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方天元的新书》 第1章 那个夜晚 “二叔，我明天就去东北，我就不信找不到嘉栋投敌叛变的黑证据。” 屋里的灯光很少幽暗，堂屋八仙桌上的煤油灯顽强地燃烧着灯芯，红色的火苗摇曳着身姿。成明老汉曲腿蹲坐在八仙桌一侧的椅子上，大口抽着旱烟管，然后猛力将烟斗往椅子一侧磕去。 “你去关外干什么？想去哪里找证据？” “我就去四平，不信就找不到当年和嘉栋认识的老人，不信找不到他嘉栋的那些见不得人的证据！” “哼，孩子话”成明老汉又将重新装满的烟斗对准煤油灯大口吸着，烟斗里面的烟丝慢慢染红，灯芯也变形被烟斗吸引，“当年的四平城几易其主，今天解放了，没几天国军又打回来，然后不几天又解放了，那叫一个乱，不要说四平城的老百姓，下面部队的一些基层战士也根本分不清形势啊，一些来不及撤走的士兵怎么办，今天是进攻一方，明天来不及跟随大部队撤离，可能就换身衣服就变成守城的了。那时候战斗紧张，领导们也来不及关注下面的小战士，整天就是准备战胜对方，抢占地盘。上峰长官的训话还来不及细细品味呢，没几天自己的队伍又可能打回来了，所以再换身衣服就又革命了。这都是当年的现实，现在30多年都过去了，当年战四平的部队早就入关分布到大江南北、全国各地了，你能找到啥证据？又要到哪里找证据？文儿啊，我看这事就算了吧！” “算啦？凭什么？我不服！”楚孝文红着眼睛，扭头看着还在抽烟的二叔。“我当兵的事情就这么黄了啊？我不服，心里难受！”楚孝文声音哽咽起来，“二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要去的可是二炮部队啊！连上次来家里家访的部队首长都说对我很满意，他们今年招到了一个好兵，这是我们家的荣耀、也是部队的荣耀！” “我咋能不知道，部队来家访的首长也都是我接待的吗，人家都把你夸成花啦，说你个子高，长的帅，还有文化，说你是他们今年最满意的一个兵。” “哼，我的大好前程都让嘉栋给毁了，我一定要去东北，要去四平收集他的黑材料，他毁我前程，我也不让他们家好过！” “文儿啊！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已经去不了部队了，你再怎么折腾也是去不了部队了” “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咽不下也得咽！你都多大了？快20岁啦，你爹不在了，你就是家里的顶梁柱。你的这些弟弟妹妹都看着你呢，你说你要去东北，要去四平，能不能找到那些所谓的证据先不说，花钱浪费时间也不说，就算是你顺利到了四平，找到了那些所谓的证据，你就能去二炮部队当兵啦！这是典型的“损人不利己”啊！目前征兵已经结束了，你的入伍名额也已经让方波去顶替了，这都是村支部的集体决定。”成明老汉又朝木椅子磕了磕烟斗，接着说，“他楚嘉栋不管怎么说也是我们村的老红军、老革命，在战场上受伤瞎了一只眼，是战斗英雄、是革命功臣，也是我们村、我们县的一杆旗帜。这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我们不能干啊！” “那我怎么办？”楚孝文还是不服气！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明天就去生产队里挣工分去！别以为自己多上了几年学，多读了几本书就了不起了！”成明老汉的语气严肃了几分。 “我----！” “你什么你啊！你是家里的老大，你就应该赚钱养家，给弟弟妹妹们带个好头” 楚孝文抬头看了看依旧在不停抽烟的二叔，想说什么，但又什么也没有说，又默默低下了头。 “回屋睡吧”成明老汉又重重地朝椅子腿磕打着自己的烟斗，看着刚刚成年的侄子慢慢走出堂屋，不禁心里无奈长叹，可惜了这孩子。又重新将烟斗装上烟叶，就着昏暗的煤油灯，大口吸燃。 楚孝文慢慢走出二叔的家，抬头看了看天空，没有一丁点儿星光，在这个鲁西南平原乡村的街巷上，楚孝文深一脚浅一脚往前走着，前面没有一点儿亮光，偶尔传来几声狗叫。七十年代的鲁西南乡村的秋夜里，刚刚走出高中校门的楚孝文默默走回自己的家。全村就他一个高中生，但当年高考已经停止，毕业后只能回到老家楚营，碰巧当年夏季征兵开始，据说还是是我们国家最重要的“二炮”部队，对报名入伍的要求很高，无论身高、长相、身上疤痕、伤疤、各项生理缺陷、文化程度等等都有严格要求，特别是家庭出身更是一点儿也不能马虎。 楚孝文就踊跃报名参军，初选、体检都很顺利，部队来带兵的领导也是来了家里、村里好几趟进行家访、政审。入伍的一切准备都差不多了，楚孝文也做好了当兵入伍的各项准备，和本村、邻村的同龄小伙伴们一一告别，还远一些的高中同学、和几位初中考上中专继续读书的知心好友都分别写信话别。正当楚孝文沉醉在当兵入伍、报效国家的军营橄榄梦时，突然接到大队支部通知............. 那是一个秋日的午后，一家人正在吃午饭，楚孝文拿着一个黑不溜秋的窝窝头，被本家大叔楚成华，也是楚营大队党支部委员，第一生产队队长：接祥城县革委会、祥城县武装部紧急通知，取消楚营大队社员楚孝文的入伍资格，改由楚营大队社员楚方波参军入伍，立马去县武装部报道......... 楚孝文整个人都木在院子里，手中的干粮掉在地上也没有发觉，紧握拳头，指节都有些发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双目直直盯着成华大叔那张满是皱纹的脸，发不出任何声音，恨不得将自己的拳头砸过去。为什么是你来家里通知，整个大队支部那么多干部，为什么会是你这个平时很受自己尊敬也很照顾自己的本家大叔？要是换另外任何一个人，自己的拳头就会毫不犹豫地砸过去，对方也别想好好站着走出这个院子。楚孝文感觉弟妹们也停止了午饭走出了堂屋，还有一些好事的邻居也来家里院子看热闹，但他就是听不见任何声音，更是听不见成华叔和娘都说了些啥！感觉天都塌啦，整个世界都停止了运转。 楚孝文躺在床上不吃不喝整整三天没有出门，最后还是二叔成明带回来确切消息。在参加入伍政审过后的最后关头，本村的楚嘉栋去县革委会、县武装部分别反映，楚孝文的亲二叔楚成明解放前曾在旧军队服役多年.........祥城县革委会、祥城县武装部紧急开会研究决定取消了楚孝文的入伍资格,改由同村楚方波顶替入伍! 成明老汉给躺在床上的大侄子楚孝文详细介绍了事情的缘由,也详细说了自己和楚嘉栋结怨的前因后果。 那时刚刚结束了伟大的淮海战役，楚成明就跟随大部队到长江沿岸布防，随时准备渡江，解放全中国。连队在长江布防期间，在和兄弟部队交往期间，遇到一个刚刚解放过来的老乡，一起交流家乡的情况，家里人都分到了田地，过上了好日子，战士们在描述家乡一片大好形势的同时，也聊起一些老乡的情况，就说起了同村的楚嘉栋在东北参加四平保卫战期间有过投敌叛变的黑历史。全国解放后成明在二婶的软磨硬泡下，带着一大堆军功章从部队回到了家乡，在和本家兄弟楚成华的一次喝酒聊天中，不小心就将楚嘉栋的这些黑历史说了出来，成华是楚营大队第一生产队的队长，是楚营大队支部委员，平时喝酒应酬多，喝酒多了会胡说八道，无意中就把这事和别人说了。就这样，楚营大队的伤残复原军人，最早参加革命的老红军楚嘉栋在东北期间有叛变投敌的嫌疑，这段黑历史就在部分人群中传开了。楚嘉栋对楚成明也就怀恨在心，一心想着找机会报复，眼看着成明的侄子即将参加入伍，就悄悄去祥城县革委会反映情况，举报楚营大队社员楚成明在参加革命前曾在旧军队当兵多年的黑历史，就让楚孝文失去了高中毕业后参军入伍改变命运的大好机会。 第2章 下南湖 第二天一早，楚孝文就来到了生产队，生产队里也没有很多人，只有队长楚成华和几个老汉在吸烟吹牛，然后就是几个饲养员在照顾生产队里的几头牛、马、骡子。因为是农闲时节，田地里的冬小麦等农作物长势正好，人和牲口都不需要下地干活。只有一部分比较勤快的庄稼人在一些小块的自留地里，或者是田间地头种了大蒜，水萝卜、胡萝卜、大疙瘩、大白菜等等其他乡村常见的蔬菜农作物。 楚营大队算是鲁西南地区的一个比较大的村庄，有人口四、五千人，全村分为六个生产队，楚成华和楚孝文是第一生产队的，在村西北角的位置。生产小队不像大队支部，有专门的办公场所，还有办公桌椅。生产队是没有什么办公场所的，生产队长和大家聚会吹牛的地方就在牲口屋，也就是牛棚。但那个时候，生产队里的牛、马，骡子的待遇都不错，有专门的居住房屋，还有专门的饲养员照顾。第一生产队有十几头牛，还有刚刚生产的两个小牛犊。另外还有两辕大牲口，就是马和骡子。大牲口干活快，还能为全队社员撑门面!无论谁家有个婚丧嫁娶的，都是可以套马车前行。三匹高头大马套上队里最新的马车，饲养员鞭儿一摔，在空中一声脆响，那叫一个气派。 牲口的日常饲料就是夏季收割的麦秸，秋季刚刚收的黄豆秸秆、豆秸皮和一些晒干的高粱叶子。这些秸秆和麦秸都垛在村外的场坪里。饲养员每天一早用地排车拉到牲口屋，两人合作，用闸刀将麦秸闸切成寸长，然后在淘草缸里用水清洗一下，捞出来，控干水就可以倒在石槽里，供牛马享用啦！大牲口（也就是马和骡子，我们老家这边称为大牲口）的待遇要好一些，村里的孩子们可以利用放学后和各个假期去村外的田间地头、沟渠洼地、河堤二滩去割草，然后送到生产队的牲口屋换工分。饲养员再将这些青草用铡刀切碎了，掺到麦秸里面，这些新鲜青草，也只有那些大牲口才有机会享用。当然，现在是一年中的农闲季节，要是“三秋”和“三夏”农忙时节，牲口们的饮食待遇要提高不少，特别是大牲口，还要往石槽里面加“料”。就是将黄豆、高粱、椒草等炒熟了，磨成粗面，然后均匀洒在石槽里面的秸秆上。牲口们吃的好！但每天都要出力干农活啊！每天都要喂三顿，大牲口午夜还要喂一次，这就是马无夜草不肥的由来吧！现在农闲的时候就没有了那么多讲究，每天喂两次，反正它们也不需要干农活，每天都是有饲养员牵出来，栓在院子里晒晒太阳。大牲口也是在饲养员要晚上睡觉的时候，往石槽里面加点草即可，而不必要午夜起来好好喂一次。 记得小时候，饲养员赶着牲口耕地、耙田回来的情景。饲养员对牲口的照顾那是很细心的，小心翼翼，卸下辕绳、护具，牵到水槽边饮水，然后就栓在食槽上，准备进食。马和骡子卸下辕驾后，要牵到牲口屋旁边的尘土边上打个滚，大牲口们都是很费力地，舒舒爽爽的打个滚、翻个身子。有些没有经验的小马还打不了滚，翻不了身子。当年我看着就知道好笑，现在这个年纪知道那是让干活很累的大牲口舒筋活血，可以得到最好的休息。 照顾牲口，使唤牲口，教会马、牛拉车驾辕，耕地耙田。是一门手艺，也是牲口把事们的骄傲！更是中国广大农民群众的农耕绝学，是传统农学、农耕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我们现在天天讲“国学”，继承发扬传统国学，不知道农学才是国学的精华，农学更是国学的重要组成。现在农村人都已经不会耕种天地了，更不会使唤牲口了！ 楚孝文在生产队屋里屋外转悠了几圈，见没有什么年龄相当的年轻人，都是年龄大了的老汉，也没有人跟他打招呼、说话。队长成华叔也只是看了他一眼，没有问什么。楚孝文看见常福哥在院子里给牲口淘草，将轧切好的秸秆倒进大缸，用清水浸泡一下，再用铁丝编成的大漏勺捞出来，倒进铁筛子里面控水。楚孝文想过去帮忙，常福冲他摆摆手，意思是不用。等常福哥忙完了这些，他用围裙边擦手边走进屋，对成华叔说， “成华叔，这田地里都忙完了，我们是不是该下南湖捞草去了？” 成华停下和老汉们的吹牛聊天，扭过头，看着常福，问:“下南湖去捞草？到时候了吗？” “现在正是时候啊！再玩几个月可就要结冰了，还能去干嘛!”常福回答到，“再说早去早到，占个好位置，捞些好草，还能多捞点，让牲口们也能过个好年不是。” “那就好好准备呗！”成华队长也下了决心！“今年队里闲人多，我们就多去几个人” “那我们计划去多少人啊？”常福随口问了句。 “我也要去”楚孝文在门口说。 牲口屋里面的十几个人都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楚孝文，有几个老汉不禁笑了。 常福最先回了句：“我们下南湖是去给队里的牲口捞草，是去出苦力的，你去了能干啥？” 成华队长也看了看个子瘦瘦高高的楚孝文，“下南湖可不是闹着玩的，你一个刚刚放下书包的学生娃能干啥？” “我不管，反正常福哥能去我就能去，常福哥能干我也能干”楚孝文没有什么犹豫，直视着成华队长回答。和常福哥年岁相差不大，从小一块长大，孝文的个子比常福要高一头。蹦低窜高等身体素质比常福要好很多，但常福家里条件不好，早早就不上学了，一直在庄稼地里摔打，各项庄稼地里的活都能拿的出手，也因此让成华叔安排在生产队里负责照顾牲口。那时候各个农村生产队里的工作人员都是没有任何劳动工资报酬的。大队支部委员、大队长、支部书记是全体社员选举产生的，都是在大队里品德高，有一定威望的长者能人、强人。各生产队里的负责人就都是各项庄稼活干得好，耕田靶地、耩庄稼、锄头、镰刀、扬场锨各个轮的好！只有这样地地道道的庄稼汉子才有资格“当官”，说得起话，训得出口，也才能指挥得动这群性格各异、桀骜不驯的庄稼汉子。 成华队长直视着门口的楚孝文，楚孝文也与成华叔的目光对视，没有丝毫退避。四目对视数秒，还是成华心中暗叹一声，扭转头去，略做沉思，便说，“今年我们去二十几个人，分成两组人马在南湖里面捞草，再安排套两辆马车往家里拉草”；成明队长有停顿一会儿，接着安排：“多余的水草，我们可以卖给其他大队换点钱嘛，也可以让我们的孩子们过年卖身新衣裳嘛！常福，你带上孝文再约上几个你们比较熟悉年轻人组成一组。快去准备吧！” 楚孝文一听成华叔同意自己跟随常福哥下南湖了，顿时高兴起来，也顾不上和大家说些什么感激的话， 夺门而出，蹦跳着往家里跑去。 “常福，你等一下啊！”成华队长忙叫住出门的常福，语重心长地说，“孝文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常福也是面色凝重地点点头。“孝文刚出学校门，别看身材高高大大，在庄稼地里那都是扯淡，你是哥哥，你一定要把他带在身边，好好照顾他。再说，这次没有能参军入伍，心情也肯定不好，闹点儿情绪很正常，让他去吃苦出力，调他心性劲高儿，就让他去吧，在湖里面流点儿汗，吃点亏也是好事。我就把他交给你了！” 鲁西南平原属于华北平原的一部分，地势平坦、土地肥沃，粮食收成好，产量高、且品质优异，素有鲁省粮仓之称。祥城县以县城为界，南八社多是丘陵，是鲁中丘陵的延伸；北八社就全是大平原。 京杭大运河从洪州南北穿过，洪州素有“孔孟之乡、运河之都”的美誉！开凿于隋炀帝时期的京杭大运河横亘南北，一千多年来，一直是南北交通、运输的大动脉。洪州，也因大运河而兴！曾靠大运河赢得四百余年的繁华，是大运河沿线交通商贸线上的重要商埠。一直到晚晴时期，洪州都是全国三十座一线大城市之一。 洪州是京杭大运河南北交通线上的水脊之地，因此有着“济宁通则全河活，济宁塞则全河停”的现象。明永乐年间，为了解决京杭运河因水源不足无法通航的问题，时任工部尚书宋礼接受洪州中都民间水利专家白英的建议，在南旺创建分水枢纽工程，通过一系列的措施，保证了运河漕运在明清两代五百余年的畅通无阻。 明洪武年间，黄河在河南省原阳决口，滔滔河水漫入安山湖一带，淤积400余里，切断了明朝南北水路运输大动脉的大运河。永乐时，明朝迁都北京，营建北京所需的大量物资迫切需要北运，漕运变得尤为重要。运河无法通航，让朝廷百官和黎民百姓叫苦不迭，无不为之忧虑。明永乐九年（1411年），为早日实现运河再次通航，明成祖朱棣派工部尚书宋礼重新开浚会通河，宋礼最初按照元代的治河方案，疏浚了会通河河道，但因水源不足，依然无法解决通航问题。据说宋礼因此一夜愁白了头，他茶饭不思，殚精竭虑，仍无良方。为解决缺水难题，宋礼沿着汶河私访，在中都彩山遇到民间水利专家白英。白英世居中都，对于周边州县的山川河流、地形地貌都非常了解，他准确地勘测出洪州中都县南旺是整个运河的制高点（水脊之地），只有保证南旺水源充足，才能保证整个运河畅通。宋礼礼贤下士，诚邀白英参与治河，白英与宋礼一见如故，提出创建南旺水利枢纽工程的关键点——引汶济运。 白英建议在戴村筑坝，蜿蜒引汶水入大运河，滔滔汶水在“水脊之地----南旺”注入京杭大运河，南北分流，有“三分朝天子（北流）七分下江南（南流）”之美称。白英在南旺制高点建造了一个科学而合理的分水口，被后人称之为“龙王分水”，保证了京杭大运河的南北畅通。 白英在南旺周边地势低洼的地方疏挖改造南旺湖、蜀山湖、安山湖、马踏湖、马场湖等天然湖泊，让它们与运河相连接，成为大运河的水源调节器，被称作“水柜”。安山湖、马踏湖、南旺湖、蜀山湖和马场湖等五湖因在洪州城北，被俗称“北五湖”或“北湖”。与洪州城南的与苏省相连接之地的微山湖、独山湖、昭阳湖、南阳湖的“南四湖”相对而言。微山湖、独山湖、昭阳湖、南阳湖就被称为“南四湖”，我们老家俗称“南湖”。 第3章 捞草 我们老家位于鲁西南平原，本是属于八百里水泊的一片汪洋水泽。九十年代初，因为修筑京九铁路大动脉，在勘探沿线地质状况的勘探队伍，就在地下钻探三十米处，曾钻探到一首地下沉船，这首地下沉船木板、铁钉都保存完好。这都证明了很多年前，我们老家就是传说中的八百里水泊梁山。我们老家祥城距离梁山不足百里，踞曹州地区的郓城也就几十公里左右的路程。 北五湖由于地处运河水脊之地，因为年代久远，黄河多次决口遭受水患而慢慢消失了，现已改做良田，也就是我们老家楚营周边几十平方公里的地方。我们家乡耕种的田地名称也多与此有关，诸如“官草洼”，传说是梁山好汉李逵抢劫官兵粮草的地方;还有村东的一片田地名为“新域”就是北五湖消失后新域积而形成的田地，新域的土地肥沃，根本不需要施肥，田地里的庄稼收成都很好，种啥收啥! 与北五湖南北对应的就是“南四湖”，我们老家这边俗称为“南湖”，南四湖是我国北方最大的淡水湖，有1266平方公里，夏季丰水期面积更大。闻名遐迩的《铁道游击队》的故事就发生在这儿。 每年夏秋时节，是南湖最美的季节，平静的湖面碧波荡漾，一眼望不到边际，湖间的运河水道，南北行船川流不息，一片忙碌的景象。湖里红菏千顷，碧叶连天，水草丰美，湖产丰富，向有“日出斗金”的说法。现有鱼类78种，主要是四鼻孔鲤鱼、鲫鱼、黄鱼、乌鳢、红鳍鲌、长春鳊6种，底栖动物包括软体动物、节肢动物、环节动物、昆虫等63种，浮游植物共116种，其中优势种14种，浮游动物248种，优势种共32种，水生维管束植物74种。其中乌鳢、麻鸭、老鳖、松花蛋、咸鸭蛋、大闸蟹、莲蓬、莲藕、四鼻孔鲤鱼闻名全国。 南湖，看着面积很大，烟波浩渺、一望无垠，但其水深仅一米左右，湖中的运河主航道除外，为适合各类行船航行，多次开挖疏浚。浅浅的南四湖适合各类水生植物生长。湖水湿地、沿岸周边各类植被以禾本科、菊科、莎章科、豆科、寥科和眼子菜科为主的植物构成。主要植物群落有芦苇群落、茄群落、莲群落等挺水植被带；杏菜群落、菱角+芡实群落等浮叶根深植被带；马来眼干菜，微齿眼子菜群落，苦草植物群落等沉水植被带，水生植被盖度达89.9%，有“水下森林”的美誉。其中国家一、二、三级保护的植物主要有水蕨、粗梗水蕨、中华秸缕草和野大豆等9种。 每年的秋冬时节，周边的农民兄弟忙完了“三秋”生产，就进入的农闲季节，便组织生产队里的青壮劳力，套上马上，浩浩荡荡前往南湖捞草。把湖里的水草捞上来，运回村里供生产队里的牲口冬、春两季草料，同时也能把村里的半大小伙子们，带到劳动现场，以免在村里惹是生非。 楚孝文匆匆回到家里，就说要跟着常福哥下南湖捞草，是生产队里安排的，明天一早就出发，母亲也没有说什么，就默默给孝文准备明天出发的行李。 第二天一大早，楚孝文草草吃过早饭就背着自己的行李卷来到了生产队里，常福哥和另外一个车把式正在牵马套车。孝文就随手把自己的行李放到车厢里，所谓的行李，就是用两根麻绳捆好的一床破棉被和准备换洗的衣裤，还有母亲刚刚做好的两双布鞋。 没有多久，队里的年轻后生们就陆陆续续来到了生产队里，大家互相打着招呼，一边打闹说笑着，一边分别把各自的行李放到车厢。在成华叔的指挥下，把铁叉、铁锨、镢头、镰刀等生产工具搬到车上。 等到大家都到齐了，生产队长成华叔对大家说了说注意事项和好好劳动之类的话，大家说笑打闹着上车坐好，车把式常福哥将鞭儿一甩，一声：“驾啊！----”两辆马车便出发了。 出村南行十六里就是靠近县城的庞庄，然后东拐就是“备战道”，这是我们当地东西交通要道，也是当时农村少见的柏油大马路。只见常福哥又将手中的鞭儿紧甩两下，口中还不停地吆喝着。 “得儿，---得儿---，驾啊！---” 拉车的三匹马儿便小跑起来，随着常福哥的吆喝声持续不断，马儿也越跑越快，车子前行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常福哥坐在马车的最前方的左侧，负责挥鞭指挥三匹马，操控马车前行，楚孝文就坐在马车前边的右方，看着三匹马越跑越快，但马车依旧平稳，基本没有颠簸的感觉，心中对常福哥的驾驶技巧很是佩服! 两辆马车一路向东飞奔，马儿们大约奔跑了两个多小时吧，速度就慢了下来。从向前飞奔，变成四蹄碎步奔驰，再就是慢慢踱步前行，虽然速度不快，楚孝文在车前感觉甚是悠闲惬意，真想冲着前方大吼几声，或是高歌一曲。身后车厢里的同伴有的躺在车厢睡着了，有几个背靠背相互椅靠着打盹。 今天是个好日子，天气晴朗。蓝天如洗，白云点缀，真个是秋高气爽!微风徐来，阳光照在路上、车上、大家的草帽上，天上白云忽而飘过，大家又感到一时阴凉。路边杨树不停后退，高大的路边杨树给路上行人带来半边阴凉，大家也没有感觉出汗、燥热。 过了火头湾，就来到京杭运河边上的“老洋桥”，这座横跨京杭运河的桥梁据说是日占时期修建的，差不多三四十年了，虽已破旧，依然坚固，我们当地人都称它为:“老洋桥“。两辆马车慢慢通过老洋桥，再前行一会儿，就来到了刘堤头村，已是晌午。常福哥每年都要往返这里多次，对这一行车也很清楚。就将马车停靠在路边熟悉的大车店打尖，常福哥一遍和店主打招呼，一边卸下辕驾，把牲口牵到店门口的石槽上拴好，饮水后便喂上草料。走进店里坐好，把带来的干粮让店家烧水代火。等大家吃饱喝足，稍作休息，便牵牲口套车，大家继续前行。 我们在刘堤头的大车店吃过晌午饭，赶着马车重新出发，继续向南湖方向前进。刘堤头再往东就是洪州市区了，我们没有进城区的想法，右拐南行。又跑了一个下午，临近傍晚，太阳西坠，染红天边的晚霞。我们也来到了目的地，南湖岸边。 常福哥和楚孝文年龄都差不多，但常福哥早早就不上学了，一直都在生产队里参加各种体力劳动，每年也都会来南湖捞草，所以对南湖的一切都很熟悉，这附近的村里还交了几位朋友，是那种随时可以一起喝酒说知心话的交心朋友!常福和队里的几个老人选择了安营的地方，是一片地势较高且被风向阳的坪地。大家停好马车，卸下辕驾，牵到一边喂上草料，然后给自己搭上窝棚，铺上干麦秸，上面再放下各自带来的棉被。 大家在窝棚的下风口支好锅灶，烧水做饭，几个小伙子在更远的地方用铁锨挖土，砍下树枝遮挡，就成了一个简易的厕所，供大家方便解手。等一切都收拾好了，我们来到南湖的第一顿晚餐也就开始了！常福哥和方峰、二别三人负责我们来南湖一行二十多人的吃饭饮食。湖边取水，用铁潲提过来，刷锅做饭。 我们的第一顿晚餐也很简单，就是把各自带来的干粮用蒸笼热好，锅里烧开一大锅开水，然后下面，就是我们当地最普通的，家家都会做的“白汤”。锅里的白汤管够，随便喝，喝饱为止。 我们鲁西南地区每日的晚餐叫“喝汤”，就是因为当年很穷，晚餐后就可以回屋睡觉了，所以就不必吃干粮，以喝汤为主。另外还有一个原因，我们鲁西南老家的秋冬季节大都比较干燥，我们老辈人就比较注重喝汤，什么喝白汤、喝咸汤、喝菜汤、喝疙瘩汤、喝糁汤;还有比较高档享受的喝羊汤、牛肉汤、罐子汤、鸡蛋汤等等!当然后面的就是比较奢侈的啦！更不是一般家庭能够享受到的生活。多喝汤水养人，很好地解决了我们当地气候干燥对人们的伤害影响。 大家也别小瞧这简简单单的“白汤”，做饭虽然很简单，每个家庭的妇女，成年人都会做。就是把锅里添满清水烧开，然后用舀子盛上清水，把面粉倒进去搅匀，然后迅速地倒进翻滚的开水里，再次烧开翻滚后就好了。这样，重复烧开后的白汤和我们的唾液一样都属于“胶体”，与普通的开水“液体”是不一样的，胶体养人，对身体健康有好处。 大家吃过晚饭后，或者说喝完汤后，就围坐在一起吹牛聊天。大伙儿看着不太远的北方，一片灯火阑珊，那里就是我们的洪州城，是我们当地最高政府部门所在地，那里都住着有钱的人家，还有一些大干部。那个时候空气没有任何污染，能见度很好，不但几十公里外的洪州城的灯光清晰可见，就连几百公里远的省城泉城的灯光都依稀可见。 楚孝文没有和大伙儿坐在一起吹牛聊天，而是独个儿远远走开，盘腿坐在了远一些的土地上，抬头看着满天的星光，对着太阳落下的西边家乡的方向，吹响了带来的竹笛。 秋日的夜空静谧祥和，身边的南湖也好像早早进入了梦乡，偶尔有行船经过，船上夜行的灯光宛若天上明星，满天的繁星点缀头顶，一颗颗星斗是那么清晰，好像一不小心就会掉下来。远处虫鸣时隐时现，蛐蛐儿，蟋蟀等等一些不知名的虫儿，在秋夜中相互争鸣，与楚孝文悠扬的笛声交相呼应。 第4章 血泡 次日一大早，天刚刚蒙蒙亮，大伙儿就不约而同地陆续起床。没有钟表的闹铃，也没有军营的起床号，更没有人领导人物专门叫醒。都是农家庄稼汉子，天一亮就起床下地干活都已经养成习惯了！ 楚孝文紧跟着常福哥，还带着铁叉和长杆大镰刀等工具，两人来到湖边的小船上，常福用竹竿冲湖岸方向使劲一撑，小船儿就驶离湖岸，向湖中间冲去。常福哥很有经验，一会儿就来到水草丰盛的水面，常福哥放下撑船的竹竿，拾起一柄铁叉，伸入水草下面，然后使劲捞起，一些水草带着水流离开水面，随手就把带有水流的水草搭在船尾，任由水儿流向湖里。 楚孝文看着常福哥行云流水般的动作，也很简单，没有任何技巧。边也将铁叉伸入湖水，但铁叉被水草拦住，使尽全身的力气就是没能把水草捞出来。常福哥看着满脸通红的楚孝文，说道，“顺着水流使劲，不要贪多，一步一步慢慢来。” 楚孝文站在船头，湖面水波不兴，水下全是碧绿的水草，在水下左右摇晃，像是在冲自己示威，也许有几分讽刺和嘲笑。楚孝文感觉心底那一股不服输的倔强不断升腾，冲向头顶。不断将铁叉一次次伸入水中，将两股铁叉伸进湖水中的草丛，顺势向一边使劲一带，然后两个膀子用劲后缩，整个铁叉满是水草伴着湖水就离开了水面，然后顺势就把一叉水草搭在船尾。 在船上看不清楚水草的高矮长短，等把水草捞出水面，楚孝文就能清楚地看到，那些水草差不多一米长短，湖水不深，水下淤泥也很松软，把水草捞出来，基本没有费很大力气，但把一铁叉的水草和湖水捞离湖面，还是要使尽全力的，那草带水足有五十几以上吧！ 楚孝文和常福哥站在船头，在船身两侧，互相配合，不停地把两边的水草捞出湖面，放到船尾和船舱。伴着水草捞出来的湖水不停流向湖里，也流入船舱。船上的水草慢慢堆高，船身也慢慢下沉。常福哥感觉差不多了，就和楚孝文停下来，调转船头，用竹竿撑向湖底，小船儿就驶向湖岸。然后两人再次用铁叉，把船上的水草挑起，放到岸边。立马有另外两个汉子，把岸边的水草，装到地排车上，拉到我们的宿营地，摊到窝棚附近继续晾晒、控水。 如此互相配合，不停循环。从一大早起床开始捞草干活，到日上三竿（早上八九点左右吧），大家就开始吃早饭。饭后继续干活，中午时分就上岸吃午饭，然后休息，午后的太阳很大，不适宜出力干活，大家就躺在窝棚里面休息。再等到太阳西沉，大约两、三点的时候，再开始捞草干活，一直干到太阳落山，七八点左右的时间，才能停止捞草，上岸休息，准备喝汤睡觉。 那个时候没有人拥有钟表，手表，大家都没有时间观念，完全靠看太阳的起落，和房屋、树木的阴影方向来掌握时间。 虽然已是秋天，但晒了一天太阳的湖边浅水，一点儿也感觉不到凉。等常福哥把小船靠到湖岸，拴好缆绳。两人分别在湖边洗手涮脚，将满身的泥水、臭汗清洗干净。就走向大伙儿的宿营地，楚孝文感觉全身就要虚脱了，恨不得倒地就睡。两腿不自觉打颤，两脚更似灌了铅一般沉重，漫不开步子。两只手掌的手指和掌心连接处满是血泡。 晚上喝汤的时候，楚孝文双手将一个粗瓷大碗捧在胸前的时候，感觉双手都在发抖，楚孝文很是担心自己不小心会把饭碗给摔坏了。没有办法，全身的伤痛又能和谁诉说!只好忘却一切苦难，好好壮大自己。 常福哥发现了楚孝文的不一样，来到他的身边，一边喝着碗里的白粥，一边问:“今天感觉怎么样？是不是累坏了？” “还好吧”!楚孝文回答了一句。 “嗯，手上有没有磨出泡来啊？” 楚孝文条件反射似的拿出自己的双手看了看，只见两手全是血泡。常福哥也看到了，但没有什么强烈的反应，好像这就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干活的时候，要把铁叉杆抓紧，不要让叉杆在手心里面乱晃，就不会磨出泡来了！”常福哥还是嘱托了一句。“知道干活不容易了吧！庄稼地里的任何活计都不好干，没有好推的磨棍!” 等喝完了汤，楚孝文就上床睡觉了，也再没有闲情雅致去外面看星星吹笛了…… 在我们老家鲁西南地区，是我国着名的三大武术之乡之一，历朝历代尚武之风甚盛。无论是千百年前的梁山一百单八将，还是清末的义和团运动，都与我们家乡有关。每年的秋冬农闲时节，喝完汤后的男孩子和小伙子们就都来到村边的打麦场坪上，刚刚用石磙压完大豆的场坪，光滑平整，是男孩子们锻炼身体的好地方！练习武术，强身健体！我们老家那边叫“练架子”。在秋月下，场坪边，年轻的小伙子们，三个一群，十个一伙，扒掉上衣打一趟拳，踢踢腿，打几个车轱辘滚，来个二踢脚，打个旋风脚，这些都是孩子们每晚的必修课。 楚孝文打小就喜欢锻炼身体，喜欢“练架子”。无论是当地流行的大洪拳、小洪拳、梅花拳都有涉猎，大刀片也是耍的虎虎生风。为了练拳更是和同龄的小伙伴喝完汤走上十几里路去和邻村的老把式们切磋交流。在学校里，楚孝文也很注重体育锻炼，单双杠，各类球类运动都是样样精通。 但无论是练武术、学架子，还是学校里的体育运动，都和庄稼人干活出苦力不是一个概念。 楚孝文躺在床上，静静地想着心事。他忽然之间发现躺在身边床铺上的同伴很多，似乎是大家喝完汤都没有去外面看星星吹牛聊天，都躺在床上睡觉呢。楚孝文马上心情就好了许多，看来今天累坏的不止我一个人啊！大家都累了。 第二天早上，大家还是不约而同地早早就起床，开始干活了！还是重复着昨天的一切，只不过是各自捞草的地方稍微有点变化。大伙也是哪儿草多就去哪里捞，没有具体的位置和目标。常福哥又是交代了许多话，都是经验教训，注意事项。无论是把湖水里的水草捞出，放在船上，运到湖岸，还是用地排车把捞上来的水草运到窝棚边晾晒，都不轻松，都是出苦力。 上午，不知谁从湖里面捞到几节莲藕，让二别拿去清洗干净，就泡在盐水里腌咸菜了！常福哥再次交代大家，湖里面的莲藕我们千万不要去，那些都是附近村民栽种的，也是他们当地生产队里的集体财产，是生产队里的收入来源。 湖里面的大面积的莲藕荷塘，大都是野生的，但有些是人工栽种的。这些水草都是野生的，年复一年都是如此茂盛，好像根本就不会绝种似的。附近生产队里的社员，由于湖面浩渺，岸上田地就少的可怜，没有种粮食的土地，他们就把发财生存的目光投向湖里。无论打鱼捉蟹，还是采摘莲蓬、莲藕、菱角都是可以换钱的，也是附近村子的主要收入来源。常福哥更是再三嘱咐，为了避免与当地社员发生什么不必要的矛盾纠纷，我们就是来捞草的，不会损毁人家的莲藕。但偶尔从草丛里捞出来的莲藕，我们也不会客气，我们的厨师就会主动笑纳了！ 接下来的几天，楚孝文都是咬牙坚持着。早已经没有了刚来南湖路上的好心情，那一路风景，一路飞驰，策马扬鞭的惬意好心情，都随着满头、满身的汗水流入了南湖水里了！两手的水泡、血泡也早就用针挑破，逐渐变成了茧子。两个胳膊、臂膀也变得有力气了，不再发抖发颤了！反正楚孝文感觉自己浴火重生了一样，已经适应了这种出苦力的生活。 大伙儿喝完汤后的夜聊生活又开始丰富多彩起来了！楚孝文也会在星空下，带上竹笛去窝棚前边的柳树下吹上一曲。或躺在树下仰望星空，思索回忆一下。二别和方峰以及另外两个人正研究制造钓鱼的设备，准备夜钓，也好改善改善伙食，也是增添生活的乐趣。 就这样过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大伙都适应了南湖捞草的生活，更是把这苦中作乐的生活变得丰富多彩起来！ 常福哥和另外一个车把式套上两辆马车，把这么几天捞上来的水草装上马车，赶车运回老家楚营。两辆马车满载着水草回到祥城县楚营，直接拉到生产队里的场坪上，就直接跺在场坪的一角，与生产队里的秋庄稼豆秸对应一起。 这些水草给村里的孩子们带来了无尽的快乐，生产队的男劳力帮忙卸车，把车上的水草摊开晾晒，然后跺在一起。孩子们都在水草上翻滚玩耍，把比较新鲜的草根，剥掉外皮，放进嘴里大嚼，有些甜甜的味道，我们把这些水草俗称“皮草根子”。幸运的孩子，还会在水草里面发现一些菱角，然后拿回家，让大人给煮了吃。 第5章 来客 时间就像捧在手中的水一样，任凭你如何使劲并拢十指，但过不了多久，手中的水还是会消失不见。时间在不停地流逝，不以谁的意志为转移，既不会停滞不前，更不会突然停止。楚孝文忽然羡慕起地球两极的极夜来了！在地球的南极和北极，那里没有一天24小时太阳的东升西落，都是半年是白昼生活和半年的黑夜，半年的白昼里，可以干活劳动，半年的黑暗极夜就可以睡觉睡个痛快。 我们在南湖捞草的日子变得有序多彩起来！我们每天都要将附近湖中的水草捞出水面，运到岸边，运到宿营窝棚旁边。随着捞草的数量增大，我们也要不停地更换湖中的位置，伸入湖区深处。我们的意外收获也越来越多，野生的莲藕、菱角，还有许多不知名的水生植物根茎果实。既改善了我们的生活，还给我们枯燥机械的南湖捞草增添了乐趣！ 莲藕大都腌成了咸菜，就着干粮吃了，还有就是把莲藕切成薄片，用开水烫一下，做成凉拌藕，那叫一个脆。菱角洗干净了，用开水煮一下，也是美味佳肴。 常福哥他们两个车把式隔上三五天就可以运走两车水草，有的就直接运回生产队里，有的就在半路卖掉了。那时候每个生产队都有集体牲口，都需要冬季给牲口们准备草料，只要有拉草的马车经过，就会有人问“卖不卖!”只要价格合适，就可以直接卖掉了！ 在南湖捞草一个多月时间，遇到了两次（天）下雨天，下雨的日子，就不能去湖里捞草了，大家就来到宿营地干些自己的事情，洗洗各自的衣服，睡觉休息。有的在一起吹牛聊天，有的就去湖边垂钓，还可以两人在地上画几道线下棋。 就是两人席地相对而坐，在地上用石子或树枝，横画四道，竖画四道连成一个矩阵棋盘。两人就可以相对，分别用四个不一样的石子对弈了，用自己的两颗棋子对着对方的一颗棋子，就可以“吃掉”对方的棋子，这就是“四棋”。比较方便好玩，曾给我们老家的乡村孩子们带来无穷的快乐！ 每年的秋收农闲就到南湖去捞草，是楚营大队的惯例，每一年都有来人。湖边有我们大队的宿营基地，窝棚差不多算是半永久性基地了，旁边栽种了几棵柳树，开垦了菜地，种着一些很容易成活的丝瓜，豆角茄子，辣椒之类。还有几条船等其他捞草的工具配置。常福哥已经来过多次，在附近大队里交了几个朋友，逢年过节、婚丧嫁娶都互相走动。今年刚来到南湖时，常福哥的朋友就过来探望了，因为大家都很忙，就匆匆回去了。在第二次下雨的那天，他们又都过来了，还用塑料桶装了满满一桶白酒和两条鲤鱼。 常福哥热情接待了三位来客，二别将两条鲤鱼炖在锅里，又做了个爽口凉拌藕和草鱼粉条。几人就来到旁边柳树下的小窝棚里招待客人，这是一个很简易的窝棚，只能挡雨，不能住人。就是利用柳树干绑上几根树枝，上面搭上破席和稻草之类的，人在下面可以勉强避雨，四周都没有遮挡。却有几根丝瓜秧顽强的爬上去，像个凉亭，确实是喝酒待客的好地方！ 常福哥招呼着马坡大队的三位朋友围坐在中间的圆桌四周，二别忙着把几个菜端上来，摆满了桌子。常福哥就把楚孝文拉到桌子边，给大家介绍，说:“这是我的本家兄弟，叫孝文，刚刚从学校出来，就跟我来南湖捞草，算是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吧！” 常福哥的这三位朋友都是马坡大队的社员，其中马祥生、马根生是堂兄弟;李先鹏和马祥生和常福哥年龄稍大些，他们三都娶媳妇了。再就是二别，年前就准备把媳妇娶回家来来，楚孝文和马根生都是57年，属鸡的，马根生要小孝文两个月。大家一起叙了年龄，就一起坐了。 马家兄弟和李先鹏与常福哥相识、相交多年，彼此很是投缘，见面更是有说不完的话。大家一起说笑着一边坐下，一边放好筷子，又在每人面前放一个粗瓷大碗，打开塑料桶，往碗里面倒酒。孝文忙站起身体，说，“我还不会喝酒” 倒酒的先鹏停了下来，抬头看看常福，然后用眼睛把众人看了一遍，对孝文说:“刚才不是说年龄了啊！已经年满十八周岁了，快二十了，就是男人了，可以喝酒了！一个大男人怎么能不喝酒啊！” 我见常福哥和众人都没有劝阻，也就不好再推辞，看着先鹏把酒倒进碗里，不多，刚刚覆盖上碗底。 常福哥首先端起酒碗，说道“我们楚营大队的三兄弟欢迎来自马坡大队的朋友们，欢迎你们的到来，欢迎你们哥仨来我们这里慰问并指导工作” “应该是我们哥仨代表马坡大队的全体社员欢迎来自楚营大队的朋友们”马祥生也都端起了酒碗。楚孝文看大家都端起了酒碗准备喝酒，忙也学着大伙的样子，也端起了面前的酒碗。 孝文把大碗放到嘴边，喝进嘴里一口酒，顿时感觉一股辛辣无比的液体进入口中，并迅速不满舌头上下各个部位，忙闭眼把嘴中的液体全部咽下，那股热流经咽喉向下进入肚里，因为太猛，孝文不住地咳嗽起来，眼中满是泪水。惹得大伙都是一愣，接着就明白是咋回事了，随后就哈哈大笑起来！ 还是常福表现出来一个当大哥的风范，对孝文说，“少喝点，然后慢慢咽下，别喝太猛了。快点吃点菜，压一压!” 孝文就直接把筷子伸向鲤鱼，从鲤鱼背上夹住一块肉，递进嘴里。 常福对着祥生和先鹏等三人再次重点介绍着孝文，“孝文是我没出五服的兄弟，两家关系一直很好，孝文也是从小就跟着我玩，今后也麻烦哥几个多多照顾啊！”然后，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慢慢咀嚼着，一边用筷子指了指孝文，接着说:“我从小家庭条件不好，父亲去世早，没有念几年书，可我这个孝文弟，是祥城一中正儿八经的高中毕业生，是我们大队里年轻一辈里，最有学问的啦！” 孝文有些不好意思了，有点羞涩地笑笑，马坡大队的几位朋友看向孝文的眼神立马充满了崇敬之意。那个年代，家庭条件普遍都不好，虽说上学读书不用缴学费，但还是要花钱的，比如要购买课本、本子、钢笔、墨水之类的学习用品。另外上学也就意味着饿肚子，家里没钱怎么可能在学校里吃饱呢，因此，年轻人感觉个子长成又把力气了，都会去生产队里出力劳动挣工分，因为干活劳动是可以吃饱肚子的。年轻人虽然上学读书的少，但大家对有学问的人都很崇拜。 大伙儿继续喝酒，但孝文感觉到马祥生三人对自己恭敬了不少，言语间也是很照顾，这就完全是一种切身感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二别给大伙儿介绍今天做的这个草鱼粉条，鱼是他利用一早一晚的业余时间，从湖里钓上来的，都是野生鲫鱼，每个都有三、四两重，正是最肥的时候。然后就诚恳地邀请大家来分享，大家都将各自的筷子伸向盛满鲫鱼的碗里，孝文也把筷子指向上面鲫鱼的腹部。 马祥生用自己的筷子轻轻碰了碰孝文的筷子，说：“鲫鱼头，鲶鱼尾，吃鲫鱼要吃头部”说着，把上面鲫鱼靠近鱼鳃的那块肉夹下来，递给孝文。孝文用筷子接过来，放进嘴里，果然鲜美无比。“怎么样？”马祥生问道，孝文忙不住点头。 马祥生看见孝文很满意，也笑了起来，端起碗喝了一口酒，问道：“孝文啊，家里给你定亲了没有啊？” 孝文顿时又害羞起来，低下了头，右手不停地转动着手里的两根筷子，说不出话来。还是常福哥看见孝文这一副腼腆的样子，接话说 “没有呢，这不刚刚从学校出来吗？再说还不满二十岁哩”然后也喝了口酒，问祥生“怎么？你哪里有好的妹子啊？” “有啊，我堂妹，就是根生的姐，长的高高壮壮的，家里地里的活，样样都拿的出手” 常福对孝文说：“你感觉怎么样啊？要是想定亲了，我回家给大婶子说这事。” “不不、不，不着急，再等几年吧” “我们这边的农村条件比你们那里要好啊，你们那边地里收的交完公粮后，家里的口粮都满足不了，我们这里是湖区，不用交公粮，湖里的莲藕还可以去换钱，基本都吃喝不愁。”祥生还在继续吹嘘着马坡的优大队生活的条件。 这是楚孝文的第一次喝酒，感觉和哥几个一边喝酒一边聊天很是尽兴。大伙儿还在继续互相敬酒碰杯，只是比较内向的孝文话更少了，看着几个哥哥们喝酒吹牛，偶尔笑笑表示赞同，偶尔也会端起碗喝一口。孝文把碗里的酒喝完后，又感觉根生又给自己倒了一次，后来的事情酒渐渐模糊了，头也晕乎乎的。然后大家继续喝酒吹牛，也没有再说起和孝文提亲的事情。 天上的雨儿早就停息了，月亮重新挂在上空，马祥生三人就告辞走了，还约好等下一次下雨的时候，再来一起喝。马坡离营地很近，也就三四里的路程吧，他们步行差不多十几分钟就可以回到家里，所以常福哥我们也没有矫情，说什么十里相送之类的酒话，就挥挥手回窝棚睡觉去了。 楚孝文步履蹒跚走回自己的铺位，脱掉鞋子倒头就睡，这一夜楚孝文睡得很沉，也很踏实，连个梦也没有………… 第6章 回家的日子 在南湖的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大家都很开心快乐，楚孝文的双手磨出来一层老茧，感觉身体也结实了不少。天气也慢慢变凉，眼看就要进入腊月。转眼，来南湖捞草已经差不多两个月过去了，往大队运回水草也差不多十趟了吧，其中路上也卖掉几次，这一年的南湖捞草工作也算是收获满满。不但给生产队里运回了足够多的冬春两季的牲口草料；还卖掉了一些，换回了过年的辛苦钱；楚营大队，生产队里都给予积极肯定。 常福哥和大伙儿一起商议，准备在腊月前离开南湖回家。在广大的鲁西南农村，倒了农历腊月就开始准备过年了，过年了，要给家人、特别是孩子们添置一些新衣裳，还有购买一些增添节日气氛的鞭炮，条件好一些的人家，还会添办一些家具什么的，还有的家庭，还会安排孩子的婚庆嫁娶。二别就要在进入腊月叫要娶媳妇，这几天，大伙正商量着二别的婚事。 南湖捞草进入了收尾工作，大家都不撑船进入湖区了，把一切工作都转移到岸上。收一下附近种的蔬菜，吃不完的就拉回家。把不能带走的就埋好，收好，安置妥当。窝棚要加固一下，几个人把船儿拉倒岸上，抬到窝棚便倒扣在地面，还进行了必要的掩埋。 临行前，常福哥把大伙组织起来喝了一场酒，二别和方锋做了很多菜，大伙儿也吃喝很尽兴。常福哥给大家开了个会儿，也算是对这次南湖捞草工作做了个总结。 “各位老少爷们，我们二十多个人来到南湖，有两个来月，一切都很顺利，捞草工作完成的很好，也没有和当地的老百姓有任何冲突，我们内部也很团结，没有什么矛盾和冲突，我对大伙儿很感激。 我们一共运回去二三十车草料，包括交给生产队里的，路上还卖掉几车，换了些现钱，拉倒生产队里的的算工分。这些草我们大家每人可以分到三十元，今天我就把钱分给大家。还有，就是二别马上就要娶媳妇了，我做主留下了几块钱，算我们大伙的分子钱，给二别买了两个暖水壶，到时候，我们都去他家喝喜酒去啊！ “这几天，大家干活都很卖力，没有谁偷奸耍滑。我们还顺利地把我们的白面书生改造成了一名真正的劳动者！”常福哥看着楚孝文，随口开了句玩笑。 “这里，我要重点说一说二别和方锋这爷俩，他俩虽说没有捞一根草，但一样很辛苦，但切实保障了我们二十多个人的吃饭问题，每天中午、晚上都要蒸干粮，这么多天，无论晴天、下雨，他们俩一顿饭也没有耽误，保证了我们二十多个人的吃饭问题，没有让我们挨饿。他俩还想了许多办法，种植蔬菜，利用一早一晚的时间去钓鱼，熬鱼汤，给我们改善生活。我们大伙儿都要向他俩表示真诚的感谢！我私自做主，在二别回到家里娶媳妇，一次性给他买了两个最好的暖水瓶。我希望大伙儿给我支持啊！” “好啦，我就先说这么多吧，大家都吃好、喝好，然后每人领三十块钱，要收好啊！回家给家里人买点新衣裳啥的，千万别回到大队和人打牌输掉了啊！” 等常福哥说完，大伙儿也都基本吃完了，每人都高高兴兴地领到三十快钱，贴身装好。收拾好带来的农具和吃饭的锅碗瓢盆，还有刚刚捞上来的水草，都一一装上马车。那些不能带走的，也都安置好，放妥当。那个年代治安很好，这些东西放在荒野外，也根本没有人去偷。 大伙儿想回家的心情都很迫切，毕竟离开家里人已经差不多两个来月了，现在也马上就到腊月了，家里还好吗？没事发生什么事吧！楚孝文一边想着心事，一边把自己的被窝卷放到马车上。 回到祥城县楚营大队快黑天了，初冬的天短，天黑的也早。马车进了楚营大队，路过家门口，孝文和常福哥以及大伙打了个招呼，就从马车上蹦了下来，抗着自己的行李卷匆匆回家了！ “娘啊！我回来了！”楚孝文是进门就喊，一边把行李放下，一边来到母亲面前，先把自己这些日子出苦力赚到的三十块钱一分不少地交给母亲，然后就去了自己屋里。把行李放好，在院子里洗把脸，从新回到母亲的屋里，陪着母亲说些话，然后就开始喝汤了！ 孝文有两个弟弟，两个妹妹。二弟忠文、三弟义文都不上学了，两人死活不愿意去上学，大队小学校的老师、和校长来家里好几趟坐工作，劝说他们重新背上书包回学校念书，两人都是躲出去，不敢回家吃饭，也绝不回去念书。家里没有办法，只好让忠文跟着大队里的赤脚医生楚嘉正学习打针、配药服务乡邻；老三义文就直接住进生产队的牲口屋里，去生产队义务照顾几头牛；大妹孝荷是一天儿也没有进过学校的大门，跟着老母亲在家学纺棉、织布、纳鞋底、做鞋等等家务；现在也只有小妹孝莲还在村小学念书。 回到村里这几天，孝文也没有什么事情，在家帮着做些家务。每天早上清扫一下院子，给锅屋里的水缸挑满水，便去生产队里转一圈，偶尔也会去村小学和几位大队民办教师下下棋，去学校里看看报纸，关心一下国家大事。 去的最多的地方，当然是二别家里。二别还有几天就要娶媳妇了，队里的一群年轻伙伴帮着收拾新房，打扫卫生，清理垃圾，帮忙在墙上贴一些年画。楚孝文就帮着写喜联写请帖等一些写写画画的体面活。 二别家和孝文家也是本家，我们这里俗称“近门子”二别家是老二，他的大名叫嘉怀，和孝文是一辈的兄弟。孝文也是“嘉”字辈，但没有按照家谱上面的辈分起名。孝文家是楚营大队最穷的人家吧，往上数是八代赤贫，孝文的爷爷是个要饭的，在一个腊月的黑夜，就上吊自杀了。因为家里实在是太穷了。 孝文的父亲楚成君也是亲兄弟三人，楚成君也是老大，因为在村里没有地更也没有房子，实在活不下去，就来到洪州市里讨生活，慢慢接受了革命思想，参加了革命。和房鸿勋、王西元等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入了党，利用在越河岸边的集贸市场，摆摊算卦给组织传递情报。然后楚成君就接受组织委派回到祥城，在县城和乡村积极宣传革命，并建立了祥城县城北第一个党支部。 解放后，楚成君一直在祥城、洪州周边的乡镇基层工作，由于没有太多的文化知识，只是在参加革命后通过自学、翻看字典，掌握了一些基本的文化知识。一直没有得到上级领导的提拔重用，也不想离开家乡故土。那个时候的乡镇基层干部的工作强度很大，不管是乡镇开会，传达上级有关文件；还是到农村田间地头支援老百姓“三夏”、“三秋”生产，还是挖沟建渠兴建农田水利建设，楚成君都是走在前头，无愧一个老革命、老党员的称号。 年轻时家里穷，营养跟不上，现在参加工作了，生活条件是好了，但基层工作强度大，累坏了身体，楚成君在七十年代初，就因身患肝癌累倒在工作岗位上，永远的离开了几个未成年的孩子，孝文那年刚刚考上祥城一中。 祥城县革委会、洪州地区行署为楚成君这位长期工作在农村基层，忘我工作、无私奉献、全心全意为农民兄弟服务；焦裕禄式的好干部楚成君同志举行了隆重的追悼会。本地的、外乡的来了好多人送行；有大队干部、也有许多普通农民、还有生前同事、战友；本县的，上面的来了好多领导干部参加追悼会，骑车来的，乘坐小车来的；一时间，楚营来了好多新面孔，穿军装的、穿制服的、认识的、不认识的、楚营大队部、党支部挤满了领导干部；孝文的家门口摆满了花圈；停满了大车小车............ 一直到几十年后的下个世纪初，楚营村上了年纪的村民还在为这场声势浩大的葬礼津津乐道。 楚孝文的二叔楚成明当年也是在村里挨饿吃不饱饭，没有成年就偷偷跑了出去，辗转几个地方后就加入了吴化文的部队。这支部队在解放战争事情率先在济南战役时就投诚起义，加入了解放军，随后就参加了伟大的淮海战役，布防长江沿线，积极备战并参加了渡江战役，一举攻占了国民政府的首都南京，并第一个将红旗插上了南京总统府上。 楚孝文的三叔楚成翔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村手艺人，也是楚营大队唯一的木匠。 当年，楚成君给三个孩子取名时，就希望孩子们能好好学习文化，做个有文化、肯学习、积极向上，对社会有用的新时代青年。 第7章 娶媳妇 从南湖回到楚营大队就不断听说马上就要去挖河了。楚孝文这几天很忙，一直在二别家里帮忙，写写画画，整理一下娶媳妇需要的东西，还要帮忙写请帖。一些重要的亲戚，都是要认真按照传统的格式要求，用毛笔书写请帖，然后找认识路和家门的年轻人亲手送过去，比如老娘家的舅爷、父亲老娘家的舅老爷、还有就是姑娘家的姑爷、姑奶奶家的姑爷爷都需要亲自安排人送去请帖。这几家重要的亲戚还要安排车去接，把妗子、舅姥娘、姑娘、姑奶奶这些女客接来家里住上几天，等举办完所有程序后再一一送回去。 孝文对于大队要组织青壮劳力去挖河的事情没有特别过问。只是那天看见常福哥来二别家里，和他商量去挖河的事情。 “二别兄弟，我们大队要组织200多个青壮劳力去挖河的事情，你应该也听说了吧，你能不能也参加？” “我这不要娶媳妇了吗，咋还能跟着大伙儿去挖河？”二别显然很是犹豫。 “当然要根据你自己的情况，你要是能去，我就和队长申请一下，我们再组织一个二十人左右的小组，最好就是我们一起下南湖捞草的原班人马，还是你和方峰负责做饭。我们这些人合作了两个多月，都很熟悉，也很有战斗力!”常福哥认真劝说，“关键就是你，你能不能跟着我们一起去。” 楚孝文听见常福和二别说起去挖河的事情，就走过来仔细听他俩的谈话。 “我就是觉得这娶媳妇这么大的事，怎么前前后后也要忙个十天半个月的啊！别耽误大伙儿的事情。”二别还是很为难。 “其他的人这几天就要出发了，我们这组人马可以等你两天，等你把新媳妇接回家，拜完天地后咱们再出发，你看行不？”常福继续耐心劝说。 “就是有好多老亲都是提前接过来，然后还要陆续送回去，” “这些都不一定用你亲自接送，你是新郎官，是娶亲的主角，等你完成拜天地的任务后，其他一些杂七杂八的散事，用不着你亲力亲为。我也问过方峰，他说和你合作很愉快，我们这些人，也都喜欢你做的饭菜，关键是合胃口。”常福哥接着又说“你要是能去，我就负责带着大伙儿一起去，我们都是自己本家弟兄，啥事都好担待。你要是实在不能去，我也就不操心带队伍了，跟着他们一起去混日子算啦！” “二别哥，你就去呗！我们都给你帮忙，等忙完了，立马就出发!我们哥几个在一起干活，多好。”楚孝文也在一旁说道。 “那就一起去呗！反正时间紧了些。”二别确实一脸的勉强。 在以后的日子里，楚孝文从大队和学校里了解到，这次开挖“红旗河”确实是一项大工程。原来是县革委会为了响应国家号召，利用冬季农闲时分，组织全县十万青壮劳力，大力推进农田水利建设。 这条准备开挖的红旗河位于祥城县北部平原，原名为牛头河。为明朝嘉靖十四年（1535年）挖土筑南旺湖堤的一道取土塘，为南旺湖洼的主要排水河道。1975年开挖后以形势命名为“红旗河”。 红旗河西起祥城县黄垓乡金庄村北，于梁宝寺镇刘长营转向东南，于万张街道狄搂村北入赵王河，再连接京杭运河。全长21.1公里，流域面积143平方公里。河床宽72米，深5米，为长流河，红旗河是那个激情年代开挖的一条重要水利工程，红旗河开挖后，我们老家一带，也就是当年的南旺湖周边土地在没有任何水患。 二别娶媳妇接亲还是按原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腊月初七一大早，楚孝文就和一帮年轻人，坐上生产队里的大马车，准备去迎亲。马车都重新布置了一番，大车上下、里外都刷的干干净净，车厢用苇席搭了个棚子，前后都吊着新棉被挡风，三匹马脖子上也都挂上一串铃铛，前面系着红布，很是威风。二别穿了一身新衣裳，坐在车棚里面，还有一个本家小男孩，抱着一个装着一只大红公鸡的鸡笼。几个小伙子，也都穿上整洁的衣服，有的准备一路燃放鞭炮，有的在经过桥梁、转弯的时候随时下车张贴写着“青龙”二字的红纸条。 一行两辆马车出南门，燃放鞭炮启程向南，然后右转西行，大伙儿一路打打闹闹、说说笑笑不大一会儿就来到二别媳妇娘家的村子，----接骨张大队，在村口稍停，燃放一挂鞭炮，放几个震天雷，告诉亲家，我们要进村了。 然后就赶车进村，新郎官下车步行前面引路。一边走，一边有年轻人不住的燃放鞭炮。直到快到二别岳母家的时候，走过来一群接亲的队伍，把我们围了起来，分别寒暄着接到家中堂屋，坐下，一人负责倒上茶水，每个人面前放一杯茶叶水，一边陪着迎亲的队伍说着闲话。另一个有些年龄的男人便安排一群小伙子抬着嫁妆，包括家具，被子，衣服以及床上用品先行出发了！这个时候，新媳妇也一身盛装喜服，在娘家嫂子的陪同下上车了！外面门口更是鞭炮齐鸣，欢声笑语一片。 迎亲的队伍和娘家的重要客人一起说着闲话，彼此寒暄问候，也说起彼此相识的熟人。大家在一起看似随意，说说笑笑，好像有说不完的话，实际上都很拘谨，双方都没有吹牛说些不着边际的大话，甚至面前的茶水也没有怎么饮用。 等一位年轻人走进来，在一位年长者耳边说了几句话，那位年长者便站起身，和大伙说，“新媳妇都准备好了，马上可以出发了，你看也没有好好喝点水，怠慢了大家，不好意思啊！”迎亲的众人也都站起身，客气几句。孝文一直跟着大伙儿，也没有说什么话儿，就是感觉刚才说话的那人应该是二别岳父那边重要的亲属，或是接骨张大队的领导干部。 大家就陆续走出院子，让迎接新媳妇的马车先行在前面，车上也多了一位小男孩,拿着一根长长的竹竿,上面还系着红绳。然后迎亲队伍和接骨张大队送亲的众人分别坐上两辆马车，出发返回楚营大队。来迎亲接媳妇的是两辆马车，等返回楚营的时候是三辆马车，接骨张大队又加入一辆马车。三辆马车排除队伍，一路鞭炮齐鸣，大伙儿说说笑笑返回楚营。三辆马车进西门，从另外一条大街来到二别的家门口。 一个年轻小伙从房顶上开始燃放长长一挂鞭炮，还有人从房顶上抓起一把喜糖、晒干的红枣、炒熟的花生之类撒下来，引得一群孩子争抢。 两个孩子手中各拿着一捆麻杆点燃成火把，分别从两边围着马车转一圈。从家里走出几位妇女，就是二别的大嫂和堂嫂、婶子，搬出一把椅子，放到车前，扶着新媳妇下车，领着新媳妇的手簇拥着走进新房。新媳妇穿着大红新棉袄，低着头，一副很害羞的模样。一群孩子们紧跟在身后，一些大胆的孩子会突然走近，抱一抱新媳妇，摸一摸新媳妇的屁股，不时大声喊着：“摸摸新媳妇的腚，一年不生病！”接着就是一群人大笑。闹新房的孩子们跟着新媳妇走进新房，接着就从屋里传出一片打闹声、嬉笑声、尖叫声、新媳妇的尖叫声、还有大嫂、婶子们的呵斥声阵阵传来。 楚孝文没有跟进去闹新房，陪着成华叔、几位本家长辈和大队的两位领导专门接待接骨张那边来送亲的几人。两边的人来到另一间房子里，分宾主坐下，又谦让一番。孝文忙着拆开香烟给众人递过去；接着端出茶壶，分别给大家面前的茶杯倒上茶水。 宾主双方都不停地夸赞这两位新人，勤快、能干、手巧、懂事等等！还希望对方担待着新人的缺点和不足，希望孝敬双方父母、长辈云云。孝文不断是端起茶壶，给大家续上茶水，感觉双方太客气，说着一些云里雾里的话，一点也插不上嘴，就感觉无趣的很，就走出来，走进新房，正赶上举行典礼，就挤进去。 就见二别和他媳妇站在院子里堂屋门前，墙上贴着一副领袖画像，两位新人并肩站着，在主持人的吆喝声中，不停面向领袖鞠躬行礼，一旁观礼的人嫌弃新媳妇鞠躬幅度太小，没有达到标准的九十度，很是不满，就召唤几个年轻小伙子去帮忙，只见一个大胆的年轻人走过去，用手使劲压着新媳妇的脖子，新媳妇也是倔强地摆着头，引来众人一起大笑。 孝文看来一会儿，就走出人群，来到屋里继续为大家服务点烟、倒水、续茶........... 中午时分,院子里的典礼也应该结束了,也就开席了,二别全家都是厨师出身,二别的师兄弟也很多,今天的席面很是丰盛,味道更是没得说,有鸡有鱼还有肉,在那个年代算很上档次啦!双方还是说着些客气话，不停地让酒、让菜，就是希望对方喝好，吃好；多喝点喜酒、多吃点。孝文坐在下首门口的位置，为大家服务，每当有人端着盘子或碗送来菜的时候，孝文就接过来盘子或菜碗，再伸手放在贵客面前。这座都是双方场面上的人物，吃饭喝酒都很慢，邻桌是给新媳妇送嫁妆几个年轻人差不多快吃完了，酒喝了不少。 这时，院子里又传来嬉闹声，应该是新媳妇给上礼的女性亲戚、长辈们磕头行礼的时间。就是二别的大嫂在新媳妇面前房一个脸盆，站在一边大声说着，什么亲戚交礼多少钱，然后新媳妇深深鞠躬行礼，随着喊声不断，脸盆里面酒增加大小不一的钞票。孝文也没有出去看个究竟，还是继续忙着端茶、倒酒、敬烟、点火，服务众位尊贵的客人。 等到这桌的客人吃喝差不多的时候，这群人就来到新媳妇的新房，给新房的夹山门外面，拿出带来的竹竿，穿上由新媳妇亲手绣做各种牡丹花卉、鸳鸯戏水等图案的布帘，郑重挂上，然后，娘家人带着新媳妇返回接骨张家里，整个娶亲过程也就结束了。 这就是我们老家的风俗，新郎官在娶亲结婚的第一个晚上是不能同房的，新媳妇被娘家长辈接走，第二天，再去接回来，新郎官也不能一个人在新房的新床上过夜，要邀请一个小男孩来“压床”。一般就是本家的侄子，就是那个迎亲抱大红鸡的那位。 新床都要铺上好几层，新被褥、新床单，这些都是新媳妇从娘家带来的，大都是新媳妇亲自纺棉织布做好的，铺的被褥。床单越多，越能反应新媳妇心灵手巧。来压床的小男孩离开家里大人，来一个陌生的床上睡觉很不习惯，往往就会尿床，把新媳妇的崭新的被褥、好几层床单尿湿一大片。也只有这样，反而是个好兆头，家里的老人更是欢欣不已。 第二天早上，我们起床很早，去生产队装车，有麦秸、麻杆、苇席等搭建窝棚的必需品；还有锅碗瓢盆、柴火等生活用品；还有铁锨、麻绳等工具；还有队里的粮食、大白菜、植物油等。等一切准备好，就去找二别，就见二别拉长了脸，在院子里晒被褥、床单呢！大伙哈哈大笑着，把二别拉上马车，后面跟着十几辆地排车，大伙就浩浩荡荡地开赴挖河工地。 第8章 挖河工地 红旗河开挖工地全长四十多里，有全县十几个公社十多万青壮劳力人参加开挖。是一项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工程。红旗河开挖工地就在楚营大队北面与赵王河京杭大运河交汇，由于多种原因，楚营大队的工地却分在几十里路之外的黄垓公社的鲁东村附近。 楚营大队的大队人马早就已经出发了，常福哥带领的这二十多个人是最后一批，也是因为伙夫二别娶媳妇耽误了几天。等这二十多人的队伍离开楚营后，赶着马车，装着工具、行李被褥、柴火、粮食等，还拉着十几辆人力地排车，浩浩荡荡地向西北黄垓公社进发。 因为地排车都是步行，速度很慢，等到了工地已经是下午了！先找到楚营的队伍，在挖河工地的南面找到一个向阳的高地，建设自己的宿营地。 常福哥和方峰、二别三个人，在选择好的宿营地西头的位置，分别用铁锨和铲子，在地上挖出一个大坑来，方峰又多次拿出带来的大铁锅来，反复比量几次，不一会儿，就挖出一个圆坑，把铁锅放上去，正合适。随即就挖出烧火口和出烟筒的位置。接着，用水和泥，把铁锅沿一圈用泥抹严实，把出烟筒垒高一些，最后用泥把锅门口抹几下，里面摸几下。这样，一个野外锅灶就挖好了，点上柴火试一试，里面的火焰，出烟效果都很好！ 这一切，都把楚孝文看呆了，方峰和二别这俩人确实厉害，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就在平地上挖出锅灶来。也难怪一些书上说，古代行军打仗是埋锅做饭，原来确实如此，今天也算是大开眼界了吧。 这时，同来的西领、小驹、常明、小田、建军、春青和嘉永等十几个人，紧挨着锅灶往西开挖，挖出一个宽五米，长二十米，深约半米左右的坑来。上面架上粗棍横梁，盖上苇席和塑料布和稻草，一个大窝棚基本就搭建好了，地下清理干净，铺上带来的麦秸草，上面再铺上苇席和棉被褥。我们所有人都有了一个温暖的小窝。在窝棚四周盖严实，用麻绳栓好，四周再挖出排水沟。在下风口挖出一个厕所，方便众人解手大小便。窝棚留好门，还要用草帘子吊上挡风。 等一班人把窝棚（我们老家这边也俗称“地窨子“冬暖夏凉，住着特别舒适）开挖搭建好，方峰和二别也已经做好了饭，大伙儿也没有多说什么，先把肚子填饱再说，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常福哥叫上孝文，一起走向大队指挥部，过去和大队干部见个面，看看工作怎么安排。 等常福带着孝文走进楚营大队指挥部的窝棚，看见大队长楚振田和支部委员楚成华、楚成雪、楚嘉刚和商建杞在商量着什么，常福和几个人打了个招呼，就找地方坐下。振田是这次楚营大队开挖红旗河指挥部的负责人，问常福，“你们是最后来的，一共来了多少人？都安顿好了吗？” “一切都安顿好了，我就来汇报一下，看看领导们都有那些指示!”常福回答说。振田没有接着说什么，把目光转向孝文。 “孝文来了就太好了，你现在就去鲁东大队的代销点，购买毛笔、墨汁，还要宣传纸，现在就去，快去快回!” 说着，让商建杞递过去十块钱，楚孝文就离开窝棚，走向鲁东大队。我们楚营大队的挖河工地距离鲁东村约有两里路，但没有什么路，都是弯弯曲曲的田间小路。孝文深一脚浅一脚地来到鲁东大队唯一的代销点，购买了粗、细两杆毛笔，一大瓶墨汁，还有红色、黄色和绿色的宣传纸各十张，就匆匆走回指挥部。 回到指挥部窝棚，孝文看见里面又多了几个人，大伙儿还在继续商讨议论着。 振田看见孝文抱着一捆红红绿绿的纸走进来，就转身说，“孝文啊！你年轻，头脑灵活，又多读了几年书，你现在就写，写上标语口号，把我们楚营大队的气势写出来!” 楚孝文毕竟是祥城一中高中毕业生，也经常读书看报听广播，关心着国家的大政方针。今天来到红旗河会战现场，看到其他公社、大队的窝棚旁边都是旌旗招展，彩旗飘飘，整个工地一片催人奋进的气氛，于是，心中有了主意。 只见孝文裁好纸张，倒了些墨汁，提笔就写: “祥城儿女多奇志，敢叫南湖变良田!” “大干、快上、踏实奉献，早日挖通红旗河” “十万劳力拼命干，早日实现农业现代化” “楚营大队农业学大寨先锋队” “农业学大寨 建设新家园” …… …… 接着又把黄色宣传纸裁成小块，分别写上:厨房、餐厅、办公室、宿舍、指挥部、厕所……等等指示标牌。 振田看着孝文写完，非常满意，对着成华和常福说道:“你们两个听着，从明天开始，孝文这娃就不要在工地挖土啦！让他到指挥部来帮忙搞宣传工作，一个刚刚从学校出来的学生娃，那能出的了这苦力，受这罪干嘛!来大队指挥部，脱产负责宣传工作。” 又命令伙夫抓紧时间熬浆糊，把这些宣传标语和指示门牌张贴好！等天边的太阳沉向地平线，染红整个西方的晚霞。楚营大队的每一个窝棚都张贴了各色的宣传标语，窝棚正门上方也都贴上了指示牌。工地的气氛顿时为之一变。积极向上、战天斗地的豪迈情怀，萦绕在全体社员心中。让大伙心中都有一种历史使命感! 喝完汤，大队指挥部又召开了一个动员会，振田让孝文也列席参加，同时，做好会议记录。 首先，振田队长强调了红旗河开挖的重要历史意义!又着重介绍了祥城县革委会、红旗河开挖建设指挥部对红旗河的建设要求:两岸72米;深5米;两岸的坡度;两岸堤高;两岸河二滩的宽;以及两堤的宽度和坡度都做了详细解说。总之一句话，全体社员齐心协力，在县革委会和建设指挥部的统一领导下，保质保量的按时完成任务。把红旗河建设成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丰碑，建设成造福子孙后代致富之河! “最后，我再强调一下安全问题，”楚营大队的大队长楚振田敲了敲桌子，接着说：“所谓安全问题，就是要坚决杜绝发生打群架和械斗事件。我们来的都是血气方刚、二十岁左右的青壮小伙，没有多少社会经验，说话还难听得很，对人、对事都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遇见其他大队里不对眼的愣头青说不定就会吵起来、打起来，大伙儿手里可都有铁锨啊！同志们，一旦发生群殴事件我们在座的各位，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们一定要对楚营大队二百多位年轻人负责；一定要对楚营大队的父老乡亲负责；还要对未来负责；对历史负责。坚决要管好我们身边的人，让大家干好活，不惹事。” “在座的各位，都是支部委员、或者是生产队的负责人，大小也算个领导吧，我们散会后，你们回到各自的窝棚，不要睡觉，接着开会，传达一下，我们的会议精神，重点讲讲安全问题，叮嘱大家千万不要惹是生非，与别人吵架闹矛盾。根据我的经验，每一次挖河都会发生不同规模的群殴械斗事件，就是村里面演个电影，打群架的事情也会经常发生。我们一定要带好队伍，管好身边的人。每一个大队都有惹是生非不讲理的愣头青，我们大队也有，我们一定要重点盯紧了他们。不要让这样的人遇到一块，这样的一群人遇到一块，三句话就能吵起来，三分钟就能打起来。在这里，我拜托各位啦！”说完，振田站起身子，冲大家深深鞠了一躬。 会议结束，大家陆续往外走，在门口，振田拉住孝文，语重心长地叮嘱：“孝文啊，你一定要做好我们大队的宣传工作，不但要写好宣传标语，还要把我们大队的先进事迹、好人好事宣传出去，做好大队部和工程建设指挥部的联络桥梁，和黄垓公社的宣传沟通桥梁。”振田拍着孝文的肩膀，又说：“明天你就把行李被窝搬到这里来，吃住都要在这里。” 孝文跟随成华叔和常福个前后离开大队部，中途成华去了他们的窝棚，常福和孝文来到自己下午刚刚建好的窝棚里，大伙都还没有睡觉，都坐在被窝里面聊天吹牛。看见常福和孝文走进来，说话声也立马暂停，好像知道马上要有重大事情宣布似的…… 第9章 械斗 看到大伙儿都半坐在被窝里，常福就站在东西走道来回踱步，边走边说，“刚才在大队部一直都在开会，最后振田队长要求我们连夜召开会议，传达会议精神。我就简单地说几句，大伙儿好好听着啊！” “首先，振田传达了县革委会，红旗河开挖建设指挥部的工程质量要求。我就不细说了，反正就是人家怎么干，我们就学人家的样子干。上级领导要求怎么干，我们就怎么干。第二个就是说的安全问题，就是千万不要和别人发生矛盾纠纷。每一次挖河都会发生不同程度的打群架的事情。因为来挖河的都是年轻小伙子们，谁都不服谁。我们大队来了二百多人，其他的人，我不管，也管不住，我就管着咱们窝棚的二十多人。一旦发生打群架，发生械斗事件，我们决不能参与。工地上十几万青壮劳力，每人手里都有铁锨，那要是打红了眼，可就不管不顾，说难听的，那铁锨一旦拍头上，就可能没命。咱们大家一定要对得起家里的老父亲，对得起自己的家人。就是万一让铁锨碰上，那也不是闹着玩的！那也是会受伤的，我们美好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就是二别，刚刚娶了媳妇，那二别，我问你，你媳妇长什么样，你知道吗？”常福哥的话引来窝棚里一阵大笑。 “我们大伙儿决不惹事，不参与惹事，就是别人那里打架我们也不要去看热闹。我的意思是人多的地方，我们就不要去。咱们都有去人多的地方看热闹的好奇心里，我要告诉大伙的是，不要去人多的地方，不要去看什么热闹，没好处，说不定就会伤害到自己。” “我再说一下发生我自己身上的事情，就是因为去看热闹伤害到了我自己。前几年啊，放映员来我们村里放电影，喝完汤大家都来看电影。我也是在家搬个板凳出来看电影，电影还没有开始，放映员正鼓捣着汽油发电机，大伙都围着看，我个子矮，看不见，就使劲往里面挤，刚挤进去，就看见放映员猛的一拉胳膊，把发电机拉响开始发电，可他的胳膊肘也猛的捣向我的眼睛，我立马就疼得流泪了！眼睛顿时变成乌黑一个黑眼圈。电影也看不成，好几天不敢出门见人，整天戴着个熊猫眼，就像是给人打的一样。这就是看热闹的好处，这就是我的切身体会，从那以后，我就不去看热闹了，也不往人多的地方挤。” 常福哥一边来回走动，一边给大伙说着心里话。“我们抛家舍业来到挖河工地，就是来处理挣工分的，就是来挣钱的，决不是来打架找不自在的。往大了处说，是来建功立业的，为实现梦想来的。我再宣布一个好消息，孝文刚才在大队指挥部，就因为毛笔字写的好！让振田留在了大队，负责宣传工作，负责和县革委会，黄垓公社联络宣传，这就说明，只要是金子，在那里都会发光，尘土是埋不住金子的。明天，孝文就搬到大队那边去了。来，我们一起鼓掌，祝贺孝文。” 一阵掌声响起，楚孝文看着大家，有点不好意思，也激动地说不出话来。常福冲大伙摆摆手，接着说，“就这样吧，大伙儿早点睡觉吧！明天就开始干活了！” 第二天早上，大家都陆续起床开始上工，在指挥部用白石灰画线的地方开始动锨挖土，装到地排车上，然后用地排车把土拉到两边的河堤位置。这些位置都是指挥部丈量好，画好线的，按照白线开始施工开挖就可以了。当年开挖红旗河这么大的水利工程，全部都是人工作业。是全县十几万青壮劳力用汗水，一锨一锨挖出来的;然后，用人力地排车把土方前拉后推，一步一步爬坡拉出来的，两边的河堤也都是用地排车拉土堆起来的! 楚孝文没有在工作多耽搁，就收拾好自己的衣服和被褥卷，背着步行走向楚营大队指挥部。把被褥和衣服放到窝棚的地铺上，就去办公室，也就是昨天开会的那个窝棚。拿了把扫帚，开始打扫卫生。先是把昨晚开会扔地上的烟头，清扫一边，又去厨房灌满开水。然后根据昨晚开会振田队长和常福哥的讲话内容，好好整理出两篇通讯稿来。 等到早上伙房开饭的时候，《楚营大队农业学大寨工作纪实》和《安全大于天》两篇广播通讯稿就写完了。孝文把稿子读给振田听，振田很满意，就让孝文送到红旗河开挖建设指挥部的广播室，又誊写一份，送到黄垓公社广播站。 傍晚的时候，在工地的大喇叭就响起楚营大队的两篇通讯稿。 接下来的日子里，孝文就在大队指挥部里外忙活着，打扫卫生，接收一下县上，公社下发的一些文件;然后到工地上转转，看看，写一些工地新闻通讯稿送给红旗河开挖建设指挥部的广播室，和黄垓公社广播站。就连二别刚刚娶了媳妇就匆匆来到挖河工地参加劳动的事迹，让孝文进行了艺术加工。顿时，楚嘉怀这个社会主义新时代的新青年，舍小家顾大家的光辉形象，随着大喇叭的声音，传遍了红旗河两岸开挖建设工地。好多年以后，楚营村楚嘉怀娶了媳妇一个多月都不知道媳妇长啥样，伴着鲁西南地区特有的婚俗习惯，如同一个夸张的民间传说，通过十几万挖河工地劳力在鲁西南大地广为流传。 有一天上午，楚孝文一个人在大队指挥部写一篇通讯报道。就听见外面工地上一阵吵闹声，依稀听见有人喊“打起来了”!孝文匆忙放下手中的一切，来到工地现场。只见楚营大队第六生产队的工地上，六队的全体社员和邻村杨屯大队的几十名社员围在一起，双方都手持铁锨对峙在一起，双方的人还不停地怒骂着。两边还有许多不明所以的社员拿着铁锨不断聚拢过来，眼看就要发生大规模械斗事件。这个时间振田队长不在工地，孝文看了看身边，也没有看见大队的干部，就没有丝毫犹豫，挤进人群，挤到人群中间，大声问道:“怎么回事？你们想干什么？” “你看看这里!”这时楚营大队的一个青年看见孝文进来，就冲他一指挖河工地，大声喊到。 孝文往河道一看，双方的工地上，经过几天的开挖，河道已经挖深了一米左右，但两个大队工地中间，留着一个手掌一般宽的“夹皮墙”。孝文大体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就随手从那个回答自己问话的人手中夺过来一把铁锨，猛力向那道窄窄的“夹皮墙”铲去，那土就落进楚营大队六队的工地里面，孝文还在不停地向前铲，所有的土全都落在了六队的工地。就这点土，还不够一地排车，累不着。六队的劳力们，都知道孝文现在是振田队长身边的红人，看见孝文把土铲进自己这边的工地，也没有人敢反抗。这个时候，杨屯大队也走过来一个年龄比较大的人，也拿着铁锨，把土铲向杨屯的工地里面，双方也就基本平息了怒火和不满。 “大家继续干活吧！都回去干活吧，快都回自己的工地干活去!”孝文对着楚营大队的人喊道。众人看着孝文的动作，都没有反抗什么，就默默转身离开了！另一边，杨屯大队的社员，也在那位年长人员的劝说下逐渐离开了，返回自己的工地。 那个年长者走在最后，来到楚孝文的身边，笑呵呵地问:“你就是楚营大队的楚孝文？” “大叔，是的，我就是楚孝文，今天的事情不好意思了！”孝文忙着回答。 那人朝孝文竖了一个大拇指，说道，“小伙子，不错!”然后就走了。 事情的原委经过是这样的。 六队是楚营村南面的，和孝文家离的远，平时来往也不多。但六队是振田队长的那个生产队，这次来挖河的好多都是振田的本家子侄。因为振田是大队长，是村里的“二把手”（还有一个大队支部书记）还是大队挖河工地现场总指挥。六队的人说话办事态度就嚣张一些，特别是振田的本家“近门子”更是桀骜不驯。他们先一步来到工地，开工的时候，就沿着事先画好的白线开挖。 等到杨屯的社员第二天来到工地现场的时候，看见留下来的白线分外刺眼。他们也是一群斤斤计较之辈，就把十厘米左右的白粉线留了下来。随着两边河道不断挖深，窄窄的土墙会不断掉下来，土掉到那一边，就归谁来清理拉走。这也算挖河现场的一个潜规则，有好多相邻两个大队的工地上都有这么一道窄窄的“夹皮墙”。但楚营六队的人，特别是振田的几个子侄说话难听刺耳，夹枪带棒，双方就发生了口角，然后就是两方对骂，马上就要发生群殴，甚至是械斗。幸亏楚孝文及时出现，果断铲平了留下来的土墙，把一场危险止于无形。 等晚上振田回到工地，知道了上午发生的事情，特别表扬了孝文，是真诚感谢，孝文事后也是后怕，如果现场没有果断处置，万一发生了群殴或者是械斗事件，后果不可想象。 孝文就向振田队长建议“我觉得不管双方多么桀骜不驯，说话多么难听，那张弓拉的多满，但双方还是不愿意轻易出手打架的，两边也都需要一个台阶下。大家心里都有一杆秤，都知道一旦打起来谁都无法控制。或者说，没有谁愿意打架，但人都要个面子，特别是一些年轻人，更是把颜面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队长啊！我有点想法，能不能把年轻人组织起来，一个是我们年轻人一起深入可以学习上级文件精神，深刻领会开挖红旗河的历史意义，让我们大队所有的年轻人明白肩上的使命感!另一个就是让大家明白与其他人争强斗狠没意思，年轻人在一起，在工地上比得上干活多，出力大，还要比学习、比奉献!如果我们把全大队的青年团员都组织起来，形成一个比学赶超的良好氛围。就没有人再去惹是生非，去打架斗狠了！” “我非常赞同你的意见，”振田站起来，拍拍孝文的肩膀，满意地说，“你的建议很好，很及时，正中年轻人下怀。就这样干，你明天就开展工作，想尽办法，把全村的年轻人、团员都组织起来，一起学习，一起干活，一起奉献。把全体年轻人的集体荣誉感挖掘出来!” 第10章 团课 得到了大队长振田的支持，孝文非常高兴，更是干劲十足。孝文先是在红旗河开挖建设指挥部借了一辆自行车，孝文骑着自行车来到县城，扯了两块红布，又去裁缝铺，把红布做成了两面红旗。又去了祥城县电影院，这里有专门画宣传海报的技术人员，在一中上学的时候，就见过这里的宣传人员画电影海报，写广告黑体字。 孝文带着刚刚缝制好的两面红旗，来到了电影院，想了想就停下来，转身走到路口的代销点，买了一包“大鸡”牌香烟，装到口袋里面。就走进电影院宣传办公室，见里面有一个人在桌前喝茶，办公室堆满了各种大小不一的画板，一张特别宽大的桌子，上面摆放着粗细各色毛笔和画笔，还有各色创作颜料。 孝文走进来，把旗帜放到桌子上，对喝茶的工作人员说:“老师你好！我是红旗河开挖建设指挥部工地上的，做了两面红旗，想请您大笔一挥，给写上几个字。” 那人看了看孝文，不认识，随口回答“找领导去” “我以前在一中读书，就知道老师您的写得好，在我们县城也是数一数二的，现在红旗河开挖建设工地上，就想来麻烦您给写上几个大字。也能代表县级水平，就几个字就好，别再麻烦领导了吧！”，孝文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大鸡”烟来，撕开包装，抽出一根，恭敬递过去，然后就把那盒香烟随手放在桌子上。 那人见孝文说得客气，又见他把一盒香烟都放在桌子上了。就勉为其难答应了，嘴里却说，“看你们是挖河工地上的，我就写一写吧，算是支援红旗河开挖建设，但千万不要让我们领导知道了！” “那就太感谢了！您的书法水平，就是祥城县的最高水平，您的书法作品就是对我们青年团员的支持和鼓励。” 见孝文那么客气，那人很满意，把红旗铺开，在上面用黄色广告色写下“农业学大寨工作队先锋队”在另一面旗帜上用白色广告色写上“楚营大队共青团员先锋队” 也别说，这人毕竟是专业做宣传的，两面旗帜上的几个大字，格外醒目，字体俊秀飘逸、厚重有力、极富有蓬勃朝气。孝文也是懂书法的，很满意，又恭维了几句。就把旗帜叠起来，嘴里还不住的感谢，然后，又把那盒“大鸡”牌香烟和叠好的旗帜一同装进包里，离开了！那人也看见孝文把桌子上的香烟装走了，但却没好意思说什么。 等孝文踩着自行车回到工地的时候，已近黄昏。孝文在工地找了两根长竹竿，把两面大旗竖了起来。抬头望着两杆迎风招展的红旗猎猎作响，孝文的心中莫名升起一股自豪感。晚上喝汤的时候，孝文走遍了楚营大队十多个挖河小组，挨个下通知:今晚喝完汤后，全体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去大队指挥部开会。 由于来到了红旗河开挖建设工地后，孝文就一直在大队指挥部，在全体挖河社员的心目中，孝文的形象逐渐地和大队领导重合在一起，大家都把孝文看作是大队领导了。特别是孝文果断出面制止了即将发生的械斗事件，让他的威望在年轻人中，更是高大起来！在身边大人事后的谆谆善诱的劝导，特别是那几个寻衅滋事的六队青年，更是后怕不已，对孝文也是心服口服。 因为是孝文亲自到各个窝棚下的通知，所以，这些年轻人都很积极。喝完汤就陆陆续续地来到了大队指挥部的窝棚里面，楚营大队二十岁左右的社员基本都来了，大约三、四十个人。大家都围坐在指挥部的桌子边，桌子上放着一个防风的罩子灯，孝文就坐在桌子一头。 “根据振田队长的要求，我今晚把大家约在一起，给大伙儿上一堂“团课”，就是带领大家一起学习一下中央文件。农业学大寨到底要学什么？”孝文坐在那里向大伙儿娓娓道来。 大寨是山西的一个小村庄，位于太行山区，土地贫瘠，人民生活贫困。自上个世纪60年代起，大寨人以坚韧不拔的毅力和不怕牺牲的精神，通过兴修农田水利、改进耕作技术等措施，使农业生产水平得到了大幅提升，粮食产量逐年增加。这一成功经验引起了全国范围内的关注和学习，形成了轰轰烈烈的“农业学大寨”全国性运动。 农业学大寨的主旨就是让全国农民学习先进的农业技术和管理方法，提高农业生产效率，增加粮食产量，改善农民生活水平。结合我们楚营大队的实际情况，我们要高举“农业学大寨”的伟大旗帜，就是要学习大寨人民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精神，学习大寨人民爱国家爱集体的共产主义精神。 楚孝文充分发挥自己读书看报爱学习的好习惯，把自己日积月累掌握的丰富知识，结合自己的心得体会向大家一一道来。详细介绍了大寨村的过去和现在，又旁引博征介绍了全国各地“农业学大寨”的丰硕成果。全国各地农民兄弟都已经行动起来了，大家都利用冬季农闲时节，兴修农田水利工程，彻底改变农村生活面貌。接着，孝文又向大家介绍了河南的红旗渠。 勤劳勇敢的30万林州人民苦战10个春秋，仅仅靠着一锤、一铲、两只手，在太行山悬崖峭壁上修成了这全长1500公里的红旗渠。彻底解决了当地人民和牲畜的饮水问题，改变的当地农民的生活环境。 “今天，我们在祥城县革委会的带领下，我们全县十几万青壮劳动力共同努力，无私奉献。发扬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大寨精神；也要积极发扬“自力更生、艰苦创业、团结协作、无私奉献”红旗渠精神，奋战一个月，挖通挖好红旗河，彻底改变我们家乡的面貌。把红旗河两岸建成沃野良田;把我们的家乡建设成社会主义新农村;我们楚营大队的全体社员，特别是广大青年团员誓做全县农业学大寨工作队的先锋队。”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大伙儿都被孝文丰富广博的知识内容;和风趣幽默的语言风格;激昂向上、挥斥方遒演讲气势;都深深吸引着窝棚里的全体社员。等孝文的讲话结束了，大伙儿仍沉浸在孝文营造的气氛中，然后是雷鸣般的掌声。 大伙恨不得今晚就不睡觉了！趁着月色，去工地现场挖河拉土。一定要把红旗河建设成改变家乡面貌的精神之河、灌溉之河、致富之河、创业之河。把红旗河两岸变成千里良田，增加农田面积;增加粮食产量;多交公粮支援全国建设;为早日实现农业现代化奉献青春! 然后大伙纷纷表态:早起几分钟，多挖几锨土，为早日挖通红旗河贡献力量!孝文的讲话感染着这群朝气蓬勃的年轻人;这群年轻人激昂慷慨奉献精神也感染着孝文。于是，大家一起动手，裁纸、倒墨，孝文提笔书写宣传标语，让大家分别带回窝棚，明天就在各自的工地张贴。 接下来的日子里，楚营大队的工地现场，彩旗飘飘，红旗猎猎。到处都是宣传标语，到处都是挖河拉土的号子声。河道逐步向下延伸，两边河堤渐渐隆起，整个工地建设稳步推进。整个工地洋溢着大干快上、比学赶超的昂扬氛围，在没有了寻衅滋事的现象，更没有了吵架闹乱子事情出现。楚营大队的挖河工地建设现场，也影响着周边其他的大队社员，因为楚营大队的速度，也带动其他大队的社员。其他大队的现场带队领导干部，也不断找振田取经问计。振田总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云里雾里顾左右而言他。 每晚的团课还是如期开讲，团课的内容也更加丰富多彩，孝文每晚都坐在办公桌前，口若悬河、舌绽莲花向大家介绍全国各地农业学大寨的典型案例;不断涌现出来的先进英模;各条战线上的先锋旗手;奉献在各行业的楷模风采;全国各地新闻报刊中报道的劳模英烈。不但提升了全体社员队伍思想境界，也激励着大伙儿在挖河现场的昂扬斗志。 每晚近两个小时的团课，并没有影响白天的劳动效率，反而是楚营大队的工程进度明显要比其他工地现场快了许多。振田队长得到县革委会和红旗河开挖建设指挥部的多次表扬，最近几次的建设现场调度会，振田都是坐在会场的最前排，多次做为典型代表发言。让振田那年高微弯的身板都挺直了不少，和其他大队的现场指挥干部交流时也总是满面红光，保持着无比灿烂的笑容。振田队长在工地现场巡视时，更是彻底摒弃一向冷面严肃的阶级斗争脸，而变成面含微笑，如三月春风拂面般和蔼可亲。还不时和一些社员开几句玩笑话，不但拉近了大队干部和社员的心理距离，更是改变了干群关系，增强了队伍的战斗力和凝聚力。 红旗河开挖建设工地现场和黄垓公社的广播喇叭仍旧不时传来楚营大队的新闻通讯稿，有些还被县广播站采纳。孝文更是注意到晚上参加团课的人多了起来，还出现了许多陌生的面孔。 第11章 巡视 1975年的齐鲁大地，在城里，是欢送知识青年下乡的车队。这些年轻人，胸戴大红花，即将告别自己熟悉的亲人和家乡，前往另一片广阔的天地，开启一段新的人生之旅。 1975年5月4日“五四青年节”，青岛市革委会在汇泉广场举行隆重的欢送青岛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大会。欢送大会结束以后，上山下乡知识青年和带队干部，分乘四百余辆披红挂彩的汽车开始游行。 而在广大的农村地区，则是开展农田基本建设大会战。自1975年8月，中共洪州地区委员会开始组织邹西农田基本建设大会战。会战主战区在邹县西部，包括10处公社，77个管区，448个生产大队，1965个生产队，45万人口，67万亩耕地。 农田基本建设大会战连续进行三年多时间，每年冬春组织20万人齐上阵，相继铺开510个战场，先后治理了洪山口、麻山口、巩庄山、苗庄岭、崇义岭等37个山岭；庄里洼、茅草荒、鸭子圈等15个大洼；改造了白马河、石墙河、望云河等23条河流；并建成湖水东调等骨干工程85项。建扬水站74处，新打和改善水库9座，打机井2600眼，挖沟建渠1600公里，共架高低压供电线路900公里，治理涝洼14万亩，建水平梯田12万亩，深翻整平土地24万亩，建设稳产高产田35万亩，缩河造地1.3万亩，扩大水浇面积28万亩，实现林网化25万亩，总投工6060万个，搬动土石方8800万立方米。邹西农田大会战赢得了中央、省及全国各地的好评。1977年6月26日，《人民日报》发表《建设社会主义大农业的伟大创举》专题文章，介绍邹西农田基本建设大会战情况。北京农业电影制片厂拍摄题为《邹西见闻》的彩色纪录片在全国放映。 1975年11月份，张岩岭同志自藤县县委副书记调到祥城县任革委会主任。这位老革命在抗日战争期间，就发动群众减租减息，巩固革命根据地，组织民兵对敌斗争，带领当地子弟兵团破袭铁路。在解放战争时期， 参加了解放滕县、苏北宿迁、莱芜、淮海等战役。 张岩岭同志在藤县任县委副书记就分管农业工作，张岩岭同志就在藤县大搞农田水利建设，提出要把天上的水蓄起（山区修水库），地下水用起来（平原打井）。先把平原四十万亩地建成 稳产高产田，开创农业新局面，并成为全省农业先进县。 11月份刚刚走马上任祥城县革委会主任的张岩岭就根据整个洪州地区组织开展农田基本建设大会战的大好形势，提出开挖红旗河的水利工程，根据当前全国各地大搞农田水利建设的革命形势命名为“红旗河”。组织全县十万青壮劳力开挖建设，还兼任红旗河开挖建设指挥部总指挥。 随着全县十万社员的共同努力奋斗。红旗河的开挖进度正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几十米宽的河道初见雏形，还在不停地加深、加宽……两岸的河堤也逐日升高隆起……特别是两岸人民群众热情高涨的奉献精神；特别饱满的工作激情；昂扬向上工作作风都感染着红旗河开挖建设指挥部的工作人员。也让初到祥城的张岩岭主任，这个指挥部总指挥感动不已，能和广大老百姓战斗在一起，通过大伙儿勤劳的双手，彻底改变家乡面貌，就是已经无比光荣和自豪的事情。 已年届五旬，参加过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的老革命，并没有在县城办公室里面听汇报，而是住进了红旗河开挖建设指挥部的窝棚里。和广大劳动人民在一起。张主任或步行或登着那辆破旧的自行车巡查在红旗河两岸，广大社员群众也不认识眼前的这个老头就是祥城县革委会主任，更不知道这个普普通通的老头儿就是红旗河开挖建设指挥部的总指挥。 楚营大队的工程进度很稳健，没有了杂七杂八的烦心事，更没有一些愣头青角色的问题青年与其他大队青年们的寻衅滋事。大家眼往一处看，劲往一处使，整个大队全体社员上下团结一心，增强了集体荣誉感，焕发出强大的强大的战斗力。振田队长和其他几位支部委员都知道这是孝文发挥了很大作用，这位刚刚走出校园，还不满二十岁的大小伙子已经成为了楚营大队全体社员的精神领袖和领导核心，大伙对这个年轻人是打心眼里佩服。 楚孝文的团课也在继续，而且人员还在不断地增加，不但其他大队的年轻人，通过亲戚朋友介绍来听课，就是有些年龄超过三四十的社员，也主动来课堂角落里一蹲，聚精会神地听孝文讲课。孝文的讲课内容也更加丰富起来，可以说涵盖了天文地理、历史八卦、国内外时事新闻。从基辛格秘密访华到黎巴嫩内战；从第三届全国运动会到我国第一颗技术试验卫星升空；从中国与博茨瓦纳建交到蒋先生在海岛因病去世；从中国登山队登上珠穆朗玛峰到最后关押的国民党290名战犯全部特赦释放等等。反正是历史、国际、科技、军事无不涉猎。 大家听孝文讲课更像是听故事、听评书。在当年那个业余文化生活和精神文明生活无比匮乏的年代，孝文的讲课像一股清流;更像一首动听的轻音乐;温暖着这群庄稼汉子。大家喝完汤上床睡觉前，就自觉不自觉的想听孝文唠叨几句。 张岩岭主任还是每天都要去工地巡查一番，和挖土的打个招呼，帮拉地排车上坡的时候帮忙推一下。都让这个老人感觉无比兴奋，感觉自己又好像年轻了几岁。这天晚上，腊月十五的月光无比皎洁，像一轮圆盘高悬苍穹，满天星斗无比璀璨。张主任饭后不觉走出自己的窝棚，独自漫步在红旗河开挖建设工地。一边默默前行，一边思考着国家的局势，一时心情很是压抑。 忽然发现前面一个窝棚里聚集了很多人，还不断传出来阵阵笑声。张主任不觉心中一凛，难道这群庄稼汉利用晚上时间在聚众耍钱!想着这些就有点小紧张。张主任来到窝棚门前，随手就掀开门帘走了进去，却发现窝棚里挤满了人，大伙儿或蹲或坐或站，聚精会神地听一位少年讲故事。就进门找了个地方站立，静静地听着少年妙语连珠、绘声绘色地介绍刚刚被中央特赦的国民党290名战犯中，最顽固、最冥顽不化的王维在狱中数年如一日地搞永动机的轶事，引来大家一阵阵哄笑。张主任也站在那里，听桌子前端坐的年轻人继续讲着一些天南海北的奇闻异事，也不觉吸引住了。感觉自己双腿都有点木麻就不觉移动一下双腿，变换一下站立的重心，让自己舒服点。等到故事结束，众人依依不舍地陆续离开窝棚，张主任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走近孝文，问:“你们这是在讲评书吗？多长时间了？不会耽误明天的工程吗？” 看到眼前这个老者，不俗的相貌，孝文心里就感觉不是一般人，但也确实不认识，就随口回答:“我是楚营大队的团支部书记，我在给大伙上团课。” “上团课？这里面的人很多都不是团员了吧！这样每晚聊这么，会不会影响大家睡觉休息啊？毕竟大家白天的劳动强度很大，都很劳累了吧。” 孝文耐心地解释“最开始是因为我们大队有个别年轻人和隔壁大队产生口角，吵了一架，差点就发生大规模群殴械斗事件。我就和来工地负责的振田队长商量，把大队里的年轻人，特别是那些爱惹是生非的愣头青组织起来上团课，给大伙儿讲讲国家的形势，讲农业学大寨的伟大意义，大寨的精神内涵，还有自力更生、艰苦创业、团结协作、无私奉献的红旗渠精神以及开挖建设红旗河的伟大意义。让大家充分学习领会“大寨精神”和“红旗渠精神”引导大家为了改变家乡面貌;为了早日让红旗河两岸变成沃野千里，变成祥城人民的粮仓而努力奋斗。 “随着时间的深入，我讲课的内容也不断扩展，晚饭后来听课的人也越来越多。开始是我们大队的年轻团员们，慢慢大队里年龄大的也来了，其他大队的人也来了，你也看见了，我们的窝棚都站不下了！” “哦，很好很好!你再给我说说红旗河的意义，我也跟你学习，学习“。张主任顿时被孝文的话吸引住了就随身坐在了孝文身边。 “我说不好，就随便说一下我对县革委会开挖建设红旗河的一些不太成熟的想法。我们国家九亿多人口，其中七亿六是农民，只有七亿多农民吃饱饭了，才能说中国人民解决了吃饭的问题;也只有农业实现了现代化，中国也才能实现四个现代化。如何才能早日实现农业现代化？如何才能让广大农民吃饱饭？不能等，也等不了，只有靠我们自己，学习大寨建设，学习红旗渠精神，通过我们的双手，靠我们自己艰苦奋斗，加强农田水利建设，改变靠天吃饭的旧思想，旧传统，把荒地变良田。只有增加了土地面积，才能收获更多的粮食，也才能让我们的广大农民群众吃饱饭” 第12章 书记 张岩岭静静地听着眼前这位年轻人无比豪迈的独白，不觉有些痴了。自己孤身一人来到祥城这个农业小城后就发现，建国已经近三十年了，我们勤劳勇敢的农民兄弟还是有很多吃不饱饭，张岩岭主任感觉内心有愧。作为一个从战场走出来的老革命，老干部想法很简单，就是想带领广大农民群众吃上饱饭，过上好日子。张岩岭内心的道理很简单直白:要想吃饱饭，过上好日子！就要多打粮食;要想多打粮食，就要不断增加耕种面积，提高耕地的单产量。根据自己在藤县的工作经验，来到祥城，就提出开挖红旗河这一水利工程，就是想要把原北五湖的秋季汪洋泽国变成水浇良田。实在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年轻人想得更深，想的更远。张岩岭突然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楚孝文!” “楚孝文，孝文!”张岩岭感觉这个名字很熟悉，但绝对和眼前这个年轻人是第一次见面。“你经常给指挥部和黄垓公社的广播站写广播通讯稿件吧！” “嗯，我觉得工地上，就应该充分发挥年轻人的主观能动性，让共青团员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所以，就写一写我身边的年轻人。” “说得好啊！你是楚营大队的团支部书记？你这个书记干得漂亮！” 听眼前的老人这么说，孝文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用手摸了摸后脑勺。因为刚才介绍自己是楚营大队的团支部书记，但他并没有经过大队全体团员的正式选举，也没有得到上级团委的明文任命。听到老人表扬自己，顿时有点尴尬。孝文就是跟随来到红旗河开挖建设工地后，作为振田队长的助手，协助处理工地上的日常管理工作。振田很认可孝文的协调组织能力，而大队的全体年轻人也都认可孝文的领导能力，全都把他当成了主心骨和代言人。 “孝文啊，我刚才在下面，听你讲开挖建设红旗河的伟大意义，讲的很好，我很赞同，你能不能给更多的人讲讲啊？让战斗在红旗河两岸的所有年轻人都来听听你的报告，让大家更加坚定信心，更好的理解和自觉支持县委的决策。” “我就是根据我自个儿的理解胡乱讲的，我还没有听过县里主要领导，特别是张岩岭主任的报告，所以，对红旗河开挖建设的理解还不够高，我怕讲不好，影响县里的工作开展。” “今晚你讲的就很好啊！我看很多年轻人都喜欢听你说话嘛！” “这都是我的粗浅之见，更是我的自由发挥，登不了大雅之堂” “孝文，你就是要用你自己的语言，向大家说出你的理解和体会，只有这样，才能在年轻人中间产生共鸣啊！也才能达到最佳效果”张岩岭认真地说，“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要走了，你也早点休息吧！”说着，就离开了楚营大队的窝棚，径自离去。 直到张岩岭走了好大一会儿，孝文才回过神来，感觉今晚这个老人不一般，应该是个大领导，但大领导怎么会一个人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工地上，还是个晚上，孝文懵懂地摇摇头，准备去睡觉，又猛然发觉，自己怎么会忘记问人家的姓名了啊！ 这个奇怪的老人到底是谁啊？ 孝文躺在被窝里翻来覆去睡不着，一会儿想着那个老者到底是谁;一会儿又想明天的工地新闻通讯稿;一会儿又想明天的工地现场再去看看，给大伙儿鼓鼓劲;还想着晚上团课的内容;一会儿又想起今天那个老干部说要把团课开到整个红旗河开挖建设全体社员中去。要是人太多了那该讲些什么东西啊！ 就这样，孝文躺在床上，不停地烙饼脑子里像极了无数匹烈马在草原上不停地四处奔腾，没有目标，也没有方向…… 等到第二天起床后，孝文才发觉早已日上三竿，马上就要吃早饭了！ 现在孝文的日子过得很自在，早上可以不去开工，反正在指挥部打扫一下卫生，写写材料，给县革委会广播站和黄垓公社广播站送去工地新闻通讯稿，还有就是写一些宣传标语。有时也会去工地现场，和大家交流沟通一下，算是采访吧！ 今天刚刚吃过早饭，本来打算去挖河现场和大家聊聊天，还没有等孝文去工地，就听见广播通知，通知让孝文抓紧时间去黄垓公社革委会报到。孝文没有停留，就匆匆往黄垓公社革委会驻地赶去。 走进黄垓公社革委会大院，先到了公社革委会办公室，打听一下是谁让我到革委会来的，来了去找谁。 看到孝文进来，办公室的小王走过来，告诉孝文，是公社革委会的李尚修主任找。然后，就把孝文带到最后一排最东首的一间办公室。小王敲门带孝文推门走进办公室，孝文看见办公室里有两人正在说话。其中一个是黄垓公社的一把手，革委会主任李尚修同志，另一个就是昨天晚上见到的那个老人。 李主任看见孝文进来，就冲小王摆摆手，示意让小王离开。然后，站起来，走近孝文，说:“孝文来了啊，来——来——，我给你介绍，这位是祥城县革委会张岩岭主任!“然后，把孝文拉到张岩岭主任身前，笑着说:“张主任，孝文可是个大才子啊！最近我们公社广播站，还有工地广播站的广播通讯新闻，至少有一半是孝文写的。” 孝文看着办公室里的两位领导，顿时懵逼，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虽说是寒冬腊月，孝文还是感觉全身冒汗，头脑也反应不过来了！看着张岩岭主任伸出双手，就机械地伸出自己的手来，和张主任的大手紧紧握在一起。张主任微笑着握紧孝文的手，还不停地上下摇晃着，孝文很想说几句话，哪怕是客气地问候也好啊，但就是感觉嗓子发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整个人木在那里了！ “老李，你只是知道孝文同志的新闻通讯稿写得好，那你知不知道孝文同志讲课讲得更好啊！” “哦！是吗？这还真没有听说!”李尚修主任回答说。 “那我问问你，你们黄垓片区最近有没有发生打架斗殴的事情啊？有没有发生打群架的，有没有发生大规模械斗事件啊！” 一连串的提问，让李主任也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就不停地摇头，这些都没有，都没有发生。但马上就有了觉悟，挖河工地，是各色人等集中的地方，每当这个时候，都会发生一些不同程度的打架斗殴事件，但今年就是没有发生。而其他工地片区，都发生了类似的群殴事件，也都有不同程度的人员受伤住进来公社卫生院。 “您是说——”李主任说着，转头看着孝文，“这都是他的功劳？”满脸的疑惑。 “算你聪明啊！我的李主任，这一切都是孝文这个团支部书记的功劳啊！”张岩岭主任用手指着孝文，对李尚修主任说。“正是因为我们的楚孝文书记在工地办起来团课，把工地上的年轻人集中起来上团课，就是因为你的这一重要举措，不但没有影响工期进度，反而促进了工程进度，还促进了工程质量的提升。关键是将工地上的任何矛盾消弭于无形，杜绝安全隐患。杜绝了工地上的各种矛盾冲突，营造了工地上和谐气氛。了不起啊！了不起!”张岩岭主任是赞不绝口，不停地对着楚孝文点头，满眼都是赞赏。 说着话儿，把孝文拉到身边，一起坐下，对着孝文和李尚修主任说，“今天，我们三人都是书记的身份，我是祥城的县委书记，李尚修同志是公社书记，孝文同志是团支部书记，我们三个就在一起开个书记办公会吧！”张岩岭主任笑着说，“我们红旗河开挖建设工地，不但要赶工期，保质量，还要兼顾全体社员劳动者的业余文化生活，要考虑大家的精神文明建设啊！孝文同志给我们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思路。我决定，要在整个红旗河建设工地推广这一模式，首先，要在黄垓片区推广。要把全体劳动者的业余文化生活，精神文明建设放在更加突出的位置。” “尚修主任，你现在就要安排落实，今晚就开始，在你们黄垓片区的所有挖河的劳动者，不管是来自那个公社那个大队，大家全部集中起来，晚上一起上团课，就有孝文同志主讲，当然了，你们黄垓公社的团委书记也可以主讲吗，你老李，还有我，都可以来团课给我们的青年团员同志们讲课嘛！” “张主任，我要向你检讨，我们黄垓公社的团委书记目前空缺，前任书记调县教育局了，已经走了一个月了！”李尚修主任顿时有些尴尬。 “嗯，你们公社目前没有团委书记，我看就先让孝文同志兼任嘛！有能力，有思想的年轻同志，我们就要大胆重用。” “我们首先要把黄垓工地片区的团课办起来，然后，向整个红旗河开挖建设工地推广。今晚就开课，我今晚是要听孝文书记讲课的。” 等孝文离开黄垓公社革委会的时候，人还是懵的。怎么昨晚一起聊天的就是新来的祥城县第一人，怎么今天来到黄垓公社革委会就有了新工作，也有了新职位。不会是做梦吧！孝文边快速往回走，还不时地用手指掐一下自己的胳膊，疼，是真疼！显然，这一切都是真的，这一切都不是在做梦! 第13章 新的岗位 和张岩岭主任和李尚修主任交流了一个上午，孝文就有了新的工作岗位，也有了新的工作内容，就是把公社礼堂收拾整理一下，让工地上的年轻人都来这一个更大、更好的环境上团课。李尚修主任还特地去革委会办公室找了两个年轻人帮忙孝文协调安排这项工作。 又把孝文领到前面第一排的办公室，打开门，给孝文介绍说:“这就是原来公社团委书记的办公室，你暂时就在这里办公，看看还需要什么，就让小王给你安排。你今后的工作，先按照张主任的要求，把工地年轻人的团课抓起来，再就是负责我们公社的团委工作。这不，马上就要过年了！在工地上的日子也快要结束了，一切都等年后再说吧！你的职务任命文件也许要年后才能下来，年前也没有几天时间了！张主任这几天都在工地上巡查，只有回到县里，才能开会讨论，先等着吧！” 等李主任离开后，孝文在办公室找了一个搪瓷盆，去院子里打了盆水，拿了块抹布，准备打扫一下卫生。这时，办公室小王带着一个小姑娘走进办公室，介绍说:“楚书记你好，这是我们公社革委会办公室的小司，司慧娟，也是我们团委的专干，今后就由小司同志配合你的工作。” 然后就离开了，孝文看见小王离去的背影，也是好笑。上午来公社大院的时候，自己还是一个普通社员，来公社大院办事找人，见了谁都是要仰着脸说话，那时，小王是公社革委会的工作人员，在孝文面前有着无比的优越感。而刚刚过去了一个上午，孝文就变成了公社大院的中层干部，虽说还没有县革委会下发文件，但已经基本成了事实。让小王这个年轻人一时半会转不过弯来，对孝文的态度更是冷淡不少，话也不愿意多说半句。 屋里只剩下孝文和司慧娟两个人，孝文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司慧娟问道:“你好，我是楚孝文，刚刚来暂时代理我们公社的团委书记，请问你入团多长时间了？” “楚书记你好！我是司慧娟，家就在司垓大队的，我是今年五四青年节刚刚入的团!”司慧娟显然很是局促，语无伦次地回答。 “嗯，能给我介绍一下黄垓公社的具体情况吗？” “黄垓公社是我们祥城县最西北角的一个公社，与梁山、郓城相连，共有18个大队，有人口三万人左右吧，算是一个比较小的公社啦！”小司回答的也是结结巴巴，很明显是有些紧张。 “小司同志，我们都是年轻人，也都是共青团员，我也是刚刚学校毕业参加工作不久，你也不要紧张，更不要客气，我们就是随便聊聊，算是向你学习吧！”孝文看司慧娟很紧张，就笑着说:“麻烦你再给我介绍一下我们黄垓公社团委的情况吧！” “好的，楚书记，”司慧娟好像是使劲吞咽了一下，极力平复一下心情，接着说“我们黄垓公社现有团员2441人，主要就是公社大院团委，卫生院支部，还有黄垓中学总支部，和18个大队的支部。以前的团委书记调到县教育局担任副局长，这一个多月来，书记一直空缺，就没有任何组织活动，还有就是全体社员都在支持农田水利建设，基本都在红旗河开挖建设工地上呢。” 孝文见司慧娟停了下来，就看了她一眼，问:“没有了？” “没有了”司慧娟回答“楚书记，你还想了解些啥!” “就先这样吧！”孝文感觉没有其他什么问题了，就说:“走!我们一起去公社礼堂看看，看一下他们收拾的怎么样了？还需要我们做些什么!” 说着就和司慧娟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一前一后来到黄垓公社的大礼堂。 黄垓公社的会议大礼堂，和其他公社的会议礼堂都差不多，只是规模稍小一些。在公社大院的最前排，是四间青砖大瓦房。礼堂前面是个主席台，有两张木桌，桌子后面是五张木椅子，主席台后面有领袖的画像，还有红旗点缀。主席台的下面是一排排的长条大板凳，大约有几十排的样子。第一排的板凳前，还有一排的桌子，后面的就没有了！整个礼堂很是宽敞，光线也好。足可以容得下二百多人就坐，是每年举办表彰会议、选举会议的场所;还是召开dz重大会议的场所，每当重要节日来临，还可以举办一些重大演出活动。肯定是很长时间没有使用了，一个上午时间，办公室的小王和另外两个工作人员，才把地上的烟头、废纸屑、灰尘等彻底清扫了一下，还洒了水，感觉才感觉好了些。孝文也基本满意，四下看看，没有发现很明显的问题，就不住地点头。 “暂时先这样吧！从今天开始，我们每晚都要使用，希望小王同志安排专人要每天打扫卫生，保持礼堂的干净卫生;另外就是从其他办公室借几个暖水瓶，放在前面，可以给来听课的社员提供开水;然后就是要通知社员同志们晚上来这里听课。” 孝文就立马安排起工作来，他就是这样，做工作就是雷厉风行，说干就干。“小王，你通知红旗河开挖建设指挥部的同志们，让我们片区的大队晚上喝完汤就直接来公社礼堂;小司同志，你去通知卫生院和学校团支部，让他们有时间就过来;再去公社的18个大队，让那些在家的同志们有时间就可以过来，嗯，这些都不要强求，来还是不来根据他们的具体情况。你再去一下公社广播站，晚上喝汤的时候，多下几遍广播通知。”孝文一边思考，一边说，“我也要先回工地一趟，去我们大队看看，然后马上就回来，对了，小王同志，公社大院有没有宿舍，能不能帮我安排一下晚上休息睡觉的地方？” “你的宿舍，李主任都交代了，我已经帮你安排好了，我一会儿带你去看看” “好的，谢谢啦！我们分头行动吧！” 孝文回到了楚营大队指挥部，先和振田队长汇报了去公社的过程。县革委会张主任和公社革委会的李主任决定要把晚上的团课扩大一下范围，从今晚开始，改在公社大礼堂举办。红旗河开挖建设黄垓片区所有的年轻团员都可以参加;另外，还要求黄垓公社大院，以及卫生院、中小学年轻教师、下面各大队在家的团员青年都要参加。振田听完孝文的回报后，也很高兴，马上表态大力支持！完全支持县革委会领导和黄垓公社领导的决定;完全支持孝文的工作;并要求楚营大队的全体青年团员全部到会听课，以实际行动支持孝文的工作。 “你小子可以啊！来到红旗河开挖建设工地直接就跳到了大队指挥部，这又纵身一跃，又跳到了公社!说不定工程完了，你就会去县里工作了吧！”振田拍着孝文的肩膀说，心里突然有点酸酸的感觉，自己为楚营几千人日夜操劳十多年，还依旧是个大队二把手，这小子刚刚参加工作才几天，就到了公社，成了真正的干部。但不管怎样，还是自己慧眼识珠，发掘推荐了他，今后他能走的更高、更远……但最初还是我振田的提拔推荐。 又想起几个月前，知道孝文即将参军入伍到国家最最重要的第二炮兵部队的时候，那个嘉栋老伙计，瞎着一只眼睛，上蹿下跳，一点儿也不顾及脸面，硬是让这孩子入伍不成;还有大队支书，不顾基本事实，就是没有说句公道话，让一个文盲顶替孝文去了部队，也不怕到了部队给村里、县上丢脸。 有能力的年轻人，就应该伸手推一把，给年轻人的事业发展助力一下。只有这样，才会得到年轻人的感恩，今后也才有回报。反思嘉栋和大队支书的所作所为，耽误了别人的大好前程，毁了别人的一生，对自己又能有什么好处啊？这就是典型的损人不利己!也是最愚蠢的行为。 振田这样想着，心中感觉舒适了很多!“孝文呐，你赶快收拾东西去公社吧，用不用送你啊？到了公社以后好好工作，好好讲课，给我们楚营的老少爷们脸上争光。我也不留你了，你就早点出发，早点到公社，再好好看看书，晚上讲的更好些，我晚上带着同志们去给你加油助威!” 晚上，在公社礼堂的第一堂团课非常成功。 单单楚营大队的振田队长就带来了七八十个人，主要是楚营大队的年轻团员，和经常来听课的其他大队的年轻人，还有一部分经常听孝文讲课的其他年龄段的社员。再加上红旗河开挖建设工地上黄垓片区其他大队的青年团员也大约有几十人，还有公社大院里的年轻团员、公社卫生院、各个站、办、所的青年团员，以及听到广播通知专程赶来的学校的年轻教职员工，各个大队里的青年团员和入团积极分子足有二百多少，坐满了整个大礼堂。 晚上的团课由公社革委会主任、书记李尚修同志亲自主持。首先，有祥城县委书记、革委会张岩岭主任讲话，张主任首先简明扼要地介绍了洪州地区今冬大力开展农田水利建设的伟大意义，又简单介绍了邹西农田基本建设大会战的具体情况。接着又详细说明开挖建设红旗河的伟大意义………… 振田队长也上主席台讲了话，振田详细介绍了和孝文同志，以及楚营大队的支部委员们在红旗河开挖建设指挥部现场开设团课，既是对广大社员群众业余文化生活的一次有效探索;也是对广大劳动者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积极探索。 接着，就由楚孝文同志走上主席台，给大家介绍农业学大寨的现实和历史意义。又从不同角度介绍了大寨精神和伟大的“红旗渠精神”!最后，就说明开挖建设红旗河的伟大意义。 楚孝文的团课风趣幽默叙述、深入浅出讲述、引人入胜描述、高屋建瓴的现场表述以及扎实的理论功底，都把现场所有人都深深吸引现场的掌声经久不息。等讲课结束，掌声依旧不绝于耳，大家久久不愿离去。还是张岩岭主任走上主席台，让大家回家睡觉，明天的工地还有繁重的体力劳动!大家才先后离开礼堂，依依不舍地回家休息…… 第14章 过年 天气逐渐变得更冷，北方呼啸，地面似乎有点上冻。每天早晨起来上工的时候，开始的那一层土，就有些变硬，铁锨挖下去的感觉也更变得加艰难。工地上依旧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挖下去几锨土，拉走几车上坡后，全身就会出汗，大伙儿就会脱去外面的棉衣，只留下一件衣服，照样会挥汗如雨。那个时候的挖河工地，就是这个场面。大家全凭人力，挖土像是装坯，一点点也不觉得累;小小的地排车，前拉后推爬坡快，喊号声都能震破天。 天气转冷，气温下降，土壤上冻结冰都没有丝毫影响大家干劲和热情。但春节一天天临近，回家过年思家情切让大家还是四处打听，什么时候可以回家过年! 那个时候物质条件很是匮乏，但对回家过年，全家团圆的追求却是国人的共同追求，无论大人还是小孩。要过年了，无论身在何方，无论条件如何，身上有钱还是没钱，交通是否方便，都要想尽办法，赶回家里，与家人在一起过年。 农历腊月二十三，是北方的小年，我们这里俗称的“祭灶节”。一般情况下，祭灶这天就应该回到家了，所以说，“祭灶节那天到哪里，就在哪里过年”。县革委会红旗河开挖建设指挥部也早就达成共识，下发了文件:1976年元月23号（农历腊月二十三）红旗河两岸所有工地全部停工，回家过年! 孝文来红旗河开挖建设工地的时候，是一名普通的大队社员，是挖河工地上的一线劳动者。现在准备回家过年了，他已经是黄垓公社的中层干部了，暂时代理黄垓公社的团委书记。孝文知道今天，楚营大队的全体社员就会离开工地回家了，他一早就来到李尚修主任的办公室。 这几天的团课，李主任都在密切关注着，虽然没有像第一次上团课那样，陪同张岩岭主任亲自参加，仍有不少同志来他的办公室向他汇报团课的情况。对每晚的团课都是赞不绝口，对孝文的口才，节奏把控全体社员的情绪调动都是交口称赞。这都让李主任对孝文是非常满意。 见孝文走进办公室，李主任忙迎上来，拉着孝文一起坐下，关心地问:“是不是想家了啊？今天下午你就可以跟随大队的社员同志们一起回家过年。公社革委会，还会有一些杂七杂八的工作要做，但都无关大局。公社大院，会安排几个值班的人，其他工作人员，也会回家过年的，团委那边，也会有值班的。孝文，你是今年刚刚毕业离开校园，今年刚刚参加工作，第一次过年，也就早点回家吧！回家前别忘了去财务把工资领了啊！” 见李主任这么说，孝文想的那些借口理由——请假早回家过年的。全没有用上，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了！就只站起身，给李主任深深鞠了一躬，然后，没说一句话，就离开了！ 孝文回到团委办公室，和司慧娟又交代了几句:“小司同志，今天下午，我就回到工地，跟随我们大队的全体社员回家过年了！不知道你那天值班，不知道今年过年，都有谁回来公社大院值班!但无论是谁值班，小司同志，你一定要多来公社大院走一走，看一看。小司同志，你家就在附近，可以随时来公社大院。我家要远一些，来公社大院很不方便，就拜托你了！有什么紧急情况，就及时向李主任汇报，或想办法广播通知我。”然后，孝文又来到公社革委会办公室，和小王又交代了几句，这才背上自己的行李，步行来到红旗河楚营大队的工地。 孝文来到工地，大家也都在忙着收拾工具、行李准备回家过年。就随手放下自己的行李被褥，帮忙一起收拾东西装车。因为整个红旗河开挖建设工程还没有结束，只是要暂时停工，回家过年。所以就没有把宿营地彻底损毁，窝棚、锅灶等等都就地保存，只是将锅碗瓢盆装车带走;挖河的铁锨等工具装车带走，还有大伙儿的行李被褥装车带走。等大家把一切准备带走的东西全部装上了车，大家也都陆续上车，开始回家了！ 回家的心情都很急切，大家坐在车上，往家的方向不停前行，经过村子时，就会传来阵阵鞭炮声。进了楚营的村子，马车都分别往各自的生产队继续走去，车上的工具和马车、牲口都有安排在生产队里。二别却是在经过家门口的时候，来不及带走行李，跳下马车，迈开双脚，飞快地往家里赶去。 进门就喊“娘啊！俺媳妇呢？” 听见二别的声音，二别娘从里屋出来，就回应道:“你媳妇，那不是在家门口纳鞋底的就是!” 二别嘿嘿一笑，“我就看见家门口有一个俊娘们，谁知道是俺媳妇啊！”说着就走回到家门口，来到妇女身边，弯腰一个公主抱，将女人抱在怀里，急切切回自己屋里去了………… “三祭灶、四扫屋;五蒸馍馍、六杀猪。” 这是说我们老家鲁西南地区的过年习俗。从腊月二十三就算正式过年啦！无论你身在何处？哪怕是远在他乡，腊月二十三这一天，就一定要回到家里，和家人团圆。 腊月二十三就是北方的小年，也是“祭灶节”都说灶王爷是一家之主。这天早上，要把新请回家的灶王爷刻板画像，郑重粘贴在锅门口。过年期间，做的任何一切好吃的，灶王爷要开锅就尝。 腊月二十四，要在家里打扫卫生，清理屋里屋外，任何一个角落的卫生。抹桌子，擦板凳，扫地，墙上，房顶，统统清扫一遍。 院子里的各个角落也都要清扫干净！特别是厨房，要把做饭的铁锅拿下来，到放在地上，把锅底的灰都要用铲子摤下来。把锅底清理干净，接下来的几天做饭炒菜蒸馍馍都会轻松一些。这一天，孝文也是留在家里，帮母亲和妹妹在家里打扫卫生，特别是自己住的西屋全部清扫了个干干净净，窗前、床下，彻底打扫。窗户的横梁和几个窗棂，门框都用抹布擦了一遍。外屋的小方桌上，摆放着一套茶具，一个泡茶的瓷壶，和几个茶杯。用来招待过年期间，来访聊天的亲友。 里屋的床上也都换上了新床单，床上的被褥也都是翻洗了一遍。孝文是家里的长子，又是多年在外读书，屋里的一切都很讲究。前几年父亲在世的时候，家里的条件还可以，堂屋是五间，现在老母亲和两个妹妹住正堂屋，东边的堂屋是两个弟弟住着，老三常年不在家里住，喜欢住在外面，和生产队里的牲口住在一起。 西屋是四间，孝文自己住南面的两间，守大门;北面的两间西屋是厨房，那个时候，厨房里还存放许多柴火。孝文又把厨房也好好收拾了一下，把水缸彻底清洗了一下，再重新挑满了水。又把里面堆满了柴火，有树枝，有树叶，有庄稼的秸秆。 腊月二十五这天要在家里蒸馍馍。母亲和两个妹妹一早起来就开始和面。先蒸了两锅大白馍馍，两锅菜包子，还有豆沙馅的包子，其他就是窝头了。家里人多，也都是能吃饭长身子的年龄，因此，过年的时候要多多准备好干粮。我们这边的风俗习惯是这一天，要把过年吃的干粮全部蒸出来，正月十五前，是不能动火蒸干粮的。 孝文就出了家门，从村里借了辆自行车，骑上车去了公社供销社，给两个妹妹分别买了个大红围巾，给两个弟弟分别买了双解放鞋。两个弟弟可以在队里劳动有工分，多少都有点收入。给母亲买了顶帽子，扯了两块布料，让她们看着做衣服。在副食柜台里买了六包果子（我们老家的方言，就是糕点）和八瓶祥酒，还买了几挂鞭炮，两盘大炮和两把启火。过年了嘛，二叔、三叔家里是要去走动一下的，振田家里就去送两瓶祥酒吧！ 孝文在南湖捞草赚的钱全部交给了母亲，在红旗河工地上一个月左右，振田队长给了十块钱，黄垓公社给了二十二块钱，这也是李主任特别照顾。今后工作确定了，每月要领三十多块钱的工资。团委书记是公社党委委员，正儿八经的副科级干部，正式吃国家粮了！ 当孝文带着大包小包的礼物回到家里，母亲是满口的责怪，埋怨孝文乱花钱，但两个妹妹却是非常高兴，都把围巾戴在脖子上，左看右看，不舍得摘下来。 喝完汤，就带着两瓶祥酒送到了振田队长家里。振田家里人多，孝文就没有过多停留，放下礼物，和振田队长说了几句话就回家了！然后又分别带上两包糕点和两瓶祥酒送给二叔和三叔家里。 腊月二十六是杀猪的日子，村里有养猪的就在今天杀掉，左邻右舍的都来家里割肉。那个年代，每斤猪肉五六毛一斤。孝文就在最好的部位——血脖的位置割了五斤多，有买了些排骨、和一副猪肝、两个猪蹄子，这都是不值钱的，一共花了五块钱。就高高兴兴地带回家了！ 这个新年，又是买新衣服，又是割肉的，全家人都是兴高采烈，一片欢腾。 腊月二十七，家里要过油炸丸子。将买回家的萝卜插成丝，再切碎，和上面粉，掿成丸子，过油炸的外焦里嫩，是孝文的最爱美食，一辈子的最爱! 又炸了姜丝，焦叶子等等美食，也是过年的零食。 转眼就到了除夕，也是一年的最后一天，上午孝文就写好了春联。吃过午饭，孝文和忠文、义文约上二叔家的仁文;三叔家的礼文、智文、信文三个弟弟一起，带上鞭炮和白酒，还有母亲早就剪好的“火纸”去家里的坟地去祭祖。 到了家族的坟地，分别在老爷爷、老奶奶;爷爷、奶奶和自己父亲的坟头是点上香烛，火纸，浇点儿白酒，哥几个都一一跪下磕头，最后燃放了一挂鞭炮就分别回家了！ 回到家里，孝文就让忠文哥俩在屋门上刷浆糊，贴上春联，只有孝文住的房门却没有换上新写的春联。孝文心目中最伟大的长者，在腊月初八那天与世长辞，永远地离开了他深爱着的全国人民。 除夕夜，全家人一起吃团圆饭，母亲和妹妹做了几个菜，全家人坐在一起吃水饺。孝文向母亲和弟妹们都说了，年后，自己会去黄垓公社上班，可能是公社团委书记，正儿八经的公社干部。一家人都很意外，这短短一个月，居然发生这么大的好事，随即就高兴起来！母亲还不觉就抹起了眼泪。 第二天凌晨，全家人都起了床，母亲和妹妹到厨房煮水饺，弟弟忙着燃放鞭炮和起火，孝文到了正堂屋，在父亲的画像前，跪下磕了几个头…… 全家人吃过水饺，就分别在村子里转了起来，先到本家的长辈那里去磕头拜年，送去新年的问候与祝福! 今年的大年初一，来家里给孝文母亲磕头拜年的年轻一辈也似乎多了许多…… 第15章 党校学习 这个新年，孝文和全家人过得都很开心。孝文领到了工资，分别给家人买了新衣服，让弟弟妹妹们都很开心;还割了肉，让过年的餐桌丰盛许多;又买了酒和糕点，郑重其事地给二叔和三叔家里去拜年。告诉两个叔叔，孝文长大了，已经可以挣钱了，我会好好孝敬你们的！ 大年初一早上吃的饺子，中午吃的猪肉炖粉条子，那肉块，嘴里都塞不下，满嘴流油，那叫一个解馋。全家人每人一大碗，配了点大白菜和粉条。这顿午饭，让全家人回味了好长时间，也永远铭记在孝文的记忆里，那是一种幸福的滋味…… 晚上，孝文去常福哥家里去喝酒，带了一瓶祥酒，欢迎嘉刚和嘉恩，都是一起长大的弟兄们，嘉刚现在是大队支部委员，嘉恩在村小学做民办老师。哥几个晚上喝酒很是尽兴，聊的更是开心，大家都对未来充满了憧憬。 大年初二是回娘家走亲戚的好日子，孝文的父辈就哥三个，没有来家的客人;弟兄们还没有娶亲，不需要去丈母娘家走亲戚。只是让忠文和义文带着孝文准备好的两包糕点和两瓶祥酒，去了外婆家送去了！两个弟弟喜欢串门走亲戚，可以吃点好的。 初三去了县里，在街上转了半天，也没有遇见什么熟人，张岩岭主任应该回家过年了吧！李主任也不知道住哪里，孝文是真的想给两位领导拜个年，送去真诚的新年祝福和感恩。但都是不知道他们的家庭住址，更不会在大街上偶遇了！ 初四那天去了大队部和一大帮子人胡乱吹牛聊天，又去学校里和几个老师下棋聊天。都是过年期间，也没有新送来的报纸，就随便翻看年前最近的几期报刊。 正月初五，俗称破五节，是历史悠久的中国北方传统节日之一，因中国民俗认为之前诸多禁忌过此日皆可破而得名。由于这一天承担了太多人们的希望与憧憬，所以古代这一天的禁忌就特别多，比如在这一天必须吃饺子、不能用生米做饭、不准妇女串门等。《燕京岁时记》中说：初五日谓之‘破五’，‘破五’之内不得以生米为炊，妇女不得出门。平常大家也都不怎么串门，这一习俗源于多种传统观念和信仰。首先，农历初五被视为财神的生日，人们会开门迎接财神，此时串门可能会被视为“抢财”，并可能给亲友带来霉运。 过了年初五，就没有了一切禁忌，也可以开始下地干活了！地里的麦苗长势不错，还没有什么活计需要下地。在红旗河开挖建设工地上的社员已经开始准备出发了！ 初六的上午，孝文带着自己的行李卷和换洗衣服就来到了生产队里，计划和大伙儿一起回工地。他虽然已经不是挖河的社员了，可以直接去黄垓公社直接上班，或者可以晚上几天再去。但他感觉在家也无聊，没有具体的事情可以做，自己单独步行去黄垓，接近五十里路程，要走一个上午吧！还是和大伙一起出发吧！还可以坐在马车上听老少爷们们吹牛聊天。 来到了红旗河工地现场，楚营大队的宿营地还保持原样，大家就开始收拾起来！最忙碌的就是二别和方峰两人了，他们要立马收拾好锅灶，开始烧水做饭，保证大伙尽快吃上热腾腾的饭菜。 常福哥和西领、他们几个棒劳力，拿着铁锨去河道看一看。今天是正月初六，也是农历立春的日子，看着河道土层并没有上冻，要是因为天冷上冻了！那就麻烦了，铁锨根本就挖不下去。现在的情况看，明天就可以直接开工啦！ 立春是一年中的第一个节气，立春后，气温会逐渐升高，风和日暖。立春之后天气仍然会比较冷，也许会出现“倒春寒”的现象。但立春反映着季节的更替，代表着万物闭藏的冬季已过去，开始进入风和日暖、万物生长的春季啦！ 孝文在楚营大队的工地上转了几圈，见没有什么事情，也插不上手。边去了大队指挥部的办公室，振田也已经来了工地上，和几个支部委员一起说着话。 看见孝文进来，就招手道:“孝文也来了啊！快过来坐”说着，就站起来，把孝文拉到身边。 孝文也客气地说，“振田叔，怎么也没有在家里多待几天啊！今天就来工地了！” “哈哈！在家里哪有在工地好啊，这里人多热闹，还可以随便喝酒，家里啊！不自在。”振田队长的这个新年过得很开心，言语间带着自信。“晚上一起喝点，今天是刚回到工地上，不算正式开工，晚上就好好热闹一下，刚过完年，全都是下酒菜。明天就正式开工了！任何人都不得马虎！”振田的气势很足，大家也都是不住点头。 孝文也没有客气，晚上就和振田他们几个，在指挥部一起喝酒。成华叔没有来工地，毕竟刚刚过完年，家里有这样那样的事情。 晚上的这场开工酒，喝的很是尽兴。孝文就坐在振田身边，大家一起喝酒聊天，都很放的开。振田很详细地介绍了大队的工作，公社的工作，以及公社与大队工作的衔接技巧，这些，都对孝文很有帮助。对孝文来说，今后的工作中，如何与上下级相处，既能在下级面前树立威信，便于顺利开展工作，又要在上级领导面前，有一个踏实肯干，开拓进取，雷厉风行的工作作风。让领导对你放心，，可以放心地把工作交给你，尽快尽早地成为领导的左膀右臂。 公社的一个中层干部，开展工作，一步也离不开各个大队支部的大力支持！没有了大队的支持和协助，任何工作都难以顺利开展，只有把大队干部摆平，公社的工作才会一路顺风！ 和振田的这些金玉良言，犹如醍醐灌顶，让孝文受益匪浅。孝文很是感激，一连向振田叔敬了三杯酒。 “无论你将来到了那个部门工作，当了多大的官，你要记住，你的根在楚营，你的家在楚营，楚营的老少爷们都是你的坚强的后盾！”振田说的很是真诚，让孝文非常感动。很感恩振田的真诚相待，这都是可以收藏一辈子的珍贵经验。 第二天，孝文就带上自己的行李被褥和替换衣服，日用品去了黄垓公社大院。孝文先把行李放到自己的宿舍，又随手清扫了一下卫生，然后就去了办公室，把门打开，屋里很冷，整个大院也很冷清。按正常的工作安排，公社里的所有部门和工作人员都应该正式上班了，但现在大院里仅有几个值班的工作人员，毕竟刚刚过完年，或者说还没有过完年，只有过了正月十五元宵节，才算过完了年，大家也才可以完全投入到工作中去！ 孝文就在大院里走了几圈，就推开革委会办公室的门，也是巧了，今天也还是小王值班。小王是革委会办公室的主要工作人员，家就在公社驻地，回家方便，就主动提出可以来办公室值班。反正过年期间没有什么事，就是有个在办公室开门接待的工作人员。 孝文就和小王互相问候了几句新年好！又随手翻看了一下新送的报刊，挑选了几份自己感兴趣的，准备拿回团委办公室看。 小王介绍说，“公社大院要到一周后才会正式上班，这些天基本都是在家里招待客人，或去亲友串门喝酒聚会，几位家在公社驻地的办公室工作人员值班，有事就会通知领导。” 孝文回到办公室，看起了报纸。忽然感觉饿了，才想起大院食堂没有吃的，自己在公社没有地方吃饭。就想着还是回工地吧！起码在楚营大队有吃有喝啊！自己还能帮帮忙，想到这里，就准备再去办公室和小王打个招呼，然后带着行李先回工地。等下午重新来到办公室，见小王已经离开办公室回家了，孝文就回到团委办公室，写了一个便签，告诉小王，自己暂时回楚营大队的工地，有事就通知他回来。 然后就背着行李被褥和自己的日用品，步行回到了工地。反正工地到公社没有几里路，步行半个小时就到了。 回到工地，先把自己的被褥行李放好，就去了常福哥那里，因为刚刚过年，工地上的人还没有来齐。其他大队也是这样，有部分社员在家没事，就来工地干活。那些家里有事的，要在家招待客人的。大约到元宵节后，基本忙完了，才能回到工地。 就这样，孝文就在工地帮着推车子，随着工程进度，河道也是越挖越深，将挖的土推上岸边的坡度也是越来越深，需要更多的人，才能把装满土的地排车推到岸上，堆在河堤上。晚上就住在工地窝棚里，没有再开什么团课，但会躺在被窝里，和大家讲一些什么阿尔巴尼亚人民共和国改称阿尔巴尼亚社会主义人民共和国;兖州矿务局开工建设之类的新闻轶事。 等到这一年的正月十五元宵节过后，工地上的社员也基本都来齐了！孝文决定再去公社大院看看。 1976年2月16号农历的正月十七日星期一，孝文又带着自己的行李被褥和日用品，再次来到了黄垓公社大院。他先去宿舍，把行李被褥放好，随手清理一下卫生，便直接到了公社革委会办公室。孝文收到了县革委会的文件通知，但却不是自己的任职通知，而是通知下月初去祥城县委党校学习的通知。 孝文接过小王递过来文件通知，反复看了几遍，就问:“李主任来上班了没有？” 小王回答说:“应该来了，我没有看见他，要不，你直接去他办公室看看再说吧！”小王年前一直就跟着孝文讲课，对孝文的学识和口才很认可，甚至是佩服不已，对孝文的态度也是好了不少，算是认可了这位和自己年龄相仿的领导了！ 孝文直接来到黄垓公社党委书记、革委会主任李尚修的办公室，敲门进来。看见李主任也在看报纸，没有其他人。孝文就立正站好，给李主任深鞠一躬，说到:“领导过年好！本来应该在年前就登门亲自拜访，却打听不到您的住址，心里一直惴惴不安，过年我都瘦啦！” 李主任也是哈哈大笑，“好你个孝文啊！你瘦了，我有责任哦！看来我要请你吃饭，给你补一补！” 然后站起身，和孝文一起坐在椅子上，说:“收到县里的文件了吧？” 孝文点点头! 李主任接着说:“好好准备一下吧！到了县党校，好好学习，争取回来挑更重的担子。”然后又向孝文介绍了一下县里的形势，这次党校学习的任务和学习重点。就是鼓励孝文，到了党校就应该抓住机会，认真学习，不要辜负县里和公社领导的厚爱！只有真正学到东西，今后才能面对新的形势，适应更加有挑战的工作。 第16章 祥城党校 祥城党校坐落在县城西边的赵庄附近，属于县城西关的地界，党校主要负责培养在职党员干部的学校。 孝文的这期培训学员共有三十人，分别来自全县各条战线的优秀人才。其中农民十五人;刚刚中专毕业的五人，退伍复转军人五人，一线工人五人。大家一起来到祥城县委党校，参加为期三个月的集中培训学习。 孝文告别了黄垓公社的李主任，并到革委会办公室备案参加为期三个月的党校学习，又和司慧娟交谈了一个下午，把近期团委的各项工作一一做了细致的安排，又去了楚营大队的工地，把自己要去县城党校学习的事情向振田和成华、常福都做了简短汇报。 然后带上自己的行李被褥和换洗衣服、日常生活用品，就搭乘司垓大队的马车回到楚营。楚营大队的挖河工地在黄垓公社，而司垓大队的挖河工地就楚营大队的村北面，大约两三里路的行程，步行也不到半个小时。 孝文坐着司垓大队的马车来到红旗河开挖建设工地司垓大队的工地，就背上行李步行回家了。 在家住了两天，帮家里挑水，干了一些家务体力活，给母亲说明，要去县城党校集中培训三个月，喝完汤，又去二叔那里坐了会儿，既说了去党校培训学习的事情，也说了家里的事要二叔多操心，有事情，就给他捎个信，好从县里回来。 1976 年 2 月 22 号这天早上，孝文起了个大早。便背着行囊提前一天 赶到了位于祥城县昌盛街西段的祥城县委党校报到。 一路上，他心情激动，充满了期待。从祥城一中毕业半年时间了，又重新坐回教室，集中开始三个月的学习。到达党校后，他先找到了自己的宿舍，将行李放好。然后找到负责老师，领到了饭卡和其他学习用品。 随后，他又去教室领取了教材和课程表。看着满满的课程安排，孝文感到了一丝压力，但同时也对接下来的学习生活充满了无限期待动力。 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里，孝文和他的三十位一起参加培训学习的同学们，一起开始了紧张的党校学习生活。完全按照军事化管理，早上起来跑操，围着操场跑上二十圈左右，有五位刚刚从部队回来的学员带队。一周时间过去了，所有人都累的要死，两条腿像是灌满了铅一样迈不开步了，整个身子像要散了架似的;班里还有五名女士更是叫苦不迭;而那五个退伍军人则像是恶作剧般嘲笑大家，说大家都是温室里的花朵一般，经不住风吹雨打。 跑完操就去食堂统一吃饭，然后去教室一起上课。上午连续四堂课，下课就直接去食堂吃午饭。午饭后也不让休息，全班人集中起来，在校园里进行队列训练，还是有那几个退伍军人负责操练。几个军人那真是工作认真负责，一点儿也不通融，对待同学像对待阶级敌人一样冷酷无情。，把大伙儿训得像孙子似的。 经过中午一个多小时的队列训练，下午上课就一点也不觉得困，听课也是特别集中，学习效率很高。 下午要上三节课，然后就会下课，大家陆续去食堂吃晚饭，有几个住在县城的，就会课后溜出去回家吃饭。饭后就是自由活动了，大家会去操场打篮球，打乒乓球，也有的去散步。 文化课主要学习党史，特别是建国前的革命史;还要系统地学习党建知识和党的各项方针政策。 全部三十人，孝文是年龄最小的一个，刚刚高中毕业参加工作才半年时间，其他都是25岁以上，还有三十岁到五十岁的都有。 十五名来自农村的有大队民办教师，有大队干部，还有刚刚入党的大队支部委员，以及刚刚提拔到公社担任一定职务的工作人员;（那个年代普通农民提拔到公社担任一定职务很常见，孝文就是，还有老陈同志，一直干到国务院副总理）五名退伍军人都来自公安机关，还有两个是下面派出所的负责人;五名刚刚毕业分配工作的有一个是从地区农校毕业的，分配到县农业局的技术骨干，还有两个是师专毕业的，应该就是教师吧！，还有医校毕业的两个;其他就是祥酒厂的，县水泥厂的和县建筑公司的，都是来自各个单位的技术骨干或是业务精英。 在接下来的三个月里，孝文努力学习党的理论知识，积极参加各种讨论和实践活动。 他与其他学员们相互交流、互相学习，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一周可以休一天，学员可以直接回家。只有孝文没有回家，一个是离家远，县城到楚营16里路，步行需要一个多小时，快两个小时的样子。孝文还没有成家，回到家也没有具体的事情处理，就索性住在党校，可以很轻松地看看书。 又是一个周末，大家都回家了，只有孝文一个人住在宿舍，他起床很晚，也没有吃早饭，就一个人从党校出来，默默走在县城的大街上。不觉来到北关老隅首的新华书店，孝文在书店磨蹭了很大一会儿，一边翻看着各类书籍资料，选了两本喜欢的书，买了下来。 走出书店，看时间已近中午，就想着在附近吃午饭，北面就是祥城医院，各类小吃很是丰盛。孝文就去了一家丸子汤，一毛钱给十个丸子，还可以随意添汤续碗。就是刚刚油炸过的丸子用开水一煮，就是丸子汤，里面加点儿醋，上面撒上些葱花、香菜，那叫一个鲜！ 孝文坐下来，一边等待小店的主人把丸子汤端过来，一边翻看手中的书。就听见身边一个声音，气呼呼地说:“气死我了，不过啦！惹我生气，把我气死了你能图个啥？不过啦！店家给添点汤” 一位男同志走过来，用手中的舀子往那碗里续满了汤，随口劝说:“这是和谁生气啊！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不值得!”说完就走了。 孝文慢慢品尝身前的美味，将碗里的十个丸子吃了一多半，还不时翻看新买来的棋谱，也学着身边的老人的口气，“店家，麻烦您给添点汤!” 就见过来一位女同志，帮孝文的碗里续了些汤，还给撒上了些碎葱花。 身旁的老人依旧气呼呼地“不过啦！气死个人，不过啦！店家给添点汤!” 就见那位女同志也是气呼呼的样子走过来，冲身旁的老人说“你不过啦，我们还得过哩，你在这里要了一碗汤，坐了一个上午，都添八回汤了，你生气不过啦，可我们小本生意，还有孩子上学，我们还要好好过呢。” 女同志的一番话，把店里的人全闹笑了，大伙儿哈哈大笑，孝文也是不觉莞尔，看着身边的老人，是满脸通红。 1976年5月6号星期四，楚孝文的任职文件就下来了，任命楚孝文同志担任祥城县黄垓公社党委委员、团委书记。孝文就回到了黄垓公社，参加了公社中层以上干部大会。会议由黄垓公社书记、革委会主任李尚修同志主持，祥城县委常委，组织部长宣读了祥城县委组织部的任命文件，祥城县委书记、革委会主任张岩岭同志做了重要讲话，高度评价了楚孝文同志的工作能力和认真负责的工作态度，特别是在红旗河开挖建设工地上的突出表现，希望楚孝文同志能在今后的工作中高举领袖的伟大旗帜，再接再厉，再创辉煌! 楚孝文在会上，也做了表态发言，感谢县委张书记和县革委会的信任和培养，自己是诚惶诚恐，在今后的日子里，将以更加饱满的工作热情，更加负责的工作态度投入到今后的革命工作中去！为黄垓公社美好的明天而奋斗。 大会在热烈的掌声中结束，张岩岭又和孝文进行了语重心长的谈话，勉励孝文在党校好好学习各项文化知识，尽快提升自己的各项素质，迅速投入到黄垓公社的各项工作中，特别是团的宣传、组织工作，和祥城县农业学大寨工作队的总结工作，形成经验，在全县各条战线推广。 张岩岭主任和县里的领导就离开黄垓公社，回到县里。楚孝文也就正式担任了黄垓公社的党委委员，团委书记的职务。正式成为黄垓公社的领导，班子成员。 任命大会结束后，孝文在公社向李尚修详细汇报了在县委党校的学习和生活情况。又到团委办公室，听取了司慧娟的工作汇报，对公社团委最近一个时期的工作充分肯定，并对今后的工作做了几点安排。然后就回到党校，继续完成剩下的学习。 时光飞逝，转眼间三个月的培训就要结束了。孝文收获颇丰，不仅丰富了自己的知识，还更加坚定了为人民服务的信念。取得了祥城县委党校的结业证书，获得了党校的优秀学员奖状。 离开了祥城县委党校，孝文没有直接去公社上班，而是先回了老家楚营。把这几个月的工资都交给了母亲，身上就留了十块钱。 和二弟忠文做了长谈，希望在下一次的全县征兵工作时，能够报名参军入伍，争取有机会去部队锻炼几年。 随后又询问了一下小妹的学习情况。对家里的事情都一一做了安排，又去二叔成明家坐了一下午。和二叔沟通了家里的和大队的事情。听二叔说，自己去了黄垓公社担任领导，大队支部书记很不高兴，几次在大队开会都发了脾气，但黄垓公社的人事安排，他插不上手，也只能干着急、干瞪眼，一点儿也没有办法。 孝文就笑笑，自己现在是县管的干部，是由祥城县革委会，县委组织部任命的，他一个农村大队支部书记，算个啥？认不清形势，看不清方向！自己的前程，岂是他能挡的住的？ 在家里住了几天，把家里的事情都做了详细安排，和大队关系好的伙伴也见了面，和嘉刚哥和嘉恩老师还一起喝了一场酒。 第二天，孝文依旧是背着自己的行李被褥，换洗衣服和一些日用品，到了村北的红旗河开挖建设工地，跟着黄垓公社的大队，回家运送东西的马车回到了黄垓公社大院。黄垓公社在楚营村北的红旗河工地有十多个大队的开挖工地，几乎天天都有回黄垓家里运送粮食和其他生活用品的马车。 开始了楚孝文第一个正式工作:公社党委委员、公社团委书记。那个时代的团委书记，很重要，党政工团都是要挂常委的。比如一个县，工会主席和团委书记，都是县委常委。楚孝文这个公社团委书记，就是公社党委委员，是个正儿八经的公社领导，副科级国家干部。 第17章 防震棚 孝文回到了黄垓公社大院，正式开始主持公社团委的工作。首先，孝文去了李主任的办公室，向李主任详细汇报了三个月在党校的学习情况。 “李主任，我觉得公社团委在今后一个时期的主要工作，还是要紧紧围绕县革委会关于农业学大寨的要求，深抓苦干，团结广大青年团员和一大批入团积极分子，充分发挥青年团员的组织能力和先锋队、排头兵的作用，我想先去红旗河开挖建设工地，以前在黄垓公社片区，现在是黄垓公社的干部了，我想去公社的十几个大队的工地现场看看，摸一下几个大队的具体情况。” “正好他们的工地现场就在我老家附近，我晚上可以回家，也算是公私兼顾吧！另外，我感觉红旗河开挖建设工地也要告一段落了，我觉得工作应该做到前面，三夏工作马上就要全面展开。从工地回来，我们也就要研究部署今年的三夏工作啦！” “孝文啊！不错，你能主动把团的工作考虑的这么仔细，我很欣慰。但是，你还有一个重要工作需要你抓紧时间落实，你要回楚营大队，把你的组织关系转到黄垓公社组织部门，既然确定在黄垓公社工作了，就要把一切工作做好，特别是你的组织关系，你们楚营大队培养了你，一定不要忘记，只有常怀一颗感恩的心，才能走得更远。这几天，找个合适的时间，把这件事情办好。” 我记住了。 孝文当天就去了楚营大队的工地，带了一只朱楼烧鸡和炸鱼，还有两瓶祥酒。到了指挥部，正好振田和成华都在，孝文很高兴，先把酒菜放到桌上，然后把组织关系商调函递给振田。 “这事情我要好好感谢振田叔，我刚刚参加工作，有很多事情看不明白，要不是振田叔多次催促和指点，那有我的今天啊！我是真的感激振田叔的提携和无私帮助。” 振田是哈哈大笑，“这么说就见外了！我们是一个村的爷们，你越来越好，我看着也高兴，今后好好干吧！我也就只能帮你到这，在今后的日子里，多长几个心眼，分清那些人是真诚帮你，有哪些人是忽悠你，迷惑你，甚至是想害你啊！慢慢就会明白的。再说，你来到工地，也一直都在帮我，也是真的帮我处理了很多事情，让我也倍有面子。” 成华叔也在一旁附和“只有自己人，才会无私尽心帮助，好了，也别再客气了，孝文，你混得好！今后能走得更远，我们就有面子。” 然后，大家就是，工地上就要彻底结束了！这几天就要回家了，还有半月时间就要收麦子了，回去就要准备。晚上就一起喝酒，一直喝到很晚，一直说了很多。 随后，孝文就来到楚营大队北面的红旗河开挖建设工地黄垓公社的几个大队的工地。分别和大队干部工地现场负责人进行沟通交流，工程接近尾声，更应该认真对待，严把工程质量关，严格按照红旗河开挖建设指挥部的要求做到尽善尽美，不留丝毫遗憾。 “大家都知道，附近就是我的家，你们没有把好质量关，将来的某一天，万一出了什么事，影响最严重的就是我的老家，所以，请大家务必谨慎、谨慎、再谨慎!这里，我代表楚营大队的几千父老乡亲拜托啦！”孝文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随后，就去了各大队工地现场走访一遍。孝文断断续续在红旗河工地上也待了几个月，对于挖河、运土和筑堤的各个环节，都不陌生。看着广大社员认真对待工程的最后环节，很是放心。 晚上喝完汤，孝文又和工地上的年轻团员和入团积极分子进行了座谈。勉励大家要积极奉献，永远要走在社会主义建设队伍的最前列。工地马上就要结束，我们也将迎来更加严峻的“三夏”农忙，我们青年人更应该与天气争时间;与马上就要到来的雨季争时间;也要与村里的老年人长辈们争时间。把今年夏季小麦收到仓库，把今年的秋庄稼种到地里才算胜利。 “各位团员朋友们，我，楚孝文就来自农村，我也是一个农民，再接下来的三夏生产中，我与各位一起努力，一起去地里割麦子;一起去场里脱粒扬场晒麦子。朋友们，请大家一起监督我，与我看齐，也与我共勉!” 孝文在工地上住了一周时间，白天就去大队的工地现场，帮忙用锨挖土，推车拉绳，一会也不闲着;吃饭的时候，还和年轻社员交流，交流工地的感受，交流大队里的人情世故，晚上就步行回家里睡觉。 1976年6月5号是农历二十四节气的“芒种”，芒种是农作物成熟的意思，黄垓公社四万余亩小麦逐渐成熟，整个公社，都进入了繁忙的三夏生产。 整个公社大院各站、所、办除留下必要值班的，全部下乡支援三夏生产。包括革委会李尚修主任。 楚孝文更是组织了共青团员突击队，带领着突击队员们，深入各大队田间地头、麦场粮堆、麦秸垛。割麦更是手持镰刀中间领趟子一马当先;在压麦场，也是赶牲口拉石磙，挥扫帚、扬场木锨样样拿的起，放得下。不管是年龄大的庄稼老汉，还是年轻劳力都竖大拇指…… 黄垓公社是祥城县一个小公社，地处祥城、郓城、梁山三县交界地，无论人口还是土地都不大起眼。三万多人，二十个左右的自然村但历史比较厚重，有“唐柏之乡“、“冉子故里“之美誉。 这里不仅仅是春秋孔门弟子冉子的故里和至今依然保存完好冉子祠;还有虽历千年依然蓊蓊郁郁的两棵千年唐柏。 这两棵古柏树乡人俗称大柏树，在鲁西南一带被人们传得神乎其神。说在树枝上可以骑自行车，书上可以多人打牌，20人牵手伸臂才能合围，树洞里可以容纳30人藏身。 其中西边的一棵大一些，大约需要10人伸臂相牵才能合围，六七个孩子钻进树洞去都是没有问题的。 据说曾有一个盲人，听说黄垓大柏树粗大无比，这日来到黄垓街头，就想亲自量一下这唐柏到底有多粗，把手持的一根竹竿倚树身放好，张开双臂，紧抱树身，慢慢向竹竿的另一侧量去。这时，村上有几个调皮的孩子悄悄把盲人的竹竿拿走，盲人就不停地张开双臂向前移动。等到吃饭时间，家人来喊孩子们回家吃饭，那几个调皮的孩子才把竹竿从新放在树身，盲人也终于摸到了自己刚才放好的竹竿，不禁惊叹，黄垓大柏树真的很粗，我用双臂搂抱了一个下午，才抱到树身的尽头…… 冉子，名冉求 ，字子有，亦称冉有，春秋末年鲁国人。生于鲁昭公二十年， 孔门弟子，少孔子二十九岁，孔门七十二贤之一。青年时期曾做过季氏的家臣，后随孔子周游列国。子有多才多艺,性谦逊长于政事，孔子称赞其才可于千户大邑，百乘兵马之家，胜任总管职务。孔子晚年归隐鲁国 ，受到子有很多的照顾。唐赠徐侯，宋封彭城翁。 关于冉子祠和大柏树，在《曹州府志》均有记载：“郓城东35里者，三冉之故居也，里有金钱岭，岭上有故祠址，老树颓然如数百年物。”明万历二十五年(1597年)，当地曾出一断碑，崇祯三年(1630年)，洛人郭子光博学好古，辩此碑为唐贞观年间所立“冉子徐候墓碑”。当时，当地乡绅重修冉子墓祠。此后，祠、墓再度荒废，至解放初期，就仅剩三间神祠，一座坟头和两株古柏了。冉子碑为清代重修冉子祠时所立，碑高1.3米，宽0.56米，厚0.15米，碑文中有“唐元宗从祀庙廷，追封候，宋真宗加封任城公，度宗改封徐公，明嘉靖改称先贤冉子，国朝因之”等语。 时间来到了1976年的7月底，我国河北发生7.8级强烈地震，震中烈度达11度。有着100万人口的华北工业重镇顷刻间夷为平地。地震波及天津、北京，涉及14个省、市、自治区。十几万解放军指战员、两万多名医务工作者和数万名各条战线的支援人员，火速组成抢险队、医疗队、建筑队等，从四面八方昼夜兼程赶赴灾区。人民子弟兵、医护队人员及干部群众冒着暴雨，舍生忘死，排险救人，运送物资。 鲁西南地区震感强烈，一时间百姓人心惶惶，谣言四起，严重影响了各地百姓的生活和生产。楚孝文多次申请参加救援队伍，远赴灾区，参加救援，都没有批准，只好在家乡踏实工作，以实际行动，支援灾区恢复重建。 从七月底，各地余震不断，接上级有关通知，黄垓公社全体社员在室外，院外空地、村头巷尾，远离任何建筑物的地方搭建防震棚，让全体社员远离危险，全民齐心风雨同舟共度难关。 楚孝文等公社领导干部接到县革委会有关通知后，便迅速落实。分别深入各大队，依靠大队干部支部委员，挨家挨户，宣传到屋内床前，让老百姓明白，困难时期，生命最为珍贵，远离危险，不要住着房屋内。幸好也是夏季，住在屋外院子里，还很凉快。 和大队青年团员一起，把木床搬到院子，靠树放好，将自家的蚊帐挂好，上面搭个苇席或者塑料布，就是一个简易的防震棚。于是，就把家里的大小各异的床，抬出屋门，架到院子里的树下，依托树枝，在床的其他几条腿上，绑好竹竿、木棍，上面搭建苇席、草席、塑料布等可以挡雨的东西，就一一搭建好防震棚。 一时间，各大队全部都住在室外的防震棚。楚孝文亲自去各个大队，组织团员年轻小伙子们，帮助大队五保户，老年人，有病在身或行动不便的老人搭建防震棚，让全公社所有社员都搬出室外，住进了相对安全的防震棚里。 大家晚上就可以住在防震棚里，防止晚上熟睡时突发地震，跑不出来，发生伤亡。白天，大家都处于清醒状态，一旦感觉不对，可以随时马上来到屋外的安全位置。 第18章 发现 随着华北大地震的发生，然后就是余震不断，夏雨连绵。整个鲁西南地区所有乡村全部处于防震的状态，正常的生产生活全部被打乱。每个人都生活在恐慌之中，有一种等待世界末日来临的恐惧。大伙的吃饭和夜间休息都不能保证，那正常的生活又能如何保障？人们似乎都看不见希望和未来，没有了激情和动力，更少了原有的信念和战胜一切困难的意志。 各个大队的社员夜间都住在自家搭建的简易防震棚，正常天气还好说，可现在正处于夏季多雨的季节，有些胆大的年轻人，索性就回屋睡觉。 孝文在司慧娟和几个团委干事的陪同下每天都要去大队走访，了解社员的生活困难和需要，积极提出各种解决办法。特别是村里的五保户老人，现在的情况下还缺少什么，有什么事需要大队，团委帮忙解决的，又叮嘱身边的年轻人要随时关注老人的情绪变化，安排专人负责，切实解决老人们的实际困难。有些提出的疑问和反应的困难，孝文可以马上给予解决，但有更多的问题，孝文一时半会也无法解决，更不便表态。他就思考着尽快和李主任见面汇报，把自己发现的问题，和一些潜在的问题和矛盾尽快拿出解决方案！ 第二天早上，孝文就来到了李主任的办公室，把这些天的见闻和发现详细全面地向李主任一一做了汇报。 “尚修主任，这些天我一直在各个大队进行走访，发现社员同志们的情绪波动很大，有些问题很严重。”孝文没有多少废话，喜欢开门见山，发现问题就及时向领导汇报，“天灾人祸，大家都是无法阻挡的，但现实的生活，让大伙儿看不见未来和希望，时间一长，大伙儿都没有了激情和斗志了！对今后各项工作的开展很麻烦啊！“一脸严肃地说。 尚修主任也是不住点头，“预防灾害发生，保证社员同志们的生命安全，发动群众，防震自救，我们做到了。但却忽略了人民群众的心理问题和巨大的精神压力。孝文啊，你能发现问题，这很好，我们就一起研究，提出解决方案。” “我就是看到了这些，怎么解决，如何解决，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先把问题反应给领导，让领导给予指示。”孝文只能苦涩地笑笑。 “大灾之年，群众的情绪都很低落，这也很好理解，但我们作为干部，不能听之任之，要积极引导，要主动做一些工作。孝文，你年轻，脑子活，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好办法，确实没有，但心里还是有一些想法的，请领导批评指正。”孝文略作思考，就娓娓道来“我是做团的工作的，首先就是要正确引导，紧紧抓住宣传阵地。要让公社的广播喇叭动起来，把地震灾区的情况，特别是人民子弟兵不畏困难险阻，冒着生命危险，在前线救灾的通讯报道及时地传达给社员群众，鼓励大家，与全国人民一起面对灾情。还有医疗战线的同志们，消防、公安等等各条战线的救援队伍。” “让大家了解到全国人民在一起，在党的坚强领导下，没有战胜不了的困难，胜利终将属于我们。全国人民都在以实际行动，努力工作支援灾区，我们也不能落后。” “我们还要安排宣传队去各个大队去慰问宣传，深入的老百姓的床前，解决一些实际困难，疏导不良的反面情绪，回答群众心里的困惑。” “都很好！我看我们抓紧时间开个党委会，马上落实!”尚修主任很满意。 “我还发现了其他几个问题，比如全村的社员晚上都在户外睡觉，彼此都没有了隐私，特别是一些大姑娘小媳妇更是尴尬，这是个社会问题，我听说村里有人和别的女人住在一起，传的也是风言风语，这是我们也没有办法落实，但我想，不会全是空穴来风吧！我们也要提高关注度，还有一个就是安全问题，有几家出现了失窃现象。大家晚上都住在外面，家里的一些贵重物品，被人随手进屋拿走都不知道。这也应该引起我们的高度重视。目前，我就发现这些问题，请领导指示，尽快解决，把一切问题都提前解决，解决在萌芽状态。” 尚修主任是不住的点头“孝文啊！我对你是非常满意，我们作为一个基层干部，就是要主动发现问题，提前发现问题，及早解决。你的工作，我很满意，你现在年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干工作就是要积极主动，不等不靠。好啦！你先去休息吧！我们马上就开党委会研究解决。” 公社党委会后，孝文就和团委的司慧娟以及公社中心小学的三位老师组成一个小分队就出发了！他们先来到了司慧娟的大队司垓大队，八月份的田里需要锄草，勤劳的农民吃过饭就下地去田里锄草。村里大都是老人和孩子们。他们就到了一些简易防震棚集中的地方，陪着老人和一些家庭妇女聊天，这些农村妇女一边做着手工活计，纳鞋底，做着孩子们的衣服，反正都不会闲着。孝文就充分发挥自己的口才，给她们讲北方人民子弟兵抢险救灾的事迹，说说我们可爱的解放军不畏艰辛，废寝忘食，争分夺秒抢救伤员;司慧娟和另一个女教师帮一个在床上的老人洗衣服;另外两个老师就随口询问几个孩子的作业写完了没有？让孩子们回家拿作业，辅导孩子写作业。 不大一会儿，他们身边的人就越聚越多，大家也是七嘴八舌胡乱问一些不着边际的问题。孝文就坐在一个马扎子上，认真回答大家的问题，给大家释疑解惑。 随后，孝文又和大队支部书记、大队长、治保主任、妇女主任等几位干部进行了座谈，就最近听说的、关心的、大家一起议论纷纷的几个问题和大家进行了深入交流。并传达了公社党委的决定，绝不能允许大队出现盗窃现象，保护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是公社革委会的神圣使命。更不允许一些伤风败俗事情的出现，大队支部要依靠群众，正确引导，杜绝不文明现象的出现。 随后，对治保主任做了工作安排，组成治安巡逻队，夜间打更人员要安排到位，两班人马，每一个小时村里要走一遍，走到各家各户。妇女主任也要重点关注一下具体目标，谈心、沟通相结合，与家人长辈共同努力，处理好一些突出的社会问题。整个大队，男女老少齐上阵，同心携手共度难关。 华北的地震，严重影响了鲁西南人民的生产生活，让大家在户外的简易防震棚里度过了一个多月的夏季。从七月底到九月初，黄垓公社所有近二十个大队，在孝文和公社革委会的共同努力下，没有发生一起大的盗窃案件，更没有人民群众家中的贵重物品被盗。全村男女老幼住在一起，没有发生严重影响不好的重特大社会问题。 九月份，京都突然传来噩耗，我党我军我国各族人民敬爱的伟大领袖，国际无产阶级和被压迫民族被压迫人民的伟大导师。中国人民的领袖，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者，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战略家、理论家，中国共产党、中国人民解放军和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主要缔造者和领导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伟大开拓者，近代以来中国伟大的爱国者和民族英雄，中国共产党第一代中央领导集体的核心，领导中国人民彻底改变自己命运和国家面貌的一代伟人永远离开了我们。楚孝文一时间刹那间有一种末日来临的感觉。 由于父辈的关系和殷谆教导，孝文对领袖的崇敬和爱戴是深入自己骨髓的，也是融入全身各个细胞的。对于领袖的那份独特感情，甚至要胜于对自己父辈的感情，远甚于当年父亲的因病突然离世…… 楚孝文怀着无比悲恸的心情，带领团委所有干事，和公社革委会办公室的人员一起，在黄垓公社礼堂前，布置了一个庄严肃穆的悼念礼堂，中间高高悬挂领袖半身像，两边是书写的挽联。四周挂满了洁白的纸花，整个灵堂庄严肃穆，供公社各界群众前来吊唁。 全公社的大队都在大队部布置了灵堂，供全村的社员吊唁，追思。 对伟人的追思、哀悼一直在持续着？ 楚孝文一直都在一种压抑的状态下生活着，也一直没有回家，更是无法和楚营村上的人联系。一时间好像失去了前进的方向，找寻不到自己的人生目标。不知道应该找谁去聊聊天，交交心，说出自己心中的迷茫和烦恼。 在那个昏暗的日子里，孝文没有再到各大队走访，也没有心情去主动开展团的各项工作。成天如同行尸走肉般在大院里晃悠，宿舍、团委办公室、食堂、办公室、食堂、宿舍……就这样一天天就过去了。尚修主任的身影也是多天不见，孝文就没有主动去领导那里去打扰，好像见了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说些什么! 司慧娟和团委的几位专干也没有出现，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孝文就没有去安排工作。就是办公室每日里送来的报纸，孝文也没有心情去看了…… 一时间就没有可以让自己振奋的消息。孝文感觉今年是一个晦暗更是难忘的一年。 公元1976年，公历闰年，共366天，53周;农历丙辰龙年，闰八月，共384天。 无论是对楚孝文而言，还是对那个时候的工作者来说，1976年绝对是不平凡的一年，对于中国来说可谓灾难深重：三位重要政治人物相继逝世、七月底，我们的华北工业重镇发生了大地震。 1976年又是改变中国命运的一年。十月初，京都又传来消息，一群共和国的缔造者、老帅、老革命、老干部们力挽狂澜，从危难中挽救了党，挽救了国家，挽救了中国的社会主义事业，为实现党的历史的伟大转折创造了前提。 在那个可怕时期，踌躇满志的楚孝文没有机会参加高考，更没有机会去高校校园去学习深造;无奈只好回到老家务农。后来报名参军，又因为那个是非颠倒的时代，本村的爷们又不顾亲情上蹿下跳，四处告状，揭发自己二叔所谓的黑历史，严重影响了自己参军入伍的似锦前程。后来在大队支部书记的荒唐决定下，自己参军入伍进入军营的名额被一个文盲顶替了，从而再次失去了一个大好机会。 共和国的历史翻开了新的一页!楚孝文的人生也走向了新的辉煌! 第19章 搬迁 随着红旗河的开挖结束，祥城北边的南旺湖彻底消失，变成了真正的沃野良田。经祥城县革委会研究决定，原沿南旺湖各公社，包括联桥公社、马村公社、大张楼公社、梁宝寺公社和黄垓公社等五个公社，42个新大队，4455户社员搬迁至早已干涸的南旺湖区，并组成红运公社和红旗公社（后改为桐庄公社）两个新公社。 《泉河史》记载：南旺湖跨漕运东西，其东湖跨汶河南北，南曰蜀山，北曰马踏，围百五十里。《通志》记载：南旺湖在汶上县西三十里，宋时与梁山泺水汇而为一，周围三百余里。明代周围九十三里，漕渠贯其中。湖分为二，东湖广衍数倍于西。跨汶南北，南曰蜀山，北曰马踏。三湖其初则一湖也，全形北高而南下。 孝文清楚地记得，自己七八岁的时候，和二弟忠文去湖里收庄稼的情形。那个时候在湖区种的都是高粱，高粱个子高，可以抗水灾，也省事，不大需要田间管理。到了秋季，湖区是一片汪洋；即使南旺湖周边的县区，包括祥城县、南旺县、中都县都没有下雨，但从西边县区流过来的水还是会灌满南旺湖。因此，周边的农民都是凫水、游泳来湖区水面用刀子、镰刀收那些“高粱穂”，其他，只好等到初冬水退了再收。 针对南旺湖的秋季水患，祥城县革委会在张正毅、张岩岭两位老领导的带领下，从70年代开始，先后开挖了疏浚了济梁运河、赵王河、新赵王河、郓城新河、新建引河等水利工程，逐渐消除了水患。直到1976年，全县人民在祥城革委会和张岩岭书记的带领下，开挖建设了红旗河后，才彻底解决了低洼涸泽的问题。本地的雨季积水及西边临近县区的客水也可以直接排入京杭大运河。自此，水患彻底解决，南旺湖，也从此消失不见。 红旗河两岸就出现了沃野千里、良田千顷的局面。 有了大片土地，就需要有人来耕种，祥城革委会研究决定，将临近南旺湖周边五个公社的4455户社员搬迁到湖区开垦农田。 随着水退人进，大量人口迁入南旺湖，一批新的村庄设立，七十年代末，陆续共有42个大队在湖区成立，并成立红运和红旗两个新公社。 移民湖里，就意味着抛家舍业，远离亲人，到了湖里，缺少人间烟火的土地。当时，很多人都是不愿意搬迁下湖的。根据县革委会统一部署，搬迁去湖里，自愿报名;有搬迁计划的大队，三兄弟哥仨的家庭，有一个是要必须搬迁到湖里的;凡是决定搬迁到湖里的，有公社和大队帮助盖一座规划好的四间房子;湖里的田地一亩二分地顶老家的一亩地。也就是说，一个社员，在老家可以分到一亩良田，搬迁到湖里，就可以分到一亩二分地。 如此多的优惠条件，还是没有多少人愿意主动搬迁，反正就是大家觉得湖里不好，没有在自己生活了许久的老家方便，走亲访友，还是赶集购物都很方便。到了湖里，交通就很不方便。 黄垓公社大院多次开会研究，几个党委委员分工，包干几个大队，挨家挨户去做工作，劝说社员早日做出决定，搬迁到新的家园。 孝文根据公社党委、革委会的要求，走访了许多大队，磨破了嘴皮，但是大家就是不愿意去一个陌生的地方。说的多了就以沉默来回应，无声的对抗，一时间，工作处于停滞状态。这种搬迁移民，总不能强制执行，也无法强制执行。 这一天，孝文又来到了祥城县城，由公社电影放映员小坡的介绍邀约，孝文祥城电影院的负责人曹继东见了面，又约上负责宣传画海报的胡化民。 胡化民老师也算是孝文的老熟人了，就是前几年曾帮孝文在红旗上写字的那位。那时，孝文刚刚参加工作，还没有财务自由，甚是拮据。现在，孝文已经工作多年，有了不错的收入，还没有其他的大项支出。现在，在县城请客吃饭都很正常了！ 曹继东是县电影院的负责人，算是祥城县文化局的一个中层干部。肯定是认识孝文的，公社团委书记，大有前途，所以，曹继东对孝文的邀请很是客气。 四个人来到了电影院对面的倪家菜馆，要了四个菜，分别是:油炸花生米、萱炒肉丝、辣子鸡、酸辣土豆丝，两瓶祥酒。孝文首先感谢了电影院对下面公社、大队的支持！又专门敬了胡化民老师一杯酒，然后说，下面公社的工作很难开展，希望电影院从宣传的角度还要继续支持！ “现在，我们公社要动员社员搬迁到湖里，工作很难开展，大家都不愿去一个陌生的地方。” “不是搬迁户有很多优惠条件吗？”曹继东对县革委会的搬迁政策还是有些了解的。 “是有很多优惠条件，但还是不能让社员信服，大家都对湖区有点莫名的畏惧，都觉得荒草湖泊的，就不是住人的地方。都觉得风水不好，不适宜居住。”孝文一脸的为难样，继续说道:“我就想让胡老师帮忙画一幅《新村效果图》。把一个新农村的新气象用画笔，浓墨重彩地表现出来，一排排的红砖瓦房，整齐划一的大街小巷，街上绿树成荫，村前村后是池塘养满了鲤鱼，池塘里是一池莲藕两岸翠柳;新修的公路与老家相连。” 孝文娓娓道来，眼神中都是无限幸福满满，把酒桌上的几个人都一脸的羡慕。曹继东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了，当场安排胡化民帮忙完成。 孝文更是抓住机会，端起酒杯，“来，胡老师，我就拜托了！我先干为敬，我干了，你随意！”说着就把杯中酒仰脖喝下。 胡化民当着自家领导的面，诚惶诚恐地端杯喝下。 等到楚孝文拿着一幅幅《新村效果图》出现在搬迁户面前的时候，大家都被未来的新家深深吸引住了，满眼都是小星星。 接下来的搬迁动员说服工作就容易了许多。搬迁户还在一起“拾阄”确定了自家的具体位置，哪一排第几户，都很明确，还可以满足搬迁户在新家的庭前屋后种棵什么样的枣树、槐树、梧桐树…… 孝文还向大家介绍说:“我们不要以为湖里是什么鸟不拉屎的荒凉地方，一千多年前，我们这里都属于八百里水泊，南旺湖也就是几百年时间，是明朝的时候，疏浚大运河时才出现的。更早以前我们将要搬迁移民去的新家园，那可是风水宝地，梁宝寺公社的王场那一带，那可是埋皇帝的地方。当然，确实没有哪一个皇帝埋在那地方，但鲁国的国君有好几位就埋葬在那一带。这可不是我胡乱说说，历史上有明文记载，有据可考。但具体位置，我也不知道，别问我那么详细，因为我确实不知道。也许，将来的某一天，我们会发现鲁国国君墓葬群也说不定，那样我们就可以上报国家，进行挖掘保护，还可以建博物馆、建公园、发展我们的旅游业。” 孝文的《未来新村效果图》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效果，让社员对新家充满了无限的向往!动员工作更是事半功倍。黄垓公社率先完成了搬迁动员工作，孝文的方法还向其他几个公社推广，都收到了满意效果。 整个南旺湖搬迁移民工作一直持续了两三年，孝文全程参与了前期的动员工作，还参与了新家园的建设工作。直接参与了好几个大队的新家园的选址建设工作。 在大围堰村的村后池塘的开挖过程中，孝文还真的有考古发现。 那是1977年的年底，一个新村的建设，按照孝文的效果图中的画笔描绘，村前或村后都要开挖一座养鱼种藕的池塘，村中央的位置，还要深挖一口水井，供应全村人的饮用水。 在大围堰村后池塘和村中水井的开挖过程，孝文都是全程参与了！ 当地的土壤，深挖一米左右出现了砂层。就是一米左右的土壤下面，是砂子，再往下深挖，出现了无数陶片，很多是夹沙的陶器，红色的，白色的，很是精美。但大都是碎片，没有保存完好的陶器，那些陶片上有很明显的彩绘图案，还有一些明显经过加工的石块。深谙历史的楚孝文马上联想到距此不足百里之遥的泰安磁窑一带出土的“大汶口文化”。这里的一切就应该属于那个时候的父系氏族中晚期的一些人类生活遗迹。这里也应该属于大汶口文化的一部分。 但这些发现并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也就是楚孝文稍微关注了一下，记在了脑子。大家的深挖池塘和水井并没有丝毫影响中断，而是一切照旧继续…… 别说是一些一无用处的陶片，就是那些砂子也没有任何用处。当时建房全都是土坯房，全村的房子，几乎看不见黏土砖。压好的土坯，和泥层层盖起来，上面是木梁或夹山墙，在上面就是木椽子，在上面是用秫秸（高粱的秸秆）织的箔，再一层就是秫秸编席（或是苇席）然后就可以抹上泥，瓦上瓦。 那时的房子就是这个样子，四周的土坯墙，每到雨季都要和泥，泥上一遍。就不怕雨淋。这样土木结构的房子也可以住上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现在建房都是砖混结构了！但不知道湖里的砂层有没有当做建筑材料开采？更不知道当初挖出又深埋的那些陶片有没有人重新挖出来…… 第20章 喝鸡蛋茶 1978年的元月份的最后一天，也是北方的小年祭灶节，孝文回到了老家楚营。再过一周时间，马年的春节马上就要来临。77年的夏季，孝文的二弟中午参军入伍去了，这个新年肯定不会回家的，孝文怕自己母亲想念儿子，就早几天回到了家里。 单位的事情就是那个样子，你在，每天乱七八糟的一大堆烂事，没完没了。你离开了单位，也就没有了事情。和领导提前说明了一下，在办公室备案一下，就提前离开了公社大院。 回到了楚营大队，也没有什么事可以做。大队部比较忙，春节期间，婚丧嫁娶比较多，嘉刚每天都要参加社员的宴请;嘉恩在大队小学校里，孩子们早都已经放假了，几位老师都留在学校，帮学生辅导作业，备课，一起聊天看报，还有就是帮村民写对联。 家里的事情，孝文更是插不上手，母亲每天都要忙碌，仿佛有永远也做不完的鞋。纺棉车也是永远都转个不停，纺好的棉线锤一个个放在一起。母亲就好像永远都不知道休息吧！ 孝文在家就是陪母亲说说话，但饭后就去纺线，孝文就感觉无聊，独自走出了家门，漫无边际地走在大街上，不知不觉来到了二叔成名的家。 二叔的家里还算热闹，有几个来玩的社员，正一起说说闹闹。孝文走进家门，和二叔二婶打过招呼，又和自己熟悉的村民打招呼说着闲话。 “孝文啊！今年多大了？有媳妇儿没有？要不要叔给你张罗张罗啊！”成圣和二叔关系不错，住的也近，常在一起玩。成圣叔在大队里做过会计，还在学校里代过课，都因为学问太低，不能胜任。他只是初小毕业，相当于小学三年级的文化水平。但成圣叔上过学，还在大队和学校里带过，十里八乡的认识的人很多，口才也不错，现在做起来“媒婆”的业务，据说很混得开，介绍成功了很多男女，也算是楚营大队混得开，说话有分量的能人。 “过年就二十多了吧！是该找媳妇儿啦！”二叔在一旁附和道。 “还早，暂时不考虑”孝文对这事儿，还是有些腼腆，不知为什么，在黄垓公社，开展工作那是得心应手，口若悬河可以连续不用草稿讲话一两个小时，但回到家，特别是在这些叔叔辈面前，还是暴露了内心的性格，变得不善言辞起来！ “可不早了，你是老大，你不着急，就怕耽误你的两个弟弟，可千万别像四启那个时候，到现在老二还不和他说话，一直都在埋怨他哩”成圣叔立马回答。 四启也是家里的老大，比孝文大个十岁左右，也和孝文一样，下面有两个弟弟。当初四启准备找媳妇儿的时候，家里条件好，长大也是高大帅气。就比较挑剔，看一个不满意，看一个不满意。四下周边大队的年轻姑娘几乎见了个边，从十八九岁，一直到二十五才娶了媳妇成家。成圣就说他挑花眼了，他这样挑来选去的，就把他家老二给耽误了。老家的风俗习惯，老大没有娶亲成家，弟弟是不能越过哥哥先娶亲成家的。等四启终于娶亲成家了，老二再开始找媳妇的时候，年龄已经大了，就不大好找了，所以，老二一直到现在还是埋怨四启，耽误了老二的婚事。 一说到四启找媳妇儿的事情，孝文也不敢硬顶说不找媳妇了！在楚营大队，四启挑选媳妇儿的事情，都快成了一个笑话，就是对年轻人的一个反面教材。孝文也是讳莫如深，不敢再强烈反对。 “怎么？有没有合适的啊？要是有，就给张罗张罗，孝文的事情，我能做主!”二叔直接回答。 “还别说，还真有一个很不错的女孩……是北边刘桐梧大队的，各方面条件都不错。”成圣思考一下说。“要不，下午去见见？” 孝文顿时有点懵，怎么还当真了啊！ “好，你是当叔的，你感觉不错，那就带着孝文去看一看。”二叔对成圣说道，“刘桐梧大队，历朝历代都是出美人的地方” 楚营往北，东方公社的刘桐梧村，确实是个出美人的村庄。刘桐梧那里绣花的女人很多，绣花的女人喜欢聚在一起，所以就会有很多大姑娘，小媳妇儿聚在一起绣花，也方便交换绣花的草案和技巧。每到村里有事，总是成群结队的女人们一起出来看热闹，大家就会看到刘桐梧的女人，一个个花枝招展地站在一起，非常惹眼，因此，刘桐梧的美女多，刘桐梧出美人的名声就四处传开了！ “是不是改天再说？今天也没有准备啊！”孝文弱弱地说。 “准备啥？还要怎么准备啊！就是去看看。”成圣也很高兴，他一直就对孝文的印象不错，那就是“人家的孩子”。也是教育下一代的榜样和传说。 “一想到见到的女孩会成为俺媳妇儿，今后就会生活在一起一辈子，心里就有些乱，不知道该咋办。”孝文还是在委婉拒绝，实在不想什么刘桐梧那里。 “这可不一定啊！怎么可能你见了就会成为你的媳妇啊！人家也不一定看得上你啊！”成圣叔解释一下。 “去吧，去吧！就骑我的车子。”二叔有点小兴奋。 “就这个样子去啊！一点也没有准备”孝文还是很为难的样子。 “就这样很好啊！穿的板板正正的，很帅气的，我看这样就很好。”二叔依旧不依不饶。 “那就一起去吧！去了看看再说吧！”成圣也是一副快人快语的麻利样。 腊月的上午，还刮着西北风，孝文和成圣叔，分别骑个自行车，顶风逆行，差不多一个小时吧！才来的楚营西北方向的刘桐梧。孝文很拘谨地跟着成圣叔来到村中的一个普通的农家小院，就在院子里坐下。孝文累的是满身大汗，坐在院子里的小方桌旁，努力调匀自己的呼吸。 成圣和对方家人很熟悉，聊着一些过年的祝福话，就见一个梳着一个大辫子的女孩端过来两碗水。孝文刚刚出了大汗，非常口渴，端过来那碗，碗很精致，里面盛满水，还卧着两个荷包蛋。孝文是端起碗就喝，碗里还放了糖，甜甜的感觉很好。碗里的荷包蛋个儿大大的，孝文嘴里吃不进去，也没有筷子可以帮忙，就只好剩在碗里，孝文还感觉很可惜。 来送水的女孩看见孝文急不可耐地喝完了水，还想把荷包蛋吃下去的样子，不禁脸一红，低头一笑，转身离开了！ 孝文就低头坐在那里，听成圣和人家胡乱聊着什么，也插不上嘴。只好默默地听着，但他们都说了什么，孝文几乎一句也没有听进耳朵。只是觉得今天很荒唐。这来相亲的事，要是让黄垓公社大院的同事们知道，还不笑掉大牙啊！ 过了几十分钟，两人就一起离开了。人家还很客气的邀请吃饭喝酒，孝文没有说什么，成圣也就匆匆告辞离开了。 两人就骑车回到了二叔家，已经到了吃饭的时间，二婶已经摆好了酒菜，俩人也没有客气，就直接上桌了，准备吃饭。来回几十里路，孝文也确实有些饿了。 拿起筷子就伸向桌子上的丸子。 “怎么样？感觉那女孩还不错吧！”成圣叔也是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问道。 “那个女孩啊？”孝文是一脸的懵逼，问成圣“我没有注意啊！” “什么？你没有注意，人家给你端茶送水，你没有注意”成圣有些生气。 “我是真的没有注意，既没有注意端茶的女孩，也没有注意倾听你们都说了些啥？”孝文随口回答。 “你没有注意!那你去干嘛了？”成圣叔真的生气了“你没有注意那女孩怎么样，没有看上人家，那你怎么就把人家送过去的“鸡蛋茶”给喝了呢？” “什么鸡蛋茶啊！”孝文彻底糊涂了！ 成圣叔一脸严肃的对孝文说，“我的大侄子啊！我们今天去刘桐梧干什么去了？是去相媳妇儿去了，就是喝“鸡蛋茶”去了!人家女孩给你端过去鸡蛋茶，就是让你看看还满意不，满意了！你就把鸡蛋茶喝了，不满意，就不要喝嘛！” “我就是渴了，看见水就喝，哪里知道什么鸡蛋茶啊！也不知道鸡蛋茶不能随便喝啊！”孝文低下了脑袋，彻底无语了！“骑了一路子车，又渴又累，看见水就喝，真的没有注意端水的女孩。” 孝文的话把两个叔叔都怼的无话可说，一时大家都不说话了！ 二婶这时又送过来一个菜，笑着说，“第一次去女孩家见面相亲，也叫喝鸡蛋茶，这茶可不能随便就喝，看上人家女孩子了，可以端起来喝茶，意思是你看中女孩子了！对她很满意，没有看上人家，就不要喝，然后就离开女孩子的家。”二婶有点笑的说不出话来，“你个冒失鬼，不问青红皂白，让人家误会了吧！” “这事闹得!”二叔也是满脸的歉意，无奈的看着成圣。 成圣也是无奈叹了一口气，“我还以为这事成了呢！看来，孝文的鲤鱼不好吃啊！” “还不快点给你成圣叔敬杯酒!你这事做的欠考虑啊！”二叔对孝文说，给孝文一个台阶。 “真的不好意思，成圣叔，都怨我，是我不懂事，让你为难了！”孝文忙端起茶杯，对成圣叔说“我不喝酒，就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没事，没事，回头我给人家解释。”成圣是一脸的无奈，也是他事前没有说清楚，才造成了今天的乌龙。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也只能是成圣自己给人家说清楚了！ 孝文是真的没有想到，回到老家，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这事肯定会很快传遍村子，给大家的新年多了一个有趣的话题。 这个新年，孝文还是买了许多过年的年货，也早早给二叔，三叔购买了过年的礼物，但是这个新年，还是感觉缺少什么似的。是因为忠文去了部队？还是因为今年发生了许多不如意的大事？或者是刚刚回到家就发生了一个鸡蛋茶的乌龙？ 第21章 送别 过完了年，楚孝文又回到了公社大院上班，大家依旧忙忙碌碌地上下班，好像生活和工作一切照旧，没有什么变化。但细心的楚孝文还是感觉到了一些不一样的地方。 第一个不一样的感觉是大院的工作人员都行色匆匆，见面后在一起闲聊寒暄的人少了，似乎是大家手头又忙不完的工作，急需尽快完成：其二就是感觉大家对自己的态度有了些许疏离感，没有了以往的热情；还有就是李尚修主任看自己的眼神也有了些复杂的变化，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让孝文看了很不舒服。 自去年9月份尹秉民同志从临县渔城调来祥城担任县委副书记、县革委会副主任以来，关于张岩岭书记要调走的传言就甚嚣尘上，甚至有些传言说自己也会因此受到影响，或许回家继续务农。对于这些传言，孝文都没有放在心上，自己明白和张岩岭书记没有任何见不得人的交易关系。张书记认可提拔了自己，那时因为对自己工作的高度认可；对自己工作理念的深度契合；或许还有对自己工作态度的认可。但自己与张书记之间没有任何亲友故交，更没有任何人情往来。孝文曾去祥城县委找张书记汇报过几次工作，那都是去张书记的办公室，正常的工作汇报。 尹副书记来到祥城，工作作风务实、深入基层，到祥城县工作时间不长，就骑自行车跑遍了全县740多个村庄，走遍了120多座山头，累了就田间地头蹲一会，和地里干活的群众聊聊天，饿了到公社食堂自买菜票吃饭。尹副书记在临县渔城的工作也都是可以轻易打听到的，说实话，这种全心全意为家乡人民服务的务实工作作风，深的祥城干部职工的爱戴，孝文也是真心钦佩。 另外，张书记在祥城这几年的工作也深得祥城人民的高度认可。无论是重视民生、重视教育、还是举全县之力重视水利、开挖建设红旗河，那一样重要工作的开展，都是造福祥城人民的认可、都是为了祥城人民的子孙后代、都是为了祥城的美好的未来。 那个时期的领导干部，都是全是真心实意为人民服务的人民公仆。特别是一个县城的主官一把手，更是一心一意、脚踏实地地为了当地的人民着想，一心想着当地老百姓吃饱饭的问题。无论是人民的好书记焦裕禄，还是张岩岭、尹秉民祥城的几任祥城一把手都是如此。孝文也是深感欣慰，自己刚刚开始工作，初涉仕途就能遇到这样的好领导，真是很幸福的事情。 同时，孝文也深感自己的许多不足之处，工作中没有深厚的根基和依靠。自己是从基层草根起家，来自一个普通农民。没有一个官场教父对自己耳提面命、谆谆教导；更没有来自上面县里、或是更上面地区行署的工作盟友给自己提供信息，让自己在今后的工作中认清方向、明辨是非。想到这些，孝文也很有一种急迫感，要想在今后的人生中，走的更远、飞得更高，现在就应该未雨绸缪，打好基础。 自己的人生之始，遭遇重大挫折，没有能够如愿参军入伍，进入自己心仪已久的二炮部队，为祖国的军事、国防现代化建设奋斗终生。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上面县里，关键时刻没有人替自己说句公道话；还就是在大队党支部没有人为自己仗义执言。 自己来到红旗河开挖建设工地，得到了振田队长的欣赏和全力支持，自己才有了在红旗河开挖建设指挥部、在张岩岭书记面前露脸的机会、也才有了自己发挥自己聪明才智的机会。自己也因此有机会进入公社干部的队伍。 但振田队长只是一个大队干部，村里的二把手，他对自己的帮助是有限的，面对今后的道路，他也是无能为力的。当初自己刚刚来到工地，振田就把自己安排到指挥部负责书写标语、口号之类的宣传工作，还有后来那个莫须有的大队团支部书记，都是振田的不遗余力的推动和支持。因为自己刚刚参加工作，对于自己的人生没有一个详细的规划安排，更不知道该如何努力、应该向哪个方向努力。正是有了振田叔的推动和操作，是自己每一步都能卡在进步的点位上，使自己今后的每一次进步都显得那么自然。 一进入工作状态就到了大队指挥部，负责宣传工作，再就是主抓年轻人的宣传，后来在红旗河开挖建设工地上加入组织。所有的一切，都要感恩振田这位本村爷们，大队干部。无论当初他是什么目的，出于哪几个方面的考虑，都对自己的人生，对自己工作起步起到了不可估量的作用。 现在的楚孝文，已经从一个高中毕业的学生;一个初入职场的小白;一个普通的农家子弟;一个真正的农民变成了公社中层干部;变成了一个国家公职人员。在今后的日子里，就要全靠自己了！需要自己去打拼，也需要自己去结交朋友为己所用，更需要自己去寻觅良师益友给自己点亮自己前行的道路。 时间到了1978年的5月份，祥城县委的局面逐渐明朗了，洪州地委下发文件，任命尹秉民同志为祥城县委书记兼县武装部第一政委、县革委主任主持祥城县的全面工作；同时，调张岩岭同志任洪州地区科委主任。 得知张岩岭主任要离开祥城的时候，孝文就早早请假来到祥城给张岩岭主任送别。 因为尹秉民书记是县委副书记、革委会副主任顺位升任祥城县委书记、祥城县革委会主任的，前一天就和张岩岭主任办理好了工作交接手续。 还没有上班，孝文就已经来到祥城县委书记办公室门口等候了，孝文的这一举动引来整个县委办公楼各个办公室异样的目光，大家都觉得张岩岭主任已经离职，还如此大张旗鼓地前来送行，肯定会惹新领导不高兴的。 孝文是陪着张岩岭主任一起走进办公室的，随后，两人进行了长达两个小时的交心畅谈。 “说实在话，这次离开祥城确实是有些不舍，因为我还没有看到祥城人民全部解决温饱问题，没有看到你孝文真正走向成熟。但我的离开是正常的工作调整，没有任何阴谋诡计，我也没有如传言那样犯了错误。因为我和现在的秉民书记一样，当然还有你楚孝文，都是光荣的共产党人，自从我们举手宣誓的那一刻，就以身许党。我们都是党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就会往哪里搬。这不是一句空话，这就决定了我们要终生听党的话，按党的指引前行，是不能打半分折扣的。” “这一次的工作调整是全面的，整个洪州地区，整个齐鲁省都做了许多细致入微的工作调整，都是从工作实际出发的，都是为了有利于将来的工作更好的开展。这也是一个时代变革中的必要调整，新的领导走向新的、更高的岗位，肯定有利于工作的更好开展；更好地贯彻执行上级领导新的工作安排；也为了更好地开创新的工作局面。” “总之，我的离开是工作需要，是新的形势需要，也是新时代来临的需要；这都是一个时代变换的需要。” “孝文啊，我们俩也算有缘分，打第一眼看见你，我就喜欢你，喜欢你身上的那股劲，和我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我是发现了你，也提拔了你，但我没有一点儿私心。你这几年的工作也证明了这些，都值得，也对得起我对你的提拔重用！也说明我没有看错你。也希望你在今后的革命工作中更加勤恳务实，全心全意为祥城人民服务，在新的不同岗位上做出更大的成绩。” 张岩岭主任的话让孝文的眼睛一阵阵发涩，心中呼吸紧促，孝文也是努力平复心情，尽力忍住，不让眼泪流下来。一个劲地点头，却无法回应张主任的嘱托。张主任也看出了孝文思潮澎湃的心绪、发红生涩的眼睛、和不住吞咽抖动的喉结，明白这小子心情很是激动。就接着说：“孝文啊，你今天来给我送别，听我一个老头子在这里牢骚我很欣慰，也有些感动。起码说明你楚孝文是一个知恩感恩的有情人，不是那种人走茶凉的负心汉。你记住，你不是谁谁谁的人，你是党的人你是党的领导干部，是一名共产党员。只要你胸怀百姓，勤奋务实工作、光明磊落踏实奉献、绝不徇私舞弊、不谋私利不计个人得失。那你一定会高歌向前、步步高升。” “我们的党、我们的组织短短这么几十年就取得了这么大的成就，就说明有一套完整科学的用人、识人、辨人、提拔人的一整套高效制度。放心大胆去干吧，未来是属于你们的！”张岩岭老主任说着站起身来，走近孝文身旁，重重拍了拍孝文的肩膀。“回去吧！回去好好工作、安心工作、注意团结同志，记得今后到了洪州去科委找我，和我聊聊天，说说话！” 今天，张岩岭主任说的话大都是肺腑之言，可谓语重心长，是一个长辈对年轻晚辈的谆谆教导。让孝文是心潮澎湃激动不已！有很多知心话要说，但就是无从开口，更不知从何说起。听见张主任有送客的意思，便明白今天张主任就要离开，会有很多人前来送行，也会有许多事情安排，自己也不便过多打扰，就站起身，冲张岩岭主任深鞠一躬，然后，转过身，抹了一把眼泪，关门离去。 孝文离开张主任的办公室，关好门，站直身子，做一个深呼吸，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后抬头看向远方，凝目朝楼梯走去。 忽听身后有人喊:“孝文!” 孝文就停住前行，转过身子…… 第22章 杨欣庵 张岩岭主任要调任洪州地区科委主任，楚孝文从黄垓公社提前一天请了假，到了祥城县委办公室，给张主任送别，两个人聊了两个小时，孝文告辞离开。刚刚走出张主任的办公室，准备下楼回黄垓，就听见身后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回头一看，是楚营邻村杨家村的杨欣庵。 听见杨欣庵叫自己，就返身走到杨欣庵的身边“杨书记，你叫我？” 杨欣庵的杨家村和楚营是邻村，相隔不足一里路，自小两人就认识，但杨欣庵比孝文大上五岁左右，也比孝文早参加工作五年时间，现在是团县委副书记，也是副科级干部。孝文是黄垓公社的团委书记，和杨欣庵的业务联系比较多，算是老朋友了！ “来给老书记送别了！到我办公室坐坐吧！”杨欣庵热情地和孝文打招呼。 孝文就跟随杨欣庵来到了团委办公室。团委和县委都在二楼办公，孝文也来过多次，办公室有四张办公桌，孝文和杨欣庵走进来的时候，没有其他人，就随便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杨欣庵就找了一个茶杯，给孝文泡了一杯茶，端到孝文面前。问:“来给张主任送行!聊的时间不短啊！” 孝文点点头，心情不好，话也少。“我一早就来了”孝文看了看杨欣庵，又说到“张主任这不要走了吗，就是想和他一起说说话，告别的话多了些，张主任的临别赠言也很多”。孝文的意思是聊天时间是长了些，都是因为分别的话儿多了！ 杨欣庵笑了笑，没有接话，看似无意地问了句“这次来县委，有没有去尹书记那里汇报工作啊！” “没!今天是专门和张主任告别的，本来打算就回去了，这不，遇见你了，就过来喝杯茶”孝文说。 “嗯，有时间去一下吧！” 杨欣庵的话让孝文禁不住沉思起来！ “最近工作怎么样？”杨欣庵又问。 “还就是那样。”孝文的回答无精打采的，很是应付。 “那老李最近怎么样？”杨欣庵又问。 “嗯，也是老样子!”孝文略作沉思回答了一句! “中午留下来吃饭吧！”杨欣庵客气了一句。 孝文感觉应该告辞了，便站起来，也客气地伸手一握，“不了，今天就先告辞了！改天再一起吃饭吧！改天我请杨书记。” 走出县委大院，孝文还是有点云里雾里摸不清楚杨欣庵和自己看似无心的几句问候都是啥意思？今天和张主任的告别心里难受，脑子也不在状态，没有跟上杨欣庵的思维。杨书记的每一句话都是有含义的，不然不会和自己聊那么多，虽说两人关系不错，应该是孝文在县委里面能说上话的人了！两人还是一个系统的上下级关系，但今天的话还是很让孝文有些耐人寻味的困惑。按说，平时孝文的脑子反应还是蛮快的，今天就有点宕机的迟钝。 一直回到了黄垓公社，孝文还在思索杨欣庵的几句问话，没有明白更多，看来，停几天还要去找杨书记汇报一下工作了！不明白的事情就问嘛！只要多交流才会多了解，也就会知心交心成为朋友的。 zy党校的内部刊物《理论动态》第60期发表《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一文，孝文也看到了，随后在《光明日报》也读到了这篇文章，但都没有特别关注。孝文关注的还是在祥城县，很快，祥城县新一轮人事变动开始了！让孝文特别关心的有: 原祥城县团委书记张衍根调任黄垓公社书记、革委会主任; 黄垓公社书记、革委会主任李尚修同志另有任用; 原祥城县团委书记杨欣庵同志升任团县委书记。 其他几个公社的主要领导都有不同程度的变动，县里面的各局、委，办也有一些变动，但前些日子风传孝文的工作没有任何变化。既没有辞退回老家务农，也没有降为普通工作人员，依旧是公社党委委员、团委书记。 孝文知道了这一人事变动，也是大吃一惊，方才明白那天杨书记和自己说的话都是暗含深意。就更决心和杨欣庵一起交流见面。 还没有约到和团县委杨书记见面汇报工作的机会，就接到县委办公室电话，县委尹书记要找孝文谈话。孝文也没有丝毫怠慢，马上就来到祥城县委大院，在书记办公室见到了新任县委书记、革委会主任尹秉民同志。 其实，这不是和尹书记的第一次见面。去年9月份，尹书记刚刚到任的干部大会，孝文也是参加了的，那才是和尹书记的第一次见面，中间的几次会议，孝文都见到了，但没有面对面的交流谈话。说心里话，孝文对这位祥城的新当家人的印象很不错，工作作风正派务实，能够深入群众，讲话也很洪亮，身材魁梧，相貌堂堂，头发有些花白。 孝文到了祥城县委办公室，就跟着一个年轻的工作人员，带到了县委书记、县革委会主任尹秉民的办公室。办公室很是宽敞，尹书记正坐在桌子旁批阅文件，看见孝文进来，就站起身，笑着说:“孝文来了啊！快过来坐” 尹书记和孝文坐在一起，问:“最近工作怎么样啊？有什么困难没有？” 孝文大声回答:“没有什么困难，工作还好，一切照旧!” 尹书记稍微有点皱眉，没有继续问话，略微沉思一下，接着问:“听说你和张书记关系不错”孝文听见就不由得看了尹书记一眼，两人四目相对，然后就匆匆移开了，尹书记接着说，“我和张书记关系也很好，以前就认识，在祥城共事的这一年多时间配合也不错。他离开前，郑重向我推荐了两个人才。”说着就停顿了一会儿，接着说，“就是你和杨欣庵书记，都是年轻的团委干部，我是决定要重用你们俩的。” 说着话，尹书记把桌子上的香烟拿过来，又把烟灰缸拿近一些，把烟递给孝文，孝文忙摆手示意不会。尹书记也没有勉强，就独自抽出一支烟，点上，边抽烟边说，“我和杨欣庵同志多次交流了，他现在主持团县委的全面工作，你的工作也要动一动，我看过你的档案，也分别找人了解过你，你要有挑重担的思想准备啊！” 尹书记摁灭已经抽完的烟蒂，接着又重新点燃，接着说，“最近是不是有些思想包袱啊！感觉你工作不在状态，你还年轻，要多看报纸，悉心了解国家大事，跟上形势要求，千万不要有思想负担，积极开拓创新，你是团的干部，是个新人，要时刻准备着走在干部队伍的最前列。”尹书记又停了一会，看着不做声的孝文，就站起来，说“我今天就不留你了！回去好好读书，看看报纸，做个有心人，工作上有什么想法，可以随时来找我，”说着，伸出手，和孝文重重一握。然后就回到桌旁开始继续批阅文件，孝文也起身告辞离开了！ 从尹书记的办公室出来，孝文就直接去了团委书记的办公室。现在杨欣庵是有一个独立的办公室，看见孝文走进来，没有客气，就让他坐下，问:“刚从尹书记那里出来？” “嗯，简单汇报一下工作”孝文说， “怎样，谈得怎么样，还满意吗？”杨欣庵接着又问。 “我就是感觉心里没底，才来你这里坐坐问计于您啊！” “孝文啊！我感觉最近你工作不在状态，是不是你的锐劲和闯劲都丢了啊？你要分清形势啊！我们目前就处于一个大变革的时代，你我都年轻，没有任何负担和包袱，正是甩手大干一场的好机会，你可千万别犯迷糊，失去机会啊！” “上级安排尹书记来祥城主持工作，就是安排一个新人，在祥城这地方没有人情负担和包袱，能彻底贯彻上级的决定，开拓创新，甩开膀子大干一场啊！你是个新人，是团的干部，就要紧跟时代，不要让上级领导失望。” “处于变革事情的干部，工作千头万绪，领导的压力很大，就需要我们这样的年轻人顶上去，走在前排，冲锋在前，使命必达拼尽全力，做时代先锋。” 杨欣庵今天也是语重心长，听的是孝文直冒冷汗，心中惴惴。感觉这两个月确实不在状态了！自己更没有迅速找到自己的位置，有点浑浑噩噩，不知所措的迷茫。要不是张主任的极力推荐，和杨欣庵书记的迎头棒喝，自己恐怕要落伍了！成为时代的弃子也说不定啊！想想也是后怕啊！ 从杨欣庵的办公室出来，就直接回黄垓去了，没有在县城停留，也无心在县城停留，抓紧时间回去好好思索一下吧！ 直到走进公社大院，孝文都在低头用心想着心事，对周围的事情浑然不知。快到办公室的时候，不想和一同样低头急行的人撞到一起。那人“哎呦”一声被撞了一个趔趄，孝文也是差点摔倒。忙低头说“对不起”!细看知是办公室的小王，就是那个和自己一向不对付的王悦林。 孝文刚来黄垓公社办公室的时候就先认识了王悦林，就是这个小王带孝文去李主任的办公室。随后，孝文就成了公社委员、团委书记，地道的公社领导干部。而小王就是一个公社普通办事人员，小王就很不待见孝文，一直就是不理不睬的。后来孝文在公社大院举办团课，给公社社员讲授文化知识，小王也跟着听课，对孝文的态度好了很多。 到现在，公社李尚修书记调走了，孝文县里的大靠山张岩岭主任也调走了，大院风传这个年轻人会被打成原形，回家继续务农种地。这些日子，孝文也是很低调，刚刚接到县委通知去了县里，回来就是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不用说，要被公社辞退回家去了吧！ 小王也是刚刚从新书记办公室出来，新来的公社书记朝他发了火，劈头盖脸好一顿批评，小王又不敢解释什么，以免节外生枝。满肚子委屈走出领导办公室，回去还要写一份检查，也是低头没有看见来人，就和孝文撞在一起。 待看清是孝文，小王就是气不打一处来，开口就是冷嘲热讽“这不是楚大书记啊！怎么从县里受了气，要往我这个小人物身上撒吗？” “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没有看见你”孝文还是继续道歉。 “就是啊！你哪能看得见我们这些小人物啊！你的眼都盯着天上呢！”小王依旧阴阳怪气地说着。 “王悦林同志，我们两个人撞到一起，难道就我一个人的原因吗？肯定都没有注意到对方，我也已经给你道歉了！你还想咋样？”孝文也有点真生气了！ 第23章 新的使命 孝文从县里回到黄垓，一路上孝文都在思索着什么，在公社大院走得比较匆忙，不小心和办公室的小王撞到一起。小王很是恼怒，出言不逊，怎么说呢，就好像是对着鸡窝放屁，讽刺带打击。把孝文气得是怒目切齿、肝胆欲裂。正准备和王悦林大吵一架，但想这个小王也不容易，办公室就是一个受气包，任何一个公社领导都可以把气撒到办公室的工作人员。自己已经是公社党委委员了，大小也算个领导吧！今天要是和这个小王大吵大闹，实在丢不起这个人。就努力平复一下心情，说，“对不起，小王同志，都是我不好，走路急了些，没看路，撞到了你，都怨我，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孝文突然变得更可气，让小王也不知道如何说了，一拳打在棉花上，让他更为尴尬，就使劲瞪了孝文一眼，满脸怨恨地走开了，孝文也没有计较什么，也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孝文先把桌子上的报纸仔细地整理一下，慢慢看了起来。 一直到天完全黑了，报纸上的文字都看不清楚了，孝文才揉揉干涩的眼睛，停了下来，报纸文章让孝文是心潮澎湃，文思泉涌，胸中有一股强烈的创作冲动。 于是，就拉开抽屉，拿出一沓稿纸，放好，拿出钢笔，准备将自己的思绪记下来。忽然感觉到房内的光线太暗，摆摆头，一阵苦笑，就收拾一下办公室的东西，去外面吃饭了！ 第二天，刚到办公室，准备今天的工作，办公室就来通知，团县委杨书记今天要来黄垓公社视察工作。于是，孝文就到了公社张书记的办公室，听取一下指示，安排今天的接待陪同问题。 中午，祥城县团委书记杨欣庵和一个副书记一行三人来到了黄垓公社大院。黄垓公社党委书记张衍根是从祥城县团委书记调过来的，是杨书记的老领导，二人关系不错，因此今天的欢迎接待都是高规格。不但是公社党委书记、革委会主任张衍根和公社党委委员、团委书记楚孝文参加，整个黄垓公社党委委员几乎全部出席。大家在会议室交流了一下工作后就去食堂加强沟通交流了！喝掉了差不多两箱祥酒，当场就喝醉三个…… 午饭后，孝文回到办公室，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品着。刚过一会儿，杨欣庵就敲门走了进来。 “孝文，给我也泡一杯，多加点茶叶，浓一些!”杨欣庵一边说，一边找了一把椅子坐下。“我今天就是专门为你来的，想和你再交交心，再好好聊聊。” 然后看着孝文，严肃地说:“孝文啊！我知道你文笔不错，也喜欢写点东西，但这个时刻，我觉得我们都不适宜过早暴露自己的观点。我们都是小脚色，只是一个实施者，还不是什么决策者。我们首先要深刻领会上级的领导意图，明白下一步领导想干什么，准备干什么!我们才可以准备怎么去干。” 杨欣庵书记话一开口，就把孝文惊出一身冷汗，中午的酒也清醒了许多。觉得自己很不成熟，杨欣庵比自己也就早参加工作五年，远比自己成熟很多，而且，今天来得也非常及时。从这一刻，孝文真的感觉到了杨欣庵书记的苦心和对自己的了解关爱，自己对欣庵书记的感激更是溢于言表，从内心深处，把杨欣庵当成了大哥。 “你不用说什么，凭我对你的了解，我也能猜出你的一些想法。在这个时代交替的关键时刻，我们都年轻，有资本，要学会等待和观察。特别是会观察，学会看风向，更应该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张岩岭主任和尹秉民书记都是好领导，都是值得我们尊敬的好领导。但是，现在，祥城就需要尹书记这个在祥城没有历史负担的新领导出来主持大局，对前几年或者更长时间的工作进行一个纠偏，一个恰当的总结，根据上级的领导意图进行开拓性工作。出台一些新的政策等等，这些，你好好想过吗？” “你不要钻进张主任突然调走这个牛角尖出不来，这样会毁了你的。要学会分析形势，也要学会分析自己。只有这样，才能认清前进的方向，更好的前进。也才能在不同的工作岗位，做出更大的贡献。” 欣庵书记的话是句句诛心，对孝文是迎头棒喝，立马让孝文清醒了许多，感觉心底的石头彻底消失了！就像走出一个旋涡，重新找回了自己，全身上下轻松不少。对欣庵书记饱含深情地说:“欣庵书记，欣庵大哥，请允许我这样称呼您，真的真的感谢您，我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请您放心，我——能——行——不会让您，更不会让关心我，爱护我的人失望的。” 杨欣庵书记也终于露出了笑容。 “孝文，还有一个事情想向你交代一下，就是你们现在的领导，张衍根书记，我和他在团委共事两年，没有去团委的时候，也是在下面公社担任团委书记负责团委的工作，我和衍根书记很熟悉，彼此都很了解，我们彼此之间的私人关系也很好！但我觉得衍根书记是守成可以，开拓不足，他不是一个独当一面，开拓进取做大事的人，更适合在条线做个一把手。哈哈！这也是我的一家之言，当不得真。但你还是要考虑离开黄垓公社，换个地方更好。”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楚孝文就进入了韬光养晦的蛰伏阶段，平时就是读书看报，悉心思索关心着局势的变化。一般就不离开办公室，更不喜欢去其他办公室和人聊天，讨论国家大事，偶尔会去张书记那里汇报一下工作。当然，公社团委的具体工作是一点儿也没有落下，在司慧娟的积极配合下，各项工作顺利完成，还都走在前面。 就这样过了不到两个月，孝文的调令就下来了:任命楚孝文同志担任联桥公社党委委员、团委书记。 孝文又到张书记办公室进行了工作汇报，并对这段时间对自己，对团委工作的大力支持，表示了感谢;衍根书记对孝文的工作也给予了高度评价。并询问了孝文对公社团委今后工作的安排，孝文就向衍根书记推荐了司慧娟同志，称赞小司工作认真负责等等。 但是，最后衍根书记还是选择了公社革委会办公室的王悦林暂时代理公社团委书记，并没有公社党委委员的副科级待遇，这也足可以让王悦林同志扬眉吐气，趾高气扬起来！和孝文办理工作交接的时候那是一个彻底翻身做主人的气派表现得淋漓尽致。 当然，这一切都不会影响楚孝文了，也和孝文没有了多少关系了！孝文就收拾一下自己的行李被褥，和个人物品，乘坐公交车返回楚营老家了。 联桥公社，位于祥城北部，和城关公社临界紧邻县城。下辖22个行政村，人口4.3万左右，行政面积52平方公里。对于整个祥城县而言，联桥公社的政治、经济地位均居前列。 与黄垓公社相比，无论人口还是行政管理面积都要远远大于黄垓公社，黄垓差不多是祥城面积最小，人口最少，各项指标最落后的一个公社。另外，联桥公社是孝文的老家，楚营大队是联桥公社人口最多的一个大队了，楚营距离联桥公社驻地不足十里路程，骑自行车，几十分钟就到了。再说，回到家乡工作，也可以适当照顾自己的家。 离开了黄垓，孝文并没有急着去联桥公社报到，而是先回到了楚营家里。平时工作忙，很少回家，也只是过年放假的时候，才能回到家里，陪母亲住上几天，现在就可以趁这个工作空档，回家陪陪母亲。 孝文回到家里，放下行李就去挑水，把厨屋的水缸挑满了水，洗了把脸，和母亲说，今后自己就可以在联桥公社上班了，每天晚上也可以直接住在家里里了。 喝完汤，孝文就去了振田的家里坐了一会，也说自己工作调动的事情。振田叔家里还是人来人往，拜访不断的样子。 第二天，孝文又去了二叔的家里，和二叔聊了半天，村里的事，家里的事，很多，但二叔和二婶再没有说起过那年去刘桐梧相亲喝鸡蛋茶的糗事。 孝文还想着这几天去一趟县城，和杨欣庵书记见面一起吃饭，也可以随便聊聊，问一下自己今后一个时期如何开展工作。 从今后在联桥公社大院上班，下午就可以直接回家吃饭睡觉了，每天往返来回，就需要购买一辆自行车了。孝文就和母亲商量一下，去县城买一辆自行车回来。自从上班以后，发的所有工资，孝文都会交给母亲，仅留下少的可怜的生活费。 晚上，孝文把自己准备买一辆自行车的想法和母亲说了，母亲的意思是买一辆大轮的载重自行车，自己不用的时候，家里也可以用来带一些东西。孝文想想也是，自己的工作还会调动的，总不会一直在联桥公社工作吧！如果有一天，工作再需要调动，自行车就可以留给家里了！ 商量好以后，孝文就带钱去了县里，先去了祥城供销社，购买了一辆崭新的“大金鹿”，咱们齐鲁省生产的品牌，非常结实耐用。价格也合适，没有“凤凰”、“永久”、“飞鸽”之类的全国知名品牌，价格也便宜二十块钱。 孝文骑上新车，就去了县委大院，和杨欣庵书记约好一起吃饭。欣庵书记还是语重心长地交代孝文，到了新单位，要多听、多问，少发表个人不成熟的意见，对于尹秉民书记在全县推广的工作，结合联桥公社的实际情况，帮助公社党委、革委会推广落实。 1978年的年底，楚孝文在祥城县委组织部长的陪同下，走进祥城县联桥公社大院，正式调到联桥公社党委委员、团委书记，开始了新的使命。 第24章 走进新时代 1979年，公历平年，共365天，53周。普遍认为是中国正式开始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走改革开放正确道路的第一年。 1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与美国正式建立外交关系; 1月28日中国领导人应美国总统卡特之邀对美国进行国事访问; 2月17日中越战争爆发; 3月26日埃及与以色列签署和平条约; 4月1日霍梅尼宣布伊朗伊斯兰共和国成立; 5月4日撒切尔夫人成为英国第一位女首相; …… …… 1979的春季，中共祥城县委书记、县革委会主任尹秉民在王崮堆公社考察。主要视察了纪屯、王屯、大孙等大队的麦苗长势，了解农民的生活情况。调查使他认识到，大包干是调动农民积极性、解决农民温饱并逐步走上富裕的好路子。 与广大农民群众交流时，尹书记听到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年好过，春难熬!”在这个“青黄不接”的时节，好多农民家庭已经断粮。地里的小麦还有一、两个月才能收割，家里的存粮却已经吃光。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而且每年都会出现!尹书记和几个大队的支书，大队干部、社员代表进行了深入广泛的交流。 大家普遍反应，主要还是地里收成不好，每亩地就收那么三五百斤粮食，交完公粮的剩余，根本就不够吃，到了次年的春季，家里的余粮基本吃光，马上就要到挨饿的时候。一般家庭面对春天的饥荒，有钱就去市场籴粮食，渡过难关，没有钱的就只能去借，小麦收获后再还账。这就是现实，几百年来都是如此。“如何才能改变这种状况？让队里的田里多收几十斤，几百斤粮食啊？”尹书记问大家。 “有什么办法，一亩地二三十斤的种子，就算是风调雨顺，一年下来也不过收五六百斤的小麦，要是遇上大旱，大灾之年，颗粒无收都有可能。” “一亩地的收成基本都是固定的，那个大队都是这样，土地都是这样，但人口可是不停地增加，过几年，一个人分的地会更少的。” “现在这几年的水利建设，基本都是水浇地，都是旱涝保收，但亩产量就是上不去。” “产量上不去，是不是种子的原因？” “田间管理跟不跟得上!” “还应该是田间管理跟不上，俗话说，人勤地不懒，庄稼人就应该天天下地干活，照顾好了，田间管理跟得上，收成就会多一些。” “我的村边的自留地，收的就好！” “你天天长在地里，肯定收的多啊！” “我在自家墙角种的丝瓜，照顾好就会结的多，你种下去后不管不问，怎么会有好收成!” “大队、小队、生产队大家一起集体干活劳动就都是磨洋工” “只有自己干自己的活，才会认真负责，你糊弄庄稼，庄稼也会糊弄你” “为了多收点粮食，为了一年到头能吃上饱饭，谁不会认真对待地里的庄稼。” 村民社员都是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尹书记也是凝眉倾听大家的诉说。 看样子，集体是穷根啊！整个大队的社员在一起劳动，出力肯定有大有小，每个社员的个子有高有矮，力气有大有小，庄稼地里的技术也有好有坏，一起出工劳动，怎么会贡献一样啊？大家的工分基本一样，年终分到的粮食基本一样，大伙能满意吗？，肯定是出力大的人，贡献大的人心里不平衡。要是都干自己的活，自己照顾管理自家地里的庄稼，谁都会尽心尽力。 大包干是调动农民积极性、解决农民温饱并逐步走上富裕的好路子。 必须要包产到户的路子!只有把所有农民的积极性调动起来了！农民才会自觉地加强田间管理，自觉地增产增收，也才能多打粮食，增加庄稼的亩产量，真正让农民吃饱饭。 与农民的调研、座谈，坚定了尹书记的决心。 回县后，主持召开了好、中、差三种类型村干部座谈会，并在此基础上召开了全县大包干动员大会，请一些搞得比较好的单位，进行现身说法。从而统一了广大干部群众的思想，使大包干责任制迅速在全县推广开来。 一时间，包产到户，从生产队到农民互助小组，分田到户的农民责任制工作在全县轰轰烈烈地展开了！ 联桥公社，楚孝文配合公社主要领导，迅速的将农田联产承包责任制在整个公社迅速推广，孝文首先回到老家楚营，结合国家和县里的有关政策，也充分吸取大队社员的各方面意见，将大队的所有田地按收成和水利条件分好、中、差三个级别，按人口平均分配。分完了田地就个人顾个人，分开耕种，分开收割，每家每户的收成就会出现参差不齐的差距。 孝文又和大队领导以及生产队的长辈们一起商议，每个人的经历不同，庄稼地里的生产技巧也不尽相同，根据血缘的远近亲疏，自发组成生产互助小组，几家几户自由组合而成。田地的土壤耕耙处理打坷垃，播下种子后的田间管理，以及庄稼的收割，再去场地脱粒，晾晒等各个环境，互帮互助，因为有不同程度的血缘关系，就可以做到互帮互助。 但有几户确实懒惰成性的社员，就不值得同情可怜，只能由他们自己想办法了！比如那个楚方波，就是顶替孝文去参军入伍的文盲，几年的军旅生涯，没有任何前途，只能回到老家。入伍前，方波是大队的“贫协主席”，整天给大家讲讲故事，哭诉自己的贫困无奈，就可以获得一个劳力的工分，根本就不去庄稼地里劳动出力流汗，过得蛮不错。现在，不去自家的地里干活锄草，地里的庄稼就不收，没有收成就没有吃的喝的，成天穿着件破旧军装满大街转悠，就像个傻子一样，成了全村人的笑柄。 在尹秉民书记带领下，县委一班人，深入基层，了解民意，务实苦干加巧干，面对全县35万亩涝洼地，25万亩盐碱地，旱了，没水浇地；涝了，水排不出去，庄稼欠收。尹书记带领全县广大干部群众采取引湖水、蓄黄河水、深挖地下水的方式，三水并用。几年时间里，全县共向水利投资1706万元，新建拦河大闸4座、配套建筑物469座，开挖主干河6条、沟渠3686条，长达3392公里，新打机井1147眼，初步形成了旱能浇、涝能排的配套体系，百分之八十的耕地实现了水利化。让全县农民的庄稼收成为之巨变，收成逐年提高，几年时间就基本解决了“青黄不接的春难熬”局面，让全县人民都可以吃饱了饭。 尹秉民书记还特别重视落实知识分子政策工作，重视解决知识分子入党难的问题，使全县落实知识分子政策工作取得了突破性进展。 自上世纪70年代末到80年代初，全县共吸收了1171名优秀知识分子入党，其中13名被选拔到县级领导岗位上来，118名担任了科局长领导职务，63名担任了乡镇党委正副书记、正副公社革委会主任职务。录用了68名闲散科技人员和124名民办教师及“五大”毕业生为国家干部，为547名知识分子家属办理了“农转非”，为中级以上知识分子建立了健康查体制度，进一步改善了知识分子的居住条件。 尹秉民书记还团结县委班子，旗帜鲜明地为在特殊时期内被错误打倒的老干部彻底平反，恢复名誉，补发工资，安排子女就业。 尹书记的一系列政策将祥城的社会主义建设新局面推向一个高潮，全县上下共努力，男女老少齐上阵，各条战线捷报频传，收获满满！ 孝文也是亲自领导参与了联桥公社的各项工作，积极推动联桥公社中学、联中、各大队小学老师队伍建设工作。提拔几名优秀的老师（包括民办教师）到公社团委工作;推荐教学经验丰富的年轻老师到公社教办或公社大院其他重要岗位工作，让知识分子有了充分发挥自身才华的舞台。 孝文自己的父亲去世后，几个兄弟、妹妹都没有安排一人就业，当时二弟中午在部队服役，也很快就要复原回家了，三弟义文也入伍去了石家庄陆军某部去了，在尹书记落实老干部政策影响下，孝文亲自找县革委会、县委办公室、县农业局协调关系，又找了杨欣庵书记帮忙，安排自己的妹妹孝荷到了祥城县水产公司干了个临时工人，孝文也希望与妹妹有着同样经历的农家女孩，通过努力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 楚营大队退休老教师楚成彩是一个解放前就参加工作的老教师，1962年退休时已经67岁了。本来60岁就应该退休，因为整个祥城县都没有先例，祥城县教育部门不知道如何办理退休手续，所以一直到67岁才办理了退休手续，是祥城县第一个退休的老人。成彩老人退休后，几个孩子都在老家务农，孝文又是跑前跑后，多次去祥城教育局协调关系，最终安排了成彩老人的一个孙子进入祥城县建筑公司上班。孝文虽说是为了给本村的爷们帮忙，但也间接稳定了全县教师队伍，给全县的教师，特别是退休老教师解除了后顾之忧，无形中促进了教师队伍的建设。 期间祥城县委先后发文任命 1980年02月任命祥城县团委书记杨欣庵同志担任嘉祥县大楼公社党委书记、革委会主任; 1980年2月任命楚孝文同志担任联桥公社党委委员、革委会副主任。 第25章 深造 随着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胜利召开，拉开了中国农村改革的序幕。洪州地区下属的各个县都先后推广农村联产承包责任制。1980年3月，洪州地区南湖周边的东邵公社九子集大队第五生产队从小麦返青开始，实行“大包干”；等稻田插秧的时候，“大包干”已在当地全面展开，他们也因此获得了夏、秋两季的大丰收。“大包干”的迅速推广，极大地调动了农民群众的生产积极性，促进农业生产迅猛发展。 “大包干、大包干，直来直去不拐弯；保证国家的，留足集体的，剩下都是自己的。”为确保“大包干”顺利推行，祥城县生产队划分小组，实行互助生产，解决了一些家庭的困难问题。此外，祥城县还倡导多种经营，最大限度地发挥土地的耕种价值。彼时，全县干部、群众都迸发出前所未有的积极性，他们在农田里尽情地挥洒汗水，“县、社干部骑着自行车下村进田，卷起裤腿帮着群众挖渠、浇地、施肥，带领群众搞春耕，望着平展无际的春季返青的麦田，大家都很喜悦”。 农民的收成彻底得到了改善，随着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在全县的推广，农民的生活水平也是稳步提升，大多数农民家庭都有了余粮。随着农村土地耕种利用的最大化，也促进了祥城县经济的全面发展，1980年 祥城县农业机械厂试制成功的收割机，在全国试割检验比赛中，受到国家一机部的嘉奖。 这种简易收割机，利用拖拉机作为动力，安装在拖拉机前端，安装简单方便。将小麦按麦陇收割一起，然后再把收割好的小麦捆成“麦个子”装车运到场地。省去了镰刀收割的麻烦。 全县个体经济也蓬勃发展，整个县城的大街小巷如雨后春笋般出现了大小不一的服装摊点;各种烟酒糖茶小卖部;装潢规格不一的饭店、酒馆、小吃部;每天早上的早点摊更是花样繁多，应有尽有。 联桥街上的个体工商户也多了起来，在公社大院的门口就出现了三家早点铺子，一家是卖蒸包的，一家是卖马村煎包的，还有一家是炸油条的。三家都搭配着胡辣汤，豆粥和小米粥之类。孝文就喜欢在公社大院门口的早点摊上吃一口，然后再步行去办公室开始一天的工作。 这天早上，孝文依旧坐在早点摊的马扎上，递过去几张纸币，老板端过来几个包子和一碗小米粥，孝文一遍吃着早点，一遍思考着近几日的工作，等吃完就起身离开了，旁边一个收拾碗筷的中年妇女对着孝文喊到“给钱了吗？”见孝文没有理会，就放下手中的活计就追了上去。 孝文大步流星往公社大院走去，根本就没有发觉身后的事情，那个早点摊妇女见孝文走得很快，紧走几步，还不断小跑，就是没有追上孝文的步子，见孝文走进公社大院，那妇女被门卫拦住了，妇女说是给孝文追要早点钱的，孝文也听见了，回身看见了那位妇女，很是大囧，忙从兜里掏出前来递给那位妇女，妇女接过钱，嘴里嘟嘟囔囔地回去了！ 那妇女回到早点摊，男人问她干什么去了？，那妇女一脸鄙夷地说，“刚才一个大个子吃完早点没给钱，我跟他要去了，还是公社的干部呢！” “人家早就给过了，他吃早点都是先付钱”显然，早点老板对孝文是有印象的。 说着，刚刚和孝文一个小方桌吃早点的几个人也证实说孝文已经付过钱了！那妇女看着手中刚刚又给孝文要来的钱不好意思了！“那就下次不跟他要钱了吧！” “那知道那是谁吗？那就敢追到公社大院给人家要早点钱，人家是我们公社主任，是大官。”老板朝妇女怒道。 妇女显然有点害怕，惹恼了领导，自家的早点就干不成，看向男人的眼神都是躲闪，看着手中的钱，也不知道放哪里去！ 孝文当然不会计较这么点早点钱，更不会和一个摆摊卖早点的妇女生气。回到办公室就把这事给忘了。 八十年代初，联桥公社更是出了一位叫狄和平的牛人。狄和平的父亲是旧军队高官，挂少将军衔，鲁西南“剿总”负责人。抗战结束后，所有日本投降家属押解南京就是由狄和平的父亲执行的。在解放战争中，狄和平的父亲就神秘的失踪了，特别是淮海战役后就再也没有了他的任何消息。狄和平因为是“黑五类”自小就离开家乡，去了外地流浪，家里也没有人打探他的任何消息。但在七十年代末，狄和平回到了家乡祥城县，注册成立了“亚东贸易货栈”在祥城县电影院租了个门面，搞起来了经营，在祥城宾馆租赁了办公场所，在几个近亲属村民的帮助下，生意做的是红红火火，特别是八十年代初，更是成为整个祥城县的风云人物，把整个祥城县的棉花全部售卖到南方深圳等地。也是因为有了这个牛人，祥城的整个北边几个公社全部推广种植棉花。 狄和平还成立了运输公司，当时就拥有十几辆解放牌汽车，搞起来货物运输。他还从四川运回祥城一种叫“小角楼”的低度白酒，让全祥城的人民在那个年代喝上了低度浓香型白酒，一时间风靡城乡各地，直接刺激到了祥酒厂的全体干部职工，狠下决心，将厂里的酱香型酒窖池改成浓香型酒窖池，以适应全县人民的饮酒新风潮，率先在齐鲁大地上生产浓香型低度白酒。 棉花在祥城北部几个公社大规模的推广种植，增加了农民的收入，提升了祥城县的经济作物种植占比，也促进了棉花等相关行业的发展，各个公社都成立了棉花收购站，县里成立了棉麻公司，隶属于祥城县供销社。 然后就是“高产棉”、“长绒棉”的推广种植，培育出了一家以棉花育种为主导的农业龙头企业;一些大队里头脑灵活的社员，三五家协商好，凑上些资金，就搞起了棉花收购，然后卖给公社的棉花收购站。还有就是那个公社的棉花收购站付款及时，有点熟人关系，没有那些烦人的压级压价，就卖给谁，这样就促进了各公社棉花收购站的服务水平。收购完棉花就接着收购粮食，小麦、大豆，玉米等等。 对于农村这些悄无声息的变化，孝文是看在眼里，乐观其成的，也是持支持态度的。也是很热情地帮助乡亲们去公社棉花收购站协调关系，去县里信用社给社员协调贷款，帮助社员发家致富。 这天下午，孝文正巧在办公室，没有出去，接到母亲让人捎来的口信，让孝文回家一趟。自从担任联桥公社革委会副主任后，工作更忙了，孝文就没有每天下班回家，而是住在公社大院的宿舍里。接到母亲的口信，孝文就决定马上回家一趟，看看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一般没事，母亲是不会捎信让自己回家的，这么多年来，家里从没有拖自己后腿，耽误过自己的工作。 下班后，孝文就骑自行车回到楚营家里，进了家门，没有感觉什么不对劲，反而是一片喜气祥和。孝文就放下心来。到家就知道了，原来是二弟忠文服完兵役，退伍回来了。母亲让人捎口信把孝文叫回来，也是想一起商议一下忠文的工作安排。 八十年代农村退伍兵的回家乡安置政策主要是以从事农业生产为主，?同时对于有专门技术特长的退伍军人，?当地政府会安排适当工作或在乡镇企事业单位招工、?招干时优先录用。? 在八十年代，?农村退伍军人安置的主要方向是回乡参加农业生产。?这是因为大部分退伍军人属于农村户籍，?约占90%。?对于这部分退伍军人，?政府的主要政策是鼓励他们回家乡从事农业生产。?然而，?对于那些具有一定文化程度或专门技术特长的退伍军人，?当地政府会安排适当的工作机会。?例如，?在乡镇企事业单位招工、?招干时会给予他们优先录用的机会。? 此外，?解决住房困难也是八十年代农村退伍军人安置的一个重要方面。?在七十年代，?每年回乡的复退军人中，?无房或严重缺房的困难户约占回乡总人数的20%。?到了八十年代，?每年回乡退伍军人缺房的比例下降到约占退伍总人数的12%。?政府和基层组织通过调剂公房、?租借民房或寄居的办法来解决住房问题，?同时也鼓励复退军人自己筹集部分资金，?通过群众帮工、?乡镇和村帮料、?国家适当补助的方法来修房建房，?以解决住房困难。? 综上所述，?八十年代的农村退伍军人安置政策主要侧重于鼓励他们回家乡从事农业生产，?同时对于有专门技术特长的退伍军人提供工作机会，?并在一定程度上解决他们的住房问题。 晚上喝完汤，二叔成明和三叔也来了，应该是听说孝文回了家，一起商议一下忠文的工作安排，一大家人坐在一起，也好商议一下，共同拿个主意。 想到这些，孝文心中有了计划，忠文的文化程度不高，没有什么突出的特长，不符合公社的招干录用范畴，但可以在公社安排个工作，毕竟忠文也是经过了几年的军旅锻炼，个人能力也不错，符合一定条件，再加上自己今后的提醒、照顾，忠文自己再争气努力，不愁没个好前程。 孝文就看着这个几年没见的二弟，显然黑了许多，但是更结实了！忠文没有孝文个子高，也就一米七多些，满脸英气勃勃，很是帅气。 “根据你的条件，不能直接招干，再说，我目前这个位置，也不方便说话。暂时不能去公社当干部，那就只能招工，咱们公社有几个选择，一个是公社刚刚成立的计划生育办公室……” “不去，不去，不去什么计划生育办公室，我一个还没有结婚的大小伙子，去公社管人家两口子生孩子的事情，还不给人笑掉大牙啊！”还没有等孝文继续说下去，忠文就直接插话说。 “你先听我说话吧！计生办（计划生育办公室的简称，下同）是公社刚刚成立的职能部门，新单位，正是用人的时候。计生办主任是公社的一个中层干部，这地方待遇要好些，进来就能充分发挥你的才能，今后也好转正、提干，我觉得机会更多!”孝文还是很严肃认真地把话说完。 “反正我不去那地方，去了那里不够丢人的，”忠文还是不愿意，孝文见母亲和二叔、三叔也都没有说什么，显然，大家都觉得计生办这地方不靠谱。 “你不想去计生办，你就只能去企业了。毕竟其他的部门都是满员，一个萝卜一个坑，总不能把人家开除，招你进去吧！”孝文无奈地解释道。 “嗯”忠文没有言语，也是明白这些道理的。 “孝文，你先说说有哪些企业可以选择的我们也都说说自己的看法。”二叔这时候插话说。看来家里人都觉得孝文现在公社有些权利，说话也好使了！ “企业嘛！就是那几个，“孝文一边沉思，一边说道:“公社的供销社、棉花收购站、还有……” “我就去供销社”忠文赶紧说。“我就想去供销社站柜台，那多威风啊！还能给家里买些便宜的东西。” “好！站柜台好！干净，舒服，还轻松。”二叔也是很赞同，补充一句。 “那就去供销社吧！将来找媳妇儿也好说是不，总比去什么计生办管人家生孩子说出去要好听吧！”母亲也是赞同。 “那就这样吧！我给你操作安排，你今后可别后悔就行!”孝文看向忠文，认真地问。 “你就放心吧！放一百个心，今后绝不会后悔的”忠文显然很高兴。 过了国庆节，忠文就去了联桥供销社上班去了。 孝文也接到通知，去山东农业机械化学院干修科深造的通知。 第26章 大学通知书 孝文的二弟楚忠文从部队退役回到家乡，母亲就让人捎信回到家里，一家人聚在一起，商议忠文的工作问题。一个农村退伍兵还是要回到农村，到了农村还就是继续务农种地，或者在大队做一名农村干部。毕竟在部队几年，得到几年的系统教育，各方面的素质都会有不同程度的提高。领导能力，组织能力，各方面协调能力都会得到加强。 孝文现在是公社的领导干部，有了一定的能力，所以母亲和家里人都希望孝文能给忠文帮忙安排一个不错的工作。孝文也感觉二弟在部队锻炼了几年，各方面的素质都会有很大的提升进步，也不想让自己的弟弟在老家务农，如果二弟在公社混得很好，不断地进步，可以一劳永逸地解决孝文的事情，如果二弟在家里务农，以后，他过得不好，他的家庭，他的孩子们还会找自己帮忙解决，将来也会有麻烦。所以也愿意帮着忠文安排一下工作。 孝文很想让忠文去公社的计生办，这可是公社的一个很重要的职能部门，干得好会进步很快，可以很快就能成为国家干部。但是二弟忠文死活不同意去计生办，感觉这个单位不靠谱，说出去都觉得丢人，老母亲更是觉得去了计生办，将来找媳妇儿都困难。既然全家人都反对去公社计生办工作，孝文就只好退而求其次，去公社的供销社工作。 祥城县联桥公社供销合作社是联桥公社的一家从事零售业为主的企业，在公社驻地有很大临街的大门面，有男女职工十几个人。既然忠文和全家都向往，那就让他去吧！孝文也就很尊重忠文的意见，帮忠文协调各方面的关系，让忠文在退伍回到家乡的当月，就顺利进入了联桥公社供销社去站柜台上班了。 忠文的工作刚刚安排妥当，孝文就接到祥城县委办的通知，尹书记找孝文谈话，孝文接到通知后，就安排一下手头上的工作，坐上公交去了祥城县城，来到了县委尹书记的办公室。 尹书记看见孝文进来，就放下手中的笔，从办公室过来，抓住孝文的手重重一握，然后就和孝文并肩坐在沙发上。热情询问孝文的工作情况，和联桥班子的团结情况，孝文都是详细一一介绍一下。 “孝文啊！你是我们县委重点培养的年轻干部，对于你的工作，县委一向都是满意的，” “培养选拔年轻干部，是zy主要领导同志非常重视的问题。他始终关注着年轻干部的成长，认为这是“决定我们命运的问题”。他指出，年轻干部的培养选拔要坚持德才兼备的原则，必须冲破旧的观念束缚，创造有利于年轻干部脱颖而出的环境，努力造就一支宏大的年轻干部队伍。” “孝文，你年轻，有活力，全身上下都充满了激情;看问题很深刻，处理复杂问题有手段，有思路，还很果断。对于你这几年的工作和进步，县委都是看在眼里，是满意的。”尹书记很有亲和力，每一次和尹书记的谈话，都让孝文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有时候，我都很羡慕你啊！羡慕你的年轻，真就像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 “培养选拔年轻干部是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需要;是时代的需要;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任务，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为了祥城美好的明天，县委对你的要求会更高。孝文，你对自己的要求也要不断提高才行，一定要加强锻炼和学习。牢记使命不忘初心，运用一切手段，抓住机会，不断提高自己，让自己永远走在干部队伍的前排。 “最近，有一个脱产学习的机会，我已经推荐你了，希望你能抓住机会，好好学习，不要辜负县委和我的重托，争取取得好成绩，回来挑更重的担子。” “培养选拔年轻干部是确保党的政治路线长期不动摇的需要。zy主要领导同志曾明确指出：“要在坚持社会主义道路的前提下，使我们的干部队伍年轻化、知识化、专业化，并且要逐步制订完善的干部制度来加以保证。“这是zy主要领导同志对干部“四化”方针的内容的完整表述和概括。这是我们党对你们这一代年轻干部的期望，也是我这个老党员对你的期待。”尹书记面色严肃，谆谆道来，孝文也是面色凝重，倾听着尹书记的善诱训导，感觉到了前面的这位老布尔什维克对党的事业的无限忠诚，和对未来的无限期待。 “我们今天就谈这么多，一会儿，你再去张部长那里办公室，他会告诉你是哪所大学，和具体入学日期。”说着，就站起身，孝文也匆忙站起来，哽咽道，“孝文绝不辜负尹书记对我的培养，一定要取得优异好成绩，回报祥城人民，回报尹书记的厚爱！”尹书记满脸深情，两眼怜爱，又伸手拍拍孝文的肩膀，就走回了办公桌。 孝文走出书记办公室，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自从高中毕业，回到家参加工作，因为不能参加高考升入心仪的大学一直耿耿于怀，又有多少个深夜难眠，无数次梦中又背起书本，和昔日的校友又走进教室…… 而今，终于有了这样一个机会，真的如愿走入大学校园，完成多年夙愿。一定要把握机会，一定要好好学习，一定要完成领导的嘱托!孝文暗暗发誓! 八十年代初期，“文凭热”突然火了。一时间，社会上获取文凭的渠道越来越多，比如电大、函授、进修以及自学考试等等，党校也是其中的一个。 刚开始的时候规定很严，党校招生仅限于各级党政机关的工作人员，其程序主要是自愿报名、单位推荐、党校自行组织考试并录取，沿袭工农兵上大学时代的痕迹仍然很重。包括刚开始时自学考试的“党政专业”也是这样，必须要有在本单位从事两年以上的党政工作才允许报考。但没过几年后就面对社会放开了，谁想报谁想考都可以。 那个时候找女朋友有没有“三转一响”就迅速让位于有没有文凭，并且各行各业一方面有很多没有文凭的干部已经走上了领导岗位，另一方面还有很多有志青年在当时是没有文凭的，包括一大批返城知青和转业军人。换句话来说，按照新的要求，很多人是不具备当干部特别当领导干部的基本条件。 于是，在那个年代里，上至40-50岁的中年人，下至20岁左右的青年，每天下班后都重新背起书包，纷纷走进夜校或者各种补习班“充电”，在社会上迅速掀起了一股“我们爱学习”的热潮。但比起电大、自学考试来，要数党校的文凭最容易拿到手，因为党校可以自己定招生名额、自己出题考试、自己定分数线、自己录取和自己发文凭。因此大家也心照不宣，就是党校的文凭含金量最低，以至于后来很多单位都不认，包括一些假文凭和买文凭的现象也充斥整个社会。 有很多人特别是一些干部当时都是通过党校这个平台拿到的文凭，也并不标志着他们的文化修养就有了大幅度的明显提升。事实上他们还是他们，只不过拿到文凭之后让自己随后的晋升、评职称等增加了分量而已，还有其他什么用途呢？ 孝文离开尹书记的办公室，就直接去了楼下祥城县委组织部张部长的办公室。张部长也和孝文进行了一番语重心长的谈话，最后，拿出了一张印刷精致的彩色印刷品，《齐鲁农业机械化学院》的入学通知书，递给孝文。 孝文也是心潮澎湃地双手接过那张入学通知书，又立正站好，向张部长表了决心:“孝文一定会好好学习，珍惜这次机会，绝不辜负县委和部长的重托，争取早日学成归来，回报领导，回报祥城人民!”张部长也是微笑着不住点头，看似非常满意。 齐鲁农业机械化学院，创建于1956年6月21日，是“文革”前齐鲁省13所本科高等学校之一，为工科类院校；是今齐鲁理工大学的前身之一。 1956年6月21日，齐鲁省农业厅发布“农教（56）第1377号”文件，创建齐鲁省泉城农业机械化学校。1958年4月学校迁至德城，5月更名为齐鲁省德城农业机械化学校。1958年8月25日，齐鲁省人民委员会决定，学校升格更名为齐鲁农业机械化学院。1962年10月，学院迁至齐都市。齐鲁工程学院占地面积28.77万平方米，建筑面积25.41万平方米，教学科研仪器设备总值5438万元，图书馆馆舍面积1.1万平方米，馆藏图书46万册。 孝文拿着那张入学通知书，心情非常激动，恨不得大声高歌一曲，来抒发自己的喜悦;又想去一个没有人看见的小树林，来几个百米冲刺，直接撞击那成功的红线;还想邀几位知心好友，共举杯痛饮，含泪诉衷肠。 眼看已临近中午，孝文没有心情吃饭，也没有回单位，更没有回家，而是骑上自行车，一路猛踩，飞奔向大楼公社，直接闯进杨欣庵书记的办公室。 杨欣庵还没有下班，而是坐在办公桌前批阅一些文件，好像和孝文有点心有灵犀般地等待孝文的突然来访。 孝文看见杨欣庵仍在办公室，就没有客气“走，杨哥，喝酒去——” 欣庵书记有点疑惑的看着孝文，没有问话，而是默默收拾好桌子上的文件，和孝文前后走出办公室，一起来到大楼公社的机关食堂，挑了一张还算干净的桌子，一起坐下，喊来一个服务人员，随便要了四个菜，一瓶祥酒。 “说说吧！今天这是怎么啦？” “我要去上学了，去上大学，这是《齐鲁农业机械化学院》的入学通知书”孝文有些语无伦次的激动。 “哦！这是好事啊！来——祝贺你!”说着，端起酒杯，举到孝文眼前，孝文也忙举杯和欣庵书记的酒杯轻轻一碰，然后一饮而尽 “首先要真诚祝贺！这是去脱产全日制学习，远比党校、函授、电大的文凭含金量高。希望你能好好把握机会，迅速提高自己，给自己充满电，加满油。”接着杨书记又从齐鲁农业机械化学院的专业设置的角度给孝文介绍了一下。 齐鲁农业机械化学院建院初期，开设农业机械运用和农业机械修理2个本科专业，招收高中毕业生入学，学制4年；同时设有中专部，开设农业机械化专业，招收初中毕业生入学，学制3年。学院设有齐鲁省职业技术教育师资培训中心，是教育部确定的首批全国重点建设职业教育师资培训基地。 “因为我们公社有个人就在这所大学读书，也快毕业了！你去了可以和他联系一下，说不定还能帮你的忙。他叫张康安，比你大两岁，78年恢复高考就考入这所大学，听说混得很好。” “好的，我会和他联系的，毕竟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有个熟人就会好很多。” “对啦！孝文你今年多大了？找对象了没有？”欣庵书记忽然改变了话题。 孝文顿时窘迫起来，“到年就23啦！” “已经到了结婚找对象的年龄了！怎么，有目标没有啊？” “没有，真没有!” “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一个？” “不用，不用，这事情要看缘分，现在还不着急，” “还不着急，年龄大了不结婚，就是不成熟的表现，对于你下一步的升迁就会有影响。” “我明白，会抓紧时间的，但也要看缘分吧！总不能胡乱找一个凑合吧！” “我们公社革委会张主任有个女儿，和你年龄相仿，刚刚中师毕业，在公社小学教语文”欣庵书记一脸认真的样子，让孝文不好意思了！ “这样吧！你明天上午过来，我们一起去张主任家里吃饭，随便见个面聊几句，看看有没有缘分，可以不？”欣庵书记安排说。 这样的安排，孝文就真的没有拒绝的理由了！只好点头说:“行，就听你安排吧！我明天一早就过来找你。” 两人中午一瓶酒，聊的很到位，饭后，欣庵把孝文送到公社大院门口，孝文就告辞回家了！欣庵最后又嘱咐了一句“到了学校一定要和康安联系啊！” 孝文答应一声，就骑车回楚营了，到家先把入学通知书给母亲看了，根据入学通知书要求，还要去提前购买火车票，让母亲帮忙准备去大学的生活用品。 楚孝文同志也即将开启自己的大学生活。 第27章 缘分 下午，孝文直接回到家里，先给母亲报喜，自己已经被齐鲁农业机械化学院录取了，准备一下，就要去上大学了！母亲听完孝文的话，眼泪立马掉下来了，接过孝文递过来的入学通知书，看了再看，虽然她不认识字，但还是看的很仔细，好像要把每一个方块字都要研究一下，就这样看了几分钟，忙用手抹了一把眼泪，说:“快去，给你爹也看看” 孝文重重地点了点头，把通知书放到堂屋正中的八仙桌上，那里一直供奉着逝去父亲的牌位和遗像。孝文就把齐鲁农业机械化学院的入学通知书恭恭敬敬地放在父亲的牌位前，又净手焚香，对着父亲的牌位弯腰深躬。 住在前院的三叔似乎是听到什么声音，就走进家门，看见大嫂在抹眼泪，就问出了什么事？知道是孝文收到了大学的通知书，马上就要去上大学进修。急忙匆匆离开，把二叔又叫了过来。 在三叔陪同下，二叔进门就朝孝文说，“通知书在哪里？让我也好好看看!” 二叔接过齐鲁农业机械化学院的入学通知书，看了又看，然后说:“从我记事起，我们村就出过一个秀才，然后就是村东的嘉柯是齐鲁大学的，你这是我们村第二个大学生。大学也就算取得了功名了！是要写入家谱的，孝文啊！你去代销点买一挂鞭，去外面林地上放鞭，也弄出点动静来。让我们家的长辈，还有村里的老少爷们都知道知道。” 孝文看着二叔三叔那副兴奋的样子，还有母亲不住流泪的双眼，也没有敢反驳，就走出家门，到村代销店买了一挂鞭炮，跟着两个叔叔去了家里的坟地，在长辈的坟茔前燃放鞭炮，又在逝去的长辈坟前磕了几个头…… 家里人开始给孝文准备去读书的一些行李被褥，还有粮票、现金等等。 第二天，孝文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就骑车去大楼公社找杨欣庵书记了。 欣庵书记看见孝文进来，也很高兴，就笑着说，“你先等一等吧，坐着看看报纸，等快下班的时候，我们就直接去张主任那里吃饭，昨天下午，我就和张主任说过了！他都准备好了。” “没事，你先忙吧！不用管我，我先去个厕所”说完，孝文就离开了欣庵的办公室，来到街上的供销社，买了两瓶祥酒，和几瓶水果罐头，用个网兜提着，回到了欣庵的办公室。 欣庵看见回来的孝文买了些礼品，笑了笑，也没有说什么。快到中午下班时间，他们就一起离开公社大院，往北面大街走去。张主任家就住在公社大院北边的公社中心小学附近。 孝文跟着欣庵一前一后往前走，不时聊上两句，刚到中心小学门口，就看见一个女老师在校门口大声训斥两个半大孩子“知道错了吗？作业不做，还撒谎，下午叫你们家长来，我就问问你们在家都干啥了？为什么不写作业，家长知不知道。” 两个学生低头不语，很害怕的样子。 那个女教师站在两个学生面前，模样很是俏丽，一米六左右的身高，瓜子脸，梳着两个麻花辫，垂在肩膀上。两只眼睛瞪着学生，很有威严。 孝文也没有细看，就跟在欣庵的身后，匆匆走了过去。转弯就来到了张主任的家里，这是一个小院子，正面是四间红砖瓦房，西侧是厨房，院子里还有一个小小的花园，种着一棵月季花，还有几棵辣椒和茄子，院子很干净，显然是经过主人细心打理过了。 张主任从堂屋走出来，依次和杨欣庵和孝文握手，接过孝文带来的礼物，就把两人让进屋，在沙发上坐下，然后就是倒茶，让烟。孝文和欣庵都不抽烟，两人就摆手拒绝，就坐下喝水聊天。 这时，就见一老一少两个女人从厨房过来，前面的女人五十岁上下，显然就是张主任的老伴，腰间系着围裙，笑眯眯地和两人打招呼，后面的女孩二十岁左右，一米六出头的个子，是个圆脸，眼睛很大，脑后随意扎着一个马尾辫，左右摆动，很是俏皮。女孩把手里端着两个盘子，里面装满了花生和糖块，放在孝文和欣庵面前的小桌上，偷偷瞄了孝文一眼，低头轻笑不语，就匆忙离开了。 母女俩回到厨房继续做菜，母亲问女儿:“这个就是楚孝文，个子挺高的，差不多有一米八了吧？” “应该超过一米八了！”女儿回答说。 “怎么这么瘦啊？不会是身体不好，有什么病吧？”母亲是一脸的疑惑。 “瞧你都胡说啥呢？人家就是瘦一点，怎么会有啥病啊！也就你会胡思乱想。”女儿边忙着翻炒锅里的蔬菜，一边辩解。 不一会儿，又一个女子走进家门，直接去了西屋厨房，正是刚才在校门口朝两个学生训话的那个女老师。然后就从西屋传来阵阵笑声，还有一阵阵窃窃私语，孝文是边喝茶，一边注意倾听西屋的轻语，但却听不清楚。 然后就把一个个菜都端了进来，摆满了整个方桌，有荤有素，色香味俱全，让孝文都产生很大食欲。张主任向两人介绍，自己的老伴，一个普通的家庭妇女，两个女儿，大女儿张慧，是学校里的语文老师，小女儿张敏，现在待业在家，这些菜都是二妮做的。 孝文不由得又抬头看看叫张敏的女孩，皮肤很好，白白净净，双眼皮，一双大眼睛满是调皮，个子要比姐姐矮一点点。 三个女人都没有上堂屋正桌吃饭，在厨房单独吃饭，这也是我们老家的老传统规矩，女人不上桌吃饭。孝文，欣庵和张主任三人在堂屋饭桌前分宾主坐好，张主任就打开一瓶白酒，还是一斤装的酱香型高度白酒。满上三个杯子，然后张主任端起杯子，开始主持节目。 “首先，欢迎欣庵书记和孝文同志来家里做客，这第一杯酒，先祝两位家里的老人都健健康康!”然后三人举杯喝掉; “这第二杯酒，祝两位工作进步，不断取得好成绩”随即三人又举杯喝尽; 放下杯子，张主任拿起筷子，让两人吃菜，几样菜果然是咸淡适中，十分爽口。孝文忙放下筷子，抓起酒瓶，给三个杯子倒满了酒。 接着，张主任又端起杯子“希望你们俩今后能经常来家里做客”说完又是一句“先干为敬”抬脸喝掉杯子里的酒，孝文和欣庵也赶紧喝光。就这样杯酒交错，十几分钟就喝完了一瓶祥酒，张主任又随手打开另一瓶同样的祥酒。 张主任的酒量不错，三个人平均喝掉一瓶，丝毫没有醉意，一边忙着敬酒让菜，一边随口介绍两个女儿。大妮张慧，今年二十二岁，去年从洪州师范专科学校毕业，现在公社中心小学教四年级语文，在学校已经是业务骨干了！二妮张敏初中毕业就不上学了，但自小就喜欢烹饪，做得一手好饭菜，孩子舅舅那边是几辈子的厨师传承，说来也是缘分吧！ 欣庵这边也是对孝文一阵猛夸，让孝文都不好意思起来。 当三人喝掉第二瓶祥酒，打开第三瓶的时候，张主任的老伴也进来坐在老张身边听三人聊天说话。 孝文感觉今天的每一个菜都适合自己的胃口，所以就几乎筷子不离开手，来来回回不停地挥舞，把自己喜欢的菜肴送进嘴里。等到三人喝完了三瓶白酒，孝文对桌子上的菜肴依旧是恋恋不舍。 三个人几乎平均每人一瓶白酒，也算尽兴，孝文就和欣庵告辞离开，回到欣庵的办公室喝茶聊天醒醒酒。 两人坐好，倒上茶水，欣庵问:“说说吧，对老张的女儿感觉怎么样？有没有缘分啊！” 孝文把身子靠向椅背，闭目思索片刻，说:“我看中张主任的二女儿了，觉得和她有缘分，孝文欣庵哥成全。” 杨欣庵很是吃惊，“你确定吗？” 孝文又是郑重点点头。 欣庵还是一脸疑惑不解，问:“为什么，张慧是正儿八经的人民教师，和她结婚，你就有了一个稳定的后院，将来孩子的上学和教育问题，都不用你操心！张敏个子，相貌，学历，文凭样样都不如姐姐，你怎么就看上老二了啊？” 孝文不语，微一闭目，一副女老师一脸威严训斥学生的画面就出现在脑海。老师都有职业病，要是把在学校里训斥自己学生的职业病带回家，自己的弟弟妹妹们可就惨了，还有自己的母亲，一个不识字的小脚农村老太太，要是让自己媳妇成天像对待自己学生那样指责训斥，孝文可受不了。反而是感觉张敏那女孩温柔贤惠，将来，肯定能和自己家人处理好关系。 孝文就下定决心，对欣庵说:“我就看上张敏了，希望杨哥能帮帮忙，说合一下，我就决心娶她了！” “这事闹得，我和老张都觉得你和老大张慧很适合，可你却看上老二了，我怎么去说啊！怎么开口哦！”欣庵是一脸的无奈。 “怎么和张主任说，我可不管，那是你的事，你要好人做到底，我就准备南湖里的大鲤鱼，最大的那条谢你这个媒人。”孝文一脸笑意，那是一副耍赖的笑脸，一副欠揍的样子。 喝了一会儿茶，感觉酒意散去，孝文就告辞回家了，到了家里，今天的事情也没有向母亲家人提起，就等着去齐都报到上学的事情了！ 留给杨欣庵书记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给孝文做媒，介绍孝文认识张主任的女儿，是觉得孝文和张慧很般配，张主任对孝文印象也很好，能和孝文成为亲家，让孝文成为自己女婿，老张是一百个满意，孝文无论是个人条件、工作能力、还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自己非常满意。也和家人，女儿沟通过了，张慧也同意和孝文交往处对象，这次邀请欣庵带孝文去家里做客，就是把孝文正式介绍给家里人认识，如果两人有缘分，很快就能结婚，也算完成一个大心事。 杨欣庵把张主任叫到办公室，两人一起长吁短叹，都很无奈。老张对孝文这个女婿是很满意，孝文娶老大还是娶老二，都没有问题，反正都是自己的女婿。老大是教师，有正式的工作，应该也好找对象;反而是老二目前没有正式的工作，能找到孝文这样的对象，也是张敏的福气。自己没有什么意见，但怎么跟两个女儿说这事啊？两个女儿怎么接受啊？会不会产生什么误会和矛盾! 还有就是，孝文是家里的老大，年龄也不小了，这事一旦确定下来，就会很快结婚的，如果老大张慧没有合适的对象，老二张敏先姐姐一步早结婚，这事情传开了，老大张慧将来可就不好找对象了！ 这事想想就让老张头大，关键是张慧对孝文也很满意，也看中孝文了！ 老张和欣庵在办公室里喝了一个下午的茶，两人去了厕所无数次，都没有什么好主意，只好无奈分别，老张就想着回家和老伴商量一下，看如何给两个女儿说这事情。 事情的主角楚孝文同志是一点儿没有发愁，回到家里就是倒在床上美美睡了一觉。先回答单位和公社党委请假脱产学习，在公社革委会办公室备案外出。去洪州火车站取了去齐都的火车票，是硬座车票。 回到楚营，把家里的事情给二叔三叔，还有二弟忠文，大妹孝荷做了交代，自己一走就要到春节过年才能回来。让弟弟，妹妹要经常回家，把家里的担子挑起来，自己在学校才能放心，要经常给自己写信，和单位同事处好关系。 最让孝文不能放心的就是家里的责任田，家里人口多，但弟兄三人都不在家，自己去齐都上学，二弟忠文在联桥供销社上班，三弟在外当兵服役，大妹在祥城水产上班，小妹还在上学。家里只有老母亲一人，地里的庄稼照料是孝文的一块大心事。 二叔让孝文放心，你在外就好好读书吧！争取早点回来更进一步。家里的事情就别操心了。 是二弟忠文骑自行车送孝文去火车站的，车上人很多，忠文帮着把行李被褥送上车，放到行李架上，哥俩就告辞离开回家了，孝文就坐上了开往齐都的列车，奔向自己的大学生活。 第28章 张慧来了 孝文离开了老家洪州，背着一个装着被褥的大包袱，提着一个装着换洗衣服和常用书籍的小箱子，带着母亲和家人的殷切期望和谆谆叮咛，乘火车从洪州到达齐都站。这是孝文平生第一次真真切切离开了家，离开了所有亲人，去一个陌生的城市独立生活，难免有怅然若失的感觉和忐忑不安的心情，不知道等待着自己的将是什么样的命运。 走出齐都火车站，好像进入了充满农村气息的小城镇。火车站对面的马路两边多是些破旧不堪的二层楼房，灰头土脸的商店和宾馆鳞次栉比，熙熙攘攘的人群在人行道上挤来挤去。孝文感觉还没有洪州的太白路繁华呢。孝文不知道有没有公交车到达齐鲁农业机械化学院。就从火车站雇了一辆人力三轮车，孝文带着行李坐在车板上，三轮车车夫在后面蹬着车子。俩人七拐八拐，走了很长时间，反正孝文没有记住三轮车的行车路线。就来到了目的地“齐鲁农业机械化学院的大门口。大门也说不上气派，但高高的门楼，也算威武，两边分别挂着一个白色的竖牌，其中一边就写着“齐鲁农业机械化学院”牌子。 这里就是孝文今后将要学习和生活的地方！ 齐鲁农业机械化学院的前身是齐鲁省省会泉城创办的齐鲁省泉城农业机械化学校，旨在为遍布全省的拖拉机站培养中级技术人才。当时中国农村已经进入合作化运动的高潮，当时的最高领导人认为只有实行农业机械化才能巩固农业合作化的成果，全国一批冠名为农业机械化的院校应运而生。当时的最高领导人曾批评教育部说：“农业大学办在城里不是见鬼吗？农业大学要统统搬到农村去”。于是，与“农业”沾边的齐鲁泉城农业机械化学校在泉城办学显然不合时宜，搬迁到泉城以东约一百公里的工业重镇齐都市，其校址是齐都工学院的旧校址。原齐都工学院的校舍、部分师资、图书和实验室被齐鲁农业机械化学院接管。 该院在齐都市的西北方向，面积大约200亩左右。最南边是一栋三层的教学楼，形状像一艘军舰；教学楼北侧是一个周长300米跑道的非标准运动场；运动场北边是一栋三层的学生宿舍楼，当时，学院设有“农业机械化”专业，以拖拉机和农业机械的运用和维修为主要专业方向，培养面向全省农业机械行业的高级技术人才和管理人才。因为孝文的到校时间并不是九月份大学新生报到的开学时间，没有学校学生接站。孝文就自带着行李一路问候地来到学生处报到。 在一个叶姓年轻老师的帮助下，孝文顺利办好了入学手续，安排好了宿舍，还购买了食堂饭票，一切都很顺利。 自恢复高考以来，通过复兴参加高考的大龄青年很多，有的甚至比孝文还要大上好几岁。孝文虽然刚刚23岁，但已经担任基层领导干部多年，和一群在校大学生处的很是融洽。孝文的大学生活也很紧张，课程安排很是紧凑。理论知识和实践应用相结合，孝文还学会了拖拉机的驾驶技术。 来到大学不久，孝文就通过校团委联系上了张康安。孝文作为多年的公社团委书记，对于大学团委工作很是熟悉，就随口打听一下祥城老乡和张康安的信息。张康安是78年开始齐鲁农业机械化学院学习的，正好是大三的学生，也是校学生副主席，在整个学校也很有名气。 于是，孝文就想在新的工作环境找到组织的感觉，和康安又约上了几个老乡一起喝了酒。当然，喝的不再是祥酒，而是齐都当地生产的“天下第一店”酒，口感和质量都还不错。康安的酒量不错，口才和文笔也很让孝文佩服。两人大有相见恨晚之意，迅速成为知己好友。 孝文对齐都的美味佳肴也是赞不绝口，尤其是那一道“豆腐箱子”的菜更是难忘，是把一小块豆腐挖成箱子的形状，里面填上肉馅，盖上箱子盖，然后再红烧或者炖熟。食之回味无穷，多年以后，孝文每到齐都，都要点这道美味，但已吃不出当年的感觉了。 每逢周末，孝文都会和康安泡在一起，结合齐都当地蓬勃兴起的乡镇私营经济，再联系祥城、洪州的实际情况，一起探讨、交流未来的发展。 “齐都，是春秋战国齐国的都城就鞥，是姜子牙的封底，煮盐贸易而兴，千百年来，齐地经济发达，贸易发达，思想开放;而洪州、圣城是鲁国的都城，是周公的封地，受孔子儒家思想禁锢太深，醉心科举入仕，而忽视经济贸易的发展，当地的精英更是当官的居多，一心向上攀爬。从古至今，鲁和齐的发展差距越来越大” “就我们老家而言，资源、人口、经济基础我们与齐都相比，没有明显的不足，缺的就是一种敢为天下先的闯劲”孝文也很赞同康安的观点。 “齐鲁石化、齐鲁铝业，新华制药、水泵、陶瓷、丝绸都是齐都的龙头企业，我们洪州目前，还没有形成明显的龙头企业带动地方经济的跨越式发展新格局。革命尚未成功，你我还需努力!”康安的语气有些开玩笑的意味。 “就说说桓台吧，无论是地理位置，气候条件，还有人口、面积、资源等等与祥城相比都没有明显的优势，但桓台的建筑业已经迅速兴起，发展势头强劲，大有走向全国，走向世界的劲头和趋势，这不就是当地的主要领导的不懈支持和积极引导吗？只有形成了一定的规模，才能获得更大的效益，也才会带动一个地方经济的腾飞。”孝文更是慷慨激昂、壮志豪情起来。 孝文和康安在一起聊天，没有任何禁忌，天南海北，古今中外，胡吹乱嗨;可以有酒，可以有茶;或坐或躺，皆可倾心交流，思想碰撞;立马就会产生许多奇思妙想的好点子、好主意、好思路出来。 与康安在一起，总会感觉时间过得太快，在大学校园，没有工作的压力，更没有繁琐的人情世故需要协调，孝文感觉自己在齐都的日子很是惬意。 又是一个周末，孝文就准备去找康安聊天，忽听楼下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忙从宿舍的窗户探出头来，看见楼下康安和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站在楼下，忙穿好衣服，快步来到楼下，就看见张康安和张慧站在自己宿舍楼前。 张慧来了!张慧怎么会来？张慧来这里干什么？不会是专门为自己而来吧？ 一连串的疑问在孝文的脑海闪过! 来到两人面前，孝文还是很尴尬地摸摸后脑勺，冲张慧微微一笑，问:“你怎么来了？什么时候到的？” 张慧没有回答孝文的问话，张康安笑着说:“你们一起去校园走走吧！，中午我们一起吃饭，我先去安排一下!”说着就转身离开了，随即又扭过头，对孝文竖了一下握紧拳头的右手“好好聊聊吧！”就走了。 “我们在校园随便走走吧！”孝文对张慧说，然后就朝前走去，张慧就在身后默默地跟着。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学校篮球场边，有一排排的观众座椅，孝文就站在座椅跟前，对张慧说:“坐坐吧！”张慧还是没有说话，默默地坐下。孝文也挨着张慧旁边坐下，两人都没有说话，安静地坐着，目视前方，其实，眼前什么也没有，篮球场上就没有打球的。 “昨天到的？”还是孝文先开口问了一句。 “嗯，我是从杨书记那里问到你地址的，然后就坐车来齐都的，先找到康安哥，”张慧轻声回答，微一停顿，又接着解释说，“我和康安哥是一个村前后院，没有想到你们很熟悉。” “来到这里，就和康安接上了头，是欣庵书记介绍的。现在成天在一起。” “我就是想当面问问你，为什么没有看上我，是我哪里不好啊！”张慧鼓足勇气问孝文。 孝文一时语塞，不知从何说起。努力在心中组织一下语言，轻声回应“我从没有说过你不好，而是一直都觉得你是一个很优秀的姑娘，无论从任何方面都很优秀。”孝文转脸看了一眼身边的张慧，见张慧低头用手撕扯着自己的衣角。 “优秀的，最好的，不一定是适合自己的，我是家里的老大，一旦确定了结婚目标就会马上结婚，也就会和对方过一辈子的。我很明白自己需要什么样的女孩子，也明白自己会和什么样的女孩子过一辈子。” “张老师，我们没有见过几面，也接触不多，算不上互相了解，但我了解我自己，我很清楚自己需要什么，我不想伤害你，更不会伤害任何人”孝文忽然用手狠狠地揪住自己的头发，大声说“我一向都觉得自己口才还不错，今天怎么就表达不清楚呢！怎么就这么笨啊！语无伦次的，我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张慧感觉到了孝文的窘迫，但心里依旧很难受，自己心仪的对象，梦中的白马王子见了一面后，传话过来说，没有看上自己，反而是看上自己妹妹了！把自己的所有骄傲击碎了一地。 自己从小就是家里的骄傲，在一个几乎没有女孩子读书的时代，自己从进学校大门成绩就是前几名，一直读到初中，复兴了一年，考上了圣城师范专科学校，成为了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在学校更是兢兢业业，一丝不苟获得校领导和家长的一致好评。自从那天爸爸说要给自己介绍男朋友，一个叫楚孝文的帅小伙，自己就禁不住心头乱跳，楚孝文自己心仪已久。楚孝文应该是祥城团委的知名人物，在整个祥城年轻人中间很受欢迎，无论是高大帅气的身材，还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讲话都让张慧有些脸红。没想到有一天能和这个楚孝文走在一起，那种被幸福撞击的感觉让这个年轻的姑娘沉醉。万没有想到，正式见过面后，对方竟然没有看上自己，还特别看中自己的妹妹。 张慧从小长得像爸爸，个子高一些，瓜子脸，性格要强，喜欢读书学习，成绩也一直很好，几乎没用大人操心，就顺利考上中专，参加了工作;妹妹张敏长得像妈妈，是个圆脸，皮肤更好，个子要矮几分，不喜欢读书学习，初中没有毕业就辍学在家，反而喜欢做饭，和各种手工…… 张慧听爸爸回家说楚孝文没有看中自己，反而是看上自己妹妹了！顿时就傻了，根本就不相信这一切，坚信是爸爸欺骗了自己，就一定要当面问一问孝文，让他给自己一个真实的说法。张慧是一个敢作敢为的女孩，她首先从杨欣庵书记那里打听到孝文现在齐都上学，和自己的街坊大哥康安在一个学校，就瞒着家人，坐车来了齐都。 张慧这时，静静地坐在孝文身边，早没有了质问对方的冲动，而是细细品味着孝文的谈话。“适合的才是最好的!” “我是家里的老大，下面还有两个弟弟和两个妹妹，我父亲去世早，家有老母亲需要孝敬，我的工作又比较忙，恐怕今后还会更忙，就没有时间和精力去照顾家人。所以我就想找一个悉心、贤惠、有时间、有耐心的女孩结为伴侣，也能帮我照顾家人，孝敬母亲，照顾弟妹。”孝文继续说着自己的真实想法。 张慧安静地坐在孝文一侧，倾听孝文娓娓道来，拒绝自己的理由，但自己内心却丝毫没有生气，反而觉得孝文对自己的未来是深思熟虑的。对自己、对家庭、对女孩子都是积极负责的态度。也让自己更加钦佩珍惜眼前这个男人。自己无法说服对方，也无法说服自己。 两人都出奇地安静，没有激烈的语言交锋，更没有恶语相加，似乎又彼此心有灵犀，很理解对方。一直就在那里静静地坐着，直到傍晚时分，篮球场出现几个高大身影在球框下不停跳跃，场边也围满了加油助威的人群，两人才不约而同地站起来。正巧康安也走了过来，三人就去学院门口的小饭馆点了几个菜，喝起了小酒。 张慧是第二天下午离开齐都的，孝文送她上了开往洪州的列车，挥手道别，两人再没有说起感情的事情。 第29章 拜节 张慧走了，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走了，也带走了孝文刚刚进入大学校园的快乐！接下来的几天，孝文一直都在一种焦虑不安的烦恼中度过的。 自己已经完全拒绝了张慧，两人都是事业心很强的人，性格也都好强，生活在一起，的确不合适。但如果自己执意要娶张慧的妹妹张敏做媳妇，今后的人生会不会很尴尬啊！ 但要是狠心和那个聪明贤惠的女孩永不再见，孝文觉得很可惜，就怕今生再也见不到更适合自己的女孩子做媳妇了。就这样患得患失地在校园走着，不觉来到校门口的班级报刊信箱，就过去看了看。见有一封自己的信件，是从洪州的祥城寄来的。 信是杨欣庵写给自己的，原来孝文到齐都的齐鲁农业机械化学院进修深造后，杨欣庵也接到了洪州地区组织部的调令，从祥城县大楼公社书记、革委会主任升任祥城县政府副县长。这一个多月了，忙着交接工作，到了县政府新的工作环境，需要一段时间熟悉。因此，这些天也没有联系，然后就是询问孝文在学校的学习情况。生活是不是习惯，以及今后的打算。信的最后还提到，张主任的大女儿张慧找过自己，打听孝文的地址，杨欣庵对张慧的印象很好，一直都觉得张慧和孝文很合适，在他内心深处还是希望和孝文有好的结果。欣庵很爽快就把孝文的地址给了张慧，也希望张慧和孝文保持通讯联系。 一路上，孝文反复看了两遍欣庵的来信。回到宿舍，拿出稿纸，就给欣庵写回信。 在信中，首先向欣庵哥的升迁表示了衷心的祝贺，欣庵哥的不断进步也促使自己努力拼搏，带动自己奋勇向前。然后又详细介绍了自己来到大学的生活和学习情况，把自己的学习心得体会用文字详细描述，一一呈现在欣庵的眼前。 还向欣庵汇报了在齐鲁农业机械化学院与张康安的交往、交流和交心。现在已互为知己。又说了张慧老师来了学校，自己也已经明确表示自己的拒绝。 回信的最后，孝文再次郑重拜托欣庵哥，多做做张主任的工作，让张主任全家能答应把小女儿张敏嫁给他孝文做媳妇。孝文又从婚恋、家庭、未来、今后的职业规划、人生的奋斗等多方面，多个角度反复说明自己决心娶张敏的好处，只有张敏才是最好的，也是最适合自己的媳妇。 把给欣庵哥的复信装进信封，黏上邮票，投入绿色的邮筒，也投进去了自己的一份殷殷重托。 然后就是期末考试，孝文的大学绝没有像其他大学生一样高呼“60分万岁”，而是认认真真对待每一门课程的每一次考核。他还约上张康安利用周末去桓台县建筑公司去看了看，和公司的负责同志，办公室人员进行了座谈交流。双方都认为，未来几十年，中国城乡各地都将迎来一个大发展、大建设的高潮。 “我们起码要紧紧抓住我们县，齐都市的城乡建设机遇，绝不能把属于我们自己的机会拱手让于他人，否则就是渎职、就是犯罪，是老百姓的罪人。” 桓台县建筑公司经理的话振聋发聩，好多年之后，依然会在孝文耳边不时响起，让孝文永不会忘记那张包含风霜面色冷峻刚毅的面孔。 在回学校的路上，祥城县建筑公司属于县管企业，孝文现在无法做主，联桥公社可不可以也成立一家建筑公司，随着农村的大发展和广大农民群众生活条件的提高，农民也会有很广泛的建房需求。看来，很有必要在联桥公社成立一家自己的建筑企业了！ 1981年1月28号，孝文结束了这个学期的所学专业的考试，坐上了开往老家洪州祥城县的列车，准备回家过年。 回到家里，孝文把给母亲买的周村烧饼和给两个妹妹买的丝绸围巾分别送过去，晚上就去了二叔和三叔家里，把从齐都带来的周村烧饼和丝绸围巾，天下第一店酒分别奉上。还专门去了振田家里，振田目前已经是大队支部书记了，给振田送了一套精美的陶瓷茶具。 第二天，孝文就去了办公室，和企业办的几位同志进行了谈话，把自己这几个月在齐都的见闻和大家好好交流了一下，把自己的想法也说出来，供大家参考。然后就去了祥城县城，把欣庵哥喊出来好好喝了一场酒。当面对欣庵哥升任副县长表示了祝贺。杨欣庵也详细介绍了和张主任全家的沟通，她们全家也都乐观接受了孝文这个女婿，张慧那里也没有什么阻碍。孝文非常高兴，就央求欣庵在这个春节前陪自己去张家拜节，以未来女婿的身份正式登门。 于是，两人就约好这个月底，1月31号农历腊月二十六，孝文准备丰厚的礼物，杨欣庵这个媒人的带领下，共同登门求婚。 回到家里，孝文就把二叔约来家里，正式向母亲和全家述说了停几天去大楼张家拜节的情况，说明了这门亲事的前前后后，介绍人是邻村杨欣庵县长，本来介绍的是张慧老师，但希望决定娶没有工作的妹妹做自家媳妇。 全家人都对孝文的决定不置可否，也没有明确的反对意见！只有小妹说了一句“还是觉得找个老师好！” 随后就安排前往张家拜节的礼物。 猪肉二十斤 红尾大鲤鱼两条 大红公鸡两只 高档祥酒两箱（忠文负责购买） 香烟四条（忠文建议购买红塔山） 孝文从齐都带回的精美陶瓷茶具一套 糕点六份（包） 罐头六样（瓶） 茶叶一斤（两罐） 喜糖（包括水果糖、奶糖和高粱饴）六斤 孝文从齐都带回来的丝绸围巾两份 母亲显然很是忙乱，也没有什么主意，就听着二叔三叔和几个孩子一起商量，然后就拿出一叠纸币交给忠文去提前买好。孝文也没有阻拦母亲的动作，反正自己的工资都是全部缴给母亲的。 然后就是让那天忠文也一起跟着去，负责搬运礼物，欣庵县长那边可能从县里借上一辆小车，然后再从楚营出发。 等一切都商量好了后，二叔，三叔也离开回家去了，孝文又陪母亲在堂屋坐了一会，说了一些闲话，准备明年就结婚，眼看忠文也大了，也要考虑结婚的事情了！母亲就反复说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拿主意，家里人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尽量不要添乱就好！娶媳妇儿这事，就不要过多考虑家里其他人，也不用担心我这个老太太，我们也不会拖累你。现在，地里收成很好，几个孩子都能赚钱，怎么也不可能苦了我这个农村老太太吧！况且还有父亲去世的政府抚恤金，虽然很少。希望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母亲身边，听她絮絮叨叨说着话，没有丝毫不耐烦，那晚，一直到很晚了，孝文才回屋睡觉。 1981年1月31号星期六，农历腊月二十六，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好日子，孝文早上就去杀猪的家里，挑选一块上好的肋排，二十多斤一大块，又随手给自己家里也割了一大块差不多也有十斤左右的样子，惹来同村人许多羡慕嫉妒的眼光。 回到家里，孝文就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把肉鱼烟酒都搬出来，等着欣庵到来。倒是忠文更像一位新娇客，应该是经过了一番打扮，皮底的新鞋，尼龙袜，锁边的裤子有意卷了两搭。 没多久，就听见汽车喇叭声音，欣庵已经到了，孝文忙迎上去，打开车门，欣庵从车里下来，向老太太问好，又从车上拿下一个网兜，里面装着几瓶罐头和几盒精致糕点。孝文也没有过多的客气谦让，把网兜接过去放好，众人一起把准备好的各种礼物全部搬上车， 然后就是二叔三叔的嘱咐几句，上车和家人挥手告别，开车就去了大楼公社的政府驻地中心街，在中心小学门口停下车，张家人也听见了汽车的声音，迎出家门。 孝文跟着欣庵县长在张主任的引导下走进院子，车上的各种礼物自由忠文和张家的一个小伙子搬回家里。 孝文和欣庵来到张家的客厅坐下，张慧过来给大家倒茶，孝文接过张慧的茶杯，赶忙道声谢:“谢谢张老师!”然后张慧就走了出去，孝文没有看见张敏出来，一会儿，忠文和另外一个小伙子把车上的礼物全部搬下来，放好，就拿出各类糖果，分给院子里玩耍的孩子们，引来了一阵争抢。院子里是闹哄哄的，孝文的脑子也是乱哄哄的，忠文却很大方，给张家的每一个人分发香烟，给孩子们和女客人分着糖果。 过了一会儿，先后进来几个陪客的人，有张敏的一个本家叔叔，有接替欣庵担任大楼的书记张衍根，，因为杨欣庵调到县城，现担任祥城县的副县长，黄垓公社的张衍根书记就调到大楼公社担任书记，本来张衍根书记在团委的时候是杨欣庵的领导，现在欣庵已经是副县长了，张衍根还是正科级的公社书记。还有一个是孝文的熟人，大学放寒假回来的张康安。 大家又谦让一番，依次坐好，就开始喝茶、抽烟、聊天。孝文的话不多，也不抽烟，显得很是安静和局促。幸有欣庵帮忙应付，还有康安和忠文的补刀解围。 张家也是做好了充分的准备，等六个凉菜接连端上来了，大家就停止了喝茶聊天，整理一下桌子，挨个放好，分别是:凉拌藕、水煮花生、姜汁松花蛋、凉拌猪儿和油炸带鱼;张主任拿过来几瓶祥酒，忠文抢过来打开，就递给孝文，孝文就起身给张父、张叔及衍根书记、欣庵县长和康安前面的杯子倒满白酒，也把自己前面的酒杯倒满了酒，众人在张父张叔的指挥下，先带六个酒，然后分别进行，今天的主要目标是欣庵和孝文，大家都把所有火力对准了主要目标。 热菜也一样样的不断地端上桌子，忠文更是忙的应接不暇，不断地接菜碗换盘子，变换菜肴的位置。桌子上就多了:生炒肉丝、辣子鸡、红烧肉、糖醋排骨、香辣鲤鱼、绿豆芽炒牛肚、地三鲜、瓦块鱼。孝文注意到了桌子上的各色菜肴，十分肯定的觉得张家请了外援，还是专业的，这些菜不像是张敏一个人就可以完成的。 等最后端上一盆籴丸子汤和一只烧鸡端上桌子的时候，走进来一个身材微微有些发福的中年汉子，一边进屋，一边用身上的围裙擦手，随手就把身上的围裙解下来，张父就站起来，介绍说，“这是张慧的亲舅舅，是专门来看看孝文的，也是洪州地区黄淮宾馆的大厨” 孝文忙着站起来，递烟、让座，那人就接过孝文的烟，拍拍孝文的肩膀，坐在了孝文身边。 黄淮宾馆是洪州地区的招待二所，运河宾馆是地区第一招待所，二所的大厨，手艺肯定是顶呱呱。 大家又一起轮番敬酒，碰杯，喝的也是不亦乐乎。众人还是不断恭喜欣庵县长的升迁，欣庵就有意无意地把火力点引向孝文，赞美孝文今后的前程更是不可限量，估计大学毕业就会升副县。康安一旁也是不断助攻，孝文是第一次正式登门，肯定要表现的身份矜持，但在众人的夹击之下，就也不免高了，肯定不会过量喝高，这点分寸还是掌握的。 这种酱香型祥酒张家也准备了至少两箱，等倒完第八个空瓶子的时候，大家就把话题扯向了孝文和张慧的婚事。 首先是欣庵表态:“既然两个年轻人都没有啥意见，就赶紧帮他俩办妥，孝文年纪也不小了，一个成熟的男人，家庭很重要，也许结婚后就会很快提副县;到了一定的年龄不结婚，一个是没有稳定的家庭后方，二是政治上不成熟的表现，肯定也会影响下一步的提升进步。” 忠文也忙着代表家里人表态:“希望大嫂能早日过门，既可以照顾家中老人，也可以好好照顾大哥的生活，现如今，哥几个都在外地工作，家里却很冷清，所以，全家人都希望大嫂快点去陪老人。” 张家人也都没有什么不同意见，最好，大家商量一致，争取82年能娶新媳妇过门…… 第30章 抗旱 回到楚营家里，孝文就去床上睡觉了！ 忠文到了家里，和母亲、叔叔婶婶的详细介绍了去张家的具体细节。张家人对孝文都很满意，人家女孩子和家里人也没有啥条件，过年后就能把嫂子娶回家，但就是没有注意到那个是自己未来的嫂子，这最后一句话，惹来众人一致的笑骂。 孝文也觉得去张家拜节很是圆满，张家人对婚事没有意见，特别是和张慧也说了话，今后的事情今后再说吧！总不会有终身不能相见的仇恨吧。等年后把张敏娶回家，自己的人生就圆满了！ 这个新年过得都很开心，家里的经济条件彻底有了改善，孝文、和忠文都有不错的收入，孝荷也有工资，义文在部队服役，津贴完全可以保证自己的日常支出，起码不用向家里人要钱了，全家现在只有小妹没有收入。虽然孝荷也想把工资交给家里，但母亲却没有要，女儿大了就会嫁出去的，已经快到了找对象的年龄了。让她自己手里面有点钱，就不用家人太操心。但孝荷把自己的年终福利和内部购入的水产品全都是大包小包的拿回了家里，包括淡水产品和海产品。 家里人的收入高了，往家里买的年货就多了，过年的物质丰富了，这个年过得就会丰富多彩了！ 等过了年，孝文就去了单位联桥公社上班了！他先后和分管经济和企业的公社副书记进行了积极沟通交流，把自己准备成立联桥建筑公司的想法做了汇报，又和企管站的同志们进行了座谈。反正就是年后的日子很忙，孝文对工作更是很投入。 等孝文把单位上的工作和家里的事情都做了细致安排，过了元宵节后，坐上了开往齐都的列车去齐鲁农业机械化学院上学的时候，已经是1981年的2月底了。 1981年2月25日　全国总工会、共青团中央等九单位联合向全国人民特别是青少年发出倡议，开展以“五讲”（讲文明、讲礼貌、讲卫生、讲秩序、讲道德）和“四美”（心灵美、语言美、行为美、环境美）为主要内容的文明礼貌活动。孝文对联桥公社的中小学教师和学生做了详细的部署，经济建设，也不能忘记精神文明建设，精神文明建设也能很好的促进当地经济的发展腾飞。 八十年代初的大学生活还是很丰富多彩的，在校的大学生们都是真正的天之骄子，上学不但不用花钱，还可以领取国家的各种津贴，分配工作后，大学的几年也都是要算工龄的。孝文是工作后的脱产进修培训，更是要领取全额工资的，在校的花费又很少，没有了平常的工作压力，和同学之间的关系更没有同事之间的勾心斗角。 孝文每天都是宿舍、教室、食堂、图书馆，团委、操场等几个固定的场所。学生社团基本没有涉猎，孝文觉得那都是小孩子喜欢的无病呻吟，上不了大台面，走进社会那些孩子们都会后悔是在浪费自己的时间。虽然，孝文也很喜欢文学，喜欢各类社团活动，自己还是全国最大的青年社团的地方基层负责人。 这个学期的课程设计不是很紧张，只有八门主修课，然后就是去当地农机工厂的“金工实习”分别进行车工、钳工、焊工等各个环节的实习劳动。就是到了工厂实习车间，把一个直径约两个厘米的钢筋用钢锯截断，使之变成一个两个厘米粗细，高为五厘米长短的圆柱体;然后把圆柱体通过锻打，变成一个棱角分明的长方体;再把长方体的其中一头抹去一角，变成上方是三角体，中间部位钻个洞，再经过细致的加工整理，就成为一个很实用的钉锤。在上面刻上自己的学号，就有了纪念意义。这个钉锤让孝文带回来了家中，后来几次搬家就再也找不见了。但在齐都农业机械厂车间的“金工实习”却成了孝文终生难忘的记忆。？ 新年过后，一直到孝文的金工实习结束，齐鲁大地都没有形成有效降雨;清明节依旧没有降雨，也只是接连几个阴天，并没有形成降雨。无论是齐都还是老家洪州，都是年后一百多天的连续干旱无雨。 农历五月十三在孝文的老家祥城被视为一个特殊的日子。这一天被称为“关公磨刀日”或“关老爷磨刀日”，是纪念关公忠勇仁义、祈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的日子。根据传说，这一天关公会亲自磨刀，如果下雨，则象征着关公在磨刀时使用了雨水，预示着当年的光景将会“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如果不下雨，则被视为不吉之兆，预示着当年是一个自然灾害之年。因此，这一天不仅是关公的纪念日，也被视为一个重要的观察天气和社会动态的日子。?但在这一天到来的时候，孝文也有些心神不安起来，坐卧不宁，心烦气躁，似乎胸中有股邪火要发，但当天仍是晴空无云，没有降下任何雨滴…… 1981年齐鲁全省遭遇百年不遇罕见特大干旱，全年平均降雨量436毫米 ，较常年少37％。全省有12座大中型水库干涸，26条大中型河道 断流，成灾土地3441万亩，780万人口吃水发生困难。 全省各地相继开展了各种形式的抗旱工作，洪州也召开了抗旱工作会议，对整个地区的夏粮抗旱保丰收工作进行了细致部署。祥城县也接连召开了全县干部职工大会，落实洪州地委行署的工作部署，依靠全县的河流纵横交错和水利设施完备的有利条件，提出有效灌溉，节水灌溉，充分利用水源，确保夏粮丰收的口号。 相对全省其他地市而言，洪州地区有华北最大的淡水湖——南四湖，淡水资源相对丰富，境内更是河流纵横，建国几十年来，一直都把兴修水利确保农业发展放在第一位。但如何有效利用南四湖水源，利用河水资源，确保大旱之年农作物不减产就是祥城县全体干部思考的重中之重。 回到祥城参加全县抗旱工作会议的楚孝文同志就直接向祥城县委书记尹秉民建议，从齐都购入大批潜水泵等节水灌溉设备，在全县推广应用，杜绝以往的大水沟渠漫灌，杜绝浪费水资源。尹书记迅速采纳孝文的建议，并马上召集农业、水利部门有关负责同志和18个公社的负责同志开会，研究落实楚孝文同志提出的节水灌溉工程，提出节约水资源，支援兄弟县区的抗旱工作。并委托楚孝文同志回到齐都学校后，与齐都当地政府取得联系，还要取得学院方面的支持，在齐都大量采购水泵等节水灌溉设备，供应祥城县各公社、大队的抗旱工作需求。 虽然利用水利沟渠，从全县境内各条大河里抽水漫灌农田，也会对农作物产生有许多不利因素，首先，河水灌溉农田，也会把水中多年的杂草种子一并灌溉到了农田里面，还有其他的病虫害虫卵种子等等一切看不见的多年生虫卵流进农田，给地里的农作物产生若干年的不利影响，次年，或多年后地里杂草多发，病虫害爆发。 回到齐都学校，孝文就把祥城县委的节水灌溉会议精神向学校有关领导做了详细汇报，并恳求校领导积极协调齐都市的关系，集中调拨大批抽水泵，支援祥城县的节水灌溉工程。 在得到了齐鲁农业机械化学院和齐都市政府的大力支持，孝文和博山水泵厂取得了联系，在得知了洪州一个农业大县的大批量市场需求时，博山水泵厂答应以低于市场价的成本价为祥城县批量供应优质抽水泵，全力支持祥城县的节水灌溉工程。 齐都市博山水泵厂，始建于1929年，是中国泵业最早的生产制造厂家，已有几十年专业生产水泵的历史。多年来，公司先后多次获国家、省部级等各类重大荣誉。 齐都市博山水泵厂是全国水泵行业十大厂家之一，是齐都市机械工业的最早发源地。新中国成立前，主要是修理和仿制煤矿的水泵、绞车、矿井架等零部件；新中国成立初期，主要生产转向电动卷扬机、斗式提升机和铸铁管等；1957年以后，随着国家社会主义建设的发展，逐步发展成为中型专业工厂，是机械工业部的重点企业之一。 这次齐都市博山水泵厂接到孝文的请求，更是全厂上下齐动员，加班加点，扩大生产，为祥城县批量供应优质水泵产品。 有了充足的水泵，但如何将这些抗旱物资顺利及时快速运回祥城境内，孝文又犯愁了！这时，孝文想起了一个人，就是祥城的狄和平，他是祥城当地的能人，是从农村出来的，深知抗旱工作的急迫性，手下有个运输车队，只要狄和平答应承担运输任务，没有繁琐的手续，更没有单位领导的开会扯皮，第二天车队就可以开到齐都厂里装车。 想好后，孝文立马给狄和平拍去电报，狄和平马上回应，并到邮电局打了长途电话，双方沟通好了运输细节，狄和平免费将这批齐都市博山水泵厂的各类水泵产品运回祥城，祥城县和齐都市政府各有关部门为狄和平的亚东运输贸易公司开道路运输免缴费证明手续。 虽然，狄和平作为一个农民运输公司，免费把齐都市博山水泵厂的大批量水泵产品运往祥城，但八十年代那个道路运输乱收费的年代，全程公路全免费不缴纳任何罚款，还是让狄和平的运输公司没有任何损失，反而获得了高额的回报。 其一，为祥城县的节水灌溉抗旱工作服务，所说是免费运输，祥城县减免运输公司的税费缴纳; 其二，在整个运输过程中，从齐都到洪州经过好几个地区，在运输车辆上悬挂宣传条幅，水泵产品支援全省抗旱工程，既能让沿途各收费单位免去所有费用，又能给齐都市博山水泵厂免费做了广告宣传，经过协商，齐都市博山水泵厂答应给运输车辆加油，这也算变相收取了水泵运输费用; 其三，狄和平的亚东运输公司把齐都市的水泵免费运到祥城县，返回齐都市的车辆并没有空车返回，而是装满了祥城县当地的农产品——大蒜，运到齐都市农贸市场批发销售。当然返程的大蒜运输路上也是可以不用缴纳各种罚款费用的。 通过近一个月的往返运输，狄和平和他的亚东运输公司既赚取了支援家乡建设，支援全省抗旱工作的好名声，也是赚了个盆满钵满。 经过这次和狄和平的接触合作，孝文也不得不佩服狄和平的商业头脑和处世为人。狄和平在事后和孝文的小聚中，就说到，一般而言，大旱大灾之年，就会发生大的疫情，我们不盼望任何形式的疫情发生，但一定要做到预防于未然，我们祥城的大蒜生产量大、质量很好，是预防疫情发生的很好防控产品。 祥城的大蒜是一种有益于健康的食品，具有一定的抗菌和抗炎作用。这是因为大蒜中的活性成分——蒜素可以抑制细菌的生长和繁殖，并且对多种病原体如大肠杆菌、金黄色葡萄球菌等都有明显的杀灭效果。 此外，大蒜还含有丰富的维生素c、硒、锌等多种营养物质，这些成分有助于增强身体免疫力，促进伤口愈合，对于一些慢性疾病也有辅助治疗的效果。这次，把祥城的农产品大蒜大量收购，全部运到齐都市、泉城市、山城地区等周边几个地区，给当地老百姓带去了大量抗灾食品。同时，也增加了祥城周边县的当地农民群众的收入，给老百姓带来了实实在在的实惠。 孝文也知道，祥城县各地自古就有大量种植大蒜的传统，孝文自己家里每年也会种大蒜，大蒜算是蔬菜，也是调味品，比较容易保存，夏季收获，可以轻易保存到第二年的年底，而且食用方便，剥去外皮就可以就着干粮下饭;也可以用石质的祘窝捣成蒜泥，倒点醋，还可以把煮熟的鸡蛋一块捣成“鸡蛋蒜”更是美味。 这一次和狄和平的合作，对孝文的触动很大，也让孝文有了很长时间的思考，每当面临一项重大工作，就会伴有重大的机遇。人们常说，机遇与危机并存，关键就看我们自己如何把握。 第31章 娶妻 放了暑假就回到了家里，一边是要去联桥公社上班，处理一些日常的工作，下班后，孝文就骑车回到家里，随手就帮母亲挑水，打扫院子，还要收拾自己住的那个房子，把不能用的破旧家具全部扔掉，把室内的卫生彻底清扫，包括房顶的尘土，屋衣、蜘蛛网、全部清除干净。 里面的卧室，换上了三叔亲手打造的新式木床，那是把院子里的一棵楝子树砍伐后做的。这棵楝子树差不多二十年左右的树龄，反正孝文从小记事儿的时候就有了，很小不懂事的时候，三叔就说，等孝文该娶媳妇儿的时候，就用这棵树做床，保证能生一群孩子。楝子有恋子的谐音，反正就是我们老家做床，特别是给新婚的男女做床，一定要用楝子木，哪怕就用一根床木撑或者楝子木抧子也算。新床很大，看样子很结实。把里间的卧室占去了大半，窗户前还是那个三个抽屉的木桌，让三叔重新刷了一遍漆。墙上全部贴上了报纸，显得很干净。 外间屋正中央贴着领袖像，一面墙上贴着梅兰竹菊四幅屏，另一面墙上是朋友的书法苏东坡的《西江月_赤壁怀古》。 屋里的小方桌也是新刷了黄漆，很好看，也显得干净。三叔又帮着做四把了小木椅，可以让客人坐着喝茶聊天，这就是孝文准备娶妻的新房。 年后的一个星期天，欣庵县长又借了一辆车，带着二叔三叔去了张敏家里，和张敏的父母做了进一步的沟通，初步把过门的日子定在今年的国庆节期间。 孝文的整个暑假期间的所有业余时间，全部用在收拾新房上了。 在孝文的婚礼安排上，孝文和家里人有了第一次不小的冲突。 孝文主张婚礼要新事新办，千万不要铺张浪费;把两家的至亲好友约到一起吃个饭就可以了，然后孝文回齐都继续读书，张敏可以去学校陪孝文住上几天，就当度蜜月呗; 二叔三叔和母亲觉得孝文是家里的长子长孙，这也是老楚家的第一件大事，一定要大办，要把自家的几代亲朋远亲同学好友逐一邀请到位，把老亲也专门叫过来住一阵子。孩子结婚不就是图个喜庆？自从父亲早年病故，家中的气氛就很压抑，母亲孩子们都有了出息，也该扬眉吐气啦！ 双方谁也说服不了对方，就这样一直坚持着。二叔和二婶，还有三叔就轮番来家里唠叨，说什么我们家老辈子就最穷的，现在日子过得好了，你现在孝文成了公家人，就算是光宗耀祖了！结婚也是你人生中的大事，应该大操大办。 再说吧，孝文是家里的长子，结婚也不只是你孝文一个人的事情，是我们这一大家人的大事，你下面还有这么六个弟弟和七八个妹妹呢！你就应该带个好头。因为弟弟妹妹都看着你呢！今后也都会学你的样子。 孝文也是郁闷，但仍旧是不松口。 队里也希望关系不错的本家弟兄也轮番上门劝说，常福哥来了，二别哥来了，嘉刚哥来了几次，教学的嘉恩也来过几次，帮忙收拾一下房子，然后就是自告奋勇地帮忙邀请同学好友，在结婚的时候聚一聚。 最后没有办法，就把杨欣庵请了过来，一个晚上，在家里和二叔三叔以及母亲坐在一起，欣庵县长说:“孝文现在是非常时期，结婚是大事，但一定要注意影响，万不可因为结婚影响他的前途，万一结婚那天，来的人多，让一些别有用心的人说三道四挑毛病，影响了孝文进步你们家就后悔吧！让孝文背个处分，丢官罢职你们后悔又能和谁说？联桥公社大院里，就没有几个不喜欢孝文的？其他地方不说，你们大队就有，就有很多人盼着孝文倒霉的。 “孝文是公家人，是党员干部，不能随心所欲为所欲为，想怎么干就怎么干，一切事情都要注意影响，不能让人抓住把柄。” “孝文的未来好了，官做的更大了，那就是光宗耀祖，不在乎结婚来多些人，婚礼办多热闹。” 就这样才说服了家里人，按孝文的意思，婚礼就新事新办。 最后，母亲又说了一句:“再怎么简单，也不能让儿媳妇儿觉得委屈，太简单了，张敏和张家会不会同意!”欣庵县长当场打包票，一切包在他身上，所有的一切，他会和张家和张敏沟通的。 其实在张家，也演绎着一场激烈的矛盾。 张敏要先姐姐张慧一步提前出嫁，张慧多少心里都有点难受，她虽然接受了现实，也接受了孝文这个妹夫，但对妹妹张敏还是心存芥蒂。总感觉是自己的妹妹抢走了自己喜欢的男人，夺取了自己的未来和幸福。 这段时间一直都对张敏冷眼相向，没有了昔日的倾心交流甜蜜。给姐姐张慧准备的嫁妆，张慧不说话，就不能给张敏。但张敏也不能没有一丁点儿嫁妆没有就孤身一人去楚营吧！这些日子，待嫁出阁的张敏也没有个笑脸，闷闷不乐，见谁也没有笑模样。自己有觉理亏，还不敢向姐姐索要，更不敢向父母诉苦，就这样僵持着。 在我们鲁西南一带的女儿出嫁准备的嫁妆，一般分两个部分。一部分是父母陪送的家具，比如:梳妆台，八仙桌，条几，官帽椅，座椅，盆架，箱子，柜子，橱子等等很久以前的那些老式家具;现在就是家电，组合家具，沙发等等家用家具。另外一部分是，女孩子大了后，纺棉，织布的所有产品，从小开始会纺线，到出嫁前，所有织的布匹（被称为鲁锦），做成的各种各样的床单，被面，等等一切棉纺制品，床上用品全作为女儿的嫁妆，陪送到夫家。 但张家也算是干部家庭吧，张主任是大楼公社的革委会副主任，算是副科级干部，对女儿的培养就是去学校上学，张敏也没有像普通的鲁西南女孩那样从小学纺线织布绣花那传统女红。或者说张敏的妈妈也不一定会纺线织布。张敏就没有那些从小积攒的鲁锦制品，家中给女儿准备的家具都是张慧的，张敏毕竟还小，刚满二十岁，出嫁的嫁妆还没有认真准备。以前感觉姐姐出嫁后，再给妹妹准备也不晚，毕竟两人相差几岁。 张家也不是什么富裕的家庭，在那个年代，就没有什么大富之家。张主任一家五口人，除张慧参加工作有了收入，其余全靠张主任二十多块钱的工资养活，哪有钱制作家具啊？那个年代，家具就算是一个家庭的奢侈品了！一般都是结婚的时候，才会做上一两件。老张是公家人，住的也是公房，不像是农村的，家里有树，砍伐几棵树就能勉强做上几件家具应应急。 鲁西南地区传统文化就有一个娶妻嫁女有个长幼有序，妹妹张敏先一步出嫁，怎么说都会对姐姐有点影响。是姐姐长得丑嫁不出去吗？还是有其他不为人知的原因没有人要？老张两口子感觉很对不起张慧，就不敢张口问张慧要嫁妆给妹妹，张敏更不敢给姐姐说啊！只能闷在心里。老张两口子这些日子很为难，家里就更没有什么喜庆气氛啦！ 最后还是舅舅和妗子看不过去，拿出妗子当初出嫁时的鲁锦两床被面和两件床单。老张两口子去集市上买了些弹好的棉花，给张敏做了两床新棉被。张敏从小就住舅舅家里，跟着舅舅学做饭，和舅舅一家感情也好。再就是买了些木料，制作了一个洗脸盆架和两把普通的椅子，把张敏妈妈出嫁时的木箱重新刷了一遍红漆。这就是张敏结婚时的全部嫁妆。 结婚那天也很冷清，欣庵县长从政府那边安排了一辆汽车去接亲，张家从公社大院安排了一辆车送张敏的嫁妆，还有张敏的本家叔叔，还有张敏的舅舅，其他人因为上学的上学，上班的要上班都没有时间。来到楚营举办了一个很简朴的婚礼，客人就坐了三桌。孝文单位上的人都不知道孝文结婚的事情。本村来了几个要好的哥们，本家有几个帮忙的，就安排了三桌酒席，客人就招待完了。 这个简朴的婚礼一直让张敏耿耿于怀，但孝文却是很乐观。婚姻的幸福美满不在于婚礼的简朴还是奢华;只要我们俩能够幸福快乐就好！陪送的嫁妆也不在于多少，反正我们现在的房子就这么小，多了也放不下啊！总不能送给别人吧！或者放到外面院子里吧！等我们将来赚钱了，有了大房子，你想买啥就买啥，装满整个大房子。 结婚后，孝文带着张敏去联桥公社大院转了一圈，到各个办公室去送了喜糖，然后就是不住道歉，将来有机会一定请客，好好喝一杯，然后就回齐都上学去了。 张敏就一个人留在了楚营家里，陪着老母亲，张敏年龄小，口很甜，和老太太处的更像娘儿俩。不但跟老母亲学会了纺线、织布、做鞋，还学会了缝缝补补等各种手工女红。老人家都认为，将来有了孩子，这些都能用的上。 而张敏，这个楚家的新媳妇儿，在婆婆面前也很好学，成天和婆婆在家待着，孝文去了齐都市读书，没有其他事情可以做，就每天跟着婆婆学习家务活。 不但学会了家庭裁剪缝纫之类的手工活，到了深秋高粱收割之后，把高粱秫秸收回家之后， 秫秸的上端有穗子的一节，又细又长，叫秫莛子。秫莛子的外皮叫“莛子裤儿”，老家鲁西南的农家妇女多用它拧坐具。扁圆形的叫苫子，圆柱形的叫墩子。秫莛子则用来缉拍子（盖具）、箅子、馍盘子、鳖盖子（淘菜的用具）、篮子、盖筐子等，这些多是心灵手巧的农家妇女们的手工艺术活，她们就凭着一根针、一根线，把秫莛子组合成种种形式各异、作用不同、日常生活又不能缺少的用具。 当年那个时候，鲁西南农村中还存留着一种风俗：女孩子出嫁，娘家要给带上莛子锅拍、馍盘子等，而这些，大多数是当娘的亲手做的。可以想象，妇女们要在这些“作品”上花费多少心思。 秫莛子还能扎成喂家雀、喂蚰子的笼子，这是有艺术天赋的青少年们才能做到的事，孝文的三叔就是一个成功的木匠，这些他都会做。他们不用针线，只要一把镰刀头，就能扎得又漂亮又结实。笼子有单间的，有多间的，也有几层“楼”的，挂在树枝上，实在好看。麻雀在里面蹦来蹦去，喳喳地叫，再拿捉来的虫子边喂边逗着玩，或者躺在树荫下静听蚰子的歌唱，真是其乐无穷。 用秫莛子扎花灯也是老家农村人的一项重要的手艺。会扎花灯的人在砍高梁时就已经准备好了莛子。冬闲时把莛子截成各种不同的部件，然后扣成一个个灯笼框子，再糊上纸，涂上颜色，画上花。据说扎成一个灯笼要72道工序，十分复杂。但莛子灯笼便宜、美观又轻巧，正月十五的晚上，不管富人还是穷人的孩子都要挑花灯，所以，每年元宵节的欢乐气氛绝对少不了秫莛子的功劳。 高梁穗子脱粒后，剩下的叫秫挠子，也叫秫藐子。老家人主要用它做刷帚，刷锅刷碗搓案板，处处少不了它。再就是用来绑笤帚，又是打扫卫生的好工具。现在市场上还可以买到，质量不敢恭维了，那有自家做自己用做的仔细啊！ 高梁成熟前最下边几节的叶子提前干枯，人们则要钻进秫棵，一个一个地剥取下来，用它编织蓑衣。阴天下雨，出门或下地就披上它。夜间在地里看庄稼，蓑衣又可以防寒。夏天的夜晚，人们喜欢在大路边或场间乘凉，把蓑衣铺在地上，又柔软又隔潮，躺在上面数点夜空的星星或听人拉呱儿，那真是一种独特的享受。 回想当年的农村，走进任何一个农民家庭，随处都可以看到高梁秸秆的制品。高粱秸秆浑身都是宝，它为老百姓提供了数不尽的生活用品。那时的农村，就是一个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家中的一切，都可以从地里的庄稼中获得，啥也不用花钱去买。今天市场上能买到的，都是塑料化工制品，用起来不如当初的莛子制作的，还会造成二次污染。 把从自家地里收回来的秫秸秆把皮去掉，量好尺寸，剪切到位，随心所欲就能编制各色小工艺品，秫秸秆长的就做大一点的，剪下来的短一点的秫秸秆就做小点的，做出的各色工艺品琳琅满目，让人看着眼花缭乱，仔细想想，还真就是个技术活。当年张敏真的都学会了，她可以保证，也可以发誓，但后来就跟着希望远离了楚营老家，远离了鲁西南乡村，去了城市，再也没有机会在孝文面前展示这些绝技了！孝文也觉得很可惜。再后来，楚孝文成了齐鲁省文化厅的厅长，想在“文博会”上让张敏表演一下自己初嫁时的绝技，还可以帮她“申遗”，张敏就很害羞的样子，说，这么多年都忘记了。 第32章 基层工作 孝文实在不记得是谁曾经说过，圆脸的女孩子旺夫，自从娶了张敏这个贤惠的媳妇，孝文的事业就像是开挂了一样，在齐鲁农业机械化学院的深造培训还没有结束，孝文的工作就有了新的变化。 1982年7月祥城县委组织部发文，任命楚孝文同志担任联桥公社党委副书记，两个月后，孝文也结束了齐鲁农业机械化学院的学习，回到了洪州地区祥城县联桥公社开始了基层工作。 在孝文结束齐鲁农业机械化学院深造学习的同时，杨欣庵副县长接到了齐鲁农业大学干休科农经专业的入学通知书，欣庵哥也要去大学进行深造进修了，这也是值得庆贺的一件大事，与欣庵哥约好，两家人在一起吃个饭。 孝文是带了张敏一起去的，两个人都有酒量，一共喝了两瓶祥酒。 欣庵说:“联桥的工作有没有很好的思路啊？” “暂时没有，等我实际调研后再好好思考吧！”孝文放下酒杯，实事求是地说，“方法总会有的，只要去想，就会有路子，只要努力了，就会有结果。”孝文很乐观，其实孝文一直就有一个相对模糊的概念，在联桥成立一家建筑企业，按照目前的发展趋势，我们国家肯定会有一个建设高潮，洪州会有，祥城也会有，提前布局，就会有收获。 “还有一个事情，张敏总不能一直在楚营家里陪着你家老太太吧，今后她总要有自己的工作和生活空间吧！” 孝文转脸看了看张敏，说:“这要看张敏的意见，我娶了她，就会好好养活她，工作还是不工作，我尊重张敏的意见。” “张敏，你的想法呢？”欣庵就问张敏。 “我，我还是想有自己的工作，能有我自己的生活空间，能有一份力所能及的工作。要是一直待在家里，就没有了自己的思想，将来和孝文的距离会越来越大，他不要我了咋办？”张敏的话惹来一阵笑声，也说明张敏是一个很有自己独到见解的女孩。 “你有这样的想法很好，我到了农大，帮你联系一下成人教育，看有没有适合女孩子的会计之类的培训班，争取拿到会计证书，回来找一个适合你的工作”。 送走了欣庵县长，孝文就全身心投入到了联桥公社的日常工作。 联桥公社就是一个比较原始的鲁西南乡村，自然风貌可能以传统的乡村景观为主，有广阔的农田和质朴的自然风光。 农业经济占主导，可能主要种植传统农作物，夏粮以冬小麦为主，秋粮有大豆、棉花和高粱，生产方式相对较为传统和粗放，基本就没有机械化，耕种还是人力和畜力为主。 整个联桥经济发展水平相对较低，基础设施可能比较简陋。基本都是水浇田，农业灌溉全覆盖，水利设施较好。 联桥人生活较为简单，以农业生产为主要活动。 根据联桥公社的现有情况和薄弱的经济基础，孝文思索着联桥公社的发展思路。基本没有工业，也不具备大力发展当地工业的条件，那就把目光投向建筑上面。成立一家建筑企业，投入相对较少，从零开始，从周边农村建房起步。无论是谁建房，都要准备好各种建材吧。建筑公司只负责建设和质量，收取服务费。这样就能拥有一家联桥公社自己企业，填补这项空白;多多少少还是能给联桥公社带来一定的经济效益;还能解决周边大队社员的劳动就业和增加收入;为了应对今后的城乡建设高潮，提前布局，提早布局，就能更好地应对。 有了具体的工作目标，孝文就去了书记办公室，把自己的思路想法一一汇报取得了领导和公社党委班子成员的一致支持，形成文件决议，孝文就可以大胆操作了。 孝文去了祥城县城，和祥城县建筑安装工程公司的杨经理见面，详细介绍了联桥公社准备成立一家建筑企业的计划，希望县建筑公司给予支持！ 杨明是祥城县建筑安装工程公司的老大，一身当时还少见西装，很有派头。他坐在办公室的靠背椅上，对孝文的来访和提议很不感冒，或者说有些抵触。一个地方的建筑市场就这么大，是固定的，县建为什么要培养一个竞争对手呢！这不是吃饱了撑得吗？ 但人家一个公社党委副书记，登门拜访，自己总不能把人家轰出去吧！来了就是客，都是祥城人，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生意不成人情在。杨明还是喊来一个办公室的工作人员过来倒茶上烟。 孝文看出杨明的冷漠，但没有放在心上，就坐在那里，侃侃而谈。先从齐都上学谈起，说了桓台县的建筑企业兴起发展，又从宏观视角分析了国家的发展战略，各地都将迎来一个建设高潮，又从微观说明祥城城乡都有建设需求。县建应该把目光放在洪州地区，省城，而不应该局限于祥城一地，要用发展的大格局;要发展就应该培养队伍，注重队伍的建设，注重后备干部队伍的培养，现在扶持一个公社的建筑企业，不是培养竞争对手，而是一起努力，把祥城的建筑市场这个蛋糕做大，做强。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和其他县建，地区建筑企业，省里的建筑企业竞争。 “杨总，你要是把目光盯着一个公社的小建筑企业，把联桥公社的建筑企业当成对手，我就会看不起你的。杨总应该大力我们联桥公社成立建筑队伍，把联桥公社的建筑企业当成县建的后备干部队伍培训基地才对。” 孝文的一番话，把杨明说的是钦佩不已。当场表态大力支持联桥公社的建筑队伍成立，可以出技术，出人员，出设备。反正就是县建会大力支持！全力支持。 孝文也当场保证，五年内，联桥建筑不去县城发展业务，仅仅立足农村建筑市场。 双方畅谈甚欢，很快就签订了合作协议。 1、县建派出一位资深经理担任联桥建筑企业的工程师;工资由联桥建筑企业负责，不低于县建工资标准; 2、县建低价租赁建筑设备给联桥建筑企业; 3、联桥建筑企业的工人可以去县建的工地轮流培训; 4、联桥建筑企业的管理层可以参加县建的培训和业务指导; 5、联桥建筑公司的业务主要面对全县广大农村建筑市场，并承诺五年内不进入县城的建筑市场。 达成了初步意向后，孝文就把后续的业务跟进交给了公社党政办和企管站的同志了。刚刚从齐鲁农业机械化学院深造进修归来的楚孝文同志，又把眼光投向了祥城县第十一中学，一家坐落在联桥公社的初级中学。孝文希望能够得到祥城县农委的支持，把祥城县第十一中学办成一家农业技术中学的打算。 在联桥公社大院，或者说在整个祥城官场，没有谁能比楚孝文更重视农村农民的职业技术教育了。孝文来自农村，来自农民，他深深知道广大农村的现实，也深深了解农民对农业技术的渴望与需求。广大农村群众对农业科技，对农业机械化、对于养殖和畜牧技术的渴望和需求。 孝文希望能通过自己的努力和推动，利用祥城县第十一中学的教室、部分师资力量、和现有的办学环境，得到祥城县委和农委的支持，祥城县农业局、水利局、畜牧局、农机局、水产局以及农机公司、兽医站进行深度合作，把祥城县第十一中学办成一家以农业技术中学，主要培养具有初级知识的农村、农业相关人才。主要包括农业生产技术、土壤种植分析、农业机械化应用、农业机械维修、兽医、家庭养殖技术推广应用、农村建筑规划、植保技术、种子种子技术推广应用等等专业学科。如此一来，祥城县的农民素质将会得到整体提高，农业新技术、新知识将会在整个祥城快速推广，祥城的整体农业水平也会飞速提升。 考虑好这些，孝文就直接找到了祥城县委书记尹秉民同志，把自己的工作思路，具体想法构思，和具体发展规划一一向尹书记做了汇报。 “尹书记，我们祥城县是一个农业县，首先要把发展农业放在第一位，要注重培养农业技术人才，只有种田的有了丰富的知识和技术，才能获得农业的大丰收，农业丰收了，全县人民都能吃得饱，吃得好，就会有精力发展第二和第三产业，我们祥城经济才会真正腾飞!” “我准备充分利用祥城县第十一中学现有的教学设施，办学条件和部分师资力量成立祥城县农业技术中学，为祥城县的广大农村培养各类人才。希望得到尹书记、县委和农委的支持！” 县委尹书记对孝文的计划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和支持！ “孝文同志，我本人非常支持这项工作，但农业技术的培训推广和祥城县农业技术中学的成立是一项关系子孙后代的系统工程，不要着急，慢慢实施，也许三年五年，甚至十年八年才能有明显的效果，但我们不能等待，要有领袖“只争朝夕”的气概，把握机会，迎难而上，奋勇争先。” “我看祥城县农业技术中学要分三步走的战略，第一，你们联桥公社和祥城县教育主管部门积极协调，先把牌子挂出来，同时向上积极申请，向洪州地区教育局，齐鲁省教育厅要政策申请资金;然后再完善办学条件和办学环境，达到农业技术中学上级主管部门要求的各项指标;第二，由祥城县农委牵头，联合农业、水利、农机、畜牧、水产养殖等部门的各类专家人才，利用你们十一中的现有教室和办学环境，对全县各公社的农技、畜牧兽医、水利、农技等相关人才进行轮流培训，整个培训过程，也是积累经验，培训人才，发现人才和进一步积累师资力量的过程;第三，要把祥城县农业技术中学的招生培养计划放在全省，整个洪州地区，把眼光放长远，只有这样，才能走得更远吗。” 第33章 农技中 看着楚孝文走出自己的办公室，祥城县委书记尹秉民看着放在办公桌上的一份厚厚的汇报材料，陷入沉思。 俗话说得好“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用对一个干部，用好一个干部对一个地方的发展是不可估量的。联桥公社和全县十八个公社基本都是处在同一起跑线，每个公社都有一家初级中学，还有其他的联办中学。但只有孝文想着把联桥公社的祥城县第十一中学办成祥城县农业技术中学，这不是在校门口多挂一个牌子的问题，而是对一个地方发展思路的问题。选对了一个好领导，就是选好了领头羊，那么这个地方的飞速发展就是迟早的事情。 楚孝文同志的这个决定，对整个祥城县的发展都是不言而喻的，将给祥城的经济发展插上翅膀。看来让楚孝文同志去齐鲁农业机械化学院深造培训是完全正确的，结果也是显而易见的。只有知道了知识的重要性，深刻的体会到知识对于一个地方发展的重要性，才会不遗余力地推动教育的发展，特别是农业技术教育的推广。这样一家农业技术中学的成立，对于整个洪州地区，乃至齐鲁全省，都是一个不小的创举，可以为祥城县，为洪州地区培养储备大量的农业技术人才。有了这么庞大的农业技术人才，才能带动祥城、洪州地区农业科技的腾飞。 农业的市场辐射效应是无限的，也是不可估量的。农业产品的更新换代，农业新技术的推广应用，植保病虫害的防治，种子的培育和更新换代，还有畜牧兽医方面，养殖方面等等与农业相关的行业，对祥城周边地区，对全省甚至全国的辐射带动都将是无限的。 尹秉民书记坐在办公桌前，久久深思。 再说一下楚孝文，楚孝文在尹书记的办公室得到了意想不到的支持，也算拿到了尚方宝剑一般，走路都充满了激情。回到了联桥公社后，马上就去了祥城县第十一中学进行了调研，安排中学的领导和公社党政办，做一块精致的校牌，悬挂在学校门口的另一侧。就算是把“祥城县农业技术中学”的旗帜插到了联桥公社中学的阵地上了，全县其他公社，无论经济条件如何好，办学环境如何更有优势，但这个祥城县农业技术中学都抢不走了，肯定会花落联桥。 然后再去找公社党委书记，做了认真细致的工作汇报，随后又召开了公社党委会议，以党委文件的形式形成了决议。把孝文自己的想法变成了现实。 孝文没有丝毫的休息，而是分别去了祥城县农委和祥城县教育局，扯着尹书记这面大旗，软磨硬泡，从这两个单位申请到了一部分费用，把祥城县第十一中学的两个教室和部分学生宿舍进行了修葺改造。在整修后的两间教室的门口，挂上了“农业生产技术培训班”和“畜牧兽医培训班”两个标牌。 孝文就接连去祥城县农委和祥城县教育局汇报工作，会同农业、畜牧、等相关部门联合发文，对祥城县所有公社的相关人员进行轮流培训。文件下发后，让祥城县农技中的教职员工进一步跟进，详细制定培训课程安排、收费标准、食宿安排、专业技术人才的外聘等等工作进行一一落实，又安排公社党政办的同志进行配合。 把具体的工作安排给具体的人员落实跟进，而楚孝文同志和祥城县农委和县教育局的主要领导，接连一年多的时间，无数次去洪州地区教育局和齐鲁省教育厅，申请资金还要申请政策。 终于在楚孝文同志的不懈努力下，在祥城县委、祥城县农委和祥城县教育局等有关部门的积极配合下，举全县之力，在全县人民的支持下。祥城县第十一中学，这家始建于1979年的公社初级中学，改为祥城县农业技术中学，后又经齐鲁省教育厅全民评估批准1985年改为“祥城县职业中等专业学校”。 如今的祥城县职业中等专业学校是全国首批国家级重点职业中等专业学校、全国首批改革与发展示范学校，全国职业教育先进单位、全国教育系统先进集体、齐鲁省第一批示范性中等职业学校。 时至今日，祥城县职业中等专业学校校园占地面积422亩，建筑面积18万平方米，有教职工481人，在校学生8100余人。学校建有标准化教室155个；实训楼3栋余平方米，校内实训基地2座，建有计算机、电子、机电、汽修、会计、服装等几十个实训室和实训车间；学生公寓4栋、餐厅4个、标准化运动场、室内体育馆等基础设施完备，功能齐全全国职业技术教育先进集体。 连续两年的时间，孝文全身心投入到了祥城县农业技术中学的审批手续，几乎没有在祥城县住过一周时间，会同祥城县教育局的负责同志在洪州地区教育局和齐鲁省教育厅挨个办公室汇报拜访。 楚营家里的事情全部都是由张敏操持着，孝文几乎不用分心过问。 83年的上半年，二弟忠文和联桥公社棉花收购加工站的一个张姓女工结婚了。这个女孩是由忠文的一个战友介绍认识的，二人关系发展迅速。忠文在供销社能说会唠，很是讨女孩子喜欢，还能利用职务的便利，不时给女孩送些手帕，围巾之类的小礼物。每个月底供销社盘点，还能购入一些便宜的生活用品送到女孩家里，这也让女方全家都很喜欢忠文，女方家就不断催促两人尽快结婚，张敏代表男方家庭去了两趟女方家，双方协商在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举行了一个热闹的婚礼。 孝荷的婚礼是在腊月举行的，孝荷在祥城县水产公司工作多年，经人介绍，和兴隆庄煤矿的一个电工处了对象，双方家庭也都比较认可，很快就结婚成家了！ 还是张敏找了欣庵，从祥城县木材公司购买了一棵红松木料，让三叔给两人做了两套很时髦的家具。妹妹的婚礼也很隆重，陪嫁的嫁妆很多也上档次，引来两个村子里无数羡慕的眼神。这一切，孝文几乎没有过问，都是张敏具体操办的，就跟孝文打了个招呼，让孝文知道了事情的过程。 第34章 县委常委 1983年下半年，洪州地区在齐鲁省委、省人民政府领导下，按照上级有关文件精神， 进行地市一级机构改革。1983年9月19日，齐鲁省委、省人民政府发出通知，经上级同意，撤销洪州地区和洪州县;洪州市组建为省辖(地专级)市。新的洪州市以原洪州市、洪州县区域设置洪州市市中区和市郊区(均为县级)，下辖中都、九州、 邹鲁、圣城、南湖、缗城、祥城、渔城8个县。1983年10月21日洪州市人民政府开始对外办公。原行署办公机构，相应改为洪州市人民政府办事机构。 从地区行署变成了洪州市，各个县区的政府机关，都要有所改变，起码单位的公章、稿纸、信封、门口悬挂的标牌，等等，都要重新更换，重新设计印刷，一时间，各个县区，各家大小单位都忙的是鸡飞狗跳。 孝文这段时间并没有忙乱的感觉，家有贤妻，工作也比较顺利。自己能有一个特别稳固的后院，把自己的全部投入到自己喜欢的工作，没有任何后顾之忧，可以心无旁骛地全身心投入到繁忙工作中。由于楚孝文同志在联桥公社的工作取得了令整个洪州市委、市政府瞩目的成绩，1984年的2月，洪州市委组织部一纸任命，明确楚孝文同志担任祥城县委常委。孝文就成了祥城县委的主要领导，不但在县委大院有了专门的办公室，而且在中心街西首，祥城剧院的北面，分配到了一套住房。 房子属于祥城县委家属院，是一排连在一起的家属楼，上下两层，还有一个小院，一楼有一个客厅，一个房间，二楼有大小两个房间，房没有独立的卫生间，在家属院有专门的公共厕所。在县城里拥有这么一个房子，已经让张敏非常满意了！好几个晚上都没有睡好觉，一直让孝文给她好好说说房子什么样，怎么布置，家具怎么摆放，还需要添置哪些家具…… 随后就是张敏的第一次搬家，从楚营老家搬到了祥城县委家属院。搬家是有祥城县委办具体操作的，安排了一辆大汽车，去楚营把孝文结婚的时候制作的那张大床，和孝文用了好几年的那张连三抽屉桌子和张敏的那个柜子拉到了县城，其他都留在了老家了。按张敏的意思，所有家具都要换新的，还是孝文的一番算计，让张敏改变了主意。 “这张床，是结婚的时候专门给我们做的，不要看着很笨重，却是砍伐了老家院子里的一棵楝子树做的，楝子树和我的年龄差不多，老话说的好，睡床楝子，多生孩子;你妈妈给你的陪嫁柜子，你不要以为是旧的，我早就看了，这个柜子是香樟木做的，里面存放任何物品都不会生虫子，完全可以当做传家宝来爱护的。所以，这两件家具是一定要带上的，把这张桌子也带上，我可以在上面看看书，写写字啥的，这么些年，都习惯了！” 搬了新家，张敏又购买了两个单人沙发，皮革的那种，中间是一个小茶几。经过几天的操作摆弄，这个小家就真的像个家了，还很温馨的感觉。楼下是一个客厅，摆放了一对沙发，另外准备了一间客房，张敏说老家的亲戚多，今后来了县城，也有个住的地方;楼上两个房间一个是主人的卧室，朝阳的大房间，北面的房间算是孝文的书房吧，把那张老旧的桌子放那屋了！ 搬家和收拾卫生，购置沙发，如何安排房间，怎么摆放都是张敏的事情，孝文并没有过问，甚至连一个参考意见都没有，而是全身心投入到了县委的工作。 孝文到了县委后，先去了尹秉民书记的办公室，汇报了一下近期的工作，表了一番今后的决心，听取了尹书记对孝文下一步的工作指示。 尹书记对孝文的工作，特别是申办祥城县农业技术中学的工作给与了积极评价，县委和他本人都非常满意，对于孝文下一步的工作，尹书记没有具体指示什么，也没有什么具体要求，就是让孝文先熟悉一下工作，然后等待区委的安排。 孝文的工作非常顺利，但忠文的工作却遭遇到了一个大麻烦。 进入八十年代，改革开放成为国家的重要政策，国家对农村商业政策进行了大规模调整，其他经济组织迅速抢占农村市场，而整个供销社系统因官僚式经营管理，从农资供应、日用消费品供应、农副产品购销、再生资源回收利用等“主渠道”中退出，彻底丢失了农村供销“主渠道”地位。联桥供销社很快就处于一个尴尬的位置，忠文只是一个合同制员工，就面临被辞退回家的结局。而同一年进入联桥公社计生办的所有工作人员，几乎全部转正，变成国家公职人员，那几个最初的元老，都变成了国家干部身份，让忠文是后悔不已，对孝文的眼光和对时局的把控内心是钦佩的五体投地。 这个时候，已经担任楚营大队支部书记多年的楚振田，到了退休年龄，在联桥公社办理了正式退休手续。联桥公社的几个领导就先后鼓动忠文回家参选大队支书或大队长。 眼看着整个供销系统人心惶惶，无事可做，没有丝毫前景，忠文本打算利用孝文的关系调换一下工作，但从张敏那里就拒绝了忠文，郑重地告诉忠文“孝文没有后台，没有依靠，能有今天的工作，有今天的局面很不容易，我们全家帮不上他，也别拖他后腿，给他的工作添麻烦。”张敏的冷硬拒绝，让忠文彻底绝望，回想当初安排工作时孝文的劝告，是自己一意孤行选择的供销社，工作了这么几年也只能回家。忠文就带着同样从棉厂离职的妻子回到了老家，和一个同样从外地回来的楚嘉盛一起搭班子，分别担任了楚营大队的支部书记和大队长了。这些决定都没有和孝文协商，也没有让孝文拿点主意，本来想让孝文协调一下关系的念头，也让大嫂张敏给及时掐灭了。 三月份洪州市委组织部又下发任命文件，明确了楚孝文同志的具体工作和职务:祥城县委常委，祥城团委书记。一个不满二十七岁的副县级领导干部，整个齐鲁省都很少见，洪州市的政治明星，全面参与到祥城县委的各项政策决策。 任命文件下达祥城县委，同时也传到了楚营大队，整个村子都有沸腾的感觉，这可是楚营大队走出来的第一个县级干部啊！县太爷级别的大领导，已经担任楚营大队长的忠文感觉自己的气势十足，讲话都显得更加洪亮了，自己是村子里的二把手，在整个公社的面子比嘉盛这个支书还有面子。从供销社离职回到老家，并没有感觉丢面子，而是感觉自己的胸膛更挺拔了！二叔和一些本家的爷们来家里的都多了起来，来探望老母亲的，陪老太太说话聊天，找忠文解决各种邻里纠纷的，都是络绎不绝。 张敏也是风光无限，更像是飞上枝头变成了凤凰。回娘家的感觉都不一样了，早就忘记了结婚的那些小委屈，只是看到了张慧那幽怨的眼神，不由得一阵阵心颤。张慧到现在还没有结婚找对象，家里父母和亲戚朋友都很着急，就只有张慧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张敏不想回娘家去触姐姐的霉头，就尽量少回大楼娘家，尽量和张慧少见面。 孝文上任伊始，恰逢学雷锋宣传月，便对全县团的工作进行了部署，号召全县青年团员，把五讲四美的宣传工作，融合到学雷锋宣传月中去，号召全县团员干部在各自的工作岗位上，恪尽职守、勇于奉献、改革创新;成为新时代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的社会主义新人。整个三月份，各项宣传工作如火如荼开展起来！ 三月底，团中央下发《关于纪念“五四”运动六十五周年开展革命传统教育活动的通知》 通知要求各级团组织认真组织广大团员、青少年深入学习五四运动以来的革命历史，广泛开展革命传统教育活动。通知指出，1983年以来一些地方团组织引导青年学习中国近代史并开展寻查革命旧址、访问革命前辈、编写地方革命史等活动，取得显着效果，创造了新经验。团中央已将引导青年回顾党领导中国革命的战斗历程和中国青年运动的光荣历史列为1984年政治思想工作的重要内容。在纪念“五四”运动65周年期间，各地团组织要切实抓好这项教育活动，使广大团员、青少年熟知革命传统，像革命前辈那样具有为祖国昌盛、人民幸福前仆后继的献身精神和勇于追求真理、改革创新的进取精神，成为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守纪律的社会主义新人。通知还强调，纪念“五四”教育活动要与“寻史迹、建丰碑、学传统”活动相结合，发动广大青年普查历史上特别是“五四”以来革命斗争史上的重要人物和事件的旧址、遗迹，修缮、建立长久性纪念标记和建筑物，开辟革命传统教育基地，探索今后长期进行爱国主义和革命传统教育的新形式。 孝文一个人独自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桌子上刚刚发来的团中央文件，和团省委、洪州地区团委转发上级文件的说明，凝眉思索着。自己作为一个新时代的团员干部，面对新形势，如何去创新？怎么去探索？ 祥城县团委书记，就是一个虚职，团委更是一个务虚的单位。但楚孝文的性格就决定了他要踏踏实实做实事，做老百姓看得见的实事，做一些子孙后代受益无穷的大事，实事，好事。看着眼前的文件，结合祥城的实际情况，一个大胆而具体的计划，逐渐在脑海中成型…… 孝文逐一打电话，把两位副书记，和团委宣传委员、组织委员和办公室的几位同志叫到自己的办公室。 “同志们，今天把大家叫到一起，我们开一个小会。“说着 扬了扬手中的红头文件，“这是团中央刚刚下发的《关于纪念“五四”运动六十五周年开展革命传统教育活动的通知》，文件的具体内容，我就不在这里详细叙述了，大家可以会后好好学习一下，也仔细领会上级领导的文件精神，结合我们祥城县的实际情况，认真贯彻落实。下面我布置一下几项工作” “第一，有张亮书记牵头，办公室的几位同志配合，做一份《调查报告》把祥城县烈士陵园，进行升级扩建，利用横山主峰，修建一座祥城县标志性的建筑——革命烈士纪念塔，把祥城县烈士陵园建设成为洪州地区的爱国主义教育基地;革命传统宣传基地。” “第二，由胡书记牵头，会同组织和宣传部门，起草一份文件，《关于利用横山主峰修建革命烈士纪念塔把祥城烈士陵园打造成洪州地区爱国主义教育基地的申请》上报祥城县委和洪州地区团委;然后向全县青年团员发出倡议，号召全县青年团员，广大干部职工，各条战线的优秀员工，广大人民群众，积极行动起来，勤奋工作，踏实奉献，以实际行动支持革命烈士纪念塔的修建和祥城县爱国主义教育基地的建设，为共和国35周年国庆献礼。” 孝文的讲话声若洪钟“同志们，我们有幸一起共事，又恰逢一个时代变革之时，我们就一起见证历史，同时，也是在创造一个历史，用我们大家的勤劳和智慧，把我们的祥城打造成一个革命之城、英雄之城、红色文化之城!” “最后一点，从下周开始，办公室要做好各项接待工作，接待好来访的各界群众，关心和支持“革命烈士纪念塔“建设的老同志，老领导，共青团员，各条战线上的先进工作者;提供茶水和来访记录本，把来访群众的意见全部记录存档，” 第35章 杜运伟 在祥城横山主峰建造革命烈士纪念塔，把祥城打造成革命之城、英雄之城、全省的红色文化教育基地。也不是楚孝文凭空想象出来的，更不是看到了团中央文件后的闭门造车。而是因为祥城确实有这么一段革命历史，有着一段英雄的经历和抹不去红色基因。这里，就不得不叙述一下着名的羊山战役了…… 羊山战役，又称鲁西南战役，是解放战争时期中国人民解放军在鲁西南地区对国民党军队进行的一场大规模歼灭战。 1947年3月，蒋介石把对解放区的全面进攻转为对陕甘宁和齐鲁的重点进攻，形成了哑铃式的进攻态势，主要兵力集中于陕北和齐鲁9。刘邓大军率领的晋冀鲁豫野战军要千里跃进大别山，实现主力外线作战，将战争引向国统区，鲁西南是必经之地，而强渡黄河是南下的首战，至关重要。 1947年6月30日晚，刘邓大军战船齐发，一举突破了国民党军队自以为可抵40万大军的“黄河防线”，揭开了人民解放军战略进攻的序幕。 7月4日夜，刘邓大军指挥部跟进到鲁西南，在齐鲁郓城以南的郑家庄安营扎寨。7月8日晨，刘邓大军进入郓城，10日，进入曹县、定陶。此时，敌整编第70师一个半旅、第32师两个旅、第66师两个旅，分别抵六营集、独山集和羊山集，在巨野东南约80里处，从南向北，摆成了一字长蛇阵。 7月13日，刘邓指挥部队直扑王敬久的“长蛇阵”，迅速将其3个师分割包围，于14日歼其大部，其余退守羊山。羊山集是齐鲁省洪州市缗城西北30华里处的一个大镇，居民千余户，村镇背靠羊山，易守难攻。二野第2纵队、第3纵队，一起向羊山集地域敌第66师发起攻击，敌凭借坚固工事作战顽强，我军连攻两天，未能奏效，伤亡不小。 7月15日晚，野战军向羊山守敌发起围攻。二纵四旅从羊山西南角进攻，抵达西阁门；五旅攻占了羊尾。三纵八旅攻占了羊头；九旅进攻南门。拂晓时分，因受守军羊山制高点火力压制，伤亡惨重被迫退出。16日12点，整编66师约一个团的兵力，分两路向南突围，企图逃跑，被我军歼敌大部，其余退守羊山集。17日，整编66师在羊山火力掩护下，进行反冲击，野战军除二纵五旅一个营占领羊山尾部及四旅一营占领西关外一所独立院外，其余全部溃败，部队伤亡惨重。 7月19日，蒋介石急飞开封城，亲自督战，又调来8个师1个旅的重兵驰援羊山集。7月23日，中央从陕北致电刘邓和华东局，要刘邓改变作战方针，确定了确保与扩大战略主动权的军事部署。刘邓领会中央的战略意图，但认为不打好羊山集这一仗，下一步棋要走好也不容易，决定继续进攻据守羊山的敌整编第66师。刘邓调整了部署，加强炮火，使兵力上达到了10:3的优势。 7月25日夜里，大雨倾盆，直到26日黄昏，总攻计划无法实施，推迟到27日。7月27日，天气突然放晴，下午6时30分部队发起总攻击。经过激烈战斗，28日拂晓，敌军大部撤退。师长宋瑞珂率领其亲信和三个警卫连，固守在羊山集东北角的一所院子里，作最后一搏。最终，二纵六旅十八团成功围歼整编66师，宋瑞珂投降，战斗结束。 羊山激战一天，蒋介石的第66师被全歼，击落飞机2架，摧毁坦克2辆，缴获野炮、迫击炮28门、各种小炮102门、轻重机枪367挺、手提机枪158支、长短枪2516支、汽车35辆、电台7部、骡马420匹。解放军也伤亡惨重，二纵队司令员陈再道将军后来感慨万端地说：“羊山集这一仗，是我们打得最苦的一仗！阵亡的战士最多！”至此，刘邓大军结束鲁西南战役，共歼敌5万余人，俘敌4.3万余人，收复了鲁西南地区，从而打开了千里跃进大别山的大门。 羊山战役是鲁西南战役中最艰苦最惨烈的一场战斗，也是解放战争时期的重要战役之一。这场战役的胜利，不仅打开了刘邓大军千里挺进大别山的通道，而且标志着中国人民解放军从战略防御转入战略进攻的转折点，为全国胜利创造了有利条件。同时，也给国民党军队以沉重打击，彰显了人民解放军的强大战斗力和顽强战斗精神。 羊山战役过程中，刘邓大军的指挥部就在祥城境内的青山的一个山洞里，祥城是后方支援基地，保证了伤员的救护医疗等工作。祥城烈士陵园也主要安葬了在羊山牺牲的革命烈士。 在横山主峰修造革命烈士纪念塔和扩建祥城烈士陵园的倡议书发出去后，祥城县团委开始陆续接待了全县来访群众。有当年参加过羊山战役后来留在地方工作的老同志、老革命;有当年羊山战役中在家照护伤员的群众;有县里退休的老同志;也有现在的企业领导，个体私营企业的负责人;更多的是全县各条战线的年轻团员。 来访群众有年轻的、也有年老的;有单独前来的、也有结伴前来的;有骑车来的、也有步行一个上午才走来的;也有开车从市里，临县过来的;有的年轻人把家里长辈保留下来的重要文物带了过来，有解放军写给老百姓的感谢信、纪念品、解放军战士、伤病员用过的物品都捐献出来;还有一个让子孙后辈搀扶着来访的老革命，老领导。他把自己的退休工资捐了出来，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支持建造革命烈食纪念塔。 一时间，来访者、捐款捐物者络绎不绝，他们捐献的钱款、捐献的革命文物;讲述的故事都一次次感动着团委的工作人员，也激励着团委的同志们更加勤奋忘我地工作，把倡议尽快落实，早日建造成“革命烈食纪念塔” 楚孝文也在自己的办公室接待了一位特殊的来访者。 楚孝文疑惑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十几岁的“小孩”问:“你找我有事吗？” “我叫杜云伟，今年十三岁，我是来捐款的，这是16元钱，是我自己雕刻的四对门枕卖了换回的钱” “哦！”楚孝文看着这个穿着破旧衣服的孩子，个子不高，也就一米六左右的样子，突然来了兴趣，走近了小杜，拉他一起坐在了办公室的沙发上，问:“你家在哪？还上学吗？” 原来这位叫做杜云伟的年轻人是祥城县着名石雕杜氏世家16世传人，杜云伟自6岁就跟随爷爷学习石雕艺术，11岁便可独立设计制作石雕作品。当别的孩子还在田间地头追逐玩耍的时候，他则将临摹来的拓片拿回家，一遍一遍地比照着画，直到自己满意为止，现在已经学艺十年早已经可以单独完成作品。他把手中一直攥着的几张纸币递给孝文，“我家是马集的，不上学了！这是我的捐款，是我自己把我雕刻打造的四对门枕卖了换回的钱，希望纪念塔早日建造成功，能成为我们祥城的标志，同时，我也希望纪念塔周围有我的石雕作品。” “你会石雕？都会雕刻什么啊？” “我是祥城石雕世家的嫡系传人，我什么都会雕!” “是吗？那你会雕刻麒麟吗？” “麒麟？麒麟是啥？长什么样，我没有见过。” 孝文就是哈哈大笑，“麒麟什么样，我也没有见过，但它什么样子书上有记载啊，那你说，我们祥城的标志是什么啊？” “祥城县现在还没有什么标志，我想将来纪念塔建造成功了，应该算祥城的一个标志吧！”杜云伟认真的回答。 “我们祥城的标志应该是麒麟!”楚孝文若有所思的回答。“你敢不敢雕刻一个麒麟出来啊！” “有什么不敢的，只要你让我雕刻，我就敢”杜云伟是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样子，充满了自信。“但你要告诉我麒麟到底长啥样子。要先画出草图，我就能雕刻出来。” “好的，我先查找一下相关资料，确定出麒麟的具体样子，你给我们把麒麟雕刻出来，放在我们祥城县最显眼的位置，成为我们祥城县的标志”孝文认真的对杜云伟说。 麒麟是中国古代神话中的一种瑞兽。 麒麟集狮头、鹿角、虎眼、麋身、龙鳞、牛尾于一体，尾巴毛状像龙尾，有一角带肉。其形象威猛而又带有祥瑞之气。 麒麟被视为吉祥的象征，能带来好运和福气。在中国传统文化中，人们认为麒麟出现的地方必定有祥瑞之事发生。比如，在一些文学作品和民间传说中，麒麟出现往往预示着国家繁荣昌盛、人民生活幸福。 麒麟性情温和，不伤害生灵，象征着仁厚和善良。古人常以麒麟来比喻品德高尚的人。 麒麟也常被用来比喻杰出的人才。《三国演义》蜀汉猛将贤臣姜维就被称为“幼麟“。在古代，人们认为麒麟出现是有贤才出世的征兆。 在文学作品中，麒麟常常被提及。如《诗经》中就有“麟之趾，振振公子，于嗟麟兮”的诗句。但麒麟到底长什么样，确实没有人知道，传说郑和下西洋，从非洲运回一只长颈鹿，献给皇帝，说这就是“麒麟”。 祥城，据说是麒麟出现过的地方，楚孝文也一直想祥城县的标志，今天巧遇杜云伟来访，让自己心中的一丝念头，忽地从胸中燃烧起来！不可遏制地迅速蔓延。 “运伟，你先回去，和家里老人们商议一下去哪里采石。我呢！先找找资料，把麒麟的样子确定下来，然后，我们一起再找找民俗专家，把麒麟的样子画出来。你回去以后，就考虑一下找一块多大的石头，才能把麒麟雕刻出来，好吗？对了，这就是我的办公室，你和你的家人，朋友可以随时来找我。” 孝文把杜云伟送走以后，就开始起了翻看资料。 孝文先后拜访了县政协、县史志办、民俗办的专家学者，一起探讨麒麟的具体样子，还多次去洪州市政协，地方史志办，和市里的民俗专家沟通交流;又去了杜云伟的家里，和杜家的长辈一起商讨雕刻麒麟的具体方案和采石地点方法。和杜氏兄弟前往北京，走访了故宫、颐和园等地方，并用黑白相机照下了麒麟造型的原型。回到祥城后后，楚孝文就和杜运伟以及他的两个哥哥便开始了紧张的筹备阶段。 经过一段时间的研究，把麒麟的样子基本确定了下来，同时，也和杜家兄弟达成一致，在杜云伟的老家——祥城县马集公社一个叫金山顶的山头上开采石料，由于这个石料十分大，重达10余吨，而且山路十分狭窄，楚孝文协调各种关系，帮助杜运伟和他的同伴用了几天的时间才将这块大石料采下来，运到县委大院的后面空地，又在巨石上盖了一个屋子遮风挡雨，这里也就成了杜家兄弟的工作室。 经过一个时期的运作宣传，修造祥城革命烈食纪念塔的倡议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全县上下各界人士人人关心，争相捐款，个个关注，献计献策…… “截止到昨天，共收到各界捐款＊＊万多元，其中个人捐款＊＊＊元还有企业和个体私营企业的捐款＊＊＊元;来自个人的捐款数额较大的是一位来自大楼中心小学的语文老师、共青团员，叫张慧，她一个人捐了1000元;还有一个署名为“绣花女”的匿名捐款，捐款数额也是1000元。”团委副书记胡立明在办公室向孝文汇报着。听到张慧的名字，孝文显然有了几许慌乱，1000元的捐款，应该是张慧这几年的工资总额了吧！她这是想干啥？那个“绣花女”又是谁？ 第36章 题字 楚孝文在办公室给县委书记尹秉民的办公室打去电话，正巧是尹秉民书记接听的。 “尹书记您好！我是楚孝文，您有时间吧！我有一个重要的事情向您汇报!” “你过来吧！我等你” 孝文就马上到了祥城县委尹秉民书记的办公室。 “尹书记，您好！有个事情需要马上向您汇报。三月底，团中央下发了一个文件，我们县团委就根据文件的指示精神，在全县发出倡议，在横山主峰建造一座革命烈士纪念塔”孝文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向尹书记一一道来，尹书记也没有打断孝文就讲话，静静地听着”。 “我们祥城团委落实这项工作很是迅速，也很有代表性、典型性，前些日子，我就给团中央的领导写信具体汇报了一下，详细阐述了为长眠在祥城大地上的革命英烈，建造纪念碑的重大意义，还特别邀请团委老领导、现在的领导能给纪念碑题字，没有想到的是，领导给我们回了信，还把亲笔题字一并寄了过来。但就在刚刚，我们发现领导的题字中居然少写一个横……” 尹书记坐在那里，安静地听完楚孝文的汇报，并没有立马说什么，而是默默抽出一支香烟点燃，大口抽着。等一支烟抽完，尹书记将烟蒂掐灭，看着孝文说:“孝文同志，你们能把上级的文件指示精神快速贯彻落实，这很好！我完全支持！关于在祥城县倡导建造革命烈士纪念塔的想法也很好！具有重大意义，我也是完全赞同支持你们的！你们能把我们的工作安排及时汇报给有关领导，争取上级领导的大力支持，这也很好，我也完全赞同。领导同志在百忙之中能亲笔题字给我们，这也说明领导对我们的这项工作是完全支持的。” 尹书记又点燃一支烟，继续说:“下一步我们应该怎么办？是按领导的题字镌刻在纪念塔上，还是让邀请领导重新书写一次呢？”尹书记再微停顿，又说，“这样吧，我们现在就出发，分别向市委领导和团委的领导请示一下，征求一下领导们的意见，然后再按照上级的指示，再决定下一步的工作吧！”然后就和楚孝文匆匆离开了祥城。 张敏坐在办公室总有种坐立不安的烦躁感，她现在祥城县财政局上班，取得了会计资格证书就到了祥城县财政局，也没有什么具体的工作，算是一个闲职。张敏的工作安排，都是在齐鲁农业大学读书的欣庵帮忙协调的，因为祥城县财政局的局长换成了大楼公社的原书记张衍根，大家都是老熟人，孝文反倒没有怎么操心，也并没有阻拦。 张衍根局长走进办公室，看见张敏的一张俏脸发愣，没有平时的笑模样，就想逗她几句。“怎么啦！张敏，在想什么呢？”张敏正坐在办公桌前发愣，满心的不安，就是找不到头绪，听见局长叫她，就是脸上一红，回答说，“我就是有些心烦，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心烦意乱。” “怎么啦？和孝文吵架啦？”衍根局长也很关心，大家就是知根知底的朋友，说话也很随意。 “才没有，我们俩不会吵架的，”张敏边回答边想，孝文确实从没有和张敏吵过嘴！大声说话都不曾有过，一直很宠爱着自己。 “你家里没事吧！”衍根又问， “俺家没有什么事。” “那孝文家里呢！”衍根接着问。 “孝文家里，也应该没有啥事吧！”张敏听见问话，猛的一震，接着又摇了摇头。 “你们多久没有回家了？”衍根局长接着问。 “半个多月了吧！”张敏迟疑回答。 “那就回家看看去，没事更好，开我的车回家去看看。”衍根马上安排，张敏也没有太犹豫，坐着财政局的小车就回到了楚营家里，刚进家门，马上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原来是忠文的媳妇待产在家，按老家的风俗习惯，女人生孩子都是在家里，找村里的接生婆帮忙接生，根本就没有去医院生产的思维和想法，这不，忠文的媳妇儿突然就开始肚子疼，一家人包括来家里帮忙的接生婆顿时就手足无措的起来，张敏走进了家，看到这么紧急的情况，马上安排大家把忠文媳妇抬上车，立马往县医院赶去。 直到傍晚时分，具体时间应该是当日17点46分一个男婴顺利降生，随着孩子的哭声响起，一家人开心地笑了……特别是家里的老太太更是喜笑颜开，心中不住地默默念叨，祖宗保佑、祖宗保佑……张敏也给孝文打电话报喜……又去菜市场买了两个猪蹄和一只老母鸡。 晚上，老太太就跟着张敏回到了家属院的家里，婆媳俩就商量着准备给产妇“月子餐”补养身子。老太太在家里左看右看就是看不惯，没有了堂屋，怎么看也不习惯。张敏就和婆婆说今天上午在单位的时候六神无主心神不安，直到和领导说话决定回家看看，老太太也是觉得很奇怪，就说是祖宗保佑。要是再晚些回家，说不定就会出事，又说，张敏给老楚家带来了洪福……又问张敏为什么现在都还没有怀孕，又弄得张敏一个大红脸。 其实张敏很清楚，自己和孝文都没有什么事，就是两人在一起的时间有限，孝文一直工作忙，回家的时间有限还没有规律。今晚，孝文就没有回家，张敏是和婆婆住在一起的。 第二天，忠文来到家里的时候，就和张敏一起商议怎么给岳母那边报喜，让岳母家里确定哪一天喝喜面，然后分别通知亲友，确定喜面的规模和菜式了！ 现在，楚家的这些日常事务都是张敏拿主意。张敏心思细腻，考虑问题很是周到，也很有组织协调能力，处理家族和村里人情世故都是面面俱到。现在，忠文也是习惯了有事就和嫂子商量，征求一下嫂子的意见，让嫂子帮忙拿个主意。 接下来的几天，孝文都没有回家，张敏却开启了忙碌模式。忠文媳妇儿出院后，让张敏直接拉回了县委家属院的自己家里，给忠文说自己工作不忙，方便照顾。就和婆婆一起留在了县城照顾月子。 城里的条件总比乡下要好！起码买菜购物方便的很，张敏的工作也不忙，下班就去集贸市场购买各种营养品，鮥鱼、大骨头、草鱼等等，和婆婆一起翻来覆去做好吃的。 第37章 来信 接下来的日子，也许是张敏最为忙碌的日子，每日都围着坐月子的妯娌和小侄子转，每天都要去菜市场选购新鲜的蔬菜，还有一些传统的“催奶”营养品。 张敏本就喜欢家务和厨艺，每天都要变换花样做好吃的，婆婆都插不上手了，只好帮忙洗褯。到了和亲家约好喝喜面的日子，在楚营家里举办了盛大的庆祝喜宴。宴席就有七八十桌，应该是老楚家最体面的一次庆祝喜宴。本村的老少爷们差不多都来了，忠文岳父那边就来了近十桌客人;忠文的朋友们、战友、以前的同事;孝文的关系也来了不少，没能亲自到场也都让人捎带上礼了;张敏的同事，衍根局长也交了100元的贺礼。 举行完喜面后，张敏就把忠文媳妇儿和小侄子、婆婆又带去了县城，说是城里条件好，买菜方便，家里也有电风扇，不怎么热。 孝文这些日子也是忙得不可开交，先是和尹书记一起向洪州市团委和市委有关领导详细汇报了邀请领导人题字的经过，又让团市委的领导们和市委有关领导分别看了领导题字，大家也都拿不定主意，商量了一下，又去了圣城。 到了泉城，孝文分别向省团委的领导汇报了事情的经过，说明自己当时向领导写信求字的经过，没有想到，领导日理万机，还能给自己回了信，还亲笔题字。自己是激动万分，但领导的题字有了个小意外，不知道是领导的无心之举还是其他，下一步工作怎么去推进，希望省领导给指示。然后就是团省委的领导们一起开了个短会，又向省委有关领导沟通汇报了一下，把问题又上报上级办公厅，敬请办公厅的领导指示。事情的最后结果就是，还是依照领导最初的书写，镌刻在将来建造好的纪念塔上面，众人才都舒了一口气。孝文最后又收到了一封来自京华的信件，是领导写给孝文的。 孝文同志: 来信收悉，由于我的无心之举给你们的工作增添麻烦，感觉很不好意思，后来工作人员给我说起这事，我觉得无需重新书写，让那一横，就永远留在横山之下吧，永远陪伴着那些长眠横山脚下烈士陵园里为了革命事业献出宝贵生命的烈士们!最后，祝愿你们的工作顺利，在团员岗位上做出更加突出的成绩! 此致，敬礼! 领导的来信，和上级办公厅的最后决定，让省市各级领导都知道了，祥城团委的楚孝文同志是完全符合上级有关精神的，上级领导对楚孝文同志的工作也是支持的。楚孝文也是很快就进入了洪州市和齐鲁省有关领导的关注之中。 1984年8月楚孝文同志调任洪州市团委副书记，同样还是副县级干部，但工作地点到了洪州市里。所以，张敏也不得不跟随孝文有了第二次搬家。 孝文的工作单位到了洪州市团委，位于红星中路的市委大院，他也在共青团路上的市委第一家属院分到了一个三居室的住房。张敏把过完满月的弟妹和小侄子送回了楚营家里，就开始准备搬家了。 这一次搬家就完全由张敏做主了，只带去洪州市家里那张结婚时打造的双人床，和自己母亲陪嫁给自己的樟木箱子，这两件有着特殊意义的家具，其余的旧家具和到了县城购置的一些家具都拉回了楚营老家。 1984年7月一直都在齐鲁农业大学进修的杨欣庵同志毕业了，回到了祥城县继续工作，8月，杨欣庵被重新任命为祥城县委常委、祥城县农工部部长。杨欣庵回到了祥城工作，楚孝文却调到洪州市团委工作了！两家人在一起吃个饭，既是为杨欣庵接风，也算是为楚孝文送行。孝文离开了祥城去了市里，家里的事情和老家的亲人，都有拜托欣庵大哥帮忙照顾。 张敏的工作暂时没有调动，还是在祥城继续上班，准备等孝文的工作安定下来，再协调一下关系，帮张敏安排一个合适的工作，张敏是个闲不住的女人，工作不怎么忙，就把自己的时间都用在了家庭和孝文身上，家里的一切都收拾的井井有条。 这一天，张敏回到了娘家，马上就要去洪州市里了，今后回娘家的机会就更少了！因为和姐姐张慧不睦，张敏回娘家本来就不多。张母很热情，自己的女婿是县级领导，还是整个洪州市炙手可热的政治明星级的人物，她也是跟着沾光的，平常周围的奉承很多。就是大女儿现在都已经25啦！还不找对象，把老两口愁的啊！也不敢朝大女儿发火。说话也是愈加小心，张慧的心事，老两口都是清楚，但更是无奈，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张敏告诉张母:“孝文已经调到洪州市工作了，我自己也很快跟着过去，今后来家里看你们的时间就更少了。” “去了洪州大城市了，是不是又升官了啊！” “没，还是副县级，孝文才27岁就已经是副县了，就满意吧！我爸一辈子到退休才是正科。”说起自己的男人，张敏满脸都是幸福。“我先去洪州把家安顿好，给你们也收拾一个房间，快过年的时候，你们俩也到洪州市里住几天，在县城的家，还没有让你们去住上几天，就要搬家了，也住不成了。” “行，去洪州大城市住几天好！也可以看看太白楼了，你姥爷一辈子都念叨，想去洪州市太白楼看看，都没有去成，我可要一定去看看的。”张母说到洪州市也是满满的期待。在祥城乡下来看，洪州就已经算是大城市了！洪州太白楼也是老一辈人的梦想之地。张父也从外面遛弯回到家里，看见张敏来家里也很高兴，张父已经办好了退休手续，现在赋闲在家，成天和街上的一群老头吹牛聊天。张敏又说了孝文调到洪州市工作的事情，自己也很快要跟着去洪州工作了。 张父听到孝文去洪州市团委担任副书记，同样也很高兴，对孝文这个女婿，张父也是万分满意。“到了洪州好啊！那就是市级干部啦！工作要忙了，责任也更大了！你可要好好照顾好自家男人，千万别拖他后腿，管理好大后方，在家照顾好婆婆，和弟弟妹妹和妯娌们处好关系。”张父就教育自己的女儿。 张母也说，“二妮，你们怎么还不要孩子啊！尽快给孝文生个孩子吧！毕竟孝文也快三十了，人家忠文比你们成亲还晚，现在都有了个儿子，你不急啊！你不急我还急呢！” 一说起要孩子的事情，张敏就微微有些脸红。“知道啦！我会用心的。你们都放心吧！” 张敏没有在家里吃饭，和父母见了面，该说的话也都说了，就匆匆离开了家，回楚营去了。 没有在家里吃饭，为避免和放学回家的姐姐张慧见面彼此尴尬，父母都很明白其中的事情，就没有勉强，送女儿张敏离开了。张敏在张家身份和地位都很尴尬，但张敏在楚家却是地位超然，全家人都对张敏很尊重，什么事也愿意和这个大嫂商量。 忠文的儿子出生，和媳妇坐月子，张敏都是尽心尽力，照顾的更是无微不至，就连忠文岳母那边的亲戚也是双挑大拇指，对这个大嫂称赞不已。 第38章 老家 张敏回到了楚营老家，受到了隆重接待，和到了张家的待遇简直就是千壤之别。张敏和婆婆处的就像母女，几乎把从小学会的农活，农村的传统技艺都教会了张敏，张敏口甜，妈妈叫的很自然，关键是张敏人也很聪明好学，也用心学。 张敏和忠文媳妇儿处的像姐妹，二人都姓张，年龄也应该相仿，早就是无话不谈的闺蜜了！孩子即将来临，全家人的慌乱无助之时，又是张敏的突然来家，送到县医院待产，避免了一切风险和各种隐患，整个月子期间，张敏的照顾更是无微不至，床前餐桌，都是尽心尽力，让娘家人都羡慕嫉妒，关键是张敏的真诚，丝毫没有矫揉造作。忠文媳妇都说，自己坐月子胖了许多，对张敏的感激也是溢于言表，发自内心。 忠文现在农村，是楚营村的村长，虽说只是个农村干部，也很风光，家里有自己的责任田，现在的耕种也无需太拼命，逐渐推广应用了农机现代化，化肥的应用更是让产量猛增，农村的庄稼产量增高了，农民的收入也增加了，农村的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少了很多，忠文这个村子干得也是有滋有味颇受乡里尊重。同时，各个乡镇的“计生办”的负面传闻更是络绎不绝，在民间的口碑基本上和“万恶”差不多联系起来了，这又让忠文庆幸起来。起码作为一个农村人，谁也不想成为一个千夫所指的恶霸。在村里为了自家的老少爷们服务，协调与乡里的关系，争取一些实惠。如此活着就是踏实，所以说，为人不做亏心事，他日必有福报。 现在忠文就感觉到属于自己的一份踏实，也感觉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些福报。自己有属于自己的责任田，地里的收入不比别人少，还有自己的一份工资，虽不多，足可以在村内的零花，那时在乡村也花不出去多少钱，还有在村内拥有的尊敬，不论谁家有婚丧嫁娶，自己都会理所当然地坐首席。媳妇儿又给自己生了个大头儿子，一切都是满足。 妹妹孝荷已经出嫁，依旧会经常回来。如今也是身怀六甲，孩子年前就会降生，和张敏的关系也很融洽，俩人都在祥城住着，离的不远，两人会经常见面吃饭，逛街，购物。妹夫在兖矿的兴隆庄上班，住集体宿舍，两人现在祥城赁房子住。妹夫每周才能来祥城一次，孝荷怀孕期间仍可以上班，张敏就会隔三差五去孝荷的家里看看，也会灌输一些孕期知识，生孩子一定要去医院，要经常去医院孕检等等。也会给孝荷做点好吃的，张敏喜欢做饭，也喜欢显摆一下自己的厨艺。 三弟义文早年参军入伍，由于踏实肯干，如今已经留在部队，成了一名职业军人。义文和张敏就见过一面，是一年的春节，义文回家探亲，已经结婚的张敏和这个小叔子才见了一面。张敏感觉义文和孝文更像一些，都是个子高高大大，穿一身军装，很是帅气。 孝莲是家里最小的妹妹，初中毕业没有再继续读书，因为最小，哥哥姐姐和嫂子们对孝莲很疼爱，暂时让孝莲在村小学做了民办代课老师，一边参加函授学习，今后找个机会能不能转成正式的教师编制。 这次回家，张敏主要和家人告个别，另外，就是想把婆婆接到洪州家里一起住。孝文从没有说过什么，但张敏深知孝文是个孝子，如果能把母亲一起带到洪州市，让老太太也能过上城里人的生活，孝文肯定会很开心的。 “妈，孝文现在已经调到洪州市工作了，很快我也会随他调到洪州，我们在洪州已经分到了属于自己的房子，很宽敞，等一段时间我们一起去洪州吧！” “怎么又换工作了？”老太太很是不解，“在县里上班多好，你们在县城的家也不错，楼上楼下的，又换到洪州能干啥？” “都是公家安排的，孝文是公家人，到哪里去工作，公家说了算。妈，您陪我一起去洪州呗！” “我才不去，到洪州认识谁，也没个说话的，不去!不去——” “您和我说话聊天啊！到了洪州，我也不认识谁啊！我也没有说话的啊！您就陪我去呗！您还有啥没教我的吗？我还想跟您学呢！”张敏口甜，把老太太哄得像个孩子似的。 “那也不去，再说，现在也走不开，老二家的，刚刚有了孩子，身子还不方便，我现在多少也能照顾照顾不是，每天能给孙子洗洗褯子，就是快乐！马上就要天冷了，我得提早给孙子准备小棉袄，小棉衣呢！等以后再说吧！现在哪里也不去。” 张敏见婆婆要在家照看小孙子，还有刚刚生产的弟妹，就不方便多说什么了。以免妯娌之间产生嫌隙。 “今年过年，我们一起去洪州城里过年，“忠文媳妇儿就走近张敏说道， “那就说好了，我也给秀楠准备一个大红包”张敏笑着说。 晚上就住在了楚营家里，张敏和孝文结婚的房子一直留着，张敏回到楚营就有住的地方，房子里保留着张敏的私人空间，平常老太太和孝莲都会帮忙收拾一下卫生，张敏拿出一些被褥就可以住人。 张敏感觉自己在楚营更有归属感，楚家人也都拿张敏当自己人。张敏到现在没有怀孕，婆婆从没有说过什么不适宜的话来，包括忠文两口子，或许有时把张敏当成小孩子，张敏也成天笑哈哈的，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第二天，张敏又分别去了二叔和三叔家，也会随手带点礼物。二叔家有五个女儿，只有一个弟弟，有两个妹妹已经出嫁，嫁到了附近的村里。现在孝文的官越做越大，已经是附近十里八乡的名人，二叔是退伍军人，也是老革命，是县民政部门的重点优抚对象，有一定的优抚待遇，也偶尔会参加一些会议，有孝文这样一个县级干部的亲侄，二叔无论是去县城，还是在村里，都很受敬重。孝文回家的时候是越来越少了，过年过节也不一定回来，家里的事情，都是张敏照应着，二叔和二婶对张敏也很客气，张敏处事周全细致，让家里的长辈挑不出任何不是。 三叔是个手艺人，也是村里的木匠，整天走东家窜西家，忙个不停，三婶因病去世早，留下一个妹妹三个弟弟。平常日子过得很紧吧。现如今实行了包产到户，日子才过得逐渐红火起来。除去自己责任田的不错收入，自己的手艺也是家里的重要收入来源，平时的花销就会宽裕些。 现在农村生活好了，农民的收入都多了起来，家里添置家具，盖新房的就越来越多，这些就都离不开木匠，三叔更是愈加受欢迎。在三叔和二叔家转了一圈，说了些闲话，张敏就和婆婆告辞回到了县里，着手准备她的人生第二次搬家了！ 第39章 石麒麟 张敏回到了县城，就开始准备搬家的事情了！就想着把结婚的时候新做的那张楝子木床带去洪州，母亲给自己的陪嫁樟木箱也带走，其余的家具全不要了！到了洪州再慢慢添置吧。这两件家具都有着特殊的纪念意义，两人也都有了感情，根本就舍不得丢掉，就带去了洪州新家。 1984年的9、10月间，张敏和祥城县财政局的张衍根局长先后调入洪州市财政局。张衍根局长担任排名最后的副局长，张敏则是到了下面的会计中心培训担任了一名普通的工作人员。 楚孝文同志调进洪州市团委后，旋即便投入到紧张的工作，先是对团市委的各个科室进行了熟悉，然后又对下面十几个县区的团委进行了调研，差不多一个月要跑到两个县区的团委。这一圈跑完，已经到了年尾，进入了腊月。大妹孝荷生了个千金，当报喜的电话打给张敏的时候，张敏也很高兴，就马上从单位请假回了祥城，去探望孝荷。刚刚到了洪州上班就马上请假，张敏也很不好意思。 当然，张敏也没有像照顾忠文媳妇儿那样去无微不至的照顾孝荷，只是去病房问候了一番，然后就回到了楚营家里，和婆婆、忠文两口子一起商议哪一天去喝喜面，准备那些礼物，等等。张敏就去县城买了一件儿童床，以老太太的名义送给刚出生的外孙女，然后就和忠文两人准备鸡蛋、红糖、小女孩的各种各样的小新衣服、小鞋子还有礼金。一直到孝荷的婆婆家举办完了喜面宴席，张敏才离开楚营回到了洪州继续上班。 84年已经接近尾声了！祥城县的两项工作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杜运伟和他的哥哥杜运标每天都要去县委大院后面的小屋里进行雕刻创作，由于是凭空创作，进度很慢，没有原形可以依照，也没有旧作可以参考。别的地方先不说，说一下麒麟身上的鳞片，如何布局，如何雕刻，都要进行多次的实验，才能更加美观地表现出来。 虽然楚书记已经调离祥城，但杜运伟并没有忘记楚书记的重托，细细琢磨，慢慢雕刻，计划给子孙后代留下一座惊世骇俗的作品，就像当年的吴道子画的孔子像一样，雕刻出麒麟的标准雕像。 工程进展很慢，正所谓慢工出巧匠。即便如此，还是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意外，按照杜运伟和楚孝文最初的构思，麒麟应似是牛尾，而且牛尾朝天，很是英武。但在雕刻的过程中没有把握好力度，致使尾部石块后部碎裂，没有办法，只好把麒麟的尾部雕刻成其他形状，尾巴毛状如线盘在尾部。 杜运伟的工作缓慢有序进行着，他在没有任何现代工艺技术设备工具，更没有现在的机械化实施设备的情况下，完全就是最原始的一锤一凿慢慢雕刻出来。期间也是几易草稿，边刻边修改草图，孤独的一个十几岁大男孩，耐得住寂寞，忍受住孤独，藏在祥城县委大院里的一间小屋，日夜陪伴一块大石头。将巨石赋予生命，逐渐变成具有灵魂和生命力的石麒麟。 只要有梦在，路便会走得很远!杜运伟历时近一年，付出近三百个日夜，终于雕刻出来祥城县的标志——麒麟。 一刀一刻一世界，一锤一凿“雕”出创意人生，这不仅仅是楚孝文和杜运伟的成功，还是祥城青年的成功，更是祥城人民的成功。 1985 年祥城县县标石麒麟被团中央命名为“全国优秀青年工程”，这一荣誉充分展现了祥城青年在这项工程中的卓越贡献和拼搏精神。 杜运伟也因此荣获先后获“新长征突击手”、“星火带头人”、“农村科技大王”、“十大杰出青年民营企业家”、“民间工艺艺术家”、“石雕大王”、“中国工艺美术大师”等一系列称号和职称。后来又去京华深造，在中国雕塑大师刘开渠的指导下技艺大进，后又在中央美术学院系统学习四年，在选材、构图、造型、雕塑等方面得到学院派真谛。石雕作品的伟大并不仅在作品本身的技艺，而在于它是否与环境相协调。当然，这都是后话。 这座石麒麟的落成，不仅成为祥城县的标志性景观，更凝聚着祥城青年的智慧与汗水。它见证了祥城青年的创造力和责任感，激励着一代又一代的祥城人为家乡的建设和发展贡献力量。 石麒麟被赋予这一殊荣，也为祥城县增添了光彩，提升了祥城的知名度和美誉度。它成为祥城青年奋斗的象征，激励着更多的年轻人以他们为榜样，积极投身于各项事业中，为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和国家的繁荣富强而努力拼搏。 1985年春节在2月20日，是有史以来罕见的春节最晚的一年，除夕恰逢雨水节气。 春节前，祥城县标志性建筑，石麒麟安装仪式在祥城县最繁华的青年路上举行，这只重达十吨的，有杜运伟兄弟历时近一年完成的石麒麟将永远矗立在祥城县的繁华路段，也将永远接受祥城人民的瞩目礼赞和顶礼膜拜。 麒麟的底座四周用浮雕的形式展现了“鲁哀公西狩获麟”的故事。 春秋时期，鲁哀公在“鲁西”（指现在的祥城县城一带）打猎，捕获了一只头上长角、身上长鳞，似牛非牛，似鹿非鹿的怪物，鲁哀公请教孔子，才得知这是稀世珍宝“麒麟”。传说中的麒麟能够腾云驾雾、是祥瑞之物。后人为了纪念，在鲁哀公捕获麒麟的地方，取其嘉美祥瑞之意，而得\"祥城\"之名。 巨大的麒麟高矗石台，面南背北，怒视前方，威武霸气，昂首阔步;欲腾飞苍穹，直上青云九万里;又如闲庭信步，吾自安步大野，巡视民间升平盛世，带领祥城人民一步步走向辉煌。 祥城把麒麟与石雕艺术紧密结合，将石雕麒麟作为县标，在县城内中心位置矗立着一尊石雕麒麟像，它集历代麒麟美―――春秋战国时期传说中的朦胧美、两汉时期的古拙美、南北朝时期的雄健美、明清时期的繁华美于一身，沿袭了1800多年前武氏墓群石刻上麒麟的吉祥之意，成为远近闻名的艺术胜景。又将西门大街被命名为获麟街。麟游超市，麒麟餐馆、宾馆，麒麟石业公司等一些以此命名的店铺，比比皆是，祥城已经成为名副其实的麒麟之乡、麒麟之城、祥瑞之城、吉祥之城、如意之城，祥城的明天会更好! 这个春节，楚母没有去洪州过春节，但张敏也没有回楚营过年，因为张敏的母亲来洪州了。 张母来了洪州，张敏肯定要好好陪着。先是去了太白楼、铁塔寺、人民公园、老运河、戴庄基督教礼拜堂、忠孝兼完石牌坊等风景名胜看了看，然后去太白金店给老太太买了一对金耳环，让张母心里也是乐开了花。最后又去了阜桥商场，上下四层，地下一层的阜桥商场让母女俩一阵阵眼花缭乱，转了一个下午也才把整个商场逛了个遍，张敏给张母买了一身过年的新衣服，还给张父买了一件呢子大衣和一双三接头皮鞋。接着又给家里购买了过年的干货，餐具，茶具……等母女俩大包小包回到家里，都累的不行，也没有做饭，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休息。等孝文下班回到家里，张敏才无奈走进厨房，准备今晚的晚饭。 孝文就在客厅陪张母聊天，问了些家里的事情，张父的身体情况，张母就和孝文说起了另外一个来洪州的目的。 “孝文，你是团委书记，和教育系统应该很熟，能不能找一下关系，把张慧调到洪州来啊！大楼中学的校长调到了洪州财校当校长，给张慧换个地方，她就会有新的生活。”张母对孝文说。孝文很认真倾听岳母的请求，不置可否没有任何回答，他现在一听到张慧的名字就感觉头大。 洪州市中专学校的待遇肯定要强于下面乡镇的小学老师，也没有升学压力 学生毕业就是国家干部，做几年的中专老师，积累的人脉关系，对今后的人生都是一个不小的促进。但张慧到了市里工作，大家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张敏和自己肯定会不舒服。 晚上躺在床上，孝文和张敏说起了这个事情，张敏也是一阵沉默。 “这应该就是张慧的想法，直接让妈妈过来找你的。”张敏肯定地说。 “嗯，你妈妈也是迷糊，能让张慧来洪州吗？”孝文也说。 “就当没有这事吧！也别往心里去！” “我肯定没什么，就怕你多想，说你们家的事情，我不管不问”孝文回答。 “我心里明白”张敏说。 虽然知道了母亲来洪州是为了张慧的工作，张敏并没有生妈妈的气，而是一如既往地挽留母亲在洪州过年。老太太就顺势留在了洪州，一直到正月十五，过了元宵节，才回了祥城大楼老家。 春节期间，洪州的朋友不多，但洪州是个礼仪之邦，人情往来也很繁琐，以前的老领导，现在单位的主要领导，市里的主管领导，都要一一登门拜访，不在乎带着的礼物多少，关键是在春节期间建立一定的私人关系，培养一下私人感情。 张敏在黄淮宾馆工作的舅舅，和市财政局的几位领导都要和孝文一起登门拜访，搞好关系，有利于今后的工作。 这个新年，就这样在忙忙碌碌的不停拜访，登门，一起吃饭，家中接待，往往复复、来来回回的人情往来中就度过了这个春节，来到了农历已丑年。 祥城县的各项事业发展很不错，其中农业发展更为迅速，连续几年兴修水利，推广良种，植树造林，防治病虫害，发展农业机械，提高农业技术水平，农业生产不断发展。1985年，嘉祥县被列为全国棉花推广中心县。 工业同样发展迅猛，涌现一批乡镇企业，北关地界上的麻纺厂，橡胶厂，植物油厂，南关地界的毛巾厂、纺织厂、还有面粉厂，方便面厂效益都不错，增加了城乡适龄青年的就业，一大批农村青年涌入城里，通过缴纳一万到几万的现金，就办理了城镇户口，正式的职工。 1983年4月开工建设的祥城港，依托祥城县城南的洙水河，向东直通京杭大运河，向西连接曹州，境内通过前进河与红旗河，赵王河相通。至1984年10月就全面竣工，预计1985年5月1日正式通航;再加上新修的新兖石线铁路连接京沪线，祥城的交通也更上一层楼。 祥城的经济快速发展的同时，教育等社会事业也取得长足进步。始建于1951年的祥城一中自恢复高考以来，每年都有学生考入清华、北大、复旦、厦门、西交大等名牌大学，获得洪州市高考第一名。祥城县第一中学在不断发展壮大的过程中，坚持正确的办学方向，为学生的终身发展负责，为社会文明进步育人，致力于培养全面发展的优秀人才，赢得了社会各界的广泛认可和高度赞誉，被誉为“鲁西南教育战线上的一颗明珠”。 孝文和张敏的工作先后调到洪州市工作，虽然孝文的工作还是很忙，也经常出差在外不回家，但相对还是轻松了很多。至少两人每天都可以见面，每月应该有二十天左右可以共进晚餐，可以同床共枕。 春天来了，张敏也感觉自己怀孕了！感觉到自己怀孕的张敏，马上去了洪州市第一人民医院妇科做了检查，当证实了自己确实怀孕后，就分别给祥城大楼的父母和楚营的婆婆以及忠文两口子打去电话报喜，还给祥城县委常委，农工部部长杨欣庵报了喜。医生给张敏开了叶酸和几样营养药品，还交代了注意事项，张敏就兴冲冲回家了！ 第40章 纪念塔 张敏终于怀孕了！ 发现自己怀孕，张敏的最初感觉就是嗜睡，早上赖床，本来张敏上班也不怎么尽心，成天也就马马虎虎，那几天，连上班不迟到都做不到了！然后就是恶心、呕吐、忌油腻。一向喜欢厨艺的张敏也懒得做饭了，对厨房的油烟非常敏感。不愿意去厨房，不愿意做饭，孝文的生活质量呈现断崖式降低。 张敏的恶心呕吐非常严重，特别是早上起床的时候都会呕吐几声 有时候忽然嗅到某种怪气味都会呕吐不止。开始两人都没有注意，以为是吃坏了肚子，或者感冒了，连续几天后就发现是初孕的妊娠反应，等明白过来后，孝文就开启了好男人模式，对张敏的照顾也是尽心尽力，无微不至。 张敏这段时间食欲不振，对任何食物都没有兴趣，什么也不想吃;而且显得疲劳嗜睡，总是一副睡不醒的样子;孝文就尽量退掉外面的应酬，下班就早早回家，给张敏做一些相对清淡的蔬菜，但无论做什么，张敏都吃的很少，本来咨询张敏想吃的，等做好后，又一点也吃不下了，把孝文都愁坏了，又没有什么好办法。营养要保持，特别是现在算是两个人了，更需要营养，张敏吃不下东西，如何能从食物中摄取营养 保持两人所需要的各种能量。孝文一个大男人是束手无策，身边也没有人可以问一问。自己这个身份总不好意思去问问身边的大姐单位的同事吧？就是去医院找医生咨询也难以开口啊！那几天，孝文都想在晚上在办公室偷偷打热线电话了。 孝文知道，妊娠反应是每一个女人怀孕了都会出现的正常现象，但是，每个孕妇的妊娠反应程度和表现都可能不同，有的孕妇妊娠反应较轻，甚至没有明显的不适；而张敏这个样子，就算是孕妇则妊娠反应比较严重，都影响日常生活和身体健康啦。这就是妊娠反应过于严重了，每天都会出现剧烈呕吐、简直就不能正常进食、体重也下降了不少，这样下去肯定会影响到胎儿的正常发育，也会影响张敏的身体健康。 六月份，杨欣庵由祥城县委常委、农工部部长转任祥城县委常委、祥城县组织部部长，孝文就和张敏一起去了祥城欣庵哥的家里，两家人在一起吃个饭，饭后在家聊天就说到了张敏的妊娠反应非常厉害，已经影响到身体健康和胎儿的正常发育了！ 欣庵嫂子是一个有着两个孩子经历的妈妈，有着丰富的育儿经验，她就推荐说，可以吃一点儿狗肉，吃点狗肉就没有那么严重的妊娠反应啦！少吃一点点，千万不要吃多，狗肉化胎。张敏就吓得连忙摆手，好不容易怀孕，她可不愿意冒险。然后，嫂子又推荐了一味叫“伏龙肝”的中药，又走进内屋，找了一张便签，用笔仔细写下: 伏龙肝，中药名。为经多年用柴草熏烧而结成的灶心土。具有温中止血，止呕，止泻之功效。用于虚寒失血，呕吐，泄泻的功效;这是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记载的一味中药，就是我们老家的土灶，锅底里面，经过常年累月柴火焚烧后的土坷垃，化学成分含氧化钠、硅酸、氧化钙等。 好在是过了一段时间后，张敏的身体就基本恢复正常了！没有那么严重的呕吐反应了，饮食也正常了，而且还特别能吃，就像是永远吃不饱似的。 进入秋季，祥城县烈士陵园的革命烈士纪念塔也接近完工 ，原计划也是国庆之前交工的。 祥城县烈士陵园始建于1968年5月，占地近二十亩，内有烈士墓近千。主要安葬着羊山战役牺牲的革命烈士。陵园是一个庄严肃穆的纪念场所，有5间纪念堂，面积213平方米，还有接待室和花室，园墙环绕，园门上刻有“烈士陵园”四字，门内柱上刻有领袖题词“为人民利益而死，就比泰山还重”。 祥城县烈士陵园革命烈士纪念塔位于祥城县城东北角，横山西南麓，在园外东北侧约300米处的横山绝峰之上。 革命烈士纪念塔高22.7米，坐落在边长40米的正方形平台之上，塔身分为两部分，下为塔基，是3米正方立体基础；上部为不等边八角形，呈银白色。 正面刻有“革命烈士纪念塔”7字；背面刻有“人民英雄的崇高精神永远激励全县人民同心同德开拓前进，为建设和保卫伟大的祖国而光荣献身的祥城儿女永垂不朽，为民族自由、国家独立、人民幸福而长眠于祥城的人民英雄永垂不朽”。 整座纪念塔掩映在青山群峰之间，周围苍松翠柏环绕，很是庄严肃穆;银白色的塔身高耸入云，直插云霄;为全县人民群众仰止膜拜的理想圣地。祥城的这些工作都是孝文的前些年做的工作，在洪州市团委的工作，孝文把工作重心放在了城镇企业团组织建设上。 根据齐鲁省团委会议要求，城镇企业团组织要适应经济体制改革的新形势，围绕提高经济效益、提高青工素质，精心组织活动。各级团组织对共青团在改革中的职能、作用、地位以及加强团的思想政治工作等问题进行了大胆的探索创新。 孝文就把他的工作重心放在了企业团组织建设上了。他先是把全市的重点企业进行行业分类，分别主要有:1、机械类:推土机厂、矿山机械厂、纺织机械厂、防爆电机厂、机床厂、丝杠厂、轻工机械厂;2化工类:洗涤剂厂、一化工、二化工、化肥厂、化工实验厂、电化厂、抗生素厂;3纺织类:毛纺厂、棉纺厂，印染厂等等。在这些企业中建立健全了青年团组织，企业团组织一般由团委、团支部组成。在上面的大型企业中，部分还设有团总支。团委是企业团组织的领导机构，负责制定和实施团组织的工作计划，指导和协调团支部的工作。团支部是企业团组织的基层单位，通常按照部门、车间或项目组等划分，负责具体组织和开展团的活动。 企业团组织的领导班子一般由团委书记、副书记和委员组成。他们都是由企业青年员工中的优秀代表通过选举产生，具备较高的政治素质、组织能力和业务水平。 企业团组织建设对于企业的发展和青年员工的成长具有重要意义。孝文就接连召开了企业负责人团委工作会议。组织青年员工学习党的理论、路线、方针和政策，引导青年员工树立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 开展爱国主义、集体主义和社会主义教育，增强青年员工的民族自豪感和社会责任感。结合各自企业工作实际，开展职业道德、企业文化教育，培养青年员工的敬业精神和团队意识。 根据企业团组织负责人要求，在企业内部组织青年团员和青年职工进行培训，围绕企业生产经营中心任务，组织青年员工开展岗位练兵、技术比武、创新创效等活动，提高青年员工的业务技能和工作效率。引导青年员工积极参与企业管理，为企业发展建言献策。组织青年突击队队伍，在企业急、难、险、重任务中发挥生力军和突击队作用。 强化企业团组织建设，增强青年团员职工的凝聚力，不定期组织各类团员活动服务青年成长;关心青年员工的工作、学习和生活，了解青年团员、职工的需求和诉求，为青年员工办实事、解难题;开展青年职业生涯规划指导，帮助青年员工明确职业发展方向，提高职业竞争力; 组织开展丰富多彩的文体活动，丰富青年员工的业余生活，促进青年员工身心健康。 经过一个时期的努力工作，极大地树立了洪州市团委和各大企业团组织在广大青年团员职工心目中的形象，让全体员工有个工作目标和行为楷模。在青年职工中提拔重用了一批团员干部，让一部分有学历，有理想，有技术的青年职工参与到企业的生产经营，为企业的更大一步发展贡献自己的青春。 正当孝文在洪州市区的企业中进行系列思想培训的时候，孝荷从祥城打来电话。妹妹孝荷遇到了要下岗的坏消息，让孝文也是一阵阵头疼不已。 收到孝荷要被单位辞退下岗的消息后，孝文也很无奈，这些年全身心扑在工作上，对家人的关心很不够。但目前自己刚刚调离了祥城，再对祥城的事务说三道四也很不应该，由于自己的身份不方便回祥城处理妹妹孝荷的事情，于是就和欣庵哥电话沟通后，便让张敏回了祥城。 孝荷的水产公司，这几年也已经走到了尽头，神仙也没有回天之术。全社会都大踏步走向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水产鱼类市场早已经放开经营，县城就有农产品批发市场，好几个农贸市场，城镇居民可以很方便地购买到满意的新鲜鱼类产品，无论是淡水鱼，或者海鲜产品。谁还要去国营的水产公司买鱼啊！所以，祥城县水产公司走向死亡也是早晚的事情。已经出嫁的孝荷，这些年和大哥孝文的来往不多，孝文就选择了遗忘，没有太过关心孝荷的工作，更没有提前给孝荷换一个有前途的工作。所以，孝荷的突然失业，让全家人都有点措手不及。 张敏回到了孝荷家里，就和孝荷进行了深度交流，询问孝荷下一步的打算。 已经怀孕的张敏还没有显怀，但明显丰腴了许多。她带着几罐奶粉和麦乳精之类的营养品和几件漂亮的女孩小衣服就走进了孝荷在祥城西关租住的房子，只有孝荷在家，一个人带孩子。 “妹夫没有在家，一个人带孩子累不累？”张敏很关心孝荷的生活。 “没事的，以前上班的时候，老家有个女孩，俺外甥女帮忙带孩子，这几天没上班，她就回家了！”孝荷慌忙把大嫂迎进屋，随手接过大嫂带来的礼物。“怎么还买了这么多东西，咱这里什么也不缺，不要再花钱了！” “都是给孩子的”张敏回答，然后就来到孩子的小床边，逗弄着孩子。 “大嫂，你这个样子，还过来，不好意思啊！大哥还好吗？”孝荷问。 “你大哥知道了你的事，就让我过来看看你，你没事吧！现在还是哺乳期，千万要注意身子。”张敏很是担心“你哥也很挂念你们娘俩，但他不方便过来，就让我来了。” “我没事，都还好!”孝荷情绪很低落。 “那你以后怎么打算的，妹夫什么意思？” “我不准备再上班了，既然失业了就干脆回老家算啦！” “为什么啊？”张敏很吃惊!确实没有想到孝荷会这么想，睁大眼睛问。 “不为什么，就是不想在单位继续待下去了！” “那也不能说回家就回老家啊！”张敏很疑惑，“不会是埋怨你大哥这几年没管你吧？” “不是，大哥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也都理解，回家的事情和大哥无关。” “那你给我说说到底是为了什么？”张敏就是打破砂锅问到底。 “她爸在兴隆庄矿上，虽说我们是两地分居，但他的工资高待遇好！你也知道，这些年计划生育抓得紧，一对夫妇只能生一个孩子，我现在的头生是个女孩，还想着再给他们能生个儿子，我们俩如果是双职工，这要个男孩子就彻底没有希望了，或者就面临一个被开除，我现在既然下岗失业了，干脆就回家呗，等个一两年，就可以生个男孩子了！也不怕计生办的人追查。” 听孝荷说这些，张敏有些明白了！她也不由自主的摸摸自己的肚子。鲁西南地区深受孔夫子儒家思想影响，“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都是深入骨髓的思想。也是每一对夫妻，每一个家庭必须要面对的现实。 “你这样想啊，那她爸爸怎么说？”张敏指着躺在婴儿床上的小女孩。 “我们已经商量过了，家里的老人也是这个意思，你回去和大哥解释解释，不要再操我的心了！”孝荷认真地说。 “我知道了！就是感觉苦了你了，毕竟在县城上班这么多年了，回老家也不习惯啊！” “我不准备回他老家，就暂时在县城住着，回老家也有计生办的管理啊！也不肃静的，干脆就在县城住着，做点小买卖，肯定能养活自己的。这样，老家的计生办以为在县城上班，不会管，更不会每月查体，县城又没有单位了，也没有了计生部门管理，这不正好可以钻空子啦！”孝荷还有点小得意呢！ “那好吧，就按你说的做吧！还有啥困难吗？” “暂时没有，有事我会给你说的，回去也让大哥放心，会照顾好自己的。” 第41章 孝荷 张敏在孝荷家里住了一宿，就回洪州了，孝荷的想法她已经明白了。孝荷准备再生二胎，想要个男孩，也没有办法继续上班了！但也不想回老家，老家的计生工作也很紧张，在农村，计生办的工作人员扒房子，牵牲口，卖粮食的事情都会经常发生。特别是在广大农村，为了生二胎，要男孩，与计生办工作人员打游击，严重影响了干群关系。所以，孝荷也不准备回家，她就准备继续在县城租住在西关的居民家的出租屋里，做点小生意，养活自己和女儿。等第二个孩子出生后，再回老家，或者去兴隆庄矿上去生活。 张敏回到了洪州，和孝文把孝荷的想法和打算都告诉了孝文，孝文就是一阵的沉默。然后就对张敏说道:“我们兄妹五人，只有孝荷一天学校也没有去过，只读了几天夜校，算是能认识自己的名字，从小就在家里干活，地里的，家里的，像个男孩子一样的，我是家里的老大，但一直都在外面上学，反倒没有出过力干过很重的农村体力活。想想就觉得对不起这个妹妹，直到她年龄大了，当时县里说是要解决父亲病故后一个子女的就业，我当时在黄垓公社，忠文和义文都当兵呢！就让孝荷去了，那个时候也没有什么关系，就去了祥城县的水产公司，就是个临时工，现在出嫁了，成了人家的媳妇了，这两年也没怎么帮她，她一个人在县城，对象也不在身边，委屈她了。”孝文很是黯然。 张敏看到孝文心情不好，没有说话，就依偎在丈夫身边，轻轻将头靠在丈夫肩膀。张敏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她知道现在无须她说什么，根本就什么也不用说，就需要用她的温柔，来温暖丈夫的心，让丈夫能慢慢平静下来。 “你说我是不是太自私了啊！当初忠文从联桥公社供销社下岗，当时我在那个位置，确实不方便说话，即便说话了，也不一定好使;现在好些了，说话比以前好多了，孝荷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孝文更是长叹一声。接着就是长时间的沉默“孝荷是个很传统的女人，她既然决定给对象生个儿子，那就随她去吧，没有工作，生个二胎也没多大问题，起码不会影响孝荷对象的工作，就是她一个人没有了工作，在县城怎么办？他对象要是不给她零用钱该咋办？” “瞧你说的啥话，他为什么不把自己的工资都交给自己老婆啊！你不也把自己的工资都交给我啊！让自己老婆管钱，这是时尚!也是男人的洒脱!”张敏说。 “那就先这样呗！你经常去祥城看看她，也可以去学学育儿经验，做好当妈妈的准备。”孝文用手拥紧了一些张敏的肩膀。 “你也别想太多了，只有你的翅膀够硬，才能飞的更远，也才能够给家人遮风挡雨，也才能给家人更多的安全感。忠文的事情现在不是很好吗？当初是他自己选择的供销社，成年人就应该为自己的决定负责，没有什么后悔的，而且，忠文感觉现在也很风光。孝荷的选择也是她自己决定的，我们都不方便干涉，也没有资格干涉，我们只能建议。你已经很棒了！我们都为你骄傲。”张敏是满脸幸福地仰脸看着孝文。 独自一人在祥城生活的孝荷就是一个很传统的女性，她为了给老薛家留后，就决定要二胎，要个男孩。如果夫妻二人都是国家职工，即使不在一个地方工作，也是没有任何机会要二胎的。孝荷就果断地抓住机会，舍弃了城里的工作，甘心回家做个农民。夫妻双方，只要有一个是农业户口的，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要二胎了！ 她现在是租赁的房子，平时就自己带着女儿生活，对象薛根生还是一周回来一次，矿上的工资高，福利待遇也好，但自己却失去了工作，也失去了每月按时发的工资，没有了稳定收入，生活就显得拮据许多。但为了自己的女儿，还在哺乳期的女儿，孝荷的生活并没有出现断崖式降低，她也想着做点小生意，多少能有些收入，就会减轻丈夫的压力，也会让自己母女生活更好一些。祥城的县城在八十年代并不大，南北三条大街，东西也就三条大街的样子，主要就是西关、北关、东关和南关，再往外就是周边的大队了！都属于城关镇，四关都有农贸市场，被称为“集”或者说是集贸市场，从凌晨开始，到上午十一点左右结束，还有“会”逢二、七就是“会”从上午七？八点钟开始，到下午傍晚结束。孝荷就打算做一下手工艺品到会上出售，自己有技术，可以利用平常带孩子的间隙空闲时间自己加工制作，然后到“会”上出售。几天的时间加工出来，然后就去会上售卖，也很方便。 从农村走出来的农家女，各个都心灵手巧，孝荷也是的，自小就跟着母亲纺线织布，绣花，做鞋，女孩子的手工活儿，自小就会;到了县城的水产公司，那也是商业大集体的职工，对于商业营销也很熟悉。孝荷的计划很好，在集贸市场选一个好些的位置，把自己手里的手工艺品售卖出去，接下来的几天，再继续加工制作，等到下一个“会”到来了，继续售卖，如此反复下去，自己说不定收入还不错，很快就可以成为“万元户”也不一定，起码与在单位上班要自由啊！更不会太累，毕竟还要照顾女儿。 这天是农历初七，是县城的“会”，孝荷上午就出门，来到一个人流比较集中的地方，把早就准备好破旧床单铺在地上，上面摆上绣花的鞋垫，鲁锦床单、鲁锦枕套，小孩子的衣服，手工做的小鞋子、荷包、套袖等等，摆满了两个平方的床单，全是手工艺品，很是好看，顿时就吸引了许多行人驻步观赏。 看的人很多，并不代表生意好，因为购买的并不多，大家就是觉得好看，好玩而已，并没多少人真正购买。大概十点左右，孝荷就看到街上一阵慌乱，有好多生意不好的就直接收摊走人了。原来是工商管理的人和市场管理人员来收费了。 “二十块”两个佩戴红袖章的中年人和一个穿制服的工作人员来到了孝荷的摊位前。孝荷脑袋就是一个发蒙，摆摊怎么还收费，以前在水产公司的时候是不收任何费用的，孝荷可以确认。 “我是第一次，还没有开张，下午行不行，下午吧！我下午一定缴。”孝荷祈求地说，希望能通融一下。 “不行，从来就是上午缴费，下午你收摊走了我到哪里去找你？”那几个人根本就不同意。 “可我还没有开张，并没有卖出去什么，”孝荷继续分辨着。 “那我们不管，只要你在这里摆摊，就要收费，还要先缴费” “能不能先少交点啊！”孝荷上午就卖掉两双鞋垫，也就是五块钱。 “少缴？不行，你也不四下看看，这可是最好的位置，周围谁比你的摊位大？谁的摊位前有你人多？”那些人显然生气了。 但孝荷也不愿意缴费，二十块，自己才卖了五块钱，就要缴二十块，孝荷确实很心痛。“我的侄子也是你们工商的，他叫薛建勋，就是我孩子的堂哥，我大伯哥家的孩子。”孝荷也想拉拉关系，就说了薛建勋的名字，觉得都是工商管理人员，会有面子。 听见孝荷说认识工商管理的人，那两个佩戴红袖章的人显然一愣，就转头看向穿制服的。 “薛建勋是吧！他是工商管理的人，但就因为你认识工商的人，更应该带头交钱。薛建勋是刚来的小年轻，在下面乡镇趴着呢，他的面子不好使。”王有为对刚来工商的薛建勋根本就不感冒。 “赶快缴费，也别墨迹了，大家都很忙”那几个人都很不耐烦。 “可我今天真没有钱，我走，我现在走还不行吗！”孝荷见形势不好，干脆就回家得了。 “走？你想得美，赶快交钱，不然就把你带回工商所里去！” “我走，我马上走。”孝荷一边说，一边弯下身子收拾一下摊位，把旧穿的收起来，准备走人回家。 可那几个人怎么会同意孝荷回家呢！就上前阻拦，孝荷背起包袱就想赶紧离开。 戴红袖章的工作人员就上前阻拦，从孝荷身后拉住包袱猛力一扯，把孝荷拽了一个踉跄，就坐在了地上。孝荷站起身，收拾一下包袱，背在背上，继续走，几个工作人员就围了上前，硬是不让孝荷离开，嘴里还叫唤着，“想走，也要缴完费用再走” 孝荷也不理会，就想急急离开了事。几个大男人就动手了，连拉带扯，又把孝荷拖拽到底，还有人从身后踢了几脚，然后就拉拉扯扯地把孝荷带到了附近的工商所。他们把孝荷捆在工商所院子里的一棵树上，然后就骂骂唧唧的离开了。 孝荷很后悔，自己被抓进工商所，家里人也不知道，而且自己还处在哺乳期，到了时间没有给女儿喂奶，女儿肯定会大哭不止，自己也会胀疼难耐，时间长了就会回奶，彻底失去哺乳期。孝荷被捆绑在树下，流泪起来。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妗子今天上午去会上售卖一些自己加工的手工艺品，说好的无论如何都会早早赶回来吃饭，还要给孩子喂奶，现在还在饿的哇哇大哭，就是不见妗子回家，可把菊香急坏了。她就是一个大孩子，帮着妗子照看一下表妹，现在妗子一直不回家，让菊香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表妹是哭个不停，怎么哄，怎么晃也不停止。没有别的办法，菊香就抱着表妹去街上找找妗子。 来回走了几趟，也没有看见妗子的身影，明明说好的地方，今天怎么看不见妗子在摆摊啊！就向路上的其他商贩打听，才知道妗子被工商管理人员抓去工商所了。菊香就抱着孩子一路打听着去了工商所，看见妗子被人捆绑着站在树下流泪，菊香马上就哭了，表妹刚才在路上，好像是睡着了，现在也跟着大哭起来。一时间三人大哭一场，院子里都是女人的哭声，把院子里的领导惊动了，就问怎么回事？有知情人就说，“是王有为他们三人从会上带来的” “带来了怎么不处理，没有看见人家女人还要喂孩子啊！简直是胡闹，赶快去找人。”曹坤很生气。 有人就匆匆出去了。 菊香哭了一阵，就抱着孩子去和大表哥建勋联系，觉得大表哥也是工商管理人员，应该有熟人。很幸运，建勋还真的在县城家里有事，没多久就登着自行车来到工商所，这时，王有为也被人从外面的饭店叫了回来。 两人一起来到了工商所所长曹坤的办公室。 “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曹坤问 “下面那个女的是我婶子，我亲二叔家的婶子”薛建勋忙着给领导敬烟。 “这个女的拒不缴纳市场管理费，还骂人，就被我们带回来了！”王有为很嚣张，恶人先告状。 “不会吧！没听说我二婶子会骂人”薛建勋辩解道。 “难道我还会在领导面前说瞎话不成，这个女人就是个疯子，又哭又闹，不但骂人，还先动手打人呢！” 曹坤感觉头大，不好处理了，就问王有为，“那你准备怎么处理？” “我已经向派出所报案了，先抓紧去关她半个月再说吧！”刚才，他确实是和公安派出所的熟人在一起喝酒吃饭，商量这事呢。 “那你也要注意分寸，这女人一看就知道还在哺乳期呢，不让人家到时间喂孩子，会出大事的，你先下去，让女人先喂孩子吃奶吧！要是女人因为这事回了奶，你可要吃不了兜着走。”曹坤对王有为说，先把严重情况说清楚，听不听由他去吧！自己依仗自己是西关的地头蛇，一向谁的面子都不给，在单位作威作福，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样子。特别是喝点酒，能上天…… 第42章 她是我妹妹 孝荷在大街上摆摊，被工商管理带回了附近的工商所，还被绑在院子里的树上好几个小时。家里的孩子饿了大哭不止，孝荷的外甥女帮忙带孩子，在家怎么也哄不好孩子，就抱着孩子到大街上找，最后就在工商所的院子里找到了孝荷，秋菊和大表哥薛建勋联系，同是工商系统的薛建勋来到所里，没想到人家根本就不给面子，非要把孝荷送进派出所拘留几天。薛建勋没有办法，就把表妹菊香和堂妹薛霞都带回了家里，把二婶的事情告诉了家里，让自己的父亲一起帮忙想想办法，薛建勋还和兴隆庄的二叔打电话，但二叔根生没有在办公室，联系不上。 薛建勋父子一边找关系托人情想着把孝荷先弄出工商所，一边让人给楚营孝荷的娘家人捎信。当忠文得知自己的妹妹被抓进工商所里，立马就气得半死，在楚营村里找人，要带上几百个人一起去工商所要人，还是母亲把他拦住了，让忠文给孝文或者张敏打个电话说一声，大家一起想办法。忠文就马上跑到联桥乡政府给大哥孝文打电话说孝荷出事了！ 当张敏赶到祥城县那个工商所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孝荷还在院子里给捆着，孝荷看见张敏，喊了一声大嫂就昏了过去。张敏立刻就流泪了，打电话叫救护车，把孝荷送去医院，工商所的人还要阻拦，张敏没有理会，直接打电话给市公安局，以“非法限制人身自由”的罪名把工商所里所有的人全部送去了洪州市劳教所。 王伟当时并没有在所里，他中午喝多了，就去了附近的宾馆开了个房间睡觉呢！张敏陪着孝荷在医院接受治疗，同时等待其他家人的到来。医生告诉张敏，孝荷的身体没有大碍，只是精神受到了极大的惊吓，需要好好休息。但孝荷已经“回奶”了！回奶指停止乳汁分泌，回奶即退乳，是指乳房不再分泌乳汁，这种因情绪等因素导致的回奶现象，让孝荷以及全家人都有点措手不及的慌乱，孩子饿的哇哇大哭，而且并没有做好断奶的准备，她拒绝喝奶粉，一直都在大哭。 不久后，孝文和其他亲戚纷纷赶来医院。他们看到孝荷的状况，都心疼不已。杨欣庵部长是晚上到的，然后就和孝文匆匆离开了，一起去了欣庵部长的家。大家都在医院病房里讨论事情的经过，决定一起商量如何处理这件事情，为孝荷讨回公道。 与此同时，市公安局对工商所的调查也在进行中。证据确凿，工商所的人员将面临法律的制裁。而王伟，和那两个市场外聘人员，因为是事情的操纵者，后来，也被市公安局的同志带走了。 第二天，孝文就回到了单位继续上班，张敏则留在了祥城照顾孝荷。 薛建勋被县工商局副局长叫到了办公室，建勋走进办公室，就看见葛剑阴着脸坐在那里，看见建勋也没有说话，就那样圆瞪双目直视建勋。 “葛局长，你找我？”还是薛建勋先开口问候领导。 “建勋，你的那个二婶很牛啊！把我们一个工商所的同志都带走了！是不是过分了啊？” “具体情况不知道，但我已经向领导汇报了，” “我是问你的那个二婶，她什么来头，这样做，有没有把祥城县委放在眼里，有没有把祥城县工商局放在眼里啊？” “我二婶一直很普通啊！从没有什么霸气，这么几年，没见和谁吵过架，和我们家处的挺好的，和我爸，我妈还有我爷爷奶奶都挺好的啊！” “你知道她的那些关系吗？”葛剑再问。 “我真不知道，没听说什么关系啊！这点我真不知道。”薛建勋认真回答。 葛剑余怒未消，昨天下午的事情，让祥城工商很被动，整个祥城都很难看，洪州市公安局把一个工商所的人几乎全部带走了，说是什么“非法限制人身自由”，然后就是分管的副县长连夜召开了会议，询问具体情况，最后确定了一个叫“楚孝荷”的女人，一个从祥城县水产公司下岗的女工，在街上摆摊被带去了工商所。 局领导又连夜联系到了另一个知情人薛建勋。 今天上午，葛剑代表祥城县工商局去了医院，看望住院的楚孝荷，关键是人家什么也不说，什么要求也不提，而且态度冷淡，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他又把薛建勋叫来了办公室，想问问这个楚孝荷到底有什么背景。见薛建勋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就让他走了。葛剑和王伟的大哥关系很铁，王伟这小子更是依仗自己和家住西关横行霸道惯了。目空一切，成天吊儿郎当的，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熊样，这下是踢到铁板上了吧！可事情还没解决，王家人找了自己，自己就不能不管……唉!头疼啊！ 停了几天，工商所里的工作人员陆陆续续都回来上班了，只有王伟一直没有回来，王家人都着急坏了，四处奔走，寻觅着各种关系门路。王家人也已经打听到了，楚孝荷竟然是楚孝文的妹妹。 晚上，王伟的大哥王强和葛剑，约上了西关居委会的主任胡立功，一起到了祥城最好的饭店——汇雅楼，今天的主角是县团委副书记胡立明，这位是楚孝文的同事，现在主持团委的工作。 胡立明和楚孝文关系不错，现在也保持联系，对孝荷的事情，胡立明是知道的，本不想参与，奈何大家都是西关的人，一个大队的，低头不见抬头见，还有自己的堂哥出面作陪，他就没有办法，硬着头皮来了。大家就一起边闲聊，丰盛的菜肴便陆续摆上桌，大家面前也都倒满了祥酒。 王强就开始主持，“今天有幸邀请到了胡书记，我很是激动，首先感谢大家的光临！” 正要举杯干掉第一杯白酒，胡立明拦下，表明自己的态度“我和楚孝文是同事不假，但他是我的领导，是我的顶头上司，我们关系不错，但就是工作关系，现在的事情，人家占理，王伟做的太过分，把人捆着院子里不管不问四五个小时，也不给吃饭，连口水也不给，把人整进来医院，孩子也没有奶了！楚家人肯定生气。” “我们都知道，是王伟不对，我们认罚，只要她们说出条件，我们就一定满足。”王强赶紧表态，而且很真诚。 “你有这个态度就好！你们看看这个楚孝文，在祥城做了多少工作，干了多少事情。你们再想想楚孝文和县里的领导，副县级以上的领导，听说他和谁有过矛盾，从没有过，和谁都没有红过脸，这就是人家为人处世圆滑到位，咱们不服不行。我们都是朋友，可以说是从小光腚长大的，我明天带你们去见他，去他办公室直接找他，就要他一个态度，只要他有了态度，提出了条件，咱们就尽量满足，把事情早早揭过去就得了。” 然后大家就痛饮开始，一直喝到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然后再进行其他项目…… 次日上午，胡立明就带着王强和葛剑去了洪州市，胡立明代表孝文的老关系，老部下;王强则代表对方肇事者家属;葛剑就是肇事者单位的领导，也代表单位。三人来到了位于红星路上的洪州市委大院，就到了团委的办公地点，正巧孝文就在办公室，非常热情地把三人迎进办公室。亲自给三人泡茶，让烟。 还是胡立明先说话:“楚书记到了洪州市，我还是第一次拜访，谢谢书记，有时间，楚书记还是多回祥城看看，祥城是楚书记的老家，到哪里也不能忘记老家的朋友啊！” “无论是谁，无论走得有多远，家乡总是要回的，怎么会忘了自己的家乡啊！”孝文微笑附和，“毕竟工作太忙了，哪有时间回老家啊！春节都没有了时间。” 说着，众人都微笑着相互握手，问候，大家坐下后，就开始喝茶，聊天，吸烟。孝文当然明白大家的来意，但绝口不提。谈工作，谈家乡，谈家乡的经济发展，谈交通，就是不问来意，也不提孝荷的事情。 最后，还是胡立明忍不住，就介绍王强和葛剑，“这位是王强，王伟的大哥，那位是葛剑局长，祥城县工商局的副局长，也是王伟的领导，他们俩过来给楚书记见个面，想当面给楚书记道歉!然后想听听楚书记的指示，下一步该怎么办呢。” 听胡立明这么一说，王强忙站起身子，冲孝文深深鞠躬，“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都是俺兄弟不懂事，给您和您的家里添麻烦了！” “快坐，快坐下说话，咱们都是祥城的老乡，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在这里千万不要客气。孝荷呢，是我的妹妹，这么多年，一直都在祥城上班，现在已经嫁人了，算是薛家的媳妇了！孝荷是我的妹妹不假，但她也是个成年人，她做什么事，是属于她自己的事情，最近呢，由于种种原因，她失业了，下岗了，没有了收入来源，想在祥城街上摆个摊，做点小生意，能有点收入，补贴家用，我都没有过问，我也无法过问，这都是她自己的事，她是成年人嘛！不是小孩子，她具有完全行为能力。当然，无论是谁，只要是个成年人都应该为自己的事情自己的行为负责。这个事情呢！已经发生了，已经过去了，过去就过去吧！没有必要大家互相道歉啊，啥的，没有必要吗，过去就过去吧，今后不要再提了，好吗？”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对视着，都没有反应过来，怎么会这样呢？孝文没有任何要求，没有提任何无理要求，就这样过去了！为什么啊？ “楚书记，你看是不是给楚孝荷补偿啥的，我心里过意不去啊！”王强又说。 “补偿什么，也没有什么大事，毕竟是孝荷有错在先吗！大家都是为了工作。”孝文又是果断拒绝。 “这怎么好意思啊！”葛剑也是一头雾水，但也不知道说什么，怎么表达。 “好啦！就这样吧！本来呢，应该我请大家一起吃饭，不过我马上还有个会，很重要的会，不能不去，我就不留大家了！立明同志，你请客吧！代表我请他俩吃个饭。”说着就站起身子，正巧，有位同志来通知楚书记一起出去。孝文就一起离开了，胡立明和葛剑，王强都一起离开，孝文也是和大家一一握手告别。 三人离开了市委大院，就去了古槐路上的宫家饭店，叫了个单间，随便要了几个菜，三人一起坐下，开始分析一下楚孝文的态度。 “我觉得楚书记就是这个态度，都过去了，他不会也不想追究什么。”葛剑说 “不会吧！不会这么简单吧！”王强回答 “不这样还能怎么样啊？楚孝文已经离开祥城了，祥城的事情他还怎么插手，就不怕吗？大家可都看着呢！楚孝文不会太肤浅的，更不会乱来。”葛剑很肯定地说。 “我就是心虚，总有点不安的感觉”王强转头看看胡立明，“立明书记，你也说说吧！” 胡立明进来就不停地抽烟，也不说话。“我没有什么看法，楚孝文城府很深，一向如此，今天应该是他的真实想法，不想把事情闹大，事情大了，对他也不好，他还这么年轻，还想继续进步。但你们想啊！有些事情，还需要他亲自做吗？只要他有想法，会有人帮他出头的!” 然后三人就开始沉默。 这个酒局也没有尽兴，三人就匆匆回到了祥城。 随后就是祥城县团委书记明确张亮担任，胡立明还是二把手的副书记; 祥城县工商局葛剑调到黄垓乡担任排名最后的副乡长，黄垓乡可是全县排名最后，也是距离县城最远的一个乡镇; 工商局的王伟开除公职…… 两名外聘人员劳动教养五个月…… 第43章 薛建勋 胡立明是真的后悔啊！自己为什么就掺和进来了，和自己本来就没有一毛钱关系。可自己硬要参与进来，为了什么老邻居关系，得罪了自己得罪不起的人，失去了一个正科级，今后还有没有机会，真的不确定。 事情也真的不是孝文的意思，孝文也没有理由把事情闹大，孝文本来就是一个低调的人。自己的妹妹可以失业，也可以下岗去摆摊，这都是国家政策的调整的结果，可以犯错，可以有正当的法律法规处理，但不能平白无故受欺负。把一个女人捆绑在树上不管不问几个小时，不给饭也不给水喝，这谁也受不了。致使现在孩子没有了乳汁喂养，不得不提早用奶粉喂养。 事情发生了，不论是谁都应该得到法律的惩罚，一些人四处上蹿下跳的乱找关系和稀泥，表现自己无所不能，在各个地方都有面子，天天想着帮人平事，却无形中破坏了法律的尊严，破坏了这个世界的公平正义，每天都是在践踏法律的尊严，这种人最可恨。像胡立明这样在别人眼里的“能人”一直都是楚孝文深恶痛绝的，也是所不齿的。这类人最最可恨。 孝荷的事情，就是一个插曲，也就是个小小的意外，没有影响到楚孝文的奋斗主旋律。杨欣庵是最了解孝文的人，事情的结局都是杨欣庵这个祥城县组织部长操作的。把工商局调整一下人事，最简单不过的事情，欣庵部长现在掌管全县的科级干部的升迁和调整。全县十八个乡镇的科级正副职，和全县几十个单位的正副职都升迁和调整，都需要杨欣庵一一过目，或者说，他们的升迁都需要杨部长的首肯。因此，组织部很重要，是每一个追求进步官员积极靠拢的地方。 孝荷的事情，杨欣庵也是非常生气，也有些许内疚。孝文把家人交给欣庵哥照顾，孝荷一个人生活在祥城，更是照顾的对象，但楚家兄妹性格内向，不大善于交际拉关系，孝荷更是从没有找过欣庵，她的离职失业，要是让欣庵提前知道，稍微换个地方，就不会失去工作，这事就让欣庵有些不好意思了！又发生了被工商人员欺负，简直就是打脸。让杨欣庵如何忍受，他肯定要处理几个人立威，不是为了孝文，而是因为自己。自己刚刚担任祥城县委组织部长，也应该有点动作，需要一个宣示。 孝荷这个妹妹，欣庵很久就认识了，当初来到县城上班，欣庵就见过的，但这么多年，从没有来麻烦过自己，这个淳朴善良的农家妹子给欣庵也是留下了深刻印象，和孝文也是两代世交，对于孝文兄妹的人品，为人处世，欣庵也很是佩服，所以，二人才会相交莫逆。这次，孝荷被无端带回工商所，责任完全在王伟的霸道，还没有及时处理，把一个哺乳期的妇女捆绑在院子里暴晒几个小时，到了医院，身上还有淤青的伤痕，这些都是欣庵部长发怒并决心要处理几个人的理由。 之后，欣庵部长又去了祥城县工商局调研，对工商局的思想理论教育和队伍建设都做了重要指示，对于一个基层执法部门，一定要加强党组织，团组织的建设，加强思想政治教育。执法为民，执政为民，做人民的公仆，为祥城经济建设保驾护航。祥城县工商局长山建国全程陪同，并一再强调，祥城县工商局坚决执行党的决议，坚决执行祥城县委的决议，和祥城百姓心连心，手牵手，永远和祥城群众站在一起。山建国的表态铿锵有力，又干脆果断，站队的意味很明显，欣庵部长非常满意，也及时伸出橄榄枝，表示了接纳和支持，一切尽在不言中。 山建国对祥城县工商局的中层干部进行了进一步调整。 就像出事的那个工商所的所长曹坤，在问题面前没有检查原则，也没有上报给领导，而是选择了漠视和逃避，就这种原则性不强，责任心不强就坚决调离原岗位，去一个偏远的地方养老反思去吧。 借助这件事情，又有了县领导的协助，山建国局长对县工商局，下面十几个工商所，和县局中层干部进行了全面调整，提拔任用了一批年轻有文凭，责任心强的干部，把权利牢牢地抓在自己手中。 本来在下面东风乡工商所任普通工作人员的薛建勋被提拔到县城萌山所担任了副所长，这也没有级别，还不算正式的国家干部，还依旧是一名普通工作人员，但已经到了祥城县城上班，已经进城了，还有了一定的岗位，也算飞黄腾达了吧。 薛建勋这几天都是乐开了怀，说话都洪亮了不少，很有了一股领导范。他心里明白，这都是借了二婶的势，所以就对二婶心怀感念。 想想这位二婶，本来就以为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妇女，说话做事都小心翼翼的，很传统的样子，一点都没有关系很硬的骄横，做事很小心，待人接物都很传统，和老家里的爷爷，奶奶处的挺好的，无论和老家里的躺兄弟们，还是和祥城县的妈妈处的都挺融洽，没有和谁吵过架，红过脸。反正给自己姐弟的印象就是一个很传统的鲁西南农家妇女形象。 自己的父亲从小就离开了家，来到县城打工，从十几岁开始，慢慢成了城镇户口，成了工人身份，彻底脱离了农村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身份，再后来就提了干，成了国家干部，虽然级别不高，但也算是有了一定的地位，在城里找了个城里的媳妇，就成了一个真正的城里人。自己打小就是城里的孩子，长大后去了部队，服役几年，回来后就安排了工作，（非农业户口服兵役后都统一安排工作）。一直都在工商局下面乡镇工商所上班。 自己的二叔根生是努力学习，考上了中专，毕业后分配的工作，离县城一百里路之外的兴隆庄煤矿上班，因为是能源企业，工资待遇很好。自己这个二婶二叔是怎么认识的，也没有听说，建勋就看着感觉个子很高，看着比二叔还高些，浓眉大眼，两个麻花辫子垂在两肩。二叔一周才回祥城一次，所以和二婶接触不多，虽然都在县城住着，平时也不大来往，没有想到第一次和二婶相处就发生这样的事情，当时建勋也很害怕，很为难，但毕竟是一家人，是自己的二婶，二叔又不在家，遇到这种事情，建勋肯定要想办法，协调关系，把自己二婶给捞出来，不能在工商所里受苦，但平时骄横惯了的王伟一点都不给面子。让薛建勋有点无地自容，但也没有放弃，一直和家人想办法，找关系。没想到事情反转很快，自己二婶去了医院，工商所里的同事全部出了事，王伟被开除公职，副局长葛剑调到下面一个乡担任副职，彻底被边缘化，自己反倒调回来县城，还有了职务。看来，今后要和二婶好好处关系，能不能通过二婶的关系让自己的人生变得更好，更辉煌。 建勋晚上就带着两瓶水果罐头，一箱牛奶和十斤鸡蛋到了二婶在出租房里，房子很小，但很干净。二婶还是很热情，端茶倒水，让建勋反而不好意思了！ “建勋来了，快坐，到婶子这里，不用客气，那什么东西啊！” “我就是代表爸妈来看看你，身体恢复的咋样了？”建勋说。 “没事了早就没事了，就是没奶了，你这个小妹，这么小就只好喝奶粉了！那天的事情，还得谢谢你啊！”二婶一直满脸的微笑。 “都是应该的，都是一家人，再说，我也没帮上什么忙。”建勋有点不好意思。 菊香也过来，给表哥打招呼。大家一起说起那天的遭遇，对那些坏人，也都是咬牙切齿，建勋就说那些人都已经罪有应得遭到了惩罚，菊香更是拍手叫好。建勋在二婶这里坐了好大一会儿，喝了一肚子茶水，就告辞回家了！ 薛建勋又去了县局山局长的办公室。 “建勋来啦！快坐，来了县城工作还习惯吗？”山建国局长热情的说。 “谢谢山局长，我挺好的，工作也很好，同志们对我也挺好的。” “那就好，好好工作，什么时候去楚书记那里？和我说一下啊！” “嗯？嗯，嗯！”薛建勋含糊的答应着，心里想，我可不认识什么楚书记。 “那好，你先回去好好工作吧！有事可以直接来找我”，山建国说着就站起身子，把薛建勋送出办公室。 薛建勋也是一肚子疑惑地离开了县局，回到了所里，楚书记是谁，他也不方便打听，一直到下了班回到家，问了爸爸，才知道自己的二婶，这个十分低调的人，居然是大名鼎鼎的祥城团委书记楚孝文的亲妹妹。老爸又给建勋详细介绍了楚孝文刚刚参加工作的事情，简直就是青春励志小说，比小说还要精彩，也更励志。 薛建勋饭后回到自己的房间，一个人躺在床上，也没有开灯，静静地思考，自己现在的基础比孝文舅舅要好许多，自己目前的起点也要比孝文舅舅高许多。自己也要好好努力，踏实肯干，勤奋务实，争取也能取得孝文舅舅那样的成绩。 1985年12月17号农历己丑年冬月初六，下午十七时五十九分，张敏在洪州第一人民医院妇产科剖腹产下一个女婴，重七斤六两。 前一天一切正常，到了夜里十一点左右，张敏去卫生间，突然感觉羊水破了，顿时惊慌起来，孝文也是六神无主，两人都没有什么经验，就感觉马上要去医院。医院的病床是提前就预定好的，孝文搀扶着张敏就走出家属院，张敏大着肚子，走得很慢，感觉下面还在流水，把孝文担心的不行，恨不得把张敏公主抱起，张敏挺着个大肚子，也不方便直接抱起来。就和张敏慢慢走出院子，在路边等车。很快，两人就来到了医院，直接去了妇产科的病房，这里有值班的医生和护士。见了孝文张敏就是一个劲的批评。 “你们俩也是可以的，怎么那么笨啊！不就是有点流水吗！大惊小怪，都是很正常的现象，还没有开骨缝，就是没有要生产的征兆，估计还要一到两天才可以生产，你们是回家还是住院啊？” 孝文听医生说没事，也就一块石头放下了地，长吁一口气，回答:“我们住下，住在医院，有点感觉可以有医生，自己和张敏在家，可真的害怕了，刚才就很担心，担心会突然生产，或者在来医院的路上，这样的新闻可不少，担惊受怕的，还在在医院可以放心。” 于是，两人就住在了提前预定好的病床，张敏睡在了病床上，孝文就陪在病床前，等待孩子的来临。 第二天早上，孝文陪张敏吃过早饭就回了家里，分别给自己母亲和岳母打去了电话，说张敏已经住院了！然后就收拾一下提前准备的小孩子的衣服、小包被、尿布等等，用一个包袱包好就又去了医院。 “你怎么又来了？”张敏问，“刚才医生说，孩子出生还早呢，你回去上班吧！” “瞧你说的，我还去上班，上什么班啊！你在医院待产，我哪还能上的下去班啊！心全在你身上了，就是真去上班也无心工作啊！你就不要管我了！现在你怎么样啊？疼不疼啊？”孝文对张敏说。 “我没事，现在没有啥事，也还不怎么疼，医生刚才还说让我下地去走走呢！” “去下地走走？有没有搞错啊！这个时候还要下地去走走!”孝文很是吃惊; “人家医生说的，看你那吃惊的样子，医生说的还能有错!”张敏白了孝文一眼。 “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孝文说。 上午就没有什么动静，张敏也没有什么大的感觉，孝文还是听了医生说的话，陪着张敏在走廊走了几圈，说是现在多走走，一会儿好生产。 中午的时候，岳母一个人赶到了医院，张敏看见自己的妈妈，立马就哭了，能的孝文也很不舒服。 直到下午，张敏才开始疼了，医生帮张敏清理了一下下体，准备孩子的降临。但一直没有继续开骨缝，因为昨晚羊水破了，羊水流出了不少，担心不好生产，医生就和张敏商议决定剖腹产。孝文就一直在手术室外面焦急等待，还要给医生拿出来的各种文件一一签字，文件上面的具体内容，孝文也没有心思细看，医生让在哪里签字，孝文就机械地在那个位置签下自己的名字。 直到下午五点多，快到六点的时候，孩子终于降生了！听医生说母女平安，孝文就是长舒了一口气。 第44章 姝羽 孩子的降生，就像家里突然来了一个天使，给孝文，给全家带来了无限的幸福与快乐。 女儿是傍晚降生的，岳母就交代孝文去医院门口的药店买点东西，孝文就匆匆离开了病房，来到了医院门口的一家药店，也没有注意门牌字号，就问店员:“有没有黄连，给买点儿” 那位女店员笑着问:“男孩？女孩？” “女孩，七斤六两，”孝文满脸都是幸福 “恭喜恭喜！”女店员边说，边拿出几块黄连，用纸包好递给孝文，收了孝文五块钱。 走进病房，孝文就把买回来的黄连递给岳母，“怎么买这么多，用不了那么多，一点就行”说着就接过，拿出一点儿，泡在了一只杯子里面，杯子里有点水，放进去黄连后，那水微微有点变得淡黄色，岳母就用一个小汤勺，乘了一点儿淡黄色的黄连水，慢慢接近女儿的小嘴，喂进去，让女儿来到这个世界，先品尝一下苦涩的味道…… 孝文认真的看着岳母的这些动作，然后就走近张敏，悄悄抓住张敏的手，在张敏耳边，轻轻说:“老婆，您辛苦了！”声音很小，也不知道张敏有没有听见。 张敏反手抓紧了孝文的手，“孩子长得像谁？” “像我，真的很像，一看就知道是我的孩子，我的种!” 张敏听见孝文这么说，猛的把孝文的手甩开，“讨厌，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张敏嗔笑道。 “我知道，我知道，感谢，感谢你了！谢谢你给我们生了这么一个可爱的天使!”孝文正蹲在病床头，陪张敏说话，被一个护士叫了出去，孝文跟着那个护士来到了一间办公室，有一个护士正在填写孩子的《出生医学证明》“给孩子取名字了吗？” “取了，取了，叫姝羽，楚姝羽!” 那位护士就在姓名栏，认真写下:楚姝羽三个字，又仔细写下孩子的出生日期和体重，身高，父母的姓名…… 孝文拿着那张女儿姝羽的《出生医学证明》来到了另一间办公室，一名工作人员就递给孝文一个牛形样子的吊坠，下面印着女儿的出生日期，孝文就看着也不是什么好的材质，估计就是普通金属的，上面镀成了金黄色，孝文看那上面刻上的女儿出生时辰，却错了一个小时，就告诉给工作人员，女儿的出生时辰错了，然后就报出女儿出生的日期和具体的时辰，那个工作人员忙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又重新更换了一个牛形的金属吊坠，并按照孝文报出的具体生辰八字，刻在了那个不怎么精致的金属吊坠上面: “1985年12月17日农历乙丑年冬月初六下午17点59分” 孝文拿回那个金属吊坠，紧紧握在手中，走回病房，看着岳母怀抱着姝羽，那个女孩就是自己的骨肉，自己的女儿，也是自己生命的延续，不觉间心中就是一阵温暖。 “有奶了吗？”孝文回头问张敏， 张敏满目含情望着孝文，轻轻摇头， “那怎么办？孩子吃什么啊？饿了该咋办？”孝文担心女儿。 “一会儿，你去菜市场买两个猪蹄，记得要前蹄啊！”岳母回头交代孝文。 “好！好，我现在就去买”说着就离开了病房，随后就走进病房，问“前蹄长啥样啊！” “你就给人家说，我要两个前蹄，给产妇发奶，人家就知道了。”岳母叮嘱一句。 “好的”然后又风风火火地走了。 孝文就去了秦庄农贸市场，看见那些售卖猪肉的摊位，说要几个猪蹄子给媳妇发奶用，然后人家就选了四个肥大的，称一称重量，孝文付过钱，用方便袋装了，孝文又去了鱼市，买了几条鲫鱼，还买了一只老母鸡，一起领回家里。然后又去了医院，让岳母回家，给张敏炖上母鸡汤，还有其他刚刚买回来的猪蹄和鲫鱼。 岳母也没有说什么，就离开病房回家给张敏准备鸡汤了！孝文见病房没人，就蹲在张敏的床前，抓住她的一只手，问“还疼吗？” “医生给用上了止疼泵，暂时不怎么疼，孩子睡了吗？”张敏说， “孩子让护士抱去洗澡了！没在这里”孝文回答。 “孩子让护士抱走你不去看着点啊！要是给你弄丢了咋办？人家都说，医院里有偷小孩的。”张敏说。 “哪有那么多偷小孩的，别胡思乱想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杨欣庵两口子带着老母亲和忠文的媳妇一起走进病房，大家就一起看躺在张敏身边，闭眼熟睡的女儿姝羽，欣庵嫂子还把一个红包塞进孩子衣服里面，张敏就忙着推辞。 “来医院看孩子，是一定要送红包的，要不然就把女儿看丑了，可不敢不给。”大家就一起大笑。随后，欣庵又和孝文说了几句，就匆匆回祥城了。母亲和弟妹都回到共青团路洪州市委第一宿舍的家里，回到家里一起给张敏准备月子餐。 孝文就陪在病床前，陆陆续续又来了一些来探望张敏的熟人，有孝文的同事，祥城老乡，还有张敏单位要好的闺蜜。反正就是来了一拨又一群，这群人走了后，又进来一批，整天都在忙着接待，来一群朋友就要介绍一下张敏生产的情况，还要把姝羽的一些情况介绍给各位亲友。 衍根局长两口子是和康安两口子结伴一起过来的，四个人一起前来，在病房和张敏聊了一会，两个女人又分别抱了抱小姝羽，然后就告辞离开了，孝文就送出去，不让四人离开，把张敏托付给两个老人，就随四人一起来到解放路的一家老菜馆，要了个单间，几个可口的家常菜，两瓶白酒，推杯换盏起来。衍根也是刚刚调到洪州市财政局，虽还只是排名靠后的副局长，但毕竟已经跨越到了副处级干部。财政局还是比较重要的一个单位，现在衍根也是一副春风得意，志得意满的感觉。康安大学毕业，就直接留在了洪州市，祥城离洪州很近，也没有多少合适的单位安置每年毕业的大学生，所以就有很多祥城籍的大学毕业生，找找关系就直接分配安置在洪州工作了！康安现在的单位是洪州市计划委员会，也是个很重要的单位，但康安工作了几年，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工作人员，没有具体的职务，所有康安很是郁闷，就把业余时间用到了文字上去了，在报刊杂志上发表了不少“豆腐块”，在洪州市文化界，也小有名气。几人一直喝到晚上九点多，很是尽兴。洪州市的管辖范围更大了，因为就在今年的上半年，中都和泗水两县划归洪州管理，圣城改为县级市。大家都对洪州的未来充满了希望和期待！ 孝文回到了病房，和岳母商量晚上孝文陪床，让两个老太太回家休息。 “还是你们娘俩回家吧！今晚我陪床，孝文也喝了酒，回家记得多喝点水，早点休息。”孝文还想和岳母争一下，让老人回家，自己在医院陪着张敏和孩子，母亲就拉着孝文走了出来。 “我们回家吧！让她们娘儿俩晚上再多聊一会儿，”母亲对孝文说。 “哦！那好吧，我们回家。”说完，孝文就带着母亲回到了市委第一家属院的家里。 “你岳母这几天就准备回去了！”到了家里，给孝文倒了一杯蜂蜜水解酒，母亲说。 “这么早就回去，不等张敏出院就回去吗？”孝文很奇怪。 “下午听两人说的，好像是张敏的姐姐要嫁人了，老太太回去准备一下，反正张敏在我们家，也不会受委屈的。”母亲解释道。 “哦！张慧要结婚了？和谁结婚啊！以前怎么没有消息!”孝文更奇怪了，之前没有任何消息。 “和谁结婚，你就不要操心了！她是姐姐，你们也无须送什么礼物的，嫁人了，总是好事吧！你岳母一个下午就和张敏唠叨个没完没了的，大女儿还没有嫁人，也是全家人的一个心病，现在好啦，终于要嫁人了！” “就是，嫁给谁都与我们无关。” 孝文喝了一口水，将身子靠向沙发，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张慧比张敏要大上两岁吧！今年应该是二十六还是二十七啊！都成老姑娘了。孝文一直都不愿意去岳父岳母家，就连张敏也很少回娘家，更是很少和姐姐张慧见面，就是因为以前的一些小尴尬。现在终于要结婚了，无论是自己还是张敏也都舒心了很多。 张敏没有出院，张母就急匆匆回到了祥城县大楼镇，因为张慧确实要结婚了。张慧的对象叫陈小飞，一个毕业不久的大学生，现在是祥城县轻工机械厂的聘任厂长，文质彬彬的，戴着一副眼镜，一米七左右的样子。和张慧是经朋友介绍认识的，两人一起相处了半年多，彼此感觉都不错，就准备结婚了。 陈小飞是西安交通大学毕业的，学的就是机械，毕业后分到了乡镇工作，先是在乡政府办公室锻炼了半年，思想很是活跃，有胆有识很得乡领导赏识。半年后就去了乡政府企管站担任了副站长，主抓了乡政府所属企业的改革，盘活了企业的颓势，特别是轻工机械厂，通过在洛阳机械厂工作的同学的关系，承接了洛阳机械厂的几个配件的加工，使轻工机械厂的产品一下子就供不应求，效益更是芝麻开花节节高。 企业的效益变好了，收入增加了，员工的收入都提高了，上交乡镇府的管理费也增加了，一下子步入祥城机械行业的前茅，厂子也迅速更名为“祥城县轻工机械厂”陈小飞一下子从乡政府企管站的副站长升任祥城县轻工机械厂的厂长，真正的当家人，级别也明确为副科级。 祥城县轻工机械厂始建于六七十年代，系原中国轻工业部的一家企业之一和轻机生产定点厂，祥城县着名的机械生产企业，省科技进步先进企业。祥城县轻工机械厂以生产制浆造纸机械为主，是二次纤维利用协作中心主任单位、中国造纸机械协会常务副主任单位。这家位于大楼乡附近的企业最近几年也算红火，洪州市有好几家造纸厂，所以祥城县轻工机械厂的产品质量过硬，市场前景一直不错，陈小飞和洛阳机械厂联系上以后，产品和市场更是更上一层楼！陈小飞厂长也很受工人欢迎，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又收获了张慧的爱情。 张慧是乡中心小学的语文老师，也是远近闻名的美女老师，和张慧的相处非常满意，全家和身边的领导，同事都是交口称赞，可谓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第45章 孝莲 张慧的婚礼极尽奢华，把整个祥城宾馆（当时的县委招待所）都包了下来，陈家去了六辆小轿车把张慧接去了祥城宾馆，然后，张家又加入了四辆车，一共十辆彩车，一行人浩浩荡荡很是威风。张敏正在月子里，没有参加，孝文还要照顾张敏，工作也忙，都没有参加张慧的婚礼。但张敏让舅舅捎去了礼金200元一套还算档次的床上用品四件套，分别有一个床单，一个被罩，两个枕套。 因为婚礼太过于高调张扬，好多和张父、孝文关系不错的朋友都没有参加，比如祥城县委组织部的杨欣庵和张父是同事;张衍根和张父也一起共过事;他们都是没有出席婚宴。康安带着媳妇去参加了张慧的婚礼，他们一直就是老邻居，关系也一直不错，张慧和康安也是一起长大的。张母回来的时候，张敏已经出院回到了家里。张母说起张慧和陈家的这场婚礼，也是极尽溢美之辞，听的张敏更是满眼小星星羡慕不已。 晚上，等张敏把孩子哄睡着，看着躺在身边的孝文，拍了拍他的肩膀，问:“哎，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就想问问你，当初你怎么就没看上我姐啊！” “我不是没有看上张慧，而是看着你更好，也更适合我。”孝文回答。 “就你会说话，那你怎么就觉得我们俩适合啊！” 孝文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沉思良久，慢慢说道:“当初我父亲去世的时候，那年我刚上高中，也就是十三四岁吧，父亲的突然离世，精神状态也很差，家里一切都乱套了！办完父亲的丧事后，一切都还要继续，我就发现厨房里的洗碗盆破了，已经不能用了，就换个新的。家里正好有一个崭新的搪瓷盆，就用来洗碗吧！你现在想想，洗碗的盆子是用来洗刷污物的，一般不需要新的，当时我就想，这么新的搪瓷盆要是用来洗脸，是一个洗脸盆就好了！但一个新买来的搪瓷盆，你用他来洗脸，那这个盆子就是洗脸盆了，它就适合成为一个洗脸盆;但我今天用它做洗碗的盆子，那它就适合做洗脸盆。你说，我说的对不对？我就认为你好，你适合做我的媳妇，我就决心把你娶回家，好好待你，让你做我的媳妇，时间久了，就会证明你是最适合我的，我们俩就是天作之合。” “不大明白你的意思，但我愿意做你的媳妇，也会好好待你，做一个最适合你的女人”张敏又往孝文身边靠了靠，依偎在丈夫身边。 “别的先不讨论，就你姐姐那争强好胜的霸气，我们那个低调简朴的婚礼她能同意，看看她今天的奢华高调的婚礼，要是像我们那样简简单单举行婚礼就生活在一起了，还不和我闹翻天啊！”孝文继续说着，“还是好好珍惜身边的彼此吧！我现在也算是个领导了吧，别的啥也没有学会，看人还是有点心得的，张慧好强、好胜、好争个高低、还霸气十足，总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总想着整个世界都能围着她，这样太自我，总有她后悔的一天。书上说什么样的女人旺夫，我就坚信，贤惠的女人才旺夫呢！天天把自己男人当成奴隶，呼来唤去的霸道女总裁能旺夫才怪呢！” 张敏紧紧依偎在丈夫身边，孝文说的话，对张慧的分析，太精确了，张慧是自己的姐姐，她什么性格，自己太清楚了。 “有些人不明白的是，不能好好经营自己的家庭和婚姻，就根本不可能经营好自己的人生和事业。遇到了不顺或困难，不是从自身找原因，就会瞪大眼睛看自己的周围，从别人身上找原因。” 和丈夫躺在床上聊天，张敏感觉是很幸福的事情。这样说些心里话，感觉彼此的心都连在一起了，没有任何禁忌地说心里话。 张康安最近心里不舒服，眼看着几个朋友，都已经是副县了，自己还只是单位的一个普通干部，而是自己还是正儿八经的大学本科生，想一想自己在大学校园里的辉煌岁月，就更加失落。 杨欣庵大自己三岁，楚孝文要小自己两岁，只有自己现在还是洪州市计划委员会的普通科员，颇有怀才不遇的失落感。想当初自己在学校可是校团委副书记，是整个校园的no.1,走到哪里，都备受瞩目，好多女同学，见了自己还脸红。无论是口才演讲;还是校园征文，哪一项比赛都是自己站在最高处领奖。再后来，好多校园活动，都是自己策划，推动，并取得圆满成功！ 自从分配到洪州市计划委员会后，好像没了展现自己才能的舞台了。自己仍旧是勤勤恳恳，任劳任怨，每天都是第一个走进办公室，拖地，擦桌子，给暖水瓶灌满开水，晚上下班后又是最后一个离开办公室，关掉室内日光灯和各个电源开关，查看窗户是否关好后，才会离开办公室回到宿舍。 已经三年多了，还没有得到各有关领导的重视和认可，张康安不知道是自己的人生悲哀还是这个社会的悲哀。 张康安仔细品味中国的现状，洪州市的政坛变幻，还是发现了一些端倪，无论是中国还是洪州，知识备受重视，国家接连提拔重用了一大批高学历高文凭的干部。进入八十年代，一个来到洪州工作的南方人，逐渐在洪州政坛崭露头角。 韩爱群，江苏人，南京化工学院有机系学习基本有机合成专业，1967年9月毕业分配到洪州合成洗涤剂厂。从1973年5月至1975年7月，他逐步晋升，担任车间副主任，之后又担任车间主任。从1980年12月至1981年12月，韩爱群的职务进一步提升，任副厂长和工程师。1981年12月至1983年10月，他担任党委副书记和厂长，也是在在1983年10月，韩爱群成为洪州市委副书记。 张康安一遍又一遍的看着韩爱群同志的个人任职简历，心中也是激情澎湃，自己也是像韩书记一样都是大学毕业，有着相似的学习经历，自己会不会也像韩书记那样有朝一日也会潜龙腾渊一飞冲天啊？但无论如何，韩书记的经历给了洪州市知识分子一份希望。 张康安就特别关注韩书记的经历，无论是在南京化工学院的学习经历还是在洪州合成洗涤剂厂的工作经历，都成了张康安的研究方向。韩书记在南京化工学院的学习的有机系和基本有机合成专业都做了进一步的了解，了解韩书记在学校学习的课程，他的爱好，参加了哪些学校社团，发表过哪些论文，来到洪州后，在合成洗涤剂厂都经历过哪些岗位，做出了哪些成绩。张康安每天都要看报纸，特别是关于韩书记的新闻报道，他都要细细品味，品味韩书记的讲话，品味韩书记的执政理念和工作思路。渐渐的，张康安觉得自己是最了解韩书记的人之一。 孝莲新交了一个男朋友，比孝莲大几岁，洪州师范专科学校毕业的，在祥城中学教政治。是和孝莲在祥城县教育局政治教学研讨会上认识的，两人都是老师，也都是教政治课的，所以聊的很投机，很快就确定了恋爱。这个中学政治老师姓曾，据说是祥城名人，宗圣曾子的后人，叫曾庆华，老家就是祥城县南部满硐乡南武山村的，也是地地道道的农家子弟，自己通过努力参加高考考入了洪州市师专，毕业后就分配回到了祥城中学教书。 曾老师通过自己曾经的老师和同学的关系，在1986年初，从祥城中学调到了洪州市农校教政治。 洪州市农业专科学校创建于五十年代，当时名为洪州农业技术训练学校。1956年学校改建成齐鲁省农业学校，由农业厅主管，学制三年，设农作物栽培和植物保护两个专业。六十年代学校与洪州农业科学研究所合并，改名为洪州农业专科学校。 曾庆华老师调任洪州农校的同时，学校开始招收高中毕业生，在校学生通过三年到四年的专业学习，毕业后全部分配工作。所以学校的任课老师没有了升学压力，工资待遇也很好，像曾庆华老师这样，拥有大学文凭和丰富的教学经验，刚刚进入了洪州农校就分配到了三室一厅的房子，孝莲看到了曾老师目前的工作环境和新分配的住房就彻底沦陷了。接连去了大哥家里几趟，说是去看望新出生的小侄女，就是和大嫂央求大哥想办法把自己调到洪州，调到曾老师身边，恨不得马上和曾老师结婚。 张敏也见了曾老师几面，印象也不错，她也希望这个最小的小姑子能来洪州工作，自己身边也能有个自己的人，有了事情总有个照应吧！，张敏也反复和孝文说了这事，但孝文一直就没有松口，总是回应说，让她自己想办法! 张敏是真的生气了！ 孝莲是孝文的亲妹妹，也是家里最小的妹妹，现在有了心仪的对象，小伙子各方面条件都不错，能调到洪州周边，两人就可以马上结婚，多好的事情啊！可孝文就是不帮这个忙。 第46章 曾庆华 洪州市农校坐落在洪州北郊，和洪州商业专科学校，洪州市财政学校相邻，附近还有一个省级的精神专科医院。风景非常优美，这里本来就是一个教堂，环境非常幽静，里面还有几棵数百年的大树，都是附近移植过来的名贵树种。 明清时期戴庄为戴姓家族田庄，清嘉庆道光年间为着名画家戴监（字赋轩，号石坪）的“椒花村舍”，后属清郎中李澍，极尽营造，“独擅一时亭园之盛”。 1879年李氏四世孙李善虎将“荩园”卖给德国传教士安治泰，成为九州教区的“避静山庄”、圣言会传教活动的基地。同时在荩园内建立西医卫生室，吸引教民。“戴庄医院”最早起源于这个时期， 1884年德国传教士安治泰和奥地利传教士福若瑟在戴庄建立了洪州地区第一所西医医院天主教会医院，这是“戴庄医院”有记载的历史开始。 1897年11月巨野教案后清政府被迫签订《中德胶澳租借条约》，用其中赔款白银6.6万两在此修建教堂，开办医院、学校。 曾庆华老师老家也是祥城乡下的，父亲是抗美援朝志愿军老兵，家风耕读传家，自小通过苦读考上大学，为人忠厚老实，温文儒雅。张敏感觉也不错，两人的关系就这样基本确定下来了！在祥城中学就是优秀教师，很得校领导欢心，通过一个同事张衍银的介绍，一起努力调到了洪州市区，张衍银老师调进了洪州师专担任语文老师，曾庆华调到农校担任政治老师，曾庆华和张衍银都是祥城中学的老师，关系很密切，曾庆华和张衍银老师的儿子张川渝是中学同学，张川渝是师专中文系毕业，和一同毕业的几个同学，创办了洪州日报。 孝莲去了几趟大哥的家里，孝文一直没有答应帮忙，孝莲很沮丧，正想着回家把自己母亲请到洪州来给大哥说句话，给大哥点压力，聪明的张敏听出了孝文的弦外之音:让曾庆华老师自己想办法，他能有个啥办法？还不是可以打着孝文的旗号去找人吗？等张敏想到这些，就问:“小曾不是有些关系吗？” “他是有些同学，以前的同事，但他现在刚刚调入洪州，一些人情关系差不多用尽了！现在就顾不上我了！” “那他也知道办理调动应该找谁啊！” “那肯定知道的，他自己的工作调动，和同事的工作调动应该都是同一个部门办理的。” “那就可以了！还让小曾去找找这些关系吧，就说你哥让去的，人家要是给你哥打电话询问，他肯定就会说明你就是他的亲妹妹，这就可以了啊！” “我哥会这样说吗？不会说不认识我吧！” “怎么会？他是你哥，你是他亲妹妹，放心吧！他会配合的” “我还是有点不放心!” “你放心吧，回去就和小曾这样说，或者让他给我打电话，我给他说。” 孝莲忐忑不安地走了，和曾庆华说了，曾庆华就放心了，然后就和张衍银老师一起，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互相配合，给孝莲跑调动工作的事情，去了区教育局，和镇教办，还有镇分管领导，学校等等一系列单位，终于把孝莲暂时调到洪州郊区李营镇南岱庄的一所小学任教，还是担任思想品德（政治）课的代课老师，依旧没有转成正式编制的老师，南岱庄紧邻农校和财校，着名的戴庄（岱庄）医院就位于此，和曾庆华的单位很近，两人就收拾农校新分配的房子，准备结婚了！ 还别说，还真的有人给孝文打电话，问孝莲工作调动的事情，孝文回答的很艺术，说孝莲确实是自己的妹妹，但调动工作的事情，他并不知情，就让对方酌情办理即可，千万不要违反相关政策。大家都是明白人，彼此都明白事情的缘由，事情办理的还算顺利，孝莲毕竟只是一个民办代课老师，工作调动换一个地方而已，还是因为对象的工作方便，二人就索性去民政局办理了结婚登记手续，就更方便工作调动手续的办理，孝莲也继续参加了成人高考，继续努力深造，争取早日获得国家承认的大专学历，今后有机会再办理转正手续。 已经调入洪州农校的曾庆华老师很快就在洪州农校展露头角，迅速成为农校的教学骨干，本来就是刻苦耐劳认真专研教学方案，如今到了农校，没有了升学压力，班级的各项评比，一心扑在学业的提升，和同事一起编辑出版了好几本中等专业学校的政治教材，洪州市初中中专学校有十几所，迅速推广应用，取得了好评如潮，当然曾老师也收获了不错的经济实惠。 1986年的2月8号除夕，孝文和张敏抱着小姝羽回到了祥城楚营老家，大家一起吃饭过年，也算全家人难得一次团聚，只有义文在部队值班没有回家外，全家人都到齐了，还有两个小孩子，忠文的儿子秀楠和姝羽，秀楠已经会跑了，把手伸向众人要“压岁钱”，惹得大家一阵阵哄笑。 大年正月初二，是回娘家的日子，孝文又带着张敏和小姝羽去了大楼岳母家里，和张慧的对象陈小飞第一次见面，喝了一场酒。大家见面很是客气，主人就是张父还特别邀请了张敏的舅舅过来做菜，还邀请了张敏的几个本家叔叔三人陪客。 孝文和张敏是从楚营骑着当年的那辆大轮金鹿来的，好多年没有骑自行车了，孝文是一身汗;张慧和丈夫陈小飞是开车来的，企业家的形象很是高大上。 陈小飞先是给孝文客气:“听说孝文已经是县处级干部了？”姐夫的派头淋漓尽致地都表现出来。 “当不得真的，团委就是一个虚职，没有啥实权。”孝文很低调谦虚。 陈小飞见孝文这样说，也就当真了！而实际上孝文说的没有什么错，团委就是一个虚职，没有什么实际权利，现在的团委书记也不再是常委了。陈厂长就立马开启天南地北的吹嘘模式，从陈厂长口中的祥城轻工机械厂很快就要进入全国机械行业五百强;产值、利税、上交利润都已经跻身全市乃至全省前列;成为祥城全县不可或缺的龙头企业。 陈厂长的浅薄就连张慧都顿时不好意思起来！甚至有些鄙夷。在孝文这个行家面前的自吹自擂很是好笑，不明真相的人还以为他陈小飞多么了不起呢！本来张慧还打算让陈厂长和孝文搞好关系，看能不能通过杨欣庵的关系，把工作调换一下，看能不能调动政府部门去，离开企业走入仕途，看来是彻底泡汤了！ 1986年4月洪州市第十届人民代表大会第三次会议补选韩爱群继任洪州市十届人民政府市长，补选张智安为副市长。韩市长的《政府工作报告》一直就确定不下来，市政府秘书科、综合科，政研室的笔杆子们忙得是抓耳挠腮，可写出来的材料就是通不过，韩市长最后都没有点头。市政府秘书长没有办法，只能对这些市政府的笔杆子发火，骂大家无能，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真正到了走向战场的时候，纷纷掉链子了！最后几个秘书长们一合计，把书写韩市长《政府工作报告》任务扩大范围，扩大到市政府大院，把计划委综合科、统计局办公室、物价、财政局的笔杆子们全部集中起来，晚上加班，明天早上八点人代会闭幕式前，务必完成报告。 秘书长把所有召集到一起的文人分成两组，然后分配任务。 “根据韩市长的要求，他给我列了一个提纲，我呢，根据领导的意图，把提纲细分了一下，分成纵向和横向两个部分，你们第一小组纵向来写，根据资料，把最近五年的数字逐年分析，然后点题;第二小组呢，你们横向发挥，认真分析洪州市各个县（市）区的成绩进行比较分析，然后我们再进行汇总，争取今晚12点之前拿出初稿。听清楚没有？好！大家开始工作吧！” 最后，在第二天早上五点之前，有三份《政府工作报告》放在了韩市长的办公桌上，供领导参考选择，一份是昨晚大家的汇总结晶，第二份是市政府政研室主任写的一份完整的《政府工作报告》;还有一份是计划委综合科科员在康安写的《政府工作报告》大家一致认为很不错，也一同放到了韩市长的办公桌上，供领导选择。 最后，韩市长在洪州市第十届人民代表大会第三次会议上庄严宣读的就是洪州市计划委综合科科员张康安独立完成的那一份《政府工作报告》，而且一个字都没有修改变动。在下面认真倾听韩市长铿锵有力地宣读《报告》时也是松了一口气，这个任务算是圆满成功完成了。 同样在会场上倾听韩市长宣读《报告》的张康安也是热泪盈眶，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迎来了成功的曙光。自己也终于进了韩市长的法眼，让这个技术型领导开始关注自己了！ 第47章 张康安 春节期间，孝文陪张敏带着女儿小姝羽回了岳母家里，和连襟陈小飞一起喝了一场酒。下午，孝文用他的那辆大金鹿自行车带着张敏回家，张敏抱着孩子，坐在后座，两人边走边聊。 “张慧怎么找个这样的对象啊？” “这样的对象怎么啦！很好啊！也就没你高，很帅的。”张敏回答 “没有一点儿城府，就知道吹牛，吹的那是一个尘土飞扬啊！”孝文就笑。 “你怎么知道那是吹牛啊！人家就是实话实说而已，有点夸张罢了。” “我就是为张慧感动惋惜，左挑右选，最后竟然和这样一个肤浅的男人结婚了，” “都是她自己选的，她还以为是最好的那一个呢！” “也是的，自己觉得好就可以了！别人都是看表面。”孝文继续说着。 “今天你是不是喝多啦？”回祥城的路上，张慧也问陈小飞。 “没有，这样的场合，怎么敢喝多啊！”陈小飞随口回答。 “那我怎么感觉你有些胡说八道啊！一点也不着边际。” “哈哈！我就是想在老岳家给大家留下一个冒冒失失的印象，这样，大家都会轻视我，如果在今后的生活中就是犯了错，也会很容易得到别人的原谅，大家都会以为，他就是一个冒冒失失的人，他犯错误是正常的啊！”陈小飞解释了一下，张慧也觉得他是对的，两人一起开车回到了县城的婚房，和张慧结婚后，陈小飞就住进了父母早就准备好的新房，房子是自建的，在西关买的宅基地，然后自建。房子很大，还有一个小院子，就在前进河西岸。 这个新年，张康安一直都处在忙碌之中，接到了无数个拜年问候的电话，还被热情邀请一起吃饭，当然，都被张康安果断拒绝了！因为是实在太忙了！年前直到大年三十才正式放假。由于春节过年期间，韩市长要有许多走访慰问活动，市政府办公室的人员都要陪同，张康安也被秘书长通知，随时在办公室待命，他就不敢翘班外出，只好在办公室里随时等候，直到年三十下午才算正式放假，可以回家了。 张康安是新年初二那天接到孝文的电话，孝文去了祥城大楼岳父家里，肯定要给康安哥去个电话的。 “康安哥，在哪里啊？我来大楼了，中午有没有时间一起吃个饭啊？” “哦！你到大楼了！你知道初二要去岳父岳母家拜年，就不知道初二这天我也要去我的岳父岳母家里拜年啊！想一起吃饭，是要提前预约的，” “哈哈！看来你去了岳父那里吃饭，就没有找到可以痛快喝酒的酒友吧！”孝文笑着说。 “这是肯定的，喝酒，需要和对的人在一起，没有知己朋友，那里能有痛快的感觉啊！今后，我们要提前约好，你来大楼岳父家，我就错开去岳父家里拜年的时间，那样就可以让你站着来大楼，躺着离开了！” “你就吹吧，在岳父家吃饭要低调些，太张扬了，躺着离开的就是你了。坚持不住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过去护驾。”孝文继续开着玩笑。张康安没有在大楼老家，这酒喝着也就索然无味了，孝文性格本就内向，这天的酒局话也不多，酒桌上的话都让陈小飞说了。 过了新年，张康安就开始了紧张的工作状态，理论上讲，新年的正月初八就开始上班了。当然，单位的领导现在也都是人性化管理，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大家在不在办公室，领导们也都不会太计较，毕竟刚刚过年，家里会有很多客人，礼尚往来春节期间走访一下，都是几千年的规矩了。没有那个领导会盯着各工作人员是不是迟到早退的，有没有在办公室认真工作，只有过了正月十五元宵节，才会认真起来。 就因为韩市长新担任主要领导，每一天都要去走访，特别是春节期间没有放假的那些重要岗位，环卫、交通、交警、医院、公安、电力等等，春节放假比平时还要忙，现在大家都知道了，韩市长对张康安文笔的认可和依赖，无论在什么场合的讲话稿，无论什么汇报材料，现在都是张康安亲自操刀。 张康安的重要性也越来越凸显，年后，张康安就被明确为副科级，担任计划委综合科副科长。祝贺的电话更是络绎不绝，刚刚挂断一个电话，另一个又打了进来，一直到电话没电关机。打来电话的都是以前的熟人，祥城的老乡，单位的同事，以前的高中同学，还有大学校友等等，让张康安彻底领悟到了“穷居闹市无人问，富居深山有远亲”的道理。 楚孝文的电话是第二天孝文打给康安的，“张科长，晚上有安排吗？” “哦！是楚书记啊！有什么指示？” “张科，欣庵部长在市里呢！晚上接待一下，请问张科有没有时间出席啊？”孝文依旧一副开玩笑的语气。 “好的，安排在什么地方？晚上我肯定会按时出席，还有什么指示吗？”张康安也是玩笑着应答。 晚上，三个人在环城北路的一家小馆子要了一个单间，上了几个很有特色的家常菜，边说边聊，一共喝了四瓶祥酒。现在的白酒度数是越来越低了！现在三人都是能喝酒的年龄，一斤多白酒下去，就没有啥不适的感觉。杨欣庵部长和孝文都祝贺康安的高升，明确副科，特别是能得到市长的青睐，成为领导身边的人，今后也能对弟兄们有所帮助不是。 大家又讨论了一下尹书记祥城的主要政绩，尹书记在祥城多年，为祥城人民做了很多可圈可点的实际工作，也提拔重用了一大批领导干部，重视知识分子，敢拍板，肯负责，几个人都对尹书记钦佩不已。大家也纷纷讨论有一天尹书记调离祥城后，谁会成为祥城的主要决策者？祥城需要什么样的带头人带领全县人民走进九十年代。 等孝文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孝文看到张敏在家在哄孩子睡觉呢！就问:“咋还没有睡觉啊！” 张敏看了看刚刚进屋的孝文“又和谁一起喝这么多啊？” “欣庵哥来了，就打电话把康安哥也约了一起，没有外人就多喝一杯，你们怎么还没有睡觉啊？” “你没在家，姝羽就闹个不停，吃饱了也不睡，就看着我咿咿呀呀说个不停。”张敏听说和欣庵和康安两人一起喝的酒，就知道喝的不少，就想下床给孝文冲蜂蜜水解酒。 “干嘛呢！你睡觉吧！我把闺女的尿布都洗了”说着捡起地上的尿布，拿到卫生间去了。自孩子出生后，女儿姝羽的尿布，无论是尿湿的，还是拉屎的，全都是孝文承包洗干净的，孝文说，最多一天洗了四十多片尿布 ，孝文觉得这个小天使的降临，自己总要做些什么吧！只有清洗尿布是最简单的事情了。将来孩子长大了，还可以理直气壮地告诉她，我承包了你所有的尿布。刚开始，张敏坐月子，不能沾水怕凉，孝文更不想让自己母亲和岳母去给孩子洗尿布，所以就自己拿到卫生间一一清洗了，等孩子满月了，张敏也不怕凉水了，孝文却已经习惯了！就一直坚持了下去，直到今天，小姝羽的所有尿布都是孝文清洗的。 “你说你们三个也不是外人，为什么还要喝那么多酒啊？喝多了都难受，何必呢！”张敏有些生气的说。 “就因为很熟悉，才会喝多一些啊！喝着喝着就兴奋了！康安哥马上就要飞黄腾达了！” “是吗？康安哥也终于要起飞了吗？感觉他肯定会有这么一天的！”张敏也很高兴。 “是啊，这一天终于到了！今后或许我和欣庵哥都要靠康安哥照顾哩！康安哥的文笔最好，是我一直就佩服的，当初在学校的时候，就已经展露头角，这么多年一直蛰伏如斯，康安哥也没有气馁，而是厚积薄发，时刻准备着，都说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但又有谁能一直准备着啊？” “对了，孝莲就要结婚了，你是不是要和那个小曾见个面，一起吃个饭啊？” “改天有时间，你约他们俩来家里吃顿饭就行了，我要是方便就参加，你看可以不？”孝文的时间不敢确定，所以就没有确定这事情。 “我感觉小曾想见见你，和你聊聊，他没有直说，但我感觉是这样的。” “见我干嘛，我们俩有什么好聊的” “听孝莲的意思，她准备把老太太接过来和她一起住”张敏又说起母亲的事情。 “老太太什么意思啊？” “我还不知道呢！” “跟着闺女一起住，让我们哥几个怎么好意思啊！” “你看你，什么想法啊！现在的老人，都是跟着闺女一起住，随便也方便，再说，来了洪州，离我们近了，我们也可以经常带着姝羽去陪陪老人啊！我都有些想她了！” 第48章 黄河彩电 孝莲已经到了结婚的年龄了，年前为了调动工作，已经和曾庆华领了结婚证。现在工作也算是基本稳定了！老太太想在今后的日子里和闺女一起住，也无可厚非，只要老太太自己高兴，跟着谁都一样。现在跟着孝莲住在洪州市区更好，方便今后自己也能经常去看看老母亲。 第二天是星期天，没有上班，孝文就起床很晚，他半躺在床头，看着仍在熟睡的女儿呆呆的出神，女儿双手上举，或仰或侧，四肢不停地伸展，能睡出七十二般变化。 正在床上发愣，张敏做好了早饭，孝文也就去了卫生间洗漱，早饭很简单，张敏做的西红柿鸡蛋紫菜汤，还买了几根油条。吃过早饭，孝文就坐在沙发上翻看报纸。 等张敏收拾完了卫生就坐在了孝文身边，一边擦手一边说道:“孝莲就要结婚了，她们计划把婚礼暂定五一，你是不是也做计划啊！” “她们要结婚了，我做啥准备啊？到时候把彩礼提前准备就行了吧！” “看你说的也太轻松了吧！你是当大哥的，忠文和孝荷结婚你都没有出头露面，这最小的妹妹结婚，你再不露面，就不太好了，曾家会笑话的。” “我不出头露面，曾家笑话什么？”孝文很奇怪。 “曾家会说孝莲在楚家为的不好，大哥不待见她，就连她的婚礼也不参加，那样的话，曾家就会看轻我们家孝莲的。”张敏对孝文说。 “这是什么道理啊！难道没有参加她的婚礼就说明我们俩关系不好，一点也没有道理吗！”孝文辩解道。 “反正你一定要参加，而且还是要唱主角，提前把时间合理安排一下吧！” 孝文没有说什么，默默思考着什么，弟弟妹妹年龄大了，都成家了！高中毕业已经十年了，这十年来，自己这个大哥主要把心思放在了工作上，算是取得了一些成绩，没有怎么照顾几个弟弟妹妹，但大家都是要长大的，连最小的妹妹也要结婚了，时间过得真快呀。 “现在最小的妹妹也已经二十多了，孝莲结婚，也是楚家的一件大事，是应该隆重办理。当然，这还要看小曾的意思，毕竟是嫁去曾家做媳妇，婚礼的规模，宴请多少客人，在什么地方举行婚礼，在什么地方宴请宾客都要按曾家的意思办，一定不要越俎代庖，让人家笑话。”孝文郑重交代张敏。 “我明白的，一切都要按小曾他们家的意思办，我们就是配合，不会喧宾夺主的，前几天，我见舅舅了，二所那边就可以举办喜宴，等小曾确定了请客的好日子，我就给舅舅打电话预定酒席。”张敏高兴地说。 孝文静静地看着张敏，看来张敏早就有了计划，和自己商量，也是故意给自己下套儿呢！ 张敏接着又说:“孝莲结婚，我们要送点什么礼物啊！” 孝文既然已经知道了张敏早就有了计划，就没有再拿出来什么具体方案，就很随意地说，“你自己决定吧，我听你的!” 张敏果然上当了！“我觉得吧！老太太已经决定了将来要住在孝莲家里，我们干脆给她买一台彩色电视机吧！就要最好的那种。” 孝文坐在张敏身边，心里有些窃喜，又有一些感动，张敏真是个好媳妇，自己的确没有看错，给自己的家里花钱从来都是如此，从不吝啬，这次为了让自己老母亲，决定买最贵的彩色电视剧，真的有点奢侈，可知道，就目前整个洪州市，彩色电视剧也是屈指可数的就那么几个。把电视买回家，直接送给刚刚结婚的孝莲，让母亲高兴，让孝莲也有面子，张敏真的很会做人，这个大嫂当的很好！ “好的就听你安排吧！你可以和孝莲先去商场逛逛，确定电视的品牌，互相对比一下，让孝莲满意就好！对了，钱够不够？”孝文最后随口一问，自己的工资都是全部上交给张敏的，自己身上几乎没有什么钱，也没有花钱的地方，身上的衣服，包括袜子和内裤，都是张敏买的。 “你就别操心了！把你自己的时间安排好！别到时候抓瞎！”张敏告诉孝文。 这个周末，孝文就没有外出，一直都在家里帮忙张敏带孩子。把自己的女儿抱在怀里的感觉真好，那种爱是发自内心最深处的，是天生的，也是没有任何杂质，如太空中一样纯洁，没有丝毫的污染。女儿的笑真的很好看，真的就像一个天使，驱走了心中的不快，女儿咿咿呀呀的和孝文说话，父女俩的交流没有什么障碍，沟通的很亲密，以至于女儿尿了，就大哭一场，孝文就手忙脚乱地给女儿换尿布…… 在家的感觉真好，有女儿的感觉真好，和女儿在一起的感觉真好！ 同样是这个星期天晚上，洪州市计划委的几个领导和综合科、办公室的所有工作人员一起聚餐。也算是为了张康安的晋升表示祝贺，大家都喝多了，都已经进入了胡说八道的状态。平时高高在上的领导，在酒精的作用下，也做了回真男人，和同事们勾肩搭背称兄道弟起来！综合科高汝河科长，红着脸朝计划委一把手赵士纯主任叫板:“不就是个正县级吗？我天天搂着正县级干部睡觉。” 惹得大家一起大笑，高汝河科长的老婆就是市妇联主任张爱萍，也是正儿八经的正县级女干部。赵主任见自己已经让不下去酒了，就直接对张康安命令道:“康安，康安，今天是专门为你举办的庆功宴，你再，再拱一圈，对，对，从你右边的高科长开始……” “为什么又是我啊？”高汝河说话舌头已经硬了。 在洪州酒场之上，拱一圈就是从身边的人开始，挨个一人一杯，喝完酒桌子上全部的人，康安也喝了不少，也是尽量保持一份清醒。慢慢再次端起杯子，和高科长重重一碰，仰脸把杯中酒倒进嘴里，继续倒满，再次和下一位举杯相碰…… “来，来，再喝一个，刚刚赵主任有指示，我们要坚决贯彻落实，要落到实处，要真抓实干，要做到杯杯干……”康安逐一和酒桌上的各位领导和同事举杯喝掉，一圈下来，又喝了不少。 康安终于也是喝完了，放下酒杯，就开始用筷子夹起来桌上的美味佳肴。 “下一个，接着往前拱啊！”大家又开始起哄，让高科长进行进行节目。 高科长怎么敢轻易接下“接力棒”一个劲装疯卖傻地顾左右而言他。 最后，高科长也没有继续进行完这个节目，无论大家怎么起哄，因为高科长也已经超量了！ 最后还是大家互相搀扶着离开了酒店，成帮结队回的家。 张敏和孝莲走遍了洪州市区的所有商店，对出售的所有商店逐一对比，看画面，看色差，看外形，还要看频道的多少。连续一周时间，两人快成专家了，最后，在共青团和环城北路的交叉路口的“华侨商店”出售的黄河彩电，让两人都很满意，就决定购买。 在八十年代的家电行业中，黄河彩电曾经是无人能敌的存在，它是由陕西黄河机器制造厂生产的，而且在当时的市场上，黄河彩电可以说是一枝独秀不仅外观精美，而且质量也非常可靠，深受消费者的喜爱。 当把张敏购买的新彩电搬到曾庆华老师在农校的新房时，孝莲兴奋的快不会说话了！，把彩电摆放在客厅最显眼的位置，然后把包装箱重新放好，外面再缠绕好红绸彩带，这个包装箱，要到结婚那天，要去曾庆华的老家转一圈的 ，这可是孝莲娘家人陪送的全新彩电。这台彩电，让孝莲倍有面子，整个农校就这么一台彩色电视机。祥城老家，就几乎没有见过带色的电视机，无论曾庆华老师的老家南武山还是楚营，大家还都看黑白电视机。一个村子也就有那么几台黑白电视机。 黄河彩电也是1984年在西安刚刚投产的，刚刚进入全国市场的整个洪州市也就采购进了那么十台左右的样子，孝莲能不珍惜吗。 1986年夏季，祥城农技中从联桥乡迁到祥城县城北部，属于城关镇和联桥乡的交界处，地处祥城县城关镇，建筑面积扩大了几倍，新建了高标准教学楼、办公楼、实验楼、学生宿舍楼、教职员工家属楼。经省教育厅全面评估，批准祥城县第一农业技术中学改为“祥城县职业中等专业学校”，开始面向全县招收第一届学生。第一届招收的“建筑班”里面就有联桥公司的业务精英，在毕业后就将高举联桥建筑发展的大旗，在市场上与祥城建筑公司，以及洪州建筑一起同台竞争…… 一座现代化的、服务全县农民的中等专业学校在祥城县城北部孕育而生，这座缘于楚孝文心血的农民职业中专学校将载入祥城史册，也将载入祥城发展史、职业教育史……消息传到洪州团委，孝文很是欣慰，但他却拒绝了校方和祥城县委、县政府的邀请，出席第一届学生开学典礼。 第49章 黄淮宾馆 曾庆华老师与楚孝莲的婚礼是在洪州市黄淮宾馆举行的，那天是个星期四，但因为是五一劳动节，国家法定节假日，所有的单位全部放假了，所以来宾很多，也很热闹。 新郎新娘双方老家的来宾不是很多，祥城南武山来的就是曾庆华的父亲和弟弟，还有几个堂弟等等七大姑八大姨的远房亲戚也就十几个人，楚营这边本来就没有多少亲戚，就是二叔、二婶和三叔还有几个堂兄弟，堂姐妹，一共也没几个人。忠文带着媳妇和孩子，孝莲的一些同学同事来了有十几个吧！主要是曾庆华的中学同学、大学同学，特别是毕业后留在洪州市区的全部都来了，差不多几十个人，祥城中学的同事和农校的同事也有几十人，孝文的同事，朋友张敏的同事也来了几十个人，双方的来宾一共来了超过二百人，差不多坐了三十多桌酒席。 所有来宾的贺礼全部都给了一对新人，孝文和张敏的朋友同事还礼就由他们自己还账了！ 上午到了黄淮宾馆，张敏就和孝莲两人，抱了一箱祥酒和一条大鸡烟带去了宾馆后厨，这叫“赏厨”，烟酒都是主家赏给厨师们的，希望各位厨师多辛苦，把菜肴做得更好一些！正在后厨忙碌的大师傅们很高兴，本来就是熟人的关系，到这里待客，厨师本就不会怠慢，现在还这么客气，又是烟又是酒的，这下各位厨师更是把炒瓢轮得起劲。 酒宴期间，孝文和忠文代表女方家长挨桌向各位来宾敬酒，让无论男方还是女方的宾朋都很开心，特别是曾庆华老师的昔日同事和同学，这也代表女方家对曾老师的认可。孝文还陪着喝了几杯酒。 整个婚礼非常圆满，特别是在黄淮宾馆宴请宾客，规格高，上档次，毕竟是市委的招待所，是接待上级领导的地方。最后，给黄淮宾馆结清酒席费用，还剩下一万多块钱的礼金，全部都给了孝莲，张敏给孝莲说，你们刚刚成家，需要购买的生活用品很多，用钱地方多，再说，等几天，老母亲就过来了！，让老太太生活待遇提高一点。孝莲就笑着说，今后我可就是万元户啦！ 洪州市计划委是洪州市最重要的一个部门之一，素有“小政府”之称。是主管国民经济规划和市场宏观管理的重要组成部门之一。综合科又是计划委里面最最重要的一个科室，在以前的计划经济时代，社会上的所有事情，都是计划委应该管的，或者说，没有什么事是计划委不能管的。 洪州市计划委综合科的职能通常包括以下几个方面： 1. 经济形势分析与预测： 持续跟踪、收集和分析洪州市的宏观经济数据，如地区生产总值、财政收入、固定资产投资、物价水平、就业情况等，准确把握经济运行的态势和趋势。 根据收集到的数据和信息，对洪州市经济发展的现状进行深入研究和评估，判断经济运行处于何种阶段，是增长期、稳定期还是衰退期等，并分析影响经济形势的各种因素，如国内外市场变化、政策调整、产业发展等。 基于对经济形势的分析和对各种影响因素的研究，运用经济模型和预测方法，对洪州市未来一段时间内的经济发展趋势进行预测，为政府决策和企业经营提供参考依据。 针对经济运行中存在的问题和潜在的风险，综合科会提出相应的政策建议和应对措施，以保持经济的稳定增长和可持续发展。 2. 规划计划编制与评估： 参与制定洪州市的中长期发展规划，如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五年规划等。确定城市的发展目标、战略重点、产业布局、重大项目安排等，为城市的长远发展提供指导框架。 根据中长期发展规划和当年的经济社会发展目标，制定年度经济和社会发展计划，明确各项经济指标的年度目标和工作任务，并将其分解到各个部门和地区。 对已经实施的发展规划和年度计划进行跟踪评估，检查规划和计划的执行情况，评估实施效果是否达到预期目标，并及时发现问题和偏差，提出调整和改进的建议。 3. 政策研究与制定支持： 关注国家和省级层面的宏观经济政策和发展战略，结合洪州市的实际情况，开展政策调研工作。研究政策对洪州市经济社会发展的影响，分析政策的实施效果和存在的问题，为政策的调整和完善提供依据。 根据政策调研的结果，综合科会提出适合洪州市的政策建议，包括产业政策、投资政策、财政政策、金融政策等，以促进济宁市经济的发展和社会的进步。 在政策制定和实施过程中，综合科需要与其他政府部门、企业、社会组织等进行沟通和协调，确保政策的一致性和协同性，避免政策之间的冲突和矛盾。 4. 综合协调与沟通联络： 在洪州市计划委内部，综合科需要与其他科室和部门进行协调和沟通，确保各项工作的顺利开展。例如，与投资科、产业科、社会发展科等科室协同工作，共同推进洪州市的经济发展和改革工作。 作为计划委的综合部门，综合科需要与其他政府部门、企业、高校、科研机构等建立良好的沟通联络机制，及时了解各方的需求和意见，加强信息交流和合作，为洪州市的发展争取更多的资源和支持。 5. 信息收集与报送： 广泛收集国内外经济发展的动态信息、政策法规、行业动态等，为洪州市的经济决策提供参考。同时，收集洪州市各地区、各部门的经济工作进展情况和相关数据，及时掌握全市经济发展的全貌。 将收集到的信息进行整理和分析后，及时向上级部门、市委市政府等报送，为领导决策提供准确、及时的信息支持。同时，根据工作需要，向社会发布有关经济信息，提高信息的透明度和公众的知情权。 6. 其他相关工作： 负责起草计划委的综合性文件、报告、领导讲话等文稿，并对其他科室起草的文件进行审核和把关，确保文件的质量和规范性。 协助领导组织召开各种会议，包括会议的筹备、组织、记录等工作，确保会议的顺利进行。 协助领导做好干部的选拔、任用、考核等人事管理工作，以及科室内部的年度考核工作。 能不能看明白计划委综合科的职能范围，是不是觉得计划委综合科的权力很大。确实很大，也很重要，现在，张康安担任计划委综合科的副科长，主要负责韩市长的讲话材料。一般人都认为，领导的讲话材料主要由市政府秘书科撰写，其实不是的，市政府秘书科的工作人员主要是为领导提供私人助理服务的，一般不会写材料，但领导的一些讲话稿，秘书要把好关，领导的重要讲话材料，主要来源于计划委综合科。这一点，从计划委综合科的职能里面也能看出来。 张康安现在担任计划委综合科的副科长，就是专门为领导撰写各种各样的讲话材料。张康安和韩市长的配合也越来越密切，张康安的每一段文字表述，每一句振奋人心的口号都能写到领导的内心，韩市长对张康安的依赖也越来越深。韩市长去不同的地方，在不同的场合，参加各种会议的讲话，张康安都能很好地把握领导的最终意图，写出让领导非常满意的文字材料。 五月份开始，实行了“夏时制”虽然之前进行了广泛的宣传，但孝文还是觉得没有必要，时间已经是千百年来的惯制，不要随意更改，否则就会造成某种形式上的混乱。给我们的生活和习惯造成不便，甚至影响到自己身体生物钟的紊乱，严重的还会影响到身体健康。而张敏却很喜欢这一改变，也许是张敏的适应能力强，不想孝文，很传统守旧，孝文其实就是一个性格内向、思想传统的人，很难接受新鲜的思想，不过，一旦接受就很难改变，就像是交朋友，一般人很难和孝文交心，一旦让孝文认可，并成了好朋友，孝文就会倾心相交，从不让朋友吃亏。 也是在这一年祥城县文化馆与齐鲁电视台对祥城县内农家织锦进行了全面调查，并收集织锦纹样 900 余种。这对于祥城鲁锦这一传统民间工艺的保护、传承和研究具有重要意义，为后续鲁锦的发展和推广奠定了基础。 老家鲁西南的家家户户都会纺线、织布，每家都有纺车，织布机村村都有，女人们每天吃过饭就要纺线，织布，各种花样，然后做成各种各样的棉纺织品。有床上用品，床单，被面，各种衣服。就连蚊帐都可以用农家织布机织出来，记得那个时候的女孩子特别崇拜“织女”，每年的“七夕”就称为“乞巧节”，广大女性村姑都要在这一天的晚上，焚香叩拜，祈求自己也能手巧如传说中的织女那样。可以织出美颜如画的各色布匹，还有许多特殊的仪式，不过啊！我不是女孩，没有老人教我这些具体程序，我不会，也无法写出来让大家学习探讨。 年初在电视上开播的大型电视连续剧《西游记》让孩子们乐开了怀，不但让主题歌传唱在城乡的街头巷尾，大街上舞弄棍棒的男孩子也多了许多。这年的12 月 20 日，洪州人民广播电台、洪州电视台正式开播，这是洪州媒体发展的一个重要里程碑，从此洪州广电的电波传遍孔孟之乡的山山水水、城市和乡村。 第50章 冬天里的一把火 1987年的春节，孝文带着张敏和女儿姝羽到孝莲在洪州北郊的农校家属院过的。忠文的儿子秀楠也跟着奶奶在小姑家住了几天了，大家一起看彩色电视机播放的中央电视台的《春节联欢晚会》。大家一起围坐在客厅，一边吃着零食、糖块、嗑瓜子、剥花生，一边看电视，还一边议论着歌舞曲艺节目。这也是孝文少有的和家人团聚过年，以前的时候，每到过年过节，也是最忙的时候，过年就可以堂而皇之的拉关系处感情，走访上级领导。还要下基层慰问过年坚守岗位的一线职工同志。如此就要忙到三十晚上，回来就累的不行了，哪有时间陪家人看春晚呢！ 说实话，和家人一起看春晚，真是享受。还能根据自己的喜好讨论节目的好坏，演员的表现等等。今年晚会上那个从海外邀请来的男演员，一边放声高歌，一边舞动身姿，摇摆不停，也不嫌累。张敏说这个帅哥长得像孝文，个子高高大大，面色冷峻，眉毛很浓，眼光深邃，孝莲也说很像，母亲也就是微笑不语。 特别是那演员唱的两首歌曲，《故乡的云》，唱出了海外游子的思念故乡之情，也表达了海外华人对祖国的祝福与期盼;《冬天里的一把火》以冬天里的一把火的比喻，表达了歌手对恋人的感激和喜爱之情，歌词简单明了，通俗易懂，用词朴实自然，情感真挚动人，将恋人比作温暖的火焰，在冬天里，却能温暖如春。这是一首情歌，是爱的表达，是爱的直白。 张敏听得如醉如痴，孝文也说，“这首歌肯定大火” 张敏白了孝文一眼，“就你能，你咋知道这首歌能火？” “不信你试试，我们走着瞧！”孝文笃定说。 “我也没有说这首歌不火啊！往哪儿走啊？瞧什么？”张敏笑着说。 1987年春晚终于迎来了史无前例的巅峰。孝文就这样认为的，以后的春节晚会，就基本没有认真看过，也不能好好评价了。孝文最喜欢的是相声，对这种语言艺术形式非常喜欢，作为一个传统文化爱好者，作为中国的非遗传承，相声几乎不曾缺席央视春晚舞台，而且还是主角。 这届春晚，全国知名的相声大师们也贡献出了殿堂级别的表演。 冯巩和刘伟的《巧对影联》，源自于最古老的传统相声。二人另辟蹊径，把它换成新词，结合当年热点全新演绎。是传统艺术与当代热点的有机结合，堪称经典。 王刚和赵连甲一起表演《拔牙》，前者是说评书成名的，后者是中央电视台广播说唱团的，两人虽然不是专门相声演员，但说相声的整体效果还不错。王刚孝文爱听他的评书《夜幕下的哈尔滨》，也曾崇拜过王一民。 侯耀文的《打岔》，发挥了相声里的谐音哏，说到兴起时，他还展示了一下家传的柳活儿，唱了几段京剧。 姜昆、唐杰忠的《虎口遐想》。《虎口遐想》或者说是相声史上的一个里程碑，这段相声奠定了新相声和电视相声的特点：节奏快、语速快、包袱薄，内容上紧跟时代。但孝文并不看好，首先，特殊的环境设置过于牵强，一个人为什么要去老虎洞啊！在生与死面前怎么会想那么多，许多文学作品里面，都会着重描写英雄人物面对死亡会表现得无比高大上，其实都是扯淡，不会想那么多，大多数人都是下意识的表现，或许就是无心之举，完成了英雄的跨越，成为一个英雄。所以说，这个相声完全就是胡说八道，为了谋求观众的笑声，一大锥文字的特殊积累。 《五官争功》，还不错，也获得了空前的成功。无论是内容和形式的结合，还是语言与包袱的抖落，还是寓意和品味的统一，《五官争功》都到了佳境。它采用寓言体的方式，通过四位演员分别扮演嘴巴、眼睛、耳朵和鼻子，纷纷向马季所扮演的主人邀功，表达了团结就是力量这个主题。 晚会上，体操运动员，多块奥运金牌获得者李宁带领体操队表演了鞍马，赢得了全场观众的喝彩。 当天的晚会上，还现场颁发当年十佳运动员奖章，除了耳熟能详的李宁和许海峰也在其中之外，还有羽毛球界的女神李玲蔚，五连冠的女排代表等。这台精彩的晚会表演，让全家人笑声不断，掌声不断喝彩声不断，小姝羽已经睡了，张敏把女儿放在母亲的床上，回到客厅继续观看晚会直播，和孝文继续斗嘴，点评各自喜欢的节目和演员。当新年时钟敲响之时，全家人面对电视，和里面的主持人一起欢迎新年的来临，屋外也想起震耳欲聋的鞭炮声，这都是对美好未来的憧憬!是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也是对美好明天的期盼! 这时，刚刚被鞭炮吵醒的秀楠站在老太太身前，趴地上磕了一个头，然后就伸手要压岁钱。老太太也拿出早就准备好了的红包递给秀楠，“给我们的小秀楠，愿秀楠健康快乐！快快长大!” 秀楠又来到孝文身前，也是给孝文跪下磕头，然后就伸手要压岁钱，孝文就给秀楠说，“给你大娘去要吧，我最近不分管财政。”小秀楠就来到张敏的身前，先是跪下磕头，再伸出手要压岁钱，张敏爽快的拿出红包，接下来就是姑父和小姑，秀楠的收获不少，老太太和小曾，孝莲也给熟睡的姝羽棉衣里面掖进去准备好的压岁钱。 压岁钱，又名压“祟”钱（“祟”就是不吉利的东西。古人借这个习俗来表达来年不要有任何不吉利的事情发生）。新年的第一天长辈要将事先准备好的压岁钱派发给晚辈，据说压岁钱可以压住邪祟，晚辈得到压岁钱就可以平平安安度过一年。压岁钱在民俗文化中寓意辟邪驱鬼，保佑平安。压岁钱最初的用意是镇恶驱邪。因为人们认为小孩容易受鬼祟的侵害，所以用压岁钱压祟驱邪。正月初一早晨，晚辈要向长辈拜年，长辈给晚辈压岁钱。一般情况下，在除夕夜，母亲将用红纸封好的压岁钱放在小孩的枕头底下。放压岁钱时，母亲自会说些祝孩子们平安健康成长之类的话。 晚会结束后，孝文和张敏也和母亲拜了年，告辞离开回家。孝莲说让他们俩晚上住下，明早吃了饺子再走，张敏说住不习惯，还是回家去睡，路上行人不断，热闹的很。两人就一起下楼，孝文走在前面，张敏抱着睡着的姝羽跟在后面。来到楼下，孝文就骑上自行车，带着张敏往前走，两人还边走边聊，继续讨论着晚会的节目。 “那个来自台湾的大高个真帅!”张敏意犹未尽，不停地夸赞。 “人家是来自大洋彼岸的，好吧，不是台湾的，只是在台湾发展，大陆的市场更大，他应该来大陆，大陆的发展空间更大，也更有前景。”孝文辩解。 “你让他来人家就来啊！来不来也不是你说了算的，”张敏不服气。 “我就是觉得大陆更好，他来不来是他的事情，来了就会有更加广阔的发展空间。他的歌很好，歌词也很好，唱的好听，表达了海外游子的思乡之情。不像那个说相声的，到了老虎洞无病呻吟胡说八道，带坏了观众。”孝文接着说，“电视台的春节晚会，面对的都是全国的观众，今后随着电视的普及，观众会越来越多，一定要把握好宣传方向，引导全国的观众树立积极向上的爱国、爱家的情怀，引导全国人民树立正确价值观和人生观。今晚推出的体育明星就很好，那都是为了国家做出了突出贡献的人，值得全国人民点赞。” “就你忧国忧民，不是说一个晚会吗？就是一个娱乐节目，在欢欢喜喜中迎来新年，没有必要上纲上线。”张敏不服气地和孝文斗嘴。 “你千万不要这么想，春晚那么多人观看，将来还会更多，这是一个广阔的宣传舞台，更是一个宣传阵地，我们党和政府一定要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中，对全国观众，对全国人民，特别是广大青少年朋友就应该积极引导，正确引导!让广大青少年明辨是非，知道爱什么样的人，崇拜什么样的人，将来做什么样的人。” “怎么又说到你的工作上了啊！今晚过年好不好啊！” “怎么还今晚？现在已经是大年初一了！是新年的第一天了！”孝文也和张敏辩论。 “就是劝你，不要事事都想着工作，现在是放假时间，是陪老婆孩子的时间。” “我就应该事事时时想着工作才对，发现问题解决问题。这样才可以把工作做好啊！谁说的陪老婆不可以讨论工作啊？” 两人是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就回到了家。 还真让孝文说对了，《冬天里的一把火》彻底火了，火遍了长城内外，火遍了大江南北，火出了山海关，火到了兴安岭…… 歌星费翔也真的来到了大陆发展，也是火的一塌糊涂，人人都唱费翔的歌，孝文也私下里学会了几首，除了今晚听过的《故乡的云》和《冬天里的一把火》还有《读你》、《溜溜的他》、《流连》、《恼人的秋风》，孝文也很喜欢，喜欢费翔的唱功。张敏更是崇拜不已。费翔也在中国大陆的12个城市共举办了65场个人巡回演唱会，在大陆的事业也达到了巅峰。 第51章 改变今生 1986年8月，一直都在最高党校培训班学习的洪州市团委副书记贾有志同志，结束了两年的学习回到洪州，调任齐鲁省洪州市委副秘书长；这样，楚孝文肩上的担子就更重了，责任也更加重大，整天忙的也是脚不沾地。 1986年8月，撤销圣城县，设立圣城市(县级) ，建圣城市人民政府，由齐鲁省人民政府委托洪州市人民政府代管。圣城市拥有洪州市的最高学府——圣城师范大学，也是全国唯一的建在一个县城的全国知名大学。 圣城师范大学是一所具有深厚历史底蕴和较高教学科研水平的高校，1954 年，周总理陪同尼赫鲁访问圣城，亲自规划了圣城师范大学的选址。1955 年 7 月，圣城师范大学的前身齐鲁师范专科学校建立。设中文、历史、数学三个专修科。1956 年 5 月，齐鲁师范专科学校升格为圣城师范学院，并于 9 月迁址圣城，开启本科教育。 七十年代初与齐鲁大学文科合并成为新的齐鲁大学，1974 年 重新恢复圣城师范学院建制，1985 年 11 月，更名为圣城师范大学。拥有 esi 世界前 1%学科 5 个（工程学、化学、数学、计算机科学、材料科学）；齐鲁省一流学科 6 个（工程学、数学、中国史、化学、物理学、中国语言文学）；齐鲁省高水平学科 4 个。18 个学科入选软科 2023“中国最好学科排名”，教育学学科位居全国前 10%。设有博士一级学科 11 个，博士专业学位授权类别 1 个，硕士一级学科 25 个，硕士专业学位授权类别 18 个，博士后流动站 11 个。 圣城的崔市长给孝文来过几次电话，让孝文去圣城看一看。崔博原来是团市委书记，也是孝文的老领导，前几年调任圣城县委副书记、县长 现在摇身一变，成了圣城市委副书记、圣城市长了！去老领导的地盘，孝文一直就很谨慎，毕竟是自己曾经的领导，去了说什么都不好，，更不能指手画脚，落人口实。 随着新年的到来，孝文觉得应该去一趟圣城了，特别是应该和圣城师范大学的在校学生们进行一次面对面的沟通和交流。了解一下大学生们的思想，与这些天之骄子们进行一次思想上的碰撞。 想好之后，就让办公室的小何安排落实，经过圣城市团委和圣城师范大学团委进行了沟通，洪州市团委副书记楚孝文将于五四青年节前在圣城师范大学进行一次演讲。 四月下旬，楚孝文在办公室小何和团委宣传委员等几位同志陪同下，来到了圣城市，大家先去市长办公室拜访了老领导崔博市长。大家在办公室稍坐了一会儿，问候寒暄了一番，喝了几杯茶水，就离开了。 孝文坚决婉拒了崔市长的陪同要求:“我的老领导啊！我准备了一周时间，熬了两个通宵，你要是在台下一坐，我哪还能好好发挥啊！准备好的演讲稿还不全忘了啊！您该忙什么就去忙什么吧！也给我一个自由发挥的空间，让我在大学生面前也能好好表现一番。” 崔博市长也是哈哈大笑，“那好，我就不陪你们啦！让你孝文好好发挥吧！把洪州市团委的气场完全表达出来。晚上我们好好喝一杯！” 上午八点半左右，楚孝文在圣城市团委和圣城师范大学团委书记的陪同下走进圣城师范大学报告厅。整个报告厅坐满了闻讯赶来的男女学生，后面还站满了来晚的同学们。 九点整，孝文健步走向讲台，朝台下的老师和学生们深鞠一躬。 “我先问一下在座的各位，有没有谁捡到过钱包？或者说都有谁经常捡到钱包？”连问了两遍，台下顿时议论声翁翁响起，孝文没有让学生们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接着讲起一个故事。 “我有一位朋友，现在美国读书，有一个周末去参加一个聚会，穿戴比较整齐正式，刚刚出门不远就遇到了抢劫的，在美国一旦遇到抢劫的，千万不要反抗，任由他抢去想要的东西，一旦反抗或者逃跑，抢劫的人是真的会开枪的，所有，这位朋友就双手抱头，蹲在地上，那个抢劫的人在他身上摸了八遍，也没有摸到一个美元，也感觉很晦气，不知道美国有没有贼不走空的说法，反正这个抢劫犯感觉早上第一单生意，要是一无所获肯定会影响全天的生意和运气。就看着那朋友的裤子还不错，起码干干净净的，就命令他把裤子脱下来，扔下他的好几个月没有洗过的牛仔裤，换上了干净裤子就走掉了，我那位朋友也很无奈，只好穿上那件差不多可以独自站立的牛仔裤，今天的聚会肯定是参加不成了，嗨，回去吧！朋友 穿好衣服，一摸，身上有好几个钱包……”台下顿时掌声一片! “我希望在座的各位今天听了我的演讲，就像拾到一个钱包的感觉，而且钱包里面还有用不完的现金。我今天演讲的题目是《改变今生》”说着，孝文转过身，在黑板上写下《改变今生》四个大字! “在场的各位，基本上都是师范类大学生，毕业后就将走向讲台，做一名优秀的人民教师，一辈子教书育人，为我们的党和政府，为了我们的社会培育人才!对吧？就应该如此。但我们的人生是需要改变的!因为我们处在一个大变革的时代，我们身边的人;我们身边的事;我们身边的一切一切。都在改变!所以，我们的人生也需要改变，而且必须改变!如果不改变，那么你也就跟不上社会的潮流，跟不上社会的节奏，你就会落伍，你就会被这个社会淘汰!那你的人生就是可悲的，不值得同情和可怜，因为你不知道改变。” “只有不断地学习，不断地改变，不断地进步，你才会跟上时代的步伐，才会跟上社会的节奏，也才会引导社会的潮流。” 那么如何才能改变今生呢？ 首先，就要改变我们的观念，因为我们以前的观念，不一定都是正确的。所以我们要改变自己的观念，尤其是那些错误的观念。举个例子，举个与农业和农民有关的例子。我们以前经常听说这样一句话:“瑞雪兆丰年”这句话对不对？，对啊!肯定是对的，那么，为什么会瑞雪兆丰年啊？我们鲁西南地区秋冬季节一向比较干旱，如果冬季忽然下了一场大雪，就可以有效缓解或解除干旱;还有呢！厚厚的一层白雪盖在麦苗儿上面，是不是像棉被一样，可以为麦苗保温驱寒的功效;还有一个，一场大雪，可以有效杀死麦田里的土壤表层里面的虫卵，第二年的春天，小麦就会少遇虫害或者没有虫害。就以上三点，足可以证明一场大雪对冬小麦的好处，那么第二年的小麦肯定会是个丰收年。因此可以说，瑞雪兆丰年这句话是对的! 那么，没有瑞雪，是不是就不是个丰收年了啊？ 干旱少雨的冬季，我们是不是可以利用水利工程进行灌溉，入冬灌溉一次，次年开春再灌溉一次就不会让小麦有任何饥渴感。瑞雪的防寒保暖作用，我们可以给冬小麦盖上一些豆叶啊！也可以覆盖地膜;最后就是杀灭那些害虫的虫卵，可以在不同的时节喷施农药，现在种子都会包一层杀虫衣，从播种就开始防害虫了！这些，是不是都可以证明:没有瑞雪，第二年也可以是一个丰收年！对不对？ 当然，这样的例子有很多，很多，因为我们以前是观点是有局限性的，需要我们改变自己的思想观念，先把自己的思想改变了，我们还要改变自己的行为，从我开始，从现在开始，改变自己的行为习惯。 如果我们的思想观念改变了，我们的行为习惯也改变了，那么我们的人生也会彻底改变。我们的人生才会变得更加精彩，更加强大，更加美好！ 楚孝文进行了两个小时的精彩演讲，还现场和学生们进行了互动，回答了学生们的现场提问。大家的提问也是五花八门，有团委的问题，有入团申请书的问题，有社会方面的问题，也有人生方面的问题，还有婚恋家庭方面的问题，还有工作方面的问题，等等不胜枚举。孝文都从自身出发，结合自己的人生经验，认真回答同学们的提问。这次演讲获得轰动的效果，赢来广大师生的长时间的掌声，学生们也久久不愿离去，还有好多学生提出要和孝文合影留念，孝文也都愉快地答应，并微笑着和同学们一起合影留念。 演讲结束，孝文一行众人没有在圣城师范大学吃饭，也没有再次去圣城市政府和崔市长添麻烦，而是坐上车加大油门回去了洪州。 第52章 噩耗 楚孝文在圣城师范大学的演讲引起了轰动，直到演讲结束很长时间，孝文依然收到会许多女大学生的来信，信的内容也是五花八门，有要求介绍成功学的，有要求加入团组织的，也有要求介绍工作的，甚至还有求爱的，让孝文也是无语。 87年初，杨欣庵已经担任祥城县委副书记兼任县委组织部长，也算位高权重的祥城县主要领导了！是祥城县的实权人物之一了！ 根据上级有关要求，计划委准备成立一个新的部门，洪州市信息中心，主要为政府和经济发展提供信息服务;信息采集;信息加工处理;信息分析;信息发布;信息资料管理;信息系统建设。将来信息中心成立后，将成为洪州市计划委下属的副处级单位，有独立的财权和人事权，洪州市计划委和赵主任安排综合科高汝河科长去组建洪州市信息中心，高科长明白自己是为了给张康安让位，离开了计划委综合科，就离开了计划委的权利中心，被边缘化了！但自己的年龄大了，只是一个军转干部出身，没有文凭今后的进步受限，而且自己的老婆已经是正处级干部，不可能所有的好事都给了自己，现在有这样一个机会，去组建一个新的机构，将来自己就可能在信息中心担任一把手，也算副处级了，小小有了进步。思考再三，高科长就很爽快的接受了任务。 高汝河首先选择了即将成立的洪州市信息中心的位置，在刘庄小区里面，紧邻红星路和供销路，洪州市计划委宿舍一侧，建设了一座五层办公楼，当兵出身的高汝河特意安排在院子里面栽种了一排十数棵杨树。 高汝河科长去组建洪州市信息中心了，计划委综合科的科长暂时空缺，洪州市计划委也没有任命新的科长，宣布由副科长张康安科长临时代管。因此，副科长张康安就暂时代管综合科，行使科长的职权。 周一的上午，韩市长突然接到洪州发电厂高磊的电话，说有重要事情向韩市长汇报，韩市长曾长期担任洪州洗涤剂厂的书记、厂长多年，对洪州市大型企业的领导有着深厚的感情，对这些企业领导人的工作汇报更是优先听取，就在电话中回答:“我现就在办公室，你马上过来吧！我等你” 不到二十分钟，高磊就敲门走进韩市长的办公室，高磊看见市计划委综合科的张康安也在韩市长的办公室，应该是两人一起谈工作呢！就冲康安点点头，然后就向韩市长汇报道:“韩市长，这事非常紧急，我们发电厂目前急缺燃煤，仅有三天左右的用量，而晋省的高热量燃煤运不过来!” “什么意思啊？”韩市长好像是没有听明白。 “我们发电厂没有煤了！已经严重缺煤。仅有三天左右的用量。”高磊又重复了一遍。 韩市长朝高磊摆摆手，示意他坐下，然后摸出烟来，递给高磊和康安一人一支，用火机点燃，抽了几口，问:“我们洪州是全国产煤储量全国第二，兖矿集团更是全市纳税大户，这也说明兖矿集团的产销量很大，我们的发电厂怎么会缺煤啊？” 高磊马上回答:“我们发电厂一直都是从晋省拉煤，没有从洪州市的煤矿购入，但目前因为种种原因，晋煤无法运到洪州，而我们洪州市的煤矿企业的原煤大都是运往江南。” 坐在这里的康安补充道:“韩市长，我长期在计划委工作，这个事情还是了解的，我们洪州市的煤矿企业，煤层埋藏深，开采困难，我们洪州的煤矿企业，都是国有大型企业，各种设备齐全，安全有保证。开采成本高，销售的价格也高，而晋省的煤矿企业都是私营的小企业，那里的煤层浅，好多都是露天煤矿，非常容易开采，煤质优良，价格实惠，加上运费也比在当地的国有煤矿企业购买要便宜，所以，一直以来，洪州发电厂都是从晋省购买运回。这都是市场原因，也是历史原因。” 韩市长不住地点头，意思是认可了康安和高磊的汇报。关键是目前的事情怎么解决，发电厂没有了燃煤，无法继续发电，洪州市就要面临无电停电的严峻局面。没有了能源电力供应，企业就会面临停产的局面，商场无电就要关门歇业;学校无法上课，医院……韩市长已经不敢往下想了！又续上一支烟，面向两人，继续说:“目前晋省的原煤无法运来洪州，是煤矿企业的原因，还是路上运输公司的原因啊？有没有好的办法？” 高磊很是着急，他知道一旦停电对整个洪州市，对洪州七百多万人民意味着什么，他承担不起这个责任。“这两个原因都有，春节期间，晋省煤矿出现重大安全事故，全省安全大检查，所有企业停产;致使晋省无煤可运。” 张康安也明白目前发电厂的严重程度，不容忽视啊！必须采取果断措施。“韩市长，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必须采取果断措施，采取霸道一点的应急措施，第一，命令公安、和交通部门上路检查，凡是过往洪州地界的运煤车无论运往何处一律转运的洪州发电厂卸车，洪州发电厂照价购买、现金支付;安排计划委和经委工商等部门上门所有煤矿企业，只要有囤积原煤，一律安排运输车辆运往洪州发电厂，只有这样，才能让洪州发电厂迅速购买到足够的原煤，保障发电和全市的电力供应!” 韩市长先是将手中的烟屁股狠狠地挤压在桌子上的烟灰缸内，果断命令:“严峻时期必须采取果断霸道措施，我基本同意康安的想法，康安同志，你现在就通知秘书长过来，给公安、交通、公路、工商、计划委、经委、经贸委等相关单位的负责同志来开会，我们马上召开紧急会议，马上解决洪州市发电厂的用煤问题。” 这天的上午，孝文也接到忠文打的来电话，“三叔病危!” 孝文很是意外，三叔身体一直很好！三叔是个手艺人，是村里的木匠，身体一直都很好！怎么会突然病危了啊！当然，忠文也绝对不会拿三叔开这种玩笑。 “怎么回事啊？三叔身体一直很好，怎么会病危了啊？” “具体我也不知道，就知道三叔最近跟着智文住在湖里，前几天还去参加了一个婚礼，喝了人家的喜酒，据说喝了不少，回来睡了一天，就开始犯糊涂，就病倒了，很快就病危了！” “我知道了，现在就和张敏一起回去，有什么事，见面再说吧！” 放下忠文的电话，孝文就马上给张敏打电话，让她在单位请假，上午就赶回楚营老家。孝文也没有矫情，从单位要了一辆车，和张敏一起，先把女儿小姝羽放到孝莲家，让母亲暂时帮忙看着，就和张敏一起坐车去了祥城楚营。 到了家里，三叔已经处于弥留之际，躺在堂屋里的一张床上，已经准备好了后事，衣服也都穿好了。只等咽气后发丧了！ 忠文现在村里问事，村里的一些长辈都已经到了，棺材也已经准备好了，发丧用的纸活，白布，孝服，孝布都准备好了。孝文就问智文和信文三叔最近的身体情况和住院的事情。 智文就介绍说，最近这些天，三叔一直跟着智文住在湖里新村，大约一周前，同村的小郭家的孩子结婚，因为三叔和智文都是村里的木匠，交往比较广泛，智文就随了礼金，三叔去参加喜宴，在喜宴现场，大家都很随意，气氛比较热闹，喜宴桌上几个熟人在一起拼酒，三叔就多喝了几杯，但就三叔的酒量而言，也是不会喝醉的，但自从酒后三叔就犯迷糊，这么几天就到了这种地步。大家都很伤感，三叔是个远近闻名的木匠，所有亲戚邻居家的家具都是三叔做的，包括孝文结婚的双人床。但三叔脾气不好，和大家的关系一直都不是很好，三叔家和忠文的家是前后院，因为盖房子的事，也吵过架。 “怎么会喝了酒就出事了呢？不会是喝了假酒吧！”孝文默默地想着。三叔今年也只有五十四岁，正值壮年，而且三叔的身体一直就很棒，从没有任何毛病。看来也许就是酒的问题，孝文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但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让三叔平平安安的离开，让老人家放心离开，把三叔送走后，入土为安，把三叔的丧事操办完毕再想办法找到证据，给三叔找回公道，让那些制假贩假的无德商人绳之以法，接受正义的审判，接受法律的严惩。 当天下午，三叔就走了……孝文也是泪流不止，三叔应该是含恨离开的，他一直就很好强，遇事也不喜欢求人！如今却因为假酒在壮年之际突然离开了大家，毕竟现在各家的生活条件都好了，三叔却含恨离世!一定要给三叔找回公道。孝文暗暗发誓。 第53章 假酒事件 三叔在五十四的壮年之际突然离世，让孝文非常震惊，就和几个堂弟询问三叔最后的日子，发病的原因，寻思三叔是参加村里的喜宴，喝了假酒才会突然离世的。孝文也没有声张，而是默默地思考寻找证据。等办完了三叔的丧事，孝文和张敏都没有马上回到洪州，而是都留了下来，大家都在一起帮着整理三叔的遗物，因为老辈人一向挨饿要饭受穷，根本就没有留下什么东西，只是三叔最近几十年，走村串户帮人家打造各种家具，可能积攒点家业，就见到三叔有一个很精致的小木匣子，里面有几个机关，众人都打不开，还是忠文左摸右提提打卡了里面的一个暗格，里面有十几块银元。看见三叔这一辈子所有的积蓄，大家又是一阵黯然，几个女人更是哭声一片。 晚上大家都在智文家里吃饭，孝文就说起了自己的怀疑，“我觉得三叔身体一直很好，几乎没有得过什么病，如今英年早逝，很不正常，我怀疑是喝了假酒的原因，这样啊！智文去小郭家打听一下，他儿子结婚购买的白酒，从哪里买的，买了应该不少，是不是还有剩余的，没有喝完的，最好能收集到证据;忠文你要去附近村庄打听一下，这种白酒是不是在其他村子出过类似的事情，我明天去找祥城县的有关领导，启动调查程序，给三叔找回公道。”大家听后都纷纷点头，就分头办理。第二天孝文就去了县里，和欣庵书记一起吃饭，就向欣庵哥说起了自己的怀疑，农村老家发现假酒，自己的三叔就有可能是过量饮用了低质假酒脑部受到伤害，最后不幸身亡。欣庵书记很重视孝文在老家的意外发现，立马在办公室就给县工商局山建国局长打去电话，让山局长安排几个信得过的人，在祥城农村悄悄调查假酒事件。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刚刚开始改革开放，广大农村的一些“能人”纷纷下海，他们为了追求利润，无所不用其极，制假售假更是层出不穷，而那些刚刚吃饱饭的农民兄弟，攀比心理严重，购买各种商品，日用品，食品都是讲价，运用各种手段打压价格，极力压榨商人的利润空间，逼着商贩制造各种假冒伪劣商品，严重伤害了广大消费者的利益，严重伤害了人民群众的身体健康。 当时农村存在一些假酒事件，主要有以下情况： 1. 酒精勾兑乱象：当时各个地方“当县长，办酒厂”竞赛开始，全国酒厂遍地开花。部分农村地区的一些小酒厂为追求产量和利润，开始用酒精勾兑白酒。这种勾兑有的是用食用酒精，但一些不良商家为节省成本，使用的是低劣的酒精，甚至在勾兑过程中违规添加一些香精、糖精等添加剂，以次充好。这些酒的口感和品质较差，与传统工艺酿造的白酒相差甚远，给消费者带来了不良的饮酒体验。 2. 假冒名酒现象：一些不法分子看到名酒的市场需求和利润空间，在农村地区制造假冒名酒。比如伪造茅台、五粮液等知名品牌的白酒，使用假商标、假包装，将自己生产的劣质酒伪装成名酒进行销售。由于当时防伪技术相对落后，农村消费者对名酒的鉴别能力有限，使得这些假酒在农村市场有一定的流通。 3. 甲醇勾兑假酒引发安全问题：个别极端的假酒事件中，有不法分子用甲醇等工业酒精勾兑假酒。甲醇对人体有剧毒，饮用后会对人的神经系统和肝脏等器官造成严重损害，甚至危及生命。不过，这类严重的甲醇勾兑假酒事件在八十年代可能不像九十年代的山西朔州假酒案那么广为人知和影响巨大，但在局部地区的农村也可能有类似的安全隐患问题存在。 制售假冒伪劣商品是经济发展过程中的产物，有一定的历史原因，有不法商人的丧失公德心，缺失了并丢弃良心，也有广大消费者群体漠视健康，追求低价等等原因。特别是假酒事件，是商品经济发展到一定过程的产物，有偶然性，也有必然性。 祥城县工商局长山建国接到县委副书记、组织部长杨欣庵的电话，立马安排祥城县工商局市场监管科的邱建伟和萌山工商所的薛建勋两人分别带领一名工作人员去现场乡村进行走访。 同时，按照孝文的安排，智文去了小郭家里，打听这次婚姻用酒的来源购买地，都是一个村的人，小郭也没有任何隐瞒，为了给孩子办喜宴，从疃里镇的进士张村商店，以低于市场价的价格购入十箱“南凤酒”一看这名字就是假冒全国知名品牌“西凤酒”，包装和商标设计都很像。只有价格不同，智文拿到了外包装和购买地址后就拿回家，等待县里的调查人员的到来。 忠文也打听到来疃里镇几个村喝了这次假酒出事情的村民，疃里镇大张村的四名村民晚上一起喝酒，共喝去六瓶左右的“南凤酒”致使四人第二天全部住院，其中两人失明;疃里镇竹匠李村几名村民喝了“南凤酒”后呕吐不止，全部住院，其中两人影响严重;疃里镇闫村一村民购入“南凤酒”十几箱给孩子办喜宴，当日，参加婚宴的村民集体食物中毒，其中一个厨师因饮酒过量住院，后治疗无效死亡。仅仅是忠文打听到的与“南凤酒”有关的事件就有五、六起，但这些普通村民并没有怀疑假酒，而是想这些住院的村民贪酒，饮酒过量所致。 邱建伟和薛建勋两对人马经过三天时间，分别对联桥乡，大楼乡，疃里镇，新挑河乡等乡镇村民进行了摸排走访，确认了十几起饮用假酒致人不同程度的住院伤残事件，包括孝文的三叔，共有两起致人死亡事件，事情汇报到县局，山局长很重视，马上就去了杨欣庵副书记的办公室，进行了详细汇报。 “杨书记，我们工商局的干部经过三天时间，对五个乡镇进行了走访调查，目前已经确认了十几起假酒事件，其中十余人住院治疗，两人死亡，两人失明……”杨欣庵听到汇报也很震惊，马上打电话通知祥城县公安局李云珠到办公室来。 很快，李云珠局长来到了欣庵书记的办公室，欣庵书记就说“云珠同志，刚才县工商局山建国局长汇报，在我们祥城县发现大量假酒，已造成十余起致人食物中毒事件，其中两人因饮用假酒过量死亡，两人失明，这起事件非常严峻，我们组成调查组，彻底调查假酒事件，顺藤摸瓜，一查到底。坚决打击制售假冒伪劣商品的不法分子，还人民群众一个健康的食品安全环境” 调查组根据智文提供的具体信息，把疃里镇的十几家个体商户的老板带回县城审讯。经过公安局同志们对几个不法商户老板连夜突击审讯，他们这批假酒都来自新挑河乡的马登谦。 马登谦，新挑河乡马庄村人，也是远近闻名的能人，做过各种生意，收购过兔毛，猪鬃;买过罐头，白酒;最近农村酒席喜宴用酒量大增，让马登谦发现了商机，马老板去洪州郊区唐口镇德昌印刷厂，大量定制印刷了“南凤酒”的商标、酒瓶标签，包装盒和外包装纸箱，从洪州第一酿酒厂购入大量酒精进行现场勾兑，还有大量的工业酒精掺兑其中，当工商和公安部门的调查人员赶到造假现场，发现包装好的假酒二百多箱，来不及罐装的白酒数千斤，还有大量的白酒瓶，各种外包装，酒盒等等，还有罐装设备一套，压盖机两台，案值数百万，如果这批假酒流入祥城的农村市场，将给全县农民群众造成不可估量的经济损失和健康安全损失。 这次假酒事件，发现早，行动早，全部涉案人员归案早，反映了祥城县的党员干部把人民群众的健康放在第一位，不给制售假冒伪劣商品的不法分子留丝毫生存空间，严格把控市场安全，把为人民服务的宗旨放在第一位，始终为了人民群众的利益，为了全县人民的健康安全。 马登谦等一批参与造假的人员全部移交公安局，进行审讯，并移交法院、检察院，重判所有涉案人员。对那些贪图便宜，销售假酒的个体商户处以2000——5000元的罚款。一时之间，震慑了一大批制假售假的不法分子。 这件事情的后续结果，孝文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回到洪州就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了。孝文的工作相当勤奋，每天都是八点之前就来到办公室，这也是刚刚参加工作时就养成的习惯，每天晚上都是七点多，八点左右才下班回家，他一天的工作时间远远超过八个小时，甚至超过十个小时，达到十二个小时左右了。 第54章 汇泉饭店 孝文也听说了以马登谦为首的制假团伙全部归案的消息，他很欣慰，在老家的广大农村市场，没有了假烟、假酒、假冒伪劣商品和劣质食品肆虐，农民的健康就有了一定的保障，但要彻底根除假冒伪劣，还要加大宣传力度，改变农民朋友的消费习惯，让普通老百姓不要事事贪图便宜。要追求健康消费，安全消费，高质量消费。 晚上回到家里，孝文就抱着姝羽在沙发上玩，张敏就在厨房忙着做饭，还和孝文嘟囔着，“听说在祥城制造假酒的那伙人全被抓起来了！这样的害人精就应该直接重判，看还有没有人敢造假售假祸害别人。” “你也太激进啦！哪能看谁不顺眼就要重判的道理啊，违反了法律就应该依法审判。” “是不顺眼的事情吗？他害死人了好不好，害死人还不应该重判啊！” “不能这样说，毕竟他主观上并没有想害死人，只是想多赚点钱罢了，虽然让人很痛恨，但存在就有它的道理嘛！” “那你的意思是制造假冒伪劣产品还有理由啦？” “毕竟我们太贫穷了！目前刚刚解决了温饱，有些老百姓好面子又想省钱可以理解!” “那也不能为了省钱而不要命啊！” “为了省钱而舍弃健康的事情还少吗？在老家农村，小病不治，大病等死的事情还少吗？” “是有很多，我就是气不过，鸣不平，徒增烦恼罢了。” “也许将来有一天，我们的经济发达了，国家强盛了，各个家庭也都富裕了，我们就会蔑视一切假冒伪劣，追求质量，追求环保，追求健康和安全。那时候，一切的假冒伪劣都没有了市场，也就没有了什么假冒伪劣制造者了。” “但愿那一天早点到来吧！”张敏也是满怀期待。 1987年3月15号星期天农历二月十六，张慧在祥城县人民医院产下一女，张敏接到母亲打来的电话，反应很平静。姐妹俩的关系也是越来越冷淡，两人几乎就不怎么联系。陈家摆满月酒的那天，孝文两口子也没有参加，只是让张母代交了二百块钱的贺礼。 1987年全球人口达到50亿，国家的人口政策也越来越严峻，计划生育工作抓的也是越来越紧，老家那边也不时不断传来暴力执法的事情传闻，好多夫妇为了多生一个孩子，为了有个男孩远离家乡，去了外地，边打工边生孩子。“我们家有了姝羽，现在张慧也生了个女孩，你说她还会不会要二胎啊？” “谁知道啊？”张敏对张慧的事情都不大关心。 “老岳父也是，两代四千金啊！”孝文和张敏开玩笑。 “你是不是想要个儿子啊！”张敏忽然严肃地问孝文。 “你怎么会这样想啊！这可不是能开玩笑的话题” “我就觉得你这样想，你要是真想，我就辞职下海，没有了公职就可以给你生儿子了吧！” “那也不行，你千万不要胡思乱想啊！我是党员干部，就应该起到带头表率，有些红线是碰不得的。”孝文也是一脸严肃。 3月26日　中国和葡萄牙两国政府关于澳门问题的联合声明在北京草签。联合声明宣布：中国将于1999年12月20日对澳门恢复行使主权。当晚，孝文自己在家少有地喝了几杯酒，说是庆祝一下。张敏也能感觉到丈夫是真的很高兴，也特地多炒了几个孝文平时爱吃的菜。 张敏在单位也一直很低调，工作按部就班，不怎么爱表现，领导安排的工作，就是认认真真的完成，和办公室的同事相处的也很好！关系很融洽。从没有和办公室的同事红过脸，吵过嘴，同事之间有事，张敏都是热心帮助，尽心帮助。 这天晚上，办公室的同事张艳秋大姐请客，张敏本想推脱不去，和孝文打电话，孝文没有事情，可以早点回家，就鼓励张敏和同事们一起吃去饭，和大家一起搞好关系。 于是，下午下班后，张敏就跟着艳秋大姐一起骑车去了太白路上的汇泉饭店，听孝文说过，这家饭店的菜很地道，所以，张敏就推荐来这里品尝一下地道的“孔府菜”。 整个办公室一共有七八个人，大家一起骑车来到饭店，大多都是女人，大家叽叽喳喳说笑不停，走进汇泉饭店的大厅，和饭店的服务员打过招呼，就直奔二楼的“大学”厅，房间装修很是古朴高雅，都是仿明清家具，高背椅、雕花屏风，屋内还有一套特别时尚的卡拉ok设备，客人可以一边吃饭，一边唱歌、跳舞、娱乐。因为大家都是同事，关系挺好的，所以基本按年龄长幼一一落座。由年龄较小的柳杨给大家点菜。柳杨年龄不大，也是今年刚刚毕业，就分到洪州市财政局会计中心上班的，但和这里的服务员打交道很是老到，把几个身穿传统旗袍的美女安排的井然有序。 柳杨一边征求大家的意见，特别是艳秋大姐和张敏的口味，一边迅速地点了汇泉饭店的特色菜，大都是:九转大肠，油焖大虾，家常豆腐，绿豆芽肉丝，凉拌三丝，孔府一品锅，带子上朝，怀抱鲤，肉沫茄子和萝卜疙瘩汤。大家都很满意一致称赞。女人更多，也没有喝酒，大家就要了几瓶汽水，服务员就开始陆陆续续的上菜，屋内一个身材高挑的旗袍女孩给大家服务，把桌子上的菜品不停变换位置，让大家都能品味到新上桌的新鲜菜品。看着几个大姐吃菜甚是文雅，柳杨就把筷子一放，大声说话:“我先给几个大姐献上一首流行歌曲《童年》，给各位助兴!”然后服务员走向点歌台，简单操作一下，就点了一首程琳演唱的流行歌曲《童年》 池塘边的榕树上 …… …… 柳杨的音色很好！将一首童年演唱的很到位，大家也是一片掌声，艳秋大姐也站起身，给服务员说，“给我点一首十五的月亮吧！”那个旗袍女孩就点了一首《十五的月亮》，艳秋大姐说，“不是，不是，这是流行歌曲，我可唱不好，我想唱首老歌，让你们听不懂，就不知道我唱的好不好听啊” 但那个旗袍女孩不明白，还是张敏说出了歌名，“同志，你就给她点那首《敖包相会》”序曲想起，大姐拿起麦克风，对着屏幕上的美女和画面高声唱道: 十五的月亮升上了天空哟 为什么旁边没有云彩 我等待着美丽的姑娘呀 …… …… 大姐唱的也很好听，音质浑厚，高亢激昂，依旧一片掌声。慢慢大家就都放开了！一边品味地道的孔家菜，一边对着麦克风引吭高歌，任意挥洒各自的才华。大家就把麦克风传到张敏手中，让张敏也给大家表演一首歌曲。张敏忙站起来，冲大家不停摆手，“我唱歌真的不行，” 大家都已经唱过了不止一首歌曲，怎可能饶过张敏，，非要让张敏唱一首不可。张敏再次站起，不停朝大家摆手:“我真的不会，小时候听我妈说过，别说唱歌了，我就是哭都没有邻居家的孩子哭的好听!“大家就是一阵大笑，“那好吧！你就给我们大家哭一个吧！让大家评评，哭的好听不好听!”柳杨的话，又引来一阵掌声。最后，没有办法，张敏只好走向中间舞台，给大伙清唱了《花木兰》选段《谁说女子不如男》，还别说，唱的也是有板有眼很不错。 晚餐一直持续到快十点才结束，大家都很高兴，通过在一起又唱又跳，拉近了彼此的距离，加深了同事之间的感情，大家都有点意犹未尽，依依不舍。但时间已经很晚了，众人纷纷离席，旗袍女孩引导大家去大厅服务台结账。 都是财会专业的，柳杨就站在服务台边，看着账单，核算金额，五百八十块钱的消费，居然多了六十块钱的包间服务费。柳杨就很郁闷的指给服务台的美女，“这包间服务费是什么意思啊？” “这是我们汇泉饭店的特色服务，你们选择了包间，也就自动接受了我们的特色服务。这项服务包括包间的特色装修环境服务，服务员的服务等等。”服务台女孩解释着。 “我们根本就不需要这些服务啊，我们来汇泉吃饭，难道你让我们打包到门外的大马路上吃吗？我们来汇泉消费，本身就是应该享受这里的就餐环境吗！或者说你们的菜肴价格就包括了就餐环境和就餐服务吗！”柳杨也是见过世面的，伶牙俐齿一点也不退让。 “这就是我们的要求，你们就应该支付包间服务费，这是我们的规定。”那服务员坚持不让，一点都不讲情面。 张敏听孝文说汇泉饭店的菜肴美味地道，没有听说来这里吃饭，还有另外收取包间服务费啊！看来老板也是看碟下菜，所谓的服务费有的客户要收，但有的客户并不收。今晚的宴席被莫名其妙的收取服务费，大家都是不服气，据理力争，一时间大厅里吵闹起来…… 第55章 报警 张敏和同事在汇泉饭店吃饭，在收款台买单的时候，账单上平白无故多了60块钱的包间服务费，大家都对这笔支出存有异议，就和服务台女孩理论起来。而且张敏也明白了汇泉饭店的老板也是看碟下菜，并不是所有来汇泉饭店的客人都收服务费，一些有权有势的单位来汇泉饭店吃饭，不但没有什么服务费，还要给客人打折。老板看见今天这几个女人来汇泉饭店吃饭，并不熟悉，应该没有什么背景，就暗示服务员收取服务费。 “我们的消费，我们都会一分不少的交给你们，但这个服务费，我们没有要求，你们也没有提前告知，所以我们拒绝支付。“柳杨得理不饶人，说的也是斩钉截铁。 “没有钱充什么大尾巴狼啊？没钱今后就不要来汇泉这种高档场所来，打肿脸充胖子也找个合适的场所。”那服务员已经很不耐烦了，说话很难听。 “你怎么说话呢！”几个女人显然都生气了，但又不会吵架，没有什么经验。 “就说你们，没钱就别来汇泉这种高档场所吃饭，我就这样说话，对客人就会提供高质量的服务，对某些没有钱还想死要面子的人也不会客气。”几个服务员也是狗眼看人低，越说越难听。 “今天我们还就是不付钱了！我看你们怎么办？”几个女人虽然生气，但都没有骂人吵架的经验，不太会说难听的话。也只有今天请客的张艳秋大姐说了一句狠话。 “不付钱你们今天就别走了，打电话报警，把你们都抓进派出所。”几个服务员也应该是见过世面的，应付自如，就准备报警抓人了！ “好吧，我还就看看你们怎么把我们抓进派出所”柳杨也不服气的说道。 这时，走过来一个经理模样的人，一身笔挺的西装，很有派头，头发梳的就像狗舔的似的，苍蝇飞上去都站不住。问:“怎么回事？来汇泉饭店吃饭的可都是领导，你们在大厅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 “郭经理，她们几个吃饭不想付钱!”几个女服务员就是恶人先告状。 “哦！想吃霸王餐啊？知道汇泉饭店是什么地方吗？是不是找错了地方啊？”那个被称为郭经理的人怒视着几个女人。 “汇泉饭店不就是吃饭的地方吗？难道还是龙潭虎穴不成，店大欺客是吧？”柳杨还是不服气。 “哼哼，来汇泉饭店闹事，你们是找错了地方啦！有问题和警察说吧，他们会教你们怎么做人的!”郭经理鄙视了一眼年轻漂亮的柳杨，并没有护花使者的任何觉悟，而是满脸的不屑与鄙夷。 服务员迅速报警，张艳秋也是用汇泉饭店的公用电话打给了自己的小叔子，洪州市郊区公安局治安科的科长李义。 “我们几个同事在汇泉饭店吃饭，被人家扣住了，还报了警，你快过来吧！“ 服务员和郭经理都没有阻拦，反正对方要找人来付餐费的，来了人更好，要不派出所的警察也会通知家属来交罚款领人的。 也就几分钟时间，一辆警车就鸣着警笛来到了汇泉饭店，从警车下来了三个警察。他们径直走向大堂，走近柳杨和张艳秋，这时，张敏等几个人也从“大学”包间走了出来，一起来到了大堂服务台。看到警察出警如此速度，就知道汇泉饭店和派出所的关系不一般，一个饭店，生意还如此红火，怎么会和派出所关系很差呢！在洪州城区最好的位置开这么一家生意兴隆的饭店，一定是很有关系和背景的。 几名警察走到张艳秋大姐身边，问:“怎么回事啊？为什么吃饭不给钱？”那领头的警察还算客气。 张大姐怒气冲冲地回答“我们来这里吃饭就付得起钱，就是对他们的收费存在异议，来这里吃个饭还要收什么包间服务费，这就是明目张胆的霸王条款，你要是在吃饭前给我们说明，我们就不需要什么服务了！”张大姐的语速明显有些快，但也基本表达清楚了，警察狠狠地瞪了郭经理一眼，表达了不满，但已经过来了，平常也没少得汇泉的孝敬，总要在关键时刻帮忙吧！就毫不犹豫地站在了汇泉饭店这一边。 “人家饭店有饭店的规矩，你们事前也没有问清楚啊！这事就怨你们，既然要按规定收费，你们就交了吧！大家都是文明人，为了几十块钱去派出所不值得。”那名警察似乎还帮张大姐考虑“你们几个女同志，被带回派出所，好说不好听，传到你们单位，就丢死人了!” 警察的话还没有说完，柳杨就怒了。“你到底是人民警察还是汇泉饭店的警察啊！我感觉你们就是汇泉饭店养的几条走狗。警察不为老百姓做主还算什么人民警察啊？” 杨柳的话让几个警察颜面扫地，脸色大变都非常气愤，可几个大男人也不能对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动手。就见后面的一个年轻警察从身上掏出手铐，准备把柳杨拷上手铐带走。 这时，从身后又走来一个警察，他就是刚才被张艳秋大姐打电话叫来的郊区公安局治安科的科长李义。“谁这么威风啊？你如果敢把这位小姑娘拷上了，可就打不开她手上的铐子了！你身上这衣服恐怕也穿不成了！” 几名警察转头看向李义，认识是郊区公安局的，就冷冷的说道:“李科长，你来干嘛？不会是来中区的派出所指导工作吧？”这警察揶揄的意思很明显，你是郊区公安局的，你官职再大也管不到中区公安局的事情吧！ 李义微微一笑，“我是来救你的，你们认识这个小姑娘吗？知道她的来历背景吗？”说着就指了指柳杨，说道:“她叫柳杨，现在洪州市财政局上班，你们不认识就算啦，她爸爸叫柳茂山，现任祥城县委书记，她叔叔叫柳茂海，现在担任洪州市公安局政治部主任。你如果给她戴上了手铐，会有什么后果，你们能承担得起吗？” 李义科长的话一说完，那几位派出所出警的警察立马就出汗了！这时，汇泉饭店的那位经理也看出来了大事不妙，这一脚是踢到钢板上了，一个电话就把老板叫来了！ 汇泉饭店的老板叫谢晓虎，是一个有点秃头的瘦子，干瘦的样子，好像是有过吸毒史，一阵风就能吹走似的。 “李科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恕罪、恕罪!都是下面的人瞎了眼，我们认罚，我们认罚。” “好你个谢晓虎，谢秃子，我还以为你不在呢！我嫂子来你这里吃饭，是给你脸了，你们还敢多收钱，真是胆大包天了！我看你们是准备关门了吧！你谢秃子最近是怎么克扣员工的工资了！让下面的人都想要休息几天啦！关门几天整改还就罢了，要是干不成，你就哭吧！”李义今天一点儿也没有给谢晓虎面子，说话也是夹枪带棒，讽刺带打击。 谢晓虎脸上的汗立马就流了出来，郭经理和那几个服务员也都吓得浑身发抖。那几个派出所的警察也是呆若木鸡脸色苍白。谢晓虎也是语无伦次了:“李科长，误会，绝对是误会，我们认罚，立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谢秃子，我今天还真没有吓你，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大嫂，我亲哥李信的妻子，我哥现在是洪州市机械局的局长，黄淮机械研究院的院长;刚才介绍了这位靓女，她是祥城县委书记柳茂山的千金，说着，又指了指张敏，那位是洪州市团委书记楚孝文的妻子，还有……”李义不停地介绍张敏的另一位同事，结果连张敏都大吃一惊、吓了一跳，看着平常人畜无害的同事们，身后都站着最小也是县处级的干部，这些同事们一个个的关系背景很深厚啊！看来市财政局里面的水可真深啊！ 汇泉饭店的老板谢晓虎是不停地擦汗，身边的那几位警察就更害怕的浑身发抖，满脸大汗，对今天的迅速出警后悔要命，可惜天下就没有后悔药可以买到。也就是李义今天来的及时，如果晚到几分钟，真的给那位靓女戴上了手铐，那后果就难以承受啊！这个郭欣，回头一定要好好收拾他，干了几年的经理，真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人家才是真正的有权有势呢！你个郭欣，你们汇泉饭店，在人家几个娘们眼中，就不值一提，连个屁都不如。 谢晓虎不停地擦汗，连连道歉，不停地朝张大姐和张敏几人鞠躬，郭欣和几个服务员也站在自己老板谢晓虎的身后，朝着张敏几人不停地鞠躬道歉…… 几个女人，虽然都有关系，但都很低调，也都是善良的本色，并没有计较太多，而是继续准备结账走人，可汇泉饭店的老板、经理和服务员哪还敢收她们的饭钱啊？最后，还是李义，把张艳秋大姐和张敏等几人推着出了汇泉饭店的门厅，“今晚暂时就这样吧，你们也都吃过饭了，时间不早了，都先回家照顾老公孩子吧！这里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处理。”说着，连推带拉把几个女人送出门，目送几人骑车离开，也只有柳杨嘴里还不停地嘟嘟囔囔的，显然气还没有彻底消除…… 第56章 发烧 张敏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孝文还没有睡觉，张敏就匆忙去卫生间洗漱，然后上床。“你怎么还没有睡觉？” “我老婆跟人家去吃饭了！我在家里能睡得着？”孝文开了句玩笑。 “去！都老太婆了，有啥好担心的，况且一起吃饭的基本都是女的”张敏听孝文这么说还是很高兴的。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我们的同事都是大有背景的。” “哦！怎么啦？”孝文也很感兴趣，就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张敏就把今晚在汇泉饭店的遭遇说了一遍。然后就问孝文“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们的同事都不一般？” 孝文点点头，若有所思，“看来，汇泉饭店要关门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关门啊？”张敏问道。 “他们今晚得罪的人太多了，谁知道会有谁气不过呢！就你们那些人，不管谁回家多说几句话，有人不高兴，他的汇泉饭店就干不下去了。”孝文一脸笃定。 “那几个警察会不会出事啊？”张敏又问。 “应该不会的，家丑不可外扬，但这几个人彻底没有了前途，行事太高调，汇泉饭店一个电话就迅速出警了！他们到底听谁的？吃了汇泉的饭，拿了汇泉的好处，适当照顾一下，本无可厚非，但充当汇泉的打手，就失去了方向，这样的人也不值得同情！”孝文回答。 张敏还是唏嘘不已。好久也没有睡着。 第二天是周末，不用上班，张敏就没有起床，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中午了，张敏就慢腾腾起床洗漱完了，看见孝文没有在家，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孝文就没有周末的概念，每天都要去办公室坐坐，和领导汇报工作，和下属谈话。他的日子也只有工作。女儿姝羽被孝莲接走了，陪着奶奶过周末呢！张敏在家收拾了一会儿卫生，感觉无聊，就整理了一下衣服，骑车去农校了！ 共青团路一下正北就是农校，大约有个四十分钟左右的车程，路上，张敏买了大虾和几条鲫鱼，就去了孝莲的家，进门看见老太太和女儿在看电视剧《西游记》祖孙俩让猴子和八戒逗得哈哈大笑。 张敏和老太太打过招呼，就提着鱼虾去了厨房，准备做菜，却被孝莲和小曾推了出来，“大嫂，你来我家就别进厨房了，给我们一个锻炼的机会呗！你去客厅陪咱妈看电视吧！” 张敏也就没有再谦让什么，就洗了手，坐沙发上看电视了！姝羽看见妈妈坐在了沙发上，也就脱离奶奶的怀抱，去了妈妈身边，和母亲腻在一起，还不停地问些猪八戒的问题。 忽然孝莲从厨房探出身子，对着张敏说道:“大嫂，二嫂又怀孕了，准备给秀楠要个弟弟，记得有我们秀楠的时候，大哥就升职祥城县委常委，现在秀楠马上就要有弟弟了，大哥是不是也快升职正县了啊！” 张敏看着神采飞扬的孝莲，也是若有所思，就笑着说，“你大哥从来不在家里谈他的工作，他的事情，我还真不知道。” 等饭菜上桌，大家就围着餐桌开始吃饭，还边吃边聊。 “现在农村的计划生育也很紧，忠文也敢要二胎？”张敏就是随口一问。 “二哥是农业户口，允许生二胎的，在老家没有人不行，家里人少，大家都会欺负你，村干部也根本就干不长。”孝莲说的就是农村的现实。 无论是城郊还是乡村，那些村干部们，村支书或者村长，都是弟兄好几个，孩子也是好几个，否则，就根本干不成村干部，也无法开展工作。现在农村的工作很难开展，基本就靠家族的势力，来威权推动。 “大嫂，你们会不会也给姝羽要个弟弟啊？有个作伴的，将来有事也好商量吧！”孝莲问张敏，张敏抬眼看向孝莲，发现老太太也停止了吃饭，看着张敏。 “你哥根本就不同意，我也和他说起过这事，让他严词拒绝了！”张敏垂眼继续吃饭。 大家都知道孝文的脾气，也没有再说这事，如果孝文打定主意，谁也不能违背他的想法。大家一起吃过中午饭，又在孝莲家里聊了一会儿天，商量着把秀楠接到洪州来，陪着老太太在家看电视，也预防小秀楠影响孕妇妈妈的生活。大家都同意，就商量着什么时候去接，由谁去接秀楠。 傍晚时分，张敏骑自行车带着女儿姝羽回到市委宿舍的家里，孝文还没有回来，张敏就让姝羽一个人在客厅独自玩耍，自己就到厨房准备晚餐。 先接水、淘米准备熬大米稀饭，又拿了两块地瓜，打皮后切碎，放进锅里，和大米一起熬。然后就拿出一个土豆，张敏不喜欢炒土豆丝，自己在家太麻烦，而是喜欢把土豆切片，和洋葱一起酱爆，特别好吃，还喜欢加入些黑木耳，孝文也很喜欢。 晚饭的时候，孝文也没有回来，张敏就和女儿一起吃的晚饭。然后洗刷完毕，就陪女儿一起看电视。女儿不喜欢家里的黑白电视，更喜欢姑姑家里的大彩电。 “妈妈，我们家什么时候也能买大彩电啊？”每次从农校回来，姝羽就这么问，已经问过好几次了！张敏也总是回答:“等过年的时候我们就买!” 孝文是晚上九点以后才回到了家，但并没有喝醉。回到家就习惯性地亲一亲女儿的额头，“怎么这么烫啊！是不是发烧了呀”，张敏也转过来，用手背试一下女儿的体温，“确实是发烧了”张敏就下床找体温计，麻利的把温度计甩一甩，夹在女儿的腋窝里面。 “你们今天干嘛去了？怎么会突然感冒了？”孝文就问张敏。 “我今天在家无聊，就去农校了，中午就在农校吃的饭，下午玩了一会儿，傍晚我才把姝羽接回来了！会不会在路上被风吹的，发烧感冒了啊？”张敏回答说。 “可能就是在回来的路上被风吹的，小孩子一路说个不停，也就是喝了点风。”孝文也说。等一会儿，张敏从女儿身上拿出体温计一看，就不觉紧张起来，38度多，接近39度了，已经发烧了！ “怎么办？是不是去医院!”张敏有点慌乱。 “别着急，先在家里找找看，有没有退烧药” “还是去医院看看吧！小孩子不能乱吃药”张敏就想马上带孩子去医院。 “那就去医院看看吧！”孝文对女儿的突然发烧，也是不敢大意，就和张敏穿好衣服，抱上熟睡中的女儿，孝文骑车带着张敏直奔洪州市第一人民医院。到了医院就直接去了急诊，急诊今天值班的医生正巧是一名经验丰富的儿科医生。看着慌乱的孝文和张敏，很是好笑，就认真地给小姝羽做了检查，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张敏也详细介绍了今天女儿的经过，特别是自己骑自行车带着孩子从农校回到市委宿舍。医生就说:“没有什么大事，小孩子偶尔发烧，还是好事，发烧是小孩子身体自我调节的一种功能，小孩子如果换了一个环境，比如从外婆家回来，她们就会发烧一下自我调节一下，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睡一觉就好了。” 张敏还是不放心，就让医生给开了一些小孩子的退烧药，放在家里，以备不时之需。然后两人就被医生撵了回来。 “回到家，多给孩子喝水，放心吧！明早就好了！”医生最后说。 孝文就带着妻子回家了，一路上两人还不停聊天。 “可把我吓坏了！”张敏还是很担心地说， “也就你大惊小怪的”孝文说， “你刚才不也很担心吗？”张敏也说。 “是很担心，小孩子发烧也不是小事，自己的孩子，不担心才怪。” “不过，听医生说说，就放心了，不然在家也睡不着。” “现在放心了吧！” “现在肯定放心了！刚才我都想用酒精来擦拭身子物理降温了！” “你还知道用酒精擦身体降温啊？”孝文很纳闷。 “我小时候也是发烧，去了公社卫生院，医生已经不给看了，说是完了，看不了了！我娘就哭着求医生，最后一个医生给了酒精和棉棒，让回家擦拭身体，物理降温，没想到第二天就好了！” “哦！你还有这经历啊！当时是不是你爸爸都准备不要你啦？哈哈” “你们家才不要你了呢！”张敏就不服气 “幸亏当时的医生教你父母用酒精擦身体物理降温，要不然，我可就打光棍了！” “你肯定不会打光棍的，还可能找更好的呢！” “怎么会，没有比你更好的了，你才是最好的。” 孝文的话让张敏很高兴，两人一路骑车慢慢回家，一边还说着玩笑话，张敏还把忠文两口子要二胎的事情说了，还说孝莲说，有秀楠的时候，孝文升了县委常委，不知道秀楠的弟弟来了，孝文会不会升正处。 “你别胡乱说，升不升正处是组织的事情，和孩子有啥关系？” 回到了家里，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多了，两人也就简单洗漱一下，上床休息了。 第57章 参赛 孝文和张敏发现女儿发烧，深夜就抱着女儿赶到了医院，经医生检查后得知没有什么事，两人才放心地回到了家里。现在，女儿才是两人的唯一，更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2月3日 团中央向全国团员、青年发出《提倡婚事新办坚持移风易俗》的一封信。 2月4日 团中央、国家教委联合发出《关于实现团校教育正规化的意见》。家乡祥城的教育工作也是孝文关心的一个重点，特别是祥城县第一中学和祥城中学的高中教育。曾庆华老师虽已经从祥城中学调到洪州市农校，但多年在祥城中学教书，与祥城中学的老师和同学们有着较密切的联系。祥城中学新招收的87级新生相当优秀，事后也证明了，这一届的学生，包括后来复读的，百分之七十左右都升入大学，成为时代骄子，几十年后，他们都是洪州市和祥城各界的精英，站在了各个行业的最前列。 6月24日 团中央、国家经委、国家体改委联合发出《关于表彰全国优秀青年企业家和全国优秀青年厂长（经理）的决定》。对评选出的10名“全国优秀青年企业家”和90名“全国优秀青年厂长（经理）”予以表彰。陈小飞非常希望能参加“全国优秀青年企业家”和“全国优秀青年厂长（经理）”的评选，更希望自己能榜上有名。他更知道祥城县团委和洪州市团委有推荐权，就和自己老婆商议。 “老婆，我想参加”全国优秀青年企业家”和“全国优秀青年厂长（经理）”的评选比赛。你看能不能给二妮打个电话，让团委推荐一下呗！” 张慧肯定希望自己的老公能更有出息，能出人头地啊！但她却不想和张敏直接联系，更不会和孝文直接联系，就很为难地说:“楚孝文那个人一向不近人情，六亲不认，我给他们打电话也许会适得其反，没有好效果，反而会坏事，这样呢，你先自己活动一下，和镇上，县团委的领导沟通一下，反正他们又不是不知道你和楚孝文是连襟，我呢！回家和我爸爸说说，让他给楚孝文打电话，他的话更有分量。” 陈小飞一想也是，就把张慧抱在怀里，轻声细语:“亲爱的，就就多费心，我的事情就靠你了！” 张慧下午放学就回到了娘家。 三人一起吃晚饭，张慧就把陈小飞想参加”全国优秀青年企业家”和“全国优秀青年厂长（经理）”的评选比赛的想法给父母说了。“爸妈，小飞目前在厂里干的很好！但全国这么大，干的出色的企业家、厂长、经理多了去了，爸，你看能不能帮帮小飞。” “怎么帮？我一个退休老头怎么帮？这是全国评选比赛，评委都是国家级的大人物，我也不认识啊！我没有办法帮。”张父直接就拒绝了。 “爸，看你说的，你不认识，但楚孝文肯定认识啊！你给楚孝文打个电话让他帮帮忙呗。”张慧又说道。 张父很疑惑地看着张慧，“如果小飞够资格，无论镇上，还是县里，市里都会积极推荐的，因为比赛荣誉不但属于陈小飞个人，同时也属于县里，属于洪州市;如果陈小飞不够资格，给谁打电话都不好使，还让外人笑话。” “够不够比赛资格，还不是领导说了算，你就给楚孝文打个电话试一试嘛！”张慧央求道。 “陈小飞是我女婿，楚孝文也是我女婿，我为什么为了一个女婿，去为难另一个女婿啊？没有理由吗？”张父也很顽固，一点也没有给大女儿面子。 “我就是想让你给楚孝文打个电话，打个招呼，没有谁想要为难他啊！难道你这个岳父给自己的女婿打个电话就这么难吗？”张慧已经很生气了。 “这个电话还真的很难，还是那句话，陈小飞够资格，县里，市里肯定会推荐他参加比赛评选的，不够资格，谁的电话都不好使。这个电话我是不会打的。”张父对陈小飞的印象不好，认为他太浮夸，做事说话都不靠谱，喜欢投机取巧，不够踏实。反而是楚孝文，做事稳重务实。 “不打就不打呗，就知道你偏心，都是你的女婿，就不能互相帮下忙啊！就不能让你两个女婿都好啊！”张慧说话声音明显大了不少。 “哼，我当然希望自己的女婿能更好了！但干的好不好，凭的是各自的努力奋斗，务实奉献，不是走歪门邪道，投机取巧!”说完，张父站起身，进了里屋。 张慧坐在那里生闷气，眼泪就要流下来了，张母一旁圆场说，“你也别生气了，你爸就那个脾气，明天我就给二妮打电话，让她给孝文说说，让孝文帮个忙。” “不用了！”张慧撂下一句话，站起身子就离开了，没有在娘家住，连夜回了县城自己的家。 第二天的上午，张母还是给张敏打去了电话，把昨天张慧来家里吃饭和张父吵架的事情给张敏说了，还把张慧想让孝文帮忙的事情都给张敏说了。张敏现在对自己的姐姐也很冷漠，本来姐妹俩的关系挺好的，就因为楚孝文闹成现在这样子，但这又不是张敏自己造成的，都是因为张慧想不开，无缘无故怨恨上张敏的。但母亲已经打了这个电话，自己也一定要和孝文说一声，至于结果评选比赛如何，张敏做不了主，孝文也肯定做不了主，一切都要凭实力说话。 当天，张敏就把母亲给自己打电话的事情给孝文说了，孝文很是佩服岳父的刚正不阿，这样的事情就是不插手，不给自己打这个电话，陈小飞做出了成绩，祥城县团委肯定会积极推荐的，自己也会帮忙向上推荐并积极运作，如果成绩不够突出，那一切都免谈，跳的越高，摔得越痛，徒增笑料。 8月1日 共青团中央办公厅、中共中央宣传部办公厅联合发出《关于开展评选“全国优秀青年思想教育工作者”活动的通知》。孝文告别了妻子爱女，赴京参加会议，并获得了“全国优秀青年思想教育工作者”荣誉证书，载誉归来。 祥城中学的87级新生一到学校就表现的很突出。整个祥城县初级中学有二十多所，每个乡镇都有一到三所初中，但全县就只有三所高级中学，参加中考的学生，成绩最前面的学生，都被祥城县第一中学录取了，然后再根据学生的报考志愿依照考试成绩被祥城一中，北山中学和祥城中学三所高中逐一录取。 祥城中学的87级新生，共计四个班级，因为这届学生的招考政策等原因，祥城中学有几十名学生超过祥城一中的录取分数线，或者说，有很多学生的考试成绩更加优秀，超过了祥城一中的的学生成绩。今年，从圣城师范大学分配到祥城中学好几名应届毕业生，有教语文的张鑫军老师、有教高中地理的申万里老师、有教高中英语的岳元春老师等，他们都是刚刚走出大学校园的天之骄子，给这群高中生带了个很多新思想、新知识和新鲜事物。 这群学生在张鑫军老师的带领下，成立了全县第一个文学社——“英山文学社”不但祥城中学喜欢文学的学生们参加了“英山文学社”，好多祥城一中和北山中学的学生也都积极加入了“英山文学社”，英山文学社的社长由87.四班的张涵担任，全县一大批优秀学子汇聚其中，文学社还创刊《绿风》小报，由87.一班的张谷昶担任主编。学校的老师和同学们充分发挥各种关系，邀请到祥城县着名书法家申景科老师题写了“英山文学社”的名称;邀请到洪州市教育局局长马文山同志为《绿风》题写了刊头。当年，文学社组织全县热爱文学的同学们参加了全国中学生征文比赛，其中祥城一中的何林同学获得全国征文比赛二等奖，祥城中学的田朋举同学获得全国征文比赛三等奖。两篇文章在《少年文艺》《中国青年报》上面向全国发行刊载，还把本次征文的所有获奖文章结集出版，面向全国发行。 一时之间，祥城中学和“英山文学社”的名称飞向全省，飞向全国各地，学校团委和英山文学社收到祥城县团委和洪州市团委的贺信，英山文学社、张涵社长、《绿风》校刊、张谷昶主编都不断收到来自全国各地的文学爱好者的来信。 陈小飞和楚孝文是链接的亲属关系在祥城县也不是什么秘密，陈小飞这段时间上下活动，打着楚孝文的旗号上蹿下跳，让乡镇和祥城县的有关领导都知道自己参加“全国优秀青年企业家”和“全国优秀青年厂长（经理）”的评选比赛也是楚孝文的意思。最后，祥城县团委还是把陈小飞的推荐材料和祥酒厂车间主任、优秀调酒师任春玉的推荐材料一并报到了市团委。 第58章 祥城中学 楚孝文看到了来自祥城县团委的推荐材料，也看到了祥城县祥酒厂任春玉和祥城县轻工机械厂陈小飞的推荐材料，但觉得内容不够丰满，就亲自给祥城县团委书记张亮打去了电话。 “张亮同志，我是楚孝文，刚才看到了祥城县团委报上来的参选人事迹，感觉还不够丰满，没有达到一定的高度，我觉得吧，既然推荐了！就应该达到一定的高度，你呢，和参选人在沟通一下，争取把汇报材料再整理一下，好吧？” “好的，谢谢楚书记啦！我一定和两位参选人好好沟通，尽快完善资料，报给您审阅”祥城县团委书记张亮也很高兴。 放下孝文书记的电话，张亮就和祥酒厂的任春玉和祥城轻工机械厂的陈小飞联系，把洪州市团委书记楚孝文的意思详细说明一下，让两人尽快完善充实汇报材料，重新上报洪州市团委。 任春玉从祥城县团委离开后非常重视张亮书记的嘱托，就直接去了县政府办公室，找到了号称祥城第一笔杆子的王庆新副主任，拜托王主任帮着斧正上报的材料，大家都是熟人，王庆新也没有推辞，就把材料留了下来，晚上两人一起吃饭，任春玉又送给王主任两箱祥酒，文人好酒，王庆新也没有推辞，就笑纳了！ 同样的，陈小飞离开张亮书记的办公室也很高兴，感觉楚孝文这个连襟对自己参选全国青年企业家和优秀厂长是支持的，还专门交代了祥城县团委张亮书记，他也是一路吹着口哨，高高兴兴的回到了家，和张慧也是愉快的庆祝了一番。然后让张慧再好好把握一下上报的文字材料。 就这样，祥城县的两位参评人选，都一起接到县团委书记张亮的修改上报材料的要求，但双方采取的措施却竟然不同，最后的结局可想而知了。 祥城中学的英山文学社活动搞得是越来越火热，《绿风》校刊也从月刊发展到半月刊，从两页a4纸发展到四页a4纸，同学们都是自己刻蜡纸油印出版。特别是张谷昶的87一班的同学们，汇聚了班内十多个同学，每天忙着组稿、编辑、刻版、油印、装订、发行分送，还要保送团委和广播室折优播发。另外，文学社的同学们还会定期组织读书会、阅读评论会，写作会、朗读会、朗诵演讲比赛等等活动。这些活动搞得火热，占用了同学们大量的业余时间，也耽误了其他学科的学习和作业的完成。其他学科的老师就对张鑫军有了很大意见，特别是87一班的班主任董思岩老师。 董思岩老师是教高中物理的，治学严谨不苟言笑，认真负责，看着自己的学生们迷恋文学小说，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又无可奈何。他就找学生个别谈话希望能挽回学生的迷恋情节，特别是张谷昶，那也是升高中时全校前几名的考试成绩，苦口婆心地谈了一个多小时，谷昶就回了一句话:孤芳自赏!把董老师气的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说不出话来。对自己的学生，董老师是无可奈何，又想着和张鑫军老师好好聊聊，找出一个好的方案来。 “董老师，我们的学生忙着办校刊，是自觉自愿的，我没有任何强迫他们，不信，你可以回家问你女儿。”张鑫军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思想前卫，意气风发，一点也没有给董思岩这个老学究面子。一提到自己的女儿董慧茹，董思岩老师更生气了！自己的女儿加入文学社，就是他特别担心的一个目标。 “张老师，我并没有质疑学生办校刊的目的和积极性，我是担心影响学生们的学习成绩!” “董老师，我们班的语文成绩无论是综合排名，还是个人成绩，在高一四个班级中不是最后一名吧！全校前十名，前一百名，我们班都可以吧！你给我说说看，哪里影响到学生们的学习成绩了！”张鑫军很不服气。 “张老师，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啊！高一的学生喜欢文学，喜欢写点文章，这个是好事，应该是学生的个人爱好，学校应该鼓励，也应该支持，我担心的是，这样会影响其他学科的学习成绩，毕竟一个高中生，还是应该全面发展的吗！” “董老师，这就是你不对了，我是一个教语文的老师，学生的数理化，史地生考试成绩不好，你说，你找得着我吗？我也管不了那么多啊！我是教语文，就负责教好语文课，负责学生的语文成绩，其他学科的学习成绩，你和我一个语文老师说得着吗？”张鑫军老师的一番话，把董老师气得肝疼。 从语文组办公室出来，董老师就直接去了校长办公室，祥城中学的校长李修域也是董思岩的中学物理老师。两人的说话也很随意，董老师就把在张谷昶和张鑫军那里碰了两个钉子，前前后后说了一遍，还把自己的委屈和打算一一向李校长做了汇报，说到最后，董老师眼泪汪汪，几乎留下眼泪。董老师希望87一班的成绩，能够均衡发展，能够有所突破，三年后的高考能有可喜成绩，争取能有三五个学生个考上大学，董老师对这届学生寄予了厚望。 李修域校长对董老师反映的情况很重视，对这届学生，李校长同样寄予厚望。对于校内的英山文学社和《绿风》小报，总得来说，办的很不错，很有特色，由此看来，辅导老师和学生们付出了很多，但如果耽误了正常的学习，耽误了其他学科的成绩，就是舍本逐末了！看来自己应该和这几个新分来的几个大学生好好聊聊了！ 李校长首先把张鑫军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看见张鑫军推门走进办公室，李校长就走出办公桌，和鑫军老师一起坐到了办公室的沙发上，关切的问候:“鑫军老师，对于你的工作有什么看法啊？” “现在的工作，我觉得我自己还算努力吧！，李校长，您可以参考一下这次考试的成绩嘛！我相信数字可以说明一切的！”张鑫军的自信让李校长更加恼火。 “鑫军老师，你有没有觉得英山文学社办的过来啊！是不是有些偏离了主航道啊？”李校长还是耐着性子说。 “什么是主航道？难道我们的学生有个人的爱好就是偏离主航道了？不是成天讲全面发展吗？在操场上学生们打篮球，打乒乓球，锻炼身体就是偏离主航道，那我要问问校长大人，你说的主航道究竟是什么？”张鑫军老师的口才很不错。 “在操场上，学生们无论是打篮球，还是跑步，打乒乓球都是正常的体育运动，体育运动就是所有中学生的主航道啊！另外，我们的学生在学校就是来学习的，学习内容就是国家教育部门规定的所有课程，这些也都是主航道，鑫军老师，我说的对吗？” “你说的对不对我们暂不讨论，但我想说明的就是我作为一个语文老师，我们两个班的语文成绩，还说的过去吧！我觉得我起码就没有偏离什么主航道。” “张老师，你说的对，说的也很好！但你和你的学生们把很大一部分精力用在文学社和编辑印刷《绿风》刊物上是不是与我们将来的高考关系不大啊！那你觉得是不是偏离主航道啊？”李校长已经失去了耐心，已经处于生气发火的边缘了。 “李校长，我们的学生编辑《绿风》并没有占用上课时间，无论是语文课还是数学、物理化学课时间，甚至自习课也没有，完全就是课下时间，第二，谁说作文写作与高考无关？高考没有作文吗？没有文学常识吗？没有阅读分析吗？第三，我们的《绿风》有洪州市教育局马文山局长亲笔题字，这就是领导对我们的支持与肯定。难道校长觉得市局马局长错了？” “张鑫军老师，我们是谈工作，和市局的马局长有什么关系啊！我们的学生需要综合发展，需要全面发展，这就是主航道，否则，就是偏离主航道，就是不对的。难道学生喜欢打篮球就可以直接上大学吗？可以一辈子都打篮球吗？” 张鑫军没有接着辩论，但明显是不服气的。 “英山文学社解散，《绿风》停办。”李修域校长咬牙切齿的说出了内心的决定。 张鑫军回到宿舍后还是气不过，晚上，就在自己的宿舍召开了英山文学社骨干学生和《绿风》的骨干编辑会议，经过大家的积极讨论一致决定:坚决抵制校方解散文学社和停办《绿风》的错误决议，积极争取全校师生的支持，继续将英山文学社和《绿风》办下去。 次日上午校办文件已经下发到了各个班级，各个教研组和老师办公室，英山文学社收归祥城中学校团委，社长由校团委副书记，87一班团委书记常宾胜兼任，《绿风》暂时停办。 一时间，文学社的同学们像是炸了锅一样，大家以各种形式进行各种抗议，董慧茹就是在家和自己的老爸董思岩老师大吵一架;大家通过各自的渠道向上面反映，张谷昶更是马上写了一篇文章，以无比犀利的语言怒斥了老师和校方的霸道，让一个还不是文学社成员的学生担任文学社社长，追问老师的封建家长作风和霸道行径，这篇文章的具体内容肯定是找不到了！我也不敢现在找张谷昶去要，或者让他回忆一下文章的大体内容，因为张谷昶老师现在已经是祥城县第一中学的负责领导之一了，对当年的事情，他还记得吗？现在的观点是不是还和当年一样的想法。反正就是文章写的很好，语言相当犀利，让我不由得想起鲁迅先生笔下的杨荫榆女士，那个民国时期的教育部官员，关键是这篇文章，被学校播音员，文学社干部程宏拿到了学校广播室，在当天中午全校师生中午饭时候，全文播发，程宏铿锵有力抑扬顿挫的语言，让董老师一时无地自容，因为张谷昶就是针对董老师写的这篇文章。 中午吃饭的学生，还没有注意程宏播放这篇文章的具体内容，反而是老师们，特别关注文章的内容，是打脸，是讽刺，是谩骂，更是哭诉，是反抗，也是挣扎……董老师气得是浑身发抖，根本就吃不下去饭了。由于是下课时间，董老师也找不到李修域校长在哪里，更不知向谁诉说胸中的委屈，更是恨不得把谷昶这个学生拉过来揣上几脚，让这个顽固的学生，这个自以为是的学生，这个孤芳自赏的学生好好清醒一下。 第59章 开除 张谷昶的这篇文章影响太坏了！关键还是在全校师生午饭时间，在学校广播室全文播出，播音员更是声情并茂，几乎就是声泪俱下，文章一经播出，在校园迅速掀起轩然大波，高一的同学们聚在一起对文章的内容议论纷纷。或两人勾肩倾首，或三五成群对董老师的封建家长作风进行了彻底声讨，继而把家中与女儿的冷战也和文章联系在一起，，一时间，一个思想冥顽不化、食古不化、执迷不悟 、至死不悟 、墨守成规 、怙顽不悛、 墨守陈规、 不进油盐、不可理喻等词汇都和董思岩老师联系在一起了，更有甚者，学校班级的黑板报上也出现了董老师的漫画，不过加上了一根细长的鞭子垂在脑后，像极了大讲茶壶茶杯理论的辜鸿铭。那个时候还没有网络，否则董老师就遭到网暴了！董老师的形象在校园声名扫地极为狼狈，就连董慧茹也受到很大影响。 董思岩老师真的很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本来就是想劝一下自己的几个学生，好好学习，把高中有限的时间都用到学习中来，能有个好的成绩将来考上一所心仪的大学，怎么会闹到这个地步。张谷昶是自己班上的学生，而且还是学习成绩不错的好学生，老师对待每个学生都像对自己的孩子一样，绝没有肆意打压，残酷摧残。董老师想不明白，就找到李修域校长，把自己的想法和事情的过程告诉了校长，最初的好意换来了今天这种情况，绝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 李校长对学生写文章控诉老师，还在学校大喇叭上播放的事情很是震惊，他把责任都归咎给张鑫军老师。张老师是刚刚分配下来的大学生，思想活跃，难以管理。而今的中国，资产阶级自由化思潮席卷而来，全国各地，从大学校园到文化界，思想界，四处泛滥不可遏制。对于校园里大鸣大放，动不动就写文章控诉的行为，李校长作为一个上了年纪的教育工作者来说，是深深忌讳的，对于年轻人的思想过度解放，这位从事多年教育工作的老党员来说，也是讳莫如深，他记得当初杜勒斯大言不惭的说，把和平演变的希望寄托在共和国的第三代，第四代人身上。这种资产阶级自由化思想绝不可在校园泛滥，必须坚决遏制。 李校长马上召开校务扩大会，研究事情如何处理，并在开会之初就提出自己的意见:高一语文老师张鑫军，奉劝调离祥城中学;英山文学社社长张涵同学记大过处分;播音员程宏终止播音，留学察看处分;文章的作者，《绿风》主编张谷昶开除处分。李校长刚讲完话，办公室众人都大吃一惊!大家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祥城中学的二把手刘校长紧接着发言:“李校长的意见是不是有点过了啊？这样的处分是不是太严厉了，这就是一件小事，没有必要大张旗鼓的如此处理，我觉得还是控制在我们祥城中学校园内，张鑫军老师可以进行训诫谈话，几个学生，可都还是孩子啊！一旦开除，就是把这些孩子推开了我们的怀抱，对他们的人生就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张谷昶的亲伯父和刘校长是曾经的同学，张谷昶的大伯现在是曹州市鄄城县第一中学的校长，也是从事多年教育工作者，更是桃李满天下的老教师。 刘校长和一部分老师的意见并没有动摇李校长最初的决定，会议还是少数服从多数原则通过了几个人的处理结果。 刚刚大学毕业的张鑫军老师劝退调离祥城中学; 英山文学社社长、87三班张涵同学记大过处分; 祥城中学播音员、87四班学生程宏留校察看处分; 文章的作者、《绿风》主编、87一班张谷昶同学开除学籍。 校务会开过之后，会议决议就传开了，一时之间祥城中学上空笼罩着一层恐怖的气氛，全体学生不约而同地全部闭嘴，也没有了任何不满的争吵和抗议。张鑫军的家里人也忙着找关系，调离祥城中学，张父就找到了本村的本家堂弟张衍根，但衍根局长是财政系统的，把一个中学的语文老师调到财政局不大合适，如果不能主动调离被学开除或者辞退，留下档案不良记录会更严重，衍根局长就想到了楚孝文，晚上约上孝文一起吃饭，商量一下，想出个好办法。 晚上，孝文和衍根两人找了一个小饭店一起吃饭，要了一个幽静的包间，衍根首先把祥城中学发生的事情给孝文说了，“这个张鑫军的父亲，和我是没出五服的本家哥哥，当初张鑫军考上圣城师范大学，全村都很震动，家里摆了流水席，庆祝了三天，全村人都去庆贺吃席了。现在刚刚分配工作不到半年，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家里人都急坏了，找到了我，你给出个主意呗!这杯酒敬你，我先干为敬，你随意。”说罢，仰头干掉了杯中酒。 孝文听衍根介绍了事情的经过，也觉得祥城中学，特别是李校长做的过了，就没有给年轻人一个机会，这样处理，就把这几个年轻人的前程和人生给毁了。也跟着喝掉了杯中酒，说道:“鑫军的工作调动不难，目前有两个方案，一个是去祥城农技中，还有就是祥城县团委，这两个单位目前都缺人，好好运作一下，应该不难，关键是那个学生，开除了学籍，他的人生就彻底毁了，如果可以继续求学，三年后也许会考上大学的!” “就是，我们手中有点权利的人，帮助一个年轻人，毁掉一个年轻人都很容易，我们的任何一个决定都要慎重考虑啊！”衍根也是深有同感。 晚上的酒很压抑，两人都没有喝多，衍根和鑫军家人商量一下，看鑫军的意思，是想继续从事教学工作还是去县团委，如果想继续从事教育工作，就去祥城县农技中，现在已经搬迁到了县城，远比祥城中学更有优势。但无论到哪里去，都要吸取教训，在以后的工作中，慎思明辨，知行合一争取做出成绩。 孝文回到家，就把祥城中学的事情和张敏说了，还暗示张敏明晚约孝莲和曾庆华来家里吃饭，孝文想帮一帮张谷昶那个学生。 第二天晚上，孝莲和曾庆华老师一起来孝文家里吃饭。楚孝文下班以后就早早回到了家里，张敏在厨房做菜，孝莲帮忙抱着姝羽看孩子，还在和张敏聊天，孝文就在客厅和曾庆华说话。 “你听说祥城中学的事情了没有？”孝文问。 “听说了，大家都说李校长太过分了！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内部处理一下就可以了，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本来这几年祥城中学的发展势头很好！这届学生也都很优秀，没有想到老李这么决绝，祥城中学的事情就不好说了。”曾庆华也是一肚子怨气，但他刚刚离开了祥城中学，已经和他没有了任何关系了。 “你对董思岩老师的印象如何？”孝文又问。 “董老师是刚刚掉进去的，我不认识，我调走，他调人，听说是从镇初中调进去的，工作能力很强，也很认真负责。”曾庆华如实回答。 “那李修域校长呢？” “李校长很严厉，工作能力也不错，相对比较狭隘，不大能容人。其他就不好说了！”曾庆华也没有说太多。 “那个叫张谷昶的学生呢？” “我听说张谷昶还真有个关系，他的亲伯父也是从事教育工作的，在曹州市鄄城县第一中学担任校长多年，谷昶可以转学去鄄城继续读书，不至于辍学回家，就怕老李太绝，直接把张谷昶的开除学籍存入档案，那样就无法办理正常的转学手续了！” 孝文也是不停地点头，一时都没有说话，晚上大家一起吃饭，说到这事，两个女人也都是唏嘘不已，连连摇头。 这几天，张谷昶是彻底傻眼了，他不敢回家，自己父亲的暴脾气他是知道的，不敢回家挨打，他急匆匆给伯父写了一封求助信，把学校的事情相信给伯父说了，让伯父帮忙转学。孝文给祥城县教育局的张恒涛打了电话，让张局长从中斡旋协调，让张谷昶顺利转学到他伯父的学校，给孩子一个机会。孝文也看了张谷昶的几篇文章和已经出版的《绿风》，说实话，很不错，蛮有风格，观点明确，言辞犀利，很有可塑性，就想暗地里帮一下。 到了87年的年底，张鑫军老师调到了县城的祥城农技中继续教书，张谷昶则顺利转学到曹州市鄄城县第一中学继续读书。 1987年刚刚过去，1988年一月份，楚孝文就被明确为正处级，洪州市委组织部就下了红头文件，任命楚孝文同志担任洪州市人大常委、洪州市团委副书记。春节过后，1988年3月15号，楚忠文又添一子，楚秀楠添了一个弟弟，取名楚秀檀。 第60章 幼儿园 当孝文再次看到祥城县团委报送上来的全国优秀青年企业家和全国优秀青年厂长推荐材料的时候，立马就生气了！这个陈小飞简直就是糊弄啊！一点点都没有重视。再看一下任春玉的材料有理论、有高度、有事实、有依据、有成绩、有图表、有数据;内容翔实，层次分明、结构合理、论据可靠。这才是对工作，对自己认真负责的态度嘛！孝文坐在那里喝了几杯茶，生了一会儿闷气，就把两份材料复印了拿回家让张敏看看。 张敏认真看了以后，也很生气，就这样的态度还想参加全国的评选，没有一丁点认真负责的态度，看陈小飞的材料，就是一个小学语文老师的水平，也敢往上保送，不怕别人笑话。 一个星期天，张敏带着小姝羽回来大楼家里，也随手把孝文复印的两份材料给自己的父亲看，老张头反反复复的把两份材料看了几遍，不觉莞尔洒笑，“没有自知之明，不自量力”。 就是这样，孝文让张父最终知道，不是自己没有帮忙，而是陈小飞没有把握住机会，让他失去了参加全国优秀青年企业家和全国优秀青年厂长评选的机会，也让张慧明白自己的选择是多么的失误。更是让事实堵住张慧的嘴。 楚秀檀的满月酒是在楚营老家举办的，在老家的院子里搭了一个棚子，里面摆满了各种桌椅，因为是刚刚过年，酒席非常丰盛，都是二别等几个村内的厨师做的，村内的老少爷们都到了，毕竟忠文在楚营村干村长也有好几年了，楚孝文也是村里出的最大的官，正县级干部。 孝文也似乎相信了秀楠和秀檀兄弟给自己带来的好运，所以在秀檀满月酒的喜宴也亲自参加了，陪着村里的长辈一起喝酒聊天，一直都在场，孝文的朋友都没有通知，也都没有到场，忠文的战友，朋友，其他村的支书村长都来了，联桥乡的不少干部也来了许多，孝文对大家都很客气，一一握手感谢，还向大伙敬酒感谢，让忠文很有面子。 酒席结束孝文就离开了楚营回到了洪州，张敏却是住了下来，陪着老太太一起住了几天，姝羽也对农村的环境和人来人往很感兴趣，每天都是跟着秀楠跑来跑去的，玩得特别开心！老家人多，同龄的孩子们也多，姝羽根本就不想回洪州了。 等张敏带着小姝羽回到洪州家里的时候，已经是一周后了。走进家门，正巧孝文一个人在家，姝羽就抱着爸爸不撒手，缠着爸爸问东问西，孝文也想女儿了！，也抱着姝羽亲个不停。 “想爸爸了吗？”孝文问， “想啦！”“想爸爸了怎么不赶快回来啊！爸爸也想你呀” “我喜欢在老家待着，那里有秀楠哥哥，还有好多小朋友。” “走，爸爸带你去玩!”孝文抱着女儿就下了楼，往红星路上的青少年宫走去。 孝文在家陪孩子的时间不多，和女儿分别了这么长时间，今天见到女儿，也是亲的不行，边抱着女儿走出了家。过了红星路，边放下怀中的小姝羽，牵着她的小手，往青少年宫走去，父女俩还边走边看，孝文还回答女儿的各种各样问题。 “一个和尚挑水吃，两个和尚抬水吃，三个和尚没水吃。”孝文给姝羽讲《三个和尚》的故事。 “那四个和尚呢？”小姝羽接着爸爸的话问道。 “……”孝文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小姝羽千奇百怪的问题。 孝文带着孩子在青少年宫玩了好大一会儿，才牵着姝羽的手走回家。 回到家里，孝文给张敏说刚才女儿问四个和尚怎么吃水，有没有水吃，把张敏听的是哈哈大笑。现在女儿已经有了思想，总会问一些刁钻古怪的问题，孝文也是慢慢点头。张敏还说，你就没有送女儿去过幼儿园，小姝羽就多次问我，爸爸是不是不喜欢我啊！为什么其他的小朋友都是爸爸送孩子去幼儿园，而我的爸爸从来没有送我去幼儿园啊？” “你不会说我要上班，很忙的，没有时间去送孩子上幼儿园啊！” “我肯定会说你很忙的，但孩子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那别的小朋友的爸爸怎么不忙啊！你看看，这就是女儿的想法，有时间，或者说，挤出时间来，陪陪女儿。” 孝文也深以为然，默默地计划，是该挤出时间来，送孩子去幼儿园了！时间嘛，只要挤一挤总会有的。只要把孩子的事情放在心上，放在第一位，送孩子去幼儿园的时候总会有的。 周一早上，吃过早饭，孝文就说，今天我送姝羽去幼儿园。听孝文说完，张敏和姝羽都静静地看着他，都睁大眼睛不说话，“看什么看，难道我就不能送孩子去幼儿园了？不就是十几分钟的事吗？” “就是很吃惊!那好，你们就出发吧！我在家收拾一下卫生。”张敏说。 孝文就看着姝羽自己背上小书包高高兴兴的跟着爸爸走出了家门，孝文把女儿放到自行车上，然后就骑着自行车去了市政府对面的洪州市委机关幼儿园。 洪州市机关幼儿园位于东门大街75号，是一所集教育科研、卫生保健与综合服务为一体的省级实验幼儿园。该园设施完备，各班都有独立配套宽敞明亮的活动室、寝室及卫生间。并配备钢琴、录放机、微机投影机、电视机、vcd等现代化教育设施。有面积为120平方米的多功能活动室一处，卫生保健室、教具资料室、科学发现室、图书阅览室等各室齐全，还配有多媒体教室、微机室并建立了园级网络。该园安装了指纹接送系统与安全监控系统，为幼儿创设良好的育人环境，赢得了社会各界及家长的好评。 洪州市机关幼儿园直属洪州市教育局直接管辖，目前只招收市委，市政府工作人员的子女入园，不对外招生。因此，一般人家的孩子还没有机会到这里学习。一路上，小姝羽还是不停地问东问西。 “爸爸，你会开车吗？” “我会开车的” “那你怎么不开车来送我去幼儿园啊？” “爸爸没有车，爸爸坐的是公家的车。” “我们班好多小朋友都是坐车来幼儿园的。下次你能开车送我来幼儿园吗？” “不能，我坐的是公家的车，不能送孩子上学。” “那别的小朋友怎么可以坐爸爸的车上学啊？” “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爸爸，公家很有钱吗？为什么公家有很多车啊？” 有些问题，孝文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孝文看见幼儿园周围确实停着好多送孩子上学的公车。有的是司机开车来的，大多数都是单位的官员，领导亲自送自己的孩子或者是孙子，孙女来幼儿园的。幼儿园本身就是一个资源，权利不均衡的真实写照，像姝羽同龄的孩子，不是每一个孩子都有机会来机关幼儿园学习的，起码父母有一个在市直机关工作，普通孩子是没有机会去幼儿园的，或者花钱去私立的幼儿园，那收费很高，比上小学，初中的学费要高很多。 现在居然有很多孩子的家长开公车接送孩子上学，给孩子造成许多攀比的心理，造成不好的影响，对孩子的健康成长很不利。 由于幼儿教育还没有普及，大多数孩子都没有机会去幼儿园接受幼儿教育，什么时候能建设更多的幼儿园，让每一个适龄儿童都有机会接受幼儿教育，在孩子们中间，没有攀比，没有炫耀! 楚孝文第一次送女儿上学，看到了许多，也想到了很多，国家资源投入的不均衡，就造成各个学校的建设投入，师资力量投入，设施投入的不平衡，教学质量参差不齐，学生的水平也是有高有低，长此以往，孩子们的人生差距也会越来越大，家长的投入也会越来越大，一个家庭的教育开支的比重，会越来越大，学校的选择也会越来越不平衡。 直到孝文回到了市委大院，坐在了办公室，依然沉浸在自己发现的问题之中，深深思考着。 洪州市目前的小学教育已经普及，虽然各个小学的教育设施和师资力量千差万别，但适龄儿童都可以就近入学，只是幼儿教育和初中教育还不能保证适龄入学，初中学生的辍学率还很高，幼儿教育问题，是目前最大的问题。如何才能保证全市儿童都能享受学龄前教育呢？这可不只是资金投入的问题，幼儿园的建设，师资力量的培养，政策支持等等，有很多很多。 张康安现在已经是洪州市计划委综合科的科长了！还是主要给韩市长写材料，韩市长对康安的文笔才华是相当的满意。无论是各种会议的讲话稿件，还是在各家媒体上的署名文章，都是康安操刀并进行细致修改。韩市长工作勤奋敬业务实，而且精力旺盛，康安就显得非常辛苦。几乎没有多少属于自己的时间。 第61章 缗城一中 张康安最近真的很累，他不但要把握韩市长的想法，和施政理念，出席不同的场合，不同的讲话内容;还要把握国家的大政方针，把韩市长的讲话精神和国家的方针政策契合在一起。所以，张康安几乎没有休息时间，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到了读书看报关注新闻上了，计划委综合科订阅了大量报刊杂志，特别是国家级的，中央级的报刊，领导的署名文章，张康安都要细细琢磨，领会作者的深刻意图。 张康安没有什么业余时间，也没有和孝文一起喝酒吃饭的时候，他把自己所有的时间都投入到了工作，除了每天晚上回家吃饭睡觉，其他都待在办公室里。 张康安的无限投入，得到了韩市长的高度认可，方便了韩市长的工作，让韩市长的所有工作都得心应手，把精力放在各项工作的落实中去了！ 楚孝文的职级明确了正处后，就把工作重点落到了各县市区的中学思想教育上。说到洪州市县区的第一中学建设，应该以缗城县第一中学的历史最为悠久。 缗城县第一中学创建于1940年秋，原名“湖西中学”，是我党在鲁西南创办的最早革命老校之一。她历史悠久，人杰荟萃，是一所具有优良办学传统的省级重点高中、省级规范化学校、英雄王杰的母校。80年筚路蓝缕、涵英咀华，为北大、清华等全国着名高校输送了大批优秀学子，为国家和社会造就了数以万计的栋梁之才。 1.1940年秋，冀鲁豫边区行署湖西专署李贞乾专员创办湖西中学; 2.1943年5月，改称冀鲁豫边区第二中学; 3.1943年10月，因日伪不断扫荡，形势恶劣，师生转移到鲁西南地区，与冀鲁豫边区第三中学合并，称二三联中; 4.1944年5-7月，师生从鲁西南回到缗城鲍楼，恢复冀鲁豫边区第二中学名称; 5.1944年冬-1945春，在沛县设立二分校；1944年冬-1945年7月，在砀山设立三分校; 6.1946年2月-1946年7月，湖西中学迁居缗城县城，住在辛家大院和旧当铺。1946年9月-1949年6月，学校三次北撤，三渡黄河，辗转往复，历尽磨难，但仍坚持学习、宣传和战斗; 7.1948年6月，在阳谷孟营与冀鲁豫边区第七中学（现洪州一中前身）合并，仍称冀鲁豫边区第二中学; 8.1949年1月，学校入驻阳谷城里，建立阳谷中学; 9.1949年6月，学校迁回缗城县城。8月，学校改称“平原省立缗城中学”; 10.1952年11月，改称齐鲁省缗城中学。1953年开办高中部，成为完全中学。这时学生有一千多人; 11.1956年，改称齐鲁省缗城第一中学。同年，被确定为省重点中学。当年教学教育结硕果，高中毕业生100%升入高一级学校; 12.文革期间，曾改称五七红校; 13.上世纪七十年代，曾改称齐鲁省缗城王杰中学; 14.1979年，恢复山东省缗城第一中学名称。同年，被省教育厅确定为首批办好的19所省重点中学之一。 自建校以来，学校曲折成长，九易其名。建国前，属于游动办学，辗转四省十余市；建国后，学校设在缗城县城东关，几十年光辉历程，为民族解放和国家建设培养了大批栋梁之才，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知名校友有《人民日报》着名编辑、记者姚立文、英雄王杰等; 缗城县第一中学已走出了一条精细化管理、内涵式特色发展之路，正在“质量一中、和谐一中、幸福一中”的征途上奋力跋涉、铿锵前行。办学成果 学校特色教育，硕果累累，教学成绩逐年攀升，一批批优秀学子考取了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复旦大学、浙江大学、北体、中央美术学院、中国音乐学院等国内一流高校，成为国家各行各业的精英骨干和领军人物。 由于缗城一中辉煌的办学历史和人才辈出，党和政府对缗城一中文化教育和思想教育都很重视，给缗城一中每年一个入党指标，在高中学生中间可以每年发展一名党员，这是组织对缗城一中的信任，也是对缗城学生的鼓励和鞭策，缗城一中的广大师生对这个入党名额相当珍惜和重视。 1987年的党员推荐目标是理科班的赵效晖同学，是一位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每一次考试成绩都是全校第一，数理化参加基本都是满分，还担任校团委副书记，班长等职务，关键是身体素质要很好，弹跳力强，爆发力也不错，篮球打的就很漂亮，高中二年级就被确定为预备党员。但在87年的下半年，异常活跃，到处发表一些不当言论，诋毁一些领导干部，传播一些捕风捉影的消息，班主任老师，团委书记和校领导都分别找赵效辉谈话，苦口婆心的劝说，“效晖同学，你有着远大的前途，明年夏天的高考，就能顺利考进理想的大学，你就会有光明的未来，现在还是高中学习阶段，把自己的主要精力放在学习上，不要关心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和你，和我都没有多大关系，你说呢？回去好好想一想，不如多做几个练习题。” 可是，赵效晖并没有把老师的善意提醒放在心上，而是继续我行我素，经常暗地里和几个学生开会，声讨什么，批判些什么，四处写信控诉，根本就不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在学生中造成很坏的影响。当然，赵效晖的这些小伎俩是瞒不住校方领导的，更瞒不住县里的有关部门。缗城县组织部祝坤副部长和缗城县团委书记李挺代表缗城县委领导和上级团委的有关指示精神，来到缗城一中，找赵效晖同学进行了个人谈话，希望赵效晖同学能迷途知返，悬崖勒马。 “效晖同学，你一直都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学校和我们缗城县都对你寄予厚望，希望你能明年的高考，超常发挥，考出好成绩，升入理想的大学，给缗城一中，给我们缗城争光!” “最近社会上出现了一些资产阶级自由化思潮，那些言论根本就站不住脚，有些书，我也看过，有些言论，我也是听说看到的，我也很想和效晖同学私下里辩论一下，比如有篇文章就是否定我们五千年的中华文明吗？凡是一个有脑子，有分辨能力的华夏子孙都应该群起而攻之，我们没有理由为那些资产阶级自由化思想言论摇旗呐喊!”李挺的言论是开放的，可谓苦口婆心。 但对于县领导的谈话，赵效晖就是以沉默对抗。双方谈论了一个多小时，李挺和祝坤从各个角度阐述自己的观点，想感动赵效晖，回到正确的思想轨道上来，但赵效晖始终不言不语，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劲头，让两人彻底失望。 祝坤最后说:“赵效晖同学，你是预备党员，现在正是组织考验你的关键时候，我本人真诚希望你能把握方向，把握关键时刻，经得住考验，顺利走进大学校园，早日成为一名光荣的中共党员。” 一向沉默不语的赵效晖抬头看向祝坤语出惊人:“怎么是组织考验我的关键时刻啊？现在正好相反，是我对组织考验的关键时刻才对，这个组织还是不是一个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服务的组织，还值不值得我加入!值不值得我们为之奋斗终生！” 赵效晖的惊人之语把祝坤和李挺都惊得目瞪口呆，默默不语。离开缗城一中，回到县委，向领导做了认真详细的汇报。最后，领导们一致认为，一个年轻的中学生思想既不成熟，不宜发展党员，加入组织。至此后，完全终止了在缗城一中发展学生党员的活动，随后，也停止了在全市，全省中学生中间发展党员的工作。 本来前途一片光明的赵效晖同学，被终止了加入组织的资格，后来怎么样了？我也没有专门去深入调查。反正他的不当言论，给齐鲁全省的中学生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后果，至今，仍是中学生心中一个永远的痛。 楚孝文也知道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中学生的故事，他没有任何惋惜，只是觉得自己的工作没有做好，没有做到位。对中小学生的思想工作抓的还不够全面，不够到位，不够彻底。这些年轻人的思想教育工作，就像是一个攻守平衡的阵地，我们退却了！敌方就会进攻;反之，我们前进一步，那么敌方就会后退。 出现了这种极端现象，让我们的组织一时半会暂时失去了理论宣传阵地，让一些隐藏在人民队伍的异己分子占到了有利位置，毒害了我们的社会，毒害了一些人民群众，我们一定要明察秋毫，坚守住我们的思想理论阵地，加强宣传教育不动摇。胜利终将属于我们，属于人民，属于未来。 战争时期，我们的人民军队抛头颅洒热血，牺牲了无数年轻的生命，把侵略者赶出了中华大地，把反动派赶到了海外孤岛，中国人民站起来了!开始了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之路，今天的和平来之不易，仍需要我们继续战斗，严防人民的敌人进行反扑，和平演变我们的事业。我们始终保持清醒的头脑，坚决与一切反对势力做斗争，保护人民群众当家做主的权利，保护我们来之不易的胜利果实。 第62章 跑操 孝文的思考，总是能到达一定的高度，深度和广度。所以，孝文看的比别人更远一些，总能想到别人前面。在团委工作四五年了！孝文就能很好地把年轻人的思想工作，和时代进步，经济发展有机的结合起来，也起到了事半功倍的效果。 改革开放已近十年，中国经济实现了快速增长，人们的生活水平也得到了显着提高。衣着多样化，时尚元素融入日常生活，品牌意识增强；食物供应丰富，市场多样化；改革开放后，中国逐步对内对外开放，融入全球经济体系。现代化或现代性成为内在逻辑，社会变革产生了一个相对独立的社会领域，构成中国现代转型的一部分。改革开放带来了社会结构的变迁，包括家庭结构、城市结构、组织结构、社会阶层结构等的变化。国门的大开，我们吸收引进了先进的文化，先进的科学技术，也进来了先进的生活模式;同时，一些社会糟粕也如同苍蝇蚊虫一般不请自来，涌入我们的家门。特别是思想上的混乱和自由开放，严重影响着我们的年轻学生，严重影响着祖国的下一代。 楚孝文就把团委的工作重点放到校园里面，特别是洪州市的大中专学校，和市县区的第一中学校园。这些年轻的学生，年龄一般在十五六岁到二十岁出头，正是逆反心理比较严重的时期，没有树立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和世界观。楚孝文觉得自己在团委这个重要岗位上，就有责任，有义务抓好、抓牢年轻学生的思想教育阵地，帮助这批年轻学生在校园的三五年时间，接受正确的红色思想教育，树立正确的社会主义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只有这样，将来走入社会，才能成为社会主义建设的有用人才。 1988年6月洪州市委组织部下发对楚孝文同志的任命文件:任命楚孝文同志担任洪州团市委书记;当洪州市委组织部的任命文件一经宣布，楚孝文并没有接受同事们的宴请祝贺，而是直接去了洪州市委宣传部李昆部长的办公室汇报工作。 “李部长，您好！近两三年来，我一直都在关注全市中学生的思想教育工作，也深感这项工作的严峻性和艰巨性，要想抓好学生们的思想教育工作，必须首先抓好、抓进、抓牢老师们的思想教育工作，特别是政治老师的思想。我建议李部长和组织部、市委党校联系一下，把我们市的高中政治老师，大中专院校的政治老师进行系统的思想理论培训，强化这些政治老师的思想，彻底影响全市大中专学生和高中学生的思想教育工作。” 李昆部长对楚孝文前来汇报工作非常满意，要知道，洪州市委宣部就是负责宣传思想战线工作的职能部门:负责制定落实全市宣传思想工作的任务和措施；指导全市宣传、新闻、文化教育系统各单位和各级党委宣传工作;把握正确宣传方向和正确的舆论导向;承担市精神文明建设委员会的日常工作;负责组织开展宣传思想文化系统干部教育培训和人才工作；楚孝文的工作计划与洪州市委宣传部的工作职责范围内。而且自己对宣传工作的思路与楚孝文对年轻学生的思想教育工作完全契合，两人有着相同的工作思路和工作理念，李昆部长对楚孝文这个年轻同志非常看好，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两人就在一起讨论了对政治教师的党校培训细节，包括培训内容、时间安排、教师安排、课程设计、食宿费用等等，利用这个暑假把全市的高中政治老师和全市大中专院校的政治老师进行培训。 时间过得很快，就到了下班时间，李部长坚决不让楚孝文离开，一定要孝文陪自己喝上一杯，又打电话把洪州市教育局马文山局长和市委党校常务副校长一起约了过来，几人就去了黄淮宾馆。 楚孝文刚刚上任洪州团市委书记，就主抓了学生们的思想教育工作，同时，对团委的人事进行了必要的调整，任命办公室工作人员何永红为办公室主任，负责办公室的全面工作。还加强了团市委纵横两条线的联系工作。 纵向上，加强了对上级团省委、团中央的汇报频率，对下，也强化了下面洪州市的十几个县（市）区团委的工作指导和工作安排，以及更下一级的基层团组织的关注。横向发展上，加强了全市其他职能部门的互惠合作，对企业团委进行座谈研讨。 下半年，洪州市红十字会与洪州市经济委员会、市总工会、市妇联、团市委联合发起国际体育援助计划活动，全市普遍开展义演、义诊、义卖和街头劝募等活动。并与洪州市公安局、交通局共同对全市机动车驾驶员进行了救护训练。 经过半年左右的努力工作，把洪州团市委的工作开展的有声有色，很受广大年轻团员的喜爱，也深受洪州市委领导的表扬。涌现出一大批“青年突击队”“新长征突击手”“青年星火带头人”“乡镇青年企业家全国农村青年科技示范户标兵”在全国获得多级别的荣誉称号，把全市团委工作推向一个更高的层次。 楚孝文加强了对全市高中学生的思想教育工作，但并没有忘记中学生的身体素质和身体健康。孝文经常回忆自己的中学时光，那个时代的中学生，学习不忘参加集体劳动，支援农村的三夏生产，和秋季农忙都是家常便饭，现在的中学生基本都脱离了农业劳动，完全忘记了农业体力劳动。孝文就想家里的小秀楠，等他慢慢长大了，忠文怎么会舍得让他下地割草？更不会舍得让秀楠参加夏收和秋收等繁重的体力劳动，但现在秀楠还是个真正的农民，是一个完全不知道如何耕种的农民，这是不是一个时代的悲哀！如何让在校学生有一个强健的体魄，少一些肥胖患者，少一些校园豆芽菜，都是楚孝文思考的工作重点。 中都县位于洪州市的北部，与山城市相邻。中都县和祥城县、洪州市郊区的北部几个乡相连。中都县第一中学和第二中学都位于中都县城，由于各种原因，高中招生时，全县参加中考的学生，前面成绩最好的那些学生全部进入中都县第一中学读书，考进二中的学生，成绩要低于一中的学生成绩，因为两所学校都位于县城，就没有了就近入学的原则。两所中学的各项考试成绩，二中都要远逊于一中，让二中的老师们有点在一中老师面前抬不起头来的感觉，更说不出话来。 中都二中的领导团队很不甘心目前的局面，就接连召开校务会研究对策，全校全体教职员工都憋着一口气，都想着改变目前不利的状况。这时，二中有一位体育老师向校领导建议:由于生源的不利地位，我们二中与县一中相比考试成绩，永远也比不过一中，但我们二中可以剑走偏锋，另辟蹊径，把主要精力放到体育运动员的培养上来，加大对学校体育设施的改造力度，加大力度抓好各项体育运动的培养，抓好全校学生的身体素质教育，经过几年的努力，要是能往省体校，国家体校输送几名运动员，或者参加省运会、全运会、亚运会、甚至是奥运会能够站上领奖台，也能一件扬眉吐气一把。 经过中都县二中校务会讨论研究决定采纳这位体育老师的建议，校领导就厚着脸面去洪州市教育局，洪州市委、市政府和中都县委县政府四处要钱，争取资金改造了二中的操场，改造成标准的草坪足球场，还建设了标准的篮球场，排球场等体育运动设施，组建了全市第一支中学生足球队，篮球队和排球队，加大力气对全体学生的体育锻炼。每天早上，各班的班主任就带领全班同学一起跑操，围着学校大操场跑上十几圈，然后进行晨读。 每天早上的跑操，计入班级的综合成绩评比，每个班主任都认真对待，天不亮就召集全体学生迅速起床、站队、点名，然后在体育老师、班主任和体育委员的带领下进行十几圈的跑操。每个班级都有几个偷懒耍滑的学生，找出各种理由逃避每天早上的跑操。 学校领导对体育非常重视，二中的体育老师们对工作更是像打了鸡血一样认真负责，每天的晨读时间，都要去教室进行巡视，对那些没有参加跑操的学生进行问话，如果没有正当理由，是要重罚的。 这一天的晨读时间，曹老师穿一身很帅气的运动服来到高一二班的教室前，把没有参加早上跑操的崔伟同学叫出教室。 “今天早上怎么没有跑操啊？” 崔伟低头不回答老师，沉默不语。 “问你话呢，为什么早上没有跑操？”曹老师明显提高了声音。 “昨天晚上跑马了，晚起了一会儿，同学们都走了，独自换了一个内裤，就没有参加。”崔伟不停地摸着后脑勺，小声回答。曹老师也是过来人，知道这个年纪的学生正常的生理现象，也没有过分责备，就让崔伟回教室继续参加晨读，他也离开了二班教室。 不成想，他们二人在教室外面的对话，被坐在窗户边上的一个女学生听了个清清楚楚，“怎么回事!跑马了就可以不用参加早上的跑操啊？” 第二天早上的跑操，这个女学生也没有参加，十几圈的队伍晨跑也确实让这些学生们害怕，特别是大冷天，都想躲进被窝多睡十几分钟。果然，在晨读时间，曹老师就把这名女学生叫到教室外面。 “你今天早上怎么没有参加跑操啊？” 女学生也低头没有说话 “问你话呢，今天早上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参加跑操啊？”曹老师很生气。 “老师，我昨天晚上跑马了……” 曹老师很疑惑地看了这个女生一眼，什么都没说，就走掉了。 第63章 马文山 洪州市是华夏文明的发祥地，也是闻名世界的文化大市。洪州有至圣孔子、亚圣孟子、复圣颜回、宗圣曾子、述圣子思子五大圣人，是东方文化圣城，儒家文化发祥地。洪州市也是闻名遐迩的教育大市，全市有高中学校四十五所，在校高中学生数十万大军，每年参加高考十几万人。但由于经济发展不平衡，对基础教育的投入也极不均衡，每个县主要还是第一中学，其他的学校投入就不够，招收学生质量也不高，当然，学生在校期间的学习成绩也远比不上县一中，就让这些学校对县政府，对教育主管部门很大的意见，但造成这种局面，都是有着长期的历史原因。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 首先，一中一般都在县城位置，师资力量、教育投入以及招生对象都是向其严重倾斜，其他二中，三中就不一定建在县城，主要服务偏远乡村，教育投入和师资力量根本就比不上一中，二中或者三中出现了教学成就比较突出的老师，也肯定会调到一中教学，因为一中在县城，生活方便，待遇也好。这些老师也愿意去生活条件更好，工资待遇更好的县一中教学啊！况且，县一中的学生素质高，教学设施完善，也更容易出成绩。所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良禽择木而栖就是这个道理。 当然，也有很多学校主动出击，积极寻找适合自己的发展方向。中都县第二中学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他们学校经过校务会研究决定，把学校的发展重点放在体育运动上面。经过几年全校师生的共同努力，就取得了显而易见的成绩。每年都往上级体校，省体校，圣城师范大学体育系，洪州师专体育系输送几名学生，还有几名学生参加省运会并取得好成绩。中都二中的发展方向和教学成绩得到了中都县委县政府和洪州市委市政府的肯定和表扬;洪州市教育局马文山局长还专门前往中都二中进行调研，并给予积极评价，还现场挥毫泼墨题词留念。 洪州市教育局长马文山是文革前的齐鲁大学中文系毕业生，是整个洪州市县处级干部队伍中少有的名牌大学毕业生;也是省市闻名的书法家;文学爱好者，经常有散文、诗歌、杂文、游记等各种文章见诸报端。 马文山是洪州市南湖县两城人，出身贫寒，家庭兄弟众多，马文山在家中行三，还有两个弟弟，但马文山自小学习刻苦，学习成绩优异，高中毕业就考入全国闻名的齐鲁大学中文系。那个年代的大学中文系学生，对钢笔字、毛笔字、粉笔字都有严格要求，写的不好是无法毕业获得毕业证书，因此马局长的综合素质很高。马文山大学毕业后就进入南湖县政府工作，各项工作也很顺利，取得很耀眼的好成绩，逐步升迁到南湖县委常委、宣传部部长这一重要领导岗位。 八十年代中期，调入洪州市教育局担任局长一职，全面负责全市的教育工作。洪州市教育局是洪州市人民政府组成部门，主要还是贯彻落实国家、省教育工作的方针政策、法律法规；拟订全市教育改革与发展的规划、政策并组织实施;统筹协调全市普通高等教育的规划与发展工作；统筹规划中小学校布局；按规定承担高中阶段学校的设立、撤销、更名和调整的审核、报批工作。 马文山担任洪州市教育局局长以来，对洪州全市基础教育、职业教育、成人教育、民办教育和少数民族教育的统筹规划和协调管理做了大量工作，也取得了显着成绩;马文山局长还主管全市教师工作，指导学校教职工队伍建设；指导学校内部管理体制改革和教育教学改革；组织进行教育督导与评估；协调处理教育系统应急管理工作。另外，马文山局长还负责对外及与港澳台地区的教育交流与合作工作；代表洪州市的文化教育界出访日本足利市，进行文化和教育交流，马局长相貌堂堂，温文尔雅的外貌和气质征服了足利市各界官员群众，促使两市建立了友好城市。 洪州市教育局和马文山局长还归口管理全市教育系统出国留学和接收外国留学生工作。把圣城师范大学推向海外，特别是东亚儒家文化圈，面向东亚、东南亚整个儒家文化圈招收留学生，促进了儒家文化，中国传统国学在全世界的推广探索出了一条可行之路。 马文山局长工作认真负责，踏实奉献，得到了上级教育部门和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的一致青睐，前途一片光明。但马局长家有恶妇，生活极不和谐，马局长性格比较内向，不会吵架，更不善于处理和妻子的关系，让马局长的家庭生活宛如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刚才就提到，文山局长个子中等，相貌堂堂，很有男子汉的帅气，腹有诗书气自华，官居正县，还是教育局这一重要部门的一把手，全市数千教职员工的攀附目标。当初，文山局长家庭条件不好，参加工作后也很坎坷，婚姻目标并不理想。女方是南湖县人民医院的一名护士，随着马文山的一路升迁，成为南湖县主要领导干部，担任了南湖县委常委、宣传部长，马局长的夫人徐女士也成为了南湖县人民医院的护士长。徐护士为马部长先后生了两个儿子，长子马雨，次子马澍。成了两个孩子的母亲，徐女士的身材严重变形，从年轻的白衣天使，变成了体胖如球的中年大妈。 马文山部长从南湖县委常委、宣传部长（副县级）调到洪州市教育局担任局长（正县级），马局长并没有把徐护士调到洪州市的医院继续从事医护工作，因为护士需要三班倒，要经常上夜班，为了好好在家照顾两个上学的儿子，马局长把徐护士安排到洪州市中学担任一名校医。 徐护士就变成了徐老师，一个中学的医务室，工作相当轻松，学校的领导和老师们也都知道，新来的校医是局长大人的夫人，徐老师的工作环境很是清闲，没有什么工作压力，没有了领导的严厉监督管理，还不时有各科男女老师陪着讨好聊天，徐老师的生活很是惬意，可以非常自由的早早下班回家，给孩子们做饭，同时让马局长全部身心投入到繁杂的工作。 徐老师的工作轻松愉快，没有什么具体的事情可做，来校医务室陪徐老师聊天的老师们却很多，特别是一些年龄相仿的女老师聊一下家常里短、鸡毛蒜皮的小事大事就逐渐广泛起来。 渐渐的一些比较私密的话题，诸如，那个学校的女老师性格很开放，私生活很混乱;实验小学的几名音乐老师和舞蹈老师经常往市教育局跑，几乎天天围着领导转;好多学校去教育局跑项目，要资金都要带着学校最漂亮的女老师一起去教育局;教育局领导接待上级教育部门的领导经常找下面学校的年轻漂亮女教师陪酒;有几个女老师经常出现在马局长的办公室里。这些事情大都是子虚乌有，但也有些是客观存在的。从南湖县调到洪州市后，马局长的应酬是越来越多，在家吃饭的次数屈指可数，而徐老师对自己的年龄和身材更是越来越没有自信。身边的朋友说的多了，就会三人成虎，一切都变成了现实。 徐老师的工作相对而言比较轻松，基本没有学生去医务室看病，徐老师就会离开学校，不时出现在洪州市教育局的办公室里，特别是会出现在马局长的办公室，如果没有什么特别情况，徐老师转一圈，坐一会儿，就会骑自行车离开，回学校继续上班，也会出现在菜市场买点菜早回家做饭。如果在马局长的办公室见到了一些来汇报工作，审批项目，申请资金的年轻漂亮女老师，徐老师就会当场冷嘲热讽让对方很是下不来台。偏偏是来马局长办公室的各色女老师经常出现，徐老师去教育局，去马局长办公室的次数也逐渐多了，从开始的一周几次，到了天天出现，最后是每天都要出现，让马文山局长很是尴尬，影响到了正常办公和处理事情，两人就开始吵架，冷战，最后是天天吵架，马局长就不愿意下班回家，在单位加班处理各种工作，再后来就是在教育系统的宾馆开房加班处理公务。 马局长长期不回家，在宾馆长期包房更是让徐老师恼羞成怒，像是发了疯一样，天天去马局长办公室吵架，严重影响到了马局长的正常工作。但马文山局长又不善言辞，不怎么会处理这些家务事，生气了就吵架，让两人的感情达到冰点。 马局长无法在办公室正常工作，他一边给徐老师的学校领导压力，督促徐老师正常上班，不能无故脱岗，但校领导也无法处理局长的家务事，根本不敢和徐老师翻脸，把话说绝;马局长只好躲进教育系统的宾馆开房办公。 徐老师在办公室找不到马局长本人，就更加恼怒，发疯般找局长，还去市政府分管领导那里控诉马局长，像极了祥林嫂的样子，分管文教卫工作的副市长和市委常委、宣传部长的办公室里哭诉、告状，一开始，领导还能倾听徐老师的絮叨，慢慢也就烦了，见着就远远躲开了！让几位领导也不胜其烦。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本来就没有什么事，让徐老师弄得马局长很没有面子，无法正常工作上班，处理一些正常的工作请示汇报，都要躲进私密场所进行，徐老师疑神疑鬼的性格发挥到了淋漓尽致。 第64章 调离 洪州市教育局马文山局长工作能力很强，个人素质水平都没有什么问题，就是没有处理好家庭关系，面对自家媳妇儿经常来自家办公室无理取闹，没有在最初的时候进行倾心交谈，好好解释，而是采取了争吵和逃避两个激化矛盾的处理方式，让徐老师更是变本加厉处于疯癫状态。到了最后，就到了不可挽回的局面。 市委大院里面的单位本就不多，市委、组织部、宣传部、统战部、团委、妇联、工会，孝文就会在没事的时候去宣传部李昆部长的办公室里聊天，两人都很健谈，也有共同的爱好，共同的理念，因此两人一起聊天的时间比较多。孝文在市委大院，不在自己的办公室，那就一定在宣传部的办公室里。 李部长是楚孝文的上级领导，但孝文在李部长的办公室很随便，喝茶自己泡，想喝什么茶叶，可以自己翻找。甚至，李部长的私人藏书，也是可以随意翻阅的。 孝文进来的时候，李部长正在接听电话，孝文就自己倒了开水泡了茶，然后就翻看报纸，看到了有关《红高粱》的电影评论。李昆部长放下电话，就走过来，坐在了孝文对面，看着孝文在看副刊上的影视评论，就问:“你还喜欢这类文章啊？” “随意看看，谈不上喜欢!” “你对马文山局长怎么看？”李昆又问。 孝文放下手中的报纸，看了一眼李部长，反问道:“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意思，我就是随便问问，这几天他的事情，让我闹心，和你随便聊聊，也释放一下心情吧！”李昆知道孝文，很少背后议论别人，就随意说道。 “首先，马局长是我比较尊重的一位领导，他比我大十岁左右，他的学识渊博，眼界开阔，工作务实求真，也很有开拓精神，我一向都是很佩服的。”孝文慢慢说道，李部长边听边不住点头。“马局长任职教育局长这几年还是做了一些工作的，在广大教师队伍中威望很高，因为，我们家就有好几位老师，他们对马局长的尊敬和感恩也都是发自内心的。” “这些我很赞同，老马的工作没有任何问题，市委是满意的，我本人也是满意的，但这个老马啊！说心里话，我最近很头疼，很失望!”李部长也说道。 “从工作角度出发，马局长的工作思路和方法都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他也是多年重点培养对象，人品肯定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为人处世，人情世故也应该没有问题啊！但出现这种情况，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孝文也是一脸苦闷。 “徐老师你认识吗？”李昆又问， “见过两次，待人接物，谈吐聊天也都很到位。再说，当年在南湖的时候，徐老师是一位资深护士，作为一名从事多年护理工作的护士，没有足够的爱心和耐心是绝对干不好护理工作的。换句话说，徐老师应该有足够的爱心和耐心，但来到洪州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是不是更年期到了啊！”孝文冲李昆部长神秘笑笑。 “应该不至于吧！毕竟才四十多岁吧！”李部长随口一说。 “我记得《红高粱》的导演张艺谋最佩服的导演是日本的黑泽明，他拍的最着名的电影就是《罗生门》就是讲述一个武士和他的妻子路过荒山时，遭遇了不测。妻子被侮辱，而武士惨遭杀害。盗贼、武士的妻子以及武士的亡魂，都各有说法。真相只得一个，但是各人提供证词的目的却也各有不同。为了美化自己的道德，减轻自己的罪恶，掩饰自己的过失，人人都开始叙述一个美化自己的故事版本。我就套用《罗生门》的方法，从一个朋友的角度再深入谈一谈。” “首先，徐老师的人品没有问题，她没有错。她作为一个妻子，给马局长生了两个孩子，这些年，马局长一路升迁，徐老师作为一个优秀的妻子，没有什么问题吧！两个孩子都是中学生，她作为一个妈妈，也没有什么问题吧！刚才我也说了，徐老师曾经是一名优秀的护士，肯定有足够的爱心和耐心，一个有足够耐心和爱心的女同志，对家里的长辈，对自己的丈夫，对自己的孩子做的都错不了，这应该就是一个完美的女人了吧！” “再说马局长，来到了洪州市教育局，工作肯定更忙了，管的人也更多了，需要处理的事情也更多了，为了把工作做得更好，加班、应酬、接待、和各种各样的人谈话都是很正常的啊！他到了洪州，给自己的妻子调换一个相对轻松的工作，让妻子有更多时间照顾好家庭，照顾好两个学生，照顾好自己，他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单位都没有任何错误吧！” “徐老师在中学医务室，经常会有一些老师陪她聊天，给徐老师传话，甚至传过来一些没有根据的传言，难道这些传话的老师们就错了吗？我认为，这些老师们也没有错，学校里的一些普通老师，想接触局里的领导，想和领导处好关系，但没有门路，知道徐老师是市局局长的太太，暂时没有办法认识领导，接触不到领导，就想着和领导的家人处好关系，这也没有错吧，为了更好和徐老师处好关系，和徐老师谈一些私密话题，传一些捕风捉影的事情来换取徐老师的信任，这都没有什么错误啊！”孝文慢慢分析，喝了一口茶。 “他们都没有什么错误，都没有做错什么，那到底错在哪里呢！造成了今天这种局面，他们两口子都有错吧！”李部长反问。 “是的，都没错，也都有错。起码是他两口子没有好好沟通，没有处理好这事情。对了，李部长，您准备怎么办？”孝文对着李昆部长问道。 “现在这种局面，马文山同志已经不适合继续担任洪州市教育局局长这个重要职务了！”李部长突然严肃起来。 “不会吧！有这么严重吗？”孝文疑惑地抬眼看了看李昆部长，“马局长这些年在教育局还是做了一些工作的，况且，马局长也很适合教育局这一重要岗位。” 李昆轻轻摇了摇头，“教育局长这一位置太重要了！不容有任何品德瑕疵。孝文啊，如果我们俩在大街上，看到几个年轻人打架，或者是看到一个小偷偷别人的钱包，没有上前制止，这不能说明我们两人有道德问题吧！毕竟我们俩都是普通人，遇见这样的事情，要不要考虑自己的人身安全？要不要考虑自己的实力？我们没有挺身而出上前制止，顶多就是说我们俩有道德瑕疵而已。但如果是一名警察或者军人遇见这样的事情没有上前制止，那就不止是他们道德有问题，甚至都触犯法律法规也说不定，这就是岗位职责要求更高的缘故。” “你说的有道理，但我就是觉得对马局长有些不公平，他又没有什么明显的错误，既没有工作失误，也没有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损失。” 孝文就在宣传部喝茶陪部长聊天，评论马局长和徐老师，但没有想到李昆部长想要把马局长调离教育局。 下班回到家里，孝文还是一副郁郁寡欢神不守舍的样子，张敏和孝文打招呼，都没有回应，张敏就知道孝文心情不好，肯定有什么心事。 吃饭的时候，张敏就问孝文，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样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孝文也没有隐瞒，就把下午去李昆部长办公室，李部长一起聊天的事情给张敏说了！ 张敏说:“教育局的事情，在我们单位也传遍了，那个徐老师天天去教育局闹个不休大家都说徐老师太傻了，一点也不考虑自己老公的感受，这样闹下去，自己老公这个教育局局长还怎么干？” 孝文听张敏说话，心想，马文山的教育局局长是的确干不下去了！ “她也不好好想想，自己老公如果不是教育局局长，怎么可能从县城来到洪州市里，怎么可能从医院护士调到学校担任校医，校医肯定比医院护士清闲自在多了吧！如果她老公不是局长，会有她的今天吗？会有那么多老师陪她聊天传话吗？她老公不是局长，会有人理她吗？会有那么多老师讨好她吗？”张敏说着都有点气愤了。 “这就是妻凭夫贵吧！” “就是的，这个徐老师脑子是不是坏掉了！让自己老公处处下不来台，无法工作，她能得到什么？先别说马局长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就是有，有一些女人和他暧昧不清，作为一个明事理的妻子，也不能声张，让全世界都知道啊！那样，自己老公的位置还能保得住吗？自己老公干不成局长了，徐老师啥也不是，她就是自己给自己掘墓，她就是愚蠢透顶不可理喻。” 张敏一边说着，一边收拾饭桌上的碗筷，让孝文都有些感动了！自己确实是捡到宝了，自己当初选择张敏，真的很英明。 很快，马文山局长被调离洪州市教育局局长，调到洪州市新闻出版局担任局长。 第65章 思路 南湖县委宣传部部长马文山调到洪州市教育局担任局长后，他的妻子就和他闹别扭，然后就经常吵架，甚至多次打闹教育局，致使马文山局长都无法正常工作，只好去外边开房办公，徐老师还多次去分管文教卫的副市长和市委宣传部告状，哭诉马局长和单位的女同志不清不楚，和下面学校的女老师关系暧昧。让领导大为头疼，不得已市领导决定将马文山同志调离洪州市教育局，调去洪州市新闻出版局担任局长。 当楚孝文看到了有关马文山调离教育局的文件时，也是唏嘘不已，对马局长很是不平，但这也不是他楚孝文能做主的事情。况且当前洪州市正建设文化大市、教育大市的紧要关头，也不能因为一个女人的妒忌而影响整个城市的发展大计。 孝文在办公室里也是为马文山叹息不已，接到李昆部长的电话，让孝文去他的办公室，孝文也不敢怠慢，放下手中的工作，就匆匆去了宣传部。 敲开了门，就见李昆部长正在批阅文件，冲孝文点点头，用手指了一下办公室里的沙发，孝文就走进去，坐在沙发上。李部长继续看着手里的文件，然后写下批语，签上自己的名字，放在办公桌左上角。站起身子，伸了一个懒腰，双手掐腰，晃了晃上身，就走到孝文身边，坐了下来。 对孝文说:“怎么没有泡茶啊！等我给你服务啊？” “不敢，这不刚坐下吗？还没有来得急泡茶呢！”孝文慌忙回答。 “今天呢！和你谈话，是代表组织和你正式聊一聊，”李昆部长严肃的说，“我希望你能认真回答我的几个问题!” 孝文见李部长非常严肃，也认真起来，坐直了身子，一脸严肃的表情，等待部长的提问。 “教育局的马局长已经调离了洪州市教育局局长的工作岗位，新的教育局长人选，我向市委推荐了你，孝文同志，你有什么想法啊？”李昆部长直视着楚孝文，慢慢说道。 孝文听李昆部长这么说，立马一脸懵逼，也看着李部长，“让我去教育局，是不是有点赶鸭子上架的意思啊！李部长，您也知道，我就是高中毕业，没有上过大学，教育局长这个位置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干好的，部长，您是不是重新考虑一下啊！”孝文确实没有考虑过去教育局那个位置。 “你不是齐都农业机械化学院深造学习两年吗？不要过度谦虚，你虽然没有干过教育局局长，但你的很多工作都与教育有关，而且干的也很出色，祥城县的职业中专，最早不就是你的提议和大力推动吗？” 孝文摸摸后脑勺，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那就是最初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没有想到现在这么好！有点误打误撞的感觉，再说，马局长这些年确实做了很多成绩，我要是接替了他的位置，干的一塌糊涂，让您也没有面子，你这一说，我心里真的没底。” “现在不是和你商量，我已经向市委郑重推荐你了，现在我是代表组织和你谈话，想听一听你的想法和工作思路。”李部长没有和孝文讨价还价，很认真的对孝文说。 孝文坐在那儿没有说话，低头沉思了好大一会儿，抬头冲李昆部长说，“我要是洪州市教育局长的话，将集中一切资源，大力发展基层教育，把全市的基础教育，特别是高中教育推向一个更高的台阶，主抓高考升学率，只有把全市的升学率提高了，把全市升入大学的人数提高了，才能更直观地体现全市教育水平的提高，这都是硬指标，也是不容辩驳的成绩。” “大力推动职业教育，把市里的一些中专学校扩大办学规模，推动高质量发展，把全市的职业教育推上一个新的台阶;然后通过联合办学、协作办学、代理招生，联合培训等多种形式，加强洪州市的职业教育的新发展，打造洪州市职业技术学院的创立，或者成立洪州市联合大学，扩大职业技术教育的招生规模，提高我市劳动者的素质和水平，促进我市经济发展，特别是优势行业的大发展，比如机械制造、化工、煤炭能源、造纸、生物技术等等，只有有了更多的技术人才，才能促进相关行业的井喷式跃进发展。这样一来，把我市的职业技术教育和将来的就业上岗紧密结合在一起，不但能促进适龄青年就业上岗，还能给我市企业提供优质工人，这都是双赢的。” “我的第三个思路就是放开手脚，花大力气扶植培育民办教育，引进社会资本，发展民办教育事业，做好我市公办教育的必要补充。说实话，我们的经济条件有限，教育资源投入还很不均衡，无论城乡，适龄儿童入学都是一个很严重的社会问题，还有那些辍学儿童，达不到就业年龄的，不能进入高中、大学继续读书，整天在社会闲逛，就会造成一些很严重的社会问题，开放社会资本，成立民办职业学校，给他们机会重回校园，学习专业技术知识，才能更快成为专业技术工人，给社会，给企业带来更大的效益。” “这三点，是我的一些不太成熟的工作思路，只能算是“抛砖之见“吧！希望能够有“引玉“的效果，希望部长给予斧正!” 李昆部长认真听着孝文的工作思路，非常满意，不住点头，表示赞同孝文的观点和今后的工作思路。“孝文同志，我没有看错你，你的下一步的工作思路，我非常赞同，非常满意！今天我们俩的谈话，只是我代表组织对你一个简单的征求意见吧！至于你的工作安排还要等待组织的任命，等待市委常委会的任命，希望你不要有任何包袱，把团委的工作做一个细致安排，千万不要让工作出现失误和断层，要有一个前瞻性的安排，对于下面有能力，肯吃苦，讲奉献的年轻同志，该提拔的一定要大胆提拔，大胆任用，对于那些尸位素餐的同志，该调整的也一定要提早调整，不要讲情面，一切都是为了党的工作嘛！有为才有位嘛！不要寒了下面同志们的心。” “我明白，请领导放心，我一定会未雨绸缪，把好关，站好岗，把团委的工作安排细致，让一部分人在重要的位置更好地发挥作用，让洪州团委在党的领导下，在李昆部长的领导关怀下，做出更大、更好、更辉煌的成绩。为建设文化大市、教育强市做出应有的贡献。” 离开了宣传部，孝文就思索着下一步的工作计划。 接下来的几天，孝文的工作就更忙了！每天都要加班，和中层干部，基层工作人员进行重点谈话，把一些工作认真负责的同志提拔到重要岗位。比如把办公室的小何提拔到办公室主任的位置，进入团市委委员，明确正科级。小何刚刚大学毕业，分配到洪州市团委工作五年，一直都在办公室工作，性格开朗，为人诚恳，虽不是很漂亮，但给人一副踏实的感觉。齐耳的短发，中等身材，很是干练，做事也是一副风风火火的样子，说话声音洪亮，没有那小女人的娇羞姿态。到了团委，孝文就对小何的印象深刻，自从担任洪州市团委书记后，就有意识地安排一些重要的工作让小何去独立完成，逐步锻炼她的工作能力，如今，马上就要离开团委了，就随手把小何往前推了一把，让她进入团党委班子，担任办公室主任这一重要岗位。 孝文这几天还对团委的中层干部进行了必要的调整，加强了团委班子建设，使团委更加有战斗力。这时，团委内部和市委大院也在传说楚孝文要离开团委，不再担任团委书记了！楚孝文却没有任何解释，依旧如故，该上班还是每天早早来到办公室，提前独自一个人打扫卫生;下班后还总会加班一会儿，和团委的班子成员一个接一个的分别谈话。 张敏也听说了楚孝文也离开团委的传言，她也多次问孝文，下一步要到哪里工作？ 楚孝文就是狠狠瞪着张敏，“你是组织部长啊！你说我要离开团委就离开啊？我还就不想离开，我觉得在团委工作很好！” “瞧你那眼神，一副吃人的样子，我不就是随便问问嘛，想说就说说，不说就算啦！”张敏就知道从孝文嘴里得不到想要的东西。 “别听外面的传言，没有的事情，你也不要瞎胡说，”孝文叮嘱张敏。 “我知道啦！”张敏回答。 张敏没有从孝文嘴里打听到什么消息，但别人还是不住地向张敏打听，想知道孝文下一步的工作安排。就连祥城的忠文和大楼退休的张父也分别打来电话，问张敏孝文今后的工作安排，想知道孝文的工作去向。 张敏也就把忠文和张父的电话都告诉了孝文，孝文还是那样，好像传言和他无关一样。“对这些电话，不要理他们，或者就直接说，工作安排听组织命令。一切都要等组织的命令发文。对了，这几天给小曾孝莲打个电话，让他俩有时间来家里吃饭！” 第66章 局长 张敏不知道的是，孝文最近一直都在布局，在团委布局，在孝文离开团委后的工作安排。也在洪州市教育局布局，把妹妹孝莲和小曾两人叫到家里来吃饭，也是在布局。 1989年2月在担任洪州市团委书记的六个月后，楚孝文被洪州市委组织部任命为洪州市教育局局长，任职文件随后下发全市，那天到教育局宣布楚孝文的任职文件，市委宣传部部长李昆和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和干部科科长乔志猛一同到教育局会议室宣布的。会议由教育局副局长陈忠服主持，首先由市委组织部干部一科科长乔志猛宣读市委文件:任命楚孝文同志担任洪州市教育局局长，然后是组织部副部长李海龙代表组织部对楚孝文的工作履历高度评价，对楚孝文参加工作以来，取得那些成绩，做了那些工作，任职经历进行一一点评;再就是新任局长楚孝文表态发言。 楚孝文端坐主席台，面对教育局全体干部队伍发表任职感言“首先感谢市委、市政府对我的信任和支持，我将在今后的工作中，团结局党委，团结全体干部队伍，在市委、市政府的带领下，开拓进取，勇于创新，为建设文化洪州，教育洪州做出自己的贡献，恳请全体干部同志们给与监督和支持！” 台下是雷鸣般的掌声。 随后就是宣传部李昆部长代表市委进行讲话。李部长高度评价了楚孝文在洪州市团委的工作成绩，对这些年楚孝文在团委系统的每一步工作，每一个成绩都逐一点评，并希望在今后的工作中，带领全市教职员工取得更加辉煌的好成绩。 市委、市政府对楚孝文同志的工作是满意的，也是完全支持的!成绩只能代表昨天，明天还需要孝文同志带领大家共同书写，一起描绘…… 接下来是陈忠服副局长代表局党委班子成员，对市委的任命完全支持，对楚孝文同志能来教育局主持工作，非常欢迎，希望在今后的工作中，在楚局长的带领下，工作能够更上一层楼，圆满完成任务市委、市政府交代的各项工作任务…… 洪州市教育局人事科副科长姜勤之代表职工发表讲话，欢迎楚局长的到来，欢迎楚局长能来教育局主持工作! 欢迎大会圆满成功胜利结束，宣传部李昆部长和组织部李海龙副部长，乔志猛科长在结束会议后，就匆匆离开了，楚孝文和教育局党组成员一起送各位领导下楼，站在院子里，和一众领导逐一握手告别，目送大家上车离开，然后大家一起重新上楼，走进会议室，继续开会。 会后，后勤科胡化民走进局长办公室，对孝文汇报工作“楚局长，我们教育局在洸河路刚刚建了宿舍楼，目前还有部分房屋空闲，楚局长是不是从市委宿舍那边搬过来还是？” 孝文明白胡化民的意思，教育局空闲的宿舍楼肯定是面积、楼层都比较合适，要不，胡科长也不会专门向自己汇报这事情。就随口回答“我目前住在市委第一宿舍，感觉还可以，是不是需要搬家，我回家和我爱人商量一下再决定吧！还是要谢谢你了！”孝文对胡科长真诚笑了笑。 等忙完了工作，孝文就离开办公室，准备回家，走下楼，来到院里，才想起，已经不在市委大院了！离家要远了许多，正发愁怎么回家，这时，教育局办公室主任跟随孝文也来到教育局院子，对孝文说，“楚局长，这是我们局的司机小谢，谢志民，从今天开始，他就是你的专车司机，他负责接送您上下班。”孝文点点头，明白了自己今后有了专车接送，还有了专门的司机服务。就没有矫情，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司机小谢，发动车子，匀速驶出教育局大院，右转，顺着洸河路向西行驶，在第一个红绿灯路口，左转进入共青团路，南行就到了市委第一宿舍，到了自家楼下，孝文就下了车，冲司机小谢挥挥手，转身就上楼了。 走进家门，小曾独自坐在沙发上，厨房传来张敏和孝莲说话的声音。小曾看见孝文进门，就站起身子，“大哥回来了！” “嗯，小曾来了，快坐，快坐，倒水了吗？”孝文边和小曾打招呼，一边把公文包放在门口的柜子上，随手把外套脱下来，挂在门口的衣架上。 听见孝文进屋，孝莲从厨房出来，给孝文打了个招呼，张敏也出来，还一手端一个盘子，摆在餐桌上，招呼孝文和小曾坐过来，孝文就问小曾喝不喝酒，小曾不喜欢喝酒，酒量也不好，是真的陪不下来孝文，在孝文面前也一直都是很拘束的样子，就拒绝说不喝酒，张敏就从厨房拿出碗，乘满稀饭，把馒头放在桌子上，大家就一起吃饭，孝莲就问了几句今天在市教育局开会的事情，孝文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应付了几句，脑子也不知想些什么。 饭后大家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了一会儿电视，孝莲和小曾就告辞回家了。孝文和张敏陪着小姝羽玩了一会儿，张敏就把孩子哄睡着了！孝文也洗漱完了，就半躺在床上，张敏躺过来，依偎在孝文身旁，说，“今天孝莲和小曾过来，看他俩的意思，就想问问你，你现在是局长了，孝莲的工作什么时候可以转正，你怎么考虑的，你这个当大哥的，总要给个说法吧!“张敏问。 孝文没有说话，张敏就用手推了一把孝文“问你话呢！孝莲这事，我不好说话，更不能代你推辞掉，你自己怎么考虑的，我怎么给孝莲回话啊！” 孝文又沉思了一下，把张敏轻轻搂在怀里，说道:“我的两个妹妹，都是很传统的鲁西南乡间女性，我的想法就是，孝莲的工作暂时不做考虑，等上三五年以后再说。” “为什么啊？”张敏有点急。 “是这样的，刚才就说我的两个妹妹都很传统，孝荷为了给他们老薛家生个男孩，可以不要工作;现在孝莲还没有孩子，等他们将来有了孩子，再考虑工作的事情，如果第一胎是个男的，就把工作的事情解决了，如果是个女孩，那他们还想不想再要二胎，如果要二胎，那工作的事情是不是麻烦啊？我的想法就是，第一胎如果是个女的，就等要了二胎之后，再解决工作的问题，这样就一劳永逸了！这个事情，我的想法，还要你给孝莲私下好好沟通，现在就把本职工作先做好，我心里有数。”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孝文逐一去了各个县市区的学校进行调研、考察，每去一个县城，都要去第一中学，看看高中校园的学校氛围，学习环境，还要看看操场，食堂的饭菜营养是否均衡，和学校领导和教师代表进行座谈。 还要去初级中学抽查两三所学校进行调研走访，还要去县城的一所小学，乡村的一所小学。就这样，经过了近一个月的时间，走遍了全市的各个县城、县乡村小学，基本摸清了学校的问题所在。孝文一边走访调研，还认真听取了学校领导的工作汇报。但孝文并没有进行任何工作指导，做出明确的指示，也没有对各个学校的工作进行任何形式的点评。当全部走遍了全市高中学校和部分初中和小学校园后，孝文心中有数了，基本掌握了高中、初中和小学的基本状况后，就回到了洪州市里，下午刚刚上班，孝文就去了宣传部长李昆同志的办公室，把这一个多月时间的考察调研，向李昆部长详细汇报一下，然后在当天晚上，和李部长约定，晚上和李部长一起去洪州一中，洪州二中和中都一中和祥城一中几个学校看看。 当孝文和李昆部长晚上来到了祥城一中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孝文和李部长在祥城一中校领导的带领下，走进了高中校园，只见祥城一中的校园里，所有教室都是灯火通明，学生们都在认真的上自习，整个教室都没有人大声说话，更没有调皮捣蛋的，大家都心照不宣的认真学习，所有的教室都是鸦雀无声，大家都在认真学习做作业，教室内最大的声音就是写字的声音，翻书的声音。李部长非常满意，几乎走遍了所有的教室，都是一个样子。教室里也没有教师在，所有的学生都在认真学习。 李部长和楚孝文也没有打扰学生们的学习，就和校领导握手告别，悄悄离开了，回去的路上，孝文就向李部长汇报，我们今天去了四所高中校园，没有任何通知，也绝对没有任何预演和彩排，更没有任何造假，我们基本都是突然走访，或者算是微服私访吧，我们看到的都是真实的情况，也只有祥城一中的局面和学习氛围让我们满意，其他三所高中都不容乐观，还有两三个月就要高考了！为什么会出现如此局面，差距太大了点吧! 第67章 祥城一中 孝文担任洪州市教育局局长一职，就调研了全市的高中，初中校园和部分小学。他还特意陪同宣传部李昆部长夜晚的时间，分别走访了洪州一中、洪州市第二中学，中都县第一中学和祥城县第一中学四所高中，从晚饭后上晚自习开始去洪州市第一中学开始，每个学校大约停留一二十分钟，到了祥城一中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左右了，但祥城一中的所有教室依旧灯火通明，教室内鸦雀无声，同学们都在埋头自习。让李昆部长和孝文局长都非常满意，甚至同行的司机都暗挑大指，为这些莘莘学子感动不已，没有谁更聪明，而是比别人付出更多努力，只有把有限的时间，投入去学习，才会让自己的成绩更高，分数更高一点，也只有比其他人付出更多，也才会比其他人更成功吧！ 第二天刚刚上班，楚孝文就来到了宣传部李昆部长的办公室，李部长也没有感到奇怪，而是让孝文有事就说。 “我想把祥城一中的校长李忠文调到洪州市来。”孝文干工作就是雷厉风行，想好的事情，立马就要执行。 “嗯，这个想法不错，我支持你，你先运作吧！我和组织部那边打个招呼，遇到了麻烦给我及时联系，我们再一起想办法解决。对了，你准备把忠文校长安排到哪个岗位啊？”李昆部长问了一句。 “我的目标是洪州一中，暂时可以考虑二中或者教研室，最好还是教育第一线”孝文也是成竹在胸般自信。 “洪州一中是正县级别，祥城一中只是科级单位，直接去洪州一中有点困难，暂时先去二中过渡一下吧！”李部长最后决定。 祥城县的经济地位，在整个洪州市而言，只能是倒数末尾，教育投入也不是最多的，师资力量和教学设施更比不上洪州一中，二中，就连凫峄，圣城，九州也比不上，但祥城一中的大学升学率却是全市最高的，考入名牌高校也是最多的，每年高考成绩全市前十名，祥城一中至少占三席，这都是祥城一中的绝对实力。 祥城一中综合排名居于全省第一梯队，超过洪州一中和其他市县的第一中学。省城和京都好多干部子弟，都托关系，找朋友来祥城一中借读，就是看中这里的学风好，纪律好，大多数的学生自觉主动学习，就会潜移默化地影响着身边的其他学生也会主动读书，学习。 祥城县第一中学始建于1951年春，是一所具有深厚历史底蕴和卓越教育成就的学校。学校教学设施完善，建有教研楼、教学楼、实验楼、科技楼、艺术楼、体育馆、标准田径场、餐厅、学生公寓、教工宿舍等。自恢复高考制度以来，共向高等院校输送人才数千人，其中本科一两千人，清华、北大等名牌大学数百人，几百名学生参加国家级奥林匹克竞赛获奖，曾连续近十年获洪州市高考第一名。学校被授予齐鲁省规范化学校、齐鲁省高中教学示范学校、齐鲁省中小学教师校本培训示范学校、省电教示范学校、省先进基层党组织、省文明单位、省绿色学校、省花园式单位等十几项省级荣誉称号。还被确定为教育部重点课题实验学校、齐鲁省新课程实验定点联系学校。 祥城县第一中学在曾子书院旧址建校，前有玉带环腰，后有文峰宝座，年年都会培养出多名国之骄子！祥城一中萌山校区（老校区）北靠萌山，南望洙水河。萌山连绵十数里，共有十八个山峰，像一条长龙拱卫祥城县城，萌山主峰为龙头之地，将一中老校区紧紧抱在怀中。三面环山，一面临城，环境幽雅。景色宜人，居风水宝地，得宗圣之灵气。 有许多风水大师都对祥城一中的风水位置赞不绝口，就连一些不懂什么风水的普通中学生，也都认为祥城一中适合读书学习。但其实，祥城一中能取得如此傲人的成绩，绝不是因为什么风水好，而是有一位好的当家人，那就是祥城一中的校长——李忠文。 李忠文，祥城人，高中毕业考入圣城师范大学地理系，但由于家中十分贫困，无法完成四年本科学业，大二那年就申请毕业，以专科的文凭身份毕业后，返回母校教书，一直教授高三毕业班的地理课程。现在担任了祥城一中的校长，仍然担任高三毕业班的地理代课老师，在全校师生中，更是好评如潮，交口称赞。李校长对祥城一中管理的好，地理课也教的很好，不但要管理整个学校的各项业务，还要迎来送往，进行各种各样的接待工作，但其担任的地理课程，一点点都没有落下，往往会备课到深夜，就因为校长这个身份会占用李校长的大量业余时间。 楚孝文给祥城的李忠文打电话，把这个和自己二弟重名的祥城老乡，约到了洪州市教育局办公室，进行了一次深刻的谈话。两人年龄相仿，经历相似，家庭条件也都差不多，更是旧相识。现如今，楚孝文担任了洪州市教育局局长后，第一个调整的干部就是祥城老乡，李忠文。 李忠文校长如约来到了洸河路上的洪州市教育局办公大楼，走进了三楼的局长办公室。 “忠文校长，你好！来，来，快坐！尝尝这茶，据说是今年的明前茶。”孝文看见忠文来了，非常热情，握手后就亲自给忠文泡茶。 “谢谢楚局长，您客气啦！我自己来，自己来。”李忠文接过孝文递过来的盖碗茶，放在自己身前。 “忠文同志，你知道，我现在刚刚担任洪州市的教育局长，对于教育，我是一个新兵，但新兵，并不意味着不想当个好兵，我作为教育局长不打算混日子，更不会尸位素餐，我是要做大文章的，也一定会做出大文章的。忠文同志，你是我担任局长第一个到教育局长办公室进行谈话的，而且，我还打算调整一下你的工作，我想把你调到洪州市来，请问忠文同志，你对自己的工作有什么想法？又有什么要求？”楚孝文很严肃的开始了和李忠文的工作谈话。 “楚局长，我现在有种诚惶诚恐受宠若惊的感觉了！我们都是祥城人，我们祥城多山，盛产石雕、石材，都说我们祥城人实在，像石头一样实在!我虽然是一位老师，也是学文的，但我还是表达不出来我现在的心情，我一直坚信一点，工作是干出来的，不是说出来的，成绩是拼出来的，也不是吹出来的！楚局长给我机会，我就还您成绩!您给我提供了施展身手的平台，我就去干，踏踏实实的去干，去拼。” 孝文对忠文校长的谈话很满意，没有太过华丽的词藻，也没有长篇大论，表态也很实在。 “那好，忠文同志，回到祥城就做好各种准备吧！处理好手头的工作，尽快做好交接，暂时先去二中担任一把手，副县级。更希望在新的岗位，尽职尽责，做出成绩，回报组织的信任！” 回到了祥城一中，李校长就开始了调换工作的各种提前布局准备，等待着市委组织部的工作调令文件，直到1989年的下半年，李忠文才从祥城一中调到洪州市第二中学担任校长。 自从孝文担任了洪州市教育局局长，张敏的应酬和电话就明显多了，因为教育工作关系到千家万户，与每个人息息相关，张敏的那些同事，就经常有意无意地向张敏打听孝文的事情，关心孝文的工作，打听孝文的爱好，让张敏也感觉很无奈。张母就多次和张敏打电话，言语间透露着张慧能否调换工作的想法，孝文现在已经是大市教育局的局长了，给下面一个学校的老师调动一下工作应该是很简单一句话的事情吧！张慧目前还在大楼乡中心小学教小学，能否调到洪州市里，调到祥城县城的学校也好啊！母亲的电话是一个接一个，让张敏不胜其烦，但又不能不接听母亲的电话。 等孝文下班回家吃饭的时候，张敏也只好把母亲给自己打电话，想让女婿帮张慧调动一下工作的想法给孝文说了。孝文听后没有说什么，就是继续默默继续吃饭。“你说个话啊！这事怎么办？我如何回答俺家老太太的电话？”张敏希望孝文帮自己想个办法，应付一下母亲的电话。 “你是不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张慧的事情，我们不能办。是的，我现在是教育局的一把手，可以随便给任何一个教师调动工作，但张慧和孝莲的工作都不能操作，更不能操之过急，那就是授人以柄，我今后的工作还怎么做？把自己的把柄送到别人手中，我这个局长就干不成，也干不长。” “至于怎么拒绝张慧，从两个方面回答，其一，就说孝莲也有调换工作和教师转正的要求，但都被拒绝了，另外，陈小飞目前也在乡镇工作，把张慧调到洪州工作，那不是拆散人家夫妻嘛！让人家两口子两地分居啊！这种事情绝不能干。” 第68章 搬家 张敏和孝文说张母打电话想让孝文想办法，帮张慧调动一下工作，也就是想让孝文给自己一个思路罢了，张敏和姐姐的关系，根本就不想参与对方的事情。有了孝文的交代和安排，张敏也就打定主意，找了一个星期天，带着小姝羽就回了娘家祥城大楼。吃饭的时候，就给自家母亲说，“孝文刚刚担任洪州教育局的局长，也想着做点具体的工作，给全市所有学生解决一些实际问题，不想让别人诟病，给人家留下口实，大姐的工作调动不好说话，就是姝羽的小姑，也没有给办理，现在还只是一个民办代课老师。” 张母听了，也不说话了，张父一听就生气了，“你们娘俩是不是没有脑子啊！孝文这刚上任教育局长就要给张慧换工作，他孝文不是你们娘俩的局长，是全市人民的局长，简直就是害人精。” 张母自知理亏，也不敢反驳，任凭张父发了一通火，这事也就过去了！张敏也就这样婉拒了张慧调换工作的要求。张敏也没有在大楼停留太久，下午就带着小姝羽回了楚营老家，婆婆自从孝莲结婚后，就跟着小女儿住在洪州农校，张敏每个周末都会带着姝羽去农校，来楚营的时候就少了。 张敏带着姝羽回到了楚营家里，看见家里坐满了人，大家看见张敏来了，都站起来，给张敏打招呼，这些人，有张敏认识的，更多都是张敏不怎么熟悉的，更是叫不出名字和称呼的，张敏就笑着回应大家，说着一些客气话。姝羽到了家就开始疯了起来，满院子追着小鸡跑，大家见张敏来家里，不知道有没有事，就纷纷起身告辞离开了！家里就剩下忠文两口子。 “秀楠明年就到了上学的年龄，您回家和孝莲商量一下，看能不能去洪州城区找一家学校，接受更好的教育，楚营村小，还都是民办老师，都没有经过正规的师资培训，”忠文给张敏说。 张敏没有回答，心里默默盘算着，回家和孝莲、小曾商量一下再说吧！就说，“我回到洪州和小曾、孝莲商量一下再说吧！暂时先不要给你大哥说，给他说了反倒不好办。” 忠文明白张敏的意思，自己的大哥就是这个样子，“我知道，我现在村里还可以，现在农村也是啥都有，各方面都很方便，但对于两个孩子，还是尽量给他们最好的教育，其他就看他们俩的造化和努力了！”张敏听后也是不住点头。 第二天张敏带着女儿离开楚营回到洪州，没有回家，就直接去了农校。晚上和小曾、孝莲和老太太一起吃饭，就把忠文的意思说了，让大家一起想办法，看这是怎么解决。 “让二哥直接找大哥吧！这事也就是大哥一句话的事情!”孝莲就说。 张敏白了孝莲一眼，“你先不要说气话，让小曾说说看” “我觉得这事情还是要给大哥提前说一声，如果大哥坚决不让我们去办，那我们也就不能给大哥添麻烦，就听大哥的，如果大哥觉得可以操作，他也会给我们一个交代，具体我们去跑腿。你们觉得呢！”大家都认为小曾说的很对。 等吃过晚饭，张敏也没有多停留，就告辞离开了农校回家，姝羽这两天玩累了，已经睡了，张敏就抱着女儿乘坐3路公交回到了市委宿舍。先把女儿放到床上，脱掉了衣服，盖好被子。就去了卫生间洗漱完毕，上床看书，等孝文回家。 孝文今晚又喝酒了，也不知道和谁一起喝的，见孝文一副醉醺醺的样子回来，就忙着给他冲了一杯蜂蜜水，解酒。就把忠文想让秀楠来洪州市里上学的事情给孝文说了，孝文听后也没有说啥，很疲惫的样子，将身子后仰，靠在了沙发背上，用手轻轻揉了揉太阳穴。 “教育局现在有多余的宿舍，办公室的人问我，要不要搬过去住，我说回家和你商量一下，你觉得搬还是不搬？”孝文就问张敏。 张敏倒是觉得在市委第一宿舍住着很好！安全，方便，交通便利，水、电、气收费都非常低，很容易让人想到共产主义社会。虽然房子很老旧，面积不大，但三口人住着很温馨。今天下午忽然说到又要搬家，没有明白孝文的意思，心里确实不愿意搬家。 孝文见张敏没有回答，知道她不怎么愿意搬家，就继续说:“教育局的新宿舍在洸河路上，目前看位置没有什么优势，但却是市里规划的开发区，有明显的发展趋势;另外，这是局里留下的房子，既然推荐给我，应该各方面都不错，今后上班方便，距离你们单位很近，你上下班也方便啊！就是姝羽去幼儿园远了一些，你好好考虑一下，决定好了要搬走，我就给局办公室打个招呼，让教育局里来几个人帮忙搬家，你也给小曾打个电话，让他也来家里帮忙。” 张敏听孝文这么说，就完全明白了孝文的意思，“那好吧，既然你上班方便，那就尽快搬过去吧！你决定好了哪一天搬家，我给小曾打电话，让他来家里帮忙。”两人商量好了，就一起上床休息了。 等到了周末，孝文还没有出门，办公室主任胡德民带着后勤科胡化民、人事科姜勤之等几个年轻人一早就来到了市委宿舍楚孝文的家里，大家一起和张敏打招呼，没多久，小曾也赶来过来，张敏就给大家介绍，小曾和教育局办公室主任胡德民以前就认识，于是就握手问候一下。孝文家里也没有什么太多的家具要搬走，就是一大一小两张床，客厅一套沙发、茶几，还有两个写字台，众人七手八脚的搬到车上，就运到了洸河路上的教育局家属院。 洸河路还不是市区主干道，虽然修的很宽，双向六车道，但来往的车辆却不是很多。教育局的家属院，和新建的市政府家属院、公安局家属院连在一起，里面绿化很好！楼房中间都种植着高大的杨树，下面是冬青和草坪，很是优雅。新的房子在三楼，属于最好的楼层，房子面积很大，大概有一百四十多个平方，三个朝阳的卧室，客厅也很大，北面背阴的是厨房和卫生间。 大家把车上拉过来的两张床、两张写字台和沙发茶几搬到了楼上，又把床，写字台和沙发，茶几分别摆放好，就坐下聊天，孝文没有过来，张敏和曾老师招呼大家，张敏去厨房烧水，小曾老师就忙着给大家散烟，众人就在客厅里面抽烟，喝茶，聊天。到了中午时间，就一起下楼去吃饭，张敏把小曾叫住，从家里带了两瓶祥酒。 张敏点了一桌子菜，小曾坐主位陪着，胡化民打开了酒，给众人分别倒满面前的杯子，大家都是教育系统的，年龄也差不多，聊的也很开心。大家一起喝酒，你来我往一瓶酒就喝完了，就把另一瓶也打开了，张敏说:“你们慢慢喝，我吃饱了，就先带孩子回家了，我回家给你们烧好水，你们一会儿回家喝茶继续聊天啊！”说完，抱着孩子就离开了房间，去前台把账结了，就带着姝羽回家了。 房间里众人继续喝酒，小曾就说:“我内侄明年就到了上学的年龄，老家楚营的小学的教育环境不怎么好，村里基本还都是民办代课老师，想来洪州上小学请教育局的领导们给推荐一下，哪所小学方便啊？” 大家都听的很认真，办公室胡德民主任级别最高，第一个开口问:“你内侄？是亲侄子吗？” “哦！是亲侄子，我媳妇儿在她们家最小，孝文局长最大，他女儿还不到上学年龄，二哥忠文结婚没有孝文大哥早，但是先有的孩子，忠文二哥的孩子叫秀楠，明年七月份，就到了上学的年龄了。”小曾老师给大家解释。 “我们都是教育系统的，安排个学校上学没有什么问题，不论给哪所学校的校长打个电话就可以解决。”胡德民主任继续问，“二哥家里几个孩子啊？孩子来洪州上学准备住哪里？” “二哥家有两个男孩，老大叫楚秀楠，老二叫楚秀檀，年龄还小，还不到上幼儿园的年龄。秀楠来洪州上学要么跟我们一起住农校，也可以跟大哥，大嫂住这里，现在岳母也在洪州，和我住一起。”小曾回答。 “曾老师，我看这样，学校可以选古槐路上的北门小学，北门小学的周校长是你们祥城老乡，关键是学校离你们两个人的家都比较近，孩子上学方便，离农校也不算远，方便孩子上学。另外，我觉得曾老师是不是把两个孩子的户口转到洪州，这样办理小学入学手续更方便，今后考学就不用考虑其他了！一劳永逸吗！我有个老同学是南辛庄派出所的所长，这样的事情他也操作过不少。” 众人都说这样更好，曾老师也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就端起杯子和胡德民主任接连碰了三杯。 大家把两瓶祥酒喝完就结束了今天的酒局，回到了家，张敏已经烧好了开水，见大家都回来了，就给众人泡茶，大伙儿见也没有什么事可以帮忙的，就纷纷和张敏招呼一声告辞离开了！ 见众人走后，小曾把今天胡主任说想法说了，张敏也觉得是个一劳永逸的好办法，立马就拿起家里的电话，给忠文拨了过去，忠文是楚营的村长，家里也是安装了电话的。 小曾就把大哥今天搬家，和教育局办公室胡德民主任说安排秀楠上学的事情详细给忠文说了一遍，然后又说，胡主任有同学在南辛庄派出所是所长，建议现在把秀楠和秀檀的户口一起迁移到洪州市区，今后两个孩子上学，升学，高考，就业就方便多了。最后问忠文怎么想？ 忠文当然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就很干脆的说，我现在就带着钱去洪州，你们在家里等我，我们晚上再请胡主任一起吃饭。 第69章 请客 忠文听的小曾说要给两个孩子把户口迁移到洪州市区，非常高兴，立马就说，马上就要赶去洪州，让小曾在大哥家里等他。放下电话，就整理家里的现金，不到三千，感觉有点少，就去邻居家里借了点，凑够五千块钱，然后就骑车去了县城，在祥城换乘长途汽车赶去洪州。 当忠文匆匆来到洪州教育局家属院孝文家里的时候，小曾正陪着胡德民和姜勤之聊天呢，大家进门就热情握手，互相问候，让烟。然后就商量去哪里吃饭，大家就一起问胡德民主任，办公室负责接待，知道哪家饭店的菜好吃。胡主任就说去红星路上，山推服务公司下属的内部酒店。然后他就打电话预定房间，又给南辛庄派出所的李所长打电话，问用不用去接，李所长回答不用，自己坐车直接去酒店。姜科长去接北门里小学的周校长，忠文就问张敏:“大哥这里还有没有好酒？” “今天刚搬家，你们去楼下储藏室看看吧，所有的就都放在储藏室里面，你们去吃饭吧，我就不去了，和姝羽在家里吃。”张敏回答。 “一起去吧，没有必要在家吃，还要做，一起去饭店吃吧！吃饱就早回来休息。”大家都劝张敏一起去，小姝羽见叔叔来了，也要跟着，于是，众人一起下楼。 张敏打开了储藏室，忠文和胡德民进去找酒，确实没有什么好酒，大都是祥酒，洪州各县区产的酒，没有很知名的全国名酒，在一个角落里面有一箱剑南春，忠文就弯腰抱了起来，走出储藏室，胡德民也是微笑。局办公室是统一安排车辆的，大伙就分别乘坐两辆车，一辆由姜科长带领去接周校长，一辆车直接去了酒店提前点菜。 山推酒店以海鲜为主，胡主任点菜有经验，忠文就陪着胡主任点菜，最后还给小姝羽点了两个甜菜，一个是“拔丝地瓜”和“葡萄鸡丁”，众人就坐下聊天，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笑话。等了半个小时左右，李所长和周校长先后赶到。 忠文想让胡主任坐主陪位置，自己给他配合坐在副陪的位置，胡主任不答应，于是就坐了主陪位置，让小曾老师坐副陪位置。李所长是客人，坐了主宾位，二宾位置想让周校长坐，但周校长见来的都是教育局的领导，就死活不去坐，最后还是胡主任坐了，周校长坐胡主任身边，姜勤之科长在周校长身边陪着，另一边张敏和姝羽坐在了李所长和小曾之间。小曾就拿出两瓶剑南春，递给忠文倒酒，自己也打开一瓶给身边的姜科长倒酒。 “这可是局长家最好的酒了！”胡主任给大家介绍， 李所长就冲胡主任笑着说:“这都是你这个主任的工作没有做好，怎么不提前往局长家里送几瓶茅台，五粮液啊！”然后又对着周校长说“校长同志，这是胡主任给你留着机会了吧！”说罢，大家一起大笑起来！ 张敏接话说，“孝文一到过年过节就不在家，从不收礼的，就算家里有酒，他是爱酒之人，所以家里也存不住好酒。”大家又是一起大笑。 忠文就端起杯子，“首先感谢各位的光临，我们这杯酒分六次喝完，我先带四个酒，然后就交给小曾老师接着带两个，这第一杯算是规定科目，一杯酒喝完，就是大家自由发挥的时候!”说完，端起杯子就喝了一口，众人也都是举杯喝下。 齐鲁汉子们喝起酒来，宛若喝水，大家的第一杯酒瞬间就见底了，小曾和忠忙着给大家倒酒，把这杯酒倒满，忠文就要站起来给李所长端酒，李所长也站起来，说“我们都是弟兄们，不要太客气，来，我们哥俩一起喝一杯。”说罢就举杯一饮而尽，很是爽快。忠文也忙着干了杯中白酒。随手又倒满，举杯对着李所长的杯子稍矮一些，轻轻一碰就干掉了，接着就是第三杯，两人一起连干了三杯白酒，都颇有军人的豪气，于是就论起那一年的兵，李所长比忠文早两年入伍，他是城市户口，退伍后就分配工作，一直都在公安系统，差不多十年时间，如今已经是派出所的所长，忠文就改称“班长”这也是对老兵的尊称。随后，两人又加深了一杯! “孩子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争取今年年底办妥，耽误不了明年入学!”李所长拍着胸脯保证。 随后，小曾又给李所长敬酒，忠文则接着给周校长敬酒，两人又是接连喝了三杯。忠文差不多一瓶白酒下肚了！其他人也是穿插进行，分别找目标敬酒。张敏感觉也吃的差不多了，就带着孩子和大家告辞离开了，先去了吧台，把账结了，就和姝羽一起坐公交回家了！ 房间里，大家继续喝酒，忠文又先后和胡主任，姜科长喝了三杯，将一箱剑南春全部喝完，六个人平均下来就每人一斤酒了。大家也感觉差不多了，忠文还想换个地方进行下半场，胡主任说，“今天就到这里吧！今后有的是机会，改天再喝吧!”胡德民主任感觉毕竟是第一次在一起喝酒，虽然是给忠文的孩子们办事，但大家还不是很熟悉，就想着尽快结束回家，如果事情顺利办妥，今后肯定还会一起喝酒的，下一次再尽兴呗！大家见胡主任这么说，就纷纷握手告别，回家休息了！ 忠文今天喝的有点多，小曾就把忠文送到孝文的新家里，张敏还在等着大家回来，听见敲门就把二人迎回家，冲了蜂蜜水让两人喝了，三人就说今天的事情，估计没有什么大问题，忠文就把带来的五千块钱交给张敏，“大嫂，给孩子们办理户口和上学，钱必须由我出，这钱先放你这里，不够我再准备。” 小曾也说，“这是二哥的事情，我们帮忙跑腿出主意，钱应该二哥出，再说，这钱二哥也能出得起，钱您先收着吧！”张敏也就没有矫情，把五千块钱收下了。 “这个李所长还不错，孩子的户口应该没有问题了，二哥下一步就是要在洪州买房子了！”小曾对大家说。 “在洪州市里买房子，可不是一句话的事，再说吧！先把户口办好再说吧！房子的事情要看具体情况再说，或者有机会再说吧！”二哥对这事也是头疼不已。 大家正聊着，孝文就回来了，大家一起又说了一会儿，小曾就告辞回农校了，忠文就住在家里。 第二天，忠文起床后还有点头疼，孝文已经出去了，顺便把姝羽送去了幼儿园，忠文和张敏在家吃早点，忠文看着空空荡荡的房子说，“我回家给智文说一下，让他带着几个徒弟来洪州给你们做几件上档次的家具吧！看你们家里，啥也没有，还是结婚的时候做的那张床，现在不是时兴组合家具吗？让智文给你们做一套，再给李所长做一套，做完后直接送李所长家里。” “我也想做，就是不知道孝文怎么想”张敏有些犹豫。 “这事就这么定了，我回家就跟智文说这事，智文现在有两个徒弟，现在的农村孩子，不上学就想着学点手艺，好找媳妇儿。现在想学木工手艺的人很多，跟着智文学木工的小伙子们很多，还要请客呢！等几天，我也跟着过来，木料我来买好，你们就负责管饭就行。”忠文对张敏说。 “那好吧，我们自己的木料我自己准备好了，你也别操心了！家里也确实应该添几件像样的家具了，做一套组合，再做张大床，老太太来家里也可以睡那间房，朝阳，光线也好。让老太太也来这边住上几天，要是老太太喜欢，就可以两边住了。” “好，那就给她做一张大床吧！也给秀楠做一张写字台，让他俩两边住。“忠文也说。 吃过了早点，忠文又在家四处看了看，每个房间都看了一遍，想着让母亲住一个房间，那么秀楠也可以和奶奶住在一起，房间够大。 然后，忠文又坐公交车去了一趟农校，孝莲和曾庆华都去上班了，家里只有母亲一个人，忠文就从农校门口的商店买了些营养品和水果，饮料，和母亲说了昨晚请客的事情，还说大哥的新房子面积很大，房间也多，停几天让智文来做家具，让母亲也去大哥家里住，不要老是住在一个地方，老太太也随口答应了。忠文就告辞准备回县城了！，就在路边等车，很快就有一辆去祥城的客车。现在洪州到祥城的交通非常方便，可忠文上了车，就是不走，来来回回在路上好几趟，等车上挤满了人，才慢慢悠悠地往祥城方向驶去。昨晚酒喝多了，今天早上，还没有胃口，早点就没怎么吃饱，又去了农校和母亲聊天，孝莲也不在家，就离开想尽快赶到楚营家里，没有想到客车在路上走走停停，往返好几趟，就是不出市区，把忠文饿的是前胸贴后背，到了县城，下了车走路都有点晃，取了寄存的自行车，找一家饭馆吃饭，看时间已经两点多了，在客车上差不多呆了三个小时。现在这些私营车老板真是坑人啊！ 第70章 组合家具 自八十年代中期，港台影视大量涌入大陆，这一时期也是大陆普通家庭陆续购买电视的重要时期，让无数大陆家庭和年轻人认识了一大批港台影视明星，周润发、万梓良、郑少秋、吴孟达、李子雄、周星驰、郑裕玲、赵雅芝、林俊贤、温兆伦、刘青云等一大批港台明星。这些影视作品，也深深地影响着普通人的生活，“扣我”、“呼我”、“游车河”之类的时尚名词逐渐深入大陆人的生活，虽还不太清楚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有就是剧中人的生活方式，屋子的装修风格，家具家电用品，被大陆居民争相模仿。摆满一整面墙的组合家具成为那个年代的家具新宠。 从老家的四合院，堂屋里的传统家具，八仙桌子带条几，太师椅，现在搬到城里，房子变成了几居室，没有了中堂，八仙桌就没有地方放置，怎么购置家具，购买什么样的家具，就学影视作品里面的呗。 功能单一的传统家具早已不能满足当代年轻人的需求，尤其对于小户型空间的利用就显得更为重要，因为购买大件的家具无疑会让居室看上去更小。 充分挖掘家具的潜能，尽量一物多用的目的，港台影视作品里面的组合家具就成为当下选择家具的主要考虑因素之一。 它是集多种功能于一体，占地少、灵活性大、 功能转换简便、实用性强的一款多功能家具，在让你的居住空间得到释放的同时，也会让我们的生活变得简单一点。 是根据板式家具的特点，设计制成各种占地面积小、功能多、造型简洁新颖、一物多用的家具。具有大立柜、五斗柜、食品柜、书柜、写字台等多种功能，能合能分，既能满足各种使用要求，又能产生不同的陈设效果。 不但体现了风格整体化、生活方便化、环境整洁化，更是结合时尚、潮流，让生活变得更便捷。 没多久，忠文和智文就来到了洪州市，还带着木工工具，和智文的两个小徒弟，忠文先和智文去了建材市场，选了一根上好的红松，两人又拉到了城北刘庄的带锯，加工成板材，又去了解放路装饰市场，购买了三合板，五合板，拉手，玻璃，装饰条等家具辅料。 回到家里，智文用卷尺丈量卧室的墙长和高，根据张敏的爱好设计了一款别具一格的五组合家具 这款组合家具设计的功能齐全，优于普通家居。组合家具一般都配有折叠书桌、折叠梳妆台，平常占地有限，需要时打开折叠书桌可以办公、学习，打开折叠梳妆台可以梳妆打扮，显示出一物多用的多功能的特性;而且这款组合家具占地面积小，更容易和家庭整体装修的风格统一。比如包括书柜、两个大衣柜、小衣柜、杂品柜等5个单体的组合家具，可以少占1.5～2平方米的面积，充分利用空间;组合家具设计更省材料，制作更简单。在我国农村普遍使用的传统家具多是榫眼结构的框式家具，这种家具虽然牢固，但浪费材料，制作也较复杂。随着家具制作的工业化，这种传统老式家具会逐渐被淘汰。组合家具则不同，它是把几件功能不同的家具合为一体，制作时需加一些连接用的金属构件，可以省去不少的撑、柱、壁、顶板、底板。这种家具易于标准化流水线生产，节省劳动强度和工作量，大大降低了成本;这种组合家具使用和组装方便，便于搬运。而城镇居民普遍居住楼房，这样，选用单件的大立柜、大书柜，五斗橱等，迁移搬运很不方便。而组合家具由金属构件连接，拆装方便简单，一套家具看似庞然大物，拆散搬运一人即可完成。 设计好了家具图案后，又去了一趟解放路市场，购买齐全所有的零配件，合页，钉子，螺丝，拉手，滑道，茶色玻璃，等装饰材料和必要配件。看着自己亲自参与的设计方案，张敏很是兴奋。自从出嫁到现在也有十多年了，还是第一次置办这么多喜欢的家具，每天早上，张敏就早早起床，给大家做早饭，烧鸡蛋汤，从门口买了包子和油条。中午都是至少四个菜，白酒随便喝，但下午还要干活，中午就是忠文和智文稍微喝一点，晚上基本都是两三瓶白酒，每晚都这样，有时候孝文回来，喝的更多，照顾这么多人吃饭，做菜熬汤，张敏没有任何怨言，感觉就像要出嫁的样子，有时还会帮忙干点活，比如拿着砂纸打磨一下木料，让表面更光滑。 孝文回家，都要带回来一些熟食，猪头肉，烧鸡，鸭货，那么晚上的酒肴就会更丰富。孝文、忠文、智文哥仨就会喝掉三斤以上的白酒。两个小徒弟偶尔会喝上一杯，或者半杯白酒，三人就聊聊老家楚营村里的事情，去世的老人，谁家的孩子上学有出息，也会说起义文的事，义文已经好几年没有回家了，也不知道在部队干的怎么样？孝文说，也许最近回来洪州，前些日子义文打过电话过来，说是要回家一趟的。大家都没有继续聊义文，继续喝酒，继续聊着老家的事情。 振田退休后，身体衰老的很快，三个孩子也没有什么好的工作，全部在家务农，老支书已经去世了，他的儿子像半个傻子，当时娶的媳妇非常漂亮，老书记去世后，也是经常吵架，是四邻不安。嘉栋的四个儿子都混得很好！大儿子在县供销系统的棉厂，应该算是个中层干部吧！老二在洪州干点小工程，据说也赚了不少钱，老三安排到了县盐业公司，只有老四还小，还在上学。忠文和他们也有来往，关系处的很不错，也常在一起喝酒吃饭。 孝文肯定是不会和他们联系的，虽然不会在意当初的事情，但要像没事一样，孝文还是办不到。最近几年很少回家了！回去也就是和当年不错的同龄人见面聊聊，当初村支部和学校的几个老师，其他人就很少说话了，关键是回家的次数有限。 日子一天天过去，家具也日渐成型，一套是浅黄色的，另一套是暗红色的，浅黄色的是根据主卧室的墙面长度打造的，而另一套暗红色的，计划送给派出所的李所长，两套组合家具用了半个多月才基本完工。李所长是坚决不要这套专门为他定做的家具，李所长也许是感觉留下这份人情更重要。忠文是孝文的亲弟弟，孝文是教育局局长，主管洪州全市的教育工作，今后难免会有事求到教育部门，这份人情会更重要。忠文也没有太勉强，做好的组合家具就留在了教育局家属院的新房子，暂时放在另一个朝阳的卧室里，停一段时间，把老太太接过来住在那屋。 小曾老师和孝莲也经常过来，帮张敏做菜，招待老家的来客，智文就问孝莲，“你们家是不是也做几套家具啊！我们也来了洪州市，一起帮你们也做好吧，今后再来，还需要带工具过来，很麻烦的。”孝莲就说，自己房子小，没有那么多空间放家具，她结婚的时候已经做了很多嫁妆的，现在还都很时髦，并没有过时，也还没有用坏损毁。忠文和曾庆华又和胡德民主任邀请李所长吃了两次晚饭，其中一次，李所长还把所里的户籍民警高春梅带了过来，介绍说是所里的户籍民警，秀楠秀檀两兄弟的户籍有高警察具体操作，就挂户籍在辖区内的八铺前村。一切都在有序进行着。 上学的事情更是没有什么问题，无论秀楠的户口问题解决还是解决不了，都会在90年的9月份按时入学。还有一年时间可以操作，忠文很高兴，每一次酒局都喝的很尽兴。 两套组合家具做好了，就分别摆放在两个卧室，另外还给老太太做了一张双人大床，和一张写字台。新房子有三个朝阳的卧室，其中最大的一个是主卧，还是孝文和张敏结婚的那张双人床，是楝子木做的，另一个卧室计划让老太太有时间住在里面，可以和秀楠一起住，就新做了一张双人大床，靠窗摆放了写字台和一把椅子。最后一个房间，给孝文做了一个书房，里面是一张写字台，还有一套沙发，可以留客人喝茶、聊天、谈工作。 经过近二十多天的忙碌，所有家具都基本完成了，新家也有了家的样子，各个房间都摆满了各色家具，有了一种温馨幸福的感觉。姝羽这些日子很快乐！家里人多，大家都喜欢这个天使般的小女孩，给她讲故事，开玩笑。张康安来过家里一次，现在张康安已经提拔到了计划委副主任了，正儿八经的副处级干部，而且是领导身边的红人，甚至可以左右领导的思维、想法和工作布局。 康安到了家里，孝文肯定会回家陪着，家里人多，智文就陪着喝酒，忠文已经回楚营家里了！他不会木工，只是帮忙，所以就会回楚营家里，村里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忠文处理，今年的小麦长得不错，应该又是一个丰收年！ 第71章 交警 去年的小麦普遍减产，今年的小麦加强了田间管理，长势不错，刚刚进入的了六月份吧，正是农历芒种麦收的农忙之季。现在的“三夏”农忙季节，政府工作人员也不再像七十年代的时候，全部去下乡村去支援农民的麦收，也很少再去田间地头了！而是把工作目标都转向了第二产业。到了麦收时节，也只是开会提前布置一下工作，然后再一步步逐步传达的乡镇，村庄。 因为到了今年的麦收，路上的车辆很少，一辆泉城牌子的小车正快速通过泗泉县城，车上坐着的是齐鲁省委书记梁部霆同志，他是刚刚结束了在沂蒙老区的考察工作，前往洪州市考察今年的麦收情况的，洪州也算是自己的老家，梁老是洪州南湖县人，年轻时就参加了抗日武装，一直都在做团的工作。八十年代初调回齐鲁省任省长、省委书记。 因为是回老家，梁老不住催促司机，开快点，路上车辆很少，司机杨文宇也不觉加大了油门，杨文宇是部队专业的汽车兵，常年驾驶汽车行驶在川藏线上，驾驶技术娴熟！刚刚进入泗泉县城，就被交警拦住，看见交警示意路边停车，杨文宇一边打开转向灯，一边慢慢将车辆停在了路边，回头给梁老说了一句话，就打开车门下车，来到警察身边。 “你怎么开的车？”警察很不客气 “我很正常开车啊！也没有超速!”杨文宇是一头雾水，虽然梁老不住催促，但进入县城，杨文宇还是把车速降了下来，应该不超过六十码。 “可你的车压线了，看不见路上是双实线吗？”交警指着车后面的路面说。 “对不起，我没有注意!”杨文宇看了看刚刚过来的马路上，确实是双实线，自己也应该是压线了！杨文宇忙着道歉。 “把驾驶证拿出来，罚款、扣车!”交警黑着脸。 杨文宇没有办法，回到车边，拿了出来自己的驾驶证，走回交警身边，递给交警。交警就是瞄了一眼驾驶证，知道证件不会有假，更没有细看杨文宇的工作单位，就忙着开罚款单。 ?交通警察正式成立于1986年。? 这一年标志着交通警察作为一个专门的警种，开始正式履行职责，维护交通秩序和保障道路交通安全。?交通警察的主要职责包括交通秩序管理、交通事故勘察、交通犯罪侦查、车辆和驾驶人管理等。 在交通路口和马路上刚开始交警的时候，身穿警服的交警把耀武扬威的司机师傅训得像孙子一样，那个时候司机根本就看不起交警，因为司机都是公车司机，都是为重要领导服务的，是领导身边的人，根本就看不上警察。我们老家，交警被称为马路橛子。随着司机越来越多，各种公司，各种单位也都有了司机，司机也不再牛气哄哄了，看见警察也慢慢有了老鼠见猫似的。但今天，杨文宇可是齐鲁省最大的领导身边的司机，在这个小县城里，见了一个普通的警察也是毕恭毕敬，首先主动承认错误，还真诚道歉，希望警察能高抬贵手，让他们离开，梁老很是思乡心切，刚才不住催促车速就知道梁老想尽快赶路。另外，杨文宇也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县城，还画什么双实线，交通规则那么严格。 杨文宇从口袋里掏出烟来，递给交警，“来，领导抽烟，很对不起，我是第一次来我们泗泉，真没有注意到，还请谅解！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先罚款两千，车辆暂扣半个月!”那个警察一边和杨文宇敷衍，一边快速开出罚款单。听到杨文宇说是外地车辆，那这罚款是非交不可了。 杨文宇一边道歉，一边看着那个警察已经写完了罚款金额，“领导，我们认罚，但我们还有事，真的有急事，还要继续赶路，你看，能不能不扣车？”杨文宇是真的没有办法了，这个叫泗泉的小县城，自己也不认识什么熟人啊！该怎么办？杨文宇是急得满头大汗，不停地用手擦一下额头上的汗水。 “快点交钱!”那警察已经知道这是外地的车辆，对付外地车，交警是有二百四十九种不同的手段，还就是这些着急赶路的，那更是得心应手。 “领导，领导，我现在也没有带这么多钱啊！你看能不能少点？” ““少点？你想少点就可以少点啊？这是违反交通规则，是罚款，具有法律严肃性，哪能你想少就能少点啊！”这警察的语气也明显不好了！一副吃定你的样子。 杨文宇没有办法，只好把车上的领导抬出来了，就把头凑近警察的耳朵，小声说道:“这是省里梁部霆的车，你看能不能通融……” 那警察见杨文宇把嘴凑了过来，明显更加生气了，“什么两步停，我让你一步一停你信不信，在这里，我说了算!” 听见警察这么说，杨文宇倒是不着急了！既然这警察找死，那就成全了他吧！“你要是这么说，我就不说话了！让你们领导过来吧！” “什么领导，今天我就是领导，赶快交钱，不交钱就扣车，送拘留所”警察一副吃定你的样子，凶巴巴的对杨文宇说了狠话。 杨文宇没有办法，就只好走到车旁，拉开车门给梁老简单汇报了一下发生的事情，梁老的脸色很难看，肯定是生气了，而且还是非常气愤，对司机杨文宇摆摆手，让他想办法尽快处理。杨文宇就离开马路，找个公用电话或者是单位的电话先给省城联系一下再说吧。 那个交通警察看见杨文宇离开了，知道是打电话了，可能就是找关系凑钱吧，也没有在意。 杨文宇走在路上，看见路边有个公用电话，就抓起话筒，给省办公厅拨去号码，让自己的领导接听电话“我陪领导从沂蒙赶去洪州的路上，在一个叫泗泉的县城，行驶过程中压到了马路上的双实线，被交警拦下，要罚款两千，还要扣车……” 省城的有关领导，知道杨文宇给梁老开车多年，很有分寸，不会轻易打这个电话，肯定是不好解决，马上答复“知道了，我马上处理，你一定要保证领导安全”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杨文宇也很快回到车边，不再理会那个交警。 最先赶过来的是县公安局的两辆警车，很快，县委和县政府的车也赶到了。那个交通警察一直都在注意这边的情况，当看到了县委书记从车上下来的时候，他才彻底明白了今天遇到大事了！ 梁老自始至终都没有下车，也不想在这个泗泉小县城停留，而是让司机杨文宇开车走人，杨文宇就给泗泉县委，县政府和县公安局的领导们一一握手告别，开车直奔洪州方向驶去。 当梁老的车子接近洪州城区的路口，洪州市委和市政府和洪州市公安局的有关领导，都已经在路边等候多时了，大家看到梁老的车子开过来，但没有停车，而是稍稍减速就直接往前开走了。众人见状，也是纷纷上车，跟上前面的那辆车，往洪州市委方向开过去了。 车队先后开进洪州市委大院，在办公楼前下了车，洪州市委王书记和韩市长走近梁老，梁老是一脸严肃，和大家握手后就走进了办公楼，梁老先是给泉城打了几个电话，分别给省委秘书长，办公厅打电话安排给全省十七个地市下发紧急通知，要求十七个地市的主要领导、政法委书记、分管副职、公安局长尽快赶到洪州召开一个临时紧急现场会。 那天，张康安正巧陪同韩市长去郊区现场考察麦收进度，是最早赶到现场的那一批人，对于当时的事情基本清楚，也是看到了梁老在会议现场拍桌子的情景。事后和几个知心朋友说这事情的时候，也是对泗泉县的那个交警愤懑不已，作为一个交通警察，怎么会看不明白省城大领导的车牌号码啊？面对领导司机的道歉更是充耳不闻，简直就是愚蠢透顶，还说出什么一步一停之类的话来，把洪州市交警的脸都丢尽了！他就是洪州交警的罪人，警察的罪人。 在洪州临时召开的会议进行了两天，会议最后通过了齐鲁交警的服务规范，和服务标准，主要概括为以下四个方面 1. 严格执法： 坚守法律底线：全省交警严格按照交通法规执法，对各类交通违法行为坚决查处，维护了交通秩序的稳定和安全。在当前交通状况日益复杂的背景下，做到不徇私情、不畏权势，无论是面对普通民众的违规行为，还是面对一些特殊情况，都能做到一视同仁，确保法律的权威性和公正性得到充分体现。这种严格执法的态度为保障道路交通安全、畅通奠定了坚实基础。 规范执法行为：为了提高执法水平，全体交通警察不断规范自身的执法行为。从执法程序到执法用语，从执法手势到执法装备的使用，都制定了严格的标准和规范。通过规范化的执法，不仅提高了执法效率，也增强了执法的公信力，让民众对交警的执法工作更加认可和尊重。 2. 热情服务： 主动为民排忧解难：交通警察始终把人民群众的利益放在首位，积极主动地为民众提供各种帮助和服务。比如，在路口为行人、车辆提供交通引导和咨询服务；帮助遇到困难的司机解决车辆故障等问题；在恶劣天气条件下，及时为受困群众提供救援和帮助等。他们以实际行动践行了“人民交警为人民”的宗旨，赢得了广大人民群众的赞誉和信任。 注重服务态度：在与民众接触的过程中，所有交警始终保持热情、友好的服务态度。他们用微笑、耐心和细心，为民众提供优质的服务，让民众感受到交警的亲和力和温暖。这种良好的服务态度不仅拉近了交警与民众之间的距离，也增强了民众对交警工作的支持和配合。 3. 敬业奉献： 坚守岗位：齐鲁省全体交警以高度的责任感和使命感，坚守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无论是烈日炎炎的夏天，还是寒风凛冽的冬天；无论是交通高峰时段，还是深夜寂静时刻，都能看到他们忙碌的身影。他们放弃了休息时间和与家人团聚的机会，为了城市的交通秩序默默奉献着自己的力量。 勇于担当：在面对各种困难和挑战时，交通警察始终勇于担当，毫不退缩。他们积极应对交通拥堵、交通事故等问题，及时采取有效措施进行处理，确保道路的畅通和安全。在执行重大任务和特殊任务时，他们更是冲锋在前，展现出了高度的敬业精神和担当精神。 4. 勇于创新： 管理创新：齐鲁省各地市全体交警积极探索交通管理的新模式、新方法。通过优化交通信号配时、合理规划交通组织、推行交通诱导系统等措施，提高了道路的通行能力和交通管理的效率。同时，还加强了与其他部门的协作配合，形成了全社会共同参与交通管理的良好局面。 技术创新：在当时的技术条件下，交警积极引进和应用先进的交通管理技术和设备。例如，使用电子警察、监控摄像头等设备，加强对交通违法行为的监测和查处；推广使用交通管理信息系统，提高了交通管理的信息化水平。这些创新举措为提升交通管理水平提供了有力的技术支持。 让大家没有想到的是，在泗泉县城的这个小小的事情，竟然促成了这次会议的召开，也迅速树立了齐鲁交警的服务品牌，和这个英雄群体，成为齐鲁的一张服务名片，传遍全国，传向后世。 第72章 木兰摩托车 如果进行一次全面调查，哪一个政府部门最能代表政府形象？无论是多少个选项，警察和公安部门肯定是最多人的选择;如果还有一个问题，警察队伍中，哪一警种与普通老百姓的生活息息相关，那么肯定是交警和户籍民警无疑。警察的工作普通老百姓是看不见的，也只有交警，我们每天都是会看到的，马路上，十字路口红绿灯下，我们每天都会看见交警指挥车辆通行的帅气身姿。这些交通警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代表了警察队伍，也代表了政府执法部门，代表了政府形象。 行驶车辆出了任何事故，首先要报警求助交警，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不认识路也会求助交警，甚至孩子走失，也会选择求助交警，因为交警就在我们身边，离我们最近。这支队伍，就代表着这个城市的形象，代表了这个城市的服务理念和服务水平。 张敏在教育局家属院的新房子里招待智文差不多二十多天的时间，做了两套组合家具，其中一套准备送给南辛庄派出所的户籍民警高春梅，高春梅以家中小放不开就拒绝了，但通过胡主任传话过来，想要一辆木兰踏板摩托车。 泉城轻骑厂推出了一款木兰车型。此车小巧轻便，车身呈流线型，又是踏板车。它虽然没有进口车发动时强劲有力的“呯呯呯”的声音，但城市道路平整，排量小反而在安全与灵活性上更能体现出它的价值。当然，最主要是它价格适中，3500元左右，得到众多都市女性的喜爱。 泉城轻骑的木兰50在1985年横空出世，凭借400万的销量成为国产品牌的里程碑。这款轻便的踏板车诞生于对进口车型的灵感，开创了国产踏板车的新纪元，它搭载的风冷单缸2冲程5发动机，集成了一套先进的强制分离润滑系统，为发动机提供了持久而高效的润滑。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城市大街上，一辆木兰摩托车飞驰而过，车上女孩一身运动打扮，长发飘飘无关年龄，都是女神的存在，都会引无数男士竞转头，因为车上女神都要有傲人的家世，才会骑上泉城木兰，当时许多着名影星，拍一组挂历，也大都用木兰取景，作为重要挂历道具，木兰摩托车更是让许多女性朋友魂牵梦绕。 当南辛庄派出所的户籍民警高春梅的木兰梦传到了张敏这里的时候，也是张敏木兰梦碎之际。想着人家帮着自家的两个男孩子办好了洪州市区非农业户口，要一辆木兰摩托车，也值得付出。事前，忠文曾放在张敏这里五千元现金，打造两套组合家具，花掉了两千多，现在还剩下不到三千块钱，张敏又添上了些，凑够3500块钱，这也是木兰的市场价格，让中间人转交给高春梅，没多久，应该是七月初，一个红皮的户口簿就送到了张敏手中，上面有楚秀楠和楚秀檀两兄弟的户籍证明，户籍所在地是洪州市中区南辛庄镇八铺前村，还写着从祥城县公安局迁入。张敏用手轻轻摩挲着红色的户口簿，默想这几年忠文的积蓄应该都花在这上面了吧！但现在赚钱不就是为了孩子们吗？张敏也就把户口簿已经拿到了打电话告诉给忠文，忠文也很高兴，他也心里明白，这么多朋友帮忙操心，还不计报酬，都是孝文这个大哥的关系。两套组合家具，没有送出去，就全留给大哥家了，反正今后也是老太太和秀楠使用。 张敏也清楚，智文给家里做的这两套组合家具，还有床和写字台，成本价也差不多五千块钱了吧！现在都是放在自己家里，自己使用， 在办理孩子户籍的事情上，包括忠文来洪州第一次请客的花费，补足购买木兰踏板摩托车的费用，还有做家具招待智文几个人吃饭，和烟酒大约也有五千块钱吧！家中存款本就不多，看来自己的木兰梦要无限期推后了! 孝文就建议，木兰梦只不过是推后，并没有破碎，现在可以先拿到摩托车驾驶证，到了年底，可以直接购车尽情驾驶。张敏一想，也对，既然如此，可以提前拿到驾驶证吗！于是就去公安局交警队报了名，交了费用后就到交警队培训班学习了大约一周时间。学习分两个阶段，先是听课，学习理论。张敏也就是喜欢摩托车，羡慕人家骑摩托车的样子，自己并没有任何驾驶经验，长这么大还从没系统学过交规知识。张敏就是一个普通职业女性，理解力并不差，也多次乘坐单位的车辆，多少懂一些交通规则，再加上自己死记硬背，算是考过了这一科;然后上实习课，张敏觉得自己想买摩托车，就必须掌握驾驶技术，才能骑车上路行驶，如果不能考取驾驶证，怎么再要求购买摩托车啊！张敏就学习很刻苦，练习也很投入，只能多付出更多的时间，更多的付出上车多练习。在结业考试中，张敏独自操作，把最难的绕竹竿顺利完成了，一根竿也没碰到，从而取得了驾驶证。 回到家里，张敏很自豪的把驾驶证放在孝文面前，孝文拿起来认认真真的看了又看“看来，摩托车是一定要买了，你都拿到驾驶摩托车的驾驶证了，那购买摩托车是一定要提上日程了！我们是不是先制定一个五年计划？”孝文的话还没有说完，张敏就把手中的杂志朝孝文扔了过去。 “马上就买，马上买!”孝文赶紧投降。 80年代初，受一辆进口踏板车的启发，泉城轻骑研制出中国第一辆轻便踏板车——木兰50。它的问世，开创了我国国产踏板摩托车的先河，也使中国用户第一次接触到这种轻巧、方便的日常代步车型。 轻骑木兰50采用风冷单缸2冲程5发动机，采用了当时铃木专用的强制分离润滑系统i），这套系统包括了机油箱、机油泵和单向阀等。它可以使机油泵泵出的润滑油首先润滑曲轴右轴承，进而润滑曲轴连杆等处的滚针轴承以及汽缸壁，既能保证发动机具有良好的润滑，又能节省润滑油。 家里的现金和存款，全部都是由张敏支配，孝文基本就不过问家里的财政大权，从不分管家里的财政事务。经家庭会议研究决定，一致通过了尽快购买摩托车决议，张敏又不舍得花钱了！去商场看了多次，又想着等颜色更满意了再付款吧！就这样，一直拖到九月份，姝羽马上就要开学了，张敏才狠心付款买到了一辆红颜色的木兰踏板摩托车。 自从购买了这辆爱车后，孝文明显感觉到自己在家里的地位严重下降了，张敏关心的对象本来是孝文第一，张敏自己排第二;有了小姝羽之后，姝羽排到了第一位，孝文排到了第二位;现在张敏关心的对象依旧是姝羽排在第一的位置，但木兰明显排在了孝文的前面，张敏从来就不让木兰在室外淋雨、暴晒，每晚都是很费力地把木兰推进储藏室，孝文下班回家晚，都是张敏自己推进去，几乎每天都要把车身擦拭一遍。 孝文也明显感觉到了危机，多次向张敏提出抗议，但换来的都是张敏的卫生眼。不过，这辆车确实方便了张敏的出行，上下班，接送姝羽去幼儿园，都是张敏驾驶木兰摩托车独自完成，引来一路的羡慕嫉妒的眼光，让姝羽也很有面子。幼儿园的小朋友们都知道小姝羽的妈妈会开车，每天都会开车送姝羽来上学，而且是这辆车非常漂亮，小朋友们都喜欢。 周末时间，张敏还带着孩子开车回来祥城县大楼乡，到了自己的娘家，把那辆特别拉风的火红色的木兰踏板摩托车，停在了家门口，引来无数邻居观看，大家还不敢伸手去摸，只是围着摩托车转圈观看，让张敏特别的趾高气扬，但母亲私下给张敏说，“最近张慧过得很不好，几乎天天都要和陈小飞吵架，据说，现在陈小飞与乡政府的主要领导关系很僵，祥城轻工机械厂的效益非常不好，工资已经很长时间发不下来了！生产出来的产品根本就卖不出去，领不到工资的工人们也无心生产，厂里的产品质量就不用说了，张慧已经哭着回娘家好几次了！”说完这些，张父也是长吁短叹，不住摇头，张母更是掉下来眼泪。对于这些，张敏也是很无奈，她也确实帮不上什么忙。 目前这样的局面，张敏更不敢帮张慧调换工作，虽然，孝文可以帮忙，现在给张慧调动工作，无疑是给张慧的家庭火上浇油，破坏她们的家庭和睦。张敏也就这么说了！张父很赞同，他也是曾经的，乡镇府的领导，这事情看的很是透彻;张敏也是在单位相处多年，里面的弯弯绕也是很清楚，也只有张母不明白。 第73章 危机 张敏新买了木兰踏板摩托车，就找了一个星期六，带着小姝羽，开车回来祥城县大楼乡的娘家，本来就是想来家里炫耀一下自己的爱车。不曾想母亲告诉她，姐姐张慧出现了严重的婚姻危机。 事实证明，一个人长时间太过顺利也并不是什么好事，在年轻的时候，多经历一些挫折和困难也是一种资源。陈小飞出身干部家庭，自小就没有吃过什么苦，一路走进大学可谓一帆风顺，名牌大学毕业后就安排到了政府单位上班，虽然只是乡政府，但毕竟是名牌大学毕业生，很受重用，在镇企业办期间还是做了一些工作的，毕竟是名牌大学毕业，有着深厚的专业知识功底还人脉关系，后来直接去了轻工机械厂担任厂长，勉强挂了个副科级，在厂长这个位置上，也算充分发挥了自己的特长，和洛城的第一拖拉机厂联系上了，给他们加工一个零配件，厂子一下子就活了，打开了销路，也带来了巨大的效益，工人的工资能及时发到手，给上级的利润也可以足额上缴。陈小飞慢慢就飘了，把这一切都看成了自己一个人的功劳，政府的监管看成是掣肘和制约，束缚了自己的能力更大发挥。也就和政府领导逐渐顶牛起来，开始是分管乡长，再就是乡长，最后是乡书记，和全体乡干部。 当全世界都与你为敌的时候，那就说明你自己有了很大的问题。陈小飞担任祥城县轻工机械厂的副科级厂长多年，给厂长打开了销路，带来了经济效益，但没有和上级主管部门的所有领导搞好关系，更没有和下面的一线工人处好关系，如此这样，既没有上面的支持，也没有下面的基层群众基础，就成了孤家寡人。 工作已经无法正常开展，上面的工作不配合，经常停水停电，然后就是县上的职能部门大检查，下面的工人也没有积极主动配合加大力度进行生产。一开始，乡里的领导看在陈小飞父辈的面子，并没有故意为难陈小飞，陈小飞的父亲曾是县里的部门领导，虽然已经二线，但仍有一些门生故交，还有楚孝文的关系，毕竟是县城县走出去的领导干部。但陈小飞不识抬举，面对乡领导的谈心沟通，以为是领导软弱可欺，依然我行我素，一意孤行。让领导没有面子，从而大为恼火。开始的时候，张慧也多次劝说，让陈小飞妥协，与领导处好关系，没有领导的大力支持！怎么可能做出更大的成绩！有了成绩，才能有更大的舞台。陈小飞是谁的话都听不进去，他就像是一匹孤狼，凭一己之力对抗整个世界。 面对张慧的好言劝说，陈小飞认为是妻子的不理解，不支持，不能和自己同舟共济，风雨与共。然后两人就是争辩、争吵，后来就发展到冷战，陈小飞就离开了家，有家不回，和自己的狐朋狗友喝酒麻醉自己，再就是彻夜不回。张慧和陈小飞的关系处于危机边缘，张慧的婚姻也到了最危险的时刻。 此时的张慧，也没有完全站在自己丈夫的立场上，帮着陈小飞发现问题，找出问题，处理问题，解决问题;而是犯了严重职业病，像对待一个不听话的学生一样对待自己的丈夫，一副说教模式，让陈小飞莫名的心烦，又极端排斥，双方本是同一立场，反而是最先出现裂痕，出现了不可调和的危机。 张慧这些年过得也很一般，大楼乡中心小学语文老师，工作很是平稳，当然也很轻松，每年寒暑假，可以有大把时间自己掌握，可以去旅游，也可以去深造提升自己，虽然一直没有能调进城里，但张慧把更多的希望都寄托在自己丈夫身上，希望陈小飞的事业能够蒸蒸日上，出人头地，给自己带来无限荣光，但现在丈夫不争气，和乡政府严重顶牛，已经频于不可调和的危险地步，让张慧非常恼火，就把心中多年的怨气撒在了陈小飞身上。 再看看楚孝文，刚刚三十多岁的正县级干部，洪州市教育局局长，可谓位高权重，只要没有很明显过度的错误，肯定还会走得更高，走得更远，前途一片光明，不可限量。本来自己才是家中的希望，自己才是左邻右舍村里人眼中的好孩子！可现今张敏早已取代了自己的位置，不要说老家村里的老少爷们对张敏的恭敬态度，就连自己的父母对张敏的态度也强于自己，这都是楚孝文带给张敏的，可这一切本应该都属于自己的。想到这些，张慧就有一种大声痛哭的冲动。 与此同时，远在鸢城的另一个名叫秦光的年轻人，从鸢城区委办公室秘书，区委政策研究室城市经济科科长的位置，升任正县级干部。1989年5月，秦光担任鸢城团市委书记，比楚孝文晚一年担任团市委书记，晚一年半的时间担任县处级干部。两个年轻人有着相近的年龄，也有许多相似的经历，都曾担任所在市的团委书记，也在当地都有不菲的政绩。两人在将来也有很多工作交集，更有剪不断、理还乱的爱恨纠纷。 有些事情孝文是知道的，比如陈小飞目前的处境，有祥城的老乡会有意无意的告诉孝文;还比如张慧的爱情危机，张敏通过母亲那里知道后，也会告诉孝文。但有些事情，孝文是不知道的，因为他也没有预测能力，无法知道未来将会发生的事情，比如秦光新任鸢城市团委书记后将会与自己发生许多纠葛。 孝文回到家里的时候，张敏还没有到家，孝文不明白张敏为什么会回家这么晚，就去了厨房，打开冰箱，也没有自己喜欢吃的菜，更没有自己喜欢做的菜，就回到了客厅，正想打开电视，就听见开门的声音，张敏和女儿回来了！开门进来的张敏也有点吃惊:“今天你怎么回家这么早？” “下班就回来了呗！你们怎么回家这么晚啊？”孝文就问了一句。 “今天姝羽值日，留在教室打扫卫生了！所以出来的晚，我在幼儿园门口等姝羽出来后就急匆匆回家，没想到你已经回来了。”张敏解释了一句，明显有了歉意。 “我们去外面吃吧！前些天发现了一个特别棒的餐厅，我带你们俩去尝尝。”孝文笑着说。 姝羽听见爸爸说要去外面吃好吃的，马上就跳着来到孝文的怀里，“那我们就赶快去吧！好久没有去外面吃好吃的了！” 张敏也笑着答应下来，去换鞋了，然后就穿了衣服，提着包就下楼了。孝文就抱着女儿跟在后面。一家人来到了楼下，张敏打开储藏室，推出她的那辆木兰摩托车，姝羽就从爸爸怀里下来，站到张敏的前面，孝文就坐在张敏后面，伸手抱住张敏的腰。 张敏发动车子就驶出了教育局家属院，孝文就指挥着沿着洸河路往西开，到了共青团路左转向南，在环城北路上的洪州军分区对面的金家饭店，一家很有年头的老字号饭店，一家人走进大厅，也没有要单间，就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孝文就到了吧台点菜，然后要了四瓶三孔啤酒。 很快，菜就陆续上来了，第一个是凉菜，“皮蛋豆腐“，豆腐很嫩，在冰箱里冷冻过的，凉凉的，非常爽口，张敏也是赞不绝口。很简单的一道菜，没有什么华丽的加工，就是一个嫩豆腐和几颗切碎的松花蛋拌在一起，加一点食醋，酱油，和香油即可！ 第二个是专门给姝羽点的“宫保鸡丁”这也是一道特色传统的名菜，在鲁菜、川菜中都有收录，只是原料、做法稍有不同。宫保鸡丁起源于鲁菜中的酱爆鸡丁，后被清朝齐鲁巡抚、四川总督丁宝桢改良发扬，形成了一道新菜式——宫保鸡丁，并流传至今。宫保鸡丁选用鸡肉为主料，佐以花生米、辣椒等辅料烹制而成；红而不辣、辣而不猛、香辣味浓、肉质滑脆；其入口鲜辣，鸡肉的鲜嫩可以配合花生的香脆。这个菜是专门给小孩子吃的，就少有辣椒，香甜可口，是姝羽的最爱，看见菜上来了，就要了两碗米饭，姝羽就和姝羽吃了起来！ 第三个上来的是这里的招牌菜，“草鱼粉条”，就见服务员端上来一个小铁锅，四周贴着不大不小的锅饼，半截没入菜里面，几条草鱼躺在锅里，四周围满了粉条子，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增。草鱼可是富含优质蛋白质、维生素和矿物质等多种营养成分的健康食材！而且，草鱼的肉质鲜嫩，用来炖汤那是再合适不过啦！再看看粉条，那也是咱平常家庭餐桌上常见的美味，它口感爽滑，吸满了汤汁的浓郁味道，简直是绝配！ 当服务员把这道草鱼炖粉条端上桌的时候，那扑鼻的香气让孝文和姝羽垂涎欲滴。孝文夹起一块鱼肉放入口中，鲜嫩多汁，回味无穷。再吃一口粉条，爽滑入味，简直是人间美味。这道草鱼炖粉条，不仅味道鲜美，而且营养丰富，是一道远近闻名的美味佳肴。 最后一个是“萝卜疙瘩汤”，大家差不多都吃饱了，然后再喝几口汤，感觉很舒服。萝卜疙瘩汤是一道营养丰富、口感滑嫩的家常汤品，非常适合各个年龄段的人群食用。 全家人吃完以后，张敏提议一起去古槐路夜市上走一走，于是就开车去了古槐路的夜市，人很多，整个古槐路几乎全是人，张敏推着她的木兰，孝文抱着姝羽跟在张敏身旁，慢慢前行。 第74章 夜市 张敏推着她的那辆心爱的木兰往前走，孝文抱着小姝羽跟在她身后，在洪州的夜市上闲逛着。 夜市上很是繁华，基本上是人挤人，根本就走不动，夜市上的商品也是琳琅满目，各种袜子都有，衣服，鞋子，帽子，眼镜，还有一些小家电，灯饰，磁带，影碟，几乎涵盖了所有日常生活用品。 古槐路是洪州中心的一条南北大马路，南面与太白路相连，北到红星路口，古槐路的东面是电影院、铁塔寺、洪州博物馆;古槐路的西边是洪州医学院附属医院、化工招待所、洪州二中、潘家楼、宗兴宾舍等单位。公路两边都是摊位，一家挨着一家，一般都是两米的距离，有的服装摊位是四米或者六米，应该是两个摊位或者更多。上方拉着电线，给摊位经营者提供电源照明。 张敏和孝文走在夜市上，边走还不忘交流几句，夜市上的商品，价格就是便宜，看上去质量还可以，并没有很明显的假货。张敏也就停下来，给孝文买了两条男士内裤和袜子，然后就继续前行。 这时，孝文就看见几个打扮很特殊的年轻人在马路边朝夜市经营摊主收取费用，一家挨一家的收，每个摊位十元到二十元不等，两边的摊位同时进行，看这几个收费年轻人的穿衣打扮，并不像政府部门的工作人员，他们穿衣的样子很是前卫，裸露在衣服外面的胳膊上还有纹身，张敏也发现了，转头给孝文对视一眼，两人也都没有说什么，只是继续默默往前走，但都自觉慢了脚步。 等那些收费的人走远了，才听见身边的人小声议论着。“都是些挨千刀的，生了孩子没屁眼，” “都是附近的流氓” “这都是收保护费的” “每家每户十元，每晚都这样，只要摆摊都是十元” “十元也不是太多，大家都是做生意的，谁也不愿意找麻烦，不交钱就来捣乱，让你做不成生意，闹个几晚上，没办法就只好交了!” 孝文听着众人的议论，心里很不舒服。能来这里摆摊的，都是一些普通人，有下岗的，也有失业在家的，没有其他发财的路子，才会来这里出个摊位，赚个辛苦钱，不想，还有一些社会闲散人员要收什么保护费，真是吸血鬼。孝文目测一下，马路两边的夜市摊位何止几千，那么这群人每晚的收费就是几万元，也是个不小的数目，有了钱，他们就可以聚拢更多的人，做更多的坏事。 姝羽已经困了，躺在爸爸怀里，已经睡眼朦胧了！张敏和孝文也基本走到了夜市的尽头，两人坐上车，孝文在后面提醒，“我抱着孩子呢！就不能抱着你的腰，你可要开慢点，别把我给摔下来了” “知道了！”张敏答应一声。 两人就这样慢慢开回了家里。 孝文抱着姝羽就先上了楼，打开门，把姝羽先放在床上，然后走回客厅，张敏也进了房门，放下手里的东西，就去了卫生间。 “怎么不说话了啊？今天这事，你管不管？”张敏对孝文说。 “什么事？你说的什么事啊？”孝文问 “你就装糊涂吧！夜市上的事情，你就不打算管一管？”张敏说。 “怎么管？我就是一个教育局长，主管学校和学生的，我怎么管啊！”孝文的心情也很不好。 “那你能保证收保护费的那些人没有辍学的孩子？即使现在不上学了，以前应该是学生吧！你是教育局长，只要是学生，只要上过学，那都是你的学生!” “就算上过学，就算是我的学生，在学校里，老师们都是教育学生们做好事，要好好学习，不要做坏事，不要做伤害别人的事情，他们学坏了，也是离开了学校才学坏的。”孝文说完就去了卫生间洗漱了。 等孝文洗罢脸走进卧室，看见张敏依靠在床头，半躺在床上，睁大眼睛看着孝文，孝文就在张敏身边也躺靠在床上。 “孝文!”张敏转过来， “嗯，” “我们俩都来自农村，来自这个社会的最底层，如今你现在也算干的不错，也有了一定的职务，我们可千万不能忘本，一定要想着为老百姓办实事，因为我们永远都是老百姓的一员。”张敏在孝文身边说道。 “我知道，可今天这事我真的不方便插手，我也不能把手伸的太长，惹人家生气。”孝文也确实很为难。 “今天的事情，我们如果不去外面吃饭，不去古槐路夜市，不知道那些收保护费的事情就算啦，既然我们遇见了，知道了这事，我们就不能不管，而是要想办法去管。” “我知道，我会想办法的!”孝文沉思良久，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古槐路夜市有一群地痞流氓收保护费这事，孝文还真的不方便插手过问。公安局里当然也有关系不错的领导，但都是私人关系，就是给对方说这事，也是为难人家，这事情公安部门也不一定不知道，为什么没人管，肯定是有原因的。 快到了下班时间，孝文还坐在办公室里想着这事情，这是张敏给自己的任务，孝文是一定要想办法完成的。电话响了，孝文就随手抓起电话“喂，你好！哪位？” “我是康安，陪我喝一杯吧！”电话传来张康安的声音，略显疲惫。 “好的，几个人？” “就我们俩，找个安静的小店，我们俩好好聊聊。”康安说道。 “好的，我们就去古楷园小区门口的老菜馆吧！我点好菜等你”孝文放下电话，又给张敏打了过去请假不回家了！ 孝文骑着自行车就去了建设路，来到了古楷园小区门口的老菜馆，就找老板点了四个招牌菜，然后倒上水，洗了一下餐具，等着康安的到来。 没多大会儿，张康安也骑着一辆自行车就来了，看样子似乎好几天没有刮胡子了，一脸的沧桑。康安进来就坐在了孝文身边，孝文就给康安倒上开水，将餐具摆放好，“喝什么酒啊？” “喝啤酒吧！天热，还可以解渴!”康安回答。 “来两捆无名!”孝文冲老板喊了一声。那老板就提了两捆无名啤酒，分别放在康安和孝文身边，把孝文点好的几个菜陆续端了上来。 孝文也没有问什么，就独自倒上啤酒，举杯一口喝掉，康安也是这样，没有说话，独自一个人把啤酒倒进杯子就一口喝掉。 “前几天，我和张敏在外面吃饭，吃完饭去古槐路夜市转了一圈，看见几个社会上的人收保护费，每个摊位就是十元，我推测了一下，这一个晚上可就是好几万啊！”孝文首先开口介绍了那天晚上的发现。 “哦！我们洪州也有收保护费的啊！我还以为只有电影才有呢！没想到洪州的发展这么快啊！”康安竟然是不知道这事，就开了一句玩笑，当然，他肯定认为这是事实，孝文不会胡乱说着玩的。 “你找机会给韩市长提一提这个事情，我们既然发现了这个事情，就不能放任不管，要是视而不见，肯定会出大事的！” “嗯，我记住了，会找机会给市长说一说的，既然已经发现了！就要早出手。” “就是，你想，每晚都有这么大的收入，肯定会让其他的社会闲散人员眼红啊！就会带来更多流氓团伙的争抢，也许会引来械斗也说不定。”孝文真的很忧心。 两人一起说着话，谁也没有劝对方喝酒，每人手把一瓶，自己给自己倒酒，不到半个小时吧，两人身边的一捆啤酒就喝完了，就向店老板又要了一捆，还是各人喝各人的酒，一人一瓶。 老菜馆的老板，坐在吧台默默地看着两人，见这两个人，要的菜也不多，啤酒喝的不少，其中一个个子高大，足有一米八的样子，另一个个子也很高大，胡子拉碴的，都不像好人，关键是喝酒那么痛快，喝多了不会闹事儿吧！当两人喝掉了三捆啤酒又要的时候，老板提着一瓶啤酒过来说，“两位老大，你们看天也晚了，我们也要关门休息了，这瓶啤酒是我送给你们的，你们喝完就走吧，改天再来，” 两人见老板这么说，也不太方便争辩什么，看了看手表，九点多了，一想就算了吧，就把老板送的那瓶啤酒喝完，孝文拿出钱包结了账，和康安分别骑着自行车回家了。 孝文也没有把所有的希望全部寄托在张康安身上，因为他知道张康安的身份，只能在韩市长面前简单的提起这事情，不能分辩，更不能展开了说透彻。所以，去市委常委宣传部李昆部长那里汇报工作的时候，又说起了这事。 “部长，我想下发一份文件，从这个学期开始让高中入学的新生利用一个月的时间进行军训，让这些刚刚升入高中的新入学学生进行军训，可以培养学生的纪律意识、团队合作精神和身体素质。军训还能锻炼学生的意志力和毅力，使他们能够面对困难和挑战时保持坚韧不拔的态度。通过军训，学生们能够学到很多军人的优秀品质，如顽强拼搏、不怕困难、服从命令和忍耐力等。李部长，你怎么看，给点指示呗！” “哦！这个想法很新颖啊！现在大学新入学进行军训已经确定下来了！这高中学生也进行军训，是不是合适？”李部长很感兴趣。 “前几天，我陪着张敏去了一下古槐路夜市，但看到了一些社会人士，在夜市上挨家挨户收保护费，每家收十元钱，这些商户也会觉得钱不多，就都交了，但整个夜市，大概有几千个摊位吧！这一夜可就是收费好几万啊！也是不小的收入了！张敏就说让我管一管，可我就是一个教育局长，名不正言不顺啊！可张敏就说，这些社会闲散人员，看样子年龄就不大，说不定就是刚刚辍学的学生，甚至还有些在校的问题学生，说我是教育局长，这些学生就都是我的学生，我就应该去管。” 李部长听孝文这么说，也是莞尔一笑，“孝文可是找了一个贤惠的妻子啊！能够关心老百姓的疾苦，就是一个真正的共产党员，就是好干部，值得表扬。” “光表扬可不行，您得帮我关注一下这个事情啊！第一，这不是小事，整个夜市每晚可以收入几万块，会不会引来其他的社会团伙眼红，发生争抢，引发大规模械斗火拼？会不会引发更严重的社会问题，还有就是这些夜市上的商贩本来就是低收入者，收取保护费就会增加群众的负担，肯定会有人反抗，反抗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这也我们担心啊！希望领导能在常委会上提一下，早发现问题，早解决问题。” 第75章 军训 为了完成张敏交给自己的任务，孝文和张康安一起喝酒的时候，让康安在方便的时候把夜市收保护费的事情给韩市长汇报一下。同时，他又去了市委常委、宣传部长李昆那里，专门汇报了一下，希望李部长能在常委会上提出来，尽快给予积极处理，以免产生不可挽回的后果。 李昆部长对孝文反应的情况很上心，他也很认可孝文的想法，既然发现了问题，就应该积极解决，不要让事态更加严重了在去处理，就答应了孝文，“明天我就联系市委秘书长，把这件事情反应上去，争取本周五的常委会上研究讨论。” “那就谢谢部长了！”孝文真的很感谢。 “谢什么啊！都是为了工作!” “那好，我就不打扰领导的工作了！”说罢，孝文起身就要告辞离开。 “别忙，你刚才不是还说要进行高中新生入学军训的事情吗？”李部长又说。 “哎呀，您不说我都忘了，今天来您的办公室就是汇报这个事情。”孝文恍然大悟的样子让李部长也笑了。 1985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总参等部门联合下发了《关于高等学校、高级中学进行军事训练试点问题的通知》，这是高中军训试点开始的标志。此后，高中军训逐渐在全国范围内推广开来。在此之前，我国在不同历史时期也有过对学生进行类似军事训练的尝试，但都没有形成统一的、大规模的高中军训制度。 现在孝文计划在整个洪州市的四十多所高中学校，今年暑假后招收的应届新生入学后进行军训，这是一个功在当今，利在千秋后代的世纪工程。高中新生入学进行军训具有诸多好处: 军训期间的各种体能训练，如站军姿、踢正步、长跑等，能够有效锻炼学生的肌肉力量、耐力和协调性。站军姿要求中学生长时间保持正确的站立姿势，这有助于锻炼腿部、腰部和背部的肌肉力量；踢正步则需要精确的动作控制和肌肉协作，能提高身体的协调性；长跑训练能增强心肺功能，提升耐力。 在军训中，对中学生的站姿、坐姿等身体姿态有严格要求。通过反复训练，学生能够养成良好的身体习惯，纠正弯腰驼背、走路姿势不规范等问题，塑造健康、挺拔的外在形象。 军训有着严格的规章制度，从作息时间到训练要求，每一项都必须严格遵守。例如，按时起床、集合、训练，遵守训练场上的指令等。这种严格的要求让中学生深刻体会到规则的重要性，学会在规则范围内行事，这对他们今后遵守学校纪律、社会规范有着积极的影响。 军训强调服从命令，听从指挥。中学生需要迅速、准确地执行教官的指令，不能自行其是。这种服从意识的培养有助于学生在集体生活和未来的工作中更好地适应层级管理，提高团队协作效率。 军训的训练强度较大，过程中会遇到各种困难，如炎热的天气、高强度的体能消耗等。但中学生需要坚持完成训练任务，这一过程能够锻炼他们的毅力。当学生克服了军训中的重重困难后，他们会在面对学习和生活中的挑战时更有信心和决心。 军训要求学生自我约束，无论是在训练场上还是在日常生活中。在没有家长和老师时刻监督的情况下，中学生要学会自我管理，如按时整理内务、保持个人卫生等。这种自律性的培养将对他们高中阶段的学习和成长产生深远影响。 军训中有许多集体项目，如队列训练、军歌比赛等。这些活动需要全体同学共同努力才能取得好成绩。在这个过程中，中学生们学会了相互配合、相互支持，理解自己在团队中的角色和责任，提高团队协作能力。 对于刚进入高中的新生来说，军训是他们结识新朋友的重要机会。来自不同初中的学生在军训中共同生活、训练，通过交流互动，能够迅速建立新的友谊，拓展社交圈子，这有助于他们更好地适应高中的集体生活。 军训期间，学校通常会安排一定的国防教育课程，如军事理论讲座、武器装备介绍等。这些内容让学生对国防建设、国家安全有更深入的了解，增强他们的国防意识。 在军训的氛围中，中学生通过体验军人的生活和训练，感受到军人保家卫国的艰辛和伟大，从而激发他们的爱国情怀，使他们更加珍惜和平稳定的学习和生活环境。 听到李部长的支持，孝文就想着军训的各种好处，就听李昆部长安排道:你回去先安排办公室的同志们起草一份文件，我们共同研究一下，然后上报市政府法制科备案，就可以以市政府办的名义下发全市，你们可以在新学期开学前开个小会，落实各项细节。 楚孝文安排洪州市教育局办公室的同志们起草一份《关于安排1989年新入学高一新生进行军训的通知》的文件还没有起草完毕，就传来了古槐路夜市上两伙社会人士打架斗殴致一死两重伤轻伤几十人的重大恶性社会治安案件的传闻。 原来，古槐路夜市靠近南辛庄的八铺村，八铺村分前村和后村两个自然村，占地面积205.6亩，现有总人口5364人，2041户居民，是洪州市区的一个大村。村民以出租房屋收租赁费成为村民的主要收入来源，随着市政府成立古槐路夜市，好多摊位的商贩去靠近夜市的八铺村去租赁仓库，八铺村的房价也一路飙升，让村民们乐开了怀。村里的一些年轻人就蹬三轮给商贩拉货，赚取一些辛苦钱，这些蹬三轮的每晚看着老板一夜之间就能卖货好几百甚至上千，心里就渐渐不平衡了！自己蹬三轮出力流汗一趟就只有十几块钱，那些老板一夜就是上千，很是让人眼红，这些年轻人饭后闲来无事就喜欢去村里杜峰家里聊天吹牛。杜峰是村里有名的一个无赖，自小就是“偷鸡摸狗拔蒜苗”的一个败家子，三十岁不到的年龄，已经进去过三四次了！到现在这个年龄了，也没有娶媳妇，但家里却是酒场不断，村里的年轻人也都喜欢去他家里坐上一坐。村里几个处理拉三轮的就吹嘘夜市上的老板太他妈能赚钱了！兜里的百元大钞都装不下，每夜都有上千块的收入……这几个年轻人的话，引起了杜峰的注意，他亲自带着几个铁杆弟兄去夜市上转了几夜，算是基本摸清了夜市的情况，也发现了一条生财之路。 杜峰就纠集了几个年轻人，有本村的，也有外乡的，也有几个刚刚从局子里出来的，大家痛痛快快的喝了一场大酒，一起商议起来，决定去古槐路夜市收取“保护费”，每个摊位十元到二十元。 确定了这事之后，大伙就购买了西瓜刀，小斧头，钢管之类的工具，还特意纹身，装成凶神恶煞的模样。就装模作样地上街了！这群人拿着刀扛着棍，腰带上还别着斧头，像极了电影里面的“黑涉回”，嘴里也是满口胡言“刚刚从局子里出来，没有饭吃，希望老板能赏口饭吃，”就这样，挨家挨户的要钱。 在古槐路夜市上摆摊的商贩们都是洪州市区的社会底层人士，很有家庭背景的人也不会干什么夜市。大家都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说十块二十的钱也不多，就是有几个年轻人想反抗，或者打算说道说道，看见那群人抽出刀拿出棍，也被身边的亲人给死命拉住了，家人胡乱从兜里掏出钱来，递给那些人，也不知道给了多少。 这些人开始也是很紧张害怕，就怕有人报警，再次给抓进局子里，短时间根本别想出来了，没想到整个夜市几千个摊位没有一个人报警，都是乖乖出钱了事，一个晚上就是几万块的收入，都没有想到如此顺利，更没有想到收入这么高，来钱这么快，这么顺利。这种意想不到的惊喜收入，助长这群年轻人的嚣张气焰，他们的行动更加大胆，也有更多的无业游民，刚刚走出局子的刑满释放人员，他乡的逃犯聚拢在他们身边。 八铺村杜峰团伙的灰色不菲收入，不觉间让更多人的关注，其中就有洪州西郊南张镇博古庄田彬、田梦两兄弟的羡慕嫉妒恨。因为博古庄也有几个年轻人在古槐路夜市上售卖录音磁带和影碟，因为价格便宜，销路还不错，每晚也都有几百元的收入，几个年轻人活的也很潇洒，但自从杜峰开始纠集一群弟兄收保护费开始，博古庄的几个年轻人都按时交了，因为没有几个钱，犯不着因为这些小钱闹得不痛快，但他们心里肯定很不舒服，自己身边也有很多弟兄，师兄弟、老仁也有一大群，没有必要怕他们啊！只要把哥几个好好组织起来，怕他们个鸟啊！博古庄在夜市销售盗版影碟的几个年轻人就自觉的聚集在博古庄老大田彬的家里，就把在夜市被人欺负的事情给自己大哥田彬说了。他家都是一个村子里长大的，彼此感情很深，有弟兄在外面受欺负，肯定会邀请几个去找回场子，为受欺负的弟兄伸张正义。 当田彬和田梦弟兄俩知道了八铺村的几个闲汉去古槐路夜市收保护费，每个晚上都会有几万块的收入时，马上就开动脑筋，想着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分一杯羹，感觉这钱来的太容易了，也来得太他妈快了。于是就约了四五十个师兄弟、老仁之类的朋友，一本正经的给杜峰下了战书，正式“约架”。约好周六晚上十点在西关体育场打群架。 田彬和田梦两兄弟为首，以洪州西郊博古庄几个年轻人为骨干，田彬两兄弟的师兄弟和老仁们为主的四五十个年轻人，还邀请了更多的外围人员，足有近百人在外面候着等消息。大家都知道，这种正儿八经的“约架”基本都打不起来，大家见面就是谈判，一起见面就会互相妥协，大家都是洪州市区场面上的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互相给个台阶下，古槐路夜市很大，路两边摊贩很多，两边人完全可以一人一半嘛！这样最好，有钱大家一起赚，有酒大家一起喝嘛！因此，田彬和田梦招呼来得人很多，大约就有一百多人吧！但并没有准备真正会打起来，所以准备不足。 反而是杜峰他们，怎么会让嘴里的肉轻易让给他人？他们几个人都深深知道，这块肉有多肥，有多么爽口，吃起来那真是满嘴流油，怎么可能轻易与他人分享？他们就是十几个骨干人员，全副武装的愤然赴约，到了西关体育馆，见博古庄这边的人很多，也丝毫没有畏惧，掏出斧头、砍刀、钢管、链子锁等趁手的武器，二话不说，见面就打，秉承“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的原则，对博古庄的人往死里打，这个过程大约进行了半个小时吧，田彬当场被打死，还有一个脑袋被开瓢，当场流血晕倒，还有一个被砍了十几刀也昏厥过去。博古庄这边的人，哪见过这阵势，四散逃窜，在外面等候消息的近百人也根本没有收到信号，就逃的没影儿了！这一晚，西关体育场是血流成河，一人当场死亡，两人重伤，十几个人轻伤。 公安机关是接到附近居民的电话才赶到现场的，就紧急拨打医院急救电话，把轻重伤员全部拉到了医院进行急诊救治。这起重大恶性治安事件，经过一个多星期的连续审讯才基本摸清事情的来龙去脉，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市里的重要领导也才知道，市委常委宣传部长李昆同志已经准备在常委会上提出方案研究讨论，终究还是晚了，恶性事件已经发生了！ 张敏和孝文对事情如此结局也是懊悔不已，但自己力量有限，完全不能主持大局，只能眼看事情发生而又无能为力。 其他人先不说，单单介绍一下博古庄的田彬，三十岁不到的年龄，去年刚刚结婚，有了一个不满一岁的女儿。妻子永远失去了丈夫，女儿也永远失去了父爱。母亲恐怕会改嫁他人，这个可怜的女孩！田彬的父母年龄不算太大，五十岁左右的年龄，幸好还有田梦可以养老，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几人能理解？几人能体会其中的痛苦？人生啊！又有几人能看透! 孝文也只能对这事一声叹息，为了自己的发现，也为了张敏的嘱托，自己确实努力了！也真心想解决问题，但自己的位置确实很尴尬，真的无能为力。孝文也只有把自己有限的精力放在了高中学校新生入学军训的事情上了。让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尽快把文件草稿草拟出来，让领导们一一审阅，尽快出台。 第76章 好奇 楚孝文听说了古槐路夜市的事情，非常痛心，但也很无奈。自己要是及早出手，那田彬就不会丧命，他的那几个弟兄也不会因此受伤;同样，八铺村的杜峰他们的罪孽也不会如此深重，现在可是致人死亡的重罪啊！可自己目前也只有建议权，而没有最后的决策权。 在全市高中新生中进行军训的通知落实很到位，也得到了这些孩子们的欢迎，据说是因为这些年轻学生可以摸摸真正的钢枪，打几发子弹，过一把瘾。 孩子们的世界就是这么简单快乐，凡是感兴趣的，就会去喜欢;凡是好奇的事情，就会去努力探索。好奇，就是对自己所不了解的事物觉得新奇而感兴趣，充满新鲜感。好奇心是人类进步的动力，很多发明创新都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同时在客观上给人类带来了技术的进步。 牛顿对一个苹果产生好奇，于是发现了万有引力。瓦特对烧水壶上冒出的蒸汽也是十分好奇，最后改良了蒸汽机。爱因斯坦从小比较孤僻喜欢玩罗盘有很强的好奇心。伽利略也是看吊灯摇晃而好奇发现了单摆。还有爱迪生小时候看母鸡孵鸡蛋自己也尝试孵了一天，………… 老师在黑板上画了一个圆，问这个圆像什么？幼儿园里的孩子讲出了几十种；小学学生讲出十几种；中学生讲出八九种；大学生讲出二三种。事虽夸张。但这不就是我们“通过学习”后的结局吗？越学，越不敢想象，越把自己禁锢在死的知识里，思维越是萎缩，终于成为不敢想不敢说的人，于是被社会称誉为“成熟”。 因为泗泉县城的一个小警察很偶然地拦住了齐鲁省委书记梁部霆的车，上了央视的东方时空节目，让洪州交警不文明行为传遍全国，但整个齐鲁省的交警队伍，知耻而后勇，及时进行队伍整顿，加强业务学习，标准化、规范化服务，使洪州交警乃至齐鲁交警的整体服务水平迅速得到了提升。 临近国庆，祥城县公安局又接到一个很奇怪的新的任务，有重要人物来祥城指导工作，一定要严查过往车辆，保证重要人物的安全，保证全县人民过一个祥和平安的国庆佳节。接到了上面的通知，大家都有点莫名其妙，什么重要人物要来祥城？来祥城做什么？怎么保障安全？大家都是一肚子的怨气，也不知道该向何处发泄，因为刚刚过了中秋节，朋友亲戚之间的酒局还没有完全结束，要全体警察一律上路执勤，确实有点难度，大家也不能违抗上面的命令，只好多多轮换班次，有事就尽量和同事调换一下上路执勤的时间。 但个别交警上路执法仍是会我行我素肆意妄为，国庆节前的某一天，因为八月十五中秋节刚刚过去，大家都还沉浸在节日气氛中，每天酒局不间断。鹿月坤是治安民警，翟庆军是拘留所的，因为有任务，大家都要到路上执勤，在进出祥城的主要交通路口上路执勤。 鹿月坤和翟庆军晚上多喝了两杯，夜里又不得不出警，那个年代还没有酒驾这个说法。因为两人都不是交通警察，都是其他岗位抽调过来帮忙的，所以对待这个任务有些散漫。晚上有朋友相邀，就推辞一番后过去了！一众好友多日不见，肯定会举杯相约，自己的任务却不方便向朋友透露，大家自然就会使出浑身解数劝酒，在朋友一杯接一杯的感动之下，也难免多喝了几杯，虽然还是清醒，但也有了些许酒意。 没有等到酒局完全结束，两人一起开着执勤摩托车就去了祥城与洪州的交界路口，这里是筹划中的工业园区，马路修的很是宽大，整条大马路还没有交通信号灯。刚刚喝完了酒，也喝了不少茶水，两人不时跑到路边的绿化带解开腰带放水。两人在路边抽着烟，就看见一辆豪车呼啸而过。 “咦，这是一辆什么车？” “明显是超速了啊！” “走!快去追!” 两人跨上摩托车，打开警笛，向前面汽车驶去的方向追去。因为听到警笛声响起，前面的车速明显慢了下来，鹿月坤和翟庆军也是紧紧追了过来，两人看见前面的黑色轿车打开了转向灯，靠边停下了车子。 两人也各自停下自己的摩托车，翟庆军还把自己的警用摩托停在了那车的前方，防止对方突然驾车逃逸。这两人就互相看了一眼，真牛!这居然是一辆很少见的“大奔”!两人都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进口的豪车——奔驰，很是好奇!毕竟认识这个闻名遐迩的车标。那人也下了车，翟庆军来到车前，:“出示你的驾驶证行驶证!” 就见从车上下来的居然是一个很帅气的小伙子，肯定没有三十岁吧！大约就是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这个年龄，居然能开得起进口的奔驰，应该有一个有钱的父亲吧！看着那人，翟庆军心里说不出的厌恶。 “知道不知道你违反了交通法规？” “对不起，这么宽的马路，夜间又没有行人，开的快了点!”那人很是彬彬有礼，从身上拿出了自己的证件，递给翟庆军。 “快了一点？你的车速差不多有一百码了吧？”翟庆军根本就不给对方面子，也没有接对方递过来的驾驶证。 “你这是严重超速，属于危险驾驶，严重违反了交通法规，应该要罚款扣车吧！”鹿月坤在一边补充说，但两人都不是交通警察，对交规并不是很熟悉。 “对不起，确实是我的错，”那人说着从身上摸出一包烟来，分别递给两人，两人一看，对方抽的烟也都是“华子”，也都随手接过了香烟，但并没有改变对那人的态度。那人见两人接过了自己的烟，也不觉舒了一口气，把手中的华子伸手塞进翟庆军的口袋。 “这是奔驰吧？”翟庆军点上了烟，吸了一口，满脸都是好奇地问道。 “奔驰sl500，今年的新款，最大功率385马力，在香港，这车有个外号叫“黑帮老大”那人应该也是个爱车懂车的人，说起自己的爱车，就是滔滔不绝。” “那这车有几十万吧？”翟庆军又十分好奇问了一句。 “嗯，几十万，是美元!”那人满是自豪。 两人不觉倒吸一口凉气，几十万美元，这得有多少人民币啊！这小子就开着这么一辆车，真他妈的牛皮哄哄。 “你让我开一开呗！”翟庆军还是没有忍住自己的好奇心，张口就说! “那可不行!”那人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拒绝。 “为什么不行，我就是上车开一开，体验一下开奔驰的感觉”翟庆军是真喜欢这车，也是满心好奇，满脸都是羡慕嫉妒恨啊！ “不行，不行!你们俩开我的车绝对不行!”那人也是不住的拒绝道。 “你刚才超速了，你知道不知道？”鹿月坤在一旁也说，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见到自己心仪的车辆，远胜见到一个美女的感觉，更让男人心跳加速，这也是两人第一次见到奔驰sl500，下一次就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到了。如果能开上几公里，体验一下开奔驰豪车的感觉，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也不枉此生了。 “开车超速，我认罚，可你们要开我的车，那可不行!”那人依然拒绝。 “呵呵，我看你这个人是不识抬举啊！你刚刚开车严重超速，就我们俩，就能把你直接送进拘留所，你信不信？我们俩想开一下你的车，那是看得起你。”鹿月坤也有点生气了！ 那人见面前的两个警察有点儿不讲道理，就想开一下自己的车，也开始警觉起来，右手插进裤兜，就一直不再拿出来了。 “这样吧！我们俩遇见了你这哥们，也算有缘吧！你呢！让我们哥俩开一开你的车子，也让我们好好体验一下，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今天你开车超速的事情，我们就可以不去追究了！如果你不同意，我们就坚决把你送进拘留所，让你在里面好好体会一下人民民主专政，你进了拘留所，你的这辆车，也说不定也会罚没，到时候，你说不定会车财两空!”翟庆军开始了威胁。 “哼哼，我说你们俩到底是警察还是土匪啊！我开车超速，违反了交通规则，我说了我认罚，该罚多少就罚多少，我认!随便你们怎么处置，但我的车，你们今天就是不能开，没有得商量。”那人的态度也开始严厉起来！ “无论你有什么来头，来到了祥城这里，就由我们摆布，今天晚上，我俩还就必须开一开你这车了！”翟庆军开始从身上摸出了手铐。 “小伙子，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想开开你的车，是看得起你，你站一边去，等着我们俩去前面溜一圈。回来了就还给你，你的车也不会损失点啥。”鹿月坤也一边大声说着，一边用手推了一把那个年轻人。 “我说两位，你们俩可想好了，你们俩可是人民警察，你们俩要是真的胡作非为可是要后悔一辈子的。”那人冷冷的盯着二人。 翟庆军和鹿月坤两人也许是晚上喝了酒，脑子不大灵光，就没有用脑思考一下，两人一人拿着手铐，一人抽出警棍就逼近奔驰车主。就在双方即将发生冲突的时候，有一辆警车闪着警灯自远方驶了过来，来到三人面前，大家才发现来的是一辆督察的车辆，车身上有督察两个字，翟庆军和鹿月坤顿时傻眼了！ 来车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了四个督察，都是一身正装，戴着白色的头盔，四人走近三人问:“怎么回事？” “这个人驾驶车辆超速行驶，我们正在处理!”鹿月坤抢先回答。 为首的督察把目光移向奔驰车主， “这两个穿着警察衣服的两人，看我开着一辆最新款的奔驰车，非要开一开我的车不可，真不知道他们俩到底是不是警察，还是土匪强盗？”那人很不客气地说道。 “饭可以随便吃，话可不可以胡乱说，你危险驾驶，我们俩就是让你停车检查。”翟庆军忙着回答。 “督察同志，你可不能听这小子胡说八道啊！”鹿月坤也帮着说道。 “哦！刚才不是很嚣张吗？怎么现在都不承认了！你们真不是男人，敢做不敢当，我鄙视你俩!”奔驰车主继续说道。 翟庆军和鹿月坤是千万不敢承认刚才的事情，任凭奔驰车主说什么就是一味抵赖着。 “无论你们俩如何抵赖，但今天的事情你们恐怕是抵赖不掉了！”说罢，就听见奔驰车里传来声音。 “呵呵，我看你这个人是不识抬举啊！你刚刚开车严重超速，就我们俩，就能把你直接送进拘留所，你信不信？我们俩想开一下你的车，那是看得起你。” 是鹿月坤的声音， “这样吧！我们俩遇见了你这哥们，也算有缘吧！你呢！让我们哥俩开一开你的车子，也让我们好好体验一下，今天你开车超速的事情，我们就可以不去追究了！如果你不同意，我们就坚决把你送进拘留所，让你在里面好好体会一下人民民主专政，你进了拘留所，你的这辆车，也说不定也罚没。” 这是翟庆军的声音， “我说你们俩到底是警察还是土匪啊！我开车超速，违反了交通规则，我说了我认罚，随便你们怎么处置，但我的车，你就是不能开，没有商量。” 接下来就是奔驰车主的辩解。 原来，人家是奔驰车非常先进，还有录音功能，刚才三人的谈话全部都进行了录音，翟庆军和鹿月坤一时全傻眼了！汗也出来了。 “你们还有什么可说的？”奔驰车主丝毫没有一点点情面，咄咄逼人地继续说道。 过来的几个督察也觉得两人很可怜!为首的那人说“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及时赶过来吗？这辆车上有全球定位系统，在一个地方停留超过了半个小时以上，省公安厅就会自动接到报警通知，我们都是接到省厅的通知后才赶过来的，你们俩现在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吧？还需要继续辩解吗？有话就到局领导那里说吧。”说完，就冲身后的几人一挥手，“带走!——!” 说完冲奔驰车主一个标准的敬礼！“报告首长，祥城县公安局督察室主任季宪新带领督察人员正在执勤，请指示！” “好的，我们一起去县局，再说吧！”奔驰车主也回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然后大家一起上车，直接去了祥城县公安局。 第77章 楚义文 翟庆军和鹿月坤站在局长办公室里，垂头丧气的可怜样子!“你们俩都是猪吗？知道我们中秋节都没有放假是为了什么吗？就是为了这个人，我们全县的警察都是为了这个人，这个人!你们俩就敢!简直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李局，我就是好奇心发作，也没有什么太出格的事情!”翟庆军小声地嘟囔。自己两人现在祥城县公安局长李长山的办公室里，说明两人的事情还控制在县局里面，那自己就不会有什么大事。 “李局，这人到底是谁啊？这么牛？”鹿月坤也说。 “嗯，现在知道害怕了！现在知道人家牛了啊？我问你们俩，知道祥城县谁最牛吗？知道联桥乡谁最牛吗？知道祥城县联桥乡楚营村谁最牛吗？”李长山局长是从联桥乡党委书记升任祥城县公安局的局长，对联桥乡的人也很照顾。 “那还用说，就是楚孝文呗，三十岁出头的正县级干部，洪州市教育局局长。”翟庆军回答。 李局朝他撇了撇嘴，又看向鹿月坤， “楚义文!？他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大牛人楚义文？”鹿月坤睁大眼睛问。 “看样子你还不太笨。”李局回答 两人不觉又倒吸一口凉气。 “泗泉县城的小交警得罪了省委书记，最多就是被免职，你们俩昨晚上要是……嘿嘿，有可能就会没命的，你们俩知道吗？你们两个要是真上了那辆奔驰车，人家可以当场击毙你俩，你们俩还会被安上一个叛国的罪名，你说，人家牛不牛？是不是比省委书记还要牛，人家是总参情报处的，是有“杀人执照”的大牛人，人家那辆奔驰里面，单就枪支，就有好几把!人家也就是看着我们都是祥城老乡，不想太为难你们俩，要不然，嘿嘿”李局说着看着两人看了一眼，要是真让你们俩上去了，就会立马击毙你们，因为他的那辆车有全球卫星定位系统，有无关人员进入车内，总部都会一清二楚的，你们俩昨晚喝了点猫尿，是不是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气死我了！ 不用李局骂，翟庆军和鹿月坤也知道自己做了多么傻的事情，自己昨晚到底有多危险，或者说，自己两人距离死亡有多近。 “李局，楚义文来我们这边干啥？”鹿月坤问道， “小鹿，我感觉你的好奇心还蛮大的吗？有本事你去问他啊！”李长山揶揄了一句。 “我哪敢啊！也就是敢问一问局长!”鹿月坤摸摸后脑勺，苦着脸说道。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你们俩也别那么多好奇心了，抽个时间，给人家楚义文真诚道个歉，请人家好好喝一顿。”李长山最后叮嘱一声。 两人忙不住点头。 下午刚上班的时候，张敏就接到了孝莲的电话，“大嫂，晚上带着姝羽来家里吃饭吧！我三哥回来了！” “哦？你说谁来了？”张敏没有听清楚就随口问了一句。 “我三哥义文回来了!”孝莲就强调了一下，接着说，“姝羽什么时候放学啊？放学了放学了你就带她来家里吃饭吧！” “义文什么时候回来的？”张敏追问着。 “今天上午就接到了他的电话，现在祥城那边呢！下午就到，我们一起吃饭吧！考虑到姝羽中午不回家，就让他晚上过来。”孝莲解释着。 “好的，我今天早会去接小姝羽，然后直接去家里吧！”张敏很高兴，嫁到楚家已经快十年了吧！就见过这个神秘的“小叔子”一次，听孝文说一直都在部队，似乎是混得还不错。张敏放下孝莲的电话，就给孝文拨打了电话，“刚才孝莲给我打电话，说义文回来了！晚上要一起吃饭，你去不？” “哦，我知道了，我晚上有事，就不过去了，你们一起吃吧！”孝文回答。 下午，张敏早早就离开了自己的单位，开着她的那辆小木兰就去了幼儿园，接到了姝羽，就带着女儿去了农校，路上买了两样新鲜的水果，用两个方便袋装上，就提着新买的水果去了孝莲的家里。 张敏一手提着两个装满水果的方便袋，一手牵着小姝羽走进孝莲家的客厅，就看见一个很帅气的年轻人，一身戎装，张敏也分辨不出具体的军种军衔，那个军人正步走到张敏面前，“啪”的一个立正，随后是标准的军礼，洪亮的声音“嫂子好！”张敏就笑着回答“是义文吧！真帅!” 大家就一起坐下聊天，义文从包里拿出一些包装很精美的袋子递给姝羽，“叫叔叔!”小姝羽瞪大眼睛看着义文，不敢接，也不敢说话，一会儿看看奶奶，一会儿看看妈妈，还不停地看着叔叔。张敏见状就伸手接了过来，一边塞进姝羽的衣兜，一边让姝羽叫义文叔叔，姝羽从衣兜里面拿出一个，不会打开，就递给了妈妈，还怯生生的喊了一声“叔叔”众人都是笑。张敏接过来一看是真空包装的，袋子里面好像是一颗纺锤形的果子，上面全是很奇怪的文字，肯定不是英文，张敏自信还是认识一些英文字母的，就转头问义文，“这是什么啊？” “这是椰枣，很好吃的，都是带个姝羽的，你可以从上面的那个地方撕开”义文解释了一下。 张敏就看见袋子上有一个很小的豁口，就撕开了递给姝羽，姝羽接过就塞进嘴里，随后又从兜里掏出几个递给妈妈，让张敏帮着继续撕开。有些地理常识的张敏知道这种也是第一次见到的“椰枣”产自中东的阿拉伯国家，很甜，营养价值也很高。张敏看着这些很奇怪的东西，就问了一句“从哪儿买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从巴格达带过来的，就是给几个小朋友尝尝”义文随口回答， “巴格达!伊拉克？哪里不是在打仗吗？”因为孝文每晚在家都会准时收看《新闻联播》张敏也知道一些伊拉克正和伊朗一直都在打仗的事情。 “哦！嫂子也知道“两伊战争”啊！看样子我哥在家每天都要看新闻吧！两伊战争去年就已经结束了！现在谁还愿意打仗啊！都想着怎么发展经济赚钱呢！”义文笑着回答。 “战争结束了啊！不会是你帮着调停的吧！”张敏随口就开了一句玩笑话。 “那肯定不是，我就是去看看，给孩子们买点礼物回来。”义文也是一笑。 说了一会儿话，大家就一起出去吃饭，小曾已经在外面预定好了酒店和房间。附近有好几所中专学校，还有一所全省闻名的大型专科医院，所以周边人流量非常大，商业、服务业也很发达，比较着名的酒店，特色餐馆很多。这次吃饭，曾庆华就是预定了一家名叫“鸽子窝”的特色菜馆。 菜馆距离农校家属院很近，全家人步行很快就来到了预定好的房间。老太太坐在正中间，张敏和义文分坐在母亲的左右两边，小曾坐在义文旁边，陪着抽烟喝酒，姝羽非要坐在奶奶身边，张敏又换了一下位置，让姝羽坐在了奶奶身边，张敏就和孝莲坐在一起。点的菜也都是家常菜，就是有几个以鸽子为主的菜品:“鸽子杂”就是把鸽子剁碎，和蒜薹切碎干煸，卷饼吃;还有“红烧鸽子”和“鸽子炖排骨”、“烤乳鸽”、“鸽子蛋炒蒜黄”也不知道是真正的鸽子蛋还是用鸡蛋炒的。 总之，菜品很丰盛，大家吃的很开心，还边吃边聊，餐桌上气氛很好！义文讲了很多国外的见闻，听的大家都是哈哈大笑。张敏就说:“义文，你是个军人，今天我们吃这么多的鸽子，人家都说鸽子是和平的使者，是不是不好啊？” “鸽子是代表和平的，这不假，但我们军人是维护和平的，和平是打出来的，而不是祈求来的，更不是说出来的”义文声音很洪亮，底气十足。张敏又看了一眼义文，感觉自己这个小叔子很奇怪。 吃完了饭，张敏就没有重新上楼去孝莲家里，就在楼下和自己婆婆告辞，与大家挥手他，带着孩子直接回家了。义文又跟着母亲上了楼上，也不知道会不会晚上住在这里。 张敏到了家，先给姝羽洗脸脱衣服，把姝羽哄睡，然后把义文带给姝羽的礼物放好，特别是那个“椰枣”拿出来仔细看了看，撕开了包装，放到嘴里品尝了一下，来自异域的“阿拉伯圣果”。椰枣外观是长条形的，甜度更高，而我们老家常见的红枣是短圆状，甜度相对较低。椰枣含有更多的矿物质和抗氧化成分，营养更丰富，但含糖量也更高。 椰枣可以说是营养的宝库，里面含有多种人体必需的元素，如糖、蛋白质、维生素和矿物质。尤其是磷和钾，对骨骼和神经系统特别有好处，它的纤维含量高，有助于消化，促进肠道蠕动，简直是肠胃的好朋友。还有，它的钙和镁含量也很高，能支持骨骼健康。看样子姝羽的这个三叔真的是有心，应该是个细心点好男人吧！把这种水果带回国内，给姝羽、秀楠、秀檀几个正在生长发育的孩子们吃真的很合适。张敏也没有舍得多吃，就把它们放在了茶几下面的小抽屉里面。 等孝文回来了，张敏就把今晚吃饭的事情和孝文说了，“你今晚忙什么呢！我们什么时候也请义文吃个饭啊？也不知道义文这次回来，要待多长时间。”张敏和孝文商量。 “我最近都很忙，你就先不要操心了！我会安排好的。”孝文就回复了一句。其实孝文提前好几天就知道了义文要回家的消息，但因为义文工作的原因，对于义文的事情，他是很少提及。 其实，今天一早义文就和大哥孝文打来电话，想去拜访一下祥城县委书记柳茂山，正好孝文上午也没有什么事，就开车去了祥城县委，先是带着义文见了祥城县委副书记、组织部长杨欣庵。然后，三人一起去了柳茂山的办公室。 柳书记已经接到了上面打过来的保密电话，知道了义文的来意，看见三人走近办公室，也没有托大，而是早早站起身，上前和三人一一握手，随后就把三人让到沙发坐下，安排秘书泡茶，等秘书泡好了茶离开，才对义文说:“首先要欢迎义文同志回到家乡，你准备在祥城待多久，如何开展工作？” “今天让两位哥哥陪我来柳书记的办公室，就是没有把我当成外人，一心想和柳书记拉近关系，同时也希望柳书记和祥城的同志们也不要和我客气，具体要在祥城待多久，要看工作进度，我想在公安局办公，希望柳书记协调一下，帮我协调一间办公室，再安排两位同志协助我的工作，具体我也可以和李局直接沟通。”柳茂山书记听着楚义文的话，不住的点头，马上打电话把祥城县公安局长李长山叫了过来。 在等待期间，柳茂山书记又谈了一下祥城县的发展，更是事态良好。也和孝文聊着祥城县教育工作，特别是祥城一中的发展大计，让孝文不要忘了自己是祥城子弟，不要忘记回报家乡父老，有点啥好事，一定要想着祥城县。 很快，李长山局长就来到了县委书记的办公室。李局长进来先后和柳书记、楚孝文局长、杨欣庵书记陆续分别敬礼握手，最后一个是和第一次见面的楚义文敬礼、握手，楚义文也是给李局回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握手。 大家一起坐在沙发上，楚义文首先通报了这次来祥城县的工作任务，然后大家一起协商具体的安排协调。 在柳书记的办公室聊了几个小时，过了中午吃饭的时间，还是柳书记看了看手表，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去吃饭吧！工作的事情再慢慢协调吧！也可以去县委食堂，我们边吃边聊吧！” 大家就是哈哈大笑，一起起身站起，走出了柳书记的办公室，去了县委食堂，食堂里已经准备好了招待便饭。下午还要工作，楚义文也要去洪州看望住在孝莲家里的老母亲，所以大家都没有喝酒。吃过饭，孝文就和大家告辞回到了洪州市教育局。楚义文也和柳书记、杨欣庵大哥告辞，陪着李长山到了祥城县公安局，和李局商量好了下一步的工作，就独自开车去了洪州市农校，去陪母亲聊天了！ 第78章 机场 孝文回到了洪州市教育局，就投入到了紧张的工作，晚上又参加了一个会议，就没有时间去农校陪母亲吃晚饭，但他上午和义文一起去了祥城县委的事情，也没有和张敏说。第二天中午，约好的要和义文一起吃饭，也没有告诉张敏，是因为和义文一起吃饭的是杨欣庵和张康安、张衍根等几个祥城老乡，张敏去了不大方便，也就没有告诉张敏。 第二天的午饭是在洪州市委招待所运河宾馆的一个房间里进行的，参加宴请的有祥城县委副书记、组织部长杨欣庵;洪州市财政局副局长张衍根;洪州市计划委综合科的张康安科长;楚孝文和楚义文哥俩外，还有洪州市国家安全局的一个副局长;还有就是祥城县公安局的李长山局长陪同。 这次酒局是楚孝文组织的，是把自己的弟弟介绍给洪州的几个关系不错的老乡;具有一定的私人性质。但洪州市国安局知道了这次宴请，就不请自来，是因为祥城县公安局李局长向市局进行了汇报，所以这次宴请也有了官方性质。虽然宴请临时增加了几人，但大家都是洪州的熟人，也都很熟悉，经常见面，酒宴进行的也很顺利，安排在市委招待所，规格很高，饭菜质量自不必说，喝的白酒却是祥城的祥酒。大家喝的也很开心畅快。 孝文首先做了一个介绍，然后作为主陪带了六个酒;张康安作为副主陪又接连带了四个酒，就是十全十美了！然后就是自由结合，自由发挥了！洪州市国安局的李局长也向在座的各位着重汇报了一下洪州市的国安工作、保密工作以及涉外、涉台治安事件。因为大家都很好奇，楚义文，这个国家级的情报工作人员，为什么会突然跑到洪州祥城这个很不起眼的小地方来，就因为要回家探亲？单单就是回乡探亲又为何如此兴师动众，惊动上级领导？见到在座的各位都是体制内的人，义文也没有更多的隐瞒，就随手指了指祥城方向，说:“改革开放以来，祥城招商引资获得很大的成功，就这么一个小县城，既不靠海，也不临江，交通区位一般，却又许多外商前来投资，据说还专门成立了一个什么“台岛工业园”很多台岛的客商前来投资，他们来投资，来赚钱，我们当然很欢迎;但有些是打着投资商的旗号，过来收集我们的军事情报、军事秘密、国家建设机密、商业情报的谍报人员，已经引起了上面的关注，我这次过来就是为了这个事情。” 听着楚义文的介绍，大家都明白了事情的缘由，因为祥城人都知道，祥城县有一个空军基地。 祥城的空军基地是由我国第二任空军司令亲自决策建设的，在七十年代初开始建设，当初规划建设规模还要大很多，祥城县城四周多丘陵，有大小山头三百多座。机场坐落在祥城中学附近，英山脚下，这里的地势非常好，三面环山，都是几百米的丘陵，非常适合飞机隐蔽，另一面可供各类飞机起降。祥城机场开建之初，空军司令员领导更替，机场的规模也随之缩小;八十年代初，机场建成并投入使用，有一个叫吴荣根的浙江人，驾驶一架飞机叛逃到了台岛，祥城机场的规模再次缩小了规模。 吴荣根，出生于浙江金华。他1974年入伍，后又进入军队航空学校深造培养，毕业以后成为了一名解放军飞行员。但由于他经常偷听敌电台广播，被敌人的“糖衣炮弹”所迷惑，开始动摇了自己的思想。1982年10月16日，吴荣根驾驶着米格19战斗机从祥城机场开始起飞，经韩国中转后成功抵达台岛。到了台岛以后，他如愿以偿获得了黄金5000两，并被授予了少校衔。在台岛期间他还不断的上台演讲，经常受到“英雄“般的待遇。1987年，他被调到了政战学校担任讲师，并于1994年以中校衔退伍，后来移民去了美国生活。 随着祥城机场有飞行员叛逃海外，把机场的一些机密情报也带到了对岸敌对势力，祥城机场的建设规模和驻军都随之缩小，当地的一家358医院也迁往外地。这家机场也逐渐被祥城人民遗忘了，当地政府也一直向上申请，计划把机场改为民用。孝文在祥城工作期间，也就知道每年建军节前后，和驻军战士们进行几场篮球友谊赛;清明节前后，组织战士们到祥城革命烈士陵园扫墓，追思那些为国捐躯的革命烈士;六一儿童节前后，祥城县实验小学的学生们会去机场参观，听战士们作一场报告;春节期间，祥城县主要领导会去部队慰问新入伍的小战士，陪战士们包水饺、吃年夜饭。至于，普通的老百姓，基本就不怎么关心机场的存在。 虽然祥城的老百姓不怎么去关心祥城机场的存在，祥城县的领导干部也不怎么去关心祥城机场。但逃到海岛的敌对势力却一直关心并通过一切手段收集着祥城机场的各种有关情报。 祥城县籍的很多人解放前就曾经为了生活离开家乡，有的加入了旧军队，很多人就参加了西北军，有的离开家乡四处逃难，投靠外地的亲友，也有逃难去闯关东。在那个人荒马乱的岁月，有的客死他乡，也有的混出来了，有了一定的地位，也有的在军队任职，解放战争逃到海岛就有很多人，比如狄和平的父亲就是一个，当然还有很多老乡，据说，八九十年代的时候，祥城籍在台军挂将衔的就有好几位。这些海外游子，有点怀念自己的故土，思念自己的家乡，盼望祖国早日统一;投资家乡，建设家乡，为祥城的经济起飞出谋划策，投资建厂，引进外来资金，引入海外技术，为国家建设，为了民族复兴，奉献一颗海外赤子红心;但也有一些宵小之辈，数典忘祖，以各种身份为掩护，来到大陆，回到故乡，向海外各种敌对势力提供各类情报信息。一句话，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不过有人替你负重前行!有些人在各条战线上，在各个岗位上默默奉献，无私无怨付出着自己的一切，包括青春和生命!他们才是这个时代最可爱的人。 祥城飞机场，是中国重点军用机场，主要用来给京都做后盾，保卫京都;驻有大量先进的飞机，也是将来解放海岛的前沿主力部队之一。因此是海岛反叛政权关注的重点也是可以理解的，只不过一个普通的祥城人，并不会去关注，因为我们享有的和平太久了！没有了当年的许多忧患意识!更不会感觉到海外各种敌对势力亡我之心不死;“和平演变”的各种手段从未停止;与我们国家的守护神之间的斗争依然残酷、依然严峻。 翟庆军和鹿月坤被叫到了局长办公室，连日来，两人一直惴惴不安，静等着楚义文的发难和局领导的处理意见！ 两人喊报告，开门走进李局长的办公室，看见李局正伏案疾书，只是看了他俩一眼，并没有表示什么。两人一下心凉了半截！李局长并没有发火，这表示后果很严重啊！ 两人也不敢坐下，一直都是立正站好，等待风暴来临。 十几分钟过后，李局站起身，走近两人，围着他俩转了一圈，眼神凝重的上上下下看着二人，眼神里也是满满疑惑和不解。 “没看出来你们俩有什么不一样啊！怎么？你们俩是不是觉得就没啥事了啊？”李长山问 “报告局长，我一直都在认真反省，等待组织的处分决定!”鹿月坤率先回答 “报告局长，我也是，一直都在等候领导的处分决定!”翟庆军也大声回答。 李长山重新坐回座位，好像是对两人的回答比较满意的样子，依旧盯视着两人，也不说话。又停了大约半分钟左右，就忽然说道:“放下手头的工作，明天来局里报到” “为什么？”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暂时调换一下工作岗位”李长山的回答没有任何感情色彩 “那具体干什么啊？”翟庆军又问 “去感受一下驾驶奔驰车的感觉啊！”李长山揶揄的语气非常明显 两人都是神色大变，不知该怎么回答 “不是没有什么事了吗？”鹿月坤低头嘟囔了一句 “是没有什么事了！但你俩的工作需要调整一下，怎么？你们俩有什么意见！”李局忽然提高了声音，大声问道。 翟庆军和鹿月坤感觉有些茫然，也不知道如何应对了…… 一个下午的时间，义文都待在大哥孝文的办公室里，哥俩一直都是在喝茶聊天。 “大哥这十多年您真的很让我意外，居然干到了洪州市教育局局长，不容易啊！不容易，真的不容易!”义文真的很是钦佩。 “这也是机缘巧合，也是有贵人相助，你也不错啊！也已经很成功了！”孝文也说 “我到了部队，开始分到了炊事班，好在我从小就喜欢吃苦，喜欢出力，也喜欢做饭，就这样居然还有了一个大机遇。我看见一个年轻的军官很是投缘，看见他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亲近感觉，每次他来打饭，我都会多给一点，每次遇见他来打饭，我都是如此，给他多打一点肉菜，几次之后，他也就感觉到了我的善意!” “慢慢的，我们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我就知道了他是刚刚从军校分下来的大学生，刚刚来到了我们这支部队，他给了我很多鼓励，让我也重新拿起了课本，从新开始了学习，在部队有的是时间，只要想学习，几乎整个部队都会给予支持！第二年，我也报名参加了军校考试，虽然没有成功，但积累了经验，得到了很好的锻炼，也增强了我的信心，第二次报名继续参加了考试，我成功了，顺利考上了石家庄陆军指挥学院，成为一名光荣的军校学院。 当我在石家庄陆军指挥学院学习期间，遇到了时任解放军副总参谋长兼总参谋部政治部主任迟将军来学校视察，他见到了我就觉得面熟，我也知道和迟首长是齐鲁老乡，他把我叫过去问我的籍贯和家庭住址和家庭成员信息，我也都一一如实汇报，没有想到的是，迟首长居然和二叔是战友，而且还是过命的友情。 迟首长刚刚参加入伍的时候，就跟着二叔，二叔当时是一名有作战经验的老兵，对首长这个年轻的老乡很照顾，教他打枪，投掷手榴弹，甚至绑腿，叠被子都是二叔手把手教会的，后来一起参加了伟大的淮海战役，两人也都是一起携手同行。再就是渡江战役，后来部队解放南京城，打进总统府，两人都是一同前行。再后来京沪杭战役的时候，首长第一个通过下水道泅渡到上海，又是第一个打开下水道铁栏杆，冲进上海城……所有这些，都与咱二叔有着割不断的联系。 新中国成立后，二叔的部队挺进京都，开进中、南、海，那时的中、南、海清淤工作全是靠那群解放军战士，是他们整日泡在水里，任劳任怨，用铁锨，靠人力挖土清除淤泥污秽，给领导人提供了一个个环境优美的碧水湖面…… 听首长介绍，二叔退伍转业到了京都，负责保护故宫，是二婶非要闹着回家，舍弃了京都大城市生活，依然回到了老家。要是不回来，就是京都的一名很不错的干部了！和首长也不会断了联系。 孝文静静地听三弟义文讲述这几年在部队的奇遇，也更加了解了二叔曾经的辉煌军史，让自己也感觉到无比的光荣与自豪！自己的父亲和自己的二叔，都有无比传奇经历，有过对国家解放和国家建设无私的奉献，他们都没有向国家伸手要过回报，任何时候都没有，无论是生活如何艰难都没有要过任何回报，如今二叔已年过花甲，二叔唯一的儿子现在依然在老家农村务农种地，面朝黄土背朝天，一滴汗掉地上碎了八半，二叔都没有向国家，乡政府提出过任何要求，虽然二叔曾经有着赫赫战功，有无数依然在高位的战友，二叔从没有在人前炫耀过自己…… 第79章 间谍 下午，义文到了大哥孝文的办公室，哥俩好好聊了聊各自的发展，孝文也知道了三弟义文到了部队的发展，先是去了军校，后来，又遇见了二叔的一个战友，军校毕业就去了总参。 在总参的这些年，义文做了很多工作，参与了中国军工对中东沙特、伊朗、伊拉克的武器出口;85年总参情报一位于姓领导叛逃米国，给我们国家造成了不可挽回的重大影响，也让楚义文和他的战友们丢尽了颜面，上面也下了死命令，不惜一切代价，全球必杀。楚义文和他的战友们跑遍了整个西半球，与对方斗智斗勇，一直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终于在1986年9月4日，楚义文在百慕大南约1500海里处的海上将其溺亡，一个出卖国家、出卖灵魂的人，必将永远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义文也是刚刚从中东回到国内，本来就是计划回家探亲，顺便解决一下家乡的情报失窃的事情，就算是公私兼顾吧！孝文听三弟讲述近几年的经历，心中不仅也是叹为观止，还不免为弟弟的安全担心。就说了一句:“一个人在外，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没事的，哥!我们都是党的人，自从我们举起右手握拳宣誓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把个人的安危抛在了脑后，为了国家利益，为了民族的利益，一切皆可舍弃。再说，我们都是自小习武健身，也肯定会照顾好自己的。” 孝文听了三弟的回答，眼睛不觉有点酸涩，努力咽了一口唾液，“我知道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好好保重自己!” “我会的，哥!和你说这么多，因为你已经是一名党的重要领导干部了！我信任你，但我的事情，包括我具体的工作，尽量不要给家里人提起，特别是年迈的老母亲，更是不要多说。”义文叮嘱道 “我明白，都明白，肯定不会向其他家人多说你的事，什么都不会说的。”孝文回答。哥俩的谈话有点儿沉重，两人的声音都有点压抑。 晚上回到家里，孝文依然有些闷闷不乐，晚饭吃的也很少，张敏问了他几句，孝文什么也没有说，胡乱转移了一下话题，敷衍过去了！ 从第二天早上开始，楚义文就去了祥城县公安局，正式开始上班了！李长山局长先带着楚义文看了看办公室，一间坐落在萌山南麓的半山腰很普通的办公室，里面摆放着四张办公桌，卫生打扫的还算干净，里面开水壶、茶杯、桌椅板凳，一应俱全，桌子上放着一摞厚厚的报纸。楚义文进了办公室，四下细细打量了一下，李局长又带着两个年轻人走进来，给楚义文介绍到:“义文同志，人我给你带来了，这两位你应该已经认识了吧！这位是治安大队的翟庆军，这位呢，是拘留所的鹿月坤同志，你们好好聊聊吧！我还有事，先过去了！”说罢，就匆匆离开了。 楚义文坐在那里，看着进来的两位“熟人”，逼视着两人的眼睛，目光特别锐利，让翟庆军和鹿月坤心中不由得阵阵发慌，还不敢说话，更不敢离开。李局已经匆匆离开，留下自己，肯定会有麻烦吧？正当二人忐忑不安之际，楚义文朝两人摆摆手，“随便做吧！今后呢，我要在祥城工作一段时间，需要二位配合，”说着，就站起身子，拿了桌子上的几个瓷杯，准备倒水。 翟庆军慌忙接过那几个白瓷盖碗，拿了出去，在自来水管上清洗了一遍，控干了水，拿回办公室，放在桌子上。楚义文就拿起桌子上的茶叶罐，打开后闻了闻，“过期了！凑合着喝吧！”就往三个杯子里面各放了一些茶叶，翟庆军拿起暖水瓶，往三个杯子里倒了热水。 楚义文分别给两人面前递过去一个倒满热水的杯子，两人也都起身接过，楚义文又把最后一杯茶水端到了自己面前。“你们俩也不要客气，今后几天我们要在一起工作一段时间，这么客气，今后还怎么一起工作啊？我们都是年轻人，今后就算是朋友了，或者说就是哥们啦！我老家是联桥乡楚营的，毕竟离开家乡已经十多年了！离开的时候，还是联桥公社，现在是联桥乡了。你们俩也已经知道我了吧！楚义文，军人，希望你们俩能好好的配合我的工作。” “首先，我想知道二位都有什么爱好？” 翟庆军和鹿月坤两人都很狐疑，不明白楚义文为什么会问自己的爱好，就分别回答:爱好读书，爱好学习，爱好工作，加班什么的，把楚义文都听乐了！ “你们俩不要这么拘束，我又不是什么领导，我们都是老乡，是朋友，更是哥们，你们俩随便一点，庆军你不是喜欢驾驶吗？应该是爱车一族吧！有驾照了没有？” 翟庆军顿时脸红了，很是尴尬，低下了头，鹿月坤接口回答:“我们俩都已经有了驾照!” “哦！那就好，那你们俩会钓鱼吗？”楚义文看向二人 二人也看着楚义文，不明白为什么会问自己会不会钓鱼，“不怎么喜欢，因为平时也没有时间，偶尔玩玩，可以说不会吧！”鹿月坤回答。 “我和朋友钓过几次，几乎都是没有什么收获，就是参与一下罢了”翟庆军也忙着回答 “这样啊！”楚义文沉思了一下，就大声说:“先这样吧！庆军，麻烦你准备三套钓鱼的工具，不用太专业的那种，就是为了玩玩吧！再准备一些野炊的设备，比如小型的夜晚烧烤炉之类的，我们最近可以去祥城周边的几条河流钓鱼，月坤同志，你去一下工商管理部门，去了解一下最近几年来祥城县投资的台岛企业，海外企业，去了解一下这些企业的负责人 驾驶车辆都是什么车？车牌号是多少？好不好，先去忙吧”楚义文给两人布置工作。 随后的几天，楚义文带着两人，开着他那辆特别拉风的奔驰，在祥城县的各个路上转悠。大路，小路，包括田间的生产路，每当看见河边、桥头，遇见在水边垂钓的人群，都会下车走近，详细询问水里的鱼多不多？今天的收获怎么样？和几位钓友交流几句，有时还会拉起对方的网兜，看看沉入水中的收获;有时看见路边停着的车辆，还会敲开人家的玻璃，借对方的打火机点烟，随便和对方聊几句;十几天的时间，走遍了祥城的各条大路，各条河流，各个路口。 翟庆军和鹿月坤两人，并不是每天都坐着楚义文的那辆奔驰，也会乘坐另一辆很普通的老款桑塔纳，或者是局里的一辆面包车，都不是公安局的警用牌照，都是很不起眼的普通民用车牌。 时间到了国庆前后，已是深秋时节，地里的玉米基本收割完毕，旱田大都开始了翻耕，准备播种今年的冬小麦，他们三人走在田间地头，有时会给当地的老百姓索要几颗豆杆，上面满是豆荚，在地里找一把柴火点燃，就会把豆杆上的豆荚烧糊，等火灭了，就可以吃“料豆”，特别的香;要是遇见地瓜，那就掏钱买上几块地瓜，埋在火堆里面，就会吃的香甜可口的“烤地瓜”了！但老百姓都是死活不要他们的钱，反而是地里的地瓜随便他们拿去。 水田里面的水稻还没有到收割的时候，依然会坚挺地最后几天的生长，但也已经弯下了腰。普通老百姓都在忙着秋收，那些在水边钓鱼的都是一些闲人。 翟庆军和鹿月坤都不知道楚义文在干什么，每天都跟着他四处闲逛，没有什么目的，更没有统一的路线，几乎没有去过同一个地方，反正就是很率性，很任性的样子。反正是翟庆军和鹿月坤没有发现楚义文的什么目的。 在乡间的小路上毫无目的的闲逛，偶尔就会停下来，在路边的沟渠边停下，进行一次烧烤，或者野炊，还会把向老百姓那里讨要过来的大豆，地瓜进行烧烤，随后就是席坐大地，兴致勃勃的品尝一番，和在地里劳作的庄稼汉交流一下今年的收成。 经过了差不多一个月左右的四处闲逛侦查，他们终于锁定目标。 这是一辆黑色牌照的桑塔纳轿车，属于一家台企。这是一家台岛投资的石材厂，厂子建在祥城县马集乡，专门生产石材，在祥城投资，主要利用祥城当地的“天青石，生产各种石材，主要包括天青地铺石、路沿石、各种规格尺寸的地铺石、花圃石等等。 这个生产厂家的产品也很丰富，包括有石材地面：大理石、花岗岩、石英石等材质，被广泛应用于公共场所、商业建筑、家居装修等领域;还有石材墙面：由于石材墙面具有天然、高贵、美观、环保等特点，因此在别墅、豪宅、商场、酒店等高档建筑中得到广泛应用;以及石雕、石像：是石材厂的重要产品之一，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和观赏价值，是园林、公园、广场等公共场所的重要装饰品;以及石材雕刻工艺品：这家石材厂生产的石材雕刻工艺品种类繁多，包括石雕屏风、石雕花盆、石雕桌椅等，具有很高的收藏价值。 确定了这家天青石材生产厂家后，楚义文就安排鹿月坤悄悄地私下对这家厂子进行了走访，还向马集乡政府和企业办负责同志进行了私下交流了解，这家台资企业并没有什么不同，台商的投资也是实打实的;更是购买了比较先进的锯石机等生产设备;还不断购入天青石生产原料;在附近的农村大量招聘了农村劳动力来厂子当工人，并组建了厂子的管理团队，有负责生产的副厂长，有负责协调当地关系的副厂长，会计，电工，技术人才，设备维修人员都是一应俱全。 所有这一切都很正常，就是感觉厂领导对生产抓的不是很严，工人因为农忙需要回家帮忙要请假的，都是很快批准;生产出来的大量成品也都是堆积起来，存放在厂子里面，基本没有销售出去，副厂长利用原来的关系联系到了客户来车拉走，也是正常装车外运;台岛的老板也不着急。 这个老板特别喜欢钓鱼和野炊，几乎每天都要开车外出，基本都不会待在厂子里面，每天都是一个人，吃过早饭就开车走了，天黑才会开车回来，很是神秘的样子。 原来这个台岛老板，每天开车外出，把车停靠在祥城机场附近，独自坐在车里观察机场内的飞机起降情况，根据飞机起降的声音判断飞机的型号，根据飞机起降的频率等等收集机场的各类情报信息。 当楚义文等三人锁定目标后，楚义文再一次敲开对方的车窗玻璃后，要借对方的打火机引火进行烤地瓜的时候，对方似乎认识了楚义文等三人，知道就是几个喜欢玩的闲汉，丝毫没有任何防备就打开了车窗，伸手递过来那个很精致的防风打火机的时候，楚义文迅速抓住对方的胳膊，控制住了对方，翟庆军和鹿月坤也紧跟过来，打开了对方的车子，在车里搜出来手枪、祥城机场的手绘地形草图、飞机起降的频率、和一些分析文字，在大量事实面前，对方承认了自己是台岛方面安排过来的谍报人员。利用投资为掩护，专门收集祥城机场的情报信息。 楚义文和鹿月坤、翟庆军三人把这名台岛谍报人员押往洪州市国家安全局进行了突击审讯，对方在事实面前，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楚义文回到祥城，在祥城公安部门的积极配合下，在翟庆军和鹿月坤两人的配合和掩护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迅速精准锁定犯罪嫌疑人，并将其抓捕归案，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审判和遥遥无期的牢狱生活…… 楚义文最后也让翟庆军和鹿月坤两人痛痛快快的感受了一下驾驶奔驰的感觉，三人还一起喝了一场大酒，最后翟庆军和鹿月坤两人都喝醉了，他们多年以后都是不断吹嘘自己的抓捕台岛间谍的经历，对楚义文的酒量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认为楚义文的酒量是深不可测，两人也能喝掉一斤左右的白酒，但在楚义文面前，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所以，只能是深不可测来形容。 在祥城工作了一个月的时间，就回楚营一次，去见了母亲两次，和大哥一起吃了几次饭，完成任务后，就开车离开了洪州…… 第80章 考察 楚义文走了，在祥城待了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就无声无息的走了。只有楚孝文知道他这一走，就不知道下一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了！还有没有再次见面的可能!随着三弟义文的离开，楚孝文也像是失去了魂魄一样，整日闷闷不乐无所事事的样子。义文是自己的同袍兄弟，自己又怎么会不担心他的安全呢？但楚义文的工作每一天都是会面对死亡，自己也无法和别人说起，只能自己默默承受。 张康安陪同韩市长去了深宝，同去的还有洪州二酒厂的厂长韩雨轩，缗城县变压器厂的厂长孙玉林、洪州市光学仪器厂厂长温文波，以及其他几位企业家。 这是张康安第一次到了南方大城市，这里是改革开放的前沿，也是和资本主义相连比肩的地方，张康安感觉自己像是走进了大观园的乡下农妇刘姥姥一样。看见什么都觉得是新奇的! 眼前全是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大街上都是川流不息的车辆、只有在电影上才能看到的名牌进口豪车、路上都是衣着暴露奇装异服的青年男女。 接待他们的是深宝华侨文旅集团有限公司，这家成立于1985年11月11日的文化旅游集团公司，总部位于岭南省深宝市，是隶属于国资委管理的大型国有中央企业，国家首批文化产业示范基地、全国文化企业30强、中国旅游集团20强。深宝华侨文旅一直就和洪州市有着各种形式的接触，洪州的文旅资源还是一直就深深吸引着这家国有大型文旅企业，华侨文旅要想拓展全国的文旅市场，肯定要挺军北上，那么北上的重要一地就是洪州，洪州的三孔是整个华夏文明的巅峰之地。 深宝市的华侨文旅也曾多次到洪州圣城考察，多次邀请洪州和圣城的有关领导去深宝进行考察、招商。这一次韩市长带来全市的优秀企业家到深宝市考察学习就是为了洪州市的优秀企业通过深宝，这座改革开放的窗口飞向全世界。 华侨文旅首先把洪州市的一众考察宾客安排在了着名的“南海酒店”，南海酒店背依微波山、面朝深圳湾，一栋背山面海的巨帆式白色建筑就是闻名遐迩的南海酒店。这是深宝市第一家五星级酒店，也是当时最豪华上档次的酒店。当车辆停靠在南海酒店的门前，车上的众人从车上陆续下来，大家一起走进酒店的大厅，不知道是长时间坐车双腿有点麻，还是因为自己的心理作用，张康安的双腿竟然有一种不会走路的感觉，酒店大厅里的大理石地板能照出人影儿，走在上面有一种不敢漫步的感觉，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从上面垂下的豪华大吊灯，用她的璀璨光辉向入住的客人诠释着金碧辉煌的含义;长长的吧台上面居然显示着世界各地主要大城市的时间;有一种飞越地球俯视一众大城市感觉;招待小姐漂亮的像仙女一样，标准的普通话让自己心生自卑不敢发声;服务员的标准服务更是让众人有一种翻身农奴做主人的茫然而不知所措;当走进房间的时候，厚厚的地毯有一种不敢漫步踩踏的心情，让康安忽然想起“应怜屐齿印苍苔”的恍惚。自从到了深宝的土地，天上的太阳从头顶直射，虽已是北方的秋天，这里依然炎炎仲夏，张康安额头上的汗就没有断，更是不敢说话，恐怕言多必失让人家笑话自己是一个乡下来的“土鳖”。 晚宴就安排在南海酒店的宴会厅，据说是“国宴”标准，对方的负责领导向洪州的客人介绍说，这个房间接待的国家领导人，那些领导人坐什么位置，着名影星都来这个房间吃过饭，坐过什么位置;着名笑星陈小二拍摄《父子老爷车》的取景地就是这个房间，在这个位置拍摄了哪些镜头，等等，让大家都不敢继续吃饭了，专门听领导的讲解，真怀疑这位领导是他们公司的导游出身，又让张康安不觉联想到了鲁迅先生笔下的“未庄”，老子的祖先也富过…… 但此时张康安自己就是一个，小角色，小人物，毫不起眼，没有什么具体的任务，就是来开眼界的，随便帮一下领导的讲话材料，捉刀代笔。不像其他的企业负责人有招商和拓展业务的任务。单见那位主陪领导吹牛吹的是飞沙走石，日月无光，天昏地暗，心里也是不免鄙视起来！ 不说韩市长本就是南方人，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就说在座的洪州市的各位企业领导，哪一位不是“走过南，闯过北，爬过火车挨过摔，黄河边上尿过尿”的狠角色啊！暂不说南方人的待客小气，就说说这喝酒吧！居然拿出来的酒具小的需要用放大镜才能找到杯子倒酒，是不是为了突出身后的服务小姐的倒酒服务啊！让康安根本就找不到喝酒的快感。别人先不说，就说一下洪州二酒厂的韩厂长，是不是早就骂娘了！这也叫喝酒，照这个喝法，二酒厂早就破产了吧！就是因为齐鲁汉子的豪爽，就因为洪州男人的喝酒霸气，才让洪州二酒厂有了今天的辉煌和勃勃生机。 酒饭项目很是繁琐，双方对垒也是互有进攻，互有伤残，大家基本就是保持一种莫名的平衡，饭后也没有进行下一步的程序，刚刚来到这里的第一个晚上，大家都需要好好休息，所以大家都分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张康安走进属于自己的房间，就把自己狠狠地摔倒在“席梦思”床上，把自己摆出一个大大的“大”字，让自己能够尽情的释放一下自己的压力，让自己的思维都暂停。闭上眼睛，把一切烦恼都抛开忘掉。不过仅仅过了几十分钟，就听见床头上的电话忽然响起，康安顿时起身接听电话，担心领导找自己突然有事，就听见耳边响起糯糯的声音“老板，需不需要服务啊？” “啊！服务!什么服务”康安很是奇怪，自己就是专门为领导提供服务的啊！自己还会需要别人的什么服务？ “先生，需不需要特殊服务啊？”那声音再次响起， “什么特殊服务啊？”康安还是不明白，也不是他和对方胡扯，因为真的没有明白对方的真实用意。 “要不要小姐啊？”那个声音糯糯的很是夸张，但是让张康安继续一头雾水一片茫然，不知所措。 “什么小姐!这里没有什么小姐，房间就我一个人，是一个男人”康安有点生气了！ “问你需要找小姐不？需要妓女吗？乡巴佬，土鳖!”对方已经没有了刚才糯糯的甜甜的声音，而是有些似曾相识的东北口音。毕竟这话让张康安彻底明白了对方来电的真实用意，心中好笑起来！ 妓～女是一个很古老的行业，也是起源于古代齐国的一个特殊的行业，她们是当时国家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她们今天祭拜的祖师爷就是齐国着名的政治家管仲，没有想到，曾经一度彻底消失了的行业，今天，在祖国的南方，在这家着名的五星大酒店里，在曾经接待过很多位着名大人物的地方会死灰复燃的重新出现，还会如此大张旗鼓地打电话预约!对方显然是生气了！也感觉张康安是来自内地的乡巴佬，是个土鳖，就挂断了电话，康安也没有多想其他，就是继续感慨了一番，起身站起，把房门重新检查一下，脱掉衣服，去了卫生间洗了一个热水澡，然后就转进被窝，沉沉睡去。也许是这几天的考察旅途很是劳顿，张康安睡得很沉，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大亮，深宝地处北回归线的南侧，日出时间依旧很早，与家乡四季分明的黄河下游有着十分明显的区别。 张康安醒来后就匆忙穿衣洗漱，等待同行的老乡叫自己一起去吃饭。但自己洗漱完毕了，半躺在床上是左等不来右等不来，一直就没有人来叫自己外出或是去吃饭。自己也是多次打开房门，四下看看走廊没有任何人，不知道自己的同事都怎么啦？这个时间总不会还在睡觉吧！ 又等了很大一会儿，依旧没有熟人进来，但张康安实在是饿的不行，就带上了房门，走下楼，又询问了一下服务员，“请问一下，在哪里用早餐？”张康安使劲让自己的发音更接近普通话，让对方可以听的明白，那个年轻的服务员冲他一笑“在二楼，您可以乘坐电梯下去，然后报一下房间号就可以用餐了！祝你用餐愉快！” 张康安就乘坐电梯到了二楼的自助餐厅，就发现餐厅有几个人在悄悄议论着什么，但他并没有关心，而是报了一下自己的房间号码，走进餐厅，根据自己的喜好，取了点心和咸菜，还有粥，独自坐在桌子边大口吃了起来！大约快吃完的时候，进来一个熟人，也是先去取了早餐，然后端到了张康安坐着的小桌，放下餐盘，又去取了一小碗米粥，坐下就开始大吃起来。 “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情了吗？”缗城的孙玉林问了康安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事？我不知道啊！”康安一边喝粥一边轻声回答。 “不会吧！你真的不知道？”孙玉林一脸的不可思议。 “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啦？”康安问道 “具体我也不知道，就是今早听说的” “那你都听说什么了？”康安很是狐疑 “不知道”孙玉林不说话了！ “到底昨天晚上怎么啦？”康安更加好奇了，就追问孙玉林一句 “你真的不知道啊！你怎么会不知道啊？”孙厂长很奇怪 “我昨天太累了，吃过饭回到房间就睡了，一觉就是大天亮”张康安解释道 “哦！这样啊！我听说，老韩昨晚找了一个小姐”孙玉林神神秘秘的说 “找个小姐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啊！大家都是血气方刚的年龄，不奇怪。”康安想到昨晚的电话，并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反而觉得很正常 “看你，关键是那个小姐死了，死在了韩厂长的床上” “啊！不会吧？”康安这下就不安起来，睁大眼睛看着孙玉林 “真的，这事情我也不敢胡说啊！”孙玉林一副笃定的样子“听说昨天晚上，老韩约了一个，没有想到那个女孩心脏病突发，猝死在韩雨轩的房间” “怎么会这样啊！那后来怎么样了？”张康安继续睁大眼睛看着孙厂长 “已经报警了！老韩也已经带去了派出所，真够丢人的啊！” “哦！这样啊！韩市长肯定发火了吧！” “肯定的，市长当场就摔了杯子，气得要骂人”孙玉林是一脸幸灾乐祸的坏笑 “不行，我要去看看市长，看有没有事情吩咐”张康安意识到事情很麻烦，就放下碗和餐具，抽一张餐巾纸胡乱擦了一下嘴，就匆匆离开了！ “这事闹得，真是太丢人了！大家来到深宝肯定会有的花眼感觉，接到电话约了什么女孩，但偏偏死了人，出了人命案子，这下可好，直接去了派出所”康安一边想着，一边快步进了电梯，敲开了市长晚上住宿的房间。 房间里有很多人，大家都是面色凝重，屋内气氛很是严肃房间还有华侨文旅的一位负责接待的领导，深宝市政府接待办的一位同志。 看见张康安敲门进来，韩市长对他招招手，指着房内接待室的一个沙发让康安坐下。就大声说“事情已经这样了，我现在也不多说了，我们这个考察团，立马返回洪州，你们几个企业的负责人可以申请留下，继续和你们自己的客户接洽谈判，事情一有了结果马上返回洪州，今后的几天千万不要再出事，谁出事，回去处理谁。这边的事情，张康安同志留下，和华侨文旅的黄副总和深宝市政府接待办的杜科长一起协调处理后续事宜，保持联系，一经有了消息马上汇报，事情有了结果，马上回家”韩市长雷厉风行的布置任务。 第81章 笑料 张康安陪同洪州市的一些企业家去南方考察，没有想到会发生如此严重的桃色事件。第二天早上，韩市长非常生气，当场宣布考察组全部返回洪州市，留下张康安处理善后事宜。 刚刚到达深宝市进行商业考察的洪州市代表团，第二天便返回了齐鲁省洪州市，没有想到的是，考察组的人员还没有回到洪州，在深宝发生的桃色事件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洪州市的大街小巷。 大家都说，二酒厂的韩厂长刚刚到了开发区，就迫不及待的去歌舞厅看脱衣舞，晚上就在酒店嫖宿了一名女大学生，而且？充分发挥了齐鲁大汉武松打虎的英雄本色，把人家一个尚在大学读书的女孩子给折腾死了，被举报进了当地派出所，给关了起来;要不是洪州市政府出面担保，肯定是要判刑的。 还有的人说，韩雨轩嫖宿的是一名来自东南亚的国际知名职业妓＊女，容貌身材都是超一流的，特别是那床上的功夫，把韩厂长折腾的是欲仙欲死，很快就败下阵来，当时，老韩就想，自己可是花了高价钱的，不能这么丢人，为了给齐鲁男人赚回面子，也为了不给洪州父老丢人，韩厂长立马雄起，拿出一瓶自己厂里生产的“声远特曲”打开瓶盖，一口气喝了半瓶，继续上马加入战斗，果然是龙精虎猛，反把那女人给折腾死了。虽然老韩给带去了公安局，但老韩并没有后悔，因为他并没有给洪州的男爷们丢人。 反正现在的洪州的坊间巷尾说啥的都有，二酒厂和厂长韩雨轩成了洪州的一个笑料，二酒厂的声远特曲的销量却是突飞猛进，节节攀升。 齐鲁是酿酒大省，洪州的主产业有“一黑二白”之称，其中“一黑“就是排在第一位的煤炭产业;那么“二白”就是指洪州市的其他两个主导产业，分别是白酒和白纸。可见酿酒产业在洪州市国民生产总值里面的重要性。洪州市有两家酿酒厂，第一酿酒厂在市区的太白路上，主要生产食用酒精，还有就是以“太白楼”为商标的系列饮用白酒;洪州市第二酿酒厂位于洪州市区北郊，济安桥路最北首，主要生产以“声远楼”为商标的系列白酒，声远大曲更是洪州市民走亲访友，日常待客的第一选择。 洪州市第二酿酒厂的领头人韩雨轩厂长以其卓越的领导力和创新精神，将一个不知名的小酒厂发展成为了家喻户晓的品牌。?? 韩雨轩，1951年出生于济宁唐口镇韩庄村，一个贫苦的农民家庭。1970年参加工作，1979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84年毕业于山东大学。他历任洪州二酒厂厂长、党委书记等职务。韩雨轩是洪州市人大代表，洪州市首届青年企业家协会主席。也是首批齐鲁省优秀企业家，还荣获洪州市劳动模范、市优秀共产党员等称号。 韩雨轩以其勇于开拓、敢于担当和远见卓识，精心培育了“声远特曲“的白酒品牌。他和他的企业坚守“以礼待人、以诚感人、以信取人、以惠让人、以和超人、以质过人”的基本行为准则，使得声远特曲白酒系列产品遍及我国十五个省、五十余个地市、数百个县区、乡镇，深受消费者欢迎。他还被誉为“不倒翁”，因为在风风雨雨的几十年里，当同时期的白酒企业纷纷关门倒闭时，他却带领自己的白酒产业迈上了行业潮头。 此外，韩雨轩的企业文化深受儒家文化影响，遵循“以人为本”“以信为本”“以义生利”“以和为贵”等理念，形成了特色鲜明的声远白酒企业文化，成为全体员工的道德风尚、价值追求和行为准则。企业获得了“重合同守信用”、“齐鲁省白酒行业综合实力三十强企业”、“中国质量万里行理事单位”等众多荣誉称号。 韩雨轩不仅在商业上取得了巨大成功，他还积极参与社会公益活动。声远特曲白酒文化中的“忠心、诚心、孝心、爱心”与中华民族尊老、敬老、养老、爱老的传统美德相结合，企业先后在全国30余个地级以上城市举办了“向百岁老人献心酒”活动，并在教育领域资助贫困学生，长期资助累计达200余人次。 韩雨轩是洪州市的着名企业家，社会知名人士，声远特曲的广告通过全市，全省各家媒体面向全市、全省消费者狂轰乱炸，向白酒消费群体不断灌输声远特曲的文化理念、消费理念、人情交往、礼尚往来的等新时代酒品文化、酒桌文化、酒品馈赠文化。让洪州男人喝酒必谈“声远特曲”，这次跟随市领导的特区之行，成了韩厂长滑铁卢，走了麦城。而且还成了全市男人的一个笑话。 张康安是一个多月后才从南方深宝市回到洪州的，楚孝文在黄淮宾馆安排了一桌酒席给张康安接风，还把杨欣庵从祥城约了过来，参加接风宴的还有洪州市财政局的张衍根，洪州日报社的贾川渝和梁近鹤。贾川渝和梁近鹤与张康安都是洪州文坛的着名人士，几人经常一起交流写作心得，相交莫逆;两人和楚孝文同属文化系统，彼此很是熟悉，所以这场接风酒宴就安排在一起。再说贾川渝也是祥城老乡，与曾庆华还是高中、师专的同学，大家平时走动联系都很多。 为张康安准备的接风酒宴安排在黄淮宾馆的二楼“川上月”包间，包间名字取自于孔子在《论语》里面的一句话“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大家都很随意，来到包间就分别落座。楚孝文级别最高，是正县，今天又是这场酒席的召集人，就坐了主陪位置，就理所当然的坐了主位，左手边是今天的贵宾，计划委综合科的张康安科长，右手边是年龄最大的老大哥，从祥城赶来的祥城县委副书记、组织部长杨欣庵，杨欣庵的旁边就是梁近鹤，张康安的旁边是贾川渝，洪州市财政局副局长张衍根让孝文安排做了副陪的位置。 在座的各位除了梁近鹤是渔城县人，其他都是祥城老乡，在以前这种酒局，都会喝祥酒，今天，大家一致要求喝洪州本地的声远特曲。当大家一一就位后，首先进行传统科目:由主陪楚孝文带六个酒，然后就是副陪张衍根局长带三个酒，把各自面前的酒杯里面的白酒全部喝光，现在，洪州市酒场流行喝酒用这种“三两三”一杯白酒的高脚杯。 贾川渝首先向张康安开炮:“我说张科，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回家了吗？回家前有没有用那个什么盐水好好洗洗啊！” “滚你的，我是今天上午到的，先回单位给领导见了一面，汇报了一下自己的工作，这不，晚上就让你们几个叫过来了！一会儿喝完了酒才能回家。”张康安详细介绍自己的行程。 “千万别急着回家，一定要注意安全，做到绝对安全，千万不要把南方的那些什么稀奇古怪的病毒带回家，回家前一定要做到好好消毒，用盐水清洗一下下体，最好用高浓度盐水泡上个把小时，做到有备无患!”贾川渝继续开着玩笑。 “滚你的!”张康安笑骂了一句，没有理他。 “深宝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吗？求人办事的滋味儿不好受吧！”杨欣庵也问了一句 “哎呀，别提了！想我张康安，在洪州也算是一号人物了吧！，可在人家地盘，屁都不是，给人训得给孙子似的，还得笑脸相迎，谁让咱被人抓住了七寸了！” “我听说这事情就不是韩厂长做的，他就是帮人顶罪”梁近鹤喝了口酒说了一句 “哎呀，我的梁记者、梁主任，饭可以随便吃，话可不能乱说啊！一定要记住，言多必失！”张康安忽然严肃的叮嘱梁近鹤，然后继续说道:“这个事情都是我一手操办的，所有和深宝警方都是我协调的，事情已经很清楚了，就是我们的韩厂长因为好奇，找了一个女孩聊天，因为时间太长了，那个女孩本身就有心脏病，但这个女孩自己却从不知道自己有心脏病，也没有注意和任何防护措施。遇到了激动的时刻，突发引起心脏骤停，才会引起猝死。” “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也都不是当事人，就没有必要清楚具体细节了，大家就当成一个笑料听听吧！”孝文也这么说 “虽然老韩去了深宝的局子，但我们的“声远特曲”可是真的火了，销量那可是突飞啊！都说声远特曲的效果堪比三鞭酒”张衍根也说笑 “我想，深宝市那些从事特殊行业的女孩子今后再到酒店做生意，肯定会关心一下客户的籍贯，面对齐鲁男人的时候一定要慎重，特别是遇见了洪州的男人，一定要学会说“不”为其他地方上的男人提供服务是要钱，可万一遇见了洪州男人，为洪州男人服务，那可是要命的事情啊！今后南方的小姐，谁还敢接待服务洪州男人啊？”贾川渝有说道，众人一起大笑。 “我说啊，我说你们两个媒体的吹鼓手，你们俩应该找个时间去问一下韩雨轩厂长，劝说他尽快开拓南方的白酒市场，特别是深宝市的男人，见到声远特曲肯定会疯狂购买，你们好好去谋划一番，说不定声远特曲的销量和效果要超过三株口服液也说不定!声远疗效传更远，特区男人信特曲，这广告语我都想好了!”众人又是大笑起来！ 大家一起说说笑笑，闹腾到很晚才结束酒局，今天晚上大家喝的酒是“声远特曲”，六个人，喝了差不多七八瓶声远特曲才结束，因为大家都很高兴，也都很放的开，边喝边聊，大家都没有任何醉意。对声远特曲的酒品更是赞不绝口，都说今晚喝声远，感觉和和三株口服液一样的效果。 第82章 建设 楚孝文给张康安接风，喝了很多酒，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半夜了，酒没喝多，话可没有少说。等楚孝文回到家里的时候，张敏和孩子都已经睡着了，孝文就放轻了自己的脚步和动作，当他洗漱完了轻手轻脚的走进卧室的时候，看见张敏动了一下，显然是张敏已经醒了，虽然孝文的动作很轻很小，但还是把张敏给惊醒了。 “怎么才回来啊！”张敏睡眼惺忪的问了一句 “康安哥从深宝回来了，今晚给他接风，多聊了几句，就回来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你不回来，我就睡不踏实，这不，又醒了，我给你泡一杯蜂蜜水吧！”说着就要起身下床， 孝文忙把她按住，你还是好好睡觉吧！我自己会，现在我们睡觉吧！时间也太晚了。 张敏就没有再想着起床，翻过身，抱住了孝文的腰，抬头看了一眼孝文，就问“几点了！你们都聊啥了！” “快十二点了，快睡吧，我们几个大男人，也就是喝多了吹牛呗！还能聊些啥，随便问问康安哥在深宝市处理韩厂长的事情结果如何” 没有想到张敏对这事也很感兴趣，马上就来了精神，接着问:“怎么处理的，有人说把那个女孩折腾死的不是韩厂长，他是给领导顶罪呢！” “你说你一个女人家关心这些桃色新闻干嘛，赶快睡觉吧！” “你给我说说呗！到底是咋回事!我们办公室都传疯了” “还能是咋回事，就是那么回事儿呗，再说，康安哥的嘴很严，他是什么都不会说的，你在外边也不要胡乱说话啊！”说完，孝文就关掉了床头的台灯，钻进了被窝。 第二天孝文醒来的时候，张敏已经不在了，可能是送女儿姝羽上学了吧！自己是单位的一把手，可以迟到，也可以不去上班，张敏单位也是可以翘班的，唯有女儿不可以，必须每天按时到校。孝文在床上翻来覆去又坚持了最后几分钟，最终还是起床穿衣，洗漱完了，又去厨房看了看，没有什么早饭，就穿好衣服，离开了家，家属院就在办公楼不远，走不了几分钟就到了办公室。 孝文来到了办公室，打开房门，坐好，泡了一杯茶，然后浏览了一下今天的报纸。忽然，桌子上的电话响起，孝文就抓起电话接听，原来是张敏打来的电话，“你到办公室了啊！我刚刚回到了家，还想给你做早点，那我也去单位了！中午早点回家吃饭吧！对了，昨天孝莲打电话了，说孝荷刚刚生了个男孩!” 孝文放下张敏的电话，心里起伏不定，说不出来的感觉，妹妹孝荷终于生了一个男孩，也算对得起薛家了吧！妹妹孝荷没上过学，没有什么知识文化，但生性好强，当初那个祥城水产公司的临时工，让她离开了农村，走进了县城，让妹妹高兴不已，但由于上级的政策原因，离开了自己的工作岗位，重新回到了老家农村，重新又变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自己在妹妹孝荷那里一直就没有帮什么忙，孝文觉得很对不起自己的这个妹妹。 这些年，孝荷一直都在祥城县城里住着，和自己联系不是很多，也就是过年过节的时候一起聚聚，平时没时间，自己也是忙着工作，见面的机会很少。现在，孝荷生了二胎，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也不知道她下一步有什么打算？自己从哪些方面可以帮她。 孝荷儿子的满月宴孝文并没有去参加，是张敏和孝莲一起陪着老太太一起去的，张敏从她的单位借了一辆车，开车回的祥城参加的孩子满月酒。从祥城回来就直接回到了教育局家属院的家里，秀楠也跟着奶奶来到了洪州，年后，秀楠就会来洪州市的北门里小学上学了，所以也就跟着奶奶和小姑来洪州住上一段时间。 知道了母亲和孝莲，秀楠都来家里，孝文就推辞了一切应酬，早早下班回家陪母亲和家人一起吃饭。还从大街上的卤味馆带回来一些熟食，一只盐水鸭和一块狗肉，狗肉是最好的肋条。 晚饭很丰盛，大家坐在一起，聊着孝荷的那个儿子，小男孩很是瘦小，取名叫“建设” “孝荷不准备在外面工作了！直接回老家农村照顾家里的两位老人，她的公公和婆婆年龄大了，身边不能离人，孝荷的大哥一家都在县城，孝荷的对象上班的地方离家远，不能经常回家，孝荷就决定回老家照顾二位老人。”张敏知道孝文一直就很关心孝荷的事情，就把今天听到的消息全部告诉了孝文。 孝文听着张敏的话，没有说什么，自己的这个妹妹如此孝心，还能说啥啊！孝荷的对象就哥俩，她大哥一直都在县城，孝荷的嫂子估计和公婆关系不好，照顾两位老人的任务肯定就落在孝荷的身上了。 孝荷的对象根生在兖矿集团兴隆庄煤矿工作。兴隆庄煤矿是第一家采用综采技术生产的国有大型煤矿，这几年的效益一直很好。 兴隆庄煤矿系我们国家“六五”重点建设项目，是中国自行设计和建造的第一座设计年产300万吨的大型现代化矿井，位于齐鲁省洪州市，隶属于兖矿集团有限公司。兴隆庄煤矿位于储量丰富的洪州煤田，井田面积54平方公里，地质储量7.8亿吨，可采储量3.8亿吨。煤矿于1975年2月20日动工兴建，1981年12月21日建成投产，主要设备从美国、英国等8个国家引进，采掘机械化程度达到100%，现核定生产能力已跃升至年产660万吨。与矿井相配套的有年入洗量300万吨的大型现代化选煤厂和亚洲第一家煤泥热电公司。 矿井自投产以来，特别是走向市场经济以来，坚持以经济效益为中心，以科技进步为依托，以创建\"中国第一、世界一流\"的高产高效矿井为主攻方向，坚持走\"大规模、低成本、高效益和品牌制胜\"发展之路，大力推进技术创新和管理创新，推动了经济效益的大幅度提高。 兴隆庄煤矿以“兴隆鼎”为企业文化，创建安全煤矿。作为中国矿井排头兵的兴隆庄煤矿，多年来始终坚持以人为本，认真落实科学发展观，紧紧围绕“建设世界最具创新力煤矿，创造兴隆和谐美好新生活”的共同愿景，大力弘扬“追求卓越、勇攀高峰、面向世界、争创一流”的企业精神，始终坚持走“以人为本、科技兴矿、人才强企”之路，全面落实“安全第一、预防为主、综合治理”的安全生产方针，把安全工作放在先于一切、重于一切、高于一切的位置，不断创新安全教育方式和安全管理模式，推动了安全生产的稳步发展。 兴隆庄煤矿出产的四级冶炼精煤获得国家质量最高奖——银质奖，被评为\"中国名牌产品\"，获得\"中国煤炭知名出口品牌\"称号。 矿井先后荣获“特级质量标准化矿井”、“部特级高产高效矿井”、“中国矿井排头兵”、“全国煤炭工业双十佳矿井”、“全国煤炭行业科技创新型矿井”、全国“创建学习型组织，争做知识型职工”活动示范单位、“中国企业文化建设先进单位”、“全国精神文明建设先进单位”、“全国模范职工之家”、“省先进基层党组织”、“全国工业旅游示范点”、“全国学习型组织标兵单位”、“全国文明单位”、“全国五一劳动奖状”等150多项国家级和省部级荣誉称号。 最初的时候，孝荷还和孝文说过，是不是把对象的工作调到洪州或者祥城上班，这几年也不再想调动工作的事情了。就因为兴隆庄煤矿的工资很高，每月差不多一万左右的工资收入，而当时全国1990年全国职工平均工资2140，人均平均月工资178元，孝荷就计划等上几年就在矿上买套房子，把家安在兴隆庄煤矿，距离洪州很近，有公交直达，而且矿上的待遇还是共产主义社会，水电都几乎不用花钱，水电费都是几分钱象征性地交点费用。兴隆庄煤矿是国企，矿区有医院，活动中心，各项设施齐全。非常适宜孝荷他们这样的家庭生活居住。听孝莲和母亲都对孝荷现在的生活赞不绝口，孝文也说没有什么 就随她去吧，自己也就是可以提一些建议，她毕竟已经是成年人了，也都已经出嫁了，她的人生道路，需要她自己去把握吧！希望孝荷能过得开心快乐！ 年底将近，张康安的工作有了很大的进步，刚刚进入九零新年，康安哥就被洪州市委组织部下文任命为:洪州市计划委副主任，正式迈入了副县级。这也充分说明张康安的各项工作，都得到了领导的认可。 专门为张康安的升职庆功宴还是在黄淮宾馆举办的。参加酒宴的有杨欣庵、楚孝文、张衍根、贾川渝，还有计划委的其他几位同事。酒宴很丰盛，喝的白酒就是最近一直很红火的“声远特曲”。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洪州市酒宴用酒从祥酒变成了声远特曲了！而且声远特曲的气势磅礴，大有碾压一切其他白酒的气势，让杨欣庵这个祥城县委副书记压力很大。 第83章 新时代 八十年代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过去了，转眼就到了九十年代。90年代是信息化时代，也是知识经济时代，互联网开始普及，并逐渐改变人们的生活方式。 1990年的中国是一个欣欣向荣、朝气蓬勃、扶摇直上的一年;也是走向新时代的关键一年;是昂首奋进的一年;也是蓬勃发展的一年。在进入九十年代的交替之际，齐鲁大地却发生了多年不遇的旱情，持续少雨的冬季，致使地下水位持续下降，灌溉机井因地下水位下降严重，抽水困难，据说，泉城因地下水位下降，整个城市的泉水都已经停止了喷涌。 今年的春节也似乎来的特别快，刚刚进入1990年，就已经进入农历己巳年腊月，眼看就快到了农历庚午年的春节新年。正患重感冒的洪州市市长韩爱民春节前夕带着民政局干部走访了受灾严重的十几个村庄，了解救济粮、款的落实情况。韩市长穿着半旧的军大衣，头发凌乱，面色憔悴，脸上胡子拉碴，早没了平时儒雅帅气的学者市长形象。洪州市计划委综合科的张康安科长都是近身跟随韩市长去灾区走访慰问的，对于韩市长当时的病情和身体的极度不适是非常了解的 。 随着春节的临近，寒冷冬季的到来，孝荷带着女儿薛霞和刚刚出生建设离开了祥城县城，回到了农村老家，从新开始了农民的生涯，在农村里辛勤劳作，在农村老家照顾自己的公婆，把一双儿女带到两位老人身边，无疑是给了老人无限的欢乐。 年满六周岁的秀楠离开了父母身边，跟着奶奶到了城里生活，下学期开学，他就会开始了城市小学的学习生活。秀楠的离开，并没有给忠文两口子带来什么伤感，毕竟身边还有一个小的秀檀，孩子大了就会更加淘气，惹大人生厌。如今离开了父母，让忠文两口子顿时有了解放一般的清净。秀楠虽然还小，但是跟着奶奶一起生活，和姑姑，和张敏住在一起，让忠文两口子很是放心。今后的学习生活，无论是住在身为小学老师的姑姑家里，还是住在身为教育局长家里，忠文都很放心孩子的学习生活，总比在自己身边在楚营村里读书要强吧！ 孝文和张敏的工作都走向了正轨，处于稳步发展的阶段，毕竟楚孝文来自农村基层，没有什么过硬的靠山，三十多岁的正县级干部，还身处要职，无论是楚孝文还是张敏都是很满意的，一家人也是无忧无虑开心快乐！ 洪州市第十一届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十七次会议作出《关于洪州市市树、市花的决定》，确定了国槐为洪州市树，荷花、月季花为洪州市花，洪州市的发展也将迈入一个新的里程碑。 孝莲近来也出现了怀孕的征兆，去医院检查后确认自己已经怀孕几个月了！一家人都很高兴，期盼着一个新生命的到来！ 张敏心中还是有一些无奈的遗憾，姐姐张慧虽然和自己的关系更加不睦，但感觉张慧的婚姻走到了尽头。婚姻和感情，外人是无法插手干预的，亲生父母也不行，也是无能为力的，张慧已经搬回父母家里住了一段时间了，这样夫妻分居会更加伤害夫妻之间的感情， 陈小飞也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去厂子里上班了，祥城县轻工机械厂也已经到了破产的边缘。如今的局面，没有赢家，都是失败者。陈小飞失去了厂长的职位和光鲜的收入，也失去了乡镇领导的信任与支持;乡镇政府失去了一个重要的收入来源，也失去了政绩，厂里的工人们失去了稳定的工资收入，失去了就业岗位，只能无奈下岗待业，失业回家，只能想着重新开始，重新找一份稳定的工作，想着要赚钱养家，养活自己的老婆孩子;厂子里的其他中层干部，也都失去了舞台，没有了舞台，就没有了展示自己能力的机会，只能黯然离开，他们都是失去了一切，没有当初团结一致的机会，就唯有懊悔和遗憾。 现在，也只有张康安获得了重用，他现在已经是洪州市计划委的副主任了，而且风头更盛，前途似锦。 还有杨欣庵同志，五月份就被洪州市委组织部任命为祥城县委副书记，又经祥城县人大常委会补选为祥城县副县长、代县长。也已经胜利跨入正处级领导干部队伍，也已经在洪州政坛崭露头角，成为主政一方的重要领导干部 第11届亚洲运动会于1990年9月22日—10月7日在中华人民共和国首都京华举行。这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建国以来第一次承办的大规模综合性国际运动会，为此举国上下付出了许多艰苦努力。来自亚奥理事会成员的37个国家和地区的体育代表团的6578人参加了这届亚运会。 1989年下半年，全国人民，包括海外侨胞都纷纷行动起来，广泛开展以爱国主义为主题，学雷锋、树新风、迎亚运的宣传活动。大家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有物出物，有主意出主意，通过捐款捐物、献诗献歌、义演义卖义诊、义务劳动和撰写文章、知识竞赛、街头咨询、影视宣传、商品宣传等多种多样的形式支持、宣传亚运会。京华京郊的菜农们起早贪黑，试种出50多种外国蔬菜，专供亚运会选用。乌鲁木齐的青年敲锣打鼓开着彩车，义卖亚运奖券。西藏的藏族同胞捧来几十丈长的哈达…… 在这届亚运会上，中国队只花了6天的时间，就实现了金牌数破百的目标，并最终取得183金、107银和51铜共341枚奖牌的辉煌成绩，位列金牌榜、奖牌榜第一。 值得一提的是，组委会经过筹办亚运会的锻炼，积攒了举办大型国际运动会的丰富经验，他们在亚运会结束后立即启动了申办奥运会的工作，并最终成功申办2008年奥运会。更重要的是，通过京华亚运会，中国在世人面前展现了良好的形象，表明了中国扩大改革开放的决心，也打破了西方国家对中国的封锁和限制。一位外国商人敏感地认识到，中国人对自己的前途充满信心，中国的改革开放政策不会改变，与中国交往不会有风险，当即决定重返中国。一位在中国的外宾一边担任亚运会的技术仲裁，一边与当地政府洽谈经济合作意向。赞助亚运会的外国企业也纷纷涌入中国，开展合资或合营。 国运盛，体育兴。亚运会向全世界展现了中国人的勤劳和智慧，展现了中国的开放与好客，是中国开启未来高速发展阶段的辉煌见证。今天的中国，有强大的国力、顶尖的科技承办出一流的国际赛事，展示出熠熠生辉的人类体育精神，和一个文明和谐富强自信的大国形象。 齐鲁省和洪州市也为亚运会的成功举办做出了自己的贡献，推荐各行业有突出贡献的专家奉献自己的才华，为了祖国的建设贡献自己的才华。 比如洪州当地名医张兴惠，脉管炎治疗专家，经洪州市政府推荐，利用亚运会这个窗口和舞台，把自己的医学成就推向全亚洲，全世界。为全世界更多的脉管炎患者解除病痛，恢复健康奉献出自己的医学才华。 本书第一卷《激情时代》已经结束，第二卷《主政缗城》、第三卷《曹州风云》、第四卷《泉城岁月》持续更新中……敬请期待。欢迎各位喜欢本书的书友继续观看收听，也欢迎各位书友继续支持、点赞、催更…… 第1章 入股 楚孝文的九十年代感觉到了很多新奇，一个就是感觉身边的人都骚动起来了！大家每天都在谈论的就是下海赚钱，各单位都办起了自己的三产，，服务公司。就在这一年多的时间，各个职能部门都有了自己的三产，，就连人大这样已经没有了具体职能权利的部门，都在建设路上有了“大发日化”这样的企业，向各个单位推销家庭日化产品。家用日化产品，每个家庭都是必须的，洪州市佳丽日化已经濒临破产边缘。但在央视新闻联播前后的广告黄金时段的“佳洁士牙膏”是“舒肤佳”香皂等国外品牌依旧是狂轰滥炸。让孝文这个民族主义者是心烦意乱。 当然，市级机关的几乎所有单位都有了自己的下属企业，就连那些没有什么实权的部门也办起了自己的酒店，自己单位的接待和消费就去自家的酒店。孝文对这样的现象也是很无奈，尽力去适应吧！ 且不说那些多少有些权利的部门，就是一些没有任何实权的单位，也是办起了属于自己的实业、实体。计划委的一个普通司机，在领导的授意下，成立了洪州市实业开发总公司，买了洪州市的第一辆奔驰轿车，因为洪州市有很多造纸企业，这家源于洪州市计划委的洪州市实业开发总公司，专门为洪州市的造纸企业提供工业用碱;洪州市统计局成立了广源大酒店，专门接待本单位的接待和对上级领导的招待，美其名曰:肥水不流外人田。就算是洪州市中区武装部也与下面一个乡镇企业合作，开发了属于自己单位的家属院和门面房，随之成立了房地产开发公司。 这是一个全民经商的时代，社会上流行一句话:十亿人民九亿商，还有一亿待开张!九十年代初市场经济的兴起带动一大批人下海经商，到今天的大众创业万众创新，商业文明的进步一直是自上而下的改革力量推动的，并且带有明显的时代特征。 九十年代的知名企业，我们熟知的有健力宝、南街村、双汇、海尔等，大企业更多诞生于食品、纺织、家电等行业，这些企业诞生的时代背景是广大人民对更高水平的物质需求产生广泛的市场。这个时代下的创业门槛较低，自产自销、低买高卖，赚取差价，你可以看到很多草根创业者混的风生水起。 创业门槛逐渐降低，创业机会也逐渐增多。在这个过程中，社会上的所有人都需要敏锐地捕捉商机，勇于尝试新事物，才能在竞争激烈的市场中立于不败之地。 在今天这个时代，创业机会依然无处不在。只要你有创业的梦想和勇气，敢于迎接挑战，就一定能够在市场中寻找到自己的位置。成功需要的是勇气、决心和敏锐的商业嗅觉。 教育局的一些中层干部，不断来到楚孝文的办公室进行游说，劝说楚局长点头同意成立一家印刷厂。但楚孝文一直没有同意，他觉得一旦成立了属于洪州市教育局的印刷厂，那么全市所有的学校，印刷自己的教辅材料，肯定会到自己的印刷厂，会不会产生一些利益输送。局办公室主任胡德民主任来的次数最多。 “楚局长，公安局成立了保安公司，给全市的有关企业提供安保服务，这都是有上级文件精神可以参考的，不但可以解决本单位子女的就业问题，还可以把实体的创收发给单位员工的过年过节的福利，让单位的干部职工一片称颂叫好，我们为什么不学习他们呢！” “德民主任，我们教育局面对的是孩子们，他们都家庭和社会的消费者，没有任何收入，从他们身上赚钱是不是有点于心不忍啊！”孝文还是很担心 “我也很理解局长的心情，但无论如何，学生总是需要各科教辅资料吧！这些资料都是要花钱的吧！从外面购买要花钱，我们自己印刷也是要花钱的，综合权衡取其更有利，我们为什么要把肥水流入外人田啊？”胡德民的理由很是充分 楚孝文坐在大办公桌后面，认真听胡德民汇报，也是不住点头，但依旧没有给出让胡德民满意的意见！ “这个周五，我们开个局党委会研究一下吧！”楚孝文已经退了一大步，答应在党委会上讨论一下，这已经让胡德民很满意了！这些年，教育局的办公经费一直不足，办公室也算是处于本单位“管家”的位置。所有车辆的加油维修需要开支，员工出差报销各种费用，退休的干部职工的医疗费用，过年过节需要发一些福利吧！那一样不要花钱，但这些钱从哪里来？依靠财政拨款那可是捉襟见肘啊！无论是账面上，还是单位的“小金库”中有余额，才会让他这个办公室主任心里不慌，否则就只能靠自己充分施展“乾坤大挪移”拆东墙补西墙。 经过教育局党组成员全体会议研究讨论决定，成立洪州市教育局下属的实体，“教育印刷厂”给全市大中小学校提供各类教辅资料的印刷服务。 印刷厂由刚刚退休的副局长贾彦勤同志牵头落实，吸收本单位的家属，子女就业，地址就设在洪州十四中的几间废弃的教室里面，购置印刷设备，聘请几位熟悉印刷流程的工人，所需资金，从局财务挤出一点，局里的小金库再拿出一部分，再号召局里面领导干部自筹一部分资金。 确定了大原则后，洪州市教育局的第一家实体企业就酝酿成立了！ 张敏从幼儿园接到小姝羽后，就匆匆回到家，让女儿写作业，自己就去了厨房开始准备晚饭，听到敲门声就去开门，就看见胡德民走进客厅。 “孝文还没有回家”张敏对胡德民主任说到， “我知道楚局长不在家，我来找你的，咱们教育局计划成立一家印刷厂，刚刚局党委会通过了，成立印刷厂需要购买印刷设备，一部分资金从局里的办公经费挤出来，还需要一部分资金需要局里的干部职工集资筹集，我来就是通知你，你们家是不是有存款，也拿出来入股我们的实体企业，多少不限，” 张敏听胡主任说教育局干部职工集资入股印刷厂的事情，没有立即答应下来，说孝文回来后商量一下，就把胡德民送走了。张敏知道集资入股印刷厂肯定是稳赚不赔的好项目，虽然家里也多少有点钱，但都是两口子节省下来的，自己家里没有什么大的开支，自己和孝文的工资待遇还不错，张敏也很会持家，这么多年来，还是有点存款的，但无论如何，参加单位的集资入股都是需要孝文同意才行，肯定要和孝文商量一下才能决定。 等晚上孝文回到家里，张敏就把今天胡德民主任来家里说教育局干部职工集资入股印刷厂的事情说了，还说家里现在差不多有一万多块钱，是不是全部投入印刷厂。 孝文没有说话，闭目养神思考着投资入股的事情。 “我们家怎么有那么多钱啊！这都有一万多啦！”孝文很疑惑地问张敏。 “我们俩的工资收入很稳定，这么几年也没有什么开支，一直就存着呢，每年存一千，也要有一万了吧！现在一万也不算什么大钱了！”张敏解释了一下。 孝文听着就是不住点头“这样啊！局里面成立印刷厂，我们就不要插手了，别人集资入股我们不参与，也不干预，无论今后印刷厂赚钱多少，还是赔钱，我们都不眼红，再说吧我们家也不缺钱，更没有什么大的支出项目，要那么多钱干嘛？你明天见到老胡，就委婉回绝了吧！”孝文就一锤定音，让张敏不要参与局里办实体集资入股的事情。 张敏也很理解孝文的想法，不要过分考虑眼前的蝇头小利，关键是家里没有什么开支项目，要那么多钱干啥啊？ 自家是真的不需要钱，没有什么大的开支项目，但忠文家就需要钱，秀楠和秀檀今后都要在洪州城里读书的，那么将来就需要在洪州市区买一套房子吧！买房子的钱哪里来？单靠忠文在家依靠自家责任田的收入肯定是不够的，把这个赚钱的机会让给忠文吧！也不知道忠文家里现在有没有钱？有没有投资入股印刷厂的想法？但无论如何，张敏都想给忠文去个电话，有没有钱，投不投资入股，让忠文自己决定。 张敏就没有再和孝文商量，就给忠文去了电话，忠文当然知道里面的弯弯绕，教育局成立印刷厂，给学校印刷资料，销路不成问题，那么就会是稳赚的好项目，这样的机会肯定不能错过，但忠文家里已经没什么钱了！就连忙去了自己岳父那边，向几位大舅哥张口借钱，凑了五千块钱，乘坐长途客车去了洪州市区，张敏见忠文只有五千块钱，就从自家的存折上又取了五千块钱，借给了忠文，让忠文去找胡德民主任那里交钱入股。忠文和教育局里的很多人都认识，张敏就给姜科长打了一个电话，让姜科长带着忠文去局办公室去找胡德民主任，顺利交了一万块钱入股印刷厂。 第2章 思考 孝文自从担任洪州市教育局局长以来，从未停止过对洪州市教育的思考;也从未停止过对洪州教育未来的思考;更没有停止过对洪州的孩子们进一步成长的思考。 知识改变命运，学习成就未来！只有不断学习才能逐渐掌握自己的未来，也才能把握自己的命运。知识是引导人生到光明与真实境界的灯烛。人只有勤奋学习，再去实践，才能获取知识，才能改变你一生的命运。就是因为勤奋读书，努力实践，从而改变了她一生的命运。 但这一切的现实是，并不是所有的孩子都有学习的机会。即便已经解决了温饱问题的农村，也并不是都想让自家的孩子去上学。一个农村家庭，有两个上中学的学生，那他的家庭肯定是全村最穷的一户人家。孝文就来自农村基层，而且每年都会回老家几趟，和村里的熟人也都会交流，还有忠文就在村里担任职务，对村里的情况也是非常了解。 如果这两个读中学的学生小学或者初中就辍学打工的话，每年每人都会有几千块钱的收入，两个孩子就会有一万块钱的收入;如果这两个孩子继续读高中的话，那么每年不但没有任何收入，还会消费几千块钱吧！两个高中生就会有五千块钱的消费，如果继续读大学呢！这种局面就会继续下去，高中三年大学四年算，这七年每年里里外外就有一万五千块钱左右的差距，七年就会有十万块钱的差距，这对于一个农村家庭，可算是一笔巨款了！ 让孩子继续读书，需要孩子和家长双方都有相同的意愿，孩子不想继续读下去，家长也没有办法;孩子想继续读书，家里没有钱，家长也不大可能借钱让孩子继续读下去吧！再说，有没有地方可以借到钱呢！也只有孩子想继续读书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家长也有让孩子继续读书的条件和金钱支撑，才能让学生继续读书。 还有最后一个条件，孩子想继续读书，可以改变命运，家长也想让自己的孩子更有出息，愿意出钱让孩子继续读下去。但孩子的成绩考不上高中，考不上大学也没有办法。毕竟在一个县城，能够考上高中的就那么几个人，能考上大学的就更少了。 就看看自己的家乡祥城县，全县十八个乡镇，每个乡镇至少一个初级中学，多的有三所初中，那么全县差不多二十多到三十所初中了吧！但全县只有三所高中学校，基本都是十比一的比例，或者说，十个初中学生，也就是只有一个才能考上高中，才有机会去县城读高中，三年高中后，能够考上大学的就更少了！ 孝文现在思考的就是如何才能让更多的学生想继续上学读书，如何让更多家庭，更多的家长想让自家的孩子继续读书，有能力继续供自己的孩子继续读书。政府部门也可以给那些想继续读书的学生提供更多的学校和老师。如何早日实现，让全县、全市、全社会的孩子，只要想去读书，就有机会可以继续读书，只有实现了这个目标，才可以让更多的孩子实现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 如何看待知识改变命运这句话？ 知识改变命运这句话，表达的是知识对个人和社会的深远影响。首先，知识可以改变个人的命运。拥有知识的人通常比没有知识的人更有机会成功和实现自己的梦想。知识是一种无形的财富，它可以帮助我们掌握更多的技能，提高我们的竞争力，使我们在社会中获得更好的发展机会。其次，知识还可以改变整个社会的命运。科学技术的发展，让我们对世界的理解发生了深刻的变化，这不仅推动了社会的进步，也改变了人们的生活。然而，知识并不能保证改变命运。知识的获取需要付出努力和时间，而且知识的质量和实用性也会影响其对命运的影响程度。总的来说，\"知识改变命运\"这句话是正确的，但我们需要理解，知识只是改变命运的一种工具，真正决定命运的，还有我们的努力和决心。 如果政府和社会，不能给孩子们提供读书的机会和场所，不能给孩子们提供读书学习的学校和场所，那么“知识改变命运”就是一句空话、一句假话、一句玩笑话。 孝文清清楚楚的记得，自己的初中班上大约六七十个学生，当到了快要参加中考的时候，学校要进行一次“预选”，只有通过了“预选”考试的好学生，全班也就那么三五个学生，才有资格参加中考，考上才有机会读高中，待到了三年后即将参加高考的时候也是如此，需要先通过学校的“预选”考试，才有资格参加当年的高考。究其原因，是当时的学校都要考虑一个“升学率”的问题，让那些学习成绩不好的学生全部参加中考或者高考，会严重影响到学校的升学率，所以才有了学校的“预选”考试，通过预选考试，把大批学生赶回来家，永远失去了考试资格，也失去了继续学习，可以改变命运的机会。 孝文发誓要改变这一切，自己已经是教育局的局长了。处在这个位置，就要做自己应该做的工作，不要什么升学率，而是要给更多的孩子机会!给他们一个可以继续读书学习的机会;给他们一个可以改变命运的机会。 在局党委办公会上，楚孝文慷慨陈词:“我们就是教育主管机构，我们的工作就是合理配置教育资源，但我们没有资格去剥夺孩子们受教育的权利，没有任何权利和资格去剥夺孩子们求学的机会，坚决拒绝“预选”这样的人为选拔考试，全市所有学校，坚决取缔“预选”考试。给全市的在校学生一个公平的机会。决定自己的人生和命运，必须掌握在孩子们自己手中!无论是学生的家长，还是学校的各位老师，还有各级教育主管部门的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去决定孩子们的人生和前途命运。” 当然，孝文思考的问题还有很多，有些，是可以通过他的努力可以有所改变，但有些问题，他也很无奈，因为他也无能为力，而只有一声叹息。 比如中学教育和大学教育的问题，现在的条件，就根本不可能保证所有中学生全部接受大学教育，任凭高中生多么渴望接受大学教育，任凭高中生学生的家长愿意拿出更多的资金资源，也不能保证自己的孩子能够进入大学校园，接受大学教育。毕竟高中教育与大学教育还是有很大的差异和区别。 中学教育主要是为了帮助学生顺利通过高考，进入大学，其教育内容偏向基础性和通识性，旨在为学生未来的学习和职业发展打下基础。而大学教育则更加专业化和实用性，旨在培养能够独立于社会、具备专业知识和技能的高素质人才; ?中学学习主要以教师讲授为主，学生被动接受知识，而大学学习则更加强调自主学习和独立思考，学生需要具备较高的自学能力来应对专业课程的学习; ?中学时期，学生大多住在家里，生活基本由父母照顾，而进入大学后，学生需要独立处理日常生活事务，适应集体宿舍生活; ?中学时期，学生的人际关系相对简单，多为同学和老师，而大学里，学生需要与来自不同地区、拥有不同背景的人交往，这要求学生具备更强的社交能力; ?中学时期，学生参与的社会活动相对较少，主要由老师组织。而在大学，学生需要自己参与和组织各种社团活动，承担更多的社会责任; ?中学教育多为封闭式，侧重应试教育；而大学教育则是开放式，更注重学生的全面发展，包括学术研究和社会实践能力的培养。 怎么才能改变这种现状，让更多的孩子们都能有机会走进大学校园，接受大学教育，更好的掌握知识改变命运，决定自己的人生和命运。未来的中国，只有有了更多的拥有知识的孩子们才能建设的更好，也才能真正实现国家的富强，民族的复兴。 知识改变命运，但知识不但可以改变自己命运，也肯定可以改变国家的命运，可以改变一个民族的命运和未来。只要国家的命运改变了，整个民族的命运改变了！我们也才能真正实现我们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 年轻的劳动力，可以进城打工，可以去南方城市打工，也可以去南方发达城市去打工，甚至可以去欧美发达国家去打工，那样，也只能改变一点点现状，让一个小家庭从经济上富裕一些，是无法彻底改变整个国家，整个民族的经济条件和整体命运的。只有通过学习，通过掌握更多的知识和技术，才能改编国家的命运，也才能够改变整个民族的命运。 楚孝文一直都在思考，也一直都在努力。 第3章 讨论 这都是楚孝文自己的思考，但并没有和谁讨论一下，也不知道该和谁一起讨论一下，如何实施，怎样实施。楚孝文静静地坐在办公室里，思考着该和谁打个电话，约过来一起聊聊，把心里的想法交流一下，看能不能碰撞出火花来。 和自己关系最好的，首先就是杨欣庵，杨欣庵应该算是自己政治上的引路人和导师吧！这么多年来，一直就是无话不谈的知心朋友。反而是自己后来居上，先一步升到正县级，自己对全市教育问题的思考，还是更成熟一点再和欣庵哥交流吧;其次就是张康安了，从大学在齐都农业机械化学院相识开始，就是兴趣相投的知心酒友，两人都是爱酒之人，在学校的那两年，几乎每周都要喝两次，现在工作都很忙，但每个月都要一起喝酒四次以上，关键是现在康安哥每日都跟在领导身边，自己没有什么可以自由安排的时间。 自己身边的人，对教育事业熟悉的就是曾庆华了，但小曾是自己的妹夫，小曾在自己身边一直就很矜持，完全就是放不开，那么也不大可能说心里话，所以，自己的这些思路和想法和小曾说也不大合适。 一想到教育，孝文的脑海中顿时豁然开朗，楚孝文马上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拨给洪州市第二中学的校长李忠文。 很快，忠文校长就来到了楚孝文的办公室，楚孝文也把自己的思考痛痛快快的和忠文说了，还有自己对教育的无奈和困惑，一股脑的全部都说给了忠文听。 “忠文同志，我现在是洪州市教育局局长，但我对教育就是一个门外汉，对教育工作确实是一窍不通。如果是一个基层教育工作者，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根据自己的思路开展工作，但我感觉，作为一个市的教育局长，就不能根据自己的喜好率性而为，而是要考虑洪州市教育工作的历史和现实，逐步开展工作，现在感觉自己身体压力很大，但又不能直来直去的开展工作，有时候需要迂回，需要绕弯子，因为现在的任何工作都不是一蹴而就。反正我现在思考的问题太多了，心中的困惑也很多。”在李忠文面前，孝文没有任何隐瞒，他就是想找一个知音，更需要一个高参，一个智囊，一个军师，助理之类的人物给自己一个开启那一扇门的钥匙。 “孝文局长，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在教育行业摸爬滚打，算是对教育很熟悉的了，无论是当初在祥城一中，还是现在洪州二中，都是处于教育工作的中心、核心。应该还算有点权利吧！但我心中更多的是无奈，更多是困惑，我也很想挣扎，但我确实很无奈。”李忠文神情一下子就黯然起来！ “作为一个老师，我的使命就是把自己掌握的知识，全部教授给自己的学生，就这么简单，讲授这些知识，可以是在课堂上，也可以在课下，我觉得老师的任务和使命如此简单，仅此而已。但作为一个学校的管理者，需要面对的事情就很多很多，完全就不能把心思放在工作上。我真的很无奈啊！”忠文一开口就是委屈。让孝文也顿时有了更多的兴趣。 “先说说以前在祥城一中的事情吧！县级领导几十人吧！那位领导身后都有一群各种各样的关系，给我打个电话，我都是要三思的!县级各个主管部门的领导，也都有孩子需要上学，需要照顾，就单单一中驻地的祥城县东关大队的村干部的关系，要不要适当照顾一二啊！还有就是学校附近的小混混，他感觉自己有点面子，也会给我打电话，让我适当照顾一下，我也要考虑一下。不考虑，不管不问也肯定不行，得罪了那个方面的关系都不行，每年新学期开学的时候，我都是提心吊胆，不敢回家，不敢接听电话，因为我也很为难。这一切的一切，原因就是教育资源的分配不公平。但有是我无法改变的。”忠文把话匣子打开了，就收不住了。 “在工作前，谁也无法做到铁面无私，谁都一样会有一定的私心。我们也都是拥有了一定权利的领导，也都是掌握了更多教育资源的人，但我们能做到的就是多替孩子们考虑一下，因为这些孩子们的想法还不成熟;我们更要多替学生的家长考虑，因为这些家长考虑事情毕竟不够全面，也不长远。” “首先，我完全支持局长的想法，尽快取消预选制度，让所有的学生都能有机会参加所有的考试，都能把人生的机会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这么多年的教师生涯，有很多，初中学习一般，到了高中时候就像开挂了一样，成绩节节高升，名次更是日日进步，月月超越，非常顺利的考上理想的大学，这样的例子很多，哪一年，那一个班级都有。当然，初中学习成绩很好，中考成绩很优异，到了高中就一蹶不振也很多。就像局长考虑的一样，无论如何，我们都没有资格和权利代替这些学生选择人生，我们都只能提供机会!”孝文感觉到了忠文和自己面对全市，全社会的教育问题都有很多共鸣。 “孝文局长，我觉得现在应该立刻马上坚决取缔预选考试，还给所有孩子们一个均等的机会!”李忠文目中满是期待和深情。“取缔预选制度，也就是取消了一些排名，和升学率，这可能会遭到一些人的反抗和抵制，我们一定要承受得住这些压力。” “再就是要多考虑一下职业技术教育，我们的孩子们，初中毕业就去打工，他们付出的是青春 透支的是身体，是生命，甚至是自己的健康;同样一个年轻人，初中文化水平，和一个拥有专业技能和特长，他的收入肯定是不一样的，我们的孩子辍学去打工，去赚自己的血汗钱，是时代的无奈，是社会的无奈，但我们还是可以改变这些孩子们的某一方面技能和特长的。我觉得局长应该在全市推广职业技术教育，起码所有的县，都要有一家职业技术学校，就说我们县城的农技中吧，现在叫职业技术中专，生源很广泛，很多农村的孩子，城里的学生，通过三年左右的专业技能学习，就可以初步掌握一定的专业技能知识，在社会上就能有更好的未来，现在，农技中的毕业生和大学生差不多受欢迎。现在的农技中迁到了祥城北边，被全县人民亲切地称为“祥城北大”毕业生已经遍布全县各大机关单位，个个混的也是风生水起。”李忠文校长又重点介绍了一下祥城职业中专学校的情况，孝文听了更是不住点头。 忠文校长继续说到“孝文局长，我现在是在教育工作的第一线，我也深深的感觉到了，我们国家的教育工作需要改变，因为需要改变的地方太多了，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有很多地方改变，其中高校的招生工作，就会有天翻地覆的变化，让我们一起拭目以待吧！但现在我们都已经知道了肯定会有很大的改变，我觉得我们不能这些消极的等待，我们为什么不积极探索尝试一下呢！我们的实验如果成功了，就可以给上级给国家提供经验，即使失败了，也可以提供一些经验教训给他们提供参考嘛！” “孝文局长，今天能和您一起倾心交谈，我真的很欣慰，也倍感荣幸，因为我也是一个有想法的人，也经常会思考一些问题，更是一个想干出一番事业的人。今天我先提出几点建议来，就算是抛砖引玉吧！首先是基础教育阶段，坚决给所有孩子一个公平的机会，让所有孩子享受到所有的基础教育;其次是高中阶段，在着重抓好知识学习成绩的同时，让高中同学一定要有一个好的身体 健康的思想，我的意思是德智体一定要全面发展，决不能有了成绩失去了健康，更不能没有一个好的人生观，价值观和世界观;最后一个是大学问题，我们不能完全做的了主，但我们可以尝试着成立一所“洪州大学”或者是“洪州职业技术学院”和一些知名大学联合办学，可以尝试多种形式的联合。孝文局长，我们俩有着相同的经历，也有相似的追求，我们现在都已经是县级干部了，已经很有出息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我们就需要做出一些成绩，需要探索一条教育改革的出路，无论成败得失，都可以给上级领导提供一些借鉴和参考！” 楚孝文听着李忠文的讲话，心中都是感动，多好的同志啊！就是因为有了无数个这样的好同志，我们的教育事业才会蓬勃发展，奋勇前行。我们的孩子们才有了更加辉煌的人生，我们的国家也才会有更加灿烂的未来！ “好的，忠文校长，我今天也很荣幸，能和你有如此坦诚的交流，让我的思考更加全面和深刻，让我也有了更多的目标和信心，我们一起努力吧！不说其他，我们就可以在洪州的教育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说着站起身，冲李忠文伸出右手，李忠文也匆忙站起，和楚孝文的右手紧紧握在一起“孝文局长，我一定不辱使命，敢当洪州市教育改革的排头兵，一定做出成绩，给孝文局长提供可以借鉴和参考的第一手资料。” 第4章 两位校长 洪州市第二中学校长李忠文，是一个很有想法和抱负的校长。在当时刚刚担任了洪州市教育局局长楚孝文的运作下和支持下，李忠文从祥城县一中调到了洪州市第二中学担任校长的职务。刚刚担任了洪州市第二中学的校长后，李忠文先后到了一些退休老领导的家里，虚心问计，耐心求教，办好教育的工作方法，让二中快速腾飞的方式方法。还专门去了徐老师家里，虽然马文山已经调离了洪州市教育局局长的位置，但毕竟担任局长多年，而且，现在依然在新闻出版局局长的位置上，和徐老师也没有离婚，只是已经分居罢了，互相伤害的也太厉害了！ 忠文校长到了徐老师家里，坐了差不多有半个小时，询问了徐老师对校领导的期盼和要求，对二中下一步的工作有什么好的建议，两人相谈甚欢，彼此留下了一个不错的印象。忠文校长是真心求教，徐老师也是认真回复，双方也都是经历过世面的，大家都有一个共同的期盼，让二中的明天更美好。 忠文校长是地理老师出身，教授学生地理课程是忠文的拿手技艺，他也不舍得轻易丢掉，所以，虽然忠文作为一个学校领导一把手，每天的接待和应酬就很多，但他依旧担任高三文科毕业班的地理课，每周四节地理课从不耽误。每节课之前都会认真备课，坚持不辍。 在与楚孝文倾心沟通交流之后，回到二中，忠文校长就把自己和楚局长的思考全部落实。首先，在新学年开始之际，全部高一新生进行系统的一个月左右的军训，对这届高一新生的身体素质进行严格要求，严格锻炼; 其次，狠抓学生的思想政治教育，每月进行一次全体学生的大团课，忠文校长亲自讲授，学生的思想道德教育交给二中的老校长庄启文全权负责。 庄启文老师是洪州二中的一位传奇人物，是洪州市教育界的一面旗帜，也是一位深受洪州二中师生以及全市人民尊敬的人物，其人生轨迹与新中国教育的发展紧密相连。在“文革”那段艰难时期，她的身心受到了重创，但对共产主义的坚定信念让她始终坚守在教育岗位上，无私奉献。虽然已年近七旬，退休后的她并未闲暇，反而更加投身于学校，担任了少先队辅导员、书报发行、升旗、阅览和广播等工作。作为六十年代的省劳模，她的月工资仅有八百多元，却省吃俭用，将大部分收入用于希望工程基金、学生活动基金，只留下少量生活费，甚至拒绝了学校提供的生活补贴。庄老师的事迹感人至深。上世纪五十年代至八十年代，她在洪州市第二中学执教，且曾担任校长职务，为了教育事业终身未婚。尽管在文化大革命中遭受苦难，但她坚韧不屈，继续为中国的教育事业贡献力量。退休后，她仍然活跃在校园，担任图书管理员，坚持用实际行动支持教育。她的高尚品质令人敬佩，她拒绝个人享受，选择用实际行动帮助学生和教育事业。庄老师是一位正直无私的共产党员，她的生活简朴却富有大爱。她用实际行动践行着鲁迅先生的呐喊，成为我们民族的脊梁。她像蜡烛，燃烧自己照亮他人；像园丁，用知识灌溉学生的心田；像人梯，为人类的进步铺平道路；像铺路石，为孩子们铺就成长之路。在她那不足十平方米的小屋里，书籍和报纸占据了大部分空间，她通过收看新闻关注社会动态，关心国家大事。庄老师的学生们深受她的影响，时常探望她，她的故事和精神激励着一代又一代的年轻人。她是我们的榜样，是我们学习的楷模，是鲁迅先生口中的“中华民族的脊梁”。 庄老师是南方人，1954年毕业于苏州师范学院，毕业后只身一人来到齐鲁洪州二中任教，，献身于党的教育事业近半个世纪。如今，这位已经退休的老人家身体状况欠佳，但她视校为家，和学生在一起，并且自觉承担学校的少先队辅导员、书报发行、阅览、广播等工作。这位六十年的省劳模，月工资仅八百多元，但从未领过工资。不仅如此，她把每的工资分别存在三个折子上：希望工程基金、学生活动基金、最后才是自己的生活费。每当听说那里遭遇自然灾害，那里的孩子上学受到影响，就会去学校财务，亲自交代学校财会人员，给受灾地区的学校汇钱过去，资助那里的孩子不要影响正常的学习。除此之外，她还定期带领学生们去敬老院看望帮助两位孤寡老人。她好事做了千千万万，自己却独自一人过着清贫的生活。在整个二中校园，有些调皮捣蛋的学生，会和同学打架，会和班干部吵架，也有的会和老师发生争吵，但从没有学生敢和庄老师分辩争吵过一句。这就是一种精神力量。她就是我们身边的普通人，也是我们可敬、可学、可做的人，这就是真正的民族的脊梁！ 她像蜡烛，向世界奉献光明；像园丁，向生活奉献美景；像人梯，向人类奉献进步；像铺路石，向孩子奉献坦途。庄老师还有南方口音，早就过了退休的年龄，说话就像一个普通的老太太一样喋喋不休，絮絮叨叨，就像有什么强迫症，要求每个周一的升旗仪式正规化、军事化、仪式化;要求树荫下、花坛边没有任何一片落叶;要求每个班级的黑板报每周更新，内容新颖，符合政治需求，让所有学生苦不堪言，但就是没有任何学生敢当面对庄老师提出反对意见，敢当面顶撞庄老师…… 当李忠文校长把自己和楚局长的想法和思路向庄老师详细叙述一遍，并准备把学生思想品德教育工作交给这位早已经退休的老人时，庄老师非常兴奋，“我非常愿意继续工作下去，认真对待这项工作，和孩子们在一起，我全身都是动力，满满都是激情!” 忠文自认为自己也是一个真正的共产主义战士，自己也是满怀激情去探索洪州高中的教育工作，但在庄老师面前，依旧像是个小学生，非常恭敬。“庄老师，您看还有什么要求，需要我做什么吗，是不是搬到咱们的家属院，或者学校出钱，给您改善一下办公环境!”忠文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换来了庄老师的严厉训斥领导，“你们有钱为什么不给孩子们多买些书，多给孩子们做些实事吧!把那些钱给我一个孤老太太有什么用？” 庄老师就是一座丰碑，就是二中校园的一座丰碑！她用那瘦弱的身影指引着二中所有学生前进的方向，也给了二中所有学生无穷的动力！ 李忠文校长无疑就是二中第二出名的校长了！首先是忠文校长的地理课讲的好，在课堂上，忠文校长给了学生们无穷无尽的知识。洪州市中小学有很多，校长也有很多，当了校长依旧代课的不是很多，像忠文校长一样，当了校长依旧给高三文科毕业班代课的校长肯定不多，代课水平如此之高，如此得到学生欢迎，还能带动全体同学地理文化知识提高很快的，就只有李忠文校长了吧！ 李校长还在二中全体教职员工和全体同学们面前召开大会，要把二中建设一个高标准操场。洪州市第二中学位于洪州市繁华路段，中心繁华地段，古槐路夜市上，可谓寸土寸金，学校建设紧凑，没有什么宽阔的体育运动场地。但李校长集思广益，下定决心一定要建设一座高标准操场，拆掉了许多无用的建筑，拓宽跑道，自筹资金，还号召全体师生，特别是家在电厂的学生，低价购入电厂的废弃煤渣，铺上二中学校操场上的跑道，让二中的操场有了新的面貌，服务全体学生 。 校长，就是一个很普通称呼，是尊称，也是敬称，但对于历届洪州二中毕业的学生来说，校长这个称呼无比尊崇，也无比伟岸，是丰碑，是旗帜，更是偶像!是无法跨越的理想之巅，是无比神圣的心灵净土。“天地君亲师”何等光荣!更无法超越。 每月初的团课，李忠文校长更是亲临现场，给同学们做政治形势报告，从小培养孩子们的集体忧患意识，民族复兴意识，和团队精神。从中国的地图开始讲起，四周安全形势，临海有三大岛涟重重包围，只有早日解放台岛，我们中华民族才能自由出入广袤的太平洋，也才能真正实现民族崛起，也才能实现伟大的民族复兴。 二中的操场建好后，二中校园的各项体育运动就轰轰烈烈的开展起来了，每个学期都要召开春秋两季体育运动会，每个体育项目都会有校园锦标赛。以至于，在二中学生中间，凡是学习成绩优异者，他的体育成绩也肯定是优异的，甚至于学习好的学生就是校园某一项体育运动成绩的最好成绩保持者。那些在篮球赛场上的运动员，那些运动会上冲刺的运动员们，他的学习成绩肯定也是前几名。 庄老师更是把思想教育和劳动实践紧密结合，每个新学期开始，庄老师就会让团干部发给所有学生一些花种子，让所有学生回家在花盆里面撒下花种，还要精心培育照顾，让这些种子生根发芽，在十一国庆来临之际，鲜花盛开，——“一串红”等等，然后抱到校园，放到国旗下面，与鲜艳的国旗交相辉映。 第5章 玉片 孝文很少有时间周末会待在家里，和女儿一起嬉闹，女儿对孝文的感觉总有点怪怪的，不敢怎么亲近，孝文也知道自己对女儿的关心很不够，自从开始上幼儿园，就没有接送过几次。也就偶尔带孩子出去玩过，记得五一的时候，带着孩子去植物园，姝羽非常高兴，说今天是她最幸福的一天。 对于孩子的正常成长，孝文觉得也没有什么歉疚的，孩子的成长是一个过程，这个过程是漫长的，也是充满了很多的无奈和坎坷。没有谁的成长过程是一帆风顺的，很顺利也许不是什么好事，让孩子自己就感觉有点缺憾是很正常的事。 孝文也并没有把自己的爱好都强加给女儿，比如书法、收藏、民族音乐、传统武术等等。记得自己年轻的时候那是怎样的痴迷，小时候写大字，根本就没有钱买到墨汁，记得有一次偷偷地抓了一把白面，用清水调匀，在纸上书写，还很认真。后来还被自己母亲骂了，毕竟是把人都舍不得吃的白面粉给破坏了！还有吹笛子引起“痄腮”，自己的半边脸都肿了，转脸都不行，特别难受。记得还是母亲把三叔墙头上种的“仙人掌”采了几片，去掉上面的刺，用蒜臼子捣碎，糊在早就肿起来的腮帮子，没有几天就好了。 现在，孝文也想女儿能够喜欢音乐，希望女儿也能熟练掌握一种乐器的演奏，但可不想让女儿像当初自己那样出现“痄腮”的样子，现在和张敏商量，让女儿学习古筝的演奏，或者是琵琶的演奏，孝文觉得一个女孩子演奏古筝或是琵琶一定是很淑女的形象，也肯定很吸引眼球。 周六的下午，天气很好，孝文就想出去转转，到太白楼下的古玩文化市场看一看，看能不能遇到好玩的东西。就想着带女儿一起出去，一方面可以培养父女俩的感情，让女儿和自己在一起感觉很愉快，另一个也想培养一下孩子对传统文化的兴趣，让孩子感觉传统的东西很好玩，产生一种好奇心，最好能有点探索的欲望！ “我想带姝羽去太白楼下转转”孝文对张敏说，张敏知道孝文的这个爱好，就是经常去文化市场买点东西，孝文爱好喝酒，经常和几个知心朋友喝酒很晚回家，但孝文从不抽烟，一般也没有花钱的地方，衣服都是张敏负责，身上的零钱基本都花在了文化市场上了。 “你们等我一下，我收拾一下卫生我也跟你们一起去!”张敏回答 孝文看了一会儿张敏，“你没事吧！为什么要跟我们一起去啊？不会是有什么不放心的地方需要跟着监督吧！”孝文很不解，就随口开着玩笑。 “对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啊！况且还跟着个孩子，我就是觉得，你们俩都走了，我一个人在家好无聊，干脆就一起出去转转呗！”张敏解释一下 “那好，你也快点，需要我做什么吗？”孝文的姿态很低 “不用，问很快就好了”张敏推了孝文一把，就进入厨房洗刷了。 一家三口很难得一起去逛街。孝文牵着姝羽的小手，姝羽也是抓着爸爸的手，一边走，还一边好奇地问这问那;张敏也挽着孝文的胳膊，走出了教育局家属院，直接去了太白路。政府很早之前就计划把洪州市最繁华，人流量最多的太白路改造成步行街，但因为投资巨大，一直没有真正实施。但洪州市的太白楼基本算是商业一条街了！路两边商场林立，阜桥商场、宁安商厦、一百货，中区百货，一天门商场，新华书店，商业大厦，百货大楼等等。在洪州太白楼周边也进行了商业化改造，得月楼，明月楼，文化广场，古玩市场，太白金店等等。 今天孝文带着孩子就是想在文化市场上四处转一转，让孩子也跟着感受一下传统文化的魅力。因为是周末，街上的人很多，大家都是三五成群，相约逛街购物吧！孝文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去文化市场看看，他本身就是一个不大喜欢热闹的人，更不愿意去人多的地方凑热闹。所以就牵着女儿的手直接去了文化市场，张敏也是紧随其后。 文化市场上的人明显就少了许多，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传统文化，都喜欢看看这些破烂货。孝文刚刚进来，就看见一个地摊上摆着一个铁疙瘩，像一个倒立着的玻璃茶杯，上面也是锈迹斑斑，就随手拿起，仔细端详起来，上面有文字和花纹图案，但因为上面锈迹太重，根本分辨不出来是什么，那个摊主老汉就开始了忽悠模式，“这叫“权”也就是秤砣，是官方铸造的，这上面有铭文，还有官印。”于是大家都看向那个铁疙瘩，上面确实有些痕迹，但具体根本看不出来是什么。孝文继续听那个老汉白话着，不反驳更不辩解。张敏也站在身后，很好奇的看着那个铁疙瘩。看见孝文没有什么表示，就蹲下身，从地上拿起那个铁疙瘩，感觉很是压手，拿起来左看右看，也看不明白是什么东西，又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孝文从张敏手里接过来，放回原处，随口一问“看明白是什么东西了吗？” 张敏摇摇头，“看不明白，也不知道什么是“权”，要不买回家仔细看看？”看见张敏一脸好奇的眼神，孝文不觉好笑。 “这就是一个秤砣，在以前啊！秤杆叫“衡”，秤砣就叫“权”我们现在常说“权衡一下、权衡利弊”就是比较一下的意思，权和衡都是称量物体的器具。在以前，无论是权还是衡，都不是私人可以随便制造的，都是由官方部门专门制作，也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体现这种器具的权威性啊！所以，刚才摊主说上面有官方的印记，就说明这个秤砣是有官方的铸造厂铸造出来的！是有官方认可的。但无论是省级还是州级政府铸造都说明不了什么，也不是很值钱。当然，不能看着锈迹斑斑的，也并不一定年岁很久。” 张敏听着心里很是满足，孝文能这么给自己解释，她很高兴，摊主见孝文如此博学，也没有什么辩解，而是默默把那秤砣移动了一下地方。 三人继续往前走，孝文看见什么都很好奇，都蹲在地摊旁，很认真的看着。忽然，孝文发现一个地摊上有几个很精致的玉片，那玉片拇指大小，像是个麻将牌大小的样子，就把那玉片拿起来，然后继续在那个摊位继续翻找着什么 张敏就一直关注着孝文的一举一动，基本没有看其他地方。孝文在那家地摊上翻找半天，还真的就找出来几乎同样的玉片来，孝文拿在手里，看了一会儿，就问:“这东西多少钱？”那个摊主知道孝文应该算是内行，也没有编故事，就随口回答，“三块钱一片，你手上有三片，就给十块钱吧！“。 “还有吗？你找找看，找到都给我，我给俺闺女用红绳穿上，挂在脖子上” 那个摊主还真的就四处翻找起来，还真的就又找到两片差不多的两片玉片，孝文就从身上摸出十元纸币递给摊主“就这些，都给我吧！” “不行，不行的我收上来也不止十块钱啊！你再给加点。”摊主很为难的样子，让张敏也感觉不好意思了，是不是孝文没有钱了！也就站起身子，从衣兜里面摸钱准备给摊主递过去。 看见张敏的动作，孝文就抢先说“这都是啥？肯定是你给人家拿了要的吧！根本就不会花钱，我给你十块钱，你就是赚了十块，这就是拾了麦子打烧饼——清赚!” 那摊主嘿嘿笑着，也不辩解，接过来钱，装进口袋。 孝文把五片玉片装进自己的口袋，然后牵着女儿的手，继续往前走。没走几步，又停下来，蹲在了地摊上，拿起两方印章石看了起来。那是两方还不错的篆章石，上面还有雕刻精细的印刻文字。摊主看见孝文有兴趣，就开始了讲故事 “这是我们村里的墓葬里面出土的，是我们村好几辈子出的大官，明代的尚书……”一边说，一边指给孝文看石头侧面的文字。 “我就是看着这两块石头喜欢，你也不必胡说了，这上面是阴刻，阴刻技术是这几十年才出现的，明清时期的石刻发达，但还是没有这种明显的阴刻技术，这一看就知道是机器雕刻的”说着，就把那两块石头拿着让地摊老板出价，孝文就又用了二十多块钱，把两块石头买了下来。 一家人在文化市场转了一圈，看见地摊上有很多老旧东西，让张敏也是心跳加速，那些字画一看就知道是旧货，肯定是有些年头的东西，但孝文并没有再次出手购买的意思。姝羽累了，怎么也不想继续走路了，就让孝文抱着走进百货大楼。 第7章 汉墓 孝文带着女儿姝羽和张敏在文化市场上转了一个下午，张敏是看的眼花缭乱，心跳加速，看什么都像文物，特别是那些字画很是古旧，很有些沧桑的年代感，古色古香的，但孝文却像看不见一样，没有任何表示，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反而是张敏，就像是一个好奇宝宝，不停地问这问那。正好姝羽累了，让孝文抱着，孝文就拉着张敏走了，直接去了附近的百货大楼。 走进了百货大楼，里面的人依然很多，孝文本就没有购物的想法，还抱着已经睡着了的女儿，就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张敏也没有来此购物的欲望，就陪着孝文在休息区找了一个椅子坐了下来。 “那副字挺好的，写的很不错，你怎么一点也不喜欢的样子？”张敏问 “哦！你怎么就感觉写得好啊！”孝文没有回答，反问了一句。 “我也说不上来，就是看着很舒服的感觉，”张敏说。 “嗯，那你知道字是谁写的吗？那幅字的落款署名是“向方”你知道向方是谁吗？”孝文接着又问张敏 张敏有点不好意思了，就白了孝文一眼，“我哪知道写字的人是谁啊！也不知道向方是谁!” “向方，是他的字，他可是民国大大有名的人物，他的名字叫做韩复渠，知道了吧！那幅字是韩复渠写的，就只卖五十块，你信是他写吗？”孝文认真回答 “韩复渠，那不是个草莽将军啊！我们齐鲁省主席，闹出过不少笑话，还写过很多狗屁不通的诗来。”张敏就笑到“那个着名的相声《关公战秦琼》不就是说韩复渠家的吗？” “哈哈！看来你也是被误导了，韩复渠是民国年间的着名军阀，也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军事指挥官，不但作战勇敢兼通文墨。主政齐鲁时期，就特别重视教育，韩复榘应该是军阀之中，对教育的重视程度最高的一个人。韩复榘在任期间，大力推动齐鲁教育的发展。齐鲁教育厅厅长何思源，原本是南京派来的。当时韩复榘已经选了其一个部下出任此职，但是却被南京否定了。 当时何思源便成为了省府中，唯一一个齐鲁本地人，和唯一一个不是韩复榘旧部的人。一开始韩复榘的部下非常的排斥何思源，几次想把他赶下来。韩复榘对何思源的态度也是极其的冷淡。后来韩复榘发现何思源为人直爽，脾气好，而且是真心为了教育。为此韩复榘对何思源：“这里就只有何某是齐鲁人，又是读书人，我们不能容他，不要越做越小，那样非倒台不可。”在这之后，韩复榘就在背后，支持着何思源把齐鲁的教育搞好。根据何思源后来的回忆，在他和韩复榘共事的八年中。齐鲁的学校扩大了许多。先是新设一所医学专科学校，一处高中，几所乡村师范学校，几处初中和职业学校。韩复榘在齐鲁的几年中，齐鲁的教育经费不断增加。国立齐鲁大学也在何思源和韩复榘的努力下，进入筹备阶段。国立齐鲁大学虽然是国立，但是经费却完全是齐鲁自己出。几年之后，韩复榘又增加教育经费，义务教育开始在齐鲁普及。” “韩复榘曾积极推行义务教育，开办了两千多所短期小学。他对教育的重视与幼年的成长环境密不可分，其父韩世泽为光绪年间秀才，就是那个《关公战秦琼》中的主角，也不知道侯家老辈人中有没有出过秀才，不过肯定的是，说相声的没有一个拥有秀才的身份。常年在家乡担任私塾先生。临终前曾嘱咐：“事事勿忘为读书人”。韩复榘自小在旧式塾学开蒙，通读四书，且左右手皆能写字，有较好的旧学基础，字肯定写的不错，他能在军旅中脱颖而出，就是因为字写得好。他是文秘出身，有刀笔吏的功底。所以韩复榘的书法，行笔工稳，结体精到，一气呵成，古朴典雅，是为精品！同时他还擅长篆隶魏碑，多元化发展均衡，功夫高深。就算把韩复榘的字放到现在，也绝对是真正的书法家，他传统工整，用笔到位，堪比字帖。” “但这幅字是不是他写得，我不敢肯定，因为我也没有见过他的书法真迹，只看到一些影印作品，都是当时的一些题字、书信往来。其实，韩复榘是一个复杂多彩的军阀，看韩复榘要以多面多个角度，才能真正的读懂他。” 孝文的一番话让张敏有点目瞪口呆的尴尬。“你怎么对韩复渠这个反面人物了解这么多？” “刚才说了啊！就因为老韩重视教育，我是教育局长，一定要了解我们齐鲁的教育史，而要了解齐鲁教育史，韩复渠就是一个绕不开的人物。” “那你是不是对于相声大师讽刺我们齐鲁人没文化有些忿忿不平？”张敏继续开着玩笑 孝文狠狠地瞪了张敏一眼，说:“首先，韩复渠不是我们齐鲁人，他只是主政齐鲁多年;其次讽刺韩复渠的人多了 不只是说相声的，只是相声大师的作品流传很广罢了，那个事情关于韩氏父子的笑话太多了！还有啊！就算当年的齐鲁人都没有多少文化，但当年的官员能重视教育，舍得重金投入教育，就值得今天的齐鲁人怀念。你说现在，齐鲁是教育大省，高考大省，也是考大学录取分数最高的省，是不是和当年的教育投入有关啊！”孝文也是哈哈大笑起来。 “还真说不定有关系呢！这么几十年的投入和重视，我们齐鲁人的教育水平高于全国、学生的考试成绩高于全国、高考录取分数高于全国都是理所当然的啦！”张敏说，“你买的那几样东西拿出来给我看看呗！也介绍一下让我也学点知识。” “不说了，不说啦，说多了就有点卖弄的嫌疑了！”孝文笑着摆摆手。 “快说!赶快给我说说!”张敏撅起来嘴，一副生气的模样。 “这就是两块普通的篆章石，现在的东西，上面的文字也都是机器雕刻出来的，我看着喜欢就买了，在文化用品店里购买也要花这些钱，拿回家有时间了可以练练手，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孝文一边说，一边拿出来那两块石头，摆弄着。 “那几块玉片呢！”张敏继续追问，因为她感觉今天孝文肯定有不菲的收获，既然不是篆章石，那就一定是那几块玉片了。 孝文深深地看着张敏，很大一会儿后才移开目光，“怎么有什么感觉？” “我就是感觉那几块玉片很珍贵，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张敏回答 孝文点了点头，从身上摸出来那五块玉片，放到张敏面前，“好好看看，像什么，有没有点印象？” “我就看着像麻将，但上面又没有什么文字和符号，看不明白，不知道这是啥!” “告诉你吧，听说过“金镂玉衣”吗？这就是“金缕玉衣”上面的那些玉片!”孝文肯定地说道 “金缕玉衣？不会吧，金缕玉衣不是在博物馆吗？怎么会在你手里？”张敏睁大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看着孝文 “历史课本上的“金缕玉衣”肯定是在博物馆里面，但当年的金缕玉衣也不止那一件啊！应该是有一定级别的贵族去世，还有一定的经济实力，都会制作“金缕玉衣”穿在身上，给自己陪葬的。所以说，金缕玉衣有很多，博物馆里面珍藏的，也就是我们历史课本上的图片，那是保存完整的!你眼前的几块玉片，就是制作“金缕玉衣”的玉片，好好看看，是不是很珍贵啊？”孝文肯定地说。 “你确定吗？确定这就是“金缕玉衣”上面的吗？那怎么会到你这里了呢？”张敏更是好奇了！充满疑惑的看着孝文 “这我怎么知道啊！反正有个事实我可以告诉你，我们洪州市，特别是祥城，有很多汉墓，出土文物远比金缕玉衣要珍贵。而且，祥城县也有许多盗墓者。”孝文小声说 祥城的汉墓确实很多，其中最出名的就是祥城县城南的武氏墓群石刻，也就是武梁祠，或是武氏祠。武氏墓群石刻博物馆位于祥城县城南10公里处的武翟山，建于东汉桓灵时期，是豪强地主武氏家族墓地上的一组石刻建筑群体。现存石阙，石狮各一对，汉碑两块，46方画像石刻，画像雕刻精湛，内容丰富，是汉画像石刻的代表作品。它与古埃及的金字塔、古希腊的瓶画并称“世界三绝”，被誉为研究中国远古历史的“百科全书”。 1961年被国务院公布为全国第一批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汉画像石，是武氏祠保存的汉画像题材中唯一的一幅远古帝王图，十一位古代君王，伏羲女娲、祝融、神农、黄帝、颛顼、帝喾、尧、舜、禹和夏桀，按照时间顺序依次亮相，上古帝王款款而来。 我们历史教科书上的许多图像都来自祥城的武氏墓群石刻画像，最着名的就是伏羲女娲像和大禹画像。许多远古帝王，比如“三皇五帝，历史着名人物比如刺秦的荆轲，他们到底长啥样啊！古代没有留下什么影像资料，只有文字记载，要想知道他们具体什么样子，就只能来祥城县武氏墓群石刻上面看看了！ 整幅画像是《史记·五帝本纪》的缩写版，与《史记》图文互证。人类始祖伏羲女娲手持规矩，创立了世间法则，给予文明以尺度。祝融教会人类使用火，自此人类吃上熟食。神农遍尝百草，教会人类耕作。黄帝“多所改作，造兵井田，垂衣裳，立宫宅”，从某种意义上说，自此人类进入了文明时代。尧“其仁如天，其知如神。就之如日，望之如云”，舜“耕于历山，外养三年”。图像配以简洁的榜题文字和寥寥几幅画面，便囊括了中华民族几千年的历史。 听着楚孝文滔滔不绝的介绍，张敏有点入迷了！她实在没有想到，自己的老家祥城，还有这么牛的地方! 第8章 盗墓 孝文向张敏详细介绍了自己手中的几块玉片的来历，非常确定就是“金缕玉衣”是的一些玉片。 金缕玉衣主要出土于中国中原、江苏、直隶、安徽、齐鲁，玉衣也称“玉匣”、“玉柙”，是汉代皇帝和高级贵族死后穿用的殓服，外观与人体形状相同。玉衣是穿戴者身份等级的象征，皇帝及部分近臣的玉衣以金线缕结，称为“金缕玉衣”，其他贵族则使用银线、铜线编造，又称为“银缕玉衣”、“铜缕玉衣”。金缕玉衣是汉代规格最高的丧葬殓服，大致出现在西汉文景时期。据有关记载，汉代帝王下葬都用“珠襦玉匣”，形如铠甲，用金丝连接。这种玉匣就是人们常说的金缕玉衣。当时人们十分迷信玉能够保持尸骨不朽， 更把玉作为一种高贵的礼器和身份的象征。 整件玉衣通常由无数块精选的玉片以金丝、银丝或铜丝精心编缀而成，工艺复杂。它不仅是权力的象征，更是古人对死后世界的美好祈愿与想象。 金缕玉衣最早发现于齐鲁省沂蒙市文物组对位于柳青街道洪家店村西北的刘疵墓进行发掘。发现一套包括头、手、足五个部位的金缕玉衣。 1986年再次发现在河南省永城市芒砀山僖山汉墓出土的西汉金缕玉衣 ，长为1.76米，分别由2008块玉片用金丝编缀而成，为西汉梁国国王梁孝王之陪葬品。 汉代人认为玉是“山岳精英”，将金玉置于人的九窍，人的精气不会外泄，就能使尸骨不腐，可求来世再生，所以用于丧葬的玉器在汉玉中占有重要的地位。金丝缕玉玉衣的起源，可以追溯到东周时的“缀玉面幕” “缀玉衣服”，到三国时曹丕下诏禁用玉衣，共流行了四百年。皇帝及部分近臣的玉衣用金线缕结，称为“金缕玉衣”，其他贵族则使用银、铜线缀编称为“银缕玉衣”、“铜缕玉衣”。到目前为止，全国共发现玉衣二十余件，中山靖王刘胜及其妻窦绾墓中出土的两件金缕玉衣是其中发现年代最早的。徐州楚王陵出土的金缕玉衣是制作最精美的。 由于金缕玉衣象征着帝王贵族的身份，有非常严格的制工艺要求，汉代的统治者还设立了专门从事玉衣制作的“ 东园”。这里的工匠对大量的玉片进行选料、钻孔、抛光等 十多道工序的加工，并把玉片按照人体不同的部分设计成不同的大小和形状，再用金线相连。制作一件中等型号的玉衣所需的费用几乎相当于当时一百户中等人家的家产总和。用金缕玉衣作葬服不仅没有实现王侯贵族们保持尸骨不坏的心愿，反而招来盗墓毁尸的厄运，许多汉王帝陵往往因此而多次被盗。到三国时期，魏文帝曹丕下令禁止使用玉衣，从此玉衣在中国历史上消失了。解放以来，汉墓中所发现的玉衣已在十件以上。 中原省满城西汉中山靖王刘胜及其妻窦绾的二件、定州西汉中山孝王刘兴的一件和西汉中山怀王刘修的一件、彭城西汉楚王刘戊（一说为第二代楚王刘郢客）的一件、 安徽省亳州东汉末年曹操的宗族曹腾（曹操祖父）的一件，共6件。以满城汉墓的二件为例，刘胜的玉衣共用玉片2498 片，金丝重1100克，窦绾的玉衣共用玉片2160片，金丝重700 克，其制作所费的人力和物力是十分惊人的。1978年5月，齐鲁省沂蒙市文物组对位于柳青街道洪家店村西北的刘疵墓进行发掘。发现一套包括头、手、足五个部位的金缕玉衣。头罩北向，正南北，从头罩到脚罩，长1.8米。胸部有残破玉佩两件，右手执一玉佩；腰部靠近右手套处有玛瑙质印章一枚，上阴文篆书“刘疵”二字。刘疵墓出土的金缕玉衣，是我国迄今为止发现的唯一一套只有脚套、手套和头套而没有四肢和上身的玉衣。整套玉衣用玉1140片，玉片以长方形为主，磨制得很薄，质地晶莹细腻，每片玉片的角和边缘都钻有为穿系而制作的小孔，玉套用金丝以十字交叉式连缀而成。目前，国内共发现玉衣20余件，其中刘疵墓出土的“金缕玉衣”最为奇特。这套玉衣由面罩、手套(两只)和鞋(两只)组成，分别套罩在头部、两手和双脚上，其用意似乎在于以点代面，即用身体最末端的几个点来代替全身，起到象征性的作用。 从外观上看“玉衣”的形状和人体几乎一模一样。头部由脸盖和脸罩组成，脸盖上刻制出眼、鼻和嘴的形象。组成脸盖的玉片绝大部分是长方形的小玉片，双眼和嘴是在较 大的玉片上刻出，鼻子是用五块长条瓦状玉片合拢而成，惟妙惟肖。上衣由前片、后片和左、右袖筒构成，各部分都是彼此分离的；前片制成胸部宽广、腹部鼓起的体型，后片的下端作出人体臀部的形状。裤由左、右裤筒组成，也是各自分开的。手部做成握拳状，左右各握一璜形玉器，足部作鞋状。一些玉璧，以及饭含、佩带之物等。前胸和后背共置玉璧18块，并有一定的排列方式。在“玉衣”的头部，有眼盖、鼻塞、耳塞和口含，下腹部有罩生殖器用的小盒和肛门塞，这些都是用玉制成的。另外，颈下有玛瑙珠48颗，腰部出玉带钩 。整套“玉衣”形体肥大，披金挂玉，全长1.88米，共用玉片 2498片，金丝约1100克。玉片的角上穿孔，用黄金制成的丝缕把它们编缀，所以被称“金缕玉衣”。 在一般人眼里，西汉的统治中心在西安，东汉的统治中心在中原，而洪州和彭城一带，是汉墓的重点发现的地方，汉墓石刻汉画像发现众多。实际上，西汉开国元勋都是彭城人，汉刘邦称帝也是在齐鲁曹州定陶。严格意义而言，汉初的几位皇帝都是齐鲁人。彭城，洪州一带多是几百米高的丘陵，是两汉时期贵族陵墓首选之地，祥城一地汉墓很多，大都被不同程度的盗掘破坏，祥城城南有个叫“阿城”的地方，据说就是蜀汉后主、安乐公刘禅的墓葬之地，这里就有许多有关刘禅的传说，村子和刘禅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和传说。 祥城的老百姓就有盗墓的悠久传统，是一个很古老的职业，也是一种传统技能。在县城南面，多有石灰窑，开采附近山石烧制石灰，是附近几个地市重要的建筑材料，也是祥城县附近农民的重要收入来源。石灰窑的烧制门槛低，建设工艺简单，烧制技术也不复杂，石块原料可以就地取材，获取很方便。祥城县南部多丘陵山区，耕地稀少，且地势较高，引水灌溉不方便，土地少，收成低;当地都是石灰岩丘陵，当地村民就建设有很多的石灰窑，有钱的投资建窑当老板，没有钱的就出力打工赚取辛苦钱。 这些窑工们正值壮年，家庭负担重，经济压力大，白天在窑厂工作很是辛苦，每当夜幕降临，都会三五成群结伴饮酒作乐，一是可以喝酒解乏，二是喝酒后可以很快入睡，第二天醒来有了精力可以投入更加辛苦的一天劳作。齐鲁人善饮、好酒;当喝酒喝到半酣之际就开始吹牛，就会吐露一些隐私炫耀。 于是这么三五个汉子们就会带上工具，趁着夜色月光，在熟悉业务的带领下，来到窑厂附近的山坡，寻找当地的墓葬，开始了简单的盗掘行径。三五成群交叉结伙，酒壮怂人胆，刚刚喝下几杯酒，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时候，在夜色掩护下，趁着月光，很快就可以挖开一处墓穴，不说什么王侯将相的大墓，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当地村庄家道殷实的地主家的墓葬，棺椁里面也都会有七个铜钱、银元之类陪葬;男主人寿衣的帽子上的帽徽多少玉器或是银器;女主人头上的簪子，也都是玉器或银器。单就是这些必须的陪葬品，就可以卖掉换回几百块钱，就远胜几天白天的窑厂收入。因此，当地的盗墓行径非常猖獗，又屡禁不止。既是个人的业余爱好，又是一种传统收入来源。 这些窑厂工人流动性很大，一个熟悉夜间行动的盗墓业余爱好者，就会影响一大片，把技艺和业余收入迅速扩散，慢慢胆子就会大了起来，就会从业余爱好转为职业行径。而且祥城多山，风水极佳，墓葬众多，比较知名的就有:唐名将薛仁贵墓，城南高都督墓，曹家墓葬群，曾林，尖山崖墓，长直集查王陵，冉子墓，颜许墓，刘宽墓，张纶墓，羊鹿山张氏墓群，岳峰秀墓，焦囯遗址等等，有历史明确记载的市级以上文物保护墓葬就有六十多个墓葬群。更别说那些民间传说中的大型墓葬了。 当地墓葬众多，政府保护不力，再加上为了发展经济，石材开采，石灰窑建设，水泥厂建设没有节制，致使各类墓葬盗掘严重，文物遭到严重破坏，让人忧心。 楚孝文周日下午，带着女儿姝羽和张敏去文化市场上转了转，在地摊上花十块钱买了五块玉片，经考证这玉片就来自金缕玉衣。说明最近一段时间，附近有大墓被盗，里面有大量文物出土，起码说明这是一个两汉时期的贵族墓葬，里面有金缕玉衣出现，因为盗墓分子行动隐蔽，致使金缕玉衣上有玉片散落，经过文物贩子多次倒手，流落到洪州市文物市场，但就这么几块玉片，一般人都不认识，才会被楚孝文发现，购买到手。虽然楚孝文想到附近最近有两汉时期的墓葬被盗掘，但并没有听到有关的具体信息，暂且等等消息吧！，这么大的墓葬被盗，里面的各种文物肯定很多，这些盗墓者也不会长时间的把墓葬里面的文物保存在自己手中，肯定会想办法出手，然后再顺藤摸瓜，找出墓葬所在地，进行抢救性挖掘，让这座里面有金缕玉衣的两汉墓葬大白于天下。 第9章 洪州大学 茫茫中华大地，地下各类文物众多，每天都会发生盗掘现象。只不过是有的被冠名曰“考古发掘”，有的却被称为“盗墓”而已。这都是楚孝文管不到的，他只不过是个收藏爱好者，喜欢传统的东西。 现在，需要楚孝文他这个洪州市教育局局长做的是尽量提高洪州市年轻劳动者的知识结构，职业技能和受教育程度。 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发展，洪州经济也取得了飞速发展，山推股份与小松挖掘机进行了合资，液压件厂和伊顿也进行了合资。随着港资企业、台资企业、外资企业越来越多，洪州市对高端人才的需求也有了新的变化。对一线车间工人的技术需要也都有了新的变化和新的需求，现在的人才、技术工人的培养、分配模式已经远远跟不上市场需求，如何才能适应未来的新形势，科学的预见未来的经济发展，及早改变人才和技术工人的培养方式，和人才技术工人的分配安置模式，就是目前楚孝文思考的方向，也是今后一个时期工作努力的方向。 确定了自己今后一个时期的工作目标后，孝文就思考着这些工作的方式方法和具体推进过程。孝文就打电话给张康安，让康安哥帮忙安排一下时间，把自己的工作想法向韩市长汇报一下。 方向楚孝文的电话，张康安就知道孝文肯定是重要的工作要向市长当面汇报，就没有过多的停留，就去了市长的办公室。和小蒙打了一个招呼，就推门进去了，只见市长伏案疾书，显然是在批示文件，就缓步走到市长的大办公桌前，市长抬头看了康安一眼，用手示意他先坐，然后又低头继续写批示意见。等过了几分钟，韩市长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然后双手掐住后背的地方，轻轻晃动一下上身，然后就走出办公桌，来到张康安身边，和他一起坐在沙发上 “康安过来了，有什么事吗？”市长知道康安过来肯定有事情要说。 “我没事，是刚才接到楚孝文局长的电话，他让我过来看看，您有没有时间，他想向您汇报一下工作!”康安解释了一下 韩市长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就笑着对康安说，“我这会儿在真没有什么事，你打电话让他过来吧！一个小时应该差不多吧！” 康安听市长这么说，就站起来想出去给孝文打电话，通知他赶紧过来，市长现在有时间。韩市长伸出右手，向下压了压，“就在这里打吧！看孝文要汇报什么工作，你在这里也一起听听。” 康安点了点头，就直接给楚孝文打了过去电话。很快，孝文就来到了市政府，韩市长的办公室，看见康安也在，正和市长聊天，也没有任何意外，就伸出手和市长问候了一下，就在张康安的身边，面对市长坐在沙发上，首先打开自己的文件包，从里面拿出一叠打印好的文件，递给了韩市长 “这是我的一个工作思路，您先看看，我向您汇报!”康安神头看过去，见那叠文件封面写着《关于成立洪州大学的申请报告》 “韩市长，您来自企业，对我市企业肯定是非常熟悉，目前随着企业技术革新进步，产品升级换代非常快，以前的那些任劳任怨，踏实奉献的一线工人都已经无法适应企业的发展创新，现在各家企业都急需专业技术过硬，懂技术，会计算机，还敢于创新的新时代技术工人，如今的局面是，我们的工人队伍出现了严重的断层。原来的老一代技术工人，已经适应不了企业的发展，而年轻一代的新人，还没有培养出来，时间长了，肯定会影响企业的发展进步，” “我们洪州市教育局，未雨绸缪，抢先一步申请成立我们洪州市自己的大学，我们暂时就称之为:洪州大学吧！专门为我们洪州市的各家企业培养生产第一线的专业技术工作，各层次的管理人员和市场开拓人才，满足我们市的发展进步，还可以面向全省，全国源源不断的输送各类人才!” “洪州大学可以依靠洪州广播电视大学为框架，以各大企业的职工大学，技校为基础充分借鉴全省各地的办学经验，和上海、武汉、西安等高校、大学众多、人才密集的城市合作，提前布局，向上级积极申请政策和资金支持！” “我们洪州市历来都是教育大市，人口大市，高考大市，每年高考，也只有极少的一部分学生通过高考升入高校继续深造，而绝大多数学生落榜，这部分学生，要么回母校复读，来年继续参加高考，要么只能回家就业。如果我们成立了这么一个学校，让我们的孩子们有机会继续读书，三年之后可以参加就业，无论是学生还是家长都是福音啊！洪州大学第一年可以招收几千个学生，每个学生每年收费一千到两千块钱的学费，如果我们把三年的学费全部预收，这就是近千万的一大笔钱啊！这些钱完全可以投入到洪州大学的建设之中，也可以进行其他的方向投资，比如信托投资，证券投资或者其他衍生金融投资，都是为我们洪州市的经济建设做出贡献嘛！这还不算大学的这几千学生的其他生活消费，洪州大学建好之后，完全可以带动一个乡镇的经济发展!”楚孝文说得是慷慨激昂，韩市长听的是非常认真，还不住的点头，一旁的张康安也是全神贯注，对楚孝文也是钦佩不已，这个楚孝文考虑问题是真的很长远，成立这么一所洪州大学，天时地利人和都已经具备，而且是可以给市里带来实实在在的好处，或者可以说完全给全市的国民生产总值提高几个百分点，甚至完全可以带动一个普通乡镇的快速发展。 韩市长继续翻看楚孝文带过来的《申请报告》，就随手递给了张康安。 “孝文同志，你的这个工作思路非常好！我完全赞同，这份报告先留在我这里，你回去后，就着手推进，你们教育局先继续细化这项工作，康安同志也在，我的想法是计划委牵头，市经委，政府办公室，教育局你们几家成立一个筹备工作组，孝文同志你负责具体的工作，先从征地、选址开始工作，争取尽快实施，” “好的，我首先要感谢市长的信任和支持！回去我就开会落实这项工作，争取洪州大学早日建成，早日服务洪州市的经济发展!”说着，楚孝文就站起来准备告辞，回去就把工作落实，楚孝文干工作就是这样风风火火，有想法，更有执行力。 韩市长也没有挽留，楚孝文就离开了市长的办公室，张康安也跟着孝文一起离开了市长办公室。两人一起来到楼下，看见楚孝文的车子停在楼前等孝文，就上前和孝文握手告别。张康安看着楚孝文的车子驶出了政府大院，也没有回韩市长那里，就直接回了计划委的楼层。 当楚孝文回到教育局后，就把办公室主任胡德民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德民主任，我刚刚从市政府韩市长的办公室回来，我们的《关于成立洪州大学的申请报告》韩市长完全同意，并指示我们尽快落实推进。你通知一下在家的局党组成员，我们先开一个小会，研究一下如何落实韩市长的指示，我们要上下协力，举全局之力，积极推进各项工作的迅速展开，争取早日建成洪州大学。”楚孝文完全就是意气风发，志得意满的样子，也极大地感染了胡德民主任，胡主任答应一声就离开了局长办公室，去楼下打电话了。 自从今年九月份开始，已经到了上小学年龄的楚秀楠就来到了洪州市中区北门里小学正式读书了！现在就跟着张敏和孝文住在洪州市教育局家属院，每天早上，张敏起床先把两个孩子分别送去上学，然后孝文再分别把两个孩子接回家，中午，秀楠自己坐公交回家吃午饭，姝羽在幼儿园吃午饭。张敏骑着她的小木兰，先把秀楠送到北门里小学的校门口，然后再去姝羽的幼儿园，老母亲也从农校孝莲的家里搬到了教育局的大房子，和秀楠住一个房间，老太太也喜欢和自己的孙子住一起。下午下班之后，张敏就骑车先去幼儿园把女儿接回，然后带着女儿去古槐路上的北门里小学，再接了秀楠一起回家，回到家里先安排两个孩子分别写作业，自己就去厨房做饭了。 婆婆年龄大了，张敏也就让老太太稍微帮忙，比如择菜、或者是提前熬稀饭，自己到家后再给孩子们做菜。孩子们都是长身子的时候，营养一定要跟上，千万不能影响两个孩子的身体发育，每天晚上，张敏都要做好几个菜，什么排骨、鸡块、五花肉、和鱼都是变着花样做给孩子们吃。从秀楠来了后，也许是有了同伴，姝羽的饭量也是大增，两人的个子长得很快，就连老太太都说，秀楠来了洪州，跟着大娘吃的好！个子长高不少。让张敏也有了很大的成就感。 第10章 密州企改 楚孝文回到家里的时候，两个孩子都已经写完了作业，准备开饭了！孝文进门就给母亲打了一个招呼，就去了洗手间洗手准备吃饭了！每天的工作都很忙，孝文按时下班回家吃饭的时间很少，也难得陪着家人一起吃饭。看着爸爸回家吃饭，女儿姝羽就围着爸爸身前问这问那，耽误了自己吃饭，也影响了孝文的吃饭，但又不忍心朝女儿发火，就耐心回答;秀楠在大爷（伯父）面前显得有些腼腆，话很少，只是低头吃饭。 就在楚孝文在洪州市筹备洪州大学，为洪州市的发展储备人才的时候，远在数百里之外的鸢城市，团市委书记秦光被鸢城市委组织部一纸调令，调到了密州担任市委副书记、市长（县级市）。 密州，又称龙城。齐鲁省的一个县级市，由鸢城市代管。传说舜帝出生于此，位于半岛东南、鸢城市南部，总面积2182.7平方公里，人口近百万。 作为首批国家重点保护古生物化石集中产地，密州出土了世界上规模最大的恐龙化石群。密州市有案可稽的文明史可上溯至7000年以前，被学术界公认为古代东夷文化的重要发祥地，被誉为“舜帝之都”，是舜文化的发祥地。先秦两汉时期，一度成为南北文化的交流中心。密州市自古尚学崇礼，人文渊薮，苏轼在此创作了密州四曲、密州七记，修葺了超然台，素有“至今东鲁遗风在，十万人家尽读书”、“试上超然台上看，半壕春水一城花”美誉，又有苏轼笔下“卢山五咏”山水，被苏轼赞曰“漫说齐鲁第二州”。密州是百强县，为全国沿海对外开放城市，是半岛重要的交通枢纽，获中国优秀旅游城市等荣誉称号。密州市博物馆是国内单体建筑面积最大的县级博物馆。密州烧烤源远流长，孙琮墓汉画像石庖厨图是中国发现的最早的烤肉串全过程的史料记载。 1991年，被鸢城市委组织部从鸢城团市委书记调到密州市长时，秦光还不满35岁。这位的年轻市长面对全市150家国企中有103家亏损、负债率接近90%的窘境，他沉默了！ 这位后来被称为＂秦卖光＂的改革先锋秦光，在争议和质疑声中，带领密州企业走出了一条富有创新的企业改革之路。 九十年代初，齐鲁省鸢城市的密州正面临着一场前所未有的经济危机。作为一个县级工业城市，密州的国有企业，正处于举步维艰的境地。 这一年，年仅36岁的陈光刚刚就任密州市市长一职不到一年。在他的案头，摆放着一份触目惊心的财政报告:全市150家国有企业中，竟有103家处于亏损状态，亏损面高达68.7%，亏损额更是达到了1.47亿元之巨，而这些企业的负债率，也已接近90%。 除了亏损和负债，密州的国企还面临着种种困境:不少企业处于停产半停产状态，职工收入微薄，生活难以为继；企业纳税额骤减，市政府的财政收支也因此捉襟见肘。 1991年，密州全市预算内财政收入仅有7000万元，连干部教师的工资都难以按时足额发放。 面对如此窘迫的现状，密州也并非毫无作为，而是做了各种各样的改革尝试。市政府曾进行过各种改革措施，如简政放权、推行承包经营责任制等，但收效甚微，未能触及问题的根本。国企的泥潭，似乎越陷越深。 秦光深知，国企改革已经刻不容缓。作为密州改革的掌舵人，他必须找到一条突破困局的出路。但面对错综复杂的利益格局和根深蒂固的观念障碍，改革之路注定荆棘遍布。 在详细分析了密州国企的现状后，秦光敏锐地意识到，国企的产权问题是制约改革的关键所在。国企虽为＂国有＂，但产权的归属模糊不清，经营管理效率低下，员工积极性不高。要让国企焕发生机，必须从产权入手，打破僵化的体制机制。 经过深思熟虑，秦光终于下定决心:为了密州的发展和未来，为了全密州国企的生存，必须背水一战，放手一搏。 就这样，以＂卖国企＂为标志的密州国企改革大幕徐徐拉开。在秦光的带领下，密州开启了一场轰轰烈烈的产权革命，国企重组、兼并、破产等一系列措施，锐不可当地推进着。一个全新的密州，正在改革的洪流中蓬勃而生。 秦光的＂卖国企＂举措，很快就在各方引发了激烈的争议。＂秦卖光＂的外号不胫而走，质疑和反对之声四起。面对重重阻力，秦光却始终坚定信念，带领密州走出一条独特的国企改革改革之路。 从1992年开始，秦光就开始了国企改革的试点工作。起初，他将一些试点企业＂出租＂给集体或个人经营，但很快便发现，单纯的＂出租＂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国企的困境。于是，他决定更进一步，将＂出租＂改为＂出售＂。 秦光为试点企业的员工提供了两种选择:要么将国企20%的产权出售给员工，要么将全部资产悉数卖给员工。不过，无论选择哪种方案，国家都会以一定形式保留控股权或参股权。但是这些方案并未得到员工的普遍认可。 见状，秦光并未强求，而是鼓励员工自行拟定方案。出乎意料的是，员工们提出了一个颇为激进的方案:由员工全额买断国企所有资产，国家不再控股。这个方案虽然大胆，但却切中了问题的要害。 经过密州市政府的连夜讨论，秦光做出了支持员工方案的决定。他深知，国企改革已经到了不得不＂大胆地试、大胆地闯、大胆地冒＂的关键时刻，唯有解放思想，才能破除藩篱。 考虑到员工的经济实力有限，秦光市长提出了一个梯度控股的方案:根据职位高低，厂领导、中层干部、普通职工分别出资6万元、2万元和6000元，以不同比例入股。1992年12月28日，试点企业的性质正式从全民所有制变更为股份合作制，标志着国企产权革命的序幕正式拉开。 通过几年的不懈努力，全市288家乡镇级以上企业中，已有272家完成了改制。当《人民日报》记者走访密州，问及改制后的变化时，职工们纷纷表示:＂有积极性了。过去都是给公家干的，现在是给自己干的！＂ 国企改制的成效显着，但秦光并未就此止步。他积极寻求与外地国企的合作，给密州市的优质、并且有着广阔市场前景的企业寻找婆家。经过多方寻觅，终于与北汽摩托总经理安庆衡达成协议，双方各自拿出优势资源，合资成立了一家崭新的企业。双方合作成功，也出现了一个“双赢”的新词汇。 密州市里一些老干部处心积虑地阻挠改革，也有很多市民认为这是政府是在推卸包袱，将负担转嫁到人民身上。九十年代中期，中央先后派出财政、银行等部门的调查组来到密州，对国企改革进行了长达数日的审查，但并未查出任何问题。即便如此，秦光也曾多次收到过匿名恐吓信，令他倍感压力。 直到当年的2月底，国务院副总理听取了调查组的汇报后，决定亲自来密州一探究竟。领导在密州逗留三天，先后考察了多家改制企业，召开了五场座谈会，就＂卖国企＂改革提出了许多宝贵意见，涉及规模、股份、行政等各个层面。 总的来说，领导对密州的改革给予了积极评价。有了中央领导的肯定，秦光吃下了一颗定心丸，那些反对的声音也渐渐偃旗息鼓。 经过两年多的努力，密州国企改革初见成效，许多企业实现了扭亏为盈。密州的国企改革经验很快传遍大江南北，前来考察学习的各地干部达1600多人次。 等到了九十年代中期的1995年，密州全市国有及集体企业的利税总额达到8.36亿元，是1991年的2.3倍。原本濒临破产的企业，多数扭亏为盈。 然而，秦光深知，单纯的产权改革还远远不够。要让国企真正＂活＂起来，还必须建立一套完善的配套机制，为职工提供可靠的社会保障。只有让职工吃下＂定心丸＂，改革才能行稳致远。 于是，在推进国企改革的同时，密州市政府开始着手建立社会保障体系。1995年，密州在全省率先建立了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制度，实现了企业员工基本养老保险全覆盖。与此同时，医疗、失业、工伤等多项社会保险制度也逐步建立健全。 通过建立社保体系，密州构筑起了一张兜底的＂安全网＂，让全市职工们吃下了＂定心丸＂。这不仅为国企改革扫清了后顾之忧，也为深化改革奠定了社会基础。正是在产权改革与社保建设的双轮驱动下，密州的国企改革才能一往无前，持续推进。 密州市的国有企业改革，很快引起了上级政府的关注;这就是在＂卖国有资产＂；一些下岗职工对未来感到迷茫和不安，担心改革会让他们失去生活保障。面对种种质疑和阻力，秦光始终坚持改革的方向，用真诚和行动赢得了民心。他深入企业车间，与职工面对面交流，他倾听群众诉求，为下岗职工提供培训和再就业服务；他大力发展民营经济，为企业家创造良好的营商环境。 功夫不负有心人，秦光市长的国企改革努力终于结出了硕果。密州的国有企业国企，在产权改革和社保建设的双重保障下，焕发出了新的活力。一个个濒临破产的企业，如凤凰涅盘般重生；一批批下岗职工，在培训和扶持下实现了再就业。国企效益的提升，也为地方经济注入了强劲动力。 不少地方在推进改革时，仍然存在思想观念滞后、措施不配套等问题。有的地方对国企＂只改户头、不改机制＂，改革流于形式；有的地方社保体系建设滞后，职工的后顾之忧未能真正解除。 为此，秦光推动简政放权，为民营企业松绑解困；他鼓励创新创业，搭建科技成果转化平台；他完善市场监管，维护公平竞争的市场秩序。在改革开放的大潮中，一个个充满活力的市场主体应运而生，成为推动齐鲁经济发展的生力军。 岁月不居，时节如流。在密州市从市委副书记、市长、市委书记;再到后来的鸢城市委常委、密州市委书记的六七个春秋冬夏，秦光亲历并见证了密州国企改革的波澜壮阔，为这场改革付出了毕生的心血。如今，这场改革已经进入了新的历史阶段，并已经载入史册，成为整个华夏改革开放，国企改革的标准教材供后人研读。 秦光提出，要坚持＂产权改革与社保建设并重＂的基本原则，推动各地因地制宜、分类施策，加快国企改革步伐。同时，要强化对改革的指导和服务，及时总结推广好的经验做法。 密州国企改革进行的是轰轰烈烈，各种议论传遍全省，洪州市的楚孝文和张康安以及祥城的杨欣庵都从内部参考资料上看到了密州国企改革的全部过程。身处洪州市教育局局长的楚孝文并没有过多关注，因为所处岗位不同，况且，孝文正忙着申请筹备洪州大学的各项事宜;而洪州市计划委副主任张康安也只是把密州企业改革作为一份研究资料来研读而已;反而是自1990年5月就担任祥城县委副书记、祥城县人民政府县长的杨欣庵蠢蠢欲动，准备在祥城县进行国企改革。因为祥城县国有企业的局面也和密州市的国有企业相差无几，可谓是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刻”了，杨欣庵一个三十多岁的县长，也想做出一番事业，推动祥城县国民经济的跨越式发展。 第11章 拍卖 杨欣庵县长准备在祥城县进行国有企业改革，就想着和楚孝文和张康安一起交流一下，也听听他们俩的意见。 1992年下半年的一个周日，秋高气爽，天高云淡，祥城县杨欣庵县长约上洪州市教育局局长楚孝文和洪州市计划委副主任张康安一起到洪州郊区唐口镇上的一处池塘垂钓，中午就在鱼塘享受“唐口一绝”——老八麻辣鱼。 微山湖鱼馆曾经引领齐鲁餐饮风潮十数年，微山湖味，也算是鲁菜的重要组成部分。微山湖属于洪州市，八九十年代，各种规模的湖味鱼馆开遍了洪州的大街小巷，各种口味的“香辣鲤鱼”、“糖醋鲤鱼”、“荷香鸭”、“鱼丸汤”、“一鱼四吃”、“辣炒河蚌”、“鲫鱼汤”、“风味鱼杂”、“湖虾卷饼”等等，都是风靡一时的名菜，也是去饭店的必点菜品。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大概就是进入九十年代之后吧，川菜进入齐鲁，那种麻辣鲜香的痛快感觉非常适合齐鲁汉子的口味。洪州周边的湖味鱼馆，也遭到了川菜的大举入侵，但这些湖味鱼馆的大师傅也没有被动挨打，而是充分吸取了川菜的各种做法，与湖鲜鱼味进行有机结合，唐口镇一带率先推出了“麻辣鱼”，迅速吸引了周边的客人，附近几个县的食客都是利用周末，或是节假日开车前来品尝美味佳肴。 其实，唐口麻辣鱼的做法也很简单主要包括以下几个步骤： ?准备材料?：选择一条新鲜的鱼，最好是鲤鱼，将其清洗干净，特别是要确保去除鱼肚子内壁的黑膜。然后将鱼从尾部片开，去除鱼骨，将鱼肉切成薄片;腌制鱼片?：将切好的鱼片加入适量的盐、?花椒面、辣椒面，拌匀。为了提鲜，可以加入少许糖和?味精，再加入少量料酒（最好是黄酒），腌制20~30分钟;炸鱼头和鱼肉?：在锅中放入大量油，待油热至9成热后，先放入腌好的鱼头炸熟后放入盆内。接着在油锅内放入适量的鱼肉，滑开后捞至盛有豆芽的盆内，直至把所有鱼肉滑完;?炒制调料?：将花椒放入锅中炸至8成熟时，加入辣椒段儿，待辣椒炸至深红色，将整个锅中的油倒至盛有鱼肉的盆中。此时厨房内会弥漫着麻辣鱼的香味;完成最后步骤?：在盆中放入?芝麻，完成唐口麻辣鱼的最后制作。 通过以上几个程序，就可以制作出香味扑鼻、口感鲜美的唐口麻辣鱼。? 三个人先后来到了唐口镇老八垂钓园，先让老板帮忙选了一条八斤多重的鲤鱼杀掉，提前做上。洪州当地有“千火的豆腐万火的鱼”的说法，意思是炖鱼或者炖豆腐，炖的时间越长越好吃。安排好了，三人就去了水塘边，找了个柳荫下支好鱼竿，开始了垂钓。楚孝文一向就不喜欢钓鱼，也就是坐在水塘边，像模像样的将鱼竿扔进水里，静静地看着水面。 水面异常的平静，没有出现什么水纹，自己的那根线也是深入水中，秋日的阳光和煦温暖，天上是蓝天白云，没有什么风，这家垂钓园面积很大，中间就是这个大池塘，四周都是柳树，中间是几个遮阳伞，伞下都是垂钓爱好者，但没有看见谁从水中钓起一尾大鱼。在水边坐了几十分钟，也没有看见四周的钓客从水中钓起鱼来，无论大小。让孝文深深怀疑这个池塘的水中有没有鱼!还是池中的鱼儿都在午睡正酣。 孝文就站起身，离开了自己的设备，往右边走去，孝文围着池塘转了一圈，看见一个个垂钓者，都坐在水边，目不转睛的盯着水面，也不知水下地鱼钩是还有没有鱼饵，可整个池塘就没有一条鱼儿去咬钩，也没有人将鱼钓出水面，但大家依旧全神贯注地注视着水面，一副老神在在很高深莫测的样子，让孝文心中很是好笑。当孝文绕池塘走了一圈回到自己的钓鱼设备旁边，老板来通知三人，马上就要开饭了！麻辣鱼就要炖好了！孝文看看手表，已经有五十分钟以上了，就跟着老板去了包间，在大厅里，孝文又主动点了四个小菜:凉拌鱼皮、酸辣藕丁、辣炒鱼杂、辣椒段炒鸭蛋，然后从车上搬出来一箱祥酒。 大家都很熟悉，就没有必要客套，孝文把三人面前的酒杯倒满了酒，服务员也把点好的四个菜端了上来，店老板用一个超大的搪瓷盆把炖好的麻辣鱼端了上来，放到桌子中间，里面放在一个小勺和一个漏勺。 老板拿起一个勺子，把盆里面的鱼头往一边推了推，说道:“像这么大的鲤鱼，鱼头里面会有一个“鱼惊”你们吃的时候注意点，取出来清洗干净可以穿个红绳给孩子带着，可以辟邪!”说完之后就离开了。 鱼惊石，又叫青鱼石，长在青鱼、或者鲤鱼的咽喉部，据说有辟邪的作用，有些父母会把鱼惊石做成各种小配饰，挂在孩子身上，祈求健康平安。鲤鱼的鱼惊呈对称心形，有四个钝状凸起。吃鱼时小心取出鱼惊，去掉外面的软质包层。自然晾干，打磨或抛光处理，可呈现黄绿色玉石光泽，晶莹剔透。 大家一起坐在桌子上，边吃边聊。 “两位兄弟，我们一起也不是一年两年的关系了，我也就不客气了，现在心里有个事情，说出来给两个弟弟听听，帮我分析一下，出个主意，现在密州正在进行企业改制，所说争议很大，但仍在进行，我想在祥城也进行企业改制，两位给帮忙参考参考!”说完，欣庵端起杯子仰脸喝尽。 孝文和康安互相看了一眼，明白了今天欣庵约大家一起吃饭的目的，孝文低头继续吃菜，康安端起杯子，也喝掉了杯子酒。 “密州的情况很不明朗，争议很大，从上面，到省里，再到下面，全省各地从上到下可谓是争论纷纷，现在密州企改仍在进行，说明鸢城市委的主要领导起码是支持的。”康安又端起面前的杯子，一看没有酒了，就用眼光找酒瓶，孝文连忙抓起身边的酒瓶帮康安倒满。“欣庵县长想在祥城也搞一下祥城县的企业改制，风险太大，起码我感觉洪州市的主要领导就没有一个明确的态度，书记那边我不好说，但我感觉市长就没有一个明确的态度!”康安继续说完。大家都一起沉默下来。 “密州，毕竟就是一个小县城，一个县级市，规模和体量都不大，没有什么影响。与祥城相差不大，但要想在祥城打开企改的局面，不容易，在没有主要领导支持的情况下更不容易。”孝文也说 “可现在祥城的局面很惨淡啊！你们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现在我是县长，一个县里的所有人都张嘴向我要吃要喝啊！我也是难啊！” “我们都明白，欣庵哥不只是难，您也是想干点事，想改变目前的状况”孝文继续说 “欣庵县长不要着急，目前的情况很快就过去了，最迟也就明年初，一切就明朗了！几个月时间很快的就过去了！”康安笃定地说 “要不这样，欣庵县长在县里主导出台一个指导性文件，让下面的乡镇试点进行，每个乡镇拿出几家乡镇企业，规模不大，效益不好，影响面也较小，让他们进行改制试点，推行看看，如果大获成功自不必说，成绩还属县里，然后再上报市委，在全县推广，如果出现了各种各样的问题，及时纠正，也来得及。”孝文就帮忙出点子。 欣庵很认真的听着，不住点头，等孝文说完，就把目光转移到康安身上。 “我觉得可以，有方向，有措施，完全可控，操作起来进退自如，就这样吧！”康安很赞同孝文的方法。 见张康安也这么说，孝文的意见一时半会也找不出明显的毛病，杨欣庵就没有再说什么，大家就开始继续豪饮起来。 接下来的时间，也没有继续讨论祥城企改的事情，都不约而同地回避着这个话题，又议论起秦光的密州企改的话题了！ 等杨欣庵回到祥城县政府，就在周一就召开了县长办公会，拿出了一个关于祥城企改的初步意见: 一、祥城县政府出台一个指导性文件; 二、祥城县的所有乡镇政府，推荐两到三家企业进行改制试点; 三、改制的形式有出租、出售、拍卖等各种形式，由乡镇自主决定; 四、由各乡镇政府自主选择决定改制企业进行改制试点，选择企业的依据乡镇自主掌握，原则上以那些经济效益不好，资不抵债，长期发不下来工人工资的，长期处于停工停产状态的规模较小的企业为主; 五、乡镇企业改制方案、时间、改制范围、宣传等由各乡镇自主制定，并报县政府备案; 六、改制试点方案要解放思想，大胆制定，细致落实，广泛宣传，依靠群众，依靠工人，严格实施，不留后遗症; 七、各乡镇的企业改制要在九二年十二月份之前完成。 宣传县政府制定出了乡镇企业改制试点方案，并没有在全县掀起什么轩然大波，只是严格控制在一定的范围。不过仍是产生了不小的波澜，一时间，业内人士也是议论纷纷，各种声音不绝于耳。 首先是县城里的一些大小企业，不停地往县政府打探各种消息;然后就是各乡镇的企业领导找县领导要一个准确的说法;还有一些退休的各个企业的干部职工去县委、县政府的办公室;还有很多退休老干部要和县领导见面谈心…… 下面各乡镇企业的领导层都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一副大战来临的架势。陈小飞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恨不得马上就把祥城县轻工机械厂拿到手中。 接连几天和全国各地的同学打电话，一方面询问当地的企业改制的方案和经济形势，也详细介绍了祥城县乡镇企业改制试点方案，同时也急需得到众多同学好友的支持！同时很罕见的去了祥城县轻工机械厂厂里面几次，和一些坚持上班在岗的工人聊天问候，询问一下厂子现在的生产经营情况，熟悉的工人也都貌似热情交流，虽然陈小飞已经好几年没有正式来厂子上班了。 看见陈小飞接连几天来轻工机械厂四处转悠，还和工人们套近乎，问这问那，就引起了机械厂目前的几个管理人员的注意，就把陈小飞拉进办公室，一起交流起来。 祥城县轻工机械厂目前已经连续多年处于停工停产状态，但昔日的底蕴犹在。厂里有一套完整的生产设备，好好保养之后就可以立马进行生产;厂子还有一大批技术熟练的工人队伍，一旦有了大批量订单就可以很快上岗生产，完成订单，得到货款，足额发出工人工资，最后，机械厂有自己的独立厂房和土地，虽然属于乡镇府，起码机械厂有使用权，而且都是靠近交通要道的路边用地。想到这些，陈小飞更是信心满满，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 自从陈小飞和乡里主要领导有了不可调和的矛盾之后，陈小飞就离开了厂子，至今为止也没有重新安排工作，组织关系就一直挂靠在乡政府企业办。轻工机械厂由乡企业办主任马国善代管，真正具体负责的有两个人，一个是马国善的堂弟马国军负责原料进货和车间生产，另一个是刘旭鹏分管产品销售。其中刘旭鹏陈小飞认识，也算是厂子里的老员工，老销售了！陈小飞当初是厂长的时候，刘旭鹏就在销售岗位。马国军是从其他地方调过来的，陈小飞不大清楚。 连续好几个晚上，陈小飞都拉着张慧聊天谈心，不让张慧备课睡觉，而是让妻子和自己一起畅谈今后的美好局面。 随后的几天，各个乡镇都相继出台了企业改制方案，祥城县轻工机械厂的改制方案也已经公布——拍卖! 很快就公布了祥城县轻工机械厂的拍卖方案，张贴在乡镇府、乡企业办和机械厂大门口…… 第12章 拍卖现场 祥城县轻工机械厂拍卖方案公示 1、拍卖标的基本情况介绍: 祥城县轻工机械厂始建于六七十年代，系原中国轻工业部的一家企业之一和轻机生产定点厂，祥城县着名的机械生产企业，省科技进步先进企业。目前属于祥城县大楼镇代管，法人代表:马国善，注册资金26.8万元，厂房三处，建筑面积约为3000平方;办公室十五间，建筑面积约为400平方。负债金额80万元，占地面积11亩，现有职工105人，其中管理人员20人;目前处于资不抵债的局面并常年处于停工停产状态，经祥城县大楼乡政府研究决定，并报送祥城县政府，决定进行改制破产拍卖; 2、展示时间及地点 自公告之日起至拍卖日前，意向竞买人可自行前往标的企业所在地进行实地查看; 3、拍卖时间:1992年12月8号星期二上午十点整; 4、竞买人资格及要求 （一）具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的自然人、法人或其他组织; （二）竞买人应在报名后三日内缴纳竞买保证金五万元（￥.00元）至指定账户（以到账时间为准），拍卖结束后，保证金自动转为拍卖竞买金额，如果没有拍卖成功，保证金一个月内退回竞买人; 5、拍卖方式及起拍价 本次拍卖采用增价拍卖方式，起拍价为:五万元起，每次叫价不低于五千元; 拍卖结束后，拍卖价高的竞买人自动得到该企业，应该当场支付拍卖金额给大楼乡政府企业办指定账户，不能按约定支付竞拍金额视同放弃，保证金不予退还;且标的归最初出价竞拍者拥有; 五、报名时间及地点 有意竞买者请于公告之日起至1992年11月13号上午十点之前，携带有效证件及竞买保证金缴纳凭证到祥城县大楼乡政府企业办办理竞买报名手续; 六、联系方式 联系人：马国善 联系电话： 联系地址：祥城县大楼乡政府院内 特此公告。 1992年10月20号 陈小飞认真的看了大楼乡政府出台的关于祥城县轻工机械厂的拍卖公告，几乎达到了可以背诵的程度，最近几天也一直处于一种亢奋的状态。 现在最重要的是钱的问题，和张慧结婚这么多年了，陈小飞手中并没有多少钱，自己最初的时候，工资收入还不错，但那时候的花销也大，根本就没有存点钱的意识。后来就离开了轻工机械厂，那点儿工资就微乎其微了！况且高消费的习惯已经养成，改变很难。再后来就有了女儿，家中的消费更是捉襟见肘，每个月都要从双方父母那里得到一些补贴，才基本没有让自家的生活品质严重下降。 而今是祥城县轻工机械厂面临拍卖，对自己而言，就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首先自己对机械厂还是有感情的，毕竟曾经投入了很多，自己也有信心把机械厂重新搞好;当初就是自己不能完全做主，没有经营自主权，如果轻工机械厂成了自己的企业，自己可以完全决定机械厂的生产和销售，那么肯定会焕发出新的光彩，挣钱那是肯定的。目前，关键是五万元的押金怎么凑齐？这也是参与拍卖的前提条件。 陈小飞感觉自己三十多岁了，还从没有如此为了钱操心到这个地步，他首先到了父母那里，父母都是已经退休多年的干部，身体也不是很好，常年累月都离不开吃药打针之类的小毛病，两位老人还一直帮扶自己。面对父母，陈小飞是很难开口要钱，因为他自己心里有数，知道父母的收入和支出，父母手中有没有钱，大概有多少，当儿子的自然是心中有数。但目前是没有其他办法了，厚着脸皮也要张口的， 都说，知子莫如父!儿子最近一个时期是上蹿下跳的，非常活跃，再加上县里正准备要进行企业改制，儿子应该是看上他曾经工作过的祥城县轻工机械厂了！如果能如愿得到一个企业的经营权，这也是好事，应该得到全家的支持和帮助。但自己的孩子自己清楚，做事一向毛里毛糙不大靠谱。参与企业改制，是不是已经和主管部门沟通过了，有没有和主要领导达成默契？如果前提工作没有做好，到最后肯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小飞，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支持你，但你有没有提前做好了工作？”老父亲还是不放心，就问陈小飞 “爸，我知道，现在是轻工机械厂面向全社会进行公开拍卖，这都已经公示过了，我也已经报名了，关键是要提前缴纳五万块钱的参与拍卖押金。机械厂已经是资不抵债，我估计参与的人不会多，不熟悉的人再怎么有钱，也不会参与拍卖，到时候应该五六万就能买到手。”陈小飞还是做了一些工作的，详细介绍给自己的父亲。 “这些我也明白，你想参与就参与吧！我也帮不上你什么大忙！五万块钱我也拿不出来，只有两万，你都拿去吧！就希望你能认真对待，这也是我和你妈多年省吃俭用节省下来的，是我们俩的养老钱，你今后有钱了，就尽快还给我们。” “我知道，爸，谢谢！”陈小飞真的很感动，他心里清楚，这两万块都是父母从嘴里省下来的，当陈小飞从父亲手中接过两叠纸币，真的是沉甸甸的，无论是手上，还是心里，都有这点感觉。 晚上，张慧下班回家后，又把凑钱的事情和张慧说了 “小飞，你想把机械厂拍卖回来，这是一个正经事情，就像爸爸说的，全家人都应该全力支持你，但你也知道，我们俩这些年就没有什么存款，现在满打满算就只有两千块钱吧，也是我精打细算生出来的，以备不时之需。你从你爸爸那里拿了两万，我呢，也回家给父母张嘴问一问，反正这也是借钱，等将来我们都是要还的。要是我爸妈那里再借来两万块钱，那么还缺少八千，这八千块就需要你我想办法找朋友同事借了，也不能完全靠双方父母吧！我们俩也要想法借点。” “好的，我明白，岳父那里你可一定要尽力啊！”陈小飞一眼凝重地注视着张慧 “好的，我知道了！” “如果岳父岳母那里能顺利借到两万块钱，我们的压力就不大了！万儿八千的，我想我们俩还是能想办法凑够的。”陈小飞自信的说。 “好的，我知道，我爸我妈那里应该能借到的，这么多年了，两位老人就没有什么花钱的地方，手里肯定是有点钱的。” “那就好”陈小飞也算是心里有点着落了！ “还有啊！这样，我们也才勉强凑够五万块钱的拍卖押金，要是拍卖价格过高，或者就拍卖不下来怎么办？”张慧提醒说。 “我心里有数，你想啊！一个资不抵债的空壳厂，谁会要啊？不懂行肯定不会要的，真正关心关注轻工机械厂的，也就我了吧！我也是感觉有把握，才会参与拍卖的”陈小飞认真的说， 张慧一想也是，就说:“反正你也想好，我们现在是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了！如果把握不好，你这辈子可就完了!”张慧再次叮嘱 “我知道，这也许就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努力的!”陈小飞说着，禁不住握了一下右手的拳头。 第二天，张慧就回来父母家里吃晚饭，把陈小飞计划参与拍卖祥城县轻工机械厂的想法需要五万块钱押金的事情给自己父母说了，还说:“企业改制，这是大势所趋，把小飞熟悉的轻工机械厂拍卖到自己手中，这是好事，也是个正经的事业，我们都要支持！小飞从他爸妈那里拿了两万块，这也是他们老两口的全部家当了，我觉得你们俩也支持一下我们，你们俩也借给我们的” “不借，陈小飞就不靠谱，轻工机械厂拍卖是事实，也是大势所趋的好事，他怎么就有把握能拍卖到手呢？他就是异想天开，你别跟着他胡闹!”张父马上拒绝，他一直就不怎么看好陈小飞 “爸，你怎么说话呢！这怎么就是胡闹啊！再说，这钱是借你们的，我们又不是不还。”张父的话，让张慧很生气 “我知道是借，但如果拍卖不成功，你们怎么还，拿什么来还？你们俩有没有能力还钱？”张父的话渐渐严厉起来 “爸，这钱你就说借不借吧！”张慧把眼瞪了起来 “借，我明天就给你取出来”张母一看爷俩就要吵起来，马上在一边打圆场。 “钱，我可以借给你，事情，有你后悔的时候”张父最后撂下一句话，就进了里屋睡觉了。 第二天，张慧从妈妈那里拿到了两万块钱，又从办公室的几个同事手里借了四千块钱，回家就全部交给了陈小飞，陈小飞又从其他朋友手里好说歹说借了四千块钱，凑够了五万块，按时交到了乡政府指定的账户。 等到了12月8号的上午，陈小飞穿上一身崭新的西服，挂上领带，来到了祥城县轻工机械厂的拍卖现场，和几个熟悉的朋友不断的打着招呼，还不停地和熟人握手、微笑、致意，还不时和熟人说笑几句。 到了上午十点，由于分管领导都没有到，拍卖仍旧是没有开始，大家都在等候，默默地等候，虽然都很着急，就是没有谁抗议，一直等到快十一点了，领导们才基本到齐，又磨蹭了好大一会儿，才开始进入正式的拍卖程序。 主持人讲了拍卖的规矩和细则，见在座的各位拍卖参与者都没有什么意见，然后就详细介绍了机械厂的规模、厂房、建筑面积、建筑规模、用地面积、土地归属、负债数额、现有员工、需要继续缴纳社保款项等等，差不多有半个吧！就听他一个人在主席台上瞎白活。等台下的人没有什么反对声音，特别是几位报名参加竞拍的人也没有什么反对声音的时候，主持人重重敲了一下手中的木锤。 就当场现场宣布，祥城县轻工机械厂产权拍卖正式开始: 陈小飞一直全神贯注的看着主持人的一举一动，等主持人宣布拍卖开始的时候，就要举手报价，但他现在很是犹豫，第一次报价应该是直接报价五万块钱呢！还是报价一万元起步呢？就在陈小飞犹豫不决的时候。 还没有等他举起手来就听见身旁的马国军直接站起来，大声说:“五万元!”然后环顾四周，见没人说话，就重新坐下! 坐在一边的陈小飞非常懊悔，但也没有其他办法，总不能站起身子叫价的勇气都没有吧！，稍稍等了一会儿，就站起身子，大声喊道，“五万五千块钱!” 然后就重新坐下，目光盯着刚才第一个叫价的马国军。 其实马国军就坐在那里，没有任何反应，陈小飞就舒了一口气，还没有等他缓过劲来，就见身边的另一个竞拍者刘旭鹏站起来，大声喊道“六万元!” 看到是刘旭鹏站起来和自己竞拍，而第一次开口叫价的马国军没有任何反应，陈小飞很是诧异，不明白怎么回事，但也不能就此罢休啊！只能站起来继续叫价“六万六千元!” 没有想到的是，身边的刘旭鹏，那个对自己一向都很尊重，每一次见面都是陈哥长，陈哥短的非常客气，再次大声叫价“七万元!” 这一切都让陈小飞彻底懵圈，不明白怎么会这样，在场的其他人也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这时，陈小飞也只能继续站起来大声叫价“七万五!” 谁曾想，那个刘旭鹏依旧继续叫价“八万” 时间再一分一秒的逝去，陈小飞和刘旭鹏相继站起身子，大声叫价，互不相让，一直把价格炒到十万以上，还没有停息的迹象，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祥城县轻工机械厂怎么会如此抢手了啊！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时间已经过了中午十二点，陈小飞铁青着脸，站起来大声叫价十二万五千块钱的时候，刘旭鹏就再没有站起身子继续叫价，时间也再继续流逝，等了很大一会儿，见在场的所有人，没有再继续叫价，主持人，站在那里，大声宣布，“拍卖结束，有最高者以十二万五千块钱的价格给陈小飞先生所有，“台下是一片掌声，还有很多人给陈小飞握手祝福。 这时，就听见主持人继续大声宣布“拍卖结束，请价高者陈小飞先生马上支付十二万五千元钱，祥城县轻工机械厂的所有权就归陈小飞先生所有，如果不能马上支付叫价款项，视为放弃，而且恶意叫价，不能如期支付，拍卖押金不予退还!” 第13章 离婚 1992年12月中共洪州市委组织部下发文件:祥城县委副书记、县长杨欣庵同志不再担任祥城县委副书记、县长一职，另有任用; 中共洪州市委组织部任命文件:任命杨欣庵同志担任洪州市委组织部副部长（正县级）; 1993年1月，中共洪州市委组织部下发任命文件，任命楚孝文同志担任中国缗城县委委员、常委、书记。 几乎就在同时，祥城老家传来张慧离婚的消息。还没有从丈夫升任缗城县委书记、主政缗城的兴奋中结束的张敏不禁震惊了！姐姐张慧怎么会离婚了啊！姐姐离婚后可怎么办？离婚了张慧住哪里？她的女儿陈箬珊会跟着谁？这个可怜的孩子! 张慧离婚了！是真的离婚了! 张慧和陈小飞离婚了！他俩没有顺利度过所谓的“七年之痒”，无奈分手，陈小飞在祥城县轻工机械厂拍卖现场栽得一大跟头足够影响到他的一生，也已经影响到他的全家，这就是有人专门给他设的一个局。一个专门针对他陈小飞的局，也是个无解的局。他们故意把拍卖结束的时间拖到中午十二点之后，那个时间，乡政府驻地的农村信用社已经下班，就是在信用社有钱也取不出来，只能眼睁睁违约，无法按照规定时间支付拍卖的最高价格，既然价格最高者放弃，那么按照之前的约定，祥城轻工机械厂的拍卖价格就是最初的出价价格——五万元整，祥城县轻工机械厂落入第一个加价者——马国军手中，还白白坑了陈小飞的五万元押金。还有就是这事的搅局者，刘旭鹏，在和陈小飞的竞相叫价中，最后败下阵来，没有叫出最高价格，也没有拍卖成功，那么他的五万元押金，一个月后是可以退还的。 拍卖结束的那天晚上，陈小飞没有回家吃饭，而是在县城孔庄附近的一家羊汤馆，独自一人喝的酩酊大醉，又哭又闹，最后是羊汤馆老板被折腾的够呛，最后就打电话报警，来了几个警察，把陈小飞带走了！ 张慧虽然没有亲临拍卖现场，对拍卖现场的所有细节和过程是一清二楚，当天晚上回到家里，也没有做饭，就准备和陈小飞好好吵上一架，质问他为什么有那么多的自信，结果出现这个局面，下一步怎么办？结果是陈小飞并没有回家，让她等到半夜，也没有吃什么东西，幸亏是孩子跟着爷爷奶奶，暂时不跟张慧和陈小飞一起住。直到第二天早上，陈小飞也没有回家，张慧吃过早饭就回大楼镇中心小学上班去了。 等到下午下班回到县城家里的时候，张慧才看到了一脸憔悴的陈小飞，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双眼都是茫然，没有一丝精光，家里有没有做饭。张慧就走到沙发旁边，用脚踢了踢陈小飞的脚，大声质问:“昨天你干什么去了？就不能给我一个解释吗？” “解释什么？你想要什么解释!”陈小飞没有看张慧，依旧是两眼无神，目光呆滞 “先告诉我昨天都干什么去了？现在竟然都彻夜不归了！”张慧冲陈小飞吼道 “我昨天干什么去了有必要向你汇报吗？”昨晚的遭遇已经让陈小飞无比懊恼，根本就不想提起 “那你就给我解释一下拍卖的事情吧！借钱的时候说的是信誓旦旦，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现在怎么啦？借的钱是要还的！我们俩怎么还？拿什么还？”张慧快要哭了 “还是因为我们没钱，要是有更多的钱，直接把钱交上，机械厂就是我的，这有什么好解释的？”陈小飞恨恨地说 “我说陈小飞，你到现在也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啊？你事前就没有和乡里的领导好好沟通过，人家这一切都是专门针对你的，你啥都不知道，啥都不明白，一切都是你想当然!”张慧继续吵道 “拍卖是公开的，大家参加也都是自愿的，人人平等，我就是没有足够的钱，要是有钱，机械厂肯定就是我的，这都是明摆着的事情”张慧的话并没有让陈小飞惊醒 “你就是一个废物，到现在还不明白，你说说，你有没有和乡领导沟通过？交流过？哪一位乡领导同意你参与拍卖了？书记？乡长？还是分管的乡领导？人家都没有答应你，让你参与进来，也只有你个傻瓜，剃头挑子一头热，啥时候你能长大啊！”张慧非常恼恨陈小飞的不靠谱 “我参加拍卖需要什么人同意吗？只要有钱就可以参加公开拍卖，这有什么可说的啊！我就是没有更多的钱”陈小飞大声辩解说，还是很不服气。 “好！好好！我不和你吵，你说，五万块钱怎么办？怎么还我同事的钱，怎么还我爸妈的钱？你拿什么还？”张慧咬牙切齿的说 “拍卖规则是以前制定好的，也是经过所有人同意的，男人就应该说话算话，愿赌服输，既然已经这样了，我也没有办法，欠下的钱，今后慢慢还吧！”陈小飞也终于低下了头。 “慢慢还，就凭你一个月几百块钱的工资，一年不吃不喝也得十多年也还不上，你还男人，你就不是个男的，也从没见过你这样的男人”张慧是真的恨铁不成钢 “我是不是男人你不知道啊！”陈小飞又顶了一句 “你不是男人，就不是个男人，没有一点点男人的担当!找了你这么一个废物，真是瞎了眼了！”张慧气得是大哭起来 张慧的大哭大闹恶语相向，让陈小飞在妻子面前的一点点男子汉的尊严也丧失殆尽，也是气得头昏脑涨，气不打一处来。 晚上两个人都没有吃饭，更是互相谁也不理谁，各种分开了谁的，第二天早上，张慧就离开家独自一个人上班去了，下午下班后，也没有回县城自己的家里，而是回到了自己父母家里。 张父看见女儿回家吃饭，虽没有说什么，但也是一脸嫌弃的样子，让张慧是浑身不自在。 张慧也自知理亏，没有敢说什么，饭后就试着想和张父聊几句，一起想想办法，能不能把陈小飞的五万块钱押金从乡里要回来，毕竟张父是乡里的退休老干部，还是有一定的关系人脉的。再说，关键时刻还可以让张父联系一下楚孝文。 张父知道张慧的意思，就是不给她开口说话的机会，一直就板着个脸，一副“我当初说什么来着，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让张慧就一直张不开嘴。 在自己父母家里住了两天，也是感觉无趣，又是一个周末，总要回家看看女儿吧！张慧就只好回到了县城家里。这次，她是直接去了陈小飞父母的家里，陈小飞却没有回父母家里，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张慧先和女儿珊珊玩了一会，一直到吃饭，才抱着孩子一起开始吃饭。家里的事情大家心里明白，所以饭桌上气氛很沉闷，女儿珊珊也没有了昔日的开心果模样，让张慧的心里很难受。 “珊珊妈，能不能和楚局长打个电话，想办法把押金要回来？”婆婆首先开口对张慧说。 张慧最记恨的事情就是有人在她面前谈论楚孝文，一听到这个名字，心中的无名火就不打一处来，就直接揶揄起来“让你儿子自己想办法，他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 “他现在又能有个什么办法啊！机械厂我们也不要了，押金就想办法退回来就行了，都是借的钱，借了钱总要还的！”公公接着说，“楚局长是祥城县的多年的领导，关系还是有的，他说句话，县里还是乡里，都会给个面子的。” “你儿子不是很牛很厉害吗？押金不要了，就买房子还债吧！”张慧的回答很伤人，让两个老人也不知道怎么继续说话了。 回到了家里，陈小飞还没有回家，家里是乱七八糟的，无论是客厅里，还是厨房，满眼全是垃圾，这就两天没有回家，就已经不像个家的样子了！陈小飞就像是没有在家里吃过饭，也没有收拾一下卫生扫过地，看到眼前的这一切，张慧又是气不打一处来，现在都这个局面了，这个陈小飞就像没事一样，一点都不说想想办法，起码也要把押金想法要回来啊！成天这样吊儿郎当的样子，没有一点男人的担当，还是四处乱逛不回家。 张慧打开房门，让女儿在屋里玩着，自己就挽起袖子，系上围裙，开始打扫卫生了！首先把客厅打扫干净，又把卧室整理了一下，把那些需要洗的衣服都放进来洗衣机里面，一边让洗衣服，一边拖地。 又进了厨房，把陈小飞这几天没有来得及清洗的碗筷全部洗干净，把灶台也全部擦干净，又把洗好的衣服拿到外面阳台上晾晒好！ 刚刚收拾好了，陈小飞也喝的醉醺醺的回到了家。 “这又是在哪里喝的？成天就知道喝酒，家里从来不管不问，工作没有一点起色，也不知道你成天想啥忙啥？” 陈小飞看见张慧，也是气愤不已“怎么就回来了！不是不回来吗？有本事就别回来啊！” “我回来是看俺闺女，你以为回来是看你啊！”张慧就反唇相讥 “我还以为你再不回来了呢！有本事就永远不要回来!”陈小飞看样子是喝的不少，已经是语无伦次了！ 张慧也看出来陈小飞确实是喝多了，就进厨房给他倒了杯水，端到陈小飞面前，“你现在都干嘛去了？你最要紧的是想办法去乡政府把押金要回来，把欠人家的钱还上再说其他” “想什么办法？我能有个啥办法，已经提前说过了的，哪有脸再去要!” “没有脸去要，你怎么还钱？你父母的钱可以不还，我父母的养老钱可是一定要还的！” “为什么？为什么我父母的钱不还，你父母的钱是一定要还的！你父母的钱是养老钱，是血汗钱，我父母的钱不是养老的钱，不是血汗钱啊？什么逻辑？” “谁的钱都一样，都是血汗钱，也都是一定要还的！关键是你想办法了吗？” “没有，我没有啥办法!” “没有办法就卖房子，卖了房子先还钱吧！” “卖房子？亏你想得出来!卖了房子你我住哪里？这今后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不过啦，这日子今后还怎么过啊？先卖了房子还债，然后就离婚!” “知道了！我就知道你这个娘们不想好好过日子了！明天就去离婚!” “好！你个陈小飞，这可是你说的，明天就去离婚，谁不去谁是王八蛋” 这一个晚上，两人又是吵了一夜，最后还是谁也不理谁，张慧直接抱着孩子去里屋睡了，还把卧室门反锁了！陈小飞就一个人睡在了外面沙发上，反正就是喝多了酒，也不知道冷不冷了。 第二天就是周末，婚姻登记处不上班，两人也没有去离婚。但离婚一旦提了出来，两人的感情裂痕就很难抚平了，就像破碎的玻璃，既然可以继续黏连一起，但已经恢复如初了。 随后就是无尽的争吵和冷战。张慧上班就不再回县城家里，直接就住在父母家里，陈小飞依旧如故，既没有想办法去乡政府要五万块钱押金，也没有去大楼镇张慧父母家里把张慧接回家，而是任由张慧住在父母家里，不管不问。 陈小飞的父母，因为那天和张慧商量着想办法要回押金，被张慧直接怼了回去，感觉很没有面子，对张慧也是很不满意，明明知道两人吵架冷战，也没有从中协调劝和，任由两人这样僵持着。 而张父一直就对陈小飞不怎么太满意，再加上拍卖这件事情，也一直不赞同陈小飞参与拍卖，如此局面完全就是陈小飞考虑不周，做事情不靠谱。对于女儿和女婿吵架闹乱子也是不管不问。 以至于张慧和陈小飞两人吵的彻底不可开交，两人私下写好了《离婚协议》去了婚姻登记处办好了离婚手续，两人分别拿到了《离婚证书》双方的父母才彻底傻了眼，但一切都已经没了挽回的余地。 第14章 上任 1993年1月15号星期五，也正是农历腊月二十三，北方的祭灶小年，也是楚孝文赴缗城县上任县委书记的日子，洪州市委副书记徐冰西亲自送楚孝文去缗城上任。一起送楚孝文去缗城的还有洪州市委组织部副部长杨欣庵和刚刚从干部科科长提拔为组织部副部长的乔志猛同志，一行数人分乘两辆帕萨特飞速驶向缗城方向。 缗城县，隶属于齐鲁省洪州市，地处鲁西南平原腹地，位于齐鲁省西南部，洪州市南部，东邻渔城县；西靠曹州市伯乐、巨野两县；南与单城县及苏省彭城市丰县交错接壤；北与祥城县、洪州市郊区相连，总面积886平方公里，全县辖十三个乡镇，659个村（居）民委员会。户籍人口为60余万人。缗城历史悠久，夏为有缗国，秦始设县，东汉初设缗城县，已有2000多年建县史，是千年诚信典范——“鸡黍之约”的发源地，孕育了汉初名将彭越、“建安七子”之首王粲、魏晋哲学大师王弼、魏晋神医王叔和、“三十六计”作者檀道济、现代共产主义战士王杰等大批仁人志士。 车队从洪州市委大院出发一路向南，经郊区到唐口，就进入了祥城地界，继续往南开，就是祥城县的王崮堆，继续南行就是缗城县的胡集乡，胡集乡的西边就是羊山集，也就是鲁西南战役的重要战场。 在王崮堆和胡集乡的交界处，也是缗城县和祥城县的交界之地，车队停了下来，原来是缗城县的一众领导班子来迎接了！当车辆停下来，徐冰西书记首先从车上下来，与缗城县的各位领导一一握手寒暄，随后是楚孝文跟着徐书记下车，杨欣庵和乔志猛也从第二辆车下来，众人一起握手寒暄。缗城县县长卢树勇，楚孝文以前就认识，是一位军转干部出身，身材魁梧，声音洪亮，一头短发根根竖起，很是干练，已经在缗城工作了十多年。大家都分别握手后，又重新上车，继续南行，往缗城县城驶去。最先是一辆警车开道，然后就是卢树勇县长的车在前面引路，随后就是徐冰西副书记和楚孝文的那辆车，后面就是杨欣庵和乔志猛开的市委组织部的那辆帕萨特，后面是缗城县委领导们的座驾，一行十多辆轿车浩浩荡荡驶进缗城县委大院。 车队在缗城县委大楼前停下，众人纷纷下楼，就直接去了二楼的小会议室，徐冰西副书记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进会议室，坐在了主席台正中央，杨欣庵副部长和乔志猛副部长分别坐在徐书记两侧，楚孝文就紧挨着杨欣庵部长身边坐下，卢树勇县长就坐在了乔部长身边，然后是缗城县人大主任和政协主席，再就是缗城县委常委都一一坐下。 会议由卢树勇县长主持:“同志们，大家上午好！首先，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市委徐书记和两位组织部长的到来!”会议室顿时就响起雷鸣般掌声。 “下面请洪州市委组织部乔志猛部长宣读任命文件!” “中国洪州市委组织部文件，任命楚孝文同志为中共缗城县委委员、常委、书记!”乔部长直接宣读了洪州市委组织部的任命文件，没有其他什么话，然后就一脸严肃地坐在那里，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没有其他任何废话。 “然后请洪州市委副书记徐冰西同志做重要讲话”卢树勇县长继续主持会议，大家的掌声继续响起! 徐冰西副书记坐在那里，侃侃而谈，高度评价了楚孝文同志的工作简历，对楚孝文同志在祥城县，团市委和教育局的工作都进行了中肯介绍，给予高度评价!接着又说:“洪州市委对楚孝文的工作任命是正确的，是及时的，也是负责的!希望楚孝文同志能团结缗城县委各位同志，在新的工作岗位上，勤勤恳恳，兢兢业业，踏实肯干，务实求真，开拓创新，团结广大干部群众，带领六十万缗城人民取得更加辉煌的好成绩!” 随后就是杨欣庵部长非常机械地介绍了一下楚孝文的工作简历 “楚孝文，男，汉族，1957年出生，中共党员; 1975年9月参加工作，祥城县农业学大寨工作队队员; 1976年6月，祥城县黄垓公社党委委员、团委书记; 1978年12月，祥城县联桥公社党委委员、团委书记; 1980年2月，祥城县联桥公社党委委员、革委会副主任; 1982年7月，担任祥城县联桥公社党委副书记，期间1980年12月到1982年9月，在齐鲁省农业机械化学院干修科学习; 1984年2月担任祥城县委常委 1984年3月担任祥城县委常委、祥城县团委书记; 1984年8月担任洪州市团委副书记; 1988年1月担任洪州市人大常委、洪州团市委副书记; 1988年6月担任洪州团市委书记; 1989年2月担任洪州市教育局局长; 1993年1月任命为缗城县委书记!” “下面请中共缗城县委书记楚孝文同志发表重要讲话!”说完，卢树勇县长就带头鼓起掌来！ “谢谢！谢谢各位，尊敬的徐书记、杨部长、乔部长、卢县长和各位缗城县的各位同事，首先要感谢洪州市委对我的信任和支持！感谢组织对我多年的培养，我来自农村，本身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这次能来缗城，就是为了六十万缗城农民而来，为了缗城的发展而来，也是为了缗城美好的明天而来，从今以后，我一定会勤恳务实工作，踏实肯干创新创业，一定要把缗城建成一个农业强县，工业硬县，经济大县!”然后站起身子，朝众人深深一躬! 最后，卢树勇县长代表缗城县的干部发言表态，支持洪州市委的任命，支持楚孝文同志担任缗城县委书记，支持楚孝文同志的工作，配合好楚孝文同志的工作开展。 然后，徐冰西副书记和杨欣庵、乔志猛两位部长起身告辞，坐车离开了缗城，返回洪州。楚孝文书记和卢树勇县长带着缗城县的一众领导送几位领导到缗城县委大院门口，和三位领导挥手道别。 送走了徐冰西副书记和杨欣庵部长、乔志猛部长后，缗城县的各位领导又重新回到缗城县委的大会议室，参加缗城县科级以上全体干部大会。大会还是由卢树勇县长主持，楚孝文书记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宣告了缗城县楚孝文时代正式开始。 楚孝文在缗城县的就职典礼结束后，也即将迎来农历癸酉新年，楚孝文是属鸡的，他马上就要到了人生的第三个本命年，张敏为他准备好了红色的内裤，袜子，红色内衣，和红色的腰带。一家人是喜气洋洋，充满了欢乐。今年老太太一直就住在教育局家属院的房子里，秀楠放寒假也没有回楚营老家，大家商议好，春节都来张敏家里过年看春晚。 同样是腊月渐渐远去，同样也都要迎来鸡年春节，而不同的是，孝文刚刚升任缗城县委书记，张敏是成天笑得合不拢嘴;而张慧却是刚刚离了婚，独自一人无奈回到了父母家里过年。 从缗城回到家，张敏就告诉孝文说，姐姐张慧和陈小飞离婚了！孝文并没有太多吃惊，只是问道:“他俩离婚了！孩子跟谁啊？” “还能跟谁？跟着爷爷奶奶呗！”张敏回答， “想当初给孩子取得名字就不好，叫什么陈箬珊，当时还说什么珊珊来迟，后来居上，我看就是要珊伙分开的意思，想当初那模样，一副俾睨天下谁也不服，现在就是苦了年幼的孩子啦！”楚孝文对陈小飞和张慧都没有什么好感。就是担心那个可怜的小女孩，还不懂事，就没有了妈妈，今后很快就会有个后妈，大家都说没妈的孩子像根草，陈箬珊，她这一辈子可就太苦了。 当除夕当天，楚孝文一家三口还有老太太和楚秀楠一起开车回了楚营老家，今天是一年的最后一天，也是传统祭祖的日子，张敏提早就购买了很多鞭炮，还有下面乡村还很难买到的水果，都装在了汽车的后备箱。楚孝文一家就早早回到了老家老院子。 老太太和秀楠都是一身新衣服，孝文和张敏带着姝羽先去了二叔家里，把准备好的水果礼品，一样一样的搬到二叔屋里，让二叔和二婶都很开心，孝文已经是缗城县委书记的消息早已经传遍全村，全县，这已经是整个祥城县最大的在职领导了！也是楚营村，祥城县的骄傲！ 三叔已经离世多年，那里就没有必要再送礼物了！还有振田也都不在了，也就没有再去过振田家里去。 自从孝文一家到了楚营老家，家里就不断有熟人、朋友来家里拜访，说话，聊天，有的是空手前来，和孝文打个招呼，说几句话，有的还带着礼物，烟酒，鞭炮。 其实忠文已经准备好了很多鞭炮，应该有好几百块钱的各类礼花鞭炮，还有乡亲近邻送的，堆的像小山高。 除夕祭祖是不允许女性上林的，义文这几年都没有回家探亲，孝文和忠文就带着秀楠和秀檀小哥俩，等齐了智文哥几个一起从家里出发，来到了楚家祖坟林上，在二叔的带领下，分别在老老爷爷坟茔前，老爷爷坟茔前磕头上香焚烧纸钱礼品，磕头叩拜，接着就是孝文自己的父亲，和三叔三婶的坟头也是分别跪拜行礼，焚烧纸钱和各种祭品。最后就是礼花燃放升空，鞭炮其声震天响彻天空，足足燃放了半个多小时，才结束了祭祖仪式，分别回家吃水饺。 结束了楚营老家祭祖，除夕下午，孝文和张敏一家三口，就带着老太太和秀楠直接开车返回了洪州，回到教育局家属院家里吃团圆饭看春晚。 那天晚上的团圆饭，曾庆华和孝莲早早就来到了教育局家属院，楚孝文张敏一家三口，还有老太太和秀楠，人多更显得热闹。大家一起在客厅里一边嗑瓜子，吃零食，看春晚，全家都是其乐融融。 暂时不说张敏全家的幸福快乐，而远在祥城县大楼乡张父家里，张慧独自一个人，满脸戚容，她现在只能回到自己父母家里，还不觉想到年幼的女儿。 也是一家三口，在除夕吃饺子的时候，看着满桌子的菜，张父也是打开了一瓶白酒，分别倒了三杯，放在了三人面前。 “今天是过年，大家都高高兴兴开开心心的，喜欢就喝点酒，不想喝就不喝，也别勉强自己。”张父说着就独自一个人喝了起来。 一杯酒下肚，张父的话匣子打开了，就一边自斟自饮，一边和身边的母女俩说话，“张慧啊！你也别不高兴，我先说两句，不管你怎么想，这话我还是要说的，今天是过年，大家难得聚在一起，咱就先说说陈小飞吧，虽然我不怎么看得上陈小飞，他一心想参与轻工机械厂的拍卖，他做的各项工作都没有到位，甚至可以说就没有做什么工作，简直就是想当然，开始我就不支持他参与，当时我根本就不想借给你们钱，还说你会后悔的，现在都应验了吧！这些事儿呢！也都已经过去了，暂且不说，我就想和你说说这个事情，如果发生在孝文身上，你说张敏会怎么去做，张敏会不会也走到离婚这一步？” 张父说完，就举杯喝掉了杯中酒，看着张慧。一个劲的盯着张慧看，一声不吭，目不转睛。张慧不回答，也不说话，用手里的筷子不停拨弄盘子里的菜。 “想好了吧！你应该是有答案的，如果是张敏面对楚孝文，如果是楚孝文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俩是肯定不会离婚的，还会一起面对困难，一起携手共进解决困难。”张父继续倒酒，边吃边聊。 “现在明白楚孝文看人的高明之处了吧！现在也明白楚孝文当初不选择你反而决心娶张敏的原因了吧！” 说到这里，张慧“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然后就想离开饭桌，回自己屋里。 “坐下，我还没有说完，你继续听着!”张父命令道“张慧啊！你也是有知识的新时代新女性，有道理，你都懂，都说，性格决定命运!有些事情，已经过去了！可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你今后的路还很长，还需要你自己去走。” 第15章 缗城县 新年刚过，楚孝文就投入到了紧张的工作中。因为已经临近春节，楚孝文的工作也就是走访慰问，而没有投入什么具体的工作。 根据县委办主任向玉东的安排，元月18号参加政法系统的年终总结大会;元月19号参加宣传系统的年终总结表彰大会。楚孝文都是很爽快的答应了！ 1993年元月18号星期一，上午九点整，缗城新任县委书记楚孝文就在缗城县委办主任向玉东的陪同下，来到了缗城县公安局，出席了缗城县政法系统的年终总结表彰大会。这是楚孝文第一次在缗城县公开亮相，无论是全县公安干警，还是全县的政法干部都对这个年轻的县委一把手很陌生。楚孝文拒绝了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孙勇让楚书记发表重要讲话的要求，只是在主席台上端坐着，最后给获得表彰奖励的先进个人进行了颁奖。表彰大会顺利进行，一切都按部就班的进行，中午，楚孝文就和政法委的同志们一起在县公安局食堂吃了个简单的工作餐饭。下午，楚书记在政法委书记孙勇和县委办主任向玉东的陪同下，参观了城关镇派出所，和金正街执勤交警，对仍在上班和春节期间值班的民警同志进行了热情慰问。 第二天的全县宣传系统年终总结表彰会，楚孝文依旧是低调参加。表彰大会在缗城县剧院隆重举行，不但有县委宣传部和县广播电视台的同志们参加，还有市报、省级报刊驻缗城的宣传发行工作人员;全县各大局办委行各单位分管、负责宣传工作的同志们;各个乡镇分管宣传的领导和具体工作人员;全县各个企业里分管负责宣传工作的工作人员;全县各中小学校的分管宣传工作的领导和具体工作人员共有二百多人参加了表彰会。大会在庄严的国歌声中开幕，县委常委、宣传部长宋芝梅发表重要讲话，县委书记楚孝文参加了表彰会并给获得表彰的同志颁发了奖状。 随后的两天，楚孝文又去了缗城县长途汽车站、供电局、进行了春节慰问;对春节期间值守在工作岗位上的同志们进行了最高的敬意！还去了缗城县老干部局，和缗城县离退休老干部进行了座谈。 1993年1月21号，星期四，农历腊月二十九下午，缗城县委书记楚孝文就离开了缗城回了洪州家里。第二天就是大年三十了，楚孝文也没有矫情，而是直接回家了！因为回家后还要回祥城老家祭祖，还要陪母亲、老婆孩子一起过年看春节联欢晚会。 这个春节，难得的是楚孝文陪着家人，除夕那天早上就回了祥城老家，和家人一起祭祖。下午回到洪州又和妹妹孝莲、妹夫曾庆华一起吃了一个团圆饭，晚上又一起在家看春晚，让家里满满的幸福感，尤其张敏非常高兴，不停地评论春晚的小品和歌舞节目。姝羽也是满屋子跑来跑去，一会儿也不停歇。 张敏看着刚刚布置好的各个房间，心里全都是舍不得，孝文工作调动，很快又要搬家，这个房子里的所有组合家具，都是按这个房子的尺寸标准打造制作的，要是搬家，里面的家具该咋办？张敏和孝莲说着悄悄话，心里也是有些不舒服。 孝莲和小曾是过了晚上十二点之后，给两个孩子发了压岁红包才离开教育局家属院回农校家里的。 新年初二是回娘家的日子，楚孝文就带着张敏和姝羽回了祥城大楼乡。孝文已经有好几年没有来岳父家里拜年吃饭了！初二上午十点左右，孝文一家三口就到了大楼乡岳父岳母的家里。孝文一家的到来，同样让张家马上热闹起来！乡政府驻地街上的一些头面人物纷纷来到张家，和孝文张敏打个招呼，无论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有的空手前来，有的还拿着礼物，就是想在张敏两口子眼前露个脸，或者直接和孝文打个招呼，问一声“过年好！”“新年快乐！” 中午的宴席很丰盛，张敏的舅舅也是一早就过来做菜了！全是拿手的正宗鲁菜！张敏想去厨房帮忙，都被几个女人推了出来，于是就带着姝羽四处和街坊邻居说话去了，康安也在家，专门过来陪孝文喝酒，还有街上几个辈分高的长辈也到家陪孝文一起吃饭。于是，张家的小院就摆了三桌酒席。 在张敏家喝酒，孝文还是有些矜持，总有一点放不开的感觉。虽然孝文已经是县委书记了，就像是当初的县太爷，在这群农家汉子们眼中，就是高高的存在，但孝文并没有什么大官的架子，仍旧像原来一样，该称呼什么远远的就伸手重重一握，大声招呼着，就是孝文不抽烟，也没有给大伙敬烟。 孝文没有喝多，但康安明显是喝高了，说话已经多了，也许是在自己家里，稍稍放纵了一下自我吧！张慧过年一直都是在家里，但并没有和张敏，孝文见面，应该是躲进里屋了吧，只是张母和张敏说，看能不能年后让孝文想办法把张慧调到洪州去工作，换一个工作环境，对张慧忘掉过去有好处。张敏没有马上答应，也没有果断拒绝，只是应承下来，回到洪州后和孝文说一下，想想办法再说吧！ 接下来的两天张敏就陪着孝文四处拜年，给相关单位的领导一一拜年问候，去家里，说上几句话问候祝福的过年话，关系更好的就约到一起吃个饭，同样的是，这几天，来家里的，特别是缗城县的一些工作人员来家里给孝文拜年的也特别多，张敏招待很是得心应手。一般带着普通的礼品，张敏留下，就给对方带上点茶叶，祥酒之类的礼品交换一下，贵重礼品是坚决不收。 过了年初六，也就是1993年的元月29号，孝文就回到了缗城县委上班，因为这天是星期五，大家就没有正式进入工作状态，而是楼上楼下的各个办公室走了一遍，互相问候祝福几句，中午在县委招待所集中吃了一个饭，也算是一个小型的团拜会吧！ 下午，孝文就直接回到了洪州家里，张敏已经做好了饭，大家都等着孝文回到家里一起吃饭呢！ “我们是不是又要搬家了？”张敏笑着问孝文 “你想怎么着，我想听听你的意见！”孝文反问张敏 “一切以你的工作为主，根据你的意见而定，”张敏并没有上当。 “我刚刚到了缗城，一切都还没有开始，等过一阵子再说吧！一个是要看我的工作情况再定，再说姝羽马上就要上小学了，看看缗城县的学校情况再决定姝羽今后是去缗城上小学还是继续留在洪州上小学，所以我的想法就是，你暂时不调动工作，就先留在洪州，继续照顾两个孩子和老太太的生活。我在缗城也暂时就住在县委招待所里面，那里也有服务员帮忙打扫卫生，洗衣服，什么也不用操心，而且缗城离洪州只有五十公里，开车一个小时就到了，因此，你也没有必要急着搬家了！” 周一，楚孝文正式开始了缗城县委书记的角色，首先是让县委办向玉东主任帮着物色一个秘书;然后做一个详细的全县调研计划，孝文准备用接下来的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把缗城县所有乡镇走个遍，对缗城县这个还是农业为主的农业大县做一个全面细致的了解。从北往南，逐个乡镇一一走遍，了解各个乡镇的风土人情，农业特产，土地种植结构，地里收成如何，为缗城今后的经济大发展找准路子，摸清方向。 第16章 秘书 按照有关规定，县级干部是不配什么秘书的，但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目前，所有的县级干部身边都有服务人员，但不叫“秘书”而是被称作“通讯员”、“联络员”之类。楚孝文就任县级干部也已经十年左右了！但身边一直就没有什么通讯员，主要是他还很年轻，本身就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龄，再说，孝文本身文笔不错，就是靠写文章起家的，根本就不需要什么秘书。再就是团委的工作，也不是很复杂，办公室的同志们也很配合，在以后就到了教育局，也基本如此，没有什么必要身边老跟着一位“影子”，感觉很不方便。 现在到了缗城县工作，县委办主任就问孝文想要一位什么样的秘书，孝文就回答说不着急，眼看就要过年了，玉东主任也没有强烈推荐，现在已经过完年了，一切工作马上就要陆续展开，这秘书的人选再次被提升日程。 春节期间，和杨欣庵一起喝酒的时候，欣庵部长也专门交代，一定要尽快配一个合适的秘书，无论需要还是不需要，因为所有的县级领导干部，身边都有一个服务人员，这已经成了惯例，成了规则，我们没有理由，更没有什么资格去破坏这个规则和惯例。我们只有尽快适应，尽快融入其间。如果你不能迅速融入其中，而是站在了所有人的对立面，那你就是一个“另类”，你就无法开展工作，不能好好的开展工作，就更谈不上什么成绩，不能好好的做工作，没有任何成绩，那就是一个大大的失败，完全的、彻底的失败。 自己一个人在缗城很是无聊，晚上下班后就步行回县委招待所二楼休息。从县委大院到县委招待所大约二十分钟左右的路程，孝文独自慢慢走在路上，边走边思考一些问题。刚刚过了春节，马上就要“立春”的节气，也算是到了春天，但天气还是很冷，孝文穿的衣服不多，感觉身上还有点冷，步子迈得就有点大。孝文忽然感觉想喝酒了！在缗城还没有随时联系喝酒的朋友，就看了看和很热闹的大街，还有几天就是正月十五“元宵节”了，大街上人很多，灯光闪烁，一派祥和的景象。 孝文就随便走进了路边的一家“高家老菜馆”，里面人很多，五张桌子都坐满了客人，见孝文一个人进来，就问“请问几个人啊？” “就我自己，一个人!”孝文随口而出 “哦！一个人，和吴老师拼一下桌可以吗？”老板指着靠近门口的一张桌子，就一个人坐在那里，其他桌子上都是坐满了客人。 “好的，这里挺好!”说着，孝文就在那个“吴老师”对面坐下，接过来老板递过来的一张封过塑膜的菜谱，点了一个肉丝，一个藕棒炖白菜粉条，又要了一瓶“缗城大曲”。细细打量着对面的“吴老师”。 对面是一个年轻人，穿的很干净，戴着一副眼镜，面前就只有一大碗面条。抬头看见孝文正看着自己，就微微一笑，往一边侧了侧身子，低头继续吃面了。很快，老板就把孝文要的肉丝炒好端了上来，又给孝文端了一小盘水煮花生米，上面盖了一些葱丝，并滴了几滴香油，让人食欲大开，“第一次来吧，这是送的，您先喝着，炖菜还需要一会儿，炖的时间越长越好吃。”老板笑着和孝文说， “谢谢啦！”孝文接过老板递过来的缗城大曲一看，就重新递给了老板，“要那瓶盒装的，价格最贵的。”孝文喜欢喝酒，但也很忌讳喝到假酒，勾兑酒，平时喝酒就喝祥酒，那可是祥酒厂自家酿造的，所以在外面喝酒就要最贵的！听孝文这么说，老板看了孝文一眼，知道是不差钱的主，就返回柜台，从上面拿了一瓶盒装的缗城大曲，放的孝文的桌上。 孝文打开外包装酒盒，拿出里面很精致的瓷瓶，然后拧开盖子，往自己面前的杯子里倒满了一杯白酒，然后拿着酒瓶，朝柜台后面的老板摇了摇手中的酒瓶，问:“要不要来一杯？” 那老板忙双手猛摇，“你喝，你喝，我还要忙一会儿。” 孝文也没有勉强，又问了一下对面吃面条的眼镜男:“要不要一起喝点？”那眼镜男也是双手乱晃，以示拒绝。孝文就随手放下酒瓶，端起杯子来了一口，用筷子夹起花生米，往嘴里送了几颗，果然是味道很不错。 一旁的桌子上的几个客人就问对面的眼镜男，“吴老师，会喝酒吗？我怎么就从没见过你喝酒啊？” “吴老师会不会喝酒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吴老师会吃面条，还很喜欢吃面，都是白面条!”同桌的另一人回答说 “这么一年多了，几乎天天和吴老师一起吃饭，谁见过吴老师吃菜，我说吴老师，你也是吃国家饭的，工资待遇很不错吧！娶媳妇的钱还没有攒够啊？”大家都是大笑。 孝文这才注意到，对面的那个眼镜男竟然就吃一大碗白面条，里面除了面条什么都没有。对面的“吴老师”也很窘迫，明显加快了吃面条的速度。 高家老菜馆的店老板忙走过来，对另一桌的客人说:“你们可不要胡说啊！人家吴老师是个勤俭的好人，他家里有病人，你们可不能胡说八道。”众人一听，都感觉不好意思了！全都闭了嘴，不再取笑那人。 只见对面的眼镜男捧起大碗，吃完了里面的面条，也没有像以往那样，要一碗面汤，而是擦了擦嘴，站起来结账走了。 老板就对着刚才说笑的几人，说:“让你们胡说，人家吴老师不好意思了，走了吧！——”众人也觉得很不好意思。 “他真的是老师吗？”孝文就问店老板。因为孔子是“至圣先师”，洪州周边的人，对陌生人，有文化的人，比较尊敬的人都尊称“老师”这是洪州人的习惯称呼。 “他就是一中的语文老师，圣城师范大学毕业的。”老板回答 “哦！高中老师，应该工资待遇不错的，怎么就喝一碗白面条，也不加点菜什么的？”孝文还是很疑惑 “这个吴老师啊！命不好!”老板又说。 这时，厨房里有人喊了一声，老板就进了厨房，准备上菜。看来又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孝文默默地想着，从旁边的桌子上拿了一个干净的杯子，放在桌子上，把自己杯子里的酒仰头喝完，把杯子里重新倒满酒，随手把对面的杯子也倒满酒，正巧老板把孝文要的另一个藕棒炖白菜粉条端了上来。 “来，老板，坐下喝点，说说吴老师的事情，一个人喝酒无趣的很！”孝文就把对面的酒杯挪了挪。店老板见孝文已经倒满了酒，知道是好酒，也是想喝点，就进了后厨，又端过来一小盘炸鱼，放到孝文的桌子上，随即坐了下来，端起酒杯，和孝文碰了一下，喝了一小口，孝文也抿了一口。 “这个吴老师，大名叫吴波，是城北大义乡草庙村的，吴老师的父母当初结婚很多年都没有孩子，就从吴老师的姨妈家里抱养了一个女孩，”店老板喝了一口酒，打开了话匣子，讲述起吴老师的故事。 孝文也知道，鲁西南一带，假如两人结婚后超过五年以上，都没有生养，就认定两口子不会生孩子，就会从自己亲戚家里抱养一个孩子，那个时代，不能生育孩子根本也不会去医院检查之类的事情。但抱养一个孩子之后，往往就会有自己的孩子，这样的事情很多。 “当吴波的父母从妹妹家里抱养了一个女孩后，差不多十多年后，吴波的母亲神奇地怀孕了！吴波和这个本是自己姨姐姐的女孩一直叫姐姐。由于吴波父母是老来得子，对吴波很是溺爱。吴波也很聪明，打小上学学习成绩都很好，最后考上圣城师范大学，也是大义乡的一个传奇。没有想到的是，吴波刚刚考上大学，父母就先后离世了！姐姐大吴波十岁左右，早就已经出嫁了！吴波一下子变成了孤儿，没有了任何收入来源，无法顺利完成学业。”说到这里，老板一下子变得黯然起来，端起酒杯和孝文又是碰了一下，喝了一口。邻桌的几个客人，也就是刚才取笑吴老师的那几个客人，也全都不再言语，凝神听老板讲述吴老师的故事。 “吴波的几年大学都是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供养出来的，但吴波刚刚大学毕业，分配到缗城一中教语文，眼看着好日子马上就要来了，吴波的姐姐又病了，还是癌症，是治不好的病，现在啊！吴波老师的所有工资全部给姐姐治病了！他自己就不舍得吃不舍得喝，他是一个懂得感恩的人，是一个好人，也是一个值得尊重的人！”说完，举杯喝尽了杯中酒，站起来，摇着头，走进了后厨。邻桌的几个人也都一脸严肃，举杯喝酒。孝文就继续自斟自饮，还别说，这家店里的几个菜都很不错，很适合孝文的口味。一直把这瓶白酒喝完，孝文才站起身子，到柜台结了账，从高家老菜馆出来，步行去了县委招待所。 第二天早上，县委办主任向玉东又来到了楚孝文书记的办公室，询问楚书记，秘书选好了没有，孝文随手拿起办公桌上的几张个人简历，翻了翻，就放到一边，对向玉东主任说，“玉东主任，麻烦您到缗城一中，把一个叫吴波的语文老师借调过来，跟着我试一试吧！” 向玉东顿时呆住了，“吴波？”谁是吴波？这个人是谁给书记推荐的啊？又是谁绕过我这个县委办主任推荐给书记的啊？虽然自己很懵逼，但书记已经决定的事情，自己这个“大管家”也只能照办了！于是就下楼打电话联系一中和教育局，办理吴波老师的借调手续了！ 第17章 调研 缗城县新任县委书记楚孝文并没有选择向玉东主任推荐的几位同志担任自己的秘书，而是选择了一个自己偶遇的缗城一中的语文老师做自己的秘书。 从2月8号开始，楚孝文和缗城县委办主任向玉东带着新选定的秘书吴波，开始了各个乡镇的调研工作，他们一行四人，一辆车从最北面的胡集开始，一路西行，经羊山集再到大义乡。对缗城县的乡村进行深入细致的了解。 胡集，是缗城县最北面的一个乡镇，与洪州市郊区的喻屯镇，祥城王崮堆接壤相连，西边就是羊山集，行政区域面积90平方公里，户籍人口6万余人。元末时期，胡集镇境域称徐友村；明末时期，胡姓迁此居住，因设有集市而更名胡集。胡集镇下辖77个行政村；镇政府驻三皇庙村。 四人一车，直奔胡集镇政府驻地，刚到镇政府大院，就被等候在门口的一众领导干部迎进会议室，胡集镇党委书记李永军做了工作汇报。李永军书记详细介绍了胡集镇的历史沿革;工农业发展情况;乡村党组织建设;小城镇规划;狠抓计划生育工作落实;农民增收等几个方面做了详细的书面汇报。接着，胡集镇新任镇长刘秀山又从全镇土地种植面积，人均耕地，和种植结构调整，农民增收等几个方面做了汇报。然后就去了镇政府食堂吃了一个工作餐，饭后大家都回到了会议室，围在椭圆形的会议桌旁，一边喝茶，一边议论今年的冬小麦长势，进行了两个小时的座谈。 结束了座谈，楚孝文就让大家该干什么工作就去干好自己的工作，只是点名让镇长刘秀山陪自己去附近几个村子看看，还特别指出，不去村支部，直接去田间地头，主要就是看看小麦的长势如何？，春季追肥和春季灌溉情况进行一个真实情况摸底了解。胡集镇的全体干部们听楚书记的言谈很专业，对春季冬小麦的田间管理是非常清楚，就纷纷离开，回到了各自的工作岗位。 楚孝文就在胡集镇的镇长刘秀山的陪同下来到了附近村庄的田地里，田间的小麦长势不错，马上就要进入返青期，地里也已经有人开始对小麦进行追肥，基本都是以家庭为单位，妇女和年龄稍大一点的孩子在前面拉，男劳力负责技术活，扶着耩花肥的耧，，缓慢向前走。 “要是最近能下一场小雨就好了！”站在孝文身旁的吴波轻声说道 “要是下雨，我们的老百姓就可以省很多钱!”刘秀山镇长也轻声附和 孝文转头看向二人，问道:“你们有没有算过账，现在农民种地到底赚不赚钱？” “不赚钱!就目前来说，一亩地小麦可以收一千斤左右吧！，现在的小麦一斤还不到一块钱，小麦种子需要三十斤左右，就有五六十块钱，播种时的底肥，化肥一亩地一百斤，春节后追肥也要几十斤，算五十斤吧！还要浇水两遍，喷药两遍防蚜虫，然后就是收割，现在是雇用联合收割机，每年的公粮和提留，是赔钱的。” “不会吧！你这个算法可靠吗？”向玉东主任质疑问 “应该差不多，农民兄弟一年的收入，大都集中在秋季庄稼的收成，现在秋季种植玉米，也应该有八百到一千多斤的收成，卖掉后就是全年的收入总和。”一旁的刘秀山镇长补充说 “这样不行啊！必须改变这种固定的种植结构”楚孝文也是轻声哀叹 傍晚，楚孝文拒绝了胡集镇的同志们留下来吃晚饭的邀请，开车直接回到了县城。 第二天一早，四人再次来到了羊山集进行调研考察。 羊山集位于缗城县的西北方向，这是一个英雄之地，清咸丰十年(1860年)捻军大败僧格林沁军于此。1947年7月，中国人民解放军晋冀鲁豫野战军在此全歼国民党整编六十六师，至此鲁西南战役胜利结束。四人先到了羊山战场所在地，昔日的碉堡等军事设施都已经破坏殆尽，孝文看了已经是心疼不已，对于昔日的战场，孝文很有感情，他就和身边的向玉东说“你们和宣传部的同志们研究一下，能不能在这里建成一个军事主题的纪念公园，把这里建设成一个红色教育基地。” “好的，我回去就安排”向玉东随口回答 然后四人就开车来到了镇政府驻地。 羊山镇的行政面积7万多平方公里，5万多人口，下辖62个行政村。当这辆缗城县委的车子来到羊山镇政府门口的时候，羊山镇的领导依旧来到门口迎接，他们先是去了会议室，听取了党委书记和镇长都分别汇报，然后下午又去了田间地头亲自看地里的冬小麦长势。 在羊山镇驻地王举楼村转悠了一个多小时，吴波就带着大家去了自己的老家大义附近的农田。 “这是种的什么农作物啊？”孝文指着田地里的一大片庄稼问 “这是元葱，也就是洋葱，还有那边的地里种的是大蒜。”吴波伸手指向前方 几人继续往前走，就来到了种植大蒜的田地。大蒜和小麦差不多也开始返青了！ “我们这边有好多老百姓都种植洋葱，也有种植大蒜的，洋葱、大蒜和小麦的种植，收获季节基本相同，收割完毕后就可以直接种植秋庄稼，等收完秋庄稼之后就开始翻地，播种小麦或者大蒜、洋葱。大蒜和洋葱每亩地的收成是小麦的三到四倍，因为大蒜和洋葱即是生活调味品也是蔬菜，销售不成问题，还可以长时间保存。” 孝文书记对这片种植大蒜和洋葱的土地很感兴趣，站在地头，注视了很久，才心事重重的离开。 他们一行直接回到了县委大院，去了食堂吃晚饭。 晚饭四人坐在一起，桌子上摆放着几个炒菜和一大盘馒头。几个人在田野里走了一天，都饿了，拿起馒头就往嘴里塞。桌子上是芹菜炒肉丝、香辣土豆丝、洋葱炒鸡蛋、土豆鸡块、白菜豆腐炖粉条还有一大盆紫菜蛋花汤。 孝文用筷子指着那一盘洋葱炒鸡蛋，笑着说，“吴波，这是不是你们老家种的洋葱啊？” “这是不是我们老家那边种的洋葱，我不清楚，但我知道，洋葱是一种很受欢迎的蔬菜，二战的时候，那些在欧洲打仗的美国大兵，吃不上洋葱，连仗都不打了！”吴波也是饿了，边吃边说。 “你们几个也发表一下意见，我们在乡镇走了两天了，都有什么感想啊？都说说”孝文书记给大家布置任务了。 吴波和向玉东互相看了一眼，没有马上回答。 “现在看，我们的农民兄弟即是再怎么投入，再怎么辛苦劳作，每年的收获不容乐观啊！”向玉东率先回答 “就靠目前的种植情况很难改变，更难提高农民的收入，也只有迅速改变调整目前的种植结构。” “怎么调整，大棚蔬菜怎么样？”孝文继续追问 “大棚蔬菜是一个发展方向，但我觉得，不是最好的方向!”吴波显然已经早有了一些这方面的思考。 “继续说啊！我可都等着你的意见呢！”孝文追问。 “好吧，那我就继续抛砖引玉了啊，在大田地里改种蔬菜大棚，投入非常大，我们的农民家庭能不能承担得起？还有就是蔬菜大棚需要很专业的管理，我们当地的农民有没有专门、专业的技术储备？这两个需求如何解决？当然，我也考虑过农业养殖，比如养鸡，养猪，养鸭，养鱼，都是很不错的农民发家致富的路子，但都无法大规模推广，就是因为投入大，普通农民家庭无法承受，后期的管理需要专业的技术知识，各个事情都需要防病，防瘟疫，各个生长环节都需要不同配方的饲料和防病知识，这也是我们的普通农民无法满足的!”吴波娓娓道来，让楚书记和向玉东主任都不住点头，表示认可和赞同。 “好小子，有点想法啊！接着说，你有什么高见啊？”玉东主任看着吴波，继续问 “我的意见就是，推广种植大蒜和洋葱，基本不需要什么投入，也不需要很专业的技术知识。县里，乡镇可以下文件大力推广支持，可以去省上联系优质品种，可以提供技术支持，农民老辈里都是种地的，对这两张农作物都不陌生，还应该很熟悉，政府就提供一些技术支持就可以了！完全可以靠农民自己把控一切。”吴波说的无比笃定。 “吴波同志说的很好！我很赞同，也很支持，起码说明了，吴波同志是有想法的，也是经过长时间思考的，应该可以说，这些想法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应该在老家种地的时候，上学的时候，最迟也是大学毕业后，回到缗城教书的时候就有这些想法了，是吧！要是我们的干部队伍都能有这些想法，我们的事情肯定会可以干的更好。看样子我选你做秘书是选对了，是捡到宝了！”孝文很满意地表扬着吴波。 一旁的县委办主任向玉东也是不住点头，表示很认可楚书记的话。 第18章 金谷 “我们缗城还有一种全国闻名的土特产”吴波笑着说， “什么啊？有多闻名？”楚孝文急切的问道 “金谷!”向玉东回答，他长期担任办公室的领导，一直就负责接待工作，每年的春节期间，都要上级有关领导和缗城籍的在外工作的有关领导准备当地的土特产，当然知道缗城县的本地土特产。 缗城金谷是齐鲁缗城县出产的一种优质谷米，米粒浑圆，色泽金黄，质粘味香，营养丰富，储存数年米质不变，驰名全国。 缗城县境内属温暖带季风型大陆性气候，具有冬夏季风气候特点，四季分明，雨与热同期，风与寒双至，典型的中国北方气候。降水较为充沛，有利于农作物的生长。缗城县马庙乡金谷米色金黄，性粘味香，米质优异，营养丰富，所含蛋白质、脂肪均高于大米、面粉。人体必需的8种氨基酸含量丰富而比例协调。维生素的含量亦较丰富，而粗纤维的含量又是几种主要粮食作物中最低的。马庙金谷享有“御米”美誉。 缗城小米历史着名，俗称“能挑七层皮”被历史上称为“三大怪”之一。缗城县马庙乡程李庄村北的马坡地块是金谷米的发源地。早在清朝康熙皇帝下江南时，路过此地，御膳用小米粥，堪称人间美味，从此金谷被列为贡米，此地也因康熙皇帝当时骑着一匹白马而得名“马坡金谷”。 金谷米做出的稀饭，米汤粘凝透亮，米粒悬浮，清香甘甜，有热补、润肠之功能，凝结于表层的米油可取数层，是谷中珍品。营养成分居全国四大名米之首。金谷的优良品种有菠菜叶、竹杆青、旱八斗、拔谷等。新中国成立后，科研人员进一步对金谷进行选育，先后培育出了“缗城齐头黄”、“鲁金1号”至“鲁金5号”，亩产由过去的50公斤左右增加到200余公斤,种植面积也逐年扩大。《山西沁县的沁州黄小米》，《齐鲁缗城县的马坡金米》、《章丘县的龙山米》，《河北蔚县的桃花米》，并称为我国“四大名米”。 楚孝文认真倾听着向玉东主任关于马坡金谷的介绍，不住点头，等玉东主任说完，就问道:“我们有这么好的农产品，目前有没有推向市场啊？” “真正的马坡金谷产量很低，也就马庙那一小片地方可以种植，每年的收成都很低，以前都是贡品，现在也大都赠送给关心缗城发展的老领导，省市有关领导，还有在外地工作有了一定成就的缗城籍人士，根本都没有卖过，更不要说推向市场了！”向玉东主任解释一下 “小吴，你记着和省农科院的专家，以及齐鲁农业大学的专家教授联系一下，邀请他们来缗城考察，测试一下马庙附近的土壤构成，对马坡金谷进行杂交改良，推广扩大种植面积，提高单产。”楚孝文对自己的秘书吴波安排了一下，思考片刻，又说，“也要和工商部门联系，积极向上申请全国驰名土特产，地域保护标准产品等等称呼，小吴，刚才向玉东主任介绍了全国四大名米，你也和其他三家想办法沟通交流一下，看看能否合作一下，一起申请绿色食品标志，或者其他什么有助于金谷宣传走向市场的保护宣传措施!” “好的，楚书记!我都记住了，也会随时向您汇报的!”吴波答应下来 孝文也是满意的点点头。吃过晚饭，各自分开。孝文回到了县委招待所，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就起身穿衣，来到了电脑旁边，在网上查询了一下有关“马坡金谷”的网上资料。 缗城小米又称金谷，位居中华“四大名米”之首，被载入《辞海》。原产于缗城县马庙镇，土质特殊，属于脱潮土（脱潮土是脱离了涝、碱威胁高度熟化的一种潮土），金乡小米具有色泽金黄，质粘味香，悬而不浮，油而不腻，能多次凝结米油层的特点，俗称“能挑七层皮”，历史上被称为金乡“三大怪”之一。 关于金谷还有一个美丽的传说：清朝康熙皇帝下江南时，路过马庙境内一村庄，已是半夜三更，村民几乎都关门睡觉了，只有庄东头的一户农家还亮着灯，骑着白马的康熙帝就命随从叫开了那户人家的门，热情好客的农家就让康熙皇帝入住在家里，女主人为他熬了一碗小米粥，康熙帝吃后称是人间美味，从此金谷成为贡品御米，为皇家享用。金谷米的产地也因康熙皇帝当时骑着一匹白马而被命名为白马坡。值国庆十周年时，周总理曾用金谷米招待外宾，备受青睐。金谷米被公认为纯绿色食品，营养丰富，是滋补佳品。 1985年金谷米被编入《山东农业名产》，同年选入《中国土特产大全》，为洪州市的八大特产之一。 看着网上的有关资料，孝文是心潮起伏，浮想联翩。缗城县农业的腾飞找到了了一个很好的支点。一直到深夜，楚孝文屋里的灯都亮着，楚孝文查阅了很多资料，还进行了更加广泛深入的思考，楚孝文要在缗城下一盘大棋…… 随后的十多天，楚孝文又去了缗城周边的司马、霄云、卜集、化雨等乡镇，对缗城下面乡镇的人文、经济、物产、交通等各方面进行了细致入微的调研了解。对缗城大地越了解，楚孝文心中的把握就越大，越是胸有成竹，信心百倍。 但无论是楚孝文自己对缗城未来的发展有多么强大的自信心，但在缗城县的广大干部中间，楚孝文却得到了一个“不务正业”的名头。原因就是楚书记来缗城上任已经两个多月了，既没有召开全县领导干部大会，就自己对缗城的发展提出纲领性文件，也没有详细阐述自己的施政方略和工作方向，让全县干部队伍对楚孝文从满怀期待到现在几乎是冷眼旁观。也没有对全县的领导干部进行任何必要的调整。因为调整人事，可以让自己喜欢的人，欣赏的人，与自己发展思路一致的人放在重要的位置，才能更加迅速彻底的推行自己工作思路和施政方略。 楚孝文书记到任缗城县的两个月时间里，虽然中间有春节假期，但这些日子，楚书记就知道下地去农村看麦苗儿的生长，从没有干过正经的工作。没有关注全县经济发展，没有过问干部队伍建设，也没有去大企业调研参观，甚至没有认真听取一些重要岗位领导的工作汇报。 楚孝文年轻，工作有思路，有方法，更有闯劲。无论是祥城县委常委，还是洪州市团委书记，以及后来的洪州市教育局局长，都做出了不菲成绩。缗城县的普通干部对于楚孝文任职缗城县委书记，还是充满了期待的!近几年缗城县的主要领导，把主要精力都放在了权利斗争上，严重迟滞了缗城经济的发展，当大家知道楚孝文来缗城担任一把手的时候，对于缗城县的普通干部都是满怀希望，期待着楚书记带领缗城人民加快经济发展速度，带领缗城人民早日致富奔向小康。 但是看楚书记来到缗城后的工作重心完全放到了农村、农民、农业这个第一产业上面，确实冷了不少缗城干部队伍的心。因为大家都知道，现在的领导都把工作重心放到工业上，只有一个地方的工业迅速发展了，才能带动一个地方的经济实现腾飞!楚孝文书记就没有关注缗城的工业，而是一心扑在农业的发展，这样怎么可能带动缗城经济发展？是不是楚孝文的目光和思路出现了问题？还是“江郎才尽”不会担任一个县的一把手，不敢拍板做主了？又或者是楚孝文私心太重，害怕缗城经济发展过快，把自己的老家祥城经济发展的风头压过去了！在家乡父老乡亲口中落下一个不好的骂名! 刚刚上任不久的楚孝文书记，给缗城人民留下的第一印象很不好，负面的传闻更是越来越多，逐渐“不务正业”的名声传遍了缗城大街小巷。 在缗城县街头风传新来的楚孝文书记不务正业的说法时，那些负面的传闻肯定也传到了吴波的耳朵，面对这些不着边际的传言，吴波并没有辩解，心里面却是一句“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对这些传闻都是嗤之以鼻。 在缗城县政府大楼里面，县长卢树勇正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报纸，桌子上一个很精致的瓷杯里面袅袅升起一股热气，高档绿茶的清香萦绕在四周，卢树勇很享受刚刚上班的宁静时分，让自己的心情很放松! 缗城县政府办主任林存芳推门进来，很随意的坐在卢树勇县长的大办公桌对面，一副思考的样子，卢树勇看了林存芳一眼，并没有说话，而是继续翻阅手中的报纸。无奈，报纸上也没有什么可以吸引卢县长关注的内容，就把报纸折叠起来，放在桌子上。 端起杯子，慢慢品味着杯中绿茶的清香，“怎么？又下地啦！”卢树勇看向林存芳。“下地”是对农民的一个专用语，一般都是说农民吃过饭就应该“下地”也就是说农民就应该去自己的地里，因为，那里才是农民的工作岗位，卢树勇的语气明显就是有一种蔑称的意味。 “嗯，又下地干活去了！”林存芳点了点头，“县长，你说，他姓楚的是不是有下地干活的瘾啊！他一个县委书记成天像个农民一样老是这样往地里跑，这样不务正业也不像话啊！难道就这样天天下地也能把缗城经济搞上去？”林存芳更是满脸的疑惑。 “哼，指望这些地？做梦去吧！已经几千年了，也没有见这片土地能种出“花”来？靠着这片土地能发财，简直就是做梦!”卢树勇满脸都是不服气。 “就是啊！也不知道这个姓楚的是咋想的!既然来了缗城，你就干点正事啊！就知道占着茅坑不拉屎!”林存芳接着说 楚孝文也许知道缗城县的干部队伍对自己的误解，但绝不会想到在县政府大楼里面的某一个办公室里对自己的议论。他又没有打阿嚏，就是驱车到了县城西面的马庙乡。 马庙位于缗城县城西半部，距离县城11公里，北临羊山、南邻鸡黍，西接曹州市。面积97.11平方公里，耕地10万亩，人口5万多人，家庭户1.4万。辖67个行政村，109个自然村，马庙镇交通十分便利。马庙历史悠久，人杰地灵。据传，唐代马姓在此建村，修有庙宇，因此得名马庙。远在新石器时代先民在此繁衍生息。夏属缗国，舜子季禧的封地，是当时齐鲁的政治文化中心——鲁国都城走向中原地区的咽喉，是东夷挺进中原参加部族大融合的必经之地，为华夏族及华夏文化的形成做出卓越的贡献。在这块热土上，培育了西汉梁王彭越，三国名将满宠等历史名人。马庙人民有光荣的革命斗争传统，鲁西第一个农村党支部——翟庄党支部就是马庙乡翟庄村人翟子超于1936年12月创建的；为了新中国的诞生，马庙的志士仁人前仆后继，为革命牺牲的烈士达140余人，在马庙生活战斗过的同志成为地市级以上领导干部的就有秦和珍等30余人。 马庙属于暖温带季风性大陆气候，四季分明，降水丰沛，气候温和，物产富饶，光照充足，雨水适量。夏季降水集中，雨热同季，年平均降水量631.2毫米。年最高温度38.5摄氏度，平均气温为26.1c，最高时可达26.9c；冬季寒冷干燥，最冷的月份平均气温为0.4—1.9c；全年平均气温为13.3—14.1c。 马庙地势平坦，土壤肥沃，适宜多种农作物的生长，盛产玉米、棉花、大豆、小豆、谷子等杂粮。 马庙崇文尚武，民风淳朴，既沐圣人教化之风，又兼有豪爽侠义的齐鲁大汉品性，乐善好施，友善好客，外人多有宾至如归之感。 楚孝文一行数人走在马庙这片热土，孝文更是心潮澎湃，他一边向前走，一边心中默念:这就是出产“马坡金谷”的神奇土地，缗城金谷，曾经在共和国十年大庆时，总理将金谷米作为国宴小米招待外宾，这是多么高的荣誉啊！，我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扩大种植面积，提高产量，让全中国的老百姓都能喝到金谷小米粥，等到了那一天，我一定要到人民大会堂召开产品发布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