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凉岁月》 第1章 打狼救狐 “救命——” “救命啊——” “救命啊啊啊。。。” 。。。。。。 燧人历八万六千四百七十一年仲秋,节令白露,居住在雍州西北部北山南麓老龙口山谷内的华红莲和太昊母子俩,在吃过野菜粥后,和平日一样,提着草笼,迎着薄雾,踩着还没有落地的露水草来到了老龙口里边灌木丛与老林子接壤的地方,又开始了挖取赖以活命的野菜和草根,耳朵很聪敏的太昊就听见了从老林子里边传来的呼救声。 (燧人历,相传为古时第二个历法,由燧人部族首领祝英打败壤人部族之后,依照壤人历法建立起来的新历法。) (草笼,西北农人用藤蔓或树枝编造的一种农具,用来装各种东西,尤其是野草和野菜,习惯上称之为草笼。) 呼救声听起来很是稚嫩,就好像是谁在追杀一个四岁的小孩子。 通过呼救声判断,小孩子一边拼命逃跑,一边呼救,所发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凄厉。 太昊立刻机警地站起身,先是看向老林子里边方向,也许是个头太矮的缘故吧,啥也没有看到,就又看向圪蹴在一旁挖野菜的妈妈,开口说道,“妈妈,我听见有碎娃在叫唤。” (圪蹴,西北人的一种下蹲方式,近乎蹲或坐,只是屁股悬空罢了。) (碎娃,西北人对小孩子的一种称呼。) 华红莲一惊,急忙转头看向太昊,急急问道,“在哪里?” 太昊挥动右手中的小铜铲指了指老林子里边说道,“在林子里头。” “嗯?” 华红莲急忙站起身来,蹙紧眉头向老林子里边看了看,目力所及,眼前除了粗壮高大的树木,就是攀援在树木上的藤蔓植物和地上的各种野草,其次就是在藤蔓植物上灵活跳动的鸟雀。 “你是不是听错了?”看了几个呼吸,没有看到太昊口中的呼救小孩,华红莲看向太昊,笑了笑。 “救命——” 这时候,那道稚嫩的呼救声好像距离更近了。 太昊听见呼救声,看了看妈妈,又挥动右手中的小铜铲指了指老林子里边,说道,“妈妈,你听,叫唤声近了。” 华红莲侧耳听了听,依旧没有听见所谓小孩子的叫唤声,以为是儿子听岔了,便对着太昊笑了笑,以为是太昊太小,对老林子里边的野兽叫声有误解,伸手摸了摸太昊的小脑袋,安慰道,“别怕,妈妈在,你就在妈妈身边野菜根吧。” 太昊愣了愣,看向妈妈温柔的眼神,机械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泛起了嘀咕,‘明明有碎娃在林子里叫唤,妈妈怎么会听不到呢?’ 华红莲微笑着摇了摇头,又重新圪蹴在地上挖野菜根,一边挖还一边给太昊将自己手中所挖到的野菜根是什么植物,“这个野菜叫地黄,生吃会拉肚子,只有洗净煮熟后晾干才可以吃,一次也不敢吃太多,吃多了会口渴。” 心大的妈妈却没有发现,自己只有一岁半的儿子已经将小草笼放在地上,并将右手中的小铜铲别在左边腰带上,弯腰从地上抓起了两个只有四岁小儿拳头大小的鹅卵石,猫着腰借助野草的遮掩,悄悄向呼救声传来的方向偷偷靠近。 “救命啊——” 伴随着呼救声的临近,太昊摸到了一棵大树旁,终于看清楚了,是一只小花斑狐狸在向自己这边拼命飞跑,一边飞跑一边呼救。 在小花斑狐狸身后,是紧紧追逐的两只小灰狼,看体型,这两只小灰狼明显要比小花斑狐狸大上两圈,不管是从体型上,还是从气势上,对小花斑狐狸都是一种碾压。 也许是老林子内早上露水比较多的缘故吧,小花斑狐狸的身上看起来很狼狈,如同落汤鸡一般,而追在后边的两只小灰狼看起来要稍稍好一些。 太昊没有多想,看着两只笑得快要眼睛眯成一条线的小灰狼,一挥手,直接用鹅卵石砸向一只小灰狼的面门。 “嘭——” 紧跟着,用另一块鹅卵石又砸向另一只小灰狼的面门。 “啪——” 伴随着不是很响的两声鹅卵石砸在动物皮毛上的闷响声,两只小灰狼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鹅卵石打中了脑袋,一前一后摔倒在地。 前一只小灰狼被鹅卵石砸中额头,后一只小灰狼被鹅卵石砸中了嘴巴。 “嗷嗷嗷。。。” “嗷呜呜。。。” 这是两只小灰狼因为疼痛而张嘴发出的惨叫声。 几乎同时,小花斑狐狸窜到了太昊身边,想也不想就闪身到太昊身后的大树后,似乎意识到什么不对,旋即又闪身出来站在了太昊身后,瞪大眼睛吃惊地看向爬在地上惨叫的两只小灰狼,又飞快地打量了一下比自己低半头的太昊,这才弯腰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 “呼——嘛呀” “呼呼——差点挣死我了!” “呼呼呼。。。” 小花斑狐狸说着话,身形一晃,小身板竟然幻化成了一个四岁左右的小姑娘,身穿与太昊身上近似的麻布裤子和夹袄,裤脚和袖口同样用抹布条儿扎着,看起来很是干练。 唯一不同的是,小姑娘甲子脸,眼睛大而有神,面色红润,头顶的发型是两个不到三寸长的小揪揪,脚上穿的是麻布绣花鞋。 而太昊却因为头发稀疏长的太短的缘故,细细的头发是散乱的,脚上的麻布鞋上没有绣花,脏兮兮的,且已经露出了两个脚大拇指了。 太昊回头看向小姑娘,感觉到自己可能真的眼花了,心中闪过一刹那的疑虑,“刚才。。。明明。。。你。。。” “呼呼——小弟弟;” “谢谢你救了我,呼呼呼。。。” 小姑娘眨了眨眼睛,也许是意识到了什么,急忙伸右手拍了拍太昊的左肩,微笑着岔开了话语。 “碎仔娃,是你刚才打的我吗?”被鹅卵石打中额头的小灰狼麻利地爬起身,恶狠狠地看向太昊,呲牙问道。 (碎仔娃,对碎娃的一种蔑称,这种称呼多见于某些心思不好的人口中。) 另一只小灰狼却没有这般废话,紧跟着爬起身,瞪着眼睛飞快地打量了一番太昊,眼睛就看到了太昊左脸上的青色胎记,深呼一口气,咧嘴问道,“碎仔娃,你家是不是住在老龙口?” “嗯。” 太昊茫然地点了下头,一弯腰,又从地上飞快地捡起两个四岁小孩拳头大小的鹅卵石,准备再次砸向两只小灰狼。 听到狼嚎声的华红莲第一时间就回头去看儿子,没有看见儿子,就随手从草笼里拿出一把黑色的木刀,疯也似的冲向狼嚎的方向。 “打狼——” “打狼呀——” 没有跑上多远,就看见了太昊和花狐,和两个孩子对面两只呲牙咧嘴的小灰狼,这时候什么也顾不上了,右手高举着一把尺余长的黑木刀,不管不顾地闻声冲了过来,一边往前冲,一边口中大喊道。 被鹅卵石打中额头的小灰狼看到太昊的动作,怔了一下,急忙打住欲要冲上前的身形,咬了咬牙,眼睛忽然就看见了举着黑木刀冲过来的华红莲,冷哼一声,转身就跑,“弟弟,有人来了,快跑!” “呃?” 被鹅卵石打中嘴巴的小灰狼也很聪敏,在看见华红莲手中高举着的黑木刀的一刹那,立即就转过了身形,跑得比哥哥还要快。 也不知道是被华红莲右手中的黑木刀吓到了,还是转身太快扯到了受伤的嘴巴,总之,一边跑路,一边大声嚎叫个不停,“嗷呜呜。。。二大,快来救我呀!有人要杀我啊。。。” “太昊,太昊你没事吧?快让妈妈看看。。。” 看到两只小灰狼遁走,华红莲也没有心思去追,直接冲到了太昊身边,紧张地蹲下身子,伸左手一把搂过太昊,焦急的察看太昊的小身板。 “妈妈,我没事。” 太昊急忙扔掉手中的鹅卵石,冲妈妈笑了笑,右手指了指身旁呆立的小姑娘,说道,“刚才被狼追的就是这个娃。” “孩子,你没事吧?” 华红莲粗略地检查了一下太昊的身体,发现没有受伤的地方,这才看向身旁的小姑娘,问道,“你家大人哩?” “姨姨,我没事。” 小姑娘抬头看了华红莲一眼,怯怯地说道,“我阿妈大前天去了天山,今天早上族人说我阿妈被人害死了,我就被族人赶出了家,然后就在老林子里头流浪,不小心遇到了刚才那两只小灰狼,就被那两只小灰狼追杀。” 华红莲听罢,看到小姑娘红红的眼睛愣了一下,感觉到自己好像问错话了,急忙岔开话语,左手抱起太昊,右手依旧紧握黑木刀,柔声说道,“孩子,没事的,可能是你的族人为了抢占你家的东西故意吓唬你的,走吧,咱们先离开这里。” “也许是吧。” 小姑娘愣了愣,伸手用袖子擦掉悄悄流出的眼泪,小声嘟囔了一句,红着眼睛紧跟在华红莲身后,快步来到了华红莲之前挖草根的地方。 “你叫啥名字?” 华红莲把太昊放在地上,随手将黑木刀插在左侧腰带上,蹲下身子从草笼畔上解下小包袱,从里边取出两根煮熟后晾成半干的草根,一根递给小姑娘,一根递给太昊。 草根不大,约莫只有三岁小儿手腕粗细,五寸长短,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甜味儿。 “我叫花狐,是我阿妈给我起的名字。” 小姑娘,嗯嗯,花狐伸手接过草根,并没有急着张口去吃,而是看向华红莲拿过的小陶罐,眯了眯眼睛,伸舌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花狐,嗯嗯,你这个名字起的很好听!” 华红莲用手解开绑缚在小陶罐上的细草绳,揭开盖在陶罐口上的干荷叶,将小陶罐递给花狐,微笑着说道,“来,花狐,先喝一口水再吃东西,要不然会噎着的。” “嗯嗯,谢谢姨姨。” 花狐没有客气,直接伸手接过小陶罐,仰头喝了几口清水,伸出小舌头舔了舔略带干裂的嘴唇,又把小陶罐递给了太昊,轻声说道,“小弟弟,你也喝口水。” “花狐,你的声音也很好听!” 太昊接过小陶罐,微笑着赞美了一句,扬起脖子喝了两口清水,将小陶罐递给了妈妈,笑着冲花狐说道,“我叫太昊,现在一岁半了,你呢?” “我三岁半了,嘿嘿嘿,太昊,你的名字也很好听的,嘿嘿嘿。。。”花狐张口小小的咬了一口草根,冲着太昊微笑,眼睛就像弯月一般好看。 “啊呜——” 太昊学着花狐的模样,也张口咬了一小口草根,一边看着花狐微笑,一边慢慢咀嚼草根。 华红莲喝了几口清水,看着两个孩子没有异样,便收拾好小陶罐,又开始用小铜铲挖起了草根,只是神情看起来有些紧张,时不时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向老林子里面张望一下,侧耳静听一下,这才又重新挖草根的动作。 太昊和花狐一边吃草根,一边简单交流,还未等手中的草根吃完,两人就熟识了起来。 “小弟弟,我这里有好吃的东西,你要吃吗?” 花狐收起手中剩余的半根草根,伸手在腰间一摸,手中便出现了两颗鹌鹑蛋大小的黑紫色药丸,散发着淡淡的紫光。 “这是野果子吗?”太昊没有见过这种药丸,好奇的看着药丸,把药丸误认为是野果子了。 “是的。” 花狐并没有纠正太昊的口误,而是顺着太昊的话语说道,“先给你一颗,你快吃吧,可甜了。” 说着话,花狐也不管太昊要不要,就将一颗药丸塞到太昊手中,挥手将另一颗药丸填进了自己嘴里,假装在慢慢地咀嚼,实际却是两口咬烂药丸,混合唾液麻利地吞进了肚子里边,随后吞咽了几口唾沫。 太昊没有多想,接过药丸,有样学样,也将药丸快速填进嘴里咀嚼了两下,混合唾沫一口就吞进了肚子里边。 顷刻间,一股浓烈的气息就滑进了咽喉中,刚一入胃,就化作了一团火烧火燎般的热气团,且快速膨胀了起来。 “呃?” 太昊被这种突如其来的感觉惊到了,愕然看向花狐,一时间手足无措。 一直在默默的观察太昊动作的花狐注意到了这个细微情况,当即问道,“弟弟,你是不是肚子里边很烧,像吞了火一样?” “嗯嗯。” 太昊急忙点头,肚子里边的烧灼感很难受,使得眉头都紧皱了起来,并挥手描述道,“就好像一团火,在肚子里头不停地打滚,很烧的。” 花狐急忙催促道,“这样吧,弟弟,你现在心里啥也不要想,你就闭上眼睛,将嘴里的唾沫直接咽到肚脐眼下边去,多咽上几次,肚子就不疼了,快些!” “嗯嗯。” 太昊来不及多想,眨巴了一下眼睛,急忙按照花狐的吩咐去做。 当一口唾沫咽下之后,肚子里边的灼烧感觉就迅速减少了一半。 待三口唾沫咽下之后,肚子里边的灼烧感觉就彻底消失了,只是刚才的胀痛还在。 此时,太昊感觉到肚脐眼下面的小腹部内凭空出现了一小团热气团,有很不舒服的胀痛感觉,有点烧,还有点像是快要蹲坑前的那种腹胀腹痛感,这让太昊的心里很是不安。 “弟弟,肚子里边还烧吗?” 花狐一边嬉笑着,一边将不知道啥时候拿在手中的一颗黑紫色药丸又塞进了刚要张嘴说话的太昊嘴里,安慰道,“嘿嘿嘿,我就知道你的肚子里头不烧了,快点吃吧,今天最少要吃五颗野果子才可以的哦。” “呃?” 太昊愣了愣,目不转睛地看向花狐的眼睛,待看到花狐的眼睛里头全是善意的微笑时,一颗悬着的心就放下来,硬着头皮跟之前一样,又开始咀嚼两下药丸。 随后,太昊就用唾沫混合药丸咽进了肚子里边,并用吞咽唾沫的动作把肚子里头刚刚出现的火烧火燎的感觉带进肚脐下边的胀痛处,与之前的热气团融合在一起。 如此这般,在吞完五颗野果子之后,太昊就感觉到肚脐下边的热气团好像变成了一小团火苗在烧灼,又涨又痛,立时就心慌了起来。 第2章 无意通鸟兽语 一 “弟弟,是不是肚脐眼下边有一团气,还很烧,还有些胀疼的感觉?”花狐似乎看出了太昊的不堪,微笑着问道。 “嗯嗯,嗯。”太昊点了点头,额头上就开始冒汗了。 也许是因为太过紧张的缘故,太昊的身上也跟着渗出来一层冷汗,然后再次用心去感觉肚脐眼下边的时候,那种又胀又疼的感觉就似乎减轻了一些。 “弟弟,你现在坐地上;” 花狐摆了摆手,说道,“试着用一口唾沫咽下肚脐下边的胀痛处,快速引导那团胀痛处烧灼样的感觉向下;” “向后,从沟子后边顺着背部中间向上,从脖子后边到头顶,顺着头顶中间向前,从额头中间向下到嘴里头,然后继续向下到肚脐眼下边。” 花狐看着太昊皱在一起的面部表情,很像一个小老头,有点想笑,但还是忍住了笑意,微笑着用语言引导太昊,想要太昊一次打通小周天,“注意,现在不要说话,不要张嘴,舌尖轻抵上颚就行。” “嗯嗯,嗯。” 太昊没敢说话,轻轻点了下头,依照花狐的意思,用唾沫将肚脐眼下边的热气团向下引导,忍受着烧灼样的刺痛把热气团凝聚成了小拇指粗细的一条线状物,顺着身体前后循环了一周。 就这一瞬间,太昊的心里莫名出现了一种异样的感觉,感觉到自己被一条小拇指粗细的火绳从前到后从上到下紧紧地缠绕了起来,既有烧灼样的胀痛感,又有无穷无尽的力量感。 于是,不等花狐说话,太昊就用意念快速将肚脐眼下边的热气团引导着继续顺着运转,以求减小火绳所带来的胀疼和不适。 就这样,不消十个呼吸,太昊就将热气团凝聚成的火绳中围绕着小周天快速运转了三十余圈。 在运转的过程中,烧灼样和胀痛的感觉越来越小,而小拇指样的火绳却越来越粗壮,最后竟然壮大到成人大拇指粗细。 伴随着太昊头上的汗水如雨滴般流淌,头上也开始冒起了白气。 一旁的花狐在看到太昊头上冒出白气的时候,立刻就被惊到了,及至太昊睁开了眼睛,急忙问道,“弟弟,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的。” 太昊挥了挥手,笑着说道,“嘿嘿嘿,我觉得胳膊上的劲好像变大了,如果现在用石头去打那两只小灰狼,可能就能打烂他们的髿。” (髿,音洒,西北人对脑袋的一种称呼。) “不会的,弟弟,你别乱想了,以你现在的能力,可以在他们不注意的情况下偷袭打到他们,却没法打伤他们。” 花狐仔细探查了一下太昊的气海,气海里面一丝儿紫气也没有看到,于是轻轻摇了摇头。 按照花狐所知道的常识,太昊这时候的气海应该有小儿拳头大小,充满了浓郁的紫气才对,而现在啥也没有看到,这是啥情况? “为啥?”太昊一脸的疑问。 花狐眨了眨眼,皱眉说道,“不为啥,那两只小灰狼跟我的实力一样,现在都是一阶实力,而你只是刚刚用意念打通了小周天而已。” 咳咳,可怜的花狐不敢实话实说,自己在太昊的气海里面啥也没看见,只是在心里泛着酸气,‘可怜的娃,你浪费了我五枚聚气丹,却一事无成。’ “啥是一阶实力?啥是小周天?”对于花狐口中冒出的新词语,太昊一脸的茫然。 “一阶实力就是一阶实力,相当于人族修炼的筑基境!” 花狐本来不想说的,在看到太昊渴望的眼神之后,皱眉解说道,“这个等你以后修行的时候,修为达到筑基境就知道了。” “至于小周天嘛;” 花狐又不死心的用神识仔细探查了一次太昊的气海,还是没有看到一丝丝紫气,就连所谓的灵气也没有一头发丝儿,皱眉摇了摇头,苦着一张小脸说道,“就是我叫你刚才用心把肚脐眼下边的气团向下,然后绕到沟子后面,从头顶回环到前面的过程,这个过程就叫做小周天。” “哪?呜。” 太昊还想继续发问,就看见花狐摇晃起了小手,随后,一颗鹌鹑蛋大小的紫色野果子就被塞进了自己嘴里。 “弟弟,快!把这个野果子吃下去,你就会听到好多声音,心里的疑虑也就会慢慢的知道了。”花狐的小脸上有些肉疼,同时,也有些语重心长。 “嗯嗯。” 太昊疑惑地看着花狐,眨巴着眼睛点了点头,飞快地咬烂口中的所谓‘野果子’,混合着唾沫咽下了肚子。 随即,太昊就感觉到有一股青气从喉间直冲脑门,就好像昨天生吃麻挺根的时候一样,有一股辛辣而又刺激的味道从喉间直冲头顶一般,髿里面似乎有一股撕裂的感觉,连带着眉心和头顶都在一瞬间疼痛了起来,很疼很疼的那种。 (麻挺根,即芥菜根,生吃的时候很上头,与制作好的芥末大同小异,属于西北民间秋天和冬天吃的一种野菜根。) “呃?呜!” 太昊皱眉咧嘴,想要大声叫喊,却被手疾眼快的花狐伸手捂住了嘴巴,“弟弟,不可以叫唤,用心去感觉髿里头,看看髿里头有啥变化。” “嗯嗯,嗯。” 太昊使劲忍着髿疼,想要点头,却发现自己根本就动不了,小身板也被花狐紧紧抱在怀里,唯一能动的,就是自己的心里意识。 于是,没法动弹的太昊一边闭着眼睛流着泪,一边用心去感觉髿里头的变化,随后就吃惊地发现,自己的髿里头有一个紫色的小气团,正由粟米大小在慢慢变大。 在小气团周围,是一大团五色的雾气团,很是浓密,但是却能一眼看透。 在五色的雾气团周围,是一道道粗细不一的红色道路,曲折不一,就好像一大团红色的乱麻一样延伸到四周。 在乱麻的中间,是两大团粉红的水状物,一动一动的,充满了力量。 “呃?” 粟米大小的小气团在变大的过程中太过刺激了,以至于髿里面胀疼的很厉害,使得太昊差点儿就疼晕了过去。 大约十个呼吸之后,小气团在变大到鹌鹑蛋大小的时候就停了下来,不再变化了,太昊这才咬牙忍着疼痛,用心去感受身体周围的景象,瞬间就吓了一大跳。 周围的花草树木和藤蔓植物虽然没有变化,却跟自己睁着眼睛看到的还要清晰,大到树木的虚影,小到叶片里面的细小脉络,最远的距离竟然一下子就看到了方圆六丈左右。 为了确认自己看到的景象是不是真的,太昊急忙睁开眼睛,仔细辨认了一下周围的花草树木和藤蔓植物,竟然与闭着眼睛看到的一模一样,这让太昊大为吃惊。 “弟弟,咋样?是不是闭着眼睛也能看到周围的树木和花草了?”花狐松开手,把太昊放在地上,笑眯眯地看着太昊,小声问道。 “嗯嗯,嗯。”太昊一脸茫然地点了下头。 “那你听一听,树上的鸟儿在说什么话?”花狐依旧笑眯眯地看着太昊,伸手指了指正在一旁的藤蔓植物上跳的正欢的鸟儿,轻声问道。 “嗯嗯。”太昊依然是一脸的茫然,点了下头,看向了藤蔓植物上的鸟儿。 藤蔓植物上一共有五只鸟儿,一只身板儿比较大,近乎成年人拳头大小,看起来好像是一只雄鸟的鸟儿,身披灰色羽毛,爪子呈淡黄,同其余四只身板比较小,羽毛呈青色的鸟儿一样,眼睛周围都有一圈儿淡淡的白斑。 “婆娘们,你们知道吗?” 雄鸟站在藤蔓植物最高处的藤枝上,挥舞着右侧翅膀尖,在虚空中快速划着一道圆圈,嘴里说着话,只是声音有些沙哑,“在天山北部,也就是天目人居住的草场,正有一群来自于西北部的白戎人对其进行袭扰,同时袭扰的还有红鞣人和羌人。” 立时,四只青羽鸟儿就抢着发问了: “咋回事?白眼你听谁说的?我半个月前去的时候还没有的事。” “白眼呀,天目人是不是那些之前打杀咱们部族的天目人?三只眼睛的怪人?” “白戎人是啥样子?还有红鞣人?是不是跟天目人长得一样?白眼你快说呀?” “白眼,那些可恶的天目人会不会逃到咱们这里来?” 。。。。。。 听见鸟儿的说话声,太昊大吃一惊,弄不清楚自己咋就一下子能够听懂鸟儿的说话声了,总感觉自己可能是幻听了。 正待太昊怀着好奇的心情想要继续听下去的时候,忽然从头顶传来了一声凄厉的鸟叫声。 “啾——” 太昊抬眼看去,就看见一只硕大的鸟儿盘旋在头顶上边的虚空中,翅膀微动处,有一股股飓风吹向周围的树木,不管是树叶还是花草,顿时发出一道道窸窸窣窣的抖动声。 “不好!” “鹰隼来了!” “婆娘们!快跑——” 白眼在发现空中的大鸟后,就在第一时间发出了尖叫声,然后跳起身,挥动翅膀,带着四只青羽鸟向老林子里头疯狂逃窜。 “太昊,花狐,快趴下。” 华红莲在听见虚空中传来的鸟叫声后,也在第一时间跳起身扑到了太昊身边,将太昊和花狐拖到一旁的矮树下,右手握着黑木刀,警惕地看向虚空。 “啾——” “小隼隼,你这是来找死——” 伴随着一声尖利的吼叫声,从附近的一棵大树树桠上飞出一只青雕,闪电般扑向虚空中的鹰隼。 “嘛呀——” 正在虚空中盘旋的鹰隼被这突如其来的青雕给吓了一跳,尖叫着飞上虚空,想要跑路。 奈何狂躁的青雕不给机会,张嘴啄到了鹰隼的屁股上。 于是,两只凶猛的飞禽就在虚空中厮打了起来,一时间,凄厉的尖叫声和咒骂声就在虚空中响了起来,有羽毛就从虚空中飘落了下来。 周围躲藏在大树树桠上和藤蔓植物里面的鸟儿听到叫声,纷纷露出身形,尖叫着向远处遁走。 就连树下草丛内的小动物也不甘落后,惨叫着在树丛和草丛中四散跑路。 太昊一边听着两只大鸟的谩骂声,一边就想张嘴问话,话还没有问出来,就被手疾眼快的花狐伸右手捂住了嘴巴。 “小弟弟,别出声,很危险的。”花狐眨巴着眼睛,小声提示了一句,偷偷仰起头看向虚空。 于是,太昊就不敢言语了,静静地看向虚空,透过头顶上方的树叶空隙,观看着两只大鸟在声嘶力竭地打架。 好在功夫不大,从远处又飞来一只青雕,身形比正在打架的青雕要大上近乎一半,在飞行的过程中大声叫骂着,还没有开始加入打架,就把已经打红了眼睛的鹰隼给吓跑了。 “啾——” “臭青雕,你们两口子给老子等着,等老子叫来了婆娘,看不把你们的老窝给端了。”鹰隼虽然跑路了,但是狠话却还是留在了身后。 “泥麻,有本事别跑!看我不撕烂你的褂褂。”远处飞来的青雕率先追了上去。 (褂褂,西北人对棉袄和夹袄的一种称呼。) “就是,不打断你小子的舌骨,老娘就不是青雕!”刚刚与鹰隼打架的青雕也很冲动,紧跟着也叫骂着追了上去。 “嘘——” “吓死我了!” “太昊,你没事吧?” 华红莲看着虚空中的三只大鸟飞远了,这才放开了太昊和花狐,先是快速察看了一下太昊,这才又察看起花狐的身板,“花狐,你有没有被伤到?快给姨姨说一下。” “我没事,谢谢姨姨。”花狐微笑着回应道。 “唉——” 华红莲叹了口气,抬起头看了眼刚才青雕飞起的那棵大树枝桠,小声说道,“我竟然没有发现,距离这么近的树上,竟然藏着一只青雕,太可怕了。” “姨姨,没事的,青雕一般不会伤害人族的。” 花狐意识到华红莲想要带上太昊离开,马上解说道,“只有在人族伤害了他们的孩子,他们才会报复人族的,姨姨这么善良,我想姨姨也不会去伤害小青雕的哟。” “嗯嗯!” 华红莲欣喜地看了眼花狐,微笑着应道,“花狐说的很对,姨姨是不会伤害小青雕的,姨姨吃素,连带着太昊也跟着吃素。” “吃素?” “呃?我明白姨姨的心思,嘿嘿嘿!” 花狐微笑着点了下头,说道,“那个可恶的鹰隼就不同了,他们不但会无端的伤害鸟族和兽族,也会时不时得伤害人族碎娃,有更可恨的,他们连同类的伤者和幼崽也不放过。” (碎娃,西北人对小孩的一种称谓。) “这样啊?” 华红莲惊呼一声,伸手轻轻拍了拍胸脯,有一种很是后怕的心情,长出一口气后,小声说道,“看来,以后出门得注意一点,可不能再遇到鹰隼了。” 看到华红莲的样子,花狐忍不住笑了,“嘻嘻,姨姨不怕!鹰隼是生活在草原上的鸟族,很少会出现在咱们这里的。” “哪?” 华红莲有点茫然了,指了指虚空,问道,“哪?刚才那只鹰隼是从哪里飞来的?” 花狐伸手指了指西北方向,轻声问道,“姨姨,你知道天山北部吗?” “知道呀,咋啦?”华红莲一脸的疑问。 “在天山北部,生活着一群人族,叫天目部族。” 花狐皱眉解说道,“在天目部族的西北部很远的地方,有一个叫做白戎的部族;” “在过去的三年里,不但吞并了与他们临近的红鞣人部族,也吞并了与天目部族相邻的羌人部族,这不,现在就又要想着吞并天目人部族了,刚刚你看见的那只鹰隼,就是白戎部族骑兵队伍用来巡逻的一种鸟族。” 第3章 无意通鸟兽语 二 “哪?” 华红莲有些头大,“这个白戎部族吞并天目部族后,是不是就要吞并咱们这里了?” “这还用说嘛?!” 花狐看瓜子一样看了华红莲一眼,撇了撇小嘴巴,愤愤说道,“白戎部族不但出动了猛禽,同时也出动了各种猛兽,这不,前几天居住在天山的妖兽上古烛龙,不知道咋回事,发布了一道命令,要求居住在北山的各家妖族头领去天山聚会,这都几天了,也不见各家妖族头领回来。” (瓜子,西北人对傻瓜、傻子的另一种称呼。) “嗯?” 华红莲听罢,随即沉默了,眉头皱的很紧,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太昊扑闪了几下眼睛,皱眉问道,“花狐,你说的天目部族是啥人?嗯嗯,还有白戎部族跟红鞣部族?” “天目部族嘛;” 花狐收回了遥望向天山方向的目光,伸手擦了把不知道啥时候流出来的眼泪,沉声说道,“呵呵,天目人跟你一样,就是比你多长了一个眼睛,而且长在额头上了。” “嘘——” 太昊听罢,急忙抬起右手捂住自己的小嘴巴,瞪着眼睛轻呼道,“怪吓人的!” (吓,音哈,西北人发音。) 花狐注意到了太昊的小动作,想笑却没有笑出来,继续解说道,“没有修行的天目人,额头上的眼睛一直是闭着的,只有经过修行的天目人,修为达到筑基境时,额头上的眼睛才可以睁开;” “白戎人,不管是男女,身上的皮肤几乎都是笋白笋白的,就像笋瓜的外皮一般,头发大多是金子样的颜色,眼睛多为淡蓝色,男女老少跟咱们一样,喜欢在头上包一个方帕,喜穿兽皮,喜吃半生不熟的食物,尤其是各种带血的动物;” “至于红鞣人,皮肤虽然跟白戎人一样,但是头发却是红腾腾的,眼睛多见绿色的,头发打着乌七八糟的弯,男人用兽筋绑在髿后边,女人则披头散发,碎娃脖子上用兽筋绑一根兽骨,老人则绑一个兽颅骨,喜穿兽皮,喜吃各种生食,尤喜生吃各种动物。” “哪?哪?” 太昊听着听着,感觉到脊背有些发冷,但还是怀着好奇的心情,继续问道,“哪,羌人,羌人是咋回事?” 花狐抬头看了眼华红莲,看到华红莲也是一副好奇的脸色在注意听自己说话,小小的叹了口气,说道,“羌人其实就是很多年前居住在咱们神州的壤人部族,在八万年前被燧人部族打败后分化出来的,他们按照居住地不同,衍化到现在各部族的叫法也不同;” “比如,居住在天山西北部的壤人部族跟居住在野马南山的壤人部族一样,都叫羌人部族,他们不管是男女老少,都喜欢把头发扎成好多小辫子,而且喜欢吃红苕跟一种红果;” (红果,西北人最早对番茄的叫法。因为狼群喜食,很多地方也叫狼果。) (壤人氏,即神州最后一个以部族女人为部族头领、为尊为王的时代。燧人氏,是神州第一个衍化成以部族男人为部族头领、为尊为王的时代。) “而居住在雍州北方的壤人部族,却分化为两个部族,东起西伯河,东到木槿河,以这两个东西走向的河流为界,北部为高颅部族,南部为北漠部族,在广袤的草原上,都是以游牧为主的生活方式,喜食酸奶跟煮熟的各种动物,嗯嗯,也吃五谷;” (西伯河,今称下通古斯河。) (木槿河,今称维柳伊河。) “草原上除了以物资交换为主的一些土围子,还有一些重要的隘口筑有城池,部族的人几乎常年赶着羊群或牛群或马群追逐青草,临水而居,没有什么固定的族地可言;” (土围子,一种简易版的城池,周围是一圈半人或一人高低的土墙或草木扎成的泥墙,城门处或昼夜开放或为用树枝做成的栅栏昼开夜闭。) “居住在葱岭以西大片土地上的壤人部族,现在叫雅妹部族,也是以游牧为主,只是这个部族的男女比较铁血,平时部族与部族内部之间常常会因为一点小事大动干戈,遇到大事更是打的血里捞骨头;” (葱岭,即今天的乌恰城以西大片土地,此地因自然生长大量野葱而得名。) “在面对白戎部族骑兵队伍的侵犯时,刚一接触就打红了眼,使得原本很是骄傲的白戎部族勇士损失惨重,因此上白戎部族就不敢欺负他们,转而欺负天目部族去了。” 太昊听到这里,沉默了不到两个呼吸,就开口问道,“哪,白戎人的骑兵队伍有没有去跟高颅人和北漠人打架?” “嘿嘿。” 花狐笑了笑,说道,“依照白戎人的尿性,能不打架吗?只是高颅人和北漠人的勇士很凶猛,在最开始的接触中,就把白戎人的勇士打得很惨;” “于是,白戎人的头领知道后,就赶紧退兵了,并给高颅人和北漠人赔了很多东西,然后就以高颅人和北漠人东部与白戎人接壤处的大弓河为界,不再相互打架,大弓河北部连接北海,南部为一望无际的沼泽地,俗称黑泥潭。” (大弓河,今称鄂毕河。) (北海,即现在的北冰洋。) (黑泥潭,今称瓦休甘泥耶沼泽。) “哦,那就是白戎人认为天目人好欺负了!”太昊听罢,看向天山方向,轻轻地叹了口气。 花狐好像想到了什么,看向太昊,好奇地问道,“弟弟,你现在髿还疼吗?” 太昊用手轻轻地摸了摸脑袋,摇了摇头,微笑着说道,“不疼了。” “哪,你能听懂那些鸟鸟说话了么?”花狐忍不住又问道。 “嗯嗯,刚才就能听到了。”太昊看向花狐,一脸的欣喜。 华红莲听罢两个孩子的对话,感觉到自己的大脑好像不太够用了,一脸愕然地盯着太昊的眼睛,急急问道,“太昊,你说啥?你能听到鸟鸟说话了?” “嗯嗯。” “吱吱啾啾,啾啾吱吱。。。” 太昊微笑着点了点头,学着鸟儿的鸣叫声,叽里咕噜的开始了一通鸟鸣声,学完了之后,欣喜地看向母亲的眼睛,等待着母亲夸奖自己。 “嘘——” 华红莲长出一口气,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太昊的小脑袋,说道,“呵呵,你俩继续在这里狂,注意安全,我要去挖草根了。” 说罢,也不等太昊回过神,就急匆匆拿着黑木刀走到了大草笼旁边,圪蹴下身子继续挖地上的草根。 太昊以为母亲没有听懂自己的意思,刚要上前争辩,就被花狐拉住了胳膊。 “嘘——” 花狐用右手食指轻按在太昊的嘴唇上嘘了一声,小声附耳说道,“太昊,别去跟姨姨争辩了,你知道自己能听懂鸟鸟说话就行了,记住,这是你的一种能力,以后也不要告诉其他人,要是叫其他人知道了,你就会受到伤害的;” “伤害知道吗?就好像刚才那两个大鸟相互打架一样。” “嗯嗯,嗯。” 太昊看到花狐很是严肃的样子,想了想,知道这是花狐在保护自己,就郑重地点了点头,小声说道,“我记住了。” 接下来,太昊没有再继续去问花狐,从怀里拿出之前吃了半个的半干草根,继续一小口一小口吞吃,咀嚼,虽然太昊的心里还有很多疑问。 花狐偷偷地观看着太昊的举动,看到太昊在低头想着心事,于是有样学样,也从怀里摸出之前吃了一半的熟草根,慢慢吃了起来。 也许是没有了鹰隼的威胁,白眼带着自己的婆娘们又飞了回来,一边飞腾,一边尖叫道,“狼来了,狼来了,大灰狼带着小灰狼过来了!” 太昊和花狐几乎同时都听见了白眼的叫声,齐齐停下了咀嚼动作,抬头向老林子里面看去。 也许是距离太远的缘故,两人都没有看到灰狼的身影,不管是大还是小。 “花狐,我听见白眼说狼来了,是大灰狼带着小灰狼跑来了。” 太昊狐疑的看向花狐,疑惑地问道,“既然灰狼过来了,我咋没看到狼的影子呢?” “我也是。” 花狐没有质疑太昊的话语,几乎是眨着眼睛点了点头,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急忙问道,“太昊,你闭着眼睛能看多远?能看见北边那个树身上两人高处长着灵芝的榆树吗?” “啥是灵芝?啥是榆树?”太昊疑惑地看向花狐,一头雾水。 花狐被太昊看得有些郁闷,苦着小脸遥指着不远处的大榆树,撇了撇嘴说道,“呶,就是那棵很粗很粗的大树,你看,树身上的树皮好像被刀砍过一样,一道一道的刀痕,看起来有很多道刀痕。” “那个呀。” 太昊跳了几下身子,笑得眯眼弯成了月牙,“嘻嘻嘻,我能看到的,再往北第二个被刀砍过的大树,我也能看得到的。” “还能看得更远一些吗?”花狐咬了咬牙,小声问道。 “还能再远两个粗树的。”太昊伸手遥指向老林子,笑了笑。 “哪?” 花狐愣了一下神,笑着说道,“太昊,你很厉害呀,一下子都能看到六丈半远了,比我厉害,我在第一次神识外放时,才能看到三丈远哩。” 白眼带着婆娘们飞到了之前落脚的藤蔓植物上,一低头,就看见了站在矮树下面的太昊和花狐,急忙喊道,“青帝,花狐,你俩快跑,有一只大灰狼带着两只小灰狼从北边过来了,可能是要找你俩打架哩,再不跑就来不及了呀,啊啊啊。” “白眼,你在跟我说话吗?”太昊一脸惊讶地看向白眼,一脸的茫然。 在太昊的记忆中,除了黑水源村的那些婆娘和碎娃时不时地跑来老龙口挖野菜时会大声叫自己青帝,这个鸟鸟咋也叫自己青帝了?难道自己真的叫青帝? 花狐则嬉笑着向白眼抱了抱拳,大咧咧的说道,“白眼哥哥,不怕的,你也看到了,刚才太昊没有打通小周天的时候,就能用石头打跑那两只小灰狼了,现在太昊已经打通了小周天,我想,就算是加上小灰狼他大,也不害怕了。” (大,音达,西北人对父亲的称谓。) “花狐,别说大话,还是躲起来安全一些。”白眼怔了一下,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白眼,别说了,狼来了。”身形最小的青羽鸟小声提示道。 也就在这时,太昊和花狐几乎同时用神识看到了三只灰狼,一大两小。 大灰狼一脸的凶相,就连走路都是一副鼻孔朝天的样子。 两只小灰狼则耷拉着脑袋,就好像斗败的公鸡一样,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看样子一路上没少挨来自大灰狼的训斥。 “到地方了吗?”大灰狼似乎嗅到了空气中的味道,打住脚步,四下里看了看,傲慢地问道。 “到了,到了。”之前头上挨了石头的小灰狼急忙吸了吸鼻子,打住脚步小声应道。 “就是这里!” 之前嘴上挨了石头的小灰狼吸了吸鼻子,欣喜地说道,“阿大,我闻到那小子的气味了,就是这里,那个人族碎娃就在前面不远处,嗷呜——” 这家伙说罢,忍不住仰头干嚎了一声,以发泄自己心中的兴奋,谁知道就是这一声干嚎,马上引来了大灰狼的不满。 “叫叫叫,叫叫叫;” 大灰狼一改之前的傲慢,换成了一脸的恼怒,凶狠地瞪了小灰狼一眼,冷哼道,“叫个鸡娃的叫,你还没有看到那个人族碎娃,更没有抓住那个人族碎娃,你就敢大呼小叫,万一吓跑了呢?算谁的?” “呃?” 正在伸长脖子干嚎的小灰狼噎住了,声音一瞬间卡在了嗓子眼,不上不下的,很是难受,急忙用右爪子磨蹭喉咙,似乎里头卡住了骨头。 另一只小灰狼看到了,也跟着难受了起来,不停地用右爪子磨蹭喉咙。 也就在这时,太昊迅速从地上捡起两块成年人拳头大小的鹅卵石,麻利地砸向两只小灰狼。 一旁的花狐也没有闲着,有样学样,从地上捡起同样大小的鹅卵石,砸向正在喋喋不休的大灰狼。 只听得“呼呼呼”三声破风声,紧跟着就是三声石头砸中皮肉的闷响。 几乎同时,三只灰狼就被石头砸了个正着。 “嗷呜,我的头,嗷嗷嗷。。。” “嗷呜,我的嘴呀,啊啊啊。。。” “嗷呜,我的鼻梁骨,呜呜呜。。。” 也在瞬间,三只灰狼各自用右爪子捂着自己被石头砸到的地方大哭了起来,就连简单的戒备也给忘记了。 “继续打狼!” 太昊看到一击即中,心中大喜,又急忙从地上捡起两块鹅卵石砸向两只小灰狼。 “嘻嘻,打狼!” 花狐一边颤栗着小身板,一边学着太昊的样子,从地上捡起鹅卵石砸向大灰狼。 还不等太昊和花狐砸出第三次鹅卵石,听见狼嚎声惊醒的华红莲就已经扑了过来,在看见不远处的三只灰狼的时候,一张好看的俏脸马上就发白了。 没有二话,华红莲马上伸出两手,一个胳肘窝夹一个孩子,随后冲到不远处的草笼旁,换手迅速将两个孩子夹在右侧胳肘窝,左手提起草笼,猫腰飞身向老龙口山谷冲去。 要问华红莲跑得有多快? 太昊和花狐只听见耳旁传来呼呼的风声,眼睛所看到的花草和树木只留下了一道道残影。 “嗷呜——” “可恶,是谁在用石头打老子——” 五个呼吸之后,大灰狼终于反应了过来,呲牙咧嘴的追到了矮树下,却什么也没有看到,唯一能看到的,只有矮树下遗留的大小脚印和空气中遗留的气味儿。 “抹地,要是叫我知道谁在打我,看我不拔了他的牙,脱了他身上的褂褂!” 最终,在嗅了一圈气味之后,大灰狼走到一棵五人合抱的榆树旁,抬起后腿在大树上尿了一泡,然后狠狠地喊了一通狠话,带着两只同样在大榆树上撒尿的小灰狼,摇头摆尾,很是神气的向老林子里边走去。 “这就走了?” 白眼站在藤蔓植物上边的枝桠上,看着远去的三只灰狼,一脸的不可思议。 “他们不走,还要等谁给他们吃晚饭不成?” 身形最大的青羽鸟愤愤然道,“呸——太恶心了,就不能尿远一些?” “呸——” 另一只青羽鸟狠狠地唾了一口,说道,“长得丑想得美,说的就是这三个灰毛坏种。” (坏种,坏音哈,西北人对发霉和虫蠹了的种子的一种称呼,在这里泛指坏人。) 第4章 白眼报讯 身形最大的青羽鸟眯着眼睛,看了眼远去的三只灰狼,疑惑地看向白眼,眯眼问道,“白眼,灰毛坏种为啥要在同一棵树根上撒尿哩?” “这是这些坏种在提醒同类,这里是他们的领地,不可以越界的。” 白眼想也不想就应声说道,“在这些坏种居住的老窝周围,有好多大树的树根上都被他们撒了尿,而且还是定期撒尿。” “白眼,那要是不小心被同类越界了呢?”身形最小的青羽鸟歪着脑袋问道。 “呵呵。” 白眼咧嘴笑了,笑的有些隐晦,从笑容中可以看出,白眼对这个体形最小的青羽鸟很是爱恋,笑罢轻声说道,“如果越界,且实力还差,那就迎接那只大灰狼的胯下之辱吧,如果越界,并实力强大,也可以把那只大灰狼赶出老窝。” “哪?” 最开始问话的青羽鸟眨巴了几下眼睛,说话了,“白眼,你可不可以也学着那只大灰狼的样子,在林子里头划出咱们的领地?” “切——” 白眼冷哼一声,歪着脑袋死死地盯着这只青羽鸟看了整整三个呼吸,这才反问道,“婆娘,要不,你尿一个给老子看看?” “滚——” 这只青羽鸟一下子就嗔怒了,俏脸顿时也变得通红了起来。 随后,其余的三只青羽鸟瞬间明白了话意,也跟着骚红了鸟脸,一个个低垂着髿,恨不能将嘴巴和眼睛藏进翅膀地下,如果不是害怕自己会随时面临危险的情况下。 呵呵,白眼说的话太辣耳朵了。 “那个,婆娘们,不说笑了,哈哈哈。” 看到四只青羽鸟的囧样子,白眼仰头大笑了起来,继而说道,“我刚才偷偷地观看了一下青帝的面相。” 听到这句话,四只青羽鸟急忙伸长了脖子看向白眼,眼神中迸射出好奇的神色。 白眼眼见于此,会心地笑了笑,继续说道,“真可谓是天庭饱满,地阁方圆,脊骨冲天,肩骨伟岸,能以一己凡人之躯就敢于打伤灰狼,而且还是在面对一只六阶和两只一阶的情况下,这种过人的勇气,是咱们学也学不来的。” “白眼,啥意思?”身形最小的青羽鸟很是不解的仰头问道。 白眼沉思了一下,默默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感觉到了,青帝的身上有一股若隐若现的王者气息,我打算带着你们追随于青帝左右。” “你确定,白眼?”身形最大的青羽鸟蹙眉,不可置信地歪头问道。 “我确定以及肯定!”白眼不假思索地点了下头。 “说出你的理由。” 身形最大的青羽鸟依旧蹙眉,淡淡地说道,“也让我等姐妹心里明白。” “首先,自从青帝和他妈住在老龙口山谷里头后,不管是鸟族还是兽族,亦或是妖族,在没有得到青帝的允可下,没有一个家伙敢于私自进入,哪怕是半步也不行;” 白眼轻轻挥动了一下右侧翅膀尖,摆了摆尾巴上的漂亮羽毛,郑重说道,“其次,青帝貌似能听懂咱们鸟族和兽族的语言,这个在刚才你们也应该发现了不是?” “嗯嗯,嗯!”四只青羽鸟尽皆蹙眉,瞪着眼睛点头。 “还有,”白眼继续说道,“青帝以凡人之身就能打伤妖兽,而且还是六阶妖兽,这要说青帝没有王者之气,你们会相信吗?” “不相信!” “不相信!” 四只青羽鸟几乎是异口同声地仰头喊道。 “既如此,那,咱们追随青帝,还需要借口吗?” 白眼沉喝一声,身形一闪就飞到了虚空,大声吆喝道,“婆娘们,走吧!跟着你男人我没有错的,虽然一开始可能会辛苦一阵子,但是最终会迎来好日子的哟。” “为了以后的好日子,拼了!”身形最大的青羽鸟率先跳起身,扑闪着翅膀大声喝道。 “拼了!” “拼了!” 其余三只青羽鸟也纷纷闪身虚空,眼神中闪过一道道坚定的神情。 而这时候的华红莲根本就不知道三个灰狼已经走回了老林子,仍旧在抱着太昊和花狐提着草笼向老龙口山谷方向狂奔,以求以最快的速度跑进山谷内。 白眼远远地从虚空中看到后,急忙向前飞奔,一边麻溜地扇动翅膀,一边大声喊道,“青帝,花狐,不要跑了。” 太昊和花狐听见了白眼的叫声,却没有听出来白眼拼命叫唤的话里头是啥意思。 华红莲只听见隐隐约约有鸟叫声从虚空中传来,却根本就不知道这个鸟叫声是冲着自己来的,也不知道这个鸟叫声是啥意思。 “不要跑了,不要跑了。。。” 白眼一时着急,也没有说清楚自己的心思,只是快速飞到华红莲头顶上的虚空,一边不停地扇动翅膀,一边重复着一句话。 还是身形最小的青羽鸟看出了白眼说话的破绽,急忙喊道,“白眼,你直接给青帝说灰狼跑了,你这样叫唤不要跑了,青帝根本就不知道你说的是啥意思。” “啊对对对,啊对对对!” 其余三只青羽鸟也急忙同声附和道,“老四说的对!” “哎呀,我咋把这茬给忘了,老四你看我,心里一急就糊涂了。” 白眼苦皱了一下眉头,又重新喊道,“青帝,花狐,叫姨姨不要跑了,刚才那只六阶大灰狼在最粗的那棵榆树根上尿了一泡,就带着两个狼崽子回老林子里头去了。” 身形最小的青羽鸟跟着附和道,“三个灰毛坏种这时候已经走远了,不用再害怕了。” 看到太昊和花狐一脸疑惑的目光,白眼又补充了一句,“我来就是告诉你们一声,现在这里已经没有啥危险了。” 太昊听明白了白眼的意思,伸手扯了把妈妈的上衣下摆,大声喊道,“妈妈,头顶上的鸟鸟说,刚才那三只灰狼跑到老林子里头去了,你现在不用急着跑路了。” 看到华红莲低头面露疑惑的眼神,花狐急忙从小脸上挤出一丝丝笑意,也跟着说道,“姨姨,弟弟说的对,头上的鸟鸟是白眼族的族长,而白眼族的鸟鸟不管男女,从来都不会说假话的,那三只灰狼确定已经跑回了老林子里头去了。” “嘘——” 华红莲虽然没有说话,腿脚很明显的放慢了速度,由之前的快速猫腰跑路变成了慢步行走,并机警地拿眼向周围瞅了瞅。 在发现周围没有任何危机时,又咬牙向前走了七八步后,就把太昊和花狐放在了一个两人合抱的楸树下的草地上,也不管太昊和花狐有没有被摔着。 随即又把草笼放在楸树旁,一屁股坐在草地上,两手撑在地上,仰起头闭着眼睛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呼呼呼。。。” 太昊和花狐被摔坐在草地上,没有急着去搭理落在楸树枝桠上叽叽歪歪的白眼和青羽鸟,而是迅速神识外放,向周围探查有没有潜在的危机。 “左前方六丈远,两人合抱的楸树上,有一条跟我腰一样粗细的黑长虫。” (长虫,西北人对蛇的称呼。黑长虫多见黑乌梢蛇。) 太昊眯缝着眼睛小声说道,“左后侧五丈远,半人高的青石后头,有两条手臂粗细的青长虫在拧绳子。” 花狐紧跟着小声提示道,“南边七丈远的野兔窝里,有一只一阶狗獾在假寐;” “西边三丈远,五人合抱的构树树洞里边,有一只二阶猫狸在吃一只一阶长耳兔;” “北边八丈开外,三人合抱的橡树枝桠上,一只三阶的青雕在看着咱们这里,不知道在发啥呆;” “东边五丈远,也就是咱们刚刚走过的地方,在地下丈余深有一个地洞,一窝地鼠正在吃草根,草根跟姨姨给我吃的一样,是熟的,可能是刚从你家偷来的。” 太昊越听感觉到后背越冷,急忙挥手打断了花狐的话语,“嗯嗯,花狐你甭说了,我有些头晕。” 对于太昊和花狐的话语,华红莲假装自己没有听见,全当两个小孩子在玩耍斗嘴了,因为现在不管啥事,都没有自己喘息紧要。 再说了,两个娃说的事情,自己一个也没有看见,没有看见就约等于没有危机。 只是对于太昊来说,最是惊奇花狐的神识了,貌似躲藏在地下的狗獾和地鼠,自己现在根本就看不到,树洞里头的二阶猫狸,隐隐约约还能看出个大概的样子,于是,太昊对于神识外放就更加好奇了。 对于太昊的神识外放,花狐也是心惊不已,这才第一次开辟神识,太昊竟然可以看到六丈开外,已经是很不容易了,由此看来,只要喂食太昊一段时间聚神丹,太昊的神识应该媲美六阶妖兽了。 “外——” 看到太昊和花狐都不应自己的话语,站在楸树枝桠上的白眼急眼了,大声嚷嚷道,“青帝,花狐,你俩是耳朵聋了吗?我都快喊破喉咙了,你俩咋听不到呢?” 太昊听见白眼在叫自己青帝,没好气的白了一眼白眼,没有说话。 “嘿嘿嘿。” 花狐笑了,抬起头看向白眼,哼哼道,“白眼呀,你是不是想要追随青帝?你这脾气可得改一改呀,要不然,张口动手便错了。” “呃?” 白眼愣住了,不解地看向花狐,轻声问道,“花狐,你咋知道我要追随青帝哩?难道说你能看到我心里?还有,你把话说明白一些,啥叫把脾气改一改?” 花狐不屑地翻了个白眼,窃笑道,“嘿嘿,你这跟着报讯的动作,明眼人一看就明白了,就以你们白眼族的秉性,还要我明说嘛?” “这个我不可否认,然后呢?”白眼有样学样,也跟着翻了个白眼,差一点就把自己晃落下树桠,急忙抖动翅膀,晃正身形,用爪子抓紧了树皮。 “嘿嘿嘿。” 花狐无声地笑道,“白眼呀,不是我说你,既然打定主意要追随我家弟弟,那就要听话,另外,你给我家弟弟带来了啥见面礼?我咋没看见呢?” “呃?” 白眼一愣,急忙摇了摇髿,嬉笑着说道,“哎呀,花狐,你不说,我还差点把这茬给忘记了,那啥,我现在就去弄,你们等我一会会。” 说罢,冲着四只青羽鸟吩咐道,“婆娘们,你们先在这里歇一歇脚,你男人我去去就来。” “白眼,你可要小心一些哦。”看到虚空中白眼箭矢一般远去的身影,身形最小的青羽鸟蹙了蹙眉,小声嘱咐道。 其余三只青羽鸟只是眨巴了几下眼睛,没有说话,然后各自默默地用嘴巴梳理自己的羽毛。 “白眼干啥去了?” 看着白眼快速消失在虚空中的身形,太昊忍不住问道。 花狐伸舌头舔了舔稍稍干裂的嘴唇,小声说道,“弟弟,你把小陶罐端来,叫我喝上一口水,然后我就给你细细说,你看我这嘴巴都干成啥了。” “好,好吧。” 太昊凝视着花狐的嘴巴,确实很干,没有拒绝,因为折腾了半天,太昊感觉到自己的喉咙也快要冒烟了。 “嗬嗬嗬。” 听见太昊和花狐的小声对话,华红莲笑了。 起身从草笼里头端出小陶罐,解开细绳,拔开陶罐口上的干荷叶,看了眼小陶罐里面的清水,在刚才的慌张跑路过程中并没有洒出多少,就笑着将小陶罐递给了花狐,“来,花狐,多喝几口润润嗓子,然后再跟弟弟狂。” “嗯嗯,谢谢姨姨。” 花狐很是乖巧,起身伸手接过小陶罐,仰头狠狠地喝了七八口清水,随即用舌尖舔了舔嘴唇,将小陶罐又递给了太昊,“弟弟,你也喝两口水吧,水很香甜。” “嗯,妈妈烧的水就是香甜,好喝。” 太昊赞叹了一句,爬起身接过小陶罐,也仰起头痛快地喝了几口清水,就把小陶罐递给了妈妈。 华红莲在喝了几口清水后,用干荷叶把小陶罐封好,放进草笼里边,微笑着向太昊和花狐吩咐道,“太昊,你跟花狐就在这里狂,不要跑远哦,妈妈还要挖草根哩,不然下午就没有草根吃哦。” “好的,妈妈你去挖草根吧,我就在这里狂,不去远处的。”太昊很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花狐也微笑着点头,“姨姨,我会看好弟弟的,你去挖草根吧。” 看到妈妈提着草笼远去的背影,太昊忽然想起,自己的碎草笼好像不见了,于是就在邻近的矮树周围找了起来。 “弟弟,你在找啥东西哩?”花狐也跟着瞎找,找了一圈后,不解地问道。 “我在找我的草笼,我的草笼不见了。”太昊苦皱着眉眼应道。 “你仔细你想一想,是啥时候不见的?”花狐眨了眨眼睛,急忙提示道。 “好像。。。” 太昊眉头紧蹙,仰起头眯缝着眼睛想了想,然后说道,“好像是在救你的时候,嗯嗯,对了,我把草笼遗失在那棵大榆树跟前了。” “哪棵大榆树?是不是白眼说的那个大灰狼撒尿的大榆树?”花狐很小心地问道。 “好像就是那里,我现在也不确定了。”太昊用手揉了揉额头,有些心虚地说道。 花狐一想到那棵大榆树,小身板就不由自主地晃了晃,有点不想过去,小声提示道,“要不,你用神识看一下,看看到底是不是那棵大榆树?” 说罢,自己率先用神识探查过去。 也许是两人距离大榆树太远的缘故吧,花狐的神识并没有看到大榆树,太昊亦是。 “我没有看到那棵大榆树。” 太昊很是坦诚,说出了自己的心思,“要不,咱们悄悄地往前走上一节路看看?” (一节路,西北人习惯把路看做一节一节的,且一节在自己心里,长短各异。) “好,好吧。”花狐有点言不由衷,但还是跟在太昊身后,磨蹭着慢慢往前走。 太昊和花狐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完全就在那只六阶的大灰狼眼中,而那只六阶的大灰狼此时正悄悄地潜了回来,伏身躲在大榆树后面的草丛中,静待两个孩子靠近。 两只小灰狼一左一右,也跟着大灰狼潜了回来,现在都很安静地躲在不远处的草丛中,虽然神识看不到太昊和花狐,但是有了大灰狼的陪伴,心里也很满足的。 第5章 狼口脱险 就在太昊和花狐一步一步接近大榆树的时候,白眼从远处飞了回来,空中鸟瞰,在之前的矮树林寻找两人的身影。 然后,不小心一眼就看见了大榆树周围的情形,立时头上就冒汗了。 白眼知道六阶大灰狼的恐怖实力,来不及多想,一咬牙,飞也似的冲向了正在矮树林下草丛中向前猫腰慢行的太昊,大声喊道,“青帝,危险!前边有危险!” 随后拼命飞临矮树林上空时,又急急向四只青羽鸟喝道,“婆娘们,青帝有危险,快去救青帝,那只大灰狼就躲在那棵撒尿的大榆树旁边的草丛里头。” “呃?” “可恶——” 四只青羽鸟听到白眼在虚空中的传音后,不由分说,纷纷闪身腾空,迅速飞向大灰狼之前撒尿的大榆树方向,试图袭击躲在草丛内的大灰狼,为太昊争取一丝跑路活命的机会。 随着一步步接近大榆树,花狐的神识首先探查到了躲在大榆树旁草丛中的大灰狼和两只小灰狼,心中不由得大惊,刚要给太昊提示,就听见了虚空中传来白眼的尖叫声,紧跟着就听到了四只青羽鸟的叫声。 也几乎在同时,太昊在听到白眼的尖叫声的时候,神识也看到了大灰狼和小灰狼爬在草丛中的身影,想也没想,就急忙从地上抓起两个成年人拳头大小的鹅卵石,迅速向大灰狼的头上砸去。 紧跟着,没有歇气,又捡起两个小儿拳头大小的鹅卵石,砸向两只小灰狼的额头。 爬在草丛中的大灰狼老谋深算,眯缝着眼睛假寐,还在心里暗搓搓的想着是不是再等一会会,等太昊跟花狐再向前走近一些,自己再闪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地张嘴伸出爪子,大展身手教训一番这两个小屁孩。 忽然,大灰狼就听见了虚空中传来青羽鸟的尖叫声,然后就看见有四只青羽鸟不要命的向自己这边虚空不要命的飞腾而来,心中马上就意识到了不妙,有些心慌了起来。 紧跟着,神识就看到太昊在晃动手臂,空中有人族成年人的拳头大小虚影向自己头顶飞来,立时大惊,就连一双眯缝着的眼睛也跟着瞪大了。 “嘛呀——” “快跑——” 几乎是下意识的,大灰狼咧嘴惊呼道。 因为之前吃过太昊的一次闷亏,大灰狼感觉到自己很是憋屈,想想自己堂堂一个六阶妖兽,竟然没有躲过一个人族幼崽手中随意扔出的石头,这要是说出去,还不得让妖族们笑掉大牙。 虽然感觉到自己的六阶气势很是雷人,感觉到不远处这个很是嚣张的人族幼崽不管是从空空如也的修行实力还是小身板来说,根本就不够自己吹一口气的实力。 但大灰狼在这第二次面对太昊的时候,还是不免有些心虚,就连脉搏在这一瞬间也是跳动的很是剧烈。 “呼呼——” “嘭啪——” 一念及此,大灰狼在吃过一次睁眼亏之后就感觉到这个人族幼崽有些不可思议,出于本能,心里就不愿意再次吃亏,以自身六阶的修为实力,起身躲避的速度不可为不快,但还是在起身躲避的时候硬生生的吃了第二次睁眼亏。 两个人族成年人拳头大小的鹅卵石,头一块击中了大灰狼的顖门,第二块砸中了大灰狼的鼻子,一阵阵眩晕和刺鼻的酸爽味儿直冲颠顶,使得大灰狼身形一晃,差点摔倒在草丛中。 “啊啊啊呜——” 大灰狼感觉到自己的心里立时就凌乱了,脉搏也跳得更快了,来不及查看伤情,本能地仰头大吼一声,吓得四只刚要俯身攻击的青羽鸟急急抬头掠上虚空,尖叫个不停。 “人族碎仔——” “我要杀了你——” 大灰狼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跳起身形,不管不顾地冲向不远处的太昊。 “嗷嗷嗷呜——” 几乎同时,两只小灰狼在头部被石块突然砸中之后,疼得也跟着先后仰起头痛哭不已,一边哀嚎,一边转身,迈开小短腿飞快地向老林子里头飞遁,小尾巴缩在在后退中间,夹得很紧,生怕一不留神不小心遗失在草丛中。 这两个小家伙明显被吓坏了,湿漉漉的尾巴稍上不断滴落的水珠子就可以说明一切。 “噗嘣——” 就在大灰狼愤怒地跳起身向前窜起的同时,太昊一挥手,第二拨石头就跟着砸向大灰狼的面门,一前一后两块粘着泥土的鹅卵石,都是成年人拳头大小。 前一块不偏不斜的砸在了大灰狼的鼻子上,后一块紧跟着崩在了大灰狼刚刚张开的前门牙上,将大灰狼为数不多的大门牙一下子打断了两根。 “嗷呜——” 这一下,大灰狼更加恼怒了,嘶吼一声,不管不顾地向太昊冲去。 看到这种情形,立时把花狐吓呆了,一时间手足无措,不说弯腰捡拾鹅卵石攻击了,就连转身跑路也给吓忘了。 “啾——” 也就在大灰狼冲到两丈高的虚空中的时候,从远处虚空中箭矢一般飞来的白眼终于赶上了,不管不顾地尖叫一声,用爪子直接抓向大灰狼的右眼。 “呃?要老命了!” 电光石火之间,大灰狼眼角的余光看到拼了老命冲来的白眼,心中大惊,急忙努力低倾了一下髿。 “嘶啦——” 伴随着一声撕裂皮草的轻响声,白眼的身形与大灰狼的髿轻触即分。 太昊看到,在白眼的爪子上,抓着一团带着大灰狼头皮的狼毛,而大灰狼的额头上,明显少了一片约有三岁小儿手心大小的一块皮毛。 也正因为大灰狼在躲避白眼攻击的时候努力低头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动作,使得大灰狼的身形在距离太昊身前一丈远的距离就仓促落地了。 如果按照大灰狼正常的凌空扑击,不受白眼攻击的影响下,扑击落地的地方是正好要将太昊扑倒在草地上的,嘴巴按照设想的距离,稳稳地一口也是要咬在太昊的脖子上的,两只前爪也是要给太昊开胸破腹的。 也正因为有了白眼的不要命攻击影响,这才导致了大灰狼的扑击功亏一篑。 于是,太昊立刻抓住这个机会,在大灰狼刚刚扑到眼前丈余远还没有缓过神的过程中,两手一左一右,秒速就将两块成年人拳头大小的鹅卵石砸在了大灰狼的脸上。 “噗噗——” 两声轻响,卵圆形的鹅卵石差点儿就打瞎了大灰狼已经发红的两只眼睛。 “嗷——” “我的眼窝呀——” “啊啊啊呜呜呜。。。” 大灰狼立时疼得眼泪横流,急忙用两只爪子捂住自己的两个眼窝,疼得在草地上打起了滚儿。 “花狐,快走!” 趁着这个机会,太昊又捡起一块小儿髿大小的鹅卵石砸中了大灰狼的顖门,意识到大灰狼暂时失去了攻击,就迈开小短腿飞快地跑上前,从一旁的矮树下抓起自己的小草笼,然后返回身,伸手拉上还在发呆的花狐,头也不回地向妈妈挖草根的地方跑路。 “嗯?呃?”花狐被吓到出声,被动跑路。 “快跑——”太昊沉声催促。 “嗯?哦哦哦。” 花狐终于回过神来,轻哼一声,跑路的速度比太昊快多了,几乎是拖着太昊在草丛中跑路。 “婆娘们——” “咱们也走了——” 看着大灰狼失去了攻击能力,白眼欢呼一声,向四只盘旋在大榆树枝桠旁的青羽鸟喊了一声,闪动着翅膀紧跟在太昊和花狐头顶上的虚空,慢慢向前飞,高兴的眼睛都快要眯成一条线了。 四只青羽鸟没有说话,但是从飞腾的动作和脸上的模样可以看出,心情是极好的。 “太昊,花狐,你俩没事吧?” 华红莲在听见第一声狼嚎声时,并没有在意,及至听见了大灰狼的哭嚎声,这才反应了过来,右手握着黑木刀刚刚站起身,就看见花狐拖着太昊跑到了眼前。 “姨姨,我们没事,快走吧,这里现在不能呆了。”花狐仍旧是一脸的紧张,紧张到小脸儿有些发白。 “快走,咱们先回山谷躲一躲。” 华红莲不由分说,提起草笼,挥手示意花狐和太昊走在前头,自己回头胡乱地瞅了几眼,没有看到大灰狼的影子,但是并不影响远离大灰狼的速度,快步向山谷方向疾走。 一刻钟后,当三人快步来到老龙口北边一处水冲坡道的时候,远远地还能听见大灰狼的痛哭声和谩骂声,听起来有些渗耳。 “刚才把那灰毛坏种打的有些轻了。”太昊小声嘟哝道。 “对对的,青帝。” 白眼在坡头上的虚空中盘旋,想试着飞进山谷虚空,试了几下没有成功,一边在土崖上的灌木丛中寻找落脚点,一边附和道,“你刚才应该用一块大石头打烂那个灰毛坏种的髿,让花狐把那家伙拖回来,把皮剥了,肉可以吃,骨头可以烧火,皮找个猎人硝一硝,天冷了还可以拿来暖身子。” “哟,还真是。” 太昊拍了拍额头,一脸惊喜地看向花狐,说道,“花狐,要不你现在陪着我过去一趟,我把那个灰狼打死,你帮我剥皮,咋样?” “呃?” 花狐疑惑地凝视着太昊的眼睛,感觉到眼前这个人族幼崽是真的疯了。 “太昊,别乱说话。” 太昊说出的话把华红莲吓了一大跳,急忙喊道,“大灰狼会吃人的,你可不要吓妈妈哦。” “嘿嘿嘿,妈妈,我就是这么一说,又不是真的过去,你们害怕个啥?”太昊抬眼,马上意识到花狐和妈妈的脸色都不好看,急忙打起了哈哈。 “太昊,听妈妈的话,以后再看见灰狼,不管大小,一定要远离哦。” 华红莲抬起右手,用袖子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水,很是认真的说道,“去年春天的时候,南边的华家埠子里有三个猎人在这片老林子里头打猎,不小心遇见了一只大灰狼,都想马上杀死对方;” “在经过一番厮杀后,虽然三个猎人最终打死了那只大灰狼,可是,三个猎人也是一死两伤,记得当时还是我跟我姐红英把猎人跟狼送回去的;” “回去后,一个伤得比较轻的猎人活了下来,发誓不再打猎了,伤得比较重的那个猎人没有治好,不久后就死了。” “猎人?还是三个?” 花狐有点好奇,急忙问道,“姨姨,猎人不都有弓箭和猎刀吗?咋还三个猎人打不过一只大灰狼?” “呵呵。” 华红莲苦笑着看了眼一脸认真地花狐,沉声说道,“花狐,你说的弓箭和猎刀,都是以前的事情了,荒谬的雍州王祝良为了在安逸的生活中寻找一些刺激和乐趣,与其表弟豫州王表弟祝江在三年前打赌论输赢,同时,也为了更好地控制雍州人,害怕人们反抗,就颁布了一条很恶心的命令;” “啥命令?有多恶心?”花狐好奇的问道。 华红莲没有隐瞒,笑着说道,“雍州王祝良勒令民间,私人不得私藏弓箭和刀剑,但凡持有弓箭和刀剑者,必须在命令发布后的十日内,全部上缴到当地的神州卫营地,若有私藏,一经发现,全家处斩;” (神州卫,即燧人氏部族打败并取代壤人氏部族后获得神州九州中八州的实际掌控权后,在八州各城建立的护卫名称,护卫头领称之为神州卫总领,掌管城池内一切事务。) “然后,又发布了一道杀人的命令,让雍州各地的神州卫抓捕各地十五岁到四十五岁之间的男丁,押送到雍州与豫州接壤的函谷关待命。” (函谷关,今灵宝城北五十里处。) “这家伙不会是髿里头有病吧,把各地的青壮抓完了,还种不种地了?”花狐明显有些恼怒了。 “种啥地呀?人家又不靠种地活命。” 华红莲深情地看了眼花狐,继续说道,“正因为那三个猎人手里没有了弓箭和猎刀,在遇到大灰狼的时候,才会出现吃力的情况,要不然,那只大灰狼都不够一个猎人射杀的份。” “哪?” 花狐想了想,忍不住又问道,“姨姨,雍州王祝良抓去那些青壮到函谷关干啥去了?这家伙跟豫州王祝江打的又是啥赌?” “杀人的赌约。” 华红莲本不想说,在看到太昊也流露出一副好奇的模样后,感觉到世上的残酷还是早一天让孩子知道的好,于是要笑不笑的说道,“每天正午时分,在函谷关外的空地上,雍州的青壮分批与豫州的青壮进行亡命厮打,看看哪一方最后能活下来几个人。” “可恶!可恶!可恶!” 花狐咬了咬牙,攥紧小拳头在虚空中挥了挥,气得眼睛都快要红了。 太昊的小脸上除了坚毅,并没有过多表情,只是眼神看向东方,有些深邃。 华红莲默默地看着太昊的表情,心情不由得沉重了几分。 白眼忍不住感叹道,“唉,雍州跟豫州出了这等丧心病狂的魔王,也不知道在白戎人大举东进的时候,还能剩下多少青壮?” 花狐听罢,不由得心中大惊,抬起头看了看虚空中一脸沉重的白眼,急急问道,“白眼,你说啥?白戎人会大举东进雍州?” “嗯嗯。” 白眼想也不想,落在一旁高的一棵灌木枝桠上,点了点头,应道,“十天前我去山北城的时候,黄昏时在神庙屋顶上歇脚,听见神女青樱叫阿婆准备东西,一个月后东迁,随后阿婆不小心又说给了一个猎人。” “哪?神女青樱有没有说白戎人啥时候攻打山北城?”花狐急忙追问道。 “这个?” 白眼歪着髿想了想,不是很确定地说道,“应该也是一个月左右吧,我也不是很清楚。” 花狐蹙了蹙眉,说道,“如果是一个月,刨去你说的十天,还有二十天,嗯嗯,看来,二十天后,咱们这里也不安全了。” 第6章 白眼的见面礼 太昊没有听明白花狐与白眼说话的意思,看了眼白眼,又看向花狐,问道,“花狐,你说的二十天是啥意思?为啥咱们这里不安全了?” “嘿嘿嘿。” 花狐猛然回过神,笑了笑说道,“弟弟,我跟白眼说笑哩,你不要当真,咱们先离开这里吧,要不然一会那只灰毛狼来了,就又麻烦了。” “嗯?” 太昊疑惑地眨了眨眼睛,知道花狐不愿意说了,也就不好意思再问,抬起头看向妈妈,轻声说道,“妈妈,咱们先下去吧。” “走吧!” 华红莲侧耳听见大灰狼还在哀嚎,声音似乎还有些近了,急忙点头应道,“你俩先下去,我走后头。” “花狐,你走我头里。” 太昊点了下头,随手轻轻推了花狐一把。 花狐微笑着向白眼摆了摆手,匆忙踏前两步,然后就感觉到自己的额头碰到了什么东西,随即就被弹回了原地。 “啊?谁在打我髿哩?”花狐愕然看着眼前,伸手捂住了自己的额头。 “前边啥也没有呀?!” 太昊因为站立的地方距离花狐太近,差点被花狐撞倒,伸左手扶了花狐一把,瞪着眼睛看了看前边,什么也没有看到。 “好,好像是一个屏障?!” 花狐突然被撞,心有余悸,但还是忍不住又迈步上前,伸手摸了摸,小声说道,“虽然看不见,可是,却可以摸到的。” “啥屏障?屏障是啥?” 太昊学着花狐的动作,上前伸手摸了摸,什么也没有摸到,一边说着话,一边就走进了所谓的屏障内。 花狐和白眼本来就好奇老龙口山谷为啥能够无声地阻挡住所有妖族,在神识的探查下,忽然就看清楚了眼前的景象,太昊在走进一片透明如空气般的屏障的时候,小身板周围有一道道灵气在波动。 白眼最先明白了过来,急吼吼的喊道,“啊呀,这这这,这是阵法所衍化出来的灵气屏障呀,我就说呢,怪不到所有的妖族都没法进入这个山谷里头,原来是山谷边缘有阵法保护的呀!” “哦!” 花狐瞬间也明白了过来,用手摸着眼前的屏障瞪大了眼睛,然后就被后退一步的太昊伸手拉着胳膊走进了屏障里头。 “啊啊啊——” 白眼急得大叫,“青帝,青帝呀,那那那,那个,还有我哩,你把我也拉进去呀?” “嘿嘿嘿。” 太昊似乎明白了过来,急忙回身走出屏障,晃了晃右手中提着的小草笼,看向白眼笑了笑。 “嘻嘻,谢谢青帝,这个好!这个好!” 白眼马上晃动身形,向落在身旁灌木枝桠上的四只青羽鸟喊道,“婆娘们,快快快,跟我到青帝的草笼里头,咱们要去山谷里头看看了。” “这个主意不错!白眼你真好!” “白眼你髿里面想的真妙!” “白眼,你真聪明!” “白眼呀,你是我见过的最最聪明的族长!” 。。。。。。 四只青羽鸟兴奋地飞腾起身形,跟在白眼身后,先后落进小草笼内,挤过来挤过去拥挤个不休,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太昊看着拥挤在小草笼里边的白眼一家子,五只青羽鸟,三个挤在下边,两个架在上边,猛然意识到小草笼有些太小了,心中不免有些惭愧,红着脸笑了笑,快步走进屏障内,顺着水冲坡道跑下了山谷。 先一步跑到山谷内的花狐,先是放眼遥望着山谷内漂浮在花草和灌木以及溪水上的薄雾,使劲吸溜了几口山谷内独有的灵气,这才用神识开始探查山谷内的阵脚。 探查了半天,花狐也没有探查明白心中所猜想的上古阵脚,只好放弃了神识探查,仰起头在原地转着身子闻气味儿,寻找心中所想的所谓灵草灵药。 最后走进谷内的华红莲,无意中看到了花狐这种怪异的动作,笑着问道,“嗬嗬,花狐,你在闻啥哩?是在闻野花的味道吗?” 花狐一愣,急忙打岔,“姨姨,我在闻山谷内有啥好吃的野草,说不定还能填饱肚子哩。” 华红莲看看草笼里边挖到的十来根草根,意识到这些草根洗净用大陶罐煮熟后,根本就不够自己一顿吃的,更别说太昊和花狐吃了,苦着脸笑了笑,说道,“那个,花狐,你先跟弟弟在这狂,我去溪边再挖一些草根去。” “嘿嘿嘿。” 花狐以为华红莲看出了自己的心思,略显尴尬的笑了笑,摆手说道,“姨姨,你去忙吧,我跟弟弟就在这里狂,不乱跑的。” 白眼先是用神识向周围探查了一番,没有探查到阵法阵脚,意识到周围没有什么潜在的危机,随即闪身飞到虚空,对四只青羽鸟喊道,“婆娘们,你们先在谷内到处转转,我跟青帝有话要说。” “好好好!” 四只青羽鸟一边应声,一边飞到虚空,相互间说说笑笑的飞向了远处的小溪。 “白眼,你刚才出去了一趟,有没有收获?”花狐抬起头,眯缝着眼睛看向白眼,试探着问道。 白眼知道花狐问的是见面礼,急忙点头应道,“有的,有的,我把我家老祖珍藏的一瓶丹药跟一个羊皮卷拿来了,现在就献给青帝。” 说着话,白眼的右侧翅膀一晃,一个用天蚕丝织成的小包袱就飘到了太昊眼前。 “白眼,这是啥?” 太昊急忙放下小草笼,伸手接过小包袱,在手中掂了掂,约有一个成年人拳头大小的鹅卵石的重量。 同时,太昊有些想不明白,白眼咋就凭空变出来了一个小包袱,而这个小包袱貌似比白眼的小身板要大上三圈都不止。 白眼是咋样带在身上的?自己刚才好像忘记探查白眼了?难道说自己眼花了? 于是,太昊的眼睛就在小包袱与白眼之间不停地打量了起来。 “青帝,你先打开看看呗?” 白眼晃动翅膀落在小草笼上边的笼畔上,一脸的笑意,却没有意识到太昊的小心思,要不然早就开口解说了。 “嗯嗯,弟弟你不要介意。” 花狐也没有注意到太昊小脸上的神情变化,一门心思都在白眼拿出来的小包袱上,也跟着凑上前,笑眯眯地看着太昊手中的小包袱,催促道,“弟弟,这是白眼给你的见面礼,你先打开看看呗!” “嗯嗯,嗯。” 太昊要笑不笑的的圪蹴下身子,把小包袱放在草地上,轻轻解开包袱,在包袱里边露出了一个药葫芦和一个羊皮卷。 药葫芦约莫有三寸高低,小儿手臂粗细,外皮是古铜色的包浆。 羊皮卷大概有六寸长短,灰扑扑的颜色,中间有细丝绳绑着一个蝴蝶结。 “吸溜——” 花狐一个闪身,圪蹴在太昊对面,低头注视着包袱上摆放的药葫芦和羊皮卷,口水差点就滴在了小包袱上,“药葫芦里头装的是啥?是丹药吗?羊皮卷上刻画的又是啥?” 白眼敛住笑意,郑重地解说道,“这个药葫芦跟羊皮卷都是我家老祖传下来的,大概有一万年了,据说药葫芦里头装的是三颗聚灵丹,只是葫芦口设置有阵法,我家老祖传到我手里,已经有八代了,也没有谁能打开。” “吸溜——” “羊皮卷哩?” 花狐急忙吸溜了一下嘴角流出来的口水,急火火问道,“羊皮卷上刻画的是啥?修仙功法吗?” 白眼皱眉,说话的声音很是委屈,“羊皮卷上不知道是谁用刀剑刻画了一些图形,我只认得两个鸟鸟,其他的都不认得。” 也就在这时候,太昊伸手拿起了羊皮卷,解开了细丝绳,在小包袱上展开,才发现上面刻画的是一些文字。 花狐急忙凝目,注视着羊皮卷上刻画的文字,歪头看了看,奈何神识有限,认识的人族文字不是很多,也跟白眼一样,只能认得上面刻画的两个鸟状图案。 “弟弟,这上头画的图形你认得不?”花狐伸手指着羊皮卷上面刻画的诸多图案,很不死心地问道。 “认得。” 太昊点了下头,微笑着说道,“这些文字妈妈都教过我的,这上头画的有些丑,没有妈妈画的好看。” 一听太昊认识羊皮卷上面刻画的文字,白眼立时瞪大了眼睛,而花狐也马上来了精神。 “吸溜——”白眼狠狠地吸溜了一下口水。 “吸溜溜——”花狐也不甘落后,使劲吸溜了一下口水。 “弟弟,那你说说,这些文字都是些啥?”花狐的眼睛都快要贴在太昊的小脸上了。 “这是一篇混沌经,说的是修炼混沌经的方法,我说,你听。” 太昊看了眼花狐很是热切的眼神,伸手推开花狐的小脸,将羊皮卷上的文字细声细语的念了一遍。 “混沌经?” 花狐愣在原地,陷入了沉思。 “混沌经?” 白眼也愣在了原地,双眼呆滞,不知道小脑瓜里面在想着什么。 太昊没有注意到花狐跟白眼的小脸神情,重新将羊皮卷上刻画的文字默念了一遍,确信都记在了心里,这才动手将羊皮卷卷好,又用细丝绳绑了起来,放在小包袱上。 随后,太昊伸左手拿起药葫芦看了看,右手按在葫芦口上的软木塞,捏住软木塞使劲一拔,就扒开了软木塞。 顷刻之间,一股浓郁的药香气味就飘散在空气中,太昊将葫芦口凑近鼻子闻了闻,浓郁的药香味儿就很轻松地吸进了鼻子里头。 几乎同时,花狐和白眼也在有意无意的扬起小脸伸长了鼻子,使劲呼吸着空气中的药香味儿,一脸的沉醉。 “好香啊——” 太昊感叹了一声,将葫芦口对着右手掌倒了倒,有三颗鹌鹑蛋大小的紫色药丸就出现在了右掌心。 随即,太昊左手摇了摇药葫芦,又将葫芦口凑近眼前用神识看了看,发现葫芦里边空了,就将药葫芦塞好软木塞放在小包袱上。 紧跟着,太昊用左手捏起一颗紫色药丸,凑近嘴巴用舌头舔了舔,感觉到味道不错,就将药丸填进了嘴里咀嚼了起来,依照前边吃野果子的方法,用唾沫将咬碎的药丸混合后吞入肚子里。 遽然之间,一股浓郁的热气就在肚子里头翻滚了起来。 “呃?” 太昊吓了一跳,急忙依照花狐之前所教的办法,使劲吞咽唾沫,用唾沫把肚子里头的热气带入肚脐眼下边。 如此三番之后,感觉到肚脐眼下边很不舒服,胀疼的感觉好像比之前吞吃花狐给的野果子还要厉害,就用刚刚记住的混沌经上所说的方法开始运转起肚脐眼下边的热气团。 在努力运转了十二个周天之后,太昊这才感觉到身体稍稍舒服了起来,肚脐眼下边也没有那么难受了。 其中有一团青气在不知不觉之中滞留在了太昊髿里头开辟的识海之中,将原本的识海扩大了一倍之多,太昊却没有一点点发觉,因为在周天中运转的热气所造成的胀疼感觉远远超过了识海所膨大而造成的胀疼感觉。 “弟弟,你?你?你没事吧?” 太昊刚一睁开眼睛,就看见花狐快要贴在自己额头上的眼睛,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嗯嗯,还有早上空气中看到的雾气。 “我我,我没事。” 太昊急忙伸左手推开花狐的小脸,轻轻摇了摇头,看向一旁站在笼畔上的白眼,发现白眼的眼神跟花狐如出一辙,不由得一个激灵,试探着问道,“你俩这是啥眼神?咋这样看着我哩?” “哪个?” 白眼晃了晃髿,小声问道,“青,青帝,你刚才吃的丹药是不是传说中的聚灵丹?有没有不好的感觉?想想这都一万年了,还有没有药力?” “弟弟,快说,快说说。”花狐也忍不住催促了起来。 “这个呀?啧啧啧。” 太昊咂吧了一下舌头,皱眉思索了一下,轻声说道,“是不是聚灵丹我不知道,我就觉得这个丹药吃到嘴里很香很香,咽下肚子后也是一大团热气,比之前吃过的野果子厉害多了,在身上游走的感觉也比野果子要稍稍好一些。” “这样啊?!” 花狐轻叹了口气,看着太昊右手中的紫色丹药,伸右手飞快地捏了一个,填进自己嘴里咀嚼了起来,然后闭上眼睛坐在了草地上假寐了起来。 白眼看着花狐的样子,一脸茫然,问道,“青帝,花狐这是咋啦?是不是中毒了呀?” 太昊瞅了瞅花狐的样子,没有看出异样,就把右手伸向白眼,呶了呶嘴巴,说道,“白眼,要不你把这颗丹药吃了,看看药力咋样?” “我。。。” 白眼刚要开口拒绝,忽然感觉到花狐身上爆发出来一道强大的灵气,马上就改变了心里的想法,张嘴一口把太昊右手掌中的丹药吞进嘴里,然后就开始窝在笼畔上闭目养神,假寐了起来。 太昊因为刚刚接触修炼,对修行练炁也是一无所知,因此上根本就看不出花狐和白眼身上的气息,感觉到无趣,就动手将葫芦口和羊皮卷归拢在一块,用小包袱包好药葫芦和羊皮卷塞到小草笼里边,开始走到一旁的灌木从旁用手指掐野枸杞吃。 红彤彤的野枸杞挂满了一个个枸杞树,很是好看,也许是山谷内灵气浓郁的缘故,一颗颗野枸杞看起来很是红润饱满,个头也很大,光是看起来就很诱人。 太昊只是吃了十二个野枸杞就不再吃了,因为之前妈妈曾经说过,男人不可以多吃枸杞,吃多了会流鼻血的。 呵呵,太昊虽然没有流过鼻血,但是见识过黑水源村的碎娃因为吃多了野枸杞流鼻血的情形,当时的场面看起来还是很恐怖的。 伴随着“嗡——”的一声轻响,太昊急忙回头看去,花狐身上的气息似乎比刚才增强了一倍之多。 “嗡——” 紧跟着又是一声轻响,白眼身上的气息瞬间增强了两倍,而且还在持续增长。 “这是?” 太昊一脸疑惑地注视着花狐和白眼,根本看不明白花狐和白眼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感觉到两道气息不断地在增强。 第7章 一万年的缘分 大约一刻钟后,花狐首先睁开了眼睛,先是起身在草地上蹦了两下,蹦到空中的高度竟然高达三丈之多。 然后,花狐一脸笑意的看向太昊,大声嚷嚷道,“啊哈哈哈,弟弟呀,这个聚灵丹的药力太厉害了呀,我竟然一举突破到了三阶了呀,啊哈哈哈。。。” “三阶?” “哼!三阶算个啥?” 太昊还没有来得及回应,白眼就睁开了眼睛,一晃身形飞到了虚空,瞬间又落回到笼畔上,先是撇嘴哼哼了一声,继而眉开眼笑,大声说道,“嘿嘿嘿,我现在已经突破到六阶了,六阶知道吗?就跟刚才你俩打的那个大灰狼一样的修为实力,我现在很厉害的呀!” “呀——” 花狐瞬间被打击到了,看向白眼,一脸的惊愕,“白眼,你不老实啊,你之前可是一直在假装一阶的实力的呀,你可把我害苦了呀!啊啊啊。。。” “谁假装一阶的实力了呀?你不要胡说!” 白眼顿时一脸的错愕,张嘴辩解道,“我白眼对天发誓,我之前可是一直都是三阶的实力好不好?就这三阶的实力,我可是努力修炼了一百年的哟!” “弟弟,你现在知道这世道的凶险了吧?呃?嘿嘿嘿嘿。”花狐没有去搭理白眼,向太昊挤了挤眼睛,一脸的开心。 “花狐,你。。。你不厚道。” 白眼看到花狐怪模怪样的神情,哪还有不明白的,立时有些气噎了,气得仰头大叫,“啊啊啊,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啊啊啊。。。” 四只青羽鸟这时候飞了回来,在虚空中盘旋,体形最大的青羽鸟看到白眼脸上的气色不是很好,率先凑近白眼跟前,问道,“白眼,谁惹你了?咋生这么大的气?” 白眼还没有来得及回应,体形最小的青羽鸟就喊叫了起来,“呀,呀呀,白眼,你又进阶了,而且还是一口气进了三阶!” 其余两个青羽鸟也意识到了白眼的气息不同,马上跟着大叫了起来: “啊呀呀呀,白眼现在六阶了,气势看起来真不错!” “就是,就是,白眼看起来好精神哟!” 体形最大的青羽鸟先是扫视了白眼的气息,一低头,看见了放在小草笼里面的小包袱,大声嚷嚷道,“白眼,你咋把老祖传下来的包袱拿来了?你这是不打算过日子了?” “啾——” “啾啾——” “啾啾啾——” 立时,其余的三只青羽鸟也跟着大叫了起来。 白眼偷偷地看了眼太昊,发现太昊的小脸上没有什么不好的神情,这才仰起头,一脸傲娇地说道,“婆娘们,你们先不要叫唤,听我说。” 四只青羽鸟马上闭上了嘴巴,闷头落在一旁的灌木枝桠上,静静地看着白眼。 “嗯——嗯嗯。” 白眼清了清嗓子,眯缝着眼睛轻声说道,“婆娘们,之前我给你们说过,我要带着你们追随青帝,你们也是愿意了的。” “嗯嗯,嗯。”四只青羽鸟急忙点头。 白眼偷眼看了看四只青羽鸟,继续说道,“可是,在进入这个山谷之前,花狐说过,追随青帝,必须要给见面礼的,当时花狐说话的时候,你们也没有反对的。” “嗯嗯,嗯。” 四只青羽鸟继续点头,眼神中都带着不甘的神情,好似不小心丢失了一件重要的宝贝一般。 白眼看到了,伸长脖子使劲咽了口唾沫,压低声音说道,“婆娘们,你们也知道,老祖传下来的那瓶聚灵丹,这都一万年了,一直都没法打开,而青帝一伸手就轻松打开了。” “啊?” 四只青羽鸟齐齐惊呼一声,随即看向青帝,一脸的惊讶。 “还有!” 白眼继续说道,“老祖传下来的那个羊皮卷,咱们白眼族没有一个鸟鸟认识那上头刻画的图形,可是青帝看了,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人族的文字,是一部叫做混沌经的文字。” “啊——” 四只青羽鸟再次惊呼出声,就连看向青帝的眼神都变了,由之前的惊讶变成了崇敬。 “婆娘们——” 白眼终于拉长了声音,大声说道,“你们说,这传承了万年的宝贝,是不是一直在等着青帝呢?” 看到四只青羽鸟没有表态,花狐忍不住说道,“我妈妈说过一句话,遍地是黄金,单等有福人,你们的宝贝虽然传承了一万年,可是,你们都没有缘分呀,嘿嘿嘿,这到了我家弟弟手里,就变成了缘分;” “换句话说,你们白眼族在一万年前,就与我家弟弟有了天大的缘分,难道你们还不高兴吗?” “哈哈哈,高兴,一万年的缘分,高兴死我了,哈哈哈。。。”白眼听罢,最先喊叫了起来,由衷地感觉到青帝在一万年前就与白眼族有了机缘,原来是自己多心了。 “高兴——” “太高兴了——” “啾啾啾啾啾。。。” 立时,四只青羽鸟闪身虚空,高兴地大喊大叫,尤其是翅膀,扑闪得飞快,齐齐闪出了残影。 “一万年的缘分?”太昊一脸的茫然。 “弟弟,白眼几个鸟族要追随你,表个态先。”花狐适时地向太昊挤了挤眼睛。 “这个,嗯嗯,好吧。” 太昊看向白眼,微笑着点头说道,“白眼,我虽然一无所有,但是,从现在起,我接受你们白眼族了,咱们以后可以一块狂了。” “呃?青帝,你说的是真的?”白眼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嗯,嗯。” 太昊点头应道,“我说话当真!” “哪?” 白眼想起上一任老祖口提面命的一句话,‘只要世上有谁可以打开这个药葫芦,能看懂羊皮卷上头的图形,你就问他一句话,这世上的五谷和所有虫族,是不是都可以随便吃,其他的不要多问。’ “青帝,这世上的五谷和虫族,我白眼族是不是都可以随便吃了?”白眼问的有些胆怯。 太昊没有注意到白眼的神情,随口说道,“嗯嗯,你们随便吃,想吃多少都行。” “弟弟。。。” 花狐本意是想要阻止的,奈何还是晚了一步,只好叹息了一声,“唉——” “啊哈哈哈。。。” 白眼兴奋地大叫,“婆娘们,咱们白眼族有口福了,以后再也不怕孩子没有东西吃了,呀呀呀。。。” “谢谢青帝!”。。。 四只青羽鸟激动了起来,也跟着喊道,“太好了,你是我们白眼族的亲人!” “青帝,你在跟谁家碎娃狂哩?” 也就在这时候,华红英不知道啥时候来到了老龙口山谷内,正向太昊这边走来,两人之间距离不过十丈远,“你妈哩?咋没看见你妈?” 太昊闻声看去,此时,山谷中的雾气正浓,东边天际升起的紫阳大概有五杆子高,周围的紫霞还没有完全散去,霞光照射在山谷中,山谷中的雾气好似也变成了淡淡的紫霞。 华红英,自己的姨姨,好似一个美丽的仙女一般,刚刚从天上下凡,正在淡淡的紫霞中漫步走来。 “弟弟,这女人是谁呀?” 花狐先是下意识地眯缝着眼睛打量了华红英一番,发现华红英跟太昊的妈妈华红莲有六分像,心里马上就怀疑眼前正快步走来的女人是太昊的亲人,姨姨的时候最多,随即看了眼太昊,意识到太昊在发呆,急忙用手戳戳太昊的胳膊。 “姨姨——” 太昊立刻醒悟了过来,微笑着问候道,“你是红英姨姨?!” “青帝真乖!” “这都三个月不见了,还记得姨姨,嘿嘿嘿。” 华红英快步上前,嬉笑着弯腰一把将太昊抱在怀里,就地转了一圈,用嘴在太昊的小脸上亲了一下,自语道,“咦,青帝长高了!也长好看了!身上这分量也长重了好多,嘻嘻嘻!” “姨姨也长高了,长好看了,嘿嘿嘿。”太昊一边眯起眼睛笑着打量华红英,一边夸赞了回去。 “你妈哩?咋没看到你妈?”华红英向周围瞅了瞅,没有看到华红莲,皱眉问道。 “我妈到南边的小溪边挖草根去了。”太昊没有藏着掖着,急忙伸手指了指小溪方向。 华红英又看向花狐,还没有开口,太昊就笑着说道,“姨姨,这是花狐,早上刚来的。” 花狐急忙装出一副傻傻的样子,笑脸看向华红英,夸赞道,“姨姨,你真好看!就跟传说中的仙子一样,嘿嘿嘿。” “嘻嘻,花狐也好看,像小仙子!”华红英急忙夸赞了花狐一句,眼神又瞅向四只青羽鸟,青羽鸟们急忙装起了哑巴。 “姨姨,今个到现在还没有看到大人跟碎娃来这里挖草根,外头村子里是不是有啥事?”看到华红英看向青羽鸟的眼神不善,太昊急忙岔开了话语。 “哦哦哦。” 华红英回过神来,把太昊放在地上,说道,“今天早上外头村子里开始收秋了,大人都很忙,也就没有人有空带碎娃来这里了,嗯嗯,你先在这里狂,我找你妈说句话去。” “嗯嗯,嗯。” 太昊很是乖巧地点了点头,目送华红英向南疾走的背影,心里却在想着‘秋收’这两个字是啥意思,会不会对自己造成伤害。 “弟弟,你姨姨咋也叫你青帝哩?”花狐歪着髿问道,因为从见面到现在,花狐一直都没有弄清楚‘青帝’这个名字的来由。 太昊皱了皱眉头,小声说道,“前头来这里挖野菜跟草根的大人碎娃都是这么叫的,除了这个红英姨姨,还有那个烦人的红泥舅舅。” “太昊是你的小名吗?” 花狐继续问道,心里却在想着妈妈常常会叫自己另一个名字,小花,在外面,狐族的大人碎娃都在叫自己花狐的。 自己也曾问过妈妈,为啥妈妈跟狐族的人叫自己不一样,妈妈就说,小花是小名,花狐是大名,小名是妈妈叫的,大名是族人和外人叫的。 太昊思虑了一下,苦着小脸说道,“我只是偶尔听妈妈叫我太昊,其他人,不管男女老少,几乎都在叫我青帝。” “哪?” 花狐看着太昊左边脸上的一团青色痕迹,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道,“弟弟,我从现在起,也叫你青帝,你不会反对吧?” “不会的。” 太昊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妈妈说过,人的名字其实只是一个称呼,只要不是太过难听就行。” “哦——” 花狐怔愣了一下,瞬间好像明悟了什么,一脸的欣喜,不但脸上的气色变了,就连身上的气息也变了。 白眼则没有任何变化,抬起嘴巴傲娇的说道,“青帝,我也不嫌我的名字不好听,你不要太在意,从今个起,我会一直帮你!” “好。”太昊微笑,点头。 “嘿嘿嘿。” 白眼看向四只青羽鸟,会心地笑了笑,轻声吩咐道,“婆娘们,做活了!” “嗯嗯嗯。。。” 四只青羽鸟哼哼一声,身形一晃飞上虚空,往南快速飞去。 太昊看向白眼,一脸的不解,“你们这是?” 白眼没有说话,身形一动,也闪身飞上了虚空,在虚空中打定身形,慢慢扇动翅膀。 “嘿嘿。” 花狐看到太昊一脸茫然,窃笑了一声,小声说道,“青帝,你先不要问话,用神识感应一下白眼,你就会看见意想不到的景像。” “啥是镜像?”太昊眨了眨眼睛,看了看花狐,又看向虚空中的白眼,不着痕迹的用神识笼罩住白眼的小身板。 花狐微笑着解说道,“镜像嘛,就是看铜镜的时候,铜镜里头能浮现在眼前的各种景象,也可以说是景象。” 太昊没有见过铜镜,根本就不知道铜镜是啥样子的,也就谈不上照镜子了。 好在花狐说铜镜的时候,太昊已经用神识笼罩在白眼身上,尤其是白眼的头部,然后就有一团清影放大。 太昊定睛一看,华红英急匆匆地走到小溪旁,大声喊道,“红莲,挖草根哩?” 华红莲闻声回头,一脸的惊喜,站起身问道,“姐姐,你来了,啥时候回来的?” “我伢个黑些回来的。” 华红英应了一声,看向小溪清湛的流水,上前圪蹴在小溪边,伸手拘起一捧溪水喝了一大口,感觉到不解馋,又连续喝了三大口。 随后,华红英用溪水洗了把脸,这才起身说道,“阿大说伢个早上罗牤牛派罗小牛跟罗大力过来传话,叫阿大趁着秋收这几天多弄两袋子盐巴。” (伢个,西北方言,昨天的意思。黑些,这里指的是黄昏、傍晚的意思。) “多弄两袋子盐巴算不算钱?”华红莲思虑了一下,皱眉问道。 “这个我没问,应该是罗盘城新加的税钱吧。” 华红英甩了甩手上的水迹,走上前抬脚踢了踢草笼,没好气地说道,“红莲,你手里不是卖盐巴有了活钱了吗?咋还挖这些草根哩?粟米饭吃起来不香吗?” “嘿嘿嘿。” 华红莲尴尬地笑了笑,说道,“你这一段时间不在家里,我卖盐巴的铜钱都叫阿大要走了,嘿嘿嘿。” “你呀你?叫我说你啥好哩?” 华红英瞪着眼睛伸手指了指华红莲的额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咬牙说道,“你好不容易炼了些盐巴卖的钱,就不会自己藏起来吗?咋说哩,阿大自己虽然不跟行商队伍走商了,可是还有我跟红泥走商哩,哪里缺钱了?” “这,这不是赶巧了吗。”华红莲依旧有些尴尬。 第8章 盐巴 “啥赶巧不赶巧的?” 华红英眼含恼怒,“不说你的身体坐月子还没有恢复,需要补一补,就说青帝都一岁半了,也正是吃粟米粥的时候,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该顾及一下青帝不是?难道你想要青帝长大后一直保持个碎娃的样子吗?” “我。。。” 华红莲哑然,张了张口想要说话,却没有说出话来。 “别我我我的了,我给你说,阿大以后再跟你要钱,直接拒绝就是!” 华红英说着话,忽然用手拍了下额头,嬉笑说道,“哎呀,你看我,这一着急,咋就把正事忘了,嘿嘿,今个村子里头开始收秋了,红泥不想下苦,正好老行商姜振戎的商队到了村里,红泥就跟上商队走了,据说这一次商队是去山北城的;” “家里缺少了一个劳力,阿妈想叫你回去帮忙,阿大又叫你赶紧炼盐巴,这不,我一吃完早饭,就过来找你来了,走吧,别发呆了,跟我先去弄盐巴去。” “哪,我喊一声娃。”华红莲急忙提起草笼,就要向北叫喊。 华红英急忙挥手拦住了,急乎乎说道,“甭喊了,我刚才看见青帝在跟一个碎娃狂哩,咱们快走!撵天黑把盐巴弄好,我还要回去哩。” “呃?” 太昊还没有来得及出声,就看见妈妈被姨姨拽着胳膊,顺着小溪急匆匆向老龙口西边走去,走的很快,好像有谁在屁股后面追赶一样。 妈妈犹豫了一下,把手里提的草笼放在了草地上,姨姨嘟哝了一声,随手拿走了草笼里的小陶罐和装有熟草根的包袱。 “唉——” 太昊收回神识,轻轻叹了口气,‘今个估计又要饿到晚上了。’ 看到太昊叹息,花狐就知道太昊看完了镜像,已经收回了神识,于是急忙问道,“弟弟,咋样?是不是看到的镜像很清晰,如同身临其境?” “嗯嗯。” 太昊点了点头,郁闷地盯着地上的野草,回味着三个月前曾经吃过的几次粟米粥,虽然很清很稀,但是比起野菜粥和熟草根来要好吃多了,“阿爷为啥要把妈妈好不容易用盐巴换来的的铜钱要走哩?难道是害怕妈妈用铜钱买粟米回来熬粥吃吗?” 一念及此,太昊的心里忽然升腾起一股无名之火,在整个黑水源村,除了姨姨华红英关心自己跟妈妈,其他人好像都很冷漠。 随后转眼一想,想到那些人跟自己又不是很熟,心里泛起的无名之火又很快消散了。 “青帝,能给我说一下,刚才你都看到些啥?”花狐眨巴着眼睛,眼神紧盯着太昊的眼睛问道。 太昊郁闷地伸手指了指南边的小溪方向,小声说道,“姨姨去了小溪边找到了妈妈,说是秋收,要炼盐巴,拉着妈妈去了西头。” “西头?” 花狐急忙转身看向老龙口西边,愕然道,“是老龙口西头?西头真的有盐巴吗?盐巴是啥样子的?” “嗯嗯。” 太昊也跟着看向老龙口西边,点头应道,“有的,是一种红红的土,吃在嘴里很咸,也很苦,我不爱吃那种土;” “通常都是妈妈把土挖出来放进大陶罐,再加上水,搅匀后用布把水过滤到另一个大陶罐里头,过滤三次后,然后把大陶罐搁到挖好的简易灶上,用火烧干里头的水,炼成盐巴;” “炼好后,晾一晾,取出来放到布袋里头敲碎,等装够一布袋盐巴,妈妈就会背上盐巴去南边的罗盘城里换铜钱跟粟米。” “你去过罗盘城吗?”花狐突发奇想,问出了一个连自己都感到很惊讶的话语。 “去过。” 太昊仰起头看向南边的虚空,轻声说道,“三个月前,妈妈头一回用红土炼好了盐巴,盐巴能有半袋子,妈妈说是十二斤;” “黄昏的时候吃过野菜粥后,妈妈把盐巴背在背上,把我用包袱裹在前头,左手打着松明子,右手拄着胳膊粗多半人高的树枝,摸黑走了一夜,天明的时候走到了南边的黑水河边;” “然后坐船,有船夫用长竹竿在河里一拥一拥的,拥了将近两个时辰就到了河对岸,上岸后,走了大半天,撵天黑的时候才走到一个土墙很高,门洞很深的城里,妈妈说那个城叫罗盘城;” “罗盘城里头有一个很大的空地,妈妈说那个空地叫祭祀广场,那里人很多,卖啥的都有,罗盘城里边的神州卫用一种奇怪的木头盒子量了盐巴,前后装满了四盒子,说是刚好四升盐巴,一升盐巴正好是三斤。” “哪你还去过其他城吗?”花狐听着听着,就来了兴趣。 “没有。” 太昊摇了摇头,“我只是听过几个城的名字,罗盘城西边几百里外的那个城叫阳关城,罗盘城东边几百里外的那个城叫黑水城,山北边的那个城叫山北城,还有一个叫飞雁城跟北弱水城的,好像都在东北那边。” “咦,青帝你真厉害呀!”花狐听着,看到太昊不说话了,急忙夸赞了一句。 “我这些算啥哩?” 太昊的小脸有些发红,急忙说道,“我妈妈说跟着行商队伍走商的时候去过好多城哩,等我长大了,也带我跟着行商队伍走商,到时候,我也能去好多城看看,吃好多好吃的。” 提到妈妈的话语,花狐猛然间不想说话了,婶婶说,妈妈让天山的上古烛龙打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自己以后得替妈妈报仇! “呜呜。。。” 花狐忍不住哭出了声,水雾朦胧中,才发现太昊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花狐,你哭啥哩?” 太昊真的想不通,自己就是不小心嘚瑟了一下,就把花狐给惹哭了。 “我我,呜呜,我想妈妈了,呜呜呜。。。”花狐想忍住哭声,反而哭的更凶了。 太昊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形,更不知道怎样去劝说花狐,呆了呆,小声提议道,“花狐,要不,我陪你去找你妈妈?” “不行!绝对不行!” 花狐立刻止住眼泪,用袖子擦了擦眼睛,抽噎着说道,“妈妈曾说过,那个上古烛龙只是上界遗留在下界的一个分身,修为已经达到了九阶,九阶你知道不?很恐怖的。” “不知道。”太昊急忙摇了摇头。 “所谓的九阶,不说出手打你了,就是轻轻吹上一口气,都能把你吹跑,而且还能吹到天上去。” 花狐一边说着,一边挥手比划了几下,“别说你现在啥修为都没有,就算你现在是人族元婴初期,也不见得是那个上古烛龙的对手,唉,我妈妈如果是九阶的实力就好了。” “你妈妈是啥实力?”太昊好奇的问道。 “八阶!”花狐没好气地瞪了太昊一眼。 太昊有些窘迫,正愁没话说了,白眼就在头顶上的虚空叫唤了起来,“青帝,我家婆娘在小溪边找见了好多谷子,我必须过去看一下,看看能不能吃,就先走了。” “好,你去吧,没吃饱先不急着回来。”太昊冲着白眼晃了晃小手。 “好嘞——” 白眼欢快地在虚空中翻腾了一下,身形一晃,倏忽间变成了远处虚空中的一个小黑点。 “青帝,你家里还有盐巴吗?”花狐用袖子擦了把眼睛,忽然问道。 “有的,”太昊点头应道,“就是不多了,能有一小碗。” “哪?” 花狐犹豫了一下,问道,“我能去你家里看看吗?” “嗯嗯,走吧,正好我也口渴了,回家里去喝口水去。”太昊没有多想,挥了挥手,率先转身向东就走。 “青帝,你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花狐急忙跟在太昊身后,很小心地问道,随即说出了自己的心思,“我我,我怕见生人的。” 太昊想也不想回道,“花狐,你甭怕,我家里就我妈妈跟我,没有其他人的。” “哪你阿大哩?”花狐猛然想起了一个很严重的事情,试探着问道。 太昊不明白‘阿大’为何物,回头看向花狐,问道,“阿大是啥?好吃的吗?” “阿大就是阿大呗。” 花狐愣了一下,马上就明白了过来,眼前这个碎娃貌似没有阿大这个亲人,就随口胡乱解说了一下,“哎呀,青帝你别多想,我也没有阿大的。” 两人在一问一答中,一会儿嬉笑着追着蝴蝶玩,一会儿兴高采烈地采摘崖壁下灌木丛中的野果子吃上几口,说说笑笑中,很快就来到了一个用石头搭建的茅草屋跟前。 茅草屋东西长约两丈,南北宽约八尺,南面石墙高约五尺,北面石墙高约八尺,屋顶南北呈斜坡状,斜坡上搭有成年人腿腕粗细的树枝,树枝上盖满了茅草。 在南面的石墙中间,是一个宽三尺左右的门洞,门洞上方搭有成年人小腿粗细的横木,用来承重南北搭建的粗树枝。 门洞东侧绑有一人高的栅栏门,栅栏门是用成年人胳膊粗细的树枝绑缚而成的,上面扎满了细树枝。 也许是为了防风的缘故,在栅栏门里侧,绑有一张破麻布,看起来很破烂,有三个大洞五个小洞,风一吹,破碎的麻布随风飘舞,发出一阵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茅草屋坐北面南,座落在老龙口山谷中部北边的一处土崖下,背靠土崖,土崖上有粗壮的大树倾斜,很是繁茂,给茅草屋遮去了虚空中的阳光。 茅草屋西边的土崖下,临近茅草屋处是一个山洞,洞口外有灌木丛和藤蔓植物遮掩。 山洞很深,在一侧散乱的堆放着一些干树枝,地上有人族的脚印,也有小动物的脚印。 茅草屋东边是一些矮树,有枣树,也有核桃树,还有一些杏树,有人为栽植的痕迹,树上多见鸟窝,更有超大的喜鹊窝。 茅草屋周围的石墙上爬满了藤蔓植物,如果不是走近观看,很难发现茅草屋的样子。 “青帝,这里就是你家吗?”花狐吃惊地看着眼前的茅草屋,一脸的不可置信。 “嗯嗯。” 太昊轻轻地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我跟妈妈一直就住在这里的,你要进去看看吗?” “好,好吧。”花狐皱眉看向西边的山洞,问道,“那个是不是山洞?” “是的。”太昊看了眼山洞,点头应声,“那里头是用来堆放干树枝的。” 花狐用神识探查了一下山洞,略带疑惑地问道,“你们为啥不住在山洞里头?山洞里头住着也很舒服的。” 太昊疑惑地看着花狐,蹙眉说道,“山洞里头有水坑,妈妈说住在里头久了,人会得一种叫做痹症的病,身上的骨头关节会变形的,而且还会酸疼,一天到晚都会疼的。” 说着话,太昊上前拉开了栅栏门,走进了茅草屋,从一旁地上的小石板上拿起一个小陶碗,伸到简易灶台上的大陶罐内舀了多半碗清水,微笑着递向紧跟在身后的花狐,“花狐,喝水。” “哦哦。” 花狐机械般伸手接过小陶碗,仰头喝完里面的清水,思维还没有从惊愕中回过神来。 茅草屋内紧靠北墙,是一个用石头和泥巴做成的火炕,几乎占据了屋内的一半地方。 火炕上铺着一层用茅草编织的草帘子当垫子,草帘子上面是两张大小不一的羊皮,大的是一张老羊皮,小的是一张羊羔皮,放在炕角的是一个打满了补丁的麻布包袱。 火炕东边紧邻的空地上,是三个大石块堆起来的简易灶台,灶台上是一个大陶罐,再往东,在东墙下,是一堆干树枝。 这也许就是这间茅草屋里头所有的家当了,嗯嗯,对了,太昊家的家当还有那两个草笼跟那个装有清水的小陶罐以及那个装有熟草根的包袱。 不管是简易灶台,还是大陶罐,给人的感觉都是黑乎乎的,就连大半个茅草屋内的墙壁也是。 “这里能住人吗?”这是花狐在看到茅草屋里边后的第一个想法,也很不小心地询问了出来。 “嗯?” 太昊疑惑地看向花狐,伸手夺过小陶碗,气呼呼地在大陶罐里头舀了一碗水,一边喝水,一边皱眉,有些后悔带着花狐回家了。 花狐意识到太昊的神情不是很好,马上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急忙笑道,“嘿嘿嘿,青帝,你甭见怪,我没有看扁你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家比我家住的还要简陋,嘿嘿嘿。” “哪?” 太昊很好奇花狐的家,小脸上郁闷的神情随即缓了一缓,急急问道,“你家住哪里?” “我家住在一个很大的树洞里头,那里头比山洞能稍稍好一些。” 花狐一边观察着太昊的脸色,一边比划着说道,“就是平时吃的东西太差劲,如果不小心遇到下雨天跟下雪天,好几天都没有吃的,还没有盐巴;” “你可能不会明白,不管是人族还是兽族,亦或是妖族,三天不吃饭可以,三天不吃盐巴身上就会没劲,干啥都会有气无力。” “哪?” 太昊放下小陶碗,从一旁的角落里取出一个小布袋子,一边打开,一边问道,“你妈妈不会自己炼制盐巴吗?” 花狐看到太昊脸上的神情变好了,急忙说道,“在这个世上,除了人族一部分掌握了炼制盐巴的手法而外,大部分人都不会炼制盐巴,尤其是兽族和妖族,几乎都是生喝其他动物的血来补充盐巴的。” “喝其他动物的血?”太昊吃惊地看向花狐,就连手中的小布袋子都忘记打开了。 “你这个布袋里头是啥?是盐巴吗?” 花狐已经闻见了盐巴的气息,伸手接过太昊手中的小布袋子,匆忙打开,一种淡红色的盐巴就呈现在了眼前。 看着红腾腾的盐巴,花狐的眼睛立时瞪大了,“哇——世上竟然有这么精细的盐巴!” “你有没有喝过其他动物的血?”太昊不死心的问道。 第9章 摔跤角力 花狐没有搭理太昊的问话,用手指捏起些许盐巴,仰起头,张嘴伸出舌头,很小心地将指尖上的盐巴洒在舌尖上,继而闭上嘴巴,眯缝着眼睛,小脸上流露出一副很是享受的样子。 “吸溜——” 看到花狐这样,太昊也忍不住伸手捏了些许盐巴,学着花狐的样子填进了嘴里,瞬间就感觉到嘴里的口水增多了,不得不用手擦了把嘴角,且吸溜出声,小脸立时皱成了一团。 “啧啧啧,吸溜——” 紧跟着,花狐也吸溜出声,有口水从嘴角悄然流了出来。 “啧啧啧。” 当时光静止了大约一刻钟左右,太昊的小脸上才逐渐恢复了正常,拿起放在石板上的小陶碗,在大陶罐内舀水,一口气喝了三陶碗清水之后,太昊才放下小陶碗,感觉到自己的味觉好像恢复了过来。 而花狐在这短暂的时光中,竟然很不客气地连续吃了三次盐巴,每次都是用手指捏了些许,在看见太昊喝水时,不自觉的就停下了吃盐巴的动作。 随后,花狐上前拿起小陶碗,一口气喝了六碗水才停了下来。 “青帝,我感觉到身上好像有了好多劲儿,要不,咱俩出去摔跤,看看谁的劲儿最大?”花狐收好小布袋子,递给太昊,微笑着提议道。 “啥是摔跤?” 太昊没有摔过跤,对于摔跤很是好奇,同时看向花狐的眼神中充满了激动的神情。 “摔跤,就是角力。。。” 花狐微笑着转身,一边向茅草屋外边走,一边比划着手臂解说,“两个人相互间伸手抓住对方的胳膊或衣服或腰带或腿脚,然后用劲提起对方的身子,直至把对方摔倒在地上为准,这样就算自己赢了;” “嗯嗯,也可以伸腿伸脚给对方使绊子,用脚把对方绊倒也算,还有更厉害的,把对方掀倒地上也算自己赢了,反之,就算输了。” “哪哪?” 太昊把手中装盐巴的小布袋子口扎好,扔到火炕上的包袱旁边,紧跟在花狐身后,一边出门,一边急火火地问道,“花狐,你说,能拿髿碰不?” “不能拿髿碰!”花狐急忙摇头摆手。 “能拿牙咬不?”太昊笑着问道。 “也不能!” 花狐匆忙走到茅草屋前边的空地上,转身面向太昊,岔开两腿,猫腰伸手拉开了架势,呲了呲牙,解说道,“就像我这样,摔跤的时候只能用手用脚,使出吃奶的劲,把对方摔倒地上就可以了。” “好吧!” 太昊学着花狐的样子,站定身形,岔开两腿,猫腰伸手,咧了咧嘴,感觉到不好,急忙收回面部不好的样子,匆忙说道,“那咱俩就开始吧。” 说罢,不待花狐说话,头一低就冲向了花狐。 “哈——” 伴随着花狐侧身伸手轻松一拉,脚下一绊,太昊还没有看清楚花狐的动作,小身板就飞扑了出去,结结实实地爬在了一旁的草地上。 “啊?” “呸呸呸——” 太昊愣了一下神,急忙爬起身,飞快地唾掉嘴里不小心咬住的草叶子,回身看向花狐,说道,“再来,再来,刚才我没有看清你的手脚,这下你可要注意了,哈啊——” 这第二个回合,太昊依旧没有看清楚花狐的动作,小身板就是一个饿虎扑食,又被摔爬在草地上,好处是这次闭上了嘴巴,没有再咬到地上的草叶子。 “再来!” “再来!” 连续两次的失利,彻底激起了太昊的凶性,就像一头小猛虎一样,不断地腾身前扑,摔倒,爬起,又腾身前扑,摔倒,又爬起。 草地上,两个小身影不断地接触,分开,分开,又接触,好似两人都有用不完的力气。 当太昊在摔倒三十六次后,总算是抓到了花狐的手臂,但还是被花狐用巧劲给摔倒了。 接下来,太昊也不起身了,安静地躺在草地上,瞪着眼睛看着虚空,剧烈地喘息着。 花狐好像也累的不轻,盘膝坐在一旁的草地上,两手很随意地放在腿上,掌心向上,闭起眼睛静静地打坐,恢复体内因为剧烈发力而消耗掉的灵力。 大约休息了两刻钟后,太昊最先爬起身子,嬉笑着问道,“花狐,还摔跤不?我的力气好像又回到了胳膊上了。” “那就继续来,看看你今个能不能赢一回。” 花狐睁开眼睛,四下里看了看,腾身跳起,面对太昊摆开了架势。 “哈——” “哈啊——” 。。。。。。 伴随着两个小身板的来来往往分分合合一百二十次后,最终,太昊在扑奔的过程中能够伸手抓住花狐的手臂和衣服了,但还是被摔倒在草地上。 “花狐,我感觉我能抓住你的手了,是不是我学的很快?!”在第三次躺在草地上休息的时候,太昊忍不住问道。 “嗯嗯,你学摔跤的能力很快,我都快要被你摔倒了。”花狐微笑着夸赞道。 “真的?” 太昊惊呼一声,坐起身来,盯着花狐,问道,“如果咱俩就这样继续摔跤,是不是明个我就能摔倒你了?” “有这种可能。”花狐笑了笑,不确定的说道。 “哪?” 太昊继续问道,“如果从明天开始,我每次都能摔倒你,哪后边再摔跤,好像一直赢你就没有意思了?” “嗯?我我。。。” 花狐愕然了,皱眉想了想,想说我是饿得没有力气了,又害怕太昊不相信,听了会鄙夷自己,于是,想了想说道,“要不,我明个回去一趟,看能不能把闷娃叫来,闷娃的力气很大,也不知道你能不能赢。” “闷娃是谁?”太昊小脸上的神情很是精彩。 “闷娃叫黑闷娃,是我家邻居的一个碎娃,年龄跟我差不多大小,他家也住在老林子里头。” 花狐想了想,解说道,“黑闷娃的阿大这一次也去了天山,家里只剩下他妈一个了。” “好吧,我也想见识一下黑闷娃的厉害,你明个叫他来吧。”看到花狐不愿意多说,太昊只好点了点头。 “咕,咕咕。”花狐的肚子因为饥饿,最先响了起来。 “咕咕,咕。” 太昊听到了,想笑,自己的肚子也跟着响了起来。 “青帝,你是不是饿了?”花狐用手捂着肚子揉了揉,试探着问道。 “嗯嗯,嗯。” 太昊没有不好意思,点了下头,抬头看了看天,紫阳已近正午,也该吃东西了,只是妈妈跟姨姨走了,没人做饭,也没有熟草根吃,就说道,“要不,咱俩去摘野果子吃?!” “咕噜,野果子?是哪一种?”花狐听罢眼睛一亮,咽了口唾沫,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问道。 “走吧,去了就知道了。”太昊起身挥手,向小溪边走去。 花狐看到太昊不愿意多说,也就不再追问,用手揉了揉肚子,紧跟在后边,东瞧瞧,西看看,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处小溪边。 小溪边有一块黑土地,夹杂有很多鹅卵石,在石块的缝隙中长有一棵棵矮树,矮树很是粗壮,最细的树身都有一人合抱。 树上结满了一颗颗红彤彤的野果子,就连地上也落了好多果子,有新鲜的,也有落久了变成干的。 “这是野枸杞树?”花狐瞅了瞅矮树和树上的果子,不确定地问道。 因为花狐之前跟着太昊在山谷的北边土崖下摘吃过野枸杞,那里的枸杞树很多挤在一起,最粗的也才一人合抱。 眼前的野枸杞不但不但粗壮,树冠比之前的野枸杞树高大许多,就连树上结的野枸杞也比之前的大了不止一圈,红彤彤的看起来很是诱人。 因此上花狐当下就看花了眼,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嗯嗯,嗯。” 太昊走到小溪边,圪蹴在一块石头上洗了洗手,顺带着拘起溪水喝了几口,然后起身应声,“你看的不错,这就是野枸杞。” “这个野枸杞咋长这么大呢?”花狐收回惊愕的目光,走到小溪边,洗手,喝水,随后问道。 太昊也不知道这是啥原因,皱了皱眉头,应道,“也许是生长的地方不一样吧。” “也许是吧。”花狐也想不出野枸杞不一样的原因,说罢,就看准一棵两人合抱的野枸杞树,伸手抓住树干上裂开的干皮缝隙吃力地向上爬。 “花狐,看我咋样上树。” 太昊本想着跟花狐一样的方式爬树,猛然想起自己的力气变大了,便蹲下身子,身体猛然发力向上一跳,轻松就跳上了一棵野枸杞树的枝桠上,随手摘取就近的野枸杞就往嘴里填。 “这样啊,我也行。” 花狐有样学样,一个纵身就跳上了身边野枸杞树的枝桠上,嬉笑着伸手摘取野枸杞,飞快地往嘴巴里塞,因为一口吃的太多,就连嘴角流出来的口水都变成了红的。 不知不觉中,两人就吃饱了肚子,感觉到再也吃不下了,这才收手,虽然还是眼馋红彤彤的野枸杞,但是也不敢再吃了。 花狐看了眼树上密密麻麻的枸杞果实,咂吧着嘴巴问道,“青帝,这树上咋这么多野枸杞?村里的碎娃不爱吃野枸杞吗?” “不是的。” 太昊看了眼东边的山谷入口方向,蹙眉说道,“这里的枸杞树太高了,来这里的大人跟碎娃都不会上树,你看,挨着地面近的枝桠上,枸杞是不是很少就知道了。” “哪其他果树呢?也是这样吗?” 花狐之前没有跟人族和人族幼崽打过交道,这次跟太昊还是第一次打交道,因此上对于人族幼崽的喜好,知之很少。 “山谷里头的其他果树跟这一样,能爬上去的,枝桠低垂的,野果子几乎都被摘完了,只有够不到的还在。”太昊看着低垂的枸杞树枝桠,笑了笑。 两人又聊了会天,跳下野枸杞树,在小溪边洗手,喝水,歇息了一会,找了块空地,又开始了摔跤角力。 “哈——” “哈啊——” 。。。。。。 这一次,除了头两回太昊没有抓到花狐的手臂跟衣服外,接下来每一次都能抓到了,这让花狐直接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吃了野枸杞而导致身形变慢了。 要知道自己之前除了吃其他动物跟丹药外,根本就不吃草根跟野果子的。 随后的摔跤过程中,腾挪跳移,无论花狐如何样躲避,都没有办法躲开太昊的手掌。 摔跤角力也由花狐单方面的完虐变成了平手,花狐单方面胜出的机会也越来越少了,这让花狐很是郁闷。 反观太昊,则是一脸的兴奋,也是越摔越勇,直到中途休息了三次之后,在第四次摔跤角力的过程中,太昊竟然开始有了胜出的机会。 “啊哈哈哈。。。” 最后,黄昏的时候,实在是两人都摔累了,仰面躺在草地上看天,太昊忍不住嬉笑了起来,“花狐,我竟然赢了你六回,哈哈哈,这要是明个摔跤,是不是咱俩都能摔成平手了?” “嘿嘿嘿。” 花狐咧嘴傻笑,很是无奈地说道,“也许是吧,你的力气增长的也太快了,这让我都有些措手不及了。” 其实花狐是郁闷的,想不通自己的修为实力已经到了三阶,咋还摔跤摔不过一个没有任何修为实力的人族幼崽,难道说自己的修为是假的? 这时候,白眼带着四只青羽鸟飞了过来,看到太昊跟花狐两人躺在薄雾弥漫的草地上,浑身泥土,衣衫不整,就大声嚷嚷道,“青帝,你跟花狐咋睡在地上?是受伤了?还是生病了?” “白眼,你多想了。” 太昊还在喘着粗气,花狐就应声了,“我跟青帝啥事也没有,倒是你,现在急乎乎的飞过来,有啥事?” “我想问一下,我跟婆娘们晚上睡哪?”白眼一脸的尴尬。 太昊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野枸杞树,吩咐道,“北边那一片枸杞树,你们随便在上头做窝睡觉,没有人会搭理你们的。” “枸杞树?” 白眼向北看了一眼,马上大叫了起来,“嘛呀!这该不是灵泉水浇灌的树吧?啊呀呀呀,你看看,你看看,这树上的枸杞也太大了些吧,看着都很好吃的样子;” “不管了,婆娘们,吃枸杞了,吃枸杞了,谁吃到就是谁的福分,啊哈哈哈。。。” 虚空中扑棱棱几声,白眼和四只青羽鸟的身影就已经窜到了野枸杞树的枝桠上,开始大口吞吃起枸杞来。 立时,枸杞树上除了吞咽声,就是翅膀的扑棱声,以及熟透了的枸杞落地的声音。 “青帝,我今晚上不想回老林子了,可以在你家住一晚上吗?” 看到白眼一家子欢快的样子,花狐就想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咽了口唾沫,略带艰难地看向太昊。 “可以的。” 太昊很是痛快地点头应道,“不管是茅草屋,还是山洞,你看着选一个,都可以住人的。” “嘘——” 晚上有了住处,花狐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那好吧,等姨姨回来了,我再给姨姨说一声。” “妈妈跟姨姨可能要很晚才会回来,炼制盐巴很麻烦的,尤其是还要炼制两袋子。” 太昊起身向老龙口西边看了看,夜幕袭扰下的山谷内雾气朦胧,啥也看不清楚,有些郁闷地扁了扁嘴巴,看向花狐,说道,“要不,咱俩趁着现在天还有些明,先摘一些野果子充饥。” “好吧。” 花狐点头应道,“就是我现在不想再吃枸杞了,我想吃其他野果子。” 太昊也不想继续吃枸杞,兴奋地提议道,“那咱俩就去茅草屋东边那片矮树林去看看?” “嗯,去看看。”花狐马上流露出一脸的兴奋。 说干就干,两人兴高采烈地向茅草屋方向跑去。 第10章 摘红枣 伴随着夜幕的逐渐降临,山谷内的雾气愈发浓密了。 生活在老龙口山谷内的野兔和野獾以及田鼠等小动物,这时候开始走出了各自的老窝,在草丛中到处走动或跑动,相互间远远地打着招呼。 还有见面就开始咒骂的,打架的更是随处可见,亦有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的。 “青帝好!” “青帝,这个碎娃是谁?” “青帝,我发现了一株很奇怪的野草。” 。。。。。。 在看见太昊从身边跑路的时候,小动物中,有些胆大的站在原地,挥舞着右爪子向太昊打招呼,也有大声谩骂太昊不小心吓到自己或自家幼崽的。 太昊没有心思去跟小动物拉家常,更没有这种癖好,只是胡乱地挥挥手跑过小动物身旁,就算是回应到了。 而鸟雀们则拖家带口的飞回到一个个矮树林中,站在枝桠上叽叽喳喳的诉说着一天的见闻,当然了,也有吵闹不休的,更有一句话不对就大打出手的。 “青帝好!” “青帝要回家了。” “青帝,咋没跟你妈妈在一块哩?” 。。。。。。 也有路过的鸟鸟大声向太昊打招呼的,只是还不等太昊回应,鸟儿们就已经飞远了。 太昊和花狐两人虽然能听懂小动物和鸟雀们的话语,却没有心思去追着搭理这些家伙,因为两人不想晚上睡觉的时候饿着肚子。 当两人急吼吼的跑到茅草屋跟前的时候,西边的紫阳已经落下了山头,虚空中只留下一道道红彤彤的云彩在自由飘荡。 “天马上要黑了。” 花狐看了眼西边的天际,小脸上有些沮丧,感觉到自己跑的有些慢了。 “没事的,咱俩能摘几个野果子就摘几个野果子,总比啥都不吃好吧。” 太昊先是看了眼茅草屋,用神识探查了一下,意识到屋里没人,心情也不是很好,只是一门心思的想着去矮树林摘野果子,就没有去关心花狐的神情。 “青帝,你俩跑这么快干啥,火急火燎地这是要去哪里?” 忽然,华红英的声音从西边的灌木丛旁边飘了过来。 “姨姨?” 太昊闻声看去,姨姨华红英跟妈妈一前一后正在往茅草屋跟前疾走,一人肩头上扛了一个布袋子,妈妈跟在姨姨华红英后边,右胳膊上提着上午那个草笼。 不用想,布袋子里头装的一定就是今个炼好的盐巴了。 “妈妈,你回来了。”太昊急忙打住脚步,欣喜地挥动右手向妈妈打了声招呼。 “姨姨,你们回来了。”花狐也很有眼色地跟着挥手打了声招呼。 “你俩干啥去?”华红莲微笑着问道。 太昊急忙应道,“我跟花狐去矮树林那边摘些红枣,一会就回来。” “好!” 华红莲应了一声,点头吩咐道,“天马上黑了,小心一些。” “知道了。” 太昊冲着华红莲笑了笑,向花狐摆手说道,“走吧,先去摘红枣吃,一会再回茅草屋。” “嗯嗯。”花狐一门心思都在吃上,没有推辞,紧跟在太昊身旁跑进了茅草屋东边的矮树林。 太昊走到一棵两人合抱的枣树下,伸手指了指枣树说道,“这就是枣树,你看,上头结的果子,红的就是红枣,绿的就是青枣,红枣吃起来最甜了。” 花狐仔细打量了一眼枣树和红枣的样子,微笑着闪身跳到了身旁一棵三人合抱的枣树枝桠上,伸手摘了一颗红枣,咬了一口,马上就眯起了眼睛,“好甜呀——” “花狐,你?唉——” 听见花狐的声音从枣树枝桠上传来,太昊惊愕地看了一眼,苦笑着摇了摇头,闪身跳上眼前的枣树枝桠上,伸手一边摘红枣吃,一边摘红枣往怀里揣。 “哪里来的人族碎娃,凑啥热闹哩?” “就是,咱们都要睡觉了,这该不是故意来找茬的吧?” “我看不像,这俩碎娃就是贪嘴罢了。” “咦,别叫唤了,这个碎娃就是青帝。” 。。。。。。 矮树林上面的枝桠上,各种鸟雀喋喋不休的叫喊了起来。 “咔喳——” “咔喳——” 太昊和花狐听见了鸟儿的叫喊声,只当没有听见,自顾自吃着红枣,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眼前结在树枝上的枣儿,不停地分辨着最红的枣儿,因为在众多的枣儿中,最红的枣儿吃在嘴里是最甜的。 突然,一道说话声吸引住了两人的注意,两人循声看去,说话的是一只白脖子喜鹊,就站在太昊头顶的枝桠上。 白脖子喜鹊身旁最高的三个枝桠杈上就是喜鹊窝,是说给站在丈余远的枝桠上的另一只灰脖子喜鹊听的,那里的枝桠上也有一个喜鹊窝。 “灰姐,我今个飞去了山北城,听我阿姐说,天山北边天目人住的地方,从西北的山口寒风城那里跑来了一群白戎人,双方的勇士骑着马在草场上打群架,都打了快半个月了,好多人马都被打的睡在草地上摆长了。”白脖子喜鹊说到这里,伸了伸脖子,白脖子一下子拉长了好多。 “哟——” 灰脖子喜鹊听罢,惊呼一声,急忙问道,“小白,照你这么说,那里的肉一下子多的吃也吃不完,有多少兽族去了哪里吃肉?嗯嗯,有多少鸟族都去了那里吃肉?你姐姐去了没有?” “兽族跟鸟族到底去了多少,这个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姐夫跟他的族人都去了。” 白脖子喜鹊应道,“我阿姐就是吃肉吃的太多了,积食了,这两天才在家里看娃,要不然,我今个去了也见不到人。” 灰脖子喜鹊急忙问道,“你姐姐有没有说,那群白戎人多不多,占了寒风城有没有屠城?天目人能不能打赢这些外来户?” 白脖子喜鹊皱眉仰头想了想,说道,“我阿姐说了,山北城里的神女青樱前几天算了一卦,说白戎人很快就会打到山北城西门外,这两天正在收拾东西,准备东迁去农姜古城哩。” “啊——” 灰脖子喜鹊惊呼一声,急急说道,“哎呀,小白,听你这话,咱们在这里也住不了几天了,哎呀,嘛呀,明个我也得给你灰哥说一下,赶紧收拾收拾东西,带上娃们去农姜古城那里,要不然,等白戎人来了,就走不了了。” “咋回事?咋回事?灰姐你这是要跑路了?”白脖子喜鹊急忙问道。 “小白,看你这样子,你还不知道事情到底有多严重吧?” 灰脖子喜鹊伸了伸脖子,一脸严肃地说道,“白戎人有一种驯养的鸟鸟,听说叫什么鹰隼,体形跟咱们的体形差不多,全身的毛都是灰不拉几的,这种鸟鸟很坏,最喜欢攻击咱们这里的鸟族了,只要咱们这里的鸟族在虚空中被这家伙盯上,一个不慎,身家性命就眨眼间交代了。” “啊?” 白脖子喜鹊惊呼一声,差点儿就从枝桠上掉落下来,立时瞪大眼睛,哆嗦着声音问道,“灰,灰姐,你说的是真,真的吗?” “小白,你今个该不会是遇到了那种叫鹰隼的坏鸟了吧?” 灰脖子喜鹊眯缝着眼睛看了看白脖子喜鹊左侧翅膀上略显稀疏的羽毛,还有啥不明白的,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嘶——” “嗯嗯。” 白脖子喜鹊蹙眉点头,颤抖着声音应道,“灰姐慧眼如珠,今个要不是一对青雕夫妇出现,你兄弟我可是真的就回不来了,你想啊,两只鹰隼外加一头金雕,估计是把我当成了老林子营寨里头的斥候了。” “咕噜——” 灰脖子喜鹊紧张地吞咽了一口唾沫,急急问道,“哪哪,后来呢?后来咋样了?” 白脖子喜鹊也很痛快,没有卖关子,直接说道,“灰姐,你也知道,鹰隼那种坏鸟的飞行速度很快,救我的那对青雕夫妇只是抓伤了那两只偷袭我的鹰隼坏鸟,就被他们逃走了,咋撵也撵不上。” “那头金雕哩?”灰脖子喜鹊有些等不及了。 白脖子喜鹊咧了咧嘴,继续说道,“救我的那对青雕夫妇拼命跟那头金雕打架,足足打了两刻钟,那头金雕挨不住打了,就窜进老林子里头跑路了。” “唉嘘——” 灰脖子喜鹊长长叹了口气说道,“哎呀,我说小白,你今个真的是命大,要是搁在姐姐我身上,就咱这种半死不活的飞行速度,可能早就被人家吃光抹净,啥都不剩了。” “唏——”。。。 “嘘——”。。。 一众鸟鸟听到这里,禁不住唏嘘连声。 “呱呱呱。。。” 而一只红嘴乌鸦却大声嬉笑了起来,因为嗓子眼好像受伤了,听起来很是刺耳。 白脖子喜鹊无意间看了红嘴乌鸦一眼,心里马上就不舒服了,因为他从红嘴乌鸦的眼神中看到了满满的鄙夷,不由得质问道,“红嘴,你这是啥眼神?” “鄙视你呗!”红嘴乌鸦不屑地撇了撇嘴,将尾巴转向了白脖子喜鹊。 “你?你凭啥鄙视我?我跟你无冤无仇的,你是不是今个出去找食的时候不小心吃多了石头?”白脖子喜鹊听罢,很是生气,立时嘴上就没有了遮拦。 “白脖子,你才吃多了石头哩!” 红嘴乌鸦反驳道,“大家都知道的,咱们老龙口山谷周围有一种无形的屏障,只有人族才能随便出入,你说你去了山北城,谁信哩?” “呃?” 立时,所有鸟儿都瞪起了眼珠子,不善的看向白脖子喜鹊。 “嘿嘿。” 白脖子喜鹊马上意识到了,尴尬地笑了笑,说道,“红嘴,你都说了,这里的无形屏障只有人族才可以随便出入,难道我就不可以跟着人族出去再进来么?弱智!蠢货!” “哪你给大家说说,你今个是跟着谁出去的?又是跟着谁进来的?”红嘴乌鸦红着鸟脸,大声质问道。 “这个嘛——” 白脖子喜鹊抬眼扫视了一圈,眼神停留在了太昊身上,学着太昊的样子伸长脖子,在身旁的细树枝上啄了一口红枣,砸吧起了嘴巴,“啧啧啧。” “你能你倒是说呀!” 红嘴乌鸦说罢,猛然意识到了什么,马上改口说道,“你能你倒是继续吹呀,看你能把黑夜吹成白天?” “对对的!”。。。 “就是的!”。。。 其余的鸟儿看热闹不嫌事大,立即就附和了起来。 白脖子喜鹊伸长脖子,把嘴里的碎枣咽进肚子里,轻声说道,“我今早上在山谷西头觅食的时候,看到华红莲跟华红英姊妹俩急匆匆的往西走,言谈中十句话有几句话不离盐巴;” “盐巴是啥?大家都知道的,这里的盐巴都来自于红石山,于是,我就悄悄地跟在她们后头,在她们走出无形屏障的时候,我一闪身,呲溜儿一下就溜出了无形的屏障外;” “我记得,当时跟我一块儿跑出去的还有乌雀,乌雀你是不是该说句话了?” “乌雀?” “乌雀也跑出去了?” “乌雀,你说句话会死吗?” 。。。。。。 瞬间,一众鸟儿都看向了缩在崖壁上石窝里头的乌雀。 乌雀好像被吓到了,马上缩了缩脖子,细声说道,“大,大家别看我,我我,我今个不该出去的,我被鹰隼那种坏鸟啄伤了翅膀,我现在要好好休息一下,就不跟大家聊天了。” “哪,哪你们是咋样回来的?”红嘴乌鸦不死心的又问道。 “嘻嘻,弱智——” “嘿嘿,蠢货!” “呵呵,瓜皮~” 。。。。。。 红嘴乌鸦刚说完话,马上就遭到了所有鸟儿的耻笑,随即装作没事鸟儿一样,歪着髿修理起了翅膀上的羽毛。 “花狐,你摘的多少哩?” 没有了讯息,太昊也感觉到怀里装的红枣不少了,就开口看向花狐。 “够晚上吃了,下树,去你家。”花狐哼哼了一声,就跳下了枣树。 (下树,下,音哈,西北人对下的一种称呼。) “嗯,你等一下我。” 太昊迅速把手中攥着的红枣填进嘴里,身形一晃就跳下了枣树,快步走到花狐跟前,伸手在花狐的胸前衣襟上摸了一下,啥也没有摸到,立时傻眼了,“花,花狐。。。” 花狐也愣住了,怔了怔,不知道作何解说了,因为花狐把摘来的红枣都装进自己的兽袋里头去了,对于人族来说,没有接触过妖兽,根本就不知道妖兽是有兽袋的。 “青帝,咋了?”好在花狐反应快,急忙退后了两步。 “你,你没有摘红枣?” 太昊有点惊讶,自己连吃带摘,衣服里头都快要装满红枣了,这花狐怎么就没有给自己装红枣呢? “我我我,我晚上眼睛看东西不是很清,就只顾着吃了,嘿嘿嘿。”花狐急忙打起了哈哈。 “哪?” 太昊皱眉想了想,做出了一个决定,沉声说道,“一会回去后,我把我摘的红枣分你一些,要是晚上饿了,你就可以吃上几个。” “好。” 花狐轻轻地点了下头,正愁没有理由为自己开脱,就听见茅草屋前传来了呵斥声,听声音,是一个老头的嗓门。 “红英,天都黑了,你咋不知道回村子哩?是不是我不来,你就这样一晚上都不回去?” 于是,两人循声用神识看去。 第11章 恼怒地华遂梁 茅草屋内,有松明子点燃后的火光从栅栏门内的火炕旁映照而出,照在了门外的草地上。 华红英站在栅栏门内,面向门外,脚下摆放着那两个装有盐巴的布袋子,脸色很是难看。 华红莲圪蹴在简易灶台前,正在拢火,简易灶台下有火焰和烟雾升腾。 在茅草屋门前,站着两个男人,一老一青壮,老者面色恼怒,青壮面色茫然。 老的是太昊的外公华遂梁,也是华红英和华红莲的父亲,现任黑水源村华族族长,方脸浓眉,与华红莲的模样有五分相似。 华遂梁老头身着一身麻布衣服,衣服虽然破旧,但是上面只是在肩头和袖口上打有补丁,其余地方看不到一个补丁,灰白相间的头发扎在右侧头顶,用一条灰色的丝带绑缚着。 个头比身后的青壮高了半头,骨架确实相当,比起英气十足的华红莲,气势上明显弱了三分。 因为生气,华遂梁老头的山羊胡子一翘一翘的,正左脚前右脚后大弓步站在栅栏门口,冲着自己的两个女儿喝斥,“这就是你俩今个炼的盐巴?就这些,你俩是不是看我老头子老眼昏花了,变着法儿糊弄我哩?” 青壮是华遂梁的亲哥华伯梁的大儿子华红雨,也是着一身麻布衣服,只是麻布衣服上的补丁明显很多,身材有些清秀,显得手臂和腿有些细长,脚下的破布鞋上沾满了泥巴,一脸的风霜。 “二大,两个人一天炼两布袋子盐巴,已经够多了,你还喊叫啥哩?”华红雨想要急着回家,不想听华遂梁鸡蛋里头挑骨头。 (二大,西北人对族中叔父的一种称呼。排行老二的叔父,称之为二大,排行老三的叔父,称之为三大,以此类推。) “闭嘴!” 华遂梁恼怒地回头瞪了华红雨一眼,哼道,“我不知道一天一个人能炼多少盐巴?要你来说?哼——” 华红雨被训,马上就闭上了嘴巴,后退一步,眼睛看向了虚空。 华红莲起身蹙眉,转身看向门外,上前两步想要争辩,却被华红英拉住了衣袖,只好很憋屈死闭上了嘴巴。 “阿大,如果你嫌少,你明天自己去红石山炼盐巴,我跟红莲还有其他事,就不去了。” 华红英撇了撇嘴,伸手提起地上装有盐巴的一个布袋子,使劲扔到了火炕上,想要再去抓另一个布袋子时,布袋子却被华遂梁伸手提到了手里。 “你个死女子!” 华遂梁瞪了华红英一眼,哼道,“我就是跟你说笑一下,你咋还认真起来了?” “别说废话,你先说你要这些盐巴干啥?”华红英怒目盯着华遂梁的眼睛,问道。 “嘿嘿嘿。” 华遂梁尴尬地笑了,哼哼道,“红英,你刚从外头回来,白戎人在天山北部争夺草场,占领了一半草场和城的事情,想必你也听说了,天目人的战力我不说,你也知道的;” “这不,凉州王为了防患于未然,就给各家边城神州卫总领下了一道命令,要求各城尽快做好御敌措施,御敌嘛,哪有不吃五谷和盐巴的;” “嘿嘿嘿,这盐巴嘛,一夜之间也就变成了金贵之物,所以,我这也就想着多储存一些盐巴,再拿一些出来卖给罗牤牛,多弄些钱给你们留条后路不是。” “后路是啥?逃荒吗?”华红英有些不客气的问道。 “闭嘴!赶紧闭嘴!” 华遂梁听见‘逃荒’两个字,立时变了脸色,四下里看了看,马上大声喝斥道,“你在心里知道了就行,这种话千万不能说出来的,要是叫外人听到了,咱们就摊上大事了,呃?” “知道了。”华红英小声应了一句,拉了一下花红莲的衣袖,退到了简易灶台旁,想了想,从一旁的墙角拿起三根松明子。 “知道了就好,不要乱说话,给我安宁一些。” 华遂梁轻声喝斥了一句,转身走到一旁,把手里的布袋子放在草地上,对华红雨说道,“红雨,进去把盐袋子拿上,咱们也该回去了。” 华红雨没有说话,低头走进了茅草屋,爬上火炕抓起布袋子,下炕,将布袋子搭在左肩上,伸右手接过华红英手里递来的三根松明子,两根夹在左腋下,右手拿着一根松明子,就着简易灶台下的火焰点燃,就走出了栅栏门。 “红英,红莲,你俩明天继续弄盐巴。” 华遂梁把布袋子提起背在肩头上,冲着茅草屋里边喝道,“最好能多弄一些盐巴,这样在逃荒的时候,心里就踏实一些。” 说着话,对华红雨哼道,“哼!走了,一点儿也没有眼色。” (眼色,西北方言,即眼力见、眼转,大意为很会做事情。) “嗯嗯。”华红雨郁闷地点了下头,打着松明子走在前边。 华遂梁瞪着眼睛跟在后边,气呼呼地就好像谁欠了他多少钱一样,左手扛着布袋子,右手从地上捡起一根手腕粗细的树枝,树枝有半人高,用一头一下又一下的戳着地,就连走路的脚步声都很重。 “知道了。” 看到华红雨哭丧着脸的样子,华红英想笑,却没有笑出来,先是开口应了一声,随即吐了吐舌头,无声地冲着华遂梁的背影说道,“就你有眼色,其他人都是石头做的。” 看到华遂梁和华红雨两人背着盐巴袋子走远之后,太昊才拉着花狐的手悄悄走出矮树林,慢慢向茅草屋门口走去。 “那边好像有动静?!” 走了没有多远的华红雨很是机警,好像听见了太昊和花狐的脚步声,并扭头看向矮树林方向。 “有个屁的动静,快走!再不走老林子里头的野兽就该出来拦路了。” 华遂梁也听见了动静,只是不愿意多管闲事,就用右手中的树枝戳了华红雨的屁股一下,示意加快步伐。 “是我多嘴了。”华红雨苦着脸加快了腿脚,几个呼吸就把华遂梁甩出一大截。 同时听见动静的华红英很是紧张地拿了一根树枝,站在栅栏门口向外张望,当眼睛的余光看见太昊和花狐走近时,长出了一口气。 “是青帝呀,你可把姨姨吓了一大跳!”华红英很夸张地用手拍了拍胸口,一副劫后余生的神情。 “姨姨,吃枣,甜的很!” 太昊走近栅栏门,从怀里摸出两颗红枣递向华红英。 “这是谁家的碎娃?咋还没有回去哩?” 华红英打量着花狐,随手接过红枣,张嘴一口咬掉了半个,咔喳咔喳的清脆响声瞬间不绝于耳。 “这是花狐,不回去了,今晚也跟我一块睡觉。” 太昊没有多言,拉着花狐从华红英身旁挤进了茅草屋,然后从怀里摸出两个红枣递给了妈妈,“妈妈,吃枣,这种红枣吃起来很甜。” 华红英回头看了眼华红莲手中的红枣,感觉到比自己手中的红枣大了一圈多,立时感觉到嘴里正在咀嚼的红枣不甜了。 “青帝,你偏心!”华红英瞪着太昊,语气有些沉重。 “姨姨,你说啥?” 太昊正好拉着花狐围拢到简易灶台旁,没有注意到华红英的脸色,更没有去听华红英在说话,只是略感朦胧听见姨姨华红英在叫自己的名字。 “你摘了多少红枣,叫我看一下。” 华红英说着话,就走到太昊跟前,伸左手在太昊怀里摸了一把,摊开手掌一看,大概有五颗红枣,跟自己右手中还没有来得及吃的一颗红枣大小差不多,再去看妹妹华红莲手中的红枣,好像大小一样了,立时怀疑自己是不是刚才看花眼了。 “姨姨,你要吃,我这里还有。”太昊傻乎乎地伸出左右手,各从怀里抓出两颗红枣递向华红英。 华红英瞬间红了脸,笑着接过太昊手里的红枣,一边吃,一边笑着说道,“青帝很乖哦,都知道给姨姨吃枣了,嘿嘿嘿,看来,姨姨真的没有白疼你哦。” “妈妈,你也吃枣。”太昊看到妈妈手中的红枣吃完了,又抓了两个红枣递给了妈妈。 华红莲没有拒绝,接过红枣微笑着说道,“乖,你吃红枣,叫妈妈赶紧做饭,一天都没有吃饭了,你可能都饿过头了。” “姨姨我们不饿。” 花狐急忙说道,“下午的时候我跟弟弟饿了,吃一些野枸杞,刚才饿了又吃了一些红枣。” 本来还看着草笼里头的十二根草根发愁一会煮熟后够不够吃的华红莲,马上愣住了,先是打量了一下花狐,随后又打量了一下太昊,感觉到两个孩子好像瞬间长大了,都不用自己操心了。 这个有点荒唐的年轻妈妈根本就没有想到,小孩子吃多了野果子,会不会闹肚子?心里一味心思却在想着明天要用怎样的办法才能多炼一些盐巴,好挽回今晚上在阿大面前失去的面子。 功夫不大,华红莲就煮熟了草根,给太昊和花狐两人一人分了一根熟草根,华红英大枣吃多了,只吃了三根熟草根,剩下的熟草根就由华红莲一个人包圆了。 吃罢草根,太昊拉着花狐一人提着一个陶罐去小溪边打来了清水。 大陶罐里头的清水用来洗漱,小陶罐里头的清水放在简易灶台上烧开,待晾凉后解渴。 茅草屋里边的火炕比较小,顺着东西睡,四个人挤不下,只好南北睡,才勉强睡下。 两个大人蜷缩着腿脚睡两边,两个孩子睡中间,除了睡姿不雅,一夜无语。 天还没亮,心思沉重的华红莲就起来了,悄悄地下炕,穿好鞋子,提起小陶罐喝了几口清水,就提着大陶罐走出了茅草屋。 当华红英被大陶罐里边的沸腾声惊醒时,华红莲已经用大陶罐煮好了野菜粥。 野菜粥是用灰叶菜和桑树的嫩叶加水煮在一起的一种野菜汤,叫粥是为了好听的。 吃惯了粟米粥的华红英,一看到这种野菜粥,马上就没有了胃口,一脸恼怒地问道,“红莲,早上你就给青帝吃这个?你家里真的连一粒粟米也没有了吗?” 华红莲有些郁闷,“这些天吃的除了你伢晚上吃的那种草根,就是这种野菜粥,要说粟米,除了你三个月前拿来的五斤,我跟娃吃了不到半斤,就被红泥把剩下的拿走了,这三个月来,我用盐巴去罗盘城换了三次粟米,几乎每次都换了五斤,每次都让阿大拿走了。” “唉——” 华红英苦恼地叹了口气,不再发火了,拳头却攥的很紧,“不说了,今个去红石山炼盐巴,多炼一些,咱们去就近的村里给你换一些粟米,给你跟青帝改善一下饭食,要不然,再这样吃下去,我害怕你跟青帝都变成野人了。” “嗯,好吧。” 华红莲没有反对,走到火炕边,侧身坐在火炕边缘,动手给早已睁开眼睛的太昊穿鞋子,身上的衣服不用穿了,因为晚上睡觉就没有人脱衣服,只是在穿好鞋子后稍加整理便是。 简易灶台旁边的小石板上有一大一小两个陶碗,就在华红莲皱眉要怎么吃野菜粥的时候,花狐快步跑出门外,稍时又跑了进来,手中多了两个黑木碗。 “姨姨,这是我的碗,现在,吃饭应该够了吧。”花狐有些调皮地问道。 “够了!够了!花狐真乖!”华红莲微笑着接过黑木碗,夸赞了花狐一句。 接下来,华红莲将四个碗摆放在小石板上,在众人的围观下,端起大陶罐,给四个碗中均匀倒入野菜粥,随后,又用一双七寸左右长短的细树枝,把大陶罐里头没有倒完的野菜夹起来,放进四个碗中。 “吃饭了——” 伴随着华红莲的一声轻呼,四个人各自端起一个碗,就着简易灶台下闪烁个不停地火苗,嬉笑着开始喝野菜粥。 嗯嗯,野菜粥里头除了野菜,就是清水,对了,还有少许盐巴,喝进嘴里既有淡淡的树叶味儿,也有淡淡的盐巴味儿。 喝完野菜粥,都够不的洗刷大陶罐和碗,华红莲就将两个陶罐提上,从墙角抓起一个松明子,对着简易灶台下的火苗点燃,准备出门去红石山炼盐巴,“太昊,乖,今个你跟花狐在家门口狂,不敢去老林子哦,妈妈要跟姨姨去炼盐巴哦。” “嗯嗯,嗯。”太昊顺从地点了下头。 华红英看了眼火炕一角,那里摆放着十二颗红枣,华红英一边上炕去抓红枣,一边说道,“青帝,我把你剩下这些红枣拿走了,你想吃自己再去摘,哦?” “嗯嗯,嗯。”太昊没法反对,只好顺从地点了点头。 随后,华红英和华红莲打着松明子急匆匆走出门外,没入夜色中,前往红石山炼盐巴去了。 “天还没亮,要不,咱俩再睡一会。”太昊张了张口,小声提议道。 “不了。” 花狐摇了摇头,说道,“你听外头,鸟都叫开了,天一会会就明了。” “哪咱俩现在干啥?总不能就这样干坐着。”太昊皱了皱眉。 “咱们去叫闷娃去。” 花狐看了眼门外灰暗不明的虚空,说道,“我伢个给你说的话你可能忘了,我说我今个叫闷娃跟你摔跤的。” “闷娃家离那几个灰狼的老窝远近哩?”太昊忽然想起了昨天的那三只灰狼,急忙问道。 花狐想了想,说道,“青帝,你不用害怕,他们两家不在一块。” “那走吧。”太昊盯着花狐的眼睛看了看,意识到花狐不像是在说谎,便不再啰嗦,抬脚先一步走出门外。 出了茅草屋,细心的太昊抓起栅栏门挡好门口,这才拍了拍手,准备离开。 花狐不解,问道,“青帝,这屋里头也没有啥,你还挡个门干啥?” “呃?” 太昊冷冷地看了眼花狐,说道,“咋就没有啥了?那火炕是啥?灶火又是啥?嗯嗯,还有炕上的两张羊皮,包袱里头的换洗衣服,墙角的干柴,如果这些东西被谁不小心破坏了,哪晚上睡哪?在哪里烧火做饭?” “呃?”花狐被问的无言以对。 第12章 又遇灰狼 花狐不由得想起自己之前所住的家里,不管是树洞里头,还是山洞里头,亦或是古墓里头,除了一堆柔软的干草,还是干草。 因为所有日常使用和收集到的东西都放在腰间的兽袋里头了,根本就不会留在外头给其他人或妖兽看到,这不但是狐族的嗜好,也是大多数妖族的习俗。 “唉——” 又看了眼太昊家所住的茅草屋,花狐叹了口气,憨憨的笑了笑,跟在太昊身后,急匆匆向西疾走。 这时候的老龙口山谷中,除了个别早起的鸟儿在唧唧喳喳的叫个不停,就是草丛中的蛐蛐和蚂蚱在相互之间打招呼的声音,嗯嗯,还有南边的溪水哗啦啦的流动声。 昨天黄昏时候所看见的那些小动物早已不见了身影,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虚空中的雾气越来越浓,原本还能看到三丈远的距离,现在只能看到丈余远了。 草地上的露水也越来越重,之前只是在叶面上铺散着一层淡淡的白霜一样的东西,现在不但变成了水珠子,而且大多数叶面和叶尖上都聚起了水珠。 太昊和花狐因为走的急,腿脚不小心碰到地上的野草叶子,扎紧的裤脚和鞋面以及脚上露出来的袜子上瞬间就被露水打湿了。 及至两人走到昨天从老林子下来时的水冲坡道跟前的时候,腿脚和鞋袜已经全湿了,就连腰带和上衣下摆也没能幸免,就好像两人刚刚从齐腰深的溪水中涉水一般。 “青帝,你可以像我这样,把衣服上的露水甩出去,咱们爬坡就会轻松一些。” 花狐抬起右脚甩了甩腿脚上的露水,甩出了一大捧水雾,又抬起左脚甩了甩腿脚上的露水,也甩出了一大捧水雾,立时,花狐腰身以下及至腿脚都变得干爽了起来。 “咦——” “这样好,我试一下!” 太昊吃惊地看完花狐的动作,然后有样学样。 谁知道抬起右脚猛然向前踢了一下,不但没有甩落衣服上的露水,还把鞋子给踢了出去,急得大叫,“哎呀,我的鞋子?” (鞋子,鞋音孩,西北人对鞋子的习惯叫法。) “啊哈哈哈。。。” 看到太昊笨拙的动作,花狐差点笑弯了腰,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待看到太昊蹙眉快要哭的时候,花狐才打住了笑声,上前从灌木丛中捡起鞋子,送到了太昊跟前,打趣道,“青帝,你很笨,抖个露水都能把鞋子抖飞。” “你刚才是在抖腿?不是踢腿?”太昊感觉到自己的思维好像真的变慢了。 “嗯嗯,就像这样抖腿,不是踢腿。”花狐强忍着笑意,抬起右脚给太昊做了个抖腿的动作。 于是乎,太昊坐在地上穿好鞋,绑好鞋带,起身又做了个抖腿的动作,还真的抖落出一些露水,但没有花狐那般轻松和清爽。 “嘿嘿嘿。” 这次,花狐看完太昊的全部动作,不再大笑,而是低声嬉笑,说道,“青帝,你甭气馁,我这抖腿的动作是从出生后就开始学的,你才开始学,熟练了就好了。” 说着话,花狐转头看了眼东方的天际,紫阳虽然还没有露头,但是,朝霞已经铺满了虚空,色彩各异,映照得原本灰暗的虚空很是亮堂,与弥漫在大地上的雾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于是,花狐皱眉催促道,“不说了,天马上就要明了,咱们快上去,这里离闷娃的家还有好一段距离哩。” “那就走吧!” 太昊收回抖腿的动作,率先顺着水冲坡道爬了上去。 花狐紧跟在太昊身后,始终保持着三尺左右的距离,神识外放,不停地注视着眼前的空气。 在太昊爬上坡头之后,花狐也在愕然之中爬上了坡头,小身板一点儿也没有受到屏障的阻力,就有些好奇了,“青帝,我刚刚咋没有感觉到屏障哩?是不是早上太阳露白的时候,屏障还没有出来?” 太昊因为从来没有起来这么早过,更没有在这么早的时候出过老龙口山谷,因此上对于老龙口山谷周围的屏障根本就没有任何感觉。 于是,就很茫然地摇了摇头,“这个我不知道啊。” 花狐从太昊的眼神中没有看出任何端倪,摇了摇头,说道,“那就算了,咱们从我伢个来的路上往北,然后。。。” 太昊直接挥手打断了花狐的话语,说道,“花狐,别说那么多了,你在前头带路就行了,我根本就不认识路,也没有去过老林子里头。” “好,好吧。” 一想起昨天追杀自己的那两只小灰狼以及后来跑来的那只六阶实力的大灰狼,花狐就感觉到有些头疼,可是,自己应承了太昊今天要去找黑闷娃的,就必须循着昨天的那条路进老林子。 “啊——” “哈——” 于是,花狐就在心里祈祷自己,今天千万不要在老林子里头遇见那只大灰狼,为了安全一些,花狐伸手从一旁的灌木丛中折取了一根足有成年人手臂粗细的树枝,又把树枝折成三尺长短,拿在手中试了试力道,很是趁手。 “花狐,你折树枝弄啥?”太昊注视着花狐的动作,有些看不懂。 “呼呼——” 花狐挥了挥手中的树枝,笑着说道,“你看这草叶子上头,露水比山谷里头还多,我用这根树枝打露水。” “那我也折一根树枝。” 太昊说着,捡了一根看起来顺眼的灌木,大约有自己手腕粗细,劈手从根部折断,又拿在手里折去上面的侧枝,只留下梢部的侧枝,又折成三尺长短,拿在手中挥舞了一下,感觉到很是顺手。 “好了吧?!”花狐微笑着问道。 “好了,走吧!”太昊笑着应声。 “噗——” “啪——” “唰唰唰。。。” 花狐挥舞着树枝走在前头,不时地打向眼前一人高或半人高的野草,草叶子上的露水立刻就像雨点般落下。 “啪——” “唰唰唰。。。” “嘿嘿嘿。。。” 太昊感觉到好玩,也用树枝打向一旁的野草,看到露水落地,小脸上马上露出了笑意。 ‘用树枝打草叶子上的露水咋就这样好玩哩,之前我咋不知道哩?’太昊的心里充满了兴奋,手上挥舞树枝的动作也就更来劲了。 两人玩耍一般,一边用树枝打着野草,一边前行,只是走着走着,在步入老林子边缘的时候,花狐的心里头莫名的感觉到一丝丝不安。 “青帝,你用神识看一下,前头的老林子里头是不是有啥东西?”花狐心中慌乱,手中就停下了打野草的动作,小声向太昊吩咐道,同时,也将自己的神识延伸至极限。 “嗯?嗯嗯。” 太昊因为没有任何江湖经验,自打爬上水冲坡道之后,根本就没有想到用神识向周围探查,也在潜意识中从来就想不到预见危机这一点。 这不,当太昊用神识向周围探查时,首先意识到了自己的神识比昨天增长了三倍远,即将近二十丈远距离,随后,在探查中不但看见了三十多棵草药,更是看见了藏身在一棵六人合抱的皂角树后边草丛内的大灰狼。 这只大灰狼还是昨天自己打过的那只大灰狼,在其身旁三丈多远的草丛中,各爬卧着一只小灰狼,仔细观看这两只小灰狼,比昨天见到的时候精神多了,尤其是那只嘴巴受伤的家伙。 “花狐,在你左前十丈远皂角树旁边的草丛里头,爬着伢个我用石头打过的那只大灰狼。” 太昊先是悄悄将手里的树枝放在草地上,从地上捡起两个成年人拳头大小的鹅卵石,这才猫腰凑近花狐背后,小声向花狐诉说自己看到的情形。 “那只大灰狼有没有看到咱俩?”花狐颤抖着声音,小声问道。 太昊看了眼花狐的小脸,此时已经发白了,有冷汗从其脸颊上滚落,就连嘴唇都有些发青了,“这个我不知道呀,嗯嗯,还有,在大灰狼左右各三丈多远的草丛中,爬着的是伢个追打你的那两只小灰狼。” “啊?” 花狐瞪大眼睛轻呼一声,身形一晃,差点跌坐在草地上,手中紧握的树枝因为手抖,却是实打实的掉在了脚面上。 “你怕个啥?” 太昊没好气地瞪了花狐一眼,小声说道,“有我哩,狼来了我就用石头打他,看看是他的髿硬?还是我手里的石头硬?” “呜呜呜。。。” 花狐正要颤抖着声音说话,猛然就听见前边的老林子里头有一道熟悉的哭声传来。 “阿妈,呜呜,你在哪里?呜呜呜。。。” “花狐,你听一下,我好像听见谁家碎娃在前头哭哩?”太昊小声说道,“好像是他妈不见了。” “是,是,是闷娃,是闷娃在哭哩。”花狐颤音小声说道,小模样看起来有些激动。 太昊皱眉,问道,“你不是说闷娃他大去了天山,闷娃他妈在家里管闷娃哩么,这闷娃咋在老林子里头哭哩?这是他妈不见了?” 花狐颤音摇髿,“不知道。” 太昊将神识使劲向黑闷娃哭泣的地方探视,奈何髿都感觉到胀疼不堪了,还是看不见那个熊孩子的身影,只好很不甘心地将神识慢慢收回。 忽然,太昊的神识看到了大灰狼爬起的身影,弓背倔沟子,尾巴夹在两条后腿中间,夹得紧紧的,髿微微抬起,恶狠狠地看向花狐发抖的身影。 “这是。。。” 太昊猛然意识到,大灰狼这是要趁着花狐不备,趁机要偷袭花狐。 呵呵,太昊不知道的是,因为自己身板太小,比花狐低了半头,走路的时候紧跟在花狐身后,花狐的个头正好挡住了自己的身影,这让精明的大灰狼误以为只有花狐一人在向老林子走来,忽略了太昊的存在。 “嗷呜——” 太昊还没有来得及提醒花狐,就看见大灰狼仰头嚎叫了一声,紧跟着身形腾空而起,张开挂满口水的大嘴,向花狐这边扑来。 两只小灰狼在听到大灰狼的叫声后,立刻爬起身,伸爪子拔开眼前的野草,瞪着眼睛看向花狐这边,做好了随时冲上前撕咬的准备。 “呃?” 在听见大灰狼的嚎叫声并看到大灰狼的时候,花狐马上就吓坏了,只来得及从喉间发出一声惊愕的音符,小身板就像风雨中吹打的树叶一样,抖了抖,瞬间跌坐在草地上,眼泪不要钱的从眼眶内流了出来,嘴巴微张,就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我打——” “我打你个不要脸的——” 太昊怒喝一声,两手交错,马上将两块石头对着大灰狼的嘴巴就砸了过去。 “呼呼——” “噗啪——” 两块石头带着风声,一前一后瞬间打中了大灰狼的嘴巴,一个打在上门牙上,一个打在下门牙上。 如果用神识细看,就能看见大灰狼的嘴里有牙齿被石头砸断嘣飞,同时,两块石头砸出的力道也在无形中阻滞了大灰狼前扑的身形。 也就在此时,大灰狼随着身形下跌嘴巴吃疼的同时,吃肉的眼神也在一瞬间看见了太昊的身影。 意识到太昊匆忙间又从地上捡起了两块石头,大灰狼心里大惊,怒喝道,“碎仔娃,你想咋?” 就在身体被动落在太昊身前丈余远的时候,大灰狼迅速唾出嘴里的石头,呲牙瞪眼,又张嘴窜起身形,不管不顾地扑向太昊,心里的愤恨早已经在看见太昊的一刹那就上升到了极致。 “我打你——” “我打你这灰毛坏蛋——” 太昊哼哼一声,两手重新交错,两块成年人拳头大小的鹅卵石又在一瞬间砸向了大灰狼的嘴巴。 电光石火之间,只听得“嘭嘭”两声闷响,大灰狼窜起的身形遽然之间落在了本该离开的原地,嘴里原本不多的牙齿好像又被石头嘣飞了几颗。 “嗷——” “嗷呜呜——” 大灰狼躺在草地上的同时,张嘴飞快地唾出了嘴里的石头,来不及多想就又爬起身调转身形,大声哭嚎着,以最快的速度窜入老林子内跑路了。 ‘昨天受伤的眼睛还没有好利索哩,今天嘴巴又受伤了,这以后的日子还咋过呀?’ 大灰狼的心里很是悲催,感觉到自己不但嘴疼,就连髿也是一抽一抽的疼,心里更是五味杂陈,‘自己好歹也算是一只六阶的妖兽,咋就奈何不了一个啥修为实力也没有的人族幼崽呢?’ 如果太昊知道大灰狼此时心里的想法,一定会笑掉大牙,嗯嗯,现在嘴里只有上下四颗门牙,笑掉了就没有办法去吃妈妈煮的熟草根和清脆的大红枣了,咧嘴微笑还是可以的哟。 “嗷呜呜呜。。。” 太昊没有松懈,以最快的速度从地上捡起两块大小不一的鹅卵石,待要再次砸向大灰狼的时候,大灰狼已经跑到十丈开外了,这还是运用神识才能看到大灰狼遁去的残影。 “这是。。。跑路了?”太昊有点愕然。 “好,好像是吧?” 花狐颤音应道,伸手用袖子擦去嘴角不知道啥时候流出来的口水,又挥手在额头上擦了把冷汗,用神识悄悄地看向大灰狼跑走的残影,心里也是一团疑惑,‘这个灰毛咋就跑了呢?刚刚不是很嚣张的么?’ 悄然站在草丛中的两只小灰狼,在目瞪口呆的远远看到大灰狼在很短的时光内吃败跑路时,也是一脸的惊愕,随即想也不想就掉头跑路,小身板竟然也跑出了残影,速度一点儿也不弱于大灰狼。 “呜呜呜,妈妈啊,你在哪里呀。。。” 黑闷娃的哭声还在老林子里头飘荡,听起来距离好像不是很远了。 第13章 惹祸的黑闷娃 “花狐,你没事吧?” 太昊先是用神识向周围探视了一圈,看到没有潜在的危险了,就扔掉了手里的石头,两个手掌在身旁的野草叶子上擦了擦,看向花狐坐在地上没动,就问了一声。 “我没事!” 花狐急忙抓起树枝应声,站起身子四下里看了看,小脸有些发红,说道,“青帝,我知道你扔石头的准头很高,刚才为了给你让路,我就坐在了地上,你看,我沟子后头都湿透了。” “那你抖一抖,先把露水抖完,咱俩还得过去看闷娃哩。”太昊没有拆穿花狐的谎话,还给花狐支了一招。 呵呵,朋友嘛,没必要事事较真,该留脸的时候还得留脸不是?虽然花狐的小脸不是很大。 “好哇!” 花狐盯着太昊的眼睛看了看,发现太昊不像是在说假话,马上就高兴了起来,屁股倔向一旁,飞快地抖动了几下腰甩了一甩,有水滴和水雾就飞向了一旁的野草上。 随后,两人嬉笑着有说有笑的走进了老林子,还是花狐在前头用树枝摔打野草上的露水,太昊跟在后边,循着黑闷娃的哭声向前慢走。 这次,两人不敢大意,都在很警惕地神识外放,探查不确定的潜在危机。 密不透风的老林子里头,向来是各种妖兽和毒虫的厮杀场,同时,也是各家猎户的猎杀场,一个不慎着了他人的道,轻则受伤,重则命亡。 “青帝,小心,左边三丈远那棵两人合抱的榆树上,爬着一条比你腰还要粗的黑长虫。” “青帝,小心,右边七丈远的那两棵杏树之间,白白的沾满露水的是一个蜘蛛网,上头爬着一个比你髿还大的绿蜘蛛。” (绿蜘蛛,绿音六,西北人对绿的正确读音。) “青帝,小心,在左边十丈远八人合抱的松树枝桠上,站着一头金雕,比你家的茅草屋门只大不小。” 。。。。。。 花狐深知老林子里头的危险,不时地在小声提醒着太昊。 太昊的胆子很大,确实有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在花狐提醒的同时,太昊也早早地用神识看到了那些潜在的危险,感觉到那些家伙都挨不住一块石头的捶打。 只是太昊有点心粗,没有注意到,在看见那些潜在的危险时,花狐的小身板早已经哆嗦个不停,就连身上的衣服也早已经湿透了,不知道是野草上的露水打湿的,还是被吓出来的冷汗渗湿的。 好在两人前行的树丛中,那些潜在的危险虽然看到了两人,可都好像是得了青光眼或是白内障一般,对两人视而不见。 在两人接近黑闷娃有十丈远的时候,才终于看清楚了黑闷娃的境况。 在林中一处长满野葱的空地上,黑闷娃灰头土脸,正被一条比太昊腰还粗的青蛇用尾巴缠着拖在一旁,自顾自的闭着眼睛大哭。 空地周围的灌木和小树东倒西歪,有些已经折断了,有些还在顽强地矗立着,树枝乱七八糟地散落在地上,就好像这里刚刚经过了一场龙卷风一样。 而在青蛇的嘴巴对面,是一个丈余高的大黑熊,两腿直立,两手抓着一根粗壮的树枝横在胸前,恼怒地看着青蛇,魁伟的身子沾满了泥巴和青草,一晃一晃的,宽大的嘴巴不停地喘着粗气。 再回头去看青蛇,其实青蛇也好不到哪里去,身上也沾满了泥巴和青草,有一片树叶在泥巴的加持下紧紧地粘在头顶上,样子看起来颇为滑稽。 以青蛇和大黑熊身上的伤口来看,两个家伙似乎已经打了好一会儿架了,都有些精疲力尽的样子。 意识到有人走近,青蛇和大黑熊歪髿侧脸,不管是蛇脸还是熊脸,聪敏的眼神中都露出了诧异的神情。 原因很简单,在她们这种高阶的妖兽打架的时候,其他低阶的妖兽躲避还来不及呢,哪里还有谁头铁往前凑的可能。 这两个碎娃现在凑上前来,分明透着一股子怪异。 “嗷——” “嗷呜呜呜。。。” 还没有等青蛇和大黑熊开口说话,躲在一旁草丛后偷偷围观的那只刚才跑路的大灰狼,也在突然之间看到了太昊和花狐的身影,以为这两个孩子是专门来追杀自己的,登时吓的尖叫一声,马上跳起身子,转身就向老林子里头跑路。 “嗷呜——” 躲在不远处草丛后面伸长脖子悄悄喘着粗气,偷偷看热闹的那两只小灰狼,目测自家大灰狼尖叫着跑路,还以为突然之间受到了什么高阶妖兽的偷袭,齐齐吓了一跳,也跟着跳起身子,尖叫着紧跟在大灰狼身后跑路。 “这。。。” “嘶嘶嘶。。。” 青蛇先是一脸愕然,弄不清楚刚刚发生了什么,但是不影响自己跑路呀。 “嘶嘶嘶。。。” 猜测到周围可能有恐怖的妖兽来临,青蛇胡乱地向周围瞅了一眼,慌张之中啥也没看清,吐着猩红的信子嘶吼了一声,扔下黑闷娃,以最快的速度闪身钻进了不远处的一个树洞里头,恍惚间就不见了身影。 “呃?” “呃啊——” 大黑熊仰头呲牙,声音很是沙哑,用爪子攥成拳头形状拍了拍胸脯,好像是在向谁发威,然后跑上前抱起忘了哭泣的黑闷娃,低头猫腰就要跑路。 “姨姨,你这是要去哪里?” 花狐急忙叫住了大黑熊,快速上前,想要察看黑闷娃是不是受伤了。 “嗯?” 大黑熊本能地回头看了眼花狐,又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下太昊,意识到周围好像没有危机来临,这才不情不愿地把黑闷娃放在草地上,警惕地看向四周。 “花狐,你咋在这哩?” 黑闷娃,一只个头比花狐高出半头的小黑熊,在看见花狐的时候,立刻身形一晃,马上就变成了一个身穿麻布衣服憨头憨脑的人族幼崽,看起来有些憨憨的样子。 身上的麻布衣服没有破洞,只是在肩头上和胳膊肘外各打了一个补丁,补丁有点粗糙,连带着身上的衣服看起来也有些脏乱。 黑闷娃说话的嗓门有点瓮声瓮气,“我伢个下午听你堂姐花梨说,你妈被天山那个可恶的烛龙给害死了,是不是真的?” “嗯嗯。” 花狐立时眼睛就红了,点了点头,流着眼泪哽咽了起来,“呜呜呜。。。” “这娃是谁?” 黑闷娃盯着站在两丈开外的太昊,粗略地打量了一下,皱眉问道,“我咋闻着这娃身上有一股子人族的气息呢?” 花狐急忙擦了把眼泪,看向太昊,急忙解说道,“闷娃,这是青帝,就是住在老龙口山谷里头的那个人族碎娃。” 说着又向太昊解说道,“青帝,这就是我伢个给你说的闷娃,这个是闷娃他妈,喉咙在前年跟胖墩他大打锤的时候受了伤,现在还没有好,不能开口说话。” (喉咙,音葫芦,西北人对嗓子眼的一种称呼。) “闷娃好!” “姨姨好!” 太昊急忙挥了挥手,微笑着向黑闷娃母子俩打了声招呼。 “青帝好!”黑闷娃尴尬地笑了笑,抬起右手向太昊回应了一声。 “嗯?” 大黑熊,嗯嗯,这时候早已经化身为一个黑胖黑胖的壮年妇人,很是警惕地看着太昊,并没有打招呼的意思。 太昊意识到了黑胖妇人的眼神不善,马上就警惕了起来,并握紧了右手中的树枝,神识快速向周围探查了一番,发现刚才跑进树洞里头的青蛇又返身回来了,在其身后,还跟着一条更粗的青蛇。 当两条青蛇爬出树洞的一刹那,身形一晃,迅速化身为两个人族青年的模样,一男一女,年龄大约在二十岁左右的样子。 男子身材魁伟,个头高出女子一头,女子身材纤细,柔柔弱弱,好像风大一些都会刮倒。 两人均身着一身丝质服饰,不着一尘,看起来根本就不像刚才在地上爬过的样子。 不管是魁伟的男人,还是柔弱的女人,甲子脸上都是一脸的铁青,眼圈呈烟熏色,给人一种中毒很深的样子。 两人站在树洞前的草地上,并没有前行,先是静静地看了花狐和黑闷娃母子三人一眼,然后就将眼光看向太昊,仔细地打量了起来。 黑胖妇人耳朵很灵,马上就听见树洞方向有人,转头看去,一张黑胖脸上马上就充满了怒气,口中立时“嗯嗯”连声,似乎在呵斥着什么。 伟岸的男人笑了笑,冲着黑胖妇人抱拳说道,“黑嫂子,刚才我家婆娘回家后,把早上的事情说了一下,我细细一想就知道是你误会了,要不然,你叫闷娃说一下。” 黑胖妇人又看向柔弱的女人,柔弱的女人会意,温柔地笑了笑,看向黑闷娃说道,“闷娃,你妈喉咙受伤了不会说话,难道你也哑巴了?” “叔叔好!” 黑闷娃在黑胖妇人的注视下,不得不开口说话了,先是抱拳向魁伟的男人问了声好,这才瓮声瓮气的说道,“姨姨,对不起,我伢下午不该贪心偷走你家的蛋。” “知道对错就好。” 柔弱的女人笑了笑,说道,“还好蛋没有破碎,要不然,你跟你妈都不能安宁了。” “嗯嗯,嗯嗯。” 黑闷娃的小脸有些发红,“我把蛋抱回去后就被我妈发现了,我妈就大骂了我一顿,差点就动手打我,叫我把蛋从哪里拿来的就送回到哪里去;” “也怪我贪玩,在送蛋的路上遇到了花梨,就跟花梨狂了一会,蛋就被灰大娃偷走了,要不是花梨喊叫,我还不知道蛋哪里去了;” “为了追回你家的蛋,我就去撵灰大娃去了,谁知道灰大娃抱着蛋在回家的路上又遇见了灰二娃跟他二叔,然后我就悄悄地跟在他们后头,想要趁机夺回你家的蛋。” “呵呵!” 柔弱的女人笑了,“如果不是我正好躲在大灰灰他们去老龙口的路上偷偷地夺回了蛋,我家的蛋还不知道会咋样哩?” “你妈也是,为了救你,我都跟大灰灰拼了老命了,好不容易撵走了大灰灰叔侄三人,你妈跑来不问青红皂白,就跟我拼命,你说,我冤不冤?” “对,对不起,姨姨,都是我惹的事情,你要打就打我吧,只要打不死就行。”黑闷娃一脸的歉意。 “哈哈哈。。。” 魁伟的男人听罢大笑,少倾说道,“这是一场误会,说开了就好了,对了,花狐我们见过,那个碎娃是谁?从哪里来的?” 花狐急忙说道,“青叔,青姨,这是青帝,就是住在老龙口山谷里头的那个人族碎娃,他妈叫华红莲,你们可能都见过面的。” “哦——” 魁伟的男人轻呼一声,微笑着看向太昊,挥手招呼道,“青帝好!我是青木衫,你可以叫我。。。嗯嗯,还是叫名字比较好一些,嗯嗯,这是我婆娘青木桐。” 柔弱的女人,嗯嗯,青木桐也是一脸的笑意,温柔地冲着太昊笑了笑,挥手说道,“青帝好!两年前我跟你妈见过一次,你妈是一个很美的女人,你也不错哦,有空来我家狂哦,我家青木杏很快就要出世了哦。” (杏,音横,西北人对杏的传统称呼。) “叔叔好!姨姨好!” 太昊微笑回应,心里原本对这对青蛇夫妇的排斥感随即减少了三分,“你家青木杏如果跟我有缘,以后一定会相见的,我今个是专门来找闷娃跟我狂的,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着,就看向在黑胖妇人怀里发呆的黑闷娃,轻声问道,“闷娃,你想跟我去老龙口山谷狂吗?” “那里有蜂窝吗?”黑闷娃看起来憨憨的,问话却很出奇。 “好像有哩吧?!”太昊皱眉想了想,不是很确定地应道。 立刻,黑闷娃的小黑脸上就布满了笑意,从黑胖妇人的怀里窜到了太昊眼前,“哪,咱们去掏蜂窝吧,蜂窝里头有蜂蜜,可甜可甜了。” “好。” 太昊只来得及应了一声,就被黑闷娃抱在怀里,一颠一颠地向老林子外颠去,速度很快。 “闷娃,你跑慢些!” 花狐愣了一下,急忙跟在黑闷娃身后跑路,感觉到自己的反应好像比黑闷娃慢了许多。 “闷娃,小心一些!” 黑胖妇人跟在花狐身后跑了十多丈远就打住了脚步,因为黑胖妇人的神识有意无意间注意到了前边树上的危机,不敢再向前继续跑路了。 青木桐目视着花狐三人远去的背影,笑了笑,小声提议道,“衫哥,要不,咱们也去老龙口山谷看看去?” “不行!” 青木衫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指了指虚空,说道,“呵呵呵,前头有金雕族守着老林子这一处出口,如果你确信自己能够打得过一头八阶金雕,那咱们就敢出去游荡一圈,要不然,你就收心吧,我可不想出去一回就把小命丢了。” “那还是不了。” 青木桐苦笑着摇了摇头,“闷娃妈这个六阶黑熊我都打不过,更别提什么八阶金雕了,嘿嘿嘿,回吧,我去看看青木杏这个傻蛋去,然后就鼓劲修炼。” “黑嫂子,来,到家里坐坐,顺便给你身上的伤口上些药。” 看见黑胖妇人转身走了回来,青木衫急忙打了声招呼。 “哼——” 黑胖妇人瞪了青木衫一眼,张嘴哼道,“不了,我害怕你家的刀伤药有毒,把我毒死了。” “你。。。” 青木衫当下就瞪大了眼睛,愕然了,一脸的不可思议。 同时,青木桐也是一脸的惊愕,颤抖着手指指着黑胖妇人,大声问道,“你你你,你刚才还不能说话,现在咋就说话了?你。。。” 第14章 马蜂疯了 “你啥你?” 黑胖妇人也是一脸的愤怒,“我能开口从喉咙发出话语,你们两口子非但不感到高兴,反而指责不已,你们两口子是啥意思?” “没啥意思,黑嫂子误会了。”青木衫急忙苦笑摇手,示意自己没有多想。 青木桐就不愿意了,大声反驳道,“好你个黑胖子,你能说话刚才咋不说话哩?你是在耍着我们狂哩?还是在瞒哄三个碎娃哩?” “就是的,你能咋?不服气再打一架。”黑胖妇人反唇相讥。 “你你你。。。” 青木桐气得直翻白眼,说到打架,自己在这个黑胖妇人手里根本就没有占到便宜。 “呵呵。” 黑胖妇人也学着青木桐的样子狂翻了几个白眼,样子看起来很是滑稽,咧嘴吐了吐舌头,哼哼道,“你都叫我黑胖子了,你还想咋样?再说了,就算闷娃不小心错抱了你的蛋,也给你还回去了,可是,你把我咬伤了,却没有一句道歉,哼!你好意思吗?” “啊——”青木桐轻呼一声,不小心气晕了过去。 青木衫急忙把自家婆娘抱在怀里,一边戒备着黑胖妇人,一边偷偷察看自家婆娘的情况。 “青木衫,管好你家婆娘,别动不动就让她跑出来咬人。” 黑胖妇人翻了个白眼,哼着奇怪的调调,一摇一晃的越过青木衫身旁,奔老林子里头走去。 “知道了,嘿嘿嘿。” 看到青木桐在偷偷地挤眼睛,原本一脸严肃的青木衫马上就知道自家婆娘是在装晕的,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在黑胖妇人自顾自唱着不知名的小调走路,并没有注意这边,要不然,以黑胖妇人的秉性,三个人又该打起来了。 “闷娃,你先停一下,放我下来,我快要喘不过气了。” 也在此时,太昊忽然意识到黑闷娃可能跑错了路,跑到了自己从来没有来过的一片老林子里头了。 呵呵,黑闷娃跑错路其实也很正常,因为黑闷娃从来没有来过这里,更加不知道从哪里可以跑到太昊与花狐之前进入老林子的那条路。 “啊?” “吸溜溜——” 黑闷娃听到太昊的话,急忙打住了脚步,将太昊放在一棵五人合抱的柿子树下,看着跌落在地上红彤彤的柿子,忍不住吸溜出声,“这是啥果子,咋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呼呼呼——”太昊仰头看天,在大口大口喘气。 “这是。。。” 花狐紧跟在黑闷娃身后,打住了脚步,一边喘气,一边看着地上红彤彤的柿子发呆,仔细瞅过自己也不认识,继而看向太昊,问道,“青帝,这是啥果子?看起来好像很好吃。” “这个呀?” 太昊仔细瞅了眼树上的红柿子,皱眉摇头,“我不知道呀,这个野果子我也没有见过呀。” “哪?咱们可不可以摘上几个尝一下?”花狐提议道。 “咔喳咔喳。。。” 这时候,黑闷娃已经伸手在地上捡起了一个柿子,柿子上有明显的鸟啄虫咬的痕迹,黑闷娃也不在乎,就瞪着眼睛大口咬了一口吃了起来,从牙齿之间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黑闷娃,你吃的这个野果子是鸟虫咬过的,上头沾有他们的口水,很脏的。”花狐本不想说的,但在潜意识中认为黑闷娃是自己的朋友,又忍不住说了出来。 “啊?” “呸呸呸——” 黑闷娃听罢,急忙扔掉了手里的柿子,就连嘴里正在咀嚼的柿子也唾在了地上,仰头看了眼树上的柿子,问道,“花狐,哪?树上这些野果子能吃吗?” 花狐抬起头看着树上的柿子,想了想说道,“只要是表面光滑的,红得鲜艳的,都可以吃。” “那好,我要上树吃野果子。” 黑闷娃说罢,伸手擦了把口水,就抱着树干开始爬树,完全没有注意到头顶上第二个枝桠上的硕大马蜂窝。 花狐看了眼太昊,两人相视笑了笑,走到一旁的柿子树下,各自闪身跳到最低的一个粗壮枝桠上,伸手摘取垂下枝头的红柿子,各自摘了一个,看了看柿子上面没有鸟虫咬过的痕迹,就在衣服上擦了擦,开始咬了一小口。 “呸呸——” 太昊咀嚼了几下,就将嘴里嚼碎的柿子唾在地上,皱眉说道,“这个野果子好涩呀,嘴里就像吃了核桃皮一样,涩麻涩麻的,呸呸呸。。。” “呸呸呸——” 花狐也跟着将嘴里嚼碎的柿子唾在地上,小脸已经皱成一团了,看向太昊,苦着脸说道,“青帝,这个野果子不能吃,太难吃了,外表看着红的诱人,吃起来却很涩口,呸呸呸——” 说着话,又四下里看了看,惊呼道,“青帝,这里是哪里?你来过这里吗?” “没有。” 太昊立刻说道,“我没有来过这里,只是听我妈说过,在老林子边缘内三十丈内有一处柿子林,树上有很多马蜂窝,那些马蜂一旦被人碰到了,就会发疯,他们的尾巴上有刺,那种刺蜇人会很疼很疼的。” “马蜂窝?马蜂?” 花狐马上很紧张地伸手指着树桠上的大马蜂窝,问道,“青帝,你说的马蜂窝是不是这个东西?” “我没有见过马蜂窝。” 太昊看了眼树桠上的大马蜂窝,摇了摇头,紧盯着爬在大马蜂窝上嗡嗡振翅的马蜂仔细分辨了起来。 “啊哈哈哈。。。” 这时候,黑闷娃已经爬到了那棵柿子树的枝桠上,刚伸手摘了一个看起来最红的柿子,咬了一口,听见马蜂振翅的嗡嗡声,一仰头就看见了那个硕大的马蜂窝横在头顶上,立时兴奋地大笑了起来。 “闷娃,你没事吧?”花狐急忙询问道。 “啊哈哈哈,没事,没事的。” 黑闷娃一边吃柿子,一边把右手伸进了马蜂窝里头,笑着回应道,“花狐,我发现了一个大马蜂窝,里头肯定有蜂蜜的,咦哈哈哈。。。” 在太昊和花狐的注视下,黑闷娃的右手从马蜂窝里头抽了出来,手上捏着一块褐色的块状物,手背和胳膊上沾满了一种青白而又粘稠的液体。 黑闷娃张口咬了一口褐色的块状物,并大口吞吃了起来,嘴里的煸叽声也传的很远。 “嗡——” 只是紧跟着,那个硕大的马蜂窝外头爬着振翅的马蜂就乱了起来,马蜂窝里头也有大量的马蜂飞了出来,烟雾一般,一时间“嗡嗡”声大作。 黑闷娃麻利地挥动了一下左手拍打盘旋在头顶上的马蜂,不小心就打在马蜂窝上,马蜂窝里边立时飞出一大团青白的液体,抵近黑闷娃的左侧腰带处倏忽又消失不见了。 然后,黑闷娃纵身跳下树桠,冲着花狐大声喊道,“花狐,快跑,马蜂疯了。” 说罢,猫腰迈腿,像一只野兔一般向老龙口山谷方向狂奔。 “马蜂疯了?” 花狐听罢,有些愕然地看向黑闷娃刚刚站立的柿子树,吃惊地看见,有一团比太昊家茅草屋还要大的马蜂团正在向四下里乱飞,有一些马蜂发疯一般向黑闷娃追去,还有一些正向自己这边飞来。 “啊?” “青帝,快跑,闷娃刚才戳了马蜂窝,马蜂疯了!” 花狐惊呼一声,率先跳下树,冲着黑闷娃的身影,撒腿就往南边跑,在其身后,有一群眼尖的马蜂就追了上去,吓得花狐尖叫一声,跑得更快了。 太昊没有见过马蜂发疯的样子,只是在看到黑闷娃和花狐被马蜂群追着跑路的情形后,竟然忘记了下树,心里慌得不行,仓促之间手足无措了,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下树跟着跑路?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树桠上看热闹? 正在举棋不定的时候,有一群马蜂就嗡嗡着飞了过来,绕着太昊的小身板转了一圈,吓得太昊急忙停住了呼吸,用神识不停地打量着这群马蜂。 伴随着太昊神识的外放,这群马蜂就好像被蜂蛰了一样,瞬间飞向了远处,就连原本爬在太昊头顶枝桠上一个大马蜂窝上的马蜂,也在迅速逃逸,就好像遇见了什么危机一般。 “这是来叫帮手来了?” 太昊弄不清楚这些马蜂到底咋回事,只以为头顶上的大马蜂窝里头和外边爬着的马蜂是被刚刚围着自己转圈的那群马蜂给叫走了,并没有多想。 看到身旁没有了马蜂,太昊这才小心翼翼的跳下树,一边神识外放,探查周围的动静,一边蹑手蹑脚的顺着树丛向南跑路。 太昊不知道的是,有三只马蜂振翅不近不远地跟在自己身后三丈远,在三只马蜂身后十二丈远的虚空,更有大量的马蜂振翅嗡嗡着排成了一条长龙,不远不近地跟着。 马蜂群的这种阵势吓坏了一个个站在树桠上假寐的妖兽和瞪眼的鸟鸟,没有一个妖兽和鸟鸟敢于吱声,都在静静地看着太昊这边,观察着马蜂群的去向,为太昊捏了把汗。 两刻钟后,当太昊走出老林子外边的时候,没有看到花狐和黑闷娃的身影,就站在一棵两人合抱的矮树下喊道,“花狐,闷娃,你俩在哪?” “青帝,我们在水冲坡道这里,你快过来,小心头上的马蜂。”远远地,花狐的声音传了过来。 “青帝,马蜂疯了,在矮树林和灌木丛里头寻找我俩哩,你要小心。”这是黑闷娃的声音。 “嘿嘿嘿,这还不简单。” 太昊没有回应,瞅了眼矮树林上空飞来飞去的马蜂,窃笑一声,从一棵三人合抱的梧桐树下捡了一片宽大的梧桐叶子顶在头上,猫腰顺着之前在草丛中走过的羊肠小路,快速向花狐躲藏的地方走去。 “啾——” 虚空中,之前在老林子里头看见的那头金雕正在盘旋,不知道想要干啥,或许盯上了那只小动物吧。 也许是这家伙看见了在矮树林和灌木丛上空来去乱飞的马蜂,想要把这些马蜂当成点心来吃也说不定。 “花狐,闷娃,你俩没事吧?” 两刻钟后,太昊悄悄走近水冲坡道,看见了爬在草丛中的花狐和闷娃。 花狐还好说,只是左脸颊和额头上被马蜂蛰了两个大包,头上有头发盖着,暂时看不到。 黑闷娃就惨了,一张黑脸简直就没眼看,两条胳膊也肿的不像样子。 “青帝,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俩没事了?”花狐抬起头,一脸的苦恼。 “就是!” 黑闷娃嘟着红肿的嘴巴,刚一张嘴说话,就疼得皱起了小黑脸,“嘶哈——嗷啡啡。。。” “嗡——” “嗡嗡嗡。。。” 有三只马蜂忽然飞临三人头顶,一边盘旋,一边不停地振翅,发出了嗡鸣声。 “有马蜂!” 花狐警惕地看了眼头顶上的马蜂,催促道,“青帝,咱们得赶快进山谷,要不然。。。” “嗡——” “嗡嗡嗡。。。” 看见花狐吃惊的样子,太昊急忙回头看去,在自己身后十余丈远处的虚空中,有一大群马蜂,夸张点说,应该有上万只马蜂了,这些马蜂就像一大团黑雾一般,正在快速接近自己。 “啊——” 花狐惊叫了一声,小脸煞白,颤抖着声音喊道,“青帝,快走——” “啊啊啊,妈妈呀,我跑不了呀!呜呜呜。。。”黑闷娃也看到了恐怖的马蜂群,立时张嘴大哭了起来。 太昊挥动手中的梧桐树叶,奋力驱赶头顶上的马蜂,迈开小短腿急匆匆冲向水冲坡道,还不忘伸手拉住花狐右手,急急招呼道,“花狐,拉闷娃一把,咱们快走!” 也就在这个时候,那群上万只马蜂衍化成的黑雾团已经飞到了三人头顶,正在振翅大声嗡嗡着,瞪着眼睛气势汹汹的就要爬到三人的身上,就听见头顶北侧的虚空中响起了一声鸟叫,然后,一股强大的飓风就将马蜂群和三人一块吹下了水冲坡道。 “啾——” 太昊不用神识去看,就知道这是刚刚盘旋在矮树林上空的那只金雕干的。 三人在滚下水冲坡道之后,来不及多想,爬起身子猫腰就跑,因为在三人的头顶和身后,还有上万只一脸懵逼的马蜂正在四下里乱飞乱窜,发了疯一样在寻找厮杀对象。 “快跑——” 花狐冲在最前面,尖声喊道,“青帝,闷娃,如果今个跑不了,咱们就完蛋了,还是死相最难看的那种。” “花狐,咱们往哪里跑?” 黑闷娃来不及喘息,急乎乎问道,“你对这里熟悉不?” 花狐看向太昊,急急问道,“青帝,你在前头带路,我对这里不是很熟悉。” 太昊想也不想就跑在了花狐前边,皱眉问道,“花狐,你说这些马蜂最怕啥?” “应该是害怕鸟鸟吧,我见过鸟鸟吃马蜂。” 花狐喘息了一口气,意识到太昊可能有办法对付这群发了疯的马蜂,急忙大声说道,“还有蚂蚁,我在蚂蚁窝旁边见过蚂蚁撕咬马蜂。” “马蜂应该怕水!” 黑闷娃喘着粗气说道,“我之前见过我阿大掏蜂蜜,在马蜂群追赶的时候,我阿大就跳进了水里躲避。” “哎呀,闷娃说的这个听起来好像还不错!” 太昊赞叹了一句,说道,“那咱们就先去溪水边看看,我知道从这里往南,有一处水深的地方,咱们先去躲一躲吧。” “嗡嗡嗡。。。” 听见身后的嗡嗡声越来越近,三人脸色大变,不用回头看都知道,是那群马蜂追上来了。 “嘛呀,那些马蜂追上来了,跑快些!”花狐惊呼一声,瞬间加快了速度,秒秒钟就跑到了太昊前头。 “呼呼呼。。。” 黑闷娃也跟着加快了速度,看起来肥肥胖胖的身板,跑起路来一点儿也不输太昊的速度。 第15章 对付马蜂群 “啊——” 太昊意识到自己落后了,一咬牙,立刻就把速度提升了起来,几个呼吸之间,就越过了黑闷娃,跑在了花狐前头。 “嗡嗡嗡。。。” 伴随着一群发了疯一般振翅飞翔的马蜂,三人不得不再次加快了跑路的速度。 只是,三个孩子的奔跑速度哪里是马蜂群飞奔的速度?奈何这群马蜂还是在气头上,且一个个拿出了杀神一般的气势。 “啊啊啊,马蜂爬到我髿上了,好像蛰了我一下,好疼呀,啊啊啊。。。”跑在最后边的黑闷娃最先哭喊了起来。 紧跟着,花狐也尖叫了起来,“嘛呀,我感觉到我左边的耳朵上也爬了一只马蜂,嗷——这家伙蛰了我一下,好疼哟,嗷啡啡。。。” 就在马蜂群快要飞临三人头顶的时候,太昊在花狐和黑闷娃两人的惨叫声中,忽然想起了自己之前在柿子树上遇见马蜂群时,用神识外放吓退了那群马蜂的事情。 于是,马上神识外放,想看一下效果如何?是不是真的用神识外放就可以撵走马蜂群? “嗡——” 伴随着一声巨大的翁响声,气势汹汹的马蜂群在飞速正快的时候,忽然就停在了三人头顶上的虚空中,秒速挤作一团,不停地振翅,想要前行,奈何马蜂群前边好像有啥东西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咦?” 太昊惊喜的发现,自己的神识外放真的起作用了,就是很费神,好像也坚持不了多久。 同时,太昊也发现这群马蜂很聪明,在直飞被阻挡住后,马上就化作了两团,一左一右向两边绕行,又开始了新的追杀飞翔。 “快跑啊——” “呼呼呼。。。” “马蜂群分左右,好像要围拢咱们!” 太昊及时提醒了一声,旋即收回神识,埋头猫腰冲在了最前面。 立时,花狐和黑闷娃也咬牙重新加快了速度。 好在三人距离南边的溪水不是很远,在太昊又故技重施阻拦了马蜂群三次之后,三人就跑到了溪水边,使劲吸了一口气,继而闭气,一个闪身就跳进了溪水里头。 “噗——” “噗通——” “歘——” 就在三人奋不顾身地跳进溪水里头后,马蜂群也不管不顾地飞临三人头顶。 “嗡嗡嗡——” 有急眼了的马蜂就一头扎进了水里,打了一个滚儿,就又漂浮在了水面上,然后伴随着水面上的涟漪拼命振翅。 有眼尖的马蜂在飞临水面的时候急忙振翅抬头,险而又险地闪身又飞上了虚空。 也有傻眼的马蜂,不管不顾地冲撞到同伴,随后双双掉落水面,在水面上不停地振翅打旋。 几个呼吸之后,除了真的在水里呛死的一些马蜂外,其余的马蜂又聚拢成原来的群体,在水面上空不停地振翅,静候太昊三人憋不住气露头,然后扑上去进行攻击。 太昊圪蹴在水面下,一边谨慎地吐着水泡,一边仰头看着水面上空的马蜂群想着对策。 花狐和黑闷娃两人早就吓得小脸苍白,如果不是用手捂着胸脯,小心脏可能早就从嘴里头跳出来了。 两人这时候只顾得憋气吐水泡,根本就不敢有其他心思,只能是傻傻地看看马蜂群,又看看太昊,希望太昊能尽快想出对付马蜂群的办法。 其实太昊在进入山谷之后就想着叫白眼带着青羽鸟过来帮忙对付马蜂群的,奈何一直没有机会,这时候藏身溪水下,就更没有机会了。 跑路的过程中先后用神识外放了四次,如今髿里头也是胀疼的厉害,如果继续使用神识外放,估计髿疼的就要昏过去了。 太昊下意识的伸手在水底抓了抓,忽然抓到了一把碎鹅卵石,太昊的心里马上就有了主意,‘如果用这些鹅卵石去打马蜂群,马蜂群会咋样?’ 说干就干,太昊立刻兴奋了起来,左右手各抓了一把鹅卵石,然后猛然起身挥手,两手交错,秒速将手中的鹅卵石撒向头顶,且大口呼吸了两口,就又圪蹴在溪水里。 “嘭嘭噗噗。。。” 水面上空,伴随着一片爆豆的声音响起,近百只马蜂瞬间被碎鹅卵石击中,飘飘散散落在了水面上。 有被碎鹅卵石打死的,也有被打伤的,有在躲避的时候同伴之间相撞落水的,也有红了眼睛自己扑进水里的的。 总之,在遭到碎鹅卵石的突然袭击后,整个马蜂群忽然受到了惊吓,各自拼命地飞向一旁的虚空,想要看清楚溪水下到底是啥东西突然飞出来袭击了同伴。 也就在这些马蜂惊慌失措的时候,花狐和黑闷娃两人有样学样,迅速站起身,将手中抓到的碎鹅卵石扔向了马蜂群。 “嘭嘭噗噗。。。” “噗噗嘭嘭。。。” 一瞬间,又有大量的马蜂被击中,飘然落地或落水。 立时,马蜂群就更加躁动不安了,有眼尖的马蜂马上就飞向了远处,笨一点的还在振翅并四下里观望,吓坏了的则没头没脑地到处乱飞,就是撞倒同伴也会奋不顾身。 看到马蜂群这样不堪,太昊三人立时兴奋不已,把用碎鹅卵石打马蜂群当成了一个好狂的事情,频频抓起碎鹅卵石打向溃散的马蜂群,使得原本就惊慌失措的马蜂群变得更加混乱了。 “青帝,我来了!” 白眼适时地带着青羽鸟和一群其他鸟族飞了过来,在虚空中上下飞舞,吞吃着一只只马蜂,“青帝,我跟婆娘们来了,你可以跑路了。” “呃?” 太昊听见虚空中传来的扑扇声和口水声以及吞咽东西的声音,抬头看去,白眼打头,一边吞吃马蜂,一边欢快地大叫,确实有一大群鸟鸟跟在白眼身后,拍打着翅膀张嘴吞吃马蜂。 “白眼,谢谢你,能吃完这些疯子最好了。”花狐也不再藏匿,笑着向白眼挥了挥手。 黑闷娃看向白眼,有点发呆,“花狐,你认识这个白眼圈鸟鸟。” “嗯嗯,认识。” 花狐点头应道,“这鸟是青羽族的族长,名叫白眼,从伢个开始追随青帝的,对外宣称自己是白眼族族长,你看,白眼叫来了好多鸟鸟帮忙来了,咱们不用害怕这些马蜂了。” “这个白眼为啥要追随青帝哩?”黑闷娃歪着髿,疑惑地问道。 “可能是感觉到青帝好说话吧。”花狐皱了皱眉,不是很确定地说道。 在花狐的心里,太昊很少反驳自己的意思,几乎都是顺着自己的心思说话做事的,就连一块儿狂也很有默契。 黑闷娃想了想,嘟嘴说道,“要不,我也追随青帝吧,我也看青帝好说话。” “你不要你妈了?”花狐看着黑闷娃的样子,有点愕然。 黑闷娃摇了摇头,好像在心里做出了很大的决定,“我没说不要我妈了,我只是说从今个起,我要追随青帝。” “那好吧,我也追随青帝,而且我也很看好青帝。”花狐看了眼太昊,郑重说道。 这时候的太昊却在担心起这群马蜂的死活了,从追逐到溪水跟前开始,这群马蜂就有一小部分落在了水里头,然后,自己三人又出其不意的打死了一小部分。 现在,白眼带来了一群鸟鸟,不要钱的吞吃马蜂,这才一刻钟不到,马蜂群就眼看着减少了三分之一。 这要是照着这个速度吃下去,这群马蜂不得绝种了。 “白眼,我吃饱了,先走了。” “白眼,我也吃饱了,走了。” “白眼,我都吃撑了,不敢再吃了,嘿嘿嘿。” “白眼,我也吃撑了,嘿嘿嘿。” 。。。。。。 也就在太昊想着用啥办法阻止鸟鸟们继续吞吃马蜂的时候,一个个鸟鸟就开始打起了饱嗝,随后开始向白眼打招呼后就离开了。 “青帝,都是我不好。” 白眼似乎看出了太昊的心思,急忙说道,“我把山谷里头能叫来的鸟鸟都叫来了,也只能吃一小半马蜂,因为你带进来的这群马蜂太多了;” “再者说了,这群马蜂也不能吃完呀,我这就叫他们去偏僻的灌木丛或矮树林打窝,以后你想吃蜂蜜了,就跟我说一声,嘿嘿,有吃不完的蜂蜜。” “嗯嗯。” 看到白眼乞求的眼神,太昊知道了白眼的心思,挥手说道,“你告诉蜂群,不要乱蛰人就行了,我可不想妈妈跟姨姨不小心被这群疯子蜇伤。” “知道了,嘻嘻嘻,青帝大善。” 白眼扑扇着翅膀,向马蜂群叽叽咕咕了几句话,马蜂群便在一只个头很大的马蜂的带领下,径直飞过小溪,向南飞走了。 没有了马蜂群的威胁,三人在溪水中扑腾了一会儿,就爬上了岸边。 花狐走到一旁抖动了几下身子,身上的衣服就变得干爽起来,包括头发,也变得清爽丝滑。 黑闷娃则直接站在太昊身旁,笨拙地抖动了几下身子,一大团水雾就扑撒在太昊身上,而黑闷娃身上只是抖了个半干。 太昊很气愤,瞪了黑闷娃一眼,气呼呼地走到一旁,学着花狐的样子抖了抖身子,只是都落了一下水滴,衣服和鞋子依旧是湿漉漉的。 没有办法,太昊只好抓起身上的衣服,这里拧一拧,那里拧一拧,最后,身上的衣服大水汽被拧掉了,又脱下鞋子倒掉里面的水,放在干净的草叶上晾晒。 “青帝,今个还没有摔跤哩,咱们要不要摔跤?” 早已经等候不及的花狐,看到太昊停了下来,就开口问道。 “好吧。” 太昊看了眼还在一旁抖动身子的黑闷娃,笑了笑,抓起鞋子穿上,系好鞋带,走到花狐眼前拉开了架势。 “哈——” “哈啊——” 太昊跟花狐捉对摔跤,相互间出手迅速,抓住对方的胳膊猛然角力。 有了昨天的摔跤经验,又加之太昊今天增长了不少力气,一时间,花狐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没能摔倒太昊。 反观太昊,则精神饱满,好几次差点就把花狐摔倒在地上。 黑闷娃听见两人的呼喊声,也不再抖身子了,好奇地上前,瞪大眼睛围观两人摔跤。 “哈——” 伴随着太昊发力的一声呼喊,花狐被瞬间摔倒在地。 “呼呼——” 花狐喘着粗气爬起身来,伸手拍了拍屁股上的草叶子,尴尬地笑道,“嘿嘿嘿,刚才是我没注意,青帝,这下我可不会让着你了,你可要小心了。” “花狐,你跟青帝在干啥?”黑闷娃看到花狐又一次爬在草地上,忍不住问道。 “呼呼——” 花狐爬起身子,喘着粗气说道,“闷娃,这就是我给你说的摔跤,等一会你跟青帝摔跤,看看你能不能赢,我估计我今个是输定了。” 说着话,花狐又扑向太昊,嘴里发出“哈啊”“哈啊”的声音,只是没有喊叫几声,就被太昊摔倒在地。 紧跟着,不服输的花狐又跟太昊摔了十二次,几乎是刚一上手,眼睛还没有看清楚就被太昊甩了出去。 “哎呀,不行了,不行了。” 花狐直接躺在草地上不起来了,嘴里却还不服输,“青帝,我给你说,我这是水土不服,我这是伢晚上没睡好,我这是刚才躲避马蜂群跑脱力了。。。” “不行就是不行,别找借口。” 黑闷娃哼哼了一声,学着花狐摔跤的姿势,走到太昊跟前拉开了架势,瓮声喊道,“青帝,轮到我了,来吧,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力气,哈——” 说着话,大吼一声,率先扑向了太昊。 太昊在跟花狐的摔跤过程中,虽然有输有赢,但是也学到了不少的摔跤技巧,看到比自己高一头大两圈的黑闷娃直扑自己,马上就闪身一旁,并伸左脚绊了一下黑闷娃的左脚腕。 虽然左脚腕与黑闷娃的左脚腕相碰之后有些疼,但是,结果却很喜人,黑闷娃一个踉跄就被绊倒在草地上,气得用拳头直砸草地。 “啊啊啊——” “青帝,你耍赖——” 黑闷娃用了五个呼吸才爬起身子,用手指着太昊,瞪着眼睛大声嚷嚷道,“你刚才跟花狐摔跤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太昊据理力争,“花狐伢个跟我摔跤的时候,用这一招把我绊倒了三次,我才绊倒你一次,你就不乐意了?” “你们伢个摔跤,我又没看见。” 黑闷娃大声嚷嚷道,“反正,你不能用这一招,你得跟我面对面角力,这样我就算输了,也会心服口服的,要不然,我就不跟你摔跤了,嗷啡啡,刚才那一下,差点儿把我早上吃的蜂蜜都给绊出来了。” 为了平息黑闷娃的心情,花狐急忙说道,“青帝,你就跟闷娃面对面角力吧,你都把我这个三阶实力摔爬下了,你还摔不过闷娃这个一阶实力么?” “好,好吧。” 太昊想了想,花狐说的好像没错,随即点了下头,走到黑闷娃跟前拉开了架势。 “哈——” “哈啊——” 令太昊没有想到的是,黑闷娃虽然是一阶实力,可是本身自重很大呀,又加之黑闷娃家族天生蛮力,两人四条胳膊一经抓挠在一起,就很难分开了。 就这样,两人呲牙咧嘴的大喊了好一会儿,太昊一个不慎,就被黑闷娃摔倒在地。 “哈哈哈哈,青帝,这下是我赢了,你服不服气?”黑闷娃的黑脸上挂满了笑容,看起来有些嚣张。 “不服气,再来!”太昊被摔疼了屁股,伸手揉了揉屁股,猛地一声喊,率先扑向了黑闷娃。 第16章 野果子 “哈——” “哎哟哟,哎哟哟!” 黑闷娃被仰面扑倒在地上,可能是屁股被啥东西给垫疼了,马上就叫喊了起来,吓得太昊急忙起身,随手把黑闷娃拉了起来。 “青帝,你又耍赖,我还没有注意哩,你就把我扑倒了,这一下不算,再来,再来。”黑闷娃伸手揉了揉屁股,趁着太昊发愣的机会,也不叫喊,直接就扑向了太昊。 “你。。。” 太昊一看不好,急忙伸手抓住了黑闷娃的两个手腕,并迅速倒退数步,继而咬牙发力,这才抵挡住了黑闷娃的蛮力。 “哈——” “哈啊——” 就这样,两人又开始咬牙大叫着角力,一时间输赢难分。 及至中午,当紫阳挂在正南方的虚空时,太昊和黑闷娃已经角力了三十余次,输赢各半。 就连在一旁看热闹的花狐都感觉到很是无味睡了一觉了。 “啊嘘嘘——” “青帝,我肚子饿了,咱们今个吃啥?”花狐伸了个懒腰,用手摸了摸肚子,馋着脸问道。 黑闷娃一听,马上松开了太昊的手臂,麻利地跳到一旁,用手摸着自己的肚子,苦着脸问道,“嗯嗯嗯,我的肚子也饿了,青帝,你家就在跟前吧,你说,咱们吃啥?” “要不,还去伢个那个野枸杞林吃野枸杞?!” 青帝皱眉想了想,茅草屋里头既没有熟草根,也没有烧开放凉的清水,即便回去了也是白走一趟。 花狐一听,马上跳起身子,并用手擦了把口水,“好呀,好呀,我最爱吃野枸杞了。” “野枸杞是啥?” 黑闷娃不认识枸杞树,也不认识野枸杞,就更没有吃过了,一听到野枸杞,黑脸上马上就泛出了憨憨的样子。 “一会你去了就知道了。” 花狐笑着说道,“保证你吃过一次,还想吃第二次,那味道,简直比蜂蜜还要好吃,啧啧啧。” “吸溜——” “吸溜溜——” 一听到比蜂蜜还要好吃的东西,黑闷娃的嘴角立时流下了口水,“那,咱们这就走吧,还等啥哩?吸溜,我都饿得快要吐酸水了。” “酸水?” 太昊之前好多次也饿得吐过酸水,但是并不知道自己是在吐酸水,也许是因为年龄太小的缘故,分不清五味吧,“酸水是啥东西?” “酸水。。。”黑闷娃大窘,不知道作何解说。 “嘿嘿嘿。”花狐偷笑,不敢解说,就率先向野枸杞树方向跑去。 “花狐,等等我。”黑闷娃急忙叫喊着追了上去,留下兀自发呆的太昊站立原地。 “唉——” 太昊想了几个呼吸,愣是没有想明白酸水是啥东西,只好咧嘴苦笑了一声,抬脚顺着小溪岸边的草地向东跑路。 野枸杞树林中,只有十余只大山雀在高处的树桠上跳来跳去,一边吃野枸杞,一边说着闲话。 “大髿,你刚才吃了几只马蜂?” “我吃了五只,你哩?” “我吃了六只,就感觉肚子里头有些扎,可能是没有去掉尾巴上的刺,肚子里头被扎着了。” “哎呀,还别说,我现在也觉得肚子里头扎扎的,该不会是马蜂尾巴上的刺扎着了吧?” “呜呜呜,你们甭说了,我的肚子很疼,我可能快要死了,啊呜呜呜。。。” “二娃,你胡说啥哩?前一阵子红泥去北边的老林子里头偷蜂蜜,不小心引来了一群马蜂,咱们吃的比这次还要多哩,也没见谁被马蜂尾巴上的刺扎死了?” “啊哈哈哈,大嘴呀,你不说我还忘了,红泥那次可比马蜂蛰惨了,哈哈哈,要说是猪头,猪见了都会说自己太瘦了,啊哈哈哈。。。” “哈哈哈。。。” 。。。。。。 太昊跑到野枸杞树林的时候,花狐和黑闷娃两人已经各自站在一棵树桠上吃了一阵子野枸杞了。 花狐吃的还算文雅,坐在树桠上,背部靠着树干,右腿后膝窝压在左腿膝盖上,惬意地抖动着右小腿,伸手懒散地摘一颗野枸杞投喂在嘴里,慢慢地咀嚼,咀嚼完后很优雅地伸长脖子咽下肚子后,再投喂第二颗。 黑闷娃就不一样了,踮起脚尖站在树桠上,两只黑手疯了一般去摘枝叶间的野枸杞,一把接着一把往嘴里塞,嘴巴更像是往家里搬食物的小仓鼠一样,鼓鼓囊囊的,嘴角有红红的汁液不断流出,胸前的衣服流湿了一大片也没有发觉。 太昊看了看两人的吃相,笑着摇了摇头,走近一棵三人合抱的野枸杞树下,身形一晃跳上了最低的树桠上,抬手在枝叶间摘取最红的枸杞,继而填进嘴里咀嚼,品尝着枸杞的香甜味儿。 还别说,今天吃进嘴巴里的枸杞,味道比昨天吃进嘴巴里的枸杞要好吃多了,不但香甜,咽下肚子的时候也很爽滑,肚子里头的感觉也很舒服。 怎么说哩?就跟吃了花狐拿出的那种野果子一样,只是吃进肚子里头没有那种火烧火燎的感觉罢了。 约莫两刻钟后,三人总算用野枸杞填饱了肚子,纷纷跳下树桠,走到小溪边洗手,洗脸,拘水喝水。 随后,走到一处发黄的野草旁,先是用脚踩倒野草,然后坐在草地上休息。 黑闷娃右手一挥,从左侧腰间摸出六颗紫色的丹药,递给太昊和花狐各两颗,小黑脸上一脸的严肃,“青帝,花狐,给,这个是饭后消食的,我妈说吃这个能增长力气,你俩一人先吃两颗。” “呃?野果子。” 太昊接过丹药,眼睛一亮,立刻将两颗丹药全部填入口中,用昨天吃花狐给的野果子的办法,咬碎后用唾沫混合着咽下肚子,然后用唾沫引导野果子发出的灼热之气在经脉中运转。 “野果子?”黑闷娃不明白太昊说的话是啥意思,看了眼太昊,又看向花狐。 花狐会意,急忙向黑闷娃眨了眨眼睛,轻声解说道,“闷娃,我伢个也给青帝吃这种野果子唻,总共给青帝吃了六个,五个是下边的,一个是上边的。” “嗷嗷哦——” 黑闷娃立刻明白了花狐的意思,嬉笑着没有说话,在心里悄悄盘算了一下,捏起一颗丹药填进嘴里,咀嚼了几下咽下肚子,随即闭上了眼睛,开始慢慢地炼化丹药。 花狐是最后一个吃丹药的,在吃之前捏着两颗丹药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又凑近鼻子闻了闻,直觉没有任何异样,这才放心地填进嘴里。 “咦?” 太昊在炼化完两颗野果子并运转了十二圈周天之后,好奇的发现,自己肚脐眼下边的气团依旧消失不见了,好在力气增长了不少,与花狐昨天给自己的野果子相比,黑闷娃给的这两颗野果子吃后所产生的力气更厉害。 在心里想着还能不能再吃两颗野果子的时候,黑闷娃的手掌已经伸到了眼前,“嗯,青帝,再吃两颗野果子吧,我妈说多吃这个力气会很大的,一会咱俩摔跤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呵呵,在黑闷娃的忽悠下,太昊连续吃了八颗野果子。 先吃的六颗野果子吃完后,肚子里头的热气用唾沫传到了肚脐眼下边,再用唾沫带动热气运转至消失。 后吃的两颗野果子吃完后在肚子里变成了青气,直冲髿顶,最后硬是将髿里头的气团撑大了一倍。 太昊试着悄悄用神识向周围探查了一下,发现神识最远可以延伸到八十丈左右了,登时心里惊诧不已,心道黑闷娃给的最后两颗野果子太厉害了。 黑闷娃对自己带来的丹药自是了解,不管是力气的增长还是识海的扩大,在心里已经没有多大的感觉了,因为自己已经熟悉了这种丹药带来的感觉。 花狐就不一样了,心里好奇的程度几乎跟太昊一样,不但感觉到自己的力气变大了,而且很明显的意识到自己的识海也跟着变大了好多,这让花狐欣喜不已,感觉到自己再跟太昊摔跤,应该是稳胜不输的情形了。 “青帝,我想再跟你摔上十跤,你看咋样?”花狐起身蹦跳了几下,又凌空打了几拳,这才笑眯眯地看向太昊。 “花狐,你先不要急,我跟青帝还没有摔够哩。” 黑闷娃急忙爬起身站在了太昊眼前,伸长两臂说道,“刚才我俩摔的跤只能算是热身,知道不?” 花狐急眼了,一把将黑闷娃拉到一旁,争辩道,“我只跟青帝摔上十跤,其余的你来,我不跟你争抢的。” “不行,不行。” 黑闷娃一点儿也不让步,急急喊道,“我刚刚感觉到我的力气增长了一倍,都能一拳打断一人合抱的大树了,我必须跟青帝摔跤,要不然,等一会我的力气消散了,咋弄哩?” “哈哈哈。。。” 花狐被惹笑了,“力气还能消散?闷娃你在说笑话哩么?要不你问一下青帝?” “青帝,你说,力气会消散不?”黑闷娃瞪着眼睛看向太昊,鼻孔喘起了粗气。 “嘿嘿,短时间内不会的。” 太昊起身,微笑着摆了摆手,“如果功夫大了,或是折腾的时光长了,或是肚子饿了,力气都会变小的。” “这。。。这样啊?” 黑闷娃的小黑脸变得有些难堪起来,皱眉想了想,看向花狐说道,“好吧,花狐你先来,记住啊,你跟青帝只能摔十跤,接下来必须让给我哦。” “好好好。” 花狐大喜,立刻向太昊勾了勾手,并拉开了摔跤的架势,“青帝,赶紧来,我都准备好了。” 太昊急忙微笑着走到花狐面前,拉开架势,随即出手就跟花狐摔跤。 “哈——” “哈啊——” 两人伸手接触之后,花狐还没有看明白太昊是如何扭动身形出手的,自己就被摔倒在地。 “再来,再来,刚才我没有看清。” 花狐皱了皱眉,麻利地爬起身,没有废话,又跟太昊扭打在了一起,依旧是没有看明白太昊的身形,就被太昊摔倒在地。 “啧啧啧。” 黑闷娃撇了撇嘴巴,要笑不笑的说道,“就这,还跟我抢着跟青帝摔跤哩,都没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实力?” “哼——” 花狐气得说不出话来,哼哼一声,爬起身子又扑向了太昊。 就这样,前后摔了十二次跤,花狐都被太昊秒速摔倒在地,根本就没有拉扯的机会,更没有出脚的机会,整个人都快要郁闷了。 “伢个。” “伢个可不是这样的。。。” 花狐躺在草地上没有起身,仰头看天,眼圈红红的,只差流眼泪了。 “嘿嘿嘿,伢个你给青帝吃了增长力气的野果子,吃的有点少。” 黑闷娃看着花狐一脸失落的样子,心里很高兴,瓮声瓮气地说道,“今个轮到我给青帝吃野果子了,我就给青帝多吃了两颗,嘿嘿嘿,那可是我家祖上传下来专门增长力气的野果子哦。” “嗯,别废话了!” 花狐恼怒地瞪了黑闷娃一眼,咧嘴,很是不屑地说道,“既然青帝刚刚增长了力气,现在就看你的黑沟子了,闷娃,我给你说,你可不要泄气哟。” “哼!要你说?” 黑闷娃撇了撇嘴,走到太昊跟前拉开了架势,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青帝,现在轮到咱俩摔跤了,来吧,叫我看看你刚才增长了多少力气?” “嗯嗯,小心了。”太昊笑了笑,马上拉开了架势。 “哈啊——”黑闷娃大喊一声,率先扑向了太昊。 “哈——”太昊也跟着大喊了一声,伸手迎上了黑闷娃。 两人几乎同时使出了全力,手臂交错之间,太昊立刻感觉到,在吃了黑闷娃拿出的野果子后,自己的力气比黑闷娃大多了,一个错身,两手抓着黑闷娃的胳膊往左侧一抡,马上就把黑闷娃给摔了过去。 只是黑闷娃的两手死死的抓住太昊的衣袖,才没有被摔倒在地。 见此情景,太昊又把黑闷娃摔向了右边。 面对太昊这突如其来的动作,黑闷娃一个不慎,立刻被摔倒在右边的草地上,且在脱手后就地打个滚儿。 “啊——” 黑闷娃惊呼一声,立刻爬起身子,吃惊地看着太昊,问道,“青帝,你手咋这么快的?我还没有运气哩,你就动手了,不行,不行,重新来,刚才这一跤不算。” “嗯嗯,这次你可看清楚了。”太昊要笑不笑的提醒道。 “嗯嗯,必须的。”黑闷娃说着,发喊一声,又扑了上来,“哈啊——” “哈——” 太昊并没有歇着,也叫喊了一声扑了上去。 立时,两人瞬间扭打在了一起,呼喊声不绝于耳,撕扯力更是大的惊人,不是太昊把黑闷娃撕扯到与眼睛平齐的虚空,就是黑闷娃把太昊撕扯到与肩头平齐的虚空。 两人整整耗时一刻钟,趁着黑闷娃一个不注意,太昊先是一把左摔,紧跟着又是一把右摔,就把黑闷娃摔倒在地。 “啊嘘嘘——” “啊嘘嘘嘘。。。” 黑闷娃仰面躺在草地上,张大嘴巴不停地喘着粗气。 太昊则猫着腰,用手掌拄在膝盖上,嘴巴一张一闭在做着深呼吸。 “青帝,再来,刚才是我大意了,不算数的。” 休息了一会,黑闷娃就从地上爬了起来,气势汹汹地走到太昊跟前,猫腰伸手,做好了摔跤的架势。 “行,再来就再来。” 太昊抬起手掌凑近嘴巴,向两个掌心各唾了一口,然后将两个掌心合在一起轻轻摩擦了一下,又在屁股上蹭了蹭掌心,随即做出了摔跤的架势。 第17章 野葡萄 “哈——” “哈啊——” 太昊脚下一发力,有与黑闷娃抓扯在了一起,各凭力气,想要将对方马上摔倒在地。 不出意外,在两人角力了一刻钟之后,黑闷娃又被太昊摔倒在地。 之后,黑闷娃休息,花狐又趁机上手跟太昊抓扯在了一起,只是没有坚持几个呼吸,就被太昊摔倒在了地上。 就这样,黑闷娃和花狐以车轮战的方式,与太昊不停地轮换着摔跤。 逐渐地,太昊乏力,与两人慢慢摔成了平手。 直至黄昏,黑闷娃和花狐两人也没有再赢一次,便失去了耐心。 “青帝,我饿了。” 在落日的霞光中,当黑闷娃再一次被太昊摔倒在地时,就直接躺平在草地上不愿意起来了,用手捂着肚子,嘟哝着嘴巴喊道,“你有啥吃的没有?我都饿得快要吐酸水了。” 随后,花狐也被摔倒在地,一边大口喘气,一边叫喊,“青帝,你不乏吗?你不饿吗?我都快变成长虫了。” “唉——” 太昊看了眼西边的天际,躲在红彤彤的云彩中的紫阳距离远处的山顶已经不足一丈高了,便叹了口气,挥手在脸上摸了一把汗水,说道,“好吧,咱们先去溪边洗把脸,喝点水,再到伢晚上去的矮树林摘野果子吃。” “嗯嗯,我最爱吃红枣了,又甜又脆。”花狐兴奋地跳了起来,先一步冲到小溪边,圪蹴在一块大鹅卵石上捧水洗脸。 “吸溜溜——” 黑闷娃急忙爬起身,伸手擦了把嘴角上的口水,瞪着眼睛看向太昊,急急问道,“青帝,红枣是啥?能给我说一下不?” “一会你去了就知道了。” 太昊摆了摆手,第二个冲到小溪边,洗脸,拘水喝水。 “唉——” 黑闷娃摇头叹气,一步一步走向小溪边,自语道,“一句话的事情,咋就不愿意说了呢?” 三人洗罢脸,喝了一肚子溪水,又急匆匆赶往茅草屋方向,途中正跑着,就看见跑在身旁的黑闷娃在一处柳树林旁边打住了脚步,盯着啥东西在看。 “咦?” 首先是走在前头的黑闷娃右手指着柳树林喊叫了起来,“青帝,这些树干上一串一串的野果子是啥?” “咦?” 太昊盯着柳树树干和枝桠上结在藤蔓植物上的紫黑色野葡萄惊呼一声,“这里我跟妈妈没有来过,这些野果子我也没见过。” “要不,咱们先尝一下看看能不能吃?” 花狐提议道,“如果好吃了,咱们就多吃几口,如果不好吃,咱们再去矮树林摘红枣吃也不迟。” “嗷呜——” 花狐还没有说完话,黑闷娃已经扑到了一棵五人合抱的柳树下,麻利地摘了一串野葡萄,不管不顾地塞进了嘴里,大口咀嚼了起来,一边吃还一边含混不清地说道,“好欺,好欺,介个好欺。” “嘿嘿嘿。” 花狐看了太昊一眼,笑着说道,“看来不用咱俩尝了,闷娃都说好吃了,一定好吃,走,过去吃一串看看。” “走,嘿嘿嘿。” 太昊眉开眼笑地跟在花狐身后,来到一棵八人合抱的柳树下,动手摘取藤蔓植物上的野葡萄。 藤蔓植物上的野葡萄不是很多,这里的地面上有人和动物杂乱的脚印,也有吃了一半被扔在地上的野葡萄串,也有被动物啃食过的野葡萄串,也有鸟雀啄食过的野葡萄串。 太昊伸手从藤蔓植物叶子下面摘了一串比较完整的野葡萄,果实呈黑紫色,上面有一层白白的东西覆盖,既像是白霜,又像是大蛇吐出来的口气,总体上,整串野葡萄看起来还是挺诱人的。 太昊摘了一颗圆滚滚的葡萄,在衣服上擦掉上面的白霜,填进嘴里轻轻咬了一下,一股酸甜的味道瞬间流淌在舌头上,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花狐就不同了,在看到黑闷娃大口咀嚼后,就已经意识到这些藤蔓植物上结的野葡萄是没有毒的,于是伸手摘了一串野葡萄,也不管野葡萄上面脏不脏,就动手摘着圆滚滚的葡萄往嘴里送,一时间吃的流出嘴角的口水都是黑紫色的。 三人在柳树下大约吃了两刻钟后就停了下来,不敢再吃了,因为肚皮都快撑成半圆形状了。 “唉——” 瞅着藤蔓植物上头没有够到的野葡萄,一串一串的很是诱人,黑闷娃叹了口气说道,“这个野果子也太好吃了,比蜂蜜还要好吃,就是我的肚子太小了,要不然,我还能再吃十几串的。” “就是,太好吃了。” 花狐伸手擦了把嘴角上的口水,盯着一串野葡萄说道,“要不,青帝咱们明个上午饿了,就来这里吃野果子。” “嘿嘿嘿,你俩只要爱吃就行。” 太昊说着动手又摘了几串野葡萄,从垂下来的柳树上折了两根细枝条,把野葡萄串绑了起来,说道,“好了,现在去我家,我估计我妈跟姨姨已经回来了。” “走——” “走吧。” 花狐和黑闷娃有样学样,也学着太昊的样子用细枝条绑了几串野葡萄拿在手中,说说笑笑的向茅草屋方向走去。 此时,紫阳已经落山了,夜幕降临,大地一片昏黄,西边天际上的红云还没有彻底散去,老龙口山谷内,雾气正浓。 茅草屋内黑乎乎一片,华红英和华红莲姐妹俩还没有回来,茅草屋外边,除了矮树林中的鸟鸟们在唧唧喳喳的拉家常外,茅草屋前也走来了两个人。 这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太昊的外爷华遂梁和伯叔舅舅华红雨。 “红英,红莲,我来了。” 华遂梁在茅草屋门前打定脚步,气冲冲地对着栅栏门里边喊道,“你俩今个炼了多少盐巴,赶紧拿出来,我还等着回去哩,收了一天的谷子,腰酸背疼的,我还急着回去睡觉哩。” 屋内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华遂梁没有等到回应,马上怒了,吼道,“红英,红莲,你俩是死人吗?连一句话都不知道回应,我还是不是你俩的阿大了?我辛辛苦苦把你们拉扯大,你们就是这样对我的?” 屋内依旧是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华红雨好像看出了门道,急忙伸手拉了拉华遂梁的衣袖,轻声说道,“二大,屋里好像没有人。” “是吗?” 华遂梁一脸不可置信地皱了皱眉,走上前拉开栅栏门,从腰带上悬挂的一个小布袋子里头摸出火镰石和火绒,擦碰了几下,点燃艾绒,凑近嘴边吹了吹,吹出了一朵小小的火苗。 华遂梁先是借着火绒上的火光瞪着眼睛扫视了一眼屋内,确信没有人后,这才走到一旁的墙角,拿起一根松明子点燃,把松明子插在火炕与简易灶台之间的石缝中,并随口吹灭了手中的火绒,把火绒和火镰石收进了小布袋子里头。 随后,借助松明子的火光,华遂梁先是仔细打量了一圈屋内的摆设,然后爬上火炕,抓过炕角的包袱,打开翻看了一遍,发现包袱内的破衣服下面有两串铜板,随手就把两串铜板收进了自己怀里。 华遂梁扭头看了看门外,看到华红雨没有注意自己,又把包袱恢复了原样,扔到炕角,这才没事人一样走出茅草屋。 华遂梁不知道的是,就在自己跟华红雨两人来到茅草屋前,自己张口怒骂的时候,华红英和华红莲两人一人扛着两个盐袋子已经走到了茅草屋西边十二丈远的地方了。 在听见华遂梁的骂声时,本来还一脸兴奋的华红英,马上伸手拉住了华红莲,努力努嘴,把盐袋子放在草地上,随后坐在盐袋子上,透过朦胧的雾气静静地看着茅草屋门前。 “大姐,啥事?”华红莲没有细听华遂梁的骂声,只是一脸焦急的看着华红英。 华红英用手指了指雾气笼罩着的茅草屋,说道,“你听,阿大在说啥哩?好像咱俩一天到晚啥都不干,静静在屋里等着他养活咱们哩。” “这。。。”华红莲仔细听听,瞬间无语了。 自己为了炼盐巴,都顾不上挖草根了,更顾不上给太昊做饭了,也不知道太昊这两天饿不饿,饿了的时候用啥填肚子的。 自己辛苦炼出来的盐巴,阿大一句好话不说,一个铜板不掏就全部扛走了,还嫌自己炼的少了,有这样的阿大,自己到哪里说理去? “红雨舅舅,你咋在这里?你吃过饭了吗?我妈妈跟姨姨回来了吗?” 一声清脆的童音瞬间让华红莲打了个激灵,太昊回来了。 华红莲想要起身,却被华红英拉住了胳膊,华红莲顿时急了,“姐,娃回来了,我得回去给娃做饭。” “再等一下,看一下红雨跟阿大对青帝是啥态度?”华红英小声说出了自己的心思。 华红莲没有挣脱华红英的手腕,只好重新坐下,静静地看向茅草屋方向。 “我是过来背盐巴的。”面对雾气中走来的太昊,华红雨有些脸红。 身为舅舅,自己可是从来没有给太昊带过一件礼物,哪怕是一个馍馍也没有,“你外爷在屋里头,你妈跟你姨还没有回来,咦,你手里拿的是啥?看起来怪好吃的,吸溜——” “这个我也不知道是啥?” 太昊先是看了眼站在栅栏门口的华遂梁,又仔细打量了一下茅草屋内,借着松明子的火光看见,妈妈跟姨姨确实不在屋内,“这个野果子很好吃,我是给妈妈跟姨姨吃的,舅舅你要吃,可以去南边的小溪边,那里有一片柳树林,柳树上爬满了结这种野果子的藤蔓,你想摘多少都可以。” 华红雨没有回应太昊的话语,而是看向花狐和黑闷娃,问道,“青帝,这个碎娃我伢晚上见过,这一个碎娃是谁?这么晚了,咋不回去哩?咦,这俩碎娃手里也拿着野果子,来,赶紧给舅舅一串,舅舅走了大半天的路,也有些口渴了。” “不给!” 黑闷娃急忙上前两步,把太昊挡在身后,瞪着眼睛气呼呼地说道,“想吃你去南边的柳树林摘去,青帝都给你把地方说了,你咋这么懒的,哼,没见过比你还懒的大人。” “你们三个碎娃咋回事?” 华遂梁这时候透过屋内松明子的火光也看清楚了三个孩子手里拿着的野葡萄,黑紫色的,好几串绑在一起,看起来就很诱人。 于是狠狠地咽了口唾沫,想也不想就气呼呼地走上前,劈手夺过黑闷娃手里的野葡萄,一边摘着圆滚滚的葡萄往嘴里填,一边含混不清地喝道,“这个野葡萄本来就是我种下的,你们偷吃了不算,还偷摘了回来,你舅舅大度,叫你们给他吃你们还不愿意,反了你们了。” “哇啊——” 黑闷娃没有见过这种阵势,马上就被华遂梁的凶相给吓哭了,一边哭还一边上前伸手,想要抢回自己的野葡萄,“死老汉,呜呜,你还我野果子,你还我野果子,呜呜呜。。。” 随即,华遂梁就跟黑闷娃撕扯在了一起。 “你个死孩子,赶紧滚开,别惹我老头,要不然,有你好看的。” 华遂梁很是气愤,自己今晚上可能是出门的时候踩了狗屎了,竟然跟一个碎娃纠缠在一起,说出去非要被人笑掉大牙不可。 “嘿嘿嘿,青帝,赶紧把你手里的野葡萄给我,要不然,我给你妈说,叫你妈回来打你!” 华红雨一看华遂梁抢夺野葡萄得手了,咧嘴一笑,也跟着上前伸手要去抢太昊手里的野葡萄,奈何太昊机灵,马上就跑到了一旁。 “这个毛孩子,把你手里的野葡萄给我,速度一些,要不然,看我打你!” 于是,华红雨就把主意打在了花狐手上,谁知道花狐这个摔跤高手身形一闪,脚下一勾,就把笨拙的华红雨绊倒在地。 “哎呀,我的老腰,你个死黑娃,看我不打死你?” 几乎同时,力大如牛的黑闷娃也把华遂梁摔倒在地,并动手抢回了自己的野葡萄,看着摔烂并缺失了两串的野葡萄,黑闷娃郁闷极了。 “死老头,你真的太坏了!” 黑闷娃闪身走到一旁,躲开了华遂梁伸过来的手,哼哼道,“你再抢我的野葡萄,小心我打你哦。” 太昊一看黑闷娃要发火,急忙喊道,“闷娃,你把野葡萄给我,我先给你拿着,你跟这死老头摔一下跤,叫这死老头也知道你的厉害!” “咦,我咋没有想到哩?” 黑闷娃听罢,马上高兴地跳了起来,几步走到太昊跟前,把手里的野葡萄递到太昊手里,笑着转过身,向华遂梁走去。 “哼,想跟我摔跤?” 华遂梁冷哼一声,爬起身拉开了架势,撇了撇嘴说道,“你个碎黑娃在做梦哩?你可知道我是谁?我走商的时候摔遍了雍州二十八城,难逢敌手,就凭你也想摔倒我?” “还没有摔过,谁知道哩?” 黑闷娃都快要笑弯腰了,心说就你一个凡人老头,跟我一个一阶实力的妖兽摔跤,还敢大言不惭的,谁给你的勇气。 一旁的花狐看见了黑闷娃跟华遂梁两人的架势,笑了笑,跑到太昊跟前,也把手里的野葡萄递到太昊手里,“青帝,你先拿着,我跟你舅舅也摔一摔跤,叫你舅舅知道知道,咱们碎娃也不是好惹的,嘿嘿嘿。” 说着话,快步走到华红雨跟前,嬉笑着说道,“哪谁?你过来,咱俩也摔上几跤,如果你赢了,我就把野果子,嗯嗯,野葡萄给你,如果你输了,你就闭上嘴巴,仔细看我们是咋吃野葡萄的。” “行,一言为定!”华红雨咬了咬牙,马上猫腰伸手拉开了架势。 “哈啊——” “啊嘿——” 花狐与华红雨瞬间扯拉在一起,不到三个呼吸,花狐就把华红雨摔倒在地。 第18章 华红英的心思 “啊哈哈哈。。。” 华红雨躺在地上大笑出声,没想到自己堂堂一个大男人,竟然被一个还没有自己大腿高的碎娃给摔倒在地,不说说出去了,就是想想都好笑,不由得爬起身笑道,“哈哈哈,你这碎娃有意思,再来,再来,刚才是我没有注意,哈哈哈。。。” “哪你这下可注意好了?!”花狐笑了笑,立时又跟花狐扯拉在一起。 这一次,花狐没有立刻将华红雨摔倒,而是尝试着使用蛮力,看看能不能把华红雨举起来后再扔到草地上。 再看旁边,华遂梁在跟黑闷娃谈好野葡萄的归属之后,也猫腰伸手扯拉在一起,两人一出手都使出了蛮力,而且还不相上下。 太昊用神识悄悄地探查了一下华遂梁的肚脐眼下边,惊讶地看到,华遂梁这个死老头竟然有一个鹌鹑蛋大小的气海,还是赤红状的。 在与黑闷娃叫喊着扯拉的时候,有两条细线从华遂梁的气海中出发,在胸前分开延伸到两条手臂上,最后延伸到手掌以及十个指头尖上。 太昊的神识扫过黑闷娃的时候,发现黑闷娃的气海比华遂梁的气海要大上三倍,是紫色的。 在面对华遂梁的时候,黑闷娃只是把这个人族老头当成了一个凡人来对待,并没有动用气海中的灵气,要不然,只需要一个呼吸,华遂梁这个死老头就会被黑闷娃摔倒在地。 太昊暗道,‘怪不得这个死老头能跟黑闷娃拉扯成平手,原来死老头一上手就在使用灵气,黑闷娃只是在使用蛮力。’ 再用神识探查已经摔倒在地的华红鱼时,在其肚脐眼下边也看到了气海,只是华红雨的气海太小了,竟然只有一粒黄豆大小,也是赤红状的。 比起花狐那种有小儿拳头大小紫色的气海来说,不管华红雨是用灵气还是灵气和蛮力共用,都是没眼看的。 “哈啊——” “啊嘿——” 当花狐第十次把华红雨摔倒在地上的时候,发现黑闷娃还在跟华遂梁这个死老头角力,就好奇地看向太昊,喘着气轻声问道,“青帝,闷娃这是咋了?咋这么费力吗?” “闷娃跟死老头不对等。”太昊小声提示道。 “不对等?”花狐有些好奇,“咋回事?” 太昊用右手摸了摸小腹,眨眼说道,“死老头在用灵力,闷娃没用。” 花狐立刻用神识向黑闷娃和华遂梁的气海探查,之后一脸的恼怒,喝道,“闷娃,你留着灵气是要过年吗?我记得现在离过年还远着哩。” “哈啊——” 黑闷娃秒懂,立刻使用灵气,一把就将华遂梁摔了出去。 “嗷啡啡——” 落在一丈开外雾气中的华遂梁,在草地上迅速打了两个滚儿,然后就叫唤了起来,“啊嗷,我的老腰,这下坏了,碎黑娃,你把我老头的老腰摔坏了,你得赔我的老腰,嗷啡啡。” “别叫唤了!” 黑闷娃生气地喊道,“死老头,摔跤哪有你这样的,刚刚摔了一下你就这样,还敢吹嘘你以前咋样咋样厉害,我听着都害脸烧,你还摔跤不?不摔了我可要吃野葡萄去了。” “哎哎哎,你甭走,碎黑娃,你甭走,我摔,我摔,我摔还不行嘛。” 华遂梁声唤着爬起身,一边用左手假意扶着后腰,一边继续声唤,“哎哟,哎哟,我的老腰真的不行了,难道是我人老了,不行了。” 说着话,凑近黑闷娃,趁黑闷娃分神的机会,瞬间饿虎扑食一般扑向黑闷娃,想要把黑闷娃一把扑倒在地。 黑闷娃看起来憨憨的,其实心里却是最精明的,谁好谁坏一眼就能看明白,虽然看起来是在分神,其实是在神识外放。 当华遂梁快要近身的时候,黑闷娃忽然猫腰低头闪身一旁,一只小脚丫要巧不巧的就绊在了华遂梁的后脚腕上。 “哎呀,嘛呀——” 华遂梁大叫一声,就直直地扑在了草地上,为了减轻接触到地面后的伤害,直接两手抱头在草地上翻了两个跟头,这才停下身子跳起身,一脸怪怨地看向在一旁嬉笑的黑闷娃,“碎黑娃,你跑个啥?难道你不愿意跟我摔跤了?” “嘿嘿嘿。” 黑闷娃咧嘴大笑,“我说死老头,你摔跤就摔跤,这一个招呼不打,你就扑上来了,我还没有准备好哩,嘿嘿嘿。” “你。。。” 华遂梁有些气噎,大口呼吸了几下,才顺下来气息,看向黑闷娃,强压住心里的怒火,哼道,“哪你现在准备好了么?” “嘿嘿嘿,我准备好了,你来吧!”黑闷娃笑着摆了摆手,拉开了架势。 “啊嘿——” 华遂梁气呼呼地上前,大吼一声秒速发力,猫腰上手猛然抱向黑闷娃,“倒——” “不倒!” 黑闷娃也大喝一声,伸手抓住了华遂梁的衣袖,麻利地后退数步,与华遂梁拉扯了起来。 “啊嘿——” “哈啊——” 两人来来往往撕扯了一刻钟左右,黑闷娃趁着华遂梁一个分心的机会,先是猛力向前掀了一把,继而快速退后六步,借着华遂梁向前猛推的力气将华遂梁拉爬在地上,随即闪身一旁,咧开嘴笑个不停。 华红英感觉到真的没眼看了,就向华红莲说道,“红莲,咱俩一人拿上一袋盐巴,留下的两袋盐巴明早去罗盘城换铜钱和粟米,走吧!” “好!” 华红莲想也不想,起身提起一袋盐巴扛在肩头上,就往茅草屋方向走去。 “嘿嘿嘿。” 华红英无声地笑了笑,跟着扛了一袋盐巴走在后边。 “阿大,红雨哥,你们来了。” 快要走近茅草屋的时候,华红英紧走两步,跑到了华红莲前头,笑着把盐袋子放在地上,向华遂梁和华红雨打了声招呼。 “红英回来了,嘻嘻嘻。” 华红雨很有眼色的跑上前,嬉笑着回应道,继而看向刚刚放下盐袋子的华红莲,关心地问道,“红莲,今晚咋回来这么晚?是不是出啥事了?” “她俩能出啥事?” 华遂梁略带恼火地走上前,弯下腰提起盐袋子掂了掂轻重,面色不善地看向华红莲,“红莲,我伢晚给你说的话你当放屁了?今个咋还是两袋子盐巴哩?” 华红莲没有说话,默不作声地走到太昊跟前,伸手在太昊毛绒绒的头上摸了摸,“妈妈今个忙着炼盐巴了,没有挖到草根,晚上用树叶煮水吃,好不?” “好。” 太昊知道妈妈是在给死老头华遂梁亮耳,很是乖巧地点了下头,并把手中拿着的一份野葡萄递向妈妈,说道,“妈妈吃,这是野葡萄,很甜很甜的,就是吃完了嘴里还有一股子淡淡的酸味。” “姨姨好!” “姨姨好!” 花狐和黑闷娃很有眼色,急忙凑到华红莲跟前问好。 “嘿嘿,你俩都好!” 华红莲笑着回应道,“今天你们在一起狂的?有没有打捶?” (打锤,西北方言,义为打架。) “我们没有打锤,姨姨你吃我的葡萄。”花狐急忙从太昊手里拿过自己的那一捆野葡萄递向华红莲,一脸的热切。 黑闷娃有样学样,小黑脸上的笑意很浓,“姨姨,你吃我的葡萄,我摘的葡萄最甜了。” “哼——” 华遂梁意识到华红莲不愿意搭理自己,顺手将盐袋子扛上肩头,怒道,“红英,明个再炼不出四袋子盐巴,你就回去给我收谷子去,我老华家不养闲人。” (闲人,闲音寒,西北方言,对没事可干的人的一种称谓。) 华红英咧嘴笑了,没有回应华遂梁的话,而是看向华红雨说道,“红雨哥,红莲这里没有粮食,也没有青菜,你明晚来的时候一样带上一斗,要不然我们后天就不去红石山了。” “你敢?反了天了?” 华遂梁的一双老眼几乎都要喷出火来了。 华红英笑了笑,说道,“我伢个早上从家里走的时候,说要带上粮食跟青菜,你说老龙口山谷有哩,我来之后,红莲这里除了草根就是树叶,你说,我这两天吃啥哩?你以为人一直吃草根跟树叶,就有劲了?” “还一天要求多得很,两袋子盐巴我们都没有劲炼了,还要四袋子盐巴,你能你去炼呀,连着一天天不吃粮食跟青菜,我看你有没有劲?有多大的劲?” “你。。。”华遂梁有些气噎,瞪向华红英,怒道,“死女子,你想气死我?” “气死你?” 华红英也怒了,喝道,“我看你是想饿死我跟红莲,对了,还有青帝,你知道我们这两天炼盐巴,青帝吃的啥?伢个早上还有熟草根可以吃,伢晚上就只能吃清水煮桑树叶了;” “今个早上没有吃的,也吃的是清水煮桑树叶子,现在都晚上了,我们一点儿吃的也没有,青帝拿回来一点野葡萄,你也不想放过,你的脸呢?青帝还是不是你外孙了?” “哼哼,死女子,我不跟你说了。” 华遂梁眼见自己理亏,说不过华红英,就向华红雨喝道,“红雨,还戳在地上干啥?跟个树桩一样,不用回去吗?” “嘿嘿嘿嘿。” 华红雨尴尬地笑了笑,急忙扛起盐袋子,紧跟在华遂梁身后向东边的山谷口走去,就连松明子也忘记拿了。 “姐,火把。”华红莲皱了皱眉,向华红英提醒道。 “唉——” 华红英叹了口气,快步走进茅草屋,从墙角拿起五根松明子,就着简易灶台旁边的松明子点燃了一根,急忙走出茅草屋,向华红雨喊道,“红雨哥,慢点走,把火把打上。” 目送华遂梁和华红雨两人在雾气朦胧的暗夜中走远,华红莲这才说道,“太昊,你跟这俩小朋友在门口狂,妈妈去摘一些桑树叶子,一会煮桑树叶给你们吃。” 华红英气呼呼地走了过来,说道,“红莲,你拿上大陶罐去溪边打水,我去摘桑树叶子。” “哎呀——” 华红莲惊呼一声,似乎想起了什么,急忙说道,“姐,咱们刚才回来的急,我把装陶罐的草笼忘记提了。” “你你你。。。” 华红英瞪了华红莲一眼,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颤,“我说你这忘性咋就这么大哩,没有了陶罐,不但没法煮桑树叶子,就连开水也没法烧了。” “没事,小陶罐我一直挂在腰上,可以烧开水的。”华红莲从腰带上解下小陶罐,举在手里晃了晃。 “妈妈,我去打水,你跟姨姨先吃点野葡萄歇一歇。”太昊提议道。 “好吧。” 华红莲感觉到自己很乏,好像在记忆里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么乏的,就没有拒绝太昊,直接把小陶罐递给了太昊,嘱咐道,“去屋里把火把点上,路上小心一些。” “知道了,妈妈。” 太昊欣喜地应了一声,随手接过小陶罐递给花狐,然后跑进茅草屋里头,在墙角看了看,墙角只剩下一根松明子了。 太昊一咬牙,拿起最后一根松明子在简易灶台前的火把上点燃,然后走出茅草屋,带着花狐和黑闷娃向南边跑去。 “小溪边没有危险吧?” 华红英从华红莲手里接过一串野葡萄,一边吃着葡萄,一边疑惑地看向华红莲,轻声问道,“这么黑的晚上,三个碎娃会不会有事吧?” “没事的,这个山谷里头没有野兽,最大的就是野兔。” 华红莲一边吃着野葡萄,一边说道,“老林子那边的妖兽也进不来,好像有一道看不见的屏障挡住了他们的脚步。” “那好吧,三个娃待在山谷里我就放心了。”华红英用手拍了拍胸脯,长出了一口气。 “姐,你说的是啥意思?”华红莲马上警觉了起来。 “你还听不明白吗?”华红英疑惑地看向华红莲。 “嗯嗯嗯?”华红莲一脸的茫然,使劲摇了摇髿。 “唉,我就明说吧。” 华红英叹了口气,说道,“为了叫你跟娃早早吃上粟米粥,我决定了,咱们歇上一会,带上点野果子,背上盐袋子就去罗盘城,我想,两晚上加一个白天,咱们最少能打一个来回,你说哩?” “两晚上加一个白天,根本就打不了一个来回。” 华红莲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之前也背着盐巴袋子,带着太昊去了三次罗盘城,一来一去得三天,这还不算晚上赶路的功夫。” “哪?” 华红英犹豫了,想了想说道,“要不,咱们就带上娃一块去罗盘城,三天就三天吧。” “不行,不能带娃。” 华红莲立刻摇头否定了华红英的提议,“娃现在大了,走不了那么远的路,要是背着走,路长了不管是娃还是咱俩,都受不了。” “那就叫娃自己在山谷里头狂,自己管自己呗。”华红莲不死心的提议道。 “嘿嘿嘿。”华红莲笑了,笑的有些伤心,眼泪花都笑出来了。 “你笑啥?我脸上有花吗?”华红英瞪大了眼睛问道。 华红莲打住笑意,瞪着华红英的眼睛,问道,“姐,你一岁半的时候,就会远离家人自己照看自己了?” “啊啊啊。” 华红英惊呼一声,马上就明白了过来,原来自己只顾着看盐巴能不能卖出去,根本就没有真正地想过太昊的事情,一个一岁半的孩子咋会自己照看自己哩?这说出去不成笑话了么? “要不。。。” 华红英还想提议,直接被华红莲打断了,“姐,不说了,等一会娃打水回来了,我问一下娃的意思。” 一瞬间,两人陷入了沉默,茅草屋前,除了矮树林那里鸟鸟们的聊天声,就是草丛里的蛐蛐和蚂蚱的吵架声,以及两人牙齿之间咀嚼野葡萄的香甜声。 第19章 去罗盘城 一 吃了一会儿野葡萄,华红英和华红莲就把三小捆野葡萄吃完了。 感觉到有些无聊,华红英提议道,“红莲,咱们过去把盐袋子搬过来,一会走的时候能方便一些。” “好!”华红莲没有异议。 于是,两人走到刚才放盐巴袋子的地方,一人抱起一个盐袋子扛了回来,然后就坐在盐袋子上看天。 今晚的天上没有多少云彩,月亮挂在东边的天空,散发着清冷的白光,星辰也跟往常一样,不时的眨着眼睛。 “吱吱吱——” 有蝙蝠从头顶上飞过,被落在附近树桠上的青羽鸟看见了,跳起身紧追不舍,“啾——” “妈妈,我们回来了。” 功夫不大,太昊提着小陶罐从浓雾中走了回来,花狐和黑闷娃紧跟在身旁,蹦蹦跳跳的走路,只是黑闷娃手里拿着的松明子不知道啥时候熄灭了。 “你们,咋把火把弄灭了?” 借着茅草屋内火把映射出来的微弱火光,华红莲看到从雾气浓郁的夜色中走过来的三个孩子,一脸的紧张,急忙起身上前,从太昊手中接过小陶罐。 “姨姨,是我不小心把火把放在石头上喝水,火把滚落到水里,就灭了,你不要怪青帝。”意识到华红莲眼色不善,想要责备太昊,黑闷娃急忙开口说明了情况。 “好吧,下次别这样粗心了。”华红莲长出一口气。 华红英赶紧回过神,微笑着向太昊招了招手,“青帝,你过来,姨姨问你个话。” “姨姨,咋了?”太昊很乖巧地走到前,小脸上挤满了皱纹。 “我准备跟你妈去一趟罗盘城,把盐巴卖了,给你买些粟米熬粥吃,再换些铜钱,铜钱能买好多东西,只是这路上来回得走三天。” 华红英先是诉说了一下事情,接着问道,“姨姨想问一下,你是愿意呆在这里等上三天哩?还是跟我们一块去罗盘城?” “去罗盘城!” 太昊想也不想应道,随后看向妈妈,又重复道,“妈妈,我想跟你一块去罗盘城。” 华红英皱眉说道,“青帝,这次我跟你妈去罗盘城,一人要背一个盐袋子,这盐袋子一个重一百二十多斤,我们一个人背不了两个盐袋子;” “我就是想给你说,我们背着盐袋子,就没办法背你了,你要去罗盘城,可得自己走着去,不能喊乏的。” “我知道,姨姨,我会带着闷娃跟花狐一块去的,路上你们背盐袋子乏了,我就叫闷娃跟花狐替你们背盐袋子,你们放心好了。”太昊看了眼黑闷娃和花狐,急忙应声。 华红英打量了一下黑闷娃和花狐,有些担忧地问道,“哎哎,你们两个碎娃还没有我腿高哩,你们确定能背动盐袋子?这一个盐袋子可是有一百二十多斤重哩?” “我能背动,我现在就背给姨姨你看!” 黑闷娃的小小自尊心被华红英激到了,气鼓鼓地走上前,伸右手抓住华红莲刚才坐过的盐袋子,很轻松的一把就抡到了肩头上。 然后在原地蹦跳了几下,才把盐袋子放在地上,眯着眼睛看向华红英,一点儿大气也没有喘,“姨姨,咋样?” “呃?”华红莲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哟——” 华红英惊呼一声,急忙跳起身,吃惊地看着黑闷娃,“你这碎娃真厉害!单手就提起了盐袋子,比我厉害多了,嗯嗯,你可以跟着我们去罗盘城了。” 说着话,又看向花狐,意思不要太明显了。 “哼——” 花狐看明白了华红英的眼神,上前伸右脚到盐袋子下边,轻轻一踢,顺带勾了一下脚尖,盐袋子就飞到了右侧肩头上。 随后,花狐在华红英和华红莲两人惊愕的目光注视下,原地转了两圈,身形一侧,又把盐袋子扔回了原地,拍了拍手,看向华红英,微笑着问道,“嘿嘿嘿,姨姨,这样行吗?” “呃?”华红莲彻底被花狐的完美动作给惊呆了。 “啊呀呀——” 华红英兴奋地直拍手,大声说道,“你你,你太行了,你太行了,姨姨就喜欢你这样的碎娃,你真的是姨姨的福星啊!” “嘿嘿嘿。。。” 黑闷娃与花狐相视而笑。 这两个小家伙别说去罗盘城了,自打出生在老林子里头的老窝学会走路后,很少有机会走出老林子,这走进老龙口山谷也是第一次。 罗盘城到底是啥样子?在两人心里也许只是一个传说。 说归说,闹归闹。 接下来,华红英点燃火把带着三个孩子去矮树林摘野果子,以备路上吃用,华红莲留在茅草屋收拾破包袱和那两张羊皮,顺便把小陶罐放在简易灶台上烧水,以备路上使用。 两刻钟后,众人准备完毕,走出茅草屋将要出行时,华红英看着手里打着的最后一个着了一半的火把,心里才有些着急了,“红莲,这个火把快要着完了,你还有火把么?” (着完,着音绰,西北方言,义为火烧完了或火焰熄灭了。) “有,你先跟娃在门口等一下。” 华红莲说罢,就匆匆跑去了山洞,功夫不大,就抱着一捆松明子摸黑走了回来。 (摸黑,摸音卯,西北方言,义为在黑夜或黑暗中走路。) “妈妈,把火把给我吧。” 太昊伸手想要接过松明子捆,被妈妈拒绝了,“你把包袱跟羊皮和小陶罐背好就行了,火把不重,妈妈背着吧。” “姨姨,我来背火把,一会不会耽搁替换你们背盐袋子的。”不由分说,黑闷娃伸手接过松明子捆,笑嘻嘻的扛在了肩上。 “姨姨,我来打火把。” 花狐看了看,眨巴着眼睛从华红英手里接过火把,看着华红英和华红莲扛好盐袋子,就转身打头走在众人前边。 只是花狐对路不熟,一路上华红英不厌其烦地提醒,才没有走错。 出了老龙口山谷,华红英和华红莲两人就开始喘起了粗气,就连走路都有些慢了下来。 花狐看出了情形不对,就打住了脚步,看向华红莲,试探着问道,“姨姨,要不要我跟你替换一下?” “青帝,你把这捆火把抱上,我去替换姨姨背盐袋子。” 黑闷娃看到花狐如此相问,二话不说,就把肩头上扛着的松明子捆递给了太昊,走到华红莲跟前,直接伸手。 只是黑闷娃个头太小了,根本就没法够到花红莲的肩膀上,“姨姨,把盐袋子给我,我扛一段路,然后你再扛。” “嗯嗯,小心。” 华红莲也是真的背盐袋子背乏了,只是稍稍犹豫了一下,就把盐袋子放到了黑闷娃的右肩上,随后走到花狐跟前,伸手接过了火把。 花狐也没有说话,径直走到华红英眼前,很默契地接过盐袋子背上肩头,向黑闷娃使了个眼色,随即两人快速走上前,越过太昊和华红莲,跑在了前头。 花狐还不忘叫喊一声,“青帝,我俩走头里,你记得跟上哦。” “嗯嗯,嗯。” 太昊笑着点头,快走几步,越过妈妈,很快就追上了黑闷娃和花狐,再看两人的肩头时,就不见了盐袋子,愕然问道,“你俩这。。。” “嘿嘿嘿,没事。”黑闷娃憨憨地笑了起来。 花狐小声说道,“青帝,我跟闷娃把盐袋子放进子母袋里头去了,这样走起路来就轻松多了。” “子母袋是啥?”太昊有点发呆。 黑闷娃解说道,“子母袋就是子母袋,我跟花狐自打出生时就带着的。” “那我的子母袋哩?”太昊有些好奇。 “嘿嘿嘿。” 花狐笑了笑,解说道,“子母袋也叫须弥袋,是修炼者天生必备之物,只是人族修士管须弥袋叫乾坤袋,是大能用法术打造的就是了。” “呃?” 太昊感觉到自己的思维不够用了,‘啥子母袋?啥须弥袋?啥乾坤袋?都是弄啥的?自己的这些东西哩?咋没听妈妈说过,姨姨好像也没有说够。’ ‘嗯嗯,看姨姨跟妈妈背盐袋子那么乏,不用问,她们俩肯定没有这些袋了。’ ‘既然她们俩都没有那些袋,那自己肯定也没有那些袋了。’ 于是,在接下来的路上,有关各种袋的话语,太昊就来了个打破砂锅问到底,一直问,一直问,直问的黑闷娃跟花狐也没有话说了,这才作罢。 由此,太昊也对各种袋有了些浅显的认识,并幻想着啥时候自己能够杀死一个有袋的修士,然后自己也就有袋了,再然后,自己就有好多袋了。 黑闷娃和花狐不小心看到了太昊满怀杀意的眼神,齐齐吓了一跳,瞬间感觉到后背有些发凉。 “青帝,你这是啥眼神?”黑闷娃急忙用手捂住左侧腰带上悬挂着的须弥袋,快走两步,与太昊拉开了距离。 “青帝,你该不会是想着杀死哪个修士,然后把人家的须弥袋抢过来为己所用?”花狐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用手捂紧了自己左侧腰间的须弥袋。 “咦?” 太昊惊呼一声,瞪大眼睛紧盯着花狐的眼睛,疑问道,“花狐你咋的知道哩?” “你这种想法很危险!” 花狐急忙提醒道,“先不说你没有任何修为,就算是你有修为,你能打得过高阶修士吗?” “切,没有试过,你咋的知道我就打不过高阶修士哩?”太昊一脸狂傲,不屑地问道。 “啊哈哈哈哈。。。”黑闷娃大笑了起来,走不动路了。 “哈哈哈哈。。。”花狐直接打住脚步,也跟着大笑了起来。 “嗯?你俩笑啥哩?”太昊此时一脸的懵逼,不得不停了下来。 花狐及时止住了笑意,看了眼黑闷娃,黑闷娃识趣地用手捂住了嘴巴。 “青帝,你听我说。” 花狐很是耐心地说道,“咱们先不说高阶修士的可怕了,就说低阶修士吧,一个人族筑基境初期的修士,单手就可以轻轻松松地举起一万多斤的东西,你能么?” “要是换做一个人族金丹境初期的修士,单手就可以很容易举起十万多斤的东西,你能么?” “呃?这么厉害的吗?” 太昊愕然了,自己的小心思啥时候才能达到呀?自己的须弥袋还要在那些修士腰上悬挂多久呀?小脸不由得皱成了一团。 “如果换做是大乘境以上的高阶修士,”花狐继续解说道,“可能人家只需要吹一口气,就能把你吹没影了,你敢信么?” 看到太昊不再说话了,花狐向黑闷娃挤了挤眼睛,一摆手,说道,“走吧!前边不远处是一个村子,我看到打谷场上好像有人在走动。” 说罢,兀自向前疾走。 “咦——” 黑闷娃轻呼一声,紧跟在花狐身后,皱眉问道,“我咋看不见哩?” “你看不见,是你修行不够。”花狐没有回头,冷冷地应了一声。 太昊放眼向前看去,在淡淡的雾气中只能借助火把上的火光看出十余丈远处,再远就看不到了。 急忙用神识看去,吃惊地看见,在前方九十丈远的地方,是一个打谷场,打谷场上堆放着一堆堆的谷髿。 (谷髿,即粟米在成熟后收获时,农人掐走的果实部分,西北人称其为谷髿。) 在谷髿堆中间,有两个年轻男子被六只狼围住了,一个手持木杈挥舞着,一个手持连枷来回晃动,手持木杈的年轻男子只是咬紧了嘴唇,手持连枷的青年男子则在呼喊,只是呼喊的声音太过沙哑,根本就没法传到远处。 (连枷,西北农村一种用来拍打谷髿或麦子以及菜籽的农具。) 狼群中,没有一只狼叫唤,都在死死地盯着两个年轻男子观看,呲牙咧嘴,嘴巴上流淌着口水,做好了随时扑击的准备。 “花狐,那两个男子被六只狼围在了打谷场上,随时会打架。”太昊没有见过狼跟人发生争斗,只知道这是打架的前兆。 “咦?” 花狐惊奇地看向太昊,问道,“青帝,你也能看到打谷场那么远了?” “嗯嗯,你说咱们要不要过去看看,他们谁输谁赢?”太昊点了下头,微笑着问道。 “嗯?” 花狐听罢,感觉到有些头疼,急忙解说道,“青帝,他们不是在打架,你说打架也有点形象,我给你说,这六只狼只是想吃掉那两个男人,那两个男人吓坏了,却又对那六只狼无可奈何。” 太昊皱眉,疑惑地问道,“那六只狼为啥要吃掉那两个男人哩?他们没有草根和野果子吃吗?要不,我一会过去给那六只狼说一声,等咱们去罗盘城换到了粟米,就让他们到我家吃粟米粥。” “唉——” 花狐感觉到心里有些憋屈,翻了个白眼,重重地叹了口气,知道太昊这是会错意了,皱眉说道,“青帝,我给你明说吧,狼最爱吃的是羊,其次是一些小兽,比如野兔,比如田鼠;” “狼只有在没有啥东西吃的时候,才会吃人,就跟你吃粟米粥一样,没有啥东西吃的时候,才会吃熟草根,才会吃清水煮树叶。” “这样啊?” 太昊皱了皱眉,然后笑了,“嘿嘿嘿,花狐,我还吃枸杞跟红枣哩,嗯嗯,还有野葡萄,还有。。。” 黑闷娃插嘴问道,“花狐,你说的打谷场上那六只狼,有没有今早上那个大灰狼厉害?” “切——” 花狐撇了撇嘴巴,笑道,“嘿嘿,这六只狼只是凡狼,咋能跟那只化身妖兽的大灰狼比哩?” 第20章 去罗盘城 二 “啥是凡狼?”黑闷娃又迷糊上了。 “凡狼嘛?” 花狐有些头疼,这刚刚给太昊浪费完口水,黑闷娃这个憨憨又凑了上来,不说吧,有点难堪,说吧,这口有些干。 稍稍思虑了一下,花狐还是开口了,“嗯嗯,凡狼就好比没有修行的凡人一般,不管是气海还是识海,都没有开辟;” “说穿了,就以你这种一阶实力来说,打他们六只凡狼,也只是举手投足之间的事情,嗯嗯,要不,你先去试试?” “嘿嘿,那我先走一步,去打那六只凡狼去了。” 黑闷娃说罢,从太昊手里接过火把,急匆匆向前飞奔,一边迅速跑路,一边大声呼喊道,“凡狼们,我黑闷娃打你们来了,不要跑,等我一下下。” 声音的飞奔速度远比低阶修士的身体跑得快。 远远地,黑闷娃的呼喊声立刻引起了打谷场上六只狼的警觉,先是头狼仰头看向黑闷娃这边,虽然没有看清楚黑闷娃的模样,只是看见了太昊手中火把上的火光,但是不影响头狼的临时决断。 其余五只狼也跟着看向火把的方向,知道火把是人族夜行的照明工具,眼神中马上流露出了惊慌。 “嗷呜——” 头狼仰头大叫一声,身形一晃,率先扑向手持木杈的青年男子。 男子立刻用木杈杈尖刺向头狼,然而为时太慢,在狼嘴咬向脖子的瞬间,一侧身丢掉木杈,用手抱住了头狼的身子,然后滚作一团。 “嗷呜。。。” 看见头狼动了,其余的五只狼齐齐呜咽了一声,扑向了手持连枷的青年男子。 男子瞬间手忙脚乱,被一只大狼咬住连枷并拖走了连枷,只好徒手与其余四只狼打斗了起来,只是一瞬间,身上就平添了好几道伤口。 随后,拖走连枷的大狼也跟着扑了上来。 男子更加慌乱了,人都说好汉难敌四只手,更何况是五只发疯一般的狼呢。 “打狼——” “打狼呀——” 就在这个危急关头,太昊忽然想起妈妈曾经给自己说过的一个碎娃撵狼的故事,其中就有一段,故事中的碎娃为了吓唬狼群,大声吆喝着“打狼”,然后,就把狼群给吓跑了,于是就大声呼喊了两声。 还别说,正在跟那个失去连枷的青年男子搏斗的五只狼,忽然就跳到一旁,先是抬头四下里乱瞅了一通,随即怔了怔,然后齐齐呜咽了一声,转身跑进了不远处的谷地里就不见了踪影。 而跟那个失去木杈的青年男子纠缠的那只头狼,歪着髿拼命咬了一口男子的左胳膊,趁着男子吃疼手臂松弛的机会,奋力挣脱了男子的怀抱,身形一闪,麻利地窜进了谷子地。 “红良,你没事吧?” 最先摆脱狼群的青年男子从地上捡起连枷,一摇三晃地走到胳膊被头狼咬了一口的青年男子跟前,关切地问道,“身上有没有受伤?要不要我去埠子叫人?” (埠子,埠音补,西北人对村子的一种称呼。) “红豆哥,我没事,你咋样?有没有受伤?” 左胳膊被头狼咬了一口的青年男子从地上艰难地爬起身,红着眼圈从左侧腰带上的小袋子里头摸出火镰石和火绒,擦碰了几下,点燃火绒,把火绒凑近嘴巴吹着,摇晃着身子走到一旁的谷髿堆跟前,捡起一根松明子迅速点燃。 然后,两人看着对方,立时都红了眼圈。 也就在这时候,黑闷娃跑到了打谷场,喘着粗气看向两人,急急问道,“呼呼,你们没事吧?狼都打跑了吗?有没有受伤?” “你是。。。”名叫红豆的男子打量着黑闷娃,欲言又止。 “这位小友,谢谢你跑来帮我们兄弟俩。”名叫红良的男子立刻抱拳颔首,向黑闷娃做出了感谢的动作。 “嗨——” 黑闷娃看到两人身上都在流血,急忙从腰间的小袋子内取出一个小皮袋子,说道,“你们都受伤了,赶紧的,叫我给你们止血,这是我妈妈制作的刀伤药,很管用的。” “这。。。” 两个男子想要推辞,话到嘴边了,又打住了,相互看了对方一眼,然后又开始相互推脱,都想让对方先用药止血。 “红良,你先来。” “红豆哥,你先来。” “我不要紧的,红良,你先来。” “我只是胳膊被头狼咬伤了,只有一个伤口,红豆哥,你身上十多个伤口哩,你先上药。” 。。。。。。 看着两人推来推去的架势,黑闷娃急了,一把拉过名叫红良的男子,示意其圪蹴下来,然后用手扯开其左胳膊上的麻布袖子,给伤口上洒了一些刀伤药后,伤口马上就不流血了,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 “咦,小友,你这刀伤药太厉害了。”名叫红良的男子忍不住夸赞道。 “嘿嘿嘿。” 黑闷娃高兴地笑了起来,就连眉毛都笑弯了,“这是我妈亲手弄的药,当然厉害了,嘿嘿嘿。” “嘿嘿,红豆哥,你把衣服脱了,要不然,你这伤口只要一扯衣服,你就成要饭头了。”名叫红良的笑着催促道。 (要饭头,西北人对乞丐的一种称呼,形同叫花子。) “嗯?嗯嗯嗯。” 名叫红豆的男子有些羞赧,在名叫红良的男子帮助下,很快便咬牙脱去了衣服,直接露出伤口,黑闷娃给每个伤口上都撒了些刀伤药,这才收手。 这时候,太昊和花狐也来到了打谷场,察看了一下两个青年男子的伤情,微笑着点了点头。 “闷娃,你做的很好!”花狐笑着夸赞道。 太昊则看重的是药效,“闷娃,你的药很厉害,这么快伤口就敛住了,啧啧啧。” “两位小友,你们好!” 名叫红良的男子抱拳颔首,微笑着向太昊和花狐打了声招呼,“我是这华家埠子的人,名叫华红良,这个受伤的是我家叔伯哥哥华红豆,今晚在场里看谷子,不慎遇到了狼群,多亏有这位小友前来相救,不知两个小友是。。。” “哦哦,我叫花狐,这个是青帝,救你们的是黑闷娃,嘿嘿嘿。”花狐抱拳回礼,笑着介绍了一下自己三人。 “华虎?” 华红良愣了一下神,急急问道,“你是华家那个埠子的?你大是谁?叫个啥?” “这个。。。我。。。”花狐知道华红良会错意了,急忙看向太昊。 太昊笑着摇了摇髿,并没有说话,用神识向周围探查了一下,惊讶地看见,之前那六只狼并没有走远,就卧在谷子地里。 也许是因为血腥味被风吹到了谷子地里的缘故吧,在另一处谷子地里,正有一群约二十三只狼组成的狼群向打谷场这边赶来。 黑闷娃憨憨的说道,“红良哥哥,花狐是我家邻居,只有青帝是。。。是。。。” 花狐看到黑闷娃说不上来太昊的家世,急忙补充道,“青帝妈妈叫华红莲,就住在老龙口里头。” “哦——” 华红良轻呼一声,定神看向太昊,皱了皱眉,好像在想着什么,旋即又展开眉头,微笑着问道,“青帝,你今年几岁了?你妈妈哩?这么晚了你们要去哪里?” “我一岁半了,妈妈跟姨姨就在后头,”太昊没有犹豫,直接说道,“我们要去罗盘城,听说那里有好吃的。” “这这这,这么晚了,你们走在路上不怕遇到狼群吗?” 华红良听罢马上瞪大了眼睛,问完话后就有些后悔了,要不是这三个碎娃过来,自己跟华红豆今晚就被狼群哪啥了。 太昊皱了皱眉,伸手指了指狼群所在的谷子地,说道,“你们两个要不要回家里睡觉去,前边这个谷子地里卧着刚才那六只狼,他们没有跑,还有那片谷子地里头,有二十三只狼正往这边跑,这两群狼可能是两群,也可能是一群。” “啊?” 华红良惊呼一声,立时变了脸色,就连身体都不自觉地哆嗦了起来。 “呃?” 华红豆的脸色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从喉间发出一声沙哑的惊呼声,然后整个身子就轻轻摇晃了起来,看来有些像吓得不轻的样子。 随后,华红良与华红豆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恐惧,随后各自点了点头。 华红良伸长脖子咽了口唾沫,颤抖着身子说道,“往,往年没有这些狼群的,就,就是有也没有这么多的狼,要,要不,你们去我家里躲一躲,明,明天再去罗盘城?” “不用了!” 黑闷娃直接摆了摆手,说道,“我们有办法打狼,你俩没有,想回去就赶紧的,我们要赶路去了。” “哪哪哪,那好吧,我们回家了。” 华红良不待说完话,就伸手拉上华红豆,拿上木杈和连枷,打着火把急匆匆跑向埠子口,很快就不见了人影。 “走吧,咱们也得赶路了。”花狐看了眼正路上急匆匆走近的华红英和华红莲,微笑着说道。 “走!”黑闷娃说走就走,麻利地走在三人前头。 三个人刚刚回到正路上,华红英和华红莲就走到了跟前。 华红英看到太昊三人走来的方向,有点好奇,“青帝,你们三个咋从华家埠子出来的?” “姨姨,刚才有两个人在那边的打谷场上被狼群围住了,还是我跑过去才撵走了狼群的。”黑闷娃的性格突然有点外向,好像喜欢表功。 “哪你们没事吧?” 华红英急忙看向打谷场方向,又机警地瞅了一圈黑漆漆的夜色,这才问道,“哪群狼哩?大约有几只?他们跑到哪里去了?” 黑闷娃看起来憨憨的,这时候的嘴巴却很快,吐字也很清晰,“青帝说了,有六只狼卧在那片谷子地里,有二十三只狼正在那边的谷子地里向咱们这边跑过来。” “啊?这这这,这下该咋办呀?”华红英听罢,脸色大变,急得手舞足蹈,四下里乱看。 华红莲也是脸色大变,急忙拉过太昊,关切地问道,“快,快给妈妈说说,你是咋看见那些狼群的?咱们现在要往哪里躲避?这两群狼加起来可是二十九只呀,就算他们随便跑过来一群,咱们几个人也打不过呀!” “妈妈,你甭怕!” 太昊立刻笑着劝慰道,“那些狼不会跟着咱们过来的,在那个打谷场上,刚才叫华红良和华红豆的那两个人,已经跟狼群打过架了,因为有血腥味,因此上才吸引了狼群的鼻子;” “再说了,就算是狼群无意间跑了过来,咱们正好把他们捉了,去罗盘城换铜钱跟粟米,也能换好吃的。” “嗯?” 华红莲以为太昊在跟自己开玩笑,瞬间怒了,狠狠地瞪了太昊一眼,又看向花狐,柔声问道,“花狐,狼群要来了,咱们要躲在哪里?” “对对的,对对的。” 华红英就好像落水的人无意中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伸手匆忙抓住了花狐的衣服,急急问道,“花狐,你给姨姨说,咱们现在要躲到哪里去?” 确实,这里除了周围的谷子地,就是路两旁五人或六人合抱的大柳树,华家埠子距离最近的人家也离这里五十多丈远。 藏身谷子地里不现实,跑到华家埠子也没有机会,要是爬上大柳树,唉,柳树太粗了,根本就没法爬,连个手抓脚蹬的地方都没有。 “哼——” 黑闷娃没有受到夸赞,心里很不得劲,冷哼一声,气呼呼地说道,“咱们为啥要躲哩?狼来了直接抓住不就行了吗?我还没有抓过凡狼哩,今晚上正好试试身手。” 花狐转动了几下眼珠子,微笑着说道,“姨姨,你先把我松开,嗯嗯,青帝说得对,咱们可以抓几只狼去罗盘城,不但能换铜钱,还可以换粟米,也能换好多好吃的,听青帝说,罗盘城里头有好多好吃的,啧啧啧。” 说着,花狐咂吧了几下嘴巴,一脸期待地看向华红英。 “你这死孩子,你咋就这么大的胆子哩?呜呜呜。。。”华红英脸色一变,松开了花狐的衣服,紧跟着就大哭了起来。 “哎呀,不好!” 太昊用神识探查了一下两群狼的位置,发现所有的狼都支棱起耳朵,旋即都冲着自己这边过来了,而且速度还很快。 太昊来不及多想,急忙喊道,“姨姨,你的哭声把狼群都引过来了,你现在看咋办哩?以狼群的跑路速度,咱们现在就是长上八个腿,也跑不掉了。” “啊——” 华红英惊叫一声,瞪着眼睛瘫坐在地上,连路也走不了了。 “呃?” 华红莲也很不堪,虽然咬紧了牙齿,但是整个人却哆嗦的很厉害。 “妈妈,你放我下来,要不然一会我没办法抓狼。” 太昊意识到妈妈在颤抖,急忙用手推开妈妈的胳膊,想要站在地上。 华红莲看向花狐,想要讨个主意,在华红莲的心里,自打第一次见到花狐,就认为花狐是个很有主意的碎娃。 花狐笑着点了点头,摆手说道,“姨姨,你让青帝下来吧,这样一会真的好捉狼,你也能腾开手打狼。” 华红莲没有多想,马上把太昊放在了地上,然后上前两步,两手握紧树枝横在胸前,把华红英和三个孩子护在身后,虽然脸色看起来很白,身体哆嗦的也很厉害,但是眼神却很坚定。 华红英无意中看到了华红莲的举动,也顾不得坐在地上抹眼泪了,伸手用袖子擦了把眼泪,一咬牙抓起树枝,起身上前,站在华红莲旁边,学着华红莲的模样把树枝横在胸前,怒视着飞奔而来的狼群。 第21章 去罗盘城 三 “嗷嗷嗷。。。” “呜呜呜。。。” 身体硕大的头狼跑在最前面,嘴里像狗一样不停地狂叫。 其余的狼紧跟在两旁和后面,眼睛发痴,嘴巴上流着口水,时不时地呜咽一声。 看到越来越近的狼群,黑闷娃皱眉思虑了一下,向花狐点了下头,“花狐,该咱俩捉狼了。” “嗯嗯。” 花狐点头,说道,“姨姨,你们退后,看好青帝,看我跟闷娃咋样捉狼就好了。” 说完话,身形一闪,绕过华红莲身旁,扑向了狼群。 黑闷娃也不甘示弱,紧跟在花狐身后。 在华红莲和华红英吃惊的眼神中,花狐和黑闷娃两个碎娃一前一后冲到了狼群跟前,跳起身用拳头捶向头狼的耳朵,一拳就把头狼打倒在地上,紧跟着又去捶打其他狼。 黑闷娃更厉害,两手发力,一拳一狼,也是专挑狼头捶打,只要被他打到的狼,马上就会昏倒在地上,连稍稍蹦跶一下也没有。 太昊不知道啥时候也溜进了狼群,先抓狼腿再捶狼头,逮住哪个狼就用拳头捶哪个狼的耳朵,一捶一个准。 黑闷娃和花狐两人除了最开始使用蛮力一人打倒几只狼收进须弥袋,下来就没有机会打狼了,只能苦着脸紧跟在太昊身后,紧紧地护着太昊,找机会收太昊捶昏的狼。 大约十多个呼吸,二十三只狼就全被黑闷娃和花狐收走了,远远地跟在后边想要捡漏的那六只狼,一看势头不好,呜咽了一声,就及时跑路了。 好在夜色太暗,又有花狐和黑闷娃两人紧跟在太昊身后一左一右护着,因此上华红莲和华红英两人就没有注意到太昊也在打狼,要不然,这两人早就扑上前一块打狼去了。 “青帝,你太贪心了,竟然没有给我留一只狼练手的,哼!” 黑闷娃用手拍了拍左侧腰带上悬挂的须弥袋,因为手速太慢,只抓到了十一只被太昊捶昏的狼,很是郁闷地哼哼道。 “嘿嘿嘿。” 花狐笑了,“闷娃,如果叫你上手,你敢说你能打昏这么多狼?” “我我我。。。” 黑闷娃立时脸红了,小声嘟哝道,“我,我最多能打六只狼,我说的是真的。” “那不就对了么!” 花狐一本正经地说道,“就是我用尽全力出手,也最多能打昏十二只狼,其余的狼咋办哩?还不得青帝上手捶打,与其一次打昏几只狼不过瘾,还不如一次性打个够。” “青帝,青帝,你没事吧?” 看到夜色中的狼群消失不见了踪影,华红英最先反应了过来,看见太昊在自己眼前晃悠,还以为自己眼花了,狠狠一咬牙,上前一把抱起太昊,紧张地察看太昊的身体,随后才松了口气。 “姨姨,我没事。” 太昊微笑着应了声,伸手推开华红英右手中的树枝,树枝太硌人了,“我就是过来看看,看狼还在不在?” 紧跟着,华红莲也反应了过来,疾步上前,诧异地问道,“太昊,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嗯嗯,刚才哪些狼哪里去了?是不是又跑进谷子地里了?咋就一晃神就不见了踪影呢?” 花狐急忙借口说道,“姨姨,那些狼都被我们打跑了,钻进谷子地里去了,天太黑了,你可能没有注意。” “呼——” 华红莲一屁股坐在地上,长出一口气,悠悠说道,“嘛呀,可紧张死我了,幸亏那些狼被你们打跑了,要不然,今晚上就麻烦了。” “就是的,我刚刚可是被吓出了一身水。” (一身水,即一身汗,西北人对汗水的一种称谓。) 华红英放开太昊,软软地坐在地上喘着粗气,须臾,看向华红莲,问道,“红莲,之前你去罗盘城卖盐巴的时候,也走了几次夜路,有没有遇见狼群?还是说,遇见的狼群都被青帝给打跑了?” “之前我走夜路的时候,没有遇见过狼群。” 华红莲很是肯定地说道,“我怀疑这些狼是从天山北部的草场上跑过来的,那里现在可是厮杀场。” “咦,你说这话我想起来了。” 华红英急忙说道,“前几天我跟着行商队伍从山北城回来的时候,曾听一个从寒风城回来的猎人说,白戎人生性凶残,几乎是啥动物的血肉都吃,吃完了还要敲骨吸髓,别说吃狼了,就是人也吃。” “啊?人也吃?” 黑闷娃被吓到了,颤音问道,“姨姨,有这么凶残的人族,那你们啥时候跑路啊?我听族里的老人说,天目人在天山北部的草场上可能坚持不了几天了,以白戎人的秉性,打进你们这里可能要不了几天了。” 华红英听完愣了一下,抬头看天,对于白戎人的残暴,去山北城的时候听得最多了,白戎人占领的地方几乎就是人间炼狱,如果天山北部的草场被白戎人占领了,哪,山北城还能守得住吗? “走吧,要不了一会会,天就该明了,咱们要赶在天明前走到渡口。” 华红莲站起身,脸色很是疑重,黑闷娃说的话看来是听进了心里去了,对自己和太昊的处境不免担忧了起来。 如果白戎人真的打进来了,自己带着孩子能去哪里?去飞雁城找公孙通神吗?只怕到那时,飞雁城可能也沦陷了。 去会稽山下的会稽城吗?那里的公孙族人会认自己跟孩子吗? 接下来的路上,几乎没有人说话了,依旧是花狐打着火把走在前头,黑闷娃和太昊跟在后边,最后边是华红英和华红莲,两人各自拿着树枝戒备着,以防止狼群偷袭。。 五个人都在想着心事,尤其是华红莲和华红英,俏脸上的愁绪不要太明显。 很快,东方的天际上露出了鱼肚白,灰暗的夜色慢慢变的亮堂了起来,路旁的谷子地里不知不觉的就升腾起了淡淡的薄雾,越是接近黑水河,雾气越是浓密。 “快看,前头是一条河,河水好宽啊,我都看不到对岸!”黑闷娃惊呼一声,众人不由得向前看去。 透过不是很浓密的雾气,远远地就能看见河岸上的柳树和一座简易茅草屋,有一个老头正在河岸上忙碌,走来走去的不停地挥舞着一块石头。 “那个老头在干啥?手舞足蹈的,该不会是个疯子吧?”花狐一脸的疑虑。 “啥疯子不疯子的,不知道不要乱说。” 华红英呵斥了一声,匆忙解说道,“这个老头叫姜丹,人称老姜头,是咱们路过的那个华家埠子里的人,因为从小喜欢玩水,从年轻的时候就在这黑水河上摆渡,你们看见他手里拿的是啥?” “是啥?” 黑闷娃不认识练臂力用的石锁,急急问道,“姨姨你快说先。” “嘿嘿嘿。” 华红英被黑闷娃的憨相给惹笑了,捂住嘴巴笑了笑,说道,“老姜头手里拿着的那个东西叫石锁,是用来练臂力的,从外形上看,应该有三百斤,而真实的重量却在六百斤左右。” “啊?” 花狐和黑闷娃齐齐惊呼,两人根本就想不通,一个看起来气海和识海都没有开通的人族老头,力气咋会这么大呢? 姜丹老头的动作在太昊眼里看来只有羡慕,没有惊讶,因为太昊也想上前拿起那个石锁挥舞几下子。 “姜叔,早——” 华红莲走到近前,挥手向姜丹老头打了声招呼。 姜丹老头放下手里的石锁,回头看向华红莲等人,微微皱眉,旋即,老脸上就挤出来好多皱纹,“哈哈哈,红莲妹子,你们咋来的这么早?是要去罗盘城吗?还是去黑水城?” “去罗盘城。”华红莲微笑着应声,顺便向姜丹老头抱拳行了个江湖礼。 “嗯嗯。” 姜丹老头点头微笑,看向华红英,问道,“红英,你才走商回来,也跟着去罗盘城狂吗?” 华红英没有应话,反而问道,“姜叔这是不想挣船钱了?” “哎哎哎,口误,口误。” 姜丹老头急忙摇头摆手,笑意入眼,抱拳颔首道,“哈哈哈,真不愧是走商的女侠,就连口风都是如此紧要,我老姜头在这里有礼了。” “姜叔客气!”华红英急忙抱拳回礼。 “这几个小友。。。” 姜丹老头又看向太昊三人,话说了半句,急忙伸手指着太昊笑道,“嘿嘿嘿,这个是青帝,我见过几次的,嘿嘿嘿,个头长的真快,这都有我这膝盖高了吧?” “应该有了。” 华红莲急忙应声,向太昊说道,“嗯嗯,还不向姜爷爷问好?” “姜爷爷好——”太昊学着妈妈的样子,抱拳施礼。 “哈哈哈哈。。。” 姜丹老头大喜,急忙抱拳回礼,“青帝是大人了,青帝是大人了,哈哈哈哈。。。” 华红英看到华红莲迟迟没有介绍花狐和黑闷娃,急忙用手指向两人解说道,“姜叔,这个白净脸的娃叫花狐,这个黑脸的娃叫闷娃,都是青帝的小友。” “嗯嗯,好名字,真的很形象,哈哈哈,走吧,上船,趁着现在人少,我先把你们送过去。” 姜丹老头说着话,提起地上的石锁走到茅草屋跟前,把石锁放在门口,抓起靠在茅草檐前的长竹竿,麻利地走到河边,先是弯腰解开绑在柳树上的草绳,随后一甩,草绳就飞到了船头。 随后,姜丹老头身形一晃就跳到了船上,走到船尾用长竹竿在河水里头戳了两下,小船就直直挨近了河岸。 小船是一种敞口船,中间宽两头尖,中间最宽处约有丈二,前后长约三丈六尺,船舱很浅,上面铺有木板,只在船身中间的木板上留有一个一尺宽窄的缝隙,方便艄公放东西。 “红莲,红英,上船,看好娃!”姜丹老头吆喝了一声。 “嘿嘿嘿。” 花狐窃笑一声,把手中快要着完的火把扔进河水中,猫腰一个纵身跳到船上,双脚距离船身中间的缝隙只有一尺多远。 “下来该我了。” 黑闷娃学着花狐的样子,也是猫腰一跳,双脚却落在了船舷上,因为身体太笨的原因,压得船身一斜,身体也跟着一斜,差点就落在了河水中,要不是花狐眼明手快的拉一把的话。 “好悬——” 姜丹老头惊呼一声,随即伸手在额头上擦了把汗,老脸瞬间变得苍白不堪。 “太昊不急,妈妈抱你。” 及至太昊走上前作势要跳上船时,华红莲急忙从后边伸手抱起了太昊,快步走到河岸边,跨步跳到了船上。 “嘿嘿嘿,青帝,你才多大,也敢学人家娃跳船,刚刚闷娃差点跌到河里去了,你没有看见?”华红英紧跟在后边上船,一脸的嘲讽。 “都坐好了——” “我要撑船了——” 姜丹老头看到众人上了船,吆喝了一声,就用长竹竿在岸边戳了一下,小船轻轻的荡开河水,向河北岸慢慢晃动。 紧跟着姜丹老头就用长竹竿频频在河边的浅水里戳了两下,小船便很快离开了河岸。 “快坐下!” 华红英看了眼跟着小船晃动身子的黑闷娃和花狐,急忙喊了一声,自己也急忙圪蹴在船上。 “闷娃,花狐,你俩是第一次坐船吧?” 华红莲圪蹴下身子把太昊放在船板上,微笑着看向两人,劝慰道,“要想不摔跤跌倒,赶紧圪蹴下,也可以坐在船上。” “谢谢姨姨!”花狐和黑闷娃急忙圪蹴在船上,几乎同时看向华红莲笑着感谢了一声。 随后,华红莲看向姜丹老头,问道,“姜叔,今个坐船的人咋不见人影哩?往回可是很多的。” “这不是收秋了么?” 姜丹老头看了眼南岸上不远处的谷子地,苦笑着说道,“埠子里头不管是大人碎娃,只要是能动的,都到地里掐谷髿去了,就连猎人也不进山了,谁还有机会跑来渡口坐船?” “说的也是。”华红莲讪讪地笑了笑,不再说话了。 “红莲妹子,你住在老龙口里头,没有开出一片地种谷子?”姜丹老头发了一会呆,看到众人都不说话,就没话找话。 华红莲苦笑着说道,“呵呵,姜叔说笑了,我前几天开了一小片地,想种一些萝卜白菜哩,却没有找到种子,等我今个到了罗盘城,看能不能弄到一些菜种子,种谷子我就不敢想了,山谷里头的鸟鸟太多了,种出来都不够鸟鸟啄的。” (啄,音乾,西北方言,义为鸟雀吃食的动作。) “呵呵呵。” 姜丹老头伸手指了指西北方向,苦笑着说道,“红莲妹子,你没有种菜是对的,听说白戎人已经占领了天目人的族地,很快就要攻打山北城,以白戎人的凶猛残暴,要不了几天就会打到咱们这里。” “姜叔,你说的是真的?” 华红莲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华红英就开口了,“如果真如你说的那样,哪,咱们要逃去哪里呀?” “往东逃——” 姜丹老头想也不想,伸手指了指东方,说道,“我就不相信祝康跟祝良兄弟俩不抵抗。” “姜爷爷,我向问一下,哎呀——” 花狐急忙起身抱拳,小身板因为船身的摇晃,一个趔趄差点跌倒,晃了晃身子,抱拳问道,“姜爷爷甭笑,我想问问你说的祝康是谁?祝良又是谁?” 第22章 去罗盘城 四 “呃?” 姜丹老头愣了一下,皱眉看向华红莲,看见华红莲没有反应,这才苦笑着说道,“小友,祝康是祝良的弟弟,两人是一母同胞,祝康为了过一把当王的瘾,雍州王祝良就把雍州西部这片土地给了祝康;” “这片土地东起农姜古城西边的六盘山,西到雍湖,南边与凉州接壤,北到飞雁山,并给这片土地形象的起了个名字,凉州,祝康就成了凉州王,算算时光,也有三年了;” (雍湖,即今天的塔里木盆地。) (飞雁山,今阿塔斯山与赫布温之间相连的山脉总称,古时以中间山隘为界,分为东飞雁山和西飞雁山。东飞雁山北边的山脉则称为飞雁北山。飞雁北山北边的山脉则称之为野狼北山【今为阿尔泰山】) “驻守在飞雁城的神州卫总领公孙通神就是祝康和祝良的舅舅,大约在六年前,公孙通神不知道啥原因,只身从扬州的会稽城一路爬山涉水来到了雍州,投奔姐姐公孙水仙;” (会稽城,即今天的诸暨城。) “因为公孙通神看不惯姐夫祝林,也就是老雍州王随意打杀无辜百姓的行为,就仗义直言劝说,谁知道祝林恼羞成怒,想要打杀公孙通神;” “公孙水仙急了,就劝慰祝林,谁知道祝林也要打杀公孙水仙,公孙水仙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选择了与祝林同归于尽;” “之后,十二岁的祝良便当上了雍州王,和弟弟祝康记恨上了公孙通神,认为公孙通神如果不来雍州的话,自己的父母就不会这么早去世,于是就找机会,想要除掉公孙通神;” “十五岁的公孙通神为了自保,就逃出了雍州城,一路向西流浪,最后来到了飞雁城,被老神州卫总领赏识,就阴差阳错的在飞雁城当起了闲散的神州卫总领。” (雍州城,在今天的凤翔城东南二十里处。) “咦——” 黑闷娃爬在船舷边缘惊呼道,“青帝快看,水里有鱼,这鱼还是黑的。” 立时,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黑闷娃眼前的水里,一条五尺长的大黑鱼跳出了水面,溅起了一串串水花,在空中翻了个跟头后,又钻入了水中。 黑闷娃被黑鱼甩了一脸的水迹,兴奋地用手擦着水迹,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水里的黑鱼,嘴巴一咧,嘴角上立刻有口水流出。 华红英眼尖,立即惊呼道,“哎呀,这鱼还真的是黑的。”说着看向姜丹老头,问道,“姜叔,这黑鱼能吃不?” “这种黑鱼是黑水河中独有的鱼族,很聪明的,你不管给鱼钩上挂上啥吃食,这种黑鱼都不会咬钩的。”姜丹老头的老脸上分明挂满了惋惜。 “哪?要是用渔网呢?”华红英提议道。 “呵呵。” 姜丹老头笑了,笑的有些阴险,撇嘴说道,“你不想被鱼妖打死你就撒网?” “鱼,鱼妖?”华红英以为自己的耳朵听岔了。 “嗯。” 姜丹老头点了下头,说道,“我亲眼见到有人忍不住诱惑,在河边撒网网到了一条一尺长的黑鱼,还没有来得及收网,河里头就跳出来十多个鱼妖,把那人压在岸上捶打了一顿,生生给打成扁的了。” “哪?” 华红英咽了口唾沫,不死心的问道,“那人就不知道还手吗?” “那人还手了,听说还是一个筑基境初期的修士,就被一群鱼妖硬生生给打扁了,不服气不行啊!” 姜丹老头看着又开始在水面上翻腾的黑鱼,轻声说道,“如果当时那人的修为是金丹境就好了,最差也不会被打扁了不是。” “姜爷爷,你说,如果我们不去惹这黑鱼,黑鱼会不会从水里头跳到船上来?”黑闷娃怯怯地问道。 “呵呵。” 姜丹老头冷笑一声,说道,“黑鱼会跳出河水,但不会傻到往船上跳。” “啊?”黑闷娃惊呼一声,同时,众人都被惊到了,不可思议地看向姜丹老头。 “嘿嘿嘿,你们甭用这种眼神看我!” 姜丹老头的老脸有些发红,申辩道,“我说的是黑鱼会跳出水面,就跟刚才一样,但是并没有说黑鱼会偷袭我们。” “哦——” 黑闷娃轻呼一声,同时,众人悬着的心也放下来,看向水面,但见雾气浓郁的水面上,时不时的就有一条或两条黑鱼跳出水面,在浓雾中翻一个身又钻入了水里头。 “老姜头,早!” 这时,从北边的浓雾中飘过来一条船,小船比姜丹老头的船稍长一些,也稍宽一些,船上坐着十二个人。 一个不管是年龄还是打扮与姜丹老头差不多的老头,一边在船尾划船,一边大声向姜丹老头打着招呼,“看样子,你老姜头哄碎娃的本事又见长了,哈哈哈哈。。。” 姜丹老头抬眼扫视了一下对面的小船,马上做出了回应,“哟,老赢头,你这是钱到手了,贼不走空啊,嘿嘿嘿。。。” “老姜头你甭乱说,啥贼不走空的?” 对面的艄公好像来气了,大声嚷嚷道,“这些兄弟都是从阳关城过来的麦客,是来帮咱们华家埠子收秋来的,因为大家手里穷,都没有铜钱,我就先把他们运到北岸去,日后能不能拿到船钱还两说哩。” (阳关城,即今天的科什库斯克北四十里处。) “呵呵,那就是你这老贼走空了——”姜丹老头故意拉长了声音喊了一嗓子。 “你——”对面的艄公有些气噎,不想跟姜丹老头说话了。 看到对面的小船错身飘远后,华红英才笑着问道,“嘿嘿嘿,姜叔,你咋把嬴叔叫老贼哩?难道。。。” “嘿嘿嘿,你这娃猜的对,嬴大宝在年轻的时候脑子浑,在野马南山做了好几年马匪,只是后来父母年老了,他要回家侍奉父母,才回到埠子的。” 姜丹老头笑了笑,撇了撇嘴,回头看了眼远去的小船,才悠悠说道,“好在这家伙为人仗义,手上并没有沾染人命,回家后被族长派人上报给罗盘城神州卫总领后,只是被抓去关押了两年,就给放回来了,要不然,你们今个也见不到这个老贼的。” “姜叔,野马南山上现在还有马匪吗?”华红英的心思并不在老赢头身上,而是在野马南山上的马匪身上。 “有啊!” 姜丹老头向南凝视了一眼远处的野马南山,因为紫阳已经升起一杆子高了,野马南山也能隐隐约约看见轮廓了,“听说现在的马匪头领叫黑马,据说是一个孤儿,在黑水城里要饭,被人欺负的实在活不下去了,就跑去了野马南山;” “谁知道这个黑马运气很好,在野马南山上遇见了被狼群所困的野马城羌人头领野尕娃,就顺手救了野尕娃一命;” “然后,野尕娃为了感激黑马的救命之恩,就派人偷偷潜入罗盘城和黑水城,搜罗了一大群要饭头和二流子,在野马河上游找了一个山洞,建了个匪寨。” “哪?” 华红英舔了舔嘴唇,犹豫了一下,又问道,“这些马匪平时出来抢人不?” “嘿嘿嘿。。。” 姜丹老头笑了,笑得很是怪异,“马匪哪有不抢人的?只是这些家伙做事很隐秘,不抢老行商,不抢猎人,也不抢穷人,专抢一些富人,他们好像也有一些规矩,只抢东西不抢人,因此上这两年,很少听说有马匪劫道杀人的。” “这些马匪是咋样分辨人的?比如说穷啊富呀的,还是说马匪里头也有斥候?”华红英想了想,继续问道。 姜丹老头皱了皱眉,反问道,“红英妹子,你问这么多,该不会是想带着罗盘城的神州卫去清剿这些马匪?” “不不不。。。” 华红英急忙摇头摆手,有些心虚地说道,“姜叔你多虑了,我只是一个小女子,哪敢有心思去招惹那些马匪呢?就是借我一百二十个胆子,我也不敢;” “我只是在想,这眼看着白戎人就要打来了,咱们这里的人不想坐在家里等死,就得拖家带口的向东逃难不是?” “我就想着多了解一些事情,在逃难的时候也好做好准备,要不然,不小心遇见了马匪,两眼一抹黑,你说咋弄哩?” “呵呵呵。。。” 姜丹老头听罢,眯起眼睛笑了起来,少倾,用手干洗了一下老脸,说道,“你这女娃看起来不咋的,心思却比我这个老头子还要细密,罢了,我给你说吧,这些马匪里头大部分人都是以前的要饭头;” “要饭头你不会陌生吧,他们为了活命,到处要饭,不但对地形地貌非常熟悉,就连谁家住在哪里?有几个人?这几个人高矮胖瘦?都是干啥的?都知道的很清楚;” “在这城里,就没有谁比要饭头更清楚地形和人家了,就连城里的神州卫也不如他们这群要饭头,城里的司户虽然也掌握了一些地形跟人家,但是司户疏于出门啊!” “前头说的那些加入了马匪的二流子,有些是真的有本领的人,于是,追踪和劫道的事情就成了这些二流子的家常便饭了;” “好了,今个就说这些,嗯嗯,你刚才说的斥候,在马匪窝里不叫斥候,叫眼线,也分好几种,有专门盯人的,也有专门望风的。” 华红英想了想问道,“姜叔,如果拿神州卫跟这些马匪相比,谁更厉害一些?” “哼,各有千秋吧!”姜丹老头哼哼了一声。 “咋讲?”华红英皱眉问道。 姜丹老头要笑不笑地说道,“如果拿厮杀能力来说,神州卫更胜一筹,因为他们几乎每个人都有一张大长弓和一把铜剑,而马匪只是极个别人有;” “如果用谋略来说,我更看好那些马匪,因为马匪们分工明确,望风的望风,踩点的踩点,蹲守的蹲守,然后出手劫道收割铜钱,且每个人都有一腔热血,说干就干,而神州卫却很懒散。” “嘿嘿嘿,我明白了。” 华红英咧嘴笑了,“这么多年来,马匪之所以越来越多到处横行,究其原因,一是赋税太多太重,好多人因为交不起赋税不种地了,二是神州卫的权力太大,视人命如草芥。” “哎哎哎,红英妹子,我把你叫姐哩,你甭说了,赶紧打住,打住!” 看到华红英唾沫性子乱飞,姜丹老头立时脸色大变,挥手说道,“你还让不让我老头子摆渡了?要是你这话不小心被谁听到了,又不小心告到了神州卫那里,我这把老骨头可就完了。” 华红英瞪大眼睛看向姜丹老头,又看向华红莲,心里的猜想不言而喻,老姜头干过马匪,现在应该是马匪的眼线。 华红莲轻轻点了下头,轻声说道,“姐,这世上的好多事只能看不能说,今个你说的话也只能烂到肚子里,要不然,白戎人还没有打过来,咱们就没法待了。” “好吧,我不说了。”华红英有些脸红。 “呕——” 黑闷娃爬在船舷上,张口向河面上呕吐。 “呕——” 一旁的花狐看到了,马上也爬到船舷上,张口干呕。 太昊愣了一下,急忙上前,用手拍打两人的背部。 “这是晕船了。” 姜丹老头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嘿嘿,这两碎娃是第一次坐船吧?让他俩吐吧,吐完了就好了。” 花狐干呕了几声之后,从怀里摸出两颗红枣吃了起来,还别说,一口红枣下肚之后,干呕马上就止住了。 太昊见状,急忙从怀里摸出两颗红枣,递向黑闷娃,说道,“闷娃,红枣能止呕,你赶快吃几颗红枣吧,这样就不会吐了。” “嗯嗯,我先用水漱一下口。” 黑闷娃应了一声,两手伸向河面,想要拘水,奈何船舷太高,胳膊太短,挥动了几下胳膊,都没有够到水面,只好苦着小脸退后,爬起身圪蹴在太昊身旁,一脸的苦涩,“我我,我够不到水面。” 太昊笑了笑,从背后取下小陶罐,解开罐口上绑缚的细绳,揭开干荷叶,把小陶罐端起来递给黑闷娃,“没事,喝上两口清水也行。” “咕噜。。。” 黑闷娃没有推辞,接过小陶罐就仰头喝了两口清水,,没忍住又喝了两口,这才把小陶罐递给太昊,略带歉意的说道,“好了,青帝,我感觉肚子里头舒服多了。” 说罢,接过太昊递过来的红枣就吃了起来。 “花狐,你也喝两口水。”太昊没有急着用干荷叶盖小陶罐口,而是看向花狐,笑了笑。 “嗯嗯。”花狐没有推辞,接过小陶罐也喝两口清水,“咕噜,咕噜——” “妈妈,你跟姨姨也喝些水吧。”太昊抱起小陶罐,晃悠着身子走到华红莲身边,把小陶罐递给了华红莲。 “姐,你先喝,走了一晚上路了,我想你也渴了。”华红莲抿了抿嘴唇,没有急着喝水,而是把小陶罐递给了华红英。 “咕噜,咕噜,咕噜噜。。。” 华红英没有客气,把手里的树枝放在身旁,伸手接过小陶罐后,先是用袖子在罐口沿上擦了擦,然后仰起头,猛灌了十多口清水,再看小陶罐时,里面已经剩下不到三分之一清水了。 “嘿嘿嘿。” 华红英看了眼小陶罐里边剩余的清水,又看向华红莲,笑了笑,说道,“红莲,我没有忍住,喝多了,你看。。。” “没事,没事。” 华红莲倒是有些尴尬了,伸手接过小陶罐,看向姜丹老头,轻声问道,“姜叔,你也喝上些清水,这是我伢晚上走的时候才烧开的溪水,干净着哩。” “我不喝水,我有这个。”姜丹老头拍了拍左侧腰带上悬挂着的药葫芦,笑着摇了摇头。 “哦?那是米酒呀!” 华红莲轻呼一声,又把小陶罐递向太昊,“太昊,你先喝,妈妈后喝。” “妈妈先喝,妈妈喝了我再喝。”太昊急忙把手背负在身后,退后一步,微笑着摇了摇头。 华红莲眼见得推辞不过,只好端着小陶罐,仰起头象征性地喝了两小口清水,这才把小陶罐递向太昊,“妈妈喝过了,你赶紧喝吧,我看你的嘴巴上都要起皮了。” (起皮,西北方言,义为皲裂、龟裂、干裂等。) 第23章 去罗盘城 五 “嗯嗯,嗯。” 太昊这回没有推辞,接过小陶罐,仰起头喝了两大口水,再看小陶罐里面的时候,已经剩下一罐底清水了。 “青帝,还有水吗?再叫姨姨喝一口。” 华红英意识到小陶罐里头还有清水,就趁着太昊没有防备,伸手一把夺过小陶罐,看了眼里边剩下不多的清水,一仰头,一口气就喝完了。 然后,华红英空了一下小陶罐里边的清水,只空出来三滴,抿了抿嘴唇,把小陶罐递到太昊怀里,哼哼道,“红莲,你这陶罐也太小了,才装了这点水,根本就不够喝么?” 华红莲感觉到心里很是憋屈,红着眼睛把头转向了一旁,不想再搭理华红英了,感觉到华红英一点儿也不知道谦让。 太昊看着空了的小陶罐,心里也很郁闷,就算是一会儿小船到了黑水河南岸,可是,要走到罗盘城,还得走到晚上才能走到,这一整天的时光都没有了清水喝,自己会不会在路上渴昏? 嗯嗯,还有妈妈跟花狐,还有闷娃,她们也要渴昏吗?渴昏了咋办? 不远处的花狐似乎看出了不对,急忙喊道,“青帝,青帝你过来,我有话要问你。” “啥话?” 太昊从思虑中回过神,看了花狐一眼,随后抱起小陶罐,摇晃着身子来到了花狐跟前,圪蹴下身子,先把小陶罐放在脚前,又把干荷叶盖在小陶罐口上,用细绳原样绑好,背在了背后。 “青帝,没有水了,咱们还有红枣哩。” 花狐瞅了坐在不远处的华红英一眼,压低声音说道,“咱们一路上吃红枣,也能耐到罗盘城,只是你不能再把红枣给你姨了,要不然,你摘的那些红枣根本就不够你姨吃的。” “我姨也摘了不少红枣,你亲眼看见的。”太昊小声提议道。 “唉——” 花狐又偷偷地看了眼华红英,看到华红英没有看过来,马上叹了口气,小声说道,“青帝,我想说的是,咱们打狼的时候,你姨吓得坐在了地上,在那个时候,你姨手里的树枝不小心把背后的包袱撕开了一个口子,这一路走来,也不知道她包袱里头还剩几个红枣。” “我的红枣哩?我的红枣咋剩下这几个了?” 也就在这时,华红英可能想吃红枣了,把手里的树枝放在身旁,取下背上的包袱放在腿上打开,马上就叫喊了起来,“哎呀,坏了呀,这里离罗盘城还远着哩,没有了红枣,我吃啥东西呀?” 华红莲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姐,你不是把红枣包在包袱里头么?而且这一路上谁也没有动过你的包袱,红枣咋会不见了呢?” “我我,我也不知道啊。”华红英的样子看起来很是慌张,但没忘了吃手中的红枣。 “我知道了。” 黑闷娃大声说道,“姨姨的包袱可能是在遇到狼群的时候,自己不小心坐在地上的时候扯开的,除了这种可能,再没有其他可能了。” “花狐,你说哩?”华红英吃着红枣,将目光看向了花狐。 “好,好像是这样吧。” 花狐想了想,附和道,“只是当时我跟闷娃都急着打狼,就连青帝也大着胆子跑上前给我俩帮忙,至于姨姨的包袱到底是咋样扯开的,当时天太黑了,我也没有太注意。” 华红莲忽然想起了什么,看向太昊三人,问道,“你们三个先看一下,看看你们摘的红枣有没有丢失?” “姨姨,我们的红枣没有丢失,嘿嘿嘿。”黑闷娃先是摸了把自己的怀里的红枣,又用神识探查了一下须弥袋里边的红枣,笑着摇了摇头。 “姨姨,我的红枣一个不少,都在怀里装着哩。”花狐用手摸了摸怀里的红枣,也跟着说道。 看到黑闷娃和花狐说话,太昊也跟着说道,“妈妈,我摘的红枣除了刚刚吃过几个,都在哩。” “这样吧。” 华红莲皱眉看了华红英一眼,看向太昊三人,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你们都把自己摘的红枣给你姨姨抓上几把,这样,你姨姨就不用饿肚子了,咱们一会上岸之后,也能很快地走到罗盘城。” “好吧。” 太昊与黑闷娃和花狐两人各对视了一眼,看到两人对给出一些红枣都没有意见,太昊就应了一声,率先摇晃着走到华红英跟前,从怀里抓了五把红枣,一把有三颗红枣,总计有十五颗红枣,很大方的放在华红英身旁的包袱上。 有意无意看了眼包袱,包袱的中间确实有一个破洞,是树枝刮破的那种破洞。 黑闷娃有样学样,也摇晃着走上前,从怀里摸出十五颗红枣放到华红英的包袱上,嘟嘴说道,“姨姨,我只剩下十二个红枣了,你不能再跟我要红枣了。” 花狐最后一个摇晃着走到华红英跟前,也很有眼色的抓出十五颗红枣,学着黑闷娃的方法说道,“姨姨,我给了你十五个红枣,我只剩下八个红枣了。” “屁话!” 华红英不乐意了,抬头瞪了花狐一眼,气呼呼地骂道,“你个碎仔娃,伢晚上在枣树上就你摘的红枣多,我大略估计了一下,不下两百个,你现在给我说你只剩下八个红枣了,你是在耍我哩,你以为我是瓜子?还是说你看我长得像瓜子?” “姨姨,你说这话是啥意思?” 花狐感觉到自己的气立时也不顺了,自己好心救济华红英,还要被华红英责骂,立时就怒了,“姨姨,你的意思是我伢晚上摘了两百多个红枣,路上就不能吃了?也不能给青帝跟闷娃吃了?也不能给红莲姨姨红枣了?” “你这娃啥意思?你要跟我打架么?”华红英更加恼怒了,气呼呼地站起身,作势就要跟花狐动手。 太昊一看不好,害怕花狐吃亏,急忙伸手一把就把花狐拉到了一旁,然后扬起脸挡在了花狐身前,气呼呼地看着姨姨华红英,没有说话。 黑闷娃则站在太昊身旁,小黑脸上一脸的严肃,嘟着小嘴,气呼呼地喘着气。 华红莲一看不好,急忙拉住了华红英,规劝道,“姐,花狐摘了两百个红枣不假,没出老龙口就给了我一百个红枣,路上你跟我分着就吃了六十个红枣,我现在包袱里头还剩下四十个红枣;” “再说了,三个娃一路上也在吃红枣,就按一个娃吃二十多个红枣来算,刚刚花狐又给了你十五个红枣,你认为花狐手里还有几个红枣?” “而你的包袱里头的红枣,你可是一个也没有给我吃过,也没有给三个娃吃过,你被狼群吓得扯开了包袱,弄遗了红枣,这能怪谁呢?” “现在三个娃都给你了一多半红枣,你还不满意,认为娃手里还有更多的红枣,要我看,现在红枣最多的人反而是你,而你却不知足。” “我。。。” 华红英愕然地看着华红莲,一脸的不可置信,自己这个妹妹啥时候头脑这么清晰了? “老姜头,早起发财啊——” 这时候,从南边河面上的雾气中又跑过来一只小船,船上坐满了青壮男子,站在船尾划船的老头正一脸笑嘻嘻的叫喊。 “哦——” “是老妊头呀,你这刚刚开张就比我挣得多多了,恭喜你呀——”姜丹老头不出意外的又是一通话里带话。 “哪里哪里,糊口饭吃呗。” 对面的艄公看向华红莲和华红英,忽然问道,“红莲妹子,你这是去罗盘城卖盐巴去哇,能不能给老哥哥我换一些盐巴?我要的不多哦。” “妊叔好。” 华红莲本来不想打招呼的,奈何老妊头已经点名了,只好起身打了声招呼,扫视了一眼花狐和黑闷娃身旁,没有看见盐巴袋子,心里莫名就有些惊慌了,也不知道这三个娃是不是在狼群来的时候把盐巴袋子遗到路边的谷子地里去了。 没有奈何,这时候纵然是答应给老妊头换盐巴也是不可能了,只好硬着头皮造慌道,“这不收秋了,天要转凉了,我这就带上娃们去罗盘城逛一逛,看看能不能给娃们置办些衣服。” “别贫嘴了!” 老妊头明显有些生气,“你不愿意换盐巴就明说,拿娃出来说事不嫌口涩吗?” “你?”华红莲顿时有些气噎。 姜丹老头不干了,大声喊道,“我说你个妊麻子,你真是个瞎子眼,你看不见我这船上没有盐巴袋子吗?要是真的有盐巴,红莲妹子还能不答应吗?真是个睁眼瞎子。” (瞎子,瞎音哈,西北方言,义为盲人、青盲、青光眼。) “咦,还真是的。” 两条小船在错身而过的一刹那,老妊头扫视了一眼姜丹老头的小船,终于看清了船上的动向,瞬间有些心虚了,“嘿嘿嘿嘿,红莲妹子,不好意思哦,老哥哥我前几天得了青光眼,找我家族长针灸了三天,这才刚治好,眼光不是很强哦,嗯嗯,下次记得带上一袋子盐巴,老哥哥我用铜板跟你换哦。” “好吧。” 华红莲轻轻点了下头,喉咙中发出的声音很小,小到只有坐在身边的华红英才能听到。 “妊麻子,别吵吵了,听说生病是倒霉的开始,叫人听见了不好。”姜丹老头瞅了眼老妊头小船上坐着的麦客,提醒了一句。 老妊头恍然回神,急忙仰头大笑了起来,“啊哈哈哈,我说笑的,我说笑的,哈哈哈。。。” 待小船走远,姜丹老头的老脸上又挤满了笑纹,“红莲妹子呀,你们这次去罗盘城真的不是去卖盐巴吗?我老头子可是记得准准的,你前几次去罗盘城,可都是带着盐巴袋子去的哟。” “哎~” 姜丹老头瞅了瞅船上,忽然惊呼了一声,“你们的盐巴袋子呢?红莲妹子,刚才上船的时候,你们该不是把盐巴袋子忘在了岸上了吧?” “咦?” 华红莲急了,马上在船上瞅了一圈,没有看到盐巴袋子,心里马上就慌乱了起来。 “哎呀,嘛呀,这些把坏货跌下了——” (坏货,坏音哈,西北方言,义为做错事情了、货物坏了。跌,音喋,义为弄的意思。) 华红英跟着惊呼一声,跳起身要去询问黑闷娃和花狐,谁知道一个趔趄,一头扑进了水里。 “噗通”一声,水花乱溅,众人顿时大惊。 “姐,姐,你快抓住棍子。”华红莲急忙圪蹴在船舷跟前,把手里的树枝递向在水里扑腾的华红英。 华红英此时就像一个落水狗一样,浑身都湿透了,也吓坏了,正在水里手忙脚乱的扑腾个不停,然后,有意无意间就抓到了华红莲递来的树枝。 “快——” 华红莲一个人使出吃奶的劲儿也没法将华红英拉上船,就转头看向太昊三人,“花狐,闷娃,你们快过来帮忙!” 花狐看了太昊一眼,太昊脸上的笑意怎么也敛不住,花狐又看向黑闷娃,黑闷娃也是如此,于是,三人就嬉笑着起身,摇晃着身子准备走到华红莲跟前去,然后就一块晃倒在船上。 “哎呀——” 先是花狐咧嘴笑了笑,假装惊呼一声,说道,“闷娃,你咋走的路?你把我撞倒了。” “哎呀,不是的。” 黑闷娃反驳道,“是青帝先撞倒我的,我才撞倒了你的,花狐,你没事吧?” “我有事,我有事。”太昊急忙喊道。 “青帝,你哪受伤了,快叫我看看?”花狐趁机伸手扒拉太昊的衣服。 “哎呀,我也看看,青帝,你哪里受伤了,要不要紧?”黑闷娃虽然叫喊声大,却没有动手。 “花狐,不是前头,是陶罐,我刚才跌倒的时候,好像听见陶罐响了一下。”太昊大声嚷嚷道,眼睛却偷偷地看向妈妈。 此时的华红莲根本就不顾上看三个孩子在干啥,是真的跌倒了还是在演戏,只顾着拼命攥紧树枝一头把华红英往船上拉。 “嘿嘿嘿。。。” 姜丹老头虽然看出了三个孩子在演戏,却没有说破,只是感觉到好笑,就眯着眼睛窃笑了起来,划船的动作并没有停下。 过了一会儿,花狐看到华红莲好像真的没有力气了,这才向黑闷娃和太昊使了个眼色,三人不再相互假抱怨了,爬起身摇晃着来到华红莲身旁。 花狐先是慢慢走到船舷边,仔细察看了一下华红英的情况,这才伸手抓过树枝,示意华红莲松手,“姨姨,你松开树枝,我跟闷娃来拉红英姨姨上船。” “嗯嗯,你们小心。”华红莲很是识趣地退到一旁。 黑闷娃上前,并没有伸手去抓树枝,而是看了眼水里的华红英,并用身体挡住了姜丹老头看向花狐的视角,大声喊道,“姨姨,我们要拉你上来了,你可要抓紧树枝,别撒手哦!” “哦哦——” 华红英吐了口水,含混不清地应了一声。 花狐随即动手,将一道灵气注入树枝上,猛然一挥手,就把华红英整个儿从水里提溜到了船上,继而松开树枝,退到了一旁。 “姐,姐你没事吧?”华红莲急忙上前,圪蹴在华红英身旁询问。 “呕——” “呕唔——” 华红英侧躺在船上,不停地发着干呕,有水随着干呕从嘴角流出,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功夫不大,小船就飘到了南岸,姜丹老头快步走到船头,猫腰抓起船头上的草绳先一步跳下船,将草绳拴在岸上的一棵三人合抱的大柳树上。 华红莲扶着华红英下船,太昊三人跟在后边下船,与华红英拉开了一段距离。 “姜叔,还是一人两个铜板吗?” 华红莲把华红英扶坐在柳树下一块石头上坐好,又转身走了回来,从怀里摸出一串铜钱,看向姜丹老头,问道。 (一串铜钱,在燧人氏时代,一串铜钱为十二枚,金币和银币以及玉钱都是,取之于地支十二相之意,一直沿用至今。【比如,一沓袜子为十二双,一扎啤酒为十二瓶等】) 第24章 去罗盘城 六 “是的,船钱没变,青帝太小了,我就按照前头的规矩,给青帝免了船钱,你给八个铜板好了。” 姜丹老头看着华红莲手里黄的发亮的一串铜钱,眼睛马上就亮了起来,连带着吞咽了两口唾沫。 华红莲微笑着解开钱串子上的细丝绳,取下八枚铜钱递给了姜丹老头,又将剩下的四枚绑好,揣进了怀里。 太昊和花狐及黑闷娃三人跑进就近的芦苇丛里方便之后,就站在古道旁的一棵大柳树下,好奇地看着古道上向东行走的人群。 这些人有坐着马车的,有坐着牛车的,还有坐着驴车的,亦有扶老携幼步行的。 一个个都苦皱着脸,不管男女,就连碎娃都很安静。 多数人穿的是打着补丁的麻布衣服,少数人穿着兽皮,嗯嗯,还有穿丝质衣服的,当然了,这些穿丝质衣服的人都是坐着马车的。 这群向东行走的人群中,大部分人头上都包着方帕,也就是后世说的英雄巾,一种三尺见方的麻布,折叠成三角状,从额头包到脖子后边绑缚一下就成了。 只有极少数人头上没有方帕,也不知道是不爱包头,还是路上丢失了。 老太婆头上的方帕是黑的,老头儿头上的方帕是灰的,青壮年男子头上的方帕是红的,青壮年女子头上的方帕是蓝的,皮猴子们的方帕是青的,小泥猴们的方帕是灰白的。 坐简易马车的人,几乎很少有背着包袱的,他们的包袱几乎都放在简易马车上,同粮食袋子和锅碗瓢盆混杂在一起。 嗯嗯,有些马车后边还摆放着鸡笼子和鸭笼子,也有摆放鹅笼子的,至于猫狗,就跟在马车旁边或后边,也有猫或狗跑到古道旁边的草丛里打架的。 步行的人几乎人手一个包袱背在背上,也有背着两个包袱的,也有背着孩子或老人的,亦有挑着担子或推着独轮车的,担子和独轮车上要么坐人,要么堆满了粮食和锅碗瓢盆甚至茅草被褥。 还有赶着羊群或牛群的,不管是头羊还是头牛,几乎都在爪角上绑着一根绳子,由一个人在羊群或牛群前边牵着行走,羊群或牛群就会很乖巧地跟在后边行走。 (爪角,即羊角和牛角,西北人对动物头角的一种称谓。) “姜叔好,你家的谷髿掐完了吗?” 岸上古道旁,一群在树荫下歇息的青壮年中,一个看起来比较机灵的男子起身抱拳,向姜丹老头打了声招呼。 “嘿嘿,还没有哩,都是婆娘跟娃们在家里收秋哩,你们这是要去河对岸的华家埠子帮工吗?”姜丹老头从腰间解下药葫芦,美滋滋的喝了一口米酒,才看向男子,微笑着应了一声。 “对的,对的,我们都是从阳关城过来的麦客,嘿嘿嘿。”男子笑罢,招呼了一声,“嗨!弟兄们,起来坐船了。” 说罢,第一个走到岸边跳上船,找了个最佳的地方盘膝坐下。 其余的麦客懒洋洋的起身,一步三晃的跟着走上了船,挤了挤,总计有二十四个人坐在了船上。 姜丹老头数了数人数,立刻笑眯了眼睛,也顾不得喝酒了,收起药葫芦挂在左侧腰带上,走到柳树跟前匆忙解下草绳,抓起长竹竿一晃身形就跳上了船头,把草绳放在船头上盘成一堆,用长竹竿在岸边使劲戳了几下,小船就飘离了岸边。 随后,姜丹老头一边划船,一边笑眯眯地向岸上喊道,“红莲妹子,一路顺风!” “红英妹子,保重!” “青帝,去罗盘城狂的开心,哈哈哈。。。” 。。。。。。 “姜叔保重,一路顺风!”华红英还说不了话,只好由华红莲回话了。 华红莲陪着华红英坐在石头上歇息了一会,感觉歇息的差不多了,才看向华红英,问道,“姐,你现在感觉咋样?能走了吗?” “嗯嗯。” 华红英点了下头,起身活动了几下腿脚,说道,“走吧,再不走撵天黑就走不到罗盘城了。” “我扶你走路!” 华红莲看着华红英依旧是一副柔弱的样子,就想伸手去扶,却被华红英推开了手臂。 “不用,我能自己走。”华红英拄着树枝,神情很是执拗。 “太昊,花狐,闷娃,走了。”华红莲没法,微笑着摇了摇头,待走上古道后,就向太昊三人招呼了一声。 接下来,五个人就顺着古道一路向罗盘城方向行走,华红莲和华红英两人在前边走,太昊三人紧跟在后边。 正行走间,花狐忽然看向前方,惊呼道,“青帝,快看前头那几个骑马的人,他们是不是马匪呀?” “马匪?” 太昊急忙仰头向前看去,肉眼只能看见前面三十余丈远,没有办法,只好用神识向前探查,在前方七十丈远的路上,正有五匹快马向自己这边奔来。 五匹马背上爬伏着五个人,身穿黑麻布衣服,脚蹬黑麻布短靴,手腕袖口处和脚腕裤腿处都扎着红丝带,腰间缠绕着红腰带,头上清一色包着红方帕。 腰间都悬挂着铜剑,铜剑外面有生牛皮做成的剑鞘套牢,背后背着包袱和大长弓以及箭筒,包袱大小和颜色各异,大长弓和箭筒一模一样。 “神州卫巡路了——” “前边的人闪开喽——” 。。。。。。 打头骑马的男子声音有些沙哑,不停地叫喊着。 在其前面行走的人群,听到叫喊声后,纷纷闪身站在路旁观看。 “是神州卫,不是马匪。” 太昊之前跟着妈妈去罗盘城的时候见过几次神州卫,有在城门口站着的,有在街道上来去走动的,因此上在神识探查到这五个骑马的男子时,马上就认了出来。 打头骑马并叫喊的人是罗盘城的神州卫罗大力,紧跟在罗大力身后的神州卫依次是罗小牛、嬴南山、盘锦和盘正。 看着五个家伙急乎乎的样子,估计在古道东边可能出现了马匪,这是太昊的直觉。 “这就是神州卫呀?!” 一会会时间,五个神州卫就骑马从古道南边疾驰而过,花狐仔细打量着五个人的衣着打扮,及至马蹄声远去了,小脸上才恢复了平静。 “这五个皮猴子是罗盘城的神州卫,也是我见过的神州卫。” 太昊指着马匹远去的方向说道,“至于其他城的神州卫,我没有见过,也不知道跟罗盘城的神州卫似相不?” (似相,西北方言,义为一样、相似、相像。) “应该似相吧。” 花狐的心里也不是很确定,因为这也是花狐第一次走出老林子后见过的人族勇士,看着一个个雄赳赳的骑马英姿,心里说不震撼是假的。 同时被震撼到的还有黑闷娃,只是黑闷娃不爱说话,只是在心里暗暗的记住了各种人物的貌相和衣着以及出行的简易马车和独轮车。 五个人向西走了大约两个时辰后,就坐在路旁的大柳树下休息,各自从自己身上摸出红枣开吃。 此时,华红莲看着花狐和黑闷娃,忽然就想起盐袋子的事情,于是,略带尴尬的问道,“花狐,闷娃,你俩是不是伢晚上打狼的时候,把盐袋子遗到谷子地边上忘了拿了?” “对的,对的。” 华红英也跟着说道,“你俩碎仔娃想一想,如果是,咱们现在折回去估计还来得及。” 花狐与黑闷娃对视了一眼,说道,“姨姨,盐袋子没有遗。。。” 还不等花狐说完话,华红英就急乎乎地插话问道,“没有遗?哪盐袋子现在在哪里?我看你这碎仔娃一点也不老实,一张嘴就是谎话连篇,你真的是把我跟青帝妈当成瓜子了?” “姐,你急啥哩?你先叫娃把话说完再说,你这样武断,娃还咋说话哩。”华红莲急了,伸手拉了华红英一把。 黑闷娃冷着小黑脸瞪了华红英一眼,哼道,“红英姨姨,你看不起我们?哪,伢晚上狼群来的时候你躲到我们后头弄啥哩?你能行你咋不上去打狼哩?对了,我记得好像当时你手里还拿着一根棍子哩?” “你你你,你这娃咋说话哩?”华红英有些脸红,但又不愿意失去面子。 花狐看到华红英吃瘪,笑着说道,“嘿嘿嘿,红莲姨姨,盐袋子没有遗。” “哪哪,盐袋子现在在哪?”华红莲真的有些着急了,只差伸手扒拉花狐了。 “伢晚上我们在路上遇到一个熟人;” 花狐说着顿了一下,盯着华红英好奇的眼神,咧嘴笑了笑,继续说道,“嘿嘿,这人是闷娃的一个远房表叔,看到我跟闷娃背着盐袋子很吃力,就问我们要去哪里?” “闷娃说,我们要去罗盘城用盐巴换粟米,他这远房表叔一听,大喜,也说自己也是去罗盘城的,然后提出来帮我们背盐袋子。” “哪后来呢?” 华红英急忙问道,“我俩来的时候可是看见你们从华家埠子出来的?” 花狐依旧咧嘴笑了笑,说道,“后来他看我们是碎娃,走的慢,就说他先走一步,在罗盘城里头的祭祀广场上等我们。” 华红英马上站起身来,用手指着花狐,大声嚷嚷道,“你这碎仔娃咋就这么心大呢?你就不怕那人私自把盐巴卖了跑了?你咋这么相信那人哩?去去去,你现在就去前头,追上那人把盐巴要回来,要不然,看我咋收拾你?” “咔喳咔喳。。。” 花狐没有搭理华红英,从怀里摸出三个红枣,给了太昊一个,又给了黑闷娃一个,拿起剩下的一颗红枣狠狠地咬了一口,慢慢地咀嚼了起来。 “你这碎仔娃,你要气死我呀?啊啊啊。。。” 华红英气得大喊大叫了起来,立时引得路上的行人看了过来。 然后,就有心怀正义的人对着华红英指指点点,谈论了起来。 “这个女的咋这么大声?” “这个女的是不是疯了?” “这个女的该不会是这个娃的后妈吧?” “不对,我看这个女的面色不善,该不会是拐子吧?” “好了好了,大家请看好自己的娃,别让拐子得手了?” “臭拐子,长的人模狗样的,干点啥不好?非得拐卖碎娃,真是可恶!” “死拐子,甭落在我手上。。。” 。。。。。。 “呃?” 一听到自己被路上的行人误会成拐子了,华红英纵使心里有天大的怒火,也在须臾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默默地坐在地上,低着髿,一声不吭了。 路上的行人太多了,华红英不敢乱招惹,害怕给自己带来无妄之灾。 “哒哒哒哒。。。” 此时,有马蹄声自东向西跑来,古道上骂声一片的行人马上安静了下来。 太昊没有回头去看,而是用神识探查了过去,发现骑马跑来的人竟然是早上看到的那五个神州卫,此时,五个骑马的神州卫看起来蔫蔫的,一点儿精神也没有,五匹马也是。 人群中有义愤填膺的人快步走出来拦住了神州卫罗大力的马头,远远地指着华红英喊道,“神州卫罗大人,停一下,你听我给你说,坐在柳树下的这个女的是个拐子,坐在她身旁的那三个碎娃估计是拐来的,请你务必要把她抓回去。。。” 华红英有些懵了,抬眼看向罗大力,猛然感觉到罗大力很是眼熟,还没有来得及起身说话,罗大力就跳下马背,牵着马走了过来。 其余的四个神州卫也跟着跳下马背,牵着马儿跟在罗大力后边,机警地四下里乱瞅,以防不测。 “你是。。。” 罗大力打量了一眼华红英,也看着华红英很是眼熟,在看到华红英身旁的华红莲时,马上就反应了过来,“红莲姐,红英姐,你们这是去罗盘城吗?” “是罗大力呀,你这是。。。”华红英瞬间露出了一脸的惊喜。 “嗯嗯。” 华红莲急忙起身点头,微笑着问道,“大力,你们这是撵马匪去了?” 刚刚那个义愤填膺的人一看不好,急忙猫腰撅沟子,转身抱着髿溜进了人群,钻进一辆简易马车上把自己隐藏了起来。 “红莲姐,红英姐。” 跟在罗大力后边的罗小牛等人也牵着马围拢了过来,急忙向华红莲和华红英打招呼。 “这不是青帝吗?” 眼尖的嬴南山一眼就看见了太昊三人,一脸的兴奋,“多日不见,青帝你可是长本事了,又从哪里勾来两个碎娃?哈哈哈,叫叔叔抱一下,看你重了多少?” 不容太昊反抗,马上就被嬴南山提溜起来抱在了怀里,还故意掂了掂,“咦,青帝你长肉了,最少长了有二斤,嗯嗯,不对,应该是重了三斤了,哈哈哈。。。” “南山,叫我抱一下青帝?” 罗小牛挤上前,伸手就要抢夺,随即被盘锦挤到了一旁,“小牛,你一身汗水,也不怕熏着青帝,还是我来抱比较合适。” “去去去,盘锦,小牛,你们都不合适。” 罗大力抢先一步,从嬴南山怀里抱走了太昊,兴奋地说道,“嘿嘿嘿,还是我抱着青帝最好,嗯嗯,青帝,你这个头没长多少,身上倒是长肉了,嘿嘿嘿。。。” 太昊很是无奈地看着一身汗臭味的罗大力,皱了皱眉,想要下地,却无法摆脱罗大力的手臂,只好闭住呼吸,把髿伸到一旁。 花狐和黑闷娃看到太昊皱起了小脸,心里也很着急,却不敢贸然出手在罗大力手里抢夺,只好站起身子,死死地盯着罗大力。 第25章 去罗盘城 七 华红莲看到五个神州卫的嘴巴上都起了皮,再看了眼挂在马背上装水的皮囊,看起来也很扁,就知道这五人没有水喝了。 随即,华红莲就把背上的包袱拉到胸前,从包袱里头抓出一把红枣递给离自己最近的盘上,微笑着说道,“来,盘上兄弟,吃些红枣,红枣解渴。” “谢谢红莲姐!” 盘上没有推辞,眼睛一亮,立刻笑着伸双手接过了红枣,拿起一颗就咬了飞快地咬了一口,牙齿咬嚼红枣的咔喳声马上就吸引了其余四个人的注意。 “你们也有,不急不急。” 华红莲笑着看向其余四个神州卫,急忙从包袱里头抓红枣,给四人分发了过去。 “谢谢红莲姐!”。。。 “咔喳咔喳。。。”。。。 接下来,五个神州卫一边吃着枣,一边谈论着秋收和天山北部草场上的事情,最先开口的是罗小牛,因为罗小牛的家里是行商,父亲和哥哥正好前段时间去了天山北部。 “红莲姐,前些天你家里有没有人去天柱城走商?听说那里来了一群白戎人,凶残的很,把天目人勇士杀的到处乱跑。” (天柱城,今为乌鲁木齐城。) 罗小牛不说话则已,一张嘴不但唾沫星子乱飞,就连嚼碎了的红枣沫子也在乱飞。 “我好长时间没有走商了,我姐是前两天从山北城回来的,知道的比我多。”华红莲微笑着摇了摇头,又指了指华红英。 “红英姐,山北城现在咋样?哪里有没有白戎人?”盘锦有些好奇的问道。 华红英也在吃红枣,愣了一下,急忙把口里的红枣咽下喉咙,开口说道,“我前几天从山北城回来的时候,看到姜镇西总领正在招收新的神州卫,年纪从十二岁到三十二岁不等,听说要招够三千人哩;” “另外,为了防备白戎人骑兵的偷袭,西门外的自由市场也准备关闭了,还有,姜镇西总领还招收了好多铜匠和木匠,正在没日没夜的打造铜剑跟箭镞;” “我回来的时候,有从西边草场过来的红鞣人跟羌人的商队,在西门外用肉干和皮草兑换铜剑跟箭镞,嗯嗯,他们还要换粟米,不论新陈;” “城里有矿的富商就带人用马车拉了大量的铜矿石,去跟人家兑换了大量的肉干和皮草,也有粮商拉了大量的粟米去西门外换肉干跟皮草的。” “抹地——” 听罢华红英的话,罗大力马上爆了句粗口,狠声说道,“山北城的这些富户和粮商真拓麻地坏,不知道白戎人已经收编了红鞣人和北羌人吗?还敢给这些行商还矿石和粟米,就不怕白戎人吃饱后用铜剑跟箭镞跑过来打山北城吗?” “非也,非也。” 盘锦眨巴着眼睛扫视了一下周围,轻声说道,“罗大哥只知道其一,不知道其二。” “啥是其一?啥又是其二?”罗小牛比较性急,着急地问道,只差把脸贴到盘锦的脸上了。 “去去去,一股子汗腥味,甭挨着我太近。” 盘锦一脸嫌弃地伸手推开了罗小牛的脸蛋,看着众人热切的目光,咧嘴笑了笑,说道,“其一,白戎人在三年前占领了红鞣人和北羌人等大大小小二十多个部族的族地之后,在一个叫祝园的雍州人的提议下,就开始组建行商队伍;” “行商队伍先是在天目人西北部的寒风城外与天目人贵族交易废铜和粟米,然后在这些天目人贵族的带动下,进一步把天柱城拓展成了交换对象;” “当天目人所有城里的废铜和粟米交换的差不多了,天目人贵族又把这些白戎人行商队伍带到了山北城外,开始与城内的富户和粮商进行交换。” “祝园是谁?他为啥要帮助白戎人?”罗大力皱眉问道。 “呵呵。” 华红英冷笑一声,说道,“你连祝园都不知道?祝园就是屠夫祝房的亲弟弟,祝房就是前年收缴猎户手里的铜剑和箭镞的那个家伙,在收缴的过程中,可没少害人,听走商们说,祝房一个月杀的人都比祝林三年杀的多。” “哎哎哎,不说祝园跟祝房了,赶紧说其二,我想听一下其二。”罗小牛都快急眼了。 盘锦这会儿绷起了小脸,低声说道,“三年前,北漠头领叶祝林派出驻守在狼山城的野猪隆部,带着北漠骑兵六千余人,悄悄从狼山和阴山之间的峡谷地带南下;” (狼山城,即今天的狼山西北部之甘其毛都城。) “野猪隆部骑兵先是偷袭了西阴山城,然后顺着混沌河向西,先后占领了无量城、黑婼城、石凳城、黑雾城、石嘴城、银角城以及青铜城;” (西阴山城,即狼山与阴山之间的峡谷中部。无量城,即今天的乌拉特前旗城。黑婼城,即今天的巴彦绰尔西五十里处。) (石凳城,即今天的磴口城北一百里处。黑雾城,即今天的乌海城西一百二十里处。石嘴城,即今天的石嘴山城北三十里处。) (银角城,即今天的银川城西北五十里处。青铜城,即今天的青铜峡城西北二百三十里处。) “银角城盛产银子,青铜城出产铜石,银子和铜都可以造成钱,用来购买粟米,且铜还可以制作铜剑和箭镞,其余的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这这这。。。”罗大力听罢,一时心急的说不出话来。 其余人也听得目瞪口呆,心里想的最多的就是,战争不远了,而且还是两个强敌环伺,心里不免一阵阵发寒。 “哪,狼北城哩?”罗小牛怯怯地问道。 (狼北城,在狼山西北部与阿尔泰山南麓之间的峡谷中。) 盘锦的小脸有些发苦,“狼北城现在咋样,我也不知道,应该还在咱们神州卫手里吧?!” “不说了。” 看到众人的心情都有些压抑,罗大力挥了挥手,看向华红莲,说道,“红莲姐,谢谢你的红枣,我们现在要回罗盘城了,我的马给你,你跟红英姐合骑。” “哪你哩?”华红莲急忙问道。 罗大力指了指盘上,说道,“我跟盘上合骑,罗小牛带青帝,南山带这个碎黑娃,盘锦带这个白净脸娃。” 在罗大力的安排下,众人纷纷上马,骑着马儿奔向罗盘城,四条腿比两条腿跑起来的速度就快多了。 这个时代的马儿没有后世的马鞍,骑马的时候只是在马儿的背上搭着一张麻布,骑在马背上不是很舒服罢了。 一路颠簸,用了两个多时辰,众人就来到了罗盘城北门口。 罗盘城是一座土城,城墙高约三丈二尺,上头宽约一丈八尺,方便神州卫在上面走动巡视。 城外没有壕沟,距离墙根三丈六尺外,是一棵棵数人合抱的大柳树。 尤其是城门口两侧的道路两旁,一棵棵柳树最细的也有六人合抱,直接延伸到北边的古道上。 因为古道不是很宽,加之柳树枝桠很粗很长,于是,不管是古道,还是城门口延伸到古道上的道路,几乎都被柳树枝桠参和在上空遮掩了起来,形成了一道道树荫长廊。 城门外的树荫下坐满了人,男女老少都有。 看着一个个围坐在一起的样子,太昊不用想,就知道这些人是逃荒的人家,不知道坐在树荫下面是为了休息?还是等候着进城? 城门洞不是很大,高约一丈八尺,宽约两丈,是由砖石砌券而成,门洞两头各在墙上镶嵌着三寸多厚的木大门,木大门上钉有一个个铜钉,看起来很是结实。 不是很大的城门口,一左一右各站立着两个年轻的神州卫,这四个神州卫手里均拿着木质的长矛,矛高约八尺,一个年纪稍大的神州卫懒洋洋的坐在门洞内一把椅子上,靠在西墙上打瞌睡。 在其身旁,摆放着五个竹篓,竹篓约有三尺高低,长宽均为二尺四左右。 有两个竹篓子里头已经放满了铜板,第三个竹篓子里却放了少半篓子铜板,还有一些铜板散落在地上。 有三三两两的人在排队交钱进城,门口西边站立的两个神州卫负责收钱放人,门口东边的两个神州卫则管不住眼睛,向树荫下乱瞅,在偷看什么东西。 当罗大力一行人骑马走近城门口时,站在城门口东边的两个神州卫脸上马上就露出了惊喜的神情。 “大力哥,咋样?抓到马匪了吗?” “大力哥,马匪长啥样子?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马匪哩?” “哎呀,红莲姐好!好长时间都没看到你了。” “咦?红英姐好!你啥时候从山北城走商回来的?路上有没有见到我大?” 。。。。。。 “罗平好!盘北好!” 华红莲都快要被马儿颠的睡着了,听见有人问好,急忙睁大眼睛瞅了一眼,就笑了起来,伸手扯了扯坐在身后的华红英。 华红英嗯了一声,马上跳下马背,华红莲也跟着跳下马背,向神州卫罗平和盘北打招呼。 “罗平好!” 华红英打了个哈欠,看向盘北,说道,“啊呜,盘北呀,我在山北城西门外逛自由市场的时候,见过你大,当时他跟着行商队伍跟红鞣人换皮草哩。” “红鞣人?” 盘北愣了一下,急忙问道,“红鞣人是啥模样?跟咱们长的一样不?” “啊呜,不一样,”华红英又打了个哈欠,挥手一边向城门洞里头走,一边说道,“等你以后见过了,你就知道了。” “大家下马进城了。” 罗大力紧跟在后边,吆喝了一声就跳下马背,一边微笑着向站在城门口的神州卫打招呼,一边走进了城门洞内。 坐在墙边椅子上靠墙睡觉的神州卫似乎听见了罗大力的声音,急忙睁开了眼睛,目光瞬间就对上了刚刚走到眼前的华红英的目光,骇得神州卫马上又闭上了眼睛,想要装睡。 “阳八娃,你这家伙让我好找?” 华红英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神州卫,上前一把就抓住了阳八娃的领口并提了起来,大声喊道,“大前年冬天在山北城的时候,你借了我十二串铜钱,说好的你回阳关城后就还我,这都快三年了,钱哩?” “哎哟哟,哎哟哟。” 阳八娃急忙抓住华红英的手臂,却不敢用力推搡,黑脸上挤出了很多笑纹,“红英姐,你弄疼我了,你先放手,听说给你说。” “好!我看你还能说出个花来?”华红英意识到有行人围观,感觉到有些不好意思,就松开了阳八娃的领口。 “大力救我——” 阳八娃就好像一个泥鳅一样,刚一脱身就猫腰窜到一旁,躲在罗大力身后大叫了起来,“红英姐这是要逼死我呀,明知道我身上一个铜板都没有,还大老远的跑来跟我要钱,啊呀呀呀,我没法活了。” “八娃,你。。。”华红英气愤不已,却又不好意思大声嚷嚷。 罗大力看了眼华红英,就知道阳八娃没干好事,一伸手把阳八娃拉到身前,瞪眼问道,“八娃,你好好说话,借红英姐的铜钱是咋回事?为啥到现在不还?还是说从一开始你就想耍赖?” “我我我,唉,赌场上的事情,出了赌场,谁还会认真呢?”阳八娃扭捏了一下,最终还是含混着说出了实情。 华红英听罢,马上怒了,一个箭步跳上前,一脚就把阳八娃踹倒在地,随即扑上去骑在阳八娃的肚子上,对着阳八娃的脸上就是一通巴掌。 “叭叭叭叭。。。” “啊啊啊啊。。。” 阳八娃两手抱头,尖叫连连。 罗大力本来就很正直,对欠钱不还的事情也很恼怒,本着教训人的心思,也就站在原地看起了热闹,脸上还带着一丝丝嘲讽。 少顷,华红莲上前拉开了华红英,劝慰道,“姐,你有钱借给这种赌徒干啥?买好吃的吃到肚子里不香吗?” “哼——” 华红英恼道,“我当时看到这家伙被一群北羌人走商打的快要断气了,看到他可怜,才出手救了他,并给了他十二串铜钱,让他疗伤,买些吃的回家,谁能想到这家伙把钱又送到北羌人走商手里了?现在想想就来气。” “嘿嘿嘿,姐,”华红莲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嘿嘿嘿,就权当你救了头猪,十二串铜钱被贼偷的去了,这样,你心里就能稍稍好受一些了。” “我不是猪,也不是贼,啊啊啊。。。”阳八娃气得大叫。 “既然你啥都不是,哪你还不赶快还钱?” 罗大力瞪了阳八娃一眼,哼道,“哼,要是你赖账的事情叫牤牛大哥知道了,你就等着回家抱娃去吧。” “哎哎哎,我还钱,我还钱,我还好了。” 阳八娃哭丧着脸爬起身,对着华红英抱拳颔首,说道,“红英姐,你先进城忙去,我要回营地一趟,把铜钱取上我就去找你,哦?” 说罢,先一步冲进了城内,一晃神就不见了踪影。 “好了,进城了。” 罗大力喊了一句,冲着华红莲和华红英笑了笑,上前一步从华红莲手里接过马缰绳,牵着马儿率先进城。 其余的神州卫牵着马儿紧跟在后边。 “青帝,有空来城西营地狂唻!” “红莲姐,再会!” “红英姐,再会!” 。。。。。。 走出城门洞,入眼就是罗盘城的南北街道,街道不是很宽,从西边的街墙到东边的街墙约有三丈宽,各家铺子都是土墙瓦房,门前的柳树最细的都有六人合抱那么粗了。 街道上人来人往,两边的柳树下摆满了各种地摊,吆喝声和叫卖声不绝于耳。 因为粗壮的柳树枝桠在街道上空错综交织,因此上街道上也变成了树荫下,穿行其中根本就感觉不到很热。 向南走过一段不是很长的街道,华红莲等人便来到了祭祀广场边缘。 祭祀广场上的人更多,各种地摊和帐篷在广场上摆的密密麻麻的,只留有一个个狭窄的过道方便来回走路。 第26章 罗盘城 一 太昊三人远远地看了几个呼吸,刚想走进祭祀广场上去转悠,就被华红英叫住了。 “花狐,你说的那个人在哪里?” 华红英的俏脸有些冷,眼神也有些冷意,“快带我去把盐袋子要回来,这都下午了,咱们也得尽快把盐巴出手,好买些吃食和清水,要不然,到了晚上都会饿坏的。” 花狐左右看了看,瞅见了不远处一个大柳树下人少,决定去大柳树后边把盐袋子取出来,就微笑着对华红英说道,“姨姨,你们就在这里等一下,我跟闷娃去去就来。” “花狐,地方远不远?”华红莲有些担心花狐和黑闷娃两人的安危,皱眉问道。 “不远,马上过去就能回来。” 花狐说罢,伸手一拉黑闷娃,猫腰从行人的空隙中迅速跑走了。 华红英想要跟着去,谁知道刚刚抬脚,就跟一个挑着担子向前走的行人撞在了一起。 行人是一个青年男子,眼疾手快的把肩上的担子放在地上,然后趁势跌坐在地上,张口轻呼,“哎吁,是谁没有长眼睛,没看见我担着担子过来了么?” “哎呦——” 华红英没有防备,一晃身形,不小心也跟着跌坐在地上,皱了皱眉,一咬牙爬起身,再看花狐和黑闷娃时,早已不见了两人的身影。 再看那个行人担着的两个大竹筐,里面装满了新谷子,都快要冒尖了,用一层麻布在上面掩盖着,散发着一股新谷子独有的清香。 “这位美丽的漂亮妹子,你没事吧?” 行人也麻利地爬起身,刚要张口咒骂,却看见撞倒自己的人是一个美丽的年轻女子,脸上不好的神情遽然间就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笑意,“嘿嘿嘿,要不要哥哥带你去前边药铺看看?” “不用,你走吧,我好着哩!”华红英看也不看笑意满脸的行人,没好气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回应道。 “咦?” 跟在行人后面,同样挑着担子的青年男子,在不经意间看见了华红英的侧脸,忽然惊呼了一声,“你是红英妹子,你也来罗盘城了?” “咦?” 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华红英扭头看向那男子,同样惊呼了一声,“你是春喜哥,你们担着担子这是。。。” “我们春家埠子伢个下午就收完了谷子,这不,连夜就用连枷打出来了。” 春喜高兴地说道,“这不,今早我家族长就带着我们担着新谷子到罗盘城交粮来了,嗯嗯,刚才碰你的是春山,这个荒唐的家伙,春山,你还不快向红英妹子道歉?” “红英妹子,是我不好,嘻嘻嘻。” 春山是个话痨,一张嘴一抱拳话就说个没完没了了,“伢晚干了一晚上活,没有睡觉,今个被太阳一晒就头昏脑涨的,眼力劲也就差多了,不小心就跟你哪个撞了一下下,嘻嘻嘻,你不要紧吧,我先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 “好了,春山你先别说了,赶紧担上担子赶路,前头的人都把你撂下一大截子了,一会交完粮后你再跟红英妹子闲聊。” 春喜没好气地瞪了春山一眼,很是歉意地说道,“春山兄弟就是这样,爱说话,但是心眼不坏,红英妹子你不要往心里去,嘿嘿嘿。” “红英妹子,你等等我,你先找一处树荫下歇凉,我一会去城西神州卫营地交完粮了就来找你,我请你喝茶,我请你吃点心哦。。。”春山急忙担起担子前行,还不忘回过头来说一通不疼不痒的话。 “红英妹子,你别见怪,春山他这人就这样,嘿嘿嘿。”春喜紧走几步,还不忘安慰华红英一声。 华红英有些无语了,心说你们春家埠子的青年男子看见漂亮的女子,话语都多的很,都爱给女人骚轻,都爱说个不停。 (骚轻,西北方言,大意为骚扰轻薄之义。) 此时,一直神识外放注意着花狐和黑闷娃行踪的太昊忽然就眯起了眼睛,在花狐和黑闷娃转到那个大柳树后面的时候,这边有三男挟持一女紧跟在身后也悄悄围拢了过去,另一边有一胖一瘦两个要饭头打扮的矮子,神情看起来也不是很妙 太昊仔细探查了一下这三个男人的模样,一个精瘦的长着一张老鼠精一般的嘴脸,一个胖墩的长着一张野猪一般的嘴脸,一个魁伟的黑大个长着一副猿猴一般的嘴脸。 那个女的分明就是被这三个长相丑陋的家伙劫持的,看三个男人的眼神,分明在打花狐和黑闷娃的主意。 柳树另一边的两个要饭头打扮的矮子,神情看起来有些猥琐,模样也有些怪异,根本就不像好人。 于是,太昊伸手拉了拉妈妈的衣袖,轻声说道,“妈妈,花狐跟闷娃有危险,咱们快过去吧。” “嗯?” 华红莲马上急了,低头看着太昊问道,“你知道花狐跟闷娃在哪?” “嗯嗯,嗯。” 太昊急忙点了点头,用手遥指那个大柳树,说道,“就在斜对面那棵最粗的大柳树后头。” “那咱们快过去!” 华红莲说着伸手抱起太昊,向华红英说道,“姐,花狐跟闷娃有危险,快走。” “呃?” 华红英愣了一下,没有说话,紧跟在华红莲身后,从人群中向前挤着行走。 不知道从啥时候起,从城门洞里走来三群担着装满竹筐的新谷子的年轻男子,让本来就显得拥挤的南北街道一下子变得更加拥挤了。 “闷娃,后头紧跟着三个丑陋男,看样子好像是拐子,你说咋办?” 其实就在三个长相丑陋的男人注意到自己的时候,花狐的神识也注意到了这三个家伙,并小声向黑闷娃提醒了一句,奈何黑闷娃的注意力一直在一家包子铺门口的木笼屉上。 “闷娃你看啥哩?快走!” 没有办法,花狐只好拉着黑闷娃走到柳树后面,左右看了看,意识到没有人注意到自己,就挥手把盐袋子取出来。 “闷娃,快!趁着现在没人注意,赶紧把盐袋子取出来。” 花狐看到黑闷娃依旧心不在焉的样子,就拽了一把黑闷娃,差点把黑闷娃摔倒,尴尬地笑了笑,侧身附耳催促了一句。 “嗯嗯。啊?” 黑闷娃愣了一下,看到了花狐扛在右肩上的盐袋子,马上清醒了过来,一晃手,也把盐袋子取了出来,扛在了右肩头上,“花狐,接下来咋办?是静静等在这里还是。。。” “走这边!” 花狐不想转身去跟三个长相丑陋的男人碰个照面,就拉着黑闷娃准备从大柳树的另一侧转回人群,然后快速回到太昊跟前,谁知道刚向前走了两步,眼前忽然冒出了两个假装是要饭头的矮子。 两个矮子的打扮有些新鲜,乱糟糟的头发,三天没有洗的黑脸,打满了补丁的破麻布衣衫,脚蹬烂布鞋,左手一个破木碗,右手一根五尺长短儿臂粗细的枣木杆杆,整个身上却是一尘不染。 “哎哎,碎崽娃子,你们这是要去哪?” 胖一点的矮子把手里的枣木棍子横在胸前,一张嘴,有一股子辛臭味就喷出了嘴巴。 瘦一点的矮子有样学样,也把手里的枣木棍子横在胸前,呲牙哼道,“哼!碎仔娃,把袋子放下再走,要不然,人跟袋子都走不了了。” “废话——” 此时,三个长相丑陋的男人也围拢了过来,长着一张老鼠脸的男人首先出声,声音有些尖利,“木瓜,这俩碎仔跟袋子本来就是咱们的货物,在一个铜钱都没有见到的情况下,咋能就这样把人放走哩?” “黑哥说得对!” 长着一副猿猴嘴脸的黑大个咧开嘴巴附和了一句,就开始伸手擦起了嘴角上的口水。 “黑哥说的很对!”两个矮子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喊了一句。 “我注意看了一眼!” 长着一张野猪脸的男人仔细打量了一下花狐和黑闷娃,轻启厚唇说话了,“黑哥,以我的主意,这个白净脸的碎娃能卖给富人,也能卖上好价钱,这个碎黑娃只能卖到矿上去,等长大一些后能当一个不错的力夫。” “阳哥说得对!” 长着一副猿猴嘴脸的黑大个咧开嘴巴又附和了一句,伸手擦嘴角上的口水的动作一点儿也没有变。 “阳哥说的太对了!”两个矮子又是异口同声地喊了一声。 胖一点的矮子眨巴了几下眼睛,询问道,“黑哥,咋样抢?要不要我打这俩碎崽娃子一顿再抢?” “就是,就是,必须给这俩碎仔娃立一个规矩,要不然,翻了天了咋弄哩?”瘦一点的矮子急忙附和道,小眼睛眨的就像刚巴完屎的鸡沟子一样。 “嗯~” 老鼠脸男人哼哼了一声,眼闪寒光,瞪向了两个矮子。 两个矮子立时吓坏了,急忙扔掉了手里的棍子和破木碗,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回话也跟家常便饭一般。 “黑哥我错了!” “黑哥我也错了!” “黑哥,木瓜我被今个的太阳晒昏了髿!” “黑哥,木子我也被今个的太阳晒昏了髿?” “黑哥我听话,你说啥就是啥?你说黑的是白的就是白的,你说屎是狗巴下的就是狗巴下的,跟要饭头一点关系都没有。” “黑哥我也听你话,你说啥就是啥?你说白的是黑的就是黑的,你说屎是胖子巴下的就肯定是胖子巴下的,跟木子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 (屎,音死,西北方言对屎的一种发音。) “对了,对了,木瓜,,木子,你俩废话真多!” 野猪脸男人动了动厚嘴唇,不屑地说道,“打一顿就打一顿呗,还不赶紧动手?这要是动手迟了,被人看到了,咱们还走不走了?” “嘿嘿嘿,阳哥说的对,那就打一顿好了。” 胖矮子抓起木棍,踉跄着爬起身,眼神不善地看向花狐,就好像花狐跟自己有几世的冤仇一般,狠狠地从牙缝里头蹦出了几个字,“你这白净脸碎崽娃子,我这打你是为你好,你可不要怨我哦!” “嘿嘿嘿,阳哥说的太对了,那我就打碎黑娃一顿,嘻嘻嘻。。。” 瘦矮子麻利地抓起棍子,摇晃着爬起身,同样眼神不善地看向黑闷娃,就好像黑闷娃是自己的杀父仇人一样,咬牙切齿狠声说道,“碎黑娃,我这打你也是为你好,你可不要怨我哦,我真的是费心费力的为你好啊!” 花狐差点就被这俩矮子的无耻逻辑给惹笑了,只是现在好像没有咧嘴大笑的机会,还是想着咋样跑出去为好。 “嘿嘿嘿,既然打我是为了我好,哪,反过来也是一样的,哈啊——” 花狐咧嘴轻笑,身形一晃,侧身抬脚踢脚,胖矮子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小身板就倒飞了出去。 “呃?” 瘦矮子大惊,吓得立时就慌了神,脸上的神情就变得更加凶狠了,一咬牙,一闭眼,抡起枣木棍子上前两步就开打。 “闷娃,发啥呆哩?快走!” 花狐侧脸看到还在发呆的黑闷娃,急忙伸手把黑闷娃拉到一旁,给瘦矮子留出了足够枣木棍子发挥的余地。 “呼噗——” 瘦矮子手中抡圆了的枣木棍子不小心打在了野猪脸男人左胳膊上,疼得野猪脸男子一下子就蹲在地上。 “啊——” 少倾,在众人安静的目光中,野猪脸男人疼得打起了哆嗦,头冒冷汗,右手捂着左胳膊,跌坐在地上,张嘴喷气,遽然间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木子,你找死——” 老鼠脸男人怒了,冷哼一声,看向身旁猿猴脸男人,使了个眼色,“关柱子,去,教训一下木子,教教木子这娃咋样做人!” “黑哥说得对!” 猿猴脸男人立刻抱拳应声,然后看向瘦矮子,咧嘴笑了笑,一边左手握着右手指节“咯叭”作响,一边慢步走上前,脚踏在地上故意发出“咚咚”的响声,“木子,都是你的错,你不要怨我打你,我打你都是为了你好,嘿嘿嘿。” 瘦矮子,也就是木子,在打到野猪脸男子后,就知道自己动下烂子了,也没有想着转身跑路,而是直接跪在地上,颤抖着身子凝视着猿猴脸男人,哀求道,“关,关,柱子哥,你,你轻点打我,我害怕疼的,呜呜。。。” 老鼠脸男人哼道,“哼,你还知道打人会疼,哪你刚才打阳文化的时候,咋鼓的那么大的劲哩?” “我我我。。。”木子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了,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打——” 趁着木子低头的机会,猿猴脸男人,呃,关柱子轻挥右手,一巴掌就把木子拍倒在地上,然后抬起右脚就踢。 而蜷缩在地上的木子却没有躲避,只是在颤音哭泣,模样看起来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胖矮子,木瓜这时候爬了起来,手握枣木棍子又要抡圆去打花狐。 花狐笑了,轻声说道,“我说木瓜兄弟,你弟弟木子挨打,你就一点儿也不心疼?我要是你,马上就会冲上去打回来。” “我我我,我打不过关柱子。”木瓜停了下来,一脸无奈地说道。 花狐轻声笑道,“嘿嘿嘿,我说兄弟,力拼不行,你可以巧取呀。” “呃?” 木瓜一脸的茫然,似乎在问,咋样巧取?赶紧说呀。 黑闷娃急忙插话道,“木瓜兄弟,关柱子个子比你高,优势在上,你个子低,优势在下,你可以打他的腿脚,也可以打他的蛋,如果这样都打不死他,那他就是铜打的了。” “嗯~打他,我看好你。”花狐看到木瓜还在犹豫,就催促了一声。 “啊——” 木瓜一咬牙,直接抡圆枣木棍子扑了上去。 第27章 罗盘城 二 “木瓜,你想干啥?” 正在踢打木子的关柱子眼见木瓜抡着枣木棍子扑向自己,吓了一跳,急忙出声询问。 然后,“呼噗——”一声,关柱子马上愣在了原地,静静地看着自己好似麻木了的右小腿。 老鼠脸男人和野猪脸男人阳文化也被木瓜的动作给惊到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静静地看着关柱子的右小腿。 “呼噗——” 木瓜麻利地抽回枣木棍子,从下向上抡起,一棍子又打在了关柱子的胯下。 立刻,刚刚还在安静如鸡的关柱子,马上就蹲下了身子,并迅速蜷缩在地上,嘴里发出了凄厉的尖叫声,“啊——” “木瓜,你在干啥?” 老鼠脸男人,黑土墩终于反应了过来,黑着脸,用手指着木瓜,呲牙大喊,“你知不知道你疯了?你废了关柱子,没有谁能救得了你!” “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刚刚那一棍子是我手滑了。”木瓜一边敛气,一边流露出惊慌失措的神情。 花狐眼见木瓜与黑土墩对上了,急忙拉着黑闷娃的手,就要溜走。 却不了黑土墩一个闪身,就站在了花狐身前,伸出瘦成爪子一般的右手,就往花狐当胸抓去,这是要取花狐性命的节奏。 “啪——” 花狐大惊,伸手打开黑土墩的右手,旋即伸手拉住黑闷娃的手,迅速后退数步,就要从来时的一侧跑路。 “白净脸,哪里走?” 谁知道黑土墩轻喝一声,一个纵身窜上前又拦住了去路。 这时候,华红莲抱着太昊跟着华红英已经跑到了柳树跟前,看到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老鼠脸男子,跑在前边的华红英也不客气,一巴掌就拍在了老鼠脸男子的右脸上,随即一脚将其踹到在地。 “啪——” “噗——” 黑土墩猝不及防的挨了一巴掌,身形一晃就被动扑在了阳文化的身上,马上就意识到有人在偷袭自己,脸色大变。 随后也不答话,更没有回头去看,匆忙爬起身,左手抓着阳文化的领口,右手抓着关柱子的左胳膊,一个纵跳就窜出丈余远。 “抹地,跑得挺快的!” 华红英想追,却被华红莲一把给拉住了上衣后摆,只好悻悻地骂了一声。 “姐,甭追了,小心有诈!” 华红莲看了眼没入人群的老鼠脸男子,心里不免泛起了嘀咕,‘好熟悉的身影!’,随后看向花狐,轻声问道,“花狐,闷娃,你俩没事吧?” “没事。” 花狐也在探究黑土墩的底细,咋就逃窜的这么快呢?而且还一手提着一个人哩,随即就用神识探查了一下,结果却吓出了一身汗。 原来这三个男子都是妖兽化形后的人族模样,老鼠脸男子黑土墩是个鼠妖,修为在四阶初期,气海有小儿拳头大小,修炼的是土行术。 野猪脸男子阳文化是野猪妖,修为在三阶初期,气海比老鼠脸男子黑土墩略小一些,修行的是木行术。 猿猴脸男子关柱子是猿猴妖,修为在三阶中期,气海与老鼠脸男子黑土墩略微小一些,修行的是木行术。 “姨姨,我闻见了妖气。” 黑闷娃憨憨地说道,“我怀疑刚才那三个丑男人可能是妖兽变化的,要不然,看我一拳不打死他们,嘿嘿嘿。” “好了,不要乱说话了,这俩碎仔娃是咋回事?”华红英的目光落在两个假要饭头身上。 “这俩娃?”黑闷娃愣了一下,皱眉说道,“我也不知道他们是谁呀。” “可能是那三个丑男人挟持的要饭头吧?!” 花狐转动了几下眼珠子,微笑着解说道,“刚刚这俩娃还帮我俩打那三个丑男人哩。” 华红英的眼睛又看向躺在地上的女子,问道,“外,你是谁?为啥跟那三个男子混在一起?” 躺在地上的女子头发散乱,脸上沾满了泪痕和尘土,就连身上穿着的麻布衣服也显得脏兮兮的,鞋子更是遗失了一只,只留下脏的没眼看的麻布袜子还穿在脚上。 “我我,我叫软妹子,是骡马市卖软饼的。” 女子张了张嘴,艰难地说道,“那三个马匪吃了我家的软饼和粟米粥,没有给钱,说带着我来祭祀台跟前取钱的;” “谁知道路过锣鼓巷的时候,趁着周围没人,就把我打昏了,你看,我这手还被谁的腰带绑着哩,呜呜呜。。。” “别哭了,真烦人!” 华红英皱了皱眉,上前圪蹴在软妹子身边,动手解开了其手上的腰带,随即又把腰带扔在了软妹子身上,拍了拍手说道,“现在那三个家伙都跑了,你也回去吧。” “谢谢恩人,恩人我给你磕头。” 软妹子说着揉了揉手腕,翻身跪在地上,对着华红英磕了三个响头,抓起地上腰带,爬起身匆匆挤入人群,一晃眼就不见了踪影。 趁着这个机会,木瓜扶起木子,深深地看了眼花狐,眨巴了两下眼睛,猫腰低头,脚底抹油,也溜进人群跑走了。 “袋子里头的盐巴没有少吧?” 华红英瞅了瞅花狐和黑闷娃肩头上的盐袋子,迟疑了一下,小声问道,“你们哪个熟人哩?咋没见人影哩?” “盐巴没有少。”黑闷娃有些心虚,低头应了一声。 “闷娃他远房表叔把盐袋子交给我俩就走了,说有急事,不叫我俩等他。”花狐向太昊挤了挤眼睛,谎话张口就来。 “好了,红莲,咱们去卖盐巴。” 华红英上前两步,从黑闷娃肩头上抱过盐袋子,顺手扛在自己肩头,向华红莲吩咐了一句,既像是吩咐,又像是在安排。 “好!” 华红莲没有多言,点头应了一声,走上前从花狐手里接过盐袋子扛在肩上,对花狐说道,“花狐,我跟你红英姨姨去祭祀广场南边的神庙后边卖盐巴,你带上太昊跟闷娃跟在后头,不要跟丢了,哦?” “嗯嗯,姨姨,我会带好青帝的。”花狐很是乖巧地点了下头,小脸上布满了微笑。 “姨姨,我也是,我也是。”黑闷娃也跟着憨憨地笑了起来。 太昊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向妈妈点了下头。 于是,华红英打头挤入人群,华红莲紧随其后。 而花狐则拉住了黑闷娃,附耳说道,“闷娃,咱们得先去把狼卖了,吃些饭,我这肚子现在都饿得快要吐酸水了。” “嗯嗯,我也是,肚里很烧。”黑闷娃苦着小黑脸点了点头。 花狐本来是想着拉上太昊和黑闷娃离开的,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忙看向太昊,皱眉问道,“青帝,你知道罗盘城里哪个地方可以卖狼?” “卖狼?” 太昊愣了一下,急忙摇头应道,“我没有卖过狼,妈妈跟姨姨也没有卖过狼。” “哪?你知道猎人打到的猎物一般去哪个地方卖?” 花狐比划着手指问道,“就比方骡马市,就比方食肆,就比方肉铺?” 黑闷娃急忙插嘴说道,“哪哪,咱们先去肉铺看看,问一下人家收不收狼?” “好吧,先去肉铺!”花狐马上来了精神,一挥手,拉上黑闷娃和太昊就挤进了人群。 然后,三人在人群中向南边走边看街道两边的铺面,等走了一条街后,竟然一家肉铺也没有看到。 没有办法,花狐只好在十字街口拦住了一个中年男子,微笑着抱拳问道,“这位大爷,请问卖肉的街道咋走?” “哦?” 中年男子端详了花狐几眼,轻呼一声,说道,“小友,卖肉的巷子在骡马市东边,叫黑六巷,两个街道是紧挨着的,只是白戎人快要打过来了,黑六巷里头的屠户几乎都搬去了燧人古城。” “哪,大爷,城内还有哪收猎物?”花狐皱了皱眉,又拱手问道。 “小友,你要卖大猎物还是小猎物?” 中年男子终于忍不住反问道,“如果是卖大猎物,如野牛,野猪,野羊,可以去骡马市看看,如果是小猎物,如兔子,野獾这些,可以去酒肆问问,就是不知道小友要卖些啥东西?” “是狼。”黑闷娃插话说道,“有好几只呢。” “狼?” 中年男子惊呼一声,然后又急忙用手捂住了嘴巴,左右看了看,然后一脸疑重的样子小声问道,“小友,恕我冒昧,你们带来的狼是凡狼还是妖狼?” “凡狼!” 花狐和黑闷娃对视了一眼,想不通眼前这个中年男子为啥在听到狼后,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但是又不好意思询问。 “嘘——” 中年男子长出一口气,说道,“小友,如果不嫌弃,就跟我一块去骡马市吧,我正好去骡马市,也好在骡马市上帮你们卖掉狼,嗯嗯,对了,狼是死的还是活的?” “应该还没有死,只是昏了。”花狐眨巴着眼睛应道。 “嗯嗯,那就好,那就好。” 中年男子又长出了一口气,并用手掌在胸脯上轻轻拍了几下,笑道,“嘻嘻嘻,小友,别介意,我也是罗盘城的人,家就住在骡马市,我叫狼小宝;” “因为从小被野狼咬过,因此上一听到狼这个名字,我就有些紧张,嗯嗯,走吧,一会卖完狼了也可以去我家里坐坐,我婆娘最是心善了。” “走吧。” 看到自称是狼小宝的中年男子已经抬脚走了,花狐向黑闷娃和太昊点了下头,拉着两人的胳膊紧跟在后面,与狼小宝始终保持着一丈开外的距离。 在经过又一个十字街口的时候,黑闷娃无意中看见了蹲在街角的那两个假装要饭头的矮子,用手指了指,小声说道,“花狐,青帝,你俩快看,那两个大娃蹲在当铺门口要饭哩。” 花狐和太昊急忙看去,确实是那木瓜和木子那两个矮子,只是现在木瓜和木子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萎靡不振,好像三天没有吃饭的样子。 “花狐,要不我过去问一下这两个大娃,看看骡马市到底在哪?”黑闷娃提议道。 “嗯嗯,你去吧,小心一些。”花狐看了眼走在前头的狼小宝,总感觉到有哪里不对劲,于是就点了点头。 “两位,饿着哩?” 黑闷娃瞅了眼狼小宝,发现狼小宝并没有回头,就低头快步走到了木瓜面前,咧嘴笑了笑,大咧咧地抱了抱拳。 “你,你你。。。” 木瓜一晃神,马上就认出了黑闷娃,胖脸色变,急忙两手撑地就往后退,如果身后不是当铺的街墙挡住了,估计木瓜已经爬起身跑路了。 木子紧跟着也反应了过来,急忙把手中的枣木棍子横在胸前,瞪眼呲牙,狠声说道,“你你,碎黑娃,你不要过来,要不然,要不然我就自己把自己打死在这里,我看你还咋呀?” “你俩误会了,嘻嘻嘻。” 黑闷娃笑了起来,并伸手从怀里摸出两个红枣,一人一个扔在了两个矮子眼前的破木碗里。 木瓜和木子看了眼碗里的红枣,伸舌头舔了舔嘴唇,并没有急着伸手去拿。 木瓜一脸狐疑的看着黑闷娃,皱了皱眉,问道,“碎黑娃,请问,你这是啥意思?” “就是,就是,就是的。” 木子附和道,“人都说廉者不受嗟来之食,你既然给我哥俩施舍红枣,必有企图,说吧,你想叫我哥俩干啥?” 木瓜也想弄清黑闷娃的意思,急忙补充道,“害人的事情我们可不干哦。” “嘿嘿嘿,看把你俩吓的,我就想问一下,骡马市咋走?”黑闷娃身体前倾,小声问道。 “骡马市啊?” 木瓜看了眼木子,从脚前的破木碗里拿起红枣开始吃了起来。 “咕噜~” 木子咽了口唾沫,急忙抓起自己脚前破木碗里头的红枣,一边在身上的麻布衣服上擦拭,一边嬉笑着,口水不自觉地流出来嘴角,垂下一条细丝线落在了胸前的衣服上。 “嗯嗯,就是骡马市,你知道在哪吗?”黑闷娃急忙点头问道。 “顺着十字往南,在第二个街口向西一拐就是了。”木瓜想了想,伸右手指了指方向。 “谢谢你哦,嘿嘿嘿。” 黑闷娃咧嘴一笑,急忙走到花狐和太昊身边,指了指北边的街道,把胖矮子木瓜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看到还在继续向东走的狼小宝的背影,花狐叹了口气,拉着黑闷娃和太昊,转身急匆匆挤入人群,向南快步疾走。 太昊一边走,一边用神识向周围探查了一下,发现狼小宝咧开嘴巴鬼魅一笑,转身猫腰低头,在人群中挤来挤去,向当铺门前挤去。 两个矮子看到狼小宝挤出了人群,脸色马上就苍白不堪,战战兢兢地站起身,抱拳垂头。 木瓜先说话,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狼头领,我们按照您之前教我们的话语说给了那个碎黑娃,那个碎黑娃带着那个白净脸娃跟那个左脸发青的碎娃在街口去了南边。” “嗯~” 狼小宝眯缝着眼睛哼哼了一声,两个矮子马上就吓坏了,急忙跪在地上,身体已经哆嗦成了一团,做出了一副随时准备挨打的架势。 木子壮起胆子补充道,“他他他,那个碎黑娃一点儿也没有察觉出我们在说谎话,就请狼头领饶过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偷跑了。” 第28章 罗盘城 三 “好吧。” 狼小宝要笑不笑的说道,“你俩现在去当铺里头换一身衣服,就跟在那三个碎娃后头,一旦发现他们偷跑或是改变了走向,记住,马上回来报讯,不得耽误。” “知道了。” 两个矮子低头应声后,麻利地转身爬进了当铺。 不到五个呼吸,就一人穿着一身女子的衣服,并把头发弄成了及笄女子的样式,一边给脸上涂抹着什么,一边向北疾走。 “呵呵呵。。。” 狼小宝慢步跟在后边,阴狠地笑了笑,自语道,“敢惹黑哥,还敢叫阳哥吃亏,就算是你们三个碎崽娃子跑到神州卫营地,我也会想办法把你们抓到手里的,呜呜呜。。。” 随着一声沉重的野狼呜咽声从狼小宝的嘴里发出,立刻惹来了周围无数双眼睛。 “狼?”有人惊呼。 “这家伙是狼妖!”有人似乎认出了狼小宝。 “打狼妖——”有人大喊道。 “打狼妖呀——”有人跟着大声喊了起来。 “打打打,打狼妖呀呀呀。。。”好多人盯着狼小宝,举起手里的东西扑了过去。 “嘭嘭嘭。。。” “咚咚咚。。。” 。。。。。。 狼小宝虽然及时地做出了两手抱头的动作,想要挤出人群,奈何周围都是拿扁担和锄头打向自己的人。 “嗷呜——” 在第一个扁担头落在头上的时候,狼小宝就忍不住惨叫了起来,毕竟幻化成的人族肉身还是会疼的。 叫声有些惨,近乎挨打后的野狗的惨叫声,“嗷嗷嗷。。。” 两个正在人群中向前疾走的矮子,忽然间就听见了狼小宝的惨叫声,立时浑身哆嗦了一下。 然后,两人面色狂喜,也不去追赶太昊三人了,相互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的脸上看出了欣喜。 “木瓜,要不咱们。。。”木子微笑着晃了晃右手,做出来一个打人的手势并提议道。 “木子你说得对,打蛇不死反遭殃,咱们也去帮狼首领一把,嘻嘻嘻。”木瓜咧嘴笑了笑,笑的有些阴鸷。 “那是自然,谁叫这家伙不干人事呢?嘿嘿嘿。” 木子两手搓了搓,立刻转身,跟在木瓜身后,又疾步向狼小宝挨打的地方奔去。 “嘿嘿嘿,狗咬狗,两嘴毛!” 花狐不自觉地笑出声,用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言语拿腔捏调的说出来,样子颇有些滑稽。 太昊看了眼花狐,这才意识到花狐也在用神识外放,一直探查着周围的动静。 “咱们还去骡马市不?”太昊微笑着问道。 “去!最少要卖一只狼,要不然咱们三个一会吃啥?!”花狐微笑着反问道。 “那走吧,我都饿的很了。”黑闷娃催促道。 很快,三人在人群中钻来钻去,就来到了南边之前来过的一个十字街口。 黑闷娃四下里瞅了瞅,最先开口提议道,“花狐,要不要问路?” “当然得去问路了。” 花狐用手指了指街口的一家皮草铺子,说道,“呶,这边有一家皮草铺子,我去门口问一下门口站的这个小二哥,兴许咱们就不用乱跑了。” “那一块去吧。”黑闷娃提议道。 花狐向四下里瞅了一圈,点头应道,“嗯,走吧。” 于是,三人挤出人群,来到了皮草铺子门前。 “外——” 小二哥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三个碎娃,皱了皱眉头,问道,“你三个碎娃,这里不是你们狂的地方,快一边去,莫叫力夫踩到你们的脚。” “嘿嘿嘿,小哥,我就是想问一下,骡马市咋走?” 花狐先是微笑抱拳,紧跟着说出了自己的心思,“家里有大人早上去了骡马市,现在有急事,就派了我们去报讯,你看。。。” “哦~” 小二哥轻呼一声,抬手指向右手边的街道,说道,“你们顺着这个街道往南,右手第二个东西街道就是,嗯嗯,你们看,那个老头拉着的骡子就是刚刚从骡马市买来的。” 三个人急忙向南看去,确实有一个浑身脏兮兮的老头,正拉着一个大青骡子向这边走来。 在老头后边不远处,还有一个中年男子牵着一匹老马也慢条斯理的走了过来。 “谢谢小哥。” 花狐抱拳向小二哥喊了一声,就拉上黑闷娃和太昊,迅速挤入人群,瞅空子向南边挤去。 小二哥眼见得三人挤入人群后,等了有三个呼吸,就跑进了皮草铺子,向坐在铺柜旁椅子上假寐的掌柜,也就是之前那个野猪脸男人阳文化,抱拳说道,“阳掌柜的,我刚刚在门口看见了你说的那三个碎娃,他们顺着人群向神庙那边去了。” “你说的是真的?” 阳文化立时跳了起来,不小心扯到了肿胀发青的脸皮子,立时又开始疼的呲牙咧嘴,样子变的更加难看了。 “嗯嗯,是我亲眼看见的。”小二哥用手拍了拍胸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好,你做的很好!” 阳文化用手揉了揉胖脸,说道,“你先看着铺面,我去追那三个碎崽娃子,我就不相信了,我还能在三个碎娃手里吃了大亏?” 说罢,也不管小二哥如何憋着笑脸,阳文化左手一提裙袍,右手捂着胖脸,快步走出了皮草铺子大门,仓皇挤入人群,向南边的街道挤了过去。 “让一让,让一让,我刚刚跌倒粪坑里去了,身上沾满了哪啥。。。” 面对拥挤的人群,阳文化害怕错失良机,灵机一动,扯开嗓子吆喝了一通,拥挤不堪的人群立时让开了一条缝隙。 “哈哈哈哈。。。” “啊哈哈哈哈。。。” 站在皮草铺子门前的小二哥,看到野猪脸男人如此作为,差点笑岔了气。 在人群中钻来钻去继续向南行走的时候,太昊和花狐都不敢松懈,神识外放,神经也绷的很紧,似乎随时都能应付打斗。 好在街上的人群各想各的事,各走各的路,就算是前后有八个妖兽幻化成的人族模样擦肩而过,都没有发生突然袭击之类的事情。 远远地,太昊就用神识看见了骡马市南边的木炭巷,在巷口有两家食肆,是门对门的那种。 南边的食肆门前,两棵柳树之间搭了一个横木,算作是木架子。 木架子上挂着三只半羊,半只是卖了一半的,两只是刚刚杀好了的,还有一只羊跟前站着一个中年男人,正在用羊角刀比划。 北边这家食肆门前摆着一张草席,是用芦苇编织的那种,长约一丈,宽约三尺二寸,四角用石块压着,以防风把草席吹起来。 草席上摆放着三只野兔,两只山鸡,一只野獾,另外有腊肉若干。 从这两家食肆门前摆放死物的情形来看,应该是可以收狼的。 当走过大半个街道后,黑闷娃忽然拉住了花狐和太昊,轻声说道,“青帝,花狐,我看见前边不远处的街口有两家食肆,南边的那家门前摆放着山羊,好像是卖羊肉的,北边这家门口摆放着猎物,应该是贩卖猎物的坐地户,你俩看,狼?” “行。” 花狐轻轻点了下头,说道,“咱们去旁边的柳树后头,一人取一只狼,装到袋子里头背过去,先到北边这家食肆门口问一下,要是他们收狼,咱们就不用去南边那家了。” “好,我听你的。”黑闷娃微笑,点头。 三人马上挤出人群,来到了近旁的一个大柳树后,柳树后没有歇凉的闲人。 太昊负责望风,花狐迅速从左侧腰间的须弥袋里头取出一个布袋子,让黑闷娃帮忙张开袋子口,随后麻利地取出一只狼,拿细绳麻利地绑住狼嘴和四条腿,并飞快地把狼装进了布袋子里头,又取出一根尺把长的细绳扎紧袋子口。 紧跟着,黑闷娃有样学样,又从自己左侧腰间的须弥袋里头取出布袋子,让花狐张开袋子口,又取出一只狼,绑住狼嘴和四条腿装进袋子里头。 “青帝,走吧!” 花狐和黑闷娃将各自的袋子扛在肩上,相视笑了笑,向太昊招呼了一声,三人又挤进人群,猫腰低头,疾步向十字街口走去。 这时候,木瓜和木子两人浑水摸鱼,挤进人群里头,狠狠地用脚踩了狼小宝十余下,才心满意足地挤出疯狂的人群,来到不远处的一个柳树下乘凉。 “木子,你说狼头领会不会被这些人打死?”木瓜圪蹴在地上揉了揉脚,有些担心地问道。 “打死最好了,咱俩就不用再提心吊胆地混日子了。” 木子坐在地上,脱下鞋子和麻布袜子,然后解开裹脚布看着有些发红的脚掌,咧嘴呲牙,向脚掌上吹了几口气,看到脚掌没有变化,面色有些发苦。 “唉——” 木瓜叹了口气说道,“我也希望狼头领叫这些人一下子打死,可是,刚刚你也看到了,除了咱俩,动手的几乎都是凡人,最多只能给狼头领造成一些皮外伤,至于内伤,呵呵。” “哪?” 木子有点慌了,“咱们现在要不要离开这里,这里离狼头领挨打的地方也太近了。” “那就走吧,去看看那三个碎娃,看看他们脱困了没有?”木瓜说着站起身,伸手长了个懒腰。 木子急忙用裹脚布把脚丫子裹好,穿好麻布袜子和鞋子,绑好鞋带,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侧身探出头看了眼继续捶打狼小宝的人群,发现狼小宝刚刚从人腿的夹缝中爬了出来,吓得木子差点就叫出了声。 “木子,快走!” 木瓜紧挨在木子身后,看到爬出人群的狼小宝,吓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一拉木子的胳膊,急忙从柳树另一侧挤进人群,猫腰低头,在成年人的小腿空隙中向南疾走。 “嗯~” 几乎同时,爬出人群站起身,刚刚神识外放的狼小宝,在什么也没有防备的情形下,忽然被谁的扁担头砸中了髿顶上的百会穴,眼前一黑,复又软软地爬在了地上。 “哎呀——” 有眼尖的行人发现了爬在地上的狼小宝,大声喊道,“妖狼在这里,大家快来打呀——” 立时,人群又围拢了上来,拿着各种东西对着狼小宝又是一顿打,直接把昏睡中的狼小宝送进了梦乡。 “嘭嘭嘭。。。” “咚咚咚。。。” 。。。。。。 华红莲和华红英两人好不容易背着盐袋子挤到了神庙后边的自由交换场后,把盐袋子放在地上,各自挥手擦了把脸上的汗水,稍稍歇息了一会儿,才想起太昊三人没有跟上来。 华红莲瞅了眼街上拥挤的人群,自语道,“他们三个人哩?” 华红英白了华红莲一眼,哼道,“你急个啥?他们那么短的腿,落在后头是肯定的了,甭啰嗦了,看谁有上好的粟米,先换两袋子好粟米,剩下的盐巴换铜钱。” “好吧。” 华红莲应了一声,开始在各家地摊上察看粟米的好坏,最终选择了一家看起来比较顺眼的粟米,经过一番讨价还价,用了二十斤盐巴置换了二百四十斤粟米。 华红英也没有闲着,找了个地摊与地摊之间的空地,把盐袋子放在地上,打开袋口,就开始叫卖,“换盐巴了,上好的盐巴。。。” 看到袋子口中露出来的上好盐巴,周围的小贩马上丢下手里的活计就围拢了过来。 “女子,你这盐巴真细,咋换哩?我用狼皮来换。” “哟,这盐巴真干净,可以拿铜钱买不?” “哎呀呀呀,这盐巴看起来就很香,我全要了!” “女子,你家住哪?” “女子,你这盐巴是不是老龙口过来的?” “请问一下,老龙口那个女娃跟你是啥情况?” “女子呀。。。” 。。。。。。 “诸位乡亲,有愿意用铜钱换的当先,一斤盐巴换一大串铜钱,先换先得。” (一大串铜钱,即一百二十枚。一小串铜钱,即十二枚,是这个燧人时代的铜钱标准。) 华红英一看来生意了,俏脸上马上就露出了皱纹,“大家不要急,不要挤,铜钱换过之后,就开始换粟米了,粟米要上好的粟米,一斤盐巴换十二斤粟米。” “我先来,我先来。” “我来的最早,先来后到你懂不懂?” “哎呀,还是我先来吧,我刚刚从钱庄取出来的铜钱,个个都是金灿灿的哟,你们谁能比得过我呢?” “屁话!我一大早就从钱庄取出来的铜钱在这候着了,你哪来的脸说自己是头一个哩?” “好吧,你们都厉害,我退后再来。” “女子,一斤盐巴我再加一小串铜钱,你看?” “啥女子,叫姑姑,姑姑呀,我加两小串铜钱!” 。。。。。。 “红莲,快把你的盐袋子提过来,我的盐巴快换完了。”看看袋子里投的盐巴不多了,华红英急的大叫。 “嗯嗯,姐,我这就过来。” 站在人群后边的华红莲其实也很急,就是没办法挤进人群,只好喊道,“哎哎,乡亲们!大家让一让,不要急哦,我是过来送盐巴的!” 咳咳,一听是过来送盐巴的,人群马上让开了一条缝隙。 用了不到两刻钟,没出任何意外,华红莲和华红英就把剩下的盐巴卖完了,然后,姐妹俩一人挑着一担子粟米,就准备找家食肆去吃饭。 华红英走在前头,华红莲跟在后头,两人一前一后刚刚走出自由交换场,野猪脸男人阳文化就急匆匆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差点就撞倒了华红英。 “哎哎哎,你这人咋走路的?” 阳文化趔趄了一下,站定身形凶狠地抬起头,瞪了华红英一眼,“没看见你家大爷我刚刚从人群中挤出来了。。。” 第29章 罗盘城 四 在一个呼吸的两目相视后,野猪脸男人阳文化立时瞪大了眼睛,转身就要跑路。 阳文化之前可是见识了眼前这个女子脚踹老鼠脸男人黑土墩的情形,自己这个小身板可不想折在这个女子脚下,还是尽早跑路的好。 本来就又渴又饿的华红英也很生气,刚刚又被阳文化碰一下,还被骂了,就更加气恼了,在看到阳文化要转身跑路时,这才想起来眼前这个野猪脸男人是在哪见过了。 立时,华红英一肚子的火气瞬间转化成了暴力,抬起脚就踢向阳文化的屁股。 “啊——” 阳文化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小身板飞了起来,吓得赶紧闭上眼睛尖叫了起来。 随着尖叫声响起,阳文化的小身板就飞进了人群中,一瞬间就撞倒了三个行人。 “哎哟,谁拓麻推我?”有人大声叫骂。 “嗷啡啡,疼死我老婆子了,啊啊啊。。。”有人尖声哭喊。 “我。。。狗。。。入地,我打。。。”有人愤怒出手伸脚。 “我啊。。。”有人无能狂怒。 。。。。。。 立时,人群中以阳文化为捶打对象,行人又喊又叫,近乎疯狂一般,拿起手里的东西不管不顾地捶打向阳文化。 “啊啊啊,不要打我,谁打我谁是孙子!” 阳文化哪里经受过这样的捶打,心里马上就恼火了,手刨脚蹬的瞬间对着邻近的行人对打,口中还不住地叫骂着。 “打死这家伙!” “这是哪里来的丑东西,看一眼我都要吐了!” “这家伙咋看咋像野猪妖,大伙的意思哩?” “哎呀,还真是野猪妖!” “快打!快打!别让野猪妖跑了。” “今个早上我听神州卫小罗说,有个五岁的娃去北门外拾柴,叫野猪妖给吃了,唉——” “抹地,我打,不为别的,就为了给那个碎娃出气——” 。。。。。。 立时,人群中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怒气,不管是扁担还是锄头,亦或是鞋子草帽,尽皆无情地打向了阳文化那肥胖的身体。 要问怒火是从哪里来的?呵呵,人族与妖族势不两立。 “嗷嗷嗷。。。” 阳文化吓坏了,两手抱头爬在地上,神识外放,不停地在人群中躲避行人用来捶打自己的东西,也在寻找逃跑的缝隙,口中发出的惨叫声如同家猪被杀前的叫声。 “姐,你说。。。” 听到有人说野猪妖吃了碎娃,华红莲的心里马上就像着了火一般,火烧火燎的,尤其是三个小家伙到了这时还不见身影,该不会是跑到城外去了吧。 “红莲,你别乱想。” 三个小家伙没有跟上过来,华红英其实也很着急,但是面上不显,嘴里还在劝慰,“凭着青帝的聪明和机智,我想,他们三个是不会有事的,再说了,花狐看起来也很聪敏。” “哪?” 花红莲的心里还是有些着急,蹙眉问道,“咱们是在这里等他们哩,还是担着粟米担子去找他们?” “嗯?” 看着街道上来去拥挤的人群,华红英有些头疼,之前扛着盐袋子在人群中走路就已经够拥挤的了,现在又要担着担子在人群中走路,这要走到啥时候去呢? 华红英不想在人群中挤来挤去的盲目跑路,皱眉想了想,说道,“要不,咱们去神庙打个卦,我听大力说,神庙里的神女虽然只有三岁半,可是打卦打的还挺准的。” “好吧,那咱们现在就去找神女打卦去。”华红莲秒懂华红英的心思,挑起担子,起身转身就向神庙走去。 “唉,你这娃,这么大了心咋还是这么急的?!” 华红英无奈,看了眼偷偷钻出行人胯下跑路的阳文化,叹息了一声,挑起担子赶紧转身,去追华红莲去了。 “啊啊啊,野猪妖跑了——” 一旁围观的行人中,有眼尖的行人发现了惊慌失措的阳文化,马上就大叫了起来。 “哇,打野猪妖——” “打野猪妖呀!” “打野猪妖呀呀呀。。。” 。。。。。。 一瞬间,阳文化又被打红了眼睛的行人给围拢住了,顿时两手抱头,不管不顾地左冲右撞了起来。 “嗷嗷嗷。。。” 行人以阳文化为原点,顿时又乱作一团。 快要接近十字街口的时候,黑闷娃忽然拉住了花狐和太昊的衣袖,小声说道,“青帝,花狐,等一下。” “嗯?”太昊打住脚步,看向黑闷娃冷哼了一声。 “闷娃,咋了?”花狐一脸的疑问。 黑闷娃的脸色有些发黑,小声说道,“我看见刚才在大柳树那里的两个拐子就在卖羊肉的这家食肆里头,他们看起来更像是掌柜的。” “嗯嗯,我知道了。” 其实花狐早就用神识探查过门前挂着羊肉架子的食肆,里头是啥情况都看到了,就是没有说出来罢了,害怕吓到黑闷娃。 “你知道了?”黑闷娃有些吃惊,盯着花狐的眼睛,小脸上挂满了疑惑与不解。 “嗯嗯,这两个拐子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街道上胡成,要知道,在街道上来去巡回的神州卫可不是瞎子,嘿嘿嘿。”花狐说罢,笑了笑,拉着太昊慢步向前。 “呃?” 黑闷娃稍稍思虑了一下,马上就笑了,跟在太昊身后自语道,“嘻嘻嘻,大概是这么回事吧。” 没用半刻钟,三人就来到了摆放猎物的食肆门前。 花狐将扛在肩头上的布袋子放在脚前,看向跪伏在芦苇席上摆弄猎物的五岁娃,问道,“外,你家大人哩?” “你是谁呀?找我妈做啥?” 五岁娃是一个女娃,头上扎着两个揪揪,身穿打了好几个补丁的麻布夹衣,可能是用大人的夹衣拆改的,显得有些宽大,脚上的一双麻布鞋已经露出了两个大拇指。 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闪一闪地看着花狐,再看向黑闷娃,最后定格在太昊的左脸上。 “我们是卖猎物的。” 黑闷娃抢着说道,说完又问,“你妈是这家食肆的掌柜?” “你们要卖啥?先给我说一下。”五岁娃站起身,看着花狐和黑闷娃放在脚前的布袋子,打量了起来。 “你能拿事不?”黑闷娃盯着五岁娃,皱眉问道。 五岁娃的小脸上略显恼怒之色,很明显,对黑闷娃的问话感到不高兴了,“你没有叫我看猎物,咋就知道我不能拿事哩?” “是两个狼,还是活的呢!”黑闷娃没有在意五岁娃的小脸色,迅速打开了袋子口,翻卷了一下袋子口,露出了半个狼嘴。 “呀——” 五岁娃走到袋子跟前,瞅了一眼狼嘴,吓得后退了一步,脸色有些疑重,“你这狼是公的还是母的?想要卖多少铜钱?” “这个。。。” 黑闷娃迟疑了,对于一只狼能换多少铜钱一点儿也没有心理准备,只好看向花狐。 花狐没有卖过东西,根本就不知道如何讨价还价,也不知道狼的价位,没有办法,只好看向太昊,“青帝,你来说吧。” 太昊与五岁娃质疑的目光对视了一下,轻声问道,“姐姐,你家平时收狼,成年狼一只多少铜钱?如果价位合适,我们就卖两只。” “一只嘛,” 五岁娃对姐姐这个称呼很是在意,先是无声地笑了笑,马上扬起小脸,假装思索了两个呼吸后,这才说道,“应该是十二个铜钱,现在白戎人快要打过来了,啥东西都在涨价,再说了,我看你们三个娃打两只狼也不容易,如果狼皮是完美的话,我就给二十个铜钱,你们看咋样?” “姐姐,你给六十个铜钱吧!”太昊讨价道。 “为啥?”五岁娃睁大了眼睛。 “不为啥。” 太昊摇了摇头,说道,“姐姐,你见过有卖活狼的吗?而且狼身上一点伤口也没有的。” “哦?” 五岁娃轻呼了一声,眨巴了几下眼睛,说道,“这样吧,叫我进铺子问我妈一声,然后给你回话,你们先等一下哦。” 说罢,一蹦一跳地跑进了食肆。 黑闷娃挤了挤眼睛,伸手擦了把汗,凑近太昊小声问道,“青帝,一个狼跟人家要三十个铜钱合适不?是不是有些多了?” “就是,” 花狐小声补充道,“刚才那个碎娃可是说,一个狼完美的话只给二十个铜钱的,青帝,你这样会不会有些口大了?” “没事的。” 太昊眯着眼睛看了眼食肆门内的情形,说道,“买卖嘛,就要在商言商,讨价还价是常事,一次谈不拢还可以谈第二次嘛,如果第三次也谈不拢,那就真的要去第二家了。” “这样啊?”花狐和黑闷娃轻呼一声,似乎听懂了太昊的话意。 也就在这时候,从对面的食肆门内一左一右先后探出两个脑袋,左边的是老鼠脸男人黑土墩,右边的是猿猴脸男人关柱子。 两人都没有做声,只是在静静地观察着太昊三人,想要知道三人在对面的食肆门前干啥。 正在架子跟前杀羊的中年男人无意中一回头,正好看见蹲在右边门后的关柱子,以为关柱子在看自己,马上从脸上挤出一道道桃花纹,“关头领,有事吗?” “有你大乃个髿!” 关柱子很是恼火,狠狠地瞪了中年男人一眼,喝道,“好好弄你的羊,甭没事找事!” “嘿嘿嘿。。。” 中年男子急忙点头哈腰,“知道了,我知道了,关头领,你先忙,有事招呼我就行了,保管你巴哪我打哪!” “馹。。。你先人——”关柱子瞬间怒了,一闪身形就要跳出门外,“想打屎到茅子去,甭恶心我!” (茅子,西北人对厕所的一种称谓。) “关柱子,你做啥?” 黑土墩一看关柱子急眼了,一闪身扑上前抱住了关柱子的大腿,将关柱子扑了个踉跄,才堪堪按住了关柱子。 “对门好像有人在打捶。” 黑闷娃的耳朵很尖,第一时间就听见了对面食肆门内的响动,急忙抬眼看去,却只看到了黑土墩露在门内的屁股。 太昊没有转头,只是用神识探查到了关柱子和黑土墩两人的动作,在看到这两个家伙刻意躲避自己的时候,心里才松了口气。 花狐虽然看到了对面食肆门口的情形,奈何看不懂关柱子和黑土墩两人的心思,不免心情有些沉重,“青帝,老鼠脸男人跟猿猴脸男人就在对门门内,好像在偷看咱们,你看咱们要不要现在离开这里?” “不用!” 太昊轻轻地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先卖狼,卖完狼了去别的食肆吃些饭,再去神庙找我妈跟姨姨。” “哪?” 花狐正想说些啥,看到五岁娃右手提着一个小瓦罐微笑着从门里头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满面春风的年轻女子,马上咽下将要出口的话语,“好吧,都听你的。” “嗨——” 五岁娃挥手向太昊打了个招呼,微笑着说道,“我妈出来了,你跟我妈说吧。” “哟,小友,是你们要卖狼?还是活狼?”年轻女子微笑着打量了一下太昊三人,然后看向太昊问道,“你家大人哩?你能做得了主吗?” 太昊微笑着指了指花狐脚前的袋子,说道,“我妈跟姨姨去神庙打卦去了,叫我们先过来卖猎物,姨姨,你先看一下猎物,咱们再谈价位。” 年轻女子脚步轻盈地走上前,圪蹴在布袋子跟前,伸手扒拉了一下花狐脚前的布袋子,仔细翻看了一下狼的身体,然后又走到黑闷娃跟前,做了同样的动作。 五岁娃趁着这个机会,把右手中提着的小瓦罐递到太昊胸前,笑着说道,“弟弟,渴了吧,来,喝些水润润喉咙就不渴了。” 太昊没有急着接小瓦罐,而是看着五岁娃的眼睛,问道,“姐姐,你这水多钱?” “不要钱,专门给你喝的。” 五岁娃愣了一下神,急忙解说道,“我看你嘴皮都起皮了,应该是老半天都没有喝水了,来,赶快喝吧,喝完了再让白净脸跟碎黑娃喝。” “好吧,谢谢姐姐。” 太昊不再客气,接过小瓦罐,仰起头咕咚咕咚就喝了一通水,在喝了少半瓦罐清水之后,感觉到整个人都舒服多了,随后把小瓦罐递给了花狐,“花狐,你也喝些水,再叫闷娃喝。” 花狐捧着小瓦罐喝水的时候,年轻女子抿了抿嘴,看向太昊问道,“你好,小友,这两个狼我都看了,是活的,身上没有伤口,是很完美的草原狼,一个狼我给你六十个铜钱,两个狼总计一百二十个铜钱,你看如何?” “嗯嗯,谢谢姨姨,你给的比我想的多一半啊。”太昊想笑,却硬是憋着心里的笑意没有笑出来,这比五岁娃刚才给的价位多多了。 “呃?” 正在抱着小瓦罐喝水的花狐听到了年轻女子的话语,立时愣住了。 黑闷娃以为花狐不喝水了,急忙伸手抢过小瓦罐,仰头就是一通猛灌,呵呵,对于饭量和水量都很大的黑闷娃来说,这大半天没有喝上一滴水,可把他给渴冒了。 “小友,这是一大串铜钱,总计是一百二十枚,你数一下。”眼角的余光看到两个孩子在抢水喝,年轻女子被惹笑了。 随后,从左侧腰间悬挂的钱袋内取出十小串铜钱递给太昊,笑眯眯地说道,“如果钱数没有出入,咱们就钱货两清了哦。” 第30章 罗盘城 五 “不用数了,姨姨,我信你。” 太昊说着,取出三小串铜钱递给花狐,说道,“花狐,这个你拿着。” 又取出三小串铜钱,看着举着小瓦罐往嘴里控水的黑闷娃,说道,“闷娃,把瓦罐给姐姐,然后把这三串钱拿上,咱们该去找食肆吃饭去了。” “嗯嗯,我还是口渴的很。”黑闷娃苦着小黑脸,把小瓦罐递给了五岁娃,伸手接过钱收进怀里,嘟起了嘴巴。 “小友,如果你们有装水的东西。。。” 年轻女子微笑着开口,五岁娃已经走到太昊身旁,笑眯眯地指着太昊背后的小陶罐笑了起来,“妈妈,弟弟背着小瓦罐哩。” “哪?” 年轻女子愣了一下,又笑了起来,“死女子,你是气我哩不是?你既然看见了,那就去给弟弟装一罐清水,省得他们一会渴了没地方喝水。” “好嘞!” 五岁娃欢快地应了一声,示意太昊取下小陶罐,随后提上小陶罐,一蹦一跳地跑进了食肆里头。 “小友,你们这袋子还要吗?”年轻女子看着地上装狼的袋子,微笑着问道。 “要,我们一会还要去买粟米哩。”花狐点头,并说出了用袋子的由头。 “好吧,把狼倒在地上就行了。”年轻女子伸手拿起黑闷娃脚前的袋子倒狼,花狐很有眼色的拿起自己脚前的袋子倒狼。 也就在这时候,躲在对面食肆门内的黑土墩和关柱子急眼了,迅速爬起身,飞也似地跑出门外,猫腰低头从架子下穿过,伸手扒拉着街道上拥挤的行人,想要直奔太昊这边。 “让开——” “快让开啊——” “你谁呀?凭啥让我给你让路?” “狗。。。馹的,你敢推我,看我不打死你?” “噗通——” “噼啪——” “抹地,你是马匪呀?” “啊啊啊,谁咬了我的手?” 。。。。。。 随着黑土墩和关柱子两人咬牙切齿凶狠的扒拉行人,街道上的行人马上就乱了起来,你挤我,我挤你,你打我,我打你,叫骂声和呵斥声响成了一片。 太昊三人随着声音看去,当看到混乱的源头是黑土墩和关柱子两人时,马上就不淡定了。 “这俩拐子是咋回事?”黑闷娃看不明白街道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可以看到黑土墩和关柱子在人群中发疯。 “这俩拐子到底想干啥?”花狐也看不明白黑土墩和关柱子的意图。 只有太昊一眼就看出了黑土墩和关柱子的企图,于是咧嘴冷笑了一声,走到芦苇席前,抬脚把一块大石头踩成了五个小块。 随后弯腰伸手,一手抓起一块石头,然后看向街道上依旧混乱的人群,举起右手向发疯最凶的关柱子那猿猴脸上瞄了瞄,挥手将石头扔了出去。 紧跟着,又将左手中的石头砸向黑土墩的瘦黑脸,复又弯腰伸手,从地上捡起两块石头,砸向关柱子和黑土墩的眼窝。 “弟弟。。。” 右手提着小陶罐兴高采烈走出食肆门槛的五岁娃,在看到太昊诡异的动作时,立时就呆住了。 同时呆住了,还有手提布袋子的年轻女子,“小友,你这是。。。” “呕——” 先是关柱子用手捂住鼻子尖叫出声,“谁打我鼻子——” “嗷——” 紧跟着是黑土墩大喊出声,“是谁?是谁拿啥打了我的眼窝?” “呕呕呕,我的眼窝要瞎了——” “嗷嗷嗷,我的鼻子可能骨折了——” 。。。。。。 “青帝,我来帮你。” 黑闷娃意识到太昊在用石块打人群中的黑土墩和关柱子,马上就兴奋了起来,随手从年轻女子手里抓过布袋子,也不折叠,胡乱地扔进须弥袋里头,就快步走到芦苇席上搬石头。 花狐直接把布袋子收进怀里,实则是收进了须弥袋内,快步走到食肆门口,接过小陶罐放在一旁,询问道,“姐姐,你家有没有拳头大小的石头?” “拳头大小的石头?”五岁娃有些愕然,随即摇了摇头,反问道,“你要石头做啥?” 花狐意识到五岁娃有些笨,急忙又问道,“其他形状的石头也行,我要砸拐子。” “啊?” 五岁娃惊呼一声,把填满水的小瓦罐放在地上,随即转身跳进食肆大门里边,在门后抓起一个破瓦罐又跳了出来,直接把破瓦罐递给花狐,说道,“白净脸,你看这些灰包行不?这都是我用人家不要的干荷叶包着上好的草木灰,晚上用来砸那些偷偷翻墙的贼人的,你可以省些用。” “这个好!这个好!” 花狐接过破瓦罐看了眼里边成年人拳头大小的荷叶包,随手抓起一个试了试轻重,感觉到太昊用起来轻重可能最合适,就兴奋地嘟哝了一句,快步走到太昊身旁,把荷叶包拿给太昊看。 太昊没有细看,还以为花狐给自己拿来了石块,伸左右手各抓了一个,照着已经冲出人群,在相距丈余远的柳树下,正一脸凶狠地瞪眼咧嘴向这边跑来的黑土墩和关柱子的面门就砸了过去。 “噗噗——” 两包干荷叶包瞬间就砸中了一脸愤怒的黑土墩和关柱子的面门,两人连躲避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中招了,不但满头满面都是草木灰,就连整个头部都笼罩在草木灰的灰雾中。 “嘛呀,我的眼睛,我的眼睛要瞎了呀!”黑土墩最先用手捂住黑脸,圪蹴在地上尖叫了起来。 “啊啊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也瞎了啊!”紧跟着,关柱子坐在地上也尖叫了起来。 也就在这时,黑闷娃抱着踩了几脚都没有踩碎的大石头急乎乎地走到了太昊跟前,要把两个成年人脑袋大小的石头递给太昊,“青帝,给你石头,用石头砸更带劲!” “好!” 太昊想也没想就伸手接过大石头,举在髿顶上就要向黑土墩砸去。 年轻女子一看不好,也不怕暴露自己,一挥手,瞬间将两只活狼收进了须弥袋内,身形一晃就站在太昊身旁,快速伸手将太昊手中的大石头拘在自己手中,使了好几下劲儿,也没有将大石头夺过来。 没有奈何,年轻女子只好劝慰道,“小友,松手,不敢用这么大的石头砸人,这样会砸死人的。” “好吧,我不砸这俩坏人了。”太昊看到年轻女子夺石头,就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教训黑土墩和关柱子了,只好松了手。 “青帝,还打不打了?” 黑闷娃以为大石头太大,是太昊故意不用的,只好苦着小黑脸,用手指了指邻居门前的大柳树下一堆散乱的鹅卵石,询问道,“要不,我去那边给你抱碎石头?” “不用了,这两个家伙已经得到了教训,咱们也得吃饭去了。” 太昊摇头,指了指坐在地上抱头哭泣的黑土墩和关柱子,对黑闷娃和花狐说道,随后又看向年轻女子,微笑着说道,“谢谢姨姨,谢谢姐姐,我们要吃饭去了,你们去不?” “我们已经吃过饭了,你们去吧。” 年轻女子略显尴尬地笑了笑,伸手向北指了指,“从这里向北,下一条东西街道就是骡马市,骡马市十字口有好几家卖饭的,你们可以去看看。” 五岁娃急忙提起小瓦罐,上前递给太昊,犹豫了一下,说道,“弟弟,喝些水,有空来找姐姐狂,姐姐一定留下肚子跟你吃饭。” “谢谢姐姐,有空再狂。” 太昊去接小瓦罐,而是伸手接过花狐手中的小陶罐,顺便检查了一下罐口的干荷叶,发现五岁娃封的比自己还好,就开口道了声谢,一挥手,抓住花狐的衣袖,快步走入人群,猫腰低头,向骡马市方向走去。 “姐姐,叫我喝些水。” 渴冒了的黑闷娃眼见太昊拒绝五岁娃的清水后,直接上前从五岁娃手里接过小瓦罐,一仰头,一口气就喝完了小瓦罐里边的清水。 然后,把小瓦罐还给五岁娃后,不知道在发啥呆,看到太昊和花狐钻进了人群,这才反应了过来,急忙猫腰低头追了上去,“青帝,等等我!” 看到太昊三人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后,五岁娃扬起脸,看着年轻女子问道,“妈妈,你说那个叫青帝的碎娃还会来吗?” 年轻女子皱了皱眉头,思索了一下,轻声说道,“来不来咱们这里不知道,但是以后你是肯定会跟他们见面的。” 五岁娃又看了眼还坐在柳树下哭泣的黑土墩和关柱子,问道,“妈妈,咱们要不要管管黑土墩跟关柱子?” “不用管,这俩货是咎由自取。”年轻女子瞅了眼黑土墩和关柱子,冷哼了一声。 “哪,他们的眼睛会不会真的瞎了?”五岁娃有些担心。 “不会的!” 年轻女子摇了摇头,说道,“回去用清水洗一洗,要不了三天,眼睛看东西就恢复正常了。” 看到五岁娃还要问话,年轻女子直接伸手抱起五岁娃,同时挥手将地上的芦苇席连带着席上的猎物一块收进了须弥袋里头,柔声说道,“走吧,咱们回去收拾一下东西,就去找你软妹子姨姨,然后,咱们就去黑水城你外婆家,好不好?” “好。”五岁娃的说话声音很轻,轻到只由自己和妈妈两人听到。 太昊三人去往骡马市的南北街道上,越走人越稀少,除了来去牵着毛驴和骡子的行人,就是牵着老马的行人。 黑闷娃忍不住问道,“花狐,你说牛羊市那条街道上,没有看见牛,只看到了羊,为啥还没有走到骡马市,就已经看到了骡马跟驴子,是不是罗盘城里没有牛这种东西?” “你瓜呀?” 花狐有些想笑,“咱们来的时候,路过华家埠子,那两人不是说现在正是秋收,牛是农家的主要劳力,不管是驮东西还是耕地,哪一样能少得了牛呢?” “哪?” 黑闷娃的话语真多,“骡马驴这三种东西也可以驮东西,也可以耕地呀!” “嘿嘿嘿,闷娃,要我说你啥好哩?” 花狐嬉笑着看向黑闷娃,直看得黑闷娃的小黑脸都有些发红了,才说道,“白戎人正在天山北部跟天目人打仗,骡马驴这三种东西自古以来就是战场上的消耗物资,你说,哪一个农家用得起?” “换句话说,牛羊市那条街道上来往的人大多都是农家人,骡马市上来往的除了富人,就是老行商,嗯嗯,还有神州卫。” 黑闷娃皱了皱眉头,疑惑地问道,“花狐,这些事情你咋的知道的?” “嘿嘿嘿,我说闷娃,你不懂你不会看他们的衣着吗?”花狐嬉笑。 黑闷娃仔细瞅了瞅牵着骡、马、驴的行人,马上就顿悟了,“嘻嘻嘻,原来是我疏忽了。” 说话间,三人来到了十字街口,放眼骡马市街道,真的只是看到了骡、马和驴子,驴子最少,其次是骡子,最多的是马。 街道上的马也不是啥好马,除了老马,就是一些马驹子和驮马,千里马很难看到。 在街道两旁粗壮的杨树下,摆放着一个个盛放草料的木槽和木水桶,不管是骡和马,亦或是驴子,就拴在木槽上边的木架上吃草喝水。 卖主和买主则或蹲或站在街道两旁铺子前的空地上,或三个一堆,或五个一群,或高声在争论着什么,或小声在谈论着什么。 也许是因为秋收的缘故吧,农人很少能看到身影,倒是在树荫下挑拣马匹和骡子的老行商不在少处,嗯嗯,还有个别富人带着青壮夹杂其中。 “青帝,你想吃些啥?”花狐瞅了瞅街口四角的几家食肆,小声问道。 “我想喝些粟米粥。” 太昊打量了几家食肆,大多吃食自己没有见过,只有卖粟米粥的食肆稍稍有些眼熟,于是想也没想,就应了一声。 “青帝,除了粟米粥,你还想吃些啥?”花狐继续问道。 太昊没有办法,只好说道,“花狐,其他吃食我没有见过,不知道我能不能吃,我只吃过粟米粥,嗯嗯,还有一种很软的饼子,也很好吃的。” “吸溜——” 黑闷娃看了一圈,不知道看到了哪种美食,忍不住吸溜了一声口水,看向太昊,问道,“青帝,你没有吃过肉吗?肉最好吃了,嗯嗯,还有血,也最好喝了。” “闷娃,不要乱说话,青帝跟姨姨可能是吃素的。”花狐打断了黑闷娃的话,拉着两人就往一家卖粟米粥的食肆门前走去。 “肉是啥?还有血是啥?” 太昊的眼睛睁大了,对黑闷娃说的这两种美食充满了好奇,“他们真的好吃吗?” “青帝,你真的没有吃过肉吗?”黑闷娃愣住了,自己自从记事以来,可是很早就吃过这些食物了,太昊咋就没有吃过哩? 花狐接口说道,“闷娃,不是我说你,青帝都没有见过你说的这些食物,咋会吃过哩。” “好吧,是我说错话了。” 黑闷娃猛然看到了花狐在向自己不停地眨眼睛,就知道不能再提肉跟血这些食物了,连忙改口承认是自己说错话了。 “哎哟,是你们三个小友啊!” 软妹子端了个木盆走出食肆,将盆内的脏水泼到门前的杨树下,一转身,就看到太昊三人手拉手来到了门前,急忙上前打招呼,“那两个姐姐人哩?没有跟你们一起过来吗?” “是姨姨啊——” 花狐微笑应声,问道,“姨姨,你家还有粟米粥吗?青帝想喝些。” “有啊!有啊!有啊!” 软妹子急忙应道,“你们先进铺子找板凳坐下,我这就给你们舀粥。” 说罢,不待三人应声,软妹子就率先提着木盆走进食肆大门,急匆匆去后厨洗手舀粥去了。 第31章 罗盘城 六 太昊三人对视了一眼,抬脚走进食肆,打量着食肆里边低矮的条桌和条凳,感觉到这些条桌和板凳就好像是专门为小孩打造的。 条桌总计有三张,顺着门墙左右摆成了一溜,每张条桌两旁各有一条板凳,在条桌上摆放有一个装筷子的小瓦盆和一个装小木勺的小木碗。 一个年纪约有五岁的小女孩站在中间的条桌旁,正在用一盆清水清洗条桌上的筷子和小木勺,在看到太昊三人围拢着坐在门口那张条桌旁后,小脸上急忙挤出了一丝丝笑意。 “嗨——” 小女孩向太昊三人打了声招呼,“你们是来喝粥的吧?我给你们说一下,一个铜钱可以喝五碗粥,粥是粟米粥,里边加了少量的新鲜野菜;” “另外,铺子里还有软饼,一个软饼大约有我跟前这个木盆大小,是用刀切成八块的,一个铜钱可以买四块,如果饭量大一些,可以买八块。” 太昊坐里边,面向门口一侧,花狐和黑闷娃坐外边,背朝门口一侧,三个人在一张条桌旁面对面坐了下来。 “闷娃,你能喝几碗粥?吃几块软饼?”花狐看到还在用袖子擦口水的黑闷娃,小声问道。 “我啊?” 黑闷娃愣了一下神,这才反应过来,伸手指着条桌上的小木碗说道,“盛粥的碗如果是这么大的话,我一个人就能喝六碗,软饼嘛,先给我来上两大张,一会吃完了要不要再说。” “青帝,你哩?”花狐又看向太昊,小声问道。 太昊没有发呆,直接说道,“我能喝三碗粥,吃一个软饼。” “那好吧,我也能喝三碗粥,吃两个软饼。” 花狐说着,扳着手指尺算了一下,看向五岁小女孩,说道,“嗯嗯,姐姐你给我们端十二碗粥,拿上五张软饼,让我们先吃,不够了我们再要。” “好嘞——” 小女孩欢快地应了一声,面向后厨喊道,“十二碗野菜粥,软饼五张,妈妈你别上错了哦——” “好了,我这就来——” 后厨内应了一声,软妹子稍后就端着一个四方大木盘走出了后厨。 木盘上摆放着六个小木碗,软妹子步伐轻快地走到条桌旁,把木盘放在条桌上,然后将盛满野菜粥的小木碗摆放在太昊三人面前。 “粥有些烫,你们可以用木勺舀着吹着慢慢喝,我再去给你们端些软饼。”说罢,软妹子拎着木盘转身又走进了后厨。 太昊三人也没有客气,各自伸手从小木碗中拿过一个小木勺,把粥碗拉到身边,舀粥喝粥。 小女孩静静地看着花狐,等到花狐喝完三勺野菜粥后,才小声说道,“外,白净脸,野菜粥好喝不?” 花狐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黑闷娃就抢着应声,还不忘向小女孩笑了笑,“好喝!好喝!姐姐,我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粥!” “好喝还不掏钱?等着吃白饭吗?”五岁小女孩瞪了黑闷娃一眼,将小手掌遥空向花狐晃了晃。 太昊回头抬眼看了小女孩一眼,笑着从怀中摸出两小串铜钱,扔在了小女孩面前的条桌上,轻声说道,“姐姐,不用找钱了,多出来的钱给我们拿成软饼吧。” “好嘞——” 小女孩伸手拿起小串铜钱大略数了数,麻利地收进怀里,小脸上露出一脸的笑意,又向后厨喊道,“妈妈,再加五张软饼——” 软妹子正好端着木盘走出后厨,并没有看到小女孩收钱的动作,笑着点头应道,“知道了。” 花狐和黑闷娃喝粥的动作很快,太昊一碗粥还没有喝完,花狐和黑闷娃两人就已经在喝第三碗粥了,且喝粥的动作几乎可以用喝水来形容。 待太昊喝完两碗粥时,花狐和黑闷娃两人已经喝完了条桌上的粥,并各自吃完了半个软饼了。 “嘛呀,软饼真香,啧啧啧。”黑闷娃一边大口吃着软饼,还一边不忘抽空赞叹几声。 也就在这时,一路向北跑来的木瓜和木子,也就是女子打扮的两个矮子,为了躲避狼小宝的追踪,慌不择路的跑进了食肆大门,捡了靠里的那张条桌面向外坐下后,气息还没有喘匀,就与正在大口吃着软饼的花狐和黑闷娃对视了个正着。 “你们。。。” 木瓜和木子看清楚了花狐和黑闷娃的脸庞,顿时呆坐在板凳上。 “嗯?” 花狐和黑闷娃在看清楚进来吃饭的女子是木瓜和木子时,也呆住了,就连咬进嘴里的软饼也忘了咀嚼。 “你们认识?” 小女孩看到四个人大眼瞪着小眼的样子,感觉到很是奇怪,不由得好奇地问道,“二位哥哥也是来吃粟米粥和软饼的吗?” “嗯嗯,嗯?” 木瓜还在呆愣中,木子已经随话搭话点了点头。 小女孩又开始了解说,“喝粥吃饼是有规矩的,我给你们说一下,一个铜钱可以喝五碗粥,粥是野菜粟米粥,野菜新鲜的野菜;” “另外,铺子里还有软饼,软饼有这个木盆大小,两个铜钱可以买一块,如果饭量大一些,一顿可以吃三到五块。” 木瓜这时候总算是清醒了过来,挥手用袖子擦了把汗,看了眼太昊这边条桌上摆放着的空木碗,数了数,对五岁小女孩说道,“妹子,先给我们来十二碗粥,另外,软饼也要来上十张。” “野菜粥十二碗,软饼十张——” 小女孩听罢木瓜的话,立刻面向后厨喊了声,喊完还不忘催促妈妈,“妈妈,先上粥后上饼,你可以快一些哦——” “好嘞——” 软妹子在后厨里面应了一声,“我这就舀粥!等着哦——” “哎哎,”木子悄悄伸手拉了下木瓜的衣袖,小声问道,“你要这么多野菜粥跟软饼,咱俩吃得完吗?” “你个瘦鬼,怪不得吃不胖,你吃不完不会打包吗?” 木瓜眯着眼睛哼哼了一声,随手指了指太昊这边的条桌,小声说道,“再说了,你没看到这三个碎娃都吃了这么多的饭?咱们俩都是大人了,哪有吃不过三个碎娃的道理?” “那是,那是,”木子偷偷瞅了眼太昊面前条桌上的空木碗,数完后吓了一跳,急忙点头应道,“咱俩哪能吃不过三个碎娃哩?这要是说出去,还不叫人笑掉大牙了不是?” “哎,喷喷香的野菜粥来喽——” 软妹子端着之前那个大木盘走出了后厨,看了眼木瓜和木子,还不忘叫喊了一声。 木子还好一些,看着摆放在面前的野菜粥,慢条斯理地从小木碗中捏过一个小木勺,一小勺一小勺慢慢吃粥。 “吸溜溜——” 木瓜就不一样了,先是端起粥碗闻了闻碗里边的粥香味,然后吸溜了一声口水,伸手从小瓦盆里头抓过一双筷子。 右手端着粥碗,左手捏着筷子,一仰头,张大嘴巴就像是喝水一样,把木碗里的粥往嘴里倾倒,一边倒一边用筷子扒拉着碗里的野菜。 咳咳咳,几乎用了不到两个呼吸,一碗野菜粥就喝完了,木瓜又看了眼木碗里粘着的稀粥,又伸出舌头舔了舔,三两下就舔光了碗底。 直接把木碗里边舔了个干干净净,这才把空木碗放在条桌上,伸右手又端起一碗粥,开始重复之前的动作。 木子似乎是见怪不怪了,依旧在慢条斯理地用小勺子慢慢喝粥,时不时地赞叹一声,“嘛呀,这粥喝起来真香,有一种妈妈的味道哇!” 小女孩呆呆地看着木瓜的疯狂喝粥动作,直到木瓜一口气喝完了六碗稀粥,这才反应了过来,伸出小手掌向木瓜晃了晃,催促道,“饿死鬼,铜钱呢?吃的这么快,是不是想吃白食?” 木瓜伸手端起第七碗野菜粥,都没有回过神去听五岁小女孩在说些什么。 倒是木子很机灵,急忙眨眼在心里尺算了一下,然后伸手从左侧腰间取出两小串铜钱,递给了五岁小女孩,之后又开始埋头用小木勺慢慢舀粥喝粥。 花狐很眼尖,虽然没有抬头去看木子在腰间取铜钱,但是神识却注意到了黑闷娃的小动作。 只见黑闷娃轻轻晃动了一下腰肢,就看见木子左侧腰间的钱袋子口上有一道流光飞进了黑闷娃左侧腰间的须弥袋内。 遽然之间,黑闷娃的眉宇之间就流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同时看见黑闷娃小动作的,还有洗完筷子和小木勺后,拿起小笤帚在一旁扫地的五岁小女孩。 小女孩稍稍停顿了一下手中扫地的动作,嘴角轻佻,哼哼道,“无耻!” 看到黑闷娃没有抬头应声,便又低头开始扫起了地。 小女孩扫地的动作很是轻柔,虽然脚下的地是用熟石灰加草木灰加黄土混合清水捶打成的三合地面,但是并没有尘土飞扬起来,有的只是一些细小的尘土碎粒在小笤帚下面滚动。 待黑闷娃把一个软饼狼吞虎咽的吃完之后,又晃动了一下腰肢,花狐就看见木瓜左侧腰间的钱袋子中有一道流光飞进了黑闷娃左侧腰间的须弥袋内。 这一次黑闷娃的脸上没有任何皱纹,除了低头大口吃着软饼,还是低头大口吃着软饼。 只是这一次,木瓜似乎感觉到了自己左侧腰间悬挂着的钱袋子有些异动,好像突然之间变轻了许多,想也没有想,就伸手摸了一下钱袋子。 然后,整个胖脸都变黑了。 “啊啊啊,谁偷了我的钱袋子?”木瓜气愤地站起身,仰头大喊,有点无能狂怒的样子。 “钱袋子?” 木子不自觉地伸手摸了摸自己左侧腰间悬挂的钱袋子,立时打了个寒颤,看向木瓜说道,“我我我,我的钱袋子也不见了!” “掌柜的——” 木瓜有些愤怒,瞪向后厨方向喊道,“掌柜的在吗?赶紧出来,我的钱袋子不见了!” “哎——” 软妹子在后厨里头应了一声,就匆忙跑了出来,站在条桌跟前皱眉看着木瓜,问道,“小友,你的钱袋子是啥时候不见的?可以对姨姨说一下不?” “我的钱袋子。。。嗯?” 木瓜左手捏了捏腰间的空布袋子,摇了摇头,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钱袋子就在腰带上挂着的,只是里头的铜钱不见了。 至于钱袋子里头的铜钱是啥时候不见的,木瓜也想不起来了。 木子仔细看了眼自己左侧腰间空了的钱袋子,也有些懵,“我刚刚还从里头取了两小串铜钱的。。。这这这,其余的铜钱哩?” 花狐害怕这两个矮子找黑闷娃的麻烦,因为花狐不经意间从这俩矮子身上察觉到了一丝丝危机,于是偷偷地用神识探查了一下这俩矮子的气海,发现竟然都是三阶,花狐吓了一跳,赶紧收回神识。 “你俩是从哪里跑过来的?” 在咽下口里的软饼后,花狐开口问道,“街道上人多不多?有没有人跟你们纠缠?” “这个。。。” 木瓜有些茫然了,从大柳树下与花狐和黑闷娃两人交恶之后跑到这里,少说也跟上百人擦肩而过了,之前自己咋就没有注意钱袋子是不是空的呢? “也就是说,你们的钱袋子可能在街上行走的时候,就被人给偷了!” 花狐尽可能地假设道,“也有可能是你们在跟其他人纠缠的时候,钱袋子里头的铜钱就消失了,而你们却视而不见;” “现在,你们吃了粟米粥,又点了十个软饼,要开钱结账了,才想起来钱袋子里头没有钱了,但又不想落下一个吃白饭的名声,于是,你们就在这里叫唤,钱袋子空了;” “又或者说,你俩根本就没有一个铜钱,肚子还很饿,就想着咋样既能吃到饭,还不能落下一个吃白饭的名声,就趁着吃饭的空档故意摸着自己的空袋子大喊大叫?” “我没有,我不是,我我我。。。”木瓜想要找的借口几乎被花狐一口气说完了,一时间有些气噎,就连说话都结巴上了。 “我记得。。。” 木子还想重申自己刚才拿钱的时候,好像钱袋子里头还不是空的,刚一张开嘴巴,就被黑闷娃怼了回去。 “你记得个屁!” 黑闷娃咽下口里的软饼,起身怒视着木子,“我记得在大柳树背后,就是你跟这个矮冬瓜挡住了我们的去路,想抢我们的钱袋子的;” “现在,你肚里想些啥,以为我们是瓜子,啥都不知道吗?还是说,你以为你俩很聪明,变着法儿的抢人钱财,还要处处落个好名声?” “我不是,我没有,你误会我了。” 木子想哭,更想大喊几声为自己洗清冤屈,咧了几下嘴角,愣是一滴眼泪花也没有挤出来,反倒是像在做鬼脸,很难看的样子却不自知。 “这样吧,”花狐一看火候到了,马上微笑着打起了圆场,“你看,你俩粥也喝了,软饼也要来了,想要退货对大家的面子都不太好。” “你的意思是。。。” 木瓜秒懂花狐的意思,但又不好意思说出来,只能是不停地向木子挤眼睛,想要木子出头说话,好让自己下台阶。 木子似乎没有看明白木瓜的意思,憨憨地看向软妹子,说道,“我们没钱,姨姨,你看。。。” 软妹子正欲开口,花狐就先说话了,“没钱好呀,这顿饭就算是我请你们了,只要你们把粥喝完就行了,软饼就不要吃了。” 说着看向黑闷娃,吩咐道,“闷娃,去,过去把软饼端过来,一会走的时候带上,回去在路上能当干粮吃。” “好嘞——” 黑闷娃欢快地应了一声,快步走到木瓜和木子面前的条桌旁,笑嘻嘻的端起放软饼的草垫子,一蹦一跳的走回到自己的座位跟前,把草垫子放在条桌上,然后坐在板凳上,伸手数起了草垫子上摞着的软饼,“一个,二个,三个。。。” 第32章 罗盘城 七 “咳咳。。。” 看着黑闷娃很认真的数着软饼的样子,木瓜很是气恼,吞了口口水,一下子就呛到了气管上,马上侧身弯腰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吸溜溜——” 木子一看条桌上摆放着的空碗和粥碗,发现木瓜比自己多吃了五碗,也不管木瓜吃不吃了,左手端起粥碗,右手捏紧小木勺,一仰头,张大嘴巴,大口大口地喝起了野菜粥,就好像喝清水一样。 不肖十个呼吸,条桌上剩下的野菜粥就被木子喝完了。 然后,木子用袖子擦了擦嘴巴,伸手摸了一下依旧是饥肠辘辘的肚子,偷眼看了看黑闷娃面前焦黄松软的软饼,咽了口口水,这才装模作样的挨近木瓜,伸手在木瓜的背上轻轻拍了起来。 “喝粥一般不能太过心急,”木子眼睛乱瞅,嘴里慢条斯理的念叨着劝人的话语,“老人常说,心急吃不了热粥。。。” “狗屁——” 小女孩停下扫地的动作,瞪了眼木子,哼哼道,“你说的是谁说的谬论?老人常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源自于刚出锅的热豆腐堪比热油,一口下肚,不但烫伤了舌头和喉咙,还会要人半条命。” “哦哦哦,我错了,我错了。” 木子急忙笑着应道,“是我记错了,妹妹说的对,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也喝不了热油,我们以后吃粥的时候,一定要慢点喝,再慢点喝,慢慢慢一点儿喝,这样就不会呛到气眼子了。” “你滚——” 木瓜的胖脸都快要被气黑了,感觉到木子这话分明是在给自己亮耳,侧身甩开木子的手掌,忽地起身气呼呼地夺门而出。 “哎哎哎,等等我——” 木子愣了一下,急忙追了出去。 “哈哈——”小女孩忍不住笑出了声。 “哈哈哈——”软妹子跟着用手捂住嘴巴笑出了声音。 “啊哈哈哈。。。”黑闷娃则咧嘴大笑,直接笑弯了腰。 花狐只是咧了咧嘴,没有笑出声来。 太昊依旧在大口吃着软饼,一刻也没有松懈,因为黑闷娃和花狐两人各自已经吃完了三个软饼了,而自己才吃了不到半个软饼。 少倾,几个人笑毕,软妹子看了眼条桌上剩下的软饼,问道,“小友,你们还吃软饼不?如果不吃了,我就用荷叶给你们分开包起来,咋样?” “谢谢姨姨,那就分成三份包起来吧。”花狐随话搭话,马上向软妹子抱拳,微笑着说了声谢谢。 “呃。。。呃儿。” 黑闷娃其实还想再吃三个软饼的,奈何肚子不允许了,连着打了两声饱嗝,只好作罢,用袖子擦了擦嘴巴,使劲移开盯着软饼的目光,看小女孩拾掇刚才那两个矮子离开的条桌。 软妹子是一个麻利的女子,很快就从后厨取来了干荷叶,伸手数了数条桌上剩下的软饼,竟然还有十三张,要分成三份,明显有两个人要吃亏。 还没等软妹子说话,太昊就开口了,“姨姨,你把四张软饼打一份,剩下一个软饼我一会拿着路上吃。” “好,好呀!” 软妹子惊喜的看向太昊,夸赞道,“小友,我看你有三岁了吧?你这么小就已经学会算数了,谁教的呀?” “姨姨,我现在一岁半,算数是妈妈教的口诀。”太昊看了眼一脸笑意的软妹子,急忙纠正道。 “咦——” 软妹子惊呼一声,俏脸上的笑意更浓了,麻利地打包完三个荷叶,看向太昊问道,“小友,你叫啥名字?你妈妈还教了你些啥?能给姨姨说吗?” 花狐警惕地看向软妹子,黑闷娃的反应有些慢,虽然也收回看小女孩的目光看向了软妹子,但是还没有回过神来。 小女孩一听太昊只有一岁半了,就已经会算数了,也好奇地停下了手中的伙计,瞪大了惊愕的目光看向太昊,想要看看太昊还知道些啥。 “这是青帝,我跟花狐都能作证,青帝确实是一岁半了。”黑闷娃看到太昊的嘴里还在用前门牙咀嚼软饼,就有些急躁了,开口说出了别人对太昊的别样称谓。 软妹子盯着太昊,随口夸赞了一句,“你叫青帝呀,嗯嗯,这个名字很好听,听起来也很顺耳。” “切——” 小女孩看了眼太昊左脸上的青色胎记,哼哼道,“这谁也太会起名字了?该不会是看不起这个碎娃吧?就着起名字的能力,啧啧啧。。。” 太昊终于咽下了口里嚼碎了的软饼,看着软妹子一脸渴望知道真相的眼神,轻声说道,“妈妈教了我好多字,估计快上千个了,算数的加减乘除以及珠算口诀我都记熟了;” “嗯嗯,我还会认好多草药,还能给草药做简单的炮制,还熟记了人身上好多穴道,还有,我还粗略的学会了一些相术。。。” “哪哪哪。。。” 一听到太昊会相术,软妹子明显急眼了,开口打断了太昊的话语,急急问道,“青,青帝,你能给姨姨看看面相不?姨姨过的很苦,想要知道以后能不能富足?” “还有我,还有我,还有我哩!” 小女孩也急乎乎地走了过来,凑到太昊跟前,伸手想要抱住太昊,被软妹子拉开了,嘴里却说个不停,“青帝,青帝弟弟,你给姐姐我看看,我长大了能干啥?能不能挣好多好多钱?能不能住神州卫总领罗大力住的那样的大房子。。。” 太昊仔细端详了小女孩的面相,骨相甲子,父母相伤,亲人无情,自食其力。。。 看完后轻声问道,“姐姐,我说的话你要仔细听,能不能做到?” “能,能吧。”小女孩愣了一下,皱眉仰头看了眼妈妈,看到妈妈点头微笑,就笑着马上点头应了一声。 “三岁春病,夏蜜身轻,父赘阳关,弱母独撑。。。”太昊刚刚说了四句谶语,就被软妹子打断了。 “青帝,等等,等一下再说。” 软妹子瞪着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太昊,“你说的青米三岁春天生病,这我知道,夏天的时候我家姐姐送来了蜂蜜,给青米吃了后,青米的病就好了;” “可是,你说的父赘阳关,是不是青米他大入赘在了阳关城?还是累死在了阳关城?又或者是在阳关城里给谁当牛做马?” “嗯嗯。”太昊咬了一口软饼,一边飞快地用前门牙咀嚼,一边微笑着点头。,“是入赘,不是累死的累。” “哪哪哪?” 软妹子当即就急眼了,伸手就要去抓太昊的胳膊,被眼疾手快的花狐伸手给隔开了,“姨姨,你不要心急,有话慢慢说。” “咳咳。” 软妹子急忙用手捂住嘴巴咳嗽了两声,俏脸上略显羞愧之色,轻声说道,“是我心急了,嘿嘿嘿,青帝,姨姨就想问一下,青米他大到底入赘的是哪一家,你能给姨姨说说不?” “入赘的是一个春姓的人家,那家的孩子到现在也应该三岁了。” 太昊咽下口中的软饼,伸了伸脖子,轻声应道,“我要劝姨姨一句,不要去找那个男人了,白戎人快要打过来了,好多人都开始收拾包袱向东跑路了。” “这样啊?” 原本还想着带孩子走一趟阳关城的软妹子,立时就泄了气,默不作声的流起了眼泪。 小女孩青米却来了精神,看向太昊慢吞吞的样子,小声催促道,“青帝,你说呀,我后来呢?我后来咋样了?” “逢雍莫入,遇阳当立。”太昊看了看青米的面相,郑重说道,“见黑嫁娶,见神消亡。” “嗯嗯,你继续说。”青米假装听懂了太昊说的话,挥手催促道,“我想听完以后的事情。” “没有了。” 太昊说罢,又咬了一口软饼,用门牙慢慢咀嚼了起来。 “这这这,这就没有了?”青米有些不太甘心,眼神死死地盯着太昊的眼睛,希望从里头看出个花儿来。 软妹子也在观察太昊的神情,看到太昊不像是在说谎,就试探着问道,“青帝,姨姨问你,你说的这个逢雍莫入中的雍,是雍山还是雍州城?” “都是。”太昊含混不清地应了一声,并点了下头。 “哪个?” 软妹子咽了口唾沫,继续问道,“哪个遇阳当立是遇见山羊还是名字上带阳的那个样?” “名字带阳的阳。”太昊依旧是含混不清的应了一声。 青米有些着急了,想了半会也没有想通后边两句谶语,就开口问道,“哪?后边两句谶语呢?说的是啥意思?能解说一下不?” 太昊正好咽下一口嚼碎了的软饼,伸了伸脖子直接说道,“是男人,还是两个,一个对你好,一个要害你。” “啊?”青米直接被惊到了,目光看向黑闷娃,轻声问道,“闷娃,你是不是姓黑?” 黑闷娃心里似乎明白了青米想要问啥,恼怒地瞪了青米一眼,哼哼道,“哼!我姓黑,但是我对你没有感觉。” “切——” 青米回瞪了黑闷娃一眼,撇嘴说道,“就你这样的碎黑娃,我半只眼睛都看不上,还有脸说对我没感觉,你哪来的脸呢?黑香黑贵的吗?” “我不跟你说了,”黑闷娃好像真的被气到了,立刻起身说道,“青帝,花狐,咱们走吧,这天也快黑了,还要去神庙找姨姨呢。” “好,走吧。” 花狐附和道,起身向软妹子抱拳,“姨姨,谢谢你家的粟米粥和软饼,有空了我们还来吃。” “好好好,外头天快黑了,路上小心一些。” 软妹子本来还想叫太昊给自己看一下面相的,奈何一时开不了口,只好微笑点头。 太昊走在花狐和黑闷娃后边,一边向门外走,一边说道,“姨姨,逢姜莫吃,逢渊莫入,菜粥软饼,伴您余生。” “这。。。咋说的?”软妹子有些呆愣,看着太昊小小的背影,倏忽间竟然有些失神了。 太昊解说道,“逢姜莫吃,吃则为奴,逢渊莫入,入则伏地。” “青帝再会!” 青米的眼睛有些发红,快步走到食肆门口,伸右手挥了挥。 “姐姐再会!” 太昊微笑着转身,举起右手挥舞了一下,就被花狐拉上快速走上街道,向南疾走。 却说木瓜和木子两人出了食肆后,越想越气,便找了个没有人的柳树下,悄悄地商量了一下,这才明白自己两人在食肆里头吃饭时,是遭到了三个碎娃的戏弄,很明显吃了个暗亏。 最后,两人苦苦思索了一下,一致决定,前去牛羊市十字卖羊肉的食肆,找罗屠夫帮忙对付那三个碎娃,最好能在那三个碎娃身上找回自己失去的铜钱。 而卖羊肉的食肆门前,罗屠夫也很头疼。 自从下午黑土墩和关柱子在看见对面食肆门口有活狼时,发了疯一般想要抢夺回来,很不幸,黑土墩和关柱子两人在街道对面柳树下吃了暗亏。 自己累死累活的把两人背回了食肆后院,又去神草巷找来疡医盘有粟给两人看诊,并用清水清洗了两人的眼睛,花费了自己二百枚铜钱。 当自己送走疡医盘有粟之后,刚一回到食肆后院,想要问一下两人饿不饿,自己好给两人做饭时,谁知道两人二话不说,合起来就把自己打了一顿。 “呜呜呜,我活的太憋屈了,我还不如买一块豆腐碰死算求了,呜呜呜。。。” 当两个矮子走到卖羊肉的食肆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罗屠夫坐在门前的矮板凳上,两手抹泪,哭的有些恓惶。 “罗哥,你咋了?家里哪位老人走了?”木瓜走到罗屠夫跟前,打住脚步,急忙问道。 木子的心思还在钱袋子上,说话半句都离不开钱袋子,“对的,罗哥,该不会是谁偷了你钱袋子了?” “呜呜,是木瓜来了,嗯嗯,木子你也来了。” 罗屠夫听到熟悉的声音,急忙用手擦干眼泪,这才看清楚两个矮子的长相,原来都是熟人。 此时,木瓜也看清楚了罗屠夫脸上的青紫,心中一惊,急忙问道,“罗哥,你这脸是谁打的,下手好狠哟——” 木子也看到了罗屠夫脸上的肿胀,面色有些惋惜,“我说罗哥,你这脸上的伤咋跟黑哥和关柱子前几天打我一样,看起来真的很像阳文化。” “呜呜,我这脸就是黑哥跟关柱子打的,呜呜呜。。。” 于是,罗屠夫一边伤心地哭泣,一边将下午黑土墩和关柱子两人与对面食肆门前的三个碎娃发生的冲突,以自己所看到的情形详细地说了一遍。 说完后,好像心里的憋屈也发泄的差不多了,就止住了哭声,但是眼泪还在继续流淌。 “哦——” 木瓜轻呼一声,拿眼向食肆门里头瞅了一眼,小声说道,“罗哥,你不知道,我跟木子刚才去骡马市十字软妹子食肆吃饭,无意间也吃了那三个碎娃的暗亏,不但我的钱袋子被偷了,就连木子的钱袋子也被偷了,你说可恶不可恶?” “真的?”罗屠夫有些愕然。 “真的!谁哄你是狗!” 紧接着,木子就把事情的前前后后详细地给罗屠夫说了一遍,最后哀叹道,“罗哥,你说,像那三个凶残的碎娃,咱们应不应该收拾他们一下?” “应该的。” 罗屠夫弱弱的应了一声,显得中气很是不足,就好像大病刚刚初愈的样子。 “哪?你有没有办法让那三个碎娃吃一个暗亏?” 木子咧嘴轻笑无声,盯着罗屠夫的眼睛问道,“如果你有天大的勇气,我俩不介意舍命陪君子,跟你一块让那三个碎娃吃一个明亏?你的意思哩?” “叫我想一下,我现在髿有些乱。” 罗屠夫这会心里乱极了,既想大显一下身手,又怕自己力所不及吃个明亏,既想暗地里给那三个碎娃设一个陷阱,又害怕陷阱还没有设好,那三个碎娃就来到了自己跟前。 第33章 罗盘城 八 “有了!” 木子忽然开口,“罗哥,你铺子里有辣子面不?” “你要辣子面做啥?” 罗屠夫不明就里,皱眉看向木子,“那东西不小心弄到脸上,如果清洗不及时,会像火烧一样,火烧火燎的难受,要是不小心弄到眼窝里头,可能十天半月都看不清东西了。” “我就要辣子面!你就说有没有吧?”木子冷着一张瘦脸,直勾勾地盯着罗屠夫的泪眼。 罗屠夫没有跟男人对视的经验,只好别过黑脸,傻傻地应了一声,“有哩!就是不多了,大概还剩下半陶罐。” 木瓜弄不明白木子突然要辣子面弄啥,急忙问道,“木子,你又不开铺子,而且家里也不开火,你要辣子面做啥?” 木子笑着用手比划道,“嘿嘿嘿,刚才罗哥不是说,下午那三个碎娃用干荷叶包着草木灰砸到了黑哥跟关柱子髿上吗?我就想着,把草木灰换成辣子面,用干荷叶包起来对付那三个碎娃,嘿嘿嘿,你俩说哩?” “嘻嘻嘻,木子,真有你的!”木瓜嬉笑着夸赞了一句,差点就笑眯了胖眼睛。 “哈哈哈。。。” 罗屠夫大笑,“木子兄弟,要说阴狠,哥哥我可是一点儿也撵不上你呀,怪不得老人常说,两腮无肉,颧骨高突,当面有容人之过,背后有杀人之心,哈哈哈。。。” “嘿嘿嘿,那是,那是。。。”木瓜嬉笑着附和道。 说干就干,三个人马上回到食肆后院,七嘴八舌的把阴一把三个碎娃的事情给躺在椅子上假寐的黑土墩说了一遍,至于一旁在六人合抱的梧桐树下把髿泡在木桶里头的关柱子,则没有人去搭理。 然后,三个人安静地站立一旁,静候黑土墩说话。 “这个主意不错!” 黑土墩在沉默了十个呼吸之后,黑脸上才露出了一丝丝笑意,说话的声音也很柔和,“就是比较浪费辣子面。” 罗屠夫最先表态,“不怕,不怕的,黑哥,我铺子里的辣子面还有半陶罐,我想把那些辣子面一下都拿出来用了,只要能叫那三个碎娃吃一个暗亏,说啥都值得。” “黑哥,我也表个态,这一次,我也豁出去了!” 木子用手把瘦得都露出一棱一棱的肋骨拍得嘭嘭响,一脸的大气凛然,“为了给你报仇,我就是瞎上一双眼窝,也要给那三个碎娃一个深刻的教训,让他们知道辣子面是辣的!” “木瓜,你哩?” 黑土墩看到木瓜迟迟没有说话,低着头不知道在想着啥,黑脸一黑,沉声问道,“难道你就不说两句?还是说,在你的心里,从来就没有想过给黑哥我报仇?” “啊?不不不。。。” 木瓜吓坏了,急忙跪倒在地,半举起右手,一副起誓的样子说道,“黑哥,你误会我了,我刚才在想,应该用怎样的办法才能给那三个碎娃吃一个暗亏,而且咱们还不能受一丁点损失;” “因为办法没有想好,因此上罗哥跟木子说话的时候,我就没敢急着说,害怕误了黑哥的大事,也就让黑哥误会了,是我的错。” “好了,也不用耍啥手段了。” 黑土墩有些恼怒,挥手说道,“罗胖子,你去后厨把辣子罐罐跟干荷叶取来,木子,木瓜,你俩一块去帮忙包荷叶包,包好了叫我。” “嗯嗯嗯。。。” 罗屠夫和木瓜以及木子三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应了一声,随即快步走去了食肆后厨忙活去了。 “柱子?” 黑土墩唤了一声关柱子,看到关柱子没有动弹,就起身走到关柱子身旁,抬脚在关柱子的屁股上踢了一脚。 “哗啦——” 关柱子身形一晃,一个趔趄连带木桶一块倒在地上,桶里的水流了一地。 “谁呀?踢我做啥?” 关柱子有些暴躁地爬起身,用衣袖快速擦拭了几下脸颊和眼睛,这才注意到,后院里除了自己,就是黑土墩,急忙问道,“黑哥,你踢我沟子做啥?” “那三个碎娃一会要路过门口十字,” 黑土墩没有看关柱子,而是看向西边天际上红彤彤的的晚霞,轻声说道,“罗胖子跟木瓜还有木子三人商量好了,准备用干荷叶包上辣子面抽冷子砸他们的眼窝,给你跟我报下午的仇,不知道一会你愿不愿意出手?” 关柱子歪着脑袋撇了撇嘴,执拗的说道,“那当然要出手了,要不然,晚上我咋的睡着哩?” “好,勇气可嘉!” 黑土墩夸赞了一句,吩咐道,“趁着现在没事,你给我把椅子提上,咱们去门外柳树下候着,看那三个碎娃啥时候过来。” “嘻嘻嘻,我就知道报仇的事情黑哥你肯定不会忘了叫我的。”关柱子做事不过脑子,对黑土墩的话语几乎是言听计从。 黑土墩就像一个傲娇的公鸡一样率先向食肆门外走去,关柱子急忙提起椅子,亦步亦趋的紧跟在后边。 两人出得食肆,先是走到东边街角四下里观望了一圈,这才在街角南边找了一棵比较粗壮的大柳树,在树荫下打住了脚步。 黑土墩坐在椅子上,很是享受,因为下午眼睛受到了草木灰的侵袭,虽然已经用清水洗过十几遍了,但还是很难受,看东西比较模糊。 关柱子就站在椅子旁边,很是威武,虽然眼睛看东西很是模糊,但不影响睁大睁圆,因为眼睛睁大睁圆是猿猴族寻找猎物的一种癖好。 罗屠夫三人很快就包好了辣子面荷叶包,总计包了十二个,每一个都比成年人拳头还大一圈,荷叶包是用一个方形木盘端出来的。 “黑哥,你看这荷叶包咋样?跟下午那三个碎娃砸你髿的一样不?” 罗屠夫谄媚着脸,硬是从胖脸上挤出了十二道桃花纹,端着木盘凑到黑土墩跟前问话,还故意提话了一下黑土墩的伤疤。 “滚你大乃个髿——” 黑土墩气得说不出话来,还是关柱子明事理,愤怒地踢了罗屠夫一脚,爆了句粗口,愤愤地说道,“没看见我俩在这里等候那三个碎娃吗?” “嗷啡啡——” 罗屠夫身形一个趔趄,差点把手里端着的木盘摔落地上,如果不是木子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的话,“我的老腰可能不好了,木子,你刚刚听到了响声了么?” “罗哥,我听到你刚才放屁了,只是响声不是很大,嘿嘿嘿。” 木子以为罗屠夫在跟自己开玩笑,就笑着说道,“你一直端着木盘也不是个事,要不,你把木盘放在地上,一会等那三个碎娃过来了,咱们直接在木盘上拿荷叶包就行了。” “好吧,我听你的,你先扶我一把,我这左腿有些发麻。”罗屠夫没有执拗,直接随话搭话,让木子把自己扶到一旁的空地上坐了下来。 木瓜因为之前吃过花狐和黑闷娃的亏,同时也看到了罗屠夫可能是真的扭到腰了,况且黑土墩和关柱子下午眼睛受了伤,行动起来很是不方便。 如果那三个碎娃过来了,能够对其发动偷袭的可能只有自己跟木子了,自己两人真的是那三个碎娃的对手吗? 想到这,木瓜有些心虚,就默默地站到距离黑土墩和关柱子丈余远的地方,静静地观看着街道上的行人。 也真的是黄昏了,街道上的行人逐渐稀少了起来,但还是三五成群的结队行走。 对于黑土墩这边的情形,出了食肆向北走了十余丈路的太昊无意间用神识就看到了,还没有来得及提醒花狐,花狐就抢先把黑土墩五个人准备用干荷叶包裹辣子面偷袭的事情小声说了一遍,立时就把黑闷娃惊到了。 “她乃乃的,看来还是咱们下午的时候心善了,没有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黑闷娃差点大叫了起来,如果不是花狐伸手捂住其嘴巴的话。 “闷娃,不要那么大声嘛!” 花狐微笑着说道,“我妈妈说过,不管是谁,只要进入江湖,都要接受一番毒打才能慢慢成长,要不然,就会像温泉旁边长的花草一样,一旦有个风吹雨打,就会瞬间死掉。” “我知道了。” 黑闷娃扒拉开花狐的手掌,看向太昊,小声问道,“青帝,你说吧,一会要咋样教训那几个可恶家伙,让他们再长长记性?” 太昊没有回应黑闷娃的问话,而是看向花狐,轻声问道,“花狐,你有啥办法,能在那两个矮子举起荷叶包的时候,叫荷叶包在他们手里炸开?” “嗯嗯,最好的办法就是用石头。” 花狐稍稍思虑了一下,说道,“既要快,还要准,还得狠,在那两个矮子举起荷叶包刚刚扔出手的时候拿石头打烂荷叶包,让他们自食其果。” 黑闷娃听罢,立刻高兴地跳了起来,一边说着话,一边低头在路旁的柳树下寻找石头,“咦,这个办法好,花狐你真聪明,青帝,我去找石头,你一会过去了只管扔石头就行了。” 花狐没有阻止黑闷娃的行为,因为花狐也嬉笑着在柳树下寻找石头,不捡大的,也不捡小的,专挑自己拳头大小的石头抓起来递给太昊。 “青帝,我认为这么大的石头最合适了,既能远距离打荷叶包,还不费力气,你说对不对?”花狐把捡到的两块拳头大小的石头递给太昊,一脸的讨好。 太昊接过石头,微笑点头,“嗯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正要把两块三岁小孩脑袋大小的石头抱过来的黑闷娃,在看到太昊手里的石头时,立时傻眼了,看了眼自己手里的大石头,气愤地扔到了一旁,又开始低头四下里寻找石头。 就这样,三人一边顺着街道旁的柳树下向前走,一边寻找合适的石头。 及至距离卖羊肉的食肆十丈远时,三人已经找到了十二个花狐拳头大小的石头,花狐怀里抱着四个,黑闷娃怀里抱着六个,太昊左右手一手抓着一个。 “青帝,我看见前边十丈远的柳树下,那个老鼠脸男人坐在椅子上,猿猴脸男人站在旁边。” 黑闷娃忍不住小声提示道,“嗯嗯,下午杀羊的那个屠夫跟那两个矮子就站在椅子后头,地上有一个木盘,木盘上有十二个荷叶包,这荷叶包可能就是用来砸咱们髿的。” “闷娃你小声点,我也看到了。” 花狐害怕黑闷娃说话声大,惊动了黑土墩五个人,那样的话打起架来很大可能自己三人就会吃亏,因为从人数上来看,自己这边已经失去了气势。 “没事的,那个老鼠脸好像已经看到咱们了。” 太昊小声提醒道,“咱们快些走,一会你俩记得在柳树后头躲好,不要让他们拿荷叶包打到髿上。” “嗯嗯嗯。”花狐急忙点头应声。 “嗯嗯,青帝,我知道了,你就放心用石头打这几个家伙吧。”黑闷娃黑着一张小黑脸,咬了咬牙。 也就在这时,黑土墩最先看见了太昊三人是从自己这一侧的柳树树荫下悄悄走过来的,关柱子和罗屠夫以及两个矮子的目光却还在街道上的行人中瞄来瞄去的寻找太昊三人的身影,这让黑土墩很是生气。 “柱子,你看见那三个碎娃了么?”黑土墩憋着一肚子火,沉声问道。 关柱子急忙应声,挥手用袖子擦了擦眼睛,继续看向街道上的行人,“没,没有得。” “罗胖子,你哩?”黑土墩又沉声问道。 罗胖子急忙应声,瞪大了眼睛看向街道上的行人,“我我,我也没看见。” “木瓜,木子,你俩哩?”黑土墩都快要发火了,依旧咬牙忍着怒气,沉声问道。 木瓜眨了眨眼睛,低头应道,“还没有得。” 木子则伸起右手掐起了手指头,尖声说道,“黑哥,我知道了,可能那三个碎娃逛慌了,跑去了其他街道上狂去了,咱们是不是。。。” “是个屁——” 黑土墩忽然站起身,用手指向南边的大柳树下相距已经不到六丈远的太昊三人,狠声说道,“你们四个瓜子,长的眼睛是用来出气的吗?看不到那三个碎娃吗?还用我来教你们咋样收拾他们吗?” “啊啊啊。。。” 罗屠夫最先转头看见了太昊三人猫腰走来,惊呼一声,急忙猫腰伸手从椅子后边的木盘上抓起四个荷叶包,火速递给木瓜和木子。 “呃?” 木瓜虽然转身看到了太昊三人猫腰走来,可是思维还没有从惊愕中转换过来。 “你们。。。你们咋从街道这边过来了?咋不走街道上哩?”木子看到不远处的太昊三人,也是一脸的惊疑,但不影响自己问话。 “蠢货,还不动手?”黑土墩都要气死了,咬牙踢了关柱子一脚。 “嘶~哈哈哈。” 关柱子来不及喊疼,急忙转身弯腰,从木盘中抓起两个荷叶包,就要扔向太昊三人,“哎哎,黑哥,我这就取辣子包。” “还算你聪明!”黑土墩黑着黑脸夸赞了一句,静静地看向太昊三人。 “嘻嘻嘻。” 关柱子没有犹豫,嬉笑着面向太昊三人,站定身形,把荷叶包凑近眼前瞄来瞄,然后举起手来,就要将手中的荷叶包扔出去。 也就在关柱子举起手的一刹那间,太昊站定身形,瞅准机会,两手交错,将手中的石头扔向了关柱子手里的荷叶包,正好打在了刚刚扔出手的荷叶包。 “噗噗——” 只听得虚空中两声轻响过后,被石头打烂的荷叶包瞬间炸裂开来,里面的辣子面变成了两团红雾,纷纷洒洒的飘散在空中,慢慢飘落。 此时,手疾眼快的花狐已经将两块石头递到了太昊手里,太昊也没有耽搁,看准刚刚反应过来的木瓜和木子举起来的右手,两手交错,麻利地将石头扔了过去。 “噗噗——” 虚空中又是两声轻响,木瓜和木子两人刚刚扔出手的荷叶包就被石头打烂了,辣子面瞬间变成了两团红雾飘散在虚空中。 只是,木瓜和木子两人虽然意识到了眼前发生了什么,但是却并没有停手,依旧以最快的速度将左手中的荷叶包扔向了太昊三人。 第34章 罗盘城 九 “快躲开——” 太昊一看不好,急忙闪身猫腰躲到柳树后边,并向街道一侧跑去。 花狐和黑闷娃只是稍微愣了一下,也跟在太昊后边跑到了街道上。 于是,木瓜和木子两人扔过来的荷叶包就砸空了,落在地上散开了花,红红的辣子面扑撒在地上,随着惯性扑飞起少量的红雾,红雾有些稀薄。 “啊——” 关柱子最先发出了一声尖叫,随后两手捂住猿猴脸,在原地不停地跳脚,“我的眼窝,我的眼窝里头好像进火了。。。” “啊嗷——” 黑土墩紧跟着闷哼了起来,脑子还算清醒一些,马上就向罗屠夫喊道,“罗胖子,快弄清水,我眼窝进辣子面了,嘶~好烧呀呀呀。。。” “我的眼窝,我的眼窝好像也进辣子面了,嗷啡啡啡。。。”罗屠夫两手捂着脸,也不管黑土墩如何叫喊,低头猫腰快步向食肆门口跑去。 紧跟着木瓜也苦着胖脸哀嚎了起来,“哎呀,坏了,坏了,木子呀,辣子面进眼窝了。” “喊叫个屁哩喊叫,赶紧回食肆后厨,那里有清水,我的眼窝也进辣子面了,嘶~哈——” 木子比较精明,没有伸手用袖子去擦拭眼窝,而是伸手拉住木瓜的衣袖,眯缝着眼睛仓皇向食肆门口摸去,根本就顾不上去管黑土墩和关柱子两人。 太昊跑过黑土墩眼前的时候,只是侧头瞅了一下黑土墩和关柱子的惨相,并没有继续出手的意思。 紧跟在后边的花狐也只是把手里剩下的两个石头扔出去,砸在黑土墩和关柱子的胸脯上,略作小戒。 黑闷娃就不同了,憋着一肚子的怨气,在经过两人眼前的时候,有意绕到两人跟前,抬起小脚,在黑土墩和关柱子两人的小腿上各踢了一脚。 踢完后,看到两人惨叫着倒地,这才咧嘴笑着,抱着剩下的石头快步追上花狐,一路向南跑路。 “啊——” 黑土墩跌倒在地,疼得呲牙咧嘴的惨叫一声,不得已运用神识察看了一下,方才发现是黑闷娃偷袭了自己,气得大叫,“碎黑娃,哇呀呀呀呀,我要杀了你——” “啊呀——” “嗷啡啡,黑哥你又打我,我的腿骨可能碎了。” 关柱子惨叫一声,还以为黑土墩又拿自己出气,只是在听见黑土墩的叫骂声时,才明白是黑闷娃踢了自己一脚,气得差点就跳上身旁的柳树桠上。 “嘿嘿嘿。。。撵上我再说——” 一路上,几乎都是黑闷娃憨憨的笑声。 从双方开始打斗到结束,说起来啰嗦,真算起来其实还不到两个呼吸。 街道上的行人行色匆匆,因为天快要黑了,卖东西的走商急着往城外走,去城外办事的急着回家,逃难的人急着走亲访友或是在城中寻找合适的住处,要饭的也在急着寻找安身之所,因此上也就没有人愿意驻足观看黑土墩和关柱子的惨相,即便是这两个家伙叫得很大声。 “青帝,跑慢点,呼呼呼。” 当青帝快要跑到牛羊市北边第二个十字街口的时候,花狐急忙叫住了太昊,“呼呼,前边十字向右拐,呼,就是祭祀广场南边的神庙了,呼呼呼。” “哦,呼呼,我差点把妈妈跟姨姨忘了,呼呼呼。” 太昊惊呼一声,急忙打住了脚步,走到街边柳树下,两手拄着膝盖,把身体弯成一个奇怪的姿势,一边瞅着街上的行人,一边不停地喘着粗气,连汗水都顾不得擦拭。 “呼呼呼,闷娃这身体,呼,也跑得太慢了些,呼呼。” 花狐降低速度,小跑到太昊身旁打住脚步,用袖子胡乱地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也像太昊一样,两手拄着膝盖,回头看了眼慢吞吞跑步的黑闷娃,一边喘粗气,一边抱怨。 “呼呼呼。。。” 三个呼吸后,黑闷娃终于喘着粗气跑到了太昊和花狐跟前,一屁股坐在地上,也不管地上脏不脏,挥手擦了把汗,两手撑地,仰头大口大口地呼吸。 “闷娃,呼呼,你这身体缺少锻炼啊。” 花狐打量着黑闷娃的胖身板,有些感叹,“呼,现在还好,如果白戎人真的打过来了,呼呼,我看你跑还是不跑?跑呢,呼,就你这身板,还不得累岔气了,不跑吧,呼呼,我听街上的行人说,跑不走的胖子几乎无一例外地都变成了白戎人的口粮,呼呼呼。” “啊啊啊。。。” 黑闷娃似乎被花狐的话语给吓到了,闭着眼睛尖叫了一声,恨声说道,“花狐,呼呼呼,我把你叫先人哩,呼,你能不能说些好听的,呼呼,你这样吓唬我,呼呼呼,真的好吗?” “嘿嘿嘿,好了,呼,不吓你了,起来走吧,呼呼。”花狐看到黑闷娃的小黑脸好像变得有些发白,差点笑出了猪叫声。 三人不再耽搁,快步来到神庙后边的自由交换场,在摊贩中大略搜寻了一下,没有看到华红莲和华红英的身影,太昊的神色有些落寞。 “青帝,到神庙前头看一下,说不定你妈跟姨姨打卦去了。”花狐提议道。 黑闷娃没有注意到太昊的脸色,反驳道,“花狐,你说啥哩?我听路上的行人说,神女一到酉时,就不算卦了,你真的以为姨姨在神庙前头?” “先看看,看看就知道了。”花狐瞪了黑闷娃一眼,柔声向太昊说道,“也许今个神女打破了规矩还说不定哩。” 此时,黑闷娃也注意到了太昊的脸色不是很好,急忙附和道,“那就去看看。” “去看看。” 太昊没有找见妈妈和姨姨,整个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就没有了精神。 “注意别走丢了。”花狐左右乱瞅,提醒道。 三人磨磨蹭蹭在人群中挤来挤去,挤到神庙前一看,不但庙门口两旁的空地上坐满了人,就连庙门前也排着一条长长的队伍,一直排到对面的街边,没有排上队的人则在对面街边的柳树下挤成了堆。 也许是天快要黑的缘故,神庙门口五尺高的铜铸仙鹤嘴巴上的灯盏上,吸满清油的棉线已经被点着了,灯焰在微风中一闪一闪的。 灯火有三岁小儿手掌大小,灯焰上边冒上虚空的青烟却比成人手臂还要粗。 从外观看,神庙很是大气,光是一扇庙门就有一丈八尺高,九尺宽,还别说庙门两旁丈余远的大窗户,单个就有丈二长,五尺六寸高。 不管是庙门,还是庙窗,都是用六寸厚的红木做成的门,门上面有黄澄澄的铜钉作伴,从上到下总计有六排,看起来富丽堂皇。 庙墙高约三丈,不管是浮梁还是横梁,亦或是椽子,都是一捋的青灰蒿木,檐头轻挑,脊兽昂首,湛蓝色的青瓦掩盖住了整个庙宇的屋顶。 庙门面东,顶额上是一块古铜色的牌匾,牌匾上有四个篆隶,‘招灵威应’,门的左右两边的青砖墙上也各有一个长形牌匾,从上到下写有篆隶,左边是‘求神打卦发乎于心’,右边是‘谶言吉语来源于神’。 “叮铃铃。。。” 一阵晚风吹过,挑檐下的铜风铃发出了一阵阵清脆的响声,听起来让人不知不觉间心旷神怡。 庙内更是点了好多清油灯盏,不说庙内的亮度了,单说映照在庙门外的灯光,就非常耀眼,让人不敢直视。 “哇——” 黑闷娃没有见过神庙,尤其是夜色下的神庙,一瞬间就被惊到了,“神庙真美呀!” “我我我,我能在庙门前住一晚吗?”花狐也被神庙的美观给惊到了,说话都有些结巴上了。 “你俩真是,这外头有啥看的?” 太昊都没眼看花狐和黑闷娃了,挥手说道,“走吧,去神庙里头看看去。” 说罢,率先抬脚在人丛中向庙门口走去,因为刚刚太昊用神识探查过了,神庙外边没有妈妈和姨姨的身影。 想要用神识探查庙内的情形,只是想了一下,就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庙内有神女和神婆,也不知道神识探查后会不会引起神女和神婆的不满。 “我俩。。。”花狐张口问道,可是只问了半句话,就被黑闷娃抢去了话头,“。。。能去里头看看吗?” “有啥不能的?” 太昊连头也没有回,直接说道,“走!神庙又不是杀场,没有栽杀人桩,你俩怕个啥?” “哪哪哪,走吧。”花狐想要反驳,却找不到合适的语言。 黑闷娃直接低头向前,伸手抓住了太昊的上衣后摆,方才感觉到自己的底气好像又足了。 花狐一见,也疾步上前,伸手抓住了太昊的另一侧上衣后摆,默默地跟在后边,低头向神庙大门内偷窥。 神庙内,正好轮到了排队等候的华红莲。 华红莲急忙把手里的扁担和装满粟米的箩筐放到一旁,让华红英看着,自己默默地走到神女眼前,两手合掌,弯腰低头,轻声问道,“神女大人,我想问一下,我娃在哪?” 坐在蒲团上的神女是一个年纪约有三岁的女娃,眨巴着眼睛静静地看着走到庙门口上下打量自己的太昊,微笑着向太昊点了下头。 随后看向华红莲,轻声说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可是,可是,” 华红莲的声音带着哭腔,就连眼睛都红了,只差用手抹鼻子流眼泪了,“可是我找了半下午了,都没有找见哇?” 站在神女旁边的香婆婆看到华红莲不堪的样子,伸手指了指门口,微笑着提醒道,“女娃,你转过身子往门口看一下。” “门口?”华红莲迟疑了一下。 先一步看向门口的华红英发现了站在门槛外头扶着门框的太昊,惊喜地叫了声,“青帝——” “姨姨。” 太昊回应了一声,又看向妈妈,轻声喊道,“妈妈,你在打卦呀。” “嗯?” 华红莲转身,一眼就看见了太昊,惊问道,“你,你,你咋才回来?” “嘿嘿,今个街上的人太多了,我们人碎,挤不过人家,就被人群一路挤到了骡马市十字,这不,还是咱们进城后救的那个姨姨出手,我们才脱离了人群的。” 太昊没法直说,就找了个借口,又看向神女,问道,“妈妈,你在打啥卦?是不是想问这个神女姐姐,咱们啥时候逃荒去呀?” 华红英担心太昊说错话惊到了神女,急忙起身快步走上前,用手捂住了太昊的嘴巴,假装恼怒,“你这娃吆仙,可不敢乱说,这里是神庙,有神女跟一众婆婆坐镇,咱们还逃啥荒不荒的。” 同时,华红莲也吓坏了,顾不得去看太昊,急忙两手合掌,不停地向神女求情,“神女大人,您可千万不要降罪,我娃只有一岁半,啥都不知道啊,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啊。” “没事的,叫弟弟过来吧!” 神女面带微笑,挥手向太昊招了招,“青帝,你过来吧,过来,来。” “神女姐姐,你这门槛太高了。”太昊伸手推开华红英的手掌,笑着说道,“嘿嘿,我刚刚爬了几次,都没有爬进去。” “香婆婆?”神女看向身旁的香婆婆,眨了眨眼。 香婆婆会意,急忙走到门口,伸手抓起门槛,麻利地提了起来,然后走到门外,把门槛靠在右手旁的门墙上。 “神女姐姐,这样走起来才舒坦嘛!嘿嘿嘿。”太昊转头向花狐和黑闷娃摆了摆手,率先抬脚走向神女。 花狐和黑闷娃要笑不笑地对视了一眼,也不说话,急忙跟在太昊身后,亦步亦趋。 华红英本来是要阻止太昊的,但是在看到神女叫太昊进庙门的一刹那间,就知道自己不能阻止太昊了,也不能拦着太昊说话了。 心里意识到神女很看好太昊,无声地笑了笑,就又走回到箩筐跟前,坐在箩筐上,不言不语,继续看热闹。 华红莲也是如此,抬脚走到一旁,紧挨着华红英坐在另一个箩筐上,先是向太昊笑了笑,然后又向神女笑了笑,只是笑的有些勉强。 “神女姐姐,你这屋子里头也太大了,” 太昊抬眼打量着庙内的情形,庙内点有十二个清油灯盏,照的庙内如同白昼。 左右两边的山墙和柱子上画满了画,有龙,有妖兽,也有腾云驾雾的仙子,左边的山墙跟前摆满了装有铜钱的箩筐,右边的山墙下是一个个装满粟米的袋子。 除了刚才站在神女身旁的香婆婆,神女身后绷在左右两个粗大的柱子上的罗帐后边,还有五个香婆婆,这个五个香婆婆正在做饭,做饭的东西太昊不认识,只认识一个个大大小小的陶罐。 不小心闻见了后边飘来的饭菜香味儿,太昊不自觉的口水又流出了嘴角。 太昊感觉到有些丢人,伸手擦了把口水,忍不住夸赞道,“比我家那个茅草屋大了好多,嗯嗯,也太亮了,这鸟鸟嘴里的铜碗叫个啥?” “这个叫清油灯。” 神女看着太昊一脸惊奇的样子,有些想笑,解说道,“这是神庙里头供奉用的。” “嗯嗯,我就说嘛,我们那里咋就没有见过这种清油灯哩。”太昊收回目光,心中轻叹,清油到底是啥,自己可是从来也没有见过,更没有听说过。 随即看向神女,感觉到神女可能很厉害,住在这里还有六个婆婆照看,就忍不住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 “弟弟,你这样看我,看出啥名堂了么?”神女微笑着问道。 “神女姐姐,你身上有一圈紫光!”太昊抿了抿嘴唇,很认真地说道,“跟花狐和闷娃身上的紫光不一样。” “有啥不一样?” 神女先是惊得张了张嘴巴,随即用手捂住了嘴巴,眨巴着眼睛看了看站在太昊身后的花狐和黑闷娃,一眼就看出了这两个碎娃是妖族幼崽,只是暂时看起来好像对人族没有任何危害,这才堪堪问道,“弟弟,你能说说么?” 第35章 罗盘城 十 太昊侧脸看向华红莲,华红莲急忙微笑点头,示意太昊到自己身边来,太昊却回错了意,高兴地笑了起来。 “嘿嘿嘿,神女姐姐,你身上的紫光周围泛着淡淡的金光!” 太昊说着用手指了指花狐和黑闷娃,说道,“花狐身上的紫光周围泛着淡淡的白光,闷娃身上的紫光周围泛着淡淡的黑光。” 说到这里,太昊停顿了一下,用手指着神女身旁的香婆婆,说道,“老婆婆身上也泛着紫光,只是很淡,紫光周围是一圈淡淡的土雾;” “门口排队打卦的这些大人和碎娃身上也有光,只是大多数是淡淡的黑光,个别人是红光,当然了,也有其他光的,就是人数太少了。” 神女有些惊疑,忍不住问道,“弟弟,你是咋样看到这些光的?” 太昊愣了一下,收敛住笑意说道,“我也不知道啊,就是我头一次看人的时候,就能看到她们身上有光了。” “这应该是与生俱来的吧?!”站在神女身旁的香婆婆轻声说道。 “可能是吧。” 神女有些不敢肯定,重新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太昊,继续问道,“弟弟,你还能看到啥?能给姐姐说说不?” “一二三四五六七,神女姐姐,我能看见七种光。” 太昊扳着手指头数了数,一本正经地说道,“有三种光我已经看到了结果,紫光有大气运,越紫气运越大,黑光有倒霉运,越黑霉运越大,土光有吃喝运,越土吃喝越好。” “哦——” 不但神女听罢惊呼一声,周围的人亦是。 神女越听越觉得太昊有些神奇,在好奇心的促使下,又忍不住问道,“弟弟,还有吗?还有其他啥吗?快给姐姐说一下!” “还有,我能听见。。。” 太昊皱了皱眉,刚想说自己还能听见鸟鸟和走兽的说话声,只是张口说了半句话,就感觉到花狐在使劲拉扯自己的上衣后摆,于是,聪明的太昊立刻改变了话术。 神女以为太昊忘记了想说的话,马上插话说道,“弟弟,不急,你能想起啥就说啥,姐姐一直在这听你说话哩。” 一旁的香婆婆也跟着帮腔,“就是,就是,咱们神女最是心善了。” “我能听见别人在心里说话,姐姐你信不?”太昊舔了舔嘴唇,看向了神女身旁放水的小瓦罐,里面肉眼可见的有大半罐清水。 神女也瞅见了太昊的眼神,马上就笑了,端起小瓦罐递给太昊,柔声说道,“弟弟,你先喝些水润一润喉咙,要不然说话多了,喉咙会难过的。” “谢谢神女姐姐。” 太昊也不客气,接过小瓦罐仰头就是一通牛饮,喝完水后,也不去问神女能不能给花狐和黑闷娃喝,就直接把小瓦罐递给了花狐,“花狐,你喝些水,再叫闷娃喝些。” “嗯嗯。” 花狐应声,接过小瓦罐也是一通牛饮,就把小瓦罐递给了黑闷娃。 华红英看到这些,气得捏紧了拳头,想要上前向太昊要水喝,却又碍于神女的威压,不敢造次,只好不停地用舌头舔早已经干裂的嘴唇,在心里把太昊骂了上百次。 “咦,这水。。。” 黑闷娃喝完水后,以为小瓦罐要空了,手上却感觉到小瓦罐依旧很重,低头一看,这才看见小瓦罐里头竟然还有大半罐清水,心里就很惊奇,惊呼了一声,张口说出来两个字后就选择了闭嘴。 在神女面前,黑闷娃感觉到了一种强大的威压,这种威压仅次于太昊,因此上黑闷娃也不敢多说话,更不敢乱说话,以便给太昊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花狐也看出了小瓦罐的神奇,心思几乎跟黑闷娃一样,从黑闷娃手里接过小瓦罐,直接走到华红莲眼前,将小瓦罐递给了华红莲,“姨姨,喝水。” “嗯嗯,花狐真乖!” 华红莲的嗓子早就要冒烟了,也没有客气,直接接过小瓦罐,仰头就是一通牛饮,随后,又把小瓦罐递给了花狐。 花狐没有停留,直接走到华红英跟前,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被华红英伸手抢走了小瓦罐,紧跟着就听见“咕咚咕咚”的喝水声。 少倾,待华红英喝完水后,小瓦罐里头也就真的没有一滴清水了,尽管华红英仰起头不死心的控了五个呼吸。 “青帝,罐子里头没有水了。”花狐把小瓦罐递给花狐,神情有些沮丧。 “没有就没有了吧,我相信神女姐姐也不会见怪的。” 太昊笑了笑,接过小瓦罐递给了神女,继续说道,“神女姐姐,我还会相术,就是不太精,你要不要我给你看一相?” “咳咳咳。” 神女接过小瓦罐放到身旁,听罢太昊的话语,一口唾沫差点呛坏了气眼子。 站在一旁的香婆婆脸色大变,急忙伸手轻拍神女的背部,焦急地问道,“小仙子,小仙子,你没事吧?咋就呛着了呢?” “我没事,谢谢香婆婆!” 神女一口气咳嗽了十个呼吸,脸色才算稍稍好了一些,看向太昊笑了笑,说道,“弟弟,那就看一相吧。” “咳咳。”太昊站直身子,清了清嗓子,又开始掐起了手指头。 少倾,太昊看向神女说道,“神女姐姐,我要说了,说好你不要高兴坏了,说坏你不要气坏身子,可好?” “咳咳咳。。。” 神女不小心又被唾沫呛到了气管子,又是一通咳嗽。 十个呼吸之后,才稍稍好了一些,只是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顺了顺气,说道,“弟弟,但请直说。” 太昊开口,说话如倒豆,“姐姐本姓青,祖居阳关东,未世父溺亡,出生见血光,仙子游雍湖,出手便施救,从此入仙途,坐卧在庙中。” “啊?” 听到这里,神女未惊,站在神女身旁的香婆婆却已经惊呼出声,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向太昊,如同看一个人形怪物一般。 “香婆婆——” 神女听见香婆婆的惊呼声,不得不转移视线,抬头仰脸看向一脸惊疑的香婆婆。 香婆婆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急忙摇头摆手,急急说道,“没事,没事的。” 又看向太昊,柔声说道,“娃娃,你继续,继续说,婆婆刚刚感觉到嗓子不舒服。” 太昊看了眼妈妈,本不想说话了,奈何妈妈好像也想听一听神女的事情,微笑着摆了摆手,示意太昊继续。 为了不让其他人听到与自己有关的事情,神女向香婆婆挤了挤眼睛。 香婆婆会意,急忙挥手说道,“诸位乡亲,今天不早了,大家先回去歇息去吧,等明天卯时末再来问仙吧!” 聚拢在神庙门口的人群怔了怔,立时笑着抱拳告退。 “婆婆辛苦了!” “神女请歇息!” “有劳香婆婆了!” “请仙子歇息!” 。。。。。。 众人喊罢,自行离去,找地方歇息去了。 香婆婆并没有安放门槛关闭大门,而是挥了挥手,一道看不见的屏障立时化作一道无形的大门,以庙门为界,隔绝了外边的喧嚣。 神女向太昊摆了摆手,微笑说道,“弟弟,继续说。” 太昊只好勉为其难地说道,“黄泥洲大旱,三年又三年,白皮狼弑母,砺马刀兵现,红鞣人成鹰,北羌人化犬,先占天山北,再图雍州西,人间如炼狱,仙子东离去。” “哦?” 神女听到这里,轻呼一声,急忙挥了挥手,打断了太昊的话语,不再镇静了,急急问道,“弟弟,你咋知道这些事情的?可以说说不?” 太昊没有犹豫,抿了抿嘴唇,说道,“这些都是我刚刚进入庙门后看到的,神女姐姐不问,我也是要说的,只是不知道有没有。。。” “没有,你说的很对!” 神女皱眉,心情沉重,因为早上的时候,远在山北城神庙里的姐姐青樱已经通过神鹰传来了讯息。 说天山北部的草场已经被白戎骑兵占据了大半,天目人的败北已经是肯定的了,并约定在中秋节卯时初一起东迁,在农姜古城相聚。 (农姜古城,在今天的宝鸡陈仓区。) 至于以后要去哪里,神女自己也没办法给自己打卦,只能说是走一步算一步了,因此上在听完太昊的话语后,心情变得格外沉重。 “仙子,饭菜都做好了,你看?” 这时,从后边走出来一个瘦瘦的婆婆,颔首弯腰,两手合掌,很是恭敬地向神女行了个礼,眼神中充满了关怀。 “谢谢婆婆,你们先给桌子上布饭布菜,我稍后就来。” 神女摆了摆手,微笑着向瘦瘦的婆婆吩咐了一声,又看向太昊,问道,“弟弟,你吃过晚饭了么?” 太昊急忙点头摆手,应道,“吃过了,我们刚才过来的时候,在骡马市十字青米家食肆吃的野菜粥跟软饼,神女姐姐,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们就先走了,有空再会。” “那好吧,弟弟,姐姐名叫青柳,一定要记住姐姐的名字,有空再会!” 神女起身抱拳,宛然一副女侠客的架势,做了一个送人的姿势,随后向香婆婆挤了挤眼睛。 香婆婆会意,挥手撤去了大门上的屏障,向太昊拱了拱手,微笑着说道,“青帝,有空再会!” 华红英伸手摸了摸早已饥饿的肚子,很想问问自己可不可以留下来吃一顿饭菜,奈何华红莲先一步挑起担子笑盈盈的走出了庙门。 “香婆婆留步!” 太昊没有去看华红英的脸色,微笑着对香婆婆应了一声,伸手一拉花狐和黑闷娃的胳膊,紧跟在妈妈身后。 “嗯,嗯,晦气的娃——” 华红英嘟哝了一声,很无奈地挑起担子,一摇三晃地跟在黑闷娃身后,气呼呼地走出了庙门。 “妈妈,晚上咱们雇马车回家?还是找个地方歇息?” 太昊紧跟在妈妈身后,一直走到了神庙后边的自由交换场,看到妈妈还没有歇息的样子,就忍不住问了一声。 “歇个屁的歇!” 紧跟在后边的华红英没好气地说道,“你个倒霉的娃,你就不能说你没有吃饭吗?你就没问一声我跟你妈吃饭了没有?” “我跟你妈都饿的前心贴着后心了,还要各自担着二百多斤重的粟米赶路,你也不说替换我跟你妈一下,真真是白疼你了。” “妈妈吃——” 太昊急忙从怀里摸出两张软饼,一张递给了妈妈,然后把另一张递给了姨姨,微笑着说道,“姨姨,我们吃饭的时候,多买了几张软饼,就是带给你和妈妈吃的。” 华红莲和华红英两人都没有客气,随手接过软饼,一边赶路,一边大口吞吃了起来,看得出,两人真的饿急眼了。 华红英可能饿的比较狠,仅仅五口就吃完了一个软饼,嘴里的软饼还没有嚼碎咽下喉咙,一只手就伸向了太昊,“青帝,再给姨姨一个软饼,姨姨饿的有些肚子疼。” “嗯嗯。”太昊没有说话,从怀里摸出一张软饼递给了华红英。 五个人就这样晃晃悠悠地走到南北街道上,借着街道两旁铺面门前的灯光,在人丛中慢慢向北门行走。 “呃?呃?” 华红英可能吃的太急了,一口没咽好噎住了,口中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姨姨,你咋了?” 太昊没有见过吃饭噎住的情形,更没有听过噎住后的声音,还以为姨姨在作怪,就好奇地问道。 华红莲可是知道这些情形的,因为在跟着老行商队伍走商的岁月里,好多时候跟妖兽搏斗,跟马匪搏斗,躲避山洪,躲避风雨雹雪的时候,因为饿狠了,吃饭太急,老行商们大多会出现这种情形。 “快,姐你把担子放下——” “快!你背上的罐子里头有水吗?如果有,快取下来给你姨喝一口!” 在华红莲的吩咐下,华红英很快就喝上了小陶罐里头的清水,然后,喉咙就顺畅了。 看到华红英一口气喝掉了半罐子清水,太昊有些肉疼,接过小陶罐后,又从怀里摸出来一个软饼递给妈妈。 同时,也把小陶罐递给了妈妈,“妈妈,你先喝些水,你再吃一个软饼就不饿了。” 经过一阵折腾,五个人又启程了,在人群中磨磨蹭蹭地走向城门口,远远就发现城门还在敞开着,城门洞里外都点着火把,行人进进出出的没有任何阻挡,就直接走向城门洞。 太昊五个人不知道的是,躲在城门口内东侧一家皮草铺子门前柳树下的小二哥,是阳文化安排在这里盯人的,等的就是太昊和花狐以及黑闷娃三人。 也因此,在狼小宝和阳文化两人逃出群殴之后就一直在这个皮草铺子后院等着了,作为呼来唤去的小二哥罗金娃就被安排在了门外柳树下。 小二哥罗金娃精瘦精瘦的身体,一看就是个精明的孩子,很听话,就一直蹲在柳树下注视着街道上来往的行人,忽然就看见了从北边走来准备出城的太昊五人,急忙跑进皮草铺子后院。 “狼首领,阳首领,你们说的那三个碎娃刚刚从南边过来,看样子是想要出城,咱们要不要追上去?”小二哥罗金娃跑得太快,有些气喘。 狼小宝和阳文化因为下午在街道上被人群殴,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外伤,至于有没有内伤,只有他们自己知晓。 第36章 城门口打架 一 狼小宝稍稍能好一些,只是用麻布包了头,脸上的肿块上涂抹了一些清油,而阳文化不但用麻布包了头和胖脸,左手也用麻布条吊在了脖子上。 两人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滑稽。 “追呀——” 狼小宝呲了呲牙,瞪着眼睛狠声说道,“为啥不追哩?为了抓这三个碎娃,黑哥可是瞒着上头发了一道五行令呢,再说了,我都被人族农夫们打成了这样,这个仇咋能不报哩?” “就是,就是,就是的!” 阳文化瞪着眼睛附和道,“咱们赶紧冲出去逮人,不抓住那三个碎娃,我就不姓阳了。” “嗯嗯,我这就去叫盘三,叫他多叫上几个人,这样,把握就大一些。”小二哥说着话,就要转身离去。 “去吧!” 狼小宝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喝道,“把盘六也叫上,他那个纳衣铺子人多,叫他们都把剪子带上。” “嗷,知道了。” 小二哥罗金娃应了一声,旋风一般跑出了皮草铺子,声音是从铺子门外传来的。 狼小宝气呼呼地走进皮草铺子大堂,一回头,发现阳文化还悠哉悠哉地坐在后院椅子上,并在大口吞吃着摆放在两个椅子之间兀子上的果盘,气得差点就背过气去。 “阳文化,你是猪吗?” 狼小宝深吸了两口气,指着阳文化大叫道,“你没看见现在是啥时候了?还顾着吃喝?要是今晚上抓不住那三个碎娃,我就拿你练手,希望你到时候不要叫唤,这些都是你自找的哦。” “哎呀,嘛呀,我咋把这茬给忘了。” 阳文化一看狼小宝怒了,急忙跳下椅子,谁知道脚下一个没站稳,不小心扑在地上。 也不敢喊叫,急忙爬起身,还不忘伸手在兀子上的果盘上抓了两个方柿,一个柿子咬了一口,这才跑进皮草铺子大厅。 “你个猪,你就知道吃吃吃。。。” 阳文化在猫腰低头路过狼小宝身边的时候,狼小宝厌恶地看了眼阳文化,猛然抬脚,在阳文化的屁股上狠狠地踢了一脚,并狠声骂了一句。 “啊——” 阳文化没有料到狼小宝会在身后突袭自己,吓得惊叫一声,小身板就像一块人形石头一样,瞬间飞出了皮草铺子大门,正好与赶回来报讯的小二哥罗金娃撞了个满怀。 随即,两人滚做一团,直接滚到街边的柳树下,才被粗壮的柳树挡住了身形。 “阳哥,阳哥你没事吧?” 小二哥罗金娃本来是要发作的,奈何无意间看了一眼撞翻自己的胖矮子,才意识到被动搂在怀里的人是阳文化,小脸上马上就挤出了一丝丝厌恶的笑意。 “抹地——” 阳文化一把推开小二哥罗金娃,呲牙咧嘴的爬起身,哼哼道,“嗷啡啡,嗷啡啡,罗金娃,你看我像是没事的人吗?嗷啡啡,我这左胳膊好像又断了,嘶~嘶哈——” “哪哪哪。。。” 小二哥,嗯嗯,罗金娃大惊,急忙爬起身想要上前伸手去扶阳文化,却被刚刚走出皮草铺子大门的狼小宝给叫住了。 “金娃,别管老阳,你没看见老阳这身板,皮糙肉厚的,身上缠了两道麻布条,纯粹是在唬人的么?”狼小宝撇了撇嘴,大声提醒道。 “唬人?” 罗金娃有些手足无措了,这伸手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 阳文化本来只是感觉到左胳膊疼,头疼,听到狼小宝的话后,心里很憋屈,马上就感觉到浑身都疼,厚嘴唇一咧,呜咽了起来,“嗷嗷嗷。。。” “闭嘴!” 狼小宝瞅了眼城门口,忽然看到三个小身影蹦蹦跳跳地走进了城门洞,马上就急了,“老阳,咱们出来是干啥来了?你没看见那三个碎娃都进了城门洞么?还在这里嚎?嚎你大乃个髿哩嚎?” “呃?” 阳文化止住哭声,急忙看向城门洞,正好看见走在后面的黑闷娃的背影,随即向罗金娃使了个眼色,小声道,“金娃,快扶我去城门口。” “做啥呀?阳哥。”罗金娃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阳文化气得抬脚飞速踹了罗金娃一脚,骂道,“做啥?抓那三个碎娃呗,你个瓜子,还不赶紧扶我去追。” “嗷嗷嗷。。。” 罗金娃左腿吃疼,身形一晃差点跌坐在地上,咬牙哼哼了两声,立时清醒了过来,旋即上前伸手扶住阳文化的左胳膊,快步向城门口疾走。 “狼首领好!” “狼首领要抓人?” “狼首领,你说抓谁就抓谁,我盘六根本没二话。” 。。。。。。 也就在这时,罗金娃叫来的帮手盘三和盘六带着人也来了,紧跟在狼小宝的身旁,简单寒暄了两句,呲着牙,瞪着眼,一窝蜂一般冲向城门口。 “哟——” 站在城门口的是罗大力和嬴南山五个人,罗大力一眼就看见了华红莲,先是惊呼了一声,急忙问道,“红莲姐,你们这是撵黑往回走吗?” 华红英插话说道,“呵呵,大力你问这话,是想骑马送我们去华家埠子南渡口吗?” 罗大力吓得急忙摇头摆手,有些中气不足的说道,“别别别,我晚上有事,送不了你们,红英姐你可别多想哦。” “那你这不是白问吗?害我白高兴一场。”华红英的俏脸拉的有些长,目光中也释放着温怒。 罗小牛悄悄凑近华红莲,小声问道,“红莲姐,你们雇马车不?” “哪里有雇车的,小牛你快说。” 华红莲心里明白,如果按照现在这种情形,不说走回老龙口了,就是走到华家埠子南渡口,估计得走废了。 罗小牛悄悄地指了指前边,小声说道,“红莲姐,在前头路口的柳树下,从阳关城过来的春家人正好歇乏;” “春家族长春杨柳刚才放出话来,说他家有空出来的马车,可以让给顺路的人乘坐,你要是愿意,可以去跟他们谈谈。” “咦,还有这好事?”华红英惊呼一声,俏脸上充满了笑意。 嬴南山翻了个白眼,哼道,“哼,你脚挡哩。” 华红英白了嬴南山一眼,没有搭理,继续挑着担子往南走,“红莲,走了。” “好。” 华红莲无奈,只好向罗大力等人挥了挥手,打了声招呼,“大力,小牛,南山,盘锦,盘上,你们忙,有空再会!” “红莲姐再会!” “青帝再会!” “花狐再会!” “碎黑娃再会!” 。。。。。。 罗大力等人立刻挥手喊道,喊声有点七嘴八舌的感觉,很乱。 意识到太昊想要低头蒙混过关,华红莲低声轻呼了一声,“太昊,回礼!” “叔叔们再会!” 太昊很无奈,在华红莲的注视下,只好被动举手挥舞,头也不回的喊了一声,随后,拉上花狐和黑闷娃绕着道路东边的柳树向南转圈小跑。 五个呼吸之后,阳文化在罗金娃的搀扶下,假装成行人,连个招呼也没有跟罗大力打,小跑着冲出了城门,先是在城外胡乱的瞅来瞅去。 因为月亮西斜,月光不是很亮的缘故,阳文化和罗金娃两人并没有看到太昊三人的身影,只好凭着感觉直接在路两旁的柳树下寻找。 狼小宝紧随其后,带着盘三和盘六两伙人也急乎乎地走出了城门,为了不盲目找人,只好向罗大力打了声招呼,“罗首领好!” “哟,是狼头领呀,你这黑灯瞎火的,这要是做啥去?” 罗大力虽然畏惧妖族的势力,但是并不怕妖族,同时,也对居住在城内的妖族没有好感,问起话来也就没有任何避讳。 “找人,嘿嘿嘿,找五个人。” 狼小宝眯缝着眼睛笑了笑,从左侧腰间的须弥带内摸出一大串铜钱递到罗大力手中,黑脸上硬是挤出了一丝丝笑意,“罗首领不要嫌弃,这是兄弟我给诸位弟兄们打牙祭的小钱,希望赏兄弟一个碎脸。” 罗大力没有推辞,直接拿着钱串子在手掌中抛了抛,要笑不笑地打量了一下盘三和盘六带着的人。 发现这些家伙都拿着棍子,便开口询问道,“狼头领这是要打架去呀?瞧瞧这几个兄弟手中拿着的打枣杆杆,可不像是真要找人的样子,说实话,有点像找人打架的架势。” “嘿嘿嘿。” 狼小宝继续赔笑,说道,“兄弟我就是找人,真的去找人,烦劳问一声,罗首领有没有见到三个三岁左右的碎娃从城门口出去?如果有的话,等兄弟抓到了人,一定不会忘记诸位的好意,多谢了。” “你说的是碎娃呀?”罗小牛插话问道。 “嗯嗯嗯,小牛兄弟知道?”狼小宝立刻睁大了眼睛,一脸惊讶地看向罗小牛。 “知道,知道,我太知道了。” 罗小牛笑着点了点头,嬴南山以为罗小牛要出卖太昊三人的行踪,立刻出手去捂罗小牛的嘴巴,却被罗小牛低头扭身躲开了。 罗小牛做了个鬼脸,怪异地笑道,“嘿嘿嘿,我们跟着大力哥值的是下午的勤,一下午从城门口来来往往的不下三百个三岁左右的碎娃,就是不知道狼头领要找的是哪一个?” “这个啊?”狼小宝没有想到罗小牛会是这样的回话,立时有些发懵。 站在狼小宝身旁的盘六有些怒了,自恃人多势强,瞪着眼睛哼道,“就在刚刚,有三个碎娃跑出了城门,你们看见往哪边跑了?” “啥意思?”罗大力眯了眯眼睛,打量着盘六。 “没有啥意思,”盘六怒瞪了过去,“我就是想问一句,有错吗?还是罗首领觉得自己头铁,想跟弟兄们过不去?” 嬴南山左手握拳,右手准备从背上拔剑,怒视着盘六喝道,“你谁呀?哪个驴槽里蹦出来的?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呃?” 盘六被嬴南山的气势吓了一跳,后退了两步之后,被身后的小弟给扶住了后背,马上又来了底气,把手里的棍子横在胸前,做好了拼力一搏的架势。 跟着舔了舔嘴唇,呲牙说道,“穷鬼,少在你盘六爷跟前耍横,就你盘六爷我一天的收入,都顶得上你娃一年的收入,你嚣张个屁呀,看我不用钱砸死你?” “对!拿钱砸死你——” 盘六身后的六个小弟没有人教,马上异口同声地呲牙叫喊道。 罗大力马上怒了,迅速伸手从背上拔出铜剑,大声喊道,“弟兄们拔剑,有北羌细作闹事,拿下这些家伙,反抗者直接砍髿!” 说罢,一伸手,把铜剑架在了狼小宝的脖子上。 “呃?” 狼小宝大惊,想要从须弥贷中取铜剑都来不及了,只好伸左手捏住铜剑剑刃,右手挥舞个不停,大叫失声,“罗首领住手,罗首领住手,我可是顺民,我可是顺民呀!” 罗小牛和嬴南山以及盘锦和盘上听到罗大力招呼,都快速伸手从背上拔出了铜剑,可是,盘三和盘六带来的小弟更快,直接站成一排,挥舞着手中的棍子就打过来,四个神州卫只好挥剑迎击。 “打——”盘六咬牙切齿喊了声,率先挥动手里的棍子打向嬴南山。 “打死这几个狗东西!”盘三紧跟着挥动棍子打向罗小牛,也是咬牙切齿喊了声。 “打——” “打呀——” “打呀呀呀。。。” 盘三和盘六带来的小弟胡乱喊叫着挥动手里的棍子扑向盘锦和盘上。 “噼啪——” “仓啷——” 一瞬间,城门口就乱做一团,罗小牛四人手忙脚乱,身上不停地受到棍子的击打,却不敢喊叫,只能是强忍着拼命挥剑。 排队进城门的行人没有见过有人敢群殴神州卫,立时就吓坏了,尖叫着转身抱起孩子护住女人迅速跑路。 排队出城门的行人亦是,在城门洞内挤做一堆,有尖叫声,有哭喊声,有咒骂声,有哭泣声,短时间内啥声音都有。 城门口往北的道路东边,正在围绕一棵大柳树转圈的太昊三人忽然停下了脚步,因为城门口的尖叫声和哭喊声太大了。 尤其是棍棒和铜剑的磕击声,也很刺耳,有点牙酸的感觉。 三人好奇地踮起脚尖向南看去,却什么也没有看到,只好用神识探察过去,就看到了盘三和盘六带着十二个小弟拿着棍子围着罗小牛四个神州卫厮打,都在拼了全力,于是双方一开始就出现了创伤和误伤。 “青帝,不好!” 黑闷娃紧张地拉了太昊上衣下摆一把,急乎乎地问道,“一群妖兽在城门口欺负小牛和南山他们,咱们要不要过去帮忙?” 太昊刚要说要,就被花狐抓住了胳膊,“青帝,你看这么远的距离,你用石头能不能打到那几个坏家伙的髿?” “能打到!” 太昊急忙用神识探查了一下自己与城门口的距离,说道,“就是这些坏家伙都像猴子一样,跳过来蹦过去的扭着身子,准头不是很准。” “那就往城门口走一截再打!” 花狐说罢,从柳树下捡起不知道哪个碎娃白天玩的石头,总计有三岁小孩拳头大小的五块石头,用衣襟撩在肚子上,拉上太昊的胳膊就往城门口跑。 “花狐,青帝,等我一下。” 黑闷娃大致数了一下盘三和盘六的人数,又默默地数了一下自己怀里的石头,意识到不够用,也在一旁的柳树下找了些三岁小孩拳头大小的石头,包在衣襟上,弯腰低头在人丛中找空隙向城门口跑去。 第37章 城门口打架 二 华红英和华红莲两人也听见了城门口的叫骂声和哭喊声,为了防备行人乱跑撞倒箩筐内的粟米,两人没敢停留,加快了向古道路口前行的步伐。 “青帝,你跑啥哩?” 忽然,华红英借助道路两旁空地上以家族为群体的营地上的火光,看见了迎面跑来的太昊和花狐,想要拦住却腾不出手,急忙问道,“是出了啥事吗?咱们应该往北走哇,你这是要去哪里?” “姨姨,妈妈,你们先去北边路口,我跟花狐到城门口看一眼就来。” 太昊听见姨姨的喊声,一抬头,不但看见了姨姨,也看见了紧跟在姨姨后边的妈妈,没有停步,挥手招呼了一声,拉上花狐急匆匆跑向城门口方向。 华红莲正要开口问话,又瞅见黑闷娃从身旁急匆匆跑过。 为了弄清楚太昊三人去城门口做啥,华红莲走到路边,把担子放在了地上,向华红英招呼道,“姐,过来歇一下,我看见三个娃都跑去城门口了,也不知道城门口到底出啥事情了。” “好吧!” 华红英很是无奈地应了一声,随即把粟米担子挑到华红莲跟前,放下担子,一屁股坐在一个箩筐上,伸手用袖子擦了把汗,看向华红莲吩咐道,“红莲,你要是不放心,你就过去看一下,别让太昊吃亏。” “嗯嗯,我很快就过来。” 华红莲匆忙应了一声,便挤进人群,向城门口挤去。 正在不远处的柳树下寻找太昊三人的小二哥罗金娃,无意中看到了匆匆跑向城门口方向的黑闷娃,伸手拉了把阳文化,匆忙说道,“阳哥,快!那个碎黑娃刚刚跑过去了。” “跑到哪边去了?”阳文化有点发呆。 “好,好像,往,往城门口方向,跑了。” 罗金娃不小心看到了阳文化的眼睛,眼神有些不太好,还以为阳文化在算计自己,心里吓了一跳,说话马上就有些口齿不清了。 “你说的是真的?” 阳文化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怒视着罗金娃,问道,“在铺子门口的时候,你不是说那三个碎娃跑出城了么?咋的,现在又跑回城里了?你是在逗我玩哩?还是想要看一看你阳哥我的走兽?” (走兽,西北方言,走路的姿势和样子。) “啊?不不不。。。” 罗金娃明显有些慌张了,伸手指了指城门口方向,深呼一口气,很认真的说道,“阳哥,可能是城门口打架,碎娃都爱看热闹。” “狗屁——” 阳文化抬脚踹了罗金娃一脚,哼道,“哼,你也是碎娃,哪你咋不看热闹去哩?” “嘶哈——” 罗金娃没有防备,身形一晃就跌倒在地上,可能是屁股被啥东西垫到了,疼得呲牙咧嘴倒吸凉气,但也不敢继续躺在地上,一边忍着疼痛爬起身,一边咬牙说道,“阳哥,那个碎黑娃真的往城门口方向跑了。” “哪你咋不追呢?等屁吃哩?”阳文化看瓜子一样看着罗金娃,抬脚又要去踹。 罗金娃这回变得聪明了起来,一个闪身躲开了阳文化的小短腿,嬉笑着说道,“阳哥甭着气,气大伤身体,嘻嘻嘻,我这就去追碎黑娃。” 说罢,先一步挤进人群,直奔城门口而去。 “你这倒霉的娃,等一下我!”阳文化差点闪着了老腰,皱眉看了眼罗金娃的背影,一咬牙紧跟了上去。 此时,太昊和花狐已经跑到了最佳扔石头范围内,站在一棵大柳树跟前,从花狐手里接过两个石头,左右手一个手抓着一个石头,神识外放,右手在眼前瞄了瞄,随即两手交错,将石头扔向了城门口。 不待石头砸中要砸的人髿,又从花狐手里接过两个石头,两手一搓,又把两块石头扔了过去。 “啊——” 第二次扔过去的两块石头还未到城门口,城门口就传来了惨叫声。 盘三的两个小弟头部被石头砸中,只有一人惨叫了一声,随后,两个被石头砸中的家伙就倒在了地上,失去了打架的能力。 当太昊将第五块石头扔过去后,又有一个家伙昏倒在地,这次是盘六的小弟,嘴里发出了一声惨叫,样子看起来有些悲催。 十二个人加上盘三和盘六,总计十四个人,有五个人就这样失去了打架能力。 其余的人瞬间大惊失色,意识到暗地里有人偷袭,为了防备自己也被偷袭,马上就失去了继续发狠打架的勇气。 除了盘三和盘六两人还在全力以赴地与四个神州卫打架外,其余的七个人脸色苍白,齐刷刷向后退了五步远,眼睛惊慌失措地向四下里乱瞅,想要找见暗中出手的人是谁。 也就在这时候,黑闷娃气喘吁吁地跑到了太昊身旁,把衣襟往花狐眼前一伸,喘着粗气说道,“呼呼,花狐,呼,快,呼呼呼,石头。。。” 花狐立刻明白了黑闷娃的心思,伸手抓过两个石头就递到了太昊手里,催促道,“青帝,继续用石头打坏人,不能让小牛叔叔他们吃亏。” “嗯嗯,嗯。” 太昊应声,无声地笑一下,伸手抓过石头,连在眼前瞄一下都省略了,直接两手交错就把石头扔了出去,随即又接过花狐递过来的石头,挥手就扔。 就这样,连扔了三下,就把黑闷娃手里的石头扔完了。 “闷娃,石头?”花狐继续将手伸向黑闷娃衣襟上,没有抓到石头,急忙开口讨要。 黑闷娃的碎黑脸一下子就黑了,有些羞赫地说道,“花狐,是我不好,在追你跟青帝的时候,把其他石头颠遗了。” “没事,只剩下三个坏家伙了,够小牛叔叔他们收拾了。”太昊没事人一样,微笑着拍了拍手掌,劝慰了黑闷娃一句,黑闷娃马上就笑了起来,“嘿嘿嘿。。。” 花狐没有笑,心里在思虑着什么,眉头都快要皱成一团了。 盘三和盘六都被石头砸中头部后昏倒了,但是盘三和盘六带来的小弟还剩下三个人没有被石头砸到,这三个家伙孤零零地站在城门口,看着躺在地上的同伴,手足无措,欲哭无泪。 “你们是。。。” 嬴南山刚一张口,想问这三个站着发呆的家伙是咋回事,就见这三个家伙对视了一眼,直接歪头倒在地上,不但眼睛紧闭,身体抽搐,就连嘴角也开始流起了口水。 “这几个家伙咋回事?” 罗小牛和盘锦及盘上三人懵了,嬴南山也懵了,就连稳如老狗的罗大力也懵了,‘没有看见谁扔石头呀,这三个家伙咋就昏倒了呢?’ 狼小宝也没有被石头砸倒髿,因为有罗大力魁伟的体形挡着,太昊不好意思扔石头,害怕一不小心砸到罗大力头上,那样就不好了。 “罗,罗首领,这可不怪我呀,你看看。” 狼小宝也不明白自己带来的人咋就这么不中用,十四个人竟然打不过四个人,看到罗大力黑着一张黑脸,马上想到的是跟盘三和盘六带来的人撇清关系,随即用手指了指脖子旁边的剑刃。 “算你识相!” 罗大力瞪了狼小宝一眼,收起铜剑,挥手吩咐道,“小牛,南山,你们还等个啥,还不赶紧把这些家伙绑起来,一会押回营地好好问一问?找出暗地里谋划的那个人。” “哦,知道了。” 罗小牛应了一声,呲牙瞅了眼自己身上,好几处衣服都破了,个别伤口还有鲜血渗了出来。 又看了眼嬴南山和盘锦及盘上,三人身上也都不同程度带了伤,稍稍想了想,收起铜剑后说道,“南山,先绑人吧,伤口一会再处理。” “好!” 嬴南山和盘锦及盘上三人齐齐应了一声,各自收起手里的铜剑,去城门洞里边放铜钱的箩筐旁边拿过草绳,开始在地上绑人。 盘上手麻脚利地圪蹴在一个昏倒者身旁,伸手将昏倒者面朝下翻了个身,盘锦负责伸手抓住昏倒者的两条胳膊,并交叠在一起,嬴南山则慢悠悠地用草绳子绑住昏倒者的两个手腕。 华红莲正好这时挤到了太昊三人身旁,急忙抓过太昊察看,气呼呼地问道,“你这娃,你凑啥热闹哩?知不知道打架的地方很危险的呀?” 检查完太昊,华红莲又着手检查花狐,最后是黑闷娃,发现三个孩子都没有事,就抱起太昊,对花狐和黑闷娃说道,“走,快走,赶紧离开这里。” “姨姨,我们。。。” 黑闷娃想说我们没事,看完热闹后再走,没想到话语说到一半,目光与华红莲对视了一眼,看到华红莲吓人的目光,立时低下头,就把要说的话咽进了肚子里,默默地跟在花狐身后,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阳文化紧跟在罗金娃身后,还没有挤到城门跟前,就看见华红莲抱着太昊,带着花狐和黑闷娃从对面走来,马上吓了一跳,急忙拉上罗金娃的胳膊挤出人群,躲到路旁的柳树后边去了。 罗金娃不知道发生了啥事,急忙问道,“阳哥,咋了?咋了?马上就挤到那三个碎娃跟前了。” 阳文化没好气地踹了罗金娃一脚,低声骂道,“挤个屁的挤呀?你没看见那个厉害女人走过来嘛?” “那个女人咋了嘛?不就是一个人族女子么?再厉害还能厉害过阳哥你么?”罗金娃想躲却没法躲,只好忍着疼痛被阳文化拽着走,心里感觉到很憋屈,嘟起嘴巴抱怨道。 阳文化松开了罗金娃的衣袖,不想说自己下午在华红英手里吃过大亏,只好编了个谎,咬牙说道,“不知道的事情就不要乱问,总之,那个女人厉害着哩,以后但凡看见了,能有多远就躲多远,要是不小心吃了暗亏,可别说你阳哥我没有给你说清。” “嗯嗯,嗯,我知道了。” 罗金娃拍打了一下身上的尘土,询问道,“阳哥,咱们还去抓那三个碎娃不?” “现在先不急,先去城门口看一下,也不知道狼头领他们有没有事?” 阳文化摆了摆手,神识外放,正要离开柳树下前往城门口,脸色就变了,“不好,狼头领和盘三他们出事了!” “啥事?阳哥!”罗金娃急忙问道,“该不会是。。。” 阳文化看了眼罗金娃,苦着胖脸说道,“嗯嗯,你猜的不错,刚才在城门口跟神州卫打架的就是狼头领他们几个,现在也不知道是咋回事?除了狼头领还在那站着,其余的兄弟都躺地上了。” “哪,咱俩快去救呀!” 罗金娃说着就要往城门口跑,阳文化急忙伸手拉住了罗金娃的胳膊,怒目问道,“金娃,你急个屁呀,神州卫有五个人,咱俩就算跑过去也是送人头的,人单力薄呀。” “这有啥难的?”罗金娃咧嘴笑了,“呵呵呵,阳哥你莫不是胆小怕事吧?” “我胆小?哈哈哈哈。。。” 阳文化松开手,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忽然仰头大笑了起来。 笑毕,红着眼睛看向罗金娃,问道,“这世上就没有我阳文化不敢做的事情,你小子有啥话就直说吧,别藏着掖着了,更不要把我老阳当成瓜子。” “那我说了,阳哥?”罗金娃歪着髿试探着问道。 阳文化故作大义凛然地用手拍了拍胸脯,哼道,“哼!你说吧,就是你说错了,我也不会见怪的。” 于是,罗金娃就凑上前,小声说道,“阳哥,你也知道狼头领他们这回惹上大祸了,神州卫肯定已经在城门口绑人了。” “嗯嗯,嗯。”阳文化皱眉,点头,算是理解了罗金娃的心思。 “现在这里只有咱俩,想要跟五个神州卫硬打,那是肯定不行的。”罗金娃继续说道。 阳文化眼睛一亮,急忙问道,“那你说,咱俩有啥办法救人?” “只能是智取了。” 罗金娃说着伸手指了指柳树东边不知道是哪家人点着的篝火,篝火旁边围拢着两个老人和五个孩子,“呶,我用着火的树枝扔到人群里头弄出乱子;” 又用手指了指柳树下的土块,“阳哥你用这些土块把城门口的火把打落地上,然后咱俩就去救人。” “好,我老阳记住你兄弟这一次的恩情了,以后会照看好你的!” 阳文化说罢,看到罗金娃真的去了篝火跟前去讨要树枝,就从地上捡起两个土块,在手中掂量了一下,一挥手,将一个土块抛向城门口距离自己最远的一个火把。 “嘭——” 土块秒速砸中了火把,火把应声落地,火把上的火苗跳动了几下就自行熄灭了,只留下一股白烟飘散在空中。 “是谁?” “是谁在拿东西砸火把?” 罗大力机警地看向人群,想要找见扔土块的人,奈何城门口看热闹的行人太多了,一眼根本就看不完所有的人。 “嘭——” 又一个火把被土块砸落地上,火苗熄灭,青烟飘散。 罗大力急忙举目看去,却发现有燃烧着的树枝从东边的柳树下飞向看热闹的人群中,一个,二个,三个。。。 “啊?着火啦——” “快跑——” “我的头发着了,啊啊啊。。。” “我的衣服,呀呀呀。。。” “呜哇,妈妈。。。” 。。。。。。 人群瞬间乱了起来,四散乱跑,不但冲到了罗大力跟前,就连正在绑缚昏倒者的四个神州卫也被扑倒在地。 阳文化向罗金娃点了下头,努嘴说道,“金娃,救人——” 随即,两人很有默契地溜到城门口,罗金娃端着不知道从谁手里讨要来的小瓦罐,喝一口水喷一个人脸。 很快,被清水喷脸的昏倒者就苏醒了过来。 “盘三,给你的人说,醒来了就赶紧救人!” “盘六,你也别瞎坐着了,叫你的兄弟赶紧救人!” “金娃,别急着解绳子,两个人抬一个兄弟,赶紧跑路。” 。。。。。。 在阳文化的吩咐下,两个人抬一个被绑的昏倒者,匆匆逃离了城门口。 第38章 雇马车夜行 一 一直没有说话的狼小宝默默地看到这些,咧嘴无声地笑了笑,先是向罗大力抛了个媚眼,也跟在阳文化等人身后跑走了。 “大家静一静!” “不要乱跑——” “着了火的先灭火!” 被疯了似的人群挤到城墙根的罗大力,靠在墙上没法动弹,稍稍思虑了一下,马上就意识到眼前的混乱可能是有人故意造成的,就大声呼喊了起来。 奈何人群太乱了,根本就没有人听话,更没有人愿意留下来灭火。 罗大力气急了,猫腰从地上抓起一个三岁小孩拳头大小的石头,向混入人群中大摇大摆的狼小宝扔去。 “噗——” 一声轻响,狼小宝头部被打中,竟然还忍着疼痛回头张望了一下,才扑倒在盘六背上。 “狼哥,你咋了?” 盘六惊呼,蹲下身子摇了摇狼小宝,看见狼小宝没有反应,急忙背在背上跑路。 “啊——” 意识到狼小宝可能被躲在暗中的人暗算了一下,阳文化吓坏了,发了疯似的冲向路旁,谁知道脚下被谁绊了一下,一步没踩稳,猫腰低头扑向了近旁的一棵柳树,“嘛呀——” “阳哥,你咋了?”罗金娃想要伸手,可是却慢了一步。 “金娃,快扶我起来跑路,暗处有人盯上咱们了!” 阳文化不小心把髿碰伤了,急得大叫,在罗金娃的搀扶下,咬牙爬起身子,不管不顾地向北边的古道上疾走。 昏暗中,罗小牛和嬴南山以及盘锦和盘上四个人害怕被人群踩踏,钻空子躲到了城墙根,眼睁睁地看着阳文化和罗金娃在趁乱救人。 眼瞅着刚才绑好的人也被人抬走,气得牙都要咬碎了,也没有办法出手,更不敢出声喊叫,害怕自己会像盘三等人一样,被暗地里的人算计。 华红莲抱着太昊挤出人群,顺着路旁柳树下的空挡跑到华红英跟前,把太昊往地上一放,急忙催促道,“姐,不好了,城门口乱了,快走!” 说着话,就挑起自己的担子,并对紧跟在身后的花狐吩咐道,“花狐,你跟闷娃拉上太昊就跟在我后头,可不敢跑遗了。” “红莲,是谁跟谁打起来了?” 华红英很是好奇,话还没有问完,就看见城门口的火把亮光暗了下来,随后,有人往人群中扔燃烧的树枝,人群紧跟着就乱了起来。 于是,华红英不敢再问话了,挑起担子就往北边的路口走。 花狐很是乖巧地点头应道,“姨姨,我会保护好弟弟的,你赶紧走吧,我就跟在你后头。” “嗯嗯,你们人碎,一定要跟紧我,咱们就顺着路边走就行了。” 华红莲并没有回应华红英的话语,而是皱眉与花狐对视了一眼,重重地点了下头,挑着担子紧跟在华红英后边疾走。 太昊没有说话,只是抓紧花狐和黑闷娃的手,紧跟在妈妈身后。 五个人顺着路边急匆匆向北走了不到十丈远,路上的行人也跟着乱了起来,有往北边路口跑的,有向路两旁各家的临时营地跑的,还有安静地站在路上到处乱瞅的。 小孩的哭喊声,老人的呼唤声,年轻人的呵斥声,以及乱七八糟的咒骂声和抱怨声一时间充斥在整个北门外的虚空中。 华红英和华红莲姐妹无暇顾及他人,只顾着低头赶路,很快就来到了古道上。 “红莲,呼,你看好娃,呼呼,我过去问路,呼呼呼。” 华红英把粟米担子放在路旁一棵没有人的柳树下,看向东边不远处停放的十多辆马车,向华红莲吩咐了一声,就向马车旁一群人围拢的篝火走去。 “嗯嗯,呼,你去,记住,是春姓族长,呼呼,可不敢问错了,呼呼呼。” 华红莲急忙将粟米担子挨着华红英的粟米担子放下,挥手擦了把汗,看了眼身后,三个小家伙正手拉手跑了过来。 “花狐,这里,呼呼,我在这里!”华红莲急忙挥手呼唤。 花狐凑近华红莲,左右看了看,小声询问道,“呼,姨姨,呼呼呼,咱们要在这里歇息吗?呼呼。” “不是的,呼呼,你红英姨姨去那边雇车去了,呼呼呼。” 华红莲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围拢在篝火旁的一群人,说道,“如果可以,呼呼,咱们晚上就能坐上马车,呼,往回赶路了,呼呼呼。” “妈妈,呼,喝水,喝口水就不喘气了,呼呼。”太昊从背上取下小陶罐,解开细绳,拔开干荷叶,把小陶罐递向妈妈。 华红莲也许是口渴的厉害了,没有推辞,直接伸手接过小陶罐,仰头慢慢喝了几口水,感觉到自己很是疲惫的身子一下子又精神了。 随后,看了眼小陶罐里头剩下不多的清水,犹豫了一下,把小陶罐递给了花狐,“花狐,你也喝些水,呼,也让闷娃喝些水。” “嘿嘿嘿,呼,谢谢姨姨。” 花狐看向华红莲,笑着说了声谢谢就接过了小陶罐,递向太昊,说道,“青帝,呼,你先喝,你喝了我再喝,呼呼。” “嗯嗯,呼。” 太昊没有推辞,急忙抱起小陶罐,仰头喝了几口水,把小陶罐递给花狐。 花狐刚仰起头喝了一口水,黑闷娃就急了,“花狐,呼呼,你可不敢喝完了,我都听见罐子里的水不多了,呼呼,你得给我留两口,嗯嗯,不对,留上五口,呼,要不然,我喉咙就要冒烟了,呼呼呼。” “嗯嗯,给你,给你,就你话多,呼。” 花狐没法正常喝水了,硬着头皮又喝了两口水,意识到小陶罐里头的水真的不多了,就把小陶罐递给了黑闷娃。 黑闷娃也不说话了,一口气喝完剩下的清水,依旧感觉到口渴,就把小陶罐举起来,小陶罐口对着自己的嘴巴,让里边的水滴滴在嘴里头。 看到黑闷娃控水的样子,华红莲笑了笑,问道,“花狐,呼,你们三个刚才去城门口,看到是谁跟谁在打架?呼呼。” 花狐还没有说话,黑闷娃就放下小陶罐急乎乎说道,“姨姨,是一群不认识的人在跟小牛叔叔他们打架,呼,打的很厉害,小牛叔叔他们都受伤了。” “哪。。。” 华红莲沉思了一下,刚要问话,花狐就开口了,“姨姨,我跟弟弟赶到的时候,不知道那个好心人躲在人群里头出手了,呼,不到五个呼吸,就用石头把那群不认识的人打倒了一大片,大力叔叔就叫小牛叔叔他们赶紧拿绳子绑人,呼。” “这样啊?!”华红莲长出了一口气,“嘘——好险呀!” 黑闷娃没有注意华红莲的脸色变化,自顾自说道,“姨姨,我看到城门口那群人里头,有一个狼脸的中年男人,就是下午的时候骗我们去城西的那个家伙。” “啊?” 刚刚松了一口气的华红莲马上又紧张了起来,局促不安地看向黑闷娃,急急问道,“哪你们三个有没有受伤呀?” “没有的。”黑闷娃苦着小黑脸,把小陶罐递给太昊,神情看起来有些沮丧。 “红莲,走!挑上担子过走。” 华红英这时候嬉笑着走了过来,还未走到跟前,就急乎乎催促道,“春家的车队马上要走了。” “姐,你见到了杨柳叔叔?他是咋说的?”华红莲挑起担子,不放心地问道。 “杨柳叔叔黄昏的时候都走了,” 华红英向后看了一眼,说道,“现在春家车队主事的是杨松叔叔,一共有八辆马车,给咱们匀出来了一辆。” 华红莲想了一下,又问道,“姐,你有没有跟杨松叔叔说车钱?” “说了,从这里到华家埠子南渡口,总计两小串铜钱。”华红英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平时。。。” 华红莲刚要反驳,就被一个迎面走来的中年男人打断了,“哈哈哈,红莲妹子,平时这点路只是一小串铜钱,现在是夜里,我们春家的小伙子不但要护卫车队,还要打狼,还要防匪,多收一小串铜钱不多吧?嘿嘿嘿。” “呃?是杨松叔叔呀。” 华红莲一眼就认出了来人,中等个头,方面大耳,鹰眉豹眼,狮鼻虎口,光是看面相,就给人一种狮虎兽幻化成人形的感觉,再加上虎背熊腰一般的身体,力量的威压更是走到哪压到哪。 “哈哈哈,不知道是你们晚上搭车,要不然,我就多给你们让出一辆马车了。” 春杨松笑着上前,伸手接过了华红英肩上的担子,轻呼道,“咦,你这担子一点儿也不轻呀,估计得有二百五十斤吧?” “嘿嘿嘿,”华红英轻快地走到一旁,笑着夸赞道,“杨松叔叔好眼力,佩服!佩服!” 没有人不喜欢别人夸赞的,尤其是年轻美貌的女子夸人。 春杨松的胖脸上笑容更甚了,“哈哈哈,那是,那是,没看我老春是谁呢么?嘿嘿嘿。” 说话间,一行人走到了车队跟前,立刻有四个年轻人走过来帮忙,把箩筐装上了简易马车车厢内,就去车队前头了。 “红英,我给你们分了一个赶车大叔,” 春杨松指着身旁一个跟自己个头差不多高的瘦男人,解说道,“这是华红英,是华遂梁大哥的长女,红英,这是春山,你叫老春或春山哥都行,你们这个马车就是车队的尾巴,晚上换的睡觉,可不敢大意了,毕竟赶夜路不比白天。” (尾巴,尾音壹,西北方言,对于尾巴的一种称谓。) “知道了,谢谢杨松叔叔!”华红英很是礼貌的抱了抱拳。 没有多余的话语,这时候评论人好坏更是出行大忌。 华红英五人默不作声地爬上马车,各自找合适的地方坐好,春杨松吩咐两个小伙子弄灭了路边的火堆,就吹着口哨去了车队前头。 “呿——” “呿呿——” 成年人指头粗细的响竹做成的竹哨,吹起来口哨声在夜里很是响亮,不一会,车队就动了起来。 简易马车上,花狐和黑闷娃及太昊三人坐在四个箩筐后边,也就是车厢后边,与华红莲挤在一起,而华红英则坐在马车前头,与赶马车的瘦男人春山一左一右,腿脚翘在车辕上,小声拉着家常。 花狐偷偷地用神识探查了一下春家车队,发现车队有十三辆马车,前头的八辆马车上装的都是粮食袋子和包袱,唯有后边四辆马车上坐的像是逃难的人,自己坐的这辆马车除外。 春杨松口中所谓的春家小伙子,也就是年轻人总计有十二个;中年人,也就是赶马车的人也是十二个,春杨松除外。 其中八个年轻人坐在前头的八辆马车前头右边,其余四个人,有三个则手握长棍走在马车最前边探路,最后一个就是赶最后一辆马车的春山了。 花狐看不懂春杨松这个车队的情形,就凑近华红莲,小声问道,“姨姨,刚才我看了一下,这个车队总计有十三辆马车,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叫杨松的胖老头记错了,说成了八辆马车?” “也许是记错了吧?嘿嘿嘿。” 华红莲眯着眼睛,坐在摇晃的马车上都快要睡着了,脑袋昏昏沉沉的,并没有把花狐的话放在心上,“如果没有别的事情,你们三个就睡觉吧,从这里到华家埠子南渡口,最少要走一晚上哩。” “花狐,你可能是多心了,你看,姨姨都不管这些破事。”黑闷娃想睡觉,不愿意跟人说话,也不想别人说话,就想着劝花狐不要说话。 呵呵,花狐也很聪明的选择了闭嘴,“嗯嗯,我知道了。” 太昊尽管也很乏,想要马上睡觉,在听到花狐的说话声后,急忙用神识探查了一下整个车队,发现花狐说的没有错。 于是,又探查了一下古道后边和两旁的情形,无意中发现狼小宝和阳文化等人就跟在车队后边八十丈远外。 之前髿上受伤的家伙已经用麻布包裹住了,没有受伤的就搀扶着受伤的,提着或拄着棍子不紧不慢地跟在后边。 在古道路边休息的人很少,大多逃难的人以宗族或家庭为群体,都选择在古道南边的柳树外侧,也就是灌木丛和矮树之间的空地宿营。 小孩和妇人或围拢在篝火旁休息,或坐在简易马车上睡觉,年老的和年轻的男人坐在篝火旁边,警惕地看向四周,身边摆放着棍子或农具。 有野狼或缩在古道北侧的芦苇丛里窥视,或伏在矮树林中眯眼,在寻找着偷袭人群的机会。 看到这里,太昊就没有了睡意,心里不但对宿营的逃难人群担忧,同时也为今晚上的夜行充满忧虑。 “金娃,你确定那三个碎娃就坐在前头那辆马车尾巴上?” 阳文化可能是救人的时候跑的太急了,不小心把脚踝崴了,头上缠着麻布,走路拄着棍子,一摇一晃的就像一个跛子,还不忘问一声罗金娃探查到的情形。 “阳哥,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我是我们狐族最厉害的斥候,不敢往远了说,就说这罗盘城地界上,没有第二个人有我闻香识味的追踪能力。” 罗金娃好像左胳膊受伤了,用麻布条吊在脖子上,咧嘴笑着在自夸,“咱不说顺风了,就说今晚这逆风,我连黑水城总领黑大盛晚上吃啥饭都能闻见,更别说那个副总领妊万奎最爱吃的软饼卷鸡肉了。” “啧啧啧,金娃,你真的能闻到黑大盛跟妊万奎在吃啥?” 盘三,一个比罗金娃还要精瘦的男子,长着一副猴娃脸,紧跟在阳文化身后,咂了咂嘴巴,一副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罗金娃。 罗金娃鄙夷地看了盘三一眼,哼哼道,“哼!那当然了,我还能哄你不成?” “哪哪哪?” 背着狼小宝的盘六,一个身体和脸型与猿猴脸关柱子有六分像的男子,皱了皱眉,插话问道,“金娃,你既然能闻到那些饭香味,哪你能隔空把饭取过来么?” 第39章 雇马车夜行 二 “呃?” 罗金娃有些气噎,不想跟盘六说话了。 阳文化看出了端倪,直接瞪向盘六,怒道,“盘六,你干啥哩?你明明知道罗大力拿石头把狼头领的髿打烂了,你还在左摇右晃的走路,你想把狼头领的脑浆摇成米汤么?” “啊?” 这回是盘六被气着了,真的有些气噎了,差点喘不上气来。 “哎哎,六弟,犯不着这样。” 盘三看不过眼,直接说道,“六弟,阳头领看不惯你跟我,你直接叫阳头领把狼哥背上,这样他就挑不出错了。” “嗯嗯,我知道了,谢谢三哥。” 盘六一听,马上来了精神,疾走走到阳文化跟前,馋着脸问道,“阳头领,我觉得三哥的话说的没错,你能行你把狼哥背上?别站着说话不腰疼!” “啊?盘六你说啥?”阳文化一看不好,马上装起了聋子。 盘六一点儿也不客气,用胳膊蹭了蹭阳文化,嘴巴对着其耳朵大声说道,“我说,你把狼哥背上——” “你说啥——” 阳文化继续装聋子,大声问道,“哎哟哟,盘六,我没听错吧?盘六,你个瞎熊,你都背着狼头领了,你竟然还敢大言不惭的说要背上我?你有这个本事吗?” 盘三急了,上前把嘴巴凑到阳文化的耳朵旁边,大声喊道,“呼呼,老阳,你无耻——” “盘三你说啥——” 阳文化似乎装聋子装上隐了,侧头看向盘三,瞪着胖眼睛大声喊道,“我老阳今晚上救你们的时候,嘴巴可没有受伤呀,我咋就没有牙齿了呢?” 盘三和盘六还想继续跟阳文化争辩,但是在听到‘救了你们’的时候,马上就不想说话了,这阳文化就算再无耻,今晚上可是带着罗金娃真的救了众人,这是一个不能争辩的事实。 “咋了?” 看到盘三和盘六不说话,且闪到了一旁默不作声地走路,阳文化还有些不适应,继续大声问道,“你俩咋不说话了?是不是。。。” 但见众人尽皆默不作声的低头走路,阳文化忽然意识到了不对,急忙看向前边,却因为自己的神识有限,根本就看不见太昊坐着的简易马车,眼前能看见的,除了灰蒙蒙的一团雾气,还是雾气。 再看向两旁和后边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什么潜在的危机。 “呃?” 阳文化不得不看向走在队伍最前头的罗金娃,疾走两步追上罗今晚,小声问道,“金娃,是不是前头有啥意外?还是出啥事了?” 罗金娃的修为只是一阶实力,识海太小,神识也看不清太昊坐着的那辆简易马车,但是能闻见太昊等人的气味,也能闻见马车和驮马的气味。 也许是迎着东风的缘故,气味儿一时浓一时淡的,罗金娃也不敢确定自己与马车的真正距离到底有多远,只能大概猜测马车在自己前头百丈左右。 “阳头领,前头那个坐着三个碎娃的马车好像停下了,至于他们在干啥,我根本就看不见,单凭闻味儿,好像是那三个碎娃在路旁捡石头。” “捡石头?” 阳文化有些头疼,之前就是这三个碎娃在罗盘城北门外的人群里头用石头打伤了盘三和盘六以及两人带来的小弟,现在这三个碎娃又在捡石头,这是要用石头打谁呀? “啊?” 盘三和盘六等人听到‘石头’两个字,尽皆打了个寒颤,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考虑自己还要不要继续向前走路了。 “嘛呀?” 有两个心境不是很强大的家伙,脸色一白,差点儿因为腿脚发软而跌倒在地,“呜呜呜,我还有活路嘛?” “大家莫怕!” 为了稳定人心,阳文化故作镇静地说道,“不就是捡石头嘛,咱们也捡一些石头,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如果万一那三个碎娃在交手的时候又拿石头打咱们,咱们就用石头打回去!” “我还不信事了,就那三个碎娃会扔石头?再说了,之前大家被石头打在髿上,是没有防备,这现在路上也没有那么多行人;” “咱们与那三个碎娃面对面,就算那三个碎娃拿石头扔咱们,咱们还不会躲避吗?谁会像个木雀一样静静站在原地候着被人拿石头打在髿上?” 阳文化说完话后,众人都沉默了。 罗金娃一看不好,急忙说道,“嗯嗯,阳哥说得对!阳哥说的太对了!挨了打就要打回去,谁不打回去谁是瓜子,嘻嘻嘻。” 盘三和盘六对视了一眼,心情有些沉重,但还是点了点头。 “既然阳头领都这样说了,大家就按照阳头领的意思来吧。”盘三扫视了一下身后的小弟,看到众人都阴沉着脸,便从脸上挤出来一丝丝笑意,沉声说道。 “咳咳,咳。” 盘六意识到自己的小弟情绪不是很高,便假意咳嗽了两声,也从脸上挤出了几道皱纹,沉声说道,“我赞同阳头领和三哥的意思,弟兄们快追吧,咱们这群五大三粗的大人,难道还打不过那三个碎娃吗?呵呵,莫要叫那三个碎娃逃走了才是。” 立时,众人沉重的心情便一扫而空,脸上也变得轻松了起来。 在罗金娃前头八十丈左右的古道上,太昊乘坐的简易马车真的停在了路上,此时太昊和花狐以及黑闷娃三人正在路旁的柳树下捡石头。 因为太昊发现罗金娃等人一直尾随在后边,而且时不时用神识向前胡乱地探查,虽然今晚上吹的是东风,但是,依照太昊现在的耳力,对于罗金娃等人的话语还是听得一清二楚的。 “青帝,后边那群人想要对付咱们,你看要不要捡些石头?” 一开始探查到了罗金娃等人的行为,太昊还没有顾得上跟花狐说话,花狐就先开口了,“一会,等他们追上来后,咱们就可以拿石头打他们。” “好吧。” 太昊应了一声,向姨姨喊道,“姨姨,我想下车去路边捡些石头,你能不能叫叔叔停一下?” “你这娃,事情真多!” 华红英有些生气,但还是向赶车的春山招呼道,“春山大哥,烦劳你把马车停一下,青帝可能尿急了,想要下车去路边方便。” “好吧。” 春山笑了笑,伸手使劲一拉马缰绳,口中叫了一声“吁——”,疾驰中的马车就慢慢地停在了路边,春山回头喊道,“青帝,你可以下车了,路南边有灌木,小心看一下哦。” “谢谢叔叔!” 太昊笑着应了一声,伸手拉了拉花狐和黑闷娃,先一步溜下马车。 花狐紧跟在太昊身后。 黑闷娃睁开眼睛看了两人一眼,还没有从马车摇晃的晕乎中清醒过来,伸手揉了揉眼睛,习惯性地溜下马车,不小心摔了个屁股蹲。 “青帝,花狐,你俩做啥去?” 屁股上的疼痛促使黑闷娃瞬间清醒了过来,爬起身就跑到柳树下,仔细观看太昊和花狐在树下寻找啥东西。 花狐低声说道,“闷娃,刚才在城门口用石头打的那一群坏家伙追过来了,咱们手里没有顺手的家伙,青帝就说多捡些石头,等一会好打那些家伙。” “嗯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嘿嘿嘿。”黑闷娃一听马上就高兴了起来,立刻就猫腰低头在树下寻找起石头。 大约二十个呼吸后,华红英就催促了起来,“青帝,你们好了没有?好了赶紧过来上车,咱们离前头的马车越来越远了。” “姨姨,我们这就过来。”花狐微笑着应了一声,但不影响捡石头的速度。 太昊三人在树根下捡了三十二块石头,都是三岁小孩拳头大小。 花狐用上衣下摆撩着十六块石头,黑闷娃撩着十四块石头,太昊只拿着两块石头,三人急匆匆又跑回到车尾,麻利地爬上马车。 “青帝,你们坐好了?要不要我扶你们上车?”春山回头看了眼,借着天上的月光,看东西并不是很明显,只好询问了一声。 “叔叔,我们坐好了。” 黑闷娃憨憨地回了一声,眯着眼睛看向古道西边,雾气腾腾的啥也没看见,便小声向花狐问道,“花狐,你说那些坏家伙真的追上来了?” “嗯嗯。” 花狐用神识看了一眼,小声说道,“这些家伙走路有些慢,刚才距离咱们八十多丈远,现在不到六十丈远,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用上这些石头?” 太昊也用神识探查了一下,小声说道,“咱们这辆车的驮马有些老了,走夜路不是很快,估计要不了多久,这些家伙就能追上咱们,要不,你俩先睡,我看着后边?” “好吧。” 花狐小声应道,“记得过上一个时辰后叫我。” “哪我哩?”黑闷娃有些急了,“你俩啥时候叫我?” 花狐微笑,“嘿嘿嘿,闷娃你先睡,等两个时辰后我叫你,你再醒来看后头。” “好吧,那我睡了。” 黑闷娃说完话就闭上了眼睛,不到两个呼吸,鼻翼间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比起华红莲的呼吸声略逊一些。 “嘿嘿嘿,青帝,我也睡了,你记得一个时辰后一定要叫醒我哦。”花狐不放心地又提醒了一句,这才放心地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哎~” 太昊轻轻地叹了口气,用手干洗了一下脸庞,眯起眼睛开始想事情,功夫不大,就听见了姨姨的鼾声,接着是妈妈的鼾声,然后是黑闷娃的鼾声。 花狐没有鼾声,呼吸声很长。 春山的鼾声最大了,还时不时地咂吧几下嘴巴,说一两句梦话,看样子好像在梦里跟谁一块吃饭。 “嗯?” 太昊被春山的鼾声吓了一跳,回头看了眼春山,春山跟姨姨一样,一左一右的靠在箩筐上睡着了,好在拉马车的驮马是个老马,虽然走路的速度慢了下来,但是好在没有走到路旁撞柳树去。 “哎嘘嘘——” 太昊学着姨姨平时的动作,用手轻轻地拍了几下胸脯,试着用神识与驮马沟通了一下,驮马很乖,一下子就沟通了。 “嘿嘿嘿,走路要小心哦,不要歪到路边去哟。”太昊向驮马吩咐了一句话,又将神识看向西边的路上。 “忑儿~忑儿~” 驮马很乖巧地回应了两声,甩了甩尾巴,很自觉地加快了前行的速度。 罗金娃一行人虽然走路的速度不是很快,却因为赶马车的春山睡了觉,驮马不自觉的走路的速度慢了下来,此消彼长,因此上,罗金娃一行人距离马车的距离就显得越来越近了。 “金娃,你现在能看见哪三个碎娃坐的马车了么?” 阳文化终于忍耐不住性子,带着怒气问道,“这都追了快两个时辰了,想必前边的瓜子河石桥上,野马寨的二头领罗鸣该带人劫道了吧?” 罗金娃皱了皱眉,苦着脸说道,“阳哥,不是我看不到那辆马车,是我今晚上走的时候没顾上吃饭,现在饿的髿有些昏,只能看到十多丈远;” “至于野马寨二头领罗鸣会不会带人在瓜子河石桥上劫道,这个我不敢说,依照野马寨那些马匪的尿性,应该到了动手的时候了吧?” 盘三和盘六对视了一眼,盘三刚要说话,就见盘六背上的狼小宝哼哼着睁开了眼睛,“哎哟吠吠,哎哟吠吠,我髿好疼!” “咦,狼头领醒来了!”盘三惊喜地喊道。 “狼哥,你终于醒来了,你再不醒来,我们都打算放弃今晚的追踪了。”盘六红着眼睛,扁了扁嘴说道。 狼小宝四下里瞅了瞅,一脸疑惑地看向阳文化,张嘴想要问话,却又皱起了眉头,伸手抓了抓盘六的肩头,轻声说道,“盘六,放哥下来。” “嗯嗯。” 盘六很顺从地停下脚步,松开了搂着狼小宝屁股的双手,待狼小宝站定身形,这才向前走了两步,伸展了一下魁伟的身板。 “老阳,你们从城门口追到这里,大概走了多久了?” 狼小宝看向站在不远处的阳文化,轻声问道,“那三个碎娃现在跑到啥地方了?” “回狼哥的话,” 阳文化用舌头舔了舔嘴唇,轻声说道,“从你昏倒到现在,我们大概走了将近两个时辰了,距离那三个碎娃坐着的破马车,可能还有不到三十丈远。” “三十丈远的距离,你们就追了整整两个时辰?” 狼小宝被惊到了,瞅了眼众人,不可思议地问道,“你们到底是咋走的?就是受了伤变成跛子也没有这么慢的速度吧?” 阳文化有些委屈,在心里把狼小宝骂了好几遍,心情才稍稍好了一些,“狼哥,你不知道,城门口一战之后,弟兄们多多少少都受了些伤,这走起路来就快不了多少;” “再说了,我就算崴了脚也在拼了老命走路,大家从一开始的距离百余丈远追到了现在的三十丈近,也都尽力了。” 狼小宝瞅了眼阳文化的腿脚,发现左脚腕肿的很大,心里知道错怪了阳文化,但又不好意思道歉。 在沉默了十个呼吸后,狼小宝又开口问道,“老阳,哪你就没想着把你家老祖炼制的聚气丹给弟兄们分一些?也好提升一下弟兄们的内力。” “我我我,” 阳文化头冒虚汗,有些急了,“我下午走的急了,没有顾得上回铺子取丹药,这是我的错,我向弟兄们道歉。” “自私的家伙。”盘三小声嘀咕道。 “不但自私,还自利,爱占便宜,大多时候做事损人不利己。”盘六小声附和道。 盘三的一个小弟忍不住插话道,“三哥,六哥,借着今晚上这事,要不要。。。”说着,伸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你认为咱们这十四个人,谁能打得过老阳?”盘六挤了挤眼睛,嬉笑着问道。 “我我我。。。”这个小弟立时慌张了起来。 第40章 雇马车夜行 三 “好吧,下次不要这样了。” 狼小宝苦笑着摇了摇头,挥手从自己左侧腰间的须弥袋内取出一个药葫芦,对众人说道,“弟兄们,都过来吧,一人先吃一枚三品阶的聚气丹提升一下内力,加把劲,争取在子时追上那三个碎娃,至于为啥?到时候大家就知道了。” “谢谢狼头领!”盘六最先拿到了聚气丹,一脸的兴奋。 “谢谢狼头领!”盘三是第二个拿到聚气丹的,高兴地差点迷了眼。 “狼头领,你最好了!” “我爱死你了,狼头领!” “狼哥威武!” 。。。。。。 拿到聚气丹后,盘三和盘六带来的小弟争先恐后地说着奉承话,只差上前搂抱狼小宝了。 众人吃过聚气丹后,各自盘膝坐在地上炼化了一下丹药,先前的苍白脸色须臾变得红润了起来,精神头也看起来好多了。 罗金娃最先睁开眼睛,跳起身说道,“阳哥,我感觉,我现在一捶头能打死一头三阶的黑乌鲤,你呢?” (捶头,西北方言,拳头。) 阳文化苦笑着摇了摇头,小声说道,“我没有吃聚气丹。” “你咋不吃哩?” 罗金娃以为阳文化拿到狼小宝给的聚气丹舍不得吃,就好奇地问道,“你是害怕丹药有毒?还是说狼头领给的丹药不如你家老祖炼制的好?” 阳文化有些便秘,“我,我,我没拿到丹药。” “呃?” 罗金娃轻呼一声,瞅了眼坐在地上闭目养神的狼小宝,不敢再说话了。 头领们之间的事情,不是他这个低阶妖修可以说三道四的,还是低调一些的好。 这时候,盘三和盘六也跟着睁开了眼睛。 盘三先一步站起身,看向盘六,小声询问道,“六弟,咋样?你有没有突破?” “嘿嘿嘿。” 盘六很是高兴,起身抱拳,笑着应道,“借三哥吉言,我刚刚突破了一个大境界,三哥你哩?” “嘿嘿嘿,我也是,我也是。”盘三拱手回礼,笑的快要眯上眼睛了。 在两人说话的时候,一众小弟也相继睁开了眼睛,抑制不住内心的高兴,一个个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这种笑容给人一种错觉,好像做梦娶到媳妇了。 “我突破了,嘻嘻嘻。” “我也突破了,嘿嘿嘿。” “我突破了一个大境界,现在是两阶的实力了。” “我感觉到我离三阶只差一蝇子翅膀了。” “我我我,我也是。。。” 。。。。。。 “咳咳,咳!” 狼小宝睁开了眼睛,长出一口气后,假意咳嗽了两声,站起身来,先是扫视了一眼众人,接着说道,“诸位兄弟好!” “狼头领好!” “狼哥好!” 。。。。。。 “嗯嗯,都好!都好!” 狼小宝挥了挥手,示意众人不要说话,接着说道,“我看了一下,除了老阳没有任何起色,你们都进阶了一个大境界,这是好事呀!” 罗金娃很想说,‘我也没有进阶’,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因为之前这些比自己境界低的家伙,现在都跟自己一样的实力了,要是说出自己吃一枚废丹让这些家伙知道后,还不得欺负死自己? 阳文化也想说话,但是在用神识瞅了眼盘三和盘六两人的气海之后,聪明的选择了闭嘴。 因为盘三和盘六两人的境界实力已经跟自己一样了,这要是不小心犯了口舌之争,这两个家伙合起伙来打自己一个,这要怎么好呢? “嘿嘿嘿。” 狼小宝扫视了一眼阳文化的胖脸,都快要憋成猪肝色了,便笑着说道,“我希望接下来的路,弟兄们要加快速度,争取在子时追上那三个碎娃!” “好!好!好!” 众人齐声附和。 没有多余的话,再怎么黑的夜色,也挡不住妖兽的眼睛,在相距三十丈远的距离内,太昊所乘坐的这辆破马车就被一众妖兽用神识给盯上了。 当然了,这些妖兽幻化的人中除了身体没有恢复的阳文化,其余的人神识都见长了。 几乎同时,没有经过太昊叫醒的花狐和黑闷娃在一瞬间都惊醒了过来,用神识向西边的路上看了一眼,立刻吓了一大跳。 “青帝,花狐,我咋感觉到跟在后边的这些家伙,好像修为都提升了一个大境界?”黑闷娃擦了把额头上渗出来的冷汗,瞪着眼睛说道。 “嗯嗯,我也感觉到了。” 花狐应声说道,随手也在额头上擦了把冷汗,“是不是这些家伙吃了啥丹药,用药力把修为硬给提升上去了?” 太昊点了下头,小声应道,“嗯嗯,他们真的吃了一种丹药,就是丹药有些发黑,跟你俩伢个给我吃的那种野果子大小一样;” “走在最前头的那个狐狸脸男人好像吃了颗废丹,气海里头啥变化也没有,那个野猪脸男人没吃,到现在还在跟那个狼脸男人置气哩。” “哪,咱们要不要加快速度?”黑闷娃有些担心地问道。 “肯定要啊,就是赶车的春山大叔睡着了,不好叫醒呀。”花狐扭头看了眼睡得正熟的春山,皱起了眉头。 “没事,我给马儿说一下,叫马儿走快些。” 太昊笑了笑,用神识与驮马沟通了一下,小声说道,“马儿,你走快些,后头有一群坏家伙在追咱们哩,如果被追上了,你可能头一个要被他们吃掉。” “忑儿~忑儿~” 驮马咬了咬牙,瞬间加快了前行的速度,四蹄生风,只差跑起来了。 “嘿嘿嘿。。。” 看到马儿拼了老命,太昊开心地笑了起来,笑毕,看向花狐,小声问道,“花狐,你跟闷娃有没有狼脸男人那种提升实力的丹药?要是有的话,咱们三个一人吃两颗,也稍稍提升一下,后边也好跟他们打架。” “有!” 花狐点了下头,看向黑闷娃,说道,“闷娃,后头追来的有十七个家伙,最低的修为都比你高,你妈如果给了你保命的丹药,你就拿出来。” “我我我。。。”黑闷娃一急,说话就有些结巴上了。 “闷娃不急,慢慢说。”花狐伸手拍了拍黑闷娃的肩头,微笑着劝慰了一句。 “嘘——” 黑闷娃深呼一口气,说道,“我妈给了六枚三阶的聚气丹,我伢个吃了一枚,现在剩下五枚了,不够咱们三人分了。” “这样啊?嘿嘿嘿。” 花狐瞪大眼睛瞅着黑闷娃的小黑脸,随即就笑了起来,少倾说道,“没事的,闷娃,你不用拿五枚,你给青帝一枚,其余的你自己吃。” “哪哪哪?” 黑闷娃有些急了,匆忙问道,“青帝吃一枚聚气丹有用吗?” “我不是也要给青帝一枚聚气丹嘛!” 花狐要笑不笑地摆了摆手,右手掌中立时出现了一个药葫芦,拔开葫芦口上的软木塞,从里面倒出来一枚紫色的丹药。 立刻有药香味儿飘散在空气中。 “呀?” 黑闷娃看了眼丹药,立刻被惊到了,急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然后又取开手,深呼吸了几口气,激动地都要跳起来了,“花狐,你这是五品聚气丹呀!呼呼呼。。。好香啊——” “嗯嗯,我这是五品聚气丹!” 花狐没有推辞,直接点了下头,深吸了一口气,看向黑闷娃,问道,“闷娃,你妈没有给你五品六品的聚气丹吗?” “给了,” 黑闷娃苦着小黑脸点了点头,嘟起嘴巴哼唧道,“就是给的太少了,五品的聚气丹只有三枚,都不够我尝鲜的,如果不是我舍不得吃的话,早就吃没了,至于六品的,一个也没有。” “那这样,你给青帝一枚五品聚气丹,我也给青帝一枚五品聚气丹,这样,青帝吃起来就不会难受了。”花狐建议道,说罢,就把手里的五品聚气丹塞进了太昊嘴里。 “啊呜——” 太昊没有推让,大口咀嚼了几下就把聚气丹咽进了肚子里,然后闭目养神,用唾沫带动丹药遽然间产生的大量热气进入气海,向下顺着小周天快速运转了起来。 黑闷娃有些肉疼地从须弥袋内取出三枚五品聚气丹,捏起一枚塞进了太昊嘴里,然后一闭眼,将剩下的两枚填进了自己嘴里,随即就闭上了眼睛。 花狐没有歇着,也跟着从药葫芦里头取出两枚五品聚气丹填进嘴里,随手把药葫芦收进须弥袋内,闭上眼睛,开始炼化丹药所释放出来的灵气。 正在不急不缓地向前疾走的狼小宝用神识看到这里,不但皱紧了眉头,就连嘴角也开始抽搐了起来,心中腹诽不已,“这是五品阶的聚气丹呀,咋能跟吃豆子一样,这不是浪费嘛?” 盘三和盘六等人也看到了太昊三人吃丹药的情形,只是这些家伙竟然直接把太昊三人吃进嘴里的丹药误认为是软枣了,马上就笑出了猪叫声。 (软枣,一种生长在北方的落叶乔木,成熟后的果实大约有鹌鹑蛋大小,熟透后颜色会变成黑色,吃起来甜度很高,是冬天的一种儿童美食。) 盘三嬉笑出声,“呃?嘻嘻嘻,六弟快看,前头那三个碎娃吃软枣哩!” 盘六也笑出声,只是声音有些尖利,“嘻嘻嘻,我看见了,真的是软枣呀,黑乎乎的真难看。” 盘三的一个小弟笑着说道,“嘿嘿嘿,三哥,可能是这三个碎娃看到咱们刚才吃丹药,误把丹药当成了软枣,嘻嘻嘻。” 盘六手下的一个小弟急忙笑着附和道,“嘻嘻嘻,碎娃么,有样学样是他们的天性,哪会分辨事情的好坏呢?嘿嘿嘿。” “嘻嘻嘻。。。” “嘿嘿嘿。。。” “哈哈哈。。。” 。。。。。。 众人尽皆捧腹大笑,直接影响了走路的速度。 只有罗金娃看的比较真切,但是在这些同伴七嘴八舌的说笑下,也开始对自己心里的认可度大打折扣,然后就真的以为太昊三人吃的是软枣。 “呵呵!” 只有阳文化听到后,嘴角上扬冷笑了一声,心说,“一群瓜子,也不看看现在是啥季节?软枣真的能吃吗?就是去年藏起来的,到现在也吃不成了,要问为啥?因为大部分食物一到夏天就会出虫子,那还能再吃用?” 狼小宝无意中注意到了阳文化的脸色,以为阳文化在暗戳戳的想办法给自己下绊子,马上心里就不好了,阴沉着狼脸沉声喝道,“老阳,你想啥哩?咋这么高兴?” “呃?” 阳文化大惊,直接打了个寒颤,看向狼小宝的时候,胖脸上立刻挤出了十八道桃花纹,“狼哥,你叫我?有事?” “废话——” 狼小宝的狼脸变得更阴沉了,咬了咬后槽牙哼哼道,“哼!你笑的那么阴邪,我还以为你在想着给我下绊子哩。” “屁的话,狼哥你说笑了。” 阳文化急忙微笑着,拿出十二成的真诚笑脸说道,“我是在想,如果咱们一会抓到前头那三个碎娃,是要烹煮呢?还是要火烧呢?这不,想着想着,口水就不自觉地流了出来,嘻嘻嘻。” “算你小子识相,那还不快追?” 狼小宝很认真地盯着阳文化,发现阳文化不像是在说谎,就打消了阴一把阳文化的打算,毕竟,一会还得阳文化当先锋抓人不是。 经过一刻钟的炼化,太昊最先睁开了眼睛,先是用神识探查了一下狼小宝等人,随即惊喜地发现,自己的夜视能力居然增强了三倍之多。 以打坐之前的能力,太昊最多只能看到一百二十丈远,夜视看人也只能看一个大概,不是很清晰,在月色下还能稍稍好一些。 现在的神识却一下子能够探查到三百六十丈远,在夜色下看人一眼就能看得见人的眉毛和胡须,嗯嗯,眼神的好恶也能看的很清楚,尤其是探查对方的气海和识海,简直不要太清晰了。 这让太昊高兴地差点跳了起来,只是在探查自己的气海和识海的时候,心情一下子就沮丧了起来。 太昊的识海还好说,大约有野鸡蛋大小,气海就太差劲了,虽然看起来好像有巴掌大小,但是,并没有花狐和黑闷娃口中所说的雾气和水,这到底是咋回事? 苦恼归苦恼,危机还是要探查的。 紧接着,太昊又用神识探查了一下前边的车队,发现坐在车上的人不管是坐车的还是赶车的,都闭着眼睛靠着车厢睡着了,有的还睡的特别沉,打鼾声更是此起彼伏。 如果不是相隔距离有些远的话,太昊估计得找个麻布团把耳朵塞起来才能安宁。 好在走在车队最前头的三个年轻人还算敬事,始终保持在头辆马车前十丈远距离,三个人呈箭镞状前行,两手握着棍子,眯缝着眼睛。 走在最前头年轻男人时刻注视着前头的道路,走在两侧的两个年轻男人则盯着古道两侧,不管是微风吹动柳叶,还是野鸟在芦苇丛中展翅伸腿,亦或是野狼在灌木丛南边徘徊,都要拿眼仔细探查一番。 在三个年轻人前头十二丈远的地方,就是瓜子河,瓜子河是从野马南山西边的山上流淌下来的雪水和泉水,嗯嗯,还有雨水夹杂在里面。 在古道经过瓜子河这一段,铺在河面上的石桥大约有一里地长短,这一段石桥,也是阳文化口中的野马寨二头领罗鸣经常光顾的地方。 第41章 雇马车夜行 四 一想到之前阳文化口中的野马寨二头领罗鸣,以及瓜子河石桥,太昊就用神识向车队前头看去。 在瓜子河石桥两边的草丛中多看了一眼,就发现在石桥这边的桥头南边,有十三个人静静地躲在河边的草丛中。 十三个人中,爬在桥边距离最近的地方的是十个年轻男人,后边的草丛中蹲着三个皮猴子。 (皮猴子,北方人对八到十五岁孩子的一种戏称,认为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最是调皮捣蛋,啥坏事都敢做。) 除了一个年轻男子头上戴的方帕是蓝色,且身上的麻布衣服没有打补丁而外,其余人头上都戴的都是麻布方帕,不说身上的麻布衣服打满了补丁,就连背上的包袱和脚上的鞋子也是破旧不堪。 (方帕,也叫英雄巾,是旧时北方人出门时头上包裹的一种布,呈四方形,方方约为二尺八寸,也有方方三尺二寸的。翻看历史,多见绿林好汉头上包裹的布巾。) 三个皮猴子也不例外。 爬在最前头的两个男人,一个背上背着生了锈的铜剑,铜剑上破了五个豁口子,用生牛皮做的剑鞘包裹在里头。 另一个手中握着三尺长手腕粗的短棍,短棍很光滑,应该是经常棍不离手磨成的光滑度吧。 背上背着铜剑的男人生就一张甲子脸,身长五尺,柳眉豹眼,鹰鼻火嘴,甲子脸,八字须,颧骨有点前突,脸颊少肉。 相术上说,此种脸形属于阴谋形人,善于权谋,工于心计,当面有容人之过,背后有杀人之心,这人便是野马寨二头领罗鸣。 爬在罗鸣身旁的四方脸男人便是黑豹子,身长七尺,剑眉虎眼,直筒鼻,覆船口,方脸厚耳,胡须满脸,赛过猪鬃,整个人属于肌肉形男人。 不说跟人打架了,就是看起来给人的感觉都是满满的力量感,至于此人真的有没有力量,没有较量过,谁也不敢说。 “罗头领,春家的斥候过来了。”黑豹子小声嘀咕道,“要不要我过去悄悄弄死他们?然后。。。” “不用,” 罗鸣急忙伸手按住了黑豹子后背,小声说道,“咱们抢的是粮食和钱,不杀人,虽然现在看起来好像世事乱了,但是罗盘城和黑水城的神州卫可不是吃素的人。” “好吧,我听你的。” 黑豹子咬了咬牙,又重新爬好,猛然感觉到好像有人在偷看自己,不由得心中狂跳,瞪大眼睛四下里瞅了一圈,也没有瞅见人,额头上的冷汗就冒了出来。 于是,黑豹子用袖子擦了把冷汗,很是郁闷的向罗鸣说道,“罗头领,我咋感觉到好像有人在看我哩?你哩?” “别说话,悄悄的,我也感觉到有人在看我。” 罗鸣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音,“咱们先仔细观察一下,看看暗地里的人躲在哪里?如果不把这个人找出来,咱们今晚别说抢劫春家车队了,就是能不能跑回去,都很难说。” “嗯嗯,嗯,我知道了。” 黑豹子很是乖巧地点了点头,又开始瞪大眼睛向四下里乱瞅。 在月亮已经落下西山的时候,本来就灰暗的夜色更加灰暗了,目力所及,几乎所有能够看到的东西都是灰蒙蒙一片。 蹲在最后面的三个皮猴子中,罗弍把也感觉到了有人在偷看自己,急忙拿眼看去,却什么也没有看见,心里不由得大惊。 于是,罗弍把伸手擦了把冷汗,凑近罗湖和黑摸娃,小声说道,“罗湖,摸娃,我感觉到有人在偷看我,你俩感觉到了吗?” 黑摸娃其实也感觉到了,但就是不敢说出来,就皱眉看向罗湖,轻声问道,“我也没有感觉到,罗湖,你哩。” 罗湖一脸的苦恼,颤抖着声音说道,“我跟你一样,啥也没有感觉到。” 说罢,又看向罗弍把,小声问道,“弍把,你能感觉到是几个人在暗地里偷看咱们?咱们要不要现在就跑路?” “是一个人。” 罗弍把刚说完话,忽然感觉到又有一双眼睛在暗地里注视着自己,立刻又说道,“不不不,是两个人,是两个人在暗地里瞅咱们。” “两个人?” 罗湖皱眉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道,“嗯,既然对方只有两个人,那咱们三个这就走吧,跟好我,别停留。” 说完话,罗湖就转身猫腰,顺着河道西边的河岸,在草丛中就像一只追逐小动物的狐狸一样,眨眼间就跑出了三丈开外。 罗弍把还想问话,眼见罗湖就这样跑了,伸手一拉还在发呆的黑摸娃,也跟着猫腰低头,拖着黑摸娃撒腿跑路。 太昊和花狐都发现这三个皮猴子很有意思,就用神识直接追踪了过去。 大约十个呼吸之后,当三个皮猴子跑出了太昊的神识范围,太昊才收回了神识,开心地笑了起来。 花狐也收回了神识,看见太昊在无声地大笑,小声问道,“青帝,你看见了啥东西,这么高兴?” “我刚才看见了三个碎娃,修为很低,但是却很机警,”太昊小声说道,“好像意识到了啥危险,就像兔子一样向北跑了。” 花狐皱眉,继续小声问道,“青帝,你说的是瓜子河这边右手的草丛里头蹲着的那三个碎娃?” “嗯嗯,嗯。”太昊嬉笑着点了点头。 黑闷娃有些憋屈了,气鼓鼓地问道,“青帝,你的意思是,你从这里能看到瓜子河石桥了?” 花狐直接呛道,“闷娃,你明知故问,难道说你从这里看不到瓜子河石桥?” “哼哼哼。”黑闷娃气的有些不想说话,直接闭上了眼睛,假装在用神识外放。 其余的八个男人眼见罗鸣和黑豹子没有动身,也都静静地爬在草丛中不敢有分毫移动,在太昊和花狐轮番的神识探查下,眼睁睁地瞅着春家的马车队踏上了石桥。 罗鸣眼瞅着春家的车队就要上石桥了,心里也很急,就试着用神识感应了一下,发现刚才那两道在暗地里看自己的神识不见了,心情才算稍稍好了一些。 但是又很忧心,害怕那两道神识再看过来,就用手推了爬在身旁的黑豹子一把,小声问道,“豹子,你现在还能感觉到那两道神识吗?” “感觉不到了。” 黑豹子转过头瞅了罗鸣一眼,小声回道,“可能是偷看咱们的人已经走了?!” 罗鸣心里一喜,急忙说道,“那你先用神识探查一下,如果六十丈内没有意外,咱们就可以动手了。” 说罢,不待黑豹子回话,罗鸣先一步将神识外放,一丈一丈地向周围探查,直到神识延伸到最大限度的六十丈远,也没有探查到什么修士,一颗提着的心总算放下来。 黑豹子也没有气馁,紧跟在罗鸣后边,也将自己的神识放大到极限,也就是六十丈远,不死心的探查了三遍,也没有探查到什么修士。 黑豹子稍稍犹豫了一下,便小声向罗鸣说道,“罗哥,在六十丈之内,除了春家现在的管事春杨松有一点点修为而外,其余人尽皆是凡人,你看要不要出手?” “为了小心一些,咱们再看看。” 罗鸣没有急躁,小声回应了一句,继续用神识向周围探查。 “歘——” “哗啦——” 当春家的头一辆马车在驮马的带动下踏上石桥时,河水中有条三尺多长的大鱼忽然窜出了水面,激起了一团团水花。 “唏律律——” “咯吱——咔!” 瞬间,这匹驮马就被吓到了,嘶鸣着向一旁歪斜着疾走了几步,马车轱辘要好不好的就卡在了石条与石条之间的缝隙中。 “啊?” 坐在车夫旁边正做着美梦的春杨松,一个不慎就跌落在马车下,被石条跘疼了,嘴里发出一声痛苦的叫声,眼睛也就睁开了。 “呃?” 同时被摔下马车的车夫,因为疼得差点闭过气,呲牙咧嘴地睁开眼睛,两个呼吸后,喉咙之间才有声音发出,且有些微弱。 “这是哪里?” 春杨松机警地环顾四周,随即意识到自己已经坐着马车来到了瓜子河石桥上了。 瓜子河上的石桥,说穿了就是在河床上用长丈二,宽二尺八寸,高七尺的石条,间隔半尺的距离,一个石条一个石条铺设而成的。 第二辆马车的车夫也算机警,浑浑噩噩的用手拉紧马缰绳,然后跳下车辕,迅速向四下瞅了一番,就断定自己已经来到了瓜子河石桥跟前。 如果不是头一辆马车卡在了石桥上,自己这辆马车已经上了石桥。 在听见春杨松发问,坐在石桥上的车夫马上就回应道,“杨松哥,这里是瓜子河石桥,刚才马儿好像被河里的大鱼惊到了,虽然车轱辘卡在了缝隙中,但好在有惊无险。” “哎嘘嘘,哎嘘嘘,唉嘘嘘嘘嘘。” 春杨松长出了几口气,马上从脖子上摸出竹哨吹了三声,紧跟在第二辆马车后边的车夫们马上就惊醒了过来,手忙脚乱地抓住马缰绳,拉停了一辆辆马车,防止了马车追尾的事情发生。 “各家兄弟注意了——” 春杨松扶着车辕站起身,面向后边的马车,放开喉咙大喊道,“现在要过瓜子河石桥了,该掌灯了——” 赶车的车夫们急忙从怀里摸出火镰石和火绒,麻利地点燃火绒,又用火绒点着了挂在车辕上的一盏盏气死风灯。 头一辆赶车的车夫艰难地爬起身点燃气死风灯后,扶着车辕向后边吆喝了一声,“二哥,带两个人过来,南边的车轱辘卡在石条缝隙了,帮忙抬一下!” “好嘞——” 第二辆和第三辆以及第四辆赶车的车夫跟坐在车辕上护车的年轻小伙子急忙走了过来。 几个人先是查看了一下卡在石条缝隙中的车轱辘,然后各自站好位置,就开始叫号着抬马车车厢。 “一二——” “一二——” 。。。。。。 马车上装的东西太多了,马车很重,包括春杨松在内,总计八个人。 一个人牵着驮马的缰绳,春杨松站在一旁喊着号子,其余六个人一边抬着车厢,一边跟着喊着号子。 抬了五下,这才将车轱辘抬出了缝隙,累得抬车厢的六个人都坐在了石条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也就在这时候,早已经等得不耐烦地罗鸣用神识注意到了没有人看守的第二、第三和第四辆马车,认为现在就是抢东西的最佳时机,随即爬了起来,大声喊道: “弟兄们——” “三个人一队——” “从第二辆到第四辆——” “掐谷髿了——” 喊罢,也不管后边的小弟有没有爬起身,就第一个火速冲向了第二辆车。 “掐谷髿了——” 黑豹子也跟着爬起身,挥舞着手里的棍子扑向了第三辆车。 “掐谷髿了——” 剩余的八个男人呼喊着爬起身,不管不顾地冲向各自看好的马车,脚上就像是装了风火轮一样,眨眼间就冲到了马车跟前。 十个疯了一般的男人,抓起车上的袋子就往自己背上一背,也不管袋子里头装的是啥东西,然后秒速转身,疯也似地顺着河道西边的草地向南狂奔。 有人背了一个布袋子,有人背了两个布袋子,还有背三个布袋子的,罗鸣和黑豹子就是后者。 “啊?” 亟待罗鸣背着袋子带头跑出三丈开外了,春杨松才反应了过来,先是惊呼了一声,紧接着从背上拔出铜剑,一边挥舞着一边大声喊道,“有山匪——” 其余抬车轱辘的车夫和年轻男人也跟着回过神来,激动地喊道: “有山匪——” “山匪抢东西了——” “抓山匪——” “抓山匪呀——” 。。。。。。 虽然这些人的喊叫声很大,可是却没有跑快的人,一个个几乎都跟打摆子一样,颤抖着身子,浑身就像筛糠一样,半步半步的往前挪着步子。 因为春杨松没有追,这些车夫和拿棍子的男人就没有勇气撒腿追踪,因为小命要紧,中气不足呀。 太昊在罗鸣大喊着冲向第二辆马车的时候,神识就看向了车队前边。 当看到罗鸣带人疯了一样抢上布袋子跑路时,春杨松被吓坏了的样子以及春家车夫和拿棍子的年轻男人的神情时,不由得叹了口气,“唉,这春家的人不行呀!” “是的!” 花狐附和道,“多亏这回来的马匪不是很多,要不然,这个春家车队就被抢没了。” “花狐,马匪在哪里?我咋没看见哩?”一直默不作声的黑闷娃瞪着眼睛四下里瞅了一圈,疑惑地问道。 早已被前头传来的叫喊声惊醒的春山有些惊惧,因为目力所及,根本就看不到前头的马车,为了缓解心里的恐惧,春山回头呵斥道,“闷娃,甭说话,小心把马匪引过来了。” 华红英也很紧张,小声念叨道,“也不知道马匪到底来了多少人?春山哥,要不,咱们等一会在往前走?” 华红莲似乎听见了罗金娃等人的脚步声,颤抖着声音说道,“姐,我好像听到后头有一群人追上来了,听他们的说话声,意思好像是冲着咱们这辆马车来的,春山哥,你要不要把马赶快些?” “这这这。。。” 春山不相信华红莲说的话,侧耳往后边听了一下,真的有一群人追了过来,立时吓坏了,就连说话声也哆嗦了起来。 第42章 雇马车夜行 五 花狐也看到了后边跑的越来越近的罗金娃等人,焦急地喊道,“大叔,甭啰嗦了,赶快赶车呀,要不然,后头这群家伙真的就追上咱们了。” “就是的!快赶车呀!”黑闷娃也有些发急了。 “好——” “好吧!”春山嘴上应着话,手上却更加慌乱了。 华红英有些看不过眼了,伸手一把夺过春山手里的鞭子,扬起来就向驮马背上甩去,却摔了个空,鞭梢子在虚空中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嘌——” 驮马吓了一跳,瞬间撒开四蹄,跑的更快了。 而在此时,春杨松也回过神来,在这漆黑的夜里,也想追回被马匪抢走的东西是无可能了,害怕有更多的马匪抢夺东西,就拿起挂在脖子上的竹哨使劲吹了三声,“呿呿呿——” 随后,春杨松跳上马车车辕,对一旁站立的车夫吼道,“老五,还不赶车?等着马匪再来抢东西吗?走啊!” “哎哎,这就走!这就走!” “哎——这就走。” 还在发呆的车夫和年轻人急忙点头应声,各自跑回自己的马车旁,麻溜地爬上车辕。 “唊——” “唊唊——” 。。。。。。 马车队快速通过石桥,只留下木车轮在石条上的磕击声。 太昊用神识看到这里,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前头的马车过了石桥,就不会再有拥堵的情形出现了,以自己乘坐的这辆马车现在的奔跑速度,最快可以在石桥中部被后边这群家伙追上。 只要马车跑到石桥上,就不害怕这群家伙从两侧包抄围拢马车了,同时,自己也可以正常发挥石头打人的功效了。 想到这里,太昊咧嘴笑了笑,又将神识看向石桥南边的草丛,也就是在距离石桥五十丈远的地方,有一处空地,周围不是一人高的野草,就是矮树林或灌木丛。 那三个皮猴子就坐在空地上休息,并点燃了一小堆篝火,紧张地看着刚刚跑到了空地上罗鸣等人。 “罗头领,车队的人没有追你们吧?”罗湖有些心虚,站起身尬笑着问道。 “呼——” 罗鸣长出了一口气,挥手擦了把汗,问道,“你们三个也是刚刚跑回来吧?” “嗯嗯,嗯。” 罗弍把坐在地上没有动,但是却应了一声,点头说道,“罗头领,刚才咱们在桥头那边埋伏的时候,我发现车队快要接近石桥了,有人在暗地里暗戳戳的看着咱们,就跟罗湖和摸娃悄悄商量了一下。” 罗湖急忙插话说道,“为了引开暗地里那两个修士的注意力,我们三个决定一块跑开,引开他们的视线,好让你们出手抢东西。” “摸娃,真的是这样吗?” 黑豹子不太相信罗湖和罗弍把两人说的话,就把目光看向黑摸娃,因为在众人的心目中,黑摸娃就跟个瓜子差不多,是从来不说假话的。 “是的,豹子哥,当时别提多担心了。” 黑摸娃眨了眨眼睛,用手擦了把鼻涕,在屁股上抹了抹,大声说道,“我们一开始跑的时候,那两个修士的目光就一直盯着我们三个,然后,当我们跑到这里点燃火堆后,也就是你们抢东西得手后,那两个修士粘人的目光就消失了。” “呵呵,谢谢你们三个!” 罗鸣做出一脸感激的姿态,抱拳说道,“今晚我也感觉到了那两个修士的神识,确实比我强大多了,要不是你们三个拼死转移他们的视线,咱们这些人能不能活着跑回来都是个事情。” “罗头领客气了!” 罗湖急忙抱拳回礼,“咱们是一个队伍,舍己为人是我们三个该做的事情。” “对对的,对对的,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罗弍把也跟着抱拳回礼。 “嗯嗯,罗湖跟弍把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罗头领不要太客气了,我会害羞的哦。”黑摸娃吸了吸鼻子,做出一副羞赫的姿态。 “好了,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大家歇息一会再往回走,回去后分东西,人人有份。”罗鸣微笑着摆了摆手,给众人画了个大饼。 “谢谢罗头领!” “谢谢罗哥!” “罗头领对咱们太好了!我要跟上罗头领打天下!” “罗哥,从今后我跟定你了,你说啥就是啥!” 。。。。。。 立刻,众人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动之情,七嘴八舌的开始给罗鸣表忠心,只有罗湖三个皮猴子不再做声。 罗鸣听到这些话语后,心里很舒服,差点眯起眼睛笑出了猪叫声。 一旁的黑豹子的心里却不舒服了,眯缝起了眼睛,仔细打量着叫得最欢的小弟,几欲出手时,却又感觉到之前的那两道神识又看了过来,这次又加了一道神识。 黑豹子大惊,以为是之前躲在暗处的两个修士自知身单力薄,又叫来一个帮手,现在准备抢东西来了,心里也顾不得自怨自艾了,从地上抓起自己刚才抢来的三个袋子,撒腿就跑,还不忘向罗鸣招呼一声,“罗头领,有人来了。” 其实罗鸣在听一众小弟拍马屁的时候,虽然心里头极为幸福,但是并没有放松对周围暗藏着的危机的感知,就在黑豹子感应到有两道神识看过来时,罗鸣也感觉到了,只是从地上抓袋子的手比黑豹子慢了一步罢了。 “弟兄们,快走——” “有人追过来了!” 罗鸣几乎是咬着后槽牙狠声说出来的话,然后硬着头皮瓜子河石桥方向看了一眼,扛起三个布袋子就跑。 “啊?” 一众小弟齐齐愣了一下,嘴里的粗气还没有喘匀,仓皇之间抓起抢来的袋子就跟在罗鸣的身后,争先恐后地冲进了草丛之中。 罗湖皱了皱眉,看向罗弍把和黑摸娃,小声问道,“咱们是不是。。。” 罗弍把急忙点头,应道,“此地不能久留,但也不能跟在他们身后。” “嗯嗯嗯。” 黑摸娃猛点头,“追来的人要抢回的是那些抢来的袋子,咱们只能躲进矮树林里头了。” “那就跑吧,不能等了。” 罗湖说罢,第一个跑进了矮树林。 罗弍把和黑摸娃两人对视了一眼,从地上搬起土块,三两下弄灭火堆,猫腰低头紧跟在罗湖身后。 看到这里,太昊和花狐以及黑闷娃都不自觉地收回了神识,脸上的笑意更是藏也藏不住。 “嘿嘿嘿。。。” “哈哈哈。。。” “嘻嘻嘻。。。” 华红莲看不懂三个孩子在笑什么,只是皱了皱眉头。 华红英直接翻了个白眼,转过头来看了眼马车后黑乎乎的暗夜,呵斥道,“青帝,花狐,你们没有听见后头追来的脚步声吗?你们现在还有心思嬉笑?再笑小心我打你们!” 立时,太昊三人用手捂住了嘴巴,但是小脸上的笑意一点儿也隐藏不住。 当罗金娃等人奋力追击马车,追到距离车尾不到十丈距离的时候,满头大汗的春山赶着马车终于跑上了石桥。 但是,却因为石条与石条之间有半尺宽的流水缝隙,导致马车没法快速奔跑起来,于是乎,罗金娃等人又进一步拉近了与马车尾部的距离。 只是因为夜色太过昏暗的缘故,肉眼没法看清对方的样子,双方只能通过神识才能大致看清楚对方的模样。 也就在此时,狼小宝大声喊道,“弟兄们,谁第一个抓住前头的碎娃,奖赏五品阶聚气丹一枚,我说话算数。” “啊哈,追呀!” “嗷嗷嗷,抓碎娃哟!” “啊啊啊,都不要跟我抢功劳呀!” 。。。。。。 在盘三和盘六的叫喊声中,一众小弟也跟着叫喊了起来,同时,也拼了老命似的向前飞奔,都想头一个抓到太昊三人,没有人不想得到高品阶的聚气丹。 “阳哥,快跑!” 阳文化本来不想往前冲的,奈何罗金娃也想得到五品阶的聚气丹,一咬牙,拽着阳文化硬着头皮就往前冲,但还是落后了众人一步。 “金娃你慢一点,” 阳文化差点被罗金娃拽倒在地,咬了咬牙,奋力迈开双腿,沙哑着声音惊呼道,“你这是要我老命了呀!” 盘三和盘六互不相让,一边向前飞奔,还一边相互用手去推对方,偶尔还用脚绊一下对方。 “三哥,你就把机会让给我吧,我会一辈子记你的好的!”盘六苦着脸请求道。 “呸——” 盘三一脸的气愤,“我说盘六,你还要不要脸了,你都快撵上我的实力了,我要再不提升修为,哪还有能力掌管一众小弟?” “哎哟——” 盘六身形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急忙一个蹦跳稳定身形继续跑路,口中大喊,“三哥,你给我使绊脚做啥?要抓碎娃你凭能力呀?” “啊呀——” 盘三跟着惊呼一声,怒道,“盘六你识趣一点哦,别得寸进尺,我刚刚不小心绊了你一下,你这是故意绊了我三下,我记住你了!” “哎呀呀,三哥你错怪兄弟了,兄弟哪敢绊你呢?”盘六顿时一脸的苦相,委屈的不能再委屈了。 看着紧跟在马车后边不到五丈远的这些家伙,一边追赶还一边聊天,花狐就有些着气了,“青帝,都这么近了,打不打?再叫这些家伙嘟嘟囔囔,我非得气得吐血不可!” 太昊还未来得及说话,黑闷娃也开口了,“就是,青帝,你不打我打了,我打不中你可甭嫌我浪费石头,反正石头也就这么多!” “嘿嘿,我打!我打!我现在就打!” 太昊笑了笑,看了眼假装睡觉的妈妈,从花狐手里拿过两块石头,两手一错,瞬间将石头打向暗搓搓争头名的盘三和盘六。 “外——” “我这有几个馍馍,肚子饿了的接着!” “噗噗——” 盘三和盘六还没有反应过来,石头就砸中了两人的气海,一瞬间,两人就好像木然了一样,来不及抬腿换步,双双一个前扑就爬在了石条上。 “哎哟——” 紧跟在后边的小弟来不及反应,就踏在了两人身上,也不知道是腿软了,还是脚底下打滑了,也跟着扑在石条上。 呵呵,这一扑,秒速就扑倒了一大片,有两个倒霉鬼竟然把自己的身体扑进了石条旁边的河水里,然后就在河水中扑腾了起来。 “这是。。。” 罗金娃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阳文化拉住了身子,“金娃,快站住!” 罗金娃急忙打住脚步,才堪堪站定了身形,没有因为前头地上爬着的人而扑倒在地。 “盘三,盘六,你俩混蛋——” 跟在队伍最后边的狼小宝看到这一切,差点气得跳起来,瞪着眼睛在阳文化身旁站定身形,扯开嗓子就是一通叫骂,“都是三阶的实力了,差一点点就追上车尾巴了,竟然还能自己把自己绊倒?你俩是抢着吃屎吗?” “哎哟,狼头领。。。”盘六开口想要争辩,盘三急忙拉了一下盘六的胳膊,呵斥道,“甭说话了,快起来追人——” “呃?” 盘六愣了一下,看了眼盘三吃人的眼神,背上一凉,急忙爬起身,迈开腿就要往前跑,却忽然感觉到腿脚无力,根本就使不出力气,腿一软,身体又一个前扑,爬在了石条上。 “啊?” 几乎同时,盘三也跟盘六一样,因为腿脚无力而又重重的扑在了石条上,差点就因为绊疼了胸脯而闭过气去。 紧跟在两人身后的小弟也一个个爬起了身子,看到两人突然爬在地上,还以为前头要发生危机,一个个心中大惊,紧跟着又齐刷刷地爬在了地上,迅速用神识向前探查。 也就在这时,花狐递给太昊的石头又打中了罗金娃和阳文化两人的气海,两人有些发懵,只感觉到小肚子一疼,腿脚发软,然后就自行坐在了地上。 狼小宝没有注意到罗金娃和阳文化两人的气海被石头打中,神情只在盘三和盘六两人身上,眼瞅着两人站起来又爬下去,真的有些火了,“盘三,盘六,你俩在做啥?” 也就在此时,太昊手中的石头飞过众人头顶,秒速就打在了狼小宝的气海上。 “呃?” 狼小宝一愣,低头看了眼小肚子,目测有三岁小孩拳头大小的石头从小腹落在了脚下,立时倒吸一口凉气,气海部位就传来了撕心裂肺的疼痛。 “这是。。。” 一股无力感瞬间充斥在狼小宝的全身,狼小宝想要骂人,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嘴巴,使劲咬牙不让自己坐下,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盘三和盘六的小弟们在用神识探查完马车后,复又爬起身,叫号着冲向了马车。 “嗷嗷嗷。。。” “追呀——” “抓碎娃呀——” 。。。。。。 “咦?这些家伙是瓜子吗?” 黑闷娃一直在用神识观看着盘三和盘六等人的情形,在看到这些小弟不怕死的又爬起身追了过来,就有些好奇。 “嘿嘿嘿。。。” 花狐被惹笑了,少倾说道,“这些家伙不是瓜子,而是想得到五品阶的聚气丹想疯了。” “聚气丹是啥?”华红莲忽然睁开眼睛问道。 第43章 雇马车夜行 六 “聚气丹嘛。。。”花狐刚刚开了个头,就被黑闷娃抢去了话语。 黑闷娃板着小黑脸看向华红莲,很认真地问道,“姨姨,你是修士吗?” “会一点点。”华红莲不好意思跟碎娃探讨修炼上的事情,就很谦虚的造了个谎。 “一点点是多少?”黑闷娃眨了眨眼睛,好奇地问道。 华红莲有些窘迫,一点点是个意会词语,在通常说话时也很抽象,猛然把抽象的东西要求具体化,就有些难为情了,同时,也不好说给黑闷娃。 华红莲想了想,只好岔开了话题,认真说道,“我只会炼炁,还没有筑基。” “哦——” 黑闷娃似乎明白了过来,黑着一张小黑脸说道,“姨姨,你这样的情形,不敢吃聚气丹,只能吃结气丹,要不然,你会爆体而亡的。” 华红莲不好意思的张了张嘴,还想问话,只是在面对一个三岁娃,况且修为还比自己高的情形下,却一个字也没有问出来,也没法问出来,心说,“我真的很菜吗?” 华红英也很好奇聚气丹是啥,回过头来听了个一知半解,透过车辕上的气死风灯,忽然就看见车尾后边五丈远的地方有人头攒动,似乎是在追着马车奔跑。 华红英大惊,顾不上多想,急忙喊道,“小心!后头有人追上来了!” 太昊和花狐急忙用神识看向盘三和盘六的小弟们,这些不怕死的家伙还真的追上来了,跑得最快的竟然距离车尾不足四丈远了。 花狐急忙抓起两块石头递到太昊手里,小声说道,“青帝,打前头带头的两个,后头的不用管。” “嗯嗯,嗯。” 太昊应了一声,心里想的也是这么回事,两手一错,两块石头直飞出去,秒速就打中了跑在最前的两个家伙的气海部位。 “呃?” “鞥?” 立时,两个跑的最快的家伙先后闷哼一声,急忙用手抱着小腹爬在了石条上,一脸的便秘,且咬牙切齿,目眦欲裂,头上有冷汗如豆般滚落。 跑在后面的家伙虽然红了眼睛,但是在狼小宝承诺的五品阶聚气丹的大饼下,依旧在咬牙奔跑。 在现实中,低阶修士想要提升实力,尤其是在很短的时光内快速提升实力,但凭自己每天苦苦打坐吸收虚空中的灵气来提升实力,是很难很难的。 而借助丹药内部所积聚的大量药性转化为灵气来提升实力,其实是所有修士的梦想,尤其是在有机会获取高品阶丹药的情形下,虽然有点拔苗助长的感觉,但是又有那个低阶修士不愿意争取呢? “哼——” “找打!” 太昊冷哼一声,握了握花狐塞进手里的石头,继续错手扔出去,潜意识里瞄准的还是跑在最前面的两个家伙的气海部位。 “嗯?” “呃——” 伴随着两声闷响,又有两个跑的最快的家伙扑倒在石条上,手捂小腹,疼得呲牙咧嘴,欲叫无力。 而紧跟在后边奔跑的一群家伙依旧没有选择停留,快步越过爬在地上的家伙,红着眼睛直扑车尾。 也许是这些家伙无视石头打中气海的痛苦,也许是这些家伙以为爬在石条上的同伴是在无意中自己把自己绊倒了,也许这些家伙为了得到高品阶的丹药就变得头铁了,敢于直视死亡了。 “呼呼——” “噗噗——” 就这样,盘三和盘六的小弟们红着眼睛咬牙切齿地在石桥上一路紧追,太昊时不时地出手打中跑在最前头的两个家伙的气海部位。 如此反复。 及至马车跑下石桥东头,春山挥动鞭子在虚空中打出响声,驮马拼了老命加快了奔跑速度,盘三和盘六的小弟还能奔跑的已经不足五个人了。 只是,这五个人在跑下石桥后,不知道是啥原因,竟然就不再追赶马车了,而是选择站在古道上,两手扶着膝盖,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红着眼睛目视马车逐渐远去。 “红英妹子,后头那群人还在追咱们不?” 马车赶出十多丈远,出了河滩,跑上了平坦的古道后,一眼就能看见跑在前头六十丈开外的马车队气死风灯所散发出来的微弱灯光,赶车的春山这才松了口气。 “呼——” 华红英喘了口气,说话也大声了,“春哥,你不要担心,那些家伙刚才追出桥头后就停下了。” “呼呼呼——” 春山长喘了几口气,整个人马上就变得轻松连起来,狠声说道,“抹地!刚才差点吓死我了,要不是我机灵,驮马给力,咱们就都要吃大亏了,呼呼呼,现在一想起石桥上的光景,我这小心脏还在蹦蹦蹦地往喉咙眼子上跳哩。” “谢谢春山大哥,还是你的赶车手艺好哇!” 华红英笑着夸赞了一句,“要不是你刚才的英勇无畏,咱们这一车人真的都要走不出瓜子河石桥了呢。” “春山大哥威武!” 华红莲听到后,也跟着夸赞道,“春山大哥的赶车手艺最好了,要不然为啥能跟在车队后头压轴呢?嗬嗬嗬。” “那是!那是!” 春山马上高兴的眯起了眼睛,把手里的鞭子在虚空中甩的“啪啪”作响,“我老春山可是三岁跟师学艺,六岁就能独自赶马车的老车夫了,在我们春家族地,单说这赶马车这一行,有谁能胜过我春山呢?嘿嘿嘿。。。” “嘿嘿嘿。。。”华红英捂嘴嬉笑,笑的有些诙谐。 “嗬嗬嗬。。。”华红莲也跟着嬉笑,笑的有些不认真。 “无耻——” 黑闷娃撩起衣襟轻轻抖擞了一下,咧嘴呲了呲牙,小声骂一句,哼道,“哼,无知的家伙,如果不是青帝用石头打跑了那些坏家伙,就凭你?” “闷娃,胡说啥大实话哩?” 花狐吓了一跳,急忙伸手捂住了黑闷娃的嘴巴,回头看了眼意气风发的春山,发现春山没有回头,还充斥在个人的自我迷醉之中。 看到这,花狐又悄悄地看了眼华红莲,发现华红莲并没有注意自己,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抽回了自己的手,小声向黑闷娃嘱咐道,“闷娃,你自己知道就行了,可能不再说出来,这样会得罪人的。” “为啥?”黑闷娃有些疑惑不解,瞪大了眼睛,“我不就是说了句心里话嘛!” “不为啥!” 花狐轻声说道,“为了咱们坐马车还要坐到渡口哩,你就消停一些,不要再说啥真话了,真话无形中会伤人,也会拉仇恨。” “青帝?”黑闷娃看向太昊,眼神中的疑惑并没有散去,“我我我。。。” “嗯嗯。” 太昊轻轻地点了点头,小声说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跟花狐知道就行了。” 黑闷娃终于回过味来,小黑脸上浮现出了笑容,“嘿嘿嘿,我知道了,睡觉!睡觉!” 花狐抬头看了看天,说道,“闷娃,按照时辰,该你瞪大眼睛警戒了。” “这。。。我也很乏。”黑闷娃有些郁闷,抬头看了眼北方的天际,一脸的迷茫。 “嗬嗬嗬。。。” 看到黑闷娃一脸的纠结,华红莲轻笑出声,笑毕说道,“你们都睡觉吧,我现在看着就行,再说了,你们现在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可不能累着了,要是真累着了,以后会长不高的。” “谢谢姨姨!”花狐和黑闷娃几乎同时微笑着出声感谢。 随后,由华红莲睁眼警戒,太昊和花狐以及黑闷娃三人背靠着箩筐闭上眼睛歇息,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黑闷娃不但打起了鼾声,而且嘴巴里似乎还在吃着什么东西,听声音,好像吃的很香的样子。 花狐没有鼾声,只有均匀深长的呼吸声,声音很轻,如果不注意去听,根本就听不见,还以为花狐在假寐呢。 太昊则什么声音也没有,很安静。 华红莲看着黑闷娃睡觉的样子想笑,憋了好几次,最终用手捂着嘴偷笑了一会,但是在看向花狐和太昊的时候,忽然间就感觉到鼻子发酸,眼泪花紧跟着就在眼眶内打起了转转。 华红英也想闭上眼睛睡觉,奈何春山因为受到了刚才的惊吓,一点儿睡意也没有,就没话找话,有一句没一句的对华红英说着话。 “红英妹子,你刚才有没有看出来,那些跟在马车后头追咱们的人是谁?” 春山饶有兴趣地看向华红英,眨了眨眼睛,微笑着问道,“有没有可能是野马寨下来的马匪?” 华红英眯缝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道,“我刚才注意了一下,那些家伙的抢劫方式不对头,不像是野马寨的马匪平时抢劫的架势。”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他们临时改变了抢劫的方式呢?”春山思虑了一下,又问道。 “不可能。” 华红英睁开了眼睛,张口伸了个懒腰,懒懒的说道,“野马寨的马匪抢东西,我曾经跟着老行商队伍见过几次;” “他们的斥候事先探查好地形和行商队伍人数以及货物数量,还有啥时候经过某个地方,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把这个讯息告知给头领;” “再由头领决断,带多少人马,在啥地方蹲守,啥时候动手,这些都是有章程的,不是临时起意的,更没有追着车队抢劫的事情发生过。” “为啥呢?”春山有些愕然。 “不为啥。” 华红英翻了个白眼,哼哼道,“哼,因为野马寨的头领黑马不是瓜子,二头领罗鸣更是精于算计,是一个集阳谋和阴谋于一身的聪明人。” “哪哪哪。。。” 春山有些发急了,匆忙问道,“哪今晚上像狗一样追咱们的那群家伙是谁?属于哪一家山寨的?你之前有没有听过?” “嗯,嗯?” 华红英稍稍思索了一下,说道,“我听见后头追咱们的那群人里头,有一个熟悉的声音,似乎在下午的时候,在罗盘城里头听过,就是一下子想不起来是在罗盘城啥地方听过的了。” “哦~” 春山轻呼一声,立时瞪大了眼睛,喘了口粗气说道,“我的乖乖,我想起来了,下午车队在罗盘城那个路口歇息的时候,好像有几个贼眉鼠眼的家伙一直在周围徘徊;” “我估计,可能是哪一家贼窝盯上了车队,然后晚上趁着车队上路,就追上来了。” “很有这个可能!”华红英很想给春山鼓掌,奈何顾及到坐在车尾的妹子跟几个娃都在睡觉,就打消了夸赞春山的动作。 “上一次就有一群贼,跟狗一样在晚上追着车队不松口,一直追到瓜子河石桥东头才不追了,” 春山忽然想起了什么,瞪着眼睛说道,“当时也是我在车尾赶车,如果不是我赶车的手艺过硬,驮马也很给力,当时我就完蛋了,那次过后,吓得我好几天都失眠了呢。” 没有听到华红英回应,春山转过头看了眼华红英,发现华红英紧闭着眼睛,但是两手却在不停地玩着手指头,就知道华红英还在听自己说话。 “唉——” 春山故意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红英妹子你不知道,要不是为了婆娘娃混个温饱,说啥我也不愿意继续赶车的,这赶车的活计不但乏人,还要命。” “哪你就没想着换个其他啥营生?” 华红英虽然没有睁眼,但是不影响说话,“比如坐地商,比如神州卫,再比如。。。” “呵呵,呵呵呵。。。” 春山苦笑着说道,“红英妹子,你看哥哥是你想的那种人不?” “像呀——” 华红英侧头看了眼春山,轻声应道,“没有哪个人生上世来就会做这做那的,还不都是后天跟师学艺学来的,再者说了,你现在年纪也不大,人也聪明,哪有学不来其他艺门的呢?” “嘿嘿嘿。。。” 春山被华红英几句话夸赞的找不到北了,直笑得闭上了眼睛。 华红莲没有心情去听两人说话,而是扫视了周围一圈,发现没有什么潜在的危机后,就开始皱眉想起了心事。 如果事情真如今天在罗盘城里头听到的那样,白戎人占领天山北部草场后,就开始攻打山北城和飞雁城,以山北城神州卫总领姜镇西和飞雁城神州卫总领公孙通神的能力,真的能把白戎人挡在城外? 万一山北城和飞雁城不慎城破了呢?自己带着孩子何去何从? 逃难去?要逃往哪里?要知道雍州王祝良可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加之又对公孙通神有积怨,会放过自己跟孩子吗? 就算是雍州王祝良不为难自己,哪,逃到雍州东部后,又要凭啥生活呢?听说那里的年轻人都被抓去了函谷关,函谷关可是雍州王祝良与豫州王祝江对赌的地方,十死无生啊! “吁——” 随着春山沉喝一声,双手拉紧了马缰绳,马车就稳稳地停在了古道上。 “好了,不说笑了,到渡口了。”春山回头喊了一声。 “哦,知道了。” 正在沉思的华红莲急忙回过神来,应了一声,就要伸手去摇太昊三人,谁知道太昊三人已经睁开了眼睛,正在向四下里乱瞅哩。 华红英第一个跳下马车,不停地在地上跺脚。 “腿麻了?脚麻了?” 春山嬉笑着问了一声,也跟着跳下马车,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在地,然后就惊呼出声,“嘛呀,这腿脚都没有感觉了呢。” 华红莲没有说话,默默地溜下车尾,伸手想要扶着黑闷娃和花狐下车,谁知道两个小家伙一个蹦跳就站在了地上,也像华红英一样,不停地跺脚。 太昊没有说话,因为下车慢了一步,就被华红莲抱下了车,四下里看了看,除了马车辕上悬挂的气死风灯还散发着微弱的亮光,四下里尽皆一片灰暗。 前头的车队并没有停留,已经跑出一百二十丈开外了。 第44章 华家埠子南渡口 华红英想要凑近马车去搬箩筐,被春山喊住了。 “红英妹子,不急,让我来。” 春山一边搬箩筐,一边嬉笑着说道,“这历来搬箩筐这些重东西,都是我们男人的活计,哪能让你们女人家家的动手哩?” “谢谢春山大哥!”华红英很有眼色地退后两步,感谢的话语马上就脱口而出。 “不客气!不客气!” 春山尬笑,手上的动作没有停,干脆利落地搬下四个箩筐,然后拿起鞭子跳上马车辕,喊了声,“红英妹子再会!红莲妹子再会!” 喊罢,挥起鞭子在虚空中打了个响鞭,驮马就迈开四蹄,飞快地跑走了。 “春山大哥再会!”华红莲微笑着挥了挥手,华红英抱拳喊了一声。 看着马车走远了,华红英才问道,“红莲,你去渡口看一下有没有船,如果有,咱们就不用在这里过夜了。” “好。”华红莲应了一声,摸索着向渡口走去。 花狐急忙上前伸手扶住华红莲的大腿,轻声说道,“姨姨,渡口上只有一只船,有个老头就睡在船上。” “你你你,这么黑的,你能看见?” 华红莲有些吃惊,因为这时候已经是丑时初了,不管是河边还是古道上,都被一层浓浓的雾气所笼罩,人站在古道上,以肉眼根本就看不到河岸边的船只。 华红英也感觉到很是吃惊,急忙问道,“花狐,你说船上睡的老头是哪一个?” “看身板,好像是那个嬴老头。” 花狐没敢直说,自己看得很清楚了,害怕直说后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既然是嬴老头,那咱们就挑上担子过去,希望能够坐上船,趁夜过河。”华红英说着,就拿着扁担开始把箩筐上的绳套往扁担头上套。 “嗯嗯。” 华红莲点了点头,也走到箩筐跟前,拿起扁担套绳套,自语道,“如果趁夜过河,赶下午就能回到老龙口了。” “你们想趁夜过河?” 就在华红英和华红莲套好绳头准备挑起担子的时候,正在假寐中的艄公嬴大宝急忙坐起身,从怀里摸索出火镰石和火绒点着火把,打着火把跳上了岸边,一边大声抱怨,一边向古道走来,“红英妹子,红莲妹子,这种天色过河,你俩想挣死我老赢头吗?” “哟,是嬴大叔呀,嘿嘿嘿,您老咋还过来了呢?”华红英有些不好意思了,硬着头皮向嬴大宝打了声招呼。 华红莲不急不躁,直接说道,“嬴大叔,晚上麻烦你了,我给你双份船钱,行不?” “哈哈哈,好呀,好呀,谁还嫌钱多扎手呢?嘿嘿嘿。。” 嬴大宝走路很快,不到五个呼吸就走到了古道上,打着哈哈看了眼太昊三人,向华红莲说道,“红莲妹子,双份船钱就不必了,你们如果带有干粮,给我老赢头一些干粮就好,这雾气腾腾的夜晚,天昏地暗的,饿的我浑身都疼。” “嬴爷爷,我这里有软饼,你吃不?”花狐从怀里取出两张软饼,在嬴大宝眼前晃了晃。 “嬴爷爷好!” 为了晚上能够坐船过河,太昊伸手拉了拉黑闷娃的衣袖,黑闷娃会意,碎黑脸上硬是挤出了笑容,和太昊异口同声地急忙叫了声,并抱了抱拳。 “好好好!你们也好!哎呀,这可是好东西,我老赢头虽然牙口不好,可是我就是爱吃软饼。” 嬴大宝说着,伸手从花狐手里拿过软饼,塞进嘴边咬了一大口,飞快地咀嚼了几下,含混不清地说道,“嘛呀,这软饼真香啊,你们是不是从罗盘城骡马市十字街口软妹子家食肆买的?” “可能是吧。”华红英含混不清地应了一声,挑起担子就往岸边走。 华红莲不甘落后,急忙挑起担子紧随其后。 “走吧,上船过河!”嬴大宝嬉笑着向太昊三人挥了挥火把,先一步向岸边走去。 黑闷娃有些担心地问道,“青帝,这晚上坐船危险不?” “我晚上没有坐过船。”太昊紧皱眉头,对于晚上坐船过河,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 “不怕!” 花狐眨巴着眼睛说道,“我相信老嬴头,一条路跑的久了,闭上眼睛都能打个来回的。” “希望你说的是真的。” 黑闷娃不想这时候坐船过河,可是,也不愿意一个人呆在河这边,谁知道晚上有没有狼群或者其他野兽光顾这里。 “老赢头,等等,我们也要过河!” 几个人还没有走到岸边,就从古道北边冲过来二十四个人,清一色的年轻人,腰里别着镰刀,一看就知道是一群麦客。 其中一个周子脸男人看起来好像是领头的,走到嬴大宝跟前,嬉笑着脸抱拳说道,“老赢头,烦劳了。” “罗春娃,你们下午做啥去了?咋这时候才来?”嬴大宝把火把凑近男人,在看清楚男人的模样后,很明显松了一口气。 “唉——” 罗春娃叹了口气,愤然说道,“我们今个早上本来是要去华家埠子掐谷髿的,谁知道走到半路上就被罗家埠子的族长罗大麻子带人给拦住了,说他们埠子的谷髿还没有掐完哩。” “那你们有没有事先谈价?我听说罗大麻子惯会耍赖。”华红英脱口问道。 罗春娃看了眼华红英,随即就是一脸的惊喜,“哟,这不是红英妹子吗?你们晚上咋这时候坐船哩?” “我们今个去了一趟罗盘城,差点被一群坏家伙劫了道,这不,原本要跑五个时辰的路程,不到三个时辰就跑完了。”华红英做出一脸苦恼的样子,摆了摆手。 “啧啧啧。。。” 罗春娃一脸的庆幸,咂吧了几下嘴巴,有笑容就洋溢在了干巴瘦的长脸上,“好险啊!就红英妹子你这身道,你这模样,再加上你们挑的这些货物,连我见了都想抢一波哩,更别说追你们的那群坏家伙了。” “春娃,你咋说话哩?” 华红英立时感觉到罗春娃的话语有些不对味儿,马上就警觉了起来,冷着俏脸反问道,“你是在罗大麻子手里吃亏,想在姐手里讨到便宜呢?还是说,你想趁着夜黑风高,打劫姐和货物哩?” “嘿嘿嘿嘿。。。”罗春娃仰头大笑。 “嘻嘻嘻。。。”跟着罗春娃一块过来的年轻人也大笑了起来,眼神怪异的看着华红英等人。 “月黑风高夜,杀人夺宝时!” 跟着罗春娃一同来的一个年轻人从后腰间拔出镰刀,在虚空中挥舞了一下,大声喝道,“红英妹子,我们不贪心的,你就把货物跟铜钱留下就行,省得咱们红脸,到时候都不好看了。” “春娃,你来真的?”华红英立时红了眼睛,怒视着罗春娃,希望从罗春娃的嘴里听到‘我是开玩笑的’话语。 奈何罗春娃看到有人替自己出头了,也就懒得继续跟华红英磨叽了,挥手说道,“红英妹子,你是聪明人,难道连这点眼色都看不出来嘛?亏你还经常跟上老行商队伍走商哩。” “哼——” 华红英气得哼哼了一声,把担子放在地上,麻利地抽出扁担,看向一旁正在大口吃着软饼的嬴大宝,沉声问道,“嬴大叔,今晚这事你咋说?” 华红莲也没有歇着,麻利地抽出扁担,做好了奋力一搏的准备,并向花狐和黑闷娃挤了挤眼睛,示意两人护好太昊。 花狐和黑闷娃两人没有经历过今晚这种事情,可是,太昊经历过呀,而且还不止一次。 为了麻痹罗春娃等人,太昊伸手拉了拉花狐和黑闷娃的衣袖,凑近两人耳朵跟前小声说道,“花狐,闷娃,我刚刚看了一下,除了这个叫罗春娃的家伙气海内有一丝丝灵气外,其余的男人都是力夫;” “一会儿看情形,要是不好,咱们就直接动手打他们,打昏就行,没必要取性命。” “嗯嗯,我知道了。”花狐咬了咬牙,轻轻地点了下头。 黑闷娃则皱起了眉头,悄声问道,“青帝,要是我不小心打坏了他们的胳膊跟腿脚,咋说?你该不会责怪我吧?” “不会的,只要打不死就行。”太昊悄声回应了一句,黑闷娃的碎黑脸上这才露出了笑意,“嘿嘿嘿,青帝,我知道了。” 嬴大宝有意无意间向河岸边走了几步,咽下嘴里嚼碎了的软饼,看向罗春娃等人,询问道,“罗春娃,盘谢娃,你们真的要吃窝边草?” “呸!嬴大宝,你说的是屁话!” 盘谢娃,也就是年轻人中头一个提出来抢劫的家伙,长着一张老鼠脸,一看都不是个好东西,这家伙只有四尺多高的个头,声音却很大,真正的人小鬼大。 盘谢娃先是凶狠地向嬴大宝唾了一口,接着很是凶狠地呲牙说道,“你该不会是看见我们马上就要得手了,心里不舒服,才用这种口气跟我们说话的?还是说,你想把船撑到黑水河中间,自己独吞?” “好好好,盘谢娃,你娃能行,我记住你了。” 嬴大宝说着话,快速跑到河岸边,身形一晃跳到了船上,拿起船上的长竹竿,静静地站在船头,大声说道,“罗春娃,我给你娃说,红英妹子跟红莲妹子都是黑水河埠子华族族长华遂梁的女儿,你可要想好了再动手,省得我没有给你娃说明白!” 立时,站在河滩上的一众年轻人顿时安静了下来,都将目光看向了罗春娃。 罗春娃也犹豫了起来,红着眼睛瞅了瞅华红英和华红莲,又看着马上就要到手的四个箩筐,苦着瘦脸思虑了起来。 盘谢娃一看不好,急忙挥手喊道,“弟兄们!还愣着干啥?动手抢东西呀!这两个女人也绑了带走!” 说着又看向太昊三人,想也没想就说道,“还有这三个碎娃,也一并带走,至于嬴老头,一会抓住打昏,给身上绑上石头扔进黑水河里喂鱼!” “盘谢娃,我看你娃一会咋样死?哈哈哈。。。”嬴大宝兀自站在船头上,仰头大笑。 还未等一众年轻人动手,花狐和黑闷娃就抢先动手了。 花狐猛然出手,一脚就踢飞了站在自己眼前的一个年轻人,迅即扑向另一个年轻人。 黑闷娃紧跟在花狐身旁,也是抬脚踢飞了一个站的很近的年轻人,随即与花狐分开,扑向一旁作势要来抓自己的年轻人。 太昊也没有闲着,猫腰低头,最先冲向站在人群后边的老鼠脸盘谢娃。 盘谢娃意识到有危险来临,大惊,刚要转身跑路,就感觉到自己的脚腕子一紧,然后整个人就飞了起来,不由自主地飞向了还在皱眉思索的罗春娃。 “啊呀嘛呀——” 盘谢娃吓得大叫,大脑还没有回过神来,就跟罗春娃来了个脸贴脸撞在了一起,立时滚作一团。 而此时的华红英和华红莲对视了一眼,抡起手中的扁担狂舞,对着站的最近的年轻人就是一通打砸,不到三个呼吸,就看见所有的年轻人都躺在地上哀嚎了起来。 尤其是盘谢娃,叫的最大声,似乎受伤很重的样子。 “我我我,我才打倒了三个人。”华红英有些激动。 华红莲也不例外,“我也打倒了三个人。。。” 花狐数了数地上躺着的年轻人,笑着说道,“嘿嘿嘿,黑娃打倒了四个人,青帝打倒了八个人,剩下的坏人都是我打倒的。” “嘿嘿嘿。。。” 黑闷娃默默地数罢地上躺着的年轻人,也憨憨地笑了起来,“花狐,你打了六个人,也不少了,比我多打了两个人,嘿嘿嘿。” 嬴大宝本来只想站在船头上自保,不想卷入这场群殴的,奈何看完了整个打斗过程,整个人都要傻掉了,好在是老江湖,反应能力还是有的。 为了不让自己卷入仇杀之中,马上大声喊道,“红英妹子,赶紧挑上担子上船,我估计,这些家伙的帮手马上要来了!” “帮手?” 听到帮手二字,华红英马上静下心来,狐疑地看了眼黑乎乎的古道,古道上有凌乱的脚步声传来。 华红英马上就急了,麻利地把箩筐上的绳套套在扁担头上,对华红莲吩咐道,“红莲,快走!古道上真的有人跑过来了,听声音人数还不在少处。” “嗯嗯。” 华红莲脸色微变,一边给扁担头上套箩筐上的绳套,一边向花狐和黑闷娃吩咐道,“花狐,闷娃,你们三个先上船。” “嗯嗯。” 花狐和黑闷娃早已经用神识看到了从古道西边跑来的罗金娃等人,也不耽搁,齐齐应了一声,黑闷娃拉上太昊上船。 “嬴爷爷,撑船!” 花狐则快速跑到岸边的柳树跟前,麻利地解开绑在柳树上的草绳,向嬴大宝喊了一声,然后使劲拉了一把草绳,把船只拉到岸边。 华红英一见船只靠在了岸边,心中大喜,先一步挑着担子跳到了船头上,随后向船中间挪移。 紧跟着,华红莲也挑着担子跳到了船头上。 黑闷娃和太昊紧跟在华红莲身后,最后是花狐,看到众人挪移到了船中间,手提着草绳纵身一跃,也跳到了船头上。 彼时,罗金娃等人已经跑到了渡口南边的古道上。 冲在最前头的是盘三,远远地看见嬴大宝在撑着长竹竿撑船离岸,急得大喊大叫,“弟兄们!那三个碎娃就在船上,快追呀!别让船离开岸边!” “追呀——” “抓碎娃呀——” “挣聚气丹呀——” 。。。。。。 立时,盘三和盘六的小弟们就像吃了毒药的老鼠一般,拼命冲向渡口,想要阻止船只离开岸边。 昏黑的夜晚,昏黑的地面,只有嬴大宝为了撑船,把手里唯一的火把递给了华红莲。 于是,盘三和盘六的小弟们根本就没有看见横七竖八的躺在河滩上哼哼的罗春娃等人,直到一个个小弟被绊倒在地上时,才意识到地上躺着二十多个人。 “啊啊啊啊。。。” “嘛呀!一地的死人啊——” “呀呀呀,别咬我呀,我不是有意的呀!” “我的耳朵,耳朵咬没啦——” 。。。。。。 坠在队伍最后边的狼小宝和阳文化听到了河滩上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和咒骂声,不由得脸色大变,登时站在古道上,有种马上转身跑路的念头。 第45章 夜渡黑水河 “吃——” 嬴大宝使出吃奶的劲儿,把船只撑离河岸十多丈远之后,才苦着瘦脸伸手用袖子擦了把冷汗,颤音说道,“红英妹子,你们今个去罗盘城,是不是惹到了啥人?” “我刚才可是用劲看了那群人一眼,几乎个顶个的都是修士,虽然以我现在的实力看不出他们的修为实力,但是修为还是能感觉得到的。” “我也不认识那些家伙。”华红英有些脸红,折腾了半晚上,自己真的不认识那些追踪者。 嬴大宝又看向华红莲,狐疑地问道,“红莲妹子,你呢?” “我我,我也不认识那些家伙。”华红莲努力呼吸,想要让自己跳的飞快的心脏平复下来。 “唉——” 嬴大宝长叹一口气,有些失望地说道,“看来呀,事情有些麻烦了。” “我。。。” 黑闷娃刚想开口说‘我知道!’,就被花狐伸手捂住了嘴巴。 花狐意识到华红英在看自己,就尬笑着岔开了话题,“哎呀,今晚上的夜色好美呀!” “美你个髿——” 华红英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情形,有些丧气,苦着俏脸看向太昊,轻声问道,“青帝,你说,刚才后来的那群人里头,你认识几个?” 太昊假装正在丢盹,伸手揉了揉眼窝,诧异地看向华红英,愣了有三个呼吸之后,这才开口问道,“姨姨,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切——” 华红英很是鄙夷地瞪了太昊一眼,哼哼道,“哼,不要跟我装腔作势,快说,后头跑来的那些人,你认识几个?” “我我我,我没有注意他们呀。” 太昊急忙找了个借口,张口伸了个懒腰,无聊地向北边看了一眼,眼角的余光忽然就看见西边远处的河面上有微弱的灯光在摇晃,而且还不止一个,就好奇地喊道,“妈妈,快看!那边有好多灯光,是不是传说中的鬼火呀?” “屁的鬼火!” 华红莲还没有说话,华红英就骂上了,“我说青帝,以前我给你说过夜行大船的事情,你小子咋就记不住呢?从西边过来的这一溜灯光是大船上悬挂的气死风灯,不是鬼火!” 太昊没有理会姨姨,也没有说话,试着用神识向大船探查而去。 大船总计有十二艘,前头三艘是乘人的坊船,后边八艘是常见装货物的敞口船,最后一艘是乌篷船,一字儿摆开,从上游顺流而下。 仔细观看船上,敞口船上除了各种货物和牛马羊等牲畜,再就是划船的船夫,除了最后一艘乌篷船没有桅杆,前面的船上的桅杆上都挂有布帆。 因为现在是西风,布帆都被风吹的鼓了起来,不用船夫划船,船儿也跑的飞快。 功夫不大,一溜大船就跑到了正北,然后又窜到了东边的河面上去了。 “这是谁家的大船呀?” 黑闷娃的神识探查不到大船那么远,但是不影响远观灯光和大船模糊的轮廓,咂吧着嘴巴惊叹道,“啧啧啧,真的很美呀!” 嬴大宝转头瞅了眼远处的大船,沉声说道,“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这应该是从阳关城过来的大船,乘船的人除了阳家人就是关家人。” 华红英疑惑地看了眼远处的大船,自顾自问道,“这阳家人和关家人咋不白天行船呢?为啥非要晚上,难道他们不知道晚上行船很危险吗?” “唉——” 嬴大宝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我老赢头所料不错的话,天山北部的草场应该被白戎人夺取了,要不然,阳关城的老户也不会这么急的坐船跑路。” “那个,嬴大叔,如你所说,那些天目人应该跑去了哪里?”华红英沉思了一下,开口问道。 “天目人的头领跟祝家兄弟不对付,想来他们不会来咱们雍州逃难。” 嬴大宝皱眉思虑了一下,抿了抿嘴唇说道,“据说在昆仑山有一处天目人的族地,天目人说不定会去昆仑山避难,也有可能聚集在天山南部的草场上跟白戎人决战。” “哪?白戎人的下一步,应该是攻打山北城和飞雁城了?”华红莲皱了皱眉,把心里要说的话脱口而出。 “这个是肯定的了!” 嬴大宝想也不想就点头说道,“以白戎人的尿性,肯定不会放着美丽富饶的雍州不闻不问的,他们要么聚集大队人马一举占领咱们雍州,要么慢慢蚕食,总之,接下来的日子里,咱们这里就不会太平了。” “哪?嬴大叔,如果白戎人来了,你会离开这里吗?”华红英紧盯着嬴大宝的眼睛问道。 “这个嘛?嘿嘿嘿。” 嬴大宝瞪了华红英一眼,然后笑了起来,面色却很苦,是少见的那种愁苦。 少倾说道,“要不要走,不是我老赢头说了算的,这个要看我们赢家埠子的族长和族老们的意思了;” “他们只要说一声走,我立马就带上婆娘娃离开这里,远走扬州,听说那里的土地盛产稻谷和鲫鱼,一年四季有吃不完的大米饭和鱼肉;” “他们要说不走,我就会硬着头皮死乞白赖的赖在这里,为婆娘娃挣一顿两顿的口粮,即就是白戎人杀过来了,我也会拿起竹篙跟他们拼上一拼。” 华红英忍不住赞叹了一声,“嬴大叔,你真勇敢!” “你们哩?”嬴大宝微笑着反问道。 “我们。。。” 华红英愣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个要看我大的意思了,我爷那一辈人估计是不会离开的,不管是华家埠子还是其他分支,都得听族长的话,要不然,就会乱了。” “哗啦。。。” “哗啦。。。” 。。。。。。 说话间,船尾六丈远的地方忽然传来了水响声,而且很急,也越来越近。 花狐眼尖,马上惊呼道,“嬴爷爷,船后水里有人!” 黑闷娃补充道,“就是刚才叫喊着要追杀咱们得那些人!” “呵呵,没事,等他们追上来再说!” 嬴大宝不咸不淡地笑了笑,把手里的竹篙撑的更快了,渡船北行的速度也立刻加快了不少。 “哗——” 一刻钟后,渡船东边忽然窜出一条人影,看样子,是想要攀上船舷上船的,只是距离船舷有点远了。 “啪——” “你去死吧,你——” 嬴大宝很不客气地挥起竹篙,在那人的肩头上打了一下,立时,那人又窜进了水里头去了。 “哗——” 渡船西边又窜出一条人影,这次这个家伙一窜出水面,双手就扒在船舷上,一侧身,一条腿就搭在了船舷上,想要爬到船板上。 “嘭——” “小崽子,去死吧,你——” 嬴大宝手里的竹篙狠狠地打在了那人的头上,那人一摇头,红着眼睛呲牙瞪了嬴大宝一眼,很不甘心地掉落水中。 就这样,嬴大宝一边飞快地撑船,一边用竹篙挥打窜出水面的人影,亟待渡船行至黑水河中间部位,便没有人影再从水里窜出。 “呼——” 华红英长出一口气,咬牙说道,“嬴大叔,你之前有遇到这种情形不?” “没有!” 嬴大宝的注意力还在渡船两侧的水面上,哼了一声,“哼,我这还是有生以来头一次夜里行船,就遇到了这么多怪事。” “唉,是我们拖累你了。”华红莲的俏脸有些发红。 嬴大宝一听,马上也不好意思了,尬笑了两声,说道,“呵呵,是我老赢头想挣钱,不关你们的事,你们只管坐船,渡船和你们的安危都是我的事情。” “哗啦——” 一条三丈多长的黑鱼忽然在丈余远的河面上露出了身形,嘴里好像叼着一个人形生物。 “三哥,快救我——” 人形生物在被黑鱼抛到虚空中的一刹那,大声叫唤了起来。 “哗啦——” “哗啦——” 。。。。。。 立时,刚刚在渡船东西两侧窜出水面的人影看到了这个情形,齐齐大叫了一声,又先后钻进水里,拼命向远处狂游。 “三哥救命——” “六个救命——” 。。。。。。 一时间,狂呼救命的凄厉声音不绝于耳。 “嘛呀——” 华红英和华红莲看到这里,俏脸上齐齐色变。 花狐咬了咬牙,恨声说道,“我还以为这些家伙不出来了呢?原来也怕死的要紧啊!” “就是,就是。” 黑闷娃的眼睛也冒着凶光,“也不怕躲在河水里头把自己闷死了!” 太昊则用神识不停地探查着渡船周围,并不停地命令躲在水底下的大黑鱼对躲在渡船周围的坏家伙发动攻击,小嘴巴嘀咕道,“黑鱼,你们放开攻击,只要不弄死就行了。” “啊啊啊。。。” 嬴大宝惊得张大了嘴巴,就连撑篙也给忘记了。 “嬴大叔,甭发呆了,船要跑偏了!”华红莲还算清醒一些,及时地提醒了一句。 “哦哦哦,我这就撑船,我这就撑船。” 嬴大宝回过神来,急忙挥动手里的竹篙,把渡船向北划行。 虽然渡船已经偏离了方向,但是不影响向北的划行。 一刻钟后,当盘三和盘六带着的小弟跑远之后,黑水河里的黑鱼才停止了对他们的攻击,齐齐聚在渡船周围上蹿下跳溪水,玩得不亦乐乎。 只是,这种玩法对嬴大宝来说,有些心惊肉跳,总害怕黑鱼一个不慎掀翻了渡船,那样就不美妙了。 南边渡口上的河滩上,点着一堆篝火,起到了火把的作用。 “猴脸娃,就你最爱躲懒了,再由一刻钟还编不好木排,看我不打死你?” “老鼠脸,你看我做啥?动手快编呀!” “还有你,瘦得跟个蚂螂一样,来一阵风都能把你吹到河里去!” “你个胖墩,你咋就睡着了呢?” “抹地,你这个编法不对。。。” 正在大声呵斥罗春娃等人加快用灌木和藤蔓编造简易木排的阳文化,在听到黑水河中部的惨叫声后,马上就停止了叫骂声,呆立岸边,用神识向北看去。 “老阳,别看了!” 狼小宝坐在一旁的石头上,苦着狼脸说道,“盘三和盘六他们遇到了黑鱼精,都撤回来了,希望这次偷袭没有弟兄葬身水底。” “呃?” 阳文化惊呼一声,随即用手干洗了一下胖脸,附和道,“希望如此吧。” 在一旁仰着头听下巴的盘谢娃急忙问道,“阳头领,那我们还编木排不?” “不了,你们该干啥干啥,甭碍老子的眼窝!”阳文化没好气地凶了盘谢娃一声,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干啥了。 “弟兄们!快走——” 盘谢娃得到了阳文化的话语,如逢大赦,急忙向一众麦客摆了摆手,从地上捡起自己的镰刀,猫腰低头,头一个向北窜行。 罗春娃一看,也跟着拿起自己的镰刀,默不作声地跟在盘谢娃身后,脚底抹油,悄悄溜走了。 及至狼小宝回过神来,想叫人去岸边出手搭救游回来的小弟时,河滩上早已经不见了麦客们的身影,就算是用神识探查,也看不见一个人影了。 “抹地——” 狼小宝怒骂了一声,向站在一旁的阳文化吩咐道,“老阳,你去河边把弟兄们拉上岸,看看都有谁负伤了,尽快处理一下伤口。” “嗯嗯,我这就去。” 阳文化本想吩咐罗金娃前去的,奈何罗金娃也在河水里,只好应了一声,磨磨蹭蹭地向岸边走去。 看着渡船周围玩得不知疲倦的黑鱼,黑闷娃终于忍不住开口了,“青帝,你能不能叫这些黑鱼回去睡觉去,我看着心烦。” “你是认真地?”太昊正在欣赏黑鱼的舞姿,不小心被黑闷娃打断了,心里很是不爽。 花狐意识到黑闷娃怕水,急忙说道,“青帝,闷娃可能在老林子里头久了,看见水花就会头昏,要不,你就叫这些黑鱼先回去吧,以后有空了再来狂。” “哪,好吧。” 太昊无奈,只好点头应声,一挥手,船舷周围跳的正起劲的黑鱼马上停了下来,从水里头伸出髿来,对着太昊叫了几声。 太昊也学着黑鱼的叫声叫了一声。 瞬即,所有的黑鱼没入水面,向远处游去。 “哎呀,嘛呀!” 华红英看着黑漆漆的河面,用手拍了拍胸脯,一副后怕的模样。 华红莲很沉着,用心注视着渡船周围的动静,生怕一个不慎,渡船就会遭到攻击。 只有嬴大宝最不淡定了,不但用肉眼看到了三个碎娃与黑鱼互动的情形,同时,也听见了小声说话的声音,心中更是惊骇不已,‘原来,人类还可以与鱼类对话呀!’ 花狐自是注意到了嬴大宝的细微动静,并没有去搭理嬴大宝,而是装出什么也没有看到的样子,依然坐在船板上假寐。 很快,渡船就靠在了北岸的渡口上。 “嘘——” 嬴大宝长出一口气,走到船头抓起草绳,跳到岸上,把草绳绑在最近的一棵柳树树身上,拍了拍手,对华红英喊道,“红英妹子,到北岸了,你们可以下船了。” 第46章 抓鸟代步 “嗯嗯,谢谢嬴大叔!” 华红英应了一声,把手里的火把递给花狐,就拿起扁担把箩筐上的绳套往扁担头上套,“花狐,嗯,拿着火把。” 通过神识,太昊和花狐半个时辰前已经探查到了北渡口的情形,渡口上拴船的大柳树上用草绳拴着两个渡船,不用问,就知道是是姜丹老头和妊麻子的渡船。 再看河滩上的茅草屋,里头只有姜丹老头一个人在稻草上睡觉,妊麻子睡觉的稻草还在地上铺着,人却不知去向。 渡口上很冷清,偌大的空地上除了野草就是虫子和老鼠,根本就看不到一个人影,更别说什么狼群了。 “北渡口上很放心。”这是太昊和花狐两人的共同认识。 华红莲向黑闷娃和太昊努力努嘴,也拿起扁担,把箩筐上的绳套往扁担头上套,“闷娃,带好弟弟下船,注意脚下,别摔倒了。” “嗯嗯,”黑闷娃急忙点头应声,“姨姨,我知道了。” 说罢,向花狐伸手,三个碎娃手拉着手走到船头,先后跳到了岸上。 华红英和华红莲两人担着箩筐紧跟在后边上了岸,华红英先走。 华红莲把箩筐放在地上,从怀里摸出两小串铜钱递给嬴大宝,嘴里还说着感谢的话语,“谢谢嬴大叔,辛苦你了,我们走了,你也去歇着吧!” “夜黑风高,你们路上小心一些!” 少有人关心的嬴大宝,不知咋的,竟然红了眼睛,就连说话也有些哽咽了。 没有多余的话,五个人默默地走在路上,华红英挑着担子打头,华红莲最后,太昊三人走在中间,火把没有还给嬴大宝,依旧由花狐拿在手里照明。 走了一刻钟后,不知道是危机解除了,还是真的饿了,华红英把担子放在路上,看向花狐问道,“呼,花狐,你还有软饼吗?给姨姨两张,姨姨真的没有力气了,要不,你跟闷娃背着箩筐走吧。” 花狐没有多想,借着火把的光亮看了眼华红英的眼神,就知道华红英心里在想些啥。 为了在回去的路上不起冲突,随即从怀里摸出两张软饼递了过去,微笑着说道,“嗯嗯,姨姨,你吃软饼,我跟闷娃来背箩筐。” 黑闷娃也很有眼色地从怀里摸出两张软饼,看到华红莲放下担子,急忙凑到跟前,微笑着递过软饼,“姨姨,我知道你饿了,你先吃软饼,跟红英姨姨头里走,我跟花狐歇一会,背上箩筐走后头。” “好吧,你们注意一些。” 华红莲接过软饼,微笑着吩咐了一声,抽出扁担提在左手中,就咬了一口软饼,一边咀嚼着软饼,一边向华红英走去,含混不清地说道,“姐,走吧。” “嗯嗯。” 华红英眼神疑重地看了眼花狐和黑闷娃,心里虽然对两个碎娃如何背动四个箩筐感到疑虑,但还是伸手抽出扁担,跟在华红莲身后走了。 两个箩筐挑起来有二百五十斤左右的重量,走一段近路还好说,走起上百里的长路,真的有些吃不消了,这也是华红英想要摆脱箩筐的真正心思。 华红莲也对花狐和黑闷娃能否背起四个箩筐心生狐疑,一边吃着软饼走路,一边还时不时地回头看一眼,看看两个孩子是不是真的能背动四个箩筐。 华红英看破了华红莲的心思,笑着说道,“红莲,你看啥哩?又不是你非要那两个倒霉娃背箩筐的,是他们主动要求的,如果他们背不动了,就会言传的,不用你多看。” “好吧。” 华红莲应了一声,只是脚下的步子走的有些慢,心里并不轻快,心思依旧记挂在花狐和黑闷娃以及四个箩筐上。 “闷娃,姨姨们走远了,快些把箩筐收进须弥袋里。” 花狐目测华红英和华红莲走出了一里地外了,这才向黑闷娃挤了挤眼睛,一挥手,把华红英担着的两个箩筐收了起来。 “嗯嗯,我知道了。” 黑闷娃应了一声,学着花狐的样子挥了挥手,把华红莲担着的两个箩筐收进了须弥袋内。 “接下来咋办?” 黑闷娃看到花狐在仰头看天,也抬起头看了看天,天上除了星辰在泛着微弱的白光,还有来去飘荡的乌云。 嗯嗯,有两只大鸟在头顶上盘旋,身形咋那么熟悉呢? “青帝,你能把头顶上这两只大鸟叫下来吗?” 花狐收回眼睛,看向太昊,小声问道,“如果能,咱们回老龙口就轻松多了。” “我刚才试着叫了两次,” 太昊的神情有些沮丧,“这两只坏鸟说,他们是白戎人的斥候,是专门飞过来捣乱的,不是给咱们当坐骑来的。” “哪你就没有威胁这两只坏鸟,比如说他们不听话,就抓他们烹煮或者烧烤?”黑闷娃的眼睛变得有些凶狠起来。 太昊干笑着说道,“嘿嘿,我说了,这两只鸟鸟说,等我抓到他们了再说。” “好吧,回去后把胖墩叫来,加紧修炼,争取早一天炼到九阶,一伸手就把头顶上这两只坏鸟抓住。”花狐磨了磨牙,扬起脸又瞅了眼虚空中盘旋的大鸟,小脸上写满了恨意。 黑闷娃则仰头喊道,“你两个坏鸟鸟,现在不听话,等哪一天你们想听话的时候就迟了。” 两只正在虚空中盘旋的金雕,无意中听见地上有碎娃在叫骂,低头一看,竟然是三个碎娃,心里的坏主意马上就上头了。 体形稍稍大一些的金雕哼道,“哼,婆娘,有碎娃在地上骂你哩,你说咋办?” 体形稍稍小一些的金雕早就想拿人族做娃样子了,立刻说道,“还能咋办?抓起来拔毛生吃了呗!” “好主意!好主意!好主意!” 体形稍稍大一些的金雕高兴地眉开眼笑,扇动翅膀笑道,“嘻嘻嘻,婆娘,你飞东边,我飞西边,咱们来一个老鹰捉兔,先走一个!” “嘿嘿嘿,这个主意不错!”体形稍稍小一些的金雕马上笑了起来。 于是,两个金雕一左一右,偷偷地盘旋到太昊三人身后的虚空,然后悄然飘向三个碎娃,伸长爪子,准备抓人了。 这一切其实早已经落入了太昊和花狐的神识范围内,太昊之所以说叫了这两只金雕两次没有叫动,原因是这两只金雕飞的太高了,根本就没有注意听太昊说啥话。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白戎人虽然也说的是燧人语言,只是因为地方的差异,对方言的理解能力出现了偏差,因此上太昊说出去的话,两只金雕就算是听见了,也好像没有听懂的样子。 “花狐,这两只金雕要偷袭咱们,你用神识注意着,一会在金雕扑你脊背的时候,就跳到我跟前,再闪身跳到金雕背上,抱紧他的脖子就行了。” 太昊小声向花狐吩咐了一声,又向黑闷娃说道,“闷娃,用神识外放,注意周围的一切变化,一会注意,我跳到这边的金雕背上,你记住抱住我的腰,要抱紧哦。” “嗯嗯。”花狐和黑闷娃几乎同时点了点头。 “啾——” “啾——” 伴随着两只金雕的尖啸声,两只金雕的爪子几乎一前一后抓向了花狐和黑闷娃的后背。 也几乎在同时,太昊低呼一声,“靠近我,跳——” 迅即双手抓着花狐和黑闷娃就跳上了虚空,然后把花狐向右一推,拉着黑闷娃趁势跳上了左边的金雕背上,秒速伸手抱紧了金雕的脖子。 黑闷娃不敢有所慌乱,急忙伸手抓住金雕背上的羽毛,然后趁着金雕仰头上飞的空档,脚下用力,先是伸出左手抓住太昊的后腰带,然后腾出另一只手抱住了太昊的腰身,两腿紧紧地夹在金雕背上的一簇羽毛的毛根上。 花狐也眼疾手快地站在了右边的金雕背上,猫腰低头,两手一伸就抱住了金雕的脖子。 但听太昊说道,“花狐,命令死鸟飞到老龙口的出口处,咱们在那里见面。” “好——” 花狐应了一声,遽然之间就被金雕驮着飞上了虚空。 太昊这边也是如此。 “啾——” “啾——” 两只金雕没有抓到碎娃,反倒被碎娃抱住了自己的大脖子爬在背上,一下子就慌乱了起来,飞上虚空不停地振翅,摆动脑袋狂叫,希望能把背上的碎娃摔下虚空。 奈何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惨。 不管两只金雕上蹿下跳,还是外空翻和内空翻,亦或是前空翻和后空翻,太昊和花狐都好像是粘在了脖子上,无法撼动分毫。 终于,在连续折腾了一个时辰后,天渐渐大亮了,两只金雕也精疲力尽了,就被太昊和花狐吆喝着飞向老龙口出口。 “我说你这只倒霉的死鸟,你说,你一开始就听我的话,还用得着折腾这么久的吗?”太昊随手在体形稍稍大一些的金雕后脖子上拔了两根鸟毛,疼得这只金雕差点就闭过气去。 “你不累吗?我拔你的鸟毛你不疼吗?” 太昊一边说话,一边很悠闲地拔着鸟毛,直拔的这只金雕浑身战栗,差点儿失去了飞行能力。 另一边,花狐也没有歇着,用神识探查到太昊的小动作后,也有样学样,一边拔着体形稍稍小一些的金雕后脖子上的鸟毛,一边不停地唠叨着,差点儿就气疯了这只金雕。 于是,两只金雕在近乎气疯的状态下,鼓足勇气拔高身形,又在老林子上空折腾了足足一个时辰,直到真的感觉到力不从心了,这才在太昊和花狐的拔毛手法中,很是乖巧地飞临老龙口山谷出口。 “瞧瞧你俩这没出息的样子!” 太昊拉着黑闷娃跳下鸟背,向前走了五步远,伸手指着体形稍稍大一些的金雕教训道,“你就算是心里有一百个不愿意,还不是驮着我飞了两个时辰,何必呢?” “啾啾啾。” 体形稍稍大一些的金雕满脸悲愤的看了眼自己的婆娘,小声问道,“婆娘呀,你还有力气不?” “啾啾啾。” 体形稍稍小一些的金雕急忙点头应声,“有的,有的,金哥,你这是。。。” “我想跑路,再不跑的话,我害怕青帝烹了咱们,那样的话,就真的憋屈死了。”体形稍稍大一些的金雕红着眼睛,小声嘀咕着,眼眶中满是泪花,可就是不敢哭出声来。 太昊看着两只金雕委屈的样子想笑,但还是忍着没有笑出声来,“好了,你俩不用摆出这副死猪模样来恶心我了,记得以后我叫你们,你们得听话,要在最快的时光中飞临我身边;” “要不然,等我抓住你俩后,我就烹一只,烤一只,叫你们死都没法一样去死。” “啾啾!” “啾啾!” 两只金雕急忙点头应声,然后转过头,逃命一般火速飞上虚空,拼了老命一样向北飞去。 眨眼间,虚空中的鸟身子就变成了两个小黑点。 “青帝,你说放就放,我还没有吃过大鸟的肉呢。” 黑闷娃收回目光,小声抱怨道,“等下次再抓到这种鸟,你得知会我一声。” “闷娃,你真的想吃这种鸟?”花狐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黑闷娃。 在花狐的心里,不说吃这种金雕鸟了,就是平时见到了,也会尽早远离,因为这种大鸟不是谁都可以招惹的。 黑闷娃白了花狐一眼,憨憨地问道,“难道你不想吗?” 花狐急忙摇头摆手,后退两步,颤音说道,“我不想,我也不敢想,我还没有活够哩。” “嘿嘿嘿。”黑闷娃咧嘴笑了笑,说道,“其实我也不想,我也没有活够哩。” 说罢,拉住花狐的手,就要跑进老龙口山谷。 花狐眼疾手快,急忙上前拉过太昊的手,说道,“青帝,咱们一块去你家。” “好。” 到这时,太昊才意识到妖兽是无法独自进入老龙口山谷的,于是,嬉笑着一左一右拉着花狐和黑闷娃的手,蹦蹦跳跳地跑进了老龙口山谷内。 “噃——” 在进入阵法屏障的时候,花狐和黑闷娃两人分明听见了空气破裂的声音。 山谷内的薄雾还没有收起,地上的野草叶子上挂满了露水珠子,有鸟儿在矮树上不停地嬉戏叫唤,在看见太昊三人走过时,便腾空飞起,或在虚空中盘旋,或落在远处的枝桠上鸣叫。 “青帝回来啦——” “青帝还带着两个碎娃——” “青帝,你这是去了哪里?” “青帝,快给我说一下外头的事情!” 。。。。。。 “青帝,花狐,我饿了,你俩饿不?” 在鸟儿叽叽喳喳的叫声中,三人快步走了好一会,远远地能看见茅草屋了,黑闷娃就开始捂着肚子嘟哝了起来。 花狐嬉笑着看向黑闷娃,反问道,“走了一晚上的路,你说哩?” “咱们还是先去溪边喝些水吧,我感觉到喉咙里头很渴。”太昊虽然肚子很饿,但是喉咙里头也很渴,快要冒烟的那种。 “好吧,咱们先去溪边喝水,我也很渴。”花狐最先赞同太昊的意思。 黑闷娃无奈,只好哼哼道,“好吧,我也口渴的厉害,咱们就先去喝水,再去摘野果子吃。” “青帝,青帝!” 白眼这时候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在三个人头顶上的虚空中飞上飞下,口中不停地叫喊着,“你家茅草屋门前有两个男人,一老一少,从太阳冒红就坐在那里了,一直坐到了现在,看起来有些图谋不轨的样子,你要不要去看看?” “还是算了吧,我想先去溪边喝水。”太昊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第47章 白胖墩 白眼急忙飞落在太昊的左肩头上,小声提议道,“哪哪哪,青帝,你用神识跟我沟通一下,茅草屋那边的情形你就可以尽收眼底了。” “好吧,那我看一眼。”太昊不好意思推开白眼,只好一边向溪边赶路,一边用神识与白眼沟通,尽解心里之好奇。 然后,太昊的神识中就出现了茅草屋和茅草屋周围的情形。 茅草屋没有多大变化,泥墙依旧是泥墙,草房依旧是草房,唯一不同的是,栅栏门被人打开了。 华遂梁和华红雨两人不知道从哪里搬了根一搂粗的枯树摆在茅草屋门前东边,两人坐在枯树上,有一句没一句的在拉着家常。 华遂梁苦着老脸,小声抱怨道,“两个死女子,也不知道死哪里去了?伢晚上不见人,今早上也不见人,莫不是跟上逃难的队伍去了雍州城了?” “不可能,不可能的!” 华红雨急忙反驳道,“即就是白戎人打过来了,要走也是二大你知会大家一声,然后整个族人一块走的,没有哪一个人敢于脱离族人,自己单独行走的。” 话虽顺耳,华遂梁却没有了底气,心里也希望自己的两个女儿不是那样不知礼节的人,低头长叹了口气,“唉——,希望如此吧。” “也许,” 华红雨猛然意识到有人在暗地里偷看自己,急忙抬起头向周围乱瞅了一通,口不达心的说道,“也许红英她们都去了红石山也说不定呢。” 说罢,悄悄地凑近华遂梁的身旁,附耳小声问道,“二大,你有没有感觉到,有人在暗地里偷偷地观看咱们哩?” 华遂梁假装没有发觉有人在看自己,不动声色地说道,“我刚才就发现了,但是看了一圈都没有发现是谁,更没有发现哪人躲在哪里。” “哪?。。。”华红雨还想问话,被华遂梁挥手打断了。 “红雨,别乱看,集中心神,注意偷窥的目光来自哪里,然后用神识向哪里探查,要快!一定要快!要不然,你啥也看不到,啥也发现不了。” 华遂梁虽然是在小声说话,但是穷尽了长辈对晚辈的关爱,更是说的真切,“也不知道偷窥咱们的人是好是坏?万一是白戎人派过来的探子,那就危险了。” “嗯嗯,嗯,我知道了,谢谢二大!”华红雨不再左右转动脖子,静下心来,神识外放,慢慢向周围探查。 太昊看到这里,笑了笑,收回了目光,小声询问道,“白眼,从伢个到今个,山谷里头除了茅草屋前那两个人,还有没有其他人进来过。” “有。” 白眼震动了一下翅膀,哼哼了一声,开始用嘴巴梳理翅膀上的羽毛。 “他们是谁?来了几个人?都做了些啥?”太昊立刻警觉了起来,继续小声问道,“有没有进我家的茅草屋?” “没有的。” 白眼伸长脖子翻了个白眼,哼哼道,“他们好像是三个猎人,都很年轻,从山谷南边下来,穿过小溪后直接爬上了北边的崖壁,貌似去老林子里头打猎去了。” “哪?那三个猎人有没有返回?”太昊稍稍放下了心,站在小溪边向东西两边看了看,才蹲下身子用手拘水喝水。 “白天没有,晚上我跟婆娘们在枣树林里早早歇息了,就没有太注意。” 白眼说罢,跳到溪水中露出的一块石头上,伸长脖子噙水,仰头喝水,反反复复的样子看起来比野鸭子还要优雅。 “青帝,这水真凉快,好像还有些渗牙。” 黑闷娃蹲在小溪边,学着太昊的样子用手拘起一捧水喝了一口,在嘴里咕嘟了几下咽进肚子里,马上就嚷嚷了起来。 太昊不由得看向花狐,因为太昊也感觉到今天的溪水喝起来有些清凉,清凉到牙根发疼的那种。 “嗯嗯。” 花狐急忙点了下头,微笑着说道,“闷娃说的对,这水真的有些清凉。” 太昊点头微笑,又拘了几捧水喝进嘴里,然后从背上取下小陶罐,解开细绳,拔开干荷叶,给小陶罐里头灌满清水。 随后一边用干荷叶给小陶罐封口,一边说道,“今个没有办法喝熟水了,你俩先喝一些溪水,咱们再去吃一些野果子,然后再去老林子里头找哪谁去。” “青帝,那叫白胖墩,不叫哪谁。”黑闷娃嗔怪地看了眼太昊,嘴角都快翘到眼角上去了。 “哦哦哦,白胖墩,白胖墩,嘿嘿嘿,你看我这记性,咋这么差呢?” 太昊咧嘴笑了笑,催促道,“你俩快喝水,喝完水咱们先去吃野果子,再去找白胖墩。” “好!” 花狐欢快地应了一声,拘水喝水的动作明显加快了几分。 黑闷娃又喝了几口水,站起身来看向北边崖壁上的老林子,碎黑脸上露出了感叹的模样,“嗯嗯,好的,我都有好几天没有跟白胖墩狂了,怪想白胖墩的。” 太昊用清凉的溪水洗了洗脸,感觉到整个人都精神了,一路上的疲乏也一扫而空,就用神识向周围探查了一番,没有看到白眼口中的猎人。 于是,在好奇心的促使下,不自觉地又用神识与白眼沟通了一下。 在老龙口西边去往红石山的路口旁,三个年轻的猎人正被两只花斑猛虎围困在一棵六人合抱的榆树上,头发凌乱,衣衫破碎,有血迹从伤口处渗出,看起来很是狼狈。 两只花斑猛虎就蹲在树下,一只体形稍大一些的猛虎仰头看着树桠上的猎人,嘴角轻佻,好像是在阴阴地嬉笑。 另一只蹲在树的另一侧的猛虎,不停地用舌头在舔右前掌,右前掌上沾有血迹,如果不注意看的话,还以为是这只猛虎的右前掌受伤了。 三个年轻的猎人中,一个看起来面色和善的少年眯缝着眼看向体形稍大一些的猛虎,哀声说道,“虎大哥,我们真的没有看见你家的碎娃,我可以用妊二的性命发誓。” “妊贵,你这说的是屁话!” 年龄最小的妊二不干了,瞪着面色和善的妊贵喝道,“你要发誓就拿你的性命起誓,你拿我的性命做啥?刚才跑路的时候,我都替你挡了那只虎一爪子,你还嫌我死的不够快吗?” “哎呀,妊二兄弟,你这说的是啥话?” 妊贵急忙露出一副和善的笑容,向妊二挤了挤眼睛,“咱们一块出来的时候,你大跟你妈可是赌咒发誓,叫我一定要带好你的,带不回去活的,死的也行;” “我这不就是为了你好,才这样发誓的嘛,难道说,你大跟你妈叫我带你,是叫我妊贵豁出性命不成?再说了,你又不是我亲兄弟,我为啥要豁出性命哩?” “你你你。。。”妊二两眼通红,手指颤抖地指着妊贵的鼻子,都快要气疯了,但是对于妊贵这般的不要脸,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如果不是妊二身受重伤的话,估计都要扑上去撕咬妊贵的厚脸了。 妊贵要笑不笑的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妊五,挑了挑眉,轻声问道,“妊五,你说哩?” “我我我。。。” 妊五吓坏了,摇头晃脑的后退一步,差点儿就跌落树下,吓得妊五急忙抱紧了树桠,浑身哆嗦成了一团。 如果不是渴得没有了尿意,估计早就尿了一裤子了。 “你们想好了没有?” 体形稍大一些的花斑猛虎口吐人言,目眦欲裂,看样子,三个年轻的猎人再要做不出决定,这家伙就要跳上树桠直接咬人了。 “我家胖墩到底被你们藏哪儿了?” 体形稍小一些的花斑猛虎也跟着口吐人言,把右前掌在眼前晃了晃,威胁的意思很明显,如果再不说话,我就要动武了。 “啊啊啊。。。”妊五吓得大哭,紧闭双眼,两手把树桠抱的更紧了。 妊二则瞪着眼睛向树下唾了一口唾沫,唾沫中带有血丝,梗着脖子怒道,“狗老虎,凭良心说话,我没有见过你家的碎娃,要烹要烤,随你们的便,只要你们下得去口,十二年后,我又是一条男子汉!” 妊贵很是和善地摆了摆手,一脸的谄媚,其实心里慌乱的要死了,“虎大哥,虎大姐,我真的没见过你娃,你们看。。。” “阿大,阿妈,你们在这里做啥哩?” 两只花斑猛虎刚要怒吼着扑上树桠,身后的草丛中就跑出来一只小白虎,诧异地看着树桠上的年轻猎人,问道,“这三个家伙就是人族的猎人吗?也太弱了些吧?” “哟——” 体形稍小一些的花斑猛虎惊呼一声,急忙跑到小白虎身边,又是用髿蹭小白虎,又是用舌头舔小白虎,声音中满是温柔,“妈的宝儿,你这是跑到阿达狂去了,咋弄的一身水迹,骇得妈妈还以为你被这三个卑鄙的人族小子伤害了呢?” “妈妈,我去找闷娃去了,黑婶婶说闷娃前个就跟上花狐去了老龙口,说是找青帝狂去了,我没有多待,就赶紧回屋里。” 白胖墩稚嫩的声音跟黑闷娃有得一拼,“我一回到屋里,就发现你跟我大不在屋里,我就闻着你们的气味儿找了过来,还好!还好!你们都没有事,我这就放心了。” “可恶的人族小子,你们走吧!” 体形稍大一些的花斑猛虎在见到白胖墩的那一刻,心里想要吃人的戾气瞬间也消失了,冲着树上的三人吼了一嗓子,就在满是短毛的虎脸上挤出十几道皱纹,耷拉着舌头,欢快地跑向白胖墩,与刚才要吃人的样子恍若两般。 “宝儿,呜呜呜,宝儿,你可想死阿大了,呜呜呜。。。”体形稍大一些的花斑猛虎围着白胖墩和婆娘团团转,又是蹦跳,又是哭叫,简直没眼看了。 “好恶心啊!这还是花斑猛虎吗?”太昊皱了皱眉,差点被恶心的干呕出来。 正在洗脸的花狐急忙转过脸看向太昊,皱眉问道,“青帝,你说啥?谁恶心的很?” 黑闷娃刚蹲下拘水洗脸,闻言也是一脸疑惑地看向太昊,问道,“青帝,你看见花斑猛虎了?” “嗯嗯。” 太昊急忙回过神,向两人笑了笑,说道,“你俩说的那个白胖墩,现在就在山谷西边出口那里,他的父母本来是要为难三个猎人的,好在白胖墩忽然出现了,也就放过那三个猎人了。” “青帝,到底是咋回事?你好好说一下。”黑闷娃有些着急,看样子,是想要马上就去找白胖墩。 于是,太昊就比划着将事情的大概过程讲给了花狐和黑闷娃听,谁知道两人这里听完,马上就要往西边跑,大声叫嚷的样子看起来就跟去找谁拼命一样,眼睛红的吓人。 “青帝,你快带我去西头出口,我一刻也等不及了。” 花狐急得直跺脚,心里也明白,不带太昊过去,自己根本出不去老龙口,同时,也没法把白胖墩从出口外带进来。 “青帝,快走!快走!” 黑闷娃则直接拉住太昊的衣袖,大声喊道,“要是去的迟了,白胖墩会被他妈带回老窝的,再要去找就麻烦了。” 太好无奈,只好挥了挥手,“好吧,你俩前头跑,我跟在后头。” “青帝,等一下我,我也要去。” 白眼听见三人说的话,心里马上就不淡定了,也不喝水了,站在石头上使劲震动了几下翅膀,一个闪身就站在了太昊的左肩头上。 “白眼,我们去找白胖墩,你去干啥?” 太昊的心里有些郁闷,这家伙的两个爪子上沾满了溪水,一下子就把左边肩头上的衣服给弄湿了。 白眼以为太昊不愿意带自己,马上急眼了,“青帝,我可以跟你的神识沟通呀,你神识看不到的地方,就可以通过我的神识去看呀!” “好吧,下次站我肩头上的时候,记得把爪子弄干净了,要不然,就离我远些。”太昊气呼呼地想要骂人,可又不知道去骂谁,只好语气很严厉地拿白眼出气。 “好的,青帝,我知道了。”白眼很是乖巧地应了一声,拿脸蹭了蹭太昊的耳朵,表示自己跟太昊最亲了。 太昊三人顺着溪水北边的草地向西奔跑,也顾不得草叶子上的露水把裤脚打湿了。 大约跑了半个多时辰,三人终于来到了老龙口西边的出口处,也就是一个狭窄的坡道,两边是浓密的矮树林。 穿过坡道,便是峡谷的西边出口了,出口外,南边是矮树林,北边是老林子,矮树林和老林子之间是一条貌似人为开采的道路,道路两旁长满了野草,野草种类繁多,低不及脚面,高如同小树。 太昊用神识向西边的道路上探查了一下,发现白胖墩跟妈妈还在草丛旁嬉戏,只是白胖墩的阿大不见了踪迹。 “胖墩,我来啦——” 黑闷娃还没有跑到出口外,憨憨而又欢快的声音就已经飞了过去。 “胖墩,这几天咋不见你的人影哩,害得我跑了好多路。”花狐最先跑到出口处,言语中满含嗔怪的语气。 “妈妈,是闷娃跟花狐,哈哈哈,这俩货找我来了。” 正在草丛中打滚的白胖墩听见了声音,马上爬起身,向妈妈说了一声,就跑向黑闷娃和花狐,奈何空气中有无形的屏障隔着,三个小家伙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地方。 “胖墩,慢点,前头有阵法屏障!” 紧跟在白胖墩后头的花斑猛虎,一个纵跳还是慢了一步,白胖墩因为跑的快,嘴巴还是撞在了阵法屏障上,被撞了个屁股蹲。 “胖墩,你慢点,一会等青帝爬上来了,就把你拉进来。”黑闷娃一脸的惋惜,心疼的不得了。 花狐也是一样,急忙劝慰道,“胖墩,几天不见,你的身形又胖了一圈啊!” 白胖墩爬起身,用前掌蹭了蹭鼻子,红着眼睛问道,“花狐,闷娃,你俩来老龙口咋不叫我哩?咱们不是好朋友吗?呜呜,我找了你们两天,黑婶婶才说你俩在老龙口跟青帝狂去了,呜呜呜。” “胖墩,你莫哭,我俩这不是找你来了么!”黑闷娃皱了皱眉,急忙劝慰白胖墩。 第48章 莫名的力量 花狐看到白胖墩哭泣,立时也急得抓耳挠腮,不知道如何是好,“胖,胖墩,你这是咋了?你能不能甭哭,好不好?” “呼呼呼。。。” 太昊顺着草丛中的羊肠小道终于爬上了斜坡,看着毛绒绒的小白老虎,一脸的好奇,想不通花斑猛虎两口子咋就生出了一个小白虎呢?不应该是小花斑虎吗? “咦?你就是青帝?” 白胖墩伸手抹了把眼泪,再瞪眼时,就看见了站在黑闷娃和花狐身后的太昊,个头竟然是三人中最矮的一个。 “嗯嗯,嗯。” 太昊点了点头,问道,“你叫白胖墩,是不?你愿意跟我狂吗?” “妈妈?” 白胖墩没有立刻回应,而是回头看向了自己的妈妈。 “你就是青帝呀?!” 白胖墩的妈妈慢步上前,先是打量了太昊一眼,盯着青帝的左脸看了两个呼吸,然后笑嘻嘻地说道,“我听我家胖墩说,你一直生活在这个山谷里头,我听说这个山谷周围有一种阵法屏障,哪,你能走出来吗?” “姨姨,你是要进山谷吗?” 太昊并没有直接回应白胖墩妈妈的话语,而是皱了皱眉头,反问道。 “嗯嗯,我就不进去了,是我家胖墩想要进去跟你狂,你看。。。”白胖墩的妈妈轻笑了一声,急忙伸右掌推了白胖墩一把,直接就把白胖墩按在了阵法屏障上。 “哎哟哟——” 白胖墩被按的很不舒服,急忙叫喊了起来,“妈妈,你快松手,我要喘不过气了,呜呜呜。” 白胖墩的妈妈一听,赶紧松开了爪子,尬笑着说道,“哎呀呀,都是妈妈不好,宝贝儿,你没有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青帝,你快带我出去,我给胖墩看一下,胖墩可能受伤了。”黑闷娃急得大叫。 花狐则看向白胖墩的妈妈,谨慎地说道,“姨姨,青帝没有见过你,你可别吓唬青帝哦,青帝最小了,只有一岁半年纪,好多事情都看不明白的。” “好吧,我不会吓唬青帝的,青帝一看就是个好娃。”白胖墩的妈妈急忙从胖脸上挤出了一丝丝笑意,且后退了五步远,一屁股蹲在地上,安静地看着几个碎娃。 太昊意识到白胖墩的妈妈眼神中充满了善意,也就不再担心这个大花斑虎对自己不利了,走上前,伸手一左一右抓住花狐和黑闷娃的手,快步走出了阵法屏障。 “嘻嘻嘻。。。” “哈哈哈。。。” “嘿嘿嘿。。。” 一出阵法屏障,花狐和黑闷娃就扑向了白胖墩,三个碎娃高兴地拉着手,又是叫又是跳的,直看得太昊皱紧了眉头。 白眼忽然小声说道,“青帝,前头一百五十丈远的草丛中,有一只花斑虎慢慢地向这边爬过来了,你看咱们要不要退回屏障里头?” 太昊急忙用神识看去,在一百四十多丈远的草丛中,有一只花斑猛虎瞪着眼睛正在向自己这边潜行,这只花斑猛虎就是白胖墩的阿大,从其不善的眼神中可以分辨出,这家伙分明是有所图谋。 “白眼,先不急,如果真有危险,我会在最短的呼吸中退回到屏障里头的。”太昊害怕白眼尖叫,急忙小声劝慰了一句。 白眼没好气地摇了摇头,小声应了一句,“好吧,你说啥就是啥,我听你的。” 也就在这时候,花狐和黑闷娃以及白胖墩终于安静了下来。 白胖墩诧异地盯着花狐和黑闷娃的人族身体,苦着脸问道,“花狐,闷娃,我记得你俩前两天还都是妖兽原身的,咋现在都幻化成人族幼崽模样了?你们是不是用了啥奇怪的法子?” 花狐还在迟疑要不要告诉白胖墩,黑闷娃就先一步说话了,“胖墩呀,你不知道吗?在咱们妖兽一族,每家父母手里都有幻形丹的,难道你阿大跟阿妈没有给你说吗?” “我之所以化形,就是用了我妈妈的化形丹,然后,青帝又给我喝了一些化形水,我这人族幼崽的身板才算固定了下来。” 白胖墩眼神热切地看向花狐,看到花狐点了点头,又热切地看向太昊,似乎期望自己马上就幻化成人族幼崽的体形。 太昊有些茫然,“闷娃,啥是化形水?” “哎呀,就是我在化形之后,你给我喝的那种清水,然后,我的身体就不再突然变过来,突然又变过去的了。”黑闷娃意识到太昊真的不知道情形,就直接开口说明了一下。 “妈妈,咱家有化形丹吗?”白胖墩很认真地看向自己的妈妈,也很认真地问道。 “这个。。。” 白胖墩的妈妈立时有些发懵了,一脸茫然地看向黑闷娃,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自己要问些什么。 黑闷娃因为吃完了聚气丹,不知道说什么才能让白胖墩的妈妈明白过来,急得抓耳挠腮。 花狐笑了笑,挥手从须弥袋内取出来一个药葫芦,拔开塞子,从葫芦里边倒出来一枚聚气丹,对白胖墩的妈妈说道,“姨姨,就是这种五品阶的聚气丹,闷娃误认为是化形丹了。” “这个呀?嘿嘿嘿。。。” 白胖墩的妈妈笑着挥了挥右爪子,秒速之间,右爪子上就出现了一个药葫芦,随即把药葫芦隔空扔到了白胖墩前爪子下。 郑重说道,“五品阶聚气丹我现在没有,六品阶的聚气丹到是还有好多呢,宝贝儿,这一葫芦是妈妈送你的,你现在就可以吞服了。” 说着又看向太昊,柔声说道,“青帝,那个什么化形水的事情,就拜托你了,嘿嘿嘿,姨姨也送你一葫芦丹药,以示感谢,你也不用客气。” 说罢,其右爪子一晃,爪子上又冒出来一个药葫芦,然后,药葫芦就飞到了太昊怀里。 “谢谢姨姨!” 太昊没有推辞,直接拿起药葫芦揣进了怀里,微笑着抱拳说了声谢谢。 “现在好了!” 白胖墩的妈妈回头看了眼西边的草丛,说道,“花狐,闷娃,你俩带上胖墩跟青帝先回老龙口山谷,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罢,也不等花狐等人回应,就顺着草丛中的小路风一般地跑向了西边。 “妈妈,我会想你的——” 白胖墩的眼睛有些发红,冲着妈妈远去的背影大喊了一嗓子,这才回过头来,眼巴巴地看向太昊。 太昊伸出两手,抓住花狐和黑闷娃的衣袖,轻声说道,“回吧,先回屏障里头去,这里待着可能有危险。” 花狐急忙伸出另一只手抓住白胖墩的耳朵,笑着点了下头,“胖墩,你还没有幻化人形,我就只好抓你的耳朵了。” “你你你,花狐你轻点,别甭拽疼我了。”白胖墩急忙侧头,但又不敢摆脱花狐的手。 就这样,三人一虎以奇怪的姿势走进了阵法屏障,然后各自松开手,顺着狭窄的斜坡跑进矮树林,来到小溪边一处空旷的草地上。 刚一打定脚步,黑闷娃就急不可耐的对白胖墩说道,“胖墩,好了,这里没有危险了,你就在这里吃化形丹吧,我跟花狐给你护法。” “这里,这里真的没有危险吗?” 白胖墩警惕地向四下里瞅了几眼,然后蹲在草地上,小心翼翼地用嘴巴拔开药葫芦上的软木塞,从里边倒出来一枚紫黑色的丹药。 看了看,又闻了闻,先把软木塞塞进葫芦口收进怀里,才将丹药吞进嘴里,慢慢的咀嚼了几下咽进了肚子里,前爪撑地,闭目养神。 太昊没有藏私,从怀里摸出白胖墩妈妈给的药葫芦,拔开塞子,立刻就有一股子药香味儿飘散在虚空中。 白眼瞪大了眼睛盯着药葫芦,嘴里不争气地流出了口水,“咕咚!”白眼伸长脖子使劲咽了口唾沫,眼圈就有些发红了。 “啧啧,这个丹药闻起来真香!” 黑闷娃先是眯上眼睛伸长脖子闻了一大口药香味儿,咂吧了两下嘴巴,也跟着吞咽了一口口水,一双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太昊手里的药葫芦。 花狐只是嗅了嗅虚空中的药香味儿,然后就对着太昊在笑,“嘿嘿嘿,青帝,从药香味儿判断,姨姨给你的这葫芦丹药应该是六品阶的聚气丹,你先倒出来看看,看有几枚?” 太昊已经用神识探查过了,药葫芦里头总计有五枚丹药,听到花狐的话语,便笑着倒出来三枚。 先给了花狐一枚,再给了黑闷娃一枚。 刚要吃掉最后一枚丹药,就看到白眼的嘴巴都快贴到药葫芦口上了,太昊笑了笑,只好捏起手心里的丹药,捏成好几个碎块投喂进白眼的嘴巴里。 “嗯嗯,这个丹药真的很香。”白眼连续五口才将丹药吞进肚子里,笑得眼睛都要眯成一条线了,还不忘夸赞一声。 太昊摇了摇药葫芦,一仰头,将葫芦里头剩下的两枚丹药一股脑倒进嘴里,快速咀嚼了几下,就用唾沫混合着咽进了肚子里。 随即坐在地上,又咽了一口唾沫,这才闭上眼睛,开始用意念炼化丹药所散发出来的药气,药气很热,比刚刚烧开的溪水还要热。 不到两个呼吸,太昊就感觉到自己的头上冒汗了,然后是背上冒汗,再后就是前胸冒汗,最后全身都跟着冒汗了。 这样子,既像是大病后虚脱的不像样子的样子,又像是刚刚淋了白雨后的样子,也像是刚从水里头爬出来的样子。 太昊用意念带动丹药所散发出来的热气在经脉中流淌,就如同成人大拇指粗细的一道道岩浆一般,在经脉中火烧火燎的感觉差点让太昊大叫出声。 好在不到一刻钟,这种烧灼的感觉就已经转化为温热的气流,不用意念继续带动,就自行在经脉中运转了起来。 太昊没有急着起来,也没有急着睁开眼睛,而是安静地感知着全身的经脉,感知着温热的气流在经脉中流转,感知着经脉的不断壮大和气海的雾气澎大以及识海的膨胀。 最先高兴地说话的是白胖墩,在吐出一口浊气后就睁开了眼睛,看到自己幻化成人族幼崽的样子后,激动地在草地上又是蹦又是跳的,“哎呀,我终于幻化成人形了,妈妈,我跟花狐和闷娃一样了,哈哈哈。。。” 紧跟着是黑闷娃,一蹦三丈多高,碎黑脸上的笑意藏也藏不住,“胖墩,你家的丹药真厉害,我刚才吃了一枚,现在修为实力就已经增长到三阶了,嘿嘿嘿,我谢谢你哦。” 接下来是花狐,稍稍感知了一下气海和识海后,小白脸几乎快要皱成一团了,“闷娃,胖墩,你俩是谁巴到裤子上了?咋这么臭啊!快!快些去溪水里头洗一洗,要不然一会青帝也会弹嫌你们的。” (弹嫌,西北方言,大义为嫌弃、厌恶、鄙视等。) “哎呀,我身上真的很臭,我先去洗了。” 黑闷娃在自己身上闻了一下,差点被自己身上的气味熏昏,顿时脸色大变,也不用谁督促了,直接叫喊着跑到溪边,不管不顾地跳进了溪水里。 “我我我,我身上也发臭了,啊啊啊。。。” 白胖墩也喊叫着跑去了溪水边,由于刚刚幻化成人形,走起路来还不是很利索,更别说跑步了,从打坐的地方跑步到溪水边,就这不到二十丈短短的距离,竟然连续跌倒了三次。 “啊哈——” “啊哈哈——” “啊哈哈哈。。。” 刚刚睁开眼睛的白眼看到白胖墩滑稽的样子,一下子就笑弯了腰,嗯嗯,说错了,是笑弯了脖子,一个不注意,就从太昊的左肩头上跌落草地,嘴里还是笑个不停。 在白眼刺耳的笑声中,太昊不得不睁开了眼睛,一脸嫌弃地瞪了白眼一眼,沉声说道,“白眼,你也赶紧去溪水里头泡一泡吧,你看你都快要变成黑鸟鸟了。” “啊?” 白眼愣了一下,急忙支棱起右侧翅膀看了看,小脸上顿时苦皱了起来。 一晃身形飞到树梢上空,尖叫着冲向了溪水边,“嘛呀,祖宗呀,婆娘呀,我身上咋变黑啦,呕唔,臭臭的味道咋那么像人族的茅坑味呢?嘛嘛呀,我不要活啦!” “噗通——” 伴随着白眼碎碎念的结束,黑闷娃身旁的水面上就冒起了一团水花,水花不大,是白眼,白眼一头扎进了溪水里去了。 “噗通——” 紧跟着,黑闷娃身后冒起了一团更大的水花,是白胖墩咬牙闭眼跳进了溪水里,然后挥动手脚,胡乱地在溪水里扑腾了起来。 “青帝,你身上。。。” 花狐想要走近太昊身边,奈何伸长脖子闻了闻,急忙退后三步,左手用袖子捂住鼻子,右手指了指太昊身上,“哎呀,有臭味,青帝你赶紧去溪边洗洗,要不然就臭死了。” 太昊没有回应花狐,只是看了眼花狐,便开始用神识探查自己的气海,然后是识海,之后惊讶地发现,自己气海中的那片淡淡的雾气阴影比之前好像大了两倍多。 识海也是,用神识看东西竟然比之前远了三倍多,站在老龙口西边的溪水边,不用神识去跟白眼沟通,老龙口山谷内西半部的情形就可以尽收眼底。 同时,太昊也感觉到经脉中似乎多了一种莫名的力量,好像就是花狐口中说过的那种灵力,只是没有出手试一下力量,太昊也不知道这些灵力到底有多大?能举起多大的东西? 想到这里,太昊就走到一块约有一头牛大小的石块跟前,伸手抬起石块一角,感觉到根本就没有费多少力气,就试着侧身弯腰用手把石块举了起来。 “呃?” 太昊被自己身上的力量给吓到了,两只手真的毫不费力的举起了这块大石头。 为了不惊动正在溪水中洗澡的花狐等人,太昊又默不作声地把大石块放在了原地,嬉笑着跑到溪边,取下背上的包袱和小陶罐以及小羊皮,放在一旁的石头上,就跳进了一处深水中,尽情地扑腾溪水,溅起很大的水花。 第49章 幻形水 功夫不大,四人一鸟都洗漱完毕了,四人各自爬上岸,忙着站在草地上穿衣服和鞋子。 白眼则跳到一个大石头上,使劲扑棱了一会翅膀,腾起一团团水雾。 然后就开始站在石头上看起了热闹,“胖墩呀,你这幻形咋就不能稳定一下呢?一会是小白虎,一会又是人族碎娃,看得我都有些眼晕了。” “去去去,一边狂去。” 黑闷娃看见白胖墩有些眼红,急忙挥手说道,“胖墩这不是刚刚洗净身子,还没有来得及喝青帝的幻形水,白眼你就不要添乱了。” “就是,白眼你不要添乱,你没看见胖墩都快要哭了吗?”花狐瞅了眼白胖墩,看到白胖墩不停变换的体形,心里也很着急,但又无法帮忙,急忙附和道。 “哈,哈哈,哈哈哈。。。” 白眼仰头干笑了几声,尖着嗓子说道,“我这不是看胖墩难受,不小心说了句大实话,你俩咋还不愿意了呢?哈,哈哈,我又没说你俩,急啥哩?” 黑闷娃也看着白胖墩的身形变来变去的有些辣眼睛,就走到太昊跟前,指着石头上的小陶罐问道,“青帝,你这陶罐里头的水我能给胖墩喝两口不?” “嗯嗯,你拿去先给胖墩喝两口看看。”太昊正在用方帕擦身子,就随口应了一声。 花狐看到黑闷娃扒开小陶罐口上的干荷叶,抱着小陶罐走到白胖墩跟前,就要给其喂水,有些担心地问道,“闷娃,这水没有烧开,能行吗?” “嘿嘿嘿,叫胖墩先喝两口,不行了再用火烧开,然后再喝,有总比没有强啊。”黑闷娃一脸的随意,其实心里慌乱的很。 “咕咚咚。。。” 白胖墩也不知道小陶罐里头的清水是好是坏,反正知道是幻形水就行了,一咬牙,伸手抱过小陶罐,也来不及道声谢,一仰头,一口气就喝完了小陶罐里头的清水。 “咯~” 然后,打着饱嗝的白胖墩感觉到身体还在小白虎和人族碎娃之间转换,就是转换的速度比刚才慢了一些,并没有稳定,脸色顿变,把小陶罐递给黑闷娃,坐在地上就抹起了眼泪。 “看来,这水还得烧开了才行!”花狐皱眉,轻轻地摇了摇头。 黑闷娃急中生智,抱着小陶罐就跑去了溪水边,还不忘吩咐花狐一声,“那我去打水,花狐,你捡些干柴!” “我我我,”白眼一跳丈余高,大声嚷嚷道,“我会吐火,点燃干柴最合适了。” 说罢,白眼又落在石头上,一仰头对着虚空吹了口气,一小团鹌鹑蛋大小的火焰就飞到了白眼头顶上三尺高的虚空,把空气烧的呼呼作响。 花狐和太昊无意中看到这个情形,立时就惊呆了。 就连白胖墩也被惊到了,一瞬间忘记了哭泣,也忘记了用袖子擦眼泪。 黑闷娃打好水,起身后转身,一抬头,无意中就看到了白眼头顶上的小火焰,惊得差点把手里的小陶罐扔到了草地上。 “白眼,啊啊啊,你髿上着火了,快过来用水灭火!”黑闷娃反应过来后,急得大叫。 白眼撇了撇嘴,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根本就不拿头顶上的火焰当回事,“闷娃,不怕!不怕!嘿嘿嘿,这是我的本命火,烧不着我的。” “本命火?” 花狐眼神眯了眯,重新打量了一下白眼,惊呼道,“白眼,你不是啥青羽鸟族,你是青凤神族,天生会喷火的青凤神族!” “对呀!你才想起来呀!嘿嘿嘿。” 白眼嬉笑着张了张嘴,把虚空中的那团火焰收进了嘴里,正色道,“人都说你们九尾神族最是聪慧,看来传说不假呀!你这个三尾神狐不但聪慧,而且善变,我说的可对?” “嗯嗯,嗯,白眼,你说的很对!” 花狐还没有说话,黑闷娃又急着插话了,“花狐确实是九尾神族的碎娃,那你看看我,猜一下我是巨熊神族的碎娃,对不?” “哈哈哈哈。。。” 白胖墩顿时被黑闷娃的认真劲儿给惹笑了,笑了不到三个呼吸,马上意识到不好,急忙用小胖手捂住嘴巴,左右看了看,意识到大家都在看自己,这才收敛了笑容。 “你们看我干啥?” 白胖墩的碎胖脸上有些委屈,“巨熊神族跟我白虎神族从十万年前就是邻居了,也是好朋友,这个还用得着青凤神鸟去猜么?” 白眼立时瞪大了眼睛,结巴着问道,“胖,胖墩儿,你,你是白虎神族,哪哪哪,那你会幻形神步和镇山吼吗?” “会的。” 白胖墩说起话来明显有些中气不足的样子,在花狐和太昊的注视下,硬着头皮说道,“我现在还没有喝幻形水,幻形神步和镇山吼肯定发挥不出全力,但是也可以伤人的。” “幻形水。。。” 白眼愣了一下,马上就笑了起来,笑得有些光棍,“嘿嘿嘿,好吧,花狐你赶紧拾些干柴,青帝你用石头垒简易灶台,闷娃,打好清水了么?” “如果打好了,就赶紧端过来,有了干柴我就点火,想要幻形水还不简单嘛,不就是十几个呼吸的事情么。” 花狐不敢耽搁,急忙应了声,就跑去矮树林中捡树枝去了,“哎哎哎,我这就去捡干树枝,马上就回来。” “哎呀,我刚才打的清水有些浑浊,我重新打一罐子清水,等会就好。” 黑闷娃低头看了眼小陶罐里头的清水,不尽如意,急忙找了个借口,把水倒在草地上,又重新蹲在溪边给小陶罐打水。 太昊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从地上捡起三块小儿头颅大小的石头,在空地上摆弄着简易灶台的样子,没有小陶罐的参照,还真不好把握简易灶台的大小和高低。 白胖墩的身形依旧在小白虎和人族幼崽之间转换,只是小胖脸上充满了疑惑,“我刚刚都说了些啥?幻形水真的好使吗?” “咕嘟嘟。。。” 在众人的合力忙碌下,不大一会儿,小陶罐里面的清水就沸腾了起来,并且冒出了白色的雾气。 “水开了,白眼,你可以收回火焰了。”太昊沉着笑脸吩咐了一声。 “嗯嗯。”白眼很乖巧地张开嘴巴,轻轻一吸,就把小陶罐下面的火焰吸走了,只留下一道青烟在胡乱飘荡。 “幻形水可以喝了吗?”白胖墩看着不停翻腾的热水,心里有些胆怯。 花狐不止一次地听过太昊讲述开水烫坏嘴巴和小手的事情,急忙提醒了一句,“等一会,现在水有些烫,会烫伤嘴巴的。” “青帝,花狐说的是真的吗?”黑闷娃眨巴着眼睛,碎黑脸上写满了疑惑。 “嗯嗯。” 太昊点了点头,说道,“之前,黑水源村有一个婶婶来老龙口挖野菜,口渴了不听话,也不听妈妈劝说,硬要端起妈妈刚刚烧开的水喝了一口,然后嘴巴和手都被烫伤了,肿的老高,哭的也很恓惶。” “哪,那我等一会儿再喝。”白胖墩怯怯地说道,两只小胖手捂住嘴巴,眼神中充满了慌乱。 “花狐,你可以用一下你们九尾神族的传家本领,化冰神掌,就算是火山岩浆也会马上变成千年寒冰的。”白眼微笑着看向花狐,柔声提醒道。 花狐一听,小脸马上皱成了一团,略带结巴地说道,“白眼,你,你甭说了,我我,我还没有学会化冰诀,没法施展灵力。” “这样啊?” 白眼看起来有些失望,“啧啧啧,胖墩好像得等上一会会了。” “没事的,我能等的。”白胖墩有些感激白眼了,就连说话的口气都显得有些亲切。 “嘻嘻。” 白眼眯起眼睛笑了起来,“胖墩呀,我一见你就感觉到很是亲切,就好像多年不见的亲人一样,你身上有我很熟悉的气息;” “哪啥,我这人说话比较直接,你可不要见怪哦,我刚才远远地就看到了你,然后这心里就很激动,我都怀疑,咱俩该不会是上辈子的亲人吧?” “嗯嗯,啊?” 白胖墩愣住了,瞪着眼睛仔细看着白眼,咋看咋熟悉,心中有一种莫名的冲动,想要把白眼搂在怀里感觉,但还是忍住了。 “胖墩,你是承认了吗?”黑闷娃被白胖墩的动作给弄迷糊了,一下子弄不清楚白胖墩是在点头承认,还是在瞪眼怀疑。 “胖墩,你你你。。。”花狐也有些摸不清头脑了,诧异地看着还在发呆的白胖墩。 “好了,好了,不说了。” 白眼一看事情弄岔了,也不好张嘴解释,就按照弄岔了来办,便笑着说道,“从今个开始,胖墩就是我兄弟了,以后就由我白眼罩着了,你们可不能暗地里欺负胖墩哦。” 只有太昊看出了眉目,但是也不好戳破,就在一旁看起了热闹,“嘿嘿嘿。” 不知不觉间,小陶罐里头的清水不再翻腾了,就连白气也减少了许多。 黑闷娃大着胆子伸手在陶罐壁上摸了一把,感觉到陶壁不烫手了,急忙说道,“青帝,陶罐不烫手,你看这幻形水能喝了吗?” 太昊伸手摸了摸小陶罐,微笑着点了点头,“嗯嗯,可以喝了,就是不能大口连续喝,只能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喝。” 花狐也急着伸手摸了把陶罐壁,激动地看向白胖墩,笑道,“嘻嘻,胖墩,你可以喝水了,喝完水就能稳定身形了。” “嗯嗯,我先喝一小口看看。” 白胖墩怯怯地伸出两手,抱住陶罐口,把嘴巴凑近陶罐口,仰起头轻轻喝了一口清水,感觉到不是很烫,就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伴随着清水下肚,白胖墩的身形不再出现兽人转化的情形,彻底稳定在人族碎娃的状态。 鹅蛋脸,弯月眉,大圆眼,蒜头鼻子,四方口,头上包着一个白色方帕,着一身白衣,就连腰带也是白的,脚蹬一双灰色鹿皮小靴,看年纪,大约在三岁左右。 白眼几乎要惊呆了,回过神来的头一句话就是惊叹,“胖墩呀!你的肤色真的很白,都快要羡慕死我了!” “啧啧啧。。。” 黑闷娃瞪着眼睛不住地咂吧着嘴巴,也跟着惊呼道,“我也很羡慕胖墩的肤色,我的肤色咋就这么黑的呢?” 花狐也很羡慕白胖墩的肤色,但是不好意思说出来,只好用手捂着肚子岔开了话语,“闷娃,别乱说话,该去吃野果子去了。” 黑闷娃看向太昊,擦了把口水,问道,“青帝,今个吃啥野果子,我肚子都快要饿扁了。” 太昊没有回应,而是看向白眼,问道,“白眼,这附近有啥野果子?” 白眼支棱了一下右侧的翅膀,转动眼珠子反问道,“这里有好多果树,结了好多野果子,就是不知道你要吃哪一种?” “你喜欢吃哪一种?” 太昊没有注意附近的矮树林,因此上也不知道附近都有哪些野果子,也不知道哪一种适合自己的口味儿。 “这里不远处,有一种红彤彤的果子,吃起来很甜,不知道青帝你喜欢不喜欢吃甜的?”白眼眨巴着眼睛,用翅膀指了指消息南边。 太昊用眼看去,在小溪南边的矮树林中,有一处结满了红果子的林子,仔细探查了一下树上的红果子,才发现是柿子树,有好多鸟儿站在树顶上大口吞吃着熟透了的柿子。 “你们喜欢吃柿子吗?” 太昊看得眼馋,想要马上跑过去摘上几个柿子开吃,又害怕花狐和黑闷娃以及白胖墩不喜欢吃,只好先问一声。 花狐沉思了一下,比划着问道,“青帝,你说的是不是那种看起来红红的,吃起来既有些甜,也有些涩的野果子,吃完了好几天都巴不下?” “对的,那种红果子我也吃过,只有熟透了最好吃了,没有熟透的吃起来就跟花狐说的一样,巴不下最难受了。”黑闷娃眼睛一亮,急忙比划了起来。 “你俩说得对!” 太昊笑着点了下头,说道,“按日子算,柿子现在应该熟透了,只要不往饱的吃,应该不影响蹲坑。” (蹲坑,西北方言,大意为上厕所、上茅子、上茅房等。) 白胖墩没有吃过柿子,也就没有经历过巴不下的事情,因此上没法插话,就低头玩起了手指头。 白眼这两天几乎每天都要吃几个熟透了的柿子,一提到柿子,心里就像长了野草一样,恨不得马上飞到柿子树上饱餐一顿。 “咕噜——” 白眼不想柿子还好说,一想嘴里马上就含满了口水,一张嘴口水就流了出来,急得吞了口口水,大声喊道,“青帝,你们去不去吃柿子呀?不去我可要去了呀?” “你急你先去,不要打扰我们说话。”黑闷娃冲着白眼挥了挥手,样子看起来有些不耐烦。 “青帝,你看?”白眼一脸幽怨地看向太昊,希望太昊给自己一个肯字。 “嘿嘿嘿。” 太昊被惹笑了,挥手说道,“白眼你先去吧,不要等我们。” “呜呼——” 白眼尖叫一声,飞也似地窜向虚空,冲小溪南边的矮树林飞去,一晃眼就不见了身影。 “青帝,我的意思,咱们还是去吃枸杞比较放心一些!”花狐忧愁了几个呼吸,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思,“毕竟枸杞吃上再多也不会坏肚子,闷娃,你说哩?” 黑闷娃急忙举起右手,憨憨地说道,“青帝,我赞同花狐说的话,吸溜——” “好吧,咱们这就去枸杞树那里。” 太昊挥了挥手,赞同花狐和黑闷娃的主意。 “嗷嚎——” 黑闷娃蹦了一下,一下子蹦出去三丈多远,大叫了一声,率先顺着小溪北边的草地向东狂奔,“吃枸杞去了,嗷嗷嗷。。。” 第50章 神识与马速 “呜呜,闷娃你等我一下!”白胖墩一看,也跟着跳起身,追黑闷娃去了。 “这俩货,就不能清净一下。” 花狐笑着指了指白胖墩放在地上的小陶罐,示意太昊封口背上,“嘿嘿,青帝,陶罐,还有半罐子水哩。” “嗯嗯,你先走,我封好陶罐口就来。”太昊蹲下身子,拿过一旁的干荷叶开始封陶罐口,笑着向花狐挤了挤眼。 花狐会意,并没有离去,而是选择蹲在太昊身旁,静静地看着太昊封陶罐口的利落手法。 “花狐,你跟闷娃为啥把这罐子里的清水叫幻形水?”太昊一边用细绳绑干荷叶,一边问道。 “嘻嘻嘻,” 花狐笑出了声,轻声解说道,“因为我跟闷娃在喝了这罐子里的清水后,识海中的那种燥热就自行消散了;” “同时,身上的筋骨和皮肉也没有了那种虫数般的难受感觉了,于是,我们俩就私下里管你这陶罐里的清水叫幻形水。” “这样啊。” 太昊没有听到想要听到的,小脸上有些高兴不起来,但也不想让花狐看出来,就三两下封好小陶罐口,背在背上说道,“走吧,也许试着溪水中有啥灵气,只是五行缺火,加一把火就变成丹药一样的灵水了。” “也许是吧。” 花狐也不敢确定真的就如太昊所说,有口无心地应了一声,一路跟太昊向东走,一路用神识在溪水中探查。 还别说,真让花狐在溪水中看到了四种不同颜色的灵石。 “咦?” 花狐惊呼了一声,走进溪水边停下了脚步,两眼注视着溪水中,右手指着一个发着亮光的小石头说道,“青帝,你快看,这块小石头还会发光哩。” 太昊凑近一看,还真是,盯着溪水中的小石头看了两个呼吸,又看向花狐,问道,“花狐,这是啥石头?我咋从来没有见过哩?” 花狐挽起右胳膊上的袖子,伸手从溪水中抓住小石头,对着眼光看了看,没有看出名堂,又试着用灵力吸收了一下,马上就感觉到有一股清净的灵气进入了手上的经脉之中。 “青帝,这应该是一种灵石,你用手攥住,用灵力吸一下就知道了。”花狐没有废话,直点要害。 “嗯嗯,我试一下。” 太昊接过小石头,对着眼光看了一眼,小石头里头没有杂质,很清静,然后试着用灵力吸取了一下,果然有一道清纯的灵气进入了经脉之中,使人精神大振。 “这真的是灵石!”太昊一脸的惊喜。 花狐微笑,“是灵石,就是里头的灵气有些少,形同低阶丹药,没有高阶丹药里头那种澎湃的灵气。” “哪?”太昊有些疑惑了,“咱们还捡不捡这个石头了?” 花狐看到太昊对这种灵石有些动心,就说道,“嘿嘿,你可以捡上几个拿来欣赏,但不能沉迷于这种石头。” “好吧,我看见了捡上几个。”太昊随口应了声,没有继续寻找这种发光的石头,选择继续赶路。 花狐则在走路的过程中,时不时地从溪水中捡起一个发光的石头递给太昊,几乎每次都能说出不同颜色的灵石的功用。 太昊也不嫌花狐啰嗦,每次都笑眯眯地听花狐说完话,然后接过小石头,小心翼翼地收进怀里,生怕一不小心就弄坏了似的。 在连续收到八颗小石头后,花狐突然问道,“青帝,你现在用神识能看多远了?” “大概接近三百丈远了吧。”太昊不敢说自己能看到六百丈远,害怕花狐听到后会不开心。 “哦——” 花狐轻呼一声,很认真地打量了太昊一眼,说道,“不错呀!你都快撵上我了,我现在用神识可以看到六百丈远了,你在努努力,争取在白戎人打到咱们这里的时候,神识可以看到十里开外。” 太昊有些不明白,不解地问道,“为啥要看到十里开外?” “你笨呀你?” 花狐用看瓜子的眼神看着太昊,哼哼道,“哼,我跟你这样说吧,咱们很穷,都没有马匹,白戎人打过来后就得用两条腿走路;” “而白戎人的马匹跑起来很快,十里路的路程,人家跑起来用不了四十个呼吸,五里地的路程就能十几个呼吸就能跑到;” “如果你们看到十里路开外,就能有五十个呼吸左右的时光来躲藏自己,而不是在看见白戎人后才知道躲避,这样的躲避一点儿用也没有。” 太昊疑惑地看着花狐,有点不认识花狐的样子了,“花狐,你咋知道这么多?你见过白戎人骑马的样子了?” “不是我,是白胖墩的父母。” 花狐要笑不笑地说道,“刚才去西边出口处接白胖墩的时候,我用神识与白胖墩的妈妈沟通了一下,他给我大略讲了一下这几天发生在天山北部草场上的事情。” “白戎人真的会打过来吗?”太昊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花狐的小白脸上顿时挤满了忧愁,看了眼西北方向,有些不高兴地说道,“看现在白戎人的架势,打过来是肯定的了,只是白戎人刚刚跟天目人打完仗,人困马乏的,估计得歇上几天;” “再就是平息一下天目人的人心,不愿意反抗的留下来牧马种地缴纳各种钱,想要反抗的继续打杀,要不然,白戎人也没法正常歇息,更没法进一步攻取山北城和飞雁城。” “哪?” 太昊犹豫了起来,想了想问道,“花狐,我想问你一下,如果白戎人真的打过来了,你是跟我一块向东逃难去哩?还是留在这里东躲西藏?” “呃?” 花狐愣了一下,呆呆地看着太昊,张了张嘴,不知道说啥好了,同时,有泪花在眼眶中闪烁。 太昊以为自己一句话惹得花狐不高兴了,急忙摆手说道,“花狐,是我不好,不该问你这句话的,你不要多想,全当我刚才没有问你,好不?” 花狐用袖子擦了擦眼角,有些哽咽的说道,“青帝,这个不怪你,是我太想妈妈了,虽然婶婶们说妈妈在天山被那个可恶的烛龙给杀害了,但我还是不相信妈妈会死;” “如果白戎人真的打过来了,你只管跟上姨姨去逃难,我要待在老林子里,等候妈妈回来,呜呜,因为,我不相信妈妈就那样没有了。” 花狐本不想流眼泪的,谁知道一想起妈妈,眼泪就不听话地越擦越多了。 太昊看得有些眼红,咬牙说道,“花狐不哭,等我有修为实力了,我一定去天山找那条恶龙,然后杀了那条可恶的烛龙,为姨姨报仇!” “嗯嗯,我相信你!” 花狐在擦眼泪的过程中,无意间看见太昊举起了右拳,以为太昊为了给自己的妈妈报仇在起誓,急忙伸手握住了太昊的右手,摇头说道,“青帝,你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人族幼崽,你说啥就是啥,我相信你一定会成功的!” “哪你不要哭了,咱们快去摘枸杞吃,我都饿的很了。”太昊看到花狐不再痛哭流泪了,急忙提议道。 花狐用袖子擦了几下眼窝,红着眼睛点了点头,应道,“好吧。” 太昊用神识向茅草屋方向看了一眼,华遂梁和华红雨竟然没走,这时候正在茅草屋东边的矮树林里头摘红枣吃。 华遂梁站在树下,左手抓着一个下垂的枣树枝桠,右手一边摘红枣往怀里揣,一边时不时地往嘴里填一颗红枣,口水和红枣汁液都快要糊满胡须了。 华红雨则站在一棵粗大的树桠上,模样和架势如同华遂梁,已经把胸前的衣襟塞的鼓鼓囊囊鼓起来了,还在拼命往怀里装红枣。 “这两人也真是,脸皮子厚的可以,竟然还吃上红枣了。”太昊还没有发话,花狐就已经喊叫上了,太昊明白,这花狐是在用神识探查茅草屋方向。 拉回神识,就看到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正在吃葡萄。 太昊的神识在枸杞树的矮树林中还没有探查完,花狐又开始嘟哝开了,“呃?这俩娃咋在葡萄蔓跟前吃葡萄哩,不是说摘枸杞吃么?” 太昊急忙用神识看向长有葡萄藤蔓的矮树林,看见黑闷娃和白胖墩站在一株熟透了的紫葡萄藤蔓跟前,两手各抓一串葡萄左右开弓往嘴巴里头塞,吃的很是开心,两人的手上和脸上都被染成了葡萄色。 “青帝,你说咱俩先去吃葡萄?还是先去吃枸杞?”花狐有些犹豫,葡萄和枸杞都想吃,就是不知道先吃哪个野果子了。 太昊想也不想就说道,“先去吃葡萄吧,要不然葡萄就要被闷娃跟胖墩吃完了。” “好嘞——” 花狐欢快地应了一声,抬脚就向黑闷娃和白胖墩所在的方向跑去。 太昊急忙跟上,神识又向老龙口山谷东边的出口看去,一路上并没有看见妈妈和姨姨的身影,倒是看到了早上回来时乘坐的那两只大鸟。 那两只大鸟可能有些记仇,这时候带着十二只同伴在出口外的虚空中盘旋,不停地尖啸。 也许是距离太远的缘故吧,太昊并没有听清这些大鸟在叫唤啥,还以为这些家伙也想来叫自己坐在背上飞上几圈哩。 太昊因为肚子太饿,就没有急着去搭理这些大鸟,也没有搭理大鸟的心思,只想马上吃到野果子。 “花狐,青帝,你俩咋才来?” 黑闷娃听见脚步声,回头一看是花狐和太昊来到了跟前,碎黑脸上立时就露出了笑容,含混不清地问道,“你俩要再不来,我都快要吃饱了呢。” “嘿嘿嘿,我也快要吃饱了。” 白胖墩也跟着回头嬉笑,不说嘴角上的紫色汁液往下流了,两手各抓一串紫葡萄,也许是抓的太紧了,手指缝里有紫色汁液在往下掉落。 “吃饱了好!” 花狐走到葡萄蔓跟前,伸手摘了一串葡萄,另一只手很优雅地伸出两根手指捏着葡萄填进嘴里,一边眯着眼睛咀嚼,一边说道,“吃饱了你俩就先去溪边洗手洗脸,一会儿咱们就开始摔跤。” “摔跤?摔啥跤?”白胖墩不明就里,马上就询问了起来,“是扑猎吗?” 黑闷娃急忙解说道,“不是,胖墩你不要乱想,摔跤是我家的传统锻炼方式,一会你只要看上几下就会了。” “好,好吧。”白胖墩不再问话,吃葡萄的速度更快了。 功夫不大,四个人就吃饱了肚子,去溪水边洗了手和脸,黑闷娃就提议去枸杞树那里找一片空地,既可以摔跤,还可以吃枸杞。 这个提议立刻赢得了白胖墩和花狐的赞同。 “好呀,好呀!” 白胖墩高兴地跳了起来,“我还没有见过枸杞哩,不知道有没有葡萄好吃,呃,一会儿我一定要吃一大串,啧啧啧。” “嗯嗯,我也最爱吃枸杞了,” 花狐比划着说道,“摘下一颗往嘴里一填,用牙齿轻轻一咬,哎呀嘛呀,甜美的汁液马上就充斥在嘴里头,让人恨不得吞下整棵树的枸杞哩。” “甭说了!” 黑闷娃马上喊叫了起来,“花狐,你再说我就要流口水了,吸溜溜——” 于是,四个人又来到了枸杞树南边的草地上。 “花狐,你先跟青帝摔几跤,下来我来。” 黑闷娃说着,就向白胖墩挥了挥手,快步走向枸杞树,“胖墩呀,这矮树上结的一串一串的红果子就叫枸杞,你先摘上一颗枸杞尝一下,看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嗯嗯。”白胖墩看了眼枸杞树上的红果子,并没有动,眼睛紧盯着花狐和太昊在看。 “青帝,请!”花狐走到草地中间,向太昊抱拳颔首行了个礼,面色看起来很平静。 “花狐,请!” 太昊取下背上的包袱和羊皮以及小陶罐,放在一旁的草地上,跟着走到花狐对面,站在相距花狐三步远的地方,向花狐抱拳颔首行了个礼,小脸上充满了笑意。 “好!咱们开始——” 花狐沉喝一声,身形一闪就扑到了太昊眼前,左手抓住太昊的衣领,右手去抱太昊的腰身。 “嗯~” 太昊迅速出手抱住了花狐的腰身,右脚快步向前踏出一步,腰身一拧,同时,两手向左侧用力一摆,口里说了声“去——” 花狐的右手还没有抓紧太昊的腰带,整个身体就被太昊摔了出去。 “呃?” 花狐在一丈远外落在了草地上,迅速滚动了两下身子就爬了起来,笑着说道,“青帝,刚刚太急了,不作数的。” 说着,不待太昊说话,又飞速扑到了太昊眼前,伸手又缠斗在一起。 在黑闷娃和白胖墩眼睛一眨不眨的观看中,花狐与太昊总计摔了三十六次跤,三次打成了平手,三十三次都是花狐飞身滚落在草地上。 “这这这。。。” 黑闷娃说话有些结巴上了,“青帝,没有看出来呀,这才一天没有摔跤,你就这么厉害了?” “闷娃,呼呼,接下来看你的了,呼呼呼。” 花狐最后一次爬起身后,已经喘起了粗气,两手拄着膝盖,头上的汗水如同下雨一般,仰头看向黑闷娃,希望黑闷娃上场摔跤。 “让我来吧!” 白胖墩用舌头舔了舔嘴唇,扔掉手里的枸杞树枝,不待黑闷娃说话,就抢先一步走到了太昊对面三步远处站定身形,抱拳颔首,“青帝,请——” “胖墩,你真的看会了摔跤吗?”黑闷娃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甭废话,你看着就行!” 白胖墩不耐烦地哼哼了一声,不待太昊说话,就已经伸手快速扑向了太昊,想要以自己比太昊大上两圈的身体压倒太昊。 第51章 摔跤 一 太昊人虽然小,但不是泥捏的,看到白胖墩凌厉扑来,也不废话了,侧身上前,猫腰麻利地伸腿勾了一下左脚。 “哎呀——” 电光石火之间,白胖墩就与太昊擦肩而过,非但没有抓到太昊的衣服,反而被太昊勾起了左腿,惊呼一声后,急忙咬牙麻利地腾空跳窜了一下,然后站在三丈开外的草地上晃了几下,才算站稳了身形。 “还来吗?”太昊转过身,笑眯眯地看向白胖墩,伸右手勾了勾小手指。 “呼——” 白胖墩喘了口粗气,想不透就一个照面,自己就在太昊手里吃亏了,而且差点儿就吃了大亏,心里顿时就不服气了。 抬了抬眉梢,转身瞪着眼睛喊道,“啊啊,青帝,刚才不算,我刚才没有看清你的身形,再来!再来!我不信我抓不住你?” 说罢,在花狐和黑闷娃诧异的目光中,身形一闪,又冲向了太昊。 这次,白胖墩起初跑得很快,及至跑到太昊跟前,忽然间就打住了脚步,身体前倾,快速出手抓向太昊的两个肩头,想要在一瞬间利用自身庞大的力量扑倒太昊。 太昊一看不好,急忙猫腰低头,火速绕到白胖墩身后,左脚快速勾住白胖墩的左脚腕,两手麻利地按在白胖墩的后腰上,狠狠地向前一推。 “啊呀——” 白胖墩两手抓了个空,感觉到两道重力按在后腰上,身体马上就不由自主地向前扑去,就知道要坏了,吓得尖叫一声,晃动身形又是一个纵跳,向前窜出三丈开外才打住了脚步。 白胖墩的身体晃了几下才稳定了身形,再回头时,额头上已经渗出了密密的汗珠子。 “青帝,你就不能跟我面对面的角力吗?非要弄这些花里胡哨的手脚?” 白胖墩急促的喘了几口气,挥手擦了把汗,虽然心有余悸,但还是要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免得过后花狐和黑闷娃笑话自己。 太昊连续胜出了两下,心里对白胖墩的体形已经不再感觉到那么害怕了,于是,就中气十足地应声道,“好吧,角力就角力,胖墩,叫我也看一下你的真正实力。” “青帝,你这身板。。。”花狐比对了一下两人的身板,对太昊的角力有些担心。 谁知道刚说半句话,就被黑闷娃大声抢去了话头,“青帝,我看好你哟!虽然你的体形有些哪啥,但是我还是看好你的实力嘛,嘿嘿嘿。” 这一次摔跤,因为两人已经说明了是角力,因此上白胖墩不再急性子的往前扑,太昊也没有做任何闪避动作。 两人就大眼瞪着小眼上前,面对面猫腰低头,直接伸手抓住对方的肩头衣服,开始咬牙使出内力,都想要在一瞬间掀倒对方。 “呀——” 白胖墩的力气出奇的大,两手一提,就把太昊提到了头顶,然后向前一扔,想要把太昊扔出去。 “呃?” 太昊一咬牙,直接抓紧白胖墩肩头上的衣服,才险之又险地没有被甩出去,只是小身板被提在了虚空,不好使力。 “呀——”白胖墩眼看着太昊双脚落地后,又继续咬牙发力。 “嗯~”太昊没有松懈,眼睛不停地寻找着白胖墩的破绽,继续咬牙抓紧白胖墩肩头上的衣服。 就这样,太昊的小身板不停地被白胖墩提起扔一下又放下,再提起扔一下又放下。。。 就这样反反复复的折腾了将近两刻钟,白胖墩有些喘粗气了,提起扔出又放下的动作也变得缓慢了起来。 太昊没有气馁,不时地用嘴角吹气的方式吹走挂在眉梢的汗水珠子,就算汗水溜进了眼角,眼睛也不敢眨,一直在等着反胜的机会。 就在白胖墩眉头上的汗水流进眼角,白胖墩挤了挤眼睛准备抽手用袖子擦拭的时候,太昊就意识到机会来了,忽然间发力弯腰甩手。 “呼——” 伴随着一声衣袂的飘动声,白胖墩一时惊慌,瞬间被太昊拉爬在草地上。 “呼呼呼,太费劲了。” 太昊闪身一旁,一边用袖子擦汗,一边抱怨道,“胖墩,呼呼,你妈给你吃啥了?呼呼呼,你的劲儿咋这么大的?都快要累死我了,呼呼。” “嗯?” 白胖墩没有听懂太昊说的是客套话,以为太昊是在跟自己拉家常的,就用袖子擦了把脸,爬起身憨憨地说道,“呼,也没有吃啥?呼呼,就是自打我出生开始,呼呼呼,就一直跟着我妈学扑猎,呼呼,扑到猎物后先喝血,再吃肉,呼呼呼。” “喝血?吃肉?” 太昊有点茫然了,眯起眼睛思虑了起来,弄不清白胖墩说的这两个词语是啥意思。 黑闷娃和花狐几乎同时看出了太昊的疑惑,联想到在茅草屋里吃过的野菜粥,没有闻见一丝丝血腥味儿。 而且在老龙口山谷内的这两天,跟太昊在一起除了喝野菜粥,就是吃野果子,两人稍稍想了一下,就知道太昊没有沾过荤腥。 一念及此,黑闷娃张口就要解说,被花狐手疾眼快地伸手捂住了嘴巴。 花狐的小白脸由疑重变成了微笑,急忙岔开了话语,“哈,哈哈哈,这一次,青帝胜出!” “花狐,你弄错了!” 黑闷娃气呼呼地推开花狐,大声喊道,“这一次角力,明明是胖墩胜出了,青帝角力时藏拙,不作数的。” “我我我。。。” “我胜出了?” 白胖墩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瞪着眼睛看向黑闷娃和花狐,一脸的迷茫,‘这这这,连续两次都差点被青帝摔了个虎啃泥,咋还就胜出了呢?’ 花狐干笑了一声,说道,“哈哈哈,如果单从角力上来看,胖墩你确实力气比青帝大,要是论取巧,青帝胜你一筹。” “这才对嘛,嘿嘿嘿。” 黑闷娃喜笑颜开,手中不知道啥时候多了一串结满红枸杞的小树枝,摘了一把枸杞不经意的填进嘴里,嘴巴一闭,腮帮鼓起,立刻有红红的汁液混合着口水从嘴角流出。 “胖墩,青帝,你俩继续吧。”花狐不管几人心里是咋想的,为了给太昊起到足够的锻炼,也就豁出去了。 “好吧!” 白胖墩刚刚对摔跤燃起了兴趣,哪能半途而废呢?于是,深呼一口气,咬了咬牙,又快速跑向太昊,笑的很是鸡贼,比划着小胖手说道,“青帝,这次我不会再让着你了!” “嘿嘿嘿,那就使出你的全力吧!来呀——” 太昊也感觉到吃饱了没事干,正好拿白胖墩来练练自己的摔跤手艺,省得以后在逃难的时候遇见坏人,自己没有自保的能力。 没有多余的话,两人迅速又缠斗在了一起。 黑闷娃跟花狐对视了一眼,立刻分了工,由黑闷娃给白胖墩呐喊,“胖墩鼓劲——” 花狐给太昊呐喊,“青帝鼓劲——” 为了胜出,白胖墩这次变得乖巧了起来,不再单纯使用蛮力,而是蛮力加上了巧劲。 立时,太昊在跟白胖墩的缠斗中,一时角力,一时摔跤,不管是那样,都没有了任何优势可言。 在连续摔跤角力三十六次后,太昊只胜出了三次,平手了十二次,其余尽皆败北。 “呼呼呼。。。” 最后一次摔跤,白胖墩败北,躺在草地上不停地喘着粗气。 “呼呼呼。。。” 太昊虽然最后几次险胜,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坐在一旁的石头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只是没有白胖墩那么夸张罢了。 “好了,好了,我来说一下!” 花狐看到白胖墩和太昊非常不堪的样子,挥了挥手,大声说道,“胖墩跟青帝这次总计摔跤十八次,角力也是十八次,在角力上胖墩全胜,在摔跤上胖墩胜出两次,平手十二次,最后三次摔跤青帝胜出;” “从这次摔跤和角力的整个情形来看,青帝在力量上略逊于胖墩,属于越挫越勇,胖墩在手脚的熟练技巧上还得多多的训练为好。” “呼呼,花狐你说的很对!” 白胖墩爬起身向花狐抱拳颔首,笑着说道,“我可能是吃的太胖了,才影响了手脚的灵活,再说了,今个是我幻形后的第一次摔跤,没有发挥好也在情理之中,嘿嘿嘿。” “呵呵呵,你还笑上了?” 黑闷娃撇了撇嘴,扔掉了手里光秃秃的枸杞树枝,说道,“论修为实力,你可是三阶,比青帝厉害多了,我在一阶的时候,跟青帝摔跤都打了个平手,你还有啥高兴地哩?” “对着哩!” 花狐冷着小白脸附和道,“胖墩你要身板有身板,要修为有修为,要力气有力气,你的体形整个比青帝大了两圈,以你今个的情形,你还能笑出声来?我都替你感到脸红了。” “啊啊啊,你俩说啥?青帝没有修为?” 白胖墩眯了眯眼睛,不可思议地用神识探向太昊,来来去去探查了八遍,愣是没有看到太昊的修为,因为神识所见,太昊的气海空空如也。 花狐眼看着白胖墩用神识在探查太昊的身体,却故意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沉声提醒道,“胖墩,你不相信我,你用神识探查一下青帝的气海跟识海就知道了。” “就是,就是。” 黑闷娃附和道,“以你现在三阶的修为实力,我不相信你用神识还看不清青帝有没有修为?” 白胖墩没有说话,不死心地又用神识看向太昊的识海,竟然还是一无所获,太昊的髿里头除了经络和血脉比起常人略显粗一些,并无识海的阴影存在。 “啧啧啧。。。” 白胖墩收回神识,瞪着眼睛盯着太昊,咂吧了几下嘴巴,诧异地问道,“青帝,你应该是天生神力呀!你这样差点让我误会你跟我们三个一样,有修为实力呢!” 花狐没有继续搭理白胖墩,而是看向黑闷娃,微笑着说道,“闷娃,这么长时间了,我想你应该歇好了。” “花狐,你说这话是啥意思?”黑闷娃的碎黑脸顿时有些黑了,不明就里。 “啥意思?” 花狐瞪了黑闷娃一眼,哼哼道,“哼!该你跟太昊摔跤了。” “哦哦哦,这个事呀?我差点忘了,嘿嘿嘿。” 黑闷娃尬笑着应了一声,拍了拍手掌,就硬着头皮走到了空地中间,向太昊摆了摆手,“青帝,我好了,你哩?” “我也好了!” 太昊站起身,快步走到黑闷娃对面三步远的地方,抱拳颔首,“闷娃,请——” “青帝,请——” 黑闷娃也跟着抱拳颔首,不待太昊回应,脚下一蹬,立时猫腰伸手扑向了太昊,想要一把将太昊扑倒在地。 “嘿嘿,闷娃,看脚——” 太昊早已经注意着黑闷娃的眼神,及至黑闷娃扑倒眼前,两手快要抓住自己的肩头时,马上猫腰侧身,从黑闷娃的身体右侧钻了过去。 在两人身体错开的一瞬间,太昊的右脚就已经勾住了黑闷娃的右脚腕。 “啊——” 伴随着黑闷娃的惊呼声,黑闷娃已经爬在了草地上,结结实实地来了个熊啃泥。 “啊呸——” “啊呸呸——” 黑闷娃的碎黑脸有些发红,好在黑颜色比较重,掩盖住了涨红的碎黑脸,一边嘴里唾着草叶碎屑,一边爬起身,转身又扑向了太昊。 “青帝,看手——” “青帝,看脚——” 太昊的小身板就像泥鳅一样滑腻,在跟黑闷娃的缠斗中,瞅准空子,又是勾腿推胸,一把就把黑闷娃掀倒在地。 不知不觉间,太昊和黑闷娃来来往往的就摔了三十六次,除了最开始有三次平手而外,其余的次数黑闷娃都败北了。 花狐要笑不笑的去了溪水边洗手洗脸去了。 只有白胖墩坐在一旁的石头上,一直瞪大了眼睛在看两人摔跤。 “闷娃,嘻嘻嘻,你现在也是三阶的实力了,咋还不如我刚才哩?”白胖墩始终想不通,同样的三阶实力,黑闷娃咋就这样不堪呢? “呼呼呼——” 黑闷娃长喘了几口气,没好气地瞪了白胖墩一眼,哼道,“哼!胖墩,不是我说你哩,甭笑我了,等你明个再跟青帝摔跤角力后,我敢保证你就笑不出来了,呵呵呵。” “你说这话是啥意思?” 白胖墩看到黑闷娃说完话,碎黑脸上就泛着鄙夷的笑容,马上就急眼了,想要知道黑闷娃的心里是咋想的,“闷娃,你现在给我说清楚!” “等今个摔跤的时候你就知道了。”黑闷娃快步跑到溪水边,一边洗手,一边应了一声。 “呃?” 白胖墩眼神复杂地瞅了同样去溪水边的太昊一眼,心里头郁闷极了,发现自己不管是用神识还是肉眼,都看不透这个人族幼崽。 四个人在溪边洗罢手和脸后,太昊走到小包袱跟前,扒开小陶罐口上的干荷叶,喝了几口水。 花狐和黑闷娃要过小陶罐,也轮着喝了些清水,看到白胖墩眼巴巴地擦着嘴角,便把剩下的清水让给了白胖墩。 之后,四个人又跑去枸杞林吃了一会儿枸杞,就在枸杞树林与溪水间的空地上摔跤。 这次,白胖墩最先跟太昊摔跤角力,花狐吩咐黑闷娃在旁边观看,自己则提上太昊放在不远处的小陶罐去溪水边打水。 随后又找了三块石头支了个简易灶台,捡了些干树枝,又从太昊的小包袱里头翻出火镰石和火绒,打火烧水。 第52章 摔跤 二 这一次,虽然白胖墩已经使出了全力,想要全数胜出,奈何太昊也使出了全力。 在摔跤角力了三十六次后,只有最开始的六次白胖墩占了力气上的光外,十二次打了个平手,剩下的全部败北。 但听黑闷娃大声喊道,“青帝,胖墩,本次摔跤三十六次,胖墩最先胜出六次,平手十二次,青帝最后胜出十八次,希望共同努力,再接再励,嘿嘿嘿。” “共同努力,再接再厉?” 白胖墩虽然听懂了黑闷娃说的这八个字,却不明白这八个字是啥意思,遂翻了个白眼,躺在草地上喘着粗气,思虑着太昊为啥会这么强。 ‘明明头一次摔跤的时候自己是占上风的,为啥第二次自己会输的这么惨?’ 黑闷娃似乎看出了白胖墩的心思,哼哼道,“呵呵,胖墩,想啥哩?是不是在想这一次你咋输的这么惨的?” “嘿嘿嘿,要知道,刚才在西头那片空地上,可是花狐打头阵,耗去了青帝大半力气,你上的时候才会占到便宜的;” “要不然,你现在比头一次输的还要惨,别死乞白赖的躺在地上装死老虎了,起来吧,仔细看看我跟青帝摔跤,希望你能从里头看出一些门道。” 说罢,也不再理会白胖墩,直接走到草地中间,拱手对坐在不远处的石头上歇息的太昊喊道,“青帝,该摔跤了,这一次,我一定要胜过你!” “好呀,如你所愿。” 太昊要笑不笑地起身快步来到黑闷娃对面三步远站定身形,刚要抱拳颔首,就看见黑闷娃一个箭步扑了上来。 “呵呵,你也太急躁了些。” 太昊闪身嬉笑,在跟黑闷娃错身的时候,猛然伸左脚轻轻勾了一下黑闷娃的左脚腕。 “啊——” 早有防备的黑闷娃惊呼一声,急忙腾空向前跳窜,一个纵身就跳到了三丈开外,但还是因为身形不稳扑倒在地,啃了一嘴的草叶碎屑。 “啊呸呸呸——” “啊呸——” 黑闷娃爬起身,努力唾了几口嘴里的草叶子,嗔怪地看向太昊,恼道,“青帝,我说你就不能换一个新鲜的招数,你这样偷偷地勾腿不乏吗?” “嘿嘿嘿,不乏!” 太昊嬉笑着伸手向黑闷娃勾了勾小手指,说道,“听你的话,这次给你来一招新鲜的好了。” “嘿嘿嘿,这还差不多。” 黑闷娃嬉笑着快步走到太昊跟前,身子猛然下蹲,双手一伸就要去抱太昊的腰身,嘴里还配合着动作大喊道,“青帝,看我抱你背扔你。” 还没有喊完,就见太昊突然一个下蹲,瞬间躲过了黑闷娃伸过来的双手,而太昊的两手则快速抓住了黑闷娃的腰带,屁股着地,两腿上登黑闷娃的膝盖部位。 “呃——” 黑闷娃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麻利地来了一个前滚翻,然后平躺在草地上,大口大口喘起了粗气。 “这这这。。。”白胖墩立时瞪大了眼睛,口中喃喃自语,“摔跤还可以这样摔?” “嘿嘿。” 在不远处烧水的花狐干笑了两声,悠悠问道,“胖墩,学到了么?” “学,学到了,就只是学到了。”白胖墩有些尴尬不已。 花狐就像一个智者一样慢条斯理地说道,“摔跤嘛,其实用的是眼劲和手劲,再辅以腰劲和腿劲,紧要的时候头脚并用,心眼手脚合一,只要能把对方摔倒在地,自己胜出就行。” 白胖墩想了想,随即就笑了,笑得很开心,“嘿嘿嘿嘿。。。我知道了,花狐,谢了哦。” 花狐有些不太自然,轻声说道,“朋友之间还谈啥谢不谢的,能相互帮助就行。” 随后,看到白胖墩专心地盯着太昊和黑闷娃看摔跤,花狐就不再去打扰白胖墩,也在一旁当起了安静的观众。 黑闷娃跟太昊总计摔了三十六次,在第三十二次的时候就已经没有力气了,最后四次是硬着头皮硬撑下来的。 当最后一次被太昊轻松摔倒后,黑闷娃就死乞白赖地躺在地上瞪着眼睛看天,看虚空中的云来云去,嘴里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白胖墩没有嘲笑黑闷娃,而是很乖巧地把黑闷娃拖到一旁歇息,给花狐和太昊腾出了摔跤的地方。 “青帝,请——” 花狐硬着头皮上场,还不忘摔跤前的礼仪,抱拳颔首,轻声说话。 “花狐,请——” 太昊没有怎么歇息,只是坐在一旁的石头上喘了几口气,就起身匆忙上阵。 “呀——” 花狐慢条斯理地一上手,就伸左手抓住了太昊的衣领,叫喊着用右手去抓太昊的腰带。 “嗯?” 太昊眼疾手快地拧身躲过了花狐的右手,不觉间就把花狐的左手腋窝扛在了肩头上,随即猛然发力弯腰。 “呼——” 花狐一个前扑,在草地上翻了一个跟头就躺在了地上,一脸的茫然。 “这这这。。。”白胖墩已经看过好几次这样的摔法了,但是不明白这种摔法叫啥,一着急,就有些口吃了起来。 黑闷娃不知道白胖墩是咋了,急忙问道,“胖墩,你是咬了舌头了?” “没有,没有,没有的。” 白胖墩大窘,伸手指了指太昊和花狐,“刚刚他们那种摔法叫啥?” “嘿嘿,那叫背摔法。” 黑闷娃解说道,“运用背摔法,腰身和两臂都要给力,还要突然给出全力才成,这种摔法适合于个子比较矮的人,也适合于两人的个头差不多的情形。” 说话间,花狐再一次被太昊摔倒在地,黑闷娃不厌其烦地又解说道,“胖墩,看到了没?青帝这种摔法叫顶腰法,先用一只脚缠住对方的同侧小腿,使其不能动弹,再抓住对方的腰带,两手猛然发力向前推掀;” “如果对方抓住了你的腰带,你还可以胜出,如果对方把你抱起来了,你就失去了先机,因此在运用此法的时候,一定要快!” 白胖墩一脸的真诚,白胖脸上挂着笑容,笑得也很开心,“嗯嗯,我知道了。” 很快,花狐就跟太昊摔完了三十六次跤,躺在草地上连动一下眼皮子都不想动了,但是乏成了这样,粗气还是要喘的。 太昊依旧走到之前的石头旁,一挨屁股坐在石头上,一边喘着粗气,一边仰头看天。 紫阳已经偏西,离西边的山顶不远了。 太昊用神识探查了一下茅草屋方向,看到华遂梁和华红雨两人还没有离去,坐在茅草屋前边东侧的枯树上,一边说着悄悄话,一边吃着红枣。 也不知道这两人摘了多少红枣,光看地上乱扔的枣核,估摸一小陶罐都快要装不下了。 “这两人真贪心,这是候着想要在茅草屋吃完饭哩?”躺在草地上的花狐喘匀了气息,不安地嘟哝了起来,“青帝,咱们是不是该去山谷口看一下姨姨她们了?” 太昊用神识向东边的山谷口外看了一眼,苦着脸说道,“谷口外头有一群大鸟在歇息,我妈跟姨姨估计不敢进来,也不知道躲在哪里了。” “哪,咱们去谷口看一下?”花狐提议道。 “好吧。”太昊点了点头。 黑闷娃急忙喊道,“花狐,青帝,你俩先甭急,叫我先喝上两口水咱们再走。” 说罢,站起身快步走到简易灶台跟前,端起早已经放凉了的小陶罐,仰头就是一通牛饮。 白胖墩意识到小陶罐里头装的就是幻形水,马上急了,跳起身就跑到黑闷娃跟前,大声喊道,“闷娃,甭喝完了,给我留上几口。” “哦哦。”黑闷娃急忙停了下来,把小陶罐递给了白胖墩。 呵呵,白胖墩端起小陶罐,仰起头依然是一通牛饮。 须臾,白胖墩停了下来,看了眼小陶罐里边剩下来的清水,小胖脸上有些许的尴尬,“花狐,你跟青帝还喝水不?” “胖墩,你该不会喝完了吧?”花狐有些吃惊,一骨碌爬起身就跑了过去。 白胖墩的小胖脸泛起了淡淡的红,“就,就剩下不到两口了。” “拿来吧,我跟青帝一人喝一口润润嗓子。” 花狐没有惯着白胖墩,伸手一把将小陶罐抢了过来,仰起头喝了两口,意识到小陶罐里边的清水真的只剩下两口了,就忍着口渴,把小陶罐提到了太昊跟前。 “青帝,还剩下两口,你喝吧。”花狐的白脸上硬是挤出了一丝丝笑意。 太昊眨巴了几下眼睛,在花狐没有过来前,已经用神识看到了小陶罐里头为数不多的清水了,经过黑闷娃和白胖墩的解渴,本就不多了。 在看了眼花狐有些干裂的嘴唇,摆了摆手,说道,“你喝吧,我不渴,喝完了再烧一罐子就行了。” “好吧。” 花狐也是真的口渴了,没有做作,仰起头一口就喝光了小陶罐里头的清水,然后提着小陶罐快步走向溪边打水去了。 太昊稍稍歇息了一会,走到自己的小包袱跟前,弯腰拿起包袱和小羊皮,麻利地背在背上,向花狐吩咐道,“花狐,你在这里烧水,叫闷娃跟胖墩陪着你,我去谷口看看去。” “青帝,带上我,带上我。” 白眼不知道从哪里飞了回来,一个闪身就落在了太昊的左肩头上,单足独立,另一只爪子上还抓着一个火红的果子,就像出门捡到宝贝的孩子一样,满脸挂着的都是笑意。 “青帝,我给你说,”白眼嘴巴附近太昊的耳朵,小声说道,“我弄到了一个神奇的红果,专门给你的,你看看这个果子是啥?吃了能增长神识!” 太昊伸手从白眼的爪子上捏过红果子看了看,也不认识,红果子只有鹌鹑蛋大小,红中散发着淡淡的紫光,还有一股子奇异的香气。 花狐抬起头,刚要应声,眼睛忽然就看见了太昊右手中捏着的红果子,随即瞪大了眼睛,跑到太昊跟前又仔细端详了一眼。 “呀——” 花狐看罢红果子,惊讶地说道,“青帝,你手里拿的这是赤练果,你是从哪里弄来的?刚才我咋没有看见哩?” “这个呀?” 太昊用嘴巴向站在左肩头上的白眼呶了呶,笑着说道,“嘿嘿,这是白眼刚刚弄回来的,我也不认识,也不知道白眼从哪里弄来的。” “白眼,你赶紧说,这个赤练果你是从哪里弄来的?还有不?” 黑闷娃嘴里喊叫着,拉着白胖墩急乎乎跑了过来,眼睛死死地盯着太昊手里的红果子,嘴角上不自觉地流出了口水。 “吸溜溜——” 白胖墩虽然没有说话,白胖脸上的情形也跟黑闷娃差不多,且不停地吸溜着口水。 “我我我。。。” 白眼急着说话,都有些口吃了,“我是在小溪南边的柿子林里发现的,果子不是很多,成熟的只有十五颗,我吃了三颗,还剩下十二颗,吸溜,那味道,简直要让身体飘起来了。” 黑闷娃急忙上前两步,都要伸手去抱白眼了,“哪十一颗哩?能不能叫我看一下?吸溜——” 白眼吓得急忙飞上虚空,有些苦恼地喊道,“闷娃,你想咋?” 喊罢又看向青帝,大声抱怨道,“青帝,闷娃好像疯了,想要拿手捏我哩!” “不不不。。。不是,不是的。” 黑闷娃急忙摇头摆手,憨憨地说道,“白眼你不要冤枉我,我只是想看一下赤练果而已。” “吸溜溜——” 白胖墩急忙用袖子擦了把嘴角,大声附和道,“对呀!对呀!白眼你急个啥呀?难道你不想叫我们看一下赤练果吗?还是说你害怕我们看一眼就把果子给吃了?你拿回来不就是给我们吃的么?” 花狐附和道,“胖墩说得对!我还给你吃了祖传的丹药呢,那多珍贵呀?青帝,你说是不?好东西要学会拿来分享哩。” 黑闷娃急忙补充道,“花狐说的对,我妈说了,好东西要学会拿来分享的,之前,我就把家传的丹药拿出来给大伙分着吃了,我也没有心疼的。” 太昊没有去反驳花狐和黑闷娃的话语,而是看向虚空中振翅的白眼,问道,“白眼,果子是你摘回来的,你自己看着办,不管是你自己独吞,还是分给大家,我都支持你。” 白眼皱眉想了想,开口说道,“好吧,剩下十一个果子了,我想分给四个婆娘一人一个,其余的都分给你们吧;” “据我家老祖说,这赤练果三百年开花,三百年结果,只有圣人出世之后才会成熟,吃一个赤练果可以增长神识三百六十丈远,吃两个赤练果神识就可以增长到一千二百八十丈远。” 看到白眼喋喋不休的还要继续说下去,黑闷娃就急了,跳脚喊道,“白眼,你有完没完呀?你没看见太阳都西斜了么?” “哦哦哦。” 白眼看了眼西边天际上的紫阳,脸色顿变,身形一闪就落在了太昊的左肩上,咧嘴傻傻地笑了笑,柔声说道,“嘿嘿嘿,我咋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呢?我家老祖说了,赤练果在斜阳中吃近肚子里,药力最好了。” 说罢,也不待众人催促,翅膀一闪,就给黑闷娃手里扔了两个果子,紧跟着是白胖墩,在接着是花狐,最后是太昊。 除了黑闷娃和白胖墩拿着赤练果又是凑近鼻子闻,又是拿舌头舔的,大有一副舍不得吃掉的样子。 花狐和太昊拿到果子后,相视笑了笑,就各自走到一旁找个干净的地方坐下,直接把果子填进嘴里咀嚼了起来。 第53章 跟大鸟谈心 白眼四下里看了看,皱眉飞到简易灶台跟前三尺远站定,看了眼小陶罐里头的清水,一张嘴,向小陶罐底下喷出了一口火。 没想到火球竟然比之前大多了,足足有成人拳头大小,就连白眼自己也被吓了一跳,自语道,“我啥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在火焰呼呼呼的响声中,只用了十二个呼吸,小陶罐里头就冒起了白色的雾气。 随后,又过了五个呼吸,水就跟着沸腾了起来。 白眼张嘴把火焰收进嘴里,跳转过身子想要跟太昊说话,就看见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各自也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开始吃果子了。 “这两个胖子,性子好像有些急呀!”白眼咧嘴笑了笑,身形一晃就飞上了虚空,眨眼间就不见了身影。 大约两刻钟后,太昊首先睁开了眼睛,长出了一口气后,就试着用神识向周围探查了一下,遽然发现神识与肉眼竟然可以融合了。 太昊试着向山谷内看了一圈,整个老龙口山谷内的情形尽收眼底。 在西边的出口外,那两只花斑猛虎就爬在出口外的草丛中,头挨着头说着悄悄话。 一旁摆放着一头与农夫家耕牛大小的野猪,光是獠牙就有一尺多长,看野猪脖子上的伤口,分明就是被咬死的。 在西南边的柿子林中,白眼站在一棵最大的柿子树枝桠上,正唾沫乱飞地跟四只青羽鸟说着悄悄话。 好像是在笑话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没见识,竟然连赤练果都不认识。 在茅草屋东边的矮树林中,华遂梁和华红雨两人又开始祸祸红枣了,光是瞅着枣树下凌乱的树枝和红枣,就知道这两人的心态了。 华遂梁还是站在树下,左手拽着结满红枣的树枝,右手摘着红枣不停地往怀里装,嘴里还不停地咀嚼着红枣,一副我是饿死鬼托生的架势。 华红雨依旧是站在树桠上,情形与华遂梁一般无二,一边不停地往怀里揣红枣,一边往嘴里塞。 在东边的出口外,那群大鸟继续守在阵法屏障外面的空地上,数量似乎有所增加。 太昊大略地数了数,发现那两只大鸟叫来的大鸟又增加了十二只,这些大鸟分成了两个小群体,叽叽喳喳的好像在争论着什么。 因为语速太快,说话的大鸟又多,太昊一时间根本就听不明白这些家伙在说啥,看这些家伙一个个义愤填膺的样子,就知道没说好话。 太昊又试着用神识向山谷南边的矮树林看了一眼,发现那三个被花斑猛虎两口子威胁过的猎人竟然在跟狼群对峙。 狼群总计有六只,看起来有些眼熟,太昊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些家伙。 太昊没有多想,用神识又看向北边的老林子,发现竟然能看到那条与黑闷娃妈妈打架的大蛇的窝,那条大蛇此时正在窝门口晒着夕阳。 似乎是发现了太昊探查过来的神识,大蛇眯起眼睛向虚空中瞅了一眼,蛇脸上顿时布满了笑意,“青帝好!你这是神识增长了?” 太昊看到大蛇口出人言,急忙收回了神识。 可是大蛇的语言依然在耳畔响起,“青帝,你不要害羞嘛!我没有恶意的,我只是想说,你如果有空,可以来我家做客,嘻嘻嘻。” “谢谢你的好意,有空了再说吧。”太昊不好意思推脱,又不想真的去大蛇的窝里,只好随口找了个措辞。 “青帝,你在跟谁说话哩?”花狐这时候睁开了眼睛,正好听见了太昊说话,就好奇地问道。 太昊没有隐瞒,直接说道,“一条蛇,你见过的。” “是不是之前跟闷娃妈打架的那条大蛇?” 花狐皱眉想了想,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盯着太昊的眼睛,惊讶地问道,“青帝,你你你,你竟然能看到老林子里头那么远?你的神识是不是跟肉眼融合了?” “嗯嗯,嗯,你哩?”太昊笑着点了点头,随口反问道,“是不是跟我一样了?” “是的!” 花狐笑着点了下头,说道,“嘿嘿,这一下,你的神识距离十里地又接近了一大步,要是再努力努力,你就可以拥有自保的能力了。” 太昊心里很是高兴,笑着说道,“你也是,嘿嘿嘿。” 花狐忽然起身,挥手说道,“你刚才不是说去东边的出口看看?现在趁这俩货走不开,咱俩就赶紧过去一趟。” “好!” 太昊急忙起身,快步走到简易灶台跟前,伸手摸了摸小陶罐,感觉到陶罐壁上还有余温,就知道刚才在炼化赤练果的时候,自己的意识看到白眼在烧水的情形并非虚幻,便端起小陶罐喝了几口。 随后,看向花狐,问道,“花狐,这是白眼趁咱们炼化赤练果的时候烧开的水,趁现在还是热的,你也喝一些。” “好,正好我也口渴了。” 花狐说着走到太昊跟前,接过小陶罐,美美地喝了几大口,随手帮忙用干荷叶和细绳把小陶罐口封好,给太昊背到背上,说了声“走吧!” 说罢,先一步顺着溪水边的草地向东疾走。 “东边的出口外有一群大鸟。”太昊紧跟在花狐身后,轻声提了一句。 花狐没有停留,应道,“我看到了,就是早上咱们骑乘的那两个大鸟叫来的帮手。” “你有啥办法能叫这群大鸟离开?”太昊试探着问道。 花狐摇了摇头,说道,“我还没有想到办法,你哩?” 太昊嬉笑着说道,“嘿嘿嘿,我想跟那两个领头的大鸟谈心,看他们能不能离开。” 花狐猛然站住身形,刚一回头,就跟眯着眼睛想事情走路的太昊撞在了一起,好在花狐及时后退了半步,两人才没有滚在草地上。 太昊大窘,感觉到自己不但额头碰疼了,脸也被碰红了。 花狐根本就没有把两人撞在一起当回事,看着太昊清澈的眼睛,平静地问道,“你确定那两个大鸟会听你的话?” 太昊嬉笑着挤了挤眼睛,推开花狐,一边向前疾走,一边笑道,“嘿嘿,不试一试,咋就知道不行呢?” “哎呀,青帝,你咋走的这么急的,就不能等等我俩?” 花狐急忙追上太昊,刚要询问,就听见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跑步声,也没有回头,只是用神识瞅了一下,就知道是黑闷娃跟白胖墩追了上来。 “就是的!” 白胖墩附和道,“我大说过,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青帝,你带花狐一个人去,跟那群大鸟打锤的时候,没有我跟闷娃一起打厉害呀!” “还有,那些大鸟可不是泥捏的,他们来自于寒风城西部的北羌部族,从碎碎就是吃牛羊的血肉长大的;” “你不知道不害怕,花狐跟闷娃知道,就连我们白虎神族的勇士见了他们也是要远远地躲开的,更别说咱们四个碎娃了。” “我见过那种大鸟跟老林子里头的神雕族勇士打锤,” 黑闷娃紧跟着说道,“那种大鸟的体形不及神雕族勇士的一半,可是,在虚空中只是一个回合,神雕族勇士就落下了草地,重伤昏迷。。。” 花狐听得有些心烦,急忙摆手说道,“闷娃,你甭说了,我知道了。” “你知道啥?” 黑闷娃有些诧异,快走到花狐身旁,歪着髿瞅着花狐的白脸,疑惑地问道,“咱们这不是去跟那些大鸟打锤去么?难道你还有其他办法?” 花狐白了黑闷娃一眼,哼哼道,“青帝说了,现在咱们势弱,打锤的事情就甭想了。” “哪哪哪,青帝是想去讲和吗?”白胖墩快步走上前,急切地问道。 “不是讲和!” 花狐紧走几步,大声说道,“青帝说了,他要去跟那些大鸟谈心。” “跟大鸟谈心?” 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立时就懵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不知道说啥好了,随后想了想,也不敢再问了,就苦着小脸紧跟在花狐身后。 一路上,不时有飞鸟和野兔向太昊打招呼: “青帝,你要去哪里呀?” “青帝,有两个家伙在偷你家的红枣,你快去看看!” “青帝,你伢个去阿达了?白眼找了你一天哩。” “青帝,你家还有盐巴吗?能不能给我一些,我都好几天没有吃到盐巴了。” “青帝,大柳树林里的紫葡萄是你摘的吗?。。。” 。。。。。。 对于飞鸟和野兔的问话,太昊笑着应了几句,就不再开口了,因为大多数都是来拉家常的,太昊急着去东边的出口,可没有功夫跟这些家伙闲聊。 功夫不大,四个人就来到了东边的出口,也就是阵法屏障处。 太昊站在最前边,花狐有些心怯,就站在太昊身侧半步后的地方。 黑闷娃想要跟太昊站在一起,硬是被白胖墩拉住了衣襟,只好站在花狐身后丈余远的地方,默默地看着出口外唧唧喳喳的大鸟群。 早上被太昊骑乘过的那只大鸟最先发现了太昊四人,立时露出恐惧的神态,躲在了其他大鸟身后,也不知道想到了啥。 不到两个呼吸,这家伙就又走到了阵法屏障跟前,浑身战栗,怒视着太昊,大声尖叫道,“青帝,你还敢出来,早上你跟我的账还没有算哩,你说,咱们是打锤哩?还是角力呢?亦或是群殴哩?” 另一只被花狐骑乘过的大鸟快步走到这只大鸟身旁,怒视着花狐,嘴里在小声嘀咕着什么。 不用问,花狐就知道这家伙在咒骂自己。。 “外——” “我说你这个鸟鸟,声大就很厉害吗?” 太昊并没有发怒,而是要笑不笑地看着大鸟,轻声问道,“早上的时候咱俩又不是没有打锤和角力,你胜出过吗?” “呃?”大鸟的神色明显有些黯淡了,想要反驳,却又找不到好的词语。 看到这只大鸟吃瘪,其余的大鸟也跟着闭上了嘴巴,静静地看着太昊四个人,有眼神惶恐不安的,有恼怒不已的,有小声嘀咕的,有装傻充愣的,就连准备马上转身飞腾跑路的也有。 “说说吧,鸟鸟,你叫啥名字?”太昊微笑着问道,“我从不跟无名之辈打锤,尤其是第二次。” “我我我。。。”这只大鸟也许是被太昊的气势压迫到了,说话的嘴巴哆嗦的特别厉害。 站在其身旁的大鸟哆嗦的更加厉害,但是还是硬着头皮倔犟地说道,“回,回青帝的话,我家男人是,是白戎大头领公野雄起的名字;” “复姓公野,单名一个金字,你可以叫他公野金,在下是公野金的婆娘,人唤公野金二的便是。” “哦——” 太昊学着成人的样子,扬起小脸抱了抱拳,打着哈哈说道,“哈哈哈哈,本人青帝,见过公野金头领,我就想问一下,你今个带着这些大鸟,是来给我送礼的么?” “啥送礼?”大鸟公野金虽然还在浑身颤栗,但不影响张嘴尖叫。 “送啥礼?”公野金二也跟着尖叫了起来。 太昊还是要笑不笑的样子,柔声问道,“我说公野金头领,你既然不是来送礼的,那就是来打锤的了,我想问一下,你带着这么多大鸟来跟我们四个碎娃打锤,你的老脸哩?” “啥老脸?”公野金没有听明白,眼睛乱眨,回头看向一众大鸟,大鸟们急忙低下了脑袋。 公野金二急忙凑近公野金耳边说道,“金老大,青帝在问你,到底是打锤?还是群殴?” 公野金又回头瞅了一眼鸟群,鸟群在数量上明显比四个碎娃多了好几倍,如果单打独斗,不论哪个大鸟上,自己这边肯定是要吃亏的,如果群殴呢? “嘻嘻嘻!”公野金的心里马上来了底气,大声喊道,“青帝,那肯定是群殴了!” “公野金,你既然想群殴,那我也得叫些帮手不是?!” 说到群殴,太昊忽然想起了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一直死乞白赖地追着自己不放的狼小宝等人,心里马上就有了主意。 “可以!” 公野金一听,马上联想到与太昊有亲情的黑水源村和华家埠子里居住的那些凡人,不说群殴了,就是从这两个埠子随便拉上一个厉害的凡人,就算是单打独斗,也根本不是自己和自己这些部下的对手。 一念及此,公野金的心里马上兴奋了起来,跳着脚尖叫道,“青帝,你马上叫人吧,你如果没有办法叫人,我帮你叫人也行!” 太昊顿时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问道,“公野金,你说的,你真要帮我叫人?” “嗯嗯嗯,我可以起誓,不帮你我是瓜子!”公野金马上高举起右侧翅膀,在虚空中震动了三次。 “好吧!我信你了。” 太昊差点高兴地跳了起来,马上就准备与公野金沟通神识,看看妈妈跟姨姨现在走到了哪里?再看一下狼小宝等人追到了哪里? 看到太昊高兴异常的样子,花狐忍不住伸手拉了拉太昊的衣袖,小声问道,“青帝,你跟着大鸟说啥哩?咋这么高兴?这家伙可是六品阶的修为实力,你可要当心哦。” 太昊听罢有些诧异,自己跟公野金说了这么半天的话,咋就忘了用神识探查这家伙的气海呢,随即神识外放,一边探查这群大鸟的气海,一边问道,“花狐,你听不懂公野金的话语吗?” “公野金是谁?”黑闷娃和白胖墩急忙凑上前,瞪着眼睛问道。 太昊伸手指了指公野金,疑惑地说道,“公野金就是这只跟我说话的大鸟呀!” “你你你。。。”黑闷娃有些愕然了。 白胖墩虽然也是一脸的茫然,但是聪明的没有问话,而是选择默不作声地当起了旁观者。 花狐也很疑惑,想了想还是把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青帝,你咋会跟这大鸟说话哩?难道你真的能听懂这些大鸟的鸟语?” “你们听不懂鸟语?”太昊瞅了瞅花狐和黑闷娃以及白胖墩,小脸上挂满了疑虑。 第54章 跟大鸟沟通神识 花狐很是诚实,很认真地说道,“我能听懂白眼说话,但是并不能听懂所有鸟鸟说话,尤其是听不懂这种白戎人带来的大鸟说的鸟语。” “我也是!”黑闷娃想也没想,就跟着憨憨地说道,“只能听懂白眼说话,其他的鸟说话我听不懂。” “我也是。”白胖墩看了看花狐和黑闷娃,也选择说出自己的心思。 “听不懂不怕,我有空了慢慢教你们。” 太昊不想浪费口舌,看向公野金,沉声说道,“公野金头领,我想跟你用神识沟通一下,想看一下我的帮手现在走到了哪里?” “这个。。。” 公野金听罢,一脸的懵逼,回头看向公野金二,问道,“婆娘,你看一下青帝有没有修为实力,我咋看不清哩?” 公野金二聚目凝视着太昊的肚脐眼下边,随后说道,“金老大,青帝没有修为,气海里头啥也没有,就是一凡人碎娃而已。” “婆娘,你是认真的?” 公野金不放心,急忙神识外放再次探查了一下太昊的气海,还是啥也没有看到,,随即便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好呀!好呀!青帝,你用神识随便沟通,我不在意的。” “哪个?” 太昊知道公野金两口子用神识偷偷探查了自己的气海,看两个大鸟的神情,就知道啥也没有探查到,就假装苦着脸说道,“公野金头领,你能不能叫你的兄弟姐妹们向南飞出五十里地,这样我就能看得更远一些。” “好呀,好呀,我这就派兄弟姐妹们出发!” 公野金想也没想,就扇动了几下翅膀,向十二个新来的大鸟喊道,“狗子,你带上你的小队向南飞上五十里,看一下路上有没有青帝的帮手,然后回来知会于本头领!” “好嘞——” “啾啾——” 名叫狗子的大鸟鸣叫了一声,身形一晃飞上了虚空,大声喊道,“明娃,尖嘴,奤子,带上你们的兄弟姐妹跟我走一趟,方向正南,通往黑水河渡口的大路,间隔五里留两个勇士,走了!” “勇士们走了——” “啾啾啾啾——” 其余十一只大鸟急忙闪动身形飞上虚空,在花狐和黑闷娃以及白胖墩三人惊讶的眼神中,扑闪着翅膀尖叫着向南飞奔。 远远看去,一个个大鸟的翅膀都扇出了残影,很快就变成了一个个小黑点。 “嘻嘻嘻——” 大约两刻钟后,公野金嬉笑着说道,“青帝,可以沟通神识了,来吧!本头领奉陪你一次,至于能不能沟通,可不关本头领一个铜钱的事哦。” “好!” 太昊应了一声,神识外放,直接进入了公野金的大脑,没有遇到任何阻力,秒速就侵入了公野金的识海之中。 然后,通过公野金的神识外放,就迅速沟通了所有大鸟的神识,将老龙口到黑水河北渡口这一片区域覆盖在神识下,就看见了地面上的好多情景。 大鸟们的神识很恐怖,单个大鸟的神识就可以覆盖方圆二十里内的所有情景。 虽然连带公野金两口子在内的十四只大鸟的神识沟通在一起后出现了好多重叠的情景,但是比起来单个的大鸟神识看东西,却要清晰十几倍。 “嗯?” 正在洋洋得意的公野金闷哼了一声,痛苦地摇了摇头,立刻大口大口喘气,豆大的冷汗从额头上不停地滚落,作势努力晃动脑袋想要摆脱太昊的神识,却发现自己真的无能为力。 太昊的神识太强大了,强大到公野金一点儿想要摆脱的办法也没有,就好像一个傀儡一样被太昊随意差使。 在痛苦和恐惧的煎熬之中,公野金只好瞪圆眼睛,浑身颤栗着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任由太昊拉近拉远地面上的情景。 公野金后悔了,后悔自己不该来找太昊的茬,后悔自己夜郎自大,只是用神识探查了太昊的气海,忘记探查太昊的神识了。 太昊通过公野金的神识看见,狼小宝带着盘三和盘六的一众小弟,在罗金娃的闻味识人的追踪下,已经跑到了老龙口山谷口南边十里远的地方,而且奔跑速度一直不减。 阳文化可能跟狼小宝有了矛盾,也有可能是被狼小宝给拿捏了,苦着一张胖脸坠在队伍后头,不紧不慢地跑着路。 可能是身体太虚的缘故,阳文化大口喘着粗气,满头满脸都是汗水,尤其是前胸和后背上的衣服,早已经被汗水打湿了,就连头发也像是刚刚洗过一样。 太昊大略估计了一下这群坏家伙的跑路速度,预计再有一刻钟,这些坏家伙就能跑到老龙口山谷口的阵法屏障外头了。 妈妈跟姨姨就躲在不远处山坡下的草丛中,时不时地向老龙口山谷出口这里看上一眼,可就是不敢起身走过来,估计是远远地看见这群大鸟堵在了山谷口,害怕硬闯过来会受到伤害。 彼时,太昊在联想到华遂梁老头跟华红雨两人为啥没有离开老龙口了,估计也是被这群大鸟堵在谷口的原因吧?! 太昊试着通过虚空中盘旋的大鸟用神识跟妈妈和姨姨沟通了一下,发现一点用也没有,想了想,才明白了过来,妈妈跟姨姨听不懂鸟语呀,沟通神识纯粹就是在浪费时光。 于是,太昊又试着用神识吩咐蹲守在阵法屏障外面的公野金,带上最先带来的一众大鸟飞上虚空,并分出两只大鸟去黑水河南岸,去看一下罗春娃和盘谢娃等人的去向。 没想到神识刚刚沟通,早就想远离太昊的公野金马上尖叫了一声,带着这群大鸟就叫喊着飞上了虚空,其中就有两只大鸟鸣叫着快速向南飞去。 “乃乃的,这么听话?”太昊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随后,太昊试着分出一道神识,看看能不能跟躲在山坡下草丛中的妈妈沟通,让妈妈带上姨姨赶紧回来,要不然,等狼小宝带人跑过来后,一定会发现躲在草丛中的妈妈和姨姨,那样就不好了。 想不到神识刚刚探查过去,就跟妈妈的神识沟通了。 太昊吃惊地发现,妈妈的识海太小了,只有鹌鹑蛋大小,神识也太弱小了,好像只有筑基境初期的样子。 在这个元婴多如狗,金丹遍地走的时代,筑基境修士真的算不了什么。 太昊意识到妈妈似乎受到了惊吓,急忙以托梦的方式告诉妈妈,“妈妈,老龙口山谷口的大鸟都飞走了,你跟姨姨赶紧跑回来吧;” “伢晚上跟今早上一直追着咱们不放手的那伙马匪现在已经跑过来了,距离老龙口山谷口估计不到八里地了。” “啊——” 华红莲也真的以为是太昊在给自己托梦,吓得惊呼一声,抬眼四下里在虚空中看了看,没有看到太昊的灵魂虚影,这才用手轻轻拍了拍胸脯。 随后又想到太昊在梦境中说的话,急忙对华红英说道,“姐,山谷口那些大鸟好像飞走了,咱们快往回跑,伢晚上追咱们的那些马匪追过来了,距离咱们已经不到八里地了。” “红莲,你甭吓我,我胆小。” 华红英说着话,也没有问妹妹是从哪里得来的讯息,只是用手干洗了一下脸蛋,站起身向老龙口山谷口张望了一下,情形真如华红莲所说,山谷口已经看不到一只大鸟了。 随后,华红英又急匆匆地爬上一旁的山坡,向南边的路上瞅了瞅,还真的瞅见了,有一群人正在向山谷口这边跑来,大多数人手里还拿着棍子,也就不敢再耽搁了。 “红莲,快跑——” 华红英惊呼了一声,快步跑下山坡,也不管华红莲跟不跟自己跑路,猫腰低头,撒腿迅速向山谷口这边跑来。 花狐用神识远远地看到华红英跑了过来,华红莲紧跟在后头,害怕华红英和华红莲跑过来撞见太昊和自己,有些事情就说不清楚了。 一念及此,花狐急忙拉上太昊的手,小声说道,“青帝,咱们快躲起来,不要让你家姨姨和妈妈发现咱们已经回来了。” “嗯嗯,嗯。” 太昊应了一声,猫腰低头跟在花狐身旁,向不远处的灌木丛跑去。 黑闷娃想要张口问话,被白胖墩拉住衣袖,拽着跑到了一旁的草丛中隐藏了起来。 “胖墩,你拉我做啥?”黑闷娃有些疑惑。 白胖墩气得翻了个白眼,“你没看见花狐拉上太昊躲到灌木丛后头去了?” “为啥要躲哩?”黑闷娃皱眉问道,声音也小了好多。 白胖墩也不知道为啥要躲,没法解说,皱紧眉头想了想,只好小声提议道,“你一会注意看山谷口就知道了。” 黑闷娃蹲在地上不说话了,透过草丛的空隙,紧盯着山谷口观看。 白胖墩则直接躺在草上,仰头看天,看虚空中盘旋的公野金两口子,心里不知道在想些啥。 另一边的灌木丛后,花狐和太昊都圪蹴在草地上,花狐时不时透过灌木丛的缝隙向山谷口看上一眼,而太昊的神识还在跟公野金继续沟通着,探查着山谷外的景象。 在夕阳的照耀下,黑水河村的大部分谷子地都掐完了谷髿,只有距离埠子最近的一片谷子地里还有一群麦客正在掐谷髿。 埠子紧南边的打谷场上,华家的族人正在忙活着,有正在用连枷打谷髿的,有拿着木掀在不远处的谷子堆旁迎风向虚空中扬谷子的,更有老人和小孩在扬好的谷子堆旁把谷子用簸箕揽起来装袋子的。 还有一群人,把谷子地里装在箩筐里边的谷髿用扁担往打谷场上挑的,在路上排成一个长队,看起来很是壮观。 当然了,也有很闲的小孩带着狗子在谷子地里转悠,一看就是撵野兔的。 有猎人就拿着棍子跟在很闲的小孩两旁大声吆喝着,快速追逐,惊起了一只只寻食得山鸡,扑闪着翅膀飞上虚空,只为了逃得一时的性命。 放眼其他埠子,情形与黑水河村差不多,农人们也是一片片忙碌的情景。 “红莲,快——” 华红英火急火燎地跑到了阵法屏障跟前,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华红莲就跟在自己身后二十丈远的地方,而罗金娃带着盘三和盘六的一群小弟也已经追到了身后大约八十丈远的地方。 华红英大急,就不由得打住脚步焦急地大喊了起来,听其声音,似乎都有些岔音了,“那些马匪都追上来了,你赶紧跑快些呀——” 太昊听见姨姨的叫喊声,急忙站起身想要看个明白,被花狐一把拉住了,“青帝,甭急,按照罗金娃他们的速度,根本就抓不到姨姨的。” “呃?” 太昊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又重新蹲下身子,不再用神识观看山谷外的埠子了,而是看向正在向山谷口跑路的妈妈。 当看到妈妈脸上那种从容不迫的神情时,太昊的心里就不再发紧了。 以妈妈现在的修为实力,要想转身跟罗金娃等人打上一架,一个人打五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就怕人家不讲武德,一哄而上,那样,妈妈就要吃亏了。 好在罗金娃在看见华红莲后,就不再拼命跑路了,而是放缓了脚步,不紧不慢地向老龙口山谷口奔跑,跟在其身后的盘三和盘六不明就里,也选择了慢步跑路。 盘三和盘六的一众小弟更是一群有眼色的家伙,很明显,这些小弟从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在连续吃了两次大亏之后,都变聪明了,没有人愿意头铁到瞪着眼睛拼命吃亏的地步。 “逮住前头那个女的——” 狼小宝闭着眼睛跑路,不知道啥原因,忽然就瞪大了眼睛,看着一众小弟在不急不缓地追着华红莲跑路,心里就感觉到很是窝火。 因为狼小宝已经认出了华红莲的身形,自己想要跑上前去抓人,奈何距离太远了,只好大声叫喊道,“那个女的跟伢晚上那三个碎娃是一伙的!” 陪着狼小宝一起跑步的阳文化也看见了距离山谷口不是很远的华红莲,同时,也认出了花红莲的身形,只是在听见狼小宝的叫喊声后,呲牙翻了个白眼,心里嘲讽不已,“瓜皮,刚才做啥去了?人家马上就要跑进山谷口了,才急眼了?” “嗯?” 正在慢步跑路并欣赏着华红莲身形的罗金娃等人,在听见狼小宝的尖叫声时,齐齐愣了一下。 旋即,盘三尖叫了一声,“弟兄们——” 盘六跟着呐喊,“追呀——” “嗷嗷嗷嗷。。。”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盘三和盘六两人竟然疯了一般向前狂奔,嘴里还发出野兽般的嚎叫声。 “啊啊啊,抓女人呀——” 随后,在经过短暂的呆愣之后,罗金娃最先醒悟了过来,大喊大叫着狂奔起来。 “快追呀——” “抓女人呀——” “别让那女的跑了啊——” “逮婆娘了——” “谁逮住是谁的哟——” 。。。。。。 盘三和盘六的小弟们不甘示弱,也大喊大叫着紧跟在罗金娃身后。 有几个身强力壮的家伙,竟然一口气发力跑到了罗金娃前头,气得罗金娃红着眼睛,硬生生咬牙生出了想要徒手杀人的念头。 华红莲忽然听见身后边的喊叫声,暗道一声不好,咬牙猛提一口气,迅速加快了脚步,飞也似地冲向山谷口。 太昊看到这个情形,心里也急了,就动手在灌木丛后边的草地上找石头。 “嗤——” 花狐看到太昊笨笨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第55章 神识攻击 一 “花狐,你笑啥哩?” 太昊疑惑地看向花狐,忍不住问道,“我妈都快要被坏人追上了,你不帮我,还在一旁笑话我,你这是存心看我笑话不是?” “嘻嘻嘻,青帝,你瓜呀?” 花狐向太昊招了招手,说道,“以你现在的神识,攻击姨姨后头的那两个坏家伙,还不是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咋攻击?我不会呀!” 太昊快速捡了四块三岁碎娃拳头大小的鹅卵石,猫腰低头凑近花狐身边,整个小脸因为着急都快要皱成包子脸了。 “别说你不会!” 花狐气得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你用神识攻击那个大鸟是咋弄的?顺手攻击那两个坏家伙就是了。” “哦?” 太昊惊呼一声,感觉到心里不是很踏实,又急急问道,“哪个,我用神识去攻击那两个还家伙,哪,虚空中的公野金咋办哩?总不能叫公野金飞走吧?” “嗯,嗯?叫我想一下。”花狐一听,马上也作难了起来,好看的眉头都要蹙成一团疙瘩了。 躲在对面草丛中的黑闷娃和白胖墩看到华红莲被盘三和盘六紧追不放,小心脏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整个小身板也跟着骚动不安了起来。 想要出手救人,奈何在用神识看到盘三和盘六的气海之后,两人顿时就打消了念头,自己两人还是太弱了,一时间不但心慌的不行,手足也无措了。 眼看华红莲快要跑到山谷口了,盘三和盘六一晃身形,秒速腾空而起就扑到了华红莲身后丈余远,手伸的老长。 花狐一看不好,急忙用神识外放,一道神识迅即在虚空中变成了两道,直直地刺进了盘三和盘六的识海之中。 盘三和盘六根本就没有防备,瞬间就被花狐的神识攻入识海,当即变脸,如同醉酒一般摇晃了两下身子,就双双扑倒在地,两手抱头,痛苦地尖叫了起来。 “啊——” “嗯呀——” 听声音,两人很惨,也不知道是识海受到的刺激太厉害,还是扑在地上摔疼了胳膊和腿脚。 紧跟在两人身后的罗金娃看到此种情形,吓得急忙跳身扑到路旁的草丛中蜷缩成一团,神识外放,急促地探查着周围暗藏的危机。 一众小弟先是齐齐愣了一下,紧跟着有样学样,分左右闪身扑进了路旁的草丛中,如同千年乌龟一般缩作一团,不敢有任何动静。 狼小宝和阳文化两人远远地看到这里,心里同时大骇,也顾不得嚣张了,各自找了一棵矮树躲在了后边,运用神识快速向周围探查,探查的很小心,也很谨慎,紧张地就连气息都闭上了。 单说华红莲在听见身后的尖叫声时,也是吓了一大跳,眼神慌乱,脸色苍白,顾不得用神识往后观看,瞬间加快了脚步,不到三个呼吸就冲进了山谷口内。 “姐,快跑——” 华红莲打了个手势,仓促喊了一声,与同样眼神慌乱,脸色苍白的华红英一块向山谷里头狂奔,不敢有丝毫懈怠。 这时候,黑闷娃和白胖墩硬着头皮跑出了草丛,想要冲到灌木丛后边来。 花狐看见了,急忙收回自己的神识,伸手擦了把冷汗,起身对太昊说道,“青帝,咱们也出去吧,看看那些坏家伙咋样了。” “嗯嗯,嗯。”太昊应声起身,手里还不忘把小石头撩在衣襟上。 黑闷娃在灌木丛前打住了脚步,看向太昊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但是又不好意思询问太昊,“花狐,刚才是咋回事?” 白胖墩附和道,“就是那两个坏家伙快要追上姨姨了,咋就爬在地上抱住髿抽筋了?” “嘿嘿嘿。” 花狐与太昊对视了一眼,笑着说道,“青帝说,用神识可以攻击那两个坏家伙的识海,我就试了试,还真的能行。” “怎么攻击?我也能行吗?” 黑闷娃和白胖墩听罢,立时瞪大了眼睛,几乎同时出声问道。 “可以的!” 花狐要笑不笑地点了下头,轻声说道,“只要对方的修为比你低。” 黑闷娃眨巴了几下眼睛,不甘地询问道,“那如果修为实力一样哩?” 花狐轻笑,“嘻嘻,那就看谁出手快了!” 说着话,四个人走到了阵法屏障跟前,目光烁烁地看向爬在不远处的盘三和盘六,就像看着铜钱的数量一样。 盘三抬起头瞅了眼站在谷口稍稍里边一些的四个碎娃,一脸的茫然,“咦?这几个碎娃是啥眼神?好奇怪呀!看见我咋不跑哩?” 盘六也很好奇,“不是三个碎娃么?这咋变成四个了?能这么淡定地站在那里,是不是暗中有高修护着哩?” “谁知道哩?” 盘三爬起身,四下里瞅了瞅,然后用神识看向山谷内,却感觉到识海很疼,急忙收回了神识,咬了咬牙,随口应了一声。 “外——” “都死哪里去了?” “还有喘气的,就赶紧出来吧!要做活了!” 盘六回头看了眼站在百丈远的狼小宝和阳文化,顿时有些脸红,用神识探查了一下周围的情形,虽然感觉到识海很疼。 但还是看到罗金娃和一众小弟尽皆爬伏在小路两旁的草丛中不敢动弹的样子,马上就来气了,一股无名之火秒速转化为恶声恶语就从嘴里吐了出来。 “死东西们——” “还爬着做啥?不知道起来做活吗?” “还要叫本头领一个一个的请你们出来吗?” 随着盘六的叫骂声响起,罗金娃和一众小弟红着脸从地上爬了起来,就好像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样,磨磨蹭蹭地从草丛里头走了出来。 盘三看到这些小弟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顿时也来了气,“都精神一点!” “都麻利一点!”盘六大声吼道。 盘三也跟着大吼,“都眼睛擦亮一点,看见前头那四个碎娃了没有?” “看见了。” 罗金娃默不作声,小弟们就好像饿了三天一样,说话的声音显得有气无力。 盘六挤了挤眼睛,嘴角上翘,哼哼道,“跑了大的跑不了小的,都上去逮这几个碎娃,谁逮住一个算谁戴罪立功!跟狼头领换高品聚气丹也行!” “哇——” 一众小弟齐齐惊呼一声,看向太昊四个碎娃的眼神尽皆两眼放光,就连罗金娃也不例外。 狼小宝和阳文化远远地也看见了太昊四个碎娃,并用神识探查了三遍四个人的气海。 发现太昊气海里头空空如也,啥修为也没有,三个小神兽倒是有点修为,但是并没有任何危险,也就没有当回事,反倒对盘三和盘六完好无缺的样子以及两人调教一众小弟的气势感到欣慰。 “啊啊啊。。。” “逮碎娃了——” “抓小神兽呀——” “都甭跟我抢——” “我要逮俩碎娃,啊啊啊。。。” “嗷嗷嗷嗷。。。” 。。。。。。 一众小弟叫喊着,疯也似地冲向了山谷口,速度比风还快。 “啊?” 白胖墩有些胆怯,吓得后退了一步,因为右手一直拽着黑闷娃的左手,一个不慎,不但自己跌了个沟子蹲,连带着黑闷娃也被拉倒在地。 “嗯?” 花狐吓了一跳,刚转过头去看黑闷娃和白胖墩是咋了,就听见耳畔响起了一连串的惨叫声和闷哼声。 “啊啊啊。。。” “嗯——” 。。。。。。 盘三和盘六瞪大了眼睛,自己的小弟们因为跑得太快,在冲到山谷口的刹那间,竟然惨叫着又反弹了回来。 然后,大多数人叠罗汉一般,躺在山谷口稍稍偏外的地上惨叫不已。 没有叠罗汉的小弟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一个个仰面躺在地上闷哼,好像受了内伤一般,鼻子和嘴角都有鲜血流出。 更有个别倒霉的家伙,连手中的棍子也被同伴压断了。 “这是。。。” 盘三吓了一大跳,急忙圪蹴在地上,并做出了随时转身跑路的准备,嘴里小声念叨着,感觉到自己的思维不够用了。 “我不小心遭到了无形的攻击?” 盘六也是吓得面如土色,长长的眉头都快要皱到一块去了,魁伟的身材更是佝偻成了猿猴状,并作出了跟盘三一般无二的动作。 “是谁?是谁在暗地里偷袭我的人?” 狼小宝的神识一直没有离开四个碎娃,环顾一周,并没有看到潜在中的敌人和危机,可是,自己的小弟刚才明明受到了攻击。 狼小宝的心里很是惊慌,悄声向貌似稳如老狗的阳文化询问,“老阳,你有啥发现没有?” “我我我。。。” 阳文化有些咂舌,心里也害怕的不行,但是面子上还是装作很是沉稳的样子,只是一张口,一切心里情绪就暴露无遗,“我啥也没看到呀。” “嗯?呸——” 狼小宝一脸嫌弃地唾了一口唾沫,恨声说道,“我说老阳,你除了吃,还能做啥?刚才过了黑水河,我给你吃的那两颗五品阶聚气丹是用来顶肚里饥的吗?不是用来出力的?” “我我我。。。”阳文化一脸的慌张,神情比狼小宝好不到哪里去。 “甭磨蹭了——” 狼小宝瞪着眼睛尖叫道,“老阳,为了你的老脸,现在就是你的机会,快去前头看一下,甭叫躲在暗处的坏家伙溜走了。” “好,好吧,我这就去前头看一下。” 阳文化本想耍赖不愿意去山谷口查看的,奈何自己现在的修为实力不如狼小宝,万一打起来,想想都害怕,只好苦着老脸应了一声,咬紧牙关快步上前。 趁着这个机会,太昊用神识通过公野金的眼睛看向自家的茅草屋方向,很清晰的就看见了山谷里头的情形。 紫阳已经落山了,山谷内的雾气已经开始弥漫了起来,鸟雀们落在一处处树桠上,唧唧喳喳的说个不停,相互之间诉说着今天外出后的见闻。 山谷内的小动物也小心翼翼的走出自家洞口,在草丛中寻觅食物,相熟的也在远远地打着招呼,或拿对方的幼崽开着玩笑。 妈妈和姨姨还没有跑到一半的路程,就被早已等不及快步想要走出老龙口山谷的华遂梁和华红雨挡住了去路。 在距离山谷口不是很远的一棵六人合抱的大榆树下,华遂梁和华红雨一左一右站在通往茅草屋方向的小路上,冷着脸看向山谷口方向跑来的人影。 “红英,你这是弄啥去了?咋跑的这么急的?”华遂梁的胸脯鼓鼓囊囊的,一看就没有少揣红枣。 华红雨紧跟着附和道,“是不是山谷口那群大鸟还没有飞走?你跟红莲经过山谷口的时候,有没有被大鸟啄伤?” “呼呼呼。。。” 华红英急忙打住脚步,定睛看清拦住道路的两人后,手拄膝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头上和脸上的汗水如同雨下。 “呼——” 同样满头大汗的华红莲看到华红英在前边打住了脚步,也就放慢了奔跑的速度,喘着粗气,用袖子擦着头脸上的汗水,慢慢地走到华红莲身旁,这才看清楚站在树下挡住路的两人是谁。 “大,呼呼,红雨哥,呼呼呼,你俩啥时候来这里的?呼——”华红莲深呼吸了几口,虽然还在喘气,但是已经不影响说话了。 “你这死女子,我让红英跟你炼化盐巴哩,你炼的盐巴哩?”华遂梁的眉眼有些狰狞,呲着老牙,咧着老嘴,只差上前动手了。 华红雨跟着问道,“就是的,快说,伢个跟今个你们做啥去了?罗牤牛总领带人可是在咱们埠子等了两天了,盐巴没有弄够是不会走的。” 华红英惊问道,“大,你们该不会是想用盐巴来交税粮的吧?” “呵呵呵,你很聪明,一点就通。” 华遂梁嬉笑着夸赞了华红英一句,看向华红莲,怒问道,“快说,伢个跟今个你俩到哪去了?该不会是带上炼好的盐巴跑去罗盘城换粮食去了?” 华红莲没有应声,俏脸变的有些苍白起来,神情也有些紧张。 华红英的俏脸也很苍白,但还是大声问道,“大,你啥意思?你不会是想要拿我跟红莲在红石山辛辛苦苦炼制的盐巴给黑水河埠子交税粮吧?” “呵呵!” 华遂梁冷哼一声,用手捻了捻下巴上的胡须,眼角轻佻,哼哼道,“红英啊,大没有看错你,你真的很聪明,你也知道,今年大旱,庄稼长势不好,整个黑水源村所收获的粮食根本就不够族里的人吃到明年开春;” “为了让整个族里的老少妇孺都活下去,我就担起来这个重担,跟罗牤牛总领商量了一下,用盐巴来代替粮食交税;” “虽然这样看起来苦了你俩,但是你知道的,大也很为难的,总不能叫我这么大年纪的老人去红石山炼盐巴?” “再说了,就算我想去,族里每天的大事小情由谁来管呢?是你?还是你?适逢白戎人攻城掠地,眼看就要打到咱们这里来了,咱们举族东迁,总不能啥啥不拿饿着肚子走路吧?” 华红英想要争辩,看到华红雨在给自己挤眼睛,不知道华红雨想说啥,也就没有开口,跟着华红雨去了不远处的矮树下,说悄悄话去了。 第56章 神识攻击 二 华红莲有些生气,想了想说道,“大,你是族长,肩膀上担着整个黑水源村的重担,整天都在为族人的吃喝拉撒奔波,我不能怨你;” “可是,我跟太昊早已经脱离了黑水源村,我们没有一口吃的,整天就吃野菜和草根,也没见你给我拿过来一粒粟米呀?” “你既然这么大方,咋每次来我这里都空着手哩?还是说,我跟太昊就不用吃喝,只需要每天喝西北风就行了?” “你这死女子,有你这般跟阿大说话的么?”华遂梁越听老脸越黑,终于怒了。 红着老脸挥手打断华红莲的话语,怒道,“我养你这么大就不辛苦吗?你跟外人私通我说过你吗?我豁出老脸跟你要一些盐巴拯救整个族人有错吗?” “还是说你现在长大了,不想认我这个死老头子了?我一年四季辛辛苦苦跑东走西到底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们兄弟姐妹四个能够好好地活着,而且活出个人样来吗?呜呜呜。。。” 看见老父亲手捂老脸大声哭泣,华红莲顿时慌乱了起来,感觉到自己貌似做错了什么,就连刚刚那一肚子怨气也随着华遂梁的哭声而烟消云散了。 也就在这时候,华红英跟华红雨说完了悄悄话走了回来,华红英想要开口劝慰华遂梁,被华红雨伸手拦住了。 紧跟着,在华遂梁诧异的目光中,华红雨唾沫星子乱飞,“红英,红莲,我知道你俩这几天受苦了,咱们先回茅草屋去,我相信青帝带着那两个碎娃要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的。” “茅草屋里没有松明子了,回去也是摸黑的。”华红莲不想这么早回到茅草屋去,因为太昊和花狐以及黑闷娃三人还没有回来哩。 “那咱们就去山谷口等吧,我也想青帝了,嘿嘿。”华红雨向华遂梁使了个眼色,华遂梁急忙微笑应声,说了一句华红莲最爱听的话语。 “嗯嗯。”华红莲和华红英听罢,几乎同时点头,转身走在前头。 华遂梁和华红雨两人对视了一眼,无声地笑了笑,慢步跟在华红莲和华红英身后丈余远,开始说起了悄悄话。 “红雨,你刚问红英,到底是咋回事?”华遂梁手捂嘴巴,小声迫不及待地问道。 华红雨笑了笑,小声说道,“二大,你猜的不错!我按照你教我的话给红英说了一遍,并给红英讲明了大道理,然后,红英就把这两天发生的事给我详细说了一遍。” “她俩都弄啥去了?还有盐巴袋子藏哪里了?你赶紧说!”华遂梁眼睛一亮,伸手拉住了华红雨的衣袖,神情变得急躁了起来。 “是这样的!” 华红雨没有藏着掖着,就把华红英和华红莲带着两袋子盐巴和三个碎娃去罗盘城换粟米的事情事无巨细的讲了一遍。 当然了,话语里边有没有添油加醋,也只有华红雨自己知道了。 太昊看到这里有些气恼,但又没地方撒气,为了不让妈妈一会儿过来后难堪,就向花狐说道,“花狐,你跟闷娃说一下,把箩筐放到咱们身后三丈远那棵楸树下,一会我妈妈跟姨姨一过来就会看到。” “好。” 花狐没有问原因,急忙转身走到黑闷娃跟前耳语了几声,随后,两人就去了不远处的楸树下,各自挥了挥手,楸树下的草地上立时出现了四个装满粟米的箩筐。 没错,箩筐还是原来的箩筐,只要不注意细看,就不会看到每个箩筐上面的粟米少一些。 随后,两人在白胖墩惊讶的眼光中走了过来。 “青帝,箩筐放好了。”花狐走近太昊身边,苦着一张小白脸说了一声。 太昊也苦着小脸,轻轻地点了点头,“嗯嗯,我看见了。” 黑闷娃脚步沉重地走近太昊跟前,一脸不高兴地问道,“青帝,我听花狐说,这四筐粟米是要送给你外公的,你外公要拿这些粟米去抵黑水源村的粮税,虽然我不知道粮税是啥东西,但是,我总感觉到你外公不怀好意。” “嗯嗯。”太昊听罢点了下头,没有反驳黑闷娃的话语。 说真的,外公华遂梁带人来老龙口山谷三番五次的向妈妈讨要东西,却没有给过妈妈一次东西,哪怕是一粒粟米也行。 而且,太昊感觉到这个所谓的外公华遂梁每次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太友好,心里就很排斥华遂梁,同时,也排斥华遂梁带着的人。 “哪你还不想个办法让你外公远离?” 花狐气鼓鼓地问道,“我感觉你外公跟那个华红雨就是两个育不熟的白眼狼。” “嘘——” 白胖墩急忙手压嘴唇轻声嘘了一声,提醒道,“花狐,闷娃,说话声小一些,有人过来了。” 阵法屏障外,阳文化不小心被阵法屏障碰到了鼻子,差点跌坐在地上,要不是罗金娃手疾眼快地上前伸手扶住的话。 “啊呀——” “啥东西打到我额头了?” 阳文化站定身形,伸手擦了把鼻孔中流出来的鲜血,用舌头舔了舔上嘴唇,红着眼睛打量了一下太昊四人。 少倾,咧嘴哼唧道,“外——你们四个碎崽娃子,还不把这个看不见的大门打开,让本头领进去,懂不懂礼节?” 太昊四人看瓜子一样看着阳文化,都没有做声。 “哟嗬——” 阳文化伸右手推了推阵法屏障,感觉到手掌上传来一阵阵弹力,便开口威胁上了,“碎崽娃子,我劝你们识相一些,赶紧把这个软包拉稀的大门打开,要不然,等本头领打开了,要你们好看!” 太昊四人依旧没有动弹,默默地看着阳文化傻乎乎的嘴脸。 “抹地——” “我就不信事了,这个软软的大门还就打不烂了?” “哈啊——” “给我破——” 阳文化双手聚力,后退丈余远,然后向一头发疯的野猪一样刨了刨脚下的土,迅即猫腰低头冲向了阵法屏障。 没有任何意外,阳文化一头撞在阵法屏障上,秒速就被弹飞了回去,有两个盘六的小弟躲避不及,立时被撞翻在地。 “啊哟哟——”这是阳文化的惨叫声,“我的老腰啊——” 站在一旁的草地上看热闹的一众小弟被吓着了,急忙躲到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喘了,偷眼看向太昊四人,有些茫然了。 “啊——”这是盘六的两个小弟的惊呼声。 “嘿嘿嘿。。。”这是黑闷娃和花狐的笑声。 “哈哈哈。。。”这是白胖墩的笑声。 太昊沉着脸,一言不发,分出一道神识仔细探查着阵法屏障上的灵气波动,似乎在担心着什么。 花狐似乎看出了太昊的心思,敛住笑意,凑到太昊耳旁小声说道,“青帝,你不要担心,这个阵法屏障我刚才已经看过了,除非是六阶巅峰实力的妖兽前来,才有可能打破,六阶之下都是渣滓。” “嗯嗯,嗯,谢谢花狐。” 太昊听罢,立刻向花狐报以微笑,伸手指了指谷口外二十丈远正在慢步踱来的狼小宝,小声说道,“嘿嘿,这个不就是六阶妖兽么?” “咦?” 花狐聚目看了眼狼小宝的气海,惊呼了一声,“乃乃的,还真是六阶的修为,就是这个实力有点欠缺。” “啥欠缺?” 黑闷娃也跟着用神识探查了一下狼小宝的气海,奈何自己的修为太低,啥也没有看明白。 花狐撇了撇嘴巴,不屑地说道,“后边过来的这个狼脸男人,一身修为全凭丹药堆积出来的,跟真正的打坐修炼不在一个层面;” “虽然这家伙现在也是六阶巅峰,但是凭能力,就算这家伙碰死在阵法屏障上,也很难打破阵法屏障的,除非这家伙自爆气海。” “受教了。”黑闷娃和白胖墩几乎同时抱拳颔首,很是真诚地向花狐行了个江湖礼。 狼小宝远远地看见阳文化在四个碎娃面前吃瘪,心里很是恼火,身形一闪就加快步伐,五个呼吸就扑到了太昊四人眼前,挥起拳头就砸向花狐的脑袋。 “嘭——” 狼小宝的拳头奋力砸在了阵法屏障上,立时就被反弹了出去。 “啊——” 狼小宝惊惧地尖叫了一声,在身体撞倒两个刚刚站起身想要看热闹的盘三的小弟后,才重重地落在了地上,一时昏头昏脑地分不清东西了。 随即,刚刚站起身的小弟又急忙爬在了地上,还没有站起身的小弟则直接把脑袋蹭在地上,撕长耳朵安静地聆听着周围的动静。 “公野金头领,你现在有勇气跟我叫来的这些帮手群殴么?”太昊不动声色地用神识与盘旋在头顶上的公野金沟通了一声。 “能啊!能啊!能啊!” 公野金早就看见了狼小宝等人,巴不得马上叫回手下跟这些嚣张的家伙打架哩,哪能不答应,随即欢快地点头应道,“哪能不呢?不就是打锤么,本头领奉陪到底。” “哪,接下来就交给你了,我看好你哟。”太昊笑着挥了挥手,就收回了神识。 感觉到太昊身体轻晃,小脸苍白,花狐急忙看向太昊,轻声问道,“青帝,你没事吧?要不要我帮忙?” “没事!” 太昊向花狐笑了笑,轻声说道,“神识攻击真的很乏人的,我觉得自己都快要睡着了。” “那你闭上眼睛稍稍歇一歇,我来盯着外头。”花狐试探着劝慰了一句,便沉着小脸看向阵法屏障外面,静静地看着狼小宝的反应。 “啾——” 公野金在脱离太昊的神识掌控之后,摇了摇头,扇动翅膀向高空盘旋了几下,就面向南边的虚空尖啸了一声。 “啾——” “啾啾——” “啾啾啾。。。” 伴随着一阵阵大鸟的尖啸声,有距离近的大鸟率先飞了回来,后边紧跟着一对对大鸟,一边尖啸,一边向山谷口这边的虚空飞奔,速度快的惊人。 “是是是。。。” 听见虚空中传来大鸟的尖啸声,狼小宝等人立刻抬头看向虚空,阳文化哆嗦着嗓门大喊道,“是妖雕,是一群妖雕飞过来了。” “这些家伙想要做啥?”狼小宝的眉头几乎都要皱到一块去了,一张狼脸少见的出现了苍白之色。 罗金娃一语道破天机,“这这这。。。这些妖雕该不会想要。。。想要跟咱们打锤吧?” 还是经常打架的阳文化经验比较多,眼见一个个大鸟在头顶上越聚越多,气势汹汹地样子,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妙了,遂大声喊道,“弟兄们,快躲起来,躲起来爬下,这些妖雕想要攻击咱们呀!” 喊罢,阳文化先一步窜向一棵矮树下,圪蹴在草丛中不动了。 罗金娃一听,急忙猫腰低头窜向距离阳文化最近的一棵矮树下,爬在了草丛中,像块木头一样,一动不动。 狼小宝还在发呆,心里也纠结极了,思虑着要不要听一下阳文化的话语,同时,也感觉到自己如果听了阳文化的话语躲起来,会不会在一众小弟的面前失去威望。 一众小弟看见狼小宝和盘三以及盘六安静地站着没有动,只是在抬头看着头顶上的鸟群,虽然心里也很怀疑阳文化说的话对不对,但是为了遵从这三个头领的面子,也就没有动。 “啾——” 随后,在公野金发出一声尖啸声后,虚空中的大鸟就开始俯冲向地面上还在站着发呆的众人,能用爪子抓的绝对不会用嘴巴啄,能用嘴巴啄的就绝对不会用翅膀扇。 “啾——” “啾啾——” 须臾之间,山谷口外狂风大作,这个狂风不是妖风,也不是天地之风,更不是大雨欲来之前的大风,而是一群大鸟冲向人群时翅膀所扑扇出来的羽毛风。 还没有回过神的狼小宝和盘三以及盘六,还有一众小弟,为了躲开大鸟伸向自己的爪子和嘴巴,就开始左右腾移,上蹿下跳的躲避了起来。 奈何大鸟太多了,且这些小弟又聚集在一起,被大鸟攻击到的几率就空前的多了起来,且没有一个人想起来要动手用棍子反击。 于是,盘三和盘六以及小弟们慌乱了起来,不时有人发出瘆人的惨叫声。 “啊呀——” “我的脸蛋破啦!” “嘛呀——” “我的鼻子破啦!” “哇哇哇——” “我的嘴巴被抓烂了!” “嗷嗷嗷。。。” 。。。。。。 还是狼小宝反应比较快,意识到就这样一味地躲来躲去挨打会很悲惨,严重一些还会出现死伤的,马上就大叫了起来,“弟兄们,别躲了,打回去!快打回去呀!谁打死一个妖雕我给谁一颗六品阶的聚气丹呀!” 人常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句话说的一点儿也没有错! “打回去——” “啊啊啊,打呀——” “呜呜呜,我打死你这个死鸟鸟——” “哇哇哇。。。” 。。。。。。 立时,盘三和盘六精神一振,率先出手做出了反击的动作,一众小弟眼睛一热,也跟着上蹿下跳,频频出手,更有甚者,将手里的棍子挥出了残影。 大鸟们瞬间失去了群殴优势,跟盘三和盘六以及一众小弟们混战在一起。 公野金几乎要气坏了,本来好好的一边倒的群殴,竟然因为这个狼脸男人的叫声而发生了变化,于是想也不想,就凌空扑向了狼小宝。 第57章 神识攻击 三 公野金二也没有闲着,神识外放,探查到了爬在矮树下草丛中装死的罗金娃,就尖叫一声,扑扇着翅膀冲了过去。 “啾——” “啊?” 罗金娃吓坏了,急忙跳起身跑向阳文化,并大喊道,“阳哥,快跑!妖雕扑过来了——” “啊——” “金娃,你甭过来——” 阳文化抬眼一看,罗金娃和公野金二一前一后闪电一般奔向自己这边扑来,为了自保,立刻跳起身,转身向来时的路上狂奔,两条胖退竟然倒腾出了车轮样的残影。 “阳哥,你等等我——” 罗金娃眼见阳文化先一步跳上道路狂奔而去,立时急眼了,一边加快奔跑的速度,一边大喊道,“阳哥,你跑慢些呀——” 有耳朵聪敏的小弟听见了罗金娃的叫喊声,回头一看,发现阳文化和罗金娃正在跑路,马上就不跟大鸟打锤了,做出一个拼命地动作吓退大鸟后,转身撒腿就向罗金娃追去。 “金娃哥,等我一下——” “金娃哥,你也等我一下——” 有了一个跑路的,马上就有第二个跑路的。 然后,第三个小弟发一声喊,“弟兄们!阳头领跟金娃都跑了,咱们还在这里蛮干,值当不值当?”喊叫完,也跟着拔腿跑路。 “弟兄们跑呀——” “谁不跑谁是瓜子——” “嗷嗷嗷嗷。。。。” 。。。。。。 于是,大多数小弟也就跟着跑路了,只留下少数小弟还在陪着盘三和盘六苦苦支撑。 狼小宝想要转身跑路,奈何公野金的攻击力太强了,只好咬牙一边眼明手快地腾挪躲闪,一边瞅空子还击,心里把阳文化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 “哈哈哈。。。” “嘿嘿嘿。。。” “嘻嘻嘻。。。” 这个很不容易看到的群殴情形,把花狐和黑闷娃以及白胖墩看的手舞足蹈,憨笑个不停,只差头脑发热冲上前帮忙了。 而太昊站在阵法屏障里边,却是一脸的疑重。 一阶和二阶的妖修打架跟普通人族一般无二,没有啥出奇的,而三阶往上的妖修打起架来,破坏力就已经很可怕了,拔树扔石,石碎树折。 像狼小宝和公野金这种六阶的妖修打架,几乎灵力外放所到之处,不管是石头还是矮树,差不多都变成了碎块。 更别说地上一人高的野草了,一经接触,即刻化为碎屑,就连地上的草皮和土块,也会在一瞬间化为尘雾,飘散的哪里都是。 “我啥时候才会有修为呢?”太昊皱眉,喃喃自语。 刚才就已经走到山谷口那棵大楸树下的华红莲和华红英,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询问太昊回来时路上的情形,就被山谷口外突然出现的群殴给惊呆了,也被惨叫声吓坏了,傻傻地站在箩筐跟前不知道干啥了。 经过一刻钟的发呆,华红莲终于回过神来,撒腿扑到太昊跟前,猫腰低头,抱着太昊就是一通察看,“太昊,太昊你没事吧?你不要吓妈妈。” 奈何黑夜来临,繁星初现,山谷口的光线有些灰暗,华红莲看了好几个呼吸,也用手摸了好几个呼吸,都没有弄清楚太昊的身上有没有受伤。 还是太昊受不了妈妈的这种热情过了头的感觉,说了句,“妈妈,我好着哩,你快看,大鸟跟马匪打起来了。” 正在不知所措的华红莲这才住手,圪蹴在太昊身旁,用一只胳膊搂着太昊,安静地看向山谷口外。 紧跟在后边的华遂梁和华红雨也看见了山谷口外边的群殴,吓得两人大气都不敢出了,猫腰低头,做贼一样踮起脚尖,麻利地躲在箩筐后边,偷偷地向谷口外乱看,思虑着要不要趁着现在还没有人发现,再偷偷跑回茅草屋那边。 “红英?红英——” 看了一刻钟后,华遂梁发现谷口外群殴中的大鸟和人都没有跑过来,终于鼓起勇气向华红英喊道,“前头是谁跟谁打锤哩?看起来好激烈呀!” “嗯?” 还在发呆的华红英忽然听到父亲的叫声,猛然醒悟回神,这才意识到刚刚站在身边的华红莲不见了踪影。 在稍稍停顿了一下后,华红英急忙俯身凑到箩筐跟前,颤抖着声音说道,“大,好像是一群金雕跟追我们的那群马匪在打锤哩,听哭声,好像有十几个马匪都受伤了。” “一群金雕?那群马匪?”华遂梁有点愕然了,一时弄不清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嗯,嗯?” 华红雨愣了一下,金雕和马匪完全就不在一个锅里舀饭,咋就会发生冲突呢?而且马匪根本就不是金雕的对手呀?! 一念及此,华红雨就更加茫然了,为了弄清楚到底是咋回事,急忙问道,“红英,你没有说笑吧?金雕咋就跟马匪打起来了呢?” 华红英也是一脸茫然,“我我,我也不知道啊。” “哪?” 华红雨还要问话,马上就被华遂梁给打断了,“红雨,甭言传,咦?这箩筐里头装的是粟米,嗯嗯,还是新米,红英,这就是你跟红莲用盐巴换回来的粟米吧?!” “嗯嗯,”华红英点了点头,应道,“这些粟米是跟青帝一块狂的那两个碎娃背回来的。” “好,”华遂梁一脸的嬉笑,“呵呵,一会回去的时候,我跟红雨就把这,嗯,一二三四,四筐子粟米挑回去了,全当弥补这两天你跟红莲给埠子造成的损失。” “嗯?”华红英不想说话了,心里感觉到无比的憋屈,在心里腹诽不已,‘阿大这老脸可真厚呀!’ ‘自己跟妹妹带着孩子背着盐巴辛辛苦苦跑了几百里路,好不容易用盐巴换回来的粟米,自己还没有来得及熬上一顿粟米粥,就被阿大这般轻飘飘的一句话给弄走了?’ 华遂梁似乎看出华红英满脸满眼的不高兴,沉声喝道,“红英,你不愿意?” 华红英怔了怔,说道,“大,不是我不愿意,只是我跟红莲去红石山炼盐巴,你总得给我俩留一口吃的吧?” “你说啥?谁不给你留吃的了?” 华遂梁有些恼怒地盯着华红英,大声问道,“听你这话的意思,红莲这一年多来用盐巴去罗盘城换来的粟米是假的?不能吃?还是说你俩比牛吃的还多,早就吃完了?” “大,你说这话的时候能不能过一下脑子?” 华红英一听,马上站起身喊了起来,“自从红莲坐月子以来,你就没有给过一粒粟米,而且还每个月偷偷地跑来查看茅草屋跟山洞,只要是粟米和盐巴,你一样都没有落下,你说。。。” “啪——” 华红英还没有说完话,就被恼怒不已的华遂梁跳起身甩了一巴掌,大声喝道,“红英,有你这么跟大说话的么?这一切还不都是红莲那个死女子逼我的么?” “要是当初她顺顺当当的跟罗牤牛那孩子结婚,能有今天这些破事么?无媒媾合,未婚先孕,你叫我这老脸往哪里搁?” “再说了,我能叫他跟孩子住在这个山谷里头,已经算是我做出的最大让步了,你还想叫我咋样?每天大鱼大肉,山珍海味,好吃好喝的供着她们母子俩?做梦——” “呃?” 华红英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华遂梁,心里疑惑不已,眼前这个老头还是不是自己那个和善慈爱的阿大了? 可能是意识到华红英的眼睛红了,华遂梁轻咳一声,华红雨急忙起身把华遂梁拉到一旁,打着哈哈说道,“红英,红英,你甭怨恨二大,二大这样做也是为了红莲好,同时,也是为了你好;” “你想一下,红莲当初跟罗牤牛说亲,然后又跟上行商队伍去了飞雁城,不哼不哈的就跟通神那小子私定终身,又有了身孕;” “这一切如果不是二大瞒着罗牤牛,凭罗牤牛那种暴烈的性子,咱们黑水源整个族人能不能安生地活着?你只要仔细想想就会明白了;” “况且,华红莲藏身这个山谷,又生出了青帝,这一切要是让罗牤牛知道了,不说红莲跟青帝在这里吃野菜跟草根了,就是能不能吃到西北风也很难说。” “呃?”华红英瞬间被吓到了,目瞪口呆的不知道说啥好了。 “对了,” 华红雨继续说道,“既然你跟红莲回来了,咱们啥话也不说了,接下来的几天,你赶紧带上红莲多炼一些盐巴,尽快把咱们族里的粮税交够了,罗牤牛总领也就回罗盘城了。” “哪,我跟红莲这几天吃啥?”华红英真的有些纠结,硬着头皮就问了出来。 “吃啥?” “嗯嗯,这样,嘿嘿!” 华红雨意识到了华红英被自己哄住了,就咧嘴笑了笑,说道,“你甭说话,偷偷取一个布袋子,在每个箩筐里头抓上一点粟米,够你们熬上几天稀粥吃就行了,我做主,保管二大不会埋怨你的。” “好,好吧。” 华红英苦着脸应了一声,把背上的包袱取了下来,铺在地上,打开。 “小心点,甭说话。” 华红雨假装做贼一样,很有眼色的在四个箩筐上边各抓了两把粟米放在包袱上,然后示意华红英赶紧把包袱包好,背在背上。 随后,华红英猫腰悄悄地来到华红莲身旁,附耳把刚才的事情向华红莲小声说了一遍,看到华红莲的脸色不是很好,就别过头,悄悄地看向山谷口外面。 华红雨则悄悄溜到华遂梁身边,附耳将刚才自己瞒哄华红英的过程讲了一遍,再看华遂梁的时候,华遂梁老脸上的皱褶已经布满了,笑的比一个高明的鸡贼还要鸡贼。 山谷口外边的群殴还在继续,只是打锤的双方没有一开始那般激烈了,如果不是太昊亲眼所见,还以为大鸟跟狼小宝等人在假装打捶,打的是假捶。 不管是你来还是我往,都由之前的快准狠变成了慢动作,在自己不受伤且不伤害对方的前提下,还是打出了风声,惨叫声和谩骂声也变成了相互询问的声音了。 狼小宝谄媚一笑,“鸟兄弟贵姓?来自哪里呀?” 公野金皱眉,“狼兄弟,我叫公野金,来自黄泥洲北部草地,我观望兄弟你与我一样的修为,你咋的幻化成人形的?” 狼小宝窃笑,“嘿嘿嘿,公野金,你这个名字听起来就高大上呀!我先问你,你为啥突然带着你的手下来偷袭我们?” “咱们可是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了兄弟你?还望说出来听听。” 公野金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直说,“不好意思呀狼兄弟,我这是受制于青帝,同时听青帝说你们是他叫来的帮手,然后髿一热,就就动手了。” 狼小宝瞪眼怒哼,“哼,公野金兄弟,你错了,你被青帝给当枪使了,我才不是啥帮手哩。” 公野金皱眉,“那你跑来老龙口山谷做啥?” “嗨——” 狼小宝轻叹一声,如实说道,“青帝带着两个碎娃捉去了我的一群兄弟,如果不是我家小弟在罗盘城牛羊市上看见,我还不知道哩,我这带着一群小弟前来这里,就是想要抢回我家的那些兄弟。” “哦——” 公野金轻呼一声,似乎明白了事情的缘由,有些愤愤然地说道,“既然是这样,哪,咱们就不需要拼命了。” 狼小宝瞅了瞅公野金,咧嘴嬉笑着问道,“公野金兄弟,我观你修为不低,咋这么头铁的给青帝卖命哩?要知道,青帝可是一个凡人碎娃,观其气海可是空空如也的,一丁点修为都没有。” “唉——” 公野金苦着鸟脸叹了口气,“狼兄弟有所不知,青帝不知道吃了啥药,神识厉害的不行,趁我不备,用神识攻击了我的识海,我到现在髿还疼的厉害,你说我不跟你打捶,能说的过去吗?” “哦——” 狼小宝听罢轻呼一声,偷看了太昊一眼,眉头几乎都要皱成一个疙瘩了,随即趁着跟公野金错身的空档,悄声说道,“识海有远近,咱们只要远离青帝,就可以逃出生天了,要快!不然你我今晚都要挂在这里了。” “好吧。” 公野金轻点鸟头,回应道,“狼兄弟,记住,跑出去后记得给我说一下幻化人形的事情。” “知道了!” 狼小宝应了一声,马上仰头尖啸起来,“嗷呜——” 几乎同时,公野金盘旋升空,也跟着仰头尖叫了起来,“啾——” 正在假装打捶的双方顿时愣了一愣,马上就回过神来。 “弟兄们——” “走了——” 盘三和盘六带着小弟们后窜退步,随即低头猫腰,以最快的速度跑向来时的路。 “外外外——” “金老大的意思还有谁不明白?” 公野金二张嘴尖叫两声后,带着一众大鸟迅速盘旋升空,向北快速飞奔。 花狐笑着说道,“嘿嘿,青帝,这些家伙好像不打了,要跑路了。” “嗯嗯,我看也像。”黑闷娃憨憨地笑着点头应声。 白胖墩的小胖脸上明显挂满了遗憾,“嗨,我还没有看够哩,这些家伙咋就要跑路了呢?” 太昊没有说话,轻轻摇了摇头,感觉到识海没有啥不舒服的感觉,就试着用神识去沟通狼小宝的识海,没想到一下子就沟通了。 “啊——” “我的髿—— “啊啊啊,好疼啊——” 正在快速跑路的狼小宝两手捂头,冷不丁在地上翻了两个跟头,痛苦地尖叫了起来。 第58章 白眼骂人 “叫啥叫?” 太昊咧嘴轻笑了一声,用神识沟通道,“狼头领,不就是跟你沟通了一下神识嘛,你就这般不堪了?你还是六阶的修为实力吗?” 狼小宝都快要崩溃了,“啊啊,你是谁?我跟你有仇吗?啊啊啊,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来老龙口山谷口了,呜呜呜。。。” 盘三和盘六带着小弟们正好跑到了狼小宝身旁,听见狼小宝凄惨的哭叫声,尽皆面无血色的愣了一下,立时放缓了脚步。 盘三急忙打住脚步,向自己的小弟喊道,“五娃,新坪,赶紧把狼头领抬上跑路!” “啊?” “好!” 立刻有两个身体魁伟的小弟跑上前,一个抬头,一个抬腿,抬起狼小宝撒腿狂奔。 太昊并没有阻止五娃和新坪的动作,而是用神识向狼小宝说道,“狼头领,我就是你嘴里刚才跟公野金头领说的青帝,记住你说的话,不要害人,也不要来老龙口山谷口转悠了,这样对你不好。” “嗯嗯,记住了,我记住了,青帝大人,我再也不敢来这里了,呜呜呜。。。”狼小宝想死的心都有了,哭的格外凄惨。 神识攻击太突然了,也太疼了,虽然看不见也摸不着,但是能感觉得到呀,狼小宝不但感觉到自己的识海都快要炸裂了,更别提髿疼如刺的感觉了。 “嘿嘿嘿。” 太昊笑着收回了神识,然后用神识探查向山谷内。 只是一个呼吸,就用神识探查了一遍,太昊惊奇地发现,自己的神识与两个六阶的妖兽沟通之后,更是增长了一大截,看东西也看的更远了。 “呼——” 华红英长出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像大病初愈的样子,略带虚弱地嘟哝道,“那些金雕跟马匪终于跑走了,太他哥的吓人了。” 华红莲也跟着坐在地上,用神识看向山谷外,一脸的担忧,“也不知道那些家伙是真的跑了?还是假的跑了?” “姨姨,应该是真的跑了。” 黑闷娃挤了挤眼睛,憨憨地补充道,“我刚刚听见那个狼脸男人哭着说,他再也不来老龙口山谷口了。” 华红莲瞅了黑闷娃一眼,又看向花狐,轻声问道,“花狐,你也是这样看的?” “嗯嗯。” 花狐沉着小白脸,点头应道,“今晚上山谷口应该是没有危险了,至于明个有没有,只有到明个看过后才知道。” 华红莲还想询问,就被华红英打断了,“黑脸娃,这个小胖子是谁?”华红英说着伸手指了指白胖墩,一脸的嫌弃。 黑闷娃听罢,狠狠地瞪了华红英一眼,气呼呼地走到太昊身旁,一言不发,‘黑脸娃’三个字有些太侮辱人了,谁爱说话谁说。 白胖墩一听‘小胖子’三个字,马上就炸毛了,退后一步拉开打锤的架势,“哼——你才是小胖子哩!你一家子都是小胖子哩!还有,还有,你现在不太胖,等你生了娃以后,你就会跟个碌?一样,圆骨碌碌的胖,哼!” “你你你。。。你这娃是咋说话的?” 华红英须臾气噎了,瞪着杏眼一时说不出话来,想要伸手去打白胖墩,白胖墩已经麻利地溜到了黑闷娃身旁,没法去动手了。 意识到华红英吃瘪了,花狐急忙微笑着打起了圆场,用手捂住嘴不敢笑出声来,“嘿,胖墩,这是青帝的姨姨,不得乱说话的!嘿,嘿~” 太昊用神识看了眼山谷外,三百丈之内,已经看不到一个人影了,虚空也是,一个大鸟的影子也不见了。 随后深呼吸了一下,仰头对妈妈说道,“妈妈,咱们回去吧,这里没有危机了。” 华红英总算找到了说话的机会,抢在华红莲说话前开口了,“青帝,你只看到了眼前,没有看见远处跟虚空,地上没有了,还有天上哩?” “天上也没有了,公野金带着他的手下都飞走了。” 太昊用神识看了眼站在不远处楸树下窃窃私语的华遂梁和华红雨,随口应道,“至于他们明个来不来,我就不知道了。” 华红英立刻就被惊到了,有些语无伦次的问道,“你你你。。。青帝,你竟然认识那些大鸟?” 花狐害怕太昊照实说话,也害怕黑闷娃插嘴说话,便抢着说道,“姨姨,青帝之前不认识那些大鸟,是我们路过华家埠子东边的路口时,有两只大鸟不知道咋回事,忽然飞下来偷袭我们;” “然后,我们借助路旁大柳树的掩护,用石头回敬了几下,再然后,那两只大鸟就记恨上我们了,一路上来来回回的折腾了好多回,一直折腾到山谷口才停手的;” “你看到的那些大鸟,就是那两只大鸟叫来的帮手,至于那只领头的大鸟名字,也是在打锤的时候,那只大鸟很张狂地自报家门时,我们才知道的。” “哦——” 华红英轻呼一声,用手轻拍了几下胸脯,惊呼道,“嘛嘛呀!吓死我了,亏当你们三个碎娃机灵,要不然,早变成那些大鸟的食物了,唉嘘——唉嘘嘘嘘,真的要吓死我了。” 华红莲听完花狐的话语,也是惊得不轻,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在心里已经拿定了主意,‘以后再去罗盘城,不能让孩子们单独走路了。’ 黑闷娃哼哼道,“哼!要不是那群大鸟,那群马匪今晚上就在山谷口外头安营扎寨了,这应该就是青帝说的因祸得福吧?!” “嗯嗯,这个说法很妥当!”华红英看向黑闷娃,俏脸上少见的出现了微笑。 “不早了,回吧。”看到众人不再说话,华红莲自顾自说了句话,伸右手抱起太昊,就向茅草屋方向疾走。 花狐急忙拉上黑闷娃和白胖墩跟在身后,不疾不徐。 华红英看见三个碎娃都远离了自己,愣了一下,随即尬笑了一声,起身默默地跟在花狐身后,也是不疾不徐地走路。 路过大楸树旁边的时候,华红莲看了一眼圪蹴在楸树下草丛里头说悄悄话的华遂梁和华红雨,发现两人并没有抬头看自己,就冷着脸没有搭理两人,脚步放轻,把手里的扁担轻轻放在箩筐上,直接放轻脚步走了过去。 花狐看到华红莲的动作,就知道华红莲在心里排斥华遂梁和华红雨,微笑着向黑闷娃和白胖墩挤了挤眼睛,拉着两人放轻脚步,快速从楸树旁边走过。 紧跟在花狐后边的华红英却不敢不跟华遂梁打招呼,当路过箩筐旁边时,华红英先是把手里的扁担放在箩筐上,之后轻声问道,“大,你跟红雨现在回去吗?谷口外的大鸟跟马匪都跑走了。” “是,是真的吗?”华红雨直接问道。 “嗯,是真的。” 华红英伸手指了指已经走到五丈外的花狐,柔声说道,“那个叫花狐的碎娃刚才说的,她从来不说假话。” “好吧。” 华遂梁点了下头,走到箩筐跟前,拿起华红莲放着的扁担开始往一个箩筐上边的绳套上套,一边套一边沉声说道,“红英,明个你跟红莲最少得弄四袋子盐巴,好好弄上四天,估计就够交粮税的了,要不然,你俩就得多弄几天。” 华红英紧皱眉头,不高兴地说道,“大,以你的意思,你得拿个大锅叫我们炼盐巴,你也知道,红莲用的大陶罐一次根本就弄不了多少。” “你个死女子,事咋这么多的?” 华遂梁铁青着老脸沉哼一声,没好气地说道,“大陶罐一次弄不多,你跟红莲不会多弄几次?白天弄不够,你就现在去红石山开始弄,一个晚上再加上一个白天还不够你俩弄四袋子盐巴?” 华红英真的不想说话了,气呼呼地向茅草屋方向疾走,鞋底子踏在草地上发出‘咚咚咚’的响声暴露了生气的心思。 华红雨眼见华红英的脸色不是很好,就知道被气着了,急忙喊道,“红英,你甭着气,我明早一大早把家里煮饭的铜锅给你拿来,哦——?” 华红英没有回声,走的更快了,只是鞋底子不再发声了。 华遂梁好像被气着了,冲着华红英的背影怒道,“你个死女子,你红雨哥跟你说话哩,你咋不回一声哩?你是哑巴?还是说你是想气死你大我哩?” “气死了好!气死了好!” 白眼不知道啥时候落在了大楸树上的枝桠上,看到这里就大声嚷嚷了起来,“死了就一了百了,再不会去害人了!” “谁?谁在说话?”华红雨吓得急忙圪蹴在地上,抬起头四下里乱看。 “你是谁?看我不打死你?” 华遂梁又惊又气,把刚刚套好的扁担又抽了出来,仰头看向灰暗的虚空,肉眼却什么也没有看见,只好聚目凝神,用神识看向虚空,这才看清楚骂自己的是一只青羽鸟。 “你这个死青羽鸟,你有胆子你下来呀?”华遂梁挥舞着扁担,冲着楸树上大喊,“看我一扁担不打死你?” “你个死老头,你有本事你上来呀?”白眼扑扇着翅膀在虚空中盘旋,学着华遂梁的话语尖叫道,“看我放一股屁不臭死呢?” 华遂梁立时气得大叫,举起扁担不停地挥舞了起来,上蹿下跳的样子有些滑稽,“啊啊啊。。。你这个死鸟鸟,我要弄死你——” 华红雨的修为很差劲,只能用微弱的神识加肉眼在虚空中瞅了五个呼吸,才终于看清楚了白眼的身形,喘着粗气起身,尺算了一下举起扁担的高度和白眼在虚空中上下翻飞的高度,苦笑着摇了摇头。 “二大,甭费事了,你这样是打不到这只青羽鸟的,咱们还是收拾收拾往回走吧,再不走,回去就更晚了。”华红雨劝慰了华遂梁两句,就开始把手里的扁担往箩筐上的绳套中套。 “唉,人老了,连个青羽鸟都跑来欺负我,我这是做了啥孽了?” 华遂梁听了华红雨的话,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堪,安静了三个呼吸,也开始拿扁担往箩筐上的绳套中套,还忍不住自嘲了一句。 白眼却没有闲着,听罢华遂梁的自嘲声,立刻反驳道,“你个死老头,你做的孽可大了,你为了自己不值钱的老脸,不但不给青帝母子俩吃食,还想着法儿从这里偷东西,你的老脸呢?” “你这个死老头,你真不要脸,你为了你那个针尖一样大的自尊心,硬是害苦了两个女儿,没黑没明的去红石山炼盐巴,吃的却是草根和树叶,你的老脸呢?” “你这个死老头,你一点良心都没有。。。” 华遂梁想要反驳,奈何刚一仰头张嘴,‘你’字还没有说出口,就感觉到有一团热乎乎的东西掉进了嘴里,黏黏糊糊的,味道就像是熟透了的软柿子。 联想到正在虚空中大骂自己的青羽鸟,马上就知道是啥东西掉进嘴里了,恶心的立即张嘴就往地上唾,唾了好几口唾沫,还是感觉到不尽人意。 站在一旁的华红雨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看了眼还在虚空中盘旋大骂的青羽鸟,急急问道,“二大,你不会是嘴里落进了鸟屎吧?” “胡说啥哩?快挑上担子往回走!” 华遂梁不敢应承自己嘴里落进了鸟屎,匆忙收拾好扁担,弯腰挑在肩上,一个起身差点晃倒,这才知道两个箩筐内的粟米重量,咬牙鼓劲,使出灵力重新挑起箩筐,晃晃悠悠地向山谷口走去。 “嘻嘻,二大今个遇到对手了。” 华红雨窃笑一声,挑起箩筐晃了晃,紧跟在华遂梁身后,还不忘伸手向虚空中尖叫的白眼挥了挥手,那意思好像在说,‘青羽鸟,骂得好,继续骂!’ 白眼在虚空中翻了个白眼,不屑地骂道,“这个二货真逗,被我骂了还在向我示好哩,也不知道髿里头是不是哪啥了?” “外,死老头,你得老脸真厚,比山北城的城墙拐角还要厚,你是不是凭脸吃饭才活这么大年纪的?” “死老头,你咋不吭气哩?还不是我每句话都说到了你的心里去了,你才会这样乐滋滋的一言不发的?” “死老头,我问你话哩。。。” 任凭白眼如何样大骂华遂梁,华遂梁就是不说话,挑着担子急乎乎地向山谷口外走去。 好几次,华红雨都想抬头回骂上几声,都被华遂梁一个眼神给弄的没有心思了。 只是,大楸树距离山谷口不是很远,白眼飞上前去也没有马上几声,华遂梁和华红雨两人就挑着担子走出了山谷口。 “死老头,等下次遇见了,我非骂死他不可,太气人了。” 看着远去的华遂梁和华红雨的背影,白眼气得差点儿哭出声来,这还是有史以来白眼头一次骂人没有回声的事情。 “青帝,我虽然没有骂个痛快,但是我也给你出气了,你不用谢我。”白眼哭了一会儿,挥动翅膀擦了把眼泪,面向茅草屋方向嘟哝了一声,就飞向了柿子林方向。 在柿子林里的赤练果树旁,白眼的四个婆娘还在眼巴巴地盯着没有成熟的赤练果发呆哩。 “妈妈,咱们晚上吃啥?” 在茅草屋前,华红莲刚把太昊放在门前的地上,太昊就开口问道,“没有了大陶罐,这个小陶罐根本就煮不了多少桑树叶子。” “你那个软饼还有吗?”华红莲不好回太昊的问话,只好岔开了话语。 太昊伸手摸了摸背上的小包袱,苦着小脸说道,“我包袱里头没有软饼了,”说着看向走到身旁的花狐和黑闷娃,小声问道,“花狐,闷娃,你俩还有软饼不?” 花狐直接摆手说道,“我的吃完了。”又看向黑闷娃,问道,“闷娃,你还有软饼吗?” 黑闷娃就像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一样,低头顺眼,两手搓着手指头,喃喃道,“刚才在山谷口看热闹的时候,我跟胖墩把剩下的软饼吃完了,现在不说一个了,就是一丁点渣渣也没有了。” “你这个死孩子——” 华红英还没有走到众人跟前,声音就先到了,“你咋这么敬嘴的,你就不知道给姨姨我留上两张,你是想饿死我呀?死孩子,真没家教!” (敬嘴,西北方言,大意为爱吃东西、喜欢吃东西。) 第59章 摘枸杞充饥 太昊不想跟华红英说话,又害怕花狐和黑闷娃跟姨姨起冲突,就向两人摆了摆手,看向妈妈问道,“妈妈,晚上吃啥?” “要不。。。”华红莲红着俏脸看向走到眼前的华红英,试探着问道,“咱们还是摘些红枣垫一垫肚子吧?” 好在这时候天色灰暗,没有人会看见华红莲的脸红了,就算是看到了,也没有人会在意,因为这时候大家除了肚子饿,还是肚子饿。 “东边的那两个枣树上,只有树梢上还有几颗红枣。”花狐用神识看了眼茅草屋东边的矮树林,轻声提醒了一句。 华红英又吵嚷上了,“你这娃咋说话的?咱们前天晚上离开的时候,枣树上还有好多红枣哩,你说,这才过了两天,那些红枣都哪去了?” “是鸟鸟吃了?还是毛老鼠噙到窝里去了?还是说,这个山谷里头出现了妖怪,一口气就把红枣给吃完了?” (毛老鼠,西北人对松鼠的一种称谓。) 黑闷娃撇了撇嘴巴,哼哼道,“姨姨,我刚才看见你大跟你那个堂哥怀里鼓鼓囊囊的,圪蹴在楸树下,嘴里好像在唾枣核哩。” “你?” 华红英想要反驳黑闷娃说的话,奈何刚想开口,忽然想起来,自己刚才跟父亲和华红雨说话的时候,两人的嘴里就好像在吃啥东西,时不时地还往地上唾啥东西,嗯嗯,对了,唾的就是枣核。 看见华红英不再大呼小叫,华红莲思虑了一下,开口说道,“要不,咱们去枸杞林摘一些枸杞吃,吃完了就回来睡觉?” “好吧。” 华红英最先点头应声,“我好几天都没有过去吃枸杞了,也不知道现在红完了没有?落光了没有?” “应该还有一些吧?”华红莲也不敢肯定,只是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华红英已经疾步向枸杞树林方向走去。 “唉——” 华红莲苦笑着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向太昊四人摆了摆手,远远地跟在华红英身后,不知道在想些啥,眉眼有些苦楚。 在灰暗的夜色中,花狐等人没有说话,只是相视点了点头,默默地跟在华红莲身后,慢慢向枸杞树林方向走去。 雾气朦胧,秋风如梭,没有了白天的喧嚣,远远地就能听见溪水流动的声音。 正在行走间的华红莲忽然听见了溪水声,用舌尖舔了舔嘴唇,发现自己更渴了,打住脚步回头看向太昊,轻声问道,“太昊,你背上的陶罐里头还有清水吗?” “有!”太昊急忙上前,取下背上的小陶罐递给妈妈,“妈妈你喝。” 华红莲接过小陶罐,手中一沉,也顾不得询问清水的来源,急忙解开细草绳,扒开干荷叶,仰起头就是一通牛饮。 “咕咚咕咚咕咚。。。” 正在前头疾行的华红英忽然听见了喝水声,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急忙打住脚步细听,马上就忍不住了,转身冲华红莲跑来。 “红莲——” “你哪来的水?” “赶紧叫我喝上一口!” 说话间,华红英已经冲到了华红莲身边,伸手抢过小陶罐,急乎乎地仰头就是一通猛喝。 “咚咚咚。。。” 当华红英停下了喝水的动作,把小陶罐递给华红莲的时候,小陶罐里头已经是空空如也了。 “哎呀嘛呀——” “差点渴死我了!” “嘿嘿嘿,喝水的感觉真好!” 华红英也不管华红莲高兴不高兴,伸手一抹嘴巴,自顾自说着话,一转身,又快步走向枸杞树林方向。 太昊看出了姨姨的自私和妈妈的不高兴,急忙说道,“妈妈,你把陶罐给我,我一会再烧些清水,你先去摘枸杞吃。” “嗯嗯,嗯。” 一瞬间,华红莲心里的万般委屈尽皆化作了眼泪,又害怕被太昊看见,急忙仰起头吸了吸鼻子,随手把小陶罐递给太昊,默不作声地向枸杞树林方向慢行。 花狐上前两步,拉住了太昊,悄声问道,“青帝,姨姨这是咋了?我咋看见姨姨好像哭了。” “你是说我姨姨?” 太昊的注意力从小陶罐里面移出来,看向一脸神秘的花狐,眨巴了两下眼睛,反问道,“还是问我妈妈?” 花狐愣了一下,急忙用神识探查了一下华红英,吃惊地看见,华红英站在一棵枸杞树下,一边摘着枸杞往嘴里填,一边泪流满面。 这才明白过来太昊问话的意思了,原来是自己只看见了华红莲,而忽略了华红英。 “这个,有区别吗?”花狐红着脸,小声问道。 “有啊!” 太昊小声说道,“我姨姨是受了外公的气才哭的,妈妈是感觉到自己活的很苦,因此上,我要鼓劲为妈妈分担一些活计。” 花狐一听,太昊并没有指责自己,瞬间心情大好,微笑着说道,“好,我也给你分担一些活计。” “还有我,还有我。” 黑闷娃急忙挤到两人中间急急说道,“我力气很大的,我也能分担一些活计的。” 白胖墩生怕太昊忘记了自己的存在,也挤到黑闷娃身旁,插话说道,“青帝,我也能帮你分担活计的,你说啥就是啥。” 太昊静静地看了三人一眼,微笑着说道,“那好,花狐,你拿上陶罐去溪边打水,闷娃,胖墩,你俩去跟前的矮树林捡一些树枝,我捡石头在溪边搭一个简易灶台,一会好烧水用。” “好!”花狐应了一声,接过小陶罐直奔溪边跑去。 “好!” “好!” 黑闷娃和白胖墩各自应了一声,一前一后跑去了附近的矮树林,捡干树枝去了。 太昊转身,就准备去捡石头,就看见白眼闪身落在了左侧肩头,便笑着问道,“嘿嘿,我说白眼呀,你这骂人的功夫可是一流的呀!谁教你的?” “这个还用人教吗?” 白眼直接翻了个白眼,身子一斜,差点跌落肩头,急忙晃动身形站好,兴奋地说道,“只要在人族的埠子多溜达几回,多看看那些女人骂仗,看都看会了,根本就不用人教的。” 太昊斜着眼,看到白眼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马上就想起了白眼嘴里吐火球的事情,急忙问道,“白眼,那你从嘴里喷火的本事是哪里学来的?” “这个嘛?” 白眼立时有些懵了,想了想说道,“好像是跟着你进了这个山谷后,你给我吃了些野果子,我便能从嘴里吐火了,至于其他情形,我就不知道了。” “哦哦哦,” 太昊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忙说道,“你看我这记性,我差点忘记了,你是青凤一族的神鸟,等到修为实力够了,从嘴里吐火球就是家常便饭的事情,随意地不能再随意了。” “嗯嗯嗯,”白眼高兴地振了振翅膀,笑道,“哈哈哈,青帝你不说,我也差点忘了,我本是青凤一族的神鸟,这吐火球的事情本来就是家族传承嘛,哈哈哈。” “走,你给我说一说今天的新鲜事,我要去捡石头垒灶台去了。”太昊心里也很高兴,随口吩咐了一声,神识外放,开始在草丛里寻找合适的石块。 白眼则站在太昊的左肩头上,喋喋不休了起来。 “青帝,你不知道,我今个在溪水南岸发现了一种小鸟,名唤铁叟子,这种鸟竟然在溪水边吃一种名为陨铁的小石头,也不怕撑死了?” “还有一种小鸟,名唤雷雷兮,专门在溪水中寻找一种紫色发光的石头,然后抓起小一些的石头去南边的酸枣林找火狐狸换磁石,也就是能够跟铁陨石吸在一块的那种石头;” “雷雷兮换下小磁石后,就用小磁石在溪水边吸小铁陨石,然后拿上小铁陨石去窝里喂养铁叟子的幼鸟,等这种鸟长大后为自己所用。” 太昊捡了一块成年人脑袋大小的石头,感觉到草丛里这种大小的石头太少了,不如溪边多,便抱着石头往溪边走。 同时,也感觉到这种叫铁叟子的鸟很奇怪,就好奇地问道,“白眼,铁叟子有啥厉害的地方,可以说说么?” “嘿嘿嘿。。。” 白眼未说先笑,笑毕才说道,“青帝,你可能不知道,在溪水南边有一片草地,草地上的草长的跟粟米很似相,鸟儿都爱吃这种草的草籽;” “有一种长得跟鹅卵石一样的乌龟,就喜欢躲在这片草地里诱捕小鸟,尤喜生吃雷雷兮,而铁叟子就是这种乌龟的天敌;” “一旦乌龟遇见了铁叟子,那就是活到头了,你说,雷雷兮养着铁叟子的幼鸟做啥?” “哦哦哦,我知道了,你继续说。” 太昊笑着挥了挥手,把怀里的石头放在溪边一块大小相同的石头旁,给打好水的花狐说道,“花狐,你把水提到这里来,我在这里垒一个简易灶台。” “嗯嗯。” 花狐微笑着走到太昊跟前,把小陶罐放在地上,干荷叶和细草绳也放在一旁,就去附近搬了块石头过来,支好简易灶台,把小陶罐放在上面看了看,感觉到很合适。 “好了。” 花狐拍了拍手,看向太昊说道,“青帝,你去摘枸杞吃吧,我在这里等一会闷娃跟胖墩,等他俩把干树枝抱过来了,我点着火就带他们去枸杞树林。” “不用了,花狐,我跟胖墩回来了。”还不等太昊说话,黑闷娃的声音就从不远处传来。 太昊用神识看去,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各自抱着一捆干树枝走了过来,可能是遇到了什么高兴地事情,两人的脸上都挂满了笑纹。 亟待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走到跟前,把树枝放在地上,太昊和花狐急忙上手折取树枝,往简易灶台下面塞树枝段。 看看树枝段塞的差不多了,花狐这才拿出火镰石和火绒,准备打火。 白眼笑着说道,“嘿嘿嘿,花狐,你这打火的速度太慢了,看我的。” 说罢,一张嘴,一小团火焰直接飞到简易灶台下面的树枝段上,树枝瞬间被烧着了,腾起一股青烟,然后,火焰就包裹在小陶罐周围,发出呼呼的响声。 “咦——” 黑闷娃和白胖墩眼见白眼这样,都惊得轻呼一声,随后皱眉想了想,马上就释然了。 因为是真火加木火在烧水,不到十个呼吸,小陶罐里边的清水就烧开了,先是白气冒了出来,然后是水面翻滚了起来。 白眼张嘴一吸,把树枝上的火焰又吸进了嘴里,悄声向太昊说道,“青帝,不早了,我回去歇息去了,明个再会。” 说罢就麻利地腾空飞走了。 “呀——” 看到小陶罐下面的树枝一明一暗的冒着青烟,黑闷娃惊喜地说道,“这烧水的速度也确实太快了些!” “你脚挡哩?”花狐撇了撇嘴,一副你娃才知道的意思。 (脚挡,西北方言,大义为认为、以为。) 白胖墩沉声说道,“白眼嘴里吐出来的是真火,如果单纯用真火烧水,就陶罐里头这点水,估计也就是十来个呼吸的事情;” “再加上树枝所释放出来的木力之火,烧水应该更快一些才是,难道是。。。” “嘿嘿嘿。” 花狐笑着说道,“胖墩,你说的不错,确实是这溪水富含灵力的作用,才导致了烧水慢的事情发生。” 白胖墩有些疑惑,“这溪水中有啥灵力?” 花狐微笑解惑,“我跟青帝在溪水中发现了一种发光的石头,是紫色的,丹药大小,属于灵石的一种,只是石头里头所含的灵气有些弱。” “还有其他的吗?”黑闷娃眨巴着眼睛,问话有些急躁,“你们不要误会,我说的是石头。” “目前还没有发现。”花狐一语定音。 “唉——”黑闷娃的神情有些沮丧。 花狐看向太昊,挤了挤眼睛,说道,“不说了,去摘枸杞吃吧,全当是晚饭了。” 说罢,拉上太昊的衣袖率先走向枸杞树林。 黑闷娃与白胖墩对视了一眼,急忙跟在花狐身后。 饥饿的滋味太可怕了,尤其是胃里吐酸水的时候,估计一头猪都能吞下肚子里头,更别谈什么西北风和糟糠菜饼了。 枸杞树林有些大,花狐和太昊并没有去找华红莲和华红英,而是随意找了棵粗树跳上枝桠,就各自伸手开始摘枸杞吃了起来。 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一看,也各自找了棵枸杞树,跳到树桠上,疯狂地摘枸杞吃,吃相有些不太好看,但是不影响填饱肚子。 两刻钟后,当四个人都感觉到快要吃撑的时候,就听见华红莲在矮树林里头喊太昊的名字,“太昊,你在哪里?回去睡觉了。” “知道了——” “妈妈,你先跟姨姨回去。” 太昊急忙应了一声,随后补充道,“我们晚上去山洞里头睡觉。” 华红莲轻声说道,“好吧,安危第一。” “知道了,我们会注意的。”太昊小声回应。 之后,在听见华红莲和华红英说说笑笑的声音远去之后,太昊四个人又吃了一些枸杞,感觉到肚皮真的有些撑了,才跳下树桠。 花狐走到简易灶台跟前,拎过小陶罐放在地上,拿起一旁的干荷叶抖擞了一下,麻利地封好陶罐口,绑好细草绳。 查看了一下简易灶台内没有烧完的树枝,感觉到树枝彻底熄灭了,方才走到太昊跟前,说了声“走吧”,四个人就默不作声的往茅草屋方向走去。 连续折腾了两天,除了白胖墩,太昊和花狐以及黑闷娃三人都感觉到有些头昏脑涨,就想着马上躺在地上睡觉。 昨天晚上虽然都在简易马车的车厢上睡了一会会,但是都被狼小宝等人不死不休的追击状态给惊到了,再加之今天一整天的激烈折腾,真的很乏人的。 第60章 夜探山洞 一 走到半道的时候,细心的花狐忽然问道,“青帝,山洞里头有稻草吗?你不要多心,我问的是能够睡觉的那种,野草也行。” “好像没有。” 太昊急忙用神识向不远处的山洞里边探查,发现山洞里头除了自己跟妈妈堆放的干树枝,还是干树枝,根本就看不见稻草和野草的影子,不由得苦笑道,“嘿嘿嘿,稻草就不要想了,我咋把野草给忘了。” “到底是有?还是没有?”黑闷娃急忙插话问道。 “没有!” 太昊看都没看黑闷娃就应声摇头,沉声说道,“稻草,野草都没有。” 花狐有些尴尬,急忙提议道,“那个,咱们就每人拔上一些野草,够自己往地上铺着睡觉就行了。” “好吧。” 黑闷娃和白胖墩有气无力地哼哼了一声,就开始动手在地上薅野草。 太昊也没有落后,只是动手拔了两把野草,就被花狐给拉住了。 “青帝,你把陶罐提上,我来拔野草。” 花狐不由分说,一把将小陶罐的提绳塞到太昊手里,就动手拔起了野草,速度比太昊快多了。 太昊无奈,只好尬笑着站在一旁,观看花狐三人拔草。 功夫不大,花狐就拔了一大堆野草,小手一挥,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条手指粗细的藤蔓,把野草捆成了一大捆。 再看黑闷娃和白胖墩,哼哧哼哧地埋头弯腰还在费力拔草,两人合起来也没有花狐拔的野草多,但是已经足够一个人铺在地上睡觉了。 “闷娃,胖墩,你俩拔的草够了,打捆走吧,再不走就要在这里睡觉了。”花狐催促了一声,扛起草捆,向太昊点头微笑了一下,就向山洞方向走去。 太昊提着小陶罐急忙跟了上去。 “花狐,青帝,等等我俩。” 黑闷娃急了,急忙把野草收集到一块,捏起两把野草粗略地拧成草绳,给野草打捆。 白胖墩有样学样,也跟着把拔好的野草收集起来,捏了两把野草拧草绳,把野草打成捆扛在背上,跟在黑闷娃身后,快步向花狐追去。 待四个人绕过崖壁下的灌木丛走进山洞后,还是细心的花狐放下草捆,拿出火镰石和火绒,先在洞口拢了一堆火。 随后,在火光的照耀下,花狐在干柴堆中找出来五根松明子,拿着两根在火堆上点着,把一根插在洞壁上,拿着另一根走进了山洞里边察看地形。 太昊虽然在山谷内呆的时光比花狐久,这个山洞也进来过十几次,但是并没有在山洞里头察看过地形,每次跟在妈妈身后,只要是放下干树枝捆,就急着往外跑。 为了弄清楚山洞内的样子,太昊就好奇地跟在花狐身后,想要看个究竟。 黑闷娃和白胖墩也想看个究竟,就跟在太昊身后,一人手里还拿了一个手臂粗细的棍子,以防万一。 山洞口内的情形就如同陕北民间的土窑洞一般无二,很像是人为开凿而成的,丈二宽,三丈六尺长,洞内由于长期没有人和动物居住,洞壁不但黑,而且上面还挂满了蜘蛛网和树根样的东西。 在里边黑乎乎的洞壁上,隐隐有一个门洞样的图形。 “这里好像是一个石门?!” 花狐举着火把,打量着门洞样的图形,伸手在上面敲了敲,立刻有空洞的声音发出,急忙说道,“青帝,咱们找一找,看看能不能找到啥机括,可以打开这个门洞。” “好。” 太昊应了一声,就开始聚目凝神,用肉眼加神识在洞壁上察看了起来,随即就惊讶地发现,自己的神识竟然无法穿透这个洞壁和所谓的石门。 黑闷娃也没有歇着,对白胖墩说道,“胖墩,你眼尖,你看一下,这个门洞的机括在哪?”说罢,就用手里的树枝在洞壁上一阵乱戳乱划。 “嗯,额?我看一下。” 白胖墩应了一声,就捡了一根细树枝,圪蹴在门洞样图案前的空地上,用细树枝这里戳一戳,那里戳一戳,寻找起门洞的机括孔洞。 忽然,白胖墩手里的树枝戳进了洞壁下一个空洞里边,伴随着“咯嗒”一声轻响响声,门洞样图形的一扇石门在轻轻地晃了晃。 黑闷娃试着上前伸手推一把,然后,石门就打开了。 “哦,真的是一个石门!”伴随着黑闷娃的惊呼声,花狐的眼珠子都快要跳出来了。 “快看看,里头都有些啥?”白胖墩跳起身兴奋地催促道。 花狐用神识探查了一下,惊喜地说道,“嗯嗯,里头是一个通道,大概有三丈多长,再往里暂时看不清楚。” “那咱们快进去吧,别等了。”黑闷娃说完,就想冲进通道里头,被白胖墩伸手给拉住了。 “闷娃,不急,看看再说。” 白胖墩瞪着眼睛仔细打量着通道里边,并劝慰道,“这个石门好久没有打开了,说不定里面还有害人的机括跟陷阱呢。” “胖墩说得对,一切以安危为主,咱们慢慢往里头走,有啥不对马上提出来,哦?” 花狐打着火把一边往通道里头走,一边吩咐道,“尤其是闷娃,胖墩你看紧闷娃,可别无缘无故地给受伤了,青帝,你跟紧我!” “嗯嗯。”太昊点头应声,很小心地走进通道。 黑闷娃不耐烦地说道,“花狐,你的话真多,都快赶上我妈了,每次我出门狂,我妈都要说上半天话,说的我髿都要疼了。” “嘿嘿嘿。” 白胖墩发笑,“我还是头一次跟你们涉险哩,想想都高兴。” 穿过这个不算太长的通道,眼前就出现了三个大了一圈的甬道,分别通往三个方向,即西北、正北、东北。 “这这这。。。” 看着眼前这三个甬道,花狐有些犹豫不决了,不知道先走哪一个甬道好了。 黑闷娃瞪大眼睛提议道,“照我说,咱们随便挑一个甬道走进去就行了,然后再挑一个。。。” “闷娃,你这个想法很危险。” 白胖墩直接打断了黑闷娃的话语,说道,“咱们头一次涉险,根本就不知道这三个甬道通往哪里?也不知道甬道里头有没有危机?” “在甬道里头盲目乱跑,有很大概率会涉险,况且咱们还都是碎娃,根本就没有自保能力,也没有自救的能力,一旦涉险哪啥了,就永远哪啥了。” 黑闷娃不高兴地看向花狐,哼哼道,“花狐,你的修为实力比我跟胖墩都高,你用神识看一下,哪个甬道可以进入?哪个不可以进入?” “嗯嗯,我正在看,先甭说话。”花狐点了下头,眉头都快要皱成一个小团子了。 太昊没有说话,但不影响神识探查甬道。 通往西北方向的甬道内黑雾弥漫,没有任何动物和虫子的足迹,有的只是人族成年人散乱的脚印,脚印上面已经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灰尘。 看来,之前经过甬道的人族成年人已经过去很久了,以灰尘的薄厚看最少有一年了。 甬道顶和甬道壁不是很光滑,有人族使用的镢头和铜铲使用过的痕迹。 洞壁每隔三丈六尺远就有一个壁龛,壁龛不大,约有成年人脑袋大小,只是里头空空如也。 太昊猜测,这些壁龛可能是人族放东西的地方,至于先前放的是啥东西就不知道了。 太昊还想往里头延伸神识,奈何自己的神识最远只能在这个甬道内看到四百八十丈远,连五百丈都够不到,只好收回神识,看向正北方向的甬道。 正北方向的甬道内充满了雾气,跟老龙口山谷内的雾气很像,就是一种白雾,只是白雾很浓,越往里头越浓,直接影响了神识外放和眼神。 在看到三百六十丈远的时候,就无法再向里头探查了。 这个甬道内的气息很凉,不管是洞壁顶上还是两侧,都挂满了薄冰,尤以洞壁顶上为最。 太昊用鼻息轻探了一下这种薄冰,惊奇地发现,薄冰中竟然释放出一股淡淡的香味儿,跟蟒蛇洞穴里头洞顶上凝结的薄冰味道很像。 于是,太昊想也没想,就立刻断定,正北方向这个甬道直通跟黑闷娃妈妈打架的那个蟒蛇巢穴,是不能进入的。 “呼——” “呼呼——” 在长出了几口气之后,太昊又用神识探向东北方向的甬道。 这个甬道内充满了紫气,真的是紫气,就跟溪水中捡到的那几颗发光的紫色石头一样,有紫光从甬道里头散发。 紫气也是越往里头越浓,最里边的紫气浓郁的有些吓人。 太昊想用神识向甬道里头延伸,可惜只延伸了一百二十丈远,就被紫气给遮掩并阻挡住了视线。 “是啥东西这么厉害?竟然阻挡住了我的神识?”太昊想了想,收回了神识,看向花狐。 花狐红着小白脸,尬笑道,“嘿嘿嘿,青帝,这三个甬道,你用神识探进去多远?西北方向是黑雾,我探进了三百丈远;” “正北方向是白雾和薄冰,我探进去二百四十丈远,东边是紫气,我只探进去六十丈远,就被啥东西阻挡住了神识。” “嘿嘿。” 太昊依旧是尬笑满脸,为了不打击到花狐的自尊心,太昊不敢说真话,尴尬地笑道,“我跟你差不多远,看到的情形也是一样的。” “哪?咱们要进哪个甬道好呢?”花狐有些犹豫,试探着问道。 太昊微笑,“嘿嘿,要想没有危险,还能有些收获,我认为,进东北方向这个甬道能好一些。” “行,那就进这个甬道吧!”花狐立刻附和道,随即看向黑闷娃和白胖墩。 黑闷娃马上应道,“青帝说得对,就进东北方向这个甬道。” 白胖墩点头微笑,“我没有异议,青帝说啥就是啥。” “那好,就进东边这个甬道,我打着火把走前头,青帝跟我身后,闷娃跟胖墩你俩走后头。”花狐冷着小白脸吩咐了一声,就打着火把走进了东北方向的甬道。 太昊紧跟在花狐身后,不紧不慢地走着。 一进入甬道,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清凉的气息,直入心肺,就连身上的毛孔都感觉到舒服极了。 太昊没有自我陶醉,而是将吸入鼻孔的气息运用唾沫利落地咽下肚子,轻轻感觉了一番,这种紫气就跟白眼给自己的那种上古丹药的药力转化过后的紫气很是相像。 随后,太昊就大口呼吸了起来,并将吸入口中的紫气直接吞入气海之中,咽下唾沫带动紫气在小周天中运转了起来。 这一运转,马上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周身的毛孔随即大开,伴随着太昊的呼吸,竟然很自然地吸入了大量紫气,并入各个经脉中自行运转了起来。 “呃?” 太昊愣住了,不知道这样好不好,会不会给自己的身体带来不适? 想要用意念阻止经脉运转,奈何识海也在通过还没有闭合的天灵盖软骨处和眉心处疯狂吸收周围的紫气。 且越往甬道里头走,气海和识海吸收的紫气越疯狂,疯狂到太昊除了机械一样的往前走路,啥也做不了了。 太昊没有被吓住,而是好奇自己的身体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形,会不会在花狐和黑闷娃以及白胖墩三人身上也出现? 于是,太昊用肉眼先是察看了一下花狐现在的身体状态,发现花狐一切安好,除了大口呼吸空气中的紫气外,并没有出现什么不好的情形。 随后,太昊不死心地又察看了黑闷娃和白胖墩的身体状态,发现两人跟花狐一样,也是在大口呼吸空气中的紫气,并没有出现什么不好的情形。 越往甬道里头走,空气中的紫气越浓郁,及至四个人走到一百二十丈远的地方时,太昊才发现甬道在这里豁然增宽增高了。 眼前散发浓郁紫气的地方原来是一个大水池子,池中的水是深紫色的,池水中间长着九株紫色的莲花,有三朵正在开放,其余六朵含苞未放。 空气中浓郁的紫气就来源于三朵开放后的莲花所散发出来的香气,香气扑鼻,沁人心肺。 一时间,花狐和黑闷娃以及白胖墩三人都凑到池子边,一边伸长脖子使劲地吸着空气中的香气,一边伸手撩着池子中的紫水玩耍。 小脸上都是一脸痴迷的样子,就像酒鬼遇见了千年好酒一般,眯缝着眼睛,伸长了鼻子,耷拉着舌头。。。 太昊想要阻止花狐三人,奈何自己也是身不由己,识海中有一个念头一直在催促自己,跳下池子,摘下荷花,吃掉荷花和莲藕。 因为太昊弄不清楚池子里头的荷花有毒没毒,心里就生出了强大的意志,死死地在花狐身旁打住了脚步,不让自己往池水中迈步。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呼吸,也许是一刻钟,也许是一个时辰。 太昊感觉到自己的识海在增长到十二倍大小的时候,终于停了下来,神识也回归到了原来的状态。 气海也是,伴随着识海的回归,气海也不再疯狂吸收空气中的紫气,虽然全身的经脉还在飞速运转,但是不影响气海回归识海的掌控之力。 趁着识海的清明,太昊用神识试着向池水中探查了一下,惊讶地发现,池水底下竟然暗藏着一只巨龟,身体竟然比自家的茅草屋还要大上五倍。 “这家伙应该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呢?”太昊连想了一下自己进来的甬道大小,又看了眼池子里头的甬道大小,心里很是疑惑。 巨龟忽然化形,迅速冒出池水,身形一晃就站在了太昊眼前三尺远的水面上,变成了一个白发苍苍的人族老头,甲字脸,白眉白须,却面色红润,就是眼睛和鼻子小了一些,嘴挺大的。 老头身高五尺,驼背,着一身紫色服饰,看不出衣服的质地和材料,白发用干荷叶拧成的细绳子随意地绑在头顶,穿一双鹿皮短靴。 左手提着一个药葫芦,细绳也是用干荷叶搓成的,右手中的拐杖跟酸枣树的树干很像,不到三尺长,也许是用手经常抓握摩擦的多一些吧,看起来很是光滑,发着淡淡的紫光。 第61章 夜探山洞 二 “你叫青帝,对吧?” 巨龟幻化的人族老头在仔细打量了太昊十个呼吸之后,才开口说话,“你可以叫我老龟,老就是老龟的老,归嘛,就是归家的意思,可好?” 太昊并没有回话,而是冷着小脸死死地盯着老归的眼睛,犹豫了几个呼吸,轻声问道,“老归,你是咋的进来这里的?是以刚才的龟形?还是幻化成现在的人族形状?” 老归笑了笑,笑得长眉和胡须都在颤抖,眯着左眼,瞪大右眼说道,“嘿嘿,我本是雍湖里头的镇西龟,在燧人的先祖跟壤人的头领争权夺利的时候,我的修为就已经达到了筑基境界,因此上姓土的叫我,我就帮了壤人头领的忙;” “后来,燧人的先祖纠集了好多妖兽和大鸟占领了这一片土地,就开始到处报复之前帮过壤人头领的人和孤仙,我因为害怕,就躲在了这里;” “算算时光,燧人掌控这片大地的世事应该到了八万六千四百七十二年了,唉,我也从一个年轻娃变成了迟暮老头,可惜我当年的一身抱负了。” “你一直都躲在这里吗?”太昊有些惊讶,好奇地问道,“你就没想过出去狂吗?” “哈哈,哈哈哈?”老归笑的有些悲凉。 少顷,老归敛住笑意,用衣袖擦了把眼泪说道,“青帝呀,你还是太碎了,这个世上有好多事情,你现在看不明白,也想不明白,等你有一天长大了,所有的事情你就能明白了。” “嗯嗯,我知道,就是,就是你现在又跑出来了,这不危险吗?”太昊听完老归的话语,总感觉到老归说的有些答非所问,只好直白的询问。 “呵呵呵。” 老归笑的有些勉强,悠悠说道,“过去我不敢出来,是我怕死,现在我出来了,是因为这燧人的天地气数快要尽了,你可明白?” “不明白。” 太昊摇了摇头,小脸上尽量做出一副木然的样子,好在老归口里多套一些话语,因为老归所说的话太新奇了。 “哎——” “我这样说吧,咳咳。” 老归错误地认为太昊真的没有听明白自己说的话,叹了口气,翻了个白眼。 咳嗽了一声后,恨声说道,“这一个部族就好比一棵树一样,一开始是寸把长的小树苗,不管是谁都能踏上一脚,厉害一些的会咬上一口;” “当小树苗长到一定粗细,比如说碗口粗的时候,就有了气势,不论是谁,想踏一脚或者咬上一口,都非易事;” “当小树长到一人合抱或者两人合抱的时候,就开始有了杀戮之势,开疆拓土,争夺风水,抢夺土地,几乎跟吃饭喝水一样容易;” “可是,当很多年后,树心长空之后,这棵树便逐渐失去了生机,即就是没有外力所干扰,这棵树也活不长久的,你这下明白了吧?” 太昊听罢,忍着没有笑出声来,用手捂住嘴巴点了点头,应道,“好像明白了一点点,只是,这跟我有啥关系哩?” “你你你。。。” 老归似乎被气着了,伸手哆嗦着想要指着太昊说话,皱了皱眉,又把手缩了回去,不知道心里在想些啥。 五个呼吸之后,老归瞪大眼睛看着太昊,哼哼道,“青帝呀,你叫我老归说你啥好哩?如果不是为了你,为了日后这片天地能更好地改天换地,你认为我会从这个灵水池子里头跳出来吗?哼,哼哼哼。” 太昊皱眉沉思了一下,柔声问道,“老归,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就说你现在有啥好东西给我,然后想叫我做啥就行了;” “你也知道,现在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我是个碎娃,睡觉很紧的,咱们也就不要打哑谜,相互浪费时光了,对不?” “咦?哈哈哈。。。” 老归听完太昊的话,只是稍稍愣了一下,马上就仰头大笑了起来。 少卿,老归打住笑意,要笑不笑地看着太昊,咧嘴说道,“青帝呀,我没看出来呀,你真的是一个机智的人,好了,咱们不说闲话了;” “这个灵水池子是护卫这个山谷的九宫大阵的阵眼所在,这九朵紫莲就是大阵需要的灵气所在,青帝,我要说的是,你可以随意摘上三朵莲花吞食,增强你的气海;” “估计你也发觉了,你吸取了好多灵气,你的气海一点儿变化都没有,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你的气海太过庞大了,大到你无法想象的地步,需要海量的灵气才能够注满。” 太昊听到这里愣住了,急忙挥手打断了老归的话语,“停,停停,停停停!” “青帝,咋了?”老归有些愕然,“是我哪里说错了?” “你说的气海,是不是都很大?” 太昊咬了咬牙,问道,“还是说,只有我的气海很大?无边无际的大?” 老归苦着老脸假装思索了一会会,咬牙说道,“一般来说,不管是人族修士还是妖族修士,气海的大小都跟修炼的天赋和快慢有关,可是,你的气海却很特别,是与生俱来就大的没法说;” “因此上,不管你是吞食海量的丹药还是灵气,一时半会都没法改变你的气海;” “而气海就跟人的肚子一样,比如,人家一顿吃上半碗粟米粥就饱了,而你得吃上十二碗粟米粥才算垫了个底,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太昊沉着小脸,心情很是沉重,点头应道,“嗯嗯,嗯,我听明白了,你继续说。” “哈哈哈哈。。。”老归笑了,笑的很开心。 少顷,老归敛住笑意,伸手指了指池子中间的紫莲,说道,“青帝呀,我老归今日送你三朵紫莲,就是助你的气海中能有紫气垫底,在你以后的修行路上能有一番作为。” 说罢,老归挥了挥左手,有三朵含苞未放的紫莲连带着莲藕和茎叶,就径直飘到了太昊眼前。 看着眼前差不多跟自己脑袋大小的三朵全须全尾的紫莲,太昊眯了眯眼睛,心里还在想着怎么吞吃的时候,一张嘴刚要问话,就见眼前紫光一闪,三朵紫莲就要飞进了嘴里。 太昊吓了一跳,急忙伸手抱住三朵紫莲,张嘴对着一朵紫莲就大口大口地啃了起来。 不肖十几个呼吸,一朵紫莲就被太昊吃进了肚子里。 太昊感觉了一下,肚子里边清清凉凉的,有一股很爽的感觉,并没有之前吃野果子的那种火烧火燎的感觉。 只是为了以防意外,太昊还是用唾沫引导肚子里的清凉之气进入气海之中,顺着小周天循环了十二圈,便又开始吃第二朵紫莲。 老归看到太昊直接吞吃紫莲,气得浑身颤栗,就连右手中的拐杖都掉落池水中了,口中发出“你你你”的声音,不知道说什么话好了。 太昊没有搭理老归,迅速把第二朵紫莲吃完,依照前法,用唾沫带动肚子里的清凉之气进入气海,又在小周天运转了十二圈。 接着又开始吞吃第三朵紫莲。 只是,这次吃进肚子里的紫莲不再是清凉的灵气,而是火烧火燎的灼烧之气。 太昊飞快地吃完第三朵紫莲,就开始用唾沫带动灼热的气体进入气海,开始顺着小周天运转。 同时,太昊吃惊地发现,从气海里边向下向后穿行的灼热之气不再是之前那种拇指粗细的了,而是变成了自己手腕粗细一般的紫气。 紫气运转时给人的感觉依然是非常胀痛的,且夹杂着火烧火燎的感觉,仿佛瞬间就会烧坏经脉。 只是一刹那间,太昊就感觉到全身都在冒汗,尤其以头上最多,就好像下雨一般。 “呃?” 太昊想要叫喊,刚一张嘴,就看见老归手里拿着一枚紫色的丹药隔空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嗯?” 太昊瞬间瞬间愣住了,不知道如何是好。 因为太昊自认为自己与这个老归现在只是萍水相逢,还没有熟悉到相互信任的地步,更不知道老归塞进自己嘴里的丹药有没有毒。 还是老归人老成精,咳咳,说错了,老归本来就是一个老龟精。 眼见太昊站着发呆,老归急忙笑着说道,“青帝,你还等着做啥?赶快把丹药吞下去呀,再喝上几口池中的灵水,让那三朵紫莲所散发出来的紫气正常发散在你的气海里头,要不然,火烧火燎的感觉会很痛苦的。” “嗯?好好好。” 太昊来不及多想,急忙咬碎丹药,用唾沫混合后咽下肚子里,随即就感觉到,这枚丹药所散发出来的气体比刚才第三朵紫莲还要烧灼,就好像自己吞吃了大量岩浆一般。 “咳咳。” 太昊看了老归一眼,发现老归这时候正在看着自己偷笑,虽然心里很是气恼,但是也没有机会去搭理老归。 为了不让自己深陷灼热的苦恼,太昊急忙用唾沫带动肚子里头的岩浆般的灼热气体进入气海之中,与三朵紫莲所生成的气体混合在一起,共同在经脉中运转了起来。 当灼热之气在经脉中运转了三十六圈后,太昊才感觉到身上的经脉不再有那么疼痛烧灼了,就圪蹴在池子边,伸手拘水。 先少少的喝了一小口灵水,用舌头品尝了一下,发现这池子里头的灵水竟然比山谷里的溪水还要甘甜,并没有什么异味。 于是,就假装放开了手脚,拘起池水很优雅地一小口一小口喝了起来。 不知不觉中,太昊感觉到自己喝了有两陶罐池子水,也就是老归的洗澡水,依照往常的经验,喝了这么多的池水,估计肚子早该撑着了。 谁知道太昊起身摸了摸肚子,肚子里头一点水胀的感觉也没有。 “哈哈哈。。。” 看到太昊这样,老归忍不住又大笑出声,笑完了还不忘指点两句,“咳咳,青帝你这也太会开玩笑了,我都说了,你喝的水是给气海里头喝的,你用手摸肚子是咋回事?难不成这灵水还能喝进肚子里不成?” “嗯嗯,谢谢老归,是我想岔了。”太昊闹了个大红脸,为了缓解尴尬,将目光看向别处。 也就在这时候,老归一挥手,将太昊放在池子边沿上的三棵莲藕茎秆又移到了之前生长的地方,然后拍了拍手,右手轻挥,抓取池水里的拐杖,很悠闲地走到池子沿上,静静地打量着太昊身上的气息。 太昊依旧没有搭理老归,先是看了眼还在继续喝水的花狐三人,发现身体都没有异样,就用神识探进自己的气海内看了一眼,依然没有看到自己的气海有什么变化。 随后,太昊不死心地用神识探查了一下全身的经脉,发现刚才灼热的气体穿行而过后,所有的经脉都粗大了许多,也坚韧了许多,给自己的感觉就是力量好像大了许多。 看来,老归给的三朵紫莲和一枚丹药也不是没有好处的,接下来,就看老归想开口讨要些啥东西了。 看到太昊依然没有开口说话的样子,老归终于等不住急了,开口问道,“青帝,你现在感觉到气海有啥变化没有?” “没有。” 太昊轻轻地摇了摇头,略带幽怨地神情看了老归一眼,说道,“就是感觉到身上的经脉好像被刚才的大火给冲大了,到现在还有些烧疼,很不舒服。” “气海也没有变化?” 老归凝目聚神,用神识看向太昊的气海,足足探查了十二个呼吸后才收回神识,苦着一张老脸,自语道,“咋会这样呢?咋会这样呢?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老归,你没事吧?”太昊有些担心起老归了,皱眉问道,“你有啥心事,不妨说给我听,也许我能帮上你哩?” “咦?真的吗?” 老归听罢,马上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太昊,“青帝,说真话,你可不能骗我?” 太昊瞪了老归一眼,做出略带生气的神情说道,“老归,咱俩虽然是头一回认识,但是,我哪句话骗你了?你给我的紫莲和丹药都是你自愿给的,我又骗你啥东西了?” “嗯嗯,还真是!” 老归的老脸上涌现出了少见的尴尬笑纹,咧嘴干笑道,“哈哈哈,青帝,我是个大老粗,说话比较直白一些,你可不要见怪哦,我是这样想的;” “我苟在这里偷偷地修炼了八万六千四百多年了,修为已经达到了渡劫状态,虽然这里有九宫大阵护着,不怕雷劫,但是终究我还是要渡劫飞升的;” “我想,你能不能把你小陶罐里头的清水给我喝上一些,这样,我在渡劫的时候,就不怕电闪雷击了,好不?” “嘿嘿嘿。。。” 太昊笑了,“我还当是啥要求哩,原来是这,嘿嘿嘿,你现在就喝吧,喝完了我有空再去溪边打水烧上一罐。” 说着话,太昊就从背上取下小陶罐放在地上,解开细草绳,拔开干荷叶,把小陶罐端起来递给老归。 此时的老归已经高兴的浑身哆嗦了起来,接过小陶罐,仰起头,一口气就喝光了里头的清水,然后咂吧着嘴巴,把小陶罐递给了太昊。 “啧啧啧。。。” “这水真香啊——” “我有好多年没有喝过这么香甜的清水了——” “谢谢青帝!谢谢青帝!” “你可帮我大忙了,哈哈哈。。。” 老归说罢,身形一闪,身影已经到了池水的另一头,也就是另一头的甬道里头。 随后,有声音从那个甬道里头飘了出来,“青帝,这里就交给你了,池水中的六朵紫莲,你的三个小伙伴一人可以吃上一朵,留下三朵给阵眼补充灵气就足够了;” “过几天你跟妈妈东去逃难,一路上不管发生啥事情,你必须去洽川,壤人头领有两句谶语,苟到洽川,世事变天——” 太昊不明白老归说的谶语是啥意思,只知道老归要去渡劫了,就大声应道,“知道了,谢谢老归——” 随后,太昊用干荷叶给小陶罐封好口,背在背上,对花狐说道,“花狐,你去池水中摘三朵紫莲,你跟闷娃和胖墩一人一朵,这紫莲吃了可以补充气海里头的紫气。” 第62章 夜探山洞 三 此时的花狐和黑闷娃以及白胖墩如梦初醒,爬起身四下里看了看,这才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很大的水池子边沿。 池子周围是洞壁,长满了各种灵药和灵草,洞壁延伸到上边,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穹顶,暂时看不出来是人为挖掘的,还是自然生成的。 这里的空气中充满了浓郁如泥的紫气,水池子里确实有六朵紫莲,散发着淡紫色的灵光。 “好!” 花狐没有多想,聚目凝神,飞快地跳进池水中,踩着水面迅速跑到紫莲跟前,伸手麻利地摘了三朵没有开放的紫莲,又返身迅速跑回了岸上。 黑闷娃有些惊讶,“这这这。。。这池子里头的水是结冰了吗?脚踏上去怎么看起来纹丝不动?” 白胖墩也很吃惊,但似乎看出了门道,沉声说道,“闷娃,这水没有结冰,只是灵气太过浓郁,凝结在水面上,不容易让人陷下去。” “闷娃,给你一朵!” “胖墩,这一朵是你的!” “啊呜——” 花狐给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一人发了一朵紫莲,在两人目瞪口呆的神情中,抱着属于自己的那朵紫莲大口吞吃了起来。 “咯喳咯喳。。。” 听见花狐口中发出清脆的咀嚼声,黑闷娃顿时回过神来,伸手拽了白胖墩一把,就急不可耐地啃食起怀里抱着的紫莲。 “吸溜溜——” “咯喳咯喳。。。” 白胖墩反应过来后,也跟着大口吞吃手中抱着的紫莲,动作一点儿也不含糊,且吞吃的速度似乎比黑闷娃还要快。 太昊目测三人吃完紫莲,就不再继续看护三人,而是用神识在池子周围探查起来,像这么浓郁的紫气,周围的洞壁上不可能不生长灵药灵草? 还真让太昊猜对了,在池子周围的洞壁上,几乎长满了灵药灵草,只是大多数太昊不认识,太昊唯一认识的一种灵药,就是仙人芍。 因为在山谷里和老林子边缘地带,华红莲带着太昊采挖过这种药草的根茎,不管是用水煮粥吃还是在火堆里头烧着吃,味道都比其他草根香甜。 于是,太昊没有客气,直接从地上捡起黑闷娃带进来的那根粗树枝,走到一株藤蔓比较长的仙人芍跟前就采挖了起来。 当花狐三人吃完紫莲并将紫莲所发散的灵气收进气海,在经脉中运转了十二圈之后,一睁开眼睛,就看见太昊手里提着十二个仙人芍站在眼前。 “青帝,你手里提的这些东西是啥?”黑闷娃不认识仙人芍,最先开口问话,“这个能吃不?” “这是仙人芍。” 太昊淡淡地笑着说道,“之前我跟妈妈在老林子里头采挖的仙人芍外皮是黑的,这里的仙人芍外皮是紫色的,这应该是这里的紫气吸多了的缘故吧;” “仙人芍不管是用水煮着吃,还是放在火堆里头烧着吃,味道都很香甜,比其他草根好吃多了,闷娃,你不信了问一下花狐,花狐吃过仙人芍的。” 黑闷娃吃惊地看向花狐,舔了舔嘴唇,问道,“花狐,你真的吃过仙人芍?” “嗯嗯,我吃过,滋味很香甜。”花狐根本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吃过仙人芍,反正太昊说自己吃过,那肯定是吃过了。 说完话,花狐不由自主地回味了一下口中的滋味,紫莲的滋味真的很香甜,还有一股子淡淡的香味儿,总想不起来在哪里闻过。 “哪哪,青帝,咱们赶紧出去,在外头的山洞里拿火烤熟吃!吸溜溜——” 黑闷娃吸溜了一下口水,提议道,“青帝,你不知道,我现在太饿了,我一听到吃的东西,我感觉我都能一口气吃下一头野猪。” 也就在这时候,外头的虚空中忽然响起了雷声。 “轰隆。。。” “咔嚓——” 紧跟着,池子里的灵水翻腾了起来,空气中的紫气貌似也浓稠了几分,太昊感觉到脚底下的地面都在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不好——” 白胖墩忽然变脸,大声喊道,“外头有雷劫!好像是谁在渡劫,距离这里太近了,咱们快跑!要不然等这里坍塌的时候就来不及了!” “青帝,快跑——” 花狐的小白脸顿时也变得苍白不堪,来不及捡拾地上的松明子,急忙走到太昊跟前,伸手一把拉住太昊的左手,轻呼道,“闷娃,胖墩,赶紧跑——” 喊罢,拉上太昊飞快地跑进来时的甬道,猫腰低头,向外面的山洞方向狂奔。 “闷娃快走——” 白胖墩一看不妙,伸手拉住还在看着池水中三朵开放的紫莲发呆的黑闷娃,猫腰低头向甬道内冲去。 “咦咦咦——”黑闷娃口中发出一种怪叫声,也跟着机械般奔跑。 “轰隆隆。。。” “咔嚓——” 当第二声雷劫响过之后,地面抖动的更加厉害了,连带着甬道顶上都开始往下掉落尘土了。 花狐拉着太昊不敢懈怠,跑的更快了,还不忘向后大喊,“闷娃,胖墩,跑快些,甬道好像快塌了——” “轰隆隆隆。。。” “咔嚓——” 当第三声雷劫响起的时候,花狐拉着太昊已经跑进了山洞,意识到山洞顶上也开始往下掉土块,没敢停留,又急乎乎地跑出了山洞,站在灌木丛外面的草地上,兀自喘着粗气。 太昊虽然被动跟着花狐跑路,但是也很急呀,两手拄着膝盖,不停地喘着粗气。 而紧跟在后面的黑闷娃和白胖墩就不好了,顶着头顶上掉落的土块,左右闪躲着跑进了山洞,山洞顶上这时候还在继续掉落尘土和小土块。 看到花狐拉着太昊跑出了山洞,两人就感觉到待在山洞里头也不好了,又急吼吼地跟着跑出了山洞。 站在灌木丛外面的草地上的时候,两人忍不住躺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大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轰隆隆隆隆。。。” “咔嚓——” 伴随着一道很亮的电光划过虚空,太昊用神识看见,在山谷外面东北方向的虚空中,老归正在奋力向虚空上头攀升。 这时候的老归看起来有些惨,虽然还是人形的样子,但是头上的白发和脸上的白眉以及嘴巴上的白胡须都不见了,就连身上的衣服也破碎不堪了。 但是左手中的药葫芦和右手中的拐杖还在,黑乎乎的样子从整体上看起来有些滑稽。 老归似乎意识到太昊在山洞口外的草地上看自己,就冲着太昊笑了笑,露出了一嘴白森森的牙齿,看起来有些瘆人。 太昊很想说,‘老归,你甭笑了,你现在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吓人!’只是话到了嘴边,硬生生又咽了回去。 老归现在的处境看起来有些难堪,也不知道要经历几次雷劫,反正虚空中的黑云里头电闪雷鸣的,又在酝酿下一道雷劫了。 “青帝,虚空中那个老头你认识不?” 花狐发现太昊对着正在经历雷劫的老归微笑,就直觉太昊可能认识这个黑老头,忍不住内心的好奇,就开口问道,“他好像在对你笑哩?” “认识!” 太昊发现花狐和黑闷娃以及白胖墩三人都在瞪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就知道没法沉默了,也没法造慌,就说道,“你们三个刚才在那个池子边上吃的紫莲,就是这个黑老头承诺给我的。” “哪哪哪。。。” 黑闷娃问话最急,“那这个黑老头有没有说自己是啥修为实力?来自哪里?在那个水池子里头呆了多久?” “说了。” 太昊微笑着说道,“这个黑老头是一个镇西龟,说自己名叫老归,老是老龟的老,归是回家的归,以前小的时候生活在雍湖,八万六千四百七十年前就已经待在那个池水里头了;” “至于修为,老归说了,就是现在的渡劫境,向我讨要了一陶罐清水,作为交换,给了我六朵紫莲,我吃了三朵,给你们三个一人一朵;” “老归说,池子里头的紫莲是老龙口山谷周围阵法屏障的阵眼,剩下的那三朵紫莲不能采,一旦被人所采,维持山谷的这个九宫阵阵法就自行消散了。” “嗯嗯嗯,哪个。。。” 黑闷娃又抢在花狐和白胖墩两人前头说话了,“哪个,这个老归老头就没有说,他还有啥宝贝没有?比如什么很厉害的丹药?比如什么很厉害的法器?比如什么很厉害的修仙玉简或羊皮卷啥的?。。。” 看到黑闷娃还要喋喋不休的说下去,花狐忍不住走近黑闷娃,用脚尖踢了一下黑闷娃的屁股,恼道,“闷娃你对了,你对了,哪有你这样向人讨要东西的?青帝只是给老归喝了一陶罐清水,就已经换回来了六朵紫莲,你还想咋?” “就是的!” 白胖墩鄙夷的看了眼黑闷娃,一骨碌爬起身,走到太昊跟前,小声说道,“青帝,你陶罐里头的清水可不是真的清水,而是化形水,跟老归兑换东西,并不亏;” “要不然你看虚空中,别的妖兽在渡劫的时候,那个不是显露原身,且被雷劫劈的外焦里嫩的,你仔细看这个老归,不但是人形的存在,这都接受了九道雷劫了,还没有受到多大外伤。” 太昊急忙用神识探查了一下老归的身体,惊讶地看到,老归的身体除了些许外伤,内伤是一点儿也没有,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这陶罐里头的清水竟然还有这个用处?” “你脚挡哩?”花狐适时地来了一句口头禅,继而窃笑不已,“嘿嘿嘿。” 忽然,虚空中的乌云散开一个空洞,一道金光从乌云中间的空洞中照耀出来,将虚空中的老归包裹在其中。 还没有够得太昊四个人眨眼睛,老归就已经顺着金光飞进了空洞之中,随即,空洞消失不见了,乌云又翻滚了起来。 紧跟着,电闪雷鸣,有瓢泼大雨落下。 黑闷娃的反应很快,倏忽间从地上爬起身,伸手拉住白胖墩的手,撒腿就往山洞跑去,还不忘大声嚷嚷,“啊啊啊,下雨啦!下雨啦!快进山洞!快进山洞!” “青帝,快进山洞,真的要下大雨了。” 花狐轻呼一声,不待太昊说话,急忙拉住太昊的手,绕过灌木丛,麻溜地跑进了山洞。 “轰隆——”一道雷声在山洞外的虚空响过。 “咔嚓——”紧跟着一道刺眼的亮光划过山洞外的草地。 然后,瓢泼大雨就落在了山洞外的草地上,窸窸窣窣地落个不停。 还在草地上发呆的一众小动物在头上淋到雨水后,也急不可耐地撒腿往家里跑路,奈何跑路的速度根本就赶不上下雨的速度,眨眼间就被雨水淋成了一个个落汤鸡。 “这雨,来的也太猛了。”黑闷娃惊惧地看着山洞外的电光,哆嗦着身子感叹道。 “就是的!” 白胖墩附和道,“可能很久都没有人渡劫了吧?!” 花狐没有说话,而是从干树枝堆上抱过来一簇树枝,拿出火镰石和火绒,麻利地拢起了火堆。 随后,花狐又给火堆上加柴,待火堆着旺后,又从地上捡起一个松明子,点着后插在了一旁的洞壁上。 立时,山洞内就亮了起来。 “闷娃,胖墩,甭站着了。” 花狐看了眼围拢在火堆旁烤火的黑闷娃和白胖墩,催促道,“赶紧把你俩弄回来的野草铺到地上,咱们也该歇息了。” “好好好。” 黑闷娃立刻应声起身,走到一旁地上的野草捆跟前,先是在地上瞅了瞅。 然后抱起野草捆,走到花狐正在铺开的野草跟前,把野草捆往地上一放,麻利地解开草绳,紧挨着花狐的野草地铺开始铺起了野草。 白胖墩有样学样,抱起自己之前放在地上的野草捆,走到黑闷娃跟前,把野草捆放在地上解开,紧挨着黑闷娃的野草地铺,开始铺野草。 “现在距离天明大约有四个时辰,咱们四个人每人守在火堆旁一个时辰,咋样?”花狐给自己和太昊铺好地铺后,笑眯眯地看向正在发呆的黑闷娃和白胖墩,提议道。 “好,嘿嘿嘿。”黑闷娃立刻微笑点头。 白胖墩也跟着微笑点头,“嘿嘿,花狐,我没有异议,你说啥就是啥。” 太昊把手里提着的仙人芍放在火堆旁,微笑着说道,“花狐,闷娃,胖墩,你们三个先睡,我来看火,连带着给你们烧仙人芍,这里有十二个仙人芍,咱们四个人,一人可以分三个。” 花狐本想第一个守夜的,奈何自己不会在火堆上烧仙人芍,随即就打消了心思,点头说道,“好!青帝,过上一个时辰后你先叫我,我起来换你。” 黑闷娃急忙接话说道,“花狐,我是第三,你记得守上一个时辰后叫我,我先睡了。” 说罢,就躺在自己铺好的野草地铺上,微笑着闭上了眼睛,开始酝酿着睡意。 “呼——噗——。。。” 白胖墩还想给黑闷娃交代守夜的事宜,奈何在看向黑闷娃的时候,就听见黑闷娃已经打起了鼾声,只好苦笑着躺在地铺上,这里才闭上眼睛,就跟着打起了呼噜。 “呜——噗——。。。” 花狐笑了笑,向太昊挤了挤眼睛,没有说话,默默地躺在自己铺好的地铺上,没有三个呼吸,也开始打起了鼾声。 只是花狐的鼾声很小,不注意去听,根本就听不到。 黑闷娃的鼾声似乎在跟白胖墩的鼾声较劲,一个比一个打的响。 “嘿嘿嘿。” 太昊笑了笑,取下背上的小包袱,把小包袱和小陶罐放在一旁,单独拿过小羊皮,解开羊皮卷上面的细草绳,把小羊皮披在背上。 然后在火堆旁就地坐好,一边给火堆上少量加柴,一边把火堆旁的仙人芍一个一个地摆放在火堆跟前,听着山洞外的大雨声,时不时地用小树枝扒拉着仙人芍,防止挨近火的一面被烤糊了。 第63章 仙人芍 一 “咚——” 忽然,太昊听见山洞里边有响声传来,好像是什么东西掉落地面的声音。 于是,太昊不经意间转头看去,在山洞里面黑乎乎的洞壁下,那个原本打开的石门不知道啥时候已经关闭了,石门的后边通道内,有土块从上面落下。 通道内已经落了好多土块,石门后也是,把石门堵得死死的,如果再想要打开石门,只有两种办法,一是用大力气推开石门,而是从里头挪开堵着石门的土块。 再看自己之前进入的那个东北方向的甬道,有三个地方已经被坍塌的土块堵死了,只是那个大水池子上面的洞窟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不说掉落的土块了,就连灰尘也没有看到。 太昊感觉到有些奇怪,自己先前可是用肉眼都看不到里边的,现在竟然这么容易的看到了里面,而且看的还很清晰,这是咋回事? 难道是自己吃了那三朵紫莲?亦或是老归给自己吃的那枚丹药?然后,识海也得到了提升? 太昊急忙回顾了一下髿里头的识海,发现识海真的比之前长大了十二倍,立时有些惊得说不出话来,“我这是。。。” 随后,在好奇心的促使下,太昊暂时放下了心里对识海偷偷长大十二倍的疑惑,选择用肉眼加神识探查一下老龙口山谷内的情形。 山洞外头,大雨还在瓢泼般鼓劲下着,草地上的雨水已经汇成了一道道小溪,在低洼的地方聚成大一些的溪流匆匆流向南边的小溪。 南边的小溪现在已经不再是小溪了,直接越过大溪变成了一条小河,翻滚的河水向东极速奔腾,不但带走了大量树叶树枝和杂草,还有一些石头也被河水带动了起来,不停地滚向下游。 有些小动物来不及逃回家,也被汹涌的河水带着,在不停翻滚的水面上浮浮沉沉,拼命地挣扎。 自家的茅草屋内好像漏雨了,像夏天那场大雨一样,屋外下着大雨,屋内下着小雨,脚地变成了水池子。 除了简易灶台和西边的半个火炕还是干的,其余的地方都是湿淋淋的,妈妈跟姨姨挤在炕里边的墙角处,相互依偎着,闭着眼睛听雨睡觉。 有五只野兔和两只狗獾就挤在茅草屋内的简易灶台上瑟瑟发抖,这些家伙可能是在外面闲逛,下雨的时候来不及跑回家,也许是窝里进水了,不得不选择溜进茅草屋避雨的。 茅草屋东边的矮树林内,一个个鸟雀躲在树桠上或树杈上的窝里歇息,将髿埋在翅膀地下,一声不吭,任凭雨水打在背上,再顺着羽毛滑落两旁。 没有了往日夜晚的喧嚣,也没有了争吵,更没有为了一句话或是两句话而争得面红耳赤的情形。 红枣树上,除了树梢上的红枣还在风雨中摇晃,落在地上的红枣跟其他落地野果子一样,都被雨水冲到了茅草屋门前的水流中,不停地随着水动而向南漂移。 南边大柳树林里的葡萄也是,藤蔓上所剩无几。 大柳树林西边不远处的枸杞树林亦是,树上只留存少量的枸杞,大量的枸杞都在这一场大雨中落地了,然后被水流冲进了溪水之中。 还有好多矮树林里头的落果,以及太昊不认识的好多野果子,都被雨水冲进了溪水里头,在水里头上下翻腾,撒泼打滚,左右飘荡,向东奔流。 太昊看着这么多的野果子,心里不免感到一阵阵惋惜,如果这些野果子没有被雨水冲进小溪里飘走,这得吃多久啊? 忽然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味儿,太昊马上就感觉到肚子饿的有些厉害,急忙收回神识,循着香味儿看去,才发现是一个仙人芍挨近火堆的一面烤成了焦黄之色。 “这个仙人芍可能烤熟了。” 太昊喃喃自语,捡起一根小树枝,把烤成焦黄的仙人芍扒拉到自己脚旁,给火堆上加了一些粗壮的干树枝。 又把其余的仙人芍用小树枝扒拉了一遍,让另一面对着火堆。 看了眼花狐和黑闷娃以及白胖墩,三人睡的很熟。 花狐几乎没有动地方,还是刚才的姿势,黑闷娃和白胖墩挤在了一块,黑闷娃好像在梦里头闻见了仙人芍的香味了,不停地咂吧着嘴巴,有口水顺着嘴角流下。 “嘿嘿嘿。” 太昊轻笑了一声,放下手里的小树枝,伸手捡起一面烤的焦黄了的仙人芍,在地上轻轻磕碰了几下,随后拿起来凑近鼻子闻了闻。 烤熟了的仙人芍,气息闻起来真的好香,太昊嘴里忍不住就有口水流出了嘴角。 “吸溜——” 太昊急忙吸溜了一下口水,用袖子擦了把嘴角。 手里的仙人芍太烫了,太昊没法,只好用袖子垫在手上,先是用嘴向仙人芍上头吹了几口气,就急着用手指开始剥皮。 烤熟了的仙人芍外皮很烫,烫的太昊直吹手指头,但还是不想放弃剥皮的动作。 咳咳,剥皮后的仙人芍看起来更加诱人,淡淡的金黄果肉,泛着淡淡的紫光,仅次于焦黄的皮儿对口水的引诱,香味儿更加浓郁,只是上面冒着白气,看起来有些发烫。 太昊忍着咬一口果肉的冲动,把剥下来的焦黄皮儿凑近嘴巴吹了吹,感觉到稍稍不烫口了,就一把填进嘴里,用仅有的八颗门牙慢慢咀嚼了起来。 “嗯嗯,好香,竟然比黑皮的仙人芍还香!” 太昊咽下一口嚼碎的皮儿后,眼睛马上就亮了,忍不住感叹了一句,又开始慢条斯理的剥皮,吹气,吃皮。 在不知不觉中,太昊就吃完了一个烤熟了的仙人芍,用手摸了摸肚子,感觉到肚子里头更加饥饿了,同时,心里也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只是这种很舒服的感觉还没有享受三个呼吸,太昊马上就感觉到了不妙,刚刚吃进肚子里的仙人芍好像变成了滚烫的岩浆,散发着滚烫的热气在肚子里到处翻腾,就好像自己刚刚吞吃了十几口新鲜的岩浆一样。 “呃?” 太昊强忍着没有叫出声来,急忙吞咽下一口唾沫,用唾沫带动肚子里头的暴热之气进入气海之中,又吞下一口唾沫,带动气海中的暴热之气开始向下向后在经脉中穿行,在小周天中快速运转。 只是运转了一圈,太昊的头上和脸上以及前胸和后背都开始出汗了,并冒起了白气,身上的衣服也迅速被汗水打湿了。 只是这时候的太昊根本就没有机会去关心自己被汗水打湿了的衣服,而是全身心的感应着岩浆般的暴热气流进入小周天经脉后的变化和反应。 没出任何意外,岩浆般的热气在经脉中肆意流淌,流淌时的超高热气秒速撑大了路过的经脉,经脉发出的撕裂般的感应几乎要痛彻太昊的心神。 太昊咬牙忍住了,依照之前吃野果子和紫莲的经验,又迅速将岩浆般的热气引导进太阴肺经,让其快速在十二经脉中运转。 这个过程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当岩浆般的热气进入十二经脉之后,太昊身上那种经脉撕裂和痛彻心神的感觉反而无限放大了,这让太昊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只是这个时候,岩浆般的热气已经在身体两侧的十二经脉中流淌了一圈,就算是想要后悔,也是不可能的了。 一念于此,太昊只能咬紧唯有的八颗门牙,用神识引导并促使岩浆般的热气在十二经脉之中继续快速流淌,往复循环。 这个过程也许是一个呼吸,也许是一刻钟,也许是一个时辰。 当岩浆般的热气在十二经脉之中往复循环了十二圈后,开始进行第十三圈的时候,那种经脉撕裂和痛彻心神的感觉就没有之前那么厉害了。 太昊不死心地用神识仔细感应了一下那道热气,发现岩浆般的热气减小了不少,只是被撑大了的经脉没有减小,还在继续被撑大,就是撑大的速度没有之前那么恐怖了。 当热气在十二经脉之中又运转了十二圈后,太昊试着用神识将热气全部融入气海之中,并仔细看了看,随后心里就不好了,融入气海中的热气竟然在肉眼可见的情形下消散的无影无踪了。 “这是咋回事?” “难道我的气海真的跟老归说的那样,大的没有边沿了吗?” 太昊沉思了一会,没有想出头绪,就苦着小脸给火堆上加了一些粗大的树枝,用手摸了摸肚子,发现肚子饿的更厉害了。 不死心地四下里看了一遍,发现山洞里头除了自己眼前的仙人芍可以拿来充饥,再没有其他可以充饥的食物了。 “罢了,大不了吃完三个仙人芍,我脱光衣服站到外面的水坑里去。” 太昊小声劝慰了自己一句,拿起地上的小树枝,扒拉了三个烤的两面金黄的仙人芍,并把其他八个仙人芍扒拉到一旁。 随后扔掉手里的小树枝,拿起一个仙人芍在地上磕碰了几下,复又拿起第二个磕碰,最后又拿起第三个磕碰。 随后,依照之前的吃法,先用袖子垫在手心,拿起一个仙人芍,剥皮,吹气,开吃,吃完一个,又拿起第二个,剥皮,吹气,开吃。 等第三个仙人芍吃完后,太昊感觉到肚子里头就好像着了火一样,一边用唾沫带动肚子里头的火气下咽到气海里头,一边取下背上的小羊皮扔到干树枝堆上。 随即飞快地冲出山洞,绕过灌木丛,麻利地脱掉衣服和鞋子,跳进最近的一个大一些的水坑内。 在倾盆大雨中,太昊几乎将髿没入水面下,蜷缩着身子,用唾沫带动肚子里头的火气重新进入气海,又从气海向下,在小周天内循环了十二圈。 感觉到肚子里头的热气丝毫没有减小,复又用唾沫带动肚子里头的热气进入气海,在小周天内运转了一圈,马上就用神识引导火气进入身体两边的太阴肺经。 就这样,在外有冰冷的雨水泡着,内有火气在十二经脉运转的情形下,不知不觉中,体内散发出来的热气竟然将小水坑里面冰冷的雨水都泡热了,散发出白色的雾气。 当火气在十二经脉之中运转了三十六圈后,太昊终于感觉到身上舒服了,就站起身,用手撩着水坑里的热水,把自己的小身板大致搓洗了一遍。 随后跳出水坑,捡起地上的衣服,又在一旁的水坑中洗了洗,洗去了衣服上的泥土和灰土,拿在手里学着妈妈拧衣服的样子,把衣服上的水拧了拧。 把拧掉大水气的衣服搭在肩头,又捡起鞋子和袜子,在一个小水坑里头洗了洗,就提着鞋子和袜子,赤着脚回到山洞里边。 这时候的火堆已经没有明火了,太昊急忙把鞋子和袜子放在一旁的干树枝上,在干树枝堆下面拘了些干树叶放在火堆上。 为了让火着的更好,又拿过来两根细一些的干树枝,折成小段放在干树叶上。 太昊还没有来得及吹火,火堆上的干树叶就冒起了一道白烟,须臾,一道火苗就腾空出现了,且烧的很旺,把干树叶上面的小树枝都烧着了。 眼见于此,太昊急忙取来粗一些的树枝折成小段,放在火堆上燃烧。 看着越着越旺的火堆,太昊笑了笑,学着妈妈的样子,从干树枝堆上取来粗一些的干树枝,把衣服绷在干树枝上,用其他树枝支起来靠近火堆,让火焰散发出来的火气慢慢烤衣服上的水气。 之后,又把鞋子和袜子挂在支起来的干树枝上,看看没有什么不妥,这才走到花狐跟前,从地上抓起两把野草,走回到火堆旁。 把野草铺在地上,从干树枝堆上拿起小羊皮,俯身坐在野草上,把小羊皮披在背上,静静地看着火苗在火堆上跳跃。 只是坐在野草上看着火堆没有几个呼吸,太昊就感觉到肚子里头饿的厉害,有一种想要吐酸水的冲动,就像之前跟着妈妈去红石山用大陶罐炼盐巴,一天吃早晚两顿饭的时候饿的头脑发昏吐酸水的样子。 也许是饿的太过厉害了,没有办法,太昊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又看向了地上摆放的八个仙人芍。 “一,二,三。。。八!” “八,七,六。。。一!” 。。。。。。 太昊把地上的八个仙人芍数过来数过去的数了十二遍,终究还是忍不住吐酸水的动作,转过头吐了两口酸水。 也不知道吞咽了多少口唾沫,太昊实在是饿的肚子里太过难受了,就从地上拿过五个仙人芍,拿起仙人芍在地上挨个磕碰了一遍,就火急火燎的剥皮开吃了,也根本就顾不得烫不烫嘴了。 太昊以最快的速度吃完五个仙人芍后,急忙取下背上的小羊皮扔在干树枝堆上,就撒腿冲出山洞,绕过灌木丛,一头跳进最近的一个水坑内。 也不管肚子里头的火烧之气厉害不厉害了,急忙蜷缩在水坑里头,用唾沫带动肚子里头的火热之气进入气海,一连带动了五遍。 随后,在带动第六遍的时候,开始在小周天内运转。 之后,又开始在十二经脉中运转。 及至感觉到水坑里头的雨水有些发烫了,太昊才不得不跳出来,又跑进不远处的另一个水坑,蜷缩身体,开始了新一轮的经脉运转。 这个时光没有人计算,太昊也没法计算。 当最后太昊感觉到经脉很舒服的时候,才站起身来,用滚热的雨水清洗了一下小身板,随后跳出水坑,顶着大雨走回山洞内。 这一回,山洞内的火堆依旧是熄灭状态,不管太昊是用干树叶还是细树枝,都没法将火苗引着,只好硬着头皮叫醒花狐。 “花狐,起来了。” “嗯?” 花狐迟疑了一下才睁开眼睛,看着黑乎乎的山洞顶壁,脸上有些茫然。 太昊只好苦着笑脸造慌,“花狐,你甭看了,我出去在雨水里洗了一下身上,回来不小心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火堆就灭了。” “哦——” 花狐轻呼一声,慢慢爬起身,从身上摸出火镰石和火绒,走到火堆旁,圪蹴下身子,麻利地用火镰石打着火绒,引着干树叶。 然后,一边收起火镰石和火绒,一边张口伸了个懒腰,眯着眼睛对太昊说道,“青帝,你去睡觉,我来看着。” 似乎是突然听见了山洞外的下雨声,猛然就睁开了眼睛,吃惊地看向外面,问道,“这雨还在下?这都啥时候了?” 第64章 仙人芍 二 “不知道。” 太昊走近支起的树枝跟前,伸手摸了摸绷在上面的衣服,发现衣服已经烤干了,会心地笑了笑。 随后取下衣服就开始往身上穿,还一边回应花狐,“下雨的时候,没法看天。” 花狐低头给火堆上加了三根树枝,忽然就看见了火堆旁的仙人芍,急忙问道,“青帝,我记得咱们从里头跑出来的时候,仙人芍有十二个,这咋只有三个了?是不是你睡着的时候,叫啥动物跑进来给偷吃了?” “没有。” 太昊不敢造慌,直接说道,“是我饿得受不了了,吐酸水哩,我就忍不住吃了九个,剩下三个是你跟闷娃和胖墩的,如果你嫌少,等到白天了,我看能不能挖上几个给你。” “嘿嘿嘿。” 花狐笑了,看着太昊一脸认真地样子,说道,“不用了,我不是很饿,吃一个就够了。” “那你吃吧,我穿好衣服跟袜子鞋就去睡觉,嗯嗯,这晚上熬夜太乏人了,我估计得睡到中午才能醒来。”太昊穿好衣服,拿上鞋子和麻布袜子,胳膊下夹着小羊皮就去了野草打好的地铺。 花狐转头看了眼山洞里头紧紧关闭的石门,急忙问道,“青帝,那个石门是啥时候关上的?我咋没有看见哩?” 太昊躺在野草打的地铺上,美美地伸了个懒腰,一边给脚上套袜子,一边应道,“好像是在下雨的时候,石门自己关上的,里头有好多土块堵住了石门,也堵住了通道。” “这个还能打开吗?” 花狐自顾自的问了一句,用神识看了眼石门,发现还是看不透,就不再说话了,眼睛死死地盯着火苗,也不知道在想些啥。 太昊没有说话,穿好鞋子后就躺在野草上,闭上眼睛假装在睡觉,神识却在悄悄地观看着花狐的一举一动。 没有过一刻钟,花狐就忍不住寂寞,伸手拿起一个仙人芍,凑近嘴边吹掉仙人芍上的灰土,又在屁股上擦了擦。 然后直接开口咬了一小块,慢慢地在嘴里咀嚼起来。 等到一口咬碎了的仙人芍咽下喉咙后,花狐的眼睛马上就睁大了,“这个?好吃——” 紧跟着,花狐就张大嘴巴急乎乎地吃了起来,一个成年人两个拳头大小的仙人芍,不到十二个呼吸,就被花狐狼吞虎咽的吃进了肚子里。 之后,花狐用眼睛紧盯着剩下的两个仙人芍看了半天,终究是忍住了动手的欲望,安静地坐在火堆旁,默默地给火堆加柴,看着火堆沉思。 太昊用神识紧盯着花狐的肚子,等了好半天,发现花狐的肚子里头并没有出现那种岩浆般的热气,只有少量的热气,还被花狐分作好几次咽下了气海。 “这这这。。。” 太昊想不明白,为何自己吃了仙人芍后,肚子里头会出现火烧火燎的热气,而花狐吃了之后,咋就没有出现哩? 其实,太昊不知道的是,花狐在吃进第一口仙人芍的时候,就立刻感觉到肚子里头有一股子浓烈的热气在翻腾。 然后,修炼老成的花狐一边用唾液下咽带动这种热气进入气海,又从气海向下,顺着经脉自行运转,一边又在继续吞吃仙人芍,继续用唾液带动热气进入气海,跟随之前的气流进入经脉中运转。 因此上,在太昊的神识探查中,花狐的肚子里头就不存在那种狂暴的热气了,因为热气根本就没有机会停留下来。 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太昊就收了心思,长出一口气,不到三个呼吸,就真的睡着了。 咳咳,太昊睡着了,小心谨慎的花狐却精神了。 花狐在尝到仙人芍的甜头之后,没有客气,直接拿起火堆旁的两个仙人芍,吹掉上面的灰尘,大略地用衣服擦了擦,就迫不及待地大口开吃。 吃完后直接用唾沫带动热气进入气海,又从气海进入经脉之中快速运转个不停。 当经脉之中的狂暴热气消散之后,花狐仔细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识海和气海,惊讶地看到,识海比之前大了至少六倍,气海则大了足足有十二倍。 同时,经脉也扩展了足足三倍之多,似乎有用不完的力量,这让花狐很是震惊。 随后,花狐给火堆上加了十多根粗一些的树枝,用神识试着向那道已经关闭了的石门看去,竟然一眼就看到了石门里头的情形,竟然跟太昊描述的一般无二。 至此,花狐就已经知道了太昊的神识比自己强大,且先一步达到了自己现在才达到的水准,苦笑着摇了摇头,身形一晃,直接运用土遁术跑到了之前东北方向甬道里头的池子旁,开始在池子周围的洞壁上寻找仙人芍。 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让花狐找到了五棵仙人芍,只是挖出来的仙人芍没有太昊挖的那么大罢了。 之后,花狐又挖取了自己需要的十几种灵药,和仙人芍一起全部收进了须弥袋内,这才运用土遁术又跑回了山洞。 幸好,火堆还没有熄灭。 花狐深呼吸了几口,平静了一下心神,圪蹴在火堆旁,先给火堆上加了几根树枝,把火戳旺,然后才从须弥袋内取出挖来的五个仙人芍,开始慢悠悠地在火堆旁烤了起来。 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是被一阵香味儿钻进鼻子后香醒来的,睁开眼睛后先是伸了伸懒腰,才慢慢坐起身子,伸长脖子闻着香味儿看向花狐的嘴巴。 这时候,花狐已经在吃第三个仙人芍了。 “花狐,你吃啥哩?咋这么香的?” 黑闷娃揉了揉眼睛,迅速爬起身走到花狐跟前,仔细观看着花狐握在手里正往嘴里吃的东西,感觉很是眼熟,但又一时想不起来这东西是啥。 “这是仙人芍。” 花狐麻利地将手中的仙人芍吃完,用手抹了抹嘴巴,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一脸幸福地说道,“仙人芍很好吃的,地上还有两个,你吃一个,胖墩吃一个。” “真的很好吃吗?” 白胖墩蹲在火堆跟前,伸手抓起一个外皮烤的有些焦黑的仙人芍,在地上磕碰了一下,就坐在地上,开始用手指剥皮,开吃。 随即,一股浓郁的香味儿就钻进了黑闷娃的鼻孔中,黑闷娃马上就急了,猫腰伸手抓起最后一个仙人芍,也顾不得在地上磕碰了,直接在屁股上蹭了蹭,就往张口嘴里送。 “啊呜——” 黑闷娃猛然咬了一口,然后就被烫到嘴巴了,但还是忍着没有吐出来,嘴巴轻启,不停地呼着气,硬是将滚烫的仙人芍咬碎吞进了肚子里。 然后是第二口,第三口。。。 黑闷娃几乎是跟白胖墩一前一后吃完的,也不知道是仙人芍在肚子里头发散着热气,还是滚烫的仙人芍吃进肚子里头的热气没有消散。 总之,黑闷娃跟白胖墩都感觉到肚子里头好像着了火似的,苦皱起了眉头,两手捂着肚子,似乎有大便来临时的那种不适。 花狐因为一连吃了三个仙人芍,这时候仙人芍所发散出来的狂暴热气已经在肚子里头打滚儿了,花狐根本就没有空去搭理黑闷娃和白胖墩,自顾自的吞咽着唾沫。 用唾沫引导肚子里的热气进入气海,再从气海进入经脉之中快速运转,同时还要分出一道神识警惕地探查着山洞周围的动静。 这就苦了黑闷娃和白胖墩了。 黑闷娃皱眉,发觉这次急不可耐的吃进肚子里的热东西跟往常不同,就怀疑自己是不是吃了仙人芍中毒了,焦急地看向白胖墩,问道,“胖墩,是不是仙人芍有毒?” “有啥毒?” 白胖墩虽然肚子里头烧灼的很不舒服,但是不影响说话,“你看花狐,吃的比咱俩都早,也没见中毒呀!” “那我吃完仙人芍后,肚子里咋这么烧呢?”黑闷娃不死心地继续问道,“该不会是仙人芍发散的药力。。。” “嗯嗯,你说的没错,应该是仙人芍发散的药力了,赶快打坐炼化!”白胖墩看起来胖胖的憨憨的,但是并不是一个笨人,而且还聪明异常,比之花狐有过之而无不及。 给笨人说上一老笼话,能听懂一句就算是烧高香了,而灵人只要稍稍提点就能一通百通,这就是笨人与灵人的区别。 但见白胖墩盘膝而坐,两手分别放于两侧膝盖上,掌心向上,拇食两指轻扣,其余三指自然平伸,气息绵长,依然已经在内里运转起了经脉。 黑闷娃一看,马上就明白了过来,急忙有样学样,学着白胖墩的样子,用唾沫下咽带动肚子里的热气进入气海,又从气海中进入经脉,在经脉中快速运转起来后,这才感觉到肚子里的热气消散了大半。 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因为忙着打坐炼化仙人芍发散出来的狂暴热气,根本就没有心思去注意花狐。 这时候的花狐内心其实有些后悔的,后悔自己不该贪吃,且一次就吃了三个仙人芍,因为身上热得太过厉害,就想起了太过光着身子在干树枝上取衣服的情形。 于是,花狐马上就意识到太昊可能是因为吃多了仙人芍后,耐不住狂暴热气跑到山洞外面的雨中去散热的。 一念及此,花狐急忙起身冲出了山洞,绕过灌木丛,想也不想就跳进了一个大一些的水坑中,将身体蜷缩成一团,将髿也没入水中,继续在经脉之中运转那令人狂躁不安的热气。 功夫不大,花狐所在的水坑就沸腾了起来,没有办法,花狐就跳出这个水坑,又跳进另一个大一些的水坑中降温。 当花狐从第三个水坑中跳出来的时候,体内早已经炼化完了仙人芍所发散出来的狂暴热气,默默地用神识查看了一下自己的气海和识海,嘴角轻佻,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和喜悦,差点儿就大笑出声。 这时候,雨也停了,天空中的乌云也开始散去,不远处的矮树上,胆大一些的鸟儿在抖落完身上的雨水后,也开始扬起脑袋聊起了天。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 “叽叽咕咕叽叽咕咕。。。” “嘿嘿嘿。” 花狐窃喜一声,使劲晃动了十二下身子,将身上的水气一股脑儿全部甩走了,这才笑嘻嘻的走回山洞,圪蹴在火堆旁,慢条斯理地给火堆上添加树枝段儿,让火焰慢慢炙烤身上的衣服和鞋子。 彼时,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还在皱眉打坐,不知道将热气在经脉中运转到了哪一步? 花狐没有心情去察看两人的身体,微笑着用舌头舔了舔嘴巴,回味着仙人芍的香甜气息,思虑着能从哪里弄来新的仙人芍。 “仙人芍的药力太强大了。” “没想到,吞吃一个仙人芍,其散发出来的药力对识海和气海带来的灵力,竟然抵得上打坐苦修十二年,嘿嘿嘿。” “要知道这东西这么好用,我就该多找寻几个。” 也就在花狐苦思冥想,思虑着从哪里再弄几个仙人芍的时候,黑闷娃和白胖墩先后睁开了眼睛。 “咦,胖墩,你身上咋这么臭的?”黑闷娃一脸鄙夷地看向白胖墩,用手捂着嘴巴喊道,“你是不是巴下了,巴到裤子里头了?” “你才巴到裤子里头了!” 白胖墩瞪了黑闷娃一眼,伸手在裤子里头摸了一把,看了看手指头,手指头上有些湿,并没有黑闷娃口中说的屎,遂气哼哼地站起身,反驳了一句,就向山洞外头走去。 “胖墩,你去哪里?” 黑闷娃急忙起身喊道,“天还没有明,外头很黑的,小心把你跌倒了。” 喊罢,黑闷娃深呼一口气,终于发现了臭味的源头,“嘛呀,我身上咋也这么臭的?是不是?啊啊啊。。。” 黑闷娃忽然想到了什么,一个箭步冲向山洞外,绕过灌木丛,在一个水坑跟前打住脚步,麻利地脱起了衣服和鞋子。 紧跟而来的白胖墩有些懵了,看瓜子一样看着黑闷娃,问道,“闷娃,你弄啥哩?这天气这么冷的,你不怕受凉了?” “胖墩,你喊叫啥哩?你闻一下自己身上就知道我在弄啥哩。” 黑闷娃麻利地脱完衣服和鞋子,直接抱着衣服跳进了水坑里,然后就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胖墩,你说错了,这水哪里凉了?哈哈哈,热得我心里格外舒坦着哩。” “小蜜蜂呀嗡嗡嗡,引路带我寻蜂窝。。。” “真的么?” 白胖墩带着疑虑的神情,走到就近的水坑跟前,用手摸了摸里面的水,还别说,真的很热。 于是,不由分说,白胖墩也麻利地脱掉衣服和鞋子,抱着衣服就跳进了水坑,一边学着黑闷娃的样子,用手搓洗着衣服上的灰尘,一边小声哼着自己最喜欢的调子。 “小兔子呀蹦蹦跳,一跳跳到虎脑恼。。。” 花狐听见黑闷娃和白胖墩的说话声,害怕两人出啥事,就用神识向外看去。 然后,不小心就看见两人先后抱着衣服跳进了自己刚才修炼散热的水坑里头,想笑却没敢笑,只是默默地祈祷两人千万别喝水坑里头的热水。 只是这个念头刚刚升起,神识就看见黑闷娃偷偷地喝了一口水,而且惊喜的喊道,“胖墩,这水有些甜——” “你说的是真的?” 白胖墩问完话,马上就用手拘了一捧水,用嘴凑近吸了一口气,然后,小白脸上就充满了笑容,“嘿嘿嘿,闷娃,你说的真对,这水真的很甜哟!” “要不,咱就多喝几口?!”黑闷娃说完话,已经开始用手拘水喝水了。 白胖墩迟疑了一下,还是有样学样,拘水喝了几口,感觉到不是很解气,就直接用嘴巴凑近水面,牛饮了起来。 “哈哈哈哈。。。” “洗,洗澡水。。。哈哈哈哈。。。” 花狐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直笑得眼泪横流,鼻涕满嘴。 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就是再笨,这时候也意识到自己喝的水是咋回事了,直气得面红耳赤,想要张口大骂花狐不道德。 如果不是光着屁股,两人决然是要跳出水坑,跑进山洞里头对花狐一番指责的。 奈何衣服没有洗好,身上还没有来得及洗,只好很憋屈地圪蹴在水坑中,眼泪花乱蹦,蹦到鼻涕也流下了嘴角。 第65章 偷窥 看到黑闷娃和白胖墩都气的不行,花狐遂敛住了笑意,用神识看向东边的山洞口。 花狐的听力也跟着识海的增长而增长了不少,老龙口山谷内的所有声音几乎都逃不过花狐的耳朵,尤其是熟人的声音。 在东边的山谷口,华红雨带着堂弟华红鱼,打着火把,髿上戴着草帽,说着悄悄话,赤脚踩着地上的雨水走进了山谷口。 华红雨的个头比华红鱼高半头,是标准的甲子脸,细眉细眼,悬胆鼻,薄嘴唇,身体看起来比较瘦削,如果是个女人,就是一个标准的美女。 华红鱼的长相跟华红莲有七分相似,脸型跟华遂梁近似,是一个标准的国字脸,粗眉大眼,截筒鼻,阔嘴唇,身体看起来比较壮实。 华红雨背上背着一口三足两耳的圆口铜锅和包袱,铜锅不大,锅口直径约有一尺二寸,深六寸,如果拿来熬粥,足够四个大人吃一顿饭了,如果拿来熬盐巴,一次最少可以出十二斤。 华红雨背上背着一捆麻布袋子和包袱,不用猜,麻布袋子一看就是用来装盐巴的,约有二十条之多,每条麻布袋子都是可以装一百二十斤的那种。 花狐不用神识去探查,都知道这两个家伙背上的包袱里头装着干粮,是用杂粮加上野菜蒸熟的那种黑馍,成年人吃起来还可以,碎娃吃起来有些拉嗓子。 只是花狐没有吃过这种黑馍,心里仅有的黑馍记忆,还是黑婶子之前无意中说出来的。 “雨哥,你说伢晚上真的有一群大鸟跟马匪在这里打锤?”华红鱼咽了口唾沫,缩了缩脖子,也不知道是听故事被吓到了,还是早起的山风吹着了。 华红雨瞪了瞪眼睛,不愿意回忆昨晚在这里的情形,那种大鸟群跟马匪群殴的惨叫声太过吓人了,自己差点就被吓尿了。 可是,华红雨又不愿意自己的高大形象在这个堂弟跟前有所折损,不屑地说道,“哼,小鱼,咱俩谁跟谁呀,哥哥我还能骗你不成?” “那你说,红莲跟红英带着娃,就不到十丈的距离,那些大鸟跟马匪咋就没有走进山谷口呢?”华红鱼提出的话语很尖锐,也很有质疑的能力。 “嗯?” 华红雨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事情,此时听到了,马上就瞪起了眼睛。 稍稍思虑了一下,说道,“可能是那些大鸟跟马匪看到我跟二大站在里头这棵大楸树下,才不敢走进山谷里头的吧?” “你也知道,二大的修为实力可是金丹境初期,随随便便一出手,哪里是那些大鸟跟马匪可以阻挡得住的?”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华红鱼想了想,皱眉说道,“可是,你跟我大在回去的路上,还不是被那些马匪抢去了稻谷,还把你俩压在地上打了一顿,这话又咋说哩?” “嘿嘿嘿。”花狐听到这里,马上来了精神,自语道,“打的好!打的好!谁让你们把四箩筐稻谷抢回去哩。” 但见华红雨皱起了眉头,红着脸说道,“可,可能是我跟二大回去的时候,天太黑了,那些马匪没有认出我们,然后就误会了,才动手的;” “二大可能害怕自己出手后会不小心打死那些马匪,然后就忍着一口气,才没有出手的,你也知道,现在各到处的神州卫都查的很严,是吧?” 华红鱼急忙问道,“那你跟我大就没有说你们是谁吗?” “咳咳。” 华红雨急忙咳嗽了一声,岔开了话语,“哎呀,伢晚上这里的雨好大,这雨一下,这天气就变凉了,小鱼,你没感觉到脚踩在积水里很凉吗?” “嗯嗯,是有些凉。” 华红鱼抬头看了眼虚空,挥手用袖子在额头上擦了把冷汗,皱眉问道,“雨哥,咱们进入山谷口后,你有没有发觉哪里有不对的地方?” “嗯嗯,是有些冷,这也是下雨后的正常情形。”华红雨仰头看了看天,用手紧了紧衣领,“如果你现在感觉很冷,就吃上两个黑馍,肚子不饿了,也就不冷了。” 华红鱼大窘,凑近华红雨小声说道,“雨哥,你误会了,我说的不是天气,我说的是,有人在暗地里偷偷地注视着咱俩的一举一动,难道你就没有觉察到吗?” “呃?” 华红雨吓了一个哆嗦,脚下一滑,差点跌倒在地,要不是华红鱼及时伸手扶了一把的话,“这这这,你咋不早说哩?” “你没有发现?”华红鱼凝视着华红雨。 “咳咳,咳咳咳。” 华红雨感觉到自己的神识太差劲了,竟然后知后觉地发现真的有人在暗地里偷窥自己,为了不露出恐惧之色,就用手捂着嘴巴,故作镇静的轻咳了几声。 随后神识外放,向四下里瞅了瞅,还是什么也没有看到,只好小声说道,“小鱼呀,你还是太年轻了,我一走进山谷口就感觉到了,只是对方的修为实力比咱们强大,我一直没敢跟你说;” “这一次我就不说你了,如果以后再遇见这种情形,你就装作没有发觉好了,要不然,一旦惹怒对方,你想跑也没有机会的。” “谢谢雨哥,我知道了。”华红鱼也被吓的不轻,就连在积水中走路,脚下也显得慌乱了起来。 “嘿嘿嘿。” 花狐又忍不住窃笑出声,“两个胆小鬼,神识探查有啥可怕的,况且这山谷里还这么安宁,又不是在老林子里头。” 彼时,黑闷娃和白胖墩正好抱着洗好的衣服和鞋子袜子赤身走进了山洞,看到花狐坐在火堆旁闭着眼睛嬉笑,还以为花狐这是在笑话自己两人哩,脸上马上就不好了。 “花狐,你这是看不起我吗?”黑闷娃的声音有些沉闷。 “就是的,就是的。” 白胖墩附和道,“不就是我俩在不知道的情形下,喝了你的洗澡水嘛,有啥瞎高兴的?” “咳咳,咳咳咳。。。” 正在窃笑的花狐猛然一怔,睁开眼看向站在眼前的黑闷娃和白胖墩,一口唾沫不小心就卡在了气眼上,马上就咳嗽了起来。 黑闷娃挤了挤眼睛,微笑着说道,“嘿嘿,花狐,你这是做贼心虚,自己把自己呛住了?” “我看也是!” 白胖墩马上满脸堆笑,“要不然,咋会无缘无故地咳嗽呢?” “哼——” 花狐白了两人一眼,哼道,“一对笨蛋,我咳嗽跟你俩有啥关系呢?要不要长点心,往茅草屋东南方向的小路上看一眼。” 黑闷娃瞪起眼睛,急忙用神识看过去,嘴里轻“咦”一声,就不再说话了。 白胖墩有些好奇,也急忙用神识看去,嘴里也跟着轻“呃”了一声,然后就笑出声来,“哈哈,哈哈哈。。。” 因为白胖墩看见,华红雨和华红鱼两人因为忽然感应到出现的两道神识在探查自己,马上吓得不知道如何走路了,一时间手足无措。 然后,你脚下一滑,伸手拉我一下,我脚下一滑,伸手拉你一下,一个不慎就双双滑倒在草地上,溅的满头满脸都是泥水,样子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哈哈哈。。。” 黑闷娃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黑胖胖的肚子跟着一颤一颤的,比起溅了一脸泥水的华红雨和华红鱼还要滑稽。 “哈哈哈哈。。。” 花狐被黑闷娃的样子给惹笑了,眯着眼睛看向火堆,不敢再看黑闷娃的样子。 笑了一会,三人打住笑意。 花狐向黑闷娃吩咐道,“闷娃,接下来该你守夜了,我去睡一会。” 说罢,也不管黑闷娃和白胖墩如何看自己,自顾自走到太昊身旁,紧挨着太昊躺在草铺上,三个呼吸不到就进入睡眠状态。 “这天马上就要明了,花狐你。。。”黑闷娃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白胖墩伸手捂住了嘴巴。 白胖墩小声说道,“闷娃,不管天明没明,该你的承诺不要变,这是咱们做人的第一要务,人族的老人常说,人的名树的影,说的就是德行。” “哦哦哦,我知道了。”待白胖墩放开手掌后,黑闷娃急忙点头应声。 白胖墩拿着自己的衣服凑近火堆,一边烤衣服一边催促,“不说闲话了,赶紧烤衣服,要不然一会天明了,想出去溜达还没有干衣服穿。” “好好好。” 黑闷娃点头应声,赶紧把湿衣服放在干树枝堆上,拿过两个粗一些的干树枝折成小段,勤快地架在火堆上。 “小鱼,你感觉到那两道神识还在不在?” 华红雨爬在泥水里,并没有急着起身,而是小声向紧挨着自己同样爬在泥水里的华红鱼问道,“我刚刚磕到额颅了,现在髿疼的厉害,不好外放神识。” (额颅,即额头,额颅是西北人对额头的一种称谓。) “嗯嗯,我看一下。” 华红鱼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华红雨在哄骗自己,还真的以为华红雨滑倒时磕到额头了,就偷偷地用神识向周围探查了一下。 须臾,华红鱼收回神识,小声说道,“雨哥,好了,我扶你起来吧,那两道神识已经收回去了。” 华红鱼说着爬起身,伸手扶着华红雨站了起来,想要伸手给华红雨拍打衣襟,忽然想起来这是滑倒后沾到的泥水,马上又收回了手掌,方脸上有些尴尬。 好在华红雨并没有去看华红鱼的神情,华红鱼脸上的红气才显得比较少一些。 “你有没有发现,后来的那两道神识来自于那个方向?” 华红雨抖擞了一下衣襟上的泥水,整理了一下背上的包袱和三足两耳圆口铜锅,一边往前走,一边小声询问。 “好像——” 华红鱼怯怯地看向茅草屋方向,紧走两步,跟在华红雨身后,小声且不确定地说道,“好像是茅草屋方向看过来的。” “你的意思?” 华红雨皱眉看向茅草屋方向,狐疑地问道,“你是说那两道神识是红英跟红莲的?” “应该是吧?!” 华红鱼仍旧不敢确定,以自己两人现在所处的地方,按照华红英和华红莲的修为实力,神识外放根本就看不到这么远的。 可是,在茅草屋里只有华红英和华红莲两人才有修为,且都在筑基境初期,要说是那四个碎娃,这根本就说不过去。 昨天晚上父亲回到家后,可是亲口说过,大鸟群跟马匪们在山谷口外群殴的时候,他可是用神识亲自探查过那四个碎娃的,四个碎娃没有一个是有修为实力的。 对于父亲华遂梁说的话,华红鱼还是认可的。 因为父亲的修为实力已经达到了恐怖的金丹境初期了,虽然这个修为实力是经年累月的用丹药堆积出来的,但是金丹境就是金丹境,毋庸置疑,还是实实在在的金丹境,这个到了哪里都是。 华红鱼自己的修为实力也是用丹药堆积出来的,虽然已经是半步筑基境了,论神识外放,就是挣破髿,充其量也只能看到一半的路程,根本就看不到茅草屋,更别提看到茅草屋里头去了。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就不能有个肯字?”华红雨明显对华红鱼说的话感到不悦。 “那就是吧!” 华红鱼不急不躁的说道,“在茅草屋方向,除了红英和红莲,谁还有修为实力?是那四个碎娃吗?还是在茅草屋外头溜达的兔子跟狗獾?” “好吧,姑且就当做是红英跟红莲在偷窥咱们吧。” 华红雨苦笑着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小鱼,你记住一点,一会等到了茅草屋,可不敢在红英跟红莲跟前提神识外放偷窥的事情;” “要知道,红英跟红莲既然是在偷窥,那就是不想叫咱俩知道她俩的修为实力,你要是说破了,你想一下红英发怒的样子,你可受得了红英的拳脚?” 华红鱼听罢,很是认真地点了下头,偷看了眼茅草屋方向一眼,轻声说道,“嗯嗯,雨哥,我知道了,我一定管住我的嘴巴,不让他乱说的。” “嗯嗯,这才乖嘛!嘻嘻嘻。”华红雨拿出哄碎娃的语气夸赞了华红鱼一声,加快了前行的步子。 华红鱼没有急着跟上华红雨的步子,而是一边稳步走路,一边神识外放,想要看一下茅草屋方向,到底是谁在偷窥自己。 此时,东方的天际逐渐露出了鱼肚白,山风吹过,山谷内的矮树上响起了雨点下落的窸窸窣窣声。 早起的鸟儿站在树桠上,神情有些萎靡,有的在振翅,有的在梳理自己的羽毛,更有大嘴巴的,在大声说着昨晚上的雷劫和大雨。 茅草屋内,缩在炕角的华红莲已经醒来了,推了推抱着自己胳膊,口水流在胸脯上的华红英,轻呼道,“姐,姐,起来了,天都亮了。” “嗯?” 华红英松开华红莲的胳膊,坐正身子,用手揉了揉眼睛,眯缝着眼看了看栅栏门外头的天,哼唧道,“我还没有睡够哩,这天咋就这么快明了?” “呵呵。” 华红莲苦笑了一声,看向拥挤在炕头简易灶台上的兔子和狗獾,问道,“姐,你说下了一晚上的大雨,今个还能去红石山不?” “这。。。” 华红英皱起了眉头,苦着俏脸嘟起了嘴巴,“按照咱大的脾气,肯定是要去的,就看红雨来不来了。” “红英,你咋知道我来了?” 茅草屋外,立刻响起了脚踩积水的声音和华红雨欣喜的问话声。 “吱吱——” 原本还挤在简易灶台上的兔子和狗獾,在听见华红雨的声音后,立刻睁开眼睛跳下灶台,飞也似地冲出栅栏门,一晃眼就不见了身影。 “哎呀——” “抓兔子——”这是华红雨的叫喊声。 “哎呀,这是狗獾,咋就这么肥的呢?”这是华红鱼的声音。 紧跟着,茅草屋外头就响起了凌乱的脚步声,声声都是赤脚踩在积水里边发出来的,同时,还有矮树林上空鸟雀的尖叫声。 喜鹊,“嘛呀,伢个那个偷红枣的小偷又来了,真讨厌!” 红嘴乌鸦,“抹地,这么早就跑来摘红枣,还叫不叫人活了?” 大山雀,“吃惯的嘴,跑断的腿,红枣没有了就不来了。” 麻叶雀,“我的口粮呀——” 。。。。。。 如果花狐和太昊在这里,听到这些鸟雀的话语,一定会捧腹大笑的。 第66章 黑面馍 一 “红莲,我没有看错吧?” 华红英揉了揉眼睛,一脸茫然地看向华红莲,迟疑了一下,问道,“刚才总计有五只兔子跟两只狗獾从屋里跑出去了?” 华红莲起身下炕,瞅了眼屋内脚底的积水,一脸的惋惜,但还是点头夸赞了华红英一声,“嗯嗯,姐,你的眼神真好!” “你早知道兔子跟狗獾就挤在炕头起那个灶台上的?你咋不早说哩?”华红英看向华红莲的眼神中,满怀着不可思议。 “嗯嗯,嗯。” 华红莲走到栅栏门前,伸手拿开支在栅栏门上的粗树枝,把栅栏门挪开。 一边看着外面的景象,一边说道,“那些小东西都是太昊的朋友,平时没事的时候,就喜欢跟太昊在一起狂。” “你呀你?” 华红英一脸的气恼,恨不能用手指戳在华红莲的脸上,愤愤地说道,“红莲,你叫我咋说你哩?你明知道咱们今早上没有吃的,你就不能变通一下,不管逮住兔子还是狗獾,都够咱们早上吃一顿的了;” “这下好了,兔子跟狗獾都跑了,我看你早上吃啥?吃红枣?你够的着树梢吗?生吃桑树叶?不怕拉肚子你就去摘来吃吧!” 华红莲不急不躁地走出门外,随后就有一道柔弱的声音飘进了茅草屋内,“姐,我去喝西北风去了,你哩?” “你滚——” 华红英气鼓鼓地爬下火炕,站在满是积水的地上,欲哭无泪。 “嗬嗬嗬嗬。。。” 茅草屋外,立时传来了华红莲的笑声,笑声中带有几分悲凉。 “你就笑吧,笑死了拉倒!” 华红英踩着积水气呼呼地走到门外,一眼就看见雾气朦胧的泥地上爬着两个泥人,立时就呆住了,“红雨,小鱼,你俩这是。。。” 华红雨晃悠悠地在泥地上爬起身,晃悠着身子,气愤地喊道,“乃乃地,那个兔子也太不地道了,竟然敢左拐一下,右拐一下的耍我,等我抓到了,我非剥了他的皮不可,哼——” 华红鱼没有说话,手脚并用的爬到就近的一滩清水跟前,忙着清洗自己的手脸,刚洗了一半,就听见“吧唧”一声,吓得急忙爬在积水中不敢动了。 “吧唧”声来自于华红雨,是华红雨骂完了兔子后,晃悠着身子准备走到就近的积水浅坑跟前去洗手,谁知道刚一挪动步子,脚下就打了滑,然后结结实实地滑倒在地上,郁闷的不想说话了。 “红雨哥?红雨哥你没事吧?” 华红英想要上前去扶华红雨,刚疾走了两步就差点滑倒,只好伸长手臂晃悠着身子站定,看了眼爬在地上的华红雨,苦笑着摇了摇头。 不是华红英不想上前去扶华红雨,是华红英忽然意识到华红雨已经变成泥人了,就急忙打住了脚步,不想连累到自己也变成一个泥人。 女人天生就爱美,尤其喜爱干净。 华红莲就站在一旁,用手捂着嘴巴在偷笑,“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 少倾,华红雨苦着脸在地上向前爬行了一段,爬到了一滩浅水坑跟前,摸索着手在水里洗了洗,又洗了把脸,这才跪伏在地上,仰头深呼吸了几下,不敢再发怒了。 爬在浅水里的华红鱼,在听见是华红雨滑倒地上后,没有急着爬起身,而是安静了十几个呼吸之后,听见华红雨开始洗手洗脸了,才偷偷爬起身子,在浅水中洗手洗脸。 “你俩今个来,是家里出了啥事吗?”看到华红雨跟华红鱼两人在清水中清洗的差不多了,华红莲才开口问话。 华红雨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华红鱼。 华红鱼有些难堪,只好说道,“红莲,家里都好着哩,我跟雨哥今个过来,是大让我们帮你跟红英去红石山一块炼盐巴的。” “呵呵。” 华红莲指了指地上的积水,问道,“你俩也看到了,伢晚上下了一晚上大雨,山谷里头到处都是积水,你俩认为今个还能去红石山吗?” 华红雨这时候开口了,“也许红石山没有下雨。” “红雨哥,你就这么肯定?”华红英插话问道。 “嘿嘿。” 华红雨轻笑了一声,说道,“老人都说,东南雷声叫,白雨不过道,伢晚上那个雷劫是不是在老龙口的东南方向?” “如果是,那,红石山的地面就是干的,即就是落上几滴雨水,现在风一吹,也应该吹没了,你俩说,还炼盐巴不?” 华红莲看出了华红雨的心思,没有急着反对,随口说道,“你说炼就炼吧,只是,我俩早上没有吃饭,没劲去红石山炼盐巴。” “这个容易,我早就准备好了。” 华红雨说着,伸手从背上的包袱里头摸出一个黑面馍,递给华红莲,说道,“这是我婆娘伢晚上蒸的,就是给今个炼盐巴蒸的,你先吃一个,一会吃完了再吃一个。” 华红莲没有推辞,伸手接过沾了泥水的黑面馍,没有急着吃,而是看着华红雨问道,“红雨哥,你给我吃馍,娃的馍哩?” “这个。。。”华红雨有些犹豫了。 华红鱼一看不好,要坏事,急忙从自己背上的包袱里头取出来四个黑面馍,递向华红莲,微笑着说道,“嘿嘿,红莲,青帝吃的馍在我这里,是妈天不明起来跟你嫂子一起蒸的,你不要跟雨哥要,雨哥只拿着你跟红英的馍。” “好吧。” 华红莲看出了华红雨和华红鱼的心思,没有说破,默默地点了下头,说道,“要没啥事,咱们现在就去红石山,我这就给娃把馍送到山洞里去。” 说罢,也不管华红雨跟华红鱼是啥脸色,扭头就向山洞方向走去。 华红英意识到妹妹华红莲的脸色不是很好,急忙上前,从华红雨的包袱里头拿出六个黑面馍,五个黑面馍揣进怀里,一个拿在手里,咬了一口,一边咀嚼,一边快步向华红莲追去。 因为华红英知道,山洞里头不是太昊一个人在,还有花狐和黑脸娃跟白脸娃三个人哩,一个碎娃一整天吃一个黑面馍,根本就不够的。 “红莲,等我一下!”华红英说话有些含混不清,“我跟你一起去山洞看看。” “嗯嗯,嗯。” 华红莲虽然应了一声,可是脚下的速度并没有缓慢,而是愈发快了几分。 昨天晚上下了那么大的雨,目力所及,草地上到处都是积水,野草东一片西一片倒伏在地上,到处都是水流过的痕迹。 也不知道山洞里有没有进水,太昊跟花狐四个碎娃伢晚上是咋睡的?有没有淋雨?有没有发烧? “有人来了!” 黑闷娃和白胖墩这时候还站在火堆旁边烤衣服,白胖墩忽然动了动耳朵,小声说道,“好像是青帝妈妈。” “哦。” 黑闷娃不知道看着火堆在想啥,只是轻哼了一声,并没有穿衣服。 “闷娃,你还在等啥哩?赶紧穿衣服呀!”白胖墩看到黑闷娃还在继续发呆,催促了一声,就开始穿衣服。 “胖墩你说啥?” 看到白胖墩在麻利地穿衣服,黑闷娃似乎才反应了过来,急忙问了一句,然后,耳朵就听见有人脚踩着积水向山洞口走来。 黑闷娃急忙用神识看了一眼,发现来人是华红莲,也不发呆了,拿起衣服就往身上套,情急之下,竟然把裤子套在了头上。 白胖墩看到了,只是笑了笑,并没有纠正黑闷娃的错处,麻利的穿好衣服,就坐在地上穿袜子和鞋子。 等到华红莲的身影出现在山洞口的时候,白胖墩已经穿好了鞋子,正在往火堆上加粗树枝。 “姨姨,早上好!” “早上好!” 华红莲打量了一下山洞内的情形,看到太昊跟花狐躺在野草铺就的地铺上,睡的正香,就没有去打扰。 随后从怀里掏出四个黑面馍递给白胖墩怀里,轻声嘱咐道,“胖墩,这是你们四个人早上吃的馍,可以直接吃,也可以烤着吃。” “谢谢姨姨!” 白胖墩接过四个黑面馍,一脸的茫然。 黑闷娃这时候已经穿好了衣服,正坐在地上穿袜子和鞋子,瞪着白胖墩怀里的黑面馍,也是一脸的茫然。 这时候,不紧不慢地跑进山洞口的华红英,在打量了一番山洞内的情形后,走到白胖墩跟前,从怀里掏出四个更黑的黑面馍,一股脑儿递到了白胖墩怀里。 随后嘱咐道,“你叫胖墩是吧,这是黑面馍,是你们四个人下午的干粮。” 回头看到华红莲还想问话,急忙走近华红莲身旁,拉住华红莲的手就往山洞外走,一边走一边说道,“红莲,甭看了,青帝在山洞里好着哩,比起茅草屋,这里可是要干爽多了;” “走吧!趁着雨哥跟小鱼哥来了,今个就能多炼一些盐巴,反正今个也不用饿肚子了,嘻嘻嘻。” “你就知道吃!” 华红莲没好气地瞪了姐姐一眼,还是跟着走出了山洞,向山谷西边走去,小声嘟哝道,“也不知道伢晚上红石山那里有没有下雨?” “咳咳,就算是下雨了,也不影响炼盐巴呀,不是还有好几个山洞哩么。”华红英似乎被嘴里咀嚼的黑面馍卡了一下,轻咳了一声,含混不清地提醒了一句。 远远地看到华红莲和华红英两人走出山洞,向西去了,华红雨急忙说道,“小鱼,走了。” 华红鱼急忙跟上华红雨的脚步,皱眉问道,“雨哥,咱俩把黑面馍都给了青帝他们,咱俩今个吃啥呀?” “到了红石山再说吧。”华红雨也是眉头紧锁,一时间不知道说啥好了。 “那好吧,我听你的。”华红鱼用手摸了摸没有了黑面馍的包袱,一脸的犹豫。 白胖墩用神识看到这里,终于弄明白了怀里这八个黑面馍的用处,没有说话,抱着黑面馍走到太昊跟前,把黑面馍一股脑儿倒在太昊身旁的野草上。 想了想,又伸手拿起一个黑面馍,用神识探查了一下,没有看清楚里面到底是啥,就试探着张嘴咬了一小口,咀嚼了几下,随即苦着小脸把嘴里嚼碎的黑面馍渣渣吐在了一旁的空地上。 “胖墩,你吃那个黑面馍是啥味道?好吃不?” 黑闷娃就站在火堆旁边一直烤火,但是眼睛却没有离开过白胖墩怀里的黑面馍,看到这里,忍不住问了一声。 “咋说哩?” 白胖墩起身走向火堆,皱眉说道,“就跟吃树皮一样,又苦又涩,还有点拉嗓子。” “吸溜——” 黑闷娃忍不住吸溜了一下口水,盯着白胖墩手里咬了一小口的黑面馍,大有一口吃进肚子里头的欲望,“你说的是真的?” “要不,你咬一口试试?” 白胖墩走到火堆旁,把手里咬了一口的黑面馍递给黑闷娃,然后就开始从干树枝堆上取树枝,折成小段往火堆上架。 黑闷娃拿着黑面馍,左看看,右看看,终于还是忍不住咬了一口,快速咀嚼了几下,伸长脖子想要咽进肚子里去。 然后,伴随着咳嗽一口吐在了地上,“咳咳,呕——咳咳咳。。。” “闷娃,你没事吧?” 白胖墩急忙上前,伸手给黑闷娃轻拍背部,一脸的担心,“有没有呛到嗓子?” “咳咳,咳咳咳。。。” 黑闷娃咳嗽了一会,感觉到自己嗓子眼不再难受了,就用袖子擦了擦眼泪,把手里的黑面馍递给白胖墩,沙哑着声音说道,“这个黑面馍太难吃了,不但苦涩,还真的会拉嗓子的。” “要不,我把这个黑面馍烤热给你吃吧?” 白胖墩忽然想起来,华红莲姨姨刚才说过,可以烤热吃的,想也没想就直接提议道,“也许烤热后就好吃了。” “那你烤吧,我用陶罐去溪边打些水去。”黑闷娃皱眉看了一眼白胖墩手里的黑面馍,走到干树枝旁边提起小陶罐,径直向山洞外走去。 白胖墩没有阻挡,微笑着冲黑闷娃摆了摆手,嘱咐了一声,就开始用一根细树枝把黑面馍穿起来,拿在手里凑近火堆,“你打水注意着,伢晚上下了大雨,溪水可能涨水了。” “知道了。”黑闷娃的声音从山洞外传来,同时传来的,还有脚踩在积水上的“吧唧”声。 功夫不大,白胖墩就烤好了手里的黑面馍,凑近嘴巴吹了吹,用嘴轻轻地咬下一小块,慢慢地咀嚼了几下就咽进了肚子里。 然后,小白脸上就露出了一副便秘的样子。 “嘛呀——” “这黑面馍闻起来还过得去,咋吃起来这么难吃的?这还是人族非常珍惜的干粮?” 白胖墩想不通,这人族是咋想的,每天吃这么难吃的东西,竟然还活的好好地? 彼时,黑闷娃提着小陶罐回来了,裤腿和裙摆都湿了,鞋子和小腿上也沾满了泥巴。 “胖墩,你在吃啥好吃的?闻起来好香——” 黑闷娃把盛了大半罐水的小陶罐放在火堆旁,眼睛就看向了白胖墩手里用细树枝穿着的黑面馍,惊喜地问道,“你把这个黑面馍烤熟了?” “嗯嗯,你尝一下,看看好不好吃?”白胖墩没有说出自己刚刚吃黑面馍的那种感觉,直接把黑面馍递给了黑闷娃。 “嘿嘿嘿,那你烧水,我尝一下这个黑面馍,看看到底好不好吃。” 黑闷娃没有客气,直接伸手接过黑面馍就咬了一口,可能是刚刚烤好的黑面馍有些烫口,黑闷娃一边吹着气,一边快速咀嚼了起来。 稍时,黑闷娃在伸长脖子咽下一口嚼碎了的黑面馍后,开心地说道,“好吃!真的好吃!这个黑面馍就要烤起来才好吃,就是咽下肚子的时候还稍稍有那么一点拉嗓子。” “好吃你就多吃一口。”白胖墩一边在山洞内找石头搭灶台,一边回应了一句。 第67章 黑面馍 二 “哎呀——” 花狐可能是闻着黑面馍烤焦后的香味儿醒来的,慢慢坐起身子后揉了揉眼睛,急急问道,“你俩在吃啥东西哩?咋这么香的?” “黑面馍——” 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道。 “黑面馍?” 花狐愣住了,皱紧眉头想了想,并没有想到黑面馍是啥,便爬起身,一边向山洞口走,一边问道,“黑面馍是啥?咱们见过吗?” “黑面馍是天明的时候,姨姨拿过来的,”黑闷娃又咽下一口黑面馍嚼碎了的渣渣,急忙说道,“总计拿来了八个,红莲姨姨拿来了四个,红英姨姨拿来了四个。” 说话间,花狐已经闪身走到了山洞口外头,还在问话,“那这香味儿是哪里飘来的?” “香味儿?” 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几乎同时愣住了,仰头伸脖子,用鼻子四下里闻了闻。 虚空中除了黑面馍被烤焦了的味道,再就是烟火的味道,并没有其他味道。 花狐在外面找了个隐秘的地方出恭,方便完后找了个比较近的浅水坑洗了洗手和脸,放眼瞅了一遍山谷内的情形。 在初升紫阳的照耀下,虽然山谷内看起来明亮了几分,但是阳光照不走山谷内清晨浓浓的雾气。 小动物们在草丛中找寻没有被雨水冲走的野果子,有的直接在吃,有的则噙满嘴巴跑回窝里,还有的在为了一颗或者两颗新鲜的野果子在打捶,谁赢了就是谁的。 鸟雀们则飞离了鸟窝,在一个个结有野果子的树桠上聊天,女人和孩子先吃,吃饱后男人再吃,嬉笑声和问好声充斥着一个个树桠和枝头。 白眼带着四个,嗯嗯,不对,好像还有一个新加入的,总计五个青羽鸟站在柿子林中间的赤练果周围的枝桠上,一边品尝着树顶上熟透了的软柿子,一边谈论着赤练果吃进肚子里头后的奇妙感觉。 那群马蜂在南边的崖壁上找了一个巢穴,进进出出的唱着歌,花狐听不懂马蜂的歌曲,只能看到这些马蜂看起来很忙碌,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东边的山谷口好像有人进来了,是五个女人带着八个碎娃,每个人手里都提着一个碎草笼。 先进入山谷的女人拉着碎娃已经跑到了溪水南边的草地上,一边弯腰在草地上捡拾一种黑乎乎的圆形东西,一边高兴地喊叫着,“哎呀,快来呀,这里的地软真的很多,也很大!” 后来的女人松开被拉着的碎娃的手,看着草地也在尖叫,“嘛呀——今年这里的地软又多又大,是我长这么大以来见过的最大的地软呀!” 更有女人乱喊,“老天爷呀!庄稼没有丰收,这地软却丰收了,真的是饿不死瞎家雀啊!” “都什么跟什么呀?就不能好好的说一句人话嘛?”花狐听了几句,似乎都听懂了,但是好像都没有听懂,气呼呼地喊了一句,收回神识,就往山洞口走。 这时候的山洞内,黑闷娃已经吃完了烤好的黑面馍,正在为了烤黑面馍而与白胖墩争论。 黑闷娃就站在太昊身边,手里抱着五个黑面馍,想拿第六个,谁知道从怀里又掉下去一个,“胖墩,我就烤三个黑面馍,不多烤的,你甭害怕!” “不行!” 白胖墩已经搭好了简易灶台,装水的小陶罐也放在了灶台上,灶台下塞满了树枝,有粗有细。 白胖墩一边折取树枝往灶台底下塞,一边摇头,“两个姨姨总计拿来了八个黑面馍,说是咱们四个人的早饭和晚饭,你刚才已经吃了一个了,你再吃三个,咱们的早饭就都吃进你的肚子里头了,你叫我们三个早上吃啥?” “你你你,你不是不爱吃这黑面馍,我就全当吃了你的黑面馍了,你喊叫个啥呀?”黑闷娃依旧圪蹴在原地往怀里塞黑面馍,丝毫没有看到太昊被自己怀里掉落的黑面馍砸到了脸上。 白胖墩急了,起身说道,“闷娃,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说的是,等一会,等花狐回来了把黑面馍一块烤好,咱们一起吃。” “哪我现在吃啥?”黑闷娃一脸的纠结。 白胖墩微笑,“等烤好了,我给你背上半个黑面馍,我一定说到做到!” (背,音北,西北方言,义为搬,也可以说成辨,意思是用手把东西分成两半。半个,半音棒,西北人方言中的发音) “不行,半个太少了。”黑闷娃嘟起了嘴巴,手中的黑面馍没有抓牢,又砸在了太昊脸上。 这一情形,被刚刚走进山洞的花狐给看见了,花狐急忙喊道,“闷娃,你在做啥哩?” 黑闷娃明显有些委屈,哼哼道,“我在拾黑面馍哩,我想把黑面馍拿到火堆跟前烤着吃,我感觉到肚子里头发烧,好像有酸水快要吐出来了。” 说话间,黑闷娃站起身,怀里又有一个黑面馍滚落,一下子又砸在了太昊的脸上。 花狐急了,身形一晃就站在了太昊跟前,瞪了黑闷娃一眼,略带恼怒地问道,“闷娃,你拿黑面馍我不管,可是,你拿黑面馍砸青帝脸是啥意思?” “咦?” 黑闷娃低头看向太昊,目光与刚刚睁开眼睛的太昊对了个正着,随即讶然问道,“青帝,你醒来了?” 太昊虽然睁开了眼睛,但是头脑还不是很清醒,漠然地看着黑闷娃以及黑闷娃怀里抱着的黑面馍,心里却在想着现在是啥时候了?自己到底睡了多久? “闷娃,你看你拿黑面馍把青帝都砸成瓜子了。” 花狐盯着太昊看了足足有三个呼吸,发现太昊的眼睛虽然睁得溜圆,但是却没有转动,心里马上就来气了。 白胖墩吓了一跳,急忙走到太昊跟前看了一眼,发现太昊的眼睛真的一动不动,惊呼道,“青帝该不会真给闷娃用黑面馍砸成瓜子了吧?” “我我我。。。” 黑闷娃也意识到了太昊的不对,马上就慌了,小身板一颤,怀里又有两个黑面馍滚落,一前一后砸在了太昊脸上。 “嗯?” 太昊终于反应了过来,眼睛闭住后又睁开了,疑惑地看向黑闷娃。 “哎呀——” 黑闷娃真的慌神了,大叫道,“青帝,我不是故意的,你甭看我,我我我。。。” “我没事。” 太昊慢慢地坐起身,用手揉了揉脸上被黑面馍砸到的地方,随后捡起一个黑面馍看了看,跟妈妈三个月前描述的黑面馍差不多黑,也差不多大小,小脸上终于露出了欣喜,“这就是黑面馍?” 白胖墩急忙说道,“青帝,这些黑面馍是姨姨拿过来的,总计有八个,我跟闷娃太饿了,就分着吃了一个,姨姨说,这是咱们的早饭跟晚饭。” “我妈去红石山了?!” 太昊爬起身,把手里的黑面馍递给了花狐,说道,“花狐,你把这几个黑面馍一起烤了,就跟烤仙人芍一样,烤好后咱们一块吃,听妈妈说,黑面馍烤成焦黄的最好吃了。” 白胖墩急忙应道,“天刚明的时候,姨姨送来了黑面馍,看你在睡觉,就没有叫醒你,然后跟红英姨姨,还有那个叫红雨的,对了,还有一个叫红鱼的,四个人都去了红石山;” “那个叫红雨的背着一个三足两耳铜锅,有这么大!” 白胖墩说着,伸手比划了一下铜锅的大小,不等其他人说话,又急急说道,“红鱼背着一沓子麻布袋子,这种黑面馍两人各在包袱里头装了六个,红英姨姨吃了一个,还拿着一个,红莲姨姨吃了一个,红鱼走在最后边,偷吃了一个。” 花狐接过黑面馍,给黑闷娃使了个眼色,弯腰从地铺上又抓起一个黑面馍,走到火堆旁烤火去了,对于白胖墩说的话,就好像没有听到一般。 黑闷娃会意,偷看了太昊一眼,抱着剩下的五个黑面馍快步走到花狐身边,把黑面馍递给了花狐。 “嘿嘿嘿。” 太昊咧嘴嬉笑,“看来,红雨在姨姨手里也吃了大亏了,就是不知道,饿着肚子做上一天活计会是啥感觉。” “可不是?!” 白胖墩磨了磨牙,气呼呼地说道,“谁叫那家伙伢晚上摘那么多的红枣哩?害得我都没有吃上红枣,闷娃说了,红枣可甜可甜了。” “嘿嘿。” 太昊笑着说道,“如果你会爬树,等下午了你爬到树梢上,就能摘到那些最红的红枣,妈妈说,树梢上的红枣是整个枣树上最甜的红枣。” 白胖墩眼睛一亮,马上就想去摘红枣,“咦?那我现在就去爬树,把树梢上的红枣都摘来。” “现在不行!” 太昊急忙摇头摆手,指了指洞口外的浅水坑,说道,“树上都是水,不好爬,弄不好还会弄一身水。” 白胖墩看了一眼洞口外的积水,咧嘴笑了,“嘿嘿嘿,那就下午爬树吧。” 说完话,从火堆上捡起一根着的很旺的树枝,小心翼翼地走到简易灶台跟前,把简易灶台下面的树枝引着,就凑到黑闷娃身边,看花狐烤黑面馍。 太昊张口伸了个懒腰,慢吞吞地向山洞外走去。 花狐看了一眼,问道,“青帝,外头今早很冷,你没事就不要出去了。” “我去尿尿。” 太昊回头应了一句,麻溜地跑出洞口外,绕过灌木丛,找了个没有积水的草丛,解开腰带搭在肩头上,脱裤子撒尿。 同时,肉眼和神识并用,向山谷内看了一圈,没有发现危机,就看向东边的山谷口。 山谷口内侧溪水南边的草地上,一群女人提着碎草笼,圪蹴在草地上捡拾一种黑乎乎的东西,有几个懂事的碎娃也在捡拾。 其余的碎娃则站在溪水边,手里拿着一众很薄的鹅卵石,用很薄的鹅卵石扔到水面上,看着泛起的一圈圈涟漪,高兴地大呼小叫。 妈妈曾说过,这些女人和碎娃捡拾的东西叫做地软,只有在夏天和秋天的雨后草地上才会有,捡回家后要择干净里头夹杂的草叶和泥土,洗净后晾晒。 等吃的时候就用开水泡开,既可以包包子吃,也可以包饺子吃,还可以拌热菜吃,味道极其鲜美,妈妈也是在跟着行商队伍去雍州城的时候吃过一回地软馅的包子。 山谷口外没有狼小宝等人的身影,只有盘三的一个小弟在山坡上转悠,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 当太昊的神识从这家伙的身上扫过的时候,这家伙尖叫了一声,就像被马蜂群追逐一样,发了疯一般冲下山坡,顺着土路向北拼命跑路。 太昊还有些懵,不知道这家伙是咋了,盯着这家伙多看了两眼,直到这家伙连滚带爬地跑远后,才收回了目光。 虚空中也是,看不到公野金和公野金二等一众大鸟的身影,只有一个个头比较小的大鸟在远处的虚空中盘旋,好像在扑猎地上的小动物。 太昊只是看了这个大鸟一眼,大鸟马上就不好了,尖叫一声,拼命扇动翅膀飞向北方,一刻也没有懈怠,就好像有天敌在追杀这家伙一样。 这回太昊终于看明白了,盘三的小弟和公野金的手下都是在感应到自己的神识后被吓坏的,才惊叫着逃跑的,而并非遇见了啥厉害的天敌。 太昊的目光又看向伢晚上老归渡劫的地方,老龙口山谷与黑水源村交接的中间地带的一个小山头,此时的小山头已经是面目全非了。 小山头不但变成了平坦的一块土地,而且小山头周围的矮树和灌木也尽皆变成了黑乎乎的碎屑,没有了野草,就连地上的石头也消失不见了。 唯一留存的,是老归的原身背甲鳞片碎屑,洒的地上到处都是,散发着悠悠的紫光。 “唉——” 看到这里,太昊轻叹一声,自语道,“怪不得花狐说渡劫是九死一生,看这样子,老归也真的很惨,同时也很幸运,终于飞升天界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位列仙班?” 太昊语罢,目光又向老林子看去,只是这次没有看见那两条大蛇,也没有看见那三只灰狼,倒是看见了距离柿子林不远的那只蹲在大树枝桠上的青雕。 青雕似乎是感觉到了太昊的神识,吓得立刻把偌大的鸟头缩进了左侧翅膀下,整个身躯都在瑟瑟发抖,好似穿着单衣忽然掉进了万年冰窟一般。 太昊本来还想问青雕一些事情的,看到青雕如此不堪,只好移开了目光。 紧跟着,太昊又在山谷西边看了看,没有看到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就收回了目光,系好腰带,慢步走回山洞。 一进山洞,迎面就是一股浓浓的烟火气和烤焦了黑面馍的味道。 “青帝,你是出去巴草绳哩,咋巴了这么长功夫?” 黑闷娃看了太昊一眼,大声抱怨道,“花狐刚才都把黑面馍烤好了,说等你回来了吃,你不回来,害得我一直在流口水哩,我都快要吐酸水了。” “呃?”太昊愣了一下,急忙看向花狐。 “嘿嘿,”花狐的小白脸上急忙挤出了一丝丝笑意,看了眼太昊干净的小手和脸庞,马上说道,“黑面馍烤好了,可以开吃了。” 白胖墩看了太昊一眼,又把目光看向火堆旁烤的焦黄的黑面馍,狠狠地吞咽了口口水。 “花狐,闷娃,胖墩,开吃吧!”太昊向三人摆了摆手,微笑着说道,“我只吃一个黑面馍,其余的你们分着吃。” 看到花狐三人火急火燎的抓起黑面馍,在屁股侧面的衣服上大略地擦了擦,咬了一口就开始吹气的样子,太昊都有些不好意思上前去抓黑面馍了。 可是肚子很饿呀,再说了,这样的黑面馍还是妈妈曾经最爱吃的美食,只是颜色有些太黑了,根本勾不起太昊的食欲。 没有办法,太昊只好上前,从花狐手里接过一个热的有些烫手的黑面馍,用袖子垫着放在左手中,伸右手,在黑面馍上揭下来一小块馍。 用嘴吹了吹气,一口填进嘴里,细细咀嚼了几下,味道真的很苦,但是也很清脆,有点糜子的香味儿,也有黄豆的豆味儿,更有萝卜和麻青根叶子的苦涩味儿。 这几种味道混合着焦黄的烟火味道,闻起来很香,吃起来涩苦,但是在饥饿的需求下,吃起来还是很过瘾的,就是咽下喉咙的时候有些拉嗓子。 太昊不想吃,但是又不能说自己不想吃,为了配合花狐三人吃馍,只好硬着头皮慢慢吃。 于是乎,当花狐三人吃完了六个黑面馍的时候,太昊手里的黑面馍还有大半个。 第68章 找地方摔跤 “吸溜——” 黑闷娃咽下最后一口黑面馍,盯着太昊手里的黑面馍直吞口水,看着太昊慢条斯理的样子,忍不住问道,“青帝,你不爱吃黑面馍吗?” “我牙不好,咬不动馍皮。” 太昊没有等黑闷娃再次张嘴问话,直接把手里没有吃完的黑面馍递到了黑闷娃手里,微笑着说道,“闷娃,你替我吃吧。” “青帝,你对我最好了,啊呜——”黑闷娃根本不用客气,只用了三口,就吃完了大半个黑面馍。 花狐与白胖墩对视了一眼,默不作声地远离了黑闷娃,走到简易灶台跟前喝水去了。 小陶罐就摆放在简易灶台旁边,应该是之前烧开了,放在地上凉水,白胖墩就圪蹴在小陶罐跟前,用手试着抚摸小陶罐外壁。 太昊不自觉地看向花狐,问道,“伢晚上下了一晚雨,山谷里头到处都是积水,咱们今个没法在山谷里狂了,花狐,你主意多,你说,咱们今个咋狂?” 花狐看了看山洞里头的空地,犹豫了一下说道,“山洞里头这片空地比较大一些,要不,咱们一会喝完清水后就在这里摔跤吧。” 太昊没有急着说话,而是微笑着看向转过头来的白胖墩。 白胖墩怔了怔,看向黑闷娃,问道,“闷娃,你不是说有一片地方,不管是下雨还是下雪,一直都是干的吗?” “哦哦哦。” 黑闷娃急忙应声,伸手指了指洞顶,很认真地说道,“青帝,是真的,在老林子里确实有一个地方,不管是下雨还是下雪,都是干的,这个事老林子里头好多妖族都知道的。” 太昊微笑着看向花狐,“要不,咱们就去闷娃说的那个地方看看?” “好!”花狐笑着点了点头,只是眉宇之间有些忧愁之象。 一听马上要离开这里,白胖墩急忙用嘴对着小陶罐吹了几口气,然后端起小陶罐仰头渴了几口,对太昊说道,“青帝,这水不烧了,你快喝上几口。” “嗯嗯,嗯。” 太昊没有推辞,接过小陶罐喝了几口清水,就把小陶罐递给了花狐,“花狐,你也喝几口。” 花狐没有说话,接过小陶罐就是一通牛饮,看得一旁的黑闷娃马上急了,“花狐,对了,对了,你再喝就没有水了,赶紧停下来,停下来呀!” “嗯嗯嗯,就知道你渴了,水多着哩。” 花狐佯装生气的把小陶罐递给黑闷娃,开始用一旁的洞壁下搬过来土块放在火堆上,随后又用脚踩碎土块,就这样往复折腾了几次。 黑闷娃一看,小陶罐里边的清水确实还有不少,就傻笑着仰起头,一口气喝光了里面的清水。 “呃?” 黑闷娃打了个饱嗝,把小陶罐递向太昊,笑着说道,“嘿嘿嘿,这水真香,呃——” 太昊微笑着接过小陶罐,走到干树枝堆跟前,把干荷叶塞进小陶罐里头,背好小包袱,提着小陶罐催促道,“走吧,到你说的那个地方去狂走。” “走——” 黑闷娃说了声走,带头向山洞口走去。 白胖墩急忙跟在黑闷娃身后,问道,“闷娃,从这里走,你知道走哪里过去最近?” “我我我。。。”黑闷娃急忙打住脚步,一脸的纠结,嘟囔道,“我不知道,你知道不?” 白胖墩想也不想就说道,“我没有去过,哪里会知道呀?” 这时候,花狐已经用土弄灭了火堆,挥手说道,“我知道地方。” “你你你。。。”黑闷娃瞪大眼睛看着花狐,一时有些语塞了。 白胖墩疑惑地问道,“花狐,你咋的知道那个地方哩?” “我前几天逃难的时候,路过那个地方。” 花狐比划着说道,“虽然是早晨,其他地方的地上都是湿的,野草上也挂满了露水,可是那个地方的地上是干的,野草上也鲜有露水,就连地上长的树也不高。” “花狐你说的很对!” 黑闷娃欣喜地夸赞道,“你说的就是那个地方没错了,赶紧走吧,那个地方的酸枣应该红了,吸溜——” “走吧!” 花狐向太昊摆了摆手,率先走出山洞。 黑闷娃急忙跟在花狐身后,小声询问花狐逃难的事情。 白胖墩则笑了笑,跟太昊走在一起,小声说道,“青帝,你不知道,我妈说过,如果下雨和下雪后都是干爽的地面,要么是古代大能的埋骨之地,要么是什么奇珍异宝珍藏之地,要么就是哪个修士的地下洞窟。” “嘿嘿。” 太昊惊奇地看了白胖墩一眼,笑着问道,“有没有第四种可能,可能那个地方的下面是火山口呢?” 白胖墩白了太昊一眼,哼哼道,“哼!不跟你说了,谁家的火山口会在平地上,而且上头还长满了灵草?” “嗯嗯,胖墩你说得对,是我多虑了,嘿嘿。”太昊急忙劝慰白胖墩,白胖墩才没有继续生气。 出了山洞口,绕过灌木丛,四个人捡干净的草地很小心地行走。 一路上,不时地有小动物和鸟雀向太昊打着招呼。 “青帝,你今个去哪里?” “青帝呀,伢晚上的暴雨真大,你那个茅屋漏雨了吗?” “青帝,我家小黑伢晚上去溪边散步,下雨的时候没有回来,你知道去哪里了?” “东边的苇子地里有好多女人跟碎娃,青帝你知道她们在干嘛?” 。。。。。。 走着走着,黑闷娃终于忍不住聒噪发声了,“你们好烦呀!能不能小声说话?” 立时就招来了小动物和鸟雀们的鄙夷。 “碎黑娃,你喊叫个啥?” “碎黑脸,我们又没跟你说话,你气个啥呀?” “碎黑娃,你长得真难看!” “碎黑娃,你不会把耳朵闭上,这样就听不到啦!” 。。。。。。 “你们都闭嘴——” 黑闷娃似乎恼怒了,大声喊道,“谁再敢说碎黑娃我就跟谁急!” 花狐意识到了小动物们鄙夷的眼神,看见鸟雀们在树桠上扑扇翅膀,大有飞起来啄人的势头,急忙催促道,“闷娃快走!别让鸟雀们巴你髿上。” “啊?” 黑闷娃吓一跳,急忙问道,“花狐,你说走哪?往哪走?” 花狐嬉笑支招,“折上一个梧桐树叶顶在髿上,往咱们那天进来的那个水冲坡道走。” “嗯嗯,我知道了。” 黑闷娃听罢,四下里瞅了一眼,猫腰低头就向一棵八人合抱的梧桐树冲去。 树桠上的鸟雀一见,马上就跳起身凌空向黑闷娃冲去,吓得黑闷娃尖叫出声,从身边拔起一棵粗壮的青蒿树挥舞了起来,鸟雀们才没有攻击到黑闷娃,悻悻然飞走了。 “乃乃地,再来呀!”黑闷娃仰头大喊道,“看我不打得你们屁滚尿流?” 等了几个呼吸,看到没有鸟雀搭理自己,黑闷娃就扛着青蒿树气呼呼地走在前头。 “闷娃,你真厉害!”白胖墩笑着夸赞道,“嘿嘿,你都敢打鸟鸟了。” “哈哈哈哈。。。”看到黑闷娃吃瘪,花狐高兴地大笑。 太昊只是抿嘴微笑,没敢出声,害怕把黑闷娃气哭了。 四个人顺着山谷北边的崖壁下走了大约有大半个时辰,才走到之前进入山谷的水冲坡道跟前。 昨天夜里的雨太大了,雨水竟然把水冲坡道上的酸枣树和野枸杞树都冲倒了,大一些的野草还在,小一些的野草都不见了踪迹。 花狐看了看水冲坡道,提议道,“青帝,打不打水?那个地方很干的。” “那我去溪边打些水,你们等我一下。”太昊应了一声,提着小陶罐就顺着草丛往南边疾走。 黑闷娃急忙喊道,“青帝,要不叫我过去打水?” “不用了,南边鸟多,你不嫌鸟鸟给你髿上巴你就过去。”太昊回头看了黑闷娃一眼,黑闷娃立刻低下了脑袋。 白胖墩看了眼自己沾满了泥水的裙摆和腿脚,没有敢说话。 倒是花狐说话了,“闷娃,你跟胖墩就在这里等一下,我陪青帝去溪边打水,打好水我们马上回来。” “嗯嗯,草地上有积水,你俩走路注意些。”白胖墩急忙点头应声。 太昊和花狐两人没有停留,踩着野草急匆匆穿过矮树林,一路上所见,尽皆是大雨过后的水坑,水坑里头漂浮最多的莫过于各种野果子和树叶,再就是一些枯树枝。 山谷里的小动物疯狂地在一个个水坑边打捞野果子,或当下吃掉,或搬回窝里,鸟雀们只是捡长的好看的野果子吃上几口,并没有带回家的心思。 “这么多的野果子,可惜了!”花狐一路走,一路叹息。 听的多了,太昊不得不给花狐普及一些道理,“花狐呀!你甭长吁短叹了,我妈说,每年秋天下雨,都会有大量的野果子被冲进山谷里头;” “有一部分随着水流冲进了溪水流向了黑水河,有一部分则停留在了山谷中,这些野果子动物跟鸟雀吃了没事,人吃了就会生病。” “人为啥吃了这些野果子会生病?”花狐疑问。 太昊皱起了眉头,但还是说道,“成熟后的野果子会飘在水面上,没有成熟的野果子会坠在水底下,只有泡坏了才会飘在水面上;” “动物跟鸟雀天生通灵,会分辨那个好那个坏,而人只有少数会分辨,大多数只有人吃坏了肚子后才知道自己吃错了东西。” “哦——”花狐轻呼一声,不再提问了。 由于昨天晚上溪水的暴涨,虽然现在溪水退回了原来的形状,但是溪水边的草地很软,一脚踩下去就会陷下去。 太昊独自在溪水边打水已经三个多月了,已经很有经验了,于是就顺着坚硬的石头和倒伏的野草走,这样就安心多了。 花狐没敢走近溪水,只是远远地看着太昊过去打水,看到太昊好几次都差点跌倒在地,心里莫名地给太昊捏了把汗。 等到太昊提着小陶罐走回来时,花狐的头上和脸上都挂满了汗水。 “花狐,你很热吗?” 太昊看了花狐一眼,注意到了花狐脸上的汗水,把盛满水的小陶罐放在地上,一边从小包袱里头取出干荷叶和细草绳给小陶罐封口,一边微笑着问道。 “不热。” 花狐很想说,我这是在担心你出的冷汗,可是话到嘴边又打住了,变成了不热,“走吧!去北边崖壁,也不知道胖墩跟闷娃等急了没有。” “好。” 太昊微笑应声,把封好口的小陶罐背在背上,摆了摆手,示意花狐走在前头。 回去就简单多了,速度也快多了,因为有了来时的铺垫,那里有水坑,那里的野草倒伏,脚踩在上面安心。 不多时,太昊和花狐就回到了水冲坡道跟前,此时的黑闷娃跟白胖墩正站在一旁的崖壁下,摘野枸杞吃,吃的满嘴满脸都是红汁液。 “闷娃,胖墩,走了。”花狐挥手向黑闷娃和白胖墩打了声招呼。 太昊微笑着点了下头,没有说话,率先抓着水冲坡道两旁的野草和灌木,慢慢爬上崖顶。 花狐紧跟在太昊身后。 黑闷娃和白胖墩紧跟在花狐身后。 等花狐三人都爬到了水冲坡道上头的平台后,太昊就拉着花狐三人走到平台上的灌木丛跟前,就算离开了九宫阵法屏障。 黑闷娃走在最后边,在走出阵法屏障的时候,感觉到身后有空气波动,随即转身,伸手摸了一下阵法屏障,惊喜地喊道,“这这这。。。这就出来了?!” “你脚挡哩?”花狐嬉笑着来了一句口头禅。 白胖墩没有见过阵法屏障,也跟着转身上前一步,伸手摸了一下阵法屏障,软软弹弹的真好摸,小胖脸上马上就笑开了花,“嘻嘻嘻,哈哈哈,我摸到阵法屏障了,嘿嘿嘿嘿。” 花狐恼怒地喊道,“闷娃,胖墩,你俩快走!甭磨蹭时光了。” 喊罢,看到两人依旧在用手摸阵法屏障,一弹一弹的玩耍,便问道,“你俩不想去那个地方炼摔跤了?要是真的,我就跟青帝走了?” “花狐,等我一下——” 黑闷娃急忙喊了声,用手使劲拍了一下阵法屏障,嬉笑着两步跑到了花狐跟前,“嘿嘿嘿——” “花狐,我这就来。” 白胖墩没敢拍阵法屏障,只是多看了一眼,小身板就被阵法屏障的弹力弹到了花狐跟前,吓得惊呼一声,“哎哟——” 花狐脸色一变,急忙伸手接住白胖墩的小身板,看向黑闷娃,怒哼道,“闷娃,你的胆子真大,你差点害苦了胖墩。” “嘿嘿。” 黑闷娃谄笑,伸手扶住白胖墩,急急说道,“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走吧!”看到白胖墩没事,花狐挥了挥手,走在了前头。 太昊紧跟在花狐身后,一边走路,一边肉眼加神识向老林子探查。 大雨后的老林子边缘,雾气弥漫,气息也很清凉,周围百丈内看不到一个妖兽,只有一些小动物在林间草丛中来回穿梭。 树桠上的鸟儿也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只有一些身形比较小的麻雀在枝头上跳跃。 黑闷娃说的那片干地,就在山谷内的茅草屋东北方向,大约五百丈远的地方,距离老归渡劫的地方约有二里地之遥。 干地跟那个长有紫莲的洞窟大小差不多,长满了野草和灌木,周围最多的是酸枣树和野枸杞树,有一群麻雀就落在野枸杞树的枝桠上,一边品尝着野枸杞,一边拉着家常。 太昊没有兴趣去听麻雀们的话语,忽然后知后觉地发现,干地与长有紫莲的洞窟应该在一个地方。 第69章 隐身丹 只是这个想法在太昊的心里停留了不到一个呼吸,太昊就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这个事情了。 妈妈说过,没有实地勘察,一切的妄想只能是虚幻的想法。 太昊用神识在老林子内瞅了一圈,没有看到危机,就试着用神识看向山谷西边的红石山。 连续看了三次,只能看见红石山的轮廓,根本就看不到山下的情形。 目测了一下红石山与老龙口西边出口的距离,大概有二十里之多。 在目测的过程中,太昊看见白胖墩的父母,也就是昨天看到的那两只花斑猛虎,正在一道山沟中跟一头野猪搏斗。 花斑猛虎身形高大,这头野猪的体形也不小,看眉眼应该是一头公野猪,嘴里的獠牙足足有二尺多长,一边嘶吼,一边向白胖墩的妈妈冲去。 在山沟西边,也就是沟沿上的一棵三人合抱的榆树枝桠上,有个年轻的猎人把自己隐藏在枝叶间,偷偷地观看着山沟里的情形。 意识到没有什么新奇的事情,太昊就收回了神识,认真地走路。 黑闷娃拉着白胖墩的手,紧跟在太昊身后,一边走路,一边好奇地东张西望。 “青帝,这里好像有人族来过的痕迹。” 黑闷娃用手指着一个小坑,皱眉说道,“这里应该是一株卜神草生长的地方,还有这里,应该是一株仙人芍生长的地方,嗯嗯,这里。。。” 白胖墩好奇地看着黑闷娃,并打断了黑闷娃的话语,“闷娃,你咋知道的?你有没亲自挖那些灵草?还是你胡乱猜的?” “嘿嘿嘿。” 黑闷娃嬉笑,略显羞赫地说道,“我们神熊一族天生就有闻香识味的能力,我就是闻着气味辨认了这几株灵草生长的地方,这有啥难的哩。 “哪哪。。。咕咚——” 白胖墩使劲咽了口唾沫,说道,“哪一会到了那个地方,你给我说一说那些灵草的名字跟药效,还有那些灵草能治啥病,我想多认识一些灵草,好尽快学会炼丹。” “你?炼丹?” 这下轮到黑闷娃吃惊了,瞪大眼睛看着白胖墩,颤音问道,“你跟谁学的炼丹?能不能带带我,我也想学会炼丹?” 白胖墩马上作难了,小胖脸有些难堪,“闷,闷娃,我,我能不说吗?” 看到黑闷娃一脸失望的样子,白胖墩只好咬牙说道,“闷娃,作为认识灵草的回报,我可以给你讲一些炼丹的常识。” “你你你。。。” 黑闷娃听罢,马上又激动了起来,伸手一把拉住白胖墩的手,瞪着眼睛认真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嗯嗯,嗯。” 白胖墩有些心虚地点了下头,推开黑闷娃的手,继续赶路。 “啊啊啊。。。” 黑闷娃高兴地仰头大叫了几声,就开始咧嘴笑个不停,“嘿嘿嘿。。。” 太昊差点被惹笑了,刚刚咧开嘴巴,声音还没有发出来,就被花狐伸手给捂住了。 “嘘——” 花狐轻呼一声,看着太昊的眼睛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伸手指了指前面的一处草丛,轻声说道,“青帝,那里好像有妖兽,会隐身。” “呃?隐身?” 白胖墩急忙凑上前,眼睛紧盯着花狐所指的那片九尺多高的野草,用神识极速看去。 太昊虽然没有说话,可是肉眼加神识并不慢,在野草丛中探查了三遍,终于看到了一团虚影,形状跟前两天用鹅卵石打的小灰狼很相似。 于是,不等花狐再说话,太昊就在地上捡了一块三岁碎娃拳头大小的石头扔了过去。 “嗷嗷嗷。。。” 立时,草丛摇晃了起来,小灰狼的惨叫声也响了起来,向不远处的一棵六人合抱的大榆树奔去。 “是小灰狼!” 花狐惊喜地喊道,“青帝,你打中的是前几天咱俩打的小灰狼,只是这家伙又跑了,还会隐身,是不是有些麻烦了?” “隐身?” 白胖墩诧异地看着小灰狼声音所响的地方,惊问道,“花狐,你确定那个小灰狼会隐身?” 花狐瞪眼,反问道,“你不也看到了么?” 白胖墩眨了眨眼睛,悠悠说道,“这隐身术是花斑豹族的传家本领,只有豹族的勇士才能掌握这种术法,可是,听声音这就是一只小灰狼,他咋就会这种隐身术呢?” 黑闷娃这时候终于撵了上来,急急说道,“胖墩,我听我妈说,蟒蛇一族的青沙蛟前几天幻化成人形,就在北弱水城里的祭祀广场上摆摊卖隐身丹;” “说不定是青灰狼族哪一个长老刚好幻化成人形,也去了北弱水城,有幸遇见了卖隐身丹的青沙蛟,就买回来隐身丹赠给了自己的后辈。” “也有这种可能。”白胖墩不置可否。 “嘿嘿嘿。” 花狐嬉笑,“看来呀,这只小灰狼的命还有些金贵,竟然是家族里的宠儿,咱们要不要抓来问问,看还有没有隐身丹?” “好呀!” “好哇!” 黑闷娃和白胖墩立即附和,笑得眼睛都要闭上了。 也就在这时候,太昊瞅准机会扔出了手里的石头,打中了另一只小灰狼,立时,两只小灰狼立刻叫喊着向老林子里头跑路。 “嗷嗷嗷。。。” “不好了,二大,那只花斑狐狸带着帮手又回来了——” “二大,赶紧来,花斑狐狸拿石头打我髿哩!” 。。。。。。 “青帝,注意,有危机来临!” 花狐感觉到心中很是不安,似有高阶妖兽向自己走来,马上磨了磨牙,小声提醒了一句。 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只顾着傻笑,根本就没有意识到有危机临近。 太昊急忙从地上捡起两个人族成年人拳头大小的石头,神识向直觉中的危机看去,目光与隐身中的大灰狼对了个正着。 “嗨——” “看石头——” 太昊挥手虚晃了一下,随即两手交错,将石头砸了出去。 “嘭噗——” 只听得两声石头砸在皮肉上的闷响声,立时,大灰狼闭上眼睛嘶吼了起来,“嗷嗷嗷。。。” “青帝,快!接石头再打——” 花狐猫腰捡起两块石头,麻利地塞到太昊手里。 “嗯嗯,嗯。” 太昊没有客气,接过石头随手又扔出去。 “嘭噗——” “嗷嗷嗷。。。” 大灰狼忍痛尖叫,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放着狠话。 “碎仔娃,我记住你了——” “往后甭落老子手里,要不然,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嗷嗷嗷,疼死老子了——” 看着跑远了的大灰狼虚影,花狐长出一口气,对太昊说道,“青帝,咱们跟这个大灰狼结上仇恨了,这一次放跑了这个家伙,下一次,也不知道这家伙还能弄出啥花样来?” 太昊皱了皱眉,小声说道,“也只能这样了,论修为,咱们四个合起来也不是这家伙的对手,我只是偷袭了这家伙一把。” “青帝,你真厉害!” 细心的白胖墩通过气息和声音已经判断出大灰狼的修为实力,于是,看向太昊的眼神中马上就充满了星星,“那只大灰狼可是六阶初期的修为实力,平常时候,我大一个人可是不敢招惹的,只有跟我妈在一块的时候,才会出手。” “这有啥呀?” 黑闷娃撇了撇嘴,哼哼道,“我可是听花狐说过,之前就跟这只大灰狼遭遇过两次,青帝可是两次都没有客气的。” “青帝,闷娃说的是真的吗?”白胖墩有些惊讶,眼睛睁的很大。 “嗯嗯,就跟今个一样。” 太昊微笑点了点头,说道,“我都是用石头打的,就是那只大灰狼太胆小了,这都遭遇三次了,也没让我打过瘾。” “啊?” 花狐三人齐齐瞪大了眼睛,惊呼出声。 “走吧!嘴张的这么大,别让飞虫飞进嘴里去了。” 太昊看着花狐三人吃惊地样子,有点脸红,急忙催促了一声,就算把事情掩盖了过去。 三人被吓,齐齐闭上了嘴巴,还是花狐打头,又开始向前行走。 只是太昊没有急着走路,慢吞吞地跟白胖墩走在一块,小声问道,“胖墩,你给我说真话,你会炼隐身丹不?” “不会!” 白胖墩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挤了挤眼睛说道,“青帝,我也不哄你,我只会炼一品阶的结气丹和聚气丹,连二品都不敢尝试。” “哪你妈会炼丹不?”太昊紧追不放,急切地问道。 白胖墩连想也不想,直接摇头说道,“我妈也不会炼,你不要问我大了,我大也是一个外行。” 太昊还没有来得及问话,黑闷娃就把胖黑脸凑到了两人中间,瞪着眼睛问道,“哪你的炼丹术是跟谁学的?不会是你做梦梦到的吧?” “嗯嗯,还就是我做梦梦到的。”白胖墩要笑不笑地看着黑闷娃的眼睛,随口应了一声。 “啊?”黑闷娃被惊到了,口水都跟着流出了嘴角。 “吸溜——” 黑闷娃急忙吸溜了一下口水,急急问道,“哪,哪,炼隐身丹的办法你梦到了没有?胖墩你快说,你还梦到了啥?” 白胖墩微笑,“嘿嘿,不瞒你说,我做了好多梦,每一次都能梦到一种丹药,也能看到丹方跟炼丹方法,只是,这一时半会想不起来那么多,闷娃,你容我多想一想。” “好,好吧。” 黑闷娃黑脸上的笑容变成了淡淡的笑纹,看来,心里不怎么高兴了。 太昊趁机问道,“胖墩,你说你梦到了隐身丹的丹方,现在,你能想起来都有些啥灵药跟灵草不?” “能。” 白胖墩点了下头,瞪着眼睛小声说道,“隐身丹之所以吞食后会隐身,其实是用了无形草的缘故,如果没有了无形草,就算是再高明的炼丹师,也无法炼制出隐身丹的。” 太昊一听有门,马上追问道,“那你说,哪里可以找见五行草,采挖的时候需要的是全草哩?还是地上部分呢?” “用的是全草。” 白胖墩皱眉说道,“在天山有一个叫迷雾谷的地方,就长有无形草,据说青沙蛟为了炼制隐身丹,可是用了十二枚六品阶的聚气丹才换回来一棵无形草的。” “五行草就这么珍贵?” 太昊吃惊地瞪起了眼睛,在心里不停地盘算着,啥时候有空了,是不是自己去天山迷雾谷一趟,不为别的,就为了挖上几棵五行草。 “青帝,走快些。” 花狐忽然意识到太昊与自己的距离越拉越远,只好打住脚步,回头叫喊了一声。 “嗯嗯,我马上就过来了。” 太昊应了一声,加快脚步向花狐跑去。 白胖墩和黑闷娃也不敢落后,紧跟在太昊身后。 “青帝,如果有空了,我陪你去天山走一趟,闯一闯那个迷雾谷。” 黑闷娃一脸好奇地说道,“我就不信事了,我还给你弄不到五行草,大不了我把金木水火土五种草各给你弄一棵,然后糅合在一起,也能当五行草来用,嘿嘿嘿。” 白胖墩在黑闷娃说五行草的时候,正好耳朵被草叶子划拉到了,急着用手去揉耳朵,就没有注意去听黑闷娃说的话,要不然,马上就得给黑闷娃纠正过来的。 于是,这一个小小的疏忽,白胖墩口中的无形草,在太昊和黑闷娃心里就变成了五行草。 好在两人现在都不会炼丹,要不然,非得出大事不可。 为了安危着想,花狐带的路是绕着老林子边缘走的,在矮树林中多绕了二里地才走到黑闷娃口里的干地。 放眼干地,真的如同神识探查到的那样,上面长满了灵草,周围最多的是酸枣树,其次是野枸杞树,竟然还有杏树和梅子树,只是这个季节,杏子和梅子早就没有了。 “哇——” 黑闷娃惊叹道,“这么多灵草,这要是收集起来,去山北城该换多少丹药呀?” “瞧你这点出息!” 白胖墩鄙夷地看了黑闷娃一眼,说道,“这么多的灵草,自己炼丹,咋样都比换来的丹药多,药力也能过关。” 说罢,右手一晃,一个铜镢头就出现在了手中,二话不说,直接动手挖起了灵草。 “囎——” 地面有些硬,但是耐不住多挖两镢头。 “囎囎囎。。。” 太昊看了看干地上的灵草,其中大半都是灵药,虽然自己现在还有好几种灵药叫不上名字,但是这里的灵药大半自己都是认识的。 至于如何采挖?用哪个部分入药,药力如何?这些都是要看采挖的好不好以及采挖后炮制的手法如何来判断的。 看到白胖墩用铜镢头采挖灵草,黑闷娃待不住了,右手一晃,手中出现了一个铜把的鹤嘴锄,简称铜锄,在手里挽了一个花子,就走进灵草地,着手采挖灵草。 “嚓——” 黑闷娃遇到了跟白胖墩一样的情形,没有气馁,握紧铜锄用力继续开挖。 “嚓嚓嚓。。。” “青帝,别管闷娃和胖墩,咱们找一处空地烧水去。”看到太昊发呆,花狐急忙提议道。 “好。” 太昊微笑应声,跟在花狐身后向一堆散乱的石头跟前走去。 第70章 妖丹 一 “嚓嚓嚓。。。” 花狐和太昊还没有走到石头堆跟前,就听见石头堆下面有声音传出,两人急忙打住脚步,用肉眼加神识看了过去。 散乱的石头堆下,竟然平铺着一个三人合抱的青石板,青石板下面是一个斜着的甬道,有人为开挖的阶梯直接通到地下深处,与长有紫莲的洞窟东北方向的甬道相连。 那些奇怪的声音就是石板上的蝎子跟蜘蛛打架所发出来的,蝎子中最小的都有成年人的鞋子大小,也就是五六寸长短,最大的跟太昊小不了多少,蜘蛛最小的有太昊背上的小陶罐大小,大的比大陶罐还有大上两倍不止。 双方争抢的东西竟然是一块直径一尺左右的龟背甲,这分明就是昨天晚上老归渡劫后身上掉落的后心那块。 这片龟背甲的颜色不同于其他龟背甲,虽然外形都看起来不规则,但是这片龟背甲所散发出来的是淡淡的紫光,而其他龟背甲散发出来的是白光。 花狐看了一眼蝎子和蜘蛛的群殴情形,心里感觉到有点发凉,急忙拉上太昊后退数步,小脸上已经有些苍白不堪了。 深呼一口气后,小声说道,“青帝,石头下的蝎子跟蜘蛛都是六阶的修为实力,随便跑出来一个,咱们也打不过的。” “如果用火哩?”太昊眨了眨眼睛,小声提议道。 “咦,这种情形我没有想过。” 花狐红着脸,颤声说道,“我咋一直想的都是我跟对方动手的事情,我真笨呀。” “你不笨呀!” 太昊看了花狐一眼,笑道,“嘿嘿,你一直以来都是逃命第一的呀!” “你。。。” “青帝,你笑话我,我不跟你说了。”花狐白了太昊一眼,抬起头看天。 虚空中,公野金带着公野金二正好飞过头顶,最前头飞的是一只体形比较小的大鸟,看三个大鸟的飞行方向,好像是东边的山谷口。 太昊也感应到了公野金,马上仰起小脸,用神识直接进入公野金的识海,知会道,“公野金头领,你这是要去哪里?” “我我,我在乱飞哩。” 公野金瞬间就有些心慌意乱了,差点掉下来,马上振翅开始在虚空中盘旋了起来,小声哀求道,“青帝大人,你能不能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不经你的允许来这里了,呜呜。。。” “啾——” 公野金二看见了公野金忽然失衡的情形,尖叫了一声,把前头飞行的大鸟叫了回来,围绕着公野金周围的虚空一块盘旋。 然后,那只体形小的大鸟就看见了地上的太昊和花狐,马上尖叫了起来,“公,公野头领,青,青帝就,就在下面。” “知道了,我刚才就看见了。” 公野金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这个大鸟小弟,随后看向太昊,怯怯地问道,“青帝大人,你叫我做啥?还请明示。” 太昊不想多言,直接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乱石堆,微笑着说道,“你下来吧,这里有你最爱吃的美食。” “哦——” 公野金不敢推辞,很听话地飞到乱石堆跟前,聚目凝神看了一下,马上就笑了起来,先是看向太昊,说道,“谢谢青帝大人!” 随即又看向虚空,尖声喊道,“嘻嘻,婆娘,你赶紧跟小弟一块下来吧,这里有一堆乱石,下面有你最爱吃的美食哩,嘻嘻嘻。” “呃?” 公野金二没有多想,带着自己的小弟直接飞下来,站在公野金身旁看了眼乱石堆,马上走上前,用爪子开始扒拉石头。 “啾啾——” 小弟一看,也不甘落后,欢喜地喊叫了一声,急忙上前帮忙搬石头。 然后,正在群殴的蝎子和蜘蛛齐齐暂停了一个呼吸,马上就慌乱了起来。 “嚓嚓嚓。。。” “呲呲呲。。。” 有仰头跟大鸟对峙的,有四散跑路的,还有缩在石头缝隙中瑟瑟发抖的,更有甚者,鼻涕眼泪横流,干脆一翻身,躺在地上做假死状。 “呲——” 忽然,一只最大的蝎子尾巴甩了甩,从尾部的尖端喷出来一道黑光,直直射向大鸟小弟的右爪子。 大鸟小弟根本就没有看清楚眼前发生了什么,正在抓着石头的右爪刚刚挪开,右小腿上面的羽毛就被黑光接触到了,马上有黑烟冒出。 “啾——” 大鸟小弟仰头惨叫一声,身形一晃就跳到了三丈开外,眼神犀利地看着自己右小腿上被烧光了羽毛的地方,青黑一片,还在冒着白烟。 “呼呼——” 大鸟小弟伸长脖子长喘了两口气,用左爪子抓起地上的石头扔向了石头堆上的那只大蝎子。 大蝎子挥了挥右侧的钳子,一把就把飞到眼前的石头击碎了。 爬在另一块石头上的最大的一只蜘蛛,此时瞅准机会,对准公野金二的左爪子,张口喷出了一道银光。 一瞬间,公野金二的左爪子就被一束银色的丝带给缠绕住了,使得正在用左爪子抓石头的公野金二一个趔趄,差点歪倒在地。 “啾——” 公野金二惊呼一声,一个纵身跳到五丈开外,又瞬间被丝带拉回到了石头堆跟前,低头看了眼左爪子上的银色丝带,眼神马上犹豫了起来,“男人,快看!我左腿上这是啥东西,咋还跟条绳子一样?” “这?” 公野金急忙伸长脖子,凑近一看,也是一脸的茫然,“这是啥东西?我不认识呀!” 太昊急忙喊道,“公野金头领,甭发呆了,你婆娘被大蜘蛛袭击了,腿上缠绕的是大蜘蛛从嘴里吐出来的毒丝线;” “你赶快杀死这只大蜘蛛,让你婆娘吃了这只大蜘蛛,毒就不会发作了。” “啊啊,嗯,多谢青帝!” 公野金回应了一声,马上就伸长脖子,对着眼前的大蜘蛛和大蝎子就是一通狂啄,还时不时地躲闪一下,避开了大蝎子喷射的毒液和大蜘蛛喷出的银色丝带。 “啾——” 大鸟小弟在公野金的刺激下,大叫一声也加入了打斗。 只是这家伙太过鸡贼,只捡从石堆中跑出来的胆小鬼下手,对于石堆上敢于自主发动攻击的大蝎子和大蜘蛛,视而不见。 正在灵草丛中挥汗如雨的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此时也听见了这边的鸟叫声,只是起身向这边观望了一下,挥手擦了把汗,就继续低头采挖灵草。 对于三只大鸟的叫声,黑闷娃单纯地认为这是太昊在跟大鸟玩耍,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是大鸟在跟大蝎子和大蜘蛛群殴。 白胖墩也是这样认为的。 当然了,就是黑闷娃和白胖墩看到三只大鸟在跟一群蝎子和蜘蛛打架,估计也不会上心,因为灵草更吸引人。 花狐没有见过如此之大的蝎子和蜘蛛,更没有见过蝎子和蜘蛛发起的死亡攻击,因此上看得津津有味,还有点几欲上手的意思,完全没有了之前那种心惊胆战的神情。 太昊也没有见过这么大的蝎子和蜘蛛,但是小蝎子跟小蜘蛛还是见过的,更别提打架了,太昊夏天的时候,还亲手捏死过几只小蝎子跟小蜘蛛的。 因此上,太昊在见到了跟自己身板大小的蝎子和两个大陶罐小小的蜘蛛,除了惊奇,一点儿害怕的意思也没有。 公野金和婆娘以及小弟还在跟蝎子和蜘蛛搏斗,因为看到蝎子和蜘蛛的体形不及自己的身体,于是就大意了,其结果就是三个大鸟的身上多多少少都受了些伤。 尤其是公野金,由于对打斗的轻视,不小心被一只大蝎子的尾巴碰到了左边嘴角,整个左脸瞬间肿成了青黑色,就连左眼看东西都受到影响了。 “嘶哈——” “大意了,太,太大意了,这么小的家伙竟然尾巴上带毒,嘶——这是想要我的老命啊!” 公野金眯起右眼,看着站在石头上还在张牙舞爪的大蝎子,心情郁闷到了极点。 “公野金头领,你的术法哩?” 太昊观察到这里,还没有见到公野金三只大鸟使用术法,就好心地小声提醒道,“这些蝎子跟蜘蛛太灵活了,你可以远距离攻击呀!比如用火攻,比如用石头砸。。。” “哦?呼呼——” 公野金惊呼一声,精神头马上好了不少,退后两步后一张口,两道白光就从公野金的嘴里飞了出来,飞向了那只站在石头上摇头摆尾的大蝎子。 “咔嚓——”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过后,石头上的大蝎子变成了两端,滑落一旁,竟然还在挥舞着钳子,摆动着尾巴,似有一种视死如归的精神在支配着断成两段的身躯。 “青帝,这家伙好像杀不死呀?” 公野金一脸的茫然,小声求教道,“我可是用了两道风刃才把这家伙砍成两截的,太费劲了。” 太昊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急忙支招,“公野金头领,你试着用风刃切开这家伙的髿,看一看髿里头有没有妖丹?” “好,好吧。” 公野金应了一声,明显有些中气不足。 紧跟着,公野金又张开了嘴巴,从口中飞出来两道白光,瞬间将大蝎子的脑袋切成了两半。 在大蝎子的脑袋里头,有一个三岁碎娃拳头大小的紫色球体飞到了虚空,在公野金眼前了晃,又飞到太昊眼前晃动了几下,就准备飞走。 花狐眼尖,一挥手,就把紫色球体拘在了右手中,仔细看了一眼,发现紫色球体内竟然有一个蝎子的虚影,兴奋地说道,“青帝,这是那个蝎子的妖丹,哈哈,竟然跟我的拳头一般大,你看,这小家伙好像在里头骂你哩,嘿嘿。” 公野金看到花狐手中的紫色球体,老脸上有些发苦,小声嘟哝道,“那,那是我的。。。” “闭嘴——” 太昊喝斥了一声,催促道,“公野金头领,放着那么多的蝎子跟蜘蛛不杀,你愣着做啥?” “嗯嗯,我这就杀,我这就杀。” 公野金不敢反对了,看向公野金二和小弟,大声吩咐道,“婆娘,小弟,我刚才的动作你俩都看到了吧?就照我那样,赶紧动手吧,要不然,一会这些家伙都要逃走了。” “知道了。” 公野金二没好气地哼哼了一声,扑闪着翅膀凑近石头堆,对着一只大蜘蛛张了张嘴,立时就有一道白光飞了出来。 大鸟小弟更是杀的起劲,远距离对着一个个从石堆中偷跑出来的蝎子和蜘蛛就是一道白光,一道不中,马上张嘴又来一道。 几乎花费了大约两刻钟,石堆中的蝎子和蜘蛛就被公野金三个大鸟杀光了,三个大鸟的身上也不同程度地受了伤,一脸的疲惫,看样子都累得不轻。 即便如此,公野金的老脸上还是挤出了六道皱纹,干笑着凑近太昊,低下头轻声说道,“青帝大人,我跟婆娘和小弟总计打死二十一个蝎子,三十二个蜘蛛,取出妖丹有四十九个。” “公野金头领威武。” 太昊微笑着夸赞了一句,看向花狐,小声问道,“花狐,这个妖丹能做啥?有用吗?” “妖丹嘛?” 花狐皱眉想了想,说道,“可以拿来炼丹,比如聚气丹,聚灵丹,都是不错的药引子,也可以直接吞服提升修为实力;” “只是六品阶的妖丹对于六品阶和六品阶以上的修为实力几乎无用,而对于低阶的修士有大用。” “这样啊?” 太昊总算知道了一个大略,看向公野金,微笑着说道,“公野金头领,你跟你婆娘都是六阶的修为实力,拿着这个妖丹无用。” 公野金的老脸的笑容马上消失了,且郁闷了起来,就差眼泪花蹦出来了。 太昊注意到了这个情形,复又说道,“但是,鉴于你跟婆娘还有小弟的辛勤付出,我决定,咱们五个人把这些妖丹分了,一人十个,你看哩?” “青帝大人,我我我,我不要妖丹。” 公野金振了振右边的翅膀,急急说道,“我现在已经是六阶中期的修为了,拿上六品阶的妖丹已经没用处了,况且这些妖丹还是虫子的。” 太昊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向公野金二。 公野金二身子一颤,急忙说道,“青帝大人,我我,我也不要妖丹,我刚才吃的虫子已经不少了,再说了,我现在也是六阶初期的修为了,拿上十枚六品阶的妖丹去山北城,还换不到一枚隐身丹哩。” “你哩?”太昊看向大鸟小弟,要笑不笑地轻声问道。 “咕噜——” 大鸟小弟不知道是被太昊的气势给吓的,还是激动的,快速吞咽了一口口水,眨巴着眼睛说道,“青帝大人,你给属下一枚妖丹就好了,属下现在的修为是五阶圆满,吃上一枚六品阶的妖丹,就可以进阶到六阶初期了。” “好吧,你拿上一枚妖丹,祝你进阶成功!”太昊嬉笑着抱了抱拳,并夸赞了大鸟小弟一句。 “谢谢青帝大人!谢谢青帝大人!” 大鸟小弟似乎被感动到了,一边流着眼泪鼻涕,一边震颤着两个翅膀,把一个鸟头点的飞快,也不怕把脖子给扭伤了。 随后,公野金三个大鸟把妖丹放在太昊眼前的地上,在太昊微笑点头的过程中,公野金用嘴巴叼起一枚妖丹,抛给了大鸟小弟。 大鸟小弟也不推辞,急忙张开嘴巴接住了妖丹,一仰头就吞下了肚子,鸟脸上几乎要笑开花了“嘻嘻嘻,谢谢金老大!” “花狐,把地上的妖丹收起来吧。” 太昊向花狐摆了摆手,又向公野金抱了抱拳,说道,“公野金头领,谢谢你们来吃美食,等再发现了,我还叫你,你们现在可以走了。” “谢谢青帝,后会有期!”公野金微笑着点了点头,旋即身形一闪,飞上了虚空。 公野金二和大鸟小弟也跟着向太昊点了点头,闪身飞上虚空,去追公野金二去了。 第71章 妖丹 二 “青帝,这些妖丹要分给闷娃跟胖墩吗?” 花狐看了眼虚空,公野金三个大鸟已经变成了小黑点,这才轻声问道,“我想他们两个也需要提升修为,要不然,每次遇见修为实力比较高的妖兽,我们三个除了跑路,还是跑路。” 太昊微笑,挥手说道,“那些妖丹对我没用,你看着办吧。” “嗯嗯,谢谢青帝。” 花狐应了一声,说道,“闷娃跟胖墩已经清理出了一片地方,咱们赶快用石头搭灶烧水,等一会这雾气消散了就能练摔跤了。” 说罢,不待太昊应声,就走到石头堆跟前,搬起两块成年人脑袋大小的石头,放在一旁的草地上,随后又返身搬了一块,在草地上着手搭灶。 太昊笑着摇了摇头,走到就近的矮树下,弯腰在地上捡起一根干树枝拖到花狐跟前,动手把干树枝折成尺把长的小段。 在花狐拿出火镰石和火绒生火的时候,太昊已经折好了干树枝,从背上取下小陶罐,麻利地解开细草绳,去掉干荷叶,把小陶罐放在简易灶台上。 花狐熟练地生起火,把火镰石和火绒收进须弥袋里头,又从须弥袋内取出最早拿到的那个妖丹,笑着说道,“嘿嘿,青帝,你先看着火,我吞服这个妖丹看看,是不是修为就能提升一个小境界。” “嗯嗯,嗯。” 太昊微笑着点了点头,圪蹴在简易灶台跟前,一边给灶口里头塞干树枝,一边用肉眼加神识注视着花狐的动作。 花狐其实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动作,就是坐在就近的草地上,拿着妖丹对着紫阳看了看,随后小声嘟哝了几句话,就把妖丹填进了嘴里,快速咀嚼了几下,混合着唾液咽进了肚子里头。 太昊看到,那嚼碎了的妖丹一滑下咽喉,就跟花狐肚子里头黄绿色的水融合在一起,秒速升腾起一大团紫雾,且紫雾中有火光和电光交织在一起,迅速变成了紫红色的气团。 花狐咽下的唾液只是落在了紫雾中,便有紫雾夹杂着紫红色的气团快速向下滑进了气海中,与气海里头粘稠的紫气混合在一起,带着紫红色的火光顺着小周天,向下向后运转了起来。 “这种紫红色的火光,该不会就是花狐气海里头的灵气吧?”太昊没敢说话,只是在心里偷偷地瞎猜,想要弄清楚紫红色的气团是咋回事。 随后,太昊看到花狐体内的紫红色的火光像一条紫红色的火绳一样在小周天运转了十二圈后,火绳所散发出来的火光变得有些弱小了,就有进入胸脯两边的太阴肺经里,开始在十二经脉中运转了起来。 立时,花狐的身体周围就被一大团紫气包裹了起来,逐渐屏蔽了太昊的神识进入。 “咳咳。” 为了缓解尴尬,太昊用手捂住嘴巴轻轻咳嗽了两声,转头看向干地方向。 雾气朦胧中,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已经把大部分灵草挖走了,只留下一小部分长的小一些的灵草留在原地。 “青帝——” 黑闷娃站起身,挥手把手里的铜锄收进须弥袋,用袖子擦了把汗,喊道,“水烧开了吗?” “还没有哩。” 太昊看向略显疲惫的黑闷娃,应了一声,“你要是渴了,就先摘些野果子吃。” “好。” 黑闷娃的眼睛开始看向干地附近的酸枣树,伸脖子吞了口唾沫,对白胖墩说道,“胖墩,这些小的灵草就不用挖了,你跟我去摘些酸枣吃,酸枣也很解渴的。” “吸溜——” 白胖墩咽了口口水,尬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爱吃酸枣,那东西看起来跟红枣相似,可是吃起来太酸了,酸的牙都要软了。” “哪,你想吃些啥?青帝那边现在还没有烧开清水哩。” 黑闷娃扑闪着眼睛,又向周围的矮树林中瞅了起来,眼睛忽然就停留在一棵柿子树上。 柿子树上结满了红彤彤的柿子,有成年人拳头大小,看起来很是诱人。 黑闷娃用手指着不远处的柿子树说道,“要不,咱俩过去摘几个柿子吃?” “还是不要吃了吧。” 白胖墩苦着脸摆了摆手,略带委屈地说道,“前几天我吃了两个柿子,吃起来有些涩,也很甜,可是吃完后三天没有巴屎;” “第四天下午巴屎的时候,差点就把我挣死了,巴都巴不下来,最后,还是我大忍着臭味,把我拉到水坑跟前,一边洗沟子,一边用手给我掏的;” “我现在一看见柿子就害沟子疼,我发誓,我这辈子都不吃柿子了,那东西吃起来容易,巴起来艰难,都能要半条命了。” 黑闷娃听完白胖墩的诉苦,碎黑脸上更黑了,小声嘟哝道,“那我现在口里很渴,你叫我吃啥呀?” “要不,你还是忍一忍吧。” 白胖墩收起手里的铜镢头,瞪着眼睛给黑闷娃支招,“要是你实在忍不住了,你就去吃几颗柿子,至于吃完后过几天巴不下了,你就自己想办法。” 黑闷娃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急忙说道,“那还是不吃了,巴不下来最难过了。” 就在黑闷娃跟白胖墩说话的当儿,花狐的身上有一道紫光闪过,随后,花狐就睁开了眼睛,一脸的笑意,“青帝,哇哈哈哈,我竟然连续进阶了两个小境界,哇哈哈哈。。。” 太昊急忙用肉眼加神识看向花狐的气海,气海比刚才大了一圈,虽然太昊无法判定花狐现在的境界,但是,明眼可以看出花狐至少进阶了一个大境界,而不是其口中所说的两个小境界。 “咦——” 黑闷娃只是瞅了花狐一眼,就抢先惊呼了一声,暗道,“花狐进阶了?花狐咋就进阶了呢?这才哪到哪呀?” 白胖墩也是一脸的疑惑与不解,“花狐不就烧了一陶罐清水嘛,咋还进阶了呢?” 怀着疑惑的心情,黑闷娃和白胖墩对视了一眼,急忙跑到太昊跟前,看其眼神,是想要向太昊求证花狐进阶的原因的。 太昊急忙摇头摆手,笑着应道,“嘿嘿,你俩甭看我,看我也没用,我好着哩。” 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无奈,只好瞪着眼睛看向花狐,一脸的疑问。 “是这样的。” 花狐没有藏着掖着,直接就把刚才如何发现石头堆下面有蝎子和蜘蛛群殴,如何样叫来公野金三个大鸟,三个大鸟如何跟蝎子和蜘蛛打捶,太昊又如何教导公野金三个大鸟运用术法打败蝎子和蜘蛛,以及获取妖丹的事情大略地讲了一遍。 随后,花狐笑着挥手取出两个妖丹,递给了黑闷娃和白胖墩一人一个妖丹,并说出了如何吞服妖丹练炁的经过和提升修为的过程。 “这就是妖丹?” 黑闷娃瞪着眼睛,紧盯着手中拳头大的妖丹,一脸的惊喜。 “这就是妖丹吗?” “我还是平生头一次见这玩意,这玩意真的吃了能提升修为吗?”白胖墩也瞪着眼睛看着手里的妖丹,一脸的不可思议。 随后,在太昊和花狐要笑不笑的目光中,黑闷娃和白胖墩就近一人找了一块草地,直接坐在地上吞吃了妖丹,紧跟着咀嚼了几下,混合着唾沫咽下肚子,就开始闭目养神。 看着太昊一脸激动地注视着黑闷娃和白胖墩,花狐待不住了,走到太昊身边小声说道,“青帝,要不,你也吞吃一个妖丹试试?看看能不能在气海中生成灵气?” 太昊直接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推辞道,“我不吃妖丹,那东西闻着就不好吃。” “要不,你看着火,我再吃两个妖丹?看看还能不能再提升一下修为?”花狐话风一改,直接提到了自己。 太昊就知道花狐不安好心,白了花狐一眼,说道,“你要吃就吃吧,一次吃三个都行,不关我事。” “嘿嘿嘿,这可是你说的,你可不要反悔哦,嘿嘿。” 花狐笑罢,直接取出三个妖丹,一个接一个填进嘴里,嚼碎后混合着唾沫咽进肚子里,紧跟着就地打坐,闭目养神,开始炼化妖丹所发散出来的灵气。 太昊不再去看花狐的气海,而是用肉眼加神识紧盯着黑闷娃的气海。 也不知道黑闷娃是皮肤太黑,还是吃进肚子里头的妖丹中毒了,反正黑闷娃用唾沫带进经脉中的灵气都是黑色的,就连气海中粘稠的灵气也是紫黑色的。 看到这些黑色的灵气,太昊不禁为黑闷娃捏了把汗,希望黑闷娃现在的情形最好不是中毒了,要不然很麻烦的。 接下来,太昊又用肉眼加神识看向白胖墩的气海,看到白胖墩的气海里头粘稠的灵气是紫红色的时候,太昊长出了一口气,心情也好了一些。 白胖墩用唾沫带入经脉中的灵气跟花狐大同小异,都是紫红色带火光的那种。 就在这时,太昊忽然感觉到脊背发凉,有一种危机临近的直觉,急忙用神识向周围探查。 在石头堆的另一面,那个会隐身的大灰狼正用一双发红的眼睛看向花狐,呲牙咧嘴,牙齿上分明有红红的粘液顺着下巴流下,一滴一滴地掉落地上。 “这家伙,真的是贼心不死呀,以为隐个身就能到处干坏事了?” 太昊嘟哝了一声,没有去抓石头,因为自己距离石头堆还没有这只大灰狼近,只要自己敢跑过去抓石头,这是眼睛红了的大灰狼就有可能咬自己。 “现在要咋办好哩?”太昊一时间陷入了纠结之中。 “咯咯咯。。。” 大灰狼慢慢走了过来,牙齿咬得咯咯响,太昊明白,妈妈说这是大灰狼要扑食猎物的节奏呀。 太昊急忙用神识探查了一下大灰狼的气海,发现其气海与狼小宝一般无二,心里马上就有了主意,狼小宝都能被自己的神识沟通到死去活来的地步,那这只大灰狼呢? 于是,就在大灰狼作势要扑向花狐的一刹那间,太昊用神识直接侵入了大灰狼的识海之中,知会道,“二娃他二大,你先停一下,我有话要说。” “啊嗷——” 大灰狼受不了髿疼,尖啸一声,颤抖着身子倒在地上哆嗦了起来,恨不能把脑袋在地上磕破。 “啊嗷嗷。。。” “嗷呜呜。。。” 就在大灰狼尖叫着倒地的一瞬间,石头堆后面传来了两声小灰狼的惊叫声。 倏忽间,有两道透明的小灰狼虚影向不远处的矮树林中狂奔而去。 “这是。。。想要偷袭花狐?还有两个小帮手?”太昊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事情的真相。 按道理说,自己是一个人族的幼崽,大灰狼最应该偷袭和伤害的人是自己才对,为何要三番五次的袭击花狐呢? 难道说,花狐跟这个灰狼家族有仇? 还是说,有厉害的妖兽雇佣了大灰狼来伤害花狐? 亦或是花狐身上有什么值钱的宝贝? “嗷呜——” 就在太昊沉思的这一会会,神识无意中收回来,大灰狼麻溜的爬起身,尖啸一声,不要命地向矮树林中狂奔,生怕跑的慢了,太昊的神识再次侵入自己的识海中,那样,老命可能真的就丢了。 也就是大灰狼这一声尖啸提醒了太昊,于是,太昊又用神识侵入到大灰狼的识海中。 “啊嗷嗷——” 大灰狼哀嚎了一声,翻了个白眼,在地上翻了个跟头,躺在地上除了抽搐,还是用脑袋碰地。 “二娃他二大,你为啥要来偷袭我呢?”太昊用神识沟通后,就直接用神识询问。 大灰狼可能真的吓坏了,就连说话也结巴上了,“请,请问前辈,能否告知晚辈狼六您的名讳,晚辈也好回应您的问话。” “我不是什么前辈,” 太昊不动声色地知会道,“我是太昊,其他人都叫我青帝,咱们已经见过几次面了,我还用石头打过你三次呢。” “啊——” “啊啊哦,是青帝大人呀!幸会!幸会!是我狼六有眼不识泰山,我给您赔罪了。” “嘭嘭嘭!” 大灰狼,咳咳,狼六结结实实地在地上磕了三下响头,急忙谄媚着说道,“青帝大人,您跟您的妈妈就生活在老龙口山谷里头,我可没有冒犯您的意思,说确切点,我一点儿冒犯您的心思也没有。” “那你为何频频偷袭与我?”太昊反问道。 “这个呀,真的是一个误会!” 狼六急忙解说道,“就是给我狼六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偷袭您青帝大人,我之所以会遇见您,是那只小花斑狐狸一直跟您在一块。” 太昊皱眉询问,“那你为何要偷袭花狐呢?” “是这样的,我也不怕青帝大人您笑话。” 狼六有些委屈,哽咽着说道,“之前我去狐山的时候,好勇斗狠,不小心输在了花二婶的手里,我央求花二婶放过我,然后我就欠了花二婶一个人情;” “就在前几天,也就是我跟青帝大人您头一次见面的前一天,花二婶找人给我传话,说我还人情的时候到了,我就问来人,是啥事?” “来人说,狐族的族长去天山龙池聚会去了,估计回来的希望有些渺茫,希望我在三天之内抓到花狐,不管是生吞还是活剥,都不要叫花狐活着回去;” “就,就这样,在我头一次去抓花狐的时候,就被青帝大人您给救走了,唉——” “我真的也很倒霉,连着抓了三次,三次都折在青帝大人您的手中,这,也许就是天意吧。” “好了,鉴于你一连三次都没有伤害到花狐,我也就不跟你计较了。”太昊不想伤害狼六,但是该说的重话还是要说的,“你回去告诉那谁。。。” “花二婶花狸。”狼六急急补充道,生怕太昊说错了人名。 “嗯嗯,反应不错!” 太昊微笑着夸赞了狼六一句,继续说道,“你回去告诉那个花狸,就说花狐我青帝罩着哩,要找人就叫花狸自己来,我说的,不收拾的她死去活来,我就不是人。” “啊,啊?嗯嗯。”狼六的狼脸更难看了,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 第72章 妖丹 三 放走了狼六,小陶罐里头的清水也烧开了。 太昊用树枝扒拉掉简易灶台下的树枝,拘土把明火盖住,用小树枝把小陶罐旁边的提绳挑起来,用手提着提绳,把小陶罐提到一旁放在地上,让里面的开水自然变凉。 刚做完这些活计,黑闷娃跟白胖墩就一前一后睁开了眼睛。 “青帝,嘿嘿,我我,我也进阶了,嘿嘿嘿。”黑闷娃纵身跳到太昊眼前,高兴地不住地跺脚,两只手也不知道往哪放了。 白胖墩倒是稳重多了,微笑着四下里瞧了瞧,慢步走到太昊眼前,先是抱拳颔首,紧跟着说道,“青帝,我也进阶了,进了一个大境界,你看,我身上的气息现在是三阶的修为实力了,嘻嘻嘻。” 太昊急忙抱拳回礼,从脸上挤出要笑不笑的样子,很认真地说道,“恭喜!恭喜!闷娃,胖墩,祝贺你俩修为进阶,嘿!” “同喜!” “同喜!” 黑闷娃和白胖墩急忙抱拳回礼,笑得眼睛都要闭上了。 看到黑闷娃和白胖墩快要高兴的晕过去的神情,太昊不失时机地提议道,“我想问一下。” 黑闷娃和白胖墩立即瞪大了眼睛,撕长耳朵安静了下来。 “你俩把妖丹吃进肚子里头后,有没有那种火烧火燎的感觉?”太昊比划着问道。 “有!” 黑闷娃抢先说道,“肚子里头很烧,烧的我都想干呕,只是这种烧带有血腥味,跟吃丹药后散发的那种药腥味不一样。” “就是,就是的。” 白胖墩急忙补充道,“我的感觉跟闷娃厉害一些,只是干呕到了喉咙口,我又咽了下去,赶紧用唾沫把那种血腥味儿带进了气海里头,肚子里头就没有那么难受了。” “哪,妖丹发散的烧灼气息进入经脉之后,又是啥感觉?”太昊继续问道。 黑闷娃想了想,苦着小脸说道,“就跟烧红的木头所散发出来的气息一样,还是很烧的,在经脉中运转六圈后,烧痛的感觉就变小了。” “就是,就是的。” 白胖墩继续补充道,“我也是这种感觉,就是那种很烧的气息在全身运转上十二圈之后,就舒服多了,咦?青帝,你问这话不会是你没有吃妖丹吗?” 黑闷娃也立刻瞪大了眼睛,死盯着太昊的眼睛,问道,“青帝,你甭说你已经吃过妖丹了,要是这样,我会鄙视你的。” 太昊不敢瞒哄两人,直接说道,“我只是闻见妖丹上的气息就会干呕,我就没有吃妖丹,可是,我总是想弄明白你们在吃了妖丹后的情形,我想多问一声,你俩不要见怪哈——” “不见怪的,嘿嘿嘿。”黑闷娃的小黑脸有些发红了,神情略显尴尬。 白胖墩的小白脸已经变成了柿子红,尴尬的低下了脑袋,“青帝,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我。。。” 此时,花狐身上笼罩起一大团紫光,照的四下里的雾气也变成了紫色,几乎要跟虚空中的紫阳一样颜色了。 “咦?花狐好像又进阶了!”黑闷娃第一个反应过来,轻呼一声。 白胖墩很认真地看了花狐一眼,惊呼道,“好,好像进阶成五阶初期了?!” 太昊用肉眼加神识仔细打量着花狐,以及花狐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可以的记住了这种气息,跟刚才的狼六相比较,确实有些弱,跟公野金的那个小弟相比较,又有些稍稍厉害。 准确点说,花狐现在的修为应该是五阶中期或者五阶圆满,这个等花狐收功之后得问一下,就能知道猜测的对不对了。 少倾,紫光中又充满了红光,秒速融合成紫红色的光芒,很是耀眼。 黑闷娃近乎失声,“呀——花狐这是又上一个境界了呀!” “嗯,啊?”白胖墩张大了嘴巴,惊得说不出话来。 太昊用神识死死地盯着花狐身上的气息变化,感觉到花狐好像跟其他妖兽有所不同,至于哪里不同,一时间还说不上来。 功夫不大,花狐身上的光芒散去,长出一口气,睁开了眼睛,有两道紫红色的光芒秒速射向不远处的石头堆,光芒所过之处,石头悄然化为了石头虚影。 “青帝,你看着我做啥?” 花狐晃动身形,突然飞上虚空,高达十二丈余,又疏忽间落在太昊眼前,看着太昊微笑,身上的精气神完全变了一个样子。 太昊微笑着急忙抱拳施礼,“恭喜你,花狐,你又进阶了。” “嘿嘿嘿,你们猜,我现在是啥修为境界?”花狐嬉笑着打起了哈哈。 黑闷娃瞪着眼睛看了看,试探着说道,“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你现在应该是六阶初期了?!” “不!” 白胖墩打断黑闷娃的话语,说道,“花狐应该是六阶中期了,刚才身体周围的红光就是六阶中期才有的样子。” “青帝,你看哩?”花狐笑着看向太昊,柔声询问道。 太昊摆手说道,“花狐,咱们都是兄弟,你修为最高了,你就直说吧,甭绕弯子了,这样不好。” “嘿嘿嘿。” 花狐嬉笑,笑毕说道,“胖墩猜的很接近,老实说,我现在的修为已经是六阶圆满了,差一步就是七阶了,如果咱们再遇见那只大灰狼,凭我一己之力,我就能打的他哭大喊妈的;” “咳咳,青帝,水烧好了吗?我口里很渴,想喝些水,这吃妖丹啥都好,就是口渴,哎呀,不说了,赶紧叫我喝上一口水,嗓子眼都快要冒烟了。” “呶——” 太昊伸手指了指地上的小陶罐,说道,“刚烧开的,你吹上几口气弄凉就能喝了。” 花狐快步走到小陶罐跟前,伸手提起提绳,凑近眼前使劲吹了几口气,小陶罐口上还在飘散的白气立时就消失不见了。 “咚咚咚。。。” 花狐把小陶罐凑近嘴边,仰头就是一通牛饮,直接把黑闷娃和白胖墩看傻了。 “花狐,花狐,给我留一口,给我留一口水,我也很口渴,我刚才挖灵草的时候都口渴了。”黑闷娃害怕花狐喝完了,急忙上前喊叫了起来。 白胖墩也跟着上前大喊,“花狐,你也给我留一口水,我也口渴的很很,你听,我的声音都岔了。” 花狐喝了十几口水,就没法再继续喝下去了,只好把小陶罐抱在胸前,看向太昊。 太昊走近花狐,看了一眼小陶罐里边的清水,还有大半罐,伸手接过来喝了两口,递给白胖墩,说道,“胖墩,你先喝一些,再给闷娃喝,要不然,先让闷娃喝,你一口都喝不上了。” “嗯嗯,我知道,谢谢青帝。” 白胖墩没有礼让黑闷娃,看了眼陶罐里边,抱起来仰起头就是一通牛饮,感觉到喝的差不多了,就把小陶罐递给了黑闷娃。 黑闷娃黑着脸,虽然没有说话,可是却在生闷气。 接过小陶罐后看了一眼,马上就咧嘴笑了,仰起头一口气喝光了剩下的清水,又举起陶罐,口对着口空了好几滴水,这才把小陶罐递给太昊。 “嘿嘿嘿,青帝,这化形水也太好喝了些,要不,我再回去给咱们打上一罐水?”黑闷娃笑的有些鸡贼,说着根本就做不到的事情。 太昊没有说话,接过小陶罐提在手里,向花狐点了下头。 花狐秒懂太昊的心思,急忙说道,“闷娃,胖墩,咱们该练摔跤了。” “嗯嗯。”白胖墩微笑点头。 黑闷娃惊呼,“哎呀,我差点把这茬事给忘了,快走!快走,我刚才跟胖墩已经腾出了一大片地方,够咱们折腾了。” 说着话,四个人就来到了干地。 太昊把小陶罐口封好放在一旁,又取下背上的小包袱和羊皮卷放在小陶罐旁边。 花狐吩咐道,“闷娃,要不你今个头一个跟青帝摔跤,你下来是胖墩,胖墩下来是我。” “我没异议。”白胖墩直接点头。 黑闷娃有些犹豫,但还是点头应了声,“好吧。” 说着看向太昊,柔声说道,“青帝,你今个动手的时候能不能轻一些,我伢晚上没有睡好。” “吃——”花狐忍不住笑出声来。 “嘻嘻嘻。”白胖墩也忍不住用手捂着嘴巴笑了起来。 “哼——” 黑闷娃气呼呼地瞪了两人一眼,大声抱怨道,“你俩笑啥哩?我说的难道不对吗?” “嘿嘿,你说得对,你说的都对。”花狐打趣说道,“伢晚上就你出力了,我们都记着你的好哩。” “嘻嘻嘻。。。”白胖墩笑的更厉害了,几乎都要笑弯腰了。 太昊要笑不笑地走上前,在距离黑闷娃眼前三步远的地方打住脚步,抱拳说道,“闷娃,你先请——” “青帝,得罪了。” 黑闷娃不待太昊说完话,就一个箭步扑上前,看架势,是想要直接把太昊扑倒在地。 太昊假装反应迟钝,待黑闷娃扑近眼前,刚要伸手抓衣领的时候,太昊麻利地蹲下身子,伸手抓住黑闷娃的大腿猛然向上一举。 “呼——” 黑闷娃直接越过太昊的头顶,直直扑在地上,急忙翻滚了两下,才卸去了冲击力。 “呃?” 对于太昊这个新动作,花狐和白胖墩立时瞪大了眼睛。 “再来!再来!刚才我没有看清青帝的动作,刚才那一跤不算。” 黑闷娃大声嚷嚷着爬起身,不待太昊转身,就又扑了上来。 太昊咧嘴一笑,急忙转身向黑闷娃迎面扑去,动作看起来有些慢。 及至黑闷娃扑到眼前,想要伸手太昊抓衣领的时候,太昊猛然晃动身形向右侧身加速,在两人身形相错的刹那间,太昊的左脚就勾住了黑闷娃的左脚腕,伴随着惯性轻轻一勾一拉。 “噗——” 黑闷娃又扑在了地上,为了减轻冲击力,不得不又来了两圈前滚翻。 好在刚才黑闷娃跟白胖墩挖灵草的时候,把这片地上的土都给挖散了,所以黑闷娃就算在地上打滚,也不会出现垫伤或者碰伤。 要不然,四个碎娃也不敢在这片地上摔跤,以免受伤的事情发生。 “闷娃,你这是跟地上的灵草有感情了?”白胖墩打趣道。 黑闷娃翻了个白眼,急急说道,“我不是。” 白胖墩嬉笑,“嘻嘻,如果不是,咋连续两次都想用嘴啃咬灵草哩?” “就你话多。” 黑闷娃伸手用袖子在嘴上擦了两下,气呼呼地瞪了白胖墩一眼。 随后,黑闷娃看向要笑不笑的太昊,猫腰喊道,“青帝,再来再来,我就不信事扑不倒你?” “嘿嘿,有魄力——”花狐不失时机地夸赞道。 “那就来吧。”太昊向黑闷娃勾了勾手指头,眉开眼笑。 “哈啊——” 黑闷娃这次没有跑路,而是身形一闪就晃到了太昊眼前,伸手抓住了太昊两个肩头上的麻布衣服,大喊一声,欲要把太昊提起来扔出去。 “哈——” 太昊赶紧伸手抓住了黑闷娃的两个手腕,借着黑闷娃甩出的巨力大喝一声,猛然拉了黑闷娃一把。 瞬间,黑闷娃就站不住了,伴随着太昊手臂上的拉力斜斜地扭动着身子歪倒在地。 反观太昊,急忙圪蹴在黑闷娃眼前,根本就没有被摔爬在地上的样子。 “闷娃,咋样?”太昊松开两手,后退三步,微笑着询问道。 “继续,继续,我刚刚只是放松了一下手脚,不算摔跤的。”黑闷娃爬起身,活动了一下腿脚,又做势扑向太昊,变着花子想要把太昊摔倒在地。 只是每次都是出了全力,每次都被太昊反摔在地上,别提多郁闷了。 在黑闷娃被摔倒第八次的时候,花狐急忙叫停了这次摔跤,因为花狐害怕黑闷娃被太昊摔哭了,失去自尊心就不好了。 “停停停——” “闷娃已经摔乏了,现在不适宜继续摔跤了,接下来,由胖墩上。” 花狐大气地挥了挥手,这次没有笑话黑闷娃,小白脸上显得很是严肃。 “好!” 白胖墩立刻走上前,在太昊眼前三步远的地方打住了脚步,抱拳颔首,“青帝,请——” “胖墩,请——” 太昊急忙抱拳回礼,刚要低头,就见白胖墩已经扑到了眼前。 “哈啊——” 太昊想要错身后退,已经不可能了,衣领已经被白胖墩抓在了左手里,且白胖墩的右手已经摸向了太昊的左腰。 “哈——” 太昊迅速判断,白胖墩这是要把自己抱起来扑倒的意思,急忙出左手抓住白胖墩的右手腕推开,出右手抓住白胖墩的左手腕。 猛然向后快速后退了三步,直接把白胖墩拉得被动上前三步。 因为白胖墩根本就没有心里准备,因此上上前的腿速就慢了很多,直接在太昊又继续后退三步的过程中,被拉爬在地。 “哦——” 白胖墩重重地爬在地上,急忙松开了手,轻呼了一声。 “这这这。。。”黑闷娃有些惊讶,“摔跤还能这样扒拉?” 花狐急忙解说道,“摔跤只要不犯规,不管咋样把对方扒拉在地上,就算胜出了。” 第73章 摔跤一对二 一 “嗯嗯,我知道了。” 黑闷娃的碎黑脸再次变红了,只是有黑色垫底,其他人不容易发现罢了。 “再来,再来,刚才不算,刚才我没注意。”白胖墩一边说着,一边爬起身,趁着太昊不注意,又扑向了太昊,想要故技重施。 奈何太昊看起来没有任何防备,其实神识已经运用到了极致,暗地里也把灵气运转到了全身。 看到白胖墩伸手要抓自己的衣领,太昊急忙错身,左手抓住白胖墩的左手腕,猛然向前一划拉,左小腿悄悄地绊住白胖墩的左小腿,右手按在白胖墩的左侧腰部给了一把力。 “呼——” 白胖墩的小身板差点儿飞了起来,直直地扑了出去。 “哈啊——” 伴随着白胖墩鼓劲使力的叫喊声,白胖墩不得不被动向前跑了十多步,才堪堪打住了脚步,后背上早已经渗出了一身冷汗。 “再来——” 白胖墩不服输,转身活动了几下腿脚,走到太昊跟前,作势又扑了上去。 就这样,接下来的八次摔跤,白胖墩不管如何样折腾,都没有任何胜算,一次接一次的败在了太昊手里。 当第九次白胖墩被太昊摔了个前爬扑的时候,喘了好几口气都没有胆量爬起身,苦着小胖脸别过头,都不敢跟太昊对视了。 (前爬扑,西北方言,褒义叫向前趴下,贬义叫狗啃泥。) “这下咋样?”花狐微笑着问道。 其实在摔跤伊始,花狐就发现了太昊在摔跤上的超常发挥,好几次都想叫停,奈何黑闷娃与白胖墩总是一副不服输的样子,让花狐也觉得没法开口。 “花狐,还是你来吧,我有些乏力了。” 白胖墩慢慢爬起身,轻声说道,“我感觉我还不如伢个了,伢个我还能跟青帝平手几次呢。” “好吧,你先去一旁歇着,让我来跟青帝请教几下。”花狐摆了摆手,漫步走到太昊眼前三步远,笑着抱拳施礼,“嘻嘻,青帝,得罪了。” 说罢,根本就不给太昊反应的机会,猫腰低头就直接扑了上去。 “嗯嗯,花狐,请——” 伴随着太昊的话音落地,黑闷娃和白胖墩瞪着眼睛只看到太昊的身形晃动了一下,就已经站在了花狐身后。 太昊的右脚勾在花狐的右脚腕上,花狐整个身板与地平行,秒速之间,花狐就爬在了地上,张嘴咬了一片灵草叶子。 “喔——” 黑闷娃与白胖墩两人的嘴巴几乎同时张圆了,从口中齐齐发出一声惊呼。 “咦?呸呸呸——” 几乎同时,花狐也是一声轻呼,利飒的唾掉嘴里的灵草叶子,麻利地爬起身,转身看向太昊,皱眉问道,“青帝,你不是没有修为吗?那你的身法咋比我这个六阶圆满还要利飒呢?” (利飒,西北方言,义为动作很快、很利落。) “这个嘛?” 太昊咧嘴轻笑,“嘿嘿,我也不知道,伢晚上在那个水池子跟前吃过紫莲后,我就感觉到身手灵活了许多;” “今个摔起跤来,就感觉你们三个的身手都很慢,至于原因,我也不知道。” “我我我,我伢晚上也吃了一个紫莲,我的手脚咋就慢了呢?”黑闷娃急切地插话问道,“难道说我吃的那个紫莲是假的不成?” “就是,就是的。” 白胖墩急忙附和道,“我也吃了一个紫莲的,我的手脚咋不利飒呢?” 花狐的小白脸上布满了青霜,皱眉问道,“青帝,你该不会是还吃了其他啥东西吧?” “哦——” 太昊忽然想起了妖丹,急忙说道,“我想起来了,该不会是你们三个吃了蝎子跟蜘蛛的妖丹,速度这才变慢了的?” “屁话——” 黑闷娃马上反驳道,“很明显,我在吃了妖丹后,修为进阶了一个大境界,应该是身手和反应能力都提升了一大截子的,咋还能变慢了呢?” 白胖墩立刻瞪着眼睛附和,“就是,就是的,青帝,你不想说就不要埋汰我们。” “胖墩你甭乱说,胖墩你也先甭急,先叫我想一想。”花狐挥手阻止了白胖墩的话语,小脸马上皱成了一团。 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对视了一眼,马上热切地看向花狐,希望从花狐嘴里听到新的词语。 “我,我好像想起来了。”须臾,花狐的小脸上有笑意浮现。 “快说!快说先!” 黑闷娃马上大急,只差伸手扒拉花狐了,“花狐,你到底想起了些啥?是不是青帝吃了啥灵宝?我跟胖墩都不知道?” 白胖墩没有催促,但是眼神却很迫切,站在原地急得右脚直跺。 “嘻嘻嘻。” 花狐咧嘴一笑,慢条斯理地说道,“伢晚上在那个有水池子的洞窟里头,咱们都吃了紫莲,青帝最后说过,他可比咱们每个人多吃了一朵紫莲的;” “闷娃,你甭拿眼瞪我,我跟你吃的一样多,今个青帝这种身手利落的情形,应该就是多吃了两朵紫莲后的后遗症;” “接下来,咱们三个分两人跟青帝摔跤,等把青帝身上多吃了两朵紫莲的后遗症给磨没了,青帝就跟咱们三个一样了。” “这个。。。能行吗?青帝会不会吃亏?”黑闷娃还在犹豫不决。 白胖墩脸上一喜,立刻说道,“花狐,这个我赞同,要不,现在就让我跟你一起跟青帝摔跤。” 说着看向青帝,询问道,“青帝,你不介意让我跟花狐一起把你身上那个后遗症消磨掉吗?” “嘿嘿嘿。” 太昊被花狐三人说的话给惹笑了,很大气地摆手说道,“屁的后遗症,胖墩,花狐,你俩一起上好了,甭磨蹭。” 花狐跟白胖墩对视了一眼,无声地笑了笑,然后看向太昊,说道,“青帝,你准备好了,我跟胖墩可要那个了。” “哈啊——” 花狐还没有说完话,白胖墩就已经等不及了,大喊一声扑向了太昊的后背,想要从后面抱住太昊的后腰,一鼓作气把太昊摔倒在地。 “哈——” 几乎同时,花狐咧嘴一笑,猫腰低头从前面扑向太昊,想要跟白胖墩两面夹攻,把太昊挤在中间,然后想办法扳倒在地。 太昊看到两人气势不低,咧嘴无声地笑一下,亟待白胖墩扑到身边,麻利地转身闪身,与白胖墩错身,同时左脚一伸一勾白胖墩的左脚腕,随即就麻利地闪身到一旁,做好了与花狐的对决。 “呃?” 白胖墩惊呼一声,刹不住脚步,平身扑向地上,两手急忙向内向下呈弧形抓向地面。 奈何花狐猫腰跑的太快,本来是扑向太昊迎面的,马上就要伸手抓住太昊的衣领了,谁知道太昊忽然就斜刺里溜走了。 花狐大急,急忙扭动身形去追太昊,还没有跑上两步,左腿腕就被白胖墩的左手搂了一下,伴随着惯性和冲击力,整个小身板就向前扑了过去。 也就在花狐扑近太昊跟前的时候,太昊又拧身错身,猫腰向前,伸左手在与花狐擦身而过的刹那间,猛然撩了一下花狐的左腿。 “噗噗——” 伴随着两声身体扑地的声音,白胖墩与花狐一前一后扑在了地上,两人脚相对,头手向外张。 “嗯?”黑闷娃虽然站在一旁,但还是忍不住跳起身哼哼了一声,错误地以为太昊的下一个闪身就会撩翻自己。 “青,青帝,你这也太快了,要不然,叫闷娃跟花狐先上。” 白胖墩咬牙爬起身,皱眉说道,“我刚才跟你摔跤次数太多了,还没有恢复气力,你叫我歇一歇。” “闷娃,你的意思哩?”太昊要笑不笑地看向黑闷娃,询问道,“按说你都歇了好一会了,就算是再乏,也比胖墩强吧?” “我,我咋有些怯场哩,嘿嘿。”黑闷娃伸手在额头上擦了一把,略带尴尬地笑了。 花狐爬起身,冷着脸看向黑闷娃,哼道,“闷娃,你到底上不上?早上就数你吃的最多了,喝水也是你喝的最多,力气嘛,呵呵,就不用我说了。” “哎哎,我上,我上——” 黑闷娃黑着碎黑脸,硬着头皮走到太昊眼前五步远的地方,猫腰低头做好了摔跤的架势,看到花狐也是猫腰低头的架势,就大声喊道,“花狐,上——” 说罢,不管不顾地扑向太昊,眼睛盯着的地方就是太昊的腰身。 “哈啊——”黑闷娃与花狐几乎同时大喊了一声,气势不可谓不盛。 “哈——” 太昊大喊一声,看到花狐和黑闷娃几乎同时使出了全力,急忙闪动身形,抢先向黑闷娃扑去。 在身体将要与黑闷娃相撞的刹那间,身形一拧,错开身子,身体一矮,右腿像个扫帚一样扫过黑闷娃的右腿。 “呼——” 黑闷娃立即中招,小身板秒速飞了起来,直直扑向了花狐。 “呃——” 花狐大惊,急忙打住脚步,改两手前抓为两臂横抱,一把将黑闷娃抱在怀里,为了减轻冲击力,花狐拧身在原地转了三圈,才算卸掉了力气。 也就在这时候,太昊闪身来到了花狐身侧,左脚一勾花狐的左脚腕,右手轻推花狐的后腰。 “啊——” 还没有反应过来的花狐,抱着黑闷娃一下子摔倒在地,向一侧滚了两圈才算卸去了冲击力。 “青帝,你使诈!”黑闷娃爬起身,气呼呼地大声喊道,碎黑脸上的眉眼立时变了地方。 “闷娃,甭乱说话。” 花狐爬起身,拍了拍手,笑着看向太昊,说道,“青帝,你真的不一样了,我跟闷娃联手都不是你的对手了。” “哪还来吗?” 太昊有些心虚,害怕这三个小伙伴失去了自尊心,不摔跤了,自己就没法练手了。 “来呀——” 花狐摆了摆手,向黑闷娃说道,“闷娃,你要是怯场了,就叫胖墩上手吧。” “我不怯场!” 黑闷娃翻了个白眼,磨了磨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我要鼓劲摔跤,我就不相信青帝是铜铸的,就没有乏力的时候。” “哈啊——” 黑闷娃说罢,大喊一声,以最快的速度扑向太昊。 “哈啊——” 花狐也没有歇着,立即猫腰低头,身形一闪就来到了太昊眼前。 太昊没有出声,猫腰低头,左脚直接跨前一步,踩在了花狐两脚中间的空挡位置,身体趁势一转,两手秒速就搂住了花狐的腰身。 紧跟着左脚缠住花狐的左小腿,右腿使力,身体猛然向前扑出。 “呃?” 花狐还没有回过神来,就被太昊压爬在了地上。 随后,太昊并没有停留,身形一闪,就又站在了黑闷娃的身后,猫腰低头,两手一伸,一把抓住了黑闷娃的左脚腕,只是快速向上一撩手。 “啊——” 黑闷娃就大叫着扑了出去,爬在地上的时候还在目瞪口呆。 “青,青帝,你这又是啥招数?”站在一旁观看的白胖墩立时瞪起了眼睛。 “嘿嘿。” 太昊轻笑,说道,“这是我刚刚想到的最新招数,你给起个名字如何?” “青帝,你是不是看了大鸟跟蜘蛛打捶后想出来的?”花狐爬起身,一脸的惊奇。 “嗯嗯,嗯。” 太昊没有隐瞒,点头说道,“花狐,你说的很对,这招就来自蜘蛛打锤的时候用丝带缠住大鸟爪子腕上的明悟。” “嘿嘿,我就说你这招咋看着这么眼熟哩。”花狐嬉笑自嘲,“我咋就没有想到这招哩?嘿嘿嘿。” 白胖墩想了想,马上说道,“青帝,既然你说是蜘蛛打锤时用丝带缠住大鸟的爪子腕子,那就叫银丝缠腕,如何?” “胖墩,要我说,就叫金丝缠腕吧,你没看见咱们的手腕都被紫阳晒成黄的了吗?”黑闷娃盯着太昊的手腕看了看,又看向花狐的手腕,最后看向白胖墩的手腕,微笑着说道。 花狐看了一下太昊和白胖墩的手腕,跟自己的手腕颜色大差不差,真的是粟米样,笑着说道,“嘿嘿,那就叫金丝缠腕好了。” “还有,还有一个。” 黑闷娃急忙喊道,“青帝,你前头忽然圪蹴下,用两手托举的那个动作,我已经想好了名字,就叫青帝托举。” “青帝托举?”花狐和白胖墩几乎同时念叨了一声。 黑闷娃笑嘻嘻地看向太昊,问道,“青帝,这个名字咋样?我是不是很聪明呀?” “咳咳,咳咳咳。。。” 青帝怔了怔,差点被自己的唾沫给呛住,急忙用手捂住嘴巴咳嗽了几声,沙哑着声音说道,“闷娃,你真的很聪明。” “还有,还有一个哩。” 黑闷娃又跟着说道,“青帝,你侧身用右腿像扫帚一样在地上一扫,就把我扫倒在地上的那个动作,我也想到了一个名字,叫扫黑腿,嘿嘿嘿。” “嗯?扫黑腿不好听。”白胖墩立刻提出了反对。 黑闷娃愣了一下,诧异地问道,“哪叫啥名字好呢?扫白腿?” 花狐微笑,说道,“青帝那一腿扫的姿势都快要躺在地上了,同时,也把地上的堂土都扫的飞了起来,就叫扫堂腿好了。” 黑闷娃一听,差点就跳了起来,“嘿嘿嘿,扫堂腿好听,就叫这个名字好了。” 第74章 摔跤一对二 二 “青帝,还有一个。” 黑闷娃不待众人说话,又匆忙说道,“青帝,你用的最多的那个,就是跟对方错身的时候,你用左脚或右脚勾住对方同侧脚腕子的那一招,我也想好了名字,就叫青帝勾脚,你看咋样?哈哈哈。。。” “这个。。。”太昊犹豫了,将目光看向花狐,又看向白胖墩。 花狐急忙扬起脸看天,不想说话。 “嘿嘿。” 白胖墩嬉笑,摆手说道,“闷娃,不说了,你现在跟花狐一起,跟青帝摔跤,甭整天胡思乱想,把眼光盯在青帝身上就行了。” “我我我,我不想摔跤了,我有些乏,我想吃东西,我还想喝水,我更想睡觉,啊啊——”黑闷娃摇头摆手,麻利地说完推辞话,就抬起头伸长胳膊长了个懒腰。 白胖墩不好意思的看向太昊,问道,“青帝,你看?要不,咱们歇上一会?” “那就歇上一会吧。”太昊就坡下驴,笑了笑,向南边的矮树林走去。 南边的矮树林中有好多野果子树,太昊认出了一种柿子树,其他的都不认识,就打算过去看一下,看看树上的柿子能不能吃。 花狐还以为太昊是要去矮树林里头方便,就急忙嘱咐道,“青帝,你巴的时候,捡没有长草的空地,当心草丛里的虫子,还有长虫跟蜘蛛,咬上一口都会中毒的。” “我知道了,我去摘上几个柿子一吃就回来了,你们歇着。”太昊没有回头,只是伸长胳膊挥了挥手,并加快了脚步。 “啥?柿子?” 花狐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误会太昊了,急忙追了上去,“青帝,等我一下,我也想吃几个柿子。” 白胖墩看向黑闷娃,问道,“闷娃,你不是想吃柿子哩么?咋不跟着过去哩?” “你不是说吃了柿子三天都巴不下么?”黑闷娃瞪着眼睛问道,面带戏谑之情。 “嘿嘿嘿。” 白胖墩胖脸上急忙堆笑,略带讨好的神情说道,“闷娃,我那说的是前几天,不是今个,你可能不知道,这个季节还长在树上的野果子,可是一天一个样,伢个看着不能吃的野果子,说不定今个看着就已经熟透了呢。” “胖墩,你你你。。。没有哄我?”黑闷娃还是不敢相信白胖墩的话,但是看向南边的矮树林的时候,还是不经意间咽了口口水。 “走吧,我跟你一块过去,就算是不吃柿子,摘上几个看看也行。” 白胖墩无意中看见黑闷娃吞咽口水的动作,心里对黑闷娃充满了鄙夷,但是面上不显,仍旧做出一副乐呵呵的样子。 矮树林里的柿子树总计有十二棵,三棵大的,九棵小的,最大的一棵柿子树胸围已经有十二个人合抱了,最小的一棵柿子树胸围只有成年人大腿粗细。 由于树与树之间距离不是太远,因此上树与树之间的枝桠几乎掺和在一起,给人一种密不透风的感觉。 柿子是一种北方常见的方柿子,就是用手随便扳两下就可以变成四份一样大小的块状,这种柿子没有熟透的时候,吃起来是青涩的。 熟透后除了皮吃起来不好吃,有些涔牙,果肉几乎不用牙咬,只用嘴巴凑紧柿子一吸,软软的甜甜的果肉马上就会一股脑吸进嘴里,甜度几乎可以媲美野蜂蜜了。 (涔牙,涔音岑,西北方言,义为所吃的东西垫在上下牙之间,咀嚼起来不舒服,有点沙子的感觉。) 太昊身形一晃,跳上一个枝头挂满了红柿子的枝桠,捡了一个自认为熟透了的柿子,用手指头在柿子上捏开一个口子。 紧跟着,就把口子凑近嘴巴,深深地吸了一口,一瞬间,柿子的甜味儿就充满了嘴里,乐得太昊马上闭上了眼睛。 “青帝,涩不涩?” 花狐没有急着上树,而是站在树下用神识警惕地打量着周围,预防突然出现的危机。 因为之前那三只隐身的大灰狼都快要走近自己身边了,自己却瞪着眼也看不到,只是感觉到单纯的心跳加速,后背出冷汗。 为了太昊的安危着想,也为了自己,花狐也算是费尽了心思。 “柿子甜的很,不信了你上来吃上一个,马上就知道了。”太昊甩出一句话,就急着软摘柿子,给软柿子捏口,吸食软柿子里头的汁液。 当白胖墩和黑闷娃走到树下的时候,太昊已经吃完了六个软柿子,正在伸手拉近树枝,摘第七个软柿子。 白胖墩和黑闷娃两人看了眼太昊扔在地上的柿子把,盯着柿子把上没有吃干净的鲜红汁液,深深地咽了口唾沫,马上就意识到树上的柿子已经能吃了。 随后,白胖墩和黑闷娃各自爬上一个枝桠,捡树枝上熟透了的柿子摘取,直接张大嘴巴咬着吃。 咳咳,由于吃柿子不得法,立时有鲜亮的柿子汁液在受到挤压后喷射而出,白胖墩被汁液喷了一脸,黑闷娃则被喷到了衣领上,看起来很不雅观。 “嘿嘿嘿。” 花狐被这种野蛮的吃法惹笑了,大声说道,“闷娃,胖墩,你俩就不能慢一点,学着青帝那样,先在柿子上用手指捏出一个口子,再用嘴巴凑紧口子吸上一吸,柿子也吃到了,汁液还不会到处乱喷。” “哦哦,谢谢花狐,我知道了。”黑闷娃急忙依照花狐的说辞,摘了一个鲜红的柿子吸了起来。 “嗯,嗯,多谢花狐提醒。” 白胖墩不像黑闷娃那样猴急,一点就会,在吃了三个软柿子后,才看向花狐询问道,“花狐,你咋不吃哩?这柿子真的太甜了,就跟吃蜂蜜一样,啧啧啧,我好久都没有见过蜂蜜了。” “我这就来。” 在看到周围没有任何危机后,花狐身形一闪,就站在了太昊身旁,伸手摘了一个太昊刚要伸手去摘的软柿子,笑着递到了太昊手里。 小声问道,“嘻嘻,青帝,我用神识在周围看了三遍,没有发现任何危机,也没有听见任何不好的动静,你哩?” “呵呵。” 太昊冷笑,沉着小脸说道,“花狐,不是我说你,如果叫你担任警戒,你可能早就被敌人拖走了。” “嗯?” 花狐怔住了,又不死心地用神识向四下里乱瞅,以求找见不明危机。 太昊拿着花狐给的软柿子,小声说道,“花狐,你看着,这就是你看不见的危机。” “狼六,张嘴接着——” 说罢,手中的软柿子直接扔向就近的柿子树下,在快要接近地面上的时候,倏忽就不见了。 “啊——” 花狐一下子惊得张大了嘴巴,头冒冷汗,心跳加速,盯着软柿子消失的地方看了好几个呼吸,然后又用神识探查了九遍,愣是没有看明白地上吃软柿子的狼六是啥东西。 “狼六,柿子好不好吃?”意识到花狐的困惑与尴尬,太昊向树下询问了一声。 “好吃!好吃!” 狼六虽然没有露出原形,但是声音中满含喜悦,“谢谢青帝大人,您给的柿子太好吃了。” 花狐马上听到了声音的来源,也听出了声音的主人,聚目凝神用神识看去,立时惊得瞪大了眼睛,并做出了随时跑路的架势,“嗯,这这这。。。这是那只大灰狼——” “没事。” 看到花狐紧张的样子,太昊急忙摆了摆手,说道,“狼六现在是自己人了,花狐你不必这么紧张,你看,狼六看见咱们也不紧张不是。” 花狐愕然了,怯怯地询问道,“青帝,你说,这只大灰狼名叫狼六,还是自己人?” “对着哩,嘿嘿。” 太昊动手摘了一个柿子扔给了狼六,解说道,“狼六之前来过一回,我问了隐身丹的事情,狼六说,他家老祖手里可能还有一枚,就回去了;” “这不,狼六刚刚跑回来说,他家老祖手里真的有一枚隐身丹,问我换不换?” “我说可以用妖丹来换,给他出一个妖丹,然后狼六说,他也想吃软柿子,就跟我一块来了柿子林。” 花狐马上激动了,从须弥袋里摸出一枚妖丹递给了太昊,催促道,“青帝,你马上换,趁着狼六还在这里。” “嗯?嗯。” 太昊接过妖丹,看向树下,喊道,“狼六,接着。”就把妖丹扔向了狼六。 狼六也不含糊,张嘴接过妖丹就吞进了肚子里,右爪子一晃,一个药葫芦就出现在了爪子上,嬉笑着把药葫芦扔给了太昊。 随后嘱咐道,“青帝大人,隐身丹就在这个葫芦里头,您打开看一下。” 太昊伸手接过药葫芦,随手就递给了花狐,说道,“花狐,你看一下,如果是真的,你就吞服了吧。” “青帝,你。。。”花狐接过药葫芦,打开看了一眼,然后小白脸上就挂满了笑容。 笑容还没有停留一个呼吸,又变成了忧愁,“青帝,这是你换来的,应当你先吞服,而不是我。” “呵呵。” 太昊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花狐,你再看一下,看清楚了再说。” 花狐依言,打开药葫芦又仔细地看了一眼,皱眉说道,“丹药没有改变,还是刚才的样子。” “嗨——” 太昊摘了一个软柿子扔给狼六,叹了口气说道,“花狐,你叫我咋说你哩?狼六给的这枚隐身丹只是针对妖兽使用的;” “狼六说了,你虽然是神兽,但是也属于妖兽一族,这枚隐身丹就是那个青沙蛟炼的,你吃了有用,我吃了有毒,你听明白了吗?” 花狐面带紫红,看来已经羞红了脸,低头小声说道,“哎哎,是我理解错了,青帝,你不要生气,我这就吃。” “我没有生气,你吃吧,吃了后不但能隐身,修为应该更厉害了。” 太昊劝慰了一句,就不再搭理花狐,继续伸手摘软柿子,自己吃,也给狼六吃,只是神识却没有离开花狐的身体。 花狐重新找了个树桠坐好,打开药葫芦,取出隐身丹,一口填进了嘴里,咀嚼了几下后,混合着唾沫就咽进了肚子里头。 大约过了两刻钟后,也就是太昊用软柿子把狼六喂饱的时候,花狐的身上出现了紫光,又跟着出现了青光和红光。 狼六也看见了花狐身上的光芒,心里一紧,意识到这是七阶妖兽才有的光芒,就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在发冷,随即向太昊辞行。 声音要多柔和就有多柔和,只是柔和中夹杂着颤栗,“青帝大人,我先回去了,要是再讨到隐身丹,我就给您送来,哦——” “去吧!去吧!记住你的承诺就行。”太昊赶苍蝇一样挥了挥手,肉眼加神识扫视着周围,一刻也不敢松懈。 当三种光芒融合在一起后,花狐的身体就变成了虚影,处于隐身状态了。 “青帝,嘻嘻嘻,我也能隐身了,我的修为好像也到了七阶中期了。”花狐跳起身,身形一晃就站在了太昊跟前,一脸的喜庆。 “呼——” “那就好,那就好。” 太昊长出一口气,高兴地说道,“我刚才还暗地里捏了一把汗哩,你看,我的手心里现在还是湿的呢。” “谢谢青帝,以后但凡遇见七阶以下的妖兽,咱们就不用害怕了,我保管打得他妈都认不出来,嘻嘻。”花狐此时的心情简直高兴地没法说,只差伸手把太昊搂在怀里了。 “花狐,打住,你先变回身形,吃上几个柿子,咱们就离开这里,也该继续练摔跤了。”太昊不想给花狐泼冷水,抬头看了看天,此时已经近正午了。 花狐没敢反对,急忙晃动了一下身形,变回了之前的小女孩模样,继续摘柿子,吃柿子,只是身上七阶中期的气息暂时没法隐藏。 此时,黑闷娃和白胖墩也拿软柿子吃饱了,跳下树桠后,正向这边走来。 眼尖的白胖墩拿眼在太昊和花狐身上扫过之后,就发现了花狐身上的气息不对劲,惊喜地问道,“花狐,你是不是又进阶了?” 黑闷娃瞪眼,诧异地问道,“胖墩,你说啥?花狐咋又进阶了?是不是你眼花了,看错了?” “我没有看错,不信你看花狐身上的气息。”白胖墩抬手指了指花狐,一脸的认真。 花狐在咽下一口软柿子后,笑着应道,“闷娃,胖墩没有看错,我就是突然进阶了一个小境界,嘻嘻嘻。” “你你你。。。” 黑闷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了,吃惊的不能在吃惊了,“我说花狐,你这是走了啥运了?吃几个柿子也能进阶?” “哎呀,我刚刚都吃到撑了,也没见进阶,啊啊啊,我的小心脏呀,这叫我咋活呀么?” 白胖墩也很震惊花狐的运道,但是没法比拟就是没法比拟的,只是看到黑闷娃装腔作势的样子就想骂人,嘴里差点儿就吐出了扎心的话语。 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闷娃,咱们运道不如花狐,该咋活还得继续咋活,眼红不得。” 咳咳,看着花狐吃完软柿子,四个人又回到之前采挖灵草的空地,开始了新一轮的摔跤。 最先上场的是黑闷娃跟白胖墩对阵太昊。 黑闷娃有些怯场,苦着小脸直接抱拳哀求,“太昊,你虽然没有修为,但是你出手的时候能不能轻点,我都被你给摔怕了呢。” “好好好,我轻点,我轻点。” 太昊想笑,但是忍住没有笑,看向白胖墩,问道,“胖墩,你有啥要求,在摔跤前说出来,我能办到的一定办到。” 白胖墩眨了眨眼,有些扭捏的说道,“我我,我跟闷娃一样,还是希望你出手的时候能轻一些,你看我这胖身板,摔爬在地上真的不好受。” “好,你俩可以开始了。”太昊笑了笑,向两人摆了摆手。 第75章 摔跤一对二 三 “哈啊——” 黑闷娃大吼一声,率先扑向太昊,眼睛盯着的还是太昊的腰带部位。 “哈啊——” 白胖墩也跟着吼叫了一声,不再想着去抓太昊的衣领和肩头,眼睛开始注意太昊的左右脚。 “哈——” 太昊轻呼一声,没有去搭理白胖墩,先行扑向了黑闷娃,还是对着迎面扑过去的那种。 “呃?” 扑到半道的黑闷娃意识到不妙,马上打住了脚步,拧身侧身就想避开太昊。 太昊心里一喜,直接扑到黑闷娃跟前侧面,伸手抱住黑闷娃的腰身,左脚也适时地缠住了黑闷娃的左小腿,同时右脚用力一蹬,两手突然发力。 咳咳,借着黑闷娃向右错身的力量,很轻松的就把黑闷娃掀倒在地。 紧跟着,太昊又扑向白胖墩。 白胖墩一看不好,拧身错身跨步就想要绕道溜走,奈何太昊根本就不给白胖墩离开的机会,扑上前左手一撩,一把撩起白胖墩的左脚腕。 “嘛呀——” 白胖墩惊呼一声,身体旋即与地面持平,秒速落在了地上。 花狐在一旁看的是心惊胆战,只差惊叫一声转身跑路了,心说这青帝也太猛了,只是稍稍歇息并吃了几个软柿子,咋就把黑闷娃跟白胖墩当成了软柿子呢? 输了就是输了,赢了就是赢了,摔跤还得继续。 黑闷娃咬牙陪着白胖墩跟太昊连续摔了十二次,每次不是被太昊摔爬下,就是手脚慌乱的屁股着地,实在是受不了了,就躺在地上不起来了。 “哎哟,嘶——” 黑闷娃也不知道是真的被太昊摔疼了,还是心里怯火摔跤做出疼痛的假样子,“青帝,停停停,我等一下,我等一下叫我缓一缓,缓一缓就行。” “闷娃,你还能不能摔跤了?”花狐似乎看出了黑闷娃的心思,轻声问道,“你要是不行,你就明说,我这还在这里站着哩。” 花狐的话语,给了黑闷娃偷懒的机会,“哪啥,花狐,要不你先上吧,我咋感觉到沟子好像掼肿了,啊啊,不对,是尾巴骨肿了,暂时需要歇息一会,就一会,你先代替我上。” “啥叫代替你上?” 花狐瞪了黑闷娃一眼,哼道,“你能上就上,你不能上就说不能上,这还玩起了咬文爵字了,你也不嫌羞?” 黑闷娃被花狐戳穿心思,只好嘟哝道,“既然你都看出来了,那你上吧,我歇着就是了。” 说着爬起身,一摇一晃的走到一旁的灵草密集处,坐在地上观看。 花狐挤了挤眼睛,心里很不是滋味儿,看向白胖墩,问道,“胖墩,你要不歇一歇?” “不了,歇着没意思,还不如跟青帝多炼炼手,好让我也提升一下实力跟速度。”白胖墩急忙摇头摆手,爬起身,趁着太昊的意识分散,猫腰向太昊扑去,“哈啊——” “哈啊——” 花狐一看机会来了,大喊一声,也撒腿向太昊冲去,试图采用两面夹击的方式,把太昊扑倒在地。 太昊直接看穿了花狐的心思,没有去急着搭理白胖墩,而是以同样的方式扑向花狐,嘴里还在念叨着,“勾脚——” 花狐的修为提升后,不但眼尖,耳朵更尖,听到太昊的念叨声后,马上改变了策略,打住脚步,伸手就想抓住太昊的肩头。 谁知道太昊只是虚张声势,一晃神来到了花狐眼前,顺势猫腰低头圪蹴在地上,两手按向花狐的膝盖,念叨一声“托举——” 花狐大惊,急忙全力后退,奈何两个脚腕已经被太昊抓在了手里,一拉一撩。 “呼——” 扑腾一声,花狐仰面躺在了地上,这才明白了太昊的用意,想要后悔为时已晚。 “哈哈哈,青帝,你好算计!”花狐苦着脸大笑一声,说出了太昊的心思,“双手撩脚,你这速度也太快了一些,嘶哈——” 谁知道太昊已经转身扑向了白胖墩,大喊一声“托举——”,吓得白胖墩急忙拧身错身,哪知道太昊并没有做出托举的动作,而是选择与白胖墩错身,念叨了一声“右勾脚——” “呼——” 被勾中右脚腕的白胖墩,身子一个前扑,就爬在了地上,小白胖脸立时涨成了红枣色。 “哈哈,哈哈哈。。。” 黑闷娃看得大笑不已,伸着指头指点着花狐和白胖墩,说道,“我说花狐,还有胖墩,人家青帝已经挑明了招数名字,你俩咋还中招了呢?是听不懂青帝说话?还是被青帝带偏了节奏啊?哈哈哈。。。” “就你话多。” 白胖墩爬起身,白了黑闷娃一眼,气呼呼地用手揉着摔疼了的左腿膝盖。 “嘿嘿嘿。” 花狐爬起身只是笑了笑,喘着粗气在给下次摔跤做着铺垫,眼睛在太昊身上不停地打转,想要看清楚太昊到底有没有修为。 按理说自己已经是七阶中期的修为了,哪里是一个凡人可以随意拿捏的,但是,现实就是自己每次与太昊交手,不是落入了下风,就是在落入下风的节奏之中。 “这到底是哪里出了变故?” 花狐看不透太昊的心思了,虽然用神识探查了好几遍太昊的气海,太昊的气海确实与凡人无二,还是与凡人无二,但是心里总有一种莫名的冲动,太昊一定是隐藏了什么。 “继续来。” 太昊看两人歇的差不多了,就挥手说道,“还跟刚才一样,每一个动作我都会先一步提醒你俩,你俩一定要注意哦?” “嗯。”花狐话不多,轻轻点了下头。 “嗷嗷,我知道了。”白胖墩重重地点了下头,并做好了扑上前的准备。 “哈啊——” 花狐呼喊一声,率先一步冲向太昊,眼睛盯着的还是太昊的肩头。 “哈啊——” 白胖墩也跟着呼喊一声,眼睛紧盯着太昊的双脚,两手准备不顾一切地搂住太昊的腰身。 “哈——” 太昊大喊一声,扑向白胖墩,并念叨道,“勾脚——”目光却盯在白胖墩的两个膝盖上。 “嗯?”白胖墩听到“勾脚”,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跳了一下,谁知道就是这一跳,正中了太昊的算计。 只见太昊旋风一样闪身上前,身体与白胖墩接触的一刹那,猫腰低头,两手托举,只是一个小小的托举,就把白胖墩扔到了身后。 “哦——” 白胖墩轻呼一声,在落地的瞬间,采取前滚翻的方式,连续向前翻了三下,才卸去了自己身体所造成的冲击力。 几乎同时,太昊已经扑向了花狐,并念叨道,“托举——” 花狐听罢,急忙拧身错身,想要躲过太昊的抓举动作,重新纠缠。 谁知道太昊口中的“托举”只是一个幌子,闪身上前与花狐错身的时候,嘴里念叨着“勾左脚——” 然后左脚疯狂伸出一勾,花狐的身子就马上与地面平行了。 好在花狐的临战摔跤水准已经提升了不少,急忙两手前伸,在地上撑了一下,才没有导致身体扑爬在地。 可能是太昊早已经算准了花狐的动作,就在花狐两手撑地,准备闪身虚空的时候,太昊一个闪身已经站在了花狐身侧,右手一伸就抓住了花狐的腰带。 咳咳,一拉一松之间就轻松卸去了花狐向上的力量,随即,花狐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已经爬在了地上。 “咳——” 花狐被自己给笨笑了,笑到咳嗽的状态,“咳咳,咳咳咳。。。” 接下来,三人稍事歇息,就又开始了摔跤训练。 虽然花狐与白胖墩配合的很是厉害,奈何每次都被太昊的念叨声带偏了节奏,不是被托举,就是被勾脚,亦或是被金丝缠腕。 在连续摔了十二次后,花狐还没有气馁,白胖墩就已经精疲力尽了,爬在地上学着黑闷娃的样子,就是不起来了。 “我我我。。。” 白胖墩哭丧着脸,不停地嘟哝道,“我好像脱力了,我爬不起来了,我吃下去的柿子快要吐出来了,闷娃呀,求求你接替我一下吧,我实在是有心无力呀。。。” 黑闷娃心惊,急忙摇头摆手,“我我我,我还没有歇够哩,胖墩你这样不行。” “咱们多歇一会,闷娃准备好,一会跟我联手。”花狐不想废话,直接打断了黑闷娃的哭诉。 白胖墩忽然说道,“青帝,我渴了,要不咱们回山谷里头烧些水,喝水容易解乏,也容易补充体力。” 还不等太昊应声,黑闷娃马上就插话说道,“就是的,青帝,我也口渴的厉害,要不,咱们就回山谷去吧。” 太昊看向花狐,花狐急忙点头,“青帝,我也口渴的很,你哩?” “那就回走吧。” 太昊没有多言,在地上拔了三棵灵草,捏在手里摔打了一下身上的尘土后,就走到小包袱跟前,拿起小包袱和羊皮卷背在背上。 刚要弯腰去拿小陶罐时,花狐一伸手,就把小陶罐提在了自己手里,笑着说道,“青帝,我来拿小陶罐,走吧。” 这时候,黑闷娃和白胖墩也用灵草摔打完了身上的尘土,一块走了过来。 “青帝,” 黑闷娃小声说道,“你摔跤的速度跟实力也进步的太快了,要不,一会喝完水后,我们三个一块跟你摔跤,你看行不?” “就是,就是。” 白胖墩馋着脸附和道,“青帝,不管是我跟花狐一起,还是闷娃跟花狐一起,亦或是我跟闷娃一起,你都看见了,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 “为了大家都能进步,我的意思是,我跟花狐还有闷娃一块跟你摔跤,这样就更能提升你的摔跤能力,要不然,你只会原地踏步了。” 太昊没有点头,也没有推辞,只是看向花狐,想要看一下花狐咋说。 “青帝,你甭看我,闷娃跟胖墩的意思,其实也是我的意思。” 花狐硬着头皮说道,“咱们四个人都要提升实力的,这摔跤的规则就得不停地变化,你也知道,一开始你跟我只是一对一的那种摔跤方式,现在不就变成了一对二了么?” “至于一对三,其实也是对你的一种实力的提升,要不然,你以后进入江湖的时候,遇到四个对手,五个对手,以至于更多的对手,你还不上手了?” “好吧。” 太昊无奈地点了下头,说道,“先回山谷,等烧水喝完水后,咱们就开始角力。” 在回去的路上,黑闷娃拉着白胖墩的手,走在了最前边,唧唧喳喳的说个不停。 花狐紧跟在其后,不疾不徐,默默地听着周围的动静。 太昊走在最后,肉眼加神识探查向周围,想要发现潜在的危机。 奈何今天除了会隐身的大灰狼带着两个会隐身的小灰狼在附近晃悠外,并没有看到其他妖兽的踪迹,也不知道其他妖兽都跑到哪里去了。 于是,一行四人很顺利地穿过矮树林,就走到了水冲坡道跟前,然后顺着水冲坡道跑下山谷,向南一路走向溪水方向。 山谷内的水坑,有好多比较浅的坑,里面的积水已经消失不见了,只有一些比较大的水坑里头还有少量的积水存在。 野草上没有了泥水后,也变得精神抖擞了起来,只是变黄的叶子和沾满泥巴的叶子依旧在耷拉着。 早上忙碌的那些小动物也不见了身影,还有那些鸟雀,也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地上的草丛中和水坑旁,只留下一些烂的不能再烂的野果子躺在地上或水里头,好果子一个也不见了。 走到溪水边后,花狐去溪水边给小陶罐打水,黑闷娃和白胖墩去就近的矮树林中捡拾干树枝。 太昊哪里也没有去,因为白眼不知道从哪里飞回来了,落在太昊的左肩上喋喋不休,“青帝呀,你今个跑到阿达去了,可想死我了。。。” “有话说话,甭说废话,我不爱听废话。” 太昊找了个大石头坐在上面,先是看了眼昨天用石头支的简易灶台,虽然被溪水冲散了,但是石头都离的不远。 白眼的神情有些沮丧,就连说话也没有多大精神,“早上有一个跟你外爷长得似相的老头,带了一群男男女女跟碎娃,挑着箩筐,提着草笼,拿着麻布袋子,把南边那片柿子林里头的柿子给摘光了;” “软的当下吃掉,硬的装进筐子哩,草笼哩,麻布袋子哩,有几个碎娃还偷偷地装进了自己怀里,只是被大人看见了,又给骂着掏了出来;” “随后,他们又去了枣树林,把树上的红枣跟青枣都给摇没了,然后,他们又去了南边那片野果子林,把那些不知名的野果子都给摘完了。” “那个赤练果哩?” 太昊的心思不在那些杂七杂八的野果子上,野果子充其量只能拿来充饥,而赤练果却可以用来提升实力。 “赤练果?” 白眼愣了一下,随即说道,“赤练果他们没有碰,都说不好吃,有一个碎娃因为偷吃了一个赤练果,就被他妈拎起来打了一顿,还被逼着去溪水边喝了一肚子溪水;” “那个碎娃把赤练果碎渣吐出来后,哭的可厉害了,到现在我都感觉到他的声音好像还在我耳朵里头响哩,要多刺耳有多刺耳。” 太昊的小脸上终于有了笑意,“赤练果没有动就好。” 第76章 白眼的烦恼 “青帝,没有了野果子,我跟婆娘们以后吃啥?” 白眼的脸上有些担忧,“虫子们大多都钻进土里头睡觉去了,总不能叫我跟婆娘们去喝西北风吧?” “这个。。。” 太昊从没有想过这个事情,一下子就被白眼的话语给问住了,“吃啥好呢?” 此时,花狐打好了水,把小陶罐放在草地上,开始搬石头支简易灶台。 “白眼,我问一下,你不要着气哦。”花狐微笑着看向白眼。 白眼不知道花狐想问些啥,也不知道跟自己有没有关系,急忙应声,“嗯嗯,你问吧,我有啥说啥,不会着气的。” “嗯嗯。” 花狐清了清嗓子,想了想问道,“白眼,你去年冬天的时候,跟婆娘们咋样过冬的?你们又是吃的啥东西?” “去年冬天?”白眼皱眉思索了起来。 花狐向太昊挤了挤眼睛,咧嘴无声地笑了起来。 “去年冬天的时候,我们是在北山里头的山神庙里过冬的。” 白眼似乎明白了花狐的心思,瞪了一眼花狐,悠悠说道,“我们青羽一族本来是居住在山神庙北边那片名为杀神台的老林子里头的,算算时光,都在那里生活了一万多年了;” “谁知道前年春天青黄不接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忽然就窜出来了一群马匪,一个个就跟恶狼一样,火急火燎的占据了我们的老窝;” “那群山匪衣着褴褛,看人的目光里头好像带着火焰,看见啥都抢着往嘴里塞,也不知道饿了多久,都是皮包骨头的样子,一股风吹来都能吹走;” “嗯嗯,说跑话语了,那群马匪来了之后,不但到处找吃食,不管是树上的鸟窝还是毛老鼠窝,亦或是地上的獾子洞还是兔子洞,都没有能幸免;” “族人就是那个时候跑散的,我没有办法,就带上婆娘去了山神庙窝冬,一个冬天,不是去老林子里捡拾松子吃,就是去河边捡拾小鱼小虾吃;” “我不知道别人吃啥,只知道我跟婆娘差点就饿死了,呜呜。。。” “后来,我跟婆娘实在饿的快要咽气的时候,山神庙来了一位神州卫总领,吩咐手下把粮食和干菜放在大殿里头,从那天起,我跟婆娘就靠每天捡漏粮食才活了下来。” “唉——” 花狐听到这里,不由得叹了口气,说道,“白眼,你受苦了,没想到之前你跟婆娘们过的这么苦。” “多谢夸赞!” 白眼感激地看了花狐一眼,说道,“现在遇见了青帝,我跟婆娘们终于过上了衣食无忧的好日子,谁知道今个山谷里忽然跑进来一群农夫,把野果子都给抢走了;” “我苦呀,我不敢去想,秋天还没有结束,我们的口粮就没有了,这个冬天,呜呜呜,我跟婆娘们又要为了一口吃的到处逃荒。” 太昊想了想,询问道,“白眼,眼下摆在你眼前的有两条路,你要不要听一下?” “青帝,但讲无妨。”白眼用翅膀擦了把眼泪,很听话地点了下头。 “好。” 太昊微笑着叫了声好,说道,“你也知道,这白戎人快要打过来了,我在这个山谷里头也住不了几天了,我就想;” “如果你想自由自在的活着,我给你一些粟米,你跟婆娘们回到老林子里头去,在最艰难的时候,再吃我给你的粟米,先活下来再说。。。” 白眼听到这里,直接摇头打断了太昊的话语,嘴巴凑近太昊的耳朵,大声叫道,“这个不好!这个不好,青帝,你赶紧说第二个,我想听一下第二个是啥。” 太昊急忙用手捂住了耳朵,苦着脸说道,“白眼,你小声一些,我的耳朵都快要被你聒坏了。” “好吧,你说,我在仔细听。”白眼轻声应了一声,侧耳看向花狐。 花狐没有说话,也在安静地听太昊说话。 太昊看了眼抱着干树枝走回来的黑闷娃跟白胖墩,小声说道,“这第二条路,就是你跟你的婆娘们说一声,等我跟妈妈逃难的时候,你们跟我一路向东,我虽然没法给你们大富大贵的生活,但是解决一顿两顿的饭食还是可以的。” “这个嘛?”白眼陷入了沉思。 同样陷入沉思的,还有花狐。 是的,花狐真的陷入了沉思,妈妈去天山后失踪了,二婶花狸造谣说妈妈被那个太古烛龙给杀死了,眼看着白戎人就要打过来了,太昊要跟着妈妈去逃荒,那自己该何去何从呢? 跟着太昊一块去逃荒好像不太现实,因为太昊逃荒的路上也是凶多吉少。 如果留在北山老林子里,凭借自己现在的修为,根本就没法待下去,老林子内的妖族中,不说八阶九阶的修为了,就连十二阶的老妖精也多的是。 “唉——” 花狐长叹了一声,神情比白眼还要不如。 “青帝,花狐,我们回来了。”黑闷娃欢快的一声招呼打破了沉寂。 “咦?花狐,你这是咋了?谁欺负你了?你咋还哭上了呢?”白胖墩好奇的声音紧跟着就在耳畔响了起来。 花狐和白眼齐齐一惊,花狐忙着用衣袖擦眼泪,白眼忙着瞪眼睛打量花狐。 太昊的神识还在山谷东边探查,恼怒地打量着华遂梁和族老华青松,也就是白眼口中说的那个与华遂梁长的有五分似相的老头。 现在这两人正坐在茅草屋前边的枯树上,一边说着悄悄话,一边吃着红枣,地上的红枣核和葡萄皮唾的到处都是,也不知道这两人祸祸了多少红枣和葡萄。 其余的族人分成了三拨,一拨族人在茅草屋东边的矮树林中摘野果子,就连树梢上的红枣也没有放过,一拨族人在枸杞树林里疯狂的摘枸杞,一拨族人在柳树林里摘野葡萄。 至于带进山谷里的那些碎娃,这时候就聚在山洞前边的空地上玩耍。 有几个胆大的家伙,竟然跑进了山洞里边,有两个年纪大一点的就躺在野草打好的地铺上假寐,其余的在干树枝堆上使劲地蹦跶。 也不知道这些碎娃吃的是啥,一个比一个精神,只差手里拿个铜镢头,把山洞壁挖穿了。 “青帝,你有没有听我给你说话?” 忽然,太昊感觉到一阵摇晃,赶紧睁开了眼睛,才发现是花狐抓着自己的胳膊在摇。 “花狐,啥事?”太昊有些茫然。 白眼急忙说道,“青帝,我刚才跟花狐商量了一下,我决定,以后就跟着你混了,你去哪里,我就带着婆娘们去哪里;” “虽然我决定了,但是我还得回去给婆娘们知会一声,看看她们都是啥意思,你等着,我给婆娘们说定后,就回来给你说。” 说完,不待太昊说话,白眼就急乎乎地飞走了。 “嘿嘿。” 花狐尴尬地笑了笑,说道,“青帝,刚才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呢?要不是白眼急着离开,我也不想摇醒你的,如果你感觉很乏,你就多睡一会吧。” “闷娃跟胖墩人哩?”太昊左右看了一眼,没有看到黑闷娃和白胖墩,急忙问道。 花狐微笑,“闷娃说,不知道从哪里跑来了一大群人,挤在枸杞树林里摘枸杞哩,他想过去看看,这些人摘枸杞做啥?” “胖墩出于好奇,就跟了过去,其实胖墩是想在咱俩捡到发光的石头的溪水那里捡一些石头,说是要拿给他妈看一下;” “如果那些石头真的是灵石,他就准备多捡一些带回去,好让他大多吸收一些灵气进阶,毕竟他大卡在六阶初期太久了。” “好吧,想去哪里,想干啥,都随他们吧。” 太昊长了个懒腰站起身,看了眼小陶罐,问道,“还没有烧水吗?要不,你点火,我来看火烧水,你坐到石头上迷瞪一会。” “不用了,咱俩一块看火烧水。”花狐有些固执,固执到眼泪花都快要流出来了。 太昊没有再继续推辞,站起身先一步走向简易灶台,“好吧,一块过去吧。” “嗯。”花狐闷闷地应了一声,紧跟在太昊身后,亦步亦趋。 没有走几步路,两人就来到了简易灶台跟前,太昊伸手拿过一根干树枝,把长树枝折成短节,折了一把粗细不一的树枝塞进灶台下。 花狐从须弥袋内取出火镰石和火绒,麻利地打火,点燃火绒,用火绒点燃灶台下的树枝,又麻利地把火镰石和火绒收进了须弥袋内。 太昊看火,给灶台下面塞树枝,花狐圪蹴在一旁,看着灶台下的火焰发呆,只是嘴巴张了好几次又闭上了,不知道想要说啥。 当花狐再次张开嘴巴又闭上时,被太昊给看到了。 太昊愣了一下神,直接问道,“花狐,你想说啥就直说吧,现在这里只有咱们两个,就是说错话也没有人会笑话你的。” “嗯?嘿嘿。” 花狐怔了怔,看到太昊不像是在说笑,就笑了下说道,“青帝,你是咋的看出来我想问你话的?” “你不问我话,你一直张嘴做啥?”太昊微笑着反问道。 “嘿嘿嘿,我就知道啥事都瞒不住你。” 花狐自嘲的笑了笑,说道,“我就是想问一下,这山谷里头还有啥东西可以快速提升人的修为实力?我想提升修为实力。” 太昊皱眉,停了两个呼吸后,说道,“如果是单纯地提升修为实力,你应该也知道了,一个是赤练果,一个就是伢晚上你吃的那种紫莲,至于其他的,我到是还没有发现。” “嗯嗯。” 花狐点头应了一声,说道,“剩下的赤练果还没有成熟,紫莲就剩下三朵了,还要给阵眼输出灵气,暂时还不能动。” 太昊深深地看了花狐一眼,说道,“花狐,如果你急着要提升修为,我的意思,咱们今晚上就可以把山洞里头那个门弄开,再弄通东北方向的那个甬道。。。” “停——” 花狐急忙挥手止住了太昊的话语,说道,“青帝,不是我不愿意去吃那三朵紫莲,我是在担心九宫阵法的阵眼一旦因为我的原因而没有了灵气的输入,哪,这个山谷周围的阵法屏障也就自行消散了,你跟姨姨的安危就会。。。” “花狐,你甭说了。” 太昊摇头摆手,沉着小脸说道,“如果你的修为一夜之间提升到了八阶或九阶,甚至更高,你说,这个山谷周围的阵法屏障还有用吗?还需要有用吗?” “青,青帝,我不明白你说的话是啥意思?”花狐当下就惊呆了,不可思议地看着太昊,心中诧异,“这还是我认识的青帝吗?” “呵呵。” 太昊冷笑,“花狐,你如果修为因为吞吃那三朵紫莲而提升到了八阶九阶甚至更高,你说,哪个没有长眼的妖兽还敢来骚扰你?” “况且你现在还会隐身,这给你对战同阶的妖兽或人族修士是又增大了胜出的机会,你还在犹豫个啥呢?” 花狐瞪了瞪眼睛,少倾,仰头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瓜子笑多,母牛尿多。” 花狐刚刚笑毕,白眼就飞来了,落在太昊的左肩头上,一脸不忿地抱怨道,“青帝呀,我看花狐就是一个瓜子,你看,他笑的鼻涕眼泪都出来了。” “就你聪明,聪明的眼圈都熬白了。”花狐迅速敛去脸上的笑意,反唇相讥。 太昊不想听两人骂仗,摆手问道,“白眼,有事?” “青帝,你?” 白眼差点气得跌落肩头,站正身形后翻了个白眼,哼哼道,“你刚才不是叫我回去跟婆娘们商量么?咋这一会会功夫,你就给忘了个干净?你呀你,你叫我咋说你好哩?” 太昊没有给白眼好脸色,冷着脸催促道,“那就不要说了,你直接说你要说的话。” “好吧,你厉害!唉——” 白眼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大婆娘说,她年轻的时候为了活着,一直在逃荒,漂泊,现在年纪大了,说她宁愿待在家里吃土,也不想再去过那种居无定所的生活;” “二婆娘说,她跟老大一样,宁愿每天吃杂粮跟石头,也不愿意去过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她幼年的时候家里太穷,饿坏了身子骨,要是再去过以前的生活,她可能就没法活了;” “三婆娘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然跟了我,就一定要跟我过到地老天荒,我敢吃土,她就敢吃石头,我敢吃虫子,她就敢啄老虎,这世上就没有她不敢做的事情;” “四婆娘说,自古英雄出少年,跟上男人闯世间,我去哪她就去哪,风雨冰雪无阻,妖魔鬼怪不怕,怕的就是我偷偷溜走留下了她;” “就五婆娘是个乖巧懂事的,说我说啥就是啥,可有一点,她说了,不管我去哪都得先跟她知会一句话;” “咳咳,咳咳咳,因为她有个男闺蜜,关系很融洽,是她的青梅竹马,她到哪都得带上他;” “唉——我都不知道害咋?青帝,你给我说说,我该咋办才好呢?” 花狐看向白眼的目光,充满了鄙夷,冷笑道,“你这,呵呵,也够乱的,哦——” 太昊听完白眼说的话,心里也乱极了,不知道该如何劝说,毕竟,白眼一族可是开了千里眼的。 如果在逃荒的路上带上白眼跟他的婆娘们,就好比自己有了千里眼一样,想看那里就看那里,就算是白戎人来了,也可以凭借千里眼,先一步发现敌人,及早躲避保全自己。 “青帝,你别不说话呀,你倒是说说,你的意思哩?”白眼分明有些急躁了,“你快说呀,我都快烦死了。” “这样,” 太昊深呼一口气,说道,“你回去再跟婆娘们商量一下,采取不动赞同的方式,看一下谁愿意谁不愿意,然后带上愿意去的就行了。” 第77章 煮粟米粥 一 “不动赞同?” 花狐跟白眼几乎同时瞪起了眼睛,只是花狐先问,“青帝,你快说,不动赞同是咋回事?我咋没有听说过哩?” “就是,就是,我也没有听说过。”白胖墩的声音忽然在背后响了起来。 黑闷娃的声音紧跟着喊道,“烦请青帝赶紧解惑,我感觉我的脑子都快要变成燃泥了。” (燃泥,西北方言,即河边的胶泥,在现在的称谓与浆子同义。) 白眼虽然也张开了嘴巴,却没有说话,奈何自己想要说的话都被白胖墩和黑闷娃抢着说完了,也就只好张着嘴巴跳脚了。 “嗯嗯,嗯。” 太昊手捂嘴巴清了清嗓子,说道,“众所周知,一般在多人聚集的时候,说话者想要征得其他人同意自己的心思,就说提出点头赞同或举手赞同的方式,以人数的优势取得结果;” “不动赞同就是说,谁要是赞同我说的话,谁就别动,反之,点头或举起翅膀的跟举起爪子的就是反对者,你们懂了么?” “嘻嘻,懂了,懂了。”白眼急得振翅跳脚。 “嘿嘿,懂了,我懂了。”白胖墩很高兴地就地打了一个滚儿。 黑闷娃拍了拍手掌,咧嘴大笑,“嘿嘿嘿,还有这样玩的,真有意思,有意思的很。” 花狐没有动,只是在咧嘴无声地狂笑。 “水开了。” 太昊虽然在说着话,但是眼睛却没有离开简易灶台,看见小陶罐里面的水沸腾了起来,就用树枝扒拉开灶台下面的树枝,并轻呼了一声。 黑闷娃却有些忧愁,“水开了是开了,却没法马上喝到嘴里,唉,还要渴上一阵子。” “这有何难?” 白胖墩咧嘴笑了笑,凑近太昊,伸长脖子就想用嘴去给小陶罐里头吹气,被花狐给拦住了。 “胖墩,不用吹气,你看我的。” 在众人大眼瞪小眼的空档挡中,花狐右手并拢中食二指,对着小陶罐隔空虚点了一下,一道白气就笼罩在整个陶罐上。 秒速之间,小陶罐里头的水不翻腾了,就连罐口冒着的白气也消失不见了。 紧跟着,花狐伸手捏住小陶罐口旁边的提绳,把小陶罐提起来递向太昊,“青帝,你先喝一口,看看还烫不烫?” 太昊皱了皱眉头,伸手抱过小陶罐,马上就意识到小陶罐壁上的温度真的降了下来,便用嘴对着小陶罐边沿,慢慢尝试着喝了两口水,竟然真的不烫了。 “嗯?这水真的不烫了。” 太昊微笑着向花狐和胖墩以及黑闷娃说了一句,就抱起小陶罐又喝了几口水,随后把小陶罐递给了花狐。 “咕咚咕咚。。。” 花狐也没有礼让,直接抱过小陶罐,仰起头喝了十多口水,把小陶罐又递给了白胖墩。 “花狐,我我。。。哎呀?”直接把黑闷娃急得都要郁闷过去了。 “咕咚咚咚。。。” 白胖墩没有耽搁,直接接过小陶罐喝了十几口水,就被黑闷娃伸手抢了过去。 “胖墩,你先等一下,等一下,我嗓子快要冒烟了。” 在白胖墩惊愕的目光中,黑闷娃抱着小陶罐仰起头就是一通牛饮,直待喝水的咕咚声停了下来,就看见黑闷娃已经把小陶罐口对着嘴巴在空水了。 “闷娃,你。。。”白胖墩欲哭无泪,自己咋就跟了这么个小伙伴呢? “嘿嘿,闷娃海量。” 花狐咧嘴嬉笑,从黑闷娃手里要过小陶罐,一边往溪水边走,一边说道,“嘻嘻,胖墩,你不要急,你不要急,我这就去溪边打水,再烧一次水,保管叫你喝个够。” “咕——” 白胖墩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一听就是饥饿来临时的那种空响声。 白眼调笑道,“咦?胖墩,你放屁就不会走远一点,你这是要把我跟青帝熏倒吗?” 黑闷娃急了,大声嚷嚷道,“白眼,你咋说话哩?你家放屁是从肚脐眼发出来的?” “呵呵。”白胖墩咧嘴轻笑,并向白眼挤了挤眼睛。 “哼——” 白眼沉哼一声,“闷娃真的闷到家了,好赖话都听不出来,长大了找婆娘堪忧啊!” “白眼,我找不着婆娘关你啥事?” 黑闷娃一听,眼睛马上就红了,跳脚摆出了要跟白眼打锤的架势,“难道说,你还能打破种族天限,变个婆娘跟我过日子不成?” “啊呸——” 白眼立时也火了,跳到虚空,对着黑闷娃唾了一口唾沫,狠声说道,“你个碎崽娃子,我看你是疯了,这种族天限的话你也敢乱说,你就不怕天雷轰你?” “啊哈哈哈。。。” 忽然,一声人族碎娃的哭叫声从不远处的矮树林边传来,紧跟着就有人族碎娃大声呼喊道,“快来人呀——” 立刻有碎娃接口呼喊,“这里有一只大麻雀口吐人言——” “呃?” 白眼大惊,放眼看去,便不敢再做停留了,对青帝说道,“青帝,有人族幼崽来了,我不能叫他们抓住,我先走了。” 说罢,飞也似地窜向了虚空。 白胖墩也是一脸的煞白,急急说道,“青帝,这里不安宁了,我跟闷娃先去溪水南边躲避一下,你保护好自己,甭让那些瓜娃子伤到你了。” “青帝,我我。。。”黑闷娃还在惊慌失措中,就已经被白胖墩拉上向西跑路了。 眨眼之间,两人就闪身冲进了西边的矮树林中,一晃神,就不见了身影。 花狐没有惊慌,慢条斯理的提着小陶罐走了回来,把小陶罐放在简易灶台上,身形一晃,秒速处于隐身状态。 “呵呵。” 太昊无奈地苦笑了一声,伸手从地上拿起一根树枝,把之前扒乱的树枝又弄到一块,给上面加了些细树枝。 还没有来得及用嘴吹火,就见花狐右手中食二指虚空点了一下,一道红光闪过,简易灶台下面的树枝就腾起了白烟,白烟之后是火焰。 太昊这时才站起身,转身看向矮树林方向。 那里站着五个碎娃,三个三岁多,两个两岁多,衣服破破烂烂的,身上沾满了泥巴,脸上也是脏兮兮的,正瞪着眼睛远远地看着自己。 也许是听见了碎娃的喊叫声,从矮树林里头钻出来七个成年人,两男五女。 两个男人中的一个身体壮实的男人远远地看了太昊一眼,问道,“黑门,是你刚才喊叫哩?” 一个三岁多的碎娃立刻仰头看向男人,脆生生的声音说道,“宝大,是黑水刚才先喊叫的,黑土才跟着喊叫哩,我没有喊叫。” “黑水,黑土,到底咋回事?” 身体偏瘦的男人看向两个三岁多的碎娃问道,“南边站着的那个碎娃是你们的表弟青帝,甭给我说你们不认识青帝?” 其中一个碎娃急忙摇头说道,“我们认识青帝,可是,刚刚有一只大麻雀在跟青帝说话哩,把我们吓了一跳,黑石头被吓哭了,我没忍住就叫喊了起来。” “大麻雀?” 几个成年人都皱起了眉头,不知道这个碎娃说的是啥意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看向了站在不远处的太昊,同时也看见了太昊身后的简易灶台和小陶罐。 “青帝好像在煮粟米粥哩。”身体偏瘦的男人轻声说道,“谁要过去喝一口?” 身体壮实的男人向太昊挥了挥手,一边快步上前,一边微笑着喊道,“青帝,你甭害怕,我是你红宝舅舅,你黑土表哥刚才说,有一只大麻雀在跟你说话哩,是不是真的?” 太昊并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继续安静地看着对方。 男人快步走到太昊跟前,伸头往小陶罐里看了一眼,发现是清水时,眼睛马上就红了,静静地打量着太昊,问道,“青帝,你午饭就吃的这个?” 太昊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下头。 “嗯——” 男人好像在掉眼泪了,抬起手擦了擦眼睛,哽咽着哼哼了一声,就快步向矮树林跟前走去。 “唉,黑土这娃可能是把八哥当成了大麻雀。” 身体偏瘦的男人叹了口气,挥手说道,“走走走,回走赶紧摘果子,这都半下午了,再磨蹭,天都要黑了。” “走!”身体壮实的男人附和道。 一个个头比较矮的女人忽然问道,“哎,红宝,你刚才过去看啥哩?是不是看青帝煮的粟米粥熟了,也想喝上两口?” “狗屁的粟米粥!” 身体壮实的男人骂一句,狠声说道,“青帝的小陶罐里头除了清水,还是清水,一粒粟米的影子也看不见,我问青帝,你午饭吃的就是这个,你猜青帝咋说?” “青帝咋说?”众人急问。 “青帝冲我点了点头,眼窝里头全是眼泪,呜呜呜。。。”身体壮实的男人说罢,竟忍不住哭泣了起来。 立时,众人都沉默了起来,远远地看着太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原本还想跑上去占便宜喝两口粟米粥的心思,刹那间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沉默了一会,一个身体苗条的女人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忽然说道,“青帝那孩子看起来太可怜了,红莲被二大叫去炼盐巴去了,丢下这娃孤零零的一个人在山谷里,吃没吃的,喝没喝的,也不怕叫狼给叼走了。” 一个身材壮实的女人唏嘘了一声,吸了吸鼻子,立即附和道,“二大的心太狠了,青帝可是他的大外孙哩,就不怕这样做会折寿?” “二嫂你还别说,” 一个个头比较高的女人用手擦了擦眼泪,哽咽着附和道,“可能二大把红莲支走,就是想叫狼把青帝给叼走吃了,这样,红莲就能名正言顺的嫁给罗牤牛了。” “还真是!” “还真有这种可能!” “我看就是这样的!” 。。。。。。 其余人立刻唏嘘着附和连声,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黑门几个碎娃跟在身后偷偷地撕长了耳朵。 看到大人和碎娃都走进了矮树林,花狐才晃动身形变回小女孩状,苦着小白脸说道,“青帝,你还甭说,我看你那个外爷华遂梁好像就是那几个人说的那样,把姨姨支去红石山炼盐巴,丢下你一个人,既没有饭吃,也没有水喝;” “今个你也看见了,那老家伙带了好多族人来,把山谷中能摘的野果子都给摘走了,你说,你一个碎娃还能吃啥?” “这真的是要把你饿死的心思啊,如果不是那几个人说,我还根本就想不起来,估计姨姨也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一茬。” “呼——” 太昊挤了挤眼睛,仰头长出了一口气,摇手打断了花狐的话语,小声说道,“花狐,不说了,这个事我早就知道了。” “你早就知道了?” 花狐诧异地看着太昊,眉头拧的更大了,“切,你一个碎娃,活到现在才一岁半,你咋的知道的?还是你为了叫我不要担心,故意拿话来哄我哩?” “我没有哄你!” 太昊的眼睛有些发红,似有泪花闪动,“我妈也是黑水源村的人,原本不住这里的,前年春天因为走商的时候遇见了马匪,然后就出现了变故;” “至夏末,走商回来后,我外婆想把我妈嫁给黑水城神州卫总领黑大盛,我外公就急着想把我妈嫁给罗盘城的神州卫总领罗牤牛;” “我妈看不上那两个人,就说自己有人了,死活不愿意,最后,闹到了前年秋天,我妈就被外婆跟外爷赶出了家门,就跑到了这里安身;” “今年春天的时候,有一天姨姨忽然跟妈妈因为盐巴的事情多说了几句话,我就听到了,然后从每天吃的野菜和草根树叶上判断,就知道了个大概;” “尤其是夏天的时候,我跟着妈妈去了两次罗盘城,妈妈用盐巴换粟米和铜钱,才知道城里的要饭头都比我跟妈妈吃的好,也就明白了好多事情。” 花狐忽然问道,“那你妈妈用盐巴换回来的粟米熬粥好吃吗?盐巴换一次粟米能吃多久?” “快甭提了。” 太昊的脸上马上就涌现出了一丝丝怒意,“换回来的粟米和盐巴还没有背回家,半路上就被华遂梁那个死老头抢去了,没有办法,我跟妈妈只好挖野菜和草根煮水吃。” “那你恨华遂梁那个死老头不?”花狐不死心地小声问道。 “哪有不恨的?” 太昊咧嘴笑了起来,“呵呵,谁叫那家伙是妈妈的父亲哩,要不然,我非拿石头砸他的髿不可!” 花狐立时不说话了,皱起的眉头也松开了,随手拿起一旁的树枝开始折成尺把长,塞进简易灶台地下,扑闪着大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花狐,你想啥哩?”太昊意识到花狐的脸色不好,急忙问道。 “唉——” 花狐瞅了太昊一眼,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这眼看着白戎人就要打过来了,你跟姨姨这一点儿存粮也没有,这要是逃荒,你们在路上吃啥?难道一直挖草根吃草根吗?” “这眼看着冬天就要来临了,你甭给我说你挖野菜吃,也甭给我说你摘桑叶吃,只要来一场大雪,别说野菜了,就是桑叶也找不到几片叶子了;” “在大雪中挖草根?呵呵,想想浑身都会哆嗦,大雪天别说挖草根了,就是在野外捡干树枝都很困难,嗯嗯,还有过冬的衣服?” “哪。。。”太昊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在啥吃食也没有的情形下逃荒,如果真如花狐说的那样,下上一场大雪。。。真的不敢想象了。 第78章 煮粟米粥 二 “甭乱想了。” 花狐伸手在太昊眼前晃了晃,说道,“唯一的办法,就是在白戎人来临之前,咱们想办法再去罗盘城一趟,换回来一些粟米和铜钱;” “粟米换回来后好好藏起来,这样,你跟姨姨在逃荒的路上就能多坚持几天,不至于一开始就为了一口吃的作难。” 太昊想了想,轻轻地点了下头,说道,“好吧,我借空给妈妈说一下,看妈妈能不能弄到盐巴。” 花狐明显看出了太昊的无奈,笑着说道,“要不,咱们明个跟上姨姨去一趟红石山,看看能不能偷偷地弄一些盐巴回来。” 太昊急忙摇头摆手,“不行的,有红雨跟红鱼舅舅跟着,就算是咱们能弄到盐巴,也拿不走的。” “哪。。。”花狐还想问,就见太昊摆手,“嘘——有人过来了,花狐你快隐身。” 花狐也发现有人从矮树林那边走了过来,急忙晃动身形消失在原地。 来人是华遂梁和华青松,两人一边吃着红枣,一边快步走出矮树林,向太昊这边疾步走来。 “这个碎娃就是红莲不听话偷偷生下来的孩子,左脸上长有青胎的娃?”华青松看见太昊,立刻向华遂梁询问。 “嗯嗯,” 华遂梁急忙点头,“这娃叫青帝,听接生婆妊大梅说,还是红英偷偷叫她来接生的呢,青帝一出生就把妊大梅给吓坏了。” “咦——” 华青松在走近太昊跟前后,深深地看了太昊一眼,马上就眯起了眼睛,口中腹诽不已,“这娃这左脸咋这么青的?该不会是还没有出生就中毒了吧?我说遂梁呀,你跟你婆娘也够心狠的,自己的亲娃亲外孙都下得去手。” 华遂梁听罢,老脸马上就红了,嘟哝道,“哎哎哎,大伯,饭可以乱吃,话可不敢乱说呀,下毒的事情跟我无关,要说心狠,你去找我那婆娘妊大妮说理去,是她不管不顾地给红莲下毒的。” “那你当时就没拦着你婆娘,就放任她胡折腾?”华青松也是一脸的恼怒。 华遂梁马上做出一副苦涩的神情,苦笑着说道,“呵呵,大伯,你也知道,前年夏天跟秋天我就没空管族里的事情,大部分时候都在罗盘城跟埠子之间来回跑哩,哪还有功夫去管婆娘;” “唉,要早知道妊大妮会给红莲偷偷的下毒,我说啥也不会离开埠子,唉!” 华遂梁说着叹了口气,打量了一下太昊,问道,“青帝,你这陶罐里头煮的是粟米粥吗?” “粟米粥是啥?能吃吗?”太昊装作傻乎乎的样子,轻声问道。 华青松抢先走近简易灶台,拿眼往小陶罐里头仔细的看了一眼,又弯腰伸右手,用食指沾了些许清水在嘴里尝了尝,说道,“这是清水,那里是什么粟米粥。” 华遂梁不相信,也凑近简易灶台看了看陶罐里面,弯腰伸左手食指沾了些清水,在嘴里抿了一下,皱眉问道,“青帝,这陶罐里的水快要开了,你还不拿粟米下锅吗?” 说完话,伸手就要去扯太昊背上的小包袱。 太昊本来是要躲的,可是忽然想到了华遂梁的心思,就没有躲避,任由华遂梁把小包袱扯到手里。 在华青松严厉的目光下,华遂梁麻利地解开小包袱抖了抖,太昊的一件夹衣和一身破衣服被抖落地上,除此而外,还有一双破麻布鞋子。 “这这这。。。” 华遂梁瞪着眼睛紧盯着太昊的眼睛,略显凶狠地问道,“青帝,快说,你把粟米藏到哪里去了?你要是不说,小心我打你!” “粟米?” 太昊咬牙忍着动手打死这个死老头的冲动,装出一副憨憨的样子,眼睛紧盯着地上的麻布衣服和鞋子,诧异地问道,“妈妈去罗盘城换回来的四箩筐粟米,伢晚上不是都叫你跟那个叫红雨的小伙子拿走了吗?” 华青松的脸色马上就不好了,凶狠地问道,“遂梁呀,说真话,伢晚上的粟米你拿到哪里去了?你甭给我说你弄丢了,也甭造慌说你叫人抢走了;” “你年纪轻轻的就当上了族长,可不兴说假话哦,我可是站在这里的,你也甭拿大话威胁青帝,同样的话,等晚上了我也会找红雨详细询问的。” 华遂梁没有说话,而是弯腰伸手在太昊的怀里摸了摸,摸出来八颗发光的石头,看了一眼,随手扔在了地上,又用手在太昊身上摸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一粒粟米。 不得已,华遂梁只好半举起右手发了个毒誓,以表自己是清白的,“大伯,说真话,伢晚上我跟红雨挑回去的四箩筐粟米,真的叫马匪在半道上劫走了,谁说假话叫谁死全家!” 华青松看了眼傻乎乎的太昊,总觉得太昊好像不应该是这样的神情,为了诈一诈太昊,故意指责华遂梁,“红莲辛辛苦苦去罗盘城换回来的粟米,你为啥不给娃留上一些呢?你这样做是不是太哪个了?” 华遂梁似乎看出了华青松的心思,老脸上也是极具不堪的神情,“大伯,你这可就冤枉死我了,红雨在我的默许下,可是给红英抓了四把粟米的,按说也应该能煮上半个月的粟米粥了呢?” “啊哈哈哈。。。” 华青松当即被惹笑了,笑得差点弯下腰神,用手指着华遂梁问道,“哈哈,遂梁呀,说笑话也不是你这样说的,啊哈哈哈,谁家抓上四把粟米能吃上半个月,哈哈,你这是要笑死我老头子了,啊哈哈哈。。。” “二伯,别跟着瓜子说话了,走吧,也是时候回去了。”华遂梁鄙夷地看了眼太昊,扔掉手里的包袱皮,看了眼虚空中西斜的紫阳,率先转过身往回走。 华青松看太昊一直保持憨憨的样子,不是瓜子还能是啥,于是,嬉笑着向太昊挥了挥手,紧跟在华遂梁身后,笑的都快要直不起腰了,“哈哈,碎瓜子,有缘再会,哈哈哈。。。” 太昊没有说话,拿起地上的包袱皮,把包袱皮抖擞了一下摊开,捡起地上的衣服抖擞了一下尘土和草叶碎屑,放在包袱皮上慢慢叠好,最后把鞋子放在衣服旁边,包好包袱。 先是用神识探查了一下华遂梁和华青松,看见两个死老头走进了矮树林,这才捡起羊皮卷,和小包袱绑在一起背在背上。 随后,捡起散乱在地上的那八颗发光的石头,在衣服上擦了擦,擦掉上面的泥土,揣进了怀里。 只是太昊自己也没有发觉,自己的眼泪早已经流下了嘴角。 花狐适时地出现在太昊身边,伸手用袖子给太昊擦了擦眼泪,牙齿咬得咯咯响,红着眼睛说道,“青帝,这两个死老头太坏了,要不要我跟过去收拾一下他们?” “不用了。” 太昊面无表情地摆了摆手,眨了眨眼睛,才知道自己刚才流眼泪了,沉声说道,“妈妈说过,坏人自有天收。” 花狐平生第一次听到这种话,想了想,问道,“哪,老天如果睡着了,忘记收了呢?” “哼——” 太昊轻哼一声,抬起头怒视了虚空一眼,沉声说道,“如果天不收,我以后会代天去收。” 花狐想了想,问道,“青帝,那我的仇恨哩?要怎么去收?” “如果老天不收,你也没有能力去收,那我以后就会代你去收的。” 太昊忽然发觉花狐有些固执,说话好像不走心,说出来的话也有些幼稚,就微笑着劝慰道,“现在,咱们要做的事情,就是先让自己厉害起来,把修为实力提升起来,在自己没有厉害起来之前,一切的仇恨先放一放。” “好!” 花狐深深地与太昊对视了一眼,意识到太昊不像是在说笑,就沉着小白脸重重地点了点头。 随后,花狐从须弥袋内取出装有粟米的小布袋子,解开袋口上的细绳子,打开袋子递到太昊眼前,笑着说道,“青帝,你看这是啥东西?” 太昊看了一眼布袋子里边的粟米,差点惊呼出声,急忙用神识向矮树林方向探查了一下,发现那两个死老头已经带上族人向东边去了。 这才伸手捏了几粒粟米,看了看,又闻了闻,一股粟米的清香味道直冲鼻翼,遂惊喜地说道,“咦?这是粟米,还是今年的新粟米。” “哪,我抓上两把下锅,咱们也熬一陶罐粟米粥吃,好不好?”花狐试探着问道。 太昊一挥手,很是大气的说道,“好,就抓上四把,嗯嗯,不对,抓上八把,咱们四个人一人两把,熬出来应该是粘稠的,吃了才能顶肚里饥。” “嗯嗯,那就听你的。” 花狐笑着把小布袋子凑近小陶罐,用手很小心地抓了八把粟米扔进了小陶罐里,随后把小布袋子收了起来。 太昊也没有歇着,就近折了一株野草,除掉草茎上的叶子,把草茎在衣服上擦了几下,准备用草茎在小陶罐里面轻轻地搅拌起来。 花狐看出了太昊的举动,急忙伸手把太昊手里的草茎拽到了自己手里,皱眉说道,“青帝,我这里有木勺,你可以用木勺搅粥,这种草茎有苦味,会影响粥的味道。” 说着,右手一晃,手中立时出现了一个长把木勺,颜色为土黄色,勺头和木把看起来很是光滑,不用猜想,这个长把木勺一定是花狐家里的了。 花狐把长把木勺伸进小陶罐里头,轻轻地搅动了几下,空气中马上就有了粟米的清香味儿。 看着花狐轻柔地动作,太昊会心地笑了,取过一根干树枝,麻利地折成小段,给灶台下塞了几根粗一些的树枝段儿,就起身走向溪边。 “青帝,你做啥去?”花狐急忙问道,神情颇有些紧张,“这粥一会会就熬好了。” 太昊回头笑了笑,说道,“我去溪边摘几个野菜,一会放进粥里头,吃起来很香的。” 花狐想要开口阻止,猛然想起自己第一次在茅草屋里吃的野菜粥,那里面分明就只有野菜和草根,嗯嗯,还有桑树叶。 心想太昊兴许是那种野菜混合草根和桑树叶粥吃习惯了,就笑着挥了挥手,“你去吧,一定要把野菜洗净了。” “知道了。”太昊应了一声后,就开始在草地上摘野菜。 所谓的野菜,其实是一种苦菊的嫩叶子,还有红薯的嫩叶子,看起来绿绿的,吃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牙齿好的人还好说,可以用来炼牙齿的咀嚼度,牙齿不好的人,吃起来就费劲,吃完后牙缝里钻的都是这种叶子的粗纤维,必须用指甲伸进嘴里划拉,才能掏出来。 花狐跟太昊一样,都属于牙齿不多的人,吃起来自然不用怎么咀嚼,几乎都是在直接吞咽,也就不存在钻牙缝的事情了。 功夫不大,太昊就拿着一把红薯的嫩叶子兴冲冲的走了回来,红薯的嫩叶子中夹杂着苦菊的嫩叶子,叶子上还有水滴在不停地滴落。 “这就是野菜吗?” 花狐不认识这两种嫩叶子,皱眉看着叶子上的水滴问道,“好不好吃呀?” 太昊拿起红薯叶说道,“这种叶子有点淡淡的甜味儿,如果用水单独煮熟后捞出来放到碗里,再给里头调一点点盐巴,搅匀后吃起来很可口。” 说着放下红薯叶,又拿起一片苦菊的叶子,说道,“这是种叶子有点苦,用水煮熟后放上盐巴更苦,但是夏天天热的时候可以败火呀,吃东西积食了也能消食通便的。” 花狐听着太昊的解说,就知道这是红莲姨姨教给太昊的智慧,目光盯着苦菊的叶子不自然地皱起了眉头,“这种甜叶子你可以放在粥里头,这种苦味的叶子,我想,还是不放了吧。” “必须要放的!” 太昊可能是害怕花狐阻挡自己给陶罐里头放苦菊叶子,三两下就把手中的嫩叶子拽成了三段丢进了沸腾的水里。 拍了拍手,语重心长的说道,“花狐你不知道,咱们喝的水少,吃的也少,这种情形本来就容易便秘,如果再不吃野菜,巴的时候就很艰难了;” “为了咱们吃了粥后巴起来不难过,这样的野菜不但要吃,还要多吃,你现在不信,等你吃上几天后,你就信了。” 花狐无奈地笑了笑,不想看太昊的嘴脸了,把脸转向一旁,小声嘟哝道,“好吧,你厉害,你有理。” 虽然心里不服气太昊说的办法,但是手中拿着长把木勺还是在陶罐里头慢慢地搅动,以防粟米粒坠底粘锅。 伴随着野菜粟米粥的不断翻腾,不但野菜的味道飘散了出来,就连粟米粥的味道也飘在了虚空中。 终于,香味儿引来了黑闷娃和白胖墩。 咳咳,两人因为神识外放不是很远的缘故,一路闻着野菜粟米粥的香味儿,从西边的矮树林中猫着腰偷偷地走回来的,一边走还一边不停地用神识向太昊所在的地方张望。 “哇——” 黑闷娃悄悄走出矮树林,看到东边的矮树林中也没有了人影,就看向简易灶台惊呼了一声。 白胖墩被吓了一跳,急忙一把将黑闷娃推到一旁,瞪着眼睛小声喝道,“闷娃,你鬼叫个啥?是不是想把那两个死老头招来呢?” “哦哦哦。” 黑闷娃急忙用手捂住了嘴巴,四下里看了看,放下手说道,“哎呀,我差点把那两个老要饭的给忘了,你看我这记性,还没老呢就这么差了,嘿嘿嘿。” 说罢,快步跑到简易灶台跟前,先是伸长脖子向小陶罐里面看了看,又使劲呼吸了几口,看向花狐问道,“花狐,你给陶罐里头煮的啥?我咋看着不像是粟米粥哩?” “就是,就是。” 白胖墩看也看了,闻也闻了,既没有看懂,也没有闻懂,就附和道,“野菜不像野菜,粟米粥不像粟米粥,这到底煮的啥?闻起来怪香的。” “嘿嘿。” 花狐咧嘴嬉笑,说道,“你俩不知道吧?这是青帝煮的野菜粟米粥,等一会煮好了,你俩吃完了可千万别谢我哦。” “吸溜——” “知道啦!”黑闷娃吸溜了一口口水,急不可耐地问道,“这粥到底还有多久才能吃?我这肚子都饿的快要吐酸水了呢。” “吸溜溜——” 白胖墩瞪着眼睛盯着小陶罐,狠狠地吸溜了一口口水,没有说话,害怕一张嘴会有更多的口水流出嘴角。 第79章 煮粟米粥 三 “咕噜——” 花狐闻着野菜粟米粥的香味儿,终于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看向太昊,小声问道,“青帝,你看可以吃了么?” “可以了,咕咚——”太昊说完话,也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我来提陶罐。” 黑闷娃一听野菜粟米粥煮好了,就迫不及待地伸手,想要把陶罐抱住放到地上,立刻被花狐挡住了,“闷娃,你不怕把手烫肿吗?站一边去,我来弄。” “哼哼,哼哼哼。” 黑闷娃苦着碎黑脸,神情尽显一副我不高兴的样子,只是腿脚却很听话地挪到了一旁。 花狐没有多言,右手中食二指并拢,对着小陶罐虚空轻轻一点,一道白光秒速把小陶罐笼罩其中。 小陶罐里面,正在翻腾着的野菜粟米粥和白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了,花狐这才伸手捏住陶罐口旁边的提绳,把小陶罐提起来放到一旁的草地上。 “花狐,我这里有木碗,正好四个,可以盛粥。” 白胖墩很有眼色地从腰间的须弥袋内取出四个黑木碗,解说道,“这还是之前那三个猎人送给我妈的,我妈说我要来山谷里头历练,就把木碗又送给了我,正好,咱们可以用了。” “你这碗洗过了吗?”花狐盯着白胖墩手里的黑木碗看了看,轻声问道。 “我去洗一下。”白胖墩秒懂花狐的眼神,急忙端着黑木碗向溪边跑去。 黑闷娃很有眼色地跟了过去,伸手擦了把口水,笑着说道,“胖墩,我跟你一块洗碗,嘿嘿,洗净了吃的多。” 白胖墩没有反对,付之一笑。 很快,白胖墩和黑闷娃就端着洗净的黑木碗回来了,花狐没有说话,接过一个黑木碗,先用长把木勺盛了一碗野菜粟米粥递给太昊。 紧跟着给白胖墩盛了一碗,又给黑闷娃盛了一碗,最后才到自己。 就在太昊等人吃着野菜粟米粥很香的时候,红石山炼盐巴的山脚下却不安宁了。 山脚下本来有十二家炼盐巴的场地,因为秋收的缘故,十一家场地都空闲了下来,只有华红莲这一处场地上还在忙碌着炼盐巴。 四个人中,华红雨年纪最大,身体也最壮实,于是,用鹅卵石敲碎盐巴晶石的活计就落到了华红雨的手上。 华红鱼负责用布袋子把敲碎后的盐巴晶石碎屑装起来,然后倒进一旁的水坑里,用木棍搅匀。 当看到红水变成粘稠状后,再用葫芦瓢把红水舀到一旁的大瓦盆上,倒进事先绑在瓦盆上的麻布袋子里头过滤。 过滤后的红水盛满木盆后,端起木盆再倒进一旁简易灶台上的铜锅和大陶罐里头。 然后,由华红英看火,添加干树枝,把铜锅和大陶罐里头的水分烧干,干净的红盐巴就算炼好了。 再把铜锅和大陶罐里头的盐巴铲出来放进事先准备好的空麻布袋子里,装满一袋子后扎紧袋口,就算炼好了一袋子盐巴。 华红莲负责去附近的矮树林中砍取干树枝,细树枝背回来后用来引火,粗树枝用来烧火炼盐巴,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因为之前炼盐巴的人比较多,因此上就近的矮树林几乎都快要被砍光了,只留下远处的矮树林和老林子还少有人进去砍柴。 华红莲为了多砍一些干树枝,只能选择去远一点的矮树林寻找枯树,并捡拾树下的枯树枝。 想要就近捡树枝不行啊,红石山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山上只长野草和盐蓬,还有一种红柳,连灌木都算不上。 要说以前山上也长有粗壮的梧桐树和几人合抱的枸杞树,可惜都被早期那些炼盐巴的农人给砍伐完了,因此上现在只有野草了。 而野草除了引火,根本就没法炼盐巴。 华红雨可能是早上没有吃饭的原因,饿着肚子,在多炼盐巴的念头支配下,一开始干活还干的有模有样的。 及至中午,累的出了好几身汗水后,在不远处的小溪边喝了一些溪水之后,肚子里头可能就更饿了,干活就开始躲懒了,不是一会会跑去溪边喝水,就是跑去草丛中撒尿,亦或是手捂肚子跑到没人的地方歇乏。 总之,盐巴晶石碎屑一直跟不上华红鱼的用量,华红鱼等的不耐烦了,就开始发起了牢骚。 “懒驴懒马屎尿多”,“丑人好作怪,懒人干活菜”,这两句话几乎都快成了华红鱼的口头禅了。 只是不管华红鱼如何念叨,华红雨就是不想继续下死力气砸盐巴晶石了,躲懒躲的更厉害了。 慢慢地,过滤后的盐巴红水终于跟不上华红英的炼制了,华红英也开始抱怨了起来。 当华红雨觉得歇的差不多了,偷偷溜回来时,华红英终于发火了,“红雨哥,你这是干啥去了?咱们还炼不炼盐巴了?” “你早上来的时候不是说你很厉害吗?在黑水源村你说第二,就没有人敢说第一嘛,况且发誓说你一天炼不到十二袋盐巴不回家,你说的话还算数吗?” “红英,你甭说了。” 华红雨两手捂着肚子,做出一副快要哭泣的样子,说道,“我饿的很很,我饿的都快要吐酸水了,呕——” “你不要装样子了!” “你就是装死狗也没有人会心疼你!” 华红英并没有客气,两手掐腰继续指责道,“伢晚上我叫你不要把粟米挑回去的时候,给你说红莲跟青帝好久都没有吃过粟米粥了,你说啥?” “你说,甭说一天不吃饭了,你就算是饿上三天都没事的,还能正常干活,你现在这是咋了?我们三个短你的吃食了?” “呕——” 华红雨又干呕了一声,难过的鼻涕眼泪都流了出来,苦着脸摇了摇手,说道,“红英,你甭说话,你听我说,伢晚上我跟二大回去的时候,在半路上遇见了一群马匪;” “那个带头的马匪好像就是在山谷口外跟大鸟打锤的那群马匪头领,他们把我跟二大打了一顿,最后走的时候,不但搜走了我俩身上的铜钱,还把那四箩筐粟米也给担走了,呕——” “你——”华红英顿时气噎,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正好,华红莲这时候背着一捆干树枝回来了,不小心听见了华红雨说的话,登时呆立当场,就连背上的干树枝捆滚落地上都没有发觉。 华红鱼看见了华红莲,急忙走上前帮忙背干树枝捆,奈何抱了好几下都没有抱动,干树枝捆不但大,而且也很重。 “红莲,雨哥说的话你就当是个笑话,甭跟雨哥一般见识。”意识到妹妹脸色很差,华红鱼急忙微笑着劝慰。 “你一边去!” 华红莲伸手一扒拉,就把华红鱼扒拉到一旁,疾步走到华红雨跟前,沉声问道,“华红雨,你刚刚说的话都是真的?” “嗯,啊?” 华红雨本来还想造慌应付过去,奈何一抬头,看见华红莲的眼圈红了,整个人都处于暴怒边缘,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为了不被华红莲捶打,急忙颤音说道,“红莲妹子,我只是个跑腿的,一切事情都是二大的主意,不给你留粟米,还有今个青松族老带族人去山谷里头搜罗野果子,都与我无关呀!” 华红莲挥了挥手,神情有些严厉,就好像家长在训斥做错事情的孩子一样,“甭转移话语,我问的是伢晚上那四箩筐粟米,真的是山谷口那群马匪抢去了吗?” “嗯嗯嗯,是是是,我敢拿我的名声担保。” 华红雨急忙赌咒发誓,半举起右臂,仰头看天,说道,“除了那群马匪,再无其他人了,不信了你回去后问一下二大。” “好,我知道了,做活。” 华红莲瞪了华红雨一眼,不再说话,走到一旁的石头上坐下歇息去了。 华红雨可能是吓坏了,伸手在脸上抹了几把,也不知道是在擦眼泪还是擦汗,因为华红英跟华红鱼几乎都不愿地搭理这家伙了。 郁闷的华红雨拿起鹅卵石麻溜地砸盐巴晶石,时不时地偷看华红莲一眼,手里的动作就没敢停歇。 直到半下午,看到紫阳已经西斜了,华红英采用商量的口气问道,“红莲,收拾不?我看太阳都快到山顶了。” “收拾吧,也不知道青帝下午吃啥,听红雨说,青松那老家伙今早带着族人把山谷里的野果子都给摘光了。”华红莲的神情有些沮丧。 “不会吧?” 华红鱼瞪着眼睛说道,“不管咋说,你跟青帝还要在山谷里头生活哩,这要是没有了野果子,你还没有功夫挖野菜,这。。。” “先收拾吧,一切等回去了再说。”华红英挥了挥手,打断了华红鱼的话语。 四个人很快就收拾完铜锅和大陶罐,看着地上的八袋子盐巴却犯起了愁。 还是华红英厉害,直接指着地上的袋子说道,“红雨,你跟小鱼一人挑四袋子盐巴,我来背铜锅,红莲拿草笼和大陶罐。” “哪哪,木盘谁来拿?就放着哩不好吧?”华红雨不想挑盐巴袋子,就急着岔开话语。 华红英没好气地瞪了华红雨一眼,对华红莲喊道,“红莲,提上草笼走了。” 华红雨马上急了,“哎哎哎,我说红英,我可没有得罪过你吧?你就算让我跟小鱼挑盐巴袋子,也得给我们弄来扁担跟绳子不是?” “那边就是矮树林,扁担跟绳子都有,自己去弄吧,别啥事情都靠我跟红莲,一点出息都没有。”华红英怒怼了一句,也不管华红雨爱听不爱听,走到华红莲跟前,拉上还在发呆的华红莲就走。 “啊啊啊——” 华红雨哭丧着脸,对着虚空无能狂喊。 华红鱼眨了眨眼睛,看着华红英和华红莲远去的背影,知道这是父亲和华红雨的行为惹怒了这两个妹妹,低声叹了口气,默默地向不远处的矮树林走去。 太昊四人分着吃完小陶罐里边的野菜粟米粥后,还没有离开地方,就感觉到肚子里头更饿了。 “花狐,要不咱们再煮一罐子粟米粥吧。”太昊轻声说道,“我咋感觉到肚里还是饿的慌?” “我也是,咕噜——” 黑闷娃急忙插话说道,“再煮一罐子刚才那种粥,我还能吃三碗,不,我能吃八碗。” “八碗?” 白胖墩笑了起来,“嘻嘻,闷娃,你都把碗舔干净了,还没有舔饱肚子吗?” “不要乱说话。” 看到黑闷娃想要发火,花狐急忙挥手说道,“干树枝不多了,你俩先去找几根回来,我这就去溪边打些水去。” 黑闷娃跟白胖墩齐齐看了花狐一眼,把黑木碗放在一旁的草草上,一前一后跑向就近的矮树林。 花狐提着小陶罐去打水,太昊也没有闲着,动手开始折干树枝,把细树枝段放在灶台下引火,粗树枝段放在旁边,待一会烧水用。 待把火弄旺了,就跑到溪边的草地上摘红薯叶子和苦菊叶子。 花狐也很有眼色,把灌满水的小陶罐提到简易灶台跟前放到火上,给灶台下塞了些粗树枝后,也跑到太昊跟前,圪蹴在地上帮忙摘红薯叶子。 “嗯嗯。”摘了一会儿红薯叶子,花狐就忍不住说话的念头,清了清嗓子,悄悄地看向太昊。 “青帝,照咱们四个人这样吃法,我跟闷娃手里的粟米吃不了几顿,咱们得想办法去罗盘城多换一些粟米。” 太昊没有拒绝花狐说的话,只是觉得自己四个碎娃单独去罗盘城太过危险了,必须晚上回去再想想,看看能不能想出一个万全的办法,“先摘野菜叶子,粟米的事情,等晚上回去了再说。” “好吧。”花狐咽了口唾沫,不再多言,加快了摘嫩叶子的速度。 过一会儿,花狐看看手里的嫩叶子摘的差不多了,就又说道,“青帝,这些可以了吧?” “嘿嘿。” 太昊看到花狐手足无措的样子有些想笑,说道,“可以了,洗一洗就能吃了。” “那我来洗吧,你歇息一会。” 花狐从太昊手里要过野菜嫩叶,在溪水中仔细清洗了三遍,才感觉自己的心里稍稍安心了一些,因为自己刚刚喝粥的时候,在一片菜叶子上发现了一只青虫,也没敢言传,悄悄地扔在了地上。 太昊麻利地圪蹴在一旁,在溪水中把手掌上的野菜汁液洗净,野菜汁液太难洗了,就像杏树上的胶一样,不抓一把胶泥搓洗,很难清洗干净。 随后,四个人在煮熟野菜粟米粥后,分着吃完后,才感觉到肚子好像吃饱了。 花狐拿着小陶罐去溪水里洗净后,又提了一罐清水在简易灶台上烧开,用灵气弄成了温水。 太昊拿出干荷叶和细草绳把陶罐口封好,白胖墩抢着提在手里。 至于四个黑木碗,黑闷娃主动拿着去溪水里清洗干净后,还给了白胖墩。 吃饱饭后没有事做,没有了野果子可以吃,又不想继续炼摔跤,四个人就溜达着走回到了山洞口,看着山洞口外如同马匪路过的破败情景,太昊很想骂人。 走近山洞,四个人默默地收拾了一下那些熊孩子弄乱的野草地铺和干树枝堆,把简易灶台重新弄好并生起了火,山洞外边的天就黑了。 “青帝,你回来了吗?回来了就应一声。” 山洞外,华红英的声音忽然传了进来。 太昊不想出去面对华红英,可是又想见到妈妈,就硬着头皮走出山洞,小声询问道,“姨姨,我刚刚回来的,我妈回来了吗?” “回来了。” 华红莲应了一声,急急问道,“太昊,你们今个没事吧?” “没事的,妈妈。”太昊应了一声,走到妈妈跟前,扬起小脸说道,“就是没有野果子吃了。” “族人中有没有人欺负你们?” 华红莲放下草笼,圪蹴在太昊眼前,把太昊搂在怀里,用手摸索了好一会,才问道,“告诉妈妈,有没有熊孩子打你?” 第80章 煮粟米粥 四 太昊马上明白了妈妈的心思,轻声说道,“妈妈,早上你们走后,山谷里就来了一大群人,我害怕他们欺负我们,就带着花狐他们去了老林子。” 一听到‘老林子’三个字,华红莲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华红英就先着急了,大声呵斥道,“你这娃,你跑去老林子去做啥?你就不怕遇见狼群吗?” “就算是族人中有人打你,总还是有命在的呀,你呀你,这是要担心死姨姨了。” “我。。。”太昊愣住了,一向以蛮横着称的姨姨,啥时候变得这么善良了?竟然还关心起自己的安危来了? 此时,花狐带着黑闷娃和白胖墩走出了山洞,绕过破败的灌木丛,走到华红莲跟前打了声招呼,“姨姨,你们今晚回来的这么早?” 黑闷娃打量过华红英和华红莲后,轻呼道,“姨姨,你们不是去炼盐巴去了么?咋没见你们背回来的盐巴袋子哩?” “就是,就是。” 白胖墩也跟着附和道,“姨姨,你们该不会是遇见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吧?刚才我们几个还在说哩,今个炼盐巴的人多,炼制的盐巴就多,晚上还能带上多余的盐巴去一趟罗盘城换粟米哩。” “换啥粟米?” 华红英马上就怒了,“之前去罗盘城换回来的粟米现在还在马匪手里呢,这要是再换回来粟米,还不得便宜那些马匪了?” “啥马匪?” 黑闷娃吃惊地问道,“粟米不是被挑到黑水源村去了么?咋的又跑到马匪手里去了呢?” 花狐和白胖墩也是一脸的惊愕,瞪着眼看向华红英,又看向华红莲期待得到心里所想的疑问。 透过山洞里边灶台下的火堆映射出来的光亮,太昊注意到了妈妈和姨姨的脸色都不是很好,很大可能就与外公华遂梁和堂舅华红雨挑走的那四箩筐粟米有关。 太昊在反应过来后,立刻看向妈妈问道,“妈妈,姨姨说的是真的吗?” “嗯嗯。” 华红莲沉着脸点了点头,说道,“你外爷跟红雨舅舅挑走的那四箩筐粟米,在回黑水源村的半路上被一群马匪抢走了,听你红雨舅舅说,抢走粟米的那群马匪,就是在山谷口外跟大鸟群打锤的那些马匪。” “哦——” 太昊轻呼一声,就不再说话了,小心思却动了起来,‘如果狼小宝跟他的手下没有远离,那么,晚上要不要去见上一面呢?嘿嘿嘿。’ 华红英眼见华红莲说漏了嘴,急忙催促了起来,“红莲,别跟娃说大人的事情,我饿了,咱们快回茅屋煮上些粟米粥,填饱肚子再说。” “哦哦,这就走,这就走。” 华红莲起身,把草笼提在手里,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急忙看向太昊,问道,“太昊,你们晚上饿不饿?妈妈这就回去煮粟米粥去。” 花狐急忙说道,“姨姨,我们不饿,你赶紧回去煮粥去吧,你跟红英姨姨做了一天活计了,想要也很乏了,你们回茅屋去吧,甭管我们。” “哪,等我一会煮好粟米粥后叫你们,你们就待在山洞里头,不要乱跑哦。”华红莲还想说话,就被华红英连拉带拽的给拖走了。 “先回山洞。” 太昊咧嘴无声地看向东边的山谷口方向,笑着挥了挥手,带头走回山洞。 花狐怔了一下,马上就明白了太昊的心思,笑着看了眼东边的山谷口方向,紧跟在太昊身后。 “花狐莫不是瓜了?” 白胖墩不明白花狐在笑啥,皱紧眉头看向黑闷娃,小声询问道。 “你才瓜了呢。” 黑闷娃白了白胖墩一眼,小声说道,“你刚才没有听见红莲姨姨说么,她们很勤苦的从罗盘城用盐巴换回来的那四箩筐粟米,被青帝的外爷和堂舅硬给挑走了;” “本来那四箩筐粟米是要被挑回黑水源村埠子的,半路上却到了狼小宝手里了。。。” “哦——” 白胖墩秒懂黑闷娃说的意思,伸手指向东边的山谷口方向,急忙问道,“闷娃,你说的意思是。。。” “嗯嗯!” 黑闷娃急忙笑着点头,夸赞道,“胖墩,看来你不笨呀,一点就通,嘿嘿嘿,青帝跟花狐的意思就是你想的意思;” “今晚上估计咱们有活做了,走,先回山洞,看看青帝咋说。” 说罢,两人对视了一眼,嬉笑着快步走回山洞,跟太昊和花狐一起围拢在简易灶台旁边,盯着火堆,撕长了耳朵。 太昊和花狐脸上的笑意藏也藏不住,干脆就喜笑颜开地把笑容挂在脸上。 太昊率先提起话语,“嘿嘿,花狐,你说咱们晚上是不是该去外面走一趟?找那个狼脸男人跟那个猪脸男人谈一谈心?” “哈哈哈,那是应该的了。” 花狐嬉笑着附和道,“只是,咱们得避开姨姨,不能让叫姨姨知道咱们出山谷去。” 黑闷娃急忙说道,“哪,是不是得等到姨姨睡着后,咱们再出山谷?” “你说哩?”花狐嬉笑着问道。 “哪?” 黑闷娃犹豫了一下,苦着小脸说道,“如果等到姨姨睡着后再出山谷,会不会太迟了呢?” “闷娃,你瓜呀?” 白胖墩瞪了黑闷娃一眼,笑着说道,“咱们不会等姨姨吃完饭后,出山洞直接向南,绕到南边的溪水边,再顺着溪水边往东走;” “这样,姨姨就不会发现咱们出山谷口了,嘻嘻嘻。。。” “那要是姨姨忽然跑到山洞里来看咱们哩?”黑闷娃瞪大眼睛问道,“又刚好咱们都不在这里,这不就露馅了吗?” “这个。。。”白胖墩的笑容马上就在白胖脸上凝固了,皱眉看向太昊,再看向花狐。 “呵呵,这有何难?” 花狐打着哈哈说道,“一会等姨姨吃饭的时候,咱们也过去,趁着吃饭的机会,叫青帝说,今个咱们在老林子里狂乏了,想要早早睡觉,不希望被打扰到不就行了吗?” “嗯嗯,这个主意不错!嘿嘿嘿。”黑闷娃马上就笑了起来。 “一会还要吃饭呀?”白胖墩苦着小脸,用手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唏嘘道,“我这肚子可装不下了呢?” “嗯嗯。” 太昊用手捂着嘴巴轻轻咳嗽了一声,小声说道,“胖墩,你先不要害怕,等一会我妈叫咱们过去吃饭的时候,我就说,咱们狂乏了,想要睡觉,不想再吃饭了。” “那姨姨硬要咱们过去吃饭哩?” 黑闷娃眨巴着眼睛哼哼道,“咱们是过去吃哩?还是不过去吃哩?这个得有心里准备才行。” 花狐敛住小白脸上的笑意,说道,“那就过去吃上一些,也不多吃,一人吃上半碗粥就行了,如果姨姨硬要咱们多吃一些,我就说咱们狂乏了,不想多吃,这样也可以蒙混过关的。” “嗯嗯。” 太昊摆手说道,“花狐说得对,一会咱们看情形吧,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吃饭了,能早出谷就早出谷,出谷后还要去找那些坏家伙哩,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躲在哪里。” “对对对,就这么办。”黑闷娃点头应声,笑容又开始浮现在碎黑脸上了。 “就是,就是。” 白胖墩也跟着咧嘴笑了起来,“一会路过谷口的时候,我就给青帝多捡几块石头,晚上找到那些坏家伙后,只要看谁不顺眼,青帝就可以拿石头砸谁,嘿嘿嘿。” “嘿嘿嘿。”黑闷娃也开心地笑了起来,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 “青帝——” “青帝——” 忽然,华红英的声音从茅草屋方向传来。 “哎——” 太昊急忙应了一声,起身快步走到山洞口,面向茅草屋方向大声问道,“姨姨,你叫我做啥哩?” “你抱一捆干柴过来——” 华红英大声吩咐道,“茅屋里的干柴都湿了,点不着火,没法煮粥了。” “嗯嗯,嗯,我知道了。” 太昊急忙应了一声,转身准备去抱干树枝,却见花狐已经抱着一捆干树枝来到了眼前,“青帝,走吧,去茅屋那边看看去。” “我们一起过去!” 黑闷娃和白胖墩紧跟在花狐身后,微笑着向太昊挤了挤眼睛。 “那,走吧。” 太昊看了眼简易灶台下的火堆,发现没有异样,就点了点头,转身走出山洞。 花狐三人急忙跟在太昊身后,一边摸黑走路,一边小声说着悄悄话。 山洞口距离茅草屋不过十二丈远近,没有走上几步路,四个人就来到了茅草屋门前。 华红英依旧铁青着脸,两手掐腰站在门前,好像还没有消气,只是在看到花狐抱着干柴捆走近的时候,很有眼色地让开了门口。 花狐把干柴捆抱进茅草屋,放在东边的墙角,摸黑找了根树枝,麻利地清理了一下简易灶台,拿过一根干树枝,把干树枝折成小段。 又取出火镰石和火绒,点着火绒在灶台下生好火,给火堆上添加好粗树枝段,收起火镰石和火绒,才拍了拍手,走出茅草屋。 “咦——” 看到茅草屋里边有火光照在门外的空地上,华红英惊讶地看向花狐,惊问道,“花狐,你会生火?” 花狐没敢隐瞒,急忙说道,“之前在家里的时候,跟妈妈学过的。” “哪你会做饭不?”华红英继续询问。 花狐皱眉与华红英对视了一眼,并没有看出华红英心思在想些啥,就点头说道,“会一点点,就像熬粥,熬的次数多了,也就熟悉了。” “哦——” 华红英轻呼一声,看向南边提着大陶罐快步走回来的华红莲,吩咐道,“你去把你红莲姨手里的陶罐提回来,晚上的粥你来熬吧。” “嗯?” 花狐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看着华红英的俏脸迟疑了起来。 华红莲知道华红英的坏毛病,受了气总要找一个人撒气,急忙说道,“花狐,不要过来,这个陶罐很重,我也马上走到了,我自己来就行。” 说完话,就加快了脚步。 华红英不干了,大声嚷嚷道,“红莲,我都给你说了多少回了,娃从碎碎只要懂事就该教育了,你总是不听,总是不听;” “你看,啥人跟的就是啥人,花狐这娃我都给明说了,还跟个瓜子一样,不知道动弹,这要是长大了,你说能弄啥?” “好了!有事说事,甭拿娃撒气。” 华红莲沉喝一声,华红英立时闭上了嘴巴,眼睛看着地面,不敢说话了。 “阿爷还在的时候,老说,好娃都是夸赞出来的,坏娃都是指责出来的!” 华红莲一边往茅草屋门口走,一边语重心长的说道,“我记得当时就你最听阿爷的话了,如果你尊重阿爷,就不要带着情绪说话,要不然,你说的越多,就错的越多。” 说完话,华红莲就把大陶罐放到简易灶台上,开始从墙角拿过一个干树枝,麻利地折成一节节尺把长的短树枝。 华红英默默地呆立了一会儿,咧嘴冲着花狐笑了,“嘿嘿,花狐,是姨姨错了,姨姨不该躲懒的,更不该指责你的,一会等粟米粥熬好了,姨姨多给你舀一碗粥喝,呃?” “谢谢姨姨!” 花狐不敢违逆华红英,只好先找借口,“我们今个在老林子里头找到了一片柿子林,那里的柿子很好吃,我们一不小心就都吃撑了,晚上根本就没地方喝粥了。” “你说的是真的?” 华红英疑惑地瞅了瞅太昊和黑闷娃,又打量了一下白胖墩,自语道,“柿子咋能吃饱哩?” “姨姨,你不信了,你摸一下闷娃的肚子就知道了。” 花狐看出了华红英的心思,根本就不相信自己说的话,于是,伸手指了指黑闷娃的肚子,提议道,“闷娃的肚子到现在还是圆的呢。” “我看一下胖墩。” 华红英瞅了黑闷娃一眼,却走到白胖墩跟前,圪蹴下身子,根本就不给白胖墩后退的机会,伸手在白胖墩的肚子上摸了摸。 起身后立刻就笑开了,“嗬嗬嗬,这小家伙,你是吃了多少柿子呀?肚子咋变成球了呢?你肚子难受不?嗬嗬嗬。。。” 白胖墩被摸的有些发懵,随后,在回过神后白胖脸就变成了红胖脸。 好在茅草屋里边的火光被华红莲挡住了,加之夜间的光线也不是很好,太昊和花狐以及黑闷娃三人的目光都在华红英身上,一时间就没有人发现白胖墩的窘迫。 华红莲给简易灶台下塞了些干树枝,就走了出来,看到华红英笑的很是开心,忍不住问道,“姐,你笑啥哩?这么高兴?是有啥高兴事吗?” “嗬嗬嗬。。。” 华红英很直率,立刻笑着把刚才的事情给华红莲说了一遍,说完后还不忘比划了一番。 “这样啊?!” 华红莲听罢,俏脸上泛起了桃花色,尴尬地笑了笑,对花狐说道,“花狐,你带太昊跟闷娃,还有胖墩回山洞歇息去吧,既然你们都拿柿子吃饱了,我一会熬好粥,也就不叫你们了。” “谢谢姨姨!”黑闷娃急忙甜甜地笑着应了一声,先一步跑向山洞方向。 “谢谢姨姨,那我们回山洞了。” 花狐偷偷地向太昊使了个眼色,太昊立刻伸手拉上有些发呆的白胖墩,跟在花狐身后快步离开了茅草屋门前。 第81章 夜半出谷 一 看着太昊等人的身影在雾气朦胧中消失在了山洞门口,华红莲准备返回茅草屋,就看见两个模糊的黑影挑着盐巴袋子喘着粗气,踉踉跄跄的从西边的浓雾中走了过来。 不用问,就知道这两个人是华红雨和华红鱼,听着比耕了一天地的牛还要粗的喘息声,哪里还能不知道这两个家伙是啥情形。 华红英也听见了来自西边的喘息声,转过身看去,讥笑道,“哟——这不是雨哥跟小鱼哥吗?你俩这是咋啦?学埠子里的老黄牛耕地去了?” 此时的华红雨累得几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翻了翻眼皮,走到茅草屋门前,把肩头上小腿粗细丈余长的粗树枝往一旁一放,顺势就坐在了身后的盐巴袋子上。 喘着粗气,也来不及擦拭脸上的汗水,咬牙向华红英挥了挥手,有气无力地说道,“红英,呼呼呼,快甭说了,呼呼,有水吗?呼呼呼,快给我喝些水,呼,我的嗓子都快要冒烟了,咳咳咳。。。” 华红鱼更加不堪,在丢下当做扁担的粗树枝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喘气如牛,用手撩起衣服下摆,不停地向脸上扇风,额头上的汗珠子还是不停地滚落下来,流的满脸都是。 前胸和后背上的麻布衣服都是湿漉漉的,就好像刚刚淋过大雨一般,样子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没有开水。”华红英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华红雨皱眉,看了华红英一眼,不死心地说道,“那,呼呼,凉水也行,呼呼呼。。。” “凉水也没有得!” 华红英看也不看华红雨,挥手赶苍蝇般说道,“再问就起身往回走,我不想跟你说话。” “呃?”华红雨顿时气噎,不敢说话了。 “哧哧——” 华红莲看到这里,用手捂住嘴巴偷偷地笑了两声,走回茅草屋内,在火炕上的包袱里头翻出自己和太昊吃饭的陶碗,走到简易灶台跟前,给两个陶碗里头各倒了多半碗水,端出了茅草屋。 华红雨猛然抬头,看见了华红莲手里的陶碗好像还在滴水,马上跳起身,快步走到华红莲眼前,劈手夺过一个陶碗,张口就往嘴里灌。 “呃——” “噗——” 也许是灌的太急了,一碗水只灌进去半碗,其余的半碗水都洒到衣服上去了,喉咙里头打了个饱嗝,秒速又把灌进去的半碗水喷了出来,直喷的华红莲满头满脸都是水迹。 “咳咳咳。。。” 华红雨随手把陶碗扔到一旁的草地上,猫腰低头,左手撑在左边的膝盖上,右手抚摸着胸脯,自己给自己理气。 “红雨哥,你?” 华红莲想要发火,奈何话语都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瞪着眼睛抱怨道,“又没人跟你抢水喝,你喝的这么急做啥?” “我我我,呃,我太渴了!” 华红雨歪头瞪了华红莲一眼,立刻找了个理由,看向华红莲手里端着的另一碗水,劈手瞬间夺了过去,仰起头又是一通猛灌。 好在这家伙这次拿捏得当,灌进嘴里的水没有再喷出来,就是在前胸洒了不少。 “红雨哥,这是给小鱼的水,你。。。” 只是,华红莲的话还没有说完,华红雨就喝完了碗里的水,把手里的陶碗随意往地上一扔,瞪着眼睛问道,“红莲,还有水不?快快快,再给我端两碗水来,嗯?不不,赶紧给我端六碗水来,我的爷呀,今个咋这么渴的,差点要老命了呀——” “啪——” 听到地上有陶碗被石头碰碎的声音,华红莲看向地上的两个陶碗,一个陶碗沿上沾满了泥水和草叶碎屑,另一个陶碗碰在了一块碎石头上,变成了两瓣,华红莲的眼圈马上就红了。 “快呀——” 华红雨没有注意到华红莲的脸色变化,兀自催促道,“我都要渴死了,你还磨蹭个啥呀?你难道是想渴死我不成?” “渴死了活该——” 华红英怒喝一声,走上前一脚踢飞变成两瓣的陶碗,厉声呵斥道,“把碗都摔碎了,还想喝水,尿都没有多余的,赶紧走!把盐巴袋子挑走,明个谁想炼盐巴谁炼,我跟红莲不炼了!” “你——” 华红雨瞪着华红英,咬牙问道,“红英,你说啥?你敢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再说十遍都行,我说,你赶紧滚,明个我跟红莲不去红石山了!”华红英凑近华红雨,瞪大眼睛吼了一嗓子,就走到华红莲跟前,伸手替华红莲擦起了眼泪。 “不可理喻。” 华红雨瞪了华红英一眼,默默地走到盐巴担子跟前,向华红鱼吼道,“走,跟死人一样,担上担子赶紧往回走,回去我就给二大说,他的好女儿不想炼盐巴了。” 说罢,咬牙挑起盐巴袋子,晃晃悠悠地向东慢行。 华红鱼偷看了两个妹妹一眼,苦笑着挑起担子,走起路来身子就像打摆子一样,晃悠个不停。 “红莲,甭恓惶了。” 意识到华红雨跟华红鱼两人走远了,华红英小声劝道,“不就是烂了一个碗么?也不是多大个事,明个我回去,借空给你送两个碗过来。” 华红莲擦了把眼泪,瞅了眼地上那个完好的陶碗,走上前弯腰捡起来,一边心疼地用袖子擦着碗沿上的泥水和草叶碎屑,一边惋惜的说道,“可是,今晚上吃饭咋弄哩?就剩下一个碗了。” “这有啥难的?嘿嘿嘿。” 华红英笑了,“一会先熬粥,粥熬好了,你先吃,你吃完了我再吃。” “唉——也只能这样了。” 华红莲叹了口气,拿着陶碗走进了茅草屋。 “嘘——” 华红英气呼呼地看了眼东边黑乎乎的矮树林,小声念叨了几句,也不知道说了些啥。 茅草屋门前发生的这些事情,都被太昊用神识看在了眼里,只是太昊没有说话,脸上不悲不喜,不躁不怒,继续用神识追踪着华红雨和华红鱼的身影。 花狐也用神识看完了茅草屋门前发生的事情,收回神识后想要跟太昊说话,发现太昊的眼睛看着火堆,没有不好的神情,就轻叹了口气,向黑闷娃和白胖墩说道,“闷娃,胖墩,走吧。” 黑闷娃一时没有回过神来,瞪大眼睛一脸茫然地问道,“花狐,你说啥?” “呵呵。” 白胖墩伸手在黑闷娃眼前晃了晃,嬉笑道,“闷娃,你该不会瞌睡了吧?花狐还能说啥?” “哦哦哦。” 黑闷娃马上笑了起来,起身说道,“走吧!走吧!该去会一会那个狼脸男人了。” 四个人没有耽搁,用土弄灭火堆后,就走出山洞,先向南走到溪水边,沿着溪水边的草地向东走到山谷口时,已近夜半时分。 此时山谷中的雾气正浓,没有风,虚空中云来云往,挡住了本就不多的星光,显得黑夜就更黑了。 “咦?” 刚刚走出山谷口,花狐就轻呼一声,小声对太昊说道,“青帝,你看到了没有?红雨跟红鱼身后跟着那个人,像不像狼小宝手下的一个小弟?” “嗯嗯,像。” 太昊小声应道,“这家伙好像叫盘三,修为跟闷娃差不多,都是三阶初期,在往黑水河方向的路上,还有一个家伙,你看,跑的多快,估计是给狼小宝报讯去了。” “哎呀——” 花狐惊呼了一声,马上就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大,急忙用手捂住了嘴巴。 一个呼吸后放下手,小声说道,“乃乃地,我差点把这个家伙给遗漏了,这要是在战场上,我这算不算是贻误战机呀?” “嘿嘿,当然算喽。”太昊知道花狐在开玩笑,也就跟着附和了起来。 听见太昊和花狐走在前边小声说的很热闹,黑闷娃就有些郁闷了,忍不住小声问道,“青帝,花狐,哪里有人呀?我咋一个也看不到呢?” “这个嘛?嘿嘿嘿。” 白胖墩小声调侃道,“闷娃,你不要心急,等咱俩的修为撵上花狐后,就能看到人了。” “好吧,你有理。”黑闷娃气得小声嘟哝了一句,碎黑脸更黑了。 四个人走到岔路口,花狐打住了脚步,小声问道,“青帝,你说咱们先去哪里好呢?” 太昊想也不想,用手指了指距离山谷口最近的一个小村子,小声说道,“先去阳坡,我刚才看了一下,狼小宝抢走的那四箩筐粟米就藏在阳坡埠子族长的家里,埠子里的情形你也看到了,大人碎娃都被关在祠堂后院里。” “你想去救阳坡埠子那些阳族的人。”花狐瞪了瞪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太昊。 太昊咧嘴无声地笑了笑,压低声音问道,“你说哩?” 花狐想也没想,就点头应道,“好吧,既然是你的想法,我跟上做就行了,走吧。” 黑闷娃张了张嘴,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被白胖墩伸手捂住了嘴巴。 黑闷娃瞪眼,白胖墩嬉笑,随即附耳小声说道,“闷娃,我知道你想问,为啥不去红雨那边先抢盐巴哩?对不对?” “嗯嗯。”黑闷娃急急点头。 “我给你说,”白胖墩小声说道,“在盐巴没有被狼小宝那群假马匪抢走之前,咱们死活也不能先动盐巴。” “呃?”黑闷娃瞪眼。 白胖墩小声解说道,“如果咱们先从红雨手里抢走了盐巴,红雨回去后就会告诉那个死老头华遂梁,最迟明天早上,华遂梁就会带人来老龙口山谷里头找咱们讨要,你能不给吗?” “呵呵呵,不但要给,而且还要挨打,你说说,你晚上不睡觉跟着青帝出来弄吃的,是为了明天挨打的么?” “嗯嗯嗯,嗯?”黑闷娃听罢急忙摇头。 白胖墩继续小声解说,“如果狼小宝一伙人抢走了盐巴,咱们再从狼小宝手里抢过来,就不关红雨啥事了;” “红雨就算是要抢回去,也是让华遂梁那个死老头叫上族人去找狼小宝那群假马匪讨要,而不是咱们,你懂了不?” “嗯嗯嗯。”黑闷娃猛点头,碎黑脸上布满了笑意。 “走吧。” 白胖墩松开了手,小声说道,“你甭看青帝年纪小,做事跟花狐一样,有理有据,还有先见之明,你跟着多学点,对你以后行走江湖有好处。” “谢谢胖墩,我知道了。”黑闷娃由衷地感谢了一声。 四个人顺着前往黑水河的路走了不到五里地,远远地就听见了一群人向山谷口这边跑动的脚步声,脚步很乱,速度却很快。 听声音,相距差不多有三里地远近。 依照太昊现在的神识,很轻松就看见了对面跑来的人群,依然是罗金娃这个愣头青打头,盘六带着自己的小弟紧跟在后边。 (愣头青,西北方言,义为瓜子,同混账人,是一种认死理的人。) 太昊没有急着用神识向阳坡埠子探查,也知道盘三的小弟现在就在阳坡埠子周围担任斥候,狼小宝和阳文化两人要休息,还得有小弟在一旁伺候,不可能让所有的小弟都去劫道。 “咱们走谷子地里过去吧。” 太昊提议道,“这样就能避开对面的人,也能避开狼小宝的神识探查。” “好,就走谷子地里绕道去阳坡埠子,还能近一些。”花狐急忙附和道。 黑闷娃经过白胖墩的规劝,也不说话了,紧跟在花狐身后走在地垄上,把脚步放的很轻。 白胖墩走在最后,看到黑闷娃如此努力,无声地笑了。 就这样,因为太昊四个人半路上走了谷子地里,巧妙地避开了罗金娃和盘六一伙人,就没有打草惊蛇,从而悄悄地摸到了阳坡埠子外边的打谷场跟前。 “花狐,咱们是一块进埠子,还是分开走?” 在村口打谷场边缘的谷草堆旁,太昊先是用神识偷偷地探查了一下埠子里头的情形,确定跟之前探查到的没有多大变化后,才小声询问花狐。 花狐想了想,小声应道,“青帝,咱们四个都是碎娃,要不,就一块进埠子吧,分开容易暴露。” “那好,一会进了埠子,我只管街道左边的人,你管街道右边的人。” 太昊压低声音吩咐道,“不管对方有没有做坏事,只要是狼小宝的手下,就先把对方打昏,拿草绳绑住手脚,塞住嘴巴,咱们不杀人,只是来取粟米和盐巴的;” “等咱们找到粟米后,你们三个把粟米装到须弥袋里头,我说的是那四箩筐粟米,不是阳坡埠子里的粟米,记住了?” “嗯嗯嗯。”花狐和黑闷娃及白胖墩三人急忙点头。 太昊继续吩咐,“等咱们把粟米弄到手后,咱们就在埠子外头等罗金娃跟盘六那群家伙,跟收拾埠子里头狼小宝跟盘三的那些手下一样,把那些盐巴也弄到手里,今晚上的活计就算是做完了,哦?” “嗯嗯嗯。”花狐三人又是狂点头。 “闷娃跟上我,胖墩你跟上花狐,走吧。”太昊小声吩咐了一声,挥了挥手,猫腰低头,像个兔子一样窜向埠子口。 花狐大惊,没有想到太昊会这么干脆麻利,急忙跟了上去,想要叫住太昊,忽然发现自己差点出错了,急忙用手捂住了嘴巴。 黑闷娃还在发呆,被白胖墩伸手拉了一把,这才回过神来,猫腰低头,跟在白胖墩身旁,小身板哆嗦个不停。 好在晚上夜色不明,整个阳坡埠子都被一层雾气所笼罩,雾气虽然没有老龙口山谷里头那么浓密,但是在三丈远的距离,对面如果没有超过三丈的神识,肉眼根本就看不见对方的。 太昊冲向了缩在埠子口左边谷草堆旁假寐的男人眼前,伸右手,拇食两指扣成环状,准备在男人的额头上弹一个响指。 咳咳,可能是男人对于危机的第六感觉太过敏感了,倏忽间睁开了眼睛,四目相对之下,习惯使然,男人的头忽然偏向了右侧。 第82章 夜半出谷 二 只听得“噗”的一声轻响,太昊的食指弹到了男人的额头左侧,立时,男人的左边额头上皮肉和头骨下陷,出现了一个半寸许深的破损陷凹。 不到半个呼吸,就有鲜血从破损处流出,如泉水般咕咕有声,只是声音有些小罢了。 “啊——” 男人在愣了一个呼吸后,脱兔一样窜向一旁,一边张大嘴巴凄厉地尖叫,一边没命似的向埠子里头狂奔。 “敌袭——” 。。。。。。 也是在这时候,花狐刚好摸到对面的谷草堆跟前,正要伸手对缩在草堆下的男人动手,假寐中的男人也刚好听见了对面草垛跟前同伴发出的尖叫声,瞬间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男人马上瞪大了眼睛,想也不想爬起身就往埠子里头狂奔,尖叫声与之前的男人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啊——” “敌袭呀——” “敌袭呀呀呀。。。” 。。。。。。 花狐的右手伸到一半愣住了,随即又缩了回来,惋惜地看向逃进埠子里头的男人的背影,咬了咬牙,向太昊说道,“青帝,看来不能再按之前的想法行事了,直接打进去吧!” “呵呵,那就打进去吧!” 太昊也没有了其他更好的办法,心里对刚才那个逃走的男人还是有些生气的,“这家伙的额头也太脆弱了些,我就用手指头轻轻弹了一下,也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好不好?” “青帝,你不要紧张,也不要害怕,我跟闷娃给你多捡一些石头,保管叫你一会儿打个够!” 白胖墩以为太昊被那个男人的尖叫声吓到了,急忙劝慰道,“一会遇到爱叫唤的男人,你就多打一下出出气,哦?” 黑闷娃也跟着规劝,“青帝,我早上跟你去老林子的时候,我趁你不备,就偷偷地捡了一些石头,要不,你现在先用我早上捡的这些石头,一会不够了,我再给你捡。” “好吧,先进埠子再说。” 太昊咬了咬牙,从黑闷娃手里接过两个三岁碎娃拳头大小的鹅卵石,快步向埠子口走去。 花狐也向黑闷娃要了两个石头,紧跟在太昊身后。 阳坡埠子内,盘三的小弟不是躲在暗处假寐,就是钻进没人的地方睡觉,在听见同伴的惨叫声后,立时都跑了出来,站在街道上东张西望。 阳文化和狼小宝黄昏的时候吃饭时喝了些水酒,有些上头,正在族长家的土炕上假寐,忽然就听见了尖叫声。 狼小宝不想动,就用脚蹬了一下躺在一旁的阳文化,哼哼道,“老阳,你出去看一下,是谁在鬼叫哩,不听话的就打一顿,把嘴巴堵上。” “嗯?” 阳文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眯缝着眼睛看了一眼门窗,外头黑乎乎一片,就问道,“狼头领,是不是天明了?” “明你大乃个髿——” 狼小宝又蹬了阳文化一脚,呵斥道,“你耳朵聋了,没有听见街道上有人在喊叫吗?快去看一下!” “哦哦哦,我这就去,我这就去。” 阳文化侧耳听了一下,真的听见了有人在街道上尖叫,急忙起身溜下土炕,抓了件外衣披在背上,就急匆匆走出屋子,穿过天井,走出二门子。 来到了大门口外,阳文化在树下站定身形,眯缝着眼睛看向疯狂奔向自己的男人,大声询问道,“哪谁?你鬼叫个啥?是喝多了不小心跌到茅坑里去了吗?” 最先跑到阳文化跟前的男人,是那个被太昊用指头在左边额头上弹了个伤口的家伙。 这家伙一见到阳文化,就像在外边被人欺负了的熊孩子一样,委屈的鼻涕眼泪横流,“阳头领,快救我,我被人把髿打伤了,呜呜呜。” “啊?”阳文化注意到了这个家伙脸上全是血迹,还很新鲜,立时吓了一跳,急忙问道,“秋生,你这是被人把髿给打烂了?” “嗯嗯嗯,我的髿好疼哇,呜呜呜,我是不是快要死了呀,啊啊啊。。。”男人,哦哦,秋生忍不住嚎啕大哭。 紧跟着,另一个男人也跑到了阳文化跟前,大声喊道,“阳头领,有人打进来了,咱们快跑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阳文化大惊,急忙问道,“立冬,你说,来人在哪?有多少人?” 也就在这时候,太昊和花狐带着黑闷娃跟白胖墩已经打过来了,远远地,太昊一扬手,一颗石头不偏不倚地就打中了立冬的脑袋。 “嘭——” “呃——” 立冬闷哼一声,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一头栽倒在地。 “你们是什么人?” 阳文化的老脸马上泛白了,但是输人不输阵,还是硬撑着伸手把秋生拉到了门口,使眼色让其先躲进屋里去,粗声粗气地向太昊等人喊道,“你们知不知道这里是啥地方?” “嘭——” 太昊一扬手,呼的一声破空声,又一颗石头打中了秋生的脑袋,秋生连一声闷哼也没有来得及发出,身体就软软地爬在了地上。 “你你你。。。”阳文化瞬间被吓到了,老脸上苍白不堪,嘴唇哆嗦着,都快要说不出话了。 “外——” 太昊四个人快步走到阳文化眼前,花狐沉声喝道,“阳头领,伢晚上抢回来的那四箩筐粟米藏哪里了?快说,要不然,也给你髿上开一个包。” “呼呼呼。。。” 阳文化的呼吸马上急促了起来,后悔自己刚才为啥不躺在炕上装死猪哩。 阳文化本来就胆小,偷偷地用神识探查了一下太昊和花狐的气海后,发现太昊到没有什么厉害之处,跟个凡人一般。 可是,花狐身上的气息给自己所造成的威压却很恐怖,粗略估计,其修为实力最少也在狼小宝之上,境界最少也在七阶初期以上。 阳文化如果不是咬牙硬撑着,估计自己早就爬在地上了,是自己小看了这几个碎娃,这会说啥也不好使了。 为了保住自己的这条老命,阳文化在心里劝慰自己赶快服软,不要做无畏的抗争,因此就哆哆嗦嗦地抱拳说道,“粟粟粟,粟米,在在在,在东边的屋子里头,放放放,放着哩。” 说罢,还非常好心地转过身,用手指了指大门里边的房屋。 “嘭——” 黑闷娃没有客气,学着太昊刚才扔石头的样子,一挥手,直接用石头砸在了阳文化的脑袋上。 “呃?” 阳文化心有不甘地看了黑闷娃一眼,想要马上装晕过去,奈何自己修为有些高,髿上的骨头有些硬,尽管是这么近的距离被石头砸到了脑袋,可是石头连头皮也没有砸破呀。 “嘿嘿,不好意思,手滑了。” 黑闷娃咧嘴尴尬地笑了笑,挤了挤眼,又挥手扔出了一块石头。 “嘭——” 石头不偏不倚地打在了阳文化的左脸上,依旧没有破皮。 但是,阳文化还是很配合地从口中发出了一道声音,“呃?”面色不喜不悲,乖得像一只小狗一样。 “闷娃,你到底行不行呀?” 白胖墩有些看不下去了,亲自用石头扔了一下,砸在了阳文化的嘴巴上,依旧是没有砸破皮。 只是白胖墩没有细看,而是很大气地对黑闷娃说道,“扔石头嘛,你就要像我这样,出手要用力,要快懂不懂?” “呃——” 阳文化拉长声音配合了一下,差点惹得花狐捧腹大笑。 “哈哈哈。。。” 花狐伸手指着阳文化,笑道,“我说阳头领,你就不能装一下晕嘛,你这样站着,啥时候是个头呀?” “我我我,我没事,我没有受伤。” 阳文化急忙分辩道,“就让这两个小兄弟多打几下出出气,谁叫我伢晚上没有管好罗金娃哩,竟然大着胆子跑去老龙口山谷东边劫道,我有错,我活该,我我我。。。” 花狐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道,“好了,甭磨蹭了,快进屋里取粟米吧。” “好好好,请进!请进!”阳文化就像一个殷勤的小二哥一样,退到一旁,弯腰伸手,眉开眼笑地做出了一个邀请的姿势。 黑闷娃和白胖墩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草绳,拿在手里,麻利地一人绑一个人,把地上昏睡的秋生和立冬的手脚给绑了起来,并且给两个人的嘴里塞了一把野草。 “老阳,你是在跟谁说话哩?” 花狐还没有来得及上前进门,就见大门里走出来一个醉醺醺的男人,走路一摇三晃。 太昊一看,这家伙不是狼小宝,还能是谁?只是看狼小宝现在的样子,好像根本对自己四个人造不成任何伤害。 “狼头领,你咋出来了?这外头有风,冷啊!” 阳文化见到狼小宝走出大门的一刹那间,脸色大变,马上就知道自己说啥也没有胜算了,欲哭无泪,只好硬着头皮向狼小宝打了声招呼。 紧跟着解说道,“青帝大人来了,想要伢晚上咱们抢回来的那四箩筐粟米,这不,我正要带着青帝大人进门哩。” “青帝大人。。。” 听见‘青帝大人’四个字,狼小宝秒速清醒了过来,想要转身进门已经来不及了,只好尴尬地陪着笑脸,抱拳颔首,“嘿嘿嘿,属下不知青帝大人夜晚来访,属下有错,万望青帝大人见谅!” “狼小宝头领,你客气了。” 太昊微笑着摆了摆手,说道,“我晚上过来也没啥事,就是这两天没啥吃了,跟你讨要一点粟米,也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希望你不要见怪才是。” “不见怪的!不见怪的!” 狼小宝急忙退到阳文化身旁,做了一个与阳文化一模一样的小二哥动作,“青帝大人,您请——” 神识却偷偷地探查了一下太昊和花狐的气海,随即心里就有了主意。 太昊也意识到了狼小宝的小动作,跟刚才阳文化的神识外放动作一般无二,心里根本就没有把狼小宝当回事。 “嗯嗯,我也没有见识过阳族族长家的屋子,借着今晚上借粟米这事,好好看一下。” 太昊向花狐挤了挤眼睛,仰起头笑着走向了大门。 就在太昊经过狼小宝眼前的一刹那,狼小宝忽然就动了,一手抓向太昊的脖子,一手抓向太昊的右肩头。 “啊——” 阳文化被狼小宝这个猝不及防的动作给吓到了,轻呼一声窜向街道,兀自哆嗦个不停,想要逃走的想法只是在心里闪动了一下就掐灭了。 因为阳文化的神识发现,花狐根本就没有去搭理狼小宝,更没有去解救太昊,只是在微笑着看向自己,心中不免哀嚎,“我上辈子究竟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现在才被这种高修给盯住了。” 再看太昊,身形一晃,人就圪蹴在了狼小宝的身后,同时两手一伸,秒速抓住了狼小宝的两个脚腕,猛然发力向上一提。 “啊呀——” 狼小宝惊呼一声,两手抓了个空,身体倏忽间与地面持平,急忙挥动两手抓向地面,奈何被太昊抓住的脚腕瞬间向后移出三尺远,狼小宝就这样憋屈地爬在了地上。 只是太昊并没有松手,身子火速在原地转了圈后,又把狼小宝的两条腿向右侧甩了出去。 “呼呼——” 狼小宝啥动作也做不了,在不到二尺高的虚空中快速旋转了三圈后,又苦着脸爬在了地上,肚子里头顿时翻江倒海一般涌上猴头,“呕——” “狼小宝头领,这样子舒服不?”太昊拍了拍手,微笑着问道。 “呕——” 狼小宝立刻爬起身,刚要张嘴,肚子里头的水谷与酒水混合物就欲喷射出来,骇得狼小宝急忙用手捂住了嘴巴,才没有出丑。 在等了三个呼吸后,狼小宝感觉到肚子里头平复了不少,这才眯起眼睛看向太昊,说道,“继续,我不信我打不过你?” 说罢,不待太昊说话,身形一晃就扑到了太昊眼前,还是老办法,一手抓向太昊的脖子,一手抓向太昊的肩头。 “哼!” 太昊咧嘴一笑,轻哼一声,这次没有选择去狼小宝的身后抓其脚腕子,而是猫腰低头,瞬间贴近狼小宝的腿跟前,两手按在狼小宝的膝盖上,突然发力向上托举。 “呼——” 狼小宝没法收力后退,伴随着身体前冲的惯性,秒速飞到了太昊身后三丈远的地方,咬牙拼命在地上翻了三个前滚翻,才算卸去了可怕的冲击力。 “呼呼呼——”狼小宝大骇,爬起身气喘如牛。 阳文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将目光从狼小宝身上转移到太昊身上,立时又看向自己脚下的地面。 “青帝不是凡人吗?气海里边明明空空如也,咋的有这么快的速度和骇人的力气呢?”这种念头几乎同时在狼小宝和阳文化的心里泛起,就像风暴聚起后的海浪一样,久久无法平息。 “狼小宝头领,继续,继续。”太昊微笑着催促道。 “不不不,不了。” 狼小宝急忙摇头摆手,头上的冷汗就像下雨一样,不停地滚落脸颊,“青帝大人,请恕属下冒犯,属下只是一时冲动,并无他意。” “知道了。” 太昊笑了笑,对花狐说道,“花狐,你带上黑闷娃和白胖墩去屋里,把粟米收好。” “好!” 花狐微笑着应了一声,一摆手,黑闷娃急忙拉上白胖墩,咧嘴笑的就像吃了蜂蜜一样,迈着小短腿跑进了大门内。 第83章 夜半出谷 三 太昊要笑不笑地看向灰头土脸的狼小宝,问道,“狼小宝头领,说说吧,为啥要来老龙口山谷?” “呃?” 狼小宝额头上汗如雨下,低着头想了想,咬了咬牙,也不看太昊,嘴唇嗫嚅了三个呼吸,才怯怯地问道,“青帝大人,我能不说吗?” 太昊看出了狼小宝心里头的那一丝丝犹豫,微笑着撇了撇嘴,“你认为哩?” “我我我。。。” 狼小宝本想再坚持一下,谁知道神识忽然被太昊的神识侵入,马上头疼欲裂,口中也变得语无伦次了,根本就不知道这家伙在说些什么。 阳文化看见狼小宝两手抱头呲牙咧嘴,躺在地上来回打滚的样子,立时瞪大了眼睛。 虽然心里怀疑太昊对狼小宝做了些啥手脚,但是自己却一无所知,也弄不清狼小宝为何会变成这样,眉头立刻紧皱了起来。 太昊看见狼小宝咬着牙在地上打滚,心里也很吃惊,马上联想到前边自己与狼小宝神识沟通的时候可不是这种情形,便收回了神识,仔细打量着狼小宝。 在看到狼小宝已经晕厥后,便知道一时半会从狼小宝的嘴里是问不出来啥事情的,就把目光看向了阳文化。 此时的狼小宝就如同大醉之人,好像连身上的骨头都醉了,软绵绵地瘫软在地,喉中发出细微的鼾声,进入了晕厥状态。 阳文化也意识到太昊在盯着自己看,就鼓起勇气抬头与太昊对视了一眼,认真说道,“青帝大人,您有啥要问的事情吗?如果有,还请您说出来,属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一看你就是个聪明人。” 太昊很是欣赏阳文化这种坦诚,微笑着问道,“阳文化头领,我想知道,你跟狼小宝头领带着二十多个手下,从罗盘城一直追到老龙口,是有啥不可告人的事情吗?” “这个。。。” 阳文化的眉头紧皱了起来,思虑了不到五个呼吸,尬笑着说道,“青帝大人恕罪,属下只知道狼头领暗地里一直在与凉州王祝康的护卫头领汝南风有来往,至于细节,属下真的不知道哇。” “凉州王祝康是谁?护卫头领汝南风又是咋回事?”太昊没有听过这两个人,也不知道这两个人都是干啥的,想也不想就随口问了起来。 阳文化愣了一下,没想到太昊会这样问,想了想说道,“凉州王祝康是雍州王祝良的亲弟弟,两年前让其兄长祝良把凉州单独划分出来后,才入住凉州城的;” “汝南风是豫州汝阳人,从小在华山道宗修道,在修为达到金丹境初期时,被祝康的父亲祝林赏识后,收入雍州城王府内做了一名仙师;” “汝南风因修为实力出众,在祝康入住凉州的时候,被聘为护卫头领,护卫祝康的安危,据说汝南风现在的修为已经达到了元婴境初期。” 太昊不想继续听一些无聊的事情,挥手问道,“哪,狼小宝跟汝南风交往,是有啥事?” “这个,这个,属下确实不知。” 阳文化苦着脸小声应道,“属下只知道,去年春天的时候,也就是三月下旬,狼小宝得到了汝南风的讯息,用了不到十天就跑遍了整个罗盘城人族居住地,好像在找一个刚出生的什么婴儿,也不知道他找婴儿干啥?” “还有吗?”太昊也好奇狼小宝找婴儿做啥,急急问道。 “没了。”阳文化不敢看太昊的眼睛,低着头小声嘟哝了一句。 “我知道汝南风找婴儿干啥!”黑闷娃的声音忽然出现在大门口。 太昊一回头,就看见黑闷娃正笑嘻嘻的看着自己,身后站着花狐和白胖墩,也都是满脸的笑意。 “嗯嗯,闷娃你说。”太昊摆了摆手。 “我妈说,去年三月下旬的时候,她在老林子里无意中抓到了一个从北边偷偷跑过来的马匪;” 黑闷娃眉飞色舞,侃侃而谈,“听那马匪说,凉州王祝康好像在偷偷地炼一种邪术,需要出生时天降异彩的婴儿;” “于是,他的谋士祝房就出主意,说自己在家推演天书的时候,发现在老龙口一带有婴儿出世,且天降异彩;” “那祝康听后,立刻就吩咐护卫头领汝南风去办这件事情,我估计,狼小宝就是汝南风安插在罗盘城的手下。” 白胖墩怒道,“这家伙,藏得够深的了,如果不是今晚上来这里,咱们很难知道这件事情。” 太昊不想继续这个话语,用脚去想,都知道那个祝康针对的是自己,于是问道,“你们在屋里找见粟米了吗?” “找见了,找见了。” 花狐害怕黑闷娃和白胖墩说错话,急忙说道,“那四个箩筐的粟米完好无损,我们已经收好了。” 这时候,狼小宝的脑袋也不是那么疼了,就睁开了眼睛,喘着粗气爬了起来。 太昊鄙夷地看了一眼,沉声说道,“狼小宝,对于你在这里的所作所为,鉴于你暂时没有害人性命,我姑且放过你;” “走吧,到埠子口去,等盘六带人回来后,你就带上你的人回罗盘城去,不要在这里晃荡了。” 经过方才的磨难,狼小宝这时候已经变乖了,不敢再跟太昊耍心眼了,急忙点头应道,“知道了,知道了,谢谢青帝大人。” “青帝大人,您请——”阳文化很有眼色地做了个邀请的姿势。 太昊微笑着向阳文化摆了摆手,“你带头吧。” 随后,阳文化带头向埠子口走去,花狐向黑闷娃和白胖墩挥了挥手,紧跟在阳文化身后。 狼小宝看了眼地上的秋生和立冬,皱紧眉头怯怯地问道,“青帝大人,我要离开这里,秋生跟立冬这还躺在地上,我想。。。” “解开绳子,让这俩货去祠堂把阳族族人放出来,让他们各回各家就行;” 太昊摆了摆手,吩咐道,“街道上还有你的手下,你也一并解了绳子,叫他们先去打谷场,一会盘六回来了,你带人一块回罗盘城。” “多谢青帝大人,属下知道了。” 狼小宝谨小慎微,生怕一个不慎马上又会遭到太昊的神识攻击,那种髿疼的滋味儿太可怕了,有点刻骨铭心的感觉,太让人难忘了。 在得到太昊的默许后,狼小宝急忙上前解开秋生和立冬手脚上的草绳,向两人吩咐了一声,紧跟在太昊身后,向埠子口行走。 一路走,狼小宝一路手忙脚乱地把躺在地上的手下拉起来,解掉绑在手脚上的草绳子,小声训斥上一两句话,吩咐这些家伙尽快收拾完自己的东西去打谷场。 在太昊的神识探查下,秋生和立冬快步跑到阳族祠堂门口,麻利地打开祠堂的大门和二门,向呆坐在后院的阳族族长吩咐了一声,转身就跑出了祠堂。 而苦着脸缩在祠堂后院的阳族族人,如同做梦一样,在昏暗不明雾气浓郁的夜色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并没有起身走动。 最后,还是阳族族长,一个须发斑白的老头发话了,先吩咐一个族中比较机灵的子弟去祠堂外看了一眼,又在街道上溜达了一圈,回去知会后,阳族组长才吩咐族人走出了祠堂后院。 紧跟着,又把祠堂内的灯烛点亮,齐齐给祖先跪拜了一通,随后才吩咐族里的青壮护送老弱病残回家,这才算了事。 阳坡埠子外,夜色和浓雾笼罩下的打谷场上,狼小宝带着盘三手下的一群小弟安静地蹲在一旁的空地上,没有人说话,有的只是悄悄地唏嘘声和少数人压抑的哭泣声。 太昊注意到,这些家伙的手腕看起来都很粗大,几乎都快要撵上阳文化的胖手腕了,脚腕因为有裤脚的掩盖,暂时看不出来肿没肿大。 太昊想笑,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也太粗暴了,在用草绳绑人的时候,一点儿也不知道省点力气,看把人家小伙子一个个绑的,手腕都肿了。 阳文化和狼小宝也在暗地里偷偷地注意到了这个情形,只是这个时候寄人篱下,不敢说话,只敢偷偷地叹息,还不敢让太昊看见。 好在太昊没有叫人用草绳绑自己两人,要不然,这时候自己的手腕也跟自己这下小弟一样了,估计脚腕也好不到哪里去。 远远地,在通往黑水河的丁字路口上,有兴奋地说话声和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太昊用神识看去,盘三和盘六两人走在前头,罗金娃和盘六的小弟走在后边,有八个男人肩头上扛着盐巴袋子走在最后边,一边走,一边喘着粗气。 “青帝大人,听声音,好像是盘六带人回来了。” 狼小宝轻声说道,“至于有没有抢到盐巴,属下暂时还不知道。” 太昊眯了眯眼睛,从狼小宝这句话里可以看出,狼小宝的神识刚才在族长家门口被自己的神识给伤的不轻,竟然看不到三里路那么远。 其实太昊不知道的是,狼小宝的修为本来就是凭借吞服大量丹药提升上来的,虽然也是六阶修为,可是,神识最多也只能看到一百六十丈远,连一百七十丈都够不到。 这还是在没有受伤的时候,现在识海受伤了,能看到一百丈就算好的了,哪还敢渴望看到三里路那么远呢。 阳文化的识海虽然没有受伤,可是因为修为实力低下的缘故,最远也只能看到一百五十丈远,与三里路更是不沾边儿。 其余的小弟不论是修为实力,还是识海大小,就更不用提了。 “呵呵,这些家伙还真行,竟然把盐袋子都抢回来了。”花狐用神识探查完后,咧嘴笑了。 阳文化和狼小宝听到花狐的话语后,顿时愣住了,悄悄地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不可思议,并在心里腹诽不已,‘这家伙,神识竟然能看到三里路那么远,这修为该不会已经上了八阶了吧?’ “花狐,你说的是真的?”黑闷娃惊问道。 白胖墩也很吃惊,但是并没有说话,只是看向花狐的眼神充满了期待。 “我哄你干啥?” 花狐笑着说道,“等一会,这些家伙过来了,你数一数盐袋子就知道了。” “好吧,我信你,嘿嘿嘿。”黑闷娃咧嘴嬉笑,不再质疑花狐的话语。 伴随着对面的脚步声和说话声越来越近,盘三和盘六带着小弟终于来到了打谷场上,入眼看到打谷场上的情形,顿时一个个愣在了原地。 “盘三,盘六,还不过来见过青帝大人?!”阳文化最有眼色,看到盘三和盘六发呆,急忙提醒了一句。 “哦哦哦。” 盘三比较聪明,急忙走上前,瞅了一眼太昊等人,也没有询问谁是青帝,就直接抱拳施礼,轻声说道,“盘三见过青帝大人!” 盘六站在原地没有动,眯缝起眼睛打量着太昊四个人,当目光停留在花狐身上的时候,被花狐身上的气息吓了一大跳,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随后,盘六急忙抱拳施礼,怯怯地说道,“盘六见过青帝大人。” 黑闷娃上前一步,大声询问道,“外——你们把盐巴抢回来了吗?” “抢回来了,抢回来了。”盘三和盘六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应了一声。 “那就给小爷扛过来吧,叫小爷看看。”黑闷娃昂头挺胸,大有一副我是大爷的风度。 立刻,那八个扛着盐巴袋子的男人快步走上前,把盐巴袋子挨个堆放在黑闷娃眼前,低眉顺眼地抱了抱拳,退回到盘六身后。 “吸溜——” 黑闷娃不争气地吸溜了一声,赶紧用袖子擦了把嘴角,上前一步,用手摸着盐巴袋子,傻笑了起来,“嘿嘿嘿。。。” 白胖墩也想用手摸盐巴袋子,可是在看到黑闷娃的憨样时,遂打消了心里的念头,上前一步,挥手把盐巴袋子收进了须弥袋内。 看到凭空消失的盐巴袋子,一直向这边偷看的盘三和盘六顿时瞪大了眼睛。 “这是。。。”盘三首先质疑。 “盐巴袋子咋不见了?”盘六惊呼出声。 然后,在一众小弟惊诧的目光中,盘三和盘六迅速上前,打着查看盐巴袋子的名头,走近黑闷娃和白胖墩,突然出手,想要擒住两人。 黑闷娃跟着太昊练了几天摔跤,习惯使然,对于突然出现的危机,马上就伸手做出了反应。 左手格开盘三抓向自己脖子的右手,瞬间抓住了盘三的衣领,右手直接抓住盘三的腰带,同时,右脚踏前一步,正好踏在盘三的两腿之间。 身体迅速向左侧发力,将还在愣神之中的盘三一把摔了出去。 “啊——” 盘三吓得尖叫一声,整个身子瞬间飞到了一旁的谷草堆上去了。 白胖墩虽然没有黑闷娃那么多摔跤经验,可是白胖墩机灵呀,在看过太昊的好多次摔跤技巧后,又亲手体验了好多次,大多都记在了心里。 对于盘六的突然发难,白胖墩也有些心慌,但是好在盘六跟自己的修为差了一个大境界,于是,白胖墩心里的底气也就大了起来。 同黑闷娃一样,白胖墩左手格开盘六的右手,抓住盘六的腰带,右手格开盘六的左手,猫腰向前下一探,秒速抓住了盘六的左脚腕。 随即两手用力,把盘六举上头顶,在原地转了三圈后,猛然发力,瞬间就把盘六扔了出去。 “啊——” 盘六的尖啸声几乎跟盘三慢了半个呼吸,身体凌空紧跟在盘三后边,在盘三落到谷草堆上的时候,紧随而来的盘六就砸在了盘三的身上。 “呃——” 随后,两人齐齐闷哼一声,滚落在空地上,不管有没有晕的意思,都赶紧闭上眼睛开始装晕了。 “好——” 一直在暗地里偷窥的罗金娃,马上一脸笑意地拍了拍手掌,大声喊道,“弟兄们!摔跤的时候到了,练摔跤了——” “嗷嗷嗷。。。” 盘六的小弟们一看时机到了,在罗金娃的叫好声中,齐齐叫喊着冲向了黑闷娃和白胖墩,想要在群殴中取胜。 第84章 夜半出谷 四 花狐想要上前阻止,太昊急忙摇了摇头,并伸手把花狐拉到一旁看起了热闹。 “青帝,你这是。。。”花狐一脸的疑问。 太昊笑着指了指群殴现场,说道,“呵呵,你看着就行,只要阳文化跟狼小宝不偷着出手,闷娃跟胖墩就吃不了大亏的。” 突然看到十几个人冲向自己,黑闷娃和白胖墩心里不慌肯定是假的,两人连转身逃走的心思都有了,奈何身板太小,两腿太短,根本就不敢把后背暴露给这群成年男人。 其实太昊也知道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此刻的心情,急忙用自己晚上在路上思索的神识新方法,隔空传音给两人,“闷娃,胖墩,不要害怕,放开手脚去弄,你俩一人面对的只是两个人,其余的人都会冲到我这里来的,信我。” “哈啊——” “哈啊——” 黑闷娃和白胖墩听到太昊的神识传音后,心里马上就不害怕了,立刻大喊一声,猫腰低头,手脚并用,先一步对冲到自己面前的男人展开了摔跤技巧中的熟练手段。 “啊——” “哎哟——” 一瞬间,就有两个眼高手低的男人被摔倒在地,惨叫出声。 随即,又有两个男人踏前一步,缠上了黑闷娃和白胖墩。 其余的男人在罗金娃的带领下,直接冲向太昊,尤其是罗金娃,招呼也不打一个,瞪着眼睛猫腰低头,伸手就抓向太昊的脖子。 彼时,盘三和盘六还爬在谷草堆前的空地上,头脑发晕,思虑着自己要不要装一会儿晕。 阳文化和狼小宝站在之前挨过打并被绑过手脚的小弟们眼前,眯缝着眼睛注视着太昊的变化,如果太昊吃瘪,被罗金娃打倒在地,那,群殴对象就是花狐了,不信这么多小弟围殴花狐,还困不住花狐? 不是那谁说过嘛,修为再高,也怕群殴。 阳文化和狼小宝也早用神识探查过黑闷娃和白胖墩的气海,这两个碎娃的修为几乎与盘三和盘六以及罗金娃三人的修为一般无二,根本就对自己两人造不成任何威胁,更别谈什么危机了。 之前挨过打的这群盘三的小弟也在暗搓搓地磨牙,希望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个碎娃立刻被打翻在地,如果可以,马上绑住手脚最好了。 因为这些家伙修为低下的缘故,因此上都看不透花狐和太昊的气海以及识海大小,也就自动打消了对花狐和太昊两人的注目。 面对气势汹汹的罗金娃,太昊秒速猫腰低头圪蹴在其膝盖跟前,双手按住罗金娃的膝盖,口中念叨一声,“托举——” “呃?” 罗金娃大惊,想要拧身闪避,已然失去了先机,只感觉到自己整个身体忽然腾空飞起,心里还来不及有所思虑,脑袋就与谷草堆来了个亲密撞击,由于冲击力太大,整个上半身都扎进了谷草堆里头去了。 紧跟在罗金娃身后的盘六的小弟们,本来就是抱着拼死一搏的念头,在看见罗金娃忽然腾空飞走后,并没有减缓冲上前的速度,依然决然地瞪眼呲牙向太昊出手。 太昊也没有留手,要笑不笑地猫腰上前,左右闪避,把摔跤技巧的各种手段发挥到了极致。 嘴里还一边念叨着,“抓腰带抬膝盖,飞——” “托举,去——” “左勾腿,爬——” “右勾腿,扑——” “两手抬脚腕,啃泥——” “金丝缠腕,倒地——” 。。。。。。 一开始,盘六的小弟们根本就不把太昊的念叨声当一回事儿,趁着自己人数众多,都在想着以多欺少,却根本就想不到,自己一群年富力强的男人会打不过一个比自己膝盖高不了多少的碎娃。 只是,面对现实,当半数人被太昊轻而易举地摔倒在地上惨叫或闷哼的时候,还没有倒地的人心里才着急了起来。 想要后退的,想要转身的,太昊根本就不给机会,嘴里依旧念叨着黑闷娃想出来的摔跤技巧名称,猫腰低头,腾挪闪移,手脚连续不停地对着剩下的人出手勾脚。 几乎不到三个呼吸,剩下的人悉数被摔倒在地,哼哼连声。 “嘶——” 阳文化吸气有声,顿时瞬间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偷看向太昊,想要从太昊身上看出自己心里的疑虑。 “嘘——” 狼小宝倒吸了一口凉气,直愣愣地打了个冷颤,不敢再眯缝眼睛,也不敢继续偷窥,低垂着脑袋,瞅着地面,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嘿嘿,你们还要上手不?” 太昊看了眼躺在黑闷娃和白胖墩眼前地上叠摞成一堆的四个男人,笑了笑,看向蹲在狼小宝和阳文化身后的盘三的小弟们,开口询问了一声。 “吸——” “嘘——” 盘三的小弟们不敢与太昊对视,吸着凉气急忙低头用眼睛看着地面,有几个胆小的家伙,身子已经哆嗦成了一团。 看到这群家伙无人吭声,太昊笑着看向狼小宝,问道,“嘿嘿嘿,狼小宝头领,你还有没有话说?” “没没没,我没事,我没有话说。”狼小宝很干脆的应了一声,把头都快要摇成拨浪鼓了。 “嗨!阳文化头领哩?”黑闷娃先一步替太昊问道。 “不不不。。。” 阳文化尽管事先心里有着准备,但还是打了个冷颤,急急说道,“我没事,我好着哩。” 白胖墩撇嘴笑道,“嘻嘻,你看你,闷娃问你还有啥话说哩么,又没问你好不好,你急个啥呀?” “我我我。。。” 阳文化还想争辩,马上意识到现在不是自己争辩的时候,急忙用手捂住了嘴巴。 “既然没事了,你们就回罗盘城去吧!” 太昊摆了摆手,说道,“狼小宝头领,你要记住,别总想着害人,要是叫我知道了,我会再去罗盘城一趟的。” “青帝大人放心!” 狼小宝急忙半举起右手起誓,“我狼小宝就算再不是人,我也不会害人了,除非。。。(这里省略掉二十余字)” “啊嗯——” 黑闷娃张口打了个哈欠,不耐烦地冲着狼小宝挥了挥手,呵斥道,“走吧!走吧!你们走了,我们也该歇息去了。” “嗯嗯,哦。” 狼小宝不敢多待,急忙笑着向黑闷娃点了下头,挥手喊道,“弟兄们,走了——” 说罢,也不管众人的反应如何,先一步向东边的黑水河丁字路口方向快步走去,如果不是害怕自己这么多手下笑话,估计狼小宝早就跑路了。 “弟兄们走了——” 盘三也不装晕了,推了盘六一把,爬起身就向狼小宝追去。 “呵呵,我盘六的亲弟兄们,跟我走喽——” 盘六笑嘻嘻地跳起身,紧跟在盘三身后。 “哎哟,阳哥,过来扶我一下!” 罗金娃可能被摔后伤到后腰了,爬在谷草堆上,苦着脸看着一个个离去的人影,终究耐不住性子喊叫了一声。 已经走出打谷场的阳文化,听到罗金娃的喊叫声后,顿了一顿,嘴角抽动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转身走了回来,冲着太昊四人傻傻地憨笑,“嘻嘻嘻,我看一下我兄弟。” 走到罗金娃跟前,意识到罗金娃好像没事,胖眼珠子顿时乱转,带着怒气小声问道,“金娃,你哪里不舒服?” “阳哥,我可能扭着老腰了,嘶——”罗金娃咧嘴呲牙,两手在腰间乱摸,“尾巴骨有些凉!” 阳文化再次用神识打量了一下罗金娃的身体,并没有看出哪儿不对,就皱眉问道,“真的起不来了?” “嘘——” 罗金娃右手食指按在嘴唇上,轻轻吹了一口气,做了一个请小声说话的举动,压低声音说道,“阳哥,你凑近我一些,我给你说个事。” 阳文化害怕有诈,直接说道,“人不大屁事真多,有话说话,有屁放屁,再啰嗦我就走了!” 罗金娃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与阳文化对视了一眼,立时尬笑道,“嘿嘿,草原,狼——” 说到最后一个‘狼’字,声音压得很轻,几乎不注意去听,根本就听不到声音。 心里敏感十足的阳文化秒懂罗金娃的意思,无声地大笑了两声,偷偷地瞅了太昊一眼,谁知道却跟太昊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看到太昊冷冰冰的目光,阳文化吓了一大跳,还以为罗金娃跟自己说的话被太昊听见了。 吓得急忙抱拳颔首,很认真地说道,“青帝大人,请您不要多心,属下只是想要赎回被你们逮走的那些手下,别无他意。” “逮走?你的手下?”太昊有些茫然,不知道阳文化说的手下是啥意思,就拿眼看向罗金娃。 正好这时候罗金娃翻身坐了起来,看见太昊看向自己,急忙伸手假装擦去脸上的冷汗,硬从脸上挤出一丝丝笑意。 颤音解说道,“青帝大人,阳头领说的手下,就是你们去罗盘城在牛羊市十字食肆门前,跟硬妹子换铜钱的草原狼。” “哦——”太昊轻呼了一声,立时明白了过来。 白胖墩用手拉了拉黑闷娃的上衣下摆,意思很明白,让黑闷娃马上说话。 黑闷娃憨笑着问道,“外,我们那天在食肆门口换铜钱的时候,你们的人也看到了,一只狼换六大串铜钱,我们跟那个姨姨换了两个狼。” “吸——”罗金娃猛吸一口冷气,立时瞪大了眼睛。 “六大串铜钱?”阳文化也跟着瞪大了眼睛,感觉到很是吃惊。 “嘿嘿嘿。” 黑闷娃咧嘴一笑,继续说道,“我们那天换了两只狼,还都是活的呢,现在,我们手里还有二十多个狼,你们看,想换几个?” 阳文化转头看向罗金娃,小声问道,“金娃,你身上有多少铜钱?” “我我,这回出来的急了些,我只带了十二串铜钱,还都是小串。”罗金娃吞了口唾沫,艰难地说出了自己身上的铜钱数量,就不敢再说话了。 阳文化想了想,皱眉看向黑闷娃,小心地问道,“小弟弟,我们带的铜钱不够,你看能不能用丹药换一下。” “丹药?” 不但黑闷娃和白胖墩诧异地看着阳文化,就连太昊和花狐也惊讶地看向阳文化,没想到不经意间的一个换狼交易,对方竟然扯出了丹药。 “啥品阶的?” 黑闷娃与花狐对视了一眼,由花狐出面问话,“名称叫啥?价值几何?” 阳文化不敢造慌,急忙从腰间摸出一个药葫芦,拔开软木塞,倒出一枚紫红色的丹药,细心解说道,“这是五品阶的聚气丹,一枚价值一千二百个铜钱,这个葫芦里头总计有五枚这样的聚气丹。” 花狐沉思了一下,然后拿眼静静地盯着阳文化在看,并不说话。 “嘶——” 双方大约沉默了十个呼吸之后,阳文化满头大汗的败下阵来,心虚地说道,“我我我,我可以用五枚五品阶的聚气丹和五枚五品阶的聚灵丹跟你们换草原狼,你们看行不?” 黑闷娃插话问道,“还能不能再加一点?你可知道,我们手里的那些狼可都是活的呢。” “好,好吧。” 阳文化无奈地看向罗金娃,说道,“金娃,把你手里的铜钱跟聚气丹都拿出来吧。” “为啥呀?阳哥。”罗金娃感觉到心里很是憋屈。 “你说为啥?”阳文化的脸上比罗金娃还要不堪,“如果你现在被人家逮走了,我想拿聚气丹换你,你愿意不?” “呃?嗯嗯嗯。” 罗金娃大窘,急忙从腰间摸出一个布袋子,里面装有铜钱和药葫芦,心疼地看了看,一咬牙,一股脑儿扔给了阳文化。 阳文化咬了咬牙,也从自己的腰间取出两个布袋子,一个布袋子里面鼓鼓囊囊的,很明显装有很多铜钱,另一个布袋子里边装有药葫芦。 “嗯嗯!”阳文化故作镇静地清了清嗓子,看面部神情,很肉疼的把三个布袋子都递给了花狐,轻声说道,“小哥,您清点一下,这是我能拿出来的全部家当了。” 花狐看也不看,一挥手,把三个布袋子收进了须弥袋内,冲黑闷娃笑了笑,又一挥手,地上摆了十二只狼。 黑闷娃咧嘴一笑,一挥手,把自己收在须弥袋里头的狼也给放在地上,看向阳文化,问道,“嘿嘿,总计就这些狼,你看,肚子一动一动的,还有气在呢,要咋弄,现在就看你的了。” “多谢小哥手下留情!”阳文化很是诚恳地抱拳施礼,随后,麻利地给一个个草原狼解开了绑在嘴巴上的草绳。 “呃儿——”。。。 不管是头狼,还是其他狼,本来在嘴巴自由后都想仰头嘶吼的,奈何在看到太昊四个人就站在身旁,随时又会出手把自己捉走的眼神,骇得一个个狼只敢用鼻孔哼哼出声。 就算是哼哼出声,声音还不敢大了,低头在原地转悠,慌张到跑也不敢跑的地步。 罗金娃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个木盆和两个装满水的大皮囊,把木盆放在地上,拔开皮囊上的软木塞,给木盆内倒了半盆清水。 不用吩咐,那些躺在地上的狼和原地转悠的狼闻见了水的味道,就晃悠着身子,下意识地远离太昊四人。 其余的狼先是看着头狼在木盆内喝水,待头狼喝完水走到一旁后,这些狼才敢凑近木盆喝水。 第85章 夜半出谷 五 等到所有的狼都喝完水后,阳文化再次抱拳施礼,语气很是诚恳,“青帝大人,我们要走了,有空再会。” 说着又看向黑闷娃和白胖墩,抱拳柔声说道,“谢谢小哥大义。” 太昊摆了摆手,吩咐道,“阳文化头领,你走吧,甭叫这些狼伤人,要不然,会活不久的。” “嗯嗯,嗯嗯,属下知道了。” 阳文化又抱拳施礼,红着眼圈吆喝了一声,和罗金娃一起,带着狼群在夜色中顺着谷子地里的地垄逐渐远去。 “青帝,花狐,咱们现在咋办?”黑闷娃吸了吸鼻子,抬头看了看天,不经意地问道。 白胖墩嬉笑,“嘻嘻嘻,那肯定是回老龙口山谷了。” “嘿嘿。” 花狐与太昊对视一眼,笑着就准备离开。 忽然,从阳坡埠子口传来了一声略显苍老的声音,“诸位小哥,且等一下!” “谁?”黑闷娃轻呼一声,聚目凝神,向声音来处看去。 白胖墩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神情还是比较紧张的。 只有太昊与花狐比较坦然,因为阳族的族长带人悄悄摸到埠子口,躲在大树后面的时候,两人就用肉眼加神识看到了。 “小哥莫要惊慌,莫要惊慌。” 阳族族长,一个身材与黑水源村的族老华青松身形差不多,模样也相近的老头,赶紧从大树后边走了出来,慢步来到打谷场上。 五个护卫族长的青壮男人随后点燃了火把,一人打着一个火把,神情紧张地拿着棍子,紧跟在阳族族长身后,怯生生地看向太昊四个人。 阳族族长是个性情中人,从其抱拳施礼的样子和说话的神情,一看就知道年轻的时候没少跟行商队伍到处走过,“我是阳族族长阳长庚,谢谢四位小哥帮我们撵走了皮草行的人,要不然,我们不知道还要在祠堂后院待到啥时候哩。” 太昊和花狐对视了一眼,都是一脸的茫然,因为两人都没有从阳族族长的语言中听出其说话的意思,就没有急着说话。 白胖墩看向五个手拿棍子的青壮男人,神情略显紧张,并做好了随时打锤的准备。 黑闷娃比较心大,还以为阳族族长这是专程跑来感谢自己四个人来了,就眯起眼睛笑了起来,“嘿嘿嘿,阳族长客气了,其实我们晚上来你们这里,是来向皮草行的那些人讨要粟米的,并无他意;” “至于你说的解救你们,其实也纯粹是举手之劳,希望阳族长不必往心里去。” “呵呵!”阳长庚干笑了一声,问道,“哪,这位小哥,你们可是要到粟米了吗?” 黑闷娃不敢应声,而是看向了花狐。 “呵呵!” 花狐学着阳长庚的样子干笑了一声,说道,“阳族长的意思,我们没有要到粟米,你会补偿给我们一些粟米,对不对?” “既如此,我就先谢过阳族长了,对了,我们被皮草行的人抢去了八箩筐粟米,而且还都是今年的新米,阳族长如果不信,可以派人去黑水源村找华遂梁族长问话。” “这个。。。” 阳长庚立时尴尬了起来,面向黑水源村方向看了看,忽然问道,“敢问这位小哥,你们是从黑水源村过来的吗?” “嗯嗯。”花狐想也不想就点了点头。 阳长庚继续问道,“哪,你家大人哩?华遂梁老弟怎么没有过来呢?” 花狐显然没有想到阳长庚这个老家伙会这么无聊,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应了。 白胖墩见状,急忙说道,“阳族长多虑了,我们没有告知家长和族长,我们是下午在外头挖野菜的时候,忽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呃?那人是谁呀?”阳长庚马上被白胖墩的话语带进了故事里头去了。 白胖墩白了阳长庚一眼,开始了讲故事模式,“那个身影就是参与劫道的皮草行的一个小二哥,于是,我们四个人就没有回家,而是藏在暗处偷偷地观察这个小二哥的动向;” “这个小二哥也很鸡贼,装作挖野菜的样子,一手提着草笼,一手拿着一个铜铲,在黑水源村通往老龙口与黑水河的岔路口附近一直晃悠。” “哪,后来呢?”阳长庚与五个青壮男人都直勾勾地看着白胖墩,希望马上能听到故事的结尾。 “嘿嘿嘿。” 白胖墩笑了笑,说道,“我们一眼就看穿了这个小二哥的心思,于是,我们就采取了古老的战术,即,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便动;” “我们从半下午等到了黄昏,再从黄昏等到了天黑,再从天黑等到了夜半,直到这时候,我们才看见一个叫盘六的家伙带着一群皮草行的人急匆匆去了黑水源村的方向;” “然后,好几次听见了阳坡埠子这个名字,我们就判断你们阳坡埠子里有皮草行的人,而且人数不多,就悄悄从谷子地里绕道来到了你们阳坡埠子口;” “再然后,我们就利用夜晚的昏暗和雾气朦胧,三丈远看不清人影的优势,把皮草行留在你们埠子拐角仡佬的斥候一个个打晕并绑了起来;” “最后,在阳族长家你门口,我们四个人用计谋把皮草行的两个头领吓唬了三次,那两个头领就认怂了,再然后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哦——” 阳长庚与五个青壮男人听到这里,齐齐惊呼了一声,各自伸手在额头上擦了擦冷汗,长出了一口气。 “哈哈哈,还是得谢谢你们,” 阳长庚干笑着说道,“要不是你们出于好奇,今晚跑来了我们阳坡埠子,我真不知道皮草行的人啥时候离开这里;” “嗯嗯,这些家伙真的害苦了我阳族的族人,我老头子在这里再次谢谢你们,你们都是好孩子,你们真的辛苦了。” 黑闷娃急不可耐地说道,“哪,阳族长,如果没有啥事,我们这就回家去了。” “不急,不急,不急。” 阳长庚急忙摇头摆手,大声说道,“四位小哥既然来了,况且还帮了我阳族族人的大忙,我作为阳族族长,说啥也要感谢一下你们不是;” “阳辣子,你去埠子里头知会一声,叫族里那些做饭好的婆娘到我屋里去,我家后院里的地窖没有被皮草行的人翻到,那里头有酒有肉,后院外头的地里还有菜,呃?” “知道了,我这就去。” 一个模样看起来很是精明的男人冲着太昊笑了笑,左手打着火把,右手提着混子,急匆匆地跑进埠子里去了。 “呵呵!” 阳长庚干笑着再次看向黑闷娃,询问道,“这位小哥,你们真的没有找到粟米吗?还是说,你们找到了,叫谁担回去了?又或者藏在了啥地方?” 黑闷娃一听话味不对,马上警觉了起来,瞪着眼睛问道,“阳族长,你说这话到底是啥意思?” “没啥意思。” 阳长庚撇了撇嘴,哼哼道,“我家粮仓里头的粟米袋子不见了,就算皮草行的那二十多个人是二十多头猪,都很能吃,这短短的一天,别说两顿饭了,就算他们吃二十顿饭,也吃不了三千袋粟米吧?” “再者说了,我可是亲眼看见,是你们放跑了皮草行的人,还给了第二拨人二十多只草原狼,这让我不得不怀疑,你们跟皮草行的人是不是一伙的?” “你放屁——” 黑闷娃忍不住大骂了一句,如果不是白胖墩上前拉住了黑闷娃的胳膊,以黑闷娃的性子,非动手把阳长庚打一顿不可。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阳长庚仰头干笑了几声,须臾敛住笑意,沉着老脸哼哼道,“我说这位小哥,你还真的沉不住气,这么快就原形毕露了。” “原形你大乃个髿——” 白胖墩也被气着了,怒视着阳长庚,大吼了一声,“你这个死老头,再乱说话,信不信小爷我割了你的舌头?” “呵呵!” “呵呵呵!” 阳长庚眯起眼睛打量着白胖墩,眼神冰冷,喉中发出水鸡受到惊吓时的惨叫声,没有再继续说话。 “阳辣子,贼娃子在哪里?” 阳坡埠子的街道上,忽然传来了凌乱而又急促的脚步声,诸多火把的亮光更是将街道上的景物映照的如同白昼一般,在急乎乎赶来的人群中,有人在大声询问。 阳辣子的声音马上就传了过来,“二大,就在前头的打谷场上,总计有四个贼娃子,都是碎娃。” “碎娃?” “多大的碎娃?” “大概有几岁了?” 。。。。。。 人群里传来乱七八糟的问话声。 阳辣子的声音马上就大了起来,“最大的大概有四岁模样,最小的看起来好像还不到两岁,看起来还都很乖巧。” “知人知面不知心!” 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你不要被他们的外表给蒙骗了,贼娃子不可能给脸上写上一个贼字,马匪也是。” “碎爷,听你这话,他们应该就是这世间最碎的贼娃子了?哈哈哈。。。”辣子戏谑地附和了一声,就大笑了起来。 这个苍老的声音又说道,“碎贼娃子逮住了,那些大贼娃子和老贼娃子还会找不见嘛?呵呵呵。” “碎爷高见!” “碎爷聪慧!” “碎爷大智!” 。。。。。。 立时,族人夸赞的声音掷地有声。 说话间,一群阳族族人就来到了打谷场上,尽皆好奇地盯着太昊四个人观看,好多人嘴里还在不停地咂吧着,就好像在吃很香的奶糖一样。 刚才那个苍老声音的主人是一个须发斑白的驼背老头,看模样都有上百岁,可是走起路的样子却如同二十左右的男人。 目字脸,斗鸡眼,蒜头鼻,吹火口,脸色泛青,额头和山根青黑,一看就是丹药吞服不当后的中毒之象。 这家伙不张口还好说,一张口就遭人恨,“长庚呀,就是这四个碎贼娃子,你还不赶紧叫人绑起来,吊到咱们祠堂门前的神树桠上,荆棘沾水抽打上一番,不信这几个碎贼娃子不老实?” 黑闷娃嘴快,听罢马上反驳了过去,“死老头,我看你才是一个老贼娃子哩,甭给我机会,要不然我打的你妈都不认识你。” 老头一听,马上怒了,用手指着黑闷娃大叫,“你个碎贼娃子,你竟敢骂老夫,看一会把你吊起来后,老夫咋样收拾于你!” 白胖墩也忍不住了,大声呵斥道,“你这个死老头,能不能好好说话?一来就满嘴喷粪,信不信我拔了你的舌头?” “你?” 老头差点气噎,转头看向阳长庚,喝道,“长庚呀!还不动手?你想气死我呀?啊啊啊。。。” 阳长庚本来还在猜测太昊四个碎娃的来历,说穿了,是不是贼娃子目前还处于怀疑状态。 奈何被这个老头一说,同时也看到了黑闷娃和白胖墩的嚣张样子,马上也不怀疑了,直接就认同太昊四个碎娃就是偷了自己家粟米的贼娃子。 于是,转头看了眼站在身旁的五个青壮男人,挥手向阳辣子吩咐道,“辣子,上去把这四个碎贼娃子抓起来,拉到祠堂门口吊到神树上去,叫你碎爷把事弄清楚!” “好!你们四个跟我上。” 阳辣子早就看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不顺眼了,已经手痒痒的厉害了,一听族长阳长庚要求抓人,马上就精神了不少,把手里的火把和棍子递给阳长庚,大嘴一咧,瞪着眼睛先一步冲向黑闷娃。 其余四个青壮男人把手里的火把和棍子递给了族人,一个冲向白胖墩,两个冲向花狐,只有一个个头最矮的家伙冲向了太昊。 “哈啊——” 黑闷娃瞪着眼睛,在阳辣子扑倒近前的时候,猛然踏步欺身,右脚踩在阳辣子的右脚面上,左手抓住阳辣子的腰带,右手抓住其膝盖,大喊一声,猛然发力。 “呼——” 阳辣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直直地飞到了打谷场中间的空地上去了,吓得赶紧闭上眼睛尖叫一声,“啊——” “噗——” 阳辣子手脚乱舞,重重地摔在地上,立时疼的呲牙咧嘴,差点儿晕了过去。 “哈啊——” 紧跟着,伴随着白胖墩的一声大喊,扑向白胖墩的青壮男人也跟着步了阳辣子的后尘,瞬间爬在了阳辣子的背上。 “呀——” 男人吓得尖叫了一声,晕了过去。 “呃?”阳辣子再受重击,痛得阳辣子闷哼一声,差点就晕厥了过去。 咳咳,白胖墩与黑闷娃用的是一样的摔跤方法。 “呼呼——” 扑向花狐的两个青壮男人,根本就来不及伸手,就被花狐一脚一个勾起脚腕飞了出去,结结实实地与打谷场上的空地摩擦了丈余远,来了个嘴啃泥。 “哦——” “喔——” 两个人齐齐闷哼一声,爬在地上眼冒火花,只感觉到肚子里边翻江倒海,想要晕过去缓解一下肚子里头的不适,奈何闭上眼睛咬了三次牙齿都没有达成心里愿望。 扑向太昊的矮个子男人,咧嘴残忍地笑着,右手抓向了太昊的脖子,看其神情,可能是想要一把将太昊的细脖子捏断。 奈何想法是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哈——” 太昊猫腰低头,伸左手一把抓住这家伙的腰带,右手按住其右腿膝盖,突然发力,将这家伙举起来转了一圈后,就扔向了那个爱骂人的老头。 第86章 夜半出谷 六 “呼——” 爱骂人的老头只觉得眼前一花,心中大惊,急忙伸手拧身想要避开,就已经被虚空飞来的矮个子男人撞在了怀里,瞬间变成了滚地葫芦。 咳咳,爱骂人的老头抱着矮个子男人向后连续在虚空中翻滚了五圈,才跌落在人群中,一下子又压倒了八个族人。 “啊——我的嘴。。。” “嘛呀——我的肚子好痛。。。” “哎呀——我的胳膊。。。” “阿妈,我的腿好像断了。。。” 。。。。。。 秒速之间,爱骂人的老头周围惨叫连声,气得爱骂人的老头立时红了眼睛,把怀里的矮个子男人往身旁一扔,翻身跳起,身形晃动,又电光一般凌空扑向了太昊。 “碎仔娃,死——” 老头面目狰狞,牙齿缝里狠声蹦出四个字,足以说明这家伙是个狠人。 “这狗。。。” 太昊眼神立时也变得凌厉了起来,用神识瞬间侵入老头的识海之中,同时,跳起身对准老头的气海飞踢一脚。 “呃?” 老头识海在秒速之间失去了自我意识,心里就知道不好了,马上面色大变,想要抽身闪避已经是不可能了。 眨眼之间,老头被太昊轻轻一脚踢在了气海部位,闷哼了一声,身体又凌空飞起,两个呼吸后从虚空中落下,砸在了刚刚苦着脸爬起身的阳辣子身上。 “呀——”老头惊呼出声,却又无法闪避。 立时,阳辣子被砸倒在地后晕厥了过去,老头蜷缩成一团,哀嚎声不断,“啊嗷——呜呜呜。。。” 其实整个打斗过程说起来费唾沫,做起来还不到三个呼吸的时光。 “呃?” 阳长庚愣住了,国字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剑眉倒立,瞪大凤凰眼睛咧大了长方嘴巴,任由口水顺着嘴角往山羊胡子上流淌,也顾不得吸溜一声,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会是真的。 一众鼓噪的阳族族人也在这一刻闭上了嘴巴,静静地看着打谷场上躺着的六个族人,不知道是上前帮忙好一些,还是马上转身跑路好一些。 “嘿嘿嘿。” 黑闷娃咧嘴轻笑,挑衅似的看向阳长庚,问道,“阳族长,咋样?还要上人不?” “嘻嘻嘻。” 白胖墩嬉笑,以同样的眼神看向阳长庚,附和道,“就是,就是的,不服气了再来,谁输了谁是贼娃子,不,是老贼娃子。” “这个。。。”阳长庚张了张嘴,不知道说啥好了。 “咳咳咳咳。” 阳长庚身旁,一个貌似阳族族老的老头右拳按在嘴唇上,眯缝着眼睛轻咳了几声,盯着白胖墩问道,“小娃娃,你可说话算数?” 白胖墩心里没底,急忙看向花狐,花狐轻轻点了点头。 “嘻嘻嘻。” 白胖墩马上咧嘴笑了起来,“老头,我说的话当然算数了,就是不知道你说的话算数不?” “算数,算数的。” 老头急忙尬笑应声,解说道,“我都这么大年纪了,要是说话不算数,那不就活到狗身上去了么?咳咳咳,只是,我要同这个小娃娃摔跤论输赢,不知道可否?” 说着话,伸手指向太昊,眼神中充满了算计。 还不等白胖墩说话,黑闷娃先一步点头说道,“可以!” “那我们要是出两个老头哩?”老头不死心地问道。 黑闷娃很大气地应道,“嘿嘿嘿,别说两个了,就是三个老头也行的,只是你们输了以后,甭耍赖就行了。” “好,谁耍赖谁是狗!” 老头瞪着眼睛气呼呼地沉喝一声,随后看向阳长庚,吩咐道,“长庚,碎弟,你俩听见了没有?现在就由咱们三人出面与这个碎娃摔跤,胜出者说了算,不问理由,只看尾巴。” “好,我听四大的,四大你说啥就是啥!”阳长庚大声应道,又看向爱骂人的老头问了一声,“碎大,你哩?” 爱骂人的老头左手掐腰,右手扶胸,正站在阳辣子身旁给自己理气,听到阳长庚问话,马上应道,“好!我没有异议。” “那就——开始吧?”老头瞪着眼睛提议道。 “嗯嗯,开始,青帝,你放开了打,我们三个都看好你哟,嘿嘿嘿。”黑闷娃点头应声,看向太昊笑了起来。 太昊没有说话,冷着小脸走到空地中间,伸右手,食指向上,向老头勾了勾指头,“来吧,老头,叫我看一下你们的能力,甭说我欺负你们人老身子笨哦。” 老头没有说话,先向阳长庚挤了挤眼睛,又向爱骂人的老头挤了挤眼睛,牙齿一咬,率先冲向太昊,在快要接近太昊眼前的时候,忽然抬脚踢向太昊的小腹。 如果被踢中,太昊不但会被动飞上虚空,而且小腹也有可能会当场破裂。 太昊早用肉眼加神识覆盖着整个打谷场,注意着每一个阳族族人的动静,见老头咧嘴阴狠地嬉笑,就知道这家伙心里没憋好屁。 随即猫腰低头,闪身错身,左手飞速从下往上一撩,瞬间抓住老头的右脚跟往上突然发力,嘴里还念叨有声,“撩腿——” “嘶啦——” 老头的右脚秒速踢在了自己的额头上,裆部的麻布伴随着撕破布的响声撕裂开来。 “呃儿——” 老头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惊惧的,口中惊呼出声。 恰在此时,爱骂人的老头已经闪身扑到了太昊身体右侧,身子一侧,左脚就踹向了太昊的右膝盖部位,如果被踹到了,太昊的右腿就得废了。 然而在此时,太昊想要用手去格挡或抓撩这家伙的左脚已经来不及了,只好原地轻跳,用右脚踹向爱骂人的老头的左腿膝盖部位,轻声念叨道,“踹腿——” 只听得“咯吱”一声,爱骂人的老头单膝跪倒在地上,口中发出一声惨呼,“啊呀——” 彼时,阳长庚的身形已经扑到了太昊身后,猫腰低头,右拳呈勾拳状,带着风声砸向了太昊的左边头部,如果被砸中,太昊最少会晕厥过去。 太昊秒速低头转身,错身上前,左脚对着阳长庚的左脚腕处轻轻一勾一撩,迅速跳到一旁,嘴里依旧念叨有声,“左勾腿——” “啊——” 阳长庚收不住身形,直接扑在了爱骂人的老头身后,把刚刚站起身还没有稳定身形的爱骂人老头又瞬间扑到在地。 “吁——” 爱骂人的老头仓皇之间两手着地,也不知道是伤到了哪里,疼得呲牙咧嘴大叫了一声。 然后,太昊并没有因为暂时的胜出而收手,身形一闪站在了老头身后,右脚飞速踹在了金鸡独立状的老头左腿腘窝处,沉喝一声,“踩后腿——” 老头大惊,右腿还没有落地,左腿腘窝又遭重击,就算是想要闪身跳起也没有了机会,吓得大叫一声,一个前爬扑,瞬间压在了阳长庚的身上。 “呀——” “啊——” 把刚刚猫腰爬起一半身子的阳长庚又压爬在爱骂人的老头屁股上。 “哎吁——” 爱骂人的老头又是一声惨呼,憋屈的都快要哭了,红着眼圈不甘地又爬在了地上。 “呵呵,我打的咋样?” 太昊拍了拍手,咧嘴冲花狐笑了笑,问道,“是不是比摔跤还要漂亮?” 花狐被惹得大笑,“哈哈哈,漂亮,真的很漂亮,哈哈哈哈。。。” 黑闷娃也笑得眯起了眼睛,“嘿嘿嘿,我又学到新招数了,嘿嘿嘿嘿。。。” 白胖墩则瞪起了眼睛,喃喃自语,“还,还,还可以这样摔跤?” “吸——” “嘶——” “呜呜呜。。。” 。。。。。。 站在一旁围观的阳族族人,此时唏嘘连声,竟然还有偷偷地哭泣声和呜咽声,也不知道在想些啥,竟然没有一个族人上前搀扶两个老头和族长,只是在静静地观望。 三个呼吸后,阳长庚和两个老头终于爬了起来,相互看了对方一眼,都红着老脸没有说话,偷偷地挤了挤眼睛,然后看向太昊,一脸的好奇。 “你们还要继续来吗?” 太昊要笑不笑地看着三个人,询问道,“要来就赶紧,不来就低头认输。” “要来,为啥不来呢?” 爱骂人的老头好像被气着了,铁青着老脸,气呼呼地说道,“刚才是我老头子眼花了,没有看清,现在嘛,嘿嘿嘿。” 老头的目光与太昊对视了一下,沉着老脸点了下头,哼哼道,“一般对赌,三局两胜,这才来了一下,还有两下哩,小哥你不要心急嘛。” “对对的,对对的,三局两胜。” 阳长庚附和道,“这位小哥,你可要做好准备了,刚才是我们三个老头子让着你哩,你不要把礼让当成了本事,呵呵,呵呵呵。” 太昊想笑,这三个老头真有意思,输了就是输了,还非得给自己找个理由,看来老脸还真是够厚的,“好吧,这下你们不要礼让我了。” “哟——” 黑闷娃敛住笑意,挑衅道,“老头儿,既然准备好了,就开始吧,打完了我们还要回去歇息哩,快点吧!” “那就——上手!”老头看向爱骂人的老头,随即向阳长庚使了个眼色。 随即,三个老头很有默契地走到太昊周围五步远距离,呈三角状把太昊围拢在中间,咧嘴轻笑着,开始扭动身形,摩拳擦掌。 太昊没有动,安静地看着老头,神识却悄悄地笼罩在这三个老家伙头顶的顖门上,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的不好苗头,就会先一步用神识攻击对方的识海,给自己争取胜出的机会。 “一块上吧——”老头心里没底,又向爱骂人的老头和阳长庚挤了挤眼睛。 “哈啊——” 看到两人都准备好了,老头随即大喝一声,猫腰低头,身体前冲,左手探向太昊的脖子,右手抓向太昊的左肩头。 “哈啊——” 同时,爱骂人的老头也动了,狂喝一声,猫腰低头,身体前冲,左手抓向太昊的腰带,右手抓向太昊的右肩头。 “哈儿——” 阳长庚瞪着眼睛,也是大喊一声,猫腰低头,身体前冲到半路时,猛然下蹲,右脚飞踹向太昊的右侧髋部。 “哈——” 太昊看准老头的身形,沉喝一声,猫腰低头,秒速避开了老头的左右手,瞬间圪蹴在老头的两腿跟前,伸两手按住老头的两个膝盖,轻呼一声“托举——” 瞬间将老头举过头顶划拉向爱骂人的老头,随即闪身到阳长庚身后,一脚踹在了阳长庚的左腿上,借助其向前的冲力,把正在身体歪斜踹出右脚的阳长庚踹了出去,口中配合出声“踹腿——” 爱骂人的老头眼前一花,遂意识到对面的老头凌空扑向了自己,急忙向前闪身避向右侧。 也就在这时,太昊也闪动身形先一步来到了爱骂人的老头右侧前,向前一个错身,伸右腿对着爱骂人的老头的右脚踝就是一个勾脚,口中念叨道,“右勾脚——” “啊呀——”这是老头的惊呼声。 “嘛呀——”这是阳长庚的惊呼声。 “我你啊——”这是爱骂人的老头狂喊声。 伴随着三声身体扑在地上的轻响声,阳长庚三人根本就来不及伸手,就已经爬在了地上。 “呃——” 看热闹的阳族族人齐齐发出了一声惊愕声,眼睛马上都瞪大了,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族长和两个族老,憋屈的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哈哈哈。”花狐大笑,没有刚才那么放肆了。 “嘿嘿嘿。”黑闷娃依然笑的眯起了眼睛,只是声音没有刚才那么大了。 白胖墩依旧保持着惊讶的神情,看来,又在观看中学到了新的摔跤技巧。 太昊没有说话,冷着小脸静静地看着阳长庚和两个老头,在阳长庚的老脸上看到了羞涩,在老头的老脸上看到了羞愤,在爱骂人的老头的老脸上看到了狂怒。 两个老头爬起身后,偷偷地看向太昊,不住地磨着老牙,但是没敢说话,只是很聪明地选择了沉默。 阳长庚身为阳族族长,不得不开口说话,“那个啥,诸位小哥,今晚上这事可能是个误会,我阳长庚在这里向你们道歉了。” 说罢,抱拳颔首,深施一礼。 “请你们见谅,我阳族族人新辱,我家粟米失窃,是我一时心急了,才闹了个误会,希望诸位小哥不要往心里去;” “如果诸位小哥不介意,可以去我家小坐,我家虽然没有什么美味招待,可是有清水一杯呀!不知道诸位小哥的意思哩?” 太昊并没有急着应声,而是看向花狐,用神识传音的方式询问道,“花狐,阳族长家的粟米到底是咋回事?如果是你跟闷娃所为,你就点头,找个机会把粟米还回去;” “我妈说过,饿死不要饭,穷死不做贼,你跟闷娃既然是我的朋友,我也希望你们跟我一样,能够做一个顶天立地的人。” “嗯嗯,我知道了。”花狐的小白脸有些发红,默默地向太昊点了点头。 第87章 夜半出谷 七 “嗯嗯,嗯。” 太昊用手捂住嘴巴清了清嗓子,看向阳长庚,说道,“阳族长,你先带族人回去吧,我们几个在这里商量一下,看看是先回去,还是先去你家小坐,一会我给你回个话。” “好的,好的,多谢这位小哥。” 阳长庚大喜,抱了抱拳,随后看向阳族族人,大声说道,“各家老少爷们,兄弟姐妹们,时候不早了,都回家歇息去吧;” “今晚上的事儿到此为止,明天我会在祠堂门口给大家一个说法的,走了,走了,回去了。” 阳族族人听罢,唧唧喳喳的说着话,开始向埠子口走去。 打架的两个老头深深地看了太昊一眼,面带羞愤地向阳长庚抱了抱拳,结伴走向埠子口,一边走路,一边争论着什么,不时大声地争吵上几句。 阳长庚干笑着向太昊抱了抱拳,轻声说道,“小哥,我就在埠子口的大树下等着,你们商量好了,喊我一声就行,我先过去了。” 说罢,一步三回头地走向埠子口。 “弟兄们!走了。”阳辣子急忙向四个青壮男人摆了摆手,紧跟在阳长庚身后。 目视阳族的族人悉数离开打谷场后,太昊一挥手,向花狐和黑闷娃以及白胖墩三人说道,“走吧,到西边的地畔那里说话。” 花狐和白胖墩顺从地点头,跟上太昊抬脚往西走,黑闷娃眨巴着眼睛,急急问道,“青帝,这都快天亮了,咱们还不回去吗?你真的要去那个阳长庚家里小坐吗?” 太昊没有说话,瞪了黑闷娃一眼,用神识传音道,“快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黑闷娃听罢,心里一惊,急忙回头用神识向埠子口看去,就探查到一旁的谷草堆另一面有华族的族人圪蹴在地上,撕长耳朵偷听自己说话,心里马上就来气了。 “嘘——” 白胖墩看见黑闷娃气恼的样子,急忙伸手拉住了黑闷娃的胳膊,嘴里轻嘘了一声,示意其不要说话,这种情形大家都知道了。 黑闷娃有些苦恼起看向太昊和花狐,发现两人疾步向西走,一点儿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也就不再气恼了,无声地笑着摇了摇头,拉上白胖墩快步跟了上去。 四个人走到打谷场西边的路上,看看距离阳坡埠子口有五十多丈远了,才打住脚步。 按照这个距离,以阳长庚的修为实力,神识外放是看不到这么远的,其余的族人青壮就更不用说了。 太昊冷着小脸,扫视了花狐三人一眼后,用神识传音问道,“花狐,闷娃,胖墩,你们三个也看到了,刚才阳族的那两个族老拼了老命,就是想要弄清他们放在族长阳长庚家里的粟米哪里去了?” “我想要知道,你们去阳长庚家里时,看到后院粮仓里头的粟米有多少袋?你们三个一人收取了多少袋?” “为了防止咱们的说话声被阳族的族人听去,你们三个只需要伸一下手指头,一百袋伸一个手指头,二百袋伸两个手指头,以此类推。” “青帝,嗯嗯嗯。”花狐伸出右手,扳出三个手指头,向太昊晃了晃。 黑闷娃伸出右手,扳了三个手指头,点了下头,“青帝,你看我,嗯嗯。” “青帝,嗯额。”白胖墩伸出右手,也是扳了三个手指头,点了点头。 太昊马上意识到,花狐三人每人收取了三百袋粟米,加起来就是九百袋,距离阳长庚说的三千袋还差两千一百袋。 如果阳长庚家里的粮仓真的够大,那么,那两千一百袋粟米哪里去了?如果粮仓不是很大呢?是不是阳长庚要拿自己四个人去找华遂梁说事? 为了弄清楚粮仓的大小,太昊不得不又用神识传音询问,“花狐,阳长庚家里的粮仓大不大?你们进去的时候是不是有很多袋粟米?还是说那个粮仓里头只能装九百袋粟米?” “头一个,如果是,抬一下右手,第二个,如果是,你抬一下左手,第三个,如果是就点头,这样,我就知道事情到底是咋回事了。” 太昊刚刚传音完毕,花狐就笑着点了点头,“青帝,嗯嗯嗯,你说的很对!” “呵呵,” 太昊听罢笑了笑,说道,“看来事情跟我预料的差不多,是阳族族人中有人趁着狼小宝一伙人进村,监守自盗了。” 黑闷娃有些担心了起来,“哪,现在咋办?咱们还要去阳长庚家里小坐吗?收到须弥袋里头的粟米袋子还要还回去吗?” “哼——” 白胖墩瞪了黑闷娃一眼,小声问道,“闷娃,你难道想叫阳族的族人给青帝抹黑吗?” “这哪能行呢?”黑闷娃撇了撇嘴,“谁要敢抹黑青帝,我就跟谁拼命!” “闷娃,不用拼命,现在能解决的事情,咱们就不能拖到天明。” 太昊笑了笑,挥手说道,“嘿嘿,好了,不说闲话了,咱们过去见一下阳长庚。” “走——” 花狐和黑闷娃以及白胖墩三人马上附和了一声,听声音,都很理直气壮。 四个人很快就来到了埠子口的大树跟前。 阳长庚正在给阳辣子五个人说着悄悄话,听见脚步声,马上笑着转过身来,抱拳干笑道,“哈哈哈,诸位小哥,我就知道你们会过来见我的,走吧,去我家里小坐一会,我有话说。” “好!前边带路吧。”太昊冷着小脸摆了摆手。 “唉——” 阳长庚还想说话,看到太昊似乎有些不想搭理自己,只好闭上了嘴巴,向阳辣子挥了挥手,带着太昊四个人快步向埠子里边走去。 街道两旁是一溜粗壮的大树,在夜色中显得更加粗大。 大树外侧,是一家挨着一家的茅草屋,茅草屋不是很高,几乎个子大一些的成年人站在屋檐下,一伸手就能够到房檐上的茅草。 茅草屋有新的,也有旧的,亦有破败不堪的。 各家的屋门也是,新旧不一,最破的一眼可以看到屋子里头的所有境况。 阳族的族人大多没有睡觉,听见街道上的脚步声,好多人挤在自家的屋门后,透过门上的缝隙向街道上偷窥。 胆小的只是在偷偷地偷看,一言不发,胆大的就在门后一边偷看,一边叽叽喳喳地争论个不休。 太昊用神识看到,几乎每家的茅草屋后边都是一个很大的院子,紧挨茅草屋的是茅草屋搭成的灶房和粮仓。 院子中大多栽有树木,亦有开辟成菜地的,根据各家主人的爱好不同,栽的树木也不相同,种的菜亦是。 院子后边,有的人家搭有养猪的茅草屋,有的人家搭有养牛的草棚,也有给鸡鸭搭草棚的。 仔细探查各家院子里的粮仓,太昊发现,粮食少的人家,最少也有五十多袋粟米,其他粮食和豆类不算,粮食多的人家,则有上百袋粟米,其他粮食和豆类更多。 一路走,一路看,很快就来到了阳长庚家门前。 “诸位小哥,请进——” 阳长庚很有礼貌地抱了抱拳,做了一个小二哥才有的邀请姿势。 阳辣子五人打着火把,拿着棍子站立门外两旁,根本就没有进门的意思。 “呵呵,阳族长先请。” 太昊先用神识向阳长庚家里探查了一下,没有看见那两个打捶的老头,屋里的左厢房内有两个女人在用小泥炉烧水,一个年老一些,一个看起来是壮年,三个碎娃在一旁玩耍。 右边的厢房内,与阳长庚长相有七分相像的两个青壮男人躺在炕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闲话,看起来很是悠闲。 “哈哈哈,一块请,一块请。” 阳长庚似乎看出了太昊的疑虑,笑着先一步走进了家门,穿过茅草屋,向左边的厢房走去。 花狐走在前边,肉眼加神识一刻不停地向周围探查,以防突然出现的危机。 太昊紧跟在花狐身后,用神识向后院里的粮仓和地窖内探查,想要发现之前没有发现的秘密。 黑闷娃拉着白胖墩就跟在太昊身后,警惕地向四下里打量着,观察着周围的墙壁上有没有暗藏的机关,房梁上有没有藏人。 看到阳长庚来到了左厢房门前,年老的女人急忙起身招呼阳长庚进门,坐到山墙前的椅子上。 随后笑问道,“当家的回来了,嘿,听白山碎大说,有四个碎贼娃子偷走了咱家的粟米,你去逮住人了么?” 壮年的女人急忙从一旁的墙角下拿起一个陶碗,撩起上衣下摆擦了擦陶碗里边的灰尘,从小泥炉上的陶罐里边倒了半碗热水,端着走到阳长庚跟前。 把陶碗递向阳长庚,柔声说道,“阿大,喝口水缓一缓,贼娃子的事不急,只要逮住了,粟米就有下落了。” “阿爷!” “阿爷!” 三个碎娃摇晃着小身板,叫喊着扑向阳长庚,吓得阳长庚急忙把刚刚接到手里的陶碗又递给了壮年女人,腾出手来,起身上前圪蹴在地上,伸手搂向自己的孙子。 “大宝乖,二宝乖,三宝也很乖,嘿嘿嘿。”阳长庚搂住自己的孙子,笑的马上眯上了眼睛,“你们咋还不睡觉哩?爷爷都要困死了呢。” 太昊在门外看到此种情形,咧了咧嘴巴,问道,“阳族长,可以去你的粮仓看一眼吗?” “哦——” 阳长庚急忙看向年老的女人,“婆娘,快把宝宝们看住,我去后院一趟。” “门外是谁家的碎娃?”年老的女人一边蹲下身子搂过三个碎娃,一边看向门外的太昊,小声问了一声。 阳长庚没有说话,直接起身走出厢房门,微笑着摆了摆手,径直向后院走去。 太昊四个人急忙跟上。 粮仓就在后院的左边,紧挨着邻居家的界墙,是一个厢房样式的茅草屋,大约有六间,没有窗户,只有一个小木门,单开的小木门,大概有三寸多厚,门框也很厚。 阳长庚没有说话,直接上前推开了小木门,粮仓内立刻有火把的火光映射了出来。 “这就是你家的粮仓吗?”太昊走进粮仓,左右上下打量了一遍,轻声问道。 “嗯嗯。” 阳长庚急忙点头,苦着老脸说道,“这只是其中一个,是用来堆放新米的地方,你看一下这个房间,每年可以堆放一千二百袋粟米;” “另一个粮仓在地窖后面,那里面是用来堆放陈米的,比这个大两倍多,可以堆放三千袋粟米,只是,现在都没有了。” 太昊没有说话,用肉眼加神识在房间内探查了一遍,竟然在粮仓里边墙角的地面上看见了一个木板。 木板跟地面一个颜色,不注意去看,根本就发现不了,木板上边用稻草掩盖着,不注意根本就发现不了。 木板下面是一个地道,看情形有些年头了。 地道通往后院后面,向南延伸,在一百二十丈远的地方分成两个岔道,一个通往埠子西边的祠堂后院,一个通往南边二里地外的一口水井。 “这个木板是做啥用的?” 太昊假装不知道木板下面的情形,走到木板跟前,用脚踢开掩盖在上面的稻草,随手把木板揭开,看着下面露出的一个斜向后院底下的通道,询问道,“咦,这下面咋是一个地道?” “这个。。。” 阳长庚立时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下面的通道,哆嗦着嘴唇自语道,“这里啥时候挖的地道?我咋不知道哩?” “你真的不知道?”花狐盯着阳长庚的眼睛,皱眉问道。 “我我我,” 阳长庚红着老脸,说话有些口吃了起来,“我这屋子,之前是上一任族长的家,上一任族长一个月前跟着行商队伍去了天山北边的天柱城,就一直没有回来;” “因此上,族里人就推举我为族长,我我,我带着家里人搬进这个屋里还不到一个月,这粟米丢失了,我该如何去找哇。” 太昊不想用言语刺激阳长庚,害怕阳长庚发疯,就转换了话语,轻声问道,“哪,地窖下面的粮仓还要看吗?” “不,不了吧。” 阳长庚摆了摆手,说道,“那里头应该也有通往外头的地道,是我大意了,这不能怪你们,请你们不要见怪。” “好吧,今个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吧,我们也不打扰你了。”太昊说完,向花狐摆了摆手,就走出了粮仓,带上黑闷娃和白胖墩径直向大门外走去。 阳长庚还想说话,张了几下嘴巴,愣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就干脆低着头,尴尬地笑着把太昊四个人送出了大门外,抱拳颔首,小声嘟哝道,“诸位小哥,有空再会。” 太昊没有理会阳长庚,只顾着跟在花狐身后快步走路,这天快要亮了,也不知道在天亮前能不能回到老龙口山谷内。 “再会个屁——” 黑闷娃瞪了阳长庚一眼,拉上白胖墩快步向太昊和花狐追去。 “呵呵,呵呵呵。。。”阳长庚看着四个碎娃的背影,感觉到自己这张老脸都快要变成火炉子了,红的有些发烧。 阳辣子眯了眯眼睛,看着近乎疯癫的阳长庚,试探着问道,“长庚大大,就,就这样叫这四个碎贼娃子回去了?” 阳长庚敛住笑意,回头瞪了阳辣子一眼,狠声说道,“屁的碎贼娃子,那几个娃是咱们阳族的恩人,不要乱说话。” “哪哪,咱们丢失的粟米。。。” 阳辣子有些尴尬,但还是问出了口,只是问到一半,发现阳长庚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就很有眼色的闭上了嘴巴。 第88章 夜半出谷 八 阳长庚不想把事情弄的人尽皆知,就挥手说道,“走吧,去粮仓里头看一下,你们就明白了。” 就在阳长庚带着阳辣子等人进屋后,不远处的大树后走出来两个老头,如果太昊四个人在这里,马上就会认出这两个老头,不是在打谷场上打捶的那两个老头,还能是谁? 爱骂人的老头眯缝着眼睛向埠子口方向瞅了瞅,小声说道,“水龙,你说咱们现在去追那四个碎家伙,能追上不?” “哼——” 老头,嗯嗯,阳水龙老头白了阳白山老头一眼,哼哼道,“肯定能,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在老龙口外头的三岔口偷袭得手。” “那就走吧,别一会把人给追丢了。”阳白山老头,也就是爱骂人的老头,率先向埠子口冲去。 此时,从大树后的暗影中又走出来十二个青壮男人,一个身体壮实,面目可憎的男人上前,压低声音问道,“水龙大大,咱们打不打火把?” “打个屁——” 阳水龙老头翻了个白眼,一边向前轻手轻脚地疾走,一边狠声说道,“你不怕叫长庚那个憨髿看见。你就打上火把!” (憨髿,西北方言,对闷人的一种称谓,大义为笨人、傻瓜、闷蛋。) “那,嘿嘿嘿,我还是不打了。” 面目可憎的男人咧嘴一笑,面色更加难看了,随后,这家伙挥了挥手,压低声音喝道,“后边的跟上,抓碎贼娃子去了,今晚上谁能抓到人,谁就立了大功了,回来后有赏。” “嘻嘻,谢了,狼哥。” “狼哥大义!” “狼哥威武!” 。。。。。。 跟在后边的青壮男人马上爆出了一句句好听的马屁,以求博得面目可憎的男人赏识自己。 太昊害怕阳长庚还有后手,一离开阳长庚家门前,就用神识覆盖了整个阳坡埠子,对于躲在西边大树后的两个老头和十二个青壮男人,太昊没有在意,总以为这些家伙是要去找阳长庚的麻烦的。 直到此时,当神识看到阳水龙和阳白山以及这个叫狼哥的家伙小声说出来的话后,太昊才知道自己猜错了。 原来这两个老头贼心不死,带着十二个青壮男人是奔着自己四个人来的。 “好嘛,还想在老龙口南边的三岔口偷袭,哼,那就看谁偷袭谁了。”花狐也看到了阳水龙等人的情形,心中冷笑,不小心嘟哝出声。 “花狐,你说啥?” 黑闷娃紧跟在太昊身后赶路,因为走的急,没有听清花狐的话语,急忙跑上前小声问道,“谁要偷鸡?鸡在哪里?” 花狐没有停留,就连头也没有回,只是小声问道,“闷娃,你饿了?” “嗯嗯,” 黑闷娃急忙点头憨笑,“刚才在打谷场打捶的时候就饿了,这里的人也没有礼节,咱们救了他们,他们连一口水也不给咱们喝,真不知道他们心里是咋想的?” 花狐急忙劝慰道,“饿了就甭说话,赶紧走路,一会回去了咱们就熬野菜粟米粥吃。” “好,嘿嘿。” 黑闷娃笑着说道,“我估计我现在的空肚子,一个人就能喝一陶罐野菜粟米粥。” 说话间,四个人走出了埠子口,来到了打谷场,花狐眨了眨眼,急忙问道,“青帝,咱们走哪条路?” “走老路——” 太昊想也不想就应了一声,瞅了瞅打谷场周围的情形,随即又用神识传音,“花狐,闷娃,胖墩,甭说话,跟我来。” 说罢,太昊猫腰低头,穿过打谷场,绕过谷草堆,迅速向北边的谷子地里走去。 花狐三人急忙有样学样,猫腰低头,快步跟了过去。 紧挨着打谷场的谷子地里,不知道谁在谷草堆后边挖了一个土坑,并在土坑里铺了厚厚的一层谷草杆。 太昊用肉眼加神识远远地探查过了,土坑内除了谷草杆,还是谷草杆,并没有任何危机,且谷草杆上还有人躺过的痕迹。 “快,就是这里,先躺一会再说。” 太昊走近土坑,伸手指了指土坑里边平铺着的谷草杆,对花狐三人说道,“那两个老家伙就算是神识外放,估计也不会想到咱们四个就躺在这个土坑里,嘿嘿。” “青帝,你怀疑有人在追咱们?”黑闷娃第一个跳进土坑,靠北边躺好,眨眼问道,“哪,咱们要不要把那人打一顿?” “先躺好,甭说话,神识外放安静地看着打谷场就行了。”太昊冷着小脸,向黑闷娃打了个手势,跳下土坑,就躺在黑闷娃身旁。 花狐和白胖墩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出了惊讶,没有说话,一前一后跳进土坑,紧挨着太昊躺在谷草杆上,眼睛看向晦暗的虚空,神识外放,探查向埠子口。 “呼呼呼——” 阳白山老头最先跑到埠子口,急急喘了几口粗气,四下里看了看,又回头看向紧跟在后边三丈开外的阳水龙等人。 深深地喘了口气,压低声音催促道,“水龙,我说你就不能走快一些,照你这速度,啥时候才能撵上那四个碎崽娃子?” “嘿嘿嘿,” 阳水龙老头加快了脚步,笑着说道,“莫催我,莫催我,我走的已经够快的了,如果我有你这样的修为实力,不用你说,我说啥也能跟上你的。” “狗屁——” 阳白山老头翻了个白眼,哼哼道,“你个死老头,你埋汰谁哩?谁不知道你是筑基境圆满,跟我这个筑基初期大了不止两个小境界了;” “就因为你这老家伙平时爱装,在小辈们面前装久了,就忘记你自己的修为了,呵呵,竟然还拿我的修为说事,你可真行啊?” 阳水龙老头听罢,老脸一红,马上打起了哈哈,“嘿嘿嘿,见谅,见谅一下嘛,好长时间不出手,我这不是忘记了么。” 说话间,阳白山和阳水龙等人就走到了打谷场中间。 待要继续向东走时,阳白山老头急忙打住了脚步,向阳水龙老头吩咐道,“水龙,你用神识看一眼,看看那四个碎崽娃子跑到哪一条路上去了。” “嗯嗯。” 阳水龙老头猛点头,神识外放,向南北两边大略看了看,又看向东边,眉头马上就紧皱了起来,“咦,我咋看不见那四个碎娃了呢?是不是他们跑得太快了?” “你,你用神识能看多远?” 阳白山沉着老脸,怔了怔,问道,“我用神识可以看到一百二十丈远,你修为比我高出了两个小境界,应该看的比我更远一些才对。” 阳水龙老头红着老脸,小声说道,“我最多能看到一百六十丈远。” “呵呵。” 阳白山老头干笑一声,说道,“那不就对了么,以那四个碎崽娃子的跑路速度,现在早就跑出三里开外了,你跟我用神识看不见人影,也是很正常的。” 阳水龙老头听罢,感觉到阳白山说的很有道理,摆手催道,“那走吧,咱们顺着大路走,加快速度,应该在他们跑到三岔路口前追上他们的。” 狼哥又插话问道,“水龙大大,现在点上火把应该能行了吧?” “点吧,点吧,点上火把走路就不怕跌跤了。” 阳水龙老头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跟在阳白山老头身后,快步向打谷场东边的路上走去。 狼哥等人没有急着走路,而是围拢在一起,用火镰石点着火绒,再用火绒点燃松明子,然后,十二个人每个人左手打着一个松明子,右手提着棍子向东追去。 看着远去的火把,黑闷娃忍不住了,压低声音问道,“青帝,花狐,咱们还不走吗?” “就是,就是的。” 白胖墩也跟着压低声音附和道,“咱们再不走,估计撵天明就走不到老龙口了,甭说熬粥喝了,就是姨姨起来也找不到咱们了。” 花狐坐起身,小声说道,“青帝,起来走吧,真的不早了。” “走吧,顺着田埂上这条小路向北,会近一些。” 太昊本来想多假寐一会,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只好爬起身,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条田间小路,随后爬出土坑,带头向小路走去。 花狐没有说话,闪身跳上土坑,疾步走在太昊前头,神识外放,很认真地向周围探查。 黑闷娃和白胖墩也跟着爬上土坑,回头看了眼打谷场,又看向埠子口,吃惊地看见,阳长庚老头带着阳辣子等人不知道啥时候已经来到了埠子口,正一脸诧异地看向狼哥等人远去的背影。 “长庚大大,”阳辣子沉着脸说道,“前头打着火把的人是狼哥跟他的堂兄弟们,看样子,是追那四个碎娃去的。” 阳长庚长出一口气,挥手说道,“辣子,把火把弄灭,跟上去,看看狼娃子带人想做啥,如果真的是奔着那四个碎娃去的,咱们就在暗地里出手,不能叫那四个碎娃吃亏。” “好。” 阳辣子应了一声,迅速在地上弄灭了手里的火把,其余四个青壮男人学着阳辣子的手法,也跟着在地上弄灭了火把。 “走吧,弟兄们脚步放轻,不能叫狼娃子发现了咱们。”阳辣子一挥手,率先走进打谷场,向东边的路上走去。 阳长庚沉着老脸,眼珠子乱转,紧跟在阳辣子身后,不知道在想着啥心思。 四个青壮男人就跟在阳长庚身后,亦步亦趋。 这次太昊没有叫停,四个碎娃中,花狐的个头最高,也跟掐了谷髿的谷草杆高了没有半个脑袋,黑闷娃和白胖墩的个头跟谷草杆高低差不多,太昊的个头最低了,比谷草杆还要低半头。 如果不从跟前看,在晦暗有雾的夜晚,一般人根本就看不见走在田间小路上的太昊四人,再加上小路两旁长满了成年人半人高的野草,就更难发现太昊四人的身影了。 “这个阳长庚看起来不咋的,没想到还是一个有心计的人。”黑闷娃小声夸赞道。 “屁的有心计!” 白胖墩小声反驳道,“有心计连狼小宝一群坏家伙都打不过,更别提自家粮仓里的粟米了,要我看,那个叫阳辣子的男人都比他有心计。” “阳辣子,嘿嘿,好名字,一听就知道他大爱吃辣子,嘿嘿嘿。”黑闷娃笑了,笑的有些猥琐。 白胖墩无意中看了黑闷娃一眼,马上就生气了,小声问道,“闷娃,你咋笑的?你笑的样子真难看,快甭这样笑了。” “嘿——” 黑闷娃急忙收敛笑意,扳着碎黑脸说道,“那个叫阳辣子的家伙一看就是个没有心眼的人,甭说心计了,就是眼色都没有几个的。” “比如——”白胖墩微笑着提示道。 黑闷娃愣了一下,马上就反应了过来,轻声说道,“比如阳长庚叫他上手摔跤,他连想也不想,就跟咱们动手了,而且还专检最弱的人动手,你说这家伙有心计么?” 白胖墩急忙问道,“要是换做你,你会挑最厉害的人打捶不?” “会——” 黑闷娃想也不想就说道,“甭问我为啥,我要说,人活在这个世上,对于所有知道的和未知的事情,都要硬着头皮去挑战,只有在不断地挑战中积累经验,才能够活的舒心一些;” “如果都像阳辣子那样,吃柿子专挑软的去捏,要我说,这样的人活着也就是白活了,要么给人当枪使,要么给人当狗用,没有自己的思维,更没有自己的尊严。” 白胖墩一愣,没想到开起来憨憨的黑闷娃竟然有这样的觉悟,红着小脸点了点头,附和道,“嗯嗯,闷娃你说得对,是我愚昧了。” “屁的愚昧——” 黑闷娃瞪了白胖墩一眼,哼哼道,“在咱们四个人里头,就你最狡猾了,哼!敢说你愚昧,这世上就没有智者了。” 花狐听不下去了,回头看向黑闷娃和白胖墩,笑的眯起了眼睛,“哈哈哈,我说你俩咋回事?互相吹捧还吹上隐了?快走,多想一想一会咋样收拾那两个死老头跟打火把的那十二个家伙。” 黑闷娃与白胖墩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的脸上看出了笑意,“嘿嘿嘿,知道了。” 太昊没有说话,一直在用神识探查着阳水龙老头一行人的前进速度,在心里默默地计算着脚下到三岔口的距离,并时不时地观察着谷子地周围的动静。 虽然从自己脚下这片地方用神识看不到老龙口外和三岔口的情形,但是在心里还是不停地念叨着华红雨和华遂梁两人,期望这两个人在黎明时分最好带上一些族人路过三岔口,能跟阳水龙等人打一架。 至于群殴后的胜负,其实一点儿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在黑乎乎的夜色中撞在一起群殴,而两败俱伤则是太昊最大的期望。 有道是,无巧不成书。 事情正如太昊所期待的那样,华红雨和华红鱼两人在回去的路上被盘三和盘六带人抢去盐巴袋子后,又被打了一顿。 当下两个人就懵了,也不敢叫唤,稀里糊涂的在地上躺了好大一会儿。 好在华红雨认出了盘三和盘六的身影,从声音中也听了出来,这两人就是伢晚上抢了粟米的马匪头领,就默默地记在了心里。 当两人带着一身的伤痛,一跛一摇的回到黑水源村埠子口时,已经是丑时初了,等在埠子口打谷场上的华遂梁一看见两人凄惨的样子,马上就意识到了不对。 看着华红雨和华红鱼两人浑身泥土的样子,一问才知道,侄子和小儿子又被昨天晚上抢粟米的那群马匪抢去了盐巴袋子,还被多人凶狠地打了一顿。 华遂梁当时就气炸了,大声叫号着要带上族人去追寻那群马匪去打捶,最好是讨回粟米和盐巴。 第89章 夜半出谷 九 在华青松等一众族老的劝说下,华遂梁总算是压下了怒火,在打谷场上就地坐了下来,好好商量了一下咋样才能更好地对付那些马匪,还不能让族人受到伤害。 开会,其实就是围绕着一个话语不停地扯皮,尤其是一群遇事爱扯皮的族老们。 咳咳,等扯皮扯到了寅时初,也就是太昊四个人走出阳长庚家门口的时候,黑水源村的华族族老们还没有扯出一个结果。 华遂梁抬头看了看天,遂决定不等了,不管是去红石山炼盐巴,还是去老龙口山谷去摘昨天没有摘完的枸杞,现在都得出发了。 于是,为了以防万一,华遂梁在族人中挑选了十二个青壮男人,打着火把,拿着棍子,也不管族老们同意与否,亲自带头不管不顾地离开了打谷场。 华青松也很支持华遂梁,同时,也觉得跟上华遂梁外出,自己眼闭着也会占到好多便宜,于是,带着自己大儿子的儿子,也就是自己的大孙子华红勒也跟了上去。 华红雨和华红鱼两人被留在家里养伤,这一次盘三和盘六的小弟手重了,再加之两人抽出挑盐巴的粗树枝准备反击一下,因此上假马匪们一点儿也没有客气,不但打伤了两人,还抢走了盐巴。 华红雨倒是想得通,盐巴叫马匪抢去了,大不了今个再去红石山炼制。 华红鱼却很憋屈,心里也很难过,总觉得那么多的盐巴在自己手里弄丢了,自己还被那些马匪打伤了,心里这一口恨气总得找机会讨回来。 在看见华红勒要去三岔口时,急忙喊道,“红勒,你把棍子带上,如果在三岔口遇见那群马匪了,你就用棍子照着他们的髿上打。” “小鱼哥,为啥要照髿上打哩?” 华红勒只有十二岁,正处于吃饭不知道饥,玩耍不知道累的年纪,由于长期被家人困在埠子里,心里多少对外面的世事有些好奇,因此上对于从外面回来的人说话和做事都感觉到很新奇,就爱打破砂锅问到底。 “呵呵。” 华红鱼笑了,笑的有些凄凉,“如果你不照着马匪的髿上打,凭你这身板跟修为,你认为你能打得过人家么?” “哦?” 华红勒伸手挠了挠耳朵,马上就反应了过来,急忙说道,“谢谢小鱼哥提醒,如果有机会,我一定替你报伢晚上被打的仇恨,你歇着,我走了。” “路上小心!” 华红鱼差点被感动到了,急忙冲着华红勒的背影挥手喊了一声。 却不知道华红勒根本就没有心思跟他打招呼,而是直奔华遂梁去了。 出了打谷场后,华红勒小跑起来,很快就把华青松甩在了身后,左手打着火把,右手提着棍子,跑出一里地后,就追上了华遂梁一伙。 走在人群最后面的青壮男人是华红林,听见身后急促的脚步声,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是华红勒,马上冷着脸问道,“红勒,你咋跑来了?” 华红勒喘着粗气瞪了男人一眼,反问道,“红林哥,你问这话是啥意思?你都能跟着族长来,我咋不能来呢?” 华红林眯了眯眼睛,没好气地说道,“我二十一了,现在跟遂梁大大一块来的,不是二十了,就是二十一了,你哩?今年才十二岁,你跟上我们去了能弄啥?” “打捶么,还能弄啥?”华红勒急乎乎绕过华红林,跑到了华遂梁身旁。 “这死孩子。。。” 华红林刚刚念叨了半句话,就被从后面追来的华青松听到了,粗暴的打断了话语,“红林,你说谁哩?难道你不是死孩子?说话的时候记得想一下,去年你去北山打猎遇见黑熊的时候,是谁救了你?难道这么快就给忘记了?” “咦,是大爷呀!” 华红林并没有顺着华青松的话语应声,而是岔开了话语,笑问道,“大爷你咋来了?天这么黑的,你走路也不怕地上有坑?” “哼——” 华青松眼见华红林的脸比自己还要厚,气得哼哼了一声,又快步冲向队伍前边去了。 华红勒一路跑到队伍前边,就咧嘴笑了起来,“嘿嘿嘿,族长大大,你走这么快干嘛?等我一下。” 华遂梁回头瞅了华红勒一眼,脚步并没有停,也没有慢,没好气地问道,“红勒,你不在家好好歇息,你跑来干啥?” “跟你去打马匪呀?!”华红勒想也不想就应了一声。 华遂梁看了眼华红勒的眉眼,打趣道,“就你这身板?” “呵呵,呵呵呵。” 华红勒意识到华遂梁在拿自己的身体说事,冷笑道,“族长大大,你莫不是看不起我?我大可是说过,秤锤虽小压千斤,尿泡髿大没斤两。” “呜呼——” 华遂梁马上就被惊到了,打住脚步,仔细打量着华红勒,笑道,“哈哈哈,没看出来呀,红勒你小子年纪不大,这智慧不低呀,哈哈哈。。。” 华红勒急忙把手里的火把递给身旁的族人,抱拳施礼,说话掷地有声,“多谢族长大大夸赞,小子我铭记在心。” 华青松看到大孙子与华遂梁搭上了话语,就没有急着上前,而是挤在人群中,偷偷地笑了起来。 “好了,甭来虚的了,咱们说一下正事。” 华遂梁挥了挥手,重新打量了一下华红勒,沉着老脸问道,“红勒,你说,假如那些马匪就躲在三岔口,咱们应该咋样做,才能收拾他们一顿?咱们的人还不能吃太大的亏。” “真要我说?”华红勒瞪着眼睛问道。 华遂梁急忙摆手应声,“嗯嗯,但说无妨。” “嗯嗯,嗯。” 华红勒清了清嗓子,轻声说道,“族长大大,现在咱们站立的地方,距离三岔口已经不足三里地了,如果咱们就这样打着火把大大咧咧地走过去,你就甭说收拾马匪了;” “如果那些马匪真的躲在三岔口,就咱们这样一点儿防备也没有,要我说,咱们这是瞪着眼睛自己把自己往马匪的手里送的,人家想咋样收拾咱们,就咋样收拾咱们。” “哦——” 这次不但华遂梁惊呼出声,其余的青壮男人也跟着惊呼出声。 “红勒呀,那你说说,咱们要怎样做,才能收拾那些马匪哩?” 华遂梁眯起眼睛,又重新打量了一下华红勒,发现自己好像有些不认识眼前这个皮猴子了,这还是大伯家的那个大孙子吗? 华红勒皱了皱眉,扫视了众人一眼,看到众人都是一副认真地样子,这才红着脸微笑着说道,“族长大大,其实要收拾那些马匪不难,首先,咱们得把火把弄灭,把自己隐蔽起来;” “这样,就算咱们走到了三岔口跟前,那些马匪除了修为实力很厉害的家伙能用神识发现咱们,其他的人跟我一样,大概率会是睁眼瞎子” “其次,咱们得分成三拨人,一拨走南边摸过去,一拨走北边摸过去,我没啥修为实力,就走中间这路上过去;” “就算马匪在三岔口,就算马匪里头有修为实力很高的人,充其量还能发现我,而对于另两拨隐蔽在草丛里走过去的人,只要不弄出很大的响动,是很难被发现的;” “然后,在应对马匪的时候,咱们不但能围住他们,还能对他们发动偷袭,总而言之,族长大大,只要你愿意,想咋样收拾那些马匪都行。” “哟嗬——” 华遂梁再次瞪大眼睛惊呼出声,不可思议地看着华红勒,感觉到这个皮猴子真的不简单了。 “嘘——” 其余的族人也被华红勒的言语给惊到了,齐齐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打量着华红勒,也算是重新认识了一下这个皮猴子。 “族长大大,你还有其他疑问么?” 看到华遂梁迟迟没有说话,华红勒就有些忐忑不安了起来,试探着询问道,“如果有的话,你就说出来,我也许能给你解惑。” “哈哈哈,你这个皮猴子,真心不错,真心不错呀,比起咱们族里的那些年轻人,你绝对当得起智者这个称呼了。” 华遂梁夸赞了华红勒一句,随后沉着老脸,对众人说道,“红勒说的不错,为了能够一次打疼那些马匪,我现在决定把咱们这些人分成两个小队;” “红图你们弟兄三个跟红武弟兄三个跟我一个小队,顺着路南边绕过去;红芪你弟兄俩加上红武弟兄三个再加上红李,你们六个跟上你大爷青松一个小队,顺着路北边绕过去;” “红勒,就按照你说的,你一个人顺着路走过去,我要说明一点,都把手里的火把灭掉,在路旁掐一节一扎长的草杆杆噙到嘴里;” “咱们这次只许胜,不许败,谁要不听话提前暴露了,我跟谁没完;” “大家准备一下,马上走!” “嗯嗯。” “嗯嗯嗯。” 。。。。。。 没有人说话,众人看向华遂梁,只是点头哼了一声,各自在路旁的草丛里给自己挑拣草茎,弄好后噙到嘴里,就先后在地上弄灭了火把。 随后,一群人分作三拨,悄悄向三岔口方向潜行。 而此时,从阳坡埠子出来的阳水龙老头等人,已经跑到了黑水河通往三岔口的大路上,向北跑了不到一里地,阳白山却忽然挥手叫停了众人。 “停停停,停停停,大伙停一下!” 阳白山在前边打住了脚步,面向一脸惊疑的众人,冷着老脸沉声说道,“水龙,狼娃子,都把火把灭了吧。” 不待众人询问,阳白山就压低声音说道,“我刚刚向黑水源埠子方向看了一眼,你们发现没有?在三岔口到黑水源埠子之间的路上有一群人,可能是发现咱们在追他们,刚刚把火把弄灭了;” “哎哎,听我说,你们不要伸长脖浪骨往那边看了,就算你们神识再厉害也看不到那么远的,我怀疑,他们可能就是偷走咱们粟米袋子的那群人。” (脖浪骨,西北方言,义为脖子、脖项等。) “真真真,真的吗?”阳水龙老头马上结巴了起来。 阳狼娃急急问道,“碎爷,那咱们得快点追过去,要不然,等他们把粟米袋子扛回黑水源埠子后,就算是咱们追上了,也没法要回来了。” “哼,莽夫一个。” 阳白山翻了个白眼,哼哼了一声,说道,“你们没有跟华遂梁那个老家伙打过交道,我可是打过两回了,那个老家伙狡猾的很;” “如果咱们就这么打着火把大摇大摆的走过去,甭说追到黑水源埠子了,就是追到三岔口,万一他们留有人手在三岔口偷袭咱们,能不能全身而退也很难说。” 阳水龙眨了眨眼睛,眯缝着老眼问道,“哪,你的意思。。。” “兵分两路,” 阳白山眯了眯眼睛,向远处的三岔口遥望了一眼,说道,“水龙你跟狼娃子带上六个人,先一步走到三岔口,探一下虚实,我带着剩下的六个人跟你们离上一截路;” “假如华遂梁那个老家伙在三岔口留有后手,我还能带上剩下的六个人杀过去给你们解围,如果华遂梁那个老家伙在三岔口没有设伏,你就带人直接往黑水源埠子方向追,不用怕,我就在后头跟着哩。” “好。”阳水龙想了想,小声应了一声。 “好吧。” 看到阳水龙没有反对,阳狼娃也跟着应了一声,随手在十二个人里头点了六个自己认为身手比较好的弟兄,“你你你。。。你们六个跟上我,其余的跟上碎爷;” “现在先把火把弄灭,到处都是黑乎乎的一片,都给我把望子挂高些,别贼娃子没有逮住,就把自己弄的浑身是伤,呃?” “知道了。” 十二个阳坡埠子出来的青壮男人齐齐应了一声,遂分作两队,一队跟在阳水龙老头和阳狼娃的身后,快步向三岔口走去,一队跟在阳白山老头身后,慢步潜行。 刚刚走出阳坡埠子打谷场还没有三十丈远的阳长庚,本来就疑神疑鬼的,时不时地看向打着火把的阳水龙等人。 这时候忽然发现阳水龙等人的火把熄灭了,阳长庚大急,马上举起右手打住脚步,轻声吩咐道,“停,都先停下来。” 阳辣子紧跟在阳长庚身后,一个闪身没有刹住脚步,差点把阳长庚碰倒在地。 “辣子,你弄啥哩?” 阳长庚晃动了几下身形,快步走开两步才站稳脚跟,看向一脸懵逼的阳辣子,不禁有些恼怒,“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嘿嘿嘿。” 阳辣子急忙站定身形,憨笑着说道,“族长,你别介意,我刚才不小心被地上的土块给绊了一下,有没有撞疼你呀?” 阳长庚伸手指了指黑水河通往老龙口的路途,也就是阳水龙等人刚才站立的方向,尬笑着说道,“没有,你先把火把弄灭,你看,水龙跟白山他们也把火把弄灭了。” “哦?还真是。” 阳辣子向东边看了一眼,急忙把火把伸到地上蹭了蹭,同时,又向四个发呆的小弟吩咐道,“都甭看着了,赶紧把火把弄灭,要不然,咱们就要让水龙他们发现了。” “嗯嗯,嗯。” 四个小弟应了一声,齐齐把手里的火把伸到地上蹭灭了。 立时,四下里又重归于晦暗,就连走路也得用神识不停地探查了,要不然,一脚踏错,非走进一旁的谷子地里去不可。 太昊远远地看见三拨人先后都弄灭了火把,心里还有些疑惑,这三拨人之间的距离最近的也在二里地开外,难道说,是有高人在暗中用神识吩咐他们弄灭火把的? 第90章 夜半出谷 十 花狐似乎意识到了太昊的疑问,小声说道,“青帝,甭胡思乱想了,这三拨人弄灭火把的心思,无非是为了不让其他人发现他们的行踪。” 黑闷娃好一会没有说话了,可能是感觉到自己再不说话,喉咙就会发痒似的,就急着问道,“花狐,你说从黑水源埠子过来的这一拨人是谁?” “哼,还能是谁?” 花狐用鼻子哼哼了一声,小声说道,“除了华遂梁和埠子里头的青壮,再无其他人了。” 白胖墩小声问道,“花狐,那你咋的知道是华遂梁带着埠子里的青壮呢?” 花狐无声地笑一下,小声解说道,“你想啊,华遂梁伢晚上跟华红鱼担着四箩筐粟米回去的路上,不但在半路上被狼小宝一伙人抢走了粟米,还被打了一顿;” “今晚上华遂梁虽然没有来,但是华红雨跟华红雨两人担的八袋子盐巴又被盘三和盘六带人在半路上抢走了,也把人打了一顿;” “连续两晚上被人抢了东西,这种情形,谁是埠子里的族长谁就得负责,嘿嘿嘿,就奔着四箩筐粟米和八袋子盐巴这个数目,华遂梁就算是个瓜子,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带人到三岔口转一圈。” “哪,” 黑闷娃又张开了嘴巴,“花狐你说,华遂梁带的人会不会跟阳水龙带的人打起来?” “应该会吧。” 花狐冷笑着说道,“按照眼下这昏天黑地的情形,这两拨人只要在三岔口碰到一块,华遂梁带的人就会把阳水龙带的人当成是狼小宝的人,而阳水龙带的人也会把华遂梁一伙人当成偷走他们三千袋粟米的人;” “你想一下,这黑灯瞎火的,谁也看不清谁,谁也不认识谁,更不敢大声说话,以免自己成为众矢之的,只要有人不小心动一下手,这打捶是肯定的了。” 白胖墩忍不住小声询问,“那阳长庚一伙人哩?他们跟上去会不会打捶?” “嘿嘿嘿。” 花狐轻笑,“阳长庚这个人,咋说哩?粘上毛比猴都精,至于跟着他的阳辣子会不会带人打捶,这个不好说;” “但是,阳长庚一定不会打捶的,他的目的也是想弄清楚自己粮仓里丢了的九百袋粟米到底去了哪里,能不能借空抢回去。” 太昊用神识看了看脚下到三岔口的距离,急忙用神识向花狐三人传音,“花狐,闷娃,胖墩,不要出声了,咱们现在距离三岔口不到二百丈远了。” “知道了。” 花狐用神识向三岔口探查了一下,急忙压低声音应了一声,脚步也放慢了下来。 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的神识虽然看不到三岔口,但是也不敢出声了,因为神识已经能感应到虚空中的紧张气息了。 四个人顺着田间小路又往前走了一截路,花狐脚下一拧,顺着谷子地里的田垄向老龙口走去。 太昊没有说话,神识已经看到阳水龙老头带着阳狼娃等人悄悄地摸到了三岔口,随后蹲在路旁,静静地看着从黑水源埠子方向走过来的人影。 这个人影不是别人,正是给华遂梁出主意的华红勒。 此时的华红勒似乎感觉到了来自于三岔口的危机,瞬间脊背发凉,头冒冷汗,浑身战栗,但还是瞪着眼睛咬紧牙关,猫腰低头,握紧手中的棍子慢慢挪动步子向前,一步挨着一步慢慢走近三岔口。 “谁在哪里?” 忽然,华红勒在距离三岔口十丈远的地方打定脚步,冲着蹲在三岔口的阳水龙等人大喝一声。 “呃?” 当下,除了阳水龙老头没有吭声外,阳狼娃等人尽皆惊愕出声,好在华红勒本人正处在惊慌失措之中,没有注意去听三岔口的声音,要不然,肯定会吓得转身跑路的。 “狗惹的,不说话,我可要拿石头打你了?” 为了减少心中的恐惧,华红勒弯腰在地上摸索了两下,还真的捡到了两块石头,一块成年人拳头大小,一块六岁娃拳头大小。 “呼——” 华红勒没有客气,鼓起勇气将六岁娃拳头大小的石头扔了过去,伴随着一道破空声,阳水龙老头只觉得眼前一花,就被石头打中了鼻梁骨,疼得眼泪马上就流了出来。 只是为了顾全大局,阳水龙老头伸手擦了擦眼泪,并没有出声,狠狠地瞪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华红勒,心里在想着一会咋样捶打这个皮猴子,真的是太可恶了。 “抹地,真的没有人么?” 华红勒看到三岔口没有反应,自语了一声,一咬牙,又把手里成年人拳头大小的石头扔了过去,而且是使劲扔出去的那种。 “呼——” 伴随着一道破空声响起,石头不偏不倚地打在了阳狼娃的嘴巴上,疼得阳狼娃差点儿晕厥了过去,一列嘴巴,从嘴里吐出来两颗牙齿,气得大声吼道,“啊——狗惹的,我要弄死你——” 吼罢,阳狼娃不管不顾地跳起身,挥舞着手里的棍子就向华红勒冲去。 “嗡嗡嗡——” 华红勒被阳狼娃的吼叫声吓了一跳,继而就看见三岔口方向跳起来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好像挥舞着棍子向自己冲来,吓得转身就跑。 一边跑路,一边大声尖叫,“爷爷救我——三岔口有马匪——马匪撵我哩——” “狼娃子,你。。。” 听见阳狼娃的吼叫声,阳水龙老头想要伸手拉住阳狼娃时,已经晚了一步,只好苦笑着站起身,对一众青壮说道,“呵呵,你们不用圪蹴着了,起来吧,跟狼娃子一块去追那个皮猴子去。” “嗷嗷嗷嗷。。。” 一众青壮一听。马上站起身,相互看了一眼,提着棍子就向阳狼娃追去。 也就在这时,刚刚摸到三岔口北边草丛里的华青松站起身来,眼见自己的大孙子华红勒被人追着跑路,马上吼道,“红芪,红李,还等着做啥?喝油糕汤吗?快,赶紧动手——” “啊——” 华青松吼罢,大喊一声,举起棍子跳出草丛,冲向就近的阳水龙老头,劈头就打。 “啊啊啊。。。” 华红芪和华红李也不敢继续躲懒了,硬着头皮站起身,左右看了看,大叫着举起手里的棍子直奔阳狼娃等人冲去。 “草丛里有人——” “快打回去——” 阳狼娃被华青松等人的叫喊声吓了一跳,也不敢继续去追华红勒了,急忙转身,挥舞着手里的棍子,面对冲来的华红芪迎了上去。 一瞬间,两拨人就打在了一起。 在晦暗和雾气弥漫的夜色中,凭着感觉,一众青壮男人奋力挥舞着手里的棍子,大喊大叫着给自己内心的无比恐惧壮着胆子。 华青松与阳水龙两人的修为实力几乎旗鼓相当,打的也是有来有去,不分上下。 华红芪与阳狼娃两人的修为实力也是旗鼓相当,在黑暗中竟然也打在了一起,其余没有啥修为实力的青壮男人也各自两两捉对打在了一起。 “啊啊啊——” “呀呀呀——” “狗惹的,我打死你——” “驴惹的,你找死呢——” “嘭嘭嘭——” “咚咚咚——” “你这个贼娃子,你还敢还手。。。” “你这个马匪,我等你好久了。。。” 。。。。。。 于是乎,三岔口紧西边的路上和草丛中,除了两队人的吼叫声,就是木棍相互磕击的声音,嗯嗯,还有华红勒站在不远处看热闹的叫喊声,声声入耳,此起彼伏。 “小子们,快——” “狼娃子出事了——” “快上前帮忙——” 阳白山老头带着人距离三岔口本来就不是很远,一听见阳狼娃的惨叫声,就知道阳水龙等人被对方偷袭出了事,也没有多想,大手一挥,沉喝了一声,带着身后的六个青壮男人直奔三岔口。 此时,刚刚摸到三岔口南边草丛的华遂梁等人,也听见了三岔口的惨叫声和打斗声,立时就急了。 华遂梁刚要挥手吩咐华红图和华红武等人上前给华青松等人帮忙,忽然就听见了三岔口南边的沉喝声,马上就改变了主意,沉声喝道,“红图,红武,快快,南边有马匪的帮手,咱们快过去拦住这些家伙!” 喝罢,先一步冲上前,紧赶慢赶,正好在冲到路上的时候,与阳白山老头打了个照面。 于是,华遂梁玉阳白山两人齐齐皱眉,沉喝一声,“好贼——招打!” 眨眼之间,两人就打在了一起,由于两人的修为实力差不多,虽然出手都很凶狠,但是还是打的有来有去。 华红图和华红武带着其他人也跟着冲到路上,与阳白山带着的六个人打在了一起,两两捉对,也是打的有来有往。 立时,叫喊声,跺脚声,棍棒相互磕击的声音,乱七八糟的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道道原始而又凄惨的打击乐。 “啊啊啊——” “嗷嗷嗷。。。” “你嘛乃脚,哪里来的坏贼娃子,看小爷不打死你?” “你大乃啥,你个坏怂马匪,看爷爷替你妈教训你!” “砰砰砰——” “咣咣咣——” “你个贼娃子,你打我手做啥?没看见我在让着你吗?” “你这个马匪,你都打我胳膊了,还嫌我打你手,你咋这么娇气呢?” 。。。。。。 这时候,已经走到老龙口山谷口的太昊等人,在黑闷娃和白胖墩的拉扯下,不得不站在山谷口紧西边的山坡上看起了热闹。 黑闷娃把神识外放到最大,终于看见了三岔口的群殴情形,笑着说道,“嘿嘿,打的真热闹。” 白胖墩跟黑闷娃一样,也在用神识看着热闹,听到黑闷娃的嬉笑声,急忙问道,“闷娃,你要不要上去帮忙?” “给谁帮忙?” 黑闷娃愣住了,看向白胖墩,问道,“胖墩,你说呀?你想叫我给谁帮忙?” 白胖墩嬉笑道,“嘻嘻,你看谁顺眼就给谁帮忙呗。” 黑闷娃嘴巴一咧,马上笑了起来,“嘿嘿嘿,胖墩,我看你最顺眼了,我想给你帮忙,嘿嘿嘿嘿。” 说着话,两手就摸向白胖墩的胳肘窝轻轻挠了起来,“要你说我,看我不挠死你?嘿嘿嘿。” (胳肘窝,西北方言,腋窝。) “嘻嘻哈哈,闷娃你甭挠了,哈哈嘻嘻。” 白胖墩被挠的大笑不止,胖身板不住地往太昊身边挪动,“我不说你了,哈哈哈,你最好了,嘻嘻嘻。。。” 正在看热闹的花狐看到两人这般折腾,马上说道,“闷娃,胖墩,你俩甭折腾了,快看,阳长庚带人过来了。” “嗯?” 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急忙停住了手脚,齐齐用神识向三岔口方向看去。 太昊没有说话,肉眼加神识一直看着三岔口的群殴情形,心里也在泛着嘀咕。 按照华遂梁和华青松以及阳水龙及阳白山四个人的修为实力,在东方天际快要泛起鱼肚白的时候,不管是用神识还是用肉眼,应该都可以看清对方的模样和修为的,为啥一见面还要打在一起? 是不是黑水源村和阳坡埠子一直有仇恨?还是说这四个老头之间本来就有过节?亦或是双方在心里有啥误会? 带着这个疑问,太昊用肉眼加神识看向了阳长庚,没想到阳长庚带着阳辣子等人在距离三岔口南边十多丈远的地方打住了脚步,并没有加入群殴的意思,反而用肉眼看向老龙口山谷口这边。 太昊不得不怀疑,这个阳长庚可能早就发现了自己四个人站在山坡上看热闹,因为阳长庚站立的地方距离山谷口不到一百丈远,以阳长庚的修为实力,用神识看到山谷口这里绰绰有余。 “阳长庚老头好像在看咱们。” 花狐小声说道,“咳咳,这老头好像在向咱们笑着打招呼哩,你看他的右手。” 太昊小声应道,“嗯嗯,我看见了,这老头就是在向咱们打招呼哩。” “哪,咱们要给他打招呼吗?”花狐小声问道。 太昊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赶紧回山洞,天马上就要明了,再不走,咱们就彻底暴露了。” “好吧。” 花狐应了一声,看了眼东边的天际,第一缕光亮已经露出了云层,就知道天马上要亮了,立即向黑闷娃和白胖墩说道,“闷娃,胖墩,天马上就明了,咱们快回山洞,要不然就要坏事了。” 说罢,伸手拉住太昊的手,快步走下山坡。 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恋恋不舍地向三岔口看了一眼,急忙跟在花狐身后跑路。 此时,虚空中的雾气更浓了,地上的野草和灌木上,有大量的露水滋生,一路走过,四个人的裤脚很快就被露水打湿了。 也许是之前下过大雨的缘故吧,一走进山谷,太昊就发现山谷里的雾气更浓更密了,一边走,一边用肉眼加神识在山谷内看了一遍,马上就有些心凉了。 山谷里头,几乎所有能结野果子的矮树林,都没有了野果子,就连树梢也没能幸免。 山谷内唯一留存的,只有茅草屋南边挨近溪水的野枸杞树,树上还有稀稀疏疏的一些野枸杞,也许是这些野枸杞太过稠密的原因吧,也许是野枸杞太小的原因吧。 太昊收回神识,神情变得有些黯然,如果今天妈妈跟姨姨继续去红石山炼盐巴,如果自己四个人没有去阳坡埠子抢回那四箩筐粟米,吃饭真的就变成奢望了。 第91章 回山谷 太昊用神识探查山谷内情形的时候,花狐也没有歇着,首先用神识向茅草屋和山洞看了一眼,两个姨姨已经起来了。 华红莲提着大陶罐去南边的溪水边打水去了,华红英赖在炕上,用羊皮裹着肚子,蜷作一团,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 山洞里头还是昨天晚上离开时的样子,有两只早起的兔子在山洞口外来去徘徊,时不时地小声嘀咕着什么。 不远处,那两只狗獾在一个水坑边有一下没一下的喝水,可能是水太凉了,狗獾喝一口水后,要在嘴里含上几个呼吸后,才会咽进肚子里。 茅草屋东边的矮树林内,只有大山雀一家最先醒来了,站在树桠上大声说话,聒得其他鸟儿不得不睁开眼睛,眉头紧蹙。 花狐好奇地问道,“青帝,你知道茅草屋东边那些鸟鸟在说啥话吗?” “我看一下。” 太昊急忙收回不着边际的心思,用神识看向茅草屋东边的矮树林,仔细听了一下鸟儿们激烈的争吵声,随即小脸就变了。 “咋回事?青帝。” 花狐的眼神就没有离开太昊的小脸,看到太昊小脸上的变化,急忙询问道,“是不是出啥事了?” 太昊收回神识,看了花狐一眼,小声说道,“大山雀一家伢个去了老归渡劫的那片土丘,看见两个金雕在附近的树桠上休息,就偷偷地溜过去听人家说话;” “大金雕说,从大前天早上开始,白戎人头领公野雄跟天师祝园同时坐镇,同时对山北城和飞雁城进行攻击;” “红鞣勇士和羌人勇士攻打山北城和白戎勇士攻打飞雁城,从早上一直打到黄昏,损失了不少人马,也没有拿下山北城和飞雁城;” “白戎人头领公野雄大怒,亲自拿着铜剑在山北城外砍死了一百二十个被俘虏的燧人青壮,并扬言,山北城一天不破,就一天杀一百二十个燧人青壮祭剑。” “吸——” 花狐和黑闷娃以及白胖墩三人听到这里,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瞪大眼睛看向西北方向,眼神中充满了愤怒。 “同时,” 太昊继续说道,“那个天师祝园还给白戎人头领公野雄出了一个馊主意,叫公冶雄派出十二队斥候小队,悄悄潜入凉州地界;” “每个斥候小队都是白戎人的百战勇士,连带小队头领一起,总计一个小队是二十六人。” 花狐一愣,急忙皱眉问道,“他们派这十二队斥候小队进来做啥?难不成是为了偷啥值钱的东西不成?” “就是,偷东西也要不了这么多人吧?” 黑闷娃也是一脸的疑虑,“一个斥候小队就是二十六个人,这是不是闲的没事做了,跑到咱们凉州地界来闲逛来了?” 太昊摆了摆手,说道,“他们偷偷地潜入凉州地界,不是为了偷东西,也不是为了闲逛,而是为了偷人。” “偷人?” 花狐三人一脸的错愕,齐齐惊呼了一声。 随即,黑闷娃就迫不及待地问道,“青帝,你快说,这些坏家伙偷跑进来,是为了偷啥人?男人还是女人?有碎娃不?” “大山雀说,那个天师祝园出的主意是,三个斥候小队应对一个神州卫总领的家人,” 太昊没有隐瞒鸟鸟们的话语,继续说道,“十二个斥候小队就是应对四个神州卫总领的家人,分别是山北城的神州卫总领姜镇西的家人,神州卫副总领嬴西风的家人;” “飞雁城神州卫总领公孙通神的家人,副总领汝文红的家人,也不知道那个天师祝园要这些斥候逮住人家的家人做啥?真的是闲的没事做了。” “还能做啥?” 白胖墩挤了挤眼睛,插话说道,“肯定是攻城不力,打不过人家神州卫了,就派斥候去偷偷地逮人家的家人,除了威胁山北城和飞雁城的神州卫总领和副总领打开城门投降,别无他用。” “啊?” 黑闷娃惊呼一声,哼哼道,“这这这,这个天师祝园是不是太阴险了?” “哼——” 花狐气呼呼地哼道,“不是阴险,是阴狠,我听花狸说过,那个太古烛龙召集居住在北山和飞雁西山,以及飞雁东山上的妖族头领去天山龙池聚会,就是这个天师祝园出的主意。” “这个天师祝园是啥人?咋这么坏呢?”黑闷娃磨了磨牙,狠声问道。 “我知道,我知道。” 白眼晃动身形,从晨曦中飞了过来,眨眼间落在了太昊的左肩头上,嬉笑着说道,“那个祝园是雍州王祝良的碎大,因为与祝良争夺雍州城的王权无果,一气之下远走西北;” “这家伙最先依附在北羌人头领野南山跟前活命,鼓动野南山向西北攻击其他北羌人部落,占领草地,壮大自己,谁知道野南山是一根筋,根本就不愿意;” “于是,祝园就跑去其他北羌人部落游说,谁知道其他北羌人头领跟野南山一样,既是一根筋,还都是暴脾气,没办法,祝园又跑去了红鞣人部落;” “呵呵,祝园还没有来得及说动红鞣人头领红海子起事,白戎人头领公野雄就带领白戎人勇士向东打了过来;” “红鞣人打捶不行,很快就投降了,阴差阳错间,祝园在有意无意中就变成了白戎人的天师,无所不能,无所不通。” 听到这里,黑闷娃忍不住问道,“哪,这个坏蛋祝园还有没有家人?” “有啊!” 白眼张了张翅膀,哼哼了一声说道,“雍州王祝良跟凉州王祝康都是他的亲侄子,嗯嗯,还有那个人称屠夫的祝房,也是祝园的哥哥。” 花狐想了想,问道,“白眼,你知道那个祝园现在是啥修为不?” “这个,嗯嗯嗯。。。” 白眼沉思了几个呼吸,一脸认真地说道,“据说这家伙当时跑到西北的时候,修为已经到了金丹境初期了;” “按照白戎人的修炼方式,吞噬了这么久的血丹,我估计,这家伙现在最不济,也应该达到元婴境初期的修为了。” “这么厉害?”花狐愣住了,不知道说啥好了。 “花狐,你莫灰心。” 白眼似乎看出了花狐的心思,笑着说道,“你现在跟我一样,都是七阶中期了,也就是人族的金丹境中期了,只要再努努力,达到九阶后,你就可以跟人族的元婴境修士交手了。” “好吧,借你吉言。”花狐深呼一口气,感觉到自己的心情稍稍好了一些。 说话间,四个人走到了茅草屋跟前,此时,天也大亮了,紫阳也露出了地平线,只是,山谷内的雾气更浓了。 “哪啥?” 白眼看向太昊的小脸,询问道,“青帝,山谷里头的野果子只丢下枸杞树林里还有一些野枸杞,如果你们要吃,请尽快;” “我估计按照伢个那两个死老头的尿性,今个必定会带人来把枸杞树上的野枸杞摘完的;” “啧啧,不说了,我先回去给婆娘们说一下,先吃一拨枸杞先,你们忙,我先走了。” 说完话,白眼身形一闪,瞬间就飞到了虚空,连续几个闪身后,就不见了踪影。 花狐还想说话,就看见华红莲提着大陶罐走了回来,急忙笑着问候了一声,“姨姨,早!” “嘿嘿,花狐早!” 华红莲急忙给花狐打了个招呼,看向太昊三人,笑着问道,“你们咋起这么早?是不是饿了?嗯嗯,你们就在这里狂,姨姨现在就去熬粥,一会你们就能喝上香喷喷的粟米粥了。” 黑闷娃张了张口,急忙说道,“姨姨,我们还不太饿,你去熬粥吧,我们回山洞里头再睡一觉,等你把粟米粥熬好了,再叫我们。” 因为雾气太过浓密,华红莲没有注意四个孩子的裤脚,笑着摆了摆手,就走进茅草屋内,身后飘过来一句话,“行,你们去补觉吧,粥熬好了,我在叫你们。” “走,补觉了。” 花狐看向黑闷娃,笑着轻呼了一声,率先向山洞走去。 太昊眨了眨眼睛,紧跟在花狐身后。 黑闷娃一看花狐跟太昊都走了,用手摸了摸早已饿扁了的肚子,苦着脸向白胖墩笑了笑,“嘿嘿,还得饿上一会儿才能吃饭,走了,先睡一觉再说。” “闷娃,你去山洞里抱一捆干柴过来,” 黑闷娃刚刚转过身,就听见茅草屋门口传来了华红英的叫声,“我要生火煮粥了,这里没有干柴了,你跑得快,先麻烦你了,嗯,对了,一会给你多吃一碗粟米粥,嗬嗬嗬。” “好,好吧。”黑闷娃无奈地应了一声,快步跑回山洞。 “嘿嘿。” 白胖墩看着黑闷娃的背影,笑了笑,自语道,“叫你话多,叫你没眼色,这下好了,该跑腿了。” “哪谁?” 华红英伸手指了指正在暗自窃喜的白胖墩,吩咐道,“你也去山洞抱一捆干柴过来,我估计闷娃抱的太少,不够熬一次粥的。” “呃?” 白胖墩愣住了,痴痴地看向华红英,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你这死孩子,还不快去——” 华红英没有意识到白胖墩发呆,以为白胖墩故意不听自己的吩咐,马上就火了,跳着脚大声喝道,“你是想叫我抱着你过去抱柴吗?还是你这死孩子听不懂人话?” 白胖墩眼见华红英不管不顾地在骂自己,心里也来了气,只是在看见屋子里头的华红莲在转过头看自己的时候,急忙压住了心里的怒火。 随即做出一副装聋作哑的样子,向左右看了看,然后面向华红英,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询问道,“姨姨,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嗯?” 华红英愣住了,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一时间呆在原地,铁青着俏脸,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就这样纠结了起来。 只是白胖墩并没有准备放过华红英,继续问道,“姨姨,你刚刚说的死孩子是谁?在哪里呢?我咋没看见哩?到底是谁把孩子打死了呢?是你吗?” “你为啥要打死孩子呢?是不是没有饭吃,害怕把孩子饿死了才狠心打死孩子的?没有饭吃可以挖草根吃呀?难道你。。。” “啊啊啊。。。”华红英被气到了,气得仰起头尖叫了起来。 华红莲以为华红英疯了,急忙起身上前,伸手按住了华红英的肩头,柔声问道,“姐,你咋啦?” 白胖墩一看火候到了,马上加了把火,“红莲姨姨,红英姨姨可能得了失心疯了,之前,在我们那里也有一个姨姨因为自己无能,害怕养不活孩子,就把孩子掐死了;” “然后,就跟红英姨姨这般,整天乱喊乱叫的,人都说,这样子就是失心疯,叫自家的碎娃离远些,防止被红英姨姨这样的人给掐死了。” 华红英不听则以,听罢马上整个人都不好了,瞪着眼睛,伸手乱舞,几欲冲向白胖墩,口里大喊道,“你这死孩子,你再要胡说,看我不掐死你?!” “啊——” 白胖墩假装吓了一大跳,后退两步,做出了被吓到了的样子,哭丧着小胖脸,看向华红莲哀求道,“红莲姨姨,你赶紧把红英姨姨抓紧,我害怕——” “啊啊啊。。。”华红英听罢,真的要马上疯了。 华红莲也害怕华红英头脑发热,真的扑上去把白胖墩给掐死了,就使劲按住华红英的肩头,不敢松手,并劝慰道,“姐,你醒醒,你醒醒呀,你别这样,你这样子好吓人啊。” 黑闷娃兴冲冲地抱着干树枝来到茅草屋前,看到华红英发疯一般的样子,也是吓了一大跳,抱着干树枝前也不是,退也不是,痴痴地站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 白胖墩害怕华红英在气头上真的挣脱华红莲,会给自己和黑闷娃造成伤害,急忙走到黑闷娃跟前,小声对黑闷娃耳语了几句话。 黑闷娃听罢,马上把干树枝扔到地上,拉上白胖墩转身就跑,在华红莲和华红英两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一口气跑进了山洞。 “姐,你没事吧?你。。。”华红莲回过神来,话还没有问完,就被华红英一把推到了一旁。 华红英怒视着华红莲,沉声喝道,“红莲,你是疯了还是瓜了。” “嗯?姐,你说这话是啥意思?” 华红莲差点跌倒在地,要不是手疾眼快的扶住了门墙的话,可真的就要跌倒在地上了,头部是不是被门墙磕破,真的不敢说。 “那个小屁孩说啥就是啥,你当真以为我刚才疯了?我还不是被那个死孩子给气的。” 华红英幽怨地瞪了华红莲一眼,哼哼道,“还傻站着做啥?还不快烧火做饭,我都快要饿死了。”说罢,转身气呼呼地向南走去。 华红莲没有说话,也没有去追华红英,心里猜测华红英这是要去溪水边洗脸去了,苦笑着摇了摇头,走到黑闷娃抱来的干树枝跟前,弯腰把干树枝抱起,低头走回了茅草屋。 白胖墩和黑闷娃两人跑回山洞里头后,看到花狐和太昊两人已经躺在地铺上歇息了,也没有说话,端起简易灶台旁的小陶罐,两人分着喝光了陶罐里的清水。 随后,白胖墩提起小陶罐说道,“闷娃,你把灶台里的柴灰清理一下,开始生火,我去溪水边给陶罐里打些水。” 说罢,不待黑闷娃说话,提着小陶罐快步走出了山洞。 咳咳,白胖墩害怕华红英真的疯了,会头脑发热追到山洞里对自己不利,与其静静待在山洞里候着被人谩骂甚至殴打,还不如去溪边转悠一圈心情好些。 黑闷娃只是看着白胖墩的背影发了发呆,就开始动手拿起一根小树枝,清理简易灶台里头的柴灰。 第92章 被动出谷 此时,山谷外边的三岔口,因为天亮的缘故,打斗的双方逐渐看清楚了对方的模样,就开始一边打斗,一边问话。 华遂梁苦着老脸皱紧了眉头,“阳白山,你这死老头咋跑到三岔口来了?脾气一点儿也没有改?” 阳白山老头一脸的怒火,反问道,“我为啥不能来三岔口哩?难道三岔口是你家的不成?还说我的脾气哩,我看你的脾气也不是很好。” 华遂梁瞪起了眼睛,继续询问,“你的意思是说,你跟那些抢了我们两次货物的马匪是一伙的?” “屁话!你听谁说的?” 阳白山大怒,“你才跟偷了我家粟米的马匪是一伙的,你黑水源埠子整个儿都跟偷了我家粟米的马匪是一伙的。” 华遂梁立刻听出了阳白山话里有话,身形一晃,马上往后跳出丈余远,大声喊道,“停停停,快停下!你这老家伙,我有话要问你。” 阳白山也不是瓜子,在华遂梁的话里也听出了意思,就没有继续纠缠,身形一晃,向后跳出丈余远。 随后,喘着粗气摆了摆手,哼道,“哼!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别拿你大爷我当瓜子就行了。” 华遂梁深呼一口气,平静了一下心态,大声问道,“老阳,你说你跟那些马匪不是一伙的,可有凭证?” “有屁的凭证——” 阳白山怒喝道,“我来问你,是不是你带人偷走了我们族里的粟米,那可是三千袋粟米,别说你没有偷,你可拿出没有偷的凭证?” “呃?” 华遂梁想要发火,奈何思索了一下,马上就笑了起来,“哈哈哈。。。” 阳白山怒道,“华遂梁,我问你凭证哩,你笑个辣子,难道说你想跟我耍赖不成?” “耍啥赖?” 华遂梁笑着说道,“你说我们偷走了你家的粟米,那你拿出偷走的凭证嘛,有道是捉奸拿双,逮贼拿赃,你年纪比我大,我尊称你一声老阳,你可别拿自己弄成了过街老鼠。” “这个。。。”阳白山立时气噎了,不知道说啥好了。 要说粟米是华遂梁带人偷走的,三千袋粟米,每一袋连皮带毛都在一百二十斤以上。 就算是一人能背两袋粟米,那也得一次来上一千五百个人呀,这黑水源村埠子满打满算,男女老幼加在一起也没有这么多人呀。 况且自己和其他族老被狼小宝那些人囚禁在祠堂后院,自己的神识一直也没有离开过族长家。 难道说,族长家里的那些粟米失窃,真的不关华遂梁啥事,而是狼小宝那群人偷走的?他们离开埠子的时候也没见背着粟米袋子呀? 一时间,阳白山老头陷入了苦恼之中。 另一边打斗场,阳水龙与华青松也跳出了圈外,相互抱拳笑了笑。 阳水龙老头询问道,“老华,如果说刚才的打斗是一场误会呢?你老哥咋样看?” “哈哈哈。。。” 华青松大笑,说道,“既然是一场误会,哪,把话说明白就是了,还咋样看?那肯定是拿眼窝看了,哈哈哈。。。” 阳水龙抱拳嬉笑,“嘿嘿嘿,老哥是个明白人,那我说了。” 华青松也笑着抱拳应声,“你说吧,我在听呢。” 于是,阳水龙老头绘声绘色的把狼小宝一伙人闯进阳坡埠子后,把埠子里头的老弱妇幼全部关进了祠堂后院,到昨天晚上太昊和花狐四个碎娃闯进埠子,赶跑了狼小宝一群人的经过,仔细说了一遍。 最后,阳水龙老头着重讲了一下族长家里的粮仓被盗,丢失了大约三千袋粟米,每袋粟米毛重一百二十八斤。 虽然第一时间怀疑是华遂梁带着黑水源村的青壮男人偷走了这些粟米,可是,仔细一想,自从狼小宝一伙人闯进埠子里头后,族里的族老们可是全程用神识观察的,直到那些家伙离开埠子时,族里的粟米袋子好像并没有被带走。 华青松听罢,也把狼小宝一群人先后在老龙口通往黑水源村的半路上抢走了四箩筐粟米和八袋子盐巴的事情说了一遍,以及自己怀疑阳坡埠子的人与狼小宝那群人是一伙的事情,也随口说出来。 至此,阳水龙老头方才明白了之前贸然打斗真的是一个误会,只是着重提了一句,“老哥,你们被狼小宝抢去的四箩筐粟米和八袋子盐巴,我们真的没有看到,不信了你可以带人去我们阳坡埠子挨家挨户搜索。” 华青松拍了拍胸脯,笑道,“哈哈,不用了,我华青松相信你老弟的为人,也相信阳坡埠子的人不会与那些马匪勾结;” “至于丢失的粟米和盐巴,估计得找那些马匪问一问,要不然就咱们这般盲目寻找,是很难找到的,你说呢?老弟。” 阳水龙猛点头,随即就大笑了起来,“嗯嗯嗯,我同意你老哥的看法,哈哈哈。。。” 事情说明后,双方就不再纠结了,于是,接下来就开始对各自受伤的青壮男人进行救护并疗伤。 也就在这时候,阳长庚带着阳辣子等人走了过来,人还没有走到跟前,招呼就先打上了。 “遂梁大哥,早上好!” “青松族老,你也好呀!” “水龙族老,你老没事吧?” “白山族老,你看起来最精神了,哈哈哈。。。” 。。。。。。 华遂梁嬉笑问道,“啊啊,是长庚呀,是啥风把你给吹来了?” 华青松一脸的鄙夷,“长庚呀,你一路摸黑过来,真的很辛苦的,可怜的娃儿!” 阳水龙老头故作清高,“长庚呀,你找到族里的粟米袋子没有啊?嗯嗯嗯,我刚刚听说,黑水源村的四个箩筐粟米跟八袋子盐巴也被那伙坏家伙弄到咱们埠子去了,你知道他们把东西藏哪儿了?” 阳白山老头瞪眼呵斥,“长庚呀,这一次你的担子就大了呀,既要给咱们埠子找粟米袋子,还要给黑水源村找粟米跟盐巴,有你受的恓惶了。” “嘿嘿嘿。” 阳长庚尬笑,感觉到老脸有些发烧,冲着阳辣子摆了摆手,“辣子,快带人过去看看,看谁受伤了就帮上一把,别傻站着了。” “嗯嗯,嗯,我这就去。” 阳辣子没有拒绝,一摆手,带着自己的小弟匆忙上前,给阳坡埠子参与打捶的青壮男人进行救护。 功夫不大,所有受伤的青壮男人都得到了救护和疗伤。 华遂梁开始问话了,“白山,水龙,你们现在是回家去?还是跟我去山谷里转一圈?” 阳白山咧嘴轻笑,“遂梁,如果你去山谷,我跟水龙就去,你不去,我们马上就转身回家。” “那好吧,我带你们去转一转。” 华遂梁无奈地叹了口气,对华青松说道,“大伯,要不,你带这些青壮回去,我去山谷里看一下。” 华青松本想多嘴问一声,忽然看见自己的大孙子华红勒在给自己挤眼睛,马上就打消了去山谷里的主意,说道,“好吧,熬了一晚上,我也乏了,就不跟你乱转悠了。” 说罢,冲着华红图等人摆了摆手,“红图,红武,走了,回家了。” 华红图等人在知道摸黑弄了个误会之后,早就想着回家了,奈何华遂梁和族老华青松两人没有发话,只好硬着头皮跟个瓜子一样站在一旁看四个老怪物说笑。 现在突然听说能回去了,马上面色大喜,向一个个弟兄挤了挤眼睛,转身小跑似的向黑水源村埠子方向疾走,根本就不管华青松走不走。 “嗷嗷嗷。。。” “回家喽——” “回家搂婆娘睡觉去了!” “哈哈哈哈,你个光棒,你该不是做白日梦吧?” “嘻嘻嘻,光棒就不兴做白日梦娶婆娘吗?” “嘿嘿,去你的白日梦,我可是真的哟。” 。。。。。。 望着乱喊乱叫着跑远了的族人青壮,华青松有些恼怒,想要发火,但又不知道该向谁发火,正在纠结之中,华红勒一脸阴沉的走了过来。 “阿爷,你想啥哩?” 华红勒眯缝着眼睛,不动声色地看向带着阳水龙和阳白山走向山谷口方向的华遂梁,小脸上露出了鄙夷的神情。 华青松收回眼光,微笑着说道,“嘿,我咋感觉到现在的年轻人一点儿礼节也没有,老人只是说了句话,还没有动弹哩,他们就跟疯了一样,一会会就跑的没影了;” “这老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谁来扶?谁来背?谁来给家族送口信?谁来给老人送口水?哎哎哎,简直没眼看了,都把老人当成累赘了。” “阿爷——” 华红勒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你没看现在都到啥世事了,还拿以前那一套老讲究说事?谁愿意听呢?要我我都不愿意听了。” “好好好,全当阿爷刚才没有说话,是在对着虚空用嘴巴放屁哩,嘿嘿嘿。”为了安慰华红勒的小心情,华青松马上满脸堆笑,谄媚至极。 但见大孙子华红勒脸上的神情稍稍好了一些,马上又微笑着询问,老脸上瞬间堆满了笑纹,“红勒,你有啥话要跟阿爷说哩?” “阿爷,你刚才也听了华遂梁跟阳水龙他们的话语,你的心里就没有一丝丝怀疑?”华红勒凑近华青松,压低声音问道。 华青松怔了一下,不明白大孙子华红勒想要问啥,急忙问道,“红勒,阿爷糊涂,还请明说,你想知道些啥?如果阿爷知道,马上就帮你。” 华红勒眯了眯眼睛,依旧压低声音说道,“阿爷,我的意思是,阳坡埠子丢失了三千袋粟米,黑水源村丢失了四箩筐粟米和八袋子盐巴;” “刚才,阳水龙说了,叫华遂梁去阳坡埠子搜索,这就说明东西都不在阳坡埠子;” “另外,又说他们在那群马匪进了阳坡埠子后,族老们一直都在轮换着用神识探查,并说明那些马匪是被青帝带人赶走的,走的时候也没见谁带走粟米和盐巴;” “如果我所料不差,应该是青帝出手弄走了那些粟米跟盐巴,至于咋样出手弄走的,我还没有想清楚哩。” 华青松打量着华红勒,忽然发现自己有些不认识眼前这个大孙子了,但不影响问话,“红勒,你说的青帝是谁?该不会是你红莲姐在山谷里头生下的那个孩子吧?” “嗯嗯。” 华红勒急忙点头,说道,“就是那孩子,还是任大梅接生的,可能是有些难产,出生后左边脸给憋成青的了,任大梅就戏称那孩子是青帝,然后,埠子里的人都唤那孩子青帝。” 华青松翻了个白眼,继续问道,“红勒啊,听阳水龙那死老头说,跟青帝在一起去阳坡埠子的,还有三个碎娃,那三个碎娃你知道叫啥不?是谁家的孩子?又是那个埠子里的?” “我,我也不知道。” 华红勒摇了摇头,说道,“阿爷,其实这也是我想要问你的事情,要不,咱们也去山谷里头一趟,见一见那个青帝,问一下伢晚上他们在阳坡埠子里的情形,看一下那些粟米跟盐巴到底是谁弄走的。” 华青松皱眉想了想,随后拿定了主意,说道,“好,马上走。” “嘿嘿嘿,阿爷最好了。” 华红勒一听,马上笑了起来,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细线。 躺在地铺上假寐的花狐用神识看到这里,马上躺不住了,坐起身想了想,伸手抓住太昊的胳膊轻轻摇了摇,小声喊道,“青帝,起来了。” “啥事啊?”太昊佯装自己刚刚被摇醒,坐起身用手揉了揉眼睛,心里还在回味刚刚用神识看到的情形。 花狐没有隐藏话语,直接说道,“我刚才用神识看了一下三岔口那里,华遂梁带着阳水龙和阳白山进了山谷口,华青松带着华红勒跟在后边。” 黑闷娃听见了花狐的说话声,转过头急急问道,“花狐,你没问他们跑进山谷里弄啥?” “嘿嘿嘿。” 花狐冲着黑闷娃笑了笑,说道,“这么远的距离,我说话那几个在山谷外走路的老头听得见嘛?” “咦——” 黑闷娃轻呼一声,笑道,“嘿嘿,我咋把这个事给忘了,嘿嘿嘿。。。” 白胖墩眨了眨眼,好奇地问道,“花狐,按照你用神识看见的情形,你说,那几个老头跑进山谷里想要做啥?如果是冲着咱们四个人来的,咱们是不是的马上离开这里?” “嗯嗯。” 花狐笑着点了下头,说道,“他们分成两拨人,就是冲着咱们来的,呵呵,确切点说,是冲着那些粟米袋子跟盐巴袋子来的。” “哪还等啥哩?” 黑闷娃脸色一变,马上跳起身说道,“咱们这就走,最好是离开山谷里,找一个他们找不到的地方暂时躲一躲。” 黑闷娃刚说完话,白胖墩就起身说道,“闷娃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我也想马上离开这里。” “好,”花狐应了一声,起身看了眼简易灶台上的小陶罐,问道,“水烧开了没有?” 黑闷娃伸手指了指小陶罐,碎黑脸上挂着笑意,“嗯嗯,刚刚烧开,花狐你过来吹几口气弄凉,再弄灭火,咱们就可以走了。” “好。” 花狐应了一声,急忙起身,快步走到简易灶台跟前,用手向陶罐壁虚晃了两下,把陶罐里面正在沸腾的清水瞬间弄成了大温水。 随后,花狐伸手提起小陶罐口上的提绳,把陶罐放到一旁,向黑闷娃吩咐道,“闷娃,拿荷叶把陶罐口封起来,记住,细绳一定要扎紧。” 说完话,从旁边捡起一个小树枝,把简易灶台里面正在着火的树枝悉数扒拉出来,从一旁的窑壁下弄来几个大土块放在火堆上,迅速用脚踩碎。 看到火堆彻底熄灭了,才直起身子吐两口气。 这时,太昊也收拾好了小包袱和小羊皮,背在背上,走到黑闷娃身边,伸手要小陶罐时,黑闷娃笑了,“青帝,你就叫我背着吧,这两天就我喝的水最多了。” 太昊愣了一下,马上咧嘴笑了,“嘿嘿,差点忘了,那你就背上吧,别把陶罐给弄烂了就行。” 第93章 狼丹 一 “不会的,我一定会护好陶罐的。” 黑闷娃尴尬地笑了笑,伸手一拉白胖墩的手,快步走出了山洞。 “花狐,火弄灭了?”太昊看向花狐,问了一声。 花狐急忙微笑应声,“弄灭了,弄灭了。” “那走吧,那三个死老头已经进谷口了。” 太昊摆了摆手,和花狐一块走出山洞,绕过乱七八糟的灌木丛,顺着崖壁下的草丛向西快步疾走。 当太昊四个人爬上西边经常上下的水冲坡道,站在矮树林边缘的时候,华遂梁带着阳水龙和阳白山两个老头说说笑笑的也走到了茅草屋门前。 也就是这个时候,华红莲熬好了粥,起身对躺在炕上躲懒的华红英说道,“姐,你看着火,我去山洞那边叫几个娃过来喝粥。” 说罢,又拿起搁在大陶罐边沿上的细树枝,在不停翻腾的粟米粥里边轻轻地搅动了起来。 “真烦人!” 华红英还没有消气,哼哼着坐起身,一边嘟囔着,一边慢慢溜到炕边,眼睛要巧不巧地就看见了刚刚走到茅草屋门前的华遂梁。 “大,你咋来了?红雨跟小鱼人哩?” 华红英瞪着眼睛溜下炕,先华红莲一步走出门外,打量着站在华遂梁身后的阳水龙和阳白山,“你们是。。。” “哈哈哈。。。” 阳水龙大笑,伸长脖子闻了闻,说道,“遂梁呀,你这女子真懂事,咱们才走到茅屋跟前,这粥就给咱们熬好了,哈哈哈,我真的有口福了。” “嘿嘿,我也有口福。” 阳白山也学着阳水龙的样子,伸长脖子闻了闻,紧跟着附和道,“这就叫,不赶早,不赶晚,赶的就是刚刚谄,嘿嘿嘿,这粥的味道闻起来真香!” 华红英听到这两个老头的话语,顿时变了脸,“你俩还没说你是弄啥的,就想着喝我刚刚熬好的粥,长的丑,想得美,也不看看自己是啥媚眼,就敢张嘴往人家的粥锅里伸嘴,也不怕烫坏了舌头?” “嗯——” 华遂梁意识到阳水龙和阳白山的脸色有些难堪,立时沉哼了一声,怒目瞪向华红英,喝道,“红英,你这是吃了辣子了?没看见这两位是我的老友么?谁给你的胆子来埋汰他们的?” “别说他们两人只是馋你的粥,就是住到咱家里十天半个月,我都不会说半个不字的,快给你这两位叔伯道歉。” “哼——” 华红英气呼呼地转身回屋,爬上炕,缩在炕角里用羊皮盖住自己的脑袋,不说话了。 华红莲这才从惊愕中反应过来,急忙走出门外,尬笑着向阳水龙和阳白山打了声招呼,“叔叔好!伯伯好!大清早的,你们这是。。。” “呜呼——” 阳水龙和阳白山两人在看见华红莲的时候,齐齐惊呼了一声,忽然就连想到太昊的模样,发现太昊竟然跟华红莲的模样有七分像,随即在心里默默地认为华红莲就是太昊的妈妈。 阳白山最先开口,试探着问道,“女子,你叫——” 华红莲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华遂梁就阴沉着老脸说道,“两位,这是我的碎女子,贱名红莲,嘿嘿,刚刚那个是我的大女子,贱名红英,女子愚昧,不小心冲撞了两位,望两位老友莫要见怪。” “不见怪的,不见怪的。”阳水龙急忙抱拳应声。 “哎哎,我老头子也不会见怪的,嘿嘿嘿。”阳白山也跟着抱拳应声,只是笑的有些谄媚。 “那个,嘿嘿,你叫红莲是吧?”阳水龙笑了起来,老脸竟然笑成了一朵花,比划着问道,“青帝是不是你的孩子呀?” “嗯嗯。” 华红莲急忙点头,只是心里有些忐忑不安,自己的孩子咋就跟眼前这两个老头认识了呢? “是的!” 华遂梁几乎同时跟华红莲点头应声,并解说道,“青帝是在接生的时候生产不利,把左半边脸给憋坏了,因此上看起来有些难看;” “也正是因为青帝的左脸发青,埠子里的族人才称呼其为青帝,让两位老友见笑了,嘿嘿嘿。” 阳水龙老头看出了华红莲脸上的不悦,害怕自己不小心得罪了华红莲,那就是间接得罪青帝。 一想起青帝昨天晚上打斗时那种凶残的手段,阳水龙老头就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急忙打起了哈哈,“没事,没事的,哈哈哈。” 乃乃的,青帝那孩子不简单呀,竟然出手可以完虐自己跟阳白山两人,自己哪里还有勇气在青帝妈妈跟前造次呢? 不单阳水龙老头是这个想法,阳白山老头也同样是这样的想法,因此上一看见华红莲的脸色不是很好,阳白山马上从老脸上挤出了好多皱纹,打着哈哈说道,“哈哈哈,遂梁说笑了,我老头子哪敢见笑呢?我没事的,我真的没事的,哈哈,哈哈哈。” “青帝那孩子现在在哪?我想去看看,嘿嘿嘿。”阳水龙老头提议道。 阳白山老头马上笑着附和道,“嗯嗯,我也想去看看,顺便友好友好一下,哈哈。” 华遂梁弄不清楚阳水龙和阳白山两人心里到底在想些啥,只好看向华红莲,轻声问道,“红莲,青帝现在在哪?” 华红莲一眼就知道华遂梁的心思,随手指了指西边不远处崖壁下的山洞口,说道,“青帝这两天就在那边的山洞里休息,也不知道现在睡醒了没有。” 阳水龙和阳白山两人听罢,就急着想马上去山洞里见上太昊一面。 还是阳水龙心思波动,马上笑着挥了挥手,说道,“大侄女,你先忙,我这就过去见一下青帝老弟,嘿嘿嘿。” 阳白山来不及说话,笑着向华红莲摆了摆手,先一步跑向山洞,身后有笑声飘荡,“哈哈哈,青帝老弟,我阳白山拜会你来了——” “白山,等等我!” 阳水龙老头眼见阳白山先一步跑了,急忙跟在后边喊道,“青帝老弟,我阳水龙也来拜会你来了——” 华遂梁弄不清楚这两个老头是不是发疯了,急忙跟在两人身后,匆忙向山洞跑去,“哎哎,你俩这是着啥魔了,等我一下。” 华红莲站在茅草屋门前,心里郁闷极了,很是憋屈地嘟囔道,“这俩老头该不会真的着魔了吧?叫我大侄女,咋又叫青帝老弟呢?是不是髿里头进水了?” 诚然,没有人会回应华红莲的疑问,因为离的最近的华红英缩在炕角,这时候已经睡着了,更别说华遂梁了,早已经跑到山洞里头去了。 “咦?人哩?” 先一步跑进山洞的阳白山老头,在进入山洞后打住了脚步,四下里一阵乱瞅。 “就是,人哩?这人去了哪里?” 阳水龙老头紧跟着跑进山洞,没有看见太昊的身影,顿时也愣在了原地。 紧追而来的华遂梁听到两人的轻呼声,跑进山洞里后,以为太昊把自己藏了起来,急忙神识外放,在山洞里头探查了起来。 然后,华遂梁的眼睛就盯着山洞里头洞壁上的门洞形状惊呼了一声,“咦,你俩快看,这里好像是一个门的样子?” 阳水龙老头随即用神识看向门洞样,也跟着惊呼了起来,“嘛呀,青帝老弟该不会是躲进这个门里头去了?” 阳白山老头急忙闪身上前,站在门洞跟前,直接就用手掌拍门,嘴里轻呼道,“乃乃的,给我开——” “嘭——” 伴随着一声轻响,石门晃动了两下。 阳水龙老头不小心用神识觉察到了石门的异样,急忙喊道,“白山,快,在鼓劲拍几下,我看见这个门动了两下。” “嘭嘭嘭——” 阳白山老头很实在地用右掌连续拍了三下石门,石门也很听话地裂开了一道三寸宽的缝隙。 华遂梁一眼看见了石门缝隙后的土块,马上咧嘴笑了,“嘿嘿,这孩子,咋用土块堵门哩,不知道土块堵不住嘛!” 说罢,上前伸腿使劲蹬了石门一脚。 “呼——” 石门后面的土块在华遂梁的突然发力之下,被石门碰到了一旁,石门瞬间大开,露出了通道内黑乎乎的景象以及堆积在地上的土块。 “遂梁,这里你进去过没有?” 阳水龙拉了阳白山一把,没有贸然进门,而是用神识探查了一下石门后的情形,试探着问道,“先看一下,里边有没有其他危机?” 华遂梁没有说谎,阴沉着老脸说道,“我跟你俩一样,也是头一次看见这个石门。” 阳白山和阳水龙对视了一眼,说道,“既然发现了,咱们就进去吧,说不定里面还有啥机缘呢。” 阳水龙老头附和道,“那就进去吧,我先说明一点,谁发现的机缘归谁,其他人不可以觊觎,也不可以动手偷袭。” “好,我没有异议。”华遂梁连忙半举起右手应了一声,也算是先一步给自己洗清了疑虑。 随后,阳水龙老头打头,阳白山老头第二,华遂梁落尾,三人不急不缓地走进了通道。 太昊看到这里收回了神识,板着小脸看向花狐,问道,“花狐,咱们今个去哪狂?” “先甭急,” 花狐摆了摆手,小声说道,“我看见一老一少两个人,就跟做贼一样走到了茅草屋门前,正在偷看两个姨姨吃饭哩。” 太昊急忙用神识看去,马上就笑了起来,“花狐,这两人一个是华青松,一个是华青松的大孙子华红勒,早上天快明的时候,咱们在三岔口见过的,你忘了?” “哦——” 花狐轻呼一声,笑着说道,“嘿嘿,是这两个人呀,说话做事还怪有意思的,嘿嘿,他们咋也跑到山洞里头去了?” “爱去就去吧,不关咱们啥事。” 太昊眼见华青松带着华红勒走进了山洞内的石门,就收回了神识,看向眼前的灌木丛,询问道,“狼六,你咋过来了?” 狼六身形一晃,马上变回了大灰狼原形,笑着说道,“青帝,还是你的眼力好呀,我刚刚走到你们跟前,你就看见我了,嘿嘿。” “这次来有啥事吗?”太昊又重新问了一句。 狼六急忙点头说道,“有有有!” 说着右爪子轻晃,爪子上瞬间出现了两个小药葫芦,狼六很认真地说道,“青帝,这是你要的隐形丹,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只弄来了两枚。” “说吧,你想用这两枚隐形丹换些啥?”太昊摆了摆手,并没有急着讨要狼六爪子上的小药葫芦。 狼六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道,“青帝,不瞒你说,我听坊间传言,说你有幻形水,我想用这两枚隐形丹换您一葫芦幻形水,不知。。。” “可以交换,就是不知道你的葫芦有多大?”太昊笑着点了下头,又问了一句。 狼六伸长脖子咽了口唾沫,略带艰难地说道,“就,就跟我手里这药葫芦一样大,不知道能不能。。。” “好!” 太昊伸手拘过两个药葫芦,递给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吩咐道,“闷娃,胖墩,这两个葫芦里头装的是隐形丹,你俩一人一枚,马上吃了,再用这空葫芦装上水给狼六,就算交换完了。” “好!” 黑闷娃欢快地应了一声,火急火燎的拿过药葫芦,拔开软木塞,把隐形丹倒在手掌上仔细闻了闻。 随后一口吞进嘴里,咀嚼了几下,就用唾沫混合着嚼碎后的丹药吞进了肚子里,随即坐在地上,闭目养神。 “嗯嗯。” 白胖墩嬉笑着点了点头,从药葫芦里面取出隐形丹仔细看了几眼,又凑近鼻子闻了闻,有些不舍的扔进了嘴里,嚼碎,混合唾沫咽进肚子里,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就地打坐。 也就在这时候,花狐忽然想起了昨天晚上与阳文化换取的丹药,急忙挥手从腰间取了出来。 花狐随手把装有聚气丹和聚灵丹的药葫芦各给了太昊一个,微笑着说道,“青帝,你看一下这两个药葫芦,这是伢晚上咱们跟阳文化换来的丹药,你看看有没有啥事?” 太昊没有说话,伸手接过两个药葫芦,先打开装有聚气丹的小药葫芦,倒出一枚聚气丹看了看,立时,聚气丹的药香味儿就充斥在虚空中。 “呼——” 站在一旁的狼六急忙瞪大眼睛,伸长脖子用鼻子使劲地吸了一下,随即眼冒精光,惊喜地说道,“青帝大人,您这从哪里弄来的狼丹?” “这这,这可是五品阶的狼丹啊,吃上一枚,五阶以下的狼族修士马上就会进阶一个大境界。” “狼丹?” 太昊与花狐听到‘狼丹’两个字,几乎同时瞪起了眼睛,诧异地看向狼六。 “嗯嘿嘿。” 狼六略显尴尬地笑了笑,急忙解说道,“青帝大人,您有所不知,在我们狼族,只有贵族才能获得狼丹,普通狼族是根本就没有机会的。” “狼六,停——你知道这是狼丹,你能说一下这个丹药是咋样炼成的不?” 太昊不想听狼六吹嘘,急忙挥了挥手,一脸认真地问道“我不想听废话,只想听真话。” “咕噜——” 狼六看着太昊手里的狼丹,狠狠地咽了口唾沫,怯怯地说道,“青帝大人,这狼丹分为两种,一种属于极品狼丹,就像您手里这种,颜色紫红,有六道细丝线状的金光泛起;” “这种狼丹不管是狼族修士,还是其他妖修,都可以吞服,吞服一枚就有一个狼王的灵气加持气海,吞服两枚就有两个狼王的灵气加持,以此类推;” “另一种属于普通狼丹,颜色为血红,但是没有丝线样的金光,只适用于普通狼族修士吞服,吞服一枚有普通狼的灵气加持气海,灵气的加持与吞服多少有关。” 太昊仔细打量着狼六的眼神,看到狼六不像是在说假话,就试着问道,“狼六,按照你说的意思,这种极品狼丹,是不是我也可以吞服了?” “这个。。。”狼六抬起头瞅了太昊一眼,瞬间又低下了脑袋,不敢说话了。 花狐急了,催促道,“狼六,你说真话,青帝能不能吞服这种极品狼丹?” 第94章 狼丹 二 狼六的头上马上冒出了细密的汗水珠子,小声说道,“我我我,我不知道,我以前见过的,都是狼族修士在吞服狼丹,人族有没有吞服,我没有见到过,呜呜呜。。。” 狼六说着说着就哭泣了起来,看得花狐直皱眉头,想要出手教训狼六一顿,也没有借口。 太昊咧嘴笑了起来,“嘿嘿,我说狼六,我又没打你,你哭个啥呀?再说了,这种狼丹既然是你们狼族的丹药,那我就不吞服了;” “省得吃进肚子里头不小心中毒了,想吐出来还不好意思张口;” “花狐,你就替我把这个狼丹吃了吧,我想,以你现在的修为实力,就算是这个丹药有毒,也对你造不成啥影响。” “好吧,我先吃上一枚看看。” 花狐没有推辞,伸手接过狼丹,一口填进嘴里,大口咀嚼了几下,就用唾沫混合着咽进了肚子里,随后就地坐下,闭目养神。 太昊的神识一刻也没有离开花狐的身体,仔细探查着花狐吃下狼丹后的变化。 从一开始狼丹在花狐的肚子里头衍化成岩浆状的热气,快速膨胀,到花狐用唾沫带动热气进入气海,然后从气海进入经脉。 直至热气在花狐全身的经脉中运转了三十六圈后,彻底融入了花狐的气血之中,太昊才发现,花狐的气息貌似壮大了不少。 “呼——” 花狐长出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睛,有两道淡紫色的光芒瞬间射向不远处的虚空。 “啾——”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在虚空中传来,太昊用眼看去,一只没有尾羽的鹰隼惨叫着向远处飞快地逃遁,其尾部羽毛飘散在之前停留的虚空中,就像突然爆裂开来的烟花一般,煞是好看。 “嗑嗑嗑嗑。。。” 站在眼前的狼六立时脸色苍白,整个身板哆嗦成了一团,牙齿在颤栗中上下磕击,发出了一连串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渗牙。 “花狐,咋样?进阶了没有?” 太昊看不出花狐进没进阶,微笑着询问道,“身上有没有什么不适?” “咳咳,” 花狐激动地轻咳了一声,微笑着说道,“我好像是进阶了,我好像又没有进阶,只是,我感觉到身上的灵气好像增长了不少,力气也变大了,有种一掌拍死六阶妖兽的感觉。” “嘿嘿,” 太昊嬉笑,吃惊地打量着花狐身上的气息,说道,“那肯定就是进阶了,要不然,你哪里来的这种感觉呢?” 花狐有些苦恼,微笑着说道,“可是,我都探查了两遍气海了,一丝丝灵气增长的痕迹也没有,这哪里是进阶的样子呢?” 太昊看向狼六,要笑不笑地问道,“狼六啊,你能说说花狐现在这样是不是哪里出了差错了?还是说,吞服狼丹后,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狼六偷眼打量了花狐一眼,怯怯地问道,“青帝大人,我能问一下,是不是您刚才拿的是聚灵丹,而非聚气丹呢?” “这个。。。” 太昊急忙看向手里的小葫芦,发现小葫芦上并没有写字。 便从另一个小葫芦里边倒出一枚丹药,仔细闻了一下,这枚丹药所散发出来的香味儿没有刚才花狐吞服的那枚香。 太昊又从之前那个小葫芦里头倒出一枚丹药,立刻,就有浓郁的香味儿飘散在虚空中。 于是,太昊看向狼六,有些疑惑地问道,“狼六,你看一下,这两枚丹药有啥不同?” “嗯嗯,啊?” 狼六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盯着两枚丹药看了看,立刻惊呼道,“青帝大人,您刚才给花狐大人的那枚丹药,不是聚气丹,而是聚灵丹,怪不得花狐大人吞服后没有进阶呢。” “花狐,你再把这枚聚气丹吞服掉,看看有没有进阶的可能。”太昊板着小脸,把手中狼六认为的聚气丹递给了花狐。 “嗯,好吧,我在吃一次看看。”花狐瞪了狼六一眼,伸手从太昊手里接过聚气丹,一口填进嘴里,快速咀嚼了起来。 太昊看着花狐吃丹药很香的样子,没有忍住,把手里狼六认为的聚灵丹偷偷塞进了嘴里,快速咀嚼了几下,混合着唾沫咽进了肚子里头。 立时,太昊就感觉到肚子里头有一团火升腾了起来,秒速衍化成暴热气团,疯狂地膨胀并翻滚着,太昊急忙吞下一口唾沫,带动肚子里的暴热气团进入气海中。 然后,太昊又吞咽下一口唾沫,带动吞入气海中的暴热气团顺着任脉向下,向后,冲进督脉之中,向上快速跑路。 只是,当暴热气团经过识海的时候,竟然一股脑儿融入了识海之中,使得原本就不安分的识海快速膨胀了起来。 “呃?” 由于髿里面过分的疼痛,太昊忍不住轻哼了一声,咬牙使劲忍着疼痛,继续感应识海的变化,而头上和脸上的汗水却如同下雨一样,不断地滚落下来。 功夫不大,太昊前胸和后背上的衣服就湿透了,髿疼的感觉才逐渐减轻了下来。 此时,站在太昊眼前三步远的狼六,根本不知道太昊刚刚吃了聚灵丹,只是忽然意识到太昊看向自己的眼神炙热了起来,顿时吓了一跳。 狼六还以为太昊对自己有啥不好的心思,心里尺算着要不要马上跑路,就用眼睛偷偷地再次偷看了一眼太昊的眼神,发现太昊的眼神已经由刚才的红色变成了紫红色,立刻吓得腿脚发软跌坐在地上。 “呃?” 也就在狼六被吓得从喉中发出一声惊呼时,太昊的眼睛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不经意间,有两道紫色光芒从狼六的头顶闪过。 在前边的矮树林中,相距太昊十二丈远的一棵六人合抱的楸树树干上,突然出现了两个三岁碎娃手腕粗细的孔洞,从阳面直达阴面,光滑圆润。 只是这个情形,被吓得不轻的狼六没有注意到,要不然会马上吓晕过去,在髿疼欲裂的过程中刚刚减轻的太昊也没有注意到,要不然会以眼神杀人这种术法自居,目空一切。 太昊回过神后,赶紧探查了一下身体,只是感觉到识海好像增大了一圈,头脑也清晰了不少,身上的经脉并没有任何变化,气海依旧如故,不大不小,灵气稀薄到肉眼也看不见的样子。 “要不,我现在吞服一枚聚气丹看看?” 太昊看了看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正在用意念带动气海中狂暴的热气在经脉中快速运转,不敢有丝毫懈怠。 再看花狐,此时,花狐的气海和经脉中充满了炙热如岩浆一样的气体,正在不停地翻腾,运转,花狐头上和脸上挂满了汗水珠子,就连前胸和后背上的衣服也湿透了,如同刚刚淋过大雨一样。 意识到花狐和黑闷娃以及白胖墩三人还需要一些功夫来炼化丹药所发散出来的狂暴灵气,太昊不由分说,直接从装有聚气丹的小葫芦里面又取出来一枚聚气丹,合着手里的聚气丹一同填进了嘴里。 在狼六那目瞪口呆的眼神中,太昊迅速嚼碎两枚聚气丹,混合着唾沫吞入肚子里,不敢有任何懈怠,急忙又吞下三口唾沫。 太昊用唾沫先将两枚聚气丹所散发出来的炙热气团引入气海,这才不急不缓地用唾沫引导进入气海内的炙热气团向下,向后,开始在小周天内循环。 当炙热气团在小周天内循环过十二圈后,又开始引导炙热气团分左右进入手太阴肺经,开始在十二经脉中运转。 因为太昊有过之前吞服丹药将炙热气团引入十二经脉中运转的经验,因此上运转起来就很容易,也很轻松。 当炙热气团在十二经脉中运转到三十六圈时,狂暴如岩浆般的热气就彻底转化为正常灵气了,至此,太昊才将灵气收入气海中,用神识自查了一下。 咳咳,气海依旧如同之前那样大小,气海内的灵气依然是之前那般稀薄,好在太昊感觉到身上的经脉又变粗了一些,自觉力气也变大了一些,这才没有皱眉苦恼,要不然,非得抹眼泪不可。 狼六偷偷地打量了一下太昊身上的气息,发现并没有啥变化,就低下脑袋,很是小心地询问道,“青帝大人,您感觉身体有啥变化没有?属,属下说的是气海,有没有变大?” “没有。” 太昊阴沉着小脸轻轻地摇了摇头,看向脸色略显苍白的狼六,小声说道,“我感觉吃你说的这个狼丹,就跟之前吃花狐给的野果子一样,只是感觉到力气好像稍稍变大了一下,在没有其他变化。” “咕噜——” 狼六偷偷地吞了口口水,再次试探着问道,“那,青帝大人,您在吞服狼丹后,肚子里头有没有那种吃了剧毒的感觉?” “吃了剧毒?” 太昊不明白剧毒为何物,立时瞪起了眼睛,茫然地看向狼六。 “咕噜——” 狼六吓得赶紧咽了口唾沫,比划着爪子说道,“青帝大人,属下只是打了个比方,剧毒的意思是肚子里头很烧很热的感觉。” “哦——” 太昊轻呼一声,笑着说道,“嘿嘿,那种很烧的感觉还是有的,只是我咽了两口唾沫,那种感觉就消失了;” “之前,我听花狐说,那种很烧的感觉在咽下唾沫后,会窜进气海里头变成灵气;” “可是,我都吃了好多跟你说的狼丹一样的野果子了,每次吃完后,肚子里头都很烧,我就用花狐说的办法咽唾沫,可我的气海好像不会转化灵气;” “你要是不信,可以用神识看一下我的气海,我感觉里头啥也没有,我不知道,我吃的野果子,也就是你说的跟狼丹一样的丹药,到底吃到哪里去了?一点儿也不顶饿。” “呃?” 狼六大着胆子,用神识探查了一下太昊的气海,发现真如太昊所言,里面空空如也,啥也没有,就大着胆子用神识看向太昊的识海。 “啊哟——” 咳咳,谁知道刚刚一接触,狼六就感觉到自己的识海快要炸裂了,疼得两手捂髿,差点儿晕了过去。 “狼六,你没事吧?” 太昊不经意间看到狼六整个身子哆嗦成了一团,想不通狼六这是咋了,急忙好心地询问道,“是不是我的气海里头有啥不好的东西?还是说,我根本就没有气海?” “嘶哈——” “嘶——” 狼六在唏嘘了好一会儿后,感觉到头没有刚才那么疼了,才苦着脸看向太昊,轻声说道,“青帝大人,您有气海的,只是您的气海里头好像没有灵气,我不知道我是看错了,还是眼花了。” “狼六,你说真话,我不会埋怨你的。” 为了弄清楚自己到底有没有气海,还是气海真的太过庞大,太昊也是拼了,陪着笑脸看向狼六,轻声询问。 狼六受宠若惊,差点儿以为自己真的眼花了,用右爪子擦了擦眼睛,看到太昊真的在给自己微笑,这才放下心来,很小心地说道,“青帝大人,您这种情形最大可能是,您的气海太大了,一眼看不到边;” “因此上,您在吞服一枚两枚的丹药,所滋生出来的灵气就如同大冬天向虚空中吹一口气一样,这里吹完就看不见了。” 太昊听罢,小脸马上阴沉了下来,沉声问道,“狼六,照你这么说,是不是我一次需要吞服很多枚丹药,气海里头才能看见灵气?” 狼六想了想,说道,“嗯嗯嗯,按道理好像应该是这样的,只是,丹药贵重,平常修士一般最多弄上一葫芦就很厉害了,哪能一次弄来很多丹药呢?除非是。。。” “除非是啥?” 偷偷睁开眼睛吐出一口浊气的黑闷娃,一直在安静地听着太昊和狼六的对话,此时忽然开口问道,“狼六,你快说,甭藏着掖着了。” “呃?” 狼六被黑闷娃的声音吓了一跳,诧异地看向黑闷娃,随即脸上浮现出了笑容,“嘿嘿,恭喜闷娃,您可进阶了一个大境界了啊!” 说着又看向一脸微笑的白胖墩,笑着说道,“嘿嘿嘿,恭喜胖墩,您也进阶了一个大境界啊!” 白胖墩微笑着抱拳回礼,“谢谢狼六,谢谢吉言。” 黑闷娃却在催促,“狼六,你快说吧,我都快急死了。” “呵呵,” 狼六苦笑了一下,说道,“我猜测青帝大人的气海可能是太过庞大了,这种气海里头如果需要蓄满灵气,第一个办法是找到海量的灵草和高阶炼丹师,炼出海量的丹药吞服;” “第二个办法就是,可以找来大量的自然石,依靠自然石里头的灵气转化到气海里头。” “呸——” 黑闷娃瞪着眼睛唾了狼六一口,狠声说道,“好你个狼六,你说了跟没说有啥差异?还海量的灵草跟高阶炼丹师,你是在哄我们玩呢?” “再说那自然石,那可是天狼星上的东西,咱们这里距离天狼星何其遥远,不说海量了,就是在咱们这个球体上找到拳头大一块,也是难如登天。” “呃?” 刚刚睁开眼睛的花狐轻呼了一声,一脸阴沉地看向狼六,吓得狼六刚刚站起来的身子又瞬间爬在了草地上,身板儿哆嗦的如同风雨中的树叶。 “花狐,你这气息。。。” 黑闷娃反应最快,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向花狐,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栗了。 白胖墩看向花狐的眼神也充满了炙热,小身板哆嗦着,不停地用手擦着嘴角。 太昊没有说话,但是在注意到花狐身上的气息大涨时,小脸上顿时洋溢着浓浓的笑意。 “呵呵,我进阶了。” 花狐笑着站起身,在原地转了两圈,高兴地说道,“刚才来的时候我是七阶中期,现在我是七阶巅峰了,嘿嘿嘿。。。” 第95章 狼丹 三 “恭喜花狐!恭喜您进阶七阶巅峰!”狼六颤抖着声音,急急出声。 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马上也反应了过来,齐齐瞪了狼六一眼,笑着向花狐抱拳,说话几乎异口同声,“恭喜花狐,恭喜进阶!” 太昊也跟着抱拳,“花狐,恭喜你进阶七阶巅峰!嘿嘿嘿。。。” “谢了!谢了!” “同喜!同喜!” 花狐急忙抱拳回礼,笑意满满的小白脸上,有桃花一般的淡红在面颊上慢慢升起。 黑闷娃忽然看向狼六,笑着问道,“嘿嘿,狼六呀,你刚才说的那个啥自然石的东西,你知道谁手里有吗?” “这个。。。”狼六的笑脸马上僵在了脸上。 白胖墩急忙附和道,“狼六呀,你不用害怕,咱们哪里说话哪里散,说完话后如吹风,就算是后面有人问起来,我们打死也不会说是你说的,真的。” 狼六的目光划过太昊和花狐的脸上,看到两人都是一脸的真诚,只好苦笑着说道,“嗯嗯,那我说了,这话还是我无意中偷听我家老祖无意中说的,在咱们这片土地上,总计有五块自然石;” “一块在天山龙池那个太古烛龙手里,一块在雍州王祝良手里,一块在华山道宗宗主手里,剩下的两块在谁手里,我就不知道了。” “嘘——” 黑闷娃长出了一口气,哀叹道,“哎,青帝,不好弄呀。” “就是,就是的。” 白胖墩苦着小白脸,急忙附和道,“咱先不说最后那两块自然石了,就说目前知道的这三块,哪一个不是恐怖的存在呢?以咱们四个人目前的修为实力,又敢去惹哪一个?” “不说了。” 太昊晃了晃手,看向黑闷娃,吩咐道,“闷娃,你把陶罐放下来,给狼六灌上两葫芦清水,这是刚才交换隐形丹之前说好了的。” “哦哦,我知道了。” 黑闷娃苦着小黑脸点了点头,从背上取下小陶罐,搁在地上麻利地拔开干荷叶,抬头看向白胖墩准备要小药葫芦的时候,发现白胖墩正微笑着蹲在自己眼前,一手拿着一个小药葫芦。 “倒水吧,还等个啥?”白胖墩看到黑闷娃在发呆,就没好气地催促了一声。 “哦哦,嗯嗯。”黑闷娃急忙端起小陶罐,给两个小药葫芦里面倒满了清水。 白胖墩麻利地用软木塞塞紧两个小药葫芦口,把一对小药葫芦扔到了狼六眼前,说道,“狼六,两清了哦。” “谢谢,谢谢,两清了,两清了。” 狼六右爪子轻挥,两个小药葫芦就抓在了爪子上,连声说着谢谢,随即晃动了一下右爪子,收起了一个小药葫芦,把留下来的小药葫芦抓在爪子上,凑近嘴巴轻轻咬开药葫芦上的软木塞。 嗯嗯,狼六眯起眼睛,把软木塞吐在另一个爪子上,用嘴凑近药葫芦口轻轻一吸,药葫芦里面的清水就一股脑儿滑进了肚子里。 随后,在太昊四人吃惊地目光中,狼六轻晃身形,瞬间幻化成了一个五岁左右的人族幼崽,个头跟花狐高出半头,头发用小布条扎在头顶右侧。 这个五岁的人类幼崽着一身丝质服饰,就连腰上紧的腰带也是丝质的,裙摆和裤脚上绣有灰色的狼王图形,脚蹬一双不知道什么皮做的皮靴,看起来很是入眼。 就是狼六的青灰色脸看起来不好看,依旧是一张狼脸,跟原形比起来少了很多狼毛,扫帚眉,截筒鼻,狼眼大嘴,牙齿尖细,细腰长腿,背有些佝偻。 “狼六呀,你这样子是变过来了,可是,看起来咋有些凶狠呢?” 黑闷娃不管狼六能不能接受自己的话语,不管不顾地看着狼六的样子评头论足,“再说了,你这脸能不能变好看一点,还有牙齿,还是前头那样尖利,你这再不变好看一点,一旦走进人族的埠子里,还不吓坏人家的碎娃。” “就是,就是的。” 白胖墩嬉笑着附和道,“嘻嘻,狼六呀,你这看起来还不到六岁的年纪,这背上都能背上一口锅了,知道的人说你这样力气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个驼子哩,嘻嘻嘻。” 花狐害怕黑闷娃和白胖墩说哭了狼六,急忙摆手说道,“闷娃,胖墩,你俩不要再说狼六了,狼六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是之前受了好多苦,幼年丧母,寄人篱下,吃不饱,穿不暖;” “为了给族里的兄弟姐妹找食物,一年四季都要睡在潮湿的地方,笨想一下,搁给你俩,你俩还能像狼六这般活蹦乱跳的活着吗?嗯哼——” “花狐,没事的,我没事的。” 狼六不敢让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难堪,急忙笑着说道,“我从小就能吃苦的,到现在已经是常事了,嘿嘿。” “啾——” 正说话间,虚空中有鸟儿的尖叫声响起。 太昊急忙抬头看向虚空,一只大鸟在头顶上空盘旋了几圈,尖叫了几声,就急急向东飞走了。 花狐也抬头看见了那只飞走的大鸟,急忙问道,“青帝,刚刚那只大鸟在叫唤啥哩?” 太昊冷着脸说道,“刚才说话的大鸟是公野金的小弟,他说有一群鹰隼飞来了,要给之前那个掉落尾巴的鹰隼报仇,叫咱们赶快躲起来。” “掉落尾巴的鹰隼?”黑闷娃急忙问道,“青帝,到底是咋回事?” 白胖墩伸手拉住黑闷娃的手,就往矮树林里头走,一边走,一边催促道,“闷娃,快走!甭问了,等鹰隼群飞来了,想躲都没有地方躲了。” “我我我,我还没有收拾陶罐哩。”黑闷娃猛然意识到自己搁在地上的小陶罐还没有封口,顿时急了起来。 花狐冷着脸说道,“你跟胖墩先去矮树林藏好,我把陶罐口封好,就跟青帝一块过来。” 说着话,就走到小陶罐跟前圪蹴在地上,麻利地拿起干荷叶盖在陶罐口上,又拿起地上的细草绳绕着陶罐口一圈后绑成了一个蝴蝶结。 狼六站在原地,急得跺脚,“青帝,你快躲起来呀,我跟花狐几个人现在都能隐身了,唯独你没有吃隐身丹;” “鹰隼来了,你会成为他们的攻击对象,逃也没法逃,躲也没法躲,哎哎,你快要急死我了。” 太昊摆了摆手,要笑不笑地说道,“没事的,狼六,你先躲起来,我听公野金说,鸟鸟们一旦成为了妖修,眼睛会看见好多隐形的东西,你说,你会隐身还有用吗?” “公野金是谁?”狼六有点懵,不解地问道。 花狐提起小陶罐,微笑着说道,“公野金是谁,公野金就是你伢个在矮树林东边那堆石头跟前见到的那个最大的金雕,这回明白了?” “呃?” 狼六轻呼一声,也不敢问话了,急忙转身跑进了矮树林,跟黑闷娃和白胖墩挤在同一棵大树下的草丛中,仰头悄悄地看向虚空。 虽然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的脸色都不好看,可是,两人却没有一个人抱怨或推走狼六,任凭狼六紧挨着身子圪蹴在一旁。 “啾——” 虚空中,伴随着一声凄厉的鸟叫声响过,远远地,一大群黑点快速飞了过来,风驰电挚一般。 顿时,黑点飞过之处,躲藏在树桠上的各类鸟儿就尖叫着腾空飞起,四散逃遁。 花狐眯了眯眼睛,说道,“青帝,鹰隼群飞来了,你快躲起来吧。” 太昊看向花狐,问道,“你不躲起来吗?” “呵呵。” 花狐苦笑了一下,说道,“有句老话说得好,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如果跟着你们几个一起躲起来,恐怕这群鹰隼飞过来后找不到人,会发疯的,你知道鹰隼群发起疯来的后果吗?” “嗯嗯嗯。” 太昊冷着脸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我也没见过。” “呵呵,你才一岁半,当然没有见过了。” 花狐无奈地笑了笑,还想说话,就看见远处虚空中的那群小黑点已经飞到了头顶上的虚空中,变成了一个个很嚣张的鹰隼大鸟,围绕着矮树林上空盘旋了起来。 其中有一只体形最大的鹰隼气势汹汹地飞临花狐眼前三丈余远的矮树顶上,站定身形后,眼神不善地扫过花狐和太昊的脸庞。 那只尾巴没有羽毛的鹰隼紧随其后,摇摇晃晃地落在了体形最大的鹰隼身旁,用右侧翅膀指了指花狐,尖声喊道,“红嘴哥,就是这个小白脸,不知道用了什么术法,眨眼间砍掉了我的尾巴,你可要给我报仇哦。” “知道了。” 体形最大的鹰隼阴狠地看了看花狐,尖声问道,“外,碎崽娃子,听说你手上有狼丹,刚才我婆娘都看见了,现在,我就想听你说一声真话?” 花狐看向太昊,皱了皱眉头,想要知道太昊如何回应。 “嘿嘿嘿。” 太昊也看出了花狐的心思,咧嘴笑了笑,看向体形最大的鹰隼,问道,“你谁呀?一来就问狼丹的事情,是你欠我的狼丹?还是你家头领欠我的狼丹?是不是叫你跑来给我送狼丹来了?” “呃?” 体形最大的鹰隼怔住了,立时不知道如何回应了,遂看向站在身旁的婆娘。 咳咳,没有尾巴的鹰隼皱眉想了想,马上喊道,“你谁家的碎崽娃子?竟敢敲诈到我家男人头上来了,难道你没有听过我家男人的名字吗?麻蛋,说出来吓不死你个碎怂。” 花狐听罢,马上怒了,怒喝道,“你个死鸟鸟,你是个死鸟吗?我家小弟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青帝便是大名;” “有多少妖族头领挣破髿要给我家小弟送好东西,我家小弟都看不上,你个死鸟鸟还敢跑到这里来乱喊乱叫,我看你真的离死不远了。” 说罢,不待没有尾巴的鹰隼说话,双目一凝,两道紫光飞速射向矮树顶上。 “婆娘快跑——” 体形最大的鹰隼眼明腿快,身形一晃就飞到了一旁的虚空中,同时,对着自家婆娘尖叫了一声。 没有尾巴的鹰隼大惊,急忙晃动身形,振翅就跑,奈何还是慢了一步,背上的羽毛被紫光秒速击中。 虽然没有尾巴的鹰隼身体没有大碍,可是,背上的羽毛差点就脱光了,飘飘洒洒的顺着矮树顶上打着旋儿飘落地上。 “啾——” 没有尾巴的鹰隼尖叫着飞上虚空后,没有半点停留,又尖叫着飞到远处的大树顶上,侧头看了眼光秃秃的后背,身体颤栗个不停,随后就大哭了起来。 “呜呜呜,红嘴哥,你可要给我报仇哇,可恶的碎崽娃子,你还我羽毛,呜呜呜。。。” “你这娃。。。” 体形最大的鹰隼张了张嘴,随即飞到了远处的树顶上,感觉到心里安宁了一些,才大声喝道,“你这娃,就不能文明一些,我只是飞过来跟你谈货物交换的,你咋一言不合就攻击我婆娘哩?” “咳咳,我家婆娘刚才在这片虚空飞行的时候,就已经被你偷袭了一次,要不然,我也不知道你家小弟手上有狼丹;” “说真话,我这次过来,真的只是想跟你家小弟用宝贝交换狼丹的,需要啥条件,请你们明说嘛,我家老祖说过,世上就没有谈不拢的生意,只要填不满的人心。” 太昊与花狐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疑惑。 “这只鹰隼不是跑来报仇的吗?”太昊小声问道,“咋就变成交换货物的了?” 花狐眉头紧皱,“我也不知道哇,是不是这些鹰隼的脑子都不正常?” 太昊想了想,说道,“花狐,先不要猜测了,先看看再说。” 说着,太昊要笑不笑地看向体形最大的鹰隼,问道,“外,我是青帝,你叫啥名字?” 体形最大的鹰隼很是干脆,“青帝大人好,我叫红鞣红,你可以称呼我红嘴鹰,尾巴受伤的是我的大婆娘,她叫红鞣大姑,你可以叫红大姑或者大姑鹰,我们是真的想要跟你交换狼丹的。” “好吧,我信你说的话。” 太昊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你也知道狼丹的贵重,我来问你,你想用啥宝贝来交换狼丹?咋样交换?另外,我这里还有幻形水,不知道你有没有交换的兴趣?” “幻形水?” 红嘴鹰愣了一下,马上就来了精神,“好嘛,想不到我红嘴鹰来一次,竟然会发现两种宝贝,嘻嘻嘻,高兴死我了。” 站在一旁没有了尾巴的红大姑急忙提醒道,“红嘴哥,快说正事,快说正事,莫要得意忘形了呀。” “好好好,说正事,我说正事。” 红嘴鹰马上回过神来,兴奋地问道,“青帝大人,我想问一下,我这里有好多宝贝,我不知道你想要哪个交换狼丹,能不能明说一下?嗯哼——” 花狐听罢,马上张嘴无声,向太昊提示道,“青帝,赶紧问一下这货,有没有自然石。” “哦哦。” 太昊秒懂花狐的口形,微笑着点了点头,看向红嘴鹰,问道,“外,红嘴鹰,我想问一下,你手里有没有自然石?如果有,我想你用自然石来交换狼丹,一块换一枚,你看行不行?” “自然石?”红嘴鹰又是一愣,不知道说啥好了。 一旁的红大姑急了,尖声说道,“红嘴哥,你发啥呆哩?你那须弥袋里头不是有两块自然石哩么,你就用那两块自然石换上两枚狼丹不行吗?” “你你你,你说的是前天咱们在飞雁西山那个老城里捡到的那两块石头吗?”红嘴鹰眨了眨眼,不是很确定地问道。 “嗯嗯。” 红大姑急忙点头,说道,“按照老祖说的那样,外形如同龙蛋,颜色如同土色,早晨灵气缠绕,入手温就像汤泡,说的就是自然石的情形。” “哪,这两个自然石咱们不能用吗?”红嘴鹰皱了皱眉,诧异地问道,“我还没有好好看过呢。” 第96章 狼丹 四 红大姑撇了撇嘴,说道,“自然石固然重要,但那是对人族修士而言的,狼丹却不同了,不管是哪种妖修,都可以吞服,且吞服后灵力增长的速度堪比白日飞升。” “这这这,你说的是真的吗?”红嘴鹰顿时大喜,恨不能马上就用自然石跟太昊交换狼丹。 红大姑眯起眼睛,不想在说话了。 红嘴鹰急着想要跟太昊交换狼丹,也顾不得去搭理红大姑,身形一晃就飞到了太昊眼前丈余远的矮树树桠上,急急说道,“青帝大人,我有两块自然石,你看,就是这个。” 说着,右侧的翅膀一晃,眼前就漂浮着两块鸵鸟蛋大小的石头,石头呈椭圆形,散发着淡淡的紫光,如果用神识探查,会发现里面有海量的灵气。 太昊因为不认识自然石,看了一眼两块石头后,就看向花狐,小声问道,“花狐,你看这两块石头,是不是狼六说的那个自然石。” 花狐也没有见过自然石,更不会分辨真假,只好看向躲在不远处草丛内的狼六。 却看见狼六把自己的身体缩成一团,跟黑闷娃和白胖墩紧挨着挤在一起,虽然三人都是隐身状态,但是狼六的身板依旧颤栗个不停。 “呵呵,” 花狐苦笑着摇了摇头,小声对太昊说道,“青帝,不管这石头是与不是自然石,你先用狼丹换到手里再说。” “好吧。” 太昊点头应了一声,先把装有聚灵丹的小药葫芦收进怀里,从装有聚气丹的小药葫芦里头倒出来两枚狼丹,然后从地上捡起一片半干的楸树叶子,把两枚狼丹包在楸树叶子里头,对伸长脖子在虚空中闻着丹药香味儿的红嘴鹰说道,“外,红嘴鹰,可以交换了么?” “交换,交换吧,我早就等不及了,嘿嘿嘿。” 红嘴鹰有些着急地晃动了一下右侧翅膀,两块石头好像有了活力一般,打着璇儿飞到了太昊眼前。 太昊没有犹豫,将右手中楸树叶子包裹着的狼丹扔向了红嘴鹰,随手把手里装有聚气丹的小药葫芦揣进怀里,腾出手来,一手抓住一块自然石,凑近眼前仔细观看了起来。 自然石的外表是淡淡的土色,土色中夹杂着淡淡的紫色,入手除了一道冰凉的感觉,外表有些干涩的感觉,再无其他感觉了,就是所谓的灵气,一丝儿也感觉不到。 太昊正想问花狐,就见红嘴鹰不知道从哪里取出来一个黑乎乎的木头牌子,约莫有成年人手心大小,用右翅膀尖晃动着黑木牌,笑嘻嘻的问道,“青帝大人,我这里还有一个木头牌子,是跟那两块石头一起发现的,你要不?” “好啊。。。” 太昊急忙点头应声,还没有来得及询问红嘴鹰要拿啥东西交换,就看见红嘴鹰右侧的翅膀轻晃了一下,黑木牌已经飞到了眼前。 “这是?” 太昊急忙用左手把两块自然石搂在怀里,伸右手接住黑木牌,仔细查看了起来。 红嘴鹰身形一晃,瞬间飞到了远处那只没有尾巴的鹰隼身旁,惬意的蹲在树桠上,笑嘻嘻的用右侧翅膀在眼前晃了晃楸树叶子包裹着的狼丹。 “红嘴哥。。。” 没有尾巴的鹰隼刚刚张开嘴巴,想要说话,就见红嘴鹰嬉笑着打开了楸树叶子,取出一枚狼丹塞到了这婆娘嘴里,不待婆娘说话,就把剩下的那枚狼丹吞进了自己嘴里。 “呃?” 在一众鹰隼火热的目光中,红嘴鹰和婆娘将狼丹咽进了肚子里头,身子一伏,蹲在树桠上开始闭目养神,炼化丹药。 花狐瞅了眼太昊手里的黑木牌,看到上面隐隐约约泛起好多带有紫光的小字符,形同小蝌蚪一般,马上就感觉到这些小字符好像有一种气息,对自己形成了一种压抑。 “嗯嗯。” 花狐轻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从身上稍稍释放了一丝丝气息,感觉到黑木牌上的小字符对自己的压抑轻了一些。 随后,花狐眨了眨眼睛,准备用肉眼加神识仔细观看这些小字符的时候,就看见小字符上的紫光按照一种从没有见过的顺序,化作一道道流光,尽数没入了太昊的眉心,迅即消失不见了。 “这这。。。” 花狐立时惊得目瞪口呆,不知道如何是好,有点手足无措了。 而此时的太昊用肉眼加神识探查了一遍黑木牌上的上古文字,心里忽然泛出一种怪异的感觉,感觉到自己好像很久以前就认识这些文字一般,就按照黑木牌上的文字顺序,安静地在心里默念了起来。 黑木牌上的上古文字是一段口诀,名为大衍诀,不知道是谁撰刻的,也不知道是啥时候撰刻的,前后的字义连贯起来,很像是一种炼炁诀。 太昊看了一遍大衍诀,很快记熟了,然后闭上眼睛默默地默诵着大衍诀,并将大衍诀中一种称为意念的东西从识海中凝聚出来,用意念带动气海中稀薄的不能再稀薄的灵气开始在经脉中运转了起来。 呵呵,大衍诀不运转不说,一经运转,太昊就感觉到左手搂在怀里的两块石头中。 其中一块用左掌按住的石头内,瞬间有大量的灵气被掌心吸入了经脉之中,与自己新凝聚的意念一道,快速在经脉中运转了起来。 “呃?” 太昊被自己的举动吓了一跳,想要脱离这种怪异的吸收灵气的行为,却在瞬间感觉到自己的气海在吸入这种石头中的灵气后,变得很舒服,一念之间便又打消了截断灵气的念头,任凭左手掌不停地吸收石头中的灵气。 伴随着大量灵气涌入气海之中,在大衍诀的加持下,意念带动灵气在十二经脉之中运转的越发快了起来,快到一呼一吸之间都可以运转十二圈的地步了。 于是,太昊就彻底放松了身心,全力运转起大衍诀,用左掌心粗暴地吸收石头中的灵气。 花狐看到太昊一动不动的样子,本来心里还以为太昊被红嘴鹰给算计了,就用神识偷偷地探查了一下太昊的身体。 “咳咳。” 花狐惊讶地看见,太昊的经脉中有大量的灵气正在快速运转,而且还有源源不断的海量灵气正在从太昊的左手掌心中灌入经脉中。 至此,花狐不得不用神识看向太昊搂在怀里的两块石头,然后就看见了石头里面已经固化了的海量灵气,眼睛不由得瞪大了起来。 “这这这。。。这真的是自然石吗?” 花狐以为自己的眼花了,用手擦了擦眼睛,用神识再次探查了一下石头,确认了石头里面真的是已经固化了的海量灵气后,随即长出了一口气,在心里默认了这两块石头就是自然石的可能。 很快,太昊就吸取完了第一块石头里面的灵气,伴随着“噗”的一声轻响,按在太昊左手掌中的石头秒速化为了灰白色的齑粉,倏忽间顺着太昊的上衣前摆滑下,落在了草地上。 “嘘——” 太昊轻呼一口气,四下里看了看,没有发现任何危机,就用神识向气海里边探查了一下,发现气海里边依旧是空空如也,小脸上淡淡的笑意马上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紧皱的眉头。 “青帝,咋样?”花狐看见太昊的举动,急忙小声问道,“你气海里头有没有变化?” “嗯嗯嗯。” 太昊苦着小脸轻轻地摇了摇头,小声说道,“还是之前的样子,看不见一丝丝灵气,也不知道是咋回事?我刚才明明。。。” 花狐急忙摆手打断了太昊的话语,指了指太昊左手腕后搂着的另一块石头,小声说道,“青帝,你赶紧试一下这块石头看看,这里有我暂时看着哩。” “好吧!” 太昊眉头紧皱,左手掌把第二块石头按在手心,深呼一口气,闭上眼睛,用意念催动大衍诀,在气海中摄取一丝丝灵气在经脉中快速运转,对这块石头里面蕴藏着的海量灵气进行疯狂吸纳。 一瞬间,花狐感觉到太昊身上有灵气波动,似乎有一大团浓郁的灵气将太昊整个小身板包裹了起来。 也就在这时候,红大姑身上升腾起一大团紫光,在其身体周围快速旋转了起来,不到五个呼吸,紫光散去,红大姑睁开了眼睛,眼神清明,有紫光迸射而出。 “嗯嗯,” 红大姑轻咳了一下,晃动身形,顷刻间,其身上所剩不多的羽毛尽数脱落,自由飘散。 然后,在其他鹰隼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红大姑的身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又长出了一身新的羽毛,从小到大,毛色青紫,比之前的羽毛还要好看。 且背上和尾部之前被花狐用眼中射出的紫光削掉的羽毛也重新长了出来,比之前还要长一些,也好看一些。 “碎崽娃子,这回该我报复了,你可准备好了么?” 红大姑轻喝一声,身形一晃,眨眼间就飞到了花狐眼前丈余远的虚空,翅膀一扇,两道飓风瞬间飞向花狐。 “呼呜——” “嗯?” 花狐大惊,急忙抱住正在运转经脉吸收大量灵气的太昊闪身跳到三丈开外,才堪堪躲过飓风的袭击,刚要抬头说话,就看见红大姑又张开了嘴巴,有一团紫红色的光团又迎面飞了过来。 “啊——” “红大姑,你是不是疯了?” “你这个死鸟鸟,你连青帝也敢偷袭?” “轰——” 太昊惊呼失声,抱着太昊闪身又是一跳,又在眨眼间跳回到刚才站立的地方,心里一急,骂人的话张口就来。 “啊——” “你这个死鸟鸟,你给我等着!” “等一会青帝醒来,我非要你好看!” 抬头看时,又见红大姑对着自己张嘴,花狐顿时神识外放,不得不又跳到一旁,没有做任何停留,在红大姑再次张嘴时,又再次晃动身形跳脚。 “轰——” “你这个死鸟鸟!” “轰——” “啊——” “轰——” “死鸟鸟,你停一下,看我不弄死你!” 可能是红大姑张嘴的速度太快了,花狐几次想要用眼睛聚目看向红大姑,释放那种能够杀人的紫光,却一直都找不到机会。 “轰——” 而红大姑每次从嘴里吐出来的紫红色光团,刚一挨着野草,马上就会发出一声剧烈的爆响声,且爆响声响起之处,方圆一丈内的野草会在眨眼间尽数化为了齑粉。 花狐眼见红大姑嘴里吐出来的紫红色光团如此厉害,根本就不敢做任何停留,只能苦着小脸抱着太昊在烟雾弥漫的灰尘中不停地跳来跳去,心里还在希望红大姑能慢一点吐光团,或尽快吐完光团,给自己一个反击的机会。 奈何花狐的想法是美好的,结果却是艰难而又坎坷的。 还没有等红大姑吐完光团,红嘴鹰就睁开了眼睛,也不去问红大姑是咋回事,马上闪身飞临红大姑身旁,也开始张嘴向花狐吐光团。 “轰轰——” “哎哟——” “轰轰——” “红嘴鸟,你还讲不讲公德了?” 一瞬间,花狐不知道说啥好了,悲催地在不到二十丈的地方从东跳到西,又瞬间从西跳到东,跳来跳去跳了十多次。 眼见其他鹰隼也开始飞到头顶上加入群殴,花狐也不想抱着太昊继续在浓密的烟雾和灰尘中跳来跳去了,只好叹了口气,灰头土脸的抱着太昊顺着矮树林边缘向东狂奔。 “轰轰——” “抹地——” “轰轰——” “等青帝一会醒来,看我不弄死你们!” “啾——” 红嘴鹰一边追击花狐,一边向红大姑询问,“婆娘,是不是这个碎崽娃子惹你唻?” “呵呵,” 红大姑嘴里吐出一个光团后,张嘴笑了笑,应道,“你猜的不错,红嘴哥,就是这个碎崽娃子不知道用的啥术法,差点儿要了我的命;” “好在我躲的及时,头一次损失了尾巴,第二次变成了光脊背,你说气人不气人?” “那就好好折磨这碎崽娃子一回?”红嘴鹰提议道。 “屁的折磨——” 红大姑扇了扇翅膀,秒速飞到红嘴鹰眼前三丈开外,恨声说道,“我看这碎崽娃子的眼睛很亮,我想尝一尝,然后再把这碎崽娃子的身子送给公野头领,你看咋样?” “好!你是我婆娘,你说啥就是啥!” 红嘴鹰没有反对红大姑的话语,紧跟在其身后,眼神阴狠,不断地张嘴向花狐喷射光团。 其余的鹰隼紧跟在红嘴鹰身后,并没有做任何攻击,只是在虚空中飞行,护卫着红嘴鹰和红大姑的安危。 咳咳,上百只鹰隼从矮树林上空飞过,不说气势了,就是翅膀扇动后所造成的空气波动,也是够恐怖的,大树树桠摇晃不定,野草伏地瑟瑟有声,树叶在低空中到处乱飞,如同暴雨来临前的情景。 黑闷娃和白胖墩以及狼六三人躲在草丛中,吓得浑身战栗,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动静,害怕一个不慎,被这群鹰隼发现后攻击而无辜遭殃。 虽然三人都在隐身状态,可是,三人在面临红嘴鹰和红大姑的时候,很明显的感应到自己的修为很低,跟这两个鹰隼的修为比起来简直不敢一提。 因此上,在面对花狐和太昊所遭遇到的危机时,三人很明智地选择了明哲保身。 其实,这也是花狐所期望看到的结果,花狐不想,也不愿意看到在两个鹰隼高修攻击自己的时候,自己的两个兄弟因为一时的头脑发热而身陷囹圄。 第97章 狼丹 五 “呼呼呼——” 花狐抱着太昊,一边躲避来自于虚空中的光团袭击,一边苦着脸左右躲避,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跑出了一个蛇形走位。 可能是红大姑有些力不从心了,嘴里吐出的光团间隔稍稍也有点久了,光团砸进草丛里头的威力也没有之前那么厉害了。 红大嘴皱眉飞窜到花狐头顶,大声喝道,“碎崽娃子,再给我两颗狼丹,我今个就放过你,哼哼,要不然,在这荒郊野外,杀人夺宝的事情你笨想一下,也是应该知道结果的。” “呵呵。” 花狐冷笑一声,头也没抬,一边加快跑路的速度,一边骂道,“杀你嘛——有本事你继续吐灵力球呀?你看我躲不躲得过就完了——” “抹地——” 红嘴鹰有些气噎,红大姑气得大声叫骂,“碎崽娃子,我劝你乖乖听话,我一高兴,也许还能给你留一个全尸,要不然,有你娃好看的!” “看你嘛——” 花狐继续跑路怒骂,“你个死鸟鸟,你有本事就把气海里头的灵气吐完呀?你敢吗?” “轰轰——” 红嘴鹰气得眼睛都红了,也不说话,配合着红大姑一块向花狐喷吐光团。 眨眼间,诸多光团在花狐身体左右和身后炸响,气得花狐很想跳脚骂娘,奈何保命要紧,不管是神识还是腿脚,都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终于,在花狐跑到昨天去过的乱石堆跟前时,太昊吸收完了第二个石头里面的灵气,睁开了眼睛,马上就看见花狐身后炸响的烟雾和灰土。 “花狐,放我下来。” 太昊没有问花狐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用眼睛一看头顶虚空中嘴里喷吐着紫色光团的两只鹰隼,心里马上就明白刚刚发生的事情,这分明就是这两只鹰隼吞服狼丹后修为进阶了,跑过来报复花狐来了。 “不行!” 花狐马上拒绝了太昊的请求,喘着粗气一边拼命跑路,一边说道,“呼,青帝,你往我身后的虚空中看一眼,就知道我为啥跑的这么快了。” “哼——” 太昊轻哼了一声,立刻神识外放,分作两道,秒速侵入到红嘴鹰和红大姑的识海之中,几乎没有任何阻力,就与这俩鸟鸟沟通了神识。 “啾——” 这是红嘴鹰的惨叫声,伴随着声音响起,身形立刻向前坠落在地上,扑闪着翅膀抽搐了起来,就像人族阳厥风发作起来的样子。 “啾啾——” 这是红大姑的惨叫声,也是伴随着声音响起,身形也是向前坠落在地上,跟红嘴鹰一样,也是扑闪着翅膀抽搐了起来。 “啾——” “啾啾——” “啾啾啾。。。” 。。。。。。 立时,紧跟在红嘴鹰身后的一众鹰隼马上惊慌失措地扑闪着翅膀飞上更高的虚空,四散奔逃,都害怕跑的慢了,马上就会步了红嘴鹰和红大姑的后尘。 花狐没有去看身后发生的事情,还在蛇形跑路,头发凌乱,气喘如牛。 “花狐,赶紧停下!” 太昊不得不叫停花狐,“你往后边看一下,这两只坏鸟鸟都叫我弄晕在地上了。” “呃?呼呼,你说的是真的?呼呼呼——”花狐急忙打住脚步,回头先是看了一眼虚空,入眼尽是惨叫着四散逃窜的鹰隼。 “嘿嘿,呼呼——” 花狐用神识看向乱石堆方向,真的看见了爬在地上不停抽搐的红嘴鹰和红大姑,这才咧嘴笑了起来,继续抱着太昊,慢步走向乱石堆。 “青帝,呼呼,你是咋样做到的?呼呼呼——” 花狐向乱石堆方向呶了呶嘴巴,苦笑着问道,“呼,这俩家伙刚才可把我害苦了,呼呼,想我堂堂的一代神狐大能,呼呼呼,差点儿就折损在这俩货的嘴巴里了,呼呼——” “我没有灵力,” 太昊小声说道,“我只有神识,我就用之前对付公野金的办法,用神识跟这俩货沟通了一下,没想到这俩货会这么不堪,嘿嘿。” “你只是用神识沟通了一下?呼呼——”花狐不确定地问道,“呼,真的没用其他术法?” “呵呵,” 太昊尴尬地笑了笑,反问道,“花狐,自从咱俩在一起狂,从你给我吃野果子开始,你有教过我啥术法没有?” “嘿嘿,呼呼——” 花狐也跟着尴尬地笑了起来,红着脸说道,“这个嘛,呼呼,还真的没有的,呼,等我闲下来,呼呼呼,我想一想,呼——” “看有没有啥术法适合你的,呼,就让你学上一两个,呼呼,这样,就算后边再遇见今个这种情形,呼,你最低也有一个自保的能力不是,呼呼。” “好,我信你!”太昊立刻给了花狐一个美好的微笑,“嘻嘻嘻。” 说话间,花狐抱着太昊走到了乱石堆跟前,厌恶地看着在地上抽搐的两个鸟鸟,用脚踢了一下红大姑,问道,“你这死鸟鸟,你刚才不是凶的很么?现在这是咋了?得了阳厥风了?” 红大姑翻了个白眼,很想说几句狠话,奈何髿疼的厉害,连张嘴喘气都很艰难。 太昊低头看了眼红大姑和红嘴鹰,抬头向花狐挤了挤眼睛,说道,“花狐,放我下来!” “好,但是你要注意这两只死鸟鸟,省得他们挣命时伤到你。”花狐劝慰了太昊一句,就把太昊放在了地上。 (挣命,西北方言,义为拼命、豁出去了。) 太昊看了眼右手中拿着的黑木牌,伸手抓住红嘴鹰的脖子,一把将红嘴鹰提了起来,用神识传音询问道,“红嘴鹰,你给我的这种黑木牌子,你还有吗?” “嗯?嗯嗯,” 红嘴鹰痛苦地摇了摇头,开口说道,“没有了,没有了,求青帝大人放过我,刚才都是我一时头脑发热,才不小心做下了糊涂事;” “如果青帝大人愿意,我可以用我家老祖传下来的丹药和羊皮卷交换我的自由。” 太昊仔细打量了一番红嘴鹰的眼睛,看到红嘴鹰不像是在说谎,就用神识传音,说道,“既然是你真心交换自由,那我信你一次,你把丹药跟羊皮卷拿出来吧,我看一下。” 红嘴鹰皱了皱眉,小声哀求道,“求青帝大人收回术法,我现在髿疼的厉害,没法用神识取东西。” 太昊眨了眨眼,收回了侵入红嘴鹰识海中的神识,点头说道,“好吧,你现在可以取东西了。” “嗯嗯。” 红嘴鹰的脖子还在太昊手中攥着,因此红嘴鹰不敢耍任何心思,很是乖巧地点了点头,右侧的翅膀震动了两下。 立刻,太昊的眼前就出现了两个小药葫芦和一个羊皮卷,外形看起来都很古朴,不论是小药葫芦还是羊皮卷,从上面的包浆来看,都好像有好长时间没有打开了。 “花狐,你把红大姑抓在手里,我看一下这两个葫芦跟羊皮卷。” 太昊向花狐摆了摆手,吩咐了一声,也不管花狐应不应声,随手抓过两个小药葫芦揣在怀里,又把羊皮卷抓在手里。 “青帝大人,现在您能不能放了我,我都把丹药和羊皮卷送给您了?” 红嘴鹰眼见太昊拿到了小药葫芦和羊皮卷,还没有放开自己的意思,就以为太昊可能疏忽了,急忙哀声提醒了一句,“我我我,我的脖子都快要喘不过气了。” 太昊没有搭理红嘴鹰,而是随手把红嘴鹰递给了花狐,“花狐,你把这只坏鸟逮住,我先看一下葫芦里的丹药好不好,再看这个羊皮卷。” “好,你看吧,我没事。”花狐伸手攥住红嘴鹰的脖子,和红大姑捏在一起。 顿时,刚刚还在哼哼的红大姑立刻哑巴了,红嘴鹰也不敢出声了,害怕一个不慎,被花狐捏断脖子或捏死在手里,那样就憋屈死了。 太昊一个念头收回了侵入红大姑识海里的神识,先打开一个小药葫芦闻了闻,里面有很浓郁的药香味儿,有点像聚气丹的味道。 随手塞好软木塞,又打开另一个小药葫芦,里面的药香味儿比刚才的更加浓郁,太昊马上用软木塞塞住葫芦口,有点猜不透这两个小药葫芦里面到底是啥丹药了。 花狐在闻到这两种不同的丹药香味后,小声说道,“青帝,头一个葫芦里头的丹药可能是五品阶的结气丹,刚刚这一个葫芦里的丹药很像是六品阶的聚气丹,到底是不是,我也只是猜测的,做不了数的。” “没事。” 太昊冲着花狐笑了笑,说道,“我先看一下这个羊皮卷,看看上头到底写的是啥?” 花狐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太昊温柔地笑了笑。 太昊很认真地解开羊皮卷上的细丝绳,随即盘腿坐在地上,把羊皮卷放在腿上,慢慢打开。 立时,羊皮卷上有一股古朴的檀香味儿飘散在虚空中。 花狐看了一眼羊皮卷,立刻被上面的文字吸引住了,惊喜地说道,“青帝,这跟白眼给你的那个羊皮卷上是一样的文字,你看一下,该不会又是啥上古经文吧?” “这不是经文,” 太昊仔细看了一遍羊皮卷上的文字,还真的跟白眼给的那张羊皮卷上的文字一样,急忙说道,“这是九宫阵法诀,说的是咋样摆阵的口诀。” “九宫阵法诀?” 花狐有些发懵,急忙问道,“哪,这个阵法诀跟山谷里的阵法是不是一样的?” “咋样说哩?” 太昊知道花狐理解错误了阵法诀与阵法的意思,急忙说道,“如果读懂了这个九宫阵法诀,你就可以找到摆阵法需要的东西摆出阵法,因为需要摆阵法的东西不一样,摆出来的阵法和威力也就不一样;” “有的阵法是用来护卫的,就像山谷里的阵法,有的阵法是用来迷幻坏人的,这个咱们还没有遇到过,有的阵法是用来困人的,这个也没有见过,有的阵法是用来杀人的,这个就更没有见过了,嘿嘿嘿。” “呃?” 花狐听罢,彻底懵了,一脸茫然地看着太昊,嘴巴张了张,也不知道如何问话了。 太昊没有理会花狐,继续看起了羊皮卷,想要看上两遍,熟记这个九宫阵法诀。 “混沌初开,四行成方,北石南水,东火西木,唯独壤土,始于足下。。。” “混沌如蛋,土在心上,外皮为石,次第木襄,水火交融,生机之飨。。。” 花狐在一旁听得是一头雾水,眼瞪着看着太昊小声念完,急忙问道,“青帝呀,你这念的这是个啥?我咋越听越糊涂了呢?” “嗯?” 太昊怔了怔,抬头看了花狐一眼,微笑着说道,“我也不知道啊,我好像认识这些字,也好像迷迷糊糊地知道这些字连起来是啥意思,可就是想不明白这到底是啥意思?” “哪哪,” 花狐急忙提醒道,“青帝,要不你用树枝把你心里知道的在地上写出来看看,可能就能明白是啥意思了。” “好吧。” 太昊没有推辞,起身用脚在地上划拉了几下,清理出一小片空地,然后在地上捡了块有棱角的石头,一边看着羊皮卷上的文字,一边用石头尖棱在空地上慢慢地画了起来。 须臾,一个线条不是很工整的图形就出现在了空地上。 花狐看了看,没有看明白,就绕着空地转了一圈,然后用脚点着图形的四个角问道,“青帝,我看来看去,咋发现你画的这个图形只是五个空格哩,这四个角好像缺少了点东西?” “咦——” 太昊仔细观察着地上的图形,瞬间也明白了过来,尬笑着说道,“嘿嘿嘿,我好像把啥东西给忽略掉了。” 花狐皱眉思索了一下,开口提示道,“要不,青帝,你再看看羊皮卷,找一找,看看是不是还有啥没看明白的地方。” “好吧。” 太昊苦着小脸点了下头,开启神识,在肉眼加神识的加持下,重新在羊皮卷上查看了起来。 “咦?” 太昊轻呼一声,在肉眼加神识的探查下,羊皮卷上竟然显现出了一层淡淡的字体,与其表面上的字体不一样,表面上的字体是淡紫色的,这层新显现出来的字体是青灰色的。 花狐看到太昊脸上的异样,急忙问道,“青帝,咋了?是不是发现了啥了?” “这这这。。。” 太昊高兴地差点原地蹦了起来,激动地说道,“花狐,我知道了,这个所谓的九宫阵法其实不是单纯的九宫,也不是片面的九宫;” “这是立体的九宫,也是重叠的九宫,还可以是来回旋转的九宫,也可以是上下左右错位的九宫;” “只是,不管这个九宫阵法上周围的八宫如何变换,中间这个正宫,也就是阵眼不变,这是九宫阵法的优势所在,同时也是劣势所在。” “哪?” 花狐忽然突发奇想,“青帝,你能不能在这里弄一个简单的九宫阵法,我想看一下。” “好吧。” 太昊也在兴头上,立刻就看向了一旁的乱石堆,说道,“花狐,你注意看着,我用周围这些简单的东西给你弄一个简单的九宫阵法,你也跟着学一学,兴许以后你能用得上哩。” 说罢,不待花狐应声,太昊就走到乱石堆跟前,动手把乱石堆周围散乱的石头分作两堆,又把乱石堆粗略地堆成一堆。 然后,按照九宫阵法上的变化,找来了一些干树枝,也是分作三堆,向花狐讨来火镰石和火绒,把干树枝点着。 起身看了眼矮树林,跑过去挑选了三棵小树拔了出来,在九宫阵法的三个方位简单的栽在土里。 最后,就是水了,太昊在周围看了一圈后,皱起了眉头。 第98章 狼丹 六 花狐意识到太昊遇到了困难,但是看不透是遇到了什么困难,急忙问道,“青帝,咋了?” “我想弄些水,可是这周围没有水呀。”太昊用手挠了挠耳朵,苦恼地说道。 花狐想了想,说道,“青帝,要不你指一下放水的地方,我用术法暂时给你幻化出来一些水。” “还可以这样?”太昊瞪大眼睛看向花狐,一脸的惊喜。 “嗯嗯。” 花狐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只是术法幻化出来的水只是一种假象,不是真的水。” “嘿嘿,假象也行,假象也行,总比没有一滴水要好多了。” 太昊嬉笑着,飞快地用树枝在三个选中的地方刨了三个小土坑,然后找来三张半干的楸树叶子铺在小坑里面,挥手向花狐吩咐道,“花狐,就是这三个小坑,你看着弄一些水,嘿嘿嘿。” 笑罢,也不管花狐如何用术法给小坑内弄水,就急不可耐地在阵法中间堆起来一个小土堆。 随后,从怀里摸了摸,摸出之前在溪水里头捡来的那种发光的石头,在土堆上分五个方位摆了五个发光的石头,把剩下的三个收进怀里,就笑着跑出了阵法外。 “嗯?” 花狐轻哼了一声,走到三个小土坑跟前,小声念动咒语,挥了挥手,运用术法给三个小土坑里面注满了水。 刚一收手,就看见太昊摆的这个简单的九宫阵法上升腾起一大团雾气,迅速掩盖住了整个阵法,花狐几乎要惊呆了,不自觉地轻呼了一声,“青帝,这就是九宫阵法呀?” “那当然了,嘿嘿嘿。”太昊注视着阵法上越来越浓密的雾气,笑的很是开心。 花狐眨了眨眼,忍不住问道,“青帝,如果让你摆出一个真正的九宫阵法,是不是比这个还要更加厉害?” “嗯嗯,嗯。” 太昊微笑着点了下头,说道,“现在咱们手里没有灵石,如果有灵石,我现在就能把这个阵法变成更加厉害的阵法。” 假装眯缝着眼睛睡觉的红嘴鹰和红大姑,在偷偷地看见阵法上腾起的浓雾时,立刻就惊呆了,想要大声惊叫,奈何脖子被花狐捏在手里,一点儿声音也发不出来。 花狐之所以手指头攥的很紧,是因为花狐用神识偷看了一下自己左侧腰间的须弥袋,袋子内有十二枚灵石,是妈妈留给自己的东西。 花狐很想头脑发热把这些灵石拿出来,沉思了一下,最后还是摇头否决了,灵石在这个世上何其珍贵,为了这十二枚灵石,妈妈与飞雁西山古城遗迹中的那条蛟龙拼死打了七天七夜。 虽然妈妈最终胜出了,可是,阿大却永远失去了性命,这十二枚灵石就是阿大的念想,每次看见这十二枚灵石,妈妈都会大哭一场。 “现在,唉——” 花狐轻叹了一口气,意识到太昊正在看向自己,急忙问道,“青帝,这俩货咋处理?总不能叫我一直这样攥着吧?” “放了吧。” 太昊摆了摆手,说道,“我想,这俩货这一次吃了大亏,应该长一点记性了,要是还敢头铁的再次来偷袭咱们,我不介意把这俩货架在火上烤成黑鸟。” “外——” 花狐微笑着看向红嘴鹰和红大姑,戏谑地问道,“死鸟鸟,你俩听到青帝说的话了么?” “呃嗯嗯。”红嘴鹰急忙点头,只是模样看起来有些滑稽。 “啾——” 红大姑想要应声点头,头是点了,只是喉咙里头发出来的声音跟小鸡崽差不多,弱的不能再弱了。 随后,花狐把红嘴鹰和红大姑扔到丈余外远的地上,一脸嫌弃地拍了拍手,就好像手上沾染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谢谢青帝大人,属下这就走了。” 红嘴鹰在地上翻了个跟头,爬起身很是乖巧地向太昊点了点头,身形一晃就飞上了虚空,逃走的身形要多快有多快。 “谢谢青帝大人!” 红大姑红着脸,轻轻地喊了一声,麻溜地飞上虚空,飞奔的速度比红嘴鹰还快,眨眼之间,就变成了一个小黑点。 “青帝,接下来咋弄?”花狐眼瞅着一旁雾气笼罩的简易九宫阵法,小声问道。 “走吧,过去看一下闷娃跟胖墩,也不知道他俩现在咋样了。” 太昊说着收起羊皮卷,用细绳重新绑好,随手递给了花狐,“这个你拿着,说不定以后有用。” “好吧,我收着。” 花狐没有推辞,微笑着伸手接过羊皮卷,手掌一翻,就把羊皮卷收进了须弥袋内。 太昊一边跟在花狐身后顺着矮树林边缘往西走,一边用神识向周围探查了一下,五里地内没有发现任何潜在的危机,就连矮树林中的鸟雀都不见了踪影,更别说其他爬行动物了。 一路所过之处,地上有好多野草被烧过的痕迹,就连好多矮树树桠都被烧光了,变得光秃秃的。 花狐可能意识到了太昊的心思,一边走一边解说道,“青帝,你看这地上的草根和树上的树桠,都是那两只死鸟鸟嘴里吐出来的紫光团烧毁的,可那紫光团就是没有火焰,只有震耳的爆响声,也不知道他们是咋样做到的。” 太昊用肉眼加神识探查了一下被烧过的地方,竟然有微弱的灵气在逸散,只是这种灵气只能看,没法捕捉,“这个可能就是你说的术法吧。” 花狐呶了呶嘴,小白脸上有些冷意,“刚才忘了问那两个死鸟鸟,他们的术法是从哪里学来的?也许他们身上还有其他宝贝也说不定。” 太昊摇了摇头,微笑着说道,“花狐,刚才没有说,现在就不要说了,等有机会了,再抓住那两只鸟鸟再说。” “呵呵,也只能这样了。”花狐苦笑着摇了摇头,继续赶路。 太昊用神识看向黑闷娃和白胖墩以及狼六三人之前躲藏的地方,发现三人已经不见了人影,就向周围扩大了探查范围。 最终,在老林子边缘的柿子林里看见了三人的身影。 狼六没有上树,就站在地上,左手抓着一个结满柿子的枝桠,右手上抓着一个熟透了的柿子,正在往嘴里送。 黑闷娃和白胖墩各自站在一个枝桠上,左右手都拿着熟透了的柿子,正在大口吞吃,吃的有些急,满脸都是柿子汁。 看到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贪吃的样子,太昊有些想笑。 花狐可能用神识看到了太昊要笑不笑的样子,头也没回地问道,“青帝,你在笑啥?是不是看见闷娃跟胖墩吃柿子的样子很滑稽?” “嗯嗯,嗯。”太昊急忙点头应声,“就没有他们两个这么贪吃的,就不怕吃坏了肚子。” “呵呵。” 花狐轻笑,“青帝,你真有意思,你见过那个修士吃东西吃坏肚子的?嘿嘿,除非是修为实力排解不了的剧毒。” “哦——” 太昊轻呼一声,感觉到有些脸红,就转头用神识看向山谷内的茅草屋。 “别看了。” 花狐用神识看见太昊的举动,微笑着说道,“两个姨姨不在茅草屋,在你刚才摆九宫阵法的时候,已经跟着华红雨和华红鱼,还有两个我不认识的人,一块去了西边的红石山,看样子是炼盐巴去了。” “那。。。” 太昊刚要开口,花狐又说话了,“你外公带着那两个死老头进了山洞后,到现在也没有出来,嗯嗯,还有那个叫华青松的死老头,带着那个皮猴子也进了山洞也没有出来;” “一个跟你外公长的似相的死老头,带着一大群人正在野枸杞树林里摘伢个没有摘完的野枸杞哩,你不用看了,他们现在估计快要把野枸杞摘完了。” 一提到野枸杞,太昊就忍不住用舌头舔了舔嘴唇,之前吃过的野枸杞那种甜美的味道似乎现在还在唇齿之间。 “啾——” 也就在太昊回味野枸杞甜美味道的时候,虚空中又传来了鸟叫声。 太昊仰头看去,发现是公野金的一个小弟,正飞快地从远处飞来,看其仓皇飞行的样子,似乎后边有什么厉害的猛禽在追杀。 “青帝大人,救我——” 大鸟眼尖,瞬间看见了正在矮树林边缘行走的太昊,就匆忙飞了过来。 “外——” “你是。。。” 太昊刚开口问了两个字,就见这只大鸟已经飞到了眼前,一头扎在一株矮树茂密的枝桠上,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大鸟来不及喘息就急急说道,“青帝大人,鹰隼一族的头领红嘴鹰的老祖向你这边跑过来了,说是你打伤了他家的孙子红嘴鹰,叫嚣着要收拾你,金大哥叫我给你报讯,叫你赶紧躲起来。” “红嘴鹰的老祖叫啥名字?” 花狐急忙打住脚步,看向大鸟问道,“他咋的知道青帝打伤了他家的孙子?” 大鸟急急喘了几口粗气,颤抖着声音说道,“红嘴鹰的老祖就是红眼鹰,你们可能都听过他的名字,在天山北部红鞣勇士对天目人的群殴中,红眼鹰可是一口气啄死了三百多个天目人豢养的苍鹰的;” “红嘴鹰之所以带着他的族人在北山和飞雁西山横行,红眼鹰的威名功不可没。。。” “啾——” “啾啾——” “啾啾啾。。。” 。。。。。。 说话间,从北边的虚空中飞来了一大群鹰隼,估摸约有二百余只,黑压压一大片,打头的鹰隼身形很大,几乎可以分三个普通鹰隼的身子了。 不用问,光看气势,打头的这只鹰隼肯定是这只大鸟口中的红眼鹰了。 花狐急忙用神识探查了一下红眼鹰的气息,瞬间脸色发白,急急收回了神识,小声对太昊说道,“青帝,不好,我竟然看不透红眼鹰的修为,看其气息,估计最少比我要大上两个境界,现在咋办?” “躲是来不及了。” 太昊用肉眼加神识探查了一下红眼鹰的气海,与花狐对比了一下,吃惊地发现,红眼鹰的气海竟然比花狐的气海要大两圈,怪不得一向沉稳的花狐有些着急了。 “碎崽娃子,是你打伤了我的大孙子?” 红眼鹰飞临太昊眼前三丈远的虚空,落在一株矮树顶上,恶狠狠地看向太昊,一双红眼睛几乎都快要喷出火苗来了。 紧跟在红眼鹰后面虚空中的二百多只鹰隼好像是在故意耍威风一般,围绕着太昊头顶上的虚空,快速地飞行了三圈,随后落在一个个矮树的枝桠上,安静地看向太昊,眼神同红眼鹰无二。 “死鸟鸟,你大孙子是谁?” 太昊无视了这群鹰隼,继续用神识探查了一下红眼鹰的神识,其神识也比花狐的神识要大一圈,与阳坡埠子的阳水龙和阳白山两人的神识合起来差不多大,随即心里就有了主意。 既然那两个死老头都能被自己轻松打败,那,眼前这个嚣张无比的红眼鹰,估计也就不在话下。 “呃?” 红眼鹰轻呼一声,没有想到太昊敢骂自己,心里马上泛起了嘀咕,是不是自己鸟老眼花了,没有看清楚这个碎娃的修为。 于是,红眼鹰瞪着太昊,眼神凌冽,用神识又重新探查了一下太昊的气海,发现太昊的气海如同刚才在虚空中探查的一样,依然是空空如也,一点儿灵气也没有。 既如此,那就说明眼前这个一岁多的人族幼崽是个普通人了,既然是普通人,哪,自己的大孙子又是咋样栽在这孩子手里的? 红眼鹰立时纠结了起来,但是本着输人不输阵的想法,还是忍不住开口怒喝道,“你这碎崽娃子,竟敢骂我老头子,是不是不想活了?” “你个死鸟鸟,一点礼节都没有!” 太昊怒目看向红眼鹰,沉声喝道,“我跟你房不连脊,地不连畔,往日无仇,近日无怨,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刚一飞来就张嘴骂我,是谁给你教的礼节?难道说你活了一大把年纪,活到狗身上去了?” “你。。。” 红眼鹰顿时气噎,瞪着红眼睛看向太昊,恨不能一翅膀把太昊扇飞了。 只是,仔细想了一下后,红眼鹰就清醒了过来,初步怀疑太昊是不是有什么高修在一旁罩着,刚才打伤自己大孙子的也可能是躲在暗地里的那个高修。 一念及此,红眼鹰立时惊出一身冷汗,以防自己被暗地里的高修偷袭,也就不敢胡乱来了,但是又不能马上离开,为了自己的颜面,红眼鹰在苦苦想着对策。 花狐偷看了一眼红眼鹰,误以为红眼鹰在暗搓搓地想着计谋,急忙伸手扯了一下太昊的衣袖,挤了挤眼睛,小声说道,“青帝,现在咋办?” “没事得,你看我的就行了。” 太昊用神识传音的方式劝慰了花狐一句,继而一脸戏谑地看向红眼鹰,微笑着问道,“死鸟鸟,你咋不说话了?是不是刚才飞的太急,扯到蛋了?” “你个碎崽娃子,你才扯到蛋了呢。” 红眼鹰气得回骂了一句,猛然一想自己不能太过冲动,就笑了起来,“哈哈哈,好小子,我老头子差点儿就着了你的道了,哈哈哈。。。” 太昊撇了撇嘴,说道,“死鸟鸟,既然你没有扯到蛋,那就说正事吧,你那个大孙子红嘴鹰不知道早上吃了啥东西了,一跑到这里就急乎乎地要跟我交换狼丹;” “我没有推辞,就跟那家伙交换了两枚炼丹,他吃了一枚,把另一枚给了他婆娘,按道理,这就算交换完了;” “谁知道他那个婆娘一吃完狼丹,修为提升了一个大境界后,马上就飞了过来,嘴里吐着灵力球攻击我俩;” “当时我还在睡觉,要不是我这个姐姐抱着我跑的快,估计你这个死老头现在也看不到我了,我就想问一声,你们鹰隼一族都是白眼狼吗?” 第99章 狼丹 七 “哼,伶牙俐齿!” 红眼鹰怒哼了一声,虽然不知道太昊口中所说的白眼狼是啥意思,但是不影响自己说话呀,于是沉声喝道,“你个碎崽娃子,你现在不是好好地站在这里么?” “对呀!” 太昊没有反对,继续说道,“要不是我睡醒了拿你孙子跟他那个婆娘练手,你认为我会没有事?” “呵呵,”红眼鹰冷笑一声,问道,“这么说来,我大孙子两口子都是你打伤的了?” “打伤?” 太昊瞪了瞪眼睛,咧嘴笑道,“嘿嘿嘿,死鸟鸟,你可能误会我了,我可没有打伤他们,只是趁着他们昏倒在地上抽风的时候把他们抓在了手里;” “然后,你那个大孙子害怕我打他,就提出来跟我交换。。。” “交换啥?”红眼鹰急急问话,立时打断了太昊的话语。 “哼——” 太昊瞪了红眼鹰一眼,哼道,“你这个死鸟鸟,你就不能叫我把话说完了你再问嘛?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这么急,是不是辣子吃多了?” 红眼鹰听到自己的大孙子并没有挨打,心里马上就不急了,也不想跟太昊争辩了,微笑着冲太昊扇了扇翅膀,柔声说道,“你说,你说吧,我听着哩。” “这还差不多。” 太昊嘟囔了一句,忽然问道,“咦,我刚才说到哪了?” 花狐没有说话,只是无声地嬉笑,心里明白这是太昊在用语言拿捏红眼鹰,自己不用插嘴说话,只需要看热闹就是了。 可是,红眼鹰不知道呀,刚才听话听了个半截子,这时候心里正急着哩,只好谄媚地笑着说道,“哎哎,我知道,我知道,你刚才说到我那大孙子不想挨打,要用啥东西跟你交换哩。” “哦哦哦,你看我这记性,人还没有老哩,忘性就这么大了,这要是活到一把年纪了,那还不得变成了瓜子不是?” 太昊嬉笑着自嘲了一句,接着说道,“死鸟鸟,你那大孙子可比你聪明多了,一看打不过我,马上灵机一动,就想出了用他家那个瓜子老祖的宝贝跟我交换自由;” “你说,要是这种事情搁到你身上,你会想出你家那个作死的大孙子用他家那个瓜子老祖的什么宝贝跟我交换自由那样的办法吗?” “啥宝贝?”红眼鹰知道自己被骂,但是不敢明着生气,心里不想跟太昊继续说话,但是又想知道红嘴鹰用啥宝贝再跟太昊交换,于是,还是忍不住问道,“我家大孙子用啥宝贝跟你交换自由?” “你个死鸟鸟,你先不要急,叫我想一想。”太昊立刻摆了摆手,皱起眉头做思索状,实则用神识在红眼鹰身上探查有没有须弥袋那种东西。 因为之前太昊一直忽略了一个事情,那就是妖修们几乎都有一个须弥袋,都会把好东西收在须弥袋里头,如果自己能够弄来一个须弥袋,就不用辛苦地把东西都揣进怀里了。 “碎崽娃子,你在我老头子身上看啥哩?”终于,红眼鹰忍受不住太昊的神识在身上瞅来瞅去,瞅的羽毛一根根乍起,浑身都痒痒了。 “你个死鸟鸟,我就是想看看你身上有没有装宝贝的东西,你这么大声做啥?” 太昊没有惯着红眼鹰,狠狠地瞪了红眼鹰一眼,哼道,“看起这老嘴死脸的样子,你是想吓唬我年纪太小吗?还是说你不懂人情世故,故意欺负我是一个一岁半的碎娃哩?” 红眼鹰被气笑了,笑着说道,“哈哈哈,我就没见过你这样的碎娃,想要宝贝你说话呀,我身上。。。” 正说着话,红眼鹰一怔,马上就清醒了过来,大声嚷嚷道,“呃,你这碎崽娃子,你还没有说我那大孙子用啥宝贝跟你交换自由哩?咋又扯到我身上有没有宝贝了?” “也没啥。” 太昊微笑着摆了摆手,说道,“就是两个碎药葫芦和一个羊皮卷,也不知道被那个老东西藏的久了,上头都包浆了。” “我我,我能看一眼吗?” 红眼鹰马上急了,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念头,如果红嘴鹰真的是用自己给他的宝贝交换自由,那么,就算是跟暗地里的高修拼上一场,也要夺回自己的宝贝,鹰隼一族的宝贝不容他人染指,这可是祖训。 “咋着?你这死鸟鸟还想白看我的宝贝?” 太昊瞪了红眼鹰一眼,鄙夷地说道,“我就没见过你这样老嘴死脸的鸟鸟,仗着自己修为实力比别人高,就想着白弄人家的宝贝,呸——真不要老脸!” “你你你。。。” 红眼鹰立时气得浑身发抖,大有马上上前跟太昊打一架的念头,只是一想到躲在暗地里的高修,就只好打消了动手的念头。 “你想要啥?开个口吧。” 红眼鹰深呼了几口气,开口说道,“只要能叫我看一眼我家大孙子给你的宝贝,只要是我有的,我都愿意跟你交换。” “死鸟鸟,这可是你说的哦。”看到红眼鹰说话如此诚恳,太昊的小脸上马上就乐开了花,笑的眯眼都快弯成了一条细线。 “嗯嗯嗯!” 红眼鹰使劲点了点头,朗声说道,“大丈夫生在天地间,无信不立无德不行,起心动念必延其道,万事万物必延其果;” “你说吧,我以我鹰隼一族的名誉起誓,我不会以为你年纪太小就欺辱与你。” “好吧,这是你说的,” 太昊思虑了一下,用神识传音向花狐询问道,“花狐,我问你个事,你说,在宝贝与须弥袋之间,是选宝贝好呢?还是选须弥袋好呢?” “嗯?” 花狐抬眼看向太昊,刚要说话,就被太昊用神识传音给打断了,“花狐,你不要说话,只需要摇头和点头就行,宝贝摇头,须弥袋点头。” “呵呵呵。” 花狐很无奈地笑了笑,用模棱两可的口气小声问道,“那就要看宝贝是不是真的宝贝了?” “可是,我没有装东西的东西,我很想要一个须弥袋。” 太昊皱了皱眉,继续用神识传音,“如果有了须弥袋,我以后不管有啥宝贝,都可以很随意的收起来,不用很辛苦的揣在怀里了。” “这样啊?!” 花狐有点诧异地盯着太昊的眼睛看了看,意识到太昊说的话是认真的,就压低声音,用口形无声地说道,“那你就要一个装东西很多的须弥袋吧,这样以后很长一段时光,你都不会为了装东西发愁了。” “嗯嗯,谢了,嘿嘿。” 太昊再次看向红眼鹰,很认真地说道,“死鸟鸟,我想要你拿一个可以装几个茅草屋的须弥袋跟我交换,如果你说话算数的话,就不算白弄了。” “嗯哏?” 红眼鹰听罢,老脸马上变了,变得难堪到了极点,心里说,“这样的须弥袋我也想要哇!” 但是,为了能尽快知道大孙子红嘴鹰是拿啥宝贝跟太昊交换自由的,就只好压下了心头之火,神识在须弥袋里头瞅了瞅,想要找一个不值钱的须弥袋给太昊糊弄过去。 忽然,在诸多的宝贝里面,红眼鹰看见了从苍鹰老祖手里夺过来的一个小袋子,上面沾染了好多血迹,因为看起来不起眼,自己也就懒得打开查看。 心念一转,红眼鹰就决定拿出这个小袋子给太昊,交换看一眼大孙子给出去的宝贝的机会。 “呶——” 一个念头,红眼鹰就从须弥袋里头取出了小袋子。 立刻,一股子血腥味儿就充斥在眼前的虚空中,红眼鹰很是嫌弃地把小袋子扔到了太昊眼前,咧嘴说道,“碎崽娃子,这就是你要的须弥袋,快收起来吧,那个,可以给我看一下宝贝了么?” 太昊不认识须弥袋,兴奋地看着红眼鹰扔到眼前的小袋子,虽然小袋子上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儿,但是太昊也不嫌弃,伸手一把抓住小袋子,也顾不得细看就揣进了怀里。 随后,太昊从怀里取出红嘴鹰给的那两个小药葫芦,扬了扬,微笑着说道,“死鸟鸟,你家大孙子给我的药葫芦,你看一下,这上头好像沾满了口水,是不是很恶心呀?” “呃——” 红眼鹰一眼就认出了两个小药葫芦,是自家老祖传下来的不二神丹,眼珠子差点就瞪了出来,呼吸急促,嘴巴紧咬,发狠似的在树桠上跳了几下,总算压住了心里的怒火。 为了不引起太昊的怀疑,红眼鹰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点了点头,又做出一副和蔼的神情,柔声说道,“外,碎崽娃子,商量个事?” “死鸟鸟,你叫谁碎崽娃子哩?” 太昊瞪了红眼鹰一眼,把手里的两个小药葫芦又揣进了怀里,沉声问道,“你都一大把年纪了,就不能好好说话?尊老爱幼的良好传统哪里去了?” “好好好,我老头子好好说话,好好说话,但是你也不能一口一句的叫我死鸟鸟吧?” 红眼鹰想要用计谋赚回两个小药葫芦,脸上的神情就更加和善了,“我给你小友直说吧,我叫红眼鹰,你可以叫我红眼哥,也可以叫我鹰哥;” “为了公平起见,我也要友好的称呼你,可是我老头子不知道小友你叫啥,你可以说说你的名字么?” “红眼哥,嘿嘿,这个名字不错!” 太昊嬉笑着说道,“你老记住了,我叫青帝,不是所有的碎娃都叫青帝,知道了?” “哦哦,青帝?嘿嘿嘿。” 红眼鹰仔细打量着太昊泛青的左脸,有些想笑,但还是忍住了,没有大笑,略带诙谐地说道,“青帝,你这个名字很好听,也很好记,我记住你了。” 太昊看出了红眼鹰眼神中的不怀好意,也不想跟这家伙继续磨牙,就摆手问道,“红眼哥,说吧,你还想跟我交换些啥?痛快一些,我饿了,你听,我妈叫我回家吃饭哩。” 红眼鹰也很直爽,眼神瞅向太昊的怀里,直接说道,“好好好,青帝,我也不耽搁你回家吃饭了,我想跟你换刚才你拿出来的那两个药葫芦,说吧,你想要啥?” “我想要灵石!” 太昊盯着红眼鹰的眼睛,轻声说道,但见红眼鹰在听见‘灵石’两个字的时候,眼光闪了闪,就连嘴角也跟着抽动了一下。 于是,太昊就知道讨要灵石可能不太现实,马上又补充道,“如果你没有灵石的话,给我同等的狼丹也行!” “好好好,灵石没有,狼丹我倒是刚好有哩。”红眼鹰害怕太昊反悔,急忙震动了一下右侧翅膀,立时,有两个小药葫芦出现在了太昊眼前。 红眼鹰呶了呶嘴,微笑着说道,“青帝,你看一下狼丹,这是我刚才来的时候,才从狼族老祖手里换来的,一个葫芦里头装的是六阶的聚气丹,一个葫芦装的是六阶的聚灵丹。” 太昊看也没看,挥手把两个小药葫芦递给了花狐,立即用神识传音说道,“花狐,收起来,准备跑路。” 花狐点了点头,麻利地把两个小药葫芦收了起来。 太昊从怀里摸出刚才那两个小药葫芦,凌空扔向了红眼鹰头顶的虚空。 红眼鹰不知是计,急忙飞身去抓小药葫芦,也就在这时,太昊神识外放,秒速用神识侵入红眼鹰的识海之中。 “啊——” 刚刚用爪子抓到两个小药葫芦的红眼鹰,立刻惨叫了一声,身体哆嗦着落在矮树上,又从矮树桠上落到地上,虽然没有马上晕厥,但是一张老脸却皱成了一团。 太昊的神识在红眼鹰的识海中如同飓风一样瞎折腾了不到两个呼吸,就感觉到了来自于红眼鹰识海中强大的阻力,又咬牙坚持了五个呼吸,就不得不将神识收了回来。 红眼鹰的识海太大了,根本就不是太昊想的那样,只是短短七个呼吸的较量,太昊就已经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了,看来,一加一根本就不等于二。 “儿郎们——” “快跑——” 红眼鹰的识海没有了太昊神识的继续侵入,强忍着髿疼爬起身,也不敢用神识去探查刚刚是谁用神识侵入了自己的识海,张嘴向一众鹰隼尖啸了两声,身形一闪,秒速飞上虚空,拼命向北方飞遁,生怕慢上一步会把老命折损在这里。 “啾——” “啾啾——” “啾啾啾。。。” 。。。。。。 一众鹰隼得到了老祖的招呼,脸色大变,急忙尖叫着飞上虚空,四散狂奔。 “嘘——” 目睹鹰隼群惊慌失措的到处乱飞的情形,花狐长出了一口气,挥手在额头上擦了把冷汗,这才看向太昊。 此时的太昊不但大汗淋漓,而且还在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小身板摇摇晃晃的样子似乎有种精疲力尽的感觉。 “青帝,你这是咋了?” 花狐大惊,急忙上前抱住太昊,急急问道,“是不是刚才那只死鸟鸟伤到你了?” 躲在树桠上的金雕也紧张地飞临太昊眼前,焦急地问道,“青帝大人,您没事吧?” “没事,回去转告你家头领,就说我好着哩。” 太昊害怕这只金雕看出自己的不堪,回去后告诉公野金,那样,自己就会再招来公野金的刁难,只好强撑着笑脸摆了摆手,“去吧,去吧。” “好吧,青帝大人,再会!”公野金的小弟没敢多停留,害怕红眼鹰再次飞回来找麻烦,急忙晃动身形飞上虚空,麻溜地飞走了。 花狐盯着太昊的小脸,很紧张地问道,“青帝,你要不要吃一枚丹药疗伤?” “好,你把狼丹,六阶的聚灵丹和聚气丹各给我嘴里塞上两枚。”太昊鼓足劲儿不让自己睡着,为了安抚住花狐的心情,就连说话也很费力了。 花狐没有说话,从刚才收进须弥袋里的两个小药葫芦里头各取出两枚丹药,先后塞进太昊的嘴里,看着太昊虚弱不堪的样子,花狐顿时热泪盈眶。 花狐知道太昊为了赶走红眼鹰,保全自己两人的性命,刚刚那一瞬间几乎拼了小命,挥手擦了把眼泪,没敢出声哭泣,收好两个小药葫芦,抱起太昊快步向水冲坡道方向疾走。 第100章 狼丹 八 太昊为了不让自己陷入昏迷,拼命嚼烂嘴里的丹药,混合唾沫咽进肚子里,又费力地吞咽了几口唾沫,把肚子里岩浆一样灼热的狂暴热气咽进气海里边。 随即运转起大衍诀,把刚刚咽进气海里的狂暴之气带入经脉之中,并快速运转了起来。 十个呼吸之后,太昊就感觉到识海内的神识恢复了一大半。 二十个呼吸后,太昊不但感觉到识海完全恢复了,而且识海还增大了一圈。 随即轻轻地摇了摇头,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比之前更加有力气了。 假如之前能举起六百斤的东西,现在最少可以举起一千二百斤的东西,只是在用神识探查到气海的时候,小脸上又苦了起来。 气海里头依旧是空空如也,如果不去用心仔细察看,根本就看不见气海里头那些若有若无的稀薄灵气的存在。 “唉——” 太昊轻叹了一声,苦恼地思索着,要怎样才能用灵气填满自己的气海呢。 “青帝,你醒了?” “你可吓死我了,你没事吧?” 听见太昊轻微的叹息声,花狐立刻警觉地看向太昊,发现太昊已经睁开了眼睛,就是看起来不怎么精神的样子。 花狐眨了眨眼,又心疼地说道,“青帝,你睡吧,我抱你到水冲坡道那里,等你睡醒后咱们再回山谷里头去。” “我没事了,花狐,你放我下来。”太昊扭了扭身子,想要自己下地走路。 奈何花狐被太昊刚才的样子给吓到了,没有说话,立刻从须弥袋里取出装有狼丹的两个小药葫芦,麻利地打开,从里面倒出剩下的六枚狼丹,也就是三枚聚气丹和三枚聚灵丹,也不管太昊的小嘴里头能不能塞下,一股脑儿全给塞进了太昊的嘴里。 “唔唔唔——” 太昊想要说话,马上就感觉到嘴里被塞进了什么东西,只好飞快地嚼烂,用唾沫混合着咽进肚子里,再继续咀嚼,继续用唾沫混合着咽进肚子里。 当六枚狼丹一股脑咽进肚子里后,太昊立刻就感觉到肚子里头好像着了火一样,火烧火燎的,就知道花狐给自己嘴里塞的是刚才那种狼丹。 咳咳,太昊只好苦笑着运转起大衍诀,直接把肚子里的岩浆样热气带进经脉之中,在全身快速运转了起来。 在这一瞬间,花狐就感觉到自己怀里抱着的好像不是太昊,而是一大团火,蹙眉看了眼安静睡觉的太昊,苦笑着摇了摇头。 遂加快了走路的脚步,运转起灵气,用水灵力转化后的寒凉之气试探着给太昊的小身板降温。 谁知道寒凉之气刚一接触到太昊的身体,就好像火上泼油一样,太昊的身体烧灼的更加厉害了。 “啊?怎么会这样?” “青帝,青帝你没事吧?你不要吓我?呜呜呜。。。” 花狐马上被太昊身体出现的异样情形给吓哭了,也顾不得擦眼泪了,神识外放,看了眼距离已经不是太远的水冲坡道,拔腿就冲过去。 也就在这时候,黑闷娃和白胖墩带着狼六有说有笑地抱着满怀的柿子从矮树林里走了出来,站在水冲坡道跟前,左顾右盼。 狼六眼尖,一眼就看见了风一般跑来的花狐,急忙说道,“闷娃,胖墩,我咋看东边跑过来的像是花狐,嗯嗯,怀里抱着的是青帝,咦?青帝咋了?脸咋这么红呢?” “呃?” 黑闷娃和白胖墩急忙看向花狐,齐齐惊呼了一声。 还是黑闷娃脑子反应快,急忙问道,“花狐,你咋抱着青帝跑过来了?是不是青帝出啥事了?” “就是,就是的!” 白胖墩也跟着附和道,“花狐,青帝的脸上咋这么红?比柿子都红,是不是青帝被啥虫蛇给咬伤了?” “快——” 花狐来不及解说,冲黑闷娃和白胖墩摆了下头,火急火燎的说道,“你们抓紧我的胳膊,咱们快到山谷里去,我要用溪水跟青帝降温。” “好!” 黑闷娃和白胖墩急忙点头应声,扔掉怀里的柿子,麻利地上前伸手抓住了花狐的两边胳膊,紧跟在花狐身后。 狼六一见,眉头紧皱,也随手扔掉了怀里的柿子,急忙伸手抓住了黑闷娃的胳膊。 在花狐的带动下,几个人很快跑下了水冲坡道,没有做任何停留,一路向南边的小溪狂奔。 从水冲坡道下面到南边的溪水边,平时需要走上半个时辰的路程,现在用了不到一刻钟,几个人就跑到了溪水边。 “闷娃,快给青帝脱鞋!” “胖墩,把青帝背上的包袱取下来!” “狼六,你咋也来了,快!把青帝的腰带解开,脱裙子和裤子!” 花狐红着眼睛,顾不得喘息,随手把太昊怀里的小药葫芦和黑木牌等东西悉数收进自己的须弥袋中,大声吩咐黑闷娃三人动了起来。 黑闷娃三人也没有啰嗦,各忙各的活,不到两个呼吸,太昊身上的衣服鞋子就被脱了个干净,花狐来不及继续说话,抱着太昊就跳进了之前躲避马蜂群时的溪水里。 “这。。。”黑闷娃瞪大眼睛看着花狐的举动,不知道说啥好了。 白胖墩和狼六傻傻地站在黑闷娃身旁,眼神痴痴地盯着水里头的花狐和太昊,扫视着水面上腾起的白气,立时有些手足无措了。 对于花狐的跑路和黑闷娃等人的动作,太昊其实是有感觉的,只是这一次吃进肚子里的狼丹太过爆烈了,自己根本就不敢分神,全身心的把大衍诀运转到了最快。 同时,为了自己不被体内狂暴的热气伤到,太昊也运转起了混沌经,与大衍诀一起在经脉中飞速运转了起来。。 终于,在水里泡了两刻钟后,太昊才感觉到经脉之中的灼热之气不再那么火烧火燎的了,这才把所有灵气带入气海内。 然后,又从气海里边带入经脉之中,至于大衍诀和混沌经的高速运转,一秒都没敢停歇。 当花狐感觉到手掌心按在太昊身上的体温恢复正常时,才稍稍松了口气,试着用神识探查了一下太昊的气海,小白脸马上就皱成了一团。 咳咳,太昊的气海中依然空空如也,一丝儿灵气也看不到。 花狐不死心地用神识试着探查向太昊的识海,瞬间感觉到头疼欲裂,太昊识海所散发出来的气息给花狐的感觉,似乎比红眼鹰的识海所散发出来的气息还要恐怖数倍。 “呃?” 花狐轻呼一声,当机立断,秒速收回了自己的神识,痛苦地摇了摇头,心里有些想不通了。 为什么太昊吃了那么多厉害的丹药,又吸取了两块自然石的灵气,刚刚又吞服了十二枚狼丹,气海里头还是空荡荡的呢? 这要是搁给一般修士,修为实力最少也应该进阶到三阶之上了,而太昊依旧还跟个凡人一样。 根据妈妈的修炼经验,一般修士在修炼的过程中,气海与识海都是在同步进阶的,可是,为什么太昊的气海跟凡人无异,而识海却是恐怖如斯,这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呢? 花狐皱起眉头,想了好一会也没有想明白,就不死心的又用刚刚恢复了的神识探查太昊的身体,目光忽然就停留在了太昊的经脉之中。 “呃?” 花狐注视着太昊的经脉惊呼了一声,太昊的经脉太过怪异了,竟然比自己的手臂还要粗,此时,太昊的经脉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飞速流窜,比飓风的速度还要快上几十倍。 “这这这。。。”花狐顿时吃惊地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也就在花狐吃惊到发呆的时候,太昊忽然停止了大衍诀和混沌经在经脉中的运转,将经脉之中衍化的灵气悉数收入气海中,长出了一口气后睁开了眼睛,瞬间,太昊的眼中有两道紫光直冲云霄。 随后,太昊看向痴痴发呆的花狐,眨了眨眼睛,小声唤道,“花狐,你咋了?” “呃?嗯嗯。” 花狐没有来得及收回神识,眼睛就看到太昊的经脉里面飞速流窜的那种东西瞬间又消失不见了,同时,经脉也恢复到了凡人的状态。 “这?” 花狐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用肉眼加神识又探查了一下太昊的经脉,结果发现,太昊的经脉依然跟一个凡人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我可能是刚才眼花了,也可能是看错了。” 花狐给自己找了个理由,急忙收回神识,装作什么也没有看到一样,从小白脸上努力挤出来一丝丝笑意,柔声说道,“青帝,你醒了,你先感觉一下,身上还有没有什么不适?” “我没事了,倒是你,刚才咋就发呆了?”太昊继续追问道,“是不是刚才在矮树林的时候,被那只死鸟鸟给吓到了?” “嘿嘿,我没事。” 花狐尴尬地笑了笑,说道,“你刚才浑身发烫。脸色发红,有些太吓人了,我就把你抱进了水里,你现在身体看起来没有大恙了,先洗一洗,再上岸穿衣服,闷娃跟胖墩还在等你摔跤哩。” “咦?我咋光着沟子哩,羞死人了。” 太昊用手在肚子上搓洗了两下,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忽然低头看了眼肚子,惊呼道,“花狐,你咋把我的衣服给脱了,这叫我咋上岸哩?” 黑闷娃这时候也反应了过来,看到太昊如此说话,嬉笑道,“嘻嘻,青帝,你有啥害羞的呢?刚才就是我给你脱的衣服,我早就把你的沟子看完了,嘿嘿嘿。” “就是,就是的,青帝你莫害羞了,” 白胖墩急忙附和道,“嘿嘿嘿,我刚才也给你脱了衣服的。” 狼六有些结巴地说道,“青帝大人,刚才,我我,我也动手了,嘿嘿。” “唉,甭说了,你们都转过去,我要上岸穿衣服了。” 太昊红着小脸哼哼了一声,也不管黑闷娃等人有没有转身,麻利地在身上搓洗了几下,用手捋了捋头发,就跳到了岸边的草地上,学着花狐的样子,使劲抖动身子,想要把身上的水迹抖落在地。 奈何抖的都有些头晕了,身上的水迹依然没有抖落多少,就一脸羡慕地看向花狐,轻声问道,“花狐,你这抖水的动作是不是术法?我也想跟你一样,把身上的水抖落掉,你能教一下我不?” “嗯?” 花狐听罢有些脸红,小声说道,“青帝,你甭问了,问了我也没法说。” 太昊不经意间看向黑闷娃,皱了皱眉。 黑闷娃急忙摆手说道,“青帝,你不要问我,我只能说抖水不是术法,我们几个天生就会的。” “嗯嗯。” 白胖墩和狼六看到太昊的目光看向自己,急忙很乖巧地点头应声,硬着头皮从脸上挤出来一丝丝笑意,“嘿嘿嘿(嘻嘻嘻)。” “咕噜——” 花狐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花狐尬笑着用手摸了摸肚子,笑着看向太昊,“青帝,咱们是不是该煮粥了,我都饿的很了。” 太昊走到衣服堆跟前,一边麻利地穿衣服,一边点头应声,“嗯嗯,是该煮粥了,你们谁看见陶罐放哪里了?” “陶罐?”花狐皱眉看向黑闷娃和白胖墩,一脸的疑问,“闷娃?花狐?” 黑闷娃与花狐对视了一眼,急忙低下脑袋,也不知道眼睛在地上看啥。 白胖墩低头不语,根本就不看花狐的眼睛。 狼六想了想,说道,“青帝大人,我好像在矮树林边缘看到过一个小陶罐,看你们没有说话,我也就没有去碰。” “哟——” 花狐轻呼一声,笑着说道,“嘿嘿,我咋把陶罐忘在矮树林里了。” 看到花狐承认错误,黑闷娃立刻有了说话的由头,横眉冷对花狐,哼哼道,“花狐,都怪你,你咋这么粗心的呢?你就不能像青帝一样,一直把陶罐背在背上吗?哎呀,你要我咋说你哩?你你你呀。。。” “就是,就是的。” 白胖墩立刻附和道,“都怪花狐,当时可是我要提着陶罐的,哼,现在好了,没法煮粥了,就连煮一罐清水也没有机会了。” “我我我。。。” 狼六急忙张口说话,刚刚吐出一个字,就看见太昊和花狐等人都在拿眼注视着自己,有一道强大的气息马上压迫了过来,狼六一怔,立时就有些口吃了。 黑闷娃看到狼六要说不说的样子,马上催促道,“狼六,你要说啥?能不能痛快一些!” “咕噜——” 狼六紧张地吞了口唾沫,右手一晃,在其脚前的草地上,马上就出现了一个陶罐和一个三足两耳的铜锅,“我手里有陶罐,也有铜锅,青帝大人,那个。。。” 看着地上的陶罐和铜锅,花狐笑着赞叹道,“狼六,没看出来呀,你想的真周到,嘿嘿。” 说着话,眼睛就看向了黑闷娃和白胖墩,大声吩咐道,“闷娃,拿上陶罐清洗一下,打水烧水,胖墩,拿上铜锅清洗一下,打水煮粥。” 黑闷娃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哼哼道,“花狐,你不地道,你叫我跟胖墩做活,你站着做啥?” 花狐嬉笑,“嘿嘿,我去林子里捡些干树枝去,要不,你去捡干树枝,我去清洗陶罐,打水烧水?” “哼,还是不了,你快去捡干树枝吧,我不跟你说话了。” 黑闷娃气呼呼地走到狼六跟前,伸手拿起陶罐,另一只手刚要去拿铜锅时,狼六笑眯眯地端起铜锅,谄媚地说道,“嘻嘻,闷娃,我去洗铜锅,你拿着陶罐好了。” 白胖墩眼见狼六抢去了自己的活计,笑着跟在花狐身旁,说道,“花狐,我跟你一块去捡树枝,两个人总比一个人捡的多。” 这时,太昊穿好了衣服鞋子,走到之前的简易灶台前,动手迅速把简易灶台重新支好,看了看灶台下的柴灰,从地上拿起一根细树枝,开始清理灶台里面的灰土。 第101章 狼丹 九 “青帝——” 白眼不知道从哪里飞了过来,身形快的惊人,前一秒声音还在远处的虚空中,下一秒就已经在青帝的肩头上响起了,“青帝,你咋才回来?我都找你大半天了。” “白眼,有事?” 太昊继续用树枝扒拉柴灰,侧脸看了眼白眼,发现白眼身上的羽毛好像泛着淡淡的紫光,在紫阳下看起来很是耀眼。 尤其是白眼的头部,紫中还有淡淡的金光逸泻,眼神中有精光发出,给人一种英气逼人的感觉。 “青帝,伢个摘野果子的那群人又来了。” 白眼气呼呼地说道,“枸杞树上的野枸杞本来就不多了,他们还要摘,这是不让咱们活了。” “没事,没事的。” 太昊微笑着扔掉了手里的小树枝,劝慰道,“没有了野果子,不是还有粟米吗,等一会花狐回来了,我叫花狐给你些粟米,你跟你的婆娘们暂时就不用为吃的发慌了。” “嗯嗯,我知道了。” 白眼微笑着点了下头,又说道,“今个有十多枚赤练果成熟了,我跟婆娘们一人吃了一枚,其余的我给你拿过来了,你用手在怀里摸一下。” 太昊没有说话,右手在怀里摸一下,还真是,怀里竟然有六枚赤练果,太昊疑惑,不知道白眼是怎么放进去的。 “青帝,你不用猜了,是我刚刚飞过来的时候,用术法给你放到怀里的,术法,你知道不?” 白眼得意地用嘴巴凑近太昊的左耳,轻轻说道,“我是在吃了五枚赤练果,修为进阶后,才悟出来的术法,要不,你也吃够五枚赤练果,咋样?” “白眼,你先不急,叫我想一下。”太昊说着话,从怀里摸出来一个赤练果麻利地填进了嘴里,快速咬嚼起来。 白眼注意到了太昊的小动作,小声问道,“青帝,是不是没有头一次吃的那么甜了?” 太昊笑着点头,说道,“好像有一点,但是这一次的果子比上一次好像大了一些,嗯,吃进肚子里的感觉好像也比上一次烧一些。” 说话间,太昊把口中嚼烂了的赤练果咽进肚子里,立刻有岩浆一样的灼热感觉出现,急忙运转起大衍诀和混沌经,随后把感觉说给了白眼听。 白眼急忙瞪着眼睛提示道,“青帝,你再吃一个看看是啥感觉?” “嗯?嗯嗯。” 太昊不敢张嘴说话,眯着眼睛点了点头,随手从怀里摸出一个赤练果塞进了嘴里,并快速咬嚼起来,不到一个呼吸,又将嚼碎了的赤练果咽进了肚子里。 立刻,太昊感觉到肚子里灼烧的感觉好像比刚才更厉害了,就急忙将大衍诀和混沌经运转到了最快的速度。 这一次,白眼没有问太昊的感觉,只是小声催促道,“青帝,继续吃,别停,只有这样,才能将赤练果里头的灵气发挥到最大。” “为啥要这样做?”太昊想要知道原因,用神识传音小声询问了一句。 “呵呵,” 白眼瞪着眼睛尴尬地笑了一声,说道,“人族有一句话说得好,听人劝,吃饱饭,你听我的没错了,我又不会害你的,你怕个锤子!” “好吧,你厉害!都会说脏话了。”太昊不再犹豫,一个接一个的吃起了赤练果。 白眼偷偷地用神识观察着太昊的动作,没有说话。 在太昊吃到第六个赤练果的时候,白眼又用术法给太昊的怀里放了六枚赤练果,并贴近太昊的左耳催促道,“青帝,继续吃,我又给你怀里放了六枚赤练果,我想,你的身形比我大好多,我能一口气吃五个,你就能一口气最少吃十个。” “嗯?” 太昊愣了一下,急忙将大衍诀和混沌经运转到了极致,又默不作声的继续从怀里取出赤练果塞进嘴里,咬嚼,咽下。 在连续不断的吞吃赤练果后,太昊感觉到每一次吞吃赤练果后,肚子里头的灼烧感觉都会在成倍地叠加,而经脉之中也因为叠加后的狂暴灼烧之气而不停地膨胀。 至于气海中有没有灵气的增长,太昊根本就顾不上察看,只知道识海在快速增长,一开始只是弄的自己头昏脑涨,渐渐地,整个髿里头都麻木了。 到了最后,就连整个身子都麻木了起来,而且有些肿胀到飘飘然的感觉了。 太昊不由得胡思乱想,是不是传说中的神仙也是这种感觉呢? 黑闷娃和狼六打水回来时,看到太昊圪蹴在简易灶台旁边闭着眼睛发呆,就连卧在太昊肩头上的白眼也在闭着眼睛发呆。 “外——” “青帝,青帝你睡着了么?” “白眼,白眼你也睡着了吗?” “唉,这死鸟鸟跟青帝咋都不说话哩?” 黑闷娃轻轻叫了两声,也没见太昊应声,就不再搭理太昊,把大陶罐放在简易灶台上,就跟狼六站到一旁,天南海北地吹嘘了起来。 “北山里头那个葬神庙,十万年前。。。” 。。。。。。 直至花狐和白胖墩抱着干树枝回来时,才发现太昊有些不对劲,圪蹴在地上一动不动。 花狐放下干树枝,随手拿起一个树枝,走到太昊身旁,一边折取细树枝,一边小声说道,“青帝,我把树枝抱回来了,你起来吧,我要拢火烧水了。” 白眼此时睁开了眼睛,看了看花狐,哼哼道,“花狐,你没看见青帝睡着了吗?” “嗯,青帝咋就睡着了呢?” 花狐蹙眉,没有多想,把手里的干树枝扔到一旁,细树枝塞进简易灶台下,就准备伸手去抱太昊,就看见太昊的小脸又变成了彤红状,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这,青帝这脸咋这么红的,难道是吃了啥东西。。。” 白眼看到花狐这样,当即意识到花狐发现了太昊在炼化赤练果,急忙说道,“花狐,不瞒你了,我刚刚给青帝吃了十二枚赤练果,青帝吃完后就这样了,你看。。。” “十,十,十,十二。。。”花狐马上就感觉到自己的脑子好像不够用了,说话也结巴的厉害。 站在一旁的白胖墩听罢,脸色大变,怒喝道,“白眼,你这是要弄死青帝呀?” “你知不知道,寻常三阶的妖修,一次最多只敢吞吃一枚赤练果,你倒好,也不看看青帝有没有修为,你就让青帝。。。” “胖墩,甭说了。” 黑闷娃黑着脸打断了白胖墩的话语,沉声说道,“现在最要紧的是咋样救治青帝,而不是抱怨白眼,要我说,其实白眼也是一番好意,谁叫青帝吃了那么多丹药,气海还没有一丁点变化呢?” “对对的,对对的。” 狼六附和了一声,急忙插话道,“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救治青帝,别让青帝受伤才是。” 花狐蹙眉,看向白眼,试探着问道,“白眼,你足智多谋,见多识广,我想问一下,有啥办法能暂时压住青帝体内的狂暴热气?” “你也看到了,青帝因为吃多了赤练果,体内充满了狂暴热气,脸上都变成了火焰色。” “嗯?嗯嗯。” 白眼皱眉想了想,忽然眼睛亮了,大声说道,“哎呀,你看我这记性,哈哈哈,我家老祖说过,赤练果最怕的是狼丹,蛇虫最怕的是独蒜,疫厉最怕的是艾草,寡妇最怕的是莽汉。。。” “哎哎,我说了这么多,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狼丹?” “有有有!” 花狐差点儿听迷糊了,急忙晃了晃脑袋,右手一晃,手中就出现了两个小药葫芦。 就在花狐拔开葫芦口上的软木塞,准备倒出狼丹给太昊嘴里塞的时候,太昊睁开了眼睛,有两道紫光秒速射向了虚空。 狼六最先看见太昊睁开了眼睛,也看见了太昊眼中射向虚空中的两道紫光,骇得狼六急忙缩紧了脖子,伸手拉了一下黑闷娃的胳膊,指了指太昊的眼睛。 “咦,青帝,青帝你醒了,嘿嘿嘿。”黑闷娃心大,并没有注意到狼六脸上的异样,而是看着太昊傻笑了起来。 白胖墩适时附和,“就是,就是的,青帝,你差点又让我们把你弄到水里头去了,嘻嘻嘻。” 花狐尬笑道,“呵呵,青帝,你既然醒来了,我就不给你嘴里塞丹药了,这狼丹也不多了,后边就用来应急吧。” 太昊摇了摇头,微笑着起身说道,“你们几个分着吃了吧,先用狼丹提升一下修为,等后边有机会了,我再弄一些回来。” 花狐数了数狼丹,轻声说道,“这两个葫芦里头现在有三枚聚气丹,三枚聚灵丹,闷娃,给你一枚聚气丹和一枚聚灵丹;” “嗯嗯,胖墩,这是你的;” “狼六,甭看了,没有你的分,你赶紧拢火烧水,陶罐里的水烧开了放凉喝,你先把铜锅里的水烧开,加上一些粟米煮粥。” “嗯嗯,我知道了。” 狼六不敢有任何怨言,偷眼看了看花狐三人手里散着浓浓药香味儿的狼丹,偷偷地用手擦了把口水,低头走到干树枝堆跟前,拿起一个干树枝,学着花狐刚才的样子,动手开始折干树枝段。 花狐右手一晃,手中出现了一个黑木牌和一个羊皮卷,以及一个带有血迹的小须弥袋,嗯嗯,还有三个鹌鹑蛋大小发光的石头。 “青帝,这是你的东西,你收起来吧。” 花狐把手里的东西塞到太昊怀里,刚要转身就被太昊叫住了,“花狐,你把这两个东西收起来,说不定以后有用,我拿着这个须弥袋就行了。” 太昊把黑木牌和羊皮卷递给花狐,花狐稍稍愣了一下,没有推辞就收起来,随后笑了笑,走到一旁的草地上坐了下来,把左手中攥着的两枚狼丹扔进了嘴里,快速咀嚼了起来。 “青帝,谢了!” “青帝,这个你拿着。” “青帝,这个是我给你的。” 黑闷娃和白胖墩嬉笑着向太昊点了下头,各自伸手递给了太昊两颗发光的小石头,大小跟太昊手里的小石头一样。 随后,两人笑了笑,各自找了个干净的草地坐下,看了眼手里的狼丹,学着花狐的样子,一把扔进嘴里,快速咀嚼,闭目养神。 太昊笑了笑,把七个发光的石头揣进怀里,拿着带血的小须弥袋看了看,没有看出名堂,又用神识探查了一下,神识根本就探不进袋子里头,眉头马上就皱了起来。 小须弥袋上没有任何花纹,只有手心大小,颜色除了带血迹的部分是黑色的,其余的部分都是灰色的,上小底大,像个小秤锤的样子。 有两条灰色的细丝绳镶嵌在袋子口上,外边露出三寸多长,把袋子口收的很紧。 小须弥袋做工看起来貌似有些粗糙,也不知道是用啥材料做的,不管太昊的手指头如何用力,就是无法打开袋子口。 “哈哈哈。。。” 白眼本来眯缝着眼睛在假寐,无意中看见太昊的样子时,忍不住笑出声来。 “白眼,你笑啥哩?”太昊看了眼笑的浑身颤栗的白眼,眉头皱的更紧了。 “呵呵,呵。” 白眼没有任何掩饰,笑着说道,“我笑你太笨了,哈哈哈。” “好好说话。”太昊假装温怒。 “好,好,哈哈哈。” 白眼敛住了笑意,看向小须弥袋,说道,“你手里拿着的是个收纳袋,袋子口被原来的主人封印住了,你没有解开封印,就想着打开袋子口,是不是很笨?” “那,这个封印咋样才能解开?”太昊的注意力还在小须弥袋上。 “这个嘛——” 白眼拖长声音掩盖住了自己的思索状态,随即想到了什么,立刻说道,“你先去溪边清洗一下袋子上的血迹,然后再看袋口上的封印,记住,不是用眼看,是用神识看。” “嗯嗯,嗯。” 太昊点头应声,快步走到小溪边,把小须弥袋伸进水里晃动了几下,然后在地上抓起一把燃泥,开始在小须弥袋上擦拭,揉捏。 感觉折腾的差不多了,就把小须弥袋在溪水里多晃荡了几下,又用手揉搓了几下,拎出水面甩了甩上面的水迹,就急着用神识探查向袋子口。 咳咳,可能是原来的主人神识太过弱小的缘故吧,只听得“囎”的一声,袋子口上的封印,也就是神识凝聚的阵法一下子就被太昊的神识冲破了。 太昊用神识向小须弥袋里边看了一眼,当即就惊呆了,“乃乃的,这么多好东西,这袋子的原主人该有多富呀!” “快——” 白眼急了,小声在太昊的左耳边催促道,“青帝,快给我说一下,里头都有些啥?” “嗯嗯,嗯——” 太昊清了清嗓子,看了眼撕长耳朵偷听的狼六,用神识向白眼传音,“袋子里头有一大堆野草,一大堆草根,还有一大堆石头,一大堆小药葫芦,嗯,还有陶罐,铜锅;” “嗯嗯,还有粟米,黄豆,绿豆,红豆,黑豆,好多野果子,哎呀,还有好多衣服,一堆羊皮。。。” “好了,好了。” 白眼苦着脸闪动了两下翅膀,阻止了太昊继续说话,轻声说道,“青帝,你说这么多干啥?你先看一下里头有没有丹药,现在咱们都要提升修为,需要的是丹药,是丹药!唉,我咋样才能给你说明白哩。” “咦?这是个啥东西?” 太昊在袋子里头看见了一个圆形的东西,想用手取出来,奈何袋子口太小了,尽管太昊的手也很小,但就是无法伸到袋子口里面去。 看到太昊再次手足无措的样子,白眼忍不住又大笑了起来,“哈哈哈。。。” 白眼笑的浑身战栗,差点儿跌落地上,就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太昊无奈,只好停下手里的动作,起身走到狼六跟前,看着狼六用火镰石点艾绒,点燃树枝烧水。 “青帝大人,需要我帮啥忙吗?”狼六很有礼貌地站起身,微笑着向太昊抱了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