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金枝》 第1章 开始 启国,景和三十四年 早朝结束,金碧辉煌的勤政殿内,所有大臣鱼贯退出,空旷的大殿上,只留下萧北淮一人。 孝明帝待群臣远去后,慢慢的走下御阶,眼里透着赞赏,看着眼前的人,点了点头。 只见面前之人俊美的容颜,狭长的眼眸凌厉深邃,淬着几分寒意,眉梢处收敛着锋芒,薄唇紧抿带着凉薄,一身大红色官袍让他显得更加夺目。 随后又想到最近御案上的奏折,眼里的欣赏又变成苦恼,瞥了他一眼,随后将几本奏折扔到了他的身上,“看看吧,看看你回来这段时间,弹劾你的奏折已经快堆满朕的御案了”。 萧北淮捡起地上的奏折,随意翻看着,薄唇微勾带着轻笑,“这群老顽固,说来说去不就那些。” 他的话语非常狂妄,但是,孝明帝只是生气的将奏折抽了回来,并没有责怪他的不敬。 他身后的总管太监也没有觉得露出震惊的表情,毕竟,萧北淮有这个狂妄的资本,年纪轻轻就凭借战功封侯,出身于百年世家之首的萧家,又因与陛下的关系得陛下信任,现京都禁卫军都由他掌控,风头与恩宠无人可比。 孝明帝轻哼一声,“你还有脸说。” 萧北淮听后轻笑说道,“陛下莫气,那要不臣回边境?这样您还省心。” “哼,你想的倒美,朕还不知道你,回了边境谁还能束缚住你。”孝明帝说完叹了口气,斜了他一眼,无奈得道,“你父亲边境不回,但是,阿淮,你能不回吗?萧家就你一根独苗了,你不考虑自己,那老太君呢?她一把年纪,还天天为你操心,你于心何忍啊!” 一提到老太君,萧北淮眉眼间的锋利都柔和了一些,他拱手行礼道:“是臣不孝了!未能侍奉祖母身旁,反倒让她老人家为臣担忧,臣实在是……” “行了行了,少跟朕在这贫,若真的有心,”孝明帝轻咳一声,故意板着脸,故作严肃地说道:“这样吧,你姨母今天举办春日宴,你一会去公主府,这次可不准再找什么借口偷偷溜掉了。” 萧北淮抬头看着孝明帝,冷峻的脸上带上一丝无奈,他轻笑出声:“陛下,您如今怎么还关心起臣的私事来了?” “你以为朕愿意管你?要不是因为你是朕的外甥,朕才懒得搭理你呢!阿淮啊,你今年都已经二十五岁了,别人家像你这么大的男子,孩子都能满地跑了,可你呢,连个正妻都还没娶进门,你祖母都求我给你赐婚了。”皇帝皱着眉头说道。 “陛下,千万别听祖母的,臣这不想先立业再成家吗?” “怎么……你是嫌朕封你的官小了?” “陛下,不敢。” “哼,朕不管,如果你再不成家,朕就给你赐婚。” “陛下,臣……”萧淮刚想开口解释,就被皇帝打断了。 “好了,别说了,这可是朕给你的命令。”皇帝挥了挥手,然后叫来一名内侍,吩咐道:“你跟他,必须确保他到宴会结束才能离开,明白了吗?” “是,陛下。”内侍恭敬地应道。 萧淮微微挑眉,随后施礼告退。 在他离开后,孝明帝叹了口气,转身就看到身边的总管太监苏公公眉来眼笑,不由得皱眉问道:“你笑什么?” 苏公公连忙低头认错,说道:“陛下恕罪,老奴只是觉得好笑,还是第一次见侯爷这样听话……” 孝明帝闻言,看了看他离去的方向,“哼,他听话,你想多了,不过是最近老太君逼的厉害了,哎,说起这老太君朕都头疼了,……”说完揉了揉太阳穴,继续道:“你说说他们祖孙俩,自从五年前这阿淮去了战场,她就经常递折子请求赐婚,阿淮就递折子拒婚,哎,朕这脑袋都快炸了。” “陛下保重龙体要紧,依老奴看这侯爷啊定是缘分未到,到了也就好了。” “……说起来,也是朕欠阿淮的……”孝明帝目光复杂,他身边的苏公公也未再敢多言。 而另一边,公主府后花园中热闹非凡,奇花异草,争奇斗艳,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宴会还没开始,所以名门贵女们或三两成群漫步其间,或在水榭处抚琴弄曲,或在亭中对弈赏景,她们个个都妆容精致,衣着华丽,言笑晏晏,芙蓉娇面一片春意。 “听说了吗?这次公主的春日宴可能是为武安侯择妻。” “真的吗?” “你没看见萧太君也来了吗?” “天啊,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为何啊?那武安侯手握重权又长得…俊美,除了年纪大点,你为何不愿?” 大启虽然男女大防不那么看重,男女可同席,但是到底是未出阁的女子,大众之下,夸赞男子俊美,也有些害羞。 “我不敢,我害怕,你没听说吗?他一刀就能将敌人砍成两半,”说到这里打了个寒战,随后看了看四周,继续开口,“而且,这次你没见他凯旋而归的那天,竟然抱着一女子打马过街。” “真的假的,那天我没去,但是,他长得好啊。” “你还真敢想,那武安侯从前是何性子,你不知吧,我父亲给我提过,那就是肆意狂妄的性子,谁敢惹,而且花名在外,……” 两人见有人过来便未再开口,只是安静认真赏花。 而宴会主人永安公主与萧太君正在后花园高处的阁楼雅室中品茗。 雅室居高临下,可以俯瞰整个后花园的美景。 永安公主笑着看向萧老太君:“老太君,那王太傅家的女儿我就觉得不错,知书达理,而且家世也好,您觉得呢?” 萧太君点点头忙道:“是挺好,可是淮儿那性子,难为啊?。” 永安公主眼睛一转,眼神闪了闪,随后轻声说道:“太君,不行我们就用点非常手段。” 萧太君听道此话,微怔后轻笑出声:“哪有那么容易,他跟猴精一样,不好糊弄。” “也是!不过您也不用担心,本宫听珩儿说,这次阿淮儿从北疆带回来一个女子?这不就是缘分吗?” “什么缘分,那女子虽然美艳,但不知规矩,上不得台面,整日缠着淮儿。” “怪不得外边传的两人关系非比寻常。” “阿淮那性子你不知道?自来就肆意无拘,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次回来,更是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不知体统。” 说完后萧太君眉眼尽是慈祥的看着眼前温婉端庄的女子,缓缓开口道:“唉,公主啊,还是你家世子好啊,听话懂事,又孝顺。” “太君说笑了,他啊,整天到处乱跑,不务正业,也只有太君夸夸他。”永安公主轻轻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宠溺和无奈。她微微一顿,随后又认真地说道:“不过这样也好,只要他平平安安的就行!” 永安公主的丈夫也是齐将军早已战死沙场,如今只剩下她们母子二人。对于自己的儿子,她只希望他能够快乐成长,平平安安度过一生。 听到永安公主的话,萧太君心中一酸,忍不住握紧她的手,安慰道:“会的,世子一定会平安一生的。” 永安公主感受到萧太君的关心,她回握住萧太君的手,轻声说道:“您也不要过分忧虑,这缘分总会到的。” 萧太君也拍着她的手笑了笑,“希望吧”。 第2章 春日宴 萧北淮来了公主府以后,就直接来到了花园深处的一座八角亭中。 他身着一袭紫袍,背斜斜倚着雕栏,骨相极佳的手上此刻正随意地把玩着一只精致的白瓷杯,姿态慵懒地坐在那里。 亭内,两名年轻男子相对而坐。其中一人身着蓝衫;另一人则穿着月白色锦袍,面容俊朗,气质优雅。 蓝衫公子年纪尚轻,未及弱冠,意气风发的气派,他看向萧北淮提醒道:“表兄,你可要小心一点,别把我的白玉杯给摔碎了,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得到的。” 萧北淮听后,邪肆一笑,“怎么,表兄还比不上一只杯子”。 就在这时,那位月白衣衫男子笑着开口说道:“就是,齐珩,不就一个杯子吗?你表兄家有的是,想要什么样的都有。” 听到这话,齐珩嘟着嘴怼道:“你懂什么?这是用上等的白玉精心雕刻而成,不仅质地温润细腻,而且上面还有精美的图案和花纹,非常难得一见!” 随后,话音一转,眉头微竖地反驳道:“程樾,你倒是会装好人啊!上次你从我这里拿走的琉璃杯还给我!” “哈哈……”程樾大笑一声,然后看着齐珩说道:“那是你输我的,不能还!” “表兄,你看他!哼!” 程樾看着齐珩恼怒的模样,笑着摇了摇头,随后看着萧北淮,打趣道:“萧侯爷怎么一来就躲到这,今日这宴会上的名门贵女可都是为你而来,看中谁了?说说。” 萧北淮挑眉斜了他一眼,“程樾,兵部是不是最近没什么事干了,敢看我的笑话了?” 程樾哈哈一笑的说道,“北淮,跟我生什么气?又不是我押着你来的。” 齐珩看了看萧北淮,表情暧昧地说道:“表兄,我刚才给你看了一下,确实来了好多!你不出去看看?” 萧北淮看着齐珩,似笑非笑的说:“要不你替我去看看。” 萧北淮虽然笑着,但是,眼里透着警告。 齐珩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一丝扭捏之色,嘴里嘟囔着:“我才不出去呢。” 程樾见状,不禁笑出了声,对齐珩调侃道:“慎之不知,人家现在有了凌波仙子了,自然对这些凡尘女子不感兴趣啦。” 萧北淮听后,转头看向程樾,示意他不要卖关子,继续说。 程樾却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别看我啊,我也是一知半解的,他前段时间从护国寺回来,就告诉我说他的凌波仙子图画成了,就是这样的。” 齐珩看着两人脸上取笑的表情,连忙说道,“是真的,就在护国寺。”他一边说着,一边闭上眼睛,似乎在回忆当时的情景,然后露出一副陶醉的表情继续说道:“倾国倾城,非花非雾,春风十里独步!” 程樾看着他这个样子,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那你没追上去?” 齐珩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追了,但是追丢了!” 程樾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之色,故意卖起了关子来,“会不会......” 齐珩一听这话,眼神顿时一亮,迫不及待地问道:“会不会什么?” 程樾看着他这副着急的模样,哈哈笑了起来,“会不会你发癔症了,哈哈......” 闻言,萧北淮起身站了起来,将手中的白玉杯随意地放在了桌子上,薄唇边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好了,别逗他了。” “表兄,你看他……” 程樾见到齐珩一脸憋屈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齐珩见状,气鼓鼓地瞪了一眼程樾,冷哼一声。 程樾见齐珩似乎真的恼了,连忙收敛了笑容,走到齐珩身边,拱手施礼,语气诚恳地说道:“好好好,是兄长的不对,兄长在这给你赔礼了。” 齐珩听到程樾的话,脸上的表情稍稍缓和了一些,“我说的是真的。” 程樾见状笑着看向萧北淮,无奈道:“慎之,你看看你家小子,还跟个小孩子似的。” “你少逗他就行。” “不过,话说回来,慎之,你这岁数真该娶妻了。” “是啊,表兄,你看裴姐姐的孩子都那么大了,你还……” 话未说完,就看到萧北淮凉薄的眼神,遂即吞了吞口水,讪讪笑了笑,没在敢说下去。 这时候,一府中管事走了进来,他先是对程越和萧北淮点了点头,然后拱手施礼对齐珩说道:“世子爷,侯爷、侍郎大人,太子及太子妃已经到了,公主请各位前往花园入宴。” 齐珩点点头,微笑着说道:“知道了孙伯,你先去吧。” 管事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三人来到花园,宴会已经开始,舞台中央已有贵女展示才艺。 太子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然后放下茶盏,看着永安公主笑道:“皇姑姑不愧是爱花之人,这花园里的奇花异草有些孤竟然都没见过。” 永安公主微微一笑,谦虚地回答道:“太子过誉了,这些不过是本宫平日里的一些小爱好罢了。太子若是喜欢,走的时候可以挑选几株带走。” 太子连忙摆手,笑着说:“侄儿怎么能夺姑姑所爱呢?况且这些花卉只有在姑姑这里才能开出最美的样子。” 永安公主轻笑一声,说道:“太子说笑了,本宫只是略懂一些养花之道而已。听闻太子妃也是爱花之人,不知太子妃可有心仪的花卉?” “臣妾哪是什么爱花之人,只是自家妹妹喜爱便跟着了解了一些。” 公主是爱花之人,听到这里好奇的问,“可是,你在江南的二妹妹?” “正是,二妹妹自小体弱,江南气候温和适合休养,便一直待在江南,但是去年已经回京,妹妹跟姑姑一样都是爱花之人,不过二妹妹却独爱兰花,所以家中多栽培兰花,此次,臣妾也为姑姑带来一栽,望姑姑喜欢。” 太子妃话落,便有侍女端上一盆兰花,众人纷纷将目光移向那盆兰花,只见此花的花型缥缈奇特,花瓣细长,洁白如雪,在风中微微摇曳着,宛如一名轻盈妙曼的女子在翩翩起舞。 “天啊!”永安公主惊叹道。 她立刻起身走到花盆前,仔细端详起来。“这……可是圣女兰,本宫只在书中见过,没想到真的存在。” 太子妃微微一笑解释说:“这并不是圣女兰。圣女兰通常生长在潮湿的沼泽地中,对气候条件要求较高,需要保持湿润。而我们京都的气候相对干燥,并不适宜它的生长。不过,我的二妹妹经过改良,成功培育出了这个新品种。” 永安公主不禁赞叹道:“二小姐,真是奇才,今日可来了?” 太子妃抱歉地说道:“姑姑见谅,二妹妹一个月前去往了护国寺,至今尚未归家,所以未能参加宴会。” “无妨无妨,等她回来,一定要告知我一声,我一定要见见她。”永安公主兴奋地说道。 “会的,等妹妹回来就让她来见姑姑。”太子妃笑着点头应道。 齐珩看着圣女兰被端走后,对着萧北淮及程越说道:“这太子妃也太会送礼了,你看看母亲笑的,不过,这圣女兰确实惊艳。” 萧北淮喝着杯子的酒并未理会,而程越自从来到这里,也只是低头饮酒,听到齐珩的话只是配合的点了点头。 这时候,议论声音传来,是两位公子,其中一人低声说道:“这宋丞相还真是还真是贪心,家里出了个太子妃怎么还想出个世子妃?” 另一个人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那人回答道:“这春日宴不就是为武安侯择妻的吗?世子也到了成婚的年纪,正好一块呗。” “那他怎么不选武安侯?” “我觉得……宋相可能看不上他。” 齐珩少年心性,听到这里将酒杯重重的搁下,“砰”一声,惊的那两位公子向他看去,齐珩不悦地看向他们,不客气地说:“我表兄还看不上他呢?那就是个老迂腐。” 萧北淮语气淡然,虽然话是对齐珩说,但是眼神却盯着那两人,“好了,有什么好争执的。” \"侯爷恕罪,我们只是一时糊涂,说了些胡话而已,请您不要怪罪!\"其中一个人结结巴巴地说道,额头上已经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另一个人也赶紧附和道:\"是啊,侯爷大人不计小人过,求您饶了我们吧!\" “行了,以后说话注意点。”程樾适时的出声提醒,为两人解了围。 萧北淮看了看程樾随后继续喝酒,程樾解释道:“北淮,别生气了,那两人我认识,都有世交,我敬你一杯。” 萧北淮接过了程樾的酒。 而那两人立即拱手道谢,摸了摸额头的汗水,他们心中悔之晚矣,早知道这位爷就在附近,打死他们也不敢如此说! 萧北淮性格睚眦必报在京都都是出了名。 这个小插曲并没有引起他人关注。 第3章 宋家亲情 宋相府正厅内,宋丞相年逾半百,却精神矍铄。他身着一袭青灰色的家居服,腰间系着一条玉带,透露出一股上位者的威严与庄重。 他看着宋清婉问道:\"怎么突然回来了?春日宴结束了?太子已经回宫了?\"。 宋清婉微微一笑,回答道:\"回父亲,已经结束,太子殿下已经回宫了,我此番回来,是想看看二妹妹。\" 宋丞相捋了捋胡须,随后吩咐管事,“去请二小姐来,告诉她大小姐来了。” 管事领命出去后,宋清婉眼眸微转,轻声道:“父亲,此次春日宴上,公主非常喜欢妹妹种的兰花并邀请其下次赴宴。” 宋丞相眼里透着笑意:“那就好,过段时间就让清若去赴宴,婉儿,若是清若真的能嫁入公主府,这次你可立了大功。” “女儿不过也是借花献佛,没想到公主竟如此喜爱,这还是清若的福气。”宋清婉谦虚地说道。 “没有你,她的兰花也去不了公主府,你就别谦虚了,你做得很好。” 宋清婉斟酌道,“父亲,清若可还是不愿?” “哼,那个逆女,竟然还想着江家小子,不见棺材不落泪,若非她闹事,今日,与你一同前去公主府岂不正合适。” “父亲,莫要生气,清若,自幼养在江南,又与江家表哥青梅竹马一同长大,情谊定然非常。” “哼,一起长大又如何,家世不配一切免说,”随后,又看了宋清婉的神色,见其并未异常,继续道:“婉儿,你可不能心软,……其实,为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我膝下无子,只有你姐妹三人,你现在是太子妃,皇后已逝,太子式微,现在荣王与太子分庭抗礼,荣王之母皇贵妃又非常得宠,若儿如能嫁入公主府,你必会得到公主府的支持,更何况,还有齐将军为其母子留下的兵符,到时候荣王不足为虑,”宋丞相说到这里无声瞥了宋清婉一眼,继续道:“我知道你对二姨娘有意见,她也是个领不清的,但是清韵是无辜的,你们是姐妹,一年后,她就要嫁入太子府,婉儿啊……” “父亲。”宋清婉突然出声,打断了宋丞相潸然演绎的感情,宋清婉看到宋丞相一怔,忽然笑道:“父亲,我都知道,其实,我也明白,如果不是清韵以后也会是别人进太子府,清韵正好,以后,我们姐妹正好互相帮衬。” “好啊,我儿不愧是以后母仪天下之人,心胸大气。” 宋清婉嘴角带笑看着宋丞相,眼底却透着寒光,手紧紧攥紧,直到感觉到疼。 这是管事的进来,“老爷,二小姐病了,来不了了。” “病了?可要紧?大夫看了吗?”宋清婉着急的问。 “婉儿,先不要急,先去看看吧。” 宋丞相并未一同前往,宋清若肯定不想见他,前几日两人为春日宴之事已经闹得不愉快。 “我这就去看看。”宋清婉站起来,转身朝门口走去。 宋府,梅湘苑内,宋清若依靠在窗边的软榻上,像个没有生气的玉人一般,她看着窗外夕阳,满心悲凉。 红袖看着自家小姐凄美的容颜,心疼的落泪,她就疾步出了内室,来到外堂。 芸香看着红袖的样子,侧头看了眼内室,将红袖扯远了点,但也是眼眶红红的,她安慰红袖说,“红袖姐,小姐已经够难过的了,你就不要再哭了。” 宋清婉这时来了,外院的丫鬟进来禀告,红袖哭的眼睛红肿,芸香便让其回去休息,随后,她进入内室,“小姐,太子妃来了。” 话刚落,宋清婉已经走了进来。 宋清若脸上虽然没有表情,但是周身都透着绝望和哀鸣,她不言不语,只是看着的手里的发簪,碧玉簪在她白皙纤弱的手上,透着破碎的美感。 看见软榻上的人,宋清婉的眼眶泛红,最后,喃喃半天才找到声音,说了句:“你这是何苦?” 随后抱住宋清若,哭喊着说道:“你走吧,你明日就走,夭夭,你别这样,是我害了你,你不要吓我,走吧,舅父家那里你也不要担心,夭夭……,夭夭……。” 宋清若听到夭夭二字之时,无波的眼里泛起泪水,久久才回过神来,随后,豆大的泪珠滑落下来,越积越多,宋清若表情让人看着动容,但是她从头到尾都哭的没有一丝声音。随后,她摇摇头声音嘶哑,“姐姐,我不能走,我若走了逸尘哥哥就会出事,还有舅父舅母他们,父亲也不会放过。。” 宋清婉抱着她,点了点头,她也知道宋清若根本走不了,父亲是权臣,手段了得,谁能与之对抗,就算舅父富甲一方,但是,权利的碾压下,也不过如草芥一般。 宋清婉眼眸闪了闪,语气透着自责,“夭夭,都怨我,是阿姐没本事,护不住你……”说完也小声啜泣起来。 宋清若本就悲伤至极发不出一丝声音,她的一生再无可能回到江南,她最爱的都在那里,这种生离之疼,让她不能释怀,但是,看着为她伤心落泪的嫡亲姐姐,她也是不能辜负,最后只能低哑轻道:“不要这样说,姐姐对我之好,我从没忘,你我一母同胞,小时候,若不是姐姐救我,我怎会有现在。” “夭夭,不要说了,姐姐心疼,” “阿姐,夭夭明白了。” “夭夭,你放心,只要姐姐是一天太子妃,那齐世子就不敢慢怠你。” “夭夭知道,阿姐为我所选的肯定不差。” 宋清婉摸了摸她的脸,眼里透着复杂还有愧疚,“夭夭,好好地。” 只一句话,宋清若再次蓄满泪水,她点了点头,。 “阿姐,我会的。” 宋清婉也点了点头,她的手慢慢落下之后就拿走了宋清若手里的玉簪,将它重新簪入宋清若的发髻上,“夭夭甚美。” 随后又为其整理下有些凌乱的发丝,给爱怜的说道:“夭夭,不要怕,公主是好人,世子顽劣了些,但也是洁身自好,不要听信坊间传闻,那都不可信,而且,公主也是爱花之人,她喜欢你的,我们夭夭啊,长得跟仙女一样,没有人会不喜欢你的。” 宋清若靠在她的怀里,没有再说话。 宋清婉心中一阵刺痛,轻轻说道:“夭夭,不管怎样,姐姐都会在,不要怕。” 回忆: “不要怕……”,那时六岁的宋清婉对着三岁宋清若说的就是这句话。 那一年的冬天不光冷也是一个悲哀的季节,母亲在那个季节离去,而宋清若也差点死在那个冬日。 那时宋清若被人蓄谋推入水池,池塘的冰被凿开,幸亏身边的奶嬷嬷发现及时将其救起,后来寒气入体,导致宋清若多次病危,宋中豫宠信薛姨娘,根本就不管这后宅之事。 是宋清婉小小年纪薄得祖母爱怜,将薛氏逼的为其请医,但二姨娘把持后宅,药材补品什么都是最差的,在宋清若多次垂危之际,宋清婉就经常这样抱着她说这句话,“不要怕,姐姐在。” 后来,宋清婉让自己身边的奶娘拼尽性命将求救信件送去江南,她舅父知道后,大闹宋府,那时的宋中豫还不丞相,害怕影响官誉,又看其是两名女童,也只能答应,但是,他放不下江府的财富,害怕就此断了往来,就要留一人在相府,那时,也是宋清婉说:“不要怕,姐姐留下”,舅舅本来不同意,都要将其带走,但是毕竟宋中豫是生父,最后,也只能无奈下只带走清若。 从记忆中回过神来,宋清若看了看天色:“姐姐我没事了,你快回去吧,天色晚了,你不能在宫外久留。” 宋清婉点了点头,抱着她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夭夭,会好的,我们会好的。” 话别之后,宋清婉来到正厅,与丞相辞别。 “父亲。” “嗯,是要回去了吗?” “是的。” 宋中豫并未问宋清若的情况,只是点头示意。 走到大厅门口,宋清婉忽然转身,欠身道:“父亲,婉儿有句话想提醒父亲,若儿为人看似柔弱,但是最为执拗,她在乎的东西不多,所以,父亲也莫要逼她太甚。” 宋中豫目光复杂的看了眼宋清婉,这个女儿是三人最像他的,手段惊人,他虽然不关心后宅,但也知道薛氏手段,是她小小年纪博得母亲喜爱出色的长大,也是她在他要将薛氏扶正之时,用计逼的宋中豫在母亲弥留之际发下誓言永不扶正薛氏。 此次他也知道,她虽然语气未变依旧那样恭敬,但是,也是警告,宋丞相点了点头:“放心吧,只要她想通了,我也不会逼她。” 宋清婉深深的看了他眼后便离开了。 第4章 公主府之行 半个月后,宋清若接到永安公主请帖前往公主府赏花。 宋清若走到相府门口,就看到了薛氏还有她的女儿宋清韵也在,但是她脚步未停,也没有理会她们,带着红袖等人就往马车走去。 薛氏见状怒斥道:“二小姐的规矩都学哪去了?见到长辈也不行礼问安?” 听到这话,宋清若才悠悠的转身看向她,声音淡然,“你只是个姨娘,父亲并未将你扶正,这宋家家谱上就没有你,我是宋家嫡女,按规矩你应该向我行礼问安。” 宋青韵本就看见她那张脸心生嫉妒,现在听到她这样说,更是愤怒,“你说什么?要不是你姐姐用阴险诡计,我娘早就被扶正了。” 宋清若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然后轻盈地登上了马车,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 宋清韵见此刚要发火,却被一旁的薛氏拦住了。 她看着母亲的眼神,明白其中的深意,虽然心中有气,但还是不甘心地瞪了一眼马车。 随后,她也登上了马车,如今薛氏掌管,连车夫都是她的人。 宋清若因为心情原因,因此自从宋清韵上车后,她就闭上双眼,不再说话。 而宋清韵上了车之后,看她如同那雪莲一般清清冷冷的样子,剜了她一眼,随后脸上露出傲慢的神情,说道:“哎呀,二姐姐,我听说那齐世子整日留恋花楼,最爱美人,二姐姐长得这样美,那世子定会愿意娶你的,在这里妹妹先恭喜你了!” 宋清若对她的言语依旧并没理会,看到宋清若闭着眼,她眼里充满了恨意。 一年前赐婚圣旨下达丞相府,上面虽然要求嫡女,但是薛氏为其谋划,让丞相同意让其替代宋清婉嫁入太子府,可是,宋清婉不知道怎么做的,只是知道宋清若回来后,太子亲上丞相府告知丞相,此次太子妃必须是宋清婉。 所以她恨这对姐妹,她语气带着傲慢,扶了扶发髻上的步摇,继续道:“此次,前去公主府,主要是太子的意思,我以后是要嫁入皇家的,提前去与公主多亲近亲近。” 这件事,是因为一年前太子妃被换,她姐姐写信告知她,信里的诀别之意明显,仓促之下她立刻回京,之后,宋清婉不知跟太子说了什么,保住了太子妃之位,谁知回门之日,奇耻大辱,太子与其妻妹被捉奸在床,百口莫辩之下,太子答应娶其为侧妃,可是消息不知为何传遍全京,当时,是宋清婉前去皇宫为太子陈情,但是对着父亲提了一个要求,那就是宋清韵必须三年后在进门,这已经是第二年。 看她忽视自己,宋清韵气愤难平,表情扭曲道,“宋清若,你姐姐就算是太子妃又如何,太子哥哥根本不喜欢她。” 宋清若看着她,说出的话不急不缓:“宋清韵,我的姐姐是太子妃就行,她是正妻,你呢,你就得太子喜爱吗?你不光没有喜爱,而且和你娘一样都是妾。” “你……你欺人太甚……” 宋清若看着她,真不知道薛氏那样毒辣的人怎会生出这样的女儿,跋扈愚蠢,宋清若提醒道:“好了,不要再说话了。” “你、你、哼,先让你得意,你那公主府也不是好去处,你姐姐就是利用你,宋清若你可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段得到太子妃之位?她啊就是用你联姻才得到嫁给太子的机会,你不会不知道吧。” 宋清若虽然仍旧未理会她,但是宋清韵说的话却一直在她耳边回荡,她不信可是又不得不信,宋清韵的话只是将她的猜疑给予了肯定。 一年前回京之时,宋清婉并没有信上所说的那样绝望,看见她,宋清婉眼里透出了光芒,一种心愿达成的疯狂,之后,她就被宋清若带着见了父亲也见到了太子,之后三人说了什么,她虽然不知道但也猜到了,宋清若此时只觉得心里犯苦。 宋清韵看着她白了几度的脸,得意了几分。 忽然马车停下,宋清韵差点摔了出去,她语气不顺朝外喊道,“怎么了?” 车夫小心回道:“二位小姐,公主府到了。” 宋清若二人下车后,管家的闪过惊艳,到底是公主府的人,很快就收敛起神色,他立刻迎了上来,拱手施礼,“可是,宋府宋清若小姐?” 宋清若姿态端庄的欠了欠身:“是的。” “宋小姐有礼,我是这公主府的管家孙伯,”随后又看向宋清韵,问道:“这位是?” 宋清若还未开口,宋清韵赶忙说道:“我是宋府的三小姐,也是未来的……” 话没说完就被宋清若打断道:“孙伯好,这是我的三妹妹。” 宋清韵不满地瞪了一眼宋清若,但也不好再说什么。 孙伯眼神微闪笑了笑,“原来是宋三小姐,请随我来。” 二人进入公主府后,穿过重重走廊和庭院,终于来到一处精致典雅的花园。他们被带到一座雅室之中,室内布置精美,窗外则是一片盛开的花海。 一名侍女恭敬地奉上茶水和精致的点心,然后悄然退出房间,将空间留给两位小姐。 孙伯客气地对她们说道:“二位小姐请稍等片刻,公主马上就到。”说完便转身离去。 随着孙伯的离开,雅室内只剩下宋清韵和宋清若两人。 宋清韵看着宋清若,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嘴角上扬,语气带着挑衅:“宋清若,你在江南没见过这么豪华的府邸吧?”她的声音不大不小,但足以让整个房间都能听到。 宋清若微微蹙眉,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来缓缓走向宋清韵。 她压低声音,轻声道:“宋清韵,我若是你,绝不会在这种场合如此张扬。毕竟,我们身处公主府,谁知道公主是否就在附近呢?万一她听到了……。” 话未尽,但宋清韵却是脸色一变,急忙看向周围,随后,注意仪态的坐在那里。 而宋清若起身后,就没坐下,她的心情还未平静,她走到窗边看着花园的景色,眼眸却透着深远,她不知道该去怪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姐妹情深,她还是了解宋清婉的,若非逼不得已,她也不会走那样一步棋。 永安公主进入雅室,一眼就被窗边的女子吸住了眼线,她啧啧称奇,惊艳的道:“天啊,这宋相真是好福气,本宫以为太子妃就已经是国色天香拉,没想啊,还有这样的玲珑玉人,乍一看,我以为看见那仙女了”,她身后的嬷嬷也跟着点头。 宋清若在公主出声之时,便已经转身行礼:“臣女宋清若拜见公主。” “臣女宋清韵拜见公主” “快起来,快起来,瞧瞧这生的怎么如此貌美?”她对着身边的嬷嬷说道。 嬷嬷跟着点头,“确实如此,奴婢也是第一次见,这样清透的女子。” 当今太子妃宋清婉被称为京都第一美人,她的长相像雍容华贵的牡丹一样国色天香,而宋清若更像是冰魂雪魄的天外的雪莲。 宋清若知道自己貌美,但是这样直白的被夸,还是有些害羞,这一害羞,脸上染上了红晕,更让那张芙蓉面娇艳无比,这一艳态让公主更加惊叹。 “公主过誉了。” 永安公主随后看向宋清韵,眼中带着温和的笑意,这位三小姐的事迹她也听过,所以也应承了几句:“这是三小姐吧,瞧瞧宋相真有福,女儿们个个都美。” 宋清韵得意的看了眼宋清若,也起身行了礼谢过公主。 “都快坐下吧。”公主微笑着说道。 待三人重新入座,品尝完茶之后,公主对着宋清若说:“对了,宋小姐上次培育的兰花本宫非常喜欢,但是怎么只养了两天,叶子怎么就发黄了?” “可否让臣女看看?”宋清若轻声问道。 公主微微点头,示意身边的婢女,很快婢女便将那盆兰花端了上来。 宋清若仔细地查看了一番,然后抬头看着公主:“公主,这两天是否给它浇过水?” “没错,花奴确实给它浇过水,难道是因为这个原因吗?”公主有些疑惑地问道。 “是的,这棵兰花不易经常浇水,现在这样也无大碍,等给它换换土壤,再养上几日就好了,一会儿,臣女把兰花的养殖方式写下来,这样花奴就可以更好的方便照顾。” “哎呀,想的真是细心啊。”永安公主眼眸微闪,本来太子妃之意她就明白,但是宋家出了宋三小姐的事,她就不愿意与宋家联姻,但是看到宋清若后,她改变了之意,她对着宋清若亲热的问:“以后本宫叫你清若可好?” “公主厚爱,臣女自是愿意的。” 公主身边的嬷嬷对着公主笑着故作无意提醒道:“殿下,你不是让宋小姐来赏花的吗?不如,我们去后花园吧。” 公主恍然大悟,“你看看,多亏你提醒,走吧,”站起身来后,又想到什么,随后对着宋清若说道:“清若,本宫就不去了,我听说三小姐最懂刺绣,我这有副绣品需要她看看,这样,本宫家里有个小子,今年十八了,你们年岁相当,让他带你去可好?” 宋清若有些迟疑,最后点头同意了。 遂后,永安公主吩咐婢女带宋清若去花园中,并让人去请世子前往。 另一边,世子齐珩回了房间,萧北淮正歪在软榻上假寐,齐珩开门声非常大,萧北淮闭着眼睛,翻了个身,虽未说话但透着不满。 齐珩见状讪笑道,“表兄,你不能去别处吗?你在这里也不让我出去,实在不行你就去找太君说明白不就行了。” 萧太君最近经常请人回府做客,而请的客人也与萧北淮经常偶遇,其目的不言而喻,萧北淮今日休沐便来到这里。 这时候婢女敲门,齐珩并没去开门只是喊道:“什么事?” “世子,宋家小姐来了,公主请你前去后花园。” “不去” 婢女为难道:“这是公主的意思。” 齐珩孝顺听到婢女这样说,只能答应,“你先去吧,我一会就去。” 坐下后,他心烦道:“表兄,你岁数大了被催婚也就罢了,为什么我也这样啊。” 他倒在床上,随后眼神一亮,坐了起来,“表兄,你替我去吧。” 萧北淮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毫不犹豫地拒绝道:“不去。” 齐珩急忙说道:“表兄,你好好想想啊!那老狐狸不是在朝上经常给你找事吗?那他的女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攀龙附凤跟他爹一个德行,你就去吓吓她嘛。” 萧北淮挑了挑眉,反问道:“你怎知她攀龙附凤,人家丞相府小姐还配不上你,还有,我很吓人?” 齐珩干笑两声,连忙摆手解释道:“呵呵,不是的,我听说前段时间工部侍郎之子就见过她,后来多次求见,她都不见,这次来肯定就是看中的身份,你说是不是攀龙附凤。” 听到这话,萧北淮漆黑的眼眸看向他,带着轻笑。 花园深处的凉亭处,侍女端上酒菜。 萧北淮坐下后便想离开,刚才脑热便答应齐珩这荒谬的想法,又看看周围,挂上的层层帐幔,想起齐珩的话:“表兄,那宋家女不是攀龙附凤吗?还想嫁给我,我才不稀罕,这样,你就给她些难堪,让她知难而退”。 “不去。” “表兄,你若不去,我就去萧太君那里告你……让她去为你请旨赐婚。”后又被萧北淮似笑非笑的眼神所吓,立刻软着语气哀求道:“求你了,表兄,你最疼我了,求你了。” 受不了他粘人的语气,萧北淮同意了,他本无事,正好无聊,在自己家有老太君,他不能惹她生气,这次正好没地发泄。 第5章 初遇 宋清若自己在花园里逛了一会,世子并没有来,她身体恢复不久,于是坐在花园的石凳上静静地等。 她心里侥幸,齐珩不来正合她心意。 这时,一名婢女匆匆走来,向她行礼道:“宋小姐,世子在凉亭等您,请随我来。” 红袖本想陪着自己小姐,但是被婢女制止:“这位妹妹不用跟着,宋小姐身边有我伺候,你还不放心吗?” 宋清若本就甚少与人交流,听到婢女不让红袖跟着,眼里有些为难,但也让红袖留下了。 一路走来,婢女始终保持沉默,而宋清若则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 两人穿过一条曲折的小径,又越过一座小桥,最后进入了一片幽静的竹林。 这里的景致越发深邃,让人感到有些不安。 宋清若停下脚步,警觉地打量着四周,然后轻声问道:“这位姐姐,我们究竟要去哪里?怎么感觉越来越偏离正路了呢?” 婢女微微欠身,回答道:“宋小姐不必担心,这是世子的安排。这里毕竟是公主府,安全方面并无问题。请随奴婢来吧。” 听到这话,宋清若心里虽然仍有疑虑,但也只能继续跟着她前行。 不多时,前方出现了一座造型别致的凉亭,婢女停住脚步,指着凉亭说道:“宋小姐,世子就在里面,您自行过去吧。”说罢,婢女便转身快速离去。 “等……”宋清若刚要喊住她,婢女的身影极快的就消失在茂密的树林之中。 宋清若看着眼前的凉亭,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提起裙摆,慢慢的地走了过去。 走近后,她发现凉亭四周挂满了白色的帐幔,层层叠叠,随风飘动。 帐幔下,一个身着黑袍的男子静静地坐着,看不清他的面容,但从轮廓可以看出,他的身材高大挺拔。 宋清若心中有些不安,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很危险,赶紧离开。 就在她转身刚迈出两步时,一道浑厚低沉的声音传来,仿佛来自深渊,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宋小姐,这是要去哪里?不是来见我的吗?” 听到这句话,宋清若身体一僵,停下脚步。随后,她只好硬着头皮回到凉亭。 她轻轻撩开帐幔,走进亭内。当她与那男子对视的瞬间,两人同时愣住。 萧北淮眼里的轻屑慢慢消退,眼里闪过惊艳。 面前女子一身淡蓝色衣裙,雪肤花貌,最重要的是一身清雅脱俗的气质,走起路来娉婷袅袅,仪态万千,如同画中走出的仙女,而且是活着的仙女。 而宋清若掀开帐幔后,便看到面前男子一身黑金暗纹锦袍,如刀刻般的容颜,剑挺的两道眉,见过之人可能都会道一声好样貌。 宋清若却全身如同被定住一般,倒不是因为惊艳,而是被眼前之人野兽般目光惊吓,心忽然一缩,此人全身透着矜贵冷漠,睥睨的眼神看过来,如同看着死人。 “宋小姐,请坐。” “你是?” 她觉得他不像是世子,那骇人的气势不可能出现在养尊处优的少爷身上。 “宋小姐,不是来见世子吗?怎么还问我是谁?” 他的语气带着轻笑和压迫,让人不敢质疑。 “世子”宋清若语气透着轻颤的喊了一声。 萧北淮听着她温软糯糯的语调,再看着她那副仙姿玉貌,喉咙滚动,起了一丝意念,“坐吧。” 宋清若坐到了他的对面,有些拘谨,因为对面之人正在肆无忌惮的打量她,而她如同他的猎物一般,感觉无处可逃。 “可会饮酒?”这句话说的有几分听不出的旖旎和暧昧。 宋清若心里暗道一声无礼。 但是面上不显,疏离道:“臣女不会。”没有过多的解释和恭敬的推诿。 萧北淮看着她,眉微微一挑,看着她故作严肃的脸,随后他轻笑出声,拿起酒壶,为其倒酒。 宋清若连忙起身离他远点,她规矩得体,又说了一道:“谢过世子好意,清若不会饮酒。” 萧北淮看出她的疏远,眼里透着幽光,随后将酒壶重重放下,“启朝尚武,很多京都女子不光会饮酒,还有马术马球都会打的,宋小姐如此这般,着实无趣了些,你觉得你有何胜算能成为公主府的儿媳。” 听到这话,她眉微蹙,冷冷的道:“我自幼体弱,世子所说的这些我一样都不会。” 萧北淮本性恶劣,看着她明明已经恼怒却依旧故作镇定的脸,一挑眉,“既然不能饮酒,那你会什么?舞乐随便选一样吧!” 宋清若听到这样的话,知道这是故意为难她,她缓了口气说道:“我什么也不会。” “宋小姐,这是恼羞成怒了,不过,我也没有说错啊,你这也不会那也不会,以后怎么能得夫君喜爱,哦,宋小姐是觉得你那张脸吗?好看是好看,但是,看多了也就会乏味无趣了。” 这些话虽然伤人,但是,宋清若心里并没有难过,反而有些隐秘的开心,齐珩不愿,与她无关。 “嗯,世子说的对,既然如此,清若就先回去了。” 萧北淮看她不温不火的样子,心里被激起胜负欲,他眼眸一闪,语气轻佻,“等等宋小姐,别着急走啊,你不是最重规矩吗?那你更应该喝了这杯酒再走。” 宋清若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眉微蹙,随后又看了看桌子上的酒,她看出来了,这位世子就是特地为难她,“只要喝了就可以离开吗?” “当然。” 宋清若端起酒杯,犹豫了片刻,随后,眼睛一闭喝了下去,这是最烈的酒,齐珩特地找来让她闹笑话的。 喝完酒宋清若问,“现在可以了吧好。” 眼前的人不知是因为饮了酒还是因为被酒呛的,容颜染上红晕,如同娇艳的花朵,她本身就气质清冷,现在又带着艳态,十分魅人。 萧北淮握酒杯的手指动了动,眼睛微眯,透着晦暗,眸里翻涌着算计,这一点宋清若不知道。 她平复下来后,直接就要走,而萧北在她转身之际,突然伸手,一把将她抱坐在自己腿上。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宋清若惊慌失措,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你做什么?......放开我!” 她的声音染上哭腔,眼睛通红,又惧又怕,双手抵在他的胸前,但眼泪未落。 而萧北淮轻而易举地将她牢牢控制住,骨相好看的手擒住宋清若的手,左右翻转欣赏起来。 萧北淮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他对漂亮的手有着特殊的喜爱。 宋清若的手完美地契合了他的喜好,白皙纤细,柔软无骨,根根手指如同白玉,让他爱不释手。 宋清若又惊又恐,在这公主府内,被一外男如此磋磨,实在是奇耻大辱,但她挣脱不开,因为两个靠的太近,萧北淮呼出的热气洒在她的皮肤上,很痒,她的心中羞愤更甚。 她软着语气恳求道:“世子,请先放开可以吗?” 萧北淮听出她语气中的颤抖,看着怀里泫然欲泣的玉人,心里闪过异样,但是他没在意,他薄唇轻启,带着调笑,“宋小姐,何必如此,我忽然觉得你这样也可以,不会跳舞也没什么,毕竟,你这脸是美,这京都我还没有见过比你美的。”说话间,他的手已经轻浮的摸上了她的脸。 宋清若挣扎惊恐之中,突然你喊道:“你……你不是世子,你到底是谁?” 语气肯定。 萧北淮看着她恼羞的脸,轻笑道:“你怎么知道?” 她的眼神清澈明亮,但此刻却因为愤怒而显得有些湿润,仿佛蒙上了一层雾气。 \"你的年龄不对。\" 萧北淮反驳道: \"难道我就不能长得显老吗?\" 宋清若故作镇定, \"不只是这样,还有你的手……你手上的茧太厚,世子就算习武,手上也只会有薄薄的茧子。而你手上的茧子更像是常年拿着兵器磨出来的,根本不像一个养尊处优的人该有的手。\" 萧北淮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他低笑出声,就在宋清若的耳旁, \"宋小姐如此聪明,不如再猜猜看我到底是谁?\" 宋清若的眉头紧皱,眼中闪烁着怒火。 \"你是谁与我何干!我乃宋相嫡女,可不是你这种登徒子可以随意折辱的对象。快放开我!\" 她用力挣扎着,试图摆脱他的束缚。 \"不放又如何?\" 萧北淮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容。 突然,他的表情一变,他武功极好,听到了脚步声,但是,还有段距离。 “我可以松开你,但是,你不能跑,同意吗?” 宋清若想了想点了点头,萧北淮看着她的样子,又说道:“你如果跑,我就罚你。” 宋清若再次点头,萧北淮就松开了宋清若。 宋清若真的没有跑,不是她不想跑,而是因为她本就病了一场,又经刚才的一番挣扎早就体力不支,她站在原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接着,她抬手将凌乱的发丝撩到耳后,露出精致的侧脸。 萧北淮毫不避讳地直盯着她,眼中流露出一丝遗憾。他原本以为她会趁机逃跑,他都想好惩罚她的方式,她怎么不跑呢? 他忍不住好奇地问:“你为什么不跑?” 宋清若背对着他,她不想见他,:“你不是不让我跑吗?” 萧北淮听了她的话,不禁一愣。他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一抹笑容,这笑容不同于他之前的阴冷,而是带着几分爽朗和明快。 这时,远处传来声音:“母亲,你先让他们放开我!我知道错了!母亲……母亲。” “闭嘴,如若清若出事,我定不饶你。” “表兄在那,能怎么她,母亲……放开我吧。” 声音由远至近,很快就看到一群人,由公主带领,脚步匆匆的赶来。 第6章 离开公主府 宋清若松了口气,立刻起身朝外边走去,萧北淮只是喝着酒,并没有阻止。 “殿下”,见到来人,她欠身行礼。 永安公主看着宋清若,语气温和:“清若,让你受委屈了,这件事情是世子胡闹,这样,本宫把他带来,你看看你要怎么罚他,本宫也无话说。” 听到公主一句胡闹,宋清若已然心寒,若是今日被那登徒子得手,难道她一句胡闹就能解释吗? 随后又觉得悲凉,她的父亲虽为丞相,但是大启陛下宠信世家,他父亲出身门第不显,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会娶商人之女的原因,后凭借薛氏的母家及势力,才做到今日的地步,她虽为嫡女却是不受宠的而已,如果今天真的在这里出了事,恐怕她的父亲也不会为她说一句话。 宋清若缓了缓心神,“殿下说的哪里的话,不用如此,清若没有受委屈,只是……。”说到这里她就转头看向亭内。 公主见状,心中了然,立刻转头看向亭子里,面露不悦地喊道:“淮儿,还不出来,你多大了,你还陪着孩子闹,你堂堂武安侯就是这样如此吗?” 宋清若听到这话立刻立在原地,她感觉一股寒气升起,他竟然是武安侯,传闻中的战神,那她……岂不是要白白咽下这次的羞辱。 “表兄,快救我!” 萧北淮斜了他一眼,随后对着公主行礼:“姨母。” “淮儿,你没对宋小姐做什么吧,怎么宋小姐眼都红了。”永安的眼神来回在两人身上徘徊,她还不知道自家的外甥,虽然这五年是洁身自好了,但是,从前可是荤素不忌的。 “姨母” “并未,” 宋清若与萧北淮的声音同时响起,宋清若看了看萧北淮眼里透着惧怕,但是还有一丝厌恶,她垂眸看着地面,继续回道:“臣女……臣女眼睛红是因为不善饮酒,呛咳所致。” 看她这样说公主心里透着满意,“那就好”,随后将目光看向萧北淮,萧北淮又看了看宋清若,轻笑的点了点头。 永安公主拉着她的手,对着人群后方的齐珩说道:“珩儿过来,跟宋小姐赔礼。 ” “母亲,我就是跟宋小姐开个玩笑。”他的声音带着少年人来清亮。 齐珩瘪着嘴走了过来,看着公主严肃的眼神,只好对着宋清若不情愿的拱手道:“对不起,宋小姐,是我不该与你开玩笑。” “世子,客气了。” 齐珩抬头不经意间扫过她的面容,突然又转回头来指着宋清若,喃喃道:“你…你…” 所有人都看着他,公主也是好奇,“怎么了?珩儿。” 他的语气忽然变得紧张,有点语不着调,“她是仙子……仙子,凌波仙子,” 公主及萧北淮都看向齐珩,两人都听他提过凌波仙子的事情,此时,看看宋清若却是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瓌姿艳逸,仪静体闲。 萧北淮则眼中透着深沉,手背在身后,转了转手上的扳指,嘴角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宋清若也看向齐珩,瞳孔微缩,眉微蹙,“是你。” “凌波仙子,真的是你?你怎么在我府上,……你是……宋小姐。” 宋清若心中一震,她不禁想起了月前在护国寺的经历,那时齐珩也是这般,见她容颜之后就是举止轻浮的喊她仙子,更甚至上前想要阻止她离开,到最后还是寺里的僧人将其拦住她才得以离开,没想到兜兜转转竟然还能遇见,而且,他竟然是世子。 齐珩见她默认,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他上前一步,想拉住宋清若的手,却被她轻轻躲开。 齐珩并没有在意,“真是太好了,我一直在寻找你,没想到竟在这里遇见。”齐珩激动地说,随后,看到萧北淮:“表兄,这就是凌波仙子,你看,我没骗你吧,等见到程越,我也要告诉他。” 萧北淮眼眸幽深看着齐珩,随后笑道:“阿珩,你没看错,你不是说宋小姐是攀龙附凤之人吗?所以,求我来给她些难堪。” 齐珩一听,立刻去看宋清若的脸色,果然,宋清若面色已经苍白,他赶忙说道:“不是的,不是的,宋小姐,你别误会,我不知道是你。” “世子不用解释,”随后又对着公主施礼,“臣女身体不适,殿下,请允许臣女告退。” 永安公主看着眼前的闹剧有些无措,这是什么事啊,剜了那两人一眼,对着宋清若安抚道:“好的,清若既然身体不适就先回去休息,等下次再来,公主府的大门永远欢迎你。” 宋清若得到回应后,立刻行礼离开,她的脚步仓皇,但是依然保持着良好的仪态。 齐珩看她离开,想要追上去,却被公主拦住了,“你去干什么?早干嘛去了。”随后,甩袖进了凉亭。 齐珩跟萧北淮也进入凉亭,萧北淮施施然坐下,齐珩却看着宋清若离去的方向。 永安看着这白色的帐幔气不打一处来:“这都是些什么?来人,都给我拆了。” 丫鬟们立刻遵命上前进行拆除。 齐珩这时候才回神,他拉着萧北淮,“表兄,你没做什么吧?” “你说呢?”萧北淮戏谑的看着他。 齐珩指着他,“你怎么能这样,人家好歹是女子,” 永安公主生气道,“够了,闹什么?” 齐珩哼了一声,就去背对他们站在一边。 永安公主斜了他一眼,又对萧北淮说道:“阿淮,你真的没做什么吧。” “姨母,晴天白日的我能做什么?”萧北淮面带微笑地说。 “那就好。” “表兄,你真的没对仙子做什么?我怎么不信,当初,你对着裴姐姐都一见面就差点脱了人家衣服。”齐珩着急地说。 听到这话,萧北淮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原本的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 齐珩被他吓的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他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跑到公主身后,眼神弱弱的看着他。 萧北淮与裴苑的相遇,正是因为裴苑当时以男装示人,还出言对他不敬,萧北淮也是个恶劣的性子,所以就要命人扒了她的衣服,这就是他们的初遇,他对裴苑的喜欢一直都是心里的刺,其余人谁都不敢提,然而,刚才齐珩一时情急,口不择言地脱口而出。 看着萧北淮的样子,永安公主对着齐珩斥责道:“你表兄能是那样的人吗?还敢质疑你表兄,还不道歉。” 萧北淮这时却站了起来,他对着齐珩恶劣的笑着说道:“表弟,还是你了解兄长,嗯,那宋小姐腰确实软,还要感谢你给我这样一个机会。”随后,对着公主说道:“姨母,我先回去了。” 说完这句话,也不管两人有何反应,径直离开。 齐珩气急败坏一时语塞,看着自家母亲,面露委屈。 “活该,这不是你要求的吗?” “母亲,可是,我只是让他吓吓她就好,定是表兄见仙子好看,才见色起意。” “胡说什么,别听他框你,这世间女子貌美者何其多,你表兄不至于。” “真的吗?那就好,那就好。” 第7章 回府 另一边,宋清若走到花园时,红袖立刻迎了上去,看见自家小姐脸色不好,开口询问道:“小姐……” 宋清若眼神示意其不要多问,红袖看了看她身后的管家,没在多言,上前搀扶其宋清若向府外离去。 府外的马车已经等在原地,宋清若与管家说道:“麻烦孙伯告知妹妹一声,我身体不适,先回去了。” “好的,宋小姐。” 两人上了马车后,红袖担心的问:“小姐,你没事吧,出了何事。” 宋清若摇了摇头,:“没事,就是饮了一杯酒,感觉有些头晕。”她不想让红袖太过担心。 红袖听到她饮酒后心里担忧,但是她也没有多问,小姐想说自然会告诉她的。 宋清若说完话就闭着眼睛心里悲凉,她在想:父亲的贪心不足,公主府的皇权至上,齐珩的顽劣不堪,萧北淮的羞辱…… 这时候,一阵马蹄声传来,直至她们的马车外,马车忽然停下,马蹄声也停下了。 宋清若主仆两人看了对方一眼,红袖对外说道,“为什么停下?” 车夫并没有回答,而这时车帘被倏的掀开,萧北淮那张得天独厚的脸出现。 宋清若看到后脸色大变,他怎么追到这里来了。 红袖见此,直接挡在宋清若面前:“大胆,你是何人,可知这是丞相府的马车。” 萧北淮歪头看了看红袖身后的女子,轻笑道:“宋小姐,你说我是何人,不若这样,正好我去你们丞相府,让丞相大人看看我是何人,怎么样?” “红袖,你先退下吧。” 萧北淮看她一脸冷漠的样子笑了笑,遂后看着红袖,眼神微眯,“下车。” 红袖虽然惧怕他的气势,有些胆寒,但是她并没有动,这时,宋清若开口说道,“红袖,你先下车。” “你这丫鬟还真是忠心啊。” 宋清若听出他语气中的威胁,“红袖,听话。” \"小姐,我在这陪你。” “红袖。” 看着主仆两人之间的拉扯,萧北淮耐心用尽,对着外边喊道:“随风。” 话音刚落很快马车上又上来一人,直接将红袖带了出去。 宋清若看着这霸道的一幕,眼里透着震惊,这是什么土匪行径。 她看着萧北淮,语气生冷道:“侯爷,行事如此嚣张,就不怕引人非议吗?” 萧北淮笑着说道:“我不怕,小仙女怕吗?” 宋清若转头瞪着他,萧北淮一脸无辜,“这可不是本侯说的。” 随后萧北淮无视宋清若的脸色,自顾自地坐到了她的身旁。 宋清若往旁边挪了挪,“侯爷到底有何事?” “来看看你。”萧北淮的目光肆意地在宋清若身上游走。 宋清若眉头微皱,“看过了,侯爷可以走了吗?” “这么急着赶本侯走?”萧北淮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莫不是怕本侯吃了你?” “侯爷请自重!”宋清若怒视着萧北淮。 “呵呵......”萧北淮轻声笑了起来,眸光闪了闪,“真生气了,因为公主府的事?” “你到底想做什么?直说行了,不要如此戏耍与我” 萧北淮盯着她良久,随后双指捏住她的下颌,玩世不恭却又透着嚣张道,“宋清若,回去以后,跟丞相说说,阿珩不娶他的女儿,但是,如果他非要嫁女……”说到这他的眼上下打量了一下宋清若“问问他,愿不愿意将你嫁给本侯,哈哈……” “放开我,你太过放肆,事非君子所为。” “可是本侯从不是君子,宋清若你再敢接近他,本侯可不会如此客气了。”说完将手一松,直接起身离开。 宋清若因为挣脱太狠,摔在一旁,愣了很久,这是什么人,怎么如此行事。 红袖在他们离开后,立刻上了马车,“小姐,你没事吧?”说着就将宋清若扶了起来。 宋清若摇了摇头,“我没事,你呢?” “奴婢也没事,小姐,那是谁?他为什么如此嚣张?” 宋清若摇了摇头,“不用管了,回府吧。” 丞相府。 书房内,宋丞相正在挥毫泼墨,他最近心情不好,朝堂的局势对他十分的不利,荣王最近势头强劲,太子有些落了下风,现在百姓都知道荣王是贤王。 “老爷,二小姐来了。” 宋清若一进府就被管家请到这里,“父亲。” “坐吧。”宋丞相依旧写着字,没有看她,语气没有情绪,“怎么样?公主对你可还满意?” “不清楚,公主只是让我去给他看看兰花,其余的没说。” “没说,没让你与世子见面。”宋丞相笔一停,眉头一皱,语气略抬高。 宋清若边将公主府的事情给他说了一遍。 “嗯,这次你受委屈了。” 敲门声这时响起,管家进来,看了看宋清若,随后对着宋丞相耳语几句,然后退了出去。 管家走后,宋丞相一脸沉思的样子看着宋清若,过了一会儿,“那武安侯追上你做甚?” 宋清若将萧北淮的话告诉了他。 “哼,太过放肆,目中无人。” 宋清若看着宋丞相气急败坏的样子,只是低头不语。 宋丞相也觉得自己失态了,随后,收敛神情,故作严肃的说道:“以后离他远点,玉佩就放我这,你先回去吧。” 他的表情有些疲惫,尤其是谈论起萧北淮后。 “女儿告退。” 梅湘苑内,宋清若经过这一天身心疲惫,用过晚膳后就早早的休息了。 而已经睡着的宋清若此时深陷噩梦中,梦中的巨兽在她身后紧紧地追赶,她拼命的逃,直到突然被巨兽踩在脚下之时,她忽然惊醒过来,惊魂未定的平复自己的气息。 过了好久,她实在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想到那个噩梦,梦中那巨兽变成萧北淮的样子,缠着她不放,仿佛下一秒就要咬上她的脖颈。 第八章 齐珩来访 次日,相府内。 宋清若一袭白衣,在她的院子里抚琴,她如玉般的手指在琴弦上跳跃,琴声悠长婉转却也透着淡淡的悲哀,而她如同跌落凡尘的仙人一般。 齐珩来到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的景象,他看的痴迷,也听的沉醉,一只手用扇子轻轻拍打另一手,而宋清韵却在一旁大煞风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听到笑声,宋清若及身边的侍女都看向他们,琴声也停了下来,宋清韵没有理会任何目光,她笑着说道:“二姐姐好情趣,这一大早就在这里抚琴,对了,齐世子前来府上找你,我就带他来了,姐姐不会怪我多管闲事吧。” 宋清若看着她幸灾乐祸的脸,只是冷冷的看着她,“这是女眷住所,世子为外男你怎可随意将其带入。” 齐珩本就随性惯了,这时也意识到了不妥,他立刻拱手道:“二小姐,别恼,是我不对,我先出去等你。” 宋清若并没有看他,也没有回他,她只是看着宋清韵,目光冷冽。 “二姐姐,这样看着我做什么,世子都在外边等你了,你还不快去,别让世子久等了。” “你故意的。” “哈哈,姐姐,你早晚都是要嫁给世子的,何必矜持呢?” 红袖看不下去了,她气愤道:“三小姐,你太过分了。” 宋清韵脸色倏变,“来人,给我掌嘴,一个丫鬟还敢在我面前放肆。” 宋清韵身边的丫鬟就要上前,芸香挡在红袖前面,几人瞬间扭成一团,宋清韵生气的喊道:“反了反了,来人,给我拉开她们,狠狠的打。” 宋清若见此,直接上前给了宋清韵一巴掌,这一巴掌打得又快又狠,直接让宋清韵傻了眼愣住了,也打愣了所有的人。 而一旁的张妈妈等人更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二小姐竟然打了三小姐! 宋清韵回过神来,刚想还手,却被宋清若一把抓住了手腕。 宋清若的眼神冰冷得让人害怕,她的声音也变得异常冷静和低沉:“宋清韵,这一巴掌打的是你目无尊长,我为你二姐,你却不顾我的名声将外男带入我的院内,还令你的丫鬟仆人在我院内打人,你是不是觉得你姨娘当家,这个家就是你们说的算了,你别忘了还有父亲,父亲最重颜面,今日的事情他若知道会不会惩罚与你?若父亲不能评理我就亲去东宫,让太子妃为我评理你觉得如何?” 她的话语像透着威胁,宋清韵咬牙切齿地瞪着宋清若,但心中却有些畏惧。 宋清韵气得脸色发白,浑身发抖,她伸手指着宋清若,咬牙切齿地说:“你……宋清若你欺人太甚!”说着,她试图向前冲去,但被身旁的嬷嬷紧紧抓住,无法挣脱。她愤怒地挣扎着,嘴里不停地喊着:“放开我!放开我!” 红袖迅速站到宋清若面前,紧张地盯着宋清韵,生怕她会突然冲过来打宋清若。 就在这时,一声威严的怒吼传来:“够了!”这声怒吼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众人纷纷转头看向门口。只见宋丞相一脸怒容地走进来,身后紧跟着二姨娘和齐珩。 二姨娘一进门便向宋清韵投去一个严厉的眼神,示意她不要冲动。宋清韵委屈地看着二姨娘,眼中满是不满。 然而,宋丞相的目光落在宋清若身上时,脸上露出明显的不悦之色,但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用眼神示意宋清若要注意自己的行为举止。 随后对着齐珩说道:“让世子见笑了,都是女儿家的正常的打闹而已。” 齐珩反驳道:“可不是啊,丞相,我可看见了,她刚才要打二小姐,您怎么还偏心啊。” 齐珩指着宋清韵对着宋承相抱怨道,他替宋清若鸣不平。 宋清若此时心里有些微微动容,在这个家里,除了姐姐,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为她出头。 宋丞相听后眉头微皱,他眼眸微闪,随后只得对着二姨娘说道:“三小姐关入祠堂,抄写家规一百遍。” “这也太轻了吧。”齐珩嘟囔道。 宋丞相瞪了一眼齐珩,宋丞相看着齐珩不识礼数的样子有些生气,又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宋清若,只见她神色平淡,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一般,他语气不虞道:“既然世子来找你,你就陪着世子转转吧。”随后又对着齐珩说道。“世子,老夫还有公务就不奉陪了,就让清若陪着你逛逛吧。”随后,甩袖离开。 院子里的人逐渐离开后,宋清若并没有说话,齐珩先开的口:“你没事吧,宋小姐。” 宋清若看着他,“我没事,今日,让你见笑了。” “不见笑,不见笑的,你……不生气吗?” 宋清若语气平淡的问:“为何生气?” “他们那样对你啊。” “生气啊,所以我打她了。” 齐珩还是第一次面对一个女子无话可说,他只能楞楞地说:“对了,我不是故意要进来的,是那个三小姐,她带我来的,你别生气,我要不要先出去,……” 宋清若看了看他,指着古琴旁边的凳子说道:“不用了,都进来了,就坐吧。” “哦,其实,我还是第一次来别人府里找女子,所以一时忘了规矩,你别生气。” 宋清若听他一口一个别生气有些想笑,“是吗?” “是真的,我以前去倚红楼……”话说到一半他立刻停下,又急忙解释道:“不是的,我去那里是去画图的,你别误会。” “世子不用解释。” “不行的,你不能误会我的,昨日之事我就错了,这件事情你不能误会我了,你听我说,我去那里去为她们画图,是受她们所托才去的,那里的人虽然出身低微但是她们都是可怜人,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逼不得已,我为她们画图提高她们的名气,这样她们可以有个好一点的保障,……”说到最后他眼神闪烁着看着宋清若,语气有些心虚,“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这样不务正业,你放心,大不了我以后不去了……” 宋清若听到这里,神情严肃了一些,她的眼里在重新审视着齐珩,她看着他打断了他的未尽之言:“不用,你不用为我改变,你这样很好。” “你是在框我吗?” “没有,世子出身尊贵,却不在乎你身份为她们作画,很厉害,这个世上很少有人会这样。” 齐珩开心不已,他如同找到知己一般,“你真的这样想吗?你不会觉得我自降身份?” “不会。” 齐珩找到知己一般,侃侃而谈道:“世道不公,将人分为三六九等,上等人看不起下等人,下等人仰望着上等人,可是,那只是他们出身所定而已,我认为世上之人不应该由出身身份所定,我认识好多人他们都有满腹才华,到最后却因身份所限,有些连入仕机会都没有。” 宋清若点了点头,她终于明白父亲为什么选他了,宋丞相虽然不是个好父亲,但是对的起他的身份,他出身微寒,掌权以后多次提拔寒门子弟,而且多次提议陛下削弱世家权利,放宽科举制度,让更多寒门子弟又施展的才华。 宋清若眼里透着真诚,“世子说的真好。” 齐珩挠了挠头,“你知道吗?你是第一个这样说的。” 宋清若看着齐珩,可以看出他的母亲表兄很宠他,不然他怎会如此的纯真善良呢? “世子的赤诚之心以后也会被更多的人看见。” “谢谢你,安慰我,有时候母亲也会批评我,而我虽然知道这些道理,但是,我什么也改变不了,我就会画画。” 可能是因为他第一次被人认可,所以对着宋清若提起了自己的心里事。 宋清若也没有打断他,只是静静地听着,看他说完,宋清若安慰道:“这个世上每个人都有每个人存在的意义,你会绘画就很厉害,不光可以留下眼中的美景你还帮了别人,其实,不一定每个人都要去争当耀眼夺目的太阳,这天空之上的云有时候也是极美的,没有它们这天空也会单调很多,你说呢?” “你说的太好了,这是我听过最美的话,宋小姐。” “阿珩。” 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惊的两人齐齐回头,只见来人就在两人身后不过三尺距离,薄唇轻抿,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 宋清若惊的起身,她的腿不慎碰到了桌角,传来的疼感让她的眼里蒙上了水雾,但是,宋清若紧抿双唇,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表兄,你怎么来了?” 萧北淮看了看宋清若,随后对着齐珩说道:“我来找宋相谈事情,听说你在,便过来看看。”随后又对着宋清若说道:“宋小姐刚才的一番话说的,本侯身为阿珩表兄听了之后都有些动容呢。” 宋清若并未理会他的言外之语,只是淡淡的说道:“侯爷,不是找我父亲,是谁这样的没有规矩将你带到了这里,难道不知道这是女子住所吗?” 萧北淮听明白了她话中的指责,只是笑了笑,但语气中带着几分冷意,“是本侯走错了。”说完又对着齐珩说道:“阿珩,也跟我一起吧,去拜访一下宋相。” “表兄,可是我……”话未说完,就直接被萧北淮带走了。 第9章 商议 萧北淮带着齐珩一同前往正厅面见宋丞相。 当他们来到正厅时,只见宋丞相故作一脸惊讶地问道:“侯爷什么时候来的,这怎么没有人禀报啊?” 一旁的侍卫赶忙回道:“回老爷,一开始侯爷也没说明身份,只是说找齐世子,所以,属下就将他带去见了齐世子。”侍卫说完便俯首请罪。 宋丞相淡淡地说道:“下去领罚吧。”接着,他看向萧北淮,略带责备地说道:“侯爷,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来老夫府上还隐瞒身份啊。” 萧北淮看着宋相的样子,嘴角微勾,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轻声说道:“伯父说的那里的话,是晚辈思虑不周,找表弟心切,这才失了礼数,望伯父原谅。”他的语气诚恳而真挚,仿佛真的是在为自己的鲁莽行为道歉。 齐珩在一边眼睛微瞪看着他,这还是他表哥吗? 而宋中豫在听到萧北淮称呼他为“伯父”时,脸上的表情有些控制不住。他瞪着了眼睛盯着他,萧北淮竟然能如此厚颜无耻地称他为“伯父”,仿佛昨日朝堂上的龃龉不存在般,他还真是开了眼了。 他语气不善,“侯爷,我们遂虽同朝为官,但老夫可担不起你的一声伯父,还是不要叫的如此亲近,按原来的称呼就行。” “伯父说的那里话,离了朝堂按辈分我称你一声伯父不为过。” 宋相看他厚颜无耻的样子非常堵心,随后,他也不想再与这人争执,对着仆人吩咐道:“来人,上茶吧。” 很快仆人就为几人上了茶,齐珩坐在那有些拘谨,他随意惯了,如若不是来看宋清若他才不爱来这,尤其是这老狐狸的府上,想到这他瘪着嘴看了眼萧北淮。 而萧北淮却稳稳的坐着,还端起茶盏,品起了茶。 “侯爷,来这里所为何事?” 萧北淮放下茶盏,又用手指转动着手里的扳指,眼中晦涩不明,“伯父,其实还真是有一事情,昨日回到家中,祖母因为我年岁已大,让我娶妻,可是这京都女子我看了又看,都太丑了,唯有昨日看到了二小姐惊为天人啊。” 宋中豫直接将手里的茶盏狠狠放下,怒喝道:“侯爷,莫要乱言。” “表兄……” 两道声音一同响起。 萧北淮这时从怀里拿出一封信笺,“伯父先不要生气,我知道伯父对我有些误解,伯父不若先看看这封信笺我们再商议如何?” 宋相接了过来,看见信中内容后,脸色有些复杂,他瞥了一眼萧北淮,语气也带着退让道:“侯爷,请到书房里说。” 齐珩看着他们的样子,就立刻起身,他想要阻拦两人的谈话。 “随风,送世子回府。” “表兄,我不回府,我……我也要去。” 萧北淮直接给随风使了眼色,随风上前,“世子,属下先送你回府。” 齐珩看了看萧北淮,他想到反对的话被他的眼神压制了下去,最后,妥协的跟着随风离开。 宋相看着两人在自己的府上都如此行径,直接甩袖离开,萧北淮漫不经心轻笑,也跟着一块去了书房。 随风带着齐珩离开丞相府后,就松开了对他的挟制,“世子得罪了。” “哼,你还知道得罪,跟你主子一样,胆大妄为。” “世子,这话不若去侯爷面前说。” “你当我不敢吗?”齐珩说到最后有些虚张,他看了看随风继续道:“表兄真的要娶宋姑娘吗?丞相不会答应的吧?随风,我是真的喜欢宋小姐,你说我去跟表兄说说能行吗?他自小疼我,会不会让我?”说到最后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随风并没有回复他,只是同情的看了他一眼,随后面无表情的跟在他身后。 梅湘苑内宋清若在他们离开后,就依旧坐下抚琴。 芸香看着自家小姐对着一旁的红袖低声说道:“红袖姐,那位武安侯就是上次的那位?” 红袖点了点头,芸香得到答案,有些紧张的说道,“长得是挺好,就是一身煞气,那他来做什么?” “我不知道,只希望别跟小姐有关就好。” 芸香道:“嗯,红袖姐我看这世子倒是个好的,长得也好看,比那个侯爷好多了,红袖姐,你说小姐,她……愿意嫁给世子吗?” “不知道。”红袖说完就扯了扯芸香,示意她不要再说了,因为宋清若此时停止了弹奏。 宋清若心绪不宁,她的思绪飘回到刚刚萧北淮离开时的场景,那一瞬间,她清晰地感受到了对方眼中的兴奋。那种眼神让她心生寒意,就像是一只凶猛的野兽找到了自己心仪的猎物。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引起这人的注意。 “宋小姐,怎么不弹了?” “你怎么来了?难道没人告诉侯爷这是女子内院吗?”宋清若冷冷的道。 红袖与芸香如临大敌般直接护在自家小姐身前。 萧北淮轻蔑一笑并未理会,直接走到另一侧坐下,拿出一块墨绿色玉佩,放在了宋清若的琴旁。 宋清若冷眼看着,只觉得此人太过放肆。 萧北淮看她的样子,轻笑道:“这是送给你的,下次见面希望你能佩着。” “你到底想做什么?” “清若,莫急,等会丞相自会告诉你,本侯来只是给你送玉佩的。” 听着他一口一个清若,一张得天独厚的脸上带着坏笑,宋清若心里透着厌烦,看着他,“玉佩我不要。” “要不要由不得你,丞相让我给你,你要是不收,就去找丞相说吧。”说完直接离开。 第十章 春猎 过了半月,春猎来临,宋清若自从萧北淮上门后直接就称病谢客,但是,皇家春猎这样的大日子,她避无可避,在宋丞相恩威施压之下,她被带到了狩猎场地。 来到狩猎场地后,宋清若一直待在自己的帐篷内,未曾外出。 红袖正在细心地为她的脸上涂抹药膏,动作轻柔而细致,仿佛在呵护一件珍贵的宝物。 昨天,宋清若的忤逆行为惹怒了宋丞相,两人对峙时,宋丞相毫不犹豫地甩了她一个耳光,那清脆的声音至今仍回荡在空气中。直到今早,红肿的痕迹依然可见,令人触目惊心。 “小姐,已经看不出来了。”红袖轻声说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欣慰和放心。 芸香站在一旁,眼睛红红的,泪水不断流淌下来。她看着宋清若,心中充满了心疼和怜惜。 宋清若看着身边的两个丫鬟,心里明白她们对自己的关心和爱护。她轻轻拍了拍芸香的手,温柔地说:“好了,芸香,我没事。” “小姐,芸香只是……只是心疼你,这丞相下手太重了……”芸香哽咽着,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悲伤。 宋清若微笑着,试图让芸香放心,“芸香,我真的没事,你看看,是不是都看不出来了?” “可是小姐,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呢?如果舅老爷知道这件事,他一定会很心疼的……”芸香擦去眼泪,目光中满是忧虑。 听到这话,宋清若脸色认真起来,说出的话语却带着江南的软糯,“红袖、芸香,你们本是舅舅府里的,但是回京的时候舅舅将你们的身契给了我,现在我问问你们,你们要不要离开,如果你们要离开,我会将你们的身契还给你们。” “小姐,我不离开” “小姐,我也是。” 两人跪地表态,脸上透着坚决。 宋清若将她们扶了起来,又继续道:“既然如此,你们记住,以后谨言慎行,而且,就不要再提江南了,这会为舅舅招惹祸事,而我……也不可能再回江南,你们明白吗?” “奴婢明白。” “奴婢明白。” 宋清若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好了,为我梳妆吧。” 红袖与芸香立刻行动起来,在挑选衣服的时候,红袖询问道:“小姐,这身红色的骑服你要穿吗?” 宋清若怀念的看着衣服,最后摇了摇头:“不穿了,放起来了吧。” 宋清若梳妆结束就在一旁静静地看起了书。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似乎是有人前来拜访。红袖连忙出去查看,不一会儿,她带回了一个消息。 “小姐,是太子妃派人邀您一同前往围场。”宋清若便直接起身出了营帐,只见帐外站着一名不认识的宫婢,“你是东宫的人?” “回二小姐,是的,念秋姐姐有事特地让奴婢来的。” 念秋是宋清婉最信任的丫鬟,平常也是有事念秋前来传达,听到她能说出念秋,宋清若的疑惑消失,她点了点头,随后就带着红袖与芸香就跟着来人前往。 她是第一次来这里,对周围不熟,但也没有过多的质疑,走了一刻钟左右,来到了树林,宋清若止住脚步,疑惑道:“你到底是谁?姐姐到底在哪?” 红袖芸香立即护在宋清若身前也警惕的看着她。 这时,宫女态度微变,没有了刚才的低眉顺眼,全身气息凌厉,她还没出声音,就被另一声音打断:“哈哈,浅月这次你可退步了,这才多久就被识破了。” 发声之人现身,来人一身黑甲,面容英挺,宋清若却是大惊,此人就是萧北淮身边的近侍随风,她立刻转身,就被名叫做浅月的宫女拦住,“二小姐,我们侯爷有请,所以还是跟我们走吧,不然你这两名侍女就要遭罪了。” 说完就将红袖及芸香控制住,宋清若被逼之下只能跟着他们走。 走了一会儿,浅月与随风站住未动,只是示意宋清若只身往前。 只见前方萧北淮也是一身铠甲,英武不凡,遒劲的胳膊拉满长弓,这是狩猎场外缘根本不会有什么巨大猛兽,宋清若也看不清萧北淮到底在射什么。 她缓缓的走了过去,萧北淮忽然将箭头调转指向了她,宋清若除了瞳孔微缩,脸上却透着镇静。 萧北淮哈哈哈一笑说道:“从见到二小姐的时候,本侯就知道,你虽然看着柔弱却有着最硬的脾性。” 宋清若心中惊怒交加,但是却一脸平静问,“侯爷是有何事?” 萧北淮放下弓箭,眼神放肆的打量着她,今日的她更美,一身浅色衣裙,将她衬的非常水灵,多了一丝人间烟火,少了一点飘渺虚无。 宋清若被他灼热的目光盯着,嘴唇微抿,秀眉微蹙,如果不是红袖和芸香还在他手里,她真想转身就走。 萧北淮也看到了她的抗拒,他直接向前,仿佛没有看见宋清若防备的后退,“玉佩呢?” “什么玉佩没见过。” 萧北淮冷冷一笑,直接上手,在她身上搜索起来,期间他的大手多次划过宋清若的细腰。 宋清若带着哭腔喊道:“我没带,我真的没带。” “回去带上,你父亲难道没给你说?记住了,过段时间本侯就会请陛下为你我赐婚,回去好好准备。” “我不嫁。” “嫁不嫁你说的不算。”萧北淮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样子,心里产生一丝柔软,他好声说道:“听说你前段时间病了,好点了吗?” 宋清若简直被他的厚颜无耻气极了,他问这话的时候,非但没有松开她,反而直接将她搂抱在胸前,而他身上的铠甲硌的她生疼,看着他娴熟调情的语气,她更加语气冷冽,一字一字的说道,“与你无关,只要你别来打扰我,我就没事。” 听到这话,萧北淮还有什么不明白,就这样看不上他,这满京都可能也只有一个宋清若敢这样驳他的颜面。 他刚要给她点教训看看,突然脸色一变,拥着她躲向一侧,瞬息之间,林中突然出现一群黑衣人将他们围住,随风与浅月立即挡在了他们的前面,“侯爷,先走。” 萧北淮搂着宋清若的手未松,面色不惊,轻屑的说道:“你等何人?难道不知何为自寻死路。” 其中领头之人笑着说道:“萧北淮,你休要猖狂,今日我就用你的血祭奠我的族人。” “我萧北淮征战沙场数年,杀人太多,你是那个族的,说说看本侯还有没有印象。” “你……猖狂,哼,带上来,让武安侯看看这是谁?” 这时黑衣人带上了一名女子,一身大红色骑服,长相娇媚的脸上,因为害怕水眸盈满泪珠,看见萧北淮后,她声音颤颤道:“侯爷。”剩下的话无需再说,只用一双水眸看着萧北淮。 萧北淮此时全身气息阴冷,他看了看宋清若,松开了控制她腰间的手,对着黑衣人说道:“你们想做什么?” “很简单,就是用你的命换她的命。” “好啊,本侯去换她。”说着就要往他们方向走去,黑衣人一惊,后退了几步,他阴险的说道,“站住,你不要耍花招,这样,你先自断双臂,再过来。” 萧北淮直接没有给他们反对的时机,快速拉弓搭箭,对着黑衣人射了过去,一箭就射穿了他的头颅,连栀脸上被溅上了血,害怕的不会动,萧北淮直接将其拉到怀里,躲开了刺过来的剑,所有黑衣人直接下了杀招,招招致命,但是萧北淮身手不凡,与随风浅月配合的天衣无缝。 宋清若早在萧北淮射箭的时候就已经躲到了树后,看他们打成一片,她除了害怕还有担心,她害怕红袖跟芸香两人遭遇不测,但是,现在的情形不容许她动一份,她只能暗藏在茂盛的草丛里。 萧北淮一手护着连栀一手抵抗,仍旧是挨了一剑,他将连栀甩给随风命令道:“她们的目标是我,先带她离开。” 随风不敢反驳,只能掩护连栀先行离开,而浅月此时对着萧北淮说道。“侯爷先走,我来掩护。” 萧北淮看了看情形点了点头,斩杀数人突破了一个方向后,抱起草丛中的宋清若就提功运气向前奔去,身后追杀之人被浅月拦下一部分,剩下之人追了过去。 萧北淮确实武力惊人,他带着宋清若躲闪间还能斩杀数名黑衣人,两人逃到了一处山崖边,前面无路,萧北淮看了看身后的黑衣人对着宋清若说了句“不怕,”就抱着她跳了下去。 跌落过程中,宋清若紧咬牙关,没有出一点声音,这是她害怕到极致的表现,而萧北淮则将她护在怀里,没有让其受到一丝伤害。 第11章 崖底 两人跌落到了一处水潭,宋清若拼尽力气才游到了岸边,回头时就已经看不到萧北淮的身影,宋清若伏在岸边恢复体力的同时,她的脑海也在翻涌,救与不救,只在参差之间,最后她又潜入水里,将萧北淮拉了出来。 萧北淮被救出来后就被扔在岸边,宋清若没有管他,她已经尽力是死是活她对的起良心了,毕竟他也是大启的英雄,萧家世代守护边境,才有边境百姓的安居乐业。 宋清若休息片刻后,体力有所恢复,但身体还是有些虚弱,她缓缓站起身来,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萧北淮,心中纠结万分。 最终,她还是选择拿起萧北淮的佩剑,拄着它慢慢地离开这个地方。尽管她清楚此刻留在萧北淮身边或许会更安全,但内心的抗拒让她无法继续留在这里。 就在宋清若起身准备离去后,一直闭目的萧北淮却突然睁开双眼,眼中闪烁着犀利的光芒,完全不似受伤昏迷之人。 其实,从一开始,萧北淮便未曾真正昏迷,不然凭借宋清若的体力不可能将他救出来,刚才他故意沉入水底,就是想要试探一下宋清若是否会出手相救。 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宋清若虽然救了他,但之后却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这与他原本设想的情景大相径庭。 无奈之下,萧北淮只得悄悄尾随其后,看着宋清若步履蹒跚,艰难前行,期间还数次跌倒在地。 终于,当宋清若再次摔倒时,萧北淮快步上前,及时扶住了她,并顺势将她横抱起来。 宋清若瞪大双眼,惊讶地看着萧北淮,“你……你怎么醒了?”她很快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挣扎着要下来,“你没昏迷!” “别乱动,摔下去我可不管。”他语气冷漠地说道。 宋清若哪里肯听,继续挣扎着要从他怀里下来:“我不用你管,放开我!” 萧北淮被她弄得有些心烦意乱,一气之下,大手拍在了她的腰上,不轻不重的一下却让宋清若当即愣住,片刻后,她回过神来,脸上泛起红晕,说了句“登徒子”就强行挣脱着要下来,不小心碰到了萧北淮的伤处,看着不断流血的伤口,她也软了软脸色,“你先放我下来,我能走,真的。” “你是能走,但是天色已经晚了,你想走到什么时候?宋清如这时候就不要倔强了。” 宋清若妥协的将头扭到一侧,并不想看他,萧北淮看着她这幼稚的样子,闷笑出声,却引来宋清若的瞪视。 萧北淮有些微愣,此时的宋清若如同这林间惑人心扉的精怪,一身衣裙因为落水紧贴她的身躯,显现出玲珑曲线,她的头发散落,白皙精致的脸上带着红晕,萧北淮全身有些发热,喉咙滚动,眼中晦暗不清。 很快两人找到了一处山洞,萧北淮进入后便熟练的布置着山洞。 “你来过这里?” “嗯,没错,不然,你觉得我会那么没有把握就往下跳吗?”萧北淮已经脱了铠甲,只穿着里边黑色的紧身内衬,蜂腰猿背,身材展露无疑。 宋清若却只是静静地拨弄着火堆,心思有些忧虑,她本就避他不及,此时又和他相处一夜,明天的流言蜚语可能就会传满京都,那这样她必然只能嫁他了。 “过来,为我上药。” “我不会,你自己上吧。” 萧北淮直接气笑了,他冷笑道,“宋清若,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样子吗。” 宋清若听到此话,看着他,语气平静到:“侯爷,说笑了,他们要杀的是你,我才是被牵连的,而且,我也没有让你救我。” 萧北淮听她这样说,眉头轻挑,直接上前,扯着她让她看着自己,手捏着她的下颌,“若若,你还真是会惹怒我。”随后,他看着她的樱唇,声音低沉了些,“你难道不知道什么叫识时务为俊杰吗?这荒郊野外你又如此貌美,你说会发生什么?” 宋清若挣脱着,眼里带着些许惊恐以及对他的厌恶,“你放开我……你要做什么……呜。” 萧北淮直接封住了她的嘴,刚才他就想这样做,他本想吓吓她就好,但是贴上了之后,她的柔软让他痴迷。 他的眼睛并没有闭上反而直勾勾的看着她,眼里的情欲与占有欲一目了然,仿佛不放过宋清若脸上一丝神情。 而宋清若并没有女子本该有的羞涩,她的眼里透着愤怒与难堪,但是她动弹不得,被萧北淮压制住。 萧北淮被她所激,产生了征服欲,他唇上用力,在她的唇瓣上辗转,宋清若紧咬牙关仿若如此还能守住最后的底线一般,而萧北淮看透了她这一点,他的手在她腰间用力宋清若疼呼之下牙关被迫打开。 牙关打开后,萧北淮的攻势立即猛烈起来,直到宋清若浑身无力瘫软在他怀里,他才慢慢停止了这场掠夺。 结束后宋清若闭着眼不想看他,她的眼角染上媚意,萧北淮看后又是一阵意动,但被他压制住,时间还长,是他的跑不了。 “还有没有力气,为我上药。”萧北淮声音低哑,而从跌落崖底以后他就从来没用过“本侯”二字。 宋清若坐直了以后,她想甩他一巴掌但是忍住了,她伸出手接过药瓶,冷冷的说道:“那里?” 萧北淮挑眉看了看她,直接脱掉上衣,露出他紧硕的肌肉,他的身材很好,但是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疤痕,宋清若面色平常的给他上药,也没有问也没有害羞。 “好了。” 萧北淮接药瓶时,故意握住她的手,她的手不光漂亮还柔弱无骨,萧北淮握在手里非常喜欢,索性直接握着不撒开。 宋清若软着语气求他,“萧北淮,你先放开行吗?” “若若可有小字?” 萧北淮眼神炙热的看着她,宋清若有些慌乱,“没有。” “哦,没有吗?女子及笄之时不都是会有长辈赐其小字吗?” 宋清若眼神有些躲闪,“我是在江南过的及岌礼,所以并没有。” 萧北淮带着点意味深长的看着她,“不若,我给你起一个,不是除了长辈还有夫君吗?” 宋清若倏然抬头,眼里透着拒绝,想也没想回答道:“不可能。” “是不可能为你取字还是不可能成为你的夫君,嗯。”他的声音透着威胁。 宋清若索性也不忍了了,“都不可能,我不嫁你。” “那你想嫁谁?” 他问的很是平常,语气没有丝毫波动,但是却非常瘆人,宋清若面对这样平静的他有些害怕。 “侯爷,你别这样,这京都世家女子众多,你为何就要盯着我一个?” “那你为何就不愿嫁我?”萧北淮目光深沉,他拉着她的柔荑轻轻揉捏着,声音平淡,继续道:“你父亲没告诉你吗?他前段时间因贪墨案被牵连差一点下了大狱,是我将证据交给了他,为他洗脱嫌疑,还有你长姐虽为太子妃,可是也是非常不易,听说她这个太子妃还是与太子交易得来,你说若是太子觉得你的长姐并没有什么可以有用的价值……”他的话未尽,可是宋清若已经浑身冰冷,她明白了为什么最近父亲态度的改变,为什么递去东宫的信件石沉大海。 萧北淮捏着她的下颌,笑着看着她,“怎么了?吓傻了。” 宋清若只是觉得悲凉,她推开了他,慢慢走到山洞门口,萧北淮也没有制止,他就坐在那里等她想通,一个女人还逃不出他的手心。 而宋清若看了看黑色的天空,忽然对着夜空笑了笑,过了一会儿,忽然跑了出去,萧北淮抬头之时,她已经跑开了,萧北淮气急之下,捞起配剑就追了出去,时间不长,很快就将她抱了回来。 直接扔到去好的稻草床上,压制住她手掐住她的下颌,“你在发什么疯?” 宋清若此时平静了很多,她淡淡的道:“没什么,我只是想去透透气。” “你最好如此。” 说完这句话萧北淮也冷静了下来,他看着身下之人,喉咙滚动,他舔舔唇,有些回味刚才那般美妙的滋味,让他想一尝再尝。他的视线落到了宋清若的唇瓣上,忍不住再次心猿意马了起来。 宋清若看着他的样子,立即说道:“别……” 萧北淮声音低哑带着诱惑:“放心,我总要收点酬劳。”说完直接捏着她的下颌吻了起来,而宋清若挣扎不过,只是闭着的眼角滑落下来一滴泪,落入稻草中,无痕无迹。 宋清若确实是个玉人,皮肤温凉细腻,萧北淮直接痴狂到直接扯下她的衣服,露出白嫩的香肩,密密麻麻的吻也落在了那里。 洞内一片春色,直到萧北淮餍足之后,才将她的衣服穿好,他也没有真的做什么,毕竟这是以后的妻子又不是姬妾,他觉得尊重还是要有的,一切想等洞房再说。 宋清若却泪如雨下,止也止不住。 萧北淮轻声哄道:“我不是也没做什么嘛。” “你真是无耻至极。”这简直就是侮辱,宋清若想也不想就要往那墙上撞去。 “够了,宋清若,本侯能看上你是你的福分,再闹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还客气过吗?” “哼,你倒是个有个性的,就是不知道你那东宫的姐姐是不是个有个性的……” “你……”宋清若撇过头不看他。 萧北淮看她想通,抱着她说道,“睡吧,明天就离开。” 宋清若挣扎了一番,最后被萧北淮一句意味深长的,“不想睡就都别睡,”的话止住了动作。 后来在他怀里浑身僵硬一直到最后实在累极,沉沉睡去。 萧北淮在她睡着之后,睁开眼看着她,他的眼神肆意游走在她的脸上。 她实在是美,不是娇媚的美,是清冷出尘的美,而萧北淮最喜欢的就是这种,以前的裴苑之所以吸引他,就是因为她也是清冷的,但是她的清冷是因为孤傲,可是,宋清若不是,她就是清冷带着飘渺虚无,仿若下一刻就要飘走。 见色起意也好,一见钟情也罢,他看上了的就是他的。 再次在她脸上轻啄一下,随后起身来到洞外,随风已经在那里待命,“侯爷,你没事吧?” “无碍,那群人解决了吗?” “结决了,一个不留,全是西戎一个小族为族人复仇,侯爷要不要传信给将军,让其,”随风比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萧北淮摇了摇头,语气透着冷冽,“算了,给他们首领传信,管好他的部落,再有下次,风和族的下场就是他们的未来。” 风和族是西戎小族,也是被萧家军就灭了全族。 “是,属下领命。” “陛下那里怎么样?” “侯爷布防紧密,陛下及其大臣并未受到影响,还有一事,就是宋小姐身边的丫鬟,死了一人。” “死了就死了,一个丫鬟而已,连栀怎么样了?” “连姑娘惊吓之后,就好了,就是担心侯爷,此次也非要跟着来,但是,属下并未带她。” 萧北淮脸色柔和了很多,“嗯,知道了明日就归。” “是,属下遵命。” 第12章 获救 第二日清晨,宋清若被洞外的阳光照醒,她起身之时,被一条胳膊压住,抱着她的人虽未用力,但力道她也挣脱不开。 “侯爷,起来了……侯爷” 萧北淮早就醒了,不过想多抱她一会,便继续装睡,宋清若叫他可真是不客气,对着他的伤口拍,一看就是故意的。 看他醒来,“侯爷,天亮了,我们走吧,找我们的人应该快来了。” 萧北淮点了点头,“走吧。” 二人又走到水潭处,宋清若看了看自己的全身上下太过于凌乱,这样回去必会被传闲话,她拉了拉萧北淮的衣服,声音很小的说道:“侯爷,可不可以去前方等我,我梳洗一下。” 萧北淮看了看她,点了点头,向前走去,宋清若看他真的离开后,才来到水潭边,她将头发散开全部撩到一旁,挽起袖子,露出一截雪白的皓腕,伸手轻轻捧一捧水,随意擦拭了一下自己的发丝。随后解开了衣领的位置,露出白嫩的皮肤,上面还有昨夜萧北淮留下的星星点点,又用巾帕擦拭自己的面容及颈部,这一幕多了些靡艳和风情。 宋清若一边梳洗一边警示的看着四周,她害怕萧北淮回来,但其实萧北淮早就回来了,他就倚在树上,眼神火热的看着她。 清洗干净后,宋清若又整理好衣裙,就去寻找萧北淮。 萧北淮若无其事的样子看着她,挑了挑眉,说了句,“很美。” 因为宋清若并不会挽发髻,所以随手将头发用一根碧玉簪直接绾住。 宋清若看着他炙热的眼神,眼神有些闪躲,“我们快走吧,侯爷。” 萧北淮却说道:“急什么?我们两人根本上不去,等着吧,会有人来的。”说完便靠近宋清若,“躲什么,我还能吃了你。” “没有,我只是想尽快回去,我大姐姐跟丫鬟们肯定着急了。” 萧北淮则将她扯进怀里,手指摩挲着她的唇瓣,眼里透着情欲,宋清若见状突然哭了起来,她的泪如同雨点滴落,落在了萧北淮的手上,萧北淮兴趣退了一半,抱着她问道,“哭什么?” “我就算不得父亲喜爱,也是宋相嫡女,没有三书六礼我们这样算什么?这是私通吗?” 萧北淮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样子,更是心软了,他哄道:“好了,我错了好吗?等秋猎结束我就去请陛下赐婚,好吗?” “不行。” “怎么,你不愿?”他的语气带着阴鸷和危险。 “你这样逼迫让我怎样愿?” 萧北淮看着她,突然冷笑道:“不愿也带愿,”随后,也明白她还小,就算再沉着冷静也不可能一下子转变,罢了,随即说道:“好了,依你,那先不去。” 宋清若见他答应,眉眼间带上了些释然,她轻轻一笑说道,“谢谢,侯爷。” 萧北淮却拥住她,在她耳边轻轻说道:“既然我答应了,若若要怎么回报我?” 宋清若还不及说话,就嘤咛一声,因为萧北淮已经含住了她的耳垂,慢慢描摹起来。 “别……你放开我……你不是……答应我吗?” “放心,这里没人。”说话间萧北淮已经将她抵在树上,看着她一片艳态,“若若,可知自己多勾人?” 说着就吻了上去,并轻车熟路的将她的衣领解开,宋清若死死攥紧了手,指甲深到肉里,留下一排排指印。 宋清若浑身颤抖,她死死压抑住愤怒,“不……够了……求你。” 过了一会儿,萧北淮听见脚步声,眼里透着遗憾,随即给她重新整理了一下,便抱着她前走去,很快就碰上前来接应的随风等人。 二人回去后,萧北淮直接去觐见陛下,而宋清若被送回了帐篷。 回去后才知道,禁卫军已经封锁消息,所以没有人知道她失踪过。 太子妃与丞相得到消息很快就相继而来,进入营帐后,宋清婉就拉着宋清若的手,好一个打量,发现她没事后,松了一口气,“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而宋丞相则目光复杂的看着她,宋清若对着他欠身行礼,“父亲。” 宋中豫看了看她,点了点头:“清若,你想通了吗?” “没想通又如何?”她的语气缓慢透着悲伤。 宋中豫道:“清若,你别怪父亲,若是我不答应,被牵连入狱后,你以为你能幸免吗?” “我明白的”。 宋中豫看着她,点了点头,随后离开了帐篷。 在宋中豫走后,宋清婉拉着她,委婉的说道:“夭夭,你受苦了,”她看了看宋清若,“你能想通就好,这样你的心里不苦,这世家女子生来就是为家族而活,这是我们的命。” 宋清若看着她伤心哭泣的样子,脸上的表情就变得复杂起来,声音平静里带着苦笑,“所以,这就是你不回信的原因?是啊,世家女子命该如此,是我该醒了,放心吧,姐姐,我没事。” 宋清婉眼眶红肿看样子确实担心了她一晚上,“夭夭,你们没出什么事吧……,” 宋清若有些无措,站了起来,她无法启齿的羞愤,“没事,多亏他救了我。” “那就好,那就好。”宋清婉拉着她的手坐下,“没事就好。” “姐姐,也快回去休息吧。”看着宋清婉疲惫的样子说道。 宋清若点了点头,也未再言语,这时,婢女上前伺候她休息,她才发现自己的贴身丫鬟不在,她忽然想起那天的情形,她抓着宋清婉的手紧张的说道:“姐姐,红袖她们呢?” 宋清婉目光闪烁,“夭夭,你听我说,不要激动,那天刺客太多了,逢人就杀,禁卫军赶到的时候,芸香已经没了,而红袖受伤了,不过她没事。” 宋清若脸色苍白,踉跄后退了几步,“芸香没了。”昨日陪她伤心的怎么就没了。 说完她就要去红袖的帐篷去看看。 宋清婉上前抱住她,拦住她,“夭夭,是真的,别难过了,”说完她捧着宋清若的脸,“夭夭,听我说……听我说,别闹了,冷静下来好吗?红袖一会就回过来,你是世家小姐,怎能去下人的地方,被传出去像什么,这不是江南了,你想想舅父,你先冷静下来。” 宋清若愣愣的看着她,宋清婉看她的样子,紧紧抱着她,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夭夭,别闹了,我已经将她厚葬了。” 宋清若直接昏倒在宋清婉的怀里,宋清婉大惊喊道,“夭夭,夭夭……来人……传太医,传太医。” 太医很快就到,经过诊断对着宋清婉拱手施礼回道,“太子妃安心,宋小姐只是因为急火攻心一致昏厥,休养一段时间就无大碍了。” 听到太医的回话,宋清婉安心了很多,她点了点头后示意太医们离开。 第十三章 萤火虫 傍晚时分,天空中的太阳逐渐西沉,天边泛起一抹淡淡的晚霞。 宋清若在迷糊之中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模糊不清的身影站在床头边。 她的声音微弱而沙哑地喊道:\"红袖......\" 。 \"小姐,您终于醒了!真是太好了!\"红袖满脸欣喜之色。 “小姐,你吓死奴婢了,”说完就哭了起来。 “红袖,你还活着,太好了。” “小姐,奴婢没事,是芸香救了我,她趴在我身上,让我不要出声,那些人本就不是针对我们,所以,奴婢逃过一劫。” “活着就好。”宋清若说完流下泪来。 此时,很快又进来一位婢女,她端着梳洗的舆盆,宋清若问道:\"你是谁?\" \"回禀小姐,我是太子妃派来伺候您的丫鬟,名叫春桃。\"春桃恭敬地回答道。 宋清若闭上双眼,稍作休息,然后缓缓说道:\"扶我起来吧。\" 红袖伤在胳膊,只能春桃上前小心翼翼地将宋清若扶起,并关切地询问是否需要饮水。 宋清若轻轻地摇了摇头,表示并不口渴,对着红袖说道:“红袖,你先回去休息,好好养着。” 她捂住胸口,泪水如决堤般涌出,红袖也是面带悲痛的离开。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紧接着,齐珩急匆匆地闯了进来。他一眼就看到了宋清若,焦急地询问道:“宋小姐,您没事吧?” 他的身后还有两名侍女看样子是拦他没拦住,宋清若对着那两名侍女说:“先下去吧。” 齐珩一身银色锦袍,少年气派充满朝气,此时他的眼里透着关心。 “齐世子怎么过来了?” “我来好几次了,她们都说你还未醒,刚才,我听见你哭了,所以才闯了进来,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挺好的。” 齐珩看着她满脸的悲痛还有红肿的眼睛,“你是不是因为你身边的婢女。” 宋清若眼里的悲伤掩都掩不住。 齐珩的眉头紧紧皱起,心里泛起一丝疼痛。他忍不住来回踱步,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终于,他停下脚步,径直走向宋清若,一把拉住她的手,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跟我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齐珩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 宋清若讶然地看着齐珩,但齐珩并没有给她太多时间思考,他直接拉着她向外走去。 一旁的春桃想要阻止,但却被齐珩那锐利的眼神震住了,她的嘴唇微微翕动着,最后还是停下了脚步。 齐珩带着宋清若来到了一匹高大威猛的红棕马前。他熟练地翻身上马,然后向宋清若伸出手,温柔地说:\"宋小姐,可信我。\" 宋清若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手放在了齐珩的手上。齐珩用力一拉,将宋清若抱到了马上,齐珩用披风包裹着她,轻轻地踢了下马肚子,红棕马立刻开始奔跑起来。 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吹乱了宋清若的发丝,两人背对着夕阳,越过了草地,越走越荒芜,最后来到一处小溪边,溪水上方还有雾气缭绕,周边的草木上都有晶莹露珠,周围一片芦苇荡,因为春至,出了些许嫩绿的新枝,金黄与绿色相交,随风摇曳,透着美感。 齐珩扶着她下马,看她惊奇的眼眸,笑着说道:“这里美吧。” “这是何处?” “我的秘密基地,以前狩猎时无意间发现的,这处小溪的水是温泉水,所以这里的草木常绿也极为茂盛,再等等,一会还有更美的。” 宋清若心里平静了很多,她点了点头,找了一块地方坐下,安静的看着远处,她没有问齐珩任何问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没有那么多的好奇心。 齐珩也坐下,“宋小姐,你好点了吗?” “叫我清若就行,谢谢你齐世子,我……好多了。” “清若,……哎,我也不会安慰人,但是,我小时候 ,母亲告诉我,难过的时候就看星星,因为你想念的人会化作星星守候你。” 宋清若羡慕的看着这个无忧的少年,声音平静道:“谢谢你啊,世子。” “你也别叫我世子了,你可以叫我的名字,或者……瑾瑜。”齐珩说完挠了挠头,有些害羞。 “瑾瑜是你的字吗?” 齐珩点了点头,“是我父亲为我所起,他还在世的时候起的,我的表字是他最后的弥留之际,为我所起。”说到最后,齐珩也有些哽咽。 “怀瑾握瑜,君子如珩,好名字。” “是啊,父亲希望我同美玉一般,而我却让他失望了。” 宋清若看着他低落的样子,缓缓说道:“没有辜负,你很好,这世上建功立业者不一定有你这样赤诚善良的心性,而且可能在你父亲看来你就是他的美玉。” 齐珩忽然抬头,现在夜幕已黑,但是,他眼睛却亮的惊人,“清若,你和我母亲说的一样,对了……你等着……” 说完,他就跑进了芦苇丛,宋清若只是笑了笑,随后看着黑黑的夜幕。 这时,一点点亮光出现,慢慢的越来越多,很快,整个溪边全是一点一点的亮晶晶萤火,这时,齐珩身披荧光而来,他跑到她的面前止步,笑盈盈的问,“喜欢吗?” 此时的少年眼里全是光亮,带着他赤诚的心,就这样跑了过来,看到这一幕。 宋清若眼泪瞬间滑落,齐珩紧张的问:“是不是害怕了,我刚才不是故意留你自己的。” 宋清若摇了摇头,她声音低哑:“不是的,齐珩,你知道吗?我是有些惊喜,”她看着萤火点点,继续道:“这是我第二次看萤火。” 齐珩好奇的问:“那第一次是?” 宋清若目光深远,她看了看齐珩,第一次有向人倾诉的欲望,她平静的徐徐道来,“是我表哥,我十岁那年他为我庆生,就为我抓了满屋子的萤火虫,那天的夜晚和现在一样非常的美,美到现在都不能忘,……我自小长在江南,我的舅父从不约束我,他认为我本就体弱,再有那么多规矩压着,这样的我还有什么乐趣,那时候我就跟江南的风一样,无拘无束,哪怕体弱,我也自在。” “你喜欢你表哥。”他说的肯定,哪怕只言片语,但是,宋清若的表情是他没有见过的温柔。 宋清若非常坦荡的承认,“是的,喜欢,我与他青梅竹马,怎会不喜欢,我体弱他就为我学医,只要是有关我的他都细心周到,亲力亲为,你说我该不该喜欢。” “那你还……” “对不起,可是我没办法,父母之命,这个世道本就如此,谁也不能对抗。” “不,不,没关系,你也是身不由己,就跟我一样。” “你?” “对啊,我的愿望是去游榄山川湖海,但是,父母在,不远游,而且,母亲又只剩我一人,所以我也只好放弃了。” 宋清若目光复杂的看着萤火星光,并未说话。 “清若,……那你以后……会嫁给表兄吗?”齐珩想起那天萧北淮说的话。 宋清若摇了摇头,“不知,芸香虽不是他所杀,但若不是他任意妄为,怎会…”说到这里又止不住的眼泪滑落。 齐珩看着她伤心的样子,又想到自己表兄的为人,随后也点了点头:“其实,你若不愿也好,你不了解他,他确实不是你的良人。” 宋清若泪眼婆娑的看着他,“你是第一个这样劝我的人。”随后宋清若只是静静地就行看着芦苇荡的萤火虫,默默流着泪不说话。 齐珩也没有打扰,只是坐她旁边陪着她。 第14章 失控 这种安静的时刻很快便被空中传来的嘶哑的鸣叫声打破,两人抬头看去,只见黑暗的上空盘旋着一只巨大的鸟类,展翅后长达两尺多,齐珩率先反应过来,“是虎雕,……表兄来了。” 话音刚落,阵阵马蹄声响起,很快一队士兵策马而来,领头之人确实是萧北淮,夜色太暗看不清他的神色。 只见他抬手间,队伍戛然而止,他也未下马,直接御马从山坡上跃下,骑着马绕着两人转看。 齐珩怯怯的道:“呵呵,表兄,你怎么来了?” “你母亲担心你,害怕你出事,让我来找你,你倒好……却在这花前月下。”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紧紧的盯着宋清若。 “不是的,表兄,清若心情不好,所以我才带她来这里的。” “清若,你叫的倒是亲,”他冷笑道,随后直接马鞭一甩一卷直接将宋清若拉到了自己的马上,宋清若用尽浑身力气挣扎起来,喊道:“放开我。” 齐珩见状也上前喊道:“表兄,你快放开清若。” 萧北淮用马鞭指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阿珩,她以后就是你表嫂,所以,别让表兄不开心好吗?”说完直接将宋清若身上齐珩的披风脱下,扔给了齐珩,随后用自己的披风一裹,就将宋清若牢牢困在怀里。 “表兄……表兄……”齐珩看了看宋清若后,还想拦他,萧北淮却没有理会,直接调转马头,对着士兵说道:“送世子回去。” “属下遵命。” 萧北淮将宋清若钳制在怀里策马疾驰离开,他的马是传闻中日行千里的汗血宝马,速度很快,而且萧北淮已然气急,所以也没有放慢速度。 宋清若被他困在怀里,周围全是萧北淮的气息,而她为了稳住身体,只能抓住萧北淮的肌肉紧绷的胳膊,黑色的披风裹着她,她只露出一张白皙娇嫩的小脸,凛冽的风吹过她的脸,宋清若如果将头缩进萧北淮的怀里是最好的选择,可是她并没有,只是咬着牙,闭着眼就这样坚持着。 萧北淮忽然勒住马,双臂用力直接将她调转了面,他掐着她的脸,气急道:“宋清若,你到底在执拗什么?” 宋清若冷冷的看着他,“萧北淮,若不是你芸香们就不会出事,你就是凶手。” “谁是芸香?” 萧北淮都不知道她说的什么,本来从陛下那里回去后,他处理完公务,就直接去她的营帐找她,谁知道被告知她被齐珩带走了,所以才气急败坏的来找她。 “如果不是你逼我去见你,她也不会遭遇不测。” 萧北淮这才想起,当时随风好像说过死了一人,“不就是一名婢女,何至于此,等明日我从暗卫营为你挑选两名出色的好不好。” 宋清若看着萧北淮不以为然的样子,竟然还有脸在这里说笑,气急之下,她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萧北淮何许人也,竟然有人胆敢如此对他,上次辱骂他的人都被灭了族,何况被一个女人打了脸。 他看着她忽然阴沉的笑了起来,“宋清若你还真是大胆,你是觉得我拿你没办法吗?” 宋清若虽然也在心里惧怕,但是她想到红袖她们,愤怒掩盖了她的恐惧,她看着萧北淮,声音带着决绝,“萧北淮,杀了我吧,你不就这些手段吗?” 萧北淮看着她的样子,心里的怒火反而烧成了欲火,月光下她美的晶莹剔透,因她的发簪脱落,头发全部披散下来透着风情,而她大义凛然决绝的样子如同玄女救世一般,神圣不可亵渎,但是,萧北淮现在想要做的就是亵神,他的眼里透着疯魔。 他直接吻了上去,带着掠夺狠狠的碾着她的唇,宋清若害怕的挣扎都无济于事,她突然后悔刚才激怒这个疯子。 过了一会儿,宋清若凄厉的声音响起,在这寂静的夜里更加明显,“不要……放开我……” 宋清若身上的衣裙成了裂帛,她紧紧的攥住最后一丝衣物,看着萧北淮那双被情欲染红的双眼,惧怕中失去了往日的平静,她声音软求道:“萧北淮,我错了,放过我,求你了。” 萧北淮根本就不理会她的哀求,他笑着在她耳边道:“现在怕了,你还是不了解我。” “我会死,你若敢这样辱我,我就去死。” 萧北淮却更加开心了,他笑着在她吻着她的耳垂,说道:“你不会的,你死了你姐姐和你有关的我都会让她们为你陪葬。” 这样狠戾的话就被他调情般的说了出来让人觉得震颤与害怕,他就是疯子。 宋清若心如死灰之际,身后传来了马蹄声,萧北淮脸色一变,透着杀意,用披风将宋清若裹紧。 齐珩赶了过来,他虽然害怕萧北淮,但是他也担心宋清若,所以趁那些人不备,他便寻了过来,他弱弱的喊了句,“表兄。” 因为天色太暗,所以他也没有看到那满地撕裂的衣帛,他只看到萧北淮怀里裹着一个人,但是脸都被他裹进了披风,所以什么也看不到。 “你怎么来了?”萧北淮声音透着低哑以及寒意。 “我跟你一起回去啊,”齐珩讪笑着讨好说道,随后又看了看他怀里的人,“表兄,清若还好吗?她怎么不说话,不若……” 萧北淮忽然笑了起来,齐珩却觉得心惊,他知道萧北淮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阿珩,表兄要谢谢你,没有你我也不会发现她,所以表兄不会对你怎样,但是,你该长点记性了。” 说完萧北淮已经一马鞭抽在了他的马上,齐珩没有防备差一点甩下马,马儿嘶鸣之后就狂奔了出去,齐珩在马上东倒西歪。 萧北淮也只是冷眼看着,齐珩不会出大事,但是受点伤肯定不能避免的,他刚才抽的那一鞭是用了力的。 宋清若只听见齐珩的惨叫声,但她衣物已除,也羞于见人,只能躲在萧北淮的披风里。 第15章 害怕 萧北淮挑了挑眉,冷峻的脸上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将她紧紧搂住,骑马回到了营帐,然后抱着宋清若进入了自己的帐篷。 宋清若缩在他的床榻的一角,她紧抱着自己的双腿,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她的眼神有些恍惚,似乎还沉浸在刚才发生的事情中无法自拔。 萧北淮坐在桌旁,手里端着一杯热茶,眼神灼热地注视着她。 片刻之后,他吩咐门外的侍女送来了一件精致的衣裙。 侍女拿来衣裙后,他摆了摆手示意其下去。 他拿起那件华美的衣裙,缓缓走向宋清若,轻轻扯了扯她身上的披风,但并未用力,所以并没有扯开。 宋清若空洞的眼神看着他,萧北淮轻笑一声,他坐在床榻上,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轻声问道:“要我帮你换上吗?” 宋清若惶恐地摇了摇头,声音颤抖地回答道:“不……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她的声音已经嘶哑,说出的话带着恳求,萧北淮点了点头。但是并未出去,只是坐下继续喝茶,神态自然。 宋清若伸出手将衣裙扯进了披风里,僵硬拘束的换穿上。 衣裙有些凌乱,她也没有去整理,现在的心神俱疲,换好后,她有些颤栗的问道:“我想回去。” 萧北淮起身还未有下一步动作,宋清若就已经又退到了角落,“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求你不要过来。” 她的声音颤抖,眼中满是恐惧和绝望。她的身体瑟瑟发抖,仿佛一只受惊的兔子。 萧北淮看到她的反应,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怒火。他大步向前,试图抓住她的手,但宋清若却拼命地挣扎着,用尽全力推开他。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求你不要过来!”宋清若的声音充满了恐惧,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无助和绝望,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萧北淮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他不明白为什么宋清若会对他如此惧怕。他用力抓住她的肩膀,逼她看着自己的眼睛,怒吼道:“抬头” 然而,宋清若只是惊恐地摇着头,口中不断重复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直到最后,她终于承受不住内心的恐惧,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宋清若她昏昏沉沉了好久,再次醒来已经是三天后,她发现她回到了自己的帐篷。 她试图坐起来,但全身无力,只能勉强起半个身子。 春桃此时端着药进来,看见她醒了非常的惊喜,“小姐,你醒了。太好了,刚才太医还说你今日就能醒来。” 宋清若对她有印象,姐姐派来的丫鬟唤作春桃,她好久没有发音,一出声音都带着嘶哑,“我怎么回来的?” “是被永安公主送回来的。” 宋清若很快就想明白其中的关系,定是齐珩求公主去寻的她。 她宋清若轻轻揉了揉太阳穴,半靠在床边,“这两天……有没有……有没有传言。” 春桃立刻明白她问的,“小姐放心吧,那天的事情因为是夜间又有公主发话,并未有任何传言。” 宋清若点了点头,心里安心了许多,随后又问道:“都有谁来过吗?” “太子妃来过好几次,再就是齐世子来过,其余的并没有。” 听到这话宋清若松了口气,随后她问道:“齐世子受伤了吗?” 春桃回忆了一下,说道:“好像走起路来是有点不一样,但是并未有太大的变化。” “那就好,那就好。” “红袖呢?” “红袖姐刚回去,要不要奴婢去换她。”春桃道。 “不用了。” 春桃服侍她喝了药,“小姐,你要不要再睡一会?” 宋清若因为昏睡了太久并不觉得困倦,她看了看春桃,虚弱一笑,:“你若无事就陪我说说话吧。” 春桃听到这话喜上眉梢,“好的小姐。” “坐下说吧。” “小姐,你想说什么?” 宋清若也不知道说什么,以前的她最喜欢的就是安静,现在她最害怕的就是安静,所以,她想让春桃陪着她说说话。 “就说说你吧,你从小就在东宫吗?” “奴婢不是,我是被太子妃买回去的,我父亲好赌,所以要将我卖入青楼,是太子妃碰见了救了我。” 宋清若点了点头,春桃看着她,眼里透着你还要问什么的样子,宋清若无奈的笑了笑,想了想又问道:“姐姐她与太子好吗?” 春桃犹豫了一下:“奴婢也不清楚,太子有心爱的良娣,但是,我好几次看见太子都在偷看太子妃,太子妃好厉害的,她将东宫打理的井井有条,我们所有下人都觉得她好。” 宋清若听后静默了一会,春桃看她安静下来,便自顾自的说了起来,“小姐,奴婢要不再给你说个最近发生的事情吧,你就当听听。” 宋清若点了点头,春桃就说了起来,“前天武安侯的虎雕发疯,差一点伤了贵妃娘娘,所幸被一女子所救,皇上赞其勇敢,后有听说其父也是为救他人而死,便嘉奖她,给她封了一个县主,” 宋清若听到萧北淮就觉得可怖,她现在的的确是怕了。 “小姐,你知道吗?这侯爷还真是杀伐果断,奴婢听说那虎雕是他养了多年的,他回营后听说了这件事,直接就将那虎雕杀了。” 宋清若声音微颤,“杀了?” “对啊,杀了,听说杀了之后还送去贵妃处,贵妃差点吓晕。” 疯子,还是一个没有感情的疯子。 春桃说到这里,如同说道什么可怖的事情,“小姐,你不知道,奴婢好奇还偷偷去看来,那虎雕带足足1尺多,甚是吓人,这样看来多亏那县主会驯兽,不然贵妃危已。” “那还真是个奇女子。” “什么奇女子,奴婢听说她的父亲本是边境一个参将,后来为救萧将军死了,她父亲去世后,她就被将军收养了。” 宋清若听后想起了那天一身红衣的女子,但这些与她无关,只是偶尔听到武安侯时身体微僵,春桃看了看她随后继续道:“而且那女子柔柔弱弱,长得一点都不端庄。” 看着宋清若不解的样子,春桃继续说道:“就是那种妖媚的长相,小姐没见过,等着过几天狩猎就能看到。” 春桃虽然年纪不大,但是知道的还真不少,她脸上带着鄙夷,“而且奴婢听说,那连姑娘与侯爷二人关系亲密,虽然许多世家乱事很多,但人家最起码都隐藏一下吧,这武安侯倒好,明目张胆的,什么千金一尺的绡纱,锦绣阁里的衣裙,那珍贵的首饰更不用说,小姐,你别看我小,但是我在宫中可是听说了,那萧侯爷当年年少之时,行为荒唐至极,……” 话未说完,宋清若忽然恶心了一下,春桃忽然觉得说错话了,小姐未出阁,这样的话的确听不得,她也并不知道两人关系,她看着宋清若的样子,立即起身,“小姐,你没事吧?奴婢要不为你去请太医。” 宋清若拉住了她,“没事,春桃,我没事。” 第16章 计划 此时,宋清婉进入帐中,她眼含惊喜道:“夭夭,你醒了?” 宋清若伸出手拉着她,虚弱的一笑,“阿姐……放心吧,我没事。” 春桃及其婢女都已经退到了帐外,宋清婉坐下后关心的说道:“怎会没事,你都昏迷三天了,吓死我了,你可知道?” “阿姐,我这不没事了吗?” “夭夭你……受委屈了,你放心阿姐不会让你嫁给他,那就是个混蛋。”宋清婉第一次如此不顾身份的骂人,看样子是气急了。 宋清若本就不想提萧北淮,但宋清婉速度说了出来,她身体有些微颤,“阿姐不要再说了。” 宋清婉紧紧握了握她的手,“夭夭,你先不要着急,最近,你先忍着他,等到太后寿宴,请太后为你赐婚,只要太后插手,陛下最为孝顺,他不会反对的。” “阿姐,”宋清若有些话实在难以启齿。 宋清婉明白她的欲言又止,春桃已经给她说了,萧北淮简直是疯子,清若贵为丞相之女,他也竟敢如此亵渎。 宋清婉满脸沉重,最后下定决心说道:“夭夭不若这样,等春猎结束,你就待在丞相府,我不信他还能去我们相府夺人。” “姐姐……” 宋清若静下心来想想,又觉得一切都是空话:“父亲那边,他定然不许。” “夭夭,父亲那里我自有办法应对。你不必担心,”宋清婉一脸坚定地说。 宋清若知道姐姐不会骗她。 “好,阿姐,夭夭谢谢你。” 宋清婉心疼地看着妹妹,轻抚她的手说:“夭夭,安心。” 宋清婉离开了,宋清若虽然感觉身体昏沉,但是,她的确感觉心里非常的轻松,躺下后并没有睡着,她睁着眼看着顶篷,想到离开这里之后日子眼里透着浓浓的的喜悦。 “想什么这样开心?嗯。”低沉磁性的声音骤然响起,宋清若惊的起身,却因身体虚弱,最后只能用手支撑着身体,她的眼里透着惊恐,萧北淮什么时候来的? 萧北淮就坐在床榻不远的椅子上,单手支着头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眼里透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宋清若稳定了一些后,将被子扯到胸前,仿佛这样能有安全感一般,她弱弱的问他,“春桃呢?” 萧北淮站了起来,他缓缓的走近他,眼里透着寒意,忽然不知道想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他忽然笑了,“出去了。” 宋清若身体颤抖,她着实怕了他,恳求道:“那你出去。” 萧北淮却上前将她强行扣进怀里,握着她的柔荑反复捏揉,眉毛轻佻,笑着疯狂,“我不出去,夭夭,你说说你为什么不藏好了,要让我发现呢?” 宋清若听到夭夭两字之后,直接愣住,他怎么会知道?她的字? 萧北淮看着她呆愣的样子,对着她略失血色的唇吻了吻,看着她笑着说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我们夭夭这字起的真好。” “怎会?” “呵呵,夭夭啊,就是单纯,这四周都是我的人,你是我看中的人,我当然会对你的一举一动都非常关注。” 宋清若惊的说不出话,那刚才宋清婉与她商议的事情,他也知道了吗? 萧北淮一眼就猜出她的疑惑,他笑了笑将她向怀里搂了搂,随后又看了看她绝望的样子,他就是这样一个恶劣的人,喜欢打破别人的美好幻想。 将宋清若耳边挣扎时凌乱的发丝撩到耳后,吻了吻她的耳垂,在他耳边如同恶魔低语一般,“放心吧,我不会怪夭夭,错的是蛊惑你的人。” 此话说完,宋清若脸色更加苍白,“你要做什么?” 梨花带雨的惊恐样子,让萧北淮心猿意马起来,他摸了摸她的脸,轻笑道:“为什么就是学不乖呢?是我对你太过仁慈了吗?夭夭。” “放开我。” 萧北淮却并未说话,只是用手将她下滑的身子提了提,他高大的身躯将她包裹住,一只手揉捏着她颈后的软肉,宋清若全身微颤,双手推着他。 “现在怕了?” “你先放开我。”宋清若微颤道。 萧北淮听后邪肆一笑,随即俯身吻住了她,宋清若害怕的攥着被子。 两人厮磨了许久,萧北淮松开了她,看着她眼角绯红的艳态,又升起了意念,但是,最后顾念她的身体,他挑了挑眉,声音低哑的坏笑道:“好了,别怕,放心吧,只要你乖乖的,嗯。” 宋清若闭着眼任由泪水滑落,“会的。” 萧北淮松开她,起身后就开始脱衣服,宋清若没有想到他这样没有下限,“你脱衣服做甚?” 很快他就将外袍及腰带置于屏风上,蹬掉长靴,直接上了床榻,将她按在怀里,宋清若生生压下喊叫,心底里升起一丝恐惧。 而萧北淮将她按倒在榻上后并未有任何动作,他在她耳边轻笑道:“别怕,这两天祭祀,我已经好久没休息了,我抱着你睡会。” 宋清若要起身,她有些慌乱,“那你睡吧,我不困。” 萧北淮抱着她女子的柔软与馨香传入鼻尖,而宋清若又动来动去,“再乱动谁也不用睡了。” 萧北淮拍了拍她的后背,“放心吧,外边都是我的人,没有人敢传闲话。” 宋清若只能点了点头,萧北淮可能真的累极了,他很快就沉沉入睡。 第17章 陌雪 萧北淮身为禁军统领,负责此次春猎安全,所以他真的很忙,一个时辰后,他醒来。 看着怀里安静乖巧的女子,如同变态一样嗅着他身上的馨香,心里透着满足。 宋清若本就浑浑噩噩,恢复清醒时已经晚膳时分,醒来后,她也立即查看了自己的衣物,看到完整后放下心来,松了一口气。 随后觉得手有些疼,倏然脸色布满红晕,她的掌心有个牙印,虽未青紫,但是,能看出痕迹,还有些微微红肿。 随后,进来一位陌生的婢女,她并不认识,宋清若看着她问道:“你是何人?” 陌雪看着眼前姿容过盛的女子,可能因为刚睡醒,如同林间的小鹿一般迷茫的眼神,陌雪心里暗叹道,怨不得主人这样痴迷。 陌雪恭敬的回答:“回禀小姐,奴婢以后就是你的贴身丫鬟,奴叫陌雪。” “春桃呢?” “春桃姐姐正在为你熬药。” “是姐姐让你来的吗?还是父亲?” “都不是,是侯爷安排。” 宋清若听后立刻就要拒绝,但忽然想起萧北淮的手段,她只能点了点头。 陌雪是暗卫营里出来的,从没有执行过任务,她不知所措的看着宋清若,并不知道该如何做,想到平常犯了错,戒律堂的惩罚,她立刻跪下说道:“请小姐惩罚。” 宋清若惊讶的起身,“你这是做什么?” “奴犯了错。” “你何错之有?” “小姐不喜欢,就是错。” 宋清若直接愣住,她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你不是丫鬟?” “是的,奴是从暗卫营被随风首领挑选出来服侍小姐的,以后奴婢就是小姐的人,求小姐收下奴婢。” “我没说让你走。” “真的吗?谢谢小姐。”陌雪高兴地说道。 宋清若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活泼的暗卫,在她的想象中,她们应该都是面无表情,冷血无情的。 陌雪忽然想到她进来的目的,立刻将桌子上的碗端了过来,“对了,小姐,你快趁热喝。” “这是什么?” “是血燕,你没吃晚膳,所以侯爷吩咐为你准备的。” 听到这话,宋清若觉得此时的她就是萧北淮的掌中雀,她恹恹道:“先放下吧,我不想吃。” “小姐一会还要吃药,用一点吧,不然脾胃受不了。” 宋清若知道她为自己好,看了那碗燕窝好久,随后她端了起来,慢慢的喝完。 随后拿起手边的一本书看了起来,但是手里的微微的刺痛搅得她心烦意乱,她想见见姐姐,告诉她计划被萧北淮知道了,她还害怕萧北淮报复姐姐,还有红袖她们的逝去,她感觉自己正被束缚住,所有的线头都在萧北淮那里。 陌雪看她神情有些疲惫,提议道:“小姐,你是不是累了,不若奴婢为你按按肩?” 宋清若看了看她,随后点了点头。 陌雪站在她的身后,将她的头发轻柔的拨到一边,露出白皙的后颈,忽然她的呼吸一窒,因为此时宋清若颈后零星点点,但她很快收敛气息,又若无其事的按揉起来。 春桃一会儿就端着药碗进来,“小姐,药熬好了。” 陌雪看见春桃进来,便将宋清若的头发梳理了回来,遮盖着颈后的痕迹。 宋清若并不知道这些,她刚喝完一碗燕窝,根本喝不下去,但是她有自己的计划,她还要逃,只不过不是现在,所以,她要让自己尽快好起来。 “端过来吧。”接过药碗她闭着眼忍着苦全喝点了,喝完又用清水漱了漱口。 “小姐,要不要吃点蜜饯。”陌雪问道。 她还是第一次看见喝药这样能忍的,那药的苦味她站旁边都能闻到,从前她见过连栀小姐生病,每次都是侯爷亲自哄着才能喝,喝完必会用蜜饯压制苦味。 宋清若看了看蜜饯,摇了摇头,从前她的药表哥都会为她制成药丸,也会为她准备各种蜜饯果脯,但是现在她要戒掉这些甜的味道,因为苦的味道会缓解她心里的苦。 喝完药她站起来慢慢的在帐内来回踱步,看她们两人看她,她笑着解释,“吃的太多,消消食,你们忙去吧。” 春桃就上前为其整理床铺,陌雪就为其整理箱柜内的衣服,边整理边询问道:“小姐,明天开始正式狩猎,你要穿那件衣裙。” 宋清若知道祭祀之后由帝王拉开第一箭,宣告狩猎开始,明日所有人必须到场,宋清若也推拒不了。 “随意吧,不要太过招摇就行。” 陌雪与春桃对看一眼,两人的眼里仿佛说:你这张脸就够招摇的。 春桃很快离开,陌雪收拾好衣裙询问宋清若,没有事情后也离开了营帐。 她离开后直接前往萧北淮的帐篷,经由随风带领进入,萧北淮正坐在桌案前处理这公务。 帐篷内布置的低调奢华,孔雀蓝釉香炉燃着清神醒脑的月麟香,散布整个营帐。 两人跪地行礼后,萧北淮缓缓的抬起头,手里的笔未停,“她怎么样?” 陌雪将刚才的事情全都叙述了一遍,萧北淮嗤笑一声,“嗯,知道了。” 随后将手里的狼毫一扔,身子往后一靠,眼里透着危险,手敲击着桌案。 桌前二人立刻寒毛直竖。 两人退出营帐后,陌雪松了口气,就问随风:“首领,侯爷真的要娶宋小姐吗?” 随风冷眼瞥着她,“回去好好伺候就行吧,多余的不要问,陌雪这是你的机会,好好把握吧。” 陌雪在暗卫营内什么都会,也什么都学的不精,在暗卫营那么多年,她还能活着真的是个奇迹,所以这次随风将她调到宋清若身边,也确实是个机会,当丫鬟可比刀尖舔血的日子好过多了。 第18章 狩猎 第二日,阳光明媚,广袤的皇家猎场上,四周旌旗飘扬,士兵们严阵以待,气氛紧张而肃穆。 皇帝身着华服,坐在高台上,左右坐着贵妃与淑妃,下首坐着公主,丞相及其有品级的命妇,台下是众多皇子臣子们,他们骑着骏马,英姿勃勃,蓄势待发。 不仅如此,大启朝民风开放,许多女子也不甘示弱,她们同样身着骑装,英姿飒爽地与男子一同前往。这些女子或娇柔可爱,或妩媚动人。其中最为耀眼的当属萧北淮身边的女子,她一袭红衣,如同一朵盛开的红莲,美丽而夺目,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那是谁?” “这位就是泽宁县主,镇北将军收养的义女。” “可是我听说镇北将军只是照顾,并未公开收养,不过她长得可真美。” 七公主听见后,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哼,连栀,不要以为当了县主,萧哥哥就会喜欢你,听懂没有。” “公主,又怎么知道侯爷不喜欢我。”连栀声音透着娇媚。 “哼,你少摆出一副这样的样子。” “什么样子?” 七公主未及笄,有些话不好说出口,只能生气扭头看向一旁,其实她想说的是狐媚样,尤其是今日她一身红色骑服勾勒出细腰长腿,惹的在场多位男子侧目,有的甚至差一点拉不住缰绳。 而两人讨论的主人公正在眼眸阴沉的看着围场外的宋清若,因为此时的宋清若好似故意的,从没有看向过他。 队伍的中间,齐珩因为宋清若的事情,赌气没有与萧北淮一起,程樾看他赌气的样子笑着说:“这次来真的。” “表兄,就是过分,我才不要理他。” 程樾知道两人之间的事,他与齐珩等人关系交好,齐珩又是憋不住话的,早就告诉他了。 程樾看了看宋清若,随后又用眼尾扫过宋清婉,对着齐珩低沉的说道:“阿珩,想要的就要去争取,如果争不过那就是证明你们没有缘分,而且,我看了,你配不上宋小姐。”说完哈哈大笑。 “程樾……” 两人在队伍中打闹起来。 而未成婚的贵女或品级不高的官员家眷就坐在围场外,围场外位置也分身份等级,有的连座位都没有只能站着,虽然这样,所有人也非常兴奋,因为春猎三年一次,贵女们平常能出门的机会很少,看到这样的场景,每个人都有些兴奋,大胆的有些对着骑马的男子呐喊。 宋清若也在围场外,因为身为丞相嫡幼女,她的位置比较靠前,旁边就是一些郡主县主之类的。 “姐姐怎么来得这么晚?”宋清韵在她身后落座,看着宋清若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嫉妒和怨恨,语气阴阳怪气地说道:“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宋清若听到声音,未理会她,反而是身边的陌雪淡淡地看了一眼宋清韵。 宋清韵见宋清若不搭理自己,心中更是气愤,她故意大声说道:“哎呀,我听母亲说姐姐前几日……” 话未说完,她突然激烈的咳了起来。 宋清若看了看陌雪,知道是她出手,陌雪有些害怕宋清若责怪她自作主张,没想到宋清若却赞赏的看了她一眼。 陌雪开心的笑了起来。 而宋清韵刚止住咳嗽后,这时宋清若回头说道:“三妹妹,还是少说话吧,这里风尘大小心再呛着。” “哼!”宋清韵还真的没有再说,但心里却暗暗咒骂道:“贱人,等我有机会一定要让你好看!” 宋清若懒得理她,重新转回头去,目光落在前方的场地上。这时,她与远处的高台上的永安公主视线相撞。两人的距离虽然很远,但是宋清若还是能够清楚地看到她的面容。 宋清若起身施礼,以表达对她的感谢,永安公主看见后点了点头。 这时,皇帝高呼道:“去吧,大启的儿郎们!让朕看看你们的英姿!今日,谁能在这场狩猎中捕获最多的猎物,将得到丰厚的赏赐!” 他微微眯起眼睛,瞄准远方,然后用力拉满弓弦,随着一声清脆的弦声,一支利箭如闪电般射向天空。 紧接着,号角吹响,狩猎开始了。 所有的人都兴奋地骑着自己的骏马,嘶鸣声呐喊声混成一块,气氛被点燃,所有人开始欢呼,由太子领头,手持弓箭,向着森林深处飞驰而去,仿佛一群勇猛的战士。 所有人都去狩猎了,陛下及贵人们都已经离开了,等到狩猎结束才会回来。 宋清若刚要起身,身边的陌雪就说到:“小姐,侯爷让奴婢带你去猎场。” 宋清若心中一惊,立刻拒绝,“我不去。” “小姐,你还是去吧,奴婢是为你好。”陌雪还不是威胁她,纯粹是提醒她。 “我……我不会骑马。”看着陌雪关切的眼神,宋清若妥协道。 “奴婢骑马带你去。”陌雪小心翼翼的说道。 两人进入猎场,陌雪宽慰道:“小姐莫怕,这里的猛兽都已经被驱赶了,只剩下一些温和的。” 宋清若进入猎场就心生逃意,仿佛她就是那猎物一般。 两人不过走了一刻钟,陌雪就停了下来,很快萧北淮就骑着马找了过来。 萧北淮伸臂一拦就将宋清若抱到了自己的马上,随后对着陌雪吩咐道:“在这等着。” “属下遵命。” 萧北淮带着她慢悠悠驾着马,嗅着她的气息,宋清若忍不住想向前挪挪,但是她没有敢动。 “怎么不说话?” “我不知说什么?” “刚才为什么不看我。” “人太多了,不知道你在哪?” 萧北淮轻笑一声,真是个小骗子,她刚才直接就没有看向场内,他眉毛一挑,吻了吻她的发丝,对着她的道:“我可看见你了 ,你知不知道你多惹眼,今日那些人都在讨论你,夭夭,我好妒忌,我真想将你关起来,每天只能我看。” 宋清若听到他的话全身僵硬,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慌与恐惧。 萧北淮在她身后低低笑了起来,宋清若只觉得更加恐怖。 “别怕,只要夭夭乖,我不会那样做的,对了,你喜欢什么动物,狐狸还是兔子,要不还是狐狸吧,给你抓一只,你养着,给你解闷。” “不用了。”宋清若拒绝的说道。 萧北淮在她身后,表情幽深了些许,他嘴角带着冷笑,只是带着她越走越深。 宋清若有些害怕,她回想到了那天晚上,“萧北淮我要回去,求你。” “慎之” “什么。” “慎之,我的字,” 宋清若倔强的不开口,萧北淮眼里的幽光一闪,“好了,不用怕,我教你射箭。” 不等宋清若拒绝,萧北淮已经强硬的将手上的扳指摘下,带到了宋清若的手上,扳指的正下方有一个槽,用来扣住弓弦以便拉箭,作用是防止放箭时,急速回抽的弓弦擦伤手指。 随后让宋清若拿起弓箭,他的双臂环着她,他的手覆在她的手上用力拉开弓箭,随后眼神如同鹰隼一般,对着远处一头幼鹿,宋清若害怕想放手,而萧北淮却用力按住,不让她松手。 他仿佛没有看到宋清若的害怕,只是在她耳边低语道:“夭夭,对待猎物要耐心,不要被它表象所骗,其实它狡猾,可能已经想好了怎样逃跑。” 说完忽然咬上了宋清若的颈后软肉,宋清若惊呼出声之际,小鹿立刻惊吓要逃,而此时,萧北淮的箭已离弦,直接射穿鹿的喉咙,一箭致命。 而他并未理会猎物,只是又快又狠的吻着宋清若的唇。 而宋清若只是乖乖的侧仰着头,任他予取予夺,神情恍惚,不知是惊的还是吓得。 萧北淮松开她后,用食指刮了刮她的脸颊,“夭夭,真棒,第一次射箭就猎了一头鹿,我从前啊,可没你这样厉害。” 她看着他,眼里被惊吓出了泪水,疯子,这人绝对是个疯子。 萧北淮将她泪水擦去,吻了吻她的眼角,“好了,别怕,我送你回去。” 将宋清若送回了原来的位置,陌雪立刻上前将她接了过来,萧北淮留下一句,“照顾好她,”就骑马离开了。 看他离开后,宋清若对着陌雪说道:“陌雪,我可以自己走走吗?” 陌雪微愣,“当然可以小姐,那我牵着马陪你走走。” “我的意思是自己走,你先回去。” “这不行,万一你遇到危险怎么办?” “不会的,这里处于树林边缘。” “小姐,我不能离你太远,请你见谅。” 宋清若苦笑道:“好吧,我们一起走吧。” 第19章 狩猎结束 宋清若走在前面,陌雪牵着马走在后边。 “宋小姐……”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宋清若和陌雪一同回头看去,只见一个青衣男子缓缓走来。他的长相儒雅,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看到宋清若疑惑的眼神,路辞急忙开口解释道:“你不记得我了?” “抱歉,公子是?” 路辞掩盖失落,温柔地笑了笑,说道:“没关系,我本名路辞,你……可有印象?” 宋清若看着眼前男子摇了摇头,虽然对他毫无印象,但出于礼貌,她还是微微欠身行了个礼,轻声说道:“路公子好。” 听到宋清若如此客气的称呼,路辞的脸瞬间变得通红。他有些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与她交谈,甚至连手脚都显得有些拘谨。 “若没事,我就先离开了。”宋清若见气氛有些尴尬,便打算离开。 “等……等一下!”路辞突然开口,语气略带紧张,说话也变得有些结巴。 宋清若那双清冷的眼眸看向他时,路辞直接就脸红得说不出话来。 过了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深吸一口气,然后急忙从马鞍处的包里拿出一捧花束递给宋清若。这捧花束由各种野花和野草组成,搭配得十分精致美丽。 \"送给......给你。\" 路辞红着脸说道。 宋清若客气的接过花束,微笑着回答道: \"很美,谢谢你,这是你自己做的吗?\" 路辞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解释道: \"嗯,其实是因为我母亲她喜欢插花,所以我也跟着学了一点。我担心会压坏这些花,所以没有选择骑马。\" 宋清若听后,微微点头表示理解。接着,她好奇地问道: \"那你为什么不去狩猎?\" 路辞摇了摇头,笑着回答道: \"我只是一个文人,打猎并不是我的强项。\" 宋清若笑了笑,看着路辞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于是主动开口说道: \"路公子,谢谢你的花束,我该走了。\" 这时,陌雪走上前来,偷偷地瞪了路辞一眼,然后扶着宋清若上马。 与此同时,陌雪故意用马尾甩了路辞一脸,以表达她对路辞的不满。 路辞却如同痴汉一般,只是傻笑着看她们离开。 路辞送的花束,早在路上就被陌雪给扔了,回去后面对宋清若的询问,她脸色无异的称可能是回来时颠簸掉的,宋清若也信了她的说辞,只是觉得可惜了。 狩猎结束后,宋清若并没有去看热闹,但是,春桃喜热闹,她回来后,对着宋清若手舞足蹈的说道谁家的公子猎到了什么,谁家的小姐在猎场发生了什么,说道最后,她卖起了关子,“小姐,你们可知这次的赢着是谁?” 宋清若还真不知道,陌雪觉得一定是侯爷,所以她肯定的说道:“是侯爷。” 春桃摇了摇头:“不是他,是荣王殿下,陛下奖了他一壶金珠,每一颗都价值千金,但是荣王殿下没要,他啊当着陛下及众人的面直接说将其捐给受灾地区,还说什么“狩猎本意就是泽被万物,”奴婢也没听懂,但是陛下听懂了,他感动的直接承诺荣王直接许了他一个心愿。” 宋清若终于知道为什么他能与太子争锋了,这种心胸眼光还真是深远。 “那太子呢?” “太子更厉害,他啊虽然没有成为赢家,但是,他敬献了一只火狐。” 火狐只处于传闻中,它最为怕人,多处于深山,而且性子狡黠速度极快,很难抓到,火狐还可以入药,全身都是宝,这太子也真是费心了。 春桃继续道:“陛下见后大喜,也许了太子一个心愿。” 陌雪听着春桃说的,也非常感兴趣,她问道:“还有吗?他们还猎到什么了?” 春桃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抖了抖,她有些害怕道:“小姐,你也辛亏没去,你不知道,萧侯爷猎到了一头黑熊。” 陌雪嘲笑道:“一头熊有什么好怕的?” 春桃瞥了她一眼,“你没看见,那头熊不是被射死的。” 陌雪就好奇了,“拿刀砍死的?” “都不是,是被萧侯爷用拳头打死的,脑浆子都出来了,太吓人了。” 宋清若听后有些震惊他的武力值,久久不能回神。 陌雪却觉得正常,因为她见过侯爷出拳杀人的样子,但是,她有些疑惑的问:“不是说这些猛兽都被驱赶了吗?” 春桃摇了摇头,也不知道,随后又继续道:“对了,你们知道吗?萧侯爷从林中出来后竟然抱着沈御史的夫人,还因为救治来得晚怒斥了太医,……” 陌雪听后忽觉不好,她立刻拉起春桃,“春桃,你快去煎药吧。” “哎,还不到喝药的时候。” “那你就去为小姐准备晚饭吧。” 陌雪连推带拉的将春桃赶了出去。 回头之时,忽然对上宋清若清透的眼神,她心里骤缩,嘴里喃喃道:“小姐。” “你不用解释,无所谓,我岂能左右的了他。” “小姐,你不要这样说,奴婢能看出这次侯爷是动心的。” “陌雪,你家侯爷什么样的人你最清楚,不过是见色起意而已,何必说的如此动人。” “清若,清若。”此时帐外清朗的声音传来。 “齐珩,”宋清若立刻起身,她得脸上带着放松。 宋清若脚步轻松的走出帐篷,只见帐外的少年一身青绿色骑服,白玉簪簪住头发,额前还散落几缕,明亮清澈的眼神里透着笑意。 “齐珩,你没事吧?”宋清若问的是那天晚上的事情。 齐珩会意,他转了一圈,“你看,我没事……对了,我给你带了礼物。” “什么?” 说完齐珩从怀里拿出一只雪白的小狐狸,长度只有手掌大小,样貌也不像普通的狐狸一样,它比较圆润一点,瞪着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宋清若,呆萌可爱的样子。 陌雪看着它,终于明白了这些东西为什么出现在这狩猎的山上了。 “狐狸?” “这可不是普通的狐狸,它是灵狐最通人性,而且,它长大后只有两只手的长度。” “不能长大?”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书上就这样写的,你不知道,这林中还真是什么都有,以往传闻中的火狐还有这灵狐全都出现了,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抓的,你不许不要啊。” 宋清若也非常喜欢。可是,如若被萧北淮知道了又会免不了一通搓磨。 “还是算了,你养吧,等我想看了就去公主府。” “为什么啊,你可以让你的侍女养啊,这样你可以随时看。”齐珩一双清澈的眼睛盯着宋清若,让她无法拒绝,只能点了点头。 齐珩送完灵狐就离开了,宋清若看着陌雪手里的灵狐,心生欢喜,但也只是看看,谁知道小家伙好像真通人性一般,倏然跳到了宋清若的怀里了。 宋清若手忙脚乱地害怕它跌落,陌雪见状直接一把抓了回来。 “陌雪,小心点,它太小了。”宋清若紧张地说道。 “小姐,放心吧,交给我吧,奴婢从前养过不少小动物呢。”陌雪安慰道。 “好吧。”宋清若又看了看它,然后才放心地回到了帐篷里。 第20章 篝火晚宴 夜幕降临,篝火晚宴开始了。皇帝端坐在高位,举起酒杯,高声说道:“今日狩猎,大家都是满载而归,这预示着大启今年也必将岁物丰成!今晚,让我们抛开君臣之分,开怀畅饮,共享这欢乐时光!” 众人纷纷举杯,齐声高呼:“皇恩浩荡,恩泽万物。” 宴会正式开始,矮桌上除了酒就是火烤的肉类,还有水果。 宋清若以前是不吃这些的,一是因为不消化,二来是她不喜肉食,到现在她每天都会逼自己吃一些肉食,增加体力。 会场中间的位置堆起一堆木柴很快就被点燃,上面还架烤着一头鹿。 宋清若见状有些想吐,她想到了今日猎杀的那头小鹿。 很快她眼前的肉食被端了下去,换成了一碟羊肉毕罗,还有一碟乳酪。 宫女放下后低声说道:“侯爷吩咐的。”说完不动声色的离开了。 宋清若听后并没有抬头随处乱看,她非常的害怕,陌雪根本不在她的身边,他怎么还对自己的一举一动如此了解。 而食物她并没有再食用,只是低着头不知想些什么。 这时,七公主走上前去,对着皇帝行礼后,俏皮的说道:“父皇,儿臣最近学会一支舞,儿臣表演给父皇看如何。” 陛下开心应允。 很快七公主换好衣服,一身红色特制衣裙,在夜晚的微风下,非常飘逸,双手及脚上戴着一圈铃铛,一走一响,很快琴音起,身姿动,配合默契,辗转下腰,每一步动作都非常的优美,座位上臣子贵族们交杯推盏,言笑晏晏。 一舞毕,众人赞叹,皇帝高兴大赏,而七公主却走到萧北淮的身边,询问道:“淮哥哥,你觉得我跳的的好吗?” 萧北淮笑了笑:“公主跳的极好。” “那淮哥哥送我什么?” “那你喜欢什么?” “我喜欢你”,七公主爽直的说道,随后看到众臣看她,她又娇俏一笑,顽皮的道,“喜欢你猎的那只狐狸。” 萧北淮坐在那里,面上未见异常,听她这样说,点了点头:“一会让人给你送去。” 赵景棠开心拍手,还要继续与萧北淮接话,但此时贵妃开口道:“好了,棠儿,知道你与你表哥关系好,还不回来。” 这句话也为刚才赵景棠的越矩的行为解释,七公主蹦跳的离开了萧北淮的座前。 七公主这一开头,多位贵女自荐表演。 宴会进行到高潮,这时候连栀上场,她也是一身红装,但是却是一身红色骑装,衣袖及腰间多了些流苏,只见她上台后,就对着萧北淮说道:“侯爷可愿配合我?” 萧北淮抬眸看向她,挑眉道:“怎么配合?” 连栀羞红着脸,“我想舞剑,想请侯爷与我一起。” 萧北淮的剑术不凡,在边境每打完一仗,他都会与士兵同乐,兴致大发之际偶尔也会当众舞剑。 萧北淮先用眼尾扫过宋清若的位置,随后饮下杯中酒,起身答应。 群臣都意兴盎然的看着场内,很快激烈的琵琶曲响起,透着肃杀冷意,一黑一红在场内手拿宝剑起舞,连栀动作带着女子的飒飒和柔软,而萧北淮动作带着男子的英气和杀伐果断,两人配合默契。 宋清若坐在台下,看着场中的一幕,脑海中却想起江逸尘,他的表哥聪敏好学,也极善乐理,那年是舅父生辰,江逸尘也是如此,不过他表演的不是这种杀伐凌厉的剑舞,而是刚中带柔的舞蹈,芝兰玉树,如松如竹,宋清若的眼神飘忽,思维发散。 直到一声惊呼唤回她的神思,而此时她的面前锋利的剑尖正对着她,距离她的脖颈不足一指。 宋清若也是一惊,压下心里的惊惧,她勉强嘴角勾起一丝笑容,“侯爷。” 萧北淮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倏然一笑,“吓到你了?” 明知故问,宋清若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侯爷莫要开玩笑了,这么多人看着呢。” 吸气声制止声同时响起,大家都在议论纷纷,皇帝脸色难看道:“阿淮,你这是喝多了吗?” 萧北淮眼里的风暴翻涌,宋清若在想谁?刚才她的神情放松带着向往。 萧北淮突然笑了起来,但是笑声却让人觉得危险,“回陛下,臣是喝多了。” 他挽了一个剑花,收起剑,对着宋清若行礼道:“宋小姐,对不住了。” 宋清若起身之时忍着气愤得体的回了一礼:“侯爷客气。” 萧北淮直接端起一杯酒,“陛下,不若臣敬宋小姐一杯就算赔罪。” 皇帝颔首同意。 萧北淮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后他又为宋清若斟满一杯,笑看着宋清若,“宋小姐,请。” 众目睽睽之下,宋清若只能拿起杯子喝点,一杯酒下去她的喉咙如同被烧灼一般,她看了看杯子没有说话。 宋清若喝完,萧北淮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回到了座上。 众人继续看着表演。 很快,这段小插曲就这样过去,有心人却各有心事。 这时连栀端着酒杯走了过来,声音娇媚,“谢谢,侯爷。” 两人的确关系亲近,边关的五年她百转千肠用尽心机感化着萧北淮,这次更是求了他让其带她回京,她为的就是嫁给萧北淮。她自认为长相娇美,现在更有县主的身份嫁入侯府,指日可待。 萧北淮的视线都在远处,只是淡淡的道:“无事。”随后将杯中酒饮尽,连栀勾着他的袖子,红唇轻勾:“侯爷,你好几天没理我了。” 萧北淮眼底晦涩的看了她一眼,连栀跟在他身边五年,这次回来就是给她一个身份,但是现在她被封为了县主,要是还是为妾,肯定是不可能的,所幸他也没入她的房,随后他眼眸微垂,对她说道:“连栀,自此以后,你就是县主了,这些越距地行为还是要注意。”说话间他的眼看着被她勾着的衣袖。 连栀愣愣的放开了,喃喃道:“侯爷。” 萧北淮再没看她,只是神色有些冷,连栀知道,再纠缠萧北淮指定会发怒,只能委屈的离开。 第21章 真相 宋清若在自己的位置上,只是静静地姿态端庄的看着场内地不说话,旁边的贵女们都在交谈。 “刚才的就是皇帝亲封的泽宁县主吗?” “嗯,好像是,长得还真美。” 宋清韵看了看宋清若随后对着她们说道:“还真是,那县主长得还真是娇媚动人而且看着性格也好,不像有些人凭借自己的样貌就孤傲的不理人。” 旁边人也跟着点了点头,有的也跟着附和几句。 宋清若没有理会她们的话有所指。 而宋清若垂着眸,心里藏着事,她想了一会后,抬头看向了太子妃宋清婉的方向,姐妹二人都同时看了对方一眼,宋清婉却先低下了头。 宋清若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意,她深深地叹了口气,心中暗自叹息着自己的愚蠢和天真。终于,她明白了一切。 她微笑着对众人说道:“抱歉,各位,我实在是不胜酒力,先行一步回营帐休息了。”说完,她转身离去。 回到营帐后,春桃立刻迎上来,想要为她拆卸头上的发簪。 然而,宋清若却轻轻抬手阻止了她。 她静静地坐在那里,眼神黯然地望着前方,一句话也不说。 春桃担忧地看着她,忍不住开口问道:“小姐,您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宋清若深吸一口气,然后慢慢地说:“没事,你们出去吧,放心。等会儿,如果太子妃过来,不必通报。” 春桃犹豫了一下,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低下头,默默地退出了营帐。陌雪则向宋清若行了一礼,也跟着离开了。 没过多久,宋清婉果然来到了营帐外。她轻轻地推开门,走进帐内。 她的目光落在宋清若身上,充满了复杂的情感,却始终没有说出一句话。两人就这样对视着,气氛异常凝重。 营帐里只有她们两人,气氛带着沉重,宋清婉先开的口,她坐了下来,看着宋清若,“夭夭,你知道了?” 宋清若看着她面无愧色的样子,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所以,你一开始的目的就是武安侯。” “是。”宋清婉的回答毫不犹豫。 宋清若嗤笑一声,眼中满是嘲讽,“所以一切都是你装的?” “不,是真的,每每看到你那悲伤绝望的样子,我都狠不下心。” “够了,姐姐,……我只是有一点不明白,你怎么会觉得他会娶我?” 宋清婉看着她缓慢的道:“因为你像一个人,五年前,萧北淮看中一人,那就是忠勇侯府的嫡女裴苑,但是谁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在他去了边关之后,裴苑嫁给了沈老御史家的嫡长孙,她的大婚之日,萧北淮竟然从边关赶了回来,那天的萧北淮如同杀神附体一般,要去阻婚,最后,是陛下亲派身边近卫将其带回,没人知道陛下与他说了什么,只知道第二日,他就回了边关,自此五年不归。” “所以我与裴小姐很像吗?” “你们长的不像,但是你们周身的清冷气质,不屈的眼神都非常的像。” “你就断定他能看上我?” “不能断定,但是可以一试。” “试错了呢?” “那……还有齐珩,太子……他需要的是武将支持。” “你还真是厉害啊,姐姐,你把父亲都算计进去了。” 宋清婉激动着拉住宋清若的手,在她耳边小声说道,“但是,夭夭,你信我,我和父亲不一样,我怎么会害你,只是权宜之计,等到太子掌权,我会想办法让你脱身的,你信我,真的,你信我。”她害怕宋清若不信,又说了一遍,眼里透着执着与请求。 宋清若听着她雾里看花般的承诺,并未接言。 宋清婉看她仍旧不说话,眼里流下了眼泪,她握着宋清若的手,继续道:“我知道委屈你了夭夭,可你要相信,我真的没有骗你,一年前的求助不是假的,薛氏对我下了狠心,她要将我嫁给她那远方的侄子,本来我可以接受,毕竟薛家也是大家族,我以为凭我的手段怎么还不能在后宅立足,可是,你知道吗?她的侄子如果只是风流公子我也能忍受,但是,谁知她那侄子竟然……好男色,夭夭,她恨我,你知道吗?她要毁了我。” 宋清若此时,眼里才浮上动容,姐妹情深不是假的,她毕竟是自己的亲姐姐,她能怎么选?宋清若上前为她擦了擦眼泪,“别哭了,姐姐,夭夭明白了。” “夭夭……那时候我是真的没有办法,是姐姐不好。”宋清婉握紧了宋清若的手。 “真相到底怎样,已经无关紧要了,父亲那里我也不会去说,但是,姐姐,以后好自为之吧。” “夭夭……” 宋清若对着帐外喊道:“来人,送太子妃离开。” 春桃很快进来,对着宋清婉说道:“太子妃。” 宋清婉站在那里看了看宋清若,目色复杂,随后说道:“夭夭,姐姐先回去,我知道你现在生气中,等过些日子我再来看你。” 待宋清婉走后,宋清若躺在榻上,心中思绪万千,直到夜半才慢慢的睡了过去。 昏昏沉沉中宋清若好似回到了江南,那熟悉的水乡。 梦中,她看到了舅父、舅母和表哥,他们站在一座古老的石桥上,微笑着向她招手。 舅父慈祥的面容,舅母温柔的眼神,还有表哥爽朗的笑声,让她感到无比亲切。他们齐声呼唤着她的名字:“夭夭,夭夭……”声音在空中回荡,如同天籁之音。 画面忽然一转,她来到了一片荷塘边。荷叶随风摇曳,荷花盛开,散发出阵阵清香。巨大的莲蓬下,小小的她与表哥躲在那里偷笑。岸上到处是找她的仆人婢女,他们焦急地呼喊着她的名字,但她却藏得更深了,心中满是恶作剧得逞的喜悦。 忽然,她又来到了自己的住处,窗户敞开着,窗外的景色美不胜收。红袖正在做着绣活,一针一线,认真而专注。芸香则在一旁为她研磨墨汁,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芸香笑着说:“小姐,快来看看我新学的针法……” 宋清若向前一步,想要靠近她们,突然,她看见了她的母亲,美丽苍白的容颜,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似乎在低声哭泣。 宋清若的心猛地一沉,她想跑过去安慰母亲,但身体却动弹不得。 此时,场景再次变换,年幼的她躲在外祖母温暖的怀抱里,嘤嘤地啜泣着。外祖母一脸慈爱,紧紧拥抱着她,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柔声哄道:“乖孩子,不想学就别学了,看这小手被针扎得,让祖母给你吹吹就不疼了。” 表哥站在一旁,看着表妹受伤的手,心疼不已,轻声安慰道:“若若别哭,等表哥长大了,我替你刺绣。” 舅父舅母则坐在一旁,满脸笑容,开心地看着这温馨的一幕,笑声回荡在空气中。 然而,就在宋清若伸出手想要触摸那幸福的瞬间,所有美好的画面如幻影般消散,化为一片虚无。突然,她感觉自己坠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第23章 夜聊 宋清若鸦羽般的睫毛微微颤抖着,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然而,由于帐中的烛火过于明亮,让她感到有些刺眼,她下意识地伸出手去遮挡。 却遇到了阻力,此时,她才发现萧北淮也在她的床上,正握着她的手仔细欣赏。 宋清若压制住嘴里的惊呼,两人还未成婚,他这是如何,夜夜都来,真当这些人的眼是瞎了吗?她狠狠抽了抽自己的手,并无任何作用,“放开。” 萧北淮看着她朦胧清澈的眼睛,笑了笑“醒了,影响到你了?” 宋清若点了点头,她本就睡的昏沉,又被他一惊,只觉得头更加的疼。 萧北淮叹了口气,将她抱进怀里,腾出手给她揉着头,“刚才做噩梦了?” “先放开我。” “你先说说做什么梦了?” “梦见了那头鹿。” “出息,就这样就害怕了?” 宋清若苦笑了一下,说道:“不,我觉的我就是那头鹿。” “怎么会?夭夭那是梦而已。” “侯爷,你说我们这算什么?私相授受吗?” “不,我说了要娶你,是你不让的。” “你为什么要娶我,就因为我与你喜欢的女子相像吗?” 萧北淮听到这话眼里透着危险,他的语气透着冷意,“谁跟你说了什么吗?” “还用特地说吗?你是何种人物,这走到哪里没有议论。” 萧北淮忽然将她搂进怀里的,低沉的笑了起来,“怎么了,吃醋了?夭夭。” 萧北淮眼里透着兴奋,静静地注视着她,等着她的肯定。 而宋清若只觉得他不可理喻,“我只是想知道如若是真的,那你能不能再找一个和她像的。” 萧北淮忽然低笑了起来,不过笑声让人毛骨悚然,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鬼,冷珩道:“夭夭就与她最像,所以不需要旁人。” 说完直接起身下了床,蹬上长靴头也没回的离开了,他本想告诉她,不是替身,她就是她自己,可是看着她不在意的样子,非常的生气,扔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就走了。 宋清若看着他的背影,眉微蹙,这样看来萧北淮还真的会娶她。 红袖在他离开后就进入了帐内,“小姐……” “红袖,你伤还没好,怎么不多休息呢?” “小姐,已经好多了,奴婢也不能整日躺着,所以奴婢今夜替了春桃值夜,小姐,这侯爷……这也太……” 红袖本来看小姐睡着了,也熄了灯在一旁的软榻上休息,但是,一个时辰前,她就被陌雪给带了出去,很快武安侯就出现了,她本来也要出声阻止,却被他身边的属下制止了,直到他离开。 宋清若很快就对着她做了一个不要说话的动作,她起身拉着红袖来到床塌小声说道说道:“隔墙有耳,红袖,现在你听我说,春桃是姐姐的人,陌雪是他的人,在这些人的面前你不要提我在江南的一点一滴,更不要提表哥,记住了吗?还有不要乱说话,尤其是关于萧北淮的,知道了吗?”宋清若看萧北淮的秉性,若是知道红袖多言,很有可能处罚她。 红袖点了点头,红袖看着自家小姐样子她非常的心疼,“小姐,……” “没事的,红袖我挺好的,这样吧,你上来陪我睡一会吧。” 红袖看了看她,最后熄了灯,躺在她身边,两人都没有说话。 萧北淮从她那离开后,就直接闯了程樾的营帐,程樾被他吓了一跳,看着他道:“我说萧侯爷,这大半夜不睡觉,跑我这里做甚?我还以为你温香软玉的,春宵苦短呢?” 萧北淮瞥了他一眼,“起来。” 程樾披着外袍起来了,走了过来陪他坐下:“你到底怎么了,大晚上的,你不睡我可困的要死,你不知道,齐珩那小子今天让我陪他在山里捉一天的灵狐,上窜下跳的,累死我了。” 程樾出身国公府,与萧北淮脾性相投,一来二去成了朋友。 萧北淮给自己倒了杯茶,压了压火气,随后问,“裴苑的事情都有谁知道?” 程樾看着他,觉得好笑,“你当初闹成那样,你说呢?这满京都谁不知道吧?你干嘛?……你不会要去强夺人妻吧,那沈老御史可能就会直接撞死在你府门口吧。” “闭嘴,胡说什么?” “那你说,到底怎么了?” “她知道了这件事,以为自己是替身。” 程樾反应了好久才知道她指的是谁。 程樾的脸色认真了起来,“慎之,你这次是真的?我看齐珩这小子这次是真的动心了。” 萧北淮看着他,脸色冷峻,“齐珩跟她不合适。” 程樾知道他的意思,宋丞相是因为公主手里的兵符,但是,两家联姻也是真的啊,怎么到他这里就不合适。 “这样说就有些不讲理了吧,慎之。” 萧北淮这时看着他,冷笑道:“我看上了就是道理。” 罢了,这两位爷自己闹去吧,他可不想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不愧是你啊,小弟佩服了。” 萧北淮也不想多和他聊宋清若的事情,随机说起了别的,“好了,说说这次武官的事情,有几个职位你留一下,我有用。” “慎之,你萧家可是中立的。” “不是太子,我的,萧家军里出来的,他以为是他的人而已。” “哎,这位太子也是仁厚有余谋略不足,他怎能与虎谋皮呢?不怕养虎为患吗?哎,你这是不是民间所言的空手套白狼。”程樾说到这里想起一事,他眸色变深“慎之,说起白狼,我想起你养的虎雕来了,你还真是舍得,你不会看不出那是连姑娘的手段吧。” 萧北淮手指轻叩桌面,眼里眸色极深,“不杀了,查到最后能放过她?” 程樾心里腹诽:你倒是会怵人,杀了之后又给人扔眼前去了,“这不是你的性格啊,慎之,我看你对着连姑娘也不是无意,不若你娶了她多好。” 萧北淮修长的指尖在杯沿上转动,他眸色危险的看着他,“怎么了?你现在替齐珩当说客。” “不是,慎之,其实,你对那宋小姐也不过是一时猎艳心起,以前你也不是没干过,你看现在这连姑娘无论是身份还是样貌都与你相配,而且,你不会看不出陛下的意思吧,他就是要你娶那县主,你们萧家世家之首,帝王疑虑,他根本不可能让你在与世家联姻,五年前不就是嘛,他怎么可能又让你娶那宋清若,慎之,你又何必?” “说完了?”萧北淮如听闲书一般,不予理会。 “慎之,你怎么这样执迷?好,那就说说那宋小姐,她也不愿嫁你,丞相是陛下绝对的维护者,他现在被你所挟,但是,危机已过,他绝无可能与你联姻。” “联不联他说了不算。”萧北淮饮了口茶,眸光闪烁。 程樾简直被他气死,他也饮了一杯茶,压了压心火,这换旁人,他才懒得管,随后有道,“好好,你随意吧,只是别跟五年前一样就行。” 萧北淮轻轻瞥了他一眼,把玩着手里的茶杯,眼眸极深,神态自若却透着睥睨一切的气势。 第24章 七公主 宋清若自那一晚以后,直接称病谢客,她在江南养病之事众人皆知,因此,她得以安安静静地度过了三天悠闲时光。这三日里,除了看书之外,她便是看着陌雪如何逗弄那只小灵狐以消磨时间。 然而,她始终没有触碰那灵狐,仅是在旁静静观赏。尽管陌雪屡次劝她抱抱灵狐,却都被她婉拒。原因无他,只因宋清若看出这灵狐与陌雪甚是熟悉。 齐珩可能直到现在还以为自己运气好,也是,这书中才能一见的火狐与灵狐怎么可能会全都出现在这猎山,就算有,也早在士兵驱逐猛兽之时,躲了起来。 下午申时时分,宋清若正坐在一旁的看书,红袖则在软塌上做着绣活,自从红袖好了以后,宋清若就只要红袖伺候,其余人都被她找借口支去干别的。 这时候,外边传来喧闹,这时候陌雪进来禀报,“小姐,是七公主来了。” 宋清若放下手里的书,抬头有些疑惑的看着陌雪,她与七公主根本不识,公主怎么来了,想归想,但是也不能让公主久等,她对着陌雪说了句,“快请。” 很快,一身黄色俏丽衣裙的女子走了进来,未及岌的年岁,笑容明媚直爽,带着天真灵动,她进来后,看见宋清若就快步走向前来,说话间就拉着宋清若的手,左看右看,最后说道:“怪不得,怪不得,那天夜里太暗,没有看清,今日一见宋姐姐还真是清丽脱俗。” 宋清若还未及行礼就被拉住,愣了愣,随后对着七公主一笑,“公主夸赞了,公主殿下才是真的俏丽动人。” 七公主看了看她,随后,忽然脸红了,美人在皇宫里比比皆是,但是,宋清若却不一样,她不笑的时候清冷,笑起来却带着万般温柔,最主要的还被夸赞了。 人跟人的缘分就是这样奇妙,一见面她就喜欢宋清若,“宋姐姐,你笑起来真好看,怪不得珩哥哥喜欢你。” “齐珩让公主来的?” “当然了,珩哥哥说你刚来京都,让我带你多转转,我本来是不来的,但是,幸亏我来了,不然就错了你。”说话间她的笑颜凑到了宋清若的眼前。 宋清若看着她阳光明媚的笑颜,眼里也落满光亮一般。 “公主要不要先坐下?” 两人坐下后,陌雪立刻为她们准备好了茶点。 赵景棠对着宋清若说道:“宋姐姐,你叫我棠棠就行,不用这样客气,我跟珩哥哥关系最好,他喜欢你,我也喜欢你。” 宋清若被这样直白的表达方式羞的脸红“好,那我以后就叫你棠棠。” “嗯,宋姐姐,你跟太子妃还真是不一样啊。” “姐姐,是何种样子?” 赵景棠细白的手指点了点自己下颚,想了一会说道:“她也很美,像母妃一样,但是,我最怕她了。” “你怕她?为何?” 宋清若很好奇,姐姐从前是何样子? “太子妃她规矩极严,对自己也苛刻,而且,她凡事都要做到最好,因为她做的好,父皇还让她教过我规矩,所以我怕她。” “她很严?” “不,不严,但是我每次调皮她总能用温温柔柔一句话让我反驳不了。”赵景棠嘟着嘴说道。 宋清若的记忆里,她的姐姐最是温柔,因为两人见面少,每年都会给自己寄礼物,宋清若忽然觉得内疚,她对姐姐的了解太少了。 两人说着话,时间过的很快,一般赵景棠在说而宋清若安安静静的听着,时不时的回应一句。 “糟了,”赵景棠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我这脑袋还真是不好用,我忘了正事。” 宋清若柔柔的问,“怎么了?” “宋姐姐,你快跟我走吧。” “去哪?” “今晚珩哥哥他们要做烧烤,你跟我去吧,可好玩了。” 宋清若有些无措的想要拒绝,可是赵景棠上前立刻拉住她的手,“宋姐姐,你不能一直在这里待着,出去透透气对身体也好。” 红袖也非常喜欢这个可爱活泼的公主,她也觉得小姐应该出去多走走,随后也帮着劝说道:“是啊小姐,要不就听公主的吧,去吧。” 宋清若微微颔首算是同意。 赵景棠开心的道:“放心吧,宋姐姐,人很少,除了我与珩哥哥,就剩下程大哥你不认识,就是好可惜,淮哥哥没去,他总是太忙了,对了宋姐姐,你知道淮哥哥吗?。” 宋清若点了点头,礼貌的说了一句,“萧侯爷是有名的战神。” 赵景棠看她点头随及兴奋的眼里带着光亮说道:“对啊,他可厉害了,宋姐姐也觉得吧。” 宋清若脸上一闪而过的不自然,随后点了点头。 “宋姐姐,等我介绍给你,不过,他脾气不好,算了,还是不要吓着宋姐姐了。” 宋清若看着如此活泼的少女,只觉得心里如同有暖阳照过。 太阳西沉,暮色渐浓,天边泛起一抹金黄。 烧烤的地方距离上次举办宴会的地方并不远,但氛围却完全不同。 她们来得最晚,炭火早已熊熊燃烧,炉上架起了新鲜的烤肉,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清若,你来了!烤肉刚刚出炉,可以开吃啦!快来坐。\" 齐珩先发现她们,声音中透着喜悦。 \"珩哥哥,你真不公平,只叫清若坐,都不让我坐呢!\" 赵景棠假装生气地说道。 齐珩笑着回答:\"好啦,知道啦,你也赶紧坐下吧。\" 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宋清若身上,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 随后,又将程樾介绍给宋清若。 程樾看着眼前粉白衣裙的女子,眼里透着惊艳和赞赏,他心中暗自感叹,怪不得慎之愿意。 随后,他嘴角微扬,对着宋清若温和地打了声招呼,“宋小姐。” 宋清若礼貌地欠身道:“程大人。” 程樾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宋小姐不必如此客气,跟他们一样就行,称我一声程大哥吧。” 宋清若微微颔首,表示同意。然后,她轻轻地叫了一声:“程大哥。” 程樾微笑着点点头,目光再次落在宋清若身上,仔细打量着她。只见她举止优雅,眉眼间透露出一种淡然的气质,让人感到舒适自在。他不禁暗自赞叹,这位宋小姐果然与众不同,不愧是大家闺秀。 这时,赵景棠看着滋滋冒油的烤肉,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她兴奋地拉着齐珩的衣角,娇声说道:“珩哥哥,我要吃!” 齐珩宠溺地笑了笑,温柔地回答道:“好,给你,小馋猫,小心烫哦。”说完,他拿起一串烤肉,轻轻吹了吹,递给了赵景棠。 赵景棠接过烤肉,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嘴里还不停地夸赞着:“哇,太好吃了!珩哥哥烤得最好吃了!”齐珩看着她吃得那么开心,也跟着笑了起来。 赵景棠接了过来,“知道了。” 宋清若在一旁安静地看着三人的说笑打闹,嘴角含笑,却并不多言。 第25章 聚会 此时,马蹄声传来,很快就近前,四人听到声音纷纷回头看去,面上各带着异色。 赵景棠一看来人,眼睛一亮,兴奋的上前迎接,娇俏的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淮哥哥,你怎么来了?” 只见来人骑着一匹高大威猛的骏马,马上之人身着一袭玄色暗纹锦袍,身姿挺拔如松,剑眉星目,丰神俊朗,浑身散发着一种高贵冷冽的气质。 他翻身下马后,立即有侍卫上前牵马,他将手中的马鞭递了过去,然后才看向面前的赵景棠,轻笑一声道:“怎么,棠棠这是不欢迎我来?” 说话之时,他的眼尾状似无意地扫过不远处的几人,确切的说是宋清若。 宋清若听到他来了之后,面色无异,但是,握紧竹签的手指却关节泛白,她对萧北淮现在是既害怕又愤恨,可是权力之下都是蝼蚁,这是她不能反抗的。 两人很快过来,所有人起身,程樾先开的口,“慎之,怎么来了?不是说没有时间吗?” “没事了,就来了。” 齐珩满脸别扭的叫了声,“表兄。” 萧北淮嘴角带着笑意,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宋清若看着萧北淮眼眸沉沉的看着自己,并未开口先说话,她在等萧北淮先说,她再应对。 萧北淮也确实如同她所想的那般,“若若,怎么不想见我吗?”他倒是并未叫她“夭夭”,但是,这句话一开口也惊住了赵景棠。 在宋清若未开口之前,她先开口说道,“淮哥哥认识宋姐姐吗?” “嗯,认识,……” 宋清若看着赵景棠有些难过的脸色,立即打断了萧北淮的话,“侯爷,公主有什么事情坐下说吧。” 萧北淮带着笑意,点了点头,他仿佛没有看到这气氛的压抑,大刀阔斧的坐下,他像是故意一般还坐在了宋清若的身边。 而赵景棠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宋清若,眼里带着质问。 宋清若上前拉着她的手,对她说道:“公主,先坐下,臣女会给你解释的。” 萧北淮在宋清若身旁坐了下来,看着这一幕,略带着不悦的看着赵景棠,“解释什么?有疑问就来问我。” 赵景棠被萧北淮冷冷的盯着有些害怕,以前,萧北淮虽然不爱搭理,但从未给过她脸色,不曾想,他甩脸色时,这样吓人,她有些害怕的挪了下脚步,躲到了宋清若的后边,后坐了下来。 坐下后她就觉得委屈,下午提起淮哥哥时,宋姐姐也没说两人认识啊,后来又想起虽然宋姐姐没说两人认识,但好像是说了认识,她有些懊恼,刚才宋姐姐是不是不开心了,她偷偷的瞥了一眼宋清若,只见她并未有太多的情绪起伏,只是静静地喝着看着茶水。 而宋清若并没有赵景棠看的那样平静,因为她的手正被萧北淮拉着,借着宽大的衣袖遮盖,宋清若也不敢有太大动作,正好满足了萧北淮,他肆意揉捏着她的小手。 而齐珩却被程樾拉到了自己身边,齐珩自从坐下后也没说话。 程樾虽然平常不着调,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才是真正的狐狸,他坐在萧北淮的身边,很快就发现了异常,他眼神戏谑的看了一眼萧北淮,被他狠狠一瞥后,又笑着收回了眼神。 宋清若渐渐的脸红了起来,因为萧北淮衣袖里的动作越发无忌,他的手指带着厚茧,正在摩挲着她的手腕。 赵景棠并不知道这些,她小声的说了句“宋姐姐,你是不是生气了。” 这时,萧北淮松开了他的手,毕竟不能逗的太狠,他也看着宋清若。 宋清若摇了摇头“没有,怎么会呢公主,臣女……” 赵景棠嘟着嘴,弱弱的打断了她的话“你都不叫我棠棠了。” 宋清若微微一愣,随后说道:“我以为棠棠不开心了,所以我……” “怎么会……” 萧北淮这时候接话说道:“嗯,不错,棠棠长大了。” 赵景棠看着他现在有些微怕,脸还是那么好看,就是那双眼却如同鹰隼一般,犀利吓人,怪不得母妃一直不让自己接近他。 齐珩看着赵景棠有些害怕的样子,提醒道:“表兄,你吓到棠棠了。” “哦,棠棠害怕淮哥哥吗?” “没有没有,我不害怕……淮哥哥的。”赵景棠说完立刻喝了口茶,压压惊。 程樾看着她可爱的样子,笑了起来。 这时候萧北淮端起酒杯喝酒,程樾眼尖也可能是萧北淮的故意为之,程樾发现萧北淮的手上有几道划痕,随即想了想,故作担心的说道,“慎之,你手怎么了?” 萧北淮瞥了他一眼,随意的道:“被野猫给划的吧。” 程樾只能掩着嘴笑了笑,而宋清若却心如明镜,脸色苍白了几分,程樾刚才看到了。 她抬眼看向程樾,虽然只是一眼就让程樾止住了笑意,宋清若的目中有多种情绪,但是程樾还是从中解读出一丝厌恶。 很淡的一丝厌恶,但是程樾还是能看到,因为,曾经一双和她一样的眼目,也露出过这样的神色。 萧北淮看着好友因为宋清若的一瞥就变得有些低落,他眉头一挑,随后又看了看宋清若。 这时,齐珩将他烤好的肉串放到了宋清若的碗里,“清若,快吃。” “谢谢。”宋清若礼貌的吃了一块。 萧北淮冷眼看着二人之间的交谈,忽然对着赵景棠说道:“棠棠不是好奇我与你宋姐姐的事情吗?” 宋清若在一旁一顿,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萧北淮。 程樾在一旁也明白,萧北淮这是敲打她与齐珩两人。 赵景棠却好奇地问,“你们什么事情?” 齐珩看了看萧北淮,眼里透着不满,带着提醒喊了声,“表兄。” 萧北淮没有理会,他虽然是说给赵景棠听的,但他的眼紧紧盯着宋清若,“我与你宋姐姐曾经一起遇过险,你宋姐姐还救过我。” “真的吗?宋姐姐你也太厉害了。” 宋清若松了口气,但是两人之间的事情她也说不出口,就算救人也是在水中救的怎能说出口,而且,他是故意的沉水,所以宋清若只是低头笑了笑没有解释。 宋清若坐在萧北淮的身边非常的紧张,萧北淮时不时就故意的碰她一下。 齐珩看着宋清若的样子,刚要起身就被程樾拉住,“阿珩,是去拿酒吧,给我拿那个最烈的。” 齐珩看到程樾眼里的警告,他看了看萧北淮,发现萧北淮的也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随后,只能真的去拿酒。 萧北淮这时又将目光看向宋清若,只见她眉间带笑的听着赵景棠的话,随后又恶劣的伸手拉住她的手,他的动作快,又是夜间,除了程樾无人发现。 宋清若顿时僵住,随后,扯了一下,而这次萧北淮直接过分的顺着她的力道,歪了过来,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放在宋清若的座椅后方,故作不小心的样子。 所有人都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而宋清若更是惊住,只因两人靠的太近,宋清若推了推他,萧北淮借着力道坐好,对着宋清若挑眉笑道:“抱歉,喝多了,清若,没吓到吧。” 宋清若没有看他,“没。” 赵景棠竟然信了,她天真道:“淮哥哥,那你少喝点。” 萧北淮点了点头,随后又对着宋清若说道:“清若是不是怪我?” “没有,侯爷多心了。” 萧北淮单手撑着头,眉捎微挑,“那清若为何对我冷漠,对着他们都是称呼亲近,怎么到了我这就不一样了,不若,而且我也从没有与清若见外,不若这样,你与棠棠一样,叫我一声“淮哥哥”如何?” 宋清若干净利索的称了声,“萧大哥。”随后就不再理会他。 萧北淮还要开口,程樾在一旁立即说道:“我是程大哥,你是萧大哥挺好的,来,慎之,喝酒吧。” 萧北淮看了看程樾,随后端起酒杯仰头喝下。 第26章 县主连栀 齐珩拿酒很快回来,他还带来了一人那就是连栀,连栀总是那样夺目,非常喜穿红衣,她看到萧北淮后,直接跑了过来,“侯爷,你在这里?我找了你好久。” 齐珩走在后面慢慢的解释说道:“不是我带她来的,是她自己来的。” 赵景棠却先发了火,她一直不喜欢连栀,满身算计,目中无人,“你怎么来了?” 连栀委屈道:“我来找侯爷啊。” 她的声音娇媚中带着委屈,又是这样一位美人,表情令人动容。 赵景棠最不喜欢她的这种表情,就跟父皇后宫中争宠的女人一样,“你一未婚女子,整日缠着表哥做甚?” 连栀看着气焰嚣张的赵景棠,紧攥着双手,压下眼里的不甘,语气越大委屈,“我没有,侯爷。” 萧北淮不悦的看了眼赵景棠,随后对着连栀说道:“先坐下。” 赵景棠听后,瞪了眼萧北淮,随后不开心的坐下。 连栀却没有坐下,她对着宋清若说道:“这位小姐,我可以坐这吗?” 宋清若抬头之时,连栀瞳孔微缩,因为是夜晚宋清若抬头之时背对着火堆,她没有看清只觉得眼前女子神韵像一个人,所以脱口而出,“沈夫人!” 宋清若以及当场的人都愣住,萧北淮脸色难看。 赵景棠年纪小,她并不知道萧北淮的风流韵事,所以她嗤笑道:“连栀,你眼不好还大晚上出来干嘛?还沈夫人,你认识几个夫人,我怎么就没看到像我宋姐姐这样的美人。” 宋清若拉了拉赵景棠,随后起身行礼说道:“泽宁县主,臣女是宋相之女宋清若。” 行完礼后,她就要想换座,这时萧北淮忽然将她扯住,冷冷的道:“去哪?” “与县主换换座。” “坐下。”他明令道,随后瞥了眼连栀。 连栀见他目光危险的射了过来,有些胆寒,立刻对着宋清若说:“不用了,我就坐那就好。” 宋清若本想再开口,但是,萧北淮直接用力捏了她手一下,宋清若没再说什么。 坐下后,大家都非常的沉默,因为刚才的一句沈夫人。 “宋姐姐,我们回去吧,我觉得有点冷。”赵景棠说道。 宋清若求之不得,立刻点头起身。 萧北淮伸手之时,宋清若立刻挪开了位置,躲到了座椅的另一端。 萧北淮看着抓空的手,随后笑了笑。 两人与大家打了声招呼就要离开,这时候,萧北淮说道,“等一等。” 萧北淮缓缓起身走到宋清若身边,将披风递给宋清若,“清若,落下东西了。” 赵景棠看着宋清若站在那里,也不接披风,随后上前,替她接过披风,“走吧,宋姐姐。” 宋清若心不在焉地跟着赵景棠走着,她的思绪完全被萧北淮的那句“今晚等我”占据。 赵景棠察觉到了宋清若的异样,关心地问道:“宋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宋清若连忙摇头,强作笑颜道:“我没事。” 赵景棠点了点头。 走了一段距离后,赵景棠闷闷不乐的,宋清若看了看她,“棠棠,怎么了?” “宋姐姐,淮哥哥为什么对着连栀就那样好,对我就这样坏,明明我是他的表妹啊。” “你喜欢他?” “不知道,但是,我喜欢靠近他,他与我接触的人都不一样,他是那样厉害,他笑起来也好看,带着坏坏的样子,他长得也好看,如同画师手里的画一样……可是,他为什么就不能多向着我一点,每次都向着连栀。” “棠棠,你认真了解过他吗?你的年纪小,对他的印象都是听别人所说。” 宋清若看着她不解的样子,继续道:“就如同你拿着一块糕点,觉得它外观很美,但是掰开之后却是你最不喜欢的内馅,你会因为其美观而吃吗?” “不会,我不喜欢吃,再美我也不喜欢。”说完恍然大悟看着宋清若,“宋姐姐的意思,我明白,其实,母妃也说过,哥哥也说过,她们都让我离他远点。” 说到最后,赵景棠有些消沉,她继续说道:“那天的舞是我练了好久的,我想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可是,连栀为何总爱抢我的风头,做什么都是,在猎场总爱引起淮哥哥的注意,我讨厌她。” 宋清若听着她的发泄,只是安静的陪着,喜欢这样的事情并不是三言两语就会说通,如果能,这世上怎会又有那么多的痴男怨女。 赵景棠也安静了下来,最后,说了句“宋姐姐,是不是我不够好,所以淮哥哥不喜欢我。” 宋清若叹了口气,拉住她的手,“棠棠,喜爱一个人是从心而发,我们不能控制住自己的心,但是,棠棠,也不要妄自菲薄,你很好,你跳的舞非常的好看,而且你身为公主,宠爱加身,却性子纯真明媚,善心待人,这样的你,怎会不好?但是,棠棠,就到这吧,再走下去,你就会失了本心,爱人需先爱己。” 赵景棠抱着宋清若,“宋姐姐,……只有你这样对我说,母妃与哥哥只会责备我,身边的人只会顺着我。” 过了好久,赵景棠放开了她,随后又变成那个活泼开朗的样子,她吐了吐舌头,有些害羞道:“宋姐姐,你的衣服……” 宋清若看着衣服上的一团泪痕,“没事,回去也要换。” 两人又走了一会,赵景棠看了看开口道:“宋姐姐,淮哥哥喜欢你对吗?” 宋清若看了她一眼,又看向了远方,声音透着悲凉,“不知道,但我故意要隐瞒你的,我们之间很复杂……也不复杂。” “我知道你不喜欢他,我看出来了的,不要以为我是小孩子,我在皇宫中什么没见过。” “棠棠,其实人不能只看表面,荣光加身只会让他在你的想象中高大了起来。” 赵景棠想到了他那令人胆寒的眼神,又想到了他处理战俘的手段,打了个哆嗦。 “宋姐姐,你说奇怪不奇怪,知道他喜欢你,我不难受,但她要是喜欢连栀我就接受不了。” 宋清若看着她,觉得她的想法也很奇怪,但也想到她还是孩子心性,随后笑了笑。 赵景棠看出她的意思,解释道:“我知道这个想法很好笑,可是,我就是不喜欢连栀,她出身低微,却要样样与我争先,父皇和母妃也不知为何,还封她一个县主。” 宋清若明白了,赵景棠毕竟是皇室之人,她待人再宽厚那是她的修养,但她骨血里的带着的尊卑是不容遗忘的,在她看来,萧北淮相配之人必须是和他门第相当的。 其实,世家联姻都是如此,不用说是正妻,就算是贵妾也要看出身。 宋清若没有再说话,她也不知道如何说,她虽然出身于相府,但是,自小养在外祖家里,士农工商,商最低贱,也因为这样,所以她回京后,有的世家小姐都不愿与她接触。 第27章 商品 宋清若回去后觉得帐篷憋闷,就来到帐篷外,就在帐子后面的草地上,红袖给她地下铺上厚毯,又给宋清若换了一件较厚的披风。 夜已深,周围万籁俱寂,只有星星在天空闪烁。 宋清若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星空之上,她轻轻合上双眸,闭着眼睛享受片刻的寂静。 微风吹过,带来丝丝凉意。 这时,红袖面色复杂的上前轻声说道:“小姐,侯爷来了。” 宋清若睁开眼,随后,点了点头,起身回了帐篷。 萧北淮正在翻阅她放置于床边的书籍,当注意到她走进房间时,并未起身,而是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的面庞。 \"夭夭,过来坐下,为何离我如此之远?\" 他的语调轻柔,但眼神中透露出明显的不满。 宋清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于是萧北淮站起身来,迈步向前。 宋清若发出一声冰冷的呵斥:\"站住!\" 然而,萧北淮对她的话置若罔闻,他伸出长臂,轻易地将她揽入怀中,并低下头轻嗅着她身体散发出的芬芳气息,“夭夭,别动了就让我抱抱吧。” 宋清若此时已经无力去与他争论,身体像是被抽走了力气一般,只能任由他抱着。 萧北淮感受到怀里人的顺从,心中不禁一喜,长臂用力将其抱到了床上。 他摩挲着她的唇,宋清若的唇形非常好看,如樱桃般红润,还非常的软,让他忍不住想要亲吻它。 他沙哑地喊了声:“夭夭。” 随后直接吻了上去,他吻得很急,又带着些许撕咬,仿佛要将她吞入腹中。 宋清若轻呼出声,想要推开他,但萧北淮却紧紧抱住她,让她无法动弹。 他的手轻抚着她的脸颊,眼中的情欲愈发浓烈,仿佛要将她燃烧殆尽。 宋清若闭上眼,试图忽略掉这一切。 然而,萧北淮的攻势越来越猛烈,他的吻如同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让她无法躲避。 空隙间,萧北淮解释道:“我跟她没关系。” 宋清若一愣,又问一遍:“什么?” 萧北淮停下,看着她低喘道:“我与她虽说不上清白,但是我没碰她,你放心以后我自会远离她。” 宋清若眉轻蹙,有些恶心,他还真是薄情。 萧北淮看她不说话,眉头皱起,继续说:“我知道你可能不信,但这是事实。我和她之间真的没有发生过什么。”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好久,仿佛时间都停止了流动。 最后,宋清若忍着怒火,轻声说道:“萧北淮,我……愿嫁给你,只是,你不能再如此无礼。”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和妥协,让人心疼不已。 萧北淮死死地盯着她,随后嘴角微微上扬,笑容逐渐扩大,越来越灿烂,甚至变得有些夸张,全身都在颤抖着。他笑得太过放肆,以至于最后无法抑制住笑声,直接低下头将脸埋进了宋清若的颈间,“夭夭,你怎么这样可爱。” 宋清若被他笑的不耐,她推了推他,但是,“你怎么了?” “夭夭,你觉得我们之间愿与不愿是你说的算了吗?” 随后,萧北淮收敛了下情绪,起身坐了起来,单手撑床身子轻轻后仰,姿态慵懒,看着宋清若,他依旧带着笑意道:“夭夭,还真是单纯……” 看着他居高临下的姿态,听着他未尽的言语,宋清若嘲讽一笑,因为宋家要仰仗于他,所以她就该如同商品一样,任他亵玩。 宋清若嘲讽一笑,随后,她盯着他,缓缓的说道:“萧北淮,你让我恶心。” “说什么?”萧北淮的脸色变得阴沉,咬牙切齿地问。 宋清若看着他盛怒的样子,虽然有些胆寒,但是愤怒给了她勇气,她一字一句的说道:“恶心,你不明白吗?你的强取豪夺……让我憎恶,你的……薄情寡义……让我恶心,你的……狠辣……无情让我惧怕,……” 萧北淮在宋清若说道“强取豪夺”时就已经掐住了她的脖子,然而宋清若却仍然忍着剧痛,声音嘶哑地慢慢的一字一句说了出来。 萧北淮的眼眶变得猩红无比,充满了嗜血的煞气,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宁死不屈的女人。 他手中的力道越来越紧,很好,还从来没有人敢如此忤逆他! 此时,宋清若的脸色已经涨得通红,几乎喘不过气来。她紧紧地闭上眼睛,默默地承受着死亡带来的痛苦。在这一刻,她的心中交织着解脱、遗憾和恐惧等各种复杂的情绪,最终化作了一滴滴泪水滑落下来。 就在这时,萧北淮突然松开了手,目光落在那纤细白皙的脖颈上,上面赫然留下了一圈青红交错的痕迹。他的眼眸微微下沉,似乎有些不忍。 但忽然想到了她说的“恶心”,紧接着,他快步上前,俯身捏住宋清若的下巴,咬牙切齿地说道:“宋清若,你好的很。”留下这句话,直接转身离开。 宋清若根本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她趴在床上如同溺水的鱼一般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时不时的还会发出干咳声。 此时,红袖进来了,看到眼前这一幕,全身凉了半截,“小姐,小姐,”她一边喊着一边快步走到床边,伸手轻轻拍着宋清若的后背帮她顺气,然后又赶紧给她倒了一杯水递过去。 宋清若接过水杯喝了一口,但很快就又开始呛咳起来,整个人蜷缩成一团,脸色苍白如纸,十分痛苦。 “小姐,奴婢去请太医。” 宋清若急忙拉住了她,摇了摇头。 这样反复折腾了好久之后,她的状况才逐渐有所好转。 “小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啊?”红袖小心翼翼地问道。 宋清若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好多了,只是刚刚那种濒死的感觉实在太过可怕,让她一时半会儿难以缓过神来。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话,但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已嘶哑得几乎发不出声音来了。 红袖哭着说:“小姐,吓死奴婢了。” 宋清若嗓子疼的说不出话,她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事。 红袖给她处理了一下颈部淤痕,并给她涂抹了药膏,抬头时,宋清若已经昏昏睡去。 看着宋清若的睡颜,红袖流下了眼泪,在她看来小姐出身好,样貌更是极好,这样的她嫁入谁家都会被宠爱一生,但现在,被那杀神看上,看上就看上为什么不好好珍惜。 “小姐……”红袖轻声呢喃道,眼中满是心疼和自责。她觉得自己没有照顾好宋清若。 第28章 赐婚 第二日,宋清若的脖颈已经青紫的吓人,嗓子直接说不出话了。 红袖着急担心的道:“小姐,不行的,你这样不找太医看看怎能行?” 宋清若拉着她,着急的摆着手,随后转头看了看,拉着红袖指了指桌子上的纸张,随后,在上面写道:“我的样子不能让任何人看到。” 红袖跟芸香不一样,红袖自小跟在宋清若身边,所以识字,她看了以后,也明白了,宋清若脖子上的掐痕太医一眼就会看出,到时候如若问她如何受得伤?她该怎样回答。 随后,宋清若继续写道:“表哥为我准备的药带了吗?” 红袖刚才着急忘了,现在想起来,江逸尘在宋清若离开之时,准备了很多备用药,他医术精湛,又师承高医,宋清若的体弱之症就是他调理好的,所以他准备的备用药除了多种多样也是极好得。 “有,还有,小姐等我。”很快公主抱出一个精致的雕花木盒,打开后,里边的整齐摆放多个药瓶,红袖很快就找到活血祛瘀的药瓶和药膏。 用完药后,红袖正要扶着宋清若躺下,此时,宋清婉走了进来,她进来后并没有看宋清若,只是指着红袖,对着身边的人轻声吩咐道:“将她带出去杖责三十。” 立刻就有两名嬷嬷上前拉扯红袖,宋清若抱住红袖,不让其被拉走,但是嬷嬷都是宫里的有经验的人,她们小心隔开宋清若,直接拉着红袖往外走。 宋清若摇着头,踉跄的跑下床,扯着宋清婉的衣角,泪流满面的苦苦哀求,她因为说不出话,到最后只剩嘶哑的哭声。 而宋清婉只是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随后漠视的挣出了自己的衣袖。 宋清若看了看帐外,又看了看宋清婉,随后,拿起桌子上的茶盏摔在地上,又拿起了一块碎片放在了自己的脸上,面容凄美的看着宋清婉。 看到这一幕,宋清婉瞳孔微缩,她抬了抬手,念秋立刻会意,很快帐外的杖责声停了下来。 宋清婉冷眼看了她一眼,随后整理一下衣裙坐下,语气漠然,“好了,放下吧。” 宋清若听了她话,将碎片往地上一扔,眼里带着嘲讽看着她。 “不用看我,她护主不利,本宫不能罚她吗?从今天开始,春桃将会贴身服侍你。” 宋清若指了指她,随后声音困难的的说,“为……什……” 宋清婉声音掷地有声,带着锋利,“为什么?你不知道吗?夭夭,你真的被养的太干净了,你以为你在妥协吗?那是为了你自己。” 宋清婉的眼神看了看宋清若的颈部青痕,叹了口气,声音缓了很多,“朝堂之争分毫之差,一子落错满盘皆输,一旦我们宋家输了,你知道你的结局吗?教坊司听过吗?那里你这样的贵女数不胜数,这个世道本就如此,男子出身再贱也为尊,何况萧北淮那样的人,我知道你受委屈了,可是,你也差一点毁了你自己,毁了宋家,你知道吗?你听说过文信侯吗?” 看到宋清若点头,宋清婉继续道:“只因为侯府式微,他的嫡女就要嫁给一个四品泥腿子武将还是个死了发妻的鳏夫,我再给你说个你不知道吧,你知道已经下狱的前尚书之女吗?她的婆家在她父亲下狱之后就找了名头将她送去了尼姑庵,你是不是觉得还挺好,但她去了不到一个月她就……死了,你知道为什么?因为,谁也没有想到就在这京都不远处的尼姑庵竟然是一座另类……“红楼”。” 听完,宋清若眼睛瞪大,直接愣在那里。 宋清婉却笑了起来,“害怕吗?夭夭,你不知道的还有很多,世家联姻本就如此,情爱只占一小部分,在利益面前根本不够看,你以为就算没有我们的阻拦你就可以嫁给表哥吗?我告诉你不可能,只要你姓宋,这就是你逃不过的命。” 宋清婉看着她面色苍白失魂的模样,走了过去摸了摸她的脸,“夭夭,别怪我心狠,如果落入薛氏之手,你的结局你想过吗?” 宋清若失魂般的摇了摇头,豆珠大的泪点猝不及防的落下,瞪着迷雾般的眼神看着宋清婉。 “别怕啊,夭夭,只要我在,我会护好你的,放心吧,你既然不愿就算了,我也看明白了,萧北淮就不是太子能够掌控的,好好养伤,以后再说,我先回去,明天我会安排你回相府。”说完,宋清婉离开了。 宋清若在她离开后,就踉跄着想出去看红袖,而此时,春桃进来了,她抚着宋清若,阻止道:“小姐,红袖姐姐奴婢已经将她送回去休息了,伤处奴婢也为她上过药了,你不要担心了,先休息好吗?” 宋清若看了看她,最后点了点头同意。 宋清婉第二日安排好了太子府的马车送宋清若回府,陌雪宋清若并没有带她,路过关卡之时,她们很快被放行,毕竟马夫是太子府的侍卫,他亮出的是东宫令牌。 回府之后,宋清若专心养伤,春桃还是那样活泼好动,红袖也恢复了很多,此时,两人正在院里做着绣活说着闲话,宋清若看着这一幕,想到了芸香,从前她也是这样…… 半个月后春猎结束,所有人回府,宋清若的小院还是一样的安静,府里没有长辈她也不用去请安,他父亲最近忙着科举选拔,根本没时间理她。 这天,春桃从府外回来,一进房间便把房门关上,然后对着正在看书的宋清若说道:“小姐,我打听到了一些消息。” 宋清若放下手中的书,抬头看向春桃,问道:“什么消息?” 春桃看了眼一旁的红袖,又看了看宋清若,屏退他人后才轻声道:“小姐,你不用嫁给武安侯了,他与泽宁县主被赐婚了。” “当真!” “当真!” 宋清若与红袖同时开口,两人脸上的喜悦遮都遮不住。 红袖开心的拉着春桃,“快说说,怎么回事?” 春桃看了眼她,摇了摇头道:“具体的不知道,消息被瞒的死死的。” “不管怎样,这是好事,小姐,你解脱了,不用嫁给他了。”红袖开心的拉着宋清若说道。 “嗯,我听到了红袖。”宋清若笑着回应道。 春桃急忙拉住了红袖:“好了,红袖,你怎么比小姐都激动?你看给小姐把衣裙给扯的!” 红袖闻言,赶紧松开了手,然后看着被自己扯皱的衣裙,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接着,她又拍着手,在一旁念叨着:“太好了!太好了!” 她平时最为沉稳,但此刻却像个孩子一样,高兴得无法自制。 宋清若笑着笑着,眼里就又盈满了泪水,她为自己松了口气,宋清婉警告了她之后,她已经妥协了,但是一想到要与萧北淮虚与委蛇一辈子,她就感到窒息害怕,她也在心里暗喜。 春桃看着这主仆两人,眼里透着复杂,这一段时间的接触,让她了解到宋清若的清冷并不是因为她清高自傲,她是因为被保护的太好了干净剔透,而且又不知道如何各色的人接触,所以平时很少说话,加上气质卓越,所以让人误认为她清冷,春桃虽然是太子妃的人,但也觉得宋清若可怜,她这样心思光明的人能处理了后宅的弯弯绕绕吗? “春桃,你怎么了?” “哦,没事,对了,小姐,今日城西那里有集市,你要不要出去散散心?” “小姐,今日心情好,不若出去走走,听说这京都的集市每月只开几天。” 宋清若看着红袖点了点头,她从江南来到这里还真的从来没有去过。 第29章 集市 很快,宋清若穿着低调的衣裙,带着面纱,只露出一双美目,三人还带着两名侍卫,就坐着马车前往西市。 京都城为方形,又分东南西北四方,皇宫就在四城中央偏与北的方向。 宋清若刚出府门,就碰见了骑着骏马的齐珩,他今日格外的招眼,一身红色锦袍,头戴相同颜色抹额,中间镶有宝石,额前几缕碎发自然垂在脸颊,随风飘扬、潇洒不羁,是谁见了都要道一声:真是一个神采飞扬的少年郎。 他看见宋清若翻身下马,“清若,你要出门啊?” 宋清若看了眼春桃,随后回道:“对啊,你这是?” “我来看你,你要去哪?我和你一起。” “我去西市,你要去吗?” “去,当然去,我这京都非常熟,你要去哪就说,我都带你去。” 之后,宋清若坐在马车里,齐珩骑马一同前往。 马车里,春桃低着头,小声道:“小姐,你别生气。” “哎,罢了,我没生气,只是,……觉得齐珩是无辜的。” “小姐,你也别怨太子妃,最近朝局不稳,荣王渐渐势大,太子妃也是为你打算,到时候无论如何都会有公主保你,而且齐世子是喜欢你。” 宋清若点了点头,“我知道的,你告诉姐姐,我没怨她,以前是我想的太少,只是,对齐珩不公平。” “小姐,日久见人心,感情是可以变得。” 红袖在一旁插言道:“春桃,你小小年纪懂的还挺多。” “我在皇宫里,见的最多的就是感情,当然最不值钱的也是感情。”说完她就低下了头。 几人随后都未再交流,主要是宋清若她陷入了沉思,直到到了城西市。 街市热闹非凡,人声鼎沸,熙熙攘攘,各式各样的摊位挤满了道路,来往的行人络绎不绝,营造出一派繁荣昌盛的景象。 城西市是京都里最繁华的地段,这里住的大部分都是商人,东北两市住的几乎全是皇亲贵族官员等。 “小姐,这里好繁华,一个集市都如此热闹。”红袖满脸的兴奋新奇。 春桃在一旁笑了笑,“红袖姐姐,这可是京都你说能不繁华吗?” 宋清若听着两人的议论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清若,你喜欢什么?我给你买。” 齐珩见宋清若神色淡淡便问道。 宋清若礼貌的笑了笑,“谢谢,我先看看。” 齐珩听后很高兴,这就是没拒绝的意思。 两人走走看看,直到宋清若走到了一处捏糖人的摊前。 小贩是一个中年的男人,他立刻站起身来,敦厚的问:“少爷小姐要捏个糖人?” 齐珩看宋清若感兴趣便问,“清若,你喜欢什么?我让他给你捏一个。” 宋清若却指了指他的糖画,“我能画一个吗?” 小贩犹豫了一下,随后,小心翼翼的说道:“小姐,你想画什么?小的为你画就行,这火炉灼人别伤了小姐。” 宋清若点了点头,“画一朵兰花可以吗?” “小的……只会画动物,这兰花小的没画过。”小贩怯怯的说道。 齐珩此时说道:“我来画”。 小贩开口要拦被他眼神示意,小贩只好说道:“公子,小的为你熬糖。” 齐珩第一次画有些紧张,不是画的慢了糖硬了,就是糖太软画不成样子。 宋清若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 而这一幕全都落进了萧北淮的眼里,他就站在两人对面的二楼窗户位置,身穿紫袍头戴玉冠,俊美的面容因为阴鸷的表情显得可怖,手里的酒杯就这样被他捏碎。 程樾觉得奇怪,萧北淮在看什么?也走了过去,走到窗前一看,楼下实在招眼,长相气质如此出众,让人一眼就能看到,他啧啧道:“你看看他那不值钱的样子,还是平时那无法无天的世子爷吗?唉,对我可没有这样。” 再接触到萧北淮冷冷的眼神时,他更是笑的开心,“你看我干嘛?陛下赐婚,你都有妻了,阿珩这样也没错啊。” “不想死就闭嘴。” 程樾看着萧北淮的样子,脸上的笑容渐渐消退,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他认真地说道:“慎之,就这样吧,强求没有结果的,你们本就不是一类人,你还看不明白吗?” 萧北淮听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哂笑,“所以,这就是你放手的原因?” 程樾心头猛地一紧,他的眼神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恢复平静,故作疑惑地问道:“什么?” 萧北淮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径直走到酒桌前坐下,将手中的酒杯碎片随意地扔在桌上,然后又重新拿起一只干净的酒杯,慢慢斟满酒。 做完这些之后,他才抬起头,目光直视着程樾,缓缓开口道:“宋清婉。” 他们二人都是聪明绝顶之人,萧北淮仅仅只是说出了这个名字,程樾便立刻明白了其中的深意。 程樾也随着萧北淮一同坐在酒桌前,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后放下杯子,轻声问道:“你何时知道的?” “烤肉那晚,你对宋清若的态度,还有看着她频频走神的样子,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所以别狡辩,我记得三年前还去边疆找我,现在确实有迹可循,因为那年宋清婉嫁给了赵怀安对吗?” “嗯。” 萧北淮玩味的看着他,“这不像你啊。” 程樾低着头,又饮了一杯,“她太聪明了,我抓不住。” “她能摆脱薛氏有你的手笔吧。” “我与她的事情已成过去,不要再说了。” 萧北淮手指轻扣桌面,笑意加深,“你说如果她回头找你,你还会不会帮她?” “你怀疑我,慎之!”程樾震惊道,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而萧北淮却面色平静,嘴角挂着一抹笑,语气漫不经心地说道:“你急什么?” 程樾连忙解释道:“我真的没有,你为什么要怀疑我?是啊,她确实来找过我,但她找我的目的是为了武官选拔之事,我根本没有理会她。那个女人一向狡猾,这分明是她的离间之计啊!” 萧北淮摆了摆手,淡淡地说:“好了,我只是随口问问而已,如果真的怀疑你,今天我们也不会在这里见面了。” 程樾松了一口气,“就是嘛,我还特意请来了寻太医,帮你保住了清白。” 然而,一提起这件事,萧北淮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杀意,再看到程樾那副笑得暧昧的模样,更是让他感到烦躁不已,忍不住喝道:“闭嘴!” 程樾赶紧闭上嘴巴,沉默片刻后,他突然好奇地问道:“不过话说回来,慎之,你以前可是满楼红袖招,醉入花丛宿,怎么去了边疆五年,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程樾手指着楼下,“你不会真的喜欢她?” 萧北淮凉凉的看了他一眼,饮了杯酒,想起那天中药的晚上,他的脑海中全是宋清若的憎恶他的眼神,他本来想就是一个女人,他舍得下,可是不甘的怒火充斥着他的脑海,他还是忍着等到了太医。 “随风!”萧北淮对着门外喊了一声。 “侯爷。”随风进来后,低头拱手。 “去,将楼下两人带上来,就说本侯请他们。”萧北淮慵懒地靠在椅子上,吩咐道。 随风纳闷地看着萧北淮,又看着程樾,心里十分疑惑,楼下两人是谁? 程樾无奈地看了眼萧北淮,然后对着随风解释道:“就齐世子和宋小姐。” 随风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两个人啊,他应了声,领命后很快离开了。 此时,楼下的齐珩已经画好了一幅画,递给了宋清若。宋清若接过画后,眼里充满了惊喜,她仔细端详着这幅画,左看右看,越看越觉得满意。 “齐珩,真厉害,画得真好。”宋清若忍不住夸赞道。 齐珩听到她的夸奖,嘿嘿一笑,说道:“你喜欢就好。” 一旁的小贩也跟着一起恭维道:“公子画得确实很好呢。” 这时候,齐珩脸上的笑意慢慢消退,他看着越走越近的随风,眼里透着紧张。 随风抬手行礼后,说道:“齐世子,宋小姐,侯爷有请。” 齐珩走到宋清若身旁拉着她就要离开,“我们还有事。” 随风伸臂挡住了齐珩的去路,“世子,不要让属下为难。” 齐珩面色一冷,“你敢拦本世子?” 随风低头,“世子,这是侯爷的命令,请您跟属下去见侯爷。” 齐珩怒喝,“放肆!你还知道我是谁?我现在命令你给我让开。” 随风身子不动,“世子有气,可以惩罚属下,但是先请世子去见侯爷。” 齐珩及宋清若带的侍卫纷纷上前,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周围的小贩看着这一幕,吓得浑身发抖,纷纷躲到一旁。 宋清若看了看四周,她扯住了齐珩,摇了摇头。 最后两人跟着随风来到了楼上,只见萧北淮正坐在酒桌前,一袭紫袍衬得他越发英俊不凡。 两人进屋后,还是程樾先开的口,“宋小姐,来了,快请坐。” 随后对着齐珩说道:“你也坐。” 齐珩看到程樾对他示意,赌气坐下,“干嘛啊,表兄,我还有事。” 萧北淮却没有说话,目光带着寒意,如同千年的冰川一般,盯着宋清若。 “见过侯爷。”宋清若行礼道。 萧北淮并未接话,只是目光紧紧地盯着宋清若。 他这是何意? 齐珩起身来到宋清若的身旁,故作无意的提起,“清若,你还不知道吧,表兄择期就要与县主成亲了。” 宋清若佯装不知,“是吗?那清若在此恭喜侯爷,愿侯爷与县主百年好合。” 萧北淮的眸子盯着两人,目光冷的过分,仿若要将两人凌迟一般。 而宋清若手紧紧攥着,心里害怕,心跳的也快,窒息感涌上全身,她的身子向着齐珩稍微倾斜了一丝,像是寻找安全。 萧北淮倏然笑了起来,“那本侯在此先谢过清若了。”说完饮尽杯中酒。 “侯爷,客气了。” “表兄,既然无什么事,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见萧北淮并未阻拦,说着就拉着宋清若要走,宋清若对着二人行礼后跟着其离开,脚步匆忙但是娉婷袅袅的背影,却让萧北淮眼眸晦涩。 程樾瞥了一眼萧北淮,“你这是何苦吓她?” 宋清若一进来就已经脸色苍白,虽然仪态极好,但也能看出端倪。 第30章 突变 “小姐,小姐……”红袖看着宋清若又开始走神,忍不住轻声唤道。自从上次从西市回来后,宋清若就总是这样,动不动就走神,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 宋清若被喊得回了神,疑惑地看向红袖:“怎么了,红袖?” “小姐,已经好了,你看看。”红袖轻轻将宋清若拉到铜镜前,指着自己刚刚帮她挽好的发髻说道。 宋清若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左右转动看了看,然后点了点头说:“嗯,不错。” 主仆两人正在说着话,春桃突然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她的脸色十分凝重,额头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 宋清若心中原本就有的不安瞬间被放大,连忙站起身来道:“春桃,发生了何事?为何如此慌张?” 春桃快步走到她身前,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小姐,刚才奴婢回府的时候,正巧看到陛下身边的内侍亲自来到府上,取走了丞相大人的换洗衣物,并转告二姨娘,丞相大人最近将住在宫中,与陛下一同探讨道学。” 一旁的红袖听后却是一脸茫然,她不明白这其中的深意,于是好奇地看着两人凝重的面色,小声问道:“讨论道学不是一件好事吗?” 宋清若皱起眉头,轻轻摇了摇头,解释道:“重要官员通常不会留在宫中过夜,即使是讨论道学这样的事情也不会,春桃,你赶紧去东宫看看情况,问问姐姐。” 春桃领命后迅速转身离去,脚步匆匆。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宋清若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小姐,您先别着急,也许并没有那么严重。”红袖试图安慰她,但自己的语气也显得有些不确定。 “对,应该没什么大事。”宋清若喃喃自语,像是在自我安慰。然而,她的眼神中仍然透露出深深的忧虑和不安。 春桃很快回来,按脚速根本不可能出府。 宋清若着急地问,“你怎么回来了?” 春桃一脸焦急地回答:“小姐,出不去了,丞相府被围住了,正门、后门和角门全都有身穿绒甲之人,所有人只让进不让出。” 宋清若脸色一变,“你可看清是什么样?” 春桃面色凝重地道:“好像是禁卫军中的青龙卫。” “青龙卫?” 宋清若不了解禁卫军,但是,春桃以前在宫内见过,她解释道,“青龙卫可是陛下身边的护卫军队之一。” 宋清若心底一沉,如果他们包围了丞相府,那情况就十分危急了。 但她还是尽量保持冷静,稳定心神后,她看着春桃,拉住她的手,轻声问道:“春桃,你平时都是怎样与东宫传递消息的?” 春桃听到宋清若如此直白地戳穿自己,不禁有些窘迫,低下头小声说道:“小姐,奴婢……都是通过来送菜的张叔,但他今天还没来,而且就算来了也没用,现在整个丞相府都被围得水泄不通,根本没法传递消息出去啊!” “你说的有道理,姐姐那边你也不要再试图联系,春桃,院里的人全是姐姐的人吗?” 到了现在,春桃也没有必要隐瞒,“是的,但是太子妃是为了护你,所以才……” “我明白,我没怪她的意思,听着现在马上关闭院门,除了我们自己人谁也不能开。” 春桃心里一惊,后来一想也是,丞相不在,太子也不知情况如何,现薛氏当家,极有可能在此期间闹事,春桃立即去了院里安排开来。 红袖满脸担忧地问道:“小姐,真的不会有事吗?” 宋清若神情慌乱,用力地摇着头,语气焦急:“我也不清楚啊,红袖!现在我们能做的只有等待了。” 与此同时,在薛氏居住的院子里,宋清韵脸色苍白如纸,眼中满是惊恐,颤抖着声音问道:“娘,爹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与女儿不同,薛氏毕竟历经世事,出身世家,陪伴丈夫宋中豫历经风雨二十余载,此时虽面露忧色,但依旧沉稳如山。她轻轻抚摸着宋清韵的手,安慰道:“别怕,韵儿,你爹他经历过太多风风雨雨,这次也一定能够平安无事的。” 宋清韵依在薛氏的怀里,寻找着依靠,突然,她想到了什么,一脸兴奋道:“娘,现在这样府里你说的算了。” 薛氏一眼就看透了她的想法,她这女儿的心思太好猜了,现在,她都有些后悔当初依了她,让她嫁入东宫。 薛氏道:“韵儿,现在你父亲情况不明,府里不能出事了,而且,宋清若还有她的用处。” 宋清韵听到这里就妒火满面,她扯着薛氏的衣服,嘟着嘴说道:“娘,你想想,如果不是那江宋清婉父亲早就扶你为正妻了,有因她与薛家离心,现在我又因为那宋清婉成为太子侧妃,她宋清若更是凭借一张脸成了那世子正妻,娘,我不服,我差她们哪里了?娘,姐妹两人凭什么都要压我一头,娘……” 薛氏拍了拍她的手,说到这些她的眼里也透着狠厉,她摸了摸宋清韵的头顶,“韵儿想做什么?” “娘,不若这样,将她嫁给那武安侯吧,……” “你的意思是让她给武安侯为妾?” “对啊,娘,这样也便宜她了,那武安侯手握重权,现在父亲情况未知,或许他可以帮助父亲呢?” 薛氏面色有些迟疑,她不是宋清韵眼见浅薄,她要考虑的有很多,而且,她看着宋清韵,她怎么想到这些的? 她狐疑的看着宋清韵,“韵儿,是谁说的这些事情?” 宋清韵脸色未变,一脸算计,“没有谁?娘我是自己想的,你看外边都是青龙卫,这全是武安侯的人,他肯定知道父亲的情况,我们将宋清若送给他,他肯定会帮父亲的。” 薛氏想了想,也没有点头,那武安侯可不是她能安排的,一旦弄巧成拙反会自噬其身。 看着薛氏犹豫,宋清韵就知道她在动摇,她又说道:“娘,都什么时候了,不要犹豫了,你是为了父亲,父亲回来后不会怪你的。” 很快,薛氏点了点头。毕竟在后宅生活多年,她自然有不少手段应对各种情况。 于是,她迅速派人前往宋中豫的书房,取回了萧北淮上次留下的玉佩。 玉佩到手后,薛氏唤来了管家,并让他把玉佩交给门外的青龙卫,同时传达口信:“宋小姐求见武安侯。” 接着,她便带着一行人来到了宋清若的院子。然而,院门紧闭,薛氏只好让身旁的嬷嬷上前敲门。 “谁呀?”门内传来询问声。 “快把门打开!夫人来看望二小姐呢。” “二小姐听到府上出事,着急上火病倒了。多谢二夫人关心,还请回吧。” “夫人带了府医过来,正好给小姐瞧瞧。” “不必麻烦了,小姐已经服了药,正在休息呢。” 嬷嬷眼露凶光的看了看院门,随后对着薛氏摇了摇头,薛氏心里暗叹不愧是两姐妹,都是如此机警。 “给我把门撞开,我倒要看看这二小姐是真病假病。” 话音刚落,一群府内的下人便开始猛烈地撞击门扉,门内尽是女子和妇孺,又怎能抵挡住他们的冲击呢? 红袖愤恨地说道:“这二姨娘是不是疯了?小姐,她究竟想要干什么?” 宋清若望着院门,紧紧咬了咬牙,然后对着众人说道:“都让开,把门打开。” 众人面面相觑,但最终还是听从了她的示意,缓缓打开了院门。由于开门太过突然,门外的人毫无防备,纷纷摔倒在地,狼狈不堪。 宋清若并没有理会这些尴尬的场面,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院子中央,目光冰冷地凝视着薛氏,语气平静地问道:“二姨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薛氏假惺惺地笑道:“哎呀,清若啊,你千万别误会,她们说你生病了,我担心是这些下人胡说八道,所以才特意过来看看。” “看完了,可以回去了。” 薛氏用锦帕捂着嘴角一笑,语气轻佻地说道:“清若,这是防我呢?” “二姨娘说什么我不明白,我身体不适,就不待客了,红袖,关门。”宋清若冷漠地回应着,转身准备离开。 然而,薛氏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她冷冷地盯着宋清若,厉声道:“相爷出事了,你身为子女不应该出一份力吗?” 听到这句话,宋清若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疑惑地问道:“你什么意思?” “清若,现在机会来了。”薛氏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阴险的笑容。 看着她那不怀好意的样子,宋清若心生警惕,直接拒绝道:“二姨娘,父亲的子女又不是我一人,还有三妹妹,你可以去找她。” “她不行,这件事还就是你能。”薛氏摇摇头,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我不去。”宋清若毫不犹豫地拒绝,态度坚决。 宋清若的果断拒绝彻底激怒了薛氏,她嘴角微勾,眼神中透露出恶毒的神色,咬牙切齿地说道:“那就由不得二小姐,为了相爷委屈你了。”说完,她猛地一挥手,身后的两个婆子立刻冲上前去,红袖与春桃死死护住宋清若。 院内的丫鬟仆人也开始与那些闯入者撕扯起来,场面一度陷入混乱。然而,薛氏显然早有预谋,她带来的人数众多,很快便掌控了局势。 只剩下红袖和春桃这两个忠心耿耿的侍女,不顾死活地紧紧抓住对方不放。 薛氏则镇定自若地站在一旁,轻轻掸去衣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得意洋洋地说道:“你们可要小心点啊,二小姐的肌肤可是娇嫩得很呢,可别弄伤了她。” “放心吧,夫人。” 几个婆子迅速上前,牢牢地牵制住了宋清若。这些婆子在后宅摸爬滚打多年,经验丰富,深知如何拿捏分寸,既能制伏宋清若,又不至于让她的皮肤上留下明显的伤痕。 “薛氏,你是不是疯了!”宋清若怒声斥责道。 “二小姐,真是对不住了,您暂且忍耐一下。待相爷回来之后,妾身自会亲自向您赔罪。”薛氏说完,脸色突然一沉,冷喝道:“把她给我带走!” 宋清若拼尽全力挣扎着,但她一个弱女子,力气怎敌得过那几个婆子。而红袖和春桃等人已被捂住嘴巴,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哀鸣声。 第31章 挟持 大理司正堂的议事厅里,萧北淮正斜倚在太师椅上,姿态慵懒,微微眯起双眼,漫不经心听着底下官员们的议论纷纷。 吏部侍郎偷偷瞥了一眼萧北淮,心中暗自叫苦不迭。陛下怎么会让这位爷来担任主审呢?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嘛!他一边想着,一边小心翼翼地开口道:“侯爷,您看这案子该如何审理呢?” 听到这句话,所有官员立刻停止了手中的动作,整个大厅瞬间变得鸦雀无声,众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萧北淮身上。 萧北淮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看着吏部侍郎,心想这老东西还挺会甩锅。他慢慢坐直身子,环顾四周,眼神犀利如刀。 “怎么审还用得着本侯教你吗?按照你们的规矩来便是,但有一点要牢记在心——本侯不管你们是谁的人,都要有确凿的证据,不要错漏一个人,也不要去偏袒一个人,明白了吗?” 众人心头一紧,齐声回答道:“下官明白……” 萧北淮的话是提醒也是敲打,让底下有些官员心生胆寒。 萧北淮出了大理司翻身上马就要回府。 这时候,随风上前,拿出玉佩双手递上,“侯爷,刚才青龙卫的人送来了这个,并带来口信“宋小姐求见”。” 萧北淮接过玉佩左右把玩,眼眸闪烁,薄唇微勾,冷哼一声,“她这是悔了?” “侯爷,应该是,要不去看看。” 萧北淮冷冷瞥了他一眼。 随风立即低低头,心里暗诽:快去看看吧,这半个月,自家侯爷那浑身煞气,再不去下个遭殃的就是自己。 萧北淮勒了勒马,“回府。” 虽然这样说,但是依旧在原地不动。 随风一阵无语,恭敬的道:“侯爷,要不去吧,宋小姐是闺阁小姐,脸皮薄,这次请你可见诚心。” “她脸皮是薄,气性却不小。”萧北淮调转马头,“走吧。” 随风看着他走的方向,心里松了口气。 丞相府里却正在上演着剑拔弩张,本来,薛氏将宋清若关入了房内,让嬷嬷给她灌药,这时宋清韵却来了,她支走了下人,想要给宋清若些难堪。 本以为宋清若经此一遭已经老实,并且药也喂了且嬷嬷就在门外,量她也翻不出花,没想到宋清若竟然全是装的,趁她不备挟持了她。 “宋清若,快放开韵儿。” 宋清若手持银簪正对着宋清韵的脖颈,冷冷的看着薛氏,“薛氏,到了现在你觉得我还会放吗?”说完银簪深了几度。 “娘,救我啊。” “二小姐,二小姐,我错了,我错了,一切都是我的错,放开她吧!”薛氏眼里的害怕已经溢出来眼眸,她直接跪了下去,恳求道。 宋清若看着跪在地上的女人,没有半分同情,“你也知道错了,薛氏,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滋味不好受吧,与其让你这样折辱,我今日还不如死在这里,当然顺便拉着你的女儿一起,我要让你后悔一生。” “不,不要,我求你了二小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那就给我让开,我要出去。” 薛氏的眼眸闪烁,透着凶光,刚才是她大意了,绝不能让宋清若出去,这件事情闹大了,依照宋中豫的薄情绝不会留自己。 她擦了擦眼泪,收敛起所有情绪,站了起来,随后示意身边的嬷嬷。 “可以,我答应了,全都让开,让二小姐离开。” 宋清若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挟持着宋清韵缓缓走向院门口。这里距离正门已经很近,但就在此时,一枚石子突然从侧方飞射而来,精准地击中了她的手腕。 这一击让宋清若的手腕剧痛无比,差点让她松开手中的簪子。 关键时刻,她咬牙坚持,用尽全力将簪子深深扎入宋清韵的胳膊,然后毫不犹豫地将她扔到地上,转身朝着大门狂奔而去。 看到这一幕,薛氏心急如焚,大声呼喊着让人去追赶宋清若。然而,当他们准备动手时,宋清若已经迅速跑远。 宋清若惊慌失措地奔跑着,在转角处,她突然撞上了一个宽阔而坚实的胸膛,心中一沉,仿佛世界都要崩塌了。 但即使如此,她仍然拼死一搏,挥舞着手中的簪子,试图攻击对方。 然而,她的手很快就被牢牢抓住,无法动弹。 与此同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一丝温凉:“宋清若,抬头!” 宋清若抬起头,目光与萧北淮对视,惊愕之情溢于言表。 还不等她反应,后面就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放开我,萧北淮,先放开我。” 萧北淮也不放手,只是抓看着她拿簪子的手,完美纤细的手指多处破损,有二个指头指甲断裂,手上沾满了鲜血,衣袖上也有,他眼里闪过杀意。 追赶他的人立刻赶了过来,看到萧北淮后,所有人嘎然止步,立刻拱手行礼,害怕道:“侯爷。” 萧北淮没有理会,全身煞气,对着宋清若道:“他们伤的?” “不是的,侯爷,是三小姐,不……是二小姐将三小姐刺伤了。” 萧北淮冷眼一瞥,身边的随风便一马鞭甩了过去,那名下人直接摔了出去,丢了半条命。 其余人吓得立刻跪了下来,齐声喊道:“侯爷恕罪”。 随风冷冷的道:“侯爷,不喜欢多嘴的人。” 宋清若看到这一幕也微微一抖着,眼神里流露出惊恐。 虽然一瞬之间,但被萧北淮收进了眼里。 萧北淮见到这一幕,突然发出一声嗤笑,接着,他毫不留情地松开手,冷漠地说道:“是本侯多事了,随风,我们走吧。” 说完,他准备转身离去,下人们因有些忌惮害怕,虽不敢上前,但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宋清若心中一慌,她不能落入薛氏手里,她追上了萧北淮直接跪下,俯地行礼:“请侯爷为臣女做主,二姨娘薛氏欲戕害于我。” 萧北淮眼眸微眯,垂眸看着她,漠然道,“二小姐,这不归本侯管,你可以去京兆尹那里去喊冤。” “侯爷……”,宋清若抓住萧北淮离去的衣角,萧北淮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她本身就美,此时,周身又多了一丝锋利,可是跪地的样子又如同雨中的凌霄花一般,坚韧又脆弱,这种感觉很矛盾却又很好的融合在她的身上。 “这样吧,你既然出不去,念着相识一场,本侯可以不计前嫌,替你去一遭。”他俯身看着她,说出的话如同情人间的低语,却也透着寒凉。 等京兆尹来了,她还有命吗? 宋清若明白了,萧北淮这是让她选。 萧北淮也不急,只是负手而立站在那里等着她的决定。 宋清若几度挣扎,最后,留下了眼泪,刚才情况危急她没哭,那些婆子给她喂药掐她时她没哭,可是,现在她却哭了。 别无选择,这是唯一的出路,姐姐说的对,这就是她的命。 萧北淮眼眸一凝,冷笑道:“别勉强,二小姐,本侯不逼你了。” 抬腿就要离开,可是,宋清若依旧没有松手,她睁开眼目,哽咽道:“救我,求你。” 萧北淮俯身抬起她的下巴,“宋清若,你想清楚了?” 萧北淮紧盯着她的脸,捕捉到她眼中的挣扎与矛盾,嘴角轻轻上扬,似笑非笑地问:“宋清若,我再问一遍,你确定吗?” 宋清若咬了咬牙,“求你,救我。” 萧北淮动作不变,眼里透着看猎物的眼神,他眼眸微沉轻声道了一个,“可”。 说完就将她拦腰抱起,大步流星就要离开。 薛氏此时赶了过来,还有身后的几名婆子,见到萧北淮一惊,忽然想起自己邀约之事。 她脸色僵硬的扯出一抹笑,“妾身见过武安侯。” 萧北淮眼神睥睨的看了她一眼,随后,给了随风一个眼神。 随风点头,之后马鞭一甩,身边的婆子全都倒地哀嚎,去了半条命。 她惊了一跳,语气胆战的说道:“侯爷,这是做什么?” 萧北淮哼了一声,“来人!”,他的眼神冰冷地扫过众人,继续说道:“二姨娘薛氏,企图谋害二小姐,现将其押送至京兆尹。” 薛氏还未开口求饶,随风已经上前堵住了她的嘴,很快就有几名青龙卫进来,带走了她。 宋清若一路上都非常的安静的躺在他的怀里,闭着眼不说话。 萧北淮处理起二姨娘的一幕让宋清若胆寒。 第32章 受伤 萧北淮小心翼翼地抱着她回到梅湘苑,轻轻地将她放在柔软的床榻之上,两人的呼吸相互交织,鼻尖相抵。 萧北淮凝视着她娇美的脸庞,仿佛要将她的每一个细节都铭刻在心底。 他心中涌动着无尽的思念和渴望,原以为自己能够放下这段感情,但当看到她与齐珩并肩而立时,那蚀骨的相思之情让他噬心挠肝,无法自控。 他缓缓俯下身去,轻轻啄了一下宋清若粉嫩的双唇,然后起身伸手解开她的衣物。 宋清若惊恐不安,摇了摇头。 软着语气道:“侯爷,今日不行,改天可以吗?求您了……” 萧北淮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他轻声调侃道:“夭夭,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我只是想要帮你检查一下身上是否有伤口罢了。” 宋清若的脸颊瞬间变得通红,尴尬不已。她意识到自己误会了他的意图,连忙摆手解释道:“侯爷,不必了。我并未受伤,这些血迹是三妹妹留下的。” 萧北淮拿起她的手,让她自己看,可能是脱离了危险,浑身放松了,她忽然觉得自己全身上下如同散了骨架一般,手也疼的厉害,十指连心,指甲生生断裂,可想当时的情况。 但她只是伸出手,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说道:“那麻烦你了,我身上没事。” “药箱在哪?”男人皱着眉头问道。 “药箱在……”宋清若忽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道,“对了,侯爷,能不能麻烦你身边的随风侍卫去柴房帮忙将红袖春桃放出来。” 萧北淮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随后吩咐随风。 随风拱手离去。 萧北淮找出药箱,打开后拿出里面的药瓶和纱布,然后拉起她的手,动作轻柔地给她上药包扎。 这种事情他在军营里也做过,但是此刻却觉得比他杀敌都难。 而且整个包扎过程,宋清若虽然疼得厉害,但还是强忍着,一声不吭,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变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只有仔细观察才能发现她微红的眼眶和微微颤抖的嘴唇。 萧北淮见过的女子从来都不是这样的,她们会很柔弱,如同水做的一般,一点疼都会哭半天。 就连当初的裴苑也是如此,她性格开朗,与京都的女子多有不同,但是,她不会当面与他翻脸,不会像宋清若这样刚烈。 萧北淮并不知道,其实,宋清若以前也是碰着磕着一点就委屈的不行,但是,她面对他的时候,她不想。 “夭夭,我看看你身上的伤。” 宋清若躲开了他的手,摇了摇头,“真的没有伤。” 萧北淮漆黑的眼眸看着宋清若,薄唇紧抿,寒风凛冽的般语气说道:“宋清若,你又在执拗什么?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宋清若知道萧北淮已经气急,她安抚道:“我真的没事?”她拉开自己的衣袖,露出两条纤细的藕臂,“你看看,一点伤也看不见。” 萧北淮只觉得不可能,她手都那样了,这怎么可能没伤,“怎么回事?” “薛氏不让她们伤我,说是……说是要将我送人。” 萧北淮全身肆虐着暴力的气息,如果不是他来了,根本无法想象宋清若会遭遇什么?现在他将薛氏凌迟的心都有。 “夭夭放心,我会让薛氏得到她应有的下场。” 宋清若却摇了摇头,语气淡然道:“侯爷,我知道你的能力,但是等等吧,她已经下了狱,其他的父亲回来再说吧。” 萧北淮摸着她的脸,低语道:“夭夭,的善心还分人吗?” “我不是善心,我只想让父亲还我一个公道。” 萧北淮点了点头,随后,从身上拿出那块玉佩,递了过去。 宋清若疑惑的看着玉佩,随后又看了看萧北淮,“这是……?” “你不知道?” 看着宋清若摇头,萧北淮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先前是他只顾的高兴,忽略了很多,现在根本就不是宋清若请他来的。 “这是我萧家传家的玉佩,与我的是一对,这块我给了你父亲,想让他给你。” 剩下的话不用说了,因为按照宋清若之前的态度,她不会收也不会去注意的。 “父亲还给你了?” “没有,”又看着她迷惑懵懂的样子,眯了眯眼,凑近她的耳朵,提醒道:“薛氏不是要将你送人吗?” 宋清若忽然醒悟过来,她瞪着眼睛看着他,“你就是那个贵人。” “嗯,很可能是。” “那你真的能帮我父亲?我父亲到底怎么了?” 萧北淮搂着她的腰往怀里紧了紧,“夭夭,想让我帮忙,是不是应该给我点奖励。” 宋清若却面色苍白,她拍了拍萧北淮的胳膊,“先松开点,疼。” 萧北淮松开手,问道:“哪里疼?你不是说没事吗?” 怎么可能没事,只不过是宋清若不想让他看而已。 萧北淮也猜出来了,他沉着脸,上前直接强硬的给她解开衣裙。 宋清若脸色绯红,“我自己……我自己。” “你手上有伤。” 很快衣裙脱落,萧北淮眼里的那点微薄情欲退去换上了怒火,只见宋清若身上已经青紫一大片,腰部更甚。 “怎么会能成这样?” 宋清若也是一惊,怪不得浑身都疼。 “碰的吧?我也不清楚了?当时很混乱,她们要给我灌药,我不喝,挣扎的时候可能磕碰着了。” 萧北淮对着外边的随风喊道:“随风,将薛氏院里的婆子一个不留全部杖毙。” “等等,等等,”宋清若对外喊道,随后又看着萧北淮,“侯爷,她们固然有错,但也罪不至死,而且,这样吧,让管家根据府里的规矩来罚,行吗?” 萧北淮看了她良久,最后点了点头。 随后,又从药箱内找出药膏,为其上药。 本来还是很正常的涂药,可是涂到腰部的时候,萧北淮的手就开始不规矩起来,他的大掌摩挲着宋清若细腻的皮肤,指尖有意无意的滑过她那漂亮的腰窝。 宋清若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因为他的触碰感到惊悚,“侯爷,还没好吗?” “好了。” 萧北淮的声音透着一丝迷醉,低哑,他也看出她的抗拒,现在没有反抗不过是被迫而已,可是,无所谓了,人是他的就行,心他也会慢慢图之。 宋清若穿好衣裙,坐在床榻上,垂着眸不说话,说不难堪是假的。 萧北淮抬起她的头,让她看着自己,“怎么了?” 宋清若看着他眼里的情欲,眼眸闪了闪,随后,握着他的手道:“侯爷,父亲……还有姐姐他们没事吧?” 萧北淮看着两人相握的手,薄唇勾起,“放心吧,会没事的。” “她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萧北淮也没瞒她,淡淡的道:“此次科举泄题了,你父亲手下的有长史是巨大嫌疑,而那名考生也是你父亲的学生。” 宋清若冷静的道:“不可能的,这其中肯定是有误会。” “夭夭,你就这样肯定?” “不是我肯定,如果说别的事情我不敢断言,但是在这件事情上,父亲绝对会认真,你也知道,自他上任曾经多次提议科举改革,让陛下重用有才之士,所以,他如此重才之人怎会如此?” 听到这些萧北淮眼眸闪烁,这就是宋丞相与世家对立的主要原因,在他看来,世家子弟占据朝堂多数职位,而有才的贫寒之士有志不得伸,他上任后多次提拔多次重用的都不是世家子弟,而且在他心中认为世家子弟多不学无术,就如萧北淮他就非常的看不上。 “夭夭,怎么知道这些?” “这些都是姐姐说的。” 萧北淮点了点头,赞赏道:“你姐姐不是一般女子啊。” 说是自己的亲人,宋清若表情也柔和了很多,“她的确是。” 萧北淮抚了抚她的头顶,“放心吧,陛下不是说了,让丞相陪着他讨论道学吗?” 宋清若点了点头,萧北淮不愿说,她也就不多问,总归,萧北淮身为陛下身边最信任的人,他说没事就会没事。 “谢谢。” 萧北淮玩味的说道:“那夭夭要怎么谢?” 宋清若看着萧北淮的示意,她脸色桃红一片。 萧北淮心里叹了口气,知道让她主动是不可能的了。 下一秒,他便俯身低头吻住了她的唇,这次的吻非常的轻柔,不似以前那样要将她吞吃入腹一般。 但,宋清若还是有些抗拒,她只是不再反抗,抬着头任他施为。 松开她唇之际,萧北淮捧着她的脸道:“夭夭,你要学会适应。” “你……你不要说了。” 宋清若被他吻得晕头转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的话。 萧北淮看着她害羞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不发脾气,笑起来时真的很好看,如朗月入怀般。 “好,我不说了。不过夭夭,以后我们还要长久在一起,你要慢慢习惯。” 宋清若听到长久眼眸闪烁,她快速低头,害怕萧北淮看出来,“知道了”。 萧北淮见她如此乖巧,心情大好,在走之前,他提议道:“你身边的婢女不行,保护不了你,我给你派一人来。” “那就陌雪吧!” 萧北淮想了想,“夭夭,我以为你会重新挑选,你上次不是不要她了吗?” 宋清若解释道:“没有。” 萧北淮看着她,哂笑一声,“对,你是没有,你只是不想要我而已。” 宋清若看着他不虞的脸色,抿了抿嘴,保证道:“侯爷,我以后不会了。” 萧北淮看着她的样子,抱住了她,“夭夭,我该拿你怎么办?” 宋清若并未回答,因为她也不知。 第33章 朝局 七天过去了,宋清若一直待在自己院中,一步未踏出房门。 这七天里,宋清韵来闹过几次,都被挡在院外。 而萧北淮也没有来过一次,只是每日让随风送一些物品过来,绫罗绸缎、玉饰步摇等等应有尽有,但大多宋清若都让红袖收进了库房。 这天,宋清若正坐在窗前看书,但她的目光并不汇集在书上,思绪早就飘到了远处。 春桃进来后,脸上掩盖不住喜悦的神色,激动地对宋清若说道:“小姐,小姐!门外的青龙卫撤走了,管家传信说老爷今日回来了。” 宋清若一听,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问道:“父亲,回来了?那姐姐她们怎样?” 春桃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具体情况。 宋清若思索片刻后,语气坚定地说:“父亲无事,姐姐必然没事。” 然而,当宋清若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担忧。 果不其然,宋中豫一回府,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宋清韵就已经跑到他的面前,开始哭诉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宋中豫端坐在主座之上,他的面色显得有些憔悴,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让人难以捉摸。 尽管他平日里从不插手后宅之事,但对于名誉却格外看重。 宋清韵依旧在苦苦哀求,泪水不停地流淌,然而,宋中豫突然一拍桌子,声音威严而充满不悦,\"够了,别哭了!\"随后,他转头吩咐管家,\"立刻前往京兆尹,将二夫人接回来。\" 就在这时,宋清若清冷而果决的声音响起,\"不能接。\" 宋中豫皱起眉头,看着宋清若,脸色不虞,声音透着严厉,\"清若,为父知道你受了委屈,但这件事毕竟属于家事,我们自己解决便好。\" \"家事?\"宋清若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失望,\"父亲只凭三妹妹一人所言,就轻易断定此事为家事,是不是即便我死了,父亲也会认为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家事?\" \"放肆!\"宋中豫怒喝一声,拍案而起,\"你眼里还有我吗?竟然如此无礼,为父刚刚回到家中,你就这样吗?\" \"女儿不敢,\"宋清若垂下头,\"但二姨娘是武安侯亲自下令,并由青龙卫亲自护送进大牢的,父亲这样还要执意将她带回?\" 宋中豫瞪大了双眼,满脸疑惑地问道:\"这里面怎么又牵扯到武安侯了?\" 宋清韵截止了宋清若的话,急忙道:“父亲,是这样的父亲,父亲出事后,母亲也是担心,便……便……。” 宋清若直接接话道:“便想将女儿送给武安侯,讨好他,想让他救你出来。” 宋中豫听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他怒气横天,直接将桌子上的杯子扫落在地,“蠢妇,”犹觉不够,又起身将桌椅踢倒。 厅内噤若寒蝉,宋清韵吓得已经微微发抖,瘫坐在地,只有宋清若面不改色站在那里。 宋中豫看了看宋清若,知道这是等着他给她一个答复。 他挥了挥手,厅内的下人鱼贯退出,他坐下后,平复了下心神。 “清若,你二姨娘虽然可恨,但是,你也打伤了你三妹,这件事就先这样吧,等她回来,我会将管家职权收回,你觉得如何?” 宋中豫这话是不想严惩薛氏的意思,宋清韵也听出来了,她喜上眉梢道:“父亲,母亲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一听你出事后,她就慌了神,才想起这样的下策。” 宋清若却看着宋中豫直直的跪了下来,“父亲,女儿求您给我一个结果,一个相对公平的结果。” 父亲眉头紧皱,脸上满是怒容,声音不大却带着指责道:“你难道真的要让她去死吗?” 宋清若抬起头来,眼神中充满了失望,她轻声说道:“父亲,您怎么能这么想我呢?女儿只是想要一个公平而已。” 父亲的脸色愈发阴沉,讥笑了一下,他指着宋清若,缓缓得道:“你要的公平就是让她去死。” 宋清若低垂着眼眸,神色未变,“女儿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为父亲为相府着想,父亲一直以来都是清正廉洁、一心为民的好丞相,是为了天下有才之士发声之人,现在出了这种事情,世人会怎么想?你把自己的女儿当成你讨好权贵的礼物,你这一路上的平步青云难道都是这样来的吗?到时候所有的一切都会被质疑!” 宋中豫经她这样一说,眼里透着幽光,神色不辩,“够了,你如果真的为这相府的名声着想,就不会将她送去大狱了。” “女儿也是没有办法,当时,青龙卫不让出府,家里全是二姨娘的人,我逃无可逃。” 宋清韵在一旁看到这个局面有些担忧,她立刻说道:“父亲,母亲就算错了,也是为了父亲啊,父亲看在母亲陪你二十多年的情谊,去救救她吧,求求你了父亲。” 宋中豫看了看宋清韵,又看了看宋清若,过了一会,他对外喊道:“来人,带三小姐回去。” 外边的下人很快进来,将宋清韵带了出去,宋清韵被带出去的时候还在为薛氏求情。 此时的大厅内,只剩下了父女二人。宋中豫静静地坐在那里,目光落在自己的女儿身上。 她自幼在江南长大,他对这个女儿并不熟悉,甚至可以说有些陌生。然而此刻,当他仔细端详她时,却发现她是最像她母亲的,那绝美的容貌和宁折不弯的性格,十多年了亡妻的容颜他还能经常想起。 沉默片刻后,宋中豫缓缓开口问道:“你与武安侯究竟发生了何事?” 宋清若平静地回答道:“一切都如父亲所愿。” 听到这话,宋中豫微微皱起眉头,说道:“我的本意并非如此,更不想看到你成为别人的妾室。” 宋清若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容,轻声回应:“可当时,唯有武安侯能够拯救我于水火之中。” 宋中豫深深地叹息一声,然后伸出手指向旁边的椅子,示意她坐下说话。 待她坐定后,宋中豫继续说道:“清若啊,我知道你一直怨恨着为父,但你不知,你舅父一家虽然好,但终究无法庇护你周全。你并不了解皇权争夺的残酷,一步错便是满门抄斩、诛灭九族的结果。” “父亲,女儿现在已经知道。”宋清若一脸平静地说道,语气平淡得让人听不出任何情绪。 “武安侯那里,我会去说,我的女儿不是为人妾室的。”宋中豫的声音透着不容置疑。 宋清若似有震惊的抬头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心里也起了一丝波澜。 “父亲,那可是陛下赐婚,武安侯不会为了我抗旨的,所以我只能为妾,而且,女儿当是已经同意,怎能反悔”。 “只是口头之诺,算不得真,你先不要管了,太后寿宴将至,最近,你在家好好准备,待那日我会请太后为你赐婚。” 宋清若本想反驳,但是,看着宋中豫不容置疑的表情,回道:“谢过父亲。” “好了,先下去吧,为父累了,对于薛氏我会给你一个结果的。”宋中豫挥了挥手,示意宋清若离开。 宋清若默默地退出书房,心中的波澜消失,她在心里嘲笑了一番,宋中豫是不会变得,在他说出“薛氏”之时,就证明了他还是那样的薄情。 第二日,朝野震荡,因为议论纷纷的科举漏题事件幕后之人竟然是承恩伯。 丞相身边的谢长史是被冤枉的,被牵连的举子已经自戕在狱中,留下清白血书一封,陛下震怒,一个四品伯爵只因世家出身,背靠祖荫,就敢如此猖狂,陷害一品官员。 宋丞相当朝进谏,世家种种弊端,同时多位御史同时上奏,世家子弟为虎作伥,鱼肉百姓之行,桩桩件件其背后都是百姓的血泪。 陛下重怒,他决定启用宋丞相的改革条令。 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科举改革,打破世家对士人阶层的垄断,还有关于世家土地改革等等。 同时,将禁卫之中的玄武朱雀调出,统称羽林卫,赐予监察百官,刑狱等职权,由萧北淮统领,同时巡查各地的条令实行,凡反抗者皆由羽林卫处理。 直到早朝结束,有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 第34章 祈福 几日后,宋清若乘坐马车前往护国寺祈福,其实,她去护国寺并不是真的想去祈福,主要是不想面对宋清韵,因为最近几日,宋清韵天天在她院外求情。 宋清若到达护国寺后,先去佛殿虔诚地烧香拜佛,祈求万事顺利。 祈福结束后,她便回到后院的寮房休息。 午时过后。 宋清若焚香净手后,便静下心来抄写佛经。 她将全身的衣裙换成了青灰色的僧袍,一头墨发全都用一根碧玉簪挽起,显得利落干净,白皙漂亮的天鹅颈露在外面。 红袖、春桃、陌雪三人则在房外的院子里闲聊,时不时地看向屋内。 “唉,红袖,你以前跟着小姐经常来这吗,我看哪些僧人都认识你?”春桃感叹道。 “嗯,是的,小姐以前会来这里为故去的夫人祈福。”红袖绣着花样,也没抬头,还有一句她没说,还有就是会为表少爷求一张平安符,只不过后来被老爷全给撕毁了,造化能人,一年多了也不知表少爷的伤好了吗? “红袖,小姐在江南也这样吗?安安静静跟个玉人一样。”陌雪好奇的问。 “嗯,小姐自小体弱,从不能出门,只在屋内看书写字。” 陌雪道:“那江南还真的适合修养,我看小姐的身体恢复的真好。” 红袖点了点头,“是的,十多年的调养,舅老爷也舍得,全是最好的补品。” 这时,陌雪忽然下跪行礼,“侯爷。” 春桃与红袖还不及反应,只见一青色衣袍已经进了屋内。 随风站在门口,眼神犀利的看了陌雪一眼。 陌雪吓得低下了头,她也暗自恼怒,自己的警惕心又下降了,连他们靠近都没感觉出来。 萧北淮进入房间后,就看见那跪坐在矮几前的低头抄经的女子,清尘脱俗不染尘埃,如同入世的神女。 他的眼一瞬不眨的看着她,眼中晦涩不明。 他看着心无旁骛的女子,使坏般的轻轻走到她的身后,蹲下后忽然在她耳边说话,“夭夭”。 宋清若被他吓到转头,她的唇擦过萧北淮的脸。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际,惊呼声已经被萧北淮的用吻堵住,男人的气息铺天盖地地笼罩过来,他的吻凶猛而霸道,和之前完全不同,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样。 她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萧北淮感受到她的身体姿势扭转的厉害,他的手滑到她的腰间,然后猛地将她抱了起来,直到将宋清若压到床榻上,他的唇才松开,\"夭夭,有没有想我?\" 宋清若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脸上泛起一抹红晕,\"佛门重地,萧北淮你能不能正经一些!\" \"是夭夭先勾我的。\" 萧北淮说着,伸手摘下她头上的碧玉簪子,一头乌墨发全部散落,瞬间增添了几分妩媚。 萧北淮看着眼前的美景,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与痴迷,他低下头再次吻住了她,这一次,宋清若的反抗被他用吻封住了嘴巴,她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双手也被他紧紧抓住,无法动弹。 随风早在萧北淮进去后,就为关闭了门窗,同时感慨侯爷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吗?这怎么进去不到一刻,就开始这样。 寮房的门直到晚膳之时也没打开。 室内,简单的床榻上,宋清若被他搂在怀里,闭着眼不说话,脸上带着泪痕,眼角仍然湿润。 萧北淮直勾勾的盯着怀里的人,语气带着玩味,“是你先惹我的,为什么不给我回信?你既然应了我,便应该学着喜欢我,免得我心里不痛快,便也不想你痛快。” 明明欺负了人,还这样有理有据,真是个无赖。 他的指腹将她眼尾的泪擦去,低低的笑了起来,“好了,别哭了。” 宋清若推开了他,整理着僧袍,而萧北淮则单手撑头躺在床上,把玩着她的发簪。 宋清若走过来取的时候,萧北淮拿着发簪的手向后一挪,宋清若手拿了个空。 “我送你的发簪为什么不带?” 宋清若面不改色,“太贵重,收了起来。” 说完又要去拿,萧北淮又是一闪,宋清若有些生气还带着一丝紧张:“还我。” 萧北淮坐了起来,脸色不悦,看的宋清若一阵胆寒。 “这簪子是上好的玉石所刻,它不贵重?谁给你的?” 萧北淮的声音越发冷了。 宋清若有些害怕,这可是表哥送给她的及笄礼,所代表的意思很明显,她没有扔掉,只是想留下一个念想罢了,如果这件事被萧北淮知道,到时候,以他的狠厉手段,谁也不会放过。 她故作镇静地说道:“我姐姐送的,不信你可以去问。” 萧北淮的目光愈发幽暗,嘴角微微上扬,说道:“好啊。” 说完,便直接将玉簪收了起来。两人之间原本旖旎的气氛就这样被这件事情打破。 萧北淮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宋清若,眼中流露出强烈的占有欲,心想:宋清若,你最好能装一辈子。 尽管表面上看起来毫无异样,但他并不相信她内心真的毫无波澜。毕竟这支玉簪,萧北淮曾见过她几乎每天都戴着它,即使是去公主府的那天,她头上尽管还有其他华丽的步摇,但他也看到这根簪子。 萧北淮起身后,直接大喇喇的走到她身后,搂着她的腰,头搁在她的颈窝,轻啄着她的颈部。 宋清若躲闪着说道:“我……我饿了。” 这句话虽然扫兴,但是,萧北淮跟没听懂一样,幽幽道,“我也饿了”,说着就真的去咬她的唇。 很快萧北淮就感受到了血腥味,他不但没有松开,反而吻的更疯,一只手扶着她的后颈,一只手在她腰间捏揉。 宋清若很快就脸色绯红,泪眼朦胧,她明白这是萧北淮在发泄不满。 “夭夭,既然应了我就不能反悔,不然,我可不会再像上次那样心软。” 萧北淮的话,如同恶魔低语,宋清若畏惧的看着他,仿若又被他扼住了喉咙一般,她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一个字。 本以为他只是性格狂妄行为狠厉之人,但是,真的了解下来,她才发现,他还是个疯子,就比如现在,上一秒两人还在耳鬓厮磨,下一秒他就会翻脸无情,最可怕的是,他说他爱她。 宋清若真的有些害怕,萧北淮知道父亲的安排吗?父亲找他了吗?她心里的不安被放大。 萧北淮看着她骤变的脸色,眼眸微沉,语气更冷了,“怎么了?夭夭,说话。” 宋清若咬了咬唇,强颜欢笑道:“当然。” 说完,她主动抱住了他的腰,信赖般的靠着他。 萧北淮眼里含着满意的笑意,低头啄了啄她的唇,便吩咐随风去取晚膳。 红袖等人送斋菜进屋的时候,眼眸低垂着,也不敢多看,毕竟,那天萧北淮处理那些下人的手段着实让人胆寒。 两人用着斋饭,宋清若吃的不多也慢,而萧北淮吃的也不多,他本就不爱吃这些,荤腥都没有,主要是为了陪宋清若。 用完膳,萧北淮就慵慵懒懒的靠在矮几上,单腿屈曲,自带着一番风流。 宋清若看着他,好奇的问:“你不忙么?” “你说呢?你没看我给你写的信,为什么不回?” 宋清若看着眼前之人,眼里透着羞愤,“我怎么回?你写的都………是什么?” “当然是想你的话。” “你写的太……太过分。” 宋清若有些难以启齿,真难想象萧北淮好歹出身于世家大族,教养学识都应该是极好的,就算领兵打仗也应该是儒将一类的,怎么会写出那样不堪入目的话。 “我写的还能有我做的过分?”萧北淮低笑道。 “都过分。”宋清若不去看他,娇羞道。 萧北淮看着她生动的脸,笑的开怀,他搂住她狠狠的亲了她脸颊一口,“夭夭,你太可爱了。”说完又是一口。 “好了,又怎么了?” “你知道你刚才的样子多让我心动吗?夭夭,你是不是给我下蛊了,怎么会这样喜欢你?喜欢到想把你吃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眸幽幽的看着宋清若,好似真的下一秒就要吃掉她一般。 宋清若打了个寒战,推了他一把,低下头掩盖住眼眸里的惊悚,“你别吓我。” 萧北淮哈哈一笑,“好了,逗你的,我走了。” 萧北淮最近督管着新令改革之事,忙的不得空闲,今日的时间都是他挤出来的。 送走萧北淮后,宋清若就在窗前发呆。 第35章 薛氏结局 第二日,丞相府。薛氏的院子的里,宋清韵正扶着薛氏上下打量,泪流满面,“娘,你受苦了”。 宋清韵之所以会这么说,那是因为薛氏短短数日便像是老了十几岁一般,原本保养得宜的面容此刻布满了憔悴和疲惫之色,头上精心养护的黑发竟也生出了许多白发,整个人看上去比之前苍老了不少。 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并不是有人对她用刑,而是萧北淮的暗示。 自从进入大牢后,薛氏每日都能听到牢房里传来的各种令人心惊胆战的声音,有犯人的惨叫声、鞭笞声等等,无一不让人感到害怕。除此之外,那些曾经遭受过酷刑的人也都被刻意地安排在了她的隔壁,让她无时无刻不感受到恐惧和绝望。 面对女儿的关心,薛氏轻轻摇了摇头,似乎并不想让她担心。 她慢慢靠在床柱上,拉着宋清韵的手,眼神中充满了慈爱和欣慰。她紧紧地看着宋清韵,仿佛想要把她的模样深深地刻在自己的心底,感慨地说道:“娘没事,唉,我的韵儿长大了,也会关心娘了。” 宋清韵听到薛氏这样说,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扑进薛氏的怀里委屈地说道:“娘,你可算回来了!你都不知道宋清若那个小贱人有多可恶,竟然跟父亲告状要赶您走,还好父亲英明,把您接了回来。” 薛氏其实在天刚亮时就被府里的人接回了家,在路上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结局。 但她并没有告诉宋清韵这些,而是温柔地看着她,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柔声说道:“韵儿啊,听娘一句劝,以后就在府里安安心心地等着出嫁吧,不要再去招惹那姐妹二人了。” “娘,您这是怎么了?”宋清韵虽然有些愚蠢,但并不傻,她听出了母亲言语中的深意。 “娘没事,你别多想。” “不,您一定有事瞒着我,您没事怎么会突然说出这种话来?父亲不是已经把您接回来了吗?” “你这孩子,娘只是经历了这次波折,想通了一些事情罢了。” 宋清韵仍然有些怀疑地注视着母亲,忧心忡忡地询问:“娘,您当真没有事情瞒着我吗?您可别欺骗我啊。” 薛氏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安慰道:“娘何时骗过你呢?放宽心。” 然而,宋清韵却紧咬着牙关,不甘心地说:“那娘真的打算放过那个贱人吗?” 在她心中,薛氏回到府邸后,绝对不可能轻易饶恕宋清若。 而薛氏拉着她的手,目眦瞪大,郑重其事的说道:“韵儿,你记住,不要惹事,如若真的到了那一天,你也要学会忍,在你的能力不足以包庇你的行为之时,你千万要沉住气,对付敌人就要让她们放松警惕,然后给与致命一击。” 宋清韵看着这样的薛氏有些害怕,颤抖着声音问道:“娘,到底出什么事了?” 就在这时,宋中豫走进了里屋,他看着母女二人,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宋清韵看到父亲进来,高兴地站起身来,她满心欢喜地道:“父亲,你来了!你是来看娘的吗?” 宋中豫面色不明地点了点头,然后对宋清韵说道:“韵儿,你先回去吧,父亲想和你娘说说话。” 宋清韵看着薛氏点头同意后,便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房间。 在她离开之后,宋中豫默默地走到床边,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眼神闪烁不定,似乎在思量着如何开口。 他静静地凝视着薛氏,没有说话。 而薛氏同样也在注视着他,眼中满是哀怨和嘲讽。 宋中豫依旧那样儒雅,如今的他更多了一份成熟和身居高位的威严,这个男人,让她痴心无悔地爱了一辈子。然而,此刻的她却只能发出一声讥笑,语气冷淡地说道:“相爷,是来让我自行了断的吧。” 两人相处二十多年,他有多绝情,薛氏是看在眼里的,有些话无需多言,彼此便能心领神会。此刻,屋内一片死寂,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芸娘。” 薛氏听着他柔情的称呼,心里升起一丝希望,她紧紧地扯着宋中豫的袖子,恳求道:“难道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相爷,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求求你饶妾身一命,就让我去庄子上,我不在这里碍她们的眼,好不好?” 然而,宋中豫摇了摇头,他的表情带着心痛,“芸娘,我也曾想过,但如果这件事情传扬出去,你可曾想过韵儿该如何面对世人的目光?又可想过我们丞相府的声誉将会受到怎样的影响?” 听到这里,薛氏心里的希望破碎,心中一阵刺痛,泪水如决堤般涌出。她绝望的嘶声道:“够了!不要再提韵儿和丞相府了!你无非就是在意你宋中豫的名誉罢了!如今你已经成为百姓口中的好官,那些文人墨客们都纷纷为你写诗赞扬。而我呢?我的生死对你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宋中豫闭上双眼,深深地叹了口气。他静静地看着这个陪伴了自己二十多年的枕边人,脸上充满了愧疚。 沉默片刻后,宋中豫缓缓开口道:“芸娘,我知道这些年你为我付出了很多,但事已至此,我无法再保护你。待你死后,我会将你安葬在祖坟之中,百年之后,我们便一同合葬。” 这番话让薛氏的心彻底凉透,她凄然一笑,笑声中夹杂着无尽的悲凉。她慢慢抬起头,眼神空洞无物,脸上的笑容愈发凄凉。 “葬入祖坟,哈哈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这就是你对我的恩赐了,宋中豫,宋丞相,我陪了你二十多年,难道这就是我的代价吗?” 女子精致的面容满是泪痕,眼中的恨意像是要溢出来一般。 “芸娘,我也没有辜负与你啊,这二十多年,我唯有你一人,不纳妾不娶妻,母亲去世后,管家之权给你,你还觉的不满足吗?你为什么非要与她们过不去?” 男子一脸无奈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和不满。 “我就是不满,你不娶妻不纳妾是为我吗?”女子嘶声力竭地喊道:“你书房里藏满了江氏的画像,我本来想就这样也好,最起码你这个人是我的,可是,明明是你答应我扶我为正妻的,宋清婉的算计那么明显,你母亲和你却当看不见,绝了我为妻的心,杀人诛心不过如此,宋中豫,你就是薄情寡义之人,竟然自诩深情,明明是你为了我薛家的势力,负了江氏,让她积郁而亡,你却将一切算到我身上,我有错吗?我最大的错就是被你引诱,我真傻,不听父亲的话,给人为妾,为你付出一切,竟然得到这样的局面”。 “芸娘,江氏怎么死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宋中豫看着她,不再假装深情,眼里全是威胁压迫,“你说如果婉儿及若儿知道了她母亲去世的真相,你想过韵儿的结局吗?” 薛氏胆寒心惊,瞪着眼睛,嘴唇翕动,说不出一句话,他竟然知道。 宋中豫起身背对着她,最后扔下一句,“芸娘,此生是我负了你,从今以后,我会善待韵儿的。”说完头也没回的直接离开。 薛氏知道结局已定,在他离开后,悲鸣的嘶吼着,房间里的声音传了出去,渗人至极又让人觉得可悲。 第36章 薛氏去世 薛氏在第二日的早晨被下人发现服毒自杀了,宋中豫知道后,悲痛万分,最后以正妻之礼下葬,停灵三日入殓祖坟,府内缟素一个月。 宋清若是在半个月后回府,看着丞相府内缟素一片,才知道薛氏去世,她的心里没有大仇得报的喜悦,只有一片复杂及心寒。 宋清韵知道她回府之后,就闯进院里,陌雪很快将她拦了下来。 宋清若听到吵闹之声时从屋内走了出来,她的目光很冷,“你又来闹什么?” 宋清韵一身白衣,头戴素花,面容憔悴眼眶猩红。 “宋清若,你满意了?”宋清韵怒视着宋清若,眼中充满了怨恨。 宋清若面色冷淡,看着她,“宋清韵,这与我无关,你母亲是服毒自杀的。” “定是你不依不饶,所以父亲弃了母亲,母亲才想不开的。”宋清韵努力挣脱着陌雪的束缚,想冲过去,“你不是没什么事吗?你为什么不放过我娘,你还我娘亲……你还我娘亲。” “够了!”宋清若清冷的声音高了几分,“宋清韵,如果当初你母亲不策划这一切,便也不会如此,如果当时我没有被人所救,会不会,今日丞相府里死去的人就会是我宋清若。” 宋清韵被她质问的踉跄后退了几步。 “不,不会的,……我们只是想……让你陪陪武安侯。” 宋清若看着她,所有的话化为了叹息,她淡淡的道:“宋清韵,回去吧,所有的对错已经落幕,以后,好自为之吧。” 说完,宋清若转身走进屋里,留下宋清韵在院子里哭泣,最后,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看着宋清韵离开,红袖叹了口气,又看着坐在软塌上发呆的宋清若,“小姐,你也别多想,二姨娘是害人害己,与我们无关。” “红袖,人已经去了,就不要多与评价,我只是有些害怕而已” 宋清若静静地坐在靠窗的软榻上,身子微微蜷缩着,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双腿,目光凝视着窗外的景色。她的眼神显得有些空洞和迷茫,仿佛思绪已经飘向了远方。 一旁的红袖看着她,脸上露出了深深的忧虑。她轻声问道:“小姐,您到底在害怕什么呢?” 宋清若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带着一丝缥缈和哀伤。她说:“我害怕人心薄凉,害怕最终自己也会落得那样的下场。这四四方方的宅院,就像生机勃勃的花一样,而宅院里的女人们则像是被它吸食的养分。年复一年过去,她们逐渐变得形如枯槁。” 红袖心疼地从一侧抱住了她,一只手轻轻扶着她的后背,另一只手温柔地拍打着她的肩膀,像是在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她安慰道:“小姐,不要这样想啊。老天爷一定会善待善良的人,小姐这么好,老天肯定会保佑你的。” 然而,宋清若听了这话却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地靠在红袖的怀里,闭上眼睛。她的身体似乎放松了下来,但内心的波澜仍未平息。 红袖见此情景,轻轻地抚摸着宋清若的头发,然后慢慢唱起了一首江南小调,声音轻柔婉转。 过了大约一刻钟,红袖发现宋清若已经沉沉睡去。她小心翼翼地起身,为宋清若关上窗户,以防冷风吹进房间。接着,她轻轻地为宋清若盖上一床薄被子,然后蹑手蹑脚地退出了房间。 春桃看她出来,小声地问道:“红袖姐,小姐睡了?” “睡了。”红袖轻声回答道。 “睡了好,我看小姐在寺里的这段时间都没有睡好,经常被噩梦惊醒,而且,人也消瘦了不少。”春桃一脸担忧地说道。 “是啊,小姐本就心思重,什么事情都压在心里,从来不说,这次薛氏之事,起因结果虽是她咎由自取,可是,也毕竟出了人命,小姐怎能安心?”红袖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 “唉,小姐还真是心善,以前,我在宫里所见的比这厉害多了,这后宅阴私大户人家常有,红袖姐在江南没有见过吗?”春桃皱着眉头说道。 “江老爷只有一位夫人,子女简单,后宅不存在什么妾室争斗,而且,江府里边规矩虽严,但是江夫人心善,所以很少见这样的事情,只是听说过,但此时真正发生在身边又是另一番心境。”红袖摇摇头,感慨地说道。 春桃点了点头,看着单纯心善的红袖说道:“是啊!这就是高门大院里的生活。但是红袖姐,这样的事情以后还会见的更多,小姐以后无论嫁给谁,她都有可能面对这些的。” “小姐,她难道就不会不面对对吗?”红袖主要想说,无论是齐世子还是武安侯,不都是非常喜爱自家小姐的吗?为什么不能许她一生一双人,和江少爷那般。 春桃叹了口气,她明白红袖的欲言又止,“红袖姐,一入侯门深似海,即使现在齐世子和武安侯对小姐一片赤诚之心,可是等小姐真的嫁过去之后,又会有多少变数呢?现在觉得你是那天上月,以后也会遇见他的水中花,情情爱爱都是这般,你看看太子妃,她有着倾城容颜,可是,太子最宠爱的却不是她。” “为什么啊?” “因为他们有权啊,天下女子众多,百花齐放,可是登高位者却是少数。” 红袖感慨道:“春桃,你比我小,懂得真多。” 春桃微微一笑,轻声说道:“那是因为我曾在宫中当差,见过听过太多的权谋纷争、爱恨情仇。你可知道,每日宫廷之中会上演多少情感纠葛?又有多少嫔妃因爱生恨,最终在那四四方方的宫墙内发疯癫狂?” 红袖听了春桃的话,心里一阵害怕,她担忧的看了眼自己小姐的方向。 “那小姐岂不是要受很多苦?”红袖担心地问道。 春桃拍了拍红袖的手,安慰道:“放心吧,红袖姐,我看小姐和太子妃一样都是通透之人。” 红袖点点头,说:“你说的对。” 春桃笑了笑,说:“我们做丫鬟的,只能尽力照顾好小姐,其他的就交给老天爷吧。” 几日后,管家将定国公府的请帖交给宋清若。 看着请帖宋清若有些疑惑,“父亲让我去?” 管家恭敬的回道:“回二小姐,老爷本不想让小姐去的,但是,这请帖是定国公亲自递出,老爷也不好推诿,只能接下,……呃,这定国公程老将军与萧府交好,听说此次还有萧太君也会去。” 宋清若眉头皱的更厉害,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又问道:“父亲还说了什么?” 管家眼里闪过赞赏,恭敬的回道:“老爷,还说让你先应对着,一切都等太后寿宴再说。” 直到管家离开,宋清若还拿着请帖发呆,心里又开始不安,再说是何意? 第37章 定国公府 定国公府非常显贵,虽然不如公主府的赏花宴人多,但也是不遑多让。 宋清若进府之后,本想带着红袖等人去往人少的地方,但是,很快就被人拦住。 拦住她的人一身鲜艳亮丽的衣裙,娇俏可爱的拉着她的手,亲切的道:“宋姐姐,你来的有点晚哦,我都等你好久了。” 宋清若立刻行礼道:“公主殿下。” 赵景棠立刻将她扶起,嘟着嘴不开心道“宋姐姐,你做什么?不是说好叫我棠棠的吗?” 宋清若淡笑的拍了拍她的手,解释道:“公主,礼不可废啊。”看她还不开心,便小声在她耳边道“私下,你还是棠棠。” 听她这样说,赵景棠开心的点了点头,随后拉着她,“我给你介绍一位朋友。” 赵景棠拉着她走的是另一边,很快,穿过长廊来到后庭,直到拉着宋清若来到了一座院子,大体一看应该是这内宅最大的院子,院门上苍劲有力的写着“苍梧居”。 下人引领,进入院子就听见堂内传出的阵阵笑声。 看到两人进入堂内,所有人起身,对着赵景棠行礼道:“公主殿下。” “快起来,快起来,两位太君有礼了,我只是听说晚儿回来了,来看看。” 程晚在起身以后,立刻上前抱住赵景棠“你还说呢,也不给我写信,知不知道我多想你?” “你还说我呢?你新婚燕尔还能想到我?” 就在这时,一直默默站在赵景棠身后的宋清若缓缓地从后面走了出来,然后十分端庄优雅地对着三位行了一个礼,轻声说道:“宋清若见过程太君、萧太君和程小姐。” 直到此刻,她们三人才有机会仔细端详起眼前这位亭亭玉立的女子。刚刚看着她袅袅婷婷地走进来时,就已经意识到这必定是位佳人,但走近一看,却发现其美貌更甚。 程太君与萧太君相视一笑,两人心照不宣地点点头,尤其是萧太君眼中的满意之情几乎要满溢而出。程太君见状,轻轻撞了一下萧太君,并对宋清若热情地说道:“哎呀,宋小姐不必多礼,请快快入座吧!” 一旁的赵景棠也赶紧拉着宋清若的手,笑着说:“是啊,宋姐姐,快坐下吧!” 宋清若依言坐下,举止优雅,看的程晚心里又是一叹。 赵景棠与程晚坐在一起亲热的拉着手说着亲热话。 程太君对着宋清若简单的问了几个问题,她问宋清若就答,不问宋清若也不多言。 说了一会话,程晚就提议离开,程太君含笑同意。 看着亲密说话的两人,宋清若对着赵景棠说道:“棠棠,我想自己逛逛。” “宋姐姐,是不是我与晚儿说话,让你觉得无聊了。” “没有无聊,我只是有些累了,想寻个地方坐坐。” 程晚眼眸微闪,“棠棠,不如让宋小姐去客房休息一下吧,等我们再去找她。”随后又对着宋清若说道:“宋小姐,觉得呢?” 宋清若点了点头,欠身道:“这样最好,谢过周夫人。” 聊天后知道,程晚的夫家姓周。 程晚安排下人将宋清若送去了客房。 红袖给宋清若揉着头,“小姐,昨日你又没休息好,不若奴婢去说一声回去吧。” “不用,我在这休息一会就好。” 红袖给她揉着头,宋清若斜靠在软榻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但她的眉头紧皱,梦中的画面太过杂乱也太多了,她觉得自己又掉下了那崖底的深潭,呼吸有些困难,她想张开嘴求救,这时,她感觉到了异样。 忽的睁开了眼,惊魂未定的看着压在她身上的人。 萧北淮又啄了她一下,翻身在她旁边将她搂进怀里,咬着她的耳垂,“醒了?” 宋清若躲了躲,“你怎么在这?” 萧北淮的唇从她的耳朵到了她的颈侧,又继续的往下,意犹未尽的停下后,才开口,“祖母见你了?” 宋清若点了点头,随后将被他扯乱的衣物整理了一下,拍了拍他,“你先起来。” 萧北淮非但没有,反而将她又压到了身下,摸着她的脸道:“祖母手里有道空白圣旨,等到太后寿宴她就会去请旨,夭夭,委屈你了,只能做个平妻了。” 宋清若瞳孔颤了颤,“谢谢……侯爷,夭夭很……开心,你费心了。” 萧北淮看着她言不由衷的样子,眸子暗了暗,耐着性子问道:“夭夭,我送你的玉佩呢?我送你的簪子呢?为什么都不戴?” 宋清若摸了摸头上的簪子,她本身就不在乎这些东西,所以对于这些饰品,那些是自己的,那些是萧北淮送的她根本分不清,她主动搂着萧北淮的腰,软着声音道:“那些我放起来了,等下次我一定戴,好不好。” 萧北淮眼睛眯了眯,这还是她为数不多的主动,以往都是自己逼迫着她,现在这样的她,让他有些着迷。 他心情大好,随即又要低头吻她,宋清若本想躲,萧北淮却没有让她如愿,顺着脸颊细细啄吻起来,他的手摸上了她的腰带处。 “萧北淮,别在这,求你了,别在这。”宋清若有些害怕的说道。 “别怕。”萧北淮虽然这样说,手上动作不停。 “萧北淮。” 宋清若是真的生气了。 萧北淮却最喜欢看她生气,这样的她多了一丝烟火气息,而且,她生气之时最多也只是高声喊几句,连最恶毒的话都不会说。 他轻笑道:“好了,逗你的。” 宋清若信他才怪,他眼里的情欲吓人。 “那你起来,我有话说。” “这样说就行。” “我不舒服,你先起来。”主要是害怕。 萧北淮从她身上起来,大手一拦,将她抱坐在腿上,“说吧。” 宋清若也不再挣扎,白费力气。 “我父亲……找你了吗?” 宋清若心里非常的不安,她没想到萧太君手里竟然有道空白圣旨,最主要的是,萧北淮竟然只是用来换一道赐婚圣旨,……这样的他,知道自己请旨另嫁后,其后果她不敢想象。 萧北淮却并没有发现她的异常,想了想道:“没有,我最近公务缠身,你也知道的。” 宋清若点了点头。 萧北淮的确非常忙。 因负责陛下改革新令的运行,这段时间,他的名声可谓是名传四方,以前他因战功赫赫被世人称为战神,此次他因心狠毒辣,成为能止小儿夜啼的“阎王”。 对:一切扰乱新令者,斩;违令不遵者,斩。 手段可谓残忍至极,虽然是陛下要削弱世家,归拢皇权,让他成为那把最锋利的刀,可能陛下也没有想到,他能锋利到这种程度。 前段时间有世家联合反抗阻止土地回收,萧北淮亲率羽林卫前去镇压,区区府兵怎敌得过从战场上精挑细选出来的羽林卫,最后的结局,是满族皆灭。 御史言官纷纷上凑其手段阴狠,发泄私欲,说他只手遮天,藐视皇权,假公济私等等,可陛下最后却只是罚了其几个月的俸禄就此了事。 第38章 唱曲 萧北淮看着她,见她一直低着头不说话,有些疑惑地皱起眉头,追问道:“怎么了?你父亲找我何事?” 宋清若似乎不想告诉他,只是摇了摇头,小声嘀咕着:“没……没什么,可能就是和你说的是一件事吧。” 萧北淮心中一动,突然明白了什么,他一把将宋清若搂进怀里,轻轻吻了吻她的发丝,低声说道:“我何时说过要让你做妾室了?嗯。” 宋清若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她抬起头,目光清澈地看着他,有些不解地回答道:“可是你已经有了未婚妻,所以,除了做妾,还能如何呢?” 萧北淮听了她的话,忍不住低低笑了起来,笑声中带着一丝戏谑,“这么说来,你的意思是只要能跟我在一起,就算做妾也愿意?” 宋清若听到这话,脸上顿时泛起一抹红晕,她急忙低下头,试图掩盖眼中的不情愿,轻声说道:“嗯,你救了我的命,我也已经答应了你的要求,自然就不能再反悔了。” 萧北淮听后冷冷一笑,心中一阵刺痛。他清楚,如果不是那件事,宋清若绝不会跟他在一起。然而,当她亲口说出这些话时,他的不满情绪愈发强烈。 他手上的力道突然加重,紧紧地箍住她的腰,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宋清若被他箍得有些疼痛难忍,眉头微微皱起,轻声求饶道:“疼……” 宋清若平日里说话简短,声音清冷,带着一种疏离感。但此时,她放柔了语调,竟让人听出一丝软糯。这声“疼”像是一只小猫爪子轻轻地挠在了萧北淮的心尖上,让他不禁感到心头一软。 他的目光落在她微张的嘴唇上,看起来十分诱人。萧北淮的喉咙干涩,眼神变得幽暗起来,似乎有一团火焰在燃烧。 “夭夭,唱曲儿会吗?”他突然开口问道,声音低沉而沙哑。 宋清若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不明白为什么他又提起唱曲儿这件事。她眨了眨眼,疑惑地问:“什么?” 萧北淮见宋清若没有反驳,接着解释道:“前些日子,听陌雪说你心情不好,你身边的丫鬟每晚都要给你唱曲儿,你才能安然入睡。” 宋清若闻言,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萧北淮见状,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满意。然后继续追问道:“听说有时候你也会自己唱?” 宋清若听到这句话,脸色瞬间变得通红,她连忙摇头否认道:“我……我不会,我只是跟着瞎唱而已。” 然而,萧北淮似乎并没有打算就此罢休。他突然伸手捏起宋清若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让她不得不与他对视。 然后,他轻啄了一下她的唇角,眼中闪烁着不容拒绝的光芒,轻声说道:“夭夭,我想听。” 宋清若却真的不想唱,唱戏唱曲都是青楼戏子所会,为讨好男子所学,她又不是戏子,为何要唱给他听。 “我不想唱。” 萧北淮也不说话,捏着她的下颌抬起她的头,盯着她,“怎么?” “我不会。” 萧北淮低头吻了吻她,声音透着诱哄,“可是,淮哥哥想听。” 宋清若脸色通红,低下头不说话。 萧北淮看她不唱,又吻一下她一下,两人如同孩童般,非常幼稚的僵持着。 她不开口,萧北淮就吻她。 一直到了最后,宋清若被他闹的厉害,点了点头,“我就会一点。” 说完,她便轻启朱唇,开始轻声吟唱起来。 吴侬软语响起时,萧北淮的眼眸就深了许多,他垂目看着她那娇艳欲滴的红唇,喉咙一滚,心中又涌起强烈的欲望。 不等宋清若唱完,萧北淮再也按捺不住,直接低头又吻了上去。 红袖与春桃站在门外的台阶下,而随风与陌雪则守在门口,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忽然,屋里传来一声惊呼,红袖下意识地想上前查看情况,春桃却立刻警觉地拉住了她,并向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红袖抬头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又看到陌雪的愧疚的神色,眼里闪过嘲讽。 红袖努力压下眼眶里的眼泪,咬着唇,低首卑躬的站在那里。 除了刚才的惊呼,宋清若再没有一丝声音,反而男子轻笑低哄声音时有传出,红袖脸色苍白,武安侯太过于放肆了,在别人府上,就如此的不顾及,他不关心自己的名声如何,但小姐是闺阁女子,如果传扬出去,这该如何是好? 第39章 应对 室内,宋清若面色潮红,眼尾带着媚态,嘴唇红肿,内里可能已经破了,她感觉到了血腥气。 她闭着眼紧抓着身下的被褥,咬着唇不让自己的声音透出。 宋清若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到,可以自我放任之地步,毕竟为人妾室之事她都可以答应,但是,她还是低估了自己,她的内心做不到。 这段时间她经常会在想:为什么是她,命运为什么偏偏选择她,这样自虐般想着,豆大的泪珠顺着眼角滑落。 萧北淮听到抽泣声,才从她身上抬起头来,“怎么了?” “我害怕。” 萧北淮撑在她的上方,看着梨花带雨的样子,却更加的兴致盎然,从眼睑到眼角,薄唇轻吻,一处也不落下。 “怕什么?” 宋清若眼睫轻颤,“你说呢?” 萧北淮声音透着微醺一般,他低哄道:“夭夭,只能怪你太美,勾的我情难自禁。” “你……你别说这孟浪的话。” “你看,你又在勾我。” “我没有。” 萧北淮轻笑出声,随后将她搂在怀里,轻抚着她的后背,“过些时日我要去江北一趟,我会安排浅月跟着你。” “嗯。” “太后寿宴我会努力的赶回来,放心好了。” “公务要紧。” “可我想与你一起,接受众人的祝福,让他们知道,你宋清若以后是我萧北淮的妻子。” 这样煽情的话语从萧北淮口中说出,也显得很霸道。 而宋清若点头答应,回应了他一个笑,其余的没有再问。 萧北淮的眼眸微微沉了沉。 从前的宋清若,会生气、会反抗,但如今的她却变得顺从至极,甚至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再多说。 他不禁自嘲地笑了笑,随后眼眸又变的幽深,只要在他身边就好,他不信一辈子还不能让她折腰。 萧北淮吩咐陌雪为她取来新的衣裙。 “不要怕,不会有人说什么的,萧府与定国公府最为交好,放心吧。” 宋清若微微颔首,表示知道。 换好衣服后,宋清若转过身,一眼便对上了萧北淮那漆黑眼眸,让她心头一颤。 她微微一愣,收敛心神,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轻声问道:“怎么了?” 萧北淮回过神来,脸上重新浮现出温和的笑容,轻轻拉起宋清若的手。 他低声呢喃道:“夭夭,哪怕这样拉着你抱着你,怎么还感觉,你离我有些远呢?” 宋清若的心猛地一颤,她试图抽回自己的手,但萧北淮却握住不放,眼神紧紧的盯着她。 宋清若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心虚还是内心不安,并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脸上露出了一丝仓惶。 而萧北淮却一直都在仔细观察着她的神色变化,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终于,他开口说道:“夭夭,不如你与我一起去江北吧,带着你我心安。” 宋清若在萧北淮刚才开口时,就已经做好了应对准备,但是,乍一听他的要求,虽然面色无异,但还是心里一缩。 “你不是有公务吗?带着我不会拖累你的行程吗?而且我父亲不会同意的。” 萧北淮看她神色未变,语气真诚,倏然一笑,捏着她的耳垂,眼里透着满意,宋清若的没有像别的女子那般打有耳洞,她的耳垂饱满可爱,让他爱不释手。 “那就不去了,累坏了你,我还心疼。”他又双手一掐将宋清若放在了桌子上,俯身与她视线平齐,“夭夭,成婚后给我生个孩子吧。” 这句话直接让宋清若的身体猛地一震。 她感到一阵不知所措甚至可以说不知如何应对。 看着萧北淮那越发阴沉的脸色,她急忙解释道:“我并非不愿意,嫁人生子本来就是女子应当经历的事情。只是……我还未曾想过如此遥远罢了。” 然而,萧北淮听完这番话后,心中并没有涌起丝毫喜悦之情。 相反,一股浓郁的戾气从他胸膛中喷涌而出,他紧紧地盯着宋清若,语气冰冷地问道:“夭夭,即使那个人不是我,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此刻,他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宋清若在别的男人身下婉转承欢的场景,这令他几乎无法抑制内心的杀意。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我会的,成婚后我会的……” 她赶忙解释,低着头,脸色羞红,但还是说不出“为你生子”这样的话。 萧北淮捧着她的脸,看着她脸红的样子,抒怀一笑,漆黑的眸子看着她,如同看自己的宠物一般。 “夭夭,你要记住自己说的话。” “我会的。” 宋清若重重地点头,一脸认真地回答道。 听完宋清若的话,萧北淮低头又要来吻她,宋清若捂着嘴摇了摇头,“不行的,我刚收拾好。” 萧北淮也不恼,只是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他心情好,也放过了她。 两人出门后,宋清若想要前往花园,萧北淮与她一起。 两人一前一后,萧北淮走在前面,宋清若走在后边,两人隔着一段距离。 宋清若在他身后慢慢的走着,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宋清若心里暗道:萧北淮,虽然骗你是我不对,但是,我不愿与你这样的人纠缠一生。 风起时,吹起她的一缕发丝,她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刺眼的光让她眯了眯眼,随后便跟在萧北淮身后安静的走着。 而萧北淮将她送至花园外的角门就停了下来。 宋清若抬头疑惑的道:“你不进去吗?” “嗯,还有公务,我就先走了” 萧北淮看着宋清若,突然伸出手,替她理了理额前的乱发,之后没说一言就离开了。 赏花宴已经到了众人写诗作画的过程。 赵景棠与程晚站在菊花前,漫不经心的说话: “棠棠,你好点了吗?” “晚晚,我已经不喜欢淮哥哥了,只是觉得有点不甘心吧,但是,宋姐姐很好,我喜欢宋姐姐。” 赵景棠给她说了两人之间的事情,程晚听后点了点头,赞赏道:“是个通透的女子。” “是啊,宋姐姐看似如同玉人一般,但其实最好相处,我刚才只是为宋姐姐担忧罢了,她……不喜欢淮哥哥。” 程晚心里微惊,“棠棠,这样的话以后不要说了,喜欢与不喜欢终归是他们的事情。” 程晚抬目便看到了宋清若,听着刚才赵景棠的描述,她的眼眸有些复杂的看着这位丞相府小姐。 她扯了扯赵景棠的衣服,小声说道:“宋小姐来了。” 赵景棠循着程晚的视线望去,正好看见宋清若缓缓走来。 赵景棠立刻上前,“宋姐姐,你来了。” “棠棠,周夫人。” “宋姐姐,我们正要画这菊花图,你也来。” 宋清若点了点头,三人也没有再多讨论什么,只是静心作画。 宋清若却心事重重,明明是四月荷花未开,宋清若笔下却画的是一幅荷花图,而且她画荷花角度非常的不同,蔽天的荷叶之下,未开的荷花花苞,仿佛是站在荷叶下才能看到的景色。 “宋姐姐,你这是画的哪里的荷花?” “抱歉,我走神了。” 程晚眼眸微闪,她看着她的画作赞叹道:“宋小姐,画的惟妙惟肖,如同真的现在荷叶下观察到的一般。” 宋清若听后却脸色白了白,“没有,怎么可能,我只是从前见过这样的画作,临摹罢了。” “宋姐姐,你临摹的真好。” “哪有?其实,我不善诗画,所以见笑了。” 世家女子琴棋书画必须要学,而宋清若却大大方方的说她不会,还真是令人惊讶。 她此话一出,身旁多位贵女眼里的表情都变了,眼里透着得意,长得再美又如何,竟然是个花瓶美人。 赵景棠微笑着拉起宋清若的手,“宋姐姐,你不善诗画,都画的这样好,你看我的菊花好糟糕。” 众人听见公主这样说,也立刻收敛神色,纷纷点头赞赏。 程晚也转头对宋清若说:“宋小姐的画作很有意境,若是再添上几句诗词,就更完美了。” “我不擅长作诗。” “无妨,随心而至即可。”程晚鼓励道。 宋清若眼眸为深的看着图,提笔在画上写下一句诗:“遮天蔽日花叶下,惟见绿荷红菡萏。” 点评完宋清若的画作,众又开始轮流点评,互相交谈。 第40章 因果 萧北淮忙完公务回府后,天色已暗。 回到侯府他直接就去了萧太君的院子。 “祖母。” 萧太君指了指座椅,“快坐吧,这么晚了怎还过来了?” 丫鬟端上茶水点心,萧北淮端起茶杯,施施然的吹了吹,饮了一口茶说道:“明日,孙儿要出趟远门,故来和祖母辞行。” 萧太君眉头一皱,充满了担心,“怎么又要离开?陛下难道非要让你成为,那人人得而诛之的佞臣吗?” “祖母,不要担心。” “我怎能不担心?” 萧北淮看着浮动的茶水,淡然道:“祖母,陛下筹谋二十多年,不就是为了现在,我们萧家有如此圣宠,是因为什么,祖母不是知道吗?” 萧太君看着眼前的孙儿,双目含泪点了点头,“可就是苦了你淮儿,对了你身体里的蛊毒怎么样了?。” 听到“蛊毒”,萧北淮眼眸一冷,如寒星般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谷神医已经为我压制了,他也找到解蛊的方法,祖母不用担心了。” “那就好,那就好……”萧太君欣慰地念叨着,眼中闪烁着泪光。她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抚摸着萧北淮的脸庞,似乎想要确认他是否真的无恙。 萧太君的眼神渐渐变得凌厉起来,眼中闪烁着冷光,语气充满了愤恨和无奈:“皇家无情,世人只知道他赵氏对我们的恩宠,却不知这泼天富贵的背后才是掺了毒的糖霜,可怜我的孙儿要遭受这样的罪。” 萧北淮看着萧太君的神情,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意。他安慰道:“祖母,孙儿现在不是没事了嘛。” “淮儿有福,得天庇佑啊!”萧太君感叹道,双手合十虔诚地做起了祈祷的动作。 萧北淮早已习惯了萧太君的行为,静静地等待她做完祈祷后,他轻咳一声,脸上浮现出一丝不自然的神色,开口问道:“祖母,今日看的如何?” 此刻的萧北淮,褪去了一身的煞气和锋芒,展现出一个二十多岁年轻人应有的模样。 萧太君看着眼前的孙子,心中感慨万千。她已经许久未曾见到过如此真实、脆弱的萧北淮了。这个平日里冷酷无情的男人,只有在她面前才能展现出真正的自我。 她故作不知,“你说赏花宴吗?挺好的。” 萧北淮知道自家祖母的打趣,“祖母,我说的是夭夭。” 萧太君听着他对宋清若的称呼,眼色深沉了一些,“淮儿,你的心愿祖母会为你达成,可是,你也要改改你的性格,不要再那样强势。” “今日我见这宋小姐,长得无可挑剔,仙姿玉貌,但是却太过目下无尘了些,淮儿,她……愿意嫁你吗?” 萧北淮眼眸一暗,声音透着强势霸道,“无论如何,她必须是我萧北淮的妻。” 萧太君还有什么不明白,永安公主曾经向她提过春猎的事情,话中隐晦的透露出一些两人之间的纠葛,可是,人的心都是偏的,所以,当萧北淮求到她之时,她就答应。 “成婚后,不可如此了,要对她好,不能这样了,而且……没成婚之前注意点分寸。” 萧北淮舔了舔自己的唇角,那里因为闹的太狠,宋清若气恼之下给咬破了,他回味一笑,“知道了,祖母。” 说是如此,可是,萧太君是了解他的,他能收敛才怪,所以又叮嘱了一遍,“宋小姐是闺阁女子,最重清誉,而且,已经退步至此,淮儿,你也要给她留有体面。” “是,孙儿遵命。” 祖孙二人说了会话,萧太君就让他回去了,毕竟明日还要赶路。 看着萧北淮离去的身影,她心里有些不安。 “老夫人,您怎么了?” “夏和,你可记得当年,护国寺的智云大师为他算得那一卦。” “奴婢记得,那时候老夫人您还在护国寺斋戒了三个月,那大师好像说,……缘来缘去莫要强求,不然因果成空终自伤。” 夏和想了想又说,“老夫人,放心吧,因果早在五年前不是已经过去了吗?现在侯爷也想开了,也要娶妻了,您啊,就等着抱重孙吧。” 萧太君被夏和说的心里开心,“哈哈,你啊,就会安慰我。是啊,已经过去了,我在这杞人忧天了。” “对啊,看现在侯爷对这宋小姐,可是宠爱至极,当初也没见他来求你,为他请旨赐婚。” “是啊,这样就好,这样就好,你不知道我从他回来,就害怕他干出那强抢人妻之事,现在确实放心了。” 夏和道:“主要是宋小姐这样的美人确实不可多见,这侯爷动心也是应该的。” “哼,那臭小子,就是见色起意,我还能不知道。” “老夫人,你可不能这样说,侯爷要是真的见色起意,那县主也长得惑人至极,在他身边五年,怎么没见侯爷入她房。” 萧太君故作生气道:“你知道他不想?如果不是为了压制那蛊毒,你以为他血气方刚的能不入。” 夏和是她的陪嫁,自然也知道这萧家密事,她笑道:“入不入以后都是他的妻,老夫人以后就等着抱孙儿行了。” 另一边,萧北淮回到府中并没有直接回房,而是去了书房。他轻轻地拿起桌案上的绘图,那原本阴戾的眉眼此刻竟变得柔和起来。 这幅图是他亲手为宋清若设计的婚房稿纸,如今已设计完成,他为它取名“芙蓉苑”,而“芙蓉苑”三个字也是他亲自题写。 “随风。”萧北淮唤道。 随风走进书房,恭敬地站在一旁。 萧北淮将稿纸递给他:“去找工匠,三个月以后,本侯要看到成果。” 随风接过稿纸,应了一声便退出了书房。 待随风离开后,萧北淮从锦盒里取出宋清若的发簪,眼神温柔。他问过太子妃,确实是她所赠。 萧北淮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玉簪,眼中透露出一丝笑意,轻吻了一下发簪,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其放回原处。 接着,他又从旁边的锦盒里拿出另一支玉簪,这支玉簪上刻着桃花,与宋清若的小字“桃夭”相呼应。 第41章 太后寿宴 丞相府,梅湘苑内,宋清若正在花圃里摆弄花草,陌雪便带着浅月进来了。 “小姐,侯爷离京了,她让浅月前来保护你。” 宋清若手里的动作一顿,眼里闪过嘲讽,保护也是监视,萧北淮还真是不放心她啊。 红袖看清人之后,有些激动,“竟然是你。” 宋清若在红袖喊之前也看清了来人,她起身擦了擦手,看着恭敬跪在她面前的浅月,比陌雪大,长相秀丽还带着点英气。 她虽然没有红袖那样激动,但是她内心也不平静,芸香的死他们不是凶手,但也是起因者,做不到原谅,也不敢去恨了。 “起来吧,浅月,我听陌雪说,你们暗卫可以隐于暗处,以后也是如此吧,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浅月遵命,”浅月起身后,又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双手递了上去“小姐,这是侯爷走之前让我给你的。” 宋清若看着锦盒,面色无异的接了过来,打开后拿了出来,左右端详之后说道:“我很喜欢。”随后就将其插入发间,进了室内。 浅月完成使命后就提气运功消失原地。 除了陌雪,所有人都愣在原地,这就是暗卫的能力吗?确实让人心惊。 室内,宋清若正坐在软榻上发呆。 红袖端茶进来后,看了看外边,低头小声道:“小姐,奴婢刚才是不是做错了。” 宋清若看了看她,摇了摇头,看着窗外目光飘忽,喃喃道:“不怨你,红袖,我也难过,芸香的事我不光心疼……也非常自责,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们,所以,红袖,以后不要这样了,因为我害怕,我害怕有一天,我会……连你也护不住。” “小姐……小姐,你不要这样说,是奴婢不好,下次奴婢肯定不会这样的。” 宋清若点了点头,“红袖,你去找父亲吧,告诉他,我这里的事情,让他看着安排吧。” 红袖点了点,退了出去。 太后寿宴很快来到,在此期间,宋清若一直待在府里没有外出。 寿宴是在戌时,宋清若身着一身藕荷色衣裙,装扮隆重,而宋清韵因为母守孝并没有去。 孝明帝最为重孝,因此宴会非常的隆重。 宋清若坐在那里,看着舞台中央的歌舞,频频走神,萧北淮竟然在寿宴前赶了回来。 这时候,大殿上的歌舞结束,大家开始献礼,太子及各位皇子的寿礼,贵重又有心意,也有得宠的臣子献的寿礼会被展示,剩下的就是妃子臣妇们等。 这时,场上展开了一幅十丈之宽的巨幅观音图,图中观音妙相庄严,含笑垂目,引起阵阵惊呼。 太后也非常的喜欢,陛下看到太后喜爱,便问:“这是何人所献?” 内侍查看礼单,回禀道:“陛下,是沈御史所献。” “沈爱卿,这是你从何得来啊?” 沈暨白站起来行礼,清润的嗓音说道:“回陛下,是我的夫人所绣。” “这是绣的?拿上前来。” 巨幅绣品被拿上前后,太后及陛下都上前查看,越看越惊叹。 此时,坐在沈暨白旁边的裴苑站了起来,她行礼后说道:“太后,陛下,这幅绣作反面还有字。” 裴苑说完,那名内侍便依言将那幅绣画调转了一个面,众人只觉眼前一亮,原来这幅绣画背面竟还藏着玄机!只见后面竟是一个巨大的寿字,周围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小的寿字,相互映衬,形成一幅万寿图。 且先不提绣制这样一件绣品所需花费的时间和精力,单说这巧妙的构思和针法,就足以想见其用心程度。 太后自然是欢喜万分,连声道:“有心了,有心了,陛下,该好好赏赐才是啊。” 孝明帝也十分满意,笑着开口道:“那就封为郡夫人吧。” 郡夫人乃是三品官员的诰命夫人,对许多人来说已经是梦寐以求的荣耀了。 沈暨白与裴苑上前谢恩。 而此时的宋清若却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的裴苑,只见裴苑身姿绰约,面容清丽,气质清冷孤傲,正如姐姐之前所言。 宋清若又忍不住往萧北淮所在的方向看去,却发现他并没有看向场内的两人,而是低着头不知在沉思些什么。 随着一件件寿礼被展示出来,终于到了才女们表演才艺的环节。 七公主这次舞了一套鞭法,为太后逗乐,其余公主因为年纪小就送上祝福,也引得太后开怀。 齐珩这时走出席位,对着太后陛下行礼,他本就生的剑眉星目,一身玄色锦袍,上场后引得贵女频频侧目, 太后笑着看了看旁边的永安,随后说道:“珩儿,又有什么鬼点子啊?” “皇祖母,珩儿要为皇祖母弹一曲祝寿曲,但我的祝寿曲与他们的不一样,我可是请来了仙女为你贺寿,您就拭目以待吧。” 太后指着齐珩与永安相视而笑,眼里透着宠溺。 齐珩端坐在琴前,双手轻柔地拨动着琴弦,悠扬的琴声缓缓响起。随着他的弹奏,一群身着薄纱长裙的女子轻盈地走上舞台,她们的衣襟和衣带随风飘舞,仿佛一群仙女降临凡间。 这时,琴声突然一转,舞姬们迅速围成一圈,然后又整齐划一地散开,露出了中间的一名女子。 她身穿一袭摇曳生姿的长裙,如同薄雾般轻盈飘逸,腰间系着一条丝带,更显得身材婀娜多姿。她手中握着长长的飘带,随着音乐的节奏翩翩起舞,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灵动与优雅。 随着她时而跳跃,时而折腰,犹如仙子下凡一般。最令人惊艳的是她那倾国倾城的容貌,一双明亮的眼睛宛如明月,娇艳欲滴的面容如桃花般艳丽,仙姿玉貌让人不禁为之倾倒,沉醉其中。 萧北淮在看到宋清若出现在舞台中央时,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漆黑的眸中没有一丝亮光,浑身散发着寒意让人胆寒,身后的侍女站在一旁端着酒壶瑟瑟发抖。 他低声喃喃自语道:“宋清若,是我太宠爱你了吗?……” 舞台上,舞曲渐渐落下帷幕,观众们才从陶醉中回过神来。 太后更是惊叹不已,“快来,到哀家跟前来,让哀家看看。” 宋清若亭亭玉立地站在大殿中央,因为今日的服饰妆容,以及环境陪衬,更加突出了她那月华般的气质,宛如一朵仙山上盛开的雪莲。 太后啧啧赞叹:“乍一看,哀家还真以为看见仙女了。” 永安在一边顺着说道:“是啊,母后,儿臣第一次见也是惊为天人。” 陛下及贵妃也赞叹的点头。 站在宋清若一旁的齐珩嘴角含笑,打趣道:“皇祖母,您再这么盯着人家小姑娘看,可就要把清若给看害羞了。” 太后闻言,不禁笑出声来,目光移向永安,调侃道:“瞧瞧,这小子。” 太后脸上洋溢着笑容,对齐珩和宋清若的表演表示赞赏,接着问道:“珩儿,宋小姐,你们表演非常精彩!想要什么样的赏赐啊?” 听到太后的话,齐珩和宋清若对视一眼,他们相互点点头,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 随后,齐珩轻轻拉住宋清若的手,一同跪了下来,齐声喊道:“皇祖母……” 就在这时,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打破了原本安静的氛围。 宋清若的身体瞬间僵住,脊梁骨发凉。齐珩也感觉到了她的僵硬,紧紧握住她的手,给予她无声的安慰和支持。他轻声对她说:“别怕,会没事的。” 萧北淮看着两手相握的的两人,眼神冰冷如刀,折射着危险的光芒,嘴角却勾出一抹森然魅惑的笑。 “淮儿,有何事?” 萧北淮缓缓的走进场内,行礼后说道:“皇祖母偏心,怎么淮儿献礼之时,也不见您问淮儿要什么赏赐?” 太后笑道:“哦,哈哈,那淮儿要什么?” 齐珩此时出声,带着玩笑般,“皇祖母,明明是我先到的,我要先说。” 萧北淮瞥了他一眼,意味深长的说,“阿珩还真是长大了,都与表兄争先后了。” 齐珩看向萧北淮,眼眸微颤,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表兄,你为长就让让我吧。” 他的眼睛透着祈求,虽然心里发怵,但是想到清若的请求,他咬了咬牙,勇敢的抬着头,对上萧北淮那冰冷的眸。 萧北淮嘴角噙着笑,眼神虽然看着齐珩,但是大部分的目光在宋清若身上,“如果兄长不想让呢?” 陛下此时开口,“好了,看看你们两个,像什么样子,又不是小孩子,都退下,赏赐等宴会结束去找你们皇祖母要。” 孝明帝的话虽然如同玩笑一般,但他锐利的眼睛直射着他们二人,眼里透着不容拒绝的警告以及天子的威严。 永安公主在皇帝开口之后,脸上带着笑意,看向齐珩,语气柔和地说道:“珩儿,还不退下。” 齐珩感觉自己像是从云端坠落,整个人都懵了。 当他低下头,与宋清若的目光交汇时,他看到了宋清若轻微的摇头动作。 三人默默地退下舞台,回到座位上。他们的心情复杂,思绪纷乱。 随着他们的离开,舞台上的歌舞再次开始。音乐声响起,舞者们翩翩起舞,优美的舞姿再次吸引着众人的目光。 第42章 强迫 宋清若退场之后,就前往偏殿更换服饰及妆容。 宋清若进入殿内,红袖及春桃就要为她拆卸发髻及服饰。 宋清若摆了摆手,有些疲惫:“先不用了,你们先出去吧,我想静静。” 红袖与春桃对看了一眼,心疼的点了点头。 宋清若安静的坐在那里,一切结束了,她已经看到自己结局,就是不知萧北淮会如何报复她?齐珩是他表弟又有公主护着应该不会有事,罢了,无论结果如何,她不悔。 “夭夭,在想什么?” 如同惊雷炸响,惊得宋清若浑身发颤,她抬着头,眼里的恐惧一展无遗。 萧北淮低低笑了起来,她从来就没有变,一切都是伪装。 “你,你怎么进来的?” 萧北淮上前掐着她的下巴,将她提了起来,看着宋清若如同幼兽般的挣扎,并没有心软。 他上下打量着宋清若,今日的宋清若上了妆,一身菱纱衣裙,削肩束腰,看到这里他勾唇一笑带着寒意,“夭夭太美了,也怨不得众人为你倾慕。” 宋清若看着他漆黑的眼眸,害怕的说道,“放开我,……”。 萧北淮依言松开了手,宋清若跌坐在床上干咳。 再抬头,只见萧北淮幽幽的盯着她,面无表情的解开衣扣,玉带……露出他那玉白、健硕的胸膛。 宋清若却哑然失色,“你要做什么?你疯了……这是皇宫……” 萧北淮继续着手里的动作,黑瞳沉沉没有一丝光亮的盯着宋清若,里边除了滔天的怒火,还有猎食者盯着猎物的兴奋。 宋清若毫无姿态的惊慌往床下爬,却被萧北淮捏着脚踝扯了回来。 他的力气极大,仿佛要捏碎她的骨头。 宋清若疼出了眼泪。 萧北淮却淡然道:“疼吗?疼的还在后面。” 他咬上了她的唇,没有温存,只有撕咬,血腥气很快在两人的唇间弥散。 宋清若的唇一开始是疼,但是在他的蹂躏下,渐渐麻木。 萧北淮的吻一路向下,带着惩罚,他的齿尖划过她的肌肤,带来灼疼。 他就要用这种方法留下属于他的烙印。 宋清若看他疯魔的样子,闭上了嘴,不再说话,她以为萧北淮还会像从前那般,发泄够了就会放过她。 萧北淮却抬起头轻笑道:“夭夭,真乖啊” 说完,眼眸一深,抬手撕裂了她身上的衣裙,脸上还带着遗憾,“可惜了这套衣裙,以后,我为夭夭再定做一套,只让夭夭为我起舞。” 雪白的肌肤映在萧北淮漆黑无光的眼底,点燃翻涌的火焰。 “萧北淮,你要做什么?” 她的眼里透着不可置信,还有一丝希望的亮光。 “做我早该做的事情,夭夭,终是我给你留有太多退路,让你可以一而再的背叛我。” 宋清若听到他的话后,突然笑了起来,笑得身体都在微微颤抖,她全身肌肤裸露在外,只着一件小衣,玲珑曲线随着她的笑跟着颤动。 看的萧北淮眼里翻涌更盛。 宋清若终于停下了笑容,缓缓说道:“退路,真是太可笑了!什么叫退路?我所有的路不都是被你堵死的吗?” 萧北淮眼神一冷,“当初,是你应我的。既然应了,为何又要反悔?” 宋清若轻轻一笑,“没错,是我应了你。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掐死我吧,这次不要给我留有余地了。” 萧北淮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我就这么让你看不上眼?” 宋清若祈求道,“从一开始就是错的。萧北淮,放手吧,这样下去,我们只会互相折磨。” 萧北淮阴寒一笑,“互相折磨我也愿,你既入了我的眼就是我的。” 最后的小衣被扯了下去…… 宋清若短促的尖叫、拒绝的声音,被萧北淮用唇堵住。 宋清若眼里透着恨意,她摸上了头上的发簪,用力刺向萧北淮。 萧北淮看也没看,腾出一只手,轻易就捏住她的手腕,疼疼之下,簪子脱力掉入床上。 “你要杀我,”他的眼里有不可置信,“夭夭,终归是我对你太慈悲,既然你不愿意爱我,那就恨吧。”他的话透着嘲讽与阴寒。 “萧北淮,不要这样,我真的知道错了……”宋清若害怕的颤抖着。 萧北淮嘴角噙笑,淡然的问,“哦,那你错哪了?” “我不……不该与齐珩合作一起……演奏,我也不……不该趁你不备……请旨另嫁……” 宋清若每说一句话,萧北淮就在她胸前咬一下,瞬间她的美目充满水花,但她不敢喊一句“疼。” “夭夭,你最大的错就是太美了,你还美而不知,顶着你这张脸到处勾引他人。”萧北淮盯着她的脸,眯着眼,隐忍着压抑着说道。 宋清若委屈的哭着,“我没有,你不许污蔑我。” 萧北淮残忍一笑,“有没有无所谓了,你是我的了。” 话音落下,殿内传出了宋清若短促害怕的尖叫,很快就是痛骂声……求饶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变成了男女痴缠的声音…… 宋清婉看宋清若换衣服长时间不会,又看到萧北淮人已经不在座位,心里涌起一股寒意。 她也不敢声张,带着亲信急匆匆的赶来,还未到门口就被随风拦下。 此时,殿内的声音让她眼眸震颤,她低声怒喝,“滚开。” 随风面无表情,拱手行礼后从怀里掏出几封信件,“太子妃,这是侯爷去江北之时,无意间发现的,是太子与江北世家的信件往来,里边好像提到了铁矿……” 剩下的字随风没说,但是宋清婉还是踉跄倒退了几步,她伸出手颤颤的想要去拿信件,随风抬手一躲,闪开道路,继续道:“太子妃现在可以选择了……” 宋清婉站在原地,听着里边的宋清若的声音,再看看随风手里的证据,如同过了百年一般,最后只留下一句,“请侯爷善待若儿。”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她不敢回头不敢停留一步。 念秋接过证据,急忙跟了上去。 随风看她离开后,继续面无表情的守在原地。 殿内,宋清若被萧北淮摁在窗棂处,她透过窗纱,虽然看不清外边的情况,但是能听到外边的交谈。 萧北淮在她身后抱着她,加重力道,咬着她的耳垂,低喘闷声道:“夭夭,你怎么不喊了?看看你的姐姐,她就比你聪明,她不爱太子只爱权利,夭夭,你为什么不能和她一样,嗯,你为什么非要与我唱着反调。” 宋清若面色潮红,紧咬着唇不出声,她在一波一波的浪潮下,已经无力思考。 她觉得自己已经被分成了两半,身体仿佛身在烈焰中,心却坠入那数十层寒冰里。 殿内的声音持续了好久,才云雨停歇。 宋清若昏沉地躺在榻上,她雪白的肌肤毫无遮挡地暴露在空气中,墨色的长发如瀑布般披散在床榻上,身上点缀着点点红梅,如同诱人的艳鬼一般。 萧北淮曾经也是个花名在外的纨绔,对于男女之事自然有着许多手段。从这殿内狼藉的景象可以看出,宋清若遭受了不少折磨和苦楚。 此刻,萧北淮却显得十分惬意,他斜靠在床边,微眯着眼睛,脸上还带着情欲过后的潮红,里衣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露出大片玉白而结实的胸膛,那诱人的线条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透着魅惑。 他看了看宋清若,眼神晦暗,起身大喇喇地走到桌前,饮了一杯凉茶,然后又倒了一杯,端着茶杯走到床头,仰头喝了一大口,随后俯身对着宋清若的唇渡了进去。这样的动作反复多次,直到喂了半盏茶后,萧北淮随手将茶杯扔向地面,又覆了上去…… 第43章 杖责 第二日,早朝之后,御书房内,孝明帝面色无异的批改着奏折,萧北淮跪在御案前,已经快要一个时辰。 “你可知错?” 孝明帝的声音不辨喜怒,今晨侍卫禀告,昨夜萧北淮在宫门关闭之后,半夜抱着一女子出宫,而丞相,今晨更是在他面前,悲愤怒骂其目无法纪行为狂妄。 “臣知错。” 话音一落,孝明帝手边的茶杯掷了出去,碎了一地,宫人太监跪了一地。 孝明帝怒喝:“都滚出去” 苏公公立刻带着众人退出御书房。 等众人退下,孝明帝犹觉得不够,走了过去,狠狠地踹了他一脚,萧北淮踉跄一下之后继续跪稳。 孝明帝厉声道:“丞相告你的,你认不认。” 萧北淮面色不变,“臣认。” “你是疯了吗?什么女人没有,你非要去碰他的女儿,你在做什么?” 萧北淮低着头,语气透着窘迫,“陛下,是臣的错,臣本就心仪于她,昨夜多饮了几杯,本想找她问一个结果,结果……请陛下罚臣,臣错了……” 孝明帝看着他,眼眸闪烁不定,萧北淮说的也有理,喝多了他的确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毕竟从前他也不是没有过,最后冷哼道:“你到会醉,你可知,太后昨夜已经答应了永安,为齐珩赐婚之事。” “陛下,臣昨夜醉了,所以不知。” “唉,你作下这样的混事,太后那里朕要如何交待?” “陛下,臣的错,……” “行了,就是你的错,今日你祖母已经将先帝赐的空白圣旨给递了上来,为你换取一道赐婚,不然,你以为丞相那样好说话吗?但是,阿淮,你愿意吗?真的要将它换成赐婚圣旨吗?”孝明帝狐疑的看着他,眼神中透露着探究。 “是。” “你什么都不求?”孝明帝再次追问。 “臣只求一个宋清若,陛下,萧家要有后,臣希望,是自己喜欢的女人为臣生下子嗣,这样臣死而无憾了,请陛下成全。”萧北淮说完伏地叩头。 孝明帝深深地叹息一声,缓缓地坐回到龙椅上,目光凝视着远方。过了片刻,他轻声说道:“罢了,朕同意了。” 听到这句话,萧北淮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他恭敬地答道:“谢陛下隆恩。” 孝明帝微微点头,然后又问道:“阿淮,你可怪我?” “臣不敢。” “是不敢还是不怪?” “不敢也不怪。” 孝明帝眼含深情,目光复杂,“那就好,阿淮,不要怪舅舅,舅舅不光是你的舅舅,也是这天下的主人。” 萧北淮抬头,眼里的孺慕之情,正色道:“淮儿从不怪舅舅,小时候是舅舅带着我骑马,带着我打猎,也是舅舅扶养我长大,为舅舅赴汤蹈火,淮儿在所不惜。” 孝明帝听到萧北淮的表态,眼里透着豪情,“好啊,很好,淮儿,都说十年磨一剑,朕用二十年磨了你这把剑,淮儿,可不要让朕失望,等朕收拢皇权之后,就放你自由。”孝明帝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紧紧地盯着萧北淮。 “臣谢过陛下隆恩。” 孝明帝眼里闪过一丝满意,“起来吧,今日丞相其实已经退步了,最近朝堂之上两派斗法,朕都头疼,你与丞相府联姻也好,缓和一下朝堂关系,但是昨日之事必须给丞相一个交代,……就去领六十军杖吧。” “是,臣遵旨。” 孝明帝看着萧北淮离开后,静坐在那里沉思,他既需要萧北淮这把刀,又害怕刀伤了自己。 武安侯府 六十军杖之后,萧北淮是被抬回侯府的,苏公公与陛下身边的近卫亲自送回,他躺在床榻之上,后背血肉模糊,脸上无任何血色,太医的脸色也非常的严肃,下人们进进出出,沾血的布条堆了一地,气氛凝重。 萧太君坐在外间,转动着手里的佛珠,看着苏公公,“麻烦苏总管跑这一趟,听闻公公爱喝茶,老身这有半斤云顶雾茶,望公公笑纳。” “呦,这哪里使得,这本就是老奴分内之事。” “公公客气了,若不是为了这混账,你也不用如此辛苦。” “那老奴就谢过太君了。”苏公公眼眸闪了闪,继续道:“太君,陛下也是为难,这侯爷此次确实有些……唉,陛下也是为给丞相一个交代。” “老身知道,陛下隆恩,饶这混账一命,老身已经倍感欣慰,这混账作下此等混事,一切都是他应有所得。” “太君也不要这样说,侯爷也是喝醉了,才犯下此等事情,丞相那里也已经去人通知了。” “唉,那就好,等他醒了,老身必让他登门请罪。” 苏公公笑了笑,:“既然如此,老奴就先回去复命了,太君,照顾好侯爷吧,陛下说了,需要什么药材,就从宫里出。” 送别苏公公,萧太君的脸色一变,眼眸微眯,带着冷意。 夏和在一旁着急的说道:“老夫人,常人三十军杖就去了命,这侯爷能挺过来吗?” 萧太君看了看内室,随后闭了闭眼,胸廓起伏明显,佛珠也快速转动,“活该,这是他应受的惩罚,谁让他毁了人家清白。” 夏和只是低头抹泪,“可是,如果不是宋小姐不遵守约定,也不会如此。” “你这是什么话?人家姑娘不愿意,就能这样?” “可是,侯爷不是说她愿意吗?” 此时,随风出来对着萧太君禀报道:“太君,侯爷醒了。” “醒了,快,快扶我进去看看。” 室内,萧北淮正趴在床上,身上缠满了布条,虽然醒了,但其实也只是眼神微睁,非常昏沉的样子,而且脸色依旧苍白。 萧太君有诰命在身,可以直接上凑帝王,所以她进去后,太医拱手行礼,说道:“太君,侯爷虽然现在看来是醒了,但其实他的神志还不清醒,这三天一定要好好看顾,防止热症出现。三天之后才能真正脱离危险。” “麻烦太医了,那这三天……” “这三天臣会守在这,太君放心吧。” “好,好,麻烦太医了。”说完就吩咐丫鬟前去将偏房收拾一下,以供太医休息。 陛下的赐婚圣旨第二天传达两府,萧北淮重伤在床,而宋清若因那晚之事,也昏迷在床,所以都未能亲自接旨。 第44章 醒来 三日之后,丞相府。 阳光明媚,透过窗棱洒进房间里,照得人暖洋洋的。 宋清若缓缓睁开双眼,她觉得自己仿佛沉睡了许久,身体还带着一丝沉重和疲惫。 这时,红袖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走了进来,看见醒过来的宋清若,她非常激动。 “小姐,小姐,你可醒了,”说完就呜呜的哭了起来。 宋清若本想开口说话,但是嘴唇生疼,无奈之下只能拍了拍红袖。 红袖看她不敢说话,立刻去倒了杯温水服侍她慢慢喝下。 润了润嗓子,宋清若感觉能开口了,她缓缓开口安慰道:“红袖,别哭。” 此话一出,红袖眼泪流得更快,她的小姐,永远这样善良,自己都成什么样了,竟然还在安慰她。 红袖哭了一会儿,止住了哭声,擦擦眼泪,端起一旁的药碗道:“小姐,我们把药喝了吧。” 宋清若半靠在床柱上,伸出手接过药碗,然后慢慢喝完苦涩的汤药。 喝完药后,她继续倚靠着床头,陷入沉思之中。 红袖站在一旁,默默地注视着宋清若,眼中满是心疼之色。 她的目光落在了宋清若的嘴角,失了色的唇瓣,如同雨后的樱花,颜色褪尽,而且那里可以清晰地看到一小块的结痂。 红袖心疼得无法言语,泪水再次模糊了她的视线。 回想起三天前发生的一切,红袖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痛。 那晚,她们被陌雪带出皇宫后,便被带回了丞相府。她与春桃原本打算去找丞相寻求帮助,然而却被管家无情地关进了柴房。直到第二天,因为小姐回来,丞相才下令让她们前去伺候。 再次见到宋清若,红袖心如刀绞。 眼前的小姐宛如失去生气的玉人,昏迷在床上,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布满了点点瘢痕,更不用说身上的痕迹,这些已经罢了,最让人心惊的是,宋清若身上的有多处的微小伤口,清理伤口之时,女医支支吾吾到最后,说出的意思是咬出来的。 虽然经过这两天的调养,青紫已经减轻了不少,咬破的伤口也已经结痂了,但是还能看出当初的惨况,想到这里她又哭了起来,她的小姐这是遭遇了多大的痛苦,这皇家更无情,竟然还让她嫁给那个恶鬼。 宋清若沙哑的嗓音响起,“红袖,我怎么…回来的?” 红袖赶忙擦了擦泪,“小姐,是老爷将你从侯府带回来的。” 宋清若点了点头,没有再问什么。 红袖看了看她,有些犹豫,到最后还是小心翼翼的道:“小姐,宫里……下旨了。” 宋清若听后只是麻木的点了点头。 红袖本想告诉她,萧北淮被杖责之事,但看宋清若的样子,根本就不想听到这个名字,她也没有再提,心里暗道:杖责又如何?为什么不打死他。 “小姐,你别这样,你哭吧,算奴婢求你了,你哭出来吧。” 宋清若点了点头,但还是没有哭。 红袖却又哭了起来,她心疼的喊了声,“小姐。” 宋清若沙哑着嗓音,脸色带着迷茫,“红袖,我没事,我也不想哭,我只是突然觉得,不知该如何面对,红袖,我感觉自己不会恨了,因为我不知道该去恨谁,我害怕,我这是怎么了?……我这是怎么了,红袖,你摸摸,摸摸我的心还跳吗?为什么我觉得空落落的。” 她本就脸色苍白,墨发披散着,只穿一件白色里衣,歪着头,眼神如同稚童一般透着迷茫不安看着红袖,加上嘴角的伤口,让红袖觉得此刻的宋清若,如同小时候她缝制的布偶,而且,这布偶还是破碎的。 红袖瞪大眼睛,“小姐,你怎么了?你别吓奴婢,”她踉跄的站起来,“……对……去找大夫,小姐,你等着奴婢去找大夫。” 宋清若拉着她的手,摇了摇头,“红袖,别去,我真的没事,”随后她就放开红袖的手,拍了拍床,示意她坐下,然后看着窗外,飘忽的说道:“这段时间,昏昏沉沉中我好像做了一个梦,我感觉自己去了幽冥鬼都一般,那里有条暗河,河上有一个摆渡人,他问我要不要过河,我还没有回答,就听有人叫我,我回头看见了娘亲、外祖母,她们告诉我,让我回去,让我好好的活着,我在踌躇间,又听到舅父、舅母、逸尘哥哥的声音,所有人都在对我笑,对我招手……让我回来,红袖,我想明白了,我要活着,我要好好的活着,因为我想再回江南看看。” 红袖紧紧地抱住她,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断落下,声音哽咽,“小姐,你说得对,你一定要好好的,等我们再一起回江南,小姐……。” …… 红袖在宋清若睡着之后,小心翼翼地为她掖好被角,就悄然离开了房间。 当她转过身时,却正巧与陌雪四目相对。红袖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语气冰冷而严厉,“你来这里干什么?” 陌雪低着头,眼中满是愧疚和自责,轻声说道,“红袖姐姐,我……我只是想来看看小姐,我知道你现在可能还怨恨我。” 红袖嘴角泛起一抹讥讽的笑容,“哼,你是来看望小姐,还是为了你家主子来打探消息?不过既然你这么好奇,那我就告诉你吧,小姐已经醒过来了,你可以回去禀报了。”说完,她便打算迈步离去。 然而,陌雪却突然伸手抓住了红袖的衣角,拦住了她的去路,“红袖姐姐,你误会我了。人心都是肉长的,看到小姐变成这个样子,我的心里同样非常难过……” 红袖忽然转过身来,目光直直地看向陌雪,语气带着质问和不满:“你现在难过?当你为主子守门、阻拦我们的时候,你可曾有过一丝难过?当你为主子扣押我们时,你为何不感到难过呢?” 陌雪脸色苍白,嘴唇轻启,“红袖姐姐,你可知道,那天晚上即使不是我来阻拦,你们也无法改变什么。而且,如果你们强行阻止,只会害了自己的性命。你并不了解主子,他是这个世界上最无情无义之人。”说到这里,陌雪的眼眸猛地一震,仿佛回忆起了可怕的事情,声音也变得低沉起来:“红袖姐姐,对不起。” 红袖注视着陌雪,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最终缓缓说道:“陌雪,其实我明白,我并不想如此对待你。毕竟,我们都是下人,只能听从主人的命令行事。但是,每当想到小姐所遭受的一切,我的心就像被撕裂一样疼痛难忍。” “红袖姐姐,我理解你的感受,我只是想来看望一下小姐,确定她是否安好。” “能好哪去?算了,你进去吧。”红袖挥挥手,脸上露出一丝疲惫之色,但记得要保持安静,不要吵醒了小姐。”说完,她侧身让开了路,示意陌雪进入房间。 陌雪惊喜的点头,随后进入室内,而红袖看着她的背影,眼眸一闪,心里思量起来。 第45章 棋子 丞相府的书房中,气氛静谧得让人感到一丝压抑。 房间里没有多余的声响,只有轻微的呼吸声和棋子落下的清脆声音。 宋清婉坐在桌前,心思却并未完全放在眼前的棋局上。她时不时地走神,目光常常飘向别处。 而她对面的宋中豫,手握着黑色的棋子,手指轻轻摩挲着棋子表面,幽深的眼眸紧紧盯着棋盘。 宋中豫打破了沉默,说道:“婉儿,如今棋艺真是青出于蓝了。” 宋清婉回了回神,回应道:“父亲过奖了,婉儿再怎么努力也比不上父亲您的棋艺。”她看了看宋中豫,落下一子,踌躇后,她犹豫地问道:“父亲,若儿还没有醒来吗?我想过去看看她。” 宋中豫并没有抬头看她,只是盯着棋局,回答道:“等她醒来,下人会来禀报的。” 宋清婉咬了咬嘴唇,眼眶发红,声音带着厉色,“父亲,这次陛下轻拿轻放,也太便宜那萧北淮了。” 宋中豫抬眸看了看她,“轻拿轻放?哼,陛下这是左右也不得罪,六十军杖去了他半条命,已经算是交代了,你还要如何?” “可是,真的要让若儿嫁给他吗?” “她清白被毁,旁人家早就被送去庵堂了,而现在还能给她平妻之位,这就是她最好的结果,还想怎样?怎么?看她现在这样你是悔了?” 此话如同惊雷在宋清婉的耳边炸响,她脸上的表情定在脸上,惊愕的瞪着眼睛,本来要落的泪也挂住了,良久她才嘴唇颤动,“父亲,这……是何意?” 宋中豫这时才真正的抬起头来,手里的棋子扔回棋篓,眼睛微眯,“何意?你不知道,婉儿,有些话我就不明说了,但是我告诉你,萧北淮此人不是能随便被掌控,我在朝堂沉浮三十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宋清婉愣怔过后,立刻摆正姿势,“父亲,你误会我了,我没有真的想让她嫁给萧北淮,我只是没想到,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 “你是没想到,我也没想到,你竟然与我阳奉阴违这样久,你以为我只是因为不喜他而不选他吗?我告诉他就是那未驯化的狼,野性未除,我最害怕的是他会反咬,你还敢招惹他?” 宋清婉摇着头,神情有些崩溃,她双眼猩红,语无伦次道:“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没想这样,我后来也有阻止的,我本以为他那样的人,被清若那样拒绝就不会这样纠缠,我没想到他竟然会对清若上心至此,父亲,我是想将若儿嫁给武安侯,可是,我没想让若儿遭受这些,她出事我更心疼,我心疼…… ”好似真的心疼般,宋清婉捂着胸口趴在棋盘上疼哭起来。 宋中豫看着她的样子,冷哼一声,“你是没想到,你没想到清若那样的刚烈,你也没有想到萧北淮那样的狂妄,你以为的不会,到最后都发生了,这就是你自作聪明的下场。” 宋清婉抬起头,神情也有些疯狂,“不”,她将棋盘上的棋子全部扫落在地,“父亲,你怎能这样说我,我有何错?我只让是促成两人相见,其余的都是命,不怨我的,而且当初提出联姻的不是父亲吗?这不都是父亲的安排吗?” 宋清婉在极度的否认着这一切,她不能接受是自己害了妹妹。 宋中豫淡然一笑,神态悠然,一点也不受她的影响,他的目光看着她,不是看自己的女儿,仿佛真的是看一个对弈者、竞争者,他不愧是这阴谋诡计的赢家,几句话就逼疯了心思缜密的宋清婉。 “对,你说的没错,是我安排,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之命,怎么为父还不能做主了?这有何错?就算撇出这一切,那武安侯是多少世家贵女趋之若鹜的联姻人选,一品候夫人委屈她了,而且,当初如果不是你提醒我,我怎会还记得我江南的沧海遗珠呢 ?所以你总是恰如其分的提醒,完美的时机推进,所以婉儿,承认吧,不要说的那样冠冕堂皇了。” 宋清婉身体摇摇欲坠般,她忽然疯狂大笑起来,“哈哈哈,父亲说的对,我总以为可以算计一切,万万没想到算露了人性,是我的错,害了清若,可是,当初也是我又有何办法,薛氏要让我嫁给她那混账侄子去掩盖他那恶闻,你不阻止,你只有朝堂,只有你心中的权利,对我的遭遇你管也不管,陛下赐婚,你也听薛氏的,我如果不为自己谋划,谁能帮我,我不想再让人左右的命运,父亲我是跟你学的,人就要有野心,我就应该站在权利之巅俯瞰天下苍生,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女子。” 宋中豫也不说话,只是眼神幽幽的看着她。 宋清婉擦了擦眼角的泪,整理下自己自己的衣裙缓缓坐好,轻声说道:“而且我本意不是如此的,我也是爱她,疼她,她既然有着得天独厚的美貌,如若嫁给江逸尘就是明珠蒙尘,她配得上更好的,不是吗?父亲。” “你说的对,为父从没说过你错了。”宋中豫沉默片刻后说道。 “可是父亲竟然会质疑我了,父亲,你怎么了?你怎么质疑我了呢?不会是薛姨娘去世你又念起这微薄的父女之情了吧。” 宋中豫被她说的话所触动,心中不禁一紧,脸上的神色变得阴沉起来,他缓缓说道:“放肆!”随后,他思索片刻后又开口道:“罢了,如今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等到她醒来之后,你去劝解一下她,好生安抚她一番,毕竟我们也是尽过力了。而且现今乃是陛下亲自赐婚,圣意难违,让她好好的吧。” “是,婉儿明白。” 此时,下人来禀报,宋清若醒了。 宋清婉急急前往,想见她一面,但被拦在门外。 宋清若没有见她,只让红袖带给她一句话:她没事,会好好的,也会遵旨成婚。 宋清婉在她门外悲伤极致的哭泣了一番,最后,被身边的贴身丫鬟扶走。 第46章 侯府 第二日,丞相府内。 宋清若正倚在窗边,闭着双眼抬着头,任由暖阳照在身上一片暖融融。 红袖看到急忙拉回她,左右端详了一下她的脸,“小姐,这样怎行,你皮肤娇嫩会晒伤的。” 宋清若温婉一笑,“没事的,哪有那样娇气。” 春桃与红袖对看了一眼,眼里透着心疼,宋清若自醒后就不见喜怒,除了吃药就是看看书,与她交流也与平常无异,红袖与身边的都不知该如何安慰。 这时,下人匆匆来禀报,丞相让宋清若去前厅,说是有客人想见她。 春桃与红袖两人眉头微蹙,纳闷谁会来见小姐。 而宋清若却神色不变,麻木的点了点了头,她整理了下妆容,就带着红袖与春桃去往前厅。 正厅里有三人,坐在上首的宋中豫,坐在左下的是苏公公,而苏公公的后面站着萧太君身边的陪嫁丫鬟夏和嬷嬷。 宋清若一进正厅,里边的三人表情各异都齐齐看向她,唯有宋清若平静淡然。 “父亲,让女儿来所为何事?” 宋中豫的表情也不辩神色,他放下茶杯,说道“这是陛下身边的苏公公,这位是萧太君身边的嬷嬷。” 宋清若与他们一一见礼,随后就站在那里,低首垂目不说话。 宋中豫介绍完也不说话。 夏和有些着急,她轻轻的推了推苏公公,两人对看一眼,苏公公又看了看宋中豫,看他没有说话的意思,心里暗道:这叫什么事,出力不讨好,左右得罪人。 他干咳一声,讪笑说道:“是这样的宋小姐,这侯爷不是被杖责了吗?哎呦,陛下此次是下了狠心的要为你出气,这侯爷也是收到教训了,”他看了看夏和着急的表情,又看了看宋中豫依旧漠然的样子,只能忍着这张老脸继续道:“侯爷多次在鬼门关徘徊啊,这,这……” 他看了看宋清若,见她一句也不接,有些尴尬。 这时,夏和跑了出来,她跪在宋清若的身边,哀求道:“宋小姐,求求你救救侯爷吧,求求你了。”说完就磕了一个头,还要再磕的时候,被宋中豫让下人拉了起来。 宋清若看着夏嬷嬷,平缓的说道:“侯爷病了就找太医。” 夏嬷嬷立即解释道:“不,侯爷现在醒了,但也未醒,烧的迷迷糊糊而且不认人,不让任何人靠近,药也不吃了,只是嘴里念叨“夭夭”二字,宋小姐,你去看看吧,我们太君也是实在没法才舍了这张老脸去求了陛下的,宋小姐,求求你了。” 夏嬷嬷说完又要下跪,被宋清若扶住。 她的语气仿如与自己无关一般,提醒道:“不吃药可以强喂,总能吃下去的。” 夏嬷嬷立刻解释道,:“吃不下去,侯爷不让人靠近,谁靠近就打谁,他本身就功夫厉害,现在又烧成这样,更是出手狠厉,宋小姐,我们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求你了。” “那就多几个啊,一个人不行就两人,两人不行就十人,十人不行就百人,总能行的。” 堵的夏嬷嬷哑口无言,只能看了看丞相又看了看苏公公。 苏公公脸色一变,声音带着尖利,“宋小姐,”喊了一声后,又笑着说道“这侯爷毕竟出身高贵,哪能这样对待,而且此次让你去侯府是陛下的意思,陛下让你去看看,不若,你就受累去看看吧,丞相你说呢?” 宋中豫听到这里,也慢慢的站了起来,点了点头,“清若,去吧。” 而门外的红袖早在刚才就已经怒气冲冲,她刚要往里头走,就被春桃连拖带拽的拉到一边,春桃眉头紧皱,言语犀利,“红袖姐姐,你要做什么?” “我,我要进去。” 春桃左右看了看,随后低声道:“你进去做什么?你进去就只有一个死,到时候连你家小姐都会受你牵连,…你没看见那苏公公吗?他是陛下身边的总管太监,就算丞相也要给他三分面,他代表的可是陛下。” 红袖眼眶微红,“可是,太欺负人了,哪有这样的?” 春桃看了看正厅里的人,点了点头,随后又轻言道:“权利之下个人荣辱算得了什么?红袖姐姐,你以后做事要三思,你这样除了害了你自己还会害了小姐。” 说话间,宋清若已经跟着苏公公和夏嬷嬷走了出来。 红袖二人刚要跟上,宋清若眼尾扫过红袖,淡淡的道:“红袖留下吧,我花圃里的花记得给它们浇水,这次只让春桃与我一起吧。” 红袖想要开口,被春桃拉了一下。 几人一同前往武安侯府。 武安侯的原先是公主府,后来萧北淮封侯后,不想搬离就上凑将它改成了侯府。 所以侯府占地非常大,规制宏伟,装饰华丽,里边衔水环山,曲廊亭榭,古树参天,明廊通脊,檐宇轩昂,气势雄伟。 萧北淮住侯府的主位置清心斋里,门外周围一群侍卫把守,宋清若跟着走到门口,就听到里边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 随风正在左右着急的徘徊,看到夏嬷嬷及宋清若眼前一亮,他上前行礼。 夏嬷嬷满脸忧心的问,“还不吃吗?” 随风摇了摇头,看着宋清若眼里带着请求。 宋清若本来觉得自己已经心无波澜了,但是听着瓷器碎裂的声音,她忽然开始有些发抖,咬了咬牙,刚要迈步,就传来一道娇媚的声音,“宋小姐……” 宋清若回头看着来人,行礼道:“县主。” 而夏嬷嬷却是眉头紧皱,声音带着不满“县主怎么还在这?县主府也可以住人,太君不是已经让你搬离了吗?” 连栀也没有理会众人,只是冷冷的看着宋清若,“宋小姐,你们名门贵女不是最重名节吗?真没想你竟然会自甘下贱,破坏他人姻缘。” 夏嬷嬷瞬间厉声喝道:“住口,你在说什么?”她看了看宋清若,又对着随风说道:“还不将县主送回去。” 连栀哼道:“我自己走,不用你们送。” 而宋清若则是愣怔的站在那里,血色全失,嘴唇几度翕动,愣是一句话也没说出。 春桃立刻上前搀扶,“小姐,你是不是没休息好,”她又看着夏嬷嬷与苏公公,“不若明天再来吧。” 随风态度强硬道:“不行,侯爷已经烧了一天,宋小姐委屈你了。” 宋清若顺了顺气,点了点头走进了屋里。 第47章 喂药 宋清若进入内室就看到一地的碎片,太医着急的来回走动,丫鬟、近卫也不敢靠近,只能立在一旁束手无策。 萧北淮则侧躺在床上,看不清脸色,身体呈一个戒备状态,因后背有伤只能裸露着上身,嘴里嘟囔着话语,宋清若离的有段距离听不清。 夏嬷嬷见此对着宋清若说道:“宋小姐,麻烦你上前试试。” 宋清若有些踌躇,看了看四周看向她的眼神,最后咬紧了牙关,抬起脚慢慢地向前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般沉重。 两人之间的距离并不远,但对于宋清若来说,这段路却仿佛变得无比漫长,她宁愿这段距离如同咫尺天涯一般,永远没有尽头,这样她就可以不用面对眼前的这个人,甚至最好两人此生不复相见。 直到春桃唤她,她才发现已经走到了萧北淮的床边,她的脚步如同被定住一般,不敢前进一分,害怕恐惧还有多种情绪充斥着她的全身。 “夭夭。”萧北淮迷迷糊糊沙哑的嘟囔道。 话一出,宋清若却如同听到了恶鬼的声音一般,惊的失了声,向后退了退。 宋清若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夏嬷嬷与苏公公相互看了一眼,面色各异,心里想的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夏嬷嬷看着床上被烧糊涂的萧北淮,狠了狠心,眉头一皱,快步走上前着急说道:“宋小姐,麻烦你了,侯爷在喊你呢,你往前再走走吧。” 春桃刚要开口求她们,宋清若就拉住了她的手,制止住了她。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然后慢慢走到床边,端着药碗,小声道:“侯爷,吃药吧。” 宋清若的话刚说完,床上的萧北淮就仿佛听到了一般,他松开了紧握的双手,遒劲的胳膊开始在空中乱划,试图抓住什么一般。 宋清若又害怕的往后退了一步,她眼眸微颤的看着他,咬了咬牙,不敢再开口。 而夏嬷嬷见状,惊喜的说道:“宋小姐,你再大声一点,有用的,你再试试让他吃药可以吗?” 宋清若点了点头又上前了一步端着药,小心谨慎的看着他,轻声道:“侯爷,……侯爷,你……吃药吧。” 萧北淮却忽然的坐了起来,所有人都惊在原地,不敢妄动,害怕他又暴起。 而宋清若站在他面前,脸色已经惨白,萧北淮现在的样子在她眼里如同厉鬼一般,烧红的脸颊,苍白起皮的双唇,凶狠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宋清若。 夏嬷嬷给随风眼色,示意其上前,毕竟,宋清若可不是这皮糙肉厚的男人,这侯爷要是给了她一拳,这可如何是好? 萧北淮此时,却突然做了一个惊人的举动,他伸手抱住了宋清若的腰,依赖的搂着她,滚烫的热度透过薄薄的春衫传到宋清若的身上。 “宋小姐,宋小姐,” 宋清若听到有人叫她,才缓过神来,她咬紧的牙关慢慢松开,大松了一口气,刚才被萧北淮抱住之时,已经全凭本能没有了任何动作。 夏嬷嬷的小声道:“喂药,宋小姐,喂药……” 宋清若不敢乱动,她声音带着微颤道:“侯爷,喝药吧。” 萧北淮摇了摇头,如同孩童一般,将他的头又往宋清若的怀里拱了拱。 宋清若脸色已经非常的难看,声音高了几度,“侯爷,喝药吧。” 萧北淮这才抬起头,眼里透着委屈看着宋清若,撒娇道:“苦。” 所有人眼睛瞪大,这是活阎王是怎么了?不会烧傻了吧。 太医直接两股颤颤,这要是真烧傻了,他家满门都不够陛下砍的。 他也不顾害怕,立刻上前想为其诊脉,但是,萧北淮在他靠近之时,忽然凶恶的看着他,“不让你碰,”说完看着宋清若,小声道:“夭夭,他是坏人,用针扎我。” 他顶着这样一张脸,说出的话如同稚童,除了诡异就是惊人。 宋清若仔细端量着他,没有说话,垂下的眼眸看着他,不知在想些什么。 太医被钉在原地,求助的看着宋清若“宋小姐……” “你不许喊她,她是我的。”萧北淮护食一样的将宋清若搂紧。 他后背的绷带已经渗出了血,他却没有感觉一般,只是抱着宋清若。 宋清若一只手仍旧端着碗药,另一只手一直垂在另一旁,不去碰他,“侯爷,让太医给你看看,好吗?” 萧北淮抬起头,看了看宋清若的脸色,他的眼里透着懵然,他觉得宋清若在不开心,是因为他没让那个老头为自己看病吗?他有点委屈,但还是点了点头。 太医立马上前,经过触诊以后,他松了口气。 夏嬷嬷等人着急的看着他,“怎么回事?” 感觉若他说出侯爷烧傻了这样的话,今日这个屋子他可能都走不出去了。 “没事,没事,就是多日不休眠,加上发热,神思有些混乱,烧退了就好了。” 宋清若听他这样说,脸上并没有多大的开心,“那侯爷喝药吧。” 萧北淮平常凌厉的眉眼此时透着无辜,眼中布满血丝,“夭夭喂。” 宋清若看他这样,轻声哄道:“好,你先松开。” 萧北淮固执的不松,那拉弓开箭的胳膊就算虚弱也充满力量,他紧紧的抱着宋清若的腰,“不要,松开你就不见了。” “不会的,我不会不见,你先松开,我喂你吃药。” 萧北淮抬着头看着她,松开了力道,“好吧。” 下人立刻给重新换了一碗药,宋清若坐下慢慢的喂给了萧北淮。 萧北淮坐在床上,漆黑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看着她,仿佛害怕她跑了一般。 药吃完后,太医想为他换药,又再次求助了宋清若。 宋清若哄着萧北淮同意了太医为他换药。 换药的时候,萧北淮扯着宋清若的手不放。 太医打开了后背的绷带,里边腐肉化脓,他紧皱着眉头,担忧的说道:“侯爷后背的伤处已经感染,需要将腐肉刮去。” 夏嬷嬷道:“啊?那带多疼?” “疼是避免不了的,不过就害怕侯爷不配合,宋小姐,你看。” 宋清若点了点头,“侯爷,一会换药的时候可能会疼,你不要乱动好吗?” “只要夭夭在这,我不怕疼。” 准备好了后,太医就开始为他刮去腐肉,刚动第一刀,萧北淮就疼的满头大汗,他紧握着双手,笑着看着宋清若,并没有说疼。 直到最后一刀刮完,散上药粉,包上绷带,萧北淮都没有喊一句疼,但他满身淋漓的大汗,已经苍白到没有血色的嘴唇,都能看出他忍了多大的罪。 而宋清若如同害怕一般,从开始到结束就没有抬过头,直到太医说“好了,”她才抬头看看,眼里一片淡然,无波无澜仿若与她无关。 萧北淮见此非常的不开心,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他凭本能用力一扯将宋清若扯进了怀里,抱着她头枕在她的颈窝处,呼出灼热的气体喷洒在宋清若的皮肤上,下意识的喊道:“夭夭,我疼。” 孩童般的语气,透着依赖,夏嬷嬷直接惊在当场,侯爷是何许人?竟然喊“疼”,而随风也不遑多让。 “侯爷,疼就先闭着眼睡一会,睡一会就不疼了。” “我不睡,我害怕你不见。” “不会的,这样,你扯着我的衣袖,好吗?” 萧北淮黑黝黝的眸子在思索,最后摇了摇头,他自小就聪敏,所以,就算是孩童的他也不好骗“我为什么不能拉着你的手?” “因为我会手疼。” 萧北淮想了一下,“这样吧,用绳子绑着你的手腕就不害怕你跑了。” 他的话说的单纯无心,而宋清若却害怕的瞪大了美目,他就算失了心智也竟会如此恶劣。 萧北淮看她苍白的脸色,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妥协了“好吧,你不要这样,我听你的,拉着你的衣角。” 萧北淮终于沉沉睡去,众人也都松了口气。 第48章 发热 夜半时分,屋内依旧烛火通明,萧北淮虽然已经吃了药,但还是没有退热,所有人都守在房内,而宋清若也因为离开被拒,最后去了厢房休息。 随风笔直的坐在软塌上,眼神炯炯的值守在一旁,而太医已经拄着头在塌桌上打起了酣声,其余的下人丫鬟都勤勤恳恳的守在自己的位置,不敢懈怠。 “水……水……”萧北淮发出一声梦呓。 随风反应极快,立刻上前喂了萧北淮喝了一口。 喝完水后,萧北淮皱着眉头,有些烦躁,想要翻身,但被随风摁住了,“侯爷,再坚持坚持。” 感受着萧北淮身上灼热的体温,随风将太医叫醒。 老太医打着哈欠,揉了揉眼睛,为他把了把脉搏,摇了摇头道:“这样不行啊,这样烧下去早晚得出事。” 随风此时有些着急,透着严厉,“那该怎么办?” “这样,先给他用温水擦身,老夫再辅以针灸,再取一些冰块备用,速去准备。”老大夫一边说着一边从药箱里拿出银针。 众人听后迅速忙碌起来,很快东西就准备妥当了。 但丫鬟们在给萧北淮擦身时,还是显得有些畏手畏脚,不敢太用力,生怕把这位爷给惹恼了。 而此时的萧北淮,虽然后背被层层裹住,但那裸露在外的皮肤和肌肉却强壮结实,线条诱人。莹白的皮肤因为发热而微微泛红,散发着一种迷人的魅力。丫鬟们看到这一幕,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手上的动作也变得有些僵硬。 一旁的随风见状,顿时皱起眉头,心里涌起一股无名之火。他大步走过去,一把夺过丫鬟手中的巾帕,怒声呵斥:“滚下去!” 丫鬟被吓得脸色苍白,连滚带爬地跑出了房间。 随风心中一阵烦闷,看着眼前的场景,这些丫鬟都不是原来院子里伺候的那些人了。从前,萧北淮身边也有贴身丫鬟伺候,但因为那个人的原因,很多丫鬟都被发卖了出去。 随后,随风上前接替丫鬟为侯爷擦拭身体。然而,他的手也是舞刀弄枪的,下起手来也不敢太使劲,怕弄疼了萧北淮。可没过多久,萧北淮就开始烦躁不安起来,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嘟囔声。 太医有些发怵了,就与随风合计了一番,觉得应该让宋清若来,不然侯爷烦躁成这样,没法扎针。 厢房外传来的敲门声很快惊醒了屋内的两人。 春桃披着衣服起身回道:“请问有何事?” 门外的丫鬟说道:“请小姐起身,侯爷那边请小姐过去。” “这怎么可以?这样晚了侯爷那里你们就先自己伺候吧。” “不行的,侯爷又开始发热,太医说了,这次热退不了,恐伤身体,请小姐慈悲。” 春桃看了看宋清若,眼里带着请示, “为我更衣吧,再多推辞她们也会想办法让我去。” 宋清若到来后,萧北淮安静了很多,他拉着她的手紧紧不放。 太医就立刻紧急施针,一直忙到天边鱼肚泛白,他才安静下来。 夏嬷嬷早早就来了,一进门就看到这丫鬟侍卫松懈的样子,眉头紧皱也没说些什么,进到屋内就看到太医趴在榻桌上睡得昏天暗地,有些丫鬟累的竟然倚在墙边睡着了,看到这种情况她就明白这又是折腾了一夜。 视线再转她的眼里迸发出激动的光芒,哆嗦着嘴,未开口,眼泪“刷”的落了下来。 看到萧北淮的示意后,眼含热泪的点了点头,随后叫起其余人,静悄悄的离开了房间,春桃本来倚在墙边困得东倒西歪,被人拍醒也跟着离开了,离开前她再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萧北淮已经醒来,他正温柔的盯着宋清若看,觉察到视线,抬起头来冷冷的看了眼春桃,春桃赶紧回头,离开了房间。 所有人退出后,萧北淮单手用力就将宋清若捞到床上,而宋清若因为太累了,睡得深沉,并无觉察。 萧北淮轻轻侧了侧身,头枕在她的颈窝处,深深的闻着她的味道,如同刚活过来一般,小声的在宋清若耳边叫了声“夭夭。” 盯着宋清若看了很久,吻了她的额头,抱着她满足的一同睡去。 而夏嬷嬷回到了萧太君的院子,向她禀告萧北淮醒来的好消息。 萧太君正跪在小佛堂内上香,这几天,她几乎天天都在这里,为萧北淮诵经、祈福,愿他早日醒来。 夏嬷嬷进来后,萧太君就睁开了眼,看着激动的夏嬷嬷,她语气不定地问,“醒了?” 萧太君得到肯定后,就立刻对着佛祖又磕了几个头,嘴里念叨着:“佛祖保佑,佛祖保佑,菩萨庇佑啊……”随后让夏嬷嬷将她扶起,她就急匆匆的往外走:“去看看,去看看。” 夏嬷嬷连忙拉住了她,劝道:“老夫人,您先别急着过去,宋小姐现在还在那里呢。” 萧太君一听这话,顿时停下了脚步,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 她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心中不禁感到愧疚和自责。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坐下来,叹气道:“委屈她了,等她回去后,定要好好补偿她。” 夏嬷嬷站在一旁,她最是心疼萧北淮,听到这话,不赞同的道:“老夫人,话不能这样说,她本就是侯爷的未婚妻,照顾侯爷不是应该的吗?再说了,不是因为她侯爷也不会这样。” 萧太君嗔责道:“这是什么话?你就知道向着他,夏和,可不能这样,这宋小姐本就受了委屈,我都没脸去见人家,所以才去求了陛下的。” “老夫人,这宋小姐就算长得再天姿国色也不能这样啊,我们侯爷在这京都也是无论是长相还是能力出身,哪一样不是顶尖的,怎么还能让她这样嫌弃,再说了,你没见侯爷多宠她,哪个女子能有这样的福分。” “你见了?” “奴婢刚才进屋就看到了,那侯爷一脸视若珍宝的眼神,奴婢都不好意思看。” 萧太君却不知想到什么,“嘱咐好下人,不准乱说。” “放心吧,老夫人,谁敢乱嚼侯爷的闲话。” 萧太君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只是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49章 探讨 宋清若再次醒来的时候,有些茫然,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 直到感受到腰上的重力,她才想起来自己在侯府,她侧着头就看到了萧北淮的睡颜,他的身体趴在床上,一只胳膊放在她的腰上,侧着头睡的非常的安静,睡着之后的他没有往常的严厉与威仪,多了一丝顺和。 将他的胳膊轻轻拿开,宋清若就起身下了床,坐在软榻上轻轻敲击着自己的胳膊,感觉有些酸疼。 宋清若感觉好受一些,就起身离开了房间,萧北淮已经退热,她又不是大夫,在这里也没有用。 随风看她出来,立刻上前,“宋小姐,这是去哪?” “侯爷烧退了,我要回府。” “侯爷同意了吗?” 宋清若依旧面色不变的说道:“左右不过我就是回相府,等他想见我,我便再来就是。” “不若这样,宋小姐先去厢房休息,等我请示太君你再离开。” “我不是你们侯府的下人,不受你们的管制,我要回去。” 说完就没有再理会随风,就直接越过他离开。 随风不愧是萧北淮最忠实的护卫,他直接伸出胳膊再次拦住了她的去路,“宋小姐,我不能让你离开,一切要等侯爷醒了再说,到时是打是罚,随风绝无怨言。” 两人僵持不下之时时,萧北淮的声音从屋内传出。 “夭夭,回来。” 宋清若的第一反应就是逃,可是,又看到了拦在她面前的随风,只能如同木偶一般,转身回去。 进入后,便看到了萧北淮正单手撑着头,眼神中带着意味不明的深意看着她。 “近前来。” 宋清若走到床边,萧北淮就要伸手拉她。 宋清若往后一躲,“你做什么?” 萧北淮的脸瞬间冰冷,视线绞着她,“躲什么?” “你醒了。” “你说呢?过来坐。”萧北淮拍了拍他身边的位置。 宋清若点了点头,随后移步过去。 刚坐下就被萧北淮搂进了怀里,闻着她身上的馨香,心生满足,“回府做什么?” “你已经好了。” “没好,浑身都疼,等我好了再走。” “不合适。” 萧北淮眼里透着深意,“你是我的未婚妻怎么就不合适?赐婚圣旨接到了吗?” 宋清若点了点头。 “过几天我就会去下聘,我们六月初八就成婚。” 这些事情萧北淮张口就来,因为已经在脑海里想了很久,也安排了很久,她的婚房都由他设计。 “这么快?……八字还没合。” “八字我就找人合过,六月初八还早吗?你不知道,我恨不得现在就娶你,还有,” 他的手摩挲着宋清若的小腹说道:“这里有没有可能已经有了我的孩子。” 宋清若身躯一震,她不敢说她喝过药了,只能淡淡的道:“哪有这样快,我以前身体不好,大夫说我不易有孕。” “没事的,皇宫那么多太医呢,好好调养就行,我不急的。” 说到这萧北淮眼眸渐深,低下头想要就要去吻宋清若。 然而,宋清若却躲开了他的亲吻。 萧北淮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原本温柔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阴鸷。他缓缓地撑起身子,盯着她冷冷地说道:\"夭夭,还真是有性格,竟然还不愿。\" 宋清若握着他的手,长睫微颤,勾起一抹笑:“没有不愿,只是,你看我的嘴角。” 萧北淮捏起的下巴细细观察了一下,嘴角的有一处小结痂,他的手指在那上面细细的摩挲了一下。 “疼吗?” 宋清若羞嗔了他一眼,“你说呢?当然疼。” 萧北淮的眼眸晦涩不明,声音低哑道:“我看看别的地方。” 话音一落,就直接扯掉了她的上身衣裙,衣服扯开后,就看到那身上的点点青紫,虽然消了很多但还是有,有的地方结痂未掉,他的手指慢慢的划过着那些地方,眼神巡视着她的全身。 宋清若眼睫微颤,眼角的泪的却如雨下,“萧北淮,别这样,我害怕,真的。”她又仿佛看见了那天的萧北淮,如同不餍足的兽一样,撕咬着她、强迫着她。 萧北淮为她穿好衣服,最后幽幽的叹息道:“夭夭,好了,别哭了。” 听到这句话,宋清若哭的更厉害,梨花带雨透着委屈,一双眸子含着水雾问他,“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府?” “等我好了。”萧北淮目光幽幽的看着她,他的占有欲根本没办法控制,他想要她,想与她长长久久。 一时间他的目光又看向她的唇,他的夭夭就是哭都如此勾人。 宋清若很快知道了他的想法,这个疯子,自己哭成这样他竟然也有兴趣,所以就在他低头之时,宋清若张嘴咬向了他的脖子,直到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她才松口。 而萧北淮却只是在笑,俊美无双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真好,这样我就是夭夭的了,这是夭夭给我留下的印记吗?”说到这嘴角的笑意加深。 清清冷冷的夭夭也会这样发怒,而且如同小兽一般露出她的小爪子。 宋清若只是觉得他很疯,没想到会这样疯。 “明日,等明日送你回去,再陪陪我吧夭夭。” “真的吗?”她的嘴角还带着萧北淮的血,衬着她的唇更加的红艳。 萧北淮将她唇角的血用拇指擦去,勾着她的下巴道:“你有的选吗?” 又是这样,宋清若没得选。 萧北淮的手为她整理了下头发,漆黑的眸子翻涌着算计,“真聪明啊,夭夭。”明明看透一切,却还是心怀希冀的想要挣脱,夭夭,这次你还能乖多久,最好一直乖乖的,他会有更坏的等着她。 宋清若垂下眼眸,掩去眼中的神色,“我一点也不聪明。” 萧北淮却低低的笑了起来,抚摸着她的脸颊,“夭夭,真是可爱。” 第50章 看杂耍 宋清若虽然回到了丞相府,但是萧北淮还是让她每日都去看他,这日从侯府出来,她的心情有些压抑,坐在回相府的马车上,闭眼假寐。 过了许久,她才缓缓睁开眼睛,淡淡地开口道:“先不要回相府了,让车夫随便转转吧。” 马车在街上缓慢地行驶着,宋清若一直沉默不语。 外边的繁华热闹与车内的压抑寂静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仿佛两个世界一般。 不知转了多久,外边的喧哗热闹声越来越大,宋清若有些好奇,转头看向春桃,问道:“外边是怎么了?” 春桃了解京都,她看了看外边说道:“这是南市,今日好像有杂耍的艺人表演。” 宋清若挑开车帘向外看去,人山人海一般,喝彩声不断传来。她心中一动,吩咐车夫停下。 春桃建议道:“小姐,要不别去了,就在这看看吧,那里人那样多,遇到一些不长眼的,别再冲撞着你,而且这里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还是不要去了。” “有陌雪和浅月,不会有事的。” 说完,宋清若便毫不犹豫地轻盈下车,她想感受一下外面的繁华热闹。 春桃和红袖见状,急忙跟上,小心翼翼地陪伴在她身旁。陌雪和浅月则默默地跟在后面,守护着她的安全。 她们一行人缓缓前行,走走停停,好奇地观看着周围的一切。 各种杂耍摊位一个接一个,让人目不暇接。 那些卖东西的小贩们也无暇顾及叫卖货物,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聚精会神地欣赏着杂耍表演。 有惊险刺激的吞剑表演,还有令人眼花缭乱的跳丸表演……毕竟这些她们年纪也不大,很快就被精彩的表演吸引住了目光,短暂的忘记了烦恼。 红袖和春桃看得兴致勃勃,时不时发出阵阵欢呼声和掌声。 陌雪和浅月虽然脸上依然保持着认真严肃的神情,但从她们微微扬起的嘴角可以看出内心的喜悦。 红袖激动地喊道:“天哪,小姐!这么长的剑竟然能吞下去!”说完,她还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仿佛那把剑已经进入了她的腹中,样子十分滑稽可笑。 春桃哈哈一笑道:“红袖姐姐,前面还有喷火的,快来。” 宋清若也觉得放松了很多,而且,这些表演也确实吸引人的视线。 ……倒立、走索、顶碗、吞刀、吐火的,应不接暇,到处都是叫好声。 几人来到一处非常大的舞台前,此时舞台上正有一名西域舞娘在表演柔术。只见那舞娘妩媚的大眼睛勾魂夺魄,身上穿着一袭热情似火的红色衣裙,露出白皙的双脚和纤细的脚踝,手腕脚腕上戴着的银铃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声响,而随着她的下腰,还能隐约看见其纤细的腰肢。由于这个节目观赏性较高,所以这里聚集的人也是最多的,其中以男子居多。 宋清若站在人群的最后面,也踮起脚尖抬头眺望。 一旁的红袖见状,立刻走上前为她捂住眼睛,紧张地说道:“小姐,别看。”春桃却不以为然,伸手将红袖的手扯了下来,同时帮宋清若整理了一下脸上的面纱,笑着打趣道:“红袖姐姐,这有什么好害羞的?这西域舞娘本来就比较奔放,再说了,咱们大启民风开放,女子打马球时穿的骑服,还有一些抹胸衣裙,不都差不多嘛。” 红袖听后脸一下子红透了,低着头不敢再看,嘴里嘟囔着:“反正我不看,小姐也不许看。” 就在她们几个说笑的时候,旁边传来一阵议论声。之所以听到,是因为他们的谈话中提到了宋清若。 只听一人说道:“你们是没看过好的,这能比得过相府小姐吗?” “真假,你见过吗?” “我没有见过,我听说过,你们不知道吧,我听说那宋小姐身姿如同洛神在世一般啊,太子妃就是这大启的第一美人,她更是错不了。” 这时第三人开口,“嘿,你们知道什么?听说宋小姐可不光美,那手段更是了得啊,”说起这个,那男子一脸猥琐的看着同伴,一副“你懂的”表情,“勾的那武安侯可是将她抬为平妻。” “真假,那武安侯不是要娶那什么县主吗?” “所以,那宋小姐,你想想吧,这武安侯什么美人没见过,怎么就让她迷住了呢?”说完几人又开始淫词秽语说了起来。 刚才红袖春桃还没听完就要上前教训他们,是宋清若制止了他们,她如同自虐一般,听着他们的议论,名门贵女在他们的嘴里,成了道德败坏不知廉耻的人。 宋清若看着眼前的春桃她们,眼神扫视着她们,神情破碎脸色刷白,眼眸微红,哽咽的说道:“所以,你们……都知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几人都不说话,低着头。 到最后还是红袖说的:“小姐,都是这些人的胡言乱语,不要在意。” 宋清若压抑着问,“红袖,我想知道。” 红袖缓缓闭上双眼,仿佛全身的力量都被抽空一般,用极其缓慢的语气说道:“就在小姐从宫内……回来的第二天。” 听到这个消息,宋清若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向后踉跄了几步。 一旁的春桃赶紧伸手扶住她,但她却轻轻地甩开了春桃的手,眼神变得空洞无神。 她嘴里喃喃自语着:“没事,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没事的,没事的……” 红袖等人想要开口安慰,就在这时,突如其来的意外发生了。 原本正在表演的火球突然失手掉落,砸向了人群。人们惊恐万分,纷纷尖叫起来,场面顿时陷入混乱之中。本来这里就是人山人海,人们摩肩接踵,现在更是乱成一团,大家相互推搡踩踏,哭声和喊叫声此起彼伏,连成一片。 陌雪和浅月也被人流挤得动弹不得,红袖春桃的手还未碰到宋清若就被挤到一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宋清若被人群越挤越远。 她们焦急地大声呼喊着:“小姐……” 但此时的宋清若早已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对周围的一切浑然不觉,只是茫然地随着人群移动,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 直到她的手被拉住,她才慢慢地低下头去看。 只见一个扎着羊角辫、模样不过两三岁的小童正用一双充满恐惧和害怕的眼睛祈求地望着她。也许是因为与家人失散了,这个孩子紧紧地拉住宋清若的手,一边哭泣一边说道:“娘亲,我好痛啊,真的好痛……” 听到这话,宋清若这才回过神来。 周围的人群太过拥挤,小小的孩童已经无法拉住她的手。眼看着两人即将被人群挤开,宋清若连忙回握住孩子的小手。 孩童太小,宋清若费力的将她抱起,紧紧的护在怀里,她只想救她,并没有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她自己都举步维艰。 就在两人快要被挤倒的时候,一双清瘦有力的手扶住了她,只听男子说了一句,“得罪了,”。 随后接过她手里的孩童又半搂半抱将她们护着挤出了人群。 第51章 动乱发生 挤出人群很难,所以三人挤出了人群之后就去路边的店铺躲避人流,沈暨白身边有护卫相护,几人走的还算安稳,到了店铺后,沈暨白才松开手。 虽然脱离了人流,但孩童可能因为害怕一个劲的往宋清若身上爬。 沈暨白家里有孩子但也不擅长抱孩子,他有些局促不安。 宋清若笑着伸手,“要不给我吧,大人。” 宋清若的面纱已经被挤掉,她这样一笑让沈暨白微微愣了神。 “大人、大人” 宋清若的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沈暨白下意识的握住了她的手。 白皙细腻的触感让他回神,他立刻松开,“抱歉,我走神了。”他的面色不变,但是如果仔细看,就能看出他的耳朵透着微红。 宋清若点了点头,随后温柔的接过了孩子。 非常神奇孩子到了她的怀里立刻不哭了,就是有些害怕的微微颤抖,眼里挂着泪珠,一抽一抽的看着宋清若。 “你竟然会抱孩子?” “不会,但我看过。” 小童看着沈暨白看她,害怕的将头缩进了宋清若的怀里。 宋清若因为她的动作,吓得差一点脱手。 沈暨白在一旁立刻将小孩托住。 两人都松了口气。 从旁边看就仿佛是一家三口一般。 “抱歉,得罪了。”沈暨白松开手说道。 “大人,客气了。”抬眸看向沈暨白:“大人怎么会在这里?” “沈某一直想问,宋小姐见过我吗?怎从一开始就一直叫我“大人”。沈暨白笑着问道。 “寿宴上见过。”宋清若简短认真地回答道。 沈暨白闻言,笑着点了点头,“原来宋小姐还记得。” “是你和你夫人在寿宴上太过引人注目,尤其是你夫人的观音图。”宋清若轻声说道。 沈暨白眼眸闪了闪,点了点头,也未多提自己的夫人,只是笑道:“宋小姐,过誉了。” 孩子这时又哭了起来,宋清若与沈暨白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 “她是怎么了?” 沈暨白道:“会不会是,她认出了你不是她的娘亲,所以想找自己的娘亲了。” 小童仿佛认同沈暨白的话一般,哭着道:“娘亲,娘亲。” 哭的两人举手无措,沈暨白看了看身边的护卫,其中一人道:“大人,属下可不会哄孩子。” 另一人道:“属下也不会。” 最后还是店家的娘子,看着两人笑着道:“第一次养孩子吧?这是饿了。” 宋清若脸瞬间红了,摆手道:“不是的,我未成婚。” 店家娘子愣在哪里,刚才只看见那身姿修长的男子将她小心翼翼的护着进来,她还以为是一家三口,这再仔细看看,女子长得精致,梳的也不是夫人发髻。 “哟,瞧我这眼,姑娘见谅,公子见谅。” 宋清若道:“没事,不知者不怪,店家大嫂客气了,大嫂说她饿了,可否能照看一下,这孩子可能与父母被挤散了,所以,我只能先将她抱了出来。” “哟,姑娘心善,给我吧,我正好做了蒸糕。” 宋清若身上没有银两,她将头上的发簪摘下,递了过去,“麻烦大嫂了。” “姑娘这是做什么?你这样柔弱还能不顾危险的将她救出,我就不能做做善事,再说这又什么。” 看着店家娘子抱着孩子去了后厨。 宋清若回头对着沈暨白道:“一直未好好谢谢大人,刚才多谢大人方出手相助。” “宋小姐客气了。”沈暨白看着宋清若,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宋清若抿唇轻笑一声,“对大人来说或许是举手之劳,但对清若而言,却是救命之恩。” 沈暨白也不再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远处传来一阵喧哗声,似乎是动乱已经平息了,护卫出门看后,回来禀报:“大人,兵马司的人来了”。 沈暨白安排好属下为孩子找到其父母,就带着宋清若离开。 虽然动乱一平,但街上仍然人头攒动。 宋清若被人挤了一下,她踉跄着倒退一步,幸好沈暨白及时用胳膊扶了一下。然而,他非常注重规矩,遵循君子之道,即使是扶她,也只是伸出胳膊轻轻一挡,然后迅速分开。 沈暨白从腰间拿出一根精致的短笛,将短笛的一端伸向宋清若,语气温润地说:“这里人太多了,我拉着你走吧。” 宋清若望着那根短笛,摇了摇头,说道:“大人先走吧,我还要去找寻我身边的丫鬟,刚才多亏了大人相助,谢谢。” 沈暨白的眉头微皱,他认真地看着宋清若,声音低沉:“可你的面纱已经掉落,这里鱼龙混杂,你这样孤身一人行走实在不安全。” 听到这话,宋清若这才缓缓抬起头,环顾四周,发现周围确实有许多不怀好意的目光正死死地盯着自己,那些眼神中透露出令人作呕的神色。她心中一阵紧张,下意识地抓紧了裙摆。 犹豫片刻后,她轻声说道:“那就麻烦大人了。” 沈暨白微微一笑,温柔地拉起短笛的另一端,然后转身向前走去。 清风拂过,吹起他们的发丝和衣角,两人一前一后,中间只隔着一根短笛,他们默默地走着,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如同漫步一般,在这喧闹的街角。 直到两人走到一座桥边,才停下。 “这里应该安全了,宋小姐,放心吧,一会我让属下去找找你的丫鬟,你能将她们的外貌衣饰告诉我吗?” “不用这样麻烦了,她们会来找我的。” 宋清若知道她们会找到自己,毕竟以浅月与陌雪的本事,如果刚才不是因为她,令两人分心,她们必会将她护住。 宋清若站在桥边长长的眼睫低垂着,看着底下的花灯。 “宋小姐,喜欢花灯?” 宋清若却抬起头,面带疑惑的问他,“为什么现在放花灯?” “花灯是祈福也是邮寄思念的,而这里的人来自五湖四海,离家太远,所以每每到了初一十五,他们也会放一盏花灯,思念一下远方的亲人。” “有用吗?” “心诚则灵。” 宋清若看着飘向远处的花灯,幽幽的问道:“心诚则不灵怎么办?” “那你怎知你的心是诚的,”看宋清若茫然的抬头看他,沈暨白温和一笑,“只是心灵慰藉,不必当真。” 宋清若却轻柔一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第52章 陌雪求救 远处时不时传来丝竹的靡靡之声,还有红楼楚馆女子的娇笑声。 宋清若却突然开口,她看到了桥对面红袖与春桃她们。 “她们来了?” 沈暨白侧头看了她一眼,“谁来了?你的丫鬟?” 宋清若点了点头。 沈暨白也点了点头,“那我先走了。” 在沈暨白迈出脚步的那一刻,宋清若突然开口:“大人,我有一个问题想问。” 宋清若也不知自己为何开口,或许是因为他危急时刻的出手相救,又或者是因为他他的君子品格让人感到安心。 沈暨白微微一笑,回应道:“宋小姐,请讲。” 他们俩一个称呼对方为“大人”,另一个则称对方为“宋小姐”,彼此之间显得十分客气有礼。然而,当提到自己的时候,却都使用了“我”字,没有用“本官”或“臣女”这样的正式称呼。这种默契仿佛是一对挚友间才有的。 宋清若沉默片刻后,轻声问道:“大人,如果您前进无路可走,后退也无处可去,那么您会如何应对呢?” 沈暨白略微思考了一下,然后抬起眼眸注视着她,神情认真地回答道:“那便只能自救了。世间众人皆历经苦难,但唯有自救才能得到拯救。宋小姐,无论身处何种境地,我们都应当珍惜生命,静待来日。” 宋清若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接着抬起头来,向沈暨白深深地行了一礼,“多谢大人。” 沈暨白拱手作揖,“宋小姐,客气了。” 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宋清若站在原地幽幽的看着河面。 红袖跑了过来,“小姐,你吓死我了。” 春桃则上下打量着她,看她有无受伤。 浅月则看着沈暨白的背影眼眸深沉。 宋清若任由红袖拉着自己,看了看其余的人“你们没受伤吧?” 春桃道:“没有,是陌雪与浅月将我们护住了,小姐是刚才那人救了你吗?” 宋清若淡淡一笑的解释道:“那是御史沈大人,是他救了我。” 几人集合后就离开了。 沈暨白离开后并未走远,他就站在桥下的树底下,风乍起,吹乱了他的衣袍,同时也吹得他有些心烦。 看着宋清若几人离开后,也转身离开。 身后的侍卫跟了他多年,对于他的变化还是一目了然的,他犹豫一番开口道:“大人,你与宋小姐……” 沈暨白微微抬手,轻声制止道:“住口,不要污了人家小姐清白。” “没有,属下只是觉得刚才你们一前一后的走着,真好看,就跟戏里唱的那样。” 沈暨白抬手看了看手中的短笛,眸色渐深,随后苦笑了下,使君有妇罗敷也即将有夫,他与她差的何止是一根短笛之距。 侍卫跟在身后,将他的表情一收眼底,心里感慨:大人真可怜,娶的妻子是被皇家硬塞的,这好不容易看上一个,还是有未婚夫的,而且这妻子与意中人还都与武安侯有关,唉。 …… 相府。 陌雪正拉着浅月,忧心道:“浅月,这次的事情要不就不要记了。” 她们奉命监视着宋清若,并将她的一举一动记录下来,每日信鸽传回侯府。 浅月也知道陌雪的顾虑,可是她们是暗卫,这是她们的任务,今日是她们掉以轻心,如果,宋清若真的今日出事,那她们的就真的万死难辞了,毕竟她们的命本就不值钱。 浅月淡淡的道,“不报,侯爷就不知道了吗?小姐这次名誉受损,等侯爷好了,很快就会传到他的耳里,到时候,你想过结局吗?” 陌雪也知道,毕竟这次之所以那样快找到宋清若,只是因为她那过盛的容颜,一打听,很多人见过,但是想起侯爷,她就害怕的发抖。 “要不我们去求求小姐吧,浅月,小姐,为人最为心善,她会为我们求情的,我不想再进戒律堂了,好吗?浅月。” “不可,侯爷知道更不会容我们的,就这样吧,陌雪,这次不用信鸽了,我亲自去。” 陌雪满脸惊愕地望着浅月,急忙说道:“这绝对不行!岂能让你独自前去,我们一同面对,大不了就是受罚,我不怕挨打,我皮糙肉厚,经得起折腾。” 浅月轻轻抚摸着她的头顶,仿佛被她天真无邪的话语逗乐一般,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然而,瞬间她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眼神凌厉。只见她突然出手,用手掌狠狠地劈向陌雪的后颈。 陌雪的身体顿时软绵绵地倒了下去,失去了意识。浅月小将她抱起,送回到床上。 然后,她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去,没有丝毫犹豫和回头。 当陌雪再次苏醒过来时,已经过去了整整半个时辰。她缓缓坐起身来,低头沉思片刻,紧接着,她迅速站起身来,毫不犹豫地朝着宋清若的房间飞奔而去。 红袖看到陌雪双眼通红,神情焦急万分,不禁关切地问道:“陌雪,你怎么突然来了?出什么事了?” 陌雪声音略带哽咽地回答道:“红袖姐姐,我想见小姐。” 红袖连忙询问:“小姐刚刚才入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陌雪心急如焚地说道:“求求你,让我见见小姐,只有她能救浅月。” 听到这句话,红袖意识到事态紧急,不敢有丝毫耽搁,她紧紧拉住陌雪的手安慰道:“别着急,我马上进去叫醒小姐。”说罢,她匆匆走进屋内。 宋清若本来也只是闭眼假寐,并没有真正睡着。实际上,她根本无法入睡。 听到陌雪的声音,她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于是,她轻声说道:“红袖,进来帮我梳妆吧,我要去侯府。” 陌雪走进房间后,毫不犹豫地直接跪了下来。红袖试图拉住她,但没有成功。随后,陌雪磕了三个头。 “小姐,您心地善良,终是我们对不起您。” 宋清若亲自上前扶起陌雪,温柔地说道:“陌雪,你们都是奉命行事,身不由己,我不会责怪你们。而且,你们的行为我也看在眼里。这次事件,红袖和春桃回来后已经跟我说了。你们完全有机会把她们丢下来找我,但你们没有这样做,而是选择救下她们。所以,应该是我向你们道谢,陌雪。你们身为暗卫,却不失本心,这很好。” 红袖站在旁边,眼中也透着感激的泪水,连连点头,表示赞同:“没错,陌雪,我和春桃一直在思考如何表达对你们的感激之情呢!” “好了,先不说这些了,等回来再聊。现在我们赶紧去侯府吧。” 第53章 求他 浅月到了侯府之后,就先去见随风,两人都是萧北淮的身边最得力的属下。 “浅月,你怎么来了?” “首领,今日发生了一些事情,属下想亲自禀报。” 随风对待浅月总是熟稔,没有对待他人的严肃模样,“怎么了?” 浅月不再张口,只是低头站在那里。 随风眼里透着复杂,最后,留下一句,“稍等。” 萧北淮自宋清若走后,就在书房处理公文。 “怎么了?” “侯爷,浅月来了。” 萧北淮的笔一顿,又继续落笔,“让她进来。” 浅月进来后就单膝跪地拱手道:“侯爷,属下有事禀报。” “说吧,怎么了?” 浅月将今日的事情复述了一遍,之后就低头等着责罚。 萧北淮听完之后脸色已经阴沉沉的,他侧头看着随风,声音不辩喜怒,“这流言是何时的事?你知道吗?” 随风立即跪下说道:“侯爷,恕罪,属下也不知,这段时间侯爷受伤,属下也没有多关注,请侯爷责罚。” “罢了,去查。” “是,属下遵命。” 随风领命离开,走到浅月的位置,脚步一顿,随后,面色复杂的离开。 “你今日将她看丢,证明你的行动能力下降了,就去兽院内呆两日吧。” 萧北淮无关轻重的说完,又继续浏览起公文。 浅月听到兽院身躯一僵,随后认命道:“是,属下遵命。” 过了段时间,管家来报,宋清若来了。 萧北淮只觉得有趣,毕竟让宋清若来看他,他都软硬兼施磨了她一段时间,还真是稀奇,竟然为了一个下属就又回来了。 “将她带到书房。” 管家掩下心里的震惊,颔首领命退了出去,这书房重地,侯爷是不让任何人涉足的,他的心里对宋清若又升了一些敬畏。 宋清若被管家逮到书房后,闻着淡淡的松香,心里有些紧张与害怕。 书房很大,陈列有序,书架上全是藏书,墙上也挂着名人字画,还有博古架上除了名器古瓷,就还有一把剑,中间有一张雕花檀木所做的桌案,但是萧北淮并不在那里。 宋清若眉头微蹙,转身就想离开,萧北淮看她要走,就现身将她从后抱住,“还没见我就走?嗯。” “你就爱吓人。”宋清若小声道。 萧北淮轻啄着她的纤细的天鹅颈,低声笑道:“谁吓你了,明明是你胆小。” 宋清若挣脱一下,“你先放开。” 萧北淮这次闻言很听话就放开了,随后坐到了太师椅上,拿起笔来处理公文。 “侯爷,浅月回来了吗?” “嗯,回来了。” 萧北淮并没有抬头,语气淡淡不以为然的说道。 “她在哪?” 萧北淮并不说话,只是处理公务,宋清若知道他在等她求他。 宋清若缓缓的走过去, 纤细白嫩的手指勾住了他的衣袖,萧北淮的笔一顿,随后抬头,笑道:“夭夭,这是做什么?” 宋清若脸色微红,眼中透着纠结以及难为情,她紧了紧手里的力道,声音透着祈求说出的话却有些强硬,“侯爷既然将她给了我,就是我的人,你放了她。” 萧北淮却一脸无辜道:“我什么时候给你了?只是让她去保护你的安全,但是,她失职了,理应收到惩罚。” “侯爷,求你了。” 艳丽过分的唇,清冷的话语,虽是在求他,在萧北淮的眼里,却多了几分旖旎,萧北淮勾唇,他的夭夭真是聪明。 他的手指一次寸寸拂过她的芙蓉面,神女总是爱世人,为什么不能多爱他一点,想到这里他的眼眸深了深。 “夭夭,想让我放了她?” “不,以后她与陌雪就是我的人,你不能随意处罚。” “夭夭,为什么你对别人可以那样好?对我为什么不能有一丝真心。” 他的手已经从脸上划到她的腰间,大手摩挲着她的纤腰。 最后大手用力将她裹到怀里,他因为后背有伤,只穿了一件宽松的外袍,外袍也系的松松垮垮,露着莹白的胸膛,宋清若的手扶在他的胸膛上,两人暧昧的距离让宋清若的脸更红。 “你先放了她。”宋清若软着声音道。 萧北淮非常的不快,他眯了眯眼,凑近她的耳边,唇几乎贴在她的耳朵上。 “夭夭,知道我要什么?不是吗?” 他说话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宋清若的耳边,宋清若不适的要躲,谁知下一秒,湿润的感觉让她身体抖了抖,他总是这样。 “你到底……放不放。” 萧北淮停下动作,冷冷的看着她,“放,来人传我之令,让浅月回来吧。” 宋清若听到外边的人应声之后,松了口气,她也不敢再问他是怎么处罚浅月的。 “夭夭,现在可以专心了吧。” “我……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萧北淮直接气笑了,“夭夭,当我是那样好脾气吗?” 说完似惩罚一般,在她腰间一扭。 “疼。” 这一声带着魅惑诱人。 “夭夭,最会勾人。”说完就去吻她的唇。 而宋清若听到却脸色刷白,眼泪唰的滑下。 萧北淮勾着她的下巴,“怎么了?就这样不愿。” 宋清若看着眼前这个罪魁祸首,心中的悲愤愈发浓烈,声音也带上了几分凄楚,“我真的会勾引人吗?难怪外面那些人都是这么说我的,没错,我就是个不知廉耻的!” 萧北淮的脸色此时已阴沉到了极点,他冷冷地说道:“闭嘴!” 然而,宋清若却并未停下,反而继续说道:“我水性杨花,算什么闺阁小姐,甚至连那街边的……” 话未说完,萧北淮突然伸出双手紧紧地捧住她的脸,双手用力地捏着,试图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同时咬着牙说道:“夭夭,我不知道这件事,我已经吩咐随风去调查了,你放心,以后再也没有人敢乱说了。” 宋清若没有挣扎,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眼神中的意味十分明显——你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萧北淮无奈地低下头,轻轻吻向她的眼睛,试图让她不再这样冷漠地看着自己。 “夭夭,我不是,别这样看我,我会找出散播者,放心吧。” “不用了,你堵得住人家的嘴,你还能堵住别人的心吗?侯爷,无所谓,我本就是这样不是吗?仗着这张狐媚的脸,蛊惑你,不是吗?”本来平静的语气忽然抬高,“不是吗?” 萧北淮冷冷的看着她,嘴角一勾,带着邪笑,“夭夭,你真是能闹啊,你不是要救浅月吗?我带你去。” 说完就拉着她往外走去。 第54章 兽园 宋清若被他拉着越走越偏,直到走到一处园林,里边传来阵阵野兽的吼叫声,宋清若双腿有些发软。 “这是什么地方?” 萧北淮勾唇一笑,“我养宠物的地方。” 还未进门就看到陌雪扶着浅月出来,浅月的身形狼狈,发丝有些凌乱,一只手扶着肩,肩上带着血渍,整个衣袖都被血染透。 宋清若踉跄的挣脱开萧北淮的手,快步走了过去。 萧北淮也没阻拦,只是淡淡的看着,嘴角带着笑,眼眸翻涌酝酿着一场风暴。 “浅月,你怎么样?这是怎么回事?” 浅月与陌雪不可置信的看着宋清若出现在这,她们看了眼萧北淮,又看了看宋清若。 陌雪眼里透着紧张道:“小姐,浅月无事了,我们回去吧。” 浅月在一旁忍着疼,松开陌雪,就要下跪。 宋清若将她扶住,“浅月你要做什么?” 浅月虚虚的站了起来,陌雪上前将她扶住,“浅月,谢过小姐救命之恩。” “浅月,先别说了,先去治伤。” 萧北淮上前,二人立刻跪下,“侯爷。” 萧北淮居高临下睥睨着她们二人,“还不听你们小姐的,下去吧。” “是,侯爷。” 陌雪将浅月扶起,看着宋清若。 “怎么不想走?”萧北淮的语气冰冷,震得两人浑身胆寒,两人也不敢多留。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萧北淮上前搂住宋清若,单手勾着她的下巴,嗤笑一下,“夭夭,还真是会收买人心。” “我只是以真心换真心而已。” “哦,那为什么我的真心换不来你的真心呢?” 宋清若不想说话,扶着他的胳膊,毕竟阵阵嘶吼声让她心颤,“既然,浅月回来了,我们也走吧。” 萧北淮看了看她搂自己胳膊的手,“别急,夭夭还没看我养的宠物呢?” 说着就半搂半抱的带着她走进园林。 陌雪与浅月还回头之时,身边的侍卫就说到:“浅月,不想活了吗?还不快走。” 两人只能咬牙离开,而陌雪内心的愧疚到了极点。 宋清若被他抱着,听着越来越近的吼叫声,吓得搂紧了萧北淮的脖子,脸色苍白,她听说过,萧北淮府里养了许多猛兽,她害怕极了。 “侯爷,我不要去看了,我不闹了,我知错了。” “夭夭,以后你是我的妻,我的一切你都应该了解。” “我不要了解这个,萧北淮我害怕,我真的害怕。”恐惧到语无伦次,“淮哥哥,淮哥哥,夭夭知错了。” 说完就凑过去吻他,她的吻颤颤巍巍落到了萧北淮的下巴脸颊。 萧北淮的脚步一顿,垂眸看着怀里的她,漆黑的眼眸带着深意,“夭夭,别怕,淮哥哥抱着你。” 随后将她掂了掂,没有停留,他是真的生气,宋清若能为别人屈服,为什么就不能为他,他还是太宠她。 一进兽院,嘶吼声振聋发聩,宋清若已将头直接缩进萧北淮的怀里,紧搂着他,依赖着他,这种感觉让萧北淮兴奋极了。 而这些猛兽在萧北淮来到以后,突然安静了下来,如同见到真正的领主一般,屈服的趴下。 “抬头看看。” 萧北淮说完就将她放开,将她的身体转向兽笼,“夭夭,你看它们都在看你,它们好像喜欢你。” 宋清若紧握双手,骨节泛白,紧闭着眼睛,给自己心里暗示:不能怕,睁开眼,谁也没有萧北淮可怖。 宋清若听着周围安静了下来,闻着这血腥漫天的气味,慢慢的睁开眼睛。 她的前方是一只巨大的猛虎,看着她惊恐的样子,老虎的眼里透着看猎物的兴奋,宋清若已经不会尖叫,大口喘息着,浑身冰冷。 而萧北淮却将她放开,双手环胸带着兴味看着她,他想看她尖叫害怕的求助他,想让她像刚才那样抱紧他。 可是宋清若只是站在原地,她慢慢的转头,又看向别处,这里关押着很多猛兽,全是最凶恶的最伤人的,还有一个笼院里一群狼不知在撕咬着什么。 还有一只白狼,它没有去跟着那一群狼一样去撕咬猎物,而是高傲的站在一旁,眼神锐利而深邃看着宋清若。 宋清若没敢再看,这里的兽院很大,看不到头,毕竟这本来是公主府的马场,萧北淮将其中的一半改装成了兽园。 “疯子。” 萧北淮听到这个称呼有些隐秘的兴奋,他的夭夭这次了解他了,外人只知道他不受管束,但是却不知道他体内的疯魔。 记得小时候,那只他极其宠爱、视为宝贝的猫咪,仅仅因为不慎挠伤了他的手,便在下人发现时已惨遭虐杀。 而那个胆敢出口伤害他的孩子,也在一次“意外”中被他弄断了胳膊。随着年龄渐长,他逐渐成为了京都人人畏惧的小霸王,然后开始寻找其他事物来满足自己的欲望,如驯服烈马、建造兽园等,甚至将这种行为带到了战场上,尽情享受杀戮带来的快感。 这些都是他的天性使然,他的祖母最早察觉到了这一点,但她却误以为这是因为他体内的蛊虫所致。实际上,他的本性本来就是这样。 他将她颤抖的身躯搂进怀里,如同抚摸宠物一般,抚摸着她的头发,眼神微眯,“夭夭,不如我带你进去看看。” 宋清若用尽全身的力气去说话,但是说出的话声音却很小,“你到底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就是让你看看浅月受刑的地方。” “这里?”宋清若不可置信。 “当然,放心她死不了,她的功夫可以在这里待上半个月都无事,当然普通人就不一定了。” “那刚才不会是……”宋清若干呕起来,她想起刚才群狼撕咬的场面。 “放心,那只是普通的猎物,你以为我的宠物什么都吃吗?有些人还不配成为它们的口中餐。” 冷血、无情、疯子,这是宋清若再一次的评价。 第55章 公主来府 丞相府。 宋清若神色恹恹的躺在摇椅上看着窗外,从侯府归来这三日,是夜夜惊醒噩梦连连,闭上眼全是群狼撕咬的画面以及萧北淮。 “小姐,你要不要再去休息一会?” “不用了。” “我没事,红袖,对了浅月怎么样了?” “浅月恢复了很多,只是伤到了筋脉,要休养段时间。” “你就让她休着吧。” “好的,小姐。” 春桃此时进来,“小姐,快去前厅吧,永安公主来了。” “公主为什么来了?”宋清若疑惑道。 春桃摇了摇头,“奴婢也不清楚。” …… 宋清若来到前厅后,只见宋中豫和公主正坐在那里喝茶。 看到宋清若进来,宋中豫脸上露出笑容:“清若,快过来,公主今天特意来见你。” 宋清若连忙上前行礼:“公主,父亲。” 永安公主微笑着点点头,亲切地对她说:“若儿,到我身边来。” 宋清若走到公主身边,公主拉住她的手,眼中满是感慨:“若儿,本宫非常喜欢你,一直希望能有一个像你这样乖巧懂事的女儿。所以,本宫想认你为义女,不知你是否愿意?” 听到这话,宋清若不禁愣住了,心中充满了震惊:“公主,这是为什么?” 宋中豫在一旁眉头微皱,严肃道:“清若,这是什么话,公主认你做干女儿,还不谢恩。” “宋大人,本宫来说,”永安公主拍了拍宋清若的手,“其实是珩儿求的,他要去边境了,但是,他担心你,所以就求了本宫。” 齐珩的意思很明显,宋清若与县主一同嫁入武安侯府,连栀是带着品级的县主,宋清若只是高官之女,两人身份上就差了一些,认公主为母亲,宋清若的身份就是郡主。 宋清若没有问齐珩为什么去边境,毕竟他也有自己要承担的责任,但这件事情,宋清若不能这样心安理得的接受。 宋清若俯首磕头说道:“清若不能再如此自私,我已经辜负了齐珩的情谊,就不能再去利用他的情谊。” 永安公主点了点头,眼里带着欣赏以及复杂,“若儿,这也是本宫的意思,不要考虑其它,本宫只问你,愿意吗?愿意多本宫这样一个母亲吗?” 宋清若坚定的摇了摇头,齐珩对她的情谊,公主对她的厚待让她无以为报,她不能这样做,现在她已经与萧北淮捆绑在一起了,就不能再牵连齐珩。 宋中豫带着暗示开口道:“清若,摇头做什么?快答应啊。” “公主,你以后可以拿若儿当作女儿,若儿也会时常去看你,但请原谅,若儿要辜负你的美意了。”说完宋清若又磕了一个头。 永安公主明白宋清若的选择,她叹了一口气,幽幽的道:“若儿,本宫明白了,记得以后多去看看本宫,等珩儿走了,偌大的公主府就剩本宫一人了。” 宋清若再次俯首行礼,“若儿会的,我会经常去看公主” 永安公主将扶起,从手上退下一个手镯,为她戴上,“这手镯本是母后在本宫及笄之时所赠,现在本宫送给你。” 宋清若推拒道:“公主,这太贵重了,这不行,若儿不能要。” 永安公主态度坚决,她握住宋清若的手,制止道:“拿着吧,孩子,这是本宫的心意,若儿不要辜负好吗?”她说话的语气真的如同一位母亲一般,她的眼神也带着带着慈蔼。 “若儿,谢过公主厚爱。” 永安公主看着宋清若,最后拍了拍她的手,“若儿,好好地。” 宋清若看着公主眼里的深意,点了点头,“若儿明白。” 宋中豫将永安公主送走后,回到前厅坐下,他也没有大发雷霆,只是淡淡的看了宋清若一眼,指着座椅道:“清若,坐下说话。” “谢过父亲。” “清若,拒了就拒了,这是你的选择,只是以后你别后悔就行。”宋中豫饮了口茶,眼尾扫过宋清若,放下茶杯又道:“这段时间外边的事情你知道吗?” 宋清若这次给了点反应,眼眸轻颤,点了点头,“清若知道。” 宋中豫所说的是一天前,萧北淮将所查出的流言散播者,全部拖在马后绕城转了一圈的事情,这件事一出,所有流言蜚语立刻消失,有的人竟然因为害怕查到自己闭门不出,还有的已经连夜离开了京都。 宋中豫眉头紧皱,不悦的道:“这萧北淮行事太过狠辣,你以后去了侯府,不要再这样倔强了,不然就会自讨苦吃了,女子本该柔顺,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他眼眸闪了闪,“对了,江南那边我已经传信去了,你的舅母就已经在路上了,可能过段时间可能就来了。” “舅母要来?”宋清若并没有见到亲人的兴奋与高兴,只有害怕与担忧,“父亲,你要做什么?” “别紧张,你在江南长大,如果她们不来,你说萧北淮会不会怀疑,到时候他要是觉察出不对,你说他会不会去江南调查,……我听说最近他的羽林卫好像有一队人马就去了江南,……” 宋清若听到这里已经全身瘫软,嗓子发紧,全身冰凉,她紧抓着扶手,看着宋中豫,眼里透着哀求与绝望。 宋中豫喝了口茶,漠然道:“不用害怕,我去信之时,已经提醒过他们其中的利害关系,你舅舅会处理的,只是,清若,你要记住,无论你嫁给谁、成为谁,你都是宋家的女儿,宋家的荣辱得失与你密密相关。” 宋中豫的提醒与警告让宋清若的身体回暖了一些,现在舅舅他们能平平安安就是她最大的期望与寄托。 她这时才感受到心在剧烈的跳动,她缓过心神,慢慢的跪下对着宋中豫俯首磕头,“清若一切都听父亲安排。” 宋中豫满意的点了点头,“好了,起来吧,明日侯府会来下聘,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吧,养养精神,看看你的脸色,这是陛下赐婚,你这样传扬出去,还以为我们宋家不满意这次赐婚一般。” “是,清若告退。” 看着宋清若的离开的背影,宋中豫眼眸渐深。 第56章 下聘 第二日,丞相府外锣鼓齐天,府内宾客满座,红绸满府,喜气洋洋。 萧太君亲至相府前来下聘,由媒人带着聘书、礼书以及聘礼,长长的聘礼队伍,引得百姓翘望,议论纷纷,无不震惊赞叹。 “这武安侯府还真是富有啊,这还没成婚,嘿,这钱撒的,你刚才捡了多少。” “好多,我这还有小银块” “不愧是百年世家,就是有钱。” “那可不,不过,这圣旨不是刚下没多久,这就下聘了?” “听说,因为婚期太近,这纳采?、问名?、纳吉?、纳征都在这一日。” “这也太仓促了吧。” “仓促?你看看这长街的聘礼,你觉得仓促?” “唉,前段时间不是说……” “快闭嘴吧,你不要命了。” 讨论的两人立即还左右看了看,随后擦了擦头上的冷汗,一阵后怕。 相府后院。 宋清若正在自己的院里与宋清婉说着话。 “夭夭,今日真美。”宋清婉拉着她的手左右端详道。 宋清若今日上了妆容,穿着一身亮色的衣裙,头上也戴着步摇饰品,整个人透着明媚。 仿若白色的雪莲花花瓣之上多了一缕红,冰清玉洁中多了丝妖艳。 “是吗?今日可能穿着变了,所以,姐姐看着不一样。” “夭夭,怎样都美,”为宋清若理了下头发,继续道:“夭夭,这次萧太君亲自前来下聘,足以看出对你的重视,去到侯府有她在,你也不会没有依靠。” “嗯,知道了。” 宋清若脸色淡淡的,看不出该有的羞涩和喜悦。 宋清婉捧着她的脸,认真的说道:“夭夭,要笑知道了吗?你笑起来最好看。” 宋清若扯出一个笑,对她点了点头。 宋清婉上下打量着她,忽然将她搂紧怀里,眼睛一闭泪水滑落,再睁开眼睛里面爬满了血丝,她咬牙隐忍道:“夭夭,好好的,什么事都不要憋在心里,恨我吧,这样,你还能好过些。” 宋清若拍了拍她的后背,“姐姐,恨谁爱谁都由心决定,我的确应该怨你,可是,我做不到,神传中,上天赐比干七窍玲珑心,却又让他死于七窍玲珑心,他该怨谁?姐姐,我们都好好的。”她又握着宋清婉的手,抬着头看着她道:“我会帮你的。” 宋清若起身去了梳妆台那里,打开装首饰的匣子,将首饰拿出来之后,打开里边的暗层,拿出一张纸,又将它递给了宋清婉。 “这是,我在萧北淮书房里看到的,不知对你有没有用。” 宋清婉看着手里的名单,疑惑的道:“这是?” “我也不清楚,上面的人我也不认识,只是见萧北淮桌面上有,就记了下来。” 宋清婉担心着急的道:“你疯了,这如果被萧北淮发现怎么办?你以后不要做这样的事情了,你的安全最重要知道吗?。” “姐姐,放心吧,我自小过目不忘,这些都是我默记下来的,连红袖都不知道,不要担心了。” 宋清婉看了看名单之后,就一脸阴沉的将它烧掉,不可置信道:“这些人竟然都是他的人?可是,这明明是太子收拢之后,从江北调遣过来的,他这是什么时候安排的。” 宋清若没有接话,除了不懂朝局,她也不想讨论萧北淮。 春桃此时进来,有些难言的看着宋清若,又看了看太子妃。 “怎么了?春桃。” “侯爷,来了。” 宋清婉有些气愤的说道:“胡闹,他也太没规矩,这皇子大臣还在前厅,他现在过来是在干什么?这还未成婚怎能入女子闺房相见。” “好了,姐姐,你先去前厅吧。” 宋清婉眼眸深深的看了看她,点了点头,带着自己的人先离开了。 萧北淮见宋清婉出来,若无其事的施礼道:“太子妃。” 宋清婉斜着眼睛看他,冷哼道:“侯爷,多礼了,……侯爷,有句话本宫还要提醒你,流言刚止住,就不要再让它起了,本来侯爷娶我妹妹,这年龄差距人家外界就风言风语,又出了那样的流言,我妹妹还小,经受不得这些,不像侯爷这般岁数,经历的多。” 萧北淮听后挑眉一笑,似笑非笑的道:“放心吧,太子妃,不会的,太子妃有这闲心不若去关心关心太子,本侯刚才看他好像被一个丫鬟叫走了。” 宋清婉听后就想到了宋清韵,她剜了他一眼,袖子一甩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萧北淮跨进屋门之后,门就从外关上。 宋清若看着他带着那侵略的眼神慢慢悠悠的朝自己走来,慌张的立刻起身去倒茶,“侯爷,怎么这时过来了?” 萧北淮蓦然间从后将她抱住,宋清若被他的气息包裹,手中倒水的动作停住。 萧北淮的手顺着她的胳膊握住了茶壶,将茶壶从她的手里接过,放在桌上,随后就将头埋进她的颈窝,贪婪的嗅着她身上的馨香,他的声音很低如同呢喃在她耳边说道:“夭夭,换香了?” “对,换成了沉香,与你的一样。” 宋清若身上的沉香没有那样浓郁的味道,很淡细细闻还带着一丝花香味。 萧北淮听后,直接将宋清若抱到桌子上,上下打量着她,“夭夭,今日真美。” 说完就低头吻了上去,吻的又急又重,带着毫不掩饰的占有欲。 宋清若闭着眼睛,抱住了他。 她之所以换成沉香,是为了让自己每日无论吃饭睡觉都嗅着这种香气,就是以此来缓解对萧北淮的恐惧,也是为了以后克制因为他的靠近而发抖。 “夭夭,过一会我就要走了,陛下的意思,让我一会亲去县主府下聘。” 宋清若点了点头,“应该的,毕竟县主才是正妻。” 大启规定:平妻虽然也是妻,但是身份地位还是有差距的,但与一般的妾不同,平妻无需向正妻行妾礼,虽然平妻身份地位低于正妻,但“视同”,平妻所生的子女也视同嫡子女,不视为庶出。 萧北淮看着她虽然带着笑意,眼里似柔情般的看着自己,但是她的眼底还是毫无波澜,他内心嗤笑,终是他自作多情了,他特地过来与她解释一番,就是害怕她误会。 “不若我不去了。” “为什么啊?这不合规矩。” 萧北淮的大掌捏揉着她的手,眼里带着藐视一切的狂妄,他可从不是守规矩的主。 他将她的手放在嘴角吻了吻,漆黑的眼眸紧紧的盯着她,“夭夭,只要你开口,我就不去。” 宋清若摇了摇头,语气担忧的道:“既是陛下的意思,就不要违背了,我知道你不在乎,可是,侯爷,你也想想我,可以吗?陛下不怪你,他有可能怪我,怪我争风吃醋不让你去。” 萧北淮一眼就将她看透,嘴角勾起一抹嘲笑,很快消失。 他吻了吻她的鬓角,“夭夭,不愧是高门闺女,就是贤惠大气。” 宋清若也听出了他的嘲讽,“那你不要去了。” 萧北淮拉着她的手,眼睛平视着她,“夭夭,很快你将是我之妻,到时候,以我之姓冠你之名,你我生同衾死同穴,生生世世你都将是我的。” 宋清若听后面色无异的笑着点了点头,“好,是你的。” 可是,萧北淮你我怎会有生生世世! 第57章 簪子 萧北淮离开后不久,七公主与程晚也来了。 两人一进屋就齐齐惊叹宋清若今日的容貌与妆扮。 落座后,赵景棠道:“宋姐姐,我刚才看淮哥哥离开了,他是去县主府了吗?” “嗯,没错。” 赵景棠气愤道:“宋姐姐,你怎么能让他去县主府,这正妻之位本就应该是你的,如果不是那连栀用那不入流的招数,她何德何能……” 程晚制止了她的话语,提醒道:“棠棠,胡言乱语什么?连栀现在是县主,以后更是萧侯爷的正妻,而且这是陛下赐婚,你这言论以后不可在外说,听见没?” 赵景棠瘪着嘴,委屈道:“可是,我讨厌她,你忘了她上次怎么陷害我了?” 程晚点了点她的额头,“谁让你自己不长记性鲁莽了,依我看也怨不得人家,谁让你先找事的。” “那她也有不对,说话就说话,还离皇兄那样近,……” 程晚害怕她又口无遮拦,打断她的话,“好了,棠棠,别说了,今日是宋小姐的好日子,你不是还带着礼物来了吗?” 赵景棠这才想起来,她拿出一个锦盒,“宋姐姐,给。” 宋清若轻轻打开锦盒,映入眼帘的是一支精美的玉簪。它通体色泽温润,宛如秋日的湖水,泛着淡淡的幽光。玉簪之上雕刻着繁复而精细的云纹和莲花图案,栩栩如生,仿佛一朵盛开的莲花。 宋清若将玉簪拿起,仔细端详,但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喃喃自语道:“这支簪子……似乎有些与众不同。” 赵景棠听到她的话语,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之色,随后轻声问道:“宋姐姐,你觉得这支簪子有何不同之处呢?” 宋清若轻轻摇了摇头,微笑着回答道:“我也说不上来具体的差别,只是感觉这玉簪拿在手中,相较于普通的玉簪,重量似乎稍重一些,因此才会随口问一下。” 赵景棠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笑着说道:“宋姐姐,你的感觉真是敏锐!”说着,她从宋清若手中接过玉簪,轻轻转动簪首。 随着她的动作,簪首缓缓与簪身分离,露出了隐藏其中的秘密。当簪身被取下后,只见原本看似普通的玉簪内部,竟隐藏着一把细小而锋利的利刃,散发着寒光。 宋清若眼里透着惊奇,小心翼翼地接过玉簪,仔细端详着。 “宋姐姐,你要小心点,这可是寒铁所制,锋利无比。”赵景棠提醒道。 宋清若微微一笑,点点头表示明白。她继续欣赏着玉簪,赞叹道:“好精致的设计。”她的目光被玉簪上的细节吸引住。 “的确是,我刚见的时候也非常震惊,……。” 她话未说完,程晚不动声色的扯了她一下。 赵景棠眼眸闪了闪,接着说道:“震惊之后,我就想到了将它当作礼物送给宋姐姐。”最后,还掩饰性的笑了笑。 宋清若将这一幕看在眼底,将玉簪还原小心收好,递了回去,轻声说道:“这簪子太过贵重,心意我领了,但是,棠棠,我不能收。” “为什么啊?宋姐姐,再说这哪里贵重了,真的不贵,你快收了吧。” “是啊,宋小姐,这也是棠棠的一番心意,你快收了吧。”程晚在一旁帮腔道。 宋清若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轻声问道:“那棠棠我问你,为什么要送我这个呢?” 赵景棠和程晚对视一眼,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毕竟在这喜庆的日子里,给人送这样一件利器确实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她用眼神示意程晚开口说话。 程晚结结巴巴地说道:“棠棠……棠棠可能只是觉得这个很好看,而且是希望你们的感情能如这寒刃一般,坚不可摧,对吧,棠棠?” “对……对,呵呵,是的,宋姐姐。”赵景棠连忙附和着点头。 看着两人言辞闪烁、神情不自然的模样,宋清若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程晚看着宋清若的表情,无奈道:“好了,棠棠,宋小姐已经猜到了,说实话吧。” “宋姐姐,我不是故意瞒你的,但是珩哥哥的样子好可怜,我才答应的。。” 宋清若面色复杂,不知该如何接话,最后只是轻叹一声,认真道:“还给他吧,我不能收,这簪子会遇到它真正的主人,但是绝不该是我。” 赵景棠嘟了嘟嘴,“宋姐姐,你就收下吧,你没见珩哥哥的样子,短短时间他变了好多,宋姐姐,不若你去见见他吧。” 宋清若幽幽道:“去见了又如何?见了又说什么?我还能去承诺他什么?我不能再去牵连他了。” 赵景棠被她问的哑口无言,她也明白,对于珩哥哥而言,欲断不断反受其乱,可是,珩哥哥好可怜,她想到这哭了起来。 程晚立刻上前捂住她的嘴,赵景棠言辞不清的嘟囔道:“你做什么?” 程晚给了她一个白眼,觉得她真是有病,人家宋小姐都有未婚夫,她在这哭的什么劲,不知道还以为这齐珩与宋小姐是苦命鸳鸯,被人活活拆散一般。 凝重的气氛被她两人这样一闹打破了。 宋清若勾唇一笑,拉起赵景棠,“好了好了,快别哭了,哭得跟个小花猫似的。” 程晚在一旁附和道:“我看也是。” 赵景棠吸了吸鼻子,止住了哭声,“你们就会笑话我。”她嘟着嘴,气鼓鼓的道:“不理你们了” “好啦,公主殿下,我们错了,别气鼓鼓的了。”程晚戳了戳她的脸颊笑着说道。 三人笑闹了一会,走的时候赵景棠带走了簪子。 第58章 舅母到来 自从下聘之后,宋清若这一个半月再也没有出过府,她每日都在府里绣嫁衣,嫁衣虽然请了诸多绣娘,但有些地方还是需要宋清若亲自绣,代表着以后齐齐整整圆圆满满。 宋清若根本不善刺绣,所以这一个半月吃尽了苦头,双手指腹上全是被细针刺过的针眼,因为要天天拿针,所以指腹上的针眼每天除了疼就是麻。 这日,宋清若又在绣房内与绣娘们一起忙活着绣嫁衣,红袖跌跌撞撞的跑来,眼里含着泪花,脸上却带着笑,“小姐,小姐,快,快……”她因为跑的太急,说起话来断断续续。 宋清若以为出了什么事,她立马过去给红袖顺着气,刚要开口,红袖就拉着她的手往外跑。 “小姐…快跟奴婢走,…江夫人……江夫人来了。” 宋清若停住脚步愣在了原地,她扶着红袖的双肩,激动的道:“舅母,是舅母吗?” 红袖热泪盈眶激动的点点头。 宋清若松开了她,提起裙摆向前厅跑去,纤腰轻摆间,裙裾飘飞宛如蝶舞翩翩,她的墨发随着奔跑飘扬起来,连发梢都带着欢快。 当跑到厅外她却又停了下来,看着厅中饮茶的美妇人,脚步不敢在动一步。 她的眼泪如同倾盆而下的大雨,她哭的无声无息,到最后直接蹲在了地上,红袖不敢去扶她,也不敢出一点声音,直到宋清若缓和了心情,主仆二人擦干眼泪,收拾好心情,宋清若才走了进去。 “舅母。” 宋清若喊得很小声,仿如这是一个梦,她害怕惊了梦中人一般。 江氏听到声音就抬起了头,她的手微微颤抖,眼里全是满满的怀念以及心疼,嘴唇翕动着。 忽然泪如雨下,快速上前抱住了宋清若:“夭夭,我的夭夭,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说完,就用手捶打着胸口,心疼到了极点,这是她从小如珠如宝的疼到大的孩子,这回来才不到两年光景,这怎么纤弱到这种程度。 宋清若在江氏将她抱住之时,就已经泪流满面了,这不是梦,她的舅母真的来了。 从前,她总会做梦,梦中舅母也来了,但是,她每每要去抱舅母的时候,梦中的舅母就会消失不见,她也会在梦中哭醒。 但这次不一样,她终于可以真切地感受到舅母温暖的怀抱,那种真实感让她喜极而泣。 看着这一幕,红袖在一旁早就哭成了泪人,春桃也哭的不能自已。 ………… 宋清若带着江氏回到了自己住的院落,红袖上完茶就带着所有人出了房间。 而房间内,两人坐下后,江氏就拉着宋清若的手,左右细看,又心疼的想哭。 “舅母,别这样,我很好。” “夭夭,别骗我,你是我养大的,你好不好,我知道。”说完又去拭泪。 宋清若压抑住心里的悲疼,笑着道:“舅母,我真的很好。” 江氏为她将一缕头发别在耳后,摸了摸她的脸,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夭夭。” 宋清若依偎在她怀里,如同倦鸟归巢一般,闭上眼将泪水逼回。 而江氏像小时候那样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目光深远,“夭夭,你要好好的,这样我们才能放心,是我们连累了你啊。” 宋清若缓缓睁开眼,又紧搂住她的腰,幽幽道:“舅母,这都是命,就算没有你们,单单凭我自己难道就能反抗的了父亲,反抗的了那高高在上权利吗?” 宋清若松开江氏起身,看着她,“舅母,也幸好有你们,”你们就是我活下去的勇气,最后这句宋清若未说出口,就已经哽咽流泪。 江氏抱住了她,“夭夭,这上天为何薄待有情人,为何要这样对你?” 宋清若哭的无声无息浑身颤抖,梨花带雨破碎到了极致,眼尾鼻尖哭的通红,那张精致的脸上全是痛苦不堪,往常埋在心底的不敢触碰的地方,因为这句话,所有记忆再次涌来,春日的微风,夏日的荷,秋日的凉风,冬日的暖阳,一年四季的,日日相伴,情至深处伤人伤己。 过了许久,宋清若终于问出了她想问的话,“表哥……表哥为何了?他的伤好了吗?” 一年前,一封来自京都的信笺送到了江南。这封信是宋清若寄来的,信中除了告诉他们自己在京都一切安好之外,还有一个就是——她不会再回到江南了。 读完信后,江逸尘不可置信。他立刻连夜快马赶往京城,费尽心思两人终于相见,然而,丞相突然带人出现,并当场逼迫宋清若发誓,今生今世再也不见江逸尘。如果违背誓言,就让江逸尘有来无回。面对丞相的威胁,宋清若起初不肯妥协。但很快,丞相就采取了行动,让人废掉了江逸尘的一只胳膊作为警告,宋清若被逼发誓。 那天的大雨如同心情一般,突然而至,宋清若忘不了江逸尘悲痛欲绝的嘶吼,也忘不了丞相眼底的冷酷绝情,那一幕至今仍深深烙印在宋清若的心中,自那以后,她将这一切感情埋在心底深处,不敢碰不敢提。 江氏捧着她的脸,仿佛害怕吓着她,哽咽的说道:“夭夭,尘儿从京都回去之后,伤处感染严重,加上他没有处理,回了府之后就一直昏迷,差一点殒命,到最后是他的师傅谷神医出面才将他救回,可是,命救回来但尘儿就是不醒,到最后,谷神医说,若再不醒尘儿醒了以后就可能一直这样,为了让他醒来唯有忘了你……,这样他的求生本能就会唤醒他,所以,夭夭对不起,舅母……对不起你……但那时我们别无选择,只能让他服下忘忧蛊,唯有这样他才能醒。” 宋清若听后,浑浑噩噩点了点头,悲伤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硬生生地被憋在喉咙里,喉咙发紧灼疼,想开口却不敢开口。 “忘了好,忘了好,这样对他是最好结果,舅母……舅母千万不要再让他想起了,让他忘了,这样对谁都好。” 第59章 宋清婉与舅母 江氏离开以后,宋清若也没有继续回绣房,只是坐在窗前发呆。 直到身后传来浓郁的沉香味,她才惊醒过来,回过头看着萧北淮,“你怎么来了?” 她的声音淡淡的,透着一丝沙哑。 萧北淮的身影笼罩着她,俊美的脸在光影下显得忽明忽暗看不清表情,他的唇上扬,透着上位者的威仪。 宋清若仰首看着他,感觉自己在他面前如同蝼蚁一般,随时可以遭到他的碾压。 萧北淮低头看她,漆黑的眼眸紧盯着她,“怎么哭了?” “没事,刚才江南的舅母来了,好久没见,所以没忍住。” “我竟不知夭夭还这样的善感?” “没有善感,这是人之常情而已。” 萧北淮坐在她身边将她搂紧怀里,“夭夭,你在江南是什么样的?” 宋清若淡言道:“每日吃药,养花,看书。” “只这些?” “嗯,我小时候体弱,所以很少外出。” 萧北淮把玩着她的头发,嘴角噙着一抹笑,背对着光线,让他的脸更加的晦暗,“我听说你还有个表哥?” 宋清若心里倏然一紧,她咬紧后牙,若无其事的点了点头。 他玩味的看着宋清若,“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一同长大是没错,他就如同亲兄长一般。”宋清若说的坦坦荡荡,眼里透着真诚。 萧北淮紧盯着她仿佛在辨别真与假,他眼里的怀疑慢慢消退,他轻笑的捏着她的下巴,落下一吻,“这次他来了吗?” “没有,听舅母说好像是跟着他师父游历去了,居无定所,也没有办法给他去信。” “嗯,那还真是可惜。” 宋清若也没有理会他的阴阳怪气,起身就要离开他的怀抱,她的心情本就低落,这时候她没有任何的心力去应付萧北淮。 萧北淮在她起身之后就蓦然的从身后将她抱个满怀,低头嗅着她的发香,“去哪?” “我去为你倒茶。” “生气了?” “你总是这般,到底我要怎样你才能满意?” “夭夭,我只是想你不要看他们,只看我。”他的语气忽然软了下来,带着一丝祈求。 宋清若的眼神冰冷,但说出的话却带着温度,“我何曾看过别人,我们都要成婚了,你还不信我吗?” 萧北淮将她的身子转了过来,盯着她的眼眸,笑道:“信,我信。” 随后,萧北淮拿起宋清若的手,突然感觉到一丝异样,他眉头微皱,将她的手缓缓展开,“这是怎么回事?” 只见宋清若的指腹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针眼,看起来触目惊心。 宋清若试图抽回自己的手,淡淡的道:“没什么事,只是最近绣嫁衣时不小心伤到的。”宋清若看他疑惑的样子,无奈地笑了笑,轻声说道:“我本来就不太擅长刺绣,所以现学现卖,就成了这样。” “药在哪里?” 宋清若指了指桌上,“就在那里,但已经上过药了。” “再涂一遍吧。” 他的语气虽然商量,但手上的动作却十分强势。 他给宋清若涂完药又吹了吹,“别绣了。” “可是,绣娘们说,如果我不绣就不能代表齐齐整整圆圆满满。” 萧北淮邪肆一笑,“齐整圆满与否,谁说了也不算。” 宋清若点了点头,她本来也不想绣。 而另一边,江氏离开丞相府后,还未上马车,就听见身后有人喊她。 “江夫人,请等一等,我家主子想见您。” “你是?” 婢女轻声说了三个字,“太子妃。” 江氏眼眸复杂跟着来人,去到了拐角处的一辆马车上,马车的位置比较隐蔽。 江氏上了马车就跪地要行礼,宋清婉立刻上前将她扶起。 “舅母这是做什么?折煞侄女了。” “太子妃这话才是折煞民妇。” “舅母,可是怪婉儿没有去看您?怎与婉儿生疏了呢?” 江氏看着眼前这张绝美的脸,眼里透着复杂,“太子妃客气了,民妇怎敢怪你,只是现在你是君,民妇跪你是应该的。” “舅母,还真与我生疏了,怎这样说话?” 江氏本就哭的眼眶通红,此时,她蓦然抬起头来,眼里布满了红血丝,声音抬高,满眼怒火,嗤笑道:“你还认我这个舅母。” “婉儿当然认。” “好,既然你认,那我就问问你,宋清婉,你还有心吗?你们为什么要这样绝情?夭夭,可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啊!” 宋清婉泫然欲泣的解释道:“我没有,舅母,你要相信我,我没有,我已经想尽办法了,可是,我反抗不了父亲。” 江氏嘲笑道:“你反抗不了你父亲?宋清婉,当初给夭夭去信的是你,让尘儿与她相见的也是你,别狡辩,尘儿身边的随侍回来告诉我了,而丞相为什么就去的那样及时?你告诉我啊?” “舅母,为什么怀疑我?” “我不该怀疑吗?你不值得怀疑吗?宋清婉,你怎会变成这样?” 宋清婉凄凉一笑,“舅母,你怎么不问问我经历什么?你怎么不问问我这些年好吗?你开口就是质问闭口就是夭夭,如若有一天,我也变成夭夭这般处境,你也会这样为我吗?” 江氏微愣,之后肯定道:“我会,我真的会。” “哈哈……可我不信,如果你真的会,那我身处险境之时你在哪?” “我不知道,你可以去信给我们,你……” “去信,那时,我被薛氏掌控怎会送出信去,后来,还是我假意屈从,才换来一线生机。” “你的一线生机,就是将夭夭推入火坑吗?” “够了,不是这样的,我也不想的,这一切都不是按照我的意愿进行的。”宋清婉厉声喝道。 “别解释了,一念起万念动,你可能初衷不是如此,但是之后的一切都有的你的参与。” 宋清婉用食指将眼角的泪拭去,脸上的表情一变,“所以,舅母这是恼极了我?” “我不该恼吗?” “舅母,为何而恼?为了夭夭,还是你的儿子?” 江氏冷哼一声,并未理会宋清婉的意味深长的讥讽。 “行了,别兜圈子了,直说吧,你有何事?” 宋清婉也收敛起脸上的温情默默,直言道:“舅母,我听说舅父与江南的尹大儒相交甚好?我想请尹大儒为太子引荐一些有才之士。” 这尹大儒曾经是名满天下的帝师,后来,因为不满朝堂之上的一些人和事就辞了官位退隐山林,后来定居江南,开坛讲学,名下学子遍布天下,有的还在朝堂担任要职,她现在让其为太子引荐人才,不就是告诉众人尹大儒站队太子了。 江氏冷笑道:“那你自己去找尹大儒就好,我们都是平民百姓,这些事情做不到。” 宋清婉脸上的表情已经耐人寻味,眼里透着冷意,“舅母是不愿还是真的做不到?” “当年孝明帝都想请他出山,但也被他以年龄老矣为由拒绝,你舅父何来那样大脸面。” “可他重情谊啊,两人都是忘年之交,他应该会吧?” “太子妃,还真是小瞧了文人风骨,尹大儒当年连帝师之位都说辞就辞,你觉得还有什么能左右他。” 宋清若带着狠色道:“哪怕刀斧加身?” “没错!” “那如果以情谊逼之?” 江氏觉得她真是疯了,不可置信道:“你想用你舅父去逼他就范,你与你父亲真的一样野心勃勃,别的女子也只是指点一下后宅,宋清婉难道你还想指点江山吗?这是男子的争斗,你为什么要参与其中?你不怕登高之后只剩孤寒吗?” “我还真的不怕孤寒,我最害怕的是那困在黑夜哭泣的无能的自己。” “那你大可用你舅父试试,到时别反噬了自己就行。” “舅母何意?” “你不了解他们,文人风骨不为权贵折腰,但他们可以为情义而死,但是,当他们的道义与情义冲突之时,那他们很有可能就会用死去成全情义守护道义。” 江氏说的掷地有声,不卑不亢。 宋清婉也知道她说的可能是真的,她微微一笑“舅母,说的那里话,我开玩笑的,舅母莫要生气,我们还要好好为夭夭送嫁不是吗?” 两人的谈话随着江氏的离开结束。 第60章 遇险 三日之后,宋清若与红袖等人一同出府去看望舅父舅母。 宋清若因为能见到舅父心里放松了许多,听着红袖与春桃之间的说笑,脸上也带着淡淡的笑容。 马车行驶的时候忽然一停顿,之后又继续行走。 几人没有在意,只是继续闲聊着。 然而,陌雪敏锐地察觉到了异样。 车夫换人了,而马车外也出现了高手的气息。宋清若看着陌雪一脸紧绷的样子,正准备开口询问,陌雪却立刻用手势示意大家停下来。 接着,大家又装作若无其事的谈笑风生,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出警觉的神情。 陌雪悄悄地靠近车门,想要出其不意地攻击外面的人。 但外面的人似乎早已察觉到她的意图,突然出手。 尽管隔着一层车帘子,陌雪和对方已经迅速交手了数十个回合。很快,马车外又来了另一个人,仅仅一招,陌雪就被击飞进车厢内,摔倒在红袖等人面前。 她瞬间还想挣扎起身,宋清若却按住了她,“陌雪,不要再去了。” 车外的人低声说道:“还是宋小姐识时务。”说完,他掀开了车帘,走进了马车内。这个人穿着一身青衣布衫,看起来像是车夫的打扮。他身材高大,相貌平凡无奇,但由于背着光线,看不清他的面部特征。他进来后,悠然自得地坐在桌子的另一边,并没有靠近她们。 “你们如果想喊叫,就看看是你们的叫声快还是我的飞刀快。” 他的声音也做了处理,嘶哑如同迟暮之人一般,听着让人发毛。 宋清若也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情,面色苍白,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阁下,是什么人?想要什么?” 他既然没有第一时间要宋清若的命,必然是有所求,青衣人听到她的话,赞赏道,“宋小姐还真是是临危不惧、镇定自若,你放心,只要萧北淮愿意用他的命换你的命,我就会放了你,毕竟我们江湖人最讲道义。” “那你们为什么不直接去找萧北淮,反而对我一个弱女子出手,恃强凌弱就是江湖人的道义吗?” “错了,我们的道义就是拿人钱财于人消灾,宋小姐,不用多言了。” “我给你们双倍,放了我们。” “抱歉宋小姐,我们还有一点就是重诺,既然已经答应人家,就不能毁诺。” 陌雪捂着胸口,满脸怒容地呵斥道:“侯爷,绝不会饶过你们的!” 青衣人的面色顿时冷了下来,只见他手一挥,飞刀瞬间飞射而出,速度极快,令人来不及反应。陌雪闪躲不及,飞刀直直地刺进了她的肩膀处,鲜血瞬间涌出。 “陌雪!” 春桃在她旁边颤颤巍巍用手捂住她的伤口,但鲜血还是从指缝间不断渗出。 青衣人面色淡漠地说道:“我不想听到的话,尽量不要说出来。” 说完,他便闭上了眼睛,双手抱胸,静静地坐在那里,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们。 马车缓缓驶过城门时,守城的士兵按照惯例上前询问。 外面的人应付自如地回答着士兵的问题,守门的侍卫一听说是丞相府的马车,立刻恭敬地让开了道路。 马车出城后,径直朝着京郊的方向驶去。到了一处荒凉的地方,马车停了下来。 他们只将宋清若带了下来,而红袖等人则全部被留在马车上,不得下车。 走到一处山崖边,宋清若就看到还有几人等在这里。 很快,山路上就传来了赫赫马蹄声,萧北淮出现的很快,他身上还穿着大红色朝服,看样子赶来的很急。 青衣人在看到萧北淮的时候,就将她拉到身前,一柄闪着寒光的刀就架在她的脖子上,一只手将她控制住不能乱动。 萧北淮冷冽的眉眼担忧的扫过宋清若,见她没有受伤心里松了口气。 “你们想做什么?” “萧北淮,外界说的果然没错,你真的很宠你这位未婚妻啊,既然这样,那就用你的命来换她的命吧。” “当真。”萧北淮几乎没有思考。 “侯爷不可。”随风在后着急说道。 宋清若在寒刀架在脖子上的时候,就已经害怕的发抖,毕竟是第一次遇到,她紧咬着唇才没有让眼泪滑落。 但是听到萧北淮真的愿意用命换她,她震惊的忘了害怕,萧北淮疯了吗? 萧北淮说完就开始缓慢的向着两人的方向走去,脸上带着从容不迫。 青衣人喝住了他,声音阴狠至极道:“别往前走了,你直接自行了断行了。” 青衣人可不敢信他,此人诡计多端,他们大部分人都折在他的手下,今日是这一次是殊死一搏。 “好,你说的。” 宋清若蓦然抬头,眼里的惊讶和动容。 萧北淮从怀里拿出一把匕首,随风大喊:“侯爷,不能啊,宋小姐,你不说话吗?侯爷如果真的死了,你们宋家能担得起吗?” 宋清若慢慢的抬起头看了看萧北淮,说完就要往那刀上撞去。 青衣人的目光本来紧盯着萧北淮,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一乱,他的刀闪了闪,萧北淮捉住这个时机,立刻上前不过几步就握住刀刃,将宋清若扯了出去,两人交起手来,随风也立即上前。 萧北淮抽出腰间软剑,全身杀意,天知道他接到消息之时的害怕,在来的路上他的脑海已经没有时间去布防一切,匆匆赶来,看到刀架在她的脖子那一刻,他已将持刀致人凌迟多遍,所以出剑速度飞快招招毙命。 青衣人见萧北淮如此难缠,就要再次对宋清若出手。 萧北淮挑开刺向宋清若的利刃,将她护在身后,在他们的攻势下,两人很快被逼着悬崖边,宋清若不敢出声打扰萧北淮,就紧咬着牙关。 随风的实力也不容小觑,很快就处理了所有人,萧北淮的面前也只有那青衣人一人,萧北淮最后一剑就已经将他刺了个对穿,青衣人在最后一刻却甩出一只飞刀,直冲宋清若,宋清若惊吓之下跌落悬崖。 萧北淮回眸之时,脸色一凛,毫不犹豫翻身跳下。 第61章 悬崖得救 随风上前什么也没捉住,只剩一声“侯爷”,在空中回荡。 宋清若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下坠去。跌落的那一刻,她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恐惧让她的喉咙仿佛被堵住了一般。 几度惊吓,让她的脸色变得异常苍白,悬崖的风如刀割般刺骨。 就在她以为自己即将坠落深渊时,突然感觉到一双有力的手臂紧紧搂住了她。宋清若惊魂未定,瞪大眼睛,呆呆地注视着萧北淮。她的大脑一片空白,空洞洞的,仿佛失去了思考能力。 萧北淮一只手搂着她,另一只手持剑,将剑插进了山壁,以此来支撑着两个人的重量。 他低头看向怀中的宋清若,想要安抚一下她,却忽然心口被狠狠地牵动了一下。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宋清若,她那湿漉漉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柔顺,完全没有了平时的冷淡和漠然。 “别怕。”萧北淮轻声说道。 随后他观察着四周,发现了一块陡峭的石头,勉强可以容下两个人站立。 萧北淮抱紧宋清若,双腿用力一蹬,带着她落在那块石头上。 这块石头面积狭小,他们只能勉强站稳,无法移动,而且随时都有滑落的危险。 宋清若一颗心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她几乎都喘不上气,根本无法平息心绪。 萧北淮却轻笑出声搂着她的腰,低声在他耳边说道:“夭夭,如果真的这样死了,是不是也算的上生同衾死同穴了。” “萧北淮……有办法上去吗?” “有。” “什么办法?” “别动。” 话落,萧北淮就将她压在山壁上,薄唇咬住了她的樱唇,宋清若不敢置信的瞪着美目。 疯子。 宋清若根本就不敢乱动,周围不时有细碎的石子滑落,发出清脆的声响,在这空旷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 她能感觉到萧北淮身上传来的温热气息,风中的冷意被萧北淮隔绝了一大半。 宋清若心中充满了对这种亲密接触的厌恶和恐惧,但却无能为力。 时间过了良久,萧北淮还在继续,宋清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示意他停下。 可是拍在手上的触感却让她瞳孔紧缩,萧北淮受伤了,看这满手血渍他伤的不轻。 萧北淮停了下来,“害怕吗?” “你……受伤了?” 因为护着她,所以被青衣人所伤,萧北淮看着她关心的样子很受用,点了点头,脸上带着一丝委屈。 他五官非常凌厉,剑挺的两道眉,狭长深邃的眼睛,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与他父亲的儒雅不同,带着野性。 这是宋清若第一次这样认真看他,他长得确实好看。 萧北淮看她眼眸深深的看着自己,再次低头去寻她的唇。 可能是因为走神,宋清若转头躲过。 萧北淮眼眸一冷,“怎么了?” 宋清若知道刚才太过激,她轻轻环住了他的腰,“你受伤了,我们先上去好吗?” 她的声音温软带着祈求,对萧北淮来说是致命。 他将她凌乱的头发为她别至耳后,语调微扬,“夭夭,别这样对我说话。” 宋清若不想再继续纠缠下去,只想尽快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先上去好吗?”这次的声音冷淡了一些。 萧北淮看着她赌气的样子,轻笑一声之后再次亲吻了她的脸颊,然后说:“小没良心的。” 说完,他抱紧宋清若,抽出腰间的软剑,将其插入山壁作为支撑点,带着宋清若回到悬崖上方。 “侯爷!你没事吧。”随风看到萧北淮出现,立刻迎了上去。 萧北淮点了点头,问:“没事,看出什么了?” “侯爷,就是这群人,这两人戴着人皮面具,怪不得我们搜查那么久都没找到。”随风回答道。 “便宜他们了。”萧北淮冷哼一声,然后转身抱起宋清若就上了马。随着一声鞭响,马儿扬起四蹄飞驰而去。 原地只留下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和地上的尸首,似乎在提醒着刚刚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战斗。 山间狂风凌厉,吹得人睁不开眼。萧北淮紧紧地将宋清若护在怀里,防止她被风吹到。他时不时地低下头,看着缩在自己怀里的女子,眼中满是深情与爱意。 初见他就对她上了心,姿容过盛纤腰婀娜,他那时想的都是如何将它折断在自己的掌中,就这样莫名就勾的他心弦战栗,一开始只以为单纯被皮相所迷,然而,越接触却陷得越深…… 宋清若与萧北淮二人回到马车旁时,红袖等人已在一旁焦急地等候着。只见陌雪已经处理好了伤口,并与他们一同站在了外边。 萧北淮的目光淡淡地扫过陌雪,仅仅只是一眼,便让人觉得如芒在背,汗毛竖起。陌雪见状,立刻单腿跪地,抱拳行礼道:“请侯爷责罚。” 宋清若赶紧伸手扯了扯萧北淮的衣服,替陌雪求情道:“陌雪已经尽力保护我了,这次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擅自出府的。” “为何出府?” 宋清若低下头,轻声回答道:“我只是想去看看舅父……” 萧北淮漆黑的眼眸看着她,让人心里胆怵。 “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吧。” 萧北淮看了看自己肩膀的位置,这一折腾,出的血更多,随即点了点头。 上了马车,萧北淮脱掉外袍,随后就直接将亵衣脱掉。 宋清若本制止他,让他脱下一侧就行,后来想了下算了吧,这一开口,萧北淮指不定还要做什么? 萧北淮一脸玩味的看着宋清若,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夭夭,怎么不抬头看我。” 宋清若就算再不喜欢,但是从小的礼仪教导以及男女有别,她的脸通红一片。 “不是上药吗?” 宋清若将药粉倒在他的伤口处,又用绷带为他包扎一下,她缠绷带的时候,发丝拂过他的脸颊一下一下的,挠着他的心痒痒的。 萧北淮将她揽进怀里,宋清若有些无奈的依旧在为他系着绷带。 “夭夭,真好,娶妻如此夫复何求。” 宋清若笑着看着他,“好了,我们回城吧。” 萧北淮勾着她的下巴,堵住她要说的话。 随风等人站在马车外,风吹起车帘,只一眼就能看见车厢内的景象,赤裸着精壮上身的男子,遒劲有力的胳膊将娇弱美貌的女子紧紧的抱在怀里,吻的意乱情迷,俊美的脸上眼睛微眯沉沦其中,女子的脸色看不见。 第62章 平安符 回城之时,天空有些阴暗,暗沉沉的乌云蔽日,仿佛要下雨一般。 宋清若坐在马车内,萧北淮则骑着马走在前方,进入城门之后,萧北淮还有公务就先行离开。 宋清若今日本想去寻舅父却因为出了这样的事情便只想先回府。 可能是因为天气的原因,宋清若觉得有些闷,红袖见状将车窗上的帘子稍稍打开一点,宋清若向外不经意的一瞥,顿时愣住,她声音颤抖带着不敢置信,“停车,快停车,红袖,快停车。” 说完踉跄的起身想要下车,春桃与红袖都惊呆了,害怕宋清若伤着,对外喊道,“停车,快停车。” 车刚停稳宋清若就已经下了马车,她慌乱的向后跑去,边跑边在人群中寻找。 红袖急忙上前拉住了她,“小姐,你找什么了?快要下雨了,我们先回去,好吗?” 宋清若红着眼眶着急的对红袖说:“红袖,我看见他了,我看见了。” 红袖立刻明白她说的是谁?立刻也左右转头查看,“小姐,别急,奴婢和你一起……。” 红袖话未说完,宋清若就撇下她朝着前方的一个身影追去。 追到一个街道转角,前方男子突然停住了脚步,随后,男子缓缓地转过身来,目光与宋清若相对。 瞬间,宋清若看清了他的面容,眼中的光芒须臾之间化为虚无,嘴里喃喃自语:“不是他......也好!也好!” 失望和痛苦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无法承受。 而一身青色锦袍的男子脸上带着一丝迷惑,紧紧地盯着她。 这女子竟然追了他一段路程,令他心生好奇。于是,他决定转身看个究竟,到底是谁有如此胆量。然而,当他转过身时,却看到那女子在他转身的瞬间停下了脚步,紧接着泪水如决堤般涌出。 宋清若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之中,根本没有察觉到男子的靠近。 “小姐,你没事吧?” 忽然,声音如同清泉在宋清若耳边响起。 她慢慢地抬起头,视线逐渐清晰,看到了站在面前的男子。 男子长得非常俊美,气质矜贵温和,带着几分疏离几分神秘。 他不是表哥,宋清若心里苦笑一番,随后摇了摇头离开了。 男子望着她的背影有些眉头紧蹙,好像遇到一个无法解决的难题。 “宫主,您该回去了。” 男子点了点头,带着身后的长老一同离开。 宋清若恍恍惚惚的往后走着,心里也慢慢的平静下来。 红袖追了过来,扶住宋清若,也不敢说别的,只能担忧的道:“小姐,我们回去吧。” 宋清若点了点头。 这时,身后传来一道温润的声音,“宋小姐。” 宋清若回头,就看到沈暨白,他一身月白色锦袍,在这暗沉的天幕下,如同丹青水墨。 宋清若欠身行礼,“大人。” 沈暨白刚才就看到她了,他每次见她总是看到她的失魂落魄,这世间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她如此? 沈暨白收起思量的神色,也拱手施礼,“宋小姐,你这是去哪?” “我本想去看望亲人。” 沈暨白眼眸深深的看着她,随后,开口道:“不知,能否与小姐喝一杯茶。” 沈暨白是端方君子,恪守君子礼仪,若是平常,他不可能提出这样的失礼的要求,但是,今日他却开了口,他看出眼前女子的为难,可他并没有放弃。 但他很会利用人心,他看的出来眼前女子其实最为心软,于是他道:“是我失礼了,只是忽然要离开这里,想与宋小姐道个别。” 宋清若有些惊讶,“你要离开?” “嗯,是的,三日后就要去上任。” “去哪?” 这里人来人往,两人都容颜出众,非常惹眼。 沈暨白用身体遮挡了一些视线,随后道:“不若,宋小姐陪我喝一杯茶,我坐下与你说,就当送别可以吗?” 宋清若这次真的没有拒绝,沈暨白救过自己,而且,也开导过自己,这个要求不过分。 两人来到茶楼,这茶楼外边装修古朴内里奢华。 小二立刻上前,眼眸微闪,心里有些紧张,心里感叹:我的天爷啊,这沈夫人与武安侯在二楼上,这沈大人却带着另一女子也来了,这要是碰见,可怎么办?这些人他可是谁也不敢得罪,他立刻给掌柜的使眼色。 掌柜立刻明白,上前拱手道,:“沈大人来了,快三楼请。” 沈暨白阻止道:“不用了,就在大堂里就可以了。” 掌柜眼眸微闪,挥手给小二示意,上前立刻哈哈道:“好的,好的,沈大人这边请。” 楼下大堂的每一张桌子都是由屏风隔绝。 两人坐下后,小二就去为他们准备茶与点心。 红袖让春桃与陌雪先回去了,毕竟陌雪伤的还是很重,所以旁边只有她随侍一旁。 “大人,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沈暨白笑了笑,“去益州,任知府。” “知府,大人这是?” 沈暨白笑着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一丝因为降职发配的失落。 宋清若好奇道:“大人,不难过吗?” 沈暨白想了想,淡淡的道:“难过?有些难过,但是,我不悔,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说了我该说的话,这样就好。” 宋清若听着这句“这样就好,”点了点头,带着油然而生的敬意赞赏道:“清若佩服。” 沈暨白轻笑道:“宋小姐,赞赏了。” “没有,是真心之言,大人不畏皇权,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说自己想说的话,就很厉害。” 这是沈暨白听过最直接的赞赏,没有过多的修饰和华丽的词藻,也是最动人心弦的。 “宋小姐,最近还好吗?” 宋清若一愣,随后淡然一笑,“谢谢,好多了,说起这个,上一次就这样走了,大人的救命之恩也未报答。” 宋清若出来的匆忙,而且,身上也未带谢礼,随后,她想到自己上次去寺庙祈福之时,顺手求的一个平安符。 她从荷包中拿出,“这个送给大人,望大人不要嫌弃,是祈福之时所求,寓意平安,大人既然不日就要上任,路途遥远,愿大人一路平安。” “谢过,宋小姐。” 沈暨白接了过来,手指摩挲着平安符,眼眸深处飘过一丝亮光,随后如同流矢一般不见。 第63章 茶楼 两人又说了一些益州的风土人情,宋清若听的很认真,她以前也看过游记,也听舅父讲过一些,但没有沈暨白了解的这样清楚,他的确是博闻广记。 而二楼的廊道间,萧北淮站在廊道间看着下面谈笑风生的两人,他的面色阴沉,目光如同数十丈的冰川。 裴苑也从房间出来,还未开口,萧北淮冷冽的话语就响起,“滚回去。” 裴苑还未从惊吓中回过神,就被萧北淮冷冷一瞥,随后,就只看到萧北淮离开的背影。 宋清若并不知道这一切,她的心神已经被沈暨白口中的塞外益州风情所吸引,沈暨白说了很多,说那里的山路陡峭,说那里的人热情好客,说他们的吃食,说他们耕种…… 宋清若的眼里透着光,她可能自己都不知道,她面脸都是向往,她的心也跟着如同去到了那里一般,…… 到最后沈暨白又有些落寞,他饮了一口茶,压下心里的苦涩随后温和道:“就是不能参加宋小姐的婚宴了,在这里我以茶代酒恭喜你。” 宋清若也立刻端起茶杯,“清若,谢过大人,也愿大人一路平安,等再见之时,愿大人鲲鹏展翅。” 突兀的声音突然响起,两人的茶盏还没有放下。 “沈大人,为什么不恭喜我啊!” 萧北淮阴沉的脸从屏风后走出来,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宋清若,眼尾扫了一眼沈暨白,随后施施然坐在宋清若的身旁。 沈暨白面色无异,起身拱手道:“侯爷,那沈某也再此恭喜侯爷了!” 萧北淮冷笑一声并未理会,坐下后看着宋清若,“你怎么不回府?” “我……” 她话未说开口,萧北淮又道:“你还真是心大,刚脱险就还有闲心在这喝茶。” 沈暨白坐下后,看着萧北淮冷厉的样子,他温言道:“是我请宋小姐喝茶的,侯爷莫要怪罪宋小姐。” “沈大人,也是有家室的人,这样做不觉得不妥吗?沈暨白,你不是号称君子吗?” 听着萧北淮的冷嘲热讽,宋清若脸色微凝,她忽然起身对沈暨白说:“沈大人,祝你一路平安,我就先走了。” 说完欠身施礼,之后直接离开。 萧北淮目光沉沉的看着沈暨白,语气讥讽道:“痴人做梦。” 说完大步离开,追赶宋清若去了。 沈暨白苦笑一声,随后结账离开。 裴苑在他们离开后,失神的坐在房间里,捂脸疼哭,她今日找萧北淮是想为她三叔求情,可是,还未等她开口就等来了萧北淮的冷嘲热讽,再等她开口就看见随风进来,不知在萧北淮耳边说了什么,只见萧北淮脸色须臾之间就变得阴鸷,之后就是廊道下的一幕。 她也没有想到沈暨白这样的端方君子竟然会带着女子来茶楼,她们之间是被捆绑在一起的,沈暨白不喜欢她,她那时也心有所属,所以两人慢慢疏离起来,本来三叔出事,她想过找沈暨白,可是沈暨白被贬官了,而且他为人处事太过严苛,根本不会为她三叔求情,所以她才来求了萧北淮。 ……… 萧北淮大步很快就追上了宋清若,还不等他开口,宋清若小声道:“不要在这里说可以吗?” 萧北淮满腹的怒火就这样被她堵在了心口,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随后,阴沉着脸拉着她上了马车。 坐在马车里,萧北淮如同黑暗阎罗一般,冷眼紧紧的盯着她,等着她开口。 可宋清若只是坐在那里,什么也不说。 “说话。” “侯爷让我说什么?” 萧北淮将她扯了过来,冰凉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眼眸微眯,“你还敢与我使性子,嗯?” 宋清若被逼抬头看他,她冷冷的一字一字的道:“我不知道要说什么?他救过我,请我喝茶,我为他提前饯行就是这样,而且,我们坐在大堂,清清白白这有何不可?” 萧北淮松开手,握紧双拳手上青筋暴起,咬牙道:“你的恩情我可以为你还,可是夭夭,你们坐在楼下谈笑风生之时,可想过愿为你付出性命的我?夭夭,你不该这样不公的!” 萧北淮的样子就如同狂妄桀骜的魔头放下了他高傲的姿态,低首卑微的在祈求神女的爱恋一般。 而宋清若当场愣在原地,他这样的人竟然也会求人,也会觉得难过吗? 宋清若觉得有些可笑,她压下心里讥讽,平静的问道:“萧北淮我不是你圈养的笼中鸟,我也应该有属于自己的一点点自由吧?” 萧北淮的语气如同寒川一样冰冷,他厉声质问道:“你的自由就是与别的男人喝茶聊天吗?那茶有什么好喝?你为什么要答应去?他救你,你就送他平安符,你可送过我什么?” “平安符一直装在荷包里,忽然想起来的,茶也没什么好喝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报恩,就这样而已。” 萧北淮听着这些脸色稍好看一些,随后慵懒放松的依在车厢上,挑眉问道:“那你还没送过我平安符,我正日出生入死的,你为什么不送我?” “我是真的忘了,这样,等我下次为你也去求一个可以吗?” “我不要,我才不要与他一样,我要特殊的。” “你要什么?” 萧北淮本想让她给自己绣个荷包,忽然想起她手指的残样,随后,妥协道:“算了,送我一个平安符吧。” 宋清若点了点头。 “你怎么不问问我去见了谁?” “你不是去处理公务的?” 萧北淮嗤笑一声,本以为经历这次事情两人关系会越来越好,可是看着宋清若不在意的样子,他就明白,这一局还是他输了。 他也不与她解释了,也没有说话,只是就这样盯着她,眼里透着晦涩难懂的复杂。 宋清若看着他的神情有些微愣,她慢慢的抬起手,不知是否想要去抚平他皱起的眉头还是如何,最后,她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萧北淮在她的手要收回之时握住她的手,慢慢的贴上了自己的胸口,喃喃叹息。 “夭夭。” 第64章 相府相见 三日后,丞相府。 “二小姐,老爷请您前去前厅。”管家匆匆而来,传达着消息。 宋清若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舅父来了?” “是的。”管家点了点头。 宋清若迅速整理好自己的仪容,带着红袖立刻前往前厅。 前厅此时却非常凝重。 宋中豫脸色铁青,额头上青筋暴起,显然已经压抑不住内心的愤怒。 原因无他,尽管他屡次开口,但江伯平却总是以“嗯”或“啊”回应,态度冷淡,甚至有些阴阳怪气,屡屡给他下脸。 但即使心中有怒,宋中豫也只能强行压下。 宋中豫喝了口茶压了压心中的不虞,看着下首坐着的俊逸青年,笑道:“逸尘,真没想到你竟然是谷神医的弟子,后生可畏啊。” 江逸尘声音温和如同暖阳,带着少年的清朗,“丞相大人过誉了。” “哎,逸尘见外了,叫我姑父就行,这是自己家,又不是朝堂。” “逸尘遵命。” 江父在一旁冷哼一声,让宋中豫脸色又黑了几个度。 他也没有想到,这个江逸尘居然是谷神医的弟子。 而且,几天前他竟然解下皇榜,能为太后医治头疾,一开始没人相信,一个弱冠小子能比太医院的太医还厉害,但是太后因为被头疾折磨太久,所以只能一试,毕竟皇榜上也登了,医治不好可是会丢了性命。 谁知这太医们都束手无策的问题,让他几针下去治好了,而且太后喝了一副药后,就可以安睡入眠,陛下大悦,亲自接见,随后一问竟然是谷神医弟子,这谷神医医术精湛,能活死人肉白骨,不光医毒之术高明,更善蛊术,但其人神龙见尾不见首,想要见他都是凭借机缘,最后陛下亲授他三品太医院院使,让其留在太医院任职。 宋中豫喝了口茶压下心中的怒火,随后笑着对江逸尘说道:“逸尘,从前的事情真的不记得了吗?” 宋中豫可不相信他失忆的说法,本来不想让他们见宋清若,大婚在即,一旦出了差错就是抗旨。 “对,大病一场之后对从前的事情就记不得了。” “哦。”宋中豫点着头,眼眸闪烁。 宋清若本以为只是舅父舅母,所以待她满心欢喜的步入前厅之时,就看到了坐在下首喝茶的男子,宋清若定在那里,眼里瞬间布满了泪水欲落不落。 江氏看着两人之间的样子隐隐担心,虽然江逸尘已经忘了,可是她还是担忧,毕竟这江逸尘忽然进京,又同意留在太医院就很奇怪,这不是他的行事作风。 宋中豫看着宋清若失态的样子,轻咳一声,声音透着警告,“清若,这都要嫁人了,怎么还这样不稳重。” 这一句话惊醒了厅内的所有人。 江伯平带着慈爱的目光,对着宋清若招手,“若儿,来舅父这里,舅父看看。” 江氏也含着泪点头,宋清若扑进江氏的怀里,才让眼里的泪滑落,默默无声的哭泣起来。 江伯平铮铮铁骨之人,此时也眼里湿润,他咽下心里的苦涩,只看着自己养大的外甥女,只在一旁默默无语。 江逸尘在一旁面色含笑看着这一幕,他忘记了所有,父亲说表妹是在他们家长大的,所以他也不奇怪父亲与母亲的态度。 宋中豫则在一旁观察着江逸尘, 他真的忘了?看他的表现也不像假的。 但宋中豫还是不信,于是,他笑道:“清若,好了,快从你舅母身上起来,你表哥都在一旁笑你了,这么大人了。” 江伯平脸色一沉道:“清若多大在我们心里都是孩子,不是谁养的谁不心疼。” “江兄,这言论就过激了吧,清若虽然由你养大,但是她也是我的女儿,怎么,我还亏待她了不成。” 看着江伯平还要开口,江氏拉着他的衣袖。 宋清若则一旁开口道:“父亲,舅父并不是这个意思。” 江逸尘也道:“没错,父亲只是一时因为表妹要出嫁,有些伤心才失了言行,请姑父不要见怪。” 宋中豫冷哼一声,再未开口。 而宋清若听到他称自己为“表妹”,就知道他是真的失忆了,从前的他从来不会这样叫自己,小时候,因为称呼外祖母让他改,还闹了脾气。 宋清若收拾好心情,压下心底的悲痛,起身对着江逸尘欠身行礼,温婉的喊了声,“表哥。” 江逸尘也起身作揖道:“表妹好。” 客气生疏,再不见曾经的样子。 宋中豫的眼睛在两人之间徘徊,没有放过一丝一毫,眼里的眸光一闪,笑道:“好了,大家都坐下聊。” 坐好后,江伯平拿出一张礼单交给了宋清若,“若儿,这是我与你舅母给你的添妆礼单,你收好,别丢了,当然就算丢了也没事,我这还拓了一份,防止有心之人窃取。” 宋中豫气的脸色涨红,“江伯平,你这是什么意思?” 江伯平悠悠然道:“就是字面意思,怎么你没这样做过吗?” 宋中豫将桌上的茶杯往地上一摔,指着江伯平气急道:“你胡说什么?我何时这样做过,你不要信口雌黄在这。” 江伯平也站了起来,对着宋中豫喊道道:“宋中豫我问你,景和十年,江南大灾水患横流,你当时只是一个个小小的知县,如果不是我妹妹不是我们江家,拿出全部家产供你平灾救民,你会有如此功绩吗?你会升的那样快吗?你当时怎么说的,你跪在我家祠堂指天起誓,今生绝不负我妹妹,可是,你入了这京都,让权利蒙住了心,人人都说负心多是读书人,你就是这世上最大负心汉。” 宋中豫脸色阴沉带着杀意,“够了,江伯平我看你真是活够了,来人。” 很快侍卫上前,齐声回道:“在。” 场面忽然变得有些森冷。 “丞相大人息怒,是父亲失言了。” “父亲息怒,是舅父失言。” 江氏也已经跪下,她扯着江伯平下跪,江伯平却直愣愣的站着不低头,江氏最后直接上手掐了他一下,江伯平嘶了一声,最后看着江氏眼里的威胁也不情愿的跪下,拱手道:“是草民失言,请丞相恕罪。” 宋中豫眼神冒着阴狠的冷光,最后咬牙挥了挥手让侍卫退下,冷言道:“江伯平,本相宽宏大量不与你计较,如果你是来参加清若的婚宴本相欢迎,但是如果你再这样冒犯本相,就不要怪本相六亲不认。” 江伯平拱手道:“是,草民知道了。” 宋中豫起身直接离开,背影都能看出他的气急败坏。 第65章 大婚 自那日后,宋中豫便严禁宋清若再踏出房门一步,只让她安心待嫁,静待大喜之日到来。 大婚当日,天还未亮,宋清若便被人唤起。一番简单梳洗后,紧接着便是绞面、梳礼等一系列繁琐的礼节。终于,她穿上了那件鲜艳夺目的大红嫁衣,并戴上精致的头饰,最后盖上了红盖头。随后,在喜娘的引领下,她拜别了家中的长辈。 此时,宋中豫端坐在高堂之上,微微点头,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轻声说道:“清若啊,到了夫家以后,要时刻保持端庄持礼,行事稳重得体,孝顺长辈,悉心伺候好夫婿。” 宋清若颔首,柔声应道:“女儿明白。” 言罢,便随着喜娘的指引登上了花轿。 当花轿抵达侯府门前时,两架花轿同时稳稳落地。 萧北淮从喜娘手中接过喜庆的红绸,然后牵着两位新娘一同走进了府邸。 在礼官的主持下,他们完成了拜天地的仪式,随后被送进了洞房。 喜房内人头攒动,大家都想看看这位新娘子到底长什么样,所以都挤在周围不肯离去。 终于,萧北淮挑起了盖头,露出了里面的桃李面容。 今天是大喜之日,宋清若化了浓厚的妆容,整个人看起来比平时更加艳丽动人。 众人纷纷赞叹道:“侯爷真是好福气啊,这新娘子简直美若天仙!”各种祝福和惊叹声此起彼伏。 宋清若抬起头,只见萧北淮今日一身喜服让他显得更加俊美,红色将他身上的桀骜释放出来,更加夺目,引得喜房里的一些贵女纷纷脸红。 她看着萧北淮眼底黑眸幽深,就知道他在压抑着什么,她微微错开了眼神,躲开了他那炙热的眼神。 萧北淮低笑出声,他的夭夭终于是他的了。 随后,喜娘又为他们举行了结发礼和合衾礼等仪式。 一切结束后,萧北淮便被皇上身边的嬷嬷请到了连栀那里,随着萧北淮的离开,喜房里的宾客们也渐渐散去。 红袖走上前,轻轻地为宋清若揉捏着肩膀,为宋清若缓解着疲劳。 宋清若就让红袖为她将头上的玉冠取下,随后要进行梳洗。 “小姐,不等侯爷了吗?” 宋清若摇了摇头,“我只是个平妻,也只是比妾好一点,按礼法他今夜也应该先去县主那里,好了,梳洗吧。” 宋清若梳洗结束后,红袖和春桃已经将吃食准备好了。 宋清若一脸疑惑地看着这些食物,春桃解释道:“这是侯爷特意吩咐送过来的,并且来人还传达了侯爷的口信,让小姐在此等候他回来。” 听到这个消息,宋清若的心里倏然一紧。尽管如此,她还是勉强自己吃了几口,但很快便失去了食欲。 最终,她身着一袭鲜艳的红色亵衣坐在婚床上,垂目不知想些什么。 此时的宋清若,肌肤如雪般白皙,头发乌黑亮丽,配上那身艳丽的红衣,宛如深夜中的鬼魅。然而,她那张娇美的脸庞却如同高山之巅的雪莲,清新脱俗,这种仙妖混杂的气质,令人为之倾倒。 萧北淮应酬一会,就想回房间,但是他手底下的人可不想放过他,看着平常冷酷残忍的阎王,今日言笑晏晏的样子,有些胆大的上前就给他灌酒,萧北淮将程樾拉了过来为他挡酒,自己却已经离开,这些人再大胆也不敢去喜房拦他,最后,只能对着程樾去了。 回到房间的萧北淮看着已经睡着的宋清若,询问道:“她吃了吗?” 红袖回答道:“小……夫人吃了一点,但是胃口不大。” 萧北淮看了看桌上的吃食就知道她并没有吃多少。 “去端一碗鸡汤来。” 萧北淮吩咐完就让所有人下去,春桃拉着红袖立刻离开。 宋清若睡得并不安稳,很快就被萧北淮闹醒。 “侯爷。” 萧北淮撑在她的上方,玩味道:“再叫遍。” 宋清若一愣,明白过来微微启唇道:“夫君。” 萧北淮听后眼眸一深,就去啄她的唇。 嬉闹一会,萧北淮将她拉了起来,抱坐在桌前,“在吃点。” 宋清若摇了摇头,“不想吃了。” “夭夭,现在不吃一会累了我可不会停。” 宋清若看着他满带情欲的眼眸,心里颤了颤,“侯……夫君,你能不能……” 萧北淮搂着她腰的手用力,脸色阴沉了下来,他一眼就看透了她的意思,“不能,夭夭,谁家娘子不想让自己夫君留在身边?别人家都是争风吃醋,你倒是在这贤良淑德起来,嗯。” “不是,只是县主是正妻,你留在我这于理不合。” 萧北淮将她搂紧,在她耳边轻声道:“我已经给她说明白了,我只会给她一个身份,夭夭,自此以后,我只有你,你也只能有我,明白吗?”说到这里,他捧着她的脸,看着她疑惑的表情,“我萧北淮在此许诺,只有你宋清若一人,此生此世都只有你,不会再有别人。” 萧北淮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这样的誓言却让宋清若心惊,这种事情除了一些商户人家或者平民百姓,很少听说世家贵族之中会有一生一双人这样的说法,每个世家背后都牵扯无数关系外,联姻之意其实是联络利益。 萧北淮对她有几分真心,宋清若不否认,可是为了她许下这样的诺言,宋清若是不信的,他这样的薄情人会有真心吗?县主陪了他五年说放弃就放弃,如果有一天,她的皮囊老去,那时候从心爱之人变成糟糠的就是她吧。 萧北淮看她不说话,“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 “我只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对我这样说。” “所以呢?” 宋清若点了点头表示愿意,萧北淮盯着她,嘴角带着笑意,他的夭夭还是这样的不会伪装,甚至连嘴角的笑意都透着僵硬,他难道对她还不够好吗? 萧北淮也不拆穿,无所谓,她这一生都是都会是萧家的妻。 想到这他就低头吻向了她的樱唇,随后就抱起她就往床榻走去,就这几步,宋清若身上的衣物已经都让他扯落。 房间内红浪翻滚、春色一片…… 夏和嬷嬷奉了萧太君的吩咐,前来请侯爷去县主房里,这都大半夜了,这侯爷也该去正妻房里了,不然这明日县主怎么在这侯府立足,这要不是县主身边的丫鬟紫鹃前来禀报,太君也不知这侯爷这样过分,这县主本就是陛下赐婚,代表陛下,这侯爷最起码也应该走走过场,这倒好宫里的嬷嬷还在县主那里等着交差呢,他竟然连理都没理。 随风自小与侯爷一同长大,对夏和也非常尊敬,“怎么了,夏嬷嬷?” 夏嬷嬷将太君的意思说了说,随风摸了摸鼻子,小声道:“那嬷嬷去说吧,我可不去惹侯爷不开心。” 夏嬷嬷可不敢开口,她虽然看着他长大,但是主是主奴是奴,她还是分的清的,再说她也怕啊。 听那房间的声音,这动静可不小,“吱悠”的摇床声以及男子低沉的诱惑、女子的小声哭泣,这种时候去打扰不是找死吗? 第66章 大婚第二日 大婚第二日,太阳已经高高挂起,婚房内大床上的两人还没有醒来。 红袖等人已经在门外候了好久,但是,侯爷不开口,也不敢轻易打扰,萧太君那边也传过话来,不用着急请安。 萧北淮醒来之时,眼未睁就伸手去捞人,但是手捞空了,他眯着眼去看,就见宋清若正在大床的另一端,卷缩着身体背对着他,身上的薄被只盖住了腰腹,白皙的后背纤细的腰肢,修长笔直的双腿都露在外边,有的地方还有他昨夜留下的痕迹。 萧北淮眼眸漆黑冷笑一声,她还是防备着自己,昨夜的耳鬓厮磨间的柔情全是她的伪装,他冷冷的盯着她,随后将她抱了回来,撑在她的上方看着她,修长的手指慢慢的划过她的眉眼鼻梁,低沉暗哑的声音冷冷的响起:“夭夭,你还是那样不乖,但是没关系,我们有一生一世的时间。” 宋清若并没有听到这句话,不然必然会毛骨悚然。 宋清若是在午膳之时被红袖唤醒的,“夫人,夫人。” 宋清若迷迷茫茫的睁开眼,入目就是满眼的红色,忽然想起她这是在那里,着急问,“几时了红袖?” “小姐,已经午时了。”红袖低着头红着脸回道。 “糟了,我还没有去请安,为什么不叫我?” “是侯爷吩咐的,萧太君也传来话可以晚点。” “侯爷呢?” “侯爷去了书房,可能一会儿回来,说是再带着夫人去萧太君院里用膳。” 宋清若点了点头,“那梳洗吧。” 宋清若起身后,红袖才发现被子下的痕迹更重,心疼的唤了声“小姐”。 宋清若穿衣服的手一顿,随后苦笑一下,“红袖,之后记得叫我夫人。” 说完就起身去里间沐浴。 春桃扯了把红袖,“红袖姐姐,这可不是相府,要谨言慎行。” 红袖擦了擦眼泪点了点头,跟在春桃后面去了里间。 宋清若沐浴出来之后,一身红色衣裙,头发全部散落在后,坐在铜镜前,春桃为她挽了一个堕马髻,在为她挑选发簪之时,萧北淮回来了。 “侯爷。” “嗯?” 宋清若恍然一笑,“夫君。” 萧北淮宠溺的捏了一下她的脸,站在她的身后,“以后还要是记不住就罚你。” 萧北淮随后就在那堆发簪中挑挑拣拣,为宋清若选了一支,宋清若从铜镜中看着他的动作,脸上带着微笑,气氛很好,两人之间如同含情脉脉般眼神传递。 萧北淮在她额头留下一吻,“夫人,真是天姿国色。” 宋清若面色不改,低头娇羞道:“夫君,我们快去请安吧。” 萧北淮的眼眸晦暗不清,看不出眼底的情绪,点了点头随后牵着她的手前往萧太君的院子。 宽大的袖口将两人牵着的手掩盖住,只看到衣袖飘飘,一路上萧北淮都顾忌着宋清若,走的很慢,看她走路费力的样子,也知道昨夜有些过火,他本想抱着她,被宋清若摇头拒绝,这一路上双手相牵她已经面色羞红,这怎么可能让他抱着。 到了萧太君的院子,宋清若有些紧张,毕竟失了礼,她想抽出自己的手,萧北淮却没有给她机会,紧握着她的手就带着她进去了。 萧太君坐在首座上,连栀也在,一身红色衣裙坐在下首,面上带着精致的妆容。 两人进去后,萧北淮拱手道:“祖母。” 宋清若也连忙欠身行礼:“孙媳见过祖母。” 连栀在萧北淮进来后就站了起来,她也行礼道:“侯爷。” 萧太君在一旁笑着道:“好了,都坐吧。” 萧北淮笑笑,“祖母,夭夭还未敬茶怎能先坐。” 随后就让丫鬟端来一杯茶,萧北淮拉着宋清若跪在萧太君眼前,每人敬了一杯茶,萧太君接过后都会夸一句“好孩子”,随后,就给他们一个喜包,敬茶礼算是结束。 连栀在一旁脸色苍白,几乎坐立不住,她喜欢了萧北淮五年,五年前的初见,张扬夺目的少年郎一身黑甲站在高台,沙场点兵气势惊人,出入战场更是英勇无敌,爱上他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可是萧北淮的性子那样的难以接近,她用了五年的时间来感化他,她一直觉得自己是特殊的,因为他的身边也只有自己一个女子,可是为什么回京后一切都变了。 连栀紧握双手,死死盯着宋清若的背影,眼里的妒意随着一滴眼泪的滑落,全部收了起来。 萧北淮与宋清若起身后,连栀上前,拉着宋清若的手对着萧北淮说:“侯爷真是好福气,这清若妹妹真是个少见的美人,”随后又对着宋清若道:“清若妹妹,我比你大,以后你就叫我姐姐吧。” 她的语气如同是正妻评价一个妾室一般,但是宋清若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变化,只是行礼叫了声“姐姐”。 萧北淮在连栀开口的时候就冷眼盯着她,眼里全是警告。 宋清若并没有关注这些,因为连栀攥着她的手生疼,她的眉微蹙,还不等她抽回手,萧北淮的手就捏住连栀的手腕,微微用力连栀就疼呼松手,萧北淮在连栀松开后一甩,连栀踉跄几步后才站稳。 连栀不可置信满脸悲伤委屈道:“侯爷,这是做什么?是连栀那里做错了吗?” “你握疼她了?” 连栀一愣,“清若妹妹,我不是故意的,我自小在边境长大,不似你们这样的闺阁女子,所以可能有些力气过大,清若妹妹不怪我吧。” 宋清若看了看自己的手并未有任何的痕迹,这让她想起了薛氏折腾她的手段,她的眼眸微闪,随后抬起头微微的摇了摇头,“不会。” 连栀听到委屈的对萧北淮说道:“侯爷,你就会欺负我,人家清若妹妹都没有怪我。” 萧太君在一旁也剜了萧北淮一眼,昨夜已经做的过分,今日更是护着这宋清若如同眼珠子一样,这让连栀以后怎么在侯府立足,萧太君此时再看宋清若眼里只剩下美色误人四个字,“好了,用膳吧。” 膳堂内,几人落座后,萧太君坐在上首位置,萧北淮本应该与连栀坐在左侧,但是萧北淮却坐到了宋清若的身边。 萧太君并未说什么,只是在用膳的时候说道:“淮儿,今夜你该去连栀那里了吧。” 萧北淮只是用着餐并未接话,萧太君知道他的脾性,也没有在意,又看着宋清若道:“清若,你说呢?” 宋清若可不敢开口,因为萧北淮的手已经悄悄的放在她的腿上,只要她敢开口,他就能让她当众难堪。 宋清若僵硬着身体微微一笑,随后放下筷子,侧头看着萧太君道:“祖母,这个应该问侯爷。” 连栀看着三人的僵局也不说话,只是低着头一脸委屈憔悴。 “阿淮……” 萧北淮笑着说道:“祖母,食不言寝不语。” 萧太君无奈的看了他一眼,也没再开口。 第67章 回门 用完膳之后,萧北淮就要带着宋清若回芙蓉苑,连栀在他们身后看着前面走着的一对玉人,心里满是悲痛和嫉妒。 紫鹃上前扶住她,轻声说道:“小姐,不要着急,您已经等了五年,难道还怕没有机会?再耐心等待一下。” 连栀听了她的话,眼中的绝望逐渐消退,轻轻地点了点头。 刚才她注意到宋清若冰冰冷冷的样子,心中暗自思忖道:即使长得再美又能怎样呢?男人最终喜欢的还是像她这样温柔妩媚的女子。毕竟,她的母亲当年也是如此,以低微的出身成为她父亲的妾室,后来更是成为他父亲最宠爱的女人。 …… 萧北淮拉着宋清若走进芙蓉苑后,他便兴致浓厚地拉着她开始参观这座院子。 院子建造得极为宽敞,凉亭假山甚至还建有一架秋千,这里的隔壁就是萧北淮的住所,但是萧北淮已经将他的东西都搬来了这边。 宋清若有些神色恹恹,走到凉亭就不想走了,“夫君,休息一下吧。” 萧北淮看她的神情也知道她累了,随后拉着她坐下,他斜倚在围栏将宋清若搂在怀里。 “夭夭,这凉亭是特地为你而建,你可以在这夏日抚琴冬日看雪,而且这凉亭的名字也是我起的,名为相思,你觉得如何。” 萧北淮未听见回应,低头看去,宋清若已经依偎在他怀里睡着了,他本想再与她说说这里的假山这里的构建,全都是他一笔一笔画出来的,想问问她是否欢喜?罢了,来日方长,他轻啄了一下她的唇。 “小没良心。”说完又看了看怀中的可人,随后将她又抱的紧了紧,qu地老天荒一般,不舍松手。 “夭夭,一定不要离开我!”说到这里,他越搂越紧,仿佛要让她嵌入自己的身体一般,狭长的眼眸透着浓重的占有欲。 直到晚间宋清若也没有醒,但她身体太弱,不吃晚膳是不行的,可是叫了许多声也未见宋清若醒,正好随风有事汇报,萧北淮便命令红袖叫她起来。 红袖叫了几声小姐,便听到宋清若呢喃了一句,她没听清低下头之后,脸色微微僵硬,她回头看了看无人之后,立刻上前将宋清若摇醒,宋清若昏昏沉沉的醒来,茫然道:“怎么了?” 红袖松了口气,看着她道:“夫人,刚才叫了你好久你没醒,所以奴婢才将你摇醒,你睡得太沉了。” 宋清若看着红袖的欲言又止以及脸色苍白,疑惑的道:“我刚才怎么了?” 红袖左右看了看,小声道:“你刚才喊了表少爷的名字。” 宋清若微微愣怔之后点了点头,她太累了,累到让自己又陷入梦中了。 梦见了成婚那日的情景,上花轿之时本该应该有喜娘牵着自己上花轿,但是最后却是江逸尘背着她上了花轿,由娘家哥哥背着上花轿这合乎常理,但是,只有自己知道那一刻,在他充满药香的后背上,自己是如何没有让眼泪滑落,是如何祈求时间过得慢一点,但是画面一转就是萧北淮化成恶狼一般向她扑来,惊吓之时她喊了江逸尘的名字。 “侯爷?” 红袖了然的摇了摇头,宋清若放下心来,是她轻懈了。 “醒了。” 宋清若看着来人扬起一抹微笑,“夫君。” “小懒猫这是终于醒了?” 宋清若羞红了脸,“哪有?” 红袖已经退下,萧北淮坐在她的床边笑着看着她,戏谑道:“那是谁睡到现在?夭夭,以前,我怎么没有发现你还这样能睡?嗯。” “侯爷。” 宋清若这次是真的害羞了。 萧北淮舒朗一笑,揽她入怀,吻了吻她墨发,由衷道:“真希望你能一直这般。” 宋清若微微一愣,没有接话。 用完膳,萧北淮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血气方刚的年纪,全身都是力气,扯开自己的衣袍,露出精悍的上身,拉着宋清若就往床上倒去。 紫鹃来请过一次,但是被陌雪等人挡在院门外,直接没有进院的机会,走之时狠狠地呸了一口,“什么名门贵女简直就是那狐媚子,不要脸。” 新婚第三日回门,宋清若也是恹恹的,提不起精神,萧北淮陪着她坐在马车内搂着她,让她再睡一会。 到了相府轻声道:“夭夭,到了。” 宋清若只是闭目假寐,并没有真的睡着,马车停下之时她已经醒了。 萧北淮扶着宋清若下车之后,管家就迎了上来。 “老奴见过侯爷、见过夫人,快里边请,相爷本来也在这等候,只是太子来了,所以让老奴在这等着,请侯爷见谅。” 萧北淮点了点头,眸色如墨看不出变化。 进入府内众人见礼之后,丞相已经摆好了宴席,众人坐下后,丞相看着太子等候他的开头。 太子笑道:“岳父,客气,这是家宴,不分君臣,在这里您说的算。” 丞相非常受用,推辞一下之后,就举杯开头,众人起筷。 在这席间萧北淮并不说话,只是认真的给宋清若夹菜,引得众人惊讶。 宋丞相眉头一皱,“清若,你在侯府就是这样吗?这样不懂规矩,怎能让侯爷为你布菜,相府就是这样教你的吗?” 宋清若刚要开口,萧北淮就在一旁轻笑道:“岳父,在我这里什么三从四德,若儿都可以不用遵守的。” 宋丞相听着他不尊纲常的话语,冷哼一声,他怎么就忘了他本人就是这种人。 太子在一旁笑着调侃道:“表哥,你这成了家,人都不一样了,会心疼人了。” 宋清婉在一旁笑道:“是清若有福气了,能得侯爷这般爱戴。” 宋清若并不说话,只是掩盖般的笑了笑。 萧北淮看了她一眼,随后笑道:“你觉得呢?” 宋清若被他问的一愣,只得笑着说道:“没错,是清若的福气,能得到侯爷如此的爱戴。” 萧北淮挑眉一笑,随后就端着酒杯抿了一口。 这个插曲过后,在席间太子与丞相多次开口试探萧北淮的态度,但是都被萧北淮顾左右而言他的躲过,如果说宋丞相是老狐狸,这萧北淮就是那成精的狐狸,两个人都没有他一人心思转的快。 最后,太子与丞相黑着脸喝着酒。 宋清婉见状笑道:“太子,父亲,女儿吃好了,就先退下了,”随后看着宋清若道:“若儿,你要不要与我一起呢?” 宋清若眼眸微闪之后点了点头,随后对着萧北淮道:“那夫君我先随姐姐回房了。” 萧北淮放下酒杯,笑道:“好的,夫人。” 宋清若对着太子,丞相施礼后就与宋清婉离开。 第68章 回门回忆 回到住了一年多的院子,宋清若心中五味杂陈,仅仅过去了几天,当宋清若再次看到院里熟悉的花草树木时,却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如果说侯府是困住她的牢笼,那么这里又何尝不是呢? 走进房间,宋清婉轻轻地拉住宋清若,让她坐下。然后,她关切地问道:“夭夭,你在侯府生活得还习惯吗?” 宋清若点点头,有些苍凉的道:“还好。” 宋清婉目光复杂的看着她,“那连栀对你如何?” “我和她只见过了一面。” 宋清婉皱起眉头,担忧地提醒道:“夭夭,她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而且她守了萧北淮那么多年,怎么也会心里不甘的,你自己要小心。” 宋清若目光看着远处,最后只是点点头。 宋清婉看她神色不佳,转移话题道:“夭夭,你知道表哥在太医院任职的事吗?” 宋清若这次的反应非常大,无波的眼里泛起波澜,惊讶地抬头,“什么?” 宋清婉疑惑地看着她,不解地问:“你不知道?” 宋清若的确不知道,她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担忧。她暗自思忖:尘哥哥真的失忆了吗?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成为了太医? 她忽然想起那天上花轿之前,风吹起盖头的一角,她好像看到江逸尘的眼角滑落的眼泪,以及他嘴唇微动之时,她好像看到他在叫自己“夭夭”。 当时她以为自己看错了,因为那时的她的眼里盈满泪水,但如果是这样,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 江逸尘根本没有失忆,否则以他淡泊名利、闲云野鹤的性子,他绝对不会来这尔虞我诈的地方担任太医一职。一定是因为自己,他才来到这里。但自己已经嫁人,他守在这里又能怎样呢? 宋清若越想越觉得不安,她的心乱成一团麻。她站起身,脚步有些慌乱,还不等她走两步,就被宋清婉拉住。 宋清婉狐疑的看着她,“你要去哪里?你想到了什么?” 宋清若嘴唇嗫嗫嚅嚅,看着宋清婉到最后咽下了嘴边的话,“姐姐,表哥失忆了,你知道吗?” 宋清婉表情一愣,随后恍然道:“怪不得他不认得我了,怎会这样?” 宋清若慢慢的将江氏告诉她的又讲了一遍给宋清婉。 宋清婉听后有些震惊,他竟然会爱的这样深,忽然抬头,看着宋清若。 宋清若苦笑的摇了摇头,“我没事,这样很好,各自相忘比爱而不能相守要好,不是吗?” 宋清若最后没有将她的怀疑说出来,她害怕宋清婉利用这份感情让江逸尘为太子做事。 “夭夭,这样也好,你以后就与侯爷好好地过日子,尽快生下侯府嫡子。” 宋清若满脸震惊地看着宋清婉,声音颤抖地质问道:“姐姐,你在说什么?你曾经答应过我,只要你事成之后,就会让我……”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宋清婉就紧紧拉住她的手,打断了她的话语:“夭夭,侯爷对你如此之好,为何你还想要离开呢?京都有多少贵女都羡慕你啊!那怕是从前的萧北淮,即使他没有如今的权势地位,仅仅凭借他那俊美的容貌,就足以吸引众多贵女为之倾心,你看看连栀不就是如此吗?” 宋清若静静地凝视着宋清婉,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痛苦。她慢慢地站起身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沙哑而又悲伤:“你的意思是,因为他现在对我好,我就应该忘记过去所经历的一切吗?那些他给我带来的伤害、羞辱就可以轻易抹去吗?那我遭遇的一切算什么?那我的挣扎反抗算什么?……” 宋清婉上前拉着她的手,劝慰道:“夭夭,萧北淮那样的人能低下身子为你做这样的事,还不够吗?谁家女子不是以夫为天,你还想如何?再说你离开侯府又能去哪?” “所以,你就是骗我的,那你为什么要给我希望?”宋清若崩溃的推开了她,“你可知我已经安慰好自己,我告诉自己只要好好地活着就好,最起码我在意的人都还好好的活着,这样就够了,可是,是你一次次给我希望,为什么一次次又是你来打破?” 宋清婉上前想要抱住她,被宋清若避开,\"别碰我,别碰我,你这个骗子,骗子,你为什么要给我希望,为什么要让我像傻子一样,所以,姐姐,在你的心中,我永远只是一个在权衡利弊之后被抛弃的棋子,对吧?” 宋清婉摇了摇头,哀戚的啜泣道:“夭夭,别这样,不是的,不是的,姐姐没有骗你,可是一切都是事与愿违与天意弄人,是我的错,算错了人心,我没想到萧北淮竟然这样入了心,他从前也没有这样过。” 红袖这时进来,担忧的回禀道:“小姐,快擦擦眼泪吧,丞相让人通知,侯爷那边已经结束了,这就要过来了。” 宋清婉脸色一凛,立刻上前握住她的手道:“夭夭,擦擦眼泪,别闹了,听到了吗?回去好好的,这后宅女子都是依靠男子的宠爱而活,别让萧北淮厌了你,知道吗?知道吗?” 说到最后她的语气带着急切以及严厉,宋清若挥开她的手,凉凉的看着她,最后面无表情的擦了擦眼泪,让红袖打了盆水,梳洗了一下。 萧北淮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宋清若与宋清婉只是坐在那里,谁也不说话,看到他来,宋清婉就起身离开了,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萧北淮眼眸微深,之后又侧头看了看自家的夫人,薄唇微勾,慢慢的走向宋清若,但是仔细看可以看出他走的有点怪异,跟平常的大刀阔步不同,一步一步,非常的稳。 宋清若抬头就看到他眼里的炽烈,她害怕的眼神微颤,“你喝酒了?” “嗯,喝了很多。” 萧北淮走到她的身边,将她困于自己的两臂之间,他身上浓重的酒味加上熏香的味道,让宋清若有些恶心,或者说是一直恶心。 她微微皱眉没有说话,可是眼尾及鼻尖都红红的。 “哭了?” 萧北淮捧起她的脸,手指划过眼尾,紧紧的盯着她。 宋清若被酒味刺激的突然拂开他的手,干呕了一下。 萧北淮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红袖在一旁本就担心的看着宋清若,见到萧北淮忽然冷下的脸,立即跪下,“侯爷恕罪,侯爷恕罪, ” 萧北淮眼神并没有离开宋清若。 “滚出去。” 红袖非常害怕,但是她更怕宋清若受到欺负,所以跪在原地瑟瑟发抖也没有离开。 萧北淮见状冷笑就要上前,宋清若立刻抱住了他,软着声音泫然欲泣道:“你别这样,我害怕,你知道的,我昨夜本就没睡好,精神又不好,我不是因为你,是你身上的酒味太浓了,你别这样,你别这样。” 萧北淮本就长得高大,站在宋清若面前带来强烈的压迫感,他垂眸看着宋清若,狭长的眼眸冷冷看着她,这个口是心非的女人,惯会如此让他心软。 第69章 回门杂事 这一次萧北淮只是冷眼看了看红袖,红袖就忙不迭失的离开。 红袖出去后,萧北淮就直接抱着她就坐到床榻上,勾着她的下巴冷眼道:“嫌弃我?” 宋清若不敢乱动,只是摇了摇头,萧北淮身上的酒气热气,如同火焰般,包裹自己。 宋清若也不敢抬头看他,她清楚如果抬头,必会看到萧北淮眼里浓重的情愫,而且萧北淮的大手正在她的腰间摩挲着,透着暧昧。 但是宋清若这一低头,正好将她完美的颈线全部露了出来,白皙纤嫩,上面虽然涂粉遮盖,但是如果仔细看还能看出痕迹。 萧北淮喉咙紧了紧,低头去嗅她颈部,让宋清若觉得如同猛虎添颈一般。 “夫……夫君,晚上可以吗?” 萧北淮勾着她的下巴,玩味的在宋清若耳边说了低声说了一句话,惹得宋清若脸色通红,她更是低着头不说话。 “夭夭,做错了就要受到惩罚,这是孩童都知道的事情。” “我做不到。” 宋清若的声音很轻,轻的几乎听不到,瞬间眼泪蓄满了眼眶,她的内心觉得屈辱极了,萧北淮拿她当什么,他要求的都是什么,今日的要求比前几日更加过火。 “哭了,不愿?既然夭夭不愿,那我就亲自来收。” 说完就将宋清若压在那床榻上,挥落帷帐,从里面扔出一件件碍事的衣服。 青天白日的,窗户大开,宋清若也不敢大喊。 “不知羞耻,……别……” “夭夭,都说了,我更要做实,不能枉费你对夫君的评价。” 宋清若又羞又恼,拍打他的肩膀,手指甲无意划过他健硕宽阔的胸膛,萧北淮头皮一阵发麻,拉起她的手在他的腹肌窄腰上游走,宋清若被他禁锢着双手,害怕的求饶道:“别……我还没休息好……” 萧北淮已经听不清她说的什么,眼里只看到那漂亮的眼睛,以及上下启合的樱唇,就如同那猫见了腥一般,兴奋极了。 很快床榻上只剩下宋清若呜咽的低吟,以及萧北淮磁性的喘息。 他又喝了酒就如同野马入林,疯起来没完。 帷帐遮盖光线不知天昏地暗,萧北淮结束后就搂着宋清若沉沉睡去。 到了晚间,随风前来请示要不要回侯府,他才慢慢醒了过来。 他捏了捏鼻梁,揉了揉太阳穴,随后又心疼的看着躺在床上的玉人,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暗恼:“真是喝多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然后小心翼翼地起身,穿好了衣服。接着,他让红袖打来一盆温水,轻轻地为宋清若擦拭一番,并仔细地帮她穿上衣服,再用披风紧紧地裹住她,抱上了马车回了侯府。 而丞相这边,则由随风前来道别。 随风向丞相行礼,并告知说:“侯爷不胜酒力,担心自己会酒后言行无状,所以先行离开了。改日将会亲自上门赔礼道歉。” 他冷哼一声,表示知道了。 在随风离开后,原本已经回到东宫的宋清婉却从里面走了出来。 宋中豫并没有回头,只是愤怒地说道:“竖子无礼!” 宋清婉看着随风离去的背影,淡淡地说道:“父亲,萧北淮向来肆意妄为惯了,您何必跟他生气呢?” 宋中豫气愤地来回踱步,指着大门的方向,仿佛指着萧北淮一般,咬牙道:“你没听管家说了什么吗?谁家夫婿如他这般,简直毫无德行无礼至极,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这种事情宋清婉可不合适去评价,她轻咳一声,淡然道:“父亲,不要生气了,这样看来也算是好事,最起码现在的他是看重清若的,他已经二十五岁了,至今还没有子嗣,如果清若能够为他生下长子,那么我们手中的筹码岂不是又多了一份?” 丞相转头看向她,皱着眉头问道:“你倒是看得很开,他能让你左右?” 宋清婉微微一笑,轻声说道:“父亲,他我们左右不了,但是只要清若与我们同心就行了。” 宋中豫慢慢的坐下,饮了口茶缓了缓心绪道:“你就不害怕吗?萧北淮这样宠她,日久天长她能不动心?再说了那也是她的孩子,她会让你利用?” 宋清婉勾唇一笑,“父亲,就放心吧,清若会的。” 宋中豫眼眸幽深的看着她,“哦,你有什么安排?” “父亲,你说萧北淮这样狂妄的人,如果有一天知道清若的心里根本没有他,而且早就芳心暗许,你说他会怎样?” 宋中豫看着她,最后眼神变得复杂,他上下打量着宋清婉,如同不认识一般,摇着头感慨道:“清婉啊,你比为父强啊,为父在你这个年纪可没有你现在的心狠与手段。” 宋清婉的语气没有丝毫变化,依旧平静地说道:“父亲,我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宋家。倘若荣王登上皇位,又怎会放过宋家呢?今日萧北淮的态度您也亲眼所见,他绝不会因为清若而偏向太子一方,但是有了孩子就不一样了,毕竟虎毒还不食子,父亲觉得呢?” “先按你说的办吧,谁知道萧北淮怎么想的,狡诈如斯,这次他娶清若,一切都是他的算计,他明知道陛下不会让他娶清若,利用陛下的猜疑做局毁了清若的清白,又去求了平妻之位,看似情深,但是也是自私至极,这样的人你觉的你能算计得了他?” “父亲,我们总要一试不是吗?” “你就不害怕适得其反,他会厌了清若,你想过清若到时候得结局吗?” 宋清婉眼眸复杂,“不会的父亲,就凭清若的样貌,只要她愿意,这世间男子谁不会为她化作绕指柔。” “那若是县主率先怀有身孕呢?”宋中豫追问道。 宋清婉轻描淡写地回应道:“那她也得有那个命生下才行。” 在说出这句话时,她的姿态显得无比轻松,仿佛谈论的并非一个鲜活的生命,而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宋中豫再度审视起她来,缓缓开口道:“清婉,如果有朝一日,你是否也会将为父算计进去?” 宋清婉露出一副无辜且委屈的神情,连忙解释道:“父亲,您为何要这般看待婉儿呢?婉儿岂敢如此啊!” 宋中豫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随后感慨道:“从前我见太子看你的表情除了爱慕、敬意以及忌惮,以前我想不明白,他爱你的美貌,敬你的智慧,但是他忌惮你什么?现在我明白了,清婉你真是可惜是女子,如果是男子必定建功立业,发扬我宋家啊。” 宋清婉垂下眼眸,遮盖住眼底的幽深,笑着道:“父亲过誉了,婉儿有今天都依赖于父亲的教导,等太子登基,父亲的治国之策必会得到全部采纳,这大启的沉疴也必会得到拔出,等到那时,大启必会海清河晏,而这一切都将会是父亲的功劳。” 宋清婉看他脸色稍缓,又笑着道:“父亲,成大事必是会有牺牲的,再说了,清若不会有事的,我自会护着她,就只是可惜表哥那如清风明月一般的人了。” 宋中豫只是眼眸闪烁,未再言语。 第70章 回门结束 侯府内。 萧太君闭着眼睛转着手里的佛珠,听着管家的汇报,脸上的表情让人难以琢磨她此刻的想法。 管家恭敬地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说道:“二夫人是被侯爷抱着下马车的,奴才当时离得很近,但也没能看清楚二夫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侯爷用披风将她裹得严严实实。” 萧太君缓缓睁开双眼,眼中光芒犀利,吩咐道:“知道了,去把侯爷叫来。” 管家领命后便退了出去。 萧太君将佛珠放在桌子上,眉头紧皱。 夏嬷嬷见此情形,立刻走上前,轻柔地为她揉捏着肩膀,同时关切地问道:“这二夫人回门一趟,究竟是怎么回事呢?要不要派人去请个府医来给她瞧瞧?” 萧太君微微侧过头,瞥了她一眼,“如果真的有事,淮儿难道会不给她找大夫吗?” 夏嬷嬷不解的道:“可是,如果没有生病,为何需要侯爷抱着她回府呢?这实在是太不合礼数了!” 萧太君哼了一声:“你觉得呢?” 夏嬷嬷皱着眉头疑惑的看着萧太君,忽然想起什么恍然大悟,老脸微红,低着头不再说话。 萧太君看了看夏和的样子,“他都没害羞你害羞什么?”说完就又闭着眼睛转起了佛珠。 萧北淮是沐浴之后才过来的,一身月白色锦袍,柔和了他眉眼间的戾气,多了一丝君子如玉的温润感。 “祖母。” “坐吧。” 萧北淮坐下后就揉了揉自己的眉头。 萧太君看着他坐下后的动作,对着一旁的丫鬟道:“去给侯爷端一碗解酒汤过来。” 丫鬟立刻领命出去。 萧北淮见状轻笑着说道。“还是祖母心疼孙儿。” “这沐浴后还能闻着酒气,这是喝了多少?” “今日太子也在,与岳父二人多番劝酒,孙儿就多喝了点。” “所以喝得连礼数都不顾了,丞相要是知道你喝醉后是这个德行,我想他肯定不会再劝你。”萧太君看着他,眼里透着责备。 萧北淮听出了她的意有所指,干咳一声,“祖母,这次是孙儿失了礼数,改日孙儿上门赔罪。孙儿下次注意。” “你是应该注意了,你这像什么话?”萧太君瞥了他一眼,继续道:“淮儿,你也成家了,有些事你要注意分寸,你让这满府的下人怎么看?你不在乎,你替清若考虑过吗?” “知道了,祖母。”萧北淮不在意的道,毕竟这侯府最大规矩就是他。 萧太君点了点头,随后有些难为情的道:“你也注意点,你的蛊虫刚解,而且,那清若的身体你也要顾忌。” 萧北淮指腹在杯身上摩挲,笑着道:“放心吧,祖母,孙儿知道。” 萧太君看他心情较好,又道:“淮儿,这连栀陪你在边关五年,痴心如此,从前祖母觉得她出身低微且言行无状,担不起这侯府主母之位,但是今日,我再观她,端庄有礼了很多,她父亲为救你父亲而死,现在就余她一人,今日回门她无处可去,在这陪着我这老婆子一天,也半句不提你的不是,淮儿,不若你给她一个孩子,让她在这侯府也能有个依靠……” 萧北淮打断了萧太君的话,目光认真透着偏执道:“祖母,我已经许诺清若,今生不会有别的女人,一生一双人。” “给她一个孩子,又不妨碍你与清若的一生一世。” “祖母,不要再说了,连栀那里当初我已经给她说明,我可以认下她当做义妹,是她非要入了陛下的局,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就要自己承担后果,若无事孙儿就先回去了。” 萧北淮说完起身施礼后直接离开。 夏嬷嬷端着醒酒汤进来还未递到他手中,就见他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 萧太君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夏嬷嬷将醒酒汤放在桌上,转头看向萧太君,疑惑地问:“老夫人,侯爷这是怎么了?” 萧太君没好气儿地说:“怎么了?入心了呗!” 夏嬷嬷感慨道:“这侯爷还真是和他父亲一样痴情啊!” 萧太君冷哼一声:“哼,萧家也就出了他们父子俩这么两个痴情种。” 夏嬷嬷安慰道:“这样也好,最起码侯爷的心有了一个着落处,以后做事也会收敛些,老夫人您也可以放心些了。” 萧太君听后点了点头,萧北淮的性格她最清楚,小时候她就发现这个孩子煞气太重了,她曾亲自请高僧为其改命,最后,高僧送他“慎之”二字,来源于君子慎独,凡事所思所虑谨慎而为,但是,萧北淮却根本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 萧太君看着手里的佛珠,“夏和啊,你说的也没错,只是就是苦了那连栀了,只能说天意弄人啊!这压制蛊虫的五年里,如果不是神医的嘱咐,以连栀那样的美貌,说不定也就怀上淮儿的孩子了。可谁能想到,才回京城多久,这就变心了。” 听到这里,一旁的夏和忍不住插言道:“老夫人,奴婢可不这么认为。侯爷以前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他虽然在外人看来是放纵风流,但您心里清楚,他唯一的女人也就只有那位,再说依照侯爷的性格,他要是愿意还在乎这些?上次太后寿宴之时他不就破了戒嘛,不然就那六十军杖怎么可能打得侯爷差点丢了半条命呢?” 萧太君听后,想了想点了点头,“这倒是没错,那次真是凶险!” 夏和也回应的点了点头,回想起来仍然心有余悸,“不过,幸亏侯爷吉人自有天相,得菩萨保佑” “哎,是啊,但是,夏和你知道吗?我现在忽然觉得大师的卦相所指会不会是清若呢?” 夏嬷嬷想起了上次提起的智云大师所说的因果,不确定的道:“二夫人,不能吧?” “你见他为那个女人付出至此,这还是他吗?就算与裴家女也不过是有些兴趣加上利用而已。” 夏嬷嬷皱着眉头道:“老夫人,是不是过虑了,这二夫人都已经嫁给侯爷成了侯爷的人,那就不存在因果成空的道理。” 萧太君摇了摇头,眼眸深沉带着忧虑,喃喃自语道:“罢了,也许真的是我想多了……” 第71章 红袖被罚 半个多月已经过去,在这段时间里,一切都过的很平静,萧太君那里也不需要天天去请安,但是每月的初一、十五会有家宴。 这日,红袖自己一人去管家那里支取这个月的月例。 往回走的时候就听见花园里连栀身边的紫鹃正对着另一个丫鬟说道:“哼,我看这贵门小姐的手段不比那花楼的女子少,日日夜夜缠着侯爷,不要脸。” 另一名婢女听后赞同地说道:“看着正日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假清高,侯爷这样的男子能看上她是她的福分,紫鹃妹妹,我听说那江南多瘦马,你说她会不会在那学的呢?”说完还一脸猥琐的笑了笑。 红袖一听就急了,上前拽着紫鹃就是一巴掌,“你胡说,我打烂你这张嘴!” 紫鹃与另一名婢女立马上前,将红袖抓住,而后,狠狠的掐了红袖两下,紫鹃嚣张的低声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你家小姐就是这样。” “你胡说,我们小姐冰清玉洁才不是你说的这样。”红袖被两人抓得无法动弹,但还是愤怒地反驳道。 紫鹃小声在她耳边小声道:“我胡说,你家小姐婚前就勾的侯爷要了她,谁家贵女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红袖激动的挣扎,但被她们二人牢牢抓住,只能气愤的喊道,“那你家小姐就好吗?她未出阁就跟在一男子身边五年,她就清白吗?”随着脱口而出的话,她还挣脱开了她们的禁锢,顺手将紫鹃推倒外地。 “住口。”夏和嬷嬷高声喝斥道。 三人回头,就见连栀跑走得身影,以及脸色阴沉的夏嬷嬷。 现在的管家权还在萧太君手里,所以三人很快就被带到了萧太君眼前。 夏嬷嬷将刚才看到的及听到的给萧太君说了一遍,她去的晚,所以只听见红袖的最后的一句。 萧太君转动着手中的佛珠,眉头紧紧皱起,目光如炬地盯着红袖,语气虽不高,但其中的威严和压迫感令人不寒而栗:“你不过是个丫鬟,竟敢对主子的事情妄加评论!” 红袖知道自己被陷害了,她连忙跪倒在地,急切地解释道:“并非如此,太君,事实并非如此啊!是她们首先开口诋毁夫人的。” 紫鹃脸上满是委屈,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仿佛随时都会掉落下来。她恭敬地叩头,声音中带着哭腔:“太君明察秋毫,奴婢怎敢有此胆量。我家夫人一直教导奴婢,侯爷最宠爱二夫人,让我们要小心避让。今日奴婢领取月例后,偶遇红袖姐姐,希望她能带我拜见二夫人。然而,红袖姐姐拒绝了我的请求,我一时激动便说出二夫人不应独自霸占侯爷的话,这才引起了红袖姐姐的不满,与我发生了争执。” 红袖气得满脸通红,愤怒地指着紫鹃喊道:“你休得胡言乱语,你分明不是这么说的!” 紫鹃一脸无辜,泪流满面地反驳道:“太君若不信,可以询问秋月姐姐,当时她也在场。” 红袖怒不可遏地瞪着她,眼中充满了怒火:“你们根本就是一伙的,故意合谋陷害我!” 夏和高声喊道:“够了!秋月是侯府的人,而且平时最为公正,秋月你说。” 秋月听到这话,连忙改变了刚才嚣张恶毒的态度,因为她是侯府的家生子,所以夏和还是比较相信她的。 秋月恭敬地叩头后,轻声说道:“奴婢今天偶然碰到支取月例的紫鹃妹妹,看到她一脸难过,就忍不住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紫鹃妹妹哭泣着诉说了大夫人的近况,并且表示想请求二夫人帮忙,希望二夫人能在侯爷面前替大夫人说说话,让侯爷去看望一下大夫人。就在这个时候,红袖妹妹突然出现了,于是紫鹃便上前哀求她,但红袖妹妹却无情地拒绝了。她甚至还说这一切都是大夫人自己造成的,与她们夫人无关。而且她们夫人根本没有扒着侯爷不放,反而巴不得侯爷去大夫人那里呢!” 萧太君听到这里猛地一拍桌子,怒声喝道:“够了!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贱婢拖出去,重重地掌嘴三十,以儆效尤。日后若还有人胆敢随意编排主子,一概按照侯府规矩,先掌嘴三十,然后直接发卖出去。” 众人闻言,纷纷垂下头去,不敢再多言半句。而一旁的紫鹃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紧接着,萧太君又指向紫鹃和秋月,语气严厉地道:“你们二人挑起是非在先,同样拖出去各掌嘴十下,好让你们长点记性。” 红袖还来不及喊冤,嘴巴便被捂住,整个人被迅速地拖了出去。院子里很快响起清脆的巴掌声,让人听了心生寒意。 萧太君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试图压下心中的不满。 夜间。 萧北淮大婚之后就非常的忙,除了练兵就是忙着新政改革之事,每日风尘仆仆的回到府里已经半夜,书房里还积压着众多公案需要审批,所以连着五日他都是早出晚归,要不是看到檀木屏风上留下的换洗衣袍,宋清若都以为他没回来。 这日,他回来的早一些,可是,刚进府管家就将今日的事情立即回禀给了他,萧北淮点了点头,漆黑如墨的眸子看不出变化。 芙蓉苑里,萧北淮将宋清若抱坐在腿上,轻嗅着她身上的味道。 宋清若只是软着身子依偎在他的胸膛,这段时间的她真的如同一个贤惠得体的妻子,不再反抗不再挣扎,就连床坻间都非常的顺从听话。 萧北淮的大手不规矩的在她身上游走,扯落她的衣服露出白皙的漂亮的锁骨,密密麻麻的啄吻落在那里,随后抬头寻着宋清若的唇,意乱情迷之时,忽然开口低哑道:“今日可有什么事?” 宋清若听到这句话之时不光是表情,身体也无任何反应,只是睁着秋水盈盈的眼眸看着他,摇摇头道:“没有啊,我今日也未出苑,跟往常一样啊。” 萧北淮用力一抱,将她抱着换了方向,让她面对着自己,紧紧的盯着她:“真没事?” 宋清若想了想道:“哦,就是红袖违反了府里的规矩,被祖母罚了,再没有什么事情。” 萧北淮把玩着她的头发,莫不经心道:“你不心疼?” 宋清若能不心疼吗?心都要疼死了,红袖的脸被打的已经看不出模样,但是,在这侯府一句规矩就定了红袖的罪,她能去说什么? “是她言语无状在先,祖母做的是对的。” 萧北淮勾唇一笑,“夭夭,还真是长大了,就不知道其他本事长没长?” 宽大的裙底遮盖看不出里边的风光,只能在隐隐约约间看见那精致漂亮的脚以及脚踝若隐若现。 宋清若面若桃花,动情之时眼尾微红,双手紧紧的扶着萧北淮的脖颈,几次差一点抓不住。 萧北淮非常喜欢这样,他微眯着眼依靠在雕花的檀木椅上,双手扶着她的腰,一边看着宋清若动情的样子,一边喘息的问她,“夭夭,我为你出气可好?” 宋清若此时瞪着风情的美眸看着他,说出的话虽然淡淡的,却如同这数九寒天的冰水一般,让这空气都凝结了。 “所以,只要你愿意就可以不论对错吗?” 萧北淮正伏在宋清若的颈窝啄咬着她的肩头,听到这话,直接实实的咬了她一口。 “还是不乖,嗯。” 宋清若受不住的哭了起来,“我没有。” 萧北淮抬起头,他意乱情迷的样子透着魅惑,俊美的脸颊带着微红,滚动的喉结能看出他的陶醉,但就是这样他依旧死死的盯着宋清若,“那你想如何,嗯?” 宋清若摇着头,发髻散乱,随着她的动作摇摆漂浮,“我不想如何?我能如何?” “你可以求我啊?让我为你主持公道。” “你会如何主持。” “要不让她死你觉的怎样?” 第72章 表哥 温存过后,萧北淮搂着宋清若垂眸看着她,声音还带着事后的低哑,“一会我就让随风去处理。” 宋清若闭着眼眸,没有说话。 萧北淮见她如此,就捏起她的下颌,食指上的扳指硌的宋清若脸颊生疼。 宋清若只得睁开眼,拍了拍他的手道:“先松开。” 萧北淮没有松开,反而逼近她的眼前,盯着她道:“连栀管教丫鬟不严,不若扣三个月月例如何?” 萧北淮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直盯着她的神情,见她依旧目无波澜随意处置的样子,松开了她,语气冷了一些,“你想如何?” “夫君已经做了处置,我听夫君的。” “夭夭,我要听你说的真话。” 宋清若坐起来,看了他一会儿,最后慢慢的说道:“你想听什么?你惩戒了谁杀了谁,红袖的伤不也是受了吗?既然已经如此了,何必再去节外生枝,就这样不好吗?” “当真?” “对,我的真话,我好累,想要休息。” 说完宋清若就背对着他躺下,萧北淮挑了挑眉,从后边将她抱住,低声哄着她道:“明日我休沐带你去骑马如何?” 宋清若淡淡的道了一个“好。” 萧北淮将她翻转过来鼻息相交,宋清若并没有理会,仍旧闭着眼仿佛真的要入睡一般。 萧北淮狭长的眼眸微眯,忽然起身下床,对着门外喊道:“随风,去大夫人院里将紫鹃绑来。” 宋清若这次没有再装睡,她也坐了起来,对着门外喊道:“等一下,”随后又对着萧北淮说道:“够了,你到底想做什么?” 萧北淮走到床边,一脚踩在脚踏上,俯身扯着她的胳膊,凝眉问道:“夭夭,是你要做什么?” 宋清若任由他拉着自己,无奈道:“我不知道,红袖挨了打但是用一条命来偿太过了,可是打回去又如何,她终归是挨了打了,而且,这件事情,是紫鹃的一人的错吗?那下达命令处置红袖的人没错吗?” 此话一出,萧北淮就松开了她,空气都凝固了,他眼里的锐利仿佛要将她刮了一般,他慢慢的退到不远处的椅子上,就坐在那薄唇勾笑冷眼看着宋清若。 “难道你的意思是祖母有错?” “我没有这个意思。” 他如同审讯犯人一般,眼神犀利的看着宋清若,声音强势的提高了几分,带着压迫,“说实话。” 宋清若垂下的眼眸缓缓抬起直视着萧北淮,“祖母的目的不过是借这件事来警告我,警告我不要恃宠而骄,所以她不管真相如何就处罚了红袖,我只是不明白,你们握着手中的权利,只凭自己的喜恶去处理事情,公道在你们心里究竟算什么?” 萧北淮忽然上前,怒气冲冲的捧着她的脸,一字一句的偏执说道:“所以,你说来说去,就是想告诉我,我用手中的权利禁锢了你,让你觉得没有公道可言了吗?但是宋清若,我告诉你,在我这我就是公道,别说我现在有权,我就是没权,你也是我的,我就是那深沟里的蛆虫,你也带陪着我,陪着我腐烂。” 宋清若皱着眉挣脱了一下,没有挣脱开,“你能不能先放开,萧北淮,就事论事不行吗?我只是说的红袖的事情,你为什么凡事都要往这上面想,我已经嫁给你了,你是地底泥还是天上月我都会在你身边。” 萧北淮盯着她的眼,仿佛在分辨她话的真假,随后手上的力道松开了一些,认真道:“再说一遍。” 宋清若愣住,“什么。” “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宋清若又从头生硬的重复刚才的话,刚说了两个字,就被萧北淮打断,“不是,是那句地底泥和天上月那句。” 宋清若茫然的眨了眨眼睛,随后了然的重复一遍,刚一说完,萧北淮就捧着她的脸吻住了她。 “夭夭,这就是你对我的誓言,你要记住了。” 宋清若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她也只是顺着他的话接了下来,为什么就成了誓言。 萧北淮看着她呆愣的样子,觉得十分可爱,便将她紧紧地搂进怀中,刚刚的盛怒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轻声说道:“好了,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我都当作没有听到。夭夭,不过是一个丫鬟而已,何必因为她而跟祖母生气呢?” 宋清若微微点了点头,并没有再说话。 她心中明白,萧北淮自幼生活在权力的世界里,人命对于他们来说,只有可杀或不可杀的区别。 萧北淮看着她默默点头的样子,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抱着她,眼眸深沉。 他在想一个问题,那就是宋清若这种离经叛道的想法究竟是从哪里学来的?上次她就为了一个丫鬟与自己大闹一场,如今更是为了丫鬟竟敢当他面指责祖母。 他忽然想起一人,那天他在闹市办案,有人策马路过闹市,撞伤了人,这时候出现一男子,一身锦缎白衣芝兰玉树清风明月一般,周身都是温润如玉的气质,他上前亲自查看伤者,不在乎那老者满身的血污为他包扎,随后又吩咐下人将老者送去医馆。 那天白衣上染了星星血渍,映在萧北淮的眼里,形成了鲜明对比,他就在站在不远处看着,因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男子与宋清若极像。 后来,他问身边的人那是谁?属下告诉他,那是新来的太医院院使江逸尘,也是宋清若的表哥。 “夭夭,我那天见到一件事,”萧北淮将闹市撞人的事情告诉了宋清若,最后问她,“你觉得那人做的对吗?” 宋清若奇怪的看着萧北淮。摸不准他的意思,她小心翼翼的道:“对与不对很重要吗?那夫君会怎么做?” “我会将那撞人抓起来,为伤者讨一个公道。”萧北淮笑着道,其实不会,他根本不会关心这些无关的事情。 宋清若想了想,说道:“嗯,夫君做的很对。” 宋清若真正想说的是:对于伤者而言那时候救治才是更重要的,但是她没敢说。 萧北淮将她扶正,盯着她的眼睛缓缓的说道:“你说巧不巧,你知道救人的是谁吗?” 宋清若看他这样说内心已经掀起巨浪,但是她的面色如常,故作不知的问:“是谁啊?” “江逸尘,你的表哥。” “竟然是表哥,还真是巧。” 宋清若表现如常,萧北淮的食指正压在她的脉搏上,她的心跳控制的很正常,虽然跳快了几次但是很快就回归平静,见她如此,笑着道:“夭夭,听到是表哥很激动吗?” “当然,有一点激动,表哥待我如同亲兄妹,上花轿之时还是表哥背我上的花轿呢。” “那太好,改天我请表哥来府里做客,感谢他对你这些年的照顾。” “也行啊,我与表哥其实很少见的,他整日就知道读医书采药,有时候还跟着他的师傅到处游历。” 宋清若说的这些让萧北淮心情转晴一些,他笑着说了句,“好,那不若就明日吧,我们也不去京郊了,就在府里兽院旁边就是马场,明日我叫上程樾。” “好啊,就是不知表哥有时间吗?” “肯定有,放心吧。” 第73章 马场 萧北淮在马厩为宋清若挑选温顺的马匹,程樾倚在马厩的柱子下,摇着折扇,调侃道:“至于吗?慎之,差不多就得了,你要挑到什么时候?” 萧北淮没有理她,继续挑选,程樾也不在意笑道:“唉,慎之,你让连栀跟着来,不害怕清若不开心啊?” 萧北淮挑好了马匹,剜了他一眼,冷冷的道:“清若是你能叫的?连栀是祖母让她来的,毕竟是侯府正妻也不能闹得太难看。” “你在乎这个?慎之你不会是天上月想要,地上的花也想摘吧,不然就你的性子会容她。” 萧北后顺了顺马毛,漠然道:“她救过我,她的父亲也为救父亲而死,这其中的救命之恩不能忘,再说了,当初如若娶了别的女人,也是麻烦,既然她是自愿的,那我就顺水推舟何乐不为。” “你这人还真是冷情,好歹人家也陪了你五年,你就这样狠心?” “你觉得呢?” 程樾抿着嘴点了点头,两人回到马场。 连栀已经骑着马跑远,而宋清若与江逸尘则站在外场,两人没有交流,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场内的连栀,但是,他们之间的氛围非常的和谐,好似他们本就是一对,一个清风明月,一个不染尘埃,站在那如同水墨丹青一般。 萧北淮的脸色骤然黑了下来,程樾看着他的样子,拱火道:“这江南还真是出人杰,这江太医你看看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太医院院使,而且这长的更是俊俏,慎之你说……” 还未说完,萧北淮已经骑马去向了那边,程樾看了看萧北淮的背影无奈一笑。 宋清若虽然看着场内的连栀,但是她的眼尾的注意力全在江逸尘身上,两人不过一步之遥,她只觉的心中悲凉,喉间发紧,灼热的血腥气蔓延口中,被她生生压了下去,她不再敢去细看,只希望时间快点过去。 萧北淮策马过来之时,就看到宋清若脸色苍白,他翻身下马,“夫人这是怎么了?” 宋清若稳了稳心神,随后低下头,“可能是站的久了,有点累。” 萧北淮狐疑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游走,“那不若让表哥给看看。” 江逸尘面带微笑看着宋清若,“好啊,那我给表妹看看。” 宋清若往后挪了一步,她扯着萧北淮的衣袖,娇羞的低着头,“不用了,可能是没有休息好。” 萧北淮看她的样子忽然开怀一笑,“是为夫的错,昨夜累着夫人了。” 萧北淮说的时候虽然声音不大,贴着宋清若的耳朵,但是在场的人还是听见了。 宋清若娇羞的容颜继续低着,但是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江逸尘。 程樾在一旁打趣道:“慎之,知道你们新婚燕尔,也不用如此吧。” 江逸尘一切都很正常,眼里没有任何的情绪遗漏出来。 萧北淮与程樾对视一眼,随后笑道:“表哥会骑马吧?” 江逸尘客气的说道:“会骑。” “那不若赛一局,怎么样?” 江逸尘点了点头,三人准备妥当,马鞭一甩,骏马如同箭矢一般窜了出去。 宋清若在他们走后,身影微晃,由春桃扶着坐下。 “夫人,你还好吗?” “没事的,坐一会就好。” 连栀退出马场,牵着马走到宋清若的身前,笑着道:“清若妹妹,不会骑马吗?我教你啊。” 宋清若拒绝道:“不麻烦夫人了。” 连栀内疚的道:“清若妹妹还因为昨日的事情生气吗?侯爷已经说过我了,紫鹃我也罚了,清若妹妹要怎样才肯原谅我。” “清若怎敢?夫人也不用如此,过去了就过去吧。” 连栀看着场内的三人,又转过头来对着宋清若道:“清若妹妹还真是心善,其实我还有一件事要向妹妹赔礼。” 说完连栀就欠身行礼,宋清若立刻将她扶了起来,“夫人,这是何意?” “唉,清若妹妹上次都是因为我,害你被人议论,但是我也不是有心的,我只是喝醉了没想到被旁人听了去。” 宋清若的脸色冷了下来,“你在哪里喝醉的?” 连栀无辜的道:“在酒楼里,我随意惯了,喝醉了瞎说的,谁知被人听了去,清若妹妹真是抱歉啊。” 宋清若就问了一句,“那侯爷知道吗?” 连栀一脸我不是故意的样子,内疚的看着宋清若,“侯爷知道,也说过我了。” 春桃听到这里,语气恭敬但是话语犀利,“大夫人一口一句不是故意的,但是,大夫人可知你的不是故意的,很有可能会害死人,女子的名声何等重要。” “我真的只是喝醉了,再说清若妹妹也没怎样,后来还来多次探望侯爷,清若妹妹,你们是两情相悦吧,真没想到我陪在他身边五年也没见他如此,清若妹妹我好羡慕你。”说到最后连栀的表情有些黯然神伤。 春桃在一旁气愤道:“大夫人,到底想说什么?” 连栀还在与春桃解释着她的委屈,她的无辜,而宋清若已经开始头发昏,咽下去的血腥气又涌了上来,这一次她直接生生的吐了一口血出来,之后就晕了过去。 春桃赶紧扶住她,“夫人,你怎么了夫人?” 周围的丫鬟侍女也围了上来,连栀直接后退几步,她没想到宋清若会出这样的事情,就这几句话,就能让她伤心成这样? 江逸尘本就骑马落后于他们二人,他用余光扫过宋清若的时候,正好看见她倒下的身姿,他立即驭马过来,翻身下马上前为宋清若把脉,他的手指按在宋清若的腕间,垂目诊了一会,随后喊了声,“南烛”。 一个十六七岁的青衣少年身影极快的出现,从怀里拿出一个布包,打开之后是一套银针,江逸尘拿出银针在宋清若的穴位上扎了几针,宋清若的气息就平稳了很多。 萧北淮过来的时候,江逸尘已经为宋清若施完针了,他起身为萧北淮让位置,但是宋清若在无意识的时候,抓住了他的衣服,他身上淡淡的药草香让宋清若熟悉。 江逸尘不动声色的将衣服扯开,没人看见异样,但是这一幕却落进了连栀的眼里。 第74章 吐血 江逸尘离开侯府之时神色从容,但是他坐进马车后,便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南烛见状,立刻上前为他顺气。 江逸尘用锦帕捂住口,强忍着咳嗽。等他停止咳嗽时,拿开锦帕,上面竟然染上了血迹。南烛心急如焚,用手势询问:“怎么样?” 江逸尘温和地笑了笑,正想说自己没事,但突然又吐出一口鲜血,随后晕倒在南烛怀中。 马车迅速驶回他们的住所,南烛背着江逸尘直奔东厢房。 到达东厢房后,南烛毫不犹豫地抬脚踹开门,门内的老者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倏地跳了起来,惊慌失措地问:“怎么了?怎么了?” 南烛将江逸尘小心翼翼地平放在榻上,然后大步走到老者面前,用力拉扯着老者的衣袖,指向江逸尘,焦急地示意老者快去查看。 老者眉头紧皱,眼神凌厉地瞪着南烛,然后用力一推,语气严厉地说:“一边去!”接着,他迅速上前,手法娴熟地为患者把脉,并准确地施下银针。 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后,老者立刻写下一个药方,交给身旁的下人去煎药。 随后,他静静地坐在一旁,凝视着病床上的爱徒,不禁深深叹息道:“痴儿啊,何苦?” 此时,南烛看到江逸尘的状况已经稳定下来,心中的悲愤难以抑制,他转身准备离开房间。 谷神医注意到他的举动,侧过头问道:“你要去哪儿?” 南烛停下脚步,双手激动地比划着,眼中闪烁着愤怒和决绝的光芒,说道:“我要去杀了那个侯爷,把清若姐姐救回来!” 谷神医听后,脸色一变,跳起来大步向前,对着南烛的头部就是狠狠一下,怒声呵斥道:“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你真的以为自己天下无敌,可以随意闯入侯府杀人救人吗?你以为那萧北淮能够在沙场上屡战屡胜,靠的是什么?除了智计更重要的是他那惊人的武力。你这样贸然前去,是去送死!” 南烛气愤的眼里绷着泪,倔强的看着谷神医,比划道:“你为什要救他,让他死了不就可以了吗?” 谷神医瞪着大眼,刚要给他再来一下,被南烛躲过,“嘿,你小子还知道躲了。” 随后谷神医坐下饮了口茶,“我告诉你吧,就算没有萧北淮还有别的人,宋中豫是不可能让你的清若姐姐嫁给你尘哥哥的,这是门第观念与世俗观念,算了,给你说这个做什么?你个小狼孩懂什么?” 南烛是被谷神医从狼堆里捡回来的,谷神医自由惯了,便把他扔给了江逸尘,江逸尘那时候正好也要照顾宋清若,就把他也带在身边一块照顾,说是兄长其实更像父亲。 宋清若虽然身体不好,但是最先让南烛放下戒备的就是她,而且,南烛不会开口说话,是宋清若教他慢慢用手语表达,也是宋清若带他识字。 南烛认字非常困难,是宋清若收集实物一样一样的教他,从野性的狼孩变成现在这样子,宋清若是最大的功劳,她的细心耐心以及不放弃给了南烛新的生命。 三人感情最为亲密,而南烛后来被谷神医引荐去往最神秘的月隐宫练习武艺,在江逸尘失忆后才回来。 南烛生气的坐在一旁,气的眼眶通红。 谷神医也非常的后悔:都怨自己,这次来京都为萧北淮解蛊,他本以为江逸尘已经忘了所有,所以就带他来了,本来很顺利,他们也要离开了。 但是,江逸尘离开之前,听到了宋清若的名字,就一个名字竟然让他身体里的蛊虫活动起来,江逸尘也觉察出了异样,到最后忘忧蛊竟然被他生生的从心脉逼了出来,同时也伤了心脉,他也记起了所有。 那一天,他记起所有后,就如同孩子一般,撕心裂肺的哭闹着躺在地上,清风朗月般一样的人又一次失了姿态,到最后哭着对谷神医道:“这世间的疼苦不能让夭夭自己承受,我也要陪着她。” 痴儿啊! 南烛询问道:“现在怎么办?” 谷神医道:“你慢点比划。” 南烛又比划了一遍,谷神医剜了江逸尘一眼,“活该,本就伤了心脉需要静养,保持心志平和,他倒好去解了那皇榜,打着我的名义做上了太医,这也就罢了,竟然还去见清若,这不是自己找罪吗?” 说是这样说,但是谷神医眼里的关心却藏不住。 另一边的侯府,宋清若在夜间才缓缓醒来,萧北淮正在一旁的软榻矮几上处理公案。 春桃在一旁守着她,激动的说道:“夫人,你终于醒了!”声音中满是惊喜和宽慰。 萧北淮听到声音后立刻放下手中的公案,大步走到床边,“夭夭。”语气中带着关切与焦急。 宋清若微微睁开双眼,看着眼前的人,觉得自己的嗓子火辣辣的,艰难地开口道:“水……” 春桃立刻端来一杯温水,萧北淮小心翼翼地将宋清若扶起,让她靠在自己身上,然后接过春桃手中的水杯,慢慢地喂给宋清若。 宋清若喝完水后,萧北淮又轻轻地扶着她躺回床上,替她掖好被子。 春桃在萧北淮的示意下悄然退了出去。 “夭夭,还感觉哪里不舒服吗?”萧北淮轻声问道。 宋清若摇了摇头,轻轻闭上眼睛想要继续休息。 萧北淮却在此时开口,“夭夭,连栀我已经将她禁足,你不会再看见她的,我本想让她去庄子上,但是,毕竟考虑是陛下赐婚,这样与侯府也不利,所以先留着她吧。” 宋清若看了看他,眼里透着看不清的深意,随后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萧北淮心里觉得恐慌,但又不知道为什么恐慌,“夭夭,可是怪我?” “为什么?” “那段时间,朝堂之上反对之人众多,陛下让我处理……” “所以,昭狱里的人不只是舆论制造者,对吗?” 萧北淮说的坦荡,“对。” “好计谋啊,侯爷,一箭双雕,你还真是陛下的忠臣良将啊,上马为他守疆土,下马为他守朝堂。” 听着宋清若的讽刺,萧北淮也并未生气,他依旧柔声道:“夭夭,这不妨碍什么?” 宋清若慢慢的坐了起来,萧北淮要上前扶她,被她躲开。 “的确,是不妨碍什么,可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现在想起来每一次对她笑,我都觉的自己好傻,你们眼里是怎么看我的?被伤害者每天还笑着对你们问好,你们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宋清若说的非常的平静,没有任何的情绪起伏。 萧北淮上前将她搂进怀里,“夭夭,别这样,我已经警告过她了,她对我有救命之恩,而且,还是侯府的大夫人,传出去只会让侯府名声尽失,成为京都笑话。” 宋清若讥笑道:“是啊,所以我不怕成为笑话。” 萧北淮叹了口气,无奈道:“我错了,下次我什么都与你说好吗?” 宋清若看着他并没有接话。 第75章 争吵 自那件事过去半个月,宋清若在这段时间里,身体时好时坏还留下了经常头疼的毛病。 红袖看着外边的天气较好,便哄着她道:“小姐,你今日气色好,不若出去走走吧,就去花园的凉亭那里吧,奴婢有一次经过那里发现那池塘里有许多鱼,有的非常大,有的品种奴婢也没见过,我们去看看吧。” 宋清若想了想笑着点了点头,是该出去走走了。 走过小桥流水,宋清若等人来到了池塘上的凉亭里,宋清若斜倚在围栏处,看着池塘里游来游去的鱼儿,愣愣的发呆。 而红袖就拿着鱼食喂它们,鱼儿成群结队的来寻食,非常的有趣。 “小姐,你也喂一下它们吧,可有趣了。” 宋清若摇了摇头,目光复杂,淡淡的道:“养的久了,这鱼儿连天性都没有了。” 红袖难受的叫了声,“小姐。” 宋清若看了看她摇了摇头,“没事。” 她将整个身体慵懒无力的趴在围栏上,看着底下的鱼儿吃食的样子,红袖担忧的离她近了一点,害怕她摔进水里。 萧北淮来的时候就看到宋清若身姿慵懒无骨的趴在那里,他的心倏然一紧,立刻快步上前,将她拉了起来。 宋清若本就懒洋洋的趴在那里,被他一拽直接趴到他的怀里,萧北淮托着她的腰,稳住她的身形,宠溺的道:“那里危险。” 宋清若被他惊了一下,顺了顺气息推开了他,随后坐到石凳上,“今日怎么回来这样早?” 萧北淮被她推开后一愣,随后嘴角带笑,站在她身后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想你了,所以就回来了。” 宋清若本来想躲开,但是被萧北淮摁住只得作罢。 萧北淮的唇游走在宋清若的颈部。 宋清若不适的干咳了一下,萧北淮听到她咳嗽立即松开了手,起身坐她旁边,“怎么还咳,太医开的药没吃吗?” “吃了,我本就身体弱,没事的,过段时间就好了。” “不若让你江太医为你看看,他师承谷神医医术精湛。” “好了,别麻烦了,我真的没事,再说,表哥刚去太医院肯定有很多东西需要熟悉,别去打扰他了。” 萧北淮看着她为江逸尘着想的样子,似笑非笑的道:“我听说他失过忆。” 宋清若点了点头,“嗯,怎么了?” “他失忆的时候,好像你正好来京都。” 宋清若脸上的表情瞬间消失,冷冷的问,“所以呢?” 萧北淮盯着她笑道:“没什么,只是觉得太巧了,你来京都,他受伤失忆。” 宋清若直视着他讥笑一声,一字一句的道:“对,没错,就是这样巧,或者这样说,我们就是青梅竹马两情相悦。” 此话一出周围仿佛凝住一般。 萧北淮狭长的眼眸微眯,嘴角虽然还挂着笑,但是脸色阴沉的吓人,“再说一遍。” 宋清若抬眸一笑,又重复了刚才的话。 萧北淮漆黑的眼眸透不出一点光亮,死死的的盯着她用眼神绞着她,全身透着森冷的气息,宋清若毫不畏惧,两人如同博弈一般,谁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对方,忽然萧北淮笑了起来,“夭夭,你是觉得我拿你没办法了吗?” 宋清若挥开他的手,站了起来看着他,声音透着幽凉,“我是这样觉得吗?是你,是你逼我的,与其惶惶不安的被你猜测,不如来个痛快。” 萧北淮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倏然一笑上前捧住她的脸,声音柔和下来,“夭夭,何至于此,我就是问问。” “你问过多少遍了?侯爷,是不是在你看来,我如同外界传扬的那样,水性杨花不知廉耻。” 萧北淮见她真的生气,身姿都低了下来,哄道:“夭夭,是我的错,别生气了,嗯。” 宋清若看着他的样子,眼泪夺眶而出,“我没有生气,我只是委屈,你为什么要这样猜疑我?我的名节与你而言算什么?你知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不爱出门了吗?我告诉你,因为我不敢,我害怕她们的眼神,我害怕她们开口说话,因为我觉得那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说的都是我,我为什么就是不知廉耻了,这一切错的是我吗?还有你,我已经与你成婚了,但是我却每日被自己的夫君猜疑,我是什么?我是多么不守妇道。” 萧北淮站直身体,冷冷的看着她,这半个月她就一直抵触他躲避他,今日更是如此顶撞他,他什么时候这样低姿态过,还有谁这样让他退步过。 他咬着牙阴沉着脸,起身上前对着石桌就踹了过去,几百斤沉的石桌就这样被他踹到一边,宣泄着他的怒气。 “都给我滚。” 红袖等人在宋清若说第一次的时候已经浑身颤抖,最后在萧北淮的盛怒下出了凉亭。 萧北淮看着她,随后坐下倚在雕栏处,“继续说。” 宋清若忍着惧意,站在那里没有再继续说话。 萧北淮依旧保持原来的姿态,“为什么不说了?说啊。” 宋清若感觉自己的腿能控制之后,就慢慢的挪步走到石凳边坐下,有了一个支撑点,宋清若觉得缓和了一些。 她咬了咬牙,随后轻声说道:“既然侯爷让我说,那我就说了,我在你身边每日都很害怕。” 萧北淮冷冷一笑,随后,直身坐好双腿分开手撑在膝盖上,睥睨天下一般,他微微抬头,眼神微眯透着凶狠,“告诉我,你害怕什么?我还不够宠你吗?” “宠?那你的宠爱真是特别,是因为我一开始答应给你为妾,所以让你产生了错觉吗?谁家妻子被自己的夫君如同妾室一般随意亵玩、折辱。” “亵玩、折辱,你竟然这样以为?” “难道不是吗?你对我有过妻子的尊重吗?你凡事问过我的意见吗?萧北淮我虽然有些事情不明白,但我也知道,你在防备我,防备我向东宫传递消息,既然如此你何苦娶我?” 萧北淮一字一句透着寒意,“宋清若,你没有心吗?我为你谋算如此,到头来,只换你一句害怕,一句何苦?” “我从未让你如此。” 萧北淮直接气笑了,他真想上前掐死这个没有心的女人,但最后只是冷笑一声,起身离开。 第76章 再次发热 夜晚,芙蓉苑里却灯火通明。 红袖正守在宋清若身旁为她更换着湿帕,担忧道:“怎么办?夫人这怎么烧成这样?不是已经好了吗?” 春桃也在一旁着急,“府医已经看了,药也吃了,还能怎么办?不如通知侯爷吧,让他为小姐请太医吧。” 红袖点了点头,立刻寻找陌雪让她去请侯爷。 陌雪经过询问又很快回来,红袖立刻上前,看了看她身后,着急道:“侯爷呢?他来了吗?” 陌雪摇了摇头,“侯爷,今夜未归。” 红袖着急的走来走去,“这可怎么办?要不去求太君,让她为夫人请太医吧。” 几人一合计,也不管深更半夜是否打扰,再烧下去宋清若可能命都没了。 夏嬷嬷听到陌雪的禀告后也不敢耽误,立刻将太君唤了起来,拿着太君的令牌去往宫内请来了太医。 好巧不巧当值的正是江逸尘,他的到来惊呆了红袖。 但是,红袖也很快掩下眼眸中的异样。 江逸尘快步上前为宋清若搭脉诊断,随后为她施针开药,做完这一切就是静立在一旁。 夏嬷嬷跟着一起来的,她静静地观察着江逸尘的神色,毕竟侯爷与二夫人争吵好像就是因为他。 夏嬷嬷将江逸尘请出了内室,询问道:“江太医,这夫人这是怎么回事?不打紧吧?” 江逸尘声音如同清泉一般,“先观察看看吧,若能退烧了就好了,应该是上一次留下的沉疾未好。” “这都多长时间还未好?” 江逸尘看了她一眼,随后温和的道:“因人而异吧,表妹本身就体弱,这次以后就在多养养吧。” 夏嬷嬷本想问问二夫人这样子什么时候能怀上子嗣,但是又没有问,江逸尘毕竟是宋清若的表哥,现在问人家这些可能会惹的人厌恶,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红袖此时急匆匆的从内室出来,“江太医,小姐喝不进药去怎么办?” 此时,萧北淮从外边跨步而来,他本就在宫内执勤,但是,下属汇报说是他的府上有人请了太医,所以他才匆匆的赶了回来。 他没有理会众人,立即进了室内,只见宋清若躺在床上,脸色通红一片,春桃在一旁拿着药碗束手无策。 萧北淮先是摸了摸宋清若的额头。 随后从春桃手里接过药碗,刚才进门之时红袖的话他也听到了,他接过药碗之后就自己喝了一口又喂给宋清若,就这样口对口喂完了一碗药。 随后又接过湿帕为她动作轻柔擦拭着,他的眼里全是懊悔心疼,他后悔今日将她吓到了,他不该发那样发的脾气。 夏嬷嬷在他进来后,也跟着进来,她震惊于萧北淮的行为,她眼里雷厉风行养尊处优的侯爷,竟然也会这样的伺候人。 萧北淮为宋清若掖好被角,就出了内室,拱手对江逸尘说道:“这样晚还麻烦江太医特地来一趟,辛苦了。” 江逸尘也客气的回礼道:“侯爷客气了。” “既然如此那就请江太医先回吧。” 没有芥蒂是假的,他现在不想看见这个人。 而江逸尘点了点头,也未多言一句,作揖离开。 萧北淮在他离开后,对着夏嬷嬷道:“夏嬷嬷也快回去吧,告诉祖母本侯回来了,别让祖母挂心了。” 夏嬷嬷看了看萧北淮,谨慎的道:“侯爷,不若这样晚了您也去休息吧。” 萧北淮抬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了,之后就进入内室。 萧北淮进去后就挥退了其余人,他坐在宋清若的床旁,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随后又为她换了一条湿帕,又摸了摸宋清若的身上,感觉到她微微出汗之后,就亲自为她更换了一套亵衣,随着出汗退热,宋清若的脸色好转了很多。 萧北淮摸着她的脸,在她床边幽幽的叹了一句,“夭夭,我该拿你怎么办?” 说完握着宋清若的手吻了吻,随后又端来一杯温水,喂给宋清若。 喂到一半宋清若就不想再喝了,萧北淮很有耐心的哄着她,将剩下的半杯喝完。 一直这样重复到宋清若彻底退热,萧北淮才搂着她睡着。 回自己住处的春桃对着一脸复杂担忧的红袖道:“红袖姐姐,等夫人好了,就劝劝她吧,不要再这样执拗下去了。” 看着红袖要辩解的样子,她拉住红袖的手继续道:“红袖姐姐,我明白小姐受的委屈,可是现在已经成了定局,这样执拗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如若今日不是小姐受宠,你觉得我们能敲响太君的门吗?宫里的太医会为小姐而来吗?你没见过冷宫里的娘娘,她们当初都是被放在陛下心尖尖上的,后来失了宠的样子,若有一天这芙蓉苑也成了这侯府的无人问津之地,你觉得小姐最后的下场是什么?” 红袖被她问的愣在原地,她喃喃道:“不会的,侯爷不会这样的……” 她说的自己都有点底气不足。 春桃叹了口气,继续道:“侯爷位高权重,你可知外边觊觎他的有多少女人,每日就下属送的,陛下赏的又有多少女人?这要闹下去钻空子往上爬的又有多少?等着后院慢慢的塞满女人,你觉得到时候小姐这不争不抢的样子还能平静的了吗?夫为天,夫为纲这是常理,不要说小姐,就说那太子的生母当初的谢皇后,那也是美名传天下的奇女子,陪着陛下从默默无闻的皇子成了那九五至尊,青梅竹马到最后可抵得过猜忌二字?死后才换来帝王的一丝愧疚,但是,又有何用?” 红袖已经变了脸色,“不会的……小姐不会的……” “侯爷现在宠她是不会的,可是侯爷也是高傲的,有些事他能退步一次两次可以,但是时间长了呢?我知道小姐想要离开,但是,你觉得侯爷能让吗?太君能让吗?这牵扯侯府的颜面,世家大族中有多少出身高贵的主母,无缘无故的病死后宅,你可知?再说,怎样离开?就这侯府的大门没有手令我们都出不去,这芙蓉苑院三五步就一府兵把守,这侯府周围更不要说了?你可知侯府有多少兵力?你可知这府兵全是些什么样的人?” 春桃看了看吓傻的红袖,继续道:“萧家是功勋之家,这侯府的府兵全是当初萧家旧部的后代,你可知萧太君为何会得陛下如此敬重?因为三王夺嫡之时,京都血流成河,当时所有世家都规避危险紧闭大门不敢外出,只有一介女流的萧太君率领萧家府兵,保住了当时已经是太子的陛下,后来内乱被平息,先皇也在去世之前赐给萧家一张空白圣旨,可以任其自由填写,但是这样珍贵的赏赐,侯爷却只用来求娶小姐,足以看出他对小姐的重视。” 红袖已经被问愣了,她明白春桃是太子妃的人,但是她说的也全是事实。 第77章 外出散心 宋清若醒来之后,天边泛起鱼肚白。 萧北淮在她醒来的第一时间就发现了,立刻上前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最后轻吁一口气,“夭夭,感觉怎么样?” 没等宋清若开口又摸了摸她的后背,试一下出没出汗,试完之后就下床为她倒了杯水,扶着宋清若起身,慢慢的喂给她。 这一系列动作非常的熟练,惊呆了宋清若。 “侯爷,你……” “嗯?” “你在这一夜?” “不然呢?” “你不生气?” 萧北淮听她这样说放下水杯,将她搂进怀里,在她耳边低沉的嘟囔道:“我生气又能怎样?生气你也不会哄我,还就知道吓我。” “我……。” 看着宋清若的欲言又止,萧北淮妥协道:“好了,是我不好,不该那样说,是我醋性大发,夭夭,快点好起来吧,别再吓我了。” 宋清若微微笑了笑,“我没事的,放心吧。” 萧北淮听她这样说,看她憔悴的面容,心里泛疼,“夭夭,昨晚我想了一夜,可能我随心随性惯了,但是以后我不会再如此了,你可不可以多试着接受我,爱我一些。” 萧北淮扶着她的双肩,眼睛紧紧的盯着她,脸上的表情带着脆弱,宋清若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内心却突然有些茫然,她该如何做? 强悍自大的男人低下了他高傲的头颅,祈求心爱之人能多爱他一些。 宋清若伸出手抱住了他,闭上眼睛掩盖住眼底的无奈,“我会的,我会的。” 萧北淮将她抱紧,“不要再怕我,不要再抗拒我好吗?” “好。” 自那日之后,两人的关系却是如胶似漆了很多,谁看了都称赞一句新婚燕尔恩爱不疑。 府里的人经此一事也都知道了,这二夫人是侯爷放在心尖上宠的,惹了谁也不能惹二夫人。 过了段时间,宋清若好利索后,萧北淮休沐之日就带她去出去散心,宋清若并不想去。 萧北淮想起了那日的事情,也没有太逼她,“这样吧,去西郊打猎如何?那里有个庄子,庄子上还有温泉,等打完猎就带你去泡泡温泉。” 宋清若看他兴致勃勃的样子,最后点头同意。 萧北淮带着她很快就前往西郊,宋清若并未跟着他去打猎,萧北淮也没有勉强,带着随风等人进了猎山。 庄子的管事让其夫人带着宋清若走走,管事夫人是一个嗓门较大的妇人,一见宋清若就嘟囔道:“我滴个天爷,这是神仙下了凡?” 管事拄了她一下,皱眉瞪了她一眼,随后立刻跪地行礼道:“夫人恕罪,我这夫人是个农户没啥见识。” 管事媳妇也立刻跟着跪下,这里是萧家的庄子,她虽然是农户但是这些年跟着丈夫在这庄子上也见过很多贵人,所以该会的礼节还是会的。 宋清若让两人起身,随后跟着管事媳妇身后逛了起来。 管事媳妇恭敬的道:“夫人,这庄子再往南走是有个湖,湖水清澈一会儿夫人有空也可以去那里看看,前面是桃林,夫人爱吃桃吗?小人给你去摘几个。” 宋清若好奇也跟着去了,管事媳妇立刻拿来编织好的小篮子,“夫人所有兴趣,也可以动手自己摘几个,但是要注意别伤着手。” 宋清若看着她手里的小篮子,编的非常的精致,她伸手拿了起来细细观察,“这是你编的,太精巧了。” “夫人过奖了,闲着无事时候编的,夫人不嫌弃就好。” “这桃林来的人挺多吧?” “没错,这庄子可是西郊最好的地处,这里最有名的就是庄子的温泉,许多达官贵人休沐之时都会来这里,但最终还要看侯爷的意思。” 宋清若点了点头,确实是好地方,庄子后有猎山,南面有湖,庄子里有温泉,这样的好地方却是少见,萧家不愧是百年世家,宋清若并没有接受其府上的中馈,不过这冰山一角都让人震惊。 进了桃林,全是桃子的味道,红袖与春桃等人在桃林里欢快的穿梭,对着树上水润多汁的桃子满眼欢喜,她们从前只是买过,还未亲自摘过,只觉得惊奇。 管事媳妇还给她们介绍这庄子上不光有桃林,还有田地、池塘、还养着许多牲畜、以及养蜂处,总体看来这里占地非常大。 看几人摘完桃子,管事媳妇谦卑的问“夫人,你还有想去的地方吗?还是去泡温泉或者去休息?” “往前走走吧。” “可以的,再往前走还有荷花,这个季节虽然有的凋落了,但还有的开的又大又漂亮,对了,夫人爱吃莲子吗?全是新鲜的。” 宋清若顿住了脚步,惊喜的问,“还有连子?” “有,但是成熟的不多,现在是七月份再过一个月成熟的就多了还饱满。” 宋清若点了点头,“那便去看看吧。” 池塘里的确有一片荷花,上面交替的有许多莲蓬。 “夫人,小人给你下去采几只,你在这稍等。” “我可以吗?”宋清若满含期待的询问道。 “呦,这可不行啊夫人,这小船太过简陋,你可不能坐。” 宋清若也只是熄了眼里的光,没有再强求,她现在是侯府夫人,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身份。 管事媳妇见她有些失落,但也不敢让其下去,这万一有个错差,她们这一家的小命就不保了。 管事媳妇也是个会办事的,还给宋清若摘了几支漂亮的荷花,上岸后给宋清若欣赏。 宋清若自己拿着,闻着淡淡的的荷香,心里沉静了很多。 下人传话而来,“侯爷回来了!” 几人听后,也开始往后走,刚走一段路,就见萧北淮已经找来。 他骑着骏马,披风在他身后飘扬,冷峻的眉眼在看到宋清若之时柔和了下来。 而宋清若则如同姑射仙女一般,手捧着荷花站在那里,惊艳了萧北淮的目光。 他翻身下马伸开双臂,宋清若无奈一笑朝他走去,萧北淮接过她手里的荷花,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夭夭,好美。” 宋清若羞着脸想要躲开,被萧北淮揽住了,“好了,躲什么?这是从哪里摘的?” 宋清若指了指身后,“就在那,那有池塘你不知道吗?” 萧北淮却是不知道,他又不喜欢这些,来这里除了打猎就是泡泡温泉,但也是很少来的。 这管事媳妇行礼后,也为了讨好便道:“这夫人非常喜欢,还想下去亲自摘来。” 萧北淮见宋清若的样子,也跟着开心,道了句,“好,夫人开心你也有功。” 随后又问宋清若,“你想下去?” 宋清若摇了摇头,指了指萧北淮手里的荷花,“算了,我有这些了。” 萧北淮拉着她便往池塘那边走去,“来一趟,必须让夭夭开心。” 宋清若跟在他身后微微笑着,两人一前一后手牵着手,高大俊美的男子一手拿着荷花一手拉着他心爱的女子,两人亦步亦趋的走着,走出了地老天荒的感觉,周围的风都带着温柔。 红袖等人被管事媳妇拦下,“有侯爷在,我们呀就在这等着行了。” 第78章 散心出事 池塘里的水清澈透明,散发着凉意,荷叶随风摇曳,荷花盛开得热烈而张扬,莲蓬挺立在水中,充满了朝气和活力。小船在水中轻轻摇晃,溅起一片片晶莹的水花。 萧北淮手握桨柄划动着双桨,让小船平稳地向前滑行。他的眼神非常专注,宋清若则静静地坐在船的另一头,她的素手轻轻拨动着水面,泛起层层涟漪。 她的脸上洋溢着笑容,整个人都显得格外放松。 萧北淮不时地看向宋清若,眼中满是笑意和宠溺。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爱意,仿佛要将她融化在这一池清水之中。 宋清若挽起衣袖,小心翼翼地摘取一支又一支莲蓬,她还采摘了许多美丽的荷花,手中捧着一束鲜艳的花朵,如同一幅动人的画卷。 萧北淮不禁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如此灵动的宋清若。 但是美好总是短暂的,随风在岸上喊道:“侯爷,侯爷,府里来人了。” 萧北淮与宋清若对看了一眼,很快他就划着桨回到了岸边。 随风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随后又递上一张信笺,萧北淮扫视了一眼,又看了眼随风。 转身对着宋清若说道:“夭夭,我出去一趟,你先玩着。” 宋清若也没有过问,点了点头,“快去吧。” 萧北淮带着随风刚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眼宋清若。 宋清若就站在那里,依旧手捧着荷花及莲蓬,与刚才迎接他回来之时一样,萧北淮却有种她要离开自己的感觉,他大步走了回去将她紧紧抱住,“夭夭,等我回来。” “知道了,夫君,快去吧。” 萧北淮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这才转身离开,他带着随风翻身上马疾驰出了庄子大门,忽然他勒住缰绳让马停下,对着随风吩咐道:“你去西郊大营调一百羽林卫守在这。” “侯爷,是担心夫人吗?” “嗯,本侯害怕他们声东击西,府里来人怎么说的?” “就说一支飞箭射在大门上,取下打开一看就是说沈夫人在他们手上,让侯爷带着通关令牌去交换,管家没敢延误,立刻就来了。” 萧北淮眼里透着暴戾,“哼,区区小族也敢在大启生事,真是该死,你速去调兵。” 萧北淮说完就骑马离开,而随风则去调兵。 在他们离开之后不足一炷香的时间,庄内很快就来了一群蒙面人,他们功夫极高,很快就挟持了庄子上的一些下人奴仆。 庄子上的侍卫与之对峙,“尔等何人,可知这是什么地方,也敢放肆。” 黑衣首领对着旁边的人耳语几句,旁边的人立刻上前,“我们只要一人,将萧北淮的夫人交出来,我们就会放过这里的人。” “痴心妄想,不用说就是这区区数十人,就是牺牲这庄子上所有人的命,我们也不会让你将夫人带走。” 黑衣人不再多言,上前对着就对着一男子一刀砍了过去,随后又斩杀一人,“怎样?还不交吗?” 被绑的一个下人喊道:“让夫人快逃,不要管我们,我们生来就是萧家的奴,为夫人而死无憾。” 这群人里还有老人妇孺,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不惧死的面容,除了孩子吓得扑到了妇人的怀里。 黑衣人眼里全是冷漠,“萧夫人,你不出来吗?你忍心见到这些无辜之人为你而死吗?” “贼子住口。” 侍卫们虽然气得咬牙切齿,但却不敢轻易上前,因为他们手中还掌握着许多无辜的生命。然而,要将夫人交出去更是绝无可能,一旦夫人遭遇不幸,他们自己也难以幸免。 黑衣人见此情景,从人群中拉出了一个年幼的孩子。孩子离开了安全的怀抱,吓得哇哇大哭起来。而那个被孩子哭喊着叫做娘亲的妇人,则绝望地跪在地上。 就在冰冷的刀刃即将挥下的时候,突然传来一声清冷的呼喊:“住手!”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个逆光而来的女子身上。她圣洁美丽,散发着一种不顾一切孤勇。 她走得很慢,但却走的很稳。 “放了他们吧,我就是。” 黑衣首领与旁边的人低语了几句,然后旁边的人走上前说道:“走过来吧。” 与此同时,那些被捆绑的下人仆从纷纷跪下磕头,苦苦哀求道:“夫人,不能啊!您快逃走吧,不要管我们!”有些人甚至试图冲向刀子,但黑衣人的刀却巧妙地躲开,让他们扑了个空。 宋清若非常的动容,她回头看了看涕泗横流的红袖与春桃,随后走了过去。 黑衣首领俯身看了看她,最后一双桃花眼里透着笑意,用蹩脚的大启语言说道:“你不怕?” 宋清若并没有回答,只是沉默。 黑衣人带着宋清若很快的离开,而被绑的下人全都跪地磕头,哭喊道:“夫人大恩……夫人大恩……。” 而刚才陌雪与浅月应对着搜寻而来的黑衣人,红袖与春桃则带着宋清若慌不择路的逃跑,没想到躲在暗处她们就看到了刚才的一幕。 宋清若的突然开口,是她们没有想到的。 同时,宋清若将头上的桃花簪摘下,让红袖给萧北淮,让他不要牵连无辜,告诉萧北淮一切都是她的主意。 嘱咐好这一切,宋清若扯开了红袖紧紧抓着她的手,就这样义无反顾的走了出去。 随风带着一队人马匆匆赶到之时,庄子里已经是一片狼藉,每个人都仿佛失去了生气,毫无生气地收拾着杂乱不堪的一切。 随风一眼望去,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迅速翻身下马,紧紧拉住其中一个人,焦急地问道:“夫人在哪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人一见到随风,如同一棵救命稻草,泪水夺眶而出,声音哽咽地说道:“随侍卫,夫人被抓走了,求求你快去救救她吧!” 随风心急如焚,怒声呵斥道:“别哭了,快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下人们颤抖着将刚才发生的经过详细诉说了一遍。 随风听完后,气得浑身发抖,将手中的人狠狠摔倒在地,愤怒地指着他们:“你们……,怎么敢……?” 红袖此时满脸泪痕地跑了过来,死死抓住随风的衣角,哭泣着说:“侯爷呢?快去救夫人啊,侯爷去哪里了?” 随风用力扯回自己的衣袍,立刻翻身上马,疾驰而去寻找萧北淮。 第79章 换脸 而萧北淮这里已经救出了裴苑,他的属下也已经将黑衣人全部拿下。 下属扯下黑衣人的面巾,萧北淮盯着他的脸眼里透着锐利,左右看了看,“你们是落月族人?” “没错,我们就是落月族人。” 萧北淮轻蔑一笑,冷冷的道:“你们还真是大胆。” 黑衣人无惧的喊道:“我们何罪之有?我们只是来拿回我族圣物而已。” “那已经不是你族圣物了,是你们西戎的王亲自进贡给我们陛下的。” “全是强盗而已,我族不可能让圣物流失在外,此次我们族长也来了,凤麟石很快就会回到我族,保我族永昌。” 说完所有黑衣人开始低头吟唱古老的歌谣,声音透着诡异。 萧北淮狭长的眼眸微眯,冷冷一笑,抬手刚要示意全部诛杀,远处突然一束烟花飞射到空中,黑衣人停止歌唱,所有人看着空中的信号。 其中一个黑衣人得意的笑了起来,“侯爷,如果不想你的夫人出事,就将令牌给我们吧。” 萧北淮听到这话心里紧缩,但他还是神色莫辨道,“没有用的,说什么你们最终的结局还是死。” 裴苑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的背握的双手关节泛白就知道他的紧张,裴苑心里有一些酸楚,但也知道自己再无资格去嫉妒。 黑衣人见萧北淮不信,又道:“既然如此,黄泉路上毕竟有尊夫人陪伴,我们也是死而无憾了。” 萧北淮听到这话直接上前一剑捅穿了黑衣人的胸膛,他慢慢的将剑拔出,让黑衣人极度痛苦的死去。 他阴沉沉的脸上透着狠戾,用滴着血的剑指着他们道:“再敢多说一句试试,本想给你们一个恩赐让你们死的痛快一些,但是既然你们不需要,那就全部带走扔入暗狱吧。” 这时,随风策马赶来,萧北淮见到他就知道出事了。 “侯爷。”随风翻身下马。 “你为什么来?夫人呢?” 随风上前几步,小声的将庄子里的事情说了一遍。 萧北淮听完全身充斥着杀意,他上前抓住一人的衣领,猩红的眼眸盯着他,凶狠地问道:“告诉本侯,本侯的夫人在哪?” 黑衣人被他勒的喘不动气,“放……我……们离开……到了……边境……放了……夫人……” 萧北淮将他掷在地上用剑指着他,“本侯凭什么信你?” 黑衣人干咳着,缓了缓气息道:“侯爷也别无他法,因为我们族长已经带着夫人启程了,你们是找不到他们的,族长的面容连我们都没见过,所以我们不能保证,凤麟石已经带走,我们就算死也无憾。” 萧北淮眼眸猩红面容阴沉,带着满身煞气如同从地狱而来的魔王,手里的宝剑仿若能要将这天劈一道裂痕。 最后,他咬牙道:“半个月为期我会在边境的不圭城等候本侯的夫人,如若你们失信,那本侯就会亲率萧家铁骑踏平你们落月。” 随后,挥手放黑衣人全部离开。 随风跪在地上请罪,“侯爷,是属下失职。” “先不要说这些他们跑不远,拿着我的令牌封锁周边各个关卡,就说武安侯府跑了一偷窃的女婢,偷了侯府最珍贵的东西,再去暗卫营调齐人手,暗地里追寻夫人的消息。” “是。” 吩咐完这些,萧北淮回头目光幽深的看了眼裴苑,眼里透着的冷意让裴苑全身汗毛竖起, 萧北淮最后没说一句话直接翻身上马疾驰而去。而随风则立即紧跟其后,裴苑只能由其属下带回。 而另一边的宋清若被带出山庄之后,就被带到一处农村瓦舍。 这里有些偏僻而且旷置已久,宋清若被关到一处柴房,她的双手被绳子绑住,但是并没有受伤,她试着挣扎着坐了起来。 很快,柴房的门开了,从外走来一样貌普通的男子,他蹲下看着宋清若,随后抬手捏住了宋清若的下巴,眼里带着笑意,但是说出的话却非常瘆人,蹩脚的大启语言,“可惜了,这样的美人面。” 宋清若认出他就是那个黑衣人首领,她还未来的及问他目的是什么,就被捂住口鼻晕了过去。 再醒来是在一辆马车上,而她的旁边还是那名男子正在闭目养神,在她醒来的时候也睁开了眼睛,眼里带着笑意,“醒了,饿了吗?。” 宋清若扒开车帘看了看外边,“这是去……”还未说完,她就惊恐的捂着自己的脖子,她的声音变了,没有丝毫的特色就非常的普通,她震惊的看着男子。 男子看着她的反应笑道,“娘子莫怕。” 宋清若更是惊在原地浑身冰凉,她颤抖的手指了指自己,“我……你娘子?” 男子笑着道:“对啊,我们是在边境认识的,娘子是孤儿后来嫁于我为妻,跟随我来京售卖点胭脂水粉做点小买卖,娘子你怎么了?” 宋清若如果不是有自己的记忆,她还真会怀疑自己是不是他娘子。 男子见她不信,随后将一面铜镜递了过去,“娘子你看看,你不认识我难道还不认识自己了吗?” 铜镜中是怎样一张脸啊?只能算得上清秀,与从前的自己天壤之别,手中的铜镜脱力落下,宋清若震惊的看着笑着的男子,没有再说一句话。 男子勾了勾唇,桃花眸中透着玩味,这样的他让那张普通的脸变得多了一丝魅惑。 宋清若却只是缩在一旁,没有再开口说话。 “娘子,你还好吧?” “别这样叫我,我不是你娘子,你什么时候放我回去?” 男子勾了勾唇,“你这样子还要回去吗?没有了倾世的容貌,武安侯还会要你吗?” 宋清若听到这句话,眼眸闪了闪,随后不知想些什么,全身放松了下来。 男子有些奇怪的看着她,“你不想哭吗?你可能以后都要这样了?” 宋清若没有在与他说话,只是抱着腿蜷缩在一旁。 第80章 陌生人 天色暗了下来,现在距离下一个城门还有好几十里地,两人加上车夫只能在野外留宿。 宋清若一直待在马车上,男子也没有逼她下来,他与随从在交谈着,说着宋清若听不懂的外族语言。 随从问男子:“族长,我们真的要将她杀掉吗?” 男子回眸看了看马车,摇了摇头,“圣物已经取回,留她一命吧。” “可是,我们不是答应过连小姐将她……” 男子抬手制止,随后又看了看夜空漠然的道:“没人认出她现在的样子,等将她带往边境,扔在那里让她自生自灭,也算是应诺了。” 随从点了点头,“族长,不过那萧夫人还真是好看跟仙女一样,比圣女还要好看。” 男子只是单手撑着地抬头看着天,不知在想些什么。 随从还在继续说着:“不过就是可惜了,族长你说萧北淮真的会去不圭城吗?” 男子想了想摇了摇头,“他的手段不可能让我们离开的,那只是让我们放松的借口而已,很快他就会找来。” “族长,辛亏我们做了准备,萧北淮怎么也不会想到他的夫人已经另有其人了。” 这时候一队人马疾驰而过,随后领头的女子一身黑衣又折了回来,她坐在马上冷冷的扫视着主仆二人,“你们是从哪里来?” 主仆二人立刻浑身颤颤的讨好的笑着,随从小心翼翼地道:“是有何事吗?” 女子听他们的口音眼神透着危险,“不是大启人。” 随从立刻拿出路引以及身份证明,“小人与我家老爷是西域人,在南市售卖胭脂水粉,这是老家来信,我们老夫人病了,我们老爷这要回去探望。” 女子随后看向马车,“车厢内的人出来。” 随从眼眸微闪道:“是我家夫人,女侠莫要吓着她。” 男子听见随从这样说,也立即打开车厢扶出了宋清若。 宋清若抬起头看着一脸陌生打量自己的浅月,心里松了一口气,她要逃她不要再回武安侯府,自此以后,她不是宋家的女儿,也不是侯府夫人她只是宋清若,她不要这满身的枷锁,这是最好的方法。 浅月用马鞭指着宋清若冷冷的道的道:“说话。” 宋清若低下头害怕的躲在了男子身后,轻声的喊了句,“相公。” 浅月听到她的声音后直接掉转马头,在离开之前她又回头看了眼宋清若,除了声音与脸身形体态与夫人如此相似,随后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收敛起神情驾马离开。 男子在人马离开后盯着宋清若,不解的问,“为什么不求救?” 宋清若平静的看着他,“我能求救成功吗?” 男子放开宋清若的手腕,她说的没错,她要是求救他就会催动她体内的蛊虫。 男子笑道:“你很识趣,这样带着你我不会嫌麻烦,你放心吧,等到了边关我就会放了你。” “当真?” “嗯,当真,但我只会留你一命,到了边关你要活下去,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了。” “你不怕我回侯府?” “萧北淮很快就会找到他的夫人,你觉得你现在的样子他还会认你吗?男子都是爱美,你与从前的自己相比,胜在哪里?” 宋清若震惊的看着他,“你们安排了一个与我一样的人?” “嗯,你们中原女人非常厉害,这个计划就是你们中原女子提出的,但是,她本来让我杀了你,可是萧夫人,你应该感谢你的挺身而出,你的善良救了你,毕竟,心善的人应该有一个好结果。” 宋清若苦笑一下,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去评价这位女子,罢了,她也没有去追问是谁,总归以后两人不会再见面,这京都的一切她也舍下,她回头最后看了看京都的方向:红袖、尘哥哥应该会照顾好自己,没有了她,他们应该会平安的。 “我叫沐司,没人的时候你可以不用叫我相公的。” 男子眼里带着笑,说出的话虽然暧昧但是言语却并无暧昧,真的只是交代这件事而已。 “我叫宋清若。” 沐司皱了皱眉,“你可以改个名字了,宋清若你以后也用不到了。” 宋清若坐了下来,抬头看了看夜色,最后缓缓的道:“新若吧,江新若。” 沐司皱眉看着她,“江星若?” 宋清若摇了摇头,刚要给他改正,后来又点了点头认真道:“没错,江星若。” 沐司笑了笑,“有什么意义吗?” “一个名字而已,没有什么意义。” 沐司看着她,没有了漂亮的皮囊,她全身的仪态还在,在月光下依旧那样皎洁。 宋清若说出这个名字之后,如同真的与从前割舍了一般,心情非常复杂,她喃喃道:“漫天星辰释悲苦,回头看,只余声声叹。” 随从看了看沐司之后挠了挠头,最后在沐司耳边轻声道:“族长她说的什么意思?” 沐司看了他一眼,随后给了他一个白眼,“我都没听清,怎么知道?” “你离那样近还没听清,族长你不会也不懂吧?”随从一脸认真的问。 “我会不懂吗?不过就是一些感叹罢了,你知道这个做什么?” 随从捂着嘴笑了笑,随后看到沐司看着他,立刻收起笑容跑到一边去了。 沐司从车厢内拿出一个馒头递给宋清若“要不要吃一点。” 他本以为宋清若会嫌弃,但是宋清若没有,只是接了过去掰了一半,将剩下的一半递了回来,“谢谢,我吃这一半就行。” 沐司微愣的接了回来,宋清若已经开始慢慢的吃了起来。 “你不恨吗?不怕吗?以后再也没有金樽玉箸的生活,而且这可能就是你吃过最好的食物了。” 宋清若看了看馒头没有说话,又咬了一口,“那我要慢慢的吃,毕竟这可能是我以后吃过的最好的食物。”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宋清若有些好奇的看着他,“有意义吗?” 沐司桃花眼里不再有笑,赌气的坐到一边不再与她说话,随从看着这一幕,心里给宋清若竖起大拇指,厉害啊,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族长吃瘪。 第81章 收留 历经半个月三人来到边境,古道西风黄沙漫天的边境有些别样的美。 这半个月宋清若几乎不说话不添乱,只是每走过一处都认真的眺望车外的风景。 沐司深深的看着她问道:“不若你跟我回族里吧,你一个弱女子要怎样生存?” 宋清若摇了摇头,随后对着他行了一礼,“谢谢你遵守承诺。” 沐司有些气恼,“你当真不跟我离开,你不怕吗?这里可不是京都,你没有身份什么都没有你要怎么活?你想过吗?” “沐司,我不会跟你去的,你走吧,我们不是一路人。” 沐司指了指她,随后狠狠的甩了甩袖子,“你……哼,我们走。” 他走了两步又走了回来,往她怀里扔了一个荷包,再次深深的盯着她看了好久,最后留下一句,“不知好歹的女人,”就离开了。 宋清若摸着荷包心里有些复杂,她就这样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远去的马车,直到看不到马车的影子她才开始茫然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现在的她是自由身,但是以后她该如何生活,这还真的是一个问题。 她慢慢的走在这街道上,因为这里与西域相交开通商路,所以这里的很多人都穿着异域风格的服饰。 宋清若走的时候被人不小心撞了一下,那人立刻说道:“抱歉,抱歉。” 宋清若礼貌的与他点了点头,走了一段路程,走到一处馄饨摊前,她也有些饿了,摸了摸荷包忽然发现荷包不见了。 她叹了一口气,继续往前走了走,直到没有力气,她找了一个不妨碍别人的地方,抱着腿坐在那里,想了一会她该去做什么?她要怎样活下去? 这半个月,她也在想不悔吗?但是她的神情她的心都在告诉自己不悔,不用担惊受怕不用虚与委蛇,不用再担心旁人的指指点点,没有人会知道她是宋清若,没有人再去议论她的行为廉耻,她觉得放松极了。 七月的天气大雨说下就下,她躲在檐下看着漫天的雨幕,神情带着忧伤,她该何去何从? 边关的天气真的很奇怪,大雨来的快收的也快,宋清若依旧躲在檐下,旁边的老人好心提醒道:“姑娘,快回家吧,这大雨一会还来。” “老人家,能不能打听一下,这里哪有可以招工的,管吃管住就行。” 旁边有一女子听到,立刻上前道:“姑娘要想找活做?” 这女子满身的脂粉味,大红的簪花别在头上,宋清若瞬间升起了警惕,“谢谢姐姐,不用了。” “呦,姐姐,真是温柔啊,妹妹跟着姐姐走吧,姐姐管吃管住。” 宋清若摇了摇头就要离开,女子怎会让她如愿,她给身后的两人使了使眼色,身后的两人立刻上前将她围住。 女子也变了模样,她厉声道:“好你个贱蹄子,老娘管你吃穿,你竟然敢跑。” 宋清若惊慌道:“你做什么?我不认识你。” 女子微微一笑,眼里透着凶光,“老实跟老娘回去,还少受点苦。” 说完两人立刻将宋清若抓住,堵住了她的嘴。 宋清若拼命的挣扎,发髻都已经凌乱,就在她绝望无助的时候。 “住手,放开我妹妹。” 一二十多岁的女子走了过来,她的身后还背着弓箭,“放开她。” 说完直接上手将宋清若抢了过来,脂粉味的女子见状生气的道:“我说琴娘,你是孤儿谁人不知,你竟然还有妹妹。” “花娘,她是我远方的表妹,特地来寻我的,这不大雨来的突然,让我们分开了。” 随后,该女子拿出一块银块塞到花娘的手里,靠近她小声的说道:“花娘,你这样强抢民女要是告倒官府你觉得会如何,她一看就是个烈性子,闹出人命就不好了,牡丹阁的生意不就毁了吗?你说呢?” 花娘眼珠子一转收起银块翻了一白眼,“行吧,就这样吧。” 所有人离开后,宋清若差一点软倒在地被琴娘扶住,她颤着声音道:“谢谢,谢谢。” 琴娘将她带到馄饨摊,给她要了份馄饨让她吃点,可是宋清若摇了摇头,她依旧没有从刚才的惊吓回过神。 琴娘觉得她可怜随后安慰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跟你相公离开?” 宋清若有些茫然的看着她。 琴娘说道:“我刚才看见了,你相公好像很舍不得你,你为什么要和他分开。” 宋清若摇了摇头,微微一笑,“他不是我相公,我不能跟他走。” 琴娘也没有再问,指了指馄饨说道:“你吃吧,吃完就回家吧。” 宋清若低言道:“我没有家了,以后我也是一个人。” 琴娘看着她,心里闪过不忍,她一开始看到她的时候,她正与那名男子分离,随后男子离开她就一人站在那里,琴娘还在想她为什么不挽留,那男子一看就是对她有情,随后她转身过来之时,眼里的目光茫然清澈,跟着边境的人都不一样的一种温婉,给人平静安宁。 “那你可愿跟我走,我也是一人,我们正好做个伴?” 宋清若惊讶的问道:“你……为什么啊?” “不知道,可能因为你的眼神像极了从前的我吧,就当帮了年少时的自己,你意下如何?” 宋清若听后哽咽道:“谢谢你,我非常愿意。” 琴娘大大咧咧的惯了,被她一哭手足无措道:“你别哭啊,你哭什么?” 宋清若擦了擦眼泪道:“让你见笑了,你放心我会干活的,我什么都能学。” “你不怕吗?万一我与刚才的人是一伙的呢?” 宋清若愣住嘴角翕动,喃喃道:“你是吗?” 琴娘也没有再吓她,爽朗一笑,“我不是,放心吧,快吃吧,吃完带你回家。” 宋清若点了点头用完馄饨,琴娘带她坐在牛车上晃晃悠悠的往城外走。 宋清若还是第一次坐牛车,她左看看右看看非常的惊奇,琴娘在前面赶着牛车,“不用看了有什么好看的,以后有的是机会看,我住在城外的仓霞村,平时靠打猎为生,你呢?” 宋清若想了想简单的说道:“我从前是富人家的小姐,后来嫁人再后来就是夫婿去世,只余我一人,我的家人与我也断绝关系了,但你不用害怕,我不会给你带来任何的麻烦,而且,我会的也很多,你只要给我个容身之所就行。” 琴娘听完也没去深究只是大大咧咧一笑,“放心吧,我既然敢收留你就不怕麻烦。” 第82章 烟火乡村 三个月后,仓霞村山脚下的房舍里。 “若若,我回来了。” 爽利的声音自门外传来,宋清若抬头眼里透着喜悦,高兴的迎了出去。 “琴娘,你回来了。” 琴娘放下手里的背篓,看了看她无奈的道:“不是不用你做饭吗?你怎还这样倔强呢?” 宋清若笑着道:“琴娘,我会生火了能做饭了,你就放心吧。” 琴娘笑着摇了摇头,用袖子给她擦了擦脸,笑道:“你都跟小花猫一样了,快去洗洗吧。” 宋清若看到琴娘袖子上的灰渍,低下头将脸颊上的头发挽到耳后,脸色羞红。 琴娘哈哈哈大笑,随后憋着笑道:“不过若若进步了。” 宋清若眼里透着亮光,点了点头,“我也觉得。” 宋清若一开始连柴也不会抱,那双手经常被木柴上的刺扎着,生火更是学到了现在。 “琴娘,我会认真学的。” “若若,你不用如此,你很厉害了,你看你将这小院收拾的多好看,我以前养的花也被你救活了,而且,你还知道制作香包,你还要怎样厉害,我啊真是捡回一个宝。” 宋清若失落的道:“你就会哄我,荷包是你绣的,样式我也只是画了画,养花也没有什么用。” “怎会没用,我爱看,我打猎回来,看着这满院子的鲜花心情好。” 宋清若笑了笑道:“琴娘,你真好。” 琴娘捏了捏她的脸,她非常喜欢捏她的脸,宋清若的脸非常光滑,与这边境的女子皮肤不一样,非常的白嫩。 “好了,若若现在也会说好听的了。” 两人说着闲话就进了厨房,她们是在厨房用餐,琴娘的房子非常的简单,一间正屋一间厢房,再有就是一间厨房,一个院子,虽然简单,但在这村里也是非常好的了。 琴娘进了厨房就看到多了一块肉,她凝眉道:“宁秀才来过了?” 宋清若看着那块肉点了点头,难为道:“非要留下放下就走了,一会还要麻烦琴娘了。” 琴娘看了看宋清若,“若若,你真的不愿意吗?那秀才是这十里八乡学问最好的,以后很可能中举,长得也清秀,你真的不愿意吗?” “琴娘,我是寡妇,怎能嫁给人家。” “你们这些闺阁小姐就是保守,这边境只要看上眼,有个露水情缘又有何妨,你看看我。” “好了,别说了,羞死人。” 宋清若满脸羞红嗔怒的样子煞是迷人,不因相貌只是为那份神韵,让琴娘微微愣了神,怪不得让那眼高于顶的秀才公迷了眼。 琴娘回过神来道:“好了,等我去拒了他,其实你不跟他也好,谁知道等他中了举做了官会不会后悔,你可不能再入那深坑。” “嗯,都听琴娘的。” “若若,你怎么这样信我,你不怕我是故意坏你姻缘。” 宋清若摇摇头,随后缓缓的道:“我是大人了,谁对我好谁对我不好,我都有数,而且琴娘是我的恩人,我这条命都是你的,遇见琴娘是何等幸运,有时候我就是觉得跟做梦一样,在我满心绝望之时,你就如同光一样,琴娘,如果那天我真的被绑去了青楼,我真的会死,但是我也会害怕,我害怕自己就这样死在无人知道的角落,害怕死后没有人为我收尸,害怕我的人生还没开始就这样结束。” 宋清若说到最后流下眼泪,琴娘赶紧给她擦了擦眼泪,“好了,你是真爱哭,你说你这是遭了多少罪,将你逼成这样,明知道前路凶险也必须离开。” 宋清若愣了愣,随后平静的道:“过去了。” “对,过去了,吃饭。” 两人坐在桌前盯着桌子上的饭,宋清若满怀期待的看着琴娘,看她吃了第一口饭就问:“怎么样?” 琴娘的脸色有些不自然,最后囫囵吞枣一般的咽了下去,“还行吧。” 宋清若也立即吃了一口,随后一言难尽的看着琴娘。 琴娘哈哈大笑,带着宋清若都跟着笑了起来。 “好了,我来吧,你啊就等着吃行了。” 琴娘手脚麻利的生上火,很快就传来饭菜的香味,随后对着宋清若道:“其实若若,这不怨你,你知道吗?做饭也是需要天赋的,你的天赋并不在这。” 宋清若信以为真,“真的吗?” 看着她一脸单纯好骗的样子,琴娘笑着又捏了捏她的脸。 “真的。” 吃饭的过程中,宋清若对着琴娘道:“琴娘,我明日也跟你去山上吧,我可以帮你打打下手,而且认识草药,也可以挖点草药回来,我最近的力气大了很多,我的箭发也有长进了很多。” 宋清若刚来的时候,去河边洗衣服经常被村里的长舌妇欺负,因为她们都对琴娘有气,但是不敢欺负琴娘就欺负宋清若,后来,琴娘就带着她锻炼身体,让她学习弓箭。 琴娘想了想,“也行,去山上你的箭术可能会精进的更快一些。” 宋清若高兴的点了点头,她来这里还未去过山上,以前经常听尘哥哥说山上采药的趣事,现在她终于可以去亲眼见一见。 “若若,你愿意练箭吗?” 宋清若疑惑的看着她,小心地询问道:“这箭术是不是也要看天赋,我是不是没有天赋。” “哈哈哈哈,……哈哈哈。” 琴娘被她这句话逗的捧腹大笑,笑到眼泪都出来了。 “若若,你怎么这样的可爱,笑死我了,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信。” 宋清若认真的回答道:“当然了,难道不是吗?” “你这个傻丫头,幸亏遇到我,不然还真的能让人买了。” 宋清若听到这句话心情有些复杂,她就是因为这样的性格,被左右的被算计,但是她还是舍不下,舍不下那血脉亲缘,不过一切都过去了,她感觉现在这一切都仿佛是老天赏给她的一样。 琴娘看着她认真的道:“不需要天赋,你啊,只要好好努努力就可以跟我一样了。” 第83章 人参 第二日天边刚泛起亮光,琴娘就带着宋清若上山了,从远处看后山薄雾缭绕,进了山之后雾气减少了很多。 两人走到琴娘做的陷阱旁看了看没有猎物,刚要去别处看看,一个身材高大黝黑刚毅的男子出现,他憨憨的对着琴娘一笑“琴娘,你来了,我都等你好久了。” 随后他又看到了宋清若笑了笑点头道:“星若妹子。” 宋清若也点了点头,“阿虎哥。” 这时男子身后出现一名清秀的书生,他有些羞涩的看了看宋清若,随后先对着琴娘打了声招呼,又看着宋清若道:“江姑娘小生能与你谈谈吗?” 宋清若淡然的拒绝道:“宁公子既然是读书人就应该知道避讳,而且我不是姑娘,我已经嫁过人,我亡夫姓张,你可以称我为张娘子。” 琴娘剜了眼阿虎,随后对着宁远说道:“秀才公,我昨日不是跟你说明白了吗?我这妹子要为亡夫守节三年,你怎么不听呢?你还来说什么?” 宁远脸色红的更厉害,他看着宋清若眼里透着失落,“你真的不愿意吗?” 琴娘刚要开口,被宋清若拉住了,“我已经明白的告诉了宁公子,而且宁公子能给我什么?我的亡夫生前家里奴仆成千,吃的是燕窝鱼翅,穿的是绫罗绸缎,你能给吗?” “我……我……” “还有,我只做妻不做妾,你能做到吗?” “你……你……,终是我看错了。”秀才气愤的甩袖离开。 琴娘对着他的背影呸了一口,“还看错了,真会给自己贴脸,他啊我看是一样也做不到。” 随后又上前扭着赵虎的耳朵,“好你个赵虎,你竟然帮着旁人。” 赵虎明明是一高大的男子,就这样被琴娘扯着低声求饶,“我错了,琴娘,是那秀才花花肠子多,跟我说的可怜,我才带他来的,我下次不敢了,不敢了,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了。” 琴娘松开他,“你也赶紧滚,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赵虎上前将琴娘搂住也不管宋清若在不在场,“好琴娘,你这是做什么?我真的知道错了。”说着就搂着琴娘往另一边走去。 “放开我,我还要带若若打猎呢。” 赵虎回头对着宋清若憨厚一笑,“星若妹子,你先自己玩着啊。” 宋清若无奈的笑了笑,随后就往另一边走去。 对于两人这样的行为,她已经麻木了,一个月前,她半夜起来喝水,听到琴娘的房里传出暧昧的声音,当时她非常的震惊,直到第二日,琴娘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就明白了什么事。 琴娘当时就告诉她两人的关系,“若若,这有啥,男欢女爱人之常情,你怎么还害羞了。” “他为什么不娶你?” “他老娘不愿意,我也没强求,我本就不是什么黄花闺女,这没什么,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分开。” 宋清若听到这一番言论已经震惊,萧北淮说她离经叛道,这琴娘不是更颠覆三观,这也太出格了。 自那以后,赵虎就经常的来找琴娘。 宋清若远离了他们,但也没敢走的太远。 她慢慢的走到一块石头上坐下,看着山下的景象,小村庄在日出的照映下如同镀上了一层金光,错落有致的房舍炊烟袅袅,还伴有鸡鸣狗叫的声音,给人安静祥和的感觉。 宋清若闭着眼睛感受着周围的一切,温婉灵动的样子如同画一般。 她在看风景而她也是别人眼中的风景。 沈暨白就这样看着她愣住那里,这样的景象不知为什么让他想起了宋清若,但是,他又摇了摇头,两人不光相貌不同,而且宋清若也根本不会像那女子一般没有仪态的坐在石头上,他摇了摇头,真的魔怔了。 “大人,我们下山吗?” 沈暨白点了点头,随后向山下走去,走了不远就听到树丛后传来男女暧昧的声音。 沈暨白皱着眉摇了摇头,只觉得这些人野蛮无礼不堪教化。 他来这里是为了看看日出散散心,但是现在心情更加的不好,陛下年迈现在又多疑,父亲只因为在朝堂上说错了话就被禁足在家,而他则受到牵连被调遣到了这里,虽然也是知府,可是却是天壤之别。 琴娘与赵虎分开后就去找宋清若,她找到宋清若的时候,就看的她正在地上挖着一株植物。 琴娘脸上还带着红晕,她整理了下衣服,蹲下道:“若若,你要将这花带回去养着吗?” 毕竟宋清若经常将一些野花带回家养着。 宋清若抬起头看着她眼里亮晶晶的,“琴娘,你说老天是不是又开始眷顾我了,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琴娘摇了摇头,她又盯着看了一会,宋清若抿嘴一笑,开心的道:“是人参。” 琴娘只是听说过人参,真的还没见过,这都是官家老爷们用的好东西。 琴娘虽然也欢喜,但是她还是不敢相信的说道:“若若,你不会骗我吧,我怎么没听过说这里有什么人参。” “是真的,等我挖给你看。” 宋清若慢慢的将一整棵人参都挖了出来,琴娘小心翼翼的接过,“这真的就是人参啊,我还没见过整棵人参呢,若若,你太厉害了。” 宋清若也开心的跟着笑了起来,“不过这棵应该也不值什么钱吧,毕竟看样子也不过十几年。” 琴娘也不懂,“要不等我去药铺问问。” “嗯。” “若若,你快跟我说说,你怎么发现的?” 宋清若指着旁边的兔子窝道:“我就发现这个兔子窝,后再转头就发现了这个,我从见书上描写过。” 琴娘看着手里的人参,啧啧感叹道:“读书好,还是读书好。” 两人将人参放进背篓又去看了看陷阱就没再过多逗留回家了。 回家之后,琴娘将人参摆在桌子上,围着它转了好几圈,仿佛围着金元宝一样。 宋清若只觉得有趣,“琴娘,这棵人参也不一定卖太多的钱,最多也就能卖个三五两吧。” 琴娘一听,喊道:“多少?三五两,若若,你知道五两代表什么吗?”她停顿了一下,又继续道:“平头百姓一年都挣不到五两,你这一下子就挣了人家一年的。” 宋清若听后惭愧的低下了头,她要是告诉琴娘从前她的生活,琴娘会不会惊的直接说不出话来。 第83章 溪边争吵 第二日,宋清若要去溪边桨洗,刚来到溪边,原本说说笑笑的妇人立刻收敛起了笑,有的还白了她一眼。 宋清若也没有理会,拿出衣服就要开始洗,旁边的妇人嘴角一撇,阴阳怪气的说道:“有的人还真是厉害啊,这来了才多久,就勾的人那秀才公都失了魂。” 一人开头很快大家都跟着说了起来,一个比一个难听,毕竟这宁远是这个村里唯一的秀才,长得又清秀,这些人可都是钻破头都想着让自己的女儿嫁给宁远,谁知这宁远就是书呆子,更是眼高于顶,她们以为他还能娶官家小姐,心里也就歇了心思,但是没想到他竟然看上一寡妇,这她们那能忍,妒火让她们烧红了眼,一个个泼辣至极。 宋清若直接被这恶言恶语说的愣在原地,她缓缓站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些人,这种落后的村落,骂起人来可不是京都那些地方能比的,更加的难听更加的污秽,宋清若脸色苍白眼里噙着泪水,她恐慌着倒退着,眼里透着恐惧,这群人仿若变成了恶鬼,一个个长者血盆大口看着她。 她好像又回到了从前,被人指指点点的时候,“不知廉耻……勾的侯爷娶她为平妻……什么名门贵女……” 宋清若捂着耳朵,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眼里带着泪珠面容透着绝望,嘴里喃喃道:“不是的,我没有……我没有。” 骂人的婆子看她梨花带雨有种病若西子的孱弱美,心中的嫉妒更是难抑,她看着宋清若就要跌落到后边的溪里,更是没有放过这个机会,她步步紧逼,指着宋清若唾沫横飞的不住侮辱。 而宋清若则步步后退,就在这时一只手将她扯了回来,是赵虎的母亲,她将宋清若扯到安全的地方,也看出宋清若的不对。 “我说赵婆子,怎么你不是看不上琴娘吗?怎么你看上这寡妇了,虽然这寡妇长得细皮嫩肉,依我看还不如琴娘呢?这寡妇可不是个省油的。” “够了,田家的,差不多就行了,她也只不过刚比你家宝珠大个一两岁而已,你至于吗?” “呸,她怎能跟我家宝珠比,她可是嫁过人,我看她啊就是被夫家赶出来的……啊……” 剩下的话未说出口就被一支钉在脚边的箭矢打断,吓的她大叫的蹲坐在地上,随后抬起头看向射箭的人,气急败坏的站了起来,上前就要去撕扯琴娘,但是被琴娘手里的砍刀吓得只能站在原地,之后大喊道:“杀人了……杀人了……。” 琴娘并没有理会她,只是上前查看宋清若的情况,着急道:“若若,若若你怎么了?” 宋清若的眼神透着茫然害怕,她看着琴娘如同看到了依靠,摇着头委屈的小声道:“我没有,我不是。” 琴娘气急的回头,用手中的砍刀指着这群人。 “都知道我琴娘是什么样的人,以前小打小闹我不计较,但现在不一样了,你们这群泼妇在这辱骂我妹子,怎么,当我琴娘是死的吗?还敢这样说我妹子,你们不想活了吗?” 琴娘的眼神扫过这里的每个人,她的眼神如刀,让被她扫过的每个人都眼神闪躲的低下了头。 但是总有人是不怕的,有人小声的说道:“就是她勾引的宁秀才,不然秀才能看上她吗?” “放你娘的屁,我妹子才看不上他呢?只有你们这群长舌妇才看的上。” “你说的好听,那宁秀才为什么从前谁都看不上,就看上她了。” “谁让你们长的丑,就你,你家宝珠倒贴人家都不要,还有你,你家盼儿整日追在那秀才的身后,哟,那一出一出的牡丹阁的女子都没有她手段多,还有你……” 琴娘指着每一个人都能抖出一件件的囧事,其中有些人被她说急就要上前想要去撕扯她,但是琴娘手里的砍刀一指,那人只能恶狠狠的看着琴娘,嘴里咒骂。 有的人甚至还拿出琴娘的从前说事,“你们还真是一家人都这样放荡。” 琴娘手里的砍刀瞬间掷地就这样直愣愣的插在那人脚下,有的人眼珠子一转上前就抱住琴娘,所有人马上就要上前,这时赵虎赶来了,上前就将其余人扯开。 被扯开人上前嘲讽道:“虎子,你娘可在这呢?怎么你娘同意你跟琴娘了。” 赵虎为难的看了看琴娘,又看了看自己的娘,小声的说了句:“娘。” 赵氏看了眼自己的儿子,又看了看琴娘,眼神复杂的说了句:“回家。” 赵虎最为孝顺,但是此刻他为难的看着自己的娘,“娘,琴娘……” “回家。”说完赵氏就已经先离开了。 赵虎踌躇的看着琴娘,“琴娘……” 见琴娘也没有看他跟在赵氏后边一步三顾的离开了。 琴娘在他离开后直接上前就与刚才嘲讽赵虎的女子撕扯了起来。 宋清若不知该如何去帮忙,只知道护着琴娘,但是被人一扯就踉跄的倒退,差一点跌倒的时候就被人扶住。 “住手,都给我住手。” 听到声音混乱很快就停了下来,所有人都有些悻悻的看着带着威望的老者。 “村长,你怎么来了?” 村长剜了田氏一眼,“田家的还有你们,是不是一天不在背后惹事就闲的慌。” “村长,我们……” “你闭嘴吧,就属你事多,行了,这次宁秀才在这,听听宁秀才要说什么吧。” 村长转头眼神柔和了很多,“远儿,你说吧。” 宁远看了看宋清若一眼,随后上前一步,认真的说道:“我与江姑娘之间清清白白,而且,江姑娘从来没有主动接触过我,是我有意在先,但是江姑娘拒绝了我,希望诸位以后不要再拿这些事来重伤江姑娘了。” 众人都有些脸色难看的的低下头,村长看了她们一眼,“还不都回家,丢人现眼。” 人群散去,村长对着琴娘道:“琴娘,这是你妹子的身份文书,刚要给你送去。” 琴娘道谢的接过之后,村长看了宁远一眼就离开了。 琴娘看着宁远笑着道:“行啊,秀才公,不错啊有担当,我以前还小看你了。” 宁远听到这样直白的夸赞,惭愧的摇了摇头,其实,一开始他就看到了,他是跟着宋清若来的,看着娉婷袅袅的背影,想着昨日的话语,他想问问她能不能再等等,现在他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但是以后他会努力,但是来到这里看到她被人指责谩骂,他有一刻的退缩犹豫,但是最后他还是去找了村长,站了出来,毕竟是他的原因为宋清若带来麻烦。 “琴娘就不要再笑我了,是我的错带给了江姑娘伤害,我应该做的,”他又看着宋清若道:“江姑娘,抱歉,我就要离开这里去省城准备下一次科举,可能以后会很长时间不见,你好好保重自己。” 宋清若点了点头,她想了想对着宁远道:“祝宁公子能金榜题名,一路平安。” 说完就牵着琴娘的手离开了,唯留宁远一人在原地,他苦笑一声,就一眼入了相思,翩若惊鸿影,但是,他终不是抱月之人。 第84章 出事 两人回到家,宋清若就急急忙忙的要去为琴娘找药,毕竟刚才的混乱,琴娘的手臂上以及脸上有轻微的伤口。 琴娘拉住了她,摇了摇头,“好了,若若,我没事,这点小伤不至于。” 宋清若却不听非要给她处理,琴娘将她强行的拉着坐下,“若若,你到底怎么了?你这样很吓人你知道吗?就因为她们说的那些话吗?” 宋清若不再说话,只是任由眼泪滑落,“琴娘,她们的指指点点让我非常的害怕,我不是这样的,我不是这样的,为什么要这样说我?” 琴娘抱着她也不知如何安慰,最后叹了口气道:“若若,你知道赵虎的母亲为什么不让他娶我吗?” 宋清若脸上挂着泪水摇了摇头,琴娘上前为她擦了擦,随后缓缓的道:“赵虎的母亲最在乎脸面,而我坐过牢,我在十五岁那年,村里的无赖想要强占我,但是后来被我反手杀了,是误杀被判了三年,在牢里我被他们捕头看中,为了活的好点,我跟了他,三年后我出来他要纳我,但是他的妻子不同意,也就这样算了,后来回到这里,我的房子被占,也是他给我要了回来,我们又保持这样的关系一年多,后来他被调任离开了,我们也就这样散了,但是村里的流言蜚语从来没有断过,你说那时的我该怎么活?” 这一番话让宋清若的内心无比震撼,她心疼的看着琴娘喃喃道:‘“我不知道。” 琴娘看着她的样子,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若若,人活着没有该怎么活要怎么活,只要活下去就行,我从没有想过死,我要是连死都不怕,我为什么还怕活着,我的母亲为了生下我去世了,我的父亲为了养活我去山上打猎碰到了大虫也没了,父亲在死前都让我活下去,所以,我要活下去,我要拼尽一切的活下去。” 宋清若看着还在风轻云淡笑着的琴娘,最后上前抱住了她,“琴娘,你好勇敢,我很佩服你。” 琴娘像听到什么笑话一样的笑了起来,“若若,我有什么好佩服的,·其实,跟我这样的人有很多,只是你没接触过而已,就隔壁的柳娘,你不要看她整日阴阳怪气的说话,她啊,也是苦命人,所以,有些事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你是吗?你不是啊,那她们说的就不是你,你不去理会就当她们放屁不就行了。” 琴娘说的粗鄙,但是宋清若却听了进去,是她一开始就走错了,她将自己困在了流言蜚语里,是啊,她们说的又不是她,她没有做错任何事,她无愧于心为什么还要自己折磨自己,“是我错了,琴娘你真厉害,你让我豁然开朗了。” “我有啥厉害的,我就是给你说说实话,但是,若若话又说回来,你不嫌弃我吧。”看着宋清若不解的样子,又道:“嫌弃我坐过牢啊。” “琴娘,你说这样的话让我情何以堪,我是那样的人吗?琴娘给我安身之所,又救我于危难,这样的恩情我一生都还不上,怎能说嫌弃。” 琴娘听到这话,立即上前将她抱住,哈哈一笑,“嫌不嫌弃也没有办法了,你的户籍现在都落我这里。” “户籍下来了?” “嗯,刚才村长给我的,你看。” 宋清若接过户籍文书左右看了看,心里安顿了许多,琴娘原名是薛琴是独户,所以大家称她为琴娘。 “从此,你在我名下,就不是张氏亡妻,她们以后就叫你若娘,好听吧。” 宋清若点了点头,“好听。” 琴娘看着她一脸开心的样子,也没去问她从前的事情,她能看出宋清若的抗拒。 几日之后,琴娘要带着人参去县城,还没走出门口就听到外边吵吵闹闹的。 甚至有人拍着琴娘的门,“琴娘,快开门。” 琴娘打开门,凝眉问:“怎么了?” 村长也来了,他的身后站着一群男猎户,全部面色凝重。 村长道:“出事了,琴娘,山上又出现了大虫,虎子现在还没有下山,大家要去山上寻他,你的猎术好,你……。” 琴娘在村长没有说完的时候,就转身回去背上了弓箭,带上来猎刀,对着村长没有丝毫的犹豫道:“我去。” 人群之后的赵氏满含热泪泪的看着琴娘,上前握着琴娘的手道:“谢谢,谢谢。” 琴娘安抚道:“赵婶子,你信我,我会将虎子给你带回来的,你要是真的感谢我,就在这陪陪我家妹子吧。” 很快琴娘与其他猎户就准备充足的上了山,宋清若满含担忧的送走琴娘之后,就看了看赵氏,上前柔声道:“婶子,进屋坐坐吧。” 赵氏跟着宋清若进了屋,宋清若给她倒了一杯水。 “谢谢。” “婶子不用客气,那天你还帮过我,我还没感谢你。” 赵氏看着宋清若点了点头,“你和琴娘很像,都是这样的善良。” 宋清若非常的疑惑,“婶子既然知道那为什么?” 赵氏放下水杯,复杂的道:“谁家父母不想孩子好,我想让虎子娶一个清清白白的人,这样九泉之下我也算对的起赵家,琴娘再好她的从前也……唉。” “可是,琴娘与阿虎哥是真的喜欢对方的。” “我知道,虎子也不娶妻,就非要守着琴娘,我怎能不明白他的心意,可是,我过不去这道坎,但是,这次要是虎子能安全归来,我就成全他们。” 宋清若在心里暗暗的祈祷老天保佑,但还是非常担忧的看着后山的位置,这赵虎必定是去了深山,不然不会遇到大虫。 一直到了天黑,山上还没有人回来,宋清若与赵氏还有村里的很多人就守在山脚的位置的焦急等待。 这里是上山下山必经之处。 “快看,是不是回来了。” 大家赶快迎了过去,伤者很多但是都是轻伤,唯有赵虎与琴娘是被众人抬着。 宋清若上前害怕的都不敢触碰琴娘,赵虎更是伤的严重。 其中一人道:“村长,快,快进城。” 村长赶紧招呼牛车,着急的拉着两人进城, 赵氏已经晕厥过去,宋清若将她交给其他猎户娘子照顾,她回家拿上所有的银两与那棵人参,紧随着往城里赶去。 这一路她强撑着,不敢去想任何不好的结果。 第85章 故人相逢 到了县城最大的医馆,大夫也立即上前为他们二人看诊。 “这伤的太重,这是被什么猛兽撕咬的?” 村民们七嘴八言的给大夫说了一遍。 大夫摇了摇头,“唉,这太重了,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宋清若听后泣不成声的拉着琴娘的手,“琴娘,你醒醒啊,你不是说你会拼尽一切的活着吗?你醒醒好不好。” 宋清若哭的不能自已,旁边的村民及大夫都非常的动容。 学徒在一旁提醒道:“师傅,不如让后堂的那位试试。” 大夫还在犹豫中,村民却仿佛听到了希望。 “大夫,既然有人能救快去请出来吧。” 老大夫为难的道:“不是我不去,只是高人有些奇怪,而且他也不愿人去打扰。” 但是架不住村民的苦苦哀求最后无奈的道:“这样吧,你们去试试吧,但是我也不能保证他能不能救人。” 听到一线生机所有人跟着大夫来到后堂。 后堂室内灯火的照映下,一位老者的身影被映在窗户上,后院的嘈杂声让老者非常的不悦,“这么晚了为何来打扰?” 大夫在门外恭敬的道:“神医见谅,主要是我刚收了两位病人,他们都被深山的猛兽所伤,性命垂危,我这医术有限,所以来请神医出手。 “求神医救命。” 村民也都在门外祈求道,宋清若只觉得里边的人声音非常的熟悉,她立刻想到了一人,眼里透着惊喜,她上前去拍打着门喊道:“谷神医是你吗?是你吗?” 这时门被从里面打开,一位少年青衣少年正不悦的看着她,用手势赶她离开。 却见宋清若流着泪笑着道:“南烛是你,所以这真的是谷神医。” 南烛愣在原地,他不认识这位女子,甚至都没见过,谷神医走了出来,他很好奇这是谁,能通过声音就知道自己是谁又能喊出南烛的名字。 他看着门外的女子,虽然只是清秀面容,但是一身神韵让他皱眉,他只在宋清若的身上见过,他慢慢的走近,端详着她的脸,随后喃喃道:“美人蛊,所以你是清若。” 南烛眼里透着失而复得的光芒,他上前拉着她的手,惊喜的比划着,“太好了,清若姐姐,你没事,你竟然没事。” 宋清若也非常的开心,但是她还担心着琴娘,“是我,谷神医,求你救救琴娘跟阿虎哥吧。” 谷神医也没有犹豫,立刻就跟着来到前堂,为他二人救治,赵虎与琴娘身上的伤口深可见骨,还有不同的内伤,缝合针灸一顿下来,两人暂时保住了生命,谷神医留下一句,“今夜醒来就会没事,没醒来就准备后事吧,”,随后带着宋清若离开了。 宋清若要留下照顾琴娘,但是谷神医却阻止道,“比起她,你更应该去看看尘儿。” 宋清若震惊之余跟着谷神医又回到了后院的室内,江逸尘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消瘦,如果不是胸廓起伏,宋清若简直不敢相信他还活着。 宋清若声音都透着颤抖,“他怎么了?怎会这样?” 谷神医慢慢坐下叹了口气,“痴儿啊,他本就伤了心脉,三个月前,他去了一趟武安侯府回来就吐血昏迷了,这三个月我用尽办法才给他稳住心脉,但是要想让他醒来还缺一味血兰花。” “血兰花很难找吗?” “关外的雪山之巅有一天池,那里会有。” “那我去。” “你这身子怎能抗住雪山的寒冷,这样吧,你就待在这照顾好他,我带着南烛去。” 说完江逸尘,谷神医又问道:“我给你看看脸。” 宋清若摇了摇头,“谷神医不用了,我这样很好。” 谷神医眼眸复杂的看着她,最后点了点头,“所以,你是故意不回的。” 宋清若点了点头,她看着床上的江逸尘,“嗯,没错,萧北淮阴晴不定,长姐又步步紧逼,我可以不在乎自己,但是我害怕因为我而害了他们,我离开之后她们最起码安全无忧,我没想到会这样的。” 宋清若说到最后哭着上前,她的手抓住江逸尘的袖口衣服,嘴里轻唤着“尘哥哥”。 谷神医摇了摇头,感叹道:“这世间的情啊,真是害人。” “谷神医,尘哥哥是不是根本没有失忆。” 谷神医点了点头,“没错,忘忧蛊被他生生从心脉逼出,这也是他伤了心脉的原因。” “值得吗?尘哥哥,值得吗?” 宋清若看着江逸尘苍白的脸,哽咽的问道。 谷神医只是叹息道:“清若,你没事也真是太好了,三个月前,尘儿从侯府回来之后就吐血昏迷了,所以这到底出了什么事?” 宋清若将三个月前的事情告诉了谷神医,谷神医听后点了点头,“你这样也好,你从前的面容太盛,容易被人认出,侯府虽然没有你消失的消息传出,但是,我们这一路走来,这各地城门的关卡都加排了很多人,有可能就是找你的。” 而京都侯府。 灯火通明的偏殿内,一个硕大的铁笼里一绝美女子正蜷缩在一旁瑟瑟发抖。 很快殿门打开,萧北淮带着一身寒意跟酒气走了进来,他进来后就盯着笼中的女人,声音如同鬼魅,“还跑吗?” 女子看见他立刻上前跪地哀求道:“侯爷,我不跑了,我错了,求你放过我吧,求你了。” 萧北淮俯身上前掐住她的下颌,将她拉近,嘴角噙着笑,但是眼里却透着寒意,“不要顶着这张脸,做这样卑贱的表情,她不会这样,她就算求我,她的腰背也不会弯下,在她回来之前你就替她好好的活着吧。” 说完萧北淮毫不留情的转身走人,随着殿门的关闭也遮住了女子凄凉的求饶声。 他晃晃悠悠的走到庭前的拱桥上,扶着汉白玉雕刻的栏杆,抬头看着天上的明月,嘴里喃喃道:“夭夭,你到底在哪?” 随风站在一旁,皱着眉看着萧北淮,他的样子已经越发疯魔。 第86章 一年后 一年后,不圭城。 江逸尘站在学堂外透过窗户看着里边的女夫子,眼眸里全是浓浓的爱意。 但是很快他的视线就被遮挡,看着站在眼前的男子,江逸尘气定神闲的说道:“沐夫子下课了?” 沐司妖孽般的脸上挂着浅笑,“江逸尘你的医馆这样闲吗?你不在医馆看病人,整日跑这里做什么?” 江逸尘微微一笑,“我来给若若送午饭。” “这里有午饭,不需要你送,快走吧。” 南烛看着这一幕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这沐司怎么回事?看不出来清若姐姐与尘哥哥之间的情谊吗?整日插足两人之间,真够不要脸的。 他冷着脸上前扯着沐司的衣袍就要将他拖去一边,沐司挣脱道:“南烛,你放开我,别以为我不还手就是打不过你,松开,松开,我刚换的衣袍,你给我扯坏了,你家尘哥哥可赔不起啊……。” 江逸尘看着这一幕低头浅笑。 很快学堂下课,学生们陆续的走了出来,她们见到江逸尘全都热情的问好。 宋清若很快也走了出来,抬眸间就与江逸尘的视线相撞,“尘哥哥。” 江逸尘上前接过她手里的书本,“今日给你做了桂花糕,还有你爱吃桂花蜜藕,还有醋鱼。” “谢谢,尘哥哥,其实你不用这样辛苦的,这里午膳其实还可以的。” “不辛苦,夭夭我愿意做这些的。” 两人对看了一眼,随后相视一笑。 江逸尘看着眼前的女子,只觉得上天是厚爱的他的。 他记得一年前去侯府为宋清若看诊,初见假的宋清若他也没有分辨出来,但是当他为宋清若诊脉之时就知道不对,宋清若的脉案他熟记脑海,可是床上的女子的身体情况与宋清若根本不一样,他觉得非常的疑惑,但是他只跟着谷神医学习了医术,毒术与蛊术他并没有学习,所以他根本看不出这是怎么回事? 看诊结束之后,萧北淮单独问他:“看出什么了?” 江逸尘内心非常的担忧,他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所以将自己的怀疑告诉了萧北淮,但是萧北淮并没有告诉他是怎么回事?只是让他离开并且不透露露此事。 江逸尘在离开的时候,红袖偷偷见了他,红袖哭的悲痛欲绝,她告诉江逸尘宋清若出事的消息,她说这个宋清若是假的,她苦苦哀求江逸尘去找找宋清若。 而江逸尘出了侯府因为心绪起伏厉害直接吐血昏迷,醒来之后他着急万分的要去找宋清若,但是却被自己的师傅拦下,后来师傅将一个陌生的女子带到他的面前,让他看看这是谁? 一开始他并没有心情看这是谁,他只想去找他的夭夭,直到女子泪流满面的叫了他一句“尘哥哥”,那时他就知道他的夭夭回来了,而且就在他的身边。 学院里有夫子专用的吃饭的地方,两人刚坐下,沐司就一脸笑意的出现了,他的身后还有黑沉着脸的南烛。 沐司直就坐做到宋清若身边,看着桌子上的美食,一脸单纯的说道:“若若,这是江大夫给你做的吗?江大夫真厉害,不像我什么也不会。” 宋清若真是觉得沐司是个麻烦。 一年前江逸尘虽然醒来了,但是还需要好好的疗养,而且琴娘与赵虎也伤的太重,小小的县城没有谷神医需要的药材,所以几人启程来到了这不圭城。 来到这里之后,宋清若偶遇了在这里当知府的沈暨白,宋清若并没有与他相认,但是人之间的缘分就是这样的奇怪,总有许多事情将他们联系到了一起,后来熟悉之后,一次无意间的谈话,沈暨白就谈起不圭城百姓之间的经常发生争斗的事情。 几人通过讨论就发现这里的百姓发生之所以发生争斗,大部原因主要是因为语言上的不通,还有就是种族之间的问题,出了问题这里的官兵第一印象就是外族人不听管教,之后事件就越演越烈。 几人还讨论很多治理的政策,其中一条就是建立一个学塾,广纳外族子女,学习大启的语言,了解大启的文化,也让边境百姓可以了解外族的语言与文化。 后来要请一个会外族语言的老师的时候,沐司出现了,一开始宋清若并没有认出他来,一身红色的外族服饰,长相甚至比女子还柔美,一脸妖孽相,如果不是他自报姓名之时俏皮的对着宋清若眨眼,宋清若也不会认出他来,之后沐司就成了这学塾的夫子。 沐司看宋清若并不理自己,又开始装可怜的说道:“若若,你怎么不理我啊?” 宋清若对着他笑道:“嗯,尘哥确实的确实挺多的。” 宋清若刚说完,江逸尘就笑道:“谢谢若若夸奖。” 沐司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默契一笑,气呼呼的道:“若若,你偏心。” 宋清若只是低头浅笑,透着无尽的温柔,她安静的用膳也没有去回应沐司,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她发现就沐司这样的你越搭理他,他就更没完没了。 “若若,你怎么不搭理我啊,若若,若若………” 沐司就是这样的厚脸皮。 宋清若无奈看了他一眼,“沐司,安静点好吗?食不言。” 沐司还要说话,就被江逸尘打断,“沐夫子,你打扰到若若吃饭了。” 沐司撅着嘴,喃喃道:“那好吧,若若,你吃吧,我看着你吃。” 宋清若还怎么吃的下去,她无奈的问,“你要不要吃一点?” 这沐司还真是不客气,去一边拿起筷子就吃,一边吃还一边对着江逸尘说道:“江大夫,别说啊,你这做的还真挺好吃,不若,你以后送午膳的时候,也给我捎着吧, 嗯,真好吃,南烛,你吃过吗?” 边说还对南烛得意的俏皮一笑,南烛给了他一个白眼,直接将头侧向另一边不想看他。 江逸尘也没有生气只是笑着说道:“你喜欢就好,那我下次多做点。” 南烛上前对他就是一顿指责,但是,沐司看不懂,他只觉得没有什么好话。 “南烛,你是不是在骂我?” 宋清若与江逸尘对看一眼,之后都低头笑了起来。 第87章 巨变发生 学堂休息日,宋清若与琴娘在后院帮忙晾晒草药。 “琴娘,你今日店里不忙吗?” “那里有娘和虎子,虎子让我回来歇着。” 琴娘与赵虎已经成亲,成亲后两人将赵氏也一同接来,就在城边开了一家肉铺,因为两人为人仗义实诚,肉铺生意很好,后来,赵虎将旁边的店铺也租了下来,扩展了店面。 宋清若有些好奇,琴娘是个闲不住的,以前赵虎让她休息她才不会听的。 看到宋清若好奇的样子,琴娘羞的脸红,这还是琴娘少有的脸红。 宋清若更加的奇怪,“琴娘,你是病了吗?” 琴娘小声道:“若若,你要有外甥了。” 宋清若很快的反应过来,放下手里的草药开心的拉着琴娘的手,“太好了,琴娘,真是太好了。” 她盯着琴娘的肚子左右的看,琴娘笑着道:“别看了,不满三个月。” 宋清若赶紧拉着她坐下,“快坐下,快坐下。” “哪有那么娇气,没事的。” “这怎么可以,前三个月必须注意,尘哥哥怎么说的?” “江兄弟说我体格康健,所以孩子很健康。” 琴娘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腹部,其实说不紧张是假的,她本以为自己今生已经与孩子无缘,没想经过江逸尘的调理,她还可以拥有自己的孩子,在知道自己怀有身孕的时候她与赵虎激动的都流下了眼泪,想到这里她感激的看着宋清若,“若若,何其有幸能遇见你,不是你,我与虎子哪还有什么命过现在的生活。” “琴娘,你说什么呢?那要是没有你怎有我的现在,我们就不要再说从前好吗?是老天厚爱,善良的人都会有好结果的。” “对,你说的对,你看我这怎还矫情上了,不过,话说回来,若若,你与江兄弟准备的如何了?要我说就下个月就行,怎么还那样多的礼节又要选日子又要请高堂的 ,你小心再等下去,江兄弟被人给抢跑。” 江逸尘长相出众,经常引来众多女子,有的甚至以看病为由,赠送礼物以表达心意,要不是南烛将其丢了出去,那女子都会扑倒江逸尘身上,自那以后江逸尘看诊都会带着南烛。 “若若,别说这江兄弟对你真的没得挑,我就没见过那个男子能如同江兄弟这般,待你好不说还为你下厨为你做吃食,我第一次见一个男子在那厨房里为多放一勺糖而纠结,我看江兄弟对待病人都没有这样纠结过。” 宋清若被她说的羞红了脸,“好了琴娘,我当然知道尘哥哥对我好,你就不要再说了,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那我不是替你高兴吗?” “是,是,谢谢琴娘。” 琴娘笑着捏了下她的脸,“若若,你现在真的变了好多,从前我可能一开口你就来堵我的嘴,现在竟然不来堵我的嘴了。” 宋清若笑着的看了她一眼。 琴娘哈哈一笑,“看我做什么,那我以前说的难道不是真话,江兄弟的眼睛恨不得粘你身上,好像你就是他失而复得的珍宝一般。” “琴娘说的对,就是失而复得的珍宝。” 背后说人被当事人听见,琴娘也有些尴尬,她找了借口立即离开。 “尘哥哥,你都与琴娘学坏了。” 江逸尘好看的眸子深情的看着宋清若,“可是琴娘说的都是事实,夭夭,你就是我的珍宝。” 如同琴音一般好听的嗓音,说着这样美的情话,是谁都会忍不住心动。 宋清若上前抱住了江逸尘,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静静地抱着他,而对江逸尘来说,什么也比不过现在的这一刻, 沐司来到这后院,还不等开口,就被南烛捂着嘴拖了出去,他离开之时眼里闪过一丝失落,但是很快就被他掩盖。 南烛将他扔到了医馆门口,沐司整理了下自己衣衫,又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勾唇一笑,“我说南烛,我告诉你多少次不要来扯我的衣服,不要来扯我的衣服,你就是不听呢?” 沐司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衣服,这时又有人来抓他的胳膊,他顺势躲开之后就道:“南烛,你没完了?” 抬眼间,就发现南烛如临大敌般看着他的身旁。 沐司脸色再也没有刚才的嬉笑,收敛起微笑之后的他带着凛冽的杀意,他看向抓他的人,“阁下这是做什么?” “赫连沐司,落月族族长,找到你了。” 此人不是旁正是跟在萧北淮身边的随风。 赫连沐司立即逃离,随后出现十余人将其围住,随风也没有给他离开的机会直接出手。 南烛看情形不好,直接跑回后院,宋清若听到随风之后,直接惊的踉跄倒退,被江逸尘接住,“夭夭,你先不要怕,你先跟南烛回仓霞村,去那里等一段时间,好吗?” “逃不掉的,逃不掉的,尘哥哥,你快走,不要让他害了你,你不知道的,他是没有心的,他是疯子,你快走啊。” 琴娘听到外边的杂乱声音出来之后,就看到两人如同生离死别一般,她好奇的问:“你们这是怎么了?” 琴娘的话唤回了两人的理智,两人对看了一眼,眼里都祈求着侥幸。 宋清若上前本想告诉琴娘没事的,但是她的话没有开口,医馆外就传来赵虎的惨叫声。 几人赶紧出去,只见赵虎口吐鲜血的倒在医馆门口,而随风还在与沐司缠斗。 琴娘上前扶起赵虎,“虎子,你没事吧?” 赵虎摇了摇头,他听到有人在医馆门口闹事,所以赶紧回来,看到沐夫子与人打了起来,本想上前理论,谁知他们其中一人,直接就将他踹到一边。 琴娘生气的也要上前,被宋清若摁住了,“别去,你们不是对手。” 宋清若摁在琴娘肩上的手都带着颤抖,琴娘知道宋清若的从前不一般,毕竟神医她都认识,见她如此就知道这些人绝不简单,她只能先将赵虎扶进了医馆。 而此时,沈暨白匆匆赶到,他带着官兵前来,与之一起来的还有边关守将。 “住手,都住手。” 此时一黑衣人上前,拿出令牌,“沈知府,看清楚了,我等奉侯爷的命令前来抓拿皇宫失窃案的主谋,怎么你要阻拦吗?” 守将看着萧北淮的令牌就退到一边。 而沈暨白却质问道:“你们有何证据知道他就是主谋?” 黑衣人并未回答,他根本不屑与沈暨白去解释。 沈暨白看他的样子,气愤的道:“这是本官为学塾请来的夫子,你们快住手。” 周围有些百姓的孩子都是沐司的学生,而且他们非常的尊重沈暨白,毕竟沈暨白上任之后颁布的多条律令都是为百姓做实事的,有的百姓也帮忙喊道:“放了沐夫子。” 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沐司见状就要逃脱,随风死死压制不让其挣脱,同时提醒道:“赫连沐司,你就不想想我们为什么能找到你吗?你能逃,你的族人能逃吗?” 沐司反手一击,怒喝道:“你做了什么?” “束手就擒吧,你的族人可能还有命活。” 此时人群之后传来马蹄声阵阵,所有人回头看去,只见一队黑甲军拉着好几辆笼车,为首之人虽未穿铠甲,但是一件黑色的鹤氅披在身上,骑着高头大马,俊美无双的脸上带着射穿人心的寒意,他的目光扫射过来,给人不怒自威的威严,同时让人心生惧怕。 百姓不自觉地让开了道路,萧北淮骑马过来,眼神扫了一眼随风,随后,直接从马上一跃而下,对着沐司就是一掌,沐司接下了萧北淮的一掌,同时也被震退好几步,两人对立而战输赢已定。 第88章 恢复 萧北淮带着沐司以及被他抓到的落月族人一同前往了知府衙门,将其所有人关进了知府的大牢,知府府衙里里外外全都被萧家军接手。 大牢里,赫连沐司被绑在绞刑架上,手脚的的筋脉已经被挑断,身后的狱卒正拿着沾着盐水的鞭子一下一下的抽打他。 萧北淮慢悠悠的走了进来,他抬手示意停止,“怎么,还不说吗?” 沐司抬起头,虽然狼狈至极但竟然还能笑的出来,他吐掉口里的血沫,“萧北淮有本事就杀了我,反正我死你夫人死 我不怕。” 萧北淮倏然笑了起来,在这阴寒的地方他的笑更加的让人惊悚,“你在想什么?我不会杀你,你窃取皇宫宝物,自有陛下为你定罪,本侯只是将你抓捕归案而已,在抓捕过程中,落月一族激烈反抗,本侯无奈之下,只能将其全部诛杀。” 沐司听到这句话激烈的挣扎起来,锁着琵琶骨的锁链哗哗作响,他的眼眸猩红,咬牙切齿的喊道:“你要做什么?你就不怕你的夫人出事吗?” 萧北淮见他动怒薄唇微勾,“赫连族长,她在哪?告诉我。” “你能放过我的族人吗?” “这个要看陛下,但是我会保证你们可以活着入京。” “是你们贪心,凤麟石本就是我族圣物,是叛徒出卖它才落入西戎王的手里……” “好了,我不想知道这些,我最后问你一遍我的夫人在哪?” 沐司还未开口,萧北淮残忍的提醒道:“我要听实话,你要是骗了我,我真的不会有那样的好心,你该知道,如果不是为了她,这个世间已经不会再有落月族的存在了。” 沐司看了看萧北淮,明白他说的是真的,他想了想说道:“你的夫人也被我更改了容貌,在半路的时候,我就放她离开了。” 萧北淮看着他,忽然桀桀的笑了起来,非常的吓人,“从现在开始,每一炷香的时间就杀十人,直到族长想起我的夫人在哪就停止,”说完就转身离开,刚走一步又停下,“哦对了,一定要将人带到赫连族长眼前,让他亲眼看看他的族人,是怎么因为他的自作聪明而死的,”萧北淮又转过身嘴角噙着笑道:“同时也让他体会一下我的痛苦。” 而医馆里,宋清若的全身止不住的害怕,她紧紧的靠在江逸尘的怀里寻求着一丝安慰,但是这是没有用的,内心的恐惧已经放大到了全身。 宋清若颤抖的问,“他怎么会在这,他来了,尘哥哥他真的来了,我们逃吧。” 江逸尘抱着宋清若点了点头,“好,夭夭,我们离开这里,不要怕,不要怕。” 他的声音给了宋清若一丝安慰,宋清若从他怀里起来,哭着点了点头。 赵虎与琴娘也没有过多的询问,只是看着宋清若的样子,担忧的说道:“若若,虽然不知你怎么了,但是我支持你的决定,不要多说了,既然要离开就快点走,趁着天还没黑,这时候还可以出城。” 宋清若上前抱住了琴娘,哭着道:“琴娘,我舍不得你,但是,我不走会害了你,你一定要好好的保重,好好的生下孩子,我还等着他叫我小姨。” 几人简短的话别,宋清若在琴娘依依不舍的目光中坐上马车。 三人来到城门口,经过盘查宋清若的马车即将出城的时候,后面传来官兵的声音,“关闭城门,奉武安侯之令关闭城门。” 宋清若这时看向江逸尘上前抱住他,“活下去,等着我。” 在江逸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就跳下马车,用簪子狠狠的插在马上,马儿嘶鸣一声就向前冲去,南烛要去拉她被她躲过,她大喊道:“照顾好尘哥哥,活下去,带他去找谷神医。” 守门士兵要去阻拦,但是吃了疼的马儿根本不让人靠近,士兵立刻就要拉开弓箭对着马车射击。 宋清若此时大喊道:“我是武安侯的夫人,我命令你们不许射击。” 众人左看看右看看真的被她唬住。 而江逸尘也要跳下马车,但是南烛将他打晕了,南烛忍着泪水看了一眼宋清若,随后驾着马车快速离开,他见过萧北淮的身手,谷神医说的对,不要说萧北淮就连随风他也不是对手,活下去,只要活下去就有机会的。 而宋清若看着消失的马车松了一口气,随后瘫软在地上。 此时身后传来哒哒的马蹄声,随风此时翻身下马,看着这个陌生的妇人,不敢想象这就是侯爷的夫人。 宋清若被随风带回医馆,医馆门口站着一排黑甲卫,宋清若亦步亦趋的跟在随风后边,穿过医馆前堂来到后院,琴娘与赵虎被绑着丢在一处。 萧北淮坐在椅子上不抬面容,手里把玩着一根碧玉簪,正是从宋清若那里带走的那根。 宋清若只是大体扫了一眼琴娘他们,就没有敢再看,她也不敢靠近萧北淮,只是站在庭院中的位置,随风站在萧北淮的身后。 萧北淮抬起头,看着这个陌生的女人,平静道:“回来了。” 他说的很平静就如同宋清若只是回了一趟相府而已。 “你知道是我?” 萧北淮缓缓的站起来,“本来不知道,但是你眼中的恐惧跟从前还是一样,夭夭。” 这一声“夭夭”如同恶魔呼唤,让宋清若害怕的步步后退,萧北淮也没再靠近只是站在那里,对着宋清若身后说道:“带出来。” 很快黑甲卫就拖着一个血人出来,宋清若还是认出了,是沐司,其实,在沐司被抓之时,她就知道她跑不掉了。 沐司被人扶住对她说了声“抱歉”。 宋清若摇了摇头笑了笑,嘴唇启合声音很小,但是沐司还是看明白了是“不怪你”三个字。 沐司有自己的族人要守护,他满是血污的脸上,再也没有嬉笑,现在只剩下心疼、愧疚、还有哀鸣。 架着他的黑甲卫将一个蛊哨放在他的嘴边,同时,有人递给宋清若一粒药丸。 宋清若想也没想的吞了下去,随着药丸的吞下,沐司吹奏起来蛊哨,很快,宋清若的脸开始改变,同时一只蛊虫通过她脸部的血脉慢慢的游走,直到游走到了手腕处,被随风用刀一挑,血液流出的瞬间,撒上药粉,蛊虫直接掉出。 再看宋清若那张姿容过盛的容颜又回来了,但是她的表情非常的沉静,而萧北淮的表情也非常的平静,两人都不说话,多余之人被带了下去。 第89章 为什么 众人离去,宋清若再也没有刚才的镇静,她缓缓的坐到地上,抬头看着萧北淮,语气颤颤的说道:“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放过彼此,为什么?” 萧北淮挑了挑眉,脸色虽然平静但眼眸里却翻涌着飓风巨浪。 他慢条斯理的俯身捏着她的下巴,笑着道:“我来找我的夫人应该没错吧?” “你的夫人在京都,不是我……不是我……”宋清若崩溃的哭泣道,她将自己抱成一团。 他将宋清若抱了起来,喟然道:“夭夭,该回家了。” 宋清若失神的反复问着一句话,“为什么?” 萧北淮薄唇一勾带着寒霜,如同宣判死刑一般,“入骨相思噬断肠,夭夭,入了我的心你又怎能离开呢?” 将她放在院里的桌子上,萧北淮勾起她的下巴看着她,漆黑的眸子里没有一丝光亮,甚至比之从前更加的幽深。 他冰凉的指尖划过她的脸颊,轻啄她的唇,最后慢慢的加深这个吻,“夭夭,好想你。” “放过我吧,如果你真的爱我就放过我吧,我会感激你的,求你了。” “我要你的感激做什么?我要的是你,明白了吗?”萧北淮托住她下滑的身体,将她扶正看着她问,“夭夭,这段时间你知道我找你找疯了吗?你为什么不回去?” 宋清若抬眸看着他,嘴唇几度起合最后只能声音弱弱的说道:“我怎么回?我的样子变了我还怎么回?” “只要你想回,你怎么就不能回,我在各个地方都安插了人找你,你可知道?” 宋清若摇了摇头小声道:“找我?怎么找,我变了样貌他们怎么找。” 萧北淮听后将她揽进怀里,温柔的安慰道:“夭夭,我给你报仇吧,就让他们全族为你遭受的伤害赔罪吧,好吗?” 萧北淮说完就要喊人,宋清若上前拉住了他,眼眸红红的瞪着他,是啊,她这样全是破绽的把戏萧北淮怎会看不穿,她苦笑道:“你既然猜到了就不要问我了。” 萧北淮却淡淡道:“我要听你说。” 宋清若红红的眼眸盯着他,随后勾唇一笑,孤注一掷的道:“因为不想,因为想离开你,满意了吗?” 萧北淮听后低头笑了起来,最后笑着笑着就流下了眼泪,他抬起头用手指轻轻的擦去那一滴泪,此时的萧北淮如同破碎了一般。 随后他眼眸猩红的看着宋清若笑着道:“夭夭,你让我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 宋清若只觉得浑身发软,这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从她的后背蔓延全身,她想逃离他的怀抱,但是被萧北淮牢牢的按住。 “萧北淮,你别这样,我害怕……我真害怕……” 萧北淮听到她害怕直接将她抱起进了屋内,宋清若看着他的样子更加的害怕了,她疯狂的拍打着萧北淮的肩膀,挣扎的喊道:“你做什么,不要,我不要。” “为什么?你不该怕的,我是你的夫君,你不该怕的……” 紧接着衣帛撕裂的声音,带着宋清若绝望的哀求…… 宋清若再次醒来之后,就看到琴娘在她床旁抹泪。 “琴娘,你还好吗?”随后又看了看她的肚子,“孩子还好吗?” “若若,我没事,都没事。” 宋清若缓缓的起身,琴娘见状也立即上前扶着她,“若若,慢点。” 两人看着对方,宋清若忽然扑进了琴娘的怀里痛苦的哭了起来。 琴娘拍着她的背心疼的说道:“若若,别哭的,没事的会过去的,不要怕,不要怕。” 宋清若在她的安抚下慢慢的稳定了下来。 琴娘一脸复杂的看着宋清若,随后说道:“若若,……你与侯爷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夫妻。”这一句话带着太多的无可奈何。 宋清若看了看琴娘,随后将他们之间的事情大体的说了说,琴娘震惊的看着她,没想到她救的不光是丞相府的小姐,更是武安侯的妻子。 琴娘透过这只言片语也能看出宋清若过的并不开心。 “若若,你以后该怎么办?” 宋清若勉强微笑道:“我肯定跟着侯爷回京,但是就是不知以后何时才能相见?你生了孩子记得给我去信。” 琴娘看着她欲言又止,随后拉着她的手点了点头:“当然了,你可是他的小姨,必须让你知道的。” 宋清若破涕为笑,看着琴娘的肚子说道:“嗯,我就在京都等你的好消息了。” 萧北淮进来后就看到宋清若一脸温柔的坐在那里与琴娘说着话,全身透着光芒一般。 琴娘侧头看到萧北淮进来之后,她行礼问安就出去了。 萧北淮坐到宋清若旁边,将她搂紧怀里,在她耳边轻声道:“聊什么呢?” “没什么,就是与琴娘说等她生了让她往京都去信通知我一声。” 萧北淮听到这话,他的大掌也摸着宋清若的肚子,“夭夭,你说你何时也为我生一个孩子?” “等缘分吧。” 萧北淮将头埋进她的颈窝,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随后又吻了一下,看着她无动于衷的样子,笑着道:“这边境好玩吗?” 宋清若想了想真的认真回答,“没什么好玩不好玩,这里的生活非常的简单,虽然凡事都要亲力亲为,但是,过的很舒心自在。” 她说到最后扭头去看萧北淮,两人视线相接,萧北淮低下头来吻她,宋清若往后躲了过去,她离开萧北淮的怀抱起身穿衣。 萧北淮也没有强求只是单手撑床,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她,似笑非笑道:“你是不是想说,其实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就算吃苦你也愿意。” 宋清若听到这话全身僵硬不敢回头,她的手开始抖,连衣扣都扣不上,萧北淮起身缓缓来到她的身后,将她转了过来,盯着她的样子,为她扣上了衣扣,同时也为她整理好了衣裙,又打量了一番,“夭夭真美。” 宋清若恐惧的看着他,“你想做什么?” “夭夭,拐带本侯的妻子,这是什么罪?” 宋清若摇了摇头,双手紧紧的扯着他的衣袖,嘴唇颤抖的说道,“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们清清白白,是碰巧遇到的,真的,你信我,你信我啊。” 萧北淮缓缓的抽出自己的衣袖,笑着看着她,“碰巧遇到,清清白白,呵呵呵,夭夭,你要不要去街上打听打听,我要是再来的晚些,都要喝一杯你的喜酒,恭祝你们百年好合了呢。” 宋清若全身冰冷的看着他,空气都透着几分压抑,萧北淮太可怕了,他这样快的时间已经查到了自己与江逸尘的事情,并且不动声色等到现在。 宋清若已经没有办法思考,她只想求他放过江逸尘。 但是,因为恐惧她感觉自己的舌头都已经僵硬,说不出任何的话,最后只能断断续续的说道:“我的错,我的错……他根本不知道我是谁?你惩罚我吧,你杀了我吧,真的,求你放过表哥吧,求你了。” 萧北淮将她扶稳为她擦了擦眼泪:“好了,这是做什么呢?我怎么舍得惩罚你呢?” 宋清若摇着头崩溃道:“求你了,求你了,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错了,……” 萧北淮将手指放在自己的唇前,“嘘,夭夭,不要再说话了,我会生气的。” 第90章 江逸尘被抓 月亮挂上树梢,院里非常的寂静。 琴娘依旧住在宅子里,黑夜中她紧紧握着赵虎的手,将头埋进赵虎的胸前放任眼泪滑落。 赵虎也是一脸的悲痛,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自己的妻子,只能紧紧的抱住她给她安慰。 不远处的厢房里时不时的传来女子的求饶声以及男子的诱哄声,在这寂静的夜晚非常的明显。 琴娘忍不住坐了起来,被赵虎拉住,“你去做什么吗?” “他是畜生吗?没听见若若的求饶吗?” 赵虎惊吓的立即上前捂住她的嘴,随后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房门外,“你疯了吗?这院子里全是士兵,琴娘,你听我说,先撇除身份不说,就说人家的关系,他们是夫妻,你………唉。” 琴娘捂着脸无声的哭了起来,她带着浓重的鼻音道:“只希望江兄弟能逃的远点。” 赵虎也是一脸愁容点了点头,“真没想到这若娘竟然是武安侯的妻子,她可真是大胆啊。” 琴娘瞪着赵虎,压低声音道:“你说什么呢?侯爷又如何,就可以这样的作践人吗?若若必定是过的不好,才逃到这里的,再说她与江兄弟一看就是两情相悦的。” “琴娘,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现在有身子了别动怒,我是想说她真厉害,她竟然能放得下那样的富贵生活,而且那侯爷我一见就怵的慌,这边境各族到现在还留有他的威名,这若娘竟然敢逃,……” “什么逃不逃的,又不是她自己愿意逃的,你闭嘴吧。” 琴娘起身下床贴到房门的位置想打开门看一看,但是被赵虎扯了回来,“你疯了吗?别找事了。” “赵虎,你还是男人吗?我怎么跟了你这样一个孬种。” 赵虎也没有被女人骂之后的气愤,他只是叹了口气道:“琴娘,我现在有家了有孩子,遇事我必定要先考虑一下你们,再说我们就是普通的百姓,在他们的眼里如同蝼蚁一般,我们去又能做什么呢?” 琴娘伤心的抱住赵虎,哭着道:“虎子,我不是故意这样的说的,我只是气急了,你别生气。” 赵虎将她搂紧,“没有生气,我了解你。” 很快外边传来声音,院子里立刻灯火通明起来,赵虎此时也忍不住的开了一道门缝,向外望去, 只见院子中非常的肃穆森严,四周的黑甲卫全部手持火把,灯火的光芒映在他们的铠甲上折射出寒意。 院子中央一男子被捆绑的扔在在哪里,赵虎在火光的照映下看清他的脸是江逸尘。 琴娘这次真的想出去看看,但是被赵虎抱住,“琴娘,先不要冲动,先看看,先看看。” 宋清若此时也注意到了院外的变化,本来黑暗的室内突然变得亮了起来,萧北淮那张被情欲填充的脸就这样明晃晃映在宋清若的眼里。 宋清若抬起满是痕迹的手臂推了推他,萧北淮停下后在她耳边喘息道:“不急,别动,让我再亲亲。” 宋清若直觉出事了,她心慌的厉害。 ”夭夭,都这时候了,你竟然还在走神?嗯?” 萧北淮的声音带着低哑与危险。 “没有,我没有。” 宋清若讨好的主动搂住了他,萧北淮突然恶劣一笑,将她的腿盘绕在自己腰上,直接起身将她抱到窗边。 宋清若挣扎起来,但是无济于事,萧北淮将她压制的死死的。 窗户被打开了一道缝隙,足够宋清若看清外边的场景。 宋清若不可置信的摇着头,她捂住自己的嘴不敢让自己出一点声音,她摇着头祈求着看着身后的萧北淮。 萧北淮看着她的样子,低喘的说道:“心疼了,没事的,一会还有你疼的。” 宋清若挣扎起来,萧北淮只用一只手就将她压制,另一只手掐着她的腰。 宋清若双手关节泛白的抓着窗棂,只能无助的任由泪水滑落。 良久之后,萧北淮嘲笑一声,冷冷的抽身,任由宋清若软着身子滑落在地,他垂目看了她一眼,随后只是穿上他黑色的寝衣披散着墨发就开门出去了。 宋清若也挣扎的自己穿上衣服想要出去,但是还未开门就从门外进来一个黑衣女子,“夫人得罪了。” 宋清若踉跄的倒退着,“你要做什么?” “侯爷有令,夫人不能出这道门,不能出任何声音。” 女子上前将宋清若的嘴角堵上,随后将她捆绑在椅子上,害怕她磨破皮肤,还用被子将她裹住,宋清若就如同一个蛹茧一般。 夜间的秋风是非常凉的,萧北淮出去之后,随风为他披上了鹤氅,属下为他搬来一张太师椅,萧北淮慵懒的坐下。 他看着院子中央的江逸尘,笑的一脸玩味,“江逸尘,你跑的还挺快,要不是我城外也安插了人手就被你逃了。” 江逸尘被捆绑的扔在地上,头发有些凌乱,但是那张艳绝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的狼狈,如同高悬的明月一般,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是总是失败,萧北淮嘲笑一声挥手示意。 他身后的士兵将他粗鲁的扯了起来,同时又踢在他的膝后让他毫无防备的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江逸尘闷哼一声,“萧北淮,你杀了我吧,不要再逼她了。” 萧北淮的脸色未变,但是心里的翻腾的怒火已经肆虐全身,他手指轻捻嘴角勾着一抹残忍的微笑。 他缓缓的走过去,手指掐住江逸尘的下巴,将他的脸抬起,“真是可笑至极,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说这句话,你蛊惑她离开我,你觉得我不能杀你吗?” 江逸尘无惧的看着他,“那就杀了我吧。” 萧北淮却放开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漆黑的眼眸翻涌着冰霜,“不急,让你死还不简单,但是,本侯想知道……”萧北淮俯身贴近他的耳边轻声道:“你碰没碰她。”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吗?都是逼迫别人的畜生吗?” 身边的下属看不下去,拔出剑对着江逸尘,“大胆,竟敢辱骂侯爷。” 萧北淮笑着摆了摆手,“退下。” 下属很快退到一边,萧北淮也坐了回去,他继续盯着江逸尘没有说话,眼里带着邪肆的光芒。 第91章 处罚之后 萧北淮斜倚在椅子上姿态慵懒,他歪着头嘴角勾笑道:“江逸尘,她是本侯的夫人,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评价,可笑至极啊。” “我们是清白的,不要为难她。” 江逸尘认命的般的闭上了眼。 “清不清白,本侯自有判断,本侯问你一个问题,你一直都没失忆对吗?” 江逸尘抬头看着他,最后轻轻的吐出一个“是。” 萧北淮直接被气笑了,他全身充斥着暴虐的气息,声音如同寒霜般,“所以,你们就是这样的在本侯眼前眉来眼去的。” “她不知道我没失忆,她是无辜的。” “呵呵呵,这是苦命鸳鸯的戏码吗?”萧北淮拿出一根碧玉簪,“这是你送的吧?” 江逸尘看着碧玉簪点了点头,萧北淮桀桀一笑,随后脸色一变,手腕翻转用力将碧玉簪掷了出去直接穿透了江逸尘的琵琶骨。 他站起身来面无表情的看着倒在地上的江逸尘,蹲下身来用手又将簪子使劲的往里插了插,江逸尘痛的全身冒冷汗,但是依旧咬牙不出声。 “江逸尘,疼吗?但是这还不及本侯的万分之一疼。” 萧北淮说这话的时候,手下用力又簪子拔了出来,江逸尘直接痛的全身没力的躺在地上。 萧北淮缓缓的站了起来,“真有骨气,本侯最喜欢的就是你这种有骨气的人,因为本侯最喜欢就是驯服。” 他抬手示意,这时一名披着黑色斗篷的侍卫上前,侍卫将斗篷去掉之后露出真容,是一名长相艳丽的女子,黑色的紧身衣束身,可见身子妖娆。 萧北淮垂眸看着江逸尘,嘴角噙着恶劣的笑意,他对着身边的女子说道:“魅影,你最会看男人江太医说他是清白之身,你觉得呢?” 魅影娇媚一笑,“侯爷,属下只会在床上分辨男子清不清白,这用眼看属下不会看。” 萧北淮笑着看着她,“是吗?那就按你的法子来,一定要为江太医好好的看看,毕竟这很重要。” “是,属下遵命。” 话落两名侍卫上前架起江逸尘,江逸尘震惊的挣扎起来,哪怕伤处涌出鲜血依旧挣扎不停,魅影用指勾勒着他的脸,柔媚的说道:“真好看,别挣扎了,我会轻轻的。” 江逸尘喊道:“萧北淮你这个疯子,你会遭报应的,疯子。” 萧北淮站到他的面前冷笑着看着他,“带下去。” 赵虎这时侯拿着棍子冲了出来,“你们不能这样作贱江兄弟。” 话落他就要冲到江逸尘身边,但是直接被侍卫一脚踹到一边,嘴里冒着血泡的倒在地上,琴娘冲出来接住了他倒下的身体。 琴娘哭的悲切,“虎子,你怎么样了,虎子……” 赵虎抬手安慰琴娘摇了摇头。 侍卫要拖着江逸尘继续向房里走。 “住手。” “住手。” 琴娘与沈暨白的声音同时响起。 沈暨白接到消息说是黑甲卫连夜进城,同时将今日城门之事告诉了沈暨白。 沈暨白今日因为黑甲卫接管府衙的事情处理到天黑,所以听到消息他立马上这里赶,同时他非常的疑惑,这江逸尘与萧北淮之间有何过节? 萧北淮眯着狭长的眼冷冷的看着沈暨白,“沈知府,怎么要插手本侯的事情。” “不敢,但是侯爷,这是别人的私宅,你这样擅闯进来不说,还动用私刑,你眼里还有国法吗?” 沈暨白上前想要将江逸尘带回来,但是被侍卫用刀架住。 琴娘赶紧跪在地上,磕头道:”侯爷,民妇用性命担保两人绝对是清清白白的,真的,侯爷,你不能这样做啊,你这样不是怀疑江大夫,你是在怀疑若若啊,侯爷,你与若若是夫妻,这夫妻有了怀疑就会离心啊,侯爷。” 萧北淮低头好像真的在思考这件事,随后叹了口气道:“你说的也对,瞧本侯都做了些什么?” 所有人松了一口气,就在这时,萧北淮冷冷的声音响起,“杀了吧,省的心里烦乱。” 说完就要转身回屋,沈暨白死死抱住江逸尘,“萧北淮,你要罔顾人命吗?你眼里没有国法了吗?” 萧北淮直接没有理会,他不屑的看了他们一眼。 “萧侯爷,求你留他一命。” 谷神医出现在院子里,萧北淮没有看他,反而看着他身边青衣男子,“月隐宫也要掺合本侯的事情吗?” 男子如同谪仙一般的,他不卑不亢的行礼道:“侯爷误会了,我是来找小徒的,只不过是碰巧将谷神医带了进来而已。” “宫主说的真是轻巧,你的碰巧就能越过我的黑甲卫,你们月隐的实力已经到这样的地步了吗?” “月隐的实力并没有,只是用了一点小手段而已,让侯爷见笑。” 萧北淮动作如同闪电出手,今夜他内心的妒火已经快要将他烧疯,此时,他正好没有地方发泄,一青一黑两人身影鬼魅,如巧燕似风云。 随风严阵以待的看着这些人,毫无松懈。 最后一掌,两人各后退一步,眼里都透着忌惮。 谷神医此时开口道:“侯爷当初应诺老夫的话可还记得。” 萧北淮收回视线点了点头,“记得,谷神医救本侯之时,本侯允你一诺,所以,你要用这一诺,让我放了江逸尘。” 谷神医点了点头,“是的,烦请侯爷放了我的徒儿。” 萧北淮点了点头,“可以。” 侍卫放开江逸尘,沈暨白扶住江逸尘并为他解开了束缚的绳索,就在江逸尘走过萧北淮身边的时候,萧北淮抽出长剑直接削掉他的一只胳膊。 面对这样的惊变,众人脸上神色气愤,谷神医立刻上前拿起他的断臂,为他止住血流,同时就地短暂的包扎。 “对不住了谷神医,我是说放过他,但是,我没说完完整整的放过他。”他笑的十分的恶劣。 谷神医隐忍着怒气道:“谢过侯爷饶他一命。” 沈暨白指着他愤怒道:“萧北淮,我会向陛下禀告这件事情的。” 萧北淮笑的轻蔑,“沈暨白,还以为你是御史大人呢?你的奏疏陛下看吗?你先想想你自己吧,你包庇罪犯本侯还未与你计较呢。” “欲加之罪随你怎样说。” 萧北淮兴味的看着这一幕,拍手道:“你们还真是趣味相同,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有骨气啊,可是在本侯眼里,你们这只能算顽固不化而已,你要不也给本侯表演一处士为知己者死,这样才有趣嘛。” “你………。” 江逸尘被折磨的脸色惨白,就这样依靠在谷神医的怀里。 止住血后,谷神医看了眼月隐宫的宫主点了点头。 谷神医道:“萧侯爷,既然如此,我们就先离开了。” 萧北淮勾唇一笑,“可以,毕竟本侯刚才答应的,谷神医,本侯以后不想在京都再见到你的徒弟,还有,月隐宫要守好自己的本分。” 月隐宫主淡然说道:“当然。” 两人带着江逸尘与南烛离开。 萧北淮看着沈暨白道:“怎么,沈大人不离开是要住在这里吗?” 沈暨白观察着四周,“你为什么不离开。” 萧北淮笑道:“因为本侯的夫人在这。” 沈暨白惊讶道:“所以,江夫子真的是你的夫人?可是,你的夫人不是……” 萧北淮眼眸一眯笑道:“沈大人快回去吧,我家夫人还在等我,听说你在这里非常的照顾她,那你对本侯的不敬,本侯就不与你计较了。” 沈暨白剩下的话并未说完,就被琴娘拉住了。 第92章 回京之前 萧北淮回屋后,就看见被束缚在椅子上的宋清若,双眦尽裂眼睛猩红狠狠的盯着他,萧北淮走过去给她口里的棉布扯下。 “萧北淮,你会遭报应的,你不得好死,你这个混蛋,疯子,……啊……疯子。” 宋清若用尽一切她会的词语来咒骂他,她愤怒、悲伤、难过、恐惧、害怕所有复杂的情绪最后变成无力的哀嚎。 “你对他做了什么?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萧北淮冷冷一笑,“夭夭,我没要他的命,已经是对他最大的恩赐。” “你对他做了什么?” 沈清若被关在屋子里,根本不清楚外边发生了何事。 萧北淮给她解开束缚,漠然道:“废了他一条胳膊而已。” 沈清若颤颤巍巍的想站起来却失败了,她的手无力的揪着萧北淮的衣服,眼里含着泪珠,另一只也无力的拍打着他,“他是大夫啊,我表哥是最有天赋的医者,你是疯了吗?你为什么要毁了他,你为什么要毁了他。” 宋清若到最后全身失力的滑落在地上,哪怕这样她依旧无力的拍打着萧北淮。 萧北淮冷血一笑,“夭夭,做人不能太贪心了,我已经留他一命了。” “如果不是谷神医,你会留吗?萧北淮,你这样的人就该下地狱。” “夭夭,我无论去哪里我都要带着你。” 宋清若挣扎的爬起来瞪着他,最后狠狠的道:“做梦吧。” 萧北淮残忍的笑了笑,“那就试试吧。”他给宋清若整理了下头发,将她打横抱起,“好了,地上凉。” 他的话忽然变得温柔极了,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 宋清若要挣扎起来,用尽最后的力气。 萧北淮就如同看不到一般,他将宋清若放在床上, 用一脸温柔的语气说道:“夭夭,别再闹了,我可以放他也可以杀他,还有,不要让我的耐心丧尽,你知道我有的是手段让你屈服,我知道你不怕死,但是这个世上有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这世上有无尽的蛊虫,它们不光会更改你的容颜,也会更改你的记忆,你要不要试试。” 宋清若愣愣的看着他,随后摇了摇头,她不要被更改记忆,想到这里眼里的泪水流的更多。 萧北淮看她终于老实下来,亲了亲她的额头,“真乖啊。” 宋清若闭上眼睛逃避着这一切。 萧北淮蹬掉皮靴,上床将她抱住,拍着她的后背,“再睡一会吧。” 宋清若就这样在萧北淮的怀里闭着眼睛,萧北淮好像真的睡着了一般。 宋清若推开他的手,她看着萧北淮的面容,手悄悄的摸着头上的簪子。 萧北淮闭着眼睛精准的握住了她的手,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位置,又将她往怀里带了带,“夭夭,还是没有学乖。” “你该死,你这个魔鬼。” 萧北淮睁开锐利的眼眸,将她压在身下盯着她,“我就问你一句,你还愿不愿与我琴瑟和鸣?” 宋清若眼里的闪过无数的情绪,她的不愿就在嘴边,但是触及萧北淮的眼神怵的说不出来。 宋清若如果真的说了不愿的话,萧北淮很有可能真的为她喂蛊,但是愿意她也说不出口,她想杀他的心都有,怎么可能愿意。 宋清若想转头不去看他,萧北淮用手捏住她的下巴,逼她看着自己。 “愿与不愿你都不会放过我不是吗?” “不一样的,夭夭,我想听你说。” 他伏在她的上方,眼神紧紧的盯着,不放过一丝变化。 宋清若闭上眼睛道:“我会与你琴瑟合鸣,行了吧。” 萧北淮翻身躺下,虽然“会”与“愿”有点差距,但是也不能逼的太狠。 而院外的沈暨白被琴娘拉住后,就愣愣的看着琴娘,“这是怎么回事?江夫子怎么会是他的夫人。” 琴娘点了点头,将事情大体的说了说,沈暨白听后,愣愣的站在那里,嘴里喃喃道:“怪不得,两人有些相像,原来如此。” 赵虎咳了咳,琴娘立刻上前为他拍拍后背。 赵虎缓了过来,看着院子里的血迹以及这一群侍卫,高大的男人第一次这样的无助,他的眼里落下了泪花,“琴娘,江兄弟没有了手,以后怎么办?怎么办?” 屋子里女子崩溃的呐喊更是触动人心,三人只能静默的看着房门,什么也做不了。 三日之后。 萧北淮在这里耽误太多时日,京都来信一催再催的让他回去。 “侯爷,今日离开吗?” 萧北淮看着窗外正在与琴娘说话的女子,眼眸沉思了一下,“明日吧。” 宋清若在与琴娘翻晒着草药。 “若若,江兄弟被谷神医带走,你也不要太担心了。” 宋清若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若若,你这样下去不行的,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我忘了我的经历了吗?若若,好好的活着比什么都重要,让一切顺其自然吧,这样对谁都好的。” “琴娘,我知道的,我会好好的,但是现在请允许我难过一下好吗?” 琴娘抱住了她,“若若,无论如何要保重自己,这世间很苦,但是爱你的人也很多。” “我知道的琴娘。” 萧北淮缓缓的走了过来,琴娘就松开了宋清若,萧北淮将她揽进怀里为她擦了擦眼泪,“又怎么了?” “没事。” 琴娘在一旁赶紧打圆腔道:“就是说起回京,若若有些舍不下我。” 萧北淮笑着道:“夭夭,这就不用担心了,我已经决定让他们一家都跟随我们入京。” 宋清若与琴娘都震惊了。 琴娘赶紧跪下行礼道:“民妇谢过侯爷的大恩,但是民妇在这边关长大,……” 萧北淮上前将琴娘扶起,笑着道:“赵娘子不用如此客气,既然夫人这样的离不开你,你就与夫人一同进京吧,等到夫人想你了也省的写信了。” 宋清若拒绝道:“不用了,我写信就好,不用这样麻烦,而且琴娘已经有了身孕,不能来回奔波。” 萧北淮刚要开口,宋清若扯住他的手,他顺势将宋清若的手握在自己手中,随后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就作罢。” 琴娘见此行礼告退。 萧北淮看见人离开后,玩笑道:“夭夭,你不用如此防备我,我真的只是好意而已。” 宋清若哂笑一声,“但是我怕了,萧北淮你步步为棋,走一步定十步,你口中所言我不敢再信。” 萧北淮笑着摇了头,“你不该如此的,你应该信我的。” 宋清若任由他将自己抱进怀里,不再与他去辨别。 萧北淮跳过这个话题,将明日离开这里的决定告诉了宋清若。 宋清若点了点头,“我能出去走走吗?我想再看看。” “我陪你。” 宋清若没有拒绝,她脸上戴着面纱,与萧北淮一起出门了。 她先是走了一遍以前经常走过的街道,卖馄饨的老翁、卖吃食的老妇人、热情洋溢买衣服的绣娘、还有各种杂物的小摊,这里到处是烟火人家的气息。 后来她又去到自己教书的学塾,沈暨白并未关闭这里,他又找了别的夫子在这上课。 宋清若站在窗外看着里边一张张熟悉的脸庞,想着他们叫自己老师时候的样子,她的自由到今日为止结束了。 第93章 回京 夜间,萧北淮搂着宋清若低头轻啄她的雪颈,在这样暧昧的气氛中宋清若忽然开口道:“大牢里的人可以放了吗?你已经拿到你想要的不是吗?” 萧北淮眼眸微眯撑在她的上方看着她,“夭夭,我就说你没有心,他们可是绑架你的人,你都愿意为他们求情,为什么你对我却如此狠心。” “我只是提个建议,毕竟他们其中也有很多孩童老人,那些人是无辜的。” 萧北淮从她身上起来,赤裸着上身慵懒的单手撑床,长腿曲起眼眸幽深的看着她,“那就怨他们的族长,他做事之前为什么不考虑下自己的族人,如果他们的族长当初能考虑这些,他们也没有必要跟着受到这样的牵连。” “可是他们有什么罪,如果不是圣物被夺,他们何至于此?” “不,他最大的错就是不该去偷,这是赤裸裸的挑衅,皇宫的守卫那样森严他们都能进去,要是有一天他们要杀陛下,会不会防不胜防?” 沈清若沉默了,立场不一样两人根本说不到一起,她将被扯开的衣服收拢起来,翻身背对着他,“我只是建议而已。” 萧北淮挑了挑眉,随后将她抱起,两人鼻息相交,他炙热的看着她道:“夭夭,这是不是就是别人说的枕头风啊,但是你这吹风的人,却不是很尽职啊。” 沈清若明白他的意思,但是却也没有回应,只是淡淡的道:“我说了你随便。” 萧北淮上前擒住她的唇不让其再有躲避的机会。 空余之中,萧北淮开口道:“其余人我可以放,但是主谋不能放。” 第二日离开之时,黑甲卫整装待发威风凛凛,琴娘与沈暨白前来送行。 沈清若站在马车旁与琴娘话别之后,沈暨白上前看着她说道:“宋小姐,真没想到事情竟然如此玄妙。” “隐瞒大人是清若的不对。” “宋小姐客气了,你当时也是有自己的苦衷。”沈暨白看了看囚车的位置,低声道:“沐司让我谢谢你。” “放他们的人是萧北淮,不是我。” 沈暨白苦笑着道:“宋小姐,你这是害怕别人记你的情吗?” “我说的是事实。” 宋清若看见萧北淮投来的不悦的目光,随即笑着对沈暨白道:“我该走了,大人再见。” 宋清若上了马车之后,就不敢再打开车帘看一眼。 萧北淮抬手示意,整排人马立刻听从命令的开始出发。 宋清若在走了不一会儿之后,就悄悄的打开车帘探头看去,琴娘见她如此赶忙追了几步大喊道:“若若,要好好的,等着我进京去看你,等着我。” 宋清若哭着对着琴娘挥了挥手,“琴娘,我等着你。” 古道西风吹不散离别的悲伤,宋清若深深的将这一切都记在心底深处。 马车跑的很快,直到看不清琴娘的身影她才坐回车内。 萧北淮骑马走在队伍的前方,并未来打扰宋清若。 队伍走了七天左右,天上下起了大雨,阻碍了前行的道路,所有人只能找寻地方避雨,宋清若待在马车内并未下车,马车是特制的可以防雨的。 随风指挥大家避雨,萧北淮则上了马车,宋清若没有理会他只是低着头看着手里的话本。 “夭夭,看什么呢?” “没什么就是一本游记。” 萧北淮拿了过来看了看,随后将其放到一边,将宋清若抱住,“累不累?” “嗯。” “那明日就减慢速度。” “不用了,没有必要,我能坚持。” “夭夭,你这一年都经历了什么?与我说说吧。” “你不是都调查清楚了吗,有的可能比我本人都清楚吧。” 萧北淮没有在意她的冷嘲热讽,“那我与你说说……” “我累了。” 宋清若打断他的话。 萧北淮也不气,似笑非笑的说道:“正好,我也累了,我陪你躺一会。” “那你躺吧,我看会书。” “夭夭,别乱动了。” 萧北淮轻而易举的压制住沈清若,让两人的身子依偎的更近,“我不碰你,我抱抱你行吗?外边下雨,你不怕冷吗?” 宋清若推了推他,“这里有鹤氅我冷就会披着。” 萧北淮拿了起来,披在两人身上又将宋清若往怀里紧了紧,“那我冷,你给我暖暖。” 他将下巴轻轻的靠在宋清若的肩头,声音透着宠溺与撩人。 宋清若却如同听不出来一般,就这样依偎在他怀里睡着了。 萧北淮轻轻的为她抚平皱起的眉头,又蹭了蹭她的脸颊,用鹤氅将她盖的严严实实,不留一丝缝隙。 这段时间,萧北淮忙着赶路,根本没有时间与她过多的接触,就算接触宋清若对他也是淡然处之。 “夭夭。” 萧北淮轻声的喃喃道。 历经半个月队伍回到了京都,宋清若进城之后看着周围熟悉又陌生的环境,仿若隔世。 萧北淮没有直接回府先去了宫里复命。 宋清若走进芙蓉苑看着这一草一木觉得陌生极了。 她慢慢的走到凉亭里坐下,正在她走神的时候,一道怒气冲冲的声音传来,“你怎么在这?侯爷不是不让你到这里吗?” 宋清若看着红袖以及春桃,眼里透着思念以及笑意没有说话。 春桃刚要再开口,红袖不可置信的拉住她,嘴里喃喃道:“像……也不像。” “红袖姐姐,你说什么?你先松开我,我将她赶出去。” “春桃是小姐,她是小姐。” 红袖激动的指着宋清若说道。 春桃这才认真的看着宋清若,上下打量端详,眼前的女子没有那股子媚态与妖娆,但是也没有清冷出尘的样子,全身透着温婉优雅。 两人激动的握着手,喜极而泣的喊道:“是小姐,是小姐。” “红袖、春桃我回来了。” 红袖还是不敢上前害怕一切都是梦。 宋清若却主动的走了过来,拉起两人的手,“是我,我真的回来了。” 红袖过了好久忽然的大哭起来,所有的担忧害怕委屈在这一刻全部释放,春桃也跟着哭。 “小姐,你去哪里了,你这段时间过的是不是不好,你在外有没有受到委屈?” 宋清若拍着她们的后背道:“我很好,这段时间没有受到委屈,所以不要哭了。” 红袖与春桃很久才平复自己的心绪。 三人坐下后,红袖与春桃一人一句,问的宋清若不知还先回答哪句。 红袖拉着宋清若的手,“小姐,你的手都有茧子了,你肯定吃苦了。” 宋清若看着手中的茧子,笑着道:“这是拉弓箭的时候能的。” 宋清若为她们讲述琴娘的事情,两人听后直言道:“等有机会,奴婢一定要给她磕几个头感谢她。” 宋清若笑着拍了拍红袖的手,“你要是真的这样,她可能会找个地方藏着不见你。” 宋清若又挑拣的给她们说了一些事情,但是也隐瞒了一些事情。 第94章 见萧太君 宋清若回府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萧太君的耳朵里。 夏嬷嬷给她按着肩膀,听着管家的汇报。 管家汇报结束,萧太君挥手让其退下。 夏嬷嬷道:“侯爷,竟然真的将她找回来了!” 萧太君点了点头。 “老夫人要不要传随风来问问?” “问了又如何,你以为随风会说吗?他只听淮儿的。” 夏嬷嬷皱眉道:“可是,二夫人流落民间这些日子,有长的那样一张脸,她……” 夏嬷嬷剩下的话没说,但是萧太君也明白,宋清若在民间这些时间都住在哪?她的贞洁清誉能否自证? 萧太君眼神变得锐利,“不要多问了,再问就会惹淮儿厌烦,不管她是否失贞,这一年她都不能有孕,事关子嗣,这是最后的底线。” 夏嬷嬷立刻会意的点了点头。 萧北淮回府后就带着宋清若来到吉祥院,来给萧太君请安。 萧太君拉着宋清若眼里泛着泪花,拍着她的手道:“好孩子,受苦了。” 宋清若心里淡然,脸上却带着微微笑意,“祖母,我很好,没有受什么苦。” “怎么没有受苦,你看这瘦的,这手是怎么回事?怎这样粗糙了啊?” “这是做活计做的,没事的,会养好的。” “清若啊,快坐下,坐下说。” 几人落座后,萧太君简单的问了几个问题,宋清若一一作答。 萧太君听后更加的心疼,“受苦了,受苦了,这都怨那贼人,真是该死竟敢算计我们萧家,淮儿听说你已经将其归案,这次绝不能轻饶了他。” 萧北淮扫了眼宋清若笑道:“祖母放心吧,但是,他偷窃的是皇宫之物,处理他的是陛下,孙儿也不能插手太多。” 萧太君点了点头,宋清若消失的事情京都没有人知道,所以他们也不能去告诉陛下宋清若被劫的事情。 宋清若只是静静的听着,立场不一样她不能为沐司求情,一切都看沐司自己的造化吧。 萧太君看了看萧北淮,只见他的眼睛直直盯着宋清若,不带眨眼的, 仿佛一眨眼宋清若就会不见了一般。 萧太君轻咳了一下,“淮儿,清若回来你没让太医给她看看,这在这样长的时间,身体不要留下亏损什么的,要是有及时调理调理。” 萧北淮眼眸深深的看了眼宋清若,随后看着萧太君道:“祖母说的是,等明日孙儿就让太医为她看看。” 宋清若却仿佛听出了弦外之音,不过是怕她在外有无失贞吧,但是她就算真的失贞,太医就能看出来吗? 宋清若笑着看了看两人,低下头端起茶盏抿了口茶,压下心中的厌恶。 萧北淮挑了挑眉,她从来都是以最大的恶来猜测他。 萧北淮看着她道:“若若,觉得如何?” “清若,谢过祖母的关心,谢过侯爷。” 萧北淮拉住她的手,“若若不用如此客气,都是一家人嘛。” 宋清若笑着点了点,如同木偶一般,所有的话语动作都是那样的标准与疏离。 这时,丫鬟进来禀报:“大夫人来了。” 话音落下不久,连栀就带着紫鹃走了进来,她先是向萧太君与萧北淮见礼,后又来拉宋清若的手,但是被宋清若借故躲开。 连栀也没有尴尬,笑着道:“我也是刚刚知道妹妹回来,这就赶快来瞧瞧。” 萧太君笑着点了点头,这一年多连栀乖巧懂事,萧太君已将府里的一些事情交给了她,连栀也完成的非常好。 “栀儿来了,坐下说。” 连栀落座之后,就对着宋清若道:“妹妹,这段时间去哪里了?真是担心坏了我们。”说完就用帕拭泪。 “好了,清若回来是好事,你这怎么还哭上了。” “祖母不知,我自小就没有了母亲,跟着父亲生活,非常能体会孤立无援的感觉,这妹妹流落民间肯定也非常的不好过。” 萧北淮将茶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放,眼神微冷的看着连栀,“你说的这些与若儿有何关系?谁让你来的?” “夫君,我是听说妹妹回来才过来看看的,我这是有什么错吗?” 连栀瞪着无辜的美目,眼里泛着点点星光惹人怜爱。 宋清若看着这嘲讽的一幕,勾唇一笑道:“谢谢大夫人的关心,我没事,而且好的很。” 萧北淮看着连栀道:“好了,既然看完了就回自己院吧。” 萧太君眉头微皱,看着连栀道:“不用听他的,一会就在祖母这里用餐。” 连栀听后开心的答应,还挑衅的看了萧北淮一眼,样子俏皮灵动同时一双狐狸眼弯弯的笑着。 下人准备好膳食,几人来到后院的膳堂,丫鬟仆人垂手侍立一旁。 餐桌上的菜非常的丰盛,清淡的菜系和各种荤菜等。 萧北淮为宋清若夹了很多菜,宋清若都没有去碰。 在萧北淮又为宋清若夹了一筷子肉丸,这次宋清若直接笑着拒绝,“侯爷,我吃不下了,你用吧。” 桌子上的人表情各异,萧太君也有些不满,觉得萧北淮太过于宠她了,萧北淮这样的身份纡尊降贵的为她布菜,她还这样不给他脸色,一口都不吃,那样子仿佛萧北淮给她夹的菜里有毒一般。 连栀心里也是醋海翻天。 萧北淮却并未理会,又道:“那吃这鱼吧,这是从江南请来的厨子做的,尝尝合口味吗?” 萧北淮这次直接将鱼递到宋清若的嘴边,不容拒绝的眼神看着她。 宋清若闻着鱼味恶心的用帕捂着嘴想要干呕。 萧北淮眼里的笑意已经被磨尽,山雨欲来的怒火在眼里翻涌。 “既然你不想吃,我们就回去。”随后又对着萧太君道:“祖母,您先吃着,孙儿告退。” 随后不容宋清若解释就直接拉着她离开,宋清若被他从座椅上扯了起来,踉踉跄跄的被迫跟在他的身后。 萧太君将筷子重重的放下,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连栀眼眸微闪笑着道:“祖母,不要生气了,这清若妹妹刚回来所以可能不适应这些吃食,等过段时间就好了。” “你啊,不用为她找借口。” “没有,我说的是真的,我刚来这京都有些东西也吃不惯,就是不知道这清若妹妹一年多都是在哪里生活,怎么会变了这样多。” “她说她在边关被一女子所救,之后就一直与她生活在一起。” “那妹妹还真是好运气,这边关民风彪悍若无人所护,很可能凶多吉少,尤其是妹妹长得这样的天姿国色的人。” 萧太君与连栀大体说了一下宋清若在边关的一些事情,最后说道:“她被易容了,所以变了样子。” 连栀听后拍着胸口说道:“真是万幸,祖母,你不知道在边关有些女子就因为长得好看经常清白不保。” 这一句话说的萧太君与夏嬷嬷对看了一眼。 第95章 偏殿 宋清若被萧北淮拉着一路上跌跌撞撞的走着,宋清若尝试挣脱萧北淮气怒之下将她抱起。 他将宋清若带回了自己从前住的院子,这里离吉祥院近。 宋清若被抱起之后也没有挣扎非常安静。 萧北淮将她抱进屋之后就放在椅子上,对着下人吩咐,“去,将今日做的鱼再为夫人端一盘来。” 宋清若难以相信的看着他,随后起身就要离开。 萧北淮拉住她的手腕,“去哪?” “回去,我不想陪你疯。” “夭夭,是你逼我的,不是吗?” 宋清若看着他,语气透着疲惫,“我没有逼你,萧北淮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原因,是你太执着了。” “我还要如何待你?” 虽然是质问,但是透着一丝悲哀。 “我只想相安无事就这样就好,是你强求的太多了。” 萧北淮眼眸幽深透着偏执,“我不该吗?你是我的妻,我想与你朝朝暮暮,我想要你爱我不该吗?” 宋清若在此刻忽然落下眼泪,“萧北淮,我有想过与你的一生,可是我的心做不到。” “怎么就做不到,你爱他就能做得到吗?我就该杀了他,绝了你的痴心。” 萧北淮用力的掐着宋清若的双肩说道。 “你还如杀了他顺便也将我杀了,这样岂不更好。” 萧北淮压抑着愤怒声音升了几度,“你以为我没想过吗?我要是舍得下,你以为你能如此的伤我吗?” 两人如同陷入死胡同一般,一个解不开的结。 敲门声响起,门外的下人战战兢兢的端着鱼,萧北淮暴怒的声音传来,“滚。” 下人端着鱼立刻跑远,仿佛在不走下一秒就会人头落地一般。 萧北淮看着眼前依旧美的惊人的女子,看着她眼里的破碎,苦笑道:“夭夭,你对我真是狠心啊,你对旁人的怜悯就不能分给我一点吗?你可知我为了找你,这一年我都经历了什么?” 宋清若摇了摇头,“我想与你好好的,可是你听过我的解释吗?你只会逼我,逼我向你低头,逼我向你臣服。” “我不这样,你会看我一眼吗?然后像齐珩那样,祝福你吗?” “我与你说不通。” “夭夭,爱就是这样的,是自私是占有,只有爱的不深才会傻傻的去祝福。” “萧北淮,不是人人都与你这样的。” 萧北淮的手掐住沈清若的后颈逼她抬头,“不要再跟我提他,夭夭,我的善心是有限的,”他的眼眸变得猩红幽深,透着病态,“夭夭,别再激我了,我会控制不住的。” 萧北淮说完这句话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睛,随后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夭夭,在这里反省一下吧。” 宋清若在他离开后,慢慢的扶住桌子坐下,萧北淮的压迫威压真的惊人,没有人是不害怕的,这是一种来自心底的害怕,哪怕隔了一年多,再次面对他宋清若还是没有戒掉对他的恐惧。 她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她明明安慰自己要顺从的,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就是不想顺着她,最近她的脾气也变的易怒了起来。 萧北淮出了门就对随风吩咐道:“关闭院门,不许任何人进去。” 随风看了眼萧北淮询问道:“那饭食是否要送。” “有些习惯要改,既然不愿意吃鱼那就天天送鱼,一直到她习惯为止。” “侯爷,那何时将夫人放出?” “等她想明白了就来通知我。” 萧北淮离开之前又看眼关闭的房门,仿佛能看见宋清若一般,“让暗卫不要靠她太近,这个院子随便她走动。” 随风心里暗惊,他谨慎道:“侯爷,那偏殿内的那位要不要移走?” ”不用。” 萧北淮扔下这样一句话就直接离开了。 红袖等人跪在院门口泪流满面苦苦哀求都没有任何用处。 夜间,整座院子充斥着寂静,没有月光的照映,里面乌黑一片。 宋清若是被外边的敲门声惊起,她竟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最近的她真的非常的嗜睡。 她揉着自己的胳膊起身打开门,门外的丫鬟恭敬的道:“二夫人,奴婢来为你送饭。” 宋清若点头让开了位置,丫鬟将饭菜端了出来之后就提着饭盒离开。 宋清若看着桌子上的鱼,闻着鱼的味道突然有些泛恶心,但是她还是坐下尝试的吃了一口,但是鱼一入口想吐的感觉就更加的明显。 她没有再去碰那道鱼,只是吃了几口米饭。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她起身点上了蜡烛,看着空旷的院落,心里升起了一丝悲凉,她坐在正殿门口的台阶上,想着远方的琴娘他们是否已经安全的离开,想着江逸尘是否已经脱险,他的胳膊是否已经没事,想着学堂的学生…… 忽然一声尖叫响起,在这样寂静空旷的院落里显得非常瘆人诡异,宋清若被惊吓的全身出了一层冷汗,不远处的偏殿内女子痛苦的呻吟声断断续续的传来。 宋清若害怕的跑回自己的房间,她跑进殿内将所有的蜡烛全部点上,瞬间大殿里灯火通明,她又跑上床用被子将自己裹住,进了殿内声音旧已经听不清了,可是刚才的惨叫依旧在耳边回荡。 她闭着眼睛安慰自己,这是萧北淮故意安排的,不怕的不怕的。 在这样煎熬下,她不敢闭眼听着外边的风吹草动,心里绷的紧紧的。 忽然惨叫声再次传来,她控制不住的全身发抖,她是真的害怕,害怕到喊不出一句话来,她的腿如同失了知觉一般,不能再挪动一下。 萧北淮在书房里听着下属的汇报,这些人几乎是每隔一个时辰就来汇报一次。 萧北淮听后没有说话,只是让其退下。 随风站在一旁暗叹,偏殿的那位假的夫人自从宋清若回来后就失去了作用,但是侯爷并没有杀她,而是用她养蛊,蛊毒每当夜间就会发作痛苦不堪,比死都难受,但是偏殿里面砌了隔音的泥土,她的惨叫很少能传出院外,但是院内就不能避免了,离得近了还能听见她的喊声。 ”侯爷,不如让夫人回自己的院子里思过吧。” “你没听他们说吗?她根本就不怕,如果怕为什么不敲门求助,这一身反骨我必须给她正过来。” 第96章 小产前兆 宋清若就在这样恐惧害怕中度过了一夜,她被刺眼的光线照醒,头脑浑浑噩噩,慢慢的坐起来揉了揉头。 感觉好一点以后,又去桌子上倒了杯水,水都是凉的她也没有在意仰头喝下,感觉清醒一些,她便推开房门走了出去,用手遮挡着刺眼的阳光,感受着阳光的温度,身上终于有了一丝暖意。 她慢慢的走向偏殿的位置,阳光驱散了恐惧诡异,她要想去看看这究竟是人是鬼,为何要故意吓她。 偏殿的门被锁着,她又慢慢的走到窗户边上用石头在窗户上打破了一个洞,随着她的眼睛慢慢的贴上那个洞口,瞳孔骤缩惊吓的后退一步,就这样跌落在地上。 暗处的暗卫看见她跌倒之后长时间没有起来,也非常的着急,侯爷对夫人的珍视他们是看在眼里的,昨夜这夫人的殿内烛火亮了一夜,侯爷的书房烛火也亮了一夜,侯爷几乎每个时辰都会听他们一遍汇报。 宋清若跌落在地上之后,惊吓的抱住自己,她刚才只看到大殿内的上的木架上绑着一个人,还不等她细看那人忽然转头与宋清若眼神对上,宋清若并没有看清那人的面容,只是与一双血红的眼睛对上,人的眼睛怎么会是那样的眼色? 还不等她回神,就感觉腹部一阵绞疼,她感觉自己身下有东西流出,很快血液染红了她的裙摆。 暗卫很快就察觉出了异样,其中一人立刻现身,另一人很快去通知萧北淮。 但是很巧的是萧北淮并不在,他们只能通知萧太君。 萧太君来了之后,府医已经为其开好了药方,下人前去煎药。 “怎么回事?” “二夫人有点小产的征兆。” “多久了?” 府医道:“回太君,这月份太小不好说,应该不足一个月。” 萧太君点了点头,随后看向了床上昏迷的女子,她并没有因为其怀孕而感到高兴,反而眉头紧簇,留与不留在她的脑海闪烁不定。 宋清若无论什么原因都在外一年多,这段时间她遇见过什么谁也不清楚,她与萧北淮成婚那样久也没有怀孕,这次只不过刚刚回来就有孕了,着也太巧了。 她无法接受这件事情,随即她看了眼夏嬷嬷,夏嬷嬷点了点头就出去了。 红袖在一旁照顾着宋清若并没有看见萧太君的样子,但是,春桃无意间看见了,她急忙跟了出去,找到陌雪,让她赶紧去通知萧北淮,让其回来。 春桃回来之后,丫鬟已经熬好了药,红袖接过就要喂宋清若喝下。 春桃立刻上前接过,说她来喂,但是在接的过程中手中的药碗没有拿住忽然撒了。 春桃跪在地上磕头求饶道:“太君恕罪,是奴婢没有拿好,太君恕罪。” 红袖虽然心里着急但是也害怕春桃被处置,随即也跪下道:“太君恕罪,春桃必定是太过于担心夫人,才失了手。” 萧太君见药已经撒了,只能摆手道:“先起来吧,在为你家夫人去煎一碗吧。” 春桃领命赶紧出去煎药。 萧太君与夏嬷嬷对看了一眼,这药已经撒了再去只能再等时机了。 西郊大营。 萧北淮坐在帐内心情十分的不佳,程樾在一旁却悠闲的品着茶。 ”你在这做什么?兵部不忙吗?” “嘿,你这人真是不知好歹啊,我这看你回来,特地来看看你,你怎么还这样的态度,你不是找回嫂夫人了吗?”程樾放下茶杯凑到萧北淮的眼前看着他道:“怎么了,她给你关门外了。” 萧北淮并没有介意程樾的玩笑,反而脸上透着无奈,反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看着宋清婉在你面前与他人恩爱的。” 程樾脸上的笑意褪去,“你这就没意思了,至于吗?我不就开个玩笑。” “我问的是真的。” “出事了?” 萧北淮不耐烦的道:“不说滚。” 程樾瘪了瘪嘴,“行,你问我能不说嘛,很简单,那就是她嫁的是太子,君臣之分明白了吗?” 萧北淮听后只是往后靠在椅背上,声音低低的道:“我本以为这世间没有什么能够让我屈服,但是,阿樾,我妥协了。” 百兽之王彻底低下他高傲的头颅。 “慎之,你是认真的吗?” 萧北淮没有说话,但是脸上的表情却在告诉程樾这是真的。 这时候,随风疾步进来,在萧北淮的耳边耳语几句,萧北淮震惊之余立刻跑出来营帐,速度之快让程樾咂舌。 程樾也跟着出了营帐但是只看到萧北淮骑马离开之后的背影,他摇了摇头,知道肯定是宋清若的事情,因为他从没见过萧北淮惊慌失措到这种程度。 萧北淮疾驰奔回府里,他要往芙蓉苑跑去,但是被陌雪纠正,”侯爷,夫人起扶云阁。” 萧北淮听后立刻又前往扶云阁,萧太君已经离开,宋清若也服了药沉睡。 萧北淮进到房间上前先是查看了一下宋清若的情况,听到府医说孩子保住了之后,心里松了口气,他坐在宋清若的床旁拉着她的手,随后将宋清若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眼眸的全是痛惜,这一路上他都不敢想孩子没有保住的事情。 萧北淮坐了一会儿,就出了房间,他一出去春桃就拦住了他,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春桃全身被冷汗浸透,她颤抖的从袖子中拿出一块帕子双手呈上,“这里有那碗药的药汁,侯爷可以让人来验,如果,奴婢猜测错误奴婢愿意偿命。” 萧北淮拿过手帕眼里晦暗不明,他看着手帕上的药汁,又看了看春桃,将手帕递给随风,“找人去验。” “你不怕吗?你不怕就算这件事是真的本侯为了掩盖而处死你。” “奴婢怕,但是比起奴婢的命,奴婢更担心夫人。” 萧北淮看着春桃点了点头,随后挥了挥手让其下去。 随风很快就回来了,手帕上的药汁确实是凉药,可以让有孕的夫人流产。 第97章 萧太君态度 吉祥院内萧太君坐在正堂的太师椅上转着佛珠,香炉周围袅袅烟雾缭绕模糊了她的眉眼。 夏嬷嬷轻声道:“老夫人,侯爷来了。” 萧太君睁开眼睛看了看萧北淮又闭上眼睛,但是也没有不说话,她淡淡的道:“你知道了?” “祖母,这是为什么?” “淮儿,因为你喜欢祖母会接受,哪怕她在外一年多,我也不介意她的清誉贞洁,但是这,萧家的子嗣不容混淆,不然,我对不起萧家的列祖列宗。” 萧北淮看着闭着眼睛不理他的萧太君,撩开衣袍直接跪在了萧太君的眼前,喊了一声,“祖母。” 萧太君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的孙儿,眼眸复杂的看着他,他跪的笔直,刚从军营回来一身劲装束身,显得更加的挺拔,但是眉眼间的锋芒却也未再收敛。 他是这个大启朝的侯爷,又是陛下眼里的宠臣,更是战功赫赫的大将军,这样肆意狂傲的一个人,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跪在她的面前。 萧太君说不心软是假的,她所有的情绪化为一句叹息,“淮儿,你真是疯了,你为了一个女人竟然如此?” “祖母,这确实是孙儿的孩子,不要伤她。” 萧太君放下手里的佛珠看着他,缓缓的道:“我看你现在就是色令智昏了。” “祖母,不信孙儿吗?” “我该如何去信你,你为了她做了多少出格的事情,我都有可能相信只要她愿意,不用说给别人养孩子,就是将这手中的权利你也会给她。” “祖母,你觉得孙儿是那样的人吗?我会给别人养孩子?祖母,孙儿有数的,手中的权利与爱她并不冲突。” 萧太君手里也有属于自己的底牌,但是,萧北淮才是这侯府的主人,她也明白萧北淮来这里给她下跪已经是做出了退步,同时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萧太君最后按压下心里的起伏,妥协道:“留下可以,但是这个孩子不能承爵,还有,你必须给连栀一个孩子,这是我最大的让步。” 萧北淮深邃的眼眸漆黑,坚毅冷峻的脸上透着不容绝句,“祖母,孙儿不能答应,我的孩子就该得到他应该有的一切,”看着萧太君又要动气,萧北淮声音软了下来,“好了,祖母,你要相信我,孙儿会处理好一切的。” 萧太君闭了闭眼睛,随后看着他道:“淮儿,既然如此,你就去祖宗祠堂去跪着跟祖宗说说吧,毕竟,祖母老了,管不了你了。” “祖母,你就是成心让孙儿难受吗?这样,孙儿以性命起誓……” 萧太君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打断他的话,“好了,别在这给我来这套,那连栀那件事你怎么想的?” 萧北淮无奈的道:“祖母,孙儿一开始就说明白了,别逼孙儿了好吗?” 萧太君起身将他轻扶起来,眼里带着担忧道:“淮儿,这连栀到底是陛下的人,你一直这样冷着她也不是办法。” 萧北淮嘴角勾着轻蔑的弧度,“祖母,我还不需要为了尽忠妥协于一个女人吧。” “哼,你现在是宠臣,但是他不需要你的那一天,这都是你藐视皇恩的罪证,你还在这笑,他需要你又忌惮你,你觉得等你没有用处的那一天,他会怎么处置萧家?” 萧北淮扶着萧太君坐下,轻声道:“祖母放心吧,不会有那一天的。” 萧太君看着他意味深长的笑容,皱眉不解,但是既然萧北淮如此说了也必定是有自己的把握。 ”罢了,你随意吧。” “祖母,你不要不开心了,你都要抱重孙了,孙儿也有自己的孩子了,这是喜事啊。” 萧太君笑着无奈道:“你啊,就会让我心软,罢了,我啊以后才不去当这坏人,你愿意怎样就怎样吧。” 萧北淮见她想通与之有说了几句话就匆匆的离开,他的心里还挂念着宋清若。 萧太君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眼里的笑意消失。 夏嬷嬷上前道:“老夫人,这侯爷是铁了心要保啊,不过看他的样子会不会这二夫人怀的真的是他的?” “先看看吧,淮儿如此肯定,我也不能与他离了心,这孩子能不能保的住就看她的造化。” 夏嬷嬷点了点头,“侯爷对着二夫人真是宠到骨子里了,这不用说世家女子,就算是普通百姓家妇人这样被人掳去一年都会为证清白……,但是,这二夫人侯爷为她这样的掩盖,回来后更是纡尊降贵的对她,可是,奴婢看着二夫人怎么对侯爷更加冷了?” 萧太君点了点头,心里对宋清若更加的不满,夏嬷嬷说的没错,世家女子就算出身好,名节有染就应该发往家庙,有的列女子甚至以死以证清白。 “算了,不要再提了。” 扶云阁内,宋清若已经醒了,她躺在床上满脸复杂看着床顶,心里已经波涛巨浪,她怀孕了,虽然知道会有这样一天,但是真的来到她还是有种茫然,她的眼中有恐惧、痛苦、焦虑当然可能因为怀孕之后天然的母性本能,她还有对孩子的一丝喜爱,这种感觉搅得她心绪不宁非常的烦躁。 萧北淮来来之后,就盯着宋清若看了很久,宋清若因为在想事情并没有感觉到旁边炙热复杂的视线。 直到萧北淮身上的冷香传来,宋清若被味道刺激的干呕起来。 萧北淮眉头轻皱,还未开口,旁边的红袖吓得立刻跪下哭求道:“侯爷,夫人是因为怀孕才有如此反应,请侯爷恕罪。” 萧北淮冷眼看着红袖,“我什么说我生气了,滚下去。” 宋清若给红袖一个安抚的眼神,挥手让其先下去,随后翻身不想理会萧北淮。 萧北淮这次反而一反常态,因为害怕宋清若再被刺激的恶心也没有上前,只只在他身后轻言道:“夭夭,太医说你现在要注意心情舒畅,就别与我置气了,我知道我错了,好吗?夫人?” 宋清若不理会他,他就一口一个夫人的叫着,宋清若心中的烦闷达到了顶点,“你能不能出去,我现在不想见你。” 直到身后再也没有声音,宋清若慢慢的转过身来,眼眸中充满复杂。 第98章 愤怒 萧北淮离开了一段时间后又匆匆返回,他换上了新的衣物头发未干。 宋清若依旧不愿意正眼瞧他,萧北淮却只是微微一笑:“夭夭,她们说怀孕之后女子的脾气会有所变化,原来这是真的啊。” 萧北淮似乎并未介意她冷漠的态度,径直走上前去,用被子紧紧地包裹住她。 “你这是干什么?”宋清若有些不解。 “带你回去,难不成你想留在这里吗?”萧北淮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笑意。 宋清若回想起之前所目睹的情景,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萧北淮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轻轻地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低声说道:“都是我的错。” 萧北淮眼里的心疼以及认真让宋清若眼眸微闪,萧北淮以为她想通了,又为她盖住头,包的一丝不露就抱她回芙蓉苑。 而宋清若在他怀里却觉得可笑,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吗?造成的伤害一句道歉就能解释吗?什么爱到现在她根本没有看到,她只看到一个占有欲满满的疯子。 回到芙蓉苑,离开萧北淮的怀抱宋清若就翻身背对他。 萧北淮这次真的好像变了,他出去了一会儿。 回来后直接上床将宋清若抱在怀里,宋清若本想挣脱但是萧北淮将她搂的很紧。 “夭夭……” 萧北淮的声音低沉且温柔,带着些许愧疚和歉意。 “对不起,我知道我错了。” 萧北淮轻轻地吻了一下宋清若的头发,然后紧紧地抱住她,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里。 宋清若心里冷笑身体僵硬,如同被毒蛇缠身一般。 “夭夭,别拒绝,让我抱抱就行,你看我身上不凉了,也没有味道了,衣服都是新的。”萧北淮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祈求。 宋清若心中苦笑,她的拒绝有用吗?。他不是已经将她抱住了吗?她根本无法挣脱。 宋清若原本就感到身体有些寒冷,而萧北淮的怀抱却如同一座温暖的火炉,她有点昏昏欲睡,但是精神却在强撑。 萧北淮注意到她困意袭来,想要入睡却又努力忍耐着。他觉得这样的她实在可爱至极,忍不住低下头轻轻啄了她一下。 宋清若心情烦躁地瞪着他,但突然皱起眉头美目瞪大,“你……” 剩下的话无法说出口,她将头歪向了一侧,不想面对他。 萧北淮看着她羞赧的样子,在她耳边轻笑,声音透着低哑,“夭夭,别误会,这是正常反应而已。” 宋清若严肃地说道:“你先将我松开,我现在感觉很不舒服,太医嘱咐过要我好好休息。” 萧北淮无辜道:“可是我问过太医了,太医说这样也是可以的,你全身有些凉,我正好给你暖暖。” 宋清若被他的无耻再次震惊到,她闭着眼睛不再理他。 萧北淮眼里的笑意更浓,“好了,逗你的,没问。” 宋清若依旧没有理他。 “夫人……夫人……” “侯爷,太医让我多休息。” 萧北淮单手撑着头看着她,为她理了理头发,眼眸认真的看着宋清若,“夭夭,你是怎么想的?” 宋清若没有说话。 萧北淮也不介意,依旧自言自语道:“夭夭,我自小母亲去世,父亲不在身边,跟在陛下身边养成了这样的性子,我可能真的不会去喜欢一个人,我只知道,我要你,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心动不自知,夭夭,你教我好不好?教我学着爱一人好不好?” 他俊美的脸上带着深情,狭长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宋清若。 被这样深情强大的男子看着任何女子都会动容。 但是宋清若只是睁开了眼睛,眼里带着一丝凉薄,“侯爷,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教你,我也没什么想法,你何必在这与我说这些,孩子我能不生吗?我有权利不生吗?” 萧北淮的笑就这样凝住在了脸上,他第一次刨开自己的心扉,却被宋清若这样的拒绝,他自嘲的笑了笑。 眼眸眯了眯,变得幽深,他给她将头发拢到耳后。 坐了起来,语气透着玩笑般,“夭夭,还真是聪慧,竟然没有骗过你,也罢,既然你都知道,就好好养胎,等过段时间就让赵娘子来看你,你知道吗?赵娘子好像搬家了,还有你舅母,你不是想她吗?我也不计前嫌了,会让她也来看你。” 宋清若也撑着床慢慢的坐起来,眼眸里翻涌着惊涛骇浪,手握着被角关节泛白,琴娘是她让他们离开的,她就害怕萧北淮牵连了她们,但是竟然会被找到。 “所以,你一直在防备我?” “怎会,你想多了,我只是恰巧知道了而已,你也好好休息,夭夭,如果你不想整日躺在床上只为我生孩子就好好养着吧。” 萧北淮乌沉的黑眸看着她,说的非常的淡漠,他笑着将宋清若扶着躺下。 说完直接下床离开了,他只穿一身亵衣,外边已至深秋,但是秋风的寒凉也吹不散他内心的怒火,随风想为他披上大氅,但是被他狠狠的扔在地上,他就这样怒气冲冲的去了书房,在书房里静静的坐了一个时辰,非常的安静,如同老僧入定一般。 宋清若在他离开之后就无力的躺着,萧北淮城府真深啊,这一路上她都没有看出来,他竟然一直在防备着自己。 愤怒之后便是嘲笑,他一遍遍说着爱她,一遍遍却在伤害她,什么会改?她根本就不信,顽石根本就不会点头。 红袖进来之后就看到她愣神的样子,眉眼间有些解不开的悲痛。 “夫人,你还好吗?” 宋清若回神摇了摇头,笑着道:“我没事,挺好的。” 虽然笑着但是红袖却觉得有些悲凉。 “夫人,你要好好的,不为孩子也为了你自己。” “我知道了红袖。” “夫人,你现在这样子就先不要与侯爷闹了,”红袖说到这里开始浑身发颤,眼泪哗哗落下,她实在怕了,强权之下一切都是蝼蚁,“奴婢……怕你出事,小姐,我们好好的好吗?” 宋清若明白红袖的关心,她伸出手红袖立刻上前握住,“小姐。” 宋清若动容的看着红袖,“红袖,我知道了,不会闹了,放心吧。” 第99章 萧北淮病了 萧北淮在书房内枯坐整夜,脑海中的思绪如潮水般汹涌,无法平静。 时光悄然流转,早朝的时刻即将到来。 随风轻轻敲打着书房的门,恭敬地请示道:“侯爷,该上朝了。” 然而,书房内却许久没有回应。随风心头一紧,察觉到一丝异样,他毫不犹豫地推开房门,踏入书房。 眼前的景象令他惊愕不已——萧北淮昏倒在书桌前,面色苍白如纸。而书桌上摊开的公文上,还残留着星星点点的血迹。 随风急忙派人去请太医,并迅速将萧北淮扶起,安置在床上。 不久后,太医匆匆赶来,仔细诊断脉象,眉头紧锁,神色凝重。 在一番努力下,萧北淮缓缓睁开双眼,接下来的三天里,萧北淮一直处于昏沉状态,时而清醒,时而昏睡。 消息传到皇宫,皇帝得知后十分担忧,不断派遣使者送来珍贵的补品和药物,表示对萧北淮的关心。 然而,尽管接受了治疗和滋补,但萧北淮的身体状况仍未见明显好转。 萧北淮看着床边的萧太君,声音弱弱的道:“祖母……孙儿又让你担心了。” 萧太君拉着他的手啜泣道:“淮儿,没事的,听太医的好好吃药好好养着,很快就会好的。” 萧北淮看着床顶眼里眼眸复杂,他断断续续的道:“祖母,孙儿不怕死,但是,萧家不能断在孙儿手里……我若没了……你一定要保住夭夭肚子里的孩子……。” 萧太君本来听到萧北淮说这样的话心里难过至极,后又听他这样说心里更加的恨其不争,这都什么时候了,他不想着好好的养好身体,为了个女人闹成了这个样子。 萧太君为了安抚萧北淮随机点了点头,“放心吧,祖母会的。” 一直连着半个月萧北淮病的都没有下床,陛下派了亲信前来看望,除此之外,还有多位官员也前来探望,其中还有宋丞相。 管家将其请了进来。 宋中豫看着床上的男子,瞳孔微缩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惊讶。 只见萧北淮躺在床上,脸颊已经消瘦脸色苍白,曾经伟岸的身躯掩盖在绒被下,但也可见消瘦。 萧北淮依旧昏沉,连栀服侍在他左右。 宋中豫看着萧太君担忧的问道,“这侯爷怎会病的这样严重?” 萧太君听到宋中豫这样问,连日来的担忧怒火汇成一团。 她的声音抬高几分带着犀利,“相爷问我,我也不清楚,但是,有一件事,我想问问相爷,你们宋家的女儿,怎就这般清傲,我孙儿身为这一品军侯,怎就配不上她了,让她这样糟践,她已经嫁与我孙儿,不担起她为人妻为人媳的责任,反而处处在这里使性子,你们宋家如果真的看不上这陛下赐婚,那就明说,我豁出这张老脸不要,退了就是,何苦这样折磨。” 宋中豫被她堵的脸上通红一片羞愧难当。 “太君,稍安勿躁,这侯爷难道是因为清若的原因?” “我也不清楚,你自己去问太医去吧。” 说完也不再看宋中豫,只看着萧北淮,眼里闪着泪光。 宋中豫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随后关心了几句,就匆匆离开了。 朝堂之上,诸位大臣纷纷上奏陛下,表示应该将萧北淮手中的权力暂时移交。毕竟,他已经告假半月有余,如此长时间的缺席,对朝政的影响不可小觑。 此时,太子党与荣王一党之间的争斗愈发激烈。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一时间,朝堂上争论不休,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就在这时,陛下终于做出了决断。他大手一挥,宣布将萧北淮手中的权力交给虎威将军暂代。这个决定出乎众人意料,但也让双方都无话可说。 侯府。 已经快一个月了,宋清若如同被放逐一般,没有人来打扰她,她也乐的自在。 平静的时光非常的短暂,萧太君来了,她走进芙蓉苑看着周围的花草树木亭台水榭眼眸深沉。 宋清若陪在她的身后,芙蓉苑里还有一个温室花棚,是用琉璃所建,非常的稀有可贵。 萧太君就站在花棚之外,问宋清若,“你是不是从来没有进去过。” 宋清若看着折射在琉璃上的倒影摇了摇头,“回来之后,就一直静养我很少出房门。” 萧太君看了看她的肚子没有说话,随后有静静的看着花棚,自顾自的说道:“这是你失踪半年后他让花匠建的,如果你进去就会发现里边最多的是就是你喜欢的君子兰,”萧太君又用手扫过这里的每一处,“这里全是他亲自设计,就连这题的字都是他亲笔所书,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这里的一切都根据这诗经所得,清若,太医说他是因为急火攻心久郁成疾,你是否震惊他怎么会积郁在胸,你知道你失踪的这一年,他都做了什么吗?他害怕你的名誉受损所以为你周全,殚心竭虑,不眠不休,处理陛下交给的任务,防着世家的算计,躲避追杀,还要天南海北的找你,但是你在做什么?你这是做什么?” 萧太君说到最后眼里的射出冰冷犀利的光芒。 宋清若抬眸看着她,语气带着茫然,“我只是有些不明白,难道这世上的圆满都要有一方妥协吗?这世间的情爱难道不是两情相悦吗?为什么要这样的委屈求全,就因为一方付出,另一方就要动容吗?” 丫鬟为萧太君搬来了椅子,萧太君慢慢坐下,她的眼神没有离开过宋清若,只是听着她的话觉得可笑,“这一年看样子你活的很自在,没有遭受什么委屈,不然怎么会说出这样无知的话语,你是谁?你现在是谁?” 萧太君收起眼里的嘲笑,继续道:“你是侯府的主母你是武安侯的妻子,你是宋丞相的女儿,你最后才是你自己,人活在这天地,不是任由自己随风自由的,而是有责任的,君与臣、父与子、夫与妻,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伦理纲常,难道你不顾了吗?自古情义两难全,更何况这情爱二字,你已经嫁入这侯府,你想如何?你的孝义礼教难道白学了吗?” 萧太君句句仿若从心扉刨出一般,这声声质问让宋清若趔趄倒退一步。 宋清若慢慢的跪下,在礼教面前没有人能顶得这两个字。 “祖母,请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萧太君眼眸复杂的看着她,伸出手在她的头顶轻轻的拍了拍,“孩子,这世道就是如此,没人会过的不委屈。” 第100章 提议 扶云阁内弥漫着浓郁的药味,宋清若踏入门槛后,全身立刻被浓烈的气味笼罩。 连栀见她到来,语气带着几分嘲讽和轻蔑:“哟,妹妹,你怎么来了?难道有人告诉你了?你这娇弱的身子骨还是赶紧回房歇息吧!” 连栀的话里充满了讽刺意味,但宋清若并没有动怒,只是淡淡地回应道:“我怀孕了,之前一直在修养身体,而且这里有姐姐照顾,我自然放心。” 连栀一直忙于照料生病的萧北淮,对外面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听到宋清若怀孕的消息,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嫉妒之情,但她很快掩饰起眼中的情绪,惊讶地问道:“你……你怀孕了?” 宋清若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径直走向床边。 她望着床上那个憔悴而消瘦的男子,感觉异常陌生。他们已经有将近半个月没有见面,萧北淮的面容因消瘦而显得更加分明,皮肤苍白得令人担忧,眉宇间原本的锐气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死气沉沉的气息。 萧北淮此时睁开眼睛,看了看她,淡淡的道:“你来了?回去吧,……这里全是药味,别传染你。” “无碍,问过太医了,说是无事。” 连栀端着药来喂萧北淮,宋清若站了起来,就要伸手去接,“给我吧。” 连栀躲开了,“妹妹,还是我来吧,这半个月都是我伺候的侯爷,你既然有孕就好好的歇着吧。” 宋清若摇了摇头,“但是,侯爷想让我来。” 连栀看着萧北淮,而萧北淮的眼神一直在宋清若的身上。 这时候萧太君来了,她看着这一幕最后什么也没有多言,只是带走了连栀。 连栀生气的将手里的药放在宋清若的手里,气呼呼的离开了。 宋清若坐在萧北淮的身边,慢慢的将药喂给他,真的很难想象,不过半个多月,威风凛凛的武安侯就已经成了这个样子。 萧北淮喝完药在宋清若的搀扶下,慢慢的起身,他的身后被垫上了软枕。 他倚在软枕上握住宋清若的手,眼眸沉沉的看着宋清若,“夭夭,我要是这次没有挺过去……你该如何?” “太医如何说?” 萧北淮也没有瞒她,因为有点气虚,说话有些断断续续,“这一年的心力交瘁又急火攻心,太医也没说什么。” “那就好好的养着,会好的。” 萧北淮将头枕在她的肩上,闭着眼眸也没有去看她的神色,淡淡道:“我害怕好不了了,……我没给你说过吧,我啊,在五岁的时候就被陛下种了蛊,名为弑心。” 宋清若震惊道:“为什么,他不是最宠你吗?” “是啊,他很宠我,但是那时母亲刚去世,他的皇位也不稳,父亲手握重兵,他害怕萧家反。” “那你疼吗?” 萧北淮听后费力的一笑,但因为情绪波动,胸腔震动随后咳了起来,最后用帕子捂着咳出了一口血。 宋清若瞳孔放大,他真的病的很重。 萧北淮摆了摆手,示意宋清若不要紧。 他虚弱的道:“你这是心疼我吗?” 宋清若接过他手里的帕子,起身为他沾湿一张湿帕净了净手,随后又端来一杯水为他漱口。 做完这一切,她依旧没有回复萧北淮。 萧北淮拍了拍床铺让她坐下。 “夭夭,我若是没了,……你怎么办?” 他问的非常的平常,说的仿佛不是自己的生死。 “你想我如何?” 萧北淮这一次眼里泛出光芒,他轻轻的抱住了她,在她耳边轻言了一句,却让宋清若瞳孔放大眼眸翻腾,直到良久之后化为平静。 萧北淮见她不答,嗓音暗哑又问了一遍,“你不愿?” 宋清若似笑道:“我该怎么回答?你看你又为我安排好了一切,有你不知是我的幸还是不幸。”她将视线汇集到萧北淮的脸上,如同发誓一般,“我会的,在生下孩子我就会主动为你殉葬,与你死同穴,这样可好?” 萧北淮是我眼眸幽深。 “真好,能得夭夭一诺,死而无憾。” 宋清若冷笑一声,但是还是将他扶着躺下。 在萧太君亲临芙蓉苑的时候,宋清若就觉得奇怪,这萧太君没有怪自己竟然还能来这里与她说教,这其中必定发生了什么?但是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原因。 “侯爷好好休息吧。” “夭夭,最后时刻就多陪陪我吧。” 宋清若冷笑道:“不必了吧,我们死后有的是时间。” 连着一个多月,萧北淮也没有好的迹象,外界传言武安侯病重即将不久于世。 宋清若一般会在白天来这里,夜间回去。 这日,她并没有去扶云阁,只是安静的坐在软榻上,看着在她眼前忙活的红袖,眼眸黑沉不见一丝光亮。 好像被她的眼神惊吓的小声问道:“夫人,你怎么了?” “红袖,你想过离开之后的日子吗?” 红袖心里一惊,“小姐,你究竟怎么了?奴婢从来没有想过离开小姐,小姐就是红袖的日子。” 宋清若看着窗外笑了笑,淡漠道:“那你这样真傻,”她的语气透着冷漠,手勾起红袖的下巴,“红袖,你是不是喜欢表哥,所以处处为他着想。” 红袖惊呆了,跪行到她的面前,“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奴婢没有啊……奴婢没有。” 宋清若上前淡漠的给了她一巴掌,“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明白,春桃在你的房内搜出了你给他缝制的荷包,上面是君子兰,所以你处处在我旁边动摇我的心,就是为他报复我是吗?” 红袖不可置信的看着宋清若,摇了摇头,“没有……小姐,奴婢没有。” 她哭的涕泗横流。 宋清若这次却没有半分的心软,她起身从檀木盒里拿出一张身契,扔给了她。 “拿着它离开这里,不然,我不会善了。” 红袖死死的抱住她的腿,“小姐,这是为什么啊,奴婢不走……不走。” 红袖还要上前被春桃挡住,“红袖姐姐,你离开吧,你在这里只会牵连夫人,你除了会哭,你什么都做不到。” “春桃,你这是怎么了?” “我说错了吗?” 宋清若没有在理会,只是吩咐下人将其赶了出去。 侯府的大门口,红袖拍打着侯府的大门,但是,很快就被人捂住口鼻带上了马车。 第101章 东宫 东宫。 宋清婉看着指甲上的蔻丹,嘴唇微勾,“看好她,别让她出了意外。” 侍卫领命离开。 宋清婉看到念秋出神的样子,眉头微蹙,“怎么了?你在担心什么?” 念秋道:“娘娘,奴婢总觉得这武安侯病的蹊跷,要是别人还有可能,这武安侯他会吗?他可是尸山血海厮杀出来的,会为了女人伤成这样子?” “父亲亲自去确认了,的确病的严重,他的样子不会作假吧,”眼神忽然变得犀利冒着冷光,“是不是也不要紧了,很快他就会是真的。” “可是,这武安侯没了还有他父亲,这军权也不会旁落的。” 宋清婉悠悠然的向后倚靠在软枕上,“那你就错了,这他一死,夭夭肚子里的就是他们萧家唯一的子嗣,那时候,我自有办法让他们选择。” 这时太子赵怀安进来,他长得龙眉凤目,笑起来让人如沐春风,看人时会让人觉得非常的深情。 他一进来念秋就退了出去。 “太子殿下怎么来了?” 宋清婉起身行礼,被太子拦住,他顺势拉上了她的手,“婉儿没有外人就不用如此见外,孤还是喜欢你叫我夫君。” 他贴近宋清婉,在她耳边撩人的说道。 宋清婉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羞涩,“太子又不正经了。” 夫君是二人床第之见的称呼。 赵怀安看着怀里的美人,桃李艳姿让他心中泛起意动。 宋清婉非常的了解他,她挣开太子的怀抱,整理了下衣裙,声音恭敬的道:“殿下,这青天白日妾身可不能陪你胡闹。” “太子妃还真是时刻都能保持着你应有的庄重啊。” 宋清婉听出他话里的不悦,她微微一笑道:“太子,你也要体谅体谅妾身,毕竟,今日要是陪你胡闹了,等明日去请安这贵妃娘娘肯定又要给妾身立规矩。” 赵怀安心里的不悦在看到那双委屈的美目之后,转为了心疼,“好了,是孤的不对,让你委屈了。” 宋清婉顺势轻轻的倚在他的怀里。 赵怀安拥着她坐在软榻上,眼睛看了看她的肚子,有些疑惑的道:“婉儿,我们成婚这么多年,你妹妹都已经有了孩子,你这怎么还没有动静。” 宋清婉眼眸微闪,脸上透着难过,“太子是嫌弃我了吗?” “怎会?孤的意思是今夜孤就留在这再努努力,你觉得如何?” “太子,你……” 端正的太子爷竟然说起了这样的不正经的语言,让宋清婉美目微睁透着不可思议。 太子见状笑的开怀,将宋清婉搂进怀里,踌躇瞬间道:“婉儿,今日父皇问起了子嗣的事情,你觉得将魏氏的孩子抱到你这里养如何?” 宋清婉心里冷冷一笑,但是面上不显,她的脸上带着委屈还有伤心。 “如果是陛下的意思,婉儿愿意接受,但是太子殿下可想过如果婉儿有了孩子以后该怎么办?” 赵怀安看着宋清婉知道这是婉拒,但是,宋清婉说的也没有错,她要是有孕这魏氏的孩子该如何自处。 “妾身知道太子对魏氏情谊非比寻常,但是,现在正是这关键时期,外边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太子心里的想法可以先放一放。” “婉儿,你说的什么话,孤能有什么想法,孤真是是为你着想,既然这样就先放放吧,”太子的话题一转,“对了,那里你安排的怎样了?” “再过不久应该就会传来消息的。” 太子的目光透过窗户看着远处,叹息道:“只是可惜了,这萧北淮这个人,若是在乱世必为枭雄。” 宋清婉嘴角微勾,眼里透着狠戾,“但是殿下,这样的太平盛世他只会是佞臣一名。” 太子眼眸幽幽的看着宋清婉,点了点头,“你说的也对。”可能忽然觉得萧北淮即将离世,他的心里涌上一种惋惜的心情,语气忽然沉重,“婉儿,你知道在小的时候,我们这些皇子心里其实害怕他的,也是嫉妒他的,因为,父皇最宠的就是他,他那时就算将天拆了,感觉父皇都不会说他一句,有一次气急之下大皇子背后怒斥他“有娘生没娘养”,被父皇知道之后就将大皇子打的下不来床,自那之后我们更不敢再去惹他,后来他就消失了,被父皇送走了,你无法想象那样宠爱他的父皇竟然将他送去了暗卫营,我有一次亲眼看见,他的后背血淋淋的,父皇亲手为他上药,那时我一直不能明白为什么?直到今日我才明白,他是父皇亲手铸造的利刃神兵,只待时候到了就会显现他的作用。” 这一年,萧北淮设局拔出两大世家,用一句血流成河都不为过,被世家分走的权利再次回到帝王手中,他们垄断的行业也开始逐渐复苏,科举制度也开始逐渐完善,但是这样的美名都是皇家的,恶名都是萧北淮。 宋清婉眼眸闪了闪,她的心里挂上了不安。 “殿下是后悔了吗?” 太子随后眼里变得清明,他笑了笑,“没有,只是提前哀悼一下,这识英雄重英雄还是不适合孤。” 宋清婉在他怀里冷笑,这皇家才是这世间最无情的人吧。 赵怀安走了之后,念秋回来看着宋清婉脸色不佳,担忧道:“娘娘,这太子又是何事?” “他啊,来关心关心计划走到哪一步了而已,同时想让魏氏的孩子放在我身前养着。” 念秋大惊,这太子这样不是打娘娘的脸吗? 宋清婉看了看念秋,嘲讽的笑道:“相鼠有止,人而无止,道貌岸然。” “娘娘,你一心为太子谋划,他就算再宠爱魏氏也不能这样的折你的脸面,你又不是不能。” 宋清婉一直在避孕,在计划未成之前她不会想着有孕,血脉只会拖住她的步伐。 “行了,有没有都没有关系,我啊都不在乎。” 她的眼里闪着光芒,如同烈焰一样灼人,念秋仿佛窥到机密立刻低下了头,而宋清婉的眼里那是对权力渴望的火焰。 第102章 催眠 三日之后的侯府 萧北淮的身体依旧未见好转也未见衰败,可能是因为宋清若在身旁的原因,他的气色感觉也好了许多。 他这段时间只要是醒着就与宋清若说着两人的以后,说着他的情谊,说着他的从前,有时候还会说他在战场上的趣事。 宋清若也非常的安静听着他说。 岁月静好,在这满屋的药香之下。 萧北淮斜倚在软枕上,双目时睁时闭,不见半分精神。 “侯爷,歇歇吧,不要再说了,我去为你倒杯水。” 萧北淮忽然拉住她的手,“夭夭,如果一切能够重来,你会不会爱我。” 宋清若看着他的样子,安慰道:“侯爷这样的伟岸男子怎会让人不倾心,但是,人生没有如果,我们要往前看。” 她将他的手指一根根分离了自己的手腕。 房间里没有任何人,全被宋清若以萧北淮要与自己单独相处为由支了出去。 她走到案前看着茶盏里的水杯,闭了闭眼,手有些抖。 最后她端着水杯来到萧北淮的床头,将他扶了起来。 萧北淮的手抓在她的腕上,“夭夭,当真让我喝。” 宋清若脸色苍白,她的声音透着颤抖,“喝了吧。” 萧北淮苦笑道:“你让我喝我就喝。” 他的眼眸深深的看着宋清若,就着她的手将杯中的水慢慢的喝掉,这个过程他的眼神没有一刻是离开宋清若的。 在他喝完宋清若如同失了力气,杯子跌落在床上。 “夭夭,……我死以后,你会去找他吗?” 宋清若眼里含着泪,不再去看他,她转身背对着他,眼里透着极致的悲痛。 “不会的,我会为你生下孩子,但我不会为你殉葬的,我会养大你的孩子,赡养你的祖母,照顾好你的夫人,我死后必入你萧家的坟陵,我的墓碑上也会是萧门宋氏,萧北淮,别怨我。” 宋清若忽然起身走远了几步,看着窗外的景象目光幽深,声音淡淡透着死寂,“我也想过我去死,后来我又觉得,死的人为什么是我不是你,我有何错?我没有错,我是不喜欢你,但是,我也有想过与你好好生活的,可是你都是怎么对我的?在你身边除了猜忌就是威胁,我害怕极了,我害怕那一天我身边的人都被你屠戮杀尽,萧北淮你口口声声说改,可是你所谓的改就是低下你高贵的身姿告诉我,你都纡尊降贵的退了一步,我应该知足了,真是可笑极了。” “夭夭,我们还是走到不死不休的局面了吗?” 宋清若处在悲伤之中,并没有回头,她若是回头就会发现本该病弱膏肓之人此时坐了起来,而且没有一丝中毒的样子。 萧北淮赤脚走在地上,没有一丝声音,他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宋清若的颤抖的背影,眼眸透着悲伤以及掩盖不住的风暴。 这句话讲完他就走到宋清若的身后。 伸出手将宋清若抱住。 宋清若大惊失色脑中空白的瘫软在他怀里。 “……” 她已经说不出一句话,感觉自己已经失声。 萧北淮将她抱起放下床上,“不要怕,夭夭,不要怕。” 宋清若缓了好久。 “你……不可能,你不像是假的。” “我是真的病了,但是随着淤积的血液咳出,我就慢慢没事了,你的毒……也被换了。” 宋清若脸色已经不能用惨白来说。 “你装作病重就是为了这一处。” 萧北淮摇了摇头,“你是意外,我是为了引出不臣之人。” “你好深的城府啊,连我都没看出来。” 宋清若说到这里忽然起身就要往床柱上撞。 萧北淮将她紧紧抱住。 “萧北淮,让我死吧,既然你不死就让我死吧,你看不住我的。” “夭夭,不会的,你不会死,我也不会,很快你就会忘记一切。” 宋清若听到这句话不挣扎,美目大张,摇着头挣扎道:“不……我不要,我不要。” 但是她被萧北淮牢牢抱住,就如同那被捕上岸的鱼,拼命挣扎也无济于事。 萧北淮喊了一声随风。 很快,随风就带着一个被黑色斗篷遮盖的人进来。 萧北淮抱着宋清若眼里透着病态,“夭夭,忘记一切我们从头再来。” 宋清若被他迷晕,在昏过去之前宋清若看见了斗篷下一双浑浊的双目。 萧北淮将他平放在床上,为她整理了下凌乱的发丝。 看着斗篷人,声音透着威慑,“她确定不会有事吗?” 苍老嘶哑的声音道:“侯爷放心吧,对夫人没有伤害。” “那开始吧。” 斗篷人为宋清若施展的是催眠术。 宋清若在恍惚之中,看见萧北淮还有谁……,她努力的睁眼想看清那是谁却看不清。 昏昏沉沉之中,她听见天外之音,“忘记……” 宋清若不知道该忘记什么?她要忘记什么。 她开始梦魇了一般,她脑海中的江南的景象在褪色,舅母舅父转身与她告别,外祖母、母亲、所有的人都在与她告别,最后出现了江逸尘他的眼里全是悲伤但是最后也转身离开,最后一扇门被关上了,房间只有她,她想喊想哭但是已经没有了五感。 她的撕心裂肺、她的嘶鸣哀嚎却如同失了声音一般、她无助的拍打着房间的大门求他们不要走……最后房间全是一片黑。 萧北淮为她擦去眼角的泪水。 他看着斗篷人,“这样就好了吗?她不会再记起了吧?” “回侯爷,不会的,但是在一定的介质之下还是有这个可能的。” “什么是一定的介质?” “就是熟悉的人和物,还有就是她自己想要记起。” “没有永久的办法吗?” “有,但是蛊对于夫人而言是有危害的,她怀有身孕现在不能用。” 萧北淮挥了挥手,斗篷人很快离开,随风回来之后将春桃押了进来。 萧北淮也没有看她,只是为宋清若擦着身体,她刚才出了一身汗。 春桃被堵着嘴押跪在一旁,她的目中含血,双眦俱裂,挣扎的向前,想去看看宋清若怎么了。 萧北淮这才施舍她一眼,随后转头继续看着宋清若。 声音透着嗜血,“你们真是耗尽了我最后的仁慈,既然如此,就不要怪我,你们蛊惑夭夭,让我们夫妻离心,该死啊。” 他缓缓站起来对着随风道:“将她的皮剥了,扔到宋清婉的眼前,告诉她好戏开始了。” 萧北淮同时吩咐让陌雪浅月看顾好宋清若,而他披着黑色的斗篷从侯府后门离开。 不足半月,江北官员下狱无数,当初的两大世家还未死灰复燃就被斩杀殆尽。 这时大家才反应过来,这是陛下与武安侯设的局,只为让他们放松警惕啊,大家早朝上的是战战兢兢,就害怕与之有所牵连。 而江北的一所铁矿引起了帝王的震怒。 第103章 失忆以后 三个月后,隆冬大雪。 芙蓉苑的殿内里地龙烧的暖暖的。 宋清若与陌雪端坐在暖炕上,两人对桌而坐,各自忙活着手里的绣件。 宋清若绣的不好看,还时不时的扎着自己,她有些不开心的抿着嘴,眼里明晃晃的失落。 陌雪笑道:“夫人,你这绣的已经很好了,有进步。” “当然有进步,这三个月都几乎天天在做这个,陌雪我从前也这般笨吗?” “夫人不笨,就是不喜欢学而已。” 宋清若失忆了,周围的人告诉她,是因为她不小心磕到了头,以后会好的。 这三个月,她慢慢的尝试去认识很多人,她如同雏鸟一般,害怕周围的一切警惕周围的一切,但是又不得不面对这一切。 为什么总是觉得遗忘了很重要的事情呢? 这时候肚子忽然动了一下,宋清若愣在那里,她觉得很惊奇,小心翼翼的指着肚子道:“陌雪,动了,刚才他动了一下。” 陌雪赶紧放下手里的绣棚,惊喜的上前想要摸摸,但是又止住了动作,她站在宋清若的眼前手舞足蹈的高兴,“真的吗?夫人,真好,奴婢听说这孩子在肚子里会动,但是还没有见过。” 宋清若拉着她的手,放在肚子上,两人都不说话,甚至连呼吸都放的很轻,就是为感受胎儿的跳动。 “你们在做什么?” 低沉好听的声音打破这份安静。 陌雪立刻跪下行礼,萧北淮抬手示意了一下。 宋清若有些拘谨,她看着眼前长相俊美伟岸的男子。 这就是她的夫君,武安侯萧北淮。 她在醒来之后的一个月才见到他。 见到他之后不知为什么心里是害怕的,她拒绝和他接触,所以这段时间两人相处的非常疏离。 陌雪告诉她,萧北淮是喜欢她的,他们能成婚也是萧北淮请的圣旨。 而萧北淮也是温润如玉的君子,知道自己失忆后,他不去以夫妻之名逼迫她,而恪守君子之礼。 并且对她极好,每次下值之后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会带回来,给她尝尝给她看看。 “你们在说什么?” “刚才,我感觉他在动,就让陌雪试试。” 宋清若说到孩子眼里透着母性的温柔,这样的她更加的让人着迷。 萧北淮压下眼里的晦涩,笑道:“真的吗?” 他想去抚摸一下孩子,手在离肚子有段距离的时候,忽然止住了。 因为这个动作让宋清若一愣。 “抱歉,吓到你了,我只是太高兴了而已。” 萧北淮的样子有些失落,但是还佯装无所谓。 宋清若看了看他,这段时间,自己处处小心戒备,宋清若觉得有些愧疚。 “你要不要摸摸他。” 萧北淮听后眼眸里透着惊喜,喉咙滚动,小心翼翼的问:“可以吗?” 宋清若有些复杂的看着他,萧北淮从来在她面前没有自称过“本侯”,而且,对待自己也是处处小心,宋清若也在反思是不是自己的想多了。 她笑着点了点头。 萧北淮的手放在她的肚子上,心里发出喟叹,这是她醒来之后两人第一次的接触。 她醒来之后一直抗拒自己的接触。 萧北淮也愿意伪装起来,既然她喜欢温润如玉的君子,那自己也可以这般,他的衣袍全部换成了月白色、青色,他的言行举止少了邪气痞气,也开始着装成君子模样,他本就是世家出身,这样的伪装非常的成功。 说来也巧,孩子如同知道这是父亲一般,真的动了一下,很轻,但是萧北淮与宋清若还是感觉到了。 “动了,他真的动了。” 萧北淮有些愣愣的不知所措。 宋清若低头温婉一笑。 光线洒在她的身上,她的低头浅笑,温暖了岁月惊艳住了萧北淮。 宋清若并未看到萧北淮眼里的情愫,她只是低头看着肚子,“嗯,真的动了。” 萧北淮垂眸不敢再去看她,“谢谢你,夭夭。” 宋清若看着萧北淮,不解道:“侯爷,客气了,为人妻者生儿育女,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萧北淮看着她仿佛有话要说,最后又欲言又止。 陌雪在一旁道:“夫人,不若今日就让侯爷留在这用膳吧,侯爷这每日冒着大雪给夫人去买爱吃的桂花糕,这总要有点苦劳吧。” 萧北淮却站起来,怪罪的看了陌雪一眼。 陌雪立刻请罪道:“是奴婢多嘴了。” 宋清若看着桌子上的桂花糕,通过油纸包还能看出来是热的,外边的风雪这样的大,可以看出这是回来的多快。 她听陌雪说过这家的糕点铺在西市,平常距离也不算近但也不算远,但是现在这个季节雪天路滑,她的心里有些动容。 她看着萧北淮还未说话。 萧北淮先开的口,“不要听他们的,你养好胎就行,想吃就说,我下值再给你去买,我还有公务就先去书房了。” 萧北淮走后,宋清若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沉默了一番。 陌雪有些着急道:“夫人,你为什么不留侯爷,侯爷的眼睛都快盯你身上了,你不知道,这大夫人昨日去书房献殷勤,但是侯爷就是没有搭理,你可倒好。” 宋清若的听了这话,脸红极了,如同灼灼桃花美艳绝伦。 陌雪咽下了那句“小心侯爷被抢走”。 “陌雪,不要再说了,多羞人。” 她的样子如同未出嫁之时一般,听不得这些话语。 “陌雪,你说我是不是有些任性啊?” 陌雪心里有些苦涩,但是面上不显,她古灵精怪的道:“还好吧,谁让夫人长得好看,出身又好,可以任性。” “陌雪,你就爱哄我。” “夫人,没有哄你。” 宋清若笑过之后摸了摸肚子吧,眼眸变深,“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怕他。” 陌雪眼眸微闪,“怕是肯定的,我们见了侯爷也怕,毕竟侯爷家世出身在那,他就算再平易近人他周身的威严是遮盖不住的。” “是这样的的吗?” “当然了,但是夫人,这后宅你虽然已经有了子嗣,但是,你为了这肚子里的小少爷,你也该依附于侯爷,毕竟,没有夫君的宠爱这后宅你寸步难行的。” 宋清若点了点头,她对于这一切十分的不懂,但是陌雪说的好像又是真的,萧北淮还有一个大夫人,她只是平妻,前段时间,宫里设宴萧北淮就没有带她参加,只说让她好好静养。 但是宋清若也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我可以守着孩子,不争不抢。” “我的夫人,你不争不抢,但是,她们知道吗?这后宅的陷害手段你是没见过。” 宋清若被她说的心里戚戚。 但是她现在对萧北淮只是陌生人的感觉,充其量也是她孩子的父亲。 陌雪见她有些松动,小声劝道:“夫人,你可以先留侯爷在这里吃饭啊,以后在慢慢的接触。” 宋清若咬了咬唇,点头应下。 第104章 留夜 夜晚书房里,萧北淮听着陌雪的汇报,点了点头。 “做的很好,她睡了吗?” 陌雪点了点头。 萧北淮挥手让其退下,剪断灯芯,灯火映在他的瞳孔里,让他的眼里的情愫在这夜色里更加的明亮夺魄。 第二日,宋清若看着窗外的雪人,“陌雪,那是你做的吗?” 两个憨态可掬的雪人立在庭院,上面还有树枝做的手,鼻子是用胡萝卜做的,还有眼睛。 陌雪摇了摇头,“昨夜那样冷,奴婢早早的就睡着了。” 宋清若已经猜到了一人,她眉头紧蹙,带着复杂。 陌雪见状说道:“管他是谁?夫人,你要不要出去看看。” 宋清若点了点头,披上红色的狐裘,青丝松松挽起。 庭院中的雪下人已经趁着主子未醒已经处理干净,走在这里不怕滑倒。 宋清若看着雪人,眉眼舒展,雪人的后边还有一个小小的雪人。 陌雪戏谑道:“奴婢知道这是谁做的了。” “陌雪,你今日去请侯爷来这里用膳吧。” 宋清若看着雪人眼眸复杂的道,陌雪说的对,她总是要适应的,这是她的丈夫,她总要去接受的。 陌雪开心的道:“哎,好的,奴婢这就去请侯爷。” 看着陌雪戏谑的样子,宋清若轻轻的推了她一下,“好了,快去吧。” 陌雪跑出了芙蓉苑之后,就停了下来,刚才古灵精怪的样子消失不见,变得非常的悲伤。 萧北淮是在夜间来的。 “抱歉,有些事情耽误了。” “侯爷公务繁忙,清若怎敢怪罪。” 萧北淮看着宋清若满脸的疏离就一脸受伤的样子,非常的失落。 宋清若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也是一脸的无措。 “侯爷,夫人快坐吧,这菜再不吃就要凉了。” 萧北淮坐下后,就给宋清若布菜,而且,他夹的菜全是宋清若爱吃的。 宋清若却觉得更加的无措,因为她不知道萧北淮的口味。 最后,选了一道她喜欢的给萧北淮。 萧北淮惊讶的看着她。 宋清若窘迫的道:“侯爷,你也吃。” 两人客客气气的用完膳,萧北淮就在与宋清若说着今日他的一些见闻,全是一些奇花怪石,还有一些地方的风俗。 宋清若听的出神。 这样的温馨时刻是萧北淮从前想也想不到的。 宋清若只看到温文尔雅的眼前人,没有看到他眼眸深处的幽深晦暗。 但是,宋清若还是以怀有身孕为由,没有留萧北淮。 萧北淮的伤心恰好的裸露出来,让宋清若瞧个正着。 宋清若在他即将走到门口的时候,喊住了他。 “侯爷如果不嫌我睡觉姿势不好就留下来吧。” 萧北淮嘴角微勾,他转身一本正经的说道:“你是我的夫人,又为我承担着生养之疼,我怎会嫌弃你呢?” 宋清若洗漱出来,萧北淮已经洗漱结束,他正半躺在床上手里翻阅着书籍。 宋清若深呼一口气,慢慢的走了过去。 萧北淮一切都非常的正常,他看着宋清若的拘谨,说道,“你要是觉得不方便,我就在软塌上……” “不用,我会适应的。” “等书房的窗户修缮好了,我就回去。” “这侯府都是侯爷的,侯爷不用这样说。” 两人躺下后,一人一床被子。 良久之后,传来宋清若浅浅的呼吸声。 萧北淮睁开眼睛转头看着她,随后起身慢慢的靠近宋清若。 宋清若抓着被子的手紧了紧,但是萧北淮只是为她掖了掖被角。 他看了她一会儿,轻轻呢喃了句,“夭夭。” 随后在她的额头轻轻的吻了一下,他眼角的泪水就这样滴落在宋清若眼睛处。 宋清若的睫毛微动,但是依旧没有睁开眼。 萧北淮故作不知的躺下。 宋清若在感觉他睡着之后睁开眼睛,她抬手擦掉眼上的眼泪,随后看着床顶,她只是失忆了,不是失智了。 书房的窗户坏了,但是还有别的房间,这一切都不过是他的示意而已。 宋清若心情复杂。 他真的如同陌雪说的那样,他真的爱她吗? 她感觉自己的头又开始疼了,有些东西她只要一开始想就头疼,所以她从来不敢深思。 太医说她头深部有淤血,不能多想。 她轻轻的叹了口气。 在她睡着之后,萧北淮就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眸深深的看着宋清若,随后直接将宋清若搂进了怀里,轻吻了她的唇一下,压下内心疯狂的浪潮。 两人就这样抱了一夜,萧北淮也看了她一夜,在她快要醒来之时,萧北淮将她放了回去,但是两人的姿势是面对着面。 宋清若睁开眼睛就看到他好看的眉眼,她眨巴眨巴眼睛,有些无措。 轻轻的往后移动,但是,萧北淮就在这时醒来。 四目相对,萧北淮的眼眸漆黑深邃,仿若到空中的星,引人深入。 他带着刚睡醒之后的迷茫,笑着看着宋清若,笑了笑,随即上前轻吻了她一下。 宋清若被他的动作惊的后退,窘迫的捂着嘴快速的坐起来,瞪着美目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脸色红的如同灼灼桃花般。 萧北淮的立刻意识到了什么,嘴唇紧抿,“抱歉,我忘了。” 他也坐了起来,亵衣松松垮垮,露出玉白的胸膛,精壮的肌肉,加上刚睡醒俊美绝伦的脸上带着微微的薄红。 宋清若赶紧将头转向一边,她指了指他敞开的亵衣。 萧北淮勾着唇,盯着她羞红的侧脸,声音幽幽的道:“抱歉。” 宋清若转过头来,看着他的眼睛,她在分析他说的是不是出自真心。 萧北淮向她靠近了一些,声音低哑撩人,他抬手捂住了她的眼睛,感受到她的睫羽在他的手心不安的颤动。 “夭夭,不要这样看我。” 宋清若还没有开口,他就放开了手。 只留宋清若一人在床上呆呆的坐着。 两人用早餐的时候,周围的空气都感觉变了。 不要是那样的拘谨,萧北淮也带着若有若无的亲近,他在慢慢的试探她的容忍度。 每当她眉头一皱,他就会恰如其分的退后。 第105章 小年夜前夕 眼看着就要过小年了,整个府邸都被浓厚的节日氛围所笼罩,充满了欢声笑语和热闹的气息。 早在年前两个月,府中的人们便开始忙碌起来,为迎接新年做准备。这期间,不仅有庄子上的管事们纷纷前来汇报一年来的收成情况,并仔细核对账目;同时,各府之间也频繁地相互走动、拜访。 此外,还有置办年货、新衣、需要精心准备各种美食佳肴和礼品等,但是这一切都与宋清若无关,她就仿佛游离在所有人之外。 房间内,她的发髻松松散散只用一根簪子挽起,身上穿着云锦做的罗裙,如葱白般的玉指拿着红色的宣纸,一只手拿着剪刀,沿着纹路慢慢的裁剪,她剪的非常的投入,心无旁骛。 陌雪在一旁陪着她。 “夫人,你剪的真好,怎么都是一样的纸就感觉你剪的格外的秀美。” 宋清若没有抬头,嘴角带笑道:“每个人都有长处,刺绣我就没有你好。” “那是夫人你没好好学,你在学下去,以后必定比奴婢好。” “红袖……” 此话一出,两人都愣住了,宋清若看着陌雪,陌雪也看着宋清若。 “我喊错了。” 宋清若拍着头,感觉刚才忽然脑海闪过一些画面,很快,没有抓住。 陌雪脸上带着惊喜,“夫人,太好了,你这是好事,你刚才想起了红袖姐姐。” “她是谁?” “她本来是小姐你的陪嫁丫鬟,后来,年龄到了,出府嫁人了。” 宋清若疑惑的道:“是吗?那为什么她从来不来看我。” “她嫁去了外地,她的夫君是侯爷以前的下属,现在驻守边境,她也跟着去了。” 宋清若了然的点了点头,“那应该的。” 宋清若本想再问问,但是她也不知该问什么?她没有记忆,对什么都是空白的,这种感觉很糟糕,她经常心烦意乱的想要发脾气,但是骨子里的教养又让她忍住,她的身份不允许她失礼的大喊大叫,而且,她不知该对谁将这种情绪发泄出来,无助无力。 想到这里,她也没有心情再去剪纸,站起来,慢慢的走到窗前看着院子里的景色,微微失神。 陌雪给她披上狐裘,“夫人,你离小心着凉。” 宋清若笑着点了点头,看着四四方方的院落,她忽然觉得窒息胸闷,她想出去走走。 萧北淮在书房里,接到下人的汇报,太子妃来了。 宋清婉直接就要去宋清若的院子,但是被下人引领来到了萧北淮的书房。 萧北淮墨色渐深,他就坐在太师椅上,没有起身,态度轻视至极。 宋清婉勾唇一笑,也没有在乎,她径直坐下。 两人无声的对决之后,萧北淮先开的口,“太子妃纡尊降贵来到蔽府,让这侯府蓬荜生辉啊。” “侯爷,也不用在这里阴阳怪气的说话,本宫今日来是见见夭夭的,她失忆了,我更应该来关心关心。” 萧北淮下颌微抬,眼睛微眯,折射出锐利的光芒,他冷笑道:“太子妃就不要在这里打哑语了,年关将近,本侯这里还很忙,你有事直说吧。” “其实,本宫今日来找夭夭,是告诉她,她的丫鬟红袖就在本宫那里想问问她要不要见见。” “她竟然在你那。” 萧北淮派出的人找了她好久,他自江北回来就听说她被宋清若借故赶走,他也找过她,但是没有找到。 萧北淮微微一笑,“真是太好了,既然这样就请太子妃将她送回侯府吧。” “但是,红袖不想回,她说夭夭不要她了,所以本宫一会见到夭夭就问问,她还记不记得怎么回事?”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尾扫过萧北淮。 萧北淮向后倚靠在椅背上,修长的手指轻敲着桌面,嘴角微勾带着不屑,“威胁本侯。” “侯爷,这样说就过分了,怎么就是威胁了呢?本宫也是好意,而且,侯爷你将春桃残忍处死的手段,本宫也不得不防。” 萧北淮看着她,起身慢慢的走了过去,他的身姿高大,压迫感十足,而且带着冷意,宋清婉有些怵的慌,但是她还是故作镇定的稳住了。 “宋清婉,要不是你是夭夭的姐姐,下次那张人皮就该变成你了,你教唆她毒杀自己的夫君,这笔账本侯给你们记下了。” “所以,江北的铁矿是你故意爆出来的,你明明知道,你也有能力瞒下,但是你就是故意不瞒,你还故意不将所有证据爆出,故意看着我们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看着我们自乱阵脚,看着我们自取灭亡,让我们体会刀剑悬颈,是吗?” “你还算有点小聪明,没错就是这样的,你最在乎什么本侯就毁了你什么?礼尚往来这样多好。” 萧北淮背着手,居高临下睨着她,神态残忍,语气透着漠然。 宋清婉紧紧抓着坐椅的扶手才忍住姿态,不让自己在他面前露怯。 “侯爷真的要赶尽杀绝,不顾这点姻亲关系了吗?” “是你们自掘坟墓的。” 宋清若这时抬起眼眸看着他,“侯爷,你说要是陛下知道你身体的蛊已经解了,你说他会怎么想?” 萧北淮审视的看着她,幽幽的道:“你见过江逸尘了。” 宋清婉扶着椅子也站了起来,“没错,表哥回京了,凭他的医术治好夭夭的失忆没有问题,而且,他若是在陛下面前不小心说出谷神医为你解蛊之事情,你觉得你的下场就是什么,陛下的猜忌越来越严重,他会不会还继续相信你,功高震主的结局是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 萧北淮听到这里笑了,他慢慢的桌案后坐下,“太子妃,你觉得本侯就没有一点安排。” 宋清婉已经孤注一掷了,这次的事件要是没有一个结果,等到去江北调查的官员带回证据,下一步真的可能就是被废的结局,私藏铁矿的目的除了铸造兵器根本没有理由再去解释,铸造兵器除了造反还能做什么? “侯爷,你能做皇帝吗?你想做皇帝吗?” 这样忤逆的言论在这里就如同说什么不起眼的事情一般,萧北淮没有说话,也没有惊吓的起身,只是淡淡的看着她,听她到底要说什么? “侯爷,你已经位极人臣,你们萧家帝王已经没有办法再去赏你们了,接下来的结局要不是你死就是你反,但是做皇帝要平衡朝堂,平衡朝堂不能一味的弑杀吧。” “那请太子妃来说说本侯应该怎么办?” “侯爷,你不用反也不用死,只要太子登基就可,”看着萧北淮眼里的讽刺,宋清婉也没有在意,她继续说道:“太子为人能力是有余的,但是非常的仁厚,甚至可以说有些不够果决,他要是坐了皇帝萧家必不会有事,这也是太子给你的承诺,而且,你们萧家百年世家,满门忠烈,你不能让先祖在你这背上乱臣贼子的骂名吧,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侯爷你要是坐了皇帝,那你为了平衡朝堂,你就要娶这三宫六院吧,你忍心让夭夭伤心吗?” 萧北淮修长的手指轻点着桌面,他笑道:“你说了一大堆也就这句话本侯还能听听,你想让本侯给你摆平铁矿的事情也可,但是,你要拿出你的诚意。” “什么诚意?” “你该知道的。” 萧北淮就这样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也不说什么诚意。 宋清婉眼眸一闪,忽然笑道:“侯爷想让我做这样的恶人。” 萧北淮双手一摊,无所谓的道:“你也可以不做。” 宋清婉想了想道:“可以,事成之后,你真的能摆平这件事吗?” “太子妃觉得本侯不能就请离开吧。” 宋清婉点头答应了,“你就请侯爷拭目以待,最迟小年夜那天给你消息。” 萧北淮起身,“走吧,本侯带你去见夭夭。” 第106章 相处 宋清若看着眼前国色天香的女子,有些不知所措,而宋清婉却是非常的情真意切,只见她美目含泪,脸色动容,紧紧地抱住宋清若,久久没有说话。 当她终于开口时,眼泪恰到好处地滑落下来,显得格外动人。 宋清若见到这一幕后,自己的眼眶也跟着红了起来,轻声说道:“姐姐,不要哭了。” “夭夭,你还记得姐姐对吗?真好……真好。”宋清婉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 然而,宋清若却茫然地摇了摇头,表示并不记得过去的事情。 最后,她的头又开始疼了起来,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撕扯着。 陌雪见状,赶紧上前向宋清婉行礼,焦急地说道:“太子妃,不要再问了,你这样会刺激夫人头疼的。” 宋清婉听到这话,心疼地看着宋清若,连忙松开手,眼中满是关切和担忧。 萧北淮急忙走上前去,关切地问道:“怎么样?要不要请太医来看看?” 宋清若轻轻地摇了摇头,虚弱地说:“没事的,刚才只是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些画面,所以有些头疼。这应该是快要好起来的迹象,不用担心。” 尽管她的脸色苍白如纸,但仍然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试图安慰他们。 宋清婉心中闪过一丝微微的疼痛,但很快就被她强压下去。 萧北淮心疼地看着她,原本想要上前抱住她,但察觉到她身体的僵直后,便放弃了这个念头。 他深知不能过于急躁,只能默默地坐在一旁,宋清婉不动声色的看了他一眼。 由于宋清若的脸色实在太过难看,宋清婉关心地问候了一番后,便起身离开了。 宋清若不舍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或许这就是血脉亲情的力量吧。 陌雪佯装送宋清婉离开,在院门口与萧北淮说了刚才宋清若无意间脱口而出红袖的名字。 萧北淮微微皱眉,双手背于身后,转着手指的扳指。 “最近的药她都吃了吗?”他低沉地问道。 “属下亲自看着夫人吃下,没有出错。”陌雪恭敬地回答。 萧北淮点了点头,转身回了房间。 宋清若见到他回来,连忙起身向他行礼,轻声说道:“侯爷。” 萧北淮轻叹一声,无奈地道:“夭夭,你我之间何必如此见外呢。”说着,他抬起手想要扶她起来。 宋清若巧妙地闪过他的手,动作自然。 萧北淮见状,故作失落和委屈,声音带着一丝哀怨:“夭夭,难道我真的有这么差劲吗?你为何如此不喜欢我?”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心碎的神情,仿佛随时都会破碎一般。 宋清若有些无措,急忙解释道:“你……不是,你很好,你别这样。” 她的脸上泛起一抹红晕,显得有些慌乱和不知所措。 萧北淮赌气的坐下,全身透着孤寂伤心,他的眼眶都红了,“你别这样说,定是我做的还是不够好,夭夭,你告诉我,我再改。” 他本就长得高大伟岸,但是做这样委屈的样子非但不违和,还多出来一丝孱弱的美,毕竟好看的人做什么动作都是好看的。 宋清若想了很久,这段时间,萧北淮对她不是一般的好,精细到她的吃穿用度都时时过问,身上的狐裘是他亲手所猎,更不应说那些衣裙首饰,摆件石刻等。 见她无聊就为她收集游记趣闻,她无意间见过,他手札记录都是她。 她怎么能说出不好二字。 她坐在他的身旁,看着他认真的道:“侯爷,你很好,是我的原因,我也不知怎么会这样,我不是故意的,抱歉。” 萧北淮看着她,“夭夭,你这样是因为失忆导致的,我不怨你,我可以等,等到你愿意的那天。” “如果,没有哪一天呢?” 宋清若也不知为何忽然问出这一句话。 萧北淮面色更加悲伤且透着深情,“那我就这样陪着你,这样看着你一辈子也是种满足。” 两人就这样对望着。 宋清若到最后小声道:“那你可以教我吗?” “什么?” “你可以教我夫妻之间是怎么相处的吗?我们不能一直这样,毕竟,我们还有孩子,不是吗?” 她的眼眸波光粼粼,提起孩子透着一抹温柔,清冷冷的人有了烟火生气,更让萧北淮心怀澎湃的是那句话。 萧北淮眼眸里的喜悦挡也挡不住,他如同孩子一般,高兴的走来走去。 最后,他站到宋清若的眼前,小心翼翼的问道:“我可以抱抱你吗?我们以前经常的抱的。” 宋清若听到这句话,脸上带着红晕,她还是第一次这样的正式的与他拥抱。 直到她点头,萧北淮才慢慢的抱住了她,喟叹一声。 他的怀抱渐渐的用力,仿佛要将宋清若揉进骨子里。 宋清若有些不适,她拍了拍他的肩膀,萧北淮松开一些,但是还是抱着,声音委屈的道:“夭夭,让我先抱一抱,我好久没抱你了,我轻点,你不要推开我好吗?” 宋清若本来要推开的手慢慢的放下。 萧北淮松开一只手将她的手环绕在他的腰间,声音低沉暗哑,”你也抱抱我。” 宋清若脸色更红,但是也乖乖的抱住了他,萧北淮的腰身精壮,隔着冬衣都能感觉到的精壮,而且他的身上好热,有些发烫,他的掌心也非常的烫,这是宋清若的感觉,萧北淮抱的很紧,紧到宋清若能感觉到他的呼吸以及身体变化,但是一张白纸的宋清若并不清楚那是怎么回事? 她懵懂的说道:“侯爷,你带了什么吗?我觉得不舒服。” 说完她还低头去看。 萧北淮本就想她想的厉害,刚才抱住她,她乖顺的样子更让他情动,现在听她这样纯情的说着这样的话,还低头去看,他恨不得将她压到床上胡闹一番,但是,最后只能暗自低骂了一句,在宋清若刚要问他说的什么时候,他就落荒而逃了。 宋清若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奇怪。 陌雪进来之后看着她不解的样子,好奇的问了下。 宋清若将刚才的事情说给陌雪听,陌雪脸色赤红,她上前捂住宋清若的嘴。 言语间暗示给宋清若这样的事情是什么?见宋清若不懂,她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本避火图,宋清若好奇的打开,只见一眼就将图扔至一旁。 “陌雪,这是什么啊?” 陌雪笑道:“我的夫人啊,你还害羞什么?这就是你出嫁之时的避火图啊,再说,你这孩子都怀上了,现在还不好意思了。” 宋清若绣红着脸推了推她,“你……你” 最后,只得在一旁生闷气,“你们就会仗着我不懂,欺负我。” “我的好夫人,别生气了,奴婢错了,你这样的仙女就是生气也好看。” 宋清若被她说的更羞,她想不明白,平常禁欲端方的萧北淮竟然也会这般。 陌雪如果知道她想什么,可能会笑。 第107章 小年夜 小年夜当晚,萧北淮坐在书房里,手里拿着一张纸条,嘴角微微勾起。 这张纸条来自东宫,上面只有简单的两个字:“成了”。 他的眼神闪烁着光芒,似乎对这个消息并不感到意外。 萧北淮将纸条轻轻放在烛火中,看着它逐渐被火焰吞噬,化为灰烬。然后,他转过头来,对着站在一旁的随风说道:“派人去证实一下,看看江逸尘是否真的已经死了。” 随风有些疑惑地问道:“太子妃竟然有这样的胆量?” 萧北淮冷笑一声,“那个女人诡计多端,本侯不相信她。” 书房的门再次被敲响,因为是小年夜今晚都去吉祥院用晚膳,下人来请萧北淮前去用膳。 萧北淮牵着宋清若的手走在小路上,时不时会回头看看宋清若。 他再次停下,为她整理一下狐裘,火红色的狐裘衬的她更加美艳绝伦,这天地的色彩都成为其点缀。 宋清若好笑的看着他一步三回头的样子,还未说出让他好好看路,就被他拉进了假山后。 陌雪等人立刻守住假山周围。 宋清若嗔怒的挣脱道:“你做什么?祖母要等着急了,别……唔。” 良久之后,假山后的男子脸上带着餍足,最近他哄骗宋清若慢慢的从拥抱到现在的接吻,而宋清若也从一开始的僵硬到现在的慢慢接受。 出来之后,宋清若嘴唇红红的,眼尾也带着薄红,眼眸清泠泠的透着水雾,但是她的脸上明显的带着不开心。 “夭夭,别生气了,我是情难自禁,都怨你,你干嘛对我笑。” 萧北淮脸上竟然也带上了委屈,宋清若真是觉得这君子二字不适合他了,他就是一只狐狸,狡猾至极的狐狸。 宋清若也不回头,萧北淮跟在她的身后,小心翼翼如同委屈的小媳妇。 随风都没有眼睛看,这还是他那英明神武的侯爷吗?为了哄夫人脸面都不要了,看不见周围的丫鬟下人都在看他吗?真是豁出去了。 宋清若也看见下人都在看她,可以说是她的身后,宋清若微微回头,看着他那委屈的样子,真是不知是该笑还是该生气。 “你走前面。” “不要,你走前面,我在后面护着你跟孩子。” 宋清若无奈的只能伸出手,萧北淮薄唇微勾,“你不生气了?” 宋清若拉着他就走,也没有理会他。 萧北淮跟在她的旁边亦步亦趋,看着她的侧脸,眼眸深了几许,心里暗道:“夭夭,我们会在一起一辈子的 ,谁也不能将我们分开。” 两人因为这件事情耽误些时辰,到的时候,萧太君院里已经言笑晏晏。 连栀不知说了什么萧太君乐的哈哈直笑。 进门之后,看见宋清若的那一瞬间,笑容减了一些。 宋清若上前行礼。 萧太君点了点头让她起身。 连栀看着宋清若眼眸闪过讽刺。 几人坐下用膳之后,萧太君的态度更是冷淡。 本着食不言的规矩,萧北淮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用行动将宋清若护的严严实实,不让她有任何的不适。 宋清若看了看萧太君低头慢慢的吃着菜。 萧太君不喜欢她,宋清若能感觉到,她第一次来请安的时候就被她冷眼以待,她至今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萧太君也在用余光看着宋清若,她本不想与她计较,但是她实在太过于大胆,她竟然想毒死自己的孙儿,她再好的脾气也被她磨没了,再加上这段时间连栀与她一同处理这府中之事,与各个家族之间的走动也非常的得体有礼,得到一众臣妇的赞扬,她是越看越觉得连栀好,毕竟她是真心喜欢淮儿的。 用完膳,几人坐在厅堂内品着茶说说话。 宋清若不说一言,她不熟悉这一切,她也不知道她该说什么?她没有朋友,亲人也不能常见,在这府里她除了陌雪浅月也只有萧北淮。 她就如同幼鸟一般,害怕拘谨,她更加的依赖萧北淮,她身上的棱角已经消失,她显露出来温顺的一面,也让萧太君另眼相看。 萧太君看了眼萧北淮,垂下眼眸喝着茶,让她想起萧北淮的小时候,因为看见树上一只多彩的鸟儿,他很喜欢就让人打了下来,将它养在笼子里,但是鸟儿不听话,萧北淮就给它剪去翅膀,折断腿脚,等鸟儿恢复以后,它就忘记了自己会飞的天性,而且,也开始依赖淮儿,但是萧北淮后来将它忘了,他又喜欢上驯养凶兽,最后那只鸟只能孤单的死在笼子里。 她看着宋清若的样子就如同看着那只鸟。 连栀在一旁又为萧太君讲起别家府里的一些趣事,萧太君展颜开怀。 宋清若并没有因为这些事情觉得失落,她谁也不认识,要是让她去走访各家只会能巧成拙,再说她现在只是想养好孩子。 萧北淮见她情绪不佳,就起身说道:“祖母,若若身子不方便,孙儿先带她回去了。” 萧太君点了点头,连栀看着两人离开的身影,只觉得有些酸涩,她还是要想办法处掉宋清若,只有这样,萧北淮可能就会看到她。 “夭夭,你为什么不开心?” “没有,只是觉得大家都这样忙,好像只有我一个闲人。” 萧北淮牵起她的手,放在嘴边一吻,“夭夭,你不是闲人,你的肚子可是装着萧家的子嗣,你才是这个家最累的人。” 夜空下他的眸光认真且深情,宋清若看着这样巧夺天工的脸,微微失神,这样的人为什么会看上她? 萧北淮慢慢的低下头,轻啄了一下她的唇,引得宋清若轻推了他一下。 回到芙蓉苑。 萧北淮故作神秘的道:“开门进去看看。” 宋清若疑惑的推开了门,当她看到院子里的景象时,惊讶之后眼里就染上了喜色。 院子里摆满了花灯,一盏盏的排列有序,各式各样的花灯散发着温暖而柔和的光芒,非常的好看。 尤其是屋檐下的那些花灯,更是美不胜收。它们是莲花形状的,每一片花瓣都做得那样精巧,仿佛真的莲花在夜空中盛开。 宋清若兴奋地跑过去,一盏盏地看着,她轻轻抚摸着那些精美的花灯,爱不释手。 她拿起一盏兔子灯,问道:“还有这样好看的灯?” “喜欢吗?” 宋清若看了看周围,点了点头,“喜欢,谢谢你。” 萧北淮微微俯身,盯着她的眼睛,“我是谁?” “夫君。” 宋清若开心的玩了好久,直到萧北淮摸着她的手变凉,才强硬的将她带回。 宋清若还有些恋恋不舍。 萧北淮宠溺的刮了一下她的脸颊,“好了,等明日再看。” 两人洗漱结束,躺在床上萧北淮就开始与她讲花灯的一些故事。 宋清若听的昏昏欲睡,她怀孕后就开始嗜睡。 萧北淮看她可爱的样子,直接就进了宋清若的被子。 “夫君,你做什么?” 萧北淮故作淡定的说,“你刚才手好凉,脚是不是也凉?我给你暖暖。” 宋清若推着他,“不用,我不凉,真的。” “凉不凉我试试。” “别……你做什么?你……不知羞。” 啪的一声,两人都愣住了。 萧北淮忽然委屈道:“你嫌我?别人家的小娘子都不是你这样?你定是嫌我。” 宋清若还没有从她打了萧北淮这件事缓过来,就看到萧北淮委屈想哭的样子。 她就说了一句:“我没有。” 萧北淮眼眸一亮,低头直接的吻住了她。 “不行的,孩子……” 宋清若抓住被子下作乱的手,制止道。 萧北淮在她耳边低哑道:“没事的,我问过太医了,三个月过后就可以了。” “你……你过分。” “不过分,过分的还没开始……” 宽大的床榻上,红浪翻滚,烛光映在窗户上都是一晃一晃的。 第108章 熟人拜访 小年之后,府里依旧忙碌。 芙蓉苑里也是热闹非凡。 赵景棠今日一早就与程晚来这侯府拜访,见过萧太君之后,就来这芙蓉苑里找宋清若。 这一年多的时间除了有些节日,宋清若都不会露面,而且,来见她都被以生病谢绝。 她来了半天说了很多,宋清若才知道她的身份。 赵景棠的熟稔程度让宋清若觉得抱歉。 但是,很快几人就熟络起来,主要是赵景棠与程晚的性格外向开朗,大部分时间都是两人说她听。 “表嫂,不如我们带你出去逛逛吧,有可能你走走见见就记起来了呢。” 宋清若还没有出去过,她眼里透着亮光,“真的可以出去吗?” “当然了,表嫂,你想出去吗?” 程晚在一旁想要阻止,来之前她哥千叮咛万嘱咐就去陪她解解闷就行,千万别多说话,别惹事。 她的话还未出口,宋清若已经点头了。 陌雪道:“夫人,你这怀着身孕,现在正是节前忙碌的时候,这街上人多,还是不要去了,万一冲撞着你就不好了。” 程晚立刻接话道:“也对,说的是,这样吧,下次可以与侯爷一起。” 宋清若垂下眼眸,掩盖住里边的失落,笑着道:“也行,下一次在于你们一起。” 赵景棠还要再说什么,但是被程晚拉住,程晚笑着看着她,不动声色的在她后腰一扭,“棠棠,你说呢?” 赵景棠刚要喊疼,就看到程晚的警告的眼神,“你说的对,表嫂下次也行,等下次我再来叫你。” 宋清若道:“好的,那我等你们。” 宋清若是真的想出去看看,她想去看看外边是何样子的,自她醒来所有的一切都是空白的,她想看看书里的烟火人间是何种样子的? 赵景棠与程晚离开后,宋清若就坐在窗边发呆,这样的生活说不上好与不好,但是,总觉得缺失一些什么? “陌雪,你能跟我说说,我从前是什么样子的吗?” 陌雪看着她,陷入了回忆中,“奴婢第一次见到夫人的时候,就觉得这世间真有不似人间人的仙子,后来来到夫人身边,夫人啊虽然不爱说话,但是了解之后就知道你是不擅与人交往,而且夫人最为心善。” 宋清若摇了摇头,她的脸上带着迷茫,“我不是问这些,我想问的是我从前生活的地方,我是怎样生活的?” 陌雪知道她想问的是什么?但是,她的从前她也不清楚,但是,她有一点是知道的,她必定是开心的,因为,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笑的时候,眼里是有光的,给人一种暖风拂面的感觉,但是,现在的她,还是那样笑,但是感觉不一样了。 “夫人,奴婢也不清楚,奴婢是你来京都以后,侯爷派给你的。” 宋清若点了点头,拿起书籍翻看一下,起身道:“我去侯爷的书房找几本书看。” “夫人,你想找什么书?给奴婢说,奴婢去找。” “我也不知道,我想自己去看看。” “不若,去藏书阁吧,那里书多。” “太远了,不想去,他的书房我不能进吗?” 宋清若缓缓站起身来,从木盒里取出一块令牌。这块令牌通体漆黑,正面刻着一个大大的“萧”字,字体刚劲有力,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威严。 这正是代表着萧北淮身份的令牌,见此令牌如同见到萧北淮本人。 陌雪咽下了原本想说出口的“书房重地”这句话,不敢再继续阻止宋清若,只能无奈地带着她一同前往。 来到书房门外,只见两名身材魁梧、神情严肃的守卫守在门前。他们看到宋清若和陌雪走近,立刻伸手拦住去路,沉声道:“书房重地,闲杂人等不得靠近,请二夫人速速离开。” 陌雪深吸一口气,将令牌拿出来递给守卫。守卫接过令牌仔细查看后,确认无误,便向两侧退开,让出一条通道。 书房非常宽阔,一整面都是书架,书架上摆满了一本本书籍,像一个小的藏书阁,另一面的博古架上摆满了玉器摆件以及瓷器花瓶,一张宽大的书案,太师椅的后面悬挂着一幅疆域图,还有墙上挂着的各类名人字画。 宋清若一一看过每个角落,她好奇的这里看看,那里碰碰。 她没有着急去选书,坐在他的太师椅上翻看着桌案上的书籍,都是一些兵法的书籍,上面还有萧北淮看过之后的标记以及自己的一些看法。 宋清若看了一会就放下了,还有一些奏折信件她没有碰。 陌雪站在一旁也不敢阻止。 宋清若看了看陌雪,就起身去书架上选取自己需要的书籍,简单的选了几本,就带着陌雪离开。 第109章 怀疑 萧北淮一身戎装回府,身姿挺拔如松,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威严而冷峻的气息。、 他今日去的是西郊大营,如今临近年关,京畿的安全更显重要。 当他回到府上时,一眼就看到了从书房出来的宋清若,但他并没有叫她,而是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 守卫的士兵向他行礼,他微微点头示意,然后径直走进了书房。 进入书房后,他坐在太师椅上,闭上眼睛,双手轻轻敲击着桌面,陷入沉思之中。 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睛,表情恢复了平静。 洗漱一番之后,他身着一套月白色绣有暗纹的锦袍,换上后,用玉冠束起头发,人面如玉的君子模样。 芙蓉苑内,他的身影遮住了光线,宋清若才从书本上抬起头来,与他的视线交汇。 “夫君~”清清柔柔的声音响起,仿佛带着一种魔力,让萧北淮的心瞬间变得柔软起来,似乎要被她的声音填满。 他嘴角轻扬,回应道:“夫人~”声音低沉而撩人,带着一丝宠溺和温柔。 宋清若听到他的回答,脸上泛起一抹羞涩的红晕,娇嗔地看了他一眼。 萧北淮见此,心情愉悦地笑了起来,随后在她身旁坐下,伸手将她的手握入掌心,轻轻放到唇边一吻。 宋清若紧张得想要抽回手,同时用眼神向四周示意,表示还有其他人在场。 然而,陌雪早已得到了萧北淮的暗示,悄然离开了房间。 萧北淮轻声说道:“怕什么?你我本就是夫妻,夫妻之间恩爱,乃是常理之事。” 宋清若听后,脸颊愈发滚烫,赶紧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急切地道:“好了,你别说了。” 说着,她伸手捂住他的嘴。 温热黏湿的触感从手心上传来。 宋清若的耳尖瞬间涨得通红,如熟透的樱桃般诱人。她心中慌乱不已,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前的情况。 萧北淮松开了她的手,却并没有停下动作,反而更进一步,倾身向前,去寻她的唇。 宋清若迅速反应过来,立刻向后退缩,试图避开他的亲昵举动。 \"现在时间还早呢,不应该这样啊!\"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慌乱和羞涩,同时双手用力推搡着他的胸膛,试图保持距离。 可是,萧北淮紧紧握住她的双手,阻止了她的抵抗,并引导她的手臂环绕在自己的脖颈上。 接着,他用力抱起她,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两人面对面地贴近在一起。 此刻,宋清若的脸色愈发涨红,甚至比之前还要红得厉害。 萧北淮的目光犹如火焰般炽热,似乎要将她整个吞噬掉。 “今日,谁来了?” “七公主还有周夫人……” 萧北淮细细啄吻着她的细白的颈侧,一边问:“都说了什么?” “没……就说了…” 宋清若躲闪着,不知为什么内心忽然觉得心烦至极,忽然大颗的眼泪滑落。 萧北淮也抬起了头,轻拭她的泪水。 “怎么了?” 宋清若瞪着水灵灵的美目,委屈的看着他,“我不喜欢这样,你总是在这样……” 越哭越委屈,瞬间泪珠滑落更多。 萧北淮给她擦拭着眼泪,又觉得自己的有些粗糙将她的皮肤磨红,就用衣袖为她擦拭。 宋清若哭到最后抽抽泣泣的,看样子真的委屈了。 “夫人,我错了,别哭了好吗?你都哭成小花猫了。” 宋清若双眼红通通的,鼻尖也红红的。 “我也不知为什么,我就是委屈。” 萧北淮忽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他笑的开怀。 宋清若觉得他好过分,将自己气哭自己还笑了。 她要起身离开,但是被萧北淮一下制止。 “好了,是夫君错了,夭夭,这不能怨我,我只是太想你了而已。” “那你笑什么?” 萧北淮戏谑的笑道:“你哭的跟孩子一样,夭夭,你以后不会比孩子还难哄吧。” 宋清若也立刻擦了擦眼泪。 她也觉得有些失礼。 宋清若情绪稳定下来之后,萧北淮为她整理了下乱发,亲了一下她的额头。 宠溺的看着她,“好了,你打我几下解解气?” “不要。” 这样的招式萧北淮真的用过,但是他全身的肌肉都硬硬的,宋清若自己到后来还手疼。 “夭夭,别生气了,是我的错,但是夭夭,对你我一直是这样的没有抵抗力的。” “可是,我不喜欢这样的,我感觉到了侵略感,这样的感觉让我的心非常的不适,我讨厌这样的感觉。” 她说这样的话的时候表情非常的认真。 萧北淮的眼眸幽深的盯着她,宋清若在这样的眼神下感觉想逃。 萧北淮忽然委屈的道:“夭夭,书上说相爱的人都是朝朝暮暮的想在一起,你是不是还是不喜欢我?” 宋清若赶紧的摇摇头,但后来又点了点头。 她懵懂的看着萧北淮,弱弱的说了一句,“何为喜欢?我也不知道?” 她慢慢的从萧北淮的身上起身,这次萧北淮没有阻止。 “守在这四四方方的宅院,看着院中花开花谢,我觉的很孤单,我每日就是看看书,每日都是等你回来,有时候我也很期待你的到来,有时候我也在想你在做什么?可是,每每到了亲近的时候我又觉得害怕,你的眼神不再那样温润,你的行为充斥着霸道,你让我觉得很矛盾,你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你原来是什么样子的?” 宋清若忽然转身看着他的眼睛。 萧北淮笑了起来,他的夭夭就算失忆了也还是那样的敏锐。 “我今日到过你的书房,看过你在一本兵书上的记载,你在招安一章上写到“斩草要除根”,这是你的作战手段吗?你做事果决狠辣,你的心中没有善只有结果,侯爷,你是这样的人吗?” 萧北淮轻抚她的脸颊,“夭夭,我什么人也不是,我只是爱你的人。” “你为什么要把我困在这里?” “因为,外边太危险,你与孩子是我要保护好的,你们就是我的一切,我害怕你出事,尤其是最近,年关将近,我负责京畿的安全,如果他们以你的安危来换取京畿的布防,你说那时我该怎么办?你失忆了,我没有的刻意的伪装,我在你面前就是这样的人。” 萧北淮眼眸的深情与认真不似作假,他说的也解释的通。 宋清若有些愧疚的看着他,想要开口说“抱歉”。 萧北淮将她抱进了怀里,“不要说,在我这里你永远不要抱歉,你只要好好地让我守在你身边就好。” 第110章 宫宴出事 新岁之日。 这一日侯府节气洋洋,所有人都洋溢着喜气,府内的布置更不用说。 萧北淮这几日并不在府里,一直在宫内陪在陛下身边,保护其安全。 宋清若今日早早的来到了吉祥院请安,之后便一直没有离开。 侯府还请来戏班,在这里表演。 在这过节期间,下人丫鬟的月钱也被涨了三倍,更不应说当日还有太君的赏钱。 午膳之时上的菜系道道都带着吉祥语,而且做法极有特色也非常符合过节的气氛。 太君开心之余打赏了厨房众人。 用过午膳之后,府内的下人派来主要管事分次前来问安恭贺新春。 结束之后,众人就前往景辉院,这里搭建唱戏的台子。 萧太君点了一出《福禄寿三仙庆会》等喜气的戏曲。 大家看的津津有味。 这时宫内来人告知今夜侯爷留在宫内过节,同时让侯夫人一同前往。 萧太君看了看宋清若与连栀,沉思一番,便决定让连栀前往。 连栀高兴地谢过萧太君,就回自己的住处更换衣服饰品。 戏曲再次响起,宋清若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变化。 “清若,你没有记忆,宫内都是贵人,到处都是规矩,所以祖母让连栀去。” “祖母考虑的对,本该也是姐姐去的,毕竟她才是这侯府的夫人。” 萧太君欣慰的点了点头,满意她的识大体。 宋清若心里其实还是有些难过的,但是她只能忍住心里的不适,装作无所谓的看戏。 宫内的宴会开始的时候,城楼上也放起了烟火,京城内的百姓都能看到,绚丽多姿为夜空增添了色彩。 孝明帝坐在中央的宝座上,接受臣子与附属之国使臣的恭贺。 他慢慢的站起身来,看着地下跪拜的众人,在这一刻脚踏万里山河的豪迈自豪油然而生,在他的统治下,大启的疆域已经发展到无限大,大启的百姓安居乐业。 他双臂一震高呼“平身”。 宴会很快就开始了。 萧北淮就坐在左侧的第一个位置,连栀坐在他的身边。 萧北淮笑着为她夹了一道菜,这是成婚以后没有的事。 身旁的将军看过之后戏谑道:“常言道英雄难过美人关,侯爷这样的英雄竟然也不能免俗啊。” 连栀羞的脸红,娇俏的看了眼萧北淮,眼含秋水的眼眸里装的全是情意。 萧北淮只是端着酒杯对着开口说话的人做了一个敬酒的姿势,之后就一口喝下。 连栀靠他很近,他身上的换了香,虽然还是冷香其还有一丝莲花的香气,但是非常的好闻,让她忍不住想靠近,心跳的很快。 她仰头看着他滚动的喉结,石刻般的侧颜,心里的爱慕已经达到痴狂。 坐席中的贵女有些也在偷看萧北淮,他的一举一动除了世家子弟的矜贵还有一丝说不清的野性,撩人心扉。 太后的眼神已经有些花眼,她看着永安指了指齐珩道:“珩儿怎么就一人啊?” 这一年,太后的记忆开始减退,时常糊涂。 永安解释道:“母后,珩儿就是一人,还未成亲呢?” “他不是带着仙女回来了吗?” 贵妃等后妃众人只能哈哈的一笑,“这母后必定是又忘了。” 陛下也笑着摇了摇头。 “哀家忘了吗?那仙女去哪里了?” 永安无奈的道:“她啊现在是淮儿的妻子了。” 太后就往萧北淮的身边看,随后摇了摇头,“不是,真当哀家糊涂了吗?那仙女不是长这样的。” 永安又为她解释仙女没有来。 太后的神情不知想些什么,也不说话了。 这时候,台上的表演变成了一群红衣的女子,她们腰上缠着飘带,身姿柔软轻盈。 大家看的兴致盎然。 突然。 惊变起。 场内的跳舞的女子飘带中抽出利刃,冲向高坐上的皇帝。 孝明帝稳坐高台,眼里透着犀利的光芒面,身后的黑甲卫将他与众后妃护住。 萧北淮嘴角带着不屑的笑意,还未起身他身后的宫女,就拿出利刃挟持了连栀,“侯爷,还是不要乱动的好” 萧北淮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蠢!” 宫女还没有从错愕中回神,就已经被枭首,她的头滚到一旁,她的身体才慢慢的倒下。 随风在她身后,手中的剑还滴着温热的雪。。 萧北淮并没有去理会连栀的尖叫害怕。 他给暗处的人一个眼神,很快不足一刻,刺杀者就已经被拿下了。 同时,御前侍卫被押出数名,还有禁卫军的副统领、以及兵部尚书。 孝明帝扶着身旁苏公公的手缓缓的站起来。 他仔细的看了看阶下跪着的人,眼里透着不解。 “连卿、钟卿这是为什么啊?你们身居高位,为什么却要杀朕,朕待你们不好吗?” 萧北淮上前将他们的罪证呈了上去,他跪地行礼说道:“陛下,这连、钟二人之前从受过江北世家李家的恩惠,也是李长庚为他们举荐,二人才在朝堂有所作为,此时这一番必定是为李家复仇。” 江北李家是百年世家,但是他们圈地严重,在新政改革也是反抗声音最大的,李家的门客遍布朝堂,他们李家曾经出过状元,与江南的尹大儒齐名。 但是,萧北淮在江北的一番作为设计,李家三族被斩除外的全被流放下狱,但是三个月前的江北之乱,李家这个江北的庞大世家一夜之间没了。 连尚书忽然悲凉大笑起来,他虽然跪着但是上身依旧挺直,“我连承明不怕死,但是不能为家主报仇是我的无能,家主,承明来陪你了。” 说完就撞上了黑甲卫的冷刃,但是黑甲卫上前躲过,将他的下巴卸掉。 萧北淮冷冷的站在他的面前,还不等他说什么。 副统领钟辞年忽然暴起,他夺过黑甲卫的尖刀杀向萧北淮,黑甲卫上前阻止,但是,钟辞年的尖刀一转刺进了连承明的胸膛。 高喊一声,“承明兄,走好。” 而他以头戗地,脑浆四溅。 萧北淮冷眼看着,随后抬手间很快黑甲卫将其余的犯人带下,宫人很快将一切收拾妥当,恢复舞台的模样,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谁也看不出刚才发生了什么。 孝明帝看着台下的众臣子与使臣哀叹道:“朕心悲疼啊,但是朕不悔,朕的决定都是功在千秋的决定,大启的百姓会感念朕的。” 土地回归朝廷之后,孝明帝就颁布了均田令,而且要求土地不能买卖只能使用,并减免三年赋税。 而且被世家垄断的行业渐渐复苏,朝廷的税库是一年多于一年。 重臣跪下高呼:“陛下英明,千秋万代。” 回府之时,连栀已经更换了衣裙,她的脸上煞白,在马车内倚在紫鹃身上如同没有了生气一般,“怪不得,怪不得。” 她今日进宫本以为萧北淮会不开心,但是萧北淮没有并且亲近的上前扶她下车,让外人看见都要说一声夫妻恩爱啊,现在她才明白,这不过是萧北淮故意做给刺客看的而已。 第111章 守岁 晚膳也非常的丰富热闹。 看着宋清若困顿的样子,萧太君笑着说道:“清若啊,是不是累着了呀?你现在身怀六甲,本来就容易感到困倦呢。” 宋清若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应道:“是啊,祖母,自从怀孕后我总是觉得很困乏。” 萧太君微笑着点点头,表示理解,接着说:“算一算日子,你这胎差不多快有四个月了吧,怎么看起来肚子还不是很明显呢?” 宋清若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摇了摇头道:“我也不清楚,但太医都说胎儿很健康。” 这时,外边响起爆竹声。 萧太君听着外边的爆竹声感慨道:“我们府里过节是最简单的,今年还是好的,有你们陪着我,从前啊都是我自己一人守着这偌大的府邸那怕过节也非常的冷清,其实以前我们萧家也是一个庞大的宗族,但在太祖年间,萧家的男儿们都在战场上英勇牺牲,到了你祖父这一代,家族逐渐变成了单支,子孙后代也变得稀少。当然,我们在老家还有一些亲戚,但他们都是旁系亲属,而且距离较远,关系到也没有断。” 短短几句话,但每一句话都透露出无尽的凄凉,这世代功勋是血淋淋的祖辈用鲜血换来的。 宋清若听了这些话,心中有些动容,眼眶微微湿润。 “祖母。” “都过去了,祖母老了,就爱想起从前了。” “祖母不老,依旧是松柏之姿。” 夏嬷嬷也在旁边哄她。 “你们不用哄我了,我啊比你们看的开,这祖宗累积的恩德福荫子孙,所以啊我们可要好好地珍惜。” 这最后一句她是说给宋清若的。 宋清若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 这暖阁里也是热闹非凡。 虽然宗亲族人没有,但是,这府里的嬷嬷下人只要能在萧太君面前露过脸的都齐聚在这,她们的丈夫或者儿子都是曾经的萧家军,或是战死或是守在边境没有归来。 吃过晚膳,众人开始拜年说吉祥话。 萧太君每人给了压岁钱。 桌上的菜肴撤下就开始摆上水果、干果、屠苏酒、果酒、还有一些糕点糖果。 大家也用多种的形式来娱乐,言笑晏晏。 宋清若面前的是果酒,这是特地为她准备的。 她端起一杯慢慢的尝了尝,觉得好喝就全部喝掉。 陌雪还未阻止她就已经喝完了。 喝完酒的宋清若更加的困倦,她单手撑着头,脸上带上了微醺的醉意,在灯光的映照下,脸上泛起红晕,娇艳欲滴,眼波流转,娇媚带着温柔。 看痴了众人。 这萧太君也内心啧啧赞叹。 宋清若迷迷瞪瞪的时候听到熟悉的曲调,觉得熟悉,借着醉意与她合唱起来,很快她的情绪被调动,随后,只余她一人在唱。 吴侬软语的小调被她唱的软糯婉转带着一丝清透,煞是好听。 有人为她击杯伴奏。 萧北淮进来之时就制止了通报,他就站在入门处看着那半醉的美人。 这时,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侯爷,你怎么不进去。” 连栀在他的身后,透过他看见了内厅的一切,她的眼里闪过恶毒的光芒。 众人这才回神,宋清若也抬起雾朦朦的眼睛看着来人。 萧北淮一身黑色暗纹锦袍昂首阔步地走了进来,但是在宋清若的眼里她好像看到一白衣男子,芝兰玉树的对着中央位置的太君行礼,之后跪下磕头说道:“孙儿给祖母拜年,祝祖母岁月长青,福寿安康。” 萧太君赶紧让他起来,并也给了他压岁钱。 “愿我孙儿也事事长安,身体康健。” 连栀紧跟其后与萧北淮一起。 之后,萧北淮落座于宋清若的身旁,他的到来让宋清若回了神,她还没来的及抓住脑海闪过的人影,就被萧北淮拉住了手。 他贴近她的耳边轻声道:“夫人,唱的真好。” 宋清若糯糯的喊了声,“夫君。” 萧北淮还没有见过这样软软的她,心里喜爱的不行。 连栀也落座于这一张桌子,看了看宋清若,便对萧北淮道:“侯爷,不如让妹妹先回去吧,看她好似喝醉了。” “可不是喝醉了吗?淮儿不如先让清若回去吧。” 萧北淮听到萧太君这样说便点了点头,由陌雪扶着离开了暖阁。 萧北淮一出暖阁就打横将宋清若抱起。 萧太君与连栀都有些错愕,她们的意思是一个意思,就是让宋清若自行离开,但没有想到萧北淮会亲自带她离开。 宋清若一路上非常的不配合,她时不时的看看抬头看看萧北淮。 “我想自己走。” 萧北淮觉得有些无奈道:“你喝醉了,夭夭,你这样走的不安稳。” “我就要自己走。” 宋清若非常的认真,她的醉态更加的明显,脸上带着倔强。 萧北淮只能无奈的放下她。 宋清若下来之后,就觉得头重脚轻,她试探的慢慢走了一步,随后剩下的几步都是试探的慢慢走。 萧北淮走在她的后边护着她。 猝不及防的被她回头一笑惊艳了目光。 她在灯光的照映下,白皙红润的脸上,带着璀璨的微笑,眼眸里一汪汪水,仿佛繁星落在她的眼里,她的眼睛看着他,这样如同清泉的水眸里全是萧北淮。 萧北淮薄唇微勾,狭长的眼里透着炙热,他高大的身影将她包围,双手搂在她的纤细柔软的腰上。 “夭夭,笑什么?” 宋清若疑惑的歪了歪头,“我笑了吗?”后来,仿佛想起,“我走的是不是很慢?” 萧北淮低头轻吻她一下,撩人宠溺道:“不慢。” 宋清若将两手搂住了他的腰,将头贴在他的宽阔的胸膛上,“你抱我吧。” 萧北淮低头看了看她,低笑一声随后再次将她抱起。 芙蓉苑内宋清若醉的一塌糊涂,萧北淮给她脱掉外边的狐裘之后,她就脱掉鞋子上了床蹭了蹭枕头,很快就要入睡。 “夭夭……” 宋清若迷迷糊糊的回道:“夫君。” 萧北淮哪能放过这样的她,用尽办法诱她沉沦。 第112章 初一 第二天清晨,宋清若还沉浸在睡梦中时,就被萧北淮闹醒。 宋清若被他闹的有些无力,看着他精力充沛的样子,眼里又带上了委屈。 萧北淮撑在她的上方看着她,眼里充满了喜爱。 这样的她非常的灵动,不像从前那样淡漠,有一点委屈都会水汪汪的看着他,也会喊疼,吃药也会觉得苦,有自己的小脾气。 这样的她才是她本来的样子吧。 想到这他的眼眸渐深,所以从前这样的她也是这样,但是她却只有在江逸尘的面前才会这样。 他心里的妒火升起,狠狠的吻住了宋清若,这个吻带着惩罚。 让宋清若招架不住的摇头拒绝,水眸盈盈最后受不住哭了。。 萧北淮心疼的吻掉她眼角的泪。 “夫人,别哭了。” 萧北淮将她搂进怀里,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 宋清若推开他,翻身背对着他不与他说话。 “夫人……夭夭……夭夭……” 将宋清若翻了过来,两人侧身面对着面,“为夫错了,请夫人宽宥。” 宋清若看着他,最后娇娇弱弱的来了句,“嘴疼。” 萧北淮瞳孔微缩,漆黑的眼眸炙热的看着她,最后将她按在怀里,声音低哑道:“你简直是要我的命。” 两人在床上闹腾了一会儿。 陌雪提醒两人起床,因为今日还要祭祖。 祭祖的地址就在护国将军府。 将军府原本是萧北淮的父亲护国将军的府邸。 这座府邸承载着萧家的荣耀与辉煌,这里原本是萧家的老宅,后来他们才搬到了如今的武安侯府邸。 将军府离这里也很近,很快就到了。 宋清若歪在陌雪的身上,闭着眼休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陌雪看她娇弱无力的样子,不知想到什么?脸颊红了起来。 到达将军府后,周围全是重兵把守,庄严肃穆的气氛扑面而来。 祠堂内的一座座牌位排列有序,多达四百多,祠堂内非常的肃穆庄严带着凛冽。 众人整齐地排列在祠堂前,萧北淮站在最前面,神情严肃。 祭祖仪式开始,萧北淮带领着众人向祖先上香、敬酒等。 每一个环节都充满了仪式感,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祭祖仪式结束后,宋清若坐在马车内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充满羡慕。 萧北淮骑马走在前面,回头就看到了那双亮晶晶的美眸,好奇的看着外边的一切。 与萧北淮的眼神对上,宋清若还没忘记今日早上的事情立刻将帘子放下,隔绝了帘子外的视线。 众人祭祀结束就是拜年,萧北淮带着她们进了宫。 进宫后有萧太君带领连栀、宋清若去了后宫拜年。 萧北淮去了前朝。 来到太后的寿康宫,太后坐在高座,贵妃带领着后宫的重要嫔妃都在。 宋清婉也在,她笑着看了眼宋清若,与她眼神交汇。 三人先是向太后拜年,后向众位嫔妃拜年后落座。 一旁的宫女们将各种精美的菜肴和糕点端上来,摆在桌上。 太后指着宋清若对着永安道:“这不是珩儿的媳妇吗?” 所有人一愣,随后又笑了起来,都知道太后糊涂了。 永安与她解释道:“母后,这是淮儿的夫人,珩儿还未娶妻。” 太后点了点头,仿佛听明白了一般。 贵妃笑道:“也不怨母后想错,当初啊,连本宫都以为这宋小姐与齐世子啊……” 永安公主脸色一沉,语气变得严肃起来:“贵妃还是谨言慎行的好,清若现在已经是淮儿的妻子,你这样的话要是被淮儿听到了该怎么办呢?” 贵妃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漠,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公主,这不是母后提起这件事,本宫才想起了过去嘛。” “从前两人也是清清白白的。” 谢贵妃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说道:“本宫也没有说她们不清白啊。” 谢贵妃作为后宫之主,地位尊崇,权势滔天,无人敢于轻易招惹她。因此,其他嫔妃们都不敢直视她,纷纷将目光投向别处,生怕自己被牵连进去。整个场面显得异常紧张和压抑。 宋清若失忆了,对过去的事情一无所知。当听到众人谈论起“齐世子”时,她感到困惑和茫然。 她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也不清楚自己与他有什么关系。 从贵妃的话中可以推断出,她原本应该嫁给这位齐世子,但最终却嫁给了萧北淮。这个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她十分不解,眉头不禁微微皱起。 就在这时,萧太君开口解释道:“贵妃娘娘想必是有所误解,清若上次只是和齐世子一起为太后娘娘祝寿,共同表演了一场节目罢了,之后别无任何关系。” “原来如此。”贵妃轻笑一声,“看来是本宫多想了,萧太君不要见怪,拉闲常嘛。” 萧太君道:“贵妃娘娘说笑了,这闲常可以随便说,但是这事关孙媳名节的事情还是需要谨慎啊。” 永安也瞥了贵妃一眼,缓缓道:“见仁见智说的真是没错。” 谢贵妃本来还要继续辨别,但是,太后给她投去一眼警告。 谢贵妃身边的淑妃这时笑着道:“贵妃姐姐最爱开玩笑的,萧太君也别往心里去,姐姐为人就是想什么说什么的性格。” 谢贵妃更加的生气,这不就是说她没有脑子吗?狠狠的剜了淑妃一眼。 但是,淑妃只是淡淡的喝了口茶。 殿外响起宫人的声音,“陛下驾到。” 众人纷纷起身,只见孝明帝缓缓走了进来。 他的身后有太子荣王还有其他几位皇子,跟在皇子身后的就是萧北淮以及齐珩。 待到陛下落座,“都起来吧,今日过节礼节可免,你们刚才都在说什么啊?” 淑妃刚要开口,谢贵妃狠狠的瞪她一眼,笑道:“没什么陛下,就是闲聊而已。” 萧北淮进来之后就看向宋清若,只见她脸色十分难看,眉头紧紧皱起,似乎正被某个难解的难题困扰着。 皇子们也纷纷落座。 齐珩目光扫过全场,最终落在宋清若身上,见她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但很快便被他掩饰过去。 经过这几年在边境的历练,齐珩变得愈发刚毅,肤色也比以前黝黑了不少,但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意气风发的气息。 萧北淮将齐珩的眼神尽收眼底,他的眼眸逐渐变得幽深起来。 第113章 初二 第二日,齐珩来到侯府。 萧北淮站在书房门口看着他,“你来干什么?” 齐珩微微一笑,走到萧北淮面前说道:“表兄,我来拜年啊,而且,你难道不想我吗?我可是很久没有回来了呢。” 萧北淮冷笑地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行了,回吧。” 齐珩笑着说:“我还想去看看清若呢,哦不,是表嫂,看完表嫂我再走。” 说完,齐珩便转身朝着芙蓉苑的方向走去。 萧北淮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冰冷地喊了一声:“随风,拦住他。” 随风闻言立刻飞身而出,瞬间出现在齐珩的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然而,齐珩反应迅速,敏捷地一转身躲开了随风,从他身前一闪而过。 两人就这样在院子里展开了一场追逐战,一个试图拦住对方,一个则灵活地躲避着。 萧北淮捏了捏鼻梁,最后给随风一个眼神,随风收到后,手下动作加快,很快将齐珩制服住。 齐珩瘪着嘴看了眼萧北淮,委屈道:“表兄……” “跟我进来。” 萧北淮进了书房,齐珩哼了随风一声就跟着进了书房。 萧北淮坐下后,身子轻靠在椅背上,抬头眼眸深沉的看着他,“你别去见她了。” “为什么?表兄,你是知道的,她不喜欢我,我只是待她如知己仅此而已。” “她失忆了,以前的事情你就不要再在她眼前提了。” 齐珩震惊的看着他,双手按在桌案上,不可置信的重复了一遍,“失忆了?为什么会这样?” “前段时间发生了一些事情 ,她摔伤了头。” 萧北淮双手交叉,放在桌子子上,姿势悠然。 齐珩眉头紧蹙,怪不得昨日见她感觉不一样了。 齐珩想着想着眼眸变了,他锐利的看着萧北淮,“表兄,不会是你设计的吧?” 萧北淮迎上他的眼神,眼里的轻视那样的赤裸,“阿珩,你是她的谁?你又是我的谁?你去了一趟边关,除了功夫见长,其余的一点也没有见长,我再说一遍,她是你的表嫂,以后是我孩子的母亲,明白了吗?” “表兄真的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萧北淮的眼神变得危险起来,“嗯,不错,有点胆量,不为什么?你不相信我,可以去太医院查,我无所谓。” 齐珩看着萧北淮笃定的样子,心里也有些觉得自己莽撞了,“表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问问。” “无所谓,阿珩也是关心则乱。” “表兄,你别误会,真的只是问问。” “明白,你是怪表兄,毕竟没有表兄,与她成婚的就是你了。” 看着萧北淮似笑非笑的样子,齐珩感觉自己背后发毛。 “表兄,你别这样说,没有的事,其实成婚是假的,我们是约定一年后和离的,我放她自由的。” 齐珩说完还发了一个誓。 萧北淮看着他的样子,起身走到他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阿珩,下次记得遇见喜欢的人啊,就不要再这样善良了,喜欢就要去争取啊,不然,只能错过。” “应该与表兄一样吗?” 齐珩侧头看着萧北淮,他的身高比萧北淮稍矮一点,因为两人靠的近,他要抬眸看萧北淮,所以,感觉萧北淮在俯视他一般。 萧北淮看着他眼里的质问,与他拉开距离,上前打量了他一眼,“阿珩,你这样的性格上的了战场吗?你的优柔寡断在战场上会害死人的,你的善良在战场上是最无用的,战争是残酷的,你不去争不去抢会赢吗?” 齐珩被他眼里的轻视打击,反击道:“可是,这不是战场,这不一样的。” “不一样吗?可是结果却是一样的,我赢了,她现在归我了。” 萧北淮的态度嚣张,耸肩说道。 齐珩被他说的无话,他有些丧气的坐在椅子上,“我就不能看看她吗?” “不能,她失忆了,不记得你是谁了。” 这时候,门外传来程樾的声音,“没事,随风,阿珩不是在里边吗?那他们就不是说机密,不用防着我。” 话音刚落,程樾已经推门进来了。 萧北淮冷笑的看着他,“什么时候我这书房是闲杂之地了。” “呦,侯爷恕罪,下官这就出去重新来过。” 说着程樾真的转身,见萧北淮没有叫他,只能嬉皮笑脸的笑道:“你还真生气了。”随后看了看齐珩,“阿珩,是不是你惹你表兄生气了?你这样可不行啊,你还想不想回京都了。” 说完就落座在齐珩的身旁。 萧北淮无语的瞥了他一眼,“今日国公府不是应该宾客盈门吗?你跑这来干什么?” “烦得上,全是客套,我不喜欢,来你这躲清闲。” 程樾看着萧北淮兴奋的说道:“哎,我们去逍遥阁吧,今日逍遥阁来了一个异域美人,去看看吧。” “不去。” “阿珩,他不去我们去吧,你不是最喜美人吗?” “我也不去。” “也是,这最美的就在你表兄的府中,还有什么能美过你表嫂的。” 萧北淮听后手一挥就将笔架上的狼毫掷向程樾。 程樾一闪,笔直接插入檀木椅中半根全没。 程樾拍着胸膛,一脸后怕的道:“慎之,这大过节的你这待人之道不好啊,真是的,不是本官身手不凡,今日就要命丧这里了。” “再口无遮拦我就让你真的丧在这里。” 程樾用手扯了下齐珩,“你真的惹他了。” “没有,我就是要去看看表嫂。” 程樾上前扯着他的耳朵,“你这孩子怎么死心眼,你都叫她表嫂了,怎么还惦记的,你不要脸,人家不要吗?你这样传出去对人家的名节好吗?再说,你表兄护的跟眼珠子一样,你还敢开口,”又看着萧北淮想要说话。 萧北淮冷笑道:“你闭嘴,别在这做和事佬。” 程樾立刻做了个闭嘴的样子,但是下一刻又道:“但是,我说慎之,你也是大人了,跟个孩子计较什么?差不多得了,这阿珩跟着你长大的,他就是性情纯真。” “是够蠢的。” 程樾想笑,但是忍住了。 齐珩气呼呼的起身想要离开,程樾拉住了他,“好了,你表兄说你一句怎么了?差不多得了。” 齐珩不肯转身看他们。 萧北淮护犊子是真的护,狠也是真的狠,当年他曾经跟着齐将军学过兵法,所以对于齐珩他是真的将其放在自己的羽翼下,不然就齐珩这样性格,在这京都就会被算计死。 程樾看了看齐珩,对着萧北淮道:“行了,人孩子大了,要脸了,你带给人家留面子。” “脸面是自己挣的,不是别人给的。” 齐珩眼眶猩红的看着萧北淮,“我就是要去看看表嫂怎么了?你就是小心眼,都过去多久了的事情你还没忘,你不是觉的自己赢了吗?那你怕什么?看看也不能成了我的。” 他如同孩子一般委屈道。 程樾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这是什么傻孩子,你去看人家妻子,还这样理直气壮。 萧北淮也被他气笑了,又看到程樾忍笑的样子。 “滚。”又看着程樾道:“你也滚。” 程樾一脸无辜,“关我什么事?我刚才去见过萧太君,人太君留我吃饭呢?” 随后拉着齐珩道:“走,走,带你去太君院里吃饭,还有戏班唱戏,咱俩去看看。” 齐珩被他半拖半拉的带走了。 第114章 活着 吉祥院内,程樾坐在萧太君下方与太君说着闲话,将萧太君逗的哈哈大笑。 “你这孩子怎么还不成婚,你的祖母常常在我眼前提起。” “太君,您啊就先不要关心我了,你看看那位?” 萧太君看着齐珩道:“珩儿,你怎么不说话,这好长时间没见了,过来我看看。” 齐珩起身走到萧太君面前,行礼道:“太君。” 萧太君点点头,赞赏道:“不错,长大的,身体硬实了,也黑了。” 仔细又看了看,“这眼怎么红了?” 齐珩与萧太君较亲,听到这样说眼睛更红。 程樾在一旁插话道:“这是被我们侯爷给训了,太君,你不知道,慎之还让我们滚呢?” 萧太君眉头一蹙,“不像话,等他来,我说他。” 萧太君不知有想起什么笑道:“阿樾,你还记得阿珩小时候的事吗?那时,他长得白净可爱像个女孩,有次被淮儿凶了,跟在淮儿身后,就这样眼眶红红的。” “记得,那时我还问过慎之,这是不是他的小妻子呢?小小的。” 程樾说完还比量了一下那时齐珩的身高。 萧太君与程樾笑了起来,齐珩这次不光眼红脸也红了。 程樾见状指着他道:“你现在就有点像,我说阿珩,你不会真的喜欢你的表兄吧?” “程樾,你……哼。” “好了,哥哥跟你开玩笑的,你也可以喜欢哥哥。” “太君,你看他。” 萧太君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好了,阿樾你这孩子,怪不得你祖母最喜欢你,淮儿要是有你一半,我就满足了。” 连栀这时候走了进来,她先是给萧太君问安,后又与程樾、齐珩见礼。 “祖母,这是说什么呢?这样开心。” “说起一些往事。” “祖母,午膳准备好了。” 萧太君满意的点了点头,并派人去请萧北淮。 几人先去落座。 萧北淮带着宋清若最后才来。 萧太君见人齐道:“开始用膳吧。” 齐珩看着宋清若,但是身旁的程樾给他夹了一筷子菜打断他的目光,“阿珩,这个好吃,你尝尝。”又用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你不想被你表兄赶出去你就看,还说没有感情,骗鬼呢,你那眼神都快粘人家身上了。” 齐珩小声的问道:“真的吗?” 程樾无语的给了他一个白眼,“假的。” 齐珩赌气的在桌子下踩了他一脚,程樾吃疼的看着他,咬牙道:“好小子,不知好歹。” 两人在这你来我往的,萧太君看着他二人,“可是不合口味。” 程樾瞪了齐珩一眼,“合,非常合,比满香楼做的都好吃。” 萧太君笑道:“阿樾,你太会哄人了。” “我说的是真的,我自小就爱在这里吃。” 萧北淮开口道:“你那是因为犯错,害怕你父亲打你吧。” “慎之,揭人不揭短,你这样很不君子啊。” 桌上的气氛融洽,宋清若也被逗得莞尔一笑。 萧北淮为宋清若仔细挑着鱼刺,随后夹到宋清若的碗里。 程樾见状也学着他给齐珩夹了筷子鱼,“来阿珩吃鱼。” 齐珩又给他夹了回去,“我不要,我嫌弃你。” “臭小子,吃。” 程樾箍住齐珩的脖子,非要让他吃,桌子的的人被他俩逗的直笑。 等吃过饭,程樾跟着萧北淮去了书房。 齐珩留在吉祥院内,坐在厅里,与萧太君说着话。 宋清若在用完膳的时候就被萧北淮安排送回了芙蓉苑。 书房内。 气氛却没有刚才的诙谐,程樾也一脸认真的看着萧北淮。 萧北淮转动着手上的的扳指,沉思后低沉道:“是陛下的意思,他将你的名字划掉了。” 兵部尚书之位,现在是每个人争相争夺的目标。 “慎之,这次我要与尚书之位失之交臂的话,下一次就不知什么时候了。” 萧北淮也点了点头,“你有什么计划?” 光线通过窗棂照了进来,但是两人的面容隐在暗影里,看不清两人的神色。 京都南市的一座宅子里,一辆低调的马车出现在宅子外,一名身着黑色的斗篷女子从车上下来。 走进宅子之后,里边的布局也是非常的普通,前面的人带领她走进正屋之后,将床榻旁边的灯座一转,床铺自行向后移动闪出地下一条通道。 顺着通道下去,走过狭窄的甬道,越走越宽敞,只见屋子大小的地方,一座玉做的棺材立在中央,周围的货架上都是草药,以及一些瓶瓶罐罐,像是一间地下炼药室。 白发老者看也没有看她,正围着棺材往里加药粉, 另一位红衣的妖孽般的青年,起身看着她道:“太子妃,怎么来了?今日不是你们大启百姓说的新春吗?你这样忙,还能来这里?” 宋清婉将头上的斗篷摘下露出国色的容颜。 “就因为大家忙,才会有机会出来。” 宋清婉走进棺材看着里边的青年男子,他一身白色的亵衣躺在里边,一张绝色出尘的脸,眉头中心一滴血红的朱砂痣,让他的面容更加妖艳。 “世人皆传落月族人会术法,今日一见果然厉害,他什么时候会醒?” 沐司答道:“这你要问谷神医了。” “谷神医,他何时会醒?” 谷神医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往棺材里放药粉。 宋清婉也知道他不待见自己,毕竟是宋清婉找人动的手,宋清婉在这之前已经通知了谷神医,所以随风当初验尸的时候江逸尘的确是死状,一刀贯胸直穿心脏,随风怕他没有死透又亲自加了一刀。 谷神医用金针吊住他心脉,随后,在随风离开后用假人代替将他换出。 这里是沐司的地方,孝明帝并没有杀了他,只是让他交出凤麟石,但是也没有释放他,本来他被关在昭狱,是萧北淮将他放了出来,让他以后改头换面离开大启,事后他才知道,是他的大祭司将他救出,因为他帮萧北淮给宋清若消除了记忆。 他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是因为谷神医求助了月隐宫,慕容清找到了他。 沐司看着江逸尘淡淡说道:“他还是很好运的,不是吗?” 宋清婉也看着棺材里的人,“他醒后最应该就是感谢你。” 凤麟石确实有起死回生的作用,但是,世人不知的是,真正能起死回生的是凤麟石内的蛊,落月一族的神奇就是饲蛊,而凤麟石不过是一块上好的血红宝石,但也只是个容器,能打开它的只有历任族长,沐司早就将蛊虫换出。 “能不能成,能不能活还要看江逸尘自己。” 宋清婉站在棺材前,看着棺材里的人,轻声道:“会的,他会活下来的,拼尽一切活下来的。” 第115章 年后回相府 深夜,侯府内静谧无声。 萧北淮慵懒地斜倚在软榻之上,亵衣松散地穿在身上,前胸微微敞开,露出漂亮的肌肉线条。他的墨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或许是刚刚沐浴完毕,脸上还带着一抹微红,利眉冷眸之间却透露出一种慵懒撩人的气息。 此刻,他正翻阅着手中的书籍,但目光并未真正落在书页上,眉头微微皱起。 当宋清若沐浴完走出来时,萧北淮立刻抬起头,眼神温柔地注视着她,同时伸出手,轻声说道:“夭夭,过来。” 宋清若微笑着将手放入他的掌心,顺从地走到软榻边坐下。 萧北淮见状,迅速直起身子,双手一环,将宋清若紧紧拥入怀中。 “怎么了?我的头发还没干呢。” 萧北淮从陌雪手里接过干布,动作轻柔地为宋清若擦拭着头发。 宋清若静静地坐在他的前面,嘴角含笑,轻声问道:“你竟然还会做这个?” 萧北淮贴近她的耳边,语气低沉而富有磁性:“不会,但自从有了夫人,便学会了。” 他的呼吸轻轻拂过她的耳垂,带来一阵温热的感觉。 宋清若微微一怔,双颊泛红,向一边躲了躲。 萧北淮轻笑道:“别乱动,还没干呢。” 房间里异常安静,只有烛芯偶尔燃烧时发出的轻微爆裂声。 萧北淮试了试宋清若的头发,确认已经干燥后,陌雪接过布帛,悄然退出房间。 软榻之上,俊美慵懒的男子紧紧拥抱着清冷美艳的女子,细碎的吻如雨点般落在女子纤细的颈部,并逐渐向上蔓延。 宋清若感到痒痒的,试图躲避,但萧北淮已被情动所驱使,又岂会轻易放过她。 “夫人这是用完就扔吗?”萧北淮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和不满。 “不是的……我有事想问问你。”宋清若急忙解释道。 “什么事也比不上此刻重要。”萧北淮的目光炽热而专注。 “好了,你能不能正经一点?快看看我的脸!” 宋清若有些无奈地转过头,直视着他。 萧北淮端详一番之后,点头道:“嗯,更美了。” “是睡眠不足,别闹了,还有孩子。”宋清若轻轻推了一下萧北淮,脸上露出一丝疲惫和无奈。 她真的有些害怕萧北淮旺盛的精力,尽管他总是会顾及到她的感受,但这种夜夜笙歌的日子,她实在是有些吃不消。 萧北淮察觉到她的疲倦,便不再继续折腾,而是向后一靠,让宋清若舒适地躺在他的胸前。 他轻声问道:“那你有什么问题要问?” 宋清若整理了一下思绪,将那天在寿康宫发生的事情详细地讲述给萧北淮听,然后接着问道:“我认识齐珩吗?” 她转过身来,趴在萧北淮的胸口,仰头望着他,眼中充满了好奇与疑惑。 萧北淮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她的位置,以免压迫到她的肚子。 他垂下眼眸,凝视着怀中的宋清若,轻轻地叹息一声,缓缓说道:“是的,你们确实相识。而我们之间的缘分,也是因为阿珩。都怪夫人太美,让我为之着迷,以至于我迫不及待地向皇帝求得赐婚圣旨。” 宋清若如水般的眸子紧紧地凝视着他,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和好奇,认真地问道:“所以,我真的本来要嫁给他吗?” 萧北淮的眼眸微微一暗,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怎么,嫁给我后悔了?” 宋清若看到他略显不悦的神情,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精光,她嘴角微微上扬,调皮地眨了眨眼,“嗯……怎么说呢,我们年龄相仿,似乎更为般配,你觉得呢?” 萧北淮闻言,脸上浮现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语气略带调侃地说道:“嫌我老?” 宋清若轻轻耸了耸肩,无奈地回答道:“那你确实比我年长一些啊。” 萧北淮的眼睛微微眯起,嘴角依然挂着淡淡的笑容,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她,轻声说道:“真的嫌我老,嗯?” 宋清若看着他危险的眼神,心中不禁一紧,她真的不敢跟他闹下去了。于是,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站起身来,顺手理了理头发,然后看着他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轻声说道:“夫君,我错了,只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 萧北淮见状也站起身来,一把将她紧紧地抱入怀中:“夭夭,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要记得告诉我,明白吗?” 宋清若抬头看着他认真的神情,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乖巧地点了点头,应道:“嗯,知道了。” 然而,萧北淮的目光却突然变得幽深起来,嘴角勾起一抹坏笑,语气暧昧地说道:“夭夭,可是伤了我的心呢,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些补偿呀?” 宋清若闻言,顿时感到一阵无力,无奈地笑道:“今天真的好累啊,明天不是还要回相府吗?我们早点休息吧。” 萧北淮看着她眼中闪烁着点点星光,心情格外愉悦,故意逗她道:“夫人,再哄哄我。” “夫君最好了,夫君是这个世间最好的儿郎,嫁给夫君,是我最幸福的事情。” 萧北淮高兴的将她搂进怀里,额头相抵,呼吸交缠,“真的吗?” 宋清若轻轻的吻了他一下,“真的。” “夭夭,真好。” 两人的身影映在窗户上,如同交颈鸳鸯。 陌雪站在门口看着天上细细的月牙,神情复杂,她在心里祈祷,愿时间永留在这一刻。 第二日,宋清若跟着萧北淮回了相府。 宋清婉也在,但是太子没有来。 几人落座之后,客气疏离的说着话。 宋中豫前段时间因为江北的事情,与萧北淮发生了分歧,但是两人还是面色平常。 宋清若陪坐了一会,就与宋清婉一起去了后院,她从前的房间。 到了宋清若以前住的院子,宋清婉带着宋清若进了房间。 陌雪要跟着进去,但是被念秋拉住了,“陌雪妹妹,我们就在这等吧。” 陌雪手腕一翻,挣开了她的手,笑道:“夫人失忆了,侯爷让我时刻不离夫人,所以抱歉了。” 宋清婉看着跟进来的陌雪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眼眸深了深。 “夭夭,你还记得这里吗?” “没有印象了。” 宋清若在房间里慢慢的走着,看着周围的布置、物品。 没有一丝的熟悉。 宋清婉坐在那里低头喝茶,掩盖住自己的神情。 梳妆台上一个檀木盒引起了宋清若的好奇。 檀木盒上的雕刻着兰花,做工非常的精细,但是,真正让宋清若好奇的是檀木盒上方的中心位置,如果仔细看会发现这是两个字,而并不全是花草。 宋清若拿起来细细的端详,这是谁刻的,这中间的字是“夭夭“二字,这是谁将她的名字隐藏在这盒子上,夭夭是小字,只有身边人知道,是谁刻的呢? 陌雪在昨日就已经来过一次了,这里该收的都收起来了,那个檀木盒因为里边是药瓶所以她没收,但是夫人在看什么? 第116章 替身 自从从丞相府回来以后,宋清若就再也没有出过府门一步,那个檀木盒也被她给拿了回来。 这个檀木盒的主人确实是她无疑,但上面精美的雕刻究竟出自何人之手呢?尽管她的脑海里并没有关于这方面的记忆,但内心深处却总有一种错过重要事情的感觉。 此时的宋清若正手捧着一本书,可她的目光却始终停留在那个檀木盒上,完全沉浸其中。 以至于连萧北淮回到房间都没有察觉到。 直到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伸过来拿起了盒子,还左右转动着仔细观察,才终于打破了这份宁静。 只听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这个盒子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宋清若回过神来,连忙摇头道:“没有啊。” 萧北淮轻轻将盒子放下,然后搂住她的肩膀,关切地问道:“你最近怎么了?总是心不在焉,时常发呆。” 宋清若将脸贴在他胸前的衣襟上,感受着他身上的温暖气息,双手紧紧环抱住他的腰部,缓缓地说道:“没什么啦,夫君。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我的记忆到现在还是没有恢复,太医那边有没有什么说法呀?” 萧北淮的视线重新回到那个盒子上,眼神变得深沉起来,“夭夭为什么这样问?” 宋清若松开他,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的景色,轻声说道:“这种感觉让我感到非常别扭,仿佛我失去了自我一样,我想知道从前的一切。” “夭夭,别急,会想起来的,太医说需要时间,你现在有孕,不能用药。” 宋清若下意识地抚摸着肚子里的孩子,“对不起,我并非纠结从前的记忆,我只是非常的不安,我总觉得自己忘了很重要的事情?” “没关系的,我理解,据说怀孕后的女子情绪容易波动,这都是正常现象。” 待到宋清若睡着之后,萧北淮起身下了床榻,他的神情没有了刚才的温柔。 他再次拿起檀木盒左右转看,就因为这个盒子,宋清若就开始走神,他微眯的眼眸透着幽深的寒意。 最后,他将盒子放下,退后一步,果然别有洞天,近看是兰花草木,远看其中隐藏着字,画中藏字虽然不常见,但是,有的文人骚客愿意做这样奇巧。 但是将它刻出来需要费很多心神,这个盒子是谁刻的不言而喻。 他的嘴角勾起残忍的冷笑,说出的话如同来自地狱,喃喃道:“江逸尘,死了也不安生。” 他将盒子高高举起又轻轻的松开了手,“嘭”的一声,盒子碎了,里边的药瓶也碎了。 陌雪听见响动,赶紧进来了。 看着一地狼藉,再抬头是萧北淮冷冷的眼眸,灯光下阴暗吓人。 陌雪立刻跪下,“侯爷,奴婢将它收拾了吧。” 萧北淮低头看着地上的残骸,漠然道:“知道怎么说吗?” “属下明白,是属下不小心打扫的时候不注意碰坏了。” 萧北淮点了点头。 陌雪请示道:“侯爷,那这盒子……” 萧北淮回头看了看,冷冷道:“扔了。” 陌雪赶紧收拾,收拾好了之后就退了出去。 第二日,宋清若没有看到盒子,就问陌雪。 陌雪立刻跪下说道:“夫人,是奴婢打扫的时候不小心将它碎了,请夫人责罚。” 宋清若心里闪过刺疼,她捂着胸口道:“盒子呢?” “奴婢给扔了。” “扔哪里了?” “夫人,这个时辰可能已经被街道司的人收走了吧。” 宋清若失神的坐下,嘴唇动了动,但是,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宋清若坐了一会,起身向外走,陌雪立即跟上。 “我想自己走走。” 陌雪刚要说话,就被宋清若一句“这是命令。”堵住了。 陌雪只能远远的跟着。 宋清若来到后花园的凉亭里,虽然陌雪没有跟着,但是,还有府里别的丫鬟。 池塘里结了冰,厚厚的一层,宋清若披着狐裘坐在那里静静的发呆。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是一个盒子,为什么她要这样在意,不应该是这样的,就算没有记忆又如何,她以后会有的,她现在过的这样的幸福为什么却心里好难过,看着阴沉沉的天幕,她觉得这就是一个囚笼,她觉得胸口有些闷。 “妹妹,怎么在这?” 宋清若起身行礼道:“姐姐。” 连栀拉住她的手,亲切的说道:“妹妹,你这是怎么了?有心事?” 宋清若摇了摇头,轻声道:“没有。” “妹妹,你现在怀有身孕,有什么不开心的就跟姐姐说说。” 宋清若摇了摇头,“我真的没事,稍微有点冷,我就先走了。” 宋清若还未迈出凉亭,连栀身边的丫鬟,就小声的与连栀道:“夫人,这二夫人不会知道裴小姐的事情了吧。” 宋清若顿住脚步,回头看她们。 连栀剜了一眼丫鬟。 见宋清若停下看她们,连栀笑道:“怎么了?” “裴小姐,是什么意思?” 连栀故作无事的说道:“你不用听她瞎说……” “你来这里不就是与我说这些吗?开了头,你确定你真的不说吗?” 连栀脸上带着错愕,后又转化为羞愤。 “你这是什么意思?真是,不知好歹,宋清若,侯爷是宠你,但是,在这之前,还要有规矩吧,还要有祖宗礼法吧,我是正妻,你是平妻,你失忆将脑子也失掉了吗?你总识字吧,没事就去看看大启的礼法,多读读,你虽然不用与我行礼,但是,见了我也要客客气气的叫声姐姐。” 她身边的丫鬟故作不解的道:“二夫人,我们夫人是好意,你心情不好不就是知道自己是替身的事情了吗?” 宋清若仿佛没有听清楚,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那丫鬟不解的道:“难道不是吗?你因为像侯爷从前的爱人,所以侯爷将你娶了回来,你本来可以嫁给齐世子做正经的嫡母。” 宋清若踉跄了几步,被陌雪扶住。 陌雪刚才就跟在宋清若身后,看见连栀的时候她本来想过来的,但是,看宋清若起身就要离开了,她就停住了脚步,观察了一会,见宋清若又停了下来,她就往这里走。 接住了宋清若,陌雪冷冷的看着那名丫鬟,有对着连栀道:“大夫人,就不怕侯爷怪罪吗?” 第117章 惩罚 宋清若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站稳身子,然后轻轻拨开陌雪扶着她的手。 她的眼神微微一冷,扫过那个丫鬟。 丫鬟被她这样盯着,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恐惧,声音颤抖地问道:“二……二夫人,您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话?” 宋清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语气冰冷地说道:“是谁给你的胆子,在我面前这样说的?” 她的目光缓缓扫过连栀,带着冷意。 连栀第一次发现,这个女子即使没有侯爷站在她身前保护,竟然也能散发出如此骇人的气势。 她心中暗自惊讶,但表面上却依然保持着镇定。 连栀走上前去,毫不犹豫地给了那个丫鬟一个响亮的耳光。“还不向二夫人赔罪!谁让你在这儿信口胡言乱语的?”她的声音严厉而冷酷。 丫鬟吓得脸色苍白,立刻跪地求饶,“二夫人,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多嘴了,请二夫人原谅我吧!奴婢也是听说的,侯爷喜欢裴夫人的事情在五年前就传遍了,为了他差一点都要抢婚,夫人,奴婢错了,奴婢错了。” 冬天的地面格外的冷硬,她的头不停地磕在地上,哪怕已经血流满面依旧不停。 连栀看着宋清若越来越惨白的脸,心里升起得意的快感,宋清若这就受不了了,你抢走侯爷之时可想过我的感受。 这里的动静闹的太大而被罚的这名丫鬟是这府里的家生子,她是老夫人身边王嬷嬷的亲孙女。 这王嬷嬷虽然没有夏嬷嬷那样得老夫人亲近,但是也是萧太君身边的主力之一。 她知道之后,就去求了萧太君,萧太君就差遣夏嬷嬷前来。 夏嬷嬷很快赶了过来,她先是对着两位夫人行礼,之后低首谦卑的问道:“这太君让老奴来问问,这大过节的,怎么了就惹夫人生了这样大气?” 连栀道:“没什么事情,就是我的丫鬟说错了几句话,惹了妹妹不开心,所以……。” “妹妹,你看这银翘是不是可以起来了?她的头都破了,妹妹是心善之人,不会真的让她磕死在这吧?” 宋清若一脸冷漠地扫了一眼连栀和夏嬷嬷,一言不发转身离去。 当夏嬷嬷扶起银翘时,银翘已昏死过去。连栀赶忙命人带她下去急救,夏嬷嬷也匆忙跟上。 连栀目送着他们远去,嘴角泛起一抹得意的笑容,转头对紫鹃说道:“走吧,轮到咱们登场了。” 随后,连栀前往吉祥院。向萧太君详细禀报了方才发生的一切。 “祖母,我实在不知那丫鬟怎会知晓这些事。昨天她就曾跟我说过,可我并未在意,没想到她竟如此口不择言。都怪我,当时只顾着伤心,为何自己不像侯爷喜爱的人?如果能和侯爷喜欢的人长得相似,那该多好啊。以至于忘记提醒她要谨言慎行了。” 连栀一副自责的模样,眼中闪烁着泪光。她假意拭泪,如同那痴情的女子。 萧太君微微皱眉,语气严肃地说道:“将王嬷嬷叫来。” 不多时,王嬷嬷便匆匆赶来,跪在地上,满脸感激地看着萧太君,激动地说道:“老奴感谢老夫人,感谢夫人,饶她一命。” 萧太君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她先起身,然后问道:“我来问你,银翘是如何得知五年前裴苑之事的?” 王嬷嬷并不清楚自己的孙女究竟犯了何事,刚刚前去探望时,银翘尚未苏醒,她也来不及询问,此刻听到萧太君的问话,心中顿时明白过来。 她的双腿发软,绊绊磕磕地回答道:“是……昨日,我那大媳妇串门,回来的时候,看见……”王嬷嬷抬头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萧太君。 萧太君眉头紧皱,不耐烦地催促道:“看见什么?快说!” 王嬷嬷被吓得浑身发抖,再次跪在地上,惶恐地说道:“老夫人,老奴不敢说啊。” “说!”萧太君将手中的佛珠重重地放在桌上,声音铿锵有力,不容置疑。 “看见,侯爷与沈夫人从酒楼里出来,回来之后, 老奴多嘴聊了几句,可能让银翘那丫头听了去,没成想惹下了这样的祸端。”王嬷嬷说完就磕头求饶,“老夫人,是老奴多嘴了,请老夫人责罚。” 萧太君坐在榻上,脸色阴沉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王嬷嬷。 王嬷嬷眼中满是惊恐和后悔。“老夫人,都是老奴的错。银翘那丫头平日里就机灵得很,肯定是她把听到的话传出去了。老奴当时也没想到会造成这么大的影响啊!请老夫人责罚,老奴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萧太君微微皱起眉头,转头看向王嬷嬷,语气缓和了一些:“行了,先起来吧。” 王嬷嬷感激涕零,连连道谢。她深知自己犯了错误,也不敢再多言,起来之后萧太君让她退下,王嬷嬷腿软的退了下去。 连栀缓缓地跪了下来,身体微微颤抖着,声音带着些许的颤动:“祖母,这都是连栀的过错,是连栀没有管好下人,才会导致这样的事情发生。” 萧太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轻轻地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和失望:“你当真不是故意的吗?” 连栀抬起头来,泪眼汪汪地望着萧太君,眼中满是自责和悔恨之情,她哽咽着说道:“祖母,我本是想要阻止银翘的,可是后来,妹妹却不知为何质疑我,我一时气不过,便说了她两句。后来,银翘的嘴巴实在太快,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已经将那些话都说了出来。其实,当时我是想要阻止她的,但就在那一瞬间,我的脑海里一片混乱,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萧太君听后,轻轻拍了拍连栀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起来吧,这件事也不能全怪你,就是,委屈你了。” 说完,萧太君又叹了口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疲惫。 “连栀不觉得委屈,就是侯爷那里……这次……” “好了,他那里祖母会去说。” “祖母……” 连栀听后眼神动容的看着萧太君,跪行至她的面前,“连栀谢过祖母。” 第118章 管教下人 萧北淮应酬结束回府,一进门就被管家请去了吉祥院。 萧北淮停下回芙蓉苑的脚步,转了方向去了吉祥院。 他行礼之后就不动声色的饮着茶。 “淮儿,想必已经听管家说了吧?” “听说了,祖母最近这几年是越发良善了,竟然让这后宅出了这样的多嘴之人,但是,毕竟过节,孙儿也没有重罚,只是给了一些教训而已。” 他说完又淡定的饮了口茶。 萧太君看着他那幽深如渊的眼眸,转动了下手里的佛珠,他的教训肯定不轻。 “你既然已经处理了,也好,那这件事就这样的吧,你觉得如何?” 萧北淮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还有什么事吗?祖母,没事的话,孙儿先回屋了。” 萧太君点了点头,她的眼皮直跳,看着萧北淮的离开的身影默默不说话。 夏嬷嬷送走萧北淮进来之后,对着萧太君轻声道:“侯爷,命人将银翘的舌头拔了,还有王嬷嬷家的大媳妇也被……” 萧太君手中的佛珠转的越来越快,“保住命就好,他为了那个女人已经疯魔了,派人时刻注意连栀那里吧,有什么事情赶快来报,我觉得心里不安啊。” 萧北淮疾步回了芙蓉苑。 芙蓉苑内却没有外边的气氛紧张,但是也是非常的安静,宋清若一人斜倚在榻上看书,陌雪随侍在一旁,看见萧北淮进来立刻行礼。 宋清若头也没有抬继续看书。 萧北淮走了过去,将她抱在怀里,大手轻抚她的发丝,低声问道:“生气了?今日的事我已经惩处了他们,以后没人再敢多言。” 宋清若娴静的摇了摇头,表情认真的看着他,“我问你,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萧北淮看着她,辨别她眼里的情绪,摇了摇头,“不是,你就是你,夭夭,难道你没感觉吗?我对你的爱要怎样你才能感受到。” 宋清若没有说话,萧北淮见她低着头,勾起她的脸,这一看瞳孔微缩,只见怀里的女子白皙的脸上已经挂满了泪珠,抬头的时候,泪珠吧哒吧哒的直掉。 萧北淮赶紧为她擦拭掉眼泪,“夭夭。” “那你说说,你与她之间是怎么回事?”她的声音还夹杂着委屈。 萧北淮眼眸微动,他低头看着她不知该如何说,他与裴苑之间的事情掺杂太多。 宋清若期待的看着他,萧北淮无奈的道:“说了,你不许生气。” 宋清若想了想摇了摇头,“算了,你毕竟比我大那么多,有个喜欢的也无可厚非,我不想听了。” 萧北淮怜惜的吻了下她的额头,将她往怀里抱了抱,说道:“那是年少轻狂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好听的,我对她有利用也有愧意,但是,都过去了,我现在只爱你一人,我发誓。” 宋清若看着他深情的眼眸,点了点头,她乖顺的靠在他的怀里,闭着眼眸没有说话。 夜间,连栀住的院子院门被打开。 紫鹃进了内室将连栀赶紧唤醒,“夫人侯爷来了。” 连栀以为自己听错了,在紫鹃又说了一遍之后,她迅速起身一脸欢喜的就要出去,但是,被紫鹃拉住,“夫人,侯爷的样子是来兴师问罪的。” 连栀穿好衣裙后,然后缓缓走向正厅。 当她走进正厅时,萧北淮已经坐在主位上,他的身影高大而威严,连栀不禁感到一阵紧张和不安。 萧北淮听到脚步声,微微抬起头,用深邃的目光扫过连栀。他的眼神冷漠而疏离,连栀心中一紧,不敢与他对视,只得低下头去。 “侯爷……”连栀轻声开口。 萧北淮见她来了,只是轻轻掀起眼皮睨了她一眼,便再次低下头,专注地转动着手中的扳指。 那扳指在灯光下闪烁着淡淡的光芒,如同他眼中的冷漠。 连栀故作镇静地问道:“侯爷,这么晚了,您怎么过来了?也没有人提前通知我一声。” 萧北淮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语气冰冷地说道:“怎么,本侯来不得?” 连栀脸色一白,连忙摇头道:“侯爷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突然见到侯爷,有些惊讶罢了。” 萧北淮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是吗?本侯还以为夫人看到我会很高兴呢。毕竟,你为了见本侯将那不入流的手段都用上了。” 连栀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回答道:“侯爷,非要这样说吗?今日的事情,其实是有原因的。请您听我解释。” 萧北淮的脸色越发阴沉,他猛地站起身,一步步向连栀走来。他的步伐沉稳而有力,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连栀的心尖上。 “连栀,本侯当初是怎么跟你说的?本侯只给你名分,这是你自己答应的,现在后悔了?” 连栀被他逼得连连后退,最后双腿一软瘫倒在地,她抬起头,看着萧北淮那张冷酷无情的脸,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 “侯爷,我没有后悔,今日的事情,真的是个意外,请您相信我。” 萧北淮的嘴角虽然带着笑,但那笑容却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连栀,祖母护你我不能损了她的颜面,但是,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你不是不会管教下人吗?正好,本侯有时间教教你,”萧北淮声音冰冷地说道。 连栀衣袖下的手紧握,她看着萧北淮,身体微微颤抖着问道:“侯爷,真的要如此绝情吗?那五年的边关陪伴就这样忘了吗?” 萧北淮听到这句话,俯身用力掐住了连栀的下颌,眼神中透露出他冷冷地说:“本侯如果真的绝情,从你来这里的第一天,你就是个死人了。连栀,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放弃的,是你要当这侯府有名无实的夫人,这都是你的选择。” 连栀的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她哽咽着说:“我如果不是爱你,我为什么要这样选择?我不明白,为什么回了京你就变了,你将我带了回来不就是应了萧伯父要娶我吗?你为什么要这样的残忍。” 连栀崩溃地哭道,声音带着绝望和无助。 萧北淮松开了手,他的眼眸微眯,眉头一挑,嘴角扬起一抹冷漠的笑容,道:“你第一天认识我吗?连栀,我本就不是心善之人,这五年还不够你了解吗?” 连栀被他松开之后,身体失去支撑,跪坐在了地上。她的眼眸猩红,泪水如决堤般涌出,浸湿了一片地面。 萧北淮可没有怜香惜玉的心,他的手微微抬起,随风领命出去。很快,一群府兵鱼贯而入,将连栀院子里的丫鬟全部带了出来,并让她们整齐地跪在院子里。 连栀踉跄地走了出去,她的手扶着紫鹃才堪堪站稳。她回头望向萧北淮,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问道:“侯爷这是做什么?” 萧北淮冷眼看了她一眼,随后慢慢地走出房间,站在院子中央,俯视着跪在地上的众人。他对着连栀说道:“你不是不会管教吗?看好了,本侯教你。” 他的语气冰冷而威严,仿佛一座冰山,让人不寒而栗。 萧北淮轻轻拍了一下手,很快便有一群人抬着一条长长的长凳走了过来。他们从第一排开始,将每个人都架在凳子上,准备执行杖刑。 “每人二十杖,就让大夫人在这里好好观赏。” 萧北淮冷冷地说道,然后转身离去。通常情况下,在施行杖刑时,为了避免受刑者因疼痛而大声呼喊,会用东西堵住他们的嘴。然而,萧北淮却故意不让人堵上他们的嘴,任由他们的惨叫声在整个院子里回荡。 连栀在后半夜的时候终于承受不住,晕倒在地。但很快,她就被府医用针扎醒,再次被拖到院子里继续观看行刑。 第119章 上元节 这件事情之后,连栀好长时间都把自己关在院子里,整天缠绵病榻。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之间,上元节便到来了。 这天,萧北淮推掉了皇宫的宴请,带着宋清若出门去看花灯。 到了夜晚,月亮高悬在天空之中,洒下清冷的光辉。 街上人头攒动,车马根本无法通行。外面的花灯挂满了整条街道,绚丽多彩。 人群涌动,摩肩接踵,到处都是摆摊的小贩。 走在长街上,还能看到走高跷的艺人、喷火表演等等。 宋清若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热闹的场面,眼睛里满是好奇和惊喜。 萧北淮看着做糖人的摊位,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拉起宋清若走到摊位前,轻声问道:“喜欢吗?我给你做一个好不好?” 宋清若不解地摇了摇头,有些困惑地看着他:“虽然看起来很有趣,但我并不喜欢。” 萧北淮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宋清若就拉着他来到了一个卖面具的摊位。 摊位上摆满了各种颜色的面具,形状各异,有神秘的神面、诡异的鬼面、凶猛的兽面以及精美的戏曲脸谱。 宋清若顺手拿着一个面具,“夫君,好有趣。” 宋清若试了一下,“夫君,你也选一个。” “你替我选。” 宋清若故意拿一个最吓人的,轻轻的给萧北淮戴上,那鬼面看起来十分凶狠,长着长长的獠牙,头上还长着两只角,仿佛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宋清若本来是笑着看着他,但当她看到他戴上鬼面后的样子时,她的笑容渐渐凝固在了脸上。因为在那张青面獠牙的面具之后,那双眼睛竟然让她感到一丝恐惧。 她有些慌乱地把那个鬼面拿下来,然后又像是演示一般,拿起另一个可爱的小兔子面具,小心翼翼地给萧北淮戴上。最后,她满意地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夫君,还是这个好看。” “那我也为夫人选一个。” 他也从一堆面具中挑选出一个小狐狸的面具,轻轻地为她戴上。 宋清若戴上之后,露出的樱唇微微勾起,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轻声说道:“夫君,其实我更喜欢小兔子的,我们可以换换吗?” 萧北淮摇摇头,坚定地回答道:“不行。” 宋清若无奈地笑了笑,只好作罢。 他们一行人开始四处逛逛,欣赏着周围热闹的景象。宋清若的眼睛里充满了新奇和兴奋,她觉得自己的眼睛似乎已经看不过来了。 人群最多的就是猜灯谜的地方,还有漂亮的花灯。 萧北淮虽是武将,但出身世家,自幼饱读诗书,才华横溢。猜灯谜、对对子这种事,对他来说简直易如反掌。 宋清若站在后方,远远地望着萧北淮。他面带微笑,与她一同戴着面具,身上的气质和衣着风格相得益彰,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他们是夫妻。 京城中的世家子弟众多,今年的花灯更是别出心裁,是一盏精美的七宝琉璃灯。宋清若忍不住赞叹:“好美啊!”听到她的话,萧北淮毫不犹豫地走上台去。 看着台上光芒四射的萧北淮,宋清若不禁感慨,难以想象当年年少的他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台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热闹非凡。宋清若面带笑容,饶有兴致地看着台上。然而,很快她的目光被台子对面人群中的一双眼睛吸引住了。倒不是因为那双眼睛有多美,而是那眼神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对面的男子同样戴着一个神秘的面具,身穿一袭月白色的锦袍,身形略显消瘦却挺拔如松。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将整个月色的清辉都收入囊中。 但是,最让宋清若走神的是那双悲伤的眼眸,带着欣喜、心疼、以及悲伤。 那双眼睛仿佛有着无尽情愫。 宋清若凝视着那双眼睛。 她忽然感觉到一阵头疼,仿佛有千万根细针同时刺入脑海。她皱起眉头,双手抱住头部,试图缓解疼痛。与此同时,她的心也开始丝丝刺疼,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握住,无法挣脱。 等她缓了过来,再抬头那人已经消失不见,身边的陌雪敏锐地察觉到了宋清若的异样。 “夫人,没事吧?” 宋清若摇了摇头,努力挤出一丝微笑。 身后的侍卫慢慢退出人群,寻着那人去就追了过去。 他们身手敏捷,迅速穿梭在人群中,寻找那个神秘人的踪迹。 等到侍卫抓到相似之人时,摘下面具却发现是一个女扮男装的女子,侍卫再次打量一番,被那女子好一个臭骂“登徒子”。 被女子一打岔,人群中再也没有相似的人。 在侍卫离开之后,一个面具摊位之后,身着白袍的男子慢慢走了出来,他的身后是一个红衣男子,也戴着面具。 …… 萧北淮已经赢下了七宝琉璃灯,宋清若刚才的情绪很快不见,她举着这盏琉璃灯爱不释手的观看。 她伸手挽住萧北淮,动容地说道:“谢谢夫君。” 萧北淮微微一愣,随即嘴角上扬,露出了宠溺的笑容。 他宠溺地捏了下她的下巴,在她耳边轻声道:“那今夜希望夫人能圆为夫夙愿。” 宋清若见他一本正经的说着浑话,将灯往他怀里一放,“没正经。”说完便快步向前走去。 萧北淮跟在她身后开怀一笑,追上她的脚步。 走到汤圆铺子,宋清若看了几眼,萧北淮注意到。 “夫人,想吃吗?” 宋清若点了点头。 汤圆上来之后,萧北淮为她吹凉后又端在她的面前,宋清若羞红着脸,“我自己吃就行。” “夫人……” 宋清若看他撒娇的样子,被他逗笑,最后只能低头吃掉。 店家主夫妻笑意盈盈的说道:“公子与娘子真是般配的璧人。” 这时,门外走进来一手艺人,卖的是雕刻品。 宋清若好奇,也想看看。 萧北淮抬手,下属将手艺人叫了过来。 全是木头雕刻的摆件,最大的也就巴掌大,其余的都很小,什么都有,有花草、有动物、有小船…… 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宋清若左看看右看看,将这些放在萧北淮的面前,“夫君,你来挑。” 萧北淮看着眼前的小玩意,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夫人喜欢就好。” 宋清若拿起一个小兔子木雕,“这个可爱。” 最后拿起一艘小船木雕,“这个很精致。” 萧北淮看着她手中的木雕,眼中满是温柔,“那就都买下来吧。” “谢谢公子和娘子,祝两位白首一生。” 两人吃完汤圆后,萧北淮离开前又回头看了眼手艺人,给随风使了个眼色,便带着宋清若离开了。 他们来到了京都最着名的酒楼——满香楼。这家酒楼以其美味的酒菜和独特的地理位置而闻名,站在这里,可以俯瞰整个京都的美景。 萧北淮带着宋清若来到了三楼。 \"夫君,我们来这里干什么?我并不饿。\" 宋清若好奇地问道。 \"夭夭,闭上眼睛。\" 萧北淮温柔地说。 宋清若乖乖地闭上了眼睛,萧北淮轻轻地将她带到窗边。突然,一阵砰砰的声音响起,伴随着萧北淮松开双手。 宋清若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让她惊呆了。漫天的烟花在空中绽放,如同一朵朵绚丽多彩的花朵,照亮了整个夜空。 她被这美丽的景象深深吸引,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萧北淮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扬,心中充满了满足。 宋清若第一次见烟花还是除夕夜那日。 烟花持续了一段时间,最后渐渐消散。宋清若转过头,望着萧北淮,眼中充满了感动。 \"谢谢你,夫君。\" 她轻声说道。 萧北淮看着她,眼眸深处晦涩不清,他声音低哑。 “夫人,喜欢就好。” 第120章 建楼 酒楼房间内,烛火摇曳,映照着美人娇艳的脸庞。她的眼尾微微上扬,透露出一抹春意,衣衫半褪,暖玉般的肌肤若隐若现地暴露在空气中。 她娇嗔地推着身前的男子,眼神中满是羞涩与抗拒。 “不行,这里不行。”她的声音带着一丝软糯,如同幼猫一般惹人怜爱。 萧北淮抬起头,目光炽热地凝视着她,眼眸中的红丝蔓延,仿佛燃烧着无尽的欲望。他轻声哄劝道:“夫人,刚才不是已经答应过我了吗?” “不行,我不愿意在这里。” 宋清若红着脸低头,不敢直视萧北淮的眼睛,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夫人,你忍心吗?”萧北淮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怨和祈求。 “夫君,你也是饱读诗书之人,怎能在这里做这样的事情,太过于理不合了。”宋清若轻声说道。 萧北淮看着她坚决的样子,心中有些失落,但还是忍不住在她的肩上轻轻用牙齿厮磨了一下,轻声道:“夫人,你真是狠心。” 他喉咙滚动,压下心中的情愫,缓缓地给她将衣物穿好,然后温柔地看着她。 宋清若推开了他的手,眼带委屈,自己整理发髻。 “夫人,”萧北淮歪头看着她,眼含爱意。 “你……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宋清若红着脸嗔怪道。 正在此时,一阵敲门声传来。 萧北淮的声音微微发冷,问道:“什么事?” 门外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侯爷,宫里来人了,让您立刻进宫去。” 萧北淮皱起眉头,看了一眼床上的宋清若,然后打开门走了出去。 随风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说:“侯爷,陛下出事了。” 萧北淮面色一沉,吩咐人将宋清若安全送回侯府后,便策马狂奔入宫。 宫门守将见到是萧北淮,立刻放行。 这一夜,萧北淮彻夜未归。 而宋清若回到府里后,也一直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无法安心入睡。闭上眼睛,脑海中总是浮现出那双悲伤的眼眸。 …… 京都发生了两件事情,陛下给七公主赐婚了驸马是兵部侍郎程樾。 这还不是最让人惊讶的,最让人震惊的是,陛下册封了一名恒尘道长为国师。 京都风云诡变,众人纷纷议论。 萧北淮一直是七日后回府,回府后先是看望了宋清若,后又探望了萧太君,同时,他飞鸽传书给父亲萧渊,将京都近况传递出去。 吉祥院内。 屋内气氛凝重,只剩下萧北淮和萧太君两人。 萧太君面色严峻,眼神犀利地盯着萧北淮,声音低沉:“你的意思是说,那个国师是谢贵妃的人?” 萧北淮轻轻摩挲着手中的扳指,缓缓摇头道:“目前还不太清楚,但确实是谢贵妃带他们进宫的。” 萧太君皱起眉头,语气疑惑:“难道当时陛下就这样轻易同意了?” 萧北淮眼中闪过一丝忧虑,沉声道:“当时重臣们纷纷反对,但当那道士将药方写出后,太医院的众人经过商议认为可以尝试一下。结果,仅仅过了一天,陛下就恢复如初,这说明那道士还是有些本事的。” 萧太君脸上满是震惊之色,不敢置信地问道:“仅仅因为这个原因,陛下就封他为国师?” 萧北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神色凝重地点点头说:“没错,陛下与他谈经论道不过两日,后来他想要告辞离开,但陛下极力挽留,最终在陛下的再三挽留下,那道士才答应留下来。” “怎么可能呢?” 萧北淮自己也不太明白其中的缘由,如果要说那个道士有什么特别之处,那就只能是他那张脸。 一身灰白色的道袍,却仿佛裹尽了所有的清辉,眉间那颗朱砂痣,更是敛尽了世间的艳色。 萧北淮的眼眸中涌起波澜,他第一次见到那个道士时,就莫名地讨厌他。而那道士身上的出尘气质,却让他无端地想起了宋清若。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就到了出正月的时候。 这个时候,陛下决定为国师修建一座永昌楼。 这座楼占地面积巨大,高度超过百尺,所需费用极为庞大,这引起了群臣的强烈反对。 在勤政殿内,气氛异常凝重。文臣们和御史们纷纷跪地,向皇帝进谏。 他们认为这样的工程过于奢侈浪费,会给国家带来沉重的负担。然而,孝明帝却不为所动,他的声音中透露出愤怒:“你们难道要造反吗?这座楼是为了我们大启的繁荣昌盛。” “陛下,建楼所需资金巨大,户部大致估算下来需要超千万银两。这可是大启几年的税收啊!陛下,请您三思而后行。” 户部尚书回禀道:“陛下,修建此楼所需费用巨大,且会对民生造成影响,请陛下三思。” 孝明帝闻言,顿时站起身来,他感到自己的威严受到了严重的冒犯。他愤怒地指着下面的群臣,大声喝道:“朕问你们,这大启还是朕的天下吗?怎么?你们难道要做朕的主吗?” 众臣见皇帝发怒,纷纷吓得跪地,无人敢再开口说话。整个朝堂一片死寂,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就在此时,身为沈太傅的老者却直起身子,缓缓说道:“陛下,君王若欲社稷永昌,必须重视臣子之言啊。愿陛下深思熟虑,以民众福祉为重,接纳谏言,方能国家昌盛。” 孝明帝听后,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他冷笑道:“沈太傅,你的意思是朕的决定是错的吗?今日,你们逼朕放弃建楼,他日你们是不是就要逼朕退位啊。” 沈太傅连忙跪地,惶恐道:“陛下息怒,老臣绝无此意。” 其他大臣也纷纷附和:“陛下息怒。” 孝明帝冷冷地看着他们,心中充满了怒火。 然而,沈太傅依旧耿直的发言,不惧皇威,直言道:“陛下,圣明之君都是重社稷,重百姓,为一道士大兴土木,实非明智之举。请陛下收回成命,以保大启江山稳固。” 孝明帝闻言,顿时勃然大怒,吼道:“够了,来人,给朕拖下去。” 两名侍卫立刻上前,将沈太傅拖出了朝堂。众人见状,皆噤若寒蝉,不敢再言语。 第121章 舅母再遇 一个月后,萧北淮的休沐日,本来计划着要带宋清若一同前往护国寺,但却因临时有事无法同行。 宋清若只得独自前往护国寺,不过尽管如此,萧北淮仍然安排了一百名府兵随行为她护航,以确保她的安全。 抵达护国寺时,这里已经聚集了许多前来祈福的人们,热闹非凡。 宋清若上完香后,便径直走向了后院,那里有一片桃林。 此时的桃树枝条虽显得萧瑟,然而随着寒冬即将过去,这片桃林正散发出生机勃勃的气息。 正当宋清若漫步于桃林间时,突然听到了一声悲凉的呼喊:“若儿……若儿……。” 那声音似乎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带着无尽的哀伤与思念。宋清若不禁回头望去,只见一名美貌的夫人站在远处,满脸悲伤地凝视着她。她的身影被府兵阻拦在外,无法靠近。 宋清若挥了挥手,示意府兵放行。 那位夫人见状,急忙快步走上前,眼中满含热泪,激动地说道:“若儿,真得是你?” 说话间她就要上前抱住宋清若,但是被陌雪拦住。 “若儿,我是舅母啊。” 宋清若的眼神带着陌生,但是豆大的泪珠却从她的眼角滑落,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哭泣。 她茫然的擦掉眼泪,缓缓地走上前去,拨开陌雪的身子,迷茫的道:“抱歉,我……我忘记了。” 江氏震惊的立在原地,嘴唇翕动:“……” 宋清若身边的陌雪赶紧上前道:“夫人,不如去厢房说话吧,这里人多不说,还有些冷。” 宋清若看了看江氏,江氏点了点头。 厢房内江氏听完宋清若说的之后面露震惊,但是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安慰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宋清若对待江夫人有着非比寻常的信任,陌雪待在一旁紧张的看着他们,就害怕江氏说出什么话,来刺激宋清若。 刚才她已经飞鸽传书侯爷了,想必侯爷应该快到了吧。 宋清若此时疑惑不解地问道:“舅母,也来这里祈福?” 听到这句话,江氏的身影一僵,她的眼眸猩红,忍着泪水笑着道:“对啊,护国寺的平安符最有名,我来为你舅父求一个。” 江氏不敢再提江逸尘害怕她再想起一切,她看着宋清若心里宽慰道:忘记了也好,若儿以后就这样好好的生活吧,不要再记起一切,不然,舅母都不敢想象你要如何生活。 宋清若问了好多从前的回忆,江氏一一道来,两人一个问一个说,气氛温馨。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袈裟的僧人来到了江氏面前。由于距离较远,宋清若只能隐约听到“长明灯”这三个字。 她好奇地向前迈了几步,试图听得更清楚些,但江氏却迅速闪躲着把僧人打发走了。 宋清若忍不住开口问道:“舅母,您这是给谁点长明灯啊?” 江氏回答说:“傻孩子,当然是给你祖母啦!”接着催促宋清若快点进屋去,免得着凉。 然而,还没等他们走进屋子,那个僧人又折了回来,满脸歉意地说道:“施主,实在抱歉,小僧刚刚忘了询问,江逸尘这三个字具体是哪几个字呢?” 这个问题让江氏和陌雪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两人同时紧张地望向宋清若。 宋清若的脸上露出一副十分困惑的神情,她不明白为什么江逸尘会成为祖母的名字,因为从字面来看,江逸尘显然是个男性的名字。 江氏连忙将僧人打发走,并试图向宋清若解释其中缘由。 但还没来得及开口,宋清若突然晕倒在地,幸好陌雪眼疾手快,及时将她扶住并抱进了厢房。 宋清若刚才只觉得江逸尘这个名字熟悉,随着她去想,她的内心却突然感到一阵剧痛,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了她的心脏。这种疼痛越来越剧烈,最终她忍不住捂住胸口,额头上开始冒出豆大的汗珠。 江氏试图上前帮忙,却被陌雪严令禁止,并命人将其隔开。 霓羽楼,京都最大的销金窟,吸引着无数权贵和富家子弟前来消遣。这里不仅提供美酒佳肴,还有各种娱乐活动,如清倌艺妓表演、赌博等。 而对于那些达官贵人来说,霓羽楼的保密性才是最重要的。他们可以在这里尽情享受,不用担心自己的隐私泄露。 此刻,萧北淮正独自坐在霓羽楼的一间厢房内。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转动着手中的扳指,低头沉思着什么。 而在他的对面,坐着的正是裴苑。此刻,她的双眼含泪,眼神朦胧,仿佛蒙上了一层雾气。她身着华丽的服饰,瑶环瑜珥,身披一件兔毛镶边的绯色斗篷,宛如一朵盛开的碗莲。 “慎之,我说的是真的,这种事情我怎敢骗你。” 萧北淮的嘴角挂着一抹讥讽的笑容:“裴苑,你是真的豁出去了。” “没有,我说的是真的,成婚前的三个月我去边关找你,你忘了吗?也……就是在那里有的礼儿。” 萧北淮的脸上带着寒戾的冷意,让裴苑生了退意,但是想到沈宥礼她又忍住了。 “你不需要认他,我也不要求你救沈家,但是,你能不能保住礼儿,让他留在京都,换一个新的身份继续读书。” 沈太傅耿直劝谏,用亡国之君为例向陛下进言,陛下盛怒,下旨将其入狱,沈家三族之内全部发配,且沈家后代不得科举。 沈暨白身为他的嫡子首当其冲的受到牵连,忠勇侯府本想让裴苑与之和离撇出关系,但是沈宥礼是沈家的孩子,她想要离开必须带走沈宥礼,这才找到了萧北淮。 萧北淮冷漠的勾了勾唇,“你觉得我会信吗?沈暨百是傻子吗?愿意替我养孩子?” “沈暨白是君子,这些年我与他达成君子协议,他本就没有心爱的女子,也愿意将后宅交给我,我答应他等他有了爱人我就会离开的,但是没有想到,事情发展的这样的突然,家公竟然如此的执拗。” 萧北淮这次是真的不得不相信了,这样的事情裴苑能够做出也能做到。 萧北淮的眼眸几瞬变幻,就这样打量着裴苑。 最后冷冷的道:“我会将他送走,给他换一个身份。” “不行,我不能见不到他,慎之,你见见礼儿你就知道了,他与你长的极像,而且他聪敏好学,小小年纪已经是童生,不出两年必能考中秀才,慎之,他是你的孩子啊……不能送走。” 萧北淮声音冰冷带着果决,“裴苑,别得寸进尺的,是不是我的孩子还不好说,他现在是罪臣之子 ,京都多少人认识他,养在我的府上,你是觉得陛下是傻子还是别人是傻子,这次帮你纯粹是还了这些年我对你的愧意,以后我们两清了。” “你就是害怕,你是什么人,你要是想要保他谁敢多言,你想瞒陛下又如何知道?萧北淮你就是害怕,害怕你府里的那位知道是吗?” 萧北淮转身上前掐住了她的脖子,暗暗用力,“裴苑,别惹我,我是疯子,你知道的。” 说完萧北淮就开门离开了。 裴苑跪在地上,害怕的喘息,最后看着关上的房门失声痛哭。 萧北淮出了酒楼就接到随风汇报护国寺的事情。 “刚才为什么不说。” 萧北淮甩了随风一马鞭,之后飞身上马朝着城门疾驰而去。 萧北淮赶到护国寺的时候,就看到宋清若倚在床头,陌雪在喂她喝药。 萧北淮赶紧上前,眼眸锐利的看着陌雪问:“怎么回事?” “好了,你这样我都害怕,没什么大事就是不知为何头疼了一下,就昏了过去。” 陌雪跪下将刚才的事情的说了一遍。 第122章 缘灭 萧北淮的眼眸深邃如渊,眼底闪烁着一丝审视的光芒,他静静地注视着宋清若,声音轻柔地问道:“夫人,现在感觉怎么样?” 宋清若看着他紧张的模样,嘴角不禁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笑容,轻声回答道:“我没事,夫君” “夭夭,收拾下我们回府吧。” 宋清若犹豫了下,“夫君,我想再待一天陪陪舅母,可以吗?” “这样啊,那我们带舅母一起回府不就好了。” “可是,舅母那里……” 萧北淮笑着说:“你先休息,我去问问舅母的意见如何?” 宋清若乖巧地点头表示同意。 厢房内,江氏满脸担忧地来回走动着,心中忐忑不安。就在这时,屋内的光线忽然变得暗淡起来,门口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江氏眯起眼睛,努力辨认着那个身影究竟是谁。 当她终于看清楚时,她的双眼瞬间瞪大,她的手指颤抖着指向萧北淮。突然,她不顾一切地拔下头上的簪子,发疯般地向萧北淮冲了过去。 然而,萧北淮却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屑和冷漠。他身边的随风迅速出手,轻易地夺下了江氏手中的锐器,并将她紧紧地控制住。江氏挣扎着,但无济于事。 萧北淮悠然自得地走进厢房,随意地坐下后,还不忘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他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然后微笑着看着江氏,仿佛在欣赏一场有趣的闹剧。 他的手指顺着杯沿转动,笑看着江氏,“舅母,这是做什么?” “恶贼住口,萧北淮,你杀我尘儿,我不会放过你的。” “哦,江太医怎么了?出事了吗?我还真的不知道呢?” “你不知道,小年夜那日,你敢说你不知道?” 萧北淮停下转动的手指,饮了口茶,“舅母,会不会被骗了?小年夜我在府里啊。” 江氏双眦巨裂,血丝蔓延,“除了你,谁会杀他,一年前,他来过信,信中说了他在边关的际遇,……夭夭失忆与尘儿受伤是一同发生的,尘儿还没好全就来到了京都……后来,有人秘密传信给我们,说尘儿没了……” 江氏说到这里,泪水如决堤般涌出,身体也因哭泣而颤抖,但她却不敢放声痛哭,生怕哭声传到宋清若耳中。 “萧北淮,杀人偿命!即使你是王孙贵族,也不能逃避!” “舅母所言极是,但舅母毫无证据便在此污蔑朝廷命官,按照律法,这可是要施行杖刑的。不过,念及夭夭,本侯便不再与你计较。” “你竟敢提起夭夭,若不是她怀有身孕,我定会揭露你这恶魔的真面目。我恨老天不公,让你逍遥法外。你可知,终有一日,你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舅母,莫要动怒。你也知晓夭夭已身怀六甲,因此,有些话还需谨慎出口。” 江氏惨然一笑,缓缓说道:“你啊,根本配不上我们夭夭。我们夭夭宛如天上明月,理应与清风霁月的君子相配。” 萧北淮眼眸阴沉了下来,忽然又笑了起来,“可是,那天上月就是入了我的怀,这就是缘分,舅母啊,你啊就好好的,等着看我们一家的幸福未来吧,记得来祝福我们啊。” 说完就笑着走了出去。 出去后,宋清若恰好出来,她看着萧北淮道:“夫君,舅母怎么说。” 宋清若边说就边往厢房走去,萧北淮将她拦住,“我问过舅母了,舅母说改日再去,你现在身体不好,我们先回城找太医看看,好吗?” “那我去见见舅母,与她告别。” 宋清若扶开他的手,进了厢房,萧北淮跟在她的身后。 宋清若进入房间后,一眼便瞧见江氏正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头微微低垂着。 她小心翼翼地开口唤了一声:“舅母。” 听到呼唤,江氏缓缓抬起头来,那模样着实有些吓人,双眼布满血丝,眼眶泛红,脸色苍白如纸。她的嗓音也变得沙哑难听,仿佛刚刚哭过一场,“夭夭。” 宋清若见状,心中一惊,忙关切地问道:“舅母,您这是怎么了?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 江氏轻轻拉起她的手,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轻声解释道:“没什么大事,只是方才见你突然那样,把我吓得不轻。后来又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情,心中不免感伤。” 宋清若转头看向萧北淮,眉头微皱,似乎在询问他是否知道其中缘由。而萧北淮则一脸无辜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情,并解释说当他走进来时,舅母已经是这般模样。 江氏连连点头附和道:“是的,确实如此。” 宋清若还想继续追问,但江氏却紧紧抓住她的手,劝说道:“好了,不要多问了,我真的没有事。夭夭,刚才侯爷已经和我说过了,我暂时不过去了,等过几日再去看望你。” 在江氏的耐心安抚下,宋清若心中的疑虑渐渐消散。最终,她还是选择相信了江氏的话,跟着萧北淮一同离开了。 七日之后,侯府的书房内显得格外安静。 萧北淮坐在书桌前,神情严肃地看着手中的信柬。看完后,他毫不犹豫地将信柬扔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侯爷,江逸尘的尸首已经找到了,就在护国寺中。但问题是,究竟是谁将尸首交给江家的,目前还无法查明。”随风恭敬地说道。 萧北淮轻轻敲击着桌面,陷入沉思。 上元节的时候,他就已经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那雕刻摆件的刻法几乎和那檀木盒一模一样,但经过调查,却发现并非同一人所为。 如果不是随风最后补上了几刀,他真的以为江逸尘没有死。毕竟,这个世界充满了各种奇妙之事。 然而,现在尸首已经找到那就证明人确实死了。 “暂时不用再追查下去了,这件事明显是冲着本侯而来的。等着吧,他们很快就会采取下一步行动。” “还有一件事,侯爷。我们的人在押送队伍中并未找到沈家小公子,但是,有一名外貌极其相似的孩子。我们是否应该将他带回来?”随风小心翼翼地问道。 萧北淮皱起眉头,思考片刻后说道:“既然不是带回来做什么?” “裴苑那里呢?” “裴家那边传来消息,说她上香的路上,马车坠落崖底死了,裴家已经给她秘密发丧了。” 萧北淮微微皱眉,沉默片刻后问道:“最近,府里有什么陌生人来过吗?” “七日前,萧太君见过一个神秘女子,还带着一个孩子,管家说……说那孩子与您极像。” 萧北淮脸色阴沉地站起身来,一言不发地朝着吉祥院走去。 萧太君坐在那里翻看经文,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萧北淮的目光落在萧太君身上,\"祖母,人在哪里?\" 萧北淮的声音低沉而冰冷。 萧太君抬起头,平静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淡淡地说道:\"再等等,很快,你就会见到。\" \"祖母,您信她?” \"淮儿,那孩子与你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由不得我不信。\" 萧北淮的眼神变得更加锐利,他紧紧盯着萧太君,试图看穿她的心思。\"祖母,您究竟想要做什么?\" \"我们萧家的孩子应该认祖归宗的!\" \"不行,绝对不可以,立刻将他送走。\"萧北淮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萧太君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怒视着萧北淮。\"你要不孝吗?她宋氏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的都不好说,这亲生的你却不认,今日我将话放在这里,这孩子我认定了,你放心,嫡子的位置他不会占。\" 萧北淮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咬着牙,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祖母,您真的要这样逼我吗?\" 萧北淮说完这句话后,转身准备离开。然而,就在他迈出脚步的时候,萧太君缓缓开口道:\"淮儿,你若敢,祖母也不怕死。\" 第123章 搬离 萧北淮回到芙蓉苑,看到宋清若的那一刻,他的眼神变得异常复杂。他走上前,一句话也不说,紧紧地抱住了她。他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和恐惧,问道:“夭夭,你会离开我吗?” 宋清若被他的问题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温柔地回答道:“夫君,为何这么问呢?我不会离开你的呀,离开了你,我还能去哪里呢?” 听到她的回答,萧北淮似乎松了一口气,喃喃自语般说道:“那就好,千万别离开我。”说完,他将宋清若抱得更紧了,仿佛要把她嵌入自己的身体里。 宋清若忍受着身体的不适,轻轻地拍了拍萧北淮的后背,安慰他说:“夫君,我不会离开的,你放心吧。” 过了一会儿,萧北淮缓缓松开了她,目光深邃地凝视着她,认真地说道:“夭夭,不如我们搬到将军府去住吧?就我们两个人搬过去,你意下如何?” 宋清若更加困惑了,急切地询问道:“夫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突然想要搬走呢?” 萧北淮沉默了片刻,然后轻声解释道:“只是担心你在这里住得不愉快。” 宋清若连忙摇头表示否认,“没有啊,夫君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没有什么不开心的地方。” 萧北淮默不作声的看着她,直到宋清若要起身离开,他才再次将她抱进怀里。 三日之后,勤政殿内庄严肃穆,气氛凝重。孝明帝端坐在龙椅之上,手中紧握着大理寺呈上的奏折,眉头紧蹙,面色阴沉。奏折上详细地记载着太医江逸尘被害一事,让他心中十分愤怒。 \"这太医院官员竟敢被人所害!究竟是什么人如此大胆?大理寺可有什么线索?\"孝明帝怒声问道。 大理寺少卿出列,看了看站在一旁的萧北淮,然后跪下道:\"陛下,目前凶手暂无线索,但据臣调查,杀害江太医的凶器,有些像是禁卫军所用的弯刀。然而禁卫军人数众多,达数万人之多,实在难以逐一排查。\" 孝明帝听后,脸色更加难看,他瞪着大理寺少卿,语气严厉地说道:\"既然已有线索,那就顺着这个方向去查!朕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破案,若是到期未能侦破此案,那你们大理寺就该换人了!\" 大理寺卿也急忙出列,冷汗涔涔地跪下领命。 与此同时,吉祥院内却是另一番景象。连栀与宋清若并肩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厅中跪着的两人。宋清若此时神情恍惚,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这些日子里萧北淮的欲言又止,心中不禁涌起一丝苦涩的笑意。 萧太君端坐在高位之上,目光威严地扫过两人,沉声道:“连栀,清若,你们对此事有何看法?” 连栀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精明,轻声说道:“祖母,这毕竟是侯爷的血脉,总不能让其流落民间。而且,为了这个孩子着想,也应当给……妹妹一个名分才好。” 萧太君微微颔首,表示赞同连栀的观点。她转头看向宋清若,期待着她的回应。 宋清若最后只喃喃道:“确实应该如此。” 萧太君露出满意的笑容,继续说道:“既然你们二人意见一致,那么我便作主将其纳为贵妾吧。” 自古以来,纳妾之事只需主母做主即可。既然连栀和宋清若都已表示同意,此事便就此敲定。 裴苑从此改名换姓,成为了来自边境的孤女——柳如烟。 宋清若回到芙蓉苑后,环顾四周,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荒谬感。刚才连栀告诉她,那个所谓的“边境孤女”实际上是裴家之女裴苑,而萧北淮千里迢迢赶回来抢婚的对象正是她。如今沈家出了事,她便与沈家和离,所谓上香时不慎坠崖,其实只是换了个身份来到侯府。 宋清若躺在床上,感到全身无力,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她觉得这件事情简直匪夷所思,无法理解。 萧北淮怎会是这样的人呢?宋清若清楚地知道他并非表面看上去那么单纯,但她一直以为那是由于朝堂纷争所致。身处高位的他,如果没有足够的手段,又怎能在朝堂站稳脚跟? 然而,他至少应该是一个正直、有道德底线的君子吧? 可是,他却在别人家女儿即将出嫁的前夜,与她发生了关系......那么,萧北淮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这时,外边传来喧闹声,夏嬷嬷冲了进来,陌雪拦住她道:“嬷嬷,你怎……。” 话未说完,夏嬷嬷就拨开陌雪,“夫人,出事了,你快去看看吧,” 宋清若缓缓起身,“怎么了?慢慢说。” “侯爷回来之后看到柳姨娘就怒了,他要将那孩子送走,柳姨娘不让,你快去看看吧,太君也拦在那里,但是侯爷谁的话也不听啊。” 吉祥院内,萧太君怀里护着沈宥礼,他的小脸也绷的紧紧的,眼里含着恨意看着萧北淮,因为他的母亲已经被侍卫控制的按在地上,在他的心中,母亲是无所不能的,从来都是淡定从容,但是那个男人这样的折辱她。 “淮儿,你要将他送走,祖母跟着一起走。”萧太君坚定地说道,目光紧紧地盯着萧北淮。 萧北淮的眼眸微微垂下,轻声道:“祖母,你这是逼孙儿啊。” 萧太君缓缓说道:“这件事情,清若也是知道的,她同意的,淮儿。” 萧北淮的眼眸中突然透出一股戾气,全身散发着在战场上历练出来的浓烈杀气,他冷冷地看着萧太君,沉声道:“祖母,不是孙儿不孝,也不是孙儿不容他,但是,他必须离开。” 就在这时,夏嬷嬷焦急的声音传来:“二夫人,你去哪?” 萧北淮听到声音,下意识地回头望去,正好看到一个匆匆离去的纤细背影。他心中一紧,想也没想便迅速追了过去。。 宋清若感觉到自己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抓住,疯狂地跳动着,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刚才萧北淮的样子,就如同从地狱而来的恶鬼,浑身散发着嗜杀和凶狠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每一步都像踩在她的心上,带来沉重的压力。宋清若再也无法承受这种恐惧,她最后直接提起裙角,不顾一切地奔跑起来,不敢有丝毫的停留,更不敢回头去看。 就在这时,萧北淮突然自她身后伸出手臂,一把揽住了她的腰。宋清若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发出一声尖锐的惊叫。 她惊恐地回过头,目光正好对上了萧北淮的眼神。然而,此时萧北淮的眼眸中充满了冷意与戾气,那股寒意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宋清若被他的眼神吓到,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想要挣脱却又无法逃脱。 面对萧北淮的逼迫,宋清若感到无助和恐惧,她只能选择闭上眼睛,试图逃避眼前的一切。 “夭夭,睁开眼。”萧北淮的语气霸道而坚决,不容置疑。 宋清若的呼吸变得急促,但她还是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缓缓睁开了眼睛。 “夫……夫君,我不是……我是……我是想说。”宋清若结结巴巴地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宋清若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缓缓地说道:“我是说,关于柳姨娘的事情,我已经了解了。孩子是无辜的,你不应该这样对待他们。” 听到这话,萧北淮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声音低沉地问道:“夭夭,你在害怕我吗?” 宋清若这时才敢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轻声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害怕,但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逃跑的。” 萧北淮轻轻地为她整理了一下因为奔跑而散乱的发髻,温柔地说:“刚才吓到你了,先回房休息,等会儿我再跟你解释。” 宋清若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气说:“夫君,你不要再为难了,要不我们搬到将军府去吧。” 萧北淮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最后只是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 第124章 登闻鼓伸冤 然而,就在萧北淮准备带着宋清若离开侯府时,陛下突然紧急召见他入宫。原来是株洲地区发生了暴乱,需要萧北淮前往平定叛乱、剿灭土匪。 萧北淮回到府邸后,立即加强了府内的防护措施,随后匆忙离去。 宋清若也不愿出院。 这侯府实在太大,如果不是刻意相见,甚至会让人觉得这一生都不会相见。 但是,有一天,沈宥礼来到了芙蓉苑。他提着一些点心,陌雪原本并不想让他进来,但宋清若却同意了。 沈宥礼走进房间后,显得有些拘谨。他把手中的点心放在桌上,然后给宋清若磕了个头。 宋清若急忙扶起他:“你这是干什么?” “母亲说,是因为你,侯爷才没有把我们赶出侯府,所以她让我来给你磕头致谢。” 宋清若望着他,心中有些复杂:“不,这并不是我的功劳,你应该感谢你的曾祖母。” “不是,我不是萧家的孩子,我姓沈,我的父亲是沈暨白,不会是那个坏人的。”他的双手紧握,瞪着眼睛,稚气未脱的脸上带着气愤。 宋清若勾着淡淡的笑容,拿起一块点心咬了一口,没有接他的话。 尝了一块之后,点了点头,“很好吃,替我谢过你的母亲。” 沈宥礼小小年纪但也沉稳,他看出眼前的女人没有恶意,低下了头,作揖道:“抱歉,我不是要对你发脾气的。” 宋清若抬手本想摸摸他的头,但是她又收回来了,笑着摇摇头,“没事了,回去吧。” 沈宥礼再次行礼之后离开了。 宋清若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没有说话。 陌雪却在一旁道:“夫人,你是不是很难过?” 宋清若此时回头道:“陌雪,我………我该怎么说我的心情呢?我不知自己是不是难过。” “夫人,你怎么了?” “陌雪,我想出去走走可以吗?” 陌雪看着宋清若哀求的眼眸,最后不忍心的点了点头。 ………… 宋清若在街道上随意地走着,她的心情有些烦闷。 陌雪则紧张地跟在她的身后,眼睛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生怕有什么意外发生。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有人在街上喊道:“快去看啊,有人敲登闻鼓了!” 这句话引起了人们的好奇心,大家纷纷放下手里的活计,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宋清若听到这个消息后,也停住了脚步。 她的脚步也要往那边去。 陌雪拦住了她,“夫人,那边人多,还是不要去了,小心被人冲撞着。” 宋清若点了点头,她也知道陌雪的担忧,如果她出事,这些人也会跟着遭殃。 就在这时,旁边的摊主却与另一人小声说道:“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都说孝感动天,依我看,这父母对子女的爱也是能够感动老天爷的。” 那人好奇地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摊主解释道:“就是前段时间发生的那个太医被杀案,大理寺已经结案了,说凶手是一个禁卫军,因为两人之间产生了口角纠纷,所以才动了手。但是,这夫妇二人却不相信这个结果,执意要去告御状。” “告御状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啊!”那人惊叹道,“要敲响登闻鼓,就得先滚过钉床、受过棍刑才行。” “是啊,这样一来,还有命去告状吗?”另一个人附和着。 摊主继续说道:“谁知道呢,不过据说这夫妇二人好像跟丞相府有亲戚关系。” “既然如此,那他们为什么不去求求丞相帮忙呢?”有人不解地问道。 宋清若听到这里眉头紧蹙,她上前客气地问道:“请问这位被杀的太医是谁啊?” 那两个百姓见宋清若衣着华贵,面容被面纱遮住,身后还跟着丫鬟和护卫,立即恭敬地回答道:“回贵人,好像是叫江什么尘,具体的名字,小人们也不太清楚。” 宋清若接口说道:“江逸尘。” 那两个百姓中的一个眼睛一亮,兴奋地说道:“对,没错,就是江逸尘。” 宋清若听到这个名字后,心中一震,立刻朝着人群那边飞奔而去,陌雪见状,心里着急得不得了,赶忙跟了上去。 宋清若奋力拨开拥挤的人群,目光急切,她看到了站在人群中央的江氏和她身旁的中年男子。两人的面容显得格外憔悴,。 “舅母……”宋清若呼唤着,声音中透露出无尽的担忧。 此时,那两人也注意到了宋清若的存在,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若儿。”江氏轻声说道。 “若儿,你怎么会在这儿?”中年男子同样感到震惊。 宋清若被一群官兵拦住无法上前,但她依然尽力向他们呼喊:“舅母,钉床不能滚啊!跟我回去,我们一定能想到其他解决办法的!” 两人互相对视,眼神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江父注视着宋清若,缓缓说道:“若儿,你回去吧。如果我和你舅母不幸死在这里,请记住帮我们……收尸就好。难为你了,孩子。” “不……不要。”宋清若的情绪变得慌乱起来,拼命想要冲过去阻止他们。 第125章 国师恒尘 宫中,御花园之中,身着青衣道袍的男子正和一身玄黄服饰的孝明帝在下棋。孝明帝执黑子,面带微笑地问:“国师,你可认识那对夫妇?” 恒尘面色平静如水,手中棋子轻轻落下,回答说:“不认识,只是听药童今日偶然提起。” 孝明帝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接着问道:“朕一直以为国师是清心寡欲之人,只专注于炼丹制药,没想到你也会对他人感兴趣。” 恒尘微微一笑,回应道:“陛下过奖了,臣虽修道,但尚未完全超脱尘世,仍受七情六欲所困扰。” 孝明帝目光深邃地凝视着面前的男子,语气低沉地问道:“国师,对于今天发生的事情,有什么看法?” 男子静静地坐在对面,手中轻轻捏起一枚棋子。他的修长手指宛如白玉雕琢而成,细腻而光滑。当他抬起头时,那张绝美的脸庞展现在孝明帝眼前,朱砂点缀在眉间,隐隐透着一抹微红。他的肌肤异常白皙,几乎呈现出一种透明的质感,皮下的血管清晰可见,仿佛一碰即碎,显得格外脆弱易折。 随着棋子落下,男子那如同清泉流淌般清澈的嗓音缓缓响起:“臣不懂这些事情,只知道今日之事全赖陛下仁德,仅凭臣的一番言语便能免除他们应受的责罚,还愿意为那对夫妇伸张正义。陛下实乃圣明之君。” 孝明帝听到这番赞美之词,嘴角微微上扬,露出淡淡的笑容:“江太医曾救治过太后,他还是谷神医的得意弟子。若他尚在人世,你们二人或许能够相识。毕竟在医术之道上,他确实天赋出众,各种疑难杂症都难不倒他。” “臣惭愧,臣只会炼丹,做不了救治众生的事情。” 皇帝挥了挥手,宽慰道:“妄自菲薄,你这丹药炼的好,也可以救人。” 恒尘拱手行礼,语气诚恳道:“陛下说的是。” …… 江氏夫妇被赦免了刑罚,宋清若扶着江母几人来到一处酒楼。 进了房间,宋清若红着眼眶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江逸尘到底是谁?他为什么会死?还有舅母你们为什么要走这一步?你们为什么不找父亲?父亲是丞相啊。” 江家夫妻两人也没想到竟然能碰见宋清若,最后还是江氏拉着她坐下,身旁的陌雪看了江氏一眼。 江氏道:“若儿,江逸尘是你……表哥,他在京被人杀害……” 江父道:“若儿,剩下的这些事情你无需知道,你只要好好的保重身体,养好胎儿就行,今日陛下已经关注此事,必会重审此案,以后就算结局……我们也认了。” “舅父,你们知道凶手吗?是谁?”宋清若紧盯着江父的眼睛,不放过他任何一个细微表情变化。 江父摇了摇头,“不知道,但尘儿他向来沉稳,怎么可能会和别人发生口角呢?” 宋清若喃喃自语道:“江逸尘……江逸尘……” 熟悉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心口处像是被什么东西刺痛一般,让她忍不住皱起眉头。无数个画面在她脑海中快速闪过,但她却无法抓住其中任何一个。她的脸色变得愈发苍白,身体不由自主地摇晃起来。 陌雪见状,连忙上前扶住她,焦急地问道:“夫人,您怎么样了?要不我们先回府吧,您看起来不太舒服。” 江父看着宋清若的样子,也担心不已,点头赞同道:“是啊,若儿,我和你舅母这段时间都会住在这儿,你先回府好好休息一下,有什么事等你恢复了再说。” 宋清若脸色苍白,最后,只能点了点头,先行离开。 陌雪上前将她扶住,看了看江家夫妇一眼,最后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带走了宋清若。 回府之后,陌雪看着桌子上的瓷瓶,宋清若的记忆在松动,通过她最近这几次的变化就可以感觉出来。 陌雪在犹豫。 宋清若的痛苦纠结她都看在眼里。 浅月走进来后,看到眼前的情景,没有丝毫犹豫,一把抢过药瓶,径直走到床边,将药水倒入碗中。 “浅月,你……”陌雪惊讶地喊道,但话还没说完便被浅月打断。 “她的记忆已经开始松动了,陌雪,难道你忘记了侯爷的吩咐吗?”浅月严肃地质问道。 “我没有忘记,只是……”陌雪低下头,声音哽咽。 “陌雪,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浅月提醒着她。 “浅月,你还记得夫人曾经救过你一命吗?她的心地最为善良慈悲……”陌雪流着泪,轻声说道。 浅月微微皱起眉头,“陌雪,我当然记得,但是,如果让她恢复记忆,你认为这会是一件好事吗?到那时,侯爷又会如何对待她呢?” 陌雪的泪水不断滑落,她心痛地望着躺在床上的宋清若,最后喃喃自语道:“可是现在的她,就像是一个毫无生气的木偶一样,失去了灵魂。这真的是我们所熟悉的那个她吗?浅月,她过得并不开心,一点都不开心。这几个月以来,她经常独自坐在窗前,眺望远方,眼神中透露出对外面世界的渴望,甚至羡慕那些自由自在飞翔的鸟儿。” 浅月看着陌雪,“别傻了,她就算恢复了记忆,她也离不开这高墙,而且,难道你想让她真的变成活死人吗?那蛊人身上培育出的千思蛊救是为了夫人,现在的她最起码还是自己,千思蛊一旦种上,她除了离不开侯爷,还会连自己性情都会忘记,那时候,她的眼里心里只有侯爷,最终受伤的只会是谁?。” 陌雪眼神震颤,而浅月最后深深的看眼陌雪留下一句,“你决定吧。” …… 南市的一所普通宅子里,江氏夫妇在这里与沐司碰面。 沐司看着他两人,神情紧张地问道:“刚才,你们没在清……宋小姐面前说什么吧?” 江父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眼中满是无奈和愧疚。 江母也点了点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哽咽着说道:“我们实在不忍心欺骗她,但是……。” 沐司看着她们,无奈地叹息一声,缓缓说道:“谁能想到竟会如此巧合,她会选择在今天出府。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我们也无可奈何。近日来,萧北淮的人正在秘密地调查江兄是否真的离世,他的确敏锐,甚至开始怀疑就是国师与江兄是同一人。所以,这件事必须要闹大一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的疑虑逐渐减轻。” 第126章 相府添妆 一个月后,案情终于告破,原来江逸尘确实是被那名禁卫所害。而这起命案的起因,竟然是因为江逸尘无意间撞破了那名禁卫杀人的过程。 大理寺将案件详情呈报给陛下,孝明帝亲自过目之后,用朱红御笔写下了一个“准”字,表示同意对凶手的判决。 就在江家夫妻离开京城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告知宋清若这个消息。只是派人给她送去了一封信,信上除了表达对她的关心和嘱咐之外,别无其他。 信中叮嘱她要多加衣、多进食、多多休息,并且承诺等她生孩子的时候一定会再来探望她。 收到信后的宋清若心急如焚,她立刻乘车前往郊外,想要追上江家的马车。 然而,她追到了郊外十里时,也没有看到江家马车。 宋清若下车,站在官道上,望着前方蜿蜒曲折的道路,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惆怅。 她还有很多话未说,还有很多疑惑未解,怎么就这样走了呢? 她没有立刻回府,而是坐在凉亭里,静静地看着发着新芽的树木,眼眸深深。 这天,宋清韵即将成婚,宋府派人来接她回去为其添妆。 相府的后院。 宋清若对于宋清韵的印象几乎没有,可以说是陌生人, 当宋清若来到宋清韵的院子时,发现这里已经来了很多人,几乎都是未出阁的小姐,她们看样子与宋清韵非常的熟识。 宋清若的到来让她们的表情微微一愣,宋清若本来也不想多待,只想说几句体面的话语就离开。 但是宋清韵却不这样想,她笑着拉住宋清若的手,热情地说道:“姐姐,怎么刚来就要走,快坐下说说话吧。” 宋清若被她拉着,也不好拒绝,只能顺着她的力气坐下。 然而,宋清若坐下之后,场面变得有些尴尬,大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宋清韵却如同看不见一般,拉着她的手笑道:“姐姐,我在府里都听说了,那边境孤女带着孩子来找侯爷,说是侯爷的私生子,这京都都传遍了,姐姐,在府里还好吗?” 宋清韵的声音不大不小,但足以让在场的每个人听到。 一时间,周围的人脸上都露出那种幸灾乐祸的表情,仿佛看到了一场精彩的闹剧正在上演。 毕竟这里边有人除了嫉妒还有些是羡慕她的。 然而,宋清若并没有被宋清韵的话激怒,她只是冷冷地盯着宋清韵,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和失望。 她实在不明白怎么会有这样愚蠢的人,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无礼地嘲笑自己的姐姐。 她不禁怀疑起宋清韵的智商和情商,难道她不知道这样做只会让别人看低她,甚至连自己也会受到牵连吗? 宋清若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然后轻轻地喝了一口茶,淡淡地扫过众人,微笑着说道:“既然大家这么关心这件事,不如这样,你们可以自己去侯府看看,陌雪,把她们的名字记下来,改日给她们发下请帖,请她们来府上亲自看看吧。” 几人一听,吓得都立即起身,赶紧说没有的事。 宋清若淡淡一笑起身看了看他们就离开了。 宋清韵也被刚才她的样子震慑住, 在她离开之后才缓过心神。 她的脸色难看极了。 众人也赶快找了借口离开了。 宋清若回到了自己的闺阁之中。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一片寂寥和荒芜。 她静静地站在庭院中央,环顾四周,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凄凉之感。 她吩咐陌雪将琴搬到庭院中,然后坐在琴前,轻轻拨动琴弦,让悠扬的琴声回荡在这静谧的氛围中。 随着春风吹拂,悲凉的琴音从她指尖流淌而出,仿佛诉说着无尽的哀伤与无奈。 幽幽的琴音让宋清婉的脚步驻足,她抬起手,示意下人不要出声,以免打扰到宋清若的演奏。 宋清若的琴音充满了迷茫和困惑,失去了以往的清晰感。初听之下,人们可能会以为她弹奏出错,但细细品味,却发现并无错误之处。然而,整个音乐氛围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不安。 当琴音突然变得激昂时,宋清婉伸手按住了琴弦,轻声说道:“夭夭,够了。” 宋清若缓缓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平静。她微笑着问:“姐姐,你怎么来了?” 宋清婉微微一笑,答道:“借此机会来看看你。” 宋清若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嘲讽地说:“如今太子如日中天,姐姐还有闲暇时间来看我吗?” 这段时间以来,太子殿下屡次精准地揣测到圣上的心意,使得龙颜大悦。因此,在朝堂之上,陛下多次对太子予以赞赏和嘉奖,而荣王则屡次受到斥责。 \"夭夭,你怎么了?\" 宋清若嗤笑一声,\"我已经见过舅母了,你是否知晓表哥遇害之事?为何你没有出手相助?还有父亲,你们为何如此无情无义?你们为什么所有人几乎都戴着一副伪善的面具来接近我?\" 宋清若的情绪几乎崩溃,但尽管眼眶微微发红,她的神情仍然保持着一定的端庄。 \"夭夭,你失去了记忆,这中间十八年的经历,有许多事情我难以向你解释清楚。父亲与舅父之间的误会也并非三言两语能够说清。\" \"是啊,你们了解所有的真相,唯有我像一个傻瓜,见到任何人都需要询问对方一句你是谁。\" “夭夭,你怀孕了,不能激动,你是怎么了?” “表哥与我有什么关系?” 宋清婉看着她眼里透着严肃与认真,“宋清若,你听清楚了你们没有关系,你现在是武安侯的妻子,以后是他孩子的母亲,你与江逸尘只是表兄妹的关系,而且他死了。” “他死了”这句话在宋清若的耳边不断反复,她的眼前出现重影,她摇着头,不相信的喃喃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陌雪赶紧上前,她将宋清若扶进了房间。 为她倒了一杯水,“夫人,你不要吓奴婢,你怎么了?” 宋清若就着她的手慢慢的喝下水,之后感觉自己好了一些,她最近的心绪经常混乱。 她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了。 宋清婉进来皱着眉看着她,“她这是怎么了?” 陌雪道:“太子妃,我们夫人最近一直心绪不宁,所以请您说话的时候注意一些。” 宋清婉并没有在意她的不敬,她只是眼眸里闪过精芒。 “这是怎么回事?要不要让太医看看。” 宋清若摇了摇头头,“不用了,府上有太医。” 宋清婉坐在她的床边,拉着她的手,“夭夭,都是姐姐的错,你想知道什么,你就问。” 宋清婉告诉了宋清若她们母亲的事情…… 两人说了很多,说了宋清若小时候的事情,说了宋清若在江南长大的事情,说了宋清若之所以觉得伤心是因为与江逸尘自小一同长大原因,还说了宋清若在这府里的一切。 第127章 姐妹谈话 姐妹两人说了很多,宋清婉说的也很简短,没有那样的详细,她所了解的宋清若是在信笺中了解的,那时的她们两人经常通的就是信笺。 宋清婉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 “夭夭,你现在就是不要急,好好的养胎才是你的主要。” 宋清若点了点头,“其实,我知道,但是,看见舅母她们之后,心里一直心绪不宁。” “好了,你就是爱多想,可能也是身体的记忆,毕竟,你也是在江南长大,与舅母她们亲近的原因。” “可能是这样吧。” 宋清若沉默了一会又道:“不过,我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 宋清婉安慰道:“别想太多了,也许只是孕期情绪不稳定罢了。等孩子生下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宋清婉看了看她最后又问,“最近,侯府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夭夭,她的孩子真是侯爷的?” 宋清若沉默了很久最后点了点头,“应该是吧,长得有点像,祖母已经认可。” 裴苑身份这件事已经被瞒下,谁也不知清楚,同时,侯府众人也被提醒过的。 “侯爷是什么态度?” 宋清若想了想说道:“他要带我搬出侯府,去将军府住。” “夭夭,你没事吧?” 宋清若摇了摇头,目光中带着一丝忧伤,但又不是那么浓烈,仿佛只是轻轻拂过湖面的微风。 “我知道你的意思,是有点伤心但是不多,我自失忆以后,他一直陪在我身边,用尽一切办法哄我宠我,那样出色的男子,我怎么可能不心动,但是,心动不代表爱上,我也觉得自己冷静的可怕。” “好了,夭夭,你这样是对的,你这样很好,无论世事如何变化,你起码要保留本心,给自己一番退路。” 宋清若看着她,迷茫的道:“退路?何为退路。” 宋清婉看着她,眼眸复杂道:“我的意思是这这男女之间,女子永远是受伤的一方,你若是受伤了,最起码可以收起本心退居后宅,你有子嗣傍身,也会安稳一生,不用为了男子变得不像自己。” 宋清若听后点了点头,是的,没错,萧北淮说着爱她,但是,他有自己的夫人,现在又有了自己的私生子,会不会以后这样的事情还会有?这男子在外行走,他们可以见广阔的天地,可以行万里路,他们有很多的机会也可以见到各式各样的女子,而女子能做什么?她们困居后宅,一生为了男子的宠爱,为了子嗣而活,她们有的人可能一生也没有出过那四四方方的宅院。 “姐姐,你呢?你不伤心吗?” 宋清婉一愣,多久了,已经很久没有人问过她这句话了?伤心吗?不会的。 “夭夭,我自嫁入皇家我就知道,我不能伤心,这皇权之下都是蝼蚁,雨露皆是君恩,太子是君,而不是夫。” 宋清若慢慢的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那你累吗?你不觉得苦吗?我就动了这一点心,我都觉得胸闷委屈,那姐姐你呢?” 宋清婉搂着她的肩膀笑着道:“我没时间啊,夭夭,我很忙的,每日一睁眼就要去皇宫请安,还有太子府的账目开支,哦,各个方面的打点,当然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你可知道?” 宋清若看着她摇了摇头。 “其实也没有什么?但是就是很忙,忙的脚不着地。” 太子虽为储君,但是他的母族已经没有了,所以什么事情都是宋清婉给他打点,为他结交贵妇,为他打点各宫,为他讨好陛下,为他出谋划策,…… 两人之间的关系可以说更像是上下属多一点。 宋清若从来没有这样累过,她睁开眼睛就是看看书绣绣花,其余的时间就是等着萧北淮回府。 “姐姐,那你好厉害,这样看来我还真是一个闲人,每日待在府里无聊至极的生活。” 宋清婉看着她忽然道:“夭夭,那你喜欢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手里那些嫁妆田铺也不是我所擅长喜欢的。” 宋清婉看着她无所事事的样子忽然道:“夭夭,你不如帮我管理一下慈善堂吧。” “慈善堂?” “是的,就在郊外,你可以去看看,那里是一所收容所,凡是孤苦无依的女子都在那里,她们可以在那里学习刺绣可以学习染布,也可以读书识字。” 宋清若听了还是很感兴趣的,“姐姐,你好厉害,你怎能会有这样想法?” 宋清婉看了看宋清若没有说话,她有这样的想法还是因为宋清若,那时,知道她被带走以后,她就在各地只要是她的势力范围之内都建了这样的的慈善堂,她就害怕有一天她的夭夭如果走投无路可以有个地方停留,但是,她没有想到她竟然被带去了边关。 “就是有一次外出看见一女子被夫家迫害,后来才有这样的想法,你觉得如何?” 宋清若摇了摇头,“我现在出府都困难,再说我去了也不知做什么?还是算了。” “你可以去教她们识字,教她们读书啊。” “姐姐,你觉得她们能读进去吗?于他们而言最主要的就是活下去,读书能让她们活下去吗?我知道你的意思,你觉得这样女子最起码可以识字知礼,是不是?” “不是吗?” “这个想法很好,但是读书识字只会占用她们的时间,她们肯定会选择学一门手艺,也不会选择去读书识字。” 这确实是,她了解过慈善堂的情况,跟着先生读书识字的人确实很少,而且,因为是全是女子,先生也是极为难请。 “姐姐,其实你可以将读书识字这件事设为必须学习的课程,通过考验才可以学习手艺技术,学习手艺技术之后,也要制定课时,比如,每日学习一个时辰的认字。” “你这个想法好,我啊都没有时间打理这些,等过段时间可以让念秋去与那里的管事说说,夭夭,本来我想让你去做夫子,但是,侯府也是害怕你有闪失。” 宋清若遗憾的点了点头,“我知道,我啊,现在只想生下孩子,其余的以后再说。” 第128章 萧北淮回归 回府之后,宋清若想看看自己名下的嫁妆店铺有哪些?看看可不可以为慈善堂的女子提供一个适合的生存环境。 宋清若也开始忙忙碌碌起来。 这日。陌雪前来通知她,“夫人,侯爷今日归来,我们该出去等候了。” 宋清若这才想起萧北淮好像写的信笺就是这几日回来,但是她给忘了。 她立刻梳妆披上镶狐狸毛的斗篷,只将一张精致白皙的小脸露在外边,发髻上簪着一根碧玉簪,是萧北淮亲自为她刻的,加上怀孕之后的气色的加持,陌雪看着眼前的宋清若,不禁看痴了眼,心想这后宫佳丽三千人,也比不上宋清若这般神韵。 宋清若来到前厅,本想去府外迎接,但是,萧北淮传信给众人他要先去皇宫,让其不用在外等候。 宋清若来到前厅之时,其余人已经到了,所谓三个女人一台戏确实如此,几人说说笑笑哄着萧太君乐的开怀,但是,宋清若一来,气氛就沉静了下来。 宋清若行礼之后就寻了一位置坐下。 柳如烟也就是裴苑也起身行礼,毕竟她现在可是妾室。 沈宥礼也起身行礼,但是,他没有喊她“母亲”,只喊了一声“清若姨。” 裴苑赶紧解释并要责备沈宥礼,但是宋清若制止了,说了句“无碍。” 宋清若看来沈宥礼这样的岁数,有了自己的记忆,让他忽然接受另一个人为父亲,于他而言,无异于惊雷,而他能如此沉稳的接受,已经算很好的了,何必再去强逼他改口。 连栀暗芒一闪道:“这样称呼也好,毕竟妹妹有自己的孩子。” 萧太君眼眸一眯扫了眼宋清若道:“清若,这宗法制度不能忘,再说,也只有妾室才会被称为姨,怎么你这是自降身份吗?” 宋清若心里暗叹,起身行了一礼淡淡道:“祖母,误会了,我没有想这么多。” 萧太君的眼扫过裴苑以及宋清若,最后缓缓的道:“是不是也无妨,但是,有些规矩该守还要守。” 两人点了点头,厅里沉默了下来。 萧北淮回来之后,余光一扫就看到那日夜想念的人,他感觉浑身热气,但是该有的礼节也是有的,先是向萧太君行了礼问了安。 萧太君眼里含泪的说道:“孙儿辛苦了,瘦了,黑了,有没有受伤啊?” 萧北淮宽慰道:“没有受伤,一切都好。” 萧北淮进宫见驾已经换过衣服,但是,面上带着胡茬,有一种落拓不羁的野性。 萧太君看他风尘仆仆的样子,赶紧让他回去简单的梳洗一下。 其余人也忙了起来。 很快厨房准备好菜肴,接风宴开始了。 几人坐在桌子上,萧北淮依旧坐在宋清若的身旁。 四个女人一个孩子加上萧北淮,围坐在一起,桌子上的气氛有些凝固。 萧太君看着这一幕,心中有些无奈,她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沈宥礼,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希望他能开口唤萧北淮一声父亲,但沈宥礼却沉默不语。 终于,沈宥礼开口了,但他说出的话却是:\"萧伯伯。\" 这句话一出,整个餐桌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尴尬和紧张。 萧北淮听到这个称呼,似乎并不在意。然而,萧太君的脸色却一下子垮了下来。 柳如烟见此情景,连忙站起身来,走到萧太君身边,温柔地为她夹起一块菜,然后轻声说道:\"太君,您尝尝这块道菜,味道很不错呢。\" 接着,她又转身走到萧北淮身边,同样为他夹起一些菜肴,微笑着说:\"侯爷,这些菜都是您爱吃的,您尝尝看。\" 萧北淮皱了皱眉,伸出手挡住了柳如烟递过来的筷子,语气冰冷地说:\"不必了,我自己会吃。\"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冷漠,让人不敢直视。 柳如烟并没有因为被拒绝而生气,反而笑容更甚,轻声道:\"侯爷,既然不喜欢我布的菜也无妨,这些菜都是侯爷爱吃的,侯爷自己来。\" 说着,她将筷子放在桌上,退回了座位。 萧太君在一旁默默地点头,表示赞同。她知道这些菜肴确实都是萧北淮平时喜欢吃的。 萧太君赞赏地说道:“有心了,淮儿,这一桌子菜都是如烟张罗的,看了你这五年了口味还是没变,她还是那样了解你啊。” 萧北淮的脸色微微一变,眼神变得冰冷,他冷冷地制止道:“祖母。” 萧太君察觉到他的不悦,赶紧转移了话题,对宋清若说:“清若啊,你要学学,这夫君在外奔波,回来之后你要学着伺候夫君,明白吗?” 宋清若放下筷子,正准备起身行礼,表示遵命,但却被萧北淮拉住了。他的面容冷肃,声音凛冽:“祖母,孙儿有手有脚,不需要别人照顾,以前在军中也全是自己一人,不也好好的吗?” 萧太君听了这话,不禁皱起了眉头。 看萧太君还要说,萧北淮继续道:“祖母,快用膳吧。”萧北淮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直接打断了萧太君的话。 萧太君看出他的不虞,知道自己再说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只好叹了口气,低头用膳。 夜间。 宽大的浴池内,萧北淮祼露在外的胸膛及后背上又添加了新的伤疤。因为新伤,结痂褪去露出粉色疤痕,狰狞可怖,让人触目惊心。 他的手臂随意地搭在水池的边缘,眼神炙热的随着宋清若的身影移动。 宋清若被他强行哄了进来,为他送亵衣,本来脸色羞红的看着他,当看到他的身上新出的疤痕时惊得花容失色,她连忙走上前,跪在池边,摸着他的新疤,眉头微蹙地看着萧北淮。 “夫君,你受伤了?还有没有别的地方受伤,让我看看。” 萧北淮抓住她的手放在嘴边轻吻一下,“好了,很正常的事情,别担心。” 宋清若眼眸升起水雾,看着萧北淮眼眶都红了,“这离心脏多近啊。你不怕吗?” 萧北淮这时缓缓地站了起来,水珠哗哗的自他身上滑落,带起一片水花,两人视线相平,他的声音暗哑,手指擦过她的樱唇,狭长的眼眸微垂看着那红艳的唇瓣,喉咙微微颤动。 “夫人,如果真的疼我,就别动。” 话落,他便深深地吻了上去,吻得又重又急,像是要将她吞吃入腹一般。 宋清若感觉自己的舌头都快麻木了。 萧北淮的手带着温热和潮湿,轻轻抚摸着她的腰际,她最近因为月份大了腰身丰润了很多。 他的手指渐渐向上移动,解开了她上衣的扣子,然后将她抱到了池边坐下,而此时的宋清若只剩下一件小衣遮体。 萧北淮微微弯下身子,用嘴唇轻触她的每一寸肌肤,从脸颊、脖颈到锁骨……他的动作轻柔而又热烈,仿佛要将她完全融入自己的怀抱之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浴池中原本平静的水面开始泛起涟漪,波动越来越大。 如同一对鸳鸯在水中缠绵。 第129章 搬出侯府 吉祥院,萧北淮看着萧太君说道:“祖母,孙儿想搬去将军府住一段时间。” 萧太君脸色微变,声音冷冽道:“不行!淮儿,你这是在怪祖母吗?” 萧北淮的语气不是来商量的而是来通知的,他的缓缓的道:“祖母,孙儿不怪你,但是孙儿没法理解你,我爱夭夭,重过我的命,为什么你就不能为孙儿退后一步呢?为什么别人说的你都信,却不信孙儿一句。” 萧太君的目光充满了悲痛和失望,她直直地盯着萧北淮,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淮儿,我是你的祖母啊!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呢?你一直都是我心中的骄傲,如同天空翱翔的雄鹰,拥有着傲视一切的资本。然而现在,你却为了那个女人……” 她的语气变得愈发激动起来,眼中闪烁着泪光:“你一次又一次地退让,一次又一次地妥协,但你得到了什么?她一次又一次地伤害你,甚至想要杀死你!而你居然还能够忍受这样的痛苦。但我无法容忍,我不是那慈悲为怀的菩萨,无法原谅一个伤害我孙儿的人。而且,她何时曾真心对待过你?淮儿,别再执迷不悟了,趁现在还来得及。” 萧北淮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关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他并不是因为生气才如此,而是因为萧太君的话戳中了他内心深处。 他深知宋清若对他展现出来的那些温柔与体贴,其实只是因为她失去了记忆,并且怀了身孕。而他作为她的夫君,她选择接纳他。 然而,如果他恢复真实的自我,她便会立刻退缩逃避。 萧北淮深深地吸了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缓缓抬起眼帘,看向萧太君,:“祖母,孙儿知道,但是我回不去了,从前一开始的时候我会想着如果我出事就给她安排个去处,但是后来我舍不得,放不下,不甘心,我想着我如果不在了,她也要陪着我,碧落黄泉九幽之下,我去那她就要跟着去哪,就如同身怀宝玉,捧着怕碎了,放着怕被偷,不知该如何安置,祖母,孙儿只能不孝,这将军府离这也不远,孙儿依旧会天天回来看您。” 萧太君听着他话里的坚决,知道他做出来决定,也只无可更改。 她长叹一声,无奈地说:“情种,……罢了,你不用走,祖母走。” 萧北淮闻言跪下了,他的眸光带着坚毅道:“祖母,孙儿不是这个意思啊!这样的结果对大家都好,而且搬出去这件事我不会声张,府里的一切也都会保持原样不变。” 萧北淮说完便深深地磕了个头,额头与地面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继续说道:“祖母,请原谅孙儿的自私吧。” 萧太君沉默不语,只是闭上双眼,不愿再去看眼前的孙子。 三日之后,萧北淮带着宋清若搬到了将军府。 此时的将军府内显得有些空旷,除了府门外站岗的守卫和少量的下人外,然而,尽管人数不多,但府中的一切却依旧能够有条不紊地运转着。 将军府的建筑风格粗犷而肃穆。府中有宽阔的练武场,那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兵器,散发着凌厉的气息;还有一座规模宏大的兵器库,里面收藏着无数珍贵的武器装备,令人不禁为之惊叹。 然而,相比之下,假山楼阁等景观则相对较少,使得整个府邸更显庄严肃穆。 萧北淮紧紧地握着宋清若的手,带她走过将军府的每一处,这里都是萧北淮小时候生活的痕迹,他给宋清若讲他小时候的事情,这一天的萧北淮讲了很多,他失去母亲的惶恐,讲父亲离开之时的决然,讲他小小年纪就在宫中生活的不易,讲他进暗卫营时的惊险与鲜血淋漓,他的语气淡然如同讲故事一般,有些地方他还修饰了一下,害怕吓到宋清若。 他生病的时候其实想给宋清若说过,但是那时的宋清若根本不想听,也可以说不屑听,但是,现在的宋清若抱着他的腰,默默不语,但是他胸前的衣襟已经感觉到了湿意。 萧北淮抬起她的头,见她眼眸通红,鼻尖也红红的,眼里全是心疼,他就是要让她使劲的心疼自己,这样,她会不会多爱自己一点。 “夭夭……。” “夫君,我是不是一点也不称职,我不是一个好的夫人,但是以后我会陪着你,我会一直在,我会学着去心疼你,我哪里不好你一定要告诉我,不要一个人承受了。” 萧北淮轻柔的为她擦拭掉眼泪,“你很好,是我贪心了。” 宋清若看着他最后只是踮着脚尖轻轻的吻住了他的嘴角,萧北淮没有动,在她要退离之时扶住她的后颈,揽住她的腰肢,加深了这个吻。 两人吻到气喘吁吁才分开,看着对方,宋清若忽然扑哧一声笑了。 萧北淮也陪着她笑,将她抱进怀里脸上挂着满足。 湛蓝的天空之下,四四方方的宅院,微风拂过他们的衣角、发丝,纠缠……。 两人又去了别的地方。 \"夫人,如果你想要养花,可以将花园改建一下,按照你的心意去布置。\" 萧北淮温柔地对宋清若说道。 宋清若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然后她轻声问道:\"那其他地方就不需要改动了吧?不过,我想在我们居住的院子里多种些花草,可以吗?\" 萧北淮微笑着回答道:\"当然可以,以后这府里的一切都由你来做主。只要是你喜欢的,都可以去做,要不要再建一个花房,我那里还有图纸。\" 他低下头,深情地注视着她,眼中满是宠溺。 宋清若感激地笑了笑,“不用了,花开四季都各有它的美,让它顺应自然我觉得更好。” 萧北淮眼眸复杂的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宋清若欲言又止的看着萧北淮,其实他带她出来住是她没有想到的。 萧北淮是非常尊重自己的祖母的,他小时候母亲去世父亲离京,是萧太君护他长大,她在自己的能力范围给了他所有的爱,他出征在外是萧太君斋戒五年只求萧北淮能够平安,但是,萧北淮为了自己,搬了出来,可想而知萧太君的伤心。 “夫君,……其实不搬出来也好,你为什么?” “没有,只是府里的人或事我害怕打扰你,就当散心,等过段时间如果觉得不习惯我们就回去。” “夫君,我是不是那里做的不够好,祖母才会生我的气。” 萧北淮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庞,安慰道:\"不要胡思乱想,你并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萧北淮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轻声说道:“你很好……一直都很好,祖母只是不了解你罢了。” 宋清若听出了他话语中的幽凉,心中不禁泛起一丝酸楚。她试图抬起头,想要看清萧北淮此刻的表情,但却被萧北淮温柔而坚定地按住了头部,阻止了她的动作。 萧北淮当然明白可以不必搬家,然而,府中的一切都超出了他的掌控范围。如今朝堂局势动荡不安,事务繁忙,他担心宋清若留在府中会遭遇危险,而自己无法及时赶到她身边。 第130章 慈善堂 搬来将军府后,一切都显得井井有条,并没有太多的忙乱。将军府早已准备好了所有需要的物品,而且质量上乘,令人满意。 在这里,有一个姓周的管事,他办事周全,考虑问题十分细致。 宋清若来到将军府后,花园的改建和装饰工作已经开始了。周管事每次都会前来向她汇报进展情况,并征求她的意见。 宋清若提出了一些建议,比如增加一些南方园林的元素,以及选择更多种类的花卉。 周管事听了之后,表示会尽力按照她的要求去做。 不久之后,花园就被改建成了她心中所想象的样子,各种花卉争奇斗艳,美不胜收。 这日,宋清若央了萧北淮带她去郊外的慈善堂看看,她最近有很多想法,但是没有去看过害怕这些想法有些不切实际,所以想让萧北淮陪自己去看看。 萧北淮听到要去慈善堂的时候,眉头微皱,慈善堂?他不知道这个地方,但看宋清若一脸认真的样子,还是答应下来。 “太子妃还有这样的胸怀,让人惊讶。” 宋清若不解地看着他,疑惑地问道:“那姐姐是什么样的人?” 萧北淮轻轻一笑,伸手刮了一下她的脸颊,温柔地说道:“你姐姐是什么样的人,我怎么会清楚呢?我只是感慨一下而已。” 宋清若眨了眨眼,眼中带着调侃之意,反驳道:“你才不是这样个意思,你刚才眼里的嘲讽我站在这都感受到了。” 萧北淮嘴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向她靠近,“哦,是吗?那你再仔细感受感受我现在究竟是什么意思。” 说话间,他伸出手就要去抱宋清若,宋清若下意识地想要躲开,但还是被他一把紧紧抱住。 宋清若微微眯起眼睛,故意装出一副深沉的样子看了他一眼,然后用一种刻意压低的嗓音说道:“嗯,我明白了,你现在的感受应该是‘夫人,好聪明’,对不对?” 萧北淮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粉嫩的樱唇,缓缓摇了摇头,低沉而沙哑的声音从喉咙里溢出:“不,我现在的想法是……夫人。”他顿了顿,接着将头凑近宋清若,语气暧昧撩人地道:“好——香。” 说完,他便迫不及待地想去亲吻她的嘴唇,宋清若刚刚精心打扮过,自然不能让他破坏,于是连忙伸手推拒,“别闹了,我刚刚才收拾好呢。” 萧北淮见状,只好稍稍退开一些距离。 “那就等一下再收拾嘛。” 宋清若则四处躲闪着,试图避开他的亲昵举动。 “不行,你到底要不要陪我一起去?如果你不去,那我可就自己一个人去了啊!” 她挺起自己的肚子,假装生气地问道。 萧北淮看着眼前的女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宠溺的笑容,轻声说道:“没良心。”声音中带着一丝调侃和无奈。 宋清若听到这句话后,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狡黠的光芒,仿佛一只调皮的小狐狸。 岁月静好,清风徐徐吹来,带来一丝丝凉爽的感觉。 慈善堂在郊外。 虽然被称为郊外,但这里并非完全是山林,还有一些村落点缀其间,不过相对较为疏散。 慈善堂的位置坐落在西风村。 当宋清若和萧北淮到达时,他们身后只跟着随风、陌雪和浅月。 慈善堂的大门紧闭着,这让几人诧异, 慈善堂一般都是开放的,方便人们前来捐赠物资或者寻求帮助。 随风走上前去轻轻叩门,希望能得到回应,但却没有任何声响传来。 正当大家疑惑不解之际,一名卖货郎恰好路过。 陌雪急忙拉住他,礼貌地问道:“这位小哥,请问一下,为什么这慈善堂今天会关门呢?” 卖货郎挑着担子,偷偷打量了一下四周的人,随后摇了摇头,有些紧张地说道:“我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只是路过这里,还要赶去下一个村子卖货呢,先告辞了!”说完,他便要转身离去。 只见对方眼神闪躲,随风大步向前,拦住他离开的脚步,冷冷地盯着青年人,威胁道:“不想死就快说实话!” 青年人梗着脖子,强装镇定,但声音还是忍不住颤抖:“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现在可是大白天,你们难道还想杀了我不成?” 随风从怀中掏出一块银子,道:“只要你把知道的都说出来,这块银子就是你的。” 青年人赶紧将银块拣了起来,用牙齿轻轻咬了一下,确认其真实性后,露出谄媚的笑容,压低声音道:“我说了你可不能说是我说的,要是被人知道是我说的,我的性命难保。” 几人更加的疑惑,催促他快点说下去。 青年人深吸一口气,徐徐说道:“这慈善堂本来还是挺好的,毕竟那时候是太子妃派专人在这里看管,里面的女人们也得到了很好的照顾。但是不知为什么半年前,宫里的人突然离开了,将慈善堂交给了当地的村长看管。一开始还一切正常,但后来,每到夜晚这里都会传来阵阵奇怪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再之后,这里面的女人一个接一个地失踪,最终慈善堂被迫关闭。” “消失?” “没错!但我可不是为了钱才告诉你们这些的哦。依我看,这里边的女人应该是被村长卖了。而且,这村长还有个亲戚在京城内的衙门当官,说不定就是他帮忙把这里边的女子给倒卖了。”青年人信誓旦旦地说道。 “这样上面来人不查吗?”宋清若道。 “查就找人来顶,再说了,这慈善堂就是为太子妃博个名声而已,谁会当真呢?要是落了难还不如去那青莲寺做个姑子,比这强。” 卖货郎说完就离开了,再三叮嘱他们千万不要说出去啊。 宋清若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残酷的事情,但是其余人都面色平静。 宋清若看着他们问:“你们不惊讶?” 萧北淮叹了口气,牵住她的手,“夭夭,在这繁华之下永远有你看不见的丑恶,这些事情比比皆是。” 宋清若眼里透着悲伤,她看着紧闭的大门觉得浑身发冷。 在法律看顾不到的地方还有多少残忍的事情发生,就像自己的表哥一样,舅父舅母为了给他查找凶手,都要去滚钉刑,为什么没有错的人要受这样的惩罚。 “随风,报官,将这里的孤女必须找回。”萧北淮开口道。 随风立刻领命离去,而宋清若则默默地跟随着萧北淮往回走。一路上,她始终保持着沉默。 “慈善二字看来只是笑话了。”宋清若突然停下脚步,眼神充满讥讽和失望。 她原本满腔的热情,此刻已被彻底扑灭。 她无法理解为何一个小小的善举也会遭遇如此阻碍,更无法接受那些被带走的女子们可能面临的悲惨命运。 “夭夭,别这样,会找回来的。”萧北淮试图安慰她。 “这不是找不找回的事情,就算找回,等待她们的是什么?闲言碎语,世人歧视的眼光。”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宋清若哽咽着继续说道:“夫君,若是我是其中的一人,你会如何?” 萧北淮听到这话心里一紧,他将她紧紧地抱进怀里,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别说了,你这是在诛我的心啊!你说你想要怎么做?” 宋清若的眼眸逐渐变得坚定起来,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她抬头看着萧北淮,认真地道:“帮我吧,帮我将它建好。” 萧北淮将她抱紧点了点头道:“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去找陌雪就行了,她会帮助你的。如果你还有其他需求,可以随时来找我。” 第131章 后续 慈善堂的孤女最后被找回,同时这件事情的主犯全部被抓。 同时,这件事情也被孝明帝所知,皇帝震怒,天子脚下竟然还发生这样的事情,而且原本是一件善事,却成了心恶之人获利的途径。于是,孝明帝责令户部商议对策,确保这种事情能够得到妥善施行。 户部经过深入讨论,最终确定了一套完善的方案。慈善组织形式分为多样化,包括官办、官督绅办和民办等多种形式,根据形式的不同进行不同的监管,督查。 同时,户部明确了各部门的职责分工,并建立了严格的监督机制。 孝明帝看后批准,同时,褒奖了太子妃的仁爱之心,但是宋清婉拒绝了赏赐,她声称是由于自己的过失,导致了这众多女子再次受到迫害。 孝明帝更是褒赞了一番。 宋清若同时也没有闲着,她发现这些回来的女子好像对着这里已经失去了信任,草木皆兵,眼里是一片冷寂,本身她们就已经经历了人情善恶所抛弃的人,如果不是走投无路谁也不会来这里的。 她们本身就是有的是被夫家休弃无地方可去,有的是孤儿,都是可怜人,但凡有一丝路她们也不会来这里,但是本以为的容身之所没想到竟是魔窟。 宋清若同情她们的遭遇,所以现在的主要问题是让她们再次找到希望。 这一天,宋清若让陌雪帮她寻找一些话本。 陌雪以为她只是因为无聊想要消遣,便找了几本给她。然而,宋清若翻阅后并不满足,继续向陌雪索要更多。最终,陌雪为她搬来了厚厚的一摞话本。 宋清若单手撑着头,强打着精神翻阅着这些话本。 她一本接一本的看下去,直到翻到了一个署名为\"柳青\"的作者所着的话本时,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开始仔细阅读起来。 就在这时,萧北淮走了进来。他看到桌上堆满了书,顺手拿起一本,大致浏览了一下,发现都是些公子小姐之间的爱恨情仇。 他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戏谑的笑容说道:\"夫人,原来你喜欢看这些啊。那以后我天天说与你听,可好?\" 宋清若走上前去把书拿了回来,娇嗔地说道:“那你酸死我得了。” 萧北淮走上前,一把将她抱坐在自己的腿上,温柔地问道:“那你为什么要看这些呢?给夫君说说。” 宋清若抬起头来,眼神中透露出认真的神情,轻声解释道:“我想找到一个擅长写话本的人,让他为我编写一个话本,然后再将这个话本排成戏曲,去慈善堂演出,给那些女子一些心理暗示。” 萧北淮皱起眉头,疑惑地问:“她们能看懂吗?” 宋清若微微一笑,回答道:“这就要看写话本的人是否能够与她们产生共鸣了。” 萧北淮好奇地追问:“哦?怎么说?” 宋清若眼中闪烁着光芒,耐心地解释道:“小姐公子的故事对于她们来说可能并不感兴趣,但如果是一个有着与她们相似经历的人,在历经种种困难和打击之后,依然能够坚强地生活下去,并且展现出自己独特的风采和精彩的人生,你觉得她们会不会喜欢看这样的故事呢?这世间需要力量和希望,而文字正是传递这种力量和希望的最佳媒介,你觉得我这个想法如何?” 萧北淮看着她闪闪发光的眼眸,大手将她遮住,眼眸里透着复杂。 “夭夭,非要管吗?” 宋清若将他的手扯下,看着他的问:“为什么?” 萧北淮把玩着她的手指,笑道:“因为我只想将你藏在家里,不让任何人窥见一丝一毫。” 他的眼眸带着笑,但是眼底深处泛着幽暗。 宋清若点了点头,上前将他抱住,“那我就不去了,月份也大了,这些事情就让姐姐去做吧。” 萧北淮回抱住她,眼眸闪着动容,“夫人,真好。” 宋清若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宋清婉,同时向她推荐了一人,那就是柳青。 宋清婉根据她的推荐很快就找到了柳青,柳青原名刘菁,而且她是女子。 柳青待在慈善堂一个月就写出第一个话本。 主人翁是一名孤苦的女子,父母早亡,叔伯强占了属于自己房产,而她每日不是被打就是被骂,后来,更是被狠心的叔伯商议卖掉,她逃了,一路上经历了众多的磨难,她没有屈服,在磨难中反而越挫越勇,她靠着自己的双手,努力学习各种技能,活出了属于自己一番天地。 宋清婉看后觉得很好,将它排成了戏曲,在慈善堂上演。 戏曲演到最后,大家哭成一片,柳青站在一旁收集她们的感受,根据大家的反应再次改动。 慢慢的大家变了,空白的眼眸开始有了波澜,如同抱团取暖一般,通过互相开解互相安慰,她们慢慢的重拾了活下去的信念。 而很快柳青就再次写了一个话本,这次的故事里,没有男子,只有一女子跟随父亲经商在外,她见过高山流水,见过塞外的荒漠,她不在屈居于后宅,不再为贤德二字困守一生,这个故事让慈善堂的众人激动澎湃。 慈善堂内,大家反响热烈地讨论着这个新故事,眼中闪烁着兴奋和期待。仿佛看到了自己内心深处的渴望。 当宋清婉得知这个故事后,她表现出了极度的赞赏和认同。 于是,她单独召见了柳青,让她带着故事去往各地的慈善堂,这是一种女子的改革,宋清婉知道这件事的施行很困难,但是她相信只要有一人受到启发,那火种就算种下,早晚有一人,她相信会烧成熊熊火焰。 第132章 留下祈福 三个月之后,永昌楼建好,这段时间的孝明帝开始了求仙问道,痴迷上了丹药,他的目的就如同楼的名字一样,永昌。 经历了沈太傅的事情御史劝谏也是点到而止,不再会那样的偏激,毕竟帝王一怒伏尸百万,不是假的,现在的帝王也不是曾经的帝王,他变得偏激、多疑。 今日,皇宫宴会,为庆祝永昌楼的建好,这次的宴会本来宋清若是不想来的,她的身体更加的笨重,但是陛下口谕让其全家都参加。 这一次男女坐席是分开的,连栀与宋清若坐在一起,这一次的宴会多了一丝别的气息,虽然还是热闹非凡但是人人脸上透着小心。 孝明帝此次也没有穿黄袍,而是穿了一件白色绣着仙鹤的道袍。 他的座位下首是一青色道袍的男子。 宋清若周围传来讨论声。 “没想到这国师长的如此出尘,跟仙人一样。” “不然呢?你以为陛下为什么宠他。” “不会吧。” “怎么不会,很有可能就是,听说陛下与他同吃同住,甚至为了他惩处了后妃。” 宋清若听到议论之声也抬头看去,孤寂淡泊,这是她对他的评价,但她很快就低下了头,因为这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而她低头的时候,没有看到那清泠泠的眼眸隐蔽的看了她一眼,只一眼那年轻的国师就低下头,掩饰他眼中的悲伤。 宴会还是与从前一样,除了节目变化其余没有变化。 连栀看着宋清若道:“妹妹这段段间还好吗?看妹妹这气色就觉得妹妹很好,但是妹妹就不会觉得愧疚吗?侯爷为了你搬出侯府,让太君伤心,你没见今日太君都消瘦了吗?” 连栀的声音虽然小,但是周围的人也会听到。 有的夫人就看不了这样的事情,但是碍于宋清若的身份与萧北淮对她的重视也不敢多言,只是看宋清若的眼神不是那样的和善。 宋清若回道:“大夫人记错了吧,什么时候搬出的侯府,是谁告诉你的,我们只是暂时去将军府暂住而已。” 连栀一愣被她说的无言,萧太君确实没有说她们搬了出去,侯爷也是每日都回侯府与太君问安。 听到这话周围的眼神又变了,这一次看连栀的表情变得不悦,刚才幸亏她们没有多言。 连栀被她一说本来想找补一下,但是,宋清若已经转头不去看她。 宋清若觉得闷就离开了宴会厅,站在凉亭里,听着里边的鼓瑟箫声,她的心有些烦闷。 萧北淮自她身后将她抱住,惊的宋清若心里一悸。 宋清若放松了身体倚靠在他的怀里,轻声问道:“你怎么出来了?” 萧北淮嘴角挂着浅笑,温柔地回答:“看你出来我就出来了。” “里边好闷就出来了。”宋清若解释道。 “确实无聊,再等等我就带你走。”萧北淮安慰她。 两人依偎在一起看着天上的明月也不说话,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 很快就有宫人出来找萧北淮。 两人回去之后,宴会厅的人都看了过来。 孝明帝坐在高位之上,眼神威严地注视着他们。他的眼眸微眯,带着帝王的霸气,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淮儿,带着你的夫人向前来。”孝明帝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萧北淮和宋清若对视一眼,然后一同向前走去。他们来到孝明帝面前,恭敬地行礼。 孝明帝看着宋清若,眼中闪过一丝关切,问道:“这是几个月了?” “回陛下,已经九个月了。”萧北淮恭敬地回答。 孝明帝听后,仿佛有些醉意,喃喃自语道:“九个月了,这还有一个月就生了啊。” 这时,谢贵妃在一旁微笑着说道:“这萧夫人自从怀孕之后,气质越发超凡脱俗,难怪太后娘娘常常念叨,说萧夫人是那佛祖手中捏花一笑之时的幻境所化,有着仙缘呢。” 众人纷纷点头附和,对谢贵妃的话表示赞同。 孝明帝一听,眼中透出一丝笑意:“哦,是吗?淮儿,最近太后身体欠安,既然你夫人是有仙缘之人,不若,让她去寿康宫为太后祈福如何?” 萧北淮闻言,心中一沉,但还是立刻跪下,恭敬地回答道:“陛下明鉴,这仙缘只是无稽之谈,而且夫人已经快要临盆,恐扰了太后休养。” 孝明帝眼眸微眯,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轻声说道:“淮儿,这太后可是你的外祖母啊,你应当尽孝才对。而且,即使你的夫人即将分娩,也不必担心。这宫内的接生嬷嬷和太医都是最顶尖的,有他们在,还需要害怕什么呢?” 最后那一句“怕什么”,语气明显低沉了下来,透露出帝王的威严。 萧北淮皱起眉头,他的双手紧握在身体两侧,关节因为用力而显得有些苍白。 就在这时,宋清若迅速走上前来,恭敬地说道:“为太后祈福乃是臣妇的荣幸,臣妇愿意接受这个旨意,并表示衷心感谢。” 孝明帝听到这句话后,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淮儿媳妇,你无需担忧,这次祈福并不会让你感到过于劳累。你只需陪伴太后,为她诵读佛经即可。” 宋清若微笑着点头回答道:“遵命。” 萧北淮紧紧握住宋清若的手,两人四目相对。 宴会结束后,其他人都离开,只有宋清若留了下来。 苏公公笑着对她说:“萧夫人,这里应有尽有,您就放心吧。如果有任何需要,尽管告诉咱家,咱家会帮您取来。” 宋清若微笑着回应道:“多谢公公。既然这样,我所需之物并不多,只是想询问一下,我身边的婢女是否可以和我一同留下?” “那是自然。”苏公公爽快地答应了。 不一会儿,萧北淮走了过来。苏公公恭敬地向他行礼,然后自觉地退到稍远处,留给他们二人谈话的空间。 萧北淮轻声说道:“夭夭,不要害怕。宫里有我的人,他们会保护好你的。” 宋清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轻轻地点了点头。 萧北淮眼中流露出眷恋和不舍之情。 宋清若主动上前抱住了他,温柔地说道:“不要担心,夫君,我等你来接我回家。” 萧北淮抱着她不舍的放手,只是身旁的苏公公上前道:“侯爷,这时辰就要到了,宫门就要关闭了,你看……。” 宋清若松开了他,转身跟着苏公公离开。 萧北淮站在那里眼里翻涌着狂风暴雨。 侯府。 吉祥院内。 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萧北淮眼里含着冷光,桌案上的茶盏已经碎成一堆。 萧太君真实没有想到,这宋清若竟然有如此的勇气,那时候如果萧北淮再拒绝下去就是抗旨,但是,宋清若不光没有害怕,竟然还不卑不亢的接了旨谢了恩,那一身的气度让她也心生赞叹。 第133章 天牢 第二日,勤政殿内,萧北淮被人参奏私藏罪臣之后,同时有人上报在武安侯府看见过忠勇侯之女裴苑。 忠勇侯战战兢兢出列,对一切矢口否认,称一切都是谬论,其女已逝怎么可能还活着。 但是,参奏之人证物证都有,让他无可在辩。 忠勇侯声称对此一切不知,请陛下开恩。 孝明帝坐在皇位上,看着他们争来争去,眼光扫过当事人。 只见萧北淮一身红色官袍,阖目养神一般的站在那里,这里的争论如同与他无关。 孝明帝抬手间。 下面的争论戛然而止。 他的声音威严深沉,“武安侯对此有什么话说?” 萧北淮这才睁开眼眸跪在大殿中央,上身笔直,“臣认罪。” “没有辩解?” “没有。” 孝明帝眼神复杂的看着他,“你倒是敢做敢当,既然如此,先押入天牢,等候发落。” 这件事情发生之后,众人也不敢在再为萧北淮求情,但是也没有人再落进下石,毕竟,陛下只是说押入天牢,但是没有对武安侯府有任何的处理,这圣意难料,大家都缄默不语。 第二日,萧太君身穿诰命服饰入宫见驾,她说了什么无所谓,主要是她做了一件事,那就是将萧家军的虎符交了出来。 七日之后,京都城内风向全变了,文人墨客将这个冷血侯爷与世家贵女的故事编成了话本、诗词到处传颂。 歌颂爱情的伟大,歌颂两人的矢志不渝,将两人的爱而不得、相爱相分,最后为了在一起侯爷违抗圣意,为爱下了天牢。 很快,萧北淮的处罚就下来了,他战功赫赫以功抵过,降其职位收回兵权,发往洛州任刺史。 宋清若在寿康宫对这一切都无所知,她每日都陪在太后身边,给她读读经文,陪她说说话。 太后是真的很喜欢她,但是因为大脑糊涂,她经常会反复问她同样的话,但是宋清若也不嫌烦,每日都会重复的回答。 没事的时候她就在偏殿的佛堂里抄写佛经,为太后祈福。 这日,她抄写佛经的时候,殿外传来宫女的说话声。 “听说了吗?侯爷被放出来了 。” “真的吗?那是不是他就可以与裴小姐在一起了?” “现在不是裴小姐了,忠勇侯府已经说了他女儿就是死了,人家是柳姑娘。” 两人的话引起了宋清若的注意,她起身还未出去陌雪已经先她一步,出去之后门外根本没人,陌雪转身的时候就看到地上有一本书,捡起之后宋清若就从她手里接了过来。 是一个话本,里边讲了将军与世家女的爱情故事,桀骜不驯的小将军遇上了古灵精怪的世家女,两人的相爱相守,但是,世家女最后嫁了人,故事的最后说的是两人打破世俗在一起的故事,宋清若只是大体翻看了一下,里边的主人翁与萧北淮有些相似,结合刚才的话,宋清若知道这说的就是他。 但是她不明白,这件事为什么都传到宫里了,府里是出了什么事吗? 本来,宫宴当天陛下忽然发难,留下她为质之时她就奇怪,她不懂朝局,但是也知道陛下忌惮萧北淮。 陌雪看她满腹心事的样子,安慰道:“夫人,这两人不知是谁的人,你千万不要多想。” 宋清若明白,这两人出现的蹊跷。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但是她也是害怕的,她不怕死,但是她害怕自己的孩子出事,她有些想念萧北淮了。 她看着天空上的白云眼眸复杂,静默了好久。 转身回屋之时,看见了远处廊下的青衣道袍的男子。 随着男子的走近,他的容颜慢慢的在她眼里清晰。 眉间朱砂红的如血,绝艳的脸上带着淡泊笑意,他的皮肤透着病态的苍白,如同雪中的白鹤,单调清冷但是也如画。 “萧夫人。” 宋清若转身回礼。“国师大人。” “我是来给太后送药的。” 宋清若点了点头,再抬头无意撞上他的眼眸。 这双眼让宋清若觉得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眼眸里的光芒让宋清若觉得安心,那是什么样的眼神呢? 如冬日的暖阳让人感到温暖。 如夏日的徐徐凉风带来舒适。 宋清若沉浸在他的眼眸里,长长的眼睫眨了眨,周围的一切凝住。 直到突兀笑声响起,“萧夫人,你这是也被国师的美貌迷住了吗?” 宋清若看向来人行礼道:“贵妃娘娘。” 谢贵妃看着宋清若与国师一眼,笑道:“萧夫人,不用害羞,本宫第一次见的时候心里赞叹。” 宋清若没有辩驳,她也在疑惑,刚才她为什么会觉得熟悉呢? 谢贵妃不知她的想法,继续道:“萧夫人,你这是快生了吧?” 她摸着宋清若的肚子道。 宋清若感觉一丝冷意,如同被蛇缠上一般。 但是她还是保持面色不变的道:“没错快了。” “陛下非常的关心,你放心好了,这接生嬷嬷本宫都已经安排了。” “臣妇,谢过贵妃娘娘 。” 谢贵妃看着宋清若眼里带着同情道:“萧夫人,景棠喜欢你,本宫见你也是欢喜,所以本宫有一句话要给叮嘱你,就是男人啊都是这样的,有了这人间月还想象着心头痣,所以你要看开。” 宋清若听的有些迷茫,结合刚才所听到的,她明白了一些事情。 她没有抓着贵妃问为何这样说,只是安安静静的行礼道:“谢过贵妃娘娘教诲,臣妇明白。” 谢贵妃惊讶于她的态度,她受萧北淮道独宠按理说不应该如此淡定。 谢贵妃端详着她最后笑道:“萧夫人,好心气,不愧是侯爷放在心尖尖的人。” 说完就扶着宫人的手进了寿康宫。 宋清若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没有说什么,她转身与国师行礼之后进了房间。 坐下之后安静的抄写佛经没有说话。 国师在她离开后也转身离开了,只是仔细观察会发现他的眼角微微发红。 近在咫尺的爱人,两人却已经都是面目全非,她失忆了,他变了容颜。 第134章 生产 陌雪欲言又止的看着宋清若。 “陌雪,不想说就不要说了,我不需要知道,他既然不愿意让我知道,定是有原因的,世人都会被流言蜚语所左右,他们知道什么?” “夫人,你能这样想真的太好了,你现在主要的是保重自己,侯爷那里定是有迫不得已的原因。” 宋清若沉默不语,只是微微颔首表示同意。 就在这时,外面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刮起了狂风,紧接着暴雨倾盆而下。 在皇宫的一座宫殿里,孝明帝悲痛地凝视着那只已经死去的蛊虫,口中低声呢喃:“别怪舅舅……” 萧北淮失去了利用价值,他必死无疑,但他的孩子将会在宫中继续成长。 孝明帝将帮助他继承萧家的一切,让他成为下一个萧北淮,这也是他为下一任帝王所准备的一把利刃。 尽管孝明帝最近一直在服用丹药,但这些丹药同样存在副作用。他担心自己离世后,赵氏江山可能会被萧北淮篡夺。毕竟,萧北淮是一个不稳定的因素,他个性不羁,掌握着重兵大权,而他的父亲更是一方边境之主。 而萧家军和暗卫营都对萧北淮忠心耿耿,他们是否还记得自己真正的主子姓赵呢? 想到此处,孝明帝的眼神愈发阴沉。 侯府内。 萧北淮虽已从天牢脱身,但仍遭受了六十杖刑。 此刻,躺在床榻上的他面色苍白。 此时,随风悄然进入房间,在萧北淮耳畔轻声低语数句后离去。随着话语落下,萧北淮的神色渐渐变得阴沉,眼中闪烁着冷峻的光芒。 他用力撑起身体,扶着随风的手臂缓缓坐起。 正当此时,萧太君走进房间。她一眼便察觉到萧北淮的异样,心中明了此事绝不简单。 萧太君静静地坐在一旁,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寒意,“飞鸟尽良弓藏,自古以来便是如此。我萧家已立下赫赫战功,再无赏赐可加。本以为他至少会留你一命,未曾想竟如此绝情狠辣。” 萧北淮沉默不语,只是缓缓起身,蹒跚地走到窗边。 窗外的天气异常恶劣,雷声阵阵,闪电划破夜空,暴雨倾盆而下。就连狗窝里的狗也被吓得瑟瑟发抖,蜷缩成一团。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仅仅过了三天,萧北淮突然因为心痛而离世。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惊了整个京城,人们纷纷猜测着其中的原因。皇帝得知此事后悲痛欲绝,亲自前往侯府哀悼逝者。 这一连串事件发生得如此之快,让人措手不及。 而宋清若却被蒙在鼓里,一无所知。 夜晚,寿康宫内一片寂静,只有微弱的烛光闪烁。 宋清若沉沉地睡着,但很快她就被人吻醒的。 她睁开眼睛,发现一张放大的脸庞出现在眼前,正急切地亲吻着她。 她用力地拍打着他的肩膀,试图让他停下来,但萧北淮却像是疯了一样,继续追逐着她的嘴唇,仿佛这辈子都无法再见到她似的。 终于,当宋清若感到自己快要窒息时,萧北淮才松开了她。 她大口喘着气,试图恢复平静。但还没等她开口,萧北淮便迅速捂住了她的嘴巴,示意她不要发出声音。 他贴近她的耳朵,用低沉的声音说道:“夭夭,听我说,我必须假死离开这里一段时间。相信我,我不会有事的。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顺利产下我们的孩子。等你生完孩子后,我一定会回来接你的。” 说完这些话,他捧起宋清若的脸,深深地凝视着她的眼睛,再次问道:“明白了吗?” 然后,他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交到宋清若手中,郑重地告诉她:“这是暗卫营的令牌,你务必保管好它。遇到危险或困难时,让陌雪拿着这块令牌去寻求帮助,他们会全力保护你的安全。” 宋清若瞪大了眼睛,泪水不停地流淌下来。她从未想过事情会变得如此糟糕,以至于萧北淮不得不采取这种极端的方式。她想说些什么,但喉咙却因为悲伤和紧张而哽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萧北淮轻轻地吻去了她眼角滑落的泪水,温柔地安慰道:“不要怕,不要怕。” 宋清若紧紧地抱住了他,仿佛要将自己融入他的怀抱之中。 萧北淮缓缓地松开了她,再次深深地吻住了她的双唇。宋清若顺从地回应着他。 很快,窗外传来了鸟儿的鸣叫声,时而悠长,时而短促,突然变得急促起来,似乎在催促着他离去。 萧北淮凝视着她,轻声说道:“等我。” 然后决然地起身离开了床榻。 宋清若独自一人坐在床边,沐浴在清冷的月光下。她的发丝如瀑布般垂落在肩头,眼中流露出浓浓的不舍和担忧。 萧北淮心中同样充满了不舍,但外面的鸟鸣声愈发急切,催促着他必须离开。 最终,他狠下心来,转身离去。 而在萧北淮离开不久,宋清若发动了。 陌雪立刻叫醒了寿康宫的嬷嬷,通知了太医。 这件事情惊动了陛下,虽是半夜,但是陛下亲至寿康宫,贵妃也来了。 同时,孝明帝让人通知了萧太君,萧太君一身素衣也急匆匆的赶来。 宋清若在产房了疼的哀嚎,因为接生嬷嬷说不能喊,喊了就没有力气生了,宋清若咬紧牙关不再喊叫,但是全身汗琳琳的样子,因为疼嘴唇已经咬破。 陌雪这种见惯生死的人也不忍心,她在一旁哭的不能自已。 天亮之后宋清若也没有生下来,孝明帝上朝前告诉贵妃,生了一定要通知他。 太子妃很快赶来,与谢贵妃行礼之后,就要进到产房,但是很快被拦住。 太子妃这次却没有理会贵妃,直接冲了进去,对这太医接生嬷嬷一顿施压。 “为什么生了这样久,你们是做什么吃的?” “太子妃恕罪,只是这胎儿可能有些大,这萧夫人又是头次生产。” “嬷嬷。记住了,无论发生什么都要护住她的命,不然,本宫不会轻饶。” 宋清婉上前为宋清若擦着额头上的汗,鼓励她道:“夭夭,别怕,没事的,姐姐在。” 宋清若的眼前出现了幻影,她仿佛看见了小时候的宋清婉,她也是在说”姐姐在。” 宋清若回神之后继续用力,在她拼尽全力生孩子的时候。 而此时的萧北淮已经出了城,他将要前往边境去寻他的父亲。 因为进宫见宋清若,他身上的伤口全部裂开,马车内随风为他重新包扎。 他伤的太重,躺在马车内,额前有着几缕凌乱的头发,他的样子有些狼狈,脸色非常的苍白,因为失血过多。 他道手里攥紧一个荷包,这是宋清若为他绣的,是他好不容易哄着她为他绣的,上面是鸳鸯。 他的意识也在昏沉,迷迷糊糊中他喊的都是“夭夭。” 第135章 得女 灯火通明的房间内,血腥味儿充斥着整个空间。 尽管已经到了傍晚时分,但宋清若仍然未能将孩子顺利产下。此刻,她的发丝显得凌乱不堪,胡乱地贴在她苍白如纸的脸颊两侧。 宋清若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艰难地抬起头,望着宋清婉,声音微弱却充满了决绝与期盼:\"姐姐,无论发生什么情况,请务必保住这个孩子。如果我不幸离世,还望你能代替我好好照顾他。至于他的名字,可以交给萧家去决定,但他的乳名,我早已为他取好,就叫做‘阿满’吧。希望他的一生能够幸福美满、圆圆满满。\" 宋清婉眼中噙满泪水,双眼布满血丝,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声音微微颤抖,“夭夭,别再说这种傻话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要想想的孩子啊,如果孩子没有娘亲,那该多可怜呀!为了孩子,你一定要坚强,绝对不能有放弃的念头。我们一起再加把劲好不好?” 宋清婉轻轻地抚摸着她的额头,温柔地哄着她,试图给她带来一丝安慰和勇气。 然而,随着一波又一波的剧痛袭来,宋清若早已精疲力竭,无力再开口说话。 就在这时,接生嬷嬷兴奋地喊道:“萧夫人,孩子快出来了,您再用力一些。” 紧接着,一阵清脆的婴儿啼哭声打破了紧张的气氛,房间里的所有人都如释重负,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生了,生了,恭喜夫人,喜得千金。” 宋清若听到这个消息后,终于支撑不住,缓缓地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昏迷之中。宋清婉刚刚放下的心又猛地悬了起来。 “夭夭,夭夭,你醒醒啊!” 太医见状,急忙走上前去仔细检查。片刻之后,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道:“不必担心,夫人只是因为体力耗尽而昏厥过去了,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便能恢复。” 宋清婉紧紧的盯着太医,“你确定没事?” “回太子妃,下官保证。” 孩子被稳婆小心翼翼地抱了出去,萧太君双手微微颤抖着,极其紧张又期待地将孩子接了过来。 当她看到那粉嫩圆润、白白嫩嫩的小脸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喜爱之情。接着,她仔细端详着孩子与萧北淮相似的五官轮廓,之前的那些顾虑和芥蒂渐渐消散开来。 贵妃也迫不及待地走上前,想要瞧瞧萧太君怀中的婴儿。她面露喜色,笑着说道:“恭喜萧太君!您瞧这孩子长得多好啊,皮肤白净如雪,模样可爱至极,一看就是有福气的孩子。” 萧太君怀中的孩子确实与众不同,其他刚出生的婴儿通常都是红彤彤的,看起来像个小老头,而这个孩子却白皙嫩滑,惹人怜爱。而且,他的五官既不像宋清若那样柔美,反而更偏向于萧北淮。 与此同时,产房内的宋清婉自从孩子降生后,仅仅只是匆匆看了一眼,便始终陪伴在宋清若的身旁。 她的双眼几乎不敢眨眼,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宫人们为宋清若擦拭身体、更换衣物以及更换床铺被褥等一举一动,不敢有丝毫松懈。 孝明帝听到宫人的汇报后,急匆匆地赶来。当他从萧太君手中接过孩子时,不禁凝视着她的眉眼,思绪瞬间飘回到当年萧北淮出生的那一刻。那时,他也曾像现在这样满心欢喜地抱着他。 怀中的婴儿仿佛感受到了什么,她的小手在空中乱舞,孝明帝见状,轻轻地将自己的手指伸到她面前。那小小的手掌迅速而坚定地握住了他的手指,让他感到一股温暖的力量。 一旁的贵妃笑着说:“陛下,您看这孩子生得多漂亮呀!”孝明帝眼中满是欣喜地点点头。 随后,他郑重宣布道:“传朕旨意,萧家之女,深得朕心,现封为曦辰郡主。”众人纷纷跪地领旨,并向萧太君表示祝贺。 萧太君心中感慨万千,但她还是努力克制住内心的寒意,恭敬地下跪谢恩。短短几天时间里,她的头发几乎全部变白,面容显得有些麻木。然而,当她的目光落在襁褓中的孩子身上时,眼眶中闪烁着泪花。 孝明帝大步上前,亲自将萧太君扶了起来,语气诚恳地说道:“太君,是朕对不起你们萧家啊!你不会怪罪于朕吧?” 萧太君一听,便要下跪行礼,但却被孝明帝眼疾手快地扶住了。 他的眼神有些浑浊不清,但其中的锐利光芒还是让人心惊胆战。 萧太君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她恭敬地回答道:“陛下言重了,这一切都是淮儿的命运使然,没有人可以埋怨什么。” 就在这时,怀中的孩子似乎有所感应,突然大哭了起来。 随着孩子的哭声响起,整个场面瞬间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萧太君见状,再次跪地恳求道:“陛下,如今清若身体状况不佳,实在难以继续为太后祈福。老身斗胆恳请陛下准许我带清若回府调养。” 孝明帝低头看了看怀中哭泣的孩子,然后将目光移到萧太君身上,最终点了点头,温和地说道:“好,朕已派人传信给萧将军,让他速速回京。太君您年事渐高,此次回京后,就让萧将军留在您身边侍奉,以尽孝道吧。” “多谢陛下隆恩!”萧太君感激涕零地叩首道谢。 孝明帝离开之时他的脚步带着一丝仓惶,仿佛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赶一般。萧太君站在原地,悲伤的眼眸透着悲凉。 孝明帝心里也非常悲伤,自小教养在眼前的孩子,他也心疼,可是,他是这大启的帝王,他要为赵家的江山考虑。 宋清若是晚间的时候醒来,她的手被宋清婉抓着。 她一动宋清婉就知道了,立马从旁边的榻上坐起来:“夭夭,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孩子?”宋清若的声音有些沙哑。 “孩子很好,非常健康,是个女孩,跟你一样漂亮,奶娘带她下去喂奶了。”宋清婉连忙说道。 “我想见见她。”宋清若说道,声音很小。 宋清婉让人将孩子抱过来给宋清若看一眼。 那么小的孩子,宋清若甚至都不敢伸手去抱,她害怕自己会抱不住这么脆弱的生命。 最后还是在奶娘的指导下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进怀里。 看着那嫩生生的小脸,宋清若忍不住将脸贴上去蹭了蹭,泪水从眼角滑落下来。 宋清婉见此,说道:“陛下已经册封她为曦辰郡主,从前就算是公主,也极少有人能一出生就得到封号。” 其实萧北淮去世的消息,大家还没来得及告诉宋清若,因为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所以刚才宋清婉和萧太君商量好先瞒着宋清若。 而此刻的宋清若心中却满是嘲讽——这哪里是什么恩宠?不过是对她的一种补偿罢了。 第136章 太子 宋清婉直到宋清若返回萧府之后才回到了东宫。这段时间里,她始终不辞辛劳地陪伴在宋清若身旁,全心全意地照料着她的所有需求。 在东宫中,太子正悠闲地躺在她宫殿中的摇椅上,专注地阅读手中的《治国论》。当看到宋清婉归来时,他立刻起身放下书籍,快步迎上前去,调侃道:“我还以为你会在侯府住上整整一个月才回来呢!” 宋清婉望着赵怀安,恭敬地行了一礼,轻声说道:“请太子殿下恕罪。”此刻的她,身形略显萧瑟,那原本雍容华贵的面庞上也透露出一丝憔悴之色。 赵怀安还是头一次见到她这般模样,不禁心生怜惜。他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温柔地低语道:“婉儿,如果把你对妹妹的这颗真心放在任何男人身上,恐怕没有哪个男人能够不被你所打动。” 赵怀安身为天潢贵胄,天生带着皇室子弟的高贵气质。像他这样身份尊贵的人,竟能如此低声下气地说出这番话语,无论是谁听了,都会为之感动。 但是,宋清婉却只是对他笑了笑,笑容温婉,带着一种疏离和礼貌,轻声说道:“太子殿下别开玩笑了,臣妾要他们的心动有何用,臣妾只要对殿下好就行。”她的语气很平静,没有丝毫波澜。 两人坐在榻上,赵怀安紧紧地握着她的手,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和不满。他低沉地说道:“可是婉儿,你从来不会对孤这般,哪怕孤宠爱魏氏你也永远是那样的贤惠,不善妒不争宠。”他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无奈和苦涩。 宋清婉今日实在心情不好,不想再与他在这虚与委蛇下去。她用力把手抽回,脸上依旧带着微笑,但那笑容已经变得冷淡,淡淡的说道:“殿下,这不是身为太子妃应该做的吗?温柔小意红袖添香的人这东宫有很多,殿下应该不缺吧,而且……。” 她的目光落在别处,仿佛不愿多看他一眼。 赵怀安脸色一沉,冷嘲一声道:“而且什么?你是不是想说孤当初娶你本就是与你做了协议,我们之间可以是君臣是夫妻,但是你宋清婉不会将孤当成你的爱人。”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愤怒和不甘,似乎想从她那里得到一些回应。 宋清婉疲惫地揉着额头,轻声问道:“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赵怀安深深地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与悲伤,缓缓说道:“宋清婉,你们宋家姐妹真是无情!” 听到这句话,宋清婉不禁抬起头,目光直直地望着眼前的男子,开口道:“殿下,您是未来的天子,肩负着天下苍生的重任,不应该被儿女私情所困扰。您应当心怀大爱,热爱每一个臣民,将精力放在国家大事之上,而不是沉溺于个人情感之中。” 赵怀安静静地听着,然后轻轻摇了摇头,苦笑着回答道:“可是,婉儿,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也会让人感到寒冷和孤独。自古以来,君王常常自称孤寡之人,我只是希望能够找到一个真正懂我、陪伴我的人,在这座冰冷的宫殿里,给我内心带来一丝温暖和慰藉。” 当赵怀安说出这番话时,他并没有使用“孤”这个称呼,而是以一种平等的口吻与宋清婉交流。 然而,宋清婉却陷入了沉默。 过了片刻,她抬起头,看着赵怀安,说道:“可是,殿下,如果我愿意尝试,您能否放下对我的戒备之心呢?您是否曾经真正信任过我呢?” 赵怀安默默地注视着她,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随后,他紧紧地拥抱着宋清婉,低声说道:“婉儿,你为什么不愿意回头看看呢?只要你转身,就会发现我一直在这里等待着你的回应。” 宋清婉的眼眸微闪最后抱住了他,声音带着悲切道:“殿下……” 说完就哭了起来,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如珍珠般晶莹剔透,打湿了她美丽的容颜,让人不禁心生怜惜之情。 赵怀安心疼地为她擦拭着眼泪,手指轻轻滑过她的肌肤,仿佛生怕弄疼了她。然后,他低下头,温柔地亲吻着她的眉眼。 宋清婉抬起头,泪眼朦胧地望着他,声音颤抖地说道:“那你为什么不早说呢?你可知道,我好累,我真的好累啊!” 赵怀安紧紧拥抱着她,轻声安慰道:“我知道,我都知道,婉儿。我一直在等你回头,你若回头就会发现我一直都在。” 宋清婉在赵怀安温暖的怀抱里哭了很久,仿佛要将自己这一路走来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倾诉出来。 她的哭声渐渐变小,最终化为了轻微的抽泣声。 等到她情绪稍微平复一些后,赵怀安为她倒了一杯热茶,递到她手中。 宋清婉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顿时感到一股暖流从喉咙一直流淌到心底,让她的心情逐渐安静下来。 她依靠在赵怀安的怀里,讲了讲最近宫内的事情。 然而,她并没有提及自己之所以不敢回来是因为接到了江逸尘传递的信息,得知孝明帝已经示意,如果宋清若生下的是男孩,就要去母留子。尽管最后宋清若生下的是女孩,但宋清婉仍然不敢掉以轻心。 赵怀安眼眸微眯,目光幽深地道:“婉儿,没事你就去多看看她吧……武安侯可惜了。” 宋清婉没有接话,皇家的无情以及绝情让她心惊,她至今不明白,萧北淮是怎么死的,死的那样蹊跷,而陛下是何意思?他给了清若的孩子的郡主之位,那为什么要除掉宋清若,男孩……男孩……?难道……没错,必然是这样,功勋世家怎么可能说灭就灭,到时候他没法与世人交代,史官会如何评价。 他必然是想要是男孩,去母留子将他养在皇宫,等他大了继承侯府一切继续为大启效力,而要是宋清若活着,她本是丞相之女,身份尊贵又有着她这样一位姐姐,那时候手握重兵的侯府世子,势必会引起皇权动乱,或是外戚的崛起。 萧家是躲过一劫啊。 “殿下,你要尽早筹谋啊!最近,陛下在回收兵权,萧北淮一死,众人都立刻会意,纷纷上交兵权谋一闲职。” 赵怀安心有余悸地点点头,面色沉重地说:“确实如此,父皇的举动让人心惊胆战。他最近似乎越来越多疑了。” “殿下,慎言,你要记得你现在是臣,陛下是君,君永远没有错。” 第137章 回来 阿满三个月的时候,萧北淮回来了。 深夜,宋清若睡得很沉,阿满也在她身旁安静地睡着。 萧北淮一脸欢喜地走进房间,看到母女俩温馨的一幕,眼眸微红,他最心爱的两个女人都在这里了,他感觉到了从没有过的感动,比他打赢一场仗都满足。 他轻轻地抱起阿满,小家伙依旧睡得香甜,她的五官愈发精致,带着一种独特的英气,与他的五官非常的像。 他忍不住轻轻亲吻了一下阿满的小脸蛋,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孩子交给一旁的陌雪,让她抱到隔壁房间去。 萧北淮坐在床边,静静地凝视着睡梦中的宋清若。 他轻轻掀开被子,紧紧搂住了她。 宋清若因孩子睡在身边而保持警觉,很快便从睡梦中苏醒过来。 当她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萧北淮时,她的瞳孔猛地一缩,脸上露出惊悚的表情。 她的双手抵在萧北淮坚实的胸膛上,身体躲闪着他的靠近,“你……你怎么回来了?” 萧北淮并未觉察出异常,他低头寻着她的唇,堵住了她的话。 他想她想得发疯,所以,安排好一切后便快马加鞭地赶了回来。 然而,喘息之间,宋清若的一句话却打散了这份旖旎。 \"外边全是皇家的暗卫,你疯了吗?回来做什么?\" 萧渊接到圣旨后并未回京,前去传旨的官员回来说,萧渊一听噩耗吐血昏迷,只能原地救治,否则会有生命危险。自那之后,侯府周围就布满了禁卫军,以保护之名行监禁之事。 萧北淮这才仔细看着身下的女人。 她更美了,美得惊心动魄、祸国殃民,没有了以往那种飘渺的朦胧和清冷如仙。 萧北淮的眼睛何等尖锐,她的一举一动、一皱眉,他都了如指掌。 这三个月来,他在梦中不知描绘过多少次她的身影。 此刻,他撑着双臂,悬于她的上方,紧盯着宋清若。 宋清若的表情透着复杂,她不知该如何去面对他,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语气太过冰冷,正想开口弥补一下的时候,萧北淮的一句话却让她直接愣住了。 “你记起来了,什么时候的事情?”萧北淮的眼神如同鹰隼目光犀利。 ‘宋清若已经如此她也没有必要隐瞒,她骗不过萧北淮,但是,她也没有去死命的挣扎,她只是点了点头,随后想要推开他,但是,萧北淮高大的身躯压着她,让她无处可躲。 “生产之后,开始迷迷糊糊的记起了很多,这段时间记得更多。” 萧北淮将她凌乱的发丝别到耳后,“所以呢?” 宋清若面色平静,她的心里成熟了很多,她也理清了很多,她淡淡的道:“你既然已经逃了就离开吧,不要再回来,我不会去举报你,我会在这里养大你的孩子。” 萧北淮钳住她娇嫩的下颌,盯着她,“夭夭,你还是够心狠。” “不是我心狠,萧北淮,你不该,你为什么要杀我表哥?” 她的眼神带着质问、复杂以及恨与悔。 萧北淮也不生气,只是平静的看着她,他没有否认这件事情,“你恨我?” “恨,也不恨,我该杀了你替我表哥报仇的,但是,我放不下阿满,萧北淮从此不见是我们最好的结局。” 她的发丝如墨般乌黑亮丽,她的肌肤如同珍珠般洁白无瑕,浓黑的眉毛下长睫微微颤动,她的容颜纯净无瑕,却散发着一种极致的美丽。 她的表情空洞忧伤,如同破碎一般。 “别开玩笑了,不好笑。” 萧北淮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纤细的腰间,缓缓地伸进她的亵衣内。 宋清若只是苦笑,没有再说什么,如同循环的一般,她累了。 她爱萧北淮吗?应该是不爱的,因为她记起所有后,她不会去想他,就算想起,她也不会觉得心动,但是有没有感情,这就复杂了,她记得失忆后所有的事情。 萧北淮的唇落在她的锁骨,她的脸颊。 他吻的很珍重,仿佛对待一件珍宝。 但是到了最后,他道动作急促了起来,他用尽手段磨着她出声音,但是宋清若紧咬牙关,咬到唇角出血也没有松口。 终是萧北淮心软了,他的动作温柔了起来,给了宋清若喘息的机会。 行事之后,他闭着眼眸斜倚在床上,手摸着她的如玉般的肌肤一下一下似安抚一般,宋清若却没有他那样的精神,她的神色恹恹的,如同雨后的娇花被狂风暴雨袭击。 “后日我们一起离开。” 宋清若听到这句话起身,她摇了摇头,“不,我不离开,我不要跟你一辈子?” 她起身的动作被萧北淮按住,她气急之下捶了他一下。 萧北淮抓住她的手,放在嘴边吻了吻。 ”别闹了,你是我夫人,必须跟我离开。” “萧北淮,别逼我。” 萧北淮看着她,似笑非笑道:“怎么了?你能怎么做?去告诉陛下我还活着。” “你以为我不会吗?” “你会吗?你舍得阿满吗?” “萧北淮,她是也是你的女儿,你如果为她好就离开吧。” “离开后,你好跟江逸尘在一起啊。” 这句话让宋清若僵住了身体,她的后背感觉凉飕飕的,他的手就在她的后颈软肉上,让她觉得全身的汗毛都在竖起。 她的颈部僵硬的抬起,看着他透着不可置信,“你……怎么会知道?” 萧北淮叹了口气,吻了吻她的眉眼,“夭夭,你以为我最近在做什么?” “你的耳目到了如此地步,你想做什么?” “我不会动他,我会放他一命,因为,我害怕我争不过一个死人,就让他活着吧,活着看我与你共白首。” 宋清若觉得可笑,“你还有脸说这样的话?不是你,他何止如此。” 萧北淮认可的点了点头,“没错。” 他承认的很大方,不以为然。 宋清若闭眼不再说话。 “生气了?你说的我都承认你怎么还生气了?你与他私下往来,我还没生气呢?” “我何时与他私下往来,你给我催眠,我在生产后因为身体虚弱导致了记忆的混淆,不是表哥你现在见的就是一个疯女人,我在宫内生产之时,也是他传递消息给姐姐,护我性命,我现在还活着,都是他的功劳,他冒着被皇上怀疑的危险来救我,在你口中就成了私下往来,萧北淮做人要讲道理的,哦……我忘了,你从来不讲道理,因为你无理可讲。” 萧北淮也不生气,他也没有告诉宋清若,那两个接生嬷嬷是他的人,他不会让她出事。 第138章 大火 第二日,萧太君来到芙蓉苑。 萧北淮跪在地上向她行礼,萧太君看他平安欣慰的点头将他扶起。 “祖母,我安排好了,明日离开。” 萧太君看着窗外,“淮儿,祖母老了,不走了,我在这,可以为你们都争取些时间。” 宋清若听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萧家反了。 她抱着孩子全身冰冷。 她嘴唇嗫嚅最后一句话也没有。 萧北淮道:“祖母,你不相信孙儿吗?明日我们都离开。” 萧太君看着他最后点了点头。 萧太君离开的时候看了眼宋清若,最后又看了眼萧北淮没有说话离开了。 宋清若在她离开后,声音颤抖的道:“你……真的疯了,你可知你在做什么?” 萧北淮上前吻了吻她的额头,“夭夭,别怕。” 宋清若摇了摇头,她用尽全力的握着萧北淮的胸口的衣服,“萧北淮,你这样做你可想过天下百姓该如何?战乱之下要死多少人你可想过?你为一己私欲就要陷天下于大乱吗?” 萧北淮看着她没有说话,“夭夭,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你以为我要反,不至于,我萧北淮拿命换来的盛世安稳,我不会去打破。” 宋清若不解的看着他,“那你到底要做什么?能不能告诉我。” “我只是想让萧家人活下去而已,就这样简单。” 宋清若看着他不解的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萧北淮的眼眸幽深不见底。 夜间,武安侯府内突然出现一批黑衣人,府内的尖锐喊叫声惊动了外边的禁卫军,他们进府与之厮杀起来,武安侯府的后院这时燃起大火。 禁卫军以及门外的暗卫全被屠戮殆尽。 大火映红了半边天,惊动了城内的全部禁卫军。 这座公主府有一地道,这是前朝留下的逃生通道,公主府建造之时,长宁公主觉得有趣就留下来了,她曾经带着萧北淮走过,就为了捉弄自家夫君。 此时,萧北淮带着萧太君等人从这所地道离开。 “她们呢?” 宋清若说的是裴苑等人。 萧北淮的眼眸深了深,“她们自有安排。” 宋清若停住了脚步,她不说话只是看了看自己怀里的孩子。 萧北淮在她低头的时候就知道她的意思,她的夭夭心还是不够硬。 萧北淮也没有让她为难,摆了摆手,随风会意。 他低下声音,哄她道:“现在可以走了吧。” 宋清若点了点头。 城门都有萧北淮的人,她们出城非常的顺利。 天亮之后,停下马车休息。 萧北淮安排人先将萧太君送往边关。 而裴苑被送往北疆。 裴苑震惊道:“为什么?” 萧北淮看着她道,“那你选,是跟着我逃亡还是去北疆换一个身份重新生活?而且,沈暨白就在北疆。” 沈宥礼听到父亲就在北疆他扯了扯裴苑的衣服,“娘亲,我们去找爹爹吧,我想爹爹了。” 裴苑不走,她了解萧北淮,他不会让自己屈居人下的。 “我不离开,事情闹成了这样,全天下都知道了我与你的事情,我怎么离开。” 萧北淮冷冷的点了点头,“裴苑,是你自己不离开的,我给过你选择,以后,因果自己担。” 裴苑不笨,听出了他的话外音。 “等下,我不去北疆,我要去江南,我要新的身份,我要你派人护我安卫。” 萧北淮冷笑道:“怎么?不装了?” 裴苑下颌微抬,眼里透着清傲,此时的她依旧是那个骄傲狡黠的样子,“萧北淮,你欠我的,你屡次利用我,我们扯平了。” 萧北淮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次事情的败露,是萧北淮故意的,孝明帝已经开始怀疑他了,所以,孝明帝想让萧北淮去西北西南各省回收藩王兵权。 成与不成萧北淮都是死,既然如此,他才想到金蝉脱壳。 所以抛出了裴苑的事情。 宋清若看着离开的马车,眼里透着不解,“宥礼不是你的孩子吗?” “沈家是诗书之家,最重规矩,你觉得沈太傅是傻子吗?” “可是,你与宥礼很像啊。” “六岁稚儿,能看出什么?也就因为如此,她才敢走了这一步。” 宋清若觉得裴苑也是奇女子,她敢爱敢恨,为了爱人可以抛弃世家女子的清誉,后来为了家族遵从圣旨嫁给不爱的人,后来又为了孩子冒天下之大不为,舍了所有。 萧北淮凑到她耳边,顺着她的视线看着离去的马车,低沉的道:“羡慕了,想和她一样去江南。” 宋清若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薄情是男人的通病。 孩子这时哭了,宋清若转身回了马车。 萧北淮端着鱼汤上来之后,宋清若正在喂阿满吃奶,现在这个条件没有奶娘,宋清若自己喂养。 萧北淮的眼神晦涩不清,喉咙滚动。 宋清若侧了侧身子,没有理会他。 萧北淮得了她一个白眼轻咳一声,他低沉的道:“也怨不得我,谁让夭夭勾引我了。” 宋清若没有心情与他在这里说笑。 她忽然问道:“连栀呢?你为什么不带她?” 萧北淮反问她道:“我要是带着她你愿意?” 宋清若摇了摇头,“不愿意,她要杀我,你知道吗?” “什么时候的事?” “两年前被劫走就是有她的原因,而且。” 萧北淮的眼神透着寒意,“那你为什么不说?” 宋清若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没来得及。” 萧北淮阴沉道:“那便宜她了。” 与此同时,孝明帝罢朝一日。 因为,昨夜半夜的大火将皇宫都照的通明,大火烧了一夜,侯府里的一切都烧成了灰烬,更不要说人。 巍峨的府邸在被大火付之一炬连通它的辉煌。 连栀是唯一一个救出的,她还没从火中的惊吓回过神,就被带到御前,皇帝问她这是怎么回事? 孝明帝不信,这火烧的蹊跷,而连栀平时得萧太君喜爱,不可能没有发现蛛丝马迹,但是,连栀只是摇头。 孝明帝让人将她扔到了暗狱。 暗狱内,她的四肢被束在支架上,身上多处的鞭伤。 问来问去就是一句,“不清楚。” 审讯者都佩服她的骨气。 第139章 安顿 萧北淮并没有带宋清若去边关 ,反而带着她西南的一个小镇 ,这里是皇帝的七弟兖州王的封地。 他在这里买下一个小院,与宋清若在不圭城内的小院有点像,四四方方的院子。 萧北淮牵着她的手道:“夫人,可还满意?” 小院简单透着精致,院子里修建了小小的花圃,室内的一切更是精巧,小到喝水的杯子都是看着普通,但是材质都是上乘的。 萧北淮并未带宋清若去边关,他直接隐姓埋名说要带着宋清若四处走走,阿满在百岁那日起名为萧思慕,朝朝暮暮思你慕你,这是萧北淮的解释。 萧北淮现在改名为萧晏,言笑晏晏之意,宋清若无所谓,她以后只是萧夫人,萧北淮说过,走到哪里你都是我的萧夫人。 宋清若曾经问过他真的不是造反吗? 那时萧北淮正在为阿满做摇铃,他头也未抬语气随意,“如果没有你们,可能会走这一步,但是,有了你们我就不想再去造业障,我要为我的阿满积福,以后只做善事,而且在这太平年代起兵,多则十年少则五年,还要气运流转才能成功,那我岂不是就要错过这么多年与你的相处,”说到这他忽然抬头看着宋清若嘴角微勾戏谑道:“五年啊,我带少生多少孩子。” 萧北淮看着她走神,手上的力道微微加重,他的眸色变得愈发深沉,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地问道:“怎么了?我们以后就是一对平凡夫妻,过着田园锦织般的生活,这难道不是你所喜欢的吗?还是说夫人只是喜欢与你的……” 宋清若心中一惊,连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 自从离开京城后,萧北淮无论做什么事情,总是会提及江逸尘。一旦她回答得不能让他满意,他就会想方设法地折磨她。因此,这一次宋清若毫不犹豫地表态道:“我很喜欢。” 萧北淮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用一只手搂住她的肩膀,轻声说道:“那好,希望夫人能够一直喜欢下去。不过,以后可能要委屈夫人了,没有了锦衣玉食。” 宋清若瞥了他一眼,并没有回应他的话,而是将怀中的阿满轻轻地放下,温柔地哄着她。 萧北淮看到她不理会自己,也不生气,反而宠溺地笑了笑,随后带着随风一同离去。 宋清若哄着阿满睡着之后,出来就看到陌雪正在厨房做午膳。 宋清若站在院子中央看着周围的一切,忽然想起了琴娘,也不知她如何了,现在她的孩子也有六个多月了吧,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她也想舅母舅父了,她们知道表哥没事吗? 还有表哥…… 宋清若去了厨房帮忙。 萧北淮回来之后,看着炊烟升起,看着那布衣钗裙的女子,温柔娴静。 而她因为喂养孩子,纤腰细细,上身却格外的丰满圆润。 萧北淮的目光落在宋清若身上,眼神渐渐变得炽热起来。宋清若感受到他的视线,转过头与他对视,恰好迎上他那漆黑而热烈的眼眸。那眼神仿佛要将她看穿似的。 宋清若娇嗔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将碗筷摆放整齐,轻声说道:“还不快过来吃饭。” 萧北淮脸上露出笑容,大步走到她身边,伸手牵住她的手,调侃地说:“夫人,适应的很快。” 宋清若轻轻抽回自己的手:“别闹了,快吃饭吧。” 几人同席而座,这段时间以来他们一直都是这样。 用过午膳后。 宋清若陪着阿满睡觉,萧北淮也跟了进来。 宋清若并没有理他,只是自顾自地摘下头上的发簪,轻轻地解开衣服的扣子,然后抱着阿满哼起了摇篮曲。 阿满的小脸白白嫩嫩的,小嘴鼓鼓的,正吸吮着香甜。看着她吃得那么香,宋清若心里也觉得很满足。 当阿满吃饱睡着以后,萧北淮就把她抱到了小床上。 宋清若看到他这个样子,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 她赶紧拢紧领口,穿上鞋子就要往外走,并焦急地说道:“我去看看还缺什么东西。” 萧北淮怎么可能会让她就这样跑掉呢?他一把揽住她的腰,将她重新压回到床上。 宋清若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来。但当她看到床上睡得香甜的孩子时,还是努力压低了声音。 她轻声对萧北淮说:“不行,等到晚上。” 萧北淮在她脸颊轻啄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邪笑,轻声说道:“夜间是夜间,现在是现在。”说完,萧北淮便将头埋在了她的颈侧,轻轻嗅着她身上的香气,然后慢慢的一下一下地吻着她的脖颈,每一个吻都如同羽毛一般轻柔。 “夫人别喊,这可不是我们从前的府邸,你要是喊的左邻右舍的都知道,到时候恐怕夫人会羞于出门了。”萧北淮一边亲吻着她的脖颈,一边在她耳边低语道。 宋清若被他弄得痒痒的,忍不住扭动着身体,试图挣脱他的怀抱,但萧北淮却紧紧地抱住她,让她无法动弹。萧北淮在她的颈部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惹得宋清若娇嗔地捶了他一下。 宋清若的脸变得像桃花一样绯红,羞涩地说道:“别闹了。” 萧北淮的声音低沉而撩人,带着一丝戏谑的语气说道:“引诱了我一路,我今日可要好好的找补回来。” “你找补的还少吗?”宋清若微微皱眉,不满地问道。 萧北淮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坏笑,眼神撩人的看着她,说道:“你这一路这样不行那样不愿,你说我少不少。”说着,他的手开始不安分起来,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背部和腰间,引得宋清若一阵战栗。 说着大手就去探她的裙底,樱唇被他薄唇堵住,衣服被他扯落。 满室春色撩人。 陌雪看了眼门口的随风,默默的去了厨房烧水。 第140章 商人 萧北淮等到宋清若睡着以后才起身离开房间,前往兖州王的王府。 兖州王赵吉,下巴上留着粗硬的胡须,看起来十分威猛。想当年,他也是个风度翩翩、名震天下的儒将,但自从到了封地,便开始变得不拘小节起来,也许是因为这西南的风水,使得他的气质也越发粗犷豪放。 见到萧北淮到来,赵吉快步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调侃道:“淮儿,舅舅还以为你掉进了那温柔乡里,舍不得出来了呢!” 萧北淮微微皱眉,提醒道:“舅舅,我现在是萧晏。” 赵吉挥挥手,满不在乎地说:“行了,知道了。不过在这里,你不必如此小心翼翼,放心大胆地生活便是。” 说着,便将萧北淮迎进府内。 两人落座后,赵吉接着说道:“今晚舅舅特意为你准备了一场接风宴,你可一定要来哦!” 萧北淮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说:“舅舅,这里虽说是您的地盘,但您又怎能保证所有人都效忠于您呢?如今我只是一介草民,若您为我设宴洗尘,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赵吉微微颔首,表示理解,接着提议道:“那这样如何,今晚只有我们和你的几位表兄弟一起聚一聚,可以吗?” 萧北淮沉思片刻后,缓缓点头表示同意:“可以。” 他话音刚落,便端起茶杯,悠然自得地品尝着茶水,思绪却早已飘到了远方。 他想起了夫人那细腻如丝的肌肤触感,心中不禁感叹道:温柔乡果然是英雄冢啊! 赵吉看着他那副魂不守舍的模样说道:“你这小子,还没出来呢?” 萧北淮无奈地瞥了他一眼,并未回应他的调侃。 赵吉一脸好奇地继续追问:“对了,前些日子京都派人来此,企图收缴我的兵权。我听从你的建议,将兵权交了出去。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应对呢?” 萧北淮不紧不慢地看了他一眼,只吐出了一个字,“等。” “等?”赵吉显然有些惊讶,但还是忍不住问道。 “没错,等。”萧北淮加重了语气,“舅舅图的是千秋大事,必须要有足够的耐心。” 赵吉皱起眉头,疑惑不解道:“那得等多久?” “少则三年,多则五年。”萧北淮回答道,“京都必然会发生变故,而舅舅现在要做的就是固守封地、养兵存粮。” 赵吉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可这些都需要大量的钱!” 以前掌兵权朝廷给钱,现在要自己掏钱。 “钱的事情你就放心吧。”萧北淮安慰着赵吉,“我已经计划好为你打通从西南到京都以及塞外的商路,这样一来,财源自然滚滚而来。而且,我还帮你找到了一处绝佳的养兵之地。” 听到这里,赵吉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感慨地说道:“有你真是万事足啊!不过,阿淮,你难道真的不想当皇帝吗?毕竟那老小子容不下你,你对此真的没有什么想法吗?” 赵吉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紧紧盯着萧北淮,似乎想要看穿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萧北淮笑了笑道:“舅舅是不信我吗?我连家眷都带到你这里来了,你怕什么?” 赵吉哈哈大笑起来,“舅舅不是不信,只是觉得淮儿的天赋不应该屈居于人下。” 萧北淮笑着摇了摇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我的夫人啊,她不喜欢京都的繁华,只钟爱乡野的烟火气,所以我也只好陪着她。” 赵吉听后,不禁感叹道:“哈哈哈,你还有这柔情的一面,我早就听说外甥媳妇是个美人,改日带来我看看。” 萧北淮却轻轻一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宠溺和保护,“还是算了吧,她太过聪慧,有些事情我并不想让她知道。” 听到萧北淮这样说,赵吉立刻明白了他的顾虑,毕竟宋清若是宋丞相的女儿,这其中涉及到太多复杂的关系和利益纠葛。于是他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一年过去了。 这天,宋清若带着阿满在花圃里栽种花卉,一岁多的阿满就像一个粉嫩的小团子,白白嫩嫩的十分可爱。她的手上沾满了泥巴,但她一点也不在意,反而玩得不亦乐乎。 看到宋清若回头看向自己,阿满伸出脏兮兮的小手,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囊……亲。” 由于年龄尚小,阿满的发音还不够清晰,但她努力表达自己的意思,让人忍俊不禁。 陌雪端来了一盆清水,宋清若小心翼翼地帮阿满洗净双手,轻轻地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将她抱在了怀里。 “我们满满是不是饿了呀?”宋清若柔声问道。 宋清若递给她一个糕饼,满满眼睛亮亮的拿起来乖乖的吃了起来。 萧北淮这一年建商队开商路同时当选了西南商会会长。 萧北淮回来后将满满抱了起来了往高处扔了扔,惹得满满大笑。 萧北淮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玉雕的小兔子,逗弄着满满。 满满开心的亲了亲萧北淮,喊了句“叠叠。” 萧北淮满心欢喜的亲了亲她的面颊。 将满满交给陌雪带了下去,他伸手将宋清若抱在怀里掂了掂。 “瘦了。” “怎么,你做生意都到这种程度了,也会掂斤估称了?” 萧北淮将她抱起,往床榻上走去,“掂斤估称我不会,但是,丈量我会,一会麻烦夫人配合。” ………… 厨房内烧水的丫鬟两人小声地说道:“这老爷一回来就进了夫人房间,青天白日的也不避讳。” “谁让夫人长得美,西南的女子我就没见过美成那样的。” “也是,不然能迷的老爷回来之后连房门都不出了。” “听说,前段时间前院的小翠没了?” “听说了,我还不小心看见了那个场景,太吓人了,听说是想爬床来着。” “也怨不得她动心思,这老爷顶着一张俊美的脸,她能不动心?” “听你这意思……” “呸,别胡说,我可不敢,老爷除了看夫人眼里带笑,看我们就跟看猫狗一样,而且,那眼神就跟能杀人一样,你别胡说害我啊。” 第141章 日常 宋清若静静地躺在床榻之上,眼神凝视着手上那只碧玉镯子,眼中闪烁着一丝光芒。这只镯子是萧北淮此次归来时特意带给她的礼物。 他总是这样,不时地给她带来一些小惊喜,有时是精致的发簪,有时是漂亮的镯子,甚至还有华丽的绫罗绸缎。 她缓缓起身,走到铜镜前坐下,仔细端详着镜子中的自己。镜中的女子眼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艳丽动人的风情,但神情之中却透露出一种无法掩饰的落寞。 萧北淮依旧如往昔一样,限制她的自由,只因为有次他带她外出,惹来众人侧目,让他黑了脸,自此如果不是他在,从不让宋清若外出。 这里并非京都,他再也没有任何顾虑,可以随心所欲地拉着她沉沦。 宋清若曾多次试图与他沟通。然而,每次提及此事,他总是像个耍赖皮的孩子一样,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就在这时,萧北淮走进房间,手中端着一盘刚刚从厨房做好的红枣糕。 看到宋清若那副娇弱无力的模样,他嘴角泛起一抹宠溺的笑容,快步走上前去。 \"夫人,快来尝一尝这厨房刚做出来的糕点吧。\" 说着,他拿起一块红枣糕,轻轻送到宋清若的唇边。 宋清若轻轻咬了一口,微微点了点头。 再喂她就摇了摇头,不想吃了。 萧北淮将她剩下的吃掉,边吃还边别有深意的看着宋清若说道:“甜,软。” 宋清若刮了他一眼,拿着梳子梳理着头发,但是手上的力道却不轻,如同与自己置气一般。 萧北淮半倚在梳妆台上,随手拿起一个首饰盒开开合合的摆弄, 看着她梳发。 “生气了?这不是一个月未见想你了吗?” 宋清若也不说话,甚至连眼皮都未抬。 她已经挽起了发,雪白的玉颈上一圈圈都是红艳艳的痕迹,她见状将发簪撤下,墨发落下盖住了那些斑驳的痕迹,起身也不想梳了。 萧北淮停下动作,笑道:“怕什么?谁敢笑你一句。” 宋清若心烦意乱的看着他,“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你总是不改。” “改什么?你是我夫人,你上下都是我的。” 萧北淮走过去将她圈在怀里,“知道我多想你吗?” 宋清若不答,这时小阿满迈着小步进来了,嘴里喊着”喋喋” 萧北淮松开宋清若将她抱在腿上,亲着她的小脑袋眼神却看着宋清若。 “阿满,娘亲生气了,快哄哄娘亲。” 阿满将自己手中的糕饼递给宋清若,“囊亲,吃。” 在她的眼里,好吃的就能哄人,看着她笨拙的样子,宋清若脸上才露出笑容。 “娘亲不吃,阿满吃。” 阿满见自己娘亲不吃又给萧北淮,“喋喋吃。” 萧北淮哈哈笑道:“好,爹爹吃。” 宋清若眼眸复杂的转了转,笑着看着他们。 萧北淮见阿满吃完,又要将枣糕给她。 宋清若制止道:“不可以,吃多了她又要不吃饭了。” 阿满委屈的看着萧北淮,眼泪汪汪的样子。 萧北淮看了看宋清若最后道:“不行哦,爹爹要听娘亲的,不然,你娘亲不让爹爹进屋了。” “对着孩子说什么呢?” 萧北淮趁着这个机会迅速地在宋清若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在宋清若皱起眉头的时候,抱着阿满离开了。 \"走喽,爹爹带你去玩。\" 萧北淮对阿满极其有耐心,他会亲手为她雕刻一些小孩子玩的小玩具,还会给阿满带来各种各样的点心,甚至还会带回一窝小兔子,只是为了让阿满开心快乐。 宋清若站在院子里,看着正在嬉闹的父女俩,思绪不禁飘向远方。 第二天,萧北淮带着宋清若来到集市。 他牵着她的手,怀里还抱着阿满,一家人整整齐齐地出现在热闹的集市上。 集市上的行人众多,但看到他们后都会主动避让开。毕竟,这条街的所有商铺都是由萧北淮的商会管辖的。此外,萧北淮以乐善好施闻名于这座城市,被视为大善人。 他建立了收容所和医馆,不仅赠医施药,还收容孤儿、老人等弱势群体。 见到他们,有的小贩会主动赠送商品,感念他的善行。 随风抱着一堆菜、肉、还有孩子的玩具,嘴角扯了扯,有些微囧。 看到陌雪偷笑,狠狠的瞥了她一眼。 萧北淮带着宋清若进了酒楼,掌柜的极是殷勤的上了好酒好菜。 两人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宋清若感慨道:没想到你都成了萧大善人了,感觉如何?” 萧北淮饮了一口酒,“没有感觉,是夫人的功劳,毕竟我只是出钱。” “你出钱就是最大的功德,从前的你,从不会这般。”宋清若想了想继续说道,“曾经的你,对一切都漠不关心。” 萧北淮从前确实如此,他看待人的眼光非常独特。在他眼中,没有所谓的高低贵贱之分,只有对他是否有用。如果一个人对他毫无用处,那么即使这个人死去,也不过是因为自身的无能罢了。 萧北淮微微颔首,目光落在宋清若身上,眼中闪烁着潋滟的水波,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深情。 他轻声说道:“嗯,因为你。” 宋清若微微一笑,起身走到桌前,为萧北淮斟满一杯酒。 “那我替他们谢过夫君。” 萧北淮接过酒杯看着宋清若慢慢饮下杯中酒。 宋清若也饮了一杯,她的是果酒,温顺软绵。 陌雪哄着阿满喂她吃着饭,看着她嘴里鼓鼓的可爱至极。 宋清若也心情好的多用了几筷子。 萧北淮带她离开之时,下楼之时正与上楼之人的一帮人碰上。 上楼之人为首的是本地的县令,萧北淮见他客气喊道:“曹县令。” 曹县令回礼道:“萧会长。” 宋清若看见县令后的青年一愣,那俊秀的男子也是一愣,萧北淮的脸色沉了下来。 曹县令往那青年眼前站了站将萧北淮的目光遮住,笑道:“萧会长这是带全家出来逛集市啊,呦,小阿满长得真是水灵啊。” 几人寒暄几句,萧北淮便带着宋清若离开了。 第142章 琴娘之死 在他们离开后,曹县令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感慨。 他转头对着刚才的青年人说道:“宁县丞啊,你刚来这里可能还不认识。那位夫人可是西南商会的会长的夫人,也难怪你这样了。当初萧夫人第一次露面的时候,整个城里的人都跑去观看呢!” 宁远听着曹县令的话礼貌地点头称是,表示自己明白了。 另一边,回到府邸之后,萧北淮一把将宋清若从马车上抱下来,这个举动让宋清若满脸通红,她羞涩地将头埋在了萧北淮的怀里。萧北淮抱着宋清若走进了屋子,然后反脚将门砰的一声关上。 身后的陌雪默默地带着阿满去了其他地方,给两人留下独处的空间。 宋清若本来就喝了不少酒,此时她的眼眸如同春水一般妩媚动人,眼中闪烁着迷人的光芒。更要命的是,她居然用这样勾人的眼神盯着一个男人看,萧北淮心中的嫉妒之火瞬间被点燃。在马车上因为有孩子在场,他一直强忍着内心的冲动,但现在回到了府上,他再也无法掩饰。 这一折腾宋清若累的睡了过去,晚膳时分萧北淮让她靠在胸前喂她喝了一碗鸡丝粥,之后她又迷迷糊糊的睡去。 阿满夜间想找宋清若,但是,被萧北淮告知只能跟着陌雪姨一起睡,因为娘亲累了。 七日之后,宋清若受邀参加县令夫人举办的宴会。 这次宴会主要以募捐为主,来的是西南地区的商户过多。 宋清若面带微笑与她们寒暄聊天。 县令夫人为大家准备了茶点,并且将这次募捐的主题说了说,这次的募捐主要是朝廷的意思,江南水患导致百姓流离失所惨重,这次募捐多者会得到陛下亲笔书写的匾额以及成为皇商有可能加官封爵。 因为阿满闹着要去玩,陌雪只能陪着她。 宋清若的衣裙不小心被打湿,县令夫人知道后就让人带着她下去更换。 来到厢房,宋清若不可置信的看着厢房内的女子。 这次的请帖,宋清若只看了一眼便决定要参加。原因无他,只因请帖之上画着的一朵荷花,让她想起了过去与琴娘在一起时的时光。 那时她写字之后总会画上这么一朵荷花,虽然当时只是觉得好玩。 眼前的女子是琴娘也不是琴娘,她的脸上带着烫伤后的痕迹。 “若若,真的是你,我还以为这一生都不会与你相见” “琴娘……你……你这是怎么了?” 琴娘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疤痕,苦笑了一下,她看着宋清若眼眸复杂,“是烧伤。” 宋清若心里有了猜测,但是她害怕这样的结果,她小声道,“赵虎哥去哪里了?” 琴娘听到这个名字眼泪滑落,她抬起头眼眸猩红含泪,“死了。” 宋清若仓皇退了一步,“怎么回事?” 琴娘将眼泪一擦,抬头看她,声音嘶哑徐徐说道:“虎子发现我们被人监视了,就商量换地方,但是,监视我们的人却出来阻止,拉扯间打了起来……。” 房间的门忽然被踹开,萧北淮嘴角含笑但是眼眸却不带任何笑意。 县令夫人在他身后脸色冷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声音冰冷地说道:“萧会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好心好意邀请你家夫人来参加宴会,可你们却如此无礼!” 萧北淮转过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中透露出的寒意让县令夫人心头一震,立刻闭上了嘴巴。她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目光,甚至觉得萧北淮的气势比自己家老爷还要更胜一筹。 宋清若慢慢地站起来,眼中闪过一丝愤怒。 萧北淮则像个没事儿人一样,若无其事地走过去牵起她的手,想要安慰她。然而,宋清若却毫不留情地抬起手,狠狠地给了他一个耳光。 萧北淮并没有因为被打而生气,反而嘴角微微上扬,轻声问道:“好了,现在气消了吗?如果气消了,我们就一起回家吧。”他的语气充满了宠溺。 宋清若用力地甩开他的手,然后紧紧地拉住一旁的琴娘,不再说任何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萧北淮。 萧北淮见状,微微一笑,仿佛刚看到琴娘,说道:“赵夫人,真是巧啊,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夭夭还常常念叨着你呢。” 琴娘一言不发地从身后取出一支精致的箭弩,这支箭弩经过她精心改良,威力惊人。 众人惊得四散逃窜、尖叫连连。 琴娘毫不犹豫地将宋清若推到身后,然后手持弩弓,连续发射箭矢,每一次都瞄准着萧北淮。 然而,萧北淮却身手敏捷,轻易避开了每一支箭矢。 就在此时,琴娘手中的箭弩突然指向了宋清若。 随风见状,立刻松手让手中的长剑飞向琴娘。 宋清若惊恐地瞪大双眼,大声喊道:“不要!” 倒地后的琴娘口吐鲜血对着宋清若笑了笑,宋清若上前将她抱起,哭喊道:“琴娘,你不是告诉我要好好的活着吗?你不是遇见什么事情都要好好的活着吗?” 琴娘摸着宋清若的脸道:“我是……想好好的活着,可是,……若若,享受过温暖的人……怎么……还能忍受寒冷呢?虎子死的太冤了……我气不过……气不过……对不起…………对不起,我……看见过……女儿好可爱……不像你。” 琴娘的手慢慢地滑落,仿佛失去了生命力一般,轻轻地落在地上。宋清若的心像是被重锤狠狠地砸了一下,痛得无法呼吸。 琴娘死了,那个给予自己希望、温暖和安慰的琴娘就这样离开了人世。 宋清若感到内心深处有一个地方崩塌了,无尽的悲伤涌上心头。 她呆呆地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灰暗无光。当看到一群官兵走进来要抬起琴娘的尸体时,她突然回过神来,发疯般地扑向琴娘的身体,想要阻止他们带走琴娘。 “你们不能带走琴娘!她还没有死!放开我!”宋清若声嘶力竭地哭喊着,拼命挣扎着,试图从官兵手中夺回琴娘的尸体。 然而,萧北淮却在她身后紧紧地抱住了她,不让她再靠近琴娘一步。 “琴娘……琴娘……”宋清若无助地呼唤着琴娘的名字,声音凄惨而悲痛。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肆意流淌,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的眼眸因为过度悲伤而变得猩红。 第143章 下葬 房间内,宋清若被软禁了起来,因为她要送琴娘回落霞村下葬。 萧北淮端着饭菜进来之后,敛着眼眸看着她,最后坐在她身边,舀了一勺粥递到她嘴边,轻声道:“吃一点吧,我已经派人将琴娘送回她的故乡,会给她好生安葬的。” 宋清若没有接话也没有张口。 “夭夭,吃一口,好吗?” 宋清若依旧是不动也不开口。 萧北淮将粥放在一旁,手上青筋暴起,捧着她的脸,压低声音道:“夭夭,说说话好吗?说说话好吗?” 宋清若闭着眼眸不去看他,但是,她颤动的睫羽透露着她的悲伤。 陌雪将阿满抱了进来,萧北淮抱着阿满道:“满满,喂娘亲吃饭好吗?哄哄娘亲好吗?” 阿满瞪着黑眸爬到宋清若身上,环住她的脖子,亲了亲她,“囊亲,吃……布哭。” 说着还用手为她擦了擦眼泪。 宋清若睁开眼睛看着她,最后将她搂进怀里,无声的哭了起来。 阿满不知怎么了,就扭着头看着自家爹爹,最后,眼里也充满了眼泪,她只知道娘亲哭了。 “囊亲,抱抱。” 阿满的眼里充满了无措茫然。 宋清若轻拍她的后背,声音暗哑,哄着她,“满满,不哭了,好满满,不哭了。” 说完,她忍着悲伤逗着满满,小孩子忘性快,哪怕眼里含着泪水她也立刻笑了起来。 萧北淮将阿满抱了过来,对着阿满道:“满满,跟着陌雪姨出去吧。” 小阿满感受到气氛的不一样,她抓着宋清若不撒手,“要囊亲。” 陌雪拿出玩具哄着她将她抱走。 宋清若在她离开之后,端起了粥味同嚼蜡般的吃了起来。 萧北淮看着她自虐般吃粥的样子,将她的粥夺了回来。 他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后说道:“我喂你。” 宋清若轻哼一声,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不再开口说话。 萧北淮轻轻地将粥放在一旁,目光凝视着她,声音轻柔地说:“夭夭,那真的只是一个意外,我并没有让他们动手。当时我并不知晓情况,而且琴娘的死也是一个意外,她试图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我相信你能看清楚这一点。” 宋清若紧闭双眼,面无表情地淡淡回应道:“你确实没有亲自让他们动手,但如果当初你下达命令时多加上一句‘勿伤他们’,事情也不至于发展到如此地步。” “夭夭,难道你要因为这些所谓的外人而与我产生隔阂吗?” “他们并不是外人,他们是在我陷入困境时给我带来希望的人。琴娘对我来说更是如同亲人一样重要,你怎么可能不理解呢?” “亲人,那我与满满是你的什么?外人吗?” 宋清若面色苍白身体微微颤抖着,她缓缓起身看着他,眼眸猩红含泪的说道:“你不要来攀扯满满,这是不一样的。” “你的意思,就我是外人吗?”萧北淮怒视着她,眼中闪烁着愤怒和失望的光芒。 “萧北淮,事情的道理不是这样的……”宋清若试图解释,但她的声音却显得无力而虚弱。 萧北淮紧紧地钳住她的下颌,眼神冷漠且锐利,仿佛要穿透她的灵魂一般,语气低沉而坚定地问道:“我就问你我是外人吗?” 宋清若被他阴沉的样子震住,她的眼眸颤抖,嘴唇翕动,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是外人吗?”萧北淮再次追问,声音带着一丝威胁和不容置疑。 宋清若终于忍不住泪水滑落下来,她轻轻摇了摇头,缓缓道:“你不是?你是我夫君,但是你杀了琴娘。” 听到这句话,萧北淮手上的力道减缓了几分,他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声音也没有刚才那么强硬,他轻声说道:“夭夭,她知道你对我的重要性,所以利用你对她的感情来离间我们之间的关系,你不是也知道吗?好,这件事,我错了,我以后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了,忘掉它好吗?” 宋清若听到这句话,忽然的乍起,挥掉了他的手,“怎么忘,萧北淮,人死了,你让我怎么忘?踩着琴娘的骨血与你恩爱两不疑吗?我做不到,与你在一起,我已经很努力在忘了,忘了我的教养,忘了你的狠戾,忘了你对我的伤害强迫,我还要怎么忘?” 萧北淮紧紧地握住拳头,指节间传出阵阵脆弱的响声,黑亮的瞳孔里映照出的是无尽的愤怒,犹如被点燃的烈焰,炽热而狂暴,他的双眼充斥着血丝,双手握着她的双肩“所以,这一年的恩爱都是假的吗?” “我本也想与你一直下去就好,我们是夫妻,你是满满的父亲,我尝试着接受,学着遗忘,学着放下,可是,琴娘死了。” “那是意外。”萧北淮解释地说道。 “无所谓了,我累了。”宋清若疲惫地闭上双眼,泪水再次涌出。 萧北淮心头一紧,“你想如何?” 宋清若缓缓睁开眼睛,眼中透着绝望和冷漠,她看着他道:“我能如何,我连这个房门都出不去我能如何?” 萧北淮看着她,眼神中闪过一丝愧疚,最后声音嘶哑的道:“我陪你送琴娘回乡,可以吗?” 宋清若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想自己去。” “你觉得可能吗?” 宋清若看着他最后点了点头。 上马车之前,宋清若紧紧地抱着满满,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样。 萧北淮轻轻地从宋清若手中接过满满,柔声道:“路途遥远,满满还这么小,就让她在这里等着我们吧,我已经调遣过一些人手来守着她,保证她不会有任何危险。” 宋清若看着怀中的满满,眼神充满了不舍,但最终还是松开了双手,走上前再次抱了抱她,然后点点头,将满满交给了一旁的陌雪。 他们一路上马不停蹄,但即便如此,到达目的地时,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 到了之后,宋清若将琴娘下葬在了赵虎的身旁,希望他们能够在地下安息。 做完这一切后,宋清若又回到了曾经与琴娘一起居住的房子。推开门,里面布满了蜘蛛网和厚厚的灰尘。 她缓缓走进房间,目光扫过每一个角落。 而萧北淮则静静地站在门外,宋清若不允许她进去这里。 萧北淮透过门的缝隙与院中的宋清若视线相交。 转瞬间,他即将推门而入时,突然从四面八方涌现出数十名身着黑色衣装的杀手,将萧北淮逼退。此时,萧北淮仅带着随风一人前来。 只见萧北淮迅速抽出腰间的软剑,每一招都凶狠凌厉,直取对方性命。他似乎根本不顾自己的死活,拼命地朝宋清若所在的方向冲杀过去。 宋清若的眼神却异常冰冷,冷冷地盯着萧北淮。她从一名黑衣人手中接过一件斗篷披在身上,然后在众人的掩护下跨上一匹马。 这时,萧北淮大声呼喊:“宋清若,难道你连满满也不要了吗?” 听到这句话,宋清若紧紧握住缰绳,但并未回头,只是挥动马鞭,头也不回地疾驰而去。 萧北淮双眼猩红,浑身浴血,杀意四溢,仿若杀神降临!随风掩护着他,让他成功地抢到一匹马后,便立刻朝着前方疾驰而去。 他的目标只有一个——宋清若!他必须追上她,将她带回来! 宋清若朝着京都的方向驶去,身后传来呼喊声:“追来了!” 宋清若听到声音后,毫不犹豫地勒住缰绳,回过头来望向身后。 萧北淮的样子非常的不好看,隔的远但是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仿佛要把整个世界都毁灭掉一般。 宋清若并没有被吓倒,相反,她冷静地举起手中的弓弩。这支弓弩是琴娘亲自设计。而她的箭术由琴娘所教。 宋清若瞄准了萧北淮的胸膛,然后果断扣动扳机。只听“嗖”的一声,箭矢如闪电般飞射而出,直奔萧北淮而去。 萧北淮在不可置信中躲避,因为这一愣神。箭头深深地刺入他的右肩,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宋清若接着再射,连着三箭,一共四箭,代表了赵母、赵虎、琴娘、以及自己。 生或死,就看他的命。 她曾经无数次委屈求全,一次次地退让,换来的却是身边人的死或残。 宋清若受够了,她要离开。 第144章 三个月后 三个月后,京都城郊的慈善堂内,一处安静的小屋内,阳光透过窗棂洒落在屋内,显得格外宁静和温馨。屋里干净整洁,物品虽少,但都摆放得井井有条。除了一些基本的生活用品外,几乎没有其他多余的杂物。 小屋内还错落有致地摆放着些许花草。这些花草并非名贵品种,但每一盆都透露出一种生机。显然,它们得到了主人的精心照料和呵护。 桌子上的陶罐中还插着几枝枯黄的枝条,透着别致的清雅。 此时,宋清若正坐在桌子的另一侧,为桌子对面的男子倒了一杯热腾腾的茶水。她笑着说道:“喝茶吧,表哥。” 江逸尘身着一身青色道袍,上面是银线勾的暗纹,与这屋子形成了一种鲜明的对比,但是,他清冷的气质又让人感觉他与这里很和谐。 他静静地凝视着眼前这个身着布衣钗裙的女子,眼中满是怜惜之情。 他轻声问道:“夭夭,最近过得还好吗?” 宋清若微微颔首,白皙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手中那只略显粗糙的茶具,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她轻声回答道:“很好啊,这里的人对我都很照顾。我很喜欢现在这样的生活,每天可以教教书写字,闲暇时种种花,感觉特别自由自在。” 江逸尘脸上露出一抹苦笑,轻声说道:“夭夭,别再欺骗自己了。你心里其实很不好受吧?你想念阿满,不是吗?” 宋清若听到这话眼眶微微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略显哽咽地说道:“想,非常想,想到夜里都会哭醒。” “夭夭,你该回去的,哪怕为了满满……” “表哥,不要说了,你知道的,我回不去的,琴娘已经死了,我能当作没有发生吗?她就死在我面前……”想起当时的场景,宋清若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看着她伤心难过的样子,江逸尘心疼不已,轻声安慰她道:“夭夭,你也为她报仇了不是吗?而且她……她也是利用了你不是吗?” “我知道的,但是,表哥,你没见过她的样子,她的脸毁了,她的爱人死了,她的孩子没了,她本是开朗豁达的人,她太无助了,所以才会如此,她死的时候,还对我说对不起……” “夭夭,别苦了自己,这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的,我不想回去,我只想过属于我自己的日子。” 听到这话,江逸尘的眉间的朱砂红得更加艳丽,仿佛要滴出血来。他缓缓低下头,掩盖住眸中的情愫,然后默默地饮了口茶,心中复杂至极。 一时间,房间里陷入了沉默,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宋清若用极低的声音轻轻地道:“表哥,你离开吧。” 宋清若的意思是希望江逸尘能够远离京城这个是非之地。这一年多来,孝明帝对国师府越发宠信,对江逸尘炼制的丹药更是依赖至极。然而,朝堂上却有多位御史纷纷劝谏皇上,认为江逸尘乃是妖道,蛊惑圣心。最终这些劝谏的御史们落得了个被抄家流放的下场。不仅如此,江逸尘的国师府每日都会遭遇多次刺杀,他的门口甚至还有那些不知情的百姓扔的菜叶。文人们更是将他骂作妖道,指责他祸乱朝纲。 江逸尘静静地听着,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说道:“我会离开的。” “表哥,你该离开的,你看看你的样子,还有那一点像从前,你本是皎皎如月的君子,都是我,……是我害了你,你该去寻找自己的幸福的。” 江逸尘没有接话,只是温柔的看着她,在他心里觉得:守着她念着她就是他最大的幸福。 宋清若认真的看着他道:“我要你立刻离开,你有离开的能力,我不想……再见到你出事了,表哥,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舅父舅母啊,你想过他们吗?而且,我与你……今生不会有缘了。” 是啊,他们之间相隔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情深意重又如何?终究不过是有缘无份罢了。这一切,或许真的就是命中注定吧…… 江逸尘默默地站起身来,颤抖着抬起一只手,试图去擦拭宋清若脸上的泪水。但当他的手快要触及到她的脸庞时,却又忽然停在了半空中,犹豫片刻后,最终只是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她的发顶。 “我该回去了,有事记得找我。”他的声音充满了无奈和不舍。说罢,他转过身去,步伐略显仓皇,脚下的步子也有些凌乱,仿佛每一步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而他离去的背影,则显得无比落寞与孤独,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宋清若想要喊住他,可是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般,发不出声音来。她紧紧地攥着双手,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她咬着牙,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可泪水还是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无法阻挡。 宋清婉进了房门,看了看满脸泪痕的宋清若,又看了看江逸尘离开的方向,眸光幽深地说道:“他还真是痴情。” 宋清若没有看她只是低头收拾着桌子,冷冷地回应道:“你不就是利用了他这一点吗?” “夭夭。” 宋清若将茶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抬起头,目光冷漠地看着宋清婉,“宋清婉,你跟萧北淮真像。一个为情,一个为权,但你们的做法都是一样的——肆意地伤害我和我身边的人。到最后,还要告诉我,这是因为爱我。是啊,我也意志不坚,明明已经看透了一切,却还是放不下那一丝牵绊。” 宋清婉皱眉道:“夭夭,难道你还不理解我吗?” “理解?我该怎么理解,为了理解你,我入了你的局,芸香红袖全部死了,为了理解你,我搭上了我的一生和表哥的一生,宋清婉,你还要我如何理解你。” 宋清婉看着陶罐中的枯枝目光深沉了些,“夭夭,是我愧对你,但是,我不悔,你以为我是为了我自己吗?不是的,大道不公,为什么女子生来就低贱,明明我的才学不比男子差,为什么我就只能困守与后宅,被那些所谓的纲常伦理所束缚,由它们来决定我的对错。” 宋清若此时忽然重新认识她一般,喃喃道:“我一直以为你只是傲气了一些,但是,我没想到,你竟然有如此志愿,宋清婉,你竟然想要指点江山。” 宋清婉没有否认,她的声音变得威严,“我不可以吗?” 宋清若摇着头不可置信道:“谋朝篡位都要血流成河,不要说女子掌权,我不知你可不可以,但是,宋清婉,这是一条不归路,你要想清楚了。” “我想的够清楚了,我为了今日,付出了良多。” 可能是冬天快要来了,每一阵风都仿佛带着无尽的寒意,让宋清若感觉有些瑟瑟发抖。 而这一年的时光里,孝明帝沉迷于求仙问道,对国师更是宠爱有加。他将国事上的大部分事务都交托给了太子处理。太子凭借着宋丞相的助力以及国师府提供的情报优势,成功地压制住了荣王一党。 宋清婉建立的慈善堂为太子也赢得了好名声,使得太子在民间积望更深。 宋清婉的手段确实厉害,宋清若能顺利回到京都就是她的安排。 所以,她有这个自信,而且,她很聪慧,萧北淮没死之事,她很早就猜到了,本来她以为是真的,毕竟,孝明帝亲自去的侯府,亲自看着盖棺,不会出错,但是,等到武安侯府大火后,她就猜到了,她派出了多人查找萧北淮,但是,都一无所获。 第145章 逼宫 一个月后,御史台收到一封匿名举报信,这封信犹如一把利剑,直插江南水灾贪墨案的核心。经过仔细调查,所有证据都指向了荣王。孝明帝得知此事后,怒不可遏,立刻派遣官员前往江南,彻查此案。最终,铁证如山,荣王百口莫辩,无话可说。 与此同时,朝堂之上,太子的势力逐渐壮大,群臣皆以他为首,唯命是从。 今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早,京城迎来了第一场大雪。孝明帝因荣王之事心力交瘁,身体状况每况愈下。国师见此情形辞别孝明帝,前往海外为天子寻找良药。 一个月后的一天,朝廷突然接到加急快报,称西北各部落遭遇了严重的雪灾,而江南等地则因为之前的水灾导致庄稼颗粒无收,如今已陷入饥荒之中。 祸不单行,边境地区竟出现了一群不明身份的外族散兵,他们四处流窜,在各个村庄烧杀抢掠,百姓苦不堪言。 郊外的慈善堂内,宋清若结束了一天的课业,如往常一样回到自己的小院。 当她走进房间时,一眼便看到桌上放着一幅画卷。她心生疑惑,走上前拿起画卷,轻轻展开。 随着画卷的徐徐展开,宋清若的眼眶渐渐湿润,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的手颤抖着,缓缓地抚摸着画卷上孩子的面庞,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思念和哀伤。 “满满……” 宋清若喃喃自语,双手颤抖着抚摸着画上的孩子。 她仔细的端详着画上的满满,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她的满满长高了一些,眉眼之间变得更加清晰。那张小脸依然如从前一般可爱而精致,胖嘟嘟的模样惹人喜爱。画画的人技艺高超,将满满的表情描绘得栩栩如生,仿佛她正在对着宋清若笑。 宋清若紧紧地将画卷抱在怀中,默默地哭泣着。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画卷上,形成一朵朵泪花。 “想她吗?” 突然,一道低沉讥讽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宋清若惊愕地转过头,发现萧北淮不知何时已经走进了房间。他慢慢地走到宋清若的对面坐下,双眸冷漠地注视着她。 宋清若难以置信地看着萧北淮,心中充满了惊讶和疑惑。宋清婉在外布置了天罗地网,四处抓捕萧北淮,然而他竟敢冒险进入京都。 看着宋清若震惊的样子,萧北淮并未再开口,他在端详她,这半年他在养伤,同时,忙着京都的布局,本来荣王的事情,他是要过完年之后才爆出来,但是,他等不急了,他将所有的计划提前,就是为了这个狠心的女人,但是现在见到,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她,不光不知该如何处理她,他的心还开始心疼她,她的脸都瘦了一圈,穿着厚实的袄裙也能看出她纤细的腰肢。 宋清若平复好自己的心情,看着他想要开口但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最后还是萧北淮开的口,“你不该说点什么吗?” 宋清若过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觉得嗓音干涩至极,最后略有嘶哑道:“满满……” 宋清若的话未说完,萧北淮就将两人之间的桌子掀了,宋清若被惊的呆坐在那里,萧北淮跨步上前掐住她下颌,看着道:“宋清若,你就不能问问我吗?问问我的伤好了没有?问问我为什么来到这里?” 宋清若如同被他吓呆一般,真的随着他的话问起,“你的伤好了吗?你为什么来这里?” 萧北淮低头去撕咬她的唇,血腥气在唇齿之间蔓延,但是萧北淮没有松开她,哪怕宋清若无力的瘫软在他怀里,也被他掐住腰提了起来。 他发泄结束之后与她额头相抵,喘息道:“我的伤没好,你的每一箭都射的那样准那样重,直穿肺腑。” 宋清若闭着眼眸努力的呼吸着空气,樱唇微张。 随后,睁开她泪眼朦朦的双眼看着他,缓缓地道:“你不是躲了吗?” “我不躲难道任你杀死吗?她们还不值得我为他们陪葬。” 宋清若听到这话挣扎着想要甩开他,但萧北淮却死死地抱住她,无论如何都不肯松手。 宋清若感到一阵无奈,索性不再挣扎,默默地让他抱着自己。 萧北淮叹息道:“夭夭,气你也出了,跟我回去吧,满满想你了。” 宋清若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中充满了疲惫和无奈:“萧北淮,这世上的女子多得数不胜数,为何你就是不肯放过我呢?” “夭夭,这世间的女子再多,她们也不可能成为你。” 萧北淮突然松开手,一把钳住她的下颌,双眼紧盯着她,声音低沉而带着几分狠厉:“怎么?难道你真的打算跟随江逸尘离开?” 宋清若最不喜欢的就是他这一点,所以她的声音高了几分,“我与你之间的事情就是因为你太过于爱攀扯他人,你怀疑我,控制我,你那是自私不是爱,我如果跟别的女人一样,对你阿谀奉承小意温柔你可能也会厌了我吧,你不是爱我,你爱的只是这皮囊。” 萧北淮被她气笑了,她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看轻他。 “你是真知道怎么伤我。” 说完这句话,萧北淮转身就走,用力地甩上门,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宋清若看着他离开的方向,敛住眼眸中的歉意。 她本想还要问问满满的情况,但是,看萧北淮的样子,她也不用问了。 她继续拿出画卷看着满满的画像。 萧北淮离开之后就真的没有再找宋清若。 一个月后的除夕,京都城内一片肃穆,戒严的气氛弥漫着每一条街道。百姓们都闭门不出,似乎预示着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随着夜幕降临,天空中绽放出绚丽多彩的烟花,照亮了整个城市。然而,与这美丽景象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京都城内突然传来激烈的厮杀声。与此同时,京郊外的大营也已经整军待发,紧张的气氛让人喘不过气来。 慈善堂虽然离城内还有一段距离,但那阵阵喊杀声和地面传来的震动声却清晰可闻。 宋清若心中暗自思忖,这场动乱究竟是由谁引起的呢?她想起了萧北淮,但随即又摇摇头,安慰自己说不可能是他。毕竟,萧北淮已经交出了兵权,他应该没有能力发动叛乱。 就在此时,她的院门忽然被叩响。还没等宋清若开口询问来人身份,门外便传来一道熟悉的清冷嗓音:\"夭夭,快开门。\" 宋清若心头一震,急忙打开院门,映入眼帘的正是江逸尘。她惊讶地问道:\"表哥,你不是已经离开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江逸尘去寻药只是个幌子,真正的目的是想离开京都。 “夭夭,荣王反了!此刻,你可愿跟我离开?远离这一切纷争,寻一处宁静之地,从此,你只需做回真实的自己,不再受任何束缚。” 宋清若欲言又止,如果是平时她可能会点头,但是,此时她却不能了。因为这一个月萧北淮虽然没有来,但是,她的桌子上每日都会多一幅画卷,全是满满,有她的笑,她的哭还有她睡着的样子,画卷下写着满满的一天,写着她哭了多少次,笑了多少次,梦里喊了娘亲多少次。 江逸尘似乎看出了夭夭的犹豫,他轻声道:“夭夭,无论你的决定是什么,我都会尊重你。” 宋清若抬起头看着他认真道:“我不离开,表哥,你离开吧,我……不能走。” “你想清楚了?” 宋清若点了点头。 第146章 想忘 江逸尘骑在马上,目光凝视着慈善堂的方向,久久未曾移开视线。 沐司静静地陪在一旁,终于忍不住开口提醒道:“既然如此不舍得,为何不试着去争取呢?” 江逸尘无奈地笑了笑,声音带着一丝苦涩:“正是因为舍不得,才不愿让她陷入两难之境。夭夭聪慧过人,但却太重情义,这既是她的弱点,也是她的优点。我应该尊重她的选择,不能用情感来束缚她。” 沐司撇了撇嘴,语气略带不满:“可你真能舍得吗?” 江逸尘仰头望着漫天璀璨的繁星,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相爱的人并不一定非要相守在一起,只要我明白她的心意就足够了。” 沐司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既有酸涩,又有一丝释然。他们二人虽然从未言明爱意,但所做之事无一不是为了对方着想。 宋清若为了让江逸尘平安离开京都,费尽心机;而江逸尘更是为了保护她,不惜付出一切代价。 “走吧。”江逸尘轻声说道,然后调转马头。 哒哒哒……马蹄声响彻在官道之上,扬起一阵尘土,渐渐远去,只在空中留下两人的谈话声。 “江逸尘,你接下来要去哪里?” “你呢?” “我四海为家吧,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那挺好的,自由自在。我打算先回家看望父母,然后再去找我的师傅。” 随着两人的话音落下,马蹄声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了远方。 而与此同时,京城内却发生着一场惊心动魄的剧变。 宫变结束之后,太子一党本以为胜券在握,就在关键时刻,孝明帝忽然吐血昏迷,这让整个局面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而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萧北淮的人马忽然出现,他以护驾为由,迅速地控制了整个皇宫。萧北淮并没有将太子放在眼中,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便径直走进了孝明帝的寝殿。 此时的孝明帝悠悠转醒,但已经是强弩之末。他的眼神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只剩下混沌和迷茫。当看到萧北淮出现在面前时,孝明帝的眼中并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惊讶之色,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你来了啊……”皇帝抬起头,看向萧北淮,眼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护国寺的大师曾经说过,你绝非池中之物。那时朕还年轻,朕并不惧怕,毕竟朕才是真龙天子。然而,随着时间推移,朕发现了一些问题。太子虽仁厚,但过于软弱;荣王即便有谢家支持,可他也并非能担当大任的君主。而你呢,你拥有卓越的能力和强大的号召力,这一切都令朕感到恐惧。” 萧北淮静静地凝视着皇帝,脸上露出一丝冷笑:“你犯下的最大错误便是没有在那时杀了我。你太过自负,以为可以掌控一切。可惜,我与父亲不同,我是个睚眦必报之人。当年,我的母亲正是因你的猜忌而离世。如今,你看到自己的孩子们为了争夺皇权而自相残杀,心中作何感想?” “你一直没忘,所以荣王谋反是因为你?”孝明帝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萧北淮。 “不是因为我,是他自己贪得无厌,吞没灾银,杀死灾民,我只是加剧了他的灭亡而已。”萧北淮声音冰冷如霜。 孝明帝喘着粗气,脸上青筋暴起,咬牙切齿道:“你也不用得意,这皇位是轮不到你的,你要是继位天下万民会如何评价你,到时候清君侧的人马会在各地崛起,你能坐的稳这皇位吗?” 萧北淮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容,眼中闪过一丝不屑,“那就不劳你费心了。” 三日之后。 京都城的城门到现在也没有打开,里边依旧戒备森严,仿佛一座被封锁的孤城。 宋清若心中不安,她感觉要有大事发生。她眉头紧锁,总觉得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着整个京城。 果不然,很快,慈善堂的人急匆匆地带来一个人。 宋清若看着眼前的念秋,满脸震惊,只见念秋神色仓皇,狼狈不堪,身上的衣物也全都被换过了,哪里还有半点之前作为太子妃身边一等宫人的模样。 “念秋,你这是怎么了?”宋清若焦急地问道。 念秋一看到她,立刻冲上前去紧紧抓住她的胳膊,说道:“二小姐,快去宫内救救大小姐吧!” 宋清若听后更是疑惑不已,忙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是太子战败了?” 念秋点点头,喘着粗气回答道:“是的,太子败了,侯爷胜了。” 宋清若惊得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什么?” 念秋接着说:“本来太子已经取得了胜利,可是,武安侯却突然带着兵马出现了,太子的兵将们经过一场激战早已疲惫不堪,根本不是武安侯的对手啊!” 宋清若皱起眉头,不解地问:“怎么会有第三方军队呢?” 念秋解释道:“因为这些将士都是跟着商队混进京城的。” 宋清若想了想,又问:“但是,这么短的时间内怎么可能有这么多人进城……除非,难道早在一年前就开始了吗?” 想到此处,宋清若只觉得一股寒意顺着脊梁骨向上爬去,浑身的汗毛也跟着竖起来,手脚更是一片冰凉。 她瞪大双眼盯着念秋,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过来。原来一切都是假的,什么以后从商不再回京都,什么生意需要一个商会会长整日奔波,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谎言!如今她终于懂了,萧北淮一直在布局今天,只是,他究竟是如何算到荣王会谋反的呢? “二小姐,您快去啊,现在只有您才能救大小姐了。”念秋焦急地说道。 然而,宋清若却只是缓缓地摇了摇头,然后颓然地跌坐在椅子上,神色黯然地道:“如果萧北淮想要见我,他早就派人来了,既然没有来,那就说明他并不想见我。” 念秋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地念叨着:“那可怎么办呀?” 宋清若静静地凝视着窗外变幻莫测的云迹,沉默良久后,最终还是低下了头,沉思片刻后问道:“你是怎么从宫里出来的?” “奴婢是藏在采购车内出来的。” “还能回去吗?” “能。” 念秋带着宋清若来到城墙边时,宋清若看着城墙上那个矮小的洞口有些发懵,她伸手指着问道:“你是从这里钻出来的?” 念秋满脸歉意地说道:“委屈你了,二小姐。” 宋清若连忙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觉得委屈,随后便准备低下头去钻进洞里。 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一道制止的声音,念秋急忙将宋清若拉到自己身后,警惕地看向来人。 只见一名侍卫模样的男子恭敬地说道:“夫人,请跟属下来。” 宋清若并不认识眼前之人,但既然对方称自己为夫人,那必然是萧北淮的手下,于是她转头看了一眼念秋,然后便带着念秋跟着这名侍卫进了城。 宋清若进城之后,本以为会看到一片肃穆之景,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虽然街上戒备森严,但百姓们依然照常出门,新春的热闹景象也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进入城中后,她们所到之处竟然都没有遇到任何阻拦,仿佛有人提前打过招呼一样,一路上可谓是畅通无阻。 宋清若被带进宫中之后,立刻被关进了一所偏僻的宫殿里。而念秋也一直陪在她身边,和她一起被关在了这里。 然而,让宋清若感到烦躁的是,门外看守的人却如同哑巴一般,始终一言不发,完全不跟她说一句话。无论她如何询问或要求解释,他们都保持着沉默,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