?既然来了,就要放得开,要开得起玩笑,何必还要端着大小姐的派头呢。” 他哈哈大笑,仿佛在嘲笑林穗瑾的目的不纯。他那满脸的麻子随着笑容抖动着,让人看了恶心不已。 七品翰林院编修的嫡子刘阔更是过分。他身穿蓝色锦袍,腰间系着金色腰带,趾高气昂。“要我说,林三姑娘是又当婊子又立牌坊,什么都想要。”他眼神中带着恶毒,嘴角微微上扬,露出嘲讽的笑容。 林穗瑾听着这些不堪入耳的话,心中虽有怒火翻涌,但面色平静,眼神清冷。她知道,这些人不过是仗着家世胡作非为,而自己断不能被他们激怒而失了分寸。她微微抿着嘴唇,双手轻轻交握于身前,看似柔弱,却有着一种坚定的力量。 但这些人的话如同利箭一般,一支支射向她的内心,让她感到无比的痛苦和屈辱。 然而,他们得寸进尺。 林穗瑾再也忍无可忍,心中的怒火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她怒目圆睁,眼神中仿佛燃烧着火焰。 “你们太过分了!”她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愤怒。 开玩笑也有个度!这些人越来越过分。 说着,她猛地站起身来,双手用力一挥,直接掀翻了桌子。桌上的茶具、点心散落一地,发出清脆的响声。那清脆的响声仿佛是她内心愤怒的呐喊。 刘阔被激怒。他哪里受过这种气,众目睽睽之下被女人打,丢死人了。 他脸色瞬间铁青,眼睛里充满怒火,说道:“林三姑娘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打人,本公子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他的声音如同炸雷一般,在空气中回荡。 他一把抓住林穗瑾的胳膊,用力一甩。林穗瑾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刘阔还不解气,拿起茶盏碎片将林穗瑾脸划伤。 林穗瑾满脸惊恐。她只觉得脸上一阵剧痛,伸手捂住脸,鲜血从指缝间流了出来。她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就在这时,梁晓芸闻声赶来。她身穿粉色长裙,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看到林穗瑾浑身是血躺在血泊中,她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连忙跑过去,蹲下身子,查看林穗瑾的伤势。 梁晓芸心中暗自想着:“林穗瑾毕竟是她名义上的呢转,得要好好演这场戏。”她伸出颤抖的手,轻轻地抚摸着林穗瑾的脸,满脸是痛惜,“三姑娘,我家三姑娘呦!”她的声音充满了悲伤和关切,仿佛真的是在为林穗瑾感到心痛。 梁晓芸让人找大夫并报官。“这还有没有王法了?竟敢在雅集诗会上打人。我一定要为我们林家的姑娘讨回公道。”她眼神中带着愤怒,身体微微颤抖,心中充满担忧和愤怒。 余浩拦着不让报官。他心中慌乱,可不想把事情闹大。“别报官,这只是个误会。”他伸手拦住报官的人,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眼神中充满不安,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最后,是尹国公府出来打圆场。带来大夫给林穗瑾诊治。大夫仔细检查后,摇了摇头。 “林三姑娘回去后需要静养,脸上的划痕,很有可能会留疤,让林三姑娘有心理准备。” 林家。 林穗瑾前脚回到院子,后脚梁晓芸和林穗瑾父亲便赶到。 林敏才身穿黑色长袍,面容严肃,眼神中带着一丝怒气。看到林穗瑾的样子,他满脸怒气。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沉不住气?让别人说两句就说两句,何苦和人家动手?现在可好,不仅你毁容了,林家名声更差了。其他几房的人,指不定和我怎么闹呢。”他一边说一边摇头,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 第212章 养伤 林穗瑾心中委屈极了,她咬着嘴唇,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父亲,他们实在是太过分了。他们侮辱我,还侮辱林家的教养。我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她的声音哽咽着,充满了委屈和无奈。 林敏才叹了口气,“你呀,你就是太冲动了。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只能想办法解决。”他皱着眉头,心中充满了忧虑。 梁晓芸在一旁说道:“老爷,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治好三姑娘的伤。至于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吧。”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仿佛真的是在为林穗瑾着想。 林敏才点了点头,“好吧,先让人去请最好的大夫来给三姑娘治伤。至于这件事情,我会想办法处理的,消息切不可外传。”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仿佛在为自己的决定而努力。 林穗瑾躺在床上,心中充满了痛苦和绝望。她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怎样,脸上的伤会不会留下疤痕。她想起那些人的嘴脸,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仇恨。她暗暗发誓,一定要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林穗瑾静静地听着他们说话,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簌簌落下。 满脸的绝望如乌云般沉沉笼罩着她,可她的身子虽微微颤抖,却又透着一种别样的沉稳。 她缓缓抬起手,指向父亲,声音虽有些许颤抖却不失坚定地质问:“父亲,在您心中,家族荣耀和得失当真就如此重要吗?您可曾有哪怕一刻真正关心过我?” “我在您眼里,难道就真的比不上那虚无缥缈的名声?如今我毁容了,是不是就要被您如同丢弃废物一般丢弃,就如同林恒泽被赶去老家那般?” 她的眼神中满是委屈与不甘,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而她却仿若未觉。 林穗瑾的父亲林敏才看着女儿这般伤心欲绝却又倔强不屈的模样,心中猛地一揪。 他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的脸上露出深深的愧疚之色,眼神中透露出无奈与懊悔。 这时,梁晓芸却满脸温柔地走过来。 轻轻拉住林穗瑾的手,柔声说道:“穗瑾啊,你要体谅你父亲。他在朝堂上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每日殚精竭虑。回到家中,看到孩子不听话,自然是生气的。你别恨你父亲,他也是为了你好。” 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关切,然而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林穗瑾猛地甩开梁晓芸的手,怒目圆睁。 大声吼道:“你少在这里假惺惺!你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罢了。” 她看着梁晓芸那虚伪的样子,心中的愤怒如同熊熊烈火般燃烧起来。她的胸脯剧烈起伏着,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但她的眼神却越发坚定。 林敏才见女儿如此态度,气得脸色铁青。 他高高举起手,想要狠狠地教训林穗瑾。然而,他的手却被梁晓芸迅速拦住。梁晓芸轻声说道:“老爷,不可冲动。” 林穗瑾此时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强硬感,她挺直了身子,毫不畏惧地看着父亲,眼神中充满了倔强。“你打啊!反正我也不在乎了。”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 林敏才气得浑身发抖,他指着林穗瑾说道:“你这个不孝女!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这个家,为了你好!” 林穗瑾冷笑道:“为了我好?把我当成棋子随意摆布就是为了我好?我宁愿从未生在这个家。” 林敏才被女儿的话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坐到椅子上。 梁晓芸见状,连忙走到林敏才身边,轻轻为他捶背,安慰道:“老爷,别生气了。穗瑾这孩子只是一时想不开,等她冷静下来就好了。” 林穗瑾看着梁晓芸那副谄媚的样子,心中更加厌恶。 她转身背对着他们,不想再看他们一眼。 梁晓芸见林穗瑾如此态度,心中暗喜。 她知道,现在是她表现的机会了。她走到林穗瑾身边,轻声说道:“穗瑾啊,你也别太固执了。你父亲也是为了你好。你现在毁容了,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不如听你父亲的话,找个好人家嫁了,也能有个依靠。” 林穗瑾听了梁晓芸的话,心中更加愤怒。 她转过身,怒视着梁晓芸,说道:“母亲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吗?你就是想把我赶出这个家,好让你的儿子继承家业。我告诉你,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梁晓芸被林穗瑾揭穿了心思,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但她很快就恢复了镇定,说道:“穗瑾,你误会我了。我真的是为了你好。你想想,你现在毁容了,留在这个家也会被人嘲笑。不如找个老实人嫁了,还能过上安稳的日子。” 林穗瑾冷笑道:“安稳的日子?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吗?你不过是想把我打发走,好让你的儿子独占这个家。我告诉你,我不会轻易放弃的。” 梁晓芸见林穗瑾如此固执,心中有些恼怒。 她决定换一种方式劝说林敏才。她走到林敏才身边,轻声说道:“老爷,穗瑾这孩子现在情绪很不稳定,我们不能逼她太紧。不如先让她冷静一段时间,等她想通了,再给她找个好人家嫁了。” 林敏才听了梁晓芸的话,觉得有道理。 他点了点头,说道:“好吧,就先让她冷静一段时间。不过,这件事你要尽快办好。” 梁晓芸连忙说道:“老爷放心,我一定会办好这件事的。” 林穗瑾看着他们两人一唱一和,心中充满了绝望。 她知道,自己在这个家已经没有任何地位了。 她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扑倒在床上,放声大哭起来。 但哭了一会儿后,她便止住了泪水,眼神中透露出冷静与坚毅。她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想办法摆脱这困境,为自己的未来争取一线生机。她不能就这样被他们摆布,她要为自己而活。 接下来的日子里,林穗瑾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 林敏才和梁晓芸虽然有些担心,但也没有办法。他们知道,现在只能等林穗瑾自己想通了。 而梁晓芸则开始暗中为林穗瑾寻找合适的人家。 她想尽快把林穗瑾嫁出去,以免夜长梦多。 第213章 撑腰 近日里,皇上要大巡营,顾砚之身为将领,自是忙着练兵,每日早出晚归,心中却始终牵挂着林穗瑾。他特意让石磊和石强安排人手保护林穗瑾,可这两人却因各种考量选择了隐瞒林穗瑾在雅集诗会发生的事情。 翌日清晨,顾砚之如往常一般早早去了军营。副将郑岫予见到顾砚之,忙上前打招呼,闲聊间,郑岫予提及昨日京城发生大事了。 郑岫予微微皱着眉头,神色中带着几分凝重,说道:“将军,昨日京城出了件大事。那林三姑娘在雅集诗会上被人欺负了。” 顾砚之原本神色淡然地听着下属汇报京城中的消息,听到这话,微微一愣,随即神色紧张起来,追问道:“怎么回事?快说。” 郑岫予轻叹一口气,缓缓说道:“林三姑娘被刘阔打了,据说打得极惨,甚至有毁容的可能。” 顾砚之听到这里,再也无法安坐。他猛地站起身来,双手紧紧握拳,微微颤抖着。他的眉头紧锁,仿佛拧成了一个死结,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我必须立刻回京城!”他的声音坚定而果断,犹如在战场上下达一道不可违抗的军令。 顾砚之迅速安排好军中事务,对郑岫予说道:“你留下来继续练兵,我有事需回京城一趟。”他的眼神严肃而认真,语气不容置疑。郑岫予微微一愣,随即点头应道:“将军放心,我定当尽心尽力。” 顾砚之如一阵狂风般跨上战马,疾驰而去。一路上,他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林穗瑾可能遭受的痛苦。他恨不得立刻飞到她的身旁,保护她免受伤害。 终于回到家中,顾砚之满脸怒气,眼神如利剑般射向四周。他大声喊道:“石磊、石强!”声音中充满了威严和焦急。 不一会儿,石磊和石强匆匆赶来。他们神色惶恐,脚步慌乱,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石磊偷偷抬眼看了一下顾砚之,又赶紧低下头,心里如同揣了一只兔子,七上八下。石强则紧绷着脸,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安。 顾砚之怒视着他们,质问道:“昨日林穗瑾到底发生了何事?给我老实交代,否则有你们好看!”他的声音冰冷而严厉,让人不寒而栗。 石磊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他嗫嚅着说道:“将军,我们也是怕您担心,所以才没说。昨日林三姑娘在雅集诗会上被人羞辱,后来还被人打了。”他的声音颤抖着,仿佛在害怕顾砚之的责骂。 石强接着说道:“那些人都是余浩的朋友,他们是故意为难林三姑娘的。”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仿佛在为林穗瑾感到不平。 顾砚之强忍着怒气,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让那些伤害林穗瑾的人付出代价。“去,拿纸笔来。”他的声音低沉而压抑,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 石磊和石强赶紧照办,动作迅速而慌乱。他们拿来纸笔后,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顾砚之看着他们,冷冷地说道:“把昨日羞辱林穗瑾的人名以及家世全部写出来。”他的眼神如同利剑一般,让石磊和石强不敢有丝毫懈怠。 两人颤抖着拿起笔,一边回忆一边写下那些人的名字和家世。每写下一个字,他们都感觉像是在往自己的心上扎一刀。他们深知将军对林三姑娘的重视,这次若不能妥善处理此事,他们必将受到严厉的惩罚。 顾砚之紧盯着他们写下的名字,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决绝。他的手指轻轻划过那些名字,仿佛在触摸着敌人的脸庞。“这些人,一个都别想跑。”他低声说道。 这时,余浩得知消息赶来。他满脸焦急,额头上青筋暴起。“将军,他们也只是一时糊涂,求您饶了他们吧。”余浩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哀求。 顾砚之愤怒地看着余浩,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将他烧成灰烬。“你还有脸求情?你看看你干的好事!”顾砚之猛地一甩袖子,大步走到余浩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 余浩被顾砚之连踢带打,他踉跄着后退几步,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将军,我知道错了,求您别生气。”余浩一边躲闪一边说道。 顾砚之愤怒地说道:“去给林穗瑾赔礼道歉,得不到林穗瑾的原谅,我们的情义也就断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绝,仿佛在警告余浩不要挑战他的底线。 顾砚之心里想着,林穗瑾一定受了很多委屈,他不会放过那些伤害你的人。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那是一种要为林穗瑾讨回公道的决心。 在顾砚之的逼迫下,余浩无奈地来到林府,准备向林穗瑾赔礼道歉。他的心中充满了愧疚和不安,不知道林穗瑾是否会原谅他。 余浩走进林穗瑾的房间,看到她脸上的伤痕,脸上满是愧疚。 “林三姑娘,我来向你赔罪了。那些人是我的朋友,他们的行为实在过分,我已经狠狠地教训过他们了,请林三姑娘你原谅我吧。”余浩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诚恳。 林穗瑾看着余浩,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静与睿智。 “余公子,你的朋友为何要如此针对我?”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质问。 余浩低下头,不敢看林穗瑾的眼睛。 “他们……他们是听了一些谣言,所以才会对你有所误解。我已经跟他们解释清楚了,他们也知道自己错了。”余浩说道。 林穗瑾微微摇了摇头,心里明白事情没有这般简单,但是余浩已经登门认错,她也不愿意跟余浩有过多的纠缠,便说道:“余公子,你的道歉我暂时接受了,但我希望这样的事情不要再发生。” 余浩连忙点头,说道:“林三姑娘放心,我一定会约束好我的朋友,不会再让他们伤害你。” 余浩离开后,林穗瑾陷入了沉思。 顾砚之得知余浩已经向林穗瑾赔礼道歉,心中的怒气稍微平息了一些。 第214章 如实交代 顾砚之静静地坐在书房中,一只手悠然地搭在书桌上,手指有节奏地轻轻敲打着桌面,每一次敲击都似乎带着一种压抑的情绪。 他微微蹙着眉头,眼神不时地飘向一旁,思绪却早已飘远。那紧蹙的眉头如同两弯纠结的月牙,透露出他内心的烦乱。他在心中反复思索着林穗瑾受伤之事,愤怒与心疼在心中交织。 顾砚之双目圆睁,眉头拧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那模样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他的眼神中燃烧着熊熊怒火,语气严厉地问道:“究竟是谁对林三姑娘动手的?”他的声音在书房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余浩站在一旁,眼神闪烁不定,支支吾吾地不肯说。他的双手不安地搓着衣角,脸上露出为难之色。他心里七上八下,既怕顾砚之生气,又不想出卖那些人。 顾砚之见状,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他怒视着余浩,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余浩的灵魂。他一字一顿地说道:“不说便绝交!”他的声音冷得像冰,让余浩不寒而栗。 余浩一听,顿时慌了神,他可不想失去顾砚之这个朋友。他无奈地垂下头,心中纠结万分。他的脸色变得苍白,嘴唇微微颤抖着。最终,友谊占了上风。他缓缓开口道:“是……是一些平日里与林姑娘有过节的人。他们趁着混乱,对林姑娘动了手。”他的声音低得如同蚊子嗡嗡,充满了愧疚。 顾砚之紧握着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那愤怒的模样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点燃。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仿佛一头愤怒的雄狮。 “继续说!把当时的场景详细地告诉我。”他的声音冷得像冰,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余浩咽了咽口水,开始描述林穗瑾受伤的场景:“那些人围住林姑娘,言语十分难听。林姑娘想要反抗,却被他们推搡在地,手也被划伤了。”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着,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可怕的场景。 顾砚之心如刀割,仿佛能感受到林穗瑾当时的痛苦。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林穗瑾那柔弱无助的模样,心中的怒火更盛。他咬着牙,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心疼与愤怒。他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顾砚之又问道:“昨日石磊和石强去哪里了?”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质问。 石磊和石强听到顾砚之的问话,立刻上前一步,满脸愧疚。石磊低着头,不敢看顾砚之的眼睛,心中懊悔不已。他的双手紧紧地绞在一起,仿佛在惩罚自己。他说道:“少爷,我们确实在现场,但我们……我们没有出手保护林姑娘。”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自责。 石强咬了咬牙,说道:“我们……我们痛恨林姑娘抛弃少爷,想给林姑娘个教训,让她认清楚现实,离开少爷,她什么都不是。”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倔强。 顾砚之气得浑身发抖,他一脚踹倒二人,怒吼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擅自做主!从今天起,你们兄弟二人离开顾家,自谋生路去。”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失望。 石磊和石强连忙认错,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石磊眼中含着泪水,说道:“少爷,我们知道错了,求您饶了我们这一次吧。”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绝望。 石强也不停地磕头,说道:“少爷,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他的额头已经磕出了血,但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但顾砚之心意已决,不为所动。他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怜悯,只有坚定的决心。 顾砚之给余浩两天时间,搜集那些羞辱林穗瑾的人的烂事,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我要这些人轻则名声尽毁,重则家族受牵连。”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冷酷的光芒。 余浩犹豫了一下,试图为他们求情:“顾兄,这样做会不会太过分了?”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 盛恒连忙拦住余浩,摇了摇头说道:“要是不让顾砚之出这口气,恐怕谁也不会好。而且让顾砚之出手调查报复,那才是真的绝望。”余浩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林家,小厮急匆匆地前去报告,说宁真侯夫妇和宁老夫人抵达了林家,正在前厅等着呢。老夫人连忙让小厮去把林穗瑾父亲找来,她自己则先去前厅应酬着,又让崔妈妈去把林穗瑾找来。 林穗瑾正在房间里静静地思索着事情,听到崔妈妈的传话,得知外祖母和舅舅,舅母来了,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喜悦。她微微扬起嘴角,眼神中闪过一丝温暖,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来,优雅地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后才不紧不慢地向前院走去。 她一边走,一边想着:外祖母他们怎么来了?好久没见到他们了,真的好想他们。她的脚步沉稳而从容,如同一位优雅的贵妇人。心中满是期待与兴奋,仿佛所有的烦恼都在这一刻消失不见。 前院。 林老夫人和宁老夫人各自嘘寒问暖,询问彼此近年来的身体状况,家族安康情况。林老夫人满脸笑容,拉着宁老夫人的手说道:“老姐姐,好久不见,你身体可还好?”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 宁老夫人微微点头,笑着回答道:“还好还好,你呢?”她的脸上洋溢着久别重逢的喜悦。 两位老人的脸上都洋溢着久别重逢的喜悦。她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和温暖,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只有这份浓浓的亲情在流淌。林老夫人轻轻拍着宁老夫人的手,说道:“咱们都老了,可得多保重身体。”她的语气中充满了感慨。 宁老夫人感慨地说道:“是啊,岁月不饶人啊。”她们的话语中充满了对过去的回忆。 “家中晚辈没一个让人省心的。”宁家老夫人话锋一转,忽然开始唉声叹气。她的脸上露出无奈之色,眼神中透露出对晚辈的担忧。 林老夫人微微皱眉,问道:“老姐姐,怎么了?是家中出了什么事吗?”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 第215章 见亲戚 “家中小儿顽劣,个个不让人省心,琐事一堆。” 当林穗瑾踏入前院,一眼瞧见外祖母、舅舅和舅母那熟悉的身影时,泪水瞬间模糊了她的双眼。她的脚步猛地一顿,整个人仿佛被定在了原地,心中的思念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不可遏制地涌了上来。 她微微颤抖着双唇,眼眶通红,双手也不自觉地微微颤抖着。她的心中满是感慨,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她静静地看着外祖母那慈祥的面容,舅舅那稳重的身影,舅母那温柔的笑容,心中的思念和喜悦交织在一起,让她无法自拔。 下一刻,她沉稳地迈开脚步,缓缓走向外祖母,然后轻轻地扑进外祖母怀中,紧紧地搂着外祖母,声音虽有些颤抖却不失克制地说道:“外祖母,我好想你们。” 外祖母满脸慈爱,眼中闪烁着泪光,她轻轻抚摸着林穗瑾的头发,温柔地说道:“乖孩子,外祖母也想你啊。”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拍着林穗瑾的背,试图安慰她。 林穗瑾感受着外祖母的温暖,心中的委屈渐渐消散。她抬起头来,看着外祖母,眼中满是眷恋。“外祖母,您怎么来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但语气却十分平静。 外祖母温柔地笑了笑,说道:“傻孩子,外祖母怎么会不来呢?你在林家过得可好?有没有人欺负你?” 林穗瑾微微摇了摇头,冷静地说道:“外祖母,我在林家很好,没有人欺负我。”她不想让外祖母担心,尽管在林家的日子并非一帆风顺,但在这一刻,她只想让外祖母安心。 一旁的舅母微微皱着眉头,眼中满是关切。她走上前来,伸出手轻轻拍着林穗瑾的背,温柔地说道:“好了好了,别哭了,我们这不是来看你了吗?你呀,再哭可就成小花猫了,那可就不漂亮了哦。” 林穗瑾听了舅母的话,努力忍住泪水,抬起头来,露出一个带着泪花的笑容。“舅母,我就是太想你们了。”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撒娇,但眼神却十分坚定。 舅母看着她,微笑着说道:“清姐儿和允哥儿都来了,等他们在客栈休息好了,就让他们来找你玩。” 林穗瑾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充满期待地说道:“真的吗?太好了。我都好久没见到他们了。”她的心中充满了喜悦,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和哥哥姐姐一起玩耍的日子。 此时,林老夫人满脸笑容地走上前来。她微微欠身,语气诚恳地说道:“老姐姐,你们住在客栈不成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林家怠慢亲戚呢。林家虽然不大,但也不至于让亲戚住在外面。” 宁老夫人微微皱眉,心中有着自己的考量。她轻轻摇了摇头,神色坚定地说道:“我们就不麻烦你们了,孩子们在客栈也能自在一些。再说了,我们也不想给你们添麻烦。”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倔强。 林老夫人连忙说道:“老姐姐,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们是我们林家的贵客,怎么能住在客栈呢?你们就安心住在林家,也好让我们尽尽地主之谊。” 宁老夫人还是有些犹豫,她看了看身边的儿子和儿媳,心中有些担忧。她担心住在林家会给林家带来麻烦,也担心孩子们会不自在。 舅舅看出了母亲的担忧,他走上前来,说道:“母亲,既然林老夫人盛情邀请,我们就住在林家吧。这样也能让穗瑾高兴。” 舅母也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母亲。我们就住在林家吧,也能和穗瑾多相处一些时间。” 宁老夫人见儿子和儿媳都这么说,心中的担忧也渐渐消散。她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好吧,那就麻烦你们了。” 林老夫人见宁老夫人答应了,心中十分高兴。她连忙吩咐下人准备房间,让宁老夫人他们住得舒适。 就在这时,梁晓芸迈着优雅的步伐走了进来。她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带着一丝得意,一副女主人的姿态。她故意扭动着腰肢,走得很慢,仿佛在向众人展示她的风采。 走到众人面前时,她有意无意地干呕了几声,那声音格外刺耳,明显是在告诉宁家人,她怀孕了。 宁老夫人眉头紧皱,心中对林家更是看不上。她心中暗想:这林家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女子无媒无聘便住在林家,还怀了孩子,成何体统。她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厌恶。 舅母性格向来直爽,看到梁晓芸这副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睛紧紧地盯着梁晓芸,眼中满是愤怒。她双手叉腰,开口就讽刺道:“老来俏,老不要脸,无媒无聘便住在林家,还怀了孩子。林家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梁晓芸听了这话,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心中涌起一股怒火。但她也无可奈何,谁让人家说的是事实呢。她只能强忍着怒火,打起精神,努力保持着镇定。 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道:“各位别见怪,我也是为了林家着想。”可她的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甘。 林穗瑾看着梁晓芸,心中也充满了厌恶。她知道梁晓芸是个心机深沉的女人,一直想在林家谋取利益。她不想让梁晓芸得逞,于是她沉稳地走上前来,冷静地说道:“梁姨娘,你还是回你的房间去吧,这里不欢迎你。” 梁晓芸听了林穗瑾的话,心中更加愤怒。但她也不敢发作,只能狠狠地瞪了林穗瑾一眼,转身离开了。 宁老夫人看着这一幕,心中对林家的印象更加不好了。她叹了口气,说道:“这林家真是越来越乱了。” 舅母连忙说道:“母亲,别生气。我们不理会那个女人就是了。” 林老夫人也感到十分尴尬,她连忙说道:“老姐姐,别生气。那个女人只是个姨娘,不懂规矩。我们林家一定会好好管教她的。” 第216章 被戳破 宁老夫人微微点了点头,神色间满是威严与不满,她微微眯起眼睛,冷冷地说道:“希望你们林家能好好管教一下,不要让这样的女人坏了林家的名声。哼,若再这般下去,可别怪我们宁家不留情面。” 说罢,她轻轻甩了甩衣袖,那眼神仿佛在警告林家众人。 林穗瑾的父亲林敏才下了早朝,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缓缓来到自家马车前。他的脸色有些疲惫,眉头紧紧皱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烦躁。小厮立刻迎了上去,恭敬地说道:“老爷,宁真侯府来人了。”林敏才皱了皱眉头,心中一阵厌烦,暗自思忖道:这些亲戚一来,肯定又要麻烦不断。他微微摇了摇头,对小厮说道:“你就说我公务繁忙,便不回家了。”说完,他便上了马车,匆匆离去,离去时还不忘轻叹一口气,心中满是无奈。 得知林敏才不回来,宁家人也不愿意多待,因为他们这次来,就是为了和林敏才商量事情的。宁老夫人以两个孩子想林穗瑾为理由,将林穗瑾从林家带走了。 宁老夫人看着林穗瑾,眼神中满是慈爱,轻轻拉起她的手说道:“乖孩子,跟外祖母走,别在这受委屈。”林穗瑾乖巧地点点头,心中却有着一丝担忧,她不知道自己离开林家后又会面临怎样的局面。 林家正厅内,气氛沉凝得仿佛空气都被冻住了。林老夫人端坐在主位之上,脸色阴沉得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她紧紧握着手中的拐杖,不时地重重敲击着地面,发出“咚咚”的闷响,那声音仿佛是在宣泄她心中的怒火。 梁晓芸则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面色苍白,满脸委屈。她的眼眶微红,泪水在眼眶中不停打转,似乎随时都可能滚落下来。她微微低下头,双手紧张地绞着帕子,那帕子已然被她绞得变了形。 她声音颤抖着说道:“老夫人,我真的只是想好好招待客人,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我……我也不想的呀。” 林老夫人怒视着梁晓芸,眼神中满是责备与失望。她微微扬起下巴,语气严厉地说道:“你不想?你当我不知你那点小心思?你就是想在宁家人面前宣示你的主权,让他们知道你在林家的地位。可你也不想想,如今这局面,你能讨到什么好?” 梁晓芸咬了咬嘴唇,心中满是不甘与委屈。她抬起头,看着林老夫人,眼中闪烁着泪光,急切地说道:“老夫人,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让宁家人知道,林家对穗瑾是重视的。” “重视?你这叫重视?你看看你把事情弄成什么样了?林恒泽可能会以嫡子的身份回来,说不定还要从林家领养孩子。不管怎么论,你腹中孩子都占不到便宜。”林老夫人越说越气,手中的拐杖再次重重地敲击着地面,那声音仿佛在警告梁晓芸事情的严重性。 梁晓芸听了这话,心中一阵慌乱。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眼中露出担忧之色。 她心中暗暗想道:这个林恒泽,绝对不能让他回来。 他若回来,我和我的孩子可怎么办?不行,我得想个办法。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暗暗下定决心要为自己和孩子的未来谋划。 此时,林老夫人看着梁晓芸,语气严厉地说道:“你给我好好想想,以后该怎么做。别再给林家惹麻烦。”说完,她站起身来,拄着拐杖,缓缓地离开了正厅。那背影显得有些苍老,但又充满了威严。 梁晓芸站在原地,心中充满了委屈和无奈。她看着林老夫人离去的背影,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她微微颤抖着身体,心中满是苦涩。她暗暗发誓,一定要想办法保住自己和孩子在林家的地位。 老夫人训斥梁晓芸的话,很快就在林家传开了。二房夫人听后,心中一阵窃喜。她坐在自己的房中,嘴角微微上扬,露出得意的笑容。她的眼神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仿佛看到了一个绝佳的机会。 “哈哈,真是天助我也。这下可有好戏看了。”二房夫人笑着对任妈妈说道。任妈妈站在一旁,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夫人,这确实是个好机会。我们可以趁机拉拢梁晓芸,或者在她落魄的时候踩上一脚。” 二房夫人微微点头,眼中露出深思之色,缓缓说道:“去准备点礼物,稍微晚些我便去找梁晓芸。这个时候,她正需要人安慰呢。我可得好好把握这个机会。”任妈妈连忙应道:“是,夫人。我这就去准备。” 与此同时,林穗瑾和外祖母他们乘坐马车来到一处宅院,此处较为僻静,且旁边种着许多大树,凉风习习,很是舒爽。 林穗瑾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眼神中虽有疑惑,但却不见丝毫慌乱。她沉着冷静地眨了眨眼睛,缓缓打量着四周。那眼神中充满了对未知的审视与思索。 “外祖母,这是哪里呀?”林穗瑾轻声问道。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黄莺出谷。 舅母笑着解释道:“三姑娘,你舅舅再过半个月就要被调回京城了,所以这次回京,我们便买了宅院。以后你在京城也有人给撑腰了,从前你孤苦伶仃,一个人在京城,肯定受了不少委屈,今后咱们三姑娘也是有人撑腰的了,什么都不用怕。” 舅母的眼神中充满了温柔和关爱,仿佛在告诉林穗瑾,她不再是孤单一人。 虽然林穗瑾没怎么跟他们说过,但是他们知道,林穗瑾在林家的难处。 林穗瑾微微摇头,眼中闪烁着感动的光芒。 “不委屈,不委屈。外祖母和舅舅、舅母对我这么好,我怎么会委屈呢。” 她的心中充满了温暖和感激。她看着这崭新的宅院,心中虽有感慨,但更多的是对未来的冷静规划。 以后一定要好好报答外祖母他们,不能再让他们为自己担心。同时,她也在思考着林家的局势,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走向何方。 第217章 表白 林穗瑾的玉指轻轻摩挲着衣角,为她增添了几分空灵的神韵。 舅母满面喜色地笑着走上前来,那笑容仿若春日里绚烂绽放的花朵,灿烂而明媚。 她看着林穗瑾,眼中满是慈爱,温柔地拍了拍林穗瑾的手,轻声说道:“穗瑾啊,今后咱们也能经常见面了。。” 舅母的声音温婉而亲切,仿佛能融化人心。林穗瑾微微颔首,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那笑容如微风轻柔拂过,令人倍感舒适。 她的眼神清澈而坚定,轻声回应道:“舅母,以前也并未觉得有何委屈。” 她的语气平静淡然,仿佛在诉说着一件与己无关的琐事。 舅母牵起林穗瑾的手,一边走着一边说道:“你这孩子,就是太过懂事了。以前让你受了不少苦,以后可不会了。” 舅母的手温暖而有力,让林穗瑾感受到了久违的亲情。 林穗瑾的手指轻轻回握住舅母的手,她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感动。她深知,舅母是真心关爱着自己。 进入宅院后,舅母带着林穗瑾去找表姐表哥玩耍。 林穗瑾看着表姐表哥们欢快嬉戏的身影,心中涌起一丝温暖。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她静静地伫立一旁,看着表姐表哥们尽情嬉戏打闹,心中满是羡慕。 她多么渴望自己也能如他们一般,无忧无虑地生活。用过午膳,林穗瑾来到老夫人的院子里午睡。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在地上,形成一片片光斑,如同璀璨的宝石。林穗瑾躺在躺椅上,轻轻地闭着双眸,呼吸均匀而平稳。 她的面容宁静祥和,仿佛世间的一切纷扰都与她毫无关系。那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犹如蝴蝶轻盈的翅膀,美丽而动人。 她的手指轻轻放在胸口,感受着自己的心跳,心中充满了宁静。惜月悄然走来,轻轻地叫醒林穗瑾,小声说道:“姑娘,顾公子来了,正在和宁真侯在前厅聊天,让您过去一趟。” 林穗瑾微微睁开眼睛,满脸疑惑。她心中暗自思忖:他怎么来了?那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惊讶,转瞬又恢复了平静。 她缓缓起身,优雅从容地整理了一下衣衫,心中虽满是疑惑,但脸上却未显露出丝毫慌乱。 前厅里,宁明清看到林穗瑾,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嘴角微微上扬,调侃道:“穗瑾,你和顾公子到底是何关系啊?我们进京城的时候就听到过一些风言风语。” 宁明清的眼神中充满了戏谑,那笑容让人难以捉摸。他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似乎在等待着林穗瑾的回答。 林穗瑾微微皱眉,神色平静如水,淡然说道:“没什么关系。”她的语气坚定而有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漠。 她的心中暗自想着:这些人总是喜欢无端猜测,真是让人厌烦。她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不屑,仿佛在告诉宁明清,她并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宁允也插话道:“林家可不是个好地方,穗瑾以后就住在宁家,不要回去了。”他的眼神中满是关切,语气坚定决绝。 宁允的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他的眼神紧紧地盯着林穗瑾,仿佛在等待她的回应。 三人正在交谈之时,宁真侯带着顾砚之走了过来。宁真侯看了一眼宁允和宁明清,说道:“你们两个先下去,我让顾公子和穗瑾单独谈谈。” 宁允和宁明清对视一眼,无奈地离开了。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但也不敢违抗宁真侯的命令。 顾砚之看到林穗瑾脸上包扎的伤口,心中一紧,满脸皆是心疼之色。他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满是关切。 他缓缓走上前,从怀中拿出一瓶金疮药,递给林穗瑾,轻声说道:“这是太医院的江御医独家配方,用了保证脸上不会留下疤痕。” 顾砚之的眼神中充满了温柔,那温柔的目光让人感到无比温暖。他的手指轻轻抚摸着药瓶,仿佛在抚摸着一件珍贵的宝物。 林穗瑾看着顾砚之手中的金疮药,微微一愣。她的眼神平静如湖水,没有丝毫波澜。 她轻声说道:“多谢顾公子,但是我好像并不是很需要,因为留疤不留疤对我来说都不重要。”林穗瑾的语气平静,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 她的心中暗自想着:我不能让他觉得我是一个软弱的人。她的手指轻轻拂过脸上的伤口,仿佛在感受着伤口的疼痛。 林穗瑾率先开口,语气坚定,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倔强:“要是顾公子是为了昨天诗会上的事情而来道歉,那大可不必,又不是顾公子造成的。但也不希望顾公子为我出头,因为我们并没有任何关系。” 林穗瑾的眼神中充满了自信,那坚定的语气让人不敢小觑。她的心中暗自想着:我不能让他觉得我是一个需要别人保护的人。她的手指紧紧地握成拳头,仿佛在给自己加油打气。 顾砚之看着林穗瑾,没有道歉,而是缓缓说道:“我因何对穗瑾你动心,在一场宴会上对穗瑾你一见钟情。从一开始接触你便是有预谋的,越接触越觉得你是我想要的人。” 他的眼神中满是深情,语气真诚无比。顾砚之的眼神紧紧地盯着林穗瑾,仿佛在等待她的回应。他的心中充满了期待,他希望林穗瑾能够接受他的感情。 林穗瑾微微一怔,心中涌起一丝波澜,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她淡淡地说道:“顾公子的话,我记住了。但是我需要时间考虑考虑。”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犹豫。她的心中暗自想着顾砚之的言语,顾砚之这般表白倒算是情真意切,只是林穗瑾却不能轻易的应允了。 在顾砚之看来,这就是和好的信号,他的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那笑容如同阳光般灿烂,让人感到无比温暖。 他的心中充满了希望,他相信林穗瑾一定会接受他的感情。 而林穗瑾,表面上始终保持着沉着冷静。 第218章 抉择 顾砚之凝视着林穗瑾,眼神中满是温柔与坚定。他缓缓地向前迈了一步,微微低下头,声音轻柔得如同飘落的花瓣:“穗瑾,偏爱男风那不过是我为了保命的幌子罢了。一直以来,我的心中唯有你。”他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林穗瑾的脸上,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仿佛一个渴望得到糖果的孩子。 林穗瑾微微低头,避开顾砚之炽热的目光。她的手指轻轻绞着衣角,心中暗自思索,他的话可信吗?他真的能不顾世俗的眼光吗? 她沉默了片刻,缓缓抬起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我是顾夫人的干女儿,我们的身份是干兄妹。”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 顾砚之连忙说道:“那都是小事,不用放在心上。我会说服父亲母亲,让他们同意我们在一起。”他的语气坚定,眼神中充满了自信。他挺直了脊梁,仿佛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峰。 林穗瑾看着顾砚之,心中有些动摇。她的眼神在顾砚之的脸上游移,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到一丝不确定。“好吧,我考虑考虑。”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犹豫,那犹豫中又夹杂着一丝期待。 顾家,顾砚之迫不及待地去找了父母。他一脸坚定地走进大厅,眼神中满是倔强。“父亲、母亲,不管你们如何反对,我始终爱林穗瑾,要娶她为妻。若是娶不到林穗瑾,那我愿意终生不娶。”他的眼神中满是坚决,仿佛在向世界宣告他的决心。 顾父顾母非常生气,顾父皱着眉头,怒目圆睁。“那个林穗瑾有什么好的?她的名声那么差,你怎么能娶她?”他的声音严厉,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顾母也说道:“是啊,儿子,你可要想清楚了。我们不同意她进门。”她的眼神中满是担忧,眉头紧锁,双手紧紧地绞在一起。 顾砚之毫不退缩,他直视着父母的眼睛。“我爱她,这就够了。她的名声不好,那只是别人的误解。我相信她是一个善良、聪慧的女子。”他的声音坚定,眼神中充满了对林穗瑾的信任。 宁家,宁老夫人坐在堂上,神色凝重。她特意让徐妈妈出去打探了下林家发生的事情。得知诗会上,林穗瑾被贵家子弟羞辱,宁老夫人更加讨厌林穗瑾的父亲,觉得是他的不作为,导致林穗瑾被欺负。 舅舅愤怒地站起身来,双手紧握成拳。“这个林大人真是太过分了,怎么能让穗瑾受这样的委屈?”他的脸上满是怒气,眼神中燃烧着怒火。 舅母也说道:“是啊,以后我们入了京,就不能再让穗瑾受苦了。”她的眼神中满是疼惜,轻轻地叹了口气。 林穗瑾站在窗前,静静地看着窗外的景色。她的心中一片宁静,仿佛所有的喧嚣都与她无关。 她微微眯起眼睛,心中暗自盘算着。她知道,自己不能轻易被感情冲昏头脑。 她需要考虑到自己的家族、名声以及未来的生活。她轻轻地叹了口气,转身回到书桌前,拿起一本书,静静地翻阅着。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仿佛在思考着一个极其复杂的问题。 过了一会儿,林穗瑾放下书,站起身来,走到窗前。她看着窗外的景色,心中思绪万千。 她知道,自己不能一直逃避这个问题。 她必须做出决定,要么接受顾砚之的感情,要么拒绝他。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她决定找顾砚之好好谈一谈。 林穗瑾来到顾砚之的书房,轻轻地敲了敲门。顾砚之打开门,看到林穗瑾,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穗瑾,你来了。”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喜悦。 林穗瑾走进书房,看着顾砚之,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静。 “顾砚之,我想和你好好谈一谈。”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坚定。 顾砚之点了点头,“好,你说吧。”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林穗瑾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但是我们面临的困难太多了。我们的身份、家族的压力以及世俗的眼光,这些都不是轻易能够克服的。”她的声音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顾砚之连忙说道:“我不怕困难,我会努力克服一切。只要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会让你幸福。”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 林穗瑾看着顾砚之,心中有些感动。 她知道,顾砚之是真心喜欢她的。 但是,她也知道,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她需要考虑到更多的因素。“顾砚之,我需要时间考虑。请你给我一些时间。”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顾砚之点了点头,“好,我等你。”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林穗瑾转身离开书房,心中一片茫然。 她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但是她知道,她必须做出决定。 回到自己的房间,林穗瑾坐在窗前,静静地思考着。她想起了自己在林家的日子,那些被人轻视、被人羞辱的日子。她知道,如果她选择了顾砚之,她可能会面临更多的困难和挑战。但是,她也知道,顾砚之是真心爱她的,他会保护她,让她不再受委屈。她的心中充满了矛盾,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就在这时,丫鬟走了进来。“姑娘,夫人让你过去一趟。” 林穗瑾微微皱了皱眉头,心中暗自猜测着夫人找她的目的。她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衫,跟着丫鬟来到了夫人的房间。 夫人坐在堂上,神色严肃。她看着林穗瑾,缓缓说道:“穗瑾,我听说了顾公子的事情。你是怎么想的?” 林穗瑾微微低下头,沉默了片刻。她抬起头,看着夫人,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静。“夫人,我还在考虑。” 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坚定。 夫人微微皱了皱眉头,“穗瑾,你要知道,你的年龄也不小了。如果你再和顾砚之在一起,你要为自己的未来考虑。”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 林穗瑾微微点了点头,“夫人,我知道。但是,我也不想错过一个真心爱我的人。”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坚定。 夫人叹了口气,“穗瑾,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你要好好考虑清楚,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决定。”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关切。 林穗瑾点了点头,“夫人,我会的。”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 离开夫人的房间,林穗瑾的心中更加矛盾了。 第219章 升官 宁老夫人端坐在正堂上,那庄重肃穆之态宛如一座巍峨耸立的山峰,威严之气四溢。 她微微眯起双眸,目光如犀利的利箭般射向舅舅和舅母,仿佛能将他们的心思洞穿。 “你们务必多多关心穗瑾那孩子。”老夫人缓缓开口,声音沉稳有力,犹如雄浑的洪钟在厅堂中久久回荡。 “她孤身一人,如今这般处境,着实让人心疼。得给她寻个好人家才是,如此我方能安心。”老夫人边说边微微叹气,脸上的皱纹好似在默默诉说着对林穗瑾的无尽担忧。 舅舅微微颔首,神色恭敬且严肃。 他双手垂于身侧,欠身说道:“母亲放心,我们定会好好照顾穗瑾。”舅舅的眼神中流露出坚定的光芒,深知老夫人对林穗瑾的疼爱,也明白自己肩负的重任。 稍作停顿,舅舅又忆起今日之事,忙道:“母亲,今日顾砚之来找穗瑾了。且他们二人以前就有传言。”说话间,舅舅不时地偷瞄老夫人,心中隐隐有些忐忑。 老夫人一听,眉头瞬间紧锁,脸上露出不满之色。 她轻哼一声,语气中满是嫌弃:“这个顾砚之,看起来就不靠谱。哼,身为男子,却毫无担当,如何能护得了穗瑾?”老夫人边摇头边叹气,眼神中满是忧虑。 她微微抬起手,轻轻揉了揉太阳穴,心中暗自思忖着穗瑾的未来。 舅舅和舅母对视一眼,舅母连忙说道:“老夫人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穗瑾的。”舅母的脸上满是诚恳,眼神坚定地望着老夫人。 她微微欠身,双手交叠于身前,尽显恭敬之态。 老夫人微微点头,对一旁的徐妈妈说道:“你去林家传个话,就说老夫人多年未见穗瑾,甚是想念,便让穗瑾在宁家多住些时日,让林家人莫要牵挂。” 老夫人的语气果断,不容置疑。 徐妈妈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便来到了林家。 林穗瑾的父亲听了徐妈妈的传话,微微皱了皱眉头,却并未多说什么。 倒是梁晓芸满心好奇,皱着眉头嘀咕道:“宁家不是住客栈吗?怎么就成家里了?” “老爷,你去打听下宁家的情况。”梁晓芸的眼神中满是疑惑,心中暗自揣测着宁家的意图。 林敏才听了梁晓芸的话,却不太想动,“打听消息这种事情,让下人去做就好了,何须我亲自去。” 宁家刚来的时候是住在客栈的,但是后面有没有换地方,林敏才还真的没有关注过,毕竟他是一家之主,需要操心的事情有很多,不能面面俱到,该让下人做的,就应该让下人做。 翌日,舅母正在房中整理衣物。 她神情专注,手中的动作轻柔而细致。她将一件件衣物叠好,整齐地放在一旁。 忽然,丫鬟匆匆来报,说收到了永齐侯府的邀请帖,让宁家人两日后去参加马球会。 舅母一脸惊讶,手中的衣物掉落在地都未察觉。 她连忙拿起帖子,反复看了看,眼神中满是不可思议。“这可真是稀奇,我们家才刚回来,就给发了帖子。” 舅母自言自语道,心中充满了疑惑。 此时,舅舅正好走进来,看到舅母那惊讶的模样,微微扬起下巴,神色淡然地说道:“我要荣升正二品户部尚书了。又有爵位加持,这些人自然见风使舵。”舅舅的语气平静,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舅母震惊地瞪大了眼睛,手中的帖子差点掉落在地。 “这升官有点太快了吧。”她的眼神中满是惊讶,心中暗自思忖着这突如其来的变化。 她微微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而在宁家的另一处房间里,林穗瑾正静静地坐在窗前,手中捧着一本书。 她的神情沉着冷静,眼神清澈而坚定。 她微微抿着嘴唇,心中思索着自己的未来。 林穗瑾轻轻放下书,站起身来,踱步至窗前,望着窗外的景色,心中充满了期待。 她心中暗想,与顾砚之的事情,她对顾砚之确实是有情谊在的,只是要跟顾砚之在一块,是需要经历许多的艰难的,而且顾家那边也是不小的阻碍。 好事难成。 林穗瑾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思索。 她回想起顾砚之来找她的情景,心中不禁有些波动。 但很快,她便压下了心中的情绪,恢复了冷静。 她知道,在这宅斗的世界里,不能轻易被感情所左右。 林穗瑾静静地站在窗前,微风轻轻拂过她的发丝,她的面容平静如水。 她的心中有着自己的盘算,她明白在这复杂的宅门之中,每一步都需谨慎。 她知道,只有不断地强大自己,才能在这个世界中生存下去。才能过得越来越好,生活的好坏从来都是自己争取的。 即便她只是一名女子,她也可以凭借自己的实力,在这里实现自己的梦想,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其实林穗瑾想要的东西并不多,很简单。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林穗瑾微微侧耳倾听,眼神中闪过一丝警觉。 片刻后,丫鬟轻轻敲门,说道:“舅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林穗瑾微微点头,神色依然平静。 她整理了一下衣衫,缓缓走出房间。 来到舅母的房间,林穗瑾看到舅母正拿着永齐侯府的邀请帖,满脸疑惑。 舅母看到林穗瑾,连忙招手让她过来。“穗瑾啊,你说这永齐侯府怎么突然给咱们家发邀请帖了呢?咱们才刚回来,这也太奇怪了。”舅母的眼神中充满了不解。 林穗瑾微微思索了一下,冷静地说道:“舅母,或许是因为舅舅即将荣升正二品户部尚书,又有爵位加持,这些人自然想要巴结。”林穗瑾的语气平静,没有丝毫的惊讶。 舅母听了林穗瑾的话,微微点头,眼中露出赞赏之色。 “还是穗瑾你冷静聪慧,分析得有道理。”舅母感慨地说道。 林穗瑾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第220章 宴请 翌日。 舅舅在书房中焦躁地来回踱步,脚步如鼓点般急促,每一步都似在宣泄着内心的不安。他时而停下,双手紧紧握拳,眉头紧锁成一个深深的“川”字,目光中满是忧虑与思索。 “此次升迁,全赖那贵客相助,定要好好款待,万不可有失。” 思索片刻后,他猛地停下脚步,转身对门外候着的小厮大声说道:“去,速速让厨房准备席面,今日我要在家中宴请贵客。若是没有此人,我肯定不会荣升二品官职。” 此时,林穗瑾正在陪老夫人下棋。 老夫人手执黑子,微微皱眉,那布满皱纹的额头拧成了一个川字,浑浊的眼眸紧紧盯着棋盘,手中的棋子悬在半空,迟迟不肯落下,仿佛在进行一场艰难的抉择。 林穗瑾则神态自若,目光沉静地看着棋盘,宛如一汪深不见底的湖水。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衣角,心中暗自盘算着下一步的棋路。她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似乎对这场棋局胸有成竹。 舅母面带喜色,脚步轻快地走进来,那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飘动。她向老夫人福了福身,声音中满是喜悦:“老夫人,大喜啊!舅舅要升官了,今日宴请的贵客,说不定能给咱们家带来更多的荣耀呢。” 老夫人一听,脸上露出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绽放的花朵,温暖而灿烂。她手中的棋子也稳稳地落下,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这是好事,咱们家也该热闹热闹了。” 大家都满心期待着晚上的宴席,就连老夫人都决定出席。林穗瑾心中却有些疑惑,不知这位贵客究竟是谁,竟能让舅舅如此重视。她微微垂下眼眸,心中暗自思忖着各种可能。 夜幕降临,宁家灯火通明,如同白昼。 宾客陆续到来,林穗瑾站在一旁,眼神平静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她的身姿优雅,如同风中的百合花。心中暗自猜测着这位贵客是谁。当看到顾砚之走进来时,她震惊不已,瞳孔微微放大,手中的帕子不自觉地握紧。 她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心中暗道:怎么是他? 要知道,林穗瑾如今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顾砚之了。 顾砚之身着一袭蓝色长袍,那长袍质地精良,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微的光泽。他身姿挺拔,气质不凡,犹如一颗璀璨的星辰。他向众人行礼,脸上带着谦逊的笑容,那笑容如春风拂面,让人倍感亲切。 “恭喜宁大人荣升,在下不过是向皇上和太子举荐而已,终究还是舅舅能力突出,是个为百姓着想的好官。” 老夫人看着顾砚之,微微点头,心中对他的看法有了些许改观。她心中暗自思忖:看来这个顾砚之也不是一无是处。 用过晚膳后,顾砚之便离开了宁家。 回到顾家,石磊和石强早已等候多时。他们将这两天调查到的伤害林穗瑾名单上人的所犯罪证摆在顾砚之面前。顾砚之坐在书桌前,眼神冰冷地看着那些罪证,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他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酷,仿佛能穿透人心。 “没有严重,只有更严重,甚至有的可以覆灭一个家族,连余家都没有幸免。” 石磊和石强对视一眼,心中有些不忍。石磊小心翼翼地说道:“公子,要不就放过他们一马吧。那些人也并非十恶不赦,或许可以给他们一个机会。”顾砚之猛地瞪了他们一眼,眼神中满是愤怒,那愤怒如同熊熊燃烧的烈火。 “你们两管好自己,要是下次再有他们任由别人伤害林穗瑾的事情,那你们就去直接了结了自己就行。” 林穗瑾回到自己的房间,心中思绪万千。她回想起顾砚之的出现,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她知道顾砚之对她的心意,但她也明白,在这深宅大院之中,感情往往是最不可靠的东西。 她微微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心情逐渐平静下来。。 她缓缓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明月,心中一片宁静。她知道,在林家,只有自己保持十足的沉着冷静,才能在这里站稳脚跟。她的眼神坚定而自信,仿佛没有什么能够动摇她的决心。 林穗瑾静静地站在窗前,手指轻轻抚摸着窗框,心中思索着今日的种种。她想到顾砚之,那个曾经让她心存疑虑的人,如今却成了舅舅升迁的关键。她不知道顾砚之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但她明白,自己必须保持警惕。 她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暗自盘算着下一步的行动。她不会轻易被别人的举动所左右,她要凭借自己的智慧和勇气,在这宅斗的漩涡中找到属于自己的道路。 林穗瑾转身回到桌前,拿起一本书,静静地翻阅着。她的神情专注而冷静,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她知道,只有不断充实自己,才能更好地应对未来的挑战。 在这深宅大院之中,林穗瑾就像一朵盛开的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她用自己的沉着冷静,书写着属于自己的宅斗传奇。 次日,林穗瑾在花园中散步,心中依然在思考着顾砚之的事情。这时,表妹宁瑶走了过来。 宁瑶一脸好奇地问道:“表姐,昨日那顾公子为何会来咱们家呀?他和舅舅是什么关系呢?” 林穗瑾微微摇头,神色平静地说道:“我也不知。不过,此人出现得如此蹊跷,定有其目的。” 宁瑶皱起眉头,担忧地说道:“表姐,你可要小心呀。这宅子里的事情本就复杂,如今又多了个顾公子,不知会生出多少事端呢。” 林穗瑾淡然一笑,眼神中透露出坚定:“放心吧,我自会小心应对。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乱了阵脚。” 她的心中无比清楚,但是在宁瑶面前,还是得揣着明白装糊涂。 第221章 罪证 顾家。 顾砚之静坐于书房之内,他身姿挺拔如松,一袭月白色长袍尽显清冷气质。他微微蹙着眉,修长的手指轻轻翻动着一本古籍,可心思却全然不在书上。他的眼神时而深邃,时而冷峻,心中满满都是刘家的事情。 片刻后,他的双眸微微眯起,一道冷酷的光芒闪过。他轻启薄唇,声音清冷而有力:“石磊,把关于刘家的罪证找出来。” 石磊闻声,如一阵风般迅速跑进书房,恭恭敬敬地低头应道:“是,公子。” 说完,便转身快步离去,那急切的脚步彰显着他对命令的重视。 顾砚之缓缓站起身来,他踱步于书房之中,脚步沉稳而有节奏。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下巴,心中不断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那冷峻的面容上满是专注与睿智。 随后,顾砚之决定亲自前往谏院。 他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出书房,身姿挺拔如松。一路上,他的表情严肃,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绝。来到谏院后,他找到了谏议大夫曹坤。 顾砚之微微颔首,神色郑重地说道:“曹大人,刘某以及刘家人强抢民女,放印子钱,还不钱逼死百姓,纵容刘家人在老家冰恒城横行霸道,欺男霸女。而且冰恒城的府衙不作为,和刘家人狼狈为奸。此事还望曹大人能在朝堂上弹劾他们。” 刘家一向嚣张,想要搜集他们的罪证还是比较容易的,顾砚之用的手段也不多,只不过几天的时间,就将刘家的罪证给搜集的清清楚楚。 曹坤听后,气得满脸通红,双手紧紧握拳,义愤填膺地说道:“顾公子放心,此事我一定禀明皇上。老夫绝不允许这等恶人行径继续存在。” 早朝上,曹坤昂首挺胸地站在朝堂中央,手中紧紧握着那些罪证,神色庄重而严肃。他将证据呈给皇上,声音洪亮地说道:“陛下,刘某及其家人罪行累累,不可饶恕。冰恒城府衙更是不作为,与恶人为伍。恳请陛下严惩。” 皇上看着那些证据,龙颜震怒,猛地一拍龙椅,大声喝道:“岂有此理!当即拿了刘颔的乌纱帽,更是将刘家所有涉案人全部缉拿归案,更是把冰恒城的府衙人员全部换了。并且让曹坤全权负责此事。” 很快,刘家完蛋的消息如同狂风一般传遍了整个京城。大街小巷,人们纷纷议论着刘家到底得罪了谁。就连刘家人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落得如此下场,刘阔被抓的时候更是怒不可遏,满脸通红,双目圆睁,怒骂整他的人没有担当,有本事就面对面来对抗,他一定让这个人生不如死。 顾砚之和曹坤一起出现在刘阔面前。刘阔看到曹坤,立刻破口大骂其不要脸,卑鄙无耻。而当他的目光触及到顾砚之时,心中却涌起一股无法抑制的恐惧。他虽不敢骂顾砚之,但那惊恐的眼神却出卖了他内心的慌乱。 曹坤轻蔑地看着刘阔,直接说道:“刘阔,你作恶多端,如今还敢骂我?你才是真正的胆小之人。欺负了别人的人,自然要付出代价。” 刘阔满脸茫然,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得罪了这些人。 顾砚之则懒得和刘阔废话,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刘阔,眼神中满是冷酷。 突然,他抽出腰间的匕首,在刘阔脸上迅速划了十刀。那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丝犹豫。刘阔发出凄厉的惨叫,顾砚之却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一般,冷冷地说道:“好好招待刘阔,若有差池,唯你们是问。”说完,便转身离去,留下一脸惊恐的刘阔。 刘家的事情传得街头巷尾人尽皆知。余夫人听到这个消息,吓得脸色苍白,她立刻让人把余浩和余老爷找回来。她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心中充满了不安和恐惧。 而在另一个院子里,林穗瑾静静地坐在窗前,手中拿着一本书,眼神却有些游离。她听到这个消息,只是微微挑眉,心中却明白,这一切都是顾砚之为了她而做。 她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感动,有惊讶,也有一丝担忧。她知道,顾砚之这样做必然会引起一些人的不满和报复。 她轻轻放下手中的书,站起身来,走到院子里。她抬头看着天空,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心情逐渐平静下来。她的眼神坚定而从容,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她在心中暗暗说道:“顾砚之,你的心意我领了。” 这时,丫鬟翠儿匆匆跑来,神色紧张地说道:“姑娘,外面都在传刘家的事情呢。您说,这会不会对咱们有什么影响啊?” 林穗瑾微微摇头,神色平静地说道:“不必惊慌。这是他们刘家自作自受。我们只需做好自己的事情,静观其变即可。” 翠儿看着自家姑娘如此沉着冷静,心中的紧张也渐渐消散。她敬佩地说道:“姑娘,您真厉害。遇到这么大的事情都能如此淡定。” 林穗瑾微微一笑,说道:“在这宅门之中,风云变幻莫测。若不能保持冷静,只会被别人牵着鼻子走。我们要学会看清局势,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正说着,梁晓芸走了过来。她满脸担忧地说道:“穗瑾啊,这刘家的事情闹得这么大,你可要小心啊。” 林穗瑾轻轻握住母亲的手,安慰道:“姨娘,穗瑾自有分寸。女儿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的。” 梁晓芸看着林穗瑾那坚定的眼神,心中稍安。她知道,林穗瑾跟从前不太一样,如今一向聪慧冷静,瞧着林穗瑾现在的反应,似乎是真有把握。 林穗瑾回到房间,坐在桌前,静静地思考着。她知道,这件事情不会这么轻易结束。刘家在京城也有一些势力,他们必然会想办法报复。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睿智的光芒,心中暗暗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她要利用这个机会,巩固自己的地位,保护自己和家人。 第222章 拜帖 余家。 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洒在余老爷身上,他端坐在主位之上,手中轻轻转动着茶盏,那精致的茶盏在他略显粗糙的手指间缓缓旋转,仿佛一个小小的宇宙。余老爷满脸皆是困惑之色,微微皱起眉头,疑惑地问道:“这是怎么了?为何这般慌乱?”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在宽敞的厅堂中回荡。 余夫人则是满脸焦急,她脚步匆匆地走到余老爷身旁,那裙摆随着她的动作摇曳生姿,仿佛一朵盛开在风中的花朵。她压低声音说道:“老爷,大事不好了。诗会那日,余浩和其他人对林穗瑾冷嘲热讽,后来刘阔还打伤了林穗瑾,甚至给她毁了容。” 余夫人边说边紧张地观察着余老爷的神色,眼神中满是担忧与惊慌。她的双手紧紧交握在一起,微微颤抖着,仿佛在诉说着她内心的不安。 余老爷一听,却是不以为然地摆摆手,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 “这算什么大事?不过是些小儿女之间的纷争罢了。顾砚之不至于为了个女人对余家下手,他和余浩的关系可是很铁的。” 余老爷满脸笃定,丝毫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靠在椅背上,眼神中透露出自信与从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余夫人急得直跺脚,提高声音说道:“老爷,刘家的事情就是顾砚之做的。刘家那可是全家族都受了牵连,要是顾砚之针对于余家,后果不堪设想啊!” 余夫人的声音中带着急切,眼神中满是惊慌失措。她的脸色微微发白,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余老爷瞪大了眼睛,手中的茶盏差点掉落在地,他这才慌了神。“竟有此事?这可如何是好?” 余老爷在厅堂中来回踱步,他的脚步沉重而急促,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的焦虑。他的双手背在身后,紧紧握成拳头,心中懊悔不已。 他心中暗想:早知道就该好好管教余浩,如今惹出这么大的麻烦。此刻再骂余浩也来不及了,为了不让此事殃及整个余家,余老爷决定兵分两路。 余老爷停下脚步,看着余浩,神色严厉地说:“浩儿,你随我拿着四箱金银珠宝去顾家,向顾砚之认错。”余老爷的眼神中充满了严肃,语气不容置疑。他的目光如利剑般射向余浩,让余浩不禁打了个寒战。 接着又转头对余夫人说道:“夫人,你直接带着银票,以及千年人参去找林穗瑾,记得到地方就卖惨。无论如何,我们都要保护住余家。” 余老爷的声音中带着坚定,仿佛在下达一道不可违抗的命令。 余浩此时吓得脸色苍白,他战战兢兢地说:“父亲,顾砚之之前给我提了条件,让我获得林穗瑾的原谅,否则就会对余家下手。” 余浩的声音颤抖着,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他的双手不停地搓着衣角,仿佛在寻找一丝安慰。 余老爷眉头紧锁,心中更是焦急。 他深吸一口气,说:“事已至此,只能尽力而为了。浩儿,赶紧去准备东西。”余老爷的声音中带着无奈,仿佛在面对一场无法逃避的灾难。 余夫人来到林家,小心翼翼地递上拜帖。那拜帖上的字迹工整而秀丽,仿佛在诉说着余夫人的诚意。惜月拿着拜帖去询问林穗瑾是否可见余夫人。 林穗瑾静静地坐在房中,身着一袭淡雅的衣裙,那衣裙的颜色如同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柔和而温暖。 她的发丝如瀑布般垂落在肩头,微微飘动着,仿佛在诉说着她的温柔。林穗瑾神色沉静如水,宛如一朵盛开在幽谷之中的兰花。她微微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自然不愿意见。” 林穗瑾的声音清脆而悦耳,如同山间的清泉流淌而过。 林穗瑾心中暗想:余家之人如此嚣张跋扈,如今惹了事才来求我,我又岂会轻易答应。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冷静,仿佛世间万物都无法扰乱她的心神。她微微抿着嘴唇,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仿佛在嘲笑余家之人的愚蠢。 然而,余夫人却被梁晓芸给请了过去。 梁晓芸和余夫人有些交情,她看着余夫人,疑惑地问:“余夫人,今日这是为何事而来?”梁晓芸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她的目光在余夫人身上上下打量着,仿佛在寻找一丝线索。 余夫人满脸愁容,拉着梁晓芸的手,眼中含泪地说:“晓芸啊,你可得帮帮我。诗会那日,余浩糊涂,和其他人一起对林穗瑾冷嘲热讽,还让刘阔打伤了林穗瑾,给她毁了容。如今顾砚之为林穗瑾撑腰复仇,刘家已经落得悲惨下场。我怕此事波及余家,特来求林穗瑾原谅余浩,可千万不能让顾砚之对付余家啊。” 余夫人的声音哽咽着,眼神中满是哀求。她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下来,仿佛在诉说着她的无奈与悲伤。 梁晓芸微微皱眉,说:“这……余夫人,此事我也不好插手啊。穗瑾的性子你也知道,她若不想原谅,谁也劝不动。”梁晓芸的眼神中露出为难之色,她的双手轻轻放在余夫人的手上,仿佛在给予她一丝安慰。 第223章 求情 梁晓芸听得一脸茫然,她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手中的帕子险些掉落在地。那精致的面容上满是惊愕之色,她怔怔地望着余夫人,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竟有此事?我知晓顾砚之爱林穗瑾,可着实不知顾砚之竟爱得如此深沉。” 梁晓芸微微蹙起眉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疑惑与好奇。她轻轻咬着下唇,心中暗自思忖着顾砚之与林穗瑾之间的故事。 余夫人连连点头,脸上的焦急如烈火般燃烧。她紧紧握住梁晓芸的手,急切地说道:“晓芸,你一定要帮我说服林穗瑾原谅余浩啊。我们余家可不能就这么毁了。” 余夫人的眼神中满是期盼与哀求,那微微颤抖的双手彰显出她内心的极度不安。她的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脸色也因为焦虑而变得有些苍白。 梁晓芸犹豫片刻,心中千头万绪。她深知此事极为棘手,但看着余夫人那可怜的模样,最终还是心软答应下来。“好吧,余夫人,我带您去见林穗瑾,但我不敢保证一定能成功。” 梁晓芸微微皱着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忧虑。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仿佛在面对一场无法预测的挑战。她轻轻叹了口气,心中暗自担忧着这次见面的结果。 此时,在林穗瑾的房中,惜月正小心翼翼地给林穗瑾上药。惜月的动作轻柔而细致,仿佛在呵护一件无价之宝。她的眼神中满是心疼,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姑娘,这余家也太过分了,怎能把姑娘伤成这样。” 惜月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满。她轻轻皱着眉头,手中拿着药棉,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林穗瑾脸上的伤口。 林穗瑾微微蹙着眉头,强忍着疼痛。那细腻的肌肤上,伤口显得格外刺眼。林穗瑾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强,她微微咬着嘴唇,仿佛在与疼痛作斗争。她微微叹了口气,淡然说道:“惜月,不必多言,这皆是命运的安排。” 林穗瑾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平静。她轻轻闭上眼睛,心中暗自思索着自己的命运。她知道,在这个充满争斗的世界里,她必须保持冷静和坚强。 外头女使来报,说梁晓芸来了。林穗瑾微微一愣,心中暗自思索着梁晓芸的来意。她轻轻点了点头,说道:“请她们进来吧。” 林穗瑾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她微微坐直身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准备迎接梁晓芸和余夫人的到来。 随后,梁晓芸和余夫人便走了进来。 余夫人让自家女使把东西都放下,满脸歉意地说道:“林姑娘,余浩那是一时糊涂,也是因为想为顾砚之出口气,这才对林姑娘不敬,还望林姑娘能够原谅。” 说着,十万两的银票放在林穗瑾面前。那银票散发着诱人的光芒,可林穗瑾却连看都未看一眼。 余夫人的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紧张。她不停地搓着双手,焦急地等待着林穗瑾的回应。 惜月皱着眉头,迅速挡在林穗瑾身前,不悦地说道:“能不能让我们家姑娘先上好药?” 惜月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不满,她紧紧地盯着余夫人,仿佛在守护着自己最为珍贵的主人。 她的双手紧紧握拳,身体微微前倾,随时准备为林穗瑾抵挡任何危险。 余夫人赶忙再次表达歉意:“实在不好意思,打扰林姑娘上药了。”说着,又要下跪。 林穗瑾微微皱眉,伸手拦住了余夫人。她的眼神平静如水,毫无波澜。“余夫人不必如此。我与顾砚之毫无关系,恐怕帮不了你们任何忙,让你们去求顾砚之都比求我更为有用。还请余夫人把东西拿走,我实在无能为力。” 林穗瑾心中明了,余家之人不过是惧怕被顾砚之报复,并非真心悔过。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漠,语气也变得更加坚定。 余夫人哪里肯拿回去,急切地说道:“林姑娘,你脸上的疤,我定会找天下最好的药为你医治。林姑娘如此善良,定不愿意无辜之人被牵扯其中。” 余夫人的眼神中满是期盼,她渴望林穗瑾能够心软。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哀求,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更加可怜。 林穗瑾心中微微一动,但面上依旧波澜不惊。她看着余夫人,心中暗自思索。她知晓,如果自己答应了余夫人,或许余家就能逃过一劫,但她也明白,这样的原谅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她微微摇了摇头,平静地说道:“余夫人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此事我确实帮不上忙。” 余夫人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梁晓芸拦住了。梁晓芸看着林穗瑾,眼中露出一丝敬佩之色。她深知,林穗瑾是一个有原则的人,不会轻易被收买。“余夫人,既然林姑娘已经决定了,我们就不要再强求了。” 梁晓芸轻声说道。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微微叹了口气。她知道,这次的劝说失败了,余家的未来充满了不确定性。 最后余夫人离开也没有拿走任何东西。她的心中充满了绝望,不知余家的未来究竟会如何。她脚步沉重地走出林家,那背影显得格外落寞。 与此同时,顾家。 余老爷和余浩上门找顾砚之谈此事。一进门,余老爷就让余浩跪着给顾砚之认错。余浩满脸不情愿,但在余老爷的逼迫下,还是跪了下来。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不甘与愤怒,心中暗自咒骂着林穗瑾。他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仿佛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余老爷满脸堆笑,讨好地说道:“顾公子,小儿不懂事,冒犯了林姑娘,还请顾公子大人有大量,放过余家。” 说着,让人抬了五箱金银珠宝给顾砚之。那金银珠宝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令人眼花缭乱。 第224章 约见 余老爷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盼,他渴望顾砚之能够心软。 顾砚之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余老爷和余浩。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漠与威严,让人不敢直视。他的双手轻轻放在椅子的扶手上,微微用力,仿佛在表达着他的不满。 “余老爷,你的儿子伤了林姑娘,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顾砚之的声音冰冷而坚定。 余老爷心中一紧,赶忙说道:“顾公子,我们余家愿意赔偿林姑娘的一切损失,还请顾公子高抬贵手。” 余老爷的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深知,如果顾砚之不放过余家,余家就完了。 顾砚之独坐于书房之内,面色冷若冰霜,那深邃如潭的眼眸中闪烁着决然的光芒。他紧抿双唇,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凛冽气势。 他的心中充满了愤怒与担忧,愤怒的是余浩竟敢伤害林穗瑾,担忧的是林穗瑾的伤势。他轻轻皱着眉头,手中拿着一本书,却无心阅读。 “任何人动了林穗瑾都必须付出代价,谁也不行。刘家只是个开始,诗会上对付林穗瑾的人都跑不掉。”顾砚之的话语冰冷而强硬,如同来自幽冥地府的无情宣判。 此刻,余老爷正战战兢兢地站在顾砚之面前,他的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止不住地微微颤抖。余老爷深知顾砚之的权势与狠辣手段,心中满是绝望与恐惧。 “顾公子,你究竟要如何对付余家?如果一定要对付余家,能不能只针对我们这一房,不牵扯余家家族?”余老爷颤抖着声音询问,眼神中充满了祈求与哀恳。 余老爷的额头上布满了汗珠,他不停地搓着双手,眼神中充满了不安。他知道,自己的命运此刻掌握在顾砚之的手中。 顾砚之微微沉吟片刻,那俊逸非凡的脸庞上依旧没有丝毫表情。少顷,他极为爽快地答应下来。“好,我可以只对付你们这一房,但你们必须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沉重代价。” 余浩此时正双膝跪地,脸色苍白如纸,眼神中满是惊恐。他跪着爬到顾砚之面前,泪水纵横,哭着哀求道:“顾砚之,看在我们多年情谊的份上,放过我一马吧。” 余浩的声音颤抖着,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他知道,自己这次惹了大祸,但他不想就这样失去一切。 顾砚之怒目而视,眼神中仿佛能喷出熊熊烈火。“余浩,你怎么不放过林穗瑾?明知道林穗瑾是我最爱的人却还要招惹,这便是不可原谅。” 顾砚之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失望,他看着余浩,心中充满了无奈。他知道,余浩的行为已经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如金纱般洒落在大地上,给整个世界都披上了一层璀璨的外衣。 林穗瑾的拜帖被仆人毕恭毕敬地送入了顾砚之的手中。顾砚之一看到那精美的拜帖,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他的眼神瞬间变得温柔如水,脸上也露出了一抹欣喜的笑容。 “穗瑾,你找我。”顾砚之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来,立刻奔赴约定之地。 他的心中充满了期待,他不知道林穗瑾找他有什么事情,但他渴望见到她。他的脚步轻快,眼神中充满了喜悦。 林穗瑾静静地站在那里,她身着一袭淡蓝色的长裙,身姿婀娜,宛如一朵盛开的莲花,高洁而不可侵犯。她的面容清丽脱俗,眼神平静无波,仿佛世间的一切都无法在她心中掀起丝毫波澜。 林穗瑾微微抬眸,看着远方的夕阳,心中思绪万千。她知道,自己这次找顾砚之是为了阻止他的报复行为,但她也知道,这并不容易。 顾砚之激动地快步走来,他的眼神紧紧地盯着林穗瑾,仿佛生怕她会突然消失一般。“穗瑾,你找我。” 顾砚之的声音中充满了喜悦与期待,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温柔。他看着林穗瑾,心中充满了爱意。 林穗瑾微微抬眸,目光平静地看着顾砚之。她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波澜,仿佛眼前的这个人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顾砚之,适可而止吧,不要在报复任何人了,我不想无辜的人因为我而丧失生命。” 林穗瑾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与决绝,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漠。她知道,自己必须阻止顾砚之的报复行为,否则会有更多的人受到伤害。 顾砚之的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奈与纠结。“穗瑾,那些人伤害了你,他们必须付出代价。” 顾砚之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他看着林穗瑾,心中充满了痛苦。他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放过那些伤害林穗瑾的人。 林穗瑾微微皱眉,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与决绝。“顾砚之,别再执着了,我们之间不可能。” 林穗瑾心中清楚,她不想卷入这些纷争之中,也不想因为自己而让更多的人受到伤害。她只想过平静的生活,远离这些是非争斗。 顾砚之看着林穗瑾那决然的眼神,心中充满了痛苦和无奈。他知道,林穗瑾是一个倔强而又冷静的女子,一旦她决定的事情,就很难改变。 “穗瑾,我……”顾砚之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林穗瑾打断了。 “顾砚之,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瓜葛。”林穗瑾说完,转身便走,步伐沉稳而坚定。 林穗瑾的心中充满了坚定,她知道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她不想因为顾砚之而陷入更多的麻烦之中。 顾砚之看着林穗瑾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失落和痛苦。他知道,自己和林穗瑾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林穗瑾回到林家,心中依然有些沉重。她知道,自己的一句话也许就能改变很多人的命运,但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时心软而让更多的人受到伤害。她必须保持冷静,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刚走进家门,林穗瑾便被叫到老夫人的院子里。林穗瑾心中有些疑惑,不知道老夫人找自己有什么事情。她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院子,心中暗自思索着。 第225章 惊闻噩耗 林敏才正站在院子里,他的脸色悲痛,眼神中充满了哀伤。林穗瑾看到父亲的表情,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穗瑾。”林敏才的声音沙哑而沉重,他的目光缓缓地移向林穗瑾,“林恒泽和柳溪死了,说是小偷进庄子偷窃,被林恒泽发现,所以选择杀人灭口。原本是下个月要回家祭祖的,眼下要提前了。” 林穗瑾微微一惊,她的瞳孔瞬间收缩了一下,但很快她就恢复了平静。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但瞬间又被她隐藏起来。她微微颔首,语气沉稳地说:“父亲,我知道了,我这就回去收拾东西,明日就出发回老家。” 说完,林穗瑾转身离开,她的步伐坚定而从容,仿佛什么事情都无法动摇她的决心。然而,在她转身的那一刻,她的心中却充满了疑惑和不安。林恒泽和柳溪的死太过突然,而且死因也有些蹊跷。她决定在回老家的路上好好调查一下这件事情。 回到房间,林穗瑾迅速地收拾起行李。她的动作熟练而利落,没有丝毫的慌乱。她的心中暗自思考着这次回老家可能会遇到的各种情况,以及应对之策。 与此同时,保护林穗瑾的暗卫已经将林穗瑾回家祭祖的事情告诉了顾砚之。顾砚之坐在书房里,面色平静,眼神中没有一丝波澜。他的手指轻轻地敲打着桌面,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片刻之后,顾砚之把名单交给石磊和石强,让他们两个人按照名单上去报复这些人。 这份名单上都是曾经欺负过林穗瑾的人,顾砚之绝不会放过他们。 林家老家在旬州,是个沿海城市,一路坐船过去便能抵达。 第二日清晨,林穗瑾跟随父亲和老夫人出发回老家。他们乘坐的船只在江面上缓缓行驶,江风吹拂着林穗瑾的发丝,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和冷静。 林敏才站在船头,望着远方,心中充满了感慨。他知道,这次回老家,必然会面临着各种挑战和纷争。但他也没有办法,为了家族的安宁,他必须做出一些决定。 老夫人坐在船舱里,闭着眼睛,似乎在休息。但她的心中却充满了忧虑,她担心这次回老家会引发家族内部的争斗,破坏家族的和谐。 一路上,林穗瑾都保持着沉默,她的心中在思考着各种问题。她知道,这次回老家,她必须要小心应对,不能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然而,行至半途,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狂风大作。江面上波涛汹涌,船只在风浪中剧烈摇晃。林穗瑾紧紧抓住船舱的扶手,脸色凝重。 “这天气怎么说变就变!”船员们惊慌失措地喊叫着,努力稳住船只。 林穗瑾冷静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心中快速思考着应对之策。她看到一些货物被风浪掀翻,在船舱里四处滚动,可能会对船只的平衡造成更大的影响。 “大家赶紧把货物固定好,防止船只失去平衡!”林穗瑾大声指挥着。她的声音坚定而有力,让惊慌的众人逐渐冷静下来。 船员们纷纷行动起来,努力固定货物。林穗瑾也加入其中,帮忙搬运一些较重的物品。她的动作敏捷,毫不畏惧风浪的威胁。 经过一番努力,船只终于在风浪中稳定了下来。但此时,天空依然阴沉,风雨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 林穗瑾站在船头,望着前方的茫茫江面,心中充满了担忧。她不知道这场风暴还要持续多久,也不知道他们能否安全到达旬州。 二房,四房和六房是在下午的时候才得知林敏才回老家的消息。他们几房在一起商量后,都决定回老宅,横竖不能让大房占了便宜。 二房的院子里,二夫人焦急地来回踱步。她的脸色阴沉,眼神中充满了焦虑和不安。 “这可怎么办?大房居然提前回老家了,我们不能让他们得逞。”二夫人自言自语道。 这时,二房的两个儿子林恒源和林恒硕,以及两个女儿林穗琪和林穗敏走了进来。他们的脸上都带着不情愿的表情,显然不想回老家。 “母亲,老家那么偏僻,又没有京城繁华,我们为什么要回去?”林穗琪抱怨道。 “是啊,母亲,我们在京城过得好好的,干嘛要回去受苦?”林穗敏也附和道。 二夫人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说道:“你们懂什么?这次回家祭祖,如果能让你们兄弟中的一个记在大房名下,以后整个林家都是我们二房的,更有数不尽的荣华富贵。” 听到母亲的话,林恒源和林恒硕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他们虽然不想回老家,但如果能得到整个林家,那一切都是值得的。 “母亲,我们这就回去收拾行李,出发回老家。”林恒源说道。 “对,我们赶紧出发,不能让大房抢了先。”林恒硕也说道。 二夫人点了点头,说道:“好,你们赶紧去收拾,动作要快。” 四个孩子赶紧回到自己的房间,收拾起行李来。他们的心中虽然不情愿,但为了家族的利益,他们也只能服从。 四房和六房也得知了消息,他们也都决定回老宅。四房的院子里,四夫人正在指挥着女使们收拾行李。 “快点,动作快点,我们不能让二房和六房抢了先。”四夫人说道。 四房的老大林恒宇和老九林恒彬站在一旁,他们的脸上也带着不情愿的表情。 “母亲,我们真的要回去吗?老家那么无聊。”林恒宇说道。 “是啊,母亲,我们在京城多好啊。”林恒彬也说道。 四夫人瞪了他们一眼,说道:“你们懂什么?这次回家祭祖,关系到我们四房的未来。如果我们能让恒宇或者恒彬记在大房名下,以后我们四房就有了依靠。” 听到母亲的话,林恒宇和林恒彬也不再抱怨,他们知道,这次回家祭祖对他们来说非常重要。 六房的院子里,六夫人也在忙着收拾行李。六房的老七林恒仁和老八林恒骞站在一旁,他们的脸上同样带着不情愿的表情。 第226章 船上风云 “母亲,我们为什么要回去啊?老家有什么好的?”林恒仁说道。 “是啊,母亲,我们在京城过得多舒服啊。”林恒骞也说道。 六夫人叹了口气,说道:“你们不知道,这次回家祭祖,如果我们能让你们中的一个记在大房名下,以后我们六房就有了希望。” 听到母亲的话,林恒仁和林恒骞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他们赶紧帮忙收拾行李。 二房,四房和六房的人都收拾好了行李,赶到码头租了船。他们发现彼此都急匆匆地赶来了,并且都带着他们的儿子。 在码头,二房,四房和六房的人因争抢船,吵闹了起来。 “这船是我们二房先租的,你们不能抢。”二夫人说道。 “凭什么?我们四房也需要这艘船。”四夫人说道。 “我们六房也不能落后,这船我们也要。”六夫人说道。 三方争吵不休,谁也不肯让步。最后,他们还是上了同一艘船,并且让船夫快速前进,只为追赶上大房。主要是他们都不想付船费,有了林敏才,那他们就不用愁了。 与此同时,在大房的船上,老夫人让崔妈妈把林敏才和梁晓芸给叫过来。因为梁晓芸晕船,加上怀孕,吐得身体都虚弱。林敏才并没有让她来回折腾,让她休息,自己去见了老夫人。 林敏才林敏才走进老夫人的船舱,他的脸上带着恭敬的表情。 “母亲,您找我有什么事?”林敏才问道。 老夫人看到林敏才,直接开门见山说回老家祭祖,林敏才要从族人的孩子里选择一个带回来记在名下。 林敏才的脸色微微一变,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情愿。 “母亲,晓芸怀孕了,只要这一胎是男孩,以后大房照样能够支棱起来。”林敏才说道。 只要梁晓芸生出来的是男胎,他们就不用过继儿子了,也算大房后继有人,将来大房才财产也是落在大房自己手里的,不用经过别人的手。二房、四房那些人虎视眈眈,什么想法,他林敏才不是不清楚。 也只有自己的亲生血脉,才是真真切切的,别人的儿子过继过来,终归不是自己亲生的。 老夫人皱了皱眉头,说道:“万一是姑娘呢?就算是生下儿子,如此年幼,如何光耀门楣,如何掌家?如果你不挑选个孩子出来,那二房,四房和六房的人是不会死心的,到最后会闹的兄弟反目,家族里也不得安生。” “还不如现在挑选一个满意的,这样家里也安生些,如果梁姨娘生下儿子,也是以后得事,二房、四房、六房的人,多少会念在情分上,善待梁姨娘的孩子。” 林敏才沉默了片刻,他知道老夫人说的有道理。但他还是不愿意从族人的孩子里挑选一个记在名下,毕竟其中的利益牵扯,他是一清二楚,也知道那几房的人究竟是什么心思。。 “母亲,我再考虑考虑吧。”林敏才说道。 老夫人也没有逼迫的太紧,而且林恒泽也是她孙子,她自然是心疼得很。 林敏才情绪不好地离开了老夫人的船舱。他的心中充满了矛盾和纠结。他不知道该如何选择,一方面,他希望梁晓芸能生下一个男孩,为大房延续香火;另一方面,他又担心如果不挑选一个孩子记在名下,会引发家族内部的争斗。 林敏才心情沉重地去找了林穗瑾,他想和林穗瑾商量,让林穗瑾招个上门女婿,也算是林家有了男丁,以后有了孩子姓林,继承林家家产。 林穗瑾正在船舱里看书,看到父亲进来,她放下书,站起身来。 “父亲,您怎么来了?”林穗瑾问道。 林敏才叹了口气,说道:“穗瑾,为父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林穗瑾看着父亲,心中已经猜到了几分。 “父亲,您说吧。”林穗瑾说道。 林敏才犹豫了一下,说道:“穗瑾,你也知道,我们大房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为父想让你招个上门女婿,也算是林家有了男丁,以后有了孩子姓林,继承林家家产。” 林穗瑾根本不相信父亲这种话,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 “父亲,梁姨娘怀孕了,生下儿子,家中有男丁,无须我。”林穗瑾婉拒父亲。 林敏才看着林穗瑾,心中充满了无奈。他知道林穗瑾的性格倔强,一旦决定了的事情,很难改变。 “穗瑾,为父也是为了家族着想。你好好考虑考虑吧。”林敏才说道。 说完,林敏才转身离开了船舱。林穗瑾看着父亲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无奈。她知道,父亲为了家族的利益,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在二房,四房和六房的船上,气氛也非常紧张。二夫人正在给孩子们交代事情。 “这次回家祭祖,我们一定要让你们兄弟中的一个记在大房名下。这关系到我们二房的未来,你们一定要好好表现。”二夫人说道。 林恒源和林恒硕点了点头,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 “母亲,我们知道了,我们一定会努力的。”林恒源说道。 “对,我们不会让您失望的。”林恒硕也说道。 四房和六房的人也在商量着对策。他们都知道,这次回家祭祖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他们必须要抓住这个机会,为自己的家族争取利益。 在船上的日子过得很漫长,二房,四房和六房的人都在焦急地等待着到达旬州。他们心中充满了期待和不安,不知道这次回家祭祖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 随着船只在江面上缓缓前行,江风越来越大,吹得船帆鼓鼓作响。林穗瑾站在船舷边,望着波涛汹涌的江面,心中思绪万千。她知道,这次回老家祭祖,必然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她必须要保持冷静,才能应对各种突发情况。 而在另一艘船上,二房、四房和六房的人也在各自盘算着自己的计划。他们都渴望着能够在这次祭祖中获得最大的利益,为此,他们不惜一切代价。 第227章 同乘 浩渺江面上,微风徐徐,吹拂着船帆微微鼓动。 林穗瑾一袭淡蓝色长裙,静静地站在船头,目光望向远方,眼神中透露出一抹沉思。她那如墨般的长发被风吹起,丝丝缕缕地飘动着,宛如一幅绝美的画卷。 不远处,林敏才负手而立,眉头紧锁,满脸皆是忧虑之色。他时不时地看向身后的江面,似乎在担忧着什么。 就在这时,一个小厮急匆匆地跑来,神色慌张地站在门口大喊道:“老爷,后面有船穷追猛赶,还给咱们打旗语,说是船上是咱们家人,让咱们停船。” 林敏才一听,眉头皱得更紧了,心中暗自思忖:“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定是那几房的人。”他本不想停船,可目光不自觉地转向女儿林穗瑾,心中有些犹豫。 林穗瑾察觉到父亲的目光,微微转头,看着父亲那纠结的神情,心中已然明了。她轻声说道:“父亲,停下来吧。一路上有他们虽然会很烦躁,可多少也能看出他们的想法和野心。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林敏才微微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随后下令让船停下来。不一会儿,后面的船靠近了,二房、四房和六房的人纷纷下船,朝着他们走来。 二房的人走在最前面,二房老爷满脸堆笑,步伐匆匆地来到林敏才面前,拱手说道:“大哥,没想到在这遇到你们,真是缘分啊。” 林敏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心中却满是厌烦。他微微抬了抬眼皮,没有说话。四房和六房的人也相继上前,满脸讨好之色,纷纷说道:“大哥,真是巧啊。” 林敏才冷声道:“你们怎么也来了?” 二房老爷连忙说道:“我们也是听闻大哥要去旬州,想着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林敏才心中冷笑,他岂会不知道他们的心思。这时,林穗瑾站出来,她神色平静,目光淡然地看着众人,缓缓说道:“既然如此,那便一起吧。不过,我们的船太小,住不开这么多人。” 二房的夫人眼珠一转,脸上露出一丝算计的笑容,说道:“那让我们家女儿跟着穗瑾一间房吧。” 林穗瑾心中不悦,眉头微微一皱,但面上却不动声色。 她淡淡地说道:“我不习惯与人同住,我去另一条船上吧。这条船是二房你们来时候的船,父亲已经付了钱,船夫会跟到旬州的。” 二房夫人还想说什么,林穗瑾却不给她机会,直接转身回房。她对着一旁的惜月说道:“惜月,收拾行李,我们去另一条船。” 惜月连忙点头,手脚麻利地开始收拾。不一会儿,她们便收拾好了,带着年仅十岁的林恒骞一起上了另一条船。 林恒骞是船上最小的孩子,他长得虎头虎脑,十分可爱。他紧紧拉着林穗瑾的手,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说道:“姐姐,我好开心能和你在一起。” 林穗瑾摸了摸他的头,温柔地说道:“骞儿乖,到了船上就自由了,但是也要听话哦。” 林恒骞用力地点点头,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林敏才看着女儿和儿子上了另一条船,心中有些担忧。他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想着:“穗瑾这孩子一向沉着冷静,希望她能应对一切。”他转头看向那几房的人,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严厉,说道:“既然你们要一起,那就规矩点,别惹事。” 那几房的人连忙点头称是,但心中却各有盘算。 二房老爷凑到林敏才身边,笑着说道:“大哥,咱们这一路上可得互相照应着啊。”林敏才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这时,四房的人也围了过来,四房夫人说道:“大哥,我们家恒宇和恒彬都很懂事,不会给您添麻烦的。”林敏才微微点头,说道:“最好如此。” 六房的人也不甘示弱,六房老爷说道:“大哥,我们家恒仁跟恒骞也很乖巧,您放心吧。”林敏才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道:“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 众人这才散去,但眼神中都流露出各种心思。 夜,深沉如水。 船上的房间内,年仅十岁的林恒骞紧紧拉着林穗瑾的衣袖,眼中满是依赖。他小小的身躯微微颤抖着,似乎在这陌生的环境中寻找着一丝安慰。 “三姐,我怕。”林恒骞声音软糯,带着些许哭腔。他那圆溜溜的大眼睛望着林穗瑾,满是惊恐。 林穗瑾微微皱眉,心中却涌起一股怜惜。她轻轻拍了拍林恒骞的手,柔声说道:“别怕,骞弟,有三姐在呢。”她的眼神坚定而沉着,仿佛能给人无尽的安全感。 林恒骞吸了吸鼻子,拉着林穗瑾的手更紧了。“三姐,我想爹娘了。他们去哪儿了?”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思念。 林穗瑾心中一痛,她知道在这船上,他们见不到父母,也失去了父母的管教,看似自由,实则心中充满了不安。她蹲下身子,与林恒骞平视,轻轻抚摸着他的头。“骞弟,爹娘有他们的事情要做。我们要勇敢,等船靠岸,就能见到他们了。” 林恒骞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眼中仍有泪光闪烁。“三姐,那你给我讲故事吧,好不好?”他央求着,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林穗瑾微微一笑,点点头。“好,骞弟,那三姐给你讲个故事。”她拉着林恒骞走到床边,让他坐下。自己则坐在一旁,开始讲述一个古老的传说。 林恒骞听得入神,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林穗瑾。她的声音轻柔动听,仿佛能抚平人心的不安。林穗瑾一边讲着故事,一边观察着林恒骞的表情。看到他渐渐放松下来,她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故事讲完,林恒骞意犹未尽。“三姐,再讲一个嘛。”他拉着林穗瑾的手摇晃着。 林穗瑾宠溺地看着他,“骞弟,很晚了,该睡觉了。要不三姐给你唱歌吧。” 林恒骞乖巧地点点头。林穗瑾清了清嗓子,唱起了一首温柔的摇篮曲。她的声音如同天籁,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 第228章 默默守护 林恒骞闭上眼睛,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他紧紧依偎在林穗瑾身边,感受着她的温暖。林穗瑾看着林恒骞,心中充满了柔情。她知道,在这船上,她要扮演好温柔姐姐的角色,照顾好这个年幼的弟弟。 此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林穗瑾心中一紧,她警惕地看着门口。脚步声渐渐远去,她才松了一口气。她心想,这船上不知有多少明争暗斗,她一定要保护好林恒骞。 夜深了,林恒骞终于进入了梦乡。林穗瑾轻轻地为他盖好被子。 林穗瑾哄着林恒骞睡下后,自己也疲惫不堪。她靠在床边,闭上眼睛,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她的面容宁静而美丽,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仿佛在诉说着她的疲惫。 她们的船慢慢和大船拉开了些距离,始终保持间隔 100米。江面上波光粼粼,微风轻拂着船帆,发出沙沙的声响。 突然,后面来了一艘大船。惜月拿着糕点,正准备给林穗瑾送去,看到大船后,心中一动。她想上前打探船上是什么人,若是一同会旬州的,还能一起做个伴儿,最起码有人保护,遇到个水贼啥的,也能有个照应。 惜月放下糕点,快步走到船头。她望着那艘大船,心中有些紧张。她犹豫了一下,然后向大船挥了挥手。 大船上的人看到惜月的动作,也回应了一下。不一会儿,一艘小船从大船上放了下来,朝着她们的船驶来。 惜月紧张地看着小船靠近,心中充满了期待。小船靠岸后,从船上下来两个人,一个身材高大,面容冷峻,另一个则比较矮小,看起来很机灵。 惜月仔细一看,竟然发现了石强和石磊。她惊讶得张大了嘴巴,还没来得及说话,顾砚之从大船上走了下来。 顾砚之身着一袭白色长袍,气质不凡。他的眼神深邃而明亮,仿佛能看透人心。他看着惜月,微微皱眉,问道:“林穗瑾近几日可好?” 惜月回过神来,连忙说道:“姑娘一切都好。”但她突然想起刚才林敏才说要给林穗瑾招上门女婿的事情,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顾砚之脸色很不好看,他的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他直接上了林穗瑾的船。看到熟睡的林穗瑾,他的脸色才缓和了一些。他贴心地将大氅拿下,给林穗瑾披上。入秋后天气很凉,他怕林穗瑾着凉。 顾砚之看着林穗瑾的睡颜,心中充满了柔情。他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转身离开。回到大船上,他对惜月说道:“照顾好林穗瑾,别告诉她我跟来了。我护送她平安抵达旬州便离开。让惜月有事就打求救手势。” 惜月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不会打求救手势。” 顾砚之让石磊教惜月。石磊带着惜月来到甲板上,开始教她军中用的求救手势。 惜月认真地看着石磊的动作,努力地学习着。但她学习得很慢,总是记不住。石磊却很有耐心,一遍又一遍地教她。 在学习的过程中,惜月偷偷地看着石磊。她发现石磊认真的样子很帅气,心中不禁动了心。她的脸颊微微泛红,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羞涩。 石磊感受到惜月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但他还是继续认真地教惜月。 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惜月终于学会了求救手势。她红着脸对石磊说道:“谢谢你。” 石磊笑了笑,说道:“不客气。” 惜月回到船上,林穗瑾刚好醒来。她看到身上的大氅,还有熟悉的味道。她环顾四周,将目光放在身后的大船,怀疑顾砚之在大船上。 她询问惜月:“对面船上可是顾砚之?” 惜月下意识地否认,但她的表情却很不自然。林穗瑾一看就知道她在说谎,只能老实交代。 林穗瑾心中有些尴尬,但她很快就冷静下来。她想了想,说道:“既然他不想让我知道,那我就假装不知道吧。” 此时,大船上传来一阵嘈杂声。林穗瑾心中一动,她想知道大船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对惜月说道:“你去看看大船上怎么了。” 惜月点点头,又上了大船。她看到顾砚之正在和石强商量事情。原来,他们发现了一些可疑的船只,担心是水贼。 惜月连忙回来告诉林穗瑾。林穗瑾听后,心中也有些担忧。她想了想,说道:“我们要做好准备,以防万一。” 她让惜月把船上的东西收拾好,把重要的物品放在一起。然后,她又去看了看林恒骞,确保他的安全。 林恒骞还在睡觉,他的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林穗瑾心中一软,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头。 这时,大船上又传来了信号。顾砚之让惜月告诉林穗瑾,他们会保护好她们的安全。 林穗瑾心中有些感动,她知道顾砚之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但她也不想欠他太多人情。 她想了想,说道:“告诉顾砚之,我们会保护好自己,让他不用担心。” 惜月点点头,又去了大船。她把林穗瑾的话告诉了顾砚之。顾砚之听后,心中有些无奈。他知道林穗瑾是一个倔强的人,但他也不想让她冒险。 他决定加强对她们的保护,确保她们的安全。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顾砚之一直默默地守护着林穗瑾她们的船。林穗瑾虽然知道他在,但也没有去打扰他。她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很微妙,需要时间来慢慢处理。 而那几房的人在大船上也没有闲着。他们一直在观察着林穗瑾她们的动静,试图找到机会从中获利。 二房的女儿林穗琪一直对林穗瑾心怀嫉妒。她觉得林穗瑾长得漂亮,又聪明伶俐,深得父亲的喜爱。而她却总是被自己父亲忽视。 林穗琪找到四房的林穗敏,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嫉妒和怨恨,说道:“我们不能让林穗瑾这么得意。我们要想个办法对付她。” 林穗敏犹豫了一下,微微皱起眉头,说道:“可是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呢?” 第229章 从长计议 林穗琪眼神中闪烁着嫉妒的火光,语气充满了怨恨。 林穗琪语气更加坚定,“只要我们能让她失宠,大房的位置也就不稳了。到时候,父亲自然会对我们另眼相看。” 正在她们悄声商量之际,船舱的门突然被推开,二房夫人沉着脸走了进来。 她一眼就看穿了女儿的心思,脸上满是不悦。 “你们两个在这里嘀嘀咕咕的,又在打什么歪主意?”二房夫人的声音冷冷的,带着几分威严。 林穗琪和林穗敏被母亲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立即收敛了脸上的表情。 林穗敏低下头,小声说道:“二伯母,我们只是……” “只是想给你们自己找麻烦?”二房夫人打断了她的话,语气严厉。 “我警告你们,现在是在去旬州的路上,不是什么胡闹的地方。你们要是敢在祭祖期间惹出什么事,我立刻在老家给你们找个乡下人家嫁了!” 听到二夫人如此严厉的话语,林穗琪和林穗敏顿时蔫了下来,低着头不敢再多说一句。 林穗琪还想辩解几句,但看到母亲冷峻的脸色,只好咽下了到嘴边的话。 二房夫人看到她们不再出声,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些,但依然带着警告的意味,“你们记住,现在最重要的是回到老家祭祖,乖乖守规矩。别想着在这个时候捣乱,如果你们真有那个本事,就去和林穗瑾搞好关系,让她支持过继你们的弟弟林恒硕。” “母亲,您是说……让林穗瑾帮我们?”林穗琪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 “你以为你们有那个本事自己去争?” 二房夫人冷笑一声,“林穗瑾在大房的位置你们也不是不知道,如果她肯开口,事情自然容易得多,别总想着对付她,不如试着拉拢她。” 林穗敏和林穗琪对视一眼,虽然心里仍有不甘,但也不得不承认这话是有道理的。 她们点了点头,默默应下。 二房夫人看到她们终于听话了,这才转身离开,临走时还不忘嘱咐,“记住,别给我添乱。祭祖之后,我自有安排。” 二人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各自盘算着。 林穗琪轻声叹道:“我们还是得小心行事,的确不能在祭祖期间闹出乱子。” 林穗敏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是啊,我们得先忍耐,等机会再说。” 与此同时,另一边,林敏才在大船的船舱内独自一人,神色阴沉。 四房和六房的人一直缠着他,借着祭祖的名义,实际上都是想打秋风。 的确在林恒泽去世后,大房的势力确实不如从前,那些旁支自然是想趁机分一杯羹。 最终,林敏才实在忍受不了,决定去林穗瑾的船上清静一下。 他一上船,看到林穗瑾正靠在船头,眼中闪烁着沉思。 “穗瑾,”林敏才缓缓走到她身旁,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父亲让你考虑的事情,你想得怎么样了?” 林穗瑾听到父亲的声音,转过头来,目光中带着几分探寻,“父亲是指招上门女婿的事吗?” 林敏才点了点头,眼神中带着几分无奈和忧虑。 一时之间,船舱内的气氛显得有些压抑。 林敏才见女儿沉默不语,以为她对自己刚才的话不满,眉头紧锁,愁容更深。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疲惫,“穗瑾,父亲知道这些年你心里对父亲有许多不满,但你要明白,父亲也是身不由己。” 林穗瑾看着父亲那张疲惫的脸,心中泛起了一丝不忍。 毕竟血浓于水,她不愿看到父亲如此愁苦。 她轻轻点了点头,语气柔和下来,“父亲,我会考虑您的提议,但请给我一些时间。” 林敏才听到女儿的话,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他知道林穗瑾是个聪慧的孩子,如果她愿意考虑,事情就还有转机。 他轻声说道,“好,父亲不逼你,只是希望你知道,父亲以后只能依靠你了。” 林穗瑾看到父亲的笑容,心中却感到一阵酸楚。 她轻轻扶了扶父亲的肩膀,“父亲,我会尽力而为,但有些事情,顺其自然就好,至于其他的……比如我和顾砚之的事情,成不成,您也不要太过在意。” 林敏才看着女儿那平静的神色,虽然心中有些遗憾,但他也不再勉强,只是点了点头,“是父亲多虑了,穗瑾,你想得比我还透彻。” 林穗瑾微微一笑,随后转移话题道:“父亲,您还是去看看梁姨娘吧,她现在身子弱,您多陪陪她,我这边没什么事。” 林敏才听到女儿的关心,心中一暖,点点头道:“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也照顾好自己,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父亲。” 林穗瑾目送父亲离开,船舱内恢复了宁静。 就在她准备回房休息时,突然发现身后有一道小小的身影。她一愣,定睛一看,竟然是林恒骞站在那儿。 “骞弟,你怎么在这里?”林穗瑾惊讶地问道。 林恒骞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三姐,我……我其实一直在这里,听到了你和大伯父的谈话。” 林穗瑾微微皱眉,但随即又柔声问道:“骞弟,你听到了什么?” 林恒骞抬起头,眼神清澈,毫不隐瞒地说道:“我都听到了,三姐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因为我喜欢三姐,所以我会替你保守秘密。” 林穗瑾听到弟弟这样说,心中一暖,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你这么乖巧,三姐很高兴,但有些事不适合你听,知道吗?” 林恒骞点了点头,然后突然神色认真地说道:“三姐,其实我知道父母也有他们的计划,他们想趁这次祭祖,把我或者恒仁哥哥过继到大房来。可是,我不喜欢他们的这种算计,我喜欢三姐,所以不想你为难。” 林穗瑾听到这话,心中一震,眼眶微微发热。 她一直以为在这个充满算计的家族里,她很难找到真正的亲情,然而此刻,林恒骞的纯真与真诚让她感到一种久违的温暖。 第230章 要吃鱼 “骞弟……”林穗瑾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三姐谢谢你。你放心,三姐会照顾好你的,也不会让你被牵扯进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 林恒骞握住林穗瑾的手,“三姐,我也会帮你,如果父母再说什么,我都会告诉你,我只想和三姐在一起。” 林穗瑾心中百感交集,在林恒泽和林穗欢身上没有得到的亲情,此刻却在年幼的林恒骞身上看到了。 江面上波光粼粼,微风轻拂。 顾砚之站在船尾,手中握着钓竿,目光专注地盯着水面。 他虽然表面看似闲适,但心思却始终无法平静。 林穗瑾的身影时常浮现在他脑海中,他知道自己对她的情感早已无法掩饰。 就在这时,钓竿突然一沉,顾砚之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迅速收紧钓线,不一会儿,一条大鱼被拉出了水面。 鱼在空中甩动着,水珠四溅,仿佛在为自己挣扎求生。 顾砚之满意地看着这条肥美的大鱼,嘴角微微扬起。 正当他思索着如何处理这条鱼时,一旁的石磊走了过来,看到顾砚之钓到大鱼,眼中也闪过一丝惊喜。 “少爷,您这鱼可真不小啊!”石磊打趣道,“您打算怎么处理这条鱼?” 顾砚之看了看石磊,嘴角含笑,“做来吃吧,这鱼挺肥,味道应该不错。” 石磊灵机一动,凑近顾砚之,低声建议道:“少爷,这可是个好机会。不如等鱼做好了,您打着借口送去给林三姑娘尝尝,再顺势邀请她过来钓鱼。要是她不过来,您也可以带着鱼竿和鱼饵去找她,横竖都能和她接触。” 顾砚之一听,眼中闪过一丝光彩,连连点头称赞,“你这个主意太棒了!就这么办!” 他立刻吩咐船上的人开始生火做鱼。 船上的厨子很快就忙活起来,不一会儿,鱼的香味便随着江风飘散开来,弥漫在船只四周。鱼香扑鼻,连在隔壁船上的人也能闻到这股诱人的味道。 林穗瑾正倚在窗边,想着家里发生的事情,忽然闻到一股浓郁的鱼香。 她微微皱眉,心想是谁在做饭,味道竟然如此香浓。 这鱼的香味竟让林穗瑾觉得饿了,不过她倒是能够忍住。 “三姐,这鱼的味道好香啊!”林恒骞一脸兴奋地跑过来,满脸都是期待,“三姐,我也想吃!你能不能让人去要些来?” 林穗瑾有些无奈地看着这个年幼的弟弟,轻声道:“骞弟,你晚上已经用过餐了,可不能再吃了。” 林恒骞摇了摇头,满脸的天真与执拗,“我闻到后面还有鱼的香味,肯定有更多的鱼!三姐,你就让人去要吧,求你了!” 林穗瑾心中一顿,后面的船正是顾砚之所在的船。 她知道弟弟的年纪还小,对顾砚之的存在一无所知,也没法理解她和顾砚之之间的关系。 但看着林恒骞那充满期待的眼神,她实在不忍心拒绝。 “骞弟,三姐带你去船后看看好不好?”林穗瑾柔声说道,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但林恒骞却坚持道:“三姐,我想让你出面去要!我知道你最厉害,他们肯定会给你更多的鱼!” 林穗瑾轻轻叹了口气,知道自己拗不过这个弟弟。 她转头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惜月,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惜月,你陪骞儿去后面的船上,替他要些鱼回来吧。” 惜月点点头,她拉着林恒骞的小手,温柔地说道:“骞少爷,跟我来吧,我们去看看能不能要到鱼。” 林恒骞高兴得手舞足蹈,拉着惜月就往船尾走去。 不多会儿,外面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林穗瑾以为是惜月回来了,便没有多加在意。 可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猛然意识到,这脚步声与惜月的轻快不同,反而更沉稳有力。 她心中微微一动,抬起头来。 果然,推门而入的并不是惜月,而是顾砚之。 他手中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鱼汤,眼神温柔。 “林姑娘,刚才看你似乎有些心情不佳,这鱼汤刚熬好,对身体有益,我特意给你端了过来。”顾砚之走到她面前,将鱼汤递到她手中,目光中满是关切。 林穗瑾有些意外,也有些感动。 她知道顾砚之对她的心意,但这样的体贴还是让她心中泛起涟漪。 她接过鱼汤,抿了抿唇,轻声问道:“顾公子,为了我,你觉得值得吗?这么坚持辛苦吗?” 顾砚之听到她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柔情,声音低沉而温和,“值得,不管有多辛苦,只要是为了你,都是值得的。” 这简单的一句话,却像一股暖流直击林穗瑾的心房。 她低下头,看着手中的鱼汤,心中百感交集。 她慢慢地喝下一口,温暖的汤汁滑入口中,带着淡淡的鲜香,温暖了她的身体,也温暖了她的心。 顾砚之看着她喝下鱼汤,脸上露出一丝满足的微笑。 随后,他提议道:“这夜色正好,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我们去对面船上钓鱼吧?或许钓鱼可以让你放松些。” 林穗瑾略一犹豫,但看着顾砚之那真诚的眼神,她心中微微动摇。 也许,真的可以暂时放下心中的重担,去享受片刻的宁静。 “好吧,既然顾公子这么说,那我就陪你去钓鱼。”林穗瑾最终点头答应了,语气中带着一丝轻松。 顾砚之见她答应,脸上露出一抹难得的笑意,赶忙带着她朝对面的船走去。 两人踏上甲板,江风轻拂,只剩下他们的身影和那静谧的水声。 到了对面船上,顾砚之将钓竿递给林穗瑾,自己则在她身边坐下。 他动作熟练地抛下鱼钩,目光随意地投向远方,但注意力却始终放在林穗瑾身上。 “林三姑娘,你钓过鱼吗?”顾砚之轻声问道,声音低沉温柔。 “小时候钓过几次,但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林穗瑾微微一笑,神色间露出一丝怀念。 顾砚之笑了笑,眼中带着一丝宠溺,“那今晚,我就再教你一次。其实钓鱼并不难,重要的是要有耐心。” 第231章 愿意等 林穗瑾听着他的声音,心中渐渐放松下来。 她专注地看着水面,听着顾砚之的指导,手中的钓竿慢慢地稳住,仿佛两人之间的距离也在这一刻悄然缩短。 钓竿微微一动,顾砚之看出鱼儿上钩,轻轻拍了拍林穗瑾的手,低声道:“慢慢收线,不要急。” 林穗瑾依言照做,随着鱼线的收紧,一条银色的小鱼跃出了水面。 她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看着那活泼跳动的鱼儿,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顾砚之看着她的笑脸,心中一阵柔软。 这样的时光对林穗瑾而言或许难得,但能让她露出这样真心的笑容,一切都是值得的。 “看来林姑娘的悟性真不错,这第一条鱼就钓上来了。”顾砚之打趣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赞赏。 林穗瑾抿嘴一笑,“那还多亏顾公子教得好。” 夜色愈发浓郁,江面上只剩下两人的身影,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 顾砚之不自觉的朝着林穗瑾靠近了一点,她也没有任何反感。 彼此间内心的距离拉近了许多。 傍晚的霞光洒满了江面,水面泛着金色的波纹。 林穗瑾带着林恒骞刚回到自己的船上,身后的小弟弟还沉浸在钓鱼乐趣中,兴奋地跟她讲述着刚才钓到的鱼有多么大。 “三姐,今天真是太好玩了!我还想再去钓鱼!”林恒骞拉着林穗瑾的手,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林穗瑾看着林恒骞那天真的笑脸,心中也是一阵柔软,她轻轻揉了揉弟弟的头发,笑道:“好啊,等以后有机会,我们再去钓。” 正在这时,一个小厮匆匆赶来,恭敬地对林恒骞说道:“六少爷,老爷和夫人让您马上回去一趟,说是有些事情要问。” 林恒骞虽然有些不情愿,但看到小厮那急切的神色,还是乖乖点了点头。 他回头看了一眼林穗瑾,脸上带着一丝无奈,“三姐,我先回去了,待会儿再来找你玩!” 林穗瑾微笑着点头,“去吧,有什么事随时来找三姐。” 林恒骞笑着应了一声,便跟着小厮离开了林穗瑾的船。 很快,他来到了六房的船上,六房夫妇早已在船舱内等候多时。 “骞儿,今天跟你三姐在一起玩的开心吗?”六夫人率先开口,眼中带着几分期待。 林恒骞笑着点了点头,毫不掩饰自己对三姐的喜爱,“当然开心啦!三姐对我可好了,还带我去钓鱼,教我怎么收鱼线,今天我还钓到了一条大鱼!” 六房老爷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骞儿,你觉得她平时待你如何?” 林恒骞认真地回想着,随后满脸笑容地说道:“三姐对我特别好,平时总是照顾我,教我很多东西,我觉得她比其他人都好。” 六夫人眼中露出一丝欣喜,仿佛看到了什么希望般,柔声道:“骞儿,既然你觉得三姐这么好,那以后要多和她在一起,好好相处,知道吗?你三姐是个聪明的人,对我们有帮助的。” 林恒骞虽然年纪小,但也听得懂父母的言外之意,点点头应道:“我知道的,娘亲放心,我会一直跟着三姐的。” 六房老爷听到这里,脸上的笑意更深,“好了骞儿,你赶快去陪你三姐吧。” 林恒骞本来还想告诉父母关于顾砚之的事情,但还没来得及开口,六夫人又催促一遍,“现在就去你三姐的船上吧,不要让她等太久。” 林恒骞见父母如此急切,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点点头,匆匆赶回了林穗瑾的船上。 他走出船舱时,心中有些困惑,不明白父母为什么这么着急让他回去找三姐,但他也没多想,只想着赶紧回到三姐身边。 六夫人面露得意的笑容,看向六房老爷,“这次我们可是做了万全的准备。” “嗯,”六房老爷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精明,“我已经安排好了,给了掌舵的船夫一笔银子,让他们时刻注意着林穗瑾那艘船的动向。我们与她的船保持一公里的距离,这样无论是谁要去找她,我们都能第一时间知道,也能及时采取行动。” 六夫人满意地笑了笑,“这样就好,我们不能让其他两房的人有机会。” 然而,六房的这番操作很快就被二房和四房的人察觉到了。 二房夫人和四房夫人聚在一起,脸色都不太好看。 “六房那两口子真是阴险,居然买通了船夫,真是防不胜防。”二房夫人冷哼一声,显然心中极为不满。 四房夫人也点头附和,语气中带着几分愤怒,“他们真是打得好算盘,不过我们也不是吃素的,虽然林穗瑾现在被他们盯着,但大房的最终决定权还是在林敏才和老夫人手上,我们不必太在意。” 二房夫人思索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算计,“既然六房盯着林穗瑾,那我们就避其锋芒,专心对付老夫人和林敏才。他们的态度才是关键,尤其是老夫人,她的话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我们能博得她的欢心,让她对我们的孩子满意,那一切还有机会。” “没错,”四房夫人十分赞同。 “我们带着孩子们去老夫人面前多孝敬着,让她看看我们的孩子多么乖巧懂事,这样她才有可能考虑让我们过继。” 于是,两房夫人立刻行动起来,经常带着孩子们前去老夫人的船上“拜访”。 一路上,船只在江面上缓缓前行,一切也都安然无恙。 林穗瑾和顾砚之之间的相处愈发融洽,二人默契地不再提起过去的那些事情,反而逐渐建立起一种默契。 转眼间,船只离目的地旬州只剩下半天的行程。 顾砚之站在船头,望着前方逐渐显现的山峦和河岸,心中思绪万千。 他不愿意让这份关系随着船只的靠岸而就此结束,心中暗下决心,要在抵达前向林穗瑾表露心声。 他缓缓走到林穗瑾的船上,看到她正在船舱内整理一些东西,眼神专注。 顾砚之轻轻敲了敲门,低声说道:“林三姑娘,我能进来吗?” 第232章 一问三不知 林穗瑾抬起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顾砚之,微微一笑,点头道:“当然,请进。” 顾砚之走进船舱,目光柔和地看着林穗瑾,心中那股隐藏已久的情感终于按捺不住。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林三姑娘,有些话我想对你说很久了,现在或许是个合适的时机。” 林穗瑾放下手中的东西,抬头看向顾砚之,察觉到他眼神中的深情,心中微微一动,轻声道:“顾公子,有什么话尽管说吧。” 顾砚之走到她面前,“林三姑娘,我知道你经历了很多,面对的痛苦远超常人。” “我明白你的犹豫和不安,也明白你可能不愿再轻易相信别人。但我想告诉你,我愿意等,等到你敞开心扉,等到你不再害怕面对感情。” 他顿了顿,语气十分坚定,“我也会把家里的事情摆平,不让你受到任何牵连和困扰。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刻意躲着我,不要因为害怕而远离我。” 林穗瑾静静地听着顾砚之的表白,心中一时百感交集。 顾砚之的真诚和坚持让她心中泛起阵阵暖意,她知道他是真心为她好。 但她也清楚,自己的心门并不是那么容易打开的。 她低头沉默片刻,然后抬起头来,眼中带着一丝柔和的光芒,“顾公子,我很感激你这些日子以来的帮助和关心,你的心意我都看在眼里,也感受在心里。但感情的事情,真的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做出决定的。” 她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平静而真诚,“我希望一切都顺其自然,不用勉强自己,也不用刻意回避。如果有缘,或许时间会让我们走得更近。” 顾砚之听到她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但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他微微一笑,点头道:“林三姑娘,我明白你的心情。既然你希望顺其自然,那我就尊重你的选择。不过,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不管未来如何,我都会等你。” “林三姑娘,你到了旬州后,一切都要多加小心。我留了石磊和两个暗卫陪着你,他们都是我信得过的人,如果有什么事情,他们会及时保护你。” 林穗瑾微微一怔,随后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感激,“谢谢你,顾公子。” 林穗瑾轻轻颔首,随后转身踏上了岸。 顾砚之看着她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气,随即转身吩咐下人准备返程。 林敏才站在岸边,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了正在返航的那艘船,眉头微皱。 他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好奇,暗自揣测这艘船上的人到底是谁,竟然一直跟着他们,却不打算停留。 为了解决疑惑,他找到林穗瑾,“穗瑾,刚才那艘船,你可知道船上是什么人?他们一路跟着我们到旬州,却不上岸,显得颇为可疑。” 林穗瑾心中一紧,知道父亲已经注意到了顾砚之的行踪。 她心念电转,迅速做出决定,不愿让父亲知道真相。 她抬头,神色平静地回答道:“父亲,我并不清楚那艘船上是什么人,一路上我们也没有什么接触,可能只是同行罢了。” 林敏才听她这么说,眉头微微皱起,显然有些不相信,但也没有继续追问。 他沉吟片刻,随即轻声道:“你如果有什么事情,应该跟父亲说,不要瞒着。” 林穗瑾轻轻点头,微笑着说道:“父亲放心,我一定不会隐瞒什么,如果真有什么事情,我会第一时间告知您。” 林敏才看着女儿那平静的神色,尽管心中有疑虑,但终究没有再继续追究。 林穗瑾也放下心来,虽说迟早是要嫁人,但她希望自己能有更多的选择,而不是一路都被逼着走。 旬州林家的老宅位于城外的郊区,四周青山环绕,绿树成荫,环境清幽。 林穗瑾一行人刚刚抵达,便看到院子里已经有人打扫整理过,显然是为了迎接他们的到来而特意准备的。 林穗瑾走进自己曾经住过的院子,虽然她平静地看着一切,但心中却掀起了些许波澜。 那些陈旧的记忆再次浮现,但她强迫自己将那些情绪压下,只想好好休息,养精蓄锐应对接下来的事情。 房间内的摆设虽然古老,但一切都井井有条,仿佛岁月未曾在这里留下痕迹。 林穗瑾坐在床边,刚刚松了一口气,准备好好休息一会儿,却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 “穗瑾姐姐!”门外传来林穗琪的声音。 紧接着是林穗敏的呼唤,“穗瑾姐姐,我们来看你了!” 林穗瑾心中微微一皱,随即站起身来,打开房门。 门外林穗琪和林穗敏两人面带微笑,眼中却露出一丝不自然的神色。 林穗瑾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心中暗自戒备。 “穗瑾姐姐,我们听说你回来了,特意来看看你。”林穗琪率先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讨好。 林穗敏也附和道:“是啊,穗瑾姐姐,我们好久没见了,刚到旬州,不如一起去街上逛逛吧?听说这里有不少好玩的地方呢。” 林穗瑾淡淡一笑,心中已然明了她们的来意,她深吸一口气,平静地说道:“谢谢你们的好意,不过我实在不太想出去。大哥去世后,我心里一直很难受,现在只想静一静。” 听到“林恒泽”这个名字,林穗琪和林穗敏的表情微微一变。 她们对林恒泽的去世并没有太多感触,但这个话题太过敏感,她们也不好再继续强求。 林穗琪勉强笑了笑,语气中带着几分尴尬,“那姐姐你多保重,有什么需要随时告诉我们,我们就先不打扰你了。” 林穗敏也跟着点头,“是啊,穗瑾姐姐你多休息,我们改天再来。” 林穗瑾点点头,目送两人离开,心中却没有半分波动。 林恒泽的死对家族来说或许是个打击,但对她而言,却是上一世冤屈的终结。 林穗瑾静静地站在窗边,望着外面的青山绿水,眼中闪过一丝冷静的光芒。 她的思绪回到了上一世的那些时光,回到了林恒泽和林穗欢的种种算计和背叛。 正是那对兄妹的勾结,才将她一步步逼上了绝路,这一世又怎么会因为他的死而难过呢。 第233章 安葬 此时,林家耆老林老爷子找到了林敏才。 林老爷子是林家的最长者,连林敏才都要恭敬地称他为“曾祖叔父”。 林敏才立即上前行礼,恭敬地说道:“曾祖叔父,您怎么亲自来了?可是有何要事?” 林老爷子点了点头,神情凝重,“敏才,恒泽的事情已经耽搁了多日,他的尸体目前还放在庄子里。既然你们已经到了旬州,是时候将他的尸体领回来,尽早下葬,免得耽搁。” 林敏才闻言,神色一凛,立即回道:“曾祖叔父所言极是,我这就去安排。恒泽虽然英年早逝,但他毕竟是林家的子孙,该有的礼数一项都不能少。” 林老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看向门外,“你去准备吧,老四和老六已经在等你。” 林敏才应声而去,匆忙回到屋内,开始整理随行的物品,准备和其他几房一同前往庄子。 不一会儿,四老爷和六老爷也纷纷赶到,准备妥当。 林敏才环顾一圈,发现大家都到齐了,却唯独少了二老爷的身影。 “二弟为何迟迟不来?”林敏才眉头微皱。 按理说,二弟应该早就赶来了,但他却一直未现身,事情显得有些不寻常。 想到这里,林敏才决定先去找老夫人,请老夫人派人去询问一下二夫人,看看二弟到底去了哪里。 毕竟,身为长房嫡子,男女有别,他不好直接去问二夫人,免得引起不必要的流言蜚语。 老夫人听后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林家眼下正是多事之秋,任何细小的事情都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她点点头,对身旁的谢妈妈说道:“谢妈妈,你去把二夫人找来,问问她二老爷去了哪里。” 谢妈妈应声退下,随后快步前往二夫人的住处。 很快,二夫人匆匆赶来,脸上带着一丝紧张。 她走进老夫人的院子,行礼之后,才知道老夫人要问什么事情。 “母亲,老爷出城去与人谈事去了,估摸着还需要两天才能回家。” 林敏才听到这话,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就不等二弟了。恒泽的事情已经拖延不得,我和四弟、六弟先去庄子里把他带回家,尽快安排后事。二弟回来后,再让他赶来也不迟。” 二夫人见林敏才同意了,也稍稍松了口气,点头道:“老爷回来后,我会立即通知他,让他赶紧过来。” 老夫人听着二夫人的话,脸上露出一丝沉重的表情,眼中泛起了泪光。 她轻轻擦拭了眼角,声音颤抖地说道:“恒泽啊,我这个做祖母的,没能好好照顾他,没想到他就这么走了。我真是心如刀割,夜里总是梦到他小时候在我膝下玩耍的情景。如今……他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说到这里,老夫人老泪纵横,眼泪止不住地流下,而后望向林敏才,语气中满是哀伤,“敏才,恒泽的丧事你要尽心办妥,别让他在九泉之下寒了心。” “还有……等丧事一了,你一定要去官府查问清楚,究竟是谁敢在我们林家的地盘上动手害人!在这小小的旬州,谁如此胆大包天,竟敢对我们林家的人下手?你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给恒泽讨回公道!” “好的母亲,我定不能让恒泽受委屈。” 而后林敏才便和四老爷、六老爷带着几名小厮匆匆赶往庄子。 天色渐暗,庄子四周静谧得有些诡异,只有偶尔的风声掠过。 林敏才心中沉重,他强压下内心的悲痛,但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了心头的重担上。 他们到达庄子时,庄子内的仆人们个个脸色苍白。 林敏才和几位兄弟走进林恒泽遇害的房间,房门刚一推开,一股灰尘的气息便扑面而来。 房间内的布置依然如旧,似乎所有东西都停留在那一刻,仿佛时间在这里凝固了。 林恒泽的尸体依旧静静地躺在房间的中央,他的脸上带着死前的痛苦表情,带着几分绝望和恐惧。 旁边不远处,柳溪的尸体则显得更加凄凉,她的身体蜷缩在一角,面容僵硬,双眼微睁,似乎还有未尽的哀怨。 看到这一幕,林敏才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悲痛,痛苦地跪倒在地,泪水涌出眼眶。 他捶打着地面,声音颤抖而悲凉,“恒泽,我的儿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你这么年轻啊。” 四老爷叹了口气,拍了拍林敏才的肩膀,试图安慰他,“大哥,节哀吧,恒泽已经走了,你要振作起来,处理好他的后事。” 林敏才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他知道,作为长房之主,他必须要坚强。 他擦干眼泪,站起身来,决定先仔细查看房间内的情况,或许能找到一些线索,查明真相。 他慢慢走到柳溪的尸体旁边,低头仔细查看她的周围。 突然,他的目光停留在柳溪手边的一块碎玉上。 他俯身捡起那块碎玉,握在手中,仔细端详。 玉质温润,纹路清晰,只是已经破碎成了几块。 但那种熟悉的感觉让他心中一动,仿佛在某个地方曾见过这块玉,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 “这块玉……我似乎在哪里见过……”林敏才喃喃自语,眉头紧皱,努力回想着这块玉的来历。 四老爷走上前来,看到林敏才手中的碎玉,皱眉问道:“大哥,你认得这玉?” 林敏才摇了摇头,神色中透着疑惑,“我确实觉得这玉熟悉,但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先收着吧,等回去再慢慢查。” 他将碎玉小心地收好,转头对小厮们说道:“把恒泽的尸体抬走,我们带他回去安葬。” 小厮们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将林恒泽的尸体包裹起来,准备抬走。 此时,林敏才又看向柳溪的尸体,神色变得冷淡了几分。 “柳溪虽然是恒泽的妾侍,但终究没能正式入族谱,她的尸体就随便找个地方埋了吧,不必大张旗鼓。”林敏才冷静地说道,声音中带着些许冷漠。 六老爷点了点头,理解林敏才的决定。 第234章 丧事 小厮们领命,将柳溪的尸体也收拾起来抬了出去。 林敏才回到林家老宅后,立即吩咐下人们将林宅布置起来。 白色的幔帐从屋檐垂下,整个院子弥漫着肃穆而悲伤的气氛。 林恒泽的尸体被安放在院子中央,四周摆满了白花,香火袅袅,灵位上赫然写着林恒泽的名字。 林敏才站在灵堂中央,眼中闪过一丝悲痛与决心。 他简单安排了一下丧礼的细节后,便将剩下的事务交给了四老爷和六老爷处理。 “老四、老六,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通知林家其他人前来吊唁,宴请宾客,定桌,还有丧葬用品的采买,都要尽快办妥。”林敏才语气沉重地说道。 四老爷和六老爷点头应道,“大哥放心,我们一定会妥善安排,不会有任何疏漏。” 林敏才点点头,随后转身,带着几名随从前往府衙。 林恒泽的死因必须要与府衙配合,才能找出真相。 路上,林敏才心中涌起一股不安,他越发觉得这件事情并不简单。 不久后,林敏才来到旬州府衙。 张震大人亲自接待了他,两人在府衙内密谈。 张震大人是旬州的地方官,素来以公正严明着称,林敏才对此人也有所耳闻。 “张大人,”林敏才拱手行礼,语气中带着急切,“我此次前来,是想了解关于犬子林恒泽被杀一案的更多细节,不知大人是否有进一步的消息?” 张震大人面色凝重,示意林敏才坐下,随后才开口道:“林大人,此案非同寻常。” “经过我们初步的查探,发现林公子死亡现场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屋内也没有发现打斗的迹象。这说明,他们在死亡时并没有意识到危险的到来。” 林敏才听到这里,心中一紧,脸色微变。 他沉声问道:“大人的意思是……这不像是小偷进屋行窃所为?” 张震大人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正是如此。从现场的情况来看,更像是熟人作案。凶手很可能是他们熟悉的人,所以他们没有防备之心。” 林敏才的心猛地一沉,熟人作案意味着林家内部可能存在叛徒,或者是有人对林恒泽心怀不轨。 这种可能性让他感到极度不安。 他努力压下心中的波动,继续问道:“张大人可有进一步的线索?是否已经锁定了嫌疑人?” “林大人,”张震大人缓缓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我们已经对案件进行了详细的调查,但这次的凶手显然十分谨慎,基本没有留下什么明显的线索。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没有任何目击者。” 林敏才听到这里,眉头紧锁,心中更加不安。 他明白张震的意思,凶手可能是有备而来,而且非常熟悉林家和庄子的情况,才会做得如此干净利落。 他努力压下心中的焦虑,低声说道:“张大人,只能你们辛苦一点,早点查明真相,让恒泽死得瞑目啊。” 张震大人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宽慰,“林大人,孩子已经去了,再多的悲痛也无法挽回。先让他入土为安,我们这边会继续调查,不会放弃任何一条线索。” 林敏才深吸一口气,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 然而,他突然想起在案发现场发现的那块碎玉,或许这是一个可以追查的线索。 “张大人,”林敏才从袖中取出那块碎玉,递给张震,语气中带着一丝郑重,“这是我在案发现场找到的碎玉,被柳溪的尸体挡住了,或许因此你们没有注意到。” 张震大人接过碎玉,仔细端详了片刻,眉头微微皱起。 他从书桌上的抽屉里取出另一块玉,两块玉一对比,果然是同一块玉的两半。 他沉吟片刻,脸色逐渐凝重起来。 “林大人,这块玉确实是一个重要的线索。我们在林公子的身边捡到了另一半玉,当时也觉得奇怪。现在两块玉拼在一起,显然是一块玉,只是……总感觉这线索好像是有人故意留下来的,似乎在引导我们去追查。” 林敏才听后,心中一震,神情更加凝重。 事情愈发复杂,似乎有人在幕后操纵一切,甚至连留下的线索也带有某种刻意的引导。 “张大人,既然这块玉可能是线索,那就必须顺着这条线查下去啊。”林敏才眼中闪烁着一丝希望。 第234章自首 张震当即就表态:“林大人放心,我们一定会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 林敏才这才放心,而后告辞离开。 送走了林敏才后,张震目光变得深邃而冷静,而后便换上便衣,悄然离开了衙门。 他穿过几条幽静的小巷,最后来到了一家看似普通的客栈——云来客栈。 这家客栈外表朴素,但常有富商豪绅光顾,隐秘性极高。 张震熟门熟路地走进客栈,店小二见到他,立刻恭敬地引他上了二楼一间隐蔽的雅间。 雅间门口站着两名壮汉,见到张震走来,立刻恭敬地行礼,让开了门。 张震推门而入,一位中年男子正坐在桌前,眉宇间透着一股阴冷的气息。 此人正是林家的二老爷,林敏才的二弟。 “张大人,来得可真快啊。”二老爷抬眼看向张震,嘴角挂着一抹冷笑,语气中透着不屑。 张震微微一笑,拱手道:“二老爷,有事相召,张某自然不敢耽搁。” 而后张震便坐下,随即取出了一块完整的玉,放在桌上。 这玉正是在林恒泽案发现场的两半碎玉。 “张大人,这玉可有线索了?”二老爷目光阴冷地盯着张震,仿佛在试探他的反应。 张震看了一眼那块玉,心中一凛,随即镇定下来,淡淡说道:“目前还没有什么线索。” 二老爷冷笑一声,“张大人,如果我说这块玉是我故意留下来的,为的就是引林敏才和老夫人注意。” 张震闻言,心中一惊,眼中闪过一丝不安,但他表面依旧镇定,试探性地问道:“二老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要故意留下线索?” 二老爷眼中闪过一丝狠戾,语气冰冷,“很简单,林八爷曾经得罪了我,我早就想除掉他,但碍于林家规矩,我不能明着来。所以,我要借林敏才的手来处理掉他。” 第235章 狗洞里钻出的孩子 张震脸色微变,心中骤然一紧。 “张大人,我知道你是个明白人,”二老爷冷冷地说道,眼中带着一丝威胁,“你已经收了我的银钱,自然要为我效命,现在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你只有继续配合我,否则,林家的怒火可不是你能承受的。” 张震脸色阴沉,心中复杂万分。他知道自己已经被拉下水,无法轻易脱身。 虽然内心有些许犹豫,但最终,他还是点了点头,“二老爷放心,张某既然已经答应,自然会配合到底。” 林敏才带着沉重的心情回到了林家老宅,正厅里早已聚满了林家的亲戚族人。 林家各房的子弟,包括庶出的林八爷、林三爷、林五爷、林九爷等人,都带着家眷赶来了。 他们神情各异,有的满脸愁容,有的则显得谨慎而戒备。 林穗瑾这一辈的孩子们也都到齐了,整个正厅内显得格外拥挤。 林敏才站在正厅中央,目光扫过众人,看到这些熟悉的面孔,他的心情更加沉重。 他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沉声开口道:“恒泽的不幸离世,是我们林家的一大损失,作为他的父亲,我发誓,一定要找到凶手,为恒泽报仇血债血偿!” 他的话语掷地有声,回荡在正厅内。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林家几位长辈也神色凝重地点头。 林八爷冷冷地看着林敏才,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而林三爷、林五爷、林九爷等人则默不作声,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林敏才继续说道:“我们已经找到了一些线索,距离破案不远了,凶手定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然而,林穗瑾却显得格外冷静,她对林恒泽的事情并不感兴趣。 前世的记忆让她明白,林恒泽的死或许是命运的结果。 林穗瑾站在角落里,神色平静。 她看了一眼正在慷慨陈词的父亲,知道自己的心思与众人并不相同。 她轻轻拉了拉身旁的惜月,低声说道:“惜月,带我离开这里吧。” 惜月微微点头,她早已察觉到小姐的意兴阑珊,便轻声说道:“小姐,正好家中有个假山特别好玩,而且风景也很美,不如我们去那儿散散心,放松一下吧。” 林穗瑾点了点头,示意惜月带路。 林穗瑾和惜月沿着小径来到假山附近,本打算在那里静静散心。 然而,刚走到假山的拐角处,林穗瑾听到有人在低语。 她不欲听墙角,想要示意惜月从另外一条小路绕走。 只见假山背后传来隐约的争吵声,声音逐渐清晰。 林穗瑾的眉头微微皱起,心中升起一股不安的感觉。 她拉着惜月,示意她们原地不动,想要先看看发生了什么。 只听得梁晓芸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愤怒和惊恐,质问道:“二夫人,不是说只要解决林恒泽就行了吗?怎么现在连柳溪也死了?她可是怀了身孕啊!一尸两命,这可是一桩大罪孽,必定会折寿的!” 二夫人的声音带着几分不耐烦,冷冷地回应道:“人都已经死了,现在再说这些有什么用?柳溪不过是个妾侍,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倒是少操心这些鬼神的事情,多操心操心你自己的处境。” 梁晓芸的声音显得更加焦急,她显然对柳溪的死感到极为恐慌,语气中带着几分哽咽:“我从未想过要杀两个无辜的人!这罪过太大了,我真的不该参与进来……二夫人,我怕我承受不了这些折磨,我要去自首!” 听到这里,林穗瑾的心猛地一沉,她怎么也没想到,林恒泽的死竟然与梁晓芸和二房有关。 二夫人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而尖锐,带着威胁的意味:“你敢去自首?你以为自首就能洗清一切?你别忘了,这一切可都是你亲手促成的。” “到时候,我和老二就会一口咬定你是主谋。到那时,谁也救不了你!你想想你肚子里的孩子,难道你想让他一出生就成为罪人的后代吗?” 梁晓芸突然没了声音。 “梁晓芸,你应该明白,林恒泽一死,你才是最大的受益者。” 二夫人语气中带着冰冷的现实感,“只要你安安分分地生下这个孩子,他就是嫡子,家中的所有产业将来都是他的。你现在不但没有脏了自己的手,还除掉了林恒泽这个威胁,这样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梁晓芸沉默了片刻,内心的挣扎与恐惧在此时达到了顶点。 但二夫人的话却如同利刃一般刺中了她的软肋。她的手轻轻抚上腹部,那里正孕育着她与林敏才的孩子,未来林家的继承人,这个念头让她最终放弃了那一丝微弱的勇气。 “我……我不会说的。”梁晓芸的声音微弱而带着无尽的无奈,“但求你别再让我参与这些事情,我真的承受不了。” 二夫人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隐隐的威胁,“只要你听话,一切都会顺利进行。别忘了,现在的局面对你是最有利的。” 梁晓芸轻轻点头,最终什么都没说便默默离开了假山。 林穗瑾和惜月一直躲在树丛后,直到梁晓芸和二夫人的脚步声完全消失后,两人才从隐蔽处走出来。 此时,她们的心中都被刚才所听到的一切震撼得无以复加。 林穗瑾的脸色苍白,内心波涛汹涌。 而后她迅速回过神来,拉着惜月的手,小声道:“我们得赶紧回房间,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们听到了这些。” 惜月的腿有些发软,几乎无法站稳,她勉强支撑着自己,眼中满是惊恐与不安,“小姐,我们……我们该怎么办?如果被她们知道我们听到了这些……” 林穗瑾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明白,现在必须镇定,“我们不能慌,什么都不做就是最好的保护,先回房间再说。” 两人迅速离开假山,悄然返回了房间。 一路上,她们小心翼翼,尽量避免引起任何注意。 回到房间后,林穗瑾立刻关上门,将房间的窗户也都紧紧关好,确保没有人在偷听。 惜月终于忍不住瘫坐在地上,脸色煞白,“小姐,我们听到了那么多,二夫人和梁晓芸她们……她们怎么能这样?!” 而后她又问:“如果让她们知道我们听到了,会不会杀了我们灭口啊!” 第236章 要读书要识字 林穗瑾走到惜月身边,扶起她,让她坐到椅子上,自己也在旁边坐下,双手紧握着膝盖,眉头紧锁,“我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 惜月满脸都是恐惧,她低声问道:“小姐,我们是不是应该告诉老爷?或者……告诉老夫人?” 林穗瑾思绪纷乱。 但经历了前世的种种,她更加清楚,有时候明哲保身是最好的选择。 上一世就是林恒泽害死了她,现在也算是因果报应。 经过了短暂的思想斗争,她最终决定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她转过头看向身旁的惜月,轻声说道:“惜月,今天我们听到的一切都要烂在肚子里,绝对不能对任何人提起,哪怕是最亲近的人也不行。 我们只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明白吗?” 惜月点了点头,低声应道:“小姐,我明白,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 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她微微皱眉,但还是起身去开门,来人正是林恒骞。 “三姐!”林恒骞兴奋地说道,“我想玩投壶,你能不能陪我一起玩?” 林穗瑾看着林恒骞那天真的脸庞,心中微微一暖。 她微微一笑,点头答应道:“好吧,三姐陪你去投壶。” 林恒骞高兴得跳了起来,拉着林穗瑾的手往后院走去。 林穗瑾带着他来到后院一个空旷的地方,取出投壶的器具,开始教弟弟如何投壶。 投壶是她平日里常玩的,但今天林穗瑾的心情显然有些沉重,心思并不在这上面。 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笑声。 林穗瑾抬头一看,只见林穗琪和林穗敏姐妹二人正朝这边走来。 两人的笑容中带着几分阴阳怪气,显然是有意找茬。 “哟,三姐姐,真是稀客啊。”林穗琪语带讥讽地说道,“我们姐妹俩好几次请你一起玩,你都推脱说没空,没想到你还有时间陪恒骞玩投壶呢。” 林穗敏也附和道:“是啊,难道我们姐妹两哪里得罪了姐姐,居然请不动你?” 林穗瑾听出了她们话中的冷嘲热讽,但她不想在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上起争执。 她淡淡地说道:“只是我想找个时间转换一下心情,正好恒骞要玩投壶,我就陪他玩一会儿。” 林穗琪和林穗敏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林穗瑾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和善,露出了淡淡的笑,“既然你们来了,要不要一起玩投壶?也许大家一起玩会更有趣。” 然而,林穗琪却轻哼一声,冷冷地拒绝道:“不必了,三姐姐没空的时候就拒绝我们,现在三姐姐得闲了难道我们就得陪着嘛。” 林穗敏也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语气中带着讥讽,“是啊,三姐姐既然有兴致,那就好好玩吧,我们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林恒骞忽然站起身来,握紧拳头,小脸涨红,气愤地说道:“你们太过分了,三姐姐好心邀请你们一起玩,你们这是什么态度啊!” 林穗琪和林穗敏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看都没看一眼,就离开了。 林穗瑾见弟弟为自己打抱不平,心中微微一暖。 她微笑着摸了摸林恒骞的头,柔声道:“别生气,她们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要记住,真正的强者是不与人争执的。” 林恒骞虽然还小,但听到姐姐的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眼中的怒气稍稍缓解,回去继续练投壶。 林穗瑾则坐在一旁,悠闲地吃着惜月准备的糕点,时不时地指点林恒骞一二。 就在这时,林穗瑾注意到假山旁的一个狗洞里,悄悄钻进来一个孩子。 那孩子看起来七八岁的模样,皮肤黝黑,衣衫褴褛,一看就是长期营养不良的样子。 孩子的眼神充满了警惕和戒备,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不信任。 林穗瑾知道如果表现得过于严肃或冷淡,反而会吓到这个孩子。 于是她温柔地笑了笑,轻声说道:“你好,小弟弟。我是林穗瑾,这是我的弟弟林恒骞。你叫什么名字?从哪儿来的?” 那孩子依旧保持着警惕,眼神在林穗瑾和林恒骞之间来回打量,依旧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林穗瑾见状,示意惜月把手中的糕点拿给孩子吃。 “来,别害怕,尝尝这些糕点。”林穗瑾继续用温柔的语气说道,目光中也充满了关切。 孩子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伸出瘦弱的小手,接过了惜月递来的糕点。 他看了看手中的食物,接着他开始狼吞虎咽地吃起来,显然是饿坏了。 男孩儿在吃完糕点后,终于放下了心中的戒备。 他慢慢地抬起头,看向林穗瑾,眼中多了一份信任。 他开口说道:“大姐姐,我叫林恒哲,父亲是林十二,但我和我娘在家里过得很苦。娘原本是祖母身边的丫鬟,后来被父亲收了房,可直到现在她还只是通房丫鬟,所以我在家里也没有什么地位。”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了一个小孩子所不该有的成熟和隐忍,显然是长期处于被忽视和压迫的生活中,才会养成这样的性格。 林穗瑾听着他的话,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酸楚。 她看着眼前这个瘦弱的孩子,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她也曾经历过被忽视和孤立的日子,那种无助与无奈的感觉她至今记忆犹新。 虽然她现在的境遇已经有所改变,但她心中的那份伤痛却始终未曾消散。 林穗瑾深深吸了一口气,轻声说道:“虽然你现在的处境艰难,但记住只要心中有希望,终有一天会迎来转机,你要坚强,保护好自己也保护好你娘。” 林恒哲点了点头,虽然年纪小,但他也懂得感恩,低声说道:“谢谢大姐姐,我会好好照顾娘的。” 林穗瑾对惜月说道:“惜月,去准备一些银钱和糕点,给恒哲带回去。” 惜月心领神会,立刻回房间去拿了些银钱和一盒新鲜的糕点。 她将银钱装在一个小布袋里,递给林恒哲,又将糕点递到他手中。 “这些银钱你拿着,可以用来给你娘买些药和食物。” 林穗瑾温柔地叮嘱道,“这些糕点你也带回去,好好吃,不要饿着自己。” 第237章 不受重视的孩子太可怜 林恒哲接过,眼中满是感激的泪光。 突然间,他跪了下来,重重地给林穗瑾磕了一个响头,哽咽着说道:“大姐姐,谢谢你!我会永远记住你的恩情!” 林穗瑾连忙上前,扶起林恒哲,温柔地说道:“快别这样,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 她看着眼前这个瘦弱却倔强的孩子,心中不禁生出一种责任感。 但光给他一点钱和食物并不能真正改变他的命运。 于是,她轻声叮嘱道:“恒哲,听姐姐的话。你现在的处境虽然艰难,但只要你肯努力,将来总会有翻身的机会。” “记住,遇到事情要忍耐,但忍耐并不意味着屈服。你要学会读书识字,唯有通过读书考取功名,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受到别人的尊敬。你要相信自己,有朝一日,你一定能摆脱现在的困境。” 林恒哲抬起头,紧紧盯着林穗瑾,仿佛她的话在他心中种下了一颗希望的种子。 他郑重地点了点头,坚定地说道:“大姐姐,我一定会记住你的话,我要读书,我要翻身!” 林穗瑾心中也生出一丝欣慰,直觉告诉她这个孩子并不简单,或许有朝一日,他真的能通过努力改变自己的命运。 她再次叮嘱道:“记住,路要一步步走,不要急于求成。凡事都要多思考,多忍耐,只有这样才能走得更远。” 林恒哲点点头,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深深地看了林穗瑾一眼,转身离开了后院。 林恒哲带着林穗瑾的叮嘱和给他的银钱,心情复杂地回到了家中。 破旧的屋内,他的母亲翠云正在病榻上艰难地翻身,脸色苍白,显然病得不轻。 看到儿子回来,翠云费力地坐起来,关切地问道:“恒哲,你去哪儿了?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林恒哲走到翠云身边,非常认真的说:“娘,我决定了,我要去学堂读书!” 翠云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读书?恒哲,你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吗?你是庶子,是低贱的通房丫鬟生的,家里人怎么可能让你去读书?你这不是胡思乱想吗!” “娘,我不想一辈子都做个低贱的下人,我要改变自己的命运!大姐姐说了,只有读书才能翻身,我要读书!” 翠云听到儿子提起“姐姐”,愣了一下,她知道儿子提到的这位“大姐姐”定是林家嫡出的小姐。 她心中一紧,既担心儿子被卷入什么麻烦中,又害怕这种想法会给他们母子带来更多的灾难。 于是,她狠狠心,抓起一根树枝,朝着林恒哲的背上打去。 “胡思乱想!一个通房的孩子上什么学!”翠云边打边痛哭,心中满是无奈和绝望。 林恒哲咬紧牙关,虽然痛得眼泪直流,但他倔强地一声不吭。 翠云打了一会儿,看到儿子始终不出声。 她也扔下树枝,坐在床边泣不成声:“恒哲,娘不想让你受苦,但现实就是这样,咱们没办法改变啊……” 林恒哲跪在地上,“娘,我不会放弃的。我知道娘是为我好,但我要试一试。我不会让娘失望的!” 翠云心中既是痛苦又是无奈,她自己说服不了这个倔强的孩子。 最终,她长叹一声,闭上眼睛,默默流泪。 林恒哲见母亲不同意,便转而去找父亲林十二。 尽管他在家里没有地位,父亲对他一直都是冷眼相对,但他还是想试一试,也许父亲会答应让他读书。 然而,林十二听后却露出了冷笑,眼中充满了轻蔑和不屑。 “读书?你这样的出身还想读书?” 林十二冷冷地说道,充满了羞辱,“你不过是个下人所生的庶子,还妄想通过读书改变命运?你做梦!别以为你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你这辈子,注定只能是个低贱的下人,别妄想那些不属于你的东西!” 林恒哲听到父亲的话,心中一阵寒意。 林恒哲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作为林十二的亲生儿子,却从未得到过父亲的爱,甚至连正眼都没有被看过。 那股压抑已久的情感终于在这一刻爆发,林恒哲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充满悲痛与愤怒的质问:“为什么!为什么您这么厌烦我?我也是您的孩子,为什么您从来没有关心过我!” 林十二的脚步在这一声呐喊中停住了,他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盯着林恒哲看了片刻,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终于,林十二冷冷地开口:“你问为什么?好,那我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都要怪你娘,怪翠云。” 林恒哲愣住了,眼中闪过一丝困惑和迷茫。 他从未听母亲提起过这些事情,只知道母亲总是沉默寡言,忍气吞声。 “什么怪我娘?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林恒哲继续追问。 林十二冷笑一声,目光冰冷而无情,“当年,我不过是醉酒后不慎被你娘趁虚而入,她那个那个贱人趁着我喝醉,竟然偷偷爬上了我的床,事后还怀上了你。那时,我让她把你打掉,因为你根本不该存在,可她竟然闹到了王大娘子面前。” 林恒哲听到这里,心中一震。 他从未听过这段过往,而林十二的话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刺在了他的心上。 “你娘一辈子只能是通房丫鬟,永远不可能成为妾室。每个月就靠那点银子生活,我也绝对不会碰她!至于你不过是个不该出生的孽种,见了你,我只会想到那晚的屈辱。你问我为什么不关心你?就是因为你不该存在,是你娘的野心害了你。” “王大娘子心善让你活了下来,现在竟还妄想要去读书?” 林恒哲心中愈发明确,林穗瑾的话没有错,必须要读书。 他记得林十二的那句话,王大娘子是个心善的。 因此,他不顾一切地去找了王大娘子。 直接跪在王大娘子面前,恳求道:“大娘子,求您让我读书吧。” 王大娘子没有给他答复,她虽心疼林恒哲,但并不想因为此事惹怒了林十二。 她让下人去把林十二给叫来了。 林十二听后勃然大怒,毫不留情地将林恒哲痛打一顿,打得他奄奄一息。 第238章 很坚强 “来人,把他给我扔回屋里,以后不准踏进大娘子院子半步。” 林恒哲被打得浑身是伤,身体剧痛,但嘴里依旧呢喃着:“我要读书,我要读书。” 这件事情很快传到了惜月的耳中。 惜月听闻后大为震惊,立刻跑去告诉林穗瑾。 “小姐,不好了!恒哲被林十二老爷打得奄奄一息,现在躺在院子里,生死未卜。” 林穗瑾听到这个消息,当即决定去看看林恒哲的情况,准备亲自去他的住处查看。 然而,就在她准备离开时,林恒骞却突然出现,挡在她面前。 “三姐,你不能去!”林恒骞一脸紧张地说道。 林穗瑾微微一愣,问道:“为什么?恒哲是因为我才要读书的,我必须去看看。” 林恒骞摇了摇头,而后将翠云当初如何爬上林十二床一事说了出来。 “三姐,如果你现在去管十二房的事情,很有可能管不好,还要惹一身骚。” 林穗瑾被林恒骞劝住了,暂时压下了心中不安,决定先听林恒骞的建议,找个合适的机会再去看他。 夜幕降临,林恒泽的丧事即将举行。 晚些时候,林敏才特地安排了一场家宴,将家族中的人都请到前院。 一方面是为了商讨丧事的具体问题,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在利用这个时机聚拢人心。 消息也传到林穗瑾这里时,惜月低声问道:“小姐,今晚有个家宴,老爷让所有人都去前院,您要过去吗?” 林穗瑾微微皱眉,她本就心情沉重,再加上林恒哲的事情压在心头,实在没有心情应酬那些人情世故。 于是,她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你去回禀父亲,就说我伤心过度,暂时难以见人,今晚就不出席了。” 惜月点头应道,立即去将林穗瑾的意思转告给林敏才。 林敏才也没说什么,只说等丧事结束了,再去看林穗瑾。 惜月应了下来,就赶快回房。 从席面上回来,她把林敏才的话转述了一遍,又说:“小姐,我特意看了看席面,十二房的人都在前院吃席呢。” 林穗瑾听到这话,心中微微一动。 这是一个好机会,林十二夫妇既然都在前院,正是她去看望林恒哲的最好时机。 她没有任何犹豫,立即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金疮药和一些吃食,亲自前去探望林恒哲。 “惜月,我们现在就去。趁他们不在,我们可以给恒哲送些药和食物,看看他的伤势如何。” 虽然惜月担心,但也知道林穗瑾的决定不会轻易改变,便点头说道:“好的,小姐,我陪着您一起。” 两人偷偷摸摸地离开了房间,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家仆的视线,向林恒哲的住处走去。 由于林恒哲住的地方距离主院相当远,寻常人根本不会轻易去到那块儿。 幸好,石磊早在之前就帮林穗瑾打探好了路线。 因此,现在林穗瑾能够顺利地前往林恒哲的小房间。 在石磊的带领下,林穗瑾和惜月穿过了几条幽暗的小径,终于来到了林恒哲的住处。 那是一间破旧的小房间,四周荒凉无比,与林家主院的富丽堂皇形成了对比。 房间的门虚掩着,透过门缝可以看到房间内昏暗的烛光,透露出一种阴郁的气息。 惜月轻轻叹息,低声说道:“小姐,这里实在是太偏远了,要不是石磊早有准备,恐怕我们也不容易找到这里。” “石磊果然是个聪明人,这次多亏了他,我们才能顺利找到这里。” 石磊站在一旁不自然的挠了挠脑袋,这一路上净听两人夸他了。 林穗瑾和惜月悄悄的靠近林恒哲的小房间时,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刺耳的骂声。 那声音尖锐而带着愤怒,正是翠云的声音。 “你这个不省心的东西,十年了没读书识字你不也过来了?怎么现在偏偏认死理,非要读什么书!” “你以为自己能和那些嫡子们比?你不过是个下人的命,认命吧,别再想着那些不属于你的东西!” 林穗瑾听到这些话,心中不禁感到一阵怒火和不忍。 林恒哲的声音虚弱,但依旧能够听到他的声音:“我要读书,我要读书。” “我们都是父亲的孩子,为什么不能和他们比,我就要读书。” 再听了林恒哲的话后,林穗瑾无法继续站在一旁袖手旁观。 她轻轻对身旁的石磊说道:“石磊,你去敲门,把翠云引出去,我要亲自看看恒哲。” 石磊得令后,立即上前敲了敲门,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前院那边有事,十二爷让你过去一趟。 我也不清楚是什么事,只是让你尽快过去。” 翠云听到是十二爷的召唤,没有多想,难得林十二叫她一次,她又怎么敢怠慢。 她匆匆整理了一下衣衫,跟着石磊走出了院子。 然而,当翠云刚走出院子,转过一个隐蔽的角落时,石磊突然从后面伸手,用力在她的脖颈上猛击了一下。 翠云连一点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打晕过去,倒在一旁。 石磊动作迅速而干净利落,将她轻轻放在一旁的阴影处,确保她暂时不会醒来。 处理好翠云后,石磊回头冲着不远处的林穗瑾点了点头,示意一切顺利。 林穗瑾和惜月见状,立即走进了林恒哲的小房间。 房间内依旧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沉闷的气息。 林恒哲依旧躺在床上,身子蜷缩在被子里,呼吸微弱,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当林恒哲听到门再次被推开的声音,微弱地抬起头时,看到竟然是林穗瑾和惜月,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松了口气的表情。 他没有想到,林穗瑾真的会再次来看他。 “姐姐……”林恒哲的声音沙哑而虚弱,但他的眼中却没有泪水,也没有呼痛,仿佛已经习惯了这些折磨。 林穗瑾看到他那瘦弱的身子,看到那些淤青和伤口,心中一阵酸楚和心疼。 她强忍住内心的波动,温柔地坐到床边,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恒哲,不要怕,我来了。” 林恒哲的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他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他任由林穗瑾和惜月为他上药,擦拭那些淤青和伤口,即使药水接触到伤口时传来的剧痛,他也没有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第239章 一起回京 林穗瑾为林恒哲上完药后,便和他闲聊起来,来缓解他心中的苦。 “恒哲,你在老家生活了这么久,这里的一切你应该都很熟悉吧?” 林恒哲微微点头,声音低沉而有些沙哑,“是的,大姐姐,我在这里生活了很久,对这里的情况都很熟悉。” 而后林穗瑾又问了一些老家的人和事,林恒哲也把知道的都说了。 反正都是闲聊,林穗瑾也就随便的问:“那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情?比如以后长大了,想去哪里,做些什么?” 林恒哲沉默了一会儿,眼中闪过一丝苦涩的笑意,“大姐姐,其实我早就不抱什么希望了。有时候,我真的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像我这样的身份和出身,不管怎么努力,似乎都摆脱不了现在的窘境。” 他的话中透露出浓浓的绝望和无助,甚至隐隐透露出一种想要放弃的念头。 这让林穗瑾感到极为担忧,林恒哲正处在生死一线的边缘,若不能及时拉他一把,恐怕他真的会选择自我了断。 林穗瑾轻轻握住林恒哲的手,“恒哲,活着便是希望。谁人不是在挣扎中向前?你还年轻,还有很多可能性,你不能就这样放弃自己。你要相信,只要你不放弃,总会有机会改变。” 林恒哲眼中闪过一丝动摇和犹豫。 他缓缓抬起头,看向林穗瑾,眼中露出一丝期待和不安,“大姐姐,可是……我能走出这里吗?我真的有机会改变命运吗?” 林穗瑾点了点头,“恒哲,你有机会。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带你回京城。从今以后,你就跟着我,喊我姐姐,喊我父亲为父亲,我们会给你一个新的开始,让你有机会重新开始生活。” 林恒哲听到这里,内心激动不已。 他从未想过会有这样一个机会,林穗瑾的提议仿佛给他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让他看到了希望。 尽管心中不安,但他没有犹豫,坚定地点了点头,“大姐姐,我愿意!我要为自己博一条活路,我不想再继续这样下去了!” 林穗瑾见他态度坚定,心中感到一丝欣慰。 她轻轻拍了拍他的手,柔声说道:“好,恒哲,你放心。我会尽快安排好一切,然后带你回京城,你等我的消息。” 林恒哲用力地点了点头,眼角有泪水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前院的宴席上,气氛略显凝重。 尽管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但每个人的心思都不在吃喝上。 林家这一房的兄弟们围坐一桌,虽然彼此寒暄,但谁都没有主动提及林恒泽的死。 那是压在林敏才心头的重担,他的神色一直阴沉,还未从丧子之痛中恢复过来。 这时二老爷从外走了进来,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是急匆匆从外赶回来的。 他一进门,就急忙向林敏才拱手行礼。 还没等坐下,就开口说道:“大哥,我刚听说恒泽侄儿的事,真是令人痛心不已。您一定要节哀顺变,我们一定会找到那个凶手,为恒泽侄儿报仇!” 他的话音刚落,整个宴席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沉重起来。 原本还在勉强保持着表面平静的众人,此时也都面面相觑。 这事儿本就够让人伤心的了,提一次就让林敏才伤心一次,因此大家都故意不去提这件事情。 林敏才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阴沉,他本就不愿在这种场合提及儿子的死,更何况二老爷还故意用一种仿佛“善意”的方式来说。 林敏才没有接话,只是冷冷地瞥了二老爷一眼,随后转头继续沉默地吃着饭,显然不愿意多说什么。 其他兄弟们也感受到了林敏才的情绪变化,纷纷在心里暗叹二老爷说的话实在是太不合时宜。 四老爷看出了场面的尴尬,连忙打圆场道:“二哥,大家心里都难受,但我们也不能总提这些伤心事。” 六老爷也点头附和:“是啊,二哥,大哥这几天心情不好,大家尽量别再提这些事了。” 二老爷似乎越说越有兴致,丝毫不顾及其他兄弟劝阻,更好像没看到林敏才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一样。 他开始从林恒泽的死谈起,语气中满是“关切”。 “大哥啊,恒泽侄儿的离世确实让我们大家都很难过,但更让人担忧的是,大房现在已经没有了男丁。这可是关系到林家未来的大事啊!” 他眼珠子一转,又说道:“我们林家在京城可是有头有脸的家族,大房若是无后,恐怕会影响林家的前途和荣耀。” 他说话时,故意将“无男丁”、“影响前途”这些词咬得很重,提醒着在座的每一个人大房的现状。 而他的语气虽然听似忧心忡忡,实则带着一种隐隐的施压。 林敏才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他强忍着心中的愤怒,刚想开口反驳。 但二老爷却继续说道:“大哥,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家族大事不能耽搁啊!” “我看,不如从其他房中选择一个男丁过继到大房,这样一来,不仅能保住大房的香火,也能为林家争光,恐怕这么做是不是最合适不过了?” 话音刚落,四老爷立刻见机上前附和道:“二哥说得有道理啊,大哥。大房现在确实需要一个男丁来继承家业,这不仅是为大房,也是为了整个林家。你是长兄,承担的责任最重,我们大家也都希望能帮你分担一些。” 六老爷也不甘落后,赶忙凑上前来:“是啊大哥,我们都知道你这些年为家族付出了很多。现在大房的情况确实有些艰难,我们大家兄弟**,共同想办法,总能找到一个合适的人过继过去,这样你也能放心些。” 大家都看准了这个机会,想要通过过继一事让自己的儿子成为长房嫡子,将来也能够继承家业。 此时,林敏才心中的怒火已经难以遏制,但在众人的逼迫下,他再反对也无济于事。 这些人显然已经打定主意要在此事上施加压力,自己无论怎么推脱,恐怕都无法阻止。 他沉默了片刻,最终冷冷地说道:“既然你们都这么说,那我也不再多言。过继之事,我会慎重考虑,在我们离开前会做出决定。” 听到林敏才终于松口,二老爷和其他人脸上纷纷露出满意的神色。 二老爷嘴角勾起一丝微笑,仿佛大事已成一般:“大哥英明!这样一来,我们林家的未来就有了保障,大家也能放心了。” 四老爷和六老爷连忙附和,脸上都露着笑容,丝毫没有一点伤心的样子。 第240章 神医看性别 消息不胫而走,关于大房要从旁系过继男丁的消息迅速在林家及周边的亲族中传开。 没过几日,林家大院门前接连不断地迎来了各房的亲戚。 但凡是混得不如大房的旁系,都借着探望林敏才的名义前来拜访,实则是为了让自家儿子好好表现一番,争取能够过继到大房。 林敏才几乎从早到晚没有闲下来过,各家的人纷纷携带礼物而来,个个笑容满面,态度恭敬。 表面上说是来慰问林敏才失去儿子的悲痛,实际上,话锋总是在不经意间转向过继之事。 林敏才对此感到极为烦躁。 原本丧子之痛尚未消散,如今却要面对这么多虚伪的客套。 每个人都在背后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仿佛大房的继承人已经成为了他们可以争抢的战利品。 “老爷,门外又来了一家人,说是三房的表亲,想要拜见您。” 下人低声通报,语气中透着几分为难。 林敏才闻言,脸上的疲惫更是显而易见。 他重重地将茶杯放下,发出“啪”的一声脆响,眼中满是厌倦。 “让他们回去。”他冷冷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 下人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道:“可……这些客人来得很有诚意,带了不少礼品,说是专程来给您送些补品慰问的。” 林敏才的眉头皱得更紧,心中的怒火隐隐升腾起来。 他起身,冷着脸对下人说道:“让穗瑾来打发他们,我不想再见任何人。” 下人愣了愣,连忙应声离开,去找林穗瑾。 他轻轻叹了口气,转身走向了梁晓芸的住处。 每当感到疲惫时,林敏才总会想到梁晓芸,想到她那温柔的笑容和即将临盆的孩子。 见到林敏才进来,梁晓芸立刻微笑着起身,眼中带着温柔与关切:“老爷,您来了。” 林敏才一看到她,心情立即放松了不少,脸上那抹阴沉也随之消散。 他走上前,轻轻扶着梁晓芸坐下,目光落在她微隆的腹部。 “你的身子可还好?孩子可有闹腾你?”他轻声问道,语气中满是关心。 梁晓芸微笑着摇了摇头,柔声回答:“孩子很乖,不怎么闹我。只是我这几天听说老爷一直在忙,我担心您,操心的事情太多了。” 林敏才目光温柔,轻轻抚摸着梁晓芸的腹部,仿佛感受到了生命的跳动。 他轻叹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声音柔和却带着一丝无奈地说道:“老实说,以前我一直觉得孩子是男是女都一样,来了我们都会爱他们。毕竟,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都是我们的骨肉。” 梁晓芸静静听着,手轻轻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柔声说道:“老爷,我明白的。” 然而,林敏才的眉头微微皱起,目光深沉。 他的手轻轻握住了梁晓芸的手,语气中带着一丝忧虑。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恒泽不在了,大房失去了唯一的继承人。其他房的人蠢蠢欲动,盯着大房的家业,想要趁机过继孩子进来。 如果你腹中的孩子是个男孩,那大房的一切就能稳住,我打下的这片产业也不会落到旁人手中。” 在这样的情况下,只有男孩才能保住大房的荣华富贵,不至于让他失去一切。 梁晓芸察觉到了林敏才内心的焦虑,轻轻握住他的手,目光中带着柔情与安慰。 沉默片刻后,梁晓芸轻声说道:“老爷,您说得没错,眼下的情况确实让我们不得不多加考虑。” “也许……我们应该找个神医来看看,看看我腹中的孩子究竟是男是女。这样,我们也能提前做出应对,造作打算。” 林敏才听了这番话,沉思了一会儿,点了点头,非常赞同她的提议。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握紧了梁晓芸的手,“你说得对,我们要早做打算,我这就去找神医来看看孩子的性别。” 他话音未落,心中已然做出了决定。 而后便让他的心腹小厮平安去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这方面的神医。 在二老爷的院子里,一片欢声笑语。 二老爷端坐在主位,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眼中闪烁着阴谋得逞后的满足。 二夫人和孩子们已经开始计划未来的日子该如何享受荣华富贵。 二老爷端起酒杯,轻轻晃动着杯中的酒,脸上的笑意越发深邃。 他眯着眼,慢慢说道:“恒泽已经死了,大房无后。今日大哥已经答应从旁支过继一男丁,此人非咱们二房的儿子莫属,最终大房的家产,都会落到我们手中。” 二夫人坐在一旁,虽也在微笑,但眼中透着一丝隐忧。 这一次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危险,稍有差池,他们夫妻俩就可能深陷其中,万劫不复。 “老爷,” 二夫人端着酒杯,却迟迟没有喝下,她微微皱眉,“你之前跟我说,嫁祸给林八爷的计划,真的万无一失吗? 毕竟,杀了恒泽这么大的事,大哥要是查下去咱们能瞒得住吗?我总觉得这事儿太冒险了。” 二老爷闻言,带着几分得意地靠在椅子上,神情自若。 他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低声说道:“放心吧,这件事我早已安排得天衣无缝。恒泽是我亲手解决的,事情干净利落,不留半点痕迹。 而至于老八那个蠢货,早就招惹了不少人,这次我把罪责嫁祸给他,简直是再合适不过。等大哥查到他头上,老八就会乖乖背黑锅,届时,没人会想到我们。” 他一边说着,一边自得地笑了起来,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但二夫人依然有些不安,她放下酒杯,声音微微有些紧张:“可是,老爷,万一有什么漏网之鱼,或者大哥查得比我们预想得更深呢?” 二老爷的眼神微微闪动了一下,显然明白她的顾虑。 他微微倾身向前,放下了酒杯,语气中带着几分笃定:“你多虑了,夫人。张震已经跟我达成了协议,他是县衙的大人,有他的配合,大哥根本查不到真相。” 第241章 质疑 说到这里,二老爷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眼中尽是自信和算计。 就在此时,小厮急匆匆地跑了进来,神色紧张,额头上冒着细密的汗珠:“老爷,不好了!有消息说,林敏才的心腹平安已经离开了旬州老家,看样子是被派去寻找什么人。” 二老爷一听,神色顿时凝重起来,眉头紧皱。 他放下手中的茶杯,眼中闪过一丝阴郁的光芒。 林敏才一向谨慎,突然派心腹离开,显然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难道他已经察觉到了什么,正在进行调查? “平安这个时候离开老家,绝非小事。”二老爷冷冷地说道,眼神中透出一丝冷酷的杀机。 他转身看向身旁的小厮,沉声吩咐:“让自来去跟踪平安,务必查清楚他究竟去找谁,做什么。千万不能让他轻易把消息带出去,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向我汇报。” 小厮自来不敢怠慢,连忙领命而去。 二老爷站在院中,神色复杂,眼神中带着深深的思索与焦虑。 “哼,看来得加快行动了,不能让林敏才有机会查到真相。”二老爷低声自语,眉宇间浮现出一丝狠厉。 以防夜长梦多,二老爷当即让人安排一场晚宴,邀请张震前来共饮。 张震是此计划中最关键的一环,他的配合至关重要。 如果张震不站在自己这边,一切都可能功亏一篑。 天色渐暗,张震笑眯眯地被迎进了二老爷的院子,他的目光里透露出一丝狡黠与贪婪,显然对二老爷的“厚待”早已习惯。 “哈哈,二老爷,真是盛情款待啊!”张震大笑着进门,神情中带着几分谄媚的笑意,“您找我来,是有什么好消息要宣布吗?” 二老爷看到张震的笑脸,心中也稍稍放松了几分,他知道张震这种贪财之人,只要银钱到位,一切都会顺利。 他举起酒杯,笑着说道:“张大人,能与您一同吃饭,是我的荣幸。今晚叫您来,是想再和您商量接下来的步骤,也好让我们万无一失。” 张震笑着坐下,举杯与二老爷碰了一下,随后一口饮尽,显得十分轻松:“二老爷尽管吩咐,我自然是尽全力相助,只要有好处,什么都不是问题。” 二老爷看了看张震,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张大人,过两天就是恒泽的丧礼。” “届时,我希望您能出面支持我的儿子林恒硕过继到大房名下。只要您在关键时刻站出来,那大房的继承权便是板上钉钉,没人能说出什么来。” 张震听罢,眉毛微挑,嘴角带着一抹笑意:“二老爷,这事情嘛,我当然可以帮您。不过,毕竟这牵涉到大房的家产,风险可不小。” 二老爷早有准备,他从袖中拿出一叠银票,轻轻放在张震面前,语气淡然却带着一丝威胁:“这是千两银票,张大人拿去买个安心,过继之事也就劳您费心了。只要事情成了,将来大房的财产,您也不是没机会再分一杯羹。” 张震看到银票,眼中顿时一亮,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他伸手接过银票,笑嘻嘻地揣进怀里,连连点头:“二老爷果然爽快,您放心,我一定站出来帮您。我在县衙里说话还是有些分量的,到时候,不论谁质疑,我都会全力支持恒硕过继大房。” 二老爷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举杯示意张震一起饮酒。 翌日清晨,薄雾笼罩着整个林家大院,空气中带着一丝湿冷。 林穗瑾刚刚起床,便听到府内有动静。 仆人匆匆忙忙传来消息,说是县衙的张震派捕快来了,声称林恒泽的案子有了新进展,邀请林敏才前去县衙一趟。 林穗瑾心中微微一动,没有放在心上。 没过多久,林敏才便派人来唤她同行。 这倒并不意外,毕竟林恒泽之死牵扯甚多,作为大房嫡女,林穗瑾自然要陪在父亲身边。 林穗瑾应声前往,跟随着父亲一路前往县衙。 林敏才虽然表面冷静,但眉头却紧紧皱起。 他走在前面,步伐略显急促,仿佛心中有一股火在燃烧。 父女二人到达县衙时,张震已经早早地站在门口等候,见到林敏才,立刻满脸堆笑,快步迎了上去,拱手说道:“林大人,您来的正好,案子终于有了新线索,还是老爷您先进去细谈。” “麻烦张大人了,若真能找到凶手,我必定重谢。” 张震笑容依旧,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狡黠,做了个请的手势:“林大人请随我来。” 林穗瑾跟在父亲身后,敏锐地察觉到了张震态度中的异样。 她心中暗自提防,知道今日此行绝不简单。 走入县衙的正堂,张震早已安排好一切。 等到林敏才和林穗瑾落座,他故作庄重地拿出一件物品——那是一只断裂的玉镯,碎裂的边缘泛着光泽。 张震将断裂的玉镯小心地摆放在桌上,沉声说道:“林大人,这是我们在贵公子被害的现场发现的玉镯。” 林敏才不知道这玉镯有何蹊跷,便等他继续说下去。 “经仔细核查,这玉镯是林家八爷的,且前几日就有目击者称,看到林公子刚从京城回来时,曾与林八爷在庄子里发生过争吵。” 此言一出,林敏才整个人一震,双目瞬间燃起怒火,死死盯着那玉镯。 玉镯、争吵……这一切都指向林八爷! 林穗瑾站在一旁,紧盯着张震的动作。 张震这番话看似有理有据,但其中藏着某种刻意的引导,将所有的罪名都引向了林八爷,而这一切未免太过顺理成章。 林敏才看着玉镯,胸膛剧烈起伏,压抑了许久的情感终于爆发。 他猛地拍案而起,双目通红,咬牙切齿地说道:“原来是他!林八竟然敢杀我儿子!张大人,这件事绝不能就此罢休,我一定要为恒泽报仇!绝不能让这畜生逃脱惩罚!” 相比林敏才的愤怒,林穗瑾一直保持着冷静。 她站在一旁,眉头微蹙,脑海中飞速地思考着张震的话语和所谓的证据。 第242章 死前的信 张震拿出的那只断裂的玉镯过于“明显”,就是为了引导所有人的怀疑指向林八爷,这让她愈发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林穗瑾沉默片刻,缓缓开口:“张大人,之前不是说大哥的死是由于小偷入室行窃引发的吗?若真是如此,如何解释这件玉镯?如果八叔叔真的谋害了大哥,又何必假装成小偷,还留下这么明显的证据?如果他的目标是除掉大哥,直接雇用杀手了事,岂不更加简单?” 她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字字句句敲打在众人的心上。 张震脸上的笑容微微僵硬,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没料到林穗瑾会如此直接地提出质疑。 林敏才的脸色也变得复杂起来,刚刚被愤怒冲昏的头脑逐渐清醒了些许。 他扭头看向女儿,心中隐隐觉得她说得有道理。 林穗瑾继续道:“再者,之前不是说大哥的房间里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吗?若八叔叔真是凶手,他断的玉镯怎么会这么巧落在庄子里,这么明显的证据,任何人都会第一时间发现。以八叔叔做事的性格,他向来温和,做事仔细谨慎,若真是他下的手,岂会留下这么大的破绽?” 张震的脸色微微一变,他没有料到林穗瑾能如此冷静地提出这些合乎情理的疑点。 心中的不安逐渐滋长,但他还是维持着镇定,掩饰住内心的慌乱,略带勉强地笑道:“林小姐的质疑很有道理,不过……这玉镯是我们在现场发现的重要证物,虽然目前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能直接指向凶手,但这线索不可忽略。” 林穗瑾见张震避重就轻,继续追问:“那张大人可有调查过,大哥死的当天晚上,八叔叔人在什么地方?是否有目击者能够作证,证明他的行踪?还有,大哥与八叔叔争吵的原因是什么?他们又是如何解决争端的?” 林穗瑾的每一个问题都直接击中了关键,让张震无从回避。 她没有过多情感的波动,反而用逻辑分析一步步瓦解张震的“证据”。 张震明显被问得措手不及,额头上隐隐冒出冷汗。 他支支吾吾地说道:“这个……我们还在调查中。至于林八爷的行踪,还没有完全查明,我们……会继续追查下去。” 林敏才此时也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他毕竟是经过世事磨炼的人,虽然先前因为丧子之痛而冲动,但此刻听到女儿的分析,也逐渐冷静了下来。 他看了看张震,眉头紧锁,沉声说道:“张大人,我不希望为了草草结案而冤枉任何人。若林八真是凶手,自当绳之以法,但若证据不完整,我不能凭着一块玉镯就定罪。希望你们找出更多的证据,不能让任何无辜之人受冤。” 张震被逼得进退两难,事情并不如他想象得那么顺利。 他无法自圆其说,只能勉强笑道:“林大人放心,我一定会继续调查,绝不冤枉任何人。我会尽快查清林公子之死,做到证据链完整。” 尽管如此,林敏才对林八爷的怀疑并未因此消除。 作为一名官场中人,他早已习惯将人性看得复杂,尤其是对于同为林家的庶子、在家族中一向隐忍沉默的林八爷,他的疑心尤重。 毕竟,庶子的身份使得林八爷在家族中始终处于弱势地位,若心中积怨多年,做出一些极端的事情也未必不可理解。 带着这种怀疑,林敏才决定亲自去会一会林八爷,直截了当地问个清楚。 当天,林敏才便去了林八爷名下的一家酒楼。 这家酒楼虽然不如京中那些豪华气派,但在旬州也算是小有名气,经营得井井有条。 掌柜一看到林敏才亲自前来,连忙恭敬地上前迎接,态度极为谦卑。 “大老爷光临寒舍,小的真是倍感荣幸!”掌柜笑脸相迎。 林敏才挥了挥手,沉声道:“不必多礼,去把你们掌柜的找来,我有要事相谈。” 掌柜不敢怠慢,连忙去后院传话。 没多久,林八爷便从后堂走了出来。他一身素衣,显得低调而内敛,眉宇间带着几分不动声色的沉稳。 “大哥,您今天怎么有空来我的酒楼?”林八爷一见到林敏才,便拱手施礼,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林敏才冷冷一笑,目光中带着几分深意。 他不答话,径自走向酒楼的雅间坐下,示意林八爷一同入座。 气氛微妙,林八爷显然感受到了兄长的不寻常,但依然神色平静,从容不迫地坐下。 林敏才语气带着几分郑重,“今天是君子句——今天咱们兄弟之间说的每一句话,必须都是真话。若我有半句虚言,愿自罚三杯。” 说罢,林敏才拿起面前的酒杯,仰头饮尽三杯烈酒。 酒液入喉,辛辣之感激起他胸中翻涌的怒意与压抑的情绪,但他表面依旧沉稳,只是深深盯着林八爷,等待着他的回应。 林八爷微微一愣,虽然不明白林敏才为何突然如此,但他心知今日这番谈话绝非寻常。 他稍作思索,也举起酒杯,陪了三杯,随后淡淡一笑:“大哥既然如此郑重,我也自然陪着。兄弟之间,哪有什么不能说的?” 林敏才目光如刀,直直地盯着林八爷。 他已经没有更多的耐心绕圈子了,索性开门见山地问道:“老八,我今天来,不想拐弯抹角。” “恒泽死前曾来过你的酒楼,有人说他在你这儿闹了场。我想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林八爷的神色微微一动,但很快恢复平静。 他的手指轻轻在桌面上敲了敲,似乎在思索如何措辞。 过了一会儿,才轻声说道:“大哥,既然问了,我也就不瞒你。恒泽那天确实来过我的酒楼,但所谓‘闹事’,其实不算什么大事。” 他轻叹一声,眼神中透出几分无奈:“那天恒泽喝了不少酒,看得出来,他心里有事,喝醉了就开始胡言乱语。” “他是你的儿子,也是我林家的孩子,我能怎么处置?只能好好劝他。当时我给了他一百两银子,让他回去,好歹有个台阶下。他喝得太多了,说了很多让人听不懂的话。” 林敏才听完,眉头皱得更紧,声音低沉而带着疑虑:“他胡言乱语?恒泽平时虽有些急躁,但在外头一向懂得分寸。怎么会如此失态?” 第243章 过继个孩子 林八爷摇了摇头,像是在回忆那个夜晚。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些许叹息:“大哥,恒泽这孩子心里可能一直压着事,那晚他喝醉了,情绪积攒的多了,一时就发泄出来。其实,那天他还对我说了些话,虽然我听得糊涂,但你也许该知道。” 林敏才眼神一动,急忙追问说,“他说了什么?” 林八爷沉吟片刻,继续说道:“恒泽说他对不起穗瑾,对不起你,对不起家里所有人……他当时醉得厉害,话说得前言不搭后语,但我记得最清楚的一句——他说,‘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弥补,可是我怕我再没有机会了’。” 林敏才听到这里,脸色骤变,握紧了酒杯的手微微颤抖。 林八爷又从袖中拿出一封信,神色复杂地递了过去。 信封被仔细封存,信纸已有些泛黄,显然是写了有些时日。 林八爷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大哥,有件事我本不打算提,恒泽这封信原本是托我带给你的。若不是他突然出事,现在这封信早已由我在京城与你亲自面交。” 林敏才眉头微皱,伸手接过那封信,心中隐隐感到不安。 这封信的突然出现,让他更加意识到林恒泽的死或许远非意外。 他盯着信封,手指微微颤抖,心情复杂。 “这是恒泽亲笔所写?”林敏才声音低沉,透出一丝不敢相信的怀疑。 林八爷点了点头:“他临走前交给我时,嘱托我一定要亲手交给你。 他当时的神色让我有些担忧,但他并没有多说什么。若非他这次突然出事,我想这封信已经在京城亲手递到了你的手里。” 林敏才紧紧盯着信封,心中仿佛有块石头沉沉压下。 他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信纸展开的那一刻,他看到熟悉的字迹,内心不由得一阵绞痛。 每一个字都让他的心如刀割。 信中,林恒泽写道: “父亲,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恐怕已不在人世。我有一种预感,我活不过这一个月。至于原因,恕孩儿无法详细道明。若我真如所料离去,请您务必冷静,我相信我的死能换来林家真正的和谐。” 信中的话让林敏才的心跳骤然加速,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他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无法理解为何恒泽会预感到自己将死。 而“若我不在了,林家或许能得以和谐”这句话,更是让他心里如坠冰窖。 “恒泽……他竟然……” 林敏才心中无比沉痛,信上林恒泽的笔迹确认无误。 寒风拂面,夜色愈发深沉。 林敏才几近失魂落魄,他的脑海里反复回荡着那句——“若我的死能换来林家的和谐,我愿意去死。” 林家的和谐?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林恒泽的死真的是家族里的人害的? 林敏才从未如此困惑过,他隐约觉得,林恒泽的这封信在暗示着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而这一切都与林家有关。 梁晓芸……这个名字突然从林敏才的脑海中浮现出来。 他停下了脚步,心中逐渐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梁晓芸现在怀着孩子,如果她腹中的孩子是男孩,就会成为大房的继承人,林恒泽的一切位置和权力,都将拱手让出。 她会不会正是因此而动了杀机,想要除掉恒泽? 他想到梁晓芸那小心翼翼的微笑,还有她对腹中孩子的关切和执念,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若林恒泽的死真是她策划的,那她恐怕不会是单独行动,一定还有帮凶。 林恒泽死前那句“换来林家的和谐”,究竟是指什么? 林敏才本想直接去梁晓芸的院子质问,但理智让他冷静下来。 如今,他需要更多的证据,才能证实心中的猜测,而目前他唯一能信任、能商量的人,便是林穗瑾。 想到这里,林敏才直接朝着林穗瑾的院子里走去。 到了之后,林穗瑾正静静地坐在书桌旁,低头翻阅着什么。 听到脚步声,林穗瑾抬起头,见到是父亲,她立刻站了起来。 “父亲,您怎么突然过来了?”她察觉到林敏才神色不对,语气里透着担忧。 林敏才脸色凝重,微微颤抖的手中还攥着那封信。 他走到女儿面前,将信递了过去,声音低沉而沙哑:“穗瑾,你看,这封信……是你大哥亲手写的。” 而后又把他对梁晓芸的怀疑都说了出来。 林穗瑾看着林恒泽的遗书,但她的神情却平静如水,心中没有任何波澜。 毕竟,她早已通过之前无意中听到的梁晓芸与二夫人的对话,得知了这场悲剧背后的阴谋。 林恒泽的死于她而言,非但不是意外,甚至让她感到一种冷静的必然。 她恨他,但她也明白,这件事牵涉太多,无法单凭个人感情解决。 “父亲,”她缓缓放下信,目光凝重地看着林敏才,语气中带着一丝劝慰,“我们必须冷静下来。若真的查下去,尤其是按照您怀疑的方向,若结果真如您所想,您是否做好了承受最糟糕的结局的准备?” 林敏才的脸色变得更加沉重,他紧握拳头,眼中充满了纠结与痛苦。 如今,林恒泽的死仿佛是一根刺,深深扎入他的心脏,让他无法释怀。 他低声问道:“穗瑾,你的意思是,我不该继续查下去?” 林穗瑾声音柔和却透着理智:“父亲,我知道您现在非常痛苦,想要为大哥讨回公道。” “可是,您有没有想过,万一结果真的如您所担心的那样——梁晓芸确实参与了这一切,甚至还有其他人牵涉其中,那我们林家该怎么办?” 她的目光直视父亲,语气平静但不乏深意:“我们不能再让大房陷入更深的危机中。如果您继续追查,真相揭开后,可能不仅是梁晓芸,整个林家都会分崩离析。” “到那时,咱们大房失去了大哥,还未出生的孩子也将失去一切依靠。我们必须考虑得更加长远,为了林家的未来,为了大房的延续,您不妨停下这场追查。” 第244章 低三下四 林敏才的表情僵住了,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内心在穗瑾的话语中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作为一个父亲,他当然希望为死去的儿子讨回公道; 但作为林家大房的主心骨,他不得不考虑这一脉的未来。 他突然意识到,林穗瑾的提议并不是毫无道理。 “穗瑾,可是……难道就这样放过他们?”林敏才的声音中透着深深的痛楚。 穗瑾轻轻摇了摇头:“父亲,放过他们不是软弱,而是为了大房的存续。” 她顿了顿,随即提出了一个更加现实的方案:“不如趁这个机会,过继一个孩子到大房,暂时平息家族内部的争斗。” “那怎么行?这样一来我的财产岂不是都落入他人手中?” “我们可以选择一个父母无权无势、且不受宠的孩子,这样既能堵住外人的嘴,又不会对未来的继承造成太大影响。” 林敏才听着女儿的分析,心中渐渐被理智占据。 他沉思片刻,终于觉得穗瑾的话有道理。 林恒泽已经离去,再追查下去,结果不一定是他能够接受的。 为保住大房的名声与未来,眼下最稳妥的选择便是过继一个无权的孩子,暂时堵住众人的嘴,若以后梁晓芸腹中生出了男孩儿,那将是大房真正的继承人。 他缓缓点头,低声说道:“你说得对,但二房、四房和六房的孩子我都不会考虑。” “那些房的人心怀叵测,早就在觊觎大房的位置。这段时间,你就好好物色一下其他的孩子,最好是那种不受宠的,父母也没有什么野心的,这样我们才能安然度过这段时间。” 林穗瑾微微颔首,神情冷静:“父亲放心,我会仔细挑选,绝不会让这些人抓住什么把柄。” 父女二人对视片刻,彼此心中都有一份默契。 林敏才对这个决定感到无奈与沉重,但眼下别无他法。 他站起身来,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我得去忙恒泽的丧葬事宜。调查的事情,我已经全权交给了张震。你这几天留心那些孩子,等丧事一过,我们再作决定。” 林穗瑾轻轻点头,目送父亲离开,心中却有几分寒意。 她并不完全相信张震的能力,甚至怀疑他可能参与在此事中,但眼下她不能说什么。 与此同时,另一边二老爷心中早已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他原本以为,林敏才会因为林恒泽之死对林八爷下手,从而将家族内部的局势搅乱,给他更多的机会。 但出乎意料的是,林家一直保持着诡异的平静,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 林敏才竟然在下午就要给林恒泽办下葬仪式,若是再不有所行动,恐怕林敏才很快就要带着梁晓芸回京。 二老爷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若让林敏才顺利回京,一切计划都将落空。 而最重要的是,他原本计划好的嫁祸林八爷的计策,迟迟没有得到应有的进展,这让他感到焦躁不安。 二老爷等不及了,决心亲自去府衙找张震询问进展。 带着压抑已久的怒火,他很快来到了府衙。 张震见到二老爷,脸上露出一丝惊讶,随即满脸堆笑,迎上前去:“二老爷,您怎么亲自过来了?是不是有新的指示?” 二老爷冷哼一声,脸色阴沉,径直走进了张震的书房,关上了门。 两人面对面坐下后,二老爷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满:“张大人,我已经等了好几天,怎么还没有动静?你不是说要尽快找到证据,把老八拉下水吗?” 张震站在桌前,心中的无奈和烦躁已达极限。 他叹了口气,语气中透出一丝不甘和无奈:“二老爷,我也不是没努力。 那天,林敏才带着他女儿亲自到府衙,本来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但林穗瑾……这个丫头太聪明了。” 他皱着眉,想起林穗瑾那双冷静且洞察力极强的眼睛,心中顿时有些烦闷。 “她三言两语就戳破了我们布下的陷阱,找出所有的漏洞,导致事情没能按计划成功,是她的那些话才让林敏才动摇的。” “我不能冒险在这种情况下继续逼迫林敏才去怀疑林家老八,否则如果露出任何马脚,我们都会有麻烦啊。” 二老爷脸上挂满了不耐烦和焦躁,他冷笑了一声,狠狠瞪着张震:“你就是想推脱责任!现在你告诉我,事情没成的原因是个小丫头的聪明?那你干什么吃的?” 他语气中带着威胁,步步紧逼:“我不管穗瑾有多聪明,你必须给我继续想办法。林八是个隐患,只要他还在,恒泽的事情就不能完全撇清。你不弄死他,大房的那些权力永远不会落在我们手里!” 张震此刻心中的怒火已经难以压抑,他受够了二老爷的指责和趾高气昂的态度。 为了这场计划,他已经不止一次冒着风险,做了足够多的事情,而二老爷却从来没有体谅过,反倒步步紧逼。 终于,张震脸色阴沉了下来,毫不客气地说道:“二老爷,我劝你看清楚自己的身份,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他冷冷地盯着二老爷,眼神中充满了不屑,“你以为你是谁?整个计划还不都得靠我在前面运作?你不过是坐享其成的人罢了。” “如果你能等得了,那就继续等着,看我怎么把事情做成。如果你不能等,那我们就此作罢,看你一个人能做什么!” 二老爷脸色沉重,心中充满了怒火和不安,但他知道此时还不能撕破脸皮。 张震是他如今唯一能够依仗的人,若是将这张底牌也逼得反目,那他的计划就彻底泡汤了。 他只能忍下这些愤怒,低声对张震说道:“我知道你也不容易,这段时间你做得不错。这是一些银两,你收下,以示心意。” 说罢,他将一袋沉甸甸的银票递了过去,语气带着几分软化,“我也知道事情不能操之过急,但我们都清楚,时间有限,你和我一样,不能让这件事拖太久。” 张震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但还是接过了银票。 他心里明白,自己已经和二老爷捆绑在了一起,这件事无论如何都必须继续下去。 尽管他内心深处对此事感到不安,但银钱和现实的压力让他无法回头。 “二老爷放心,我一定尽力办妥,”张震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不过,事情必须得细水长流,过急反而容易露出马脚。” 二老爷点了点头,虽然不满,但此刻他也别无选择。 两人对视一眼,随后就各怀鬼胎的分开了。 第245章 过继人的重要性 与此同时,在林府的另一边,石磊悄无声息地返回到女主林穗瑾的院子。 他目睹了二老爷与张震此次见面,立刻将他所见的一切详细汇报给林穗瑾。 林穗瑾听完石磊的汇报,脸色没有丝毫波动,似乎早已预料到这些情况。 她轻轻捏着茶杯,低头沉思片刻,轻声说道:“看来二房和梁晓芸已经达成了某种共识。二房的目的很明显,就是想通过张震之手,逼迫父亲过继他们的孩子给大房。至于梁晓芸的目的,也不过是为她肚子里的孩子谋条生路。” 她抬起头:“可惜的是,梁晓芸找错了合作伙伴。 二老爷看似是在为她铺路,实际上不过是在借她的力量达成自己的目的。等到她的利用价值耗尽,二房恐怕也不会留她一丝情面。” 石磊站在一旁,目光沉稳,他向前一步,低声说道:“小姐,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应对?是否需要进一步查查张震和二老爷之间的动静?” 林穗瑾缓缓点头,声音依旧冷静:“不错,我们不能让他们得逞。” “张震和二房狼狈为奸,已经绑在一起,眼下只能看他们何时露出马脚。你让暗卫密切监视张震的动向,尤其是他和二老爷接触的情况,绝不能让他们钻了任何空子。” 石磊抱拳行礼,神情凝重地说道:“是,小姐,我立马安排。” 林穗瑾正在书房里整理着思绪。 石磊刚离开不久,她正计划着接下来该怎么办,却突然听到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转眼,惜月满脸焦急地跑了进来。 “小姐,不好了!前院那几个少爷打起来了!家里没有长辈,大家都指望您过去调解!”惜月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慌乱,事态已经发展得不可收拾。 林穗瑾听到这个消息,眉头微微皱起,但脸上依然保持冷静。她知道,这个时候必须有人站出来维持局面,而她作为家中最大的姐儿,自然责无旁贷。 她站起身,平静地对惜月说道:“走吧,我过去看看。” 前院的混乱果然比惜月描述得更严重。 林穗瑾还未走到院子,就听见前方传来的吵闹声和低沉的嘶喊声。 等她走进院子,看到的正是林恒硕、林恒彬和林恒骞三人厮打在一起,衣衫凌乱,脸上满是怒气。 几个小厮在旁边急得团团转,却根本拉不开他们。 林穗瑾目光一沉,快步走上前去。 她没有半点犹豫,直接伸手一把拽住林恒硕的衣领,狠狠甩了一巴掌。 林恒硕被打得愣住了,动作也顿时停了下来。 “三姐?”林恒硕捂着脸,瞪大了眼睛。 “闭嘴!”林穗瑾冷冷说道,目光如刀般扫过他,然后转身毫不客气地朝着还在互相推搡的林恒彬和林恒骞各甩出两巴掌。 “够了!”她的声音冷厉且坚定,带着不可忽视的威严。 几巴掌下去,院子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穗瑾站在他们面前,目光冷静,眼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都给我站好!要打到什么时候?你们是林家的子弟,竟然在自己人面前互相厮打成这样,不嫌丢人吗?” 三个少年被她一连串的呵斥震住了,一时间谁都不敢再开口,只是低着头,气氛一片尴尬。 林穗瑾扫视他们,冷声道:“现在,谁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打架?” 林恒骞抬起头,眼眶里满是委屈,怯生生地说道:“三姐,我、我……说!” “三姐,六哥和九弟他们……”林恒骞不敢重复他们说的话。 “他们说什么了?你只管跟我说。” “他们说恒泽哥哥该死,说大房现在没了男丁,他们一定会被过继过去,还说以后怎么分大房的家产。” 他咬着嘴唇,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甘,“我听不下去了,就跟他们争执起来,结果就……打起来了。” 林穗瑾听着林恒骞的叙述,脸色沉静如水,但心中却已波涛暗涌。 她微微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拍了拍林恒骞的肩膀,声音柔和却带着坚定:“骞弟,别难过,你做得很好。遇到这种事情,确实要据理力争,但也要记住,打架解决不了问题。” 林恒骞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光,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什么,却又忍住了。 林穗瑾看着他这副样子,心中一软,继续说道:“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处理好,不会再让他们欺负你。” 随后,她的目光转向了站在一旁的林恒彬和林恒硕。 两人虽然表面上还带着几分倔强和不甘,但眼神中显然有几分慌乱。 他们显然没想到事情会闹到林穗瑾这里,尤其是林恒硕,他一直以来自视甚高,此刻却在林穗瑾的目光下感到了一丝无形的压力。 林穗瑾走到两人面前,语气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恒彬,恒硕,你们两个刚才说的那些话,我不追究,但你们要明白,林恒泽是你们的兄长,不管他生前有什么过错,他也是大房的嫡子。你们私下里议论他,就是对他的不敬。” 林恒彬有些不服气,小声嘟囔道:“可……可他已经死了,大房也没有人了,大家都在说我们会被过继过去,我们不过是提前为自己打算。” 林恒硕附和道:“三姐,我们只是说说而已,怎么就成了不敬?我们不过是说实话,林家总要有人来继承大房的家业,难道我们不能考虑自己的未来?” 穗瑾听到他们的辩解,目光微微一寒。 她深吸了一口气,语气依旧冷静:“家族的事务,岂是你们这些孩子能随便议论的?你们说的过继之事,我今天也不妨告诉你们——大房的继承人,已经有了人选。” 整个林家在短短半天内就被这个消息彻底点燃了——大房已经定下了继承人。 每个人心中都开始猜测,谁会成为那个幸运的继承者,继承大房的财富和名望。 二房和四房的人聚集在各自的宅院里,脸上都带着几分焦虑和不安。 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让他们的心思开始活跃起来,纷纷猜测继承人究竟是谁。 第246章 各怀鬼胎 二夫人坐在厅堂里,眉头紧锁,手中握着茶杯却迟迟没有喝一口。 她轻轻叹了口气,转向身旁的二老爷,语气中带着疑惑和焦虑:“老爷,你说这个继承人会是谁?恒源和恒硕本来是最有希望的,现在看样子不是他们啊。” 二老爷的脸色阴沉得像是乌云压顶,紧紧握着手中的扇子,来回踱步。 片刻后,他冷冷开口:“不用想,定是六房的恒骞。” 他一字一句,语气肯定,“三姐儿一直带着恒骞,连上船时他们都是一起的。这次穗瑾为他出头,想必早就已经说好了。” 四房的厅堂内也是一片沉寂,四夫人和四老爷对视一眼,心中同样焦急不已。 四夫人忍不住开口道:“你说,这继承人会不会真是六房的孩子?他们平日看着不显山不露水,没想到最后竟然占了先机!” 四老爷也是满心愤怒和不甘,他摇了摇头,苦笑道:“若真是六房的恒骞,那我们就只能认命了。谁让人家巴结上了大房,亲近穗瑾。” 两房的议论带着失望和嫉妒,但也带着几分无可奈何。 而在六房的宅院里,气氛则完全不同。 六夫人和六老爷满脸笑意,似乎所有的压力在一瞬间烟消云散。 他们自从听到消息后,心中激动不已,早已认定林恒骞就是那个被选中的继承人。 “恒骞果然没有白费力气!” 六夫人坐在榻上,眉眼间难掩得意之色,轻轻抚着衣袖,笑道,“他那日坐在穗瑾的船上,看来早就被看中了。这次穗瑾还替他出头,分明就是在护着他。” 六老爷满脸笑容,点头附和:“恒骞这孩子虽然小,但聪明懂事,知道怎么巴结对的人。如今连穗瑾都站在他这边,将来他在大房的地位就不用说了。” 六夫人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豪:“看来我们这条路选得对,恒骞的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咱们也就等着过好日子吧。” “这么好的日子,咱们是不是要庆祝一番?” 六夫人十分赞同,立刻安排丫鬟布置酒菜。 六老爷也在堂中,端着酒杯,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听着六夫人高兴的说笑。 六夫人眼角带笑,手里捧着精美的果盘,嘴里忍不住感叹:“咱们家这回可算是走了大运!” 六老爷端起酒杯,哈哈一笑,眼里满是得意:“是啊,这次多亏了你能抓住时机,早早让恒骞去亲近穗瑾。” 两人说着,不由得相视一笑。 然而,他们的得意与庆祝,却并未逃过其他房的眼睛。 在二房的院中,气氛则完全相反。 二夫人眉头紧锁,坐在堂内,气得茶杯砰的一声砸在地上,碎片四散。 她满脸怒容,咬牙切齿地说道:“什么六房?不过就是仗着自己有个乖巧的儿子,竟然真把自己当成了大房的继承人!” 二老爷站在窗前,冷着脸,一只手负在背后,目光阴沉。 他静静地听着妻子的咒骂,心中的怒火也在不断燃烧。 没想到六房竟然走在了他们的前头,如今这大房的继承之事看起来已经定了基调,简直让他难以忍受。 “他们以为这位置就这么定了?做梦!” 二夫人的声音愤愤不平,转头看向二老爷,“老爷,我们就这么看着他们得逞吗?这位置,我们二房得不到,六房也别想占着!” 二老爷冷冷一笑,语气中满是森冷的寒意:“当然不能让他们如愿。” 他转身走向桌边,沉声道,“六房不过是抓住了穗瑾的那点好感罢了。可惜他们没想到,林家大房还是大哥说了算,只要他不点头,谁也别想轻易坐上大房的位子。” 二夫人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点头道:“没错,那我们分头行动,老爷您去找六房的错处,我从梁晓芸那女人哪儿入手。” 二夫人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礼盒,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步履轻快地走向梁晓芸的院子。 她早就精心准备了一些上好的补品,想着在梁晓芸面前多说几句好话,打听打听林大房继承人的事情。 梁晓芸如今怀着林敏才的孩子,肯定知道些什么,毕竟她要为肚子里的孩子考量。 到了梁晓芸的房门口,二夫人轻轻拍了拍门,随即对着站在门前的小丫鬟笑道:“我带了些补品来探望你们夫人,这孕期可不能亏待自己。” 丫鬟连忙行礼:“二夫人稍等片刻,我去请夫人。” 不多时,梁晓芸缓缓走出来,脸色有些苍白,但她依然维持着一贯的优雅。 “二夫人真是太客气了。”梁晓芸笑了笑,扶着肚子走了出来。 二夫人走上前,殷勤地扶住她的手臂,微笑道:“瞧你说的,咱们都是自家姐妹,你如今怀着大哥的孩子,理应好好照顾。我听说怀孕的人最需要补身子,特意带了一些补品过来。” 梁晓芸坐下来,示意丫鬟将茶水端上。 她轻轻抿了一口茶,带着一丝感激的微笑:“劳烦弟媳操心了,我身体还好,只是孕期总有些不适,倒也没什么大碍。” 二夫人眼中闪过一丝算计,随即笑道:“你呀,还是要多注意些,毕竟这一胎若是男丁,便是大房未来的继承人呢。大哥对你如此疼爱,将来你这孩子一出生,就是大房的嫡子。” 梁晓芸听到“男丁”二字,微微一笑,轻轻抚摸着隆起的腹部,眼中闪过一丝温柔:“是啊,敏才对这孩子寄予厚望。不过,我也不敢多想,只希望孩子平安顺利出生。” 二夫人见话题引入正轨,微微靠近了些,轻声说道:“你这孩子若是男丁,自然是再好不过。” “可我听说,大哥那边已经在考虑过继一个孩子给大房。外面传言,这继承人很可能是恒骞,你听说过这件事吗?” 梁晓芸脸色微微一变,但依然保持着镇定。 她摇了摇头,笑道:“这件事情我是真的不清楚。敏才为了让我安心养胎,特意不让我操心这些事。” 二夫人眯起眼睛,笑意加深:“原来是这样啊。不过我想,既然你是大哥身边的人,日后这孩子一出生,大房的地位自然稳固,哪里还需要什么过继的呢?” 梁晓芸轻轻笑了笑,语气带着一丝无奈:“对于过继人选的事情,我是真不清楚,但穗瑾应该知道,你可以去问她。” 第247章 发现异常 \"六房虽然有野心,但真正的危险还是二房。\"梁晓芸心中冷静分析着,目光逐渐变得清冷。 梁晓芸轻轻叹了口气,思索片刻,心中渐渐有了几分清晰的判断。 如果大房要过继一个孩子,那么真正的继承人绝不会从二房、四房或六房中产生,毕竟这些房的人心思都太过复杂,林敏才定然会避开这几家的孩子。 她微微皱起眉,心里面想道:“如果我是老爷,我会选择一个不起眼的孩子,容易操控,不至于让大房陷入更多纷争……而且,这样既能堵住外人的嘴,又能确保未来不会对自己的孩子构成威胁。” 这个思路突然让梁晓芸心中一亮,隐隐觉得自己或许无意中猜对了。 她越想越觉得,林敏才和林穗瑾的计划很可能就是要从不起眼的人中选出继承人,这样的选择既稳妥,又不至于招惹各方嫉妒。 更重要的是,这样的人选将来必然会对大房保持绝对的忠诚,完全听命于他们的安排。 梁晓芸没想到的是,她竟然猜对了。 虽然二夫人心中对梁晓芸并未完全信任,但她隐隐觉得这次她的话中确实有几分道理。 “好,等我找个机会跟三姐儿聊聊。” 该打探的消息也都打探了,二夫人便起身准备离开。 走之前,她还不忘嘱咐说:“有消息立刻通知我们啊,咱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定要互通有无。” 梁晓芸要做的,是将这件事拖延下去,暂时不让二房、四房和六房察觉到任何端倪。 她要为自己的孩子争取时间,便敷衍着答应了下来:“放心吧。” 二夫人刚离开,梁晓芸就安排说:“嫣然,把二夫人送来的补品全都扔掉,千万别留一丝一毫。” 嫣然愣了一下,有些犹豫地问道:“夫人,二夫人好歹也是长辈,这样做会不会太……要不还是送去给主君看看?” 梁晓芸微微一笑,但那笑容中却带着几分无奈和苦涩:“嫣然,你还不明白吗?二夫人心思歹毒,怎么可能真心送我补品?” “这些东西指不定里面掺了什么,若我真的吃了出事,她只会拍手称快。眼下最重要的,是保住腹中的孩子,任何有可能威胁到孩子的东西,我都不会冒险。” 嫣然听了这番话,心头一紧,眼中闪过一丝怜悯。 她看着梁晓芸那苍白的脸色,眼眶微微湿润:“夫人,您怀着身孕已经够辛苦了,竟然还要防着二房这些下作手段。要不然,还是告诉主君吧,毕竟他是您的丈夫,应该护着您。” 梁晓芸的手轻轻抚着小腹,眼神变得冷静而坚决。 她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深深的警惕:“不行,不能告诉他。” 嫣然不解地看着她:“为什么不能告诉主君?他若是知道二房对您有不轨之心,肯定会为您出头的。” 梁晓芸苦笑了一声,眼中透出一丝忧虑:“正因为他是主君,我才不能告诉他。” “如果他知道我和二房之间的事情,他绝不会原谅我。他虽然看似宽厚,但在这种事情上,绝对容不得任何背叛。” 说到这里,梁晓芸的声音微微颤抖了一下,内心的焦虑和恐惧让她难以平静。 梁晓芸心事重重,思来想去,她准备去找林穗瑾打探一些关于那个过继孩子的消息。 但走到院子前,她突然看见一道人影从侧门匆匆离去。 梁晓芸定睛一看,那人正是顾砚之的侍卫——石磊。 她的心猛地一沉,脑海中一瞬间闪过无数念头。 “怎么可能?”她低声喃喃自语,目光带着难以置信的神情。 明明之前传言说顾砚之和林穗瑾的关系早已断绝,可现在,石磊竟然出现在林穗瑾的院子里? 梁晓芸站在院子外,思绪飞转。 如果顾砚之和林穗瑾的关系还没有断干净,那么事情可能比她预想的更复杂。 顾家在朝中势力庞大,若穗瑾真能嫁入顾家,大房就无需再为继承人头疼,也不必过继旁支的孩子,整个大房的前途都就不一样了。 “这……这可如何是好?” 梁晓芸心中忐忑不安,尤其是想到自己和二房的合作,若是败露的话,她不会有还说呢么好下场的。 但转念一想,或许可以用顾砚之这层关系来打压二房,让他们闭嘴也未尝不可。 想到这里,她再也顾不得其他,匆匆离开了林穗瑾的院子,直奔林敏才的书房。 “老爷!”梁晓芸的声音伴随着她的身影一同出现,带着几分急切与焦虑。 林敏才急忙去扶梁晓芸走进来,眉头微皱:“怎么了?你怎么匆匆忙忙的?” 梁晓芸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回他的话,而是直接说明了来意:“老爷,我刚才去穗瑾院子的时候,看到石磊从她的院子里匆匆离开。” “石磊?”林敏才有些惊讶,“顾世子的侍卫石磊?” 梁晓芸点了点头,神色凝重:“是的,我当时没有走进去,只是在院外看见的。 我本以为穗瑾和世子早已没有可能,可是现在看来,恐怕两人的关系还没有完全断干净。” 林敏才听完后,神情先是一愣,随即眉头微微舒展,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片刻的沉默后,他的脸上露出了难以抑制的喜悦,声音里充满了期待:“穗瑾和世子还未完全断绝?这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梁晓芸有些意外地看着林敏才,虽然她自己也察觉到这件事的重要性,但林敏才的反应似乎比她想象中更加激动。 “老爷,您不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妥吗?”梁晓芸试探性地问道,“穗瑾若真是还与顾家有来往,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麻烦?” 林敏才冷哼一声,站起身,眼中闪烁着希望,“这不是麻烦,这简直是柳暗花明!” “顾家在朝中势力庞大,若穗瑾真的能嫁给顾砚之,我们大房就无须再为继承人发愁,更不必过继他人之子,穗瑾一旦嫁入顾家,那些二房、四房和六房的人,再也不敢觊觎大房的任何东西!” 第248章 听从父母安排就好 梁晓芸被林敏才的话震住了,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林敏才此刻神采奕奕,似乎因为这个消息瞬间焕发了生机。 “难道你想让其他几房的人惦记着咱们的家业?那都是你肚子里孩子的!” 林敏才继续说道,声音里带着激动,“我这些日子为了大房的未来操碎了心,过继他人之子虽是无奈之举,但总归是个权宜之策。若穗瑾真能嫁入顾家,那我们就无需依靠外人,顾家会成为我们大房的后盾,谁还敢来挑衅?!” 说到这里,林敏才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大房的辉煌。 看到林敏才兴奋得手舞足蹈的样子,梁晓芸连忙抬手,制止道:“老爷,您别高兴得太早了。现在不过是我们推测而已,穗瑾和世子之间的关系还没明朗,何况,他们两个连订婚都没有提上议程。 若是现在随便说出去,恐怕不仅没有人相信,反而会被人当作笑话来看待。” 林敏才原本高涨的情绪顿时一沉,冷静下来,眉头微皱,心里觉得梁晓芸的话也有道理。 若没有确凿的证据,恐怕确实难以让人信服。 梁晓芸见状,继续说道:“老爷,不如我们设计一个局,逼着世子或者穗瑾亲口承认对彼此的感情,这样事情就会水到渠成,无人再敢质疑他们的关系。” 林敏才沉吟片刻,觉得梁晓芸的提议非常可行。 他点了点头,赞同道:“你说得对,若是能让世子主动承认与穗瑾的关系,那一切都顺理成章了。只是,该用什么法子呢?” 梁晓芸眼神中透出一丝狡黠:“老爷,我倒是有个法子。” “哦?说来听听。” “只要让穗瑾陷入险境,世子必然不会坐视不理,他若是真心对穗瑾,必然会出手相救。到时候,他们的关系自然会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林敏才目光一亮,觉得这个计划十分可行。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沉思了片刻,才缓缓说道:“你说得有道理。若世子真的在乎穗瑾,见她有危险,必定会现身相救。” “老爷,三日后不是正好是祭祖的日子吗?那时族里的人都在,穗瑾也一定会去,正是最好的时机。” 林敏才心领神会,接着说了下去:“到时候我们可以安排几个可靠的心腹,趁乱‘绑架’穗瑾,逼得世子现身。只要他出手救人,所有人便能看到他们的关系,事情自然而然就成了。” 林敏才听了这个提议,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芒。 他冷静下来,嘴角微微上扬,显然对这个计划十分满意。 说罢,林敏才立即唤来了几名他最信任的心腹,把他们安排好。 距离祭祖的日子只剩三天了,林家各房之间的气氛愈加紧张。 二房、四房和六房都急着想知道,大房到底定下了谁来作为继承人。 传闻也愈发多起来,每个人都心怀忐忑,都想尽办法打探消息。 二夫人坐在厅堂内,神情焦虑,手中握着茶杯,却迟迟没有抿一口。 她已经想了好几天的计策,但到现在依然毫无收获。 “看来,这次得依靠穗琪和穗敏了。” 二夫人沉思片刻,终于决定让自己的两个女儿出马。 她转过头,看着正站在一旁的两个女儿,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穗琪,穗敏,你们听好了,今天务必找个机会和穗瑾套套近乎,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务必要探出过继之人的消息。” 林穗琪和林穗敏对视一眼,虽然心中有些不情愿,但她们明白现在的形势,只能点头应道:“母亲,我们明白了,一定会尽力打探清楚。” 二夫人满意地点点头,冷静地说道:“她是你们的堂姐,要做出亲近的样子。 最近穗瑾带着恒骞常常出游,你们就借机提议一起去游湖,一边玩一边打听消息,尽量做的自然些。” 林穗瑾得知二房的两位姑娘约她一起去游湖。 她心里瞬间明白了二夫人的用意。 这段时间关于过继继承人的事传得沸沸扬扬,二房急于打探消息,这两个堂妹自然是被派来探听虚实。 她轻轻一笑,站起身,平静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陪她们去游湖吧。” 湖面风平浪静,碧波荡漾,阳光洒在湖面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林穗瑾还喊上了林恒骞,和林穗琪、林穗敏四人坐在一艘宽大的游船上,船只缓缓前行。 林穗琪和林穗敏虽然心里急着打探消息,但她们表面上却丝毫不敢露出焦虑的样子。 两人微笑着与林穗瑾寒暄,时不时投来亲切的目光。 “三姐姐,这几天听说你常常带恒骞弟弟出来游玩,我们也很想一起玩,今天终于如愿了。”林穗琪笑意盈盈,声音温柔。 林穗瑾淡然一笑,轻轻摆了摆手:“不过是无聊带骞弟出来散心罢了,你们若是想要一起的话,那以后咱们就一起。” 林恒骞坐在一旁,小脸上满是兴奋之色。 这次能和林穗瑾一起出来游湖,他开心得不得了,笑着说道:“三姐,今天我们可以钓鱼吗?我还想再试试!” 他还记得上次跟顾砚之一起烤鱼的美味。 林穗瑾宠溺地看了他一眼,点头道:“好,钓鱼吧,今天陪你玩一天。” 林穗琪和林穗敏见此,心中暗暗焦急,几次想开口试探,但看到林穗瑾对恒骞的宠爱,话到了嘴边又不得不压下。 终于,林穗敏忍不住了,笑着说道:“三姐姐,听说骞弟要过继给大方,所以你才一直带着他玩呢。” 林穗瑾看向她,眉梢轻挑,仿佛并未在意,淡淡地回答道:“我对这些事倒是没听说什么,父亲也从来没在我面前提起。大房的事情,都是父亲做主,我也不过是个听令行事的女儿罢了。” 林穗琪见状,心里焦急,轻声说道:“三姐姐说笑了,您是大房的嫡女,家族大事您怎么可能不知道?” 林穗瑾语气却显得十分随意:“既然父亲没有提,我也无从得知。过继之事嘛,家里长辈们自有安排,你们不必太过担心。” 第249章 你不是继子 林穗琪和林穗敏对视一眼,心中虽然满是怒火,但碍于面子,还得保持表面的和气。 她们笑着应和:“也是,三姐姐说得有道理。” 这时,林恒骞正忙着准备钓鱼,看着湖面上波光粼粼的水面,他开心得不得了。 林穗瑾一边帮他调整鱼线,一边耐心地教他如何把握手中的鱼竿。 整个下午,湖面上充满了欢声笑语。 林穗琪和林穗敏心中焦躁,但她们不得不假装与林穗瑾和乐相处,表面上一切看似风平浪静。 夕阳渐渐西沉,晚霞染红了半边天空,湖面泛起一层薄薄的金光。 游船靠岸时,林穗瑾带着林恒骞看着风景,好不快活。 林穗琪和林穗敏一天的探听毫无所获,心中焦急,但也无可奈何。 林穗瑾就当看不出她们的心思,一直跟林恒骞有说有笑。 上了马车,林穗瑾才松了一口气。 她的手轻轻搭在膝上,面色宁静,仿佛对刚刚的一天游湖毫无情绪波动。 然而,旁边的林恒骞却显得有些拘谨,不时偷偷看她一眼,神色复杂,仿佛有什么话想说却又不敢开口。 林穗瑾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微微侧头,淡淡一笑:“骞弟,有什么话想说就说出来吧,不用顾虑。” 林恒骞犹豫了一下,最后鼓起勇气低声问道:“三姐,关于大房过继的事情……你知道吗?” 林穗瑾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静静地注视着林恒骞,仿佛在衡量他能否承受接下来的话。 她见林恒骞虽然年纪不大,但眼神中却流露出一种少见的成熟。 她微微叹了口气,决定不再隐瞒。 “骞弟,过继之人的事情已经定了。”林穗瑾的声音平稳,不带一丝起伏,“二房、四房和六房的人选,父亲早就不在考虑范围内。” 林恒骞听到这话,顿时愣住了,脸上的神色瞬间变得复杂。 他虽然年纪小,但心中多少明白过继到大房意味着什么。 一直以来,父母都希望能让他成为大房的继承人,林穗瑾对他一直很好,他也觉得应该是自己。 如今听到这个消息,他的心中泛起了失落和迷茫,但同时,也有一种莫名的轻松感。 “原来……”林恒骞咬了咬唇,声音有些低,“原来我们六房也不在考虑之中。” 林穗瑾看着他的神情,温柔地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说道:“骞弟,这并不是坏事。” “你知道的,过继到大房虽然一时风光,但这背后却充满了无数的危险和算计,你这么聪明,应该明白吧?” 她的声音柔和,却句句入理,让林恒骞陷入了深思。 他虽然年纪小,但听到林穗瑾如此剖析,心里也渐渐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所以,骞弟,”林穗瑾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温柔的关心,“我希望你回去告诉你父母,早些梦醒比较好。现在的局势下,置身事外反而是最安全的选择。” 林恒骞终于明白了林穗瑾的良苦用心,点了点头,语气乖巧而坚定:“三姐,我明白了。我会回去告诉爹娘的。” 林穗瑾见他懂事,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马车停稳后,林穗瑾轻轻拍了拍林恒骞的肩膀,柔声说道:“去吧,记住我说的话,好好和六叔聊聊。” 林恒骞用力点了点头,随后跳下马车。 六房内院。 林恒骞回到六房时,六夫人正在堂中,轻轻摇着扇子,神色有些忧虑。 看到儿子匆匆跑进来,她赶忙放下扇子,迎了上去:“今天玩得怎么样?” 林恒骞抬头看了看母亲的脸色,心中知道他们一定也在为过继之事操心。 他犹豫了一下,随后小声说道:“娘,我和三姐谈了过继的事情……” 六夫人听到这话,眼神立刻紧张起来,连忙拉着他在一旁坐下,问道:“她怎么说?大房到底定了谁来过继?你三姐有没有透出什么风声?” 林恒骞摇了摇头,认真地说道:“三姐说,过继的人选已经定了,但二房、四房和六房都不在考虑范围内。” 六老爷听到这里,心中猛地一沉。 他脸上露出一丝失望和惊讶,眼神变得有些暗淡:“这么说,你也没有机会了?” 林恒骞又说:“三姐还说,不做过继人反而是好事。过继到大房表面上风光,但未来的危险不可预知。 三姐希望我们能早些醒悟,不再执着于这件事,反而更能保全自己。” 六老爷听完,神情顿时复杂起来,她没有立刻回答,心中在激烈地权衡着。 过继的确是他们家一直以来的期望,但林穗瑾说的并非没有道理。 大房的权力之争如今愈发复杂,若是贸然卷入,林恒骞将来真的能够承受那些算计和阴谋吗? “穗瑾说得不错,眼下刀大房确实是一件危险的事,不如让恒骞远离这些危险。” 六夫人抬头看向丈夫,眼中依然带着一丝犹豫:“可是,老爷,我们付出了多少努力,如今就这么放弃?” 六老爷叹了口气,握住妻子的手,语气中带着安抚:“恒骞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二房和四房必定会为这个名额不择手段,我们不能拿他的性命去赌。穗瑾没有说错,与其争这个虚名,不如让恒骞平安长大。” 六夫人听着丈夫的分析,心中也渐渐冷静下来。 她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柔和了许多,温柔地摸了摸儿子的头:“既然你三姐已经这么说了,那你就不要再为过继的事操心了,爹娘也不再逼你。” 林恒骞听到母亲的话,心中一阵轻松,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谢谢爹娘,三姐也说了,不做过继人,反而会更安全,我们平安过日子就好。” 六老爷和六夫人坐在主座上,神情轻松,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对他们来说,虽然放弃了过继的想法,但看到二房和四房为了争夺名额焦急不安,他们心中竟有种说不出的快感。 可这种事情,也不能只自己一房知道这个消息,得让二房和四房跟着难受。 要是能亲眼看到他们愤怒的样子,那就更痛快了。 第250章 闹大要个说法 六夫人脑子一转,提议道:“老爷,我倒是有个想法。” “哦?说来听听。” “不妨我们便把二房和六房的请来,把骞哥儿从穗瑾哪儿听到的话说给他们听,看看他们是什么反应!” 六老爷一拍桌子,把一旁的六夫人吓了一跳。 “好主意!” 六夫人捂着胸口,长舒了一口气,而后赶快让丫鬟去把两房的人给请来。 二房夫人和四房夫人都到了之后。 六夫人便把消息说给了两人听。 “什么!大房竟然早就定好了人选?居然没打算从我们中选人?”二夫人气得直接拍案而起,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语气中充满了讥讽和不满。 “好啊,大房果然是不把我们这些旁支放在眼里!这算什么?他们的过继之事根本就没打算给我们一丝机会!” 四夫人也不甘示弱,冷哼一声,双手抱胸,满脸冷笑:“他们以为自己还能撑多久?大房虽然看似稳固,但现在没了男丁,迟早要败落。 居然还敢这么自大,连我们的孩子都不考虑,真是自找死路!” 六夫人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她在享受二房、四房的愤怒。 她没有急着发言,反而乐悠悠的看着这两个嫂嫂的怒气高涨。 六老爷在一旁不动声色,眼神中透出一丝冷静和算计。 “你们不要着急。”六夫人放下茶杯,淡淡说道,“我们六房人微言轻,但是二房和四房却要更厉害些,说不定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二夫人咬紧牙关,冷声道:“哼!难道以为我们就这么轻易认输?我看,大房不过是故作姿态,想稳住局势。可她们难道真以为能瞒天过海?想让我们二房放弃,门都没有!” 四夫人也冷笑道:“没错,我们决不能就这么算了。” 六夫妇见此,心中暗暗高兴,但面上依旧维持着冷静,心里倒是希望两房能够闹大,越大越好。 到那个时候,大房定会更讨厌他们,就更不会过继他们的孩子。 另一边,石磊站在院子中央,双手接过信鸽,从它的脚上解下竹筒,打开信件仔细阅读。 信上的字迹刚劲有力,显然是顾砚之亲笔所书。 “穗瑾情况如何?何时回京?” 顾砚之的关切之情溢于言表,简短的信件却传达出他对林穗瑾的关心和挂念。 石磊看完信,略一思索,便从袖中取出一张薄薄的纸,提笔迅速写下回复。 “小姐目前一切安好,三日后祭祖,祭祖将持续两天,祭祖结束后,大房计划即刻返回京城。” 写完后,石磊将信纸卷好,小心翼翼地放进竹筒,再次将信鸽放飞。 信鸽展翅高飞,很快消失在夜幕之中。 石磊望着信鸽远去的方向,心中微微放松。 林穗瑾闲来无事,便在书房作画陶冶情操。 这时,门外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林敏才走进房间,脸上带着些许疲惫和无奈。 他刚处理完丧事的相关事宜,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疲惫。 “穗瑾,”林敏才走进来,略微迟疑了一下,语气柔和地说道,“明日下午,你大哥就要下葬了。你母亲怀着身孕,不方便出席,到时候需要你去撑撑场面。你是大房的嫡女,这种时候大房不能缺了人。” 林穗瑾点了点头,目光依旧沉稳:“我明白,爹,我会出席,不会让大房失礼。” 而后林穗瑾又说:“父亲,关于过继一事,您有合适的人选吗?” 林敏才摇了摇头,叹气道:“无论过继谁,日后都会是个麻烦啊。” 既然他没有想法,那林穗瑾就要说出她的建议了:“父亲,我倒是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说来听听。” “十二房的庶子林恒哲。” 林敏才沉思了一会儿才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我想听听你的理由。” 林穗瑾看着父亲,目光沉静,稍作思索后缓缓说道:“爹,过继十二房的林恒哲,是当前最稳妥的选择。” “首先,恒哲出身低微,母亲是十二叔的通房丫鬟,地位不高,也没有背景可依仗。其次,恒哲聪慧懂事,虽然生长环境不佳,但我曾接触过他,他心智坚定,性格内敛,正适合作为大房的继承人,日后有了成就也会感谢我们的。” 林敏才听着女儿的分析,眼中逐渐露出赞许之色。 林穗瑾历来冷静睿智,做事从不盲目。 林恒哲的确是一个可行的人选,不会引起太多波澜,既能保大房的利益,又不会招来太多麻烦。 他沉默了片刻,终于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恒哲的确是一个合适的人选。既然如此,我们就准备过继他。” 林穗瑾轻轻呼出一口气,知道父亲已经同意了她的提议。 她继续说道:“爹,关于何时过继,还有要与十二叔谈这件事情的时机,后续咱们还要回京,每件事都需要好好商量。” 林敏才微微颔首:“何时回京更需要好好考虑,祭祖结束后不宜久留,过继之事一旦定下,我们必须尽快离开,以免生变。” 父女二人正在细细商量的同事,前院里,二房和四房的人闹了起来,非要林敏才立刻宣布过继的人选,说是再拖下去就要告到族长那里! 两房的人吵得不开交,非得要个说法,得问问林敏才为何不要她们二房、四房和六房的人。 而此时,梁晓芸坐在软榻上,手轻轻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腹部,脸上带着一丝疲惫。 她身旁的女使嫣然小心翼翼地递上茶水,轻声劝道:“夫人,这些日子,您身体愈发重了,还是多注意休息,您不必事事操心。” 梁晓芸微微点头,轻抿了一口茶,眉头却微微蹙起。 这时,小厮匆匆跑进院子,气喘吁吁地禀报:“夫人,老爷在吗?前院那边二房和四房的夫人正在闹得厉害,非要让老爷立刻公布过继的人选。 如今家族里的人都在围观,若再这么闹下去,恐怕大房的名声就保不住了。” 第251章 孩子没了 梁晓芸听闻此言,神情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她本就知道二房和四房不会轻易罢休,但没想到他们会如此急迫,竟然当众闹事。 这种局面若再不加以控制,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老爷不在我的院子里。” 小厮有些为难:“夫人,那这可怎么办啊?我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老爷,可那边闹得还挺大。” “老爷可能在穗瑾的院子里,你先过去瞧瞧,我这就去前院看看。” 梁晓芸正准备站起身时,嫣然连忙上前阻止,急切地说道:“夫人,您现在有了身孕,这种场面太过混乱,万一有什么冲突,谁能保证您的安全?现在局势如此紧张,还是让其他人去处理吧,您可不能冒险。” 梁晓芸微微皱眉,虽然知道嫣然的话有道理,但她心里清楚,自己身为林敏才的正妻,此时不能袖手旁观。 尤其是现在大房急需一个话事人,作为女主人的她,责无旁贷。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作为大房的主母,有责任在这种时候挺身而出。再者,闹下去只会让老爷的声誉扫地,对我和孩子也没有什么好处。” 嫣然还想劝阻,梁晓芸又说:“他们总归顾及我怀着孕,不会乱来的。” 嫣然无奈,只能遵从命令。 梁晓芸整理好衣衫,深吸一口气,朝前院走去。 梁晓芸来到前院时,场面已经有些失控。 二房和四房的人依旧在咄咄逼人,声音尖锐,堂前一片乱糟糟的场景。 梁晓芸微微皱眉,虽然身怀六甲,但她依旧挺直了腰板,努力保持端庄的姿态,缓缓走向堂中。 “老二、老四,”梁晓芸的声音带着几分压抑的疲惫,“大家都是一家人,有话好好说,没必要闹得这么僵。 祭祖在即,家族的体面尤为重要,过继之事迟早会有个说法,大家都冷静些。” 二夫人冷哼一声,根本不把梁晓芸放在眼里,语气中满是嘲讽:“谁不知道你如今是大房的主母,自然有资格说这些轻飘飘的话。 你不着急,我们可急得很!大房迟迟不肯给出过继人选,难道是在打什么鬼主意?” 四夫人也不甘示弱,尖声说道:“是啊,大嫂,你可别用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来糊弄我们。你现在怀着孩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了什么主意。” “你们不着急,可我们二房和四房的孩子难道就活该等着受苦?如今谁都知道大房无男丁,难道你们还想拖到什么时候?” 梁晓芸深吸一口气,知道她们此刻情绪激动,不是三言两语可以劝回的。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和:“我理解你们的心情,可现在闹下去,丢的是林家的脸面,不如等祭祖之后,事情自会有个妥善的安排。” 可谁知,二夫人听了这话,反而更加激动。 她上前一步,指着梁晓芸的脸,语气激烈:“你说得倒轻松!你倒是稳坐大房主母的位置,谁知道你肚子里是不是男丁!我们可是等不起。” 梁晓芸脸色微变,身子略微后退了一步。 她知道对方在故意挑衅,但现在不是反驳的时机。 她正准备继续开口,却感到身后的人群忽然开始涌动,推搡之间,二夫人毫无顾忌地一把推向梁晓芸,动作凶狠而粗暴。 梁晓芸猝不及防,身子重心不稳,惊呼一声倒在了地上。 随即,她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从下腹传来,脸色瞬间惨白,冷汗瞬间涔涔而下。 她用手撑住地面,想要站起来,但身体却像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压住一般,动弹不得。 “夫人!”嫣然吓得脸色煞白,立刻冲了上来,跪在梁晓芸身旁,眼中满是恐惧。 “血……血!”有人惊呼。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梁晓芸的衣裙下渗出一大片鲜血,触目惊心。 围观的众人瞬间变了脸色,场面顿时陷入了混乱。 二房和四房的人也慌了神,刚才还喋喋不休的二夫人此刻脸色铁青,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双手微微颤抖。 六房的人先反应了过来,大喊道:“来人!快!快去请大夫!” 小厮们手忙脚乱地奔跑开去,一边安排人抬着梁晓芸回房,一边派人去请最近的大夫。 正当林敏才和林穗瑾商量的时候,一个小厮急匆匆跑了进来,神色慌张,气喘吁吁地跪倒在地,声音急切:“老爷,不好了,二房和四房的在前院闹起来了,非说要让您给个说法。” 林敏才闻言,猛地站起身:“混账东西!还有脸要说法,有人在前院吗?” “刚才去了夫人院子里找您,夫人说她先去看看。” “走,我过去看看。” 林穗瑾也说:“爹,我陪您一起去看看。” 当林敏才和林穗瑾赶到前院时,只见地上留着一滩触目惊心的鲜血,地上的血迹仿佛警钟一般敲响在林敏才的心头。 林敏才的脸色已经苍白得近乎透明,胸膛剧烈起伏,整个人显得摇摇欲坠。 “这……这是血……”他喃喃低语,眼中满是恐惧。 林穗瑾的目光也落在那滩鲜血上,眉头紧锁,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浓烈。 她迅速转头看向身旁的小厮,语气冷静而急切:“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会流这么多血?” 小厮吓得全身发抖,声音颤抖:“小姐……大夫人刚才被二夫人推倒了……然后就……就开始流血……已经派人去请大夫了,夫人已经被送回房间。” 林敏才听到“推倒”这两个字时,瞬间目光中迸发出愤怒的火焰。 他怒目圆睁,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想要立刻去找二房、四房算账的冲动。 他的双拳紧握,额头青筋暴起,语气中带着隐忍的怒火:“谁敢如此对晓芸?二房、四房简直无法无天!” 林穗瑾看出了父亲的愤怒,她轻轻拉住林敏才的手,语气冷静而有力:“爹,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最重要的是去看母亲和孩子的情况。等一切稳定下来,我们再谈这些。” 林敏才听了女儿的话,强忍住心中的怒火,深吸一口气,努力镇定下来:“你说得对,先去看晓芸。” 二人迅速朝梁晓芸的院子赶去。 第252章 绝不放过他们 夜深的寒气逐渐逼近,梁晓芸的院子里却已经挤满了人。 林家各房的成员一个接一个地赶来,所有人都站在院子里,脸上或惊恐,或担忧,或不安,或幸灾乐祸。 院子的气氛凝重得令人窒息,尤其是几个女使端出的血盆,盆中的鲜血映得众人脸色苍白,场面一片沉默。 房间里,梁晓芸痛苦的哀嚎声不时传出,声声撕心裂肺,透着深深的绝望和恐惧。 大夫正全力抢救着,但院子里的人却各怀鬼胎。 二夫人十分担心,毕竟是她推了梁晓芸一把。 四夫人却沾沾自喜,她可是把二夫人的那一把看的真真切切。 若是梁晓芸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没了,那林敏才不会放过二房,他们也就彻底失去了竞争大房过继者的权利。 到时候他们四房的胜算就更大一些。 嫣然和嫣红跪在门前,脸上布满了泪水,双手紧紧搓在一起,仿佛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林敏才来到院子中,就端出来的血盆,胸口一阵窒息,心中怒意滔天,无法压抑。 他猛地转头,目光如刀,紧盯着跪在地上的嫣然和嫣红,语气冰冷如寒霜:“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会弄成这样?” 嫣然泣不成声,颤抖着声音断断续续地道:“老爷……夫人本是去劝二房和四房的人不要闹事,可二夫人、四夫人她们……她们竟推倒了夫人,夫人一下摔倒在地……然后就……” 嫣红接过话,声音同样带着颤抖:“老爷,我们已经尽力扶住夫人,但夫人倒地后便开始出血,情况……情况变得越来越糟……” 听到这些话,林敏才的眼中瞬间迸发出一股滔天的怒火,他猛地大步向前,像一头即将爆发的猛兽,狠狠地咆哮:“二房!四房!他们敢这么对晓芸!我定要杀了他们,给我的孩子陪葬!” 他几乎已经失去了理智,眼中满是疯狂的愤怒,双拳紧握,青筋暴起,整个人仿佛要冲出去亲手了结二房和四房的性命。 嫣然和嫣红惊慌失措地跪在地上,不敢多言。 正当林敏才准备大步向外冲时,老夫人匆匆赶到。 她一见到场中的景象,尤其是血盆和房间里传出的痛苦哀嚎声,心中顿时一紧,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她扶着丫鬟的手,一步步走上前,拦住了林敏才,厉声道:“住手!” 林敏才怒火未消,红着眼,声音带着嘶哑:“母亲,您别拦着我!二房和四房害了我的晓芸,害了我的孩子!我今天非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老夫人眼神中闪过一丝沉痛,但她强忍住心中的复杂情绪,厉声说道:“你现在晓芸和孩子最重要,眼下你应该等大夫给出结果,而不是胡乱冲动。 二房和四房犯了错,自然会有家法处置,但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 老夫人的话让林敏才心中犹豫了片刻,他转头看了一眼房间内痛苦呻吟的梁晓芸,最终长长吸了一口气,压下了满腔的怒火。 时间仿佛凝滞,院子里静得只能听见梁晓芸痛苦的喘息声。 林敏才心中的恐惧如一把利剑悬在头顶,迟迟不肯落下。 大夫的脸色越来越沉重,最终,他深深叹了口气,缓缓走到院子里,摇了摇头。 “老爷……孩子,没保住。” 这句话仿佛一记重锤,直接敲碎了林敏才心中的最后一丝希望。 他眼中的光芒瞬间暗淡下来,整个人像是失去了所有支撑,喃喃自语:“孩子……没了……” 林穗瑾站在一旁,心中也升起一股莫名的沉重感。 她看着床上的梁晓芸,虽说她并和这位继母并不亲近,但眼前发生的一切实在过于残酷。 而最让她疑惑的,是一连串的巧合,这些悲剧接二连三地降临在她家大房,短时间内失去了是三个孩子,似乎背后有某种不可言说的诡异。 正当她深思时,林敏才猛然站起,双目赤红,神情如同一头被逼入绝境的猛兽。 他的呼吸急促,眼中满是狂怒和绝望:“老二!老四!这都是你们害的!我不杀了你们,我就不叫林敏才!” 说罢,他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直接冲出房间,直奔二房和四房的人而去。 “大哥,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二老爷摆出一副镇静的样子,但声音却微微颤抖。 “干什么?”林敏才冷笑,笑得狰狞,“你们害死了我的孩子,我要你们偿命!” 他一语未毕,已经挥拳狠狠朝二老爷的脸上砸去,二老爷根本来不及躲闪,直接被一拳击倒在地。 四老爷也被林敏才抓住衣领,一拳打在胸口。 “你们敢推倒晓芸,害了我的孩子,我今天就让你们知道什么是报应!” 林敏才的每一句话都带着无法抑制的怒火,双拳如雨点般落在二老爷和四老爷身上。 二人根本不敢反抗,只能蜷缩在地上,任由林敏才发泄怒火。 院子里的人惊慌失措,不敢上前阻止。 二房和四房的下人也不敢动手,生怕激怒了大房,事情更加不可收拾。 “住手吧,老大!”老夫人见打的差不多了,也急忙出声制止。 毕竟这是一条人命,不能不让林敏才动手。 老夫人皱着眉头,扶着下人,厉声喝道:“敏才!你要打死他们吗?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 林敏才气喘吁吁,满脸汗水,拳头依旧紧握,但在听到老夫人的声音时,他的怒火才稍稍平息了一些。 “他们害死了我的孩子!我不能原谅他们!” 老夫人摇头,神色严肃:“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你已经发泄够了,事情已经这样了,继续闹下去只会让林家丢脸。晓芸和孩子的事已经成了事实,祭祖的事还没完,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林敏才听了,愣了片刻,随后身子一软,几乎站立不稳。 愤怒和痛苦终于压垮了他,他脸色苍白,眼神空洞,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我的孩子……没了……”他喃喃自语,最终,双眼一闭,整个人昏了过去。 “老爷!”众人惊呼,连忙扶住林敏才,将他抬回了房间。 第253章 管家权 正好大夫刚救完梁晓芸还没有走,又马不停蹄的救治林敏才。 几副参汤和补药下去,林敏才终于悠悠转醒,但整个人十分虚弱。 林穗瑾坐在床边,默默地为父亲倒上一杯药茶。 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可气氛却沉重如铅。 “穗瑾……”林敏才微微睁开眼睛,目光落在女儿身上,声音虚弱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从今天起,大房的一切,都交由你来决定。” 林穗瑾的手一抖,茶盏中的药汤轻微晃动了一下。 她微微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错愕:“父亲,您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林敏才无力地抬手,握住女儿的手,声音虚弱:“我知道自己撑不住了,家中的事务,尤其是祭祖大事,都交给你去办。” 听到这番话,林穗瑾的心中一紧,她并非没有心理准备,但此刻父亲的沉重交托依然让她感到压力倍增。 她望着父亲憔悴的脸庞,心中百感交集。 “父亲……”林穗瑾的声音微微颤抖,“我……” 林敏才用尽最后的力气,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父亲知道你能做到,林家大房不能倒,你必须为大房撑起一片天。” 林穗瑾沉默片刻,最后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父亲,您放心,我一定办好这些事情的,,不负您的期望。” 林敏才疲惫地闭上了眼睛,仿佛卸下了心中的重担:“好……有你接管大房,我才能安心……” 林家宗族的耆老们得知了此事,却不依不饶了起来,叫来了林家众人在议事堂内,商议林穗瑾能否担任林家大房话事人一事。 堂内烛火摇曳,气氛紧张得仿佛一根弦随时会崩断。 林老爷子站在前头,眉头紧锁,深思了许久才缓缓开口:“敏才病重,如今大房无男丁主持大局,而穗瑾她……毕竟是个女子,按林家祖规,女子是不能参与祭祖的。若是大房无男丁,其他三位老爷自然该承担起此事。”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可置疑的威严。 其他耆老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二老爷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算计,连忙上前,附和道:“正是如此。如今大哥身体抱恙,我等身为弟弟,自然应该为大房分忧解难。穗瑾虽是聪慧,可她毕竟是女子,祭祖这种大事,让她来主持,难免有失体面。若是祖宗在天有灵,恐怕也不会安心。” 四老爷和六老爷也随声附和道:“穗瑾虽聪慧,但按规矩不合适,还是该由我们来替大房完成这次祭祖,大哥应该会同意。” 他们心中早已打好了如意算盘,借着此时大房无男丁,意图将祭祖的风头和大房的权力削弱一部分,好为自己争取更多的利益。 说完之后,众人都看向了林敏才。 他虽面色苍白,双眼却依旧锋利如刀。 他虚弱地坐起身,声音沙哑却带着无可动摇的坚决:“二弟,四弟,六弟,祭祖是我们林家的大事,没错。 但你们别以为我病了就能掌控大房的决定权,如今大房的确没有男丁,但我大房的尊严也不容任何人轻视。” 他慢慢转过头,直视着林家宗族耆老:“若是你们不允许穗瑾主持祭祖,那我大房便不再参加此次祭祖,我们可以自行祭奠祖宗,不必你们操心。” 林敏才此言一出,堂内气氛瞬间紧张到极点。 所有人都愣住了,谁也没想到他会如此强硬。 林敏才冷冷地扫视众人,声音冰冷:“我病了,但大房没有病。我已决定,穗瑾会代表大房参加祭祖,谁敢反对?” 堂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知道,林敏才说到做到。 林家主要靠大房才能有如此地位,宗族耆老们不得不重视林敏才的话。 “敏才,”林老爷子沉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妥协,“我知道你大房对家族的重要性,规矩固然重要,但家族的长远发展更重要,便依你之言,让穗瑾代表大房参加祭祖。” 林敏才微微点了点头,声音缓和了些许:“多谢老爷子理解。” 夕阳渐渐落下,金色的余晖透过窗户洒在屋内,映得梁晓芸苍白的脸色更加惨淡。 她悠悠转醒,眼中满是迷茫,缓缓环视四周,直到目光落在身旁低眉垂泪的嫣红身上,才逐渐回想起发生的一切。 “孩子……我的孩子……”她声音沙哑,轻轻抚上了自己空荡荡的腹部,眼中顿时充满了痛苦与绝望。 嫣红听到梁晓芸的声音,立刻上前安慰:“夫人,您要保重身体,孩子虽然没了,但您还年轻,日后还能再有的。” 梁晓芸摇了摇头,眼泪簌簌落下,她的身体因为失血过多还虚弱得几乎抬不起手,心中的痛苦像巨石一般压在她的胸口,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可比起失去孩子,更让她难以忍受的,是内心那挥之不去的被遗弃的感觉。 “主君……主君呢?”梁晓芸声音微弱,但带着一丝期盼与哀求,“他为什么不来看我?” 嫣红低下头,脸色尴尬,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告诉她实情:“夫人,主君……他责怪您没能保护好孩子,所以不愿见您。” 这句话犹如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梁晓芸的心口。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惨白,双眼空洞无神,整个人瞬间失去了所有生机。 “他怪我?”梁晓芸声音颤抖,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她紧紧抓住嫣红的手,满脸的哀伤与绝望,“主君真的不愿见我了吗?我失去了孩子……现在连他也不愿意见我?” 嫣红不敢抬头,微微颤抖着回答:“主君现在心情不好,他对您……有些失望……” 梁晓芸如遭雷劈,整个人怔住了。 失去孩子的痛苦加上失去丈夫宠爱的打击,几乎让她瞬间陷入了绝望的深渊。 她的心仿佛被撕裂,眼中的泪水更是止不住地流淌下来。 “没有孩子……没有宠爱,我还有什么……”她喃喃自语,声音充满了无尽的痛苦。 她曾凭借怀孕在大房站稳了脚跟,如今孩子没了,自己的地位也岌岌可危。 第254章 心疼万分 嫣红心疼地看着她,轻声劝慰:“夫人,您别难过,主君现在只是太过悲痛,他一定会想通的。您先好好休养,等身体好了,再去见主君,也许事情会好转的。” 梁晓芸失魂落魄地看着嫣红,心中一片茫然。 不能失去主君的宠爱,她在心中一遍遍告诉自己。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痛苦,低声说道:“嫣红,帮我沐浴更衣,我要见主君。” “夫人,您现在身子还虚,得好好做小月子,不能太过操劳……”嫣红担心地劝道。 “我不能等,”梁晓芸的声音突然变得清冷起来,眼中燃起一丝决绝的火焰,“若是再拖下去,主君的心会离我越来越远,我必须见他,现在就去。” 梁晓芸在嫣红和嫣然的帮助下,缓缓走向林敏才的院子。 她身上穿着一袭素雅的青色长裙,脸上稍稍上了些淡妆,尽管神色依旧苍白,眼中却充满了孤注一掷的决心。 她的步伐虚弱,身体摇摇晃晃,仿佛随时会倒下。 “夫人,您现在身体太弱了,真的不该冒险。”嫣然担心地劝道。 梁晓芸没有回应,只是紧紧攥着衣袖,牙关咬得紧紧的。 她知道,自己的地位、荣华以及未来的一切,全都依附在林敏才的宠爱之上。 若是此刻她不争取,失去的不仅仅是孩子,还有她未来的一切。 “我不能失去他……”她低声自言自语,仿佛在给自己力量。 走到院门口时,梁晓芸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抬手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后微微抬起头。 “主君……求您见见妾身……”林敏才的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哽咽,站在门外,等待着一线生机。 屋内,林敏才坐在床边,望着房门,神情复杂。 他虽然心中对梁晓芸失去了孩子的怨恨仍未完全消散,但听着她在门外那痛苦的呼唤,内心深处那份隐忍已久的怜惜之情渐渐浮现。 “她毕竟也是失去了孩子……”他叹了一口气,低声自语。 屋外,梁晓芸的哽咽声越来越大,终于带着一丝哀伤的哭声传入林敏才耳中:“主君,妾身知道自己错了,求您不要弃我……妾身已经失去了孩子,若是再失去您,妾身该如何活下去……” 她的声音就仿佛已经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 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跌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林敏才心中一震,那压抑已久的情感终于冲破了理智的束缚。 他再也无法忍受,起身走到门前,轻轻推开了房门。 看到梁晓芸跪在地上,梨花带雨的模样,他的心一软,连忙走上前,俯身将她抱起。 “晓芸,别这样……起来吧。”林敏才声音温柔,语气中带着心疼与怜惜。 梁晓芸被抱起后,身子紧紧依偎在林敏才怀里,眼泪止不住地流。 她轻轻抽泣着,带着一丝脆弱的声音说道:“主君,妾身真的知道错了……妾身会弥补,会再生一个孩子给您,一定会给您生个儿子,延续大房的香火……” 她那哀求与承诺的声音,让林敏才心头一颤。 他紧紧抱着她,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的情绪:“晓芸,别再提这些……孩子的事,是天命,怪不得你。” 梁晓芸的眼泪依旧在流,眼中满是委屈和渴望:“主君,您还愿意要妾身吗?还愿意再给妾身一个机会吗?” 林敏才看着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中怜惜更甚。 看到她此刻如此脆弱,他内心的理智渐渐消散,握住她的手,轻声道:“我自然是心疼你的。” 听到这话,梁晓芸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她轻轻伏在林敏才的怀里,柔声低语:“主君,妾身愿意为您生更多的儿子,只要您愿意给妾身机会……” 她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丝勾人的魅惑。 林敏才只觉心跳加快,面对眼前这个温柔如水、身心俱伤的女人,他的防线彻底崩溃。 直到灯光被吹灭,房内的气氛也变得更加静谧。 身体的交融,让两人在这一刻找回了失去的亲密。 林穗瑾站在自己房间的窗前,眸光清冷,望着夜色中的远方。 她的内心如这夜色一般复杂,祭祖在即,她已经将大房的事务一一安排妥当,唯有一件事尚未彻底解决——过继之人。 林恒哲是她的选择。 她轻轻吐了口气,披上了一件披风,步伐轻盈朝着林恒哲所在的小院走去。 林恒哲的小房间依旧简陋,房内昏暗的烛光映照着他消瘦的身影。 就在他打算早早歇下时,忽然听到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林恒哲皱了皱眉,心中闪过一丝疑惑,站起身来走向房门。 打开门的瞬间,他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立在门外,正是林穗瑾。 “三姐姐?”林恒哲有些惊讶,连忙侧身让她进来,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解,“您怎么来了?” 林穗瑾缓缓走进房间,轻轻点头示意他关上门,随后坐在了桌边。 她没有多言,径直开门见山:“恒哲,我来是想和你谈一件大事。” 她的声音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林恒哲在她对面坐下,虽然心中疑惑,却依旧保持镇定。 他一直对林穗瑾充满敬畏与尊敬,也对她抱有深深的感激。 “三姐姐请讲。”他低声回答。 林穗瑾静静地看着他,目光柔和了一瞬,随后缓缓开口:“恒哲,我知道你这些年在林家受尽了苦楚,无人关心你,所以我打算让你过继到大房。” 这句话犹如平地一声惊雷,让林恒哲心中一震。 他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林穗瑾,仿佛无法理解她为何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三姐姐……”林恒哲声音低哑,带着一丝不可思议,“您要让我过继到大房?可……我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庶子,如何能够承担这样的重任?” 林穗瑾微微一笑:“你虽是庶子,但你与其他人不同。我看重的不是出身,而是你的心志与忠诚。” 她没有半分迟疑。 第255章 过继一事 林恒哲沉默了片刻,心中百感交集。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竟然会有机会成为大房的继子,更没想到这个决定是由林穗瑾亲口说出。 “三姐姐……您真不怕别人说闲话吗?他们都会觉得我不配……”林恒哲的声音有些犹豫,在担心自己是否真的能胜任这样的责任。 林穗瑾微微摇头:“闲话我早已不在意,只要大房安稳,其他人说什么都无关紧要。我相信你,也相信自己做出的选择。更重要的是,我尊重你的决定。若你不愿意,我不会强迫你。” 林恒哲望着她,内心深处那份沉睡已久的勇气渐渐被唤醒。 他并不需要荣华富贵,也从未渴望成为林家主事者,但他知道,三姐姐曾救过他,而如今,她需要他。 “三姐姐……”林恒哲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愿意。不是为了荣华富贵,而是因为有您在,我知道,只有跟随您,我才有未来。” 林穗瑾微微一怔,眼中流露出一丝感动。 她点了点头,轻声道:“好,既然你愿意,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我们会尽快安排过继事宜,待祭祖结束后,你便随我一同回京城。” 林恒哲低头应道:“是,三姐姐。” “恒哲,事情已经定下来了。你这几日就好好和你亲娘告别,收拾好自己的东西。” 林恒哲听到这话,神色中既有感激又有些许紧张。 他点头应道:“三姐姐,我会尽快准备好一切。” 林穗瑾看着他,眼神中带着几分宽慰:“从今以后,你便是大房的继子了,责任重大。但你放心,有我在,我一定会护你周全。” 林恒哲眼神一亮,坚定地说道:“三姐姐护我,我也必当尽全力去保护三姐姐。” 林穗瑾微微颔首,内心对他更加认可。 她轻声道:“好,那你我回去了,你早日准备好等我消息。” 而后她便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既然林恒哲愿意,那接下来就是要说服林十二同意了。 只是她知道林十二向来不喜林恒哲,所以还真拿不准他的主意。 林穗瑾已经在心里想好了要劝说的说辞,就这样睡了过去。 早晨的阳光透过树梢洒在林家十二房的院子里,空气中带着一丝凉意。 林穗瑾便带着几个下人,手中拎着礼盒,朝着林十二的院子走去。 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心中却已然放松了许多。 林恒哲同意后,过继的事总算是顺利解决了一大半,而接下来,便是去知会林十二夫妇了。 当她走近院门时,几个仆人已经提前通报了她的到来。 林十二和十二夫人早早站在门口,满脸堆笑,显然对于大房的小姐亲自前来感到十分受宠若惊。 “穗瑾,快请进,快请进!”林十二连忙拱手行礼,语气中带着几分紧张和讨好。 十二夫人也是满脸笑意,急忙迎上来:“穗瑾能来我们院子,真是我们家的荣幸,快请屋里坐。” 林穗瑾微微一笑,点头示意:“十二叔、十二婶,不必多礼,今天我来,是有些事情要和你们商量。” 她走进院子,礼盒由下人们恭敬地送上,放在了堂屋的桌上。 林十二夫妇连忙招呼她落座,满脸都是掩饰不住的欣喜。 “三小姐来这定是大事,我们一定洗耳恭听。”林十二忙不迭地说道,脸上露出期待的神色。 毕竟大房的事情,能够让他们这样的小房攀上,简直就是天大的福分。 林穗瑾抬手轻抚了抚衣袖,随后直接切入正题:“此次前来,我是想和十二叔、十二婶商量,关于过继恒哲到大房的事情。” 林十二和十二夫人闻言,脸上瞬间露出了惊讶的神情,随后又迅速被狂喜所替代。 两人对视了一眼,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消息,接着连忙站起身来,连声道:“穗瑾,你真的打算过继恒哲到大房?” 林穗瑾点了点头,语气温和:“是的,如今大房无男丁,恒哲性情沉稳、心志坚定,正好合适。我已经和恒哲说过,他也愿意随我去京城,今天来是和你们商量这件事。” 听到这话,林十二夫妇脸上露出了掩饰不住的欣喜。 十二夫人眼中闪烁着激动,连声道:“恒哲有如此福气,全是托三小姐的恩典!我们一家人都感激不尽!这孩子本事不大,能被大房看中,那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林十二脸上的笑容几乎咧到了耳边:“大房需要有人继承,小姐放心,他定会尽心尽力,不辜负大房的期待!” 林穗瑾看着他们满脸的欣喜,心中微微松了口气。 事情进展得比她想象中顺利许多,林恒哲愿意接受,林十二夫妇更是迫不及待地点头答应。 她心中一片安定,嘴角带着一丝温柔的微笑。 “十二叔、十二婶既然同意,那过继之事便这么定了。” 林穗瑾微微颔首,随后从桌上取出了一份礼盒递给十二夫人:“这些是一些小礼物,算是为恒哲的过继礼,你们收下吧。” 十二夫人眼中满是感激,连忙接过礼盒,感动地说道:“穗瑾真是太客气了!我们哪里敢收如此厚礼……” “这些是给你们的心意,不必推辞。”林穗瑾轻声道,目光中带着淡淡的笑意。 林十二夫妇感激涕零,如此良机,谁能不欢喜? 事情进展得十分顺利,林穗瑾脚步轻快地走回自己的院子。 她心里一片轻松,终于有了片刻放松的时光。 刚刚走到院门口,便看到了石磊站在那儿等候。 “石磊?”林穗瑾眉头微微一挑,疑惑地问道,“怎么这会儿来了?” 石磊恭敬地拱手行礼,神情中带着一丝歉意:“三小姐,是世子让我来传话的。” “世子因京城里有公务缠身,五日后才回京,实在无法赶来接您了,他让我向小姐请罪,并叮嘱您不要生气。” 林穗瑾愣了一下,随即掩唇一笑,眼中却没有丝毫怒气:“他居然还怕我生气?倒真是小看我了。” 她抬眼看了看石磊,神色如:“我不是小孩子,当然知道公务重要。他安心处理事务就好,我这里一切安好,不用担心。” 第256章 劝说老大 石磊也松了口气,拱手道:“世子也是担心小姐。” “嗯,你们尽职尽责就是。”林穗瑾淡淡一笑,眼中闪过一抹淡淡的情绪。 虽然她嘴上说不介意,但心底多少还是有些失落的。 但她并不打算将自己的心情表露出来。 她轻轻挥了挥手,笑道:“你回去告诉世子,不用担心我,我一切都好,等他事务处理完,五日后我们再见便是。” 石磊点点头,随后便退了出去,动作干脆利落。 与此同时,顾砚之的船正快速行驶在江面上。 船帆在风中鼓起,江风吹过他略带疲惫的面庞。 此时此刻,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赶到林家。 他站在船头,目光凝视着远方的江岸,心中默默盘算着与林穗瑾再见的那一刻。 虽然石磊已经传达了他“暂时无法赶到”的消息,但那只是他的权宜之计,他希望给林穗瑾一个出乎意料的惊喜。 “她定然已猜到我的意图了吧。”顾砚之低声自语,嘴角带着一抹温柔的笑意。 他了解林穗瑾的聪慧,知道她不会被这简单的借口轻易蒙混过去。 身旁的随从问道:“世子,是否需要再加快行程?距离林家还有不远。” 顾砚之点了点头,语气坚定:“是,加快行程。” 月光洒在林家静谧的院落中,映得每片树影都显得分外清晰。 林大小心翼翼地走进了林敏才的书房,神色凝重,带着几分压抑的兴奋。 房间内,林敏才正坐在桌前。 “老爷,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林大躬身行礼,低声说道。 林敏才抬头:“说。” 林大微微压低声音,凑近道:“石磊确实留在小姐的院子附近,过去几日里,他与小姐见过数次。看来世子心系小姐,深情不移。” 听闻此言,林敏才眼中露出一抹满意的神色。 顾砚之如此用心,自己何不趁机将事情推波助澜,让两人早日定下婚事? 他站起身来,缓缓踱步到窗前,望着外面的月色,语气低沉而坚定:“明日祭祖,按计划行事。无论如何,都要让世子主动现身,这样我大房就有了名正言顺的依靠。” 林大深知事态的紧迫性,他点头领命:“老爷放心,属下一定确保行动成功,不许失败。” 晨光洒在水面上,顾砚之的船缓缓靠岸。 船桨轻轻划破江面,带着他和随行的护卫们靠近旬州。 岸边,石磊早已等候多时,看到船只接近,立刻迎了上去。 顾砚之身穿一身简洁的蓝色长袍,从船上踏步而下。 他的神色从容,却隐隐带着几分急切。 时间紧迫,他必须赶在林家的祭祖日出现。 “世子,您终于到了。”石磊快步上前,神色中带着几分敬重。 顾砚之微微点头,目光深沉:“林家祭祖现在进行得如何?” 石磊立刻汇报:“祭祖仪式很快就要开始,小姐目前正在准备,目前一切顺利。” 顾砚之沉吟片刻,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大房如今风雨飘摇,穗瑾一个人承受着这么多。” 他停顿了一下,转头看向石磊,“我来的事情,暂且保密。今天不打算立刻现身,想给她一个惊喜。” 石磊点头应道:“属下明白,世子请放心。” 顾砚之的目光依旧紧锁着远方,心中思绪万千。 而后他又吩咐道:“你务必带着人,确保穗瑾的安全。” 石磊神色一肃:“世子放心,我已安排好人手,会全力保护小姐。” 此时,老夫人院子里也不安稳,她神色疲惫,目光时不时落在手中的茶盏上。 二房、四房的夫人以及宗族的几位耆老正聚集在她面前,轮番哀求劝说着。 “老夫人,今日是祭祖之日,无论如何,大老爷一定要去主持大局啊!” “是啊,若是大老爷今日不出面,这过继之事要怎么进行?咱们林家的规矩可不能就这么破了。” 几位宗族耆老也纷纷点头,面色凝重地看着老夫人,语气中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老夫人,祭祖是关系到家族血脉的大事,若是大房的人都不出席,那过继之事又如何名正言顺?” 老夫人将茶盏轻轻放下,手指轻抚着杯沿,眉头微微皱起。 她的心中确实为难,眼前的这些人说的并非没有道理。 今日是大房过继男丁的日子,林敏才作为大房的当家人理应出席。 但另一方面,林敏才最近连遭打击,失去亲子、妻子流产,他情绪低落至极,如何还能强颜欢笑去面对这些人? 老夫人轻叹了一口气,眼中露出几分痛惜:“你们说得都没错,我这做母亲的也明白规矩不能破。可你们也要体谅体谅他,如今他接二连三受了打击,根本听不进任何话,又如何能在这样的时刻参加过继?” 宗族的耆老面面相觑,但他们依旧坚持:“老夫人,我们不是不体谅大房的痛苦,只是如今大房要过继男丁,这是林家的大事,若是大房当家人不在场,如何能让宗族上下信服?毕竟,这关系到整个林家未来的传承。” 老夫人眼神中闪过一抹忧虑,紧蹙的眉头更加深了。 二老爷听了这话,态度突然发生了变化,他一反常态地站出来劝宗族耆老和二房、四房的人不要再逼迫林敏才去参加祭祖。 二房夫人皱眉看了二老爷一眼,小声问道:“老爷,你这是何意?不是说要坚持规矩的吗?” 二老爷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算计:“今日大哥刚失去嫡子,又经历了诸多打击,心力交瘁。我们何必再强求他出席这种场合?大房现在过继的事情本就是为了稳固家族的未来,若他连身体都撑不住,我们又何必再雪上加霜?” 他这一番话说得极为体贴,似乎是在为林敏才着想意。 四房老爷本想反驳,却没找到合适的理由。 他的眼神在众人之间游移了一圈,最终沉默不语。 宗族耆老们见此情形,也不禁有些迟疑。 其中一位耆老轻轻叹了一口气,语气缓和了几分:“老夫人,我们明白您的心情,也知道大房现在的处境。若是大老爷实在不愿意出席,我们也只能尊重他的选择。” 第257章 被绑架 “我去找他谈谈吧。”老夫人终于下定决心。 二老爷微微一愣:“母亲,现在去找大哥好吗?” “我只是去找他谈谈,至于去不去全看他的选择,这我可做不了主。” 见老夫人这么说,那意思便只是去说说,没有要成事的意思。 二老爷才放心下来,没有再说什么。 林穗瑾一早便来到了祠堂,指挥着下人们整理祭祖的细节。 她并不是为了代替父亲祭祖,而是为了确保这场祭祖仪式顺利进行。 “祭品摆放完毕了吗?宗族长辈的座位是否安排妥当?”她询问下人,声音清冷却透着威严。 下人们忙不迭地点头。 一切安排妥当后,林穗瑾微微舒了口气。 今天是大房生死攸关的一天,任何疏忽都可能引发不必要的麻烦,而她不能让这些事情成为父亲肩上的负担。 “小姐,准备得差不多了。”惜月轻声提醒道。 林穗瑾点点头,抬手示意:“我知道了。去准备轿子吧,我要去父亲那儿一趟。” 林穗瑾来到父亲的院子时,晨光刚刚洒进房中,空气中弥漫着清晨的淡淡露气。 她抬手轻轻叩门,得到允许后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父亲,我来看您了。”她轻声道,带着几分关切。 林敏才半躺在床上,看起来还没有好:“穗瑾,辛苦你了。” 林穗瑾走上前,坐在他的床边,目光中带着几分复杂。 她知道父亲心力交瘁,身心都受到了重创,但今天这场祭祖,父亲必须出席。 “父亲,今日是祭祖之日,作为大房的当家人,您必须出席。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您只需走一个过场,不必费心费力。” 林敏才的眼神略有些黯淡,他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穗瑾,我真的无力再面对这些……祭祖、过继,这些事情对我来说,现在已经无所谓了。” 林穗瑾轻轻叹了一口气,心中微微泛起一丝痛楚。 “父亲,”她柔声劝道,“我知道您心里难过,但作为一家之长,您不能在这个时候退缩。大房需要您,过继林恒哲对我们来说是最好的选择,毕竟他在十二房不受宠,过继到大房后,必然会把大房当作自己的家,他会珍惜这个机会。” 林敏才的神情渐渐有所动容,他低头沉思,思索着女儿的话。 “你说得有道理,既然如此,我便依你所言,只是……我怕自己撑不过去。” 林穗瑾温柔地握住他的手,眼神中带着深深的关切:“您放心,一切都有我在,您只需出面一下,其他的事情,我来处理。” 林敏才最终答应了下来,不仅是为了过继一事,还有要绑架林穗瑾一事,他也要亲自看着才安心。 祭祖仪式在宗族祠堂如期举行,气氛庄重肃穆。 林家各房的族人们都端正坐在各自的位置上,祭品整齐摆放,香火缭绕,众人屏息以待。 林敏才站在祭坛前,目光沉静而威严,虽身心俱疲,但他依旧保持着大房当家人的风度,默默撑起整个场面。 林穗瑾则站在一旁,时不时目光巡视着周围的一切。 她心中微微放松,过继的流程已经顺利推进。 一切看似平静无波,直到过继的最后一个环节。 仪式接近尾声,林恒哲作为新过继的大房子嗣,走向前来进行最后一个奉茶环节。 他身着朴素但干净整洁的衣袍,目光中带着几分紧张。 他的双手微微颤抖,但眼中闪烁着隐隐的光芒,这或许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一刻。 宗族耆老站在前方,宣布道:“过继之礼即将完成,林恒哲需向大老爷及老夫人敬茶、改口,以确认新身份。” 林恒哲上前一步,双手端起敬茶的托盘,准备向林敏才及老夫人奉茶。 这是整个过继礼的最后一步,象征着他正式成为大房子嗣,获得继承大房的权力。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林恒哲身上,等待着这最后的关键一步。 然而,事情却突然发生了变化。 “三小姐呢?”有下人突然低声问道。 场面一阵轻微的骚动,众人转头望向站在一旁的林穗瑾的位置,却发现她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所有人都在四处搜寻林穗瑾的踪影,场面一片混乱。 林敏才脸色难看,但心里却一阵期待,这一切都是按照他事先安排的计划进行的。 但做戏就要做全套。 “去把张震找来!立刻全城搜查,不惜一切代价要找到穗瑾!”林敏才厉声下令,手指微微颤抖着。 小厮闻令,慌忙转身去找张震,而林敏才则紧紧握住拳头,强压着内心的激动。 越是闹大,顾砚之就越可能收到消息,继而亲自赶来。 只有这样,计划才能达到目的。 与此同时,石磊刚刚从外面回来,便听到了林穗瑾失踪的消息。 他脸色一变,心中顿时掠过一丝不安,连忙跑回到暗卫所在的地方。 “三小姐呢?你们不是应该暗中保护她吗?”石磊质问着暗卫,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怒意。 暗卫几乎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低头支支吾吾地说道:“属下……属下一时疏忽,祭祖的人太多了……小姐她被混在人群中的人带走了……” 石磊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拳头紧紧握住,心里已经明白事情不妙。 暗卫竟然失守,让坏人趁乱带走了林穗瑾,这简直就不可原谅。 “你们立刻在周围搜寻小姐的下落!无论如何,必须找到她!”石磊冷冷地命令道。 暗卫们立即分头行动,开始在祠堂周围、山林里搜寻,但石磊知道,时间已经不多了。 他没有时间继续等待暗卫们的搜寻,转身迅速赶回住处,准备把这件事情告诉顾砚之。 顾砚之心里正盘算着如何给林穗瑾一个惊喜,却突然听到石磊匆匆赶回,脸色难看得仿佛天塌下来了一般。 “世子不好了,林三小姐被绑走了!”石磊一冲进房间,便急急忙忙地说道。 第258章 被送了回来 顾砚之的脸色瞬间一沉,眼中闪过一抹冷厉。 他猛地站起身,声音低沉而充满怒意:“在你眼皮子底下还能被绑走了?!” 石磊满头冷汗,知道自己没有借口可找,只能低头承认错误:“世子,是属下的失职。” 顾砚之冷冷看了他一眼,随后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迅速披上外衣。 “走,去祭祖现场!”他冷冷吐出一句话,随即大步走出客栈,身后的石磊立刻起身跟上。 张震带着几名捕快赶到。 他表面一脸严肃,作势向林敏才拱手行礼,语气沉重:“林大人,放心吧,我已经让捕快们彻底搜查旬州周围,一定会尽快找到林三小姐的。” 林敏才面色阴沉地点点头,虽然知道这是他自己操控的绑架,但他依然必须演戏到位,眼神中满是焦虑与无奈。 “张大人,这件事情不能耽搁,穗瑾的安全关系到整个林家,务必尽快找到她。” 张震面色不改,心中却冷笑。 名声重于一切,尤其是大家族的女子。 一旦林穗瑾被绑架,就算能活着回来,名声也已经毁了。 大家都会怀疑她是否遭到了玷污。 对于林家来说,即便林穗瑾被找到,她的价值也大大降低,反倒成了一个负担。 “是是是,林大人尽管放心。”张震故作严肃地说道,“我们已经开始搜索,希望林小姐安然无恙。但大人也应做好一些最坏的打算。” 林敏才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但没有多言。 顾砚之身影如风般出现在祠堂,身后的几名护卫紧随其后。 所有人都在收拾东西、忙着假装搜查,根本没有任何人看上去真正急切寻找林穗瑾。 所有人脸上都透露着冷漠无情,丝毫看不出一丝焦灼。 顾砚之脸色阴沉,冷冷扫视了一圈。 他看到了张震假意指挥着捕快,一边低声和林敏才交谈,表情镇定得像是在应付一样。 “穗瑾不见了,居然没有一个人真正着急?”顾砚之眼神中迸发出怒火,双拳不由自主地握紧。 他无法保持冷静,快步朝林敏才和张震走去。 林敏才正和张震虚与委蛇,假装配合搜查,心里还暗自窃喜自己的计划似乎进展得不错。 然而,当他猛然看到顾砚之那张冷若寒霜的脸出现时,心里猛地一沉。 “世子?”林敏才的脸上迅速闪过一丝震惊,他本以为顾砚之至少要两日后才能赶到,没想到竟然提前出现在这里。 他立刻意识到,顾砚之应该早就已经抵达旬州,只是隐瞒了行踪。 这意味着,林穗瑾失踪正好被他赶上,自己的计划歪打正着。 这样一来,便可以更快的推进他的计划。 林敏才露出一丝迎合的笑容:“世子,您是为穗瑾的事情来的吗?” 顾砚之目光冷冽,完全没有理会林敏才的笑脸,径直走上前,眼中尽是冰冷的质问:“林大人,张大人,穗瑾在哪里?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我……”林敏才被顾砚之的气势震慑得微微后退了一步,心头一紧。 顾砚之的反应彻底打乱了他的节奏,他是真的没想到顾砚之会是如此反应。 张震看到顾砚之的出现,立刻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容,语气讨好:“顾世子,您放心,我们已经派人全力搜查林小姐了,捕快们已经在各个方向进行搜寻……” 顾砚之目光如刀般刺向张震,冷冷打断他:“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我现在要知道的是具体情况。穗瑾失踪之前发生了什么?你们都在干什么?” 张震的笑脸僵住,明显感到顾砚之的压迫感。 他心中也打起了小算盘,虽然表面上配合搜查,但他并没有真正用心。 如今顾砚之的到来,倒让他不得不更加小心翼翼,生怕惹怒了这位权贵。 就在这时,一名暗卫匆匆赶到,带着晕倒的惜月走到顾砚之面前,急声禀告:“少爷,我们在后院的柴房找到了惜月姑娘。 她被人迷晕了,扔在那里……而且我们还发现了一封信。” 顾砚之立刻神情一变,盯着暗卫手中的信件。 他接过信,迅速拆开,里面的内容赫然跃然纸上: “若想林小姐安然无恙,准备白银十万两,两日后在东边的山上交易。若不照做,林小姐性命不保。” 顾砚之一拳捏紧了信纸,脸色瞬间阴沉,心中的怒火已然到了极限。 绑匪的目的已经十分明确,是冲着钱财而来。 “十万两!”林家众人闻言纷纷色变。 二房、四房的族人也假惺惺地凑过来,低声嘟囔道:“十万两白银……就算林家家大业大,这数目也太惊人了……短时间内凑出来,怕是……” 四房的老爷更是连连摇头,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哪怕有这个家产,恐怕也凑不出来,何况还要两日内交银,时间根本不够……” 众人的假意同情和推脱让顾砚之的脸色更加冷峻。 他不想再听这些废话,直接转身对林敏才和张震冷冷说道:“现在开始,这件事情由我全权负责。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穗瑾,若是有人胆敢拖延或者隐瞒,后果自负!” 林敏才立刻点头答应:“当然世子,你放心,林家会全力配合你……无论是银两,还是其他需要的,我们都会全力提供。” 张震也连连应承,脸上堆满了笑容:“顾少爷放心,我会尽全力协助,务必要保证林小姐的安全。” 他拍着胸脯,显得信誓旦旦。 “从现在开始,所有消息、所有进展,都必须第一时间汇报给我。”顾砚之目光如炬,声音冷若寒霜,“没有我的同意,谁也不许擅自行动!” 他朝着祠堂内的众人扫了一眼:“若是穗瑾有任何意外,我不会轻饶任何一个人。” 林敏才心中一凛,连忙点头答应,而后又说:“世子,赎金这块儿,对林家来说的确是个难题……” “这交给我来处理。” “谢谢世子,我回去就给您打借条,这个钱林家一定会还的。” 顾家财力雄厚,但要在旬州这样的小城中迅速筹集如此大数额的银两难于登天,必须得去最近的大城——紫琼城。 顾砚之迅速决定,与石强一起亲自前往紫琼城的钱庄筹措赎金。 “石强,带上人马,立刻去紫琼城。”顾砚之冷冷下令,“来回路上务必加速,尽快筹到银两。” “是,世子!”石强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 第259章 歪打正着 时间紧迫,绑匪不会给他们太多时间。 顾砚之和石强带领一队护卫,快马加鞭地出发前往紫琼城的钱庄。 一路上,寒风凛冽,顾砚之紧绷的脸上透着深深的焦虑和愤怒。 他心中默默祈祷林穗瑾能够坚持住,等到他救她回来。 与顾砚之匆忙筹集银两的紧张氛围截然不同的是,林敏才回到家中后,悄然走向了梁晓芸的院子。 屋内的气氛似乎比往日更加轻松,梁晓芸正坐在床边,一脸得意。 “主君,事情进行得很顺利吗?”梁晓芸已经得了消息,甚至还有意外之喜。 林敏才脸上浮现出一抹轻松的笑意,低声笑道:“世子现在已经去了紫琼城,筹措赎金。绑架一事进展得非常顺利,他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梁晓芸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随即笑道:“看来这一次,我们真的成功了。顾世子如此紧张穗瑾,等这件事情一结束,他与穗瑾的关系必然会更加稳固。届时,不论是林家还是其他势力,都不敢再轻视我们大房。” 她顿了顿,语气中满是算计:“只要世子和穗瑾在一起,到时候我们的儿子出生,就有了依仗。” 林敏才微微点头,脸上充满了满足感。 “是啊,到时候,不论是谁都不会再敢轻举妄动,林家大房将再次屹立不倒。” 两人心中洋洋得意,似乎一切尽在掌握。 自从得知林穗瑾被绑架的消息后,老夫人的心里就始终悬着一块大石头。 老夫人望向窗外,眼神中透出一丝深思。 她心中有太多疑问,但更多的是对孙女安危的担忧。 她转身对身旁的嬷嬷说道:“去,把敏才叫来,我有话问他。” 不一会儿,林敏才被请到了老夫人面前。 他一进门,老夫人就敏锐地察觉到他脸上丝毫没有紧张的神情,反倒是十分愉悦。 林敏才恭敬地行礼,轻声道:“母亲,您找我有什么事?” 老夫人打量着他,语气平静但带着一丝探究:“穗瑾被绑架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了吧?你这做父亲的,不但不着急,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敏才愣了一下,随即掩饰性地笑了笑。 “母亲,您放心,顾世子已经在全权负责搜寻穗瑾的事情,我相信他一定能把她安全带回来。再者,绑匪的要求也明确,只要钱到位,穗瑾就不会有事。” 老夫人眉头微蹙,心中猜测林敏才或许早已知道谁是幕后黑手,否则他不会如此镇定。 她并不打算揭穿他,而是顺着他的说法追问:“敏才,你若知道什么内情,可别藏着掖着。穗瑾现在是你大房唯一的女儿,她不能出任何意外。” 林敏才摆出一副安抚的姿态:“母亲,您多虑了。穗瑾一定会没事的,我心里有数。” 老夫人眼神锐利,沉默片刻,转而对嬷嬷说道:“把银票拿来。” 嬷嬷小心翼翼地将一沓银票递到林敏才手中,解释道:“这是一万两银票,是老夫人托二老夫人借来的。二老夫人也是念着家族情分,才同意借这笔钱。” 二老夫人平日里精明谨慎,能出手相助,这倒让他有些惊讶。 林敏才离开老夫人的院子,银票揣在袖中,内心略显复杂。 老夫人已经有所怀疑,但她毕竟是为了林穗瑾好,所以才会不惜向二老夫人借钱。 不过老夫人的那一番话倒也提醒了他——他若是表现得过于轻松,反倒引人怀疑。 如今顾砚之已在全权处理林穗瑾的救援,他不需要再操心实际的绑架问题,但为了不露破绽,他必须继续“演戏”。 回到自己的院子后,林敏才整理了一下情绪,眼神一冷,心中迅速形成了一个计划。 他决定借着老夫人提及的借钱一事,去二房、四房、六房借银,表现出他这个做父亲的焦急、无奈。 林敏才来到二房,长叹一口气,便开始哭诉:“我今日来,实在是心急如焚啊!穗瑾被绑,绑匪索要巨额赎金。母亲那里已经借了银子,但还不够,我想着二房人丁兴旺,也许能帮我一把。” 二夫人听罢,面色一变,嘴上却客气地说道:“大哥说笑了,二房虽有家产,但银两紧俏,哪还有多余的闲钱借出去。况且,如今绑匪可恶,若我们多凑些银两,岂不是助长了他们的嚣张气焰?” 林敏才装作叹息一声,脸色愈发苦闷:“是啊,我也明白绑匪的心思可恶,但女儿的命更重要。” 二夫人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连忙推辞道:“大哥,实在抱歉,我也无能为力,二房的日子也不宽裕,恐怕帮不上忙。” 林敏才见状,知道继续纠缠也无益,便顺势离开,心里冷笑:“果然不出所料,二房怎么可能轻易借钱。” 接着,林敏才来到了四房和六房,用的也都是同样一套说辞。 说着说着,他自己都相信了,眼角竟挤出了几滴泪水来。 但这并没有打动四房和六房,要他们闹事行,想要从他们口袋里面拿银子,那是难于上天的事情。 忙活了一个晌午,林敏才一分钱都没有借到。 与此同时,一个偏僻的小宅院里。 林穗瑾坐在窗边,窗外的风轻轻拂过树梢,带来几缕清凉。 院子四周依旧静谧,只有偶尔的鸟鸣声打破沉寂。 她轻轻叹了口气,虽然被困在这里,但她并不感到特别害怕——毕竟从这些黑衣人的态度来看,似乎没有立即伤害她的意思。 “这里的日子倒是清闲,”林穗瑾自言自语道,目光扫过四周。 小院很简陋,但并不算破败。 她被告知不能离开院子,但在院内却行动自如。 更奇怪的是,送来的餐食丰盛,甚至比她在家时还要精致。 她站起身,随意踱步至院中,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守在门口的几个黑衣人身上。 他们一直保持着沉默,动作机械,几乎不与她对话。 林穗瑾心生疑惑:“这些人究竟是谁派来的?为何如此规矩?” 她决定试探便一下,朝着其中一个看上去最沉默的黑衣人走去,露出一副无辜又好奇的神情。 “你们到底是谁派来的?我被抓了这么久,你们总该告诉我一些吧?我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她故意用一种无奈的语气说,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名黑衣人。 第260章 绑架漏洞百出 那黑衣人依旧不为所动,连看都没看她一眼,目光冷冷地望向远方,仿佛她的存在不过是空气。 林穗瑾微微一笑,继续说道:“你们对我倒是不错,饭菜精致,日常无扰,倒像是贵客待遇。是不是绑架我只是为了完成任务?还是你们本来就没有打算伤害我?” 黑衣人依旧不作声,像是根本没听见她的话。 林穗瑾也不恼,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既然你们不说,那我自己猜好了。既然你们不是一般的绑匪,那么必定背后有更深的目的。难不成,是家里人故意设下的局?” 她说到这儿,忍不住轻声笑了出来:“能如此精心安排,顾砚之恐怕才是你们的目标。” 黑衣人依旧无动于衷,但林穗瑾从对方眼中微微闪过的一丝波动中,似乎捕捉到了一点蛛丝马迹。 她继续喋喋不休:“让我猜猜,是不是你们想用我做什么筹码?还是想要给某人制造麻烦?难道你们真的不怕我知道?” 突然,她故意停顿,观察着黑衣人的反应,期待能从对方的表情中挖出什么线索。 然而,那名黑衣人只是稍稍转了下头,依旧保持着冷漠的表情。 这也让林穗瑾更好奇到底是谁策划了绑架。 顾砚之带着银钱回来了,而后按照约定来到了赎金约定的地点,双眼紧盯着四周的动静,心中的焦虑逐渐加剧。 但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赎金却无人问津。 顾砚之沉下脸,意识到事情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他眼神锐利,悄声吩咐了身边的手下:“继续守着,别松懈,盯紧每一条路。任何可疑人物立即上报。” 石磊也在一旁焦急地等着,低声问:“少爷,绑匪不来取钱,咱们该怎么办?” 顾砚之没有正面回答,目光依然锁定在周围的树林和小路上,心里十分矛盾。 他虽然是冷静的,但此刻与林穗瑾的安危紧密相连,他无法容忍半点失误。 为了防止万一,顾砚之挥手把石磊喊到了身边。 “你留在林家,一旦有消息,立即快马加鞭来通知我。”顾砚之声音低沉,带着紧张。 在那个偏僻的小宅院中,林穗瑾依旧在院子里散步。 她心中充满了不安,但她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慌乱。 忽然间,她感觉到一阵轻微的风吹过,紧接着,一道黑影从背后迅速接近。 她下意识地转身,但还未来得及反应,脑后一阵剧痛袭来。 黑衣人无声无息地靠近她,用力击中了她的脖颈。 林穗瑾只来得及发出一声低呼,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黑衣人动作迅速利落,将她扶住,拖入旁边的巷子深处,确认她已经彻底晕厥。 林穗瑾感觉头昏眼花,四肢无力,她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抛在了林家后巷的一个角落。 周围没有人影,昏暗的光线让她有些恍惚。 她摇晃着站起身,扶着墙壁,强忍着头痛,慢慢向着林家走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为什么会被丢在这里?”林穗瑾喃喃自语,心中的疑惑和不安越来越浓。 她大口喘息着,步伐虚浮,朝家里走去。 就在这时,石磊从远处的院子里一眼瞥见了林穗瑾摇摇晃晃的身影。 他先是一惊,连忙快步上前,神色紧张地喊道:“小姐!” 林穗瑾听见熟悉的声音,勉强抬起头,看到石磊朝她奔来,她轻声答道:“石磊……我回来了。” 石磊快步上前,将林穗瑾扶稳,看着她略显苍白的面庞,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小姐,您没事吧?您去哪儿了?” 林穗瑾疲倦地点了点头:“我也不知道……昏过去了,醒来就在后巷。” 石磊一听,心中一紧,立刻把女主带入府内,将她安顿在房间里。 确认她没有受伤后,石磊长舒了一口气,迅速决定:“小姐,您先休息,我得去通知世子。” 林穗瑾微微点头,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让他别担心,我没事。” 石磊几乎是飞奔着离开了林家,马不停蹄地直奔赎金交付的地点。 远远见到石磊,顾砚之便快步迎上来,焦急问道:“情况如何?你怎么过来了?可是她回来了?” 石磊喘着气,回答道:“小姐安然无恙,刚刚我把她带回林家了。她说昏迷后被丢在林家后巷,没有受伤。” 听到这个消息,顾砚之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他握紧拳头,冷静下来后沉声说道:“走,立刻回林家。” 顾砚之刚一踏进林家大门,便快步走向林穗瑾的院子。 石磊紧随其后,心中充满焦急,因他没有护好女主,生怕顾砚之责怪。 一进院门,顾砚之远远便看见林穗瑾坐在房间的窗前,虽然神色略显疲惫,但并无大碍。 他眼中的焦虑瞬间化为心疼,几步走到她身边,蹲下身子握住她的手,语气中满是关切:“你没事吧?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些绑匪可有伤害你?” 林穗瑾抬头看了看顾砚之,安抚着说道:“我没事,倒是你来了才该安心。” 顾砚之眉头微蹙,显然并不满足她的简短回答,紧接着问道:“快告诉我,绑架的过程是怎样的?你被带去哪里了?有没有受伤?” 林穗瑾知道顾砚之的担心是真切的。 她思索片刻,缓缓道来:“我昏迷后醒来时,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偏僻的小宅院里,那院子里有八个黑衣人看管着我,但他们没有伤害我,甚至还提供了丰盛的餐食,我就像是被困在那里,倒不像真正的绑匪那般凶狠。” “我试着和他们套话,但他们都不理我,一言不发。”她停顿了一下,神色中带着些许困惑,“我怀疑,这不像是单纯的求财绑架。” 顾砚之听着她的叙述,眉头越皱越紧,心中也生出一丝疑虑。 “确实奇怪,绑匪若只是为了银钱,何必要如此大费周章,连伤害都没有?更何况,他们没有取银,这点更加耐人寻味。” 这时,站在一旁的林敏才插话道:“或许这些绑匪收到风声,知道咱们已经准备好了银钱,怕露出马脚,索性就放了穗瑾。 绑匪求财,而我们林家要人,这样放人不追究,对他们而言也是安全的选择。” 林敏才的解释让场中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 第261章 试探梁晓芸 顾砚之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也有道理,如果绑匪只为求财,事情这样结束倒也能解释。” 林穗瑾听着父亲的分析,也轻轻点头:“确实,这样看似最简单的解释也有它的道理。” 林敏才怕顾砚之再问下去,事迹会败露。 他又安慰了林穗瑾几句后,便提议说:“穗瑾刚收到了惊吓,我们还是让她多多休息。” 顾砚之也很赞同,让女主好好休息的,起身离开了房间。 顾砚之走在林敏才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院子。 林敏才的步伐轻快,但眼神中闪过一丝急切,他迫不及待地想与顾砚之谈一谈。 走到院子外的走廊上,林敏才停下脚步,深吸了一口气,转身面对顾砚之。 他的脸上挂着一副友善的笑容,但眼神却有些沉重。 他拍了拍顾砚之的肩膀,开门见山地说道:“世子,今天这事也把我吓坏了。说实话,穗瑾可是我唯一的女儿,她的幸福对我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顾砚之看到林敏才的神情,心中有所预感。 但他还是保持着平静的神色,点了点头:“林大人,我理解您的心情。” 林敏才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更为直接:“顾世子,我就直说了吧,穗瑾毕竟是我的宝贝女儿,我不希望她受到任何伤害。 我想知道,你对她究竟是怎样的感情?是否只是……一时的兴趣,还是说你真的打算娶她为妻?” 顾砚之眉头微皱,坦然回答道:“穗瑾对我来说绝非一时的兴趣。我爱她,也早已做好了迎娶她的打算。” 他的声音低沉却有力,“不过,我也尊重她的选择。感情之事,我从不强迫她做任何不愿意的事。我愿意等,等她真正愿意与我共度一生。” 林敏才听到顾砚之的话,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 他本想逼迫顾砚之早做决定,但却没有想到对方竟说出要尊重林穗瑾的想法,又把问题给抛了回来。 林敏才本来想再逼问,但碍于男主的地位,只能讪讪笑了笑,语气缓和了一些:“唉,我这也不过是为她操心罢了。毕竟,你们顾家家世显赫,我只是担心穗瑾入了顾家,万一顾家长辈不能接受她,穗瑾岂不是要受委屈?” 顾砚之一听,一下子就都明白了:“林大人您放心,我的家人尊重我的选择。” 林敏才暗暗松了一口气,但他也知道不能再逼得太紧,就没有再追问下去。 两人随后简单寒暄了几句,顾砚之便告辞回了住处。 林穗瑾刚刚从绑架的惊魂未定中平静下来,正准备喝口茶。 惜月突然扑了上来,眼中满是泪水,声音哽咽,抱着女主哭得不能自已:“小姐,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没能保护好您,让您遭受这样的危险!” 惜月的哭声在院子里回荡,积攒了无数的自责。 她抱得紧紧的,泪水全落在了林穗瑾的衣袖上,泣不成声。 林穗瑾心中一软,轻轻拍了拍惜月的肩膀,安慰道:“这怎么能怪你?你也是被迷晕了,根本不知情,这事不是你的错。” 她声音温柔,带着一丝无奈的安抚,“我现在平安回来,不是好好的吗?别再哭了。” 惜月抬起头来,泪水模糊了视线,但她依旧止不住泪流满面:“小姐,您回来就好,可我真的太无用……小姐,您知道吗?这两天,老爷和老夫人为了凑齐赎金,到处求人借钱呢。他们急得茶饭不思,老夫人甚至还去二夫人那儿借了一万两银票!” 听到这里,林穗瑾微微蹙眉。 她轻轻叹了口气:“看来父亲和祖母对我还算是关心的。” 惜月一边擦泪,一边点头,仿佛这些都亲眼所见般地说道:“是的,小姐,您回来后,我觉得他们都松了一口气。不过……” 惜月犹豫了一下,似乎有些不确定是否该继续。 林穗瑾看着她,眼神中透出一丝探究:“不过什么?” 惜月低下头,犹豫片刻后说道:“夫人……她自从知道您被绑架的消息后,并没有什么动静,完全没有关心过您的安危。” “梁晓芸?”林穗瑾微微皱眉,语气中透出一丝疑惑。 她与梁晓芸的关系不算亲密,但之前两人也有过一些合作,在某些事情上达成过默契。 如今自己被绑架,按理说梁晓芸至少应该表现出一些关心,哪怕是为了维系之前的关系。 可如今,她却完全漠不关心? “她真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惜月点点头,认真道:“是的,小姐。这几天我一直在注意她,她不但没有询问您的情况,反而风平浪静的,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甚至连老爷来借钱的时候,她都只是象征性地表示一下,实际上并没有出力。” 这一切太过异常。 林穗瑾思绪纷杂,她心里隐隐觉得,这次绑架事件并不简单,甚至可能和梁晓芸或二房有关。 她一遍又一遍回想起最近发生的一切,感觉所有的线索都像是拼图一样,逐渐在她脑海中拼凑起来。 “这次的绑架,会不会是为了破坏过继仪式?”林穗瑾低声自语,目光逐渐变得锐利。 她知道二房一直对过继仪式虎视眈眈,这么多年,大家都想借着这个机会从大房中分得一杯羹。 如果她没有出席祭祖仪式,那过继的仪式可能根本无法完成。 想到这里,林穗瑾不禁有些焦虑,手指在桌上轻轻敲打着,发出微弱的声响。 \"如果这件事真的与二房有关,那么梁晓芸一定是知情的,甚至可能参与其中。\"林穗瑾低声喃喃自语。 她抬眼望向站在一旁的惜月,眼神坚定,\"惜月,去厨房要碗燕窝来,我们去母亲那里走一趟。\" 惜月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她的用意,连忙点头,转身快步去了厨房。 片刻之后,她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燕窝回到了房间。 \"小姐,燕窝已经备好了。\" 林穗瑾点点头,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袖,神色恢复了往日的从容淡定。 她示意惜月跟在自己身后,主仆二人缓步朝着梁晓芸的院子走去。 第262章 过分热情的二夫人 秋日的风轻轻吹拂着院子里的花木,带来几分凉意。 一路上,林穗瑾心情复杂,脑海中不断回忆着梁晓芸以往的种种行为。 梁晓芸平日里表现得很是得体,虽说没有特别关心她这个继女,但也从未显露过什么不喜,但这次的事情太过奇怪。 到了梁晓芸的院子,门前的丫鬟见到林穗瑾,立刻恭敬行礼,\"小姐,夫人在院里,您请进。\" 林穗瑾微微一笑,带着惜月走进了院子。 梁晓芸正端坐在窗边的软椅上,神情闲适,手中握着一本书卷,见林穗瑾进来,竟没有丝毫惊讶。 “穗瑾来了啊,”梁晓芸放下书卷,抬头看向林穗瑾,眼中竟没有一丝波澜,语气平和地问道,“你这几日受惊不小,休息得如何了?” 林穗瑾心中微微一沉,但脸上依旧保持着礼貌的笑容。 她走上前,轻轻行礼,“母亲费心了,我现在已经好多了。听说您这些日子也操心家事,还没来得及当面谢过您。” 梁晓芸笑了笑,脸上依旧是那副淡然的模样,“哪里的话,都是一家人,何须客气。” 林穗瑾将燕窝递给过去,“我特意吩咐厨房炖了这碗燕窝,希望给母亲补补身子。” 梁晓芸伸手接过燕窝,动作优雅,嘴角含笑,轻轻搅动着碗中的燕窝,却并没有急着入口。 她笑着看向林穗瑾,语气中竟带着几分揶揄,“我还听说,这次绑架事件,让你和顾世子经历了生死考验,看来你们两个如今感情比以前更深厚了吧?” 林穗瑾微微一怔,没想到梁晓芸竟然会开这种玩笑。 她心中暗暗提防,但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笑着回应道,“母亲说笑了,这次幸亏世子出手相救,我才能平安回来。” 梁晓芸挑了挑眉,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是吗?看来你们两个确实情比金坚了呢。” 她这种调侃的语气,让林穗瑾越发觉得她有问题。 梁晓芸好像很关心她和顾砚之的关系。 梁晓芸的反应虽然微妙,却无疑让她心中的怀疑更深。 她的神情不由得凝重起来,双手轻轻揉捏着袖口,思索着该如何进一步试探。 半晌后,她决定直接试探,梁晓芸心理素质并不强,说不定稍微一试探,就能让她露出破绽。 林穗瑾叹了一口气,感慨说:“现在仔细想想,那些绑匪倒不像是求财要命的凶徒,反而像是……带着我游玩,仿佛他们的任务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某种其他的目的。” 她顿了顿,眼神若有所思,故意用一种半猜测半肯定的语气接着道:“我甚至怀疑,绑架我的人,应该是熟悉我,甚至是认识我的人。他们对我太过照顾了。” 这句话一出,梁晓芸手中的茶杯微微颤抖,茶水轻轻溅出了几滴。 她迅速掩饰住自己的紧张,放下茶杯,轻轻咳嗽了一声,假装不经意地问道:“哦?你这么说……那你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或者说,你心里已经有怀疑的对象了?” 梁晓芸的声音虽然依旧温和,但林穗瑾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紧张,急于知道她的答案。 林穗瑾低下头,故作沉思片刻,随后轻轻叹了口气,露出一副犹豫不决的神情,声音低沉地说道:“其实……我也说不上来。” “我这几天一直在想,绑匪们的行为太反常了,既不伤害我,也不索要赎金,甚至好吃好喝地照顾我……让我觉得,这背后很可能是家族中的某些人,尤其是……二房的人。” 她故意加重了“二房”二字,目光则悄悄观察着梁晓芸的反应。 梁晓芸原本紧绷的神色突然间松了下来,她甚至不自觉地舒了一口气,像是心中的一块巨石被放下了。 她稍微整理了一下表情,脸上又恢复了平常的淡然模样:“二房?穗瑾,你是不是太多心了?那毕竟是你的亲人,怎么会绑架你呢?” 林穗瑾原本只是为了试探,却没想到梁晓芸竟然如此明显地松了口气,仿佛一听她怀疑的是二房,便确认自己安全了。 难道,自己猜错了? 林穗瑾知道,若是继续试探下去,很有可能打草惊蛇。 因此,她决定暂时按兵不动,等到时机成熟再行调查。 “那应该是我想多了吧。” 林穗瑾又转移了话题,关心了梁晓芸一番,而后便告辞离开。 刚走出梁晓芸的院子,林穗瑾便在花园的小径上碰见了二夫人。 二夫人手里提着一篮补品,身后跟着两个贴身丫鬟,神情看上去格外热情。 \"哎哟,穗瑾啊,真是巧,正想着去你院子看看你呢,没想到在这儿碰上了。\" 二夫人一看到林穗瑾,脸上露出亲切的笑容,快步走上前来,挽住了她的胳膊,亲昵地说道,“瞧瞧你这几日,着实是受了不少惊吓,我还特意带了些补品给你呢。” 林穗瑾心中微微一惊,却不动声色地笑道:“二婶费心了,我现在已经好多了,您还特意来关心,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二夫人拍了拍她的手,目光中带着一丝关切,示意身后的丫鬟将篮子递上,“穗瑾啊,这些补品都是我从京城托人买来的,听说能养气补血,对你身体恢复有好处。 你一定要好好补补,不然这次的惊吓会落下病根的。” 林穗瑾微微颔首,心中却疑虑重重。 二夫人如此殷勤,显然有些异常。 然而,她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没有表露出丝毫异样,“多谢二婶的关心,我会好好补身子的。” “好孩子。”二夫人依旧挽着林穗瑾的胳膊,像是亲近至极的长辈一般,微微倾身,贴心地问道:“来来来,咱们一同回你院子吧,我陪你说说话,也好看看你现在的气色。” 二夫人带着林穗瑾一路走回她的院子,主仆和二夫人的随从们跟在身后,空气中带着一股微妙的尴尬。 一路上,二夫人不断地夸赞着林穗瑾的聪明,还叮嘱她好好休养,生怕她因此留下什么阴影。 第263章 干到头了 回到院子后,林穗瑾便安排惜月泡了些茶水,二夫人却未等茶水凉透,便抓住机会继续拉着她的手,着急的问:“穗瑾,这次的绑架,你受了这么多苦,真是让人心疼。” “当时情况是不是很危险,那些绑匪没有伤害你?” 林穗瑾轻轻摇头,说道:“那些绑匪倒是没怎么为难我,反而待我不错,给我准备的餐食都很丰盛。我想,他们可能只是为了钱,并没有想要伤害我。” 二夫人微微一怔,对这个回答感到有些意外。 她的眉头皱了皱,继续试探道:“可他们没有来取赎金,这倒是奇怪了。你说,会不会他们另有目的?你有没有怀疑到什么人?” 林穗瑾心中一紧,这种旁敲侧击问话,似乎担心她已经有所察觉。 眼下并不是暴露的好时机,于是她轻描淡写地说道:“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我被困的时间不长。” 二夫人闻言,握住林穗瑾的手,语气中满是疼惜,“你这孩子真是懂事,这种事要放在别人身上,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了。 好在有顾世子,他那么心细如发,一定是费尽心力救了你吧?” 林穗瑾点了点头:“是啊,多亏了顾世子去筹集了赎金,要不然可能一时还凑不到那么多银子。” 她是故意这样说的,一是为了试探二夫人,二是在讽刺二房当日不借钱给林敏才。 但二夫人并没有听出来,她一心想要打听林穗瑾和顾砚之的关系。 “顾世子和你情投意合,真是有福气的孩子。你们一起经历了此次事情,感情一定更加深厚了吧?看得出来,顾世子对你可是上心得很。将来你们成亲,咱们林家可是大喜事。” 话锋一转,二夫人脸上带着几分期待,“穗瑾啊,日后你若嫁给了顾世子,可不能忘记我们二房的两个妹妹。 她们年纪也不小了,若是你和顾世子能帮衬一把,找个好人家,二婶也就放心了。” 林穗瑾心中一动,立刻明白了二夫人的意图。 在这豪门大族中,想要嫁入显赫之家并非易事。 二夫人显然是看中了她与顾砚之的婚事,想借此为自己女儿谋一门好姻缘。 二夫人笑着继续说道:“我也不求什么大富大贵,只要两个孩子嫁得安心,夫家人品端正,有个仕途就行。 我们二房可不攀龙附凤,眼光也不高,只要孩子们幸福就好。” 林穗瑾心中暗暗叹息,但面上依旧笑意盈盈。 她轻轻拍了拍二夫人的手,温声说道:“二婶放心,两个妹妹都是难得的美人,又心善品正,将来的夫君定然是佼佼者,她们的福气自然少不了。” 二夫人听得开怀大笑,笑容中带着几分满意和期盼,“穗瑾啊,你这话我爱听,两个妹妹可一直很仰慕你,将来你若是嫁了顾世子,可别忘了拉她们一把。” 林穗瑾微微点头,笑道:“二婶说笑了,两个妹妹如此出众,定然不需要我操心,早晚会有好姻缘上门的。” 林穗瑾话语温和,但并未真正答应什么。 二夫人也不便再多说,只是笑着起身,拍拍林穗瑾的肩膀,道:“好了,好了,我不再打扰你休息了,赶紧好好养养身子,等你大婚那天,我们二房可要好好为你庆贺。” 林穗瑾笑着送二夫人起身离去,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外,林穗瑾才缓缓收回目光,笑容逐渐淡去。 惜月端来新换的茶水,小声说道:“小姐,二夫人真是假惺惺,当时要赎您的时候,一分银子都不掏,现在倒是想让您给两个姐儿找好婚事了。” 林穗瑾轻轻摇了摇头:“她只管说她的,至于做不做是我的事情了。” 顾砚之也没有闲着,他直接去了县衙大堂,顾询张震关于那绑匪一事查的怎么样了。 他眼神冷峻,背后的手紧紧攥着,看向面前的县令张震,心中积蓄的怒气逐渐上涌 。张震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具体情况,显然对此案没有丝毫进展。 张震满头大汗,不停用袖子擦拭着额上的汗珠,嘴里依旧含糊其辞,“世子,这绑架案……这几天我们县衙一直在努力查访,可这城内城外几乎没有线索。那绑匪行动隐蔽,根本没留下什么蛛丝马迹……这、这实在是棘手啊。” 顾砚之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耐。 他面色冷沉,声音低沉却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张大人,这件事可是关系到林家的小姐,你说你查无进展,可有具体的调查措施?又或者,查过哪些线索?” 张震被顾砚之的气势震住了,声音有些发颤,“这……这城中我们都派人去查了,也打听过周围的百姓,但没能查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顾砚之猛然上前一步,逼得张震差点后退一步。 顾砚之的声音冷冽如冰,“无用的情报?林家小姐被绑架了这么多天,你连一个像样的线索都没有?若是寻常百姓家遇上这种事,岂不是更加无人过问? 张震,你是拿着俸禄,养着县衙这么多人,难道都只是摆设吗?” 张震的脸色越发难看,低下头不敢再对视顾砚之,额上的冷汗直冒。 他自然知道顾砚之背后的家族势力,也知道若此事继续拖延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他结结巴巴地解释道:“世子息怒,小人实在是尽力了,只是这绑匪确实狡猾,没留下什么痕迹,我们……” 顾砚之听到此话,已然忍无可忍,他冷冷地打断张震的话,“尽力?你所谓的尽力就是坐在这儿等着线索自己送上门来吗?” “看来你这个县令,连寻常百姓的安危都未曾放在心上。穗瑾是林家的小姐,还算是有些身份背景,那若是寻常百姓家中的姑娘被绑了呢?你是不是根本不管?” 张震哑口无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不敢再辩解什么。 顾砚之冷冷地看着他,沉声道:“既然张大人无能,那就不用再费神了。石强!” 石强立刻从堂外快步进来,拱手道:“少爷,有何吩咐?” 第264章 整治不良之风 顾砚之将一块腰牌扔给石强,目光冷厉,“拿着我的腰牌,去太守府,把王启志请来。旬州的县令办不了这件事,那就让太守亲自来解决。” 石强接过腰牌,毫不犹豫地答应一声,迅速离开县衙,朝太守府飞奔而去。 张震站在一旁,脸色变得苍白无比。 他没想到顾砚之竟然会直接让人请太守来,心中顿时慌了神。 若王启志来了,自己在案子上毫无作为的事一旦暴露,只怕官职不保。 他站在那里,手心满是冷汗,脸色愈发难看。 顾砚之冷冷看着张震一眼,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张大人,既然你无所作为,那我就等着太守大人来了再谈论这案子。 若你觉得不必费心调查,我不介意向京城递个折子,告诉他们这旬州的县令是如何处事的。” 张震支支吾吾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只知道跪着求饶。 顾砚之实在是厌烦,转身看向站在一旁的石磊:“立即去查张震这些年经手的案子,特别是近期的,从最近几个月开始,看看有没有不合理的冤假错案,我不相信他平日里就是个好官。” 石磊闻言,立刻明白了顾砚之的意图,抱拳应道:“世子放心,我这就去查。” 就在此时,张震突然走上前,面带为难之色,急忙开口道:“世子,您要查过去的案子,这……恐怕不太方便。 月前县衙库房曾被大雨浸泡,许多案卷都被泡湿,已经损毁。现在我们正在誊抄,但因有新的案件堆积,抄写进展缓慢,所以许多案子暂时搁置了下来。” 顾砚之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寒意,“库房被水泡了?案卷损毁?这话你倒是说得轻巧。你身为县令,竟然如此轻视案卷的保管?这些事你打算一笔带过?” 张震听到顾砚之语气中的冷意,额上冷汗涔涔而下,连忙解释道:“世子息怒,小人实在无能为力。 那场大雨来得突然,县衙库房屋顶漏雨,才导致卷宗被泡。我已经命人尽力挽救,但实在难以避免。” 顾砚之冷笑一声,眼中寒意更甚,“真是巧合,偏偏在你查无进展的时候,案卷也毁了?张大人,这么说来,你既无能处理案件,也无力保存案卷,你当这个县令到底是为了什么?” 张震被这话噎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站在一旁低头不语。 顾砚之不再给他辩解的机会,厉声道:“石磊,带几个人到库房去找。我要亲眼看看那些被水泡了的卷宗到底是什么样子。” 石磊立即领命,带着几名随从匆匆离开大堂,直奔县衙的库房而去。 顾砚之还在思索着接下来的计划,没想到背后传来张震略显疯狂的声音。 “世子,等等!” 顾砚之停下脚步,冷冷地转过头,看到张震满脸阴沉地站在他身后,眼神中不再是之前的卑微与惧怕,而是一种潜藏的狠毒。 张震走上前来,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威胁,“世子,您身份尊贵,何必和我这样的小县令过不去?这件事我们可以私下解决。” “银钱,我张震不缺,您想要多少,尽管开口。若是银钱不够,官场上什么美人也都能安排,绝对让您满意。” 顾砚之冷冷地看着他,没有回应。 见顾砚之没有动摇,张震的眼神逐渐变得狰狞起来,语气愈发阴冷,“世子,大家都是聪明人,犯不着把事情闹大。如果您执意要把我逼上绝路,那我张震也不是吃素的!若是我倒下了,您也休想活着离开这县衙,今天就先让您去阎王殿报道!” 他猛然挥了挥手,站在县衙四周的捕快们立刻动作,纷纷拔出腰间的武器,将顾砚之和他的随从团团围住。 那些捕快手持长刀,面色阴狠,早已被张震收买,愿意为他铤而走险。 张震冷笑着看着顾砚之,仿佛已经掌握了局面,他大声喝道:“顾世子,我劝您别多管闲事。你在这儿是外人,莫要逼我动手。我劝您最好乖乖合作,放弃抵抗,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他目光中带着狠辣的威胁,四周的捕快也纷纷上前一步,气氛顿时紧张到极点。 顾砚之身后的随从们立刻护在他身前,石磊的手已经悄然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 顾砚之看着张震的表演,反倒觉得有些好笑。 他眼中的嘲弄愈发明显,抬眼扫了一圈那些捕快,冷冷道:“张震,看来你真的活得不耐烦了。” 张震眉头一跳,眼中的狠意加深,“世子,我劝您想清楚!再有身份也不能拿命来赌,您就算再厉害,也敌不过我这儿的人数,别不识抬举!” 顾砚之冷笑一声,语气中满是嘲弄,“张震,看来你还没弄清楚情况。你真以为这些捕快能护得住你?石磊,动手吧。” 石磊立刻会意,他早已按捺不住,此刻猛然拔刀,带领随从迅速朝四周的捕快冲去。 顾砚之冷静地站在原地,眼中没有半分慌乱,连一丝戒备的动作都没有,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乱局,早已料到胜负已定。 张震和捕快们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被石磊等人打得落花流水。 那些原本以为能依仗人数压制顾砚之的捕快,根本没有料到顾砚之随从的身手如此凌厉。 顷刻之间,张震和他的手下便被全部制服,捆绑结实,关入了县衙的牢狱之中。 顾砚之站在县衙的书房里,面前摊着一叠厚重的卷宗。 他和石磊一同翻阅着这些案卷,逐一核查张震经手过的案件。 为了避免错漏,他们决定从最新的案件开始查起,毕竟那些案件时间短,人证物证都更容易找到,真相也更为清晰。 石磊翻阅着其中几本案卷,神情逐渐凝重,忍不住说道:“少爷,这些案件有不少看起来都很蹊跷。有的明明可以轻松结案,却被拖延了好几个月,甚至还有几起冤假错案,涉及到普通百姓,却被张震压下来了。” 顾砚之微微点头,目光却一直停留在手中的一卷案宗上。 这卷案宗比其他卷宗要更厚一些,他随手翻开,赫然看到封面上写着几个熟悉的字:“林恒泽”。 第265章 其心可诛 “林恒泽?”顾砚之心中一紧。 他迅速翻阅了案卷,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案宗中记录的细节显得极为模糊,且对案件的关键部分几乎没有详尽的调查记录,只是草草了结,判定为意外事故。 然而,林恒泽的死一直还没解决,且林恒泽是林敏才的嫡子,怎么能如此草草结案。 “石磊,”顾砚之合上卷宗,神情变得凝重,“去把穗瑾请来,我需要听听她的意见。” 石磊立刻领命离开,快步离开了了。 半个小时后,林穗瑾和惜月乘坐马车抵达了府衙。 马车在府衙大门前稳稳停下,林穗瑾轻轻掀开车帘,看见了守在门口的石强。 他快步上前,恭敬地迎接道:“小姐,世子爷已经在书房等候多时了,请随我来。” 林穗瑾点了点头,整理了下衣袖,便在石强的引领下走进了府衙。 惜月紧跟在她的身后,她很少见到小姐如此严肃的表情,心中隐约明白这次的事情非同寻常。 府衙的走廊透着一股沉静的气息,只有石强的脚步声轻响在空荡的廊道中。 走到书房门口,石强停下脚步,转身恭敬地说道:“小姐,世子爷在里面等您。” 林穗瑾微微颔首,抬步走了进去。 惜月紧跟着就要进去,石磊却出人意料地拦住了她:“惜月姑娘,世子爷和小姐有重要的事情要商议,不如你暂且在外面帮我看看这些卷宗,我正好需要你的帮忙。” 惜月点了点头,跟着石磊走到一旁。 石磊还贴心地拉住了书房的门,给顾砚之与林穗瑾的留下独处的空间。 林穗瑾坐在书桌前,手指轻轻翻动着卷宗的每一页。 顾砚之则站在她身边,目光紧锁着卷宗上的每一行字,神色凝重。 卷宗中关于林恒泽案的细节和搜查报告都详细列了出来,但顾砚之眼里却露出几分疑惑。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带着思索:“这些记录看似详尽,但细想却有许多疑点。” “你是指什么?”林穗瑾抬起头,眉头微微蹙起。 顾砚之伸手指向卷宗中关于玉佩的部分,语气冷静:“案发现场为什么只找到半块玉佩?按理说,现场搜查应该非常仔细,连地上的灰尘都会检查,怎么可能另一半的玉佩一直没被发现,直到你父亲赶到才出现?这点太蹊跷了。” 林穗瑾若有所思,点了点头:“是啊,这玉佩的出现时间太过巧合了。按理,现场不该漏掉这么明显的证据。” “而且,”顾砚之继续说道,目光锐利地扫过卷宗中关于死因的描述,“两人的死因是被人一刀毙命,现场虽然看似凌乱,但那完全可以是为了掩人耳目。像这样的作案手法,小小的毛贼真的有这种本事?” 林穗瑾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把张震之前找林敏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张震之前说的那些话,似乎暗示是我八叔做的。” 顾砚之靠近了几步,声音低沉:“这件事从发生到现在已经将近两个月了。若真的只是小毛贼,怎么可能抓不到?” 林穗瑾沉默了片刻,心中疑云重重。 “所以张震肯定知道什么,说不定他也参与其中。” 林穗瑾听着顾砚之的推测,心里越发沉重。 她低垂着眼睑,似在权衡着什么,手指不自觉地轻轻摩挲着袖口,心中犹豫不决。 顾砚之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迟疑,轻声问道:“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这一句话,击中了林穗瑾的内心。 她知道有些事情已经不能再隐瞒了,尤其是关于林恒泽的死。 她轻轻吸了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抬起头时,目光坚定了几分:“我有件事,一直没有告诉你。” 顾砚之挑了挑眉,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林穗瑾微微蹙眉,缓缓开口道:“其实之前,我听到梁晓芸和我二婶偷偷谈论过我大哥的死。我和惜月当时无意中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二婶承认凶手是二叔。” 顾砚之的表情瞬间沉了下来,眉头紧紧拧起。 他的声音低沉而严肃:“你是说,你二叔亲手杀了林恒泽?梁晓芸也知道这件事?” 林穗瑾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二婶还提到柳溪的死也是个意外,本不在计划之中。这一切都是为了确保大房没有男丁继承,所以他们对我大哥下了手。梁晓芸有些惊恐,但显然是知情者,并且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 顾砚之的眼神愈发阴沉,拳头不由得紧握:“原来如此,难怪这么长时间了,案情一直没有任何突破。 张震一定是与二房勾结了,才会拖延调查进展,甚至故意栽赃给你八叔。二房和张震的关系,一定远比我们想象中复杂。” 林穗瑾叹了口气,眼神中透出一丝复杂:“张震也不过是权势的傀儡,依附着二房的力量谋取利益。” 顾砚之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整个人透出一股压抑的怒意:“你二叔……林家人自己动手,竟然为了争权夺利不惜牺牲亲人。” 林穗瑾苦笑了一声,语气中透着无奈和一丝冷淡:“林家的争斗向来不是什么新鲜事,二房和四房一直觊觎大房的位置。我大哥的死,不过是他们争夺的一个手段罢了。” 顾砚之眉头微蹙,缓缓靠近林穗瑾,低声道:“穗瑾,你可知道,如果这件事公开,林家会陷入何种境地?不仅是你的名声,整个大房也会受到牵连,甚至林家的根基都可能动摇。” “我当然知道。” 林穗瑾不仅知道,上一世她就是亲历者,因为权势被自己的大哥伤害。 她自嘲的笑了笑:“我从小到大已经见过太多的丑陋,如今的我,名声早就已经不值一提,多一件丑闻也无所谓。只要能够还原真相,我不在乎承受这些代价。” 林穗瑾内心波澜起伏。 她的目光凝聚,冷静中夹杂着些许寒意。 林穗瑾眼神却格外锋利,“或许梁晓芸流产也是精心安排的局。” 顾砚之眉头微蹙,靠近林穗瑾,低声说道:“只要孩子没了,大房连最后的指望都没有了。” 第266章 你父亲做的 林穗瑾攥紧了手中的帕子,指尖泛白。 她从未想过二房的人会如此狠毒,竟然连梁晓芸未出世的孩子也不放过。 这股狠辣心机,让她感到心寒的同时,也充满了警惕。 林穗瑾声音微冷,语气中带着几分愤怒,“二房这是要赶尽杀绝啊。” 顾砚之轻轻握住她的手,低声安抚道:“穗瑾,你要小心,不要掉进他们的圈套里。接下来的事情我来处理,你不用再卷入其中。” 林穗瑾抬头看向他,眼神中有些复杂。 她知道顾砚之是在担心她的安危,但她心里明白,这场争斗,自己已经身处其中,退无可退。 “砚之,”她低声说道,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已经无法置身事外。这关乎到我的家人,甚至是我的性命。” 顾砚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知道她的决心已定,便不再劝阻。 他轻轻点头,说道:“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尊重你的选择。不过,你必须保证好自己的安全。” 他转身对石磊吩咐道:“从现在开始,你贴身保护穗瑾,不论何时何地,不允许再发生任何意外。” 石磊一脸严肃,单膝跪下,拱手道:“属下誓死保护林小姐,若有任何差池,定当以命相抵。” 林穗瑾见状,心中微微一震。 思来想去,林穗瑾决定直接去问,她直接走进梁晓芸的院子。 走进房间时,梁晓芸正在靠窗的椅子上坐着,手中捧着一本书,神情安然如常。 看到林穗瑾的到来,她微微笑了笑,放下书,语气轻松地问道:“穗瑾,你怎么来了?休息得还好吗?” 林穗瑾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寒暄,她直截了当地坐在梁晓芸对面,目光冰冷,语气中带着一丝逼人的锋利:“母亲,我今天来是想问你一些事情。” 梁晓芸听到这语气,微微愣了一下,笑容有些僵硬:“什么事情这么严肃?” 林穗瑾直视她的眼睛,目光犀利:“我大哥的死,你掺和了多少?还有关于过继人选的事情,你帮二房做了多少?” 梁晓芸的脸色一下子变了,整个人仿佛被人点中要害,身体僵直。 但她迅速恢复镇定,否认道:“你在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参与那些事情?泽恒的死跟我没有关系,至于过继的事情,那是宗族长辈决定的,我又怎么能插手其中?” 林穗瑾冷笑了一声,靠近梁晓芸一步,逼得她退无可退:“你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是不是你想把大房的这些孩子都除掉,才算甘心?你和二房究竟联手了多少次,想要将我们彻底毁掉?” 梁晓芸的脸色彻底变了,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惊慌,但她依然紧咬牙关,矢口否认:“你别胡乱猜疑了,我怎么会做那种事?穗瑾,我一直把你当作自己的亲生女儿,怎么可能害你?” 林穗瑾的目光一寒,声音突然提高:“亲生女儿?那你参与了绑架我的事情又怎么解释?是二房派人干的吧!他们和你早有图谋,你们合谋将我绑走,又为了什么?” 梁晓芸的脸色瞬间苍白,嘴唇微微颤抖。 她无法继续掩饰心中的恐惧,声音变得有些尖利:“不是的!你别胡说,绑架你这件事……是你父亲做的,跟我无关!” 空气在这一刻变得死寂。 梁晓芸话音刚落,林穗瑾的身体微微一颤,像是被人猛然抽空了所有力气。 她的眼睛睁大,不可置信地看着梁晓芸,声音发颤:“你说什么?” 梁晓芸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想要补救,连忙解释:“穗瑾,你听我说,你父亲根本没有想过要伤害你!他只是想试探一下世子对你的真情而已。他是为了你的幸福,你别记恨你父亲啊!” 林穗瑾愣住了,整个脑海里一片空白。 她回想起当时被绑架的细节,黑衣人从未伤害她,甚至还给她提供了丰盛的餐食,似乎一切都在某种计划之中。 而她的父亲,在这段时间里表现出的漠然与冷静,是早已知晓她的安全。 可是难道林敏才就没有想过,万一顾砚之误会了她的清白,从此抛下她不管该怎么办。 她笑了,那笑意却带着极深的讽刺和痛苦。 “原来……那场惊心动魄的绑架,只不过是父亲用来验证顾砚之情意的一场戏。” 她喃喃自语,声音里透出一种说不清的悲凉和讥诮。 林穗瑾走出林家大门时,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 她的步伐有些凌乱,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但眼眶里的泪水却怎么也忍不住。 她心中充满了痛苦与迷茫,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面对这一切。 父亲的所作所为,彻底击碎了她心中的最后一丝信任。 石磊站在不远处,早就注意到了林穗瑾的异样。 她那失魂落魄的样子,让他感到极度不安。 他走上前,轻声问道:“姑娘,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林穗瑾没有回应,只是继续往前走,仿佛没有听到石磊的声音。 她的眼神空洞,脚步仿佛是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 石磊皱了皱眉,立刻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他转身对身边的暗卫吩咐道:“快去通知世子,就说姑娘情绪有异,赶紧过来。” 随后,他自己跟了上去,寸步不离地护在林穗瑾身旁。 不一会儿,暗卫飞快地找到了顾砚之,并将情况告知他。 顾砚之听闻后,心中一紧,立刻放下手中的事情,快步赶往林穗瑾所在的方向。 刚走出府衙,顾砚之便远远看见了林穗瑾的身影。 她低垂着头,像是失去了生气一般,朝他慢慢走来。 顾砚之加快脚步,焦急地喊道:“穗瑾!” 听到顾砚之的声音,林穗瑾猛然抬头,看见了顾砚之站在不远处,眼泪瞬间从眼眶涌了出来。 她一步步朝顾砚之走过去,身子越来越虚弱,眼泪止不住地滑落。 终于走到顾砚之面前的那一刻,林穗瑾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突然扑进了他的怀里,抱着他痛哭起来。 她的肩膀剧烈地抖动,眼泪打湿了他的衣襟。 第267章 提亲 “砚之,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林穗瑾哽咽着,声音断断续续,带着无尽的痛苦和无助。 顾砚之心疼地搂紧她,感受到她的情绪激动,心里顿时一阵绞痛。 他轻轻拍着她的背,低声安抚道:“穗瑾,别怕,我在这儿,一切都会好的。” 然而,林穗瑾情绪太过激动,身体的虚弱加上内心的崩溃,终于让她支撑不住了。 她的头猛地一歪,整个人直接晕了过去。 顾砚之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连忙抱住她的身体,低声喊道:“穗瑾!穗瑾!” 他抱着她快速转身,对身边的石磊急切地说:“快,去请大夫!” 下人急忙去做。 石磊迅速在前方引路,带着顾砚之飞快地走向了客房,将林穗瑾安置在了床上。 顾砚之紧紧守在床边,眼中满是心疼与担忧。 “怎么会这样?”顾砚之皱眉问道,目光紧紧盯着床上脸色苍白的林穗瑾,“她出门见了什么人,怎么会突然情绪失控?” 石磊带着一脸凝重的表情,低声道:“世子,林姑娘之前去了梁夫人的院子,见了她之后情绪便一直不对。但具体她们说了什么,我并不清楚。” 顾砚之的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他心中早已对梁晓芸心存疑虑,现在看来,这其中的猫腻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他冷静地思索片刻,沉声道:“看来,穗瑾一定是从梁晓芸那里得到了什么打击,甚至是知晓了真相。” 他顿了顿,神色冷峻地继续道:“绑架案的幕后指使者应该就是林敏才,穗瑾的反应恐怕与此事脱不了干系。” 你立刻让石强去调查林敏才这几天的行踪,特别是与哪些人接触过,查清楚他究竟在做什么。 石磊立刻点头,快步离去。 与此同时,在林家的另一边,梁晓芸的心跳得极快,她明白自己说漏了嘴,林穗瑾现在多半已经知道了真相。 她慌忙让身边的侍女嫣红前去寻找林敏才,声音颤抖中带着压抑不住的焦急:“嫣红,快去!告诉主君,天塌下来了,让他速速回来,别在祠堂耽搁了!” 嫣红也被梁晓芸的紧张感染,连忙转身跑去找林敏才。 此刻,林敏才正与宗族的几位耆老在祠堂商议着祠堂的翻修事宜。 自从家中风波不断,林家长辈们都认为借此机会翻修祠堂,以保家族安稳。 林敏才听着宗族耆老们的建议,时不时点头附和,并给一些自己的建议。 嫣红站在祠堂外,焦急地等待着林敏才。 周围人来人往,林家几位长辈正围在祠堂内商讨事情,她不敢贸然进去打扰,心急如焚却只能耐着性子等候。 两个时辰的时间过得格外漫长,嫣红的额头已经渗出了汗珠,心里越发焦躁。 终于,祠堂的大门缓缓打开,林敏才谈完了事情,和几位宗族耆老道别后,准备离开。 嫣红见状,立刻快步上前,低声对林敏才说道:“主君,夫人有急事找您。” 林敏才微微皱眉,心里暗自有些不耐烦,随口道:“什么急事?回去再说吧,没什么大事就不要来打扰。” 嫣红见林敏才并不在意,急忙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惶恐道:“主君,夫人说天塌了,必须您马上回去定夺!” 林敏才一听,心里顿时一紧,隐隐觉得情况严重,脸色瞬间凝重起来。 他没有再多问什么,转身对嫣红道:“走,立刻回去。” 一路上,林敏才快步前行,心中思绪翻涌。 待他匆匆赶回院子时,刚进门便看到梁晓芸正焦急地在房间内来回踱步,眼神中透出一丝慌乱。 “到底怎么回事?”林敏才大步走到梁晓芸面前,声音沉冷。 梁晓芸见到他,心中的恐惧瞬间涌上,声音颤抖道:“主君,今天我不小心……不小心说漏了嘴,穗瑾已经知道绑架她的事情了!她知道了真相……” 话音刚落,林敏才的脸色瞬间铁青。 他的手猛然抬起,一记狠狠的耳光重重甩在梁晓芸的脸上。 那一巴掌带着他满腔的怒火与失控的情绪,打得梁晓芸一个踉跄,整个人摔倒在地。 “你这没脑子的女人!”林敏才咬牙怒斥,眼神冰冷如刀,几乎要将梁晓芸凌迟,“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现在穗瑾铁定恨你、恨我,这下好了,真是被你害死了!” 梁晓芸哭得更加伤心了,坐在地上捂着脸,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她哽咽着,语气里满是委屈:“主君,我没有想过害你的……是穗瑾一来就逼问我,像是早就知道了什么,明摆着是来验证我的话一样……我真的没办法才说漏了嘴……” 林敏才站在那儿,脸色依旧铁青,听到梁晓芸的辩解,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他沉默片刻,冷冷地说道:“别再说了,你做的好事已经够多了。” 梁晓芸想继续解释,可林敏才已经不再理会她,转身就走出了房间,头也不回。 现在他的心情比刚才更糟,没时间再应付梁晓芸的哭诉。 他走到院门口,拦住了门房的小厮,声音带着几分急切:“穗瑾呢?她去了哪里?” 门房的小厮赶紧上前,恭敬地回道:“回主君话,小姐一早离开了府上,但她没有说去哪里,我们……也不知道她的行踪。” 林敏才心里一紧,林穗瑾的去向不明让他更加不安。 他迅速做出决定,打算亲自去找顾砚之谈谈,毕竟现在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不如试探一下顾砚之的态度。 林敏才没有多作停留,立刻转身前往府衙。 他心里暗暗希望,顾砚之还没有察觉到太多,这次绑架的事情可以不了了之。 抵达府衙后,林敏才说明了来意。 侍卫立刻前去汇报。 顾砚之想了一会儿说:“让他进来。” 正好免得他再去找林敏才了。 随着侍卫的引领,林敏才一路走进府衙大堂。 顾砚之正背对着站在窗前,似乎在静静地思考着什么。 听到脚步声时,他缓缓转过身来,目光沉稳,带着一丝难以琢磨的深意。 林敏才走进大堂时,还想要装出一副温和的笑容,寒暄几句,打算先缓解气氛再说。 然而,刚一开口,顾砚之的目光便如利刃般直刺过来,声音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 “林大人,我就开门见山了,”顾砚之眼神凌厉,语气毫不留情,“你狠心到竟然设计绑架自己的女儿,你究竟想干什么?” 这句话如一记重锤,直接击碎了林敏才原本的打算。 他瞬间脸色苍白,眼神慌乱,急忙摆手:“世子,你听我解释,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穗瑾是我唯一的女儿,我怎么会——” 话未说完,顾砚之已经冷冷地将一份文书拍在桌上。 那是其中一个被抓住的黑衣人的口供,详细记录了这次绑架的整个过程。 第268章 已经传遍了 林敏才的心跳骤然加快,额头开始冒出冷汗。 他知道,这下自己百口莫辩了。 “这是什么?”顾砚之冷笑着道,眼神如刀锋般锋利,“这是你用来试探我对穗瑾感情的手段?你觉得用这种方式,把她推向危险,能证明什么?” 林敏才张了张嘴,艰难地吞咽了口唾沫,知道事情已经到了无法隐瞒的地步。 他沉重地叹了口气,低声承认:“世子,我的确安排了这次绑架,但这是一个父亲的担心,我只是想试探一下你对穗瑾的真心……没有想过真正伤害她的意思,希望世子能够理解。” 顾砚之听了,面色丝毫不为所动,反而越发冷峻。 他缓缓站起身来,目光如鹰隼般逼视着林敏才:“试探?你拿自己的女儿去试探我?林大人,你不觉得这过分了吗?” 林敏才此刻已彻底软了下来,额头的汗珠越发密集。 他连连摆手:“我也是为她好,世子,我希望你能理解,我怕穗瑾受伤,怕她将来……将来如果没有你真心相待……” 顾砚之盯着林敏才,声音低沉冰冷:“以后再敢让穗瑾涉险,别怪我不留情面。” 这话如同一记重击,狠狠地落在林敏才的心头。 他心中一紧,顿时不敢再言语,唯有点头,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当然,当然不会了,世子,我保证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 顾砚之站定,神色淡漠,继续说道:“等回京城后,我会正式和父母上门提亲,求娶穗瑾。” 这一番话让林敏才脸色顿时变了几变,最后却止不住地露出喜色。 他心中大喜,尽管脸上努力保持着平静,但内心的兴奋几乎要溢出来。 顾砚之这样做,意味着大房的地位彻底稳固了,再也没有人敢轻视他们。 林敏才瞬间恢复了笑容,连连奉承道:“世子真是有情有义!我们穗瑾有你这样的人照顾,我这个做父亲的也就放心了。” 顾砚之冷冷一笑,并不接话。 林敏才的那些小伎俩,暂时不值得他花费更多心思。 林敏才回到林家时,心中早已激动得无以复加。 他迫不及待地要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整个林家,尤其是老夫人。 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大房未来的辉煌,仿佛那些曾经试图对他们不利的人,现在都要俯首称臣。 他昂首阔步走进了老夫人的院子,心中盘算着老夫人听到这个消息后该有多么喜悦。 一进门,老夫人正坐在椅子上喝茶,神情冷淡,似乎对于外界的一切毫不关心。 林敏才顾不上那么多,快步走到老夫人面前,笑得合不拢嘴,“母亲,我带来一个大好消息!顾世子要娶穗瑾了!” 老夫人闻言,眼神微微一动,但那并不是林敏才期待的喜悦或兴奋。 她依然端坐在那儿,慢悠悠地放下手中的茶盏,面色沉静得出奇,“是吗?他要娶穗瑾?” 林敏才见老夫人反应平淡,有些焦急,“是啊!母亲,这是大喜事啊!顾家可是权势滔天的家族,有了世子和穗瑾的婚事,我们大房——” 话未说完,老夫人突然冷冷打断他,“闭嘴!” 林敏才猛然愣住,未等他反应过来,老夫人已然抓起茶盏,狠狠砸向他的方向。 茶盏落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洒满了一地的茶水。 林敏才惊得后退几步,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老夫人。 “母亲!您这是——”他捂着手臂,满眼委屈。 老夫人冷冷瞪着他,目光中透着彻骨的寒意,“你还敢来跟我说大喜事?你不配!你这个做父亲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老夫人端坐在首位,手中紧握着拐杖,脸上满是冷淡的怒气。 林敏才一脸困惑地站在她面前,额头上隐隐渗出冷汗。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显然没想到,原本以为能完美掩饰的计划,却在一夜之间被揭了个底朝天。 “母亲,我……我怎么可能会绑架自己的女儿?这件事一定是有人在诬陷我!” 林敏才的声音中带着慌乱和急切,他努力维持着镇定,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有些说服力。 老夫人抬眼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仿佛在看一个不知所措的傻子。 她轻轻敲了敲拐杖,语气中透着冷漠的讽刺:“诬陷?整个林家都已经传遍了,说你林敏才为了家族利益,竟然连亲生女儿都不顾,亲自策划了绑架事件。你还敢在我面前装糊涂?” 林敏才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嘴唇微微颤抖着。 他本想再争辩几句,可老夫人接下来的话让他心中的侥幸心理彻底破灭。 “这件事不是别人传出来的,而是从你梁氏的院子里传出来的,”老夫人冷冷地继续道,“你该不会以为,你那些小手段真能瞒得住所有人吧?连穗瑾都已经知道了,你现在还想怎么狡辩?” 林敏才听到“梁晓芸”这个名字,瞳孔猛地一缩,额头上的冷汗更是止不住地往下流。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早已在暗中布置好的计划,居然这么快就被自己院里的人给泄露了。 “母亲,您一定是误会了!梁氏她怎么会……这件事不可能是我干的,穗瑾是我唯一的女儿,我怎么可能对她下手!”林敏才声音发抖,手足无措地解释道,甚至有些语无伦次。 老夫人目光一冷,仿佛已经厌倦了他的辩解,她轻轻叹了一口气,眼神中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失望。 她缓缓开口:“老大,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要狡辩吗?这件事,不仅是穗瑾已经知道了,整个林家也都传遍了。你现在要做的,不是继续推卸责任,而是想办法如何弥补。” 林敏才的心一沉,眼神中闪过一丝绝望和无奈。 他知道,既然事情已经传到了这个地步,再狡辩只会让局面更加不可收拾。 “母亲,我……我承认这件事确实是我做的,但我当时……我只是测验一下世子对穗瑾的感情,并没有想要伤害她……”林敏才低下头,声音变得越来越低,脸上露出愧疚的神情。 他知道继续隐瞒已无意义,只能选择坦白。 第269章 老实交代 老夫人闻言,脸色更加阴沉,她紧握着拐杖,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厉声道:“你还敢说没有想伤害她?你这是亲手把林家的名声踩在脚下!穗瑾是你唯一的女儿,你居然为了家族利益策划这样卑劣的事情,现在后果你能承担吗?” 林敏才闻言,双肩微微颤抖,他抬头看向老夫人,眼神里满是悔意与无奈。 他知道自己已经走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老夫人冷冷地看着他,继续说道:“你现在去和别人解释这件事也没有用,林家人怎么议论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穗瑾的心。 你若是再失去她的信任,将来你晚年会是什么样子?她可是你唯一的孩子,若是你连她的心都失去了,林家还有谁会在意你的生死?” 林敏才听到这话,心中一紧。 “母亲,我……”林敏才的声音哽咽起来,像是压抑了许久的痛苦终于找到了出口,“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去哄穗瑾,让她原谅我!” 老夫人冷眼看着他,叹息一声,挥了挥手,“去吧,怎么哄她是你的事情。若她真的心寒,便是你自作自受。” 林敏才垂头丧气地站在那里,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他知道,要想让林穗瑾重新接纳他,恐怕比他想象的要难得多。 他慢慢转过身,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老夫人的院子。 老夫人目送他离开,眼中露出一丝疲惫。 林敏才从老夫人的院子离开后,内心翻江倒海。 他知道此刻事情已经闹大,再不想办法处理,后果将无法挽回。 心念至此,林敏才直奔梁晓芸的院子。 一路上,他神色阴沉,带着十几个小厮,步伐匆匆。 院子的门刚刚推开,侍女们纷纷低头不敢直视,而梁晓芸则正坐在房中,一看到林敏才气势汹汹的样子,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她慌忙起身,迎上前去。 “老爷,您怎么来了?”梁晓芸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紧张和讨好,显然没料到林敏才会突然过来。 林敏才却冷冷一挥手,示意她不要多话。 他站定在院中央,目光冰冷地扫视了一圈梁晓芸的院子,随后对身边的小厮吩咐道:“把院子团团围住,一个人都不准出去。” 小厮们立即行动,将整个院子封锁得严严实实,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已经打响。 梁晓芸见状,脸色顿时更加难看,她心中隐隐感到不安,双手不自觉地揪紧了衣袖。 “老爷,这是怎么了?”梁晓芸勉强维持着镇定,试探性地问道。 林敏才没有回答,只是目光冷冷地锁定她,随后又瞥向她身边的两个女使。 那两个女使见林敏才的眼神充满寒意,身体不由得微微颤抖,显然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梁晓芸,我问你,你都和穗瑾说了些什么?” 林敏才声音冷硬,毫无感情,“整个林家现在都在传,连外面街头巷尾的人都知道了,说我亲生女儿被我自己绑架。更可笑的是,传言说这件事情是从你这院子里传出去的。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梁晓芸闻言,脸色骤然苍白,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 她立刻意识到,这个风言风语的源头恐怕已经指向了她的院子,尽管她并不清楚事情是怎么走漏出去的,但林敏才的怒火显然已经烧到了她的头上。 “老爷,您听我说,我……我绝对没有透露半个字!”梁晓芸急忙跪下,眼中满是恐惧,颤声道,“这件事绝不是我传出去的,我根本没有那个胆子!我怎么可能出卖您呢?” 林敏才冷笑一声,双手负在身后,步步逼近,“不是你传出去的?那你院子里的人呢?这两个丫头,她们是不是嘴巴不牢靠,把不该说的话传了出去?” 他说着,冷冷看向梁晓芸身边的两个女使。 那两个女使早已吓得面无人色,急忙也跪了下来,瑟瑟发抖地说:“老爷,奴婢们绝对没有说!奴婢们不敢——真的不敢!绝对不是我们!” 林敏才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声音越发冷酷:“不是你们说的?那事情是怎么传遍的?难道外面的人自己编出来的吗?” 梁晓芸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连忙磕头,泣声道:“老爷,我真的没有说出去!奴婢们也不敢啊!我怀疑……我怀疑是穗瑾或者她身边的人走漏了风声。 毕竟,老爷您也知道,穗瑾现在已经知道了全部真相。或许……或许她是故意让外界知道,好让您难堪啊!” 林敏才深知,事情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林家的声誉、女儿的信任,还有那本就岌岌可危的局势,所有的一切都因为这场闹剧而摇摇欲坠。 他站在院中,眼神冷冷地凝视着前方,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回过神后,他做了最后一个决定。 他再也无法容忍梁晓芸留在这里,成为祸端的源头。 “把梁氏送回京城,让她回梁家去吧。”林敏才对身边的小厮沉声吩咐道,语气中满是决然,“林家这座庙太小,容不下她了。” 他的话音一落,小厮们迅速行动。 院子里,林敏才的目光再一次冷冷地扫过剩下的两名女使——嫣红和嫣然。 两人一直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脸色煞白。 她们本以为事情已经过去,没想到危机反而进一步逼近。 林敏才微微眯起眼睛,声音冰冷如刀:“若是你们主动交代,我可以饶你们一命。但若让我亲自查出来……你们就生不如死。自己掂量着选择。” 这威胁的语气让两名女使心中顿时如坠冰窟。 她们低着头,身体不断发抖,不敢抬头看林敏才一眼。 “老爷,奴婢们绝对不敢再隐瞒什么……”嫣红终于忍不住,声音颤抖地说道。 她知道,现在只有彻底坦白,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林敏才冷哼一声,挥了挥手,示意几名小厮上前。 四个小厮应声而动,立刻走上前,将嫣红和嫣然围住,手中隐隐握着木棍,似乎随时准备将她们拖出去。 第270章 倒打一耙 “我……我们说!我们全都交代!”嫣然几乎是崩溃地哭喊出声,连忙跪行到林敏才面前,磕头不止,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林敏才站在一旁,双手背负,面色不动,冷冷地看着她们。 “二夫人……二夫人每次来找夫人时,都会给我们银钱或者首饰,让我们把夫人院子里发生的事情都告诉她……” 嫣红哽咽着开口,语气中满是恐惧,“她给的银钱和首饰多得让我们无法拒绝,时间久了,奴婢们……奴婢们就被收买了,每次都把院子里的大小事情如实禀报给她。” 嫣然也赶忙附和道:“老爷,奴婢们真的不敢有意害您,奴婢们也是被逼无奈……我们没有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 听到这里,林敏才的脸色越发阴沉。 林敏才满脸怒气,心中积压的愤懑再也无法压抑。 他决定彻底解决此事,给林家一个交代。 他挥手招呼小厮们,毫不犹豫地带着人径直闯进了二房的院子。 二房院中本是一派宁静祥和,谁知一群人突然闯了进来,瞬间打破了这种宁静。 二夫人正坐在庭院中品茶,看到林敏才带着人气势汹汹地冲进来,脸色顿时变得阴沉。 她站起身来,冷冷道:“大哥,您这是何意?” 林敏才没有多说一句废话,直接一挥手,命令小厮们:“把他们给我捆起来!” 几名小厮迅速上前,不由分说便将二房的夫妇捆绑起来。 二夫人大惊失色,挣扎着想要反抗,但她身旁的二老爷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只是冷眼看着林敏才,冷笑道:“大哥,你这是做什么?要对自己的亲兄弟下手吗?” 林敏才没有理会他的讽刺,冷冷道:“带他们去老夫人那里。” 小厮们迅速行动,将二房夫妇押出院子,整个林家顿时沸腾起来。 动静太大,四房、六房以及其他庶出的几房人都纷纷从各自的院子赶来,看到二房夫妇被捆绑押送,一个个面露惊讶之色,连忙聚集在老夫人院子的外面,围观事态发展。 老夫人正坐在堂内,听见外面的喧闹声,眉头紧锁,心中已有不祥的预感。 她正要询问身旁的人,林敏才便推门而入,后面跟着被捆绑的二房夫妇。 看到这一幕,老夫人猛地一震,眼中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敏才,你这是干什么?”老夫人厉声喝问。 林敏才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示意小厮们将二房夫妇押至堂前,随后挥了挥手,让嫣红和嫣然上前。 他冷冷地扫视着在场的所有人,目光森然,声音低沉却充满压迫感:“今天,我要让大家看看,林家的背后,到底是谁在挑拨是非,谁在将林家的尊严踩在脚下。” 嫣红和嫣然在林敏才的示意下,瑟瑟发抖地走到前面,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她们一边哭泣一边说道:“老夫人,老爷……事情是这样的,二夫人每次来大夫人的院子,都给我们银钱和首饰,命令我们把院子里的大小事情都告诉她。奴婢们抵不过诱惑,便将大夫人院子里的事情都告知了二夫人。奴婢们真的不是故意要害老爷,是被收买了啊……” 听到这些话,围观的林家人顿时惊讶不已,现场一片哗然。 四房的夫人率先开口,惊讶地说道:“什么?竟是二房把这事儿传了出去?” 六房的夫人也皱着眉,随即低声议论道:“二夫人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这可是关乎到林家的名声,她这是在害我们所有人!” 众人纷纷指责二房,而二夫人却丝毫没有愧疚的意思。 她冷笑一声,面对众人的指责毫不退缩,满眼讥讽地看向林敏才,毫不客气地说道:“你们凭什么指责我?横竖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过是你大哥狠毒无情罢了!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能绑架,我不过是让大家看清你的真面目,免得你以后继续蒙蔽大家,祸害林家。” 此言一出,整个大堂内顿时鸦雀无声。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五味杂陈。 二房夫妇的态度越发强硬,面对众人的指责,丝毫没有悔意,反而愈加得理不饶人。 二夫人眼神阴冷,话语带刺,突然冷笑一声,直指林敏才,语气中满是嘲讽和恶意。 \"大哥你做事狠毒无情,连亲生女儿都能算计。你以为这些年你高高在上,没人敢动你?但你以为恒泽的死就那么简单吗?恐怕早就有人看不惯你,是你招惹了不该惹的人,报应落在你儿子身上!\" 此话一出,整个房间里顿时死一般的寂静,众人惊愕地看向二夫人,心中被这番恶毒言语震住了。 众人的脸色顿时变得复杂,低声议论声再次响起。 \"你住口!\"林敏才的眼神中充满了怒火,双拳紧握,整个人仿佛要燃烧起来。 二夫人这番话直击他心中的痛处,林恒泽的死一直是他无法摆脱的痛苦,如今被当众揭开,让他怒不可遏。 二夫人冷笑着继续说道:“怎么?我说错了吗?你自作自受,连自己的亲儿子都被你害死了,现在又害自己的女儿,林家的人谁不知道?还装什么清高!” 林敏才的怒火彻底爆发,他猛然上前一步,声音如雷,“够了!你们二房处心积虑,挑拨是非,今日我就要让你们为此付出代价!母亲!” 他转身看向老夫人,眼中满是坚定与决绝,“二房为了一己私欲,不顾家族的名声,破坏家规,散布流言,毒害人心,他们根本不配再留在林家。我请求母亲将他们逐出家谱,以儆效尤!” 二夫人脸色骤变,但她依旧倔强地挺直了背脊,冷冷说道:“逐出家谱?哈哈,林敏才,你想赶我们走,你以为你是谁?林家的声誉,是你败坏得一塌糊涂,反倒想将责任推给我们!” 四房、六房的众人一听,神色更加紧张起来,没想到竟然升级到要逐出家谱的地步。 众人开始窃窃私语,不敢轻易站队。 老夫人坐在首位,脸色铁青,手紧紧握住拐杖,已经逼到了极限。 两个儿子争执不休,一个是家族长房,另一个是次房,孰对孰错,她一时之间根本无法决断。 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心中的天平摇摆不定。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缓缓开口:“够了,你们两个,吵来吵去是想要毁了整个林家吗?” 第271章 死亡真相 大堂内一片寂静,老夫人的话像是一道雷霆,震住了所有人。 林敏才急切地看向老夫人,语气带着几分祈求:“母亲,您必须做个决定!二房这种恶行不能再容忍。” 二老爷却毫不示弱,冷笑着说道:“母亲,您睁开眼睛看看,究竟是谁在毁林家!大哥做事如此狠毒无情,谁还能信任他?您若是真为林家好,就该让大家看清楚他的真面目!” 老夫人面色凝重,她的手在拐杖上轻轻颤抖着,每一句话都像是刀割一般,让她心力交瘁。 这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众人纷纷转头,见梁晓芸披着外衣、面容憔悴地走了进来,她的眼神充满了怨毒与愤怒。 “你们是不是都忘了?忘了我失去的孩子?”梁晓芸的声音沙哑而带着浓浓的恨意。 她走进堂内,目光如炬地盯着二房和四房,“你们合谋害死了我和老爷的孩子!如今却还能装作无辜,一切都只为让大房无后,而你们自己获利!” 她的控诉如同一记重锤,砸在众人心中,顿时引起一片哗然。 那些庶出的几房妻妾们低声议论,场内气氛骤然变得更加压抑,仿佛一触即发的火药桶。 二房夫人猛地站起来,满脸震惊地反驳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叫我们害死你的孩子?你倒是把证据拿出来!你现在不过是想借机挑拨离间罢了!” 四房夫人也皱着眉,冷冷说道:“大嫂,你失去孩子是个悲剧,但那也是命数,与我们二房、四房何干?你若要指控,总要讲证据,空口白牙,岂能任意栽赃?” 梁晓芸脸色惨白,眼中泪光闪烁,她死死咬住嘴唇,愤怒的泪水划过面颊,“你们何其狠毒!我的孩子明明就快要出生了,是你们趁乱推到了我!就是你们!” 林敏才听到这话,脸色彻底黑了下来。 他的怒火像是压抑已久的火山,猛然间喷发出来。 他指着二房和四房,声嘶力竭地吼道:“你们不仅害我无后,还敢在这撒野!我今天就要亲手杀了你们,以清理门户!” 他猛然拔出佩剑,双目赤红,径直向二房夫妇冲去。 那股杀气之浓,仿佛真的下定决心要将他们一剑斩杀。 二房夫妇见状,顿时大惊失色,连连后退。 二老爷惊恐地尖叫道:“大哥你疯了!我们是冤枉的!这都是梁氏编造的谎言,怎么能因为她几句话就要我们的命!” 四老爷也赶忙上前,拉住林敏才的手臂,急切地说道:“大哥,冷静!我们绝对没有做这样的事!梁氏的话根本不能信,她只是想激怒你,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 林敏才却已经失去了理智,根本听不进任何解释。 他手中的剑握得更紧,怒不可遏,眼看着即将挥剑砍下。 就在这时,一道暗影悄然离开了院子。 顾砚之的暗卫隐匿在林家的墙角,眼见事态发展得不可控制,迅速离开林家,将这里的消息飞快禀告给顾砚之。 与此同时,石磊和石强也有了新的发现。 他们从县衙卷宗中找到了关于林恒泽案子的最新线索,带着卷宗火速赶回顾砚之的住处。 顾砚之正低头沉思,听到暗卫的禀报,心头一凛。 正好,石磊和石强带着新线索赶到,他立刻将目光投向他们。 “世子,我们查到了林恒泽案子的疑点,”石磊将卷宗递上,神情凝重,“案子被草草结案,显然有人在背后操纵。林公子的死并非意外,而是被人蓄意谋害。” 顾砚之接过卷宗,快速翻阅起来,眉头越皱越紧。 这个新发现虽然还不能完全揭露真相,但已经足以让他进一步深入查下去。 顾砚之眼神一沉,思索片刻后,站起身来,缓步走向窗前。 窗外天色阴沉,正如他此刻的心情。 他转头看向石磊,语气沉重而平静:“去通知穗瑾。” 片刻后,顾砚之见到了林穗瑾,她神色憔悴,眼中带着深深的疲惫与哀伤。 尽管如此,顾砚之还是把涉及到林家的事情说了一遍。 林穗瑾脸上没有丝毫惊讶,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顾砚之将卷宗递给她,低声说道:“穗瑾,你现在是想帮忙,还是任由他们自相残杀?” 林穗瑾接过卷宗,沉默良久,指尖轻轻抚摸着卷宗的边角,眼中却没有一丝波动。 她轻轻闭上眼,仿佛在这一瞬间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空。 良久,她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无限的疲惫和无奈:“我累了,我真的很累了……” 就在这时,石磊和石强从外面走进来,手中捧着几卷厚重的卷宗,沉默中带着一股压迫感。 林敏才正因为梁晓芸的指控怒火中烧,怒气未消,看到石磊和石强突然出现,一时间有些愣神,眉头紧锁:“你们来干什么?” 石磊微微作揖,平静地说道:“林大人,世子派我们前来,是为了将一些重要的证据交给您。林公子的案子有了新的发现。” “恒泽的案子?”林敏才脸色猛然一变,仿佛心头被重重敲了一记。 他的脑海里瞬间闪过儿子林恒泽的死,那场悲痛一直压在他心头,如今听到石磊提及,仿佛一根刺被狠狠拔出。 “这是……什么证据?”林敏才声音微微颤抖,虽然强自镇定,但双手已经止不住地颤抖。 他隐隐觉得,事情远比他想象的复杂得多。 石磊和石强对视一眼,随即将卷宗递到他手上,淡淡说道:“这些是从县衙找到的卷宗和张震的口供。林公子的死并非意外,而是被人蓄意谋害。背后牵扯的人,您一看便知。” 林敏才顿时感到浑身发冷,脑海中一片混乱。 他接过卷宗,翻开其中的证据,手指颤抖着逐页浏览。 当看到那些证据确凿的内容时,心中积压的怒火骤然停滞,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以言说的愧疚和愤怒。 “这……这怎么可能……”林敏才喃喃自语,眼神茫然,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幸好旁边的小厮及时上前扶住了他,不然他恐怕已跌坐在地上。 他的脸色煞白,手中的卷宗似乎变得无比沉重,压得他喘不过气。 第272章 真是她的好大儿 这些证据包含着张震的口供和一些现场的证据,将林恒泽之死的真相完整呈现,案件背后牵涉的黑幕让林敏才如坠冰窟。 林恒泽之死的幕后黑手竟然与他曾信任的人有牵连,而张震在供词中交代的一清二楚。 曾经掩盖的真相,一点点显现出来。 石强冷静地说道:“我们只是奉命将证据送到,至于接下来如何处理,便是林大人的事了。 不过,世子也交代了,不论如何报仇,都不能弄出人命。我们已经通知了捕快,半个时辰后会有人上门,将相关涉案的人带走,以防林家内部有人趁机放走罪犯。” 石磊接着说道:“二房和张震勾结,牵涉了多起案件,二房的意图已经再明显不过。林公子的死也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接下来怎么处理,林大人自己看着办吧。” 林敏才听完他们的话,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气,双手无力地垂落。 那些真相如同利刃,刺进了他的心里。他目光呆滞地看向手中的卷宗,感到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和愧疚。 石磊和石强冷静地告知完任务之后,便转身离开了林家大堂。 他们的脚步稳健,没有多看一眼纷争中的林家人。 如今,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是林敏才自己做出决断的时候。 石磊和石强的话犹如警钟,虽然他们已经离开,但他们的叮嘱却在林敏才耳边回荡。 他深知,自己无数次想要将二房夫妇彻底除掉,以报复他们害死自己儿子的罪行。 但顾砚之的警告让他不得不清醒过来。 此刻的他,不能因为一时的愤怒而断送自己,也不能让家族的名声因为这场复仇被拖入更深的泥潭。 他抬起头,眼神冷冷地扫过二房夫妇,他们依旧跪在地上,面色苍白,充满恐惧。 老夫人坐在一旁,紧紧握住拐杖,脸上满是复杂的表情。 她虽然未曾表态,但显然已经深知事情的严重性。 林敏才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卷宗递给了老夫人,沉声说道:“母亲,这是恒泽之死的真相。张震已经供认,二房与他的勾结不仅牵扯恒泽的命案,还答应等他二房的儿子过继到我家,好分摊我家的财产。” “这些年,我一直在为家族操劳,没想到身边的人竟如此狠毒啊。” 老夫人接过卷宗,手指微微颤抖着翻开每一页,她的目光从一行行文字上划过,眼中露出了无法掩饰的震惊和痛苦。 如今真相大白,她的心仿佛被刀割一般,疼痛难忍。 林敏才见老夫人看完了卷宗,心中虽愤怒,却也顾及到母亲的感受,便稍稍压下了怒气。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变得更加冰冷,随即对小厮们吩咐道:“将二房的人捆绑起来!若是敢反抗,给我狠狠打!不用留情!” 二房夫妇见此,脸色更加惨白。 二夫人眼神慌乱,连忙大声呼救:“大哥,我们是冤枉的!您不能相信这些供词!都是张震胡说的,您不能这样对我们!” 二老爷也终于绷不住了,语气急促:“大哥,母亲,您不能只听信这些单方面的证据!我们根本没有害恒泽,绝对没有!” 可他们的辩解根本无用,几个小厮迅速上前,强硬地将二房夫妇捆绑住,按倒在地上。 二夫人挣扎着,哭喊声刺耳,但她的声音显得那么无力。 林敏才的心中燃起滔天的怒火,他的手还在微微颤抖,不只是因为愤怒,更是因为深深的震惊。 林恒泽的死因被揭开,真相如利剑般刺入他的心中,而背后的主谋,竟然是二房——他的亲弟弟。 “恒泽……竟然是你们害死的……”林敏才低声呢喃,仿佛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心中的痛苦与愤怒交织在一起。 他抬头,目光如利刃般扫向跪在地上的二房夫妇,眼神中透着无法压抑的杀意。 但顾砚之的警告始终回响在他脑海中,他不能走那条不归路。 老夫人坐在一旁,手中紧握着张震的供词,脸色苍白。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显然难以接受这残酷的事实。 她颤巍巍地站起身,慢慢走向二老爷,眼中充满了痛心。 “老二……”老夫人的声音沙哑,带着深深的悲痛和愤怒,“恒泽是你亲侄子!他一向敬重你,你竟然为了一个过继人的身份,残害至亲?难道……难道你就这么狠毒?为了家产,竟然不惜手足相残?” 说罢,老夫人猛地扬起手,一巴掌狠狠甩在二老爷的脸上。 那一声脆响在大堂中回荡,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感受着这一刻的愤怒。 二老爷被这一巴掌打得侧过脸去,嘴角渗出一丝鲜血,但他并没有回嘴,仍旧低垂着头,似乎在为自己编织最后一丝倔强的尊严。 “你们还敢不承认吗?”老夫人声音冰冷,语气中满是失望与愤怒,“恒泽是无辜的,你们为了私利,竟敢将他置于死地,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内斗!你们已经丧尽天良!” 二老爷和二夫人依旧低头不语,仿佛一切的挣扎与抗争已经被摧毁,只有无尽的沉默和颓废。 二夫人脸上没有一丝愧疚,只是神色冷然,似乎已经认命。 林敏才再也忍无可忍,猛然上前几步,厉声喝道:“还敢不承认?这是你们亲手造成的局面!恒泽本是我们林家的希望,他死了,你们以为可以得到好处?可惜,你们得不到任何东西!” 老夫人用力将张震的供词甩在二老爷的面前,纸页轻轻飘落在地,但那沉重的证据仿佛压在二房夫妇的心头。 二老爷缓缓抬起头,目光中没有了先前的狡辩与抗拒,而是一种认命的绝望。 “罢了……”二老爷喃喃低语,仿佛所有的斗志都被彻底摧毁,“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反正无论我们怎么解释,你们都不会再相信了。” 二夫人也不再狡辩,只是用冰冷的目光看向众人,冷笑一声:“随便处置吧,死就死罢!” 老夫人听到这冷嘲热讽,气得浑身发抖,拐杖重重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这是她的亲生儿子啊!竟然到了今天这种地步。 第273章 必须让二房付出代价 林敏才深吸一口气,终于不再压抑心中的怒意,沉声命令:“来人!再打!敢再有半点反抗,加倍处罚!”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几个小厮立即上前,将二房夫妇强行按倒在地。 二老爷和二夫人没有再挣扎,只是任由小厮们捆绑起来,他们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任何情感,已经彻底认命。 小厮们手中的棍棒高高举起,重重落下。 棍棒击打在二房夫妇的身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伴随着他们隐忍的呻吟声。 林敏才站在一旁,目光冷冷地看着这场惩罚,却没有一丝快意,只有无尽的痛苦。 林恒泽的死、林家的裂痕,这一切仿佛是一场噩梦,而他却无力挽回。 二房夫妇被杖责五十,身上鲜血淋漓,早已失去了知觉,气若游丝般瘫倒在地。 空气中弥漫着沉重的压抑气息,所有人都沉默不语,整个林家大堂显得无比寂静。 老夫人看着地上惨不忍睹的二房夫妇,心中充满了痛苦与无奈。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踉跄地走向林敏才,眼中带着些许恳求与无奈。 “敏才,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这口气,你也该出了。” 老夫人缓缓说道,声音中带着无尽的疲惫与无奈,“二房做错了事,他们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可为了林家的名声,为了家族的未来,你不能再让事情闹下去了。” 林敏才依然站在大堂中央,双拳紧握,目光冷冷地看向瘫倒在地的二房夫妇。 虽然打了他们出了一口气,但他心中的愤怒并没有因此减轻。 他的儿子无辜被害,这种仇恨在他心中像是根深蒂固的毒刺,无法拔除。 老夫人继续劝说道:“敏才,这件事情如果闹到官府去,二房必然会身败名裂,甚至坐牢受刑。 可你有没有想过,这不仅仅是他们二人的事情,一旦牵扯到官府,整个林家的声誉都会受到牵连。家族里的孩子们将来议亲也会因此变得困难重重,林家的未来都会因此受到影响。” 她的声音带着急切和恳求,试图唤回林敏才心中的理智。 她看得出,林敏才的心中充满了复仇的怒火,但她同样知道,如果林家名声扫地,整个家族将陷入深渊。 “敏才,我们必须从大局出发。你是大房长子,肩负着家族的重任。若将事情闹大,林家孩子们的前途也会被毁,你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啊!” 老夫人声音哽咽,眼中泪光闪烁,显然情绪激动。 林敏才的眉头紧锁,他当然明白老夫人说的都是实情。 林家名誉关系到整个家族的存亡,若这件事闹大,孩子们的未来将无从谈起,甚至整个家族都会陷入无法挽回的境地。 可就在老夫人以情动人的时候,林敏才却猛地摇了摇头,眼中充满了痛苦与决绝。 “母亲,我当然知道家族的名誉重要,孩子们的前途同样重要。”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中满是沉重与坚定,“可是……我冤死的儿子同样重要!他是我唯一的血脉,是林家的未来,恒泽死得如此冤屈,若我就这么放过他们,我又如何对得起自己的儿子!”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痛楚与愤怒,那份深深的仇恨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转身,眼神如刀般射向瘫倒在地的二房夫妇,拳头再次紧紧握起。 “哪怕是豁出整个林家,我也要为恒泽报仇!” 林敏才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像是一把已经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 老夫人听到这话,整个人微微一震,眼中满是震惊与痛心。 四房和六房的夫人就面面相觑,神色越发凝重。 她们早已坐不住了——各自家中的孩子们正处在谈婚论嫁的关键时刻,若林家因二房的罪行闹得名声扫地,不仅是二房的未来,他们的孩子们也将受到影响。 四房夫人率先走上前来,拱手对着林敏才说道:“大哥,话不能这么说啊,恒泽的死我们都为之痛心,您身为父亲自然想替他报仇,我们可以理解。但是,这样一来咱们家里的孩子,议亲都会受阻。”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焦急。 六房夫人也急忙上前帮腔:“大哥,咱们都是一家人,家族荣誉是至关重要的。 死者为大,替恒泽报仇固然重要,可是活着的人同样重要啊!如今孩子们都到了婚嫁的年纪,若因为这件事,毁了他们的前途,岂不是得不偿失?” 她顿了顿,咽下心中的忐忑,继续说道:“二房的所作所为确实过分,但我们可以有别的办法惩罚他们。 让二房一辈子给大房做牛做马,为奴为婢也行,终身不得翻身!但绝不能因为一时的愤怒,毁掉整个家族的名声啊,大哥!” 她的语气急切,眼中满是担忧。 显然,她与四房夫人一样,都在为自家的孩子们忧心忡忡。 林敏才冷冷地扫了一眼跪在地上气息奄奄的二房夫妇,心中涌上一股无力感。 他摇了摇头,沉声道:“你们真以为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说放过他们就能放过吗?” 他话音刚落,四房和六房夫人脸色微变,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应。 她们本以为林敏才只是气头上,劝一劝总能冷静下来。 没想到,局势已经不再是他一个人能控制的。 “你们太天真了,”林敏才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苦涩,“即便我不追究二房的罪行,顾世子也不会轻易放过老二。他一向公正无私,世子不会因为穗瑾就徇私枉法,尤其是在恒泽一案中。” 老夫人原本还抱着一丝希望,听到林敏才的话,眉头顿时紧锁,心中涌上一股担忧。 她颤抖着声音问道:“敏才,世子他……他真会插手此事?” 林敏才点了点头,表情愈发凝重:“刚才石磊和石强已经明确警告过了,他们手中掌握的证据足以让二房身陷囹圄。老二不仅害死了恒泽,还勾结张震,贿赂官员,栽赃陷害老八。这哪一样都足以定下死罪。” 大堂内一片寂静,众人都被林敏才的这番话震住了。 四房和六房夫人脸色骤然变得苍白,原本的冷静与理智瞬间被恐惧所取代。 第274章 如何和解 林敏才扫视着众人,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世子怎么可能视而不见?事情已经不再是林家内部的私事,而是朝廷会审的大案子。” 老夫人坐在大堂中央,周围的气氛沉重,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林敏才身上,整个场景仿佛冻结了一般。 她环顾了一圈,忽然想起了一个关键人物——林穗瑾。 到现在为止,没人提起过她的名字,而她才是顾砚之最关心的人。 老夫人眉头紧皱,脸上浮现出一丝焦急的神色,语气急切地问道:“穗瑾呢?她可曾回来过?” 一提起林穗瑾,周围的几房人都面露尴尬,纷纷摇头。 四房和六房的夫人低声嘀咕着,显然谁都不清楚林穗瑾的行踪。 老夫人转过头,眼神急切地看向梁晓芸,冷声问道:“梁氏,你见过她吗?” 梁晓芸面色复杂,声音微微发颤,她低着头答道:“母亲,穗瑾确实来过我院子,但她离开的时候神色恍惚,我也不知道她之后去了哪里。我……真的不知道她去了哪儿。” “失魂落魄?”老夫人眉头一紧,心中更加担忧。 她察觉到事情不对,马上对一旁的下人厉声吩咐:“快!派人出去找!务必要找到小姐,带她回来!” 下人们立刻行动,四散而去,院子内顿时乱作一团。 林穗瑾的行踪成为众人焦急的焦点,四房和六房的夫人也不敢再多言,只是心中默默祈祷她早日回来,事情才不会进一步恶化。 随着下人的离去,老夫人沉默片刻,随即扫视了一眼在场的其他人,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好了,其他人都先退下吧,敏才和梁氏留下来。” 四房、六房以及其他庶房的人听到老夫人的话,虽然满心的不安和忐忑,但也不敢违背她的命令,纷纷起身告退。 大堂内的人逐渐散去,气氛再次变得肃穆而压抑。 只剩下梁晓芸、林敏才和老夫人留在大堂中。 梁晓芸低着头,眼神游离不定。 林敏才则站在一旁,心中的愤怒已经有所缓解,但他那双眼中依然带着深深的痛楚和复仇的欲望。 府衙内,夜色渐浓。 平安和来福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面带焦急,一见到石磊,二人立刻上前拱手行礼,急切地说道:“石大人,我们有急事要见世子!” 石磊皱眉,认出他们是林府的人,便放下手中的卷宗,看着两人的神色不似作假,便沉声问道:“何事如此紧急??” 平安点头,来福则急忙解释道:“石大人,小姐从林府失踪,老夫人和林大人都找得快疯了。我们四处找她都没找到,只能来府衙求世子。 若是世子知晓小姐的下落,还请告知一声。” 石磊微微一怔,没想到他们竟然求到顾砚之这里。 他对平安和来福说道:“你们且稍安勿躁,世子在忙,我这就去禀告他。你们先到旁边休息一下。” 两人连连点头,虽然心急如焚,但也知道必须依照规矩行事,便不再多言,随着石磊的安排退下去休息。 石磊来到顾砚之的书房前,轻敲了两下门。 见顾砚之正在书桌旁翻阅卷宗,便低声说道:“世子,林府的平安和来福前来求见,他们在找林小姐。” 顾砚之放下手中的笔,眼神微微一凝。 他早知林穗瑾离开林府后情绪低落,轻叹一口气,他对石磊说道:“让他们先休息吧,这件事我自会处理。” 石磊点头退出,顾砚之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神色凝重,心中想着林穗瑾的处境。 她内心所承受的痛苦远远超出常人,尤其是来自父亲的伤害。 但一直逃避不是办法,还是要勇敢面对一切。 月光如水,洒在小院中。 顾砚之轻步走进一处幽静的庭院,院子内,林穗瑾坐在石桌旁,双手抱膝,眼中满是黯然。 她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孤独,仿佛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顾砚之走上前,低声唤道:“穗瑾。” 林穗瑾缓缓抬起头,看见顾砚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又低下了头,泪水悄然滑落。 顾砚之在她对面坐下,目光温柔,语气中带着关切与坚定:“你不能一直这样逃避,穗瑾。逃避终究解决不了问题,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必须勇敢面对。” 林穗瑾咬着下唇,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她的声音颤抖:“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父亲竟为了试探你对我的感情,设计出这样可怕的局……我以为他至少还在乎我,可是……我错了。” 她的声音中带着深深的无力与绝望,双眼红肿,泪水打湿了她的衣袖。 往日里那个坚强、聪慧的林穗瑾,此刻显得如此脆弱。 顾砚之看着她的样子,心中一阵刺痛。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声音温柔而坚定:“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林穗瑾听着他的劝慰,心中却难以释怀。 上一世,林敏才虽然宠爱钱媚儿,但在得知她去世的消息后,他痛苦不堪,甚至多次晕厥。 因此,林穗瑾一直以为林敏才心里还是在乎她的,所以这一世,她总是心存侥幸。 眼泪已经将林穗瑾的脸颊打湿:“原来我只是自己在编织幻想。他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个父亲,我的滤镜全都破碎了。我坚持守护林家,原本就是因为我想为父亲争一口气,可如今,我连支撑这个理由都没有了……” 顾砚之心中一阵沉重,林穗瑾的心情他完全理解。 顾砚之轻声劝慰道:“穗瑾,不管你心中有多么不甘和失望,有一点是无法改变的——你终究是林家的人。 父女之间的纠葛再深,也不能一辈子互不理睬。若真的无法和解,那你也要为自己和林家想个出路。” 林穗瑾听到这话,心中一动。 她低声问道:“可是,我真的能原谅他吗?他的所作所为已经让我心寒透顶,我不确定我还能面对他。” 顾砚之停下脚步,凝视着她的眼睛:“有些伤害的确难以弥补,但不一定非要原谅。关键在于,你如何处理。 如果你无法和父亲和解,至少也要找到一个方式与他相处,不然这种矛盾只会拖垮你自己。” 第275章 祖母病倒了 林穗瑾垂下眼帘,沉默良久,最终轻轻点了点头。 思虑片刻后,她决心至少先回林家,面对那些不得不面对的事情。 半个时辰后,林穗瑾和顾砚之回到了林家。 与此同时,老夫人的房内。 林敏才坐在桌旁,神色依旧凝重。 老夫人正语重心长地劝说着他。 她的眼神满是疲惫和无奈,语气却依旧坚决:“敏才,恒泽的事,你该放下了。死者已矣,过去的痛苦不能再纠缠我们一辈子。你现在要考虑的是眼下和以后。” 林敏才长叹一声,眼神中仍带着痛苦:“母亲,我知道您说得有道理,可这口气我实在难以咽下。恒泽本该是我林家的希望,可如今……” 老夫人摇了摇头,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冷静却充满了深意:“就算恒泽还活着,他将来也未必能担起大任。 你该明白,有时候人的命运是无法左右的。大房还年轻,你和梁晓芸再要个孩子,大房还是有后的。” 林敏才怔了一下,心中似乎被什么触动了一般。 他看向老夫人,眼中充满了复杂。 老夫人继续说道:“二房的事情,咱们就不要再追究了。放过他们,也是给自己留一条出路。” 林敏才沉默了一会儿,终究点了点头,声音低沉:“母亲,我明白您的意思,事情到此为止吧。” 老夫人见他松口,心中终于松了口气。 她走上前,轻轻拍了拍林敏才的肩膀,柔声说道:“至于你和梁氏的婚事,回京之后就赶紧办了吧。大房不能再乱下去,早点有个安稳的日子。” 林敏才苦笑着点了点头:“母亲安排便是。” 老夫人接着说道:“至于穗瑾和世子的事情,咱们不能操之过急。若世子真心爱她,自然会多次上门求娶。你们不要再施加压力,让他们顺其自然。” 林敏才的眉头微微一蹙,心中虽然依然有些不安,但他知道母亲说得有理。 他也不愿因此再引起更多的矛盾,便点头道:“母亲说得对,这件事,我不再多干涉。” 目的已经达成了,老夫人又说:“敏才,你身为父亲,若真的做错了事,为什么不肯低头去道个歉?做错事就要认错,唯有这样,才能挽回父女之间的关系。” 林敏才皱了皱眉,显然对“道歉”这个词十分抗拒。 他从小到大何曾低头认过错,何况是对自己的女儿? 他冷哼一声,摆摆手道:“母亲,您这是在开玩笑吧?哪有父亲向女儿道歉的道理?我是她的父亲,她该理解我的苦衷。” 老夫人冷冷地看着他,眼神中透着一丝威严:“敏才,你的想法太过狭隘。你是她的父亲,可这不代表你永远都对。 你做的这些事,伤害了穗瑾,她已经对你心灰意冷。若你不愿意低头,挽回这段关系,我也不勉强你。但你要记住,若以后有任何麻烦和难处,别指望我这个老婆子再出头为你撑腰。” 老夫人的话如同一道警钟,敲在林敏才心头。 他神色一凛,心中涌起一丝犹豫与挣扎。 林敏才心有不甘,他沉默不语,脸色变得更加阴郁。 正当这时,小厮急匆匆地跑进来,气喘吁吁地禀报:“老夫人,小姐和世子已经回来了!” 老夫人眼中精光一闪,心中顿时生出一个计策。 她眉头一皱,佯装焦急地说道:“糟了,我这心里本来就不安,现在穗瑾回来了,我更担心这事闹大。崔妈妈,快去请大夫,就说我因家中纷争急火攻心,病倒了。” 她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急促,仿佛真的病入膏肓。 崔妈妈一听,立刻会意,点头应道:“老夫人,您别担心,我这就去。” 随即转身离开,去安排“请大夫”的事情。 老夫人接着对小厮说道:“你赶紧去告诉小姐,就说我因为家中这些事情,急火攻心病倒了。快去吧,让她立刻过来看看我。”小厮点点头,迅速跑了出去。 接着,老夫人转头看向林敏才,冷静地说道:“你和梁氏赶紧离开这儿,别让穗瑾见到你们。她现在情绪还不稳定,正是气头上,见到你们恐怕会更加不悦。等她情绪平复了,你再找机会与她谈。” 她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林敏才皱了皱眉,但他知道母亲的安排事关重大,也不敢违抗,只得点头应道:“好,我这就离开。” 老夫人轻轻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快走。 林敏才带着梁晓芸匆匆离开屋子,特意避开了林穗瑾可能经过的路径。 前院里,顾砚之和林穗瑾坐在石桌旁,气氛平静但夹杂着一丝沉重。 林穗瑾双手放在膝上,神色略显疲惫,心中还在为家中的变故和林敏才的态度感到烦乱。 顾砚之默默坐在她身边,时不时轻声安慰几句,试图平复她的心情。 一个小厮急匆匆跑了过来,打断了他们的宁静。 他气喘吁吁地站定在二人面前,恭敬地拱手说道:“小姐,世子,老夫人病倒了!” 林穗瑾一听这话,顿时心头一紧,猛地站起身,眼中充满了担忧,急切地问道:“什么?祖母怎么了?她之前不是好好的吗?” 小厮不敢怠慢,连忙说道:“老夫人因为家中事情,急火攻心,晕倒了。崔妈妈已经去请大夫,我是奉命来告知小姐的。” 林穗瑾听完,心中的焦虑瞬间涌上心头。 老夫人是她在林家唯一真心关怀她的人,无论前世还是今生,老夫人一直护着她,帮她出谋划策。 如今听到老夫人病倒的消息,她心中顿时涌起无比的自责和不安。 她顾不得多想,连忙对顾砚之说道:“砚之,我得赶紧去看看祖母!” 顾砚之点了点头,眼中带着关切:“你先去吧,我随后就来。” 林穗瑾匆忙道别后,便急急忙忙朝老夫人院子赶去。 她心里越来越不安,脚步也越来越快,恨不得立刻见到老夫人,亲眼确认她的安危。 老夫人的身体本就不算太好,如今林家的内斗不断,她实在担心祖母再受到伤害。 走到半途,林穗瑾忽然看到崔妈妈正着急忙慌地从老夫人院子跑出来,神色匆匆。 林穗瑾连忙上前,急切地问道:“崔妈妈,祖母的情况怎么样?到底出了什么事?” 第276章 心安理得接受 崔妈妈见到林穗瑾,脸色也显得有些无奈与焦急,深深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小姐,老夫人一时急火攻心,先是吐血晕了过去。 大夫来看过,说是没什么大碍,刚才醒来后还说了几句话。可这才不过半个时辰,老夫人又被气得晕了过去,情况不容乐观,我这得赶紧再去把大夫请来!” 听到这番话,林穗瑾心中更加焦急,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 她咬紧了嘴唇,声音里透着压抑不住的担忧:“怎么会这样……祖母一向心胸宽广,怎么会气成这样?” 林穗瑾心中顿时充满了深深的愧疚和自责,她快步向老夫人房间走去,心中一片纷乱。 她奔到老夫人院子门前,直接推门而入。 刚进房间,便看到老夫人虚弱地躺在床上,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如纸,正处在病痛的折磨中。 谢妈妈见状,连忙站到林穗瑾面前,伸手拦住她,脸上带着一丝难掩的慌乱,急忙说道:“小姐,老夫人刚刚醒了一会儿,又晕过去了。她现在虚弱得很,不能打扰,还是让她多休息一会儿吧。” 林穗瑾看着床上“昏迷”的老夫人,心中满是痛楚与焦急。 她想走近看个究竟,但又怕打扰到祖母的休息,心里百感交集。 “谢妈妈,祖母到底怎么了?”她焦急地问道,声音中带着哽咽。 谢妈妈微微低下头,叹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的表情,沉声道:“小姐,老夫人这病是被二房和大老爷的事情给气的。家中这些乱事,让老夫人实在无法承受,这才急火攻心,病倒了。” 听到这话,林穗瑾一愣,眉头紧皱,焦急地问:“到底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连祖母都气成这样?” 谢妈妈知道老夫人的“病情”是假装的,但她不能让林穗瑾这么轻易看出破绽,便决定暂时拖延时间。 她假装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小姐,这些事原本不该劳您操心,可如今事情发展得如此荒唐,也瞒不住了。今天家里发生了不少事情,我慢慢跟您说……” 林穗瑾神色紧张,内心充满了不安:“到底出了什么事?快说!” 谢妈妈点了点头,一五一十的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一遍,还说了是石磊送来了证据。 林穗瑾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心中掀起滔天波澜。 她缓缓转过头,看向一旁的顾砚之,眼中充满了疑问和不安。 顾砚之见她看过来,神色平静,轻声说道:“是我让石磊将证据交给了你父亲。这件事情本就无法隐瞒,恒泽的死必须得到公正的审判。犯了错的人,必须受到应有的惩罚。” 林穗瑾的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 “石磊和石强很快会把二房的人带走,这件事必须由官府处理,林家再也不能包庇任何人了。” 谢妈妈听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她满脸焦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颤抖着声音说道:“小姐,世子,求求你们,不要把二老爷抓走判刑!一旦他进了牢房,林家小辈的前途就全完了!老夫人也是因为这件事急火攻心,才会病倒的啊!” 她的哀求声充满了绝望,心痛如焚。 林穗瑾听到谢妈妈的哭诉,心中一阵酸涩。 她转身看向跪在地上的谢妈妈,眼中带着几分无奈。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柔声劝慰道:“谢妈妈,你只管照顾好祖母,她不能再为这些事情操心了。” 说完,她拉着顾砚之的手,转身走出了老夫人的房间。 走出房间后,院外的凉风轻轻拂过,林穗瑾站在一片微弱的月光下,脸上的表情却依然带着凝重。 她停下脚步,抬头看向顾砚之,眼神中透着深思和犹疑。 “砚之,”她轻声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冷静与怀疑,“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你没有告诉我?我不相信你会仅仅因为大哥的死,就决意把二叔绳之以法。” 她的声音低缓,却带着一种令人无法忽视的坚定。 她知道,顾砚之向来考虑周全,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有深意,尤其是与她和林家相关的事情,绝不会轻易处理。 顾砚之看着她那清明的眼神,心中对她的智慧与冷静感到一丝欣慰。 他深吸一口气,轻声说道:“穗瑾,你确实很聪明。你说得没错,你大哥的死固然是一个导火索,但这背后还有其他事情。” 林穗瑾眉头一蹙,神色越发凝重:“其他事情?是什么?” 顾砚之的目光变得更加深沉,他本就没打算瞒着林穗瑾。 “我可以告诉你,但你要答应我保密。” 林穗瑾点了点头。 顾砚之神色凝重,低声说道:“根据我掌握的证据,二房的人早已与安王有过多次接触。二老爷替安王做过不少脏事,他们之间的关系绝非简单的利益交换,而是长期的勾结。”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林穗瑾的脸色,发现没有特别的异常后,才继续说了起来。 “原本我打算回京城后,在暗中彻查这件事,可没想到你在这里遭遇了绑架,计划不得不提前。而且,张震根本不是个清官,这让事情更加复杂。” 林穗瑾听得心头一紧,眉头不由自主地皱起,“所以,二房不仅仅是为了争夺家中的地位,这背后竟然还有安王的影子?” 顾砚之点头,语气愈发沉重,“不仅如此。安王的真正目的,恐怕不是单纯地控制林家。他在暗中培养私兵,这本身就已经触犯了大忌,是谋反的前兆。” “二房杀害林恒泽,恐怕也是受安王指使,不仅仅是家族内部的争斗,更是为了逐步替代大房,彻底掌控林家的权力。林家是朝廷的重臣世家,若是安王掌控了这里,就等于是在朝堂中占据了一席之地。” 林穗瑾听到这里,感到后脊背一阵发凉。 她没想到事情已经恶劣到了这种地步,二房不仅勾结安王,还敢动用家族力量去谋取朝廷的位置,甚至不惜铤而走险,手染鲜血。 她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心中五味杂陈。 第277章 丧心病狂 “他们怎么能如此丧心病狂?”林穗瑾的声音微微颤抖,心中对二房的愤恨与警觉油然而生。 林穗瑾内心的波澜渐渐平息下来,她的脸上已不见之前的悲愤,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坚定的冷静。 她深知,林家如今的局势已经不容再拖延。 虽然林敏才做的事情让她失望,但大房和整个林家的安危还是她无法放下的责任。 顾砚之站在她身旁,感受到她情绪的变化,低声说道:“林家目前局势复杂,若是二房还想一意孤行,真的要和安王勾结到底,那他们就彻底失去了归路。” 林穗瑾抬起头,轻轻点了点头,眼神中透出冷意,“我知道二房的野心,他们既然敢谋害我大哥哥,谁也不能保证他们不会做出更大的事。我决不能让二房拖垮整个林家,如果他们继续铤而走险,哪怕是族亲,我也会毫不留情地将他们剔除出林家。” 顾砚之皱起眉,忍不住提醒道:“别让情绪冲昏了头脑。二房确实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但若是能策反他们,或许局势还能得到转圜。” 林穗瑾低声笑了笑,语气里带着些许讥讽,“你以为我二叔会轻易转向?他已经和安王勾结太深,能有退路吗?再说,二房的野心何止是这一次,他们早就觊觎林家大房的位置,想要彻底控制林家。如果我们不行动,他们迟早会得逞。” 顾砚之的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柔声说道:“我明白你的愤怒,但要想彻底解决这个问题,必须要用更稳妥的手段。直接逼二房太急,反而可能让安王提前发难,我们得有个周密的计划。” 林穗瑾沉思片刻,缓缓说道:“你说得对,我不会让情绪左右我。” 顾砚之点头,“我会去找二老爷,看看能不能策反他。或许还能找到机会,让他自己犯错,落入提前设计好的圈套,这样就可以直接冲突。” 林穗瑾的眼神亮了一下,嘴角微微扬起,“若是能成,便最好不过。不过,你也别忘了,我还得给我父亲一点压力。他既然一心想要大房好,那他在陪嫁上也该尽心尽力。” 顾砚之听后,笑意浮现,“好,娘子命我,我自当照办。” 他俯身在林穗瑾耳边轻轻说道,语气带着调皮的笑意。 林穗瑾也忍不住轻笑了一声,眼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宠溺,“别这么叫我,太肉麻了。” 顾砚之故意正经了几分,拱手作揖,“夫人有命,某岂敢不从?我这就去见岳父大人,好好为你谋划一番。” 林穗瑾无奈地摇头,推了他一把,“那你快去忙吧,别耽误了正事。” 顾砚之笑着起身,走到门口时回头望了她一眼,眼中满是宠溺与坚定,“等着我的好消息。” 林穗瑾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中也有些安定。 林穗瑾看着顾砚之离开的背景,心中一片温暖。 她忽然觉得,自己之前的执拗与固执,或许让她错过了太多美好的瞬间。 如今,她放下了过去的纠结,接受了顾砚之的感情,并心安理得地享受他对她的关怀与呵护。 顾砚之的温柔体贴就像是一阵温暖的春风,吹散了她心中的寒霜。 走回房间时,林穗瑾心情平静,推开门,便见谢妈妈正在小心翼翼地喂老夫人服药。 老夫人眼中还残留着一丝泪痕,看到林穗瑾进来,她的眼神顿时一亮,随即眼泪涌出,像是看到了最后的希望般。 “穗瑾啊……”老夫人的声音带着深深的哽咽。 她伸出手,颤抖地握住了林穗瑾的手,“家里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老二那边……你二叔被叫去官府了,虽然他说他没做什么,但如今局势复杂,你二叔的性子又急,怕是吃不消。我这个老骨头,心里实在放不下。” 老夫人的泪珠滑落脸庞,声音中满是悲切与无奈。 林穗瑾见状,心中柔软的一面被触动,她俯身握紧老夫人的手,轻声安慰道:“祖母,您先别急,二叔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 仔细思量了一下,她还是决定安抚一下老夫人。 “其实二叔也只是被官府叫去问话,并不是严刑逼供,只是走个程序而已,您不用太过担心。” 老夫人深吸了一口气,眼中闪烁着隐隐的焦虑,声音微颤道:“穗瑾啊,若是官府真的要审问你二叔,这可如何是好?你二叔虽然性格鲁莽,但他毕竟是家中的一份子,我真不想看着林家再出现任何变故了。” 林穗瑾眼神坚定,声音柔和却充满了力量,“祖母,您放心,我会想办法处理这件事的。二叔他确实有些事情做得不对,但如今我们也没有必要大张旗鼓地解决。” 老夫人眼中泪光闪烁,似乎想要抓住这丝希望,“真的吗?穗瑾,你有把握吗?” 林穗瑾点了点头,握紧老夫人的手,温柔地安慰她道:“您啊只需要好好养身体,其他的事情我会处理。现在最重要的,是让林家继续稳固下去。” 听到这话,老夫人心中的石头终于稍稍落地,轻轻点了点头。 见老夫人的情绪逐渐平缓,林穗瑾才缓缓道来:“祖母,您必须稳住林家的局势,只有您掌好舵,林家才能继续屹立不倒。而现在,我要弄清楚一件事——二叔为什么非要杀了我大哥?他们到底在图什么?” 老夫人深吸了一口气:“穗瑾,你这是……” “祖母,我们只有提前知晓真相,才好做好下一步应对方法,更能对症下药,这样我才能去劝说父亲,让他不再追究二叔,家里才能和睦。”林穗瑾急忙解释。 老夫人点头表示赞同。 她知道,林穗瑾说得有理,如果不能提前知道真相,她们大房就如同被蒙在鼓里,迟早会陷入更大的危机。 \"我明白你的意思,穗瑾。\"老夫人语气沉稳地说道,“你说得对。” 老夫人深思熟虑后,随即传唤了二夫人过来,打算亲自询问这件事。 没过多久,二夫人便被引入了老夫人的院子。 二夫人一进门,便小心翼翼地行礼,面带不安。 她感受到屋内沉重的气氛,不由得心生忐忑。 “母亲,不知您唤我前来所为何事?”二夫人声音微微颤抖,眼神躲闪,不敢直视老夫人。 第278章 失望透顶 老夫人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沉声说道:“你二房的举动太过分了。我想知道,老二为什么要置恒泽于死地?你若不说清楚,这件事我不会轻易放过。” 二夫人顿时脸色发白,迟疑了片刻,才低声答道:“母亲,实不相瞒,老爷觉得只有恒泽死了,二房才有上位的机会。恒泽一走,大房就少了一个继承人,老爷认为这就是二房出头的时机……” 话音未落,林穗瑾冷冷地打断了她:“这话说不通。大房不仅仅只有我大哥一个孩子。” “哪怕大房无人,父亲还在,林家就不会倒。而且,我大哥死后,我们可以随时从林家其他旁支过继孩子,二房的胜算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二婶,你二房明知如此,为何还要铤而走险?” 林穗瑾的质疑一针见血,直击二夫人的心底。 她紧张得手心冒汗,嘴唇颤抖,显然不知道如何应对。 她低下头,久久说不出话来。 老夫人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她虽然年纪大了,但不意味着糊涂。 眼前的二夫人跪在那里,声声恳求,却始终没有透露出真正的原因。 老夫人已经意识到,林恒泽的死绝不止是为了让二房的孩子过继大房这么简单。 她瞥了一眼身旁的林穗瑾,她的脸色一如既往地冷静,眼神中却透露着锋芒。 林穗瑾轻轻一笑,缓步走到二夫人面前,语气冷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二婶,你现在不说,是不是想等事情彻底暴露,连二房最后的立足之地也没有了?” “我大哥是死了,但大房过继了林恒哲,那接下来,你们二房是不是也准备除掉恒哲?” 这话一出,二夫人整个人猛地一颤,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她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眼神慌乱,心底早已乱作一团。 她完全没料到林穗瑾竟如此伶牙俐齿,一步步将她逼入死角。 老夫人紧紧盯着二夫人,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与失望:“说实话吧,二房究竟在打什么主意?你们若是真心想悔改,我还能宽恕你们。否则,这件事情闹大了,连我也保不住你们。” 二夫人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捂在膝盖上,浑身微微发抖,眼泪忍不住滚了下来。 她跪在地上,声音哽咽:“母亲,恒泽之死……老二他是真的糊涂了。我们二房确实是为了让孩子过继给大房,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理由。老二一时想错了路,真的是糊涂,求母亲和穗瑾放过我们。” 林穗瑾眯了眯眼,轻蔑地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扬:“这么大的棋局,只为了一个过继的机会?二婶,你还真以为我们都信了?” 她话语锋利,“我大哥的死,不仅仅是为了家族内的这点利益,你们二房背后恐怕还有其他势力吧。” 二夫人猛然抬头,眼中露出一丝慌乱,急忙辩解:“不是的!穗瑾,真的不是这样的!我们二房就是为了孩子……” 林穗瑾不为所动,冷冷道:“你们是不是想继续瞒着我们,等恒哲成了过继人后再除掉他?你们这些手段,还真是令人作呕。” 二夫人一时间无言以对,只能死死咬住唇瓣,跪在那里,不敢抬头。 老夫人看着这一幕,心中又气又痛。 她缓缓起身,走到二夫人面前,神色凝重:“你们杀了恒泽就算了,如今还真的要对恒哲动手?这林家的血脉,难道你们就想让它断送在你们手里吗?” 二夫人泪如雨下,磕头如捣蒜:“母亲,真的不是这样,真的不是我们想的那样!老二他再不会犯这种糊涂事了,求您饶了我们这次!我们二房绝不会再做出任何背叛林家的事情。” 老夫人看着她,语气冷硬:“你以为磕几个头,就能将事情掩盖过去?你若不把真正的原因说出来,我今天便亲自去查个清楚,到时候可就不仅仅是你们二房的问题了。” 二夫人心中一阵惊恐,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助。 她知道,再不交代清楚,老夫人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可是,她想起二老爷的叮嘱,背后牵涉的力量实在太过强大,根本不是她能够对抗的。若是她现在全盘托出,不仅仅是二房,甚至整个林家都会陷入危机。 她只能狠下心来,一咬牙,继续辩解道:“母亲,真没有其他原因,让恒泽的死就是为了争取大房的继承权,想要把孩子过继到大哥名下。” 老夫人长叹一声,眼神中充满了失望和愤怒:“你真是执迷不悟!我已经给了你机会,偏偏你还是选择隐瞒。” 林穗瑾冷冷一笑,转身对老夫人道:“祖母,看来她是没打算把真相说出来了。既然如此,也没必要再浪费时间。” 二夫人听到这话,浑身一颤,猛地抬头望着老夫人,眼中尽是惊恐与哀求:“母亲,我真的是无辜的!老二他再也不会犯错了,求您再给我们二房一次机会吧!” 老夫人对二房十分失望,不住的摇头,浑浊的眼中也布满了泪水。 “好!好!你不说!既然你不愿意说,那就走吧。” 二夫人张了张口,还想要说什么,但又什么都没法说。 她行了礼便告退了。 老夫人长叹一声,脸上满是无奈与疲惫。 她缓缓转头看向林穗瑾,沉声道:“穗瑾,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你刚才提到的那些话,让我心头不安?二房他们到底做了什么?” 林穗瑾站在老夫人身旁,沉默片刻,最后还是摇了摇头:“祖母,有些事情,现在说了也无济于事。我大哥死得确实冤,大房已经失去了太多,我不想再让其他无辜的人卷进来。” 老夫人神情凝重地望着林穗瑾,想要从她的眼中找到更多答案,但看到她神情坚定的模样,只好点点头。 “我知道你心中有数,可是你也要记住,林家的根基不能再动摇了。你是大房的长女,肩上担子不轻,别为了复仇失了方寸。” 林穗瑾微微一笑,俯身握住老夫人的手,轻声道:“祖母放心,我知道分寸。今日就先别多想了,好好休息吧。等明日,我们便会启程回京,京中还有许多事情等着处理。” 第279章 分析利弊 老夫人眼中含着泪光,轻轻拍了拍林穗瑾的手背:“你比恒泽懂事得多,可怜你大哥……冤死在那帮人的手上。” 她声音哽咽,目光渐渐涣散,似乎又回想起了林恒泽的种种往事。 林穗瑾心头微酸,却依旧微笑道:“祖母,别难过了,事情已经过去了,大哥哥在天之灵也不愿看到您为他忧心伤神。早点休息吧,明日我还得过来给您请安。” 老夫人点了点头,目送林穗瑾起身离开。 走出老夫人院子的林穗瑾,呼吸到了外面的冷空气,心中那份压抑感终于稍微缓解了一些。 正要迈步继续往前,突然,一道瘦小的身影扑了过来,紧紧抱住了她。 “姐姐!”林恒哲的声音哽咽,眼泪扑簌簌地流了下来。 林穗瑾愣了一下,低头看着扑在她怀里的林恒哲,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柔和:“怎么了,恒哲?你怎么在这里等我?” 林恒哲的泪水湿透了她的衣袖,哽咽着说道:“我……我担心姐姐……听说你出事了,我心里一直慌得很。姐姐是第一个对我好的人,我……我不愿意你出事。” 他说话时,一只手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平安福递给林穗瑾:“姐姐,这是我去寺庙特意求来的。求神佛保佑你平安,我……我只希望你一切都好。” 林穗瑾看着他手中那枚略显粗糙的平安福,心中涌起一阵酸楚与温暖。 她的手轻轻接过平安福,微笑道:“恒哲,谢谢你。这是我收到的最珍贵的礼物。” 林恒哲的泪水止不住往下流,他抽噎着继续道:“姐姐,我以后一定会保护你,哪怕我无力也会拼命……我真的不想再看到有人欺负你。” 林穗瑾听着他的话,心中微微一颤。 “恒哲,今晚你就住在我这里,明日我们一起回京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林恒哲点了点头,乖巧地跟在她身后,虽然脸上还有些惊慌,但显然是对这个温暖的姐姐产生了依赖。 刚踏入院子,一道怯懦的身影忽然从角落里走出来。 翠云低着头,眼神闪烁不定,显得有些犹豫,但她很快露出了一抹不自然的笑容,恭敬地朝林穗瑾行礼。 她声音低沉,却故意压着讨好的语气说道:“小姐,您真是有福气,真有本事,如今哥儿也成了大房的少爷,未来荣华富贵自然是数不尽的了。” 说完,翠云的眼睛瞥向了林恒哲,眼神里带着一丝贪婪和不安。 林恒哲一旦成了大房少爷的身份,未来的前途不可限量,而她自己则处境堪忧。 林恒哲见翠云这样盯着自己,顿时感到一阵害怕。 他缩了缩脖子,下意识地躲到了林穗瑾的身后,抓紧了她的衣袖,显得有些惊慌失措。 林穗瑾眉头微蹙,轻轻拍了拍林恒哲的手,示意他不用害怕。 她冷冷地看了翠云一眼,语气带着一丝冷意:“翠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是来恭喜我们的吗?” 翠云察觉到林穗瑾话里的冷意,立刻慌了神,眼神闪烁,赶紧低下头,显得越发卑微。 她连忙补救道:“小姐,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奴婢只是想说,哥儿如今得了大房的福气,真是前途无量啊……” 林穗瑾心中冷笑,对翠云的意图早已看得一清二楚。 她轻轻使了个眼色,惜月立刻上前,柔声说道:“翠云姐姐,你这是有何事?若是无事,小姐和哥儿还要准备明日回京城的事情,可没有时间耽搁了。” 翠云闻言,神色一变,忽然跪倒在地,脸上满是焦急与惶恐。 她用力磕了个头,声音中带着哭腔:“小姐,求求您,带上奴婢吧!奴婢在十二房的日子简直生不如死!以前有哥儿在,好歹奴婢还能苟活一阵,可如今哥儿要走了,奴婢必然会被主母打死,甚至发卖……奴婢真的是走投无路了。” 翠云的声音中透着深深的无助与恐惧,她的脸色显得极为苍白,整个人几乎瘫倒在地。 林穗瑾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翠云,她对翠云并无好感,尤其是此人曾为了讨好十二房屡屡使坏,根本不值得信任。 如今她突然求饶,只是因为害怕失去林恒哲这棵“救命稻草”,担心自己会沦为弃子。 林穗瑾神色冷静,并未被翠云的哭诉打动。 她并没有问林恒哲的意见,直接挥手让惜月上前,语气冷静却不容置疑:“惜月,将翠云送回十二房。她始终是十二房的女使,我们大房带走她,实在不合规矩。” 听到这话,翠云的脸色顿时煞白,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与绝望,她连忙挣扎着想开口再求情,却被惜月稳稳拦住。 惜月态度柔和但坚定:“小姐的意思你也听到了,若是你真心想跟随我们大房,不如去说服十二老爷和十二夫人,得到他们的同意。若是你能做到,小姐自然会接纳你。” 翠云的嘴唇微微颤抖,显然心中充满了无助与慌乱。 她用力磕了两个头,哀声道:“小姐,奴婢真的不敢再回十二房了,求您发发慈悲!十二房已经容不下奴婢……” 林穗瑾神情依旧冷淡,并未受到她的哀求所动。 她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依然平静:“我说过,凡事讲规矩。若是你真的想离开十二房,自己去和十二叔、十二婶说清楚,我不会强行干涉。今日的事情,暂且如此。” 惜月领命,将翠云搀扶起来。 翠云一边哭诉着,一边被拉着往外走,渐行渐远。 她的身影消失在月色中,整个庭院终于恢复了片刻的宁静。 林恒哲站在林穗瑾身后,眼神中透着复杂的情绪。 他低下头,似乎有些失望,轻声道:“姐姐……真的不能带我娘走吗?” 林穗瑾听到他低低的询问,转过身来,看着这个还带着些稚气的少年,眼中闪过一丝柔和,却带着几分无奈。 她知道林恒哲心中仍旧有着对母亲的留恋和依赖,尽管这个母亲从未真正关心过他。 她走到林恒哲面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温和但透着理智:“恒哲,有些人不值得你留恋。翠云从未真正把你当成家人,她心中只有自己的利益,为了讨你父亲的欢心,哪怕你受伤,哪怕你失去一切,她也不会心疼,这样的母亲不值得你牵挂。” 第280章 言之有理 林恒哲垂下头,双手紧紧握着拳头,似乎在努力压抑内心的情绪。 他知道林穗瑾说得没错,自己的母亲对父亲忠心耿耿,甚至不惜牺牲他的安危。 曾经,他被打得奄奄一息时,母亲却连半句安慰都没有。 她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取悦他父亲身上,而自己,只是一个可以被随时舍弃的棋子。 “可是……”林恒哲的声音微微发颤,带着一丝隐忍的痛苦,“她毕竟是我的母亲。” 林穗瑾看着他那脆弱的神情,心中一阵心疼。 她知道,林恒哲心中依然有着那份血脉相连的执念,尽管这个母亲未曾给他足够的温暖,但他还是无法完全抛下。 林穗瑾看着他的样子,心里终究不忍,最后妥协说:“若是翠云今天真的能去跟十二叔说清楚,愿意跟着你走,不管结果如何,明日我都会去十二房要人。” 林恒哲听到这番话,先是怔了一下,随即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在地上,泪光闪烁,感激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他连连磕头,哽咽着道:“姐姐,您对我……真是恩重如山。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您要这么照顾我,还选择我做继人?林家那么多孩子,比我聪明有才华的不计其数,而我……我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庶子,连身份地位都没有,为什么您要选我?” 林恒哲心中充满了困惑与感激。 林穗瑾听到他的询问,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片刻,目光平静地注视着林恒哲。 随后,她缓缓走到他的面前,轻轻扶起他,声音温和却充满了现实的理智:“恒哲,你不必多想,我选你是有原因的。” 林恒哲抬头,眼神中依旧带着迷茫与不解。 林穗瑾微微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林家聪明有才华的孩子很多,确实,他们或许比你更优秀,更聪慧,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他们深受各房的影响,无论是谁成为大房的继人,都会被自己的亲生父母、原生家庭所束缚,最终可能会反过来背叛大房。” 她停顿了一下,眼神中透出一丝洞察人心的冷静:“而你不同,恒哲。你在十二房并不受重视,甚至可以说被冷落。” “这样一来,你对十二房的依赖很小。所以大房的继承人不需要太聪明,不需要大放异彩,过继人最重要的是忠诚、老实,只要你能做到这些,大房的未来就有保障。” 林恒哲愣愣地听着,眼神中慢慢浮现出一丝理解。 林恒哲听着她那冷静而理智的分析,心中微微发寒。 但他明白,这是一种无可奈何的现实。 她的话虽然残忍,但却字字都是真理。 他不是个笨人,这摆在明面上的事实,哪怕林穗瑾不说,他也能渐渐领悟到。 而她的坦诚告诉他,她并没有打算对他隐瞒什么,也并非想要操控他,而是希望他能理解其中的道理,并为自己未来的处境做好准备。 这种坦诚让林恒哲心中不由得对林穗瑾生出更多的信任。 他抬头看向她,眼中除了感激,更多的是一种坚定的信任。 他轻声道:“姐姐,您的话我都明白了。您愿意告诉我这些事实,说明您是真心为我好,我很感激。以后,不管前路如何,我都会全心全意跟随您。” 林穗瑾看着林恒哲那认真坚定的眼神,轻轻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宽慰:“你能明白我的用意就好,忠诚和稳重,远比聪明和野心更为重要。” 林恒哲郑重地点了点头,仿佛这一刻真正明白了林穗瑾的心思。 心里对大房的归属感愈发强烈。 与此同时,林家另一边的书房里,气氛却有些沉重。 顾砚之面色凝重地站在书桌前,对面是林敏才。 他的神情同样充满了深思,手里轻轻转动着一枚玉扳指,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顾砚之低声说道:“二房杀林恒泽的事情,确实另有隐情。我查到,背后牵涉的人不简单,这不是仅仅一场为了家族利益的内斗。背后有人操控,而他们的目的并不仅仅是大房。” 林敏才的眉头紧紧皱起,目光深沉:“不止是大房?你是说,整个林家都被卷入了?” 顾砚之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深意,语气低缓但透着警惕:“林家的局面比想象中复杂得多。现在,不止是大房,整个林家都有可能成为幕后之人的棋子。” “二老爷只是一个工具,真正操控这一切的人,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危险。” 林敏才的心中隐隐涌起一丝不安,他明白顾砚之的意思。 他重重叹了口气,神情中带着几分无奈和疲惫:“我心里明白,报仇的事现在不能轻举妄动。世子说得对,若是我现在贸然行动,只会让那些幕后之人警觉,反而不利于大房和林家。” 顾砚之看着林敏才的态度,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正是如此。眼下最重要的是稳住局势,报仇的事情可以往后推,但一定要以大局为重。” 林敏才沉默片刻,随后无奈地苦笑了一声,点头说道:“好,我听世子的。怎么做,你说了算,我配合就是。” 顾砚之的提醒不可小觑,但他林敏才有自己的打算。 毕竟,这次绑架的事,是他用错了方法,但心里却确实是为了女儿的终身大事在操心。 如今的局势复杂,他无论如何都需要顾砚之的支持。 事情聊完了,在顾砚之准备离开,林敏才忽然轻声开口,语气中透着几分试探与请求:“世子,关于绑架穗瑾的事情……我承认,是我错了。这件事我确实考虑不周,伤了穗瑾的心。 可我也希望,您能在穗瑾面前替我美言几句。我不过是个做父亲的,错是错了,可终究是担心她的终身大事,才用了些不合适的手段。” 顾砚之听到这话,步伐微顿,转过身来,目光深邃地看着林敏才。 片刻后他才微微一笑,语气温和却不失坚决:“林大人,我明白您作为父亲的心情,终归是为了穗瑾好。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发生,穗瑾心里的伤害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消解的。您若真心想让她释怀,最好还是自己向她道歉,而不是让我在她面前美言。” 第281章 再给十二爷生个儿子 林敏才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他也知道顾砚之说得在理。 他轻咳了一声,点头应道:“我明白,等她情绪平复了,我自会找机会向她解释清楚。” 顾砚之点了点头,随后话锋一转,淡然说道:“不过,伯父,既然您对穗瑾的婚事这么上心,我倒有件事可以提前和您说说。我们回京后,我便打算下聘纳吉,正式迎娶穗瑾。” 林敏才闻言,脸上虽然强作镇定,但内心却颇有几分激动。 他早就盼望着女儿能嫁入顾家,借此让大房在林家的地位更加稳固。 只是,顾砚之接下来的话让他有些始料未及。 顾砚之的神情依旧淡定,语气不急不缓:“不过,穗瑾是您的女儿,您的心头肉,嫁妆方面您自然要多下些心思。虽说我不要求什么十里红妆,但风光大嫁是不可少的。既然您爱她,自然也要为她准备一份足够体面的陪嫁。” 他就这样水灵灵的把林穗瑾的要求提了出来,恰到好处,还没有把她给供出来。 林敏才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顾砚之的意思。 他的态度已然表明了,希望林敏才能为女儿准备一份极为丰厚的嫁妆,让林穗瑾出嫁的风光与体面。 林敏才面色有些不自然,毕竟这样的嫁妆意味着他要大出血。 顾砚之看着林敏才微皱的眉头,语气依旧从容:“林大人,穗瑾这几年在林家受了不少委屈,且这次出嫁的事情……” 这一句话就戳中了林敏才的软肋,他苦笑着点了点头,心里虽然有些不甘,但他明白此时自己别无选择。 他叹了口气,无奈道:“世子说得有道理。穗瑾是我的亲生女儿,我自然不会亏待她。陪嫁的事,我会尽力准备,绝不会让她在顾家失了身份。” 顾砚之微微一笑,点头道:“那就有劳林大人了。穗瑾的婚事,林家一定会因此风光无限。” 林敏才心中虽然肉疼,但他只能点头应下。 顾砚之见他应下,便拱手告辞,带着一丝冷静的微笑,转身离开了书房。 惜月将翠云送回十二房的时候,正巧遇上了十二房的夫妇。 惜月态度恭敬,但语气中却带着冷静:“十二夫人,翠云想跟随哥儿去京城,小姐让我来替她们要一份身契。既然她想离开十二房去大房,请您将她的身契交给我们。” 十二夫人和十二老爷对视了一眼,似乎早有察觉。 十二老爷略微沉默。 十二夫人却笑了笑,语气温和,似乎毫不在意:“这事儿倒也不难,既然恒哲如今是大房的人,翠云愿意跟他去京城也是情理之中。我们这做父母的,活着也不过是为了孩子们打算。” 说罢,她便起身,走到一旁的柜子前,翻找出了翠云的身契。 她将那张纸递到惜月面前,语气还带着几分叮嘱:“翠云,以后跟着恒哲,要尽心照顾他,切莫懈怠。” 一切看似顺理成章,惜月接过身契,正准备领着翠云离开。 然而,谁也没想到,下一刻翠云竟突然变了脸色。 她紧紧咬着嘴唇,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她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 “老爷、夫人,”翠云突然跪在地上,声音微微颤抖,但眼神中却透着坚定,“奴婢、奴婢思前想后,觉得如今哥儿成了大房的少爷,奴婢不该再去京城。反倒是……奴婢希望能留下来,侍奉老爷。” 惜月一愣,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 十二老爷和十二夫人也顿时愣住了,原本轻松的气氛瞬间凝固。 十二夫人皱眉,问道:“翠云,你说什么?” 翠云深吸了一口气,咬着牙抬头看向十二老爷,眼中仿佛有泪光闪动,却满是深情:“老爷,您对奴婢一直照顾有加,奴婢早已心怀感激。 如今恒哲已经是大房的哥儿,奴婢不愿再跟随他去京城,而是希望能留在十二房,侍奉您。”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几分哽咽:“奴婢愿意做老爷的妾,继续留在您身边。若是老爷不嫌弃,奴婢愿意再为您生个儿子。奴婢此生,只爱老爷,哪怕大房再如何风光,奴婢都不会离开老爷。” 一句话,如同平地惊雷,瞬间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惜月瞪大了眼睛,完全没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翠云这是借着这个机会,要让十二老爷提她为贵妾,真是好算计。 十二夫人压抑着怒气,声音冷冷地问道:“翠云,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翠云点头,眼中毫不退缩:“夫人,奴婢并不是一时冲动。奴婢一直敬爱老爷,早就心里有了决断。如今恒哲有大房照顾,奴婢不再有牵挂,只希望留在老爷身边。” 她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带着几分凄楚,却显得格外决绝:“若是老爷愿意收奴婢为妾,奴婢一定尽心服侍,侍奉您一辈子。” 此时,气氛几乎凝固到了极点。 惜月也没想到会发生如此的变故,她微微福了福身:“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去给小姐回话,翠云的事情就由十二老爷决断了。” 而后,惜月匆匆回到林穗瑾的院子。 她走进房间,看到林穗瑾正在整理行李,便立即上前行礼,声音略带急促:“小姐,翠云刚才在十二房闹了一出……竟当众向十二老爷提出想做他的妾。” 此话一出,屋里的气氛顿时凝固了片刻。 林恒哲站在一旁,脸上瞬间变得煞白,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与愤怒。 他的手微微颤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 他深吸了一口气,语气中透出一丝压抑的痛苦:“她……她真的说了这样的话?” 惜月点了点头,目光复杂地看向林恒哲,继续说道:“翠云还说,她愿意留在十二房,甚至愿意为十二老爷生个儿子,一辈子不离开十二老爷。” 林恒哲听到这话,脸色苍白如纸,整个人仿佛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他之前对翠云还存有一丝希望,希望她能够跟随他一起离开,毕竟是他的母亲。 可如今,翠云的这一番举动,彻底击碎了他所有的期盼。 他心里那仅存的温情,化作了彻底的绝望和愤怒。 第282章 张震吐口了 “原来她根本就不在乎我……”林恒哲低声喃喃,眼中满是失落和愤怒,“她只是想留在十二房,甚至还想着攀上父亲。” 林穗瑾看着林恒哲那失望痛苦的神情,心中不由得一阵心疼。 她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温和却带着一丝理智:“恒哲,有些人,根本不值得你留恋。翠云的心从来不在你身上,她想的不过是利用你罢了。如今她暴露了自己的心思,正好让你彻底看清。” 林恒哲深吸一口气,紧紧攥住拳头,眉头紧锁。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艰难地点了点头,声音低沉而苦涩:“姐姐,我明白了……从今天起,我不会再为她难过了。她的所作所为,让我彻底看清了她。” 林穗瑾微微一笑,眼中带着一丝欣慰:“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恒哲,未来的路还很长,别因为这样的人耽误了自己。你要走的,是属于你自己的路,而不是依靠任何人。” 林恒哲抬起头,看着林穗瑾的目光,心中渐渐感到一种新的力量在涌动。 从此刻起,他必须为自己而活,不再依赖十二房的任何人。 林穗瑾转身,继续整理着行李,并不打算在翠云的事情上浪费太多的心思。 她将一件件衣物井然有序地收进箱子里,神情沉稳,不受任何外界干扰。 毕竟,眼下更为重要的事情,是她和林恒哲的离开,以及如何面对京城的那些事。 这时,石磊快步走进院子,向林穗瑾行礼后,低声说道:“小姐,世子今晚要通宵审讯二老爷,他担心时间来不及,嘱咐您和哥儿先行回京。他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后,便会紧随其后赶回京城。” 林穗瑾放下手中的行李,眉头微蹙:“通宵审讯?这么急?” 石磊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凝重:“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世子决定今晚就审讯,不想给二老爷任何翻身的机会。” 林穗瑾沉默片刻,随后轻轻点头:“我明白了。既然砚之已经安排好,我就按他的意思先回京。” 石磊躬身应道:“小姐放心,世子很快便会赶来京城,他一切都有安排。” 京兆尹府。 夜色沉沉,京兆尹府内烛火摇曳,庭院里弥漫着一股肃杀的气息。 审讯厅内,张震被捆绑着跪在堂中央,面色灰败。 他早已是满头冷汗,双手紧紧地握着,但神情却仍旧倔强不屈。 他知道自己已无路可退,身后之人绝不会轻易放过他,而他唯一的筹码就是沉默。 顾砚之站在堂前,背着双手,神情冷峻,目光沉沉地注视着张震。 经过几轮审讯,张震仍旧不肯松口,只是将所有罪责推到林家二老爷身上,妄图逃避罪责。 顾砚之的声音冷静而压迫:“张震,到了这一步,你还在死咬着不放,所有的罪都推到二老爷身上,你觉得这能救你吗?” 张震微微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紧张,但仍旧硬着头皮说道:“世子,所有的事情都是二老爷一手策划,跟我无关!我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一切都是二老爷的主意!” 顾砚之冷笑一声,目光如刀般锋利:“你当真以为,我会相信你只是个替二老爷办事的小卒?林家二老爷不过是一介家族中人,凭他一个人的身份和地位,你真甘愿为他卖命?背后还有谁在操控,你自己心里清楚。” 张震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嘴唇紧紧抿住,却不再说话。 顾砚之没有急着逼问,反而冷静地扫视着张震,声音低沉但透着一股强大的威压:“你以为死咬着不说,就能保住背后之人?你不过是替他们挡灾的棋子。 林恒泽的死,只是一个转移我们注意力的幌子,你的真正目的,是要包庇那更大的势力吧?你以为他们会救你?” 张震的额角渗出了冷汗,但他依旧紧咬牙关,不发一言。 见此情形,顾砚之并不急于逼迫,而是淡淡挥了挥手:“石强,把他拒不供述的下场念出来,让他心里有数。” 石强从旁走上前,拿出一份记录张震罪行的文书,声音不疾不徐地开始念道:“张震,身为京兆尹属下官员,贪赃枉法,包庇罪犯,罪证确凿,按律当斩。 死后,其妻妾、女儿将发卖为娼,其子则被流放边境,终生不得返京……” 张震听到这里,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额头上的冷汗大滴大滴地滑落。 但很快,张震就反应了过来。 他猛地抬起头,瞪着顾砚之,声音嘶哑,带着几分怒意:“世子,你这是公报私仇!我熟读律法,我的罪行再大,也祸不及家人!你这么做,是滥用权力!” 顾砚之听后微微冷笑,目光冷冽如刀,语气冰冷如霜:“张震,你以为你现在说这些就能改变什么?律法面前确实罪不及家人,但你自己心里清楚,所犯的罪不止那些明面上的。这些年你在背后做了多少肮脏交易,包庇多少罪恶,只有你自己最清楚。” 他一步一步逼近张震,眼神犀利地盯着他,继续说道:“表面上你的罪行确实不至于连累家人,但背后那些你遮遮掩掩、不敢示人的肮脏勾当呢? 你真的以为这些都能瞒过去? 你现在看似在为自己开脱,实则不过是在为你自己争取一点可怜的生机。” 张震被顾砚之这番话吓得不轻,背脊发凉,连连摇头,双手死死攥住衣袖,想要靠着这一点小动作来缓解内心的紧张。 然而,他心里再清楚不过,顾砚之说得对,自己这些年做的那些勾当,特别是那背后的人被查了出来,一旦被翻出来,不仅仅是他自己,连累家人是必然的结局。 他低声咒骂了一句,心中彻底明白了顾砚之的可怕之处——他不仅熟知律法,更擅长利用人心的弱点,一旦抓住他的致命处,就会毫不留情地击溃。 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你……”张震的声音有些哑,眼中闪过一丝恐慌,“你究竟想让我怎样?” 顾砚之冷笑,目光如同鹰隼一般锐利:“很简单,把你知道的所有真相都交代出来,彻彻底底。” 张震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他知道,自己已经被逼到了绝境。 缓缓地,他垂下了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终于开口:“我……我并不是安王的人。” 顾砚之的目光依旧紧盯着他,丝毫不放过任何细节。 张震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声音低沉:“当初,林家二老爷找到我,让我帮他处理林恒泽的事。他许诺,只要我把这件事办得干净利落,他就会将我引荐给安王。说实话,我一开始并不信他的鬼话,可林恒泽死后,事情却变了。” 第283章 亲自审讯老二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在回忆当时的情景,眼中带着一丝痛苦和悔恨:“林恒泽死后,安王的人果然来了,不仅夸奖了我,还对我许下承诺,说半年后会调我入京,为他效力。” 张震说到这里,脸上浮现出一丝扭曲的痛苦与无奈。 他低下头,苦笑着说道:“我以为抱上了安王这棵大树,就能飞黄腾达,却没想到,只是把自己推进了无底深渊。” 说完他便疯狂的笑了起来。 顾砚之望着张震那灰白的面容,脸上没有一丝怜悯。 他挥了挥手,示意石强将张震的供词拿来。 石强立刻从旁边的小桌上取来口供,双手递给顾砚之。 张震则瘫坐在地上,心里清楚,自己已经没有任何退路,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这最后时刻,尽力保住自己的家人。 “张震,”顾砚之冷冷地开口,声音冰冷无情,“在这份供词上签字画押,你所有的罪行都会记录在案。作为交换,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你的妻子和女儿,不会被发卖为娼。” 张震闻言,心中一颤,随即抬起头,眼神中浮现出一丝感激,甚至有些哽咽。 他拼命地磕头,哀求道:“世子,感谢您愿意放过她们……求您再宽恕一二,我的儿子们也无辜,求您看在我已经坦白交代的份上,放过他们,不要流放……” 顾砚之神情冷峻,目光如刀,语气不容置疑:“女子可以免于为娼,但男子必须流放边疆,这是你必须接受的代价。 你做了这么多肮脏的事,这已经是我能为你争取的最仁慈的结果了。” 张震的脸色愈发苍白,眼中透出深深的绝望,但他再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资格。 顾砚之所说的一切,已经是他唯一的出路。 缓缓地,他点了点头,声音嘶哑地说道:“是……世子说得对,我没有资格再求别的。谢谢世子的宽恕……” 顾砚之没有再看他一眼,只是冷冷道:“签字画押吧。” 张震颤抖着手,接过石强递来的笔,双手几乎拿不稳笔杆。 他咬着牙,强行压抑住内心的恐惧,在那份供词上颤抖着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重重地按下了手印。 供词已定,张震仿佛失去了最后一丝力气,整个人瘫倒在地上,眼中满是绝望与死寂。 石强上前,拿起供词,恭敬地呈给顾砚之。 顾砚之看了一眼,点了点头,挥手道:“带下去吧。” 张震被拖了出去,身影消失在审讯厅外,整个空间里只剩下顾砚之和石强。 顾砚之收起供词,长舒一口气,随后对石强说道:“准备好审讯二老爷,这件事还没有结束。” 石强领命正准备离开,忽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石磊快步走了进来,脸色微沉,向顾砚之禀报道:“世子,林大人来了,想要亲自审讯二老爷。” 顾砚之的目光微微一闪,沉吟片刻,随后淡淡说道:“估计还是放不下想为林恒泽报仇的心。” 他神情冷峻,继续吩咐道:“既然来了,那就随他去吧。但记住,不能伤及性命。石磊,你和石强一起陪着,务必看好,林大人无论做什么,都不要插手,只要不杀人。” 石磊点头领命,随后快步退下。 石磊和石强带着林敏才走进了地牢,阴冷的空气中带着一股腐朽的气息,墙壁上潮湿的青苔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二老爷被关在最深处的牢房中,面色憔悴,但目光依旧带着一丝不屑。 尽管形势对他极为不利,但他依旧死死咬住不肯松口。 林敏才站在牢房前,冷冷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弟弟,胸中的怒火几乎无法遏制。 他知道,单凭愤怒已经不能从二老爷口中套出更多有价值的信息。 “你该知道,我今天来,不是要问你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林敏才的声音低沉,透着一股威严和冷意。 他缓缓开口,目光中满是寒意,“你以为自己能凭借安王的势力逃过此劫?恒泽的死,你已经无法推脱,你这辈子算是完了。” 二老爷面色僵硬,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却依旧冷笑:“大哥,你这是在吓唬我?我知道你不会对我怎么样。我们是一家人,你不可能真的下狠手。” 林敏才冷哼一声,目光越发凌厉。 他走近一步,狠狠盯着二老爷,语气冰冷:“一家人?你杀了我的亲儿子,还敢跟我谈一家人? 今天,我就告诉你,我已经决定——把你逐出家谱!从此,你和林家再无任何瓜葛,二房的人,也将永远留在旬州,此生不得再入京!” 这番话如同一道惊雷,瞬间击中了二老爷。 他的脸色瞬间惨白,眼神中终于浮现出一丝慌乱。 他不相信林敏才会真做出如此决绝的决定,毕竟在他看来,兄弟情谊和家族的名誉都是不容轻易割舍的。 然而,林敏才的眼神中却没有一丝动摇的迹象,那份决绝和冷酷让二老爷心中升起了一股无法抑制的恐慌。 “你……你不可能真的这么做!母亲不会同意的,宗族耆老也不会答应!”二老爷的声音开始颤抖。 “母亲?”林敏才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轻蔑,“母亲固然疼你,可她护不了你一辈子。而宗族耆老?你以为他们会为一个杀害自己亲侄子的畜生出头?你已经无路可走,二房的人,注定永远无法再回京。” 二老爷的心跳骤然加快,额头上渗出了一层冷汗。 他知道林敏才没有开玩笑,自己已经被逼到了绝路。 留在旬州?这意味着他们的家族地位将彻底被削弱,二房将永远无法翻身。 自己的孩子、后代,将被困在一个小小的地方,失去了前途与未来。 他咬紧了牙,终于无法再坚持下去,声音有些发抖:“大哥,你……你这么做,是在毁了二房!” “是你毁了二房,”林敏才冷冷地打断了他,声音如同利刃般刺入二老爷的心脏,“杀害恒泽,不仅毁了大房,也将你自己和二房一起拖入了泥沼。今天,我不过是让你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 第284章 谈条件 二老爷的呼吸变得急促,他死死地盯着林敏才,眼中浮现出挣扎与痛苦。 最终,他的声音变得沙哑而绝望:“我……我投奔高官,杀恒泽,都是为了给我的孩子们铺路。我宁愿自己死,也不想我的孩子受伤害……” 林敏才听到这话,眯起了眼睛,冷冷道:“为了你的孩子?你以为,我会为了你所谓的‘苦衷’放过你?你把我唯一的儿子送上了黄泉路,我会轻易饶了你?” 二老爷抬头,眼中带着一丝绝望和求生的本能,声音颤抖:“大哥,我愿意死!只求你放过二房的人,让他们留在旬州也好,我不求他们入京,只求他们能够活下去……你想要我的命,我给你!我死了,只要你愿意放过我的孩子,我……我什么都愿意交代!” 林敏才冷冷看着他,眼神中浮现出一丝轻蔑和厌恶。 林敏才冷笑一声,他知道二老爷必死无疑,所以这个交易根本不存在。 “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本在这里跟我谈条件?你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 二老爷瘫坐在地上,喘息着,脸色灰白,然而眼中闪动的求生欲依旧顽强。 他突然变了口风,抬头看向石磊和石强,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声音嘶哑却带着一丝决绝:“我愿意交代,但我只和世子谈。” 石磊眉头微蹙,转头看了看石强,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二老爷这时选择和顾砚之谈,是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其他筹码了,想用最后的情报来求得二房的生路。 石磊点了点头,冷静地说道:“好,我去请世子。” 不久后,顾砚之带着一股寒气踏入了地牢,步伐稳重,面色冷峻。 火光映在他冷峻的脸庞上,眼神中没有丝毫怜悯。 他走到二老爷面前,俯视着这个已经摇摇欲坠的男人,声音低沉而不容置疑:“你要和我谈条件?” 二老爷抬起头,强撑着最后的骄傲,声音嘶哑:“世子,我知道我的结局已经定了,我无路可逃。 但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我手中还有很多你们不知道的东西。我可以将一切都告诉你,包括背后的计划,甚至可以帮你对付他。” 顾砚之冷冷一笑,眉头微挑:“你以为自己还有什么筹码?你背叛家族,害死林恒泽,已经罪无可恕。” 二老爷的脸色越发惨白,但他强撑着冷静,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甘:“世子,我不是为我自己求情。我知道自己会死,逃不掉了。 但我唯一的请求,就是让我二房的后人能活下去。他们是无辜的,都是我的血脉。只要你答应,我会配合你,告诉你所有的计划。” 顾砚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目光沉沉地盯着二老爷,片刻后,他缓缓开口:“你的条件是什么?” 二老爷长舒一口气,仿佛在为自己争取到了最后一线生机:“我要求的很简单,我二房的所有人,尤其是我的儿女,必须全部安全。你要让他们去一个无人知道的地方,保证他们能远离这些事情。” 林敏才听后便着急的说:“世子,别听这畜生的胡言乱语!他这是在故意拖延时间,恐怕现在来救他的人已经到了旬州,只是在等一个机会罢了。” 二老爷被这话激得满脸通红,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但很快恢复了冷静。 他深吸了一口气,语气依然沉稳:“大哥,我没有拖延时间。你以为我还有什么后援吗?我已经走投无路了。你该清楚,我现在唯一的软肋就是我的家人。” 林敏才冷笑一声,眼神中满是讥讽:“家人?你还敢提家人?恒泽是你亲侄子,你对他下手时可有想过我这个大哥?你所谓的软肋,不过是为了让我们心软,你别以为我会被你这套把戏骗住。” 二老爷听到这些话,面色略显悲凉,但他依然维持着最后的冷静,沉声说道:“你们以为,那人真的会轻易放过我?只要我背叛了他,不管我愿不愿意,报复很快就会降临到我的家人身上。” 顾砚之见二老爷是真的有说的意思,便挥了挥手,示意石磊将林敏才带出去。 林敏才心有不甘,但看出顾砚之有他自己的安排,便冷哼一声,最后狠狠瞪了二老爷一眼,随着石磊离开了地牢。 待林敏才离开后,地牢里只剩下顾砚之和二老爷。 气氛一瞬间变得压抑而紧张,火光微微跳动,映照在二老爷那张满是皱纹和疲惫的脸上。 他抬头看向顾砚之,眼神复杂,似乎在衡量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 顾砚之缓缓开口:“你已经明白自己的处境,既然我们达成了初步的共识,我要你明白,我的目标是你背后的那个人。”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眼神中寒光一闪,“只要你配合,将所有信息如实交代,我会保证二房其他人的安全。” 二老爷点了点头,语气里透出一丝疲惫和认命:“我已经没有退路,能保住我的家人,便是我唯一的要求。” 顾砚之目光依旧锐利,他俯身,靠近二老爷,声音低而缓慢:“但你要明白,二房想要活下来,就必须百分百配合我。不仅要交代你所知道的全部关于那个人的计划,还要在接下来的行动中为我所用。” 二老爷深深吸了一口气,最终艰难地点头:“我会全力配合,只要你确保他们的安全。” 顾砚之看着他,接着继续说道:“你需要接近他,继续与他周旋,把安王的每一步计划都告诉我。你的家人,必须用你的行动来换。” 二老爷的双手紧紧抓住牢房的铁栏杆,指节微微发白。 他知道,这条路已经无法回头,缓缓抬起头,他声音低哑:“好,等到你把我的家人送到安全的地方,我就会按你的指示,继续接近安王,替你传递消息。” 顾砚之微微点头,冷静地说道:“明日二房的人也会随我们一同回京,但途中会有一场‘意外’。我会在海上安排一场船只爆炸,用炸药将二房的船沉没,制造出你们全部被炸死的假象。之后,我会将二房的人偷偷转移到安全的地方,隐姓埋名,不再让人找到他们。” 第285章 眼生的小厮 船只爆炸,显然是为了断掉所有人的线索,但同时,这也意味着他和家人将永远消失在世人眼中。 二老爷紧紧攥住铁栏,声音有些艰涩:“你……你真的能确保他们的安全?” 顾砚之目光冷峻,坚定道:“我说过,我会确保他们安全。但前提是,你必须配合。如果你有半点隐瞒,或者计划外的举动,结果你自己心里清楚。” 二老爷沉默了片刻,终于点了点头:“好,我愿意配合,但京城里我的孩子和妾侍也必须被转移。” 顾砚之微微眯眼,深思了片刻,随后点头道:“可以。我会安排人通知京城那边,明日傍晚,二房的宅院会被烧毁。你京城的家人也会被转移,和其他人一同隐匿。” 二老爷的眼中闪过一丝颓然,他彻底输了,家族的荣光、世人的尊崇,都已经与他无关。 他紧紧握住铁栏,声音沙哑道:“既然如此,我愿意配合,我写封信给我夫人,让她知道此事,好让他们不出乱子。” 顾砚之点了点头,随后让石强拿来了纸笔递给二老爷。 二老爷双手微微颤抖,拿起笔,沉思片刻,缓缓写下了信。 写完之后,他将信折好,递给了顾砚之:“这是给我夫人的信,只要她知道了计划,她便会带着人配合你。” 顾砚之没有再多说什么,他转身离开了地牢,石磊与石强默默跟在他身后。 走出地牢的瞬间,外面寒冷的夜风扑面而来,带着一丝令人不寒而栗的肃杀气息。 顾砚之知道,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必须精心筹划,绝不能有任何差错。 若想要二房的人配合,且悄无声息的不让人发现,只能让林穗瑾配合。 顾砚之拿着书信去找林穗瑾,但为了掩人耳目,他还拎着几包买来的食物和小玩意儿,神情平静地去了林家。 他知道,林穗瑾这趟回京路注定不会平静,而今晚,他必须与之达成共识。 顾砚之让石磊和惜月守在门外,没有他的通知,任何人不能进来。 安排好后,他便走了屋里,就看到林穗瑾正在窗前坐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穗瑾听到了声音,抬头望向顾砚之,眼中带着一丝疑惑:“你怎么来了,还带了这么多东西?” 顾砚之走近,将手中的包裹放在桌上,笑着解释道:“这是我买的食物和一些小玩意儿,怕你过几天在船上无聊,特意给你带来了点好玩的。” 林穗瑾微微一笑,显然明白顾砚之并不只是来送礼物的。 她没有多问,只是站起身,轻轻拍了拍衣角,随后柔声说道:“你不可能只为了送东西来的吧?有什么事吗?” 顾砚之目光一沉,点了点头,示意她坐下。 他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低声说道:“这件事非常重要,必须要你亲自配合,才能确保所有人平安无事。” 林穗瑾听到这话,神色微变,知道事情不简单。 她轻轻点头,坐了下来。 顾砚之将他审讯二老爷,并把两人之间达成的共识解释了一遍。 而后就向她递出一封信,低声说道:“这是二老爷写给二夫人的书信,是关于明日船只的爆炸计划。到时候二房的人都会悄无声息地被转移到你所在的船上,而整个过程,必须由你来完成。” 林穗瑾接过信:“你是想让我交给二夫人,让她配合我们?” 顾砚之点点头,神色严肃:“没错。明天的计划看似简单,但需要每个人都心甘情愿地配合,尤其是二房的人。船只爆炸之后,我们会趁乱将他们全部转移到你的船上,然后用假死的方式将他们从世人的视线中彻底消失。” 顾砚之看着林穗瑾脸上微微流露出的担忧,心中不由得一软。 他轻轻抚了抚她的手,低声说道:“你别担心。如今的安王虽然暗地里策划,但他还不至于明目张胆地动手,尤其是在这个敏感时期。 他知道一旦暴露自己,便会满盘皆输。所以他的目标是让我们内斗,不会轻易起杀心。即使有动作,也是针对二房,而不是你或者林家。” 林穗瑾点了点头,眼中的忧虑稍稍缓解。 但她依然不放心地说道:“二房现在已经成了棋子,我二叔愿意合作固然是好事,但我担心即便他想保护家人,安王那边一旦察觉到不对,依然会对二房下手。” 顾砚之听后,轻轻叹了口气:“正因为如此,二老爷才会选择和我合作,把他的家人托付给我们。只要我们按计划行事,安王暂时不会有任何动作。至于后续,只要抓住了安王的动向,便能逐步揭开他的真面目。” 林穗瑾深知此事牵扯甚广,也明白现在自己必须完美配合顾砚之的计划。 她深吸一口气,心中渐渐坚定,随后抬头对顾砚之说道:“好,我明白了。这件事非同小可,我一定会尽全力配合。” 她的目光一沉,立刻叫来了惜月。 惜月走进来,便微微施礼,恭敬地站在一旁等候吩咐。 林穗瑾看着惜月,语气中带着一丝郑重:“惜月,现在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交给你去办。你带着三份糕点,分别送去二房、四房和六房,其中最重要的是一封信,你要交到二夫人手里。” 惜月认真听着,眉头微微皱起:“小姐,您放心,我一定小心谨慎。不过,这封信……是否有特别的安排?” 林穗瑾点点头,取出二老爷写给二夫人的信,低声说道:“这封信是最重要的,你要确保二夫人能亲自接到,之后,你告诉她,如果她考虑好了,就在明日清晨来我的院子里一趟。” 惜月接过信,眼神中闪过一丝紧张,但很快恢复了冷静,恭敬地说道:“小姐放心,我一定会亲自将信交给二夫人。” 林穗瑾见惜月一脸郑重,便轻轻点了点头,随后叮嘱道:“一切务必谨慎,送完之后尽快回来。记住,绝不能让任何人察觉。” 惜月再次点头,随后退下,带着糕点和信离开了房间。 第286章 配合计划 惜月一离开林穗瑾的房间,便不敢耽搁,立刻朝着二房的院子走去。 她一路上快步而行,脑海中不断回想着林穗瑾的吩咐,心里更是警觉,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务必做到万无一失。 等她走到二房的院子门口时,发现院子里多了两名眼生的小厮。 这两个人穿着整洁,但并不像是普通仆人那样谦卑,反倒是显得气势不凡。 惜月心头一紧,脚步顿了顿,眼神在这两人身上扫过。 她在二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从未见过这两个人。 她装作无意地走上前去,轻声问二夫人:“二夫人,这两个小厮是新买的吗?怎么之前没见过?瞧着也不像是什么贫困人家的孩子。” 二夫人一听,脸上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僵硬,随即笑了笑,语气却有些含糊:“啊……是最近才买的,他们家中确实有些变故,原本在别家伺候,现在不过是寻了个新差事。” 惜月心中一凛,二夫人的回答显然敷衍了事,完全不像她平日里那般圆滑自如。 她更加警觉起来,但表面上仍旧装作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二夫人,小姐让我来给您送些糕点,顺便告诉您,您托小姐定做的衣裳,掌柜的听说我们明天要离开,便加紧赶工,今天刚送到府上了。小姐还特意吩咐我,让您有空去她的院子看看,若是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也好及时改一改。” 二夫人听到这话,目光中闪过一丝迟疑,但她心中惦记着二老爷的情况,便没有多想,点头道:“好,那我便随你去看看吧。” 惜月微微行礼,随后带着二夫人走出了院子,而那两个眼生的小厮则站在原地,目光阴沉地注视着她们离开。 惜月心中冷静,脚步加快,带着二夫人一路朝着林穗瑾的院子走去。 走出院子后,二夫人似乎也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不安,压低声音问惜月:“你家小姐最近可有提起二老爷的事情?我一直没能见着他,心里总是悬着。” 惜月眼中闪过一丝谨慎:“二夫人去了便知道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惜月就回来了,她身后还跟着二夫人。 顾砚之和林穗瑾对视一眼,都愣了一下,没想到二夫人来的这么快。 惜月微微躬身,低声向林穗瑾和顾砚之汇报:“小姐,二夫人院子里有两个从没见过的小厮,看着不像普通人,我心生疑虑,便问了几句,二夫人当时只是敷衍说人手不够,所以添了两个新买的小厮。” 林穗瑾眉头微皱,显然对这件事心存疑惑。 她转头看向二夫人,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二婶,这两个小厮究竟是什么来历?为何突然出现在院子里?” 二夫人此时刚刚读完二老爷的信,脸色已经变得苍白而憔悴。 她抬起头,看到林穗瑾和顾砚之凝视自己的目光,明白他们已经起了疑心。 深吸一口气,二夫人放下信,低声说道:“……这件事,我原本是想隐瞒的,但如今看来,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也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了。” 她顿了顿,语气中带着无奈和自责:“那两个小厮,其实是安王派来监视我们的。从老爷被抓的那天晚上开始,他们便突然出现在我们院子里。安王美名其曰是派人来保护我们,实际上,是为了确保我们不会泄露任何关于他的秘密。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安王的人立刻就会处理我们,免得事情败露。” 林穗瑾和顾砚之闻言,脸色都变得凝重。 顾砚之缓缓站直身子,目光锐利:“果然,安王已经开始行动了,一旦他察觉到什么不对劲,你们恐怕连逃走的机会都没有。” 二夫人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惶恐:“老爷让我配合你们的计划,保住二房的命根子,可我心中清楚,安王的人就在我们身边,稍有不慎,就可能全军覆没。” 林穗瑾听后,思绪飞速转动。 片刻后,她和顾砚之对视了一眼,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 林穗瑾看向二夫人,轻轻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安抚:“二婶,其实这并不是坏事。既然安王的人已经在你们身边,我们倒不如将计就计,利用这两个小厮作为安王的‘证人’,来帮我们掩盖假死计划。” 二夫人听到这话,惊讶地看着林穗瑾,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你们的意思是……利用这两个小厮?” 顾砚之点了点头,语气冷静且果断:“没错。安王派他们来监视你们,目的就是为了确保你们不会暴露他的计划。 而我们现在正好可以利用这点,让他们亲眼看到所谓的‘船只爆炸’。只要他们回去禀报,安王就会以为你们已经全部身亡,彻底消失。” 二夫人听后,顿时恍然大悟。 安王的监视是巨大的压力,但如今看来,也未必是坏事。 她看着顾砚之和林穗瑾,声音带着些许哽咽:“这么说,我们确实还有一线生机……” 林穗瑾点了点头,语气坚定:“是的。正因为他们在,你们的假死计划才能更加完美,甚至不需要再费心解释任何事情。只要爆炸发生,他们就会认为你们已经永远消失。” 二夫人紧紧握住手中的信,双眼闪烁着泪光,片刻后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露出一丝疲惫而又释然的笑容:“事到如今,能够保住性命,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我们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全力配合你们。” 林穗瑾为了掩人耳目,果真拿出了两套适合二夫人姑娘的衣裳,作为她之前所提到的“掌柜赶工完成的衣服”。 二夫人告别了两人,转身离开林穗瑾的院子,回到了二房的院子中。 一进院子,二夫人就看见自己的几个孩子正围坐在一起,小声议论着什么。 她强打起精神,快步走过去,对他们说道:“快,赶紧收拾行李,明日一早我们要回京了。” 二房的几个孩子闻言,有些意外地看向母亲。 第287章 爆炸了 林穗琪皱了皱眉,语气中透着一丝不安:“娘,咱们这么快回京城,不等爹的消息了吗?如今爹还在牢里,我们就这样走了,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二夫人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透出些许复杂。 她知道孩子们对二老爷的担忧,但如今大势所迫,她不能再有任何犹豫。 她柔声说道:“你们放心,你爹的事情已经有世子在处理,林家在旬州有地位和人脉,京城也有世子相助,不管是谁来审讯,你爹是不会受到伤害的。” 她顿了顿,抚摸着女儿的肩膀,语气温柔却坚定:“我们此时回京是为了避开这些破事,你爹已经为你们铺好了路,剩下的,就听从安排吧。” 听了二夫人的话,孩子们虽然仍有不安,但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 林穗琪最终点了点头,低声道:“娘,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听您的安排,明天就回京。” 二夫人见状,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心中一阵欣慰。 接着,她目光严肃起来,低声催促道:“快去收拾行李,明天一早就出发,千万不要落下什么。” 几个孩子应声而起,各自回房整理东西,屋内的气氛终于稍稍缓和。 二夫人看着他们的背影,虽明白这是唯一的出路,但想到明日的“爆炸”和即将与京城的彻底告别,依然感到无尽的惶恐与不舍。 夜色渐渐笼罩了院子,微风轻拂过院中的树梢,带来几丝凉意。 二夫人站在院子中,静静望着远处的星空,内心的重担让她几乎无法喘息。 明日之后,一切都将不同。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码头上已然是一片忙碌的景象。 几艘船只静静停靠在岸边,林家人早早便来到码头,气氛虽然显得紧张,但二房的人尽量保持平静,以防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顾砚之站在码头边,目光冷静地扫视着四周。 石磊和石强则站在他身旁,低声向他汇报当前的情况。 石磊语气沉稳,却透着一丝紧张:“世子,安王的暗卫伪装成茶客,藏身在旁边的小茶馆里。” 顾砚之微微点头,目光微沉:“看来安王还不放心,特地派人过来盯着二房啊。不过,这正好可以利用,给他们留下他们想要看到的假象。” 石磊继续道:“还有一件事,属下的人发现,安王的暗卫也在二房的船上放了炸药,应是准备到时候引爆,毁掉船只。” 顾砚之闻言,眉头微微一皱,但很快恢复了冷静。 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这样倒是省了我们的一番功夫,日后也省得解释为何二房的船会爆炸。既然安王想让二房彻底消失,那我们就顺水推舟,假借他的手达成目的。” 石磊和石强对视一眼,明白顾砚之的意思。 石强低声请示:“那我们现在如何行事?是否继续按照原计划?” 顾砚之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寒光:“按计划行事,一切照旧。” 石磊和石强领命,立刻开始部署计划。 两人动作迅速且隐秘,安排下去的每一步都做到无缝衔接,生怕引起任何怀疑。 二房按照计划悄然登上了他们的船,林家其他人也相继上了各自的船只。 林穗瑾的船与二房的船紧挨着,一切看似如常。 船只在海面上缓缓行驶,海风带着丝丝凉意,让每个人心中的不安都愈发明显。 林穗瑾站在甲板上,目光时不时瞟向二房的船。 她的心跳有些加速,明知道这一切都是计划中的一环,但还是无法完全平静下来。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二房的船瞬间被火光笼罩,浓烟滚滚升腾而起,仿佛一颗巨大的火球在海面上炸裂。 海面上传来一阵惊呼,船上的人们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得目瞪口呆。 而此时在水下,顾砚之的暗卫早已将二房的人都安全送倒了林穗瑾的船上。 巨大的火光正好将这一切都掩盖了去。 “怎么回事!?”老夫人失声惊呼,扶着栏杆,眼神里充满了不安和恐慌。 她几乎是瞬间就要冲向那艘爆炸的船,但被旁边的梁晓芸一把拉住。 “母亲,冷静些!”梁晓芸急忙劝阻,但她自己也显得神色惊慌,手紧紧攥着老夫人的衣袖。 林敏才站在一旁,脸色阴沉,深吸了一口气,眼神冷峻。 他知道,这正是计划中的一部分,但为了彻底让这出戏演得逼真,他必须做出果断的反应。 他立刻挥手示意:“快!其他船只按照计划继续前行,马上回京,我留下来处理善后!” 老夫人闻言,顿时急得眼泪都涌了出来:“不行!这是我的孙辈!我要留下来看看,怎么能就这么走了!他们还在那艘船上,我怎么可能放心离开!” 林敏才沉着脸,看向老夫人,语气虽冷静但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决:“母亲,现在留下来也只会徒增伤悲。 那艘船已经彻底毁了,留下来只会让您心痛得更厉害。我们必须赶紧回京,安顿好其他家人,京城的局势也需要回去处理。” 老夫人眼中噙满泪水,摇着头不肯接受,几乎是带着恳求的语气说道:“不,我不能就这么走!他们都是我的孙儿啊,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不管!我要留下来!” 林敏才皱起眉头,显得有些焦急,他知道老夫人此时的情绪难以控制,但他也明白此时此刻必须尽快让她离开。 于是他强行压住心中的不安,冷声说道:“母亲,我知道您心疼他们,但现在留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 就在他与老夫人争执的瞬间,老夫人突然剧烈地咳嗽了几声,紧接着身体一软,晕倒在了梁晓芸的怀里。 “母亲!”林敏才大惊失色,急忙上前扶住老夫人,神色慌乱地喊道:“快上船,船上有大夫!” 梁晓芸也是满脸惊恐,紧紧抱着老夫人,声音带着哭腔:“母亲晕过去了,快找大夫啊!” 周围的人纷纷围了上来,场面顿时一片混乱。 第288章 必须打捞 待老夫人被扶上船后,梁晓芸心中满是焦虑,轻轻走到林敏才身边,压低声音道:“老爷,我也不放心你,如今二房遭此大难,生死未卜,我还是陪着你比较妥当。” 林敏才听后眉头紧皱,转头冷冷看了梁晓芸一眼,眼神中透出愤怒。 他语气冷厉地训斥道:“你留在我身边有什么用?如今二房生死不明,作为大房的当家主母,你更应该照顾好剩下的人!现在我们林家正值风雨飘摇,你去做你的本分!” 梁晓芸被训得面色一变,怔怔地站在原地,嘴唇微微颤抖,显得有些委屈。 她张了张嘴想要辩解,但看到林敏才冷硬的神情,又不敢多说,最后只能强压下内心的委屈,低声应道:“我明白了,老爷。” 她低头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带着身边的女使默默转身,登上了林穗瑾的船。 她心中满是不安,但也知道现在不是纠缠的时候。 林敏才的态度坚定,她只得顺从。 林穗瑾目送着梁晓芸走上船,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另一边,林敏才目送着梁晓芸离开,脸色依旧沉重。 他迅速整理好思绪,重新回到岸上,立即下令:“所有人听命!立刻派人去打捞尸体!我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几名小厮立刻点头应声,随即匆匆开始安排打捞的工作。 他们带着工具,乘着小船向爆炸的海域驶去。 然而,那艘船早已在爆炸中化为灰烬,浓烟和火焰吞噬了一切,海面上漂浮的只剩下一些碎木片和残骸,几乎看不见任何人影。 林敏才站在岸边,双拳紧握,目光沉重。 这场“爆炸”本就是计划的一部分,但他依然得装出一副悲痛的样子,以应对接下来赶来的众人。 爆炸的动静太大,很快就引起了旬州城内各方有头有脸人物的注意,许多人纷纷赶往码头,想一探究竟。 林家的宗族耆老们也迅速赶到现场,看到林敏才脸色铁青地站在岸边,连忙上前劝慰。 “这爆炸实在太突然了,但你要节哀顺变啊。”一位耆老拄着拐杖,脸上满是担忧和惋惜。 “是啊,敏才,这船都炸得粉碎了,人恐怕已经没了,尸骨无存……你也不要太过执着了。”另一位年长的族人也跟着劝说道,语气中满是无奈。 林敏才脸色阴沉,眼中充满了悲痛和怒意。 他重重一拳砸在身旁的船栏上,咬牙道:“不!我不相信人都没了!哪怕是尸骨无存,我也一定要找到他们的遗骸!” “若是连一具尸体都找不到,外人必定以为这是我林敏才在报复二房。若让这样的流言四起,我如何面对二弟?这样的罪名,我背不起!” 众人听他这番话,纷纷点头。 耆老们互相对视一眼,知道此事确实关系重大,不能随便搪塞过去。 林家在旬州乃至京城都有不小的影响力,若是二房全家暴毙的事件被外界传成是内部争斗,林家的名声恐怕会受到极大冲击。 “敏才,你说得对,”一位长辈语气郑重,“这事确实不能草率处理。虽然我们都心知肚明是意外,但外人不一定会信。你要继续寻找,即便是尸骨无存,也得给族人和外人一个交代。” 林敏才重重地点头,大声吩咐身边的小厮们:“所有人都给我下海打捞,不能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无论如何,要找到点什么!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小厮们纷纷领命。 周围的气氛愈发紧张,码头上一片肃穆,所有人都明白这一切关系重大。 与此同时,顾砚之站在远处,冷静地注视着整个场面。 石磊和石强已经按照他的吩咐,暗中安排捕快们协助打捞工作,以确保一切如计划进行。 石磊走上前,低声汇报道:“世子,捕快们已经在打捞,但属下发现,安王的人一直在暗中观察我们的动静。” 顾砚之微微点头,目光深邃:“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只要他相信了二房全灭,我们的计划就成功了一半。” 石磊点头,随后又道:“小厮们已经下海打捞,但大多是碎片和一些残骸,几乎不可能找到任何完整的尸体。” 顾砚之冷冷一笑,眼中透着一丝阴沉:“这正好符合我们的计划。船只炸得粉碎,尸体湮灭无踪,这样安王的人会更加确信。” 此时,安王的暗卫看到一队队小厮和捕快拖着残骸、碎片上岸,他们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确信船上的所有人都已经葬身火海,尸骨无存。 林家祠堂内,烛火微弱地跳动,照亮了沉重的气氛。 林家宗族的几位耆老围坐在堂内,每个人的脸上都挂满了忧愁和哀伤。 林敏才坐在一旁,双手紧紧握在膝盖上,眉头深锁,心中思绪万千。 “如今,二房的船只已然爆炸,全家人皆死无全尸。”一位年长的耆老叹息着说道,眼神中充满了无奈和悲痛,“我们必须商议如何处理此事,还有谁来告诉二老爷这个噩耗?。” 另一位宗族长老皱着眉头补充道:“确实,二老爷如今被关押,但不管如何,家中的死讯总要有人去告知他。” 林敏才听到这些话,眉头皱得更紧。 他低声道:“二弟虽然罪有应得,但二房全家四条人命丧生,确实是个重大的打击。我们总要给二弟一个交代,但谁能承担这样的责任?” 祠堂内的气氛一时陷入了沉默,每个人都感到事态的棘手。 突然,祠堂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顾砚之迈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石磊与几名捕快。 众人抬眼看去,见到顾砚之,心中纷纷松了口气。 “世子来了。”一位耆老站起身,语气中带着一丝敬重和希冀,“如今事情复杂,还需世子来为我们主持公道。” 顾砚之神色沉稳地走上前,低声说道:“如今已经确认,二房的船爆炸后,所有人的遗体都已无从打捞。二房全家已然在爆炸中丧生,请各位节哀。” 第289章 葬身火海 此话一出,祠堂内一片沉默。 耆老们相互对视了几眼,最终一位长者沉沉叹息道:“世子,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我们也只能接受。 可老二如今被关押,他的罪确实无法洗清,但他如今家破人亡,已然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另一位长老接过话头,沉声道:“正是。如今,二房死了四条人命,这已是最大的惩罚。老二固然有错,但是否可以考虑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让他得以参加家人的葬礼?” 林敏才深吸一口气,抬眼看向顾砚之,神情复杂地说道:“世子,我也不追究了。二弟确实有错,但如今他的代价太大了,家中亲人皆亡,何必再咬着不放?我请求你网开一面,给他一个机会,让他送二房最后一程。” 顾砚之面色冷峻,沉默了片刻后,假装出一副思索的模样。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语气依旧公正严肃:“此事关系重大,按律法,老二确实应为其所为负责。但如今局势特殊,既然林家愿意作此请求,也可以酌情处理。”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此事不能轻易了结。二房的罪责仍在,但考虑到他如今的家中遭遇,我可以暂时放他出狱,允许他来参加家人的葬礼。等葬礼结束,再作进一步处理。” 听到这话,祠堂内的长老们都纷纷松了口气。 林敏才也露出一丝感激之色,拱手道:“多谢世子宽宏大量。” 顾砚之微微点头,示意石磊安排二老爷暂时出狱。 石磊立刻领命而去,准备将二老爷从牢中带回。 二老爷回到林家之后,整个林家弥漫着一股沉重的哀伤。 祠堂内,灵堂上摆满了白幡和香烛,烛火闪烁,泪光在空气中晃动,空气中充满了悲切的气息。 二房的棺木已经摆在中堂,准备入土为安。 二老爷脸色苍白,整个人像是失去了灵魂般,踉跄地走到棺木前,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倒在地。 他眼中的泪水早已干涸,只有眼底那无尽的悔恨和自责还在燃烧。 他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抚摸着棺木的边缘,喃喃自语:“是我害了你们……是我……若不是我,你们不会落得这般下场……” 祠堂内众人默默看着这一幕,林敏才站在一旁,但始终没有上前安慰。 接下来的几天,二老爷一心求死,数次试图自尽,皆被林家的下人及时发现并救下。 等到二房的人入土为安的那一天,整个林家都沉浸在哀悼的氛围中。 入土仪式结束后,众人纷纷离开,留下了二老爷独自守在坟前。 夜幕降临,微凉的风吹过墓地,寂静中只听得风声与树叶的轻响。 就在二老爷独自垂泪时,一名穿着寻常仆人装束的男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的身后。 那人行礼之后,低声说道:“二老爷,安王派我们来带话了。” 二老爷身体一震,随即抬头,眼中闪过一丝警觉。 他转过头,看着面前这名暗卫,双眼布满血丝,疲惫中带着一丝阴郁。 暗卫见二老爷没有反应,便继续说道:“如今大房已经不追究您的罪行了,事情也算告一段落。您现在没有危险了,二房的家人之死,也不过是个意外。” 二老爷听到这话,心里微微一颤,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声音沙哑:“意外?你们真觉得这是一场意外吗?” 暗卫的语气阴冷,带着暗示:“意外不意外,二老爷心里自然有数。不过,外人可不一定这样认为。尤其是林家大房,他若是想除掉你,确实有很多方法。” 他顿了顿,话中带着锋芒,“二房全家都被炸死在船上,谁又能说清楚,是天灾还是人祸?” 这番话如同一把尖刀刺进二老爷心里。 二老爷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他死死握紧拳头,指节泛白,眼中充满了痛苦和愤怒。 “你们的意思是……”二老爷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疑惑,但心里早就明白暗卫想要引导他的方向。 暗卫微微笑了笑,目光狡黠:“大房虽然不追究,但事情的真相或许不止如此简单。二老爷,您真的相信二房全家的死,仅仅是个意外?既然如此,您就要小心了,毕竟……下一步,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这话说得隐晦,却极具煽动性。 二老爷的眼神逐渐变得阴冷,似乎被暗卫的话激起了他心底的仇恨。 他站了起来,咬牙切齿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能这么轻易放过他!我要为我的家人报仇!” 暗卫见此,满意地点了点头:“只要您记住,安王一直在背后支持您。我们会帮您,只要您配合。” 二老爷的目光变得更加决绝,装作非常痛恨林敏才得样子。 暗卫微微躬身行礼,随后悄然退去,消失在夜色中。 暗卫离开后,二老爷静静站在坟前,望着那被夜色笼罩的墓地。 他明白,自己已经走到了无路可退的地步。 带着悔恨与仇恨的双重负担,他决定按照顾砚之的吩咐,完成这一场戏。 夜色深沉,二老爷悄悄换了一身普通仆人的衣服,披上斗篷,匆匆离开林家。 他走得很急,心中的忐忑与愧疚化为沉重的脚步声。 这一离开便再也无法回头,但或许,这也是他唯一的出路。 码头上,一艘隐蔽的小船早已等候。 二老爷低头上了船,船夫熟练地撑开桨,轻轻驶入夜幕中的海面,月光下的水面波光粼粼,映照出他那疲惫不堪的身影。 不久后,小船靠近了另一艘停泊在海湾中的船只。 二老爷跳上船,走入船舱,里面正等着他的是顾砚之和林敏才。 船舱内烛火微弱,照亮了两人严肃的面容。 二老爷一看到他们,便立刻跪下,低下头,语气充满了悔恨与愧疚:“大哥,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大房,对不起林家。我贪图荣华富贵,攀附上安王,为了更快爬上高位,不惜算计大房,甚至……甚至亲手害死了恒泽……我罪该万死!” 第290章 一切都是为了林家 林敏才站在一旁,眉头紧锁,眼神冷峻。 听到二老爷的认错,他的拳头微微颤抖,心中的愤怒几乎压抑不住。 但家族的责任感和大局观让他强行克制着情绪,没有让怒火爆发出来。 他沉声说道:“你确实该死!恒泽是我唯一的儿子,你竟然亲手害他。若不是为了林家的大局,今天我绝不会让你活着离开!” 二老爷跪伏在地,身体颤抖,眼中满是泪水:“大哥,我知道我的罪孽深重,若有来世,我甘愿做牛做马偿还。可如今,安王涉及在其中,我知道事情再也无法回头……我只求你,放过我的家人。他们是无辜的。” 林敏才冷哼一声,眼中满是痛苦:“我愿意放过你,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林家的未来。” 这个时候,船只停靠在一片隐蔽的丛林中。 三人下船,走进了幽暗的森林,脚步轻快而急促。 林中的空气带着湿润的清新,四周静谧得只听得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走了不久,他们来到了一座隐藏在树林深处的木屋前。 木屋外几盏昏黄的油灯微微摇曳,透出一丝微弱的暖意。 二老爷的脚步在木屋前顿住,心跳加速。 他知道,里面藏着的是他拼死也要保护的家人。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木门,迎接他的是早已焦急等待的家人。 “爹——!”二夫人和孩子们看到二老爷,纷纷扑上前来,眼中满是泪水。 二老爷一见到他们,也伸开双手紧紧抱住了家人。 几个孩子泣不成声,二夫人也红着眼眶,泪如雨下。 屋内充满了低声的啜泣与抱头痛哭的声音。 此时,顾砚之轻轻走到二老爷身边,语气冷静却透着关切:“今日见过了家人,这也是最后一次了。为了他们的安全,二夫人和孩子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二老爷闻言,心中一沉,抬头看向顾砚之,眼中满是复杂的情感。“世子,他们……他们会去哪儿?” 顾砚之微微摇头:“至于他们会去哪里,恕我不能告诉你。只有这样,才能确保他们的安全。等到日后事情尘埃落定,我自会安排你们团聚。” 二老爷的眼神黯淡下来,但他明白顾砚之的话不容置疑,也确实是为了他家人的安全着想。 他深吸一口气,低声说道:“世子,我明白了。只要他们能平安活着,哪怕今生不能再见,我也心甘情愿。” 顾砚之点了点头,目光冷静而深邃,继续说道:“你家在京城的家昨日也已经遭遇大火,所有人都被火焰吞噬。那些安王安插的眼线应该已经确认,二房在这场大火中全部身亡。我已经秘密将他们转移至安排好的地方,他们现在安全无虞。” 二老爷震惊地抬起头,眼中透出一丝痛楚与感激:“好……好。” 顾砚之微微一笑,点头道:“现在安王以为你家已经全灭,自然不会再费心去追查。” 二老爷的眼中涌出泪水,他哽咽着说道:“世子……多谢你,若不是你,我恐怕连家人都保不住……” 顾砚之淡淡一笑,摆手说道:“接下来,你必须彻底配合我们的计划。” 二老爷重重地点头,心中感激涕零:“世子放心,我一定谨记在心。” 林敏才站在一旁,目光复杂地看着自己的弟弟,内心虽然仍有一丝愤怒未平,但作为家主,他知道现在大局为重。 他叹了一口气,走到二老爷面前,语气冷淡但坚定:“老二,我已经写了谅解书不再追究任何责任,宗族的耆老也极力保你,你得以无罪释放。你要记住,你能无罪释放,不是因为你无辜,而是因为林家的声誉和大局需要你继续活下去。” 二老爷低下头,沉默片刻后,哽咽着说道:“大哥,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是你和世子给了我这次重生的机会。我今后一定会全力配合,不再做任何对不起林家的事。” 此时,顾砚之转身看向船只的方向,示意石磊和石强带着二老爷的家人迅速登船。 夜色中的船只已经整装待发,二夫人和孩子们神色惶恐,但他们明白,此刻别无选择。 二夫人紧紧握住二老爷的手,眼泪在眼眶中打转:“老爷……你保重……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二老爷的双手颤抖着,目送家人上船,眼泪再一次滑落:“好……你们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等一切都过去了,我们一定还会团聚。” 船只缓缓驶离岸边,二老爷看着家人渐渐消失在远方的夜幕中。 他站在岸边,久久未动,直到船只彻底消失在视野中。 顾砚之走上前,拍了拍二老爷的肩膀,语气依旧冷静:“现在你已经无路可退,只要配合我们的计划,未来还有机会与家人团聚。接下来,随着林家一起回京。” 二老爷深吸一口气,平复下内心的激荡,重重地点头:“世子,我明白了。我一定会听从安排,绝不会再辜负你们。” 顾砚之微微一笑,转身走向林敏才,淡淡说道:“所有的局已经布好,剩下的就看安王如何行动了。” 林家大宅,夜色沉沉。 老夫人独自坐在厅堂的木椅上,双手紧紧握着一方手帕,眼神中透露着说不出的哀愁。 她的面色苍白,眼神空洞,沉浸在无尽的悲伤中。 她心中千思万绪,终究是无法接受二房全家突然的覆灭。 因此,老夫人提出要和二老爷一同居住,以便照顾这个已经失去了家人的儿子。 可是,她的提议却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对。 林敏才、四房和六房的长辈们站在一旁,脸上带着无奈和为难之色。 “母亲……”二老爷声音低沉,带着明显的无奈与痛苦,“我知道您心疼我,二房只剩下我一个人,您想陪着我,我也很感激您的心意。可是如今的林家……经不起更多的风吹雨打。您留在大哥这边才是最好的选择。” 老夫人听到这些话,眼中涌出泪水,她缓缓抬起头,看向站在她面前的二儿子,声音哽咽:“可是……你只剩下你自己了。你家里……你家里的人都不在了啊!你让我一个做母亲的怎么放心得下?我怎么能看着你孤零零的,还不陪在你身边?” 二老爷听着母亲的哭声,心中愈发酸楚。 第291章 不会纳妾 二老爷的眼睛也泛红了,心中痛苦至极。 他用力握紧老夫人的手,语气中带着一丝坚决:“母亲,您心疼我,我知道,我也自知罪孽深重。但二房死于祸事,真的是天灾人祸,和大哥无关。那场船爆,是意外,不能怪大哥。这样对他是不公平的。” 老夫人听到这番话,泪水更是无法止住。 她知道,二老爷所说的都是事实。 夜色渐渐深沉,顾砚之在外忙完事情后,终于回到了永昌侯府。 此刻,府中一片宁静,只有偶尔几声虫鸣打破了夜晚的寂静。 顾砚之快步走进正厅,神情淡定而坚定,心中已有了重要的决定。 正厅中,永昌侯和永昌侯夫人端坐着,两人神色淡然,却透着一股无形的威严。 侯夫人虽说年过半百,但保养得当,眼中依然闪烁着精明与冷静。 永昌侯面色沉稳,眼神如炬。 “父亲,母亲。”顾砚之走到两人面前,躬身行礼。 永昌侯抬了抬手,示意他坐下。 顾砚之微微点头,目光如炬,直截了当地开口:“父亲,母亲,此次回京,我有一事相求。我希望能够正式迎娶林家的林穗瑾为妻。” 这话一出,永昌侯夫人微微挑了挑眉。 永昌侯目光微沉,但很快恢复平静。 他看了顾砚之一眼,缓缓说道:“砚之,你与林家姑娘的事情,我也早有耳闻。不过,林家最近风波不断,二房之事闹得沸沸扬扬,你可曾想过迎娶林家姑娘,是否合适?” 顾砚之神色如常,坚定道:“父亲,母亲,我心意已决。穗瑾无论处境如何,我都愿意与她共度一生。至于林家的事情,儿子有能力处理好。” 永昌侯听到这话,眼中流露出一丝欣赏,但脸上依旧不露声色。 他轻轻点头:“既然你心意已定,父母也不会多加阻拦。” 永昌侯夫人听着父子二人的对话,她的心思却早已开始转动。 她看了顾砚之一眼,微微一笑,开口说道:“砚之,你想娶林家的姑娘,我们自然不会反对。只是,这婚姻不仅关乎你个人,还关系到家族的未来。” 顾砚之眉头微皱,察觉到母亲话中有意,便静静等待她的下文。 永昌侯夫人端坐在椅子上,手中轻轻转动着茶盏,语气柔和,却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意味:“林家姑娘固然出身不凡,但你姨母家的表妹,虽然家世比不上林家,但她家境清白,性情温婉,若能让她入府为妾,刘家与我们永昌侯府的关系自然更加稳固。” 此话一出,顾砚之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他立刻断然回绝:“母亲,我不会纳妾。” 永昌侯夫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没想到顾砚之会拒绝得如此干脆。 她的脸色微微沉了下来,语气略带几分劝诫:“纳妾并非坏事,刘家虽不显赫,但表妹性情柔顺,入府为妾对她来说也是荣幸。你是侯府世子,妾室不过是家族联姻的一种手段罢了。” 然而,顾砚之的态度坚决,不容置疑:“母亲,无论家族利益如何,我绝不会娶不爱之人为妾,更不会让任何人破坏我和穗瑾的婚姻。她是我此生唯一的妻子,我不会在她之上再加任何人。” 永昌侯也不赞同,因此在听到顾砚之拒绝后,便转头看向妻子,缓缓说道:“夫人,砚之的性格你是知道的,既然他如此坚持,这件事我们也不必再强求。” 永昌侯夫人听到丈夫这样说,知道已经难以再劝,便放下茶盏,轻声说道:“既然你们父子都这样说,我也不再多言。” 永昌侯夫人看着儿子如此坚定的神情,虽然心中仍有些不甘,但最终也只能点头同意:“好吧,既然如此,你就按你的意愿去办吧。” 她虽然没有再反对,但眼底依旧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算计。 三日后,永昌侯和永昌侯夫人按照礼数,亲自带着纳彩的礼品,乘坐华丽的马车来到林府。 顾砚之也陪同在侧,神情中带着一丝隐隐的紧张和期待。 侯府的车队长长一列,金线红绸装点着礼品,车轱辘在石道上缓缓滚动,马蹄声响彻林府门前,显得格外隆重。 林府大门早早打开,林敏才和梁晓芸亲自迎接。 他们穿戴整齐,面带笑意地站在大门口,迎接着这场备受瞩目的提亲。 梁晓芸今日特意梳妆打扮,身着一袭淡粉色绣花衣衫,笑意盈盈。 林敏才则一如既往,神色内敛,虽面带笑容,但内心仍有些复杂。 “永昌侯,侯夫人,砚之公子。”林敏才满面笑容,朝他们拱手行礼,声音热情中带着几分正式,“能与你们结成亲家,实在是我们林家的荣幸。” 永昌侯微微点头,态度亲和而不失威严:“林大人,林夫人,今日我们是为了给砚之和穗瑾正式定下婚事,礼数不可或缺。” 永昌侯夫人走上前来,笑意温和:“林夫人,真是好久不见了,今日来见一见未来的儿媳,果然是大家闺秀。” 梁晓芸微笑回应:“侯夫人过誉了,穗瑾这孩子自小性情淡泊,倒是承蒙世子看重,真是我们的福气。” 几人寒暄过后,梁晓芸立刻招呼下人们将永昌侯府送来的礼品一一呈上。 礼盒一排排摆在林府门前,尽是珍贵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玉器古玩,奢华气派,极尽提亲的隆重和体面。 每一件礼品都经过精心挑选,不仅仅代表着侯府的尊贵,也代表着对林穗瑾的看重。 “请里面说话。”梁晓芸笑着伸手邀请永昌侯夫妇入内,气氛顿时变得更加热络。 进入林府,正厅早已布置得一片喜庆,红色的绸缎装点着每一个角落,彰显着盛大。 宾客分宾主落座后,永昌侯便亲自递上了写有婚书的卷轴,正式提亲。 林敏才接过婚书,心中感慨万千,终于松了口气,林家和侯府的这场联姻,正式定了下来。 婚事正式定下后,礼仪繁复的纳彩过程也一一完成,林府内外一片喜庆。 顾砚之深知婚事尘埃落定,终于放下心来,他心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期盼,也暗暗决定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会好好守护林穗瑾。 第292章 族谱上记名 随着林家与永昌侯府的婚事正式定下,一波又一波的邀请函从京城各大贵府中送来。 马球、雅集、诗会等贵妇圈中的聚会接踵而至,林家门庭若市,每天都有人送来请柬。 林穗瑾不愿参与,便一一都回绝了。 倒是梁晓芸很是热衷于参与这些场合,频频出现在贵妇们的雅集中,享受着贵妇们的奉承和吹捧。 这天,林穗瑾正坐在宁氏的牌位前给她烧纸。 她的指尖轻拂着纸钱,仿佛在与过世的母亲对话。 烛光微微闪动,映照在她的脸上,让整个房间显得格外静谧。 “娘,”林穗瑾轻声说道,语气温柔而细腻,“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您一定知道的吧。爹已经为我定下了婚事,我要嫁给顾砚之了,他值得托付终身。只可惜,您不在身边,没能亲眼见证这一切。” 她低头烧着纸钱,目光轻柔,却带着一丝未曾消散的惆怅,“娘,您若是在天有灵,定会祝福我们吧?” 纸钱随着火光渐渐燃尽,烟雾袅袅升起,仿佛带着她对母亲的思念,一点点消散在空气中。 这时,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惜月走进来,小声道:“姑娘,世子来了。” 林穗瑾抬起头,微微点头,起身走到门口,看到顾砚之静静地站在院子里。 她的心头微微一暖,快步迎了上去,笑着问道:“你怎么来了?” 顾砚之见她气色不错,便露出一抹轻松的笑意:“今日事情不多,便来看看你,顺便问问,有什么需要我准备的。” 林穗瑾微微一笑,指了指她母亲的牌位,道:“我刚才在给母亲烧纸钱,和她说些心里话。” 说到这儿,林穗瑾突然想起了什么,语气认真地说道,“对了,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顾砚之挑了挑眉,轻声问道:“什么事?” 林穗瑾沉吟片刻,缓缓说道:“过些日子,我们的婚事流程也在走着,礼数也即将完成。但我有一个心愿,就是想在婚前去一趟清水省,见一见外祖父外祖母,把我们婚事的消息亲自告诉他们。他们年纪大了,行动不便,所以一直没能来京城。” 顾砚之听罢,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这自然没问题。你放心,我会空出五天时间,陪你一起去清水。” 林穗瑾看着他爽快的回答,心中一暖,轻轻点头:“多谢你” 顾砚之微笑道:“我们之间还说这些做什么,既然这是你的心愿,我自然会陪你去完成。” 一个月后,婚礼的日期已经定下,永昌侯府和林家都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着大婚事宜。 顾砚之如约空出了五天时间,准备陪林穗瑾一起前往清水省探望宁老爷子和宁老夫人。 林家大宅中。 老夫人端坐在正厅,手中轻轻转动着一串珠串,望向身边的梁晓芸,慢慢开口道:“林家好久没有喜事了,这次穗瑾的婚事可是大事,咱们一定要好好操办。也算是借着这场喜事,给林家冲冲喜。” 梁晓芸坐在一旁,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心中却暗自盘算。 她表面上对老夫人的话表示赞同,实际上却早已有了自己的打算。 “老夫人说的是,穗瑾的婚事确实要好好操办。” 梁晓芸声音温柔中带着几分试探,“只是婚事繁琐,我这身份……您也知道,不太方便出面主持。” 老夫人眉头微蹙,疑惑道:“何出此言?你在林家尽心尽力,主持家务从未有过怠慢。如今穗瑾成婚,这么大的事你自然是要全权操办的,难道还有什么不妥当的吗?” 梁晓芸闻言,笑容微微一僵,随即缓缓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甘。 “老夫人,您说的是,但您也知道我毕竟不是老爷的正妻,这些年无名无分地住在林家,实在有些尴尬。如今穗瑾出嫁,亲戚们都会来,若我以这样一个身份来操办婚事,怕是外人会多有闲言碎语。” 老夫人皱了皱眉,显然有些不悦,但也明白梁晓芸的意思。 她沉思片刻,叹息道:“晓芸,婚礼操办非你莫属,至于名分的事情……眼下穗瑾婚事在即,咱们也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再让你和老大办婚礼,免得添乱。” “老夫人,我并不是要胡搅蛮缠,催促老爷马上给我办婚礼。可是这件事拖了这么多年,我父母和家人都几次三番催促我,希望我有个身份,我也是承受了太多的压力,确实无名无分待在这里不是个长久之计。” 老夫人听到这里,眼中渐渐浮现出一丝愠怒。 但她还是强压住情绪,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些:“晓芸,我明白你的难处,林家现在内外风波未平,你和老大的婚礼,恐怕还要等些时日。” 梁晓芸也并非现在就要办婚礼,当即说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案。 “老夫人,只要族谱上记了我的名字,我不在乎何时正式行礼成婚。老爷和我多年来一直相伴,我只希望能早日在族谱上有个正名,不再让外人觉得我一直无名无分。” 林敏才听后便答应了下来:“这件事不难解决,当时回旬州时就应该办了,这样就省事多了。” 梁晓芸闻言,眼中顿时一亮,脸上的笑意更甚。 她连忙起身,向林敏才福了一福,神情中满是欢喜:“多谢老爷!您能如此体谅我,晓芸心中感激不尽。这次穗瑾的婚礼,我一定会全力以赴,办得热热闹闹,绝不让林家失面子!” 林敏才微微一笑,挥了挥手:“都是一家人,如今婚事近了,你主持得当,才是最重要的。” 梁晓芸听了这话,心中大定,脸上笑意盈盈。 她心中暗暗发誓,这次一定要把林穗瑾的婚礼办得风风光光,好好展示自己的能力和地位。 然而,在一旁的老夫人脸色却没有梁晓芸那么喜悦。 她虽然答应了,但心中始终有些不快。 但老夫人不免有些感慨,林家如今内忧外患,再加上林恒泽的事,她本就身心俱疲,如今这些琐事却是无可奈何。 第293章 去京城 “你们商量好就行了。”老夫人淡淡地说道,语气中透出几分倦意,“我如今身体不济,很多事情都靠不上了。晓芸,你就尽心去做吧。” 梁晓芸连忙点头:“老夫人放心,您只需要好好休养,婚事我会全权负责。” 林敏才也看向老夫人,语气温和:“母亲,您放心歇着吧,晓芸办事稳妥。” 老夫人没有再多说,只是微微颔首,眼神中闪过一丝忧郁。 就在林家忙于准备婚礼之际,四房和六房的气氛却显得格外压抑。 “什么?顾家和穗瑾的婚事真的定下了?”六房夫人听到这个消息时,脸色顿时一沉,眼中闪过一丝嫉妒。 她冷哼了一声,语气里充满了懊悔,“当初,我们就应该坚持让大房从嫡出的孩子中选一个过继。如今这天大的好事,竟然都落到了那个贱种林恒哲身上!” 四房夫人也在一旁冷冷地说道:“是啊,谁能想到大房会选了这么一个不入流的孩子。原本,我们的孩子才是最合适的过继人选。如今可好,这个林恒哲白捡了个好名分。” 几人对视一眼,眼中皆闪过一丝不甘与懊恼。 思来想去,四老爷还是不能这样作罢。 “咱们得去找母亲做主,不能任由一个丫鬟生的儿子继承大房的家业。” 此话一出,马上得到了其他几人的支持。 两房一商量,便一起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进去后,几人都没来得及寒暄,直接步入了主题。 “母亲,我们有些话想跟您商量。” 老夫人皱了皱眉,略显疲倦地说道:“有什么事情,直说便是。” 四房夫人率先开口,语气中夹杂着一丝不满:“母亲,最近家中忙着穗瑾姑娘的婚事,确实是大事,咱们这些做亲戚的也都替她高兴。只是——” 她话锋一转,脸上带着一抹不安:“只是不少族里的长辈提起恒哲的过继之事,总觉得不妥。他毕竟是庶出,身份卑贱,林家的大房以后可不能落入这样的手里啊。” 六房夫人也接过话头,点头附和道:“是啊,母亲,我们也不是要胡闹什么,恒哲的身份终究太低。虽然如今他被过继到了大房,但大房的家业,将来还要靠嫡子来继承。若是让庶子掌家,将来岂不是要让家产旁落?” 老夫人一听,脸色顿时微沉,眉头紧锁。 她的心中不禁涌起了一阵无奈,这种争论早在过继林恒哲之时就开始了,如今林穗瑾的婚事刚定,又把旧事翻出来,真是让她头疼不已。 她略显不耐地挥了挥手,冷冷说道:“过继的事情不是早就定了吗?恒哲已经是大房的嫡出哥儿,族谱上都已经记了名,你们怎么还在纠缠不休?” 四老爷语气更加急切:“母亲,当初也没说这事要这么快定下啊!当时的过继仪式根本没完成,您看,改口仪式那天,穗瑾还被绑架了,连最后的仪式都没有进行,这根本不能算是正式的过继。若是仪式没完成,何来的过继成功?” 六房夫人也跟着点头附和:“是啊,母亲,这事还有回旋的余地。” 老夫人脸色愈发阴沉,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她看着面前的两房夫妇,心中早已明白他们的打算。 虽然他们口口声声说是为林家着想,实则不过是想为自己的孩子争夺利益罢了。 她重重叹了口气,冷冷说道:“既然你们觉得仪式没完成,那你们去找敏才谈吧。如果他愿意重新考虑过继的事情,我没有任何意见。” 四房与六房的夫妇没办法,只能暂时离开老夫人的院子。 两家夫妇坐在四房的前厅中,面色阴沉,彼此交换着眼神,心中已有了计策。 六房夫人冷笑一声,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随后缓缓说道:“看来老夫人并不愿意插手过继的事情,毕竟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但我们不能就此罢休,大房的家产绝不能让那个庶子轻易拿走。” 四老爷点点头,神色冷峻:“确实不能放弃。既然母亲不想插手,那我们就换个时机。” 六老爷问道:“四哥有什么好办法?” “穗瑾出嫁在即,婚礼和回门宴是个好机会。我们可以等到回门宴的时候,当着所有族人和亲友的面,再把这件事情提出来,到时候众目睽睽之下,大哥也不得不考虑清楚。” 六房夫妇对视一眼,十分赞同这个提议。 “没错,到时候所有亲戚都会到场,我们只要联合起来提出异议,大哥也不能一口回绝。到时候他要么推脱,要么妥协,这样一来,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四房夫人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一言为定,我们两家一定要拧成一股绳,在回门宴上联合出击。” 两房的人达成了共识,彼此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暗自谋划着下一步行动。 与此同时,林家正厅里。 林敏才神色凝重,手中拿着一卷写好的族谱,站在厅堂中央。 他决定正式把梁晓芸的名字记入族谱,并且在宗族耆老的见证下完成这个仪式。 旬州的林家自从得知林穗瑾即将与顾家世子成婚的消息后,整个家族都陷入了一片欢喜和兴奋之中。 这对于林家来说,绝对是一场荣耀的婚事——林穗瑾高嫁于顾家,这不仅是对林家门第的提升,更是一次与顶层家族联姻的机会。 十二房的院子里。 十二夫人脸色复杂,坐在正厅中。 她的神色掩饰不住一丝后悔,眼中有隐隐的懊恼:“当初大房过继人选之时,若是把我的儿子过继过去,恐怕如今这份荣耀也该是我们的。” 旁边坐着的十二爷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喝茶,听见了她的抱怨却并不打算回应。 他知道事情已成定局,多说无益。 十二房嫡子并未被选中,这本就是命运的安排。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 翠云掀开门帘走了进来,低着头,神色有些拘谨。 “老爷,夫人,”翠云恭敬地行礼,随后抬起头,小心翼翼地说道,“我来是想求老爷能带我一同去京城,毕竟……恒哲如今已是大房的哥儿,身为他的生母,我也想见见他,看看他如今过得如何。” 第294章 回到外祖家 十二爷眉头微微一皱,沉默片刻后说道:“你想去京城?” 他的语气中带着些许犹豫。按理说,翠云不过是个地位低微的妾侍,没必要一同前往京城,何况此番是去参加大房的婚礼,她的身份实在不太合适。 翠云连忙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哀求之意:“是的,老爷。恒哲是我的亲生儿子,我日夜思念着他。如今他过继到了大房,我也希望能亲眼看看他的生活,毕竟我是他生母,这份牵挂无法割舍。” 十二爷看了她一眼,心中也不免动摇。 林恒哲如今虽是大房的继子,但终究是翠云的亲生骨肉,带她一同前往也未尝不可。 他微微点了点头,低声说道:“既然你这么说,那就一同去吧。横竖这次去京城,我也要带些仆从随行,你跟过去也算合情合理。” 翠云一听,顿时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连忙行礼谢恩:“多谢老爷成全!” 十二夫人极为不满,冷冷地问道:“老爷,她不过是个妾,带着去京城合适吗?这可是与顾家世子的婚事,难道让她也去凑热闹不成?” 十二爷却摆了摆手:“她毕竟是恒哲的生母,没什么不合适的。再者说了,能带的人都多带几个,万一有用处呢。” 十二夫人心中满是恼怒,但见十二爷态度坚决,自己也不好再继续反驳。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满,冷笑一声:“罢了,随你吧。既然你都决定了,我也不拦着。” 话虽如此,十二夫人内心的怒火却无法平息。 她暗自恼恨,这个翠云凭什么能和自己一起去京城? 凭什么她的儿子能得到如此殊荣? 她越想越气,却也无可奈何,只能默默忍耐。 清水省,宁真侯府的大门口,早已站着两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林穗瑾的外祖父宁老爷子和外祖母宁老夫人。 他们看着不远处,林穗瑾和顾砚之的马车逐渐接近,老两口的眼中泛起了泪光。 林穗瑾刚一下车,宁老夫人便再也忍不住,快步走上前去,紧紧握住了林穗瑾的双手,声音颤抖:“你可回来了!看到你,真像看到你娘当年一样啊!” 林穗瑾一听,泪水也模糊了视线。 她的容貌确实与她母亲极为相似,尤其是那双清澈的眼眸,仿佛将宁老夫人拉回了许多年前,回到了林穗瑾母亲还在世时的那段时光。 “外祖母,外祖父,我回来了。”林穗瑾哽咽着,走上前去,一把抱住了宁老夫人,紧接着也靠在了宁老爷子怀里。 宁老爷子虽然年纪大了,但依旧挺直了脊梁,眼神中满是慈爱与欣慰。 他轻轻拍了拍林穗瑾的肩膀,眼眶湿润:“好孩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娘在天之灵看见你这么懂事,一定也高兴。” 林穗瑾忍不住潸然泪下,紧紧抱着外祖父母,像是找到了久别重逢的依靠。 顾砚之站在一旁,静静看着这一幕,眼中也充满了温情。 他没有打扰这温馨的时刻,直到老两口情绪平复了一些,才走上前来,恭敬地行了一礼。 “见过外祖父,外祖母。” 宁老夫人这才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抬头看向顾砚之,眼神里满是欣赏与满意。 她仔细打量了一番顾砚之,一表人才、气宇轩昂,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欢喜:“这位就是你带来的好孩子吧?真是个俊俏的小伙子,咱们家穗瑾有福气了。” 顾砚之微笑道:“晚辈顾砚之,今日前来拜见外祖父、外祖母,还请二老多多指教。” 宁老夫人笑意盈盈,拍了拍林穗瑾的手,意味深长地说道:“好孩子,果然是一表人才,难怪穗瑾对你青眼有加。” “好了,也别在外面站着说话了,快点回家吧。” 宁老夫人急忙擦干了眼泪:“你看我都忘了。” 引着林穗瑾和顾砚之回家坐下后,宁老爷子也开始发问了。 “砚之,你家中的长辈可都安好?你祖父身体如何?你父亲和几位叔父最近可好?” 顾砚之见状,心中一紧,知道这是宁老爷子在“试探”自己。 他一边恭敬地应答,一边小心应付:“祖父如今身体尚好,在府中安养;父亲和几位叔父最近也都一切安好,家中一切如常。” 宁老爷子微微颔首,听到这些,他眼中闪过一丝怀念,像是回忆起了年轻时候的往事,感慨道:“说起来,我与你祖父也曾在朝中共事过一段时间,那时年轻气盛,真是没少共历风雨。” 他笑着继续说道,“至于你父亲和几位叔父,他们小时候,我还抱过他们呢。你小时候,我也曾见过,只不过当时你还小,或许不记得了。” 顾砚之听着这些往事,心中暗自庆幸宁老爷子提及的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回忆,不需要自己多加解释。 他不动声色地笑了笑,恭敬道:“外祖父与祖父年轻时的事我常听家中长辈提起,今日见到外祖父,晚辈也倍感荣幸。” 宁老爷子对顾砚之的回答十分满意,点点头:“好,好,好孩子,难得你如此懂事。” 林穗瑾一直在听着顾砚之的回答,这时候宁老夫人拉着她的手,笑意盈盈地道:“穗瑾啊,陪我到花园里走走吧,正好看看我那些花儿,你娘当年可最爱这些花了。” 林穗瑾低头应声:“好外祖母,我们这就去。” 顾砚之站在一旁,看着两人的背影渐行渐远,宁老夫人走得慢,林穗瑾小心翼翼扶着她的手,情景让顾砚之心头微动。 宁老爷子却轻咳了一声,笑着招呼道:“砚之,来陪我下盘棋如何?年轻人不必拘束,就当随便聊聊。” 顾砚之一愣,随即微笑应道:“晚辈遵命。” 二人缓缓步入侯府书房,推开门,里面是陈设简朴的棋桌,棋盘上整齐摆放着黑白子。 宁老爷子坐下后,微微捋了捋胡须,目光带着几分打量的意味:“你祖父和你父亲下棋都不错,今天老头子也看看你的本事。” 顾砚之低调笑道:“哪里,比不得祖父和父亲,多是陪长辈玩几局罢了。” 第295章 一切都过去了 两人坐定后,顾砚之小心地落下第一子。 外面偶尔传来的风声,显得四下格外宁静。 下到一半,宁老爷子突然轻声叹道:“穗瑾这孩子,从小到大不容易啊。” 顾砚之手中持子的动作微微一滞,他猜到宁老夫人带林穗瑾离开,是宁老爷子单独跟他聊聊,但没想到要说这些。 宁老爷子放下手中的棋子,眼神逐渐深邃起来,缓缓开口:“你或许不知道,穗瑾的母亲离世时她才不过几岁。” 他的声音平静,但每一字每一句都带着浓重的回忆和痛苦。 “当年她母亲难产,穗瑾父亲宠妾灭妻,冷落她娘,连最后的时光也未好好陪伴。穗瑾从小就在林家寄人篱下,处处小心,生怕得罪旁人。” 顾砚之默默听着,眼神中带着心疼,手中棋子也未继续落下。 宁老爷子继续道:“后来,我曾几次想把穗瑾接回来抚养,至少让她过得轻松些。可她父亲每次都拒绝,理由五花八门,但其实他是怕我们将穗瑾母亲的嫁妆要回。” 他说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愤怒,语气也加重了几分。 “这些年她为了那个家操劳不断,不该是她这个年纪该承受的。我年迈无力,无法为她撑腰,每每想到这些,便心如刀割。” 棋局上的黑白子寂然无声。 顾砚之眉头微皱,心中已明白宁老爷子言下之意。 他放下棋子,郑重说道:“晚辈知穗瑾从小历经坎坷,也正是因为她如此坚强,晚辈才更加敬重她,愿意与她共度一生。” 宁老爷子盯着他,目光透彻,似要看穿他的内心:“我不怀疑你的能力。你出身世家,前途无量。可我只问你一句,你是真心实意想娶穗瑾?” “我也曾想过,为穗瑾找个普通人家,让她过安稳日子,不必再卷入这些家族斗争和权力纷争,她这一生,已经承受了太多苦。” 顾砚之轻轻放下手中的棋子,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宁老爷子,语气真挚:“外祖父,晚辈愿意在这里向您保证,此生绝不会纳妾,更不会让穗瑾卷入内院那些腌臜中。” “你说得倒是不错,可你也清楚,身为世子,家族的责任和内院的心机往往无法避免。你真能保证,穗瑾能始终不被这些事牵累?” 顾砚之的眼神愈发坚定,缓缓开口:“我能,穗瑾她不该再经历这些事。她的前半生已经足够辛苦,母亲离世,父亲无情,她在林家处处小心,只为求得一丝安稳。而如今,她与我重新走到一起,我一定会更加珍惜。” 宁老爷子听到这里,放下手中的棋子,轻轻捋了捋胡须,神情里多了几分赞许。 花园里。 温暖的光在林穗瑾和宁老夫人的身影上投下淡淡的剪影。 宁老夫人挽着林穗瑾的手,漫步在府中蜿蜒的长廊,周围桂花的幽香随着微风拂来,沁人心脾。 “穗瑾啊,”宁老夫人轻声开口,眼神温柔却透着几分深思,“你如今跟砚之走到一起,外祖母心里头既高兴,又有些担心。” 林穗瑾微微一愣,随即低头笑道:“外祖母,您担心什么?” 宁老夫人走得不快,脚步沉稳,每走一步似都在思索。 她轻轻叹了口气,慢慢说道:“这些年,外祖母心里一直有个结。当年你母亲离世后,你外祖父和我几次三番想把你接到身边,好好照顾你,让你远离林家那乌烟瘴气的日子。可每次都被你父亲拦下,至今我心里都感到后悔。” 林穗瑾的手微微一紧,心中一阵酸楚。 她低声回应:“外祖母,那些已经过去了,您和外祖父对我一直很好,穗瑾心里明白。” 宁老夫人摇了摇头,眼中浮现一丝愧疚:“你从小在林家过得不容易,我知道的。这些年,你在那个家里受尽了委屈,如今有机会重新开始,我只希望你能嫁给一个真心对你的人。砚之是个不错的孩子,但我更担心的是,你选择他是为了在林家有个依仗,还是因为真正爱他。” 这番话说得极为郑重,宁老夫人的眼中流露出深切的关怀。 她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面对着林穗瑾,语气柔和却充满了关心:“如果你心里没有爱他,只是因为觉得嫁给他可以逃离那些不堪,我宁愿你三思。” 林穗瑾十分坚定的说:“外祖母,砚之对我的情意,我能够感受到。他是真心待我的,尽管我不知道什么是爱,但我知道自己愿意和他携手走完这一生。” 宁老夫人听到这里,眼中浮现出一丝欣慰。 她轻轻拍了拍林穗瑾的手,语气也温和了几分:“傻孩子,爱不一定是一时的炽热,而是日久见心。你能够这样坦诚地面对自己的心,外祖母也就放心了。”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继续道:“我们这些老家伙,心里总想着为你们做最好的安排。可你们的日子,是你们自己要走的路。外祖父和我这把年纪了,也只想看着你们过得好,咱们宁家也不求什么荣耀富贵,只求你能嫁个良人,过个安稳的日子。” 林穗瑾抬头,眼眶微红。 她握紧了外祖母的手,语气坚定道:“外祖母,您放心吧,砚之他值得我托付。虽然我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像您和外祖父那样长久相守,但我愿意和他一起面对未来。” 宁老夫人看着林穗瑾,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好,既然你这样说了,外祖母便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你是我们宁家的孩子,不管今后如何,我们永远都会站在你这边。” 两人继续在花园中走着,阳光在石板路上,照亮她们前行的方向。 走了一段路,林穗瑾突然停下脚步,抬头看向宁老夫人,认真地说道:“外祖母,您和外祖父这次能跟我们一起回京吗?毕竟婚礼在京城举行,您二老也一定要亲自参加的。” 宁老夫人怔了怔,随即笑道:“傻孩子,外祖父和我当然会去。你出嫁这么大的事,我们怎么能不在?更何况,这也是我们一直盼着的喜事。” 林穗瑾闻言,心中大定,轻轻点了点头:“那就好,有您和外祖父在,我心里也踏实些。” 第296章 邀请出意见 京城,林府大宅的正厅内。 梁晓芸手中拿着两份请柬,一份是送往宁家的,另一份则是给梁家的。 她将请柬放在桌上,说出了自己的安排:“老爷,这是两份请柬,一份是给宁家的,另一份是给我梁家人的。我想的是让他们都参加穗瑾的婚宴,毕竟这事关重大,面子上也好看些。” 林敏才闻言,眉头紧皱,目光微微闪烁,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宁家的请柬我会亲自去送,毕竟亲家该有的礼数少不了。但至于梁家人……他们不必来了。” 梁晓芸一怔,眼中的冷意瞬间加深,语气微冷:“为什么?梁家人怎么就不能来?这可是穗瑾的婚礼,我的家人自然应该参加。” 林敏才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沉声说道:“晓芸,你和我并没有正式办过婚礼,梁家人若来,京城里的人都知道我们之间的事,会引起许多不必要的非议。” “非议?”梁晓芸冷笑了一声,眼中充满了愤怒和失望,“老爷,您这是想撇清楚关系吧?如今梁家遇到了些麻烦,您就想着把我和梁家撇得干干净净。要是我梁家出了什么事,难道您不该站出来帮忙解决问题吗?您现在倒好,直接不让我的家人来参加女儿的婚宴,未免太过分了吧?” 林敏才脸色一沉,语气也变得冷硬:“你不要胡搅蛮缠!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林家的颜面。你我之间的事情从未公开,现在宁家的人都要来,梁家若来只会更加尴尬。” “尴尬?”梁晓芸猛地站起身来,眼中燃起了怒火,“老爷,这就是你对我的态度?这些年我为你做了多少事情,为林家操劳奔波,你一句‘没有正式婚礼’就能把我推得干干净净?如今穗瑾要出嫁,我的家人怎么就不能堂堂正正地来参加她的婚礼?” 她的声音颤抖,怒火已经压抑许久。 梁晓芸眼神中充满了失望,她紧紧盯着林敏才,仿佛想要从他身上找到些什么,但却只看到对方越来越冷漠的神情。 林敏才冷冷地看着她,沉默片刻后,语气更为冷酷:“我并不是不顾你的面子,而是要顾全大局,顾全林家的声誉,要是梁家来闹了难堪,岂不是让顾家看了笑话?” 梁晓芸闻言,忍不住冷笑:“声誉?呵,老爷,您口口声声说的是林家的声誉,可实际上您在乎的从来都是自己的颜面。” 她走近一步,眼神锐利如刀:“我在族谱上写了名字的,也是林家大房的大娘子,我的家人有权参加她的婚礼!” 说完这番话,她转身离去,怒气冲冲地走出了正厅。 林敏才站在原地,双手紧握成拳,脸上的怒意久久未散。 两人就这样陷入了冷战。 梁晓芸一走出正厅,泪水早已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气愤难平,心中既是委屈又是愤怒。 多年对林家的付出和妥协竟换来这样的冷遇,她岂能轻易善罢甘休? 她并非是甘愿被忽视的女人,在这府中,她深知该如何为自己争取应得的地位和尊重。 她快步穿过长廊,思索片刻,随即快步朝老夫人的院子走去。 现在四房、六房的夫妇正好在老夫人那儿。 她脑子转得飞快,既然林敏才不给她梁家面子,那她便要闹得人尽皆知,让林家不得不重视她梁家。 刚到老夫人的房门口,便听见里面的四房和六房夫妇正在热切地议论着什么。 梁晓芸深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下衣衫,随后推门而入,径直跪在了老夫人面前,眼泪不住往下落。 “母亲啊,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显得格外凄楚。 老夫人见到梁晓芸如此模样,心中一惊,赶忙放下手中的茶盏,急道:“晓芸,怎么回事?出了什么事,你怎么哭成这样?” 梁晓芸泪眼婆娑,声音哽咽:“母亲,老爷他……他竟然不肯给我梁家发请柬!这可是一生只有一次的婚事,穗瑾是我的女儿,我梁家虽没什么大富大贵,但好歹也是正经亲家,怎么能不请?” 四房夫人见状,立刻露出看热闹的神情,轻轻摇了摇头,装模作样地叹气道:“哎呀,大哥这事儿可真是不妥当了。大娘子可是咱们侯府当家主母,怎么能不让她的家人来参加婚宴呢?这岂不是让外人看了笑话。” 六房夫人也立刻附和:“没错呀,母亲,大哥和大嫂虽没正式办过婚礼,但名字好歹也是记在族谱上的,梁家是正经亲家,怎能不给面子呢?这事传出去,岂不是让咱们林家在京城颜面尽失?” 老夫人听了这话,眉头微微皱起。 她对家族的声誉看得极重,听到此事心中自然不快。 她看着眼前哭得梨花带雨的梁晓芸,心中也明白,若这事真闹大了,确实会让林家在外传出难听的流言。 “你们别添乱。”老夫人轻轻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别再说下去,随即看向梁晓芸,温声问道:“你先别急,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梁晓芸抽泣着,断断续续地说道:“母亲,我这些年为林家尽心尽力,任劳任怨,哪怕没有名分,我也无怨无悔。如今穗瑾要出嫁,这是多么重要的大事,敏才却不愿让我娘家的哥嫂出席,只因为我们没办过婚礼……可这不是我的错啊!” 她的眼泪滴落在地,声音凄楚:“母亲,老爷这样做让我梁家还有何颜面!难道我这一生都要背负这样的屈辱吗?” 若真如梁晓芸所说,这件事若不处理好,林家就会成为京城的笑柄。 四夫人冷笑一声,语气充满了几分嘲弄:“大哥这次可真是做得过了,虽然没婚礼,但梁大娘子毕竟是族谱上写了名的主母。这样处理,外人怎么看?再说了,这一旦传出去,岂不让人觉得我们林家薄情寡义,连主母的娘家人都不愿认吗?” 第297章 两难的选择 梁晓芸见有人支持自己,哭得愈发厉害,甚至带着几分决绝:“母亲,老爷若实在不愿意,那我与他一拍两散也无所谓了!” 老夫人听到这里,心中一震,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晓芸,你糊涂了!这话万万不可说出口!” 梁晓芸若真的在这个紧要关头跟林敏才分开,那林家的颜面是真的就毁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好了,别哭了。这件事我自会处理,明日我亲自去梁家一趟,带上请柬,既然是穗瑾的婚事,梁家自然该有面子,敏才不愿,我也不容他如此任性。” 梁晓芸抬起泪眼看向老夫人,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激与欣喜:“多谢母亲为我做主!若不是有母亲在,这日子我真是熬不下去了。” 翌日清晨。 梁晓芸早早就从床上起身,神清气爽地梳洗打扮。 她特意选了一件华丽得体的衣裙,头上簪着一支金钗,面色红润,昨日的愤怒与泪水都消失不见。 她心中满怀期待,老夫人答应亲自陪她去梁家,这无疑是为她梁家争了一口气。 今日这一去,梁家的颜面总算是能挽回一些了。 她走到厅堂中,礼品和请柬早已准备妥当,仆人们也整装待发。 梁晓芸满意地看着这一切,心中暗暗舒了一口气,只等着老夫人前来叫她,便可以一同出发。 时间一点点过去,梁晓芸从一开始的淡定到逐渐开始觉得有些焦躁。 她几次看向窗外,日头渐高,却仍不见老夫人派人来叫她。 这让她不免有些心生疑惑。 “嫣红,”梁晓芸皱眉唤道,身旁的贴身侍女立刻走了过来,“老夫人怎么还没派人来叫我们?她是不是已经出发了?你去打听一下,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嫣红点头应道:“大娘子放心,我这就去探探。” 说罢,嫣红快步走出厅堂,径直向老夫人的院子走去。 她在院子附近绕了一圈,不敢贸然打听,只是装作无意地跟老夫人身边的丫鬟几句闲聊旁敲侧击。 过了一会儿,嫣红回到梁晓芸身边,神色有些复杂,语气低沉地道:“大娘子,我打听到……老夫人今早一大早便和老爷去了宁家,送请柬去了。” “什么?”梁晓芸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手中拿着的帕子紧紧握住,眼中闪过一丝不敢置信,“老夫人怎么会先去宁家?她明明答应了要陪我去梁家的。” “林家,真是太过分了!”梁晓芸咬牙切齿,心中一遍遍重复着这句话,“这么多年,我对他们尽心尽力,如今这么大件事,竟然连给我梁家请柬的资格都没有!既然他们不在乎我,那我又何必操持这场婚礼?” 她狠狠地将绢帕甩在桌上,宣泄着心中的愤怒。 嫣红站在一旁,默默低头不语,心中明白梁晓芸的情绪正处于爆发边缘,不敢多说什么。 她看着梁晓芸怒火中烧的模样,心里也不禁为夫人感到委屈。 梁晓芸越想越气,声音颤抖着低语道:“既然他们觉得我梁家低贱,那好,我也不操心这婚礼了,爱谁去操持谁去。我倒要看看,林家能没有我把这婚事办得多风光。” 这时,嫣红轻声劝道:“大娘子,您消消气,事情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老爷虽然对您和梁家有些疏忽,但他心里必然有顾虑,等他回来,一定会有交代的。” 梁晓芸冷哼一声,眸中透出冷意:“顾虑?他顾虑的无非是他的面子和仕途!” 嫣红不敢再多言,只能默默低头伺候着。 与此同时,宁家方向的马车上,老夫人坐在一侧,目光严肃地看着对面的林敏才。 “敏才,梁氏这些年对你、对林家的尽心尽力,谁都看在眼里。如今穗瑾的婚事这么大件事,你怎能不给梁家一个交代?” 老夫人声音虽不大,但每句话都带着压迫。 林敏才垂下眼睛,神色间有几分无奈与疲惫,轻声道:“母亲,我知道梁氏对家里有贡献,但梁家最近确实出了点麻烦,我只是觉得,现在这种情况下让他们来,怕引来不必要的非议。” 老夫人冷哼一声,斜瞥了他一眼:“不过是梁家破财的事情,哪里来的什么大不了的麻烦?这些不过是小事罢了,难道你真以为京城的贵族圈子里没人遇到过这些事?大家心照不宣,不过是破财消灾罢了。” “你要明白,梁家虽不富贵,但这层关系不能轻易断了。你要是因为这些细枝末节坏了两家交情,往后怕是再也无法挽回了。” 林敏才皱了皱眉,心中有些烦躁,却也不得不承认老夫人的话有道理。 他叹了一口气,抬头道:“母亲,我明白您的意思。既然如此,我后日就陪着梁氏去梁家送请柬,不过这两日公务繁忙,实在抽不开身。” 老夫人见他松了口,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 宁家大门前,宁真侯和宁夫人带着几个孩子早早等候在门口。 清晨的微风轻轻吹拂,孩子们无聊地踢着脚下的石子,脸上显露出几分不耐烦。 “不过是林家送请柬而已,何必弄得这么隆重?”宁真侯的长子小声嘟囔着,眉头微微皱起。 他抬头看了一眼父亲,又小声问道,“父亲,咱们这么早出来等着,不至于吧?” 宁真侯瞥了儿子一眼,轻声叱责道:“胡说!这次林家不只是你林姨父来了,连林老夫人也要亲自到访。你可知道,林老夫人那可是长辈,礼不可废,岂能怠慢!” 长子被父亲严厉的目光吓了一跳,连忙低下头,不再多言。 一旁的宁夫人也叹了口气,抚了抚长女的肩膀,语气温和却透着几分教导:“孩子们,若是你们林姨夫自己来送请柬,咱们怎么接待都可以。可今天林老夫人一同前来,身为晚辈,我们必须要恭恭敬敬出来迎接,宁家是不能失了礼数的。” 孩子们乖巧地应道:“母亲,我明白了。” 孩子们虽然不再抱怨,但还是显得有些不情愿。 宁真侯看着孩子们不大高兴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次不仅仅是送请柬那么简单,林家的婚事关系重大,尤其是林穗瑾嫁入顾家,对于宁家来说也是一件大事。 第298章 林家岂能让妇人拿捏 林老夫人此次登门,不仅是为了礼节,更是为了进一步拉近两家的关系。 不久后,林家的马车缓缓驶来,宁真侯整了整衣襟,带着家人走上前迎接。 马车停稳,车帘掀开,林老夫人在丫鬟的搀扶下慢慢走下车,林敏才紧随其后,面带微笑。 “舅兄,舅嫂,久等了!”林敏才先一步走上前,拱手作揖,态度恭敬。 宁真侯也连忙上前迎接,笑着说道:“你太客气了!林老夫人,您亲自上门,真是让宁家蓬荜生辉。” 他边说边朝林老夫人行礼,宁夫人也赶紧跟着见礼。 “宁家好规矩,怪不得穗瑾如此有礼数啊。”林老夫人笑意盈盈,微微点头,显得十分和蔼。 宁夫人连忙上前挽住林老夫人的手,笑道:“老夫人客气了,今日您亲自来访,怎敢怠慢?快里面请,我们早就备好了茶点。” 林敏才也笑着说道:“今天我们除了送请柬外,也是专门来叨扰的,你们可不能怪我这个做妹夫的唐突。” 宁真侯哈哈一笑,摆了摆手:“何必见外!咱们是一家人,这次婚事对林家和宁家来说,都是天大的喜事,你们能亲自来,我心里也是高兴得很!” 几人寒暄一番,气氛逐渐轻松下来,仿佛那些旧日的不快早已被抛诸脑后。 宁家仆人引着林老夫人和林敏才进了正厅,早已准备好的茶点一一呈上。 几人笑谈,整个正厅里气氛一片和睦。 用过午饭后,林老夫人便提出离开,宁真侯夫妇亲自将他们送出门。 回到两人回到林家后。 梁晓芸便叫上身边的两个贴身侍女嫣红和嫣然,便朝老夫人的院子走去。 一路上,嫣红察觉到梁晓芸心绪不宁,小心翼翼地问道:“大娘子,咱们这次去见老夫人,真的要放弃操持婚事吗?” 梁晓芸轻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和决绝:“这婚事我本该全心全意去办,但林家既然不重视我梁家,那我再操心还有何意义?” 嫣然和嫣红对视一眼,虽然有些担忧,但只能默默跟随。 几人很快来到老夫人的院子,带着嫣红和嫣然走进正厅。 老夫人和林敏才刚刚从宁家回来,正坐在厅中歇息。 见梁晓芸进来,老夫人面露笑意,温和道:“你怎么来了?” 梁晓芸微微一笑,走上前行礼:“母亲,老爷,我今日前来,是有一件事想跟您们说明。” 林敏才抬起头,眉头微蹙,见梁晓芸神情不对,心中便生了几分疑虑:“什么事?难道是婚事出了什么岔子?” 梁晓芸轻轻摇头,带着几分自嘲:“并非婚事出了岔子,而是我自觉经验不足,恐怕操持不好穗瑾的婚礼。所以,今日特来与母亲说明,想请您亲自出马,主持穗瑾的大婚,才显得更加妥当。” 老夫人听罢,脸上顿时显出诧异之色,语气中满是惊讶:“你说什么?你这些年一直操持林家的大事小情,怎会突然说自己不行?” 林敏才更是皱起了眉,放下手中的茶盏,语气不善:“这婚事你一早就开始筹备,怎么临到头了,突然说操持不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梁晓芸脸色有些苍白,但依旧倔强地保持着镇定。 她轻轻抿了抿唇,低声说道:“母亲,老爷,我知道大家都对我有期望,但说实话,我自觉力有不逮。穗瑾这场婚事事关顾家,而我经验尚浅,生怕有任何疏漏之处,影响了林家的体面。” 老夫人和林敏才对视了一眼,听她这么说,自然什么都明白了。 梁晓芸微微垂下了头,不再多说,而是看了看嫣红和嫣然。 嫣红会意,走上前,将早已准备好的账本和策划放在桌上,恭敬地说道:“老夫人,这些是婚礼筹备至今的花销账目和婚宴、喜饼、喜糖的预订记录。大娘子已经全部安排妥当,若是您亲自操持,账本上清清楚楚,您一目了然。” 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伸手拿起账本,翻了几页,眉头微微舒展,账本上记录得清清楚楚,确实没有任何遗漏。 她再度看向梁晓芸,眼神复杂。 梁晓芸见老夫人和林敏才没有再多说,心中也松了口气。 她微微福了一礼,语气恭敬但透着决绝:“那我便不再操心这场婚礼的事了,您们尽管放心,我自知不才,但凡有任何需要我做的地方,定当全力配合。” 说罢,她轻轻示意嫣红和嫣然,两人迅速将剩下的账本放好,随后跟在梁晓芸身后,退了出去。 老夫人与林敏才的神情愈发凝重。 谢妈妈轻轻跪在地上,低声禀告道:“老夫人,老爷,奴婢听说,大娘子她……在房中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把好些东西都打碎了。” 老夫人闻言,眉头猛地一皱,手中的茶盏也顿了顿,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得严厉起来。 她冷冷道:“她发什么脾气?” 谢妈妈不敢抬头,只是低声道:“奴婢听见大娘子说,她既然不被林家重视,便不必再操持这场婚事,还说什么婚事与她无关,心中满是怨言。” 林敏才的脸色骤然沉了下来,手中捏紧的扇子微微颤抖。 他向老夫人看去,心中已是怒火中烧。 老夫人沉默片刻,冷冷一哼,手中的茶盏“啪”地一声搁在了桌上。 “梁氏这是在威胁我们吗?难道她真的觉得自己是林府不可或缺之人了?”老夫人眼神中带上了几分冷酷,声音压得极低,却让在场的人无不感到一股寒意。 林敏才脸色阴沉,眼中闪过一丝怒意:“母亲,她这次为了一点点面子问题,竟如此发脾气,毫无容人之量,我定不会纵容下去。” 老夫人点了点头,眼中冷光一闪,断然说道:“既然她如此无理,便不能再继续纵容了。她说经验尚浅,那好,我便亲自操办穗瑾的婚事。至于这林府的管家之权,她既然力有不逮,也不必再担着了。” 林敏才微微一怔,随即点头赞同:“母亲所言极是。” 老夫人冷冷道:“谢妈妈,你去告诉梁晓芸,就说她经验尚浅,管家之事我自会另行安排。” 谢妈妈低头应声,心中一片明了。 她连忙起身,退下去执行老夫人的命令。 第299章 准备婚事 梁晓芸刚回自己的院子,还没等歇好,就见谢妈妈来了。 她心中一喜,想着老夫人和林敏才也就这点能耐,才一会儿的功夫,就来跟她求和了,看来这招是走对了。 见到谢妈妈进来,她笑着问道:“谢妈妈,你来做什么?是老夫人有什么吩咐嘛?” 她还仔细看了看,并没有看到谢妈妈手里拿着账本,心中还有所疑惑。 谢妈妈微微行礼,语气恭敬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大娘子,老夫人有令,因您自觉经验尚浅,管家之事由老夫人亲自操持。老夫人特意交代我来传话,今后府中的大小事务暂时由她来主持。” 梁晓芸听到这话,脸色猛地一变,双手紧握成拳,怒火几乎要从她的眼中喷出:“老夫人要收回我的管家权?” 谢妈妈低头,不慌不忙地回道:“是的,大娘子。老夫人说,您这段时间辛苦操持,想让您好好歇歇。至于婚事,也交由她亲自安排。” 梁晓芸气得浑身发抖,声音尖锐:“好个经验尚浅!我在林家管了这么多年,凭什么说我经验不足?” 谢妈妈语气平静中透着冷静:“大娘子,奴婢不过是传话的下人,老夫人的决定已经定下,奴婢只是奉命行事。若是夫人觉得不妥,可以去老夫人面前评理。但您为难奴婢,也改变不了什么。” 梁晓芸的脸色铁青,双手指关节发白裂。 她心中怒火翻腾,仿佛要爆发出来,但谢妈妈的态度不卑不亢,让她无法发作。 她猛地站起身来,厉声道:“好,好!既然你们都这么看我,我也不必再操心什么了!” 被逼无奈,梁晓芸手指微微颤抖,管家钥匙的冰凉刺得她心底一阵酸楚。 她的自尊被狠狠践踏,但如今,她不得不妥协。 “嫣红,”她轻声唤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不甘,“把钥匙拿给谢妈妈。” 谢妈妈拿到管家钥匙,福了福身子便离开了。 两日后,京城的街道上,车马络绎不绝。 林家和宁家都忙碌不已,只因为宁家外祖父母与林穗瑾、顾砚之即将一同入京。 宁家大门外,宁真侯夫妇早早带着孩子们站在门口,焦急地张望着。 他们的神情中带着几分期待与紧张,不仅仅是为了迎接久别的亲人,还是因为此次场面格外隆重,甚至连许多京中的达官贵人都来迎接。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喧嚣声。 一辆豪华马车缓缓驶来,马车上挂着精致的丝绸幔帐,车身金碧辉煌,十分气派。 这正是宁家和顾砚之等人乘坐的马车。 宁真侯连忙整理了衣冠,低声吩咐孩子们:“都准备好,迎接你们的外祖父母。” 马车缓缓停下,宁老爷子与宁老夫人缓步走下车,身旁还跟着林穗瑾与顾砚之。 宁老爷子虽年逾古稀,但身形依然挺拔,步伐稳健,气度不凡。 宁老夫人则一脸慈祥,目光中满是温柔。 宁真侯快步上前,恭敬地行礼:“父亲,母亲,您们一路辛苦了,盼了这么久,您们终于回京了。” 宁老爷子微微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欣慰:“辛苦什么,回到京城反倒像是回家一般。” 正当众人热烈寒暄时,忽然一道声音从远处传来:“太子殿下有礼相赠,恭贺宁老爷子回京!” 随后,一个太监模样的小厮快步走到众人面前,捧着一份精美的礼盒,恭恭敬敬地呈上。 宁家众人皆是一惊,宁真侯更是连忙上前接过礼盒,脸上露出难掩的惊喜与激动:“真是承蒙太子殿下厚爱,宁家不胜感激。” 宁老爷子也微微颔首,目光中闪过一丝笑意。 整个场面愈发热闹,周围聚集的路人无不啧啧称叹,议论着宁家与林家如今的风光无限。 当天傍晚,林府内一片忙碌。 随着天色渐暗,一队浩浩荡荡的抬礼人马在府门口停下,长长的队伍,整齐划一的步伐和沉甸甸的聘礼箱子,让人无法忽视这阵仗。 正厅的仆人们手脚利落地搬运聘礼,整个院子顿时被塞得满满当当,气氛热闹非凡。 惜月一脸兴奋地跑回院子,快步推开门,喘着气说道:“姑娘,姑娘!您快去看看吧,前院的聘礼都快塞满库房了!这次顾世子又送来了足足一百三十八抬聘礼,咱们的库房都快装不下了!” 林穗瑾听闻,微微一愣,心里泛起些许复杂。 她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远处渐暗的天空,轻声问道:“一百三十八抬?世子之前不是已经送了二百零八抬了吗?为何又送来这么多?” 惜月见姑娘神情疑惑,赶紧笑道:“姑娘,世子对您真是情深意重呢,哪怕送了这么多聘礼,还是怕不够!您快去看看吧,这些聘礼都精挑细选,肯定价值连城。” 林穗瑾轻轻摇了摇头,心中既是感动又有几分无奈。 这聘礼多得实在有些过头了,她沉吟片刻,抬头问道:“顾世子人呢?他现在在哪儿?” 惜月立刻答道:“世子正在前厅,陪着老爷说话呢。” 林穗瑾闻言,脸上泛起一丝笑意。 但她心里总觉得顾砚之这般大手笔,未免有些夸张,甚至让她有些难以消化。 她决定亲自去问问顾砚之,便整理了下衣裙,快步走向前厅。 林府前厅内,顾砚之正坐在主位,面带微笑,与林敏才谈论着一些婚礼细节。 两人话语间气氛融洽,林敏才神情也十分和善,对即将成为女婿的顾砚之越发满意。 正当此时,林穗瑾走入厅中。 她步伐略显急促,显然心中有些话急着要问。 林敏才见女儿进来,笑着说道:“穗瑾,你来得正好,这正谈着你们婚礼的事呢。” 林穗瑾走到两人面前,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但眼中有几分无奈。 她微微低头行礼,随后轻声说道:“世子,这一百三十八抬聘礼……是不是太多了些?我听惜月说,库房都快放不下了,之前那二百零八抬还在我的院子里,根本没来得及整理。这聘礼如此丰厚,让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第300章 无比荣耀 顾砚之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调侃,故作惊讶道:“哦?你这是在嫌弃我送的聘礼太多了?这可是头一次听说有人觉得聘礼多的,难不成你是要退婚不成?” 林穗瑾闻言,脸颊微微泛红,瞪了顾砚之一眼,嗔怪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这些聘礼太过丰厚,让我觉得有些负担……” 顾砚之见她神情有些急切,便笑着安抚道:“穗瑾,你放心,这聘礼不过是我对你的心意,绝无其他意思。” 一旁的林敏才连忙笑着打圆场:“穗瑾,世子这般对你,是心疼你呢。这些聘礼不过是面子上的事,毕竟你们的婚事是林家和顾家联姻,聘礼丰厚些也是应当的。你啊,乖乖待嫁便是,这种聘礼、嫁妆之事就交给我们来操心吧。” 既然林敏才和顾砚之都如此坚持,林穗瑾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她正要开口再表态,顾砚之轻轻一笑,目光里带着几分深意:“穗瑾,我有些话想单独和你说,能不能给我们些时间?” 林敏才闻言,心中了然,笑着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就先出去走走,你们年轻人慢慢聊。” 说完,他识趣地站起身,拍拍顾砚之的肩膀,带着一抹笑意转身离开了前厅。 待林敏才走后,厅内顿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顾砚之和林穗瑾两人。 林穗瑾有些不自在地低下头,心中隐隐猜到顾砚之要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顾砚之却轻轻一笑,语气温柔:“穗瑾,这次送来的聘礼,你可真的不喜欢?” 林穗瑾抬起头,轻轻摇了摇头:“不是我不喜欢,只是……太多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聘礼,库房都快放不下了,我怕……给你太大负担。” 顾砚之微微一笑,走近她,目光柔和却带着深情:“这些聘礼和之前顾家送来的二百零八抬是不一样的。顾家的聘礼,是为了顾家的媳妇准备的,而这一百三十八抬,是我为你—林穗瑾,亲自准备的。” 林穗瑾微微一怔,抬头看着他,眼中充满了疑惑:“这是你的意思?” 顾砚之点了点头,眼中流露出一丝认真:“这是我从自己的私库里挑选出来的。顾家为我准备的那些聘礼是按照家族的规矩,而这一百三十八抬,是我为自己心爱的妻子准备的。穗瑾,我将所有身家都交给了你。” 这话一出,林穗瑾顿时愣住了,震惊之色难掩。 她从未想过,顾砚之竟会把自己的私库全都交给她。 男子有私库并不稀奇,世家大族的子弟都会有,但将私库全数交给妻子的,世上几乎没有几个人能做到。 即便是亲密的夫妻,男子通常也只是偶尔拿出一些珠宝或珍品赠与妻子,但绝不会像顾砚之这样,毫无保留地将所有财富交出。 林穗瑾轻轻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但心中依旧无法抑制的震撼与感动涌上心头。 她声音有些颤抖:“你……你把所有的身家都给了我?” 顾砚之轻轻握住她的手:“是的,穗瑾。从今以后,这些聘礼不再是我的,而是你的。以后,顾家的家业你可以不管,但我的私库,你一定要守住。你可不能抛弃我,不然我可就成了穷光蛋了。” 林穗瑾被他半调侃的话语逗得一笑,心中愈发的感动了。 她轻轻挣脱顾砚之的手,转过头,压下眼中的湿意,低声说道:“你这样……我实在不知如何回报你。” 顾砚之却不以为然,轻声笑道:“回报?你早已回报我了,穗瑾,你愿意嫁给我,就是我这一生最大的福气。” 林穗瑾心中一片温暖,抬起头看着眼前的顾砚之,感受到他话语中的真诚与爱意。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柔和而坚定:“我知道你对我很好,好得让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或许除了以身相许,做你的妻子,替你打理家中事务,我别无他法。” 顾砚之微微一怔,随即温柔一笑,轻声说道:“你的陪伴和真心,已经是我最好的礼物。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林穗瑾的心被他的话彻底打动,她轻轻点了点头,低声道:“我明白了。” 夕阳的余晖洒进前厅,照在两人身上,仿佛为他们的未来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林穗瑾的婚事,原本林家早已准备得差不多,按照她母亲当年留下的嫁妆单子,嫁妆清单上的铺子、田庄等都是宁氏留下的遗产。 然而,这些产业多年来一直由林家打理,现在以嫁妆的名义都给了她。 按照林家的安排,嫁妆就是这些田庄铺子和一些金银珠宝,足够体面。 然而,顾砚之送来丰厚的聘礼,且每一抬礼物都价值连城,尤其那一百三十八抬私库中的珍宝,更是将林穗瑾的嫁妆推上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而更令人瞩目的是,顾砚之并没有就此满足,他竟在朝堂之上公开向皇上呈报婚讯,并恳请皇上为他和林穗瑾赐婚。 这个举动,在早朝上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毕竟顾家虽为勋贵世家,但如此高调地求皇上赐婚,仍让朝中大臣们震惊不已。 更令人意外的是,皇上不仅当场同意赐婚,还笑意盈盈地宣布了这一喜讯,这是对顾砚之的婚事十分看重。 皇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亲口说道:“砚之是我朝栋梁,赐婚自是应当。朕和皇后也定会亲自为他们证婚,至于大婚当日,朕命御书房的厨子去顾府操办喜宴。” 此言一出,整个朝堂顿时沸腾,能够看出顾砚之深得皇上宠爱,甚至连婚事都由皇家亲自操办。 这样的殊荣,无论是顾家还是林家,都感觉是无比巨大的荣耀。 消息传回林府时,整个林府上上下下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震惊中。 林穗瑾的婚事在京城掀起了轩然大波,尤其是皇上和皇后亲自赐婚的消息一经传出,京中贵族圈子里几乎人人都在谈论此事。 许多京城的女子们无不对她投来艳羡的目光,纷纷议论她的好运气。 毕竟能得到顾砚之这样的才俊青睐,且得皇帝如此看重,这不仅是荣宠,更是一种难得的福分。 第301章 郡主当平妻? “真没想到,一个落魄侯府的嫡女竟能嫁给顾世子,听说还是皇上亲自赐婚,这样的殊荣,京城里可不多见啊!”茶坊酒楼中,窃窃私语成了常见的场景。 “是啊,这等排场,也只有顾世子能享受了。如今林姑娘已经成了所有女子心中的榜样,谁不想有这样的好福气?”另一个女子羡慕地说道。 然而,虽然女子们为林穗瑾感到艳羡,男子们却并不都是如此看待这场婚事。 许多贵族男子们私下里纷纷为顾砚之鸣不平。 毕竟,林穗瑾虽是侯府嫡女,但林家早已没落,论门第、地位,她远远无法与顾家相匹配。 “我真不明白,顾世子那么有才有貌,门第显赫,别说是娶个公主、郡主,就算是王府的郡主他也是配得上的。怎么会选择一个落魄侯府的嫡女呢?” “是啊,若说林家早些年尚有几分风光,那倒还罢了。可如今,林家不过是一个边缘化的勋贵之家。顾世子这等人物,怎么可能甘心娶这样一个女人?” “听说,怀安郡主可是齐王府的掌上明珠,和顾世子青梅竹马,若是他们成婚,倒是门当户对,岂不比林家强得多?” 与此同时,顾家其他几房的长辈们本就对这桩婚事心存疑虑,皇上赐婚的决定虽然让顾家更具荣光,但长辈们心中依然觉得,这桩婚事有些“不般配”。 八房老爷、七房的长辈等都来到了勇昌侯府,想要讨论一下此事。 勇昌侯和勇昌侯夫人端坐着,听着大家的意见。 八老爷最为直言不讳,他一脸严肃:“大哥,大嫂,这婚事皇上是赐婚,我们当然不能反对。但说句实在话,林家如今早已不复当年荣光。顾家如今荣宠正盛,这样的婚事对我们顾家实在是不太合适。” 七老爷也点了点头,附和道:“是啊,大哥,大嫂,顾家如今的地位高不可攀,不管是从身份、权势,还是家族声望上看,林家与我们顾家实在有些差距。” 勇昌侯和夫人互相看了一眼,虽然面上没有流露太多情绪,但心中显然也是有所触动。 自从这桩婚事被敲定,不满声就从未停止过,今日大家如此直言相劝,更让他们心中有些犹豫。 就在此时,八老爷提出了一个想法:“大哥,既然如今婚事尚未正式操办,我倒是有个提议。齐王的嫡幼女,怀安郡主,自小便与砚之一起长大,两人青梅竹马,感情甚笃。若砚之娶了怀安郡主,那才是真正的门当户对,顾家与齐王府联姻,对咱们家族也是好处无穷。”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点头赞同。 勇昌侯和侯夫人听后急忙推辞。 “这林姑娘虽出身不如齐王府高贵,但她性情温婉恭顺,入府后必定安分守己,不会给顾家带来太多麻烦。相比之下,怀安郡主虽是皇室贵胄,但自小娇生惯养,行事张扬,若将她娶进顾府,恐怕顾家难以拿捏。” 勇昌侯也说:“八弟别乱说,万一传出去,会毁了怀安郡主的名声,更会让人误会。” 然而,八老爷却似乎不肯善罢甘休,继续游说。 “大哥,大嫂,齐王殿下前些日子还亲自来找过我,他的意思很明显,是希望能让怀安郡主嫁给砚之。” 八老爷看向勇昌侯夫妇,语气低沉,“怀安郡主从小便对砚之有爱慕之情,齐王殿下说了,她并不介意林姑娘入门,但前提是,怀安郡主是正妻,林穗瑾只能做平妻。” 此话一出,屋内的气氛顿时凝固了。 勇昌侯夫人脸色微变,眉头紧皱,似乎不太相信八老爷的话。 她轻声道:“怀安郡主竟然甘愿做正妻,还能让林家嫡女做平妻?这话可真是——” 她话未说完,八老爷便接了上去,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大嫂,怀安郡主毕竟是皇室之人,齐王又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若圣上疼爱齐王,这事恐怕不好拒绝。你们该明白,得罪齐王府的后果是什么。” 勇昌侯夫人听后,心中更是忧虑,低声叹息。 齐王府的势力在朝廷中可谓不可小觑,而齐王殿下的行事作风一向乖张。 若顾家拒绝了这门亲事,难免会触怒齐王,到时候连皇上也未必会偏袒他们顾家。 勇昌侯脸色阴沉,一言不发,手指轻轻叩打着椅子的扶手,显然在权衡利弊。 过了片刻,他终于开口:“圣上宠爱齐王的子嗣,若我们拒绝此事,恐怕将来会有麻烦。” 勇昌侯夫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低声道:“但砚之早已心有所属,若是强行安排这桩婚事,恐怕他心里难以接受。而且,林家和顾家婚事已成定局,聘礼也都下了,怎么去跟林家说啊。” 八老爷微微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急迫:“大嫂,你们若执意不同意,将来得罪了齐王府,怕是连林家都难保无虞。更何况,怀安郡主对砚之有情意,正妻之位本该是她的。” 勇昌侯和夫人相对无言,心中满是矛盾。 齐王府的逼迫实在令他们左右为难,既不愿让砚之放弃真心所爱,又不能贸然得罪齐王。 思忖片刻,勇昌侯最终低声说道:“看来这件事,必须要找砚之来亲自决定了。” 勇昌侯夫人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随即命人去将顾砚之叫来。 京城茶楼中,气氛热闹非凡,众人或三五成群,或独坐饮茶,桌上摆着各色点心和酒壶,空气中弥漫着茶香与烟火气。 林敏才正与几位好友在二楼的雅间聚餐,席上杯盏交错,好友们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对林穗瑾即将与顾家世子成婚之事表示祝贺。 “林大人,您这可真是好福气啊!顾家世子不仅文武双全,又深得皇上宠爱,如今还能嫁上这样一门高亲,简直是锦上添花!”一位官员举起酒杯,满脸笑意地说道。 “是啊,林家这门婚事一成,林大人日后可要飞黄腾达了,您这算是攀上了天大的靠山!” 另一位好友也笑着附和,眼中满是羡慕:“这等好事可不常见,咱们可都得好好恭喜您!” 第302章 相信世子 林敏才听着众人的恭维,脸上带着几分得意的笑容,轻轻摆手道:“诸位谬赞了,顾世子这孩子确实不错,我这个做岳父的也觉得安心。穗瑾这孩子有这样的好姻缘,也是她的福气。” 酒过三巡,好友们的吹捧越发热烈,林敏才心中也暗暗自得,毕竟能与顾家这样显赫的世家结亲,确实是林家的一大幸事。 然而,正当雅间内的气氛越来越热闹时,隔壁包间传来的话让林敏才的神情微变。 “听说了吗?齐王府要把怀安郡主嫁给顾世子当正妻,而林家的嫡女只能做平妻,啧啧,真是可怜啊。” “是啊,怀安郡主毕竟是齐王的女儿,地位尊贵,顾家娶她为正妻简直是顺理成章。倒是林家的那位姑娘,虽然皇上赐婚,但齐王插手,恐怕结局难测。” “谁不知道齐王行事嚣张跋扈?顾世子再有心也未必能违抗齐王的意愿啊,到头来,林家那位嫡女多半只能委屈做个平妻,或者更惨,被抛弃也不是不可能。” 林敏才听到这里,脸色一沉,手中的酒杯不觉重重放在了桌上。 他不动声色地向包间门外瞥了一眼,神情已不似方才那般轻松。 好友们自然也听到了外面的议论声。 此时林敏才已是满脸铁青,手中的酒杯握得紧紧的,似乎下一刻就要碎裂。 他本来正享受着好友们的吹捧,可转眼间,这些流言便如同一盆冷水,直接泼在了他的头上。 一位好友见状,察觉到了他的不悦,连忙劝慰道:“林大人,别往心里去。” 另一位好友也连忙附和:“对对,齐王府的确不好惹,但顾世子并不是那种只看权势的人。您大可不必太过担心。” 林敏才微微点头,勉强扯出一丝笑容,但内心的担忧却久久挥之不去。 听了这些传言,众人自然无心喝茶,便各自回了家。 那些关于顾砚之和怀安郡主的传闻一遍又一遍在林敏才的脑海里回响,搅得他无法平静。 一回到府中,林敏才直接朝着女儿的院子快步走去。 仆人们看他神色不对,纷纷闪开不敢多问。 到了院子门前,他深吸一口气,却依旧压抑不住胸中的怒火,直接推开门。 林穗瑾正坐在窗边安静地刺绣,房间内弥漫着一股安静的气息,仿佛外界的喧嚣与她无关。 林敏才一见到这情景,怒火更甚,快步走上前,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绣品,直接扔到了地上,刺绣在地上散开,线丝凌乱。 “你还在做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你知道外面现在传得有多难听吗!” 林敏才语气极为愤怒,声音在屋内回荡,压得整个房间的气氛骤然沉重起来。 林穗瑾被父亲的突然发作吓了一跳,她从未见过父亲如此失态,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 她低头看了看被扔在地上的刺绣,心中满是疑惑和不安。 她从椅子上站起来,微微皱眉,轻声问道:“父亲,您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林敏才脸色铁青,压抑着心中的怒火,指着她厉声说道:“你还问我发生了什么事?外面都在传什么?齐王府要让怀安郡主嫁给顾砚之当正妻,而你只能屈居平妻,甚至有人说你可能会被抛弃,成为弃妇!” 林穗瑾闻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愣在原地,半晌才反应过来:“父亲,外面传的这些,我……我并不知道。” 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震惊和困惑。 林穗瑾还未完全消化外面的传言,心情尚未平复,便见惜月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张拜帖走了进来。 惜月一进门,便看见林敏才正怒气冲冲地站在一旁,顿时吓得脸色苍白,脚步都有些发虚,手中的拜帖也几乎拿不稳。 “姑娘……老爷……”惜月的声音微弱。 话未出口,林敏才便将目光冷冷地扫向她,低声呵斥道:“什么事?!” 惜月被吓得一哆嗦,赶忙抬起手中的拜帖,战战兢兢地说道:“是……是齐王府送来的拜帖。怀安郡主……她,她邀请姑娘去齐王府一聚……” 林敏才脸色顿时阴沉得可怕,怒气似乎已经无法抑制。 而林穗瑾听到“怀安郡主”四个字时,心中一凛,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转头对惜月说道:“拿回去,直接告诉他们,我不去。” 惜月惊讶地抬头看着姑娘,眼中透着犹豫:“姑娘,这……怀安郡主的帖子,真的要拒绝吗?” 林穗瑾毫不犹豫地点头:“拒绝吧,不管她打什么主意,我都不会去。” 惜月犹豫了一下,最终低声应了一声:“是,姑娘。” 说完,便转身匆匆离去。 林敏才在一旁听完,心中更加烦躁。 刚听完那些流言,又接到齐王府的拜帖,显然怀安郡主是想来插手这件婚事。 他忍不住发起牢骚:“你就这么拒绝了齐王府的帖子?这怀安郡主一介皇室郡主,她主动邀请你,你却直接拒绝,不怕惹来麻烦?” 林穗瑾抬起头,眼神坚定:“父亲,怀安郡主明知世子与我的婚事已经定下,还发来拜帖,分明就是想扰乱我。现在外面那些流言满天飞,她在这个时候邀我去齐王府,肯定不是为了示好。与其去了受辱,不如干脆拒绝。” 林敏才闻言,心中依然焦急。 他脸色铁青,重重地叹了口气,低声道:“你这话也有道理,可是我们林家承受得起这些流言吗?” 林穗瑾看着父亲如此着急,心里也有些无奈。 但她知道,这件事并不能急。 她叹了口气,放缓语气说道:“父亲,外面怎么说我们控制不了。我相信世子,他肯定会给我一个交代。无论齐王府再怎么施压,世子不会因为这些外界的压力就改变他的决定。我们只需静观其变,等着他来处理。” 林敏才听到这些话,虽然明白女儿的冷静是有道理的,但他毕竟是父亲,难以抑制内心的焦躁。 他来回踱步,眉头紧锁,忽然转身对女儿说道:“你倒是冷静得很,我可不想被那些人戳脊梁骨!你若真的信得过顾砚之,不如你亲自去顾家找他要个说法,这样我才能安心!” 第303章 带走梁晓芸 林穗瑾疲惫地摇了摇头:“父亲,世子现在应当在忙,他若有什么打算,自会来找我。我实在累了,父亲若是着急,可以自己去顾家,但我不想再去追问了。” 说完,她起身行礼,轻声道:“我先去休息了。” 林敏才被她这番淡然的话气得脸色发白,手指颤抖着指向她,怒不可遏:“你这丫头,怎么能如此不上心?你也不想想,你自己若是出了什么事,丢的是我们整个林家的脸!你以为自己能坐享其成?!” 林穗瑾疲惫地看了父亲一眼,不再多言,转身离开了前厅。 林敏才看着女儿那平静的背影,心中怒火难平,狠狠一掌拍在桌子上,声音低沉而充满了无奈:“真是个不懂事的丫头!” 他愤懑地在厅堂中来回踱步,越想越不放心,索性决定告假,待在家中处理眼前的事,避免外人再看笑话。 可流言实在是太厉害了,如同一场暴风骤雨,席卷了大街小巷,关于三人之间的传闻愈演愈烈,几乎到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 一时间,京城的贵族圈子里,每个人都在议论这场牵涉顾家、齐王府与林家的婚事。 勇昌侯府的大门紧闭,平日里与顾家关系密切的贵族们纷纷前来打探消息,然而无论来者身份多高,勇昌侯夫妇一律谢绝会见。 但另一边,齐王府却是灯火通明,气氛喜悦热闹,完全不受外界流言的困扰。 前来拜访的贵族络绎不绝,齐王和齐王妃面对来访的客人,神情轻松,还带着几分得意。 “齐王妃,大家都在议论怀安郡主与顾世子的婚事,不知您怎么看?”一位夫人带着几分小心试探,语气恭敬地问道。 齐王妃闻言,微微一笑,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虽没有正面回应,但神色间尽显优雅从容,缓缓说道:“砚之这孩子从小我就看着长大,才华斐然,仪表堂堂,真是京中难得的优秀子弟,怀安从小就很欣赏他。” 她的语气轻柔而淡然,但话中隐隐透着几分夸奖和欣赏,仿佛这场传闻已成为事实一般。 齐王妃虽未直接回应传闻,却用几句模棱两可的话,让来客们心生遐想。 齐王也坐在一旁,虽然言辞不多,但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对于客人的暗示他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反对,反而更像是在默许般地点头附和。 “齐王殿下,这传闻传得京城沸沸扬扬,若怀安郡主真能与顾家成婚,那真是一桩天作之合啊。”一位官员见机说出心中揣测,言辞间满是赞许。 齐王眼中带着一丝得意:“砚之确实是个不错的孩子,我与王妃都对他很欣赏。” 一句“很欣赏”仿佛给外界所有的猜测又添了一把火,众人纷纷点头称赞,已经认定顾砚之和怀安郡主一定能成婚。 而齐王府这般热情待客,再加上齐王和齐王妃对顾砚之的种种褒奖,更让京城中的流言变得愈发真实。 关于林穗瑾将被抛弃、怀安郡主即将成为顾家正妻的传闻愈加火热,人们口口相传,仿佛已经认定了这个结局。 很快,舆论几乎一边倒地认为,顾砚之必定会迎娶怀安郡主,而林穗瑾虽得了皇上的赐婚,但最终不过是被齐王府和皇室的势力所压制,成为平妻甚至被抛弃的可怜女子。 甚至有些平日与林家不太亲近的人家,已经开始暗暗嘲讽林家的不自量力,认为林家早该认清自己与齐王府的差距。 三天的时间里,京城的传言愈演愈烈,几乎每个人都在议论顾砚之要娶怀安郡主的事,甚至完全忽视了皇上已经赐婚给林穗瑾的事实。 无论是茶馆酒楼,还是官宦贵族的私宴,都充斥着对这场婚姻变数的讨论。 梁家也没能逃脱这些流言的影响。 族中长辈聚在一起商量对策。 他们忧心若林家最终真被顾家抛弃,梁晓芸若继续待在林家,日后跟梁家求助,他们是帮还是不帮,若是不帮的话,就会被指责嫌贫爱富,反倒不利于家族声誉。 于是,梁家决定不如趁早把梁晓芸接回家,免得落个不好听的名声。 经过商议后,梁家大郎夫妇便受命前往林家接回梁晓芸。 林府内,林敏才正焦躁不安。 外面的传言让他备受困扰,这几日他已经无数次派人去打探消息,却仍然毫无确切的回应。 正当他愁眉不展时,有下人通报:“老爷,梁家大爷和大夫人来了。” 林敏才一听,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恢复了镇定,急忙站起身来,满脸笑容地迎了出去。 梁家作为妻族,前来探望是常事,他便没有多想。 “大爷和大夫人,今日怎么有空光临啊?”林敏才语气热情,伸手相迎。 然而,迎接他的却是梁大爷和梁大夫人那满脸阴沉的神情,丝毫不见以往的亲热。 梁大爷目光沉重地看了林敏才一眼,冷冷说道:“林大人,多谢你对我们家晓芸的照顾,我们今日来,就是要接她回去。” 林敏才脸色一僵,心中瞬间翻起巨浪。 梁家人突然上门要接梁晓芸回去? 这显然是因为外面那些流言。 他强作镇定,依然笑着说道:“大爷,您这话说的,晓芸是我林府的人了,哪里还需要接回去?她在我这儿,一切都好。” 梁大夫人却一脸冷漠,轻轻推开林敏才的好意,毫不客气地说道:“林大人,您不必客气了。如今京中传言沸沸扬扬,您林家将来能不能保住自己都还两说,我们梁家人可不能让晓芸再被牵连。今日我们来,就是为了带她走,免得日后落得个不好名声。” 这话说得毫不留情,林敏才脸色铁青,心中的怒火几乎压抑不住。 正当此时,梁晓芸的身影从内堂走出。 她显然已经听到了这些的对话,脸色苍白,步伐有些踉跄。 她看向梁大爷和梁大夫人,眼中充满了痛苦和不甘。 “大哥、大嫂,我不走,我不会离开林府。”梁晓芸的声音带着颤抖,但却异常坚定。 她一把抓住林敏才的手,恳求道:“老爷,这些年我待你如何,你心里应该清楚。我不愿离开林家,不愿离开你!” 林敏才看着梁晓芸如此坚决,心里也有几分触动。 然而,梁大爷和梁大夫人并不为所动。 第304章 拒绝主动退婚 梁大夫人冷哼一声,厉声道:“晓芸,你不要执迷不悟!如今外面传得这么厉害,林家随时可能大祸临头,你留在这里只会受连累。我们接你回家,是为了你好!” 梁大爷一挥手,示意身后的仆人上前。 两个壮实的家仆立刻上前,强行拉住梁晓芸,试图将她带走。 梁晓芸拼命挣扎,眼中满是泪水:“我不走!我不走!大哥大嫂,我不想回梁家,我爱他,我要留在这里!” 林敏才站在一旁,目睹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 他一方面明白梁家的担忧,但另一方面,他也清楚梁晓芸对自己是真心实意。 然而此时此刻,他无能为力,无法阻止梁家带走梁晓芸,只能默默看着这一切发生。 梁大爷见状,狠狠瞪了林敏才一眼,冷声道:“侯爷,多谢你多年来的照顾。我们梁家没什么别的好表示的,这些珠宝和银两,就当是对你的感谢吧。” 说着,他命人将一箱箱的珠宝搬进来,摆在林敏才面前。 梁晓芸依旧在挣扎,泪眼婆娑,拼命喊着:“老爷!你为什么不留我?” 林敏才看着她,心中说不出的苦涩和无奈。 他握紧了拳头,目光躲闪,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他的沉默,终究还是没能留住她。 梁家的家仆毫不留情地将梁晓芸拉出了林府大门。 林敏才见梁晓芸要被强行带走,心中的愤怒压抑不住。 他快步上前,拦住了梁大爷和梁晓芸的去路,脸色铁青,声音压抑着怒火:“梁大爷,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晓芸是我林家的主母,你们如今就这样把她带走,难道就不怕被人耻笑吗?” 梁大爷冷冷一笑,语气中满是不屑:“林大人,你该知道,如今外面的传言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顾家要娶的是怀安郡主,你们林家姑娘,最多也就是个妾,甚至是要被抛弃。我们梁家可不屑于和这样的亲家来往。” 梁大夫人也在一旁冷冷补充道:“梁家从来就没想过要让我们家姑娘委屈。如今外界都说顾家与齐王府联姻已是定局,你们林家可就成了别人的笑话。我们可不能让晓芸和你们林家一起跌入泥潭。” 这番话刺耳至极,像是一根根利刺刺进林敏才的心口。 他怒不可遏,眼中满是火焰,但作为官场中人,他深知此刻与梁家撕破脸并无好处。 他强压下怒气,冷声道:“梁大爷,梁大夫人,话说得未免太早了些。传言终究只是传言,皇上赐婚的事情,岂能是你们几句外面的闲话就能改变的?” “世子的心意早已表明,我女儿穗瑾自是顾家的正妻。如今你们就这样强行带走晓芸,是不是太不讲理了?” 梁大爷冷哼一声,眼中毫无妥协之意:“林大人,既然传言已经闹到如此地步,我们梁家当然要为自己的女儿考虑。晓芸再待在林家,若将来真的落得个不光彩的名声,那我们梁家如何自处?” 林敏才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冷冷看向梁晓芸。 “晓芸,你怎么想的?若你真心不愿意走,我绝不会让梁家的人带走你。你是林家的当家主母,只要你留下,我一定保你周全。” 梁晓芸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她看向林敏才,心中有着说不出的复杂。 她不愿意离开林府,毕竟这些年她在林家地位稳固,管理内宅,林穗瑾出嫁后,她将是林府唯一的主母。 而等到老夫人去世,整个林家内宅必然是她说了算。 她不愿意放弃这唾手可得的一切。 梁大夫人看着梁晓芸的犹豫,眼神中闪过一丝冷笑。 她走上前:“晓芸,你要想清楚。如今外面传言四起,穗瑾若被迫做了世子的妾,林家的名声还能好到哪里去?若是她不愿意做妾,被齐王府逼退婚,岂不是更惨?” “届时,林家不仅颜面扫地,姑娘的名声尽毁,恐怕你也会被牵连。你还要继续留在这样的家里,和他们一起成为京城的笑话吗?” 梁晓芸闻言,眼神微微闪动,心中不由得升起一阵寒意。 她知道梁大夫人所说并非完全无稽之谈,林穗瑾的婚事如今悬而未决,若顾家真的迎娶怀安郡主为正妻,那么林家势必遭遇重大打击,自己留在这里,前途未卜。 若是成为了众人笑柄,连她也难以幸免。 梁晓芸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袖,眼中浮现出一丝动摇。 梁大爷见状,趁热打铁,冷声说道:“如果你留在这里,除了跟着他们一起受辱,还有什么好处?” 梁晓芸的脸色更加苍白,内心的挣扎逐渐浮现。 梁大爷和梁大夫人的话在她心中翻涌,逐渐冲淡了她对林敏才的感情。 她看了看林敏才,再看看梁大爷和梁大夫人,心中的天平渐渐向梁家倾斜。 “晓芸,你要为自己考虑。” 梁大夫人的声音柔和了些,带着一点劝慰的意味,“梁家永远是你的依靠。若你留在林家,将来不仅你自己没有立足之地,恐怕连你的名声也会随着林家一同毁掉。你难道还要继续走错路吗?” 梁晓芸的手指颤抖了一下,内心的矛盾终于在这一刻倾覆。 她低下头,声音微微颤抖:“大哥、大嫂,我……我跟你们回去。” 林敏才见她松口,脸色瞬间大变。 梁晓芸是个聪明人,深知事情不能闹得太僵,便低声对林敏才说:“老爷您别急,我并不是想离开林家不回来了。” “只是如今梁家上下都在为传言忧心,尤其是我母亲,她担心我在这里受委屈。我这次跟大哥、大嫂回去,也是为了安抚家里的人,等他们情绪稳定了,我一定会回来的。” 林敏才听到这番话,心中的那股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 他仔细打量着梁晓芸,心中虽然还有些疑虑,但她的语气中透着诚恳,他便不由得相信了几分。 他重重叹了一口气,缓缓点头:“好,既然你这样说,那我就信你。等你安抚了梁家,赶快回来,林家需要你,我也等着你回来。” 梁晓芸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她必须先回去稳住梁家,日后再根据局势做决定。 她轻声道:“老爷放心,我会尽快回来。” 说罢,梁晓芸在梁家人的簇拥下离开了林府,渐行渐远。 第305章 怀安郡主找上门 林敏才的心情却没有因此平复,反而更为烦躁。 他眉头紧锁,心中积压的怒气再也无法压抑,转身便朝林穗瑾的院子走去。 林穗瑾房内。 外面的喧嚣与流言,林穗瑾已经听闻得七七八八,但她依旧选择了冷静面对,不想因此影响心情。 然而,林敏才那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却突然打破了这份平静。 林敏才几乎是怒气冲冲地推开了院门,脸色铁青,进了房间便一把将桌上的书卷推到一边,目光凌厉地盯着女儿。 “穗瑾!”他几乎是在吼出这个名字。 林穗瑾从椅子上站起来,其实她大致能猜到林敏才来的目的。 但她不能表现出来,仍装出满脸困惑地样子:“父亲,您又怎么了?” 林敏才冷哼一声,眉头紧锁,怒火中烧:“你还问我怎么了?外面传得沸沸扬扬,齐王府插手你和顾世子的婚事,传言说顾家要迎娶怀安郡主为正妻!如今,连梁家都跑来带走了梁氏!你倒好,在这里安安静静看书,丝毫不管外面怎么闹!” “父亲,外面那些流言我听到了。但我相信世子,他一定会处理好这些事情,咱们不必过多担忧。” “处理好?”林敏才气得直发抖,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声音更加尖锐:“你还在这里替他说话!你难道不知道,外面这些流言要是真的,你这一辈子就完了?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竟然如此不争气!你现在必须立刻去找世子问个明白!要他尽快给我们一个交代,不能再让这些流言继续下去了!” 林穗瑾轻声叹息道:“父亲,我确实联系不上世子,若您着急,倒不如亲自去顾家找他问个明白,想必比我去等他的回信要快得多。” 这句话如同一把火,直接点燃了林敏才心中的怒火。 他脸色瞬间涨红,指着林穗瑾怒道:“你这丫头,好!既然你不去,那我亲自去问顾砚之,我倒要看看他如何解释这些传言!” 说完,他愤怒地转身离开,脚步声在院中回荡,带着无尽的怒气。 林穗瑾目送父亲离去,心中虽有些不安,但她心中赌林敏才不敢去顾府。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身准备回房稍作歇息。 然而,还没等她坐下,惜月便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神情慌张:“姑娘,不好了,怀安郡主来了!她正在前院等着见您呢!” 林穗瑾微微一愣,心中一紧。 怀安郡主竟亲自登门,这让她心头一沉。 她站起身,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父亲呢?老夫人呢?” 惜月满脸焦急,连忙说道:“老爷刚刚离开,听闻此事后,说自己公务繁忙,不能见客。老夫人则说身体不适,卧病不起了……” 话音未落,惜月显然也意识到其中的推脱意味。 林穗瑾深吸一口气,心中有些无奈,父亲和老夫人显然是不想沾上这麻烦。 而她已没有退路。 “看来,只有我一个人去见怀安郡主了。”林穗瑾脸上闪过一丝决然。 她微微整理了一下衣衫,稳了稳心神,缓步向前院走去。 前院中,怀安郡主正端坐在椅子上,神色从容,显得十分优雅大方。 她身着华贵的锦衣,头戴精美的发饰,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尊贵气息。 见林穗瑾缓缓走来,她微微抬眼,眸中闪过一丝轻蔑与不屑。 林穗瑾深知今日绝非轻松,她走到怀安郡主面前,低头行了一礼,温声道:“见过郡主。” 怀安郡主淡淡一笑,目光在林穗瑾身上扫过,随后抬手示意:“林姑娘,不必多礼。今日登门,是有要事与你商量。” 林穗瑾心中一紧,抬头静静看着怀安郡主,等待她的下文。 果然,怀安郡主脸上的笑意很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冷淡。 怀安郡主开门见山,毫不掩饰地说道:“林姑娘,我知道你与世子已有婚约,但如今京城中的传言你也听到了。顾家与齐王府的联姻,是圣上和父皇的意思,这不是你我能轻易改变的。所以,我今日来,是希望你主动放弃这桩婚事。” 林穗瑾闻言,脸色微微变了变,心中一阵不安,但她依然保持镇定,轻声回应:“郡主,这门婚事是皇上亲自赐下的,并非我能随意放弃。” 怀安郡主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语气陡然变得凌厉:“皇上赐婚也并非不能更改。你若是执意要嫁入顾家,恐怕到时候你的位置也不过是一个妾。若你甘愿屈居为妾,我倒不介意。但你要明白,若你成了妾侍,我必定不会让你过得安宁。” 这番话如刀锋般直刺林穗瑾的心。 但面对怀安郡主咄咄逼人的气势,林穗瑾心中固然紧张,但她知道,此时退缩无异于自取其辱。 她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双眼直视怀安郡主,不卑不亢地说道:“郡主,我与世子的婚事是皇上亲自赐婚。作为臣女,我不敢违抗皇命。若您有本事让世子亲口退婚,或者让皇上改了这道圣旨,我自然无话可说,也会遵从。可若没有这些凭据,您找我又有什么用呢?” 她的话语虽平静,但字字铿锵,充满了坚定和不容置喙。 怀安郡主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唇角微微抿起,冷笑道:“林穗瑾,你倒是会推脱责任。你以为这样几句话就能把我打发走?皇上赐婚又如何?世子的心思,你真以为自己掌握得住?我若想让你生不如死,甚至不必等到你进了顾府。” 林穗瑾并不畏惧,反而笑了笑,语气中透出几分讥讽:“郡主若真有本事,又何必浪费时间在我身上呢?真正能做主的,不在这里,您应该去找那些能做决定的人。” 怀安郡主一时语塞,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她是真的没想到,林穗瑾丝毫不为她的威胁所动。 院子里一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仿佛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第306章 顾家不敢拒绝 怀安郡主的脸色阴晴不定,内心涌起了难以遏制的怒意,但她深知此刻无法再进一步,否则只会让自己更为难堪。 她冷冷地盯着林穗瑾,眼中满是威胁与不甘,语气低沉:“你很好,林穗瑾。但不要得意得太早,这件事还没完。你等着瞧,我一定会让你死的明白,亲眼看着我和世子成婚的那一天。” 林穗瑾面色依旧平静,微微躬身行礼,淡淡回应:“那祝郡主得偿所愿。” 怀安郡主目光在她身上冷冷扫过,随即一甩衣袖,冷哼一声:“那我们拭目以待。”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步伐中带着一股隐隐的怒意。 怀安郡主回到齐王府后,脸上带着不甘与委屈,眉头紧蹙,心中的怒气未平。 她一路气冲冲地进了内院,见到齐王夫妇时,便扑到齐王妃的怀里撒娇,眼中噙着泪水,语气中满是委屈:“母妃,您可不知道,那个林穗瑾真是太嚣张了!” “好孩子,慢慢说。” “她竟敢当面顶撞我,还拿皇上的赐婚来压我。女儿真是咽不下这口气!您和父王一定要帮我,进宫找皇上,让他再下一道赐婚圣旨,把我和世子的婚事定下来!” 齐王妃见女儿如此模样,心疼地拍拍她的肩膀,温声安慰道:“好了好了,别生气。这种小事犯不着你去动怒,父王和母妃自有办法解决。皇上那边的事情不是你该操心的。” 怀安郡主不依不饶,嘟起嘴巴,声音里透着几分撒娇:“母妃,女儿可不是小题大做!那林穗瑾还说得好听,如果我不能让皇上改了赐婚圣旨,事情就不会改变!我看她分明是在挑衅我,觉得我没本事让父王母妃出面。母妃,您和父王一定要替我出头!” 齐王妃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发丝,脸上挂着一抹宠溺的微笑,转头看向齐王,轻声道:“王爷,怀安这丫头到底是心里着急了。你看,咱们是不是得加紧行动,不能再让她这么憋屈下去了。” 齐王坐在一旁,对女儿的无理取闹有些不满。 他冷哼了一声,严厉地斥责道:“怀安,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做的事多么不合规矩?林穗瑾已经有皇上赐婚为证,朝堂中的事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若你再这么胡闹,传出去只会让你自己丢了颜面!” 怀安郡主一听到父亲的斥责,眼圈顿时红了,双手紧紧抓住齐王妃的衣袖,委屈地小声嘟囔:“可她……她根本不配和世子成婚,女儿实在不甘心。” 齐王妃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低声安抚:“怀安,别急。你父王和我当然会帮你,只是这事不能急功近利。你父王已经开始想办法了,顾世子这样的年轻俊才,自然是最合适的夫婿人选。顾家再如何不情愿,也不会公开与齐王府作对。” 怀安郡主听到这话,眼中浮现出一丝喜色,急忙问道:“母妃,您和父王已经有办法了吗?” 齐王妃微微一笑,点点头:“顾砚之肯定不敢拒绝婚事,至少顾家的长辈不敢拒绝我们。” 怀安郡主听了,心情顿时大好,脸上的委屈一扫而光。 她咬着嘴唇,眼中闪过一丝算计:“母妃,父王,虽然顾家不敢公然拒绝我们,但我们也得提前知道他们的态度。万一他们还想着护着林穗瑾,事情就难办了。” “所以为了万无一失,我觉得您们应该亲自去顾家打探一下顾家长辈的想法。” 齐王妃点了点头,明白女儿的意思,轻声答道:“你说得对,顾家那边我们得先探个虚实,免得一切计划落空。” 怀安郡主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心中渐渐冷静下来,脑海里飞速思考着当前的情况。 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谨慎,慢慢开口道:“父王,母妃,虽然你们说顾家不敢轻易拒绝齐王府,但赐婚圣旨是皇上亲自下的,如果强行让林穗瑾做妾,是不是有违皇上的圣意?这可是当众打了皇上的脸啊。” 她的语气不再是单纯的撒娇,而是带着理智的深思。 尽管齐王府在朝中权势显赫,但若是与皇上正面相抗,绝非明智之举。 哪怕是齐王,面对皇上的圣旨也不能轻易对抗。 齐王妃听到这话,眉头紧锁,低声自语道:“怀安说得对,赐婚圣旨可是皇上的金口玉言,强行让林穗瑾做妾,确实有违君命。这一旦处理不当,我们齐王府也不会有好结果。” 齐王也微微蹙眉沉思。 怀安郡主见父母陷入沉思,心中愈发焦急。 她继续说道:“父王,母妃,保险起见,还是得让皇上亲自下个新的赐婚圣旨。这样一来,顾家和林穗瑾也就没有反驳的余地了。” 齐王长久未语,目光深沉,思索着可能的后果和风险。 过了片刻,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但坚定:“看来,确实是我们想得太简单了。既然如此,就得进宫一趟了。” 怀安郡主见父亲终于动了心,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娇声说道:“父王,您要帮女儿去求皇上给我个赐婚圣旨,女儿要当是世子的正妻。” 齐王点了点头,语气严肃地道:“怀安,你也不要高兴得太早。即便要进宫求赐婚圣旨,也不是简单的事情,必须找一个合适的理由。” 齐王妃沉吟片刻,轻声说道:“那不如就说联姻能促进朝中平衡,增强齐王府与顾家的合作,这样咱们就能更好的为皇上效力。这般理由,皇上定然无法拒绝。” 齐王思索片刻,缓缓点头:“这是个好借口,既合情又合理,看来我们要早些进宫了。” 安王府内,灯火通明。 安王坐在主位上,眉头紧锁,脸上带着隐隐的不安。 近日的局势让他感到深深的不安。 齐王府和顾家的联姻传闻愈发真实,若这桩婚事真的成了,他的夺位计划恐怕将彻底泡汤。 安王怒声道:“绝对不能让齐王和顾家结亲!顾砚之是皇上的心腹,若齐王与他结成亲家,岂不是让朝中大半的兵权落入他们手中?到时候,皇位岂有我半分机会!” 他一边说着,目光冷冷地落在对面的林家二老爷身上。 第307章 到处都是算计 二老爷低头站着,神色小心翼翼,却透出几分隐晦的算计。 听到安王的急切之言,二老爷嘴角微微勾起,眼中闪过一丝精明,语气沉稳而不失谦卑:“王爷所虑极是。若齐王府和顾家真的联姻,无论是顾家还是齐王在朝中势力必定会大增,王爷的计划也会大受阻碍。不过……” 他微微顿了一下,见安王目光如炬地盯着自己,心中有了底气,继续说道:“并非没有办法阻止这桩婚事,只是这需要些手段。若王爷愿意给我时间,我自有妙计。” 安王眼中闪过一丝希望,语气带着几分迫切:“你有何妙计?速速道来!只要能阻止齐王府和顾家联姻,本王定不会亏待你!” 二老爷微微一笑,神情中带着几分自信:“王爷,既然齐王府和顾家都对这桩联姻如此看重,我们正可以借此大做文章。我的计策便是——” 他故意停顿片刻,目光扫向安王,见他急不可耐的神情,这才缓缓说道:“让怀安郡主遭遇一场意外,落水或遇险,由一个小官相救。英雄救美,若事情传开,怀安郡主的清誉必定受损,她无奈之下,只能与那小官成婚。这样一来,齐王府必定无力与顾家联姻。” 安王听完,脸色一亮,猛地拍桌,欣喜道:“好!这个计策极妙!齐王府一向看重颜面,若怀安郡主的名声受损,顾家自然不会再要他。这么一来,不仅可以破坏他们的联姻,还能扰乱齐王的布局,真是一箭双雕。” 他转过头看向二老爷,眼中带着几分赞许:“你这条计策若能成功,本王定会厚赏于你!” 二老爷微微躬身,脸上挂着谦卑的笑容,轻声道:“王爷过奖了。” 二老爷回到自己的府邸后,立刻将书房门紧紧关上,提起笔,快速地开始写了密信。 写完后,他检查了一遍,确保内容无误,随即将信封封好,交给等候在一旁的暗卫。 “把这封信立刻送到东郊大营,务必亲手交给世子。”他低声吩咐道。 暗卫是顾砚之派在二老爷身边保护他的,同时也有监视他的意思。 他接过信,拱手一礼,迅速转身离去,身影隐没在夜色中。 与此同时,东郊大营的夜空中点缀着稀疏的星光,军营内的火把摇曳,映照出忙碌而紧张的气氛。 顾砚之已经连续数日没合过眼,日夜奔波于各个营地之间。 他不但要亲自指挥新兵的训练,还要监督大营的布防,尤其是防止任何可能的安全隐患。 大帐内,顾砚之坐在桌案前,眉头微蹙,神情显得略有疲惫,但依旧保持着一贯的沉稳和冷静。 他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仿佛是在思索着什么。 一旁的暗卫在跟顾砚之说着林穗瑾最近的情况。 “主子,京城这些日子还算平静,林姑娘一切安好,每日闭门不出,待在林府,没什么异常。” 顾砚之轻轻点头,暂时放下了心中的担忧。 他一直忙于东郊大营的事务,虽然很想抽身回京,但眼下军中的招募、训练和布防工作实在无法放下。 既然林穗瑾在京城一切无恙,应该不需要过多担心。 “那她的情绪怎么样?”他语气虽平淡,但眼中流露出一丝关心。 暗卫低头回应道:“林姑娘看上去情绪平稳,安心待嫁,并未有特别异常。” 顾砚之点了点头,稍微放松了些许。 “那京城最近还有其他情况吗?”顾砚之顺口问道。 他还不知道京中关于他和怀安郡主要成亲的传闻。 暗卫却不自觉地想起了勇昌侯夫妇前几日对他的警告——不许向顾砚之透露过多关于京城的事,尤其是关于齐王府与怀安郡主的传闻。 犹豫片刻后,暗卫低声答道:“京城内并无大事,一切风平浪静。” 这个时候,暗卫又送来了林家二老爷的密信。 顾砚之打开后,发现二老爷的信和暗卫说的截然不同。 二老爷的密信内容详尽,把京城最近几日的局势、怀安郡主的逼迫和齐王府的阴谋都详细地写了出来。 顾砚之神情冷峻,眉宇间尽是冷意。 京城如今流言四起,传闻甚嚣尘上,但这些事他竟然毫不知情。 最令他感到愤怒的是,这些天,负责保护林穗瑾的暗卫竟然没有向他汇报过任何异动。 看了信之后,顾砚之哪里还有心思留在军中,他连夜赶回京中。 到了京中后,他并没有直接去找林穗瑾,而是先去了酒楼。 “石磊,去把负责保护林姑娘的暗卫带来,我要亲自问话。”顾砚之声音冷然,透着一股无形的压迫。 石磊明白自家主子的心思,立刻应声离去。 不多时,包间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石磊带着两名神情有些慌乱的暗卫走了进来。 二人一进门,便感觉到包间内那股压抑的气氛,顾砚之面无表情地坐在主位上,目光冰冷。 石磊走上前,轻声提醒道:“主子的耐心有限,你们最好自己交代清楚。” 暗卫二人对视一眼,随即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们意识到事情不妙,其中一人低声说道:“主子,这些日子我们确实按照您的吩咐保护林姑娘,京中确实流传了一些关于怀安郡主要嫁给您的传闻,但林姑娘并没有受到舆论的影响。她每日都待在林府中,闭门不出,安静刺绣,也未曾有过任何异常……” 顾砚之闻言,眉头紧蹙,手中的茶杯发出微微的碰撞声。 他轻轻抬眼,盯着跪在地上的暗卫,语气冰冷:“你们为什么没有汇报?” 暗卫心中一紧。 另一名暗卫战战兢兢地解释道:“主子,我们以为……以为这些传闻对林姑娘没有造成实际影响,而且林姑娘一直在家中安然无事,所以就觉得不必让您分心。” 顾砚之面无表情地坐在桌旁,手指轻轻敲打着茶杯,包间里的气氛越来越凝重。 暗卫们瑟缩在地上,心中惶恐不安。 石磊见状,目光一冷,他已从顾砚之不耐的神色中读懂了主子的意思。 第308章 感情突飞猛进 “还不说实话?!”石磊猛然一脚踹在其中一名暗卫的背上,将其直接踹倒在地。 另一名暗卫见状,吓得脸色煞白,连忙俯身趴在地上,额头直抵地面,声音颤抖:“主子饶命!我们……我们并不是有意隐瞒,是勇昌侯和夫人找到了我们,威胁我们若将京中传言告知您,就会拿我们的家人开刀!” 顾砚之的眉头猛然一皱,手中的茶杯险些被捏碎。 他的父母居然插手这件事,竟然还利用暗卫的家人来威胁他们不汇报消息。 “继续说。”他声音冷静,却充满了无尽的威压。 暗卫浑身发抖,连忙继续道:“侯爷和夫人告诉我们,京中传言根本不重要,让我们不要惊动您,他们会自行处理此事,还威胁我们若是多嘴,便会将我们的家人——” 暗卫哽咽了一下,不敢再往下说,但眼中的恐惧已经暴露无遗。 石磊见顾砚之的脸色越来越沉,顿时觉得大事不妙。 他冷笑一声,弯下腰靠近暗卫,语气中带着威胁:“你们以为只要你们的家人受到威胁,就可以隐瞒主子吗?你们若再敢有半点虚言,主子自有办法对付你们!” 暗卫们赶紧磕头,额头重重磕在地上,额角渗出一丝血迹:“主子,属下知错!我们绝无二心,只是迫于无奈,不敢违逆侯爷和夫人的命令。求主子再给我们一次机会,我们一定会好好保护林姑娘,再不敢隐瞒任何事!” 顾砚之沉默了片刻,目光冰冷如刀。 他心中思绪翻涌,一方面是对父母的怒火,另一方面也是对这些暗卫的无奈。 他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二人,语气低沉却带着压抑的怒意:“我可以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但记住,如果再有下次,不论是谁威胁你们,别怪我不顾情面。” 暗卫二人如释重负,赶忙磕头道谢:“多谢主子宽恕!属下再也不敢了,一定会尽职尽责,保护好林姑娘!” 顾砚之看着跪在地上的暗卫,眼神中透出一丝寒意。 他站起身,冷静地吩咐道:“石磊,带人去处理父亲安排看管这两名暗卫家人的人,不要留下任何痕迹。同时,妥善安置让他们安心。” 石磊领命,立刻行动,带着暗卫离开包间。 顾砚之转身,走向林家。 他轻轻推开林穗瑾房间的门,看到她正安静地躺在床上,睡得香甜。 柔和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脸上,映衬得她的睡颜格外恬静美好。 顾砚之的心中一片柔软,所有的焦虑与烦躁似乎在这一刻都消散了。 他走到床边,低下头,轻轻在她的额头落下一个温柔的吻。 接着,他忍不住低头,轻轻吻上了她的唇,带着深深的眷恋。 然而,正当他准备起身时,林穗瑾突然伸出手,环住了他的脖子,主动吻上了他的唇。 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让顾砚之一愣,心中瞬间被一种甜蜜撩动。 他的心跳加速,眸子里燃起了一团火焰。 林穗瑾的主动让他心中满是欢喜与感动,他没有犹豫,反而加深了这个吻,手臂也自然而然地收紧,将她抱得更近。 两人缠绵片刻,顾砚之缓缓放开她,低声问道:“你怎么醒了?” 林穗瑾脸上带着一丝红晕,眼神柔和而依恋,轻声回应:“我感觉到你了,就醒了。” 顾砚之低笑一声,低头再度在她的额头轻吻,语气中满是宠溺:“穗瑾,我好想你。军营里的这些日子,我没日没夜地忙碌,但每当我有一刻空闲,心里都是想着你。” 林穗瑾微微抬眸,眼中透出一丝温柔的光芒,轻声道:“我也想你……等你这么多天了。” 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深情,像是穿透了顾砚之的心。 顾砚之心中涌起无尽的柔情,他紧紧抱住她,将她整个人搂在怀里,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生命里一般。 低声说道:“穗瑾,我现在只想抱着你,好好睡一觉。我太累了,也太想你了。” 林穗瑾乖巧地靠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的温暖与踏实。 她的手轻轻搭在他的胸膛上,感受着他那坚实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平稳而有力。 她点了点头,低声应道:“好,我们一起睡。” 顾砚之抱紧了她,轻轻吻了吻她的发丝,然后将她拉进怀里,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悄然洒进房间,微微的暖意铺在林穗瑾的脸上。 门外,惜月轻轻敲了敲门,原本是要叫林穗瑾起床的,但当她推开门时,却猛地看到顾砚之还躺在林穗瑾的床边。 她立刻愣住了,连忙瞪大了眼睛,捂住嘴,心中一阵慌乱。 “世子竟然在姑娘房里!”惜月心头一震,但很快反应过来,她赶紧退了出去,关好门,心跳如鼓。 为了避免更多人看到,她立刻拦住了走廊上几个正要前去伺候的女使,低声说道:“姑娘累了,还在休息,你们今天都不必进去打扰她。” 几名女使点头,虽然心里有些疑惑,但没有多问,都各自退开了。 惜月松了口气,暗自为自己反应迅速而庆幸,而房间内的林穗瑾这时也因听到声音醒来。 她睁开眼时,看到顾砚之依旧安然躺在她身旁,神色放松,正睡得熟。 她的目光柔和,带着几分温情与甜蜜。 忍不住抬手,轻轻拨开他额前的发丝。 顾砚之的英俊面庞近在咫尺,他平时总是那样威严冷静,但此刻在她身边,却显得如此温柔。 林穗瑾的心中涌起一股甜蜜,忍不住俯身轻轻在顾砚之的脸颊上落下一吻。 然而,她这一轻吻却似乎唤醒了顾砚之。 他睁开眼的瞬间,眼神中带着一丝笑意,嘴角微扬,随即迅速翻身,毫不犹豫地吻上了她的唇。 林穗瑾还没反应过来,便已经被他深深的吻所困住。 她感受到顾砚之带着炽热的情感,那份压抑许久的思念与爱意似乎在这一刻爆发,整个房间里充满了温暖与甜蜜。 二人紧紧依偎在一起,沉浸在彼此的亲吻和情感之中,唇舌相缠,心跳如鼓。 林穗瑾的心跳加快,她能感受到顾砚之的深情,将所有的担忧与烦恼都融化在了这一吻里。 第309章 必须要毁了怀安郡主 片刻后,林穗瑾终于轻轻推开顾砚之,带着微微喘息,眼中满是羞怯与温柔:“你……你该走了,再不走怕是要被人发现了。” 顾砚之低笑着,用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目光里满是柔情和宠溺。 他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低声说道:“穗瑾,抱歉,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军营忙碌,根本不知道京城发生的传闻。” “你要记住,皇上亲自赐婚,没人能改变这件事。不管别人怎么说,除了你,穗瑾,我谁都不会娶。” 他紧紧握住林穗瑾的手,语气坚定:“以后不管你听到什么传闻,都不要相信别人,一定要来问我。只有我才能给你最真实的答案。” 林穗瑾听完,心中涌起一阵暖流。 她看着顾砚之那深情的眼眸,感受到他无尽的爱与坚定。 她轻轻点头,眼中满是信任和依赖:“我明白了,无论任何时候,我都会只相信你的话。” 顾砚之低头再次吻上她的额头,温声道:“乖,这就对了。” 他们相拥片刻,顾砚之依依不舍地松开她,而后起身准备离开。 林穗瑾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充满了踏实的感觉。 顾砚之刚刚走出林府,正准备回顾家找勇昌侯夫妇。 这个时候,石强匆匆赶来,低声在他耳边说道:“主子,刚收到消息,齐王和齐王妃今早进宫了。” 顾砚之的步伐微顿,心中一阵不安涌上。 齐王夫妇这次进宫,必定是为了向皇上要圣旨的。 以皇上对齐王这个弟弟的宠爱,难保皇上不会答应齐王的条件,甚至亲自下旨改变赐婚。 顾砚之感受到了危机,他心中飞快地思索着对策,目光变得冷峻而果决。 幸好,他悄悄入京的消息尚未被外人知晓,眼下他还有机会采取行动。 “石强,”顾砚之转头对身旁的石强说道,声音低沉却透着一股威严,“我们得立即采取行动。” 石强点头,眼神中也透出一丝紧张。 顾砚之转身走向林家二老爷的院子,脚步迅疾。 听到门外脚步声,二老爷抬头一看,见顾砚之面色冷峻地走进来,连忙起身行礼,神色有些紧张。 “世子,您怎么突然来了?” 顾砚之目光如炬,毫不拖沓,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齐王和齐王妃已经进宫,应该是想要为怀安郡主求赐婚圣旨。” 二老爷一听,脸色顿时变得凝重。 齐王一旦成功说服皇上,顾砚之和林穗瑾的婚事就岌岌可危。 “我明白了,世子,可现在……该如何应对?”二老爷低声问道,眼中带着几分焦虑。 顾砚之沉着冷静,语气中带着一丝冷酷的决断:“你立刻将齐王夫妇进宫的消息传给安王,让他对怀安郡主下手,就按照你跟我说的法子来办,怀安郡主的清白不保,哪怕皇上下旨赐婚,齐王也不可能再坚持让她嫁给我。” 二老爷听到这话,心中有些许震惊。 他是真没想到顾砚之为了保护林穗瑾,竟然连怀安郡主都可以牺牲。 二老爷拱手行礼,语气坚定道,“我立刻去办,将消息送到安王府。” 二老爷匆匆赶往安王府。 他进去后便直接被引进了安王的书房,推门而入,见安王坐在桌前,神色凝重,显然正在思索些什么。 他拱手行礼,连忙说道:“殿下,齐王和齐王妃已经进宫,意图请求皇上下旨赐婚,想将怀安郡主嫁给顾世子。” 安王听闻此话,眸光微微一动,果然如他所预料的一样,齐王夫妇果然按耐不住了。 “齐王终究还是要借顾家的势力,好为自己的后路铺平。”安王冷笑一声,随后起身,走到窗前,沉声道:“既然齐王夫妇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进宫施压,那本王就让他们好好体会一下什么叫计划落空。” 二老爷闻言,立刻接着说道:“殿下,我建议立刻对怀安郡主下手,只要她的清白不保,即便齐王求得赐婚圣旨,也无力回天。” 安王目光冰冷,转身望向二老爷,眼中露出一抹深思。 片刻后,他缓缓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本王早已准备好人手——让死士行动,绑走怀安郡主。” 他停顿片刻,眼神中露出一抹阴险的光芒:“另外,将她被绑架的消息大肆散播出去,越快越好,最好在四个时辰内传遍京城。” 二老爷立刻明白了安王的意图,连忙点头:“是,殿下,我这就去安排。” 几个时辰后,京城内已是人心惶惶。 怀安郡主被绑架的消息像长了翅膀般迅速传开,街头巷尾、茶楼酒肆到处都在议论这件事情。 短短四个时辰,整个京城几乎无人不知。 而与此同时,在京郊安苑,一座掩映在树木之间的私宅里,怀安郡主正被迷晕着,毫无意识地躺在房间中。 屋外,安王带着一脸冷笑,站在庭院之中,悠闲地看着不远处的人影。 “事情办得怎么样?” 安王转过头,看向身旁一个年轻男子,正是七品小官王绰——二老爷夫人的娘家侄子,安王提前给怀安郡主物色好的女婿。 用人自然要用自己的人,所以安王选定了他。 这样一来,他也在齐王身边插了自己人。 王绰紧张地握紧了拳头,但眼中却充满了野心与欲望。 娶了怀安郡主,仕途前景无可限量,今日虽然冒险,但若能成功,便是一飞冲天。 “殿下放心,一切顺利,怀安郡主已经……”王绰有些忐忑,却又带着得意的神情低声道。 安王满意地点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很好。你做得不错,这次本王会让你前途无量。记住,这件事情过后,你就是齐王府的女婿,怀安郡主的夫君,而齐王再强,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王绰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连连道谢:“多谢殿下厚爱,我定不负殿下所托。” 在皇宫大殿内,齐王夫妇跪在地上,神情中透出几分焦急与无奈。 皇上高坐在龙椅上,眉头紧锁,目光严厉地望着他们。 第310章 为女儿操持 “你们竟敢提出这样的要求?”皇上的声音冷厉而威严,震慑住了在场的宫人,“顾家和林家的婚事,是朕亲自赐婚,你们这是在怀疑朕的决断,还是在挑衅皇家的权威?” 齐王妃抬头,试图为自己辩解:“皇上,怀安从小便对世子情深义重,若能与他成亲,必定是佳话一桩。至于林家姑娘做个平妻也是荣幸,怎敢奢望做顾家主母?” 皇上的脸色更加阴沉,冷冷地看向齐王妃,眼神中满是责备:“林家虽不及顾家显赫,但林家姑娘的身份绝不容你们轻视。更何况,朕赐婚在前,岂能有反悔之理?你们这样做,是不是想让天下人看朕的笑话?” 齐王见状,知道再这样下去只会彻底惹怒皇上。 他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无奈,随即放缓了语气,满脸委屈地叹息一声,开始回忆起往事。 “皇兄……您知不知道,小时候我在宫中,受了多少委屈?” 齐王的声音哽咽,带着几分悲伤的情感,“当年,我当时年纪小,常常被宫人们欺负,被父皇宠妃无视,有时甚至连一口饱饭都吃不上。那时,我一个小孩子,孤苦无依,唯有委曲求全,才得以存活下来。” 皇上听到齐王的回忆,眼中露出一丝心疼。 他为太子时确实事务繁忙,朝堂风云变幻莫测,有时顾及不到齐王的感受。 这段往事唤起了他内心的某些记忆。 “皇兄,您如今是九五之尊,权倾天下,可我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弟弟,甚至连自己的女儿幸福都难以保证。” 齐王继续说道,声音哀婉,“怀安自小懂事,从不曾让我们操心,如今她真心倾慕世子,若不能遂她心愿,她的一生岂不是要在痛苦中度过?” 皇上看着齐王那满脸哀愁的模样,内心的坚硬防线有些松动。 他虽不愿朝令夕改,但这些年对弟弟的感情深厚,何况齐王从小确实有些不幸。 想到这里,皇上的语气缓和了一些。 “你也要明白,朕赐婚的意旨从未有过更改的先例,朕不能因为你们的请求就随意推翻自己的决定。” 皇上轻叹一声,目光变得柔和了几分,但语气依旧带着威严,“不过,朕看在怀安的份上,也不愿她失望。若顾家与林家没有异议,朕可以考虑让怀安郡主为正妻,林穗瑾为平妻。” 齐王和齐王妃闻言,立刻露出感激的神色,连连磕头:“多谢皇上宽仁!臣弟定会与顾家、林家好好商量,绝不辜负皇上的厚恩。” 皇上看着他们的样子,心中不免有些无奈。 就在齐王夫妇心中暗自得意时,门口传来了太监的禀报:“皇上,皇后娘娘求见。” 齐王夫妇神色微变,心中隐隐感到不安。 皇上眉头一皱,挥手示意太监放皇后进来。 皇后带着几分匆忙走进大殿,直接行礼说道:“皇上,太后命臣妾前来请皇上和齐王去见她。” 齐王夫妇对视一眼,脸上的得意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不安。 这个时候太后来找他们,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就是为了赐婚一事而来的。 太后亲自干预,事情可能没有那么简单了。 “母后要见我们?”皇上眉头紧皱,心中也浮现出一丝不安。 皇上冷冷瞥了齐王夫妇一眼,转身向宫门外走去,示意齐王夫妇跟上。 齐王妃心头一阵发紧,连忙低头跟随在后。 不多时,皇上一行人来到太后的寝宫,宫内的气氛异常庄严肃穆。 太后端坐在榻上,神情冷肃,面容虽已苍老,但一双锐利的眼睛依旧透露着威严。 齐王夫妇刚进殿门,便立刻跪了下来:“儿臣(臣媳)参见母后,愿母后万福金安。” 太后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语气里满是威严和不悦:“你们倒是好啊,进宫求赐婚的事,搞得满城风雨,整个京城的百姓都在议论,连老身的耳朵都快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传闻闹得不得安宁!” 齐王夫妇闻言,顿时心中一惊。 齐王更是惶恐地抬头道:“母后,儿臣并不知外面有如此传言。儿臣只是想着怀安的幸福,才进宫向皇兄求情,想让她嫁给世子。” 太后重重拍了一下扶手,眼中寒意更盛:“齐王,你好好问问自己,你们这一家为了所谓的联姻,胡闹至此,竟让京城传出什么怀安要逼走世子的未婚妻,甚至还说林家不过是做妾的命!” 皇上一听到这些传言,脸色顿时铁青,转头怒视齐王夫妇:“到底是怎么回事?” 齐王心中暗暗叫苦,连忙低声道:“皇兄,臣弟从未授意过这些传言,想必是外面有心之人故意煽动。” 齐王夫妇被斥责了一番后,心中满是不甘,却不敢再顶撞,连连磕头认错。 皇上看着他们的姿态,心中不免有些厌倦,挥了挥手说道:“好了,既然你们已经认错,那就回去吧。记住,以后低调一些,再这么张扬跋扈,朕可不会再管你们的事了。” 齐王夫妇连忙起身,再次叩谢皇恩浩荡。 齐王满脸惶恐地说道:“皇兄教训得是,臣弟定会谨记在心,不再张扬行事。” 齐王妃也附和道:“多谢皇上和母后的宽容,臣妾一定会管教好怀安。” 皇上冷哼一声,转身走回龙椅前,不再看他们一眼,挥手示意:“退下吧。” 齐王夫妇站起身,低头哈腰地退出了殿外。 虽然表面上看似悔过,但刚一出皇宫,齐王的脸色就恢复了平日的阴沉。 齐王妃见状,低声问道:“王爷,看来这次皇上和太后是真的生气了,我们还要继续吗?” 齐王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冷笑道:“当然要继续!母后反对又如何,皇兄可没有把话说死。” 说罢,他便吩咐身旁的侍从:“马上让人准备消息,散布出去——齐王府为怀安郡主准备了十里红妆,三天流水宴会招待京城百姓。只要来齐王府宴席,吃饭时随口说几句大婚吉祥话,便可免费享用。” 第311章 八卦满天飞 齐王妃听到这话,眼中露出一丝担忧:“王爷,这样大张旗鼓地操办,真的行得通吗?万一再惹得皇上不悦……” 齐王却不以为然,冷笑道:“百姓爱热闹,不出多久整个京城都会传遍。到时候怀安婚礼的消息人尽皆知,皇兄顾及怀安的面子,也不会反对的。” 齐王夫妇满怀喜悦地回到齐王府。 一会儿的功夫,十里红妆和三天流水宴的消息已经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百姓们的议论声不绝于耳,一切都在向着他们预期的方向发展。 刚一踏进齐王府,齐王妃正打算让下人准备些点心和茶水,忽然看到怀安郡主的贴身女使玉环急匆匆地跑来,脸色苍白,神情慌乱不堪。 “王爷,王妃,不好了!郡主……郡主被人抓走了!”玉环气喘吁吁地扑倒在地,双手颤抖,声音几乎哽咽。 齐王和齐王妃顿时一怔,心中的喜悦顷刻间消失殆尽。 齐王妃猛地上前一步,抓住玉环的手腕,厉声质问:“你说什么?怀安被抓走了?怎么会!她明明还在府里!” 玉环抹了一把泪,声音断断续续:“奴婢也是刚刚发现……刚刚去郡主房间伺候,才发现她不见了……府里的守卫也没人看到郡主离开,似乎是……是被人强行带走的。” 齐王妃脸色瞬间惨白,手掌一颤,几乎站立不稳。 齐王眼神一沉,冷静了片刻后,猛地对旁边的护卫大声命令:“立刻搜查全府!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还有,派人出府寻找!郡主无论如何不能出事!” 齐王妃这时慌乱得连说话都语无伦次:“到底……是何时被抓的?是谁抓走了郡主?有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玉环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摇着头说道:“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府里的守卫也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齐王的怒气逐渐上涌,猛地一拳砸在了桌上,声音里充满了压抑的怒火:“到底是什么人,敢在齐王府里动手?!是谁敢这么大胆!” 这时,齐王府内的管事也赶了过来,脸色同样苍白,声音颤抖:“王爷……外面已经传开了,郡主被抓走的消息,整个京城几乎都已经知道了。” “什么?!”齐王猛然回过头,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与愤怒,“谁敢将这消息传出去的!本王不是命人封锁消息吗?” 管事苦笑着摇头:“王爷,已经迟了,消息传得太快,我们根本来不及封锁。京城里已经有不少人在议论郡主的失踪……” 齐王夫妇的脸色都变得无比难看。 惜月匆匆从外面回来,脸上带着几分兴奋,轻轻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林穗瑾正坐在书案前绣着花,她抬头看了一眼惜月那神秘兮兮的神情,便知道这丫头肯定听到了什么八卦。 “惜月,什么事让你这般急匆匆的?”林穗瑾淡淡一笑,放下了手中的绣花针。 惜月立刻走到林穗瑾身边,压低声音说道:“姑娘,外面传得可真是乱,我刚才出去采买,听到两件大事!” 林穗瑾心头一动,放下手中的绣帕,示意惜月坐下来说:“说吧,什么大事让你这么激动?” 惜月凑近了一些,眼睛闪着光,小声道:“第一件事是,怀安郡主被绑架了!大家都在议论她是在齐王府内被贼人抓走的,谁也不知道她现在身在何处。听说,连齐王府里的人都乱成一团,齐王夫妇派了大批人手出去寻找,可是到现在还没有任何消息。” 林穗瑾听到这话,心头一震,脸上不由得浮现出惊讶的神情。 她微微皱眉,低声自语道:“怀安郡主竟然被绑架了?这可真是奇怪……” 惜月看着她的神情,继续说道:“而且还有第二件事,您肯定想不到!外面现在盛传齐王府要为怀安郡主准备十里红妆,还要摆三天流水宴请京城百姓免费吃喝,只要大家说几句大婚的吉祥话,就能免费参加。” 林穗瑾心头的疑惑愈发深重,她想起了顾砚之说过的话,再结合眼下这两件传言,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绣帕,沉吟片刻后开口:“怀安郡主被绑架这件事,若不是有心人策划,绝不会如此巧合。而齐王府这么大张旗鼓地为婚事造势,恐怕是想借势压迫皇上改变赐婚的决定。” 她没有把话说明,但她心里隐隐能够确认,怀安郡主绑架一事,估计顾砚之安排的。 惜月看着林穗瑾的神情,立刻点头,附和道:“是啊,姑娘,奴婢也是这么想的。” 林穗瑾叹了口气,语气更加严肃,嘱咐道:“你要记住,今天听到的这些八卦,千万不能在外面跟人说。此事牵涉重大,若稍有不慎,就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安王也听到了城中的传言。 “齐王还真是急功近利啊,竟然如此急于散布郡主与顾砚之的婚事传言”他轻声自语,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他略一沉吟,随即对身旁的心腹下令:“立即让人伪装成劫匪,给齐王送信,让他明日早晨用十万两黄金赎怀安郡主,把银钱放到京郊的破庙里,而后就会告诉他们怀安郡主的下落。记住,一切都要做得逼真。” 心腹领命,立刻退下。 “殿下,要不然把郡主转移到其他地方,安苑毕竟是您的地盘,到时齐王必然会向朝廷告发。”二老爷眼神中透着一丝担忧。 安王却自信满满,悠闲地抿了一口茶,轻笑着说道:“无妨。齐王若真怀疑到本王头上,我就说那是贼人挑拨离间的手段,毕竟他也没有任何实质证据。只要银钱到手,怀安郡主被‘成功营救’,就算齐王心生疑虑,也不过是徒劳。他难道能直接控告本王吗?再说了,皇上不会轻易相信他。” 二老爷仍有些迟疑:“可如果齐王真的找到破绽,我们……” 第312章 按计划行事 安王打断了他的话,眼中闪过一丝不屑:“皇上宠着齐王,不假,但更宠顾砚之。只要怀安郡主受辱,婚事自然作罢。届时,齐王只能哑巴吃黄连,连个把柄都没有,还得乖乖的把郡主许给王绰。” 他轻轻拍了拍桌子,冷笑道:“而且,这十万两黄金,正好够我再养一支精锐之兵。齐王以为他能左右局势,殊不知,他只不过是本王的一颗棋子罢了。” 既然安王都不怕,二老爷也就没再说什么。 安王目光冷峻,眼神中充满了自信与算计。 他的目光透过窗户投向远处的天际,冷笑着对二老爷说道:“现在我们已经走到这一步,齐王那边的婚事搅得天翻地覆,而你要密切注意林家大房的动向,尤其是林穗瑾。” 二老爷微微一愣,随后谨慎地问道:“殿下,穗瑾对我们有何影响?” 安王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声音阴沉:“你可别小看林穗瑾。若她选择主动放弃婚事,这桩婚事就会顺理成章地泡汤,那我的一切计划岂不是毁了?” 他停顿片刻,语气更加阴冷:“我需要的正是林穗瑾嫁给顾砚之,这样顾砚之就不得不娶一个失势的岳丈,林敏才那个无能之辈绝不能成为顾家未来的助力。而齐王呢,他的女婿便是我的人,这样看来,我将是这一局的大赢家。” 二老爷心中默默记下安王的吩咐,随即告辞离开。 回到府中后,二老爷便把安王的计划全部告诉了顾砚之的暗卫。 暗卫赶快离开,去找顾砚之说这些计划去了。 夜色深沉,齐王府内一片寂静。 突然,一声轻微的“嗖”声划破了夜空,一支带着信纸的箭直射入齐王府,稳稳钉在了齐王书房门前的柱子上。 守卫们大惊失色,连忙冲上去查看,发现箭尾绑着一封书信。 不久之后,齐王接过信,迅速打开。 信纸上字迹潦草而简练,只有短短几行: “怀安郡主在我手中。欲赎人,明日早上将十万两黄金送至京郊破庙,稍后会告知郡主下落。若不从,后果自负。” 齐王看着那封信,脸色骤然铁青,捏紧了信纸,眼中杀意迸发。 他一拳砸在桌子上,冷冷地喝道:“混账!竟敢如此大胆,绑架了怀安,竟然还敢索要银钱!” 齐王妃见状,满脸惊恐,连忙上前询问:“王爷,绑匪真的是为了钱?他们怎么敢如此猖狂?” 齐王沉着脸,冷静下来后立即吩咐手下:“立刻调动人手,封锁消息。再去准备十万两黄金,明天送到指定地点。” 齐王妃有些犹豫:“可是,王爷,十万两黄金可不是小数目,这样匆忙动用,朝廷那边会不会有所察觉?” 齐王冷冷一笑:“怀安若有个三长两短,钱算什么,只要人平安回来,一切都好说。” 顾砚之得知了安王的所有计划,立刻安排说:“石磊,你带一队暗卫暗中保护林姑娘,我怕齐王会狗急跳墙报复穗瑾,石强你明日带队去破庙,先把安王的人解决了,等齐王的人离开了,把银钱都运回来。” 石磊和石强均应声:“主子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顾砚之思索片刻,挥手示意两人退下。 石磊和石强转身离开,而顾砚之的目光则渐渐凝重。 虽然表面看上去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但齐王与安王之间的暗斗已经开始,而他夹在其中,不能掉以轻心。 翌日清晨。 齐王府内的气氛则异常紧张。 齐王亲自带着心腹人马,押运着十万两黄金,按照绑匪的要求,放到了京郊的破庙。 他心中焦急如焚,怀安郡主被绑架一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这不仅关乎怀安郡主的名声,更是关乎齐王府的尊严。 破庙外,齐王站在寒风中,心腹近侍小心翼翼地守在他身后,眼神中透着紧张与警惕。 四周静谧得有些诡异,庙门紧闭,只有一阵风吹动枯叶,发出沙沙的声音。 “王爷,这里有些不对劲。”齐王的心腹小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不安。 齐王紧紧皱眉,心中也升起一股不安之感。 就在这时,一个瘦弱的小孩子突然从庙后跑出来,气喘吁吁地递上了一封书信,语气慌张:“大人……大人……有封信给您!” 齐王接过信封,迅速拆开,扫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阴沉。 书信的内容简单直接:怀安郡主已被带往安苑,若想救人,请速去安苑。 他攥紧了信,心中翻涌着各种猜测。 齐王心腹见状,连忙上前,小声道:“王爷,安苑可是安王的地盘,郡主被绑架到那里,这件事情难道跟安王有关?” 齐王沉思片刻,眉头越皱越紧:“安王虽然野心勃勃,但他绝不至于愚蠢到把人绑到自己的地方。若是他做的,不可能暴露得如此明显。” 心腹皱着眉头,迟疑道:“可万一是他设下的圈套呢?” 齐王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冷厉:“安王不会傻到自己留下把柄,如今当务之急是救人。” “立即出发,务必要保证郡主安然无恙。” 齐王心腹立刻带人迅速准备,十万两黄金原封不动地留在了破庙。 为了以防万一,齐王还是留了一队精锐暗中埋伏在破庙周围。 而此时的安苑内张灯结彩,安王正招待朝中大臣,勋爵世家的人家。 美酒佳肴不断送上,觥筹交错中,众人欢笑畅谈,气氛极为融洽。 安王笑容满面,举杯向众人敬酒:“今日难得各位同僚来安苑小聚,咱们不谈政事,只有好酒好肉相伴。各位随意,莫要拘束。” 几位朝中重臣与安王关系匪浅,此时也都被美酒佳肴所吸引,纷纷笑着举杯回应:“殿下今日请我们如此盛情款待,实在难得啊!不知殿下有什么好消息与我们分享?” 安王微微一笑,语气含蓄却透着一丝玄机:“难得沐休,自然是邀请各位来放松一下,能有什么大事。” 第313章 捉奸在床 此言一出,众人皆笑了起来,继续饮酒作乐。 与此同时,在安苑偏院的另一端,情况却截然不同。 怀安郡主与王绰正在一间小屋中,而此刻,他们早已被下了合欢散,迷失在药物的作用之中。 两人颠鸾倒凤,完全失去了神智,房内的气氛暧昧至极。 外面守着的安王心腹手下冷冷一笑,眼中满是得意之色。 他们知道这不过是安王精心设计的一环,安王早已谋划好一切。 这是安王送给齐王的礼物,这次必须要让怀安郡主嫁给王绰。 安王正悠然地欣赏着舞女们的曼妙舞姿,杯中美酒随手晃动着,阳光映照在他微微上扬的嘴角上。 他此刻心情大好,眼看齐王一步步陷入他布下的局中,不由得感到自己即将大获全胜。 这时,一名心腹悄悄上前,附在安王耳边低声说道:“王爷,齐王已经带着人马朝安苑赶来了,估计不出一刻钟便会包围此处。” 安王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嘴角更是微微上扬,抬手将酒杯举至唇边,轻轻抿了一口,然后淡淡说道:“好戏就要开场了,让所有人做好准备。看怀安郡主那边的情况,要是药效不够的话,就再给一点,得把这出戏唱到时候啊。” 心腹点头应声,立刻退出去准备。 果然,没过多久,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与刀剑碰撞的声音。 安王的心腹匆匆回来,低声禀告:“王爷,齐王已经带兵包围了安苑,正气势汹汹地要求交出怀安郡主。” 安王轻笑了一声,站起身来,拍了拍手,示意舞女们退下。 然后他从容不迫地整理了下衣襟,缓步向外走去。 他走出正厅,看到齐王果然已经带着兵马将安苑团团围住,气势汹汹,连齐王自己也是怒火中烧,怒视着安王。 齐王的声音如雷霆般在夜空中回荡:“你把怀安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一命!否则,别怪我今日不顾兄弟之情,亲自要了你的命!” 安王眉头微皱,脸上却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丝毫没有被齐王的怒气影响。 他故作茫然地摊开双手,语气平静:“三哥这是何意?什么郡主?本王根本不懂你在说什么。” 齐王见状,更加怒火中烧,厉声道:“少装蒜!怀安就在你安苑里,你以为瞒得过本王的耳目?立刻交出人来,否则本王今日定让你不得好死!” 安王依旧淡然自若,面色不变,微微挑眉道:“三哥真是冤枉。你要真不信,尽管搜我的安苑。若搜不到郡主,你便要给弟弟一个公道,我可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若是到时候,我还得进宫跟皇兄告状,告你仗势欺人,嚣张跋扈,甚至动用兵马威胁我。” 他一副无辜的模样,话语中充满挑衅与冷嘲,让齐王面色铁青。 齐王本就是性情急躁之人,听到这番话,眼中的怒意几乎喷涌而出。 他一挥手,命令道:“搜!给我彻底搜查安苑!只要找到郡主,本王必亲自杀了他!” 安王为了表示自己的无辜,便装作不耐烦的样子,扬声喊道:“各位今日都是我的贵宾,本王万万不能容忍有人在我安苑撒野!大家一起帮忙寻找,我要查个水落石出!” 来宾们听后,纷纷起身,心中虽觉蹊跷,却碍于安王的面子,陆续派出随从帮忙搜寻。 不久后,负责搜索的小厮带着几名侍卫慌慌张张赶回,神色有些不安,低声向安王禀告:“王爷,属下们刚在偏僻的后院,听到一些不堪入耳的声音……属下们怀疑是哪个纨绔子弟带了女人过去,怕弄出事端,特意来请示王爷,是否要搜查?” 安王听后,故意皱起眉头,眼中寒光一闪,猛地拍案而起,厉声喝道:“岂有此理!竟敢有人在我安苑如此放肆!不知羞耻之徒,还敢在这里败坏我的名声!” 他怒气冲冲,起身大步向偏院走去,身后的侍卫和小厮紧紧跟随,来宾们也纷纷跟上,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安王一路快步走向偏院,眼神冰冷,显得怒不可遏。 他的每一步都踩得有力,仿佛要用气势震慑住任何可能犯下此等大逆不道之事的“纨绔子弟”。 来到偏院时,安王停下了脚步,眼神变得更加阴沉。 他挥了挥手,低声命令:“开门!我要看看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小子,敢在我的地盘上放肆!” 就在这时,按照事先安排好的计划,林家二老爷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满脸愤怒,挥手大喝道:“简直不知廉耻!堂堂安苑之中,怎能允许如此丑事发生!我们不能坐视不理!” 他带头一脚踹开了院门,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 众人见状也纷纷跟随,虽然内心满是惊讶,但也忍不住想一探究竟。 屋中传出的声音让他们不得不感到好奇和震撼。 门被猛然推开,屋内的场景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只见房中烛光摇曳,怀安郡主衣衫不整,满脸通红,和一名男子在床上纠缠不清。 那男子虽然模样平庸,但身形壮硕,此刻正和郡主纠缠不休。 两人的姿态,令人羞于启齿。 “天呐!这……这怎么可能!”有贵妇人捂住嘴,惊呼出声,满脸不可置信。 “怀安郡主!”有贵族子弟低声惊呼,整个人震惊得呆立当场。 这时,众人纷纷意识到,床上那名女子正是齐王府的怀安郡主,而她身旁那名男子则无人认识。 来宾们愣在原地,心中已掀起轩然大波。 怀安郡主中了合欢散,满心满眼里只有情欲,她快活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偏院,那低沉而急切的催促,让院中的气氛变得越发诡异与尴尬。 围在门口的众人被这场景惊得面面相觑,一时之间,所有人都站在门外不敢再踏进一步。 “嗯嗯!快……快些!”怀安郡主的声音带着情欲的呻吟从屋内传出,根本不知道外面有人在围观。 第314章 丑闻盖不住了 众人听到怀安郡主这样的话语,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尤其是那些勋贵家的子弟,纷纷捂住耳朵,有人面红耳赤,不敢再看向屋内的情景。 更多的人则是转身迅速离开,害怕自己沾染上这样的丑闻。 “这……这简直不堪入目!”一位勋爵家的老者气得胡须直抖,连忙对着身边的下人道,“快,快走!我们不能待在这里!” 众人纷纷点头,脚步加快,心中只想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站在门口的几个侍卫也一脸惶恐,互相对视了一眼,甚至都不敢踏进院子一步。 此时其中一位小厮低声道:“王爷,我们最好退远些,这屋子里有合欢散,若是多留片刻,只怕也要被迷惑。” 安王早已料到这一幕的发生,虽然内心得意无比,脸上却一副愤怒的模样。 他狠狠瞪了一眼站在门外的众人,大声喝道:“都还愣着做什么!退下!退下!” 众人纷纷后退,避开这尴尬无比的场面,生怕一不小心惹祸上身。 然而,即便所有人都已撤离,怀安郡主的声音依旧在房内回荡,混杂着王绰的低语,让这院落越发显得荒唐不堪。 安王站在院子中央,面无表情,眼神中却流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冷笑。 事情正按照他的计划发展——齐王府的颜面已经彻底扫地,而齐王即便愤怒,也无从挽回。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齐王一踏进院门,眼前那一幕如同利剑般刺进他的胸膛。 怀安郡主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浑身透着暧昧的气息,旁边的王绰也是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 这场景,令齐王怒不可遏,双眼泛红,几乎要失去理智。 “安王!”齐王咆哮着冲向安王,手中的佩剑瞬间出鞘,直指安王的咽喉。 安王并没有退让,面上故作镇定,但眼底的阴鸷依然流露无遗。 他冷冷看着齐王那杀意浓烈的目光,轻笑道:“三哥,莫非你以为,今日的事情全是我安排的?” 齐王目眦欲裂,剑锋越发靠近安王的脖子,冰冷的锋芒触到安王的皮肤时,他的声音低沉如野兽的咆哮:“你若敢动我女儿半分,我要你性命!” 眼见齐王就要失控,他的心腹急忙上前,拦在两人中间,慌忙劝道:“王爷息怒!现在怀安郡主的清白更重要,您要是杀了安王,事情反倒难以善了!” 齐王此刻心中一片怒火,手中的剑依旧紧握不放,但他心知心腹所言有理,愤怒之余,只能暂时按捺住杀意。 怀安郡主在此处的丑闻已经无法挽回,而眼下最重要的,确实是要先将她带离这里。 “先把怀安郡主带走。”齐王沉声命令道。 心腹立刻让人上前,将怀安郡主悄然打晕,避免她再出丑态。 两名侍卫赶紧上前,将她小心翼翼地抬起,迅速带离了院子。 齐王目光阴冷,死死盯住安王的脸,仿佛恨不得将他当场碎尸万段。 他冷冷说道:“那个奸夫,也带走。” 王绰双膝跪地,不停地磕头求饶:“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小的实在不知怎么回事,都是一场误会啊!” 齐王根本不理会他的哀求,冷声对身旁的心腹道:“把他一并带走,本王会亲自审问他。” 侍卫立刻将瑟瑟发抖的王绰押出院子。 此刻,齐王的所有愤怒再次集中到了安王身上,他狠狠地抬起剑,锋利的剑刃直指安王的喉咙。 安王的面色微微一变,但依然站得笔直,毫无畏惧。 “你以为这样就能置身事外?我要让你付出代价。”齐王的声音低沉,充满了杀气。 这个时候,几位朝中大臣纷纷上前拦住了他。 “王爷息怒!此事事关重大,若无确凿证据,贸然动手只会使事态更难收拾。” 其中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臣拱手劝说道,他的声音带着些许急切,“安王与郡主的事或许另有隐情。” 齐王怒目圆睁,厉声道:“隐情?难道今日亲眼所见的还不够清楚吗?怀安在安王的别苑中出了这等丑事,如何能说与他无关!” 就在齐王怒气未消之际,二老爷适时走上前来,他一脸沉稳,缓缓说道:“齐王殿下,请三思。人人皆知安苑是安王的领地,安王若真是要谋害郡主,又岂会选择在自己的地盘上动手?这未免也太过明显,岂不是自毁长城?” 此言一出,众人一时沉默,似乎都在思索二老爷的话。 二老爷继续说道:“更何况,郡主的情况如此明显,分明是被人下了药。若是安王的手笔,他何必还要在这宴会上招待各位大人?如此张扬,是生怕您找不到证据吗?” 齐王的心腹听到这些话,也有所动摇,连忙上前低声劝道:“王爷,这话或许有些道理。若真是安王所为,他为何要这样自暴其短?此事极可能是有人在背后栽赃陷害,目的就是挑拨您和安王之间的关系。” 齐王听到这里,怒火稍稍减退,但依然充满疑虑。 他深吸了一口气,冷冷看向安王:“哼,就算如此,你又如何解释怀安为何在你的别苑出事?” 安王面露淡然,毫不慌乱地回应道:“三哥,怀安是我的侄女,我怎会如此做?我敢以性命担保,此事与我无关。有人故意将此事引向我安苑,意图嫁祸于我,挑拨您我二人之间的关系。” 在众人的劝说下,齐王的杀意逐渐平息,但他依然充满不信。 他收回了佩剑,冷冷说道:“即便如此,我也不会就此放过你。今日之事,定要请皇上做主!” 安王眉头微皱,但随即恢复了平静,拱手说道:“本王自愿随三哥前去见皇上,将此事一五一十交代清楚,绝无隐瞒。” 第315章 添加人手保护 破庙外,四周静谧无声。 顾砚之一身黑衣,面色冷峻,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 今天的行动,他必须亲自带队,确保万无一失。 石强早已率领另一队人马去解决安王布下的埋伏,而他则亲自带领一队精锐,盯上了齐王安排在破庙附近的伏兵。 “一个活口不能留。”顾砚之的声音低沉而冷冽,他的手指轻轻一扬,示意暗卫们散开,悄无声息地潜入黑暗之中。 齐王布下的人马,虽皆是精锐,但面对顾砚之的暗卫毫无防备,几乎没有丝毫反应的时间。 随着一阵无声的搏斗,破庙四周已是一片寂静。 顾砚之亲自确认人都死了之后,冷冷挥手:“行动,带走银子。” 石强此时也已经解决了安王的伏兵,带着队伍会合到破庙中。 庙里堆放的十万两黄金闪闪发光,顾砚之冷然一笑,命人迅速将这些银子装车,动作迅捷而干练。 “全体撤退,去太子府。”顾砚之的命令简洁有力。 很快,马车载着这些金子安全抵达了太子府。 太子府内。 太子正坐在案前,低头翻阅着奏折。 听闻顾砚之亲自前来,太子放下了手中的笔,眉头微微一皱,心中已有些不详的预感。 顾砚之拱手行礼,随后直截了当地将破庙伏击的前因后果一一讲述。 他冷静地将安王、齐王之间的暗斗,以及这十万两黄金背后的阴谋都毫无保留地告知太子。 太子听完后,面色微沉,轻轻叹了口气:“虽说齐王一家做事霸道,但这次怀安郡主的事情闹得如此之大,她的名声怕是难以恢复。你这般插手,固然保护了你自己,但怀安郡主的婚嫁恐怕就此无望了。” 顾砚之冷然答道:“殿下,非是我插手过深,实则是齐王一家咄咄逼人,欲以权压人。若不出手,难道要等着娶郡主吗?齐王处心积虑,已无视圣上赐婚的恩典,想让郡主取代我未婚妻的位置,我无奈之下才做出此举。” 太子目光复杂,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无奈与隐隐的警告:“我明白你的苦衷,但这件事闹得如此之大,必会掀起波澜。” 顾砚之没有丝毫动摇,沉声说道:“殿下,我并不认为自己有错。” 太子终就没有再说什么,叹了一口气道:“你这几日先回军营避避,我会处理好这里的事情。” 顾砚之点头,拱手应道:“臣领命。” 顾砚之坐在马车中,手指轻轻敲打着膝盖,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林穗瑾的身影。 这一趟回军营后,再回来便是十日之后。 如今京城局势动荡,齐王与安王的暗斗愈演愈烈,若不提早布防,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此处,他眉头微蹙,心中升起一丝隐隐的不安。 因此他准备在走之前,先去林家看看林穗瑾。 就在马车行至林家门口时,一名黑衣暗卫悄然出现在路旁,挥手示意车夫停下。 顾砚之推开车窗,目光如电般扫向暗卫。 “何事?”他冷声问道,语气中透出不容置疑的威压。 暗卫立刻跪下,低声禀报:“世子,二老爷那边传来消息,怀安郡主在安王的别苑中被下药与人苟且,安王公开让人捉奸,安苑上下已是人尽皆知。” 顾砚之目光一凛,眼中掠过一丝震惊与愤怒。 他知道安王手段阴险,却没想到他竟如此狠毒,竟敢将怀安郡主置于如此不堪的境地。 光是绑架一事便能让郡主名声尽毁,已然无法再嫁给他。 但安王这步棋却下得异常绝情,彻底断了齐王府的后路。 “竟如此狠毒!”顾砚之低声咒骂,握紧了拳头。 他是真的没想到安王居然下了如此狠手,心中不由得一阵寒意,担心的思绪也随之涌上心头。 齐王虽然狂妄,但不是蠢人。他不会轻易放弃,更何况,怀安郡主性格刚烈,定不会善罢甘休。 而如此一来,齐王和怀安郡主的怒火极有可能转移到林穗瑾身上。 林穗瑾的院子里。 顾砚之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院门前,而在他身后还跟着石磊和石强各带的几名女侍。 林穗瑾看到顾砚之身后站着的几名陌生女子,不由得有些惊讶。 她起身迎了上去,轻声问道:“你怎么来了,还带了这么多人?” 顾砚之朝她微微一笑,虽然表情温柔,但眼中却透着一丝严肃。 他挥手示意那些女侍上前,缓声说道:“这些是我为你安排的贴身侍女,她们个个武功高强,是我亲自挑选出来的。以后,她们四个会贴身保护你,随时听候你的差遣。” 林穗瑾听到这话,脸上的惊讶更加明显,她下意识地看了看站在面前的几名女子,个个气质非凡,眼神犀利。 她忍不住皱了皱眉,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解:“我不需要这么多人来保护我啊,林府里已经有足够的守卫了,再这样张扬,未免太过了吧?” 顾砚之看着她的神情,轻轻叹了一口气,随即握住了她的手,把怀安郡主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齐王肯定会怀疑这事与我有关,报复是迟早的事,而他们最有可能的手段,就是对付你。” 听到这里,林穗瑾的神情微微一变。 虽然她聪慧理智,但还是低估了齐王和怀安郡主的狠毒。 她想了想,忍不住问道:“可是,他们能有什么理由来对付我?” 顾砚之目光凝重,压低了声音:“对他们来说,怀安郡主已经不可能嫁给我了,如果齐王怀疑我策划了这次事件,毁掉你便是报复我的最佳途径——他们得不到的,也会毁掉。” 林穗瑾被顾砚之的话吓了一跳,心中隐隐感到不安。 为了自身的安全,她也不再坚持。 “好吧,我明白了。”林穗瑾点点头,轻声说道,“我会谨慎行事。” 顾砚之微微一笑,神色缓和了些许,抬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发丝,语气柔和了许多:“我永远都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不论发生什么事,一定要保持警觉,谨慎行事,不能掉以轻心。” 林穗瑾点了点头,笑着看向顾砚之:“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不让你担心。” 第316章 事情传开了 顾家大宅。 勇昌侯夫妇坐在堂前,眉头紧锁,听着嬷嬷禀报最近京城中的传闻。 “老爷,夫人,这几日坊间闹得最凶的,便是怀安郡主的事。听说她竟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男子在安王的别苑……通了款曲。”嬷嬷的声音虽轻,却字字如针。 勇昌侯夫人听到这里,手中的茶盏微微一颤,茶水洒出几滴。 她脸色骤变:“这怀安郡主怎会如此不知廉耻!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做出这种苟且之事!这不是毁了她自己的名声,更是让齐王府成了笑柄。” 勇昌侯的眉头皱得更紧,重重叹了口气:“谁能想到,她竟如此不检点。幸亏我们当时没听老八的提议,否则顾家早就被牵连成京城的笑话了。” 侯夫人点头,脸上满是后怕:“是啊,若当时答应让砚之娶了怀安郡主,如今顾家怕是已经无地自容了。” 二人还在讨论,突然,一个小厮急急忙忙跑了进来,拱手禀报道:“老爷,夫人,世子回来了,已经进了府门。” 勇昌侯夫妇一听,神色稍缓。 侯夫人站了起来,语气里透着关切:“砚之回来了?他这几日一直在军营忙碌,快去看看他吧。” 勇昌侯也站了起来,二人连忙向门外走去。 此时,顾砚之风尘仆仆地走进了大厅,脸上带着些许疲惫。 “父亲,母亲。”顾砚之拱手行礼,声音沉稳。 侯夫人连忙上前,一脸关切:“你这几日都忙些什么?京城的事情都知道了吧?” 顾砚之一边走进大厅,一边从容不迫地说道:“母亲,我才刚进城,听街头的人议论了一些,怀安郡主的名声出了问题。” 侯夫人闻言,心中的不安再次浮现,压低声音道:“是啊,这件事几乎闹得人尽皆知。” 顾砚之面不改色,似乎对此事并不感到意外,微微一笑道:“既然她做了这样的事,那怀安郡主恐怕只能嫁给那位男子了。” 他的语气平静,仿佛完全不知怀安郡主原本是想嫁给自己的事。 勇昌侯看了他一眼,见他神色如常,心中稍感安慰,也没有再多问什么。 “砚之,你也累了,赶紧回去休息吧。过几日就是你和林姑娘的婚礼,好好准备,别让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影响你。” 侯夫人见他并不知道其他事情,也就放心了下来。 顾砚之点头:“母亲放心,我会好好准备婚事。” 侯夫人点点头,转身吩咐嬷嬷:“去准备热水,让世子好好沐浴更衣,放松一下。” “是,夫人。”嬷嬷应声退下。 顾砚之又和父母简单寒暄了几句,随后向他们告辞,准备回房休息。 林家。 林敏才手中握着茶盏,面带微笑地看着对面的老夫人。 老夫人一手捻着佛珠,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显得心情颇为愉悦。 “母亲,您听说了吗?”林敏才放下茶盏,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掩饰不住的轻松和欢愉,“怀安郡主和王绰的事情,现如今已经闹得京城人尽皆知了。” 老夫人点了点头,眉眼间也带着几分欣喜:“我早听丫鬟们说了,这次咱们总算是可以松口气了,怀安郡主与那人私通,齐王府的脸都丢尽了。穗瑾这孩子,终于可以安心嫁给顾家了。” 林敏才一听,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他长舒一口气,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是啊,若是郡主真成了世子的正妻,那我们林家可就成了京城的笑柄,穗瑾也要永远抬不起头来。如今怀安郡主身败名裂,这场婚事自然是她无望了,穗瑾反而可以安安心心地做世子夫人。” 老夫人轻轻拨动着佛珠,目光深沉,淡淡地开口:“虽然怀安郡主这般下场,着实有些可怜,但实话实说,这件事对我们林家是再好不过了。只是,这一切未免有些蹊跷啊。” 林敏才闻言,微微一愣,随即摆了摆手:“母亲,您多虑了吧。这事完全是齐王府自己惹的祸端,怀安郡主不检点,自己作茧自缚,哪里需要旁人插手。” 老夫人笑意不减,但目光却带着几分深思:“你啊,心思还是不够缜密。” “你可别忘了,世子素来聪明,行事缜密。他对咱们家穗瑾一片深情,怎么可能眼看着怀安郡主横插一脚而无动于衷?我倒是怀疑,这背后是不是世子暗中出手了。” 林敏才露出一丝不解的神情,摇了摇头:“世子最近在军营里忙得不可开交,连京城中的局势都未必清楚,怎么会有心思设计这些事情?再说,他若真的动手,未免有些太过冒险了。” 老夫人凝视着眼前的茶盏,语气变得更加笃定:“你呀,还是不够细心。” “他虽人在军营,但你真以为他会对京城的风吹草动一无所知?他可是未来的勇昌侯,怎么会不安排人时时刻刻保护穗瑾,留心这些变数?我敢断定,世子一定早就知道京中的传闻,暗中保全了穗瑾。” 林敏才沉默了一会儿,眉头微微皱起,虽然不完全相信老夫人的推测,但他也开始细细琢磨。 顾砚之的确对林穗瑾情深义重,且心思缜密。 再加上他在京城的势力,想要知道京中的这些传闻并不是难事。 细细回想这些日子的种种,顾砚之的表现确实让他不得不佩服。 林敏才叹了口气,缓缓站起身,双手负在背后,来回踱步,神情渐渐松动:“母亲,您说得不错。顾世子的确不是寻常人,怀安郡主的事情发展得如此巧合,确实有可能是他暗中安排的。” 老夫人轻轻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智慧的光芒:“你如今也看明白了,世子对咱们家穗瑾的情意之深,不容小觑。这样的心计,这样的决断,穗瑾嫁过去,未来顾家大宅的事,必然能稳如磐石。” 林敏才露出了笑意,心中舒坦不少:“不管是不是他设计的,如今结果对我们林家有益。这门亲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怀安郡主名声扫地,齐王府也奈何不了我们。其他的,我也就不去多问了。” 第317章 林家最大受益者 老夫人见他如此,也露出欣慰的笑容,但话锋一转,轻轻放下手中的佛珠,语气变得有些沉重:“不过,敏才,有件事你还是该考虑清楚。梁氏这么多年在林家尽心尽力,毕竟是入了族谱的人,如今她跟着梁家人回去了,你是不是该想办法把她接回来?” 提到梁晓芸,林敏才的笑容瞬间僵住,眼中闪过一丝隐忍。 他摇了摇头,语气变得冷淡:“母亲,这件事就不必再提了。梁氏这些年在林家也算尽心,可她始终把我当作依附的对象,不是真心实意地对我。” 老夫人微微皱眉:“敏才,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梁家不管如何,梁氏在林府这些年并没有做错什么,如今她离去,实在不妥。” 林敏才沉默了片刻,随后深深叹息,带着些许无奈和苦涩道:“母亲,梁家人看中的,从来不是我这个人,而是林家的权势和前途。梁氏进府是因为她知道嫁给我,能够给她梁家带来好处。如今,看到穗瑾不能嫁到顾家,就恨不得立刻一脚把我踹开。” 他语气逐渐加重,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但在梁晓芸心中,我不过是她实现这些好处的工具罢了。她跟着梁家人离开的那一刻,我就明白了,她终究不是为了我。如今,穗瑾的婚事没了阻挠,我为何要把她接过来享好处?” 老夫人眉头皱得更紧:“话不能这么说,我们林家如今需要稳定,梁家毕竟曾是你的亲家,若是关系闹僵,恐怕不好。” 林敏才却摇头拒绝:“母亲,梁晓芸的离去已经说明了一切。再说,我对她早就心灰意冷。若是她真心在乎我,当初就不会那么轻易跟着梁家人走。我不想再去纠缠这些了,如今最重要的是穗瑾的婚事。” 老夫人看着林敏才坚定的神情,知道再多劝也无济于事,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她的儿子平日里性格温和,但一旦决定了什么,就不会轻易改变。 “罢了罢了,既然你主意已定,我也不再多说什么。”老夫人无奈地说道惫。 林恒哲来看林穗瑾的时候,林穗瑾正坐在窗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阳光洒在她柔和的面庞上,淡淡的笑容使她看上去十分宁静。 见到林恒哲进来,她的目光柔和下来,带着几分温暖。 “姐姐。”林恒哲上前,眼中满是关切,“最近的风言风语太多了,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事情要操心,但我希望你也能好好照顾自己。” 林穗瑾听着林恒哲的话,心中一暖。 她微微点头,招呼他坐下,语气温和:“你也关心起姐姐来了?你平日里学业可还顺利?最近在做什么?” 林恒哲点点头,脸上露出一抹自信:“我在好好读书识字,先生说我聪明,学得也很快。父亲虽然没让送我去太有名的私塾,但我也没有懈怠。而且我还跟着府中的小厮们学了些拳脚功夫。” 他抬头,神色坚定,“等我长大了,一定能够保护姐姐,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林穗瑾听后,心中升起了暖意。 她从未期望林恒哲能承担起保护她的责任,毕竟他还只是个孩子,但他的这番表态,还是让她觉得异常贴心。 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中透着欣慰:“姐姐知道你很努力,你能有这个心,姐姐很高兴。你要知道,姐姐一直都会在你身边,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林恒哲听后,眼神更加坚定:“姐姐不用担心我!我现在能照顾自己了,等我再学得好些,武功练得更精了,就能帮姐姐了。” 林穗瑾的心情略微舒缓了一些,但随即,她想着这段时间很忙,也没顾得上关心一下林恒哲的情况,便问道:“平日里谁在伺候你?衣食起居可还习惯?” 林恒哲被姐姐这般关心,心里暖洋洋的,笑了笑说道:“院子里有几个小厮和女使帮忙,生活也还过得去。” 林穗瑾听到这里,皱了皱眉头。 她觉得有些不对劲,心里升起了不安。 她知道身为侯府的四公子,林恒哲的吃穿用度不该如此简陋,况且他毕竟已经过继到大房,理应享有相应的待遇。 她虽然不知究竟是谁在刻意苛待林恒哲,是否是老夫人或父亲,但她明白,既然林恒哲已经过继到了大房,作为林家的四公子,他绝不能被轻视。 她柔声说道:“恒哲,有什么事情一定要来找姐姐,你现在是大房的嫡子,不能再委屈自己。无论发生什么,姐姐都会为你撑腰。” 林恒哲抬起头,眼神中带着感激。 他懂事地点点头,轻声答应道:“我知道了,姐姐。以后若有事,我一定会告诉你,不再自己忍着。” 林穗瑾拍了拍他的手,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随后,她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惜月,神色变得严肃而果断:“去安排一下恒哲的吃穿用度,按大房四公子的标准来办,别让旁人怠慢了去。” 惜月目光一闪,立刻领命,恭敬地点头:“是,姑娘。” 林穗瑾继续吩咐道:“还有,去他院子里敲打敲打那些小厮和女使,若有人敢不尊重恒哲,立刻发卖,绝不留情。” 惜月面色微微一变,她知道林穗瑾是真的生气了:“姑娘放心,我一定会查清楚,若有不守规矩的下人,绝不会手软。” 梁家。 梁晓芸神情凝重地坐在床榻上,手中的绢帕几次想要放下,却又因为内心的焦虑而紧紧攥住。 嫣红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汇报外面的传言。 “大娘子,怀安郡主和那王绰的事情已经闹得满城风雨,所有人都在议论纷纷。” 嫣红轻声说道,虽然声音压低,但话中的焦灼却依然清晰可闻。 梁晓芸听得心跳加速,内心的恐慌如浪潮般涌上来。 她咬了咬唇,脸上露出一丝不安,“那怀安郡主如今出了这样的事,京城里的名门贵女,哪个还敢嫁给顾世子?谁也不想步她的后尘,毁了名声。” 她心中清楚,怀安郡主这场变故,虽然没有明说是谁在背后操控,但结果是显而易见的——顾砚之迎娶林穗瑾不会再有任何阻力了。 她内心深处涌起了一股无法抑制的后悔。 第318章 梁家害怕了 梁晓芸紧紧盯着嫣红,忽然开口道:“你去林家打探打探,看他们那边是否有任何动静,看看老爷有没有计划来接我回去。” 她的声音虽有些慌乱,但还是竭力保持冷静。 嫣红为难地低下头,轻声说道:“大娘子,我已经打探过了。老爷按部就班地上衙,林家也没有任何准备礼品或者安排迎接的动静。”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变得更低了。 听到这话,梁晓芸心头一震,眼前一阵发黑。 她几乎要跌坐在床上,手中的绢帕也不由自主地滑落在地。 她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林敏才真的要放弃她了。 “他……他真的不打算要我了?”梁晓芸喃喃自语,眼中的泪水开始模糊了视线。 她一想到自己曾是林家主母,如今却沦落到这种无人问津的境地,心中的痛苦简直难以言喻。 她猛然站起身来,几乎是踉跄着朝门外走去,嘴里急促地说道:“我要见母亲!我要去问问母亲,我该怎么办……我不能这么被林家抛弃,我不能!” 嫣红见状,连忙跟上去,心中暗暗担忧。 梁家老夫人的院子内,梁老夫人正坐在椅子上悠闲地喝着茶,见到梁晓芸神情慌张地闯进来,心中一紧,连忙问道:“芸儿,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这样慌张?” 梁晓芸一见到母亲,所有压抑的情绪瞬间爆发了出来。 她跪在母亲面前,泪如雨下,哽咽着说道:“母亲,林家不打算要我了!我……我该怎么办?老爷这几天一点动静都没有,连一丝要接我回去的意思都没有!我是不是已经被他们抛弃了?我该怎么办啊,母亲!” “母亲,我……我到底该怎么办?我真的不如去死了,若是被这样抛弃,我还有什么脸面在梁家生活?” 老夫人立刻让人把大房夫妇叫过来。 等人到了之后,老夫人安排道:“芸儿是林家的主母,不能这样灰溜溜地被放在娘家不管不顾。你们必须想办法,体面地把芸儿送回林家。” 梁大爷和梁大夫人对视了一眼,二人脸上满是难色。 梁大爷轻轻叹了口气,拱手说道:“母亲,您说得是,但……我们真的试过了。得知林家和顾家的婚事没黄之后,第一时间我们就派了小厮去林家递了拜帖,希望能见一见妹夫。” 梁大夫人也接着说道:“可是,拜帖倒是交了上去,但林家连个回信都没有,甚至连小厮都没见着妹夫。看来……妹夫是不愿再理会我们梁家了。” 梁晓芸听到这里,脸色顿时煞白,仿佛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 她紧紧攥住裙摆,牙关微微颤抖,声音几乎哽咽:“不想见?老爷真的不想见我了?” 梁大爷看着妹妹如此伤心,心中也是无奈。 他沉声说道:“顾家的婚事在即,林家现在风头正劲,当初你跟着我们回梁家,妹夫心里怕是早就有了怨言。” 梁晓芸闻言,心头猛然一紧,喉咙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她眼前一阵晕眩,脑中空白一片,整个人摇摇欲坠。 “芸儿!”梁大夫人见状,连忙上前扶住她,焦急地喊道,“你这是怎么了?” 梁晓芸没有回答,她的脸色愈发苍白,双手颤抖着按住额头,脚步虚浮地后退了一步。 这一切让她无法承受,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她面前崩塌。 梁晓芸再也撑不住,急火攻心,眼前一黑,整个人直直地向后倒去。 “芸儿!”梁老夫人一声惊呼,所有人都慌了神。 梁大夫人连忙扶住梁晓芸的身子,轻轻拍打着她的脸颊,焦急地唤道:“快醒醒!” 梁大爷则立刻让下人去请大夫,老夫人则一边紧张地看着梁晓芸,一边捂住胸口,气得双手发抖。 她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竟然发展到了这个地步。 大夫在给梁晓芸看诊后,说她只是急火攻心,并无大碍。 众人这才放心下来。 老夫人目光在梁大爷和梁大夫人之间游移了一下,终于开口:“你们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芸儿受苦,难道心里真的不觉得难受吗?她是你们的妹妹,如今落到这般境地,难道你们就真的袖手旁观,不为她想想办法?” 梁大爷闻言,神情有些不耐。 “母亲,您也看到了,现在的情况我们真的无能为力。林家那边根本不愿意再搭理我们,芸儿当初跟着我们回来,如今他们林家心存怨恨,也是难免的。我们还能有什么办法?要不然就让芸儿就这么回去吧,至于妹夫会不会接纳她,那就看天意了。” 梁大夫人也跟着点头附和:“母亲,老爷说得对。我们已经尽力了,但林家既然不想理会我们,再多的努力也无济于事。芸儿回林家能不能站稳脚跟,还是她自己争取吧。” 老夫人的脸色变得苍白,气得胸口起伏不定。 她双手颤抖着扶住椅子扶手,语气中带着一丝恼怒:“你们怎么能这样?她是你的亲妹妹!你们到底还有没有一点良心!” 梁大爷无奈地叹了口气,摆了摆手:“母亲,您说的这些道理我们都懂。可是……如今局势摆在眼前,妹夫既然不愿意,我们就算再怎么努力,也是无济于事。” 听到二人的话,梁老夫人的心中无比寒凉。 沉默了许久,老夫人终于缓缓抬起头,安排说:“既然你们不肯出手相助,那我只能另想办法了。老大媳妇,你去约见穗瑾吧,也许她能够改变她父亲的主意。” 梁大夫人一听,脸色顿时变得难看。 她心里极不情愿去见林穗瑾,更不想为梁晓芸的事情奔波劳累。 然而,在老夫人强硬的目光逼视下,她只得勉强点了点头:“好吧,母亲,我去安排见面。” 齐王府。 怀安郡主猛然惊醒,双眼布满了血丝,脑海中依稀浮现着混乱的片段。 她急促地喘着气,额头上冷汗涔涔,没能从那场可怕的噩梦中清醒过来。 房间里烛火摇曳,几个贴身女使低垂着头,小心翼翼地站在房间角落,脸色苍白,满是紧张。 第319章 进宫告状 “你们!昨夜发生了什么?我……我记得……记得什么!”怀安郡主声音嘶哑。 她强忍着颤抖,从床上撑起身子,手紧紧攥着床单,仿佛再多一丝力气就要将它撕裂。 其中一名女使颤抖着声音,小心翼翼地回答:“郡主,昨夜……您……被……” 话音未落,怀安郡主猛地将床前的瓷杯扫到地上,杯子碎裂的声音十分清脆。 “到底发生了什么!给我说清楚!”她声嘶力竭,双眼死死盯着女使。 女使们面面相觑,谁都不敢说话。 终于,其中一个胆大的女使忍不住跪了下来,哭泣着说道:“郡主,您昨夜……被人下了药,与王绰……那小人……已经……已经……” 她说到这里,已经无法再继续下去,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 怀安郡主脑海中顿时一片空白,整个人瞬间崩溃,猛地将床上的被褥撕扯下来,疯狂地朝四周乱砸。 “不!不可能!我不相信!” 她一边哭喊,一边将房间里所有能够拿到的物件统统摔到地上,仿佛这场噩梦可以就此破碎。 “郡主,请冷静下来啊!郡主!” 几个女使赶忙上前拦住她的疯狂举动,却接连被她推开。 “你们都给我滚!你们是怎么伺候的!为什么让我落到这般田地!为什么!”怀安郡主的怒吼声在房间里回荡,尖利而绝望。 她的心中翻江倒海般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堂堂郡主,竟落得如此下场,与一个无名小卒苟且! 她胸口剧烈起伏,心中一股无法言喻的羞耻和愤怒在迅速**。 突然,她疯了般朝着窗台冲去,企图撞向窗外的石柱。 女使们吓得尖叫起来,连忙扑上前去死死拦住她的身子,拼命拉住她的手臂,哭喊着不敢松手。 “放开我!让我死!让我死!” 怀安郡主崩溃地嘶喊,眼泪止不住地流下,她从未感到过如此绝望。 几次想挣脱都被女使们死命拦住,怀安郡主的力气渐渐减弱,整个人瘫软在地上,绝望的眼神空洞无比。 就在这时,齐王夫妇匆忙赶了过来,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 齐王妃一看到怀安郡主狼狈的模样,心中一沉,快步上前扶住女儿,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怀安,别再闹了!冷静下来。” 怀安郡主靠在齐王妃的怀里,眼神中满是哀求:“母妃,救我……让我死了吧……我怎么还能活下去……” 齐王脸色铁青,语气严厉地训斥道:“够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事情已经发生了,闹腾又有什么用!你是郡主,难道真要让京城的人看你笑话不成!” 怀安郡主听到父亲的训斥,脸色苍白,眼神中的绝望渐渐转化为一股难以抑制的愤怒和不甘:“父王,难道您就打算让我嫁给那个王绰吗?我可是郡主,怎么能嫁给那种不入流的小人物!” 齐王心中也有一丝不忍,但事已至此,他也无法回头:“你没有其他选择!事情已经发生了,整个京城都知道了你和王绰的事,你必须嫁给他。难道你还想要什么更好的选择吗?你自己闹成这样,齐王府已经颜面尽失!” 齐王妃也跟着说道:“怀安,你必须接受现实,既然已经这样了,嫁给王绰才能保住你的名声,否则……你和齐王府都将颜面扫地。” 怀安郡主紧紧咬住下唇,半天都没有说话。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内心的痛苦几乎将她撕裂。 然而,在父母的威逼下,她无力反抗,只能屈服于现实。 “好,我嫁。”她的声音冰冷,透着无尽的恨意。 齐王夫妇的神色终于缓和了下来。 齐王妃轻轻抚摸着女儿的背,安抚道:“乖,母妃一定会给你安排好一切。” 但怀安郡主却突然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芒,语气冰冷:“既然要嫁,那就让他做我的赘婿,我要让王绰入赘齐王府!” 齐王夫妇对视一眼,倒是没怎么犹豫。 齐王妃笑了笑:“这不过是小事,既然你愿意嫁,其他的条件我们自会替你处理好。” 安抚好怀安郡主之后,齐王便和齐王妃回了自己的院子。 “这件事一定是仁王的阴谋。” 齐王冷冷地开口,语气中透着怒意,“怀安在仁王的地盘上被下药,和那不入流的王绰苟且,满院的侍卫竟无人察觉,这其中定然有鬼!” 齐王妃点了点头:“确实如此。安苑防守森严,外人想要进出都不可能,更别提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这样的事情。怀安平白无故地被陷害,仁王脱不了干系。” 齐王站起身,来回踱步,心中一团乱麻。 他越想越觉得愤怒:“仁王与我们平日无冤无仇,按理说他没有理由害我们,可现在怀安的名声尽毁,若不追究到底,这口气实在咽不下!” 齐王妃眼中浮现一丝狠意:“不管他的动机是什么,这件事我们不能轻易善罢甘休。” 齐王沉思片刻,冷冷道:“我亲自进宫,恳求皇兄彻查此事。就算是查不出什么,那十万两银子也得让他给我吐出来。” 齐王妃轻轻点头,接着道:“那我就去王家。王绰虽然没什么背景,但既然他如今与怀安有了瓜葛,那这婚事就得按怀安的要求办。让王绰做赘婿,入我齐王府。” 齐王冷冷一笑:“我就不信他有胆子拒绝。” 他站起身,转身对齐王妃说道,“那我们就分头行动。” 皇宫大殿中,气氛沉重。 齐王正跪在皇上面前,泪水涟涟,双肩微微颤抖。 “皇兄,怀安年纪尚小,却遭此劫难,实在是命苦!她自小就懂事听话,如今却被人如此羞辱,身败名裂,实在让人痛心!” 齐王的声音低沉而悲怆,带着一股难以掩饰的悲愤,“臣弟恳请皇兄替怀安做主,彻查此事,还她一个清白。” “怀安的事情,朕已经听说了。”皇上的声音冷静,却透着压抑的怒意,“这事确实不能轻易放过,朕会彻查此事,看看是谁敢在京城如此胆大妄为!” 第320章 冤枉 齐王听闻此言,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 他再次抬起头,满脸泪痕,神情激动地说道:“皇兄明鉴!怀安是在仁王的地方受辱,定与他脱不了干系,还请皇兄替怀安讨回公道。” 皇上微微点头,面色冷峻,目光透出一丝凌厉:“来人,立刻传召仁王进宫。” “是,陛下。”一个公公领命,迅速退下,准备前去传旨。 与此同时,仁王府内。 仁王正坐在书房中,面色铁青,手中紧握着一卷密信。 密信中的消息让他暴跳如雷。 心腹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低声禀报道:“主子,属下刚刚得报,在破庙埋伏的人马……都被杀了,银两也被劫走了。” 仁王听到这话,顿时一拍桌子,猛地站起身来,双目圆睁,怒不可遏:“所有人都被杀了?银子一两都没拿回来?” 心腹垂头丧气,连忙跪下:“主子,银子全部被劫走了。属下怀疑……可能是齐王的人动的手。” 仁王怒火中烧,心中暗骂自己竟被齐王算计。 他走到书房窗边,背着手踱步,心中焦虑万分。 “这齐王可真够狠毒的!”仁王咬牙切齿,眼神阴沉,低声道,“他这是摆明了想借机除掉我。” 心腹低声问道:“主子,难道齐王是掌握了什么证据?我们的人都……都被灭口了,是否需要再查清楚?” 仁王仔细回想了绑架怀安郡主的每一个环节,确信自己没有留下明显的把柄。 他皱眉说道:“齐王应该没有证据直接指向我,除非他自找麻烦。但……他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来栽赃我。” 突然,一个太监匆匆赶来,说是皇上宣他进宫。 仁王急忙前去皇宫。 他刚踏进皇宫,齐王便跪了下来,声具泪下的控诉:“皇兄,怀安被绑架及被下药都是在仁王的京郊别院被发现。这说明,仁王早有预谋,意图陷害怀安!请皇兄明察,让仁王交出银两,并给怀安一个交代。” 皇上的目光在齐王和仁王之间扫过,脸上没有丝毫波动。 殿内的气氛压抑得令人透不过气。 仁王低头抱拳,冷静地说道:“皇上,臣弟冤枉啊!若真是我绑架了怀安,怎会将她藏在我的地盘上?这岂不是明摆着自掘坟墓?臣弟虽然愚钝,也不至于如此自寻死路!” 齐王冷笑一声,声音带着几分讥讽:“仁王好算计!明明人是在你的别院被发现的,如今你却想推得一干二净。皇兄,这里头水太深了,若不彻查,怀安的清白何以为证?我们齐王府的颜面又何存?” 仁王抬眼看向齐王,眸子里带着隐隐的怒意,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但很快收敛了情绪。 他知道齐王的意图,现在怀安郡主的名声毁了是事实,此事根本无解。 而齐王闹到皇上面前,无非是为了那了那十万两银子。 果然,齐王接下来的话直接将矛头对准了银两。 “皇兄,这件事情的幕后黑手显而易见,仁王府不仅牵涉其中,还劫走了本该交还的十万两银子!这笔巨款若不归还,臣弟绝不会善罢甘休。” 仁王闻言,面色更是阴冷了几分,声音也加重了几分:“三哥,银两被劫走一事与我无关,我仁王府没有吞并银两,更没有谋害怀安的打算。你要怪,也不该来乱咬人。” 齐王显然不买账,语气更加逼迫:“你再怎么推脱也无用。怀安被发现时,所处之地乃是你的别院,若是你没有问题,怎么解释这一切?若今日你不给个交代,这事绝不会到此为止。” 齐王与仁王各执一词,谁也不肯退让,但双方都没有确凿的证据。 皇上端坐在龙椅上,眉头紧锁,脸色阴沉。 “既然你们双方各有理据,却都无法拿出确凿的证据,朕自然不能偏袒任何一方。” 皇上的声音低沉而威严,目光在齐王与仁王之间来回扫视。 他抬手轻轻一挥,示意身旁的太监,“传顾砚之。” 不久后,大殿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顾砚之稳健地迈步走入大殿,风尘仆仆,神情严肃。 他单膝跪地,恭敬地说道:“臣顾砚之,叩见皇上。” “起来吧。”皇上语气平和,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直视着顾砚之,“朕今日召你入宫,有一件棘手之事,需要你来处理。” 顾砚之抬头,等待着进一步指示。 皇上缓缓说道:“怀安郡主一事,齐王与仁王各有说辞,但朕无法仅凭双方的言辞做出定论。朕命你负责彻查此事,务必弄清真相。” 他说到这里,语气突然加重,“但你要记住,即便查不出幕后真凶,也没有关系,最重要的是——” 皇上停顿了一下,眼神冷峻,“挽回怀安郡主的名声。” 顾砚之听完,微微点头:“臣定当竭尽全力。” 皇上满意地点了点头,缓缓靠回龙椅,神情稍稍放松。 齐王站在一旁,神色复杂,而后又言辞恳切的道:“皇兄,怀安如今已经无脸见人,臣弟恳请皇上赐婚,让怀安和王绰成婚。如此一来,能平息外界的风言风语,也能为怀安挽回一些颜面。” 皇上本就被怀安郡主的事情气得不轻,如今听到齐王如此说,脸色越发铁青。 他抬手示意齐王不要再说,语气冷峻:“婚姻大事岂能如此儿戏?朕赐婚不是为了平息谣言,更不是用来掩盖丑闻!” 齐王再次叩首,咬着牙说道:“皇兄,怀安的名声已经毁于一旦,若此时不赐婚,外界只会更加看不起她,臣弟只求能为她保留最后一点颜面……” 皇上猛地拍案,声音威严:“你还敢说!赐婚岂是闹着玩的?怀安自己行为不端,错已铸成,朕难道还能一纸圣旨,改变天下人的看法吗?赐婚只会让事情更加引人关注!” 皇上心中气愤难当。 怀安郡主本是皇家骄女,如今却陷入如此丑闻,牵连皇家颜面。 “怀安与王绰已有肌肤之亲,赐婚不赐婚,成婚都是必然的结局。” 皇上冷冷说道,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事已至此,你们都回去吧。” 三人便告辞离开。 第321章 不识抬举的王家 齐王和顾砚之一同从皇宫大殿中走出。 他眉头紧锁,目光不时扫向身旁的顾砚之,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沉默。 最后是齐王率先打破沉默,语气中夹杂着几分试探:“世子可真是皇上的心腹重臣啊。此番重任交给你,怀安的名声可都仰仗你了。只是……” 他话锋一转,眼神锐利地看向顾砚之,“这京城中最近发生的事,倒真叫人费解。怀安的事,想必世子也听得不少吧?不知世子怎么看?” 顾砚之眼中闪过一丝冷意,面上却不动声色,淡淡回应道:“齐王多虑了,怀安郡主一事,臣自会查明真相。无论幕后之人是谁,都不会逃脱的。” 齐王笑了笑,依旧不甘心放弃试探的机会:“世子真是雷厉风行,不过这件事,若真牵扯到某些人,怕是查起来有些困难吧?” 顾砚之停下了脚步,转身直视齐王,眼神如刀锋般犀利,“王爷若有怀疑,尽可以去查我的行踪。我做事光明磊落,从不做阴私之事。” 齐王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双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他斟酌片刻,话锋一转:“世子可真是坦荡,倒是我多心了。不过……世子对林家姑娘如此用心,怕是京城中的人都看在眼里了。” 顾砚之冷笑一声,也表明了他的态度,“我顾砚之此生只会娶穗瑾为妻,除此之外,谁也不可能替代她的位置。若有人想伤害她,哪怕是皇亲国戚,我也绝不轻饶。无论是谁,动她一根毫毛,我都会让对方付出千倍百倍的代价。” 顾砚之的话如冰雪般锋利,齐王听罢,脸色微微一变,眸中闪过一丝不安。 就在这时,仁王从后面缓缓走了过来,想趁此机会挑拨齐王与顾砚之的关系。 他语气轻佻地说:“两位在谈什么?” 齐王不愿多理会他,冷冷道:“你若有时间,不如想想把那十万两银子藏好,免得被查出来。” 顾砚之冷眼旁观,丝毫不被两人之间的暗流所动。 他知道仁王是在挑拨,但他一概置之不理,轻轻拱手道:“两位王爷若无其他要事,臣还需返回军营处理公务,告辞了。” 言罢,他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 回到府中。 仁王脸色阴沉,狠狠地将手中的折扇摔在桌上,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心腹与二老爷,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你们觉得我该怎么办?齐王那蠢货,竟然敢在皇上面前指责我!他是不是以为我是好欺负的?” 仁王一拳砸在桌子上,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心腹沉吟片刻,小心翼翼地说道:“王爷,依卑职之见,齐王与世子的关系紧张,不如我们挑拨他们的关系,让他们两个斗起来,这样咱们便能从中渔利。何况,这次怀安郡主的事,正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仁王听罢,陷入沉思,随后眼中闪过一丝阴险的笑意。 “不错,我正是要让顾砚之那个狂妄自大之徒成为众矢之的。怀安郡主的事,人人都在议论,我就让齐王以为,是顾砚之为了得到林穗瑾,故意设计陷害了怀安郡主。如此一来,齐王岂能善罢甘休?他们斗得越狠,对我们越有利!” 心腹眼中闪过一丝赞同,正准备应声附和,这时站在旁边的二老爷却微微蹙眉,犹豫了一下才开口:“王爷,这件事恐怕不能这么处理。世子的手段与实力,众人皆知。他在军中有兵权,且皇上对他甚是信任,若我们贸然行事,恐怕最后吃亏的还是我们。” 仁王闻言,脸色微沉,冷冷地瞥了二老爷一眼,语气中带着不满:“你是怕了他吗?顾砚之虽然有兵权,但他敢乱来?他也得看皇上的脸色行事!再说,他那点兵力也不过是外强中干。难道我们齐王府的人会怕他不成?” “你就是太胆小了!” 二老爷见仁王一意孤行,心中隐隐担忧,但也知道再多劝无用。 思索片刻,他最终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既然王爷已经决心如此,那卑职会全力配合。只是希望王爷千万谨慎,别到时候被顾砚之反扑。” 仁王目光坚决,嘴角勾起一丝冷酷的笑容,“你放心,我自有分寸。到时候,整个局面便会尽在我掌握之中。” 二老爷回到府中,一刻都没有耽搁,立刻让人把仁王的计划告诉了顾砚之。 顾砚之看到密信,表情没有丝毫动摇,仿佛早已预料到了这一切。 他转身在桌边坐下,敲了敲桌面,沉思片刻后冷冷道:“仁王倒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以为能挑动齐王对付我。” 思索片刻,他便转头吩咐道:“之前杀了仁王那些手下的人,他们随身的玉佩以及仁王心腹亲笔信,应该还保留着吧?” 石磊上前一步,点头道:“是的,世子,那些证据妥善保管着。” 顾砚之微微一笑,眼中满是冷意:“很好。让人把这些东西放在破庙外的草丛处,做得自然一些,像是那些匆忙逃走的人不小心遗失下的,我要让仁王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石磊对顾砚之的谋略暗自佩服,随即领命道:“属下明白,一定按照您的吩咐办妥。” 马车里的帘子微微晃动,阳光透过缝隙洒进车内,但齐王妃却丝毫感觉不到这暖意。 到了王家时,齐王妃还抱着些许希望,毕竟王绰是个没什么背景的小官,虽说和怀安郡主有了那样的丑事,按理说,王家应该上赶着巴结。 但没想到,刚一进门,王家夫妇的态度就让她的心凉了半截。 齐王妃踏入王家时,王夫人和王老爷只淡淡的坐着,并没有起身迎接。 齐王妃心中强压着怒火,尽量保持着王妃应有的威严,先是寒暄了几句,便试探性地提起了怀安郡主的婚事。 “王夫人,王绰与小女的事,虽说闹得满城风雨,但王家能与我家怀安扯上关系,已是天大的荣幸。今日我来是想和二位谈谈王绰入赘一事。” 王夫人却没接她的话,反倒是阴阳怪气地说道:“郡主的事,咱们京城可都传遍了呢,这京城的茶馆、瓦舍都在议论着呢。” 齐王妃顿时一怔,脸上的笑容险些挂不住。 她本以为王家会为了攀上齐王府这棵大树而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没想到王夫人如此硬气。 第322章 泼脏水 “夫人这话什么意思?”齐王妃眉头微蹙,语气中隐隐带着不满。 王夫人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一笑,眼中带着一丝讥讽:“郡主和我家绰儿的事情,京城满城皆知,能娶进门也算是我们家不嫌弃了。您还提什么入赘?我看这事,还是让郡主十里红妆嫁进我们王家才显得体面。” 齐王妃脸色骤然一变,心头的火气涌了上来。 如今形势对怀安郡主极为不利,王家看似小门小户,却正是因为这样的情形,反倒更加硬气。 齐王妃一时语塞,只能冷冷地说道:“王夫人,您说话可别太绝了,王绰和我家怀安毕竟已经有了那样的事,王家也该负起责任来。” 王夫人闻言,脸色不动,反而淡淡一笑,接着冷冷说道:“责任?我们王家从没推脱责任,若是能成婚,我家绰儿自然会对郡主负责到底。但要入赘,那不可能。” “大不了我们王家就不娶了,反正我们家还有个表小姐,从小与绰儿青梅竹马、两情相悦,早就定了亲,绰儿和她感情深厚,也不介意他与郡主的这场露水情缘。” 齐王妃闻言,心头的怒火再也压不住了,可她也知道,王家如今是抓住了怀安郡主的弱点。 此时若发作,未免让齐王府的脸面再度扫地。 她咬紧牙关,强行压下了怒火,冷冷说道:“既如此,我就不多打扰了。王夫人,您可要想清楚,拒绝齐王府,您们王家的日子恐怕也不会太好过。” 王夫人没有退让,依然笑得从容:“郡主能进我王家,我们自然会好好照顾。可若是入赘的事,恕我们不能答应。” 齐王妃气得手指微微发抖,也知道再说下去也不会有任何好处。 她深吸了一口气,狠狠地一甩袖子,转身就走,心中暗暗发誓:王家如此不识抬举,日后一定要让他们后悔。 离开王府后,齐王妃气冲冲地回到了齐王府,一路上脸色铁青。 侍女们都不敢靠近,只是低眉顺眼地候着。 齐王妃回到府中,直接冲进了内院。 一路上的下人们看着齐王妃怒气冲冲的模样,皆是屏气敛息,生怕一不小心惹了这股子火上身。 她径直走向齐王的书房,推门而入,根本不等通报,怒声道:“王爷,今天真是气死我了!” 齐王抬头看了一眼:“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么火急火燎?” 齐王妃一甩袖子,脸色铁青:“还能有什么事?我今日去王家商议婚事,那些王家人竟然敢拒绝我,根本不把我们齐王府放在眼里!” 齐王的眉头一挑,心里也泛起了一丝不悦,但还是安抚说:“别着急,先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王家那边怎么放肆的?” 齐王妃满腔怒火,恨声说道:“我到了王家之后,他们就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拒绝了我们的要求!还说什么不可能让王绰入赘,还敢提出什么十里红妆,简直欺人太甚!” 齐王听到这里,脸色也沉了下来。 一个小小的王家竟敢如此狂妄,难道真以为齐王府好欺负不成? 他冷冷哼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真是反了天了!王家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你放心,这件事情我来处理,绝不能让他们这样嚣张下去!” 齐王妃这才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心里也渐渐平静下来。 翌日清晨。 顾砚之朝京兆尹府而去。 京兆尹大人早早候在大堂中,见到顾砚之走进来,立刻迎上前,行礼道:“世子您亲自前来,真是劳烦了。” 顾砚之点了点头,语气冷静而坚定:“不必多礼,怀安郡主被绑架一事影响重大,不能有任何纰漏。今日,我们必须彻底搜查京郊破庙一带,看看有没有遗漏的证据。” 京兆尹大人连连点头,神情肃然:“顾大人说的是,属下已安排好人手,一切听从您的指挥。” 一行人很快启程,顾砚之骑在马上,目光沉静。 队伍抵达京郊破庙时,天色微亮,薄雾笼罩着破旧的寺庙四周,显得格外阴冷寂静。 顾砚之下马,目光扫视着四周的荒凉景象,捕快们井然有序地开始四处搜查,翻看草丛、树下,细致入微。 京兆尹大人站在顾砚之身旁,神情紧张,不时回头看向捕快们的搜查进展。 搜查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捕快们在庙宇周围一寸寸地翻找,终于,一名捕快在庙后的一片灌木丛中发出一声惊呼:“这里有发现!” 众人立刻聚拢过去。 捕快小心翼翼地从草丛中捡起几块玉佩和一张破损的信件。 那信件已经被露水打湿,字迹模糊,而玉佩上精雕细刻的图案,更是仁王府特有的标志。 京兆尹大人一见这些证据,顿时面露惊讶,冷汗直冒,心头狂跳。 他颤声说道:“世子,这……这简直是铁证如山,看来……看来仁王真的牵涉其中。” 顾砚之目光深邃,盯着手中的信件和玉佩,缓缓开口:“既然证据已然确凿,接下来就是上报皇上,让皇上决断。” 京兆尹大人点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敬畏:“世子所言极是。” 回去后,京兆尹大人便写好了奏折,让人呈给了皇上。 与此同时,京城的茶楼和街头巷尾,关于顾砚之绑架怀安郡主的传闻愈演愈烈。 有人说顾砚之为了保护他的未婚妻林穗瑾,策划了绑架怀安郡主,毁了她的名声。 这消息一流出,顿时闹得满城风雨。 百姓们议论纷纷,这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齐王得知这一消息后,怒火中烧,连夜赶往宫中,直奔御书房。 他一踏进大殿,便不顾礼数,跪地大声疾呼:“皇兄,怀安遭此横祸,臣弟求您为臣弟做主!若是顾砚之为保婚事,不择手段伤害怀安,臣弟决不姑息!” 皇上正倚在御书桌前,神情冷峻。 听完齐王的诉求,他并未立刻表态,而是将一封奏折递了过去:“你先看看这奏折,里面说得清清楚楚,事情或许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齐王带着满腔愤怒接过奏折,急切地翻阅起来。 奏折详细记录了京兆尹大人和顾砚之在破庙搜查时找到的证据,清楚地指向仁王府。 第323章 委婉拒绝 齐王瞪大了眼睛,心中的震怒暂时被惊愕取代,而后又反应了过来。 “仁王?没想到真的是他!”齐王强压着震惊。 皇上冷冷点头,随后下令:“来人,去把仁王宣进宫!” 仁王得知皇上传他进宫议事,心中一沉,知道大事不妙,但此时却不容他多想,只能冷着脸带着随从上马赶往宫中。 御书房内,气氛剑拔弩张。 仁王在皇上面前不动声色地跪下行礼:“皇兄,您召臣弟何事?” 皇上神色冷峻,将证据拿了出来:“这些证据指向你的人,你如何解释?” 仁王接过证据,眼角不由自主地微微一跳,证据确凿,他一时间愣住了,但很快恢复镇定。 他连忙抬头,沉声说道:“皇兄,这一定是有人陷害臣弟!臣弟不可能做出如此愚蠢之事,怎么会把怀安关在自己的京郊宅院,岂不是引火上身?还请皇兄明察!” 齐王在一旁冷笑一声,脸上满是讥讽:“证据都摆在面前了,你还能抵赖?破庙附近留下的信件和玉佩,若不是你做的,又怎会无故出现在哪儿?” 皇上没有立刻表态,只是冷冷看着仁王,等待他的回应。 仁王被齐王的话刺激得额上青筋暴起,正想开口辩驳。 突然间,一名身着黑衣的心腹跪出,磕头请罪:“皇上,此事与王爷无关!是属下看不惯齐王殿下欺人太甚,才擅自行动,利用王爷的名号策划了这一切,想要让齐王和怀安郡主颜面尽失。”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仁王的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他没想到心腹会主动站出来顶包,但事已至此,他只能顺势而为。 仁王面露痛苦之色,悲愤地喊道:“皇兄!臣弟真是毫不知情!若是属下擅作主张,那我绝不护短。请皇兄明察秋毫!” 心腹将所有罪责揽在自己身上,表示自己一人策划了一切。 他主动认罪,自知难逃一死,随即拔剑自刎,鲜血喷溅在地,染红了御书房。 齐王看着这出戏,怒火却并未消退:“皇兄,难道这件事就这么了结?仁王府的人如此胆大妄为,难道仁王真的毫无干系?” 皇上看着仁王的心腹已死,皱了皱眉,冷声道:“既然凶手已认罪,此事暂且告一段落。仁王,这次的事情你脱不了干系,务必要反省手下的作为,今后绝不可再有类似的疏忽。” 仁王痛心疾首地点头:“臣弟谨遵皇兄教诲。” 这件事情也暂告一段落。 皇上表示已经给怀安报了仇,让他专心处理怀安郡主的心事。 而仁王则下令厚葬心腹,以表自己的“哀痛”。 怀安郡主被绑架一事告一段落,但齐王和仁王的关系便变得剑拔弩张。 齐王认定仁王只是利用心腹顶罪,真实的主谋还是仁王。 而仁王则认为是齐王和顾砚之联合起来对付他,虽然他自己没受影响,但因此没了个心腹。 此仇不报,他咽不下这口气。 他们二人,都各自在谋划着下一步如何对付对方。 王家。 齐王亲自到访,他高居在主位上,目光冷冷扫视着王家几人,语气虽平静,却透着不可抗拒的压迫感。 “我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齐王放下手中的茶杯,语气微冷,“要么答应让王绰入赘我齐王府,做怀安郡主的上门女婿,要么——” 他顿了一下,目光陡然一冷,声音如冰,“王家离开京城,远离这一切,你们自己选择吧。” 这一番话如同重锤敲在王家众人的心头。 王老爷的眉头紧皱,手指攥得发白。 他抬眼看了看齐王,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根本不敢辩驳。 对方的地位与权势远在他们王家之上,根本不是他们能够抗衡的。 王绰的脸色难看,心中愤怒不已,低声道:“王府家大业大,为什么非要让我去做赘婿?我是王家的独子,我有我的前途,入赘到齐王府,我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齐王闻言,冷笑一声,“前途?你可知道,若是你不入赘,王家恐怕连继续留在京城的资格都没有。” 王绰抿着唇,双目充满了不甘,正欲开口反驳,王夫人连忙拉住了他的衣袖,满脸惊恐地低声说:“住口!你想让王家没了家业吗?得罪了齐王府,我们还能有什么好下场!” 齐王看着他们起了争执,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 随后,他起身,步伐缓缓,走到王老爷面前,语气压低,“齐王府愿意给王家一条光明的路,你们得想清楚,不要让自己走到绝路上。” 王老爷的手轻轻颤抖了一下,他明白齐王的话中所蕴含的威胁。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终于低声开口道:“王爷所言极是,我们……我们王家愿意入赘齐王府,只求王爷日后多加照顾。” 听到这句话,王绰猛然抬头,眼神中满是愤怒,他无法相信父亲竟然如此轻易妥协。 齐王见状,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语气温和了许多,“明智之举。后续婚事,我会让人来与你们商量,婚期定下后,怀安郡主便会与你成婚。” 齐王转身,带着一丝冷峻的笑意,迈步离开了王家。 顾砚之解决完仁王和齐王的事情,心情稍稍放松了些,心中一直挂念着林穗瑾,便决定去找她。 刚准备去,就听他安排的暗卫汇报:“世子,林小姐刚被梁夫人邀请去了明楼。” 顾砚之眉头一蹙,不知道梁家找林穗瑾的意图,他有点担心。 想到这里,他不敢再耽搁,立刻沉声道:“备马,去明楼。” 明楼。 林穗瑾如约而至,梁夫人急忙迎了上来,满脸堆笑,热情得有些过了头。 桌上摆满了精致的佳肴,都是价格不菲的招牌菜。 梁夫人是下了不少心思,目的再明显不过了。 “穗瑾啊,快坐!今天这都是为了你特意准备的,你快尝尝,别客气。” 梁夫人一边招呼着一边亲自为林穗瑾夹菜,态度带着讨好的意味,生怕林穗瑾有任何不快。 第324章 爱莫能助 林穗瑾微微一笑,但心中却已经猜到了几分梁夫人的意图。 她一边礼貌地回应着,一边看着梁夫人有些急切的神情。 直到两人落座,她便索性开门见山道:“梁夫人,有什么话您不妨直说吧,咱们也别绕弯子,虚礼就不必了。” 梁夫人闻言,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了一瞬,但很快恢复如常。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筷子,缓缓开口:“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不兜圈子了。今日请你过来,是想请你帮个忙,劝一劝你父亲,让晓芸……回去吧。” 林穗瑾抬眸看了她一眼,眼中带着一丝为难之色。 她轻轻摇了摇头:“梁夫人,您这话让我有些为难了。家里的事情,尤其是父亲的决定,做子女的哪有插手的道理?” 梁夫人显然没有想到林穗瑾会如此直接拒绝,她一时语塞,神情有些尴尬。 但很快,她又试探性地继续说:“我知道这件事确实有点不合规矩……但穗瑾啊,晓芸是真的想回去,她也知道自己错了。我想着若是你能帮忙说几句话,你父亲或许就会听进去。” 林穗瑾听着,而后又看了梁夫人一眼,语气平静:“梁夫人,您这样说,我真是有些为难了。其实,若是您想让父亲改变主意,最直接的办法还是让梁老爷亲自出面与父亲谈谈。” 梁夫人脸色微变,眼中浮现一丝无奈之色。 她犹豫了一瞬,而后下定了决心,才叹了口气,将真相和盘托出:“说实话,我们确实找过你父亲了。可是……你父亲根本不愿意见他们,连拜帖都没收下。所以只好来找你,希望你能帮帮忙。” 听到这里,林穗瑾不禁皱了皱眉,心里隐约猜到林敏才心意已决,并不打算再接梁晓芸回林家。 她轻声说道:“既然父亲连拜帖都没收下,恐怕他的决定已经很明确了。实在抱歉,我在家中的话语权有限,恐怕劝说不了父亲。您要我帮忙,这实在是让我为难。” 梁夫人见林穗瑾态度坚定,知道再劝说也无济于事,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无力感。 她无奈地叹息道:“穗瑾,我知道你为难,这件事不该让你来操心的。只是……唉,晓芸也是可怜。罢了罢了,若是实在无法挽回,那我们也只能认命了。” 这时候,梁晓芸从屏风后大步走了出来,神情焦急。 \"你不能就这么走!\"梁晓芸的声音充满了指责。 她义正言辞地拦住了林穗瑾的去路,“你非得帮我这个忙不可!” 林穗瑾停下脚步,神色依然镇定,她看着梁晓芸,目光冷静而锋利,“我无法左右父亲的决定,我能做的都已经说了,若你再强求,结果只会适得其反。” 然而,梁晓芸显然没有听进去,反而愤愤不平地说道:“穗瑾,我们之前可是合作过的,现在你想撇清关系,是不是太不厚道了?我这次遇到问题,你就当帮我一次,否则……” 她顿了一下,眼神变得阴沉起来,带着威胁的意味:“否则我就把我们之前的那些合作告诉你父亲,若不是我,林家大房岂能如此风光?” 话音一落,梁晓芸得意地盯着林穗瑾,觉得她这一招足以让林穗瑾束手无策。 然而,林穗瑾却丝毫没有慌乱。 她静静看着梁晓芸,眼神平静得让人不寒而栗,“哦?你要公开?那就尽管去做吧。只怕,你得不到你想要的结果。” 梁晓芸显然没有预料到林穗瑾会如此镇定自若,脸色瞬间僵住。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怒气也随之而起:“你——你不怕我揭发你?” 林穗瑾冷笑一声,目光如刀,“无所谓,那就看看咱们谁能从中获利。” 梁晓芸一时语塞,她张了张嘴,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竟然无言以对。 林穗瑾看着梁晓芸眼中的慌乱,淡淡道:“我劝你还是好好想一想,事情到了这一步,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说罢,她不再多言,转身离开了包间。 包间内,梁夫人脸色阴沉,怒气渐渐浮现。 她盯着梁晓芸,眼中满是责备,“你简直太冲动了!你居然威胁林穗瑾,真是不知轻重。现在倒好,人家被你吓跑了,谁还替你想办法?” 梁晓芸愣住了,心中又是委屈又是慌乱,但她依然倔强地不肯认错,“我只是想让她帮我一下!如果她肯出面,老爷就不会那么决绝。” 梁夫人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讥讽:“你以为事情这么简单吗?林穗瑾可不是随便可以拿捏的,现在好了,人家不帮你,你自己把事情搞砸了!” 梁晓芸的心情从失望转为惊恐,心底深处的不安越发涌上心头。 她张口想要解释,却听梁夫人冷冷道:“你的事情,我也管不了了。你自己惹下的麻烦自己去收拾吧!既然你这么有本事,那就自己想办法回林家。” 说完,梁夫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包间。 梁晓芸站在原地,整个人如坠冰窖。 林穗瑾刚从明楼出来,抬眼便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顾砚之。 黑色的衣袍随着微风轻扬,他双手交叠在身后,目光如炬,似早已等候多时。 顾砚之见她出来,便走上前去,“你怎么出来得这么快?” 林穗瑾轻轻摇头,嘴角含着一抹浅笑,但笑意未达眼底,“当然是饭菜不合你口味。” 语气带着几分调侃,想要轻松掩盖方才的烦闷。 顾砚之立刻感受到了她的情绪变化,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那就换个地方。新暖小筑的菜肴不错,我带你去那儿。” 林穗瑾没有拒绝,点了点头。 两人并肩而行,顾砚之小心地护在她身侧,步伐稳重踏实,让她的心情也逐渐放松下来。 到了新暖小筑,两人挑了个安静的雅间,点了些清淡的菜肴。 林穗瑾开始向顾砚之询问她心里积攒已久的疑问。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我总觉得有些蹊跷。”她望着桌前的茶杯,轻声开口,“怀安郡主被绑架的事情,背后是不是有你的手笔?” 第325章 还挺绿茶的 顾砚之倒茶的手一顿,他知道林穗瑾一向聪慧。 既然她开口询问了,那也不必再隐瞒。 他沉吟片刻,低声解释了其中的过程。 林穗瑾听得认真,眼眸中闪过担忧,随后缓缓道:“那你一定要注意,估计齐王和仁王不会就此放手。” “放心,我自有分寸。” 尽管顾砚之如此说,林穗瑾还是不能完全放心下来:“婚期将近,老家的亲戚也快要陆续抵达京城,我恐怕成婚前咱们都不会有太多见面的时间。” 顾砚之抬手握住她的手,掌心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他眉眼中透着几分宠溺,“你安心待嫁,其他事情交给我来解决。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护你周全。” 林穗瑾感受到他掌心的温暖,心中的不安渐渐褪去。 她轻轻抬起头,望着顾砚之的眼神里多了依赖。 眼前的这个男人不仅是她即将共度一生的夫君,更是她的依靠。 她低声回应:“我相信你。” 林穗瑾刚踏进林家大门,还未及换下外衣,便见到崔妈妈匆匆走来,低声道:“姑娘,老夫人请。” 她微微一怔,心中掠过一丝疑惑,心想刚从外面回来,她这是为何急召? 但也不敢怠慢,整理了下衣衫,便随崔妈妈一同前往。 到了老夫人院子,屋里香气淡雅,老夫人端坐在主位,面色平和,却透着一丝疲倦。 林穗瑾向老夫人行了礼,刚要开口,老夫人便轻轻挥手让她坐下,心事重重。 “穗瑾啊,”老夫人语气带着沉重,缓缓开口,“今日找你来,是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林穗瑾心中微微一沉,知道事情绝非小事。 她垂眸,语气恭敬道:“祖母有什么话尽管吩咐。” 老夫人看了她一眼,目光温和却带着些许深意:“梁氏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了吧?你父亲到现在也没去接她回来,我想你也是清楚其中缘由。” 林穗瑾一时无言,心里自然明白父亲对梁晓芸的态度,尤其在她在林家最困难的时候离开,林敏才心寒在所难免。 她斟酌着措辞,轻声道:“父亲确实对梁氏有些失望,毕竟……梁氏当时的选择,恐怕父亲难以释怀。” 老夫人轻叹一声,语气变得更为沉重:“这点我也是理解的。可穗瑾,你要知道,你父亲终究是要再娶的,林家不能没有主母。我年纪大了,许多事情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你要出嫁了,林家必定需要一个能掌家的主母来替你父亲分忧。” 林穗瑾眉头微蹙,思索片刻,才答道:“我明白祖母的担忧,可这毕竟是父亲个人的决定,我作为子女不便干预。” 老夫人听后,神情微微一冷。 她淡淡一笑,声音平缓却透着一丝隐隐的胃炎:“你父亲心里是怎么想的,我自然知道。不过,你要出嫁顾家,身为顾家未来的主母,你的话在林家也应当有几分分量。若你能开口相劝,你父亲未必不会改变主意。” 这话一出,林穗瑾心中一凛。 她明白老夫人的意思,分明是想让她以未来顾家世子夫人的身份压制父亲。 可这种方式,她自觉不妥,便缓缓摇头:“祖母,父亲的决定一向自有主张,晚辈身为女儿,若是强行干涉,只怕适得其反。” 老夫人目光微微一冷,脸上露出几分不悦之色。 “穗瑾,你如今高嫁顾家,不愿意管林家的事情,我也能理解。可你要明白,林家终究是你的根。” 林穗瑾听出老夫人话里的冷意,心中微微一紧,却依旧保持着平静:“祖母,孙女绝无此意。只是,父亲已有自己的打算,无论如何,他是主事人,我相信他的判断。” 这个时候,小厮匆匆赶来:“姑娘,老爷有急事找您,请您立刻去前院一趟。” 林穗瑾微微一愣,眉头轻轻皱起,心中不免有些无奈。 今天这一天简直是应接不暇,先是老夫人对梁晓芸的事不依不饶,现在父亲又有事找她。 她心中暗自吐槽,嘴角轻轻一撇,嘟囔了一句:“一天天的,全是别人的事情,忙得不行。” 尽管心中略有怨言,她依旧不敢耽搁,快步向前院走去。 走到前院时,她隐约听到林敏才正和几位客人寒暄着,走进院子时,只见父亲正在和一对中年夫妇以及一位年轻的姑娘交谈。 “穗瑾,快过来。”林敏才见到女儿,满面笑容地招呼她。 林穗瑾上前行礼,父亲笑着对她介绍道:“这位是太常寺丞段丘,还有他的夫人段夫人。这是他们的女儿,段茗烟。” 段茗烟的眉目清秀,穿着一身素雅的湖蓝色衣裙,脸上带着一抹羞怯的笑意,轻轻对林穗瑾点了点头。 林穗瑾也含笑回礼,心里对这位新面孔的姑娘生出几分好感。 “今日段大人一家特意前来为你添妆,你可得好好感谢。”林敏才满面笑容地说道。 林穗瑾略有些惊讶,连忙说道:“段大人、段夫人,您们太客气了,穗瑾实在不敢当。” 段夫人温和一笑,摆了摆手:“这是我们一点小小的心意,何必多礼?你父亲与我家主君是多年老友,如今你出嫁在即,我们也正好刚调回京城,理应上门祝贺。” 林穗瑾听后,心中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段夫人,实在是太破费了,穗瑾多谢您的好意。” 段丘夫人显得极为和蔼亲切,段茗烟站在一旁略显拘谨地笑了笑。 林敏才看着这两个年纪相仿的姑娘,笑着说道:“穗瑾,茗烟刚回京城,对这儿不熟悉。你们年纪相近,也好说话,今日你便带她出去走走,让她熟悉下京中的景致。” 林穗瑾稍微有些累,但既然林敏才已经开口了,也没办法推辞,于是点头应道:“父亲说得是,我正好有些闲暇,可以带茗烟妹妹去四处转转。” 段茗烟听闻,脸上露出一丝欣喜之色,连忙笑着说道:“多谢穗瑾姐姐,那便叨扰了。” 林穗瑾轻笑着道:“不必客气,京城里倒有不少好玩的地方,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林穗瑾听闻京城里新开了一家颇有名气的听曲儿社,便提议带段茗烟一起去散散心,顺便也看看新鲜的场景。 第326章 英雄救美 段茗烟虽然有些拘谨,但也觉得好奇,欣然同意了。 二人一路来到了曲社,门外热闹非凡,人来人往,颇具盛名。 林穗瑾打量着新开的听曲社,心中暗暗感叹,京城果然是藏龙卧虎之地,连听曲儿的地方也装饰得如此精美。 她与段茗烟刚一进门,便有小厮迎上前来。 “姑娘,您可是要包间?”小厮恭敬地问道。 林穗瑾淡然一笑,微微点头。 她倒是想带段茗烟舒适地听曲儿,但小厮却遗憾地告知:“实在抱歉,包间都已订满。” 听到这个消息,林穗瑾微微一怔,虽然有些失望,但她心态平和,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就随便找个大厅的位置吧,坐在这儿听曲儿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段茗烟见林穗瑾如此随和,也松了口气,笑着点头。 二人便在大厅中找了个靠前的位置坐下,等待着表演的开始。 大厅里人声鼎沸,众多达官贵人齐聚,热闹非凡。 坐定后,林穗瑾目光四处打量,看到台上的角儿们忙着准备开场,心中也觉得新奇。 她低声和段茗烟聊了起来,轻声说道:“茗烟妹妹,你可听过这些唱曲儿的角儿?” 段茗烟摇了摇头,脸上带着几分好奇:“我还没听过呢。” 林穗瑾眯眼笑了笑,聊八卦的热情被点燃了:“听闻这个台上的头牌角儿,至今未曾成婚呢,不过却和不少有权有势的人传出过几段风流韵事。” 她轻声说着这些坊间传闻,段茗烟听得目瞪口呆,掩嘴轻笑:“原来这些角儿竟这么乱。” 正当二人聊得正欢时,大厅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林穗瑾顺着声音望去,只见怀安郡主带着随从高调走进了曲社,而她身旁还跟着袁丞相之女袁玉婵。 怀安郡主目光一扫,便看到了坐在大厅中的林穗瑾。 她原本带着几分高傲的脸色立刻变得阴沉,怒火在她眼中涌动。 她直接朝着林穗瑾走去,丝毫不顾众人的注视,冷冷地开口道:“这个位置你也敢坐?” 她的语气中满是轻蔑,林穗瑾的存在让她心生厌恶。 林穗瑾眉头微皱,心中虽然不悦,淡然回道:“郡主,这座位是先到先得,何来敢与不敢之说?” 怀安郡主冷笑一声,毫不掩饰地嘲讽道:“你林家不过是个不起眼的世家,平日里安分守己便罢了,如今居然还敢和我争座?莫不是没有教养?你这种出身低微的女人,真以为嫁给了世子就能翻身做主人了?” 她的言辞尖锐刻薄,引得周围不少人偷偷侧目,连段茗烟听了也是脸色一变,手心微微攥紧衣角。 林穗瑾本来想开口反驳,维护自己的尊严。 她一向不怕事,尤其面对像怀安郡主这样的咄咄逼人之人。 然而,就在她准备应对时,突然感到手腕被轻轻拉住。 低头一看,段茗烟脸色发白,目光中满是慌张。 “姐姐,我们……我们还是走吧,郡主权势滔天,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段茗烟的声音颤抖,虽然极力压低声音,但那声音已经出卖了她。 林穗瑾看着段茗烟这副模样,心中一软。 于是,她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悦,脸上恢复了淡然。 她轻轻拍了拍段茗烟的手,柔声说道:“好,我们走吧。” 段茗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连连点头,急忙站起身来,准备跟随林穗瑾离开曲社。 然而,怀安郡主见状,哪里肯轻易放过她们? 她的目光中充满了恨意,眼中的火焰仿佛要将林穗瑾焚烧殆尽。 怀安郡主这一生未曾受过如此屈辱,如今不仅被人毁了名声,还要眼睁睁看着林穗瑾风光嫁入顾家,这种落差让她几乎失去了理智。 她越想越恨,只想将这份屈辱与痛苦加倍还给林穗瑾。 “你以为这么轻易就能走?”怀安郡主冷冷一笑,语气中充满了威胁。 她挥手示意,身后的小厮们立即上前,将林穗瑾和段茗烟团团围住。 林穗瑾微微皱眉,目光扫过那些包围上来的小厮,心中一阵冷意涌上。 怀安郡主双手环胸,脸上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林穗瑾,我今天就让你知道,得罪我怀安郡主的后果!现在,给我跪下认错,我还能放你走。” 段茗烟脸色瞬间惨白,整个人都僵在原地,低声哀求道:“姐姐,别和她争了,咱们认错离开吧,别再惹事了……” 林穗瑾心中已经无奈至极,她冷冷一笑,微微抬起下巴,眼神中带着一丝讥讽:“郡主,别得寸进尺,若真的闹起来,受伤的究竟是谁,怕是您也不清楚吧?” 怀安郡主被这句话激得面色大变,咬牙切齿道:“你还敢嘴硬!今天我非要让你跪下不可!” 她转身怒喝一声,“来人,把她给我捆了!” 怀安郡主一声令下,小厮们立刻冲了上来,目露凶光,毫不犹豫地朝林穗瑾扑去。 段茗烟早已吓得脸色惨白,连连后退,差点跌坐在地上,口中急促地喊道:“救命!快来人!” 林穗瑾看着小厮们逼近,眉头紧皱,心中并未畏惧,但显然这些人根本没有任何怜香惜玉之心。 她正准备后退避开,突然间,只见一道黑影闪过,几声沉闷的拳击声随即响起。 顾砚之的暗卫从暗处闪电般出现,如旋风般出手,将那些小厮打得措手不及,连站稳的机会都没有。 小厮们纷纷惨叫着倒地,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短短几息之间,原本气焰嚣张的小厮们已被打得落花流水。 怀安郡主眼见自己的人如此不堪一击,脸色瞬间涨红,气得浑身发抖。 她一边咬牙切齿地看着林穗瑾,一边转头向身旁的女使使了个眼色。 那女使会意,趁着混乱,悄悄从袖中掏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悄无声息地朝着林穗瑾背后刺去。 眼看着锋利的匕首就要刺到林穗瑾的背后,忽然,一道身影犹如疾风般横空出现。 顾砚之猛然出现在林穗瑾身旁,他抬脚狠狠地踢向那女使。 女使还未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如同破布袋一般飞了出去,撞在墙壁上,痛得蜷缩在地。 顾砚之伸手一把将林穗瑾揽入怀中,声音低沉而带着关切:“你没事吧?” 第327章 过于猖狂 林穗瑾还未反应过来,只感到自己被顾砚之紧紧护在怀中,心跳不由得加速。 她抬头看着顾砚之,目光中带着些许惊讶,轻声答道:“我没事……” 顾砚之松了口气,随即环顾四周,冷冷扫视着那些躺在地上呻吟的小厮,以及一脸恼怒的怀安郡主。 他的语气中带着浓烈的警告:“怀安郡主,日后你若再敢动她一下,别怪我不顾情面。” 怀安郡主看着顾砚之护着林穗瑾的模样,心中更是怒火中烧。 她握紧了拳头,恨恨地看向林穗瑾,胸口剧烈起伏着,几乎要将满腔怒火喷发出来。 段茗烟站在一旁,目睹了这一幕,整个人仿佛陷入了梦境一般。 她目光呆滞地盯着顾砚之,那挺拔的身姿、果断的行动、冷峻的神情…… 这一切都深深刻入了她的脑海里。 她的心不由自主地开始跳动,有一股无法控制的情愫在她心中蔓延开来。 她看着顾砚之护着林穗瑾的模样,心中暗暗泛起了嫉妒与向往。 然而,顾砚之的注意力完全在林穗瑾身上。 他低声确认她的安危,随后毫不犹豫地一把将她抱起,护在怀中。 “我们走。”顾砚之低声说道,语气温柔。 林穗瑾虽然有些无奈,但并未反抗。 她感受到顾砚之温暖而有力的怀抱,嘴角微微扬起,轻声应道:“好。” 留下石强和石磊将伤害林穗瑾的人全部押到京兆尹府,其中有怀安郡主和她的小厮女使。 京兆尹大人一看到这阵势,心头立刻一紧,心里暗道不好。 这可是怀安郡主,齐王的掌上明珠,怎么就这么突然被带来了? 更让他心惊的是,跟在后面的石强和石磊,一个个表情严肃,不是来***的。 石强冷声开口:“京兆尹大人,这些人犯了大罪,谋害林姑娘,证据确凿,现将他们押送到此,务请大人依法处置!” 京兆尹大人听得一愣,手中的笔差点掉了下来。 谋害林家姑娘? 那可是未来的顾家世子夫人、顾砚之心尖上的人! 这件事一旦处理不好,恐怕不仅顾砚之会找他算账,连齐王也不会放过他。 两边都是他得罪不起的人物。 他赶忙站起身,拱手道:“二位息怒,事情既然到了京兆尹府,本官自然会秉公办理,还请放心。” 石磊冷哼一声:“希望京兆尹大人说话算话,公正办案。” 石强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怀安郡主等人,然后转身与石磊一起离开了京兆尹府。 京兆尹大人眼看石强和石磊离开,整个人松了一口气,但额头上的冷汗还是止不住地冒了出来。 他看了看怀安郡主,心头只觉得一阵阵头疼。 郡主竟然牵扯到谋害的案件里,这要怎么处理才好? 他压下心中的烦躁,知道事情非同小可。 想了片刻,京兆尹大人心中有了主意。 他表面上装作平静,沉声说道:“来人,将这些人暂时关押,严加看管。本官定会查明真相,还天下一个公道。” 随后,他挥手示意手下将怀安郡主等人押下去,表情却愈发严肃。 等众人一走,他立刻喊来心腹捕快,低声吩咐:“你速去齐王府,将这里发生的事情禀告齐王,不得耽搁。” 捕快连忙应声,飞快地奔出了京兆尹府。 齐王听到消息后,一路怒气冲冲地来到京兆尹府,进门时,眼中还带着隐忍的怒火。 手下的侍从匆匆跟在身后,不敢出声,生怕一个不小心便触怒了齐王。 进入正堂,齐王看到怀安郡主跪在地上,脸色苍白,目光闪烁,一副既倔强又害怕的模样。 他没有理会郡主的眼神,反倒先看向京兆尹大人。 “说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齐王的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怒火。 京兆尹大人立刻躬身施礼,恭敬说道:“启禀王爷,事情的经过已如实上报。郡主今日带着下人们在听曲社与林家姑娘起了冲突,不仅侮辱了林姑娘,还强行捆绑林姑娘,幸亏顾世子及时赶到,才未酿成大错。” 齐王听完,眉头紧紧皱起,目光犀利地盯着怀安郡主,眼中满是失望。 他走到怀安郡主身边,抬手便是一巴掌,毫不留情地打在她的脸上。 清脆的巴掌声在堂中回响,怀安郡主被打得头一偏,脸颊瞬间红肿起来。 她眼中含泪,但却不敢发作,只是死死咬着嘴唇,任凭眼泪滑落。 “你真是给本王丢尽了脸!”齐王怒斥道,声音里满是冰冷与压抑的怒气,“堂堂郡主竟在外惹出这种不堪的事!你有没有为起王府考虑过半分?” 怀安郡主捂着脸,抽噎着,却不敢出声辩解。 齐王深吸了一口气,挥了挥手:“把她带走!” 京兆尹大人连忙拦住了他们,表情为难地说道:“王爷,恕下官直言,郡主暂时不能离开。” 齐王闻言,脸色骤变,冷冷看向京兆尹大人:“什么?你拦我带人走?” 京兆尹大人满脸尴尬,连忙解释:“王爷,下官也是无奈。顾家世子来报的安,世子对此事盯得非常紧,林姑娘的确占了理。王爷若要带走郡主,下官恐怕无法交差。还请王爷先与顾世子和解,只要谈成了,这边我定会亲自将郡主送回齐王府,绝不耽搁。” 齐王从京兆尹府独自返回府邸,脸色阴沉如水。 他一路沉默,心中怒火在不断翻涌。 回到齐王府时,齐王妃正在厅中焦急地等待他的消息。 见齐王进门,齐王妃连忙上前一步,满眼关切地问道:“事情如何了?怀安呢?” 齐王冷哼一声,坐到椅子上,重重拍了拍扶手:“人没带回来。” “什么?”齐王妃的脸色骤变,紧张地追问:“怎么会这样?京兆尹竟敢拦你?这可如何是好?” 齐王压下心头的怒气,把京兆尹的态度以及顾砚之的话告诉了齐王妃。 听罢,齐王妃一时间也无话可说,眉头紧皱,极为烦躁。 她在府中已经听说了怀安郡主今日的举动,知道怀安郡主性子骄纵,可没想到会闹到如此地步。 如今京兆尹态度坚决,再加上顾家背后撑腰,他们齐王府还真是陷入了麻烦。 第328章 告御状 “这顾砚之真是猖狂至极,竟然敢让我们齐王府受这等屈辱。”齐王妃咬牙切齿,满腔怒火喷涌而出,“事到如今,竟还要我们齐王府低头和解,真当我们好欺负不成?” 齐王也紧握双拳,眼神阴沉得像黑夜:“哼,顾砚之心狠手辣,如今看来,这事非得和解不可,否则闹到皇上耳中,咱们齐王府只会越发被动。” 齐王妃虽然心中怒气难平,却也明白齐王的顾虑。 现在怀安郡主的名声已经毁掉,若再因此事和顾家对立,他们齐王府就再无回旋余地。 尽管不甘心,她也只能忍下这口气。 齐王见齐王妃沉默,语气缓和了一些,继续说道:“眼下只能暂且低头,等这件事过去了,再慢慢找机会扳回一城。” 齐王妃思索片刻,咬着牙说道:“看来只能如此了。我们带着礼品去勇昌侯府,与顾家和解。” “没错,”齐王冷静下来,点头道,“我去准备些厚礼,带着诚意去顾家。” 齐王妃也点了点头,虽然不情愿,但眼下别无选择。 她看着齐王的神色,知道齐王心中早已有了后续的打算。 很快,下人们将准备好的礼品一一装车,齐王和齐王妃带着这些精致的礼品,亲自前往勇昌侯府。 到了勇昌侯府,齐王夫妇二人亲自登门求见,门前的侍卫早已收到消息,带着他们进入府中。 勇昌侯和侯夫人便亲自出门迎接,脸上挂着礼貌的笑。 “齐王殿下、王妃大驾光临,真是让我们侯府蓬荜生辉。”勇昌侯表面上恭敬地说道。 齐王夫妇的低调姿态已经是他们能展现出的最大诚意了。 齐王看着顾砚之:“我们今日登门,诚心前来道歉,只求能达成和解,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只要能了结此事,我们定当全力配合。” 齐王妃也低声补充道:“怀安实在不懂事,这次惹了林姑娘的麻烦,我们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顾砚之目光冷淡,看着齐王夫妇的姿态,心中毫无波澜。 他等的就是这一天,让齐王低头,可如今他们的道歉却并没有触及到问题的根本。 他淡然开口:“这次的事情,针对的可不是我,齐王府若是真心想要解决此事,就不应该来我这里,而应该去林府,向林姑娘当面道歉。” 齐王夫妇闻言,脸色一僵,瞬间变得有些难看。 向林家道歉? 那可是一个侯府,地位上远远不及他们齐王府。 让他们堂堂王府去向一个侯府道歉,这无疑是在撼动他们齐王府的尊严。 齐王妃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正欲开口反驳,却被齐王拦住了。 齐王勉强压下心中的不满,强笑着说道:“今日我们登门已是最大诚意,毕竟怀安的鲁莽之举不当。我们这次来,正是为了解决此事,未必非要走到那一步。” 此时,站在一旁的勇昌侯也忍不住插话,带着调和的语气说道:“砚之,别把事情闹得太僵。是皇家和勋贵之家,抬头不见低头见,还是以和为贵。” 勇昌侯夫人也点了点头,附和道:“齐王府已经表现了足够的诚意,这事就算了吧。” 然而,顾砚之却没有任何松动的意思,他神色冷峻,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坚定:“父亲,母亲,这不是该和稀泥的事。做错了事情,就要道歉,齐王府再尊贵,也不例外。” “林姑娘无端受辱,我自然要为她讨回公道。这道歉,齐王殿下不该给我,而是应该给林姑娘。若不然,此事就无解。” 听到顾砚之的话,齐王妃脸色骤变,眼中怒火几乎快要控制不住。 她眼中闪过一丝羞恼,几乎脱口而出:“顾砚之!你这是……” 但齐王却强行拉住了她,咬牙切齿地低声道:“我们走。” 齐王妃气得发抖,但还是随着齐王拂袖离开,夫妻二人脸色铁青,心中憋屈得几乎要爆发。 刚出顾府大门,齐王妃便怒道:“我们堂堂王府,竟被他如此羞辱!” 齐王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虽然嘴上没有说话,但内心已充满怒火。 事情发展到如今,已让他们齐王府失了颜面,低头到这种程度,顾砚之竟还不放过他们。 此时,勇昌侯夫妇脸上也满是愠怒。 勇昌侯看着儿子,恨铁不成钢般地训斥道:“你太过分了!好歹齐王是王爷,怎么能让他们去林家道歉?他们已经放下了王府的尊严,你这要求简直让他们颜面扫地!” 侯夫人也跟着说道:“齐王夫妇能低头到这种地步,已经不容易了。你让他们给林家道歉,这不是让他们难堪吗?” 顾砚之却毫不在意,脸上依然是那副冰冷的神情:“父亲,母亲,这并非小事。郡主不尊重林家,不尊重我未婚妻,堂堂王府居然如此欺压,若是这次不讨回公道,林家以后如何在京城立足?做错事就该道歉,王府也不能例外。” 勇昌侯夫妇对视一眼,见顾砚之如此态度,气得再也不愿多言,转身回了内堂。 御书房。 齐王跪在地上,声音哽咽着,情绪激动地说着他心中的不满:“皇兄,顾砚之实在是欺人太甚!我堂堂齐王的女儿居然被京兆尹府关了起来,连我的面子都不好使。如今,顾砚之这样猖狂,简直不把我齐王府放在眼里!皇兄,您得给我们做主啊!” 齐王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委屈和不满,他不住地磕头,像是要把他受到的屈辱和愤懑全都宣泄出来。 他一边哭诉,一边不时抬头偷偷打量皇上的神色,想从皇上的脸上找出一丝应允的迹象。 然而,皇上始终神色淡然,并没有立刻做出任何回应。 他手中的笔轻轻划过纸面,笔锋犹如平静的湖水,波澜不惊。 齐王的哭诉声仿佛落入了无底的深渊,回荡在御书房内,却得不到回应。 皇上让齐王发泄着情绪,只是在默默听着,眼神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满。 齐王见皇上没有立即表态,内心的焦急越发明显,忍不住再次哀求:“皇兄,您得管管顾砚之啊!他这般猖狂,我齐王府日后还如何立足?怀安如今受尽委屈,我这个做父亲的心如刀割,求皇兄替我们做主!” 第329章 稳固朝廷 终于,齐王的情绪发泄得差不多了,皇上微微叹了口气,挥了挥手道:“行了,朕去了解一下情况,会给你回复。” 而后便示意齐王可以退下。 齐王还满腹不满,但也不敢继续纠缠,只得硬着头皮告退。 待齐王离开后,皇上敲了敲桌案,脸上露出一丝隐隐的疲惫。 他沉思片刻,随即传太子进宫。 不多时,太子快步走进御书房,向皇上行礼。 皇上摆了摆手,开门见山道:“今日齐王哭诉,言顾卿欺负他们,怀安郡主还被关在京兆尹府。你去了解下情况,务必让他不要与齐王再闹下去。若是一直剑拔弩张,朝中必不安定啊。” 太子苦笑一声,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父皇,您不知道,今日的事还真有些棘手。” 随即他将白日里发生的怀安郡主与林穗瑾的争端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皇上,末了补充道:“的确是怀安郡主故意惹事在先。” 皇上听罢,头疼得皱起了眉头:“一个郡主闹成了这样,简直荒唐!齐王府最近的麻烦事真是一件接一件。” 御书房内一时陷入了沉寂。 皇上抬手揉了揉眉心,沉思良久后才开口:“齐王的性子我清楚,眼下他一心想要挽回怀安的名声,怕是已经心急如焚,但齐王与顾砚之不能再继续闹下去了。” 太子见皇上心情沉重,轻声询问道:“父皇,那您有何打算?是否需要我再从中斡旋?” 皇上摇了摇头,目光幽深:“再斡旋下去,恐怕也无济于事。两边的矛盾已经激化,不如索性借这个机会解决根本问题。” “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等怀安郡主成婚之后,就让齐王一家调离京城,外放任职。这样一来,齐王与顾家的纠纷也就可以缓解了。” 太子听罢,眼中闪过一丝赞同的神色,点头道:“父皇此计甚好。齐王一直以来在京城的事情不断,这次调离京城,能避免他们继续生事,也可让百姓淡忘怀安郡主一事。此法一举两得。” 听了皇上的安排,太子亲自去了京兆尹府,把怀安郡主带了出来。 太子一路沉默,直到抵达齐王府大门,他才停下脚步,转身面对怀安郡主,眼神中带着一丝警告。 太子声音低沉而严厉,“这次的事情已经闹得够大了,若是再有下次,恐怕没有人能够再保住你。” 怀安郡主愣了一下,心中的委屈和愤怒涌上来,她不服气地抿了抿唇,想要反驳。 可当她看到太子那深沉的目光时,所有的话都卡在喉咙里,最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目光游移不定,不敢与太子对视。 太子见状,冷冷哼了一声,转身继续往齐王府走去。 郡主默默跟在他身后,心中五味杂陈。 齐王府内,齐王和齐王妃早已得到消息,在正厅等候。 太子一进府,齐王便快步迎了上来,脸上带着些许惭愧与焦急:“殿下,今日真是多谢了。若不是你出面,这事怕是难以了结。” 太子挥了挥手,打断了齐王的客套话:“王叔,眼下局势紧张,而齐王府却频频生事,这对大局没有任何好处。若怀安郡主再惹是生非,恐怕你们齐王府再想翻身就难了。” 齐王脸色一变,连忙拱手道:“殿下说的是,是我管教不严。” 他转头看向怀安郡主,神情不悦,“你还不快向太子谢罪?” 怀安郡主心有不甘,但在齐王的压迫下,还是低着头,轻声道:“多谢殿下出手相救,我知道错了。” 太子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转向齐王,语重心长道:“既然王叔都知道,那便好好管教郡主,孤就先告辞了。” 尽管齐王一肚子的委屈,也只能好声好气的把人给送走。 太子离开齐王府后,没有直接去找顾砚之,而是去林家找林穗瑾。 他心中明白,若想让顾砚之妥协,恐怕谁也无法劝动,唯一的突破口便是林穗瑾。 在顾砚之心中,林穗瑾的一句话抵得过千言万语的说辞。 刚进林家,太子便见到林穗瑾端坐在正厅,静静地等候。 “太子殿下,您大驾光临,想必是有要事。”林穗瑾微微欠身,礼数周到。 她心中已经猜到了一二,但并未显露出来。 太子点点头,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随即开门见山道:“今日我来,是想和你谈谈朝局,和砚之。” 林穗瑾听到此,心中一动,但依旧平静地说道:“殿下请讲。” 太子微微叹息,语气少了几分高高在上的威严,多了几分真诚:“你也知道,最近发生的事让朝中风波不断,尤其是齐王与砚之的冲突,这件事情牵扯甚广。“ “无论是齐王,还是砚之,他们在父皇心中的地位都是举足轻重的,若两人因此事持续对立,朝堂上的局势只会更加复杂。” 他顿了顿,眼神中多了些许忧虑:“说到底,谁对谁错已经不再重要。现在的朝堂之上不能再添乱局,父皇也希望能尽快平息此事。” “你和砚之的婚事在即,我知道他对你情深意重,但朝堂大局之下,个人恩怨其实微不足道。” 林穗瑾默默听着,太子每一句话都直指关键。 她清楚太子话里话外的意思:如果她能够出面,让顾砚之妥协。 “殿下的意思,我明白。”林穗瑾轻轻点头,目光坚定,“砚之对我的感情,我非常清楚,正因为如此,我不想让他因为这次的事情而陷入麻烦之中。” “如果怀安郡主和齐王的人,他们今后不再招惹我,我愿意就此揭过。” 太子闻言,神情缓和了不少,眼中浮现出一抹欣赏的神色:“林姑娘果然通情达理,砚之能有你这样一位贤内助,是他的幸运。” 穗瑾微微笑了笑,淡然道:“朝堂之事我虽不懂,但我明白何为大局。砚之心系朝廷,我自然也不能因一己之私,拖累他。” “林姑娘能做到如此,孤心甚慰。” 而后太子又寒暄了几句,便起身离开。 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斜洒在京城的街道上,梁晓芸的马车缓缓停靠在明楼外。 车窗半掩,她神情紧张地望着外面,手指在手绢上轻轻打着结。 她已经等了许久,却迟迟不见林敏才的身影,心中渐渐生出一丝焦虑。 “夫人,要不我们再等等?”嫣红小声提议,看见梁晓芸紧绷的神色,不由得有些心疼。 第330章 以大局为重 梁晓芸摇了摇头,声音压得很低,似是在对嫣红说话,也像是自言自语:“我不能放弃他。如今老爷已经冷了心,我若再不争取,真的就没有机会了。” 自从上次找林穗瑾,想让她从中说和,但是被她拒绝之后,梁晓芸一直待在家中。 思来想去,她觉得自己不能这样坐以待毙,便打听到林敏才今日傍晚在明楼和同僚吃饭,便特意等在了这里。 恰好今日林穗瑾也和顾砚之约在了明楼,准备和他谈谈怀安郡主一事。 林穗瑾走到明楼,随意瞥了一眼四周,便看到了嫣红和嫣然。 她轻轻皱了皱眉,随后又舒展开来,没有放在心上。 正当她准备继续前行时,眼角不经意扫到了林敏才的马车停在不远处。 心中一丝明悟掠过。 梁晓芸一定是想通过此举来见父亲,她苦笑了一下,对于梁晓芸的固执,虽然无奈,但并不打算插手。 她不是那种会参与旁人的事情中的人,这样的场面,更没有她插手的必要。 她轻轻撩起裙摆,步入了包间。 一进包间,桌上的一盘盘精致的饭菜已经准备妥当,菜肴的香气扑鼻而来,都是她平时爱吃的。 顾砚之早已坐在桌旁,看到林穗瑾进来,目光中闪过温柔的光芒。 他轻笑着站起来,伸手替她拉开椅子,声音温和:“你来得正好,饭菜刚上桌,都是你喜欢的。” 林穗瑾微笑着坐下,眼中流露出几分感激与温暖。 每一次的见面,顾砚之都能恰到好处地照顾到她的喜好,从不让她感到任何不适。 她抬起筷子,夹了一筷子菜,细细咀嚼着。 而后她才开始说今日约顾砚之见面的目的:“太子去找我了。” 顾砚之微微一愣,刚想要问什么,林穗瑾继续开口说道:“我们就快成婚了,我不想让任何事情破坏我们的婚事,更不想让你因为我而得罪朝廷中的其他人。” 顾砚之闻言,轻轻点头,目光柔和:“穗瑾,我懂你。”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语气里满是温柔,“你不用担心,我会妥善处理好这一切的。那些不该出现的麻烦,我会尽快解决。你只需要安心做我的新娘子,其他的事,交给我来处理。” 林穗瑾看着顾砚之那坚定的神情,心中一阵暖意涌上。 “好,我相信你。”林穗瑾轻声道,眼中透出一抹柔情。 顾砚之轻轻抚摸着她的手背:“那我们好好吃饭吧,这可是你喜欢的菜,别让这些烦心事坏了胃口。” 林穗瑾又想起了楼下的梁晓芸,也知道她今日必定是会跟林敏才想见的。 便顺嘴跟顾砚之闲聊道:“在流言蜚语最严重的时候,梁家表现得实在让我失望。” 顾砚之挑眉,他安静地听着,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林穗瑾轻轻皱起眉头,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就是外面传你要娶怀安郡主抛弃我的时候,梁家那边却忙不迭地和我们划清界限。最让我难以接受的是梁氏,她从没有表现出要留下来与父亲共患难的想法,直接回道林家了,父亲心里也就对她寒了心。” 顾砚之静静地听着,目光沉稳。 他一向是理智冷静的人,凡事总能看透本质。 此时,他只是微微一笑,眼神透出一丝冷厉:“梁家这种人家,不结为亲家反倒是最好的结果。林家还没有遇到真正的难事,不过是一些风言风语,梁家就迫不及待地找退路。这样的家庭,怎能信任?” “至于梁晓芸,她没能在关键时刻坚定立场,说明心中也给自己留了后路。一个不能与丈夫共患难的妇人,留在家中只会是个累赘。” 林穗瑾听着他的话,心中认同。 她微微颔首,叹息道:“你说得对,父亲现在对梁氏已经彻底失望了。” 顾砚之静静地看着林穗瑾,突然问道,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试探:“若是哪日,我遭人陷害,锒铛入狱,穗瑾,你会如何?是选择与我和离,还是愿意和我同生共死?” 他的问题让林穗瑾愣了一下,双眼轻轻一颤,心中被突然抛入了一场波澜。 她不曾想过顾砚之会提出这样的问题,让她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 她低下头,双手在膝上纠缠,心中隐隐作难。 顾砚之对她的深情,她是清楚的,而自己对他,虽然内心充满了感激与敬重,但感情是否已经深至可以共生共死的地步,她自己也不确定。 她犹豫片刻,抬头望着顾砚之的眼睛,声音轻柔而诚恳:“我对你,始终有感恩。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铭记在心,但要说到共生共死,感情上,我……” 她话到嘴边,似有千言万语却说不出口,只能轻叹一声,带着些许无奈。 顾砚之看着她那略带茫然的神情,心中隐隐一动,但脸上依旧平静。 他微微笑了一下,语气中带着几分轻松,却又透着些许苦涩:“穗瑾,你不必为此感到为难。若真有那么一天,你不必为了我牺牲自己。我知道你为我感恩,但我更希望你保全顾家。那样,便是对我最好的回报。” 林穗瑾望着顾砚之,心中五味杂陈。 她清楚顾砚之说这些话是为了让她安心,但她心里明白,他内心深处一定也是有所期待的。 顾砚之低声说道,语气柔和但坚定:“若那一日真的到来,我会提前为你写好和离书,让你不至于受牵连,你保住顾家就是对我最好的回报。” 林穗瑾听着他的承诺,心中涌起一股酸涩。 她从未见过顾砚之如此坦然地谈论生死和未来,竟然为她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她突然握住顾砚之的手,语气坚定起来:“我不需要什么和离书。若真的有那一天,我愿意为你豁出性命。感恩也好,其他也好,我会为你做任何事情,只要能帮到你。” 顾砚之闻言,微微一愣,随即摇了摇头,苦笑着看着她,眼中带着几分无奈和深情:“穗瑾,我不要你的感恩,我也不要你为了所谓的责任而做出牺牲。” 他抬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声音透着坚决,“我想要的,是你的爱,不是感恩,不是牺牲。” 第331章 难以原谅 这个时候,林敏才和同僚结束了聚餐,抬步走向自家马车。 他的心情轻松,正准备上车时,一个身影突然挡住了他的去路。 “老爷,我们聊聊好吗?”梁晓芸的声音透着急切与焦虑,她一身素色衣裙,神情凄楚,眼中满是哀求。 林敏才看到她,眉头紧皱,冷冷道:“我和你已经没有什么好聊的,回去吧。” 然而,梁晓芸显然没有打算轻易放弃。 她猛地闯进了林敏才的马车,直接坐下,急促地吩咐马夫:“赶快走。” 马夫犹豫了一下,抬眼看向林敏才。 林敏才面色冰冷,抬手一挥,马夫无奈只得驾车前行。 车轮碾过石板路,发出沉闷的声音,伴随着夜风的低鸣。 车内,梁晓芸的眼神慌乱,却带着一丝决绝。 她深吸一口气,开口道:“老爷,我知道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当时,是梁家逼我离开,他们怕受到连累,我也是无奈之举。” 她的声音哽咽,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可你知道吗?我的心从未改变过,我一直都是爱你的,老爷。” 林敏才眉头紧锁,眼中浮现出一丝厌倦,他早已心灰意冷。 他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语气中透着坚定:“你不必再说这些了。我林敏才高攀不起你梁家,更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梁晓芸愣了一下,眼中满是痛苦和哀求。 她抓住林敏才的衣袖,泪水涌出:“你不能这样对我!我真的是被逼的,我爱你,老爷,我们可以重新开始的!求你原谅我吧,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只要你愿意给我一次机会!” 然而,林敏才只是轻轻地甩开她的手,眼神冰冷,没有丝毫动摇。 “感情不是你说的那么简单。当初你选择了离开,现在再回来说被逼的,是不是太晚了?” 林敏才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和不屑,“你梁家看中的是我的权势,而不是我这个人。如今我和顾家联姻,你却想回来,你以为我是那种可以任凭摆布的人吗?” 梁晓芸的脸色瞬间苍白,她咬住下唇,声音中带着绝望:“不,我从未想过要利用你,我只想和你在一起。老爷,你要相信我。” 林敏才依旧冷静如常,眼中没有一丝动摇:“我和你之间,已经结束了。你应该去寻找真正合适你的人,我祝福你能找到如意郎君,但这人不会是我。” 他的声音平静却冷酷,毫无回旋的余地。 梁晓芸整个人僵在原地,泪眼婆娑地看着林敏才。 她知道,自己再也无法挽回什么了。 马车缓缓停下,林敏才起身离开,头也不回地走下车。 梁晓芸坐在车内,心如刀绞,所有的哀求与眼泪,都化作了无力的风,消散在夜色中。 梁晓芸回到府中后,整个人如同失了魂般,痛哭流涕,面色憔悴,几乎不言不语。 她的心如刀割,无法接受林敏才的决绝和冷漠。 梁家人看到女儿这般模样,自然也心疼不已。 梁老夫人坐在堂前,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地看着虚弱的梁晓芸,心中焦急如焚。 于是她便把众人都召集了起来。 “必须得想个法子,不能再让晓芸这么痛苦下去。” 梁家二爷忽然眼睛一亮,低声说道:“既然林敏才不愿意回头,那我们不如来点巧妙的办法。若是晓芸为了保护他而受伤,他不会再无动于衷。” 听到这话,众人都露出疑惑的神色:“什么办法?” 梁家二爷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凑近众人,压低声音道:“我们可以安排几个自己人,装成抢劫犯。等林敏才落单时,假装抢劫。这个时候,晓芸正好‘碰巧’出现,挡在林敏才面前,受点伤。这样一来,林敏才见晓芸为救他受伤,心里一软,定然会心生怜惜,感激晓芸的情义,冰释前嫌。” 梁家人听后,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这办法行得通,”老夫人也满意地点了点头,“只要晓芸受点皮肉之苦,便可以让他们重归于好,值得。” 只要能能换来林敏才的原谅,梁晓芸都愿意去承受。 她咬紧下唇,眼神渐渐坚定:“好!就这么办!” 法子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只等林敏才落单的时候了。 林家。 林敏才从宫中回来,便直接奔向了林穗瑾的院子里。 “明日我沐休一天,咱们上午去寺庙祈福,下午正好能赶上去接老家来的人,如何?” 林穗瑾自然答应:“父亲的安排甚好。” 林敏才当即就让人去准备。 翌日清晨。 林家上下忙碌着,准备迎接老家亲戚的到来。 阳光洒落在庭院中,林穗瑾穿戴整齐,与林敏才一同前往寺庙祈福。 正当她走出院子时,林敏才已经在前厅等候,看到女儿出来,他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格外满意今天的安排。 “今日天公作美,天气不错,等会儿咱们去寺里多烧些香,保佑你婚后顺遂平安。”林敏才一边说,一边拍拍她的肩膀,眼中满是慈父的关怀。 林穗瑾点点头,笑着回应:“父亲放心,我会诚心祈福的。” 然而,还没等两人动身,门外便传来马蹄声,紧接着是熟悉的低沉嗓音。 “伯父,穗瑾。” 两人抬头一看,顾砚之已然穿着一身简洁的骑装,神采奕奕地站在院门口。 他的出现让林敏才笑得格外开怀。 “世子来了?哈哈,既然你有心,那就跟我们一起去吧。”林敏才乐呵呵地说道,看着顾砚之那明显为女儿而来的模样,心里对未来更添了几分踏实。 顾砚之对着林敏才行礼,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林穗瑾身上,眼中含着淡淡的柔情。 林穗瑾抿嘴一笑,轻轻道:“你跟来做什么?” 顾砚之微微挑眉:“我当然要跟着,保平安是我应做的。” 正在此时,林恒哲从院门口扭扭捏捏地走了进来,低着头,似乎有些不安。 他踟蹰片刻,终于抬起头,小声说道:“姐姐……我也想去寺庙祈福,可以吗?” 林穗瑾感到有些意外,林恒哲向来拘谨,今天竟然主动提出要去寺庙? 她想了想,询问道:“你不是要去码头接十二叔吗?为什么想跟我们去寺庙?” 第332章 计谋中受伤 林恒哲有些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低声道:“我……我不太想见他,姐姐,我能和你一起去吗?” 林穗瑾立刻明白了弟弟的心情。 十二房的人对他并不好,他自然心存排斥。 她微微叹气,点头道:“好,既然你不愿意去码头,那就跟我们一起去吧。” 林敏才听了,并未有太多异议,只是拍拍儿子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恒哲,林家重情义,你虽不喜欢十二房的人,但今日之事不可太明显,咱们做事还是要合乎礼数。” 林恒哲微微点头,接受了父亲的教导。 于是,林穗瑾、顾砚之和林恒哲三人便随林敏才一同前往寺庙。 寺庙的钟声遥遥传来,清晨的空气中带着一丝凉意。 然而,出发没多久,梁晓芸的消息就传到了耳中,她也立刻动身前往寺庙。 寺庙里的气氛安详宁静,香火缭绕在佛堂之间。 林穗瑾双手合十,闭眼低头,虔诚地叩拜在佛祖面前。 心中的祈愿随着香火袅袅升腾而起,她默念着自己和家人能够平安幸福。 此时,顾砚之则默默守在她的身旁,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他一刻也不愿离开她。 林恒哲好奇心极重,他对寺庙的一切都充满了兴趣,独自溜出去四处张望。 林敏才这边则是按照寺庙的习俗,去点燃孔明灯,捐了不少香火钱以表心意。 寺庙的后院宽敞宁静,他打算趁着这次祈福之行,与方丈聊一聊家事。 林敏才随身只带了一个小厮,一路悠闲地往后院走去。 这时,梁晓芸假装也是来寺庙捐香火钱,神情凄婉地缓步前行。 远远看见林敏才时,梁晓芸心中一阵狂跳,这正是她等待已久的机会。 她故作偶遇般走上前去,轻声唤道:“老爷,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您。” 林敏才微微一怔,抬眼望见梁晓芸,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 面对她的主动示好,他并未表现出太多热情,只是礼貌地回应道:“那真是巧了。” 梁晓芸见他反应冷淡,心头一酸,但依旧保持着笑容,缓缓说道:“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想为我和家中祈福,顺便向方丈问些平安之事。” 林敏才不再多说什么,淡淡地点了点头,继续前行。 梁晓芸不甘心地跟上,二人并肩而行,朝着后院的方丈禅房走去。 正当他们快要走进后院时,一伙伪装成香客的劫匪突然从暗处窜了出来,堵住了二人的去路。 “把钱财交出来!”其中一名劫匪手持匕首,目光凶狠地盯着林敏才和梁晓芸,声色俱厉。 林敏才微微变色,知道自己今天是遇上了麻烦。 身边的小厮早已吓得不知所措,紧紧躲在林敏才身后,浑身发抖。 林敏才却表现出一派沉稳镇定,厉声喝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胆敢行此劫道之事?” 劫匪冷笑一声,目光不善:“少废话,乖乖交出钱财,或者别怪我们手下不留情!” 林敏才岂能轻易妥协:“我身无财物,你们休想得逞!” 听到这话,领头的劫匪眼神闪过一丝凶光,冷哼一声,猛地拔出匕首朝着林敏才刺去。 眼看着匕首朝自己袭来,林敏才毫不畏惧,正打算奋起反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梁晓芸突然猛然冲上前,身体挡在林敏才面前。 “不要伤他!”梁晓芸尖叫出声,挡住了劫匪的攻击。 匕首应声刺进了她的胸口,她的身躯剧烈颤抖了一下,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的衣衫。 “晓芸!”林敏才惊愕地喊出声,整个人僵在原地。 眼前这一幕让他完全无法反应过来,而他那颗冷硬的信,竟在这一刻涌动起来。 劫匪见状,知道计谋已经得逞,他们并未恋战,功成身退,消失在小路的尽头。 林敏才扶住摇摇欲坠的梁晓芸,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心中不免有些动容。 梁晓芸虚弱地抬头望着林敏才,声音颤抖:“我……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出事……我心里……依旧爱你……” 林敏才抱着满身鲜血的梁晓芸,一路匆匆往山下奔去,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心中焦急万分。 他对梁晓芸心有怨恨,但眼见她替自己挡刀,隔阂也在这一刻瓦解。 梁晓芸虚弱地靠在林敏才怀里,眼神依旧充满了柔情。 她吃力地抬起头,低声说道:“老爷,我好爱你……哪怕我们之间有再多的误会……这一刻,我只希望你能原谅我。” 林敏才闻言,心头一震,脚步稍稍放慢。 他紧皱着眉,目光中透着犹疑和痛苦。“你真的爱我吗,晓芸?为何当初你不愿与我共患难,非要在最艰难的时刻离开我?” 梁晓芸轻轻闭了闭眼,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虚弱的无力感,却透出深深的懊悔:“我那时太愚蠢……家里的压力,害怕拖累你,也害怕面对世人的眼光……可是我错了,真的错了……如果我有机会重新选择,我宁愿陪你一起走过那些风雨。” 她喘息了一下,继续说道,“可惜,我没有那个机会了。” 她眼中含着泪水,断断续续地说道:“我并不奢求你原谅我,只是希望在我临死前,能听到你说……你曾爱过我。” 林敏才的心一下子被触动了。 他嘴角微微颤抖,眼眶也不禁湿润了起来。 看着梁晓芸此时的模样,他再也无法压抑住心中的感情。 怒气、委屈、和不甘在这一刻都仿佛烟消云散。 “晓芸,我从来没有不爱你……从一开始我就爱你。”林敏才的声音变得哽咽,眼中的泪光反射着淡淡的阳光,“我只是在生气,在气你为什么不能和我一起面对困难,为什么选择离开我。” 梁晓芸听着这些话,泪水滑落,她露出一丝微笑,虚弱地说道:“老爷,我终于听到你说出这句话了……现在我就算死了,也没有遗憾了。” “别说这些傻话!”林敏才低头看她,心中一阵刺痛。 他抱着她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泪水终于夺眶而出,“你不会有事的,晓芸,我们还可以重新开始……” 梁晓芸轻轻摇头:“你是朝中重臣,一定会找到一个能够共患难的贤妻来陪伴你……我不求再与你走完这一生,只希望你能幸福。” 听到这番话,林敏才心中的最后一丝冰冷彻底融化了。 他抬起头,强忍着心中的苦涩,喃喃自语:“晓芸……或许我真的一直都爱着你,只是自己没发现。”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抵达了山下的医馆。 林敏才抱着梁晓芸冲进医馆,大夫见状立刻过来查看她的伤势。 大夫仔细诊断后,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安慰道:“大人不必太过担心,这位夫人的伤口并不致命,虽然刺中胸口,但没有伤及要害。只要好好静养,调理一些时日,便可痊愈。” 林敏才终于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也稍微放松了下来。 第333章 早已习惯 林敏才抱着梁晓芸进入林家的时候,整个林府瞬间沸腾了。 下人们窃窃私语,目光时不时瞟向梁晓芸苍白的面容,有人同情,有人惊讶,但更多的是猜疑。 毕竟,梁晓芸如今重伤回来,抱在林敏才的怀中,这一幕实在让人浮想联翩。 老夫人坐在院中,听着下人的汇报,脸色平静,似乎早已预料到了此事。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语气淡然中带着几分复杂:“梁晓芸啊,果然还是那么有手段。” 老夫人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心知这场戏梁晓芸演得极好,她只让人去看看情况,表达了她的关心。 此时,已经将林穗瑾在寺庙发生的事情,以及林敏才和梁晓芸遇袭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顾砚之。 顾砚之听闻后,眉头紧皱,十分担心。 尽管林穗瑾身边有人护着,可他依旧不放心。 “去备马。”顾砚之声音沉稳却充满急切,准备亲自去见林穗瑾。 “姑娘,老爷竟然就这样把您抛下,和梁氏一起回府了!而且梁氏居然还救了老爷一命,我可真是无话可说了,这事儿也太离谱了!那梁家究竟是抱着什么心思啊,真是什么招数都能想得出来!” 林穗瑾听着惜月的抱怨,脸上却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只是抬起手,轻轻拂去肩上飘落的几片树叶。 她淡淡一笑:“梁晓芸的脑子确实不差,能想到这种法子,也算是她的一项‘本事’了。” 她的声音平和,甚至带着几分不以为然,仿佛早就看穿了梁晓芸的心思。 惜月气得直跺脚,满腹牢骚地继续说道:“可是姑娘,老爷居然还真的信了!这都什么事啊!他怎么能这么轻易就被她迷惑,您这边才刚跟他在寺庙里一起,他转头就带着梁晓芸走了,真是让人无语!” 林穗瑾转头看了惜月一眼,轻轻叹了一口气,眼中却透着几分淡然与释怀:“无所谓的。父亲有他的选择和判断,我无法左右他的心思。况且,他一直摇摆不定,也并不是现在才如此。” 她语气柔和,对林敏才的行为早已见惯不怪,“其实父亲不在,我反倒轻松了不少。” 惜月愣了愣,显然没想到林穗瑾会这么想,挠了挠头,有些不解地问道:“姑娘,您不生气吗?老爷这么抛下您,居然还——” “有什么可气的呢?”林穗瑾笑了笑,眸光温和却透着一丝清醒,“我早就知道梁晓芸会不甘心,她总会找机会重新赢得父亲的心。我不过是个旁观者罢了,何必为这些无谓的事烦恼自己呢?” 惜月听完愣了好一会儿,才忍不住苦笑:“姑娘倒是看得开,反正咱们在这里也没事,要不然咱们回去?” 林穗瑾轻轻笑了一声,站起身来,目光朝着寺庙斋堂的方向望去,语气中透出几分期待:“倒不如尝尝寺庙的斋饭?” 惜月顿时觉得姑娘真是心宽,看着林穗瑾轻松的模样,也不再多说什么,忙跟在她身后,陪着她一起去斋堂。 两人刚到斋堂门口,林穗瑾的目光一瞥,竟然发现斋堂内有一抹熟悉的身影。 她微微一愣,仔细看过去,竟然是怀安郡主。 怀安郡主正端坐在一旁,神情清冷,与她同行的还有几人,都是京城的贵女。 让林穗瑾感到意外的是,怀安郡主竟然没有找她的茬,反而低头安静吃饭,没有任何想找麻烦的意思。 林穗瑾也不想自找麻烦,只是和惜月一起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斋饭清淡香甜,恰好合她心意。 她一边品尝着素斋,一边暗自庆幸今天能如此安稳地用一顿饭。 惜月低声笑道:“姑娘,今日可真是难得,连怀安郡主都没找您麻烦。” 林穗瑾微微一笑,没再说什么。 饭后,林穗瑾和惜月走出斋堂,阳光洒在她们身上,带来些许温暖。 两人并未注意到身后怀安郡主阴冷的目光正紧紧盯着她们离去的背影。 就在林穗瑾刚走远,怀安郡主身旁的袁玉婵便压低了声音,冷冷说道:“林穗瑾倒真是有福气,居然能抢走顾世子。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让世子舍弃了郡主您。” 她语气故意带着几分嘲讽,像是不经意间偶然揭开了怀安郡主的旧伤疤。 怀安郡主听了,心里原本勉强维持的平静瞬间被打破。 她眼中闪过一抹恨意,手中的茶杯微微发颤,似是想要将它捏碎。 袁玉婵见此,继续添油加醋地说道:“郡主,您才是真正的门当户对,您和顾世子才是天作之合。林穗瑾不过是个落魄侯府的嫡女,她哪配得上顾世子?” 这一番话让怀安郡主眼中的怒火愈发炽烈,袁玉婵的每一句话都在不断地挑动她心中那根已经绷紧的弦。 她冷笑了一声,放下了茶杯,眼中闪烁着一抹寒光,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 “林穗瑾……”怀安郡主轻声低语,语气中透着怨恨,“她的确抢走了属于我的东西,可我绝不会让她好过。” 她的手紧握成拳,仿佛要将那种屈辱狠狠碾碎。 就在这时,女使悄然走上前,低声禀告道:“郡主,王绰已经来了,正在候着呢。” 怀安郡主的目光陡然变得阴冷,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个毒辣的计划。 她沉默了片刻,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笑意,“很好,去把王绰带到我的休息房里,让他在那儿等我。” “是,郡主。”女使领命,快步离去。 怀安郡主站起身,整了整衣襟,带着冷冽的目光对身旁的女使们说道:“走,随我去找林穗瑾。” 随着她的命令,身旁的女使们立刻跟在她身后,一行人气势汹汹地朝林穗瑾的方向追去。 林穗瑾刚走出寺庙,准备上马车离开,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她回头一看,正是怀安郡主带着几名女使快步走来,脸上挂着一抹看似真诚的笑意。 “林姑娘,等等。”怀安郡主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她走到林穗瑾面前,语气带着几分恳求,“我想和你谈谈。” 林穗瑾心中一紧,虽然表面上依旧镇定,但她很清楚,怀安郡主绝不是好相与的人。 她的眉头微微皱起,冷静地回绝道:“郡主,恐怕不太方便,我还有事,改日再说吧。” 第334章 不安好心 怀安郡主的笑容微敛,眼底划过一丝阴冷,却依旧维持着一副和平的态度:“林姑娘,我是真心想与你和解,你为何不愿给我一个机会呢?” 林穗瑾心中不安的感觉愈发强烈。 怀安郡主绝不会轻易善罢甘休,越是这样表现得和气,她便越是觉得危险。 她微微一笑,低声道:“郡主言重了,误会倒不至于,我确实是时间紧迫。郡主若有事情,我们可以日后再谈。” 见林穗瑾再次拒绝,怀安郡主脸上的笑容终于淡去,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她微微扬起下巴,语气中带着几分强势:“既然林姑娘这样不给面子,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话音刚落,怀安郡主身旁的几名女使立刻上前,挡住了林穗瑾的去路。 她们将马车包围住,不给林穗瑾丝毫离开的机会。 林穗瑾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她知道自己此刻已经无法轻易脱身。 她深吸了一口气,平静地看向怀安郡主:“郡主,这是何意?” 怀安郡主轻笑一声,走近一步,柔声说道:“林姑娘,我只是想与你谈一谈,既然你不愿给我机会,那我只好让你留下了。我不会伤害你,不过是坐下聊一聊,毕竟你我之间的事情,总要有个解决的法子。” 林穗瑾无奈地看着面前的局势,怀安郡主不达目的定不会罢休。 如今人已被拦住,避无可避,她只能无奈地点头:“好吧,既然郡主有此心,那我们谈谈便是。” 怀安郡主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光芒,轻轻挥了挥手:“那便请吧,林姑娘。” 林穗瑾跟随怀安郡主走到了一条僻静的小路,四周树影斑驳,偶尔传来几声鸟叫,显得格外寂静。 两人并肩走着,气氛逐渐变得沉闷。 林穗瑾眉头微皱,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郡主,我们之间并无太多交情,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这所谓的和解,实在是没有必要。您何必一再找我?” 她的语气平静而克制,但话语中已经带着几分无奈。 怀安郡主停下脚步,脸上先前伪装的笑意彻底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阴冷和愤恨。 她冷笑一声,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林穗瑾,果然是个聪明人,不过也正是因为你聪明,才更让我讨厌!” 林穗瑾心头一沉,意识到事情已经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她冷静地站在原地,没有再开口。 怀安郡主向前走了一步,眼中闪着恶毒的光芒,声音里透出一种扭曲的执念:“你以为,你可以轻而易举地嫁给顾世子,过上什么幸福美满的生活?我告诉你,我得不到的男人,你也休想得到!”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嫉妒和恶毒,“我那么爱顾世子,可他从未看我一眼!你凭什么?” 林穗瑾冷静地看着怀安郡主,虽然心中已有所觉察,但还是忍不住感到一阵寒意。 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语气依旧保持平和:“郡主,这样的仇恨毫无意义。即便你再执着于世子,他的心意也不会改变。你这般纠缠,不会改变任何结果,只会让自己更痛苦。” “痛苦?”怀安郡主嗤笑一声,面容扭曲,“林穗瑾,我要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痛苦!既然我得不到幸福,我就拉着你和顾砚之一起入地狱!” 林穗瑾猛然感到周围气氛的变化,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冷静地扫视着四周。 忽然,几个身影从隐蔽处窜出,迅速朝她扑来。林穗瑾反应不及,手腕便被牢牢抓住。 她挣扎着,但对方人数众多,力气也大得惊人,很快便被捆绑住双手,动弹不得。 “放开我!”林穗瑾厉声喝道,心中焦急,却依旧保持冷静。 她用力挣扎,但捆绑她的绳索越勒越紧。 怀安郡主走上前,冷冷地俯视着她,眼中满是恶毒的快意:“你以为你还能逃得掉吗?从这一刻起,你的一生将被彻底毁掉。” 她挥了挥手,吩咐着旁边的手下,“带她走,走那条小路,把她带到那个房间去。” “你想做什么?怀安郡主!”林穗瑾厉声质问,眼中满是愤怒,“你这么做,不仅害了我,也会害了你自己!” 怀安郡主的笑容变得更加扭曲:“我不怕,我只要你们两个人都无法得到幸福!我要你们一起痛苦!” 她的声音低沉而狠毒。 几个手下很快将林穗瑾强行拉走,朝着另一条小路走去。 前脚林穗瑾刚被绑走,顾砚之后脚就到了寺庙,便看到惜月焦急地站在马车旁边,神情透着不安。 顾砚之疾步走上前,声音低沉中带着些许紧张:“穗瑾呢?怎么没见她?” 惜月抬头,看到是顾砚之,连忙行礼,神色慌乱道:“世子……刚才怀安郡主来找姑娘说要和解,两人便一同离开了。我原本想跟着,但郡主的人不让我靠近,只能在这里等候。” 顾砚之一听,眼神瞬间阴沉了下来。 他隐隐觉得情况不妙,怀安郡主心怀怨恨,绝不会轻易放过林穗瑾。 此刻林穗瑾还未归来,显然事出蹊跷。 心中升起一股不安的预感,他不再耽搁,冷冷吩咐:“她们去哪儿了?” 惜月摇摇头,眼里满是担忧:“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啊。” 顾砚之不再多言,迅速转身,目光冷峻而决绝。 他凭借直觉,朝着怀安郡主与林穗瑾最后离开的方向奔去。 脚步匆匆,他的心情越发紧张,一股怒火从心底升起。 他赶到怀安郡主与林穗瑾最后出现的小路,四周寂静无声,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唯有微风拂过树林,带来几声鸟鸣。 他环顾四周,试图找到任何线索,但毫无发现。 顾砚之眉头紧锁,意识到问题有些严重。 他立刻命令身边的暗卫:“立刻查探怀安郡主与穗瑾的踪迹,快去!” 暗卫领命,瞬间消失在林间,分散行动去调查情况。 房间内,王绰原本满心期待,以为今日还能与怀安郡主翻云覆雨,他紧张而又兴奋地等待着。 可当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送进来的竟是被捆绑着的林穗瑾,王绰的心猛地一沉,额头瞬间冒出冷汗。 看到女使们将林穗瑾放在榻上,又对他嘱咐道:“怀安郡主可是吩咐了,这事儿要是办不好,你就得准备做个弃子了。” 第335章 真是不知羞耻 这些女使眼神冰冷,明显是来监视的。 王绰强装镇定,连连点头,表面应承下来,内心却乱作一团。 他本就不想参与这些阴谋诡计,更何况现在面前的人竟然是林穗瑾——林家二老爷的亲侄女,自己的表姐!这简直就是场噩梦。 女使们离开房间,守在院子里,只等着王绰行动。 王绰用袖口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心跳如雷,背脊冒出一股凉意。 如果他不照怀安郡主的意思做,等待他的后果不堪设想。 可这林穗瑾,是林二爷的侄女,又是顾砚之的未婚妻,他怎么敢对她做什么! 王绰颤抖着手走向榻上,看着被捆绑的林穗瑾,心里一阵酸涩和无奈。 他用力咽了一口唾沫,伸手小心翼翼地将堵在林穗瑾嘴里的布取了下来。 林穗瑾刚准备大叫,只听王绰喊了一声:“表姐……” 王绰声音发颤,低声解释道,“你别怕,我是二夫人娘家的侄子,我不会伤害你的。” 林穗瑾睁开眼睛,目光冰冷却带着几分镇定。 她没有立即开口责备王绰,而是静静地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是怀安郡主……”王绰低声解释道,脸上写满了不安与悔恨,“她逼我这么做。外面都是她的人,我……我不能不听她的命令,否则我也活不了。”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有什么好办法?”林穗瑾冷静地问道,但内心早已波涛汹涌。 怀安郡主早已失去了理智,这次的阴谋狠毒至极。 王绰脸色苍白,眼神飘忽不定,他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应对。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鼓起勇气低声说道:“表姐,你放心,我不会动你。但眼下情况危险,我们得演一出戏……只要能让他们相信,你我都可以安全脱身。” 林穗瑾静静地看着王绰,心里迅速权衡利弊。 眼前的局势已经不容她继续犹豫,她必须争取主动,“好,我会配合你。” 林穗瑾紧咬牙关,虽然已经同意与王绰合作,但要演出一场逼真的戏,她的心中仍有几分抵触。 王绰看了她一眼,低声说道:“表姐,外面那些人耳朵灵,我们必须得让他们相信……” 林穗瑾闭了闭眼,强压下心中的情绪,点了点头。 “好,我会配合你。” 王绰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时目光变得坚定了许多。 他故意发出一些声响,让外人听起来,这的确是在做着“苟且”之事。 刚开始,林穗瑾本能地用力挣脱,微微发出几声痛苦的哼声。 而与此同时,王绰也在给她解开手脚上的绳子。 王绰不得不作出反应,压低声音提醒她:“表姐,外面的人可就在听着呢……” 林穗瑾咬紧了唇,心中隐隐泛起一股难以言说的屈辱,但她知道不能停下来。 挣扎了一阵后,她的力气逐渐放缓,呼吸也变得凌乱,好像是真的无力抵抗。 她微微喘息,眼中带着隐忍的情绪,最后逐渐“顺从”了下来。 屋内的气氛随着她的渐渐妥协而变得暧昧而诡异。 外面的女使们早已竖起了耳朵,听着房间内的声响,纷纷露出嘲讽的笑容。 领头的女使听着屋里时不时传出的动静,冷笑了一声,心满意足地对其他人说道:“看来他们已经开始了,郡主的计划真是天衣无缝。哼,这回林穗瑾可是毁了名声,再也别想嫁给顾世子了!” “真没想到啊,这林家姑娘看着挺高贵的,没想到……”另一个女使跟着附和道,语气中满是恶毒的讥讽。 领头的女使一挥手,“行了,时候差不多了,咱们得去禀报郡主了。” 她转身离开,迈着轻快的步伐,迫不及待地要去邀功了。 与此同时,怀安郡主正坐在寺庙的院中,端着茶杯,悠闲地品着一口香茶。 她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目光如毒蛇般阴冷。 她似乎已经能预见到林穗瑾名声扫地的结局,以及顾砚之陷入两难的场面。 那对让她失去了荣誉和骄傲的人,她一定要亲手毁灭他们的未来。 听到女使的汇报,怀安郡主冷冷一笑,“果然,一切都如我所料。” 她缓缓站起身,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走吧,咱们去捉奸,我倒要看看林穗瑾和顾砚之还怎么面对这一切!” 这个时候,顾砚之身影突然出现在怀安郡主面前。 她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很快恢复了平静。 她迅速调整表情,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世子,真是太好了,你来了!\"怀安郡主抬起手帕,擦拭着假装流下的眼泪,哽咽道,“我听说王绰他要玷污林姑娘,急得不行,正赶着过去救她。正巧你出现了,快,快去救她吧!” 她的语气急促而惶恐,像极了真的在担心林穗瑾的样子。 顾砚之并未立即作出反应,锐利的目光透过怀安郡主,仿佛看穿了她的伪装。 他眉宇微蹙,冷峻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起伏。 片刻,他仅点了点头,淡漠地开口道:“带路。” 怀安郡主听到顾砚之并未质疑,心中一阵暗喜,随即示意身旁的女使带路。 她脸上还挂着那副假惺惺的表情,心底则早已翻腾着胜利的愉悦。 她甚至已经开始幻想顾砚之冲进房间看到林穗瑾与王绰“苟且”的情景,那时,她便能彻底毁掉林穗瑾的名声,让她再无翻身之地。 几人很快赶到了那座房间外。 远远地,房间内传出的声音依稀可闻,低低的呼吸声与模糊的喊声若隐若现,似乎正印证了怀安郡主的话。 顾砚之脸色逐渐沉了下去,目光变得更加锐利。 他的拳头在袖中微微攥紧,黑沉的双眸中燃起一丝怒火,步伐也更快了一些 怀安郡主立刻察觉到了这一点,见状,更加肆无忌惮地挑拨起来。 “你听,这声音……啧,真是没想到,林姑娘竟然如此不知廉耻,竟然会在这种地方勾引我的未婚夫!难道你真的要娶一个这样不守妇道的女子为妻吗?世子,我真是为你感到不值!” 顾砚之越听房内的声音,脸色就越发阴沉。 他的眉头紧紧皱着,眼中涌动着隐忍的怒火。 他的耐心早已到了极限,寒气自他周身蔓延开来,令周围人不敢靠近。 而后,他一脚踹开了那扇紧闭的房门。 第336章 超级大反转 房门瞬间应声而开,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怀安郡主心中暗暗得意,等着顾砚之亲眼见证林穗瑾的“丑陋”时刻。 可谁知,房间内只有王绰一人,根本不见林穗瑾的身影。 怀安郡主先是一愣,随即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王绰站在屋内,神色紧张,但脸上并没有太多慌乱。 他深吸一口气,恭恭敬敬地朝顾砚之拱了拱手,随即开口道:“世子,事情并不像你们想的那样,根本没有什么苟且之事!” 怀安郡主瞬间惊呆,心中翻腾起不安,急忙上前质问:“王绰,你胡说什么?你不是答应要……” 王绰却直接打断了她,语气中充满了冷静的愤怒,“郡主,你的人威胁我,逼我做那些禽兽不如的事情,可是林穗瑾是我的表姐,我怎么能伤害她!我根本不可能听从你们的命令,所以我只能找个法子蒙混过关,才故意用声音来迷惑你们。” 说完,他又转向顾砚之,神色郑重。 “顾世子,刚才那一男一女的声音,其实都是我模仿出来的。是为了让外面的人误以为我们苟且,实际上,我什么也没做。”王绰继续解释道,语气十分恳切。 顾砚之双眼紧锁在王绰身上,眼底的冷意让人不寒而栗。 过了片刻,他才沉声问道:“穗瑾呢?” 王绰闻言,连忙指了指窗户,略带歉意地说道:“表姐她从窗户跳走了。我不敢冒险直接让她走大门,只能想办法掩护她从窗户离开。” 顾砚之听到这里,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稍稍放下。 至于剩下的事情,他回头对着身旁的石磊和石强冷冷说道:“剩下的交给你们,把这些人带回去,好好审问。” 石磊和石强闻言,立刻点头应道:“是。” 而后,顾砚之便迅速朝窗外方向追去。 林穗瑾一刻不停地跑着,心跳得如擂鼓般急促,呼吸也变得紊乱。 逃脱时的慌乱和恐惧逐渐在她的胸中蔓延,她只能拼命地跑,直到双腿越来越无力,脚步开始沉重,她才意识到自己恐怕逃不远了。 忽然,一只坚实的手猛地抓住了她的肩膀。 林穗瑾身体一僵,心跳骤然加速,几乎是下意识地,她尖叫着挣扎,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是怀安郡主的人追上来了! “放开我!”她声音颤抖,竭力想挣脱,但体力的消耗让她几乎无力反抗。 “穗瑾,是我。” 熟悉的声音传来,那低沉稳重的声音瞬间化解了她的恐惧,仿佛冰封的河流一下子解冻。 林穗瑾猛然停下,怔怔地抬头看去,映入眼帘的是顾砚之那双温暖的眼睛。 她的心跳慢慢平稳下来,疲惫与惊吓让她整个人瞬间放松,双腿发软几乎站不住,眼前有些模糊。 她低声呢喃:“我……我还以为是她们来抓我了……” 顾砚之心疼地看着她,二话不说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低声安慰道:“没事了,别怕,有我在,再不会有人伤害你。” 感受到他的温暖,林穗瑾终于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瘫软在他怀里,仿佛找到了避风的港湾。 她感受到他怀抱的坚实和安全,紧张的情绪才逐渐退去,心中所有的恐惧和不安被一一驱散。 顾砚之小心翼翼地将林穗瑾抱起,轻轻放到不远处的马车上。 他温柔地抚着她的脸颊,目光中满是柔情。 “我已经知道了全部的事情,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林穗瑾看着他坚定的眼神,终于觉得自己的世界重新安稳了下来。 她点了点头,轻声道:“我信你。” 顾砚之温柔地替她整理好衣裙,确保她安然无恙后,才将马车吩咐好,让她安全回家。 目送马车渐渐远去,顾砚之收起脸上所有的柔情,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沉的冰冷。 他迅速转身,带着满腔的怒火回到顾家,将怀安郡主、女使和王绰等人一并押送至皇宫。 齐王府。 齐王听完暗卫的汇报,脸色阴沉如水。 他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怀安郡主竟敢再次对林穗瑾下手,而且这次还被顾砚之抓了个正着。 齐王一怒之下,猛地将桌上的茶盏扫落在地,茶盏摔得粉碎,溅出的茶水在地上四处流淌。 他咬紧牙关,双手紧握,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 “这个蠢人!她简直是没有脑子!”齐王怒骂道,“怎么屡次不听劝,竟然还敢去找林穗瑾的麻烦!” 身边的侍卫战战兢兢地低头不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 齐王猛地站起身,开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脸上的怒意越来越浓。 他意识到事态已经严重到无法掌控的地步,必要要想个办法,赶快去跟顾砚之把人给要回来。 否则以顾砚之疯的程度,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 还不等齐王想好对策,另一名暗卫匆忙进来,低声禀报:“王爷,刚得到消息,世子已经带着郡主和王绰去了宫里。” 这句话像是炸雷一般在齐王脑海中轰响,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皇宫!顾砚之竟然直接将怀安郡主带到了皇上面前。 齐王顿时心急如焚,额头上开始冒出冷汗。 “该死的!他是想把我逼到绝路吗!”齐王大声吼道,怒火几乎要将他燃烧殆尽。 他顾不得多想,立刻命令道:“立刻备马!我要进宫!” 侍卫迅速行动,齐王飞身上马,带着一队侍卫马不停蹄地冲向皇宫。 宫门近在咫尺,齐王却发现已经来得太迟。 当他和侍卫急匆匆地赶到皇宫门口时,门口的禁卫军低头汇报道:“王爷,世子已经带着怀安郡主、王绰等人进了御书房。” 齐王一颗心猛地沉入谷底,他勒住缰绳,目光深沉且阴鸷。 御书房内。 顾砚之冷静地站在皇上面前,神情坚定而严肃。 他详细陈述了怀安郡主绑架林穗瑾,并让王绰配合做龌龊事的过程。 皇上端坐在龙椅上,双眉微蹙,听完了顾砚之的陈述后,心中不由得叹息。 这件事一看就知道是谁的问题,但牵扯到了皇家的颜面,皇上难以做出决断。 若是处理得不当,必然会引发更大风波。 \"这件事,确实棘手。\"皇上低声说道,眉头紧锁,内心陷入了矛盾之中。 第337章 只要一个公道 顾砚之目光坚定,向前一步,语气沉稳道:“皇上明鉴,臣只求公道。怀安郡主屡次三番针对穗瑾,这次竟然妄图毁坏她的清誉。臣身为未婚夫,不能坐视不理,恳请皇上秉公处理。” 皇上看着顾砚之,心知肚明此事并不简单。 他的目光在御书房内缓缓扫过,心中权衡着双方的利弊。 这时,太监匆匆进来,打断了他的思绪:“皇上,齐王求见。” 皇上眉头一挑,心里更加为难,但也无奈,只好挥手示意:“宣。” 片刻后,齐王快步走入御书房,脸色复杂,显然已得知了全部事情。 他微微施礼,带着一丝焦急。 齐王的眼神落在顾砚之身上时,闪过一丝不快,但他很快掩饰了情绪。 “皇兄,这件事情我已经听闻了。怀安她虽然冲动,做了不该做的事,但还请皇兄网开一面,给她一条生路。” 齐王沉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低姿态。 齐王此刻清楚,怀安郡主已经无可辩护,再争辩只会让局势更加糟糕,他只能将目标放在保住怀安郡主的命上。 皇上看着齐王,心情复杂。 他有些左右为难,毕竟怀安郡主确实犯下大错,顾砚之的要求也不过分,但他又不能完全置齐王的请求于不顾。 顾砚之并未让步,他神情冷峻,目光灼灼:“齐王殿下,怀安郡主谋害我未婚妻,即使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 齐王深吸一口气,压下内心的不满,态度放得更低:“皇兄,怀安她毕竟是我亲生女儿,只要她能活下来,任何惩罚,我无异议。” 皇上犹豫再三,最后决定:“这次的确是怀安的错,朕命她赔偿林姑奶奶个万两白银,亲自向她道歉,并在三日后与王绰成婚。任王绰为钦州通判,待郡主回门后,便跟着王绰前去上任。” 听到这样的惩罚,怀安郡主先是愣住,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随即眼眶渐渐泛红,泪水在眼中打转。 她猛地跪下,泪水滚滚而下,声音带着颤抖的委屈:“皇上,我不愿意!王绰怎么配得上我,何况我从未对他有意,求皇上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可以……可以……” 皇上眉头一皱,心中已有决断,不愿再让她继续纠缠:“够了!怀安,朕的决定已定,不容更改。三日后你便与王绰成婚,再无议论余地。” 怀安郡主不肯死心,哭声愈发凄惨,泪水顺着脸颊淌下。 齐王看到此景,面露愠色,猛地挥手对身旁的侍卫吩咐道:“把郡主带下去!不得再无礼!” 怀安郡主泪眼婆娑,满脸痛苦,却被侍卫迅速架住,挣扎中被带离御书房。 御书房里安静了下来,齐王脸色有些尴尬,但依旧维持着姿态,转身对顾砚之露出几分苦笑,语气无奈而恳切:“怀安年纪小不懂事,任性妄为犯了不少错。她今日如此莽撞,真是愧对你和林家。我齐王府愿意赔偿,希望贤侄不要往心里去。” 顾砚之目光冷冽,虽面对齐王,却毫无妥协之意。 他冷冷回应道:“齐王殿下,这次的事情关系重大,若不是皇上圣明,恐怕林姑娘会陷入无法挽回的境地。我顾家绝不会轻易放下这件事,怀安郡主欠下的,必须偿还。” 齐王的脸色微变,但依然压下火气,赔笑着说道:“自然,自然,怀安已经受到了惩罚,三日后她便与王绰成婚,也算是一个交代。还请贤侄网开一面,放她一条生路。” 顾砚之不为所动,淡然道:“她今日能有这条生路,已经是皇上的宽恕。” 齐王见他态度冷淡,心中虽有不甘,却也无计可施。 如今局势已定,他也只能让怀安郡主接受命运,叹了一口气,拱手道:“如此,贤侄多谢了。” 顾砚之从皇宫出来,迫不及待地想将好消息告诉林穗瑾。 一路上,他眉头舒展,神情带着一丝难得的轻松。 抵达林府时,顾砚之径直走向林穗瑾的院子。 推开门的瞬间,看到她正静静坐在窗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但当她看到顾砚之进门时,目光顿时亮了起来,立刻站了起来,快步迎向他。 “你回来了。”林穗瑾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安,但更多的是期待。 顾砚之走上前,温柔地握住她的手,轻声说道:“事情已经解决了,怀安郡主受到了应有的惩罚。皇上下旨,她三日后便要和王绰成婚,赔偿万两白银给你,并且亲自道歉。” 林穗瑾一时愣住了,没想到事情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收尾,顾砚之为了她竟然惊动了皇上。 她内心一阵复杂,感动、惊讶,她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是低下头,轻轻叹息了一声:“你真的为我做了这么多……” 顾砚之见她低头沉思,伸手轻轻抚上她的肩,笑道:“为你讨个公道,是我该做的事。你受了委屈,难道不该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林穗瑾抬起头,眼眶微微湿润,虽然她心底一直知道顾砚之对她的关心,但他今日的举动更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与温暖。 她微微一笑,抬手抚上他的脸颊:“我从未想过你会为了我做到这一步。真的很感动。” 顾砚之宠溺地看着她,轻轻捏了捏她的手,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那些人若是再敢欺负你,我还会让他们更加难堪。” 就在这时,惜月匆匆进来,打破了这温馨的气氛:“姑娘,林家老宅的人都来了,老夫人让您过去。” 林穗瑾顿时想起今日还有老宅的亲戚要来,转头看向顾砚之,忍不住打趣道:“要不要一起去见见我林家的亲戚?毕竟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 顾砚之听她这样调侃自己,脸上露出了一抹无奈的笑容,眸子里闪过一丝宠溺:“你怎么安排,我就怎么配合。丑媳妇就丑媳妇,反正你已经是我的人了。” 他的语气轻松,带着一丝戏谑。 林穗瑾听到他这么说,忍不住扑哧一笑,心中的不安也随之消散不少。 第338章 给她撑腰 当顾砚之和林穗瑾一同出现在林家老宅的众人面前时,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被吸引了过来。 原本热闹的气氛一下子安静了几分,林家的亲戚们对这个场面显得有些惊讶。 毕竟,按照一般的规矩,像这种女方娘家的家宴,男方通常是不出席的。 不是因为不能,而是因为大多数时候不屑于参加。 尤其是那些高门大户的男子,更是极少露面,认为这种场合不过是女方家里的事,与他们无关。 顾砚之身份尊贵,他愿意在这种场合现身,显然是为了给林穗瑾撑腰。 看到顾砚之和林穗瑾并肩而来,林家老宅的长辈们心中不免暗自点头,脸上露出几分安慰的神色。 林穗瑾这一嫁,看来真是嫁对了人。 顾砚之不仅实力非凡,还对她如此关心。 坐在一旁的老夫人眼神复杂地看了看二人,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她身为家中主事多年,自然明白顾砚之此举的深意。 能亲自来这种家宴,这无疑是向林家示好,同时也是向外界宣示,他是站在林穗瑾身边的,这不仅给了林家颜面,更给了林穗瑾一个强有力的靠山。 “世子竟也来了。”林敏才看到顾砚之出现在席间,眼中露出了几分意外,同时带着一丝愉悦。 女儿有了这样的夫婿,以后在夫家不会吃苦。 “恰好今日来找穗瑾,既然正好碰上了,我自然不能缺席。”顾砚之声音温和,态度诚恳。 在场的众人听到顾砚之的态度,脸上都浮现出几分意外。 尤其是那些林家女眷,私下已经开始窃窃私语,谁都没想到顾砚之不仅身份高贵,还如此尊重女方家,这让她们不由得对林穗瑾心生羡慕。 “来来来,今日既是家宴,大家放松些。”林敏才笑着招呼着让顾砚之入席,随后几位族中的长辈也纷纷站起身来相迎。 “我们这边可不拘小节,既然来了,就喝几杯吧!”一位族中的伯父豪爽地拍着顾砚之的肩膀,手上已经递上了一杯满满的酒。 看着满桌的酒杯,顾砚之微微一笑,他并没有丝毫怠慢,端起酒杯就与他们畅饮起来。 林穗瑾在一旁看着这一幕,虽心疼顾砚之,但今日男女不同席,她实在是帮不上什么忙。 饭后,林穗瑾便起身去了林恒哲的院子,想着让他帮忙找个理由把顾砚之从前院支出来,免得他在酒席上被灌得太狠。 她边走边想着,心中微微一笑,这样也算是解救把顾砚之于水火之中吧。 然而,当她还没走到林恒哲院子的时候,远远就听到一阵尖锐声在空气中回荡。 她脚步顿住,仔细辨认了一下声音,是翠云。 “你这忘恩负义的狼崽子!攀上了大房就不认我这个娘了?我可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养了你这么个不孝的东西!” 翠云哭喊的声音仿佛要穿透整个院子,带着极强的怨恨。 林穗瑾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你可以随便骂我,但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我既然已经入了大房,那就是大房的人,我从不忘记你是生我养我的母亲,但你也不要再拿过去的事情来绑架我。” 林恒哲的声音冷静而坚定,完全不像平时温和的模样,仿佛在极力克制情绪。 翠云没料到自己的话并没有如同以往那样奏效,气得更加厉声尖叫:“哎哟,我的天啊,我真是养了个白眼狼!你别忘了,当初是谁把你从那些恶奴手里救出来的!你小时候身体不好,都是我四处求人,讨药救你性命,如今你有了靠山,就不认我了?” 翠云说着,声音越发尖利,眼中带着明显的戏谑与夸张的委屈。 林穗瑾站在不远处,看得分明。 翠云的话有些夸张,但其中的苦楚和不易也不全是谎言。 林恒哲听着翠云的哭诉,到底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他沉默了一瞬,终究还是忍不住问道:“娘,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翠云一听,顿时觉得有了希望,立刻拭去眼泪,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恒哲,娘也不求你别的,就是希望你能去求求穗瑾,给你嫡亲的大姐姐穗蕴找个好人家,身份地位与世子差不多的那种。” “你看,穗蕴年纪也不小了,她也该有个好归宿了。穗瑾既然能嫁得这么好,那也不能忘了自己娘家的姐妹啊!” 林恒哲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听着翠云的这番话,心中一阵冷意。 他没想到自己的母亲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翠云这个要求不仅不现实,甚至可以说是无理取闹。 他果断拒绝道:“娘,这件事我不能答应。大姐的亲事是她自己的福气,但这并不意味着她有那么大的权利安排别人。” 翠云本以为恒哲会心软答应,没想到他竟然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她的脸色一沉,随即摆出一副熟悉的架势,准备故伎重施。 “好啊!你不答应是吧?那我今天就在这里哭给你看,闹给你看!我就是死了,也要让你知道,我这辈子全为了你操心的!你竟然这么冷血,不认我这个娘了!” 说着,翠云就要哭天抢地,眼泪说来就来,声音也越来越尖锐。 然而,她的声音还没完全飘出去,就听到院门被轻轻推开,一道冷静的声音传来。 “既然要哭闹,那还不如做得更彻底些,来人,去准备一根绳子吧。”林穗瑾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进来,声音淡淡,却带着几分冷意。 她扫了翠云一眼,目光平静无波。 她轻轻拍了拍手,随后对身边的惜月吩咐道:“既然她要闹,那我们就帮她准备一根绳子吧,万一她真想上吊,总不能让她费心费力。” 惜月眼中带着一丝笑意,立刻点头:“是,姑娘,我这就去准备。” 翠云听到林穗瑾这番话,顿时愣住了,她本以为这一哭一闹能逼得林恒哲妥协,可万万没想到林穗瑾竟然如此冷淡,甚至连绳子都愿意帮忙准备。 她一时之间完全无言以对,整个人愣在了原地,哭声也戛然而止。 “你……你这是干什么!我可是恒哲的娘啊!你怎么能这么对我!”翠云有些慌乱,声音也带上了几分颤抖,没料到自己这套把戏在林穗瑾面前行不通。 林穗瑾不想再和翠云纠缠,转身准备带着林恒哲离开。 第339章 痴心妄想 谁知,翠云竟然不甘心就此作罢,眼见林恒哲就要被带走,她猛地上前一步,拦在两人面前,嘴里嘟囔着:“恒哲是我亲生儿子,我和他还有话要说,怎么,连和我儿子说说话都不行了吗?你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太没礼貌了?” 翠云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抓住林恒哲的衣袖,那副蛮横无理的样子,让林穗瑾微微皱眉。 林恒哲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对她这一举动感到无所适从,内心既有怨恨,也有不忍。 正当林穗瑾准备开口时,惜月已经忍不住冷笑出声。 她往前一步,毫不客气地拦在翠云面前,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嘲讽:“真是痴心妄想啊,如今恒哲已经是大房的嫡子,受着大房的养育之恩,哪里轮得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你想把他带走?那可得问问老夫人和主君,再问问十二爷同不同意。” 惜月一番话说得一针见血,直戳翠云的痛处。 翠云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气得脸颊涨红,却又无从反驳。 “你!”翠云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眼中闪过一抹恼羞成怒的神色,她的手悬在半空,似乎想要继续阻拦,但终究没敢真的动手。 林穗瑾没有再管她,交给惜月去处理就好。 而后便带着林恒哲离开。 走了一会儿后,她看到林恒哲皱着眉头,以为他是在担心翠云,毕竟那是他的生母,便问:“你是在担心?” 林恒哲点了点头:“姐姐,你把惜月留在那儿,万一她应付不了怎么办?” 等他说完之后,林穗瑾才意识到她误会了,原来林恒哲担心的不是这个。 她解释道:“不用担心,惜月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人。翠云这种小场面,她应付得游刃有余。若是连这点事情都搞不定,那她也没必要跟着我陪嫁去顾家了。” 林恒哲听了,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但还是忍不住回头望了几眼,还在担心那边的状况。 林穗瑾看着他的样子,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走吧,你要做的事情还没完成呢。去前院把世子喊出来,免得他被那些人灌醉。” 林恒哲这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答应道:“好,我马上去。” 不多时,林恒哲果然回来了,他快步走到姐姐身边,神色中还带着几分不安:“姐姐,你还是去看一眼吧,前院的那些人……” 林穗瑾微微一怔,见弟弟神色不太对劲,便问道:“怎么了?他们对世子怎么样了?” 林恒哲略显犹豫,但还是低声说道:“姐姐,你还是自己去看一眼吧。” 林穗瑾便只能自己去前院看,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狼藉。 林家的族人醉倒在各处,有些横七竖八地躺在长凳上,有些干脆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酒坛和酒杯随处可见,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酒味。 林穗瑾看着这一幕,不禁皱起了眉头。 她本以为顾砚之会被林家人欺负,但没想到被欺负的竟然是林家人。 再往前走,她终于看到了顾砚之。 他还勉强保持着坐姿,双眼微眯,虽然算不上醉得不省人事,但显然也有些头重脚轻,脸上透着一丝醉意。 “这……这些人,都是你喝倒的?”林穗瑾有些不可置信地问。 她不知道顾砚之的酒量如何,但不至于好到把整个院子的人都放倒吧。 顾砚之懒洋洋地抬起头,看向林穗瑾,脸上露出一抹无奈的笑意,语气虽显得有些不稳,但还能清楚地回答:“我哪有那么大本事,都是石磊和石强干的,他们俩可是出了名的千杯不醉啊。” 林穗瑾听了这话,忍不住失笑,瞬间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微微摇头,正准备让石磊和石强过来时,顾砚之突然又开了口,话语中带着明显的醉意,声音含糊不清:“你知道吗……我就是喜欢你,嗯……只喜欢你一个……这些人真烦,总想灌我酒……可是,我就想回家和你在一起……” 林穗瑾听着顾砚之的话,一时又无奈又好笑。 这哪里还是平时那个沉稳内敛的顾砚之,分明是个喝醉了耍赖的小孩。 她轻轻叹了口气,走到他身边,温柔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了好了,别说醉话了,咱们回家好好休息。石磊、石强!” 话音刚落,石磊和石强立刻从不远处走了过来,俩人果然都是面不改色,一副千杯不醉的模样,见林穗瑾叫他们,立刻恭敬地行礼。 “姑娘有何吩咐?” “快把世子带回去,熬点醒酒汤给他喝,别让他明天宿醉头疼。”林穗瑾忍住笑意,语气中却带着几分调侃。 石磊和石强对视一眼,立即上前架起了顾砚之的胳膊。 顾砚之此刻的醉话已经没完没了。 “穗瑾……”顾砚之醉醺醺地唤了一声,似乎还想继续说什么。 “好了,明天再说吧。”林穗瑾轻轻推了推他,带着几分柔和的笑意看着他。 石磊和石强一边扶着顾砚之,一边轻声道:“姑娘放心,我们会照顾好主子的。” 送走了顾砚之后,林穗瑾带着林恒哲回院子。 走了一会儿,林穗瑾打破了这份静默,语气温柔中带着几分关切:“这几天你要不要去黄夫子那里住几天?十二叔他们在这里,你也不用勉强自己面对不必要的麻烦,等他们离开后再回来也是一样的。”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关心,带着作为姐姐的体贴。 林恒哲停下脚步,低头想了片刻,抬起头时,神色已然坚定了几分:“姐姐,我没有必要逃避这些事情,迟早都要面对他们的,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 他声音不大,但语气却透着一股少年特有的倔强。 林穗瑾听了,微微一怔,随后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眼中也流露出几分欣慰和赞许。 林恒哲虽然年纪小,但已经懂得了自己要面对的责任和难题。 现在他选择了迎难而上,让她倍感骄傲。 “你变得越来越有担当了。”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温和,却带着鼓励,“不过,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记得你还有姐姐在。别一个人扛着,凡事都可以来找我,我会帮你解决的,千万不要一个人承担。” 林恒哲听后,感动地看了林穗瑾一眼,眼神中透出一丝依赖。 他用力地点了点头:“姐姐,我会的,我不会让自己一个人面对的。” 而后林穗瑾便回了院子。 第340章 宁家人来添妆 翌日清晨。 老夫人院子里,几房的夫人早早便聚集在一起,屋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气氛十分热络。 这时,林穗瑾从门外走了进来,一袭素雅的长裙衬得她清丽脱俗,眉眼之间温柔而又端庄。 她一进门,众人的目光便齐齐落在她身上,几位夫人笑意盈盈地夸赞起她。 “穗瑾,你这几日怎么越发漂亮了?”三夫人笑着说道,眼神里透着欣赏。 “果然是新娘子,这气色就是不一样啊!”五夫人也接着夸道,话语中带着善意的调侃。 林穗瑾微微一笑,礼貌而谦逊地回应着她们的夸赞:“让几位婶婶取笑了。” 这时,各房夫人都开始让丫鬟们将为林穗瑾准备的添妆展示出来。 那些妆奁摆满了房间,镶金镂玉的珠宝首饰、锦绣华服、玉如意等各种贵重之物熠熠生辉,简直让人眼花缭乱。 女使们一一展示后,林穗瑾再次上前,含笑着向各房夫人们道谢:“多谢各位婶婶的厚爱,穗瑾感激不尽。” “咱们都是一家人,哪儿用得着这些客气话?”三夫人笑呵呵地回应。 林穗瑾微微一笑,随后吩咐惜月:“把这些添妆都好好收起来,免得失礼。” 惜月立刻带着丫鬟们动作麻利地将那些珍贵物件小心收好。 场面和谐而融洽,众人有说有笑,气氛渐渐轻松。 然而,就在此时,外头传来脚步声,梁晓芸姗姗来迟,两名女使搀扶着她缓缓走进来。 梁晓芸一身艳丽的装扮,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腰间挂着华贵的玉饰。 她那副架势,比起当家主母还要当家主母,气场十足。 梁晓芸一进屋,立刻笑着和众人打招呼,声音热络,仿佛她和这些夫人们之间关系极为亲密:“好久不见,你们看起来气色都不错。” 她的语气亲昵,但在场的几位夫人听了之后,表情却微微变了变。 她们虽然嘴上笑着应和,但脸上的热情明显没有先前那么多。 大家多多少少都听说了梁晓芸和林敏才之间的事,对她的印象并不如从前那般亲近。 梁晓芸不知道是真的没有察觉众人态度的变化,还是并不在意,依旧笑容满面地和她们寒暄着。 林穗瑾看着梁晓芸的举动,心中倒是没有太多波澜。 她对这种表面功夫颇为厌倦,留下也没什么意义,拿了添妆,便告辞离开。 之后,她就去找了惜星和墨骞。 惜星看到林穗瑾来了,立刻迎上前来,脸上带着温暖的笑意:“姑娘您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林穗瑾也没和他们寒暄,直接说明了来意:“惜星,我有些事情想和你们说。如今我即将出嫁离开林家,需要有信得过的人帮我打理手中的产业,我想让你留下来给我帮忙,等我嫁过去之后,就可以直接和墨骞一同打理我的产业。” 惜星愣了一下,随即毫不犹豫地答应:“姑娘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当然愿意留下帮忙。” 林穗瑾点点头,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回到林家,我还有一些安排,”林穗瑾继续说道,“我娘的嫁妆是不会留在林家的。惜月和你们要一起去库房,把所有东西清点一遍,核对无误后,再抄在我的嫁妆单子上,确保没有遗漏。” 惜星和墨骞对视一眼,墨骞轻声说道:“姑娘放心,我们一定办妥此事。” 两日后的清晨,林家格外热闹,因为林穗瑾外祖父家要来给她送添妆。 这一次不只是宁舅妈、韩姨母等嫡系亲人来了,连庶出的舅妈、姨母们也都赶了过来,十分热闹的,当然他们也是想趁机巴结林穗瑾,为自己讨个好处。 他们先到了老夫人院子里。 互相说了几句场面话之后,宁家人便表了态:“我们是穗瑾母亲娘家人,这次送添妆的事就直接送去穗瑾的院子,不管林家现在的主母是谁,这添妆是宁家的心意,直接交到穗瑾手上最合适。” 老夫人听后,不动声色地笑了笑,表面上仍就温和:“的确应该如此。” 说罢,她看向一旁站着的谢妈妈,吩咐道:“你去告诉梁氏,宁家人的事情就由穗瑾招呼,她只负责操持婚事的其他安排即可。” 谢妈妈会意,连忙点头应下,随后匆匆离开,去往梁晓芸的院子。 宁家众人又简单地与老夫人寒暄了几句,话里话外都透着对林穗瑾的重视,之后便起身,朝着林穗瑾的院子去了。 与此同时,谢妈妈很快抵达梁晓芸的院子,将老夫人的话一字不落地转述给她。 梁晓芸表面上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点头答应:“好啊,穗瑾既然要亲自招待,我自然不必多管,会安心操持婚事。” 她笑得很温婉,好似真的对此安排毫不介怀。 谢妈妈见她如此配合,也松了口气,行礼后便告辞离开了。 然而,谢妈妈前脚刚走,梁晓芸的笑意瞬间淡了下来。 她看着窗外,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悦。 宁家人直接跳过她,跑去林穗瑾的院子,这让她如何能忍受? 虽然她还没办婚礼,但终究是入了族谱的,是这个家的主母,竟被宁家人当作透明人,心里自然憋着一口气。 梁晓芸在房间里走了几步,心中盘算了一番后,决定亲自去一趟林穗瑾的院子。 林穗瑾的院子里。 韩姨母一见到林穗瑾,便快步上前,紧紧抱住她,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她哽咽着说道:“穗瑾,这些年韩家一直不在京城,姨母照顾不了你,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母亲啊!” 她的声音里满是自责,眼神中也闪烁着心疼与愧疚。 林穗瑾一时间有些措手不及,但心中涌起了一股暖流。 她轻轻拍着韩姨母的背,柔声安慰道:“姨母,您别这样,您对我和母亲的心意我都明白。现在我过得很好,真的很幸福,您别为这些事情难过了。” 韩姨母抬起头,泪眼模糊地看着林穗瑾,轻轻点头,但情绪依旧无法平复。 第341章 事情越传越离谱 旁边的宁舅母和其他亲戚见状,也纷纷上前安慰着她,一时间院子里暖意融融。 宁舅母见韩姨母情绪有所缓和,便走上前,笑着说道:“穗瑾,今天我们带来这些添妆,都是一份心意。你从小就聪慧懂事,如今能嫁入顾家,我们都为你感到高兴。” 她一边说着,一边指挥着女使将添妆摆放出来,个个都是精心挑选、极其贵重的物品。 其中,韩姨母夫家虽不是最富裕的,但她带来的添妆却是最富贵。 她准备了一对祖传的镯子和一套绣工精美的嫁衣,都是她从多年积攒下来的珍藏中选出的,带着对穗瑾最深的祝福。 “这是我特地为你准备的,希望它能替我护你平安顺遂,”韩姨母擦干了眼泪,抚摸着穗瑾的手,眼中满是慈爱。 林穗瑾心中一阵感动,目光在镯子上停留了一会儿,眼睛不由得泛起了泪光。 她握住韩姨母的手,轻轻说道:“姨母的心意我记在心里,这些东西无论多贵重,都比不上您对我的情感。我会好好珍惜的,母亲若是在天有灵,也会感到欣慰的。” 宁舅母准备的添妆同样贵重,金玉摆件、上好的丝绸,甚至还有一套精致的嫁妆盒,每一样都透露出她们对穗瑾的重视。 林穗瑾感受到她们的关爱,心中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女使们将这些添妆收好,院子里的人谈笑着,气氛轻松愉快。 大家在院子里聊得正欢,这个时候,梁晓芸带着两个女使走了进来。 她自信满满,热情地开始招呼起宁家人,动作一板一眼,刻意表现出主母的威仪。 然而,她的出现让原本其乐融融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尴尬。 宁家人彼此对视了一眼,脸色微微变了,虽然不便在当场表露,但心中产生了排斥之感。 尤其是韩姨母握紧了手中的帕子,心里满是复杂,本想趁这个机会与林穗瑾聊些体己话,没想到梁晓芸竟然不请自来,让她们倍感不适。 林穗瑾早料到梁晓芸会来,但没想到她会这样堂而皇之地以主母自居。 宁家人本就对梁晓芸的所作所为有所耳闻,如今她的到来,让大家不得不保持沉默,不再像刚才那样随意说笑。 宁舅母也不准备再待,起身告辞:“穗瑾,你以后要保重,宁家永远是你的依靠。” 韩姨母看了看梁晓芸,心里虽有怨言,却也不好在这场合多说什么,紧接着也附和着告辞,宁家其他人见状,也都跟着起身离开。 林穗瑾看着宁家人离去的背影,不好当场发作,就没有说什么。 梁晓芸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给人带来的不适,反而觉得宁家人太过小气,不给她这个主母面子。 等林敏才回来后,她便笑意盈盈地凑上去,开始说她的委屈。 “老爷,你看看,这宁家人真是不给我面子,我好心招呼她们,她们倒是个个沉着脸,连顿饭都没留下吃,真是太小气了。” 林敏才本来心情不错,可听了梁晓芸这番话,脸色顿时变得阴沉。 他狠狠瞪了她一眼,毫不客气地训斥道:“你胡闹什么?宁家是穗瑾的外家,多少还是要顾及他们的情面!你这次真的做得太过了。以后碰到宁家人,你最好避其锋芒,别惹他们不高兴,起码不能无视他们的感受。” 梁晓芸一时愣住了,心里很是不满,但看着林敏才的神情,她知道自己不能继续顶嘴。 于是,她收起心中的不快,脸上挂着敷衍的笑,说道:“老爷说得对,我记下了,下一次我一定会注意。” 她话虽这么说,心里却满是不甘,觉得林敏才实在是太偏袒宁家,明明她做得无可挑剔,却还要被训斥。 为了哄他开心,她强忍着不满,温顺地向林敏才赔笑。 林敏才见她态度软了下来,心里仍有些不悦,但也不愿再继续训斥,叹了口气,便不再追究。 林敏才一回到林家,立即吩咐下人召集林家所有人到老夫人院子里。 老夫人见状,便问:“这是发生什么了?” “母亲,最近京中有些流言,我问问情况。” 老夫人还不知道京中传了什么流言,但看林敏才脸色不好,也知道事情严重,没有多问。 等众人都到了之后,林敏才便问:“这京城满天飞的流言,你们都听说了吧?” 他冷冷扫视在场的每一个人,声音低沉却充满了压迫感。 其余几房的人则各自低着头,面露紧张,不敢与林敏才对视。 “传得有鼻子有眼,什么我逼着世子娶穗瑾,还有说我绑架了自己亲生女儿!这事儿是在老家发生的,也就只有家里人知道。” “我真是想不明白,如此污蔑林家声誉,对你们有什么好处?”林敏才愤怒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他双眼冒火,扫过每一张脸,“我可以肯定,这话一定是从林家人嘴里传出去的!” 林家众人听到这话,都慌了神。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场面一时寂静得可怕。 林敏才双拳紧握,努力克制着心中的怒气,若是不尽快查清楚真相,这流言不但毁了林穗瑾的名声,还可能毁了他的官途。 “现在,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他深吸一口气,声音里带着警告的意味,“谁说的,只要承认出来,我可以既往不咎,我们家自己解决,怎么弥补名声我来想办法,但要是让我查到是谁,后果自负。” 他话音刚落,众人的脸色更加苍白。 可就是在这沉默压抑的气氛中,没有一人站出来认错。 见无人承认,林敏才的怒火更甚,他重重一拍桌子,震得杯盏跳动,声音冰冷:“好!既然没人肯承认,那最好祈祷别被我查到,若是被我查到是谁搞的鬼,绝对不会手软,绝不留情!” 众人闻言,纷纷感到头皮发麻,立刻开始发誓,保证不是他们干的。 老夫人午睡醒来,轻轻揉了揉太阳穴,精神还未完全恢复。 她睁开眼,缓缓坐起身,朝身旁的谢妈妈问道:“宁家人走了吗?穗瑾招待得可还周到?” 第342章 家和万事兴 谢妈妈愣了一下,心中暗自焦急。 她不太清楚林穗瑾与宁家人相处的具体情况,也不知道梁晓芸插手的事情怎么解释。 正当她思索如何作答时,一旁的崔妈妈见状,直接跨前一步,低声道:“老夫人,宁家人是走了,但情况……并不太好。” 老夫人眉头一皱,心中隐隐不安,冷声问道:“怎么回事?有什么话直说。” 崔妈妈不敢隐瞒,便将梁晓芸如何自作主张,以当家主母的姿态去林穗瑾院子里招待宁家人,导致宁家人尴尬离去的经过原原本本讲述了一遍。 她尽量说得委婉,但每一句都直击要害。 梁晓芸的自大和拎不清,让宁家人离去时心怀不快的事显而易见。 老夫人听完,眼前顿时一黑,气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强撑着不发作,慢慢闭上眼,内心翻江倒海。 “真是……没想到!”老夫人紧紧攥住手中的拐杖,手指隐隐发白。 她没想到把梁晓芸接回来,竟然是引狼入室,梁晓芸这般不分轻重,实在是拎不清大局! 崔妈妈见状,赶紧上前搀扶,柔声劝慰道:“老夫人,您别气坏了身子,事情还来得及补救。” 老夫人深吸了一口气,稍稍平复了情绪,冷静下来后,眼中闪过一丝冷厉。 她低沉说道:“去把敏才和梁氏都请来,今日我定要好好敲打一下她,不能让她再这么胡来!” 崔妈妈立刻领命而去,老夫人微微闭上双眼,轻轻拍了拍额头。 她此刻心里充满懊悔,早知梁晓芸如此不成器,当初就不该轻易把她接回林家。 林敏才和梁晓芸一进门,便感受到气氛的沉重,尤其是梁晓芸,脸上还带着一丝不服气。 她还未明白老夫人为何如此严肃,便见老夫人轻轻一挥手,冷声道:“跪下。” 梁晓芸心中微微一震,但她依旧倔强,不甘心就此屈服。 她瞥了一眼林敏才,见他并未插手的意思,只好犹犹豫豫地跪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不满。 她觉得自己身为当家主母,已经足够尽心尽责,凭什么要受这般责罚? “老夫人,我实在不明白错在何处,”梁晓芸抬头看着老夫人,语气带着一丝委屈,“作为府中的大娘子,我去招待贵客,有何错?这本就是我的责任。” 老夫人闻言,冷笑一声,眼中透出愤怒:“你还敢说无错?” 她重重地一拍桌子,声音如雷般在房间内回响,震得梁晓芸心头一跳,“宁家人是穗瑾的外家,是最尊贵的客人!我早已让谢妈妈传话,宁家人由穗瑾接待,你只需负责操持婚事即可。你不仅不听,还擅自插手,扰了贵客的雅兴!这是忤逆婆母,无法无天!” 老夫人话语铿锵,字字如铁,压得梁晓芸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一瞬间脸色苍白,但仍不甘心,强自辩解道:“老夫人,我只是一心为林家着想,想着多分担一些,怎么会成了忤逆?我不敢有此心。” 老夫人眯了眯眼,语气森冷:“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我让谢妈妈去传话,是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不用插手,你倒好,非要去彰显你那所谓的‘大娘子’身份!你还真把自己当主母了,连我这个老太婆都要被你压下去吗?” 梁晓芸被这番质问震慑得无言以对,心中焦急,却不知道如何反驳。 老夫人见梁晓芸一脸不服的模样,冷冷道:“就你这般不知天高地厚,林家如何能容得下你?光是忤逆婆母这一条,别说责罚了,就是把你再送回梁家,也是合情合理!” 梁晓芸跪在地上,眼眶早已泛红,心中委屈得无以复加。 她没想到老夫人竟然如此严厉,一点情面也不给她留。 她颤抖着声音,带着几分哽咽道:“老夫人,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定会谨慎行事,绝不再犯。” 她的眼泪簌簌而落,显得楚楚可怜。 然而,老夫人眼神冰冷,丝毫没有动容,眉头微皱,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别想着用这几滴眼泪博取同情,林家的规矩就是规矩,宁家人是穗瑾的外家,身份尊贵。你若再这般不懂分寸,扰了贵客的清净,那便自己收拾包袱,离开林家!” 梁晓芸脸色苍白,听到“收拾包袱”这几个字,整个人都仿佛被钉在了原地,老夫人已经彻底对她失去了耐心。 她紧咬着嘴唇,内心的委屈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但在此时,她别无选择。 她抬头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林敏才,发现他眉头紧锁,却没有为她说话的意思,只得把心里的怨气咽下。 梁晓芸咬着牙,低声道:“老夫人放心,以后宁家人来,我绝不踏出院子半步。” 老夫人看她终于松了口,冷哼一声:“记住你今天的话,宁家人来了,你安分守己在自己院子里待着,别想着再去打扰。” 梁晓芸只能低头应是,她咬了咬牙,泪眼朦胧地对老夫人行了一礼,依旧不甘心地道:“我明白,定不会再犯。” 老夫人见她这般认怂,冷冷地挥了挥手:“行了,退下吧。若再有一次,林家就容不下你。” 梁晓芸强忍着泪水,慢慢起身,双手紧紧攥着袖子,低着头默默退出了房间。 林敏才看了她一眼,轻叹了口气,心里虽也不忍,但此刻也只能跟着她离开。 老夫人又吩咐谢妈妈去把林穗瑾叫来。 谢妈妈应声离去,不多时,林穗瑾便推门进来,端庄从容地走到老夫人面前,微微躬身,轻声道:“祖母,您找我?” 老夫人见到林穗瑾,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她拍了拍身边的椅子,示意林穗瑾坐下。 待林穗瑾落座后,老夫人温和地笑了笑,吩咐谢妈妈将早就准备好的一个精致匣子递给林穗瑾。 “这是祖母给你准备的一份嫁妆,虽然东西不多,但都是些心意。你以后嫁入顾家,身份不同了,但凡事要谨慎,祖母也盼你莫要与那些不懂事的人计较,毕竟家和万事兴啊。” 林穗瑾接过匣子,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一抹笑,恭敬道:“多谢祖母厚爱,穗瑾铭记在心。” 第343章 流言蜚语四起 老夫人见林穗瑾懂事,不禁长叹一声,继续说道:“今天的事情,是梁氏不懂事,搅乱了宁家人。穗瑾,你抽个空去宁家走走,替祖母解释解释。祖母年纪大了,只希望家里和和气气的,不愿因一点小事让亲家生了嫌隙。” 林穗瑾微微一笑,神色从容地道:“祖母放心,今日之事并未影响宁家。长辈们匆匆离开,实在是因家中有急事,不关其他。” 这样滴水不漏的回答,让老夫人再无话可说。 老夫人也不好再继续施压,只能点点头:“你说得有道理,祖母也就放心了。只希望将来无论如何,你都能把林家的体面挂在心上。” 林穗瑾站起身来,轻轻扶住老夫人的手,柔声道:“穗瑾明白,祖母的心愿就是我的心愿。您不用担心,穗瑾会妥善处理一切。” 老夫人望着林穗瑾那双坚定的眼眸,心中微微一松,叹了口气道:“好,好,祖母知道你是个有分寸的孩子。” 说到这里,她的语气渐渐变得柔和:“你忙你的去吧。” 林穗瑾点头应下,随后轻轻告退,神情依旧平静如水。 之后的几日,林家上下都忙着准备她的婚礼,气氛轻松喜庆。 可是,突如其来的谣言,却像一阵阴云,传遍了整个京城。 不知道从哪里开始穿,说是顾砚之之所以娶林穗瑾,是被林敏才逼得。 之后又有人开始传,说是林敏才在老家绑架了林穗瑾,这样才逼得顾砚之娶了林穗瑾。 绑架逼婚,这都是街头瓦巷喜欢的题材,虽荒谬,但一会儿的功夫便迅速发酵了起来。 上早朝的路上。 林敏才神色如常,但心底却隐隐有些不安。 近几日,他隐约听到了些许流言,内容直指林家逼迫顾砚之娶林穗瑾的事。 甚至还有说是他绑架了林穗瑾,逼着顾砚之娶她。 虽然是事实,但这事儿没有几个人知道,到底是谁传出去的。 就在他准备加快脚步进宫时,一名同僚笑意盈盈地迎了上来,语气中却透着几分揶揄:“林大人可是好手段啊,竟然真的能豁得出去,真的逼着世子娶了林姑娘。” 林敏才脸色一沉,停下脚步,眉头微蹙,“纯属无稽之谈!这般荒唐的传闻也有人信?世子与小女的婚事乃两情相悦,何来逼迫一说?” 他的话音虽坚定,却掩饰不住心中的烦躁。 其他同僚见他神色如此,反倒露出更深的笑意:“林大人这般急于解释,是否心虚了?” 林敏才额头青筋隐隐跳动,虽知同僚是在挑弄事端,但他现在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否认。 于是他再度澄清道:“此事绝无半分真实。若再听到类似流言,还请诸位自重,不要随意造谣。” 他心底的烦躁已难以抑制,恨不得立刻找到是谁把此事给散步了出去。 与此同时,另一边,顾砚之同样也没能避开这些流言蜚语。 一路以来,有无数人问过他这个问题,但他都否认了。 但走进朝堂门口,他迎面遇到了好友盛恒和余浩。 二人神情略带凝重,见到顾砚之时,盛恒更是直接开口道:“你最近听说京城里的传言了吗?我和余浩今天一早就听到了,传的满京城都是。” 余浩也皱眉附和:“说是林家逼迫你成婚,甚至还有人言之凿凿,说是林大人绑架了自己女儿逼你求婚,这不会是真的吧?” 顾砚之闻言,神色微微一冷。 两人是他的知己好友,也没有必要隐瞒,随即将林穗瑾被绑架一事简略告知二人:“穗瑾在老家的确遭遇过绑架,当时我和穗瑾还没有公开,但被林大人察觉了,他为了试探我才出此下策。” “但此事一直被我们隐瞒,并未外传。按理来说只有林家人知道,到底会是谁传的?”他语气带着几分锐利。 盛恒皱眉,沉思片刻,沉声道:“这件事看来不简单。你和林姑娘回京已久,之前都没有这些传闻,如今林家老家的人刚进京不久,谣言就满天飞了,细想起来,肯定是林家内部有人泄露消息。” 余浩眼中闪过一丝冷意:“难道是林家那些人?你若真要查,恐怕得从林家开始。” 顾砚之的眼神逐渐凝聚成冰,脸上露出冷峻之色,显然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近来有林家老家的人进京,若真是他们暗中捣鬼,我绝不会手软。” 他目光中带着几分寒意,心中已然有了盘算。 顾砚之将此次进京的林家几房人员逐一写了出来,而后交给了余浩和盛恒。 余浩和盛恒对视一眼,彼此都能感受到事情的严峻。 余浩接那张纸,仔细瞧了一眼,随即挑了挑眉毛,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你这是要我们替你盯梢这些林家人啊?” 盛恒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道:“你把这么多活儿都丢给我们,那你要干什么?甩手掌柜?” 顾砚之冷静如常,淡淡一笑道:“我要成亲了,天塌下来也不能影响我迎娶心爱的女人。至于这些小事,交给你们处理,最合适不过了。” 余浩和盛恒顿时面露无奈,二人都露出极为相似的表情:一副“你居然还有心思成亲”的无语模样。 余浩更是忍不住啧啧两声,“啧啧,真是痴情种子啊,我们忙里忙外,跑断了腿,结果你还在这儿琢磨成亲的事。” 盛恒叹了口气,一副既认命又忍俊不禁的表情:“算了,谁叫你是我们兄弟呢?不过,你得答应我们,成亲的时候要给我们包最大的红包。” 顾砚之一脸正色,拍了拍盛恒的肩膀,答道:“红包当然少不了。” “不过说正经的,”顾砚之语气一转,面色冷峻,“余浩,你负责安排人手紧盯林家几房的动向。盛恒,你帮我查查这些传闻最早从何处传出,看看源头在哪。” 盛恒有些好奇地问:“若真是林家人在搞鬼,那可就不好处理了。” 顾砚之眼神凌厉,语气果断:“不论是谁,只要敢诋毁穗瑾,我都不会放过。” 余浩和盛恒听得清清楚楚,心中也不禁为那心怀不轨之人捏了把汗。 第344章 冲动了 顾砚之可不是好惹的人,他的手段,京城里的人谁不知道? 这一次,竟然敢挑衅到林穗瑾头上,恐怕难以收场。 “行,我们明白了。”余浩拍了拍手,爽快答应,“交给我们吧。” 盛恒也点了点头,随即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兄弟放心去娶媳妇吧,天大的事,我们兄弟帮你顶着。” 顾砚之抬眼看着他们,露出一丝微笑,语气中多了一份感激:“多谢二位。” 余浩摆了摆手,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这些做什么?咱们兄弟之间,客气话少说,等你成亲后,记得好好招待我们。” 顾砚之笑着点头,而后急忙走出宫去了林家。 他心中挂念林穗瑾,生怕外面那些恶意的流言蜚语会影响到她。 到了林穗瑾院子外,顾砚之便看到哪儿站着一道身影——正是林恒哲。 林恒哲站在林穗瑾的院子门口,鬼鬼祟祟地四处张望,脚步不停地徘徊,看样子犹豫不决。 顾砚之本想直接过去打招呼,可见他这副模样,心中难免起了疑。 他没有急着现身,而是隐在一旁,静观其变。 林恒哲的神色焦虑,时而抬手轻拍自己的额头,时而站定不动。 过了好一会儿,他最终下了某种决定,但却没有进门,而是转身离开了。 顾砚之微微皱眉,林恒哲这种反常举动让他起了疑心。 但他决定先不追究,等有机会再了解清楚。 见林恒哲走远后,他这才大步去找林穗瑾。 林穗瑾坐在书桌前,阳光洒在她的脸上,整个人气色极好,丝毫没有受到外面那些流言蜚语的困扰。 她听到有人进来,抬头看到是顾砚之,便微微一笑:“你怎么来了?” 顾砚之看着她的笑容,紧绷的神情也缓和了不少。 他走到她身旁,低声问道:“外面的流言,你都听说了吗?” 林穗瑾合上书,神色平静:“自然是听说了。” 顾砚之本还担心她会因为这些谣言而心生烦恼,可此刻看到她如此淡然,心中悬着的石头也放下了大半。 “你不担心吗?”他坐在她身旁,眼神温柔而关切。 林穗瑾轻轻一笑,语气淡然:“这不过是小场面,我都已经习惯了。你忘了吗?当初怀安郡主的事情也传得沸沸扬扬,流言比这更难听。我那时可顶住了,现在的这些,也不算什么。” 顾砚之听到她这么说,心中愈发疼惜。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目光坚定:“以后不论遇到什么事,都要立刻告诉我,千万别一个人憋在心里。外面的风言风语,你不用理会,我会处理好一切。” 林穗瑾点点头,感受到他的关心,心中也多了一份踏实。 她微笑道:“我知道了,有你在,我放心。” 顾砚之这才放心了下来,便话锋一转,开始询问有关林恒哲的事情:“你和恒哲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十二房这次带了他生母来,我总觉得不太寻常。” 提到这件事,林穗瑾的神色稍稍凝重了些:“恒哲的生母确实来了,不过我们接触不多。她对恒哲有些念旧之情,但我觉得她并不是真心想为他好,反倒更像是另有所图。” 顾砚之闻言,眉头微微皱起,目光深邃地看着她:“你一定要小心。恒哲现在过继到大房,恐怕有人会利用这个做文章。” “这次外面所传的流言,就是在老家发生的事情。之前一直风平浪静,老家的人来了之后就传出这些流言,他们的来意未必单纯。” 林穗瑾笑着安抚道:“你别太紧张,我在林家很安全。现在婚事在即,我还要忙着筹备,根本没有时间外出,也不会轻易让他们抓到什么把柄。成婚之前,我都不会出府。” 顾砚之还不太放心:“虽说你不出府,但他们若是心怀不轨,未必不会把手伸进府里。我担心有人会趁你筹备婚事的时候做手脚。” 他说着,语气愈发郑重,“这样吧,我让石强留下来陪你,另外我会换一批人来保护你,确保万无一失。” 林穗瑾看着他如此小心谨慎,心里暖暖的,轻轻摇头道:“你对我也太过紧张了。” 顾砚之眼神坚定,显然不想让她冒任何风险:“宁可多加防范,也不能让你有任何危险。我宁愿小题大做,也绝不会让你受到半点委屈。” 他说完便吩咐暗卫去执行命令,暗卫们立刻按照顾砚之的安排换岗,石强也留下来保护她。 之后,顾砚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温柔地说道:“你安心待嫁,我会处理好所有麻烦,不让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影响我们的婚礼。” 两人相视一笑,气氛温馨而美好。 此时,林敏才的神情完全失去了往日的稳重,双眼布满血丝,手指颤抖着握成拳头。 他的愤怒弥漫在房间内,让人如坐针毡。 老夫人坐在高背椅上,眼中掠过一丝无奈。 她明白林敏才的脾气,轻轻摆手,示意身边的谢妈妈:“去把穗瑾找来。” 谢妈妈会意,赶紧领命而去。 林穗瑾还未走到老夫人院子,便已经听到林敏才那震天的怒吼声,她微微皱眉,心中一片无奈。 旁边的惜星和惜月小心翼翼地陪同在她身边,虽未说话,但她们的眼神中也透出担忧之色。 “姑娘,老爷这样发脾气,会不会……”惜星话没说完,却已然露出担忧的神色。 穗瑾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她们不必多言。 父亲的性子她再了解不过,越是遇到问题,他越是着急,越容易失去理智。 可她清楚,这样发脾气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反而会逼得事情更难以收场。 三人走进院子时,院子里压抑的气氛让人喘不过气。 林家的各房人马都低着头,不敢与林敏才对视,而林敏才正站在屋中央,脸色铁青,怒火未消。 “穗瑾,你来了。”老夫人急忙招呼她进来。 林敏才见到女儿走进来,情绪似乎有所收敛,但眼中的怒意依旧没有退去。 “穗瑾,你听到了吗?这些人……没有一个愿意承认!” 第345章 改改臭脾气 林穗瑾看着面前众人避开的视线,又看了看一脸愤怒的父亲,心底叹了一口气。 她知道再逼问下去,也不会有人承认。 她走上前,神情平和,先朝父亲和老夫人行了一礼,“父亲,祖母,女儿来晚了。” 然后转身面对众人,轻轻一笑,带着几分歉意道:“今日让诸位受惊了,穗瑾给各位赔礼了。” 她的这一番话,打破了压抑的气氛。 众人心中的紧张稍微舒缓了一些。 林穗瑾转向众人,微笑着道:“今日大家都受了惊吓,不如都回去歇息吧。事情会有解决的办法,父亲和我会想出对策,大家不必过于担忧。” 众人见林穗瑾如此平和,纷纷点头表示理解。 林穗瑾示意惜月和惜星前来,“你们去明楼要几桌饭菜来,给各位长辈们吃喝,今天就当是家宴了,大家也辛苦了。” 众人闻言,不禁感激林穗瑾的体贴。 老夫人也点头,微微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 众人都走了之后,林穗瑾便喊林敏才离开:“父亲,我们谈谈。” 但林敏才看都不看她一眼。 面对父亲冷淡的表情,林穗瑾心中却早已了然他的想法。 林敏才定是觉得颜面尽失,他的怒气显然未消。 而在林穗瑾的眼中,这也是父亲的一种脆弱。 老夫人自然看得清楚,她轻咳了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敏才,你这脾气啊,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穗瑾是为了家好,为何还要生她的气?别再闹情绪了。” 林敏才皱紧了眉头,心中不甘,但终究还是在母亲的威严下低头。 他虽然不情愿,却也不敢违背老夫人的命令,只得勉强答应,跟在林穗瑾离开了。 一路上,林敏才依旧沉着脸,脚步不急不缓,带着明显的抗拒。 他心中始终不解,为何林穗瑾总要维护那些家族旁支,甚至在他看来,林穗瑾这样的行为简直是“讨好”,卑微到让他失去了作为林家主君的威严。 林穗瑾自然感受到了父亲的不悦,微微抿了抿唇,心中暗自叹息。 终于,他们走到了正厅。 老夫人看了看林穗瑾,开口道:“如今没有外人在,穗瑾,你有什么话说就行。” 林穗瑾停下脚步,微微侧过头,声音平和,透着几分劝解:“父亲,女儿并无意要削您的面子,只是这件事情我们需得冷静应对。若再继续追问下去,恐怕会让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有机可乘。” “父亲,这件事根本影响不了我与世子的婚事。外面的流言蜚语,只会随着时间渐渐淡去,若是我们反应过激,反倒更容易引来旁人的怀疑。” 她说话时,语气不急不躁。 然而,林敏才依旧眉头紧锁,脸上是显而易见的不满:“穗瑾,你是心思缜密,可是身为林家主君,眼看着外面流言四起,我如何能冷静?任由这些传闻愈演愈烈,传得人尽皆知,岂不是让林家颜面扫地?” 林穗瑾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耐心解释道:“正因为如此,我们更不能轻举妄动。父亲,您想想看,若是我们在这个时候大张旗鼓地去调查流言,反而会引起更多人的猜疑。只有当我们不为所动,才会让那些闲言碎语无处着力,最后自然消散。” 她的声音柔和,却带着无法忽视的坚定力量。 林敏才听着,虽依旧有些不甘心,但隐约也感受到她说的没错。 他沉默了片刻,依旧不服气地说道:“可这些流言蜚语,总是有人传出来的。你难道不觉得这是有人故意想让咱们林家难堪?” 林穗瑾点了点头,十分的冷静:“的确,流言绝非无中生有。女儿怀疑传闻的源头多半与老家来京的人有关。父亲也看到了,那些细节只有家里人才知晓,或许是老家的人被利用了,甚至可能他们自己也未察觉。” “那若真是他们故意散播的呢?”林敏才紧张地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忐忑。 “父亲,您别急,”林穗瑾轻轻扶了扶父亲的胳膊,安抚道,“若真是有意为之,那他们肯定不会只做这一次。” “若是再有流言传出,我们就能确定他们的用意,届时再做决断也不迟。可若是无心之举,后续便不会有不好的消息传出。都是自家人,这终究是我和世子的喜事,闹得太难看只会让人看笑话。” 她说得条理分明,林敏才不由得就被安抚住了,仔细思量着女儿的话。 老夫人则在一旁默默点头,表示对孙女的支持。 林穗瑾继续劝慰道:“父亲,咱们不能因为一时的流言,就让自己乱了阵脚。婚礼在即,您更应该将精力放在婚事的准备上,而不是被这些流言分心。流言止于智者,咱们越冷静,对方越会觉得无从下手。” 林敏才在听完后,原本因怒火而紧绷的神色渐渐缓和下来。 随后,他轻轻点头,承认道:“穗瑾,你说得有道理,父亲确实太冲动了。” 林穗瑾见父亲终于冷静下来,心中也松了口气。 她并没有过多责备,只是继续劝说道:“父亲,您不必过于焦急。世子那边肯定也会采取行动,我们只需要静观其变就好,千万别再给别人留下话柄。” 老夫人坐在一旁,心中满是感慨。 她轻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冷冷地开口道:“敏才啊,你看看穗瑾,这番话比你这做父亲的还要透彻、冷静。以后你要多向她学学,别一遇到事就急着上火,乱了自己的分寸。你这性子,真得改改了。” 林敏才低下头,脸上闪过一丝羞愧。 但紧接着,他抬眼看向女儿,眼中浮现出几分欣慰和自豪:“穗瑾,幸好有你在……不然父亲差点就误事了。” 十二房内。 十二爷斜靠在椅子上,目光扫过正在收拾桌子的翠云。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总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 翠云动作有些迟疑,端着茶壶的手微微颤抖,水壶里的水一滴滴洒在桌面上,甚至都没注意到溢出来的水浸湿了她的袖子。 “翠云,”十二爷低沉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声音里带着一丝冷厉的质问,“你怎么手抖成这样?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第346章 做贼心虚 翠云手一抖,茶壶差点掉在地上。 她慌忙稳住,但眼中却流露出明显的慌张,脸色也变得苍白。 她支支吾吾道:“老……老爷,您这是说什么话呢?我……我能做什么亏心事?” 十二爷的目光如刀子般锋利,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神色慌张,语气含糊,明显就是做贼心虚的模样。 他想到林敏才问的事情,心中也有了思量,立刻坐直了身子,语气越发冷硬:“你最好老实交代,是不是跟大哥今天问的事情有关?” 翠云的脸色骤然变得惨白,她想反驳,但话到了嘴边却被卡住了。 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颤抖地道出了真相。 “老爷,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当时和府里的女使、婆子说话时,一时嘴快把穗瑾姑娘在老家被绑架的事说了出去……我错了,老爷,我真的错了……” 翠云哽咽着,眼中充满恐惧和后悔。 听到这里,十二爷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胸口剧烈起伏着,怒火如同火山一般喷发。 他一把抓住翠云的肩膀,声音低沉得仿佛从喉咙深处挤出来:“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胡说八道,会给我们带来什么麻烦?那可是穗瑾!你要害死我们吗?!” 翠云被十二爷的愤怒吓得全身颤抖,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流个不停,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老爷,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您就饶了我这一次吧,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十二爷的手一用力,几乎要将翠云的肩膀捏碎,他的双目充血,呼吸变得急促。 愤怒的火焰在他心中燃烧,他差点忍不住就要将眼前这个愚蠢的女人掐死。 “你这愚蠢的东西!顾砚之是什么人?穗瑾是什么人?你这么说,她若知道了,不光你,咱们十二房也要被牵连!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犯了多大的错!” 翠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眼泪已经把脸上都打湿了。 她不停地哀求:“老爷,我知道错了,求您救救我,我真的害怕,您不能不管我啊!” 十二爷看着跪在地上哀求的翠云,心中的愤怒渐渐被一股冷汗替代。 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一旦林穗瑾和顾砚之知道流言是翠云传出去的,后果不堪设想。 顾砚之的手段他是见识过的,而林穗瑾看似温婉,却也十分果决,决不会轻易放过这件事。 到时候,十二房不仅会被林家打压,甚至顾家也会因此记恨。 想到这里,十二爷怒火未平,但恐惧却让他瞬间冷静下来。 他猛地松开了手,翠云像一块破布一样瘫倒在地,呼吸急促,眼中满是求生的渴望。 “你……给我起来!”十二爷冷冷地看了翠云一眼,思索片刻,随后咬牙说道,“跟我去穗瑾院子,咱们得先求个情。若是恒哲能替你求情,兴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翠云不敢多言,立即点头应声:“是,老爷,我听您的。” 十二爷站起身,整了整衣裳,声音冰冷地命令道:“去叫恒哲到穗瑾院子。” 林恒哲接到小厮的传话,心中虽然疑惑,但见是十二老爷的吩咐的,那毕竟是他的生父,也没有怠慢,连忙赶往林穗瑾的院子。 一路上,他充满不安,尤其想到翠云的种种作为,他心中更是忐忑不安。 林穗瑾的院子里。 十二爷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地将神色慌乱的翠云扔在了地上。 翠云跪在地上,泪眼汪汪,显得既惊恐又无助。 惜月见状,立刻紧张地跑进屋里把林穗瑾请了出来。 林穗瑾神色从容,目光在院子里扫过,看到翠云瑟缩在地上,又看向十二爷,淡淡地问道:“十二叔,这是怎么回事?” 十二爷长叹了一口气,语气充满了愤怒:“穗瑾,翠云她……她这个碎嘴子,居然把你在老家被绑架的事情告诉了外面的人!这几天满京城的流言,恐怕就是她引起的。” 林穗瑾听着十二爷的解释,眉头微微皱起,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她冷冷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翠云,随即一挥手,打断了十二爷还未说完的话:“十二叔,后面的话不用说了。” 她的眼神如冰,十二爷自知理亏,不敢再多言,只能沉默地低下头。 林穗瑾深吸一口气,转头吩咐道:“惜星,去把父亲和祖母请来。今天这件事要彻底解决清楚,不能再有任何隐患。” 惜星立即领命,快步跑去传话。 林穗瑾随后对惜月说:“你去找墨白,把世子的暗卫都带过来,封锁整个林家。把大小门口、偏僻的狗洞、能够逃出去的地方都堵上,不能让任何人有机会逃走。” 惜月领命后,也立刻匆匆离开去执行命令。 一盏茶的功夫,墨白回到院子,禀报道:“姑娘,所有的门口已经封锁好了,任何人都无法离开。” 林穗瑾微微点头,随后转身,看向已然坐下的林敏才、老夫人以及林恒哲。 她的目光带着审视,语气不急不缓:“现在人都齐了,今天这件事得彻底弄个明白。” 她抬手示意,让下人端来几把椅子,大家纷纷坐下。 十二爷脸色铁青,看着跪在地上的翠云,眼中怒火未消。 他狠狠地瞪了一眼翠云,声音冷硬:“你最好老老实实交代,若是有半句隐瞒,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翠云跪在地上,身形微颤,满脸的泪痕狼狈不堪,低着头不敢与任何人对视。 她知道今天这一关已经躲不过去,咽了咽口水,颤抖着开口:“老爷,夫人,穗瑾……我真的没有心害人。只是那日……我一时嘴快,和几位婆子闲聊时,提到了姑娘在老家的事情。” 她顿了顿,哭腔更重,“大家都是在说些闲话,我当时真没想到事情会传得这么大!” 林敏才气得胸口起伏不定,老夫人也是脸色铁青,猛地一拍椅子扶手,厉声喝道:“祸害!你可知道你这几句话差点毁了穗瑾的婚事?林家的脸面,顾家的声誉,你就这么毁了!” 第347章 任凭处置 林穗瑾眉头微蹙,但并未打断祖母的怒斥。 她缓缓开口,语气虽不重,但带着无可置疑的威严:“你最好老实交代,和你一起嚼舌根的都是些什么人?你是否能认得那些传话的人?” 翠云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眼中满是惶恐和绝望:“穗瑾……奴婢实在不敢肯定,但有几个是有印象的,都是在府里干杂活的婆子……有个烧火的张婆子,还有扫地的王婆子……” “女使呢?”林穗瑾继续追问,眼神冷冷扫过翠云。 翠云咬紧牙关,脸色苍白:“女使……女使的脸我不太记得清楚,接触得不多……只记得婆子们,因为她们平日接触得多。” 林敏才猛地站起来,指着翠云骂道:“无知妇人!你怎敢在府里乱传这些话?简直胆大包天!” 林穗瑾转头看向惜月,“你和墨白一起,把张婆子和王婆子带过来。” 惜月闻言,立刻点头答应:“是,姑娘。” 随后,她向身后的墨白使了个眼色,墨白立即领命离去。 不多时,张婆子和王婆子便被带到了院子里。 两位婆子平日里在府中做些杂活,此时被叫到主子面前,脸上写满了惶恐与不安。 她们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 林穗瑾静静看着她们,声音虽然不大,却带着威严:“你们今日被唤来,心里应该清楚原因。我不想废话,你们当日都说了些什么,和谁说的,都给我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 张婆子先开了口,声音带着颤抖:“姑娘,那日确实是我们不该多嘴……可我们也没有恶意,只是同其他几个婆子和女使闲聊时,不小心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林穗瑾目光冷冽地盯着她们,“闲聊?” 她的声音略微提高了一些,“你们可知道,这些‘闲聊’差点毁了林家的声誉!” 王婆子忙不迭地点头,语气中满是惶恐:“姑娘息怒!我们也是一时糊涂,真的没有存心害人!” “没有存心害人?”林穗瑾冷冷一笑,“那好,你们告诉我,当日那些和你们一起闲聊的女使是谁?” 张婆子和王婆子一时支吾起来,显得有些犹豫。 她们努力回想着当时的情景,但面色逐渐变得苍白,像是意识到了某个问题。 张婆子挠了挠头,声音更加颤抖:“姑娘……我们、我们记得女使的模样……可、可是她们的名字,一时想不起来了。” 林穗瑾的眉头顿时皱得更深,她冷声道:“连名字都记不起来了?” 王婆子则更加惶恐,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那日确实有几个女使在场……其中有一个女使,我们记得她的脸,但从来没听过她的名字。那女使好像并不是常在我们身边做事的,所以……” 听到这番话,林穗瑾的心头猛地一沉,意识到这其中定有蹊跷。 她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随后转向惜星,冷静地下令:“你擅长丹青,根据她们的描述,把那名女使的模样画出来。” 惜星立刻领命,坐在桌边开始作画。 画成后,惜星将画递给林穗瑾。 林穗瑾仔细看了看,确认无误后,将画交给了墨白:“拿着这张画像,带人在府中找一遍,看看是否能找到她。除此之外,去其他几房也问问,看是否有漏网之鱼。这件事,绝不能有任何疏漏。”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两个时辰后,墨白终于回到了院子。 可他回来的神情,却让林穗瑾的心微微一沉。 “姑娘,”墨白抱拳,神情严肃,“我们把府中所有地方都找遍了,也询问了各房的人,但……一无所获。” 那名女使未找到,但此时此刻,所有人心里都清楚,这件事绝不会结束,恐怕日后还有更多流言蜚语会传出来,甚至比现在更夸张,更离谱。 “父亲,”林穗瑾看向林敏才,语气温和了几分,“既然已经了解了情况,那我们心里都得有个准备。无论后面再发生什么,您都必须冷静面对。过度的情绪化不仅无法解决问题,反而会让人抓住把柄。” “我明白了,”林敏才语气低沉。 林穗瑾微微颔首,随后转身,看向仍跪在地上的张婆子和王婆子。 她的目光冷冽,带着无形的压迫感,让跪着的两人心惊胆战,不敢抬头与她对视。 “至于你们,”林穗瑾的声音冰冷中透着威胁,“我不管你们曾经说了什么、知道些什么,但从今天起,我不允许再有任何关于此事的闲话传出。若是有人敢再多嘴,散播流言,便是死路一条!” 她话音落下,张婆子和王婆子立刻匍匐在地,磕头如捣蒜,声音颤抖着应道:“姑娘放心!我们再也不敢多嘴了,绝对不会再说半句!” “希望你们记住今天的话。”林穗瑾冷冷一笑,目光如刀锋般掠过她们。 两位婆子浑身发颤,连连点头。 十二爷也赶紧表忠心:“穗瑾,这次是翠云的错。我无话可说,她全凭大房处置。无论你决定如何处置,哪怕是杀了她,我也毫无意见。” 林敏才听罢便挥手示意:“来人,把她拖下去,杖责二十板!” 他话音刚落,一旁的小厮迅速上前,准备执行命令。 翠云闻言,脸色骤变,身形猛地一颤,眼中的恐惧瞬间扩散开来。 她伏在地上,哀求道:“大老爷饶命,大老爷饶命啊!我知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她的声音凄厉,带着撕心裂肺的哭腔。 而后她拼命转头看向十二爷,仿佛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连连磕头:“老爷,救救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老爷,您不能看着我被打死啊!” 她的头重重磕在地上,发出一声声闷响,眼泪如泉水般涌出,神情悲切至极。 十二爷脸色铁青,双唇紧抿,对翠云的求饶毫无动摇。 翠云见十二爷根本不理会她,心中的绝望更深,她猛然转头,视线落在了站在一旁的林恒哲身上。 她双眼带泪,几乎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向他伸出手,声音充满了哀求:“恒哲……恒哲,救救我啊!你不能眼睁睁看着娘被打死啊!” 第348章 终究是生母 林恒哲一直站在一旁,双手紧握成拳,心中复杂。 尽管他早已明白翠云的所作所为有多严重,可毕竟是他的生母,是生他养他人。 他眼神闪烁,脸上浮现出挣扎的神色。 他咬了咬牙,终于还是上前一步,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哽咽:“父亲,求您放她一条命吧……无论怎么惩罚都行,杖责二十大板太重了,她承受不住的。” 他的语气里透出恻隐,虽然知道错了,但亲情的羁绊让他无法冷眼旁观。 林敏才一听这话,脸色陡然沉下,眼中怒火骤然燃起。 他狠狠瞪着林恒哲,声音如寒冰般冷冽:“你过继给大房,便是我林敏才的孩子!从此你的母亲便是梁晓芸!若你还认这个翠云做母亲,那你就给我滚回十二房去!” 林敏才的声音带着雷霆般的震慑力,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击在林恒哲心上。 林恒哲脸色刷白,张了张嘴,想要辩解什么,但最终话语卡在喉咙里,哽咽着无法出声。 林恒哲咬紧牙关,试图再度开口:“父亲……求您再考虑一下,她毕竟是我亲生母亲,真的不能就这么让她去……” 然而,还不等他把话说完,一只手已经抓住了他的手腕。 林穗瑾神色镇定,轻轻一拉,便将林恒哲拉到了一旁。 她的语气温和,但带着无法抗拒的力量:“恒哲,姐姐有事情要交代你,先随我出去。” 林穗瑾一边说着,一边将他带出了院子。 林恒哲回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泣不成声的翠云,眼神里满是挣扎与不舍,但在姐姐的坚持下,他终究没有再说什么,双脚像灌了铅一样,跟着林穗瑾走出了院子。 随着他们离开,院子里只剩下翠云那凄厉的哭喊声。 林穗瑾带着林恒哲来到了门外,,吩咐身旁的一位暗卫:“你去通知世子,告诉他我在新暖小筑等他。” 那暗卫立即领命,迅速离去,消失在林家的小路上。 林穗瑾转头看向仍然一脸沉默的林恒哲,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走吧,恒哲,我们先离开这里。”她轻轻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带着他走向停在门口的马车。 马车稳稳地驶向新暖小筑,车内的空间虽不大,但安静且舒适。 林穗瑾和林恒哲对坐着,马车的轻微颠簸让车厢内显得格外沉静。 林恒哲低着头,手指紧紧攥着衣袖,显得无比纠结。 “恒哲,”林穗瑾看着他,语气温柔,却不失严肃,“我知道你心里还在为翠云的事纠结,但有些道理,你必须明白。” 林恒哲闻言抬起头,眼中满是困惑与自责,他轻声说道:“姐姐,我真的不想看着她受罚。我知道她做错了,可是……她毕竟是我的生母。” 林穗瑾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柔和与耐心。 她伸手轻轻拍了拍弟弟的手背,语气带着教诲:“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你要学会看眼色行事,今天的事情,你确实太冲动了。” 她看着林恒哲那稚嫩的面庞,继续说道:“今日父亲正在气头上,任何人求情都会被牵连进去。你能想到为翠云求情,说明你心地善良,但有时候,善良并不能解决问题。沉默,才是最好的选择。” 林恒哲咬紧了唇,眼中闪烁着矛盾的情绪,轻声问道:“可是,姐姐,难道我就这么看着不管吗?” “父亲不会真的打死她,”林穗瑾语气坚定而冷静,“说到底,翠云是十二房的人,父亲可以惩罚她,但真正要打死她,得让十二叔亲自来做决定。父亲气得再厉害,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她稍作停顿,温柔地看着弟弟:“过继到大房后,你就必须记住,你的身份已经不同,过去的一切就应该放下,你得学会看清自己的位置。” 林恒哲低下头,眼中满是愧疚。 “姐姐,”他轻声说道,“我知道我不该冲动,可是……她对我再不好,她也是我生母,我真的很难眼睁睁看着她受苦。” 林穗瑾微微叹息:“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有些事情你必须学会分辨。翠云对你并不好,她从未真正关心过你的未来,甚至今天的事,是她一手酿成的。她不值得你为了她而放弃前途。” 她语气柔和却不失教导:“知恩图报是好事,但你得看清,那个人值不值得你为她牺牲一切。翠云这样的母亲,不值得你为了她舍弃未来。” 林恒哲明白林穗瑾说的都是实话,自己确实太冲动了。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坚定:“姐姐,我明白了……我以后不会再这么冲动了。我会学着三思而后行,不让自己陷入危险。” 新暖小筑。 顾砚之踏入小筑时,一眼便看到了窗边的林穗瑾。 她神情虽镇定,但眉宇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担忧。 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来到她身边,低声问道:“穗瑾,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林穗瑾抬起头,看到顾砚之关切的眼神,心中微微一暖。 她轻轻叹了口气,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她详细讲述了翠云如何因一时口快泄露了秘密,导致流言四起。 说到关键之处,林穗瑾从袖中取出那幅女使的画像,递给了顾砚之,语气中多了一丝凝重:“这是我们查到的女使,她可能是背后搞鬼的人,但现在全府上下都找不到她,也没有人知道她叫什么。” 顾砚之接过画像,目光在画纸上停留片刻。 而后将画收好,抬头看向林穗瑾,语气果断而温柔:“找到这个女使的确是关键,你放心,交给我就好。” 林穗瑾点了点头,内心有着担忧,但她相信顾砚之一定会解决的。 顾砚之看到她微微蹙起的眉头,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这几天你就留在家中,闭门不出,任何事情,任何流言蜚语,都交给我来处理。” 林穗瑾感受到他手掌上传来的温暖和力量,心头那份沉重也减轻了几分。 她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声音柔和:“好,我相信你。” 顾砚之急于去查那个小女使,便没有多待,就准备把林穗瑾送回家。 第349章 不安 回到林家门口,夜幕已经降临,天边的晚霞渐渐被夜色吞没。 林穗瑾和顾砚之相互对视,目光中流露出默契。 顾砚之微笑着轻声说道:“你安心回去休息就行。” 林穗瑾点了点头,眼中带着依恋和信任。 这个时候,林敏才从院内走了出来:“世子!” 顾砚之闻声,停住了脚步,转头看向林敏才,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微笑,眼神依然冷静从容。他抱拳行礼,恭敬地问道:“伯父,您有事?” 林敏才微微点了点头,目光在顾砚之和林穗瑾之间来回扫视,眉头却微微皱起,显得有些犹豫。 他压低了声音,语气中带着些许隐隐的焦虑:“我知道你送穗瑾回来,是件好事。但你应该明白,我作为她的父亲,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顾砚之心中明白林敏才的顾虑,但他没有任何不悦之色,反而显得更加平静。 他轻轻一笑,语气温和而坚定:“我能理解您的担心,但请您放心,我的态度非常明确。世子妃之位,只为穗瑾而留。顾家和我都在全力准备婚礼,静待迎娶新妇。您所担心的一切,我会亲自处理,绝不会让林家蒙羞,也不会让穗瑾受一丝委屈。”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不多说什么。”林敏才应了下来:“那我就听你的,去准备婚事了。” 勇昌侯府。 勇昌侯和侯夫人也听说了外面的传言,走到哪里都有人问这件事情。 这让勇昌侯和侯夫人都没了面子。 不多时,顾砚之大步踏进正厅,目光冷静如常,似乎早已料到自己将面临的情形。 他站定在父母面前,深深鞠了一躬,恭敬道:“父亲,母亲,我回来了。” 勇昌侯缓缓抬起头,目光沉沉地落在顾砚之身上,声音低沉而带着隐隐的愤怒:“来的正好,我们有些事情要和你说清楚。” 顾砚之微微点头,眼神平静。 他没有急着发问,而是静静等待勇昌侯继续开口。 勇昌侯深吸一口气,神色凝重,语气中透着无法掩饰的坚决:“我和你母亲商量过了,你和林家的婚事就此作罢,我们明日一早就去林家退婚。” 侯夫人也在一旁补充道:“林家的腌臜事一桩接一桩,我们本可以不在意,可你可知道,林敏才竟然做出如此龌龊的事情?绑架林穗瑾来试探你,这与逼婚有何区别!” “林敏才如此行径,简直不知廉耻!顾家可以不计较,但决不容许将我们牵扯其中,所以必须要退婚!” 顾砚之一直没有说话,等着勇昌侯把怒气都发泄出来。 但勇昌侯和侯夫人却以为他这是不同意,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语气中充满了冷意:“如今我们顾家不追究他们林家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你若还执意与林穗瑾成婚,不仅是我们全家反对,顾家全族也不会同意。” 顾砚之知道在这个时刻,不能正面与勇昌侯冲突。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深思,随后缓缓点头,似乎在考虑两人的话。 他沉默了片刻,接着语气转为平和,略带叹息地说道:“父亲,母亲,你们说得没错,林家确实近来麻烦不断,不堪入目。” “虽然穗瑾孝顺、品行端正,但她的确生在这样一个复杂的家庭,奈何……她再好,也无法摆脱林家带来的污点。” 他的话中充满了无奈和沮丧,像是在认同勇昌侯的观点,却又隐含着为林穗瑾辩护的温柔。 顾砚之的眼神中带着复杂的情感,似乎他自己也陷入了难以抉择的境地。 他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失望:“穗瑾对我一片真心,她的品行也无人能挑剔。但如果你们真的觉得林家的丑事无法让顾家继续这桩婚事,那便退婚吧。” 勇昌侯和侯夫人对视一眼,神色中透着几分满意,他们对顾砚之这一番顺从感到欣慰。 侯夫人放下了心中的不快,语气变得缓和了许多:“砚之,你能理解我们的苦衷,我们就放心了。” 顾砚之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仿佛已经接受了父母的决定。 “既然如此,”顾砚之继续说道,眼神沉稳,“那退婚就退婚吧。” 勇昌侯见他如此配合,不禁放下心来,脸上露出几分欣慰:“好,你能这么想就好,顾家的颜面永远是第一位的。既然决定退婚,我们会尽快安排。至于林家,后续你不用操心,我们自会处理。” 顾砚之听着,微微一笑,随后看向站在一旁的石磊:“你去一趟南风馆,把燕五儿接回来。” 石磊闻言,愣了一瞬,目光中闪过一丝不解,但他随即低头抱拳:“是,世子。” 顾砚之的表情始终未变,他目光冷静而清晰,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随后他看向勇昌侯,语气中带着一抹自嘲:“对外便说是林家做的这些龌龊事,才让我对女子心生厌恶,这才爱上了男风,这样一来,把燕五儿带回府也就理所当然了,外人也不会再对我指指点点,也没人会敢嘲笑顾家。” 勇昌侯和侯夫人顿时愣住,面面相觑,这番话出乎他们的预料。 侯夫人尤其震惊,脸色微变,目光中透出难以置信。 她忍不住开口,语气中带着强烈的不解:“之前传出你喜好男风的传言,甚至你多次出入南风馆,我们都是知道的。可这不是为了迷惑外界的吗?为何如今……你竟然真的要爱上南风馆的娼妓?” 勇昌侯脸色同样阴沉,眉头紧锁。 他虽然平时较为冷静,但此刻也难掩内心的不安,冷声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南风馆那种地方,你去去也就罢了,但如今还真的要把那人带回来?” 顾砚之闻言,微微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他欲言又止,似乎在心中权衡着该如何回应。 他知道此时自己不能表现得太过轻率,也不能让父母觉察到任何不妥。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苦笑,缓缓开口:“父亲,母亲,有些事情,确实说着说着,就真了。有些地方,去着去着……也就爱了。” 第350章 流言四起 侯夫人震惊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你说什么?你是认真的吗?你真的对那种地方,那种人……产生了感情?” 顾砚之苦笑着点了点头,眼神复杂而痛苦:“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清楚。起初,我的确是为了迷惑外界,不得已出入南风馆。那些传言,我也以为不过是权宜之计。可渐渐地,我发现我真的爱上了男子。” “母亲,父亲……我在南风馆待得越久,便越发意识到一件事,除了对燕五儿和穗瑾,我才有作为一个男子该有的冲动和感觉。”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自嘲,似乎对自己目前的境况也深感无力。 顾砚之微微垂下眼帘,声音低沉:“若不娶穗瑾,那我恐怕真成了一个废人。若是娶别的女子,迟早会露出破绽。与其日后让顾家成为笑柄,还不如顺势让所有人都接受,我已经爱上了男风,这样,对所有人都有交代。” 侯夫人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眼中充满了震惊与无法接受,呼吸开始急促。 她捂着胸口,似乎在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可终究承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打击。 她全身一晃,手中的帕子掉落在地上,整个人瞬间晕了过去。 “夫人!”勇昌侯见状,立刻上前一步,扶住侯夫人摇摇欲坠的身体,眼中闪过一丝焦急。 他毕竟是久经风雨的人,尽管心中也被顾砚之的话震撼得不轻,但他仍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与困惑,示意下人赶紧过来,将夫人扶回房中休息。 顾砚之静静站在一旁,眼神冷静,心中却一丝波澜未起。 他知道这番话必然会对父母造成巨大冲击,而这正是他需要的。 勇昌侯稳住了妻子后,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顾砚之,眼中充满了愤怒:“南风馆的那燕五儿,不过是一个男娼!顾家怎能容许这种人进门?你……你不能再去南风馆了,我不允许!” 勇昌侯的声音低沉而威严,他虽承受能力强,但让男娼妓入府的念头显然已超出了他的底线,根本无法接受。 顾砚之微微低下头,表面上表现得顺从,但眼底闪过一丝得意。 勇昌侯的强烈反应,正代表他计谋得逞了,他微微行礼,笑着退下。 无论顾家怎么看待林家的流言蜚语,林穗瑾终究还是最合适的选择,尤其是在燕五儿这个“对比”下,林家的一切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顾砚之离开后不久,侯夫人缓缓醒来。 她依旧脸色苍白,目光涣散,还没从刚才的打击中回过神来。 她睁开眼,看到勇昌侯坐在床边,双手紧紧握住她的手,眼中充满了担心。 “侯爷……”侯夫人的声音颤抖,眼泪在眼眶中打转,随即扑簌簌地落下。 她抓住勇昌侯的手,泣不成声,“砚之……砚之竟然真的……我们顾家的脸面,怎么办啊?” 勇昌侯长叹一声,目光深沉,轻轻拍了拍夫人的手,语气中带着无奈:“我们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与其让他彻底走到这一步,不如让林穗瑾进门,至少……至少还能给我们大房留个后。” 侯夫人抽泣着,心中充满了酸楚与痛苦。 她声音带着哭腔:“可那林家……他们的名声不好,穗瑾虽然好,可林家人……我们顾家怎么能和这样的人家联姻?我们还有什么体面?” 勇昌侯的脸色沉了下来,但语气中透出一丝决绝:“夫人,你要明白,林穗瑾再如何,那也是个正经姑娘,而那个燕五儿不过是个男娼!如果让那种人入府,我们顾家的脸面才是真正毁了!” 眼泪模糊了侯夫人视线,她轻轻点了点头,哽咽道:“是……我知道了……侯爷,您说得对。” 勇昌侯深深叹了口气,握紧了夫人的手,语气缓和了几分:“既然决定让林穗瑾入府,那从现在开始,不管别人如何诋毁林家,如何议论她,你都必须站在她这一边。她嫁进来之后,便是我们顾家的人,谁也不能再说三道四。你可以心里对她有意见,但对外,你必须护着她,不能让顾家被人看笑话。” 侯夫人擦了擦眼泪,声音依旧有些哽咽:“侯爷,您放心吧,我明白。” 翌日清晨。 天空微微泛白,勇昌侯便沉着脸去找顾砚之。 顾砚之闻声抬头,立即起身行礼:“父亲。” 勇昌侯看着眼前的儿子,目光深沉,脸上的表情格外凝重。 他略微顿了一下,语气沉稳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严厉:“关于昨晚的事,我已经想过了。男娼妓入府这种事,我绝不允许发生。” 顾砚之神色不变,眼神平静如水。 他早已料到父亲会来找他,自然也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他垂下眼帘,语气恭敬而顺从:“既然父亲不同意,那我便不娶了。” 勇昌侯愣了一下,这并不是他想要的。 之后,他便说出了自己的来意:“我和你母亲商量好了,按原定的成亲日期,你按时迎娶林穗瑾入府便是,别再生出其他事端。” 顾砚之低头应道:“是,父亲。” 勇昌侯叹了口气,神色稍显放松。 再三叮嘱了几句,勇昌侯便离开了书房。 勇昌侯走后,书房内再次恢复了平静。 这时,石磊和石强见顾砚之依旧淡然自若,面面相觑后,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石磊率先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世子,您这一招可真是高明,连侯爷和夫人都被您糊弄过去了。” 石强也忍不住笑出声来:“是啊,少爷。昨晚我们听着都觉得惊心动魄,没想到您演得如此逼真,竟让侯爷彻底打消了退婚的念头。” 顾砚之唇边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轻轻一挥手:“兵不厌诈,只要能达到目的,不管用什么手段,都不过是手段而已。” 石磊和石强听了都忍不住露出敬佩之色。 早朝。 殿中的寂静被一名官员的清嗓声打破,他缓缓走出列队,神情中带着几分阴险。 “皇上,臣有一事启奏。”那官员的声音铿锵,字字有力,似乎满怀信心。 皇上略微皱眉,示意他继续。 第351章 毫无父性 那官员扫视了一圈在场的朝臣,眼神中闪过一丝笑意,随即直言道:“臣近日听闻,林大人为了逼迫世子与林姑娘成婚,竟然心生歹念,指使人绑架了自己的女儿,以此要挟顾家。” “此举不仅丧失了为人父的天性,更是有欺骗顾家之嫌。此等龌龊之事,臣请皇上彻查,还顾家公道!” 此话一出,朝堂上一片哗然。 群臣纷纷侧目,窃窃私语,眼中充满了猜疑和震惊。 原本宁静的殿堂顷刻间变得喧闹不安。 林敏才站在列中,脸色骤然一沉,双拳紧握。 此时,他无法再沉默,立刻站出来,走向前方,毫不示弱地反驳道:“皇上,臣绝无此等龌龊之举!” “女儿确实在老家遭遇绑架,但绑架之人乃是一伙山匪!事发时,官府已带人将贼人斩杀,现今确实无法对质。如今有人借此事无端诬蔑,污蔑臣不止,甚至连臣女的清誉也一并诋毁,这是臣绝不能容忍的!” 他的声音充满了愤怒与委屈,双眼灼灼地看着那名弹劾他的官员。 朝堂上的议论声逐渐平息,众臣的目光在林敏才与那名官员之间游移,他们也对这场争论感到疑惑。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站在队列中的勇昌侯身上。 众人都觉得,此时顾家应该对此事大为恼火,甚至会借此机会痛斥林家,提出退婚。 众人屏息静待勇昌侯的回应。 只见勇昌侯缓缓走出队列,脸色阴沉,目光凌厉。 所有人都预料着他会以退婚来反击林家的“骗婚”行径。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勇昌侯却先发声,厉声怒斥道:“真是岂有此理!堂堂朝堂之上,竟有人信口雌黄,道听途说,挑拨顾家与林家的关系!” “尔等不过是见风就是雨,想借此挑起事端!我顾家与林家的婚事乃两家之事,何时轮到这些小人来干涉!” 他的语气严厉,字字铿锵,仿佛重锤落地,震得在场官员纷纷低头。 弹劾林敏才的那名官员没有料到勇昌侯会如此强势应对,他原本笃定的表情逐渐变得慌乱,脸色有些发白,额上隐隐渗出冷汗。 勇昌侯见状,冷哼一声,继续说道:“你们这些人可曾有真凭实据?若是空口白话,便在此信口开河,意图挑拨离间,那本侯看你们是别有用心!” 勇昌侯故意将话题扯大,暗示此事若继续追究,恐怕会牵扯到皇上的威严,甚至扰乱朝堂秩序。 他的言辞愈发强硬,气氛也愈发压抑,朝堂上一片死寂,众人纷纷低头,不敢再多言。 那名弹劾官员见事态发展超出掌控,额上的汗珠一颗颗滴落下来。 他惊慌失措,赶忙跪倒在地,声音颤抖:“臣……臣并无此意!臣只是……只是听闻此事,想着家国之重,才斗胆奏禀皇上,绝无挑拨离间之意!还请侯爷明鉴!” “胡闹!”皇上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回荡在整个大殿内,每个字都像是重锤般敲击着众臣的心脏。 “朝廷之上,岂容你们听信无凭无据的传言,胡乱奏报!未经查证,便在朝堂之上道听途说,这成何体统!” 那名弹劾官员早已冷汗直冒,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抬头直视皇上,只能不断磕头请罪:“皇上恕罪,臣知错了,臣确实鲁莽,未曾仔细查证就上奏,罪该万死!恳请皇上宽恕!” 皇上的脸色依旧阴沉,丝毫没有缓和的迹象。 他厉声喝道:“未经查证就妄议朝堂之事,轻信谣言,有失公允,如何能称得上是朝廷之臣?罚俸三个月,若再有下次,定不轻饶!” 那名官员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连连磕头谢恩:“谢皇上宽恕,臣绝不敢再犯!” 朝堂上的众臣见皇上如此震怒,人人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再在此时多言半句。 皇上眼神扫视了众人一圈,冷冷说道:“此事到此为止,朕不希望再听到任何人胡乱议论。顾家与林家的婚事,自有长辈做主,不容尔等妄议。” 皇上这话一出,众臣心中瞬间明白过来。 于是,众人纷纷躬身领旨:“臣等遵旨,不敢再妄议此事。” 大臣们神情严肃,心中再无讨论林家与顾家婚事的心思。 许多人已经暗暗决定回府后要好好警告家人,不许再私下谈论此事,生怕因此惹祸上身。 林敏才心中原本压着的巨大石头终于落地,他站得笔直,眼中掠过一丝胜利的光芒。 朝会结束后,林敏才昂首挺胸地走出宫里,步伐稳健而自信。 仁王府。 仁王站在窗边,望着窗外渐渐昏暗的天色,心中怒气翻腾。 他的双眉紧锁,脸色阴沉,目光中闪烁着不满。 “该死的!”仁王猛然拍了一下桌案,震得案上的书卷微微一颤。 他转过身来,目光犀利地扫向站在他身旁的心腹,语气中带着无法掩饰的怒意:“当初说好的计划呢?通过这件事把顾家和林家分开,原本我正好借机拉拢林敏才,甚至准备给他升职到谏院,让他咬住顾砚之不放。” “结果呢?事情竟然演变成这样,勇昌侯竟然护着林家,局势就这么被反转了!” 仁王的话中充满了失望,所有的努力都在顷刻间化为泡影。 原本他设想得如此周密,计划要利用林家与顾家的婚事动摇顾家,让林敏才为己所用。 可眼下局势大变,甚至连流言也没人谈论了。 心腹站在一旁,神色紧张,不敢随意开口。 他早已感受到仁王的怒火,但作为仁王身边最得力的助手,此时他必须保持冷静,帮仁王分析眼前的局势。 稍微沉吟片刻后,他小心翼翼地开口,语气中透着安抚:“王爷莫要太过焦急,这只是暂时的。” “我们之前散的流言不过是一个烟雾弹,真正的大招还没出呢。那些流言的目的是先扰乱视听,接下来的动作,才会彻底让林家大房无法翻身。” 仁王听到心腹的话,眉头稍稍舒展了一些,但脸上的阴霾依旧未散。 他冷冷哼了一声,眼神中透出几分怀疑:“大招?你说得轻巧,但如今顾家和林家已经守望相助,想要在这时打破他们的关系,难度更大了。” 第352章 必须要自证清白 心腹见仁王稍有动容,立刻接着说道:“王爷请放心,接下来我们将散播的流言,定会直击林家大房的命脉。等到流言四起,林家的大房再也无力自辩,整个林家都将陷入泥潭。到时候,您若出手帮助林敏才,不仅能成为林家的救命恩人,还能彻底将他拉拢到您的阵营。” 仁王听到此处,眼神中终于闪过一丝期待,心腹的建议让他重燃了希望。 他双手背在身后,冷冷一笑:“好!既然如此,那我就等着看林家大房陷入绝境,我便顺势而为。” 他走到窗边,低声说道:“林老二不过是个废物,对我毫无用处。林家大房的事情虽有些棘手,但若他走投无路,必定会向我低头。” 心腹见仁王不再升起,不由得松了口气,立刻恭敬地躬身道:“王爷英明,属下这就去安排接下来的事宜,确保计划万无一失。” 仁王目光中闪过一丝冷厉,缓缓转过身来,声音冰冷:“还有那女使,必须尽快处理干净。无论如何,不能被林家发现,连尸体都不能留。若林家被找到,后果不堪设想。” 心腹连忙低头应声,神情凝重而慎重:“属下明白。” 两日后。 原本稍微平息的谣言风波又卷土重来,甚至愈演愈烈。 这一次,传得更加离谱,说林穗瑾在被绑架时已经失去了清白之身,她被匪徒强暴。 更令人震惊的,是流言中添油加醋地说顾砚之为了爱她,甘愿忍受屈辱,宁愿戴绿帽子,也要迎娶她,甚至被百姓称作“真情楷模”,是忠贞不渝的爱情典范。 这些恶毒的流言迅速传播开来,茶馆、酒楼,甚至街头巷尾,百姓们都在低声议论。 刘妈妈照常前往市场买鱼,却发现沿街的人们交头接耳,神情不对劲。 她一边挑着鱼,一边隐约听到身边的商贩在低声议论:“你听说了吗?林姑娘,竟然……” 另一个接话道:“可不是吗?她早就失了清白,顾世子还要娶她,真是宁愿戴绿帽子都不弃情啊,哎,这样的事,真是前所未见……” 刘妈妈听得心中一震,整个人像被当头泼了冷水一般,手中的鱼篓也忘了放下。 她猛然转头,竖起耳朵仔细听着这些人的对话,越听越是震惊,脸色渐渐变得苍白如纸。 “说她被绑匪给……”其中一名商贩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刘妈妈听得心里发冷,浑身的血液似乎都被冻结了。 她的双手微微颤抖,抓紧了身上的衣襟,再也无法冷静。 刘妈妈再也顾不得买鱼,手中的篮子一甩,急匆匆地往回赶。 一路上,她的脑海中反复回荡着那些流言蜚语,心里七上八下,不禁涌上无尽的担忧。 若这些话继续传下去,不仅会毁了林穗瑾的名誉,更会彻底毁掉她和顾砚之的婚事。 她几乎是一路小跑着赶回了府,心中仿佛压了一块巨石。 刘妈妈一进府便直接奔向林穗瑾的院子,气喘吁吁地推开门,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林穗瑾见刘妈妈这般慌张地闯进来,不由得皱了皱眉,疑惑地问道:“出什么事了?你这般着急。” 刘妈妈一手捂着胸口,喘着气,满脸焦急,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姑娘,出大事了!外头……外头传得都不像话了!” 林穗瑾微微一愣,神情渐渐凝重起来:“外头传什么了?” 刘妈妈一边平复呼吸,一边紧张地将市场上听到的流言蜚语一一复述给林穗瑾。 林穗瑾听得脸色瞬间苍白,整个人如遭雷击,手中的书“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刘妈妈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连忙跪了下来,声音里满是惶恐:“姑娘,这流言再这么传下去,您的名声……将无可挽回啊!再这样下去,您只能以死明志了!赶紧去找世子,看看如何解决此事吧!” 流言中的每一句话都是致命的,关乎她的清白和声誉。 这种事情,她无法自证清白,一切只是无中生有的谣言,在那些恶毒的传言面前,她也显得无力。 流言蜚语传遍京城,先不说旁人,就是林家其他几房的人,那些心怀不轨的旁支,必然会借此机会逼迫她,逼死她。 林穗瑾深知自己现在处于何等危险的境地。 再拖延下去,不仅她自己会身败名裂,整个林家大房也会被拖入泥潭。 她的脑海中翻涌着思绪,想要理清这背后的操控者。 没想到,这背后的人如此狠毒,步步紧逼,招招致命,仿佛只想将她活生生逼死。 这样的手段,透着精密的算计与心狠手辣,绝非寻常人所为。 她脑海中迅速浮现出一个人——怀安郡主。 怀安郡主与她之间的恩怨公开,若说谁对她恨之入骨,怀安郡主绝对是其中之一。 但随即,林穗瑾又感到一丝困惑。 怀安郡主是那种心直口快、四肢发达的人,一向喜欢以直接、冲动的方式解决问题。 可如今这场步步为营的算计,布下如此精密的陷阱,远超出了怀安郡主的能力。 思及此,林穗瑾心中更为复杂,不禁陷入深思。 惜月和惜星见她依旧不行动,声音焦灼地说:“姑娘,这件事非同小可!现在已经满城风雨,若再不解决,后果不堪设想啊!” 惜星也焦急地附和道:“是啊,姑娘!我们何不赶紧通知顾世子?他若知道这些流言,定会替您出面解决。” 林穗瑾听着两人的话,眉头微微皱起,心中虽然慌乱,却强自镇定下来。 她知道现在自己必须保持冷静,若自己乱了阵脚,那只会给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更多机会。 她抬起手,示意二人稍安勿躁,轻声说道:“你们别慌,既然这流言已经传得满城风雨,那砚之定然已经听到了消息。” “以砚之的性子,他不可能袖手旁观。既然流言已经如此泛滥,我相信他一定会去处理。这件事情绝不能靠着我们慌张,越慌乱,越容易出错。” 惜月和惜星站在她身后,满脸担忧,虽然她们都信任自家姑娘,但外面的流言蜚语太过凶险,简直让人无法安静下来。 “姑娘,世子肯定会处理,但外面已经传得如此厉害,我们真的不能坐视不理啊!”惜星忍不住说道,语气中带着急切。 第353章 给她下马威 惜月也焦急地附和道:“是啊,姑娘!您得赶紧证明清白,不能再拖了。” 林穗瑾听着两人的焦急话语,眼中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她轻轻摇头,依旧平静地说道:“不,眼下的问题,不是单单压下这一次的流言那么简单。” 她的语气中透着极其冷静的分析和洞察。 “你们想想,就算我们费尽心思将这次的流言压下去,那又能如何?”林穗瑾转身,目光沉静而清澈,直视着惜月和惜星。 “只要我们找不到那个逃跑的女使,弄不清楚背后到底是谁在对付我们,今天这个流言平息了,明天就会有新的流言冒出来,这样只是在治标不治本。” 惜月和惜星听得一愣,似乎明白了几分道理,但她们依旧担心:“可姑娘……如果不回应,外面的流言只会越传越广,毁掉您的名声……” 林穗瑾神色微微一沉,抬手轻轻撩起自己的衣袖,露出了手腕上那点红艳如血的守宫砂。 那一抹红色格外醒目。 “姑娘,这足以证明您的清白!”惜月激动地喊道,眼中闪烁着欣喜,她看到了可以破解流言的绝佳证据。 然而,林穗瑾却淡然一笑,缓缓放下了衣袖,遮住了那抹鲜红。 她神情依旧平静,语气中却透出决断:“证明自己,对我来说很简单,可我现在不打算立刻解释清楚。” 惜星不解地问道:“为何不解释?有守宫砂为证,足以让那些流言不攻自破。” 林穗瑾轻轻叹了一口气,目光深邃:“正因为如此,我才不想现在就揭开这一切。流言既然已经传得这么广,我不妨让它再飞一会儿。” 她顿了顿,语气透出冷静:“砚之必然已经收到消息,我要给他一些时间,让他调查出背后之人。我们不能一再被动,每出一个流言我们就回应一个,太过被动了。” 惜月很相信林穗瑾,但依旧建议说:“姑娘,我还是觉得您应该跟世子见一面,把您的想法告诉他。” “你说得对,应该把我的想法告诉砚之,”林穗瑾轻声说道,站起身来,目光坚定地望向窗外。 她吩咐下人去安排与顾砚之的会面,而她自己则在房中静静等待。 没过多久,顾砚之如约而至。 两人在她屋里见面,阳光从窗外洒进来,映照在顾砚之俊朗的脸庞上,他神情如常,但眼底藏着凝重。 见到林穗瑾时,他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安抚道:“穗瑾,你不要管外面那些流言,我会处理好的。” 林穗瑾微微点头,随后示意让所有仆人退下,房间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她开门见山地说:“砚之,我相信你会处理好,但我并不打算立刻出面澄清。” 她的声音坚定,眼神平静。 顾砚之微微一愣,随即眉头紧皱:“你不打算澄清?这些流言关乎你的名誉……穗瑾,这对你太不公平了。” 林穗瑾轻轻摇头,嘴角露出一丝苦笑,随后把她的想法都说了一遍。 顾砚之眼中闪过一丝钦佩与心疼,林穗瑾如此冷静而果决,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轻轻叹了口气,握住她的手,语气温柔而坚定:“穗瑾,委屈你了。你放心,我一定会查出背后的人。” 林穗瑾微微垂下眼帘,轻声问道:“那你那边,可有新的进展?那逃跑的女使找到了吗?” 顾砚之眉头紧锁,略带无奈地说道:“目前一无所获。那女使仿佛凭空消失了一样,无论我派出多少人,都找不到她的踪迹。” 林穗瑾见状,抬眼看着他,语气温柔中带着安抚:“别急,砚之。慢慢来,这幕后之人既然想要对付我们,总会露出马脚的。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只要我们继续查下去,迟早会有突破。” 顾砚之听了她的安慰,心中略感安慰,轻轻点了点头,目光中满是温情和坚定。 “等我们大婚之后,所有这些谣言便会不攻自破。到那时,所有人都会明白,我娶你是我此生最正确的决定。” 林穗瑾轻笑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我信你,砚之。” 顾砚之走后不久,齐王府便给林穗瑾送来了请帖。 她万万没有想到,怀安郡主与王绰大婚竟然还会请她。 怀安郡主与她不和,彼此之间的恩怨也早已人尽皆知。 如今,在她的名誉被毁的时候,怀安郡主居然还邀请她参加婚礼,这实在是耐人寻味。 惜月皱着眉头,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安:“姑娘,这分明是怀安郡主故意为难您,想让您在她的婚礼上出丑。她知道外面流言四起,您去的话,她定会拿这些事做文章,让您难堪。” 惜星也急忙附和:“姑娘,您别去。现在她定是想看您的笑话,您又何必去受这窝囊气呢?” 林穗瑾静静地看着手中的请帖,她也沉静了下来。 “你们说得没错,”林穗瑾轻轻开口,冷静分析道:“怀安郡的用意确实不难猜。这场婚礼,恐怕她早就等着我去出丑。” 惜月和惜星听得更加着急,二人连忙劝道:“姑娘,既然如此,那更没有必要去受她的气,您不去便是对她最好的回应。” 然而,林穗瑾却笑了,眸中泛起一丝微光:“正因为她想为难我,我更要去。怀安郡主以为自己可以通过这种方式让我难堪,却不知正好给了我一个机会。” 惜月和惜星听到这里,面露疑惑,不解地问:“机会?什么机会?” 林穗瑾放下请帖,抬头望向窗外,语气中带着几分深思熟虑:“既然外界对我有如此多的流言蜚语,我何不借此机会面对这些流言?她给了我一个机会证明清白,我还要感谢她呢。” 惜月和惜星对视一眼,虽然心中仍有担忧,但见林穗瑾如此镇定自若,二人也只能压下焦虑的情绪,点了点头。 齐王府。 怀安郡主正在婚房中,镜前妆发精致如画。 她的双眉弯弯,脸上洋溢着笑,身边围绕着几名京中颇有名望的贵女,个个打扮得华贵。 然而,在她们轻声细语间,却透露着浓浓的嘲讽与恶意。 怀安郡主一边让侍女替她调整发饰,一边状似漫不经心地道:“今天我还邀请了林姑娘,也不知她是否敢来参加呢。” 第354章 给下马威 贵女们闻言,顿时发出一阵讥笑,其中一位身穿桃红色罗裙的贵女语气尖锐地说道:“林穗瑾?那个如今满城风雨的林姑娘,居然还敢来?若我是她,早就找个地缝钻进去躲起来了。”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鄙夷,巴不得看到林穗瑾出尽洋相。 另一位贵女轻笑出声,眼中带着不屑:“听说她清白不保,竟然还敢堂而皇之地出门,真是脸皮厚得可以。今日她若敢踏入齐王府,我们定让她好看,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活着都觉得丢人,何况出现在这种盛大的场合。” 几名贵女的嘲笑声接连不断,语气中透着深深的恶意,她们早已等不及要看林穗瑾的笑话。 怀安郡主微微垂下眼睑,嘴角挂着一抹冷淡的笑意,眼中带着一丝得意。 她轻轻挥了挥手,假惺惺地说道:“今日是我的大婚之日,吉日良辰,见血可不吉利。你们可要悠着点,别把她真给玩死了。” 话虽如此,但她的语气中却并没有真正的劝阻,反倒像是在火上添油。 贵女们都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其中一个贵女挑眉笑道:“郡主真是仁慈,不过就是让她难堪一番罢了,死倒不至于。但像她这样声名狼藉的人,活在世上也是徒增笑料,今日我们自然会让她知道什么叫自取其辱。” 怀安郡主听后,笑意更深,心中暗自得意。 正当贵女们还在肆无忌惮地讨论林穗瑾时,一名女使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满脸焦急。 “郡主,林家的三姑娘来了,还送来了贺礼。” 女使双手捧着一只精致的红漆盒,恭恭敬敬地递到怀安郡主面前。 盒盖上的精美纹饰闪烁着淡淡的光泽,昭示着贺礼的心意。 怀安郡主抬眼瞥了一眼那盒子,神色冷漠,仿佛看见了什么晦气之物。 她扬起一抹轻蔑的笑,声音中透着毫不掩饰的厌恶:“林家三姑娘送的贺礼?真是晦气。既然来了,不如赏给你吧,算是你的好日子。” 她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在场的贵女们哄笑出声。 几名贵女见怀安郡主如此随意处置林家送来的贺礼,更是肆无忌惮地嘲讽起来。 “哈哈,林穗瑾还真是有脸送贺礼,怕不是想用些廉价的东西来糊弄郡主吧。” “我看她这贺礼再精致也是掩饰不了她那狼藉的名声,还不如早点躲起来,省得丢人现眼。” 一时间,婚房内的嘲笑声此起彼伏,气氛愈加欢快。 而怀安郡主对这些嘲弄的话语不置一词,享受着这种高高在上的快感。 她轻轻扬起眉梢,继续整理着妆发,丝毫没有因为这些话而停下动作。 等怀安郡主装扮完成,吉时也到了。 此时,王绰也被接到了齐王府。 宾客们纷纷入席,等待怀安郡主与王绰的拜堂礼。 而此时,林穗瑾并未去凑热闹,在外面寻了个偏僻的地方坐了下来。 拜堂礼终于结束,宾客们陆续落座。 此时,几名贵女在不远处看见了林穗瑾,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戏谑的光芒。 她们笑意盈盈地走了过来,特意挑了座位围坐在她身旁,就是专门为了捉弄她。 “哎呀,林姑娘也来了,真是难得呢。”其中一位贵女故作惊讶地说道,话语中却满是嘲讽。 “可不是嘛,我们还以为林姑娘今日会因着某些缘故不敢来了呢,没想到竟这般勇敢。”另一位贵女接话,脸上笑得极为得意。 她们虽没有明说,但话里话外,句句都在嘲讽林穗瑾如今的名声。 然而,林穗瑾始终保持着微笑,仿佛未曾听出她们的讽刺一般,神色如常。 她并未反驳,也未回应,只是平静地坐着,目光从她们身上轻轻扫过,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不值一提。 永宏伯爵府的嫡幼女冯嘉筱一直暗恋顾砚之,本就讨厌林穗瑾,现在却要眼睁睁看着林穗瑾这个\"人尽可夫\"的女子嫁给顾砚之。 冯嘉筱越想越气,她看不惯林穗瑾那副冷静、淡然的模样。 “已经烂成这样,还装得像个小白花似的,不让人戳破她那张虚伪的假面,真是可笑!”冯嘉筱心里一阵冷笑,眼神一寒,决定不再忍耐。 她大步走到林穗瑾面前,毫不掩饰心中的敌意,语气尖锐地说道:“林姑娘,你已经脏了,还敢在这里装清高。顾世子也不是你这样的人能配得上的!与其继续拖累顾家,不如你干脆去死!” 冯嘉筱的话语极其恶毒,指责林穗瑾清白不保,还想逼她以死谢罪。 她故意提高了声音,周围的人也被吸引了目光,纷纷侧目望向她们,场面顿时安静了几分。 林穗瑾看着冯嘉筱,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她没有立刻回应,反而定定地看着对方。 片刻后,她脸上浮现出一丝讥讽的笑意,随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毫不客气地抬手,干脆利落地甩了冯嘉筱一巴掌! “啪!”一声脆响,冯嘉筱的脸瞬间被打得偏向一侧,脸上火辣辣地痛,她惊愕地瞪大眼睛,没想到林穗瑾竟敢如此反击。 “你若看不惯我,尽管来试试,但你以为你有资格质疑我的清白?”林穗瑾冷冷说道,语气中透着不屑。 这一巴掌让周围围观的贵女们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但更加引人注目的是,林穗瑾抬手打人时,袖子微微滑落,露出了她纤细的手臂,手臂上的守宫砂赫然显现,那点鲜红在阳光下分外耀眼。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点鲜红吸引住了。 守宫砂清晰可见,意味着林穗瑾的清白依旧。 刚才那些讥讽和流言顿时被打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围观的贵女们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们原本以为已经失去清白的林穗瑾,竟然完好无损地保存着自己的贞洁。 她们心中翻江倒海,嘲讽和轻蔑瞬间哑然失声。 冯嘉筱却不肯相信眼前的事实,她捂着被打红的脸,眼中充满了不甘。 她不顾众人的惊讶,猛然站起身来,指着林穗瑾的手臂,声音尖利:“这是假的!一定是你画上去的!你以为这样就能蒙混过关吗?” 冯嘉筱的眼神愤愤不平,不甘心接受这份事实。 她快步上前,伸手抓住林穗瑾的手臂,恶狠狠地说道:“我们现在就去洗掉!” 她的话引起了更多围观者的注意,许多好奇心强的人纷纷凑近,目光中带着浓厚的兴趣。 一时间,气氛变得紧张而尴尬,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两人之间。 冯嘉筱不由分说地指挥旁边的女使:“去,打盆水来!我倒要看看,今天她还能耍什么花样!” 第355章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女使连忙照办,去打水的过程中,周围的人群越来越多,许多人都等着看林穗瑾的笑话,尤其是那些早就对她心存嫉恨的贵女们,此时都兴奋地期待着好戏上演。 林穗瑾却从始至终都保持着镇定,她没有挣扎,也没有反抗,只是冷冷地看着冯嘉筱闹腾。 她的眼神如同一潭深水,波澜不惊。 围观的人越多,越有利于帮助她自证清白。 这个时候,一名女使便端着一盆清水匆匆跑来,紧张地站在一旁,手中的水盆微微晃动。 冯嘉筱毫不犹豫地伸手抓住林穗瑾的胳膊,想要将她拖到水盆前去强行清洗。 场面一下变得紧张无比,周围的宾客纷纷侧目,眼中充满了好奇与期待。 林穗瑾并没有挣扎,只是静静地站着。 “你若想洗,尽管来试试。”她声音冷淡,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冯嘉筱被她这一句话激得更怒,她嘲笑道:“你别装得那么镇定,今日我定要让你当众出丑,看你如何再狡辩!” 就在冯嘉筱用力想要将林穗瑾的手臂拉到水中时,忽然一阵严厉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住手!” 众人闻声,纷纷回头,勇昌侯夫人一身华贵衣饰,神情冷峻,正大步走向众人。 她目光如刀般扫过冯嘉筱,带着无可置疑的威严,整个人都散发着无形的压迫感。 冯嘉筱愣住,手下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勇昌侯夫人已经走到她面前,冷冷说道:“你还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当众羞辱我儿未过门的儿媳。” 冯嘉筱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话语吓了一跳,整个人僵在原地,一时不知所措。 她急忙松开了林穗瑾的手臂,结结巴巴地说道:“侯……侯夫人,我只是想……” 勇昌侯夫人面无表情,丝毫不给她辩解的机会,厉声道:“你只是想什么?穗瑾如今是我顾家未来的儿媳妇,也是顾家的人。你凭什么动她?你又凭什么质疑她的清白?她的守宫砂便是最好的证明,用不着你这样胡闹!” 她的声音低沉而严厉,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力量。 周围的宾客听到勇昌侯夫人的话,顿时议论纷纷,刚才还等着看林穗瑾出丑的人,眼神里已经充满了震惊。 谁也没想到,顾家居然会如此公开地维护林穗瑾。 林穗瑾站在一旁,望着勇昌侯夫人挺身而出为她说话,心中十分感动。 她知道顾砚之站在她这边,但此时勇昌侯夫人坚定的态度还是让她感到无比动容。 “夫人……”林穗瑾低声开口,目光中带着一丝感激。 勇昌侯夫人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语气也柔和了几分:“穗瑾,你别担心,顾家永远站在你这边。” 众人议论纷纷,冯嘉筱觉得丢了面子。 特别是在看到林穗瑾那副淡定从容的姿态,冯嘉筱心中的愤怒几乎要将她彻底吞噬。 她抬起头,眼神中闪烁着疯狂的光。 “守宫砂?”冯嘉筱冷笑一声,目光犀利,直逼林穗瑾,“你们都被她这点守宫砂给骗了!这东西说不定是她故意画上去的。一个曾经被绑架过的女人,怎么可能还是清白之身?顾家就不怕娶这么一个放荡不羁的女子,会让世人笑掉大牙吗?” 她的声音尖锐而刺耳,是故意要将所有的恶意都集中在这一句话中。 勇昌侯夫人顿时脸色一变,双眼中透出极大的怒气,她无法忍受冯嘉筱的诬蔑与羞辱,抬手就要狠狠地打她一巴掌。 “你这狂妄的丫头!今日我非得替你父母教训你不可!”勇昌侯夫人怒不可遏,举起手就要打下去。 然而,林穗瑾见状,赶紧上前一步,轻轻握住了勇昌侯夫人的手,柔声说道:“夫人,别为了她生气。这样的人,不值得您动手。” 勇昌侯夫人被林穗瑾的安抚话语稍稍平息了怒气,她看着面前的林穗瑾,心中又是疼惜,又是愤恨。 林穗瑾如今所承受的压力远比这几句恶毒的谩骂要多得多,但她依旧保持着冷静,这让勇昌侯夫人对她多了一分心疼。 林穗瑾转身面对冯嘉筱,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声音也冷了下来:“冯姑娘,你说我不清白,说我守宫砂是假的。那我倒要问问你,若我的守宫砂是真的,你该如何?” 她的语气不急不缓,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让冯嘉筱一瞬间感到胸口一紧。 周围的宾客也纷纷看向她,等着看她如何应对。 林穗瑾一言既出,便将她与冯嘉筱对立的局面摆上了明面,她已不打算退让。 冯嘉筱咬着牙,狠狠一笑,语气不屑道:“若是真的,我任凭你处置!不过我看你不过是外表清纯,实则心机深沉,谁知道你是不是早就做好了手脚,想蒙骗顾家和所有人!” 在她心中,林穗瑾在被绑架后,根本不可能保持贞洁,顾家不过是被她的表象给欺骗了罢了。 林穗瑾轻轻抬起手:“若我能证明守宫砂是真的,你要怎么赔罪?” 冯嘉筱的眼神闪过一丝怨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回道:“若守宫砂是真的,我便跪下磕三个响头,当众向你赔罪。” 周围的宾客一听,窃窃私语,有的露出嘲笑的神色,似乎等着看冯嘉筱出丑,而有的则暗自担忧,生怕事情闹得不可收拾。 林穗瑾目光沉静,缓缓点头:“好,若守宫砂是真的,你跪下磕头赔罪。” 冯嘉筱又急忙反问道:“但若你的守宫砂是假的呢?” “那就全凭你处置。” 冯嘉筱冷笑着接话:“好,若你的守宫砂是假的,那你就该以死谢罪,自己跳进池塘沉塘,以洗清顾家的耻辱!” 她声音尖锐,话语中充满了恶毒。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场上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所有人都被冯嘉筱这句话震住了。 甚至连那些本想看热闹的贵女们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冯嘉筱居然敢当众提出如此恶毒的要求,简直毫无人性。 第356章 磕头认错 勇昌侯夫人脸色骤然一变,眼中瞬间燃起怒火:“冯姑娘,你疯了不成?竟敢如此恶毒!” 她刚想上前阻止,却被林穗瑾轻轻拉住了手腕。 “夫人,不必动怒,”林穗瑾淡淡开口,目光坚定如山,“既然冯姑娘如此有信心,那我便答应她。” 她语气平静,仿佛正在谈论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勇昌侯夫人听到这话,愣了一下,随即眼中露出一丝焦急,她的确担心林穗瑾的守宫砂是假的。 毕竟她被绑架了,清白很有可能不在了。 而她今天之所以会站出来,是为了整个顾家的颜面。 “穗瑾,这件事太过分了,不能随她胡闹!” 然而,林穗瑾摇了摇头,轻声道:“夫人放心,我自有分寸。” 她目光坚定,清澈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犹豫。 冯嘉筱看到林穗瑾竟然答应下来,心中一喜,眼中闪过一抹得意的光。 她冷笑道:“既然你这么有把握,那你就赶快把手放进水里,让我们看看你的清白到底有几分真。” 林穗瑾不慌不忙地走到水盆前,周围的人纷纷屏息凝神,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水盆中的清水倒映着她的影子,水面微微荡漾。 她伸出手臂,毫不犹豫地将整只手放进了水里。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水凉凉地包裹住她的手腕,守宫砂在水中依然鲜红如血,毫无变化。 冯嘉筱见状,眼中的不甘愈加明显。 她死死盯着那守宫砂,她不相信这是真的,不愿意承认林穗瑾还是清白之身。 她猛地走上前,几乎是强行将林穗瑾的手臂从水中抓了出来,用力揉搓守宫砂,口中还不停地嘀咕着:“一定是假的,假的!” 她的手法粗暴,几乎要将林穗瑾的手臂揉红,但那一点守宫砂依旧如初,红得醒目,没有丝毫褪色。 冯嘉筱越搓越狠,眼中满是急躁与疯狂,但无论她如何努力,那守宫砂依旧分毫未动,鲜艳如故。 围观的人看着这一幕,心中早已明了。 这个时候,惜星迅速上前,递上了一条干净的毛巾,轻声说道:“姑娘,擦擦手吧。” 她眼中满是心疼。 林穗瑾这才甩开了冯嘉筱,接过毛巾,轻轻擦拭干净手臂上的水珠,整个人从容不迫。 那点守宫砂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是她清白的象征。 擦完后,她淡淡地看了一眼面前的冯嘉筱,声音依旧平静,却多了一丝冷意:“冯姑娘,守宫砂还在。你刚才说的,磕头道歉,现在可以履行了。” 周围那些起初等着看笑话的人,此时也变得尴尬,尤其是一些男子,眼见局面反转,居然开始起哄,嘴里含着笑意喊道:“磕头吧,冯姑娘!” 冯嘉筱被他们的声音刺激得满脸通红,羞愤欲绝。 她低下头,咬紧了嘴唇,身体微微颤抖着,双手不由自主地握紧,指节泛白,心中却不甘至极。 她没想到自己会落得如此地步,然而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已无退路。 就在冯嘉筱准备屈辱地跪下磕头时,突然,一个温柔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打破了这一片僵持的气氛:“各位,不如稍安勿躁,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咱们还是回到各自的座位吧。” 说话的是齐王妃,她端庄大方地缓步走来,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 她的语气温和,看似调和气氛,但实际上是在有意地打圆场,想要给冯嘉筱开脱。 紧接着,她便走到冯嘉筱身边,亲切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目光里透着几分关怀:“冯姑娘年纪尚轻,言行难免有些冲动。刚才只是一时之气,既然误会已经澄清,大家也不必再为此较真了。” 然而,齐王妃刚说完,勇昌侯夫人却冷冷一笑,毫不客气地回应道:“王妃说得好听,‘和气’当然重要,可是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污蔑我儿媳,这还是小事吗?若今日不让冯姑娘给个说法,那我顾家颜面何在?” 她的语气坚定而凌厉,丝毫不给齐王妃留情面,态度明确地站在了林穗瑾这边。 “冯姑娘,刚才说得理直气壮,现在怎么不敢履行承诺了?磕头吧,为你的无礼赔罪。” 齐王妃脸上的笑容一僵,显然没料到勇昌侯夫人会如此强硬,不肯给她半点面子。 冯嘉筱依旧站在哪儿,整个人因为羞愤而微微颤抖着。 她的嘴唇紧紧抿着,脸上已经没有一丝血色。 林穗瑾站在一旁,目光冷淡地看着冯嘉筱。 她的耐心本就有限,已经不愿再多费口舌。 她眼中闪过一丝寒意,轻轻挥了挥手,淡淡地对惜星和惜月说道:“既然冯姑娘迟迟不愿履行诺言,那就帮帮她吧。” 惜星和惜月听到命令,毫不犹豫地上前,冷冷看了一眼冯嘉筱。 惜星俯身在她耳边,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冯姑娘,磕头道歉是你自己答应的,不要让我们动手。” 然而,冯嘉筱依旧咬牙不语,倔强地低垂着头,不愿服软。 惜月冷哼一声,毫不客气地抓住了冯嘉筱的肩膀,双手用力一压,逼迫她低下身子。 惜星则走到另一侧,按住冯嘉筱的后背,强行将她的头向下压。 冯嘉筱想要挣扎,但在两人的力道之下,她根本无法反抗,身体被迫下弯,头几乎触地。 就在这时,冯嘉筱的女使看到自家姑娘吃了苦头,连忙冲上前,想要阻止惜星和惜月,嘴里喊道:“住手!放开我们姑娘!” 然而,她们刚靠近,林穗瑾冷冷瞥了一眼,抬起手,轻而巧地一挥,瞬间便甩出两记巴掌,快如闪电。 “啪!啪!” 两声清脆的耳光声在众人耳中炸响,那两个女使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整个人被打得踉跄后退,立刻捂住脸,惊恐地站在原地,再也不敢上前一步。 她们脸上的痛楚清晰可见,但在林穗瑾那冷冽的目光中,只能战战兢兢地低下头,噤若寒蝉。 冯嘉筱听见女使被打的声音,身体猛地一抖,但依旧咬紧牙关,她从未如此狼狈和屈辱。 惜星和惜月毫不客气,直接将她的头狠狠压在了地上,发出沉闷的“砰”声。 冯嘉筱的额头撞击地面,发出痛苦的低吟。 第357章 给个机会 “第一个。”惜月冷冷说道,声音毫无感情。 冯嘉筱的身体因为疼痛微微蜷缩,却被迫再一次被按了下去,磕第二个响头。 她的双手死死抓住地面,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 “第二个。”惜星看着她,冷笑一声。 冯嘉筱几乎要崩溃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的尊严被狠狠践踏,曾经的骄傲在此时荡然无存。 她的身体颤抖不已,最后在两人的强制下,她的额头重重落下,磕下了第三个响头。 “第三个。”惜月的声音冰冷,带着一丝不屑。 磕完第三个头,冯嘉筱整个人瘫坐在地上,面色惨白,眼中满是恨意。 林穗瑾还没打算完,俯身看着她问:“冯姑娘,我们二人近日无冤,往日无仇,今日你竟当众这样毁我名声,甚至不惜以性命相逼。如此手段,若不是深仇大恨,恐怕一般人根本做不出来。” 她语气虽温和,却带着一股强大的压迫感。 “我倒要问问冯姑娘,”林穗瑾继续说道,语调愈发平稳,却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力量,“我究竟何时与你结了这样的仇怨,竟让你在今日的宴会上不惜代价,试图毁我声誉?” 周围的人听到这番话,目光纷纷聚焦在冯嘉筱身上,议论声逐渐响起。 大家原本只是看戏,但现在,冯嘉筱如此恶毒的行为也引起了他们的质疑。 有人低声说道:“是啊,这冯姑娘为何如此针对林姑娘?平时没听说过两人有何过节啊。” “确实,幸亏林姑娘愿意自证清白,否则这要传出去了可了得。”另一人悄声说道。 听着周围渐渐多起来的议论,冯嘉筱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羞愤交加地低下头。 她的双手不安地攥紧衣裙,指节发白,心中一时混乱不已。 她知道若是再不给个说法,恐怕今日真正名声尽毁的会是她自己。 在众人的逼视下,冯嘉筱最终咬紧牙关,抬起头,眼中满是怨毒。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依然刻意保持着尖锐和愤恨:“我就是看不惯你,林穗瑾!” 此言一出,周围的人都愣了一下,议论声更大了几分。 冯嘉筱眼中的疯狂和怨恨让众人感到不可思议,明明事情已经这样,居然还如此咄咄逼人。 林穗瑾微微挑眉,目光依旧冷静:“看不惯我?仅仅因为你不喜欢我,就要如此毁我名声,甚至要我以命偿清?” 冯嘉筱的眼中燃起了一股妒火,她紧紧盯着林穗瑾,咬着牙道:“你不过是个靠手段欺骗顾家的女人,怎么配得上顾世子!他那样天之骄子,若不是你费尽心机,怎么可能会娶你!” 这句话一出,周围人群中的议论声瞬间压了下来,众人都被冯嘉筱的这番话震住了。 林穗瑾依然从容不迫,这正是她想要的结果。 得有人把流言蜚语摊在明面上来讲,她才能彻底解释清楚。 她目光淡然地扫过在场的宾客:“冯姑娘既然说我是靠手段骗得顾家的婚事,今日我便当众澄清一切,让大家听个明白。” 她顿了顿,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身上,场面安静下来。 林穗瑾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外界的确有传言,说我曾经被绑架。这件事的确是真的,但其中的细节,却不是外界那些捕风捉影的人所能知晓的。” 她的声音平稳,仿佛每一句话都经过深思熟虑,轻声道:“那日我确实遭遇了绑架,绑我的人并非无名匪徒,而是与官府牵扯甚深。绑架我的真正原因,是因我大哥哥的事情而得罪了县衙的大人,导致有人心生怨恨,故而报复。” 听到这里,周围的宾客们纷纷面露惊讶,他们原本只知道林穗瑾被绑架一事,却不清楚背后的真实情况。 原来,她是因为站在正义的一方,才遭遇如此灾难。 “至于世子救我,”林穗瑾眼中流露出一抹感激,“这也是事实。但这件事,并非如外界所言,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丑事。绑架我的那伙人早已伏法,真相也已经水落石出。” 她微微一顿,目光平和,扫视全场:“今日我站在这里,不为别的,只为还自己一个清白。流言伤人,但真相永远只有一个。希望大家不要再以讹传讹,继续牵扯无辜的人,也不要再继续散布不实之言。” 她的话字字句句,清晰而有力,令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心生敬佩。 她并没有刻意辩解什么,而是用事实让所有的猜疑和流言显得苍白无力。 随着她的话语落下,众人逐渐低声议论起来:“原来真相是这样,竟然是因公遭难……” “怪不得世子这么维护她,林姑娘果然是个坚强又正直的人。” “看样子外界那些流言确实是误传了,顾家和林姑娘都没什么错。” 一时间,场内的气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原本对林穗瑾的质疑和揣测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对她的敬佩。 林家。 翠云跪在地上,浑身发抖,脸色苍白如纸。 她低着头,不敢抬眼看十二爷,双手紧紧攥着衣襟,指尖发白,眼中满是绝望。 十二爷冷冷地站在她面前,目光中透着冷酷。 他身着深色长袍,双手背在身后,眼神冷峻而淡漠,像在看一件毫无价值的物品。 十二爷声音低沉,带着威压,“你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吗?” 翠云的声音哆嗦着,颤声哀求道:“老爷,我知错了,我万万不敢再犯了……求爷留奴婢一条贱命,我以后愿为林家做牛做马,再不敢有半点不忠……”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恐惧。 她知道自己闯下了大祸,泄露了不该泄露的事情。 十二爷冷冷一笑,眼神中没有一丝温情:“你还想活命?你给林家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还指望能留下来?你这样的人,留着只会招来更多祸端。” 翠云的身子猛地一颤,脸色瞬间煞白,眼泪从眼角滑落。 她抬头,看着十二爷,眼中满是哀求:“老爷……我真的知错了……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求您开恩……” 十二爷却毫不动摇,他的声音仿佛从寒冰中传来,冷彻骨髓:“开恩?你早该知道,林家最不需要的就是没用的废物。” 他微微侧头,向身边的心腹使了个眼色。 那心腹立刻会意,走上前,粗鲁地抓住翠云的手臂,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翠云脸色惨白,眼中满是绝望,她的身体瘫软无力,却被心腹强行拖着向外走去。 “老爷,饶命啊!饶命啊……”翠云的哀求声回荡在庭院中,然而,声音渐渐远去,消失在深院的尽头。 十二爷站在原地,眼神冷酷无情。 对于翠云的死,他毫不在意。 解决了翠云的问题后,十二爷转身离开,走向林恒哲的院子。 第358章 想在京城立足 林恒哲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抬起头的那一瞬,脸上露出了畏惧。 “父亲……”林恒哲连忙站起身来,朝十二爷行了一礼,声音中带着不安。 十二爷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随后大步迈进屋内,随意地坐在书案旁,目光凌厉地看着他。 林恒哲的额头冒出细汗,虽然他过继给了大房,但在十二房长大的他对亲生父亲始终心怀敬畏,甚至可以说是恐惧。 十二爷微微眯眼:“你过继给大房已经挺久的了,但你要记住,不管你现在处于何种身份,你始终是我十二房的人。” 林恒哲低下头,他心中并不认同,但也不准备跟他硬刚:“是,父亲。” 十二爷冷笑一声,声音更冷了几分:“希望你真是这样想的。大房的风光是你的依靠,但别忘了,你的根在十二房。” 林恒哲点点头,脸上的不安更甚,不敢直视十二爷的眼神。 十二爷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无形的利刃,让他感到无比的压迫。 十二爷扬眉,继续说道:“明年你弟弟恒亘要来京城科考,他想住在你们大房的院子里。你可得替他安排好一切,让他安稳应考。” 林恒哲低着头,拳头在袖中紧紧攥起。 过了片刻,他终于抬起头,声音虽然平静,但内里却透着坚决:“父亲,现在我是大房的嫡子,十二房的事情我管不着,也不该再管。” 十二爷的眉头猛地一皱,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他没有料到林恒哲竟敢当面顶撞自己,声音瞬间沉冷下来:“你再说一遍?” 林恒哲内心的恐惧瞬间升起,但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若他今日的事情不表明立场,日后还得被十二爷牵着鼻子走。 他抬起头,迎上十二爷那如利刃般的视线:“我已经过继给了大房,十二房的一切事情,我都不能再插手。无论是恒亘还是其他人,都与我无关。” 话音刚落,十二爷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胸口怒气涌动,压抑不住地爆发出来。 “你竟敢忤逆我?”十二爷怒火中烧,几步走上前,扬手就给了林恒哲一记耳光。 “啪!”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书房中,林恒哲的脸被打得偏向一边,嘴角溢出了一丝血痕。 可他并没有因此退缩,依旧站在原地,神色冷峻。 “你忘了你的身份吗?就算你名义上是大房的嫡子,你的血脉属于十二房!”十二爷厉声喝道,眼中满是怒意。 林恒哲缓缓抬起头,脸上的伤痛并没有让他的意志动摇。 他的目光深沉,带着隐忍多年的愤怒和抗拒,声音低沉而坚定:“现在我的生母早已去世,我和十二房之间的联系早已断了。我没有选择报复十二房,已经是看在她的面子上。若非如此,您以为,我还会甘愿忍受多年吗?” 十二爷被他这番话震得一愣,眼中的怒火瞬间消散了几分。 他从未见过林恒哲如此强硬的态度,往日那个在自己面前唯唯诺诺的儿子,今日竟敢如此直言。 “你……”十二爷一时被噎住,脸色青白交加。 林恒哲擦了擦嘴角的血,目光冷然地看着十二爷:“父亲,我可以容忍十二房对我的控制这么多年,但不代表我会无休止地妥协。如今我已经是大房的嫡子,十二房的事情,请恕我不能再插手。” 他的话字字有力,斩断了与十二房的最后一丝牵连。 十二爷的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他没想到林恒哲竟如此决绝。 他怒火中烧,却无处发泄,咬紧了牙,目光阴冷地盯着林恒哲:“你真以为自己能摆脱十二房?不管你如何过继到大房,你始终是我生下的儿子!这血脉,是你永远逃不掉的!” 林恒哲听到这话,心中无比的悲凉。 他自嘲地笑了一声,目光中透出一种看透一切的冷静:“血脉是枷锁,但我的心,早已不再属于十二房。我劝您,别再逼我,否则,后果自负。” 十二爷忽然意识到,林恒哲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任由摆布的少年了。 最终,他冷哼一声,袖子一甩,大步离去。 十二爷离开后,心中的愤怒和憋屈像是一团火,越烧越旺。 他一路走着,越想越气。 林恒哲敢如此反抗自己,便不再是可用的棋子。 “既然掌控不了,那不如……”十二爷眼中闪过一丝狠毒的光芒,语气冷得像冰。 他已经有了新的打算,既然留着林恒哲毫无用处,不如干脆除掉他,重新安排一个听话的人来过继到大房。 想到这里,十二爷毫不犹豫地转身朝着四房的院子走去。 四房之前也想让他的儿子过继到大房,所以若是能够联合四房,他们定能共同达成这个计划。 来到四房的院子,林四老爷已经迎了上来:“十二弟,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 十二爷冷哼一声,脸上带着阴沉的笑:“四哥,我有一件事想与你合作。” 林四老爷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抹兴趣。 在这个关头,十二爷主动找上门来,必定是有大筹谋。 “哦?什么事?”林四老爷一边问,一边引着十二爷入了偏厅。 两人坐下后,十二爷微微压低了声音,语气阴沉:“我需要四哥帮忙,除掉恒哲。” 林四老爷心中一震,尽管他对大房的权势垂涎三尺,却没想到十二爷会如此直接地提出这个要求。 他眉头微微一皱,脸上却不动声色:“十二弟,你的意思是……要杀了恒哲?” “不错。”十二爷的眼中闪过狠厉之色,语气低沉而冷酷,“他已经不听话了,不再是可以利用的棋子。既然如此,倒不如除掉他,重新过继一个更听话的。” 四老爷没有立刻回应,而是沉吟片刻,轻轻抿了口茶,目光微微转动。 “十二弟,你说得有道理,”四老爷慢悠悠地说道,语气中带着深思,“不过,杀人这种事,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十二爷眉头微皱,显然有些不耐烦:“四哥,这件事对你我都有利。恒哲一旦除掉,最有可能过继到大房的就剩下你的嫡子,到时候,我十二房可都要依仗你了。 第359章 冯家灭顶之灾 四老爷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摇了摇头:“十二弟,虽然你这个主意不错,但这等事若出了差错,谁也担不起。” 他语气平缓,却意味深长,“而且,大房是林家的中流砥柱,若真动了他们的嫡子,这事怕是不那么容易掩盖过去。” 十二爷听到这话,脸色有些难看。 四房向来谨慎,不肯轻易动手,但如今事已至此,他绝不能轻易放弃这个计划。 他深吸一口气,放低了声音:“四哥,我不求你动手,只需要你在背后推一把,剩下的事,我自会安排妥当。只要你点头,我定会助你的儿子过继到大房。” 四老爷听了这话,眼神微微闪动,心中盘算起其中的得失。 沉默片刻后,四老爷微微一笑,淡淡道:“你的计划确实不错,不过,我倒觉得没必要和你联手。” 这番话一出,十二爷愣住了,脸上瞬间变得阴沉:“你什么意思?” 四老爷笑意不减,声音却带着几分冰冷:“我四房想牵连到其中,所以不准备参合。” 尽管拒绝了十二爷,但他心里面想的却是,想要除掉林恒哲,何必多此一举和十二爷合作。 不如他们四房自己动手,既能确保干净利落,又能避免多一个人知道。 十二爷被拒绝后心中愤怒至极,但也无可奈何。 而后,四老爷便下了逐客令:“十二弟,不如你先回去,好好考虑一番?” 十二爷便拂袖而去。 十二爷接连碰壁,孤立无援的他心态几乎崩溃。 他明白如果想要在京城立足,就必须找到更大的靠山。 经过一番思量,他决定去找林敏才。 林府的大堂。 十二爷此刻表现得格外恭敬,脸上带着谦卑的笑容,语气里满是情感:“大哥,今天来找您,我心里实在是满怀苦楚。” “恒哲自从过继给了大哥之后,我日日夜夜心里都在煎熬。他现在成了大房嫡子,可我这个做父亲的,心里说不出的悲痛啊!” 林敏才淡淡瞥了他一眼,眼中没有太多波澜,反倒是语气温和:“恒哲如今是我的嫡子,这可是十二弟当年亲自决定的事,怎么今日倒显得如此难受?” 十二爷心中一紧,面上却不显:“大哥,当年过继是无奈之举啊!” “我在老家艰难度日,手头的生意不景气,眼看着家族的生计无以为继,所以才忍痛割爱,把恒哲过继出去。如今他在大房有了好前程,虽说是我的儿子,但我却没法再亲自教养他,这滋味……大哥,您也是为人父母,定能理解。” 林敏才的眉头微微一动,但依旧不动声色,静静听着。 十二爷见他没有反应,便继续道:“大哥,如今我来京城,也是为了寻一条出路。在老家我举步维艰,生活捉襟见肘,实在难以维系。不知大哥能否帮帮我,只要让我在京中有个立足之地,其他的我绝不会奢求。” 林敏才看着十二爷,眼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嘲弄。 他怎么会看不出十二爷这番话的真实意图?说是为了生计,实则不过是想借着自己在京中的权势谋取利益。 但林敏才没有立刻拒绝,反而微微一笑,问道:“十二弟,你想要我如何帮你?你既然在老家经营生意多年,擅长的是什么,不妨告诉我,我看看能否在京城为你安排一二。” 十二爷心中一喜,连忙答道:“大哥,我在老家主要做的是茶道生意,向来走得还算稳当,但利润有限。这次来京城,我也是想着能不能拓展一下,做得更大些。若能借大哥的力量,将生意做到京城甚至整个朝廷,那便再好不过。” 林敏才听到这里,心中冷笑,知道十二爷的野心绝不仅仅是茶道生意。 他淡淡地摇头,语气虽然温和,却带着几分不置可否:“茶道生意本是个好买卖,稳妥且有利可图,若你能继续经营下去,必定也能在京中站稳脚跟。至于更大的生意,京城机会不少,但也不是一口气就能吃个胖子的。” 十二爷心中一急,连忙说道:“大哥,我明白,但茶道生意终究有限。我这次来京城,想的是能不能有机会涉足皇商的生意。若能成为皇商,不仅财源滚滚,也能为我们林家争取更多的利益。”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期待,甚至带着几分渴望。 然而,林敏才闻言,脸色微微变了变,眼中闪过一丝不快。 他放下手中的茶杯,语气也严厉了几分:“十二弟,皇商的生意可不是随便什么人能插手的。这背后关系复杂,你初到京城,不妨踏踏实实把手头的茶道生意做大,再谈其他。” 十二爷虽然心有不甘,但见林敏才态度坚定,知道自己再说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结果,只得勉强点头应下:“大哥说得是,我会听您的建议,先把生意在京城做下来。” 冯嘉筱当众为难林穗瑾的事情很快传到了顾砚之的耳中。 他原本以为,林穗瑾能平息这场风波,已经足够了。 但冯嘉筱竟敢如此猖狂,居然当众羞辱,这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顾砚之冷冷吩咐道:“石磊,石强。” 石磊沉声问道:“世子,您有何吩咐?” 顾砚之眯起眼,眼中透出冰冷的光:“冯家胆大包天,直接动手。” 石强一怔,问道:“世子,您是要直接对冯家动手吗?” 顾砚之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目光冰冷地俯瞰着庭院,语气冷峻如霜:“冯嘉筱不知死活,冯家也该尝尝教训的滋味。传令下去,把冯家嫡长子,还有二房的嫡四子、五房的嫡三子一并抓了。” 石磊闻言,心中一凛,知道顾砚之这是动了真怒。 他忙问道:“世子,那抓他们的罪名是放印子钱、逼良为娼?” 这些年冯家干的龌龊事还少,但都是受幕后之人指使。 顾砚之早就查了出来,本不想动他们,但谁让冯嘉筱不知死活主动招惹林穗瑾。 从现在查出的证据来看,流放是他们最轻的下场了。 石磊与石强对视一眼,心领神会。 没有任何犹豫,他们立即带着命令下去行动。 冯家此刻毫无预料,即将面临灭顶之灾。 第360章 冯家完蛋了 不久后,冯家内乱作一团。 冯家二房与五房的嫡子们都被石磊和石强带领的侍卫强行带走,冯家上下乱成一片,女眷们哭喊着,家主们急得团团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大房嫡子也被从书房中拖了出来,脸色惨白,连反抗都来不及。 “你们这是做什么!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嫡长子拼命挣扎,满脸惊恐。 石磊冷笑一声,冷冷道:“管你是谁,犯了罪也要被抓。” 冯家上下顿时乱成一团,女眷们哭成一片。 家中立即派出人手四处打探消息,却连半点有用的信息都打听不出来。 大家只知道,是被顾砚之的心腹石磊、石强带走的,但具体被关在哪里,什么原因,冯家的人却一无所知。 无奈之下,永宏伯和他的夫人最终决定亲自前往勇昌侯府,探问清楚来龙去脉。 勇昌侯夫妇已经坐在主位上等待着他们。 永宏伯硬着头皮,朝勇昌侯夫妇行了礼,语气带着不满和焦躁:“侯爷,我这次冒昧来访,不为别的,只是为了我家几个孩子的事情,他们莫名其妙被贵府的人带走,至今未归,这也太不合礼数了吧?” 勇昌侯微微皱眉,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快:“永宏伯,你这话说得有些重了。我和夫人对冯家的事情并不清楚,更不知道你家孩子为何被抓走。” 伯爵夫人连忙接过话头,语气中带着哀求:“侯爷,但我家孩子的确是被你家世子的人给带走的,连个消息都没有。我们在这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你们这般不留情面,着实让我们冯家难堪,还请侯爷能给个说法。” 勇昌侯夫人听到这话,眉头微微皱了皱,目光转向伯爵夫人,冷淡道:“夫人,这事我们确实不知情,世子也并未与我们提起过什么。你来问我们,我也是一问三不知。” 永宏伯见状,心中的焦急逐渐变成愤怒,忍不住拍了拍扶手,冷笑道:“夫人话说得轻巧,既然你们也不知情,那谁能给我冯家一个交代?” 勇昌侯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声音也带着几分冷意:“永宏伯,凡事有因有果,你家孩子若是没有做错什么,砚之怎会贸然抓人?我和夫人真不清楚此事,还请你们稍安勿躁,等他回来,自然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永宏伯显然不满意这个回答,他沉着脸,冷笑一声:“你这话是要让我就这么不清不白的等下去吗?世子什么时候回来我们不知道,但冯家如今已经乱成一团,几个孩子的命悬在世子一念之间。若见不到世子,今日我就不走了!” 他这番话说得极其无赖,已经打定主意逼迫顾家给他一个明确的说法。 永宏伯虽说是个有头有脸的人,但此刻,为了自己儿子,便抛开了面子。 勇昌侯见永宏伯如此无赖,脸色更加不悦,冷声说道:“伯爷这般态度怕是不合适,既然事情不明,你更该等着查明,但你现在这样纠缠不休,恐怕是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吧。” 永宏伯丝毫不肯退让:“我不过是要一个说法,侯爷若不给,我今日就不走。” 勇昌侯夫妇对视一眼,对永宏伯的无赖态度感到厌烦。 勇昌侯站起身,冷冷道:“既然伯爷非要这样,那你就暂且留在这儿吧。来人,带伯爷和夫人去偏厅休息。” 门外的小厮立刻上前,毕恭毕敬地请永宏伯和伯爵夫人离开正厅。 然而,永宏伯却稳稳地坐在原地,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摆明了要等到顾砚之回来才肯罢休。 勇昌侯脸色一沉,随即冷声吩咐小厮:“既然伯爷不肯离开,就让他待在这个。” 永宏伯虽然心中气恼,但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坚持。 勇昌侯夫妇对冯家的无理纠缠深感厌烦,离开正厅后,侯夫人更是忍不住冷哼一声:“真是无赖!自己养的孩子出了事,竟然赖到我们头上。” “砚之既然下了手,必定有他的理由。” 侯夫人点了点头,但又有些担忧:“冯家虽然无礼,但毕竟是京中有头有脸的人家,这样直接抓了他们的人,恐怕会引起议论。” 勇昌侯沉思片刻,转头对小厮吩咐道:“你快去找世子,将府中的情况如实告知,让他尽快回来应对。” 小厮闻言,连忙应声而去。 皇城司内。 顾砚之听着小厮的汇报,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冯家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顾砚之低声道,声音如同寒冰般刺骨。 “永宏伯竟然敢赖在顾家不走,看来这冯家还真是要逼我彻底撕破脸皮。” 站在一旁的石磊和石强对视一眼,默默站定,知道他此刻心情不佳。 石强不禁轻声提醒:“世子,冯家几位子弟已经在严审之中。按照目前掌握的证据,冯家涉案极广,除了放印子钱、逼良为娼外,甚至还有走私贩卖违禁物品的罪行。继续审问下去,恐怕不仅是爵位不保,甚至牵连冯家上下,便是满门抄斩也未必夸张。” 石磊附和道:“是啊,世子您看接下来该如何处理?我们已经掌握了足够的罪证,若再深挖下去,冯家便真的再无退路了。” 顾砚之脸色依旧平静,缓缓道:“继续审,务必将冯家所有的罪行一一查清,我要的是冯家彻底伏法。” 石磊和石强听了这话,微微点头,眼神中都透出几分冷意。 石磊忍不住低声感叹:“冯家真是自己找死,偏偏要得罪世子。这下不仅爵位不保,恐怕连性命都难以保住了。” 顾砚之目光微冷,淡淡道:“冯家做了这么多年的恶事,早该有人出手清理。此次既然他们不知死活地挑衅到穗瑾的头上,我自然不会轻饶他们。一个冯家,翻不起什么浪。” 说完,顾砚之转头对小厮吩咐道:“备马,我亲自去会会永宏伯,看看他到底有多无赖。” 小厮连忙应声,快步退下去准备。 勇昌侯府。 永宏伯和他的夫人脸色铁青,站在厅中,目光紧盯着刚刚走进来的顾砚之。 第361章 愿意去认错 永宏伯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怒,径直上前几步,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质问。 “世子,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冯家的几位子弟平白无故被抓,连个说法都没有!若你不把他们放了,我冯家绝不会善罢甘休!若你不放人,我就去御前告状,皇上自会为我们冯家做主!” 伯爵夫人也连忙上前帮腔:“世子,我冯家向来规矩,您这般抓走孩子,总要给个交代啊!” 顾砚之淡然走至主座坐下,神情自若,根本没把永宏伯的威胁放在心上。 他声音沉稳而冰冷:“去告状?随你便,永宏伯。你若觉得顾某滥用权力,尽管去御前告状,我倒要看看,皇上会不会听你冯家一面之辞。” 永宏伯被他这轻描淡写的态度激怒,脸上青筋暴跳。 可顾砚之依旧气定神闲,继续道:“你今日既然见到了我,那不如回家等消息吧。若你冯家的孩子真如你所言,清清白白,我查清楚之后,自然会放人。” 顾砚之的声音一顿,随后话锋一转,眼神变得更为锐利,直刺人心:“但若是他们有罪,永宏伯,我劝你早做准备。到时候,可别怪我不曾提醒过你——皇上问罪时,你冯家可要有足够的应对之策。” 这番话说得不紧不慢,却仿佛一把利刃,直刺永宏伯的心。 伯爵夫人听到这里,脸色瞬间苍白,差点站立不稳,紧紧抓住永宏伯的袖子:“老爷,这可怎么办?” 永宏伯的额头渗出冷汗,心里知道顾砚之不是在虚张声势。 但他依旧咬牙坚持,沉声问道:“世子,我们冯家向来与顾家井水不犯河水,往日无仇近日无怨,你为何要如此针对我们冯家?” 顾砚之听到这话,脸上的冷笑更深。 他站起身来,双手负在身后,缓缓走到永宏伯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眼神冰冷如冰霜:“往日无仇,近日无怨?永宏伯,既然你这般不解,那不如回去问问你自家女儿都做了些什么,她应该很清楚。” 该说的也都说完了,顾砚之直接起身离开。 永宏伯一踏进冯家,立刻吩咐下人:“把四个姑娘都叫出来!” 伯爵夫人跟在他身后,双手紧握着帕子,眼中满是焦急。 不多时,冯家的四位姑娘陆续走进正厅,个个神情不安。 她们彼此对视一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父亲今日似乎很生气。 永宏伯站在正厅中央,目光如刀一般扫过眼前的四个女儿,冷冷道:“你们之中到底是谁得罪了顾家?今日顾砚之逼得冯家几近灭顶!我告诉你们,若是谁得罪了顾家,马上去给顾砚之磕头认错!否则,不要怪我亲手把你们逐出冯家!” 他的话一出,整个厅堂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四个姑娘脸色都变得苍白,彼此对视,慌乱无措。 “父亲,冤枉啊!我们哪里敢得罪顾家……”三姑娘首先站出来,她一脸慌张,连忙撇清关系。 “是啊,父亲,我们从未有机会与世子接触,更不可能得罪他!”二姑娘也赶忙附和,生怕惹怒父亲。 永宏伯的目光越发冷厉,他根本不信女儿们的片面之词,厉声道:“你们再好好想想,若是谁在外面做了不该做的事,别以为我不知道!今日顾砚之亲口说,我们冯家的姑娘得罪了他。” 这时,五姑娘冯嘉媛轻轻抬起头,目光在众姐妹之间游移,最后落在冯嘉筱身上,语气带着犹豫却又不得不说的坚决:“父亲,是嘉筱姐姐曾在怀安郡主大婚那天,当众为难了顾世子的未婚妻……林穗瑾。” 冯嘉筱的脸色瞬间惨白,眼神飘忽,在努力掩饰内心的恐惧。 永宏伯不可置信地盯着冯嘉筱,眼中充满了难以理解。 此刻,他的脑海里翻腾着无数个问题:冯嘉筱怎么会愚蠢到去招惹林穗瑾?好端端的,她为什么非要去挑衅她?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无论外界传言如何,哪怕那些流言是真的,顾砚之也会选择沉默,宁愿吃这个哑巴亏,都要娶林穗瑾。 这一切都足以证明,顾砚之对林穗瑾爱得极深,甚至爱到愿意为她背负一切。 而冯嘉筱还不知死活的撞上去。 他冷冷开口:“嘉筱,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知不知道顾砚之为了林穗瑾,什么都愿意做?他如今的权势滔天,你却偏偏要在怀安郡主大婚之日当众羞辱林穗瑾!你是嫌我们冯家活得太久了吗?” 冯嘉筱低着头,双肩轻颤,泪水无声地落在地上,她无法辩解,只能无助地抽泣。 她知道自己闯下大祸,只是当时心中满是嫉妒,觉得林穗瑾都已经不干净了,凭什么能够得到顾砚之的青睐? 伯爵夫人在一旁急得掉眼泪,拉住永宏伯的手哀求道:“老爷,嘉筱她还年轻,不懂事,这次她确实做错了事,可您就不能再给她一次机会,让她去求顾家宽恕?” 永宏伯猛地甩开她的手,怒火终于爆发:“宽恕?你以为顾砚之是那么容易被求得原谅的人吗?他做的这些还不够明显吗?” “嘉筱,你自己闯下的祸,必须自己承担!若你在两日内得不到顾家和林穗瑾的原谅,那你就给我滚回老家去!” 冯嘉筱心中一震,带着哽咽的声音说道:“父亲,我真的知道错了……可我该怎么求得世子的原谅?他恨我,林穗瑾也恨我,他们不可能轻易原谅我。” 永宏伯冷冷看着她,声音没有丝毫温情:“你若真知道错了,那就去林家给她跪下赔礼道歉,求她宽恕你。你若真有诚意,或许还能保住我们冯家的一线生机。” 冯嘉筱听到这番话,整个人瘫软在地,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 伯爵夫人见冯嘉筱哭成这样,心中也不忍,轻声劝道:“事已至此,你别再犹豫了。娘陪着你去给林姑娘认个错,或许她还愿意给你一个机会。” 冯嘉筱的泪水模糊了视线,但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其他选择。 她只能点头,哽咽着说:“好,我这就去林家……向她认错。” 第362章 无能为力 林府。 林穗瑾正在小亭中静静读书,阳光透过树影洒在她身上,温暖而宁静。 就在这时,仆人匆匆来报,伯爵夫人带着冯嘉筱前来拜访。 林穗瑾一愣,放下手中的书,心中升起一丝疑惑——冯嘉筱这个时候来见她,想做什么? 当她见到冯嘉筱时,对方神情紧张、面色苍白。 伯爵夫人则是一脸焦急,带着女儿走上前,立刻行了一个礼,语气中充满了恳求:“林姑娘,我今日厚颜带小女前来,是为了嘉筱她之前的冒犯向你道歉。” 林穗瑾微微蹙眉,目光落在冯嘉筱身上。 冯嘉筱低垂着头,声音细若蚊吟:“林姑娘,那日是我冒犯了你……我真的知道错了。还请你能原谅我,给我一个机会。” 她说着,声音里带着几分哽咽。 林穗瑾看着她一脸歉意的模样,心中越发疑惑,淡淡开口道:“冯姑娘,你道歉的事我可以接受,但当日不是已经两清了,你为何还要到我家来?” 伯爵夫人连忙上前解释道:“林姑娘,实不相瞒,今日我们前来,是因为顾世子……世子抓走了我家几位公子。我们实在无路可走,只能来求你,请你帮忙在世子面前说几句好话。” 林穗瑾愣了一下,没想到事情会与顾砚之有关。 不过想来也对,若不是顾砚之做了什么,他们冯家又怎么会真的觉得自己做错了呢。 她沉吟片刻,语气平静地说道:“夫人,世子不会无缘无故抓人,更不会公报私仇。如果冯家公子们没有违法乱纪,世子自然会放人。若他们真的触犯了朝廷律法,我想,我也无能为力。” 冯嘉筱眼中闪过一丝惊恐,转头看向母亲。 伯爵夫人见林穗瑾态度坚定,心中更是焦急。 她狠狠瞪了冯嘉筱一眼,随即一把将女儿推到林穗瑾面前,厉声道:“嘉筱,还不快给林姑娘下跪!” 冯嘉筱被母亲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一愣,随后便双膝一软,跪在了林穗瑾面前。 她泪眼婆娑,哀声恳求:“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替我求世子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冯家。我不该那日羞辱你,是我一时糊涂,求你原谅我。” 林穗瑾目光复杂地看着冯嘉筱,心中有些无奈。 她并非心软之人,但冯嘉筱此刻跪在她面前,言辞凄苦,她也明白对方此举确实是走投无路。 “我再说一次,世子不会因为个人恩怨而公报私仇。我能理解你今日的心情,但这件事确实与我无关。我从不掺和他公务上的事情,我也帮不了你。”林穗瑾语气温和,却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伯爵夫人见林穗瑾不为所动,心急如焚,顿时脸色一变。 她怒火中烧地一把抓住冯嘉筱,狠狠扇了她一巴掌。 冯嘉筱猝不及防地被打得跌倒在地,满脸震惊和委屈。 伯爵夫人却毫不留情,继续挥手又打了她两下,声音中满是恨铁不成钢:“都是你惹的祸!现在还不知悔改,给我好好向林姑娘认错!” 冯嘉筱被打得眼泪直流,双颊通红,但她只能低头忍着,不敢再多言。 这时,伯爵夫人忽然猛地跪倒在林穗瑾面前,哀求道:“林姑娘,我冯家今日已经走投无路,只求你能看在我这做母亲的份上,求求世子,不让他再追究我冯家的过错!我们冯家再承受不住了……” 林穗瑾微微退了一步,语气带着几分疏离:“伯爵夫人,请你起来,我确实帮不了你们。” 伯爵夫人见林穗瑾态度冷淡,知道再求情也无用,只能起身拉着冯嘉筱离开。 等伯爵夫人离开后,林穗瑾直接去找了顾砚之,她想知道顾砚之到底是出于什么考虑才决定对冯家下手。 顾砚之正处理公务,听闻林穗瑾前来了,他立刻放下手中的文书,示意下人退下。 见到她的身影,他眼中闪过一丝温柔:“穗瑾,你怎么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林穗瑾走到顾砚之面前,语气中透着一丝探寻:“砚之,今日冯嘉筱和她母亲来找我,她们来求我替冯家说情。她们说你是因为我才绑了冯家的几位工资,所以你能告诉我,冯家的事,到底是因为我,还是他们本就有问题?” 顾砚之微微一怔,随即轻叹了一声,走到她面前,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穗瑾,其实两者都有。” 他顿了顿,低声解释道:“冯家这些年一直不干净,他们几个男丁虽然做的只是给别人打下手的活,但背后的罪行并不小。原本我可以选择不立刻动他们,毕竟冯家不过是替人做事,罪魁祸首另有其人。可惜,他们不该招惹你。” 顾砚之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既然他们胆敢冒犯你,那便没有必要再等下去,不如趁早处理。” 林穗瑾听了顾砚之的话,眉头微微蹙起,对他的做法并不完全赞同。 她并不是想为冯家求情,只是觉得这样的处理方式,会让外人误解成顾砚之为了她而公报私仇。 “砚之,我明白你是为了我才动手,但这样一来,外界必然会认为你是因为我的缘故才对冯家下重手。” 林穗瑾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我不希望因为我,连累到冯家的性命。这样做,恐怕会让人觉得我干涉朝廷事务。” 顾砚之也意识到,自己的决定确实让她为难了。 “穗瑾,你放心,我不会再让永宏伯爵府打扰你。冯家的事,我会处理得干净利落,不会再让你受到牵连。” “砚之,我不是责怪你,只是……” 林穗瑾话未说完,顾砚之便打断了她,温柔笑道:“我明白你的顾虑,这件事情的确是我欠考虑了,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处理好的。” 林穗瑾深吸一口气,终于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希望你不要因为我做出不必要的牺牲。” 顾砚之见她答应了,心中一松,轻轻将她揽入怀中,低声道:“你永远不用为这些事担心,有我在,你只需安心做你自己,外界的风雨我替你挡。” 等将林穗瑾送走之后,顾砚之立刻对着石磊和石强吩咐道:“你们两人带上冯家三子所犯的罪证和口供,去一趟永宏伯爵府。告诉冯老爷,事情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劝他们放弃最后的抵抗,准备应对后续的审查。这是我能给他们冯家最好的忠告。” 石磊和石强点头领命,石磊神色肃然,拱手道:“世子放心,我们一定把话带到。” 顾砚之微微颔首,淡淡道:“记住,话要说得明白。” 第363章 认罪书 冯家。 永宏伯一整天都心神不宁。 就在此时,下人匆忙进来,神情慌张:“老爷,顾世子身边的石磊和石强来了,说是带话给您。” 永宏伯闻言,心中一震,连忙起身:“请他们进来。” 不多时,石磊和石强稳步走进冯家的正厅。 永宏伯勉强笑了笑,询问道:“两位大驾光临,不知世子有什么话要带给我?” 石磊拿出一个厚厚的卷宗,放在桌案上,语气平静:“伯爷,世子让我带来这些资料,还有话要传给您。” 永宏伯一愣,目光落在那卷宗上,心脏不由得紧缩了一下。 他伸手将卷宗拿起,翻开来看。 卷宗内详细记载着冯家三子参与的种种不法勾当,放印子钱、逼良为娼、走私违禁品…… 甚至还有冯家子弟与朝中其他不法官员的往来记录,每一笔交易清清楚楚,连具体的数额和地点都记载得一清二楚。 每看一页,永宏伯的脸色就越发惨白,额头冷汗直冒。 他紧紧攥着卷宗,手指微微颤抖,心中一片冰凉。 石磊看着他苍白的脸,便把顾砚之交代的话都说了出来。 永宏伯沉默了许久,最后发出一声低沉的叹息,脸上满是绝望和无奈。 “原来……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的声音沙哑,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冯夫人在一旁早已泣不成声,听到丈夫的话,眼中的希望彻底破灭。她哽咽着问道:“老爷,我们该怎么办?” 永宏伯沉重地摇了摇头,语气满是疲惫和悔恨:“还能怎么办?准备后事吧……世子已经给了我们冯家最好的出路,再不放弃,恐怕连这最后的体面也没有了。” 之后,他便送客:“我都明白了……多谢世子的忠告,替我感谢顾世子。” 翌日清晨。 永宏伯彻夜未眠,双眼布满血丝,神情憔悴而疲惫。 他知道,今天这一去,便是自己最后的时刻了。 冯家的罪行已经无可辩驳,他的心里早已打定主意,要替整个家族承担一切。 他缓缓站起身,身子因为长时间的紧绷而有些僵硬。 侍从已经准备好了他的官服,永宏伯深吸一口气,穿上象征着他曾经荣耀与尊严的衣袍。 他走到桌前,拿起一封写好的认罪书,字迹颤抖但坚定,这是他对皇上和朝廷的交代,也是他对冯家的尽忠。 “来人。”永宏伯沉声唤道,随后将另一封书信递给了站在门口等候的小厮,叮嘱道:“将这封信交给夫人,告诉她,无论今日发生什么,她都必须镇定,冯家的未来需要她来守护。” 小厮接过书信,目光中透着几分不安,但他还是点头领命,匆匆离去。 永宏伯看着小厮离去的背影,目光沉重。 随后他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衣衫,带着认罪书,踏上了进宫的路。 早朝时分,皇宫内,群臣齐聚,气氛庄严肃穆。 永宏伯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上殿堂,心中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随着朝堂上的议论声渐渐平息,他深吸一口气,向前几步,朝皇帝深深鞠躬,语气沉稳,却带着无比的决绝。 “陛下,臣有罪。”永宏伯的声音响彻大殿,带着一股令人震撼的力量。 他将怀中的认罪书举起,声音坚定,“臣愿承担一切罪责,但恳请陛下宽恕冯家女眷子嗣,他们无辜,臣愿以一人之罪换取他们的安宁。” 整个朝堂瞬间安静下来,文武百官都面露惊愕,没想到永宏伯会在早朝上自请认罪。 他们对冯家的情况略知一二,但谁也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个地步。 皇上神色微动,端坐在御座上,目光犀利地盯着永宏伯,沉默了片刻后,方才开口:“冯爱卿,你可是知道你在说什么?” 永宏伯抬头,脸上没有一丝犹豫,他深知自己这一举动意味着什么,但他已无退路。 他将认罪书呈上,声音依旧坚定:“陛下,冯家确实参与了诸多不法之事,但家里的女眷和年幼子嗣并未参与其中,他们无辜,因此臣愿为此承担所有罪责。” 皇上看着永宏伯递上的认罪书,眉头微微皱起,随手递给身旁的内侍,让其呈交给御史审核。 沉思片刻后,皇上缓缓开口,语气带着几分威严:“朕一向治国宽厚,不滥杀无辜。永宏伯既然已经认罪,朕会依律处置。至于冯家的女眷和子嗣,朕已经决定,只要冯家未犯法之人,一律不受牵连,朕不会追究无辜之人的责任。” 这句话一出,永宏伯心中巨石落地,连忙跪地磕头,语气充满感激:“谢陛下宽宏大量,臣不敢再有妄求,臣愿接受一切惩罚。” 关于冯家犯法牵扯到仁王的事情,皇上心中早已有数,但如今形势复杂,若贸然行动,恐怕会引发更大的震动。 他深知仁王一派势力庞大,不能轻易打草惊蛇。 皇上缓缓开口,对面前的太子说道:“冯家的事情,牵扯甚广,尤其涉及到仁王。此事不能轻举妄动,我打算把调查的责任交给你和顾砚之,务必查清仁王的所有罪证,但一定要悄无声息地进行。” 太子低头道:“父皇放心,儿臣定会将此事彻查清楚。” 离开皇宫之后,太子找到顾砚之,将皇上的意思一字不漏地转告给他。 顾砚之眉头微皱,心中早有猜测,仁王的势力早已渗透朝廷各个角落,这一次冯家的事情,确实牵扯到了仁王,但要彻底扳倒他,绝非易事。 不过既然皇上亲自下令,他没有任何犹豫,立刻答应全力配合。 “殿下,仁王一事确实需要从长计议,不过如今局势也许是一个机会。”顾砚之神情镇定,缓缓开口,“齐王一向不问政事,但他心思缜密,若能趁机拉拢,必定有利于您在朝中的稳固。” 太子眸中闪过一丝赞同,但语气中依旧带着几分疑惑:“齐王一向中立,如何能轻易拉拢?” 顾砚之没有急着回答,而是从袖中取出一份文书,递给太子。 第364章 感受人间冷暖 太子接过,翻开看了几眼,顿时瞳孔微缩,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 文书中是一份详细的口供,而这口供正是王绰的证词,里面承认了仁王曾策划绑架怀安郡主,并故意安排让王绰与怀安郡主“生米煮成熟饭”。 若这份口供曝光,对仁王极为不利,连齐王府也将被牵连其中,局势必定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太子难掩激动,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你竟然早已掌握了如此重要的证据?” 顾砚之微微一笑,神情自若:“之前没有拿出来,是因为时机未到。如今,正是利用这份口供的好时机。若殿下以此为契机,拉拢齐王,可事半功倍。” 太子握紧手中的口供,眼中透出精光。 太子直接带着证据,朝着齐王府而去。 太子早已想好如何说服齐王,尤其是在如今仁王的罪证已掌握在手的情况下。 太子被引入庭院,见到齐王,他连忙上前行礼,神情带着几分亲近。 “王叔。”太子笑着称呼道,语气温和,但眼中却闪烁着深思,“我前来是与你商议些事。” 齐王微微抬头,看向太子,淡然一笑:“哦?殿下今日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了?” 太子知道齐王一向不愿掺和朝廷的权力斗争,便斟酌着言辞道:“王叔,你与父皇亲如手足,朝中不少大事也少不了你出谋划策,如今仁王党羽势大,朝中风雨飘摇,父皇对仁王的行为也有所警惕。我此次前来,是想请你协助,**合力,共同稳定朝局。” 齐王闻言,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但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的笑。 他摆了摆手,语气不咸不淡:“太子殿下,你知道我一向不过问这些事。仁王的事情,陛下自有定夺,我一个闲散王爷,怕是帮不上什么忙。” 太子见齐王依旧保持着置身事外的态度,心中暗叹一声,知道齐王并不打算轻易插手朝政。 但此时他也没有退路,必须尽快改变齐王的冷淡态度。 “王叔,”太子语气顿时变得沉重几分,“仁王的行为,恐怕不仅仅是朝政问题,更是与你的家事息息相关。” 齐王眼中闪过一丝狐疑,太子察觉到这一变化,随即从袖中拿出那份王绰的自白书,递到齐王面前。 “这是王绰的供词,你一定要看看。”太子的声音带着坚决。 齐王神色一变,心中升起一股不安。 他缓缓接过那份口供,心情突然变得沉重起来。 他微微颤抖着翻开,是王绰承认自己是在仁王的策划下,绑架怀安郡主,并让他们‘生米煮成熟饭’。 一字一句,如同利刃刺入齐王的心脏。 齐王的手一抖,册子瞬间滑落在地,他怔怔站在原地,脸上的笑意早已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抑制的怒火。 “仁王,他竟然……”齐王的声音颤抖,充满了愤怒与绝望,“当初,我就怀疑是仁王做的,但没有证据,这件事也只能不了了之。” “他……他竟敢对怀安做出如此卑鄙无耻的事情!” 太子沉默不语,见齐王握紧拳头,仿佛恨不得立刻找仁王算账。 齐王咬紧牙关,语气冷冽:“他这畜生,他毁了怀安一辈子……我真想立刻将他就地正法!” 他沉默良久,也知道仅凭这一份口供,根本无法彻底打击仁王。 要想真正复仇,光靠愤怒是不够的,必须从长计议,谋划更大的布局。 “殿下,”齐王缓缓开口,语气冰冷而不带任何温情,“我可以答应与你联手,共同对付仁王,但我有一个要求。” 他顿了顿,眉间的怒火愈发深沉,“你要帮我,除掉仁王。” 齐王的话如同锋利的刀刃,带着强烈的杀意,现在仁王的存在已经成了他心中的一根刺,不除不快。 齐王语气愈发冰冷,似乎每个字都带着深沉的恨意:“你不知道京城里的人背地里是怎么议论我们齐王府的。怀安郡主虽贵为郡主,可她的一生已经毁在了仁王的手里。如今,她成了满京城的笑柄,一个贵为皇室的女子,竟然嫁给了王绰那种无名小卒。” 他冷笑一声,眼中带着无限的痛苦,“这是我一生的耻辱,是怀安一辈子的噩梦!” 说到这里,齐王的声音有些哽咽,但他很快将这份情感压下,继续道:“若是仁王不死,我齐王府的笑柄永远无法洗清!我也不知道自己回做什么疯事。” 太子明白齐王的痛苦与仇恨,他没有犹豫,直接答应了下来:“王叔,我答应你,必定竭尽全力,帮助你除掉仁王。” 齐王闻言,眉头稍稍舒展了一些,但心中的杀意依然没有消散。 冯家被抄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京城。曾经显赫一时的冯家,如今却如同一座倒塌的高楼,轰然崩塌。 街头巷尾,百姓们议论纷纷,谁都没想到,堂堂伯爵府居然会在一夜之间彻底落败。 很快,官府便来到冯家抄家,冯家的金银珠宝、房产田地全部充公,府中珍藏的古玩字画、名贵首饰更是悉数被搜走。 冯家女眷虽未被牵连流放,但她们却失去了所有的财富,连身上的耳环和佩饰都被官兵当作公家财物,毫不留情地收走。 冯夫人眼睁睁看着这些金银细软被搬走,心如刀割,却只能强忍泪水。 她带着几个女儿与家眷,连一件像样的衣物都没能带走,只得暂时投靠她的亲哥哥三老爷家。 商贾之家与伯爵府的门第相差甚远,原本冯夫人看不上这种家庭,如今却不得不依赖他们。 冯夫人求三老爷收留自己和一众女眷,三老爷看在亲情的份上,终究是答应了。 然而,冯嘉筱从小锦衣玉食,习惯了奢侈富贵,如今一朝落魄,所有的财物都被充公,连一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带走。 她不得不穿上粗布衣裳,跟着母亲和姐妹们一起住在三老爷家的偏房,日子苦得连她自己都难以想象。 更让冯嘉筱难堪的是,三舅母见冯嘉筱这般落魄,心里早有不满,时不时便冷嘲热讽。 她曾经看不上表哥、表姐和表妹们,也都借着这个机会讽刺她。 第365章 今非昔比 冯嘉筱咬紧牙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但她知道,眼下她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 曾经高高在上的她,如今已成了寄人篱下的落魄之人。 为了活下去,她只能隐忍,哪怕心里再不甘,也只能默默承受这些羞辱。 这种日子,让曾经高高在上的她彻底感受到了现实的残酷。 但冯嘉筱不是一个甘心认输的人,她心中打定主意,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 既然靠亲戚得不到尊重,那她就得靠自己。 她想到了做生意。 虽然从未涉足过,但眼下再没有别的路可走,只有自己养活自己,才能重新立足。 但是做生意就需要本金,眼看着跟三舅爷家要是不现实的。 冯嘉筱首先想到的就是怀安郡主,眼下也只有怀安郡主会给她一点希望。 冯家如今已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但她相信,怀安郡主看在往日情分上,多少会帮她一把,给她一些周转的银两。 当夜,冯嘉筱小心翼翼地向冯夫人提起这个打算。 冯夫人听闻后,也觉得这是目前最现实的出路。 她们不能总住在三老爷家里,被人看低。 想要脱困,确实需要一笔银子。 于是,她点了点头,低声叮嘱道:“嘉筱,你小心点,怀安郡主心高气傲,凡事得说得合情合理,不要激怒她。” 冯嘉筱眼神一沉,暗自下定决心,随后便换了身稍微像样的衣裳,独自前往齐王府。 齐王府门前,冯嘉筱从正午时分一直等到了夜晚,心中无比焦急。 她低着头,强忍住想要放弃的冲动,但每次抬头望着大门,心中那一丝侥幸和希望又支撑着她继续等待。 天色渐暗,齐王府的灯渐次点亮,夜风微凉,她的心情却愈发沉重。 她在心中默默祈祷:怀安郡主一定会出来,一定会见自己。 终于,夜色深沉之时,齐王妃和怀安郡主从外面回来。 冯嘉筱眼见这一幕,心跳如鼓,急忙上前拦住怀安郡主,语气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郡主,能否借一步说话,我有急事相求。” 怀安郡主一眼看见冯嘉筱,神色冷漠,目光淡淡地扫过她。 冯家被抄家后,怀安郡主便隐约听说过冯嘉筱的落魄。 此时见她站在自己面前,显然是来求助的。 怀安郡主停下了脚步,眉头微微一皱。 但还没等她开口,齐王妃冷冷看了冯嘉筱一眼,语气中充满了不屑:“如今你们冯家的名声可谓是臭不可闻,竟还敢找上门来?” 冯嘉筱被齐王妃的话刺得脸色苍白,却只能低头忍耐。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内心的屈辱,语气恳切:“王妃,郡主,我实在走投无路,才冒昧来求助。” “嘉筱啊,”齐王妃微微眯起眼睛,语气带着几分戏谑,“你若是有急事,还是请郡主在外面和你谈吧,免得打扰了府中的清净。” 怀安郡主听到母亲的话,点了点头。 虽然她对冯嘉筱不屑,但毕竟曾经有过几分交情,不想在众目睽睽下过于难堪。 于是,她示意身旁的侍女退下,随后朝冯嘉筱冷冷道:“走吧,我们到酒楼去说。” 酒楼的雅间内。 怀安郡主坐在主位,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显得神情轻松。 冯嘉筱坐在她对面,虽然脸上勉强挂着微笑,但心中的紧张与焦虑却藏不住。 怀安郡主看似温和地给冯嘉筱夹了一些菜,语气平静:“我听说你们住在三舅家,日子可能有些难熬吧。” 她的语气虽关切,但眼神中却透着一丝淡漠。 冯嘉筱心中一阵酸涩,三舅舅家的冷眼和奚落让她这些日子倍感煎熬。 她本以为自己能依靠怀安郡主的帮助,重新站起来。 但齐王妃和怀安郡主刚才的冷漠,让她的心冷了几分。 可现在怀安郡主竟然主动关心了她,让她燃起了希望,心里更加坚定地认为,怀安郡主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冯嘉筱放下筷子,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带着恳切:“郡主,我知道眼下我家境落魄,但我想靠自己撑起冯家。我和母亲商量过了,想买一处宅院,安顿下来,也许还能做些小生意,养活家人。” 她声音低沉,带着无尽的期望,“郡主,我知道这不应该麻烦您,但现在的状况实在艰难,我想问您能不能借我五百两银子,日后我一定会归还。” 冯嘉筱一口气说完,心跳加快,目光期待地看向怀安郡主,等着她的回应。 怀安郡主原本正在轻抿茶水,听到冯嘉筱的请求后,动作微微一顿,茶杯在手中轻轻晃了晃,淡淡的笑意在她脸上稍纵即逝。 沉默片刻后,怀安郡主将茶杯放下,抬起头看向冯嘉筱,眼神依然温和,但却多了几分距离感。 她轻声说道:“你知道我一向关心你,但五百两银子,这对我来说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冯嘉筱的脸色微变,心中的期待顿时涌上一丝不安。 她勉强笑了笑,想要让自己显得更加诚恳:“郡主,我并不是要白拿这些银子,我会努力做事,把这些钱还给您。” 怀安郡主微微摇了摇头,她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递到冯嘉筱面前。 “这里有二十两银子,不多,但算是我的一点心意。”怀安郡主的声音平和而轻柔。 她的目光没有一丝松动,“这不是借你的钱,只是我个人的资助,你不需要还我。” 冯嘉筱愣住了,望着面前的银票,心中一阵寒意蔓延。 她曾满心希望地以为怀安郡主会帮她渡过难关,但如今却只有区区二十两,这个数字远远不够买宅子、租店铺,更别说照顾被流放的家人了。 她顿时慌了,连忙说道:“郡主,二十两银子……这远远不够啊,我求您了,再借我一些,日后一定偿还。” 怀安郡主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她看着冯嘉筱,不再掩饰自己心中的距离感,语气也变得疏远了许多:“不是我不帮你,而是我们的身份不同了。你冯家已经被抄家,如今满京城都知道,我和你再过多来往,对我们齐王府也不是什么好事。二十两银子,已经是我能给你的最大帮助。” 第366章 被奚落 冯嘉筱愣住了,她心中逐渐被绝望和无助充斥着。 怀安郡主温柔的拒绝如同一记重击,击碎了她最后的幻想。 她从没想过,曾经的好友,如今也会这样与她划清界限。 怀安郡主看着冯嘉筱失神的模样,眼中并无过多情感。 她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袖,声音中多了几分冷漠:“以后,最好别再来找我了。你我的身份,已经不适合再有过多来往。” 冯嘉筱呆呆地望着桌上那薄薄的银票,她怎么也没想到,怀安郡主会说出如此狠毒的话来。 “郡主!”冯嘉筱的声音哽咽,眼中充满了恳求,“你知道的,若不是因为你,我根本不会在婚礼上为难林穗瑾!若不是为了替你出头,我冯家也不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怀安郡主被她的突然举动吓了一跳,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眉头微微皱起,目光冷冷地落在冯嘉筱身上。 她轻轻挣脱冯嘉筱的手,语气依旧冷漠:“嘉筱,你怎么能把冯家的覆灭归咎于我?当日婚礼上的事,分明是你自己心高气傲,想为难林穗瑾,何必把责任推到我身上?” 冯嘉筱双眼含泪,声音颤抖:“我承认,我当时的确是出于嫉妒,但那也是为了你!为了不让她威胁你的地位!而现在……现在不过是借五百两银子,对你来说,这根本不算什么,为什么就不能帮我一把?你明明知道,我已经走投无路了!” 怀安郡主的脸色逐渐冷了下来,目光中透出几分不耐烦。 她缓缓开口,声音如同冰霜:“你该明白,顾世子对付你冯家,根本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林穗瑾。若你想要解决问题,去找林穗瑾吧,世子是为了她出气,和我无关。” 冯嘉筱的心一沉,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经过一番挣扎和绝望,冯嘉筱终于做了一个决定——去找林穗瑾,或许这一次,是她唯一的机会。 她已经没有退路,失去了一切,也不再有所畏惧。 这一天,冯嘉筱从早上开始就心神不定,她手心满是汗水,内心仿佛有无数个声音在催促她、推动她做出疯狂的举动。 她想,如果这一切没有尽头,倒不如彻底放手一搏。 傍晚时分,冯嘉筱终于在集市上找到正在买东西的林穗瑾。 她眼神阴沉,像是下了某种决绝的决心,慢慢靠近林穗瑾。 惜月和惜星陪在林穗瑾身旁,一切似乎和平常无异。 然而,谁也没有注意到冯嘉筱的异样。 就在林穗瑾低头挑选布料的时候,冯嘉筱猛地从人群中冲了出来,手中的匕首直指林穗瑾。 林穗瑾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到冰冷的刀锋贴在她的脖颈处,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 “别动!”冯嘉筱的声音颤抖,匕首颤巍巍地抵在林穗瑾的脖子上。 围观的百姓惊呼起来,纷纷后退,有人吓得不敢再看,有人则十分兴奋的看着。 林穗瑾抬头,看到冯嘉筱那张布满泪痕的脸。 她没有慌乱,反而松了一口气,轻声说道:“冯姑娘,冷静点,我不是你的敌人,你这样做没有任何意义。” 冯嘉筱的手在发抖,眼中满是绝望。 她紧咬着下唇,声音中透出无法控制的愤怒:“林穗瑾,你知不知道我已经无路可走了!你和顾砚之毁了我,毁了我的家,我什么都没有了!现在我只求一条活路,难道连这都不行吗?” 林穗瑾神情依旧平静,语气温和:“你冷静点,有话好好说。你提的任何条件,我都可以答应,只要你愿意放下匕首,别伤害自己。” 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有人开始小声议论,有人则紧张得屏住呼吸。 场面逐渐陷入紧张,周围人不敢轻举妄动。 惜月和惜星站在一旁,心急如焚。 惜星紧紧护在林穗瑾身旁,生怕冯嘉筱会失控,而惜月则瞥了一眼四周,眼中闪过一丝急切。 趁着冯嘉筱和林穗瑾说话的间隙,惜月压低声音对惜星说道:“你看好姑娘,我去找顾世子,他一定会有办法!” 惜星点了点头。 “我要五百两!”冯嘉筱的声音沙哑,“你给我五百两,而且你还要帮我,让顾砚之利用他的身份,让我父兄在流放的地方过得好一些,最起码不能受欺负。” 冯嘉筱的请求带着最后的希望,她明白自己没有退路,必须尽可能争取一些保障。 她的目光焦灼,死死盯着林穗瑾,像是在等待判决的那一刻。 林穗瑾深吸一口气,她知道冯嘉筱现在已经处于崩溃边缘,继续刺激她只会让局势变得更加不可控。 于是,她轻声说道:“我答应你。” 冯嘉筱的眼中闪过一抹不可置信,她怔怔地看着林穗瑾,似乎不敢相信她会这么轻易地答应下来。 林穗瑾平静地继续道:“你要的五百两,我可以给你。至于让你父兄在流放的地方不受欺负,我也会尽力求世子帮忙,毕竟这是在他权力范围内能做到的事。” 她顿了顿,目光坚定,继续说道,“如果你想开店,我手上有一处铺子,虽然不大,但适合做小生意。铺子后面有个后院,冯家人可以暂时住在那里。这样,你们也能有个栖身之处。” 冯嘉筱的手开始微微颤抖,匕首也不再那么坚定地抵着林穗瑾的脖子。 她没有想到林穗瑾会如此轻易答应她的所有要求,她一向认为林穗瑾是她的敌人,但此时此刻,她的心中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动和无力。 林穗瑾见冯嘉筱的情绪有所缓和,语气更加温柔:“你要明白,冯家出事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冯家落到今天这一步,是因为他们真的出了问题,而不是我和世子的报复。” “你现在不能再乱来了,冯家已经到了不能再承受任何打击的地步。如果你再冲动下去,你的母亲和姐妹们该怎么办?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她们想想。” 冯嘉筱的呼吸变得急促,眼泪不由自主地涌了出来。 第367章 欺人太甚 林穗瑾的话如同一把利剑,刺破了她内心的防线。 她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匕首滑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围观的群众见状,纷纷松了一口气,低声议论了几句,但仍保持着距离,不敢靠近。 “你……真的愿意帮我?”冯嘉筱声音发颤,眼中噙满了泪水。 林穗瑾轻轻点头,柔声说道:“你现在需要的是机会,我不会让你失去最后的希望。你需要钱,我可以帮你解决这个问题,但你也要冷静下来,好好规划未来。” 冯嘉筱心中一阵悸动,泪水再也无法控制,顺着脸颊滚滚而下。 她望着林穗瑾,双腿一软,竟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跪了下来,声音哽咽:“穗瑾……我对不起你。我从未想过,你会在这种时候帮我……冯家已经落难这么久了,没有人愿意雪中送炭。你是第一个,真的……谢谢你。” 围观的百姓们见此情景,不由得纷纷低声议论,眼中充满了惊讶和感叹。 林穗瑾连忙上前一步,伸手将冯嘉筱扶了起来,温声安抚道:“你不必这样,我只是做了一点该做的事。” 冯嘉筱眼中闪烁着泪光,这一份恩情,她从未想过会来自这个曾经被她视为敌人的女人。 “嘉筱,”林穗瑾轻声说道,“我们先去找个地方吃饭,等顾世子来了,我们再好好聊聊如何帮你安顿下来。” 就在这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顾砚之的身影匆匆出现。 他正好看到冯嘉筱抱着林穗瑾哭的样子。 他快步走到林穗瑾身旁,目光在冯嘉筱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后温声问道:“怎么回事?穗瑾,你没事吧?” 林穗瑾轻轻摇头,朝顾砚之微微一笑,示意他不用担心。 然后她转头对冯嘉筱说道:“嘉筱,顾世子来了,咱们先去酒楼谈谈?” 冯嘉筱点了点头,跟着两人一起进了旁边的酒楼。 酒楼。 顾砚之开口解释道:“冯嘉筱,今天我想让你彻底明白,冯家落到这步田地,并不是因为我和穗瑾的缘故。你父兄所做的事情,已经超出了法律的界限,他们所犯的罪,不仅仅是放印子钱那么简单。” 冯嘉筱紧张地看着顾砚之,心跳加快,手指微微蜷缩在衣袖里,神情中带着一丝恐惧。 顾砚之继续说道:“他们早已涉嫌私藏军械,暗中勾结一些不法势力,甚至有人企图造反。这是对朝廷的威胁。” 冯嘉筱瞪大了眼睛,听到“造反”两个字时,心中一片空白。 她完全没有想到,冯家的问题居然如此严重,她的兄弟们竟然犯下了如此滔天大罪。 顾砚之继续道:“好在陛下没有对冯家赶尽杀绝,至少冯家的女眷都得到了保全。你必须明白,这一切与穗瑾无关,而是你们冯家出事是迟早的事情。” 冯嘉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脸色苍白,手紧紧抓住桌角,心中再也无法压抑住的震惊和悔恨翻涌而来。 她抬头看向顾砚之,眼神中充满了懊悔,声音哽咽:“世子,我……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会这样发展。我一直以为只是一些小的违法行为,可我从来不知道他们竟然……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消失在喉咙中。 顾砚之的目光依然冷静:“现在你知道了。你要做的,不是再去纠结过去的恩怨,而是如何好好生活下去,冯家已经没有了退路。你还有机会重新开始,但这次,不要再走错了。” 冯嘉筱的泪水再次涌出,她紧紧咬住唇,泣不成声:“我……我明白了。谢谢你们,我真的明白了,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生活。我会报答穗瑾的恩情,那五百两我也一定会还上。” 林穗瑾微微一笑,语气柔和:“你能想明白这些就好。钱的事你不用急,最重要的是把生活稳定下来。至于店铺,我会让惜星全程陪着你一起打理,帮你把生意做起来,渡过这次危机。” 冯嘉筱抬起头,目光中带着感激。 她从未想到,林穗瑾竟会如此关心她,甚至连生意都愿意亲自派人帮助。 她轻轻点了点头,声音颤抖:“谢谢……谢谢你们,穗瑾,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林穗瑾轻轻拍了拍冯嘉筱的手,温声道:“你不必客气,你自己也要努力,我相信你能做好的。” 听曲社,雅致的小庭院里,丝竹声悠扬,茶香氤氲。 林穗瑾难得来此处稍作休息,周围的氛围轻松而舒缓。 然而,一阵轻蔑的笑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林穗瑾抬头一看,正是怀安郡主缓缓走来,她身穿华贵锦袍,神态高傲,身后还跟着几个京城里的贵女,个个眼神带着不屑。 怀安郡主看到林穗瑾时,脸上带着讥讽的笑容,显得分外刺眼。 “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林姑娘。”怀安郡主眼神冰冷,嘴角挂着一丝轻蔑的笑,“听闻林姑娘倒是好心肠,不仅帮了冯嘉筱,还大方地送银子、铺子,真是有情有义。” 她的语气中透着浓浓的嘲讽,是故意在众人面前挑事。 旁边的贵女们闻言,也纷纷掩唇轻笑,眼神中满是嘲弄。 林穗瑾心中早有准备,微微一笑,不动声色地回应:“郡主不也是一向与冯嘉筱交好?只不过冯家落难之后,倒是没见郡主伸出援手。我做了些力所能及的事,反倒被郡主看作笑话,倒真是让人费解。” 怀安郡主脸色微微一变,她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却仍保持着冷笑:“林穗瑾,你何必装得如此高尚?你所谓的帮助,不过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好罢了。冯嘉筱那样的人,谁会真心对她?她不过是咎由自取!” 林穗瑾眉目一挑,轻声说道:“郡主倒是说得轻松,京城里的贵女们谁不知道你和冯嘉筱关系亲密?说她是郡主身边的一条狗都不为过。可是当冯家出了事,郡主不仅不帮她,还躲得远远的,冷眼旁观,看戏倒是挺快活的。” 第368章 顾家出事了 周围的贵女们听到“狗”这个词,脸色纷纷变了。 她们彼此对视,虽然没有出声,但眼中都流露出几分微妙的神色。 林穗瑾的话说得不轻不重,但直击要害。 怀安郡主冷冷一笑,眼神中透出几分寒意:“你说话倒是越发大胆了,别忘了,我是堂堂郡主,不是谁都能随意指责的。” 林穗瑾依旧保持平静,语气却越发锋利:“郡主确实身份高贵,但身份再高,也不能阻止旁人看清真相。冯家虽然出事,但郡主明知她的困境,却一声不吭,如今还在背后嘲笑她。如此翻脸不认人,比直接伤人还要可怕。” 怀安郡主的脸色越发难看,身后的贵女们也纷纷低下头,心中开始暗自琢磨。 如今冯家出事,怀安郡主竟然如此决绝,这让她们对与郡主交好一事有了几分忌惮。 “谁也不能保证一辈子不出事。”林穗瑾继续说道,语气温和中透着一股无声的力量,“若是家中有变,郡主这样的人怕是第一个远离,到时不仅没有帮助,还会看笑话。以后,谁要是想接近郡主,恐怕要三思而行了。” 她的话犹如重锤一般敲击在众贵女的心上,周围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几个贵女悄悄交换了眼神,心中都闪过一丝担忧。 若是有一天,她们家中也像冯家那样出事,怀安郡主会不会也像现在这样,冷眼旁观,甚至踩上一脚? 怀安郡主再也忍不住,冷冷地说道:“林穗瑾,你真是越来越能说会道了。” 林穗瑾微微一笑,目光平静地看着她,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事实如此,郡主又何必恼羞成怒?” 怀安郡主被这句话激得脸色铁青,心中愤怒至极,但她知道,此时再争辩只会更加难堪。 她一甩袖子,冷哼一声:“我们走!” 说罢,怀安郡主转身离开。 林府。 林穗瑾正在书房内,翻着最近的账簿。 惜月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神色间带着几分犹豫。 “姑娘,勇昌侯府三房的二姑娘顾明慧递了拜帖来,想见您。”惜月低声说道。 “顾明慧?”林穗瑾微微一怔,抬起头,目光中透出一丝疑惑。 她从未与这位顾家二姑娘有过交情,更别提往来,怎么会突然来访?这个名字在她的记忆中十分陌生。 “她来得倒是突兀。”林穗瑾合上账簿,眉头微蹙,“不知此事所为何故?如今我和世子不日将成婚,顾家中人来访,若我拒绝,日后恐怕难免会尴尬。不如见见她,看看是什么事。” 惜月点头应道:“那奴婢这就去请二姑娘进来。” 不多时,顾明慧快步走进书房,她一袭素色衣裙,神情显得有些慌乱,脚步也不似平日里大家闺秀那般端庄优雅。 她见到林穗瑾后,没有任何寒暄客套,眼中闪烁着焦急和无助。 “林姑娘,求求你,救救我大哥!”顾明慧话音未落,竟直接跪在了地上,双手扶地,眼泪已经在她眼眶中打转。 林穗瑾一愣,连忙起身走到她跟前,弯下身子扶住她,语气带着些许错愕:“顾二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有什么事咱们慢慢说。” 顾明慧依旧跪着,声音颤抖:“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我大哥顾昊之他……他逼债,一个借钱人上吊自尽了,如今事情闹大,顾家无人敢管!我大哥被官府抓走了,家中长辈不肯为他出面,这件事眼看就要定罪。若是罪名成立,他会被处斩!” “什么?”林穗瑾心头一惊。 顾家向来在京城名望颇高,顾昊之虽非大房的,但也是三房的嫡子,竟会做出如此触犯律法的事情? 顾明慧的脸色愈发苍白,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顾家现在无人敢出面,他们怕牵连到家族名声,大哥如今孤立无援。” “你是世子哥哥未来的妻子,求你帮我劝劝世子哥哥,让他帮我大哥一把。若是世子哥哥肯出面,我大哥或许还有转机。” 林穗瑾微微叹了一口气,心中虽然感到为难,却也同情顾明慧的无助。 但她知道,自己无法答应这个请求。 “我明白你的心情,但你让我去劝砚之,这实在是强人所难。”林穗瑾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我们毕竟尚未成婚,贸然去管顾家的事情,不仅会让砚之为难,也可能招致顾家其他人的不满。更何况,我对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不清楚,根本无从开口。” 顾明慧的脸色微微一变,眼中的泪水终于滑落,她死死咬住嘴唇,带着几分绝望:“林姑娘,你真的不愿意帮忙吗?我只是求你帮我劝劝世子哥哥,这对你来说,难道真的这么困难吗?你明明有这个能力,却不愿意出手!” 林穗瑾看着她的泪水,心中也有些难过,但她知道,自己不能为了同情而忽视了分寸。 她轻声叹息,尽量用最温和的语气解释道:“我真的不是不想帮忙,而是我实在没有这个立场。且若我贸然插手,不仅帮不上忙,反而可能让事情更加复杂。” 顾明慧的神情逐渐变得冰冷,她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怨恨:“你根本就是不想帮我!你明明可以劝世子哥哥,但你却找这么多借口推脱!” “顾二姑娘,”林穗瑾尽力保持镇定,声音依旧温柔,“你可以选择相信我,也可以选择怨恨我。但我只能告诉你,我确实爱莫能助。你大哥的事情不是小事,官府已经介入,我无法改变什么。” 顾明慧看着林穗瑾那平静无波的神情,心中越发愤怒。 她猛地站起身,眼中充满了怨恨,冷冷说道:“既然你不肯帮我,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大哥哥就算再难,也不需要你这种虚伪的人来假装好心!” 说完,她转身怒气冲冲地离开,甚至没有再看林穗瑾一眼。 惜月见顾明慧气冲冲离去,忍不住走上前,轻声安慰道:“姑娘,您已经尽力了,顾二姑娘她现在情绪激动,等她冷静下来,或许就会明白您的苦衷。” 第369章 爱莫能助啊 林穗瑾轻轻摇了摇头,神情中带着一丝无奈:“我只是担心,明慧再这样下去,事情会变得更加不可收拾。” 她叹了一口气,目光投向窗外,心中满是复杂。 顾明慧满脸怒气地回到顾家三房,一进门便见父母正焦急地等着她。 三夫人立刻站起身,快步迎了上来,紧张地问道:“事情办得如何?林家那边怎么说的?” 顾明慧心里满是愤怒,深吸一口气,压抑着情绪道:“母亲,林穗瑾根本不愿意帮忙!她只说她无能为力,还说什么他们还未成婚,不好插手顾家的事。这分明是找借口不帮我们!” 她的语气充满了怨恨,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三夫人一听,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忍不住怒道:“什么?她竟如此冷血无情?她不过是尚未入门的未婚妻,真以为自己有了砚之的庇护,就能置身事外,袖手旁观?!” 站在一旁的三老爷同样眉头紧锁,眼神中透出一丝无奈。 他沉声问道:“林家那丫头真这么说的?” 顾明慧咬着牙,点点头:“她说她不能贸然去管顾家的事情,怕惹来砚之哥哥的的厌弃,还说顾家事情复杂,她没资格插手。” 三夫人怒火中烧,冷笑道:“果然是林家的人,一贯虚伪做作!咱们三房落难了,她巴不得看笑话!如今的顾家,竟连一句求情的话都不愿替我们说!” 三老爷抬起手,示意她稍安勿躁,深思片刻后,他沉声说道:“眼下看来,林家那边指望不上了。” 三夫人气得直跺脚:“这可怎么办?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昊之被判刑坐牢不成?!” 三老爷脸色凝重,轻轻摇了摇头:“事已至此,我们只能再去求大房了,不能真的让昊之背负这个罪名。说到底,这件事归根结底还是砚之一句话的事情。” 三夫人一听,大为不满,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又要去求那一家人?他们会帮我们吗?我们三房在顾府的地位不如他们,现下落难,指望他们帮忙,只怕是痴心妄想!” 三老爷冷冷一笑:“如今昊之的命悬一线,岂能由得我们计较这些?就算大房再如何看不上我们,昊之毕竟是顾家的血脉,他们若不帮,到底也是自家兄弟的事,外面人看了,岂不说他们冷漠无情?” 三夫人不甘地咬紧牙关,但想到儿子的性命,她最终只能忍下这口气。 她低声嘟囔:“但愿如此,我总觉得大房的人不会轻易帮忙。” 三老爷一声冷哼,沉声道:“再怎么样,我们也得去试一试,不能坐以待毙。” 说罢,夫妻二人快步走出房门,直奔大房所在的院子。 勇昌侯夫人正在用膳,看到三老爷与三夫人走进来,眉头微微一蹙,心中隐约猜到了他们的来意,却不动声色,只是淡淡一笑,放下手中的筷子,轻声道:“三弟妹,这么急匆匆过来,想必是有什么急事?” 三老爷拱手行礼,声音中带着几分焦急:“大哥、大嫂,昊之出事了,如今他被牵扯进放印子钱、逼债致人自杀的案子,已经被朝廷抓走。我实在是无力应对,只能求大哥、大嫂出手相助。” 勇昌侯夫人抬了抬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她语气不急不缓:“昊之的事情我们也有所耳闻,只是此事已经闹得满京城皆知,连仁王都插手其中了,恐怕不容易放过顾昊之。” 三老爷听到这里,脸色更加难看,心中也开始慌乱。 他低声问道:“大哥、大嫂,这件事情难道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昊之不过是犯了些错,若是仁王不肯放过,我们家就真的没有希望了?” 勇昌侯此时终于开口:“三弟,不是我们不肯帮忙,而是昊之的事情确实闹得太大了。” “若仅仅是昊之一人,事情或许还能缓和,但如今他背后的人牵连甚广,朝廷不能轻易了结此事。” 三夫人焦急万分,眼泪已经快掉下来了,急切道:“大哥,昊之毕竟是您的亲侄儿,您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出事吧!” 勇昌侯夫人冷笑一声,淡淡地说道:“三弟妹,不必如此。昊之的事情虽然棘手,但按照他的所作所为,不过是罚款和坐牢一年罢了。你们也不用太过担心,事情并非不可挽回。” 三夫人一听,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猛地站起身:“罚款加坐牢一年?这还不严重吗?!大嫂,你们大房如今独揽权势,怎能如此轻描淡写地说这些话?我儿子在狱中吃苦受罪,难道你们就这么看着?!” 勇昌侯夫人眼神一冷,语气也变得强硬:“三弟妹,你们三房自该为自己的错误承担后果。若不是昊之贪图那些不正当之财,怎会落到如今这般田地?我和侯爷能帮的,已经尽力。” 三夫人听到这里,心头怒火中烧,觉得大房分明是想看三房的笑话,压根没打算真心帮忙。 她猛地一甩袖子,怒气冲冲地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三房不求你们了!总有一天,昊之会平安无事地回来,那时我倒要看看你们大房还能如何!” 三老爷也非常生气,只是冷冷地看了勇昌侯一眼,随后转身离去。 顾昊之的案子逐渐从一起简单的债务纠纷,演变成了整个京城的焦点。 仁王有意将这件事闹大,几乎每天都派人去采集证据,查顾昊之名下的店铺和财产,甚至还重新安排了仵作,对那位借钱自尽的百姓进行反复验尸。 京城中逐渐流传出各种各样的谣言,甚至有不少人怀疑,那位借钱自尽的穷苦人根本不是自杀,而是被顾昊之害死的。 这日,仁王又派了大批人马去顾家的商铺查账,铺子里的伙计们一个个战战兢兢,眼看着仁王派来的官员翻箱倒柜,甚至有几处重要的财务帐册直接被带走。 “不是说好只查债务吗?这铺子跟债务有什么关系?”一名管事的紧张地对着来人说道。 “这是上面的命令,你不必多言。”领头的官员冷冷回应,丝毫不给任何解释的机会。 第370章 计划在进行 坊间百姓们对这件事议论纷纷,如今已经变成了豪门贵族压迫贫苦百姓的恶性案件。 有人在街头小声议论道:“顾家那般有钱,偏偏还逼得穷人走投无路,哪有这样的道理?” “听说那死去的百姓,家里连口饭都快吃不上了,顾昊之还要追债,这不是存心逼人吗?” “这些有钱的贵族,根本不把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当人看。” 一时间,百姓的怒火逐渐蔓延开来,贫苦百姓与豪门贵族之间的对立越来越强烈。 仁王早已暗中筹谋,派人假扮百姓,打着“为民请命”的旗号,举着横幅走向京兆尹府。 这些假冒的百姓,手里举着写满血红大字的布条,上面赫然写着“重判顾昊之!欠债还钱,杀人偿命!” “顾昊之贪婪无度,逼得百姓家破人亡!” “豪门吃人血,死不足惜!” 领头的几个假扮百姓的男人,手里挥舞着旗子,声嘶力竭地喊着口号。 他们情绪激昂,仿佛顾昊之已经是逼死穷苦百姓的罪魁祸首。 而原本围观的真正百姓,起初只是出于好奇,但随着这些口号的不断扩散,越来越多的人被煽动起来。 一个卖菜的中年妇人凑上前来,眼中满是愤怒:“听说那顾昊之就是仗着自己有钱,硬是逼死了人!这些有钱的权贵,哪把咱们当人看?!” “是啊,咱们这些小百姓本就难以维生,借点钱渡过难关,居然还被逼得上吊!这简直是丧尽天良!”一个男人附和道,脸上满是愤懑。 “对!欠债还钱,杀人偿命!顾昊之必须为这件事负责!”另一名青年握紧拳头,喊得愈发响亮。 京兆尹府前,越来越多的百姓聚集起来,场面愈发混乱。 那些真正的贫苦百姓被带动着,逐渐也跟着喊了起来。 人群中不断传出愤怒的喊声,场面愈发激烈。 “让顾昊之偿命!让皇上亲自判决!” “杀人偿命,顾家别想靠权势逃脱!” 林穗瑾坐在书案前,神情略显疲惫。 最近这几天,关于顾昊之的事情愈演愈烈,越来越多的消息从外面传来,让林穗瑾心绪难安。 每一日,惜月和惜星都会把打听到的关于顾昊之案子的新动向告诉她,仁王步步紧逼,局势变得愈发严峻。 “姑娘,”惜月轻声走进房间,神情有些凝重,“外面说得越来越严重了。百姓们现在几乎天天聚集在京兆尹府门前,请愿要求皇上重判顾昊之,甚至有人提到,顾家背后若有人护着,恐怕事情会进一步恶化。” 林穗瑾闻言,心头一紧:“牵扯到顾家了吗?” 惜月犹豫了一瞬,终是点了点头:“虽还没有直接提到世子,但照这么发展下去,只怕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将此事连带世子一起卷入其中。” 林穗瑾的眉头微微皱起,心中的不安越发浓重。 她知道,舆论的力量是可怕的,尤其是在这种局势下,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让顾砚之陷入泥潭。 “惜月,备车,我要去见砚之。”林穗瑾突然站起身,语气坚定。 惜月见她如此焦急,连忙照办。 林穗瑾神情中透出一丝担忧:“事关顾家,事情再发展下去,恐怕他难以独善其身。我要问问他具体的应对之策,不能让他一个人面对这些压力。” 惜月见她如此果断,也不再多言,立刻吩咐人准备马车。 勇昌侯府。 顾砚之正站在窗前,眸光深沉。 他已料到仁王的步步紧逼,绝不仅仅是针对顾昊之。 “世子,”石磊站在一旁,低声汇报道,“仁王派人混迹在百姓当中,煽动情绪,导致民众集体要求皇上重判顾昊之,甚至有人暗示顾家背后有势力庇护。眼下,情势已经有些失控。” 顾砚之眉头微皱,声音低沉而冷静:“仁王的手段果然毒辣。”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小厮走上前,禀报道:“世子,林姑娘来了,说有急事要见您。” 顾砚之闻言,马上就明白她此行的目的,急忙让人把她请进来。 林穗瑾被带进书房,看到顾砚之神情如常,心中虽稍微安定了些。 “砚之,我今日过来,是因为外面传来的消息让我很担心。顾昊之的案子越闹越大,现在京城百姓几乎都在议论此事,甚至有些人暗示你和顾家被卷入其中。你现在一定很辛苦吧?” 顾砚之看着她眉头紧皱的模样,心中微微一暖,拉着她的手走到一旁,温声道:“你不必为此事担忧,仁王的确在暗中煽风点火,但我已经在处理了。再过几天,这件事就会有转机,我保证不会让事情失控,更不会让顾家因此蒙难。” 林穗瑾听到顾砚之如此笃定的保证,心中的紧张渐渐缓解了些,但她依旧有些犹豫:“可是,外面的民怨已经如此严重,百姓们纷纷要求皇上亲自审理此案,若继续拖下去,只怕会越来越难收场。” 顾砚之笑了笑,轻轻握住她的手,低声安慰道:“你放心,我已经掌握了他背后暗中操纵的证据,很快就能反击。” 林穗瑾抬眼望向顾砚之,见他神色坚定,心中那股压抑许久的担忧终于松了些。 她轻轻点了点头,柔声道:“我相信你,既然你说已经有了对策,那我就不再多问了。” 等林穗瑾走后,顾砚之眉头紧锁,虽然他在林穗瑾面前表现得十分镇定,但事实却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仁王步步为营,掌控着局势,舆论已经彻底倒向了百姓一方,而他手中的证据还不足以彻底扭转局面。 “世子,太子殿下到了。”石磊推门进来,低声禀报道。 顾砚之神色微动,缓缓站起身:“请太子进来。” 片刻后,太子走进书房,神色凝重,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 顾砚之走上前与他见礼,二人坐定之后,太子便开门见山地说道:“砚之,你可有应对之策?” 顾砚之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阴沉,沉声说道:“仁王此番布局早已筹谋多时,民心与舆论全在他手中。如今局势发展成这样,恐怕我已经无力回天了。” 第371章 被连累入狱 太子眉头紧锁,神情显得极为严峻:“若任由仁王继续控制舆论,恐怕顾家会成为百姓愤怒的靶子,到时候不仅仅是顾昊之的问题,你也会受到牵连。” 顾砚之缓缓点头,目光深邃:“我知道。可现下我没有办法逆转局势,唯有静观其变,等待仁王下一步出手。” 太子脸色微变,有些焦急地说道:“仁王步步紧逼,若是他再下一步,恐怕局势会更加复杂,你能拖延多久?” 顾砚之沉思片刻,语气凝重:“我最多还能拖延几天时间,仁王不会一直按兵不动,他必定会趁此机会对顾家展开全面打击。殿下你和齐王要加把劲,尽快找到关键证据,不然我这边恐怕坚持不了太久。” 太子深吸一口气:“我和齐王已经在全力调查仁王,但他做事一向小心谨慎,涉及的关系盘根错节,查到确凿证据实在不容易。” 顾砚之眼中闪过一丝冷厉,他走到书案前,打开一只暗格,从中取出几份卷宗,递到太子面前。 “这些是我这段时间秘密收集到的证据,虽然还不够彻底,但足以揭开仁王背后的一些勾当。接下来,我可能无法继续行动,殿下得接手调查。” 太子接过卷宗,翻阅了几页,神色顿时凝重起来:“这些证据确实能给我们一些突破口,但还不够深入。接下来的行动我来负责,你要多加小心。” 顾砚之点了点头,声音沉稳却带着一丝冷意:“现在只能寄希望于你和齐王能够尽快拿出足够的证据,才能彻底翻盘。” 太子微微颔首,眼中闪过坚定:“我会加快进度,你一定要坚持住。” 顾砚之凝视着太子,接着说道:“还有一件事……若事情真的失控,我希望你能照顾好穗瑾,别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太子闻言,心中微微一动,点了点头:“你放心。” 顾砚之这才松了口气,目光深邃:“我已经没有太多时间了,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殿下了。” 两人对视片刻,彼此都明白,眼前已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刻。 等太子走后,顾砚之思来想去,觉得有必要跟父母通个气,也让他们日后好有个应对,因此他便去找了勇昌侯夫妇。 勇昌侯夫人也得知太子来了一事,便率先开口:“太子来是不是跟外面的传言有关?” 顾砚之站在她身旁,轻轻点了点头,目光沉稳:“父亲,母亲,我本不想过早告诉你们,免得让你们为我担心,但事到如今,我不能再隐瞒了。” 勇昌侯眉头微皱,放下手中的茶盏,目光直视着顾砚之:“到底发生了什么?仁王的那番操作是冲着昊之的债务案来的,你难道也会被牵扯其中?” 顾砚之点了点头,缓缓开口:“昊之的事情只是个幌子,仁王其实是想借此机会对我动手。等时机成熟,他就会将我推入牢狱,以顾昊之的罪行为引,指控整个顾家。” 他的语气虽平静,却暗藏危机。 勇昌侯夫人闻言,脸色顿时变得苍白,猛地站了起来:“牢狱?砚之,这怎么可能!你是顾家的世子,又是朝中重臣,仁王怎么敢对你动手?” 顾砚之低下头,神情凝重:“正因为我是顾家的世子,他才要借机把我扳倒。如今顾家势大,是仁王的眼中钉。现在他掌控了民意,我怕是难以全身而退。” 勇昌侯的脸色也变得阴沉,眼中透出几分怒火:“那皇上呢?皇上知道此事吗?他不会坐视不管吧!” 顾砚之轻叹一声,语气更加低沉:“父亲,母亲,我必须告诉你们一个现实……皇上恐怕已经放弃了我。”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无奈,“顾昊之的事情闹得太大,百姓的愤怒太过汹涌。皇上如今一心要稳固民心,顾家这次恐怕已成弃子。” 勇昌侯沉默了片刻:“我还以为这是你与皇上设计的计策,想借此引出仁王,没想到……” 顾砚之微微摇头,眼中露出一丝苦笑:“父亲,若是皇上有意保我,也不会让传言到这一步,现在的情况只能是等待仁王下一步的动作,只有找到他的破绽,才有机会翻盘。” 勇昌侯夫人情绪激动,几乎站不住脚,扶着桌子喘了口气:“那我们顾家就这样坐以待毙吗?砚之,你不能放弃!” 顾砚之走上前,轻轻握住母亲的手,目光坚定:“母亲,我不会放弃。只是现在形势对我们不利,太子和齐王已经在暗中调查,我也已经将所有掌握的证据交给了他们。接下来我可能会被牵制,甚至有可能失去自由。” 勇昌侯看着儿子,沉默片刻,终于叹了口气:“既然你已经有了打算,我和你母亲就不再阻拦。皇上既然袖手旁观,那我们就靠自己。” 顾砚之点头,心中也感到一阵沉重。 翌日早朝。 顾砚之知道今日的早朝非同寻常,皇上对顾昊之案的态度一直未明,随着事态的不断发酵,也是时候给个态度了。 果不其然,皇上的目光落在了顾砚之身上,眼神凌厉,语气中带着怒火。 “顾卿,你可知罪?”皇上的声音如雷贯耳,回荡在大殿之上。 顾砚之缓缓抬头,神情依旧平静:“臣不知罪。” 皇上冷哼一声,手中的奏折猛然甩在龙案上,声色俱厉:“顾昊之开设赌坊,放印子钱,可都是打着你的旗号招摇撞骗!他逼得借债人家破人亡,甚至让无辜之人走投无路,你居然敢说不知罪?” 顾砚之的心一沉,今日果然无法善了,皇上被舆论和仁王的设计左右。 顾昊之所做的恶行,确实难以撇清与顾家的关系。 更糟糕的是,仁王一直暗中推动,让这些罪行变成了针对他顾砚之的指控。 “陛下,”顾砚之依旧保持镇定,拱手说道,“臣从未参与顾昊之的事情,赌坊和印子钱之事,臣毫不知情。” “毫不知情?”皇上的声音猛地提高了几分,目光中透出深深的失望与冷意,“你身为顾家世子,家中事务不可能不知。顾昊之是你堂弟,他打着你的旗号在外横行霸道,难道你会毫无察觉?你不但没有及时制止,反而助纣为虐!” 第372章 退婚书! 顾砚之没有反驳,心中清楚局势已经无法挽回。 “臣甘愿接受惩罚。”他低下头,声音低沉,知道再多的解释都无济于事。 皇上冷冷地看了顾砚之一眼,接着说道:“顾昊之一案,已有充分证据,现将顾砚之下狱,待彻查后再行定夺!勇昌侯也因管教不严,停职在家,待顾家案子查清再做处理!” 这一席话如同重锤一般砸在朝堂上,满朝文武震惊不已,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顾砚之的身上。 谁能想到顾家今日会落得如此地步。 顾砚之深吸一口气,依旧保持着冷静的神情,他躬身行礼:“臣领旨。” 与此同时,勇昌侯府内。 仆人匆匆跑进内堂,面色苍白,语气急促地对勇昌侯夫人说道:“夫人,大事不好了,世子被皇上下旨下狱,侯爷也被停职了!” 勇昌侯夫人闻言,手中的茶盏瞬间滑落,摔碎在地。 她身子猛地一软,双眼一闭,竟当场晕了过去。 丫鬟和仆人们吓得慌作一团,纷纷上前扶住夫人,叫喊着她的名字。 “快,快去请大夫!夫人晕倒了!”丫鬟急得直掉眼泪,一边喊着一边命人去请大夫。 不多时,勇昌侯也从前院赶来,他满脸沉痛,看着昏迷的夫人,眼中尽是担忧。 “夫人,夫人……”勇昌侯轻轻唤着,握住夫人的手,心中满是痛苦。 他从未想到会有今日,顾家竟然会遭此重创,连自己的儿子都被皇上亲自下狱,这是对整个顾家的打击。 片刻后,大夫匆匆赶来,诊断后道:“夫人只是受了惊吓,一时气急攻心,需好好静养。” 勇昌侯听罢,心情稍稍放松了一些。 顾家其他人得知消息后,个个面色苍白,连大气也不敢出,仿佛天都塌了。 顾家在京城中一向位高权重,谁能想到会在一夜之间风云突变,世子入狱,侯爷被停职。 那些曾经前来攀附、交好的亲朋好友,如今却纷纷保持沉默,甚至有些人已经开始疏远顾家,生怕被卷入其中。 府中上下一片低沉,人人自危。 林府。 林敏才回府时,脸色阴沉,眉头紧锁,心事重重。 他得知顾砚之入狱、勇昌侯被停职的消息,便立刻回到家中,急着和林穗瑾谈话。 一进门,林敏才就直奔女儿的院子。 他步伐十分急切,仿佛有什么重要的决定必须马上做出。 “穗瑾,”林敏才推门而入,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马上把世子给你的聘礼清点好,待会儿让人送回去。” 林穗瑾正坐在窗前,听到父亲这句话,脸上瞬间露出错愕的神色。 她站起身来,不解地问道:“父亲,为什么突然要退还聘礼?” 林敏才走到她面前,神情凝重,语气中带着明显的焦虑:“顾砚之被皇上下狱了,勇昌侯也被停职在家。顾家大势已去,林家绝不能被顾家牵连,咱们当务之急是与他们划清界限。” 林穗瑾闻言,心中猛地一沉,她早已得知顾砚之的处境不妙,但没想到父亲竟然会如此决绝地让她退还聘礼。 她摇了摇头,语气却十分坚定:“父亲,您这是在说什么?我不会退还聘礼的,我与砚之定下婚约,怎么可能因为这一时的失势就退婚?” 林敏才神色愈发严肃,他显然不愿再拖延,低声说道:“你要明白,顾家现在已经完蛋了!世子在狱中,勇昌侯被停职,一旦查实罪行,顾家将彻底倾覆。你若不与顾家断绝关系,将来你也会被牵连其中,甚至连林家都会受到影响!” 林穗瑾听到父亲的话,心中一阵失望,她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林敏才,语气毫不动摇:“父亲,我不会听您的。我已经答应砚之,等他出狱之后我们就会成婚,绝不会在这个时候背弃他。” 林敏才皱起眉头,语气加重了几分:“你太天真了!现在还抱有这样的幻想?你难道没想过,顾砚之如果被判流放,甚至有可能被判死刑,到那时你该怎么办?你还要嫁给一个被流放、身败名裂的罪臣?” 林穗瑾的心仿佛被针扎了一下,眼眸中闪过一丝痛楚,但她很快平静下来,声音坚定无比:“如果砚之真的被判流放,那我便包了头去做姑子。对于砚之,我只有亏欠,若是因为顾家出事,我就舍弃了他,别说旁人会怎么看我,我自己也过不了心里那一关!” 林敏才被女儿的坚决态度气得脸色发青,他上前一步,试图劝说:“穗瑾,你太固执了!顾家如今已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你还想跟他们绑在一起?若是顾砚之死了,你这一辈子怎么办?” 林穗瑾直视父亲,毫不退让:“父亲,您教我做事要有情有义,如今顾家陷入危机,砚之在狱中,我怎能在这个时候弃他而去?我不能,也不会。” 她的声音虽然不高,却透着强烈的决心。 林敏才看到女儿如此坚定,心中满是无奈和痛苦。 “你这是在赌上一辈子的幸福!”林敏才一声叹息,心里充满了苦涩。 “那我也不会后悔今天的选择。” 林敏才沉默片刻,最终叹息着转身离去。 傍晚时分,天色已渐渐昏暗,寒意悄然袭来。 惜月和惜星站在林穗瑾房门前,神情肃然,目光警觉地注视着四周,不允许任何仆人接近。 就在这静谧的时刻,太子低调而至。 林敏才早已等候在屋内,神色中难掩激动,希望能够让太子好好劝劝林穗瑾,让她不要去撞南墙。 太子推门而入,轻声说道:“林大人,林姑娘。” “殿下,”林敏才立刻迎上前,恭敬地行礼,“不知您亲自前来,有何要事?” 太子微微颔首,目光平静地扫过林穗瑾,随即缓缓从袖中取出一封信,放在桌案上。 声音低沉:“林大人,此番前来,是为了砚之的婚约之事。砚之早料到会有今日,所以托我将这封退婚书带给林姑娘。” 话音落下,林敏才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连忙上前查看信件。 他心中满怀喜悦,顾砚之竟然主动提出退婚,这正是他梦寐以求的结果。 他转过身,忍不住露出几分笑意,正欲开口感谢。 第373章 你疯了吗? 然而,还不等林敏才开口,林穗瑾已然走到桌前,拿起那封退婚书,目光沉静地扫了一眼上面的字句。 她的手指轻轻触摸着那薄薄的纸页,心中泛起一丝复杂。 眼前的文字,仿佛是她与顾砚之之间最后的联系。 就在林敏才以为女儿会默许时,意外发生了。 只见林穗瑾轻轻一扯,退婚书瞬间在她的手中被撕成了碎片,随风散落。 房内顿时寂静无声,林敏才脸色骤变,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穗瑾,你在做什么!”林敏才几乎是震惊地喊出声,他没想到女儿竟然敢如此果断地撕毁退婚书,这完全违背了他的预期。 林穗瑾冷静地抬眸看向太子,眼中没有一丝犹豫,她的声音平和:“请殿下将话带给世子,我不同意退婚。我们曾定下婚约,这绝非轻易撕毁之事。我这一生,不会轻言放弃。若他丧命,我便随他而去。” 太子的目光微微一颤,显然没料到林穗瑾会如此决绝。 他沉默片刻,终究开口道:“林姑娘,砚之写下这封退婚书,正是为了不耽误你的婚嫁,他不愿你与他一起承受未来的艰难。” 林穗瑾的目光平静如水,她轻声道:“殿下或许不了解我,但世子应该明白,我不是因婚约才坚持。若我与顾家退婚,未来我的婚嫁也不会太好,甚至一辈子都会被指指点点,世人定会说我弃了顾家自保。到那时,恐怕连林家也容不下我,父亲也会因此对我失望。” 她的声音平静,却带着深深的决绝:“父亲,您说,若真到那一步,您会不会因为我连累林家而对我心生厌恶,甚至弃我不顾?” 林敏才一时语塞,嘴唇微微颤动,他从未想到女儿竟然如此清楚地看透了局势。 正如林穗瑾所言,若她因为顾家衰落而退婚,世人只会看她薄情寡义,林家的名声也会因此受损。 “穗瑾,你……”林敏才想说什么,却被女儿坚定的眼神打断。 林穗瑾转头看向太子,继续道:“顾昊之不过是放印子钱逼死人,世子不过是受牵连。无论仁王如何操控局面,顾家不至于因此毁灭,我不信世子会因此被判死刑,甚至都不会流放。我是在赌,也是在信任他,他会安然无恙。” 太子目光深邃,沉思片刻,缓缓说道:“你确实勇敢,但赌注极高。若局势不如你所料,砚之的命运难以改变,到那时,你是否会后悔?” 林穗瑾的嘴角微微勾起一丝苦笑,眸光深沉:“殿下,我这一生若要后悔,恐怕也不是因为这一场婚事。我宁愿赌一赌砚之能平安无事,也不愿自己后半生都活在悔恨与羞愧之中。” 房间内沉寂片刻,空气仿佛凝固。 太子点了点头:“你做的很好,我会把你的原话都转告砚之。” 说完之后,他便离开了。 太子刚离开林府,林敏才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 他强忍住怒火,直到太子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外,这才转过身,狠狠盯住站在屋内的林穗瑾。 那一刻,房中的气氛仿佛凝固,令人窒息。 “穗瑾!”林敏才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开口,声音中充满了压抑的怒意,“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退婚书都已经送到了,你竟然当着太子的面撕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林穗瑾站在原地,目光坚定,丝毫没有动摇。 她知道自己的决定必然会引起父亲的愤怒,但她无怨无悔。 她轻声说道:“父亲,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不能因为顾家现在的困境就弃他于不顾,这是我的决定,也是我必须承担的责任。” 林敏才气得脸色发青,他快步走到女儿面前,几乎是指着她的鼻子怒斥:“责任?你到底明不明白,这不是你的责任!你竟然要一头栽进去!你这是在自毁前途!” “父亲,砚之无罪,他只是受牵连。”林穗瑾依旧不卑不亢,声音平静,“我相信他不会有事,我在赌这个未来。” “赌?你拿自己的一辈子去赌!你有没有想过,你输得起吗!”林敏才怒吼出声,双手颤抖。 他心中满是无奈与愤怒,眼前这个固执的女儿竟然如此不知轻重,他简直无法理解她的决定。 林穗瑾却依旧坚定,眼中没有一丝退缩。 她缓缓道:“父亲,若我选择离开顾砚之,那才是自毁前途。若我此时背弃他,将来我的婚嫁如何?世人会怎么看我?到那时,林家的名声也必定会受损。父亲,到底谁才是真正的输家?” 这番话如同一记重锤敲在林敏才的心头。 他气得无言以对,却又无法反驳女儿的逻辑。 “你就是个傻子!”林敏才怒不可遏,他猛地转身,指着那些堆放在一旁的聘礼箱子,咬牙道:“既然你不肯退婚,那我就亲自把这些东西送回去!顾家的东西,我林家不要!” 说罢,他大步流星地朝着那些箱子走去,要亲自将它们清点好,送回顾家。 见状,林穗瑾的脸色一变,她意识到父亲是动了真格。 若他真的将聘礼退回去,那她的坚持便会付诸东流。 林穗瑾心中一紧,她眼眶微红,突然跨步上前,毫不犹豫地朝着摆放聘礼的箱子撞了过去! “砰!”一声闷响,她的额头狠狠撞在箱子上,疼痛瞬间蔓延开来,鲜红的血丝顺着她的额头淌下,额头瞬间肿起了一个红肿的大包。 “穗瑾!”林敏才猛然惊愕住,没想到女儿竟然如此决绝。 他被这一幕吓得愣在原地,心中的怒火一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震惊与慌乱。 惜星和惜月连忙冲上前,将林穗瑾扶起,见她额头已经红肿得厉害,脸上满是焦急。 “姑娘,您这是何苦啊!”惜星的声音带着哽咽,双手颤抖地为她轻轻擦拭伤口。 “你疯了吗!”林敏才看着女儿额头上明显的伤痕,,心中一片混乱。 他从未见过林穗瑾如此倔强坚决,竟然以伤害自己来反抗他的决定。 第374章 绝不退婚 林穗瑾捂住额头,尽管疼痛难忍,但她的眼神依然坚定不移。 她深吸一口气,语气依旧平静:“我已经说过了,若您要强行退还聘礼,我宁愿以死相逼。砚之没有错,顾家没有错,我不会因为他们的困境而放弃婚约。” 林敏才无力地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再怎么说也无法改变女儿的决定。 见她如此执拗,哪怕头破血流也不肯妥协,他心中再多的愤怒,也已无法发泄。 “罢了!”林敏才最终摆了摆手,语气中带着深深的疲惫,“你既然如此固执,那我也不再管了。但你记住,若将来顾砚之真的有个好歹,你不要怪我没有提醒过你。” 说完这句话,林敏才转身大步离开了房间,步伐沉重,带着无法掩饰的无奈与失望。 门“砰”地一声被关上,室内又恢复了寂静。 自此之后,林敏才每次外出归来,神情都比上一次更加沉重。 无论是上朝议事还是应酬场合,他总会听到人们含沙射影的调侃,话里话外都在提醒他顾家已经大势已去。 甚至有些人明里暗里劝他趁早退婚,免得被顾家牵连,这让他心中无比憋屈,却又无力反驳,只能强忍着那些讽刺,苦闷地闭口不言。 林恒哲也听到了外面那些传言,特别是在得知林穗瑾以死相逼,撞伤自己以保住聘礼时,心中更是百感交集。 他小心翼翼地来到林穗瑾的院子,看到惜月和惜星站在门口守着,脸上挂满担忧。 “恒哲少爷,您来了。”惜月轻轻行礼,压低声音说道,“姑娘在屋里头呢。” 林恒哲眉头紧锁,心中一阵心疼,点了点头:“我进去看看。” 他轻轻推开房门,看到林穗瑾正坐在床边,手里捧着一本书,但她的眼神空洞,显然心思并不在书页上。 额头上隐约可见肿起的红印,让她平日里温婉的面容带着几分憔悴。 “姐姐……”林恒哲轻声唤道,声音中透着关切。 林穗瑾抬起头,看见弟弟走进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恒哲,你怎么来了?” 林恒哲走近几步,坐到她身旁,目光凝视着她的额头,忍不住心中一阵酸楚:“我听说了你为了保住聘礼,居然撞伤了自己……姐姐,你何苦呢?” 林穗瑾抿了抿唇,轻轻叹了口气,低声说道:“父亲要退婚,我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阻止他,但你放心我收着力道呢。” 林恒哲的心中涌起一阵难言的复杂,他明白姐姐对顾砚之的情深意重,却不忍看到她为此伤害自己。 他从怀里取出一盒药膏,轻声道:“你这样做,父亲虽不再坚持,但你自己却吃了大亏。我给你上药吧,别让伤口留下疤痕。” 林穗瑾愣了一下,看着弟弟那温柔而专注的神情,心中泛起一丝温暖。 她轻轻点了点头:“好。” 林恒哲动作轻柔,细心地为林穗瑾涂抹药膏,动作间透着深深的关心。 林恒哲心中明白林穗瑾的性格,知道自己再多劝说也无济于事。 他沉默片刻,低声说道:“无论如何,姐姐不要再这样伤害自己了。若有任何需要,记得告诉我。” 林穗瑾看着弟弟那关切的目光,点了点头,轻声道:“谢谢你,恒哲。” 等处理完伤口后,林恒哲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回去之后,林恒哲便让手下的小厮将林穗瑾为了保住婚约、不惜以死相逼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京城。 几乎每个角落都在议论她的坚决与决然,茶馆酒肆、街头巷尾,无不在谈论着这个消息。 一时间,舆论如潮水般四散,甚至迅速分化成了两种截然不同的观点。 一些人感慨林穗瑾有情有义,明知顾家陷入危难,却仍然不弃不离,宁愿以死相逼也要保住婚约,这份情义让人动容。 更有人称赞她不畏世俗目光,甘愿承担一切,为了心中所爱坚定不移。 然而,另一部分人则对此不以为然,认为她此举太过愚蠢。 顾家如今大势已去,顾砚之深陷牢狱,勇昌侯被停职,一切都表明顾家已经彻底走向衰落。 继续坚守这段婚约,无异于将自己也陷入泥潭,实在不值。 有人甚至私下议论道:“林家姑娘如此痴情,怕是看不清形势,迟早会受牵连。” 与此同时,早朝上。 四大军营都在进行新兵招募,而今年的训练全部集中在西大营。 皇上将训练新兵的重任交给了仁王和齐王,令整个局势更加扑朔迷离。 仁王和齐王接到重任,彼此神色冷静,但内心的波涛暗涌却无法掩饰。 仁王心里清楚,这是他扩张势力的绝好机会,而齐王的存在,则成了他的主要掣肘。 “陛下所托,臣定不辱使命。”仁王躬身领命,语气里满是自信。 齐王则保持了一贯的稳重,微微低头:“臣亦会尽心尽力,为新兵训练贡献绵薄之力。” 皇帝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们,眼神中透着一丝深不可测的威严。 接着,他又将皇城司的任务交给了仁王举荐的孙阔。 孙阔为人心狠手辣,行事作风极为果决。 仁王推荐他时,皇帝心中已有计较,如今这一步看似顺水推舟,实则是刻意而为,目的不过是让仁王有更多的表现机会,也为后续埋下伏笔。 如此一来,朝堂上局势变得微妙起来。 随着仁王的权势日益增大,太子一派显得愈发受制。 太子虽位居储君,但仁王的势力不断**,已对其形成了极大的威胁。 皇帝随即将话锋一转,目光沉稳地落在太子身上,缓缓说道:“顾家一案牵涉甚广,你须尽快查明此事,务必还顾家一个清白。” “儿臣明白,定会不负圣望。”太子神情肃穆。 下了早朝之后,太子便接着深问顾砚之的机会,去牢中看他。 顾砚之被关在一间独立的牢房内,四周静得只能听到水滴声。 铁门发出轻微的“吱呀”声,打破了这份死寂。 顾砚之抬眼望去,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走进来。 第375章 只盼一见 太子身着便服,表情轻松地走向他。 “殿下来了?”顾砚之丝毫没有意外,紧接着便行礼。 太子轻笑一声,挥手示意他不必多礼:“你这般狼狈,竟然还这般守礼。” 他走到顾砚之身旁的长凳上坐下,目光扫视了一圈这简陋的牢房,似乎带着几分调侃:“你可真是悠闲,这牢房也算是你暂时的避风港了吧?外面风浪不小呢。” 顾砚之心中微微一紧,抬头望着太子,神情一如既往的沉稳,但眼中却多了几分疑问:“殿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太子没有立刻回答,反而从袖中取出一封信笺,慢悠悠地递给顾砚之。 顾砚之接过,展开一看,眉头瞬间紧锁,那是林穗瑾写的信。 信中寥寥数句,却传达出她坚守婚约、拒不退婚的决心。 “你这妻子可真是让人佩服。”太子微微一笑,语气中透着几分玩味,“她为了你甘愿以死相逼,宁愿撞伤自己也要守住这桩婚事。说起来,你这番情义可欠得不轻啊。” 顾砚之握着信笺的手不自觉地微微收紧,目光深沉。 他从未想过,林穗瑾为了他竟然会做出这样的牺牲。 “她真的……”顾砚之声音低沉,语气中带着隐约的心疼,“她何苦为了我这样?” 太子见他动情,眼中闪过一丝戏谑,拍了拍顾砚之的肩膀:“你可真是好运,能娶到这样一个为你甘愿赴死的女子。你若是日后辜负了她,恐怕真是叫天理难容。” 顾砚之闭了闭眼,心中如被重重击打,内心充满乐乐感动和愧疚。 他奢望的就是这样的情感,但此刻却感到无比的沉重。 “我没有想到她会做到这一步,”顾砚之声音沙哑,目光中带着深深的感动和自责,“她不该为我牺牲这么多……” 太子轻轻叹了一口气,之后便开始说正事:“如今仁王势力渐长,我估计最多再有半个月,他便会动手造反。” 顾砚之听闻此言,目光微微一沉:“半个月?” 太子叹息道:“也许最多半个月,等他下一步出手,你就会被判流放。” “到时候你必须带着虎符,尽快带领军队赶来救驾,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之后,太子一边整理袖口,一边轻描淡写地说道:“为了让仁王彻底放松警惕,皇城司的人已经全部换成了他的人。如今,整个京城的眼线几乎都落在仁王手里,宫里一些关键位置也被悄悄换成了他的心腹。” 顾砚之闻言,眉头狠狠皱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他缓缓直起身子:“殿下,当初我们商议时并没有提到如此激进的策略。只说让我在城外截住仁王,而现在,这是要让整个京城都变成仁王的地盘。你真的认为,这样还能控制住局势?” 太子笑了笑,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我明白你心里的顾虑,但局势逼人,父皇不得不做出这样的决策。“ “仁王的势力日渐**,如果不让他觉得一切尽在掌握,他是不会放松警惕的。你担心城外,我更担心宫中。到时候不仅仅是你在城外拦截,京城内的变数也同样难测。” 顾砚之沉默片刻,呼吸略显沉重。 太子的计划虽然激进,但不失为诱敌深入的妙招。 “这样一来,我的压力可不小。”顾砚之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京城若失守,仁王很可能一举攻破皇宫。” 太子看着他,眼神深沉:“我们没有别的选择。只有这样,才能将仁王一网打尽。让仁王彻底相信他已经掌控了一切,那就是我们反击的时机。” 顾砚之轻叹一声,微微点头,虽然心中仍然有些不安,但他明白,局势已至如此,不进则退。 “不过,殿下,”顾砚之沉吟片刻,忽然抬眼看向太子,语气变得严肃,“在这之前,我有一个请求。” 太子微微挑眉:“哦?什么请求?” 顾砚之语气坚定,目光炯炯:“让我见一见穗瑾。” “自从我被关押,她为我做了那么多,我不能放心她一个人面对。哪怕只是片刻,我也想亲自见她一面,让她安心。” 太子缓缓收起了脸上的轻松,沉默片刻,终是叹了口气:“我明白你的心情,林姑娘确实情深义重,让我也动容。但现在的局势异常紧张,我担心见面会有风险。” 顾砚之的眼神坚定:“她为我做了这么多,我必须亲自告诉她,我没有放弃,也不会放弃。” 太子见他如此坚决,终于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但有一个条件,你不得将计划透露给她,甚至不能提及任何与仁王相关的事情。” 顾砚之郑重地点头:“我明白。” 太子微微松了口气,站起身来,整理了下衣袍:“那便如此,等一切安排妥当,我会让你们见上一面。” 太子刚从宫中离开,准备回太子府稍作休整,换身衣服,然后再去找林穗瑾。 不曾想,才刚走出宫门,远远便见到一道纤细的身影立在那儿,眉宇间满是忧虑,似乎正等着他。 林穗瑾身穿素雅的衣裙,脸色苍白,眉眼间透着焦急。 见到太子的身影从远处出现,她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地快步走了过去,膝盖一弯,径直跪了下来。 “殿下!”她抬头看向太子,眼中饱含着急切,声音哽咽,带着深深的恳求,“求您让我见一见砚之!我实在放心不下……请殿下成全!” 太子一愣,没想到她竟然会如此直白地求见自己。 他本来正想着如何巧妙地安排顾砚之和林穗瑾见面,没想到林穗瑾竟会如此主动。 这倒正合他的心意,他稍稍一顿,随即上前一步,弯腰将林穗瑾扶起。 “林姑娘,快起来,”太子温声道,目光带着几分柔和,“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话可以好好说,不必如此。” 林穗瑾依然跪着不肯起身,神色焦虑:“殿下,砚之他现在被关在牢中,我心中实在忧虑。求您让我见他一面,我不求别的,只想知道他好不好……” 她的声音带着哽咽,眼中泪光闪动,那份担忧几乎溢满了太子的心。 第376章 认定了便不会回头 “林姑娘,你对砚之的情谊,我心里清楚。”太子轻叹一声,缓缓扶住她的双肩,将她小心翼翼地扶了起来,“你既然如此恳切,我自然不会拂了你的心意。” 牢房里。 林穗瑾随着侍卫的脚步,一步步走向关押顾砚之的地方。 她心跳加速,内心既紧张又急切,想着即将见到顾砚之,脑中反复想着他们的对话,不知该如何开口。 当她终于站在顾砚之的牢门前时,见到的顾砚之虽有些憔悴,但神情依旧坚毅。 他一抬头,看见了林穗瑾,眼中瞬间掠过一丝心疼。 “穗瑾?”顾砚之轻声呼唤她的名字,语气中带着压抑。 林穗瑾闻声,眼眶微红,快步走上前去,手紧紧抓住牢房的铁栅栏,急切地问道:“砚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听外面的传言都说得天翻地覆,说顾家牵涉其中,但我不信!你告诉我,是不是有人陷害你?” 她的声音哽咽,却带着坚决,“你告诉我,我可以去调查,去找出真相!我不会让你一个人扛下所有!” “穗瑾,”顾砚之深吸一口气,低声说道,“这次的事情,没那么简单。我被牵连进来了,已经无法全身而退。但没关系,我最坏的结局就是被判流放。” 顾砚之轻叹了一声,又拿出一张退婚书,递到她面前,语气中透着不忍,“我知道你不愿意,但我不能让你为了我毁掉自己的一生。你若签了这退婚书,等我东山再起,再来求娶你。” 林穗瑾怔怔地看着那张退婚书,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 她怎么也没想到,顾砚之会亲手递给她退婚书。 她猛地摇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声音哽咽:“不!我不会签这张退婚书,砚之,你怎么能这么想?只要你还活着,我就会等着你来娶我!聘礼到了我手中,绝不会退回去!” 顾砚之心中一阵剧痛,看到她如此决绝,心里那道防线几乎要崩塌。 他多么想告诉她,事情远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这一切不过是一个布局,一个诱导仁王的计划。 就在他犹豫的瞬间,顾砚之的目光越过林穗瑾的肩膀,突然看见站在不远处的太子正瞪着他,眼中闪烁着严厉的警告。 顾砚之心里十分痛苦,任何泄露都可能会让整个计划功亏一篑。 他压抑住心中的痛苦,伸手轻轻抚上林穗瑾的肩膀,低声劝慰:“穗瑾,我不希望你因为我一生都背负骂名。我……真的不愿见你受苦。” 然而,林穗瑾摇头,她泪眼婆娑地看着顾砚之,心中坚定不移:“你不明白,不管别人怎么说我,只要你还在,我的心就不会变。顾砚之,我这一生,只认定你一个人。” 说完,她再也忍不住,扑进顾砚之的怀里,紧紧抱住他,泪水无声地滑落。 顾砚之感受着她微微颤抖的身躯,心中百感交集。 他咬紧牙关,压下心中所有的情绪,只能轻轻拍抚着她的背。 两人沉默良久,太子的脚步声靠近了,打破了这片宁静。 他轻咳一声,走到林穗瑾身边,声音温和却带着一丝催促:“林姑娘,时间到了,不能再逗留了。” 林穗瑾不舍地松开顾砚之,泪眼婆娑地看着他,依依不舍。 顾砚之用力握了握她的手,低声道:“穗瑾,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 林穗瑾哽咽着点头,转身跟着太子离开了牢房。 当他们走出天牢,太子回头看了林穗瑾一眼,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林穗瑾目光坚定,抬头看向太子,毫不犹豫地说道:“我没有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砚之。” 太子看着她眼中的决绝,心中多了几分敬佩和感叹。 林穗瑾回到林家之后,直接跪在了林敏才得书房外,大声道:“父亲,我这一生除了顾砚之谁都不会嫁。” 林敏才正来回踱步,脸色铁青。 他一边踱步,一边怒气冲冲地咕哝:“顾家已经完了,这个丫头怎么就是不听话!三个孩子,一个个都不让我省心……” 他猛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书房外那单薄的身影,怒气更盛,声音也变得更加严厉:“我再问你一遍,退婚不退?顾家现在是什么局面你难道看不明白吗?你要为了一个已经败落的家族葬送自己?你还想拖累我们林家到什么时候!” 林穗瑾抬起头,直视着父亲,没有丝毫退缩,她的声音平静却坚决:“父亲,不论顾家如何,我与顾砚之的婚约早已定下,只要他还活着,我就不会背弃这份承诺。” 林敏才气得直捶桌子,脸色涨红,心中恼怒至极。 他指着门外,厉声道:“那你就继续跪在这里吧!除非你答应退婚,否则别想起来!” 空气仿佛凝固了,林穗瑾依旧跪着,脸上没有一丝动摇的表情。 她知道林敏才对她非常不满,但她无法动摇自己对顾砚之的承诺。 就在这时,梁晓芸轻步走了过来,眉头紧蹙,脸上带着几分无奈。 她站在林穗瑾身旁,弯腰想扶起她,语气带着劝解:“你这是何苦呢?你听我一句劝,人都是要向前看的。顾家已经完了,何必执着呢?你还年轻,未来的路还长,何必为一个落魄的人耽误自己?” 林穗瑾却依然跪着,没有丝毫松动。 她抬头看着梁晓芸,目光中带着几分讽刺,声音冷冷的:“当初你是不是也这样权衡利弊,才选择放弃我父亲,去嫁给别人?后来你又回来了,找我父亲复合,是不是又觉得林家有了利用的价值?” 梁晓芸闻言,脸色瞬间煞白,她没想到林穗瑾会说出如此直戳她心窝的话,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她的嘴唇微微颤动,脸上的表情变得僵硬,似乎想要辩解什么,但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你……”梁晓芸深吸一口气,强压着心中的怒意,最终气得转身离开了。 老夫人得知林穗瑾的坚持,十分的生气,便让人把她叫了过来。 第377章 要为家族着想 林穗瑾到了之后,直接道:“祖母,如果您也是劝我退婚的话,那您就不用说了,我是不会同意的。” 老夫人脸色沉重,双手紧握着拐杖,目光冷冷地落在林穗瑾身上,带着几分失望。 她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你是不是觉得你做的事就完全对?你为了顾砚之以死相逼,难道不觉得自己太自私了吗?你可曾想过我们林家,想过家族的未来?” 林穗瑾抬起头,面对老夫人的怒斥,依然不卑不亢。 她深吸一口气,冷静道:“祖母,我从未自私过。我所做的一切,既是为了我自己,也是为了不辜负当初的承诺。我知道,顾家如今的情况很糟糕,但我不能因为现状就弃砚之于不顾。” 老夫人眉头紧锁,声音更加严厉:“顾家已经败落,你还执意要嫁给他?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林家的未来?世子如今的处境糟糕,你坚持下去,只会让我们林家一起跟着遭殃!你应该从大局考虑,而不是为了你自己的感情而冲动做出决定。” 林穗瑾没有被老夫人的话打动,反而更坚定了自己的态度。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祖母,我明白大局的重要,但若从大局来看,砚之并不是无用之人。” “顾家虽出事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顾家依旧是权贵之家,根基深厚。再说,砚之有能力,他并非庸碌之人,谁能保证他不会东山再起呢?” 老夫人冷哼一声,拄着拐杖用力顿了顿地面,满脸不满:“你倒是敢说!可现在的事实摆在眼前,顾家再有根基又如何?顾砚之都被下狱了!你跟着他,不仅没好日子过,反而会让整个林家受人耻笑,难道你就愿意如此自甘堕落?” 林穗瑾的目光渐渐变得柔和,她看着老夫人,声音低沉却坚定:“您还记得当初父亲绑架我的事情吗?后来我们家又因为此事陷入流言风语中,甚至还连累了顾家,但顾砚之硬是没有说出真相,一直保护着我。如今,他陷入困境,我若弃他不顾,又何以面对自己的良心?” 老夫人脸色微微一变,一时之间被堵住了话。 她回想起当年的那件事,确实是顾砚之帮林家度过了难关,而林穗瑾如今的坚持也似乎有了几分道理。 但她依旧不甘心,硬着声音说道:“可你也要明白,感情不能当饭吃!再说,我们是欠了顾家情分,但现在你要为整个家族考虑,再好的情分也不能让你为了一个没了前途的男人葬送一生。” 林穗瑾听到这里,轻轻摇头,目光坚定如铁:“祖母,您说得对,感情不能当饭吃,但您真的觉得顾砚之一无是处吗?我相信他,顾家出事不代表他就彻底失败,万一他能东山再起呢?” 老夫人眉头皱得更紧,冷声道:“你这丫头,嘴硬得很!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可现在他自己都保不住性命,你还指望什么?” 林穗瑾微微垂下眼帘,声音温柔却坚决:“只要他还活着,我就等他。” 老夫人看着林穗瑾的样子,知道自己再怎么说也无法改变她的心意。 她重重叹了口气,眼中露出一丝无奈,声音冷淡下来:“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也不再多说什么。” “谢妈妈,带人看住穗瑾,不许她踏出院子一步,等她什么时候想通了,再来找我。” 谢妈妈立即领命,带着几个婆子走上前,面带难色地对林穗瑾说:“姑娘,您就安心在院子里歇息吧,老夫人也是为了您着想。” 林穗瑾看着眼前的谢妈妈和几个婆子,轻轻一笑,眼神中没有丝毫慌乱。 她淡然道:“我知道祖母担心我,但我也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禁足就禁足吧,至少我还能清净清净。” 之后,老夫人便去找林敏才。 林敏才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他抬头,正见到老夫人走了进来。 “母亲,您来了。”林敏才赶忙站起身,恭敬地迎上前去,将老夫人搀到一旁的太师椅上坐下。 老夫人坐定后,眼神沉沉地看向林敏才,语气中透着一股深深的无奈:“穗瑾那丫头,还在执迷不悟啊。” 林敏才叹了口气,手握成拳,显得极为无奈:“是啊,母亲。我几番劝说她就是不听。如今,她的心思完全放在顾砚之身上,怎么说也劝不动。” 老夫人深深皱眉,眼中掠过一丝愤怒与痛心:“哼,现在的顾家不过是个快要倒下的破楼!世子这么久没放出来,顾家也没有半点恢复的迹象,顾家怕是要彻底完蛋了。” 林敏才默默点头,满脸愁容:“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托人打听了一下,顾砚之和顾昊之的事情恐怕已经定了。最坏的结果,就是两人都会被流放。这顾家一旦流放,咱们林家再不与他们划清界限,岂不是也要跟着沦落?可穗瑾根本不听,我这个做父亲的,真是被逼得没有法子了。” 老夫人拄着拐杖的手微微颤抖,语气冷静而坚定:“穗瑾这孩子如今是魔障了,你不能再任由她胡来。若是顾家真的完了,穗瑾以后还有什么前途可言?这不仅仅是她个人的事情,更关系到我们整个林家!” 林敏才神色凝重,心里明白母亲所言不虚。 他皱着眉,沉思了片刻,眼中流露出无奈:“可是母亲,我真没办法了。我们都劝了她多少次,来硬的也不行。她宁愿寻死,也要坚持嫁给顾砚之!” 老夫人眼神一沉,心中已有主意,语气冰冷:“既然咱们的劝说不管用,那就换个法子。这件事不能再由我们自己来扛,宁家人该插手了。” “宁家他们可不会让穗瑾拿婚事这么儿戏,既然我们劝不动,就让宁家来当这个坏人,他们说的话,穗瑾总不能置若罔闻。” 林敏才听到此处,心中也暗暗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他沉默片刻,随后点头道:“母亲说得有理。宁家人出面,也许能劝动她。” 第378章 退婚 宁家。 林敏才走入正厅时,宁老夫人、宁侯爷和宁夫人已在厅中等候。 宁老夫人端坐在主位,眉目间虽透着几分威严,但眼神中却有一丝柔和的关切。 宁侯爷站在她旁边,身姿挺拔,脸上挂着平静淡然的表情,而宁夫人则低头轻轻抿了口茶,眼中隐隐带着一丝不安。 “老夫人,侯爷,夫人。”林敏才拱手行礼,恭敬地道。 宁侯爷微微点头,示意林敏才落座:“不必客气,坐吧。你今日前来,想必是为了穗瑾的婚事吧?” 林敏才坐下后,眉头紧锁,叹了口气:“正是此事。穗瑾固执得很,顾家如今这般境地,她却死心塌地,宁愿寻死也不肯退婚。这让我这个做父亲的,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宁老夫人听到这话,微微皱眉:“穗瑾这孩子,自幼心地善良,有情有义,这些年来我一直看在眼里。如今她执意不退婚,虽说顾家眼下确实危难重重,但这份情义倒也让人钦佩。” 林敏才心中一沉,他本以为宁老夫人会支持退婚,没想到竟然赞同女儿的做法。 他急忙道:“老夫人,顾家如今确实前景堪忧,若穗瑾还执意不退婚,恐怕她将来不仅要承受世人的指点,连林家也会受牵连。” 宁老夫人闻言,眼神中透出一丝深思,但她依旧保持着冷静:“你说得不错,顾家现在确实落难了,可若此时林家退婚,穗瑾的名声恐怕也保不住。世人总会说林家见风使舵、趁火打劫,退婚的污点一旦落下,穗瑾将来如何在京城立足?” “更何况,砚之这孩子为林家也曾尽心尽力,如今他落难,我们若贸然退婚,不仅失了情义,还会被人戳脊梁骨,实在不妥。” 林敏才神色僵硬,心中更添忧虑。 他刚要开口,宁夫人却接过话头:“母亲您说得虽然有道理,但如今宁家的儿女们都在谈婚论嫁,穗瑾的事若是传得沸沸扬扬,宁家的声誉难免会受到波及。顾家这一劫太大了,我们不能为了一份情义,惹来不必要的非议。对穗瑾好,也要为宁家的将来考虑。” 宁老夫人听后,神色微沉,没有立刻回应。 她的目光转向宁侯爷,在等他的意见。 宁侯爷慢慢抬起头,淡淡开口道:“穗瑾虽是宁家的外孙,但她的婚事,毕竟由林家做主。敏才你是一家之主,这件事完全可以自行定夺,没必要为此愁眉苦脸。穗瑾固执不退婚,那就想想办法,总不能任由她一个丫头胡闹。” 宁老夫人刚想要继续反驳,宁夫人看出了她的意思,抢先说道道:“母亲,顾家这一劫太大了,我们不能为了成全一段情义,而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即便是为了穗瑾的好,也得为宁家其他孩子的前途着想。” 宁老夫人的目光再次沉了下去,神色中透出些许无奈。 她知道宁夫人说的并非没有道理,宁家如今正是风头正劲,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影响到家族的未来。 她沉默了片刻,最终轻轻叹息一声,在内心做出了妥协。 宁老夫人缓缓抬头,目光带着一丝复杂看向林敏才,“既然如此,明日我便带着穗瑾去寺庙祈福。你趁着这个机会,带着聘礼去顾家退婚吧。” 林敏才闻言,心中松了一口气,连忙起身行礼,感激道:“老夫人明鉴,敏才感激不尽。明日我定会妥善处理此事。” 宁侯爷始终站在一旁,但从他的微微点头中可以看出,他也认同了这一安排。 林敏才。 林府。 徐妈妈径直来到林穗瑾的房间外。 “姑娘,徐妈妈来了。”惜月轻声禀报,推开房门。 林穗瑾正在书案前静静坐着,手里握着一封信,神情略显疲惫。 她听到徐妈妈的声音后,抬起头,轻声道:“让她进来吧。” 徐妈妈走进房间,脸上带着几分关切的微笑,低声说道:“姑娘,明日老夫人打算去寺庙祈福,让您跟着一起去。顺便,让您也为您母亲祈福。” 林穗瑾闻言,神色微微一动,低声道:“母亲的法事……好,我明日会随祖母一同前往。” 徐妈妈见林穗瑾神色平静,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叮嘱道:“姑娘,那您早些歇息,明日一早要赶路,可莫要耽搁了。” 待徐妈妈离开后,林穗瑾安排道:“去准备马车和明日需要用的东西,做好一切安排。” 惜星点头应声,随即匆匆退下。 紧接着,林穗瑾又唤来了惜月:“去通知父亲,就说明日我随祖母去寺庙祈福,不在府中。” 惜月也急忙去做。 清晨的阳光透过薄薄的晨雾洒在林府的庭院中,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寒意。 林穗瑾披着一件浅色披风,缓缓走出房门。 马车已经备好,惜星和惜月站在一旁等候,准备随她前往寺庙。 就在她准备登车时,林敏才的身影从庭院的另一端出现。 他今日并未穿朝服,而是换上了一身轻便的常服,看起来有些与平时不同。 林穗瑾一见到父亲,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上前行礼,轻声问道:“父亲,您今日不去上朝了?” 林敏才神情淡然,挥了挥手,示意女儿不必多礼,淡然道:“今日休沐,我便不用去宫里。” 他看了一眼停在府门前的马车,继续道:“你是要随老夫人去寺庙祈福吧?” 林穗瑾微微点头:“是的,祖母说要去为母亲做一场法事,父亲您要不要一同前去?” 林敏才脸上掠过一丝复杂,随即摇了摇头:“你母亲的事,我心里也念着。但今日我有别的要紧事,实在抽不开身。你代我给她上香吧,求她在天之灵保佑你一切顺遂。” 林穗瑾闻言,眼中带着几分理解,也没有多想:“好的,父亲,我会替您办好母亲的法事。” 林敏才看着女儿,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显得有些沉重:“穗瑾,记得不要太过执着,有些事情,随着时间总会看得清楚。” 林穗瑾微微一愣,父亲的话让她感到几分不解,但她没有多问,只是轻声道:“女儿明白了,父亲请放心。” 第379章 这是要逼死人 林敏才收回手,微微颔首,目送她登上马车,心中却暗自盘算着接下来的行动。 马车缓缓驶出林府大门,林穗瑾透过车帘,看到父亲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中。 她轻轻叹了口气,眼中掠过一丝思绪,却未曾察觉到父亲今日与往日的不同。 此时,家里的仆人忙忙碌碌地将一只只沉重的木箱抬上马车,这些箱子里装着顾砚之当初送来的丰厚聘礼。 林敏才负手站在一旁,目光深沉,神情凝重。 他看着仆人们忙碌的身影,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小厮匆匆赶来,恭敬地在他耳边低声说道:“老爷,姑娘和宁老夫人已经出了城。” 林敏才闻言,眸中闪过一丝冷意,随即冷冷地点了点头,沉声道:“好,把所有聘礼都装上车,一件不留。今日我们要把这些东西送回顾家,让满京城的人都知道,林家不再与顾家有任何瓜葛。” 随着他一声令下,仆人们加快了动作,将最后一箱沉重的礼品抬上马车。 林府外已经聚集了不少路人,他们好奇地看着这一幕,低声议论着。 “这是怎么回事?林府这是要搬家吗?这么多箱子,看来是大事啊。” “听说是林家要退婚了,把顾家的聘礼退回去呢!你们还不知道吧,顾家最近出了大事,林家这可真是快刀斩乱麻啊!” “哎呀,这下可有好戏看了。林家这是要公开退婚,让满京城的人都知道,顾家已经没落了。” 人群中议论纷纷,眼神里满是好奇。 林敏才站在门口,环视着渐渐聚拢的人群,目光冷峻。 他刻意如此这场大张旗鼓的安排,正是为了借助舆论,让婚事彻底告终,让林家和顾家从此再无瓜葛。 “出发!”他一声令下,马车队伍缓缓驶出林府,浩浩荡荡地向顾家驶去。 一路上,周围的百姓越来越多,纷纷驻足观看。 林家公开退婚,无疑是一件大事。 勇昌侯府。 林家浩浩荡荡的车队在街头引人注目。 五辆满载聘礼的马车停在门前,动静极大,路人纷纷驻足,低声议论着这一反常的场景。 看门小厮看到马车后神情一变,心知不妙,连忙跑进府中,直奔后院。 他一路小跑,心跳如鼓,知道这等大阵仗定不是好事,恐怕是来者不善。 小厮一边跑,一边在心里暗暗思忖:“这么多马车,莫不是林家要来退婚?若真是如此,今日顾家可真是要丢尽脸面了!” 他急匆匆地跑到正厅,看到勇昌侯和侯夫人也都在,便上气不接下气地禀报道:“侯爷,夫人,林大人带着五辆马车来了……” 勇昌侯眉头一紧,神情立刻变得严肃。 他与侯夫人对视一眼,心中已隐隐猜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顾家现状堪忧,林家显然要趁此机会撇清关系,但他万万没想到,林敏才会如此大张旗鼓地来退婚,丝毫不给顾家留情面。 侯夫人脸色瞬间苍白,握住椅子扶手的手指微微颤抖,声音也带了几分不安:“这……这么突然,林家竟然如此决绝?砚之还未定罪,这婚事何至于如此草率地了断……” 勇昌侯神情沉重,但他知道,现在不是表现慌乱的时候,必须稳住局面。 他对夫人点头示意,低声道:“走,先去看看,且看林敏才要如何处置。” 夫妻二人立刻起身,赶往正厅。 正厅中,勇昌侯与侯夫人刚踏入门口,便看见林敏才已经冷着脸站在正中,背影笔挺,气势逼人。 五辆马车和仆人的忙碌脚步声传入耳中,气氛紧张异常。 勇昌侯故作平静地笑着迎上前,拱手道:“林大人今日光临,可是有何要事相商?” 侯夫人也连忙陪着笑意,跟着寒暄:“是啊,穗瑾与砚之的婚事一直是我们顾家的荣幸,如今砚之身陷困境,我们虽未能为婚事再行安排,但也一直牵挂着穗瑾的安好。” 林敏才却未理会这番客套话,冷着脸,目光毫无波动,似刀锋般直射向两人。 他缓缓说道:“侯爷、侯夫人,今日我并非来叙旧寒暄。话不多说,林家今日前来,是为退婚而来。” 此言一出,厅内的气氛瞬间凝固。 勇昌侯和侯夫人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了。 侯夫人微微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声音却哽在喉咙里,一时之间无话可说。 勇昌侯眼神微微一沉,手心攥得更紧,沉声问道:“林大人何出此言?穗瑾和砚之两人情意深厚,婚约早已定下,难道因为顾家眼下的处境,林家便要急于撇清关系?” 林敏才没有理会他们的惊讶,直接从袖中掏出一张退婚书,往桌上一摊,冷声道:“世子如今被关押,顾家声名狼藉,京中早已传得沸沸扬扬。林家为保全声誉,实在不能继续这桩婚事。今日我带聘礼来,还回顾家,望侯签字,了结此事。” 勇昌侯缓缓走上前,捡起桌上的退婚书,目光沉沉地看了一眼,上面已经有林家的盖章,显然林敏才早有准备。 侯夫人见此情景,连忙上前,带着哽咽劝道:“穗瑾是个有情有义的孩子,之前大家都赞赏她不离不弃,愿意与砚之共度难关,何至于今日突然决定退婚呢?砚之虽然现在暂时有些麻烦,但并未定罪,一切尚有转圜的余地。” 她的声音带着恳切,双眼已然泛红,“若今日退婚,岂不是棒打鸳鸯,令两个孩子心生怨怼?” 林敏才依旧冷着脸,毫无动摇。 他沉声说道:“夫人,穗瑾是我的女儿,我自然要为她的将来考虑。如今顾家风雨飘摇,谁也不知道局势如何发展,我不能让穗瑾与顾家一起沉沦。” 勇昌侯的手指缓缓握紧了那张退婚书,目光深沉。 他抬头望向林敏才,语气中带着几分压抑的恳切:“林大人,砚之如今不过是协助调查,事情还未到无法挽回的地步。顾家虽遭难,但不至于就此倒下,何必如此急切断绝这门婚事?” 第380章 何为长久?! “侯爷,”林敏才的声音透着一股冰冷的讽刺,“顾家如今的处境,恐怕是再难东山再起了吧。穗瑾已经想通,她不能为了自己那点自私的感情,拖累林家,毁了林家的声誉,甚至影响她兄弟姐妹们的姻缘。” 他的话犹如利刃,刺向顾家那本就摇摇欲坠的尊严。 他迈步上前,走到勇昌侯面前,眼神中尽是决绝:“顾家如今树倒猢狲散,如果我女儿继续与贵府纠缠下去,林家将承受何等非议?” “难道,侯爷您真的觉得,这是在为两个孩子好?” 这番话,字字见血,句句刺痛。 勇昌侯眉头紧锁,脸色铁青,手指微微颤抖。 林敏才的每一句话都有理有据,顾家现在的局势确实不容乐观。 然而,他不甘心就这样让婚事了结,不甘心就此将顾砚之的命运完全交付给外界的流言蜚语。 “林大人,”勇昌侯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竭力保持冷静,“砚之的事情,尚未定论,一切皆有回旋的余地。” 他说到此处,声音更加低沉有力,目光坚定:“更何况,砚之对穗瑾的心意从未改变,两人情深义重。我顾家虽遇困境,但砚之依旧是你的女婿。难道林大人想要将这么多年积累下的情分,一夕之间付之东流?” 林敏才冷哼一声,脸上毫无动容。 他轻蔑地扫了勇昌侯一眼,语气越发冰冷:“情分?侯爷,情分终究敌不过现实。” 他迈前一步,目光如刀锋般直指勇昌侯:“这退婚书,我今日必须带回顾家落字。侯爷,您若再执意不签,那可就别怪林家无情,届时满京城的人都会知道,林家想退婚而顾家强留。到了那时,谁的面子都不会好看!” 勇昌侯的脸色顿时大变,手中的退婚书似乎变得异常沉重。 就在他准备再度开口时,侯夫人走了过来,声音沙哑却坚定:“侯爷,别再劝了。林大人既然已经决意,我们顾家也不必再强留。” 勇昌侯猛然转头看向妻子,眼神中满是痛苦与不甘:“夫人……” 侯夫人轻轻摇了摇头,眼泪再度盈满眼眶:“砚之已经这样了,我们不能再连累林家,也不能耽误穗瑾姑娘另觅佳婿。” 与此同时,寺庙中的晨钟悠悠回荡,香火缭绕。 林穗瑾跪在佛前,双手合十,虔诚祈祷着。她闭着双眼,低声默念,为顾砚之祈求庇佑,为家族祈求平安。 她的心中满是矛盾和担忧,唯有这片刻的安宁,能让她稍稍放下内心的负担。 “砚之……但愿你能安然无恙,”她默默想着,泪水悄然滑过脸颊。 宁老夫人站在不远处,默默看着这一幕,心中掠过一丝不忍。 她见林穗瑾跪得久了,便缓步走上前,轻轻扶住她的肩膀,柔声道:“穗瑾,佛祖已知你的心意,起来吧。” 林穗瑾抬头,看见宁老夫人慈祥的面容,轻轻点了点头,顺势起身。 她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裙,擦去眼角的泪痕,眼神中却依旧充满了坚定。 宁老夫人看着她那沉静却执着的神情,心中不禁感到几分动容,但更多的是担忧。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穗瑾,你的心情我都明白。砚之是个好孩子,可如今顾家遭此变故,京城都在议论纷纷,换做其他任何人,怕是早已选择退婚了。你为何还如此执着于他呢?” 她的声音带着深深的不解。 林穗瑾听到老夫人的话,眼神微微一动,抿了抿嘴唇,在努力思索如何表达。 片刻后,她轻轻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祖母,或许在旁人看来,退婚是最理智的选择。顾家如今的处境确实让人难以想象,可是……我不能这样做。” 她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承载着许多过往的回忆。 宁老夫人微微蹙眉,沉声问道:“若是为了顾家,你不必如此。你还有大好的前途,何苦为了一个已近破落的家族困住自己?” 林穗瑾摇了摇头:“不是为了顾家,而是为了砚之。他对我,不是简单的家族联姻,更不是为了面子或责任。他一直把我放在心上,守护着我的名声,甚至不惜为我担下许多难以言说的罪名。” “祖母,我知道,现如今顾家的情况很糟糕,砚之也面临着许多麻烦,但他从来没有放弃我。哪怕我曾陷入麻烦,他也是毫不犹豫地站在我身边,保护我。” “他从不问我为什么,从不怀疑我。每一次,当我陷入困境时,他总是第一时间出现在我身边,默默守护,毫不犹豫。他的所有决定,从来都是以我的利益和名声为重。祖母,您说,这样的男人,我怎能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弃他而去?” “穗瑾啊,”宁老夫人语气带着一丝感慨,“你对砚之的情意,我看得清清楚楚。可有时候,生活的残酷远比你想象的要沉重。顾家现在的情况,已不是我们可以忽视的,谁能保证一个家族能一帆风顺?这样的选择,对你来说,未免太过沉重。” 林穗瑾转过头,眼神中没有一丝动摇,反而显得更加坚定。 她轻轻摇头,声音低沉却充满了力量:“祖母,正因为生而为人,谁都无法保证自己的家族永远繁荣,谁也无法预料什么时候会遇到困难和磨难。但这恰恰是人生的一部分。” 她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如果每当遇到难题时,我就选择放弃,选择背离曾经的承诺,那我真的不配为人,不配拥有这段情感。如果今天我因为顾家的困境而抛弃砚之,那日后当林家遭遇难关时,我是不是也该期待身边的人一一逃离我们?这是天道轮回,谁都无法逃避。” 宁老夫人看着林穗瑾眼中的坚毅,内心震惊不已。 她以为林穗瑾是情深义重的女孩,却没想到她的理智与洞察力同样令人惊讶。 她的心意如此明确,态度如此果断,已经深思熟虑过这段情感的每一面。 “你这么年轻,怎么会看得如此透彻?”宁老夫人不禁低声感叹,眼中充满了复杂。 第381章 丝毫不在意 林穗瑾轻轻一笑,眼神中泛起一丝苦涩:“祖母,我并不觉得自己看得有多透彻,只是这一路走来,我经历了太多。我知道,我的决定可能会被世人不解,但我想要的从来不是一帆风顺的人生,而是能够在风雨中携手同行的伴侣。我相信砚之,他对我的情意从未改变,我也不会背弃他。” 宁老夫人深吸了一口气,沉默了片刻,下定决心将真相说出口。 她轻轻拍了拍林穗瑾的手,声音低沉而凝重:“穗瑾,你这么坚定,让我很感动。但有些事情,我不能再瞒你了。” 林穗瑾心中一震,眉头微微皱起,抬眼望向老夫人,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祖母,您是什么意思?” 宁老夫人缓缓叹息,神情越发沉重。 她站起身来,背对着林穗瑾,望着寺庙外那寂静的庭院,语气中带着一丝痛心:“今日来寺庙,并不是为了给你母亲做法事。” 林穗瑾闻言,脸色顿时一变,心中猛然一震,仿佛有什么东西狠狠撞击着她的胸膛。 她猛地站起身,紧紧盯着宁老夫人的背影,声音颤抖:“不是为了母亲的法事?那……那今天这是为了什么?” 宁老夫人缓缓转过身来,望着林穗瑾那惊愕的神情,心中满是不忍。 她走上前,语气中带着几分歉意:“今天之所以带你来寺庙,其实是为了让你远离林家,给你父亲腾出时间。” 林穗瑾瞳孔猛地一缩,声音中已带着明显的震惊:“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宁老夫人眼中满是无奈,她知道接下来的话会给林穗瑾带来巨大的冲击,但事已至此,她不能再隐瞒:“你父亲现在正在顾府,带着聘礼去退婚。” 林穗瑾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耳边仿佛轰然作响,心中猛然跌入冰窟。 “退……退婚?”她声音颤抖,喃喃道,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林穗瑾整个人像被雷击一般,瞬间失去了镇定。 她怔然片刻,随即猛地站起身,心跳加速,紧紧握住裙摆。 “退婚……他们真的去退婚了?”她声音颤抖,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宁老夫人不忍地叹息,轻轻点头:“穗瑾,事情已经发生,你现在回去也未必能挽回什么。” 林穗瑾的脸色变得苍白如纸,心中涌起一阵无法抑制的慌乱。 她无法想象,若父亲真的退了婚,她与顾砚之之间的一切将会化为乌有。 “不……我不能让这件事发生!”林穗瑾几乎是立刻做出了决定,她快步朝寺庙门口冲去,眼中已然泛起泪光,脚步仓促急切,仿佛她所爱的一切正从指尖溜走。 惜月和惜星连忙追上她,紧紧跟在她身后,焦急地劝道:“姑娘,您别急,顾家绝不会轻易同意退婚的!” “世子对您一往情深,顾家怎么可能就这样答应呢?就算老爷去了,事情也未必那么快。” “是啊,姑娘,您冷静一些,就算退婚书已经送到,世子肯定也不会因此误会您的!他知道您不会背弃他的,这一切都可以解释清楚的。”惜星也忍不住劝道,想要平复林穗瑾此刻的焦虑。 然而,林穗瑾根本听不进去,所有的声音都被她心中的恐惧淹没。 她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婚约被毁,婚约是她和顾砚之之间唯一的羁绊,如果婚约被解除,他们之间再无可能。 “你们不懂……”林穗瑾声音哽咽,泪水夺眶而出,“婚约是我们之间最后的承诺……如果失去了这份婚约,我和砚之之间真的就什么都没有了。” 惜月和惜星对视一眼,心中满是担忧,但她们知道此刻无论说什么,都无法安抚林穗瑾的心情。 她们只能紧紧跟在她的身后,陪着她一路狂奔。 林穗瑾回到林家,几乎已经耗尽了所有力气。 她踉跄着回到自己的院子,心跳如擂鼓,整颗心已经悬到了极点。 她几乎是冲进了自己房间旁边存放聘礼的房间,果然,房门敞开,房间内曾经整齐堆放的聘礼,全都不见了。 空荡荡的房间,只有几缕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面。 “没了……全都没了……”林穗瑾的声音低沉沙哑,眼中满是绝望,她扶着门框,整个人站不稳似的,跌坐在地上,失魂落魄地望着空荡荡的房间。 惜月和惜星紧随其后赶到,看到这一幕,心里也是一阵酸涩。 两人跪在林穗瑾身旁,心疼地安慰着她:“姑娘,别这样,事情未必就真的不可挽回。顾家那边可能不会同意退婚,世子若知道您的心意,他一定会明白的。” “是啊,姑娘,世子对您的情意深厚,不会因为这次的退婚书就放弃的。”惜星也轻声劝道。 可林穗瑾却仿佛什么都听不见,她空洞的目光望着前方,泪水却无声地滑落。 那些温柔的回忆、那些美好的承诺,如今都在她眼前渐渐破碎。 她握紧拳头,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可心中那种无法言喻的痛楚,像是潮水般淹没了她。 “没了……一切都没了……”林穗瑾喃喃自语,声音中透着深深的绝望。 惜月和惜星对视一眼,心中满是痛惜,却无能为力。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梁晓芸缓缓走进院子,眼中闪着幸灾乐祸的光。 她听说林穗瑾从寺庙失魂落魄地回来了,此刻,特意赶来“探望”她。 “哟,穗瑾,你总算回来了啊,”梁晓芸站在院门口,目光在林穗瑾身上停留片刻,语气中带着浓浓的讽刺,“怎么了?不是去祈福了吗?” 林穗瑾闻声,身子微微一颤,但她没有抬头,也没有回应梁晓芸的嘲讽,只是静静地坐在地上,仿佛与外界隔绝。 梁晓芸见她不答,眼中的讽刺愈加浓烈。 她轻轻走近几步,环抱着双臂,继续说道:“你呀,别做白日梦了。林家指望你高嫁,光耀门楣。如今顾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林家当然要赶紧撇清关系,谁愿意跟个没落的家族扯上关系?” 她轻蔑地一笑,眼中带着浓浓的不屑,“你父亲这样做,也是为了林家的前途。你呢,也该醒醒了,别再妄想着还能和顾家有什么了。” 第382章 愤怒 林穗瑾依然没有理会她,将梁晓芸的话全都被隔在了心外。 她缓缓站起身,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目光冷冷地扫了梁晓芸一眼,随后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门,随后重重关上了门。 梁晓芸站在院子里,愣了片刻,脸上的冷笑逐渐凝固,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哼,你还真是死心不改啊。”梁晓芸冷哼一声,甩袖离开,脸上依旧带着不屑。 半个时辰后,林敏才回到了府中。 一进府门,梁晓芸便匆匆赶来,眉目间带着几分阴阳怪气的笑,显然是早有准备来“告状”。 她一见到林敏才,立刻走上前,语气中透着一股幸灾乐祸:“老爷,您可得管管穗瑾了。她真是目无尊长,刚刚我好心去劝她几句,她不但不听,反而把我关在门外!这是什么态度?” 林敏才闻言,眉头微皱,目光有些冷冽地扫向梁晓芸。 他虽对女儿的态度有些不满,但也清楚,此时林穗瑾正处在情绪崩溃的边缘。 心里已经够烦乱了,不想再被这些小事打扰。 他淡淡地挥了挥手,语气中透着些许不耐:“你多体谅她一些,她刚刚退婚,心里自然难受。让她冷静冷静,不要和她计较。” 梁晓芸闻言,心中不免有些不甘心,她本以为林敏才会站在她这边,借机好好训斥林穗瑾一番,没想到却被他如此轻描淡写地带过了。 她忍不住撇了撇嘴,语气中依然带着几分怨气:“可是老爷,穗瑾这性子将来可是要出事的,她这么倔强,万一——” “够了!”林敏才眼中闪过一丝凌厉,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声音低沉冷硬,“我自会处理她的事情,你不必多言。” 梁晓芸见状,只得闭口不再多言,心中虽有怨言,但也不敢再多说,悻悻地退了下去。 林敏才站在原地沉思片刻,随后迈步朝女儿的院子走去。 房间内,林穗瑾依旧坐在床边,脸色苍白,整个人如同失去了生气般,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神思恍惚。 她听到脚步声靠近,却没有任何反应,无力感像是潮水一般,将她彻底淹没。 房门被推开,林敏才冷着脸走进来,眼神凌厉。 他看着女儿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心中怒火愈发升腾。 “穗瑾!”他厉声叫道,声音如同一道沉重的雷鸣,瞬间打破了房间的沉寂。 林穗瑾依然没有抬头,仿佛未曾听见。 她的手紧紧攥着衣袖,眼中毫无焦点,仿佛她的心已经不在这个房间里。 林敏才见她如此,心中怒火瞬间被点燃,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大步上前,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声音低沉而冰冷:“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模样!退婚就让你失魂落魄成这样?你以为林家养了你这么多年,就是让你因为一点小事就倒下的吗?” 林穗瑾依旧没有反应,她的心似乎已经被撕裂成了无数碎片,面对父亲的怒斥,她无力争辩,也不再想要争辩。 林敏才的声音愈加冰冷,眼中满是失望:“你从小被教导,要以家族荣耀为先。你怎么能如此软弱无能!顾家如今已经岌岌可危,退婚是我们为了家族着想,难道你还不明白?!” 林穗瑾终于抬起了头,目光涣散,声音微弱而无力:“父亲……我明白……” 她的话语轻飘飘地,像是已经失去了所有情感。 她的眼神空洞,似乎一切都已与她无关。 林敏才被她这副态度气得更加愤怒,他冷冷地说道:“你最好明白!从明日起,我就会安排你去相亲。你要找个各方面都比顾家强的夫婿,这才是你该做的。林家的荣耀不允许你再沉溺在那些无用的感情中!” 林穗瑾沉默了片刻,眼中的泪水逐渐消失,她低下头,放弃了所有的挣扎。 她声音低沉却带着绝望的平静:“好……一切随父亲安排。” 她的话让林敏才微微一愣,虽然她口头上答应了,但他心中隐隐感到不安。 “你能明白这个道理就好。”林敏才冷冷地说道,随即转身离开了房间。 房门再次被关上,房间内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林家和顾家的退婚消息犹如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水,在京城中激起了轩然大波。 各大权贵之家、街头巷尾的茶馆、酒肆,无一不在谈论此事。 林家原本与顾家是公认的联姻佳话,世人都以为林穗瑾和顾砚之这对有情人终会成眷属。 然而,林家突然退婚的消息,虽然并不让人感到意外,但却让众人议论纷纷。 “听说林家是直接将聘礼全数送还了,还带着退婚书去的,连商量都不商量。”一名茶客小声说道。 “是啊,我听说林家的老爷在顾府冷言冷语,毫不体谅顾家现在的处境,勇昌侯夫人都气得病倒了。”另一人接口道,满脸感慨。 消息传开后,京城中流言四起,林穗瑾和顾砚之的名字一时成为了众人闲谈中的焦点。 当盛恒从父母的口中得知林家退婚的消息时,他整个人僵住了。 盛父、盛母对林家的做法充满了不满,尤其是听到林敏才在顾府言辞刻薄、毫不顾及情面时,盛母更是愤愤不平。 “林敏才真是过分了,退婚也就罢了,居然当着顾侯的面说出那些难听的话,丝毫不顾及两家的关系!勇昌侯夫人气得都病倒了,简直毫无人情味!”盛母恼怒地说道,眉头紧锁。 盛恒站在一旁,听着父母的叙述,心中翻腾着浓烈的不解。 他从未想到林家会如此冷酷,更没有想到林穗瑾竟会默许退婚。 他们之间的感情真的如此脆弱吗?还是她早已改变了心意? 一连串的疑问让他感到无比焦躁。 “母亲,我必须去问个清楚。”盛恒突然开口,语气坚决。 盛母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去吧,若是林姑娘真的无情无义,那也不值得留恋。” 盛恒二话不说,转身直奔林家而去。 他急切地想要见到林穗瑾,问清楚她为何会同意退婚,甚至连一句解释都没有。 难道她真的如此无情?难道她早已不在乎顾砚之? 第383章 心如止水 当盛恒赶到林府时,林府的气氛依旧如常,仆人们来回忙碌,但整个院子中透着一股沉闷的气息。 盛恒站在林府大门前,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衣襟,随后大步走上前。 “劳烦通报一下,就说盛恒来见林姑娘。”他对门口的仆人冷冷说道,眼中带着一丝急切。 仆人闻言,微微一愣,随即有些为难地看着他:“盛公子,不巧,姑娘现在不便见客……” “你让开。”盛恒皱了皱眉,不耐烦地打断仆人的话,“我必须见到她,今天一定要见到!” 仆人见状,有些为难,赶忙说道:“公子,实在不便。姑娘自从回府后就一直不愿见人,老爷也不许她出门,您还是改日再来吧。” 盛恒眉头紧锁,心中的怒火越发强烈。 他站在原地,双拳紧握,心里憋着一股火。 盛恒在街上踱步许久,思绪纷乱,最终下定决心,这件事不能瞒着顾砚之,但也不能直接告诉他,毕竟顾家现在正处于困境中。 想到这里,盛恒决定去求见太子,商议此事的妥当处理。 盛恒赶到太子府时,侍卫恭敬地领他进了侧厅稍作等待。 片刻之后,太子便步入了厅内,目光沉稳,心中早已预料到盛恒此行的来意。 他走到桌边坐下,目光轻扫盛恒,缓缓开口道:“是什么急事让你赶到这里?” 盛恒没有迟疑,直接开门见山道:“殿下,林家突然退婚的事,您应该已经听说了吧?” “我今日去林府想要见林姑娘,但被拒之门外。我担心顾兄若是知道了此事,恐怕会承受不住……勇昌侯夫人已经因此病倒,若他再知情,恐怕会怒不可遏。” 太子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为难之色。 早在林家退婚的消息传开时,他就已得知此事,也预料到了此时盛恒的忧虑。 太子沉思片刻,叹了口气:“林家退婚的消息确实来得太过突然……砚之与林姑娘的感情,本不应该发生这些。可如今,林家却这样冷酷无情,我们也的确难以跟他说清楚。” 盛恒脸上满是焦虑,拳头不由自主地紧握,低声道:“之前林姑娘对顾砚之的感情,大家都看在眼里,今日这退婚,我怀疑她根本是被迫的。倘若真是这样,难道不该先弄清楚真相,再告诉世子?” 太子眉头皱得更紧,心中也陷入了为难的境地。 顾砚之如今身陷囹圄,本已承受巨大压力,再加上母亲病倒,若再让他知晓退婚一事,恐怕会让他失去冷静。 他思索了片刻,终于点了点头,道:“你说得对,眼下砚之的心境本就不稳,不能轻易告诉他。我们先将此事查清,若林姑娘确实是被逼无奈,那便还有转圜的余地。” 盛恒见太子同意,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但依旧满腹忧虑。 他顿了顿,接着道:“殿下,眼下我还担心勇昌侯夫人,或许我们先去顾府看看情况,宽慰一下侯夫人?” 太子沉思片刻,点了点头:“正有此意。” 两人达成一致,随即启程赶往勇昌侯府。 勇昌侯府。 自从林敏才走后,勇昌侯夫人又因气急而病倒,府中上下皆笼罩在一片愁云之中。 太子与盛恒一到府中,仆人立刻将他们引入正厅。 勇昌侯正坐在厅内,神情凝重,眉宇间满是愁绪。 “殿下,盛公子。”勇昌侯见两人到来,站起身拱手行礼,脸上带着感激。 太子微微抬手示意免礼,随后关切地问道:“侯爷,夫人身体如何了?退婚之事,孤也深感意外,今日特地前来探望。” 勇昌侯叹了口气,眉头紧锁:“夫人的病情确实不轻,林家今日这般无情无义,着实让她难以承受。我顾家落到这般田地,实在是让家人蒙羞。” 话音未落,勇昌侯夫人的贴身丫鬟急匆匆地走进来,低声禀告道:“侯爷,夫人请殿下与盛公子前去见她,夫人刚刚醒来,有话想与他们二位说。” 太子与盛恒对视一眼,随即站起身道:“侯爷,走吧。” 三人一同前往勇昌侯夫人的卧房。 房内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勇昌侯夫人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目光中带着几分虚弱。 她见太子与盛恒到来,艰难地撑起身子,声音沙哑:“殿下,盛公子,多谢你们来看我。我这把老骨头,不值一提,反倒是砚之……” 她的话语中透着深深的自责,提到儿子时,眼角隐隐泛着泪光:“如今顾家遭遇困境,我没能替砚之分忧,反而让他为了顾家承受了这么多。我一直以为穗瑾那孩子是真心待砚之,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 她哽咽住,无法继续说下去。 太子坐在床边,轻声道:“夫人,您切莫自责。顾家遇到困难是暂时的,砚之目前虽然身陷囹圄,但事情并非全无希望。只要我们**协力,一定能帮他渡过难关。” 盛恒也上前一步,语气恳切:“夫人放心,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站在他身边。这次的退婚,或许另有隐情,我们也会查个清楚。” 太子表达的已经很明显了,只希望勇昌侯能够听懂。 又安慰了侯夫人一会儿,太子便离开了。 傍晚时分, 老夫人身边的谢妈妈来了:“姑娘,老夫人来看您了。” 林穗瑾微微一怔,眼神从窗外收回,轻声道:“请祖母进来吧。” 不多时,老夫人在谢妈妈的搀扶下走进了房间。 她的目光慈祥中透着几分严肃,扫过房中的一切,最终落在了坐在床边的林穗瑾身上。 “今日身体如何?”老夫人缓缓坐下,声音温和。 林穗瑾轻轻起身,低声回道:“祖母,孙女一切安好,劳您费心了。” 老夫人打量着林穗瑾那平静的面容,心中微微一动。 她叹了口气,摆了摆手:“穗瑾,祖母知道这段时间你心中苦闷,但人这一生,总要经历一些坎坷。你现在要做的,便是学会接受现实,放下世子,听从你父亲的安排。” 第384章 亲自拆台 林穗瑾没有立刻回答,她的目光静静地看着老夫人,沉默了片刻,才轻声开口:“祖母,您放心,孙女明白您的意思。父亲已经安排了,我都会听从。至于世子……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老夫人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惊讶,随即舒展开眉头。 她本以为要花费更多口舌才能让林穗瑾想通,没想到她竟如此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现实。 “你想通了就好。”老夫人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欣慰,“祖母也是为了你好。现在顾家这般境况,退婚是最明智的选择。你年轻漂亮,将来定会有更好的姻缘。听祖母的话,别再执着于过去。” 林穗瑾依旧神情淡然,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孙女知道,一切都听从家人的安排。” 老夫人满意地拍了拍她的手,温声说道:“既然如此,祖母便放心了。” 而后她又吩咐说:“谢妈妈,回头你去告诉敏才,穗瑾已经想通了,接下来可以为她安排相亲。但要记住,一定要挑选人品好、家世清白的,不能草率了事。” 谢妈妈微微一笑,恭敬地应道:“是,老夫人,奴婢这就去回话。” 老夫人点了点头,满意地站起身:“穗瑾,好好休息,早些睡吧。” 林穗瑾低下头,声音依旧平静:“孙女明白。” 老夫人满意地离开了房间,谢妈妈紧随其后,将房门轻轻关上。 房间内再次恢复了沉寂。 老夫人走后,惜星和惜月悄悄走了进来。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眼中满是担忧与疑惑。 惜月小心翼翼地问道:“姑娘,您真的想通了?真的要放下世子了吗?” 惜星也满脸担忧,轻声问道:“姑娘,您现在突然改变主意……我们担心您心里会不好受。” 林穗瑾听着两人的话,眼神微微一动,但依然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无力:“放下?我也不知放下与否还有什么意义。与其说是我放下了,不如说是有人会逼迫我放下,根本不由得我选择。” 她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嘲讽和无奈,已经看透了这一切。 现实的冷酷让她没有任何退路。 翌日一早。 梁晓芸就便带着林穗瑾出门相亲,对方是户部侍郎的儿子周铁生。 林穗瑾神情冷淡,整个人没有半点生气,任由梁晓芸带着她一路前行。 马车里,梁晓芸格外兴奋,絮絮叨叨地说着相亲的事情。 “穗瑾啊,这周家可是户部侍郎家,不仅家底殷实,铁生那孩子为人也很老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梁晓芸一边整理衣裙,一边轻声劝道,“你如今是林家的唯一嫡女,将来可不能再任性了。既然退了顾家的婚,便要好好挑个能让家族荣耀的夫婿。” 林穗瑾安静地坐在马车中,目光透过窗外看向远处,似乎对这些话毫不在意。 她轻轻点了点头,淡淡应道:“一切听从家里的安排。” 梁晓芸看她这般顺从,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她相信林穗瑾已经放下了过去,也开始期待着这场相亲能顺利进行。 马车行驶片刻后,终于到了京城有名的胭脂铺外。 周夫人早已带着周铁生等候在那里,看到梁晓芸和林穗瑾下车,周夫人立刻满面笑容地迎了上来。 “哎呀,梁大娘子,林姑娘,你们终于到了!我们可是等了好一会儿呢。”周夫人热情地招呼道,眼神却时不时打量着林穗瑾。 梁晓芸笑着回道:“让周夫人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这次是穗瑾第一次出来见人,她有些紧张。” “哪里哪里,年轻人嘛,初次见面都难免拘谨。” 周夫人笑容满面,随即目光扫过林穗瑾,特意说道,“林姑娘真是气质非凡,早就听说是京城中的美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林穗瑾微微垂下眼帘,淡淡地说道:“周夫人谬赞了。” 周夫人见她这样冷淡,也不在意,反而笑意更浓,拉着梁晓芸的手说道:“我们进去吧,先坐坐喝杯茶,让两位年轻人聊聊。” 一行人进了茶楼,落座之后,周夫人和梁晓芸寒暄了几句,便笑着说道:“哎呀,我突然想起来,这家胭脂铺的胭脂是京城最好的,不如我们去挑几盒带回家吧,也让两个年轻人单独聊聊。” 梁晓芸会意地点点头,随即对林穗瑾说道:“穗瑾,你和周公子好好谈谈,我去去就回。” 林穗瑾只得点头,目送梁晓芸和周夫人离开,心中却一片冰冷。 茶楼里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她与周铁生两人。 周铁生坐在她对面,眼中带着几分期待的光。 面对林穗瑾的沉默,他主动开口打破了尴尬的氛围。 “林姑娘,其实我知道,你之前和顾世子有过婚约。”周铁生微笑着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自信,“但这些过去的事情,我并不在意。你不必担心,我不是那种心胸狭隘的人。” 林穗瑾抬起头,目光直视着他,声音冰冷而坚定:“周公子,我反问一句。” “林家在顾家出事后,就立刻撇清关系,毫不犹豫地退婚,这说明林家是个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家族。若是将来有一日,周家也陷入困境,林家会不会让我们和离,像今天对待顾家那样,立刻撇清关系?” 她的话音刚落,整个气氛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周铁生脸上的笑容僵住,没料到林穗瑾会如此直接。 他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应。 “你觉得,”林穗瑾继续说道,语气依旧平静,却透着质问,“这样的岳丈,周家也愿意要吗?我若嫁给你,日后周家一旦出事,林家就会毫不犹豫地让我和你断绝关系,你可愿意这样?” 周铁生的脸色变了变,心中的不安和尴尬逐渐浮现。 他有些不知所措,犹豫了片刻,终于挤出一丝笑容,试图缓和气氛:“林姑娘,话虽如此,但世事无常,我们应该往好处想,难道不是吗?” 第385章 退婚疑点重重 林穗瑾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周公子,你可以去好好想想。到底是侯府的爵位重要,还是找个能够长久互助、同舟共济的岳丈重要,我等你的消息。” 说完这句话,她站起身,轻轻理了理衣袖,转身离开茶楼,头也不回。 惜星和惜月跟在她身后,两人面面相觑,心中满是震惊。 惜星忍不住小声问道:“姑娘,您这样说,难道不怕周家直接放弃婚事吗?这可是户部侍郎的儿子,若是错过了……” 林穗瑾没有停下脚步,只是淡淡回应道:“怕什么?既然他们要考量利益,那便让他们自己做决定。周家若真看重的是侯府的爵位,那便来议婚;若他们觉得无法接受,那也是他们的选择。” 惜月有些担忧地问道:“可是姑娘,您这样说出去,怕是林家嫌贫爱富的消息会更广传……您的婚嫁就更难了。” 林穗瑾终于停下了脚步,微微侧头看了她们一眼:“婚嫁难不难,对我来说,已经没有太大意义了。” 惜星和惜月对视一眼,心中满是担忧。 她们跟随林穗瑾多年,知道她的性情,也明白她心中的委屈。 此时听她这般话语,心中只感到愈发心疼,却又无计可施。 傍晚时分,林敏才正与梁晓芸闲聊,心中对今日与周家的会面颇为满意,他觉得此次婚事应该已成定局。 然而,周家管家的到来让整个氛围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林敏才立刻起身相迎,眼中带着几分期待:“周家怎么这时候派人来了?可是有好消息?” 管家微微躬身行礼,随后低声道:“林大人,夫人让我来传话,周家与林府恐怕无缘做亲家了。” 话音刚落,林敏才的笑意瞬间僵在了脸上。 他愣了一下,随即脸色一沉:“为何突然无缘了?怎么这转眼间就变卦了?” 管家抬头看了看林敏才的表情,斟酌着措辞道:“夫人和公子商量后,觉得周家高攀不上林家,所以很是抱歉。” 林敏才脸色铁青,却也知道周家既然已经表明态度,再多追问也无济于事。 他压住心中的怒火,挥了挥手,示意管家离去。 “走吧,我知道了。”他声音低沉地说道。 管家松了一口气,拱手告辞,转身快步离开了林府。 梁晓芸则站在一旁,脸色难看至极。 她气急败坏地说道:“这周家倒是翻脸不认人了!说什么高攀不上我们!” 林敏才冷冷看向梁晓芸,眼中充满了愤怒:“够了!闭嘴吧!” 与此同时,酒楼内,周铁生与一群狐朋狗友正围坐在一张大桌旁。 酒香四溢,杯盘交错,气氛一片热闹。 他喝了一口酒,神情懒散,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的笑。 “你们是没看到啊,那个林姑娘,”周铁生醉醺醺地摇晃着酒杯,语气带着几分讥讽,“高傲得不得了,见面那天就跟我说什么‘林家退了顾家的婚’,言下之意,连顾世子都看不上,更别提我周铁生了!” 坐在他旁边的一个友人立刻附和着笑道:“啧啧,连顾家的婚事都退了,看来她是真不把谁放在眼里。周兄,你这还真是高攀了。” 另一个友人跟着起哄:“听说林姑娘眼高于顶,咱们这些凡夫俗子哪里配得上她?周兄,你不娶她倒是聪明,免得以后婚后不和。” 众人纷纷哄笑,调侃声此起彼伏。 盛恒此时也在酒楼内,没想到却听到了熟悉的名字从那些纨绔子弟的嘴中传出。 林穗瑾此刻正成为他们嘲讽的对象,话中充满了轻蔑。 \"林姑娘那高傲得很,竟敢和周兄说什么‘林家连顾砚之都看不上’,啧啧,还真当自己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呢!” “哈哈,是啊,顾世子如今都成了笑柄。” 盛恒听得眉头紧蹙,心中莫名升起一股不快。 虽然林穗瑾和顾砚之已经退婚,可他心里明白,顾砚之对林穗瑾的感情从未改变。 因此这群纨绔的议论,夹杂着嘲讽和轻佻,让他极其不舒服。 他快步朝那群人走去,走近时正好听到周铁生说起相亲的经过:“你们是没见到,林姑娘那天直言我家日后若出了事,林家必然让我和她和离。还问我周家愿不愿意要这样一个‘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岳丈。真是……气人不浅!” 周围的人一片哄笑。 盛恒脸色越发冷淡,走到他们面前:“周公子,不知可否与我详谈一下发生了什么事?” 周铁生见盛恒亲自过来,心中顿时紧张了几分。 他知道盛恒与太子关系非比寻常,同时也想要高攀盛恒,于是立刻收敛了笑意,恭敬道:“当然没问题,是家里安排我和林姑娘相亲。” 之后他便把白天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盛恒冷冷地看着周铁生,听完后不发一言,目光如炬地注视着他。 周铁生渐渐感到不安,心中暗暗打鼓,不知盛恒为何突然关心此事。 见盛恒不再追问,周铁生试图缓和气氛,笑着说道:“林姑娘也许是性子太直了些,我家觉得这门亲事还是需要再考虑考虑,所以就拒绝了。” 盛恒淡淡扫了他一眼,冷声道:“婚姻大事岂能草率?你既然与林姑娘相亲,就应当对她心存敬重。” 周铁生听后微微一愣,正要开口辩解,盛恒却已经转身,语气冰冷地说道:“若你们只是在背后议论别人,不如多思考思考自己。” 说罢,盛恒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酒楼。 周铁生和他的几个狐朋狗友顿时哑口无言,目送盛恒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心中疑惑不已。 “盛公子怎么突然这样……”周铁生脸色有些难看,低声嘟囔道。 第386章 权当是考验了 离开之后,盛恒便去了太子府,想要跟太子商量一下,把退婚一事赶快告诉顾砚之。 “殿下,”盛恒拱手行礼,声音低沉,“我有一事相求,想要见砚之一面。林家与顾家的退婚一事,我觉得他应当知晓,不能被蒙在鼓里。”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太子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可眼下砚之的处境极为特殊,他的事情不久后便会有定论。他很可能被判流放,眼下任何人都不能接触他。” “殿下,”盛恒急道,“我知道他的处境艰难,可林家退婚的事若不告知,岂不是让他白白蒙受这一切?” 太子却摇了摇头,目光深沉:“你以为,告诉他这些,就对他有利吗?” “你觉得砚之如今被困在牢中,听到这些消息,会如何反应?他对林姑娘的感情你不是不知道,一旦知道林家退婚,他定会情绪失控。而且,不止是情绪问题,仁王正在处处拉拢权贵,暗中蠢蠢欲动。砚之现在是计划中的关键一环,绝不能因这些私事分心。” 盛恒一时语塞,他知道太子说的不错。 顾砚之一旦牵扯到林穗瑾,情绪很容易失控,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 太子看着他脸上的犹豫,继续说道:“砚之的确是一个极有才干的人,可他的弱点就是对林穗瑾的感情。只要一提到她,他便彻底失去了理智。” “此次我们布下的局,是为了引出仁王。而砚之牵动着仁王的下一步动作。若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因林家的事情分了心,反而让仁王有机可乘,那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 盛恒微微动容,心中开始动摇,但依旧不甘心:“可是,砚之若知道自己被退婚,难道不会更恨?难道不应该让他早日知情,早日做出抉择?” 太子轻轻摇头,目光沉稳:“你以为这次林家的退婚对砚之是坏事?不见得。” “如果林穗瑾真是那种贪慕虚荣、嫌贫爱富之人,那砚之不娶她,反而是福气。若她能坚持不离不弃,那正是对情义的考验。无论如何,砚之都有机会重新选择。你难道不觉得这次正好可以看清她的本心?” 听到这里,盛恒终于无言以对。 他的拳头握紧又松开,心中的急躁慢慢平息了下来。 “殿下,这样一说,倒也不无道理。”他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或许这确实是对他们两人的一次考验吧。” 太子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正是如此。” 盛恒深吸一口气,终于放下了心中的执念,拱手道:“殿下说得有理,我明白了。” 盛家开设马球会,请了京中不少达官贵人子弟。 一早,林家也收到了盛家送来的帖子。 老夫人看过后,眉头紧锁,沉默了片刻,才将帖子放下。 “盛家与顾家关系密切,尤其那盛恒,素来与顾世子交好。”老夫人叹了口气,摇摇头,表情凝重地说道,“此时若前去,恐怕难免要遭受奚落,徒增尴尬。” “母亲,我倒觉得不妨一去。”梁晓芸闻言,轻轻一笑,语气颇为随意地道,“若是盛家的邀请拒之不去,难免会让人多心。我们若置身事外,反而给别人留下好传话的口实。” 老夫人眉头微蹙,心中隐隐不快,冷冷看向她:“依你的意思,难道是要让穗瑾去参加?” “母亲,”梁晓芸立刻坐到老夫人身旁,抚了抚她的手,带着一丝谄媚的笑,“我也是为林家考虑。顾世子的案子还未定论,咱们自然要多为穗瑾将来打算。趁着现在事情尚未尘埃落定,若能在盛家这样的场合遇到适合的人选,也算不枉费一番心思。” 老夫人不语,眸中流露出些许犹豫。 见状,梁晓芸趁机继续劝道:“母亲,您也知道,如今林家在京中地位特殊。若顾世子的事最后被定为罪行,怕是没有几家敢娶穗瑾了。您难道想让穗瑾将来嫁个低门小户?与其到时候进退维艰,不如趁着还有机会,尽快为穗瑾寻个合适的归宿。” 老夫人目光沉了沉,似是有所动摇。 她放缓了语气,说道:“你说得也并非毫无道理,只是……穗瑾不见得会愿意。” 梁晓芸轻轻叹了口气,摇头道:“穗瑾心里再不情愿,婚事却不能拖延。此事就让我来劝劝她,她终究是林家姑娘,不可能一意孤行。” 老夫人沉吟片刻,终于点头:“既然你有主意,那就试试看吧。盛家的场合非同小可,若能遇上合适的人选,也算一桩美事。” 梁晓芸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立刻躬身道:“母亲放心,我会尽力安排妥当。” 得到老夫人的默许后,梁晓芸便带着一丝笑意离开了老夫人的院子。 转身,她根本没用什么法子,直接让人去通知林穗瑾,就说是林敏才要求她去参加马球会。 林穗瑾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想都没有想就同意了。 去与不去也改变不了什么,若是梁晓芸想要给她想看人选,那她自有办法让对方知难而退。 翌日,马球会上。 梁晓芸身着一袭艳丽锦服,神采奕奕地带着林穗瑾入场,脸上满是笑意。 她带着林穗瑾向各家贵妇问好,陪着笑寒暄,不时隐晦提起林穗瑾的出色才貌。 林穗瑾默不作声,只是机械地跟随,神情虽恭敬,但眼神中隐约透出一丝无力。 “穗瑾,你今日穿得这么素雅,该多露些笑才是。”梁晓芸轻声在她耳边说道,带着几分警告。 林穗瑾淡淡地敛眸,唇边微微牵起一抹淡笑,既不张扬也不失礼。 梁晓芸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便转身投入贵妇们的应酬中,林穗瑾得以脱身,静静地在角落的位置坐下,端起一杯清茶轻啜。 然而,片刻后便有一群贵女朝林穗瑾的方向凑了过来。 几位姑娘三三两两围成一圈,含笑地望向林穗瑾,眼中却闪烁着难掩的嘲讽。 “哟,这不是林姑娘吗?听说前些日子与顾家退了婚,真是令人惋惜呢。”一位身着华贵锦裙的少女故意放高声音,语气中尽是刻意的怜悯。 第387章 想知道缘由 林穗瑾并未露出一丝惊讶,反而含笑抬眸,淡淡地说道:“确实如此,倒是让各位挂心了。” “唉,可惜啊,世子年少有为,如今却……看来林姑娘也是无奈之举吧?”另一位贵女接话,表情夸张地叹息,眼中却带着几分鄙夷。 林穗瑾依旧微笑,语气如常:“确实是无奈之举,毕竟人各有志,生活总要向前看。” 她的声音温柔,仿佛没有听出话中的讽刺。 这个时候,顾砚之的堂妹,也是顾家的五姑娘顾慧妍走了上来。 顾慧妍一见到林穗瑾,便露出冷笑,眼神中带着不加掩饰的轻蔑。 “林姑娘,今日这场面可还习惯?” 林穗瑾淡然看了她一眼,依旧平静自若地坐在原地,微微一笑:“五姑娘说笑了,这本是盛家之邀,林家自然是应邀而来,谈何习不习惯?” “哼!”顾慧妍冷笑,抬高声音,“当真如此?莫非林姑娘还打算装作无所谓?怕是这京中谁都知道你爱慕虚荣,见顾家有难便急忙退婚,心中无愧便好,怎么能坐得如此安然?” 林穗瑾闻言微微敛眉,依旧保持着淡然的神情,丝毫未被顾慧妍的挑衅动摇。 她缓缓抬眸看向顾慧妍,平静道:“五姑娘,退婚一事已成定局,我也并无解释之意。世间事人各有志,各人做各人的事而已。” “各人做各人的事?”顾慧妍仿佛听到什么可笑的笑话,怒气瞬间涌上心头,狠狠瞪着林穗瑾。 “你可知砚之哥哥为你做了多少!你一句各人做各人事,就能抹去他为你的付出?我看你既然退婚了,倒是干脆利落些,收拾东西上山为姑去罢,省得再有谁因你受到连累!” 她刻意将声音提高,几位贵女都不由地侧耳倾听,不少人露出鄙夷的神色,纷纷窃窃私语。 “世子为你做了这么多,你如今一句退婚就撇得干干净净,也不怕遭报应吗?”一名贵女讥笑道,眼神中透着鄙夷,“我看即便是娶个普通人家的姑娘,也比这种翻脸无情的人强。” “谁家敢娶这种不知廉耻之人?哪家人家会想要个攀附权贵、嫌贫爱富的渣女?”另一名贵女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这个时候,盛恒身旁的小厮走过来,低声对她说道:“林姑娘,我家公子想请您过去。” 林穗瑾轻轻颔首,起身跟随小厮离开。 旁边的贵女们见状,彼此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低声议论着:“莫非是盛夫人想见她?也不知是何缘由。” 她们虽疑惑,却也不好随意猜测,便都作罢。 小厮将林穗瑾带到马球会的内厅,这里布置得雅致清幽,是主家专门休息的地方。 林穗瑾推门而入,果然见盛恒负手而立,正在厅中等候。 她步伐平稳,神色如常,仿佛早已料到会见到他。 盛恒见她平静从容地走进来,眼神微微一动,笑意若有若无地说道:“我还以为你会有些吃惊,毕竟如今在京中,林姑娘你可是被大家议论得火热。” 林穗瑾轻轻福身,神情淡然:“盛公子有心,唤我来这里,不知是有什么要紧之事?” 盛恒仔细端详着她,见她面容沉静,不禁挑了挑眉:“你倒是坦然得很。外面那些流言蜚语可算难听至极,连顾家的人都不惜亲自来羞辱你,但看你,竟没有半点反应。”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所以我才更好奇,林姑娘为何突然就同意了这门退婚?” 林穗瑾并未露出半分意外,只是目光微微垂下,声音温淡:“退婚乃家父之意,我不过是顺从长辈罢了。” 盛恒站在她身后,见她这副神情,不由得叹了口气。 他不明白,为何明明深爱着顾砚之的她,如今却表现得如此无欲无求、冷淡疏离。 他走上前,沉声道:“林姑娘,若砚之从未知晓退婚一事,你又会作何选择?” 林穗瑾的步伐微微一滞,肩膀微微一抖,却不言语。 盛恒注意到她的反应,继续说道:“退婚一事他并未得知,你若依旧在意他,为何不再努力一次?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帮你去传话。” 林穗瑾的手紧紧抓住衣袖,抿紧的唇角微微颤抖,心底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涌上心头,她哽咽着问道:“盛公子所言当真?世子他真的……不知道吗?” 盛恒点了点头,眼中带着鼓励:“是的,他尚不知情。如今他已被限制探访,太子也担心他会分心,便一直未提及此事。我明白他对你的情意,若他得知了真相,想必会竭尽全力想见你。你若心中仍有他,我可以替你传话,哪怕只是些许安慰。” 话音未落,林穗瑾的眼泪终是忍不住地涌了出来,她一直紧绷的神情顷刻间崩塌,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滑落。 她不再掩饰心中深藏的痛苦,哽咽道:“盛公子,我、我并非想要退婚……退婚那日,是父亲和外祖母合谋骗我去寺庙祈福,说是为母亲做法事。可我回到家中后,才发现他已经亲自带着聘礼去了顾府……” 她的声音颤抖,痛苦与无奈尽显其中,“我回去后,得知一切已成定局,我也只能顺从父命。可是……可是,这并非我本意!世子他对我那样好,纵然顾家遇难,我又如何能轻易放弃?如今他不知真相,可我,已无法再解释清楚……” 盛恒看到她这副模样,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酸楚,但却为顾砚之感到开心。 “原来是如此。我还以为……还以为你心意已变,如今听你这么说,砚之若知晓,必然不会让你受如此委屈。林姑娘,我一定会把你的意思转达给他。” 林穗瑾泪眼婆娑地看着他,轻轻地颔首,声音哽咽:“多谢你,盛公子。倘若你能将这一切告知世子,我……我便无憾了。” 马球会结束后,盛恒便招来身边的心腹小厮,低声吩咐道:“你立刻去查一查退婚当天林姑娘的动向,看她是否真的去了寺庙,和谁同行,行程如何,一点细节也不要漏。” 第388章 宣判被流放 小厮会意地点了点头,悄然离去,盛恒则直奔太子府,径直求见。 太子见盛恒面色凝重,似有急事,便挥手屏退左右,示意他将话说来。 盛恒拱手行礼后开门见山:“殿下,我刚见了林姑娘,退婚并非出于她的本意。” 之后他便把林穗瑾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太子听罢,面色微微一沉,眼神中透出几分复杂。 他顿了顿,才沉声道:“若她如此委屈,为何不直接让人传信顾家,而要默不作声地承受这些流言?” 盛恒轻叹一声,解释道:“殿下,她不过是一介女子,处处受父母约束。林家退婚之事势头如此大,旁人早已传遍京中,她不想违背家人,又怕对砚之影响更甚,便始终隐忍不发。” 太子叹了口气,目光缓缓转向窗外,似在权衡利弊,“不过,我需要确切证据,你得澄清她是否真的被骗。” 盛恒抱拳道:“殿下放心,我已经让人去查了。” 这个时候,暗卫突然出现,低声禀报:“殿下,仁王提前行动了。” “他正秘密调集手下的军队,兵力已向皇宫方向靠拢,城防局内安插的心腹也开始行动,城门的守备即将易手。若不迅速应对,恐怕形势难以逆转。” 太子的脸色瞬间凝重如铁,他握紧拳头,事态比预料中更为紧迫,竟完全没有留出缓冲的时间。 他目光深沉地看向盛恒,迅速布置:“我们已经等不及了!你立刻前往南大营,调令在此。尽快整军至京城周边待命,别让仁王有喘息之机。” 盛恒神色一凛,接过太子的调令,目光坚定:“殿下放心,我立刻动身,定不辱使命!” 太子点了点头:“一去一回至少两日,你务必全程小心行事。仁王势力虽庞,但暗中亦有各方在等待时机。快去吧,京城安危,事关重大。” 盛恒毫不迟疑地行礼告退,随即转身消失在夜幕中,快速朝南大营的方向奔去。 太子望着盛恒离去的背影,转头命令身边的暗卫:“立即备马,入宫。” 御书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皇上沉思的面容,气氛压抑而凝重。 太子、齐王分立两侧。 “父皇,”太子沉声开口,打破沉默,“依儿臣之见,仁王如此仓促行动,必然是收到了风声。否则,按照我们的预估,他至少还需要半个月才有可能调集足够的兵力。” 皇上微微颔首,目光犀利地掠过太子与齐王:“朕也思索了许久,仁王可能提前察觉了什么。你是否提前透露过布防之事?” 太子摇头,面色严肃:“儿臣未敢露出半分,布防计划也是极秘密安排,就连南大营的将领,臣也在最后一刻才安排盛恒去知会。”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抹冷意,“不排除宫中有内鬼,或仁王自认兵力可胜,故提前行动。” 齐王站在一旁,沉吟道:“既然仁王提前发动,这倒也给了我们先发制人的机会,免去他彻底布防的威胁。眼下防守行动必须全面展开,禁军已在宫内外各门布下暗哨,至于城门方面,恐怕还需加派人手严加看守。” 皇上微微点头,思索片刻后下旨:“传朕旨意,即刻提升禁军各处防卫,召集南北二营精锐秘密增援宫城,并命各部随时待命,不得有误。” 太子与齐王齐声应道:“儿臣、臣遵旨。” 同时,翌日早朝上,皇上也提前宣布了对顾砚之的处罚,他和顾昊之两人被判流放。 仁王府内。 仁王端坐在主位,目光阴冷,手指缓缓叩击着扶手,宛如一只潜伏已久的猛兽,正在等待最后一击的时机。 “这次流放之路,正是下手的良机,”仁王低沉开口,眼中寒光乍现,“我们绝不能放过这个机会,务必要在途中将顾砚之彻底了结。” 心腹点头,冷笑一声,目光阴森:“王爷所言极是。如今他一无靠山,二无兵权,途中人迹稀少,再无更好的下手时机。” 仁王眯起眼,唇边泛起一丝冷笑:“我已挑选好了合适的人选,此事必须一击即中。” 说罢,他扬手示意侍从将林老二带入。 不久,林老二走进厅内,恭敬行礼后垂手站立。 他低眉顺眼,尽显恭顺。 仁王深沉地望了他片刻,冷声道:“本王自然是信得过你的,今日有个重要任务,正是由你来完成。” 林老二抬头,眼神微变,心中不祥的预感出现。 他恭敬应道:“但凭王爷吩咐。” 仁王满意地点点头,略带森然地一笑:“你已听说顾砚之被流放一事了吧?本王要你领人暗中跟随,伺机除掉他。此事务必干净利落,不得有半分纰漏。” 林老二闻言心头一沉,他垂下头,不动声色地咬了咬牙,声音却依旧平稳:“定当竭尽全力,不负王爷重托。” 仁王唇角微微上扬,随即示意心腹取来一只瓷瓶。 瓶盖一开,屋内立即弥漫起一股幽香,沁人心脾却透出丝丝寒意。 仁王将瓷瓶推到林老二面前,语气不带一丝温度:“这是南疆名药,若你成功完成任务,回府后本王自会赐下解药,若是失败……那便不必活着回来了。” 林老二望着那毒药,心中一片寒凉,但面上却依旧恭敬,他心知此次一去,必然九死一生,根本无从逃脱。 然而,他心里早有决定,甚至一丝动摇也无,他深吸一口气,平静道:“谢王爷赐下良机,我自当竭尽全力完成此事。” 仁王目光冷峻,嘴角微微扬起:“很好,果然是本王的忠仆。你只需记住,一击必中,回来本王自有重赏。” 林老二默默点头,接过瓷瓶,一言不发地将毒药吞下。 林老二心知肚明,他此行纵有一死,根本逃不掉,同样他死了,他的家人这辈子就安全了。 第332章 林府。 林敏才神情愉悦,神采飞扬地吩咐着家中下人,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早朝上,他得知顾砚之被判流放后,只觉得自己当初迅速去顾家退婚,是再英明不过的决断。 第389章 世事无常 “看吧,还是我眼光毒辣,”林敏才兴奋地拍着手,“若不是我早早替你退了婚,等到今日,怕是满京城都知道林家女儿嫁了个流放之人,颜面何存?” 林穗瑾站在一旁,神情淡漠。 看着父亲的满面喜色,她忍不住开口,语气中带着嘲讽:“父亲,世事无常,您又怎能确保顾家永无翻身之日?今日您做的决定,将来或许会悔恨。” 林敏才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冷哼一声,带着不屑的眼神瞪着她:“悔恨?你是嫌我没让你留在顾家,做个流放之人的妻子吗?你知不知道今日若不是我果断,林家的声誉岂非尽毁?” 林穗瑾不再辩驳,语气平静但充满了隐忍:“父亲,您迟早会明白,今日之举未必是长久之策。” 话音未落,林敏才的脸色猛然一变,他怒不可遏地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毫不犹豫地挥手一巴掌甩了过去。 林穗瑾被打得踉跄几步,脸颊瞬间火辣辣地疼痛,但她没有后退,反而依旧挺立地站在原地,眼中毫无妥协。 “逆女!你一而再再而三忤逆我,是想让我颜面无存吗?”林敏才怒斥道,脸色铁青,“我告诉你,从今天起你就要听从家中的安排,休再提起顾家的人,还有日后你的婚事由不得你做主!” 就在此时,梁晓芸走了进来,缓缓走到林敏才身旁,轻声劝慰:“老爷,别跟穗瑾置气,她不过是年轻人,一时想不通罢了。” 随即,她转向林穗瑾,目光带着责备:“穗瑾,你父亲是为你好,你执拗成这样,根本不懂其中深意。你看看,这次他可是替你挡下了多少非议和麻烦。” 林穗瑾冷笑一声,眼中倔强渐渐退去,变成了一抹冷漠的无奈。 她垂下眼帘,不再辩解一句,疲惫地说道:“从今往后,女儿一定不再忤逆父亲,随便安排就是。” 说完,她轻轻欠了欠身,转身离开大厅,缓步朝着自己院子的方向走去。 林穗瑾回到院子后没多久,林恒哲就敲门了。 “姐姐,我可以进来吗?”林恒哲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不忍。 林穗瑾微微抬头,轻声道:“进来吧。” 林恒哲缓步走到她身旁,看着她神情苍白却平静的脸庞,心中满是怜惜。 他坐到她对面,劝慰道:“姐姐,别再为顾家之事伤心了。事情已经发生了,纵使有遗憾,也终究过去了。若你有机会再见世子,好好向他解释清楚,相信他一定能明白你的苦衷。” 听到这话,林穗瑾勉强勾起一丝笑意,眼神微微黯淡:“很多事情都不是能轻易解释清楚的,如今父亲防我甚严,连一封信也不让我送出去,更别提解释了。” 林恒哲犹豫片刻,还是鼓起勇气说道:“姐姐,你与世子感情深厚,若他真的在乎你,定然不会因为一纸退婚书便轻易放下。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便愿意帮你去解释清楚,避免彼此错过。” 他顿了顿,眼中充满坚定,“你告诉我该怎么做,我一定帮你完成。” 林穗瑾听后,眼神中终于有了一丝光亮。 她沉默片刻,随即从案边拿出纸笔,认真地书写起来。 她的笔尖微微颤动,字迹间透出深深的情意与无奈。 写完后,她将那封信轻轻叠好,递到林恒哲手中。 “这封信请你务必亲自交给世子。”她的语气中带着深切的请求,“告诉他,我并非真心想要退婚,一切不过是家中的安排。我心中对他的感情,从未改变过。” 林恒哲郑重地点了点头,小心地接过信,将它贴身放好:“姐姐放心,我会找到合适的机会,亲自将信交给他。世子如今被判流放,家属肯定要去探视的,我就趁着这个机会交给他。” 林穗瑾微微颔首,露出一抹感激的微笑:“谢谢你,恒哲。” 到了探视这天,林恒哲来了牢狱。 牢房内四处寂静阴冷,空气中弥漫着难以驱散的潮湿。 隔着铁栏,林恒哲看到了顾砚之。 “世子哥哥。”他低声唤道。 顾砚之抬起头,一见是林恒哲,他眼神微动,露出疑惑,“恒哲?你怎么来了?” 林恒哲没有直接回答,只是从怀里拿出一封信,小心翼翼地递了过去,“这是姐姐托我带来的,因家中琐事缠身,她无法亲自前来,特意写了信,让我转交给你。” 顾砚之接过信,目光柔和下来,信中传递的情意在无声地安抚他。 “世子,”林恒哲轻声说道,带着一抹歉意,“姐姐实在难以脱身,但她心中从未对你变心。” 顾砚之微微点头,“我明白。”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顾家的一行人走进来。 顾明慧和顾慧妍见到林恒哲在此,眼神中立刻透出一丝冷笑。 顾明慧走上前,故作惊讶地笑道:“哎呀,这不是林家的少爷吗?没想到你也会来关心砚之哥哥呢,真是稀罕。” 顾慧妍立即接过话头,嘲讽道:“不过,也难怪啊,毕竟你们林家好像非常‘关心’我们顾家的事情,前脚送聘礼,后脚就急匆匆退婚。你姐姐这般无情无义,恐怕连砚之哥哥也始料未及吧?” 林恒哲眉头微皱,忍不住为姐姐辩解道:“我姐姐并非无情,退婚一事是家长长辈的意思,她本意从未想离开世子。” 顾明慧冷笑着摇了摇头,“哼,说得好听!” 她转向顾砚之,眼中带着些许愤慨,“砚之哥哥,您真该认清林家的真面目了。人前是情意绵绵,人后却是见风使舵。” 一旁的侯夫人一直静默,轻轻叹了口气,似乎有些心疼,却并未开口阻止孩子们的指责。 她默默看着顾砚之,神情哀伤:“砚之,既然林家姑娘心意已变,不如趁早放下,你无需再念念不忘。” 林恒哲想要给林穗瑾辩解,但是顾家来的人太多了,她们一人一言语,他根本就插不上话。 顾砚之闻言,这才知道林家已经退了婚,但无论发生什么,他都相信林穗瑾。 顾砚之将信小心收起,转头对林恒哲道:“替我告诉你姐姐,就让她等着我,我会回来。” 林恒哲点头,眼神中带着深深的信任,恭敬地答道:“世子,姐姐她一定会等您。” 顾砚之点头示意,而后目送林恒哲离开。 第390章 告别 “砚之,”侯夫人轻轻叹了口气,眼神柔和中带着无限不忍,“路途遥远,前路多艰,你一定要好好保重。” 顾砚之低头轻轻拍了拍母亲的肩,笑意中透着几分镇定。“母亲,您和父亲不用挂心。区区几年流放,不足为惧。横竖只是暂时的,我不会就此倒下,朝廷若有一日还需我顾家之力,我自会回来。” 侯夫人听着他镇定的声音,胸中那股哀痛稍稍缓解,但依旧掩不住眼中的泪光。 “砚之,你要记住,顾家在你身后,无论何时,都等你回来。” 顾砚之目光坚定地点了点头,转头看向勇昌侯,“父亲,顾家往后的一切就交托给您和母亲了。待到将来,若有朝一日能重回故土,孩儿必定亲自向您谢罪。” 勇昌侯微微一怔,随即重重点头,声音沉稳道:“你但放心去吧,家中一切我会安置妥当。无论如何,你母亲和我,永远都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顾砚之再度微笑,目光中浮现一丝温柔,语气平静,“父亲、母亲,孩儿不孝,不能陪伴在膝前,只求您二老保重身体。” 侯夫人见他如此坚定,勉强露出一丝笑意,点头说道:“你安心去吧。” 顾砚之微微鞠了一躬,静静地目送顾家人逐渐离去。 他目光中透着隐隐不舍,却强忍不发,直到他们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中,才缓缓转过身。 他这才取出林穗瑾带来的信。 一行一行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她在信中详细地诉说了退婚的真相。 顾砚之的眉头逐渐松开,眼中泛起一丝怜惜与理解。 她并未背弃他,只是被家族束缚,她所忍受的压力远非外人能知。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唇边浮现一丝安慰的笑意,自语道:“穗瑾,原来你并未改变心意,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顾砚之将信小心地叠好,凝视片刻后,取出一根火折子,默默点燃信纸,注视着它在掌心慢慢燃烧殆尽。 火焰吞噬了纸张,将那份深情化为灰烬,他轻轻抖了抖手中的灰烬,将一切埋藏心底,静静地闭上了眼,唇边依旧带着淡淡的笑。 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寂静,倒是难得的安宁。 他深吸一口气,调整呼吸,沉沉地进入了梦境。 翌日,天刚蒙蒙亮,城门已打开,顾砚之与顾昊之便被一行士兵押送着走出城门。 两人穿着粗布囚衣,手上戴着沉重的镣铐,步伐缓慢。 顾昊之眼神闪烁,还未从昨日判决的打击中恢复过来,低垂着头,身形显得有些萎靡。 城外的寒风带着凌厉的冷意,刮在脸上如刀割一般。 “哥……”顾昊之忽然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他侧头看向顾砚之,目光中满是歉意,“我……我真的后悔了,我以前的那些行为,真是愚蠢至极……若是能有机会回去,我一定改邪归正,绝对不再惹祸,定不会再让家人蒙羞。” 顾砚之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目光中透着冷淡的疏离与不耐,根本不想听这些话。 顾昊之见顾砚之不搭理他,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不安地继续开口,“你说我们还能回来吗?父亲和母亲……他们一定恨我入骨吧?” “毕竟这次事情,若不是我惹下的麻烦,你也不会……不会被牵连到这一步……” 说着说着,顾昊之的声音带上了哭腔,鼻子一抽一抽的,眼中渐渐涌出泪水,声音也不自觉地放大了些,“我真是个不孝子!我不该那样放肆!从前父亲母亲一再劝我,我偏偏听不进去,竟还让你如今陪我受这样的罪……若是有机会,我一定洗心革面,再不贪图享乐、胡作非为……” 顾砚之的步伐微微一顿,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微微侧头瞥了他一眼,冷冷道,“顾昊之,若真有悔意,便安安静静地走完这一程。你这般哭哭啼啼,只会让我更觉烦躁。” 顾昊之似乎未听出他语气中的冷意,反而愈发激动,竟抓住顾砚之的衣袖,泪眼婆娑地看着他,絮絮叨叨地诉说着自己的歉疚,“我知道你讨厌我,可我是真的怕了!” “这一去千里之外,天寒地冻,我不能在父母膝下尽孝!若是能有一丝机会,我一定痛改前非,你帮我向父亲母亲带个话,告诉他们,我……我是真的悔悟了……” 顾砚之深吸一口气,忍无可忍地停下脚步,转身冷冷地注视着他,眼中带着隐忍的怒意,“我不想听你再说一句废话。你若真心悔过,就不要再叨扰我安宁。” 顾昊之见顾砚之如此冷酷,不禁怔住,低声喃喃道,“我只是……只是想道个歉,毕竟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 顾砚之听得头痛不已,只觉耳边被吵得嗡嗡作响。 他眼中透出一丝隐忍,终于再也按捺不住,一拳挥出,重重地击在顾昊之的颈侧。 顾昊之话音戛然而止,眼前一黑,顿时瘫软下去,陷入了昏迷。 马车在京郊一片农户宅院前停了下来,顾砚之沉稳地迈下马车,站定,环视四周,这里简陋低调,但四周布置井然,隐约可见护卫在暗处巡视,显然早已备好周全。 视线中,一道挺拔的身影缓缓走来,是太子。 二人目光一对,彼此露出一抹默契的微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砚之,”太子沉声道,“这次仁王谋逆来势汹汹,步步紧逼,父皇的命脉如今全托付于你和盛恒之手了。” 他的眉宇间透着些许凝重,略微顿了顿,拍了拍顾砚之的肩膀,“这一仗,容不得半分失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顾砚之神情未变,目光沉稳坚定,双手拱拳,“殿下,放心把后方交给我。我定会与盛恒配合,万无一失地守住您和陛下,绝不让仁王的阴谋得逞。” 太子看着他,沉默片刻后,脸上浮现一丝复杂的笑,轻轻叹道:“这些年,你一直是我的左右手,如今这最后一搏,我也只有你能托付得下。” 他侧身望向夜色下沉默的皇宫方向,眼神坚毅,“我会与父皇共进退,不会退缩半步。你若守得住城外,便是守住了大局。” 第391章 危险 顾砚之心中一凛,双拳微微握紧,郑重地应道:“殿下与陛下大可放心,我纵然粉身碎骨,也必守住此城。” 太子听罢,神情中流露出几分感慨,他轻轻点头,声音低而稳重,“好,顾家忠烈之志,便是皇室的屏障。” 他深深看了顾砚之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深藏的信任,随即转身,走向不远处的另一辆马车。 顾砚之目送太子渐行渐远的背影,目光深沉,脑海中闪过无数旧日的回忆。 而如今,这一别,或许便是生死一线,即将发生的变局,将是他们最后抉择。 傍晚时分,京城大门缓缓关闭,城内逐渐陷入安静, 但街头巷尾隐隐约约传来巡防营巡逻的脚步声和金属的碰撞声,给夜色中的京城平添了一层压抑。 突然,一道急促的脚步声穿过林府的正门,一个神情焦急的身影急步走入林府,正是林老二。 林敏才正在堂中不安地踱步,忽见林老二神色慌乱地闯进来,顿时惊愕不已。 “你这是疯了吗?”林敏才不满地低喝道,皱眉盯着他。 林老二却顾不得礼数,喘着气快速凑近林敏才,压低声音道:“大哥,出大事了,仁王……仁王要造反!那道圣旨……那道紧急入宫的圣旨是仁王假传的!” 他眼中透着焦灼,急促地补充道,“你绝不能让穗瑾被带进宫去,否则性命堪忧!” 林敏才愣住了,双手不由微微颤抖,满脸惊恐,“什么?你……你说仁王谋反?这……这怎么可能?!” 他神色震惊,难以置信地摇头。 林老二深吸一口气,神情冷峻,眼中透出复杂,“仁王的心腹已经混入宫中,借着皇上的名义宣召文武百官入宫,实则是将众人困在宫中方便行事。林家若此时进宫,那便成了棋子,生死由仁王掌控!” 林敏才脸色煞白,脚下微微踉跄,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应对,“仁王疯了吗?他怎么敢……” 他话音未落,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声问道,“你是说……仁王还会对穗瑾不利?” “大哥,”林老二脸色凝重地低声道,“仁王怀疑世子并非真的被流放,而是被皇上放出去暗中掌控三军。他想利用穗瑾来牵制顾世子,若是穗瑾落入他手,恐怕凶多吉少!” 林敏才的双腿一软,几乎站立不稳,冷汗直冒,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恐惧和惊慌,喃喃自语道:“原来皇上早有安排……可穗瑾她……” 他声音发颤,眼神中掠过一丝深深的悔意。 就在此时,林恒哲从夜色中走进来。 他刚从私塾归家,见家中气氛异常,父亲脸上尽是惊惧之色,顿时心生疑虑,快步上前。 “父亲,出了什么事?”林恒哲略显不安地问道。 林老二见到林恒哲,目光一亮,迅速走上前,抓住他的肩膀,低声道:“恒哲,事到如今,只能你来救你姐姐了。仁王造反,穗瑾若被抓,必将性命不保。你带着穗瑾,立刻离开林府,找个偏僻的地方躲起来,万万不可让任何人找到,否则你姐姐性命堪忧!” 勇昌侯府。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宣勇昌侯及勇昌侯夫人即刻入宫,随驾共守!”门外的宣旨官声音洪亮,不容置疑,随即又催促道,“即刻打开大门,不得耽搁!” 听闻这一诏命,勇昌侯顾侯面色凝重,冷冷地站在堂前,沉默片刻后沉声开口道:“顾家已是被判流放的罪臣之家,何德何能,还要入宫?皇上赦免顾家性命已是恩典,既如此,便不敢再违。” 他神色冷峻,随即低声对身旁的护卫吩咐道:“关闭大门,紧守四方。莫让任何人踏入勇昌侯府半步。” 宣旨官在门外听到勇昌侯的答复,顿时脸色一沉,厉声道:“勇昌侯抗旨不遵,意图谋反!奉命立即攻入勇昌侯府,缉拿逆贼!” 他一声令下,门外的士兵们顿时齐声应诺,纷纷拔刀,开始猛力撞击顾府大门。 大门随之震动,木屑纷飞。 府中早有防备的家丁和侍卫们全都握紧兵器,神情肃然,盯着那即将破门而入的敌人。 “兄弟们,”大总管稳重地举起长刀,目光扫过众人,声音中透着一股慷慨激昂,“今日若他们逼入家中,就算粉身碎骨也要拼死一战,护住侯府的尊严!” 众人齐声应和,手中兵刃闪着寒光,已准备拼尽全力。 勇昌侯镇定自若,微微抬手示意各人稳住,他冷静而沉着地指挥道:“各自守好位置,不得轻易冒进。来者不过是些乌合之众,他们若敢妄动,便让他们见识见识我顾家儿郎的厉害!” 他声音沉稳,话语中透出一股无畏之气。 勇昌侯夫人眉宇间虽有隐隐忧虑,却依然从容不迫。 她轻声对丈夫道:“如今宫中变故不断,想来砚之料到了这一切,否则也不会留下精兵保护家宅。这些人不过是些流寇,不足为惧。” “这孩子真是长大了,如此大的变故和计划竟然一言不发。”勇昌侯手握长剑,看向大门外持续叫嚣的人,眉头紧蹙,“不知砚之情况如何?是否集结了士兵,是否能救驾成功?” 相比之下,他更加担心顾砚之是否平安。 “夫君且放宽心,砚之的能力,别人不知,咱们做父母的还能不知,没有万全把握,他不会行动的,更何况他和陛下谋划多时,绝不会让奸人有可乘之机。”勇昌侯夫人劝说道,她坚信儿子一定能平安归来。 随着话音落下,府内的护卫们各自守在大门与各要道口,手中兵刃紧握,做好了随时迎战的准备。 而在内院,顾家女眷和孩子们也被护卫集中安置,重重防守之下,将他们保护得滴水不漏。 第392章 兵变 盛府内的气氛也是一片紧张。 盛家的女眷们早已躲入地窖,静默不语,手紧握在一起,感受着四周弥漫的寒意,彼此交换着担忧的目光。 外面的厮杀声隐约传来,愈发令人心惊胆战。 地窖中,盛夫人不断轻抚怀中幼子的背,低声安慰,“别怕,等到天亮,我们就能平安无事。” 与此同时,盛府的男丁们严阵以待,虽无顾家的精兵,但他们一手紧握兵器,另一手紧紧扶着门框,彼此相互鼓励,眼神中透出坚定。 老管家走到门前,低声吩咐着各个要守住的方位,声音虽微颤,却压抑着恐惧,“大家记住,今夜不论如何,决不能让他们冲进内院!” 然而,门外的撞击声越来越响,盛家人心中充满了恐惧。 就在众人心弦绷紧之际,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不多时,石磊和石强率领的一队人马飞驰而来。 两人下马,手中长刀挥动,冷冷地盯着门前的入侵者,大喝道:“来者何人,竟敢擅闯盛家?” 那群士兵见状一怔,还未反应过来,石磊和石强已带人猛然冲入敌阵,长刀直指,瞬间将敌人冲得措手不及。 士兵们互相对视一眼,转身惊惧地四散而逃,石磊冷哼一声,挥手示意部下追击。 很快,盛府外的喧嚣逐渐平息。 盛府的男丁们见到援军赶来,悬在心头的巨石落了地,纷纷松了口气,向石磊和石强拱手致谢,“幸亏有你们赶来救援,否则我们真不知该如何支撑!” 石磊面色沉静,微微摆手,“不必多言,此乃我们的职责。” 随即他转向石强,“我们即刻分兵一半,留在盛府保护。其余人随我和石强去齐王府。” 盛府的男丁们连连点头,目送石磊和石强带着一队精兵迅速转身而去。 而在另一端,顾砚之带着一支精锐部队悄然进入城内,夜风拂面,马蹄声沉稳而有力,仿佛即将破晓的暗潮。 他策马而行,目光冷峻,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直视前方的皇城方向。 皇宫内战鼓轰鸣,火光映得四周如白昼一般。 仁王冷冷注视着眼前的御书房,他身后是一队身经百战的精兵,但宫内防卫却重重叠叠,侍卫们顽强抵挡,使得一行人迟迟无法突进。 突然,一个心腹急匆匆跑来,低声禀报:“王爷,顾砚之带着人马已进城,现正冲入皇宫,势如破竹。恐怕最多再有半个时辰,他便会攻至这里!若不尽快解决,我们恐怕会陷入两面夹击。” 仁王脸色微微一沉,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半个时辰,若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无法攻破御书房,他们便会面临被顾砚之反扑的危险。 思索片刻,仁王缓缓开口,声音冰冷而阴沉,“既然如此,便让林家姑娘过来。” 心腹一愣,忍不住犹疑地问道:“王爷,可是林姑娘和世子已经退婚,若是用她来威胁世子,恐怕……不管用吧?世子现为顾全大局,未必会轻易妥协。” 仁王冷冷地笑了笑,眸光中透出一丝讥讽,“不,你错了。顾砚之对林穗瑾的痴情,岂是说断就断?他虽被迫退婚,心中却未必放下。若我们以她为质,顾砚之定会投鼠忌器,敢怒而不敢攻。” 心腹听闻,心中已有几分明了,当即拱手道:“属下明白了。我即刻带人前往林府,一定将林姑娘带来。” 说完,他转身迅速离去,带着精兵直奔林府而去。 林府内。 林老二站在院中,凝神注视着紧闭的大门,直到那些宣旨的人带着林敏才离去,这才缓缓松了一口气,暗自庆幸道:“幸好只带走了大哥,没让他们找到穗瑾。” 他回头看了看林府深处的密道入口,心中稍稍宽慰。 密道之中,林穗瑾和林恒哲正屏息静候着外面的动静。 林恒哲握紧了姐姐的手,低声道:“姐姐,这道密道是父亲唯一没算错的一件事。只要我们不出声,应该不会有人发现。” 林穗瑾微微点头,虽然眼中透出一丝不安,但仍努力平复着心绪,轻声说道:“只要我们耐心等待,待一切平息后再出来便是。” 与此同时,林老二小心地穿过街巷,出去探听消息。 不远处,他听到几名士兵的交谈声,语气中带着几分焦灼和忐忑。 “听说了吗?世子带着人马已经攻入皇宫了,仁王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是啊,世子手下的精兵战斗力极强,看来今晚必定是一场恶战!” 听到顾砚之已进入皇宫,林老二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心中暗想:“若是世子已攻入宫中,局势或许就要逆转,林家也不至于继续受累。” 他正要调转马头回府,脸上露出一丝放松的神情。 然而,突然前方不远处的街角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林老二下意识地转过头去。 借着月光,他隐约看到一队人马飞驰而来,领头的是仁王的心腹,而他们的目标,正是林家方向。 林老二心中猛然一沉,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暗暗握紧了缰绳,脸色苍白地自语道:“仁王的人去林家,这分明是去抓穗瑾!他们一定是想要用穗瑾来威胁世子!” 顾不得多想,林老二猛一拉紧缰绳,转头朝皇宫方向疾驰而去。 街巷中风声呼啸,冷风刮过耳畔,他满心焦急,拼尽全力驱赶着马匹。 即便前路崎岖不平,他也顾不得停歇,内心只想着一件事,尽快将这个消息传给顾砚之。 片刻之后,林老二终于冲到了皇宫附近,守卫的士兵一见是他,立刻上前阻拦,“何人擅闯皇宫?!” 林老二急喘着气,满脸焦急地喊道:“我有紧急消息要见顾世子!事关林家姑娘性命!” 守卫犹豫片刻,眼见他神色凄然,不似作伪,便带着他穿过前院,直至前方的战阵处。 林老二被引至顾砚之面前,他一见顾砚之,双膝一软,跪地喊道:“世子,不好了!仁王的心腹带着人马正往林家去,恐怕是要抓穗瑾!” 第393章 保护林家 顾砚之听闻此言,眼神陡然一变,目光冷冽如刀。 他心头一震,掌心不禁渗出冷汗,急切地低喝道:“仁王竟敢如此!林家……穗瑾她若是落入他们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他立即回头,沉声吩咐身边的副将程度和太子的舅舅张大将军:“程度、张将军,这里暂交予你们负责,务必配合太子守护御书房周边,我即刻前往林府救人!” 程度神情凝重地行礼,坚定道:“世子放心,属下定当誓死守住此处!” 张大将军亦重重点头,沉声回道:“你且安心去救人,我自会竭力保护!” 顾砚之目光冷厉,快速地翻身上马,手一挥,带着几名亲兵策马疾驰而出。 林府内,冷月如霜,院落中一片死寂,唯有夜风拂过,带来丝丝寒意。 林家众人惶恐地聚集在一旁,望着仁王的心腹带着一队精兵步步逼近,眼神中尽是惊惧与无助。 仁王的心腹扫视四周,目光冷冷落在林府众人身上,语气阴森地说道:“今日仁王命我来,只需林家交出林穗瑾,便保你们平安无事。否则——” 他停顿片刻,抬手示意身后的士兵们上前,语气中透出一丝杀意,“整个林府,一个都别想活!” 林府上下顿时一片死寂,每个人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 只见梁晓芸神色慌乱,快步上前,眼中闪过一丝挣扎,随即语气急促地说道:“穗瑾……穗瑾在密室里!我带你们去抓她!” 说完,梁晓芸已转身,带着几名士兵急匆匆朝密道入口走去。 管家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梁晓芸,怒声低喝道:“大娘子,您怎么能……” 梁晓芸微微抬头,眼神闪烁,声音低哑而冷淡地说道:“顾全林家性命最为重要。如今情势危急,若牺牲一个人能换全家平安,便只能如此。” 她匆匆避开管家的目光,带着士兵们迅速走向密道。 密道内,林穗瑾与林恒哲正屏息而立,隐隐听到外面的脚步声逐渐靠近。 林恒哲脸色一沉,紧张地低声道:“姐姐,恐怕他们发现了密道,快!我们必须想办法离开这里!” 林穗瑾却静静地站立在原地,双眸中闪烁着一丝决绝。 她轻轻拍了拍林恒哲的手,眼神中带着一丝平和而坚定的光,“恒哲,你先走吧。” 林恒哲怔住,急切地抓住她的手,语气带着无法掩饰的焦急,“姐姐,你在说什么?我们要一起走,不然如何离开?” “恒哲,”林穗瑾轻轻摇头,神色坚定而温柔,“他们来找的是我,若我不现身,你也逃不出去。” 她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缓缓举起,冷光映在她眼中,透出一丝决绝。 “若是仁王妄想用我去威胁砚之,那是不可能的。” 林穗瑾的声音温柔却坚定,她轻轻笑了笑,眼中透出一丝释然,“这一世,我已无憾,已为母亲报仇,还遇见了砚之,得他呵护至今……就算今日真是末路,我也是心甘情愿,毫无遗憾了。” 她将匕首轻轻抵在胸口,目光微微闭上,嘴角扬起一抹解脱的微笑。 就在她手中的匕首即将刺下之际,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穗瑾!住手!”伴随着一声低沉而急切的呼喊,顾砚之的身影出现在密道口,眼中充满了惊恐和后怕。 他大步上前,一把将她手中的匕首打落在地,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胸膛剧烈起伏,眼中满是心有余悸。 林穗瑾被他突如其来的拥抱紧紧包围住,一时怔住,抬头看向他,眼中透出些许不可思议,喃喃道:“砚之……你怎么会……” 顾砚之的手微微颤抖,目光深情且愤怒地注视着她,声音中带着无法掩饰的痛楚,“穗瑾,你可知方才我差一点……差一点就失去你了!你竟然敢寻死,若是再晚来一秒,我该如何?!” 林穗瑾低头,眼神中泛起复杂,轻声道:“我不想让你被仁王所逼……若我的存在会成为你的软肋,我宁愿结束一切,不再拖累你……” 顾砚之的眼中浮现一丝心疼与愤怒,他伸手轻轻托起她的脸,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穗瑾,你给我记住,无论何时,都不许你寻死。即便仁王用你来威胁我,我也会有万全之策保你安然。你活着,才是我心中唯一的依靠。” 林穗瑾的目光微微颤抖,眼中浮现出一抹泪光,轻声道:“砚之……可是……” “没有可是。”顾砚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珠,语气低沉却坚定,“就算是为了我,你也不能寻死。你若不在,这一切便毫无意义。我曾答应护你一生,这承诺从未改变。” 林穗瑾听着他低沉坚定的声音,感受着他紧拥的温暖,心中涌起一阵暖流,点了点头。 安抚好了林穗瑾之后,顾砚之便将手下的一支精兵留在林府内,嘱咐道:“保护好林家,务必确保穗瑾安然无恙,若有任何闪失,我必不饶。” 精兵们神情肃穆,齐声应诺:“属下定会誓死守卫!” 顾砚之眼神一凛,策马转身,迅速朝皇宫方向奔去,心中暗自发誓,绝不让仁王的阴谋得逞。 此刻,御书房内,一片压抑的寂静中透着森冷的寒意。 仁王的心腹侍卫如狼似虎地守卫四周,将皇上和太子团团围住。 仁王一身盔甲,站在正中,阴冷的目光落在眼前被捆绑的皇上和太子身上,嘴角浮现一抹冷笑。 “皇兄,”仁王的声音缓缓响起,透着森然的威胁,“你已经年迈,而我正值壮年,只有我才能让国更加繁盛。今夜我给你一个机会,写下退位诏书,立我为新皇,我会让你和太子安全离宫,安享晚年。” 皇上冷冷抬头,目光如刀般直视着仁王,苍老却坚定的声音在空中回荡:“你休想!朕亲手打下的江山,岂容你这等乱臣贼子染指!” 第394章 一定平安归来 仁王的脸色瞬间阴沉,眸中透出一丝狠厉。 他缓缓转过身,对身旁的侍卫使了个眼色,冷笑道:“既然皇兄如此顽固,那本王也只能上手段了。” 随即,侍卫们押着皇后和贵妃以及几位宫中嫔妃进来,众人被绑着双手,脸上满是惶恐,神色苍白。 皇上见状,心中猛地一紧,眼神中浮现出深深的愤怒。 他紧紧盯着仁王,声音中透出怒意:“仁王,你好大的胆子!她们是朕的家眷,你若敢动她们一根指头,我定会让你受尽折磨!” 仁王冷笑一声,目光中却毫无畏惧,冷冷地说道:“皇兄,我自知自己踏出这一步,早已无路可退。” “若不想让皇嫂和这些美人们受苦,何不痛快些,早早写下退位诏书?” 皇后听到仁王的话,心中一凛,但仍倔强地挺直腰身,冷冷道:“今日你所做的事必将遭天谴,世人不会容你,朕的江山绝不是你可以轻易夺取的!” 仁王眼中杀意骤然加深,示意手下侍卫靠近皇后和贵妃,语气中透出狠毒的威胁:“若是皇兄再不肯写,那我便让这些士兵轮番‘好好伺候’她们,这一切皆因你一念之间。” 皇上听到这里,拳头紧握,手臂上的青筋微微跳动,脸色青白交替,整个人微微颤抖。 他死死咬牙,眼中燃烧着怒火,却又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皇后,目光中的心痛和不舍浮现无遗。 仁王步步紧逼,声音低沉而阴冷:“皇兄,时辰不多,难道你真要眼睁睁看着你的皇后、你的贵妃受辱?” 皇上深吸一口气,他最终闭上了眼睛,沉声道:“好,我写。” 太子听到父皇松口,不禁上前一步,急切地拦在皇上面前,神色中满是痛楚与愤怒,“父皇,您绝不能写!若您今日向他屈服,岂不是将江山双手奉上?江山社稷,不容退让!” “我不忍你母后和众妃子遭受屈辱,你可知这是身为人夫、父亲的责任?” “父皇,”太子眼中满是挣扎,极力压抑着声音中的颤抖,“为江山计,今日您必须坚守,我们不可以向他低头!” 仁王目光冷冷地注视着争执不休的皇上和太子,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他再也忍耐不住,冷冷地挥手下令道:“来人!把他们拉开!我要的只是退位诏书,不是听他们的废话!” 侍卫们立刻上前将皇上和太子分开,强行隔在两侧,逼迫皇上重新执笔书写。 皇上冷冷地瞪着仁王,笔尖在纸上沉重地划过,速度缓慢而倔强。 每一笔都似乎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以拖延时间。 然而仁王却未察觉,反而得意地冷笑着。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御书房外传来,伴随着金戈相交的响声。 仁王微微一怔,随即脸色一沉,心中隐隐升起不安。 侍卫们顿时神色紧张地转头看向门口,下一刻,御书房的大门猛然被撞开,顾砚之带着精兵疾步闯入,眼神中带着冷厉的杀意,长刀在手中闪烁着寒芒。 仁王神色骤变,目光中满是惊怒,声音中带着不甘和震惊:“顾砚之!你竟敢抗旨闯宫!” 顾砚之冷冷地盯着他,神色凛然,声音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你才是逆臣贼子,胆敢以下犯上,欺辱皇上!今日,我必将你擒拿,以儆效尤!” 仁王勃然大怒,眼中充满杀意,拔剑而出,怒喝道:“你别以为你一人能救驾成功,今夜我志在必得!” 然而,他话音未落,顾砚之已然毫不留情地拔剑迎上,刀剑相撞间火花四溅。 两人你来我往,拼尽全力,刀剑光影中,仁王步步后退,抵挡不住顾砚之的凌厉攻势。 一旁的精兵迅速将仁王的心腹制服,整个御书房被顾砚之的精兵牢牢掌控。 激战片刻,仁王被顾砚之一剑震落长剑,踉跄后退,眼神中满是惊恐与绝望。 顾砚之冷冷地一脚踢在仁王膝窝,逼迫他跪倒在地。 “逆臣贼子,今日便是你伏法之时!”顾砚之冷冷地俯视着仁王。 仁王脸色煞白,眼中闪过惊恐,最终瘫倒在地,彻底被制服。 顾砚之确认他无法挣脱后,转身快步上前,将皇上和太子解救出来,眼神中带着关切。 皇上被解开束缚,缓缓站起身,眼中满是感激之色,看着顾砚之,微微颔首:“今日若无你孤身犯险,朕和太子恐怕难逃一劫,实在辛苦你了。” 顾砚之双手抱拳,恭敬地行礼,声音中满是坚定:“护陛下与太子,是微臣的职责。只要陛下无事,微臣就放心了。” 太子则满眼欣慰地拍了拍顾砚之的肩膀,眼神中满是信任与感谢,“能在千钧一发之时将我与父皇救出,实在难得,今夜辛苦你了。” 顾砚之微微一笑,拱手应道:“殿下,此时家中尚有急事等待,微臣未能久留。” 皇上与太子对视一眼,已然明了顾砚之的心事。 太子露出一丝笑意,轻轻点头道:“去吧,林姑娘应已安然无恙,顾家和林家皆是因我而被连累。今夜,你为护家人而急切离去,本宫断不会阻拦。” 顾砚之再次行礼,眼神中闪过一丝轻松的笑意,郑重承诺道:“多谢陛下与殿下恩准。微臣先行告退,稍后必再来复命。” 说完,他便转身快步离开御书房,消失在夜色中。 顾砚之策马疾驰,在夜色中快速赶回林府。 林家院中尚未安静下来,士兵们仍然戒备森严,林穗瑾在院内等候,见到顾砚之的身影出现,眼神中闪烁着惊喜与担忧。 她快步上前,目光满是担忧:“你无事吧?宫中……是否安好?” 顾砚之轻轻握住她的手,微微一笑,柔声安慰道:“宫中局势已定,仁王被擒,太子与皇上安然无恙。这次你受惊了,是我来得太迟。” 林穗瑾低头轻轻摇头,眼中泛起泪光,哽咽道:“你能平安回来就好,今日若不是你及时赶到,恐怕……恐怕我真是有去无回了。” 第395章 救驾 顾砚之将她拥入怀中,声音低沉而温柔:“今日这一切,终会过去。” 安抚好林穗瑾,顾砚之再三嘱咐下属看护林家,随后便转身奔向勇昌侯府。 此刻,侯府灯火通明,勇昌侯和侯夫人早已守在门前,焦急地等待着儿子的归来。 顾砚之一进府,便见母亲眼中隐含泪光,勇昌侯虽表面镇定,眉宇间却满是担忧。 顾砚之快步上前,双膝跪地,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声音低沉而愧疚:“父亲、母亲,孩儿不孝,让你们为我牵肠挂肚,实在惭愧!” 侯夫人一见他下跪认错,心中的委屈与担忧顿时涌上心头,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滑落。 她一把拉起顾砚之,哭泣着拍打他的肩膀,语气中带着无尽的心痛与责备:“砚之,你知不知道这几日我和你父亲心急如焚,多少次彻夜难眠?你不顾生死去涉险,竟也不肯对我们交个实情!若有下一次……我不要你了!” 顾砚之低头,眼中满是愧疚,轻轻握住母亲的手:“母亲,我知错了。此事乃机密,孩儿当时不能告知您和父亲,但我明白您二老的担忧,今日在这里向您立誓,往后再不让你们担惊受怕。” 侯夫人听着,眼中的怒气渐渐消散,轻轻叹息,声音中仍带着些许哽咽:“你从小稳重,我原本不该过分担心。可身为母亲,怎能不心疼你?砚之,母亲只愿你好好活着,别让我们再为你日日牵挂了。” 勇昌侯站在一旁,深深叹了口气,缓缓拍了拍顾砚之的肩膀,目光中透着理解:“砚之,我和你母亲自是希望你平安。男儿志在四方,父亲不会拦你,但你须答应,若再有大事,不得隐瞒。” 顾砚之郑重点头,眼中带着一丝感激:“父亲放心,孩儿谨记父亲母亲的教诲,日后定不让二老如此忧心。” 翌日的早朝,皇上端坐在龙椅之上,神色威严而从容。 他目光沉稳而深邃,缓缓扫视着群臣,最后落在顾砚之身上,目光中带着欣慰与赞赏。 “昨日,顾卿护驾有功,保我皇室平安,稳定江山。朕封你为威武大将军,正一品官职,负责清缴仁王余孽,掌管三军,继续护卫国家。” 听到此言,朝堂之上响起一片低声议论,群臣无不佩服顾砚之的忠诚与无畏。 顾砚之却面色平静,上前一步,俯首行礼,“臣谢主隆恩,定不负陛下重托,清剿叛逆,肃清内患。” 皇上微微点头,继而将目光移向太子,语气深沉:“此次一役,太子也不负所托,与朕共守危难,表现出君王之度。今日,朕决定让太子参与国事,以便未来得心应手。” 太子闻言,微微一怔,眼中浮现一抹惊讶,旋即低头行礼:“儿臣谨谢父皇教诲,定不负父皇厚望,为江山尽心竭力。” 皇上欣慰地微微颔首,太子暗暗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顾砚之再次上前一步,恭敬地说道:“陛下,为了天下长久安康,臣斗胆建议,几位皇子既已过弱冠之礼,不妨各自封王,分掌一方,为百姓造福。” 皇上思忖片刻,随即缓缓点头:“顾卿所言极是。朕也有此意,正好藉此机会,封几位皇子为王,分封到各地,以便治国之道,造福百姓。” 朝堂上,文武百官皆表示赞同,连太子也露出一抹轻松之色,暗自感激顾砚之的提议心。 从早朝退出后,顾砚之便开始着手清剿仁王残部,处理各地暗藏的余党。 随着剿灭余孽不断深入,也为了确保仁王势力不再卷土重来,他日夜不敢懈怠,带领部下清剿残部。 顾砚之特意让石磊和石强传话回林家,叮嘱他们向林穗瑾带话:“让穗瑾安心调养身体,待我剿灭叛党,便是我们成婚之日。婚期虽有推迟,但承诺不会更改。” 石磊和石强将话传至林府,林穗瑾听到后,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她神情平静地点了点头,将顾砚之的叮嘱深深记在心底,并没有向家中人透露分毫。 林家,林敏才坐在案前,眉头深锁,脸上浮现出些许焦虑。 自从顾砚之官复原职,被封为威武大将军之后,顾府门庭若市,络绎不绝的宾客不是为朝中攀附,就是带着待嫁的姑娘来探望,明里暗里为自家女儿说媒。 眼看着顾家地位愈发尊贵,而穗瑾却依然深居简出,似乎对这些事情无动于衷,林敏才心中愈发焦急。 他深吸一口气,起身快步朝林穗瑾的院子走去。 林穗瑾正在院中静静地整理书卷,听见父亲急促的脚步声,便缓缓抬起头,微微行礼:“父亲今日怎会过来?” 林敏才见她神色平静,仿佛心中毫无波澜,心底那股急迫感愈发强烈,急声道:“穗瑾,如今世子已经官复原职,勇昌侯府无论是权势地位,都远胜从前。” “你们又是有感情的,何不主动去挽回于他,直接成婚,岂不是好事?” 林穗瑾闻言,微微一怔,随即敛下眼眸,轻声道:“父亲,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当初退婚之事,是父亲与祖母共同决定的,彼时已彻底撇清了我与世子的关系。如今勇昌侯府如日中天,若他们另择佳人,为世子觅一门亲事,也是情理之中。” 林敏才闻言,脸色微变,皱眉说道:“这都已经过去了,何必还放在心上?当时勇昌侯府风头不再,我才让你退婚避祸。可如今不同了,世子对你本就是有情之人,何必故作冷淡,让他另觅新人?” 林穗瑾抬眸,眼中带着一抹坚韧,她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中透着几分释然:“父亲,情已断,如何再续?” “您当初毅然退婚之事,砚之早已知晓,他不会怪罪,但亦不再提及,这便是彼此的默契。今日若顾家为他再择佳人,也是应当的。” 林敏才看着她,终于无力地叹了口气,虽心有不甘,却无从再劝。 第396章 如约而来 林敏才败兴而归,对林穗瑾的倔强感到无奈又恼火。 就在这时,梁晓芸端着一杯茶缓缓走了进来,见他神色低沉,不由开口问道:“老爷,这是怎么了?” 林敏才抬起头,看着梁晓芸,语气中透出几分无奈:“我方才去劝穗瑾挽回和世子的婚事,可她却不肯低头,执意认为退婚已成定局,怎么劝都不听。” 梁晓芸听了,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轻轻摇了摇头,声音中带着些许劝慰,“老爷,穗瑾性子倔强,怎会轻易改变主意?但有时候女人心软,需得有人牵引才好。” 林敏才皱眉:“她性子如此,若世子另娶旁人,她岂不是错过了一生的好姻缘?如今顾家门庭若市,世家名门皆送来待字闺中的千金,我怎能看着她这么糊涂?” 梁晓芸放下茶杯,目光柔和中透着精明的神色,低声道:“老爷,我倒有个法子,或许能成。” “您不妨亲自去见世子,与他开诚布公地谈谈。您可知,在仁王造反之时,世子护驾皇上和太子的同时,第一时间派人护送穗瑾进密道,更留下石磊和石强保护林府。若非情意深重,他怎会如此惦念?依我看,世子对穗瑾是爱入骨髓的。” 林敏才听后,眼中渐渐露出几分希望,沉吟道:“世子如此有情……若真如你所说,这倒是个法子。穗瑾性情固执,但若世子愿意开口,或许还有转机。” 梁晓芸微微一笑,柔声劝道:“老爷,眼下便是一个契机。若世子真心在乎穗瑾,见到您登门求亲,必定不会冷漠对待。届时,两人便是顺理成章地重续前缘了。” 林敏才深深地看了梁晓芸一眼,心中已然被她说服,缓缓点了点头:“事到如今,也只得死马当活马医了。若此事能成,也是穗瑾的福气。” 酒楼的雅间中,林敏才焦急地踱步来回,不时望向门口。 他心头忐忑不安,生怕顾砚之真的不来,虽然心中满是焦急和不安,但仍然努力保持着表面的镇定。 时间一点点过去,约好的时辰已经过了一刻钟,林敏才心中的不安更加强烈,忍不住低声自语:“他不会真的不来了吧……” 就在他即将失望时,一道修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正是顾砚之。 他眉目带着从容,目光坚定而温和。 顾砚之轻轻抱拳行礼,歉意地说道:“林大人,抱歉来晚了,公务繁忙,耽搁了些时辰。” 林敏才见到他总算松了口气,连忙站起身,微笑着挥了挥手:“世子客气了,能来便是给了在下极大的面子。” 顾砚之微微一笑,目光温和,坐到林敏才对面,随手为他斟上一杯茶:“林大人,今日相见不知有何事要商议?” 林敏才看着他谦和的神态,心中微微一紧,略作沉吟,便低声道:“世子,如今仁王余孽未除,当初退婚一事,实在是我一时考虑欠妥,误以为你我两家已无未来,方才擅自做了决定。” 他顿了顿,眼神中带着几分愧疚,继续说道,“穗瑾她其实并不知情,一切皆是我擅作主张,实在是为了保护她,害怕仁王利用她来威胁你。” 顾砚之闻言,微微颔首,目光中透着些许理解。 他语气温和且坦然:“林大人能有此考量,也是为了女儿着想,我自当理解。退婚之事虽然在外人看来难免突兀,但穗瑾她的做法让我感动。” 说到这里,他目光中透出些许柔情,轻声道,“我知道,穗瑾为守住我所赠的聘礼,与外人以死相拼,此情我一直铭记于心。” 林敏才听到这话,不由微微一愣,心中闪过一丝尴尬,冷汗几乎渗了出来。 顾砚之显然误会了当时的情况,竟然以为穗瑾是为了守护聘礼而不顾生死,而实际情况却完全相反,聘礼早已被退还。 但见顾砚之对林穗瑾情深意重,他不敢说出真相,生怕一不小心打破了幻想,反而惹他生气。 林敏才掩饰住内心的慌张,露出一丝笑容,温声道:“世子如此体贴,穗瑾实在是有福之人。” 顾砚之微微颔首,随即正色说道:“其实林大人不必多虑,既然当初之事我与穗瑾都已心照不宣,并未更改过誓言,我自是不会让婚事改变,只不过如今战事未尽,仁王余孽仍在,不得不推迟些时日。” 林敏才眼中一亮,心中一丝期待升起,小心翼翼地问道:“如此说来,世子的意思是……婚事照常?” 顾砚之点点头,语气温和坚定地道:“自然如此。婚期最多延迟半个月,待我清除朝中余孽,便可安心大婚。若不将这些余党彻底清剿,只怕他们会在大婚当日捣乱,扰得不安,穗瑾也难以安心。” 林敏才听后,彻底放下心来,面上露出一丝欣慰之色,连连点头:“世子果然是忠勇之人,一心为国为民,穗瑾能得此一桩婚事,实在是莫大的福气。” 顾砚之微微一笑,举杯轻轻敬了林敏才一杯茶:“能得穗瑾也是我的福气。” 林敏才也举杯一饮而尽,心中满是激动。 林敏才带着喜色回到府中,一进门就直奔老夫人的院子,见到老夫人和梁晓芸正坐在厅中,便按捺不住地快步上前,脸上满是激动。 “母亲,晓芸!今日与世子见面,谈得十分顺利。世子对穗瑾情深意重,虽有退婚一事,但他不曾有埋怨,反而说婚事照常,仅因肃清仁王余孽需推迟半月而已!” 林敏才语气中满是自豪,仿佛女儿这一桩婚事已是板上钉钉的殊荣。 老夫人听罢,立刻放下手中的佛珠,眼中流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如此甚好!我早知顾世子深情重义,如今他荣登高位,却丝毫未改初心,实在难得。穗瑾果然是有福气的。” 梁晓芸也露出了一脸的欣喜,附和道:“老爷果然英明!世子如此重情重义,对穗瑾的心意从未改变,连退婚都未放在心上。此番婚事成定,穗瑾未来必定享尽荣华富贵,旁人再难超越。” 第397章 对林姑娘情深意重 林穗瑾在一旁听着,心中并没有多么的开心。 而顾砚之忙于清剿仁王余孽,实在无暇亲自回府谈论婚事,便让石磊和石强回府跟勇昌侯和侯夫人谈对婚事的安排。 然而,石磊和石强话还未说完,勇昌侯和侯夫人脸色已逐渐变得难看,尤其是侯夫人,她气得几乎将茶杯重重放下,语气中透着无尽的怒火。 “你们说,砚之是打算依然与林穗瑾成婚?”侯夫人双眉紧蹙,眼中满是怒意和不满,“这林家竟然如此三番两次戏弄我顾家,现如今还想嫁进来?不可能!就是砚之再如何坚持,我也决计不会同意!” 石磊和石强听闻,顿时神情有些僵硬,对视一眼,欲言又止。 他们清楚侯夫人对此事有诸多不满,可顾砚之心意已决,他们不过是如实转述,却未料到夫人反应如此激烈。 石强忍不住轻声试探道:“夫人,世子对林姑娘的情意确实深重,您若真的反对,这话……属下不敢直接转告世子,恐怕世子会生气。” 勇昌侯叹了口气,缓缓摇头,转头看向夫人:“林家之事闹得如此不堪,若真成婚,往后难免生出后患。再说,这林家退婚之举,对我顾家不留余地,岂能如此轻易便让步?” 侯夫人冷哼一声,眼中冷意尽显,咬牙说道:“既然如此,让砚之亲自回来,我们面谈清楚!不然便由我亲自出面,明确拒绝此事。既是我们顾家的长子,婚姻大事岂容他如此任性妄为?” 石磊和石强见状,只得低头行礼,态度恭敬地道:“侯爷,夫人,属下不敢多言,世子的心思确实是要成此婚事。若二位想表明态度,或许亲自与世子谈清楚才是最稳妥的法子。” 侯夫人看着石磊和石强微微躬身的样子,怒气渐渐消散了些许,她缓缓说道:“这次的婚事若不妥当,我定不会让步。” “你们且安心回去,照顾好砚之便是,婚事之事,交由我们处理。” 石磊和石强对视一眼,心头微松,各自抱拳行礼,退了出去。 翌日清晨,门房匆匆将拜帖送到林敏才的书房,林敏才展开拜帖一看,顿时眉头舒展,脸上浮现出一抹喜色。 竟然是顾家发来的拜帖,邀请林家参加即将在勇昌侯府举办的马球会。 林敏才心头一喜,认为这是顾家向林家示好的信号,甚至可能是为穗瑾与顾砚之的婚事铺路。 他兴冲冲地前往林穗瑾的院中,推门而入便道:“穗瑾,顾家特意邀咱们出席马球会,此事来得正好,明日你也一道前去,世子既有情意,你切莫错过这个机会。” 林穗瑾听到父亲这番话,面色顿时一沉,略带讽意地道:“父亲,您为何会觉得顾家真心示好?他们的用意,未必如您想象的那样简单。” 林敏才愣了一瞬,随即皱眉,语气微显不悦:“世子对你情深意重,这次马球会显然是为了示好,为何你非要如此执拗?” “父亲,”林穗瑾微微抿唇,压低声音道,“据我所知,世子其实并不知退婚之事,他的成婚意愿不过是出于误会,而勇昌侯和侯夫人恐怕并没有真正释怀。” “倘若顾家此次并非真心邀我前去,而是故意为难呢?我不想去,也不想让您丢了颜面。” 林敏才闻言,脸色一沉,语气陡然严厉:“穗瑾!顾家如今权势日重,这次机会来之不易,无论结果如何,你都要去!就算顾家真有意为难,那也只有去了才有回旋余地。” 林穗瑾见父亲态度如此强硬,心中的抵触愈发强烈,冷冷说道:“父亲,当初是您和祖母决定退婚,眼下又是您急切想要成婚,难道我的意愿就从来不重要吗?顾家虽然送来了请帖,也不意味着真心示好,我不想去——” 她话音未落,林敏才气得眼中冒火,毫不犹豫地一掌拍在桌案上,怒声道:“放肆!你以为凭你可以如此任性?” “顾家若真回心转意,那便是天大的恩典,你竟敢不去?穗瑾,我警告你,顾家若真有意为难,你也要忍住!不去?你如何有脸不去?” 林穗瑾心头一紧,语气不由自主地带上几分哀伤:“父亲,您要我忍到何时?我也想平顺成婚,可是顾家对我已成怨怼,难道您真要我将尊严踩在脚下去求他们?” 林敏才不由分说,猛地抬手一掌打在林穗瑾脸上,怒不可遏地说道:“我不管你如何心思,此次无论如何都要去!这门亲事关系到林家的前途,不容你再有半分任性!” 他沉声继续道,“就算顾家今日当众让我们难堪,你也得忍着,横竖不能放弃!” 此时,勇昌侯府的偏厅内,顾明慧召集了几位顾家的堂姐妹商议。 她环视着围坐在两侧的几位姑娘,眼中闪烁着一丝阴冷,唇角微微上扬,语气中透着一抹轻蔑:“各位明日都准备好了吗?林家那位好歹不知羞的姑娘,据说要参加我们家的马球会呢。” 坐在她左侧的顾四姑娘顾蕊冷哼一声,满脸不屑:“这个林穗瑾之前在我们最难的时候退了婚,如今又想重修旧好,未免也太异想天开了!她当我们顾家是什么,岂能容她如此反复无常?” 另一旁的顾七姑娘顾芷若也附和道:“就是!当初我们顾家满门遭难时,林家毫不留情地退婚,如今顾家声名再起,她便要来攀附,这种人就是个无情无义的伪君子!明日若真见到她,我第一个不让她好过!” 顾明慧得意地点点头,眼中闪烁着冷意:“正是如此!明日我们要好好地让她见识见识,什么叫‘报应不爽’!” 几位姑娘闻言,都纷纷点头,眼中带着各自的怨恨,而明日林穗瑾到来便是她们发泄怒火的机会。 顾明慧见状,唇边的笑意更深了几分,随即轻轻拍了拍手,示意众人静下来:“诸位明日各自分工,只待她出现,便要给她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就在偏厅内各房姑娘纷纷打算如何出手之时,顾家正厅内,勇昌侯和侯夫人也在与顾家其他几房的长辈商量。 勇昌侯低声道:“砚之一直挂念林穗瑾那丫头,明日马球会林家也会出席,咱们务必尽早敲定一门稳妥的亲事给砚之,不能再让他受林家牵绊。” 侯夫人脸色阴沉,深深叹了口气:“砚之这孩子在朝堂与战场上尽忠尽职,可一遇上林穗瑾便意乱情迷,什么都不顾。要是再任由他执迷不悟,我实在怕他为那丫头做出更失了分寸的事来!” 另一旁的二房老爷也沉稳地点头:“那林家一心趋炎附势,我们顾家堂堂世家,岂能让他们一再辱没?现在砚之官职稳固,正该为他择一良配。” 三房的顾大娘子是侯夫人的表妹,也皱眉附和:“正是如此!砚之得志之际,也该与贤淑良德的世家姑娘成亲,林穗瑾这样的姑娘实在配不上。听闻国公府的嫡次女知书达理、性情温和,何不趁此机会牵线,速速定下?” 侯夫人闻言,双眸微微一亮,露出赞同之色:“正合我意。国公府家世清白、教养端方,若能结亲,砚之日后也多了一份稳固的后盾,远比那林穗瑾强了百倍。” 众人都深以为然,纷纷点头。 侯夫人看着在座的几位族中长辈,脸上闪过一丝坚定:“明日马球会,咱们便找机会与国公府的姑娘多多接触,若是合适,尽早为砚之和国公府定下婚事。” 二房夫人笑着附和道:“正是,务必让砚之无退路可走,不给他再回头去找那林姑娘的机会。” 众人听罢,皆露出满意的神情。 第398章 于心不忍 林府内。 林穗瑾站在窗前,凝望着天边渐渐暗下的晚霞,心中却被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笼罩着。 她紧皱眉头,微微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顾家的马球会……总觉得明日不会顺利,像是一场鸿门宴一般。” 这时,惜月端着一杯温茶走了进来,见林穗瑾神色凝重,不由得轻声唤道:“姑娘,您这几日为了婚事心力交瘁,何不多加休息?” 林穗瑾微微摇头,她轻轻吩咐道:“惜月,事情发展至此,我必须亲自和砚之说清退婚之事的前因后果,不可再让他一头雾水。今日之事恐怕不能再耽搁了……你立即前往勇昌侯府,找到石磊和石强,把话带到,今晚无论多晚,我都在新暖小筑等他。” 惜月怔了怔,虽知事情复杂,却见她神情坚定,不敢多问,立即领命:“姑娘放心,奴婢定会带到!” 林穗瑾微微点头,看着惜月离去的背影,心中的不安更甚,甚至隐隐有了不祥的预感。 与此同时勇昌侯府,正厅内依然灯火通明,石磊和石强才刚从外头执行任务回来。 这时,外头有小厮匆匆而来,神色间带着些许慌张:“两位爷,门外有位姑娘自称是林姑娘的贴身丫鬟,特地前来相见,说有急事相告。” 石磊眉头一皱,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但还是说:“带她进来吧。” 不多时,惜月被带了进来,看到石磊和石强,连忙施礼,低声道:“我家姑娘托我带话,今日她有紧要之事,想亲自和世子一谈,晚间无论何时,她都会在新暖小筑等候世子前来。” 她顿了顿,神情中满是焦急,补充道,“事关退婚一事的原委,姑娘希望亲口与世子说明。” 石磊和石强对视一眼,神色都微微一沉。 两人还没来得及给答复,只见有几个小厮过来,将三人一起带到了正厅内。 顾府正厅内,勇昌侯和侯夫人端坐于主位,面色冷峻,神情中透着拒人千里的冷淡。 惜月满脸焦急地垂首而立。 侯夫人冷冷地打量了惜月一眼,冷声道:“既然来了,那便带句话回去吧。从前是林家无情退婚,如今我顾家门槛低微,委实承不起你家凌姑娘的高贵身份。往后林家与顾家,不必再有任何往来。” 惜月闻言,心中一沉,连忙上前几步跪下,眼中含泪哀求道:“侯夫人,求您看在两家多年情分上,给我们姑娘一次解释的机会!她确实未曾想过与顾家退婚,这一切实属被家中长辈蒙蔽所致。求您再怜惜她一回,不要拆散她与世子的情意啊!” 勇昌侯微微皱眉,不悦地说道:“我顾家并非无情无义,但林家既然当日不惜一切要撇清关系,如今还有何颜面再寻借口?” “砚之从小性情固执,过于在意她林姑娘,若她真心念砚之,为何当初不坚持?而今再纠缠不清,究竟是为何?” 惜月听到这里,深知若再不努力,林穗瑾和世子恐怕永远无法再见,连忙磕头,带着一丝绝望之情说道:“侯爷、侯夫人,我家姑娘绝不是您想的那样。“ “她其实深深爱着世子,只是林家长辈擅自做主偷偷去退婚之事,姑娘直到后来才知晓,心痛不已!若非如此,她怎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愿意冒险,想要解释清楚?” 侯夫人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到如今,她倒是会说得情深义重,可砚之为她所做的事,却从未得到她的回应。回去告诉你家姑娘,顾家无意继续纠缠,砚之的婚事另有安排。她从今往后,再无涉足顾府之可能!” 惜月闻言,面色惨白,忍不住泪如雨下,不停地磕头:“侯夫人,求您再三思!我家姑娘对世子的感情日月可鉴,世子若知真相,必然不会如此误解她!恳请侯夫人网开一面,让他们当面把话说清——” 侯夫人却毫不动容,冷然挥了挥手,示意小厮上前。 立刻有几名小厮上前,将惜月拦下,不容分说地将她架起。 “送她回去!莫再妄图从砚之处得到宽容。” 侯夫人冷声吩咐道,“石磊、石强也不必再干涉此事,今夜即便砚之问起,也不得提及林家分毫。” 小厮领命,将石磊和石强暂时安排在府中一处偏僻小院中看管起来,以免两人去向顾砚之透露风声。 勇昌侯和侯夫人见惜月离开后,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 侯夫人坐在椅上,脸色凝重,低声道:“若林穗瑾真心想见砚之,恐怕还会用其他法子。” 勇昌侯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她怕是不见砚之绝不会甘心,我们不如未雨绸缪,先把砚之找回来,省得再出什么意外。” 侯夫人微微颔首,随即挥手吩咐小厮:“立刻派人将世子请回府,今日无论何时,也不可放他离开府门一步。”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吩咐门房的人盯紧些,若林府之人再来,不必多言,直接拒之门外,绝不让他们有机会靠近。” 小厮领命,迅速退下。 新暖小筑。 夜色渐深,庭院内寂静,林穗瑾独自坐在廊下的长椅上,面前是一盏淡淡燃着的烛火。 她目光微垂,神情间有种看透一切的静默。 脚步声轻轻响起,惜月和惜星带着一丝沉重的神色走近。 惜月低着头,深吸一口气,迟疑片刻,才轻声开口:“姑娘,奴婢已经将您的话带到顾府,可……二老让奴婢带话回来,说顾府门槛太小,容不下您这样的‘贵客’,也请您今后不要再和世子有任何联系。” 林穗瑾闻言,心中一阵微微刺痛,那些话句句都是长钉,钉入她早已疲惫不堪的心。 她垂下眼眸,轻轻叹了口气,却不曾有太多波澜。 她的声音淡然而平静,似在轻轻喃语:“原来……竟如此决绝。” 惜月和惜星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担忧。 惜月忍不住劝道:“姑娘,天色已晚,顾家既已如此决绝,世子多半也无法脱身。再等下去,恐怕您也不会等来他了,不如早些回去吧。” 第399章 相信她 惜星也轻声附和,语气中透着深深的无奈:“姑娘,世子若能来,早就会出现了。怕是如今顾家上下都在设防,世子难以脱身。您何必这般坚持?” 林穗瑾却只是微微一笑,语气轻柔却带着笃定的自信,轻声说道:“我相信砚之,他一定会来的。” 顾砚之匆匆赶回府中,他才一踏进府内,便看到父母满脸冷峻地等在正厅。 勇昌侯皱着眉,见儿子回来,缓缓开口:“砚之,你可知林家早已退婚,聘礼都被原封不动地送回了你的院子中?” 顾砚之闻言一怔,眼底闪过疑惑,似是无法理解父亲所说的话:“父亲,您说什么?聘礼都被原封不动地送回……这是什么意思?” 侯夫人见他满脸错愕,眼中竟有些隐隐心疼,她冷冷接道:“林家在你在牢中的时候已经将聘礼送回,退婚之事早成定局。” “那日是林敏才亲自带着聘礼上门,根本不给任何情面,而林穗瑾自始至终没有出现,一字不言,这便是她的回应!” 顾砚之脸色微变,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渐渐蔓延,他抿紧了唇,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母亲,穗瑾她不可能这样做,一定是有什么误会,穗瑾若知此事,断然不会如此……” 侯夫人冷笑一声,打断他的话,眼中满是决绝:“砚之,到现在你还执迷不悟吗?林家一心撇清关系,难道不够明白?” “我们顾家何曾受过这般羞辱,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们被林家退婚成了笑话!林穗瑾即便有万般借口,也不能掩盖这退婚的事实。” 顾砚之顿时如遭雷击,内心仿佛被撕裂般痛苦,面色渐渐苍白,血色全无。 他眼神复杂地看着父母,试图说些什么,却一时不知从何开口。 勇昌侯叹了口气,眼神中带着些许不忍,却语气坚定:“砚之,今日我们与你摊开来讲。既然林家已绝情退婚,我们也不可能自贬身份再去迎娶。哪怕是迎娶商贾人家的女儿,也断不会让林家那位姑娘入顾家之门。” 侯夫人上前一步,拉住顾砚之的手,语气愈发严厉:“你要么选择林穗瑾,要么便是我这个母亲,我们顾家容不得再被如此羞辱。” 顾砚之只觉胸口压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双拳紧握,指节泛白。 他的眼中闪烁着痛苦和挣扎,心中是深深的无力和难以抉择的彷徨。 勇昌侯看着顾砚之因痛苦而僵硬的神情,挥手让人将被看管的石磊和石强放了出来。 石磊一出来便急切地上前一步,沉声道:“世子,林姑娘今夜一直在新暖小筑等着您,她想当面向您解释当日退婚的事情。” 顾砚之一听这话,原本挣扎的神色骤然一亮,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 他没有半分犹豫,转身便匆匆朝府门外奔去,所有的顾虑与痛苦都在此刻化为坚定,他一定要亲自听穗瑾的解释,不论事情有多复杂,也不论她背后是否有隐情,他只知道自己必须见她! 侯夫人看着顾砚之毫不犹豫地奔向林穗瑾,心中一阵难以抑制的愤怒,转向丈夫,责备地说道:“你怎能告诉砚之此事?他心中尚未放下林家,如今若让他与那林穗瑾一见,万一他执意迎娶她,我们岂不是白白受辱!” 勇昌侯轻叹一声,眼神中却带着深思,缓缓摇了摇头:“与其阻拦他们相见,不如让砚之亲耳听见林穗瑾的态度,亲眼见到现实。你认为他会为了一人而不顾整个顾家吗?若真如此,那便是我们看错了他。” 侯夫人闻言,微微一愣,虽依旧不悦,却被丈夫的话说服了几分。 她默默望着儿子远去的背影,心中一时间百感交集。 第336章 新暖小筑。 冷风透过庭院缓缓拂过,带来一丝凄冷的寒意。 林穗瑾坐在石桌旁,眼神依旧执着地望向小筑的入口,心中十分复杂。 四个时辰的等待,她始终不肯离去,眼神中透着坚定,仿佛执着到无可动摇。 惜星和惜月站在她身旁,已是困倦不堪,忍不住再次劝道:“姑娘,这样等下去恐怕也无济于事了,天快亮了,顾家若真派人拦着,世子可能未必能来。不如咱们先回府歇息……” 林穗瑾微微摇头,眼神依旧望着远方,语气坚定:“砚之若知我在此等他,必定会来。你们不必多劝,再等等,再等等吧。” 惜星叹了口气,见林穗瑾神色坚决,也不再劝,默默站在一旁陪伴。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三人都一震,林穗瑾的心微微一颤,目光随即锁定那道身影,竟然正是顾砚之! 他身形消瘦了几分,神情间带着掩不住的疲惫,却步伐坚定,眼中满是未消的疑问。 “砚之……”林穗瑾轻轻唤了一声,声音中带着一丝隐忍许久的哽咽。 顾砚之站定在她面前,片刻后才低声开口,似乎要把一切都确认:“穗瑾,我只问你一句,这婚约……你到底是不是亲自退的?还有什么是你还未告诉我的?” 林穗瑾听到这句话,眼眶微微泛红,轻轻吸了一口气,语气中带着深深的苦涩:“砚之,今天我来,就是为了把退婚的所有经过都向你说清楚,不会有一丝隐瞒。” 林穗瑾深吸一口气,抬眸看着顾砚之,缓缓将当日退婚的情形娓娓道来:“那日,父亲声称带我去寺庙为母亲祈福,途中我并未起疑。” “到了之后,还是祖母不忍心才告诉了我,可等wo回到府中,却听闻聘礼已经被送还给顾家,退婚的事也成了定局。砚之,整件事我全然不知,甚至……连阻止的机会都没有。” 顾砚之静静听完她的话,深邃的眼神中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表情冷静而平淡,甚至连一丝惊讶的神色都没有流露。 林穗瑾看着他如此冷静,心中微微一沉,忍不住低声问道:“砚之,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顾砚之缓缓摇头,目光依旧落在她身上,带着一丝复杂的痛楚,声音低沉却坚定:“穗瑾,我信你。” 他顿了顿,叹息着接道,“只是,纵使如此,恐怕我们二人也已无可能。若从未退婚,不管林家如何折腾,不管外界流言蜚语如何,我都能一力承担,护你周全。可如今……退婚已成事实,哪怕我再有三头六臂,也无法说服父母接纳你。” 第400章 高烧 林穗瑾心中一片空白,听着他这话,眼眸中闪烁的泪光逐渐暗淡。 她垂下头,神情间带着无尽的悲伤,却勉强挤出一抹微笑,语气中多了一份释然:“砚之,我明白,今日我来,只是不愿我们之间存下任何误会,至于成婚与否,或许对我而言,已不再重要。” 说罢,她缓缓后退一步,将手从他掌中抽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中带着一抹难以言喻的温柔,“好好保重,砚之,从今往后,不论前途如何,我们各自珍重。” 顾砚之怔怔地看着她微微颤抖的身影,心中像被重锤敲击般剧痛,却终究没有再说一句挽留的话。 林穗瑾深吸一口气,抹去眼中的泪意,转身离去,惜月与惜星也默默跟上,三人渐行渐远,消失在新暖小筑的夜色中。 他站在原地,目送她的身影渐渐消失,久久未动。 四周一片沉寂,顾砚之缓缓坐下,心头像被撕裂般疼痛,凝视着夜色,眼中满是挣扎。 不久后,石磊和石强悄无声息地走近,见他神情落寞,忍不住上前安慰:“世子,若心中难受,不如直言向侯爷和夫人说明您的想法……” 顾砚之却苦笑着摇了摇头,声音中带着自嘲:“我不能再让父母担忧,更不能置整个顾家于不顾。” 他深吸一口气,“世事总难两全,何去何从,只怕注定只能成全一个罢了。” 马球会当日清晨,微凉的晨风吹拂而过,林穗瑾却只觉得一阵寒意侵袭。 她蜷缩在被褥中,额头灼热,面色苍白,昨夜大半夜为了“生病”而洗凉水澡,果然落了病,整夜高烧未退,头痛欲裂。 惜星轻轻将额头的湿巾替她换下,心疼地低声劝道:“姑娘,您如今病得如此严重,不如让我们去与老爷说明,看在您病重的份上,想必也会心软,让您多休息。” 林穗瑾微微睁开眼,勉强点了点头,声音虚弱地说道:“好……或许他们能明白……” 惜月随即起身,小心翼翼地来到正厅,向林敏才和梁晓芸施了一礼,焦急地说道:“老爷,夫人,姑娘如今高烧不退,实在无法去参加马球会。” 梁晓芸冷笑一声,眼神中满是冷漠:“穗瑾不过是些许小病,竟在此作态。你们家姑娘心思我看得清楚,她就是不想去见顾家人,才用这病作为借口。再多花言巧语也无用,穗瑾必须去。” 惜月心中一紧,忍不住跪下哀求:“夫人,姑娘从来不曾如此,是真的病得严重,夜里甚至烧到说胡话,望您怜惜……” 林敏才却不耐烦地挥手,冷冷道:“装病便罢,竟然还煽动下人一同演戏。来人,去将穗瑾梳洗打扮好,拖也得将她拖到马车上!今天她必须一起前往,莫要再浪费时间。” 惜星和惜月见此,心疼不已却无能为力。 几位女使走入内室,硬是将林穗瑾从被褥中扶起,一边冷声劝说,一边将她梳妆整理。 林穗瑾强忍着头晕目眩之感,任由女使将她扶起,整个人几乎摇摇欲坠,面色苍白如纸。 很快,林穗瑾被勉强打扮好,整个人虚弱得几乎站不稳,却不得不被扶到马车前。 她轻轻喘息着,看向身旁紧紧跟随的惜星和惜月,低声说道:“去医馆取些药,若这样到了勇昌侯府,我怕连站着的力气都难有。” 惜星眼眶微红,眼中满是心疼,不由得低声抱怨:“姑娘,您何苦要大半夜洗冷水,结果反而落下重病,这般拖着病体去……” 林穗瑾唇角勾起一丝苦笑,眼神平静而隐忍:“他们既要逼我去,那我便去。逃不掉,也避不开,只能硬着头皮面对。” 马球会热闹非凡,四周贵族世家的男女聚在一起,欢声笑语不断。 林穗瑾在惜月的搀扶下,面色苍白地坐在指定的座位上,头疼欲裂,浑身发软。 她勉强用手撑在桌子上,才不至于让自己看上去太过虚弱。 就在此时,一道娇柔的声音响起,“哎呀,穗瑾,怎么不下场玩呢?” 顾明慧带着几位姑娘走了过来,微笑着在她旁边坐下。 她看似热情,声音温柔,却透着几分故意的热络,“今日难得这般热闹,大家都等着你一起玩呢,何必一个人坐着不动?还是说,这里的人让你觉得不合意?” 林穗瑾微微皱眉,抬眸看了她一眼,语气平淡地道:“我今日身子不适,恕我无法参加活动了,顾姑娘不必挂心。” 顾明慧闻言,脸上笑意却不减反增,她仿佛没有听到林穗瑾的推辞,继续笑着拉着她的手,声音微微拔高,让周围的几位贵女都将目光投过来。 “穗瑾,大家都想和你一起玩,你怎么能一声不吭地拒绝?今日我们顾家精心准备了这场马球会,大家都是满心期待呢,你这般不参与,岂不是让人难堪?” 林穗瑾顿时一怔,脸色苍白中带着一丝愠色。 她并不想起身解释过多,只是低声道:“抱歉了,我确实身体不适。只是因为……病得厉害,无法参与罢了。” 顾明慧忽然捂住嘴巴,眼中竟然泛起泪光,语气带着难掩的委屈:“穗瑾,你难道真的不愿与我等一起吗?你与哥哥退婚后便避我三分,可我们自小相识,你如何竟这般生疏,难道还嫌弃我,觉得我配不上做你的朋友吗?” 她话音一落,周围的贵女们皆露出诧异的神色,纷纷窃窃私语,目光也齐齐落在林穗瑾身上。 “这……林穗瑾真是如此吗?”一位穿着华丽的贵女低声惊讶道,“竟因退婚就疏远老朋友?” “果然还是嫌弃顾家了吧……”另一位姑娘摇头轻叹,目光带着几分责备地看向林穗瑾。 林穗瑾心中一阵酸楚,双手握紧,指尖微微发白。 她知道顾明慧这是有意让她陷入舆论的漩涡,但此刻的身体状况让她无力分辩:“明慧,我并没有嫌弃你的意思,实在是身体不适。若让你误会了,还请见谅。” 可顾明慧却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解释,反而“哽咽”着继续道:“穗瑾,我本以为你我之间的情分比旁人深厚,可谁知你竟这样看我……即便你和砚之哥哥退婚,可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我的好朋友。若我真的让你不悦,今日我就在这里给你赔礼道歉。” 她话音刚落,竟当众微微弯下身子,仿佛真的要给林穗瑾行礼道歉一般,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立即引来众人侧目。 周围的议论声愈发高涨,几位贵女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目光透出同情与不满。 “竟让明慧这样低声下气道歉,林穗瑾还真是无情。” “是啊,这才退婚几日,就连老朋友都不顾了……” 第401章 摆高姿态 几位贵女本就在旁观,这时见到顾明慧委屈落泪,更是憋不住地窃窃私语起来。 “林家真是小门小户的心性,顾家好心相邀,她林穗瑾倒摆起架子来。” “就是!如今顾家可是侯府,早已不是林家攀得上的门第了。她还能这般傲慢,真不知羞耻。” “还说身体不适,分明是摆姿态,怕是觉得自己高贵罢了!有自知之明的人都不会来参加这场马球会吧?” 林穗瑾听着那些冷嘲热讽,心头酸涩,但神色依旧淡然,只是微微蹙眉,决意不再多言。 她心中明白,顾明慧这是蓄意让她难堪,若她开口解释反而落人口实,不如干脆不理这些话。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朝门口方向走去,打算避开这一场喧闹。 然而,刚走了几步,便被一道熟悉的声音唤住。 “穗瑾!”梁晓芸满脸堆笑地快步走来,一把拉住了林穗瑾的手,眼中透着焦急和一丝难掩的谄媚,“你身为林家嫡女,今日这场马球会如何能独自离开?顾姑娘一片好意,大家都是来看热闹的,赶紧陪她一起打打马球吧!” 林穗瑾闻言,皱眉轻声道:“我身体不适,恐怕无法参与马球比赛,还是不要勉强……” 梁晓芸却不容她拒绝,脸上依旧堆满笑意,语气却多了几分强硬,直接将她拉向场中,回头吩咐女使:“去报名,这是个大好机会,穗瑾怎么能置身事外?赶紧准备上场!” 林穗瑾挣扎着停下步子,头痛欲裂,身体早已虚弱不堪。 但梁晓芸的手紧紧拉着她,不容她半分拒绝的机会。 林穗瑾低声抗议,声音透着些微的急切,“我真的身体不好,不能参赛!” 惜月见状心中焦急,上前一步,挡在林穗瑾身旁,急声说道:“大娘子,姑娘真的病了,昨夜还在发高烧,如今根本无法参赛!” 话音刚落,梁晓芸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反手一掌狠狠甩向惜月,厉声道:“放肆!谁让你插嘴?穗瑾是林家嫡女,今日这场合她岂能随意离开?” 惜月被打得踉跄几步,捂住脸强忍泪意,声音哽咽却不敢再多言。 林穗瑾就这样被强行推入马球场,脚步踉跄,虚弱的身体几乎让她难以支撑。 她费力地抬起头,四周尽是打量和讽刺的目光。 周围那些贵女们的窃窃私语不断传来,每一句都像尖刀一般刺入她心中。 “看她那副样子,连站都站不稳,居然还要硬撑着上场,真是矫揉造作。” “就是,也不想想顾家如今的地位,她林家现在已经攀不上了,装什么清高?” 林穗瑾咬紧牙关,头痛欲裂,眼前的视线都有些模糊。 就在她几乎站立不稳时,顾明慧骑马来到她身边,假意关切地说道:“穗瑾,看你这样子怕是还没熟悉马术吧?若是连上马的力气都没有,还是赶紧回去吧,免得摔着了。” 她嘴角带着一抹嘲讽的笑,话音中夹杂着不加掩饰的轻蔑。 林穗瑾脸色苍白,想要开口回应却觉浑身无力。 就在这时,梁晓芸冷冷地走到她身旁,眼神中带着威胁,低声在她耳边说道:“穗瑾,你给我记住,若你敢在这丢了林家的脸,我就让你父亲把惜星和惜月卖去勾栏瓦舍,让她们永远见不到你!” 林穗瑾听到这句话,心中猛然一震,握紧了拳头,脸上闪过复杂。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身体的疼痛,努力站直身子,用尽全力对自己说道:“不能倒下,不能让她们因我受牵连。” 她挣扎着靠近马匹,咬紧牙关,缓慢地攀上马背。 看到她上马,顾明慧冷笑一声,故意抬高声音,嘲讽地道:“真是没想到,你居然如此努力,看来我们今日有眼福了。” 其他贵女们也纷纷笑了起来,眼中带着轻蔑与不屑。 马球场外,惜星着急地来回踱步,心急如焚。 她双手攥紧药包,满脸焦虑地看着场内,时不时抬头向入口张望,却始终被门卫拦在场外。 就在她焦躁得几乎要流泪时,石磊走了过来。 “惜星,你怎么一个人站在这?出了什么事?”石磊看着她急切的神情,忍不住问道。 惜星见到石磊,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低声道:“我刚从医馆拿了药,姑娘身体不好高烧未退,可大娘子和老爷非要她出席这场马球会!如今姑娘被逼着上场,已经支撑不住了,我实在进不去,却又心急如焚……” 石磊微微皱眉,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低声问道:“姑娘到底是什么病?” 惜星急忙低声解释道:“姑娘大半夜洗了冷水澡,受了风寒,一夜高烧不退。大娘子他们不听劝,一意孤行,怕她不上场丢了林家的面子,硬是逼她参赛。” 石磊闻言,神色骤然冷了下来,他心中一沉,暗自为林穗瑾担忧。 他看了看入口的门卫,随后转头对惜星说道:“跟我来,我带你进去。” 说罢,便带着惜星一起进入了场内。 刚进入马球场,惜星便看到林穗瑾在场中摇摇欲坠的身影,她的脸色苍白,双手紧紧握着马缰,仿佛随时会从马上跌落一般。 惜星心中大急,正要上前时,忽然听见一阵马蹄声传来。 她一回头,竟看见顾砚之、太子和盛恒一行人迈步走入场内。 顾砚之一进场便敏锐地捕捉到了林穗瑾虚弱的身影,她脸上毫无血色,眼神迷离,身子几乎要从马上滑落。 他目光一紧,脚下不由自主地想要上前,却被石磊拦住了。 “世子,林姑娘发烧的事我们知道了,”石磊低声说道,眼神中透出一抹无奈,“她本就身体虚弱,可林家强行逼她上场。” 顾砚之眼中闪过一抹怒意,忍不住向前迈了一步,但他的手臂却被盛恒一把拉住。 盛恒的神情冷静,眼神中带着提醒。 “砚之,”盛恒轻声道,“既然你已经决定放手,那便不该再牵扯于此。林家如何对待她,林姑娘如何挣扎,皆与我们无关。不管她日后是贫是富,是喜是悲,都与你没有关系了。” 顾砚之微微皱眉,眸中浮现一丝痛楚。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移向林穗瑾的身影,心中泛起一阵无力的酸楚。 太子看出他的迟疑,也低声附和道:“盛恒说得对,既然你选择了,何必此时心软?” 第402章 还是出事了 林穗瑾强撑着身子坐在马背上,勉强支撑住手中的球杆。 她额头布满冷汗,浑身虚脱,眼前的景象时而模糊,时而清晰,整个人都在忍耐中摇摇欲坠。 然而,她的内心却异常坚定:既然无法避免这一场羞辱,她便要咬牙坚持,哪怕体力殆尽,也绝不让那些嘲笑她的人得逞。 然而,那些贵女们似乎早已看透了她的力不从心,趁机围在她四周,以赛为名处处对她加以刁难。 一个身形娇小的姑娘借势撞向她的马,随后又快速地收回身形,并不在意般娇笑道:“哎呀,林姑娘,怎么如此不堪一击?顾家办的这场马球会,可是为了结交朋友呢!” 林穗瑾身体摇晃,勉强握紧缰绳,语气冰冷:“多谢姑娘提醒,不过我并未与你相熟,便无需结交。” 她话音刚落,便见顾明慧骑马从侧面猛地撞向她,嘴角带着一丝讥讽。 “穗瑾,马球讲究力量与速度,你平日里养在林府,若是平庸些,倒也可以理解。不过,这等实力上场,恐怕是想让我们难堪吧?” 顾明慧的声音轻佻,眼中闪着幸灾乐祸,根本不给林穗瑾半点喘息的余地。 林穗瑾勉强咬紧牙关,眼前的景象愈发模糊,连回应的力气都不再有。 她体内的热度炙烤着每一寸肌肤,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 顾明慧瞧着她的模样,露出冷笑,毫不掩饰眼底的轻蔑,故意将球杆向林穗瑾的方向挥去,狠狠打向她手中的杆子。 “啊——”林穗瑾吃痛,手中球杆应声而落,身形猛地一晃,难以稳住身子,整个人从马背上重重地跌落下来! 她的身影砸在地面上,尘土扬起,她虚弱得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眼前的人影与马蹄纷乱地闪过,耳边传来一阵窃窃私语,却没有人上前援手。 “她这样子也敢来参加,真是不知所谓。” “是啊,顾姑娘也真是好心,居然邀请她这种人来。” 林穗瑾气若游丝地撑起身,突然,耳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她抬头一看,竟见一匹马正失控般朝自己冲来,马蹄离她越来越近,眼看就要踩中她的身子。 林穗瑾心中一惊,情急之下奋力一滚,险险避开了马蹄。 她耗尽了全部力气,勉强翻身离开,但身体已经完全无法支撑住,她感觉四肢发软,意识逐渐模糊,整个世界都在她的视野中慢慢失去焦点。 片刻后,她的身子无力地倒在地上,彻底陷入了昏迷。 四周渐渐聚集起了围观的人群,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顾明慧坐在马上,冷冷地看着林穗瑾毫无动静的身影,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眼神中闪过讥讽。 “林穗瑾,别装了!才这么点运动,怎么就爬不起来了?”顾明慧冷笑着说道,话音中夹杂着嘲讽,语调中尽是轻蔑。 她周围的几位贵女也随声附和,面带嘲弄。 “就是呢,不过是坠马而已,至于这般娇气吗?若是连这个都受不了,也不该来参加。” 林穗瑾的身影依旧毫无反应,任凭围观者议论,似乎早已完全失去了知觉。 看着她倒在地上,顾明慧的脸色微微一变,但旋即恢复冷淡。 她抬起头,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对周围人说道:“林姑娘应该是有意示弱吧,毕竟这等场合,实在不会轻易倒下的。” 不远处的观众席上,顾砚之神情一片阴沉,早在林穗瑾身形不稳时,他便按捺不住想要上前相助。 然而盛恒早已看出他的心思,伸手将他按住,冷静地低声说道:“砚之,放开一些吧。既然你已经决心放手,就不该再牵扯其中,不论她如何,你必须理智一些。” 可顾砚之的视线始终停留在林穗瑾的身影上,眼见她摔下马背、狼狈倒地,听着周围人的冷嘲热讽,他胸中燃起一股怒火,手指微微收紧,目光中的冷意愈发深重。 林穗瑾的虚弱、周围的冷言冷语、顾明慧的刻意为难……这一切像是一道道利剑般刺痛着他的心。 他的拳头渐渐攥紧,几乎要从椅子上站起。 盛恒见状,冷冷说道:“林穗瑾的荣辱与否,已不该再与你相关。若真想斩断情意,就该从今日彻底冷漠对待。” “你知道得清楚,她若有实力,便不会被人这样对待;若无实力,便是她的命数。” 然而,顾砚之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移开,眼见林穗瑾虚弱倒地,无人上前相助,心中那股怒意越发难以控制。 他声音低沉而坚定:“不管她与我有无未来,我都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出事。” 说罢,他再也按捺不住,将盛恒的手一把拨开,快步朝林穗瑾的方向走去,眼中满是坚定。 盛恒无奈地叹了口气,低声对太子说道:“果然,砚之只会嘴硬。既然无法放下,又何必苦苦掩饰。” 太子微微点头,目光中多了几分意味深长的笑意:“砚之与林姑娘,怕是再难真正分离了。” 顾砚之不顾周围众人诧异的目光,径直走到林穗瑾身边。 他蹲下身,将林穗瑾轻轻抱起,低头看着她苍白的脸庞,目光中带着一丝深深的痛惜。 顾明慧挡在他的面前,冷冷道:“世子哥哥,你放下她!” 顾砚之的脚步一顿,转身看向顾明慧,眉头微皱,眼中满是寒意。 顾明慧拦在他的面前,微微抬起下巴,声音中带着几分委屈,仿佛是在为顾家、为他“好心”提醒:“林穗瑾不过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才会装病,别上了她的当。” “这里也有大夫,随便让他们来瞧一瞧便是,何必亲自抱她出去?你们已经退了婚,如今你还当众抱着她,日后你还怎么立足,又如何谈婚论嫁?” 她顿了顿,眸中闪过一抹算计,缓缓道:“世子哥哥,若是真的为她着想,便应该把她放下来,别再毁了她的名节。林穗瑾是林家姑娘,往后总要嫁人的,不是吗?” 顾砚之的脸色沉了下来,目光如刀般冷冷地扫过顾明慧,声音低沉而冰冷:“明慧,若你再这般无理取闹、出言不逊,莫怪我对你出手。” 第403章 她是他利用的一环 顾明慧被他冷厉的目光一震,脸色顿时白了几分,心中生出一丝惧意,但随即又被不甘所掩盖。 她狠狠咬唇,想要再说些什么,却终究在顾砚之的冰冷目光下不敢出声。 顾砚之不再看她,转身继续向场外走去,怀中紧抱着林穗瑾,步伐毫不迟疑,仿佛怀中之人是他要竭力守护的珍宝。 四周围观的人窃窃私语,满是猜测与震惊,但却无人敢再上前阻拦。 顾家内堂,宾客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气氛热闹祥和,夫人们轻声聊着各家公子的婚配,时不时对各家姑娘的品貌进行一番点评。 侯夫人也坐在堂内,正与几位贵夫人聊得尽兴。 她神情和蔼,目光却透着一丝精明,不时附和几句,眼中对未来儿媳的标准一目了然:门第清白、家教严明、性情温婉端庄,最重要的是,要识大体、懂规矩。 “我瞧着刘家的姑娘不错,性情和顺,平日里行事端庄,才德俱佳,倒是个做正头娘子的合适人选。”一位身穿锦缎的夫人说道,含笑瞥了侯夫人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暗示。 侯夫人微微颔首,轻声道:“刘家姑娘确实不错,礼数周全,家风又好。若砚之成婚,的确需要这样识大体的良配。” 话音刚落,一位贴身女使匆匆而来,低声在侯夫人耳边禀报道:“夫人,刚才在马球场上,世子抱着林姑娘离开了。” 侯夫人脸色倏地一沉,目光冷厉了几分,心中不由得一阵怒火。 她的儿子居然当着众人面,去抱那个早已退婚的林穗瑾,这不是让整个顾家都蒙羞吗! 侯夫人强忍住心中的怒意,依旧保持着端庄的神情,轻轻抿了口茶,却握紧了杯柄,指节微微泛白。 她身旁的几位贵夫人听到消息,纷纷露出愤慨之色。 “砚之他怎么能这样?明知林家退婚在前,如今还与那林家女牵扯不清,简直是丢了咱们顾家的脸!”二房夫人气愤地说道,目光中透出一丝不悦,“这要是传了出去,咱们顾家得成什么样的笑话?” “正是!这种品行不端的女子,居然还勾引着世子,实在可恶。”另一位夫人摇头冷笑,眼中带着轻蔑,“侯夫人,您可得管管了。若真让世子娶了那样的人,怕是整个顾家都会被她毁了。” 侯夫人脸色铁青,气愤地将茶杯重重放下,冷哼一声:“林家姑娘那等品性,顾家岂会接纳?我儿子身负家族荣誉,绝不能被那林家姑娘耽误!只不过今日马球会事多,待会儿再与砚之好好谈谈,定要让他清醒。” 几位夫人闻言,纷纷点头称是。 侯夫人勉强平息心中的怒意,重新带起一抹淡淡的笑,朝众人道:“我顾家,绝不会容忍这样无礼的事发生。” 医馆内,药香弥漫。 大夫一脸严肃地为林穗瑾把脉,时不时皱眉摇头,语气中满是责备:“这夫君是怎么当的?高烧这么严重,竟拖到此时才送来!娘子的脉象虚弱,若再迟些时辰,恐怕会烧糊涂成痴傻小儿!” 顾砚之听着大夫的斥责,脸上没有一丝反驳,眼神中满是懊悔。 他只是默默点头,听大夫一一交代注意事项,将每句话都牢牢记在心里。 大夫细细叮嘱了一番药方和护理方法,冷哼一声才走出了房间。 顾砚之坐在床边,凝视着昏睡中的林穗瑾,心中翻涌起复杂。 他从未见她这般虚弱苍白,往日那个倔强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这样一副令人心痛的模样。 他的目光落在她紧皱的眉间,心中升起一丝怀疑:林穗瑾是何等坚韧之人,竟会病成这般虚弱不堪? 他隐隐觉得,这次高烧绝非寻常。 想到这里,顾砚之眼神一沉,当即唤来惜星和惜月。 两人恭敬地站在门外,听到顾砚之的召唤后不安地走进房间,看到昏睡中的林穗瑾时,眼中满是担忧。 顾砚之深深地看了她们一眼,开门见山道:“我不想听借口,只想知道真相。穗瑾为何会如此严重的高烧?” 惜星低垂着头,微微颤抖,不敢隐瞒,缓缓道:“世子,不是姑娘想病成这样,而是她实在没有办法……” 她抬起头,眼中满是泪意,将林穗瑾受的委屈和痛苦一一道来,“姑娘心里清楚林家退婚的事已成定局,您和她之间再难恢复如初,她不想让您左右为难,所以……她并不抱任何奢望。” “得知顾家马球会的消息时,姑娘便想拒绝,不料主君和大娘子竟硬逼着她前来,为了不参加……姑娘只能用凉水淋了自己一夜。” 惜月接着哽咽道:“可主君和大娘子丝毫不顾她的身子,一心想着光耀门楣,不惜让姑娘带病上场。就连她高烧至此,也只是为了勉强出席,不想让林家丢脸罢了。” 听着二人的叙述,顾砚之的心口一阵钝痛,脸色也越来越阴沉。 顾砚之看着昏睡中的林穗瑾,心中酸涩,竟觉得眼前的情景像一场不可解的梦。 这一切明明不是她的错,却落得这样凄凉的境地,甚至要独自承受退婚的屈辱与来自林家的冷待。 他父母的态度又冰冷坚决,他一时无力回天,心中满是无奈。 他无数次回忆起他们初识时的美好,那时她的眼神是那般明亮、从容,俨然一抹清冷的光。 而如今,这光芒却渐渐被伤痛所掩盖,他甚至感到窒息,究竟为何事情走到了这般地步? 就在此时,林穗瑾微微动了动,缓缓睁开双眼,眼神还带着些迷蒙。 她抬眼看到顾砚之时微微一愣,似乎不敢相信,片刻才问道:“世子?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顾砚之定定地看着她,眼中闪烁着复杂,他握紧她的手,低声问道:“穗瑾,若有机会……你可愿意与我一同面对未来的风雨?” 林穗瑾微微怔住,似乎没听明白他的话,错愕地望着他,“什么意思?” 顾砚之轻轻叹了口气,放开了她的手,声音充满真挚:“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努力说服父母接受你。只是,若我们成婚,顾家可能会有很多闲言碎语、指指点点,你是否真的愿意承担这些?” 林穗瑾低头沉默了片刻,旋即抬眸,眼中掠过一抹淡淡的冷意,带着几分苦涩的笑,缓缓道:“世子,成婚的事不必再提了。虽然林家先退婚是理亏,可自始至终,你从来都没有真正相信过我,不是吗?” 顾砚之被她的目光刺痛,想要辩解却无从开口。 林穗瑾看着他无言以对,眼底闪过一抹失望,她轻声笑道:“世子,不必再努力了。从大局上来说你可以不告诉我,但你不告诉我,就任由我这样担惊受怕,担心的夜不能寐,食不知味。” 她自嘲的笑了笑:“这也只能说明我活该,现在想来,我何尝不是你利用的一环。” 顾砚之闻言,心中如刀割一般,他看着她眼中的绝望与冷然,竟不知该如何为自己辩白。 第404章 危在旦夕 林穗瑾眼中闪烁着深深的失望和疲惫,满含讥讽地继续说道:“你又何必再装模作样?” “我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你们精心设计的一场试探罢了。你是不是怕告诉我真相会演得不够自然,才选择将我蒙在鼓里?还是说,你根本就在试探,看看在危难之际,我会选择陪你共渡难关,还是自觉地划清界限,一走了之?” 顾砚之心中一颤,张了张口,却没有一个字能说出口。 他不曾想到,林穗瑾竟如此清楚地看穿了当初他心中的动摇。 事实确实如她所言,太子劝他不必告诉她真相,他便动摇了,想看看她是否会为了他选择与家人对立、共担风雨。 可结果呢? 林穗瑾轻轻笑了一声,声音中满是无奈与嘲弄:“如今看来,你们的试探确实有了结果。如今林家退婚、顾家断情,我在你眼中自然是可有可无之人,而你也终究只是在我最无助之时默默旁观之人。如今的这个结局,可是让你满意了?” 顾砚之的喉咙如同被堵住一般,心中满是痛楚。 他确实无话可说,因为她所质问的每一句都是事实。 林穗瑾回到林府时,天色已微亮。 经过昨夜的对峙,她的心早已冷如寒冰。 稍微收拾了心绪后,她径直去找林敏才。 林敏才见她突然闯入,脸上显出几分不悦。 “穗瑾,你这副模样,成何体统?昨夜到底跑哪去了?” 林穗瑾并未答话,目光冷静地直视着父亲,轻声道:“父亲,我想离开京城,回老家住些时日。” 林敏才一愣,随即冷笑出声,“回老家?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谁?林家的嫡女,不是你想走便能走的!” “父亲,我离开林府,不过是为林家保留体面罢了。” 林穗瑾眼中浮现一丝讥讽,语气愈发冷淡,“如今满京城的世家贵女谁不是在看我们的笑话?退婚在前,我在马球场病倒又无人问津,父亲你算计千次万次,恐怕怎么也没想到世子竟是与皇家一同设局吧?到头来,满城的笑柄,只落在我们林家头上。父亲,这一切都是你亲手造成的!” 林敏才的脸色顷刻间铁青,冷冷地盯着她,怒声道:“你个逆女!竟敢如此顶撞父亲!满京城的笑话又如何?只要你最终嫁入顾家,这些议论便都是过眼云烟。你若是敢出这个门,我必不认你为女!” 林穗瑾被这话刺痛,心中苦涩无比,竟冷冷笑出声:“父亲,事到如今你还执迷不悟!您费尽心思强留我在此,不过是为了攀附顾家罢了。可是今日的顾家,宁可让世人笑话,也不愿再让我踏入半步。您却偏要将我推出去,莫非还觉得这般侮辱不够吗?” 林敏才闻言气得浑身发抖,狠厉地瞪着林穗瑾:“你是我林家嫡女,竟敢以下犯上,违逆父命!既然不懂礼法,今日便教教你什么是家规!” 说罢,他冷声命令家仆:“将她杖责二十,以示惩戒!” 家仆不敢违抗,林穗瑾微微闭上眼,心中一片荒凉,但她没有一丝挣扎,只是倔强地站在原地,不发一言。 随着杖责声响起,她身形微微晃动,却始终不肯露出丝毫软弱。 林敏才见她执拗不服,眼神越发冰冷,怒声道:“杖责过后,将她拖去祠堂,罚跪思过!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来!” 林府祠堂内,林穗瑾跪在冰冷的石板上,身形微微摇晃,唇色苍白,后背的伤已将衣裳染得斑斑点点,血色触目惊心。 她几次努力抬头,眼前却模糊一片,头重脚轻得几乎支撑不住,意识渐渐模糊。 此刻,祠堂外,惜星和惜月几乎要哭成泪人。 她们见林穗瑾已经奄奄一息,哀求着小厮让她们进去搀扶姑娘,却被冷冷拦下,毫不容情。 无奈之下,惜星和惜月奔向林府的正堂,跪在老夫人面前,苦苦哀求:“老夫人,求您救救姑娘吧!她如今已奄奄一息,再不救治恐怕就真的撑不过去了啊!老夫人,姑娘可是林府唯一的嫡出血脉,是您唯一的孙女!” 老夫人神色淡然,半闭着眼,听着二人的哭诉并无动容。 良久,她才缓缓开口:“你们二人如此慌张,成何体统?穗瑾做出忤逆之事,便该接受管教,哪怕是嫡女也不可无视家规。” 见老夫人冷淡如斯,站在一旁的崔妈妈和谢妈妈也忍不住心生不忍,出声劝道:“老夫人,姑娘如今血迹斑驳,实在是危急了。” 老夫人睁开眼,眼神依旧冰冷,微微摇头:“你们以为我真是无情之人?我不是不疼惜她,只是必须让她明白,在林府中,她父亲才是当家之主,不能违逆。此番教训是为了让她认识到她的身份与地位。日后再与她相见,心中的叛逆之心也会有所收敛。” 谢妈妈听闻,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惜星和惜月急的团团转,,一时间没了主意,她们下意识想要去找顾砚之,可是又觉得不合适。 因为林穗瑾之前安排过她们,以后遇到任何事情都不能去打扰他。 突然惜月脑子里一闪,就想到了宁家,于是两人一路飞奔到宁府,扑通跪在宁府大门前,泪流满面地恳求道:“侯爷,求您救救姑娘!” “主君打了姑娘二十大板,如今她奄奄一息,晕倒在祠堂里,若再不救治,怕是熬不过今晚了啊!” 宁真侯真听到这话,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急忙召来府中长辈商议。 侯夫人和宁老夫人听了二人的哭诉,心中愤怒不已,连声责道:“林敏才这个人怎么如此狠心?就算是自己亲生女儿,也不该如此重罚,简直不留情面!” 宁真侯皱眉,神情凝重,语气低沉:“穗瑾若留在林家,怕是以后的日子也难平顺。她如今和顾家婚事作罢,那我们若再不管,往后怕是连回头的余地都没有了。” 宁老夫人眼中闪过一抹寒光,缓缓道:“穗瑾既然是我宁家的外孙女,不管怎样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如此折磨。” “只是,林家若真如此绝情,今日我们贸然出手,将来怕也不是长久之计。” 她顿了顿,声音中多了一丝决然,“既然穗瑾与顾家退婚,那不如我们接她回宁家,找一个合适的人家远嫁清水省,让她离开这纷扰之地,也好让她得以平稳度日。” 侯夫人点点头,眼中露出一抹忧心,“是啊,林家对她如此冷漠,长此以往怕是她难逃厄运。这次我们出手,只能是为她谋一世安稳。” 第405章 把林穗瑾带走 几人商量妥当,便带上了家中几位心腹仆从和请好的医师,急匆匆赶往林府。 林府正厅内,林敏才得知宁家长辈亲自前来,略微整理了一下衣冠,便匆匆赶往正厅。 他心知宁家今日来者不善,尤其宁老夫人竟然亲自登门,肯定是为了林穗瑾的事情来的。 他正准备出门迎接,梁晓芸拦住了他,神情中带着不甘,低声道:“老爷,宁家是咱们的亲戚不假,但这事终究是林家家务事。如今我才是林府的当家主母,见亲家怎么能少得了我?” 林敏才神色微变,冷冷地扫了她一眼,低声警告道:“晓芸,宁家非同一般,今日不仅宁侯爷亲来,连宁老夫人都出面了。你若跟去出面,只怕只会惹得宁家不悦。如今这种场面,容不得半分差池,你最好留在内宅,其他事不要插手。” 梁晓芸面色一僵,内心不满,但碍于林敏才的威严,只得不甘地点了点头,退回了内堂。 林敏才整了整衣冠,随即迈步进入正厅。 见到宁家几位长辈早已端坐,他立即上前行礼,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容,恭敬地说道:“老夫人、老爷子,实在是稀客啊!您们大驾光临,真是让林府蓬荜生辉啊!” 宁侯爷神情淡然,点了点头,招呼林敏才入座。 双方稍稍寒暄了一阵,宁老夫人微微转头看向林敏才,言辞温和却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决然之意,“今日我们特意前来,一是为了探望外孙女,二则也是为她的将来做些周全打算。” 林敏才闻言,心中隐隐不安,但面上依旧保持笑容,佯装镇定道:“老夫人所言极是,但穗瑾是林家嫡女,林家自然会尽力安排妥当,绝不会让她受人闲话。” 宁老夫人微微一笑,语气依旧淡然:“你说的是,不过京中风言风语不断,如今穗瑾的婚事既然已作罢,留在京城恐怕也是徒增烦恼。正巧我和老爷子即将回清水省,便想着让她随我们回去散散心,日后再另做打算,也好保全两家颜面。” 林敏才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宁老夫人的话句句直戳要害,让他无从反驳。 他一开始尝试着敷衍搪塞,但随着宁老夫人毫不客气地将一桩桩往事摆在台面上,他再也无法保持平静。 宁老夫人的话有如一把锋利的刀,直接切开了林府那层精心伪装的“家门清白”。 “敏才啊,”宁老夫人语气沉冷,“穗瑾是我宁家外孙女,自幼丧母,理应被呵护备至,可自从入了林家,不仅被逼着退婚,还要因家事受尽凌辱,甚至连她的亲事都成了攀附权贵的工具。” “你林家如此对待宁家血脉,我宁家焉能容忍?更遑论,你与梁氏所做之事,有损她的声誉与名节,已令她的婚嫁再受影响!” 林敏才冷汗涔涔,尽管心中愤恨不平,但理亏在先,让他无从辩驳。 他心中一阵怒气,却不敢对宁老夫人发作,硬撑着说道:“老夫人,穗瑾是林家嫡女,即便受点磨砺也是为了她的将来。至于梁氏,也不过是从旁协助罢了,何来玷辱之言?” 宁老夫人冷哼一声,毫不留情地反驳:“若真是好意,穗瑾这段时日受的罪,真当无人知晓么?你这般家教,恐怕只会让整个林家蒙羞!” 宁老夫人的话语字字带刺,令林敏才面如土色。 他无力地坐下,勉强掩饰住面上的慌乱,冷着脸说道:“宁家要带穗瑾离开也不是不可以,但有一点必须明白,她的婚嫁,仍需由我来做主!” 宁老夫人和宁老爷子对视一眼,虽心中不悦,却也知晓此刻争执无益,便微微点头应下了:“好,既然你如此坚持,我们也不与你争这个理。” 林敏才垂着头,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自然……自然。” 宁家见目的已达,便不再耽搁,立刻去找林穗瑾。 侯夫人和随行的几个婆子快步走进祠堂,映入眼帘的是浑身伤痕、昏迷不醒的林穗瑾。 她的面色苍白,嘴唇干裂,额头被汗水和血水浸湿,奄奄一息地靠在冰冷的石地上,宛如一朵被风暴摧残的花。 见此情景,侯夫人眼眶顿时湿润,内心种满了愤怒和心疼,忍不住骂道:“林敏才这个狠心之人,连亲生女儿都如此折磨!这样的人还有何颜面为人父母?” 惜星和惜月见状,早已泣不成声,扑在林穗瑾身旁,一边小心地拭去她额上的血迹,一边哽咽着说道:“姑娘,您总算可以离开这苦海了,宁家人来接您回家了。姑娘,您一定要挺住啊!” 侯夫人深吸一口气,冷静地吩咐几个婆子:“小心些,把姑娘抬到马车上,别碰到她的伤口。穗瑾在林家一刻也不能再待,立刻送她回宁府。” 几个婆子连忙应声,轻轻地将林穗瑾抬起,小心翼翼地将她搀扶上马车。 侯夫人低头看着林穗瑾那张瘦削的脸庞,忍不住对林府的方向冷哼一声。 “穗瑾,如今你总算能离开这个无情之地,从此再不受他们摆布。”侯夫人轻轻握住林穗瑾冰冷的手,柔声安慰道。 她看了看惜星和惜月那红肿的双眼,又叹了口气,“你们两个做得好,护着姑娘一路回宁家,往后她不会再受任何委屈了。” 侯夫人抬头看到侯爷站在不远处,微微点头示意。 之后两人便一同上了马车。 宁府中。 宁真侯与侯夫人立刻安排府医为林穗瑾进行医治。 府医仔细检查过林穗瑾的伤势后,轻轻摇头叹息道:“姑娘身体上的伤经过细致医治是能痊愈的,但她心中积郁已久,恐怕才是最难愈合的伤口。往后必须静养,切勿让她再受任何刺激,否则心病难医。” 宁老夫人听罢,眉头紧锁,眼中尽是心疼。 她转头看向宁真侯,坚定地说道:“我们当晚就启程,带穗瑾离开京城,离开这些纷纷扰扰的流言蜚语。路上带着大夫细心照顾,哪怕路途遥远,也断然不能再让她受半分委屈。” 第406章 外祖父母护她周全 宁真侯点头,目光中流露出坚定,“不错,京城之地如今已对她无益,且顾家传出风声,说是正看中了太师嫡孙女与世子的亲事,怕这消息不是空穴来风。穗瑾再留在京城,定要承受更甚的流言蜚语。趁她还未醒立即启程,待她清醒后,便能开始新的生活。” 侯夫人也听闻了顾家的传闻,叹息道:“穗瑾自幼丧母,寄人篱下,若非这些年我们疏忽,恐怕她也不会受这许多委屈。好在这次带她回清水省,能护她周全,宁家不会再放任外人欺辱她。” 一切迅速安排妥当,侯夫人亲自为林穗瑾披上披风,轻轻整理好她的鬓发。 看着她憔悴的面容,她心中既有愧疚又有心疼,轻轻拍抚着她的手,哽咽道:“穗瑾,从此往后,外祖一家必会护你一世周全,再不会让你独自面对风雨。” 深夜,宁老爷子和宁老夫人悄然启程,一行马车轻轻驶出京城,黑暗中仿佛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之后,侯夫人将府内的孩子们召集到一处,语气郑重而缓和地叮嘱着他们,“穗瑾姐姐自幼经历坎坷,这次回到宁家,是为了避开京中那些是非风波,远离那些纷扰。你们都是她的弟弟妹妹,平日里要懂得护着她,千万记住,不管外人如何编排,也绝不可妄加辩驳。” 宁府的几个孩子认真地点头,其中年龄稍长的宁玥轻声问道:“母亲,若是旁人再提及那些事,甚至恶意编排姐姐,我们真的不去分辨吗?” 侯夫人微微颔首,温和但坚决地说道:“流言最可怕的便是争辩。若是我们回应,旁人更会肆意揣测,反倒将这件事扩大、传得更加离谱。最好的办法便是沉默,让流言自灭。你们要记住,家族的尊严不是靠争辩来的,而是靠事实来证明。” 宁玥和几个孩子一同点头,心中对林穗瑾多了几分怜惜与敬意。 为避免林穗瑾刚回宁府就卷入闲言碎语中,宁家决定连日来谢绝一切访客。 侯夫人更是果断地将本月安排好的马球会、诗会都一一婉拒,还暗中叮嘱家仆,将这段时间府门守得更紧,以防有不速之客上门打探消息。 勇昌侯府内。 侯夫人正满面欣喜地与勇昌侯一同将梁太师嫡长孙女的画像交给顾砚之,微笑着说道:“砚之,这是梁家嫡长孙女,聪慧端庄,才情兼备。若你没有异议,我们便选个良辰吉日,替你下聘,尽快定下此事。” 顾砚之看了画像一眼,心中却并无任何波动。 他略一垂眸,沉默片刻后淡淡道:“母亲,眼下京城事务繁忙,我实在无暇顾及这些私事。婚姻大事不容马虎,梁姑娘虽品貌佳良,但何不再多些时日,让儿子先考察一二,也免得匆忙定下,让梁姑娘日后受委屈。” 侯夫人闻言,神情微微一怔,但看着顾砚之平静的神色,便知他心中仍对林穗瑾余情未了。 她虽有些失望,但仍忍住不急着逼迫,只得温言宽慰道:“既然你这么说,我便再宽容些时日。但梁家姑娘品行端正,若能娶她为妻,你也必不会有错。我们会先行与梁太师府接触,也好慢慢地更深入了解一番。” 顾砚之微微点头,面上依旧淡然如常,但心中却隐隐浮起一丝无奈。 他知父母一心为自己打算,但对于这桩婚事,却始终难以提起任何心绪。 书房内。 暗卫低声说道:“世子,今日宁家人曾前往林府,至于之后之事,属下尚不清楚。” 顾砚之神色微微一动,但很快恢复如常,冷静地问道:“宁家人去林府何事,没打探出来吗?” 暗卫顿了顿,迟疑道:“具体所为何事尚未查明,不过林家近日风平浪静,林姑娘安然无恙,整日都在后宅绣花、侍弄花草草木,生活十分平静,请小姐放心。” 顾砚之闻言,内心稍微安定了些许,缓缓点了点头,“既如此,继续暗中保护她,凡事随时禀报我。” 暗卫领命离去,顾砚之望着渐沉的烛火,心绪愈发沉重。 尽管一再提醒自己两人已然分道扬镳,但心底那份不安却挥之不去。 日复一日,顾砚之将时间埋首在公事之中,似乎是在极力逃避心中的感情。 每当暗卫汇报“林姑娘平安无事,生活安然”时,他便总会不自觉地松一口气,仿佛这平静的生活才能给他心底的那份割舍带来一丝慰藉。 半月时光一晃而过,暗卫每日的禀报始终如一,林穗瑾的生活毫无波澜。 她每日安静绣花、侍弄花草,仿佛她已全然摆脱了往昔的纷扰。 顾砚之望着桌上堆积的折子,心中十分的复杂。 但他不知道的是,暗卫根本就没有保护林穗瑾,这一切都是听石磊的安排随口胡编的。 而石磊则是听了勇昌侯和侯夫人的安排,一切都要瞒着他。 清水省宁府内,阳光洒满庭院,柔和地映照在宁家厅堂内。 林穗瑾自来到清水省后,逐渐恢复了气色,苍白的脸庞也重新焕发出生机,眼中不再带着从前的沉重。 宁老夫人看着面前的外孙女,眼中浮现出怜惜。 她握住林穗瑾的手,满意地微笑道:“穗瑾,如今见你脸色好了许多,我也总算放心了。这些日子远离京城的破事儿,整个人看起来更平和了些。” 林穗瑾微微低头,笑容温婉而恬淡:“外祖母对穗瑾细心照顾,穗瑾才得以安稳,若非如此,也不会恢复得如此之快。” 宁老夫人欣慰地点了点头,缓缓说道:“如此便好,祖母最盼的就是你能真正平静生活。” “不过,你终归是宁家之女,免不了要一些场合。正好这几日武家大儿子的喜宴发了请帖来,祖母想带你一起去见见世面,与当地各路名门勋贵都认识认识,也省得旁人多生闲话。” 林穗瑾略微沉吟,随即温顺地点头:“我都听外祖母的安排。” 第407章 开心快乐就好 宁老夫人满意地拍了拍她的手,眼中露出一丝慈爱:“好孩子,你且安心留在外祖母身边,待以后也好寻个良人,安稳度过一生。” 她略一停顿,轻轻叹道,“京城那些过往的事,也尽量不要再去想了。人生在世,往往事与愿违,过多的牵绊无益于身心安宁。” 林穗瑾轻轻点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释然,她笑着道:“外祖母放心,我心中已放下,从今往后,一切都交由外祖母做主。” 宁老夫人听了这话,心头更是宽慰,拉着她的手说:“好,你既然有此决心,祖母便放心了。” 宴席那日,宁老夫人带着林穗瑾一同来到武府。 清水省各路富豪勋贵齐聚一堂,宾客络绎不绝。 宁老夫人一出现,便引起了众人关注,许多老朋友和熟识的世家夫人都纷纷上前致意,对宁老夫人尤为尊敬。 武夫人亲自迎接,脸上堆满了笑意,亲切地拉着宁老夫人的手道:“老夫人难得来一趟,真是给我们府上增光添彩了。听闻您的外孙女也到了清水省,今日能得见,真是幸事啊!” 宁老夫人微笑着点头,将林穗瑾介绍给众人。 她一身浅色素雅的衣衫,显得安静而端庄,面容温婉,举止得体,立刻便得到了在场许多夫人的夸赞。 武夫人目光欣赏地看着林穗瑾,招手唤来了小女儿武瑞秀,笑着对宁老夫人说道:“这是我小女儿瑞秀,平日里顽皮得很,还请老夫人别嫌弃。” “瑞秀,快带着你林姐姐到院中散散心,家里姑娘们也多,让她们陪林姑娘多玩一会儿。” 武瑞秀见到林穗瑾,眼中闪着欣喜的光,立即上前挽住她的手,笑嘻嘻地说道:“林姐姐,太好了,你是外祖母带来的大姐姐吧!平日里我身边只有几个哥哥,没个年纪相仿的姐姐,你就做我姐姐好不好?带我一起吃喝玩乐!” 林穗瑾微微怔了一下,温婉地笑了笑,轻声说道:“瑞秀妹妹,家中若是有堂姐妹、表姐妹,和她们一起玩耍也是很好的。姐姐我是外人,生疏得很,怕是不合适。” 武瑞秀不以为然地摇头,挽着她的手更亲密了些,笑着撒娇道:“哪里会生疏呢?您是宁外祖母的外孙女,那就是我最好的姐姐啦!我这里可没有什么表姐妹,都在别的府里,就盼着姐姐以后也来,陪着我一起玩儿呢!” 林穗瑾有些不自在,尽管她面上保持着礼貌的微笑,但心中却感到几分疏离,她轻轻将手抽回,淡然地说道:“瑞秀妹妹,不是姐姐不愿,只是我可能在清水省呆不久,所以你还是找你的堂姐妹们玩最好。” “林姐姐,你可不知道,我这家里头,那些堂姐妹一个个儿都惯会耍心机呢!” 武瑞秀撅了撅嘴,带着几分不忿,叹了口气,“我母亲时常说女孩子嘛,难免要多点心眼。可那些人呢,仗着身份便肆意欺人,偏要处处为难我。我好几次被她们坑得惨了去,连母亲都挨了祖母的责骂呢!” 说着,武瑞秀脸上露出几分郁闷,双手抱臂,一副心灰意冷的样子,“自从被她们害得那么惨之后啊,我宁可跟小猫小狗玩,也不跟那些堂姐妹多打交道。真是比人心复杂的东西,我还没见过呢!” 林穗瑾微微颔首,眼底掠过一抹淡淡的思索,却只是温和一笑,“瑞秀妹妹能看得通透也好,何必与她们多较真,凡事随性而为,心情才会自在些。” 武瑞秀见林穗瑾不多表态,原本满怀期待的目光暗淡了几分,语气中带着些失望,“唉,林姐姐果然和她们不一样,总是如此冷静理智。” 她笑了笑,似是掩饰自己的失望,“既然姐姐不愿意,那我不强迫你了,陪你到这后院四处看看花儿吧。” 林穗瑾轻声道:“随心便好,姐姐只是喜欢听妹妹说话罢了。” 她的声音柔和,但语气中依旧含着几分疏离。 两人随意走着,武瑞秀渐渐又恢复了活泼的神情,带着林穗瑾绕过假山,来到一处小池塘边。 池塘水波荡漾,翠绿的荷叶浮在水面上,几只小鱼欢快地游来游去。 然而,眼前的一幕却让两人愣住了,一个小男孩正在池塘边上挣扎,瘦小的身影在水中扑腾,水花四溅,似乎马上就要沉下去了。 林穗瑾眼神一变,正欲上前救人,却被武瑞秀一把拉住。 “姐姐,别去。”武瑞秀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摇了摇头,“那个孩子,是我大哥哥的外室生的孩子。平日里诡计多端,花样百出,指不定这次也是装出来的,为的就是博取旁人同情。” 林穗瑾微微一怔,转头看向武瑞秀,眉头微皱,“若是个小孩子,哪怕是有心机,也总归无辜,见死不救恐怕不好。” 武瑞秀低头叹息道:“姐姐有所不知,这孩子从小就被他娘教得狡诈。今日好不容易大婚之喜,倘若此刻再闹出什么动静来,岂不毁了他的婚事?” 她声音低了些,带着些无奈,“姐姐,我真不想让母亲和祖母再被人指责了。” 林穗瑾心头微动,心中感到几分惊讶,忍不住低声道:“若我没记错,今日是你大哥哥的婚礼吧?怎料竟还有外室,且孩子都这么大了……” 武瑞秀脸色一变,连忙看了看四周,见并无旁人,才小心翼翼地低声拜托道:“林姐姐,这事千万别让外人知晓,若是传出去,我大哥哥的婚事恐怕就要毁了。” 林穗瑾看着她紧张的模样,心中也不禁动容,便轻轻点头,柔声安慰道:“瑞秀妹妹放心,我自然不会多嘴。” 她轻轻拍了拍武瑞秀的手背,目光温柔且坚定,“今日的事,便当我从未听闻。” 武瑞秀眼中浮现一丝放松的神色,嘴角终于露出一抹笑,“姐姐真好,谢谢你!” 小男孩在池塘边扑腾了一会儿,见没人上前施救,竟然自己稳稳地站起身来,拍了拍湿漉漉的衣裳,嘴里还嘟囔着什么,不满地骂骂咧咧,随即一溜烟儿地跑开了。 第408章 撮合的太刻意了 林穗瑾和武瑞秀站在一旁,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片刻无语。 “他竟然……真的只是装的?”林穗瑾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忍不住轻笑出声,带着些无奈地看向武瑞秀,“看来妹妹果然对他很了解。” 武瑞秀气得跺了跺脚,眉头紧皱,怒道:“果然又是他的把戏!我真想当场戳穿他不可,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再这样骗人!” 林穗瑾淡然一笑,轻轻摇了摇头,“孩子终归是孩子,装病装伤这一招不过是小把戏罢了。你不如暂且不理,待日后他再耍什么手段,记得提醒你大嫂就好,免得被他蒙蔽。” 武瑞秀闻言,略一思索,点了点头,低声道:“姐姐说得有理,日后我一定要护着大嫂,不让她被那孩子骗得团团转。” 她忽然扬起一抹笑,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姐姐真是聪慧过人,能看清这种人的心思。” 就在这时,背后突然响起一个低沉的男声,带着几分冷意,“哦?林姑娘果然伶牙俐齿,话语间倒像是在挑拨我武家的关系。” 林穗瑾一怔,缓缓回头,看见一个穿着深色锦衣的青年男子站在不远处,眉目冷峻,带着几分审视的目光,显然已听到他们的对话。 她微微挑眉,神色淡然,没有急于解释。 这时,武瑞秀像是反应过来似的,立刻走上前,满脸惊喜地叫道:“二哥哥!你什么时候来的?我们都没察觉到。” 原来眼前的男子正是武瑞秀的二哥武延磊。 武延磊目光微沉,看向林穗瑾的神色中透出几分防备,似对她方才的言论心生不满。 他拱了拱手,淡淡说道:“林姑娘言辞机敏,但也应当慎言才是。毕竟我武家之事,还轮不到外人插手。” 林穗瑾看了他一眼,眼神依旧平静如水,并不急于辩解。 她淡淡地回礼,声音温和而疏离,“既然是武公子,那我便更不好多作逗留了。” 说罢,她转过身,轻轻向武瑞秀颔首,语气温和却带着些不容拒绝的意味,“瑞秀妹妹,既然你二哥哥来了,我也该回去了。” 武瑞秀张了张嘴,似是想解释什么,终究没说出口。 她看向二哥的目光中带着些无奈,拉住林穗瑾的手,低声道:“姐姐,我送送您吧。” 林穗瑾摇头笑了笑,轻轻拍拍她的手背,“不必了,我自去便是。” 她转身离开,惜星和惜月紧随其后。 武瑞秀忍不住瞪了二哥哥武延磊一眼,气呼呼地说道:“二哥哥,你真是神出鬼没!偏生把我的林姐姐给吓走了。你就不能稍微友善一点吗?” 说完,她急匆匆地朝林穗瑾的方向追去。 武延磊望着妹妹追逐的背影,不由皱起眉头,表情满是无奈,心中暗暗有些气恼,忍不住低声嘀咕:“这小丫头,倒是真没良心。” 他站在原地,回味起方才林穗瑾离去前那清冷的目光,心头忽然生出些许疑惑。 思索片刻,他微微冷笑,转身向内院走去。 没多久,他便来到一处幽静的宅院,院中几株花木错落有致,然而气氛却略显冷清。 院中小厮刚伺候完小男孩武硕朗,正给他换上干净衣裳,见到武延磊来,连忙停下手中活计,恭敬地行礼道:“二哥儿。” 武延磊看也不看小厮,径直走到武硕朗面前,目光冷冷地扫过他。 武硕朗正满脸不耐地挥手赶走小厮,见到武延磊,眼中浮现一丝惊讶,似没想到他会来。 “二叔?”武硕朗看着武延磊,声音略带迟疑。 不等他反应,武延磊一脚踹在他身上,直接把武硕朗踹倒在地,地面上的青石砖坚硬冰冷。 武硕朗摔得脸色煞白,痛得倒吸一口凉气。 武延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声音冷冷地说道:“小畜生,今天就看在大哥的份上饶你一次。再敢闹事,搅乱婚礼场面,看我不直接掐死你。” 武硕朗被他的冷厉目光吓得浑身一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眼里透出几分惊惧,急忙低头认错,“二叔,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武延磊冷哼一声,脸上毫无怜悯之色,眉宇间尽是寒意,“别以为仗着你那身份就能胡作非为。今日只是踹你一脚,若再见你玩这等把戏,休怪我不念情分。” 武硕朗点头如捣蒜,整个人伏在地上,声音颤抖着,“我知道了,我再也不敢了。” 他惶恐地抬头,小心翼翼地看了武延磊一眼。 这个时候,一个女使急匆匆跑来,气喘吁吁地行礼道:“二少爷,老夫人让您立刻去一趟,说是有贵客到访。” 武延磊微微皱眉,点了点头,抬步便朝武老夫人的院子走去。 不多时,武延磊便来到老夫人的院子。 院内茶香袅袅,几位夫人正安坐在凉亭中品茶闲谈,宁老夫人和永喜伯爵府的林老夫人位列其间,身旁各自坐着她们带来的女孩子。 宁老夫人身边,便是武延磊方才听妹妹提到的林穗瑾,而林老夫人身侧,则是一位姿容柔美、眉目清丽的姑娘,穿着淡蓝色襦裙,端庄中带着几分含蓄。 武延磊一眼便认出,那位便是林二姑娘林筱岚。 武延磊上前恭敬地向几位长辈行礼,礼数周到,不卑不亢。 武老夫人含笑看着他,满意地说道:“延磊,今日有幸得见宁老夫人和林老夫人,不仅是长辈,也是贵客。你也不小了,正该多结交几个识大体的朋友。” 武延磊点头应下,目光在林穗瑾和林筱岚之间微微一顿,随即垂眸。 此刻,武老夫人目光转向林筱岚,语气温和又带几分鼓励地说道:“这位是林家二姑娘筱岚,她向来温文有礼,我与你宁祖母一商量,觉得你们这些年轻人正该多些接触。” 武延磊心头隐隐明白过来,但未多言,只是含蓄地朝林筱岚行礼。 林筱岚微微一笑,柔声回礼,神态大方得体,却又带着几分含蓄。 林穗瑾坐在一旁,神色如常,面带微笑,看着眼前的情形心下了然。 第409章 孝心 就在此时,武老夫人似乎想起什么似的,笑着看向四位年轻人,目光里带着些不容拒绝的意味,“正巧,我这些天忽然嘴馋,想着尝尝康记的绿豆糕。” 武延磊微微一愣,疑惑道:“祖母,今日家中正办婚宴,府里什么糕点没有?怎么还特意让人出去买?” 武老夫人眼中掠过一丝笑意,淡淡说道:“你懂什么!这康记的糕点味道独特,不是寻常铺子能比的。” 她放下茶盏,意味深长地看了林筱岚一眼,随即笑着对宁老夫人说道,“况且,穗瑾这次随宁祖母来访,既是第一次来清水省,也算是新客。再说宁老夫人也有些日子没吃康记的糕点了,不妨让你们年轻人去买。” 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拍了拍武延磊的手背,“这样吧,就让延磊带着穗瑾、筱岚和瑞秀一起去一趟,也算是对我们这几位长辈的一番孝心了。” 武延磊无奈地看了看老夫人,又看了看几位夫人和宁老夫人,见长辈们都笑着赞同,也不好再多言,只得轻声应下,“是,祖母。” 正当四人准备离开时,宁老夫人悄悄将林穗瑾唤到一旁,低声叮嘱道:“今日机会难得,武老夫人有意撮合延磊和林二姑娘。你若能想法子让他们二人多些独处的机会,日后联姻之事或可水到渠成。” 林穗瑾微微一怔,但很快会意地笑着点头,算是接下了这个“重要任务”。 走出武府大门,几人沿街而行。 康记糕点铺的招牌在不远处的街角,暖阳洒在四人身上,周围熙熙攘攘的市井景象显得生气十足。 武瑞秀活泼地挽着林穗瑾,一路叽叽喳喳地介绍着清水省的名胜和特色。 到了康记糕点铺,香甜的糕点味扑鼻而来,武瑞秀满脸期待地招呼道:“二哥,筱岚姐姐,我们进去吧!康记的绿豆糕和核桃酥可好吃了,保准你们也会喜欢!” 武延磊点了点头,和林筱岚一起走进糕点铺。 林穗瑾则走在最后,四下打量着周围的街景,忽然故作恍然大悟地说道:“听闻康记对面有家胭脂铺,是京城贵夫人们也赞不绝口的。我来清水省初来乍到,还未曾置办过胭脂水粉,瑞秀妹妹,正好带我去看看吧。” 武瑞秀怔了怔,看向林穗瑾,忍不住问道:“姐姐,您是现在就要去吗?可武府离这里还不远,改日再来逛也不迟呀!” 林穗瑾却轻轻拉住武瑞秀的手,眼中带笑地劝道:“既然来了,不妨一同去看看吧。我难得跟瑞秀妹妹单独逛街,也算是个难得的机会。” 她说着,装作无意地看了武延磊和林筱岚一眼,“况且,既然有武公子和林姑娘在这儿看着糕点,咱们也不用担心。你们二位买好糕点便直接回去,不必等我们。” 武延磊闻言,脸上露出几分疑惑的神情,正要说什么,却见林穗瑾已经不由分说地拉着武瑞秀,笑意盈盈地转身走向胭脂铺,丝毫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 看着林穗瑾和武瑞秀的背影渐行渐远,武延磊与林筱岚站在原地,脸上均是一副错愕之色。 一路来到胭脂水粉铺,武瑞秀看着一排排胭脂瓶子,忍不住低声问道:“姐姐,你今日怎么突然想买胭脂水粉?” 林穗瑾微微一笑,低声解释道:“其实,我刚才那样做,是为了给你二哥哥和林二姑娘一个独处的机会。” 她停顿了一下,看向武瑞秀,神情淡然而温和,“祖母早就提醒我,武老夫人有意让你二哥哥和林二姑娘结亲,既然有此意,倒不如让他们多相处一会儿。” 武瑞秀听完恍然大悟,眼中闪着崇拜的光,连连点头,满脸佩服地说道:“姐姐你真是聪明!竟能想出这么好的法子。这么想来,今日二哥和筱岚姐姐的独处,还真得多谢姐姐呢!” 她露出调皮的笑,接着轻轻碰了碰林穗瑾的手臂,忍不住笑道,“我可从来没想到还能用买胭脂水粉做借口,姐姐这一招简直神了!” 林穗瑾淡然一笑,拍拍武瑞秀的手,柔声说道:“你呀,就是性子直,心思全摆在脸上。若是日后遇到这样的事,也可以灵活一些,给旁人一些机会,说不定一场好姻缘就此成就。” 武瑞秀眨了眨眼睛,笑得更加开心,抓着林穗瑾的手撒娇道:“还是姐姐有办法!今日我就跟着姐姐学一学如何‘随机应变’。” 林穗瑾轻轻摇头,微笑着指了指店内的胭脂,“既然来了,不如咱们真的看看这些胭脂,选几样合适的。” “好呀!”武瑞秀欢快地答应,立刻拉着林穗瑾一同挑选。 傍晚时分,林穗瑾回到了宁府。 宁老夫人坐在厅中,远远看到外孙女带着笑容走进来,眼角眉梢皆是柔和的喜色,心中不由得松了口气。 林穗瑾一日之间的笑颜竟比以往在京中多了几分,似那颗曾被伤痛包裹的心也在渐渐柔软起来。 宁老夫人欣慰地看着林穗瑾,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笑道:“穗瑾,今日玩得可还尽兴?” 林穗瑾微微点头,眼中带着一丝温柔的光芒,温声道:“多亏外祖母宽容,今日瑞秀带我四处走走,也算是尽兴了。” 宁老夫人笑着点头,缓缓说道:“既然开心就好,外祖母和外祖父只盼你过得安稳喜乐。” 她看向一旁的宁老爷子,两人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 宁老夫人轻轻叹了口气,眼中浮现一丝深思,对宁老爷子轻声说道:“依我看,穗瑾这丫头年纪也不小了。待她心情调适些,再给她找个知冷知热的良人相伴一生,也不负她这些年所受的苦。” 宁老爷子点头,皱纹里透出几分慈祥,“是啊,穗瑾不容易,得找个好人家,余生能让她幸福安稳才好。” 林穗瑾正准备告退回房,听到二老的对话,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暖意,轻轻福身道:“穗瑾蒙外祖父母厚爱,心中感激不尽。” 第410章 出去玩莫要拘束 翌日一早,林穗瑾早早起身,陪宁老夫人和宁老爷子用了早膳。 饭桌上,她一如既往地温柔贴心,细致地帮宁老夫人盛粥布菜,宁老爷子见了不禁笑道:“咱们穗瑾如今越发娴静懂事,真是我们宁家之福。” 宁老夫人也笑着点头,正要再夸几句,惜星忽然快步走了进来,恭敬地行礼后说道:“姑娘,武家姑娘来了,说是想请您出门游玩。” 林穗瑾听闻,不禁微微一怔,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丝笑意。 宁老夫人见她露出笑容,心中越发高兴,连忙笑着说道:“瑞秀这孩子性子活泼,正好带着你去散散心。快去吧,别叫她等急了。” 宁老爷子也是一脸慈爱地附和道:“是啊,出去玩个痛快,莫要拘束。” 林穗瑾含笑行礼道:“外祖父、外祖母放心,我定会好好玩。” 武瑞秀一看到林穗瑾,眼中立刻放出亮光,飞快地跑上前来,亲热地拉住她的手,满脸兴奋地说道:“姐姐,今日你得跟我一起去,咱们一定玩个痛快!” 林穗瑾微微一怔,疑惑地问道:“去哪里?怎么这般着急?” 武瑞秀眨着眼睛,笑嘻嘻地凑到她耳边低声道:“今日几个哥哥要带着我和新嫂嫂去郊外打猎,正好我就想着叫上你,大家一起玩。” 林穗瑾闻言,神情微微迟疑,温声道:“瑞秀,都是你们武家的人,我一个外人随行,恐怕不太妥当。” 武瑞秀一听她要推辞,立刻皱起了眉头,拽紧她的手撒娇道:“姐姐,哪里有什么妥不妥当的!这次林家的二姐姐也会去,关家的姐姐和哥哥们也会过来,今日都是一群孩子去玩,别提有多热闹了!” 林穗瑾被她拽得无奈,见瑞秀眼中满是期待,不由得轻笑道:“这……怕是我要给你们添麻烦了。” 武瑞秀急忙摇头,紧紧拉着她的手不放,仰头撒娇地说道:“你是我最喜欢的人,哪里会添麻烦!再说,今日就当放松一下嘛,和我们一起去打猎,好好玩一回!” 林穗瑾看着她这副模样,心头一软,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缓缓点了点头,轻轻叹了口气,“好吧,既然你这般诚意相邀,那我便陪你去走一趟。” 武家猎场一片辽阔,依山而建,从小白兔、野鸡到狐狸、野猪,甚至老虎、狮子等凶猛野兽都有圈养,四周修建了高高的栅栏以确保安全。 猎场之外,还有射击场、赛马场、蹴鞠场等各种活动场地,几乎是应有尽有,令人目不暇接。 林穗瑾跟随武瑞秀一行人到达猎场,环顾四周,心中不禁感叹武家的奢华与讲究。 武瑞秀一脸兴奋地拉着她,走到一群年轻人面前,兴致勃勃地介绍道:“各位,这位便是我提起的林姐姐,林穗瑾。今日总算将她请来了!她可是宁老夫人的外孙女,人又温柔又聪慧呢!” 林穗瑾微微一笑,温婉地向众人行了一礼。 众人见她气质出众,不由得对她多了几分喜欢。 武瑞秀随后一一为她介绍身旁的人,指着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笑道:“这是我大哥哥武延佑,和我大嫂乔芸。大嫂可是一位豪爽人儿,姐姐你定会喜欢她的。” 武延佑温和地拱手行礼,乔芸则大大方方地笑着招呼道:“林姑娘,瑞秀果然没有夸大你的气质,今日能一同玩,真是我的荣幸!” 林穗瑾微微颔首,礼貌地回礼道:“见过武大哥、大嫂,今日多谢招待。” 乔芸豪气地摆了摆手,笑道:“客气什么!既然来了,就是自家人了。” 随后,武瑞秀指了指站在一旁的武延磊,带着几分促狭地说道:“这位是二哥哥,武延磊。姐姐应该认识了。” 武延磊神色淡然,向林穗瑾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武瑞秀又挽着林穗瑾的手,悄声笑道:“还有筱岚姐姐,今日特意来陪我二哥哥的。” 林穗瑾含笑看向林筱岚,轻轻点头道:“自然记得。” 接着,武瑞秀指向最后一对兄妹,说道:“这是关家大少爷关昇,旁边的是他的妹妹关茹,他们家可是咱们清水省有名的商贾。” 关昇俊朗沉稳,温文尔雅地向林穗瑾拱手道:“林姑娘,早听闻宁家外孙女才貌双全,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关茹一双大眼睛盈盈望向林穗瑾,笑容明媚,“林姑娘果然如瑞秀所说,温柔极了呢。” 互相认识一番后,众人便各自拿好弓箭,准备进入猎场。 武瑞秀兴奋地对林穗瑾说道:“姐姐,今日你要好好玩一回,放心,有我在,不用担心安全。” 林穗瑾轻轻一笑,低声道:“你们去便好,我对打猎并无兴趣,只是随你们来看看热闹。” 武瑞秀也不勉强,只是拍拍她的手安慰道:“姐姐若觉得无聊,就随我四处走走看看。大哥哥他们的射箭可厉害了,看一看也有趣得很。” 一行人进入猎场,各自兴致勃勃地寻找猎物,林穗瑾则静静地跟在他们身边。 时间流逝,众人逐渐玩得兴致勃勃,林穗瑾原本只是随行而已,随着大家越走越深,她渐渐落在了队伍的后方。 但她并不着急,依旧悠然自得地欣赏四周景色,慢悠悠地踱着步子。 反正身边有个小厮跟随,倒也不觉得害怕。 前方,武延磊放下弓箭,环顾一圈,忽然发现林穗瑾的身影不见了。 他皱了皱眉,目光在人群中搜索了一圈,最终看向了站在不远处的武瑞秀。 “瑞秀,林姑娘呢?怎么没跟上?”他语气平静,眉头却微微皱起。 武瑞秀正兴高采烈地准备瞄准一只野兔,闻言回头看了看四周,懊恼地拍了下额头,“哎呀,姐姐好像走散了……不过她身边跟着小厮,不会有事吧。” 武延磊却不放心,语气低沉道:“她毕竟是宁家外孙女,是客人,不能大意。若出什么事,我们可不好向宁老夫人交代。” 第411章 说者无意,听者有意 他话音刚落,旁边的关昇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延磊,你也太紧张了。既然有小厮陪同,林姑娘又一向稳重,怎么会出什么事?你就放宽心吧。” 武延磊却不为所动,朝大家挥了挥手,淡淡道:“你们继续玩,我去找她回来,免得她真的迷路了。” 话音未落,站在一旁的林筱岚脸色微微变了变,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她咬了咬唇,尽量压住心中的不快,轻声说道:“延磊,大家难得聚在一起,实在没必要亲自去找吧,兴许林姑娘只是在林子里看景致呢。” 武延磊看了她一眼,脸上露出一丝无奈:“林姑娘是客人,她走散了我不能不管。你们安心玩,我去去就回。” 林筱岚听他坚持,不由得咬紧了唇瓣,眼底掠过一抹失落。 尽管不甘心,却也不好再出言阻拦,只能悄悄移开视线,心中忍不住泛起些许委屈。 武延磊顺着小路找了过去,正打算唤一声林穗瑾,忽然目光一顿,停住了脚步—— 在林中一处开阔的小草地上,林穗瑾正蹲在地上,怀中抱着一只小小的白兔。 小白兔蜷缩在她的怀里,似乎被吓得瑟瑟发抖,而她则轻轻地抚摸着它的毛,低声哄着,声音温柔又轻缓,仿佛在安慰一位小孩子。 武延磊目光不自觉地被这一幕吸引了。 林穗瑾眉眼低垂,神情温和,怀中的小兔子仿佛也被她的温柔所安抚,渐渐放松了下来,窝在她怀里不再挣扎。 此刻的她,脸上带着一种平日里未曾见过的柔软,宛如一幅静谧的画,让他竟然有些恍惚。 就在他愣神之际,身后传来了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将他从沉思中唤回。 武瑞秀欢快地跑过来,看到林穗瑾和小兔子,眼睛顿时亮了,兴奋地喊道:“姐姐,你抱着小兔子呀!真是太可爱了!” 她快步凑到林穗瑾身边,眼巴巴地看着那只小白兔,双手忍不住伸向兔子,像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抱抱。 林穗瑾看出她的喜爱,微笑着将小兔子轻轻递过去,“既然你这么喜欢它,不如你来照顾它吧。” 武瑞秀眼中顿时闪烁着欢喜的光,小心翼翼地接过兔子,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像是得到了最珍贵的礼物般,抱着兔子爱不释手。 她抬头看向林穗瑾,感激地说道:“姐姐,这小兔子我会好好照顾的!谢谢你!” 说着,她忍不住亲昵地挽住林穗瑾的手臂,目光满是喜爱,“姐姐你真好,竟然愿意送给我。” 林穗瑾温柔地笑了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眼中带着宠溺,“你喜欢就好,改日我们一起去看看兔舍,说不定还能遇到它的小伙伴呢。” 就在这时,林筱岚也缓缓走了过来,眉宇间带着一丝隐隐的焦虑,目光不时瞥向武延磊,勉强露出微笑道:“你们可让我好找,一路上真是担心得紧。” 她又看向林穗瑾,眼中有几分复杂,“幸好大家都无恙。” 林穗瑾微微颔首,笑着道:“抱歉,让大家担心了。” 武瑞秀抱着小兔子开心地转来转去,丝毫未察觉到众人之间的微妙气氛。 她轻轻抚摸着小兔子的耳朵,雀跃地说道:“姐姐,等回府后,我要为它准备最好的窝,让它住得舒舒服服!” 林穗瑾笑着点头,轻声嘱咐道:“那可得好好照顾它,毕竟是个小生命。” 这时,其他人也纷纷赶了过来,见大家无恙,便纷纷提议道:“姑娘们也都累了,大家不如先回去休息,我们再准备些酒菜。男子们再去比赛一轮,看看谁的猎物最多,正好为今日的聚会增添些趣味。” 武瑞秀高兴地抱着兔子走在前头,林穗瑾温柔地看了看她,便同林筱岚一起向返回的方向走去。 回去的路上,武瑞秀兴高采烈地抱着小白兔,一路上没停过和林穗瑾说话,眉眼间满是欢喜之色。 走着走着,她忽然嘟囔道:“唉,要是我有个姐姐该多好!若不是我只有两个哥哥,真希望姐姐你能成为我嫂嫂,天天陪在我身边!” 武瑞秀的话语纯属无心,但话音刚落,林筱岚的脸色却微微一沉,眼中不自觉地闪过一抹不快。 她眉头轻蹙,默默地走在一旁,眼神中带着些许难掩酸涩。 乔芸站在林筱岚身旁,自然察觉到她的情绪波动。 她偷偷叹了口气,心中暗暗替林筱岚感到不平,但也清楚瑞秀不过是无心之言,并没有什么恶意。 她回头安抚地拍了拍林筱岚的肩膀,低声道:“瑞秀这孩子性子直,说话从来不过脑子,筱岚你别放在心上。” 林筱岚微微一笑,掩饰道:“大嫂不必担心,我没事。” 话虽如此,她眼中的黯然之色却未能完全掩饰。 回到庄园后,众人各自回到自己的休息室换衣服、稍作休息。 林穗瑾因出门匆忙,未曾带替换的衣物,便被武瑞秀热情地拉到她的房间,让她挑选衣物换上。 乔芸心思敏锐,见大家都各自散去,便打算悄悄去找武瑞秀聊聊。 到了武瑞秀的房间门口,乔芸敲了敲门,门一开便见林穗瑾穿着武瑞秀的衣裙从屏风后走出来,眉眼温柔,一派淡雅。 武瑞秀见到大嫂,立刻高兴地迎上前笑道:“大嫂,你怎么来了?” 乔芸看着她们二人亲密的模样,故作不满地笑道:“你们两人关系真好啊,竟然亲密到这般地步,我这做大嫂的都要吃醋了。” 武瑞秀不禁笑了起来,亲昵地挽住乔芸的手臂,解释道:“姐姐没带换的衣裳,我就把我的借给她穿啦,大嫂,您可别吃醋呀!” 乔芸含笑摇头,眼中却带着些许认真,轻轻叹了口气道:“瑞秀,我知道你一向性子活泼,喜欢说笑,但有些话你要注意,不要让旁人听了不舒服。” 武瑞秀一愣,疑惑地问道:“大嫂,什么话让人不舒服了?” 乔芸看了她一眼,压低声音解释道:“今日在回来的路上,你说要是穗瑾成了你的嫂嫂就好了。虽是无心之言,但你可知道筱岚听了会怎么想?她正与延磊接触,自然希望得到武家人的认可。若是听到你这样说,她心中难免会不舒服。” 第412章 送小狐狸 武瑞秀恍然大悟,眼中闪过一丝歉意,连连点头,“大嫂,我没想到这一层,的确是我说得太随意了。” 她转头看向林穗瑾,满脸歉意地说道,“姐姐,抱歉啊,我竟没想到会让别人误会。” 林穗瑾微微一笑,淡然道:“瑞秀,我并不在意这些,只是若真是我的存在让旁人不安,那我离开便是,免得徒生误解。” 乔芸急忙道:“其实你也不必太在意,筱岚和延磊的事现在不过才刚开始,八字还没一撇呢。倒是你们两个,还是好好相处,多亲近亲近才是正经。” 武瑞秀听得连连点头,笑着抱住林穗瑾的手臂说道:“姐姐你可别想离开我!咱们一起玩乐,才是最开心的。” 林穗瑾被她这副孩子气的模样逗笑了,心中也生出几分轻松。 聊着聊着,乔芸似乎想起了什么,语气中带着些许好奇地问道:“穗瑾,你从京城过来,不知是不是暂时居住?还真是好奇京城繁华热闹,为何突然想到要来清水省?” 林穗瑾心中一动,笑意微微一敛,却又很快带上淡淡的笑容,语气轻柔地说道:“京城虽好,但我自小由外祖父母照顾,心里早已把他们当成至亲,时常牵挂。眼下正好有机会来清水省,便想着来陪陪他们,一则探望,二来也算散散心。” 乔芸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理解的神色,“是啊,过来住一段时间倒是极好。不过,京城的贵女生活想来也是十分讲究的吧?总听说京城的雅集、马球、诗会那些活动,究竟比起咱们清水省有何不同?” 林穗瑾轻轻一笑,神色带着些许怀念,“京城的确活动丰富,听曲儿、打马球、参加雅集诗会是常事。许多姑娘擅长诗词书画,时常以此相聚,也算是结交同好。” 武瑞秀撇了撇嘴,露出一脸的不以为然,直言道:“听着倒是好听,可总觉得缺少点趣味。姐姐来了清水省,我定要带你玩些更有意思的,比如咱们武家的猎场,和这周边的山水游乐,才是别处比不上的!” 乔芸失笑道:“瑞秀就这性子,总爱热闹。这清水省的风物人情倒是别有一番滋味,穗瑾,你在此地住上一段时间,想必也会乐在其中的。” 三人正聊得尽兴,忽然门外一名女使进来行礼道:“大娘子,几位公子都回来了,正在外面烤肉,喊您们去庭院中一同用膳,还安排了听曲儿的雅座,供大家消遣。” 武瑞秀闻言,眼睛一亮,立刻拉着林穗瑾的手,兴奋地说道:“姐姐,走吧!烤肉加听曲儿,这可是最热闹的组合了,姐姐一定会喜欢的!” 三人刚走到庭院门口,便看到武延磊怀里抱着一只毛色柔亮的小狐狸,正朝她们的方向走来。 小狐狸乖巧地蜷缩在他怀中,微微抖着耳朵,眼睛圆溜溜地望着众人,模样可爱极了。 林穗瑾不由一怔,目光落在那只小狐狸身上,心中一丝惊讶闪过。 她还未出声,身后便传来关茹和林筱岚的低语。 关茹轻轻捂嘴笑着,悄声说道:“二公子果然细心周到,筱岚不是一直喜欢小狐狸吗?你刚抱怨自己没能抓到呢,没想到二公子竟然特意去给你弄了一只来。” 林筱岚闻言,心中一阵甜意涌上,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 她回想起先前无意间提到的小狐狸,当时也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武延磊竟然放在心上,特意去捕了一只。 她低头整了整衣襟,满怀期待地注视着武延磊的脚步,已然做好了迎接这份心意的准备,心中更添几分温柔。 然而,武延磊径直走到林穗瑾面前,眼神温和,将怀中的小狐狸递向她,语气中带着几分难得的柔和,“穗瑾姑娘,这只小狐狸性情乖顺,安静听话,正适合你来养。” 林穗瑾微微怔住,愣愣地望着他手中的小狐狸,片刻才反应过来,抬头对上他的目光,略带意外地问道:“这是……给我的?” 武延磊轻轻点头,目光中带着一丝肯定,“方才见你抱着小兔子时,似乎颇为喜爱。这只小狐狸温顺得很,比兔子还乖巧,若你不嫌弃,便让它陪着你吧。” 林穗瑾微微一笑,眼中掠过一丝柔意,伸手轻轻接过小狐狸。 小狐狸温暖柔软,乖巧地在她怀里蜷缩着,似乎并不害怕,反而十分依赖地蹭了蹭她的手心,模样十分惹人怜爱。 她心中确实很喜欢这小生灵,但还是婉言谢绝道:“二公子的一片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无功不受禄,这小狐狸还是不必了吧。” 武瑞秀一听,急忙拉着林穗瑾的袖子,满脸央求道:“姐姐,我看你倒是很喜欢,又何必推来推去呢?” 林穗瑾轻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刚想再开口,就见武延磊淡淡地说道:“瑞秀,别闹。你姐姐送你小白兔是她的心意,而这小狐狸是我的谢礼,算是作为哥哥的一份回礼,理应如此。小狐狸和她有缘,也适合由她来照顾。” 林穗瑾听到这话,微微一愣,见小狐狸仿佛也不愿离开自己,依赖地往自己怀里钻了钻,眼神温顺中透着一丝亲昵,仿佛已经认定了她这个新主人。 她不禁心头一暖,摸着小狐狸的背,轻轻叹了口气,只得无奈地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收下了,多谢二公子的这份心意。” 武延磊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满足,“你喜欢便好。” 他话音未落,站在一旁的林筱岚脸色却已经变得极其难看。 她暗暗攥紧了衣袖,满心的委屈涌上心头,眼中透着几分隐忍的怒意。 她原本满心欢喜地以为这小狐狸是为自己准备的,没想到最终竟然成了林穗瑾的“谢礼”。 这一刻,心中的不甘和酸楚再也压抑不住。 林筱岚冷冷地抿了抿唇,连一句话都没说,转身径直朝房间走去。 乔芸见武延磊亲自把小狐狸送给林穗瑾,而林筱岚气愤离去,心中不禁感到几分不安。 她总觉得,武延磊对林穗瑾的态度似乎有些微妙,且林穗瑾也并非寻常女子,身份尊贵,气质出众。 若真是因为这件事让武延磊对她心生好感,势必会引起更大的麻烦。 第413章 刻意靠近 趁着众人正吃烤肉、听曲儿之际,乔芸借口去拿东西,悄悄走到庭院旁的小厅,找到武延佑,神色凝重地道:“你看今日这场面,二弟与林筱岚的事情还没有定下,反倒对穗瑾姑娘这么上心,这可怎么办?你觉得他是不是有些过于关注林姑娘了?” 武延佑正在用茶解腻,听她这么一说,眉头微微一挑,露出一抹淡笑,神情淡然,“这算什么?老二的事自有他自己拿主意,家里虽有意撮合他和林筱岚,但感情之事,哪里是说定便定的?” 乔芸轻轻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带着些许焦虑,“可是你知道的,家里长辈们希望林筱岚能成为我们武家的儿媳妇,若是二弟和林穗瑾之间真生出什么,怕是会招人非议……更何况,筱岚已经动心,若是被误会成这样,怕是会引来她心中不满。” 武延佑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语气依旧轻松,“你倒是紧张得很。” “林穗瑾的家世、教养、才情哪样不比林筱岚更合适?若老二真对她心生好感,那也未必是什么坏事。林姑娘是宁府外孙女,身份却比林筱岚更尊贵,论门第家世,完全配得上咱们武家。” 晚宴上,炭火将烤肉烤得香气四溢,桌上铺满了各式菜肴,热闹而丰盛。 林穗瑾和武瑞秀并肩而坐,谈笑间彼此夹着菜,武瑞秀兴奋地不断往她碗里添菜,“姐姐,你快多吃点儿!” 而坐在对面的武延磊目光微微一动,若无其事地将桌上的几道精致的菜肴移向林穗瑾的方向,似笑非笑地对武瑞秀说道:“瑞秀,你吃得快,若不小心又把穗瑾姑娘的份都占了,穗瑾姑娘可会饿着的。” 武瑞秀倒是毫不在意,咯咯笑道:“二哥,你也太小瞧我了。我再饿,也不会抢姐姐的菜呀!” 她笑嘻嘻地看向林穗瑾,“姐姐,您尽管吃,不用理会他。” 林穗瑾淡然一笑,轻声道:“放心,姐姐饿不着的。” 说罢,她接过武延磊递来的菜,礼貌地微微颔首,“多谢二公子。” 武延磊看着她微微低垂的脸庞,笑意未收,随口说道:“这般客气便显得见外了。” 两人轻声交谈间,气氛自然流转。 几位在场的兄弟姐妹间若有似无地交换了眼神,心中各自揣测着其中微妙的情愫。 乔芸心中虽有些不安,却也只能沉默不语。 而坐在一旁的林筱岚早已如坐针毡,脸上的笑容难以维持,心中被愤懑与羞愤充斥着。 她握紧筷子,指尖泛白,心中一阵接一阵地涌上委屈。 今日是她和武延磊增进情谊的好机会,可自从林穗瑾出现,武延磊的眼神便再也没有在她身上停留过。 她微微低下头,嘴角的笑容却愈发僵硬,每一次武延磊对林穗瑾的体贴,都仿佛一把刀在她心中划过。 她素来是人群中的焦点,被众人环绕宠爱,而今日她的存在竟然成了彻头彻尾的笑话。 她不愿显得太过失态,但心中屈辱的情绪却难以掩饰。 林筱岚好不容易坚持到回到永喜伯府,一进门便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委屈,眼眶微红,直接走到父母面前,沉声说道:“父亲,母亲,女儿不想再等了,武家二公子这般无礼,女儿实在难以接受。若再拖延,徒增羞辱,还不如干脆重新相看人家。” 永喜伯爵夫人见她神色凝重,忙拉住她的手,温声问道:“筱岚,今日发生了什么?延磊那孩子不是一向稳重待人,怎么会让你如此不快?” 林筱岚冷笑一声,眉眼间尽是愤懑,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讥讽,“稳重?今日他全程心思都放在那个林穗瑾身上,不仅送了她小狐狸,连席间也是处处关照,竟把我当成了透明人!女儿也不求非得嫁入武家,但如此轻视,未免让我难堪。” 永喜伯爵皱起眉头,略显不悦地说道:“武延磊竟这般行事?即便心中无意,也该体贴旁人心情,这般冷待于你,确实失礼。” 林筱岚见父母神色有了动摇,心中更加不忿,趁机低声说道:“若说他无意也罢了,可这次他如此明显地倾向林穗瑾,岂不是说明他眼光短浅?” “林穗瑾不过是宁家的外孙女,而我身为永喜伯的嫡女,家世才更为稳妥。更何况,林穗瑾名声不见得好,既然从京城来到了清水省,定是避开京中闲话。” 伯爵夫人闻言,眉头微皱,沉思片刻后低声道:“筱岚,稍安勿躁。此事我和你父亲会酌情处理。但武家确实前途无量,虽在小地方,但家族根基雄厚,一直意图步入仕途。我们不妨再谨慎些,或许其中另有隐情。” 永喜伯也颔首,沉声道:“没错,延磊不过一时对那林穗瑾生了好感,感情的事一时难料。况且,这林穗瑾的确让人疑惑,若真如你所言,必有不为人知的原因。她名声是否有亏,定是个关键。” 伯爵夫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喃喃道:“若我没记错,最近京城闹得沸沸扬扬的退婚事件似乎正和林家有关。我们在京中虽不常住,但亲戚朋友众多,消息自然也不少。林家一向注重门第,若林穗瑾因私事而退婚,怕是另有隐情。” 她眯了眯眼,话语中带着几分冷意,“若是林穗瑾名声有亏,那武延磊对她一时的倾心,也不过是一时迷惑罢了。只要真相大白,他们武家自然知难而退。” 永喜伯思索片刻,点头说道:“就依你所言,让人仔细打探京中林家之事。筱岚,暂且不要急着拒绝延磊,等我们打探清楚再作决断。” 林筱岚深吸一口气,虽然心中仍有不甘,但父母的态度让她稍稍冷静下来。 她点了点头,低声道:“是,父亲,母亲。我会按您们的吩咐行事,但若真发现她品行不端,女儿绝不容忍。” 伯爵夫人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柔声安慰道:“放心,母亲定会护你周全。这世上,家世、品行样样都好的男子方能配得上你。” 第414章 不想增加无辜麻烦 夜色深沉,林穗瑾和武瑞秀一同坐在回府的马车上。 武瑞秀抱着小白兔,满脸笑意地瞥着林穗瑾,眼中闪烁着揶揄的光。 “姐姐,今日你可是大出风头呢!”武瑞秀压低声音,含笑说道,“二哥那般对你关照,真真让人觉得你们有几分默契呢!” 林穗瑾微微一怔,随即敛下眸光,低声劝道:“瑞秀,切莫胡言。今日之事只不过是巧合,二公子不过是待人友善,你莫要误会了他的意思,也不要轻易调侃。此事传出去,对你我以及你二哥的名声都不好。” 武瑞秀却不以为然,轻轻晃了晃怀中的小白兔,笑道:“姐姐,何必这么严肃?今日我看得清清楚楚,二哥眼神中哪有半点‘待人友善’的样子,他分明是对姐姐上了心。” 她一脸期待地看着林穗瑾,调皮地眨了眨眼,“要是姐姐当了我的二嫂,那我可是有福气了!这真是一桩美事呢。” 林穗瑾闻言,心中却是微微一沉,原本平静的心湖竟泛起些许不安与烦躁。 她深知武瑞秀并无恶意,但这样的调侃并不是她愿意听到的。 她轻轻拉住武瑞秀的手,认真地说道:“瑞秀,我并非什么情窦初开的姑娘,很多事不必你说我也能察觉。只是,你二哥并非合适之人,若他真对我有意思,倒反而是个麻烦了。” 武瑞秀见她神色冷静,语气又这般坚定,不由得微微收敛笑意,疑惑地问道:“姐姐,你真的不喜欢二哥吗?二哥他……可比一般的男子都要优秀许多呢!” 林穗瑾低叹一声,目光沉静,淡淡说道:“我虽不是出身显赫之人,但也知晓自己的心意。这一生,注定与旁人无缘。若真的牵扯其中,不仅害了你二哥,也害了我自己。” 说罢,她眉宇间浮现出一丝疲惫,心绪繁杂。 自退婚风波之后,她只想在宁家清静度日,再不愿牵扯任何情感。 更何况,她的心早已为一人而动,那段深藏的心意即便无人知晓,自己也心甘情愿为其守候。 她心想,若日后武延磊有明显之意,她必会直接了当地告诉他,这条路是行不通的。 早些断了念想,才能避免误会。 武瑞秀见她神情认真,终于不再说笑,但并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觉得是林穗瑾想太多了。 半夜,宁老夫人唤来惜星和惜月,缓缓开口道:“穗瑾今日出去玩了一整天,你们两个贴身伺候的,倒是说说她的情况。” 惜星和惜月对视一眼,心中也知老夫人这是在担心林穗瑾的情绪。 惜星轻轻垂首,小心翼翼地答道:“老夫人,姑娘今天和武家姑娘相处得很好,姑娘也因此放松不少。只是……” 她迟疑了一下,目光微微暗下去。 宁老夫人锐利的目光立即捕捉到她的犹疑,眉头微皱,问道:“只是什么?有话直说。” 惜月见状,不敢隐瞒,接过话头说道:“老夫人,今日武家二公子对姑娘多有照顾,还送了一只小狐狸给她。用餐时对她也格外殷勤,旁人都看得出来……恐怕是对我们姑娘上了心。” 宁老夫人听了这话,脸色微微一沉。 她沉吟片刻,缓缓点头,“穗瑾因情伤已然心灰意冷,眼下正需要静养。若再惹来不必要的纠缠,只怕对她的心境不利。” 惜星低声附和道:“是啊,老夫人,您最了解姑娘。我们也是担心她被卷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姑娘如今心思淡泊,再被他人纠缠,对她并无好处。” 宁老夫人闻言,神情愈发冷静,缓缓说道:“你们二人倒是明白事理。穗瑾这孩子,经历了退婚之事,心中已然受创,这种时候再多的情感对她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 她的目光沉静如水,语气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从今往后,你们二人须更加谨慎,留意穗瑾的情绪变化。若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告诉我,莫要等事情发酵再来处理。如今的穗瑾,脆弱得很,容不得半点刺激。” 惜星和惜月齐齐点头,低声道:“老夫人请放心,我们定会及时汇报,也一定会尽心守护好姑娘。” 武家,武瑞秀兴冲冲地跑到武延磊的书房,一脸揶揄地看着自家二哥,笑意盈盈地说道:“二哥哥,今日你对林姐姐可真是殷勤得很呢!莫不是,我真的要叫她‘二嫂’了?” 武延磊本打算让妹妹少胡言乱语,然而这次却没有反驳,反而目光沉静地看向她,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瑞秀,既然你这么喜欢林姑娘,那我倒真有件事要托付给你了。” 武瑞秀一听,更加兴奋了,眼中满是期待,忍不住催促道:“二哥哥,快说吧!只要是为了让我多亲近姐姐的事儿,我肯定答应。” 武延磊点了点头,声音低缓中透着一丝认真:“我也不拐弯抹角了,若是你真想叫她‘二嫂’,那你就多多接近她,看看她平日喜欢什么,留意她的兴趣。她这样淡然自持,不是一般的姑娘,需得慢慢了解才是。” 武瑞秀眼中满是喜悦,激动地连连点头:“好啊好啊,你是真要认真追求林姐姐了?我还以为你只是随意待她好,没想到是真的动了心思!” 武延磊微微一笑,眼神中透出一丝坚定,“穗瑾并非寻常女子,若真能得她心,那自然是我的福分。只是她性子淡泊,对情感看得淡,你若与她相处,切莫急躁,慢慢了解她的心意即可。” 武瑞秀脸上的笑意更深,满心都是要促成这门好事的兴奋,立刻举手表示:“二哥,你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我定会慢慢探清林姐姐的喜好,回来一一告诉你!” 她心里更是充满了期待,暗暗发誓一定要促成这门亲事。 京城,研学书院。 书院内的放学钟声刚刚敲响,学生们纷纷走出门口,带着一日学习后的轻松。 然而人群中,林恒哲的脚步却显得格外沉稳,丝毫没有因为周围学生的喧闹而受到影响。 他今日再次听到了那些熟悉的嘲笑声,那些关于林穗瑾退婚的闲话。 林恒哲早已习惯,面上毫无波澜,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只要他足够强大,考取功名,他就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姐姐,免她再受任何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