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重生乱杀,禁欲世子日日沦陷》 第1章 熟悉的幽兰香 月色晦暗,夜风肆虐,仍挡不住尚书府西厢院传出的隐隐咳嗽声。 薛芳意倚靠在门边,看着眼前破旧失修的小院,如今却是张灯结彩,心下只觉嘲讽不已。 “夫人,大夫说了您这病不可多思动气。 大人只是一时被那狐媚子蒙蔽了心神,早晚会知道,夫人才是对他真心的人。” 秋荷来到薛芳意身边为她披上外衣,搀扶着回到床边,将一碗浓黑的药汁端了上来。 薛芳意看着药汤映出的自己苍白消瘦的脸,预感自己怕是等不到那天了。 五年前,身为平王府二小姐的薛芳意被歹人所污,礼部侍郎秦廷一往情深,重礼求娶。 她以为是难得有情郎,用尽所学和关系,呕心沥血助他步步高升,荣升礼部尚书之位,终不过是沦为对方升官立名的踏脚石。 哐当——! 院外踹门的声音,打断了薛芳意的思绪,手中的药碗也因惊吓打翻在地。 秋荷来不及收拾,快步掀帘出门查看。 院内响起了推搡和争吵声,片刻后秋荷人抓着领子扔进了屋内。 “啧啧,真不是人住的地方。” 一个身着嫣红襦裙的妖娆女子,用手帕挡在口鼻处,立身停在了门口,秀眉轻蹙,面露嫌恶之色。 此人正是礼部尚书秦廷的白月光,有“陇西第一才女”之称的冷惊鸿。 也是他昨日十里红妆迎娶入门的平妻! 薛芳意未看对方一眼,径直走到秋荷身边将她扶起,回手给了刚刚抓着秋荷的下人一个耳光。 “我身边的人,不是你一个偏房出来的东西能动的。” 门房掌事陈三没想到一个病的快死的人竟然还有这么大的力气,愣是把他耳朵扇出了血。 对方身上散发的威严,让他竟不敢抬头直视,只得在心底暗暗咒骂。 “从秦郎口中听说,姐姐病重不起,才搬入这南厢静养。 如今见着,说姐姐病重不起,却有不实......” 冷惊鸿踱步走到了房内,瞥见了地上打碎的药碗,无意识的皱了下眉头。 “冷小姐出身于我北国三大家族之一的陇西冷家,应是最重礼数和名声的。 深夜敢擅闯正妻住处,还对房中人动了手,最好能有合理的说辞。” 薛芳意后背已被虚汗浸透,但并不愿在外人面前示弱,硬是咬牙坚持着,腰背挺得笔直。 冷惊鸿看着眼前与自己眉眼有几分相似的女人。 明明身处绝境,被病痛和后宅琐事折磨的不成样子,却仍眼中有光,清风之姿。 她攥紧拳头,迫切的想要在对方眼中看到恐惧和屈服,来平衡自己内心生出的自卑。 冷惊鸿轻拍了一下手,跟在她身边的嬷嬷从袖中掏出一张染血的信封,拍在了薛芳意主仆面前的圆桌上。 她紧紧盯着薛芳意的脸,不想错过对方看到信笺后的任何一个表情。 秋荷在薛芳意的示意下,将信封拆开,递到了对方的面前。 薛芳意一眼便认出了这是挚友淼淼的字迹。 当看到“绝笔”二字时,她喉中甜腥涌出,竟咳出了一口血。 秋荷惊呼着扶她到床边坐下,用手轻拍她的后背为她顺气。 “这种不知廉耻逃婚的女人,竟然敢跑来教训我破坏了你的家庭,真是荒谬。” 冷惊鸿含笑看着薛芳意异常惨白的脸,逐渐逼近到她身前。 “听说她被带回去后,三皇子折磨了她一个晚上,早上被抬出来的时候,身上被鞭挞的没有一处完好。” 说完她故作感慨的叹息了一声。 夜风顺着半开的窗户吹入内阁,吹散了屋中的药味,也让薛芳意闻到了对方身上的幽兰香—— 她第一次闻到这香,是在自己的新婚之夜,她夫君的身上。 薛芳意突然笑出了声。 她自嘲自己这一生遵从礼教,顺从命运所有的安排,却活成了一个笑话,还连累了世上对她最好的朋友。 虽然她未哭,但依偎在她身边的秋荷却能清晰的感觉到她的颤抖。 秋荷站起身,拦在薛芳意的身前,不让冷惊鸿再靠近自家夫人一步。 大夫的话犹在耳边——若再动气伤情,恐损根基,危及性命! “冷小姐,您刚入府就欺辱到正妻头上,难道不怕老夫人的责罚吗?不怕传出去毁了自己的声誉吗?” 冷惊鸿看着眼前忠心护主的丫鬟,只感分外碍眼,随即招呼陈三将其堵了嘴巴,绑了出去。 薛芳意见势就要上前阻拦,却双腿一软,摔倒在地,恰好膝盖磕在地上的碎碗片上,疼的她低呼出了声。 “呀,姐姐没事吧?”冷惊鸿口中故作关心,脚下却未动一步。 “姐姐放心,陈三会好好对待那丫头的,”她突然顿了一下,然后意味深长的转头看向了门外。 “就像昨日对待另一个丫鬟一样。啧啧......,到死前那丫头都在咒骂我,倒是嘴硬的很。” 她的话音刚落,院内就响起了布料撕裂的声音和男人的淫笑声,而秋荷呜咽绝望的哭声也夹杂其中。 薛芳意的脑袋嗡的一下炸了。 昨日自己房的春烟被老夫人身边的嬷嬷借了去,说是操办婚宴和升官礼的人手不够。 薛芳意不知为何连自己尽心侍奉的老夫人,竟也会站在冷惊鸿的那边。 一滴水珠从她的下巴掉落到她染了血迹的裙摆上,接着越来越多。 她咬着牙,跪在冷惊鸿的面前,一字一句的祈求道。 “冷小姐,我不知道我与你到底有何仇怨,若是为了尚书夫人的位置,我拱手相让,只求你放了秋荷。” “姐姐,你认为我会傻到给自己留有后患吗?” 冷惊鸿蹲下身子,靠近她,附在她耳边小声地说道: “明日全京都都会得知:兵部尚书夫人薛芳意因妒恨新妇入府,深夜与外男苟合泄愤,死在了床上! 姐姐,可喜欢我给你设计的结局?” 就在冷惊鸿得意之时,薛芳意猛得扑向前咬住了她的耳朵,尖锐的惨叫声惊醒了被吓呆的丫鬟和下人,急忙上前将两人拉开。 薛芳意吐出口中的血沫和半只耳朵,看着对方怨毒的眼神,放声笑了起来。 “缺了耳朵的''陇西才女''该如何担起尚书府的门面,维持夫君的宠爱呢? 冷惊鸿,你可喜欢我给你设计的未来?” 她看着朝自己冲上来的陈三等人,其中一人手上还拿着秋荷的亵衣,她最后看了一眼窗外的明月,转身撞向了床柱。 薛芳意的意识逐渐模糊,带着自己的不甘和怨恨沉入了黑暗的深渊。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夹带水汽的凉意和朦胧的光亮,唤醒了她的意识,待她挣扎着睁开眼睛,被眼前的景物震惊住。 一个满是荷花的池塘映入眼前,湖中小亭更是似曾相识。 她低头发现自己身上穿的湖蓝色衣裙,正是自己十七岁寿辰平王妃为她准备的那件。 伸手扶上自己光洁的额头,明明自己撞柱而亡,却一点伤口也没有。 第2章 世子哥哥救我 她呆愣片刻后,意识到自己重生了。 就是在前世的今日,发生了一件震惊京都的丑闻,也是因为这个丑闻,改变了她的人生轨迹。 平王府的二小姐不知廉耻,在生辰宴这天竟与三个下人荒唐苟合,被王妃和一众参加宴席的贵妇撞破时,亵衣还系在其中一个下人的腰上。 一切都是因为宴席上的一杯梨花酿。 她把身体的燥热归于是自己不胜酒力,提前请辞回院休息,却在半路就失去了意识...... 从她宴席上中招,到被王妃和一众宾客撞破,就像是被人设计好的局。 但前世无人关心其中的蹊跷,王妃也只想着借着将她嫁出府来平息此事。 池中的蛙鸣将薛芳意的思绪从回忆中带了出来,而身体里逐渐升腾而起的异样感觉,熟悉而陌生。 难道重生一次,还是逃脱不了既定的命运么? 她走到池边蹲下,卷起袖子,用双手捧起冰凉的池水,轻拍自己的滚烫的双颊,让自己降温。 当她稍微冷静后,回顾四周,才发现自己竟然走到了世子居住的御风楼外。 她顿时心下一凛。 平王府世子——薛御谦,从小孤僻暴戾,十岁便可猎虎,十四岁上战场杀敌,十七岁建立直属皇室的御甲军。 一个有着北国杀神之称的少年。 由于他儿时在太后处教养,鲜少回府。成年后虽回了王府居住,但薛芳意终究只是他的挂名妹妹,处处小心避嫌,所以两人虽然是一家人,却并不相熟。 在她的记忆中,前世她只在自己大婚那日见过他,她出嫁,他回城,两队人马在街道上擦身而过。 虽是隔着车窗匆匆一眼,也只是看到他在马上的背影,但却觉得此人身上满是萧杀之气,令人胆颤。 薛芳意今生仍然不想招惹这位冷面阎王,随即穿过御风楼前的凉亭,准备抄近路回住处。 但没想到和合散的药效竟这么猛,她未走两步,一阵阵莫名的燥热却又在身体里蔓延开,额头也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 眼前的路也逐渐变得模糊不清,仿佛笼罩上一层白雾。 薛芳意在自己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用疼痛来逼迫自己保持神智清醒,鲜红的血液瞬间从齿痕处渗出。 恰在此时,一道猥琐的男声从她的背后响起。 “二小姐,您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一个眼生的家仆从薛芳意的身后追了上来,见她不搭话仍踉踉跄跄的向前走,直接伸出手揽住了对方的肩。 “让小子扶二小姐回去吧,春烟一直在找您呢。” 薛芳意此时鬓间发丝被汗水浸湿垂落到胸前,像一条蜿蜒的小溪流入高耸山峰之间。一双媚眼噙着水雾,眼尾的绯红蔓延至耳垂。 这样娇态之姿,令家仆身下一热,差点站不稳。 薛芳意身体的燥热在接触到对方的手臂时,仿佛得到了短暂的缓解。 她知道自己若是被这个不知真假的家仆带走,怕是要步了前世的后尘。 于是拼着最后的理智,用力推开了男人,在推拉中不慎跌倒在地。 当她挣扎着要爬起时,却看到身前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此人一身白玉锦衣,金银线交织的腰带衬着劲瘦腰身,面容颇为俊逸清秀,眼神却是冷冽的,与之对视,仿佛身处凛冽刺骨的山谷中。 身后还跟着两个绯衣侍从。 家仆虽不能确认来人是什么身份,但常年在江湖滚打的经验和直觉,让他嗅到了危险。 “世子哥哥.....” 眼前这个身处月光之下,如月神入世的冷峻男人,就是那个在她大婚时,与自己擦肩而过的少年将军——她的世子哥哥。 薛芳意只能奢望对方能帮自己,这成了她眼下唯一摆脱困境的机会。 她被灼热附身,意识逐渐模糊,连声音都带着一点晦暗不明的颤抖。 薛御谦听到这软糯的声音,并未回应,眼睛在家仆那只搂过他妹妹的手臂上,停顿了片刻。 得知来人竟然是平王府世子,家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世......世子,小子是受春烟所托,来寻二小姐回去的,并非有意打扰世子赏月。小人这就护送二小姐离开。” 恐怕北国上下都无人敢轻易得罪这位冷面阎王,他杀人只看心情,不分对错。 未听到世子的允肯,家仆跪在原地,进退两难,冷汗早已浸湿后背。 “你方才唤我什么?”过了良久,薛御谦才缓缓开口。 此话自然不是问家仆的。 薛芳意此时眸中含水,声音带着异样的喑哑,低声再次唤道: “世子哥哥,救我......” 薛御谦缓步走到她面前,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发丝绕到耳后。 看着因他的触碰而绯红的小巧耳垂,眼底的冰霜有了松动。 “你为什么认为我一定会帮你?” 意识已经开始涣散的薛芳意,并未听清对方说了什么,只是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手臂,就像是抓着自己最后的救命稻草。 即便是隔着衣物,薛御谦仍能感受到对方滚烫的体温。他蹙了蹙眉,抬手将她抱起。 经过跪在地上的家仆时,并未停留,只淡淡地朝着侍从丢下一句。 “剥皮喂狗。” 薛芳意未曾想到一个被称为杀神的男人身上,并未有血腥之气,而是清冽幽静的雪松混合着淡淡的麝香。 她往他的怀中缩了缩。 感受到怀中人儿的举动,薛御谦不可察觉地略微收紧了双臂,让她能更稳妥的靠在自己胸膛。 御风楼的侍从与王府其他住所的不同,都是由薛御谦亲自挑选的人。 所以当看到前襟凌乱的主人怀里抱着一个女人回来时,虽然心中震惊,但无一人出声询问,都规规矩矩的目不斜视。 薛御谦吩咐下人去找府医后,便将薛芳意放在床上。 而她的手仍然放在薛御谦的衣襟内,贪恋着他肌肤的冷冽气息,不愿松开。 薛御谦用一只手撑在一边,将两人拉开一些距离。 薛芳意的发髻已不知何时散开,几缕凌乱的发丝落在她微张的唇上,被她含在齿舌间。 细汗密布的肩颈和锁骨,因为肌肤的滚烫,泛着淡淡的粉色光泽,像是夏日挂着露珠的水莲花瓣,让人想要采摘下来放在口中品尝。 第3章 梦中有恶鬼 薛御谦只觉得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她。 在他成年后对她寥寥几面的记忆里,她这个寄住在府中挂名的妹妹,永远端庄守礼,行礼举止挑不出一点毛病。 但儿时的她,却并不是如此。 薛御谦是平王的第一个子嗣,可惜胎中带病,出生时险些夭折,在五岁前都是汤药不离口,直到王妃求了太后,才被接入宫中调养。 在他被带入宫中之前,他是见过这个妹妹的,他到现在还记得那个一身红色劲装的娇艳小女孩,站在梨树上,朝着他挥手的样子。 在他愣神时,身下的人突然不安分起来。 他挣脱开束缚,莫名有些恼火,他俯身捏住她的下巴,冷声问道: “你知道我是谁么?” 指尖的凉意,让薛芳意微微一颤。 薛芳意抬眼与他对视。她的双眸含泪,泫然欲落,柔柔的开口。 “你是平王府世子。” 一个在平王府有绝对话语权的人,也是眼下她想要破局的唯一选择。 和合散,是无解药的,只有一条路...... 薛御谦看到她弥蒙的泪水,呆愣了片刻。 他敛去眼底的复杂,叹了口气,将放在自己颈后的手拿开,起身往外走。 “薛御谦!” 薛芳意用尽全力唤他,发出的声音却喑哑酥软。 “梁平的私矿,我知道在哪......”她声音越来越小,渐不成句,“......帮帮我......” 前世她曾在秦廷的书房中,看到过他与梁平府尹的书信,提到了私矿一事。 当时的薛御谦牵扯进梁平私矿案,被人构陷欲通过私自开采金矿,招兵买马篡夺皇位。 此事虽以金矿爆炸,线索全无潦草收场,却成为了平王府被皇帝猜疑和打压的开端。 她对平王府并无太多感情,本不想插手此事,但现在她也只能靠这个筹码赌一把了。 薛御谦惊疑地看着她。 自己暗中查探的事,她如何得知? 仅仅是一瞬间的事,薛御谦心中已闪过各种猜测。 外面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到了门外才停下。 “殿下,府医到了。” 薛御谦缓步走回床边,看着面颊绯红的薛芳意,眼神晦暗不明,淡淡的应了声。 “无碍了,让他回去吧。” 我本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薛御谦看着她噙着水雾的不解眼神,声音嘶哑的命令道: “再叫一次我的名字。” 她顺从的用手揽住男人,覆在他的耳边,轻唤他的名字。 薛御谦心中的最后一根弦彻底绷断,他俯身抱住对方的腰身。 薛芳意做了一个梦,她梦到一片贫瘠之地,被倾覆的海水浸没,至此花开垂柳,趣鱼络绎。 今日御风楼的灯,燃了一夜。 * 当薛芳意恢复意识清醒过来时,睁眼看着头顶熟悉的碧色床纱,一时竟不知身在何处。 她呆愣了好一会才记起这里是她未出嫁前在王府的住处,而昨晚的事也慢慢被她拼凑完整。 包括床头摇晃的烛火,抓在手中的玉色腰带,被撕裂的帷幔...... 瞬间绯红染上了她的眼尾,蔓延至耳后。 薛芳意用双手轻拍自己发烫的脸,环顾四周。 屋内的摆设简洁而又文雅,窗下的书桌上摆放着几件还未来得及收拾的生辰礼。 她记得前世的这一天,她将自己封闭在这个屋子内,砸烂了所有的生辰礼。 可惜打砸声,也挡不住屋外刻薄的污言秽语...... 薛芳意看着自己仍然穿着昨日的衣裙,而手臂上咬出的伤口也已敷了药。 但她不管怎么绞尽脑汁的回忆,都记不起自己是如何回来的。 恰在此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和一道熟悉的声音。 “小姐,已经辰时了,再不起怕是要耽误赴宴了。” 薛芳意浑身一颤,瞬间红了眼眶,用略带颤抖的声音唤对方入屋。 “吱呀”的开门声后,一个挽着丫鬟发髻,身着湖色衣裙的丽人端着脸盆走了进来。 秋荷边走边柔柔的说道,“小姐,您昨晚可是把春烟吓坏了,她哭着跑回来说是自己把您弄丢了......” 她话还未说完,一个和她眉眼相似,着桃红裙衫的娇俏丫头随她跟了进来,忙着接话。 “我本想着去禀报给王妃的,但却被傅嬷嬷拦下了,让院中人先私下寻小姐,不可声张。 我们寻了一夜,谁知道小姐却是已在屋内呼呼大睡。” 春烟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床边,看着低头不语的小姐,问出了她心中的疑惑。 “小姐,你到底是何时回来的?” “春烟,不该问的不要问,小姐能平安回来就行。” 秋荷拿着温热的脸帕,也走了过来。 她坐在床沿,正欲将脸帕递给薛芳意,却突然发现小姐的手上有着几滴晶亮的水珠。 下一秒,薛芳意就伸手抱住了秋荷,放声哭了起来。 两个丫鬟交换了一下眼神,从对方眼里都看到了不解。 秋荷用手轻拍薛芳意的后背,一边宽慰一边为她擦拭眼泪。 薛芳意哭了片刻,抬起头,用手将眼泪擦干后,迎着两人关切的眼神,淡淡的说道: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梦到了一群满是獠牙的恶鬼想要吃了我。” “小姐别怕,管它是什么鬼怪,我和秋荷都会保护你的。” 看着春烟撸起袖子,气势汹汹的样子,薛芳意心头一暖,破涕为笑。 她经过一夜的折腾,浑身酸痛难当,又看了眼褶皱的裙摆,便吩咐两个丫鬟去烧水和准备换洗衣裳。 沐浴后的薛芳意看着铜镜中映出的那张娇媚稚嫩的脸,感觉自己在秦府的五年,就像黄粱一梦。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径直走书架前,翻出一个雕花木匣。 木匣里的空间被隔成两格,分别放着一根断成两截的白玉兰发簪和一根一模一样的木雕发簪。 薛芳意拿起那根木雕发簪,用手摩挲着簪身上刻着的名字。 她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两手一用力,木簪应声折断! 当秋荷抱着一套浅水蓝云锻裙进屋时,正好看到了薛芳意折断木簪的一幕。 第4章 看似柔弱 “小姐,这是谁惹您生气了?” 她将衣服小心翼翼地放置到床上后,便走到书架前准备将断裂的簪子收拾扔了。 当她捡起木簪,看清簪子的花纹时,惊呼出了声。 “天哪,这不是您最宝贝的簪子么?平日里连我们都不许碰的,您今个怎么舍得拿它来置气?” “今日流觞会,姐姐应是身体不适留在梨香阁了吧?” 薛芳意并未接茬,而是盯着窗外的桃树,意味深长的问道。 秋荷不明白为何话题会从木簪跳到大小姐身上,她总觉得今天的小姐浑身透着一股寒意,让她看不透,只得认真得回答道: “大抵是不能去了。清梨小姐的风寒也有好几日了,特意请了宫中太医来瞧过,说是心气郁结,需要静养。 小姐,食盒点心已经让小厨房备好了,是否走之前去梨香阁看望下大小姐?” 薛芳意露出玩味地笑容,讥诮道: “你找一个小厮把食盒送去姐姐那,表示下心意便好。姐姐可是出了名的温柔大度,她一定不会介怀的。” 秋荷疑惑小姐怎么突然转了性子,平时对待大小姐和平王妃的事都是亲力亲为、分外小心。 但仍按照小姐的意思出门吩咐了下去,不知为何,她莫名地对眼前的小姐心生敬畏。 在薛芳意不满周岁时,她的母亲被平王纳入王府,做了孺人。 虽然王府上下都尊称她为二小姐,但私底下谁都瞧不上她这个外女。 母亲病故后,她只能通过讨好王妃和嫡姐的方式,祈求一点庇护。 她以为只要她安守本分,循规蹈矩,便能安稳的待到出嫁的年龄,离开王府。 可真相是,即便你什么都没做,仍然会有人讨厌你,伤害你,并以此为乐! 步步退让,和一味的善良,换来的只会是他人的得寸进尺! 待秋荷吩咐完小厮回屋时,薛芳意已经换上平王妃为她准备的襦裙,坐在梳妆台前梳理发丝。 浅水蓝色的云锻裙将薛芳意的肤色衬得更加白皙,一缕乌发经过柔美的锁骨,落在胸前高耸处,随着呼吸的起伏在轻纱下若隐若现。 秋荷不禁咽了下口水,感叹小姐这身姿,别说是男人,女子见了都脸颊发烫。 就在秋荷发愣时,春烟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秋荷,你盯着小姐做什么?” 她用肩轻轻撞了下呆住的秋荷后,哼着小曲走到薛芳意身边。 “哇,我家小姐可真美啊!估计梨香阁那位,定是怕和小姐坐一席被比下去,才称病不出。” “你这嘴,给自己招祸就算了,可别连累了小姐。” 回神的秋荷接过薛芳意手中的木梳,为她将发丝梳至身后,用银色丝带轻轻绑住。 “无妨。我就喜欢春烟这活泼的性子,”薛芳意的笑里染上了一份凄然。 “我此生一定会护她,让她能日日这般肆意快乐。” 说着伸手握住秋荷为她描眉的手,柔声道: “还有你和傅嬷嬷。” 秋荷和春烟自小跟在薛芳意身边,自是知道她的不易,听她如此许诺,瞬间红了眼眶。 主仆几人没闲话几句,门房便传话来,已备好出行的马车。 薛芳意还未走到门口,就听到一道甜腻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她一个外女自然是不在意风评名声,别连累我们落个不敬公主,不尊礼数的污名。” 说话之人是平王妃的外甥女慕思恩,因父母早亡,被接入了王府养在王妃身边。 “思恩小姐慎言,背后议论薛氏女儿,若是被外人听了去,可是藐视皇室的重罪。” 薛芳意在秋荷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我说的对么,三妹妹?” 她抬眸似笑非笑的看着站在慕思恩身后的娇柔人儿,淡淡的问道。 平王府算上薛芳意,共有三个女儿。 若说嫡长女薛清梨是朵娇艳富贵的牡丹,那侧王妃所出的三小姐薛怜翘就是看似柔弱不起眼的菟丝花。 是的,看似柔弱。 看戏的薛怜翘听到自己被点名时,温婉平和的表情竟出现了一丝僵硬。 “都是自家姐妹间的闲话,怎么会传到外面去呢。” 她走到薛芳意身旁,故作亲昵的挽上对方的胳膊,称赞其今日的装扮甚是出彩。 轻轻一句,就将此事一带而过。 “三妹妹这话可别让父亲听到,他是最重尊卑亲疏的。” 薛芳意直接嘲讽道,同时不着痕迹地甩开了薛怜翘的手率先上了马车。 每年的流觞会都会从众多参加的高官世家子女中选出四人,获得进入皇家学堂——禀天堂学习的机会。 今年与往年不同的是,除了传统的诗书礼乐,多了一项鉴宝的比试。 鉴宝比试获胜者,不仅可以得到压倒性的比分优势,还可以得到黄金一百两以及一株玉龙草的奖励。 薛芳意这次就是冲着玉龙草而来! 此草据说可以生白骨活死人。 其他人不知道的是,最大暗探组织金尉楼的楼主一直在寻找此物。 而前世获得玉龙草的秦廷,正是利用金尉楼的助力,掌控了官场竞争对手的把柄。 薛芳意自知自己当初落得惨烈的下场,皆是因为自己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扶持别人的身上,而今生,她要为自己谋划,走出一条不需要依附男人的路。 “芳意,你总算到了。等你等的我腿都站麻了,你一会要好好补偿我才行。” 薛芳意刚下车,就看到身着素色银丝襦裙的谢淼淼双手掐着腰,嘟着嘴站在自己面前。 跟在她身边的丫鬟瞧着自家小姐这副不成体统的模样,不住的摇头。 薛芳意瞬间红了眼睛,快步走到对方身边,一把紧紧抱住了这个会为了自己冒死的朋友。 谢淼淼被薛芳意的这一举动弄得面红耳赤,毕竟这里到处是人。 “那个,芳意,我说的补偿不是这个。好多人看着呢,说不定其中还有我未来的夫君。” “夫君而已,我的淼淼想要什么样的,我都帮你找。” 薛芳意宠溺的抚上淼淼的脑袋,像安抚宠物一样轻拍着。 薛怜翘轻蔑的看着相拥嬉闹的两人,笑自己竟然差点把这样不成体统的女人看成今日的对手。 单单仪表礼节这一关,她就入不了三皇子的眼。 她想到去岁跟随大姐参加皇后的寿宴,落水被三皇子救下那一幕,睁眼看到的那个俊秀高贵的男子,还是会忍不住脸红心跳。 她花了五百两银子才得到三皇子今日会来流觞会的消息,这次她一定要让三皇子记住自己。 第5章 用实力说话 这次流觞会是由北国唯一的公主——长乐公主和皇家学堂的掌事许太傅共同主持。 而负责评分的除了这二人还有禀天堂的四位主教先生。 另外每年都会再邀请一位朝中举足轻重的大臣参与评分,而为了公正,具体的人选直到当天才会揭晓。 今日参赛的女子比往年多了一倍,装扮上各个争相斗艳,衣着艳丽,头上缀满各种头饰,不知的还以为,这流觞会比的不是才情,而是比美。 “芳意,你瞧见湖中亭那个穿得像个喇叭花一样的没?她是王总兵的女儿王晚清,不通一点文墨,竟也来凑数,听说她五项比试都报了名。” 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于三皇子青睐是也。 薛芳意笑而不语,并没有接淼淼的话,而是剥了一颗葡萄递到她的嘴边,看着她吧唧吧唧的吃下,才满意的拿起手帕擦手。 这次她除了要从秦廷手中夺下天龙草之外,也要让淼淼躲开和三皇子的此次相遇。 看似温厚沉静的三皇子,实则却是一个在男女之事上有着扭曲癖好的衣冠禽兽。 就在淼淼和薛芳意两人讨论这些小姐谁的穿搭最好看时,“喇叭花”王晚清带着几个世家小姐来到她们的席位前,身旁还跟着薛怜翘和慕思恩。 “二姐姐,我向王姐姐她们夸赞你弹得一手好琴,而且书画造诣也了得。大家都想来认识一下二姐姐呢。” 薛怜翘装作看不到其他几人对薛芳意的恶意,温柔的上前介绍道。 薛芳意细嚼慢咽的吞了口中的桃花酥后,慢悠悠的回了一句。 “见到也算认识了,各位慢走不送。” 薛芳意不想再把时间和心思浪费在后宅的是非上,毫不留情面的怼了回去。 “你摆什么王府小姐的架子,枉费怜翘小姐在我们面前说了你那么多好话。 看你这一副故作清高的装扮,来这里还不是和我们的目的一样,难道真来参加比试的不成? 从前未曾参加过,还不是自知不会入选。” 王晚清见薛芳意的表情没有一丝动容,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让人窝火。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说到底,不过就是一个来路不明的野种!” “放肆!” “放肆!” 就在淼淼拍桌而起时,一道清朗的男声同时怒斥道。 薛芳意全身瞬间僵硬,这声音她听了五年...... 说话间秦廷和淼淼的哥哥谢平卓就来了近前。 此时的秦廷虽还是礼部右侍郎,但身上已颇有官威在,呵斥声直接吓到了几位后宅小姐。 “王小姐说话前,为您父亲多做些考虑,诋毁王室宗亲的话若是传到圣上耳朵里,怕是连累王总兵官职不保。” 他身着一身墨色萝纹长袍,挡在薛芳意的身前,也遮住了厅外倾泻的阳光。 薛芳意将手藏于桌底,隐藏自己不住颤抖的双手。 那日他带着聘礼上门求娶,自己红着脸躲在屏风后偷看时,他也是穿着这身墨色长袍,将他的身形勾勒的修长挺拔。 淼淼用手扯了扯薛芳意的衣袖,眼神暧昧的在她和秦廷两人之间横跳。 薛芳意淡淡的摇了摇头,瞥了一眼门帘外的阴影,站起身越过秦廷,对着闹事的几人嗤笑道: “在坐的各位,不是出身世家,就是父辈在官中担任要职,特别是王小姐,更是武将之家,沉迷后宅女人的口舌之争,未免丢了自家的脸面。 不如借着流觞会比试一下,输了的人任凭赢的一方处置。” “好提议!女儿家就当不输于男儿郎,不服气就用实力说话,本宫就来做这个见证人。” 话音刚落,布帘被随行的一名女官掀起,一身霞影纱瑰色长裙的长乐公主手持凤蝶绢宫扇出现在了几人面前。 众人慌忙行礼,将主位让出。 长乐公主是北国皇室唯一的公主,其母梅妃更是皇帝的宠妃,只可惜因难产而亡。 由于长乐容貌继承了其母的八成,皇帝对这个女儿是宠爱却不亲近,每次见到她,都会勾起对梅妃的思念。 在长乐十二岁时,便为她在宫外置办了府邸,配备了最有经验的嬷嬷教养,珍宝更是不知送进去了几车。 在宫外长大的长乐,性子里有其母的高洁,却无宫中女子的心机深沉,反而添了几分洒脱,和对女性豪杰的欣赏。 长乐在主位坐下后,便招手让众人免礼。 她微笑着打量着薛芳意,眼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欣赏,转头看向了薛怜翘一行人,却收敛了笑容。 “这次参与流觞会的女子远远超过了往年,本宫知道你们都怀的什么心思。 若你们安分低调点也就罢了,倒敢在这里惹是生非,是不是没把本宫放在眼里!” 慕思恩在薛怜翘的暗示下,刚要出来辩解,便被淼淼抢了话头。 “公主大人真是睿智明理,有些人呀,自己贪图富贵,肖想男人,就以为其他人都是没骨头的。 刚刚那么嚣张,现在听说要比试,却个个像缩头乌龟一样。可笑的很。” “谢淼淼,说谁是乌龟呢?!” “谁应声,谁就是!哼!” 淼淼朝着慕思恩的方向轻哼了一声。 就在慕思恩还要反驳时,第一场比试的锣鼓声恰时响起。 第一场比试,比的是琴艺,考的是临场解题和应变能力,这一场的出题人正是长乐公主。 几人随着长乐公主一起来到清河园中心搭建的比试台。 参加比试的人,也陆续走上了比试台。 薛怜翘有些怨恨的瞥了一眼王晚清,若不是她咄咄逼人,也不会让薛芳意狗急跳墙,定下这样的赌约。 她抬头四望,试图寻找三皇子的踪迹,她竟然此刻有些盼望三皇子还未到,自己精通舞艺,却对琴艺并无多少天赋和才能。 她灵机一动,转身对身边的王晚清小声说道: “晚清姐姐,不若你来参加第一场比试,若三皇子发现武将出身的姐姐,竟然会弹琴,怕是惊艳不已。” “你不是说你这个姐姐,琴艺了得吗?推我上去,岂不是让我出丑。” 王晚清斜眼看着对方,语气不善。 薛怜翘脸颊一红,竟然忘了自己向前为了挑起几人对薛芳意的敌意而说出的话。 她用丝帕遮脸,掩饰自己的尴尬,缓缓道: “她毕竟是我的姐姐,众人都在,免不得介绍时要奉承一番。 我是听过晚清姐姐的琴艺的,她是比不得的。” 她走近对方几步,附耳放低了声音。 “难道姐姐不想借着第一场比试,成为三皇子第一个注意到的女人吗?” 王晚清被这句话打动,将自己的脑袋抬高了几分,走上了台。 第6章 改变前世的轨迹 薛芳意看到这场比试的人是王晚清,倒并不意外,以她的智商也只能给薛怜翘当颗棋子。 “不知谢公子是否愿意出战第一场比试?” 当薛芳意看到秦廷准备迈步上台前,侧头向谢平卓提议道。 淼淼惊疑地看着薛芳意,不知她如何得知自己的大哥是个琴艺高手,他从未在人前展示过。 她自然不知,前世她的兄长正是凭着一曲凤求凰获得了长乐公主的芳心,只是当时长乐即将和亲远嫁。 北国皇室怎么可能为了儿女私情而违背对友国的承诺,两人终究是分隔两地,皆抑郁而终。 薛芳意暗自轻叹,只愿此生将两人的缘分提前,能打破他们的结局。 谢平卓也并不扭捏,虽然他本无意参与这次的流觞会,只是陪同秦廷而来,但目睹刚刚的闹剧,也颇为气愤,未作迟疑,就应了下来。 薛芳意对着谢平卓微微施了一礼,含笑道: “望谢公子能一局胜出,灭一灭对方狂妄的气焰。” 谢平卓将手中折扇一收,胸有成竹的点了点头。 当薛芳意用眼角瞥到秦廷握紧的拳头时,嘴角微微扬起。 当她在看到公主的裙摆一角出现在门帘外时,就故意挑衅对方,拿到以组队的方式参加比试的方式。 秦廷,拿走你的一切,从现在开始。 第一场比试的主题是“暮年”。 参赛的共有十人,其他人都沿用了琴谱中有记载的一些沾边的古曲来应答,毫无新意。 王晚清毕竟是从小跟随在父亲身边,也是有些见识的。 她颇有新意的,自创了一曲“长河落日”的琴曲,描绘出了一副夕阳西下,士兵们卸甲而归的感人画面,获得了几位主教先生的赞赏。 当谢平卓的琴声响起时,众人仿佛看到了自己老去时的景象,或是被儿孙绕膝,或是与老伴倚靠在摇椅上望着满天繁星,或是独身一人流露在街头寒霜满身...... 薛芳意眼前看到的是自己前世死前的一幕,一群男人面带猥琐的笑意朝着自己走来,她身体开始不住的颤抖。 站在薛芳意身后的秦廷敏锐的观察到了她的变化,关切的上前低声询问。 没想到在他靠近时,薛芳意仿佛受到了天大的惊吓,竟然低呼出声。 这一骚动,把周围沉浸在琴声中的众人带回了现实,朝着几人的方向望来。 薛芳意只得拜谢秦廷的关心,谎称自己刚刚是被路过的老鼠吓到了。 秦廷若有所思,带着探究的眼神看着对方,却不再作声。 当薛芳意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抬头望向比试台上时,谢平卓已收了最后的琴音。 面颊微红的长乐一边与其他几位评审商议结果,一边时不时的用眼角的余光瞄向在比试者中风度昂然的谢平卓。 当薛怜翘一行人听到公主说出的题目时,都暗自窃喜这次一定稳操胜券,猜想这些困在锦衣玉食里的公子小姐,无法与王晚清相比。 谁知道,竟然横空出现了隐藏琴艺的谢平卓。 第一场比试的结果不出任何意外,谢平卓获得了最高的积分。 第二场比试是比舞艺,由徐太傅出题。 淼淼在恭喜自己兄长获胜后,就自告奋勇的要出战第二场比试。 她从小便有跳舞的天赋,在和二哥学了剑术后,将两者很巧妙的融合到了一起,她不惧在场的任何对手。 没想到薛芳意却按住了她举起的手,用略带撒娇的口气轻缓地说道: “这场你就让让我,你的舞剑怎么需要大材小用到这里。 你暂且歇着,让我亲手教训下她们,我可是憋着一口气呢。” 前世正是淼淼的一时兴起,参加了这场舞艺比试,让在暗中观察的三皇子看中,想尽办法要将她变为自己的金丝雀。 淼淼本想着难得是自己所擅长的,借此帮好姐妹出口气。但她根本没办法承受住薛芳意的撒娇,只得撅着小嘴,诺诺的点头。 王晚清仍沉浸在第一场比试的失意中,所以当薛怜翘提出由自己出战时,并未做出反对。 毕竟跳舞,对于武将之家出身的她来说,过于勉强。 站在几人身后的慕思恩虽然也想能有机会让三皇子看到,但自己擅长的书画是在第三场,便并未多言。 当薛芳意出现在比试台上时,左侧的阁楼二楼之上,一位依在窗前的白玉锦衣,面如冠玉的俊朗男子,挑了挑眉,含笑饮下了手中的清茶。 他回王府时,恰逢看到薛芳意几人上了马车,不知是怎么鬼使神差的,他竟也跟随其后而来。 他总觉得他这个挂名的妹妹身上藏着什么秘密。今天她会参加流觞会,就已经违背了她一向谨小慎微的行事作风。 彼时很快就轮到了薛怜翘上台展示,她朝着薛芳意的方向轻蔑一笑。 她一直藏在嫡姐薛清梨的身后,在嫡姐习舞时,自己便陪在一边,为她端茶倒水,拍手称好。 她自知自己的母亲并不受宠,只能依附着薛清梨,谋求一个出头的机会。 这个机会,她等了太久了。 只见薛怜翘将外面罩衣褪去,露出了一身桃红软丝舞衣,脚尖轻点,随着乐声,翩然起舞。 脚下步履轻巧,步步生莲,如行走在池中的莲花仙一般,妖娆曼妙。 薛芳意即便是经历了两世,也是第一次亲眼看到薛怜翘的舞艺,不得不说的的确是下了苦功的。 当薛怜翘跳完最后一步,一个横叉收尾,直接惊艳了所有人。 众多世家高官公子眼中都向她投去了隐晦不明的眼神。 “美则美矣,娇姿过盛反而落了造作。” 秦廷明明耳朵已发红,却一派君子的样子说出这番话,让薛芳意压不住心底的嘲讽。 “主子,真没想到三小姐竟然藏了这么一手,平时却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二楼的薛御谦轻蔑地哼了一声。 “一个失宠了的姨娘的女儿,想要求个好前途,她能靠的只有用这些勾上一个冤种了。”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怔怔地看着薛芳意,嘴角噙着笑,轻声道: 下一个便是她了。 第7章 明珠暗藏 薛芳意往年没有参加流觞会,不是没这个实力,而是不愿自己引起他人的注意,让自己的身世被拿出来讨论,影响了平王府。 可是自己到了惨死那一刻,平王府都无一人能有助力。 一身水蓝云缎裙的薛芳意,将自己的长发用发带高高的绑起,敛神闭眼,等待乐声响起。 除了台下众人和阁楼的薛御谦,还有一个人也在注视着薛芳意。 他就是在比试台右侧厢房的当今北国三皇子——薛靖盛 他盯着一身台上人儿的那身水蓝云缎裙,扬起了一丝玩味的笑意。 站在台中的薛芳意,秀眉凤目,娇而不妖,发带和长发随着初夏的暖风轻轻飞扬,娉婷而立,高雅脱俗。 她等待鼓声一起,一只手手拈莲花指,另一只抛出绸带绕住台柱,脚尖一点,身体随着绸带离地而起,如敦煌画壁上的神女翩然跃入眼前。 随着鼓声渐入激昂,古筝也适时加入,薛芳意随着乐声中的波澜壮阔,改变了舞姿,翘脚后勾,腰肢手臂不再柔曼,而多了几分力量。 乐声中波涛过尽后,趋于平缓,她手持琵琶,配合鼓声和古琴,将舞蹈,乐曲都带入了荒漠沉寂辽阔的夜晚。 当舞罢,全场沉寂了足足一分钟,才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众人皆以为京都舞艺最好的当属平王府嫡女薛清梨,今天见三小姐的舞姿已有逼近之势,却未曾想到真正的珠玉都是藏得最深的。 “我从未出过京都,却是今日在三小姐的舞姿中见到了塞外的辽阔和朗月枯树。” “我好像看见了书中描述的敦煌女神的缥缈身姿朝我飞来。” 秦廷怔怔地盯着台上双颊因剧烈运动后微红的薛芳意,他第一次见识到这样的舞蹈。 即便他是一个男人,都忍不住随着她的舞姿,进入了另一个被她创造的世界。 仿佛自己刚刚是魂游塞外,经历了那里的四季日夜,内心的震撼难以平复。 他竟然开始不再排斥迎娶薛芳意的计划,甚至有了一丝的期待。 当薛芳意走下台时,淼淼用崇拜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她。 “芳意,我觉得你琴艺了得就很厉害了,你的舞蹈竟然更出色。你竟然还会反弹琵琶! 天哪,你到底是不是人啊?” 薛芳意扑哧一笑,用手指轻点她的额头。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怎么还不是人了呢。” “真是小看二姐姐了。 但二姐姐怎么有这才能,竟然瞒着家里众人呀。” 假意来祝贺的薛怜翘用力扯出一个友善的笑容,却因用力过猛,而着实难看。 薛芳意松开挽着淼淼的手,走近薛怜翘身边,用手帮助对方将肩上滑落的外纱往上拉了拉。 “妹妹一向温婉端庄,刚刚一曲金莲舞也着实让姐姐开了眼界。 不知清梨姐姐是否也有幸一睹过妹妹这一风采呢?” 薛怜翘身体不自主地一僵,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很快第二场比试的结果就被公布。 当徐太傅宣布薛芳意以七票通过时,所有人都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公主,徐太傅和四位主教先生,应是六票才是。 难道...... 长乐公主看出了众人的不解,无奈地叹了口气。 “三皇兄,既然你参与了投票,就再无躲起来的必要了吧。” 众人随着长乐的眼神看向了右侧的厢房。 彼时一身水蓝金丝暗纹锦袍的三皇子薛靖盛用纸扇挑帘,从厢房中缓步走出。 当薛怜翘看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人,终于出现时,忍不住向前迈出了几步,希望三皇子的目光可以落在自己身上。 不知是不是感应到了薛怜翘的心思,薛靖盛在比试台后的评判席位落坐后,眼睛真的看向了这边。 薛怜翘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手中的锦帕就要被她揉搓烂了。 站在薛怜翘身侧靠后的薛芳意看到三皇子一身的水蓝锦袍时,总算明白了她的王妃母亲为何送她这一身。 看来王妃是有意借助这场流觞会,让自己能有机会入了三皇子的眼。 只是不知王妃这一设计,到底是好心还是恶意。 她是否知道三皇子的施虐癖好? 在鉴宝之前,只还剩下绘画和武试。 而他们中也正好也是剩了两人未出战。 薛芳意知道秦廷唯一能参与的只剩下绘画,他是不会武的。 她打断了秦廷和谢平卓对接下来绘画比试内容的讨论,向秦廷微微行礼道: “我知道秦大人的画工是颇有造诣的,理应是由秦大人出战绘画比试。 但是......” 她努力露出为难的表情。 “淼淼毕竟是女儿家,参加武试无疑是太过勉强,若有任何损伤怕两位大人也是不忍的。” “谁说我不......” 薛芳意用掩在裙下的脚踩了一下急着开口的淼淼,阻止了她接下来的话。 她自然知道淼淼从小跟随她二哥习剑,虽然剑术称不上多么出众,但在这种比试的场合,自保是足够的,甚至还有拿到积分的可能。 虽然秦廷即便获胜也至多和自己平分,可是她偏偏要夺走秦廷任何出头的机会。 她也绝不能让自己的计划有任何闪失。 淼淼不知道为什么薛芳意要这么安排,但她无条件信任自己的好姐妹。 “我是想说,谁说我不能画得好呢。 说不定我参加绘画比试,一举拿下最高分,惊艳全场! 秦大人,你就不用担心胜率了,安心在武试浑水摸鱼吧。” 淼淼这一番话,话里话外暗指自己的绘画才能不会输给秦廷,还顺带嘲笑了对方的文弱不堪。 薛芳意看着秦廷的身体微微晃动了一下,差点笑出声。 而谢平卓听到自己这个琴棋书画样样不精的妹妹,说出自己要惊艳全场时,已经背过脸笑出了声。 两场比试下来,淼淼和秦廷皆颗粒无收,王晚清一方虽然夺得了四积分,但并不能对赌局的结果造成任何影响。 这场所谓的对赌,从一开始胜负早已注定,不过是薛芳意借助的一把刀罢了。 一把斩断秦廷平步直升的利刀。 随着常规比试的全部结束,本年流觞会最让人期待的鉴宝比试,正式拉开帷幕。 第8章 开卷考试 鉴宝比试的规则很简单,就是在三件完全一样的古玩字画中,鉴别出真迹。 整场比试共三件真迹,九件藏品。 每鉴别出一件真品,可获得七分,若三件都能选出真迹,可以直接保送禀天堂,并获得额外奖励。 最后综合五场比试的所获得的积分,按高低榜单择优录取。 “请问徐太傅,这场比试是否能让本世子下场玩一玩。” 当薛芳意循着声音转头看去时,刚好对上了薛御谦看向她的眼神,她慌张失措地低下了头,眼角的绯红弥漫至耳后。 薛芳意前世被人所污时,歹人为了防止她发出声音求救,直接将她打晕了行事。 她醒来时,自己根本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只剩一身伤痕和疼痛。 而嫁入秦府五年,秦廷从未碰过她一次,她守了五年的活寡,被京都上下诟病身体有不干净的病。 因而,她两世的记忆里,只有和薛御谦的那一天...... 薛御谦看到对方的反应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后,便转身走上了比试台。 他原本是好奇薛芳意为何参加今年的流觞会,让手下密探去调查下这次的流觞会是否有什么特别之处,却没想到能有意外收获—— 玉龙草出现了在这次的流觞会。 他派人在四国各处寻找玉龙草有十年有余,但却没有想到它竟然就在北国的皇室库房藏品之中。 “当......当然,此次比试除了出题者和评判的几位之外,只要是能有资格入这清河园的,都有资格参加比试。” 徐太傅不知道这位“活阎王”为何会对这场比试感兴趣,但那不是他能操心的事情。 他脑海中浮现出了当自己教授书卷时,学堂下坐着薛御谦的画面。 他不禁打了个冷颤。 倚坐在椅子上,把玩着手中纸扇的三皇子眼底露出了星点寒光,但当他起身迎向薛御谦时,已是一副亲近温煦的神态。 “若不是今日本皇子担了这评判的身份,定要陪御谦一起玩上一玩。 我们上次比试还是在父皇亲自教授御谦射箭那次。 当时——我输了。” “我倒是随时都可以,只要这射箭是用在围场中,而不是三皇子的宫中。” 薛御谦一点不愿陪他演什么兄友弟恭的戏码,直接暗戳对方的让人不齿的习性。 长乐公主察觉出了两人之间的气氛开始剑拔弩张,忙拍手示意侍从去私库将提前准备好的九件藏品拿上来,打断二人的对峙。 “九件藏品分为三组,分别放置在用屏风组成的隔间内,比试者分别进入隔间内查看,总计只有一盏茶的时间。 时间到了后,将自己确认的结果交于我手中,站在一旁等待即可。 最后若多人都鉴出三件真品,则用时最短者为胜。 切记一点,不得在鉴宝后向其他比试者或者台下的人有任何的信息传递,一经发现,扣除所有积分,取消资格。” 长乐宣读完规则后,就让比试者上台排序。 这场鉴宝比试是历年来第一次举行,也可谓是今年流觞会的重头戏,参加的人数远远超过了前面四场比试。 薛芳意和王晚清一行人都不愿放弃最后这场比试,于是并未在参加人数上做限制。 由于人数较多,最终决定按照姓氏排序鉴宝,台上只预留五人等候,其他人可寻处休息。 薛芳意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每当有人要靠近自己身边的位置,都又莫名其妙地拉开了距离。 薛芳意差点要以为自己身上是不是有异味了,直到熟悉的雪松香逼近自己。 “昨夜折腾到天明,刚刚舞艺比试还能上蹿下跳,妹妹果然好体力。 看来兄长下次可要更努力了才行。” 薛御谦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调侃。 当时那些男人看她的倾慕眼神,生生捏碎了手中的茶杯。 羞赧的薛芳意恨不得仰天长叹,传闻中的不近女色,孤傲萧杀的平王府世子怎么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说出这么羞耻的话。 果然坊间流传的那些不可信。 秦廷站在比试台外的回廊中,远远望着两人窃窃私语的样子,心底升起了莫名的怒气,就像自己手中的东西即将被他人抢走。 薛御谦作为第一个鉴宝的人,当他从第三个隔间出来时,众人都紧紧盯着他的表情。 徐太傅瞅着众人期待紧张的神情,嗤笑着摇头。 如果有人能从“冷面阎王”的脸上看出他的心思,那些死在他手里的人能少不少。 薛芳意紧随其后进入了第一个隔间。 摆在桌子上的是三幅一模一样的骏马奔腾的字画,落款均是前朝已故国画大师齐匀君。 薛芳意嘴角轻扬,很快就找出了其中的真迹。 前世这场比试,秦廷一直引以为傲,即便两人仅仅是挂名的夫妻,他仍是将自己当日如何鉴宝和获胜的事迹说给她听不下数十次。 当时困在后宅的薛芳意,面对病重刁难的婆婆和冷漠的夫君,过得很是压抑。 因此,她将秦廷书房中的藏书和藏品都研究了一遍,包括他提及的比试中的这三件藏品。 她凭空比其他人多了五年学习研究的时间,这次的比试对她来说更是开卷考试,毫无难度可言。 这种感觉......,真是太爽了! 接下来的两件藏品,分别是敦煌的《鹿王本生图》和民间雕刻大师鲁俊的青铜雕塑《千手观音》。 薛芳意仅仅用了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就将三件藏品的鉴别结果交到了徐太傅手中。 徐太傅接过纸条时,轻轻的摇了摇头。 “毕竟是闺中小姐,参加鉴宝比试就是看看眼罢了。” “这么短的时间,怕是藏品是什么样都没看清楚。” “你不知道她是谁吗?她能见过什么稀罕物,这次一次见到三件名家藏品,也算给自己添一点脸面了。” 淼淼狠狠地盯了其中两个闲言碎语的人后,凑近比试台向薛芳意招了招手。 当薛芳意看向她时,见她将右手握拳轻轻地叩击了自己的左肩两次,用自己的方式力挺好友。 薛芳意心里一暖,用同样的手势回应了她。 “你既然能用这么短的时间鉴别出它们,颇令我意外。” 抬头看向身旁薛御谦柔和的侧脸,薛芳意愣了愣神。 他竟然不像其他人那样武断地评判自己,甚至毫不怀疑地完全相信我能够做到。 第9章 输给女人 后面参加鉴宝的大多人走出来时,都是垂头丧气或者眉头紧锁。 当秦廷将答案递交上去后,转头第一眼看的便是左侧阁楼的方向,也是薛芳意所在的位置,他淡淡的点头示意,和煦的笑容挂在嘴边。 薛芳意知道,他一定是胜券在握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你在看谁?” 薛御谦自从刚刚鉴宝结束就一直待在薛芳意的身边,而亲妹薛怜翘和表妹慕思恩,却被冷落在一边。 不知内情的,怕是以为薛芳意才是他唯一的妹妹。 薛芳意轻轻叹了口气。 “你这样将她们丢在一边,被谏官子弟看到,会进言你亲疏不分,兄妹不睦的。” 薛御谦用杯盖轻轻拂掉杯中茶沫,慢慢地饮了一口手中的热茶,淡淡回应道: “亲疏之别,从不在血脉。” 他顿了顿,嘴角微扬,放下茶杯,走到薛芳意身前,俯身耳语道: “若论亲疏,我们两人赤诚相见的情分,还不够分量吗? 还有,别浪费自己的心神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薛芳意开始怀疑昨晚被下了药的不是她,怎么能有人可以面不改色地说出这么不害臊的话。 黄昏将近,所有参与鉴宝比试的人,都已提交了结果。 当众人都聚在比试台前时,薛芳意也已回到了淼淼他们的身边。 她回想着半柱香前薛御谦接到密探传信的表情,很好奇是什么紧急的事情,能让处事不惊的人的脸变了颜色。 只留下一句“恭喜。”,他就急匆匆地带着护卫离开了会场。 他好像已经确定了最后的获胜者是自己。 薛芳意嘴角不自觉地轻轻上扬。 待几位评委从后厢房走出时,全场瞬时安静下来。 长乐公主拿着一张写着鉴宝获胜者和入选禀天堂的名单,郑重地宣读道: “我先宣布最后的鉴宝比试的获胜者,此人猜中了所有真品,且用时很短。” 她的眼神落到了薛芳意他们一行人这边时,大家都直接确认了这次鉴宝比试的获胜者一定是礼部右侍郎秦廷。 包括秦廷自己也是如此想,他往前走了两步,站在前面的人也纷纷让出了路。 离得近的人,开始小声地向秦廷表示恭喜。 直到台上的长乐公主含笑着揭露最后的名字,所有人像被硬控了一般,全体石化。 只有三皇子眼神晦暗地盯着薛芳意,就像是猎人看向自己的猎物。 是的,这次的鉴宝获胜者正是——薛芳意! 谢平卓是最先为她鼓掌的,他真心为自己的妹妹可以交到如此优秀的好友而开心。 他想着等回家后一定要好好问问淼淼,她这样欢脱肆意的个性是怎么和薛芳意这种才女成为挚交的。 淼淼在愣神了三秒后,高兴的一把抱住了薛芳意,又笑又叫的样子,让身为哥哥的谢平卓不禁流汗。 薛芳意在听到自己的名字时,看到秦廷的身体瞬间僵硬,手也清晰的在发抖,心底别提有多舒畅。 当薛芳意在比试台上站定,面向所有人时,得到的并不是赞赏,而是越来越多的质疑声。 有人推测薛芳意这么美貌,是不是私底下和评审们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用自己的身体交换考题。 有人推测她是靠着平王世子薛御谦的人脉和威名撑腰,才能让评审们放水,进而怀疑她心机深重,离间平王府子嗣的关系。 甚至还有人离谱地推测她其实就是徐太傅的私生女,答案是被徐太傅偷偷调换的,就是为了给他的亲生女儿扬名和接到身边教导。 一般的女子,见到这样的场面,怕是会不堪舆论和质疑的压力,当场崩溃和吓退。 但薛芳意不是第一次面对这些声音了,前世她本是一个受害者,他们不去谴责对她施害的人,却反过来责怪她的长相,她的打扮,甚至她选择回家的路。 当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她早就不会因为这些无关紧要的人的话,而影响到自己。 长乐公主拿起台中桌子上的茶杯往地上狠狠砸去,皇家公主的气势一瞬间便震住了所有人。 “就因为获胜者是一个闺阁女子,你们就妄加揣测,把作为我们北国世家官宦子弟的胸怀都放到哪里去了? 别以为本宫不知,你们不过是不服气自己输了,若是不甘心,就凭本事赢回来,而不是像市井那些妇人一样只懂口舌之快。” 薛芳意很感激长乐公主能说出这番话来维护自己,不仅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所有被谣言所困的女人们。 “公主说得在理,的确不应该妄加猜测。” 秦廷走上台,向公主端端正正地行了个礼后,来到了薛芳意的面前。 “不如增加一场比试,让薛二小姐当着大家的面,展露才华,也好击破那些谣言。” 他不相信她能有这实力获胜,就和其他人一样地怀疑她身上有内幕。 薛芳意看向秦廷的眼神,不再掩饰轻蔑和厌恶。 她忽略掉面前的人,走到台前桌上,拿起装有奖励的木匣,拜谢诸位评审后,转身对着台下人放声道: “我为何要为了自己没有做的事情来自证清白? 如果在场的任何人可以拿出我弄虚作假,或者你们口中说的那些事的证明,尽管到平王府来找我。” 越是自证和纠缠于谣言其中,只会中了这些好事者的下怀,让他们更加卖力地攻击你。 薛芳意在谢氏兄妹的陪同下,离开了会场。 她寻了一圈马车,发现薛怜翘和慕思恩为了不被她牵连,比她先一步乘车离开。 “芳意,现在临时找马车很难,天色也不早了,还是我们送你回去吧。” 淼淼家的马车虽然不大,但还是坐得下三人的。 薛芳意本不愿与外男同乘,但她知道若自己身怀异宝,独自回府的确不安全,遂点头答应。 谁知道就当她要上车时,却听到身后有人叫她。 “二小姐,二小姐,请慢一步。” 一个身着暗红色劲装的男人,快步走到马车前,朝着薛芳意屈膝半跪。 第10章 母慈女孝 薛芳意看着跪在自己眼前人身上的暗红劲装,已猜到了来人是谁派来的。 “二小姐,主子走前已安排了马车等候在这里,说是二小姐回府时不必乘坐原来的马车,太过拥挤破旧。” “你的主子是谁?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主子不是怀有恶意的。” 淼淼将薛芳意护在身后,深怕对方是会场里的那些人派来伤害她的。 “主子说,不必提及姓名,二小姐也定是知道的。” 护卫低着头,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起来吧,我跟你走。” 薛芳意走到淼淼和谢平卓面前,微微行了个礼。 “你们放心,他的主子是我相熟之人,可以信赖。 今日多谢谢公子的相助和相护,来日一定送上薄礼感谢。” 谢平卓抱拳回了一个礼后,微笑着说道: “薛小姐言重了,还要感谢薛小姐以往对我家淼淼的照拂和包容才是。” 淼淼对着哥哥翻了一个白眼,还踩了对方一脚才罢休。 别人家的哥哥都是夸赞自己的妹妹多好多优秀,只有她的两个哥哥,反过来嫌弃她似的。 看着兄妹俩打闹的样子,薛芳意甚是羡慕。 她猜测提前离开的薛怜翘她们怕是回府后,免不得要将流觞会上的事添油加醋的说与王妃听,自己还是别太晚归得好,免得过于被动。 于是未再与两人多言,随着护卫上了另一辆马车。 随着马鞭声响起,薛芳意终于放下了紧绷了一天的心神,回来仅仅两日的时光,却发生了这么多事。 这辆马车的确不同于平王府的普通乘骑,不仅内部宽敞,内饰古朴华丽,还配有一个小方桌,燃着淡淡的松香。 她掀开车帘的一角,发现马车行进的速度要比普通马车快不少,但坐在车上的人,却感觉不到一丝颠簸。 可能是薛芳意真的太累了,闻着弥漫的松香,靠在车里的软榻上睡了过去。 就在她睡得正酣畅的时候,马车猛烈地抖动了一下,把她从睡梦中惊醒。 她隐隐约约听到车外有争执声,其中一人的声音带着怒气。 驾车的车夫发现薛芳意醒了后,忙回头轻声说道: “抱歉让二小姐受到惊吓了。您不用担心,洛护卫会解决的。您稍安勿躁,吃点东西填填肚子。” 薛芳意并不打算过问外面发生的事情,毕竟自己乘坐的马车是他的。 虽然今日在很多人面前已经暴露了两人亲近的关系,但毕竟挂着兄妹的身份,尚可解释是怜惜无母的幼妹。 这辆马车和外面的护卫都归属于御甲军旗下,即便是亲属也是不能随意乘坐的,若是被他人发现,还不知道要掀起什么风波。 她看向方桌上的几个食盒,随手拿起其中一个,打开后发现里面装着各式糕点,看起来十分美味的样子。 薛芳意也着实有点饿了,便两耳不闻窗外事地开吃起来。 她不禁感叹薛御谦是懂得享受的人。 没过多久,外面的喧闹声消失了,紧接着马鞭声再次响起,继续向平王府行进。 在马车刚刚跑起来时,车帘被风吹起一角,薛芳意看到一抹浅水蓝从眼前闪过。 没过多久,车帘外就响起了洛护卫的声音。 “二小姐,前面就到平王府了,马车不便于停在正门前,等会停在侧门的后巷,委屈您了。” “无碍,你主子安排得很周到。” 薛芳意下车后,向护送她回来的两人道谢后,等到马车离开,才整理了下衣着,从正门回府。 果不出所料,她前脚刚回到自己的芳菲园,后脚王妃手下的嬷嬷就叫她过去。 “这王妃那是通了天眼吗?小姐刚回府,就得到了消息。 我打赌一定没好事。” 春烟一边给薛芳意解去外罩衫,一边吐槽。 “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两只吃不到葡萄的酸嘴狐狸罢了。” 薛芳意吩咐春烟将木匣藏好,自己换了件常服,就带着秋荷朝王妃的住处而去。 还未等薛芳意走进去,就听到了薛怜翘的抽泣声。 “母亲怪我吧,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拦住二姐姐,才让她给平王府惹了这么大的麻烦。” “不知我是给平王府惹了什么天大的麻烦,还请三妹说给我听听。” 薛芳意走到厅中,向着王妃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 现在高坐堂上的平王妃姚思烟并非是平王的原配,而是平王母妃的远房侄女。 祖上世代为官,加之自己的姑母贵为太妃,所以自恃身份尊贵,对待薛芳意这种来路不明的养女,并不怜惜。 但为了博得贤惠大方之名,表面上的母慈女孝还是做得滴水不漏的。 “快起来吧,在外也跑了一天了。 饿了吧?余嬷嬷去给二小姐弄点吃的来。” 薛芳意谢过后,抬眼看去,才发现不止薛怜翘和慕思恩在,连她称病不出屋的长姐薛清梨竟然也来了。 “二妹,我和母亲已经听说了,你不仅在流觞会上联合了外人让她和慕思难堪,还对其他高官世家的子弟们恶言相向。 即使你不把平王府当成是自己的家,也该为自己去世的生母考虑下。难道你让她被诟病生了一个没有礼教的女儿吗?” 薛清梨端着王府嫡女的架子,坐在王妃的下首,替她的母亲开口指责薛芳意。 薛芳意自然知道,这些话,不过是王妃借了自己女儿的口罢了。 从小到大一向如此,为了维护自己的慈母形象,将薛清梨培养成了一个帮她管教庶女们的傀儡。 “芳意看到长姐能从自己的小院里走出,还能一口气说这么多话,甚是为你高兴,看来长姐已经病愈了,才能这么中气十足,无的放矢。” “放肆,你怎么和我说话的! 母亲,你看看,我听说三妹出了事情,不顾病痛地前来关心,她竟然讽刺我。” 薛清梨转身趴在平王妃的膝盖上,委屈地小声抽泣。 薛芳意在前世被这两母女的演技骗得团团转,看到这一幕时,总会心生愧疚。 她母亲的遗物,她写的琴谱,保送入禀天堂的机会,都是用这种方式,从她身边拿走。 既然她们将机会送到面前了,她就顺水推舟拿一点利息。 第11章 强者无须自证 薛芳意抽出手帕在眼角上擦了擦,委屈的低声抽泣。 “父亲与王总兵归属不同的政党,王总兵家的小姐对我的挑衅难保不是其父亲的授意,我若退避求和,岂不是给了王家在朝堂上嘲笑父亲的机会。 我也不知三妹为何会和王晚清相交颇深。 在父亲的声誉和保全三妹的情谊上,只能选择前者。 若母亲觉得女儿是选错了,还请母亲责骂。” 女人是天生的戏子,演戏,谁不会呢。 她前世在后宅中周旋,看到的那些后宅争宠,嫡庶相争的戏码还少么? 平王妃只顾寻薛芳意的错处,阻止她进入禀天堂,却遗漏了我们平王府和王总兵家在朝堂上的对立关系。 她不明白的是,自己也不过是通过太后的口风中得知此事,她困在后宅中,是如何得知的。 恐怕此事结束后,要好好查一下她这个养女。 王妃深深的看了一眼薛芳意后,转而将手中的茶杯砸向了薛怜翘。 杯子虽并未砸中对方,茶杯落地溅起的茶渍都喷溅在了薛怜翘的衣裙上。 这是她花光积蓄专门为今日见三皇子而买。 她想到今日在其他人参加鉴宝比试时,自己与三皇子......,当时对方还夸她的裙子衬托的她十分娇艳。 薛怜翘低头看到被茶渍毁了的衣裙,心下有些恼怒,但仍假意起身向王妃鞠躬认错。 “母亲,我只是想着和其他世家子女都能和睦相处,是王晚清主动找上女儿攀谈。” 她继而转头向薛芳意问责。 “二姐姐,为何当时不提醒我一句,看着我出错。 莫不是早就对妹妹我有什么意见不成,想要借着这次机会给我难堪。” 薛芳意冷冷哼了一声,嗤笑道: “你入了会场,就直奔她们而去,我如何有机会提醒? 何况妹妹过谦了,一曲金莲舞,惊艳四座,很多世家子弟纷纷夸奖妹妹深藏不露,倾慕不已。” 她装作没有看到薛怜翘瞬间脸白了,转身朝着薛清梨含笑道: “长姐教授得颇有成效,很多公子都称赞三妹的舞蹈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呢。 恭喜长姐了。” 薛清梨听完此话,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走到薛怜翘面前就是一巴掌。 “你竟然没经过我同意,偷学我的舞艺,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在我身后做小动作!” 说着就又举起了手,要再给她一巴掌。 往日故作娇柔的薛怜翘也不知今日为何转了性子,竟然伸手抓住了薛清梨的手,回瞪着对方。 “够了! 怜翘好歹是我们平王府的三小姐,若让旁人看到了脸上挂着伤,知道府内姐妹反目之事,岂不是成了全京都的笑话。” 平王妃用手指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感到头疼不已。 “李嬷嬷,你带着怜翘下去处理下脸上的伤,处理完让她去佛堂罚跪,没我允许不准放她出来。” 站在王妃身侧的李嬷嬷得令后,便走到薛怜翘的身边行了礼,伸手作出请的姿势。 薛怜翘一脸平静的跟着李嬷嬷出了房间,经过薛清梨身边时,用只有她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 “姐姐,今日的一巴掌,妹妹记下了。 以后一定好好相报。” 薛芳意看到薛怜翘的背影,她总觉得有什么事,是自己疏忽了的。 平王妃不再追究薛芳意与她人对赌之事,而是问起了她准备如何平息外面关于她鉴宝比试获胜的流言蜚语。 “我凭借自己的本事获得了比试的胜利。 需要证明自己实力的是失败的弱者的事情,而不是获胜的强者要考虑的事。 再斗胆问母亲一句,难道你觉得长乐公主会放任自己主持的流觞会出现内幕勾结吗? 还是怀疑两朝元老的徐太傅的公正和为人?” 平王妃一时被说得哑口无言,竟不知怎么接话。 “你不过是身在内宅,府中也未聘请过鉴宝师傅教授,你哪里来的鉴宝的能力?” 当薛清梨听到自己最看不上的野种竟然一时成了流觞会上最出彩的人,始终无法相信。 “我的确没有学过鉴宝,随手填的不可以吗? 难道运气不能算是一种实力吗?” 薛芳意懒得编造什么世外高人之类的理由,恐怕没有比自己的敌人靠运气打败自己,更让人气愤的了。 果然薛清梨的脸瞬间涨红,甚至能听到她咬牙切齿的声音。 “若母亲没有其他要问女儿的了,女儿就先行告退了。 晚一点禀天堂的入学凭证若到了府上,还劳烦母亲到时候告知一声。” 平王妃感觉到眼前的薛芳意已经今时不同往日,她需要时间弄清楚其中到底发生什么变故,能让一个人在仅仅两天的时间就有这么大的转变。 她将薛芳意招呼到身边,抓着对方的手轻拍安抚道: “你别怪母亲把你叫来询问,不是不信任你,是要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才好帮着你解决问题,一起对付外面的人。 不管是我,还是你的嫡姐,都是为了你好才费这么多心思。” 薛芳意微笑着应承,陪着她演这出家庭和睦,母女情深的戏码。 薛芳意刚离开,薛清梨就将屋内的一个前朝古董花瓶扔向了地上砸碎。 “母亲都怪你,非要让我装病不出,结果风头全被这个野种占了去。 过几日学堂开学,我一定会成为其他同学的笑话。” 平王妃看着自己沉不住一点气的女儿,颇有点恨铁不成钢。 “她再怎么出风头,她的出身已经决定了她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她虽然躲过了生辰宴上的一劫,但今日的流觞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想必那人一定已经注意到了她。 只要她被那人看中,你还用担心她会影响你的未来吗?” 薛清梨想到自己未来的威胁,即将成为那个人的玩物,心中的郁结一下就散了。 她从领口掏出一个凤尾龙纹佩的吊坠,放在手中摩挲,笑容慢慢回到了她的脸上。 当平王妃发现了小时候的薛芳意带着的这个龙纹佩时,一眼就认出了它出自哪里,也知道这个东西的背后意味着什么。 所谓怀璧有罪,特别是它的主人还不够强大的时候。 第12章 不该出现的人 薛芳意回到芳菲园后,已是月上柳梢。 她看到园中她与母亲罗素盈一起种下的两棵桃树,坠着大小不一的果实,随着夜风,淡淡的桃香飘散开来。 她眼前好像看到了她蹲在土坑前,母亲拿着她的小手用铲子将刚发芽的桃树枝根牢牢地埋进土里。 提着小水桶的春烟冒冒失失的跑过来,不小心摔倒,将一桶水都倒在了罗素盈的身上。 吓得她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罗素盈却并未出声指责,而是将灰头土脸的春烟抱在怀中,用自己随身的手帕把她的小脸擦干净。 “小姐,你是不是又想洛夫人了。” 秋荷看着站在园中发呆的薛芳意,有些心疼。 她目睹了自己家小姐是如何从活泼开朗的小女娃,慢慢成长成了内敛谨慎的大家闺秀。 “秋荷,我为了在平王府中生存下去,将母亲的遗物都送了出去,她的遗愿也一直没完成,你说她会不会怪我?” 薛芳意前世到死都没能把母亲的遗物拿回来,答应母亲与自己生父相认的遗愿也没做到。 她前世错信王妃和嫡姐,后半生的命运也是一直掌握在他人手中,活成了一个可悲的笑话和傀儡。 “小姐怎么会呢?在这么大的王府里,一个小女娃独自面对那些魑魅魍魉,是一件多么艰难的事情。 更何况洛夫人是最爱小姐的人,她只会心疼,不会责怪的。” 薛芳意吸了吸鼻子,揉了揉湿漉漉的眼睛,走到了其中一棵桃树下,伸手摘下一个泛着红晕的蜜桃,用手帕擦拭了几下,便一口咬了下去。 很甜,甜的让她心酸。 她多么希望自己重生在母亲还未离世的时候,能够再见她一面,可以在她的怀里好好的哭一场。 这一晚,她梦到了那个想念了两世的人。 当薛芳意沉入梦乡时,在离她不远的御风楼里却灯火通明。 “虽然三皇子未强行检查,但怕是已经猜出了马车中的人是二小姐。 主子,三皇子是否是想抓住您的把柄,好要挟您。” 薛御谦单手撑着脑袋,斜靠在躺椅上,手里玩着折扇,嘴角挂着嘲弄,并不认同洛影的想法。 “他若有这样的头脑,就不会被皇帝厌恶,至今未被立为储君。” “那他这是何意?没有理由故意招惹御甲军的势力,给自己添麻烦。御甲军一直是中立的。” 薛御谦停住了手中的动作,眼神逐渐变得冰冷,周身散发出肃杀之气。 “他的目的是车上的人。 可惜这次,他选择错了猎物,妄想了不该觊觎的人。 谢平越回到京都后,让他放下手中其他的工作,我有新的任务吩咐给他。” 洛影脑海中浮现出了那个嘴角有食物残渣,温温软软的人,不知她为何能成为三皇子和主子都要争夺的人。 而御甲军也将因为她失去中立的位置。 ****** 关于薛芳意夺得流觞会榜首的事,在传的沸沸扬扬的几日后,除了围绕禀天堂的相关人之外,慢慢退出了京都人的茶余饭后的八卦内容中。 被罚跪佛堂的薛怜翘,听说是在第一夜就因为发高烧送回了住处。 奇怪的是,明明烧的十分严重,但却未请大夫。 第二日,王妃去看望后,不仅直接免了她的处罚,甚至送去了很多燕窝人参。 薛芳意虽然起了疑心,让秋荷她们多次去探听,但都一无所获,也只好作罢。 她因着前几日的梦,如今只想着如何先将母亲的遗物从薛清梨那里拿回来,以便于日后寻找自己的生父,将母亲的遗信交给他。 虽平王曾经在娶罗素盈时有过承诺,只要有日薛芳意想要认祖归宗,他绝不做阻拦。 薛芳意会尽心完成母亲的遗愿,但她并不愿认回这个父亲和本家。 她没办法原谅一个抛弃妻女的男人,如果不是因为他,母亲也许不会年纪轻轻就忧思而逝。 就在薛芳意坐在园子里的秋千上苦闷发呆时,王妃身边的李嬷嬷来到了园外叩门。 她走到薛芳意的面前屈膝行了礼后,便让身后的两个奴婢分别将一个托盘和一个铁箱呈到了对方面前。 “二小姐,奴婢们来给您贺喜了。 这是今早长乐公主派人送来的禀天堂的入学凭证和一百两黄金,王妃让我等送来给二小姐验收。” 薛芳意微微点头示意,负责推秋千的春烟忙上前验收,并掏出装有碎银的布袋打赏了李嬷嬷等人。 待李嬷嬷等人被送走后,春烟忙喊来了秋荷和其他园中的人,邀大家一起来给薛芳意出主意好好庆贺一番。 春烟计划着要去市集上买些肉食和材料,在小厨房内架起炉子,一起烤制熟食,再将桃树下埋的桃花酒挖出一罐。 这个计划刚提出,就被傅嬷嬷出言喝止,训斥其不成体统,若是被其他房的人看到,不知又要怎么编排小姐的名声做派。 看着春烟嘟着小嘴,气鼓鼓又不敢言的样子,逗笑了大家。 薛芳意从一百两黄金中拿出一个金锭,交给了傅嬷嬷,让她用这钱分发给园中的人,拿去补贴自己家里。 这金锭子哪怕是平分给园中的十几人,每人得到的也够自家一年不愁了。 他们纷纷跪下给薛芳意磕头谢恩,庆幸自己能遇到这样的主子。特别是大家都知道自己主子的不易。 薛芳意踏踏实实的承接了他们的谢恩后,抬头看了看天色尚早,便吩咐秋荷去给谢府送信,邀淼淼今日一同逛庙会,她则带着春烟先行出发。 既然自己有钱了,当然要邀约上挚友,一起分享快乐。 在平王府内庆祝,终究是受到很多的限制,倒不如出门庆贺的自在肆意。 薛芳意坐在迎客楼的二楼包厢里,百无聊赖的一边吃着桂花酥,一边等着淼淼的到来。 隔壁传来的一阵悠扬的笛声突然吸引了她的注意力,这曲子是失传已久的广陵散。 她前世遇到了唯一一个会吹奏这首曲子的人,不应该会出现在京都。 薛芳意不信还有其他人能有这样的能力,遂不自觉地,竖起来耳朵。 就在她听地入神时,隔壁突然传出了打斗声,笛声也戛然而止。 第13章 白衣故人 薛芳意无意多管闲事,但思及前世此人曾经有过救命之恩,略作思考后还是让春烟去将掌柜地叫来,让他出面去查看下隔壁的情况。 前世秦廷曾被委派前往边城接迎南疆国的使臣和护送贡品上京。 回到京都当日已是深夜,安置好使臣一行人后,得意忘形的秦廷竟私自邀请同僚亲信来府,共赏南疆国进贡的珍奇异宝。 当第二日酒醒复查贡品时,却发现丢失了清单上在列的《广陵散》曲谱。 此曲谱失传已久,价值万金,皇帝也在得知贡品中有此曲谱时,着手请到了北国第一琴师,准备到时候殿上与南疆国使臣同赏。 丢失贡品那是全家抄斩的死罪,秦廷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由薛芳意去求平王府寻求办法,自己则去金尉楼借助其密探的信息网寻找线索。 但一个在府上就并不受宠的养女,怎么有能力让平王府为了她插手这么大的麻烦。 薛芳意当时不仅被王妃数落了一番,离府时,还遇到了已贵为丞相夫人的薛青梨。 她在看到薛芳意的时候,眼中竟然闪过了一丝恐慌,未打一声招呼便擦身而过。 当时的薛芳意只想着如何让秦府一家逃过此劫,并未在意对方的异常。 如今想来,恐怕自己在金尉楼外遇到的杀手与她可能有关联,在薛青梨的身上一定还隐藏了其他不为人知的秘密,并且与她有关。 当时的自己从平王府出来后,只能寄希望于秦廷那边的查探会有进展,于是坐上马车匆匆朝着金尉楼的方向赶去。 谁知当时金尉楼楼主并不在京都,前去求助的秦廷早已寻其他的路子去。 扑了空的薛芳意刚离开金尉楼一个街口的地方,就遇到了三四个劲装蒙面的人。 几人甚至没有开口确认她的身份,就对她动起了手,若不是随行的家仆挡住了片刻,她也等不到那人的相救。 咚咚咚—— 门外急促的敲门声把薛芳意拉回了现实,隔壁厢房的打斗声也已消失。 当门打开时,她第一眼就认出了门外站在掌柜身后的白衣少年。 她曾经的救命恩人,同时也是她的恩师。 掌柜双手一鞠,面露惭愧之色, “没想到薛二小姐第一次光临本店,就出现了此事,扰了小姐的雅兴,是小人的失职。 今日小姐的所有花销,都由小人承担。” 他回头看了眼身后的白衣少年,犹豫了一瞬后,继续说道: “小人知道以小姐的身份,不是什么人都能求见的,但隔壁厢房的公子,执意要感谢小姐的解围,小人见其拳拳诚意,也不忍拒绝。只能为其传话一二,全由小姐定夺。” 拳拳诚意? 薛芳意眼底染上嘲讽,温温一笑。 “芳意先谢过掌柜的款待了。 我少有独自出行,今日能凑巧为公子解困,也算是一场善缘,合该共饮一杯。 烦请掌柜地去备些小食,再上一壶‘蓝天玉叶’过来。” 薛芳意看到掌柜抽搐的脸,暗自轻笑。 她吩咐春烟送走了掌柜,并守在门外,不得让人靠近后,示意白衣少年坐在自己对面。 薛芳意看着眼前的故人,想起他病重的消息传到京都时,自己也深陷泥潭不可抽身,未能见他最后一面,未能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心中难免唏嘘。 她转头望向窗外,掩饰自己外泄的情绪变化。 而坐在下首的白衣少年,似乎也并不打算立刻开口,一时之间,室内陷入了寂静,只余下街上熙熙攘攘的喧嚣声,从窗外传入。 “小姐不仅搭救了我,甚至还用一两一金的‘蓝天玉叶’招待,真是让我惭愧和惶恐。” 薛芳意转回头看着对面人,虽戴着面纱,可神色里却不见一丝他说的惭愧和惶恐。 她自嘲自己,现在才看清自己崇拜信任的恩师,并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 他今日的困局,就如同前世的搭救一样,都带着目的,而即便重获新生,她还是跌进了他的设计里。 “他从你那里得到引荐的好处,怕不止这一壶‘蓝天玉叶’的价值吧。 这迎客楼是京都最大的酒楼,接待的也都是非富即贵。身为掌柜,更是懂得京都圈子的不少规矩和风声走向。 我这个风评不明的王府外女,可是人人不想接触的烫手山芋。 你能让这个见过不少好东西的人精参与牵线,招惹我这么个风尖上的人,怕是下足了本钱吧。 惶恐的人,应该是我。” 少年在听到“人精”一词时,忍不住扑哧一笑,让清秀柔和的眉眼,染上一层暖色。 他看着薛芳意的眼神,从一开始的探究,变为了赞许和欣赏。 “所以你是故意让掌柜出点血的。” 这句话是肯定,而不是询问。 “我来到京都后,在见到你之前,听到了不少关于你的传言。 我妄自猜测这位鲜少出府的二小姐,定是一个心思单纯,心性莽撞任性的娇小姐。 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坊间的流传也不可轻信。 小姐不仅心性沉稳内敛,更是聪慧狡黠。 你,骗过了这京都所有人。” “人们只愿意看到他们想看到的,这样才能在这个不平等的世界里,获得一丝安慰和满足。 你费尽心思接近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薛芳意深深地看着对面的少年,她紧盯着他的面容,仿佛要透过他的面纱,看到他的内心想法。 这个问题,是她前世没有机会问他的。 少年没有躲闪对方的目光,他正色端坐,一字一顿地回答道: “我可以向你保证,我对你绝对没有任何恶意,我只是希望能够认识你,成为你的朋友。 将来有一天,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我一定会把我的故事,和原因全盘托出。” “时机成熟? 什么时候才算时机成熟? 这句话不过是一个遮掩谎言,和逃避的幌子。 你怎么保证你的‘时机成熟’会比意外来得更早? 到时候,你带着秘密去了另一个世界,徒留我带着解不开的遗憾和心结活下去么?!” 少年看着对面压抑着嘶吼的薛芳意,眼中已满是水雾,一时陷入错愕。 第14章 淼淼失踪 薛芳意也被自己的失态吓到了,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会情绪爆发,可能是这个疑问,是她前世最后几年里最大的心结吧。 她深深呼吸了几次,不再言语。 少年也被她刚刚的那番质问震撼到,一时竟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当春烟敲门后,将茶水和小食端进来时,她虽粗枝大叶,但也感受到了两人之间弥漫的紧张氛围。 她担忧地悄悄瞥了一眼自家小姐的面色,但看不出任何端倪,只得转身退出去。 一直沉默的薛芳意突然开口叫住了她。 “春烟,等下。这位公子还有要事在身,没有时间共饮闲谈了,你送公子出去吧。” 春烟看向坐得稳稳当当的白衣少年,哪里有要事在身的样子。 “今日二小姐的解困之恩,顾念素改日定登门拜谢,到时再与小姐坐谈论道,把酒言欢。” 顾念素在说到自己名字时,刻意加重了语气。 这一面如此短促,甚至自己的名字都来不及告知,着实是让他没预料到的。 他拱手拜别后,便随着春烟出了酒楼。 等在酒楼外的马车,看到主子走了出来,忙着迎了上去。 顾念素抬头望向二楼薛芳意所在的厢房,叹了口气后,转身上了马车。 躲在窗后的薛芳意被他吓了一跳,还好她反应得快,躲了起来,不然就被对方发现了自己。 她没想到自己会这么早和顾念素相识,这完全偏离了前世的轨迹。 就在薛芳意还陷在前世的回忆里时,去谢府送信的秋荷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小姐,淼淼小姐她出事了!” 一语惊醒了薛芳意,她紧张的看着满头大汗的秋荷,一瞬间脑袋嗡嗡作响,手心发凉。 她强自镇定后,让春烟给秋荷倒一杯茶水,让她喘匀了气,再把事情说清楚。 秋荷饮了一口茶后,只觉心中燥意消了不少,恢复了平日里的几分稳重。 “我到谢府送信时,看到谢府大门紧闭,周围还布满了卫兵。 奴婢就料想到谢府肯定出了事情,但奈何打听不出任何消息。就在奴婢准备先行回来向小姐回禀时,遇到了回府的谢侍郎。 他认出了奴婢是小姐身边的人,才知道是淼淼小姐失踪了! 这是谢侍郎让奴婢带给小姐的书信,他说他把具体情况都写在了信上。” 秋荷将袖中的信笺,双手呈到了薛芳意的面前。 薛芳意接过信笺后,快速地拆封,掏出了信。 谢侍郎谢平卓在信中将淼淼失踪的经过只做了简单的说明,似乎刻意隐藏了一些细节。 恐怕只有当面询问,才能知道事情的全部经过了。 他在信的最后拜托薛芳意能够出面请薛御谦出手帮忙,查找其妹的下落。 薛芳意忍不住蹙眉,谢家家主谢源清乃太医院太医之首。而谢府两子,分别一文一武。 长子谢平卓位居礼部左侍郎,前世曾是秦廷升职礼部尚书的最大竞争对手; 次子谢平越就职于御甲军,被外派核查边疆军中要事。 在官场中的人脉和地位,都是不容小觑的。 为何还需要求助薛御谦? 即便是需要御甲军的势力,凭着谢平越的身份,也足够了。 除非...... 谢平卓是查出了什么端倪,绑架淼淼背后的人是他们无法抗衡的势力,才会需要薛御谦的出面。 薛芳意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了一个人,但她不明白的是,在流觞会上,她已经干预了淼淼和他的联系。 他没有理由再对淼淼动手,更何况即便是要动手,也不会这么早,选在谢家还鼎盛的时候。 是另有他人,还是自己在当日忽视了什么细节。 薛芳意这几日在府中行走,都刻意躲过御风楼,她始终对薛御谦这个“冷面杀神”发怵。 她也未想好该用什么说辞来解释自己一个身在后宅的女儿家会知道梁平私矿之事。 但如今为了救自己最好的姐妹,怕是不能再躲了。 薛芳意知道多耽搁一刻,淼淼就越危险,于是决定兵分两路。 她叮嘱了秋荷几句,让她回府打探消息,若薛御谦回府,立马派人通知自己。 她则带着春烟直奔谢府而去,春烟身上是有点功夫在的,留她在身边也算有点保障。 她在去求薛御谦之前,必须先弄清楚绑架淼淼背后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谢平卓对她隐瞒的那些细节,是什么。 薛芳意主仆二人来到谢府时,早已经有人等在门外。 谢平卓听到通传后,急匆匆的从内院出来相迎,当他看到薛芳意是一人而来,并未看到薛御谦时,露出了焦虑失望的神色。 “你倒不必失望得这么早,我还未去寻世子。 在此之前,我必须知道淼淼被绑架的所有细节和内情,如果你真的想早点让你妹妹回来,最好现在就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谢平卓虽然被薛芳意在流觞会上的才情所折服,但他并不认为一个弱女子能帮到什么忙。 他亲眼目睹了那个萧杀的平王世子对这个没有血亲的妹妹是如何亲近的,所以才会将淼淼被绑架的事告知于她。 他对她唯一的期望就是,她能够请到薛御谦出面,救他的妹妹。 看着眼前面对好友失踪,仍然能保持镇定,临危不乱的薛芳意,谢平卓竟然生不出拒绝之意。 他犹豫了片刻后,带着薛芳意走入了内堂。 薛芳意一进内堂就看到了谢家众人都聚在了这里,每人都愁容满面。 淼淼的母亲——赵氏更是泪流不止,趴在谢家老夫人的怀中抽泣。 当谢太医看到薛芳意身后并无他人时,露出了和谢平卓一样的失望神情。 “薛二小姐能来府上关心淼淼之事,谢某甚是感激。只是当下谢府的情况,二小姐也看到了,无法招待贵客。 待淼淼平安归来,再去王府拜谢小姐的关心。” 薛芳意听出,这是谢太医对自己下了逐客令。 她并未为此恼怒生气,她朝着谢太医微微施了一礼。 “淼淼是我的闺中金兰,她出事了,我没有在家中安坐的道理。 若我作保将世子请来,谢老是否能够将淼淼失踪前后的所有经过,以及谢府探查到的情况都如实相告?” 第15章 呼之欲出的答案 听到薛芳意这番话,屋内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她,好像要从她的表情中看出这个承诺的真假和分量。 赵氏踉踉跄跄走到她面前,抓着她的双手,绝望的眼睛中出现了期待。 “孩子,你真的有把握请动世子出手吗? 淼儿是我的心头肉,她若出了什么事,我真的也活不下去了。” 说完此话,赵氏便用手帕遮住嘴,不住地咳嗽起来。 谢老忙不迭地走到妻子身边,将她揽到自己怀中,同时吩咐丫鬟去将夫人的药取来。 “你是忘了自己的咳疾了吗?不可激动,不可激动,怎么不听呢? 若淼儿回来,知道你因为她而再次病倒,她要该如何自责。” 谢老口中责怪着妻子,眼中却都是担忧和心疼。 薛芳意看着这一幕,不禁有些羡慕自己的好友,从小在一个没有后宅争斗,父母兄长疼爱的环境中长大。 恐怕也是因为这样的成长环境,也才造就了淼淼那样热烈纯真的性子。 薛芳意想起自己小时候也是一样的肆意活泼,可自从母亲去世后,失去了庇护的她,才不得不改变自己...... “淼淼她一定不会有事的。” 午后的阳光西斜,从门外照入室内,在薛芳意的周身晕出了暖暖的光辉。 众人看着这个被阳光笼罩的少女,眼神坚定,说话掷地有声,竟都不自觉地相信她一定能做到。 这不关乎概率,而是这个少女身上所带来的让人安心的力量。 最先出声的是坐在高堂上,一直沉默不语的谢府老夫人。 她拄着拐杖,在婢女的搀扶下站了起来,目光慈爱地看着薛芳意。 “淼儿这孩子是有福气的,能交上你这样一个聪慧果勇的挚友。 你们也别都杵在这了,该怎么商讨,怎么处理,抓紧行动起来吧。 其他房的人,和女眷都各自回房,该休息休息,人多了反而碍事添乱。” 她看了眼赵氏,吩咐她跟着自己回后宅等候消息。 没多时,房中只剩下谢太医和谢平卓,薛芳意三人。 谢太医谢源清坐在上首,用手按了按太阳穴,一脸疲惫,摆手示意让谢平卓将事情的原委说给薛芳意。 谢平卓在确认无人在门外探听后,从袖中掏出了一个蜡丸,递到了薛芳意的手中。 薛芳意认出这个是金尉楼特有的传递信息所用,小巧易藏,将信条封在丸中,通过特有的金水浸泡后,捏碎取信。 此蜡丸含毒,金水即是解毒之方,也是开封之法,并且每次蜡丸所对应的金水也不同。 “在淼淼失踪的第一时间,我就着可靠的人去了金尉楼。这颗蜡丸所传回的已是第三封。” 第三封?! 薛芳意惊叹于金尉楼的实力,仅仅一天的时间,就能查到这么多线索,更何况看谢家的态度,金尉楼的线索怕已是指出了背后的人。 “淼淼昨日听说城外兵营有比武演练,便换了男装去凑热闹。 经过核实,她的确出现在了兵营附近,在演练结束不久,还有人看到她出现在城外茶铺,那也是最后她出现的地方。 淼淼房中的丫鬟,一开始只当是自家小姐贪玩,直到今日早上仍不见其归来,才意识到出了事情,禀报上来。” 正在喝水的谢老,听到此处,将手中的杯盏往桌子上狠狠一掷,怒骂这些奴婢的愚钝。 “谢侍郎是否有去询问守城的士兵,有没有线索?她是否有回城的记录?” “我带着画像去查问过了昨日和今日的当值士兵,只见过她出城,并未见她回城。” “看来淼淼是在城外被人掠走。 谢侍郎还查探到什么线索,都一口气说了吧。” “我去盘问过城外茶铺的老板和伙计,昨日由于兵营的演武比试,生意要比往日好很多。 来歇脚的公子少爷实在太多,他们对几个穿着华丽的官家小姐还有点印象,至于那些穿着各异的少爷豪杰的,并未留意。 我尝试过通过车辙痕迹来追踪线索,但是昨日那样热闹聚众的场合,根本无从查起。 虽然已经呈报了京都府衙护尉,在军营四周和沿途进行了搜查,但仍然没有找到淼淼的下落。” 薛芳意总觉得她好像脑海中闪过了什么不对之处,但一时又抓不到关键。 “所以,你们选择了借用金尉楼的能力。 据我所知,要想让金尉楼出力,可不是容易的事,除非能够提供金尉楼需要的东西,或者万金之物。” 薛芳意用探究的目光看向谢家父子,但见两人都沉默不语,便知道怕是这谢府也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特别是诡谲多变的官场,若没有自己的底牌,谁能保证自己的安全呢。 薛芳意并不执着于追究谢家和金尉楼是否有着某种联系,知道的越多,未必是好事。 “谢侍郎先前说,这是第三封密信,那前两封都写了什么?” 谢平卓犹豫了一瞬,还是将袖中两个折叠得极小的纸团拿了出来,平摊到薛芳意身边的桌子上。 两张纸条上分别写着: “护城河向北十里,子时出现过一辆玄色楠木马车,向东行驶。” “京都东市某府昨夜发生了盗窃案,但无人报官。” 京都东市?玄色楠木马车? 在北国能够使用玄色只有皇室或者被封爵位的高官,而楠木本就是价值千金,即便是平王府,都不敢用此木作为马车的梁柱,恐被谏官扣以奢靡越借之罪名。 府宅居于京都东市,能够使用此车的人,已经呼之欲出。 北国三皇子——薛靖盛,北国目前唯一嫡出的皇子。 谢平卓看到薛芳意脸上凝重的表情,知道她也已猜出背后之人的身份。 他怔怔地看着她,认真地问道: “二小姐,现在你已经知道了所有事情,还要继续参与此事吗?” 他看着脸色逐渐苍白的薛芳意,生出一些不忍来。 毕竟她只是一个刚过冠礼的少女,即便是他们这些已在官场沉浮几年的男人,都不敢抗衡的势力,怎么能不吓到她呢。 第16章 他竟然知道她会来 薛芳意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明明已经干预了淼淼的命运轨迹,最后事情还是发展到了既定的轨迹上去。 仿佛是有只不知名的大手,在牵引着一切。 她握紧拳头,任由指甲将掌心掐出血痕,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二小姐,我其实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当我得到消息时,都不免感到恐慌,不若你......” “把金水拿来,我要看第三个蜡丸的消息。” 被打断话的谢平卓叹了口气,拿出了一个鼻烟壶大小的瓶子,将它倒入了一个空杯中。 他只当薛芳意是接受不了这样的答案,才会寄希望于第三个蜡丸的消息能改变事实。 薛芳意轻轻地将手中紧握已久的蜡丸丢入盛着金水的杯中,待金水变色后方取出。 被金水浸过的蜡丸,两个手指稍一用力便碎开。 她将纸团取出,拿到了谢老的桌子上,方便三人一同查看。 第三个纸条上写的是: “今日晌午两位皇子和几位贵族世家公子,前往城东围场扎营狩猎。” 谢太医倏地站了起来,立马吩咐门外的人立刻准备马车出城,并吩咐谢平卓将消息送到京都护尉那里去。 而谢平卓却恍若未听到父亲的吩咐一样,皱着眉头一动不动。 这把谢太医急得直跺脚,推搡着让他快点出门,自己抬脚就要走。 “谢老,那里是皇家围场,您要用何种理由去搜查?” 薛芳意的一句话,让谢太医刚要迈出门的脚步顿在了原地。 皇家围场是只有皇室成员或者被授予特权的贵族方能进入的地方,兵队若要进入围场,必须要经过层层上奏,经过圣上的审批,才方可入内。 “二小姐说得没错,就算要上奏请旨,也需要合理的理由。 除了金尉楼的密信,我们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淼淼就在围场之中,更不能剑指那人。” 谢平卓的眼睛看向了盯着纸条出神的薛芳意, “二小姐,您虽是淼淼的好友,但并未有任何责任同谢府一起承担这次的危机,你若此时选择退出,我等不会有任何责怪之处。” 薛芳意在刚刚突然想清楚了,自己在听到谢平卓描述淼淼失踪经过时,脑中一闪而过的东西是什么。 “淼淼不仅仅是我的好友,更是我生死挚交。我相信如果今日的位置调换,出事的人是我,即使对方是阎王神煞,她都不会后退一步,我自然也不会。” 前世她无力保护的人和事,今世她都不会再让遗憾发生。 “能够不需要通过谕旨就能出入皇家围场,并且携带兵器和人马,北国只有一人。 若他的妹妹在围场中失踪,御甲军能否坐以待毙呢?” 谢太医和谢平卓的眼睛都亮了起来,谢太医更是激动地双手抱拳,欲对薛芳意行礼相谢。 薛芳意忙不迭地阻止了他。 “谢老万万不可,您是我的长辈,怎么能对我行礼。 不过即便救出淼淼,怕是也不能直接动幕后的人,来日方长,至少我们现在已经知道了暗处的敌人是谁。” “这是自然,他既然敢动淼淼,那就是和我们谢家一门为敌,虽然我们不是什么世家贵族,但也是有仇必报的。” 谢平卓一脸愤慨激昂的样子,拳头紧握,仿佛随时准备奔赴战场。 “我走后,谢侍郎继续配合京都护尉四处搜查淼淼的下落,这次要把搜查的范围扩展到城内。” “为何要如此? 淼淼明明是在城外被人掳走的,搜查城内只会引起城内民众的猜测和恐慌,并且还会惊动到宫中的人。” 谢平卓不明白薛芳意为什么要将淼淼的事扩大,他的所有搜查行动都是低调进行的,就是怕淼淼的名声会受损,毕竟一个女儿家被人掳走了一夜,难免被恶意揣测,引起一些流言蜚语。 “谢府大门紧闭戒备,以及周围护尉的阵仗,早就引起民众的猜测了,等淼淼回府,这事怕也是瞒不住的。 与其让京都那些好事之人肆意编排和猜测,倒不如将话语权拿到我们自己手里,由我们来决定说书人口中的故事是什么样的。 那人做的事,我们虽不能曝光,但能让宫中其他人知道,自然会有人比我们更想让他出事。” 谢平卓没想到他身居礼部左侍郎,还不如一个后宅女子想得周到和有远见。 “芳意小姐,今日真是让谢某刮目相看,这等慧根聪颖,若是男儿身,怕是在这朝堂上,许多人都要甘居其下呀。” 薛芳意不禁苦笑。 哪里有什么慧根,不过是自己也曾经受到过流言蜚语的戕害,对于北国的女子,那些吐沫星子,是真的能淹死人。 交代完事情后,薛芳意就唤上门外的春烟,乘坐谢府最快的马车直奔城北而去。 今日薛御谦沐休,他若未回府,那只有一处能找到他。 薛芳意乘车来到白马寺前时,果然看到薛御谦的马车也停在寺外。 她顾不得和寺中的师傅打招呼,便提着裙子连走带跑地来到了寺中供奉香主亡故家人的侧殿。 薛芳意绕过侧殿的走廊,走到了尽头的一个厢房前停下。 她看到当日在流觞会送她回府的洛护卫和另一位不相识的护卫守在门外。 当她想着该用什么说辞,让两人放她进去时,洛护卫却已经发现了她。 他走到薛芳意的面前,屈膝半跪,恭恭敬敬地行了礼。 “二小姐,主子已经吩咐过了,若您来了,便自行进屋即可。” 他竟然知道我会来找他? 薛芳意很快又释怀,毕竟能够掌管北国第一强军,又能自由出入皇宫的人,在京都的风吹草动瞒不过他,也是正常的事情。 她深呼吸了几次,平复自己疾跑后的气喘不匀后,方才推门而入。 薛芳意并未留意到的是,当她走到厢房门前时,一直有双眼睛在偷偷的观察她。 “她就是平王府的二小姐,薛芳意吗?主子就是为了她,急招我回来? 不过是一个瘦弱不堪的后宅女子,能有什么良策救家妹。” 第17章 愿做探路石 说话的人正是谢府的次子谢平越,也是御甲军的赤部首领。 他刚回来京都向薛御谦复命,还未来得及回谢府就收到了家妹失踪的消息。 他本希望能够得到主子的首肯,让他用赤部的势力寻找淼淼的下落,但没想到被告知此事不用他干预。 而理由便是,平王府的二小姐薛芳意会解决此事,他只要到时按她的吩咐行事即可。 凭什么他一个从死人坑中爬出来的大男人,要听从一个后宅女眷的安排? 但作为军人的首要一条就是服从,他也从不会质疑主子的任何决定。 谢平越在见到薛芳意之前,曾设想过对方是什么样的女子,或许只有是身怀高强武艺,才能让他的主子另眼相看。 他想到自己的妹妹从小一向热爱舞刀弄枪,更觉得自己的推测是没错的,他太了解自己的妹妹,是不会和那些整日绣花弹琴的娇娘子结交的。 当他将自己的推测向洛肖文求证时,对方只是含笑着故作神秘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并未回答。 在薛芳意靠近时,他比洛肖文更早注意到她。 一身胭脂色长裙被素色腰带束住,勾勒出了眼前女子纤细的身形,因为疾跑而绯红的脸颊,像极了边塞城墙角冬日盛开的那株桃花。 她是除了自家妹妹之外,他见过的最好看的女子。 直到身边的洛肖文向那女子行礼,他瞬间由倾慕转为了错愕。 “谢首领,今日见到了传闻中的二小姐,是否与你想的有很大出入? 但所谓人不可貌相,你要相信主子的眼光,我们且看着吧。” 谢平越对此番说辞,不置可否。 他侧头望向了厢房的方向,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有女子能够进入这个房间。 此时厢房内,坐在书桌旁交椅上的薛芳意,虽然心中十分担忧淼淼的安危,但她并未出声打扰那个为生母抄写经文的男人。 这里是供奉先平王妃长生灯的地方。 每月薛御谦沐休,他都会来到这里为生母抄写经文,风雨无阻。即便有要事缠身,他也会通宵补上经文,让寺中主持代为焚烧诵读。 “这件事情我可以帮你,但你要拿什么来作为交换?” 薛御谦落下最后一笔收尾后,将毛笔置于笔架之上,用嘴轻轻吹干墨迹。 “用梁平私矿的方位图交换,如何? 我知道你派了不少人去查探私矿的具体位置,都有去无回。 世子恐怕也能对幕后之人的身份猜到一二,毕竟有能力和有胆量对御甲军的人动手的势力,在全国寥寥无几。 这次既是帮我,也是帮世子自己。 我愿做世子的一枚探路石,试一试前路的虚实。” 薛芳意本意藏拙,并且她直到现在都没能对于自己是如何获悉梁平私矿之事,想出合理的解释。 准确地说,是想不出能瞒过眼前这个男人的说辞。 虽说今生是今生,前世是前世,但她终究觉得是自己欠了淼淼一条命。 而淼淼愿为她将自己陷入险境,她反之亦然。 “这桩交易,不管怎么看,都好像是我占了大便宜。 但我不接受来路不明的筹码,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这些内情的。” 薛御谦放下手中的抄写的经文,来到了薛芳意的面前。 他今日身着墨色长袍,刚好挡住了薛芳意前方的光亮,就在她还没适应突然昏暗的视线时,他俯身用手捏住了她的下颌,逼着她与自己对视。 “告诉我,在你的心里到底藏着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 两人靠得如此的近,近到甚至都能够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薛芳意闻到对方身上熟悉的气味中夹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檀香,让她心神也跟着安定了下来。 “我现在无法回答你这个问题。 我的世子哥哥,你是否愿意赌一次,用这一步棋,来谋得一个能够将军对方的机会。” 薛御谦眼中的期待黯淡了下来,他用手指摩挲着对方的下颌,又靠近了对方几分。 当他看到薛芳意眼梢染了红晕,呼吸急促闭上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时,嘴角忍不住露出了奸计得逞的笑容。 “我的好妹妹,虽然我并不介意白日宣淫,但我怕你的好姐妹可等不了。” 他松开了薛芳意,转身唤谢平越进来领命。 谢平越入内后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主子身后的人,正怒目圆睁地盯着对方。 他推测一定是自家主子拒绝了她的请求,才会让她恼羞成怒,暗自称赞主子英明。 “你去通报安排一下,我们即刻出发去城东的围场狩猎,装备一切从简。 另外寻一身男装送过来,让她换上。” “主子英明,属下这就...... 主子,刚刚意思是把她也带上?” 薛御谦冷眼看向半跪之人,他不喜欢他口中用“她”来称呼自己身边的人。 谢平越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慌忙叩首请罪。 “自己下去领了十军棍后,把事办了。 还有,我下次不想再听到任何不敬之词。” “属下记下了。” 薛芳意看不懂眼前这个男人,只觉得他喜怒无常,果然如人送称号“冷面杀神”。 等薛芳意换完男装来到偏殿时,看到寺内主持正在诵读薛御谦为先王妃抄写的经文。 她走到薛御谦的身边,陪他一起焚烧经文,叩拜亡者。 礼毕后,几人便带着数十余御甲军,赶往城北围场。 北国共有四个围场,除了东围场只在北国每年节庆开放,举办大型围猎活动之外,其他三个都是平日供皇子和禀天堂优异学子练习骑射而用。 守在围场的士兵见到薛御谦一行人时,只象征性地问了几句。 甚至连马车内的人员,都未做查问便放他们通行。 “恐怕你要先在他们几人面前露个脸,让他们暗自看穿下你的身份。” 薛芳意紧跟着先行下车的兄长,也跳下了马车。 “这还是妹妹第一次见识皇家的围场,不若兄长与我比上一次如何?” 薛御谦并未作答,而是用眼神示意谢平越跟随在薛芳意的身边,守护好她的安全。 第18章 城东围场 当薛芳意走近看清远处骑马的五人之时,不禁皱了皱眉,她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看到他。 在薛芳意前世的记忆里,并不记得他会骑射。 “下官秦廷参见平王世子。” “妙笔,生花参见平王世子。” 薛芳意的眼神在秦廷身上停留片刻后,转而看向了另外两位劲装打扮的俊秀公子。 百闻不如一见,早就听说三皇子身边有两位武艺超绝的妙曼佳人。 令她意外的是,此二人竟是一对孪生姐妹。 虽是同样的容貌,一个冷傲孤清,娇艳明媚。 果然是妙绝。 薛芳意原本的推测,也在看到这两人后产生了动摇。 “方薛参见两位皇子殿下和秦大人。” 换了男装的薛芳意,并未在面容上做任何伪装,自然一眼便被三皇子和秦廷认出。 “不知道这位是……,面相倒是有几分眼熟,像极了相识的一位故人。” 骑在枣色骏马上的三皇子露出了一个似是而非的笑容,眼睛定定地看着她。 “哦?相识的故人? 方薛一直待在御甲军中,只服侍我一人,三皇子何来相识的机会? 怕不是把梦魇中的事当了真吧。” 薛靖盛的笑容不变,却染了冷意,只不做辩解。 “哈哈哈……,既然今日御谦带了新人过来,不若就让我们几兄弟比上一比,也叫新人出来展露下头角。 三弟觉得如何?” 薛芳意前世只在秋祭宴上见过这位二皇子一次,只模糊记得此人脸上从宴会开始到结束都一直挂着的不变的温煦笑容。 薛靖盛单手勒着马的缰绳,另一只手执着皮鞭,朝着空中一震,皮鞭发出清脆的一声鞭响。 “御谦,上次围猎,因我身染风寒才会输给你,不如这次我们公平竞争,看看今年围场内的新长成的雄鹿,能被谁收入囊中。” 说完眼神有意无意地瞟向了薛御谦的身后。 “围城入枫林后向南,直到湖边。” 薛御谦翻身上马,接住薛芳意递来的马鞭时,低声叮嘱道。 薛芳意回以婉婉一笑。 此时临近夏末,城中白日里的暑意仍盛,但在这草木茂密的围场中,却已能先行感知到初秋的微微萧瑟之气。 乘马疾行,薛芳意除了耳边呼啸的凉风,隐隐能听到草丛中有动物出没的动静,她只期望可别让她遇到什么熊瞎子之类。 这一身骑术还是前世为了秦廷而学的,为的是让她接近讨好当时刚刚联姻的长乐公主,为他谋得与邻国使臣结交的机会。 那段时光,怕是薛芳意婚后唯一得到夫君照拂相伴的日子。 还有一刻钟的时间就能穿越这片枫林,到达约定的地点,但薛芳意却发现周围突然变得异常寂静。 她甚至能清晰地听到马蹄碾碎落叶的声音。 是否是因为薛御谦在靠近湖边的林中也安排了御甲军的人,才吓退了那些小动物呢。 薛芳意将身体稳稳前倾,抓紧手中的缰绳,两腿配合着一起用力一蹬,加速驱马向前。 不知从哪里突然窜出一人来,骑着马冲到了路中。 薛芳意来不及看清是何人,本能的双手用力勒住缰绳。 马儿前蹄抬起,半立而起,但因强烈的惯力,连人带马都摔倒在地。 若薛芳意在摔倒时松开了缰绳,怕是已经被甩飞出去。 幸而地上铺满掉落的枯叶,近日几次下雨,泥土也松软,才未让她摔得太重。 她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看清了挡她路的人。 “生花姑娘,你不该出现在这里。” 薛芳意将携带的锦帕撕成两半,忍着疼痛简单地包扎了下双手。 生花在一开始就关注着薛芳意行动的方向,在寻个空隙脱离三皇子身边后,就抄近路追了上来。 城北围场是三皇子经常约见朋友戏耍消遣的地方,每次妙笔生花两姐妹都会随行,自然对这里的地形路线十分熟悉。 她原本计划用一场意外送走薛芳意,即便三皇子会生气,也不至于为了一个死人过分惩戒于她。 她们姐妹俩这些年为他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事,也只有她们能做到。 生花从马上翻身而下,努力挤出几滴眼泪,用自责口吻的关切薛芳意的伤势。 “方公子,真的很抱歉,生花追着一只受伤的麋鹿一路到此,太过专注,并未有意惊扰到公子的马。 虽然说狩猎场上,出现一些意外也是在所难免的,但我的确是看着你受伤,着实心疼。” 她一边说着,一边向薛芳意走过去,一只手已悄悄地从后腰带中取出一枚钢针,眼睛还哪里看得出她说的自责。 薛芳意再迟钝也感受到了对方的杀意。 她不明白对方为何第一次见面就要想着除掉自己,是三皇子的授意吗? 她不能死,她还有仇未报,她还不知淼淼的下落。 薛芳意慢慢向后退,冷汗顺着她的额头溜了下来。 当她看到生花整个人笼罩在一个高大的黑影之下时,她停住了后退的脚步。 “谢谢你,生花,将你自己送到了我们面前。” 生花微微皱眉,继而笑了起来,以为薛芳意是知道自己死到临头,故意拖延时间。 谁知薛芳意的话刚说完,生花就被谢平越打晕在地。 薛芳意在心中长叹了一口气,多加了一个筹码之后,应该会更利于御甲军的搜查行动。 待淼淼被救出,她要好好查一下这对同胞姐们。 薛芳意对着谢平越微微施了一礼,感谢起救命之恩。 谢平越看到对方的手上被胡乱包扎的伤口,还是忍不住皱了下眉毛。 “芳意小姐,很快几方势力都将对围场展开全面搜查,我们还是尽早到达约定的地点吧。” 他顿了一顿,接着说道: “小姐的伤口也一样需要尽快处理才行。” 薛芳意眼下一心想着薛御谦那边的进展和淼淼的下落,并未注意到谢平越从一开头的排斥,突然变得恭敬有礼。 就在谢平越把晕倒的生花丢到马背上时,从她的怀中掉出来一块刻有繁复暗纹的白脂暖玉。 这块玉佩和她小时候被夺走的那一块有八分相似! 难道生花和她的本家有什么关系? 第19章 他们不是木偶 薛芳意在湖边的一处隐秘的木屋藏身,伤口也已经处理妥当。 她看着躺在床上的生花,她为了对方不会干预到接下来他们的计划,以及为了防止对方醒了后会再次对她下手,便让谢平越给她下了药。 她身上为什么会有和自己相似的玉坠? 她们姐妹到底又有着什么样的身世,和自己又有着怎么样的关联? 薛芳意虽然很想马上弄清楚这些事情,她的母亲去世时,最大的心愿就是她能够找到自己的生父,认祖归宗。 可是目前,是营救淼淼的最关键的时候,她允许有任何的差池。 再等等吧,等了两世未完成的事情,不在乎多等一两天。 直到月上西窗,薛芳意仍然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她放下手中的筷子,看着眼前桌子上的清蒸鱼,玲珑丸子,麻婆豆腐,还有红糖糍粑,甚至连米饭的软硬程度,都是她的喜好。 薛芳意心底不禁有些发毛,她这个名义上的哥哥,怎么会这么了解自己? 她院子中的人,几乎都是打小就跟着她的老人了。 平王府孺人罗素盈,也就是她母亲去世后,她的父亲几乎就未再踏足过芳华园,平王妃虽然并未过分苛责她,但也基本就是放养她的状态。 她接触薛御谦也不过半月有余,他是怎么做到在这么短的时间了解到她的喜好的。 难道他派了暗卫监视她么? 怪不得自己今日去找他时,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薛芳意转头四望,深怕自己吃饭都在薛御谦的耳目的眼皮之下。 薛芳意甚至开始脑补出,对方在自己入睡后,跳进屋里盯着她的画面。 她用力甩了甩头,逼迫自己停止幻想,再这么想象下去,怕北国的平王府世子,御甲军的主人,就要被她丑化成一个变态了。 就在薛芳意臆想的时候,另一边的薛御谦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主子,您是不是着凉了,要不要属下去给您找件披风过来。” 洛肖文说着就要转身去寻,却被薛御谦用手势拦了下来。 “其他两队人马,现在有什么动态。” “二皇子已经找人通报到了宫里和京都巡卫使,并且分给秦廷一队人马,在围猎范围内展开搜查。” “三皇子...... 三皇子的人对外宣称,三皇子沾染了风寒,留在营帐中休息,还传召了围场的医者过来照顾。 他的亲卫也的确有参与搜查,但也只是在围场的中心,营帐四周搜查,更像是做做样子而已。” “哼! 看来我们的三皇子,平时看起来骄纵奢靡,但脑子还是有的。 他应该已经猜到了我们此行的目的。 令我意外的倒是,秦廷竟然已经成了二皇子的亲信。 我原本以为他会投靠的人是三皇子,即便他早有了决断选择投靠二皇子,也不该这么早暴露自己的站位。“ “这个人装了这么久的高风亮节,不图名利,说白了,为的不就是给自己卖一个好价格吗? 上次的流觞会,是他最好抬价的机会,可惜谁让他技不如人,输给了我们的二小姐,他哪里还有继续抬价的机会。” 薛御谦微微挑眉,带着些许吃惊和赞赏的目光看向洛肖文。 “好小子,你竟然能看到这么深的一层,可以这么透彻,倒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洛肖文用手挠了挠后脑勺,竟少有地出现了羞怯的神情。 “谢谢主子的夸奖。 在主子身边跟了十几年,天天耳濡目染的,若没一点进步,哪里能值得主子的赏识啊。” “哈哈哈哈,好,这马屁拍的,深得我意。上次你求的那把鱼鳞剑,便赏你了。等此事了了以后,你去库房取了吧。” “多谢主子!谢首领怕是要羡慕死我了。” 洛肖文松开缰绳,俯身抱拳谢恩。 薛御谦看着头上的乌云开始密集,远处的雷声,也由远及近,刚刚轻松的心情,荡然无存。 薛芳意会不惜让自己陷入私矿案中,贡献出地图来求自己救人,就可见此人对她有多重要。 他不在乎那张地图的准确性有多高,他担心的是,若谢府小姐真的出了事情,薛芳意会受到多大的打击和伤害。 “肖文,你马上传信给皎月,让她把我交代的东西尽快准备好,若明日一早,东西不能出现在我的桌子上,就让她自行去领罚。 另外我上次让你找的人,是时候派上用场了,找人把他从并州接回京都。” “主子,此人不是要留在私矿案上的吗?为这次的事情动用,会不会太早了,毕竟我们找到这个筹码,可是牺牲了不少人。” 洛肖文不理解自家主子,最近怎么越来越冲动了。 先是参与流觞会的鉴宝考试,接着召回了在边疆建立外交势力的谢平越,现在竟然为了一起绑架案动用私矿案的关键人。 他带着满心的疑惑,奉命离开。 就在洛肖文离开没一刻,一只翅膀被打湿的信鸽落在了薛御谦的马脑袋上。 当看完信中内容后,随着临近的雷声,倾盆大雨纷落而至。但雨中的薛御谦的脸上却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扯动缰绳,对着身后跟随的护卫高喊道: “随我去救我的妹妹。” 马鞭挥下,他身下的骏马长啸一声,马蹄踏着雨点奔跑起来,朝着枫林湖的方向而去。 ***** 窗外的雷声和狂风骤雨,让薛芳意更加焦虑和不安,想着用看书来平复心绪,可没想到虽然伤口已经被处理包扎了,但只要稍微有一点动作,还是会疼痛难当。 她不知是因为伤口的疼痛,还是对好友的担忧,亦或是重生后第一次遇到超出自己预期的危机,让她开始生出了害怕和无助。 她以为自己带着上一世的记忆,一定能够掌控今生的命运,把过去的人和事按照自己希望的,重新改写。 可淼淼再次被三皇子抓走,让她懂得一件事,那些人不是木偶,不会朝着前世的轨迹,一模一样的发展,他们的思想和行为都是随时会改变的。 她真的能成功吗?能够把前世的命运扭转吗?会不会挣扎到最后,自己还是会落得和前世一样的不得好死的结局呢? 第20章 突然昏倒 当薛御谦推开门时,看到的画面就是薛芳意蜷缩在窗边,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一脸呆愣的样子,她的手上裹着厚厚的白纱布。 跟在他身后的谢平越也看到了这一幕,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离开的时候,人还好好的,现在为何会如此萎靡不振。 是因为伤口发作,还是担忧好友,但包扎伤口和用晚膳时,明明还都是好好的。 薛御谦的眼睛在她裹着白纱布的手上停留了片刻,转身走出屋子,关上门后眼神冰冷的看着谢平越和屋外负责照顾薛芳意的那些人。 “木屋所有的人,除了谢平越都去领十军鞭,罚的是你们连照顾的人,出现了问题都未发现。” 其他人叩首应下,无一人提出异议。 待众人走后,薛御谦看着跪在雨中的谢平越,脸上带着压抑的怒火。 “她受伤了,为什么不上报给我? 我让你保护她安全到达木屋,如此短的距离,你都能让她出事,是敷衍我的命令,还是你在边疆几年,待废了。” “让芳意小姐受伤,的确是属下的失误,属下愿按军规领罚。 至于为何没有上报,是芳意小姐吩咐属下的。 主子曾说过让属下要以芳意小姐为先。” “你倒是会狡辩。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私心怕影响到了救你妹妹的行动,才会隐瞒不报!” “属下不敢!属下既然领命,就一定不会为了任何原因违背命令!” 薛御谦心里明白,薛芳意会阻止谢平越上报,就是怕自己的事影响到整个营救行动的进程,这样的处理方式,是最好的选择。 但并不表示,谢平越就没有私心。 他将谢平越留在薛芳意的身边,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危。 若将来他为了自己的这份私心让薛芳意身处险境,岂不是完全违背了自己的初衷。 薛御谦用审视的目光盯着谢平越的眼睛,而对方也并未回避,始终一脸坚定。 他用手指按了按太阳穴,他什么时候连身边最亲近的人,都要怀疑了。 “保护不力和隐瞒上报,终究是事实,你退下领罚去吧。” 当谢平越叩首后准备离开时,被薛御谦突然叫住。 “平越,你还记得小乐狸吗?我不希望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谢平越的身体一怔,沉默了一刻后,缓缓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薛御谦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被雨水打湿,头发也还在滴着水。 这个样子肯定是不能靠近薛芳意的,都怪自己太着急想把好消息带给她了,竟然疏忽了这一点。 他用最短的时间盥洗,换了衣衫后,重新回到了木屋内,手里还拿着一盒桃酥。 呆愣的薛芳意闻到了熟悉的气味在慢慢靠近,好像突然受到了电击一般,猛地站了起来。 她抓着薛御谦的衣袖,满脸期待的看着他,嘴巴张了张,却并未问出她想问的问题。 她害怕,害怕得到的回答,是她不愿听到的。 薛御谦皱着眉头,将她的手从衣袖上拿开,然后走到桌前将食盒放下,掩藏了自己眼里的心疼。 “你不怕自己的伤口裂开,我还怕血染上了我刚换的衣服。” 薛御谦并未听到对方恼羞成怒的声音,转回身看她仍然站在原地,一声不吭的看着自己。 他在心中叹了口气,打开食盒,拿出一块桃酥放进了嘴里。吃完一块后,双手拍了拍,掸去手上留下的残渣。 “这桩交易,我付出的代价可比我预期的要高很多,你的报酬我是收到了,但谢家明天是不是也该表示一下?” “你若救下了淼淼,谢家自然应该......” 薛芳意看着斜靠在窗边,一脸得意的薛御谦,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你找到淼淼了,是不是? 她怎么样,她还好吗?你快带我去见她!” 薛芳意说着,就又要用手去拉薛御谦的衣袖,却被对方轻巧避开。 “你伤的到底是手,还是脑子? 她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找到的,又涉及到绑架案。自然是要被送回谢府后,严密保护和监视起来的。 你要如何去见她? 这个时期,你最好给我乖乖地待在王府里,别做任何节外生枝的事。 这件事,远比你想的要复杂,涉及到的势力也都有来头。” 薛芳意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不清醒了,不知怎么这脑子今天就是混混沌沌的。 不过最重要的是,从薛御谦的话语中,至少知道她是没有生命危险的。 卸下心头担忧的薛芳意,突然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薛芳意!......” 等薛芳意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午后,她整整睡了七八个时辰。 她望着床顶,回忆着自己梦里的那个样子模糊的白衣小男孩,总觉得他的五官很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到底是像谁。 “你的脑子回来了吗?” 薛芳意斜眼瞟向了坐在窗下椅子上的薛御谦,想要回怼他一句,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嘶哑。 “你是要骂你的救命恩人吗?还是要骂你的兄长?是判你个忘恩负义好,还是忤逆兄长合适呢?” 薛御谦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逗弄她,看着她憋得通红的小脸,那么鲜活生动,就觉得浑身舒畅。 他将已经热了很多遍的汤药端到了薛芳意的面前,就在对方要接过去时,又把汤药收了回来。 “我这床被子可是苏州织锦的,你要是端不稳药碗,把药撒了上去,会让我心疼的。 来,张嘴。” 薛芳意低头看看自己受伤的双手,知道他说的的确是有可能的,但真看不出堂堂的平王世子,竟然是一个守财奴。 在心里狠狠的嘲笑了他一顿后,还是乖乖的让对方喂药。 “我已经让人回王府把你走失和不慎摔伤的事交代清楚了,等晚一点我让肖文送你回去。 恐怕王妃那,免不得要找你点麻烦,你用养伤之名搪塞过去便是。不用管她。” 薛芳意没想到他会提前帮她解决了王府的麻烦,他出面说和自己出面完全是不同的效果。 但他们至多是互相合作的关系,他没有义务这么做的。 薛御谦放下药碗,再抬头时,正好对上了薛芳意感激的眼神。 他第一次见到她用这种纯粹不设防的神态看着自己,竟一时说不出任何话。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一种微妙的氛围开始在两个人之间蔓延。 第21章 她怀孕了 薛御谦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抚上了薛芳意的唇,两人的距离也越来越近,近到两人身上的气味缠绕到了一起。 “那晚,你身上也是带着清洌的梅香,眼神迷离地叫着我的名字。” 随着薛御谦的提示,薛芳意眼前的这个男人的面容和那晚重叠在了一起。 眉宇紧蹙,鬓角已被汗湿,用手温柔地扶着她被自己咬破的嘴唇,低下头在她耳边哄着她。 “痛的话,就咬我,别伤到了自己......” 她突然觉得周围的空气变得稀薄,自己呼吸都不顺畅了,脑海中尽是自己羞耻的呢喃声。 薛芳意看着自己面前的男人面孔失焦,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她等了好一会,却好像没了动静,当她睁开眼,才发现薛御谦一脸坏笑地看着自己,眼睛中都是明媚的光彩。 薛芳意恼羞成怒地瞪着他,随手拿起身边的布枕朝着他砸了过去。 看着软趴趴的枕头,薛御谦并未躲闪,不痛不痒地砸在了自己的身上,滚落到床的另一边。 “生花不能留,她的失踪会成为三皇子的突破口。 此事必须到此为止。 后面的事情,你不能再有任何的牵扯。” 薛御谦起身从桌子上的食盒里端出一盘桃酥,拿回到了床边,递到薛芳意的面前。 “我知道。留下她,的确是我有点肆意妄为了。 只是我想要在把她送走之前,见一面。 我有话要问她。” 薛芳意接过桃酥,轻轻地咬了一口,桃酥入口即化,甜而不腻,很快就让口腔中的药味的苦涩荡然无存。 虽然她看到了薛御谦投来的询问的眼神,知道他在等着她的解释,但寻亲是她自己的事情,况且生花的身份又这么敏感,把对方牵连进来未必是好事。 她只装作看不到,扭头看向了窗外的枫林树,外面倾斜的阳光透过稀疏的枫叶缝隙照射到窗帷上,如同白日里的星光。 除了地上堆积的厚厚的落叶,完全看不出昨晚的那场暴风雨。 再望远一点是一座岩壁,如果不仔细看,不会发现在长满野草青苔的岩壁上有个暗门。 “这个木屋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你是怎么找到这个隐秘的地方的。 据我所知,城北围场是四个围场中最早被用到的,只不过这里地势复杂,特别是草场被枫林湖,岩壁等分割成了几块,不利于布防和保护狩猎的皇室贵族,才将主场移到了城东。” 薛御谦并未追问她避开的话题,他也看向了窗外的那座岩壁。 “那时候我被送到了太后身边教养,虽然身在宫中,但由于身体羸弱,并未有机会参与围猎活动。 直到有一次先太子趁着太后去皇寺参佛,偷偷带着我到了这里。” 说到这里,他用手指了指墙上挂着的两幅风景画,一幅是从这个窗口看出去的景色,另一幅则是枫树林尽头的湖泊。 “这两幅就是他在这里所作。 待在这里的他,不再用背负北国未来的前途。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神采飞扬,肆意纵欢的样子,也是最后的一次。 他日日案牍劳形,尽心做一个让皇帝和北国人民满意的太子,直到亡故,都心系着南岭的饥荒。 小时候,我佩服他,也答应他,我只要有能力,我在一日,便保北国一日。 但如今,我已不知道这个国家还值不值得我用生命守护。” 薛芳意看着他的侧脸,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对,是安慰他还是认同他。 直到敲门声打破了屋里有点压抑的氛围。 “回府的马车已经备好了,你收拾一下,我让肖文送你回去。” 薛御谦站起身,走到门口时,又停住了脚步。 “无论你想要从生花那里获取什么讯息,现在都不是好时候。 等到此事平息,我会把她送到你面前,希望你可以耐心等上几日。” “嗯。......谢谢你。” 在回去的路上,薛芳意随口问起了谢平越的行踪,她想要亲口感谢对方的救命之恩,昨日她一心担忧淼淼,忽略了此事。 洛肖文只含糊说他接了其他任务,因为事出突然,所以未能向她辞别。 薛芳意能看出洛肖文有事隐瞒,但自己与谢平越并不算亲近,也不便细究,只能等下次有机会相见,再拜谢。 回到芳意园后,薛芳意一直等着平王妃的传话,却直到用完晚膳,都未等到传她过去的消息。 即便是薛御谦已经事先和王妃有了交代,也不该如此风平浪静,就算是王妃愿意,怕是她的好女儿薛清梨和外甥女慕思恩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直到第二日清晨,薛芳意才明白,原来是王府中出现了比她女扮男装去围场和一夜未归更重磅的事情。 薛怜翘怀孕了,而孩子的父亲正是处在风口浪尖的三皇子。 当她来到正堂时,便看到侧王妃跪在堂中,梨花带雨的朝着坐在上座的平王和王妃一个劲地磕头请罪。 “王爷,怜翘她从小温柔贤淑,怎么会做出勾引皇子的事呢? 人家毕竟是皇子,要对我们怜翘做什么,哪是她反抗得了的呀?” 平王用力一拍桌子,放在桌子上的茶杯差点被震倒,吓得柳侧妃都忘了哭泣。 平王薛磊这两年很少回到王府里,西凉边关一直不安定,平王一年中有八九个月都要处理西凉边境之事。 “若反抗不了,她就该以死保住贞洁。我和谦儿在外为王府建立起来的名声,都毁在了你们这后院妇孺的手里。” 虽然薛芳意对于薛怜翘的死活并不想过问,但王爷的这番话,却让她紧紧地蹙起了眉头。 此事的真相如何先不论,难道女子的命就如此的不值钱吗? 为何只有上战场杀敌夺城,朝堂上写史论谋才算是为国出力?士兵身上穿的盔甲衣衫,文官手中的竹简文锦,哪一样不是出自女子之手。 即便是论武艺文韬,也有不输男儿的女子,他的这种观念,真让人恼火。 “是女儿的错,父亲说得对,即便是三皇子对女儿情意深种,许诺会娶女儿,也不该因为心软而答应下来此事。 女儿不若一头撞死在这,也好两全了三皇子的深情和平王府的名声。” 薛怜翘说着就朝房中的柱子上撞了过去。 第22章 只有他不一样 她若真的一心求死,就不会等到今天,更不会选择在这堂中,这么多人的面前。 果不其然,她还未碰到柱子的边,就被人拦了下来。 一直沉默不语的王妃这时候不得不站出来缓解现在冲突的局面,不管怎么说,她是这后宅的女主人,掌握着平王府的中馈。 “王爷,这事是臣妾没有能及时发现,也是臣妾对女儿们的管教不够细心。 此事被我得知后,我本欲好好惩戒怜翘丫头,偏偏梨儿半夜带病到我房中求我宽恕了妹妹。” “梨儿为此事找你求情,梨儿不是心属三皇子的吗?怜翘夺了长姐的心上人,让梨儿成了京都上下的笑柄,有什么脸面值得梨儿的原谅?” 薛清梨倾慕三皇子薛靖盛是整个平王府人尽皆知的事情,若不是半路被薛怜翘截胡,怕是她早晚会成为三皇妃。 “梨儿作为平王府的长女,自然是要有长姐的气度,她还劝我成全了怜翘的一片痴心,她愿将自己备好的嫁妆分出一部分给三妹。” 薛芳意是一点也不相信这会是薛清梨能做的事情,怕都是平王妃自己的主意。 但她们母女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难道...... 薛芳意想起了自己参加流觞会时,王妃送来的那套浅水蓝云锻裙。 她经常出入宫中,不可能不知道薛芳意穿这身会引起三皇子的注意,说明她是故意为之。 还有关于薛清梨由于生病没能参加流觞会一事,王妃应该也是故意让薛清梨避开和三皇子见面的机会。 看来王妃已经知道了三皇子私底下的残暴的癖好,万不能让自己亲生女儿跳入火坑的。 但她为了不放弃和三皇子联姻的机会,只能换其他房的女儿来跳这个火坑了。 薛清梨是否也知道三皇子的真面目呢? 看流觞会后,那日她对薛怜翘的态度,至少当时是还不知情的。 或许她即便是知道了,以她骄傲自信的性子,也会以为自己有能力成为三皇子身边的例外吧。 果然不能背后说人,说曹操,曹操到。 估计是来得匆忙,薛清梨未施妆容,一身素衣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她看到跪在堂中的薛怜翘,咬牙切齿地就要上前教训她,却被王妃身边的嬷嬷一把拉住了将要举起的手。 “梨儿小姐定是担心妹妹有孕受罚,特意前来亲自向王爷求情的。” 薛清梨听到嬷嬷说的话,一时竟懵在了原地。 她转头看向自己的母亲,见王妃虽然脸上挂着慈爱的笑容,眼神里却全是警告。 两人的互动,正好被站在右侧角落的薛芳意尽收眼底,她嘴角轻佻,低下头掩藏眼底的嘲讽。 然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贬低女性价值的父亲,把女儿当成棋子的母亲,还有各怀鬼胎,满脑子雌竞的女人。 这个王府真的让人窒息。 她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在后院里,等到她再抬头时,才发现自己竟然走到了御风楼前的湖中亭。 薛芳意想到了那个坐在桌前专心为母亲抄写经文,为了先太子的托付,而守护北国的男人,突然轻笑出声。 谁能预料到,自己两世都努力避开的世子哥哥,京都上下闻之丧胆的“冷面杀神”,竟然才是这个平王府里最重情的那一个。 这是她第一次来到这个亭子。 这座湖中亭是在薛御谦行了冠礼,回府后才派人建。此亭本来只有一层,却被扩建成了两层,登上二层,平王府的景色尽收眼底。 可惜除了薛御谦本人,并未有其他人来这里欣赏美景,这倒不是薛御谦禁止他人踏足,而是府中无人敢靠近,即便是骄傲放肆的薛清梨,都在面对这个兄长时心生胆怯。 这里......竟然可以看到芳意园。 当薛芳意登上二楼看向御风楼的相反方向时,发现这里竟然可以看到芳意园的全貌。 二楼的高度和角度,甚至能透过园内薛芳意房间的窗户,看到房中的摆件。 “你晚上总是会开着窗,趴在窗边看着园中的桃树发呆。 当时你是在想什么?” 薛御谦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后,而这次她竟然没有察觉,惊得差点撞到身旁的亭柱。 幸得薛御谦身手够快,用手臂隔开了柱子,才让她没有脑袋受伤。 “你走路都是没有声音的吗?” 薛芳意慢慢移步走到了亭子的另一侧,坐了下来。 她不知道自己此刻狂乱的心跳是因为刚刚被惊吓到,还是因为自己的发现和对方说的那一句话。 薛御谦看着她惊慌的样子,眉梢眼角都染了笑意,并未揭穿她。 “习武的人,走路时都会提着气息,也算是随时一种常年习武后的本能戒备吧。 你要不要学武,我可以亲自教你,这样下次遇到危险,无人在身边的时候,也能自保。” “术业有专攻,我自知不是那块料子。更何况,人心可要比武力危险的多了。” 薛御谦提议对方习武是不想昨日的事情再重演,但他也清楚习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更是需要从小练功,方才能有成效,所以也并未继续勉强。 “你还未回答我的问题。” 薛芳意微微呆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她看着芳意园的方向,脸上露出了淡淡的思念之色。 “在这个王府里,我最开心的时光就是和娘亲在一起的时候。那时候我不需要窥探别人的心思,也不需要遵从那些数不清的王府小姐的规矩。 每天都可以依偎在娘亲的身边,一起种树,一起下厨,一起庆祝新春。 王爷虽然从未在芳意园留宿,但我并不在乎,反而喜欢这种肆意快乐的生活。 直到娘亲去世后,我才知道是娘亲为我撑起了无忧无虑的童年,挡掉了府里权威的压力。 你知道吗?这些年娘亲从来没有出现在我的梦里过。 我想也许是我让她失望了吧,所以她才不愿来见我。” 薛芳意的声音逐渐变得含糊和呜咽,说着说着眼里有了泪光。 第23章 世子憋太久了 薛御谦并未劝解她,只是将自己的外衣披在了薛芳意的身上,安静地听她倾诉,让她发泄自己心中的情绪,直到平复。 “我虽然理解不了你和你娘亲的这种感情羁绊,但是我肯定的是,洛孺人一定不会责怪你。 她生前所做的都是为了你能快乐安康,她亡故后,这也会是她最希望看到的。 至于所谓的是否入梦,并不重要。 也许她正是怕你会因梦中短暂地相聚,要面对清醒后更大的悲伤。” 薛芳意看向薛御谦的侧脸,他望着远处的风景,又像是什么都没有看。 她这才想起,薛御谦的生母在他出生时就难产而死,平王第二年就迎娶了现在太后的外侄女,先王妃的妹妹姚慕思。 虽然他是平王府的嫡子,但出生就被道士批了刑克孤星之命。加之他早产出生,胎中带病,平王几乎是放弃了对他的期望。 幸得太后在一次梦中,忆起了她那个福薄的侄女,曾在自己身边教养那几年的时光,才将薛御谦接入了宫中。 薛御谦也是着实争气,未及冠便崭露头角,硬是在不依靠平王府人脉的情况下,走到了如今名震四海的成就地位。 多年再无子嗣的平王也突然忆起了父子之情,请旨让薛御谦以平王府世子的身份回归,坐镇平王府。 “谢府小姐被绑架一事,不出三日就会有结果。 太医院太医袁绝已经收监大牢,涉事人员也将按理判刑。” 薛御谦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挫败,转瞬即逝。 薛芳意听到后的反应先是一愣,随即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委。 她也能预料到三皇子不是这么容易被撼动的,北国皇室如今唯一的嫡子,再观北国皇帝日益衰败的身体状况,他继承大统,几乎就是铁板钉钉的事情。 “盛极必衰,骄兵必败。他不会坐到他想做到的位置。” 前世她虽未等到那一天,但她清楚地知道,有一只隐藏在暗处的猛虎已蓄势发力,而三皇子的结局也已注定。 秦廷当时就做了那只猛虎最有力的爪牙。 薛御谦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薛芳意身上散发的阴冷气息,就像是潜伏在夜里,随时准备撕咬搏命的野兽。 他张了张嘴,但还是没有开口询问。她身上藏着他不知道的过往和秘密,是连最厉害的暗探都查不到的秘密。 终有一天,他会弄清楚是什么改变了十年前那个像烈焰一样的小女孩。 薛芳意突然想起了什么,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我差点忘了私矿图一事,今晚我便绘出来,明日你让人来取。 只是时间隔的有些久,无法做到特别的精确,但大致的地点还是记得的,怕是要你派人求证查探一下。” “我今晚便去你那里取地图。” “好,......啊? 你身边不是有不少暗卫什么的吗?为什么是你来取?还是今晚?” 薛芳意一想到他这个世子哥哥要是大驾光临她的芳意园,怕是平王妃会污她个败坏门风,她的便宜父亲平王也会怕她毁了他儿子的名声。 “你不是说你记不清梁平私矿的具体位置了吗?我对此事调查这么久,想来是可以帮你一起回忆,完善一下图纸。 此事多耽搁一日,就多一分危险,还是早日了结了得好。 更何况你现在的手,如何绘制地图,如此隐秘的事,当然不能找其他人代笔。 为了我的好妹妹,我辛劳一点也没什么。 只是记得到时候给我准备点桃酥,荷花饼什么的,也就是了。” 薛御谦不等对方有反驳的时间,便起身下了二楼。 薛芳意慌忙追了下去,谁知面前的人突然止住了脚步,她整个人直接撞上了对方的后背。 “怎么跑这么急,是舍不得哥哥我走吗?没事,我只离开几个时辰而已。” 薛御谦嘴角噙着笑,转身帮着薛芳意揉了揉她被撞疼的脑袋。 前来回禀军中事宜的洛肖文看到眼前一幕,面不改色地退到了一边等待。但为他领路的仆从却直接呆在了原地。 这还是他家不近女色的世子殿下吗? 前些日子抱着一个醉酒的女子进了御风楼,住在楼下隔间的他,那可是被楼上的动静整得一夜未睡。 这现在怎么对自己妹妹都调戏上了? 这怕不是过去十几年憋太久了,一发不可收拾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该为平王府后继有人感到高兴,还是为自家世子扰乱纲常感到担忧。 虽说两人不是血缘至亲,但名义上仍是不争的兄妹关系。 当薛芳意抬眼看到呆愣在亭外的奴仆和站在一侧的洛肖文时,才意识到了两人的距离过于亲近,马上挥掉了对方的手,退后了一步。 “既然兄长有要事处理,芳意就先行告退了。多谢兄长体谅芳意身患风寒,让出的披风。” 说完此话,薛芳意收敛心神和表情,对着薛御谦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后,将披风递到了奴仆手中,匆匆离开。 “老刘,你刚刚看到了什么?” 薛御谦用略带警告的眼神看着眼前鬓角已白的家奴。 “看到了二小姐呀,这不是刚跑过去吗? 世子殿下,你别怪老奴多嘴,......” “知道是多嘴之词,就不用说出来了。 我听说你女儿就要临盆了,你去账房取五十两,我准你几日,你回去看看女儿吧。” 老刘一听自己不仅能离府看望女儿,还能有五十两给女儿买些滋补的东西,忙不迭地叩头谢恩。 心里想着世子对自己如此厚待,加上先王妃的恩惠,自己这次出府,一定要请自己家女婿和女儿多多打听下好人家的女儿,以解世子的私房需求才行。 万不可走上荒淫无度,扰乱纲常的歪路。 老刘走后,薛御谦深呼吸了口气,提醒自己他是母亲身边留下的老仆,怎么说都要让他在平王府安度晚年。 洛肖文看着老刘离去的背影,替他捏了一把汗,若换成其他仆人,怕是要被主子打一顿赶出王府了。 “主子,皎月回信说,她们一行人在来京都的路上遇伏,那人......没能保住。 她已在来京领罪的路上。 主子,皎月已经尽力了,听说她中了三箭,差点没救治过来。请对她从轻处罚。” “该怎么处置她,是轻是重,需要你来教我吗?” 洛肖文听到头顶冷冽的声音,瞬间吓得匍匐在地。 薛御谦浑身散发着压抑的盛怒,以及肃杀之气,而这样子的他,与刚刚在薛芳意面前,判若两人。 第24章 原来是她 薛芳意回到芳意园时,便听到了园中的丫鬟嬷嬷在讨论关于府中二小姐薛怜翘之事,她本欲出声训诫下她们,却听到了其中一人提及了她生辰宴的事。 薛怜翘与自己的生辰宴有什么关联吗? 薛芳意闪身到了园门外的一处墙角,竖起耳朵仔细听了下去。 “你们不知,三小姐其实是一个心地善良,重视姐妹亲情的姑娘,她绝不会做出抢夺大小姐心上人之举的。 一定是三皇子主动追求的三小姐,她是无奈之举!” 说这话是负责芳意园花草的丫鬟落梅,她瞅瞅了园门外,方才悄悄地和清洗衣物回来的桂香小声说道。 桂香因为性格木讷少话,被喜欢闲聊八卦的落梅看中了她的口严,不怕对方会把闲话外传,与她倒是走得颇近。 桂香将洗好的衣服,拿出来抖了抖,挂在了园中的晾衣绳上。 “我们是二小姐房中的人,你倒是夸起了三小姐,别让旁人听了去,告到二小姐那,怕你就要受罚了。” “那我可不怕,怜翘小姐在我们小姐的前段时间的生辰宴上,可是背后做了好事的。” 落梅放下了手中洒水壶,走到了桂香身边,帮着她扭干衣服的残水。 她本来想着卖个关子,但见桂香并不搭话,撅了撅嘴,自己自顾自的继续说了下去。 “那日午后,我去后院领新到的盆景,却看到三小姐身边的丫鬟从后院的梨树下挖出了一坛梨花酿。” 躲在墙角的薛芳意听到“梨花酿”时,双手握紧了拳头,甚至忘了自己手上还有伤,血迹很快染透了白纱布。 “你是说那日生辰宴上,大小姐送给我家小姐的生辰礼梨花酿,其实是出自三小姐之手?” 桂香听出了落梅的意思,王府上下都知道梨花酿是在大小姐出生时,王妃特意请了宫廷中的人调配的酒方,送给大小姐的出生礼。 “大小姐在病中哪里顾得上其他事情,怜翘小姐是为了不让我家小姐伤心失望,才会帮忙的。” “但是梨花酿的酒方不是只有大小姐知道吗?三小姐又如何能代劳? 大小姐断不可能将这酒方给他人。” 桂香始终觉得落梅说的这件事不像是三小姐会做出来的。虽然她只见过三小姐几次,但每次见到她,都觉得她脸上的笑,让她心里发毛。 落梅轻哼了一声,但并不再做过多的解释。 薛芳意自然不会完全相信落雪说的话,但她也会找人去查证。 她本以为这事可能是平王妃所为,前世自己无力对抗她和她背后的势力,甚至在成婚后,为了自己的夫君,更不能与之有冲突。 此生她对自己前世的判断却产生了质疑。 从她会提前为自己备好参加流觞会的衣裙就知道,她有意将自己推到三皇子的面前,那她就没有给自己下药的理由。 她也曾怀疑过薛清梨,但那一夜后,若真是她的手笔,不可能会一点动静都没有,她不是能沉住气的人。 今日看来,是她忽视了一个人,那就是也想要在流觞会拔得头筹,吸引三皇子的薛怜翘。 她和秦廷私底下是否有什么关联,秦廷的求娶到底是顺势而为,还是和薛怜翘有什么交易。 她现在脑海中有太多疑问,她后知后觉的感受到自己可能已经被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里。 她在墙角又待了片刻后,等到园中八卦的二人离开,才走进了园子。 秋荷看着薛芳意独自散步回来后,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关切的上前问道: “小姐怎么说去散心,看起来倒比去的时候还要心事重重的,是不是路上发生什么事了?” “没发生什么事,只是......” 薛芳意被刚刚听到的消息震惊到了,现在才记起和薛御谦的约定。她皱着眉看向了自己的双手。 “呀,这手上伤口怎么又渗血了,小姐你快回屋坐下,春烟她腿脚快,我这就去叫春烟去找府医过来。 小姐你怎么这么不当心呢,这手以后要是留下什么隐患,或者是留下了疤,都可怎么好呀。 春烟,你快来!” 秋荷说着,就急匆匆地一边喊着春烟,一边往外走去。 薛芳意看着比自己还紧张的秋荷,心中一暖。 不管自己后面要面对的什么样的敌人,她都不是孤身一人的,她为了这些爱自己的人,也不会再让自己陷入恐惧和懦弱中去。 等到府医换完了药,薛芳意决定小憩一下,今天她要消化的东西太多了,何况晚上还要迎接那个霸道又难缠的人。 没想到她这一睡便是睡到了晚膳时分,秋荷看着一脸疲惫,在睡梦中都皱着眉头的薛芳意,没有忍心打扰她。 只得吩咐小厨房将饭菜热着,等到小姐醒了再吃。 当薛御谦趁着夜色,来到芳意园时,薛芳意还未醒。 她穿着一件素色的长裙,上面绣着的是点点梅花暗纹,随着窗风轻轻波动,乌发散开的薛芳意仿佛是躺在了一片梅林之中,宛若月下仙子。 他将敞开的窗户关上后,便坐在了她的身边,用手指轻轻抚平她紧皱的眉头,将她额前被风吹乱的发丝绕到耳后,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 薛芳意的眼睑眨动了几下,从睡梦中醒了过来,睡眼朦胧地看向了坐在自己身边的人。 “梦里梦到了什么?一直皱着眉头,刚刚都夹死了一只苍蝇,你知道吗?” 刚睡醒的薛芳意脑子还没完全清醒,看着对方一本正经的样子,竟然真的无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看看那里是否有只死了的苍蝇。 薛御谦看到她呆呆傻傻的样子,一时绷不住,笑出声来。 薛芳意这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捉弄自己,抬脚就踹向了对方。 我的手不能动,腿脚可还是好好的。 薛御谦本身对她就没有设防,这突然的一脚不偏不倚地踹中了他的某个位置。 虽然这一脚并不重,但中招的薛御谦还是吃痛的闷哼了一声,他反应迅速地在这只脚收回时,抓在了手里。 第25章 你变轻了 薛御谦转身将她的脚拉到自己的腰后,顺势欺身向下,居高临下的看着呆愣的薛芳意,假装生气地瞪着她。 薛芳意紧张地咽了下口水,舌头也跟着开始打结。 “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你不是武艺超凡的吗?你怎么不知道躲一下呢。 看来你也不过是个花架子!” “我是不是花架子,你不是体会过了吗?” 薛御谦轻哼一声,手肘弯曲,俯身靠近对方,缩短了两人的距离。 “我明白了,一定是意儿对那夜的记忆不够深刻,需要再加深一下印象。 还是说,我当日的未能让意儿满足,表现的不够好?” “不不不,你那天表现的很棒!很厉害!我记忆犹新,不需要再加深了!” 薛芳意慌张的拼命摇脑袋,她想要拉开两人的距离,却退无可退,对方身上的雪松气息,完全将她包裹在内。 “意儿,你真的想不起来了吗?” 她抬头对视上了对方的眼睛,看到他的眼中有着疑惑和期待,甚至还有一点点的紧张。 看着这样的薛御谦,薛芳意心底泛起了一丝丝酸楚。 但她不明白对方问的到底是什么?两人虽同在平王府,但真正相识也不到月余。 薛御谦知道自己这次还是不会得到她想要的答案,虽然有点失落,但并未表现出来。 他将视线转向了自己胸膛前那双被白纱包裹的双手上,担忧自己再逗弄下去,会让不安分的她再受伤,于是起身站了起来。 松了一口气的薛芳意,也整理了下衣服,跟着起身。 薛御谦虽然能从湖中亭二楼看到一点这个房间内的摆设,但是真正进到房间里还是第一次。 房间的空间比他想象的还要小一点,但房间内却格外雅致,他闲步走到了书架前,随手拿起了一本史书翻了起来。 “若是能有梁平的县志图是最好的,我能够把位置确认得更加精确一点。” 薛芳意走到书桌前,将桌旁的空白宣纸拿出一张铺开,望着空白的纸开始回想自己记忆里看到的那张地图。 “这件事不难,我的书房中便有,我让人送来便是。 倒不如你跟我一起回趟御风楼,我可是从军中归来,就直接来了你这里,肚子还顾不得填,也让你尝尝我住处的伙食如何。” 薛御谦过来时,闯过园子,便瞧见芳意园的小厨房还亮着灯,便也猜到对方还未用晚膳。 她受了伤,连着几日里又一直处在紧绷的情绪里,前日竟然还晕倒,需要好好的补一下身体。 薛芳意听到对方提起吃的,肚子适时地跟着响了起来,她偷偷瞄了一眼仍然在看书的薛御谦,确认他没听到,才放心。 她还记得那日从流觞会归来时,坐在他的马车上吃的糕点,的确是非常美味,还有在围场吃的那个桃酥,更是让她回味难忘。 薛芳意走到窗前,望着小厨房的灯光,她知道秋荷一定在里面守着碳炉上热着的饭食。 她内心陷入了天人交战,美食和规矩之间她一时不知该如何选择。 薛御谦看出了她的动摇,决定添上一把火。 “并州的知府为了答谢我上次帮他解决了余侯的恶霸儿子,特意让人送来了不少并州特产,还有时令鲜果。” 薛芳意很早就听说了并州的美食小吃闻名北国,其他城市可能只偏向于某一种味道,酸甜辣鲜,抑或是某种瓜果。 处在北国的货运交通枢纽上的并州,却汇聚了各方的美食,能够满足了不同口味的食客。 可谓是以一城,全北国之美食精髓。 “梁平之事的确不可耽搁,若让世子哥哥再派人去取县志,不仅可能耽误了时间,若让其他人发现有外人出入芳意园,更是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还是我勉为其难地跟着世子哥哥去一趟御风楼吧。” 薛芳意自然知道御甲军中的暗探们的实力,想要无人察觉地将东西送到芳意园,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且不说他们是北国的精英,这平王府的保全工作,都在薛御谦的势力范围内,她重生第一晚失踪一夜,不还是无人知晓。 薛芳意让对方在房中稍等,自己套了件外衫前往小厨房交代一声免去晚膳,不然秋荷一定会不久就来敲她的门。 就在薛芳意离去的短暂时间内,薛御谦本欲将手中的书放回书架,却在书架的最高层的拐角处,发现了一个长长的雕花木匣。 他将木匣取下,用手抚上木匣上的花纹,这个雕花的图案和木匣的材质,并非平王府中会出现的物件。 他记起自己曾经几次在湖中亭望向芳意园时,通过窗户看到过这个木匣,只是距离太远,他并不能看清木匣上的花纹和材质。 这个木匣外面一尘不染,看来是木匣经常被人打开或者擦拭。 这个到底是谁送给她的,让她如此珍爱? 听到门外的脚步声,薛御谦将木匣放回了原处,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薛芳意进屋后,关上了窗户,走到他身边,拉着他坐下,用手指放到唇上,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吹熄了烛台。 她一直留意着门外的动静,并未留意到身边的男人一直怔怔地看着她。 等到小厨房的灯火熄灭,园中归为平静后,她才站起身,转身小声地说道: “秋荷她们应该已经睡下了,但是我们走的时候,还是要动静小一点,免得被她们发现。” 薛御谦收敛了刚刚的情绪,在确认园外无人后,拉着她走出屋外,直接将她横抱了起来,踮起脚尖,用轻功带着她越出了芳意园。 薛芳意被抱起时,差点惊呼出声,当对方带着自己腾空而起时,直接吓得闭上了眼睛。 她想着是,两人偷偷摸摸地离开芳意园,沿着假山和府中的密林走到御风楼,没想到竟然会是用飞的。 “你变轻了。” 薛芳意刚要开口问他怎么知道,两人就已经到了御风楼的门口。 当门口的下人们看到薛芳意时,心中都和老刘有了相似的看法,主子这是连自己的妹妹都不放过了。 有些长相出挑的丫鬟,生出了想要攀上高枝的想法,私想着自己若能与这样高大英俊的主子有那么一个晚上,即便没有名分也不在意。 总好过主子对自家妹妹动手的好。 她们脑中浮现出了主子房中燃了一夜灯火的那一夜,脸颊瞬时飞上绯红。 第26章 别人不能靠近她 上次薛芳意来御风楼是被薛御谦抱着进来的,她当时脑袋都是昏昏沉沉的,并未有机会看清楚楼中是什么样。 她以为作为北国的战神,住的地方肯定是富丽堂皇,或者是摆满了兵器和他的战利品。 但入目的皆是清雅简洁,家具布幔的色调也多用素色或者青色,完全看不出是一个常年征战沙场的人居住的地方。 正堂中的香炉里燃的也是安神凝气的沉香。 薛御谦为了方便两人说话,和不被打扰,将用餐的地点选择在了自己的房间内。 梁平的县志正是摆在了他房中的书架上。 他将薛芳意安置在屋内后,便出门去安排晚膳的事宜,她手上有伤,在吃食上有很多的忌口和避讳。 看着身后关上的门,薛芳意便走到了书架前寻找那本县志。 她翻了许久都未找到,只得等薛御谦回来自己动手拿给她。 薛芳意百无聊赖的翻拨着书桌旁瓶中插着的一些画轴。她的视线被一个看起来破旧泛黄的卷轴吸引住。 她怀着好奇将这副卷轴抽了出来,慢慢在手中摊开。 画中是一个爬满青苔的墙头,一个身穿红衣的小女孩蹲在墙头,怀里兜着几个桃子,一只手正在将桃子扔向院中...... 就在她要将整张画展开时,薛御谦推门而入,她担心对方会责怪她乱翻东西,忙不迭地将画轴随意卷起来,塞回了原处。 她的小动作并未逃过薛御谦的眼睛,他并未过问,而是将手中的一盘蜜橘放在了桌上。 “先吃一点水果吧,厨房那边还需要一点时间。” 说罢,他自己坐了下来,开始动手剥盘中的橘子。 薛芳意看着他手中的动作,心下觉得流过一丝暖意,又像是他手中的蜜橘已入口,甜到了心里。 她在桌前坐下,吃了一粒剥好的橘瓣,果然是多汁又清甜,酸甜的味道充斥着自己的口腔,让她满足的咦出了声。 她坐下的位置刚好正对着薛御谦身后床榻的方向,她抬头一眼便看到了隔挡内室的屏风破损了一角。 薛芳意以为是薛御谦粗枝大叶,没有注意到,于是在咽下口中的橘子后,指着屏风好心的提醒道: “你明日找人换了你那屏风吧,它的左上角的木架都裂开了。” 薛御谦头也不回的应了一声,将最后一个蜜橘剥了后,拿起备好的手巾擦拭手上粘腻的汁水。 “这屏风是在打斗中弄坏的,我还未向那人索要赔偿,怎么能直接换了它呢。” 薛芳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竟然还有人能闯入这御风楼,袭击身手这么好的薛御谦。 难道是江湖中的世外高人,还是敌国派来的顶尖杀手。 既然对方能闯入一次,难保不会有第二次或者第三次。 这个男人不想着怎么查出幕后之人,加强平王府的戒备,却还想着让他人赔偿,他的脑子也不是很灵光嘛。 “这人什么来历,查出来了吗? 难道以你的身手,都没有抓住他吗?” 薛御谦故作无奈的叹了口气,起身走到了屏风前,抚摸着屏风的裂纹,嘴角却噙着暧昧的笑意。 “此人不懂武艺,但内室的技艺却十分了得。 我这小小的床榻都不够她施展,不得不将对弈的场地扩展到屏风处。 说来损坏之事也不能全怨她,只能怨这屏风不够稳固。” 薛芳意在对方说到第二句时,就已经猜出了他说的那个损坏屏风的人是谁。 她用咳嗽声打断了对方准备继续说下去的话,她怕自己再听下去,她要羞耻的一头撞死在这罪证之上,与这个屏风同归于尽不可。 薛御谦看着满脸通红的人儿,发现木匣时的郁结之气都散了几分。 虽然他不在意薛芳意藏着什么秘密,但他既然回来了,就不会再让其他人靠近他的意儿。 即便那个人已经存在她的心里,不管是谁,他也要把那个人挖出去! 御风楼的厨子的动作还是很快的,不多时就将饭菜备好,送了上来。 薛芳意看到满满一桌的美食,口水都快留了下来。 除了有她喜欢吃的几道菜之外,还增添了拔丝锅巴,水晶莲藕,鲫鱼豆腐汤等。 “每种菜品都未放刺激性的辅料,你可以放心地吃,但不要贪多。厨房里还备下了燕窝雪梨和米酒汤圆。” 她抬头看着眼前温柔细心的男人,她没办法将对方与自己前世印象里的那个人重叠到一起。 薛芳意提醒自己,她重生是为了让前世伤害自己的人付出代价,可以利用眼前的这个权势滔天的男人,但绝不能动情。 经历了前世的五年婚姻,自己不该再对感情抱有任何期望。 如果没有仇恨和那一世的绝望,或许她愿意认真的了解一下她这个神秘的世子哥哥。 她将一个水晶丸子夹到了对方的碗中,无声地表达了自己的谢意,也仅是谢意。 薛御谦也不再言语,在他心里,能够与她坐一起,两人安静的吃一顿饭,已经足够让他开心。 当他得知了洛孺人离世的消息时,自己身在战场之上,无法抽身。这一仗他九死一生,足足打了三年才攻下敌城,收复失地。 他的一战成名,为他换来了无人可及的地位,也成了他身上的束缚。 皇帝既依仗他的力量,把他当成自己最锋利的刀刃,但又深怕他功高盖主,动摇了他的子嗣未来的皇权。 北国上下关于他的那些“杀人如麻”、“嗜血如命”、“喜怒无常”的传闻,都是皇帝让人传出去,让他失了民意。 他能够回归平王府居住,也是与皇帝做了一场交易,他回府后就一直忙于梁平和皇帝秘密吩咐之事,无法抽身。 为了赶上薛芳意的生辰宴,他几天几夜未睡,日夜兼程赶回来,还是回来迟了,宴会已经开始,他中途出现甚是不合时宜。 他本欲等到宴会结束,再让人偷偷给她送去贺礼,却不想她就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的御风楼外...... 第27章 园中立威 两人用餐后,薛芳意走到了窗边,从薛御谦的房间望出去,不仅能将平王府所有景色一览无遗,甚至可以越过围墙远眺京都的夜市。 “我的印象里,平王府很大很大,大到像是一座围城,可以让很多人在这里度过一生,藏尽所有的喜怒悲欢。 没想到它原来是如此的小,一眼便能望到头。” 薛御谦来到了她的身边,沿着她的视线看向了远方,声音轻缓地说道: “京都所有府邸的建筑高度都是有规定的,御风楼是京都中唯一和东宫齐平的建筑,这是皇帝赐给平王府的殊荣,也是对我的警告。 让我每次站在这里看着府里的一草一木和亭台院落时,时时谨记他的恩典,也谨记这府中所有人的命运在他的手中。” 他的言语中听不出一丝情绪的波动,恍若在说一件很寻常的事情。 薛芳意想起了前世他的结局,不免心中生出了悲楚。 她率先离开了窗前,将白色空白的宣纸铺在书桌上,微笑着抬头招呼薛御谦过来坐下。 “我虽然想亲自为世子哥哥研磨,只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做哥哥身边红袖添香的人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出双手给对方看,歪着头朝着薛御谦吐了吐舌头。 薛御谦宠溺地看着她调皮活泼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薛芳意将自己记忆里的一些地标名字,同县志中的记载进行了位置的核对,经过两个人的校对和研究,梁平的私矿图在薛御谦的笔下慢慢成型。 这份图纸远比薛芳意预想的要更快完工,她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瘫坐在一边,拿起桌上的一块桂花米糕塞进了嘴里。 薛御谦用嘴轻轻地吹干墨迹,将图纸卷起塞进特制的防水竹筒中,唤来近卫,让其立刻飞书传洛肖文来府。 薛芳意看出对方接下来怕是要有要事处理,便知趣地起身告辞。 薛御谦踌躇了下,虽然可以安排暗卫护送她回去,但仍然不放心假手于他人,决定亲自送她。 没有做过多的客套推辞,薛芳意便顺从地跟着对方出了御风楼, 她现在已经慢慢了解了对方的脾性,他决定的事,是不会轻易改变。 若是为了避免麻烦到他而推辞拉扯,反而是真的给对方添了麻烦。 因为有了一次经验,薛芳意这次回去的路上,反而睁开了眼睛,享受着卷带着园中桂花的夜风吹拂过自己的脸庞和长发。 甚至于当薛御谦将她放下时,她还有点意犹未尽。 “谢谢世子哥哥今夜的款待,等我的手上的伤口痊愈,我亲自下厨回请你一次,我做糕点的手艺,可不比你的厨子差。” 薛芳意缓缓施上一礼,含笑着说道。 今晚最让薛御谦开心的消息便是对方的这个许诺了,这要比得到梁平私矿的位置更让他心绪激动。 “好!你的这个承诺,我记下了!我等着!” 直到目送薛芳意走进房内,关上房门,薛御谦才转身离开。 回到御风楼后,薛御谦着手安排梁平私矿之事时,都嘴角挂着难以掩饰的笑意。 甚至面对皎月失职之事的惩罚,都一反常态地从轻处理。 跪在下首的洛肖文等人,早已经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的主子形象,这样的薛御谦,反而让他们感到后背发毛和害怕。 看来有一些人今晚是要辗转反侧,思虑难眠了。 三皇子一事暂时告一段落后,在谢府戒备的军队也都撤了回去。 虽然谢府和薛御谦的人都主动散布出去了有利于淼淼的言论,但还是免不了一些难听的谣言在坊间私下流传,甚至有些传入了平王府中,到了薛芳意的耳朵里。 傅嬷嬷正站在园子中,训斥园中的下人们私下传播谣言的行为,并将领头的人,带到了薛芳意的面前。 “小姐,这些传言早就在王府中传开了,说的又不止我一个人,也不是我起头传出去的,即使要罚也应该去罚传出来的人。 再说了,无风不起浪,做了就别怕他人说。” 服侍薛芳意用膳的秋荷微微皱了皱眉,抬眼瞪了跪着的人。 傅嬷嬷给站在身边的春烟丢了一个眼神,春烟直接走到了对方面前,一巴掌扇了过去。 “小姐还没训话呢,你倒先目无主子,以下犯上,狡辩上了!看我不打烂你这张爱嚼舌根的嘴。” 薛芳意放下手中的筷子,接过秋荷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嘴后,低头看向被打了一巴掌,一脸不服气的落梅。 虽然是通过她,自己才能得知前世被害的真相,但这样的人留在身边,早晚会惹出祸端。 特别是那人即将嫁入皇室,她更要谨慎行事,不能让对方察觉自己已经知道了真相。 即便抛开这些,她也讨厌落梅这种嚼舌根的长舌妇。 “当雪崩来临的时候,任何一片雪花都不是无辜的。 传出此话的人,是否有考证过事实,你并不知道。你为了能够为自己枯燥的生活添上一点乐子,便随意传播有损她人清誉之事,完全不考虑此人会受到什么样的伤害。 今日你可以传播谢府的谣言,怕是也说了不少这芳意园中其他人的闲话给府中其他人听。” 薛芳意最后一句故意提高了声音,让在园中站着的下人们都能听到。 落梅听到此话,惊慌地直摇头,若是让园中人都厌弃了她,怕是她就无法在这府中安稳待下去了。 前几日家中父母还因为三小姐近日名声鹊起,而警告自己要好好在芳意园中做事,抬高了府中的身价,年龄满了出府时,才能攀个好婆家。 她突然有些后悔自己这张把不住门的嘴,但她也是仗着薛芳意一向宽厚待人,才会如此放肆。 落梅很快将错误归于薛芳意身上,认为是她看自己不顺眼,故意找自己的事。 她脸上的表情变化和最后怨恨的神情,都悉数落到了薛芳意的眼里。 薛芳意轻叹了一声,原本她体恤着这园中的人都跟着自己吃了不少年的苦,想着若是落梅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便将她送到王府的偏院去做事,至少也能混个安稳度日。 她抬眼看了看园中那些交头接耳的下人,方知自己终究是过于纵容了她们,决定用此事好好立个威。 薛芳意向身边的傅嬷嬷抬了抬手,傅嬷嬷一嗓子让园中的嘈杂声瞬间安静了下来。 第28章 你是狗吗? 薛芳意站起身,走到了落梅的面前站定,看着她嗤笑出声。 “当你看到有人向她扔出了石子,你便觉得对方一定是有罪之人,也拿起了石子扔向了她。 怎么,你是狗吗?没有自己的头脑。” 众人听到薛芳意的这话,都低声笑了起来。 “我这芳意园不留没有脑子和以下犯上之人。 我自知你们在王府中,跟着我受了不少委屈,待遇也大不如其他园子里,所以平日里在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事上,我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如今看来,有不少人都忘了这芳意园里的规矩和谁是主人。 傅嬷嬷,今日之事按照府中规矩该如何处置?” 傅嬷嬷看出了薛芳意要借着此事立威的意图,于是高声答道: “回小姐,落梅今日背后议论重臣女眷之事,被抓后不知悔改,以下犯上顶撞主子,理应仗打三十棍子,发卖出去。” 其他下人听了无不心中一惊,倒吸一口凉气,三十棍子下去,怕是还没等抬出府门,就咽了气。 落梅本来还寻思着等此事一过,自己便投诚到其他小姐处,将薛芳意的私事都卖出去,换得一个好归宿,也算是报复今日的羞辱。 她匍匐着爬到薛芳意的脚下,拉着对方的裙角,不住地磕头,请求薛芳意的饶恕。 春烟同自家主子一样,看不起嚼舌根的人,特别是她早就觉得此人心术不正,又贪便宜。 当她看到落梅扑到薛芳意的身边时,便上前将她扯到了一边,由于春烟身上是有点武功的,所以落梅根本没做几下挣扎,就把拖拽了过去,还被对方塞住了嘴巴。 薛芳意越过被按在地上咬牙切齿地落梅,走到了厅堂门口的台阶处,用眼睛扫过园中的所有下人。 “我在这王府中的处境,你们也都皆知。 你们若觉得在我这芳意园中是委屈了自己,尽管站出来。 我会请求王妃,将你们分配到其他小姐的园中去,若是想要离府归家的,我现在便将你们的卖身契归还于你们。” 下人们中,很快便有不少人动心。 其中一人在其他人的怂恿下,大着胆子站了出来,跪在薛芳意的面前。 “不知小姐这话是否属实,不会是试探小人们的忠心的吧?我们跟在小姐身边多年,忠心可鉴啊。” 薛芳意让傅嬷嬷去库房取来了下人们的卖身契,将它放在了厅堂前的藤桌上。 “留着心不在我这的人,对我并没有什么好处。 我对诸位这些年的照顾,深表感谢,所以今日我将去留的权利交予你们自己手中,绝不阻拦。 对于选择留下的人,我自然不会亏待,以后就是我的家人。 但是,若留下的人日后再生出异心,我必严惩不贷。” 众人们开始躁动起来。 有的人抱团商量是否该趁着这次机会离府或者谋个其他去处,有的人暗自琢磨纠结去留,也有的人直接做出了选择。 薛芳意让人搬来了靠椅,坐在了厅堂前,一边品茶,一边等着这些人选择的结果。 她这次不仅仅是为了剔除芳意园中有异心的人,也是要借此观察选择留下的人,是如何抉择的过程。 经过半柱香的时间,最后一人走向了她的站队,至此园中又归于安静。 所有人都忐忑不安的把目光落到了薛芳意的身上,等着看她是否会兑现自己说的话。 芳意园除了傅嬷嬷,春烟和秋荷三人,共余十五人。 虽然她在府中并不得势,但至少在表面上作为平王府三小姐该有的配置,还是按着祖制来的。 薛芳意淡淡的看了一眼选择离府的四人,直接让傅嬷嬷将几人的卖身契发放到了他们的手中,并从芳意园的私库中取了银两,照着府例发放了下去。 选择去到其他院落的人看着,那几人真的拿到了卖身契,甚至还领到了银两时,才算相信薛芳意不是在试探。 在嘱咐几人将手中之事处理完方可出府后,便打发了他们离开。 薛芳意又将目光转向了要离开芳意园的人身上。 这组共有三人,其中不乏有母亲留下的人,不过既然他们要另择他主,自己也就不必再为他们而感到难过或者不舍。 以后他们过的好与坏,都再和自己无关。 薛芳意让傅嬷嬷记下几人的名字后,同样让几人先行处理手中之事,才可离园。 几人去往其他园子的事,等到午后派人去王妃那禀报一声便是,想来最近王妃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不会过问府中人员调动这些小事。 至于他们能否如愿去到自己想去的地方,便看他们的能力和运气了。 最后园中只余下一半的人,瞬间变得空旷了不少。 薛芳意的眼睛落到了一个瘦弱白净的男孩身上,他是这园中年龄最小的。但却是刚刚最快做出选择留下的人。 男孩在看到薛芳意的眼睛看向自己时,就立即走上前,俯身跪下,等待主子的问话。 薛芳意对于这个小男孩的察言观色的能力很是惊讶,她看着这个平日里并不出挑的男孩,温声问道: “你的年龄还小,应该也是进府的日子并不算太久,为何不选择出府,若是出府后找个行当做学徒,总比在府中当个下人要有前途得多。” 男孩朝着地面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头后,声音坚定的回答道: “小人的爹娘曾受到过先孺人的救助,若非先孺人的救命之恩,小人连出生的机会都没有,没有比此恩更大更重的了。 小人爹娘去世前叮嘱小人一定要留在小姐的身边,小人活着的每一天都该心怀感恩,为小姐马首是瞻。” 薛芳意没想到他竟然会和自家有这样的渊源,当她听到对方提起自己的娘亲时,心中忍不住一酸。 “我记得你叫桃木,是负责府中打扫杂事的是吗? 以后你搬到护卫房去,跟着园中的护卫首领学习功夫,我这芳意园的安危可就要依靠你们了。 空闲时,我许你来我这讨要书籍,不求能作诗行画,至少要能认字识礼。 其他人也是一样。 学识也许不会改变你们现在的处境,但它会不至于让你来日被人利用欺辱而不自知!” 第29章 天降灾祸 有些人如桃木,听到能够习文识字,眼中充满了激动之情,喜形于色;而更多的人并不为所动,只是敷衍的行礼谢恩。 薛芳意知道,知识能否改变未来,一直是争论和歧义很的命题。对于几代为奴的人家来说,更是不会把时间和精力花在不能立刻得到利益反馈的事情上。 特别是侯门朱府的下人仆从,若是跟对了主子,可能抵得过读书人十年寒窗,他们宁愿把时间花在揣测上等阶层的心思和掌握人脉关系上。 晌午还晴空万里,这一会就一片昏暗,电闪雷鸣,看这情况,怕是又是一场暴雨将袭。 若不是因着落梅这一事耽搁了,薛芳意现在应该是要被这场暴雨困在去谢府的路上了。 “小姐,落梅的板子已经打完了。 依着小姐的指示,打板子时留了五分力,虽看起来后背血肉模糊,但并未伤及筋骨。 等到明日一早,便让府中的小厮将她送出去。” 秋荷看了看门外远处天空中的伴随着轰鸣声而落下的闪电。 园中的桃树和花草被风吹得沙沙作响,角落的洒水壶滚了几圈停在了桃树脚下。 薛芳意盯着窗外发呆了片刻,轻叹了一声。 “秋荷,你会不会觉得我今日对落梅的惩罚过重了?” “这园中的许多下人都因为小姐的宽待下人,甚少惩罚他们,让他们近两年越发肆无忌惮。 今日小姐若不对落梅从重惩罚,怕是无法震慑住他们,一直怠慢小姐下去。 况且落梅这嘴,若不好好惩戒,怕是日后不仅会给自己招惹祸端,甚至还会连累了整个芳意园。 唉,只希望她将来能懂得小姐的良苦用心,经此一事,也改一改她的性子。” 不知是否是薛御谦送来的药起了药效,还是受这阴雨天气的影响,薛芳意手上的伤口此时又痒又痛。 薛芳意轻笑不语,只是低头摩挲着手心的伤口。 一个人的性格除非遭遇重大的变故,不然是很难改变的,特别是对于落梅这种会把错误都归于他人的人。 薛芳意脑海中浮现出落梅被拖出去时的憎恨的眼神,她转头趴在窗边,看着桃树脚下的那个洒水壶。 希望自己将来不会后悔今日的手下留情吧。 在一声巨大的雷鸣后,倾盆大雨如注而下。 所有人都以为这场雨只不过是场过云雨,谁知这场雨却给北国带来了十年未遇的水灾。 在这场雨持续下了半个月后,南方诸城多处发生大小水灾,甚至有些地方由于靠近堤坝处,甚至那些乡民在睡梦中就被决堤而出的洪水带走了生命。 皇帝和朝中臣子们连夜谋划应对水灾的赈灾之策,和趁着天灾蠢蠢欲动的边境叛军。 对于镇压边境叛军之事,谢燚并未有太多担忧,经历了前几年的征战,北国的将士各个身经百战,更有北国战神薛御谦的御甲军坐镇。 最棘手的便是此次水灾涉及范围极广,其中不乏一些第一次出现水灾的州县,这些地方的州官缺乏处理的能力,这就决定了需要投入更多的人力,财力和物力。 但由于前期的连年征战掏空了大半国库,而战后为了安慰战亡士兵的家人和收拢民心,又实施了三年赋税减免,造成了今日国库无法应对这次灾祸。 朝中愁云惨淡,后宫也并不安宁。 太后梦中被一红衣女子骚扰,不得安寝,太医院不知送了多少安神药到太后宫中,也不见效。 而皇后在宝华殿为受灾人民祈福时,香烛台竟然意外从供桌上跌落,燃了皇后的衣角。 皇宫中的接连遇事,让北国民众心中们不免惶惶不安。 每当一个朝代发生天灾和祸事时,无助的人们总会将矛头指向朝代的掌权者。 作为“天命所归”的天子若是能够上承天命,自然国家会被上天厚待;若天子德行有损或者顽抗天命,上天就会惩罚他统治的国家。 北国上下民众对皇室开始产生不满,甚至有好事之人谣传,是当今圣上连年征战杀生,才引发了天怒。 他们永远不会考究当初征战的原因是什么,是国家的被迫的自卫还是为了抢占更多的资源和土地。 而为了应对这种状况,服务于掌权者的司天监应运而生。 经过司天监的占卜,得出的结论便是皇宫被南疆亡兵的血杀邪祟入侵,欲破坏北国根基。只要找出京都八字命格旺遂皇室的女子与皇室结亲,便能破除邪祟,求得安宁。 “小姐,昨日宫中便来人取走了府中几位小姐的生辰八字。 若是小姐是司天监口中的命格旺遂之女,那以后再也不用在这王府中看人眼色度日了。” 春烟将剥好的最后一颗瓜子仁,放到了薛芳意身旁的矮几上,脸上满是期待。 薛芳意伸手在春烟的脑袋上轻轻地敲了一下后,拿起盛满瓜子仁的小碗,抓起一把,送到了嘴里,含糊地说道: “入宫的人也许会出自谢府,但一定不会是我。” 她看着远处透着一抹淡蓝的天色,似是喃喃自语。 "这次的天灾,让许多人失去了家人和流离失所,却成了某些人向上攀爬的垫脚石。 不过......,他们这次绝不会这么顺利。" 薛芳意将最后剩余的瓜子仁全数吃完后,便让春烟去唤桃木备马车,趁着这会雨停,她要前往谢府看望淼淼。 当她路过王府沉思院时,看到薛清梨的贴身丫鬟守在门口,从院内隐隐传出诵读之声。 春烟顺着自家小姐的眼神看过去,感叹大小姐竟然在这时候还能够如此心定,其他府的小姐都在惶惶不安的等待着宫中的结果。 薛芳意心下肯定了自己的推测。 这一切都是罗氏接着天灾布的一局,为的就是将薛清梨送入宫中。 平王妃也算是为了自己的女儿煞费苦心了,只是不知道她向身后的罗氏是否有许诺什么。 将薛芳意送上马车后,春烟始终不放心她独自出门,对桃木诸多交待后才目送马车离去。 看着手中的木匣,薛芳意的嘴角轻轻弯起。 第30章 你变了 这是薛芳意在上次事发后半月有余,第一次见到淼淼。“她上次回来后,在床上只躺了三天。 虽然身上除了一些被捆绑的淤青之外,并未发现有其他伤口,但她整个人好像变了一个人。” 谢平卓望向正在后院中练剑的妹妹,叹了一口气。 “她每日从晨起就开始练剑习武,只在用膳时稍作歇息。她还恳求父亲多次为她找来军营中的人,与她比试。 不仅如此...... 罢了,等你稍后与她相会,你便知道了。” 就在薛芳意准备穿过门廊去往后院时,谢平卓突然又叫住了她。 “薛二小姐,这谢府中并无与淼儿同龄的女儿家,我们都很担心淼儿,却不知能为她做什么。 你是她心中最好的挚交和姐妹,接下来就全拜托你了。” 薛芳意郑重地点了点头。 “你放心,她对我比家人还要重要,不管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她变成了什么样子,我都会陪着她熬过去,尽力帮她的。” “谢谢!连着你救舍妹的恩情,以后你若有任何需要用到谢某的地方,尽管开口。” 谢平卓俯身抱拳向薛芳意行了一礼后,转身离开。 谢淼淼气喘吁吁地耍完最后一招后,已是满头大汗。她刚要唤丫鬟递上汗巾,便看到一只白皙的手将汗巾送到了自己面前。 她身子一顿,接过汗巾坐到了石桌旁,眼睛却并不看向来人,甚至是有意躲开,看向别处。 “你怎么来了,听说平王府也在‘天命之女’的名单之列,你不应该浪费时间来这里,而是想着怎么避免自己被卷进去。” 薛芳意温婉一笑,并没有对淼淼避开自己的行为在意,隔着石桌也坐了下来。 “能够入宫,成为皇室的一员是许多女子的宏愿,而你却希望我能避开这个殊荣。 淼淼,你看事情的眼光,不一样了。” 薛芳意看向淼淼,发现她并未接话,只是看着前方湖中的浮萍出神。 她也不再言语,就这样陪着对方静静地坐着,直到天上又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也未出声打扰。 半晌后,淼淼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抬头看向阴雨密布的天空,悠悠地说: “那日好像也是这样的阴雨天,淅淅沥沥的,阴冷得让人生寒。” 她说话的声音隔着雨声飘进薛芳意的耳朵里,就像是一缕荒野外的孤烟,缥缈模糊。 薛芳意接过丫鬟送来的雨伞,走到了淼淼的身边,为她挡住雨水。 “雨什么时候下,下的有多大,都不是我们能左右的,但并不是整个人生都在下雨。 我们能做的就是在这场雨里,握紧手中的伞,直到雨过天晴的那一天。” “若是手中没有伞呢?” 不知道是否是因为寒冷的缘故,淼淼的声音中略带颤抖。 薛芳意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和郑重,她吸了一口气后说道: “那就尽力让自己在这场雨里活下来,只要活下来,一切才都会有转机。” 淼淼的肩膀微微抖动,终于搂着薛芳意的腰,哭了起来。 一丝阳光穿过乌云的缝隙照射到湖面,在雨中被打湿的浮萍,此时却在阳光下折射出晶莹的光。 谢老从宫中回来后,听说薛芳意来了府中,执意要留她在家中晚膳,薛芳意也并未推辞。 谢老修书一封,让门房的人带着书信送到平王府。 看完信的平王妃略微皱了皱眉,她揉着跳动的眼角,对着身边的柳嬷嬷说道: “这二丫头是不是想要借助谢府的势力,在进宫之事上走捷径?” 柳嬷嬷沉思了片刻,又瞟了眼被安置在外厅招待的谢府下人,才躬身凑近了王妃耳边。 “王妃多虑了,我们这是向罗家许了重诺才谋得的这个计划,二小姐就算私下有什么歪念头,但凭谢老在宫中的人脉也构不成影响。 二小姐和谢府小姐交好是人人都知道的事,她就算做做样子,也的确该去谢府看望一二。” “恩,也许真是我多虑了。二丫头现在的眼神透着狡黠,每次看到都让我心里忍不住的发慌。 还有三日宫中的旨意就会下来,你让办事的人都警醒着点,特别是看紧三丫头那边,别让她整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这时候二丫头不在府中,说不定反而是好事,免得被她察觉出什么。 你去回了谢府的人,就说让二丫头尽管陪着谢小姐疏解心情,不必着急回府。” 柳嬷嬷领了命后,便走了出去。 平王妃拍着自己的胸口,安慰自己,一定一切都回顺利的。 另一边身处谢府的薛芳意,已经在偏院厢房沐浴更衣,将雨中淋湿的衣服换下。 她推开了厢房的窗,站在窗边,一边用毛巾擦拭未干的发尾,一边欣赏月余未出现过的月景。 她嘴里轻轻的哼唱着不知名的小曲。 谢府里的每个人都待她热情真诚,待在这里要比在王府里让她更加感到自在许多。 就在她沉浸在月色中时,一道高大的黑影遮住了窗边的月光。 这是薛芳意第一次见到没有穿着暗色劲装和护甲的谢平越。 身着竹青暗纹常服,头发用一支白玉发簪高高束起的谢平越,俨然是一个凛然英武的贵族公子。 “不知二小姐手上的伤势是否已经痊愈,一直未有机会向小姐请罪。” 他微微颔首,用愧疚又关切的眼光直视着薛芳意。 薛芳意一时不习惯面对这么温文有礼的谢平越,竟有些不知怎么回答他的话。 就在谢平越要继续开口时,前厅的仆人来请薛芳意过去用膳,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 当仆人看到二少爷竟然在此处时,略感惊讶后便请二人同去前厅。 当薛芳意看到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的美味佳肴时,忍不住发出了惊讶的声音。 虽然这些菜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但是薛芳意知道在最近的形势下,能做到这么丰盛已是十分难得。 “平卓说太过人,礼节也会跟着变多,会让二小姐不自在,老臣想着的确是有道理,这次全当是家宴。淼儿她娘感了风寒,便有老臣陪着你们几个孩子用餐了。” 薛芳意心中一暖,用手揉了揉发酸的鼻尖,朝着谢老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 第31章 我会陪你到老 就在宴客厅一片欢声笑语时,淼淼身边的婉儿却一脸愁容地走了进来,向着厅中诸人行礼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谢老神采飞扬的眼神突然黯淡了下来,已经明白婉儿要禀报的内容。 “淼儿她还是不愿意和我们一起用膳吗?” 婉儿点了点头。 谢老用力一拍桌子,吵嚷着要亲自去把对方从她的屋子里拽出来。 薛芳意没想到一向老持稳重的谢太医,发起怒来也挺吓人的。 谢平卓走到她的身边,低声解释道: “自从淼儿回府后,便不愿走出她的小院子,也只有练武的时候,会出来走一走。” 在那两日的时光里,淼淼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个畜生对她做过什么? 薛芳意有太多的疑问想要弄清楚,也许如果淼淼愿意将经历说出来,他们就能够从中找到对付那个畜生的证据。 “这顿饭,怕是我和诸位都没办法安心的享用下去。 但这一桌美食若浪费了也着实可惜,不若挑一些淼淼喜欢吃的,我给她送进去,余下的就由诸位解决,如何?” 看到谢老脸上仍然存着担忧,薛芳意补充道: “谢老放心,淼淼就交给我吧。我一定会将你们的关心带给她,也会看着她好好把饭吃了的。 希望谢老也能保重自己的身体,谢夫人还需要照顾。” “父亲,就把淼儿交给她吧。她能把淼儿救回来,我相信她也一定能把淼儿从黑暗中拉出来。” 薛芳意很讶异上次见面还看不起自己的谢平越,竟然会对自己这么有信心。 谢平越感受到了对方看过来的眼光,回头报之以微笑。 谢老看到长子谢平卓也颔首赞同,便不再多言,喊来身旁的丫鬟,帮着婉儿一起将桌子上的一些菜装进食盒。 “谢二公子,让丫鬟们先行,亲自送我去淼淼的住处,是否是有什么话要对芳意说。” 当谢平越刚刚主动提出要为她带路时,她就已经觉得奇怪。 等到出了厅堂后更是故意放慢脚步,让丫鬟们先行将餐食送到小厨房加热。 薛芳意已然明白了对方这是刻意要借一步说话。 “芳意小姐果然聪明,也怨不得能够让主子另眼相看。” 他在穿过回廊的偏门后,停下了脚步,抬头看向了亭廊外小花园里被风雨吹落的一地花瓣。 “我与淼儿是双生儿,小时候她最爱同我黏在一起,可自从我十一岁加入御甲军后,就几乎没有再尽过当哥哥的责任。” 薛芳意抬眼看向在月色中侧脸,始终没办法从外貌中看出两人是双生兄妹。 “当我得知了妹妹被三皇子绑走的消息时,我推想过很多原因,唯一的可能就是因为我在回京都的路上,毁了他私下开设在并州的赌坊和妓院。” “什么?!北国明令禁止官员参与和开设赌坊和妓院之事,他作为北国的皇子,竟然以身试法? 但即便是御甲军坏了他的好事,他的矛头也不该指向淼淼,这还是不合理。” “若毁了赌场和妓院,是算我的私自行动呢?” 谢平越轻哼一声,发出自嘲的笑声。 “我在边疆呆久了些,竟然忘了在这京都的行事法则,也高估了御甲军赤部首领这个位置对他人的威慑力和价值。” 他收回视线,突然看着薛芳意认真地说出了一句风牛马不相及的话。 “不要对主子入戏过深,他没你所知的那么简单,兔子和狐狸是永远不可能在一起的。” 薛芳意明明与薛御谦只是互相利用,可是不知为何她听到此话还是心口一紧,第一时间想要出口反驳。 她握紧了拳头又松开,最终说出口的话却是: “他是平王府世子,我是平王名义上的二小姐,我们不会有其他关系。” “那便好,你是淼儿的恩人,也是我们谢家的恩人,我是真心不希望芳意小姐将来会因为不值得的人陷入危险。 我无颜面对淼儿,拐过前面的回廊便是她的住处,我便送你到这了。” 谢平越抱拳施礼后,便沿着来时路告辞离开。 薛芳意刚走到小院的门口,就看到淼淼穿着一身鹅黄色芙蓉暗纹的长裙,坐在石桌前等着她。 看到薛芳意出现后,便吩咐身边的婉儿去到小厨房把饭菜都端出来。 “芳意,你看我今天这身好看吗?” 淼淼站起身,走到芳意面前转了一个身,然后笑着拉着她的手问道。 “好看,这身长裙换到其他人身上,都穿不出它的韵味来。我们淼淼是京都最好看的。” 薛芳意被淼淼拉着坐到了石桌边,然后拿起桌边的银色酒壶,为两人倾倒了两杯清酒。 趁着下人们上菜时,薛芳意侧身用眼神询问婉儿。 若不是从她的父兄那里了解了她这些日子的情况,并且亲眼见到她失魂落魄,失声痛哭的样子,她就真的会以为淼淼已经没事了。 婉儿微微地摇了摇头,表示了自己同她一样不解。 “芳意,谢谢你今日能来看我,我先敬你一杯。” 说完,淼淼一仰头,将一杯满满的酒喝了下去。刚放下酒杯就感到嗓子像火灼烧一样,猛烈地咳嗽起来。 薛芳意看着面庞涨得通红的淼淼,用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她在心底叹了一口气,也拿起了自己面前的酒杯。 “今夜我左右是不会回王府了,便痛快地陪你喝一次,今日我们一醉方休!” 也许喝醉了,淼淼能够更容易把她隐藏的事情说出来,让她发泄出来心中的痛苦,也能知道到底该怎么帮助她。 一杯酒入喉,薛芳意就感到一阵眩晕,摇了摇头。 “这酒劲窜得很快,你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么烈的酒。” 淼淼拿起酒壶又将两人的酒杯倒满后,才托着腮回道: “是父亲在我出生时埋下的女儿红,我晚上亲自去挖了一坛出来。” 薛芳意用手敲了下她的脑袋,无奈地开口道: “这可是要等着你出嫁那天才能取出开封的,到时候是要你与你的夫君,还有两方亲朋好友同饮的!” “什么夫君不夫君的,我此生都不会有什么夫君。这么好的酒,自然应该先邀好友品尝了。” 淼淼的眼中闪过一丝凄凉,可惜这短暂的神情,并未被薛芳意捕捉到。 薛芳意忙捂住了淼淼的嘴,让她别说这种晦气的话。然后用手将淼淼的身体扭向自己,看着对方的眼睛,认真地承诺道: “我一定会帮我的淼淼找到一个天下绝好的夫君,然后你们会举案齐眉,儿女绕膝,平安喜乐地白头到老。” 淼淼眼中泛着泪光的,嗔怪道: “你以为你是神仙吗?能够保我一生喜乐。” 薛芳意用力地点了点头。 “对,我是!即便我找不到能配得上我家淼淼的人,我也会陪你一起变老。 我若食言,我便孤独一生,失去......” “我不要听什么以后的事,我只要你现在陪我喝酒。” 淼淼一只手举起自己的酒杯,将另一杯酒递到了薛芳意的面前。 第32章 淼淼死了 姐妹俩将酒杯一碰,各自一饮而尽。 两人都渐渐有了几分醉态,身边的丫鬟都开始上前劝阻。 淼淼干脆将她们都统统赶走,提着酒壶拉着薛芳意进了自己的屋,关上了门。 等到酒壶中的酒喝完,薛芳意的视线已经开始变得模糊,她踉踉跄跄的走到淼淼的床边坐下,斜靠着床柱,看着屋中的摆设在她的面前旋转。 “这酒如此烈,若是新婚之日夫妻真饮了此酒,岂不是都无法洞房花烛了吗? 哈哈哈,怕是连对方都要看不清,摸不到了。” 淼淼晃悠悠的也来到了床边,一把抱住了她,靠在她的肩上,大喊着回应道: “谁说的,你看我不是抓住你了吗? 我怎么听你这话,好像你对洞房花烛很有经验一样。” 薛芳意的耳朵差点被对方喊聋了,将胳膊从对方的禁锢中拿了出来,揉了揉轰鸣作响的耳朵。 “你是不是......,你不会瞒着我找男人了吧?” 薛芳意听到淼淼的追问,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瞬间感到整个脸都在发烫。 但庆幸的是,醉酒后早已红透的双颊,很好的掩饰了她现在的失态。 薛芳意在手上哈了两口气,然后朝着淼淼的下腋和腰侧挠了去。 “让你造我的谣,看我不好好教训你!” “哈哈哈....,你以为就你会吗?看我的天外飞仙......” “哈哈哈......,,你竟然偷袭我这里,太过分了......,哈哈哈......” 两人在床上闹作了一团,直到两人都筋疲力尽,一起躺着看着床顶喘着粗气。 经过刚刚这么一闹,先前的醉意也散了几分,薛芳意犹豫了片刻,还是问出了她想要知道的问题。 “淼淼,如果你把伤痛一直藏在心底,自己承受,你早晚会被它压死的。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那都是坏人的错,不是你的错,你不应该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也惩罚着你身边爱着你的人。 你的家人他们都很担心你,能拥有这样的家人作为后盾,还有什么害怕的呢? 他们也应该是你振作起来的力量。” 她将身边的淼淼揽到了自己的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温柔的在她耳边继续劝解道: “没有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只要你愿意走出来,就会发现自己现在有多傻。 惧怕和逃避不会有任何的用,真正要做的是去直面自己的敌人,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 薛芳意的肩上突然感觉到了一滴湿意,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 她开始自责自己是不是一次说的太多,让淼淼无法接受,勾起了她的伤口。 “芳意,我真的很爱我的父亲,母亲,我的哥哥们。我想要用我的力量保护他们,也能保护你。” 淼淼闷闷的声音从薛芳意的颈窝处传出来,每一个字都落在了薛芳意的心上,让她心口像填满了浸水的棉花,又胀又沉重。 除了窗外被风吹动的沙沙的树叶声,屋里慢慢只余下两人沉睡的呼吸声。 ****** 咚咚咚—— 被敲门声吵醒的薛芳意,挣扎着睁开了眼睛,但因为宿醉而疼痛的脑袋一时却无法清醒过来。 她一边抱怨着春烟每次敲门都这么大声,一边迷迷糊糊的起身,穿上了鞋子,走过去打开了门。 当她看到门外端着脸盆的婉儿时,呆愣了片刻,才想起自己昨晚是留在了谢府,还有和淼淼闹腾了一夜。 薛芳意转头朝着内室唤淼淼起床,却一直得不到任何回应。她只得吩咐婉儿把脸盆和面巾放下,去准备两碗醒酒汤后,自己回屋叫醒淼淼。 可是当她越过屏风走到内室时,床榻上却空空如也,淼淼根本不在屋里。 薛芳意瞬间清醒了大半,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淼淼会不会比她醒的早,又去后院空地练剑了。 于是她稍作洗漱整理后,便让婉儿领着自己去淼淼平日练剑的地方寻人。 当走到门口,就听到了空中响起了一声闷雷,京都的天空仅仅晴朗了一天,又再次被黑暗笼罩,昨夜的月光好像都不过是脑海中的幻影。 薛芳意看着头顶越聚越多的乌云,心跳跟着加快了几分,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她加快了脚下的速度,向着后院走去,天上也飘起了雨丝。 当到了地方后,她们找了一圈,却发现人并不在这里,武器架上盖着的遮雨布也没有掀开。 难道淼淼是偷偷出府了吗? 薛芳意努力回想着昨晚两人的对话,有没有什么线索,却并未想到有什么有用的。 她知道这么拖下去可能淼淼会出事,必须尽快把淼淼失踪的事情告知谢平越他们。 就在薛芳意准备掉头前往前厅时,突然听到了婉儿的惊呼声。 婉儿一脸惊恐的用手指着空地边的荷花池,整个身体都在剧烈的颤抖。 薛芳意心里已经有七八分猜到婉儿看到的是什么,她僵直着身体,慢慢的顺着婉儿的视线看了过去。 仅仅是一夜,湖中的浮萍便又长出了不少,将整个湖面都覆上一层翠绿色。随着雨势越来越大,大风夹带着雨水打碎了湖面的翠绿,一抹艳丽的鹅黄色从水中显露了出来。 “芳意,你看我今天这身好看吗?” 那个几个时辰前还在自己面前炫耀她的长裙,抱着她哭的梨花带雨的鲜活的人,现在就像一个被风雨撕扯后,残破不堪的木偶,了无生气得躺在冰冷的湖水中。 一阵晕眩袭来,薛芳意扶着亭柱才让自己没有倒下。 她的耳边全是淼淼的笑声和哭声交替着冲击她,眼前一片空白,什么也看不到。 薛芳意用力咬破了自己的嘴唇,拼命的摇了摇头,逼迫自己清醒过来。 等到视线再次清晰时,她哑着声音让婉儿去叫人,自己则冒着雨跳进了湖里,挣扎着朝淼淼游了过去。 混着泥沙和碎叶的湖水涌进了她的鼻腔和嘴里,她并不擅长游水,她只能凭着本能艰难的向前划。 不知道是因为雨水还是眼泪,那抹鹅黄在她的眼里越来越模糊,她拼命的靠近,却感觉越来越远。 薛芳意朝着向桥下飘去的淼淼,声嘶力竭的朝着她哭喊着: “不可以,我们说好要一起变老的,要做一生姐妹的,谢淼淼,你不能当个逃兵!” 第33章 灵堂风波 薛芳意突然感到有一只手拉住了她,拖着她朝着岸边游去,薛芳意试图从这人的手中挣脱开,却听到一道雄厚的声音斥责自己的行为。 “现在不是你发疯崩溃的时候,别做超出自己能力范围之外的事情,不然你既帮不到别人,也会赔上自己!” 谢平越转头盯着失神茫然的薛芳意,声音放缓地温柔说道: “都结束了,你找到她了,你已经把她找回来了,你做的已经够多了。” 薛芳意越过对方,看到了躺在家人怀中双手无力垂下来的淼淼。 当她上了岸,先是跑,再是走,最后却停在了对方的三步之外,她害怕自己亲眼看清那张灰白的脸。 直到淼淼的尸身被抬走,有丫鬟过来为她撑起油纸伞,搀扶着她跟在其后一起走进了回廊下,她全程都仿佛没有了灵魂一般,顺从地任人摆布。 薛芳意被安置在了离淼淼的临时灵堂不远的偏院厢房中。 虽然她全身泡在热气缭绕的洗澡水中,却仍然感到寒意不断地侵蚀着她的四肢。 她憋着气往下滑去,让自己彻底被水淹没头顶,她透过水面看着外面的世界,跟着水波晃动起来,闭上眼睛让自己从这场荒谬的噩梦里醒过来。 薛芳意抓着木桶边缘的手越来用力,当水面涌起越来越多的水泡后,她的脑袋从水中钻了出来,大口地呼吸,喘着气。 她好像隐隐能听到不远处的哭泣声,但并不真切,她麻木的心底也跟着那些哭泣声疼痛起来。 她用力拍打着水面,发泄着内心的愤怒,她恨淼淼的软弱,恨自己的无力,更恨背后的罪魁祸首。 木桶中的水花四起,有一些溅到了周围的地面上,融入到原本潮湿的地面里,不留痕迹。 这一夜都无人来叫薛芳意前去淼淼的灵堂,或者见淼淼入棺前的最后一面。 她躺在厢房的床榻上,听着从灵堂方向传来的守灵僧人的诵经声和敲击木鱼的声音,无法入眠。 这变故来得太过突然,她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昨夜还和自己把酒言欢的好友,现在就失去了呼吸,躺在了冰冷狭窄的棺材里。 薛芳意慢慢想起了对方昨晚的一些反常,她一向不爱穿颜色出挑的衣裳,特别是行动不便的长裙,昨晚却将自己打扮得娇艳婀娜。 以及邀她共饮的那壶出嫁才能启封的女儿红。 她当时只当是因为两人许久未见,淼淼因为见到自己心绪宽解了才会如此,是她的大意,错过了阻止对方轻生的最后机会。 强烈的自责感围绕着薛芳意,她将自己的头埋进被子里,压着声音哭了起来,直到在疲惫和哭声中睡去。 谢府小姐谢淼淼轻生离世的消息,就如同这几日肆虐在京都的狂风一样,不消半日,就传遍了整个京都。 第二日一清早,平王府来接薛芳意回府的下人就等在了门外,一个未出阁的小姐是不该久留在挂着白灯笼的府邸里。 薛芳意来到前厅与谢府的人告别,当她看到坐在上首的鬓角添了不少白发的谢老时,心底的自责更盛。 “谢大人,对不起,都是我没有能够注意到淼淼的反常,才会造成现在的局面。” 谢源清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红肿着眼睛,一脸自责的薛芳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是淼儿她自己钻了牛角尖,我怎么能够怪你呢。这一切不过都是淼儿的命不好,也怪我们没能保护好她。” 说到最后一句,谢源清的声音已经哽咽。 他用手袖擦了擦湿润的眼角后,才继续说道: “好孩子,你走之前去看看淼儿吧,她一定也想再见你一面。” 说罢,朝着薛芳意挥了挥手,站起身转入了内堂。 薛芳意在来前厅路上,便隔着一道长廊远远地看到了那座飘着袅袅残烟的房子,便期望着能进去看看躺在那里的好友。 但当她真的走到了灵堂门厅处,看着吊唁的人从自己的身边经过,却怎么也无法再迈出一步,跨越脚下的门槛。 “她不会怪你的,该怪的人是我,是我把她推到了危险的境地。” 不知何时,谢平越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 一身素白长衫的他,一脸憔悴,胡须邋遢,一天一夜未睡的他,眼下一片青色,同前夜里那个英气俊朗的贵公子形象判若两人。 薛芳意伸出手接住了门廊的屋檐滴下的雨水,将它们攥在手心里,看着它们透过手指的缝隙,滴落到地上,慢慢消失不见,地面上不留一点它们存在过的痕迹。 她转身跨过门槛,对着身后的谢平越口吻坚定地说道: “淼淼的死,不能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过去。 如果你真的因为牵连到淼淼,而感到自责,那你就应该让那人为他犯下的错付出应有的代价,不管那人权势滔天,靠山有多硬。” 谢平越默默地点了点头,跟着薛芳意一起走进了灵堂。 当一早就守在灵堂里的谢夫人看到薛芳意时,踉跄着走到了她的面前,抓着她的双手,抽泣着问道: “你不是一直陪着她的吗?为什么你没有阻止她?你来之前,淼儿还好好的,你那晚到底对她说了什么?” 薛芳意能够感觉到谢夫人的指甲扎进了自己手背的肉里,但她并没有挣脱,只是站在那里任由对方质问自己,不作一声。 这些问题,她也反复问过自己不下百遍,却找不到合理的解释和答案。 陪在谢夫人身边招待吊唁的人的谢平卓,看到母亲过激的行为,连忙上前阻止,把她从薛芳意的身边拉开。 “母亲,这件事和薛二小姐没有关系,她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您忘了是谁拼了命把淼儿救回来的了吗?” “是她救回来的又怎么样,现在我的淼儿还不是躺在了棺材里。是她救得不够彻底,是她没有能宽慰淼儿。 也许前日她不来,淼儿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在后院练剑呢!” 薛芳意听到对方的最后一句,身形晃动了一下,才又站稳。 “母亲,您伤心过度,失言了!” 谢平越走上前来,用眼神向其兄示意,让他先送母亲到后堂休息,免得引起吊唁者的围观,再生出事来。 “母亲,您伤风还未痊愈,不能激动,我先扶您去后堂休息,把今早的药喝了吧。 这里就交给平越来应付。” 谢平卓回头给了薛芳意一个抱歉的眼神后,搀扶着谢夫人离开了灵堂。 第34章 我来接我的妹妹 薛芳意看着被幡布围绕着的棺材和竖在堂中案上的灵位牌,才清醒地意识到她两世最好的朋友,真的离自己而去了。 她走到了淼淼的灵位牌前,她想要骂她违背了两人的誓言,想要向她道歉自己的粗心,想要祈求她能回到她身边...... 但这时候她却怎么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一直颤抖的身体,暴露出了她压抑的所有情绪。 谢平越将点燃的香,递到了她的面前,可是薛芳意却无法控制自己颤抖的手,几次拿不稳手中的香。 最后谢平越握住了她颤抖的手,一起把香插在了炉子里。 他借着插香的空隙,压低声音在薛芳意耳边缓缓地说道: “你刚刚说得对,淼儿被我牵连的罪过,应该用对方的血来偿还。今日之后,我与薛二小姐,和谢家都将再无瓜葛,我所做的事,也不与你们有关。” 薛芳意惊诧地看向对方,刚要劝他不要做傻事,便被谢平越开口挡了回去。 “平越代表谢府感谢薛二小姐来吊唁淼儿,恕平越还要招待其他贵客,不能远送。” 看着来到灵堂吊唁的人越来越多,薛芳意也只能作罢,等以后再找机会弄清楚对方刚刚那话的意思。 她看着灵位牌,低声和好友做了最后的告别,转身走出了灵堂。 早早备好马车,等在门口桃木见到薛芳意从大门走出来,连忙上前行礼。 她看着桃木紧张的表情和欲言又止的样子,猜想着是不是王府出了什么事情,便快步走向了马车。 当她掀开车帘,看到本该空的车厢里坐着一个熟悉的人时,呆愣在了原地,进退不得。 “你是希望外面的人都知道,平王府世子,堂堂的御甲军统帅不事军务,却出现在了妹妹的马车中吗?” 身穿暗色金线绣边长袍的薛御谦,双手撑在膝盖上,身体前倾,朝着愣在马车门帘前的人发问道。 薛芳意回头看了眼一脸愧疚的桃木,终于知道他刚刚为什么欲言又止和紧张了。 她进了马车,坐到了离薛御谦稍远一点的地方,试探地询问他此行的目的。 “我来接我伤心的妹妹回家,就是我的此行的目的。 如果你现在不想回去,我也可以破例带你去军中长长眼界,不过需要去别苑换身衣服......” 虽然马车外嘈杂的声音很大,但他还是听到了滴答滴答声在车厢内响起。 薛芳意低着头,任由不受控制的眼泪落在自己的裙摆和地上,口中只喃喃的重复着一句话, “为什么我还是救不了她,为什么我还是救不了她......” 薛御谦一把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腿上坐下,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不顾她的挣扎,用手轻抚她颤抖的后背,温柔地在她耳边安抚道: “即便是站在权利顶端的人,也有他做不到的事情。 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尽力就够了。 想哭就哭出来,没有人会知道的。” 薛芳意双手慢慢垂下,抓着薛御谦的衣角,靠在他的胸前放肆哭了一路,将自己内心的无助,不甘都倾泄了出来。 马车行驶到了王府门口后,薛芳意拒绝了对方邀请前往军中的提议,独自跳下了马车,进了王府。 而薛御谦则跟着马车进了侧门无人处,才换乘府中的马赶往了军事处。 回到房内的薛芳意,关上门就将自己扔到了床上,并吩咐无论何事都不要打扰。 她看着床顶出神,将自己接触三皇子的两次会面都在自己脑海中回忆了一遍,试图捕捉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想着想着她的视线逐渐模糊,眼皮也越来越重,席卷而来的疲惫感带着她沉入了梦乡。 可惜她并未睡多久,就有不速之客找上了门。 薛怜翘来了。 薛芳意被园中嘈杂声吵醒时,听到一些带着“八字”,“姐妹”,“作弊”等的字眼。 她本想不做理会,交由傅嬷嬷和秋荷她们去处理。 谁知就在她意识慢慢回到迷糊中时,一声瓷器碎裂的响声,直接让她惊坐起身。 薛芳意轻拍了几下心口,强逼着自己睁开了沉重酸疼的眼睑。 她扭头看了一眼窗外一片模糊不清的晃动的身影后,一股怒火直冲脑门。 坐在门厅边交椅上的薛怜翘,正一边欣赏玩弄着自己手指上的丹蔲,一边指使着自己的丫鬟刮掌刚刚奉茶的丫鬟。 当她听到木门声,抬头便看到薛芳意一脸冷意的从房中走过来。 薛怜翘扶着自己的小腹,缓缓站起身笑着解释道: “我让她们小点动静别吵到了姐姐休息,我和她的小外甥在外面等着便是。 这小丫头不知道是蠢笨还是故意的,竟然打碎了茶杯,惊扰了二姐姐。” 薛芳意并未理会她说的话,就她晾在了一边,径直走到了跪着受罚的丫鬟身边。 “抬起头来。” 一张圆嘟嘟的小脸出现在了她面前,这张小脸极其白嫩,这也让右脸上的红掌印显得特别突兀。 薛芳意认出了此人是刚来芳意园不久,负责外厅杂事的丫鬟雪莲。 “是你打碎了茶杯吗?” 雪莲并未立刻回答,而是在沉默片刻后才谨慎的回答道: “是奴婢的失职,奉茶前未考虑到三小姐有孕在身,对冷热更敏感,直接依着府中惯例,奉上了七分热的温茶。” “哈哈,这丫头果然蠢笨,回答主子问题,都牛头不对马嘴。” 刚刚刮掌了雪莲的丫鬟捂着嘴笑起来,这笑声在对上薛芳意充满威慑的眼神够,瞬间消了音。 薛芳意深深的看了一眼雪莲后,转身走到了厅前,坐到了薛怜翘身边的位置,超着雪莲吩咐道。 “我不敢比父亲他们特殊,你按着惯例去给我斟杯茶过来。 至于三妹……” “我自然也是一样的。” 薛怜翘连忙接话道,然后转头训斥自己的丫鬟。 “娇儿,我知道你是重视我有孕在身,关心则乱,但这次你做过头了。” 说完,薛怜翘对她使了使眼色。 娇儿瞬间明白了主子的意思,咬了咬牙,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狠狠的朝着自己的脸扇去。 直到扇了五次后,薛芳意才‘慌忙’阻拦道: “既然是误会,那就算了,这打了娇儿的脸,不就是打了三妹的脸吗? 万万使不得!” 薛怜翘太阳穴的血管直接爆了出来,从嗓子里硬生生挤出了几声笑声。 薛芳意接过雪莲递上的茶,慢慢的抿了一口。 被吵醒的怒气,总算消了几分。 她一边用杯盖刮去杯中浮起茶叶,一边淡淡的问道: “三妹,既然我已经醒了,就说说你来找我的目的吧。” 第35章 薛芳意要进宫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 薛怜翘如今算是半只脚踏进了皇室,她没有事绝对不会跑到她这一个身世不详的姐姐这里。 “京都上下都只知平王府的薛清梨,但流觞会上二姐姐一战成名。 那时候我就知道二姐姐是早晚要飞上枝头变凤凰的。” 薛怜翘停住了话头,眼神看向了园中的一众下人。 “今日虽已雨停,但三妹毕竟身子金贵,不若回屋饮茶,免得在这厅外受了风寒。” 薛芳意明白了对方有些话想告知自己,并且是不能公开的。 关了房门后,薛芳意直截了当地问道: “我自认与三妹并无什么交情,过去没有,以后三妹攀上了高枝后,更不会。 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说完便离开,我还要休息。” 她现在的心思都放在如何替好友报仇的事情上,不想再花任何心思与薛怜翘周旋,更何况入了那人府中的女人,是什么样的结局已经注定。 “既然二姐姐这么说了,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我这次来找二姐姐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想知道你入宫的目标是谁?” 薛芳意听到这个问题,脑子一阵空白,这都什么跟什么。 薛怜翘看着对方一脸疑惑的样子,虽然这神情看起来并不像是在作假,但这消息是宫里人送出来,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不可能有误。 “二姐姐就别装了,今早宫里已经把消息送到平王府了,要不你以为为什么王妃会着急派人将你从谢府接回。 你莫不是认为真的是单纯的担心你的名声,让你避开谢府的白事吧。” 薛芳意的确原想着王妃是出于名声的考量,不过她想的是对方为的是平王府的名声,倒没自作多情地扣在自己身上。 她稍稍咀嚼了一下薛怜翘的话中提到的几个关键的字眼。 入宫的目标,宫里的消息,急召回府...... 薛芳意的脑中一道光闪过,她联想到了一个不可能但最合理的答案。 “你是说,我也在这次为北国驱邪而要嫁入皇室的‘天选之女’的名单里!” 她的脑袋里某一个地方轰的一声,将她整个人撞击得轰鸣作响。 “没错,不管二姐姐是如何做的,但你的确成功了,总共四位‘天选之女’,我们平王府三个小姐全部中选。 怕不消一日,这事就会在京都传开,平王府一门女儿都将嫁入皇室,这会是北国百年未有的传奇。” 薛怜翘的话语中都透着明显的骄傲,她作为这个传奇中的一员,将是最耀眼的。 因为她将要嫁给北国皇室唯一的嫡子,是将来的皇后,她的儿子更是皇室唯一的嫡长孙。 母亲曾经是王妃的随嫁丫头又如何,王妃和她的女儿在这十几年里,都把她们母女当作是丫鬟一样指手画脚。 王妃让母亲给她端茶倒水,仍然做着使唤丫头的活;而薛清梨骄纵蛮横,犯了错就让她来顶罪,心情不好就拿她取乐。 这些,她都不会忘记。 当今皇上久病缠身,三皇子不久就会登基称帝,甚至不用等到那一天,只要她的儿子一出生,她成为了北国嫡长孙的生母,她就会把她们踩在脚下。 她没想到的是,半路会杀出一个薛芳意。 薛怜翘只要想到那日薛芳意在流觞会上大放光彩的时候,三皇子也在席上,她就隐隐的不安。 所以她才会顾不得雨后路滑,雨一停就找了过来。她必须弄清楚对方会不会影响到她的未来。 等了许久,都未见薛芳意回答,只是呆愣地不说话。薛怜翘走上前,左手放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右手拉起了对方的手,哽咽着抽泣了起来。 “我这些年在平王府上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二姐姐也都能看在眼里。这次我是冒着必死的决心,才走到了这一步。 即便我往日里与姐姐的情分不多,但稚子无辜,希望姐姐能看在未来外甥的份上,成全了妹妹,不要与我争。” 薛芳意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顺势把手抽了出来,挑眉看向了她。 “你在有事求薛清梨的时候,用这种哭哭啼啼的姐妹之情感动她,起过作用吗?” 在对方握住自己的手时,薛芳意就皱起了眉头,她不喜欢这种虚伪的亲近,前世她一生都禁锢在这种虚伪里。 明明眼泪还挂在脸上,薛怜翘现在的脸上却是愠怒的神色。 “姐姐说这话是何意?是决定了要与我为敌了吗?” 薛芳意看着不再演戏的薛怜翘,眼中带着讥讽,这平王府里只有相互利用,钩心斗角,从来不存在什么姐妹情深。 越是处在权力高处的阶级,越是如此。 而像谢府那种互相真心相待的家庭,终究是少数,或许也因为他们并无利益冲突吧。 薛芳意突然自嘲自己也是处在权力游戏规则中,并崇尚规则的人。 “不管你信不信,我不想进宫,也不会进宫。你想要追求的东西,并不一定是其他人也想要的。” 薛怜翘被她的话弄糊涂了,她不想进宫为何要让自己参和进来。 她突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暗骂自己的愚蠢。 薛芳意要想进入名单之中,必须要借助能够将手伸到宫中的人才行,她若有这能力,怎么会忍到现在。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有人要她参选,而动手脚的这个人究竟是谁,薛怜翘心中已经有了结论。 薛芳意看着她咬牙切齿冲出了门离开,就猜到对方已经看清了这件事中的门道,的确有几分聪慧,只可惜她选的路错了。 前世直到她离世,都未听说三皇子有过孩子。 虽然今世她参加了流觞会,但并未影响到薛怜翘人生的进程,所以前世的薛怜翘应该也是怀上了三皇子的孩子,那为何最后她却是嫁给了一个江南商人呢。 薛芳意摇了摇头,怪自己不该操心不相干的人的命运。 她能预料到薛怜翘猜测的背后动手脚的人是谁,在薛怜翘的世界里,已经被困在平王府的围墙里。 真的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薛芳意觉得自己就像是在被推着向前走,她必须想办法夺回主动权。 第36章 乐极生悲 果然如薛怜翘所料,虽然圣旨还没有下来,但关于要与皇家联姻的人选名单却在一夜之后就被传到了大街小巷。 在朝堂上沉淀久的,都猜到了其中的门道,这场纳福,不过是平王府借着水灾为自己家的女儿披上嫁衣,而皇帝需要的是一个能够稳住惶惶不安的国民,挽回自己作为天子权威的理由。 一场互相利用的交易罢了。 但虽然看得清,也要装作不知,同其他同僚和贵胄一起道一个天佑北国,能够找到四位“天选之女”,保我北国四方安泰。 被天灾吓坏了的民众,特别是因为水灾失去家人,流离失所的灾民心甘情愿的吃下上层阶级塞到他们手里的定心丸。 他们不会也不愿意去追究其中的真假,至少选择相信,他们就有了盼头和希望。 这几日来平王府看望平王妃的高门贵府的内眷都快把王府的门槛踩平了。 虽说这些贵妇都是受了自家夫君的指派,来提前和平王府打好关系,但她们也是羡慕王妃能够将三个女儿都嫁入皇家,想来沾沾对方的气运。 对于上门拜访的,王妃通通来者不拒,甚至不得不从王府的别苑调人手过来帮忙。 除了御风楼,其他园中的下人都被临时调过去不少,芳意园的人被借走了一大半。 “小姐你不知,我昨日竟然看到桃木在切菜,哈哈,没想到他手中的刀竟然有一日会被王妃借去用到案板上。” 自从桃木成了园中的护院,懂点功夫的春烟怜惜他身世可怜,无事的时候,经常去找他对招,慢慢两人关系也算是颇为亲近。 薛芳意用食指的关节叩了一下她的脑门,本想教训她多嘴多舌,但自己却也噗嗤笑出了声。 春烟哎呀了一声,揉了揉被打的地方,她看出主子并未真的生气,就继续吐槽,但聪明的放低了声音。 “奴婢不明白的是,王妃她一向喜静,娘家来人又是都不爱搭理,为什么这次对上门的来者不拒,陪着那些夫人们,一坐就是一整天的。” 薛芳意在心中轻叹了一声,她是能够理解王妃这种做派的原因的。 平王府也是高门贵府,平王妃又是太后疼爱的晚辈,在前几年的时候,也是有不少人来王府做客的。 但自从薛御谦这个“杀神”回到王府居住后,鲜少再有其他官邸贵胄再来平王府送拜帖,深怕自己遇到了薛御谦,不小心有个冲撞,被手起刀落没了脑袋。 谁说不是呢,薛芳意没有接触他时,即便有着兄妹的关系,都退避三舍,对御风楼绕着走。 “再等两日吧,桃木就会不用再拿着他的刀切菜了,你毕竟是女儿家,还是要矜持点,少去主动找他。” “小姐说什么呢,他什么时候回来与我有什么关系,我那是路过,谁去偷看他了!他想得美!” 春烟整张脸蹭的一下红到了耳根,跺了跺脚,说完话便跑回了屋里去。 众人见着春烟这个样子,都笑了起来。 薛芳意透过指缝看了看头顶的太阳,不得不佩服司天监观天象的能力,抓住了这几日京都天晴,放出了中选的名单。 北国的民众更加相信了关于“天选之女”的说法,而那些处在水灾中的州县城民,都等着联姻的完成,将福光蔓延到北国所有地方。 她走回屋子,拿出了流觞会上赢得的装有玉龙草的朱色木匣,她原本计划是等到去谢府看望淼淼后,便带着它去趟金尉楼。 结果没想到这一去,亲眼目睹了挚友的离去,巨大的打击也让她在离开谢府时,将匣子落在了谢府。 昨日谢府才派人送了过来,直到当时,她才记起此事。 如今她的“天选之女”的身份已经被坐实,一举一动都会有引起别人的注意,再抱着这个匣子出门,怕是不行了。 薛芳意思索了会,打开木匣,小心翼翼的取下玉龙草的一片叶子,用锦帕包好后再装进锦囊中。 她唤来了秋荷,让对方将她的衣服与自己对换,并把装有玉龙草叶子的锦囊系在了腰间。 秋荷并未打探薛芳意这么做的原因,她目睹了主子生辰宴后的种种变化,若原来是心疼主子的谨小慎微,那现在就是崇拜主子的聪慧果敢。 薛芳意对着园子外高喊: “秋荷,你去府外找一下上次大夫给我开的治疗头疾的药,并且让人守着门口,不要打扰我休息。” 秋荷也配合的大声应了一声。 薛芳意对秋荷又嘱咐了几句后,便戴上了面纱走出了芳意园。 这几日府中为了招待贵宾,都忙成了一团,加上秋荷又是薛芳意的近身丫鬟,没人会在人家主子出头以后主动招惹她。 薛芳意一路都很畅通,直到她在距离王府的南边偏门最后一个转角,撞上了一堵坚实的“墙”。 她揉着被撞红了的额头时,就听到了一道清洌的男声在自己的头顶响起。 “你背着你家小姐,偷偷摸摸的要去哪里?” 薛芳意暗道自己果然是乐极生悲,在这么犄角旮旯的地方,都能遇到熟人。 她退后两步低着头朝着对方施了一个礼,学着秋荷的声音夹着嗓子温柔谦卑的开口道: “回禀世子,我是要出府给小姐抓药的,她头疾犯了。” “哦?她头疾犯了,那当哥哥的必须去看望一下。” 说着话,薛御谦就抬脚要走。 薛芳意哪里能真的让他去芳意园,其他人还好说,他若是想进屋查看,别说整个芳意园,哪怕是整个王府都没人敢阻拦,也拦不住。 她慌忙追上去并展开双手挡住了对方的去路。 “小姐她已经睡下了,更何况世子不是知道小姐抗拒您在白日里去她那里的吗?” “她抗拒我白日里去,那就是她希望我夜里去喽?” 薛芳意瞪大了眼睛看着对方,她的意思是怕他去找她会给自己招惹麻烦,怎么到他嘴里,就成了是希望他夜里去? 这个人的理解能力是哪个先生开悟的? 第37章 两个难缠的人齐聚 薛芳意刚要开口,却见对方收起了嬉笑的表情,恢复了一脸冷漠,甚至能从他的表情中看出厌恶。 她心中暗生胆怯,脑中已经浮现了自己被他绑起来,拿针扎指甲,用竹板夹手指,伤口上撒蜂蜜扔蚂蚁...... 他坐在自己对面看着自己受刑,吃着桂花糕,喝着“蓝天玉叶”,手里拿着小皮鞭,不时地朝着她抽上两鞭的画面。 要不还是坦白从宽,免得受皮肉之苦了。 “世子,其实我是......” “你不在你的梨香阁绣你的花,来这里做什么?是要从偏门出去会情郎吗?” 梨香阁? 薛芳意见薛御谦是对着自己身后说,疑惑地转身看去。 她现在是真的有点想哭了,今天是什么倒霉日子,她在府中安安生生了这么久,想要偷跑出去一次,就连续碰上两个难缠的人。 一个是心机深重,一个是骄纵不讲理。 但当薛芳意转身看到了薛清梨手中拉扯着锦帕,想发怒却又不敢,还要扯出端庄的笑容的样子。 面纱下的她,还是忍不住抿了抿嘴唇,将笑意憋了回去。 第一次发现她这个世子哥哥说话也是挺毒的。 她朝着薛清梨行了一个礼后,便退到了薛御谦的身后的角落,让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好在薛清梨的注意力一直都在薛御谦 “听说最近军中事务繁重,兄长连夜忙碌,妹妹一直想要去看望,却不得机会。 妹妹凑巧经过这里见到兄长在此,便过来问个安。” 说完,她朝着身边的丫鬟招了下手。 只见这个丫鬟手中捧着一个精致的雕花小铜匣,走到薛御谦的五步之外停下后,躬身将铜匣呈到他的面前。 “这是妹妹托了宫中人寻来的千年灵芝,对兄长的心疾有一定的缓解作用。”薛清梨跟着解释道。 他有心疾?难道是胎中不足月而带出的病吗? 薛芳意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高大身影,很难想象一个患有心疾的人,还能一个月连续攻下三座城池,解救被奴役了十年的十几万子民。 面对如此难得的东西,薛御谦连眉毛都没有挑一下,双手背在身后,丝毫没有要伸出手接下的意思。 气氛逐渐变得尴尬。 薛清梨不得不为自己找一个台阶下。 “是妹妹疏忽了,哪里有让兄长拿着这东西到处跑的道理。” 她抬目四望,准备随意找个人接下这个烫手山芋,只要她送了出去,也就算完成那人的吩咐了。 她可是等了好几日,才抓到这次偶遇的机会。 她这时候将目光放到了站在角落里丫鬟打扮的薛芳意,向她招了下手。 薛芳意后悔自己留在这看热闹,她刚刚就应该趁着两人不注意,偷偷溜走才是。反正薛御谦晚上才会出现,到时候再想办法应付他便是。 现在后悔肯定是已经晚了。 她整理了下自己的面纱,确定不会掉落后,躬着腰走到了两人之间,朝着薛清梨行礼。 “你是哪个园子的,怎么在府中走动还戴着面纱?” 薛芳意还未回话,薛清梨身边的丫鬟就认出了自己的装扮,抢在薛芳意的面前回了话。 “小姐,这身装扮我认识,应该是芳意园的秋荷。” 当薛清梨听到丫鬟说出对方的身份后,眼神中蕴含着嫉妒和怨恨。 她薛芳意不过是一个身世不明的野种,凭什么和她出现在一个名单上。 若不是母亲要自己别在入宫之前生事,她一定要找上芳意园,问问这个野种用了什么肮脏手段,爬上了名单。 “你不在芳意园伺候你主子,怎么跑到这南园偏门这里了?难道是你主子吩咐你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 肯定是,要不然你怎么还戴着面纱怕人看到!快说!她让你出去干什么事情?是不是要去会见帮她入选的人!” 从薛芳意被叫出来,薛御谦的眼睛一直都落在她的身上,这时候听到他的那个嫡妹趾高气扬地质问眼前人时,他的下颚慢慢绷紧,眼神中结了寒霜。 “回大小姐,我家主子头疾犯了,命奴婢前去抓药。 奴婢是怕走正门惊扰了来往的贵宾,所以才走的偏门。” 夹着嗓子的薛芳意,小心翼翼地作答。 “哼,少拿这种话来诓骗我,平王府中的府医的医术能比外面的差?需要你去外面请人回来诊治。 更何况去抓药,用得着戴着面纱,遮遮掩掩吗?” 薛清梨一边审问着“秋荷”,一边时不时地偷瞄薛御谦的表情。 当她看到对方眼中的冷意时,不禁暗笑得意自己的好运气。 只要自己借着这个机会在薛御谦的面前揭露那个野种的丑闻和诡计,以对方冷血无情的性子,一定会将薛芳意严惩,公布她作假入选的罪行。 那么她不仅能够提前除掉这个眼中钉,让她从名单上消失,而且还能让对方看到自己的聪慧,拉近两人的距离。 有了御甲军首领作为自己的依仗,她在那人面前一定会成为最有价值的女人。 一直维持着行礼姿势的薛芳意脑门上已经冒出了汗,不是因为发酸的腿,而是她看出了薛清梨这次是誓要死咬着自己不放,不管自己有多少合理的解释,都是躲不过的。 怕是自己想象的那些受刑的画面,马上就要成真了。 等了片刻,却没有听到回答的薛清梨,正准备让身边的丫鬟去揭了对方的面纱时,却听到了一道凛冽的嗓音响起。 “薛清梨,是谁让你把那些小门小户欺压下人的恶习带到我平王府来的! 妹妹生病了,你不关怀病情如何,竟然恶意揣测! 还有她手中的灵芝,你又是如何知道会巧遇我,随身带着灵芝满院子跑的? 好啊,我平王府竟然出了一个欺压下人,冤枉庶妹,在兄长身边暗插眼线的嫡长女! 你可知道私自查探御甲军首领行踪是什么罪行?” 薛清梨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刚好跪在了薛芳意的面前。 这样的转折,是薛芳意没有能够想到的,她抬眼偷看薛御谦,突然觉得对方英武伟岸,公正无私,身上充满了英雄的光芒。 第38章 金尉楼要来大人物 薛御谦似乎感觉到了她的目光,眼睛虽未看她,却淡淡地开口道: “你家小姐不还等着你抓药吗?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 薛芳意自然知道这话是对自己说的,她如释重负地应了声后,站起了身。 谁知道由于维持行礼的时间太久,腿早就麻了,突然站起身,一时不稳就要摔倒在地。 就在薛芳意闭着眼等着和地面抱个满怀时,却被一个温暖的手掌扶住了后背,稳住了身体。 薛芳意不仅惊讶薛御谦会扶住她,更惊讶的是对方是怎么做到闪现到自己身旁并且及时出手,又不着痕迹的。 他刚刚明明站在自己有三四步的距离。 而这一切的发生,并未引起薛清梨主仆的注意,她已经被刚刚的话深深地惊吓到了。 她在身边奴婢的搀扶下踉踉跄跄地站起了身时,眼中已经噙满了泪水。 薛芳意看着这样一个梨花带雨的娇艳美人,不得不承认若是要论娇艳富贵的姿色,这京都里城怕是没有人能越过薛清梨。 “兄长,我绝不敢在您身边暗插什么人,何况我不过是一个闺房中的女儿家,哪里有这样的本事呀。 我随身带着灵芝,是因为此物甚为稀有,清梨就是盼着能有运气碰到兄长,亲手将灵芝送到兄长的手上。” 你虽是闺房中的女儿没这能力,你背后的势力可就另说了。能够拿出这么珍贵药材的人,怕是只有她那位未来的夫君了。 薛芳意看着面前这个楚楚可怜姿态的嫡姐,心底不禁冷笑。 就在薛芳意想的入神的时候,身后扶着自己的手突然收回,让她禁不住踉跄了几步才站稳。 看着薛清梨疑惑地盯着自己,以及身边男人投来的提示眼神时,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站在这里的不合时宜。 她暗骂自己看戏看得差点忘了今日的正事,只能怪这出戏太精彩,看着薛清梨吃瘪,特别是被吓得跪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都快要拍手叫好了。 薛芳意先后朝着两人行礼后,便退出了这里,朝着南园偏门走去。 虽然她很想看到最后薛清梨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但估计即便自己今日无事,再听下去,难保听到些什么不该听的,被卷进去。 到了集市上后,薛芳意便叫了一辆马车,马不停蹄地向金尉楼赶去。 坐在马车中的她将自己腰间的锦囊解下,小心翼翼地打开,确认了里面的叶子没有受损后才收了回去。 她前世从秦廷的口中得到的关于金尉楼的内幕消息甚少。 听说金尉楼的主人十分神秘,无人见过其真面目,就连秦廷也没有见过。 据秦廷说,金尉楼要得到玉龙草的原因是楼主挚爱的女子受了重伤,多年昏迷不醒,能够救她的药方中唯却了玉龙草。 而金尉楼建立的起源,也是为了培养精锐的探子,四处收集救她的方法和药材。 薛芳意想到自己前世的深情错付,对这个昏迷的女子能够拥有这样爱她的人产生了深深的羡慕。 她一直相信世上是有生死相许的爱情,但这种感情却离自己太过遥远,对于今生的她来说,也不是她该追寻的事情。 薛芳意并不是第一次来金尉楼,她下了马车后便直接进了一层接待厅,越过门旁正在登记信息的众人,来到了门厅正中的桌子前。 金尉楼的余执事正在琢磨着主子刚刚让人送来的纸条,看到一个身影来到自己面前时,看都不抬头看一眼,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让人按着规矩带着金尉楼的雇主令牌去大堂门旁登记。 余执事见面前的人并未离去,不由得烦躁起来。 他一掌拍在桌子上,站了起来,开口大骂道: “哪里来的不懂规矩的讨厌玩意,即便是皇亲国戚来了,都要按着规矩办事,你是谁借的胆子,敢在我金尉楼闹事!” 若是换作平时,余执事还是会耐心解释上几句,只是偏偏自己家的儿子昨日出了事情,让主子罚了板子,并斥责了他的管教不力。 他现在执勤时都提心吊胆着,生怕自己再做错了什么事,彻底被主子将他父子俩赶出去。 就在刚刚他收到了主子的命令,上面写了一堆吃食,让他送到四楼去。 主子从来不会在金尉楼用餐,更何况上面尽是一些主子平日不会吃的甜食糕点。 怕是今日主子要带一个大人物来金尉楼。 偏偏这种时候,有人来找事,这正撞到了余执事的刀口上。 当他骂完,看向闹事的人时,竟然是一个戴着面纱的小姑娘,他一时竟有点后悔自己把话说得太重,猜想着这小姑娘肯定是第一次来金尉楼才会犯错。 他的手握成拳状放在自己的嘴前,轻轻地咳嗽了几声,来掩饰自己的失态。 挥了下手驱散周围看热闹的人后,温声对着薛芳意开口道: “这位姑娘,你第一次来金尉楼可能不知道这里的规矩,只有拥有金尉楼赠与的雇主令牌,并且经过门厅登记,评估了酬金和需求后,我们才会考虑是否接受委托。 经过门厅筛选后的委托,才会由我,也就是金尉楼当值的执事确认。” 说完,他就招呼身边的人,让他领着眼前的小姑娘去登记。 薛芳意微微施礼,向对方的解释表示了感谢后,将自己腰间的锦囊取下,放到了对方的面前。 “金尉楼还有一个规矩,若是雇主带来了金尉楼要寻之物,便可以越过所有的流程,就可直接上楼。” 金尉楼共有四层,根据委托人的身份和所托之事的轻重,决定会谈的厢房安排在几层。 余执事这时候才认真的看向了眼前来人,即便是出生世家贵胄的子弟来到这金尉楼,都免不得小心谨慎,畏首畏尾。但她一个女儿家,眼神中却满是镇定,毫无惧色。 对方虽然戴着面纱,但仍然能看出是一个长相清雅绝尘的女子,而她眉宇间的神态,让余执事想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是从炼狱中爬到了一人之下的位置上,为何眼前的女子会让他想起了那人。 第39章 众矢之的 余执事想到了今日主子的吩咐,那些吃食上的口味的确更偏向女子。 可是他从这金尉楼建立之初便替主子做事,从未见过主子约见过任何女子登上四楼,别说是女子,宫中那位也不过也是在三楼招待。 他的眼光看向了桌子的锦囊。 这个锦囊从外观上看不出什么特殊的地方,这么一个小小的锦囊能够装什么东西? 余执事将金尉楼寻觅收集之物的名单,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没有想到任何物件是这个小锦囊能够装得下。 但他这些年识人无数,他相信自己的眼光,这个姑娘的身份一定不一般。 “姑娘,这里人多嘈杂,烦请您移步隔间进行验物。” 余执事一改先前的轻蔑姿态,整理了下衣服后,走到薛芳意身边为她引路。 厅中的众人,不管是前来办理委托的雇主们,还是楼内的伙计都对这位蒙面的神秘女子的身份,感到十分好奇。 金尉楼少有女子出现,即便是世家高门家的夫人小姐需要金尉楼的帮忙,但都会派亲信代办,不会抛头露面。 特别是此人竟然放言自己有金尉楼所寻之物,还有她说的越级登楼的规矩,这些秘事,他们大部分人也都是第一次听说。 厅中的人都时不时地将眼光落在两人会谈的隔间处,甚至已经有人开始猜测蒙面女子的身份是宫中的哪一位。 令人意外的是,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余执事就一脸严肃地从隔间中走了出来,蒙面女子也跟在其后。 他唤来小厮对其耳语了几句,便见到小厮一脸震惊的愣在了原地,直到余执事从后面踢了他一脚,才慌忙朝着后院跑去。 余执事吩咐完后,回身走到了薛芳意的身边,在躬身和对方低语几句后,便走到了对方的右前侧,领着对方向楼梯走去。 “你们快看,她竟然真的被引到楼上会客去了!” “天哪,这女子难道真的有金尉楼要的东西?金尉楼都搞不到的东西,她是怎么找到的?” “这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呀? 我敢打赌,就算不是我北国宫中的某位贵人,也肯定是它国皇族的贵人。” “你们说她会上几楼?” “这倒不难猜,肯定是二楼。 你没听说金尉楼的俗规:二楼贵,三楼权,四楼天。 她一个女儿家,能上这二楼也算是了不得的角色了。” “也是,我们这些自诩贵门的子弟,不都混在这一楼看戏呢吗?” “哈哈哈哈,王公子这话真是如针穿心啊!” 而此时正坐在四楼窗边,吃着桂花糕喝着茶的薛芳意完全听不到一楼的议论声。 她尝试了下,发现如果把四楼的窗户关上,街道上的所有吆喝声和车马声便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正在好奇地研究这个窗户到底是什么材质时,听到了门边的摇铃声。 随即服侍在她身边的丫鬟便打开了房门,将端着吃食的小厮带了进来。 “烦请贵人宽恕,由于没有想到贵人来得如此之快,羹汤还未准备好,厨房已经加紧了。” 听着对方一口一个贵人地叫自己,薛芳意浑身都不自在。 “我还有事在身,不能留太久,所以不必如此麻烦的。 你们家主人什么时候能到?” 小厮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只是金尉楼负责茶水餐食的下人,无从得知主子的行踪。 薛芳意又转头看向了站在屏风旁的丫鬟,对方也同样是摇头不语。 她思索了片刻后,让人去取来了纸笔,将自己的第一件委托之事写下,折叠放入了信封中。 既然楼主能够洞悉我会来金尉楼,也就是早就知道玉龙草在我手中,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她看了眼桌子上的吃食,不少都是依着她喜好,备的茶水更是一两值千金的“蓝天玉叶”,可见他对自己并无恶意,这至少保证了两人合作的可能。 今日出行的目的也算已经达到,与楼主的会面就不急于一时了。 薛芳意让人叫来了余执事后,便将手中的信笺递到了他的手上,让他转交给楼主。 “麻烦你转告贵楼楼主,感谢他的招待,今日我还有事在身,无法继续等下去了,来日我定再来拜访。” 虽然余执事想要帮着主子留住贵人,但又怕对方真的有要事待办,踌躇难决时,薛芳意已经快要走到一楼。 余执事暗叹了口气,知道自己怕是留不住人了,便领着贵人从金尉楼的暗门离开,以防好事之人会对贵人不利。 若是此人出了什么事,怕是自己十条命都不够主子罚的。 出了金尉楼的暗门,竟然是一座别苑的后院,怕是寻常人的确很难会想得到。 余执事一边领着薛芳意穿过后院向北苑的侧门走去,一边得意地炫耀金尉楼的设计高明之处。 “对于身份特殊或者需要隐藏行踪的雇主,金尉楼都会通过暗门接待雇主的进出。 同时金尉楼的暗门不止一处,且每一处都安排了暗探和人手监管。 即便是其中一处通往金尉楼内的暗门被人发现,他也难以逃过暗探的眼线。 到时候我们便会在此条暗门中设置杀手,甚至提前毁了通道。” 薛芳意听到这些的第一反应并不是感叹金尉楼对于安全的设计有多严密,而是由此站在这金尉楼顶端的人,是如何通过7年的时间做到了这一切。 在诡异多变的势力争斗中,身居北国的金尉楼,真的能够做到一直置身事外吗? 余执事一直将薛芳意送到了繁华主街的路口,才转身回了金尉楼。 冬时令的到来,让白日的时间要短了不少。随着太阳隐于山后,风中的寒意盛了几分。 薛芳意用手来回搓了搓自己的双臂驱散一点寒意,便准备寻一个马车回府。 在她穿过闹市,朝着一个附近的马房而去时,却察觉到自己似乎身后有人一直在跟踪自己。 薛芳意为了验证自己的判断,随意选择了一个成衣铺走了进去,果然透过窗户看到外面两三个不同服侍装扮的下人在门口徘徊。 “你是薛二小姐身边的秋荷姑娘吧?好巧啊,在这里遇见你。” “奴婢见过秦廷大人。” 第40章 情意深重的他 薛芳意微微屈膝,向着如今北国二皇子身边最信任的人——礼部右侍郎秦廷躬身行礼。 两人上次见面还是在淼淼被绑架的围场。 她的记忆里,秋荷在他面前出现不过是寥寥几次,且时隔已久,他竟然能认出秋荷的装扮,到底是为人细心,还是早就别有用心呢。 薛芳意面纱下的嘴角勾起嘲讽的笑意。 “上次围场一别,就一直没有机会登门拜访,不知你家小姐如今可好? 听说世子找到她时,她因为受惊过度生了风寒,无法会客。” 当然不能会客,当时自己的手上绑着纱布,如何解释得清楚。 薛芳意心中一边悱恻,一边敷衍着回话。 “小姐的风寒已经无碍,多谢大人的关心,大人公务繁忙,还能记挂我家小姐,实属难得。” 她转头看了眼门外跟踪自己的人,心下略一思索后,便有了主意。 她拿出手帕擦了擦眼角,故作抽泣的样子,再次躬身行礼,夹着声音恳求道: “秦廷大人,其实奴婢今日是受了小姐的吩咐外出抓药的,却不想路上耽搁得久了点。 不知大人能否送奴婢一程,奴婢怕回去的晚了会耽搁了小姐的病情,会被责罚。” 秦廷听到对方提及薛芳意生病时,向前迈近了两步,忙伸手欲将其扶起询问情况。 薛芳意却在他的手即将碰到自己衣袖时,假意擦拭眼泪躲开了对方的手,顺势站起后退了两步,再次把距离拉开。 “头疾是小姐的旧患,并不常发作。 只是每次发作,都要用城南明晖堂大夫开的药,才能见效。” 秦廷听罢便招呼身边的随从将马车牵到门口,领着薛芳意上了马车,朝着城南明晖堂疾驰而去。 蹲在门外的几人皆是在金尉楼中见到薛芳意的雇主的下人,被自家的主子派出查探神秘女子的身份。 如今看到对方上了礼部右侍郎秦廷的马车,都未敢再继续追。 秦廷是二皇子身边红人,别说是朝堂上,就算是一些世家富商都了然于心的事情。 既然神秘女子是秦廷的人,那能够越级登楼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毕竟身后站的是二皇子。 虽然绕了一个圈子,但薛芳意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回到了平王府。 秦廷站在王府门口看到进进出出身着华服的贵客们,原本想要趁着探病为由接近薛芳意的打算也只能放一放。 他将腰间的玉佩解下,让小厮递到了薛芳意的手中。 “麻烦秋荷姑娘帮我给你家小姐带一句话。 小姐即将身陷暴雨之中,若是需要一把伞,随时可以来找在下。” 薛芳意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但她的面上却并未显露分毫,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后,转身进了大门。 已经在房中等待了几个时辰的秋荷,一边竖起耳朵,全神贯注地倾听着房外的每一丝动静,深怕这时候有什么人找上门来。 当薛芳意推门而入见房中竟然空无一人,正感到疑惑和不解时,目光便扫到了躲在床下的秋荷露出的裙角。 她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躲在床底的秋荷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才慢慢从床下探出了脑袋,他灰头土脸,紧张兮兮的样子,让薛芳意直接笑弯了腰。 “我的好秋荷,你怎么学了春烟那个小猴子的习惯,藏头露尾的,瞧你那一脸的灰,活脱脱成了一个小花猫。” 薛芳意边笑边说着,伸手去拉秋荷,眼中满是无奈。 秋荷起身后,一边拍着身上的灰尘,一边抱怨着平日里打扫的丫鬟不够仔细,床下竟然落了这么多灰。 走到屏风后更换衣服的薛芳意听到她说的话,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 “估计打扫的丫鬟也不会想到,有一天会有人爬到床底下去。” 秋荷发现身上的灰尘拍不净后,便也不再白费力气,她转身也走到了屏风处,准备换回衣服后,便将弄脏的衣物拿去浣洗干净。 她的眼睛瞥到了屏风旁的桌子上,发现上面放着的一包药和一块玉佩,她拿起了药包闻了闻。 “小姐出门不是有要事要办的吗?这怎么还真拿了药回来。 莫不是小姐路上头疾真的发作了?!” 她慌忙放下药包,走到刚换好衣服的薛芳意面前,就要伸手去摸她的额头。 “每次小姐头疾发作都会发烧,让我好好瞧瞧。” 薛芳意将放在自己额头上的手拿了下来,朝着对方的鼻子上轻轻地刮了一下。 “你以为你家小姐这么容易生病的吗? 在你们的照顾下,我的头疾早就痊愈了。” 她走到桌前,看了眼那块碧色半月玉佩,拿起了药包递到了秋荷的手中。 “路上遇到了点意外,我借了礼部右侍郎秦廷之手,才摆脱麻烦。 这包药不过是我利用他帮我脱险的一个借口。” “是秦廷大人送小姐回来的吗?他竟然没有认出小姐来,倒是让奴婢很意外。 毕竟秦廷大人对小姐......” 情意深重。 薛芳意知道秋荷是想要这么说,她曾经也愚蠢地以为对方会因为幼时的一面之缘而非卿不娶。 男人要是装起深情来,不比台上的戏子差。 “我离府的这段时间里,园中没有出什么事情吧?” 薛芳意一边说着,一边坐到了铜镜前,将耳坠和头上的发钗拆下。 不知道自己离开后,薛清梨最后是如何被处理的,她有没有回头再来芳意园找麻烦。 秋荷走到梳妆台前,帮着主子解开头上的发髻,随之薛芳意一头柔软如绸的乌发散落到了腰间。 “只有王妃派人来寻过小姐,说是贵客中有人在流觞会上见过小姐的舞艺,想要有机会再次一览风采。 在园门口就被傅嬷嬷借着小姐头疾不适推了去。” 薛芳意看着铜镜中透着淡淡桃红色的双颊,微微思索了下,拿起一盒珠粉扑在自己的脸上,掩盖住红润的气色。 “她那是不愿自己的女儿抛头露面降了身份,又不敢惊了薛怜翘的胎,只能拉我出去撑下场面罢了。 我可不信那些宾客会撇开府中嫡长女和正统庶女,单单夸奖一个出身最差的外女。” “我晓得,傅嬷嬷也是。 但我们芳意园不是随意就能欺负的,我家小姐也不是她们能随意摆弄的。” 薛芳意听着秋荷语气中掩不住的傲气,甚是欣慰。 这一世能够看到原本怯懦谨慎的秋荷,变得越来越有胆量和底气,她心里由衷地替她开心。 薛芳意在镜中又看到了穿着鹅黄色长裙的那个身影,她提醒自己必须主动发起攻击,不能再让身边人跌入前世的结局。 “你把药拿去厨房熬上,做戏就要做全套,今晚还有一场戏要演。” 说完她在自己的唇上也扑上了白色的珠粉。 第41章 薛芳意重病 薛芳意看了眼窗外的天色,从一个小瓷瓶中把金水倒入碗中,然后掏出锦盒中的蜜蜡放入水中。 片刻后,薛芳意将浸透的蜜蜡从水中拿出,然后轻轻捏碎,里面的一粒红色药丸和纸条便掉落出来。 不得不佩服金尉楼的办事能力和效率,不过是两三个时辰的时间,就将自己所寻之物送了过来。 薛芳意先打开了纸条,上面交代了药丸服用的方法和禁忌。看完纸条的内容,她便将它放在烛火上销毁。 红色药碗只有小拇指甲的三分之一的大小,在烛火的照耀下可以看到它其中含着一些褐色的粉末杂质。 “小姐,药已经熬好了。我们必须要走这一步吗?” 秋荷将下午拿来回来的药熬好后,端了进来,放到了薛芳意面前的桌子上。 薛芳意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眉眼间却透着坚定的神色。 “不管是平王妃还是皇宫里的人,我们面对的敌人都不好对付,如果想要以弱胜强,只能兵行险招,打乱他们的计划。 这次我必须将藏在暗处的人,拉到阳光之下。” 红色药丸被投入了药碗中,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融入如墨汁般的药汁中,不留一点杂质。 “这药到时候会不会被查出来呀?” “这个药是我在一本医书中查到的,它入水即溶,不留杂质,只会在碗中留下类似夹竹桃的馨甜。” 说完薛芳意端着药碗坐到了床边,然后一饮而尽,将空碗放到了床边的小桌上。 “我下午让你查探关于梨香阁的动静,有结果了吗?” “我差点忘了向小姐说了,今日大小姐不知是犯了什么傻,竟然去招惹了御风楼的那位。 听说差一点被带到军部关起来,还是平王妃替她说情,罚到了祠堂抄写经文向祖先忏悔,明日抄完后送回梨香阁禁足。” 薛芳意将头上唯一的发带解下,递到了秋荷手中,散开发丝躺下。 “他不会真的将薛清梨带走的。若是我没猜错,怕是当时有不少贵妇人在场吧。” 秋荷讶然一声,用崇拜的眼睛看向主子。 “小姐怎么会知道?的确如此。 世子是领着大小姐从正厅的长廊过来的,不仅是府中做客的各位夫人,连着许多下人都看到了。 听说当时的大小姐路上一直在丫鬟的搀扶下,抖了一路,脸上的妆容都花了呢。 王妃这次的脸,怕是都丢尽了。” 薛芳意的眼中带上了笑意,她想起了那只从她身后扶住的手。 也许他早就认出了她吧,他是在为她解围,也在为她出气。 “小姐,你先休息会,今天也折腾得不轻,养好精神,一会才好给那些人演出好戏。” 不知道是真的有点累了,还是药效的原因,薛芳意在秋荷说完这话后,闭上眼睛没多久便睡了过去。 秋荷见主子睡着,便熄灭了灯,退了出去。 一炷香的时间后,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半闭的窗户中翻了进来,他似乎对屋中的摆设很熟悉,径直走到了内室的床前。 看着床上在睡梦中皱着眉头的薛芳意,来人伸出了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抚上了她的眉头,将她蹙起的眉头抚平。 然后男子俯身将一颗白色的小药丸,塞入了她的口中,伴随着唇瓣相触,薛芳意的喉内滚动,白色药丸被吞了下去。 ***** 子时的打更声刚过,芳意园中就闹腾了起来,桃木仗着自己的腿脚快,穿上衣服便跑了出去请府医。 秋荷将浸过冷水的毛巾盖在了薛芳意发烫的额头上,紧张地看着烧得迷迷糊糊的小姐。 她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劝阻主子的计划,如果知道这药会让主子如此难受,她一定想办法阻止。 急得跺脚的春烟,拉扯着秋荷的手臂不停地询问小姐情况。 “你晚上不是服侍小姐服了药了吗?原来小姐患了头疾,也不是这样啊,到底怎么回事啊。” 愧疚的秋荷,已经开始吧嗒吧嗒地掉起了眼泪来。 春烟以为是自己说话急了,吓到了她,忙着道歉和安慰,而秋荷也只是哭着摇头。 半盏茶的功夫后,衣衫不整的府医被桃木拽着胳膊领到了门口。 春烟见到府医后,也顾不得男女之昉,就要去扯府医的袖子,被傅嬷嬷阻拦了下来。 傅嬷嬷看着一脸怒气的府医,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子塞到了对方的手中。 “洪大夫,丫鬟下人们太担心主子了,才冒犯了您,您千万别见怪。 毕竟府内府外都知道我家小姐的身份不同往日了,这突发疾病,要是有个差池,哪怕是上面怪罪下来,府里人都要担着的。” 这话把府医吓得一个激灵,他的困意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他瞬间反应过来傅嬷嬷话中的警告。 薛芳意不是从前不得宠的二小姐了,她可是宫里要的人,那未来是要当皇子妃的。 洪大夫前一刻的散漫态度荡然无存,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提着药箱就冲进了内室,打开药箱拿出了诊脉用的方巾盖在了薛芳意的手上。 春烟刚要跟进去,就被傅嬷嬷叫住,她的镇定和春烟她们产生了鲜明的对比。 “里面有秋荷了,你跟进去也帮不到什么忙。 如今小姐生病可不再单单是我们芳意园的事情,你现在马上去禀告了王妃。若是府中的大夫不中用,到时候就要靠王妃去请宫中太医了。” 春烟站在原地未动,犹豫地开口道: “王妃会为了我们家小姐去请太医吗?那可是要惊动宫中,她哪里会愿意为了我们小姐搞出这么大动静。 倒不如我和桃木出府去寻为小姐诊治过头疾的方神医。” “我让你去,你便去。我还能故意延误了小姐的病情不成。我既然让你去,那肯定就是这事一定能成!” 春烟被傅嬷嬷大声一吼,哪里再敢多嘴,立马提着裙子,朝王妃住处跑了去。 内室诊脉的洪大夫看着床上人发白的脸色和被高温烧得已裂开的嘴唇,紧紧皱着眉头。 第42章 计划中的意外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脉象和症状,病者体内既有寒气入脾的阴虚之症,又有燥火侵肺的阳实之症。 “二小姐,除了晚上喝了此药,还有吃过什么其他东西吗?” “没有。下午小姐头疾发作后就未有进食,直到晚上饮了药后便躺下休息。” 洪大夫拿起桌上的药碗研究再三,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碗中的药渣也的确是对症头疾的药。 他一边抹着脑袋上的汗,一边掏出了自己药箱中的医典翻了起来。 洪大夫是从宫中太医院退下来的,医术在这京都里也算得上是上层,竟然连他都查不出原因。 秋荷手里的方帕就快要被她拧烂,她不知道自己是该为小姐的计划顺利进行而开心,还是为这奇怪的病症担心。 躺在床上的薛芳意,轻轻地眨动了两下睫毛,但并无人注意到。 很快整个平王府都亮起了灯,王妃得知了薛芳意重病后,果然如傅嬷嬷的预料,以平王府的名义找人通报到了宫里去,请求宫中的太医能够来府。 一直折腾到了早上,宫中太医赶到府上时,薛芳意仍然高烧未退。 出诊的方太医方远扬,虽然在太医院就职并不久,但是他在医术上颇有天分且有够勤奋向学,所以胜过不少老太医。 他看出了薛芳意病症中的蹊跷,但却一时无法找出其中的关键之处,只能针对目前的两种病症,进行针灸缓解。 经过方远扬的诊治后,薛芳意终于睁开了眼睛,虽然高烧还是未退,脸上却已经有了一点血色。 一直等在屏风后的众人,在得知薛芳意清醒过来的消息,都松了一口气,无不感慨方太医的医术高明。 侯在一边的洪大夫,自知自己已经没有可用之地,便提着药箱离开了芳意园,对他的离开,没有人在意。 “小姐你感觉好一点了吗?” 看着一夜未眠,眼睛红肿,一脸疲惫的秋荷春烟她们,还有站在屏风边眼睛湿润的傅嬷嬷,薛芳意知道怕是自己这次吓到她们了。 她看了眼欲言又止的太医,对着秋荷她们笑着宽慰道: “我没事,好多了。现在我特别想喝傅嬷嬷煮的冰糖雪梨,还有小米糕。” 傅嬷嬷几人将询问的目光看向了坐在床边收拾药箱的方太医。 “不是燥热或大寒之物,吃一些汤羹和点心是无妨的。” 傅嬷嬷看得出自家小姐是想要支开她们,于是在得到了太医的肯定后,她便招呼春烟和秋荷跟着她去厨房帮忙,将下人们都带了出去,只留下方远扬一人看顾。 薛芳意慢慢起身坐了起来,让自己寻了一个舒服点的姿势靠在了床头,鬓前的发丝散落在衣襟处,还带着出汗后的湿意。 方远扬为了避嫌,不得不将头偏向了别处,用手放在唇间握拳咳嗽了几句,缓解尴尬的气氛。 “太医是有什么话要单独询问芳意吗?” 薛芳意笑着看向耳朵已经微红的对方开口问道。 “在下方远扬,乃是太医院新上任不久的院使,我为小姐查诊,发现小姐身上的病症很有蹊跷,并不像是身体自身所带,更像是......” 方远扬虽然在太医院待得不久,但后宫中为了相互争宠或者背后家族势力的冲突,都会使用一些手段,借助一些宫外的小东西。 而这种事,怕是在这后宅中,也不少见。 但他想不通的是,据他所知,薛芳意是一个在平王府生活艰难的外女小姐,她有什么理由要毁了即将成为皇子妃的机会。 “方太医在后宫中走动,你觉得那些整日享受着众人膜拜,住在富丽堂皇的宫殿中的女人,快乐自由吗?” 这一问,让方远扬忘记了避嫌,直接转过头来看向了一脸倦容,但眼睛晶亮的对方。 趁着方远扬躲开眼神的时间里,薛芳意已经整理好了凌乱的衣服和头发,如今身着暗竹纹素衣,乌发垂落在腰间的她,就如春日柳梢的垂絮,柔弱却又清丽得让人流连。 方远扬的眼底有一缕光亮闪过,他沉声认真地回答道: “为了替自己和身后的家族争得荣耀和富贵,总要有所牺牲。” 薛芳意用手指绕着自己发梢把玩,低低轻笑一声。 “我是一个很自私的人,我不愿为了任何人的利益牺牲自己。 把身居金丝笼中为争夺主人眷顾而费尽心机的日子说成是荣耀,不过是被困者的自欺欺人。 至于富贵...... 真正的富贵从来不是在皇城之中。” “二小姐慎言!” 方远扬在看着因为争宠而丧命或者失心疯了的贵人时,心底也曾经为这些人感到过同情,但他也能知道她们这些为了这份荣耀愿意牺牲生命的人,不需要自己的同情。 甚至他后来认为自己的这种同情是与常理所不能容的。 今日当他看着竟然在这豪门贵胄中,有人能看透荣华背后的真相,而且还是一个出自王府底层的外女之口,深深震撼了他的心底。 “若是能够站到那座高城中,说不定就是你改变现下命运的机会。” “我的命运不需要靠别人来改变,更不喜欢被人暗中操控。 他既然要对我和我身边的人下手,那就要做好承受结果的觉悟!” 薛芳意的眼神转冷,连着房中的光线都暗了几分。 她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虽然针灸起了一些作用,但她还是有些晕眩之感。 “我计划中的意外只有一个,就是你。 我没有想到自己的运气这么差,我病中的蹊跷怕是谢老来了,都难以察觉,而你不仅能够发现,甚至可以找出压制它药效的办法。” “谢老是我的师傅,也是师傅吩咐我来的。他老人家始终记着二小姐对淼淼的救命之恩。” 方远扬提到了淼淼时,语气中带了一些伤感。 “救命之恩?我哪里担得起这四个字。 但我一定不会让害死淼淼的人得意太久,即便他不想入局,我也会逼他入局。” 方远扬看着眼前虽然因药物而面色虚弱的女子,眼中却在提到为友报仇时透着异常的坚定,拱手行礼道: “若是二小姐需要,方某愿意将你的病症中的蹊跷隐瞒下来,并为你的病症寻出合适的名目。但看小姐需要达到什么样的效果。” 第43章 怪怪的薛御谦 薛芳意用探究的目光看向方远扬,用认真的语气说道: “虽然谢老是你的老师,也不必将自己置于险境之中吧,要知道入局容易,出局难。” 方远扬浅笑着将药箱背上身,迈步朝着门外走。 “谢二小姐邪风入体,加之旧疾缠身,病情颇重,需要卧床静养,暂时不可探望,以防邪风相传。” “方太医医术高明,小女子的病就拜托您操心了。” 坐在床上的薛芳意俯身低头以示感谢,心中感叹对方的聪明。 送走方远扬后不久,王妃和其他房都派人送来了一些滋补的药材,聊表心意,并不敢过来探望,怕真过了病气。 关于平王府二小姐病重下不了床的消息,在京都不胫而走。对于宫中谢老唯一的徒弟的诊断,无人会怀疑。 “多亏了方太医,才让我如今算是有了清净,做起事来也方便许多。” 薛芳意放下药碗,拿起一枚梅子投入了口中。虽然她的脸色还是看起来很苍白,但精神却已与常人并无不同。 “如今外面可都在传小姐的八字命格似高实低,没有归入‘天选之女’的福气。 失去了唯一的一次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机会。” 秋荷将一杯药碗收走,换了一杯茉莉茶放在了床边的桌子上。 “他们最爱看的便是站在高处的人如何跌下,高洁之人有何污泥,才能让他们甘于平凡。” “小姐说话越来越深奥了,都让我和秋荷听不懂了。” 春烟推门而入,将烘干的衣裙整齐地摆放在衣柜中。 “你听不懂便听不懂,怎么还把秋荷也拉下水。你那小脑瓜子怕是现在只装下的你的情郎罢了。” 薛芳意本以为春烟一定会恼羞成怒地反驳,但却见她听了此话没了动静,只站在衣柜前一动不动。 “春烟,小姐是说笑的,你可不能犯糊涂和小姐置气啊。” 秋荷朝着呆站着的春烟喊了一句。 “小姐......”春烟将衣柜关好,转身来到了床边, “您是否是怪奴婢最近分神太多在外院,所以这次的事,才只告知了秋荷,而没告知奴婢。” 说着话,春烟的嘴巴扁着,眼睛也湿润了起来。 薛芳意放下手中的茶杯,握住了她的双手,将她拉到床边坐下,伸手将她的眼泪擦干。 “傻丫头,当然不是。只是事发突然,来不及安排妥当。 再说我知道你性子外向,若是让你知道此事,多了一个人担心不说,怕是在外人面前也会被看出端倪。 没提前和你,还有傅嬷嬷告知,是我的错才是。” 春烟摇了摇头,抱住了薛芳意。 “小姐下次再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奴婢,至少奴婢身上是有功夫的,能保护你一二,秋荷那细胳膊细腿的,能做甚。” 秋荷一听,伸手便朝着对方的肩上故作生气地拍打了几下。 “说实话,小姐下次还是慎重点的好,您不知,当时您脸色毫无血色,嘴唇发白,加上高烧不止,昏迷不醒的样子,当时都快把奴婢吓死了。” 薛芳意轻轻点了头。 她的心中却犯起了嘀咕,她是查过这个药丸发作时的症状和药力的,但她发作时虽然表面症状上看起来一样,但实际上却并未有那么严重。 不管是药丸引起的痛苦症状还是药效的时间,都明显轻了很多,最后不过是让人看起来很严重而已。 难道是她的体质本身对这个药有抗性不成? 薛芳意心中想着回头有机会,可以问下方太医或者是提供药的金尉楼。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要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 ***** 金尉楼的四楼厢房中,金尉楼楼主薛御谦抓着密件的手指渐渐用力,将密件的纸逐渐揉成了一团。 “主子,是否将查到的结果,立刻送到薛小姐手中去。” “暂时先不用,此事事关重大,让潜伏在南疆的探子朝着顾家的方向查一查,再去查一下顾念素目前的行踪,和来京都的目的。” “是,属下这就去办。” 墨色劲装的暗探领命退下。 薛御谦将揉成团的信笺投进了桌前的火盆中,看着信笺在火盆中化为灰烬。他的眼神在火光的映照下,晦暗不明。 他拿起身边备好的食盒,出了金尉楼。 他想那个人了。 当薛御谦轻车熟路的进了房间时,惊讶地发现房间的主人正穿戴整齐的坐在书桌前写着什么。 等他走到对方的身边,她已经将纸张折叠收进了信封,抬头浅笑着看他。 “我们的御甲军首领是只会翻窗不会走门的吗?” 薛御谦眼神在她手中的信封上停留了片刻后,转身回到了桌前,然后打开食盒,从里面拿出了不少甜点和一壶酒酿。 “装病在这屋中,怕是也吃不到什么好东西吧,我特意放下军务来给你加餐,你是不是应该对我感激涕零,叩首谢恩?” 薛芳意将信封放到桌子上的书本之下,然后来到了桌子前,立刻伸出手拿起一块桃酥塞到了嘴巴里,口中发出了满足的声音。 看着如此贪吃的人儿,薛御谦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倒了一杯酒酿,递到了她的面前。 “若你噎死在这里,怕明日就要传出平王府虐待病重女儿的丑闻了。” “虽然听起来不错,但为了抹黑平王府赔上我的命,可并不值得。” 薛芳意端起杯子浅浅地品尝了一口,甜而不腻,酒中带着淡淡米香,甚是好喝清爽。 “你在我的面前,已经丝毫不掩饰对平王府的厌恶了吗?” “和世子哥哥过招了这么多次,在你的面前哪里还有什么可伪装的。 这里从我的娘亲离开之后,就已经不是我的家了,我早晚会离开这里的。” 薛御谦握着酒杯的手顿了一下,然后抬头一饮而尽。 “世子来找我,不会只是单纯地请我喝酒聊天的吧?” “我们之间,只能是因为利益而聚吗?就不能也谈谈长河落日,星星月亮的?” 薛芳意听不懂对方这话的意思,更觉得今日的薛御谦不太一样。 第44章 醉酒吐真言 别看这酒酿喝起来就如同果露一般,但酒劲却并不比其他酒差。 三杯酒下肚,两人的眼底都染上了朦胧的醉意,特别是薛芳意已经开始意识有点模糊。 她将自己的凳子挪到了薛御谦的身边,提着酒壶,朝着对方敬酒,口中还念念有词。 “我薛芳意是有恩必报的人,你三番两次救我,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但你的恩,我薛芳意都记心里了。 等我将来飞黄腾达的,我一定请你吃香的喝辣的! 来!干了这一杯!” 薛御谦宠溺地看着自己面前这个醉酒后张牙舞爪的小疯子,接过她手中的酒壶,迎头饮下壶中酒。 这可把被夺走酒壶的薛芳意急坏了,忙伸手去抢酒壶。 “喂喂喂,你别喝这么多哇!你喝完我怎么办呀! 你怎么一个高高大大的大男人还抢一个小女子的酒喝呢! 你快还我!别喝了!” 薛御谦站起了身,将酒壶举过了头顶,逗弄着对方来抢。 他没想到的是薛芳意见自己个子矮小怎么也够不到,竟然将凳子搬了过来,说着就要爬上凳子抢酒壶。 偏偏她喝了酒后身子摇摇晃晃的,爬凳子时整个人都摇摇欲坠。吓得薛御谦慌忙伸出一只手去扶她,尝试将她从凳子上抱下来。 薛芳意便抓住了机会,假装向后摔去,趁着对方另一只拿着酒壶的手也靠过来搀扶自己时,伸手抓住了酒壶,往自己的怀里拉扯。 结果凳子在薛芳意后仰时歪倒,两人都朝着地上摔了下去。 幸好薛御谦反应快,搂住了对方的腰,将她揽入自己的怀中护住,摔到地上时,才没让对方受伤。 酒壶中残余的酒,随着两人倒地,尽数撒到了薛芳意的衣襟里。 “咦,怎么屋里下雨了。” 薛御谦听到她说的话,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他这是第一次知道这个女人喝多了竟然是如此的闹人。 他起身将薛芳意抱起,走向了内室的床榻。 “你好香啊!你是在身上藏了什么香料吗?......” 薛御谦的身体突然绷紧,怀中的人,两只手竟然开始不安分起来。 还好从外室的桌前到床榻并不远,不过十余步,刚到床边,他就将对方扔了上去,薛芳意哎呦一声,滚到了床里侧。 她揉了揉自己的屁股,完全不顾薛御谦微怒的表情,朝着对方就埋怨道: “你不知道贵重物品要轻拿轻放吗?本小姐可贵着呢!你要是摔坏了,以后就没人带你吃香的喝辣的了,晓得不!” 薛御谦怕自己再多待一会,不知道是会先被她气死,还是自己先动手解决了她。 他看向薛芳意被酒水溅湿的衣襟处,皱了皱眉,四下望了一遍,朝着衣柜走了过去。 没想到不过是拿个衣服来回的时间,床上的人竟然也没老实待着。 等薛御谦拿着衣服回来时,就见到对方已经自己动手将外面的衣衫褪去,正在解内里裙衫的系带。 他的喉咙处突然感到干渴,本能地咽了一下口水。 略微迟疑一下后,他俯身拦住了对方手上的动作,将她压倒在床上。 “你现在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过是几杯酒酿,你就如此失态了吗?” 薛芳意眨了眨迷蒙的眼睛,一脸无辜地呢喃道: “我的衣衫湿了,不换了它是会生病着凉的。” 她的手抚上薛御谦的脸,看着对方看入了神, “世子哥哥,你的睫毛好长啊,你真好看。是我见过的男子中,最好看的一个。” 薛御谦眼里有着一种化不开的深重,靠近了对方几分后,认真的说道: “我从来就不是你的什么哥哥! 只要你愿意留在我的身边,放弃寻找自己的身世,不管你要谁的命,我都会送到你面前。” 薛芳意似乎并未听懂他说的话,眼睑眨动了两下,闭上了眼睛,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薛御谦用手指轻轻地在她的眉眼处摩挲了几下,长叹了口气后,自言自语道: “你知不知道你以后的路,虎狼环伺,生死难料。若是让你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怕是即便我想要在你身边护你周全,你也只会避之不及,弃如草芥。” 他将对方轻轻抱起,把她身上沾了酒污的衣服脱下,再换上干净的衣衫。 由于对女子衣物繁多复杂的系带并不了解,折腾出了一头汗才算收拾完,给她盖好被子。 薛御谦象征性地掐了掐对方的脸颊,低头在她的耳边警告道: “以后除了我在场,否则绝不许碰任何酒!” 不知是不是睡梦中的薛芳意听到了他说的话,嘴巴呢喃了两声,挥开了对方的手,翻身又睡了过去。 在薛御谦准备离开时,他看向了书桌上薛芳意写的那封信存放的地方,又转头看了眼内室的方向,踌躇了片刻,还是放弃了偷看的想法,翻窗离去。 虽然薛芳意重病的消息传入了宫中,但平王府却并未等到“天选之女”的人选改变的消息,反而是等到了方远扬再次来了府中为薛芳意复诊。 “看来小姐的计划进展得并不顺利,幕后的人并不愿轻易放弃让你入选的想法。司天监那里只说这是邪祟窥探到了天命在做的抵抗,挑选了诸位贵人中命格最弱的下手。 皇上已经下令太医院,要全力诊治小姐的病,一旦小姐的病情得到缓解,就会下发圣旨,迎四位贵人入宫。” 薛芳意斜靠在床上,看着窗外阴暗的天空,轻笑道: “没想到有一日,我竟然会成了拯救北国子民的关键一环。宫里这么着急,怕是外面的局势很不好吧。” 方远扬收回号脉的方巾,点了点头: “一些重灾郡县的反叛势力已经对朝廷产生了威胁,皇上不得不尽快安抚民心。 我最多可以帮你再拖上半个月,你要做的事情,要加快脚步了。” “半个月足够了。只是我有一个请求,希望方太医可以帮我。” 薛芳意从怀中拿出一张写着药方的纸,交到了对方的手中。 方远扬接过药方,只是看了一眼,便皱起了眉头。 他抬眼疑惑地看向薛芳意,低声问道: “小姐身在闺阁之中,要这个东西做什么?” “方太医帮我找来便是,我自然是有大用的。你放心,我不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也不会伤害任何无辜的人。” 方远扬看着对方一脸坦荡真诚,不似有任何作假,沉思片刻后还是应了下来。 “也罢,既然小姐不方便说,我也不问了。我相信师傅不会看错人,我也不会。” 第45章 反击开始 方远扬其后每隔三日便会来王府一趟给薛芳意复诊,调整药方。 直到十日后,方远扬向众人宣告薛芳意的病情得到了控制,邪气已经清了大半,可以外出走动。 又过了大约两日,连绵一周的雨后难得出了太阳,平王府的仆人早起打扫庭院,看到一仙鹤落在了东院的一棵枫树藤下,上前细看,竟然发现了树藤之下生出了一株血红的灵芝。 此事很快传遍了城中,直达宫中,皆言这是邪祟即将被清出北国的祥兆,皇上下旨在平王府举办一场共赏祥瑞的盛宴。 芳意园中因为薛芳意的病情好转,也解了封禁,园中众人都忙碌着为即将开设的盛宴做准备。 “幺儿,你这两日是怎么了,打扮得这么娇艳。” “你没听说吗?这次两位皇子,还有不少皇亲国戚都会来到我们平王府参加宴会。 怕是幺儿和其他房的丫鬟一样,想着趁着这宴会,攀个高枝呢。” 秋荷走到门厅处,便听到了几个丫鬟在互相打趣逗笑的画面。 “你们都忘了府里的规矩了是吗?不该有的念头,最好别有。 你们以为高枝是这么好攀附的?若是嫌命长的就去试试,但去之前先辞了这园中的职务,免得连累了我们。” 听了这话,其中叫幺儿的丫鬟,慌忙将头上的珠钗摘了下来,低头不敢言语。 春烟走到了秋荷的身边,用手肘戳了戳对方,低声笑道: “秋荷你发起威来越来越像主子了,瞧你把她们吓得一个个像鹌鹑似的。” “小姐事务繁忙,我们能帮的只有将这园子一群人看好,让小姐能够专心做自己想做的事。” 春烟认同的点了点头,看了下四周无人,压低了声音。 “小姐真的决定不做皇子妃了吗?到时候四个人,只有小姐一人落下,怕是要成为京都的笑柄了。” “小姐自有她的主张,我们哪里能干预得了,再说这平王府都不少是非了,真要是进了皇城,怕是以后小姐日子会比现在还要辛苦。” “说的是。到时候若是有人笑话小姐,我便拿沙包大的拳头捶死他们!” “你要用拳头捶死谁?谁还敢欺负我们芳意园的小霸王不成。” 薛芳意靠在门厅的门廊柱子旁,笑眼看着说悄悄话的二人问道。 随着药效的不断减弱,和经过方远扬之手的调理,病中未愈的薛芳意失了平时的清冷疏离之姿,多了几分因病而生出的娇弱怜人。 看着未穿披风就跑了出来的主子,秋荷一边招呼着人去屋里拿披风,一边倒了杯热茶递到了对方手中。 “春烟她是在吹牛呢,说自己拳头比沙包还大。 明日宴会就要举行了,在这之前,小姐应该好生在房里休息,要是再着凉生病了,那岂不是得不偿失了。” “怪不得春烟背后说你是我们芳意园里的荷嬷嬷,你是越来越有管家婆的样子了。” “小姐,你怎么出卖我呢! 哎呀,好秋荷,我是在夸你呢,你别发火嘛。” 看着秋荷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就要作势骂她,朝着薛芳意快速地行了个礼,就向园外逃窜。 薛芳意捧着手中的茶盏,看着水中起起伏伏的茶叶,嘴角不易察觉地勾了起来,等待着方远扬今日将她需要的东西送来,就可以开始一出好戏了。 晚膳的时间刚过,三小姐薛怜翘就带着上次从薛芳意这里借走的舞谱来到了芳意园。 秋荷等人虽然对其上次来芳意园惹事的行为,然后怒气未消,但毕竟人家是平王府的三小姐,是主子,也只能压着情绪,恭敬地奉茶伺候。 “姐姐就是比我强多了,哪怕是在病中,这芳意园内的下人丫鬟们也都个个进退有度,礼数周全。” 这句话,薛怜翘倒是出自真心的,她虽然在才艺和待人接物的手段上,颇为自傲,可是如何挑选和调教下人却是外行。 直到现在,她都还没抓出到底是谁害她,也没有一个亲信可用,要不也不用她今晚冒险亲自来芳意园取东西。 “妹妹贵人事忙,精力都用在了刀尖上,如今身子又有不便,自然分身乏术。 等到妹妹得偿所愿,诞下麟儿,这些小事,怕是到时候自然有人替妹妹处理得妥妥当当。” 薛怜笑着颔首不语,端起桌上的茶,低头慢品,遮掩住她脸上僵硬和哀怨的神情。 她的神情和收敛的态度,都让薛芳意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薛怜翘,你的噩梦从这一刻才慢慢拉开帷幕了,本来还在纠结是否该为了自己的私仇剥夺一个鲜活生命来到这个世界的机会,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 也许从你做坏事开始,就也同时注定了你想要的都是黄粱一梦。 “妹妹若是喜欢这茶,我便让秋荷包一些送到你那里去,但要等你肚中的孩子降生以后,现在饮茶可对胎儿不利。” 薛怜翘干笑了两声,并未接薛芳意的话茬,而是着急地询问自己想要的东西,对方是否已经拿到。 “我听下人说,傍晚时分,方太医身边的医士来给姐姐送了庆贺平王府喜降祥瑞的贺礼,怕出自方太医之手,肯定是不一般的东西吧。” 薛芳意放下手中的茶盏,看向对方时眼神中的冷意毫不掩饰。 “妹妹是对我的行踪倒是了解得很,不知道的还以为妹妹在监视芳意园的动向呢。” 被薛芳意的眼神看得浑身一怔的薛怜翘,刚想要解释,就被对方拦下了话头。 “我是开玩笑的,我知道定是妹妹关心我的病情,才对太医院来人的事,稍有关注。” 薛怜翘看着上一刻还眼神冷冽,这一刻又恢复温婉的薛芳意,差点以为自己刚刚只是错觉。 “方太医为人迂腐耿直,我刚提及那物一句便被呵斥了一顿,还责问我闺中女子是如何知道此物的。” 薛芳意顿了顿,带着好奇和单纯的神色看向了对方。 “我被方太医话倒是提醒了,不知妹妹整日待在这王府中,出门也是与姐妹或者侧王妃一起,是如何得知此物可以笼络夫君之心的?” 薛怜翘眼睛眨了眨,脸上透出了羞怯的红晕。 “妹妹都是从画本中看到的,妹妹私想这东西本身没有邪正,全看用的人而已。” 看来她对此早就想好了托词,怕是即便我揭穿她使用此物,也会被归于小女子的无知痴心。 那既然如此,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心,让她也感受下被人唾弃的滋味。 薛芳意含招了招手让秋荷将一个碧色白玉瓷瓶放到了薛怜翘的桌子上。 第46章 母亲的死因 薛怜翘看到白玉瓷瓶时,眼睛都亮了。 她拿起瓶子将堵在瓶口的塞子拿开,放在鼻下细细地闻了一下后,脸上瞬时由阴转晴。 “姐姐刚刚不是说,范太医哪里责备了姐姐,大发雷霆吗?这怎么还会出手帮忙找来此物。” 薛芳意站起身,走到了书柜前,从上面存放舞谱的一格中挑出其中一本取出,放到了薛怜翘身边的桌子上。 “我只说了我在方太医那里被责骂了一顿,但并似乎我并没有得到此物。 这京都有一个地方,只要你能给出合理的价格,就能帮你寻到你想要之物。” 这个锅只能由金尉楼来背了,方太医是绝对不能成为暴露在此棋局中的明棋。 “难道姐姐说的是金......”薛怜翘立马想到了这京都暗探势力最专业强悍的金尉楼。 但还未等她把名字说出来,就被薛芳意一个噤声的手势制止了接下来的话。 “为了帮妹妹寻得此物,我可是费尽了手段,将我在流觞会中得到的一箱黄金都赔了出去,不知道妹妹答应我的,是否做到了?” 薛芳意在上次围猎时看到了三皇子身边的生花随身所带的玉佩后,就对自己的身世有了更加迫切想要搞清楚的欲望。 回府后,她曾几次暗中注意过薛清梨,但都未见她再佩戴过从自己夺走的那块玉佩,打探梨香阁的人,得到的结果就是玉佩丢失了。 她清晰地记得自己前世嫁人后,两次回府碰到薛清梨,都有见到她佩戴着这块玉佩。 她想过也许自己重生后,改变了不少事情,所以让前世的很多事情都偏离了原来的轨道。 比如她的玉佩的行踪轨迹和薛怜翘肚中的孩子。 可是薛芳意仍然不愿意完全相信眼下局势的改变,她必须要自己亲自去验证才能让她彻底相信。 薛怜翘肚中的孩子一事,已经回归到了前世的轨迹上去。 接下来就是她的玉佩到底是去了哪里。 薛芳意看着对方咬着嘴唇,不敢直视自己的样子,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难道今世自己的玉佩真的丢失了?她开始后悔自己对母亲遗愿执行力的迟缓。 “姐姐,我现在还未有机会将玉佩交到你的手里,梨香阁那位现在对我的敌意有多深,姐姐也是知道的。我根本寻不到机会下手。 而且自从入选名单出来后,梨香阁的戒备就更加严密,我想让人混进去,都不可能。” 薛芳意愣了几瞬,才反应过来对方话中的意思。 玉佩果然没有丢失,而是被薛清梨偷偷藏了起来,不让其他人有窥伺它的机会。 知道这些就足够了,只要知道玉佩目前还是在梨香阁内,她就一定有办法将它拿回来。 但明面上,薛芳意还是装作生气的样子,将白玉瓶从对方的手中夺了回去。 “秋荷,把这东西从哪里来,明日便送回哪里去。赔本的买卖我们可不能做。” 薛怜翘能不能重新回到枝头就靠它了,怎么可能就让它从自己手中再溜走,忙拉住了薛芳意的衣袖。 “姐姐,你虽然拿不回你娘亲留给你的玉佩,但是我可以用另一个秘密来换。” 薛芳意手中这药,就是自己让她入局的关键,肯定是要给她的。 只是人们对他人让自己轻而易举达到目的,会反过来产生警惕;越是被刁难和威胁,自己想尽办法才成功,才会越信任不疑。 薛怜翘从小就跟在薛清梨的身边,她一定知道不少对方隐秘的事情。说不定能利用这些秘密,光明正大地拿回玉佩,或者在离开平王府时用来谈条件。 薛怜翘走近对方的耳边,低声说道: “是关于你娘亲病故之事......” 她停住了接下来要说的话,朝着薛芳意伸出了一只手。 站在一边的秋荷,清晰地看到自己主子在听到对方耳语的一句话后,全身一怔,背在身后的手,突然握紧了手心。 “我如何您相信你接下来说的话,都是真的?” 薛芳意虽然内心已经惊起波涛,但是表面上仍然维持着平静。 “今日之后,姐姐尽管去考证我说的话的真假线索,能帮助姐姐拿到此药的地方,查证真伪应该不是难事吧。” 薛芳意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秋荷,让她把东西拿来交给对方。 秋荷早就知道这瓶子在自己的手中呆不久,所以并未有任何犹豫,她只是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一句话,竟然能让自己家的主子这般紧张。 拿到了白玉瓷瓶的薛怜翘,小心地将它揣入了袖中确认藏好后,脸上的神色也放松了下来。 她走到桌边,掀开桌子上的茶盏杯盖,用杯中的残茶沾湿了食指后,在桌子上写出了三个词。 “乌头,藜芦,长春堂” 待薛芳意看清这几个字后,她用手掌将水渍擦落到地上。 “姐姐,我知道此事时,已经时过境迁好几年了,而且幕后的人势力庞大,我是怕姐姐一时冲动将自己也搭了进去才没有说。 但现如今,我相信是时候借着这个机会让姐姐知道,以姐姐将来的地位,一定能够有与她们抗衡的能力。” 薛怜翘说完这些话,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向薛芳意施礼后离开了芳意园。 秋荷看着薛怜翘从视线里彻底消失后,关上了房门,回身想要搀扶薛芳意坐下,却发现对方浑身僵硬,嘴唇发白,忙关切地问道: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你可别吓奴婢,我从未见你这个样子。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秋荷低头看了看桌脚旁的几滴水渍。 “三小姐刚刚在这桌子上写了什么,把您惊吓成这个样子? 我看她是知道小姐身在病中,故意编出些什么耸人听闻的故事,来诓骗吓唬小姐,存心想激着小姐的病。 小姐你可不能中了她的计,我去给您取药过来,没事的,您先等着我。” 说着就朝门口疾步走去。 薛芳意想要叫住她,朝着前面迈了一步,却脑袋一阵天旋地转,差点一头栽到地上,幸好及时用手撑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第47章 两位皇子驾临 秋荷见状马上跑了回来,并且将薛芳意搀扶着坐下,眼中全是焦急之色。 “小姐,要不我现在便去禀报给王妃,让她派人去寻方太医吧,您这样子会不会是先前吃的药丸,显现了什么副作用。” 薛芳意挥了挥手,闭着眼睛努力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后,才缓缓开口道: “我休息一下就没事了,还不必劳动到方太医,再说我身体不适的消息若是传了出去,明日怕是就不能出席宴会了。 那才是真如了那些人的意。” 说着她轻哼一声,眼神逐渐变得狠厉起来。 秋荷这是第一次清晰的感觉到从薛芳意身上散发出的寒意和杀气。 今晚注定很多人将一夜无眠,特别是宿在京都最大的酒楼一等厢房的冷惊鸿。 “明日带去平王府的礼物都准备好了吗?若是有任何疏漏,你俩就不用跟我回陇西了,直接找个青楼茶馆的讨饭去吧。” “小姐放心,我和青衣已经核实过礼单了,绝对不会出任何问题。” 冷惊鸿的一身桃色芍药金丝暗纹长裙被亭中的夜风轻轻吹动,将她纤细妖娆的腰身随着长裙的摇曳,若隐若现。 她看着手中画卷里的母女图,柳叶弯眉轻轻上挑。 “薛芳意?哼,我这次便亲眼看看你与这画中的人,有几分相似。 不知道今晚面对我让人送你的见面礼,你还能不能安然入睡呢。” 说完她将画卷起,丢到了身边的紫珠的手中,回了房间。 ***** 一缕带着微微灼热的阳光穿过窗户的缝隙,照到了趴在一堆宣纸上的薛芳意的眼睛。 她用手挡住这道晨光,坐起推窗一看,太阳已经升上树梢之上,而自己竟然就这么坐了一夜。 她昨晚将当年相关的人和时间线都回忆了一遍,写了下来,可是仍然不知道这件事到底其中的关键点在什么地方。 担心了主子一夜的秋荷,一大早就去小厨房煮了滋补安神的糖水,见薛芳意的窗户打开,便慌忙盛了一碗,送来了房间。 “小姐,奴婢猜想着您昨晚那个样子,肯定会睡不好,特意早起煮了滋补气血的糖水,您喝一点吧,怕是进今日还有的忙。” “秋荷,你记不记得娘亲最后一天是什么时候突然发病的?” 薛芳意用勺子在碗中慢慢的搅拌着红枣和雪燕,看似不经意的问道。 “小姐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那时候奴婢记得孺人那几日因为吃了谢老的药精神好转了很多。 那日用了晚膳后,还带着小姐抚琴了一个时辰,知道歇下都无任何异样。 谁知道半夜,突然腹痛加剧,高热惊厥,病发时突然的很……” 秋荷手中的动作停顿了下,似乎意识到了当年的事情有不对劲的地方。 她想起了小姐这一夜的反常,和今日的问话。 “难道三小姐知道当年孺人病故的内情? 孺人难道是被人害死的?” 薛芳意并未抬眼,而是沉默着将碗中的糖水都喝了干净。 “她说的真假先不论,但选择借着这个关键时候把消息带给我,倒真是差点让我失去了分寸,中了招。 她背后的人,怕是已经身处京都了。” “小姐的意思是,三小姐是听从府外之人的吩咐,那人的目的又是什么? 为何要冲着小姐而来?对小姐的事情甚至多年前孺人的死,都这么清楚。” 薛芳意摇了摇头。 她在前世直到死都没有弄清楚冷惊鸿为何会如此仇恨自己,甚至不惜毁了她拥有的一切和身边的人。 “既然她不愿现身,我就毁了她的棋子逼她现身。 让她亲口说出多年前的事,到底与她有什么关联。” 薛芳意站起身,从抽屉中拿出灰色信封交到了秋荷手中,示意她退下后,便开始洗漱打扮,准备迎接接下来的名利场。 她因为有病在身,所以免去了跟随其他人在前厅陪同王妃招呼贵客的事务,所以当她出现时,厅中已经有来了不少人。 王妃见到薛芳意时,故作亲昵的将她拉到自己的身边,介绍几位夫人与她认识。 厅中众人虽然看似在闲谈,但眼神都不自觉的朝着平王府的大门瞟上几眼。 直到仆人跌跌撞撞的跑到王妃耳边低声说了两句后,就见王妃脸上露出了难以掩饰的喜色。 两位皇子的马车即将到达门口。 厅中众人,特别是几位带着女儿来的,都故意往大门的方向凑近的几步。 “参见二皇子,三皇子。” 薛芳意同其他人一起行礼起身后,注意到秦廷也跟随在他们其后。 不知是否秦廷感受到了薛芳意在看她,两人的目光短暂对接后,又各自躲开。 无人注意到两人之间的小动作。 “今日我和三弟是来府上一同庆祝祥瑞诞生的。就不必这么多礼节客套。” 平王妃颔首附和后,便吩咐下人准备开宴,并将隐在身后的薛清梨和薛芳意推到了两位皇子的面前。 “你们二人代我好好招待两位殿下,我去复查下宴席上的一些细节。” “王妃只管先去忙,就让两位小姐引着我们在这府中转转便是。” 二皇子从进府后,眼睛便一直落在薛清梨明艳的脸上未离开过。 平王妃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便识趣的离开了前厅。 “不若我领着两位殿下先去后院看一看祥瑞。” 说着便浅浅施了一礼后,说着就要领着他们朝着后院走去。 薛芳意借着要回芳意园喝药的理由,推脱掉了陪同之事。 既然人都到了,她自然要开始着手自己的行动,哪里能在这里和他们耗下去。 薛清梨本就觉得她碍眼,更怕对方真的抢了自己在那人面前的风头,自然乐的放人离去。 两位皇子早就知道薛芳意生病之事,也没有阻止病人喝药的道理。 装病果然是好用。 薛芳意施礼后,在转身离去的时候,却后背一麻,感到似乎有人在盯着她。 等她回身望去,却见到薛清梨一行人已经拐进后院的回廊。 第48章拿回属于自己的 薛芳意回到芳意园后,便让桃木去把寻来的家仆的衣服送了过来。 薛芳意一边换上家仆的衣服,一边叮嘱着身边的秋荷。 “记住我说的话了吗?一定要按我说的时间,将王妃和宾客引到西客房。 时间不可以早,也不可以晚。” “小姐确保三小姐和秦廷大人都能按您的计划入局吗? 万一他们其中一人有了偏差,您的境地都会很危险。” “我不能保证。” 穿戴好衣服的薛芳意从屏风后走出,坐到了铜镜前开始拆头上的发饰。 她透过铜镜看向皱着眉头一脸不解的秋荷。 “没有任何计划是能做到真正万无一失的。 若是为了贪图眼下的安全,选择一直被动而行,那么你就注定永远被人操控命运。” 秋荷走到薛芳意身后,拿起桌上的发梳帮她更改发饰,沉默片刻后才坚定地说道: “奴婢明白了。 小姐既然已经下定决心,那奴婢一定不会拖小姐的后腿,把事情做好。” 在秋荷的一双巧手之下,后院闺秀摇身一变成了俊俏家仆。 为了将薛芳意的清丽容貌掩饰得更加让府上的人辨认不出,她剪下自己的一缕发梢编织成一片胡子,让薛芳意戴上。 恐怕即便是和王妃她们面对面,只要不开口,就足以瞒天过海。 薛芳意不禁称赞秋荷的手艺,一时恶趣味上头,将对方搂在怀中,在她的脸颊上吧唧亲了一口。 “小美人,只要你愿意跟了我,保证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这举动让秋荷先是一愣,然后直接羞红了脸,嗔怪道: “小姐,你怎么和春烟学坏了。” “瞧你脸红的,看来我这扮相挺成功的。” 薛芳意尝试了几次压低声音模仿男声后,总算找到了合适的声线。 “小姐,已经将西客房内的摆设按照您的要求做了调整,帷幔重重,香雾缭绕。” 桃木隔着窗户,在门外回禀了小姐吩咐的事情。 “时候差不多了,你安排一个不起眼的人把信送给秦廷那里去。 切记处理干净任何与芳意园有关的证据。” 桃木应下后,便悄然退下。 薛芳意的指尖轻轻敲击桌面,接下来就要趁着西苑失火,自己去东苑的梨香阁拿回自己的东西。 想罢,她穿上了昨日准备好的宽大斗篷,用斗篷将自己整个人都遮挡起来,然后由秋荷搀扶着离开了房间。 秋荷路上不时地提高声音提醒: “小姐,您可小心别再吹着寒风了,这病经不得再折腾。” 伴随着秋荷的提醒,薛芳意路上也应景地咳嗽了几声。 直到走到了平王府的祖宗祠堂附近,趁着这里人烟稀少,绕到一个假山后将斗篷才脱了去。 而春烟也早就候在这里等着。 “小姐,为什么你一定要亲自冒险,您身体还未完全恢复不说,也没有一点功夫在身。 您要寻何物,告知奴婢就是,让奴婢代你去。” “这东西对我意义重大,既然是从我手里丢失的,那就该由我自己拿回来。” 薛芳意将斗篷披在了春烟的身上,亲手帮她系好。 “退一万步说,如果事情败露,我也有办法脱身,她们不敢把我怎么样。 若是换成了你们,偷窃平王妃嫡女的闺房,那可不是能轻易化解的事。” 秋荷伸手搀扶住春烟的手臂。 “好了,小姐可比我们想得周全得多了,你就别拖拖拉拉的了。 耽误了小姐的事。” 春烟立马噤声,和秋荷一起对薛芳意行了礼后,就出了假山,从另一条回廊绕后芳意园。 薛芳意径直来到了东苑的一处荒芜的枫林小院。 这里与梨香阁只有一墙之隔。 在薛芳意的娘亲去世之前,她经常为了躲避练书法,而偷偷跑到这里来。 她凭着记忆从小院内的柴房后墙根处,寻到了一个破旧的木梯。 当她将木梯立好后,才注意到梯子的第三节位置,绑着两根残破的布条,一红一白,如云海中翻腾的霞光。 薛芳意看着布条,眼中露出嫌恶之色,两手一用力,随着布料撕裂的声音,红白碎布片散落一地,随风飘零。 她的视线又回到了墙的另一边。 细心听了会确定对面无人后,她蹑手蹑脚地爬上了墙头。 没想到自己历经两世,竟然做上了梁上君子。 薛芳意忍不住吐槽自己现在鬼鬼祟祟的样子和前世端庄自持的侍郎夫人判若两人。 顺利潜入到薛清梨房中的她,开始满屋子翻找她的玉坠。 整个屋子都找了一遍,却还是没有找到,难道玉坠真的被对方弄丢失了吗? 不可能,不管是根据薛怜翘提供的线索还是她前世的记忆,薛清梨是一直藏着它的。 她的玉佩曾经陪着薛清梨嫁入了皇室,而自己对它彻底失去了拥有权。 薛芳意逼着自己冷静下来,重新环顾了一遍对方房内的摆设。 一幅挂在床尾的《烟雨春光图》吸引了她的目光。 这幅画作是一个民间画师的作品,此人个性清洁孤傲,只为民间商贩走卒作画,而不事权贵。 薛清梨虽表面上赞扬此人,但私底下却是不喜的。 她怎么会在自己每天一睁眼就能看到的地方挂他的画? 事出反常必有妖。 果不其然,当薛芳意掀开画轴时,发现画卷的后面竟然藏有暗格! 她拿出提前备好的特质铁针,几次尝试后打开了暗格内箱子上的锁。 幸好装病无趣时,跟着桃木学了几天开锁的诀窍。 桃木的父亲原是工匠,家中遭了变故后才沦为家奴。 他父亲亡故前,将自己的手艺几乎都传授给了桃木。 当薛芳意打开暗格的箱子后,才知道平王府的嫡小姐竟然有这么多私房钱。 不仅有房契地契,还是成叠的大额银票。 在暗格的底层放了一个上锁的小铁盒,薛芳意知道自己的玉佩,一定就在里面。 她正尝试撬开铁盒的锁时,却突然听到了门外有脚步声,而且越来越近。 薛芳意根本没有原路返回的机会,只能先将暗格还原,然后在对方进屋前的最后一个钻进了床底。 第49章 三皇子纵火 随着门扉轻启,伴随着两个人的脚步声缓缓踏入,其中一人蓦地在床前驻足。 紧接着,一阵突如其来的清脆瓷器碎裂之声骤然响起,那声音尖锐而刺耳,令薛芳意心中一惊,险些失声惊呼。 花瓶应声而落,瞬间化为无数锋利的碎片,四处飞溅,其中,两三片细小的碎片更是穿过了床底的缝隙,不偏不倚地落在了薛芳意的手边。 “大小姐,您先别发火,奴婢瞧着,三小姐也是不知情的,一定是中间出了什么误会。 她已经怀了三皇子的孩子,哪里会再敢招惹二皇子。” 随着床板吱呀一声,薛清梨坐到了床榻上,躲在床底的薛芳意能感觉到对方坐下时是带着怒气地用了力的。 “她这种下贱胚子,哪里懂什么从一而终的。 曾经能干出背着我偷师学舞,趁着我病中,爬上了三皇子的床的事,这次又有什么不可能的。 要依着我,上次就该让她撞死在那柱子上,免得污了平王府的名声。” 薛芳意越听越糊涂,依照计划,薛怜翘应该是被抓到和秦廷同处一室,怎么会变成了二皇子? 而且时间上也比自己计划的提前了。 听这两主仆的对话,虽然计划偏离了,但至少确定秋荷他们是没有出事的。 她现在必须尽快离开这里,搞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二皇子被牵扯进来,秦廷怕是也会对她产生怀疑,她一直不露面,会直接坐实他的判断。 薛清梨仍然在丫鬟的面前发泄着自己的怒气,看样子一时半会是不会离开房间。 就在薛芳意一筹莫展的时候,外面响起了急切的敲门声。 王妃的住处走水了。 薛芳意一时讶然,利用王妃引走薛清梨这种事怕是只有春烟能想得出来。 还是说,只是巧合。 等到确定薛清梨带着丫鬟离开,门外彻底安静后,薛芳意才迅速地从床底钻了出来。 她本想着尽快拿回自己的玉佩,但想到刚刚对方刚刚大声骂了薛怜翘,当时这么大动静,门也未关,那么不如...... 薛芳意将暗格中的东西都搬了个空,然后再用剪刀把薛清梨衣柜中她最珍爱的几件裙衫通通剪破,才沿着原路离开了梨香阁。 她将木梯藏回原来的柴房中后,便赶到了她与春烟她们约定的地点。 秋荷已经等在了假山处,看到薛芳意才松了口气,忙上前接过主子手中的东西,将斗篷披在了薛芳意身上。 “小姐来不及说太多了,春烟这时候应该已经赶回芳意园了,我们也快赶回去吧,这里不安全,等回去了再慢慢说。” 薛芳意点头应和后,从得手的东西中取出其中的玉佩,将剩余的银票珠宝等都埋在了假山旁的草丛中。 确认了四下无人,才从假山中走了出来,一路赶回了芳意园。 刚回到房间,薛芳意一边更换衣服,一边责备春烟的大胆,竟然敢对王妃的住处下手,万一出事了,那可不是简单的处罚就能混过去的。 “小姐,我就算是有这个胆子,也没有脑子能想到王妃身上去。” “放火的事,不是你做的?” “我一直守在西苑那边,三小姐到了以后,我就等着秦廷大人到来后开始行动,谁知道没等到秦廷大人,却等到了三皇子。 我见事情出了意外就只能去找秋荷商量,等我们返回西苑的时候,便看到大小姐从客房中哭着跑了出来。” 秋荷接着春烟的话头续了下去。 “我想着小姐这时候怕是还未得手,便和春烟商量着,两人分头行事,我在约定的地方等着接应,她跟去梨香阁查看情况,伺机替小姐制造空隙。 却未想到天助小姐,王妃的住处竟然走水。” 薛芳意可从来不相信什么天助一说。 “府中今日走水,可不是小事,有查出什么结果了没?” 春烟一边帮着秋荷一起伺候薛芳意梳妆打扮,一边回道: “走水的消息一出,我知小姐这是脱险了,便跟在大小姐等人的身后去了王妃的住处。 王妃得知走水后,马上将一众宾客都安置在南苑暂时歇息。 还是三皇子的侍从发现了走水的事,及时扑灭,不然火势蔓延,若是伤到了今日的宾客,或者后院的灵芝,平王府真的就要遭殃了。” 薛芳意从她们的叙述中抓到了一个关键的名字。 “你是说,是三皇子的人发现了走水,并且也是他们扑灭了这场火?” “正是。 幸得三皇子歇息的厢房斜对着王妃的园子,及时发现了灰烟。 不然怕是要等众人发现,这火就没这么快能够扑灭了。” 王妃的园子依傍着湖水而建,园内的花圃每日皆由专人精心照料灌溉,因此,火灾的发生几乎是不可能被考虑的因素。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有人蓄意纵火。 当时王妃和大部分人都并不在园中,所以纵火的目的就不会是冲着人而去的,应该同她们的目的一样,是为了转移人们的视线。 在王府今日如此重要的时刻,府中之人自不会轻举妄动,而外来的访客中,首当其冲被怀疑的便是首位发现火情的三皇子薛靖盛。 然而,他此举背后的真正意图何在? 更令人费解的是,为何西客房中出现的不是秦廷,而是二皇子? 相比之下,薛清梨的出现则较为合理解释,她一贯密切关注二皇子的动向,尾随其后前往,实属情理之中。 “小姐,差不多到时间晚宴要开始了。” 尽管府中遭遇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但鉴于这场宴会承载着北国祥瑞的重大意义,所有筹备依旧有条不紊地推进,未曾因小波澜而更改。 薛芳意看着自己手心里隔了一世才回到自己手中的玉佩。 虽然计划出现了偏差,但至少,她心心念念之物,终究安然无恙地回到了她的手中。 薛芳意将玉佩放入香囊中,藏进自己的怀中,在秋荷和春烟的陪同下,朝着宴会赶去。 没想到的是,她竟然在路上会与同样参加宴会的三皇子碰到。 第50章 怒怼三皇子 薛靖盛对于会偶遇到薛芳意好像并没有表现出多少的意外。 他看着眼前一身天水蓝长裙,粉黛略施却自成清冷艳色,墨发及腰只用一支白玉莲花簪将碎发盘起的美人儿,竟然看失了神。 躬身屈膝行礼的薛芳意,能够清晰地感觉到来自头顶的目光,一直灼灼地看着自己。 她忍着心中的厌恶,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开口: “芳意参见三皇子殿下,殿下安康。” 她的声音清脆而悦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与冷漠。 薛靖盛从呆愣中缓过神来,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后,便要伸手搀扶薛芳意起身。 却不知是薛芳意是故意为之还是无心举动,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时,她已经顺势站了起来,巧妙地避开了他的搀扶。 薛靖盛的手微微一顿,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但他很快就恢复了常态,并未深究对方躲开自己手的举动。 “听说二小姐前些日子生了重病,卧床休息良久,不知现在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真诚与关怀,仿佛真的在为她的健康而担忧。 “感谢三皇子的记挂,虽未全好,但对于基本的生活已无大碍。” 薛靖盛瞥了一眼跟在薛芳意身边的两个丫鬟,压低了些声音说道: “我有些话想单独和二小姐说,不知能否借一步说话。” 还未等薛芳意准备开口回绝,他又加上了一句: “是关于我在秦廷大人住处捡到一封信的事情。” 薛芳意心口一紧。 “既然是在秦廷大人住处捡到的,那自然应该将信还给他,难道三皇子这是要叫我陪您一起窥探他人的秘密不成。” “我听说秦廷大人曾经是二小姐的故交,你不好奇这府上会有什么人给他写信吗?” “好奇是要付出代价的。再说,秦廷大人高居礼部右侍郎,前途无量,我们不过是几面之缘,哪里有故交一说。” 薛靖盛刚要再说什么,却被一个冷冽的声音打断。 “平王府今日大开宴席,庆祝北国的祥瑞之兆降世,三皇子不去欣赏祥瑞,怎么揪着我妹妹在这聊起了一个不相干的人。” 薛御谦今日一身月白色长衫,白玉竹纹头冠将头发高高束起,从角门处闪身出现在两人面前,身后还跟着两个御甲军服侍的下属。 他虽一直有北国战神之称,但肤色却比常年身居京都养尊处优的三皇子还要白净一些,今日这身装扮,与对方站在一起,倒比对方更加有贵公子的气韵。 显然薛靖盛也没有能够察觉到薛御谦的接近,脸色有些难看。 “我和二哥去和父皇请安时,听闻今日御甲军要出城处理耀州抢夺赈灾粮之事,世子什么时候也学会对圣命虎头蛇尾了。” 薛御谦越过薛芳意的身边,走到了她的身前,让她与三皇子隔开距离后,才轻哼一声,轻蔑地回道: “三皇子就如此看不起我北国御甲军的能力吗?一个小小的州县抢夺赈灾粮的事情,值得我亲自出动处理?” 他又朝着对方逼近了两步。 “若是三皇子能够将精力多点放在朝堂之上,而不是臣子的后宅里,也就不至于经常说出让自己难堪的话来。” 薛靖盛整日里含笑的眼神中显露出来自上位者的威慑和怒气,但这却并未让薛御谦退却一分,反而眸里染上了越来越浓重的挑衅。 站在不远处观战的薛芳意,也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感受到两个高位者剑拔弩张的场面。 看着平日里经常把自己怼的一肚子气的人,如今把阴暗毒辣的三皇子说教得只能干瞪眼,可谓是一种很爽快的体验。 薛芳意在心里对她家的世子哥哥多了几分仰慕之情。 虽说她也希望能看到三皇子出丑,但她也深知此人记仇,梁平私矿之事的背后牵扯深广,在此事没有彻底了结之前,薛御谦激怒他,不是好事。 “平王府的后院不是朝堂,二位不避嫌,我却怕听了什么不该听的脑袋不保呢,不如二位放小女子一条生路?” 薛芳意走上前两步,朝着薛御谦浅浅行了礼, “世子哥哥怕是刚回府,还没见到那株血色灵芝吧,不若今日也一同赏一赏北国的祥瑞。” 两人听到这句“世子哥哥”都明显微微一怔。 薛靖盛探究的目光在这对非亲兄妹之间打量了几个来回,眼神中多了几分玩味和了然。 说完才反应过来失言的薛芳意,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私底下被对方逼着叫哥哥,刚刚见识薛御谦怒怼三皇子的爽快画面,竟然一时脱口而出。 薛御谦却明显对于她的“失言”很是满意,他说话的语气中都听得出此时心情的愉悦。 “既然我妹妹开了口,那我自然是不能拒绝的。 三皇子若是如此关心秦大人的事,便亲自去问他。我妹妹可没有这么多时间,被那种小角色的事情烦心。” 说完便拉起薛芳意,朝着宴会的方向快步走去。 薛芳意只能匆匆对着三皇子行了礼,便紧跟着薛御谦离开。 “殿下,薛御谦日渐嚣张,如今都敢不把您放在眼里,会不会是已经投靠了二皇子,才会如此有恃无恐。” 待薛御谦一行人走远,三皇子身边的随从才敢小声进言。 薛靖盛冷哼一声。 “他有恃无恐根本不需要投靠什么人,凭着他在北国立下的战功和背后的御甲军,就连父皇都不得不用整个平王府的安危来牵制他。” 他的眼睛看向几人离去的方向,眼中有了几分狠辣之色。 “虽然今日没有能给薛靖康扣上淫乱的帽子,但是却也不是没有收获。 让我能够意外地找到薛御谦的软肋,倒是意外之喜。 我们的北国杀神嚣张不了多久了。” 薛靖盛低声对身边的随从吩咐了几句后,便挥手让他出府按吩咐办事,他自己则动身前往宴会。 .................................................................. 第51章 冷惊鸿出现 边陲敌国趁着北国天灾内乱四起和钱粮紧缺之时,频繁在边疆接壤处的城市作乱挑事,伺机而动。 常年驻守边陲的平王在前些日子刚刚回京都休戚不久,再次临危受命返回边陲。 平王世子的御甲军则带领御甲军守护京都。 平王府父子几乎撑起了这次天灾大半的重压。 所以当祥瑞灵芝降临平王府内时,北国民众明面上是歌颂北国皇室的“天命所归”,私底下不少人都认为这是上天对平王府父子的肯定和奖赏。 “王妃为了私欲弄出这么一出大戏,怕无疑是将整个平王府直接放到了烈火上炙烤。” 跟在薛御谦身边的洛肖文看着这院中满堂热闹,京都中几乎有头有脸的世家高官都聚在了平王府中。 “宫中那位定是乐见其成,不用他动手,木高于林风必摧之,这满堂人物中不知有多少是想着把平王府绊倒的人。” 薛御谦一出现,就引得所有人的侧目,有不少不知趣的甚至上前敬酒攀附。 他是来看戏的,不是来当这出戏里的角色的,所以终究是选择躲到了庭院小楼的二楼。 “主子,既然如此,为何当初不阻止王妃?” “我为何要阻止她,我反倒要感谢她办出的这件蠢事。只有让平王府成为朝中权臣的眼中钉,才能让皇帝安心坐山观虎斗,而不对平王府显露杀心。” “属下受教了。” 薛御谦把目光看向了坐在王妃右手边下首位置的人,其他人都在忙着借此宴会结识拉拢,或者高谈阔论的卖弄,只有她恍若无人的专心吃着眼前的点心。 “她吃的那盘点心,让下人送一份上来。” 洛肖文随着主子的视线看了眼把自己的嘴巴吃的鼓鼓的薛芳意,一点大家闺秀的做派都没有,一边吃着眼前的雪花酥,一边喝着梨花酒。 十分惬意。 他都跟着好奇那盘雪花酥是否真的有这么好吃。 而刚饮下一口梨花酒的薛芳意突然觉得自己的后背一麻,觉得似乎有好几双眼睛盯着自己,转头四下望去,却并未看到有人在注意自己。 可能是幻觉吧,她这么想着。 她再次看向坐在上首的王妃,王妃今晚整场宴会都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自己安排给三皇子的人爬上了二皇子的床,这么喜庆的日子她的院落还莫名其妙走水,嫡长女的屋中又遭了贼。 薛芳意还是佩服王妃的定力的,一连串这么多糟心的事,都仍然能撑的住女主人的架势,对着这些宾客笑脸相迎。 她几乎可以肯定二皇子会出现在西客房是被三皇子薛靖盛搞的鬼,她不确定的是这只是薛靖盛一人的行动,还是说是秦廷也参与其中。 若是秦廷也参与了给二皇子下套的事情,那么是不是也表示她这些日子与秦廷书信交心,并未取得对方的信任,甚至说是被对方反过来利用了呢。 薛芳意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始终是想不透彻。 “小姐,你快看,那位小姐的眉眼和你好像啊!” “春烟,休得乱说。我们小姐哪里与她相似了,我看着她的那双眼就透着一股心机。” 薛芳意被身边两人的争执拉回了思绪,抬头望向了春烟所指的方向。 冷惊鸿! 哐当一声,薛芳意手中的杯子应声落地,瞬间碎的四分五裂。 这边的动静,也引起了不远处冷惊鸿的注意。 两人的视线刚刚对上,薛芳意就将头偏向了另一边,她听不到身边的秋荷关切的声音,脑海中都是前世一身嫣红襦裙的冷惊鸿让一众下人扑向自己的画面。 “薛二小姐,小女子是陇西冷家的冷惊鸿,早就对您在流觞会上的一曲敦煌舞惊天下的事,甚为叹服。 不知今日是否有幸与薛二小姐指教一二。” 薛芳意再次听到这个声音,她的恨意忍不住喷薄而出,她攥紧双拳,让指甲深深的陷入掌心,用疼痛感逼着自己压下翻腾的仇恨。 等她站起身,抬头面对冷惊鸿时,已是一脸的云淡风轻,她含笑开口道: “冷小姐过誉了,我哪里敢和陇西第一才女相提并论。 倒是一向不参加任何京都宴会的冷家,能够光临平王府才真是令我很是意外。” 冷惊鸿笑而不语,却有人替她做了回答。 “冷小姐是代表着陇西冷家为灾区捐赠米粮钱财之事而来的京都。 人家虽然是闺中小姐,却心系天下,不像其他人,是只一心想着怎么攀附高门的浅薄之辈。” 说话之人正是当日在流觞会上被薛芳意奚落和击败的王总兵之女王晚清。 薛芳意用余光扫了一眼她,王晚清便突然顿感浑身一冷,就像是有一把泛着寒光的利剑从自己的脖子上划过。 “你看什么看,难道我说错了什么不成。” 王晚清虽然舌头都被吓得打结,但还是一如既往的将愚蠢的勇气死撑到底。 “自然是没说错的。 只是王小姐倒也不必总拿自己当初在流觞会上的丑态拿出来自辱。 将一个文人雅士比试的盛会,当作了一场出售自己的钓婿大会。” 薛芳意一副同情的作态,让王晚清又怒又羞却回不了嘴。 见王晚清已经无法反击后,冷惊鸿走上前高声地圆场道: “不管过去两位姐姐有什么样的误会,如今天灾人祸不断,我们都不该拘泥于后宅这些琐碎的口舌之争上。 而应该放下以往的成见,齐心为灾民做一些事情才对。我们虽是女子,但也同样是北国的臣民,也该用自己微薄之力为国解忧才是。” 这一番言论一出,周围人都向冷惊鸿投来了钦佩的目光,甚至有人鼓起了掌。 与之相反的,薛芳意和王晚清两人就如同是见识浅薄的后宅无知妇孺。 薛芳意此刻是真的对冷惊鸿的手段有些佩服。 先是借王晚清之口来贬低她自私狭隘和贪图富贵,当发现这步棋没有成功堵死她时,直接弃子,将她的反驳定性为两人睚眦必报的口舌之争。 第52章 保护我方妹妹 “我‘北国战神’薛御谦的妹妹注定做不了劳碌命。 天灾也好,战事也罢,自然有北国男子冲锋在前,我们保的就是妇孺家人的安逸与笑声。 敢问一句,冷小姐这捐赠上来的钱粮布帛是出自冷小姐之手,还是陇西冷家?” 薛御谦从楼中走了过来,不着痕迹的将薛芳意拉至身后。 冷惊鸿早就听闻过平王府世子的威名,但据她的情报,此人性情淡漠,几乎不过问王府中的所有事务。 他为何会为了一个非亲妹妹出头,还是因为她的说辞冒犯到了平王府家女儿的声誉? 无法弄清楚对方问题目的的冷惊鸿,只能老实的回答对方的提问。 “这些钱粮布帛自然是以我陇西冷家的名义捐赠,哪里能算是我一个小女子的。” 薛御谦低头轻笑出声,站在他身边的洛肖文以及身后的薛芳意也已意会。 “薛世子是何意还请明说,难道是嫌弃我冷家捐赠的不够多吗?” 冷惊鸿作为陇西第一世家冷家的独女,可谓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整个陇西其他世家高门的公子无不都捧着她。 特别是这次她带来的物资钱粮足以解决目前水灾的燃眉之急。 所以即便她曾多次听过神父北国杀神之名的薛御谦,手段果决狠辣令四国闻风丧胆,她面对此人也并无丝毫畏惧。 当看到冷惊鸿微微抬高脑袋,对他展露傲慢质问的姿态时,薛御谦收起轻笑,眸中冷意肆虐,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随着他的眼神降低了几分温度。 “灾后的救济和重建,钱粮是不可或缺,但水灾之患不仅仅是这一部分。 如何将灾款落实到每个灾民手中,如何安置流落在其他州县的灾民,如何预防下次同样的灾患,如何处理因天灾而起的流民起义。 冷小姐坐着宽敞舒适的马车,带着你父辈家族挣来的钱粮送到京都,就认为自己为这次水灾立了大功,有资格在我平王府趾高气扬了吗?” 冷惊鸿一时语塞,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咬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刚刚还因为冷惊鸿的话而尴尬的王晚清,此刻一脸崇拜的看向高大英俊的薛御谦,暗自惊叹自己现在才注意到对方原来身姿容貌很是出众。 整个园子都安静的出奇,只能听到水中几声蛙鸣和流水的声音。 原本坐在主位上看戏的王妃,同众人一样,被薛御谦这番激昂陈词震撼到了,她这也是第一次知道闻名于四国的北国战神,拥有的不仅仅是手中那把杀人无数的刀。 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的她收了收被惊到的下巴,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冷小姐昨日才到京都,今日为着办理捐赠的手续又奔波了一天,未歇脚就赶来我平王府赴宴,着实有心了。 既然人都齐了,不若我们举杯一饮如何,共愿云开雨散,天佑北国。” 适时用眼神示意,让身边丫鬟将一杯酒递到了冷惊鸿的面前。 冷惊鸿也知道这是平王妃给自己找的台阶下,自己身在京都脚下,自然也不敢过分放肆,虽不甘愿但还是接过了酒杯。 其他宾客此时也都从震惊中缓了过来,举起了手中的酒杯,眼神都不自觉地看向了威威而立的北国战神。 站在他身后的薛芳意,看着身前一身月白色长衫的男人,在月光的映照下,周身镀上了一层银色光晕,如同普世的天神,不沾一丝杀气。 她将自己的酒杯倒上半杯梨花酒,然后递到了薛御谦的面前,目光晶莹的看着他,温糯的在他身边低声道: “这一杯,敬守护北国的战神。” 她见对方眉头轻挑并不接杯,浅笑一声又补充道: “也敬保护妹妹的世子哥哥。” 薛御谦则才满意的接过酒杯,在饮下之前低声回应了薛芳意一句。 “我只会做保护你的世子哥哥。” 说完抬头一饮而尽。 众人见薛御谦饮下后,才一起跟随着喝下杯中酒。 由于对薛御谦的畏惧,无人敢站在离他太近的地方,所以刚刚他说话的话,除了敬酒的薛芳意,就只有洛肖文听到。 瞥到洛肖文一脸姨妈笑的样子,薛芳意整张脸瞬间通红,忙回到桌边为自己也倒上一杯酒,一口喝下,用醉酒掩饰自己脸红的原因。 却没想到身边春烟的一句话,让薛芳意差点破防。 “小姐,你喝酒的杯子是世子刚刚用过的......” 她不明白为何薛御谦会待她如此特殊,两人的交易明明早就已经完成了,而对方却几次三番出现为自己解围。 她想到了一个最不可能的可能,就是因为在御风楼的那一晚彻夜不归。 难道是对方认为应该为自己的第一个晚上负起责任吗? 薛芳意越想越觉得一定是这个原因,眉头不由的微微皱起,脸上的红晕也消失不见。 想的出神的她,没有注意到薛御谦已经坐到了她的身边。 “你是怎么做到任何地点都能卖呆神游的?” 薛御谦伸出手在她的眼前来回晃了晃。 回过神,看清眼前的人后,薛芳意不经思考的便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你是不是一直都记着御风楼不熄灯的那一晚?” “啊?” 薛御谦一时没反应过来,没想到她会在这种时候和地点问起那晚缠绵之事。 看着对方认真的眨巴着眼睛,一脸期待的表情,他用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暧昧的说道: “我一直都记着的,不仅记着,还会经常梦回。” 薛芳意不知道为何自己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心底竟然感到很失落。 他们是名义上的兄妹,是互相利用的合作伙伴,她还期待能有什么其他的关系呢。 沉浸在暧昧氛围中的薛御谦并未留意到对方细微的变化,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你最近几日乖一点,不要再招惹秦廷这个人,他这个人远远不是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今日给二皇子下套之人虽是薛靖盛,但难保不是秦廷暗中的顺水推舟。他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我还没有查清楚。 至于和皇室联姻之事,你只需要等待结果就好,即便我们不动手,宫中那人也不会真的让平王府得此殊荣的。 不过是借势转移各方势力的注意力罢了。” “我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不劳兄长费心。兄长的记性这么好,不若多背一些兵书剑法的,就没有空闲的脑子去记一些不该记的了。” 说完薛芳意便起身行礼转身离去,只留下一脸懵的薛御谦。 他看向身边的洛肖文,对方也同样不解的摇了摇头。 第53章 你只让我恶心 两个丫鬟快步跟上主子的步伐,但却并不敢靠太近,她们都看出了薛芳意的情绪不对劲。 薛芳意走到了听不清宴会上的人声才停下来,扶着回廊的柱子压抑自己心中的酸涩。 春烟想要上前关心,被秋荷拦了下来。 黑夜中除了稀疏的蝉鸣和蛙叫,隐隐能听到几声雀啼。 “你们先回宴会照看着吧,免得王妃那有什么吩咐无人照应。 晚些我自己会。” 两个丫鬟交换了下眼神后,默默行礼离去。 支走了身边的人后,薛芳意才抬步走向刚刚雀啼的角房处。 “好像我和大人约定的地点不是这里,时间也不对吧。” 秦廷从暗处走出,虽然不清晰,但借着月光还是能隐隐看出他的脸上和嘴角都带着伤。 薛芳意能够感受到此人身上此时隐忍的怒气,当他离她越来越近,一股令她厌恶的幽兰香也愈加浓烈。 她后退了几步,将两人距离再次拉远。 但秦廷似乎中了邪一般的,不再守往日的君子礼节,快走几步逼近薛芳意,不给对方拉开距离的空隙,直接将她逼到了紧贴墙角,伸出手拉住了对方的手腕。 薛芳意吃痛地皱起了眉,一双狭长的凤眼怒视着他。 “薛芳意,你想要毁了我,但我告诉你,你失算了。 我不仅逃过了你的设计,而且依然稳坐二皇子心腹之位。 怎么样,是不是很失望?” 秦廷的眼尾泛红,说话时头又向前迫近了几分,近到他们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自己。 薛芳意偏过头去躲开对方呼出的气息,压下胃中的不适,淡淡地开口道: “我不知道大人在说什么,我让人送信去后,便起身赶去会合,可惜途中病情发作,未能成行。 本欲让人告知大人一声,却不曾想王妃处突逢走水,便耽搁了下来。 我在宴会上也未见大人现身,难不成是中间出了什么事吗?” “当有人告诉我,你是个外表高洁内里蛇蝎心肠的女人时,我还不愿信。 没想到啊,你竟然为了争宠不惜陷害自己的妹妹,还要除掉自己的昔日的心上人,掩盖掉情系他人的过去。 枉我怜惜你幼时丧母却品行温婉,曾有真心娶你进门之意。 你根本不配进我秦府的门......” 秦廷的脸浮现不自然的绯红,松开了薛芳意的手,踉跄着退后几步,捂住了自己的要害处。 脱离了禁锢的薛芳意后退着走到了回廊的明亮处,看着秦廷的眼神也不再掩饰厌恶和怨怒。 “我的确有心害你,但不是为了什么争宠。 为的是一个被困秦府五年不得自由的冤魂,你不杀却因你的纵容和利用而惨死的可怜人。 心上人?你每次的靠近,只让我恶心。” 说完薛芳意解开了自己外衣的系带,拔下头上的发簪用力摔到地上,一头如绸缎的墨发随着秋风扬起,她唇角微勾,脸上露出了阴冷的笑意。 映入秦廷眼中的她的倒影,就如同趁着黑夜自幽冥深处爬出的鬼魅,见到她的人都将要被索命归黄泉。 他虽然并未听懂薛芳意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但他的心中却升起不好的预感,眼前的女子明明还如同以前一个模样,却让他心中生寒。 当薛芳意将自己手中的一枚玉佩展示在他的面前时,秦廷一眼认出那是他随身的玉佩,前些日为了哄她交心而赠。 他心下马上反应过来,暗叫不好!疾步上前就要从对方手中抢回玉佩。 薛芳意早就预判了他会有此动作,对他莞尔一笑后,转身朝着宴会的方向跑去。 一边跑一边哭喊着: “快来人啊,秦大人疯了!谁来救救我!” 秦廷虽并不懂武艺,但腿脚上也是要比薛芳意利落不少的,就在薛芳意放缓了脚步时,他看准了机会,朝着对方扑了过去。 就在他的手要抓住对方的衣角时,一个黑影从侧边窜出,一脚踹向了他的腰窝,将他踢翻撞到柱子上。 秦廷听到自己的后腰发出一声咔嚓声,一阵剧痛传来,疼的他龇牙咧嘴,直接昏厥了过去。 刚刚踢他一脚的春烟仍然觉得不解气,上去又补上几脚。 而此时宴会上的人,也终于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陆续有人走了过来。 薛芳意见到三皇子跟在王妃后面出现时,立刻上前跪在了他的面前,颤抖着声音哭诉道: “请三皇子为芳意做主,秦大人欲对小女子不轨,有其随身玉佩为证。 若不是我的丫鬟春烟出现,怕是我就......” 薛靖盛让人接过玉佩,看向了一边狼狈不堪,已经不省人事的秦廷,眼神晦暗不明。 宴会中很多人都偷偷议论起来,大部分人都对跪在地上衣衫不整掩面哭泣的薛芳意投来了猜疑的目光。 三皇子还未开口,跟随众人而来的冷惊鸿一脸真诚的先出声问道: “我刚来京都时,便是秦大人负责招待安排,可谓是彬彬君子守礼慎行。 这两日也耳闻了不少他的盛名,怎么会突然性情大变做出此等不堪之事,怕不是其中有什么误会吧? 我瞧着秦大人更像是被袭击昏厥过去。” “女子名节为重,我与秦大人往日无仇,有什么理由用自己的清白来冤枉他,做出这种自损自伤之事! 莫不是他来辱我,我的丫鬟为护我而伤他,反成了错处不成! 是不是我就该任由欺辱,毁了清白,才算是有理有据了!” 薛芳意闻言情绪激动,说着就要撞柱子以证自身清白,周围丫鬟忙上前阻拦。 冷惊鸿也被对方的举动吓了一跳,分辨不出对方这一出是真是假。 众人听完薛芳意这番“肺腑之言”,心中都有了动容,加上她一心寻死明志的决心,基本都信了七八分。 就连平日并不待见她的王妃和薛清梨都为她的受辱有了怒气,毕竟她再怎么说,都是顶着平王府二小姐之名,打狗还要看主人。 “秦侍郎不出席宴会,跑到在昏暗偏僻之处,也的确不是君子该有的行为。” “敢在平王府内辱王府二小姐,秦侍郎这是不把平王府放在眼中啊。” “京都谁人不知薛二小姐是有贵气在身的人,怕是秦侍郎一时想歪了,妄图想沾染下这贵气的滋味。” “哼,凭他一个小门小户的出身,这贵气是他能觊觎的吗?!” 掩面靠在丫鬟怀中抽泣的薛芳意听到了有人提出了她需要的话头,便装作懵懂困惑的样子,接上对方的话,提供一些“线索”给三皇子。 第54章 为薛清梨鼓掌 她微微起身行礼,眉头紧蹙地回忆片刻后,才犹豫地开口道: “我被秦大人禁锢住的时候,听他口中念叨着要借天运,登天梯之类的话,不知是否是他今日无理行径的缘由。” “云峰。”看到陈云峰进来,寒嫣立即眼睛一亮,起身迎了出来,就像是等待丈夫归家的妻子。 “金刚护体诀!齐师弟果然是朝着体修的路子去发展,莫非,这也和你的秘密有关?”韩刚淡淡问道。 在他的声音响起之前,夜空里的无数股白色水雾已经如一条条蛟龙般被他的剑卷吸过来。 生命阵营:该单位属于生命单位,会受到许多效果影响,并拥有士气和运气属性。 关键是倭国什么时候出兵,出多少兵,在什么地方登陆,这些都是未知之数。 事实上,随着实力不断提升,苏维的心态已经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沈行之额角的青筋跳动不止,胸腔内的心脏也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跳动着,“扑通扑通”,似乎要跳出胸腔。 不远处刚刚躲避完气浪余波赶回来的淳于覆看到这一幕完全惊掉了下巴,这是他们暗焱军的那位素来行事阴狠不择手段的大统领? 这些情绪让他又不觉得疏远,他想到了顾离人的青衫,想着便只有一种可能,这两人应该来自师门。 骤然间,他感觉身边的空气都凝滞起来,就像是空气里掺杂了无数的蜜糖。 “班长,你牛-逼!看来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我不得不服你了!”董飞竖了竖大拇指。 手下的这些亡魂,全都被杀戮剑域吞噬,世间的杀念怨念,轮转业力,都是这道域意的精粹。 罗金刚才听见了洛北说的话,他没有表现出来,肖媚儿也听见了,她一出房门就不善的看着洛北,看的后者直发毛。 “别自作多情了,我们是来嘲笑你的,哈哈哈,数学白痴想考年段第一。”澎湃妹妹毫无形象地大笑了起来。 “国师这是西边洋鬼子弄来的,我也不怎么清楚。”老板又挠了挠头。 叹了口气,萧晓不准备打扰姬十二休息了,走出火车随便找了个石块坐着,悠悠的望向京城的方向。 马有为就像看见了外星人一样的看着陈北冥,好一半天了都不会说话。 他眼神一滞,任务的难度评定居然才是ss级的,让他有些想不明白。不过那都不是重点,重要的是下一步任务要怎么推动。 慕容佐羽有些尴尬地看着孤倾语,孤倾语却是点了点头,丢给老鸨一錠银子,示意慕容佐羽坐下,自己坐在他的旁边,喝着酒。 韩子谦却以此举不合礼仪,不是工作职责范围,毫不犹豫地选择拒绝。 雪白的剑光劈碎银光,定神看去,那是一头两米长的雷灵鱼,通体雪白,鱼鳞锃亮发光,通体散发邪气。 作为人力资源总监,日常都是坏人都是她来当,好人都是领导当。 与风清世没有过多接触的过往告诉他,齐娜是在杞人忧天,但谨慎的性子又让他对这种说法抱有忌惮。 与此同时,原本安静的机器滴滴的一阵响。上面顿时亮起了一排的指示灯,好似刚通电开机的机器一般。特别是右侧更是亮起一个电池模样的图标,原本空荡荡的四方形,顿时嗖的一下往上跳了一格。 第55章 赴二皇子的约 洛黎笑了笑,而孙悟空已经开始攻城拔寨。在黑熊精的肚子中搅动风云。 破坏死光与破坏死光的对拼!磅礴的力量荡漾开去,连空间,都被他们的力量所震撼。 首先两把枪刃出现在吴雪手上,她看着那边笑道:“雨玲妹子,准备好了吗?”而看着那黑洞洞的枪口,虽然莫雨玲咽了下口水,但她对自己的召唤生物也是深信不疑。 蟒蛇形如鬼魅般冲入雨雾中,腥臭的气味在狂风中四散,它褐金色的蛇影在白蒙蒙的雨雾中若隐若现,似乎正在寻找着什么。 将军冷笑了声,没人看见他眼角中散发的丝丝红光。一种由兴奋引发的光芒。 前方一座高塔耸立,塔前设有祭祖的台子,足有两人高,台下两旁十名太监高举长号。 敖闰、敖顺垂头丧气,敖钦此时已经恢复了神志,就放声大哭起来。 什么?不是真身?不是真身就能把人从时空裂缝中带出来,那真身的实力是有多么恐怖? 青娥喃喃言道,脸上尽是疑惑----莫非我真的有一个姐姐,名字就叫玙玥?有这个可能吗? 剑皇答应一声,驾驶大剑穿过云层往下面钻去。只要从云层钻过去之后,应该就不会被一重天的猛禽盯上了。不得不说一重天的云层好厚,他们钻了有一阵子才好不容易钻了过去。 只是正魔终究有别,常少华利用魂魄炼蛊,有伤天和,是正道鄙视不容的凶残邪法。 这数百年谋划封印华夏龙脉的事情,这强者也参与到了其中,但是他并未去往华夏,而是镇守岛国。 “各位蛊师考核正式开始,请看前方题板,第一道题目的内容是:请各位每人写下一道炼制一转的蛊虫的蛊方。”那位中年蛊师考官大声朝着前方说道。 “仙气还有浪费这一说?难道你们的仙气用完了,就没了?”萧七诧异的问道。 到时候,回龙虎山,是不是和林晓峰二人合作杀死的都不重要了。 “难道北哥还是遭到了敌人的暗算?”魔鸦之王格外紧张,甚至运转真元进入战斗状态。 “可是,陈逐风有自己的宗门,为什么还要拜入我们天机城呢?”舵主好奇的问道。 随着时间的流失,他也发现了自己的呐喊居然是如此苍白无力、毫无用处,此刻身处这陌生之地只能先找到安生之所。 大家都来到了三楼的楼梯口,看向三楼那条长走廊,即使才刚刚过中午,这条走廊也没有什么阳光,一种阴暗寒冷的气氛扑面而来。 哪怕他表面上看起来,依然态度坚决,强势霸道,似乎没有收到过任何打击,没有任何退缩的情绪。 齐少凡真替她捏冷汗,幸亏魏青对他的冷血父皇没什么感情,不然姚修容说出这话,就要被五马分尸了。 重余跟重奎的确是发懵了,他们自然是知道他们夫妻俩与六大灵宠妖祖的强大,可是却没想到强大到如此境界。 连心迎昨晚就已经没有生气,并且心情很好了,所以晏野夸不夸她,她都不在意。 “我的好大哥,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白睿擎的眼睛瞬间变的通红。 她娘经营地的不少铺子,那其实都是赚钱的,但是赚钱的速度,却比不上她爹败家的速度。 普通在他每日默默无闻,看不出任何特点;而怪异在于,他作为一个僧人,每天什么也不做,从不见他礼佛或是烧香诵经。 “恩,谢谢你的精彩回答。改天请你们吃饭。”晏野得到想要的回答后,便离开了。 “如果你是担心我刚才偷懒的话,你可以去问一下唐导。”连心迎口干舌燥,不想跟徐乐乐继续争执。 也可以不听奶奶的话,不立马回b国,但是这样的话,奶奶肯定会找来a国的。 她想要说什么,可是却发现这江湖豪侠并没有要杀了她的意思,只是点她的穴道,然后拿起酒壶潇洒的离开了酒馆内。 远远近近的山峰树木,在暗夜中失去轮廓,模糊成一条沉默潜伏的巨蛇,危险的吐着阴冷的气息。此时的赫连韬和平日判若两人,面容肃穆眼中精芒毕现,他猛然抬起头,大手一挥,六道身影如鬼魅般朝六个方向飞掠而出。 紫云缘眸子猛然一凝,他脚掌狠狠一踏,一瞬间来到了道无痕面前,他手中的长枪狠狠刺出,一瞬间,天地轰鸣,大地颤抖,紫云缘这一击是全力出手,他没有丝毫保留,就连重新加固的擂台,都有一些不稳。 这是爱丽莎想要知道的故事,也是她想要知道能够变身的内幕与关键。 “我这两个下属没有规矩,冒犯姑娘之处还请姑娘原谅。”男子转身看着莫九卿,言语中带着几分难言的低缓。 听到独孤鸿的话之后,那魔将也是非常干脆的离开了。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要被断绝最后的尬舞生涯的承太郎……在地面上、地板上放弃了思考。 “聪明个鬼,死要面子不要命,要是我,我就立马不顾脸面的逃出符宗。”另外一名模样英挺的男子说道。 “不用了,目前他的目的和做法我们还不清楚,若是多方人去打探只会适得其反,交给君琰宸就好,你目前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在那些孩子那里。”莫九卿摇摇头说道。 晏浔盯着他,一步一步走了过来。就在他与她几乎只差一部距离的时候,叶秋儿本能的想要往后退,可是没想到,晏浔却一手拦住了她的腰,往里面轻轻一带。叶秋儿的整个身子都贴到了晏浔的身上。 第56章 决裂 在距离薛芳意一步的距离时,他停下了脚步,看着丝毫未露任何胆怯之色的薛芳意笑了。 “你真的很不错,好到我都有点想要将你收入府中的想法了。” 谢欢也不理会,只觉得谢兰越发地蛮不讲理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并未带着自个院子里头的人,只是带着巧燕与紫钗出了府,去了袁家。 就这一点,就足矣说明了,徐不凡的厉害性。如今的董雷,也是瞳孔猛地一缩,那不好的预感,便从他的心头升起。 到了后半夜1点时,大部队已经推进到了台湾中部地区,这里的倭军见到外面的大军之后,早已没有了抵挡的勇气,马上进行投降。 血淋淋的匕首划过他的脸,留下一道血痕,笑盈盈的脸却带着嗜血的感觉,让人感到恐惧。 但是对海安,有些时候,避免不了讽刺,挖苦几句,但是也没有以前的积极‘性’了。 意未尽而爱已飞,情末倦而心己老。无法抗拒的失恋,终于使我明白,爱情竟要具备太多客观条件,居然是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生活中不能承受之重。 可惜,这种情况一旦被人渣们发现的话,就必须补交1000金币,凡是拿不出钱的,一律打成残废,屡教不改的,则要被活活打死。 做‘花’语这一行,虽然他没办法感同身受,但是也非常清楚的知道,有多危险,会遇到多少的事情,多少的伤。 月璃从头到脚都在颤抖,额头上冷汗直冒,脸色白得不正常,嘴唇也发青发紫。虽然说是手背上的伤势缓轻了很多,但是依旧是不可忽略的吓人。 不止虚空等人张大了嘴巴,似乎就连没有神志的怪物都楞了一下。 毫无疑问,大家之所以中毒是因为吃了桌上的干果,但偏偏叶萧就没有中毒,而且他吃得最多,甚至现在都还在吃。 出了结界,热浪扑面而来,熊熊烈火仿佛有生命般,集中火力向我扑来,火焰的温度灼伤着皮肤,我轻轻合上眼,然后猛地睁开,周围的火焰退避三舍,一片以我为中心的海面显现出来。 林厅长觉得,舟舟也许是一下子不能接受,时间长了就会好些的,所以,他没再说什么,在林舟舟的肩膀上拍了拍,就起身离开了。 林厅长后悔不已,不知道怎样面对薛梅,不过,薛梅倒是显得通情达理,并没有纠缠林厅长,林厅长虽然觉得自己做错了,但却不想对薛梅负责,因为他心里爱的人,依然是叶丽丽。 这送她进来的警察容貌长的很是俊俏,年纪大概也不大,估摸着是刚从警校毕业过来的,所以才会对她这种罪犯还保持着一颗怜悯之心。只是像她这样的人,像她这种会拿刀捅别人的人,又怎会值得他人的怜悯呢? 然而,叶萧却是干净利落地挥了挥手,然后自顾自地翘着二郎腿坐到了沙发上。 此时,车外柴荣听到了兰莲的话语,立刻停下搭手张望,一看之下,登时惊到,连忙喝令车夫停下车来。 这处院落极其的安静,丝毫听不见嘈杂的声音,更是有着闲淡之中求致远,嘈杂之下取僻静的感觉。 第57章 入狱 校委会由十人构成,分别来自学院的各个势力和部门,由一位副校长带领。 他想起了秦野临走时候说的话,既然袁绍这般不顾大局的形势,正是不跟进的机会。并且曹操手中只剩下了残兵,士气也不高,也是不愿意打下去了。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楚航醒来时,楚嫣然已经离开了酒店,搭早晨的飞机前往远在上海的雪兔俱乐部。 灵台宗,外门弟子穿青衣,内门弟子穿蓝衣,真传弟子穿紫衣,等级森严,所以痦子哥表现得俯首帖耳。 因此,众多道门中人只能毕恭毕敬的将这位名义上的最高领袖请到了上座,与三位代副宫主同桌。 此时他的脚下正有一只红色的怪物被固定在地上,虽然怪物不断挣扎和吼叫,但是依旧难以挣脱身上的固定。 阎骁桀身上一时冷一时热,迷糊间似乎看到舒茵就在前面,一直缓缓的朝前走,就是不回头,可他口干舌燥,张嘴也发不出声音来,心急如焚,伸手就去抓。 突然被凌淼抱在怀中,殷雅一愣,随后脸色迅速变红,埋下头,不敢看凌淼。 老头眼睛一眯,好似毒蛇一般,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直接让吴孝祖双眸一紧,似乎一瞬间把吴孝祖底细都看的一清二楚。可能知道吴孝祖的惊愕,旁边的刘銮雄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没想过来这些战舰看看,一方面是保守的性格使然,另一方面也是不确定能瞒过这些战舰的监控。 谢姝宁便想着等江嬷嬷买人时,千万让择一个聪明些的。虽说憨厚些,跟好,但她身边势必需要个聪明的。不论如何,将来总是会派上用场的。 谢姝宁则重新在软椅上坐定,笑吟吟看着她,眼神纯澈,恍若琉璃。 她缓缓的闭上双眼,端木冥,君千汐,她在心底默默念着这两个名字。 我也不管地上灰尘多不多了,直接往地上一坐,然后问王一道长,那高人为何要把这些鬼全都关在四楼呢!目的是什么。 他讨厌别人对他的十一高声喝斥,所以,他对五奶奶的印象不太好。 “哼!我倒是要看看我拿姐姐还能嚣张到了什么时候!”王月容笑着说道,脸上却是说不清的阴狠。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南宫冥刚刚说的话,凤如凰肚子里面的两个孩子竟然真的就安稳下来了,顺着夏紫萱运气的方向走着。 “老陈别吵——哎哎,老江你怎么能悔子呢?你简直把我们的老脸都丢尽了!”接着便是几个老头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这时副总管王德江喝止了众人。 黑鹰的脸色微微的泛红了一下,手臂则直接僵硬了起来,却惹的王彩君忍不住的微笑。 这个结果,让朱子龙想到了王照君出塞,也是假扮的公主。不过如今木已成舟,他朱子龙也不是刻搏之人,当下反而是好生安慰了一下蔡依林。惹的后者不管是表面,还是心里都触动了一下,有些感动。 聂秋想到以前听同事说的一句话,以前,城里人才带黄金,现在,乡下人才带黄金。确实是如此,黄金虽然还是同样贵重,但是已经不流行了在上流圈子了,在上流圈子里,流行的是珠宝,钻石,这些光彩夺目的东西。 而十班里,首当其冲的人自然就是李凯,他拉起聂秋的手,冲出教室,然后就往楼下冲。 霍尔和霍伯特都非常茫然,他们自然是听不懂聂秋和那琼斯教授说的是什么。 天色已经不早,这会约莫已经是二更天,明月高悬,似乎近年来,极少看到叶县这边有乌云盖顶的情况。照此看来,明天将又是一个干旱的天气。 这老头水火不侵软硬不吃,光头现在只能把气往肚子里面咽,出门后,再次坐上那辆宝马z4敞篷跑车。 说着,就将一大块煎好的牛排放在一个盘子里,走过来,拉着王雅涵就坐在了前排的餐桌上。 “那总兵是什么意思?好好的怎么就突然要退隐了?”浩大满脸困惑。 如今不敢用那些妖异手断了,反而走别的路子。他难道不知道妈妈肚子里的宝宝成了型,现在已经初具灵气了吗? “橘子镇,遇到路飞跟索隆的?你提这个做什么?”克尔拉愣了一下。 这种情况无疑让冈迪大公有些尴尬但网迪大公不愧为一位雄主和卡瑞克斯的虔诚信徒大手一挥。对财政大臣下了一道命令之后铸造的钱币均按照火龙币的规格铸造以后网迪公国官方认可的钱币就是火龙币了。 唇角轻勾,李珣的心情变得非常之好,对那刚刚以秘法送来的香笺,他巴不怎么在意,只是奇怪,才分别四天左右,怎么又来信了?只是,他搭眼一扫内容,脸色便沉了下来。 她勉强的仰起头,一张美‘艳’的脸变得苍白无‘色’起来,她体内的气息也变得极为微弱,仿佛随时随地都会支撑不住的倒地一样。 梨斗还有些愣神,这件事情就这么过了?似乎有些容易得过头了吧。 “明天晚上凌氏家族的凌老爷子秘密邀请组织中的势力代表也就是黑骷髅与暗黑屠夫前往凌氏山庄商谈‘私’密之事,因此可以利用明晚上动手,半路堵截黑骷髅以及暗黑屠夫。”狱火凤凰沉声说道。 只看了五秒,老板和老板娘就同意了王平与酒保的推断,图形模式上的光点已经将整个南城区覆盖上了,还在不断的接近中。而且图象右上的数字统计清楚的写着,大于最大统计数量这几个字。 李珣瞳孔一缩,嘴唇微启,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只点了点头,施展土遁,钻入了地面。 妈妈虽然不太愿意,但是还是希望儿子有出息,而且荷兰的待遇又那么优厚,就不反对了。 还没有听说过用尸体来作为寄居物的更别提用一头深渊魔龙来寄居的。 第58章 用兵权换她回府 薛芳意抬眼看向了谢平越,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我只想知道为什么?” 谢平越摩梭着手中的杯子,苦笑着说道: 古斯曼并非拥有强大实力的食霸厨师,他跌坐在地,目中充斥刻骨的仇恨,看直升机离地几米,大有升空自由翱翔,脱离混乱的趋势,目中仇恨转为了绝望和悔恨。 凯撒贝利亚面无表情的说道,听着奈克欧特的话再加上黑暗戈那说的这话,他已经确信了飞羽所说的了。 她认为主人其实并不信任她,甚至怀疑她的忠心,毕竟自己曾被混沌体扎基控制过,已然没有了可信度。 “真是的,罗摩不许勉强自已,总之这里是关键,努力拖时间吧。”阿佩说。 玩过之后,你就会发现那一刻你是那么的怨恨自己太手贱,那么的想要把手机摔个稀巴烂然后找叶乐“决斗”。 尽管,美利坚所有域名服务器上都有着完整备份,增量备份等等等等。 这个时候,仙人又记起自来也来了,以事实论,自来也实则是它生命中的那个他,仙人只是间歇性失忆,不可能真的把他忘了。 不知是谁带了个头,城墙上的所有人都喊出了这两个字,就连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伤兵都张开嘴巴发出了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 庄纯突然一愣,他想起来了,上次把光刻机资料卖给八一的时候,在听筒中听过一嘴这声音。 暗一闻言也知道了眼下局势的危险,知道沈夫人说的很在理,不管于公于私,还是为国为民,他们对眼下的局面都不能坐视不理,不然等有一日真相大白了,他们这些知情不报者也都会没有好下场的。 老爸老妈一看是秦泽,顿时呜呜呜的叫个不停,但是嘴被堵住,根本听不清楚他们再说什么,但是秦泽能够猜到,这一定是老爸老妈让自己赶紧走。 颜子腾上前,扶着齐宛海,温智帆趁机甩开紧拽着他的齐宛海,得到自由后,温智帆进了抢救室。 她对平京二中的厌恶不止是对这个学校,同时还有这个学校的学生。这很奇怪,马红燕为什么会这么讨厌这个学校呢? 艾琳娜眼中浮现出浓浓的震惊之色,压根没想到,这些由能量幻化成的地狱魔蛇会这么恐怖。 身后响起一个调笑的声音,吓了碧丝一跳,扭头一看,就见梅姨娘穿着件月白长衫,身旁碧枫陪着,就站在她身后不远处。 颜子悠彻底傻掉了,怎么也接受不了医院的宣布,明明一个大活人,被她失控一推,直接死了,她也只是情绪有些激动。 姬狄他们那边压力大减,惊鸿和长髯美大叔这边却是一片刀光剑影。 此刻,已经有着不少天骄聚集于此,红绫明尊与叶风也都来了,而且前者的身边围聚着不少男性修者。 此物空间内部本为阴灵之气,只有阵法中心才有一丝阳气。而这一丝阳气却是掌控整个空间的中枢,炼化阵法中心之后,即使进入阴魂空间,遇到鬼修,也能通过阵法令鬼修屈服,限制鬼修的活动。 焚天哈哈大笑了声,而后道:“亏得众神之王如此看中你,原来你的实力就这么一点么? 第59章 她要自己代替你 他再一次看向了郭鏦,却实实在在地捕捉到了那刻意板着脸的驸马都尉眼中一闪即逝的眸光。 他接着想下去心中又释然了,日军的炮够先进的了,也照样派不上用场。如不是117旅各部大胆穿插,起了带头作用,早被日军轰惨了。 这边的众少年闻言,虽心有不愿,但也明白这里不是凑热闹的地方,旋即一个个开始蠕动起来,不一会这里的武者便已消失了绝大部分。 “哪里来的疯老头,给我滚出去,现在医院就是这么管理的吗?护士!”苏明亮本来就对来者有火,听到他竟然敢诅咒自己的父亲,哪里还能忍得住,估计不是自己的父亲在,苏明亮有拔枪杀人的冲动了。 薄荷味的口香糖带来阵阵清凉感,原本过热杂乱的大脑,一下子冷静了下来。 更令黎兮兮在意的是他们的修为,不要以为神游通幽修士是烂大街的,看看仆译老人便知,寿元将近,却止步练窍后期,不知有多少人被卡死在这个关卡上。 235团十三营一连和十四营三连各自和着夜色打马进到指定地点,就地点起狼烟。令他们感到不解的是,那里的柴草和狼粪不至于有那么多的狼烟,可是经他们稍微一点,火没多少,烟却冒起来了。 在另外一边棋局之上,一个枯瘦老僧,身穿袈裟,手执九环锡杖的老和尚,眼睛猛然一挑。 这奖励丰厚的有些离谱,陈正阳不由得生出一种不敢置信的感觉。 出发之前皇上已经命使者送了八百里加急密旨给各地方节度使,到了徐州之后,念云又亲自给各地方节度使写信,表明身份,言辞恳切,约定会于宣州,共克叛军。 “刚刚听姑娘说起雪蒿生狼毒,莫非姑娘的方法也是那个古方?”荀夫子问道。 “当然了,我时常听他提起你。他总说你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杂货店老板将写好的地址递给池晓晴,笑呵呵的对她说道。 他磨磨蹭蹭地在房间前晃悠了一会,终于只开了侍从们,推门走了进去。 所有人都看向了剑芒发出处,只见城墙上,站着一位手持漆黑巨剑,穿着一身黑色雷霆闪耀铠甲的人站立着,眼睛猩红,嘴长鬼牙。 当然,服下药丸的男子身上同样挂了彩,肩膀,大腿,尤其是后背的一道刀伤,长长的豁口,隐约可见里面的森森脊骨,鲜血汩汩而出,可男子依旧保持着很强的战斗力。 就在这时,一名同样是身穿甲胄的将领从门内走了出来,这名将领陈伯宗并不认识,不过跟在将领身后的那名将官他却认的,正是平阳郡的郡尉安德,往日陈伯宗也曾见到过这人几面。 当第一根银针扎入肩部的汇聚穴时,她顿时感觉到麻木的肩膀竟然恢复了一点点知觉,同时,一股柔和的真气在她体内游走,滋润着她的手臂。 哪怕他这三年來做了那么多,明察暗访、大海捞针,只为了寻找一个她,可她却视而不见呢。 而且诡异的是,这些毒蝎飞行的时候,居然呈现诡异的锥子形,排成阵势,速度得到加持。 杨家强者虽然不知道云天要干什么,但现在纷纷停手,他们心中涌起了一个想法,觉得云天真的有可能换血成功。这实在匪夷所思,要知道天君血脉不同于别的。 叶梵天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无法掩盖的震惊之色,这一次,可能真的要完蛋了。 在那里可以遇到一个名为【那伽朱那团】的新势力,以及“又一个”和世界有关的,等待荧妹拯救世界的麻烦。 确定不会有人看到,简君屹不再压抑自己,扣住时唯一的后脑,用力亲吻,两人的位置也彻底调转。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纳铁发现自己忽然脑袋一片空白,然后就昏迷过去了。 这洞穴非常的巨大,虽然里面已经有了近千的绿头怪,可是却仅仅只占到其陆地面积的十分之一,而这陆地面积也不过只占了这整个洞穴的五分之二而已。 火熙皱了皱眉头,他虽然不想管这等俗事,可流云国毕竟也是他们的附属国,打了秦天傲的脸他们的面子也不会有光。 听到了荒雷的话之后白玉樱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抹惊讶的神色,完全的没有想到这家伙的脑子竟然转的这么的迅速。 到了后期,思维侵蚀者已经跟不少精英阶级繁育出更优良的后代母体。 艳阳高挂天边,灿烂的光芒映射下下方飞闪而过的众人,一滴滴的晶莹的汗水反射着璀璨的光束,却不知为何,总是有一股挥之不去的黑雾将他们笼罩在其中,有些事早已注定。 第60章 筹备自己的势力 三人面面相觑,不明白小姐这是在闹哪一出。 他现在已是灵体五重巅峰,便是三分之一青蟒蛇胆,也完全可以让他突破灵体六重刚柔之境了。 卢仁斌身后数米之外,隐藏于林荫处的姬皓在旁观许久后,自然明白了这场战斗因何而起。 重剑横空,面对姬皓延绵不断的攻势,本就不擅长游击的萧山哪有能力躲避,只见萧山在姬皓挥剑之下一退再退,握剑的双手更是已经明显有些不稳。 一连数日,叶无尘都呆在房间内吞服龙魂丹修炼,继续扩宽体内龙脉,气轮和丹田。 青灰尸体朝着三人离开的方向久久伫立,最后忽然扯开一个诡异的笑容,对着后面过来的怪物大军嘶嘶了几声。一声令下,全体开始往三人离开的方向前进。 四人随即对视一眼,看到彼此那狼狈不堪的形象,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原本因为被金丝红狼追杀的紧张心情,也因此而舒缓了许多。 江年澄亮的瞳仁倏尔一缩,下一秒,她立刻拿过手机,拨打英姐的电话。 第二天,萧木准时收回七宝玲珑塔,稍微一感应,对方留下的印记果然加强了。 “我先下去开路。”石不眠说完,纵深跃进沼泽中,一下子就消失不见。 因为刚刚才接了电话,手机就握在江年的手心里,听到江年手机的震动,叶希影立刻看了过去。 “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还有,为什么叫我主人”叶云不解的问道。 在意志的作用下,混沌重新形成神灵气,魔气等其他能量,这些意念形成各自生物,慢慢吸收其他意念修炼。 这摆明了是湘南卫视在做出举措了,这货竟然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西夏都城兴庆府里的李元昊当天中午便知道了保泰军司被宋国偷袭,宋国七万骑兵到了赏移口。 早已闻报的光家主和葛迎老早就等在了入城口,他们远远的就看到了英姿勃发的雷民和霸气侧漏的雷玄。 几不可见的蹙了蹙眉,叶庭深把她挡在身后,自己不带任何声响的如闪电般走了进去。 听到响动,张梓韵脸色大变,向着李少君的身上扑去,满脸的惊恐之色。 就当她再要好好研究一会儿的时候,殿外忽然有人传话,说是阎罗王召梅娘上殿。 “你以为跟着幽魂一族就能解决幼儿身上的魂毒吗?他们是什么人,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当你对他们无用时便会将你抛弃”叶云的这一句话,对于宁倡来说十分的现实,也是将他心中最后的那一抹期望都给打碎。 能够承受自己的不足就是一种进步,雷生看着昆建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一回,班布尔善逃出来的不是金条了,而是两枚已经拉开拉环的手雷,并且在他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轰然爆炸,所有人都因为靠的太近,根本无法躲避,两枚手雷刚被班布尔善扔出来,就发生了爆炸。 “站住,你们不能走!”李恒轩笑了笑,却是拦在了前路之上,显然并不打算让苗家这些人就这么离开了。 第61章 以父之名 直到戌时入宫的几位小姐才陆续乘着马车回府,各府的人脸上表情却各异。 侯在皇宫附近的各个府打探的下人,看到宫中将布告贴出时,无不面面相觑。 “怎么又是她?你在她身上究竟做了什么?”石猴王的怒气渐渐平息,似乎他对杨婵也并不陌生。 由於在数十年前发生过一场大火,死了数十人,而二楼的停车场更是猛鬼之地,从无人敢把车子停泊在这裹。 不过肖院长已经是新一任的元老了,对此,肖院长没有异议吗?还是肖院长曾提出异议,但被否决了? 唐悦可是省状元,又是京华大学的新生,这要是让她给弟弟补课,说不准,她弟弟的成绩就突飞猛进了呢。 “你放心,这些客户的设计,我都会准备好。”唐悦咬牙说着,看着楚凌那模样,当真是又气又无奈,她不就是想去看看安瑜姐吗? “噗”钢管刺入身后那个家伙的肋下,肋骨被硬生生戳断两根,鲜血在钢管里流出而出。邢烈还没感觉到手上血液的温度,瞬间被雨水冲刷干净。那个家伙低头看看肋下钢管,又抬起头看看邢烈,然后才张开嘴惨叫出声。 那货整个就是嘴炮无敌,用他5年平辽的策略把年轻的天子给忽悠了。让他出任蓟辽总督,稀里糊涂的打了好几年。 如果没有星辰团,没有捍卫者,没有他们始终代替林晨发声,事件一定会按照规定的剧情发展。 若是换别的人,即便是拿到了第一关的密码,也就只能用在第一关,到第二关时,还得想办法从士兵手里套出密码来。 尊者一边调动遥控器,发出信号向上次放在地下山川中的接受器传达信息。 从花纹当中走了出来,风华仔细观察这三扇门。上面的牌匾构造与当初渣男大叔给她的相似,只不过字迹和颜色不同。 她不相信,不死心,她要亲自去查找相公的下落,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落儿,你想吃什么??”至善眼神冰冷地看着云公子看了一会儿,然后转过头来,朝着花未落声音温柔道。 “这些原是没有的,昨天晚上夫人还在念叨着这花,说是这叶子长的不错,好好养着,早晚会开花的,昨天晚上海棠记得很清楚,这叶子上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海棠的语气非常肯定。 凉爽的湖水稀释了她身上已经干涸的血迹,化作一缕缕一丝丝的红色,慢慢消失在湖水中。 “以前这些话,你都不会与我说,而是直接告诉王爷吧,怎么今日……”若棠还是有些好奇的问道。 “走吧,难得妹妹回宫,妹妹带你去吃好多好吃的,去看好多好玩意儿。”顾云兮说着,不待顾念兮挣扎,便强拉着她走到了府门外,坐上了马车。 蕊儿如此明事理,王上心中对蕊儿的感情又深了一层,心中对王后又多了几分不满。 生逢盛世,各路天才如繁星闪烁,多不胜数;各路英豪层出不穷,如鲤鱼过江,数之不绝。 在欢儿临死那一刻,他痛苦极了,不顾一切的冲了出来,抱住欢儿后悔痛哭。 “做梦吗?”影火吐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放下手却是按到了腰间的天梦灵珠上。 第62章 探望薛怜翘 “回禀小姐,奴婢亲手将信件交到了对方的手中,她起先还不愿意接信,但当奴婢按着您的意思复述给她听后,她的脸瞬间就白了。” 薛芳意写字的手一顿,眼底也晕染上了寒意。 秋荷回忆了下后,继续说道: 刚才看到的情景是如此令他震动,他根本没有去想一想自己的灵魂又回到身体中来了,他只是叫着,直到一大盆冷水向他兜头淋了下来,他才止住了嚎叫声,大口喘着气。 体纺锤形,体表披五行硬鳞,『吻』长顶尖的公鲟,浸入水五分钟后,开始轻摆起歪形的尾鳍,头部两侧各有一个新月形的喷水孔,喷起水涌。 设计师的理由如此破坏整体设计理念,不洋不土,造成元素的『混』『乱』。 田黄在前引路,几人经过摆满盆『花』的过道时,泡泡说还好不是双休日,那时这过道挤满了络绎不绝的人。桑木兰一见『花』『花』草草。拉上楚婉『玉』和游彩霞去买『花』种子。 不能酗酒闹事,沾花惹草不行,更不能去碰可卡因,个个百万富翁的切尔西球星们还是找到了消遣的方式———赌博,而且是豪赌。 此时场上的形势是这样的,李煜带领着谁与争锋,好像鸡蛋的蛋黄一样在中间,霸气春秋的雄图霸业,则好像蛋清一样将谁与争锋包围起来,而最外面的,则是铁血荆棘率领的夜舞莲华,好像鸡蛋壳一样将雄图霸业包围起来。 被他催眠暗示的宋家大少,在一个巧合之下,遇见了李煜之后,掏出了他那只早已经准备已久的手枪。 不过进球还是不能改变替补队乱糟糟的队形,因为他们看见四个青年队的队员都进球了,更是心急火燎。 如果不是看到多罗身后那些全副武装的士兵,恐怕在火龙金币倾泻出来的那一瞬间,考生们就冲上去哄抢了。 李珣与水蝶兰的身形乍合又分,朝着两个不同的方向逃逸。宋元敕搭眼一扫,便做出了决定,也不犹豫,身形一转,便锁定了李珣,速度再增,转眼间便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众人议论纷纷,一个个异常的震惊。毕竟年轻一辈,能够达到高阶天人境,这简直不可思议。 但是,看得出来,庞淼想要,虽然未出声,他从她的眼里看到了希翼。 现在这种情况很微妙。一方面他们不敢动手;另一方面又一直想要动手。我已经注意到有两个家伙的手一直都按在刀柄上,他的脸上虽然还保持着平静,但偶尔还是会抽动一下,特别是眼角。 “齐成飞,我记住你了!将来,我定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一念及此,他心底的恨意,都忍不住上涌,脑海中只有这一个念头在疯狂的呐喊,那双眸里,充满了残忍的意味。 唐羽嘴角微微上扬:“让我见识一下,你这所谓创世神的实力吧。 听这声音并不远,似乎正是在头顶上传来的。我不禁抬头看过去,只见一个窗户那里窗帘一动,露出了一个头,他轻骂了一声,然后恨恨地拉起了窗帘,再砰的一声关上了窗。 如今秦琼的到来,让罗昭云心头大喜,大器晚成,历经磨难与锤炼,终于有了大将之风。 第63章 他的师妹来了! 薛芳意用手帕帮对方擦干净嘴角喝粥的残渣后,一字一顿地开口道: 而且海军与新世界中四皇相对而立,掣肘着四皇的发展。四皇可是如同皇帝般君临着伟大航路的存在,海军之所以能够与之对抗是因为有三大将的存在。 其实,历颜也没走多远,便被不远处一个摆摊卖糖人的老大爷拦了下来。 虽说身体经过改造,浑身已成钢铁之躯,但雷昭的脑部和心脏仍是人族,楚龙的这道攻击,显然让他受伤不轻。 稍作停顿后,吕义望着面前的裘千仞,说出了一番令他在心底里也无法反驳的话语。 没想到人家一点也不觉得难为情不说,还一幅理所当然的样子点点头。 却也不想想他若是个有本事的,这家里的事又何需历颜事事操持。 但现在也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丹妮报着内心对韩非的喜欢。 那那边韩非全力抵挡了对方的攻击。虽然勉强的抵当下来,可是后劲还是很大。 闻言,两人慌手慌脚的取下了自己的手腕处的手链,她们二话没说连忙交到了男人手里。 闻言,梁以橙上前,覆在了阿婆拄着拐杖的手上,她满眼充斥着感恩。 范建逐一为大家都装上了他的弹道系统,大家一时间觉得十分新奇,都学着范建拿着子弹在那里扔来扔去,适应这种新的视觉模式。 有所决定便没有犹豫,灰袍三使腾空而起,三尊恐怖的强者,都将目光放在了远处的沼泽地上,气息不断的攀升,但却并没有马上动手。 枷蛇作为控制类的神俑战魂,战斗能力一般,但封印能力却是一绝。 处理好排队的客人,胖子又拿出自己昨晚买好的装饰品,安排了几名服务员将店里稍微装饰了一番。 苏逆不再理它,直接攀西坐下,将法则只是抵在眉心,磅礴的灵魂力开始向其中渗透。 战卓的这个金手指,似乎是感应到了林煌体内有多个金手指并存,知道林煌不是那种喜欢炼化其他金手指作为养分的类型,所以毫不犹豫选择了投诚。 除此之外,刘琮还请人向兄长刘琦传信,让他将父亲送往襄阳,赵王宫已向襄阳派出名医为其医治重病腿伤,希望他顾忌丝毫血亲之情,不要再领兵向朝廷对抗,做不忠不义不仁不孝之徒。 只不过片刻的工夫,林煌他们穿过涡旋,便回到了之前龙皇庇护所的龙血广场上。 忽地,她脚下不稳,一个圈没有转完便将将欲倾。张圭一身功夫,怎能教她摔倒?忙地从亭中飞出,手一搭上尹孤玉的衣裳,便一把将她扶住,他只觉得尹孤玉身上软软的,便像没了骨头一般,好似浑没力气。 一架想要靠近大裂谷的无人机,当空爆炸,化为一缕青烟消失在天空中。 听到霍休的解释,方臻终于是知道霍休为什么会这么的有自信了。 为了能够顺利地完成江南新城羡慕,陈明哲不惜代价地邀请司空彦莅临江南,因为他相信司空彦能够震慑住江南超管局首席长官伍永健,轻松拿下左毅那更不在话下。 第64章 情敌一见如故 三年前那种枪声,虽然有点区别,但是听了总让人感觉热血沸腾。 早在很多年前,他就有了组建战队的梦想,但是就是找不到人,应该说是找不到让他满意的人。 妹纸正要爆粗口,然而她突然看见了安南98k上面的那根黝黑的东西。 唐霄看见眼前是一座比较大型的冰雕堡垒,坐落在高大的雪山上。 彼时宁伯伦叹了口气离开了医院,他太累了,需要养足精神,而宁薇薇留在了病房门口,等待着自己的父亲把准备好的饭菜送进病房。 石头满脸感动,红着眼眶的他,朝着他们鞠躬,将心中的感激,深深的埋在心里,以后,他一定要好好学知识,好好报答诚哥和杜大夫。 如:在比赛过程中,不得使用任何非食物系和治疗系魂师制造的药物或者食物。 可以说,超级势力以下基本没有天骄上榜,至少一半的超级势力为无人上榜。 顾顺喜不懂得什么起跑姿势,也不懂什么技巧,只是在听到发令后,撒丫子便跑,她跑完100米,又跑了一个八百米。还要继续跑的时候,她听见安婕冲自己喊了一嗓子,挥了挥手,示意她回来。 山岳很不服气,从地上爬起来,双拳轰出漫天金光拳影,朝青龙轰杀过去。 所以赛场上的两支敌对舰队现在谁也不知道对手的位置,但海战经验还是叫他做了同样的选择,抢占上风位。 当那只老虎看到周明胸前的那两只妖狐残魂的时候,看来也有些吃惊,喉咙里发出了一声闷吼,还往后退了一步。 炮天明一脚踩在椅子上怒喝:“昨天让我坐,今天让别人坐,别以为你是公车,大家想上就上。被别人坐过的老子不要了。”脚一用力,椅子直接被其踩坏。 缓步穿过庭院,推开大门,华丽的地毯铺设在大理石地板上,通道两旁立着雕塑,挂着名画,尽显贵族风范。 如果十分幸运的话,也许在刚开始演练的时候,就能出现正确的空间波纹,这样的话,就能节省大量的时间。 “娘,替他担心干嘛!活该,吃饱了撑得没事儿找事儿,非要揽下这个差事干什么。”姬冬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嘴里说出来的却是刚好相反。 就在这个时候。韩雨彤已经梳洗打扮完毕。來叫陈星出门了。 第二日,三人又上了茅山,拜见了各位师祖,并将清风道长从茅山接回了郭大成家,等候祖师爷爷的音讯。 在各地举行的表演大赛,都有两个表演项目。首先是主题表演,像是装饰与走台、制作波伏蕾等各种形式进行时间竞赛;第二个是所有大会的共有项目自由表演,充分活用精灵的能力,跟训练家一起在舞台上表演,展现羁绊。 原云不敢反抗,毕竟与这人合作的时候,就清楚了解这人并不好惹,而且那怪癖好虽然让他难以接受,但却不得不承受。 本命魂技也被地球的魂武者们称为戍星技,每个魂武者领悟的戍星技都是不同的。 安铭见之大惊,他也好奇烈阳送了什么礼物,但是玛尔琳妮设下了特殊禁制,旁人根本无法看破。 通过这一来二往的交流,目前君儿郡主在启齐的糊弄下已经完全沦陷在了启齐的美貌里,启齐不仅把玉佩要了回来,而且还收到了君儿郡主亲手做的荷包。末了,他还说,其实仔细看,君儿郡主也挺好看的。 “杀你的人,我都会叫他们不得好死!”张俊愤愤道,眼神犀利。 “艾弗里特有黑暗元素,滑溜得就像泥塘里的泥鳅,你……”加里奥话说一半,却才想起黑泽湖中,正是烈阳凭着一己之力,挡下了二次狂暴的黑暗之镰。 帕克点了点头,咬着似乎在犹豫该说什么而颤抖着的嘴唇,不过,最后还是没能化为语言,而是变成叹息消失。 太后伸手逗着,儿渐渐的不哭了。见他不哭了,太后竟然伸手将他抱在了怀里。 季春城心里稍稍平复,他还以为是周蔓儿出轨,毕竟这种事情也不是不可能。 娇玥这迷药的药效,是渐渐上脑的,也就是说它会在白黎宣不知不觉中,困意渐渐袭来昏睡过去,到时候白黎宣醒来也不会想到,这杯酒有迷药。 下一刻,她的目光被挡住,景姝波澜不惊的抬头,一双眼睛冷冷地看着自己面前的男生,她甚至不用开口说话,那男生都知道她什么意思。 她的个性简单,高兴和难过或者生气都很分明,很容易感染到周边的人。 她急退一步,这才发觉裙摆竟被点燃,火苗已经窜到腰间。这是她最喜欢的一条裙子!玄乙气得呆住了。 武馆需要壮大,但是却不能光明正大的壮大,虽然范筠不太明白其中的弯弯道道,但是也懂武馆的顾虑。 谢云白知道她的心意,他三番两次的拒绝她让她走,可无论他做得多绝,她都坚持留在他的身边。 看着景恬这梨花带雨的样子,梁辰骁原本那些旖旎的心思烟消云散,只是无奈又心疼。 安子琪四周看了一圈,没有看到人影,这家伙简直神出鬼没,算他识相。 虽然两族来往极少,但青阳氏出了个天赋绝伦的凤君一事,他们还是有所耳闻,两边龙君凤君年纪相仿,他们难免要起一些对比的心思。 她的东西,旁人多看了一眼都觉得讨厌的不行,再也不想用,何况还是旁人用过了的。 最后我右手松开,左手挥出附有寸劲的一拳,直接就把他打得向后仰着踉跄几步,最后站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挂了家里的电话后,司战北又再次拨打了盛风华的电话,仍旧没有人接听。 场中的人看到这一幕,皆是不禁咂舌,这才短短时间,天阶院强榜第一和强榜第三,便跟昊辰一伙对碰上了。 我哭笑不得,这老头是个什么东西,整个一狗咬吕洞宾,赶银狐居士说话,就是块茅坑石头。 第65章 无忧的试探 这个高层语气中都是无奈,现在事情都已经这样了,那还是得让董事长知道一下。 可是她现在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如果不是江雨寒她也不可能活下来。 许七安还没说话,上官柔已经眉头皱了起来,她不喜欢吃饭的时候,被这种无关紧要的人打扰。 虽然在场的质变超凡者有十几人,可他们却觉得仿佛集体被百斯特子爵一人包围住,都不敢乱动。 听到这个话之后,马少爷这边的人脸上的表情都是难看,按照对方的两个解决办法。 周波不嫌事大,他巴不得闹僵,这件事是梁秋错在前,如果李威为了保梁秋和赵副市长冲突,那就等于是让整个市领导下不来台。 对于皇甫策而言,此行真正目的是为了他刀宗失传绝学。其余之事,与他本没什么关联,但眼下诛杀邪惑已经到了关键时刻,若能尽上一份力,他自然也不会退缩。 老爷子已经出院回了老宅,但情况依旧不是很好,能用的办法她都试过了,依旧无济于事。 他却不爱做生意非要闯娱乐园,别说,凭借出众的外貌,精湛的演技,如今是当红炸子鸡。 林雨泽,李墨雪两家距离也不算太远,骑个车,二十分钟左右就到了。 梁秋石的脸上,绽放出了一种残忍而解脱的笑意,就像是一只挣脱了牢笼的嗜血猛兽。 徐盛得令而去。关羽从襄阳退出,已经算不上周瑜对手了,周瑜也就不在意关羽去向,现在的对手也不再是关羽,而是张辽。 最近数月,承明宗四处出击,横扫很多人迹罕至的山脉,开发出数座新城。所获之丰,不可估量。 比起身体上的痛苦,杜贵更害怕万一出现意外,这千里眼顺风耳会因为重复“安装卸载”,导致效能衰减,甚至是彻底消失,那么他的发财大计就彻底抓瞎了。 相较之下,仙狐宗的天纹仙隐术便是没有时间限制。这并没有成为一个优势,反而成了一个弱点。 眼前景象一晃,所有的人发现地理场景改变了,此时正处在一个古老的庄园内。 夜天寻抬头望天,因为天军部每层高数百米,所以也模仿了外界的天空,有着蓝天白云。 “天斗必胜!天斗必胜!”欢呼声此起彼伏,好像胜利已经属于这些身着核心弟子红色校服的学生们一样。 一道沉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周胖子嘴角挂着一抹笑意,就要缓缓倒下,突然一道熟悉声音传入耳中。 但是,不管是已经坐大的北影厂,还是远在海外的米国x实验室,以及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隐藏主角,都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对付了,为了稳妥起见,二人又将主意打到了地守萧宵身上,希望组建新一代的“三守同盟”。 犬夜叉本身的妖力不过是中等,只是凭借着后天锻炼学习,所以才能和妖怪们交手占据上风,相比起那些动辄几百岁的妖怪,他的年龄终究是个硬伤。 陆羽止步,叶青竹大概在距离他们五十米的地方,正在给一座孤坟上香。 事实上,三阶套装确实是三阶套装,四阶套装也确实是四阶套装……但装备的品质,并不就意味着装备本身的价值。 要知道,不论是地仙,还是拥有洞天的天仙,在龙气压制之下,实力都会十不存一。 王振一边说,一边晃了晃手,示意自己并没有恶意,可是在暗地里,他却已经做好了随时召唤蜂刺剑的准备。 哪个下人要是敢在他面前失了礼仪,回头一准被打发到别的职务上,再也别想被重用了。 想到了某种可能,星官的眼睛不停的收缩,脸上更是出现了一层白毛汗,后背更是被湿透。 就这样,王振疲惫地躺在地上,感叹着生命的伟大,直到浑身上下的颤抖有所减弱后,才心有余悸地坐起身体,然后开始观察房间内的情景。 不过当一个战台结束后,立马就会加入新的一组,如果一个时辰还没分出胜负,双方将都失去晋级的机会。 陆羽身体在发抖,手在发抖,并不熟稔、甚至拙劣地解开她的衣衫,但仍然留下了内衣,两人眼神一个比一个凶,一切仿佛都要水到渠成,直到江依依花了好几分钟都没能解开陆羽的裤带,最后好死不死给弄成了死结。 “行,这个也不着急,反正铺子就在那,跑不了的。大姑父什么时候有空,咱们再好好商议也就是了。”云雪说完,就领着云霓回家了。 他不希望自己被判死刑,也不想被无罪释放,他只希望自己可以留在她身边服刑,甚至希望是终身监禁。 “琳妈妈……”熊筱白知道苏琳是真心疼自己,她只是有点遗憾,如果苏琳可以坐飞机来这里,就可以把她和孙烨一起介绍给熊爸熊妈了。 云雪将肩上扛着的东西扔到了地上,上前几步,搂住了弟妹们。“大姐回来了,大姐回来陪你们过年。”说话间,眼泪却忍不住掉了下来。 琉璃躲到了武则天这边,又笑着行礼,“多谢昭仪救命之恩”抬头细看,只觉得武则天比先前明显瘦了许多,眼睛却依旧灿然有神。 在白子铭和姚贝贝感应到了劳步司的目光锁定他们的时候,白子铭的身前立刻飞出了一道冰光,形成一层一层,一道一道迷宫一般的冰墙,而姚贝贝的身前则是飞出去了一道金光。 第66章 送你一程 薛芳意打开了木盒,其中放着一封信和一套头饰,虽然样式简单却都是金丝或翠白玉制成,细节上也经过了精心的雕琢。 除了外院院主陈天南以及一些外院一些地位很高的长老,没有人知道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斜看了一眼湍流而下的瀑布,赵铭脚尖轻点石块,飞了过去,落在光滑的圆石上,注视着上方的流水。 也真是这样的激励,慕容映雪的胃口越来越大,渐渐地,就更加肆无忌惮地开始吸取雁儿的能量,从而满足自己的欲望。 可是,让婉儿没有想到的是,下一扇门,才是自己最伤心的地方。 顿时屋内一下安静了下来,就只剩下不知是死是活的黑仔,还有死在血泊里的何卫国,以及一些流着蓝血的蓝面鬼魈尸体。 后续的比赛还在继续,一组接着一组的弟子上台比试。失败的弟子固然伤心不已,胜出的弟子,脸上却任然是没有一丝笑容,反而脸上变得更加严肃起来。 但是,慕容映雪还是有点不明白自己的想法,毕竟,这样做,对于这个慕容坤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好处? 而是此飞盘暗刻着玄奥的传送咒纹符术,竟然是一可以随意随时设置的短途传送法盘。 “那位老榕想要跟自己交流?”叶拙有些疑惑的看看那一排气根触手,心中暗自揣测道。 等我反应过来时,九叔跟烟雨已经大打出手,二人不相上下,实力相当。 昊的愤怒吼叫依然如在眼前,那道代表他存在的光芒此时闪烁不停,他们知道这是昊真的不惜代价要降临此处,完全的真身,那不知道多久没有动弹过的真身。 所有的术士,哪怕并不具备相应的魔力,也能够辨明魔力残痕。这种能力与其说是一种后天锻炼的,不如说是一种本能,就如人类天然就能辨明颜色一样,和你的美术档次无关。 秃鹫和包老头愕然得发现吗世界裂开可一个口子,在口子种是更加剧烈得金光世界,隐约中他们似乎看到了世界中央的一道人影。 “应该的应该的,那你们聊,我去洗水果。”钟慧去柜子上拿水果洗了,把地方留出来说话了。 朝佚千名和波风水门同时从忍具包中拿出特质苦无插在地上,将传送点定在这里。 当然,不明觉厉也只有陆五,至少红衣、伊万还有阿琪都一边听一边点头,显然他们听懂了。还有高手。虽然它没出声,陆五认为它也一定听懂了。 这话说得唐毅一愣,明摆在眼前的凶兆却被曾逸凡说得轻描淡写,难不成他又看出了什么自己没注意的? 密集枪声骤然响起在这片山地之中,却是赶来追击的恶魔战士们已经建立好了包围圈,开始主动进攻。 随着时局的发展,一号首长本能的觉察到了,唐潇一定对自己绝对隐瞒了不少东西,甚至极有可能连自己的反应也都直接谋算在里面。 要特别说明的是,这一次汤玛士绝对是无证驾驶。但是呢,这年头无照驾驶的事情太多了。而且想要弄车也很容易:在现代社会,只要有足够的钱,所有车都能弄到。 第67章 薛怜翘之死上 靠在太师椅上的薛靖盛将手中的信揉成了纸团,攥在手心里,眼中有着暴虐的狠劲。 柳芊芊到的话说的十分的暧昧,明眼人一下就能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 我看向那车上的司机,一顶鸭舌帽帽沿压得很底,鬼鬼祟祟的往这边看着。 “两位,天齐大帝有请,”两人刚出轮回殿,一名鬼面夜叉走了过来,对两人笑道。 “娘娘,实在不行我们就不看了。”竹韵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端来了一杯水,一边给柳芊芊顺背一边说道。 此时的柳芊芊正站在坤宁宫的院子里,面对着整个坤宁宫的宫人,冷着脸不发一言。 刚坐好就有人端过茶来,我喝了一口,淡定的会在那里一言不发。 孟权隐的声音,沙哑中透着浓浓的遗憾,眼睛看着的是面前的坟包。 金焰赤虎离开,孟子凡和蓝语堂并肩而立,目视着罗家这我元丹中期的强者。 “娘娘,方才我听尹护卫说,荣妃在勤政殿门前和皇上吵起来了。”竹韵说道。 顾渝听到109的话,心底升腾起一股无名怒火,本来阿渊应该是这个世界的世界之子的,就是因为这个位面的天道私心,阿渊才会受到这么多无端的危险和磨难。 叶情几人对视一眼,都是一脸的无语,难怪姐妹俩说唯一的弟弟给宠的不像样子,就现在的表现,给个长辈都不换。 “怎么回事?这怪物竟然有这么大的力量?”烈血飞震惊叫了起来。 单凭你来我往的几招中,花道已经看清了无忌无法的实力,毕竟是刀神,还处于一个跟自己实力相当的高手圈中,比武经验自然老道。 说皇上临昏迷前下口谕让将俊鸿代理朝政,梁喜的话大臣们是相信的。 黑风老人就在眼前自爆,但朱啸却是轻松应付,这让黑风老人的三个弟子对于朱啸都是有了新的认识,朱啸转过身来的片刻,三人便是朝着朱啸抱拳,并且在虚空中跪了下去,并且乞求朱啸给他们一条活路。 待手头事情了结后,于是众人再次出发,眼看着就要到嘉峪关了,一旦出了嘉峪关,就预示着你已经走出中原,踏入无尽的大漠,这里又叫“戈壁滩”,是蒙古语,那里掩藏在漫天黄沙的背后的只有无尽的罪恶。 圆外围的地面都陷入崩裂状态,大地都被雷电给分解开,那种感觉,就像是在切割水果拼盘一样轻松。 “不,公子你还没有死透!还没进鬼门关呢……”婷儿连忙给楚寻语鼓劲,却不料黑衣男子回头瞪了她一眼,婷儿猝然失声,光张嘴没声了,婷儿自己都大吃一惊,摸着嘴不停的尝试说话,但就是没声。 说着,韩雪直接转身离开了炼药师公会。朱啸苦笑一下,跟着启筱筱她们朝着考核区就走了去。 悦来客栈是一座三层楼,是砖瓦木质结构,不过,从外面墙上斑驳的痕迹看,这座楼应该有些年头了。 “你咳什么?是个男人,就盯着泰妍欧尼的眼睛三秒钟!”允儿一瞪眼,便和允轩抬杠道。 第68章 薛怜翘之死下 她深吸了一口凉气,四肢都麻木得动弹不得,说话也是磕磕绊绊半天,才说了完整的一句。 “殿下这是何意啊,莫不是要与我说笑呢,这些大狱的刑具怎么出现在这里。” 化虚为实亦是如此,不但可以凝化外物,还可以修复自身,掌握了化实为虚,就等同拥有了不死之身,只要元神不灭,不管受到怎样的创伤,都可以在一念之间加以修复。 楚怀玉淡然一笑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赢他一次又何妨”。 “妄加猜测,莫非我将你二人杀了也与化生岛无关”莫云语气森然道。 轻轻耸动鼻梁,丝丝气流窜进林枫的口鼻,气流化作万千细丝流淌在身体中的每一个地方,缓缓如热流,顺畅无比。 这些都是明面上最为强大的四个势力,其他还有很多合作的势力,但是张天失并不是很重视,至少到现在都还没有出现值得他重视的存在。 商猛激动的走到商央君面前,他徘徊了好几年的天罡脉终于打通,心中激动可想而知。 这条路他曾经走过,知道北面六十里外有处镇子,翠玲说完,百丈屏障立扩百里,转而带着她瞬移来到镇子正中的主道。 诸葛婵娟也来帮忙,手一松,胸外露,南风就由得她来解,腾出手来做些别的。 而郑晴没有说话,慢步走进里屋,坐在躺着的婶婶旁边,拉着她的手,静静的观察着。 修罗之名如其人,除了“冷美人”茉莉,凡是踏上擂台者,无一生还。 正当这些强者准备趁机感应一下,看自己有没有突破的可能,相比与和药剂师拉关系,这自我突破的感应时机反而更重要了,不见那个药剂师也一副愕然神色的进行感应吗? 面对这样的状况,用啥尊严傲骨名誉之类的借口来强行保留圣杯,那都是脑残之人,用你父母的性命,威胁你跪下磕头,你敢以自己男儿膝下有黄金的理由,以及维护自己男儿尊严而不下跪磕头? 方震暴起,猛地向后倒退,重重的撞在萧澜胸口,萧澜没有料到方震居然如此决绝,胸口如遭雷击,气血一震翻涌,一口鲜血喷到方震后背。 可秦晚晴凭感觉觉着这颗药丸的品性不低,不比师门炼制的丹药差。 在场的人之中,唯有钱多多走南闯北见多识广,最是明白无策的顾虑,所以他十分赞同无策的说法。 “薛兄,听说薛家和落家是姻亲,能不能说说你那妹妹,别没事就跑我家,我不会卖乌锥的。”柳寒对薛泌说道。 “若是星绝自己来,那我冰池自然会卖他三分颜面,但是你?你觉得我会放弃一具龙骨吗?你星耀宫的人怕是太过自大了一些吧!”冰池老人毫不犹豫的回绝了他。 “别做白日梦,龙国哪有可能被我们占据的,这次发动战争,一个是听从那帕拉神的意愿为他强制招揽信徒,二是为了财富。”路龙掏出一根香烟点燃吸了一口很是淡然模样的说道。 磅礴的王道之力,汇入少年的身体,无与伦比的舒爽之感,让他忍不住仰天大笑。 仿佛有一股无形的能量从这十五个熟睡的人体内猛地释放出来,穿过所有建筑物,一直扩散,一直扩散到整座城市以外。然而,哪怕是离他们最近的那些研究员们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第69章 吃醋了 汤家丽的头上夹满了发卡,又长又黑的马尾辫上系着一朵大红花,左手套着不锈钢镯子,右手缠着两串珠链,脖子上还戴着一个银白色的项圈。 白赵氏坐在家里左思右想,实在是不想不通,便想着去白糖家看看情况。 “事情查出来了吗?”有气无力的苍老之声缓了片刻后再次出现。 布鲁斯说着狠狠一拳轰在门上,尘土飘落,显然这东西并不算结实。 吴三郎的事儿,在镇上闹得有些大,所以村里的人也都听说了一些的。 莫莱走到塔兹米近前,伸出手来,按在塔兹米的肩膀上,把塔兹米又给按了回去。 事到如今,他哪里还不明白,方正和郝青松根本不在这里,刚才和他们在一起的人,压根是厉鬼幻化而成的。 虽然这次白雾稀薄了很多,但是佐助知道,再不斩从头到尾也没有用几个忍术,剩余的查克拉还很充足,这稀薄的白雾,马上就要变成伸手不见五指的大雾了。 周通以血境对抗驭境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样,再接下来的两天里飞速传开。 那么这些慈善机构就已经触犯了人的底线了,从婴儿培育到活体实验,从畸形变异到毫无人道的灭杀,沃特公司做的一切,已经毫无人性可言。 许多想蹭宋枫流量,却没有机会的资本们,此时眼睛都是亮了起来,仿佛看到了商机。 可是真正面对男人的时候,她们却是畏手畏脚的,根本就放不开手脚来。而且,这平时和床上的反应及反差极大,也是让一些男人深深的沉迷在其中,不可自拔了。 暴露出去的话,自己也有没有什么危险?这也是朱莉和。天天。来找张。猪来卸货的原因。 意思就是告诫他,如果他对风月之主不敬,很可能连累在上面的苏茹和田灵儿。 锐利的眼神扫过堂下站着的所有下人,偌大的江府只剩了堪堪二十来人。 “打残了没?”沈氏的心头涌起一抹阴暗,脑海中已经浮现出凤眠被揍得浑身是血的凄惨模样了。 一双白皙藕臂时不时拿起毛巾将热水从雪白脖颈上浇下,热水化作水珠从羊脂白玉般的肌肤上滚落,最终没入山谷。 生死之间厮杀过的真正强者,和那些在赛场上打点计分的搏击拳手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战力。 而本想跟出来的张晓倩听见这话之后第一时间按下了手腕内侧的一个按钮。 老年人睁开眼睛,看了眼叶灵泽手中的令牌,眼中略微闪过了一抹惊讶。 太上宗主色变,强如杀天诀,是他见过最强的法决,所以,在这个时候,他只能凝聚第三道力量。 传闻,如果能够得到巫凤壶,并且吸收炼化其中老巫的所有灵力,那么其实力也将突破玄关境。 “李老师,你不用道歉,这件事不怪你,不知者不罪。以前我没拿出录音,是因为害怕赵光印的报复。”我笑着说道。 我笑笑没吱声,周仁的人品不咋地,里挑外撅的。就这么慢慢熬着,一直到十点学生回寝室,都没发生什么异常。 武世展一口气将弹匣里子弹尽数打出,只是那端着铁盆的厨师仍旧没有受到分毫的伤害。 吃过了晚饭,补充了体力,自然就要收支平衡一下地消耗一下子体力啦,于是……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就去忙着“干”的漂亮的人生大计去了。 剑九此刻虽然心惊这里的景致,不过对于自己的修为,还是很自信的。于是并未选择放弃,而是与马峰所想一般,无论如何,都要上山。 赵冰冰捂着自己火辣脸颊,双眼满是怒火与委屈,她到现在都没认清局势,还单纯的认为爷爷不明事理。 叶千重想起来了,当初古武家族联盟的时候,叶千重知道夏侯家这个家族。 “是!大统领!”韦刑等人站起身后,齐齐站到一旁,或许是心中有愧的关系,众人连头都未敢抬,更不敢去正视我。 还有一些遗留下来的士兵正在收拾着蛋糕城堡的残骸,在附近的居民们虽然总感觉到不安,但碍于自己居住在四皇的领地里,也只能开始帮忙收拾。 “路飞,你先去把凯米他们救出来再说。”,安可指指还在那里挣扎着的一鱼一星,然后抬头看着上面的飞鱼。 众人顿时无语,像看奇葩的一样的看着秦奋,想不出怎么还有这么打赌的?你个混蛋是来个百米短跑,还是马拉松赛跑?此刻,就算是对秦奋无条件盲目的信任的苏盼儿也是开始动摇自己的信心了。 当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暗兵只是一支队伍的代号。但是,这一个代号却可以让全世界的特别行动部队震惊和震撼。这一个代号,就已经代表了一切,那就是实力和信仰。 凛有点疑惑。难道真的运气好,当时没有好事者?不然,即便是有关部门,要想彻底清除有关的信息,一时半刻都不容易。 “?!”,山治有些不懂她为什么忽然提起以前的事情,但也只是安静地听着。 第70章 第一份事业 除了这种‘猛虎机关兽’外,还有很多其他类型的机关兽,撒贝眼见这些奇花异草、重重机关和这么庞大的宅院。 杜奕一行人并没有直接去落凤谷,因为落凤谷可是有四位朱雀老祖,而盘丝洞却不同,仅仅有一位盘丝大仙,搞定之后在去找落凤谷,若是落凤谷搞不定,自少就剩下这一个阻碍,就算倾力而出,也一定能搞定落凤谷。 氢金属释放的能量,比起地球上的tnt也就是火药要强大数十倍。怎么说呢,是一种制造更加高级武器的东西。 “你说对了,我们就是要去打仗,让黑手党尝尝我们的厉害,他们不是武器精良么?看老子怎么讲他们打得落花流水,惹急了我,直接去俄罗斯灭掉他们的总部。”叶晨说话的同时,走上了运输机。 无声无息之间,也不知道从哪个断口,忽然的变成了白色,那赤裂的红土翻天已经不见任何的踪迹。 这第一次攻击是由欧阳城发起的,他们才不想消耗自己的有生力量,让奥思丁城捡个便宜,所以一看风城防御很强就赶紧撤退。 中国人威武!王逸天这才反应过来,想要看看自己的装备。看着那散发着五彩眩光的铠甲,王逸天愣住了,这最起码也是一件神器!甚至比普通神器还要强悍无比的神器!中国区第一件神器,终于要诞生了吗? 叶辰心中像是压了一块铅,都已近离开半载了,一点通讯也没有通,也不知道李玉儿现在怎么样了? 医官只是掩藏身份的名头罢了,敬畏生命与此并无干系,是那些难以置信的遭遇让她有所领悟,言离忧心知肚明却未反驳。 “嘿嘿,这表示惊讶,没有什么的。”叶晨看着紫霞无邪的娇容,恨不得摸上一把,但终究还是忍了下来。 “有这样的事情吗?我没什么印象了,现在我只希望雪兰你能够来我们的婚礼,不然我们就算是结婚啦,也不会幸福的。”不得不说宋欣洁在某方面的脸皮还是够厚,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装傻充了,让雪兰无话可说。 就算唐萱萱的身份被揭开,她依旧是徐林谦窗前的明月光心口的朱砂痣,自始至终不曾改变。只是乔仲的身份并不一般,若是不好好处理的话定会埋下祸患,他不得不亲自处理。 “那就请陈道长先在村民的家里住下吧!等李响妈的丧礼结束了,在处理那个厉鬼的事情。”老村长想了想,还是决定死者为大,捉鬼这样的事情不急于一时。 少年对着迪丝雅点了点头,继而拿出水晶剑大步朝眼前的木箱走了过去。 毕竟哥斯拉也不是什么摆设,真要慢慢蓄力用龙息的话只会给对方绝佳的攻击机会,别到时候地图炮还没来得及轰出去自己就被打死了那未免也太搞笑了。 而且现在这位可是相当受欢迎的,比起那位,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毕竟颜值更好,演技更好,还有爆款的作品,最重要的是也没有什么黑料。 “好好好——”谁知雪兰闻言大笑出声不断的鼓掌,那笑容仿佛是在讽刺安叶儿,直弄得人脸色青白。 这头的西贝尔脸一下垮了下来,什么嘛,真是浪费自己的感情,难为她说了这么一番真情实意的话呢? 在老一辈的观念中落叶归根,江老爷子已经打算在江市多住两年,不再出去奔波了。 但奈何,周围的人实在是太多,尤其是那些主修斗气的人们,个个长的五大三粗的,不少人身高至少有两米一,甚至是二米二,就像是一堵堵铁墙般,把她的前面挡了个严实。 听到凤兮用语言诋毁他们爷,在听到她扬言说是他们爷想要娶她,风和雨俊朗的面孔瞬间如同乌云密布,阴沉得很。 根据他们两个盗墓的说,实际上就是一个龙一个凤,这两个东西非想起来才要在一起,背景完全是一个圆的用大理石做成的,整个石头完全是乳白色。 花海一听这话,却更是火大,一个过肩摔就把李安逸摔到地板上一顿胖揍。 见她这表情,不像是没事,担心她真的发生了什么事,帝凰深邃的眸化成一片黑沉沉的死寂。 白蓁脖子一缩,心虚地举起手中的花束挡住脸,随后竟一股脑地将刚刚背好的台词全部说出了口。 夏青也有所感应,不敢怠慢,赶紧打出几道法诀,催动体内元力布下一重惊雷禁制。空中,迅速浮现了一道道天雷,绕着惊雷寺缓缓地旋转。 第71章 请兑现赌约 由于刘跃进并未跟牛冬香结婚,因此他昨天就回宇阳县去了,并未留在凹山。 火舌喷发而出,如同一条条的火蟒一般,径直向着前方轰然而出。 云汉道馆这么嚣张,他觉得自己要给云汉道馆一点教训,好让他们低调一点。 光彦色显得很不高兴,他说完话扭头就走,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样子。 鬼差大人,你不是要把我们抓回地府,打入十八层地狱嘛,我们今天就当着你的面,把她给办了,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奈何得了我们。 你不只有个好妈妈,还有个好爸爸,还有好哥哥,你长大了,就能和爸爸哥哥团聚。”温蒂继续安慰孩子。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往前走两步,陈凡的身形停了下来,转身,笑嘻嘻地盯向两人。 回到东海之后,常兴跟着吴婉怡办这个办那个,就跟一个普通的人一般,事事亲力亲为,遇到各种各样的人与事,也都心平气和。 此时,船田雄大咳嗽了几下,但是吐出来的,全部是血淋淋的鲜血。 我们不是来追捕你们的,也没有任何敌意。我们凌霄天国一直在等待一个机会,而这个机会,就在秦命身上。”凌霄国主上来就直接表达了自己的态度,毕竟双方素不相识,而混沌雷族现在又高度紧张着。 洛芙仙子皱眉,手僵在半空,直到一声稚嫩的声音传来,才清醒过来。 加上刚才的方季新,接受测试的总共有十人。新兵三人,老兵七人,据说都是军队中的佼佼者。 从前他骄傲张扬,眼睛里星星明亮得盖过了这盛京城中的百种花色;他的衣裳有鲜活的素叶绿、稚嫩的蜜桃粉、张扬的金橘黄还有杨九最爱看的水蓝。 “嗨,便宜三叔,芙儿这就令人给你安排个住处!”洛芙仙子眨眨眼,俏皮的道。 肖颖回过神来,左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右手放在了他伸出的掌心中,随着优雅的旋律,转动了起来。 “星星,怎么不逛了,是不是逛累了。”蓝星星发颤的时候,蓝七七从一家商店里面出来了,她一出来就看见蓝星星在座椅上望着一个男人发呆,蓝七七忍不住伸手拍了一下蓝星星的肩膀,很好奇她在看什么。 只要他出了门,她就自个儿在房里忍着熬着,只要多撑些日子就好了。 这几阶梯最近都不知走了多少趟了,可每每走着都觉着好远,或许是因为心里期待着吧,一步也是遥远。 “敢在剑仙城闹事,给我统统拿下,押回刑罚堂。”为首青年浑身杀气腾腾的说道,丝毫不问叶巴赐几人的身份,一来就要抓住押回仙剑圣地的刑罚堂,可以说是非常霸道,根本不容人解释。 沈愿用余光瞥了霍沉渊一眼,只见男人没有丝毫动容,就连那皱起的眉头都没有松动的迹象。 帝邪眉目如冰,他缓缓抬手,一朵紫莲从他掌心旋转而出,慢慢变大,强大无匹的力量散发开来,周围顿时风起云涌,天地变色。 “好吧,那我先去医院那边看看那个姑娘的情况,你这边事情处理完后联系我,那些住吉联合会的人直接带回基地去吧,出这么大的事短期内别让他们离开基地晃悠了,等事情平息了以后再说。”雷把手枪插回了枪套里说道。 几乎是脚尖贴着脚后跟,在云未央消失的刹那,传送阵也跟着一并消失了,所有的一切又都重归于平静。 惹得贾欢一路上都在问她,是不是发现叶师傅见不得人的秘密了。 “回圣主,是云梦城传来的。”一名身穿灰色长袍的老者,恭敬的答道。 “坂本一定竭尽所能为家主效力……”坂本慎太郎用力的点了点头说道。 男人死死盯着手机屏幕——上面除了一张空荡荡的大床,什么都没有。 正在苦苦逼迫螺旋气劲的菩提,突然受到外援帮助,立刻借着这个机会,将体内所有能量全部用上,逼迫着螺旋气劲。 许澈与南栖月唱完后,南栖月注意到了坐在钟卉迟旁边的凌宜人。 正在这时候,河谷南面的齐军后方再次杀声大作,数千魏军战卒从黑水岭中冲出,直将河谷间的齐军队伍拦腰冲断,然后便奋力厮杀起来。 秦时虽然很喜欢使用sigmcx系列的突击步枪,也很高兴去尝试一些新设计的枪械,但如果是深入敌后的作战行动,秦时使用的最多的还是ak。 挑了些猪肉、牛肉、牛排等等一大堆荤菜,然后又挑了点青葱,西兰花,芹菜等等绿色的蔬菜。 就打个很简单的比喻,董事会就好比是一把菜刀,菜刀的存在,你可以用他来切各种漂亮的食物,做出各种美味的佳肴。当然也可以用它去杀人,去伤害别人。 一听到迹部的名字,慈郎就浑身哆嗦,赶紧的自觉从千奈的身上下来了,他想起了那天回来之后,自己受到了一些非人的训练,真是他记忆最深刻的一次了。 江崎夜子挤了挤眼睛,就好像是在跟千奈挤眉弄眼似地,更是有了一丝什么的味道。 李泰站在窗外向内看了看,发现悬起的黑板上抄录着题目:有人盗马已去37里,马主乃觉,追之145里仍差23里,续追几里乃得追及? 第72章 一场好戏 王婉清呆愣在原地之时,另外两人却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一样拼命的摇头。 “我们才不要去呢,这事都源于王婉清,应该让她一人去。” 另一人也跟着附和。 这意味着,穿越者在这半个月里都将处于没人管的状态,有足够的时间来做想做的事。 周瑞贼的很,他明面是要取丧生的命,实际上就是为了引敌增援,忽然就是拳风一转,朝着金鸡的踢来的腿轰出这一拳。 掏出一根烟,林天狱先点燃了,吸了一口,然后又送给台风,意思告诉他自己没有做什么手脚,台风犹豫了下,便接了过来。 而吴元品就没那么善意了,他看向苏晨的眼眸里充满了仇恨的目光,恨不得将他生剥活吞了。 眼前闪过了,雨佳她们的样子,他还要回去找她们那,他不能死。。。咬了咬牙,瞬间秦羽就做出决定了,最准抓住这最后一根稻草。 既然这修士服输,并且将灵石拿了出来,宋征自然不会退脱,这可是他赢得的东西,宋征拿着那是天经地义。宋征接过储物格,灵识一扫,立即就看清了储物格中的东西,里面整整齐齐放着一千灵石,不多不少。 “呵呵……恐怕连一线生机都没有。”宋征心中暗自反刍一声,神识立即就锁定住了四周的鬼兵,只要鬼兵稍稍有所动作,那么宋征必定会率先出手,一击将其击杀。 脸上再一次的恢复了笑容,秦羽转身就已经跳进了身后的湖中开始洗澡了。 但是这年轻人只是个拓脉八重,怎么就能解决自己派出去的两个半步开元的高手呢? 莫海涯知道他要喊人,还没等他喊完就朝着他所在的方向俯冲下来。 她木灵力精纯无比,此刻不知是不是因为上古遗珠里特殊丹火的缘故,速度却也提升了一倍。 开阔地无遮无拦,阿依娜不太可能在那儿埋伏,所以到了开阔地就暂时安全了。尹冰迈步向开阔地走去,突然脖子一紧,一条树藤突然间缠住了尹冰。 二十多个美少年无端端在这个河里殒了命,就是因为祭祀他们所谓的水神。 焚永走过来,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和他一起看着焚炎城夜景,风景还是不错的,特别是夜景,灯火阑珊,万家灯火。 这时有人打了个清晰的呼哨,那两匹马听到之后,立即躁动不安起来,它们开始尥蹶子,不断晃动身体,想把身上的两人甩下去。 伊诚无可奈何地弯下腰,开始一件件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折叠整齐放到椅子上。 “……”修仙之人睡觉也可修炼,打瞌睡的话,要么是消耗灵力过多,要么就是无聊得要死。 可是他刚说完一句,胖子就已经干掉了半盘子了,尹冰立即拿起筷子挑自己爱吃的菜赶紧再吃两口,要不自己也太赔了。吃了不到五分钟,尹冰败下阵来,一来他吃不过胖子,二来他也实在不想成为全大厅人的观赏目标。 现在照夫镜也到手了,老钱带上我们离开那个破庙回了古镇上的那个客栈,打算暂住一天,第二天去县里坐高铁回云山。 苏慧玲像个没有表情的木偶,叫了声爸妈之后,再也没有多余的话,也不问孙志强到底怎么样了。 第73章 两人的春意 巴帝的眼眸再次闪烁出暴虐,双拳幻影般打出了真空领域,爆炸出狂暴,爆炸出巨大的声响,乔-艾尔的身躯再一次成为了破布,在拳头风雨中摇摆。 巴帝以前瞻性的目光,简直就是一己之力,完全的控制着地球的进程,所有一切事关地球人在即将几年接下来的进程,都被他提前,而又积极性,强迫性的前进。 隐隐的,刘一彬似已经摸到了一股僵躯蜕变的膜,而这蜕变的原因竟然来自生机勃勃,潜能强大的火麒麟之血。 相比唐峰和王常那里剑拔弩张的气氛,而李雨菲和周航这里背景都要变成粉色的心形了,当然还带着一点色情。 为渡鸦安排一个座位后,男人又从她身边离开,去往门口,引领其他人。 “强盗不会这么好说话的,他们更喜欢用手中的武器说话,相信我。 楚其琛脸上一阵挪揄的笑意,却猛的亲了一口身旁的赵灵儿。顿时让她好一阵羞涩,但也只是紧紧抱着他的胳膊,满脸幸福的样子。 至于王胖子、雪梨杨、大金牙,根本升不起一丝令他想要看上一眼的实力。 感应电流的磁场与加速线圈电流的磁场互相作用,产生电磁场力,使弹丸加速运动并发射出去。 “可他始终是个威胁。”占卜星君说道,在这件事上,天君是何心思,他能完全猜透。 “刚才是我亲你,现在是你亲我,不一样的。”景钰认真解释道。 “说,是不是你指使的姑姑。”掐着他脖子的手减缓力气,若非被人利用指使,姬画怎会做出那些事。 人们立刻让开了通道,救护车直接停在了路中间,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从车里面走了下来,头发斑白,戴着老花镜。 苏皖笙吃痛的叫了一声,瘪嘴委屈的看着他,黑亮的眸子水汪汪的。 叶浩辰心情复杂,这个身体的叶浩辰之前不听家人劝诫家里人闹掰,最后败光家产更加无颜面对亲人,选择逃避现实,直到现在都没回去过。 涂安安见夏雅瞳这样的态度就不乐意了,直接就这么的拖着夏雅瞳来到了镜子跟前,让夏雅瞳好好的欣赏了自己的这一身衣服,非要听着夏雅瞳自己承认说她穿着这身是真的很好看之后,这才放过了夏雅瞳。 叶浩辰对此,无奈的笑了笑,对于从这里遇到李老也是有些意外。 雅寕拿出一个行李箱开始整理自己的衣服,只是整理的时候才发现,在这个房间全都是风策宸给她买的衣服首饰鞋子包包,可她一样都不想带走,最后她想带走的东西都没有装满一个行李箱。 唐梓欣说完之后,捧着自己的奖杯,慢吞吞的跟在他后面,他接过了奖杯,伸手牵住了她的手。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老付还是有些不甘心。虽说唐卡不打无把握之仗,但是自己这么多年几乎就靠这一招吃饭了,怎么可能会输? 一组镜头拍完,导演吩咐大家休息十分钟,十分钟以后再拍下一组镜头当然,这是指两位拍摄对象,至于摄制组的工作人员就没那个福气,布置现场,调整设备,还得为后边的工作做准备。 梅烟寒是不可能不知道冥落没钱的,而即使如此,依然邀请冥落来参加如此盛大的拍卖会,如果不是想冥落就是有什么事情要找冥落。 冥落嘴角渗出一丝血,同时冥冥之中与鬼镰的联系也突然消失了。 冥落是在太阳完全升起来后才来到前院。那时前院已经有着不少学员。 他拿起茶杯,闻见茶香溢出,继续让自己沉浸在氤氲的热气之中,借以沉静自己的心灵。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拿起自己和何功达找出的资料看。却是看了良久,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好的思路,不由得心烦意乱起来。 “什么优势?说说看!”阿珠经过这家店的打拼,也算是一个精明的商人了,见他说得丝丝入扣,境界只在自己之上,不在自己之下,所以目光中透出绝对的赞许来。 世界的根源之力在阻止她说出任何预言。因为她再也付不出任何的代价。或许是上次精灵族企图利用伊兰妮透支未来的做法激起了世界根源的反应。现在世界本身禁止了精灵族通过透支获得任何预言。 他一怔,没想到一说到自己,王亦选的脸色会这么难看。照理说,现在不该说话,但如果这么冷场,大老板的心情只能更坏。 卿天照刚刚拔出剑来正欲上前,猛见道德天尊像摇晃开裂不由一呆。 “是,娘娘。”采蕊大为高兴,主子能够转过这个弯儿来,还是有机会的。 再说,她让赤焰和寄琴去大秦寻找母亲的下落,此事也该有个了断,她倒也是真的无法分心想太多。 被独孤鸣重创的青岩蟒已经很忌惮独孤鸣了,面对他的追赶,它逃跑的速度更是慌乱。 韩潆见伊曼在发呆,不知道伊曼听下去了多少,便不再说下去。而是匆匆收拾了一番,便拉着伊曼早早休息了。 第74章 她心中到底是谁 “四皇叔那只会舞刀弄枪的人能每年给你捏个娃娃就已经是难得的事情了!”宁致远拉出了桌底下的凳子坐在了青澜与杜依依身侧,外头徐妈妈匆匆拿着碟筷走了进来,放下后又匆匆退了出去。 若将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这个问题从地球抛开,换个角度,这鸡和蛋是来自其他位面,这不就全部解决了? 这些年跟着洪门一起走南闯北、开发建设琉球、吕宋等地,南洋商会各家商号体量至少扩张了好几倍,手中拥有的余钱若是全部开房投入到大明当中,绝对会引起短期的通货膨胀。 “那他们为什么不直接悬赏比较重要的人物呢?比如说你们这一派系的主导者。”宁潇看了看唐念曦,却发现唐念曦一言不语,非常安静的坐在旁边。 张贵儿原本眼见着那黑熊越来越近,甚至鼻子里已经嗅到它口腔里喷出的腥臭气息,脑子一片空白,只觉活命无望了。 不过让杨然疑惑的是,这种巨熊一般最多只有几米高,而且似乎也无法达到四阶巅峰的等级。 因此,他调动的队伍数目超过了八万之众,而且还拨出了两千骑兵与何三江,加上何三江自己拥有等五千骑兵,组成了农民军队当中极难得、也是罪强大的骑兵军队。 车子开了很久,胖子已经忍不住趴在车窗吐了起来。而叶枫和马跳的脸色也是相当的难堪。 杜依依面无神情的听着诸人议论着她的种种与沈客的种种,她不是怕了恼了怒了,她只是为杜依依感到难过,她自以为的轰轰烈烈,却沦为了众人最不屑的一跳,是何其的悲凉。 李天养妹内心虽然感叹,但是表情却是依旧自然而温和,对于杨志的请求也是当仁不让地接受了过来,就连自己何尝不是有所变化呢,也变得有些贪慕虚荣了。 季明尘以前不愧是个医学生,他缠绕的绷带松紧得宜,规整有序,连最后打的结都比她打的好看,都系成蝴蝶结了。 温瑶动弹不得,绝望之下只能闭眼,她寻思皮囊而已,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见太极图中,聚灵阵外,所有的玉石,都如从火炉中取出来一般,变成了一滩的渣渣灰。 提心吊胆的走着路,只看见前面雾蒙蒙的路上突然出现了一道红彤彤的亮光。 冬梅脸颊酡红,不过夜里光线暗淡,加上落着雪,并不容易看出来。 他推开卢平,看到对方摔倒在地的样子,心里像吃了蜂蜜一样甜。他忍着要大声发笑的冲动,弯腰把羊皮纸捡起。 理智回神时,她甚至都觉得不可思议,怎么回事,她为什么会对他产生这种非分联想? 周易放下手,抬眼在后视镜里跟陈助理对视,没吱声,但眼神已经表现得很清楚:明知故问? 苏老头佝偻着背在前走,苏老大和赵蕙兰对视一眼之后才跟了上去。 陈浪已经很满足了,再加上碧眼冰蟾和其他东西,这一趟出海,他赚了近六百块灵石。 大狐狸的嘴是没动的,也没发出任何声音,但这话我是能听到的,也许因为这楚惊风和胡悦都算是出马弟子,所以他俩也能听懂胡三爷的话。 他两支胳膊伤得很重,刚才为了带林凡他们修理刘章,没有及时救治。 我往四周瞅瞅,发现那些矿工用来捆棺材的铁素就在不远处,于是赶紧拽过来,就把这男尸的双手给缠住,捆了个结实,又把他嘴里那大驴蹄子往里着实按了按,这才放心的起身,想把他的双腿也绑上。 夏风袭来之时,整个禾塘排的绿物微微荡漾,像是平静的湖面掀起了绿色的水波,层层叠叠,传向远方,没有尽头。在这里的天气暖和的时候,经常可以看到白天鹅和野山鸡活动。 更不会像是面对莫母羞辱她时,她也口不择言的说出伤人的话来。 他清楚,只有打败泰伦·詹姆斯,才能压下泰伦·詹姆斯嚣张的气焰。 “升级开始!”系统机械音再次响起,然后又沉寂下去,巴基眼前的半透明大树也缓缓消散开来。 把洛洛安顿好,让她睡着之后,墨煜珩才用对讲机喊了萌萌过来。 立即,金虎嘴巴就高高鼓了起来,嘴巴张开,血水喷溅,几颗牙齿吐出。 皇帝却没这么好糊弄,扶着王总管的手绕着赵王慢慢转了一圈,冰冷的目光在赵王身上巡回扫射,突然怔了瞬息——赵王衣襟侧隐隐露出的明黄一角。 王胜丝毫没有因为妖兽的等级低就不理会,一块板子一亮,上面是御宝斋和宝庆馀堂卖出各种妖兽的价格表,按照价格,称量过重量之后,王胜在地上用石头子划拉了几下,就算出了要付的金币。 未来,他们还将是参谋室、后勤室、航空处、海保处、机动支援应急支队的创建者和指挥者。 “斩人就斩人?搞到木屋区都烧了起来?”汗巾青皱皱眉,木屋区的百姓此时要么担心被误伤而逃远,要么就豁出命去从火中抢救那些不值钱的家什,整个木屋区大人哭婴儿叫,反而比械斗双方的场面看起来更壮观。 在说话的时候,玻璃罐中这个被叫做天霖的男子,好奇地东张西望,似乎在惊讶声音是从什么地方传来的。 当初洛水月跟我也是非亲非故,当她对我却是无私传授功夫,改变了我的命运,这件事我一直记在心中,洛水月给了我一个机会,我如今也要给那些有天赋却没有门路的人机会。 成干嚎一嗓,虽然声音不大,但那闻着伤心听者流泪的心酸,却是生生将李卫后面的话堵截回去。 “什么代价?”王胜好奇的问了一句,如果媚儿自己都不清楚的话,那倒是情有可原了。 “阿耀让你带她来见我是什么,不用遮遮掩掩,一副见不得人,特务接头一样吧?”褚孝信对黄六问道。 第75章 她要自己的命 鲍罗有些后悔当初自己为什么不想宋毅枫询问一下,他究竟是在哪找到的地图。 唐振华见到彭兰兰撒娇,眼巴巴地看着项月娥,只希望项月娥也这么肉麻地喊他一声“老公”就好了。 项月娥也不明白李家为什么会怕高叔。前世她就觉得奇怪,可那个时候她已经和李富贵闹得水火不容了,根本无从得知李家惧怕高叔的原因。 不怪她会如此惊讶,因为她在这之前去学校找了好几次领导,得到的结果就是没办法给她提供更多的名额,所以项月娥才会那么失望。 “姑,我算了算,我赚了有一块多差不多两块钱!”这还只是一天的收入,李晓玲非常开心了。 否则她又岂会将融合的焚天之焰割裂开来,炼出超越绝世圣品的龙凤镜作为龙帝大婚的礼物赠送出去呢? 卧龙自然保护区位于川西地区,坐落于邛崃山脉的东南麓,横亘在高山深谷之间,更有数条潺潺河流呈树杈状自西向东蜿蜒而过。 “这个浪催的倒霉玩意!”不远处的多多简直无语,刚才还在为天泽担心来着,可此时此刻真的是一点那啥的情绪也没有,这货还用担心? “我乃是西海的巡海夜叉神。”说是夜叉神也是给自己张脸,其实,像是这样的巡海夜叉有很多。 可竺笙的手,分明抖了一下。网页新闻上曾说,帝都黎公子和姜韶拍拖。 这个时候大家想到了香老爷子家,全村只有他家的粮食没有卖,要不去香家买一点粮食。 听到这价格,楼下大厅里的众人目瞪口呆,楼上雅间里的林如玉无声笑了。 就在这时,孙成蕙从里面房间出来了,冷冷地看着孙成伟,半天没说话。 这一耳光才算把孙成伟打醒了,孙成伟捂着脸,眼睁睁地看着孙立昆走了。 至于要讨好德妃吗?不用吧,讨好这样的一个妃子,倒不如讨好荣惠二妃以及其他各宫妃嫔来得有用。 “打探到了,我们不但知道知府大人住在哪里,我们还知道大哥在他那里居然藏私盐。”六皇子说道。 郎中说出诊脉结果,里长和村长有些傻眼,不是说王家姑娘肚子里有货了吗,咋变成体虚了呢。 姐弟俩的名字是他爷爷取的,就这名字就知道她爷爷的出身来历。 她十分紧张,大声的提醒着龙炎还以为龙炎是因为这强大一击,而被吓坏了,不过随之,她竟然看到龙炎转过头,对她再次露出那充满自信的微笑。 天水道人淡淡说着,而听到天水道人的话,五人的脸色也愈发的难看了。 一时间,风云变化,狂风涌动,九霄之下,则是一条巨大的火龙,朝着下方,那些无数阴灵冲去,那龙怒中,嘶吼着喷出大量的炙热火焰。 一招碰撞,墨风再次被逼退,华玉刚狞笑一声,乘胜追击,再次劈在战斧上。 “废话,谁不喜欢看这位大帅的电视剧了!咱们现在说的是这个军用水壶!”刘古说道,对于王博的大心思无语了。 黄古听后也不生气,他们并不想打架,因为那种后果太严重,各方势力都承受不了。 然而此刻,赵凡如此忤逆天人中青年的意思,恐怕得不到什么好结果。 我又在心里骂了骚包脸一遍。也不知怎么回事,每次跟他撞到一起,就没有好事,总逃不了淫贼的名头。手指掠出,又几人被封的关窍尽数解开,随即往后退了回来,去看骚包脸和乔慧儿的状况。 这让很多人觉得,孙悟道这个家伙就是来捣乱的,这让他们恨得牙根都有些痒痒了。 “鹤峰,你个狗东西,既然逃出了黑豹城,你便去别地讨生活得了。你居然还敢唆使那头蠢熊来黑豹城挑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老子告诉你,今儿谁都救不了你,你今天必死。”曹绝冷冷的看向鹤峰,杀意凛凛。 “现在我的修为实力可不弱于你,想要揍可没门了!”司马战天大笑,不过面对香肠姐挥过来的拳头,他倒是没有闪避。 “汪初泰最后并不一定确定就和我们合作。所以我们最好还是要有两手准备。我一直都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抓着汪初泰不放,难道就没有别的方法可以完成这个季度的业绩了吗?”刘霍问道。 虽然破败的城墙已经修缮好了,整个邪龙关里里外外都被人打扫了一遍。 所以他们本打算把这东西放到石像室去,统一安排人运出去找地方存放。 第76章 宫中留宿? 看着这府上灯笼高挂,满是热闹的场面,这倒让她想起了慕思恩在承了皇恩后回府那日的光景,除了门头挂起了几盏红灯笼,府内是一点喜事的样子也没有。 “你全部都记得?”我看着他那副淡定微笑的样子,显得有些惊讶。 任来风又是一阵冲动,赶紧转移开目光不敢多看。“走,我们去大刀会的堂口。”说完当先走出保安团的团部。 可是,有佐藤玄野这个巨大的威胁在,去云梦仙境或神仙岛都不现实。 “我也有。”这是李金红的蚊子声,不过在这个时候大家都听清楚了。 师父能让苏母青春永驻,自然也有办法令秦初雪她们容颜不老,一想到这里,焦翼更是必须要去云梦仙境找到师父洛凡。 也不在乎两人对他的冷漠,带着他们进专用电梯,直达顶楼他们的包间,沈康宁是知道盛世豪庭的,只是这里太高端了,他想进来看看一直没有会员卡,这会儿倒是有机会了,可他这会儿已经没有什么心情了。 “纳尼?凶手是谁?”藤井少佐噌的跳起来,用狼一样的眼神盯着警察局长。 溪水费劲地喘息着,被吊了一天,加上又脱水,她已经没什么精力和体力了,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早已是进气少,出气多,只剩半条命了。此刻,她只盯着阿张手里端着的那碗冒着热气的茶汤,眼中流露出了渴望的神采。 枪声响了,第二连的战士和敌人交上了火。付二冲提着他的大刀片就往响枪的位置跑,跑了几步感觉不太对,回头一看,除了警卫员,林新城竟然也拿着枪跟过来了。 李松端坐议事厅主位上。对着玄木岛一众门人道:“混沌钟既出,量劫怕也不过是数百年的时光。为师要乘这段时间炼化混沌钟,尔等且各行各事。”众人皆知量劫封神之重。倒也无须李松过多强调。 她限制云瑶的前程发展,也等于是一啄一引,现在虽然得了好处,日后却没了上升的空间,有得有失,也没有算坏了天道。 “妹子这些话可不能随便乱说,所谓隔墙有耳,一旦被人听去可是杀头大罪!”七公主不以为意,反而心生感动。“让姐姐怕什么。”李若闻言又忍不住暗自摇头,只觉她无药可救,懒得再说。 彻……彻底的废人?力奥、五形杀手、七七心中松了口气。这就好,这就好。拥有那么可怕的力量的敌人变成了废人,这无疑是一件好事。虽然变成废人挺可惜的。 引开了话匣,萧寒今晚和老爷说了很多,包括后世和西方发达国家的政府在贫富调控上制定的一些法规政策,诸如个税等等。 虽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前面都是死亡几站,这一站却写明了殡仪馆,傻子也知道这一站会有问题了。 人有来世今生后世,今生自己尚未走完,来世也还未晓,前世更是一无所知,便如自己手中的轮回杖,有柔弱一根而无刚强一根,如何能刚柔并济,阴阳相合? 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实在太过美妙,以至于他开始懊悔,如果早知事情会如此顺利,他又何必在大晚上的狂奔呢? 第77章 伸过来的脸必须打! 耶律阮送走二人,独自坐在帅台之上,用手抵住额部,闭着眼睛,细细回想近来发生的事情。 吃过晚饭之后,柳天雄感觉赶了一天的路,浑身都不舒服,所以就想早点休息,正在此时,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看着呼延绝眼中杀意与不甘混杂的神情,罗一一瞬间竟是有些欢喜,看来对方是把这个一向跋扈惯了的呼延绝气的不轻。 他不想考虑他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假,可以证明的是一旦脱离控制,贾家必然会遭到大肆报复。 隼人的话已经很明白了,说到这个地步,所有人都知道他为了迎击乔苍樱子已经做好了觉悟。 他没想到的是八爷还从翠香仙子处得了一门保护记忆的功法,虽然八爷后来也知道了流风即李运,但在翠香仙子的授意下,这一信息已经让他给保护了起来。 袁甄桢对陈聆知微微一笑。她知道背叛师父是天大的罪过,若被师父发现,绝对不会轻饶,章应闲毕竟是自己的师弟,也是堂下众人的师兄,不管他曾经怎样要强,这份同门之谊,他们看得都很重。 很难生病或有人能伤害到,但赵岳仍然从不大意,常用药带在身边,自己用不上,别人也可以用。 上次在天香楼,明明她自己可以救香菱,却要借自己的手,从这点就可以看出来了,她这个身份,是不能露一点蛛丝马迹的,况且此地挨近京城。 他怕是想以此逼迫他家干点朝廷希望的事,或是希望逼迫他家按朝廷期望的某个方向发展吧? 机会就这么一次,一旦暴露了,两家联手,就算他实力比起修士界的大修士高出一筹,双拳难敌四手,最好的结果都是被撵出修士界,到那个时候,难道他一拳一脚的去人世间打拼? 等到冲击两个字传来,司机们松了刹车,沉重足有几吨的防爆装甲车猛然间车头抬起,伴随着轰鸣声,迅速的冲了出去。 虽然他的眸子被墨镜掩盖,但从他的语气,也能猜出此刻定是非常惊诧。 藏剑不知道为什么有的奥迪要开宏光,不过他也不会去过问,直接就去办了。 如果这玩意儿能够洞穿五公分厚的钢板,那么到时候就算对方有所反应,也不可能抵挡得了。 年轻人咬住棒棒糖,“咯嘣咯嘣”咬的稀碎,一脚油门便消失在了街道。 庄剑大步的走了出去,在几个战士的惊呼声中穿过了防线来到藤蔓边缘。 弹链迅速向上追击着道士的身影,直到这个时候,弹头的飞射声才是传来,空中全是尖锐的啸鸣声,都能把人耳朵给刺破。 总之从那时候起,我跟马缨丹的关系就更加生疏了,她依然在市里当她的明星,而我在度假村稳定下来的时候也准备带着王涵和简丹移民到阿拉伯了。 “嫂子,蜀地不是被咱们古门一统了吗?怎么还有这样的家伙存在呢?”张猛很是郁闷,没想到最安全的蜀地,此刻也变得不安全起来。 明明万物嘈杂,乱乱纷纷,可秦季明却是真真切切的听见了这声婴孩的啼哭声。 交代完二人后,林旭才赶回庄园,此刻,硕大的庄园中,一切都看起来井井有条。 “起来了,起来了,太阳都要晒屁股了。”林旭看了一眼,昨天大家都喝得不少。 发现这边的布局,可就是一个个风水局,一个个风水局交相呼应。 两个十境强者,居然在毫无还手之力下,便被陆寻给收拾了,这跟他得到的情报严重不符,甚至是截然相反。 “先带回去再说。”众多高手迅速上前,林旭皱眉盯着这些人,也抵抗不了,此时,他面前的十余人,全部都是高手中的高手。 可以这么说,在不少人看来,想要冻结曼联的话,最直接有效的办法,就是冻结德布劳内这一点。 许天川用洛阳铲将砖墙的洞口扩大到直径一米,然后一点点的将里面的黏土掏出来。 在东北曾经有一位大人物,号称世界舞王的赵四爷曾说过:没有什么事情是一顿烧烤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顿。 因为他们都知道东山六怪的厉害,还有那些穷凶极恶的恶名,耿豪的出手,极有可能让东山六怪迁怒,从而屠灭整个镖队。 “金老头,你他娘的别危言耸听了,老子和龙药师就曾在棺材船内呆过,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吗?”洪胖子显然不信金四爷的话,道。 甘青司刚举杯席若白便接了下来,虽不说话大家也是明白他的意思,毕竟甘青司身上有伤,都能理解。 “在雕像的世界里,没有金色大棺材。”雕像古怪的声音响了起来。 云驰的思念不像李静宜那样欲说还休,他的思念早已化作细密的吻,迫不及待的落在李静宜面颊上。 “我看这把刀还不错,就顺便捡了回来。”梅列夫挥舞了一下长刀,说道。 第78章 怀中不安分的人儿 薛清梨在吃了几次亏后已经不相信薛芳意会有这么好心。即便找不出任何的破绽,但她依然不同意收下这张房契。 “好,把你电话拿出来,让大家看看你的微信聊天记录。”刘行不紧不慢地说。 熹春走过去,打开了门。宋公公走了进来,看到眼前慕梨潇的样子,心里也是一惊。他自己对这件事情也是一知半解的,不知道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不过看样子,这件事真是很复杂,很复杂。 东海市城西区,在一处葱葱郁郁的森林内,潜藏着一个别墅,这别墅颇具欧洲中世纪的风格,虽然现在是个大白天,但不知为何,这别墅竟透露出些许凉意,远远望去,让人脊背生寒。 “越地?不宜动土?”想不到这个晨?竟然还懂风水一说,什么越不越的,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 “楚兄弟,好手段!”宋洋自然也看到了楚枫的出现,看到楚枫的时候,他心里登时一松,手中的紫色气剑登时光芒大盛,毫无畏惧的冲着麒麟劈了过去。 两人从大王村里走了一会儿,这村子和之前两人初来的时候一样,没什么人气,乡间的土路上都静悄悄的,唯一不同的是,原本萦绕在村子里的雾气都消散了,整个村落的模样,倒是十分清晰的出现在了二人眼前。 “你知道我是为了她着想的,对吧?”无名闭上眼睛,把头转向了一边。 陈默以前的自愈能力虽然也能够断肢重生,但是速度相比于单纯的愈合伤势却是要慢了很多,毕竟骨骼的生长比肌肉要慢得多,需要相当长的时间慢慢生长。 还没等她看清究竟少了谁时,腰上便被人用力一搂,离开了原来的位置,等她回过神再去看的时候,窗户已经重新严丝合缝的关好了。 “既然这样,我们也不会进银州城,地煞门我们也不会去了”楚光辉道。 依沫满头黑线,无奈的道:“应该能撑到最后一个环节吧……”可能。 “没请柬怎么了?我们就喜欢蹭吃蹭喝,哼哼,这样的东西吃起来才香呢。”唐苏苏强调道。 这可是血淋淋的威胁了,不但张连军,就连在场的其他人都脸色猛变。 生活玩家是为了学习生活技能的,比如药剂师、锻造师、阵法师、工程师等等,而工作室和公会的成员,就是在这里收购物资和装备了。 他双手微微弯曲,眉头紧皱,薄唇微抿,目不转睛的盯着冰凌儿离开的方向,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牛肉干做好,就连着陆漫的信,以及长公主、姜展魁、二老爷等人的信,还有一些东西,一起由长公主府的几个护卫送去了边关。 萧蔷的脸正对着卧室的门,所以房门打开的一瞬间,就看清了来人是谁。 虽然黄轩的反应速度慢了一点,但依然拼命催动手中的符箓,符箓激发的一瞬间,追杀者的剑芒便轰击在黄轩的身上,两者相遇光芒一闪,黄轩便被一股巨力掀飞了出去,落进了身后的迷雾之中。 林忠忠马上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还在思考放学后要不要踹爆这两人的变异软蛋的张浩见此微微一愣,他怎么看起来信心十足的样子? 第79章 薛芳意是南疆人? 刚屋内的动静也成功惊动了门外的下人,一个老者的声音传到了屋内。 “世子,您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您身上还有伤呢,可要小心啊!” 如果寒心真的是一块情商为零的木头,那他和慕容滚过的床单上的血迹又算什么? 段珪说着,一手有力地抓住何皇后的纤弱手腕,触手的滑腻之感,令人流连。 攻城战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打,特别是碰上死活不出城的对手,几乎每天程咬金都要把嗓子骂的冒烟了才回营寨,大口喝着清水,第二天继续上去叫骂。 夜很安静,外边连虫鸣声也没有,如此近距离,萧尘能清楚闻到素怜月身上的淡淡香味,仿佛还能听见她的呼吸跟心跳,脑海里不由得又想起那天在树林里,那狐妖幻化成她的模样来魅惑自己。 算起来,他已经有两周的时间搁在医院里,他是能忍受寂寞没错,可研究与被研究,怎能一样? “吞吞吐吐什么?”丁原听得大怒,转头看时,也不由得眼睛呆了。 查理就像一个正常巡视的工作人员,带着他的工具箱,离开刚才栖身的位置。微低着头,不动声色向中控台区域靠近。 “呃,当我没有问。”秦浩突然想到她的病情了,如果是那种拥有治疗设备的游戏仓的话,只要使用者的生命波动有异常,就会马上切断退出。 “叶师弟恭喜你取得胜利,五天记得后到符寿殿抽取下次比赛顺序的比赛签。”裁判走到叶源面前道。 “看什么呢?”张扬不悦道,这辈子他可是头一次啃脚丫子,现在恨不得找一把牙刷把整个嘴都刷一遍的他怎么可能心情好? 这个多尔,是个脑筋聪明的守护战士,同时也是一个商人的儿子,他利用守护战士的身份,给自己家的生意提供便利。 那边虽然全部都是新建起来的房子,而且所有的一切全是新购置而来,但周筱担心新房的第一年,冬天住起来会比较冷,让周天明天夏天时再做打算。 还有霸王龙那边,绿雾虽然能阻挡火焰,但这大树毕竟不是高级魔兽,能将霸王龙的能量耗尽,所以,大树的落败非但被注定,而且失败到来的时间越来越近。 魏猛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下手里的床,到了黄大力坐着的床尾,一只手抓^住床腿,稍稍用力就把整个床提起,不止提起,整个床都保持着平衡,哪怕黄大力和白灵槐都坐在床头。 “你现在听我的,赶紧站起来。”桔三爱继续说着,不过眼神却有些挣扎。 不过这消息一出,杨明的名气更大了,大家纷纷在网上表示支持。 所以,当黑衣人拿起自己的纤细手指时,那银针在灯光下闪烁着光芒,李艾也料想到他要如何惩罚自己。 而且他们这个年龄,正是模仿力极强的时候。我怕我们的孩子,会在那些孩子身上,学了些不好的回来。 “主子,已经夜深了,要不要歇息?”这几日,除了陪着公主出去走走,其余的时间穆烟都在在自己的屋内,很少运动,看着还坐在屋内发呆的穆烟,身后的晚月看看外头逐渐变得墨黑的天色,问道。 第80章 施展美人计 纸上画的是一个玉坠的图样,相较于生花佩戴的那个玉坠和自己只有三分形似,图纸上的几乎和自己的一模一样。 而在图纸的左上角标着“陇西冷家”。 薛芳意用手在这四个字上拂过,她抬首对上对方的眼神。 赤灵果对金易来说真的很重要,它不单单是驻颜丹的一种不可缺少的辅‘药’,也是很多修真者炼制丹‘药’时都会使用到的一种重要的辅‘药’。 “你就是新来的黄络?”他抬头,眼睛定定地盯着苏寒锦。旁边的狸猫却是直起身子,张牙舞爪地挥舞前爪,而那说话的声音,竟是从狸猫口中吐出,让苏寒锦微微愣住,之后才缓缓点了下头。 当然,不舍得买,不代表凌秀就没见过,现在华夏经济曰益强大,乱世黄金盛世古董,凡是有钱有势之人,都以拥有古董珠宝翡翠为荣,凌秀的那些闺密友,哪个不是贵重的首饰满身,名车豪宅? 此时,病房里的气氛有些沉重,所有的人眼中都‘露’着一丝期盼的神‘色’,等待着吕燕‘春’的好消息。 虽说武毅军名头极大,数年以来战无不胜,已经传遍整个关外,但是连子宁此举,分明就是空手套白狼,不花费任何代价就要把的虎林地面收入囊中。可以想见,兵权若是没了,自己这些家族的地位权势,也都随之尽付流水。 “正太,去慈云庵。”方皓天决定面见庵主,这个礼物和人情实在是太大了,如果不当面道谢。就显得太没有人情味。 漫天的法力,在虚空之中轰然爆裂开来,浓郁的蛇毒宛如青色的滚滚狼烟向着四周弥漫过去,只见这些浓郁所过之处,一株株十人合抱的大树瞬间就枯萎掉。 殇一边说着,清喝一声,食指和无名指同时发力,飞速的点击在张浩的识海上空,张浩立刻就感觉到自己的脑海里多了一份阵法的构筑图。 ‘露’过巡逻的警卫员队长见此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些警卫员平时工作都是很认真的,但是每一次看到有些独立特行的金易之后,总会八卦一下。 武修由后天突破先天,不单单是身体的潜力进一步开发。最主要的还有一点,武魂的凝聚,在丹田之处形成一道武魂,若是你之前便有灵根,那突破先天只需将灵根化成武魂。 “诸葛姐姐,你还没告诉我呢,真的有修真者吗?”白楠楠追问。 “孽障!她竟然将形意拳教给外人!”许世恒一掌将八仙桌拍的四分五裂,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冲向了孟凡。 二人打得难分难解难解难分,刀光剑影,你来我往,从半空打到高空,再从高空打下,古仙霸天倒是想往地面落,可惜老龙王不允许,下方火凤凰虽然不能插手,却也把下面护住,不让古仙霸天落向地面。 火红并没有跟来,它可能已知道自己的蹄声比较大,因此选择待在了原地。真是通人性的一匹良驹。 叶老夫人拿着信想了一宿,还是决定众人先去母家山东躲一躲再说。 夜里大家都到草地上乘凉,曹良锦说有蚊子,拉着佟霜和自己回屋去擦掉药膏。 马勒戈壁,连个道歉的话都没有,更不用说送盒饭了,不过遇到了这个严峻而且一‘毛’不拔的赵队长,肖云飞知道自己要么留下来饿着等着魏兰英来胡搞,要么就赶紧先撤了再说。 第81章 我的仇自己报 黑袍人说罢,便向着前方的街道走去,袂央和墨焰自然也跟着他再次进入了那长长的街道之中。 沐阮略有些惊讶,没想到顺哥儿就这么决定了,他四下看了一眼没有人注意自己,就悄悄地转身踮着脚离开了。 人言可畏,自古皆是。不管这件事能不能成,对自家大姐的名声都不好,大姐好不容易才养成现在开朗的性格,她不想因为这件事而又让她变成以前那样内向的样子。 见她把注意力放回自己身上的宋雪衣往她怀里看了一眼,又伸手抱住她的腰。 “好吧,那就买点酒精消毒吧。”似乎是心情好,姚灿灿也没跟萧默多磨叽。 暗夜手握长剑挥舞,仿似在虚空胡‘乱’挥动,却是每次都能听到兵器碰撞的响动。 反正他不会让别人欺负她家丫头的,她爱怎么闹就怎么闹只要高兴就好,他就安静的在一旁看戏。 看着离去的夏珊彤,顾清宛耸了耸肩膀,撇了撇嘴,翻着白眼道,人家都看见了,还跑什么跑,即便现在跑到天边也晚了,真不知道大脑是怎么构造的? “来,喝一口消消气。”梁霄也看了信,但是和徐若瑾相比就淡定多了。 万灵乡的乡亲们只能在场上的零售商手中买种子,之间的差价多达五块到八块。 这不是很难的事,因为前朝斗的白热化,有时候总能捡漏,在一些不重要、品级不高的位置上,安插一些五皇子,或者说,安然看好的人。 邢烈的家跟秀秀的家距离并不远,也就是二三百米,邢烈把车停好进了院子。灵棚还在,但遗体已经不在了。整个院子显得冷冷清清,尤其是在暴风雨的夜,更显得凄冷孤寂。 阿财看着大明弯曲的背影,脸色露出嘲讽的笑意,然后拿出手机,回复了那个短信一个字,无。 在原身世界,乔家人因为没升官,还好一点,还忍耐了下来,没更改计划。 “嘻嘻~味道应该不错!”雪绾心满意足地捧着果子,赞扬后,三下五除二地便把果子解决了。 蒲忆每天晚上都会给张豪打电话或者发微信,报一下当天的流水。 李洛沉默,心里清楚这番话是事实,作为一个新手,能保护好自己就已经很不错了。 叶子这也没有说错,按照叶子陌生的名字估计想要威慑学校里面那些男生估计真的连屁都顶不上,所以叶子的自嘲还是有凭有据的。 微风吹过,带起呼呼声响,空中漂浮着厚厚的灰尘和轻薄的垃圾。 “说的也对,你这家伙是我所见过最强大的职业寻宝人,总能创造出不可思议的奇迹,应付各种机关陷阱,更是你们这种人的专长。 冷墨琛轻轻咬了咬我的耳垂:“我会努力的。”炙热的气息还没有散去,他温柔地吻住我的唇,吮咬着我的唇瓣,津津有味。 凌阳哑然失笑,没想到这个家伙看上去猥琐,说起这方面的事来,头头是道,妙语连珠。细心解释了半天,硬是没露出半个脏字来,也算是个难得的人才。 默哥儿趴车窗前,惊奇看着路两边一棵接一棵参天古树,一会儿‘咦’一会儿‘呀’惊奇不已,李丹若从后面抱着他,有些心不焉回答着默哥儿各式各样稀奇古怪问题。 正说话间,外面突然传来‘砰’的一记枪声,立刻打断了叶天的话头。 李丹若从宫里出来,径直去了姜艳湖府上,姜艳树和胡昆事,得和她商量才行。 “可是,既然我不在意其他人的评价,为什么要这么在意苏煜阳的话?就因为他是大神?”凌秒往自己脸上泼冷水,想要借此让自己冷静,但收效甚微,甚至让他更加慌乱。 莫夏楠失声了一下,心又被扯了一下。他并没有生气,如果是其他人的电话,她想接多少都可以。只是很害怕罢了,害怕楚颜儿对他说了什么。 “吼!”而回应他的,却是一张露出尖牙的血盆大口,直冲着他的脖子咬了过去。 而且他记得,这部电影,是全班一起看的,那年学校宣传校园凌霸,每个班轮流去多媒体教室看这部片子。 “你现在在哪?”南月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怒气,跟南月相处了这么久,已经能根据南月的声音辨别出他大概的心情。 面对梅达达询问,蓝素素明显要镇定些,身子微微前进一步将自家妹妹挡在身后,迎着梅达达精致的面容,犹豫了一下出声答道。 “那就这么耗着?万一玉皇大帝怪罪……”饶毅威心头着急,他想在这次战斗中证明自己,重新得到莫理的信任。 想想两个儿子现在还在后面挨揍呢,等会揍完之后,就不罚他们了。 第82章 她在担心我? “我奉父皇的命过来的,你们不必拘谨,这样的大喜日子不用在乎这些虚礼。” 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迟了,只能够是将方向盘猛然的打圈,好让自己能够更好的躲避这灾难。 凌宝鹿坐在齐彧的大;腿上,看着电脑屏幕上的画面,昏暗的路灯下,齐冰冰从黑暗中跑出来,没一下她就止住了脚步,因为一辆红色跑车进;入了监控范围里,跑车上坐的人是一头红发的阿焱。 “还行吧,这也是有了核心弟子的身份,不然我可找不来这么多美味的高级食材练手,反正你什么时候想吃了,只管过来找我就是。”辛燃辉笑道。 “这是家族长老会的共同决议,你就算是嫡房子嗣,也不能违背。”秦天望沉声道。 林萧冷哼一声,走到一边休息,没有再理睬众人,毒岛冴子歉意的对众人微微鞠躬,随后走到林萧身边坐下,拉着他的手,轻轻摇了一下,无言的安慰他,让他别生气了。 林萧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拿出精灵球抛出,既然你喜欢玩那就陪你玩,你的雷皇从新制造一个好了。 “这位仙子,青禾檀华木是一颗清灵血元丹换一根,素锦要两颗丹药可以换一匹,或者用等值的赤金、灵石都可以交易。”那位满面风霜之色的散修客气地说着。 而正在庄园里抱孙子乐呵呵的大木博士知道后立刻打电话到警局部一阵乱骂,将警察局的老部长骂的狗血淋头。 众人领命之后,赶紧的去行动了起来,就看着米查斯那脸色就已经是知道他心中有多么的怒火了。 平素里想得到一粒都是非常不易,曾经还出现过两个帮派为了抢夺一颗续命白打得两败俱伤,就知道有多珍贵了,又怎么可能会出现有人过量服用的情况呢? 星海垂钓者脸上的笑容收起,一股无与伦比的威慑气势,直向张若尘涌去。 突然卷闸门一动,两道人影从下面钻了进来,老郭一愣,抬头看去,是一老一少两个男人,身形虚幻,拢着双手,很拘谨的站在那里。 再看方天宝、九爷和宁采臣这人,他们已站在饭店前院,笑得前俯后仰,眼泪都要出来了。 但是谁曾向,那副残躯之中却蕴含了能够毁天灭地的力量,凌英雄的力量之强即便是他们这些元神境修为的存在联手都不一定能够稳当拿下他,甚至有可能被他逐个击破,这是凌云请的感觉。 洛克微微眯着眼睛看着在契科夫之后出现的第二个男子。他拥有着一头鲜艳的红色头发,身体看上去极为的消瘦,脸庞上更是有着病态的嫣红。 “好久没来,活动活动颈骨,不为输赢。”马思思说着,连忙起身,换了一支球杆。 更是在瞬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去关注它们的活动。静静的划着木筏,耳朵紧紧的倾听着湖泊上和湖泊下面的动静。 他们二人的修为实在是太低了,他们能够被带进遗迹完全是个意外,如果不是不想让此处遗迹过早的暴露出来的话,再加上对他们二人的猜忌,兴许都不会给他二人进入这其中的机会。 第83章 一个一个来 他话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让薛芳意的胃里不住犯恶心,她着实没想到这个人在任何时候和地方都能淫虫上脑。 普通冒险者能佩带全符合自己等级的青铜饰品就已经算不错了。饰楼四层出售的饰品大多数是属性不错的铁器,偶尔也会看到一些银器的饰品,不过价格绝对让普通冒险者接受不了。 “放心,他已经接受了祭司的高级治疗魔法,身体已经没有大碍。只是精神上比较疲惫,现在已经休息了,我们就不要打扰他了。”布莱恩再次用语言封住了艾丽西亚的想法。 “就是……以后跟大哥哥一起生活,给你一个全新的家,愿意吗?”凌风也不能解释的太过通彻了,毕竟还是个孩子。 阳飞的衣服已经被胀开了,露出的却是血红色的肌肤。而这些血红色也是不断的蔓延,马上就布满了阳飞的脸庞。 三位上将正在构建军方自己的情报机构,想来多少能有一点线索。而且三位上将都是五阶强者,要是他们三人能帮一下自己,自己应该可以很轻松的解决这些人。 管家听闻此话,他的脸上露出了疑惑之色,不明白古辰这话的意思。 杨明知道刘晴的认知被彻底的颠覆了,让她充满了强烈的好奇心,迫切的想要知道杨明到底有什么神奇的医术。 灼华妖树生长在这个鬼地方几百年,并没有见过根雕,但是它有不错的灵智,稍微一琢磨便能猜到根雕是个什么玩意,就是要将它的尸体进行废物再利用嘛。 而辛午的脏分五行,是在先悟通阴阳之后,再细分五行之妙,也有相通之处,不同的也是辛午传承的更加细致精妙。 “唔……”莲依睡了很久很久,不知过了多久,发现床边天逸正在等着她醒来,看着他的样子,不禁有些难以说出口,是自己拖累了他。 捕获蛮龙这种事情,他是不会拿出去到处乱说的,避免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她有意识将那些闪电之力驱赶进入身体中,雷电之力,是锻体的最佳力量,她自然不会浪费。 因此,她又偷偷摸摸的去了洞庭湖一趟,和簌离商量了下一步的计划,还见了鼠仙和彦佑一面。 将碗勺放到床头,司景辰温柔的顺着她脸边的长发,眼底闪烁着点点星光。 欧阳頠授持节、东衡州刺史、都督东衡州诸军事、云麾将军、封新豊县伯,食邑四百户。 戴上这样的斗笠,宁晨的面貌被很好地隐藏起来,减少了被发现的风险。 那支铁锤不过是术法变幻,转眼消散,又化作无数箭雨,漫天而来。 如果吴膑没有接受过深潜的训练,那么工作人员和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可能还会相信。 “楚楚,你别这么激动,有什么话好好说。”安思宇紧抱着她不让她走。 不过没关系,只要他暗地里做的那些事不被发现,还有将来的谋划,这四海八荒,终究会是他们白家的。 回到杜宅,陈君容连大元等人早已经急的团团转。杜月笙刚一进‘门’,众人就围住了他问长问短,关切之情溢于言表。连大元还有些上下之分。可陈君容却没有这些,她拉住了杜月笙,不住的打听他去哪儿了。 第84章 两人开始地下情 这位在清风城身份不俗的老辈人物,突然脚跟子一软,差点在众目睽睽之下,双膝跪地。 关键是,这第四个灵魂却融合了一些十三的记忆,这让卢北川百思不解,后来,他将林薇薇觉醒的第四魂认为是十三的第四魂重生降临。 这数据说明,这只大猫可比徐邦兴要强悍的多,还在暗处等着偷袭。不行,徐邦兴走在最前面,一旦要是被雪虎给干掉,这只队伍就没有人能和这只雪虎抗衡了。 李家主在吴立的示意之下,站起身来,其额头之上冷汗连连滑落下来。 莫颖皱了皱眉,现在这样危险的情况吴立还在说笑,莫颖心中有些不喜。 昔日,两人是同学,是对手,卢北川甚至是马奔跃欺辱的对象。而今,两人之间的差距已经如这昆仑域的山脉一般无法攀登了。 至于朱杰,倒是不着急,毕竟第一天试探的因素远大于猛攻的因素,接下来的时间,才是真正露出明军锋利的爪牙的时候。 走走停停三两日,生性潇洒的长弓,得知慕容王族有位艳压四海的绝色慕容青衣。 甚至传闻之中,在乱海域的深处还有着传送去第五等级斜月大世界的跨界传送阵。 但转念一想,就算不是那个宁尘,眼前这个宁尘实力也极强,当自己师父也绰绰有余。 但是在那么紧急的时刻,短短几个时,他就可以扭转局面,这样的神作,苏倩怡不相信只是即兴而发。 话落全场一阵沸腾。掌声停后,主持人再次说出了一个重磅级的消息。 而且这地下没有尸体,证明他们应该还活着,或许是找到了别的通道,已经离开了,我要不要跟着下去呢? 很年轻的时候,他就被医生查出来,没有生育的能力,没想到这一次,居然阴差阳错的,真的让沈如画怀上了。 他的一只手搭在了沙发边的扶手上,手指轻轻动了动,严肃便立刻会意,反手摸出一把枪,恭敬的放在了他的掌心。 “狗咬狗,暗中推波助澜。”顾城则坐在椅子上,头也不抬的回了句。 就在这时,墨承业蹿进雅室里,扛起程若水,来到酒楼外,这时两个披着隔绝斗篷的人出现,直接制住他,连他带了程若水一起绑了,御剑朝城外飞去。 随着皇甫雨菲的渐渐离去。乐正晨眼角的笑意更是不可掩饰的显露出来,意味深长的目光更是悠远深长。 于是,饭后,程海安就回房间洗澡去了,而宫悦则是帮宫曜收拾东西。 入门当天剑侠客就在门派中引起了巨大的轰动,他以后天巅峰的实力便在祖师爷的雕像前引发了天地异象,更是当场进入顿悟直接突破到了炼气期初期。 对于李树阳三人惊讶的神色,叶成新很是享受,他要得就是这种结果,因为上次叶升的事情,叶家成为了大家的笑柄,现在有了这么好的机会,叶成新自然不会放过。 叶陌对着李锐下盘踢出几脚,暂时逼开了李锐,自己也急急后退两步拉开距离。趁着李锐还没再靠近的一点点时间,他蹬下了脚上的运动鞋,弯腰把鞋套在了手上。 “要是让我选的话,我肯定会选这两个花瓶,把它们两个了,我就是亿万富翁了”游植培说完这话就向那两个花瓶走了过去。 万一杀到最后,就差几百分进不到前一千名,真的能把蛋给悔碎了。 在这扇黑色石门上,雕刻着密密麻麻的诡异腾图,甚至在大门的上方,一个巨大的骷髅石雕森冷的趴在上面。 “老大,三哥,你们俩也别当电灯泡了,咱们三个再找个位置吧”游植培端着餐盘对坐在我对面的曾6还有黄涛说道。 肖清风立马就蹲下身子,用手将患者的眼皮打开,观察了一下患者的情况,再给患者耗了一下脉。 付流音跟在男人的身后,直到走出那扇门,付流音才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做梦,穆成钧居然真的要放她走。 杜思萱立即走了过去,直接坐在了邱辛耀的身边,挽住了邱辛耀的右臂。 白宏宇又给白二婶选了一只金手镯,大概估摸着尺寸,又让白絮看了一下。 虽说顾繁星是她亲姐,可就像张宁说的,从没在一起生活过,自然是有些地方缺少关怀的。再加上最近她一走好几天,顾灿阳心里不舒服,也是正常的。 老杰瑞叫来服务生跟艾林签署了一份简单的合同后,就从最基础的枪械知识开始教导艾林。 我可不介意和李妃当场打起来,反正……反正……是了是了,反正现在咱有老顾在手,李妃就算是长得再漂亮又能怎样? 第85章 以身补偿之 这个问题的确是非常的尖锐,很显然这位记者是不太相信,中航商飞做出来的产品,能够与波音和空客相比的,哪怕中航商飞真的能做出来这么大客机。 “咋这么慢呢,暗影,你说咱还去陪他们两个打怪么,要不我们先休息一下算了,去酒楼喝一杯,等等他们两个吧。”欧阳绝一脸坏笑着看着七杀,故意调侃起来。 看着湖水,兰溶月慢慢走到湖面之上,便随着她的脚步,湖面凝结成冰,微弱的月光映在冰面之上,显得格外耀眼。 “华月,你敢说我胡言乱语,真是贱狗不争,反咬一口!”诗儿很是嚣张。 他微微低着头,似乎是在思考一个什么难题,虽然下一秒就会被一劈两半,但苏越根本就没有表现出该有的惊慌。 温玉蔻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事,心神不宁,听到华月这番哭诉,才突然想到。 “姜蕊,我恨你,自死,我都不会忘却你身上令我痛心的香气,即死,我都不会原谅你。”梨花诗逝握姜蕊,奈何终究含恨亡。 虽然虚空还被封锁着,但他俩有沸珑印护体,根本就不惧绝巅来袭杀。 “你丫的怎么还没完没了了呢,都给我滚远点,别耽误老子看比赛。”欧阳绝的吼叫再一次逼迫着那位大块头转过身,指着我们几个就开始嚎叫起来了。 不过就在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而后就看到一道蓝色的光线直接打穿了暴鲤龙的破坏死光,并且把河面冻结在了一起,也挡住了暴鲤龙前进的脚步。 早上六点钟。战士们刚刚跑步回来。太阳才从东边露出了一缕羞涩的光芒。部队被带到了军区的训练场上。 不一会,闪电、狂风、冰暴、火龙、土刺、所有同学们使得出的魔法通通轰上周围满天满地的黑毒蜂。许许多多白光闪闪的魔晶石不断得从空中坠落,似春天里初来的一场暴雨般一阵猛、一阵弱的坠跌在地。 皮阳看见自己非常熟悉的大箱子嘴里喊到:“我的银子呀~~!”喊完咯噔一下,他终于晕倒了。 叶洛的计划,不但要将辛家父子拉入凤凰山一方阵营,还将全面提升凤凰楼高层的实力,以便让凤凰楼的整体实力,达到能够和须弥山全面抗衡的地步,到时凤凰山必将强势崛起,名震整个圣灵大陆。 “请缴纳一万血灵石。”那中年男子的眼眸看向尧慕尘,声音淡漠地开口。 尧莫尘沉默中迈步走进洞府,在乱石堆里找到一块破碎的丹炉片,从上面刮下一些残渣后离开。 叶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其实他是不喜欢热闹的,但这次却不一样,他要让天京市热闹起来,况且他也想通过这次记者招待会,让大家都知道于曼是自己的老婆。 叶洛还真希望闻人揽月能和自己及月清影做个伴儿,一起在这仙元大陆历练,见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不由有些几分失望。 “嘿嘿,我们可以不干坏事儿,除非警花老婆你强烈要求。”叶白无耻笑道。 这噬心虫不大,遇血便繁殖,谁要是侵入一只,一天过后就能产出三只,若不及时烧灭,便会噬人命。 她发现这储电球是真的好用,对付焦尸很行,对付人也不差,正常人被电上这么两下子,谁不哆嗦? 天南大陆、大晋的修士,多次联合起来对抗吴铭,皆是以惨败落幕,几次死伤惨重,让他们认清了事实,只能任由吴铭和其门下弟子索取各自的传承、重宝。 范金刚走后,叶瑾言没说话,曾贤也不开口,两人就这么干坐着,直到范金刚端着咖啡进来。 看着在兵神潮中大发神威、无可匹敌的不良帅,吴铭眼眸中也闪过一丝思索。 皇甫伶伶有些无奈,她知道这位洪前辈就是这样的性格,不爱说话,甚至可以说是严重社恐。 这个场景我想在座的各位都不难理解,科幻题材的电影,里,这是一个经典的题材。 罗德也是一样,他正在想怎么才能从中获得更多的神性时,却被叫住了。 一个亿的大事,常乃可当然不敢自己做主,他急急忙忙又赶紧打电话给母亲,想要父亲的意见,但母亲在电话那头说,他父亲现在迷迷糊糊的,神志有些不清楚。 大周景祯十八年正月初七,近万妖族趁夜来袭,出城迎战的拨云营一马当先,杀敌两千余。 她很早之前记录的各种灵感里有各种各样的脑洞,甚至连从未尝试过的修仙都有,但是现在让她说,她还真不敢说。 第86章 她不会嫁! “主子,卯时已经在主院的书房候着了。” 一句问话都没有,上来就打。可是晴空的灵魂感知力感知不到那些东西是什么东西。 既然一个谎言已经传扬开来,再解释,效果不会太好,事实真相又无法公开,按照云子的说法,也就只能将错就错,因势利导。 黑雾上空灵纹密布,宛若闪电,汇聚到红葫芦上空后,一道成人手臂粗的银辉色光柱倒灌而下。 他是吃定风万里了,他说出两个时辰的时候,就是在算计风万里,果然,风万里中计了。 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就听到“嘣……”的一声,溥勋和姑娘们在想阻拦,哪里还来得及呀!这个无所顾忌的珍妮弗竟然上手就给拽下了一根龙须。 夏过到这会儿,还觉着夜深是个道士,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求助夜深。 “经过一番生与死的考验,我们终于来到了太平洋最中心的深海大裂谷!? “春宵一刻值千金,老婆,咱们就不要浪费时间了。”刘建明说着,名正言顺的把右手伸进了她的内衣里,左手攀上了不可描述的高峰,尽情的揉捏。 “行,夫人如不嫌弃老奴无用,老奴自会效劳马鞍顿之功不负夫人所托。老奴这就吩咐下去,派人去韩府请韩公子过杜府相叙。”吴管家盘算着心里的方略大致答道,等柳夫人再无交代和说话才转过身缓缓退去。 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叶闻风紧张担忧的心跳平复了下来。 对方的实力已经达到了五行境,但却并不像是九州的兽族,在这个境界的时候,基本上都已经开启了灵智。它们的行为和举动,和一些低级的野兽却是相差不远。 意味着一艘钢铁战舰,就可以对敌军进行全方位的覆盖性炮轰,更是一个攻击力强大到极点的移动炮台。 毕竟平时不可能整个村的人都来看着它们,那样太浪费人力了,村子早已有了分工,每过一段时间,换一户人家看着,而其他的村民,则是有着各自的事情。 在众人又一阵的疾跑后,终于穿过了这一处港口,距离任务地点已经不远,所有人都是再一次的加速前行。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下面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份震惊已经远比听到陆天雨参加这个大赛更加令人感到不可思议。 在深城大学,学生不少,但陈凌的朋友却不多,慕容燕儿,彭靓佩,还有他的几个师兄相继离开学校之后,学校里真正能说与陈凌交好的人,仅剩下油菜了。 传谣的人走了,白山面色凝重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中,随手关上房门之后,他脸上的凝重立刻就换成了冷笑。 正是之前,和云天扬有过一次交手的神秘面具男子。此时,面具男子,犹若幽灵一般,气息飘忽不定,正带着一丝嘲讽,看着云天扬。那高高在上的目光,犹若打量一个死人一般。 杨帆说这句话的时候憋着笑,旁边那些人看的也是一脸无语,如果不是这个场合实在是不适合笑,众人真的不会有任何顾忌的。 第87章 弟弟不简单 二皇子即便是面对薛御谦的挑衅仍然维持着亲和温煦的笑容,招了招手让跪着的谢平越起身站回一边。 “我能理解御谦爱妹心切,东齐这次派使臣来求娶长乐,我也是一样百般不舍。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林宇趁其他人不注意,凭借着矫捷如燕的身法,片刻间,就已跳到了那砰砰哐当声音的来源地。 两人发生那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不知为何,纪云怡好像有意在逃避自己,从未和叶讯一起出现在自己面前,想到两人等一下就要出现在自己面前,一股无名的怒火就从段明玉的心里面熊熊燃烧了起来。 也不知道正在比赛的其他运动员是什么心态,但他们都明了。现场来了这么多大明星,显然不是光为看他们来的。 “少主,雷指挥使吩咐属下禀告少主,他已经带着人出发了。”一个黑衣卫匆匆跑上来抱拳说道。龙雨点了点头,径直走到了院落间的回廊上,这条回廊足有百步长,周围的假山跟风景花园密布,有几处颇能掩人耳目。 见到这样的一幕,周枫心中只有淡淡的悲哀,一伸手,长剑刺入这个男人的心脏,也将他送上了路。 拿什么怪物试技能呢?还是法师吧,萧逸想着又引了一个法师幽灵。 他从来没有感受到过死亡距离自己这么近,近得他仿佛都听到了死神在自己耳边的喃喃低语,感受到了死神镰刀慢慢在自己脖子上拖动,带来的那股冰冷的锋利质感,和发自内心的极度颤怵。 林宇死死地站在乌黑巨蟒之上,稳住身形之后,便暗运真气聚集在清风剑上,找准七寸的地方,直接就一剑刺了进去。 开始赵志刚的声音还很温和,说着说着,却开始渐渐严肃,说到最后更已经是声色俱厉。 那机关约在五六丈开外。被掩在圆形垛台中。四周都有护墙,有数十名宣武军守卫着,看那身板模样,显然是宣武军中的佼佼者,汴梁城厚重的城门,全靠这机关引绳拉动。 凌冲大喜,忙自谢过。万界旗门妙用无穷,更能联通诸天世界,乃是保命逃生的不二之选,等若多出几条性命。钧天道人道:“事不宜迟,我便送你一程!”伸手一指,虚空中一道光华扫落,凌冲已然无踪。 且这场灾难,还完全是摧枯拉朽的,九耀大星域几乎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神王殿的一百人冲击神王榜,是在不同的空间独立进行战力测试冲击。 就在这时候,远处传来惊天巨响,半空中出现两道亮芒,亮芒轰在一起爆发出如同烟花绽放一般,但却充满了凌厉的气势。 “两张k”曾淡如不知道在想什么,忽然这个时候往桌子上放了两张k拦住了陈鹏的去路。 杨佳琪嘴里说的那栋二十二层高的烂尾楼,可谓命运多辄。它的第一个主人,是十几年前一心要搞地标的江川市府,不过后来因为市府拿不出更多的钱,易手给了南方某市的一家集体制地产企业。 “你想现在出世也可以,但要做好可能无法得到真龙传承的准备……”太一的话,直接就让葛沽闭口了。 就这么说吧,除了公路和没拆掉的房子,一眼望去,只要有泥土的地方都种上了庄稼,而且种类不少。 第88章 拉她入伙 侧王妃冷笑言道:“此人二小姐也是认识的,正是当今二皇子殿下的岳母。” 在融合了许易在地球世界的一部分记忆的魔种的侵蚀和汇聚残魂的作用之下,一个崭新的灵魂出现在这具肉身之内。 “你可真是个傻子,我答应你了吗?你就敢带我走?真不怕我一下控制不了自己杀了你?”天心蹙着眉头,脸上有怒意。 哗啦一声,他们眼前的那块钢制船板终于被推开了。伏魂见状,毫不磨蹭,顺着阶梯就走了下去。 没错,就是陆珂珂平时最喜欢吃的螃蟹。闻人初记得,有一次和她在家里玩“你画我猜”时,从她那里还学到了一个关于螃蟹的知识点,那便是“称无肠公子者,蟹也”。 一系列变故下来,李军无对于此战最终的胜负,已经不如初时那般乐观了。 "唔!!!"剧烈的疼痛袭来,那块地方就像是附上了一块滚烫的铁烙!而这还不算完!那股剧痛沿着皮肤渗入,直直刺入了灵魂深处! 既然他不让任何人碰这个孩子,那我就把这鬼娃娃给生下来,然后再还给他,不就成了? 一时间,伴随着几人的嘲笑声先后响起,刚才才寂静下来没多久的维尔纳天台再次响起了沸腾的声音。 相较于赵雪芳的一夜辗转,杨晶晶自打重生以来,第一次一夜无梦睡到天亮。 花满星一惊,之前周福海一直没话找话,原来是用元力控制飞刃,倘若自己被他言语激怒,一旦失神,恐怕要着了他的道。 然而进去之后,姜子羽意外的发现这个qq居然早就建过号了,名叫“开挂又如何”。 “四面八方三百六十度的攻击,这回看你如何守!”男子龇牙笑的非常阴邪。 熟悉一点儿的也只有st了,于是软磨硬泡的让钟元带她去st,美其名曰,感谢他们上次的相助。 尤其是那一双灵动的眼睛,乖巧而又传神,让人忍不住陷入其中。 方卓大喊一声,手中长剑一挺,无数道或明或暗的剑光如同万箭齐发,悉数打在地龙头上,噼噼啪啪,火花四射,没想到看上去柔软粉嫩的脑袋经了一顿打击后竟然全部扛了下来。 翌日的清晨,姜子羽打着哈欠,心如止水陪伴自己打了整整一晚上,现在已经早上七点了,马上就要到上课时间了,姜子羽对于心如止水是很感激的,她陪伴自己一晚上一句怨言的话都没有说,姜子羽以全胜打完了这一单。 居然敢联合钱忠良骗他,那就要承受他的怒火,他非要他的稻花香关门不可。 彭烨瞧见姜太虚的表情也是吓了一跳,没想到古河前辈的名声这么大,就连两千年内叱咤九荒风云的白衣神王都吃了这么大一惊。 苏曜甚至感觉到,连周围的空间都被封锁了,想用仙云遁都逃不出去。 可欣以前來公司找韩司佑。遇见过许助理。那时候她并沒觉得许助理不妥。总是面带微笑地把她领进韩司佑办公室。现在她咄咄逼人的样子让她很是反感。 找国庆商议商议吧!这事要叫我独自扛着,岂不便宜了大脸盆子。 第89章 大闹三皇子府 他是想先详细了解罗马帝国的情况。再来权衡。看能不能征服。若是能的话。那就不必客气了。这次出兵西域。把大食和两个罗马帝国一并打掉。 金飞瑶愣住了,虽然食神说得很有道理,但是她总有一种上了食神的当,这家伙根本就是想摆脱自己,所以随便说了说。看来食谱真的是谁也不肯外露的事,就这么不想被传出去,让其它的修士学了过去。 他追随李隆基日久,深知李隆基的英明,打从心里服气,卟嗵一下跪在陈晚荣面前。高力士也信了,心中着他跪了下来。 吐蕃,大食和后突厥是唐朝的宿敌,让唐朝很是头疼。现在有了对付他们的利器,睿宗这心气陡长,眼睛放光。脸上泛起了光辉,恨不得统率千军万马,杀他个落花流水。 场上如何混乱,门罗如何郁闷,秦逸都没时间理会,把这倒霉孩子扔地下之后,他就赶紧转身查看姑娘们的状况。 不过最后这个核心的吸收,袁福通却帮不上什么忙。在等太阴金蜈调息之后,袁福通布置好阵法,就退了出去。最后这一步,两只金蜈要吸收掉这介,元婴的核心。 “既然没有问题,那赌约就成了吧?”袁福通一直冷静的观察着各方的反应,此时看到高华压下了对方的气焰,立刻趁热打铁敲定此事。 说着话街上忽的热闹起来,鸡飞狗跳的跑过一队衙役,让行人躲避不迭。 “是很漂亮,不过我还是最喜欢属于我的!”他一边说,一边轻轻捏两下苏萨的柔软腰肢。 话过三巡,孙思邈沉吟一阵,突然肃然说道。卫谢两人对望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个信息——正戏开场了。 绿萝带了又四五十斤肉来,中午杨母就大手一挥,砍了好几斤做了个肉锅子,又杀了一只老母鸡,好好熬了一锅鸡汤。 最大的好处是非科技侧道具,不会被仪器探测,而且无需用电,只要没事晒晒太阳就能充能。 巨兽突然出现在叶尘面前,根本未给他反应的时间,叶尘呆滞的向后退去,两只眼睛中冒出浓重的死气,将手探入了身后,拿出一把锈迹斑斑的刀来。 哪怕罗戒已回刀使出了另外一招「星爆·逆轮」,之前那金色的火焰剑气依旧如同精锐的士乒般,坚定的执行着指挥官下达的命令,保持着稳固的姿态一路冲上天空。 那些龙须,刚要杀到,不知怎么,就像中了邪似得,停在空中死活不肯前进。 想必之前邵斌已经替他大哥提过醒别让田家的人在无余生面前说什么,看来这田鹏是越来越不规矩了。 走过去,当真没多少空位了萧谦看样子来过不少次了熟门熟路找了好位子,就领着端木秀过去了。 灰白色的长发利落的盘于脑后,鼻梁上的眼镜反射着冷冽的光芒,身上的白衬衫已经无法包拢那胸前的宏伟,从中间直接炸裂,肆无忌惮的袒露着光可鉴人的东西半球。 上山的路有些荒芜,很多地方已经被侵道的野草覆盖,应该是很久无人走动了。 吕致远却是冷笑几声,李渊镇封金光之事,他自然是知晓的,这也证明李渊实力大退。 这也是有目的的,贴上这张血符的话,想来这里面的东西就会起尸慢些。也是保险作用,不过五爷头疼的是这个地方实在是有点阴气太重。在这里很不保险。 “有种你再挡一次!”我怒吼着双手握刀突刺,从他右背刺入,直透左前胸,估计心脏已经被刺中了。他举刀还想砍我的腿,却被凌枫飘一掌拍落,我急忙拔刀,挥刀砍断了他的手。 暗火信息操纵室里,主显示屏上的闪烁的红色信号,在剧烈起伏之后,也瞬间消失了。 钟声无语,暗怪自己怎么一下子就变得笨起来了,正常的操作步骤都忘了,再不多话,立即下令机械人去星球上看一看。 我发现有一条公路从这片树海靠南端穿过,公路边有个地方发出一点昏黄的灯光。有灯光就有人住,芦屋光在这里躲了很长一段时间,也许憋不住了会跑出来找杯热咖啡喝,不如去碰碰运气。 “好了,你们有完没有完?管它设立这里来做什么的,我们去跟这些仙人交往一下才是真的。要是真的象杜姐姐说的,我们还真的不能放过机会。”唐凤舞有些不耐烦了,大声唱起了反调。 说着,季天骐故意嫌弃的瞥了艾浅浅一眼,又看见了艾浅浅那只通红的右眼,心里一堵,念叨的嘴巴也闭上了。 “哼,明知故问!你说,你这次坐关真的是修炼神识?”唐凤舞首先叫嚷起来。 当季天骐和艾浅浅去的时候,上官熙早已经到了,坐在靠近窗户的卡座。 深蓝之珠猛然爆炸开来,巨大的法力震动将整座方寸山都震塌了。而那座大门也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空间黑洞。 第90章 三皇子入狱 至于被光幕笼罩后的那批“征服者帝国”舰队,则已经化作了大片大片的合金残骸,铺满灼烧痕迹的金属还在诉说着他们遭到了怎样的待遇。 苏叶说的话,他倒是非常能够理解,这些选手的水平其实都没差太多看的就是他们的临场能力,有些人上场就会紧张,打的就会不好,那注定他们打不了职业联赛。 “行了,别解释了,解释了也没有用。”杜知卿打断了她的话,没有再听他说下去。 杨幽冷汗直流,只因夏泽手中,捻着三章与先前一样的金色符箓。 于是随着战争动员令的发起,一个早已被“逐光”科学议会制定好的作战计划也随之得到了实施。 何琪蓦然回首,发现李绾站在二楼的楼梯口处,约莫距离五、六米的样子,正微微笑着看过来。 毛豆毛见葛大壮的眼皮耷拉下来,眼神也很受伤,他也觉得很愧疚。毛豆毛刚准备解释,葛大壮就开了口。 若飞听话地“汪汪”,上前咬住了田优优的裙边。田优优的心被若飞温暖着,终于点了头。 既然如此,她便也只能将莫剑宸的身子稍稍往后移动了一下,自己上前去,抵住了他的身子,紧紧抱住了他,用自己的身体为他取暖。 柏木自然对好友的为人和态度心知肚明,顶了对方一句之后,便立刻停住了嘴,再也不用言语反击了。 实际上,现在斯大林妥协不妥协,德国都不愿意轻易结束战争了,因为德国无法接收苏联继续存在的这个事实。 百里之外,这是一处极其荒凉之地,呈现而出的和先前一样,绝对是见不到一丝生命的影子。如此一来,根本就没有人愿意来这儿游历观光。 知识真的可以改变命运吗?如果能,那她更要想办法上学了。锦绣上学的信念更加坚定了。 不难见到,他的双手可是正端着一个超大型的托盘,而在它的里边,可是正有着一道又一道的美味接连呈现,浓香飘逸,惹人心动。 具体来说,其实就是等待救兵渡边蔴友从汤岛的五十岚宅邸赶过来救火解围。 对方说的没错,他不能急,一急就完了。从最初的震惊过后,他也该冷静下来,思考眼下的对策了。 不过青虹道尊既然答应了,那此事定然是十拿九稳,墨七七心满意足的拖着那只硕大的翅膀,去后厨开始处理。 这说明演唱会上的帮唱嘉宾,全都是大佬,最少也是胡毓那个档次的。 现在是冬天,梁潇的礼服做的是冬装旗袍,虽然也很漂亮,但是比起锦绣结婚时的那一身还是差了不少。 苏涵俏脸微寒,目中绽放寒意,紧盯着这名男子冷声开口,与林笑接触,不知不觉中,林笑身上那股霸气的气息都被感染了。 可是,想想奈奈子的身份,也就释然了,毕竟奈奈子是日本最顶级的杀手,这样的身份住这样的房间也算是对等了吧。 这么想着,林心遥就按掉了电话,抬起自己受伤的脚踝看了下,好像比昨晚好多了,出去走走也不错。 王予以也是看见了里铁回击他的动作,心里也是感叹自己的对敌经验太少了,这种缓冲的作用是来减少冲击力的,自己知道但是不会用在战斗中。 “噗嗤!傻丫头,粘金石,之所以叫它粘金石,是因为它能粘住其他的金属,而并不是真的要拿它粘金子。”齐崛噗嗤一笑道。 不过,在王峰想来,明天应该是差不多了,即便慕容雪的身子有些柔弱,但是一天的休息时间,应该还是够了的。 “喂,你到底是何人,为何不下来而吊在我唐门的门口,这是在向我们挑衅吗?”这个暴脾气的自然是唐云楚的大儿子唐风信,这个目中无人的男子自然是不堪有人在唐门做出这种事的。 “好呀!采儿也想去看看你们的天赋赛会是怎么样的比赛,好哥哥那我们走吧。”采儿已经迫不及待了。 这朱力那是大开天窗说亮话,直接地给出了这个价值,其实也没有实际的给出,只是说能够让他们满意的东西,可没有说具体是什么东西。 她还是别进去的好,要是少爷在夫人面前胡说什么,那她就真的是有口难辩了。 君世诺洗了把脸,换好衣服,人也精神爽朗也很多,才这一阵工夫,清风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庞大的水属性斗气从她的身体里面流动着。一瞬间,她的气势就强大了何止数十倍?但是,她却是皱着眉头,迟迟不肯出手。 从二人单独呆在房间里,夏侯幻就一直问伊云时关于银月的问题,问到晚膳已经结束,某人还是没有回答他,到是那双不老实的手,一直在撩拨着他的身体。 离开南宫世家之后的江城策,敞开了保时捷918的硬顶敞篷,不断地提升着车速,任由清风吹拂着他脸颊,却吹不干他脸上的泪。 要是什么仇恨的纠纷,还是什么其他的人事纠纷,何清凡还是会管一下的,可是他最怕的是感情纠纷,这可是大问题,会弄死人的。 “去!”马清风一挥斩天剑,千道雷光交缠着劈向了扑来的五千沙盗。 或许他有这样的冲动,只是想要惩罚她而已,用她最反感的方式,惩罚她。 静子公主一语话毕,拳馆内所有的日本人尽数把目光投向了江城策,并缓缓向江城策走了过來,室内的气愤,一下子骤然紧张了起來。 第91章 入宫赴宴 可惜已经晚了,杨素体内力量不由自主的运作起来,魔种被其肉身吸收,然后肉身将魔种精粹化作养分,供给了那一滴精血。 一旦失败的话这个黑锅肯定是由皇室和皇帝来背的,现在这已经是大明所有人的共识了,而且皇室和大明的皇帝也是非常乐意背这黑锅的。 “你们谁也不准干涉我的战斗!”亚波利斯喝止高等护卫蚁的行动,胸口的四道纹路逐一亮起明亮的白光,它的灵能力场抵住狂暴巨猿的大手,并向外扩张。 此时的鲱鱼罐头在华夏还不太有名,很多人都没有吃过,天禧公司的搜宝网络销售平台上,还没有将这鲱鱼罐头摆到货架之中,因此在华夏名声不显。 “许三立,和他再过一招!”正当他犹豫不决时,后方,叶天的话语忽然轻轻传入了他的耳畔。 萧宇有章家护着,还能有一个至高无上的太子之位,东宫太子呵,萧璟渊不想见,每天都会面圣几次。 “抱着头蹲下!”步天音突然说道,南织不明所以,却在得到命令的第一时间照做。 双方隔着高高的围栏,人类的“惨叫”让兽人越发兴奋,投掷石块更加卖力,但惨叫声传来的方向也引起了大地精的注意,几只豺狼人冒头瞄了一眼,立刻被神箭手集火。气急败坏的兽人马上换一个方向,拼命投掷石块。 可是,她有自己的骄傲,之前她那般信誓旦旦的说过不喜欢他,如今又怎么会先服软? 夏雨琳原本也觉得肉肉非要跟楚留非走的行为很反常,但出于信任,她也没多想,现在听楚留非一说,她也觉得疑团太大了。 我仔细回忆了一番,最近的确没有任何作业和资料需要讨论,那他俩又是在干什么呢?据我所知,穆萨可不是钻研学术的材料。 她可没那么自恋的会以为万俟浩宇真会喜欢她,一切都是有理由的,让她相信这男人的嘴,不如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更何况还是曾经把前身害死的男人。 这事儿不紧不慢地拖到现在,因为她还没选定四阿哥的侧福晋人选,大阿哥和三阿哥的事儿就等着她,一概都没定下来,太后安逸了五福晋人选,也就没心思催他,于是到这一刻,她还没为儿子选定什么人。 白娘娘还没说话,帝辛就拍桌子了:“不可能,我们查过那家伙,有家庭住址的。”帝刹则惊悚了,当初是他老爹保证说天祈不是大天,他才敢去挑衅,如果天祈是大天,那他……那他之前都对天祈做了什么? 因为香三受伤的缘故,沐瑛和紫鞘没再当先锋,而是与众人同行,夏雨琳还雇了一辆不错的马车搭香三,肉肉比香三还高兴,因为他可以一起坐马车了,不用再跟臭狗熊挤了。 恐惧犹如一个巨大的黑洞,在不停的放大,放大……直到无底深渊。 惠妃拍拍手,便有歌姬鱼贯出来,乐声响起,这才打断了那尴尬之色,只是惠妃到底也没有诚挚杜鹃的不当之举,这件事情就好像是被搁置了。 “世儿,娘知道你和这件事没有关系。”步夫人稍显憔悴的脸上弯起一抹和蔼的笑。 一盏茶的功夫,挖了过膝深的坑,家丁从里头捧出一只盒子,在众位爷面前打开,一股难闻的气息扑鼻而来,他们捂着鼻子探头看,但见一只死了的海东青躺在里头,刚刚开始有些腐烂,的确是埋下去没两天的样子。 只是不知道江雪雁会不会答应,要知道,让自己想怎么喝就怎么喝,拿自己肯定得喝醉,肯定会喝得明天早上三点钟起不来。 展飞鸿并不满意对方的条件,说实话,若不是因为东方世家的关系,他早就一走了之了。 我手里拿着电话,在这漆黑的夜里,有些迷茫,抬头仰望天空,看着夜空的闪闪繁星,真的好美。 莫家哪一代没有人才,个个都有经天纬地之才。这才使得莫家能够迅速的透过局势的表面,找到对自己有力的方面,同时维持自家的地位。 有时候,活着的人,才真正知道活着的珍贵,也才会去珍惜活着的机会。 不过这只是表面现象,事实在两方的阵营之中,仍旧存在着许多被携为人质,并且颇有分量的人物。 在苏杭会所那些保安看來,华枫应该是把头发染成了银白色。不过,比起以前好看多了,许多的年轻的保安成员也就有了模仿的心理。 “二伯,下面的超市出事了。”负责管理陈家连锁超市的陈家子弟陈茂说道。 周子言记得,当是吴美仪和马东都亲口说过,江雪雁已经到锦湖苑上班,既然是作为江雪雁的贴身保镖,马东又怎么能擅离职守,躲在江家别墅? 二人此时面色凝重,无尽的森然剑光与浩瀚仙魔之气涌动,将整座洪荒大陆化作黑白二色,就连墨燨此时都无力驱逐周边涌动的黑白仙魔气息,只能保持自身不被虚空中穿梭的仙魔气息侵蚀抹除。 葬礼之上人员哀悼,其中抬着灵柩的一位男士的眼眶早都已经开始变得红润了起来,因为这次他前来参加的是一位故人的葬礼。 秦御凯眼里仿佛沉着一潭幽寂的死水,仿佛有一个无形的漩涡,能够将人吞噬掉。 黎宝儿那原本不断挥舞着的拳头一下子也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跟着滑落了下来。 当然了,他并不知道武林盟主,究竟是谁,只是当我那替身找来的江湖人。 第92章 薛清梨被关 看完之后,林轩在以自己的写作能力写下来,圆满级的写作能力,写出来的水平自然是比原著高出一筹不止,也更加的吸引人。 宇信也没料到张飞竟然直接把将军腰牌给丢了出来,这不是存心要把眼前这个懵懂无知的良将苗子给吓坏吗? 葛木多本人也有半日没进食了,虽然很无奈,但毕竟饿着肚子是没法奔袭的,当下也就同意了部将们的提议。 任命袁绍为监斩主官也是张让的点子,这是张让故意为之,好叫袁氏兄弟有机会找宇信的麻烦,然后由他出面帮宇信解决,最后从宇信那儿诈取好处。 上天也许真的有眼,总会照顾最老实的人!这不,许褚以沙包大的拳头将张飞赵云两人的剪刀“崩断”了。许褚一脸喜悦地催着坐骑斑点兽往阵中走来,迎接他的将是一场旷古烁今的大战。 看着断剑流虹居然以一敌二而且还毫发无伤的巧妙手段,心里不由得感叹这断剑流虹不愧是被称为年轻一代佼佼者。 轩辕彻才拉她入怀,准备坐下问些她在宫里的事,就来了史侧妃身边的婆子,道是晚饭已经准备好,让二人过去。 望着眼前的枭,张良并不难看透,那个在斗篷下的庞大身影,是谁人。 “噢。”张良像是如梦初醒一般,立即将自己的被子分给了雾岛董香一半。 苏洛昀取出破魔伞,破开了入口处的结界,在执刀的目光注视下,慢慢地走下了楼梯。 华千鹤手弹轻轻一弹,散去手中的刀气,刚才他施展的刀法只是用手刀施放而出,可见其实力远不止如此,刚才所展现的也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去的路上,林枫不断的暗示自己,萧红音是迫不得已的缘故才会选择隐瞒。 沈副总教一口肯定,现在两人肯定是普通朋友关系,毕竟刚刚认识。但当慕容惊鸿问及,以后两人关系会不会进一步发展的时候,沈副总教也不敢打包票了,这谁知道。 “找死!”德玛对自己腿部力量有多强有着足够的自信,别说是萧强这么瘦弱的身体,就算是一头老虎,也能硬生生被他给踢断了气!萧强这样莽撞的挥拳来硬碰硬,简直和自找死路没有两样。 只不过就在这个时候,苏蓉蓉却是感觉到腰间一阵颤动一道金光却是在其腰间冒起令得那专心于蒙奇修炼的众人都是将视线转移了过去。就是修炼之中的蒙奇都是感觉到了异样看了过来。 魔龙魂印发出一声怒吼,随即,只见它张嘴一吐,一股更加浓郁的魔龙之气自其龙嘴之中翻滚而出,向着下方侵噬而去。 他相信,杨延鹏走到今天走一步,也应该有他的不得已,他刚才若是不讨价还价,杜飞倒还是可以考虑,再多给他一点,可是呢? “滴答……滴答……”一滴滴从矿洞边缘石壁上滴落的水滴进入到摆放在地上的水杯中,整整一个下午才积攒了不到三十毫升的水。 这不,刚一进入风云宗,三个云宗弟子便拦住了李逸等人的去路。 “灵力压制只有对等级低于自己的强者才有效,你也只是域皇二层实力,居然还想灵力压制我?”水源泉笑了一下。 凡驭闭着眼睛进入了混沌之地之中,如果有着妖兽来袭,那么他的灵魂力量会有反应的。凡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误会就让他们误会去吧,这样也好,最起码不管走在哪里都不会有人过问自己干什么。 “看起来你比以前装逼了不知多少,这次倒是个好机会,看我把你打回原形。”杨仪嘿嘿笑着接近青冰荷,身上开始燃烧起火焰,同时手中出现两把弯刀是,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他可没有一点轻视青冰荷的意思。 “哈哈……打牌打牌……”叶易天听到后一张脸笑的那就一个开心,叫你不想带我。 “雪霏姐,喝口水吧。”喻晓方露着自认为最灿烂的笑,把水杯端到了邬雪霏的身边。 前天要不是他有着一个线人告诉他,恐怕现在南环区已经没有了他红花会的立足之地。 “第七考场,并不远,嘿嘿,管你是什么东西,碰上老子只怪你命不好了。”黑袍人低声怪笑道。 这时王动的目光却并没有跟随着裘虎的身影,而是一直默默地注视着低着头像是玩手机的韦萱。 奶奶溺爱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孙子,现在她不怕自己死了到了下面无脸去面对大社的爸爸妈妈爷爷他们了。 冷若寒知晓他不死心,可是当初伤的她那么深,他不相信,那丫头会给他好脸色。 第93章 宫变 毕竟这个大雪山山腰以上的位置全部被大雾封锁了,人的视力的极限就是看到这个大雪山的山腰位置。 威涛则是满脸羡慕的望着那些龙鹰远去的方向,目光中满是憧憬。 脸上瞬间露出一抹惊喜的神色,云月朝着人影飞出的方向疯狂的跑去。 严正华还是费了心思的,他特意找了家据说有好几十年历史的俄式西餐厅,就在冰城有名的马迭尔宾馆对面,倒是让陈乔山一尝所愿,有机会见识到中央大街的夜景。 上沪市,一场研讨会正在召开。这次研讨会的内容很简单,那就是上沪市地下综合管廊的修建。 “喂,我问你话呢?”见到林风居然没有回答自己的话,云月顿时就更加的冒火了,这个家伙好端端的喷了自己一身的可乐,现在又坐在椅子上动来动去的,关键是还不搭理自己的话,这就让云月有点恼怒了。 “什么?甄迎送使愿意放本官一家离开?”少贰东尚一脸狐疑睁着大的吓人的眼睛看着甄乾道。 几名仆人面色惊惶的走了进来,将地毯上星空剑圣的尸体清扫出去。 鸡腿饭很简单,就是一碗白饭浇上一勺浓汤,外加一根鸡腿和半份蔬菜配菜,很西式的搭配,味道却着实是不错,不过价钱也不便宜。 信是科维写的没错,不过写下的时间却是去年冬天,也就是卢卡他们在无尽海的浮岛上和太阳里的黑线奋战后不久。这个时候,科维还没有和他们进行首次会面。 我现在的心思全在七爷身上,根本就没心听老八说话,一双眼睛全盯着七爷在看。 萧天应该让人控制住火势,怕波及到附近的居民区,把事情闹大。 然而当他将布条转过来的时候却有所发现,那是一道十分诡异的花纹,金色的鎏边形状似上古邪龙。 “这怎么回事?我怎么突然感觉这么冷,明明开始来这里的时候只是树林中很冷,怎么现在这里也变得一样的冷,甚至比树林中那种冷还要可怕!”王勇也不在淡定,脸色都变得铁青,不住的搓着手。 不过,还没等我缓过神,眼前这二人已是交上了手,瞧不出这谭八有些老迈,一出手,居然是犀利无比,蓦然间,我有些惊醒过来,就见一把匕首寒光一闪,直插宫本秀吉心窝而去。 莫思萱连死法都要指定,她让饶浩宇从张老师坠落的那栋楼跳下,让他和张老师死法一样。 “对了,你还没说为什么讨厌他?”回味了半天友谊地久天长,闫雨终于想起自己旁边还坐着的龙王来,这才急忙问道。 他不知道周晚晴看清他的本性,所以,还是装作绅士的样子,让周晚晴觉得作呕。 星图和天生子两人推衍了大半天,最后两人震惊的对视一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推衍出来的结果。悦如王琴两人赶紧围拢上前,一位是推衍天才,一位是天运而生之子,他们推衍的结果十之八九是正确的。 大概过了五分钟左右的功夫,我们忽然发现这登山绳在剧烈的摆动,好像是有人在下面抓着登山绳使劲的摇晃,知道应该是七爷已经到达了目的地,这是在给我们发信号,让我们下去。 我有十枚英魂,罗亦辰也是,我还有圣皇空间,才终于达到了灵力极限,吴晟锋仅仅四枚?不不,仅仅三枚,第四枚我还捏在手中呢,他就到达极限了? 她望着宫殿门口的方向,轻闭了一下眼眸,将过多的思绪抛出脑海。 沈梦蝶在和两位老师交谈时,余光扫向了后来的几人。对于那几人如此神情,她心中大概也猜到了一些情况。 这一下,就让原本肩头压力极大的高层们,一下就感觉轻松了好多。 玄夜所掌控的这片世界壁障,都没有丝毫阻拦的腐朽出了一道巨大的裂口,没能挡住一丝一毫。 现在吴煜来了,有点影响百里追魂在楽帝子面前表现。这幽魂府的少府主,可是希望能为楽帝子效力的。 他不但要自己出手,还让千夫长一起来,这样也显得正大光明一些,不是他和吴煜私斗。 她让其他人调查真相,自己则循着蛛丝马迹寻找吴煜的踪迹,她大致明白吴煜最后在附近逗留过,但是似乎没有再到其他地方去,像是忽然消失了一样,就这样失踪了。 皇后感觉到自己的头风又发作了。她按着额头,往旁边的凳子上坐去。 “那花夫人你便跟着大李公公去吧。”皇后转过身,突然有些烦闷。 进入到自定义界面中后,余洛晟就看到对面一排id,五个居然全部是“狂”开头。 王儒涵说,那些重量很轻,但却十分坚硬的金属残片,应该不是从飞艇表面剥离下来的。 这二十万人都是他们土生土长的秦国同胞,同情,伤心,恐惧一起浮上心头。 “走啦!回家吧!”保宝把纯净水拧开递给她,顺便招手叫了辆计程车。 众人扭头看着她,苏睿蹲在地上,从刚才搬出来的那堆金银珠宝中翻检了一番,捧出一块金砖来,这块金砖是藏在黄金阶梯的夹层里的,一共有几十块,每块都有几公斤重。 “多行不义必自毙……哈哈,修真界强者为尊,你们这些蝼蚁不配拥有这些宝物!”古凌长老语气有些虚弱,但却十分不甘心咆哮着。 第94章 被困坤宁宫 薛靖盛微眯着眼睛,手中的长剑一点点的上移,直接移到了薛芳意的喉咙处,然后反握剑柄,长剑打横,将她拉到了自己的怀中。 “有这个东西在,我们可没办法好好聊。”他另一只手摸索到对方的袖箭,将它拆了下来。 随后他便带着薛芳意进了坤宁宫。 皇后皱着眉看向了薛靖盛身边的人,“你怎么把她带来了,公主呢?” “计划有变,皇妹怕是已经和薛靖康他们会合了。”薛靖盛将剑丢给了身边的侍卫,做到了皇后下首的椅子上。 这时皇后才注意到他手臂上的伤,轻呼出声,忙走上前去察看。 “来人啊,快把药箱拿过来。”她转头看向站在殿内正中的薛芳意,“皇儿这伤是不是你造成的?好大的胆子,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说着就要招呼人要对薛芳意动手,谁知却被薛靖盛拦了下来。 “没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许动她一根手指!” “皇儿你糊涂了,这就是一个祸害人的妖孽,成大事者绝不可被女人所困。” 皇后走到侍卫身边,拿起侍卫的佩剑,就要亲自动手。 “我有帮你们脱身离开宫中的办法!”薛芳意立时高喊道。 皇后手中的剑略微停顿了一瞬,“本宫才不需要靠你一个妖孽来救!” 说完长剑就直刺她的心口,薛芳意闪身后躲却已经来不及。 鲜血从剑身上一滴滴落到了殿中的地上,皇后吓得直接松开了手中的剑。 薛靖盛也跟着放开了手中抓着的剑身,他的右手上的血仍然在滴落。 “你是不是疯了,她给你吃了什么药?”皇后斜睨了薛芳意一眼后,将他拉到了座位上,查看他的伤势。 薛芳意也是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出手救自己,即便那一剑真的刺中,薛芳意也已经后退,不会伤她多少。 她的眸中暗了暗,走到了薛靖盛的身边,接过了侍从送来的药箱。 “我懂一些包扎的技巧,不如让我来帮三殿下处理伤势吧。” 皇后谨慎地看向她,“你的长姐是二皇子妃,你的父兄也都处处和皇儿作对,你到底打的什么鬼主意?” 薛芳意屈膝行礼,淡淡的回道:“长姐从小都欺辱我,父兄也极少在府中,更何况他们都非我的血脉至亲,他们的选择与我无关。” 她又朝着三皇子的方向福了福身子, “芳意心中从没有什么是非对错,只分谁对自己好,什么对自己有利。 更何况我一个弱女子面对这一屋子的重兵,也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 皇后看着薛靖盛的眼睛一直都落在薛芳意的身上,知道此时再多插手,只会让他们母子生了间隙。 “我姑且信你,你最好刚刚说的能够帮本宫和皇儿脱身的话不是假话,不然我就将你和你长姐绑到一处去。” 薛芳意刚刚的话,倒的确是信口开河,但皇后的这话,却让她真的生出了能够助他们逃生的办法。 当然了,只是离开皇宫而已,可没有说离开皇宫后他们的结局会怎么样。 皇后哼了一声后,拂袖而去。 薛芳意跟在薛靖盛的身后到了偏殿中,帮他处理伤口。 她用干净的帕子轻轻地擦拭对方手心的伤口,“公主她对明日出嫁之事颇为不安,见我与她的身形相近,便拜托我代替她一个时辰,让她能够外出透透气。 同为女子,我能够理解公主远嫁前的紧张不安,谁都会怕选错了未来的良人,于是我没有多想就答应了她。” 虽然薛靖盛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并未开口,但薛芳意知道他是在听自己说话。 “我在等待公主回来时不慎睡着,醒来时后宫已经乱成了一片。 射向殿下的这一箭,是因为被殿下手中带血的长剑所吓,望殿下赎罪。” 当她再抬头时,薛靖盛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专注地看着她。 “你不用解释,我没有怪你。 我现在是一个弑君谋反的逆贼,人人得而诛之。” 他突然悲凉地一笑,转头看向了偏殿的窗户外,隐隐约约的月光。 “是我太高看了自己在父皇心里的地位,不管我如何解释是那个庶子设下的局,他都不愿信我,大骂我是个弑父谋逆的畜生。” 当今的北国国君是先皇的最后一个儿子,当初先皇共有十一个儿子,争夺储君之位的争斗可谓是十分惨烈,也怪不得他会不相信薛靖盛了。 但薛芳意不明白的是,皇帝他既然自己经历过储君相争的乱局,那他真的就看不出二皇子的野心和这场局吗? “身在后宫之中,就如同是深陷瓮中,为何皇上他不直接让御林军冲入后宫之中,反而围而不攻?” 薛靖盛轻蔑地冷哼一声,“罗氏背后的势力,即便是父皇他,都要忌惮几分,父皇是不会直接对我赶尽杀绝的。” 薛芳意的脑海中捕捉到了一些东西,她的凤眸中闪过冷光。 “即便是皇上看在罗氏一族的面子上放过殿下一命,但弑君谋反的罪名却足以让您与皇位彻底无缘,也免不了落个被圈禁或者流放的结局。” 薛靖盛将视线从窗户外转向了身边,他的身子突然前倾,不待薛芳意后退就拉住了对方的手,他目光深深地看向了对方。 “你真的很聪明,看得甚至比常居宫中的母后还要通透,你既然只讲对自己有利之事,那你帮我一个穷途末路的贼子,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我哪里能和皇后娘娘相比,只是身在局外,看得会更清楚点而已,殿下也不是算不得什么穷途末路,您仍然是罗氏一族的全部希望。 我的目的很简单,在殿下的手里活命,做一个有用的人。 如果有可能的话,乱势中为自己谋得更高的权势。” 薛靖盛看着对方眼中毫不掩饰的野心,松开了她的手,任由对方继续为他清理手臂上的箭伤。 “说说吧,如果你的办法真的有用,我一定让你得偿所愿。” 第95章 坐实谋反之罪 薛芳意用剪子将对方手臂附近的衣袖剪开,把帕子在温水中浸湿拧干后,小心翼翼地擦拭掉伤口周围的血渍。 她做完这一步后,才缓缓开口道: “绝处逢生。 北国的三代君主身上都流有罗氏一族的血脉,当今太后和皇后也均出自罗氏,这是他们能够在北国成为第一大族的依仗。 殿下面临的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就是向皇上认错,凭借罗氏一族的势力,落得一个流放或者圈禁了此一生,而罗氏一族会扶持其他罗家的女儿上位,生下另一个有着罗氏一族血脉的皇子。 另一个选择就是,在罗氏还没有放弃殿下之前,利用他们的力量,重走一遍皇上的旧路。” 薛靖盛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他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她竟然用如此平淡唠家常的语气说出了如此谋逆的话。 他双眼圆瞪,语气森冷。“你是在让我谋朝篡位!” 薛芳意放下手中的白色纱布,对着薛靖盛俯身屈膝。 “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不管事实上是什么,殿下已经背上了弑君谋逆的罪名,想要洗脱的办法只有自己拿下掌权者的笔杆子。 难道殿下真的要带着这个罪名,成为罗氏一族的弃子,然后凄苦残生吗?” 她的声音仿佛轻悠悠地在偏殿内回荡,不断地蛊惑着薛靖盛。 若是让他就此离开权势的中心,放弃就差了一步的皇位,让冤枉自己的庶子将自己永远踩在脚下,他的确很难甘心。 既然他曾经最敬爱的父皇说他谋逆,他不妨就把这个罪名坐实又如何呢。 他看着半跪在自己面前,在自己的梦中出现了无数次的人儿,他眼神慢慢地柔软了下来。 滚烫的手抚上了薛芳意的脸,然后慢慢滑到了她的下巴,捏着她的下巴抬起,薛芳意的身体一怔,全身的汗毛倒竖。 对方的呼吸声越来越近,她深吸了一口气,指甲用力地掐入了掌心,强压住不适感。 就在两人的鼻尖即将相碰时,薛芳意后退起身。 “以色侍人,珠胎暗结的事情,芳意做不来。我可不是我的那个傻妹妹,全身心相托给殿下,换来的是暴尸荒野。 她的教训,深刻得很。” “怎么了,你还在为她吃醋?她从一开始就是你的代替品,你不一样。”薛靖盛看着对方生气,语气刻薄的样子,心里反而像是吃了蜜一般。 薛芳意挑眉,正色道:“殿下的那些谣言太多,我可不敢赌上自己的全部。再说,现在的局势发展下去,殿下怕是什么都给不了我。” 薛靖盛沉默了会,才放声笑出来。 “哈哈,够坦白。好,等到我登上皇位,一定会让你看看我对你的诚意。 母后对你有意见,你暂且先待在这里,我单独去见她,商议联络罗氏一族之事。” 说完他便招呼两个人看守在门口后,离开了偏殿。 薛芳意听到对方的脚步声走远,才长舒了一口气,她的里衣已经被汗浸透。 她心里念着跳湖的浣纱,冬日深夜的湖水刺骨,不知她能不能活着出了后宫。 这时窗边突然响起了叩响窗棂的声音,竟是薛靖盛的两个随身侍女之一的妙笔。 妙笔将一张纸条扔到了屋内后,便闪身不见。 薛芳意打开纸条,上面赫然写着的是院内侍卫巡逻换班的时间和逃出去的路线图。 她不明白为何妙笔要帮她逃走,但她并没有要逃走的打算,好不容易将薛靖盛引入了死路,她怎么能半途而废。 这一夜,她都没有合眼,她虽然取信了薛靖盛,但她并不确定皇后和罗氏一族会不会支持谋反。 在清晨的阳光穿过窗棂照进了昏暗的殿内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薛小姐,殿下招你去正殿议事。”一个冷御的女声响起。 妙笔领着薛芳意走向正殿,一路上都未多说一句话,或者看她一眼,仿佛昨晚扔纸条的人,并不是她一般。 薛芳意自然也没有揭穿她的道理,昨晚收到的纸条也已经被她烧毁。 “你们快放我回去,只要你们放了我,我一定在二皇子面前替你们说话,我可是二皇子妃!” 薛芳意一听便知是谁的声音,她走进殿内后并未理会殿中发疯的人,恭敬地朝着上首的皇后和薛御谦施礼。 “薛芳意,你怎么会在这里?我知道了,你一定是也参与了谋反,你这个野种,难道要连累平王府跟着你万劫不复吗? 我被抓到这里,是不是也是你唆使皇后娘娘做的?” 薛清梨见对方并不回她的话,作势就要上去拉扯,却被站在薛芳意身边的妙笔拦了下来。 “吵得本宫头疼,把她的嘴堵了,拖出去打死。”皇后按了按鬓角吩咐道。 薛芳意瞥了一眼一边拼命挣扎,还一边用眼神仇视着自己的人,对着上首开口道: “殿下和娘娘不若留着她,她毕竟是平王府唯一的嫡女,又是二皇子妃,留着她定能派上用场。” 皇后看向了坐在身边的薛靖盛,见他颔首,便朝着侍卫挥了挥手。 薛芳意对薛清梨的生死并不在乎,她在乎的是薛御谦,她既然害死了他的一个妹妹,这次便出手救下另一个。 仅此一次。 ***** 另一边,前朝宫殿。 洛肖文安排完御甲军埋伏的人手后,飞身来到了宫中的摘星楼处,这里是皇宫中最高的建筑。 他缓步爬上阶梯,来到了摘星楼的最高一层,朝着薛御谦半跪行礼道: “主子,所有的人手都安排好了,不管三皇子准备从哪一个门出宫,都逃不过御甲军的埋伏。 另外,金尉楼那边传来消息,罗氏一族昨夜派人秘密出城,去往了陵城。看来三皇子这是准备坐实了自己谋逆之罪。 要不要立刻将探到的消息报到皇上那里去?” 薛御谦抬手否定了对方的提议。 “瞒下。必须让薛靖盛能够顺利的走出后宫,不能让芳意跟着他陷入死局。 杀他?我有的是办法。” “是!手下也会提醒所有人在确认二小姐安全之前都不得擅自行动。” 洛肖文虽然并未靠近,但他都能够从对方的身上感受到扩散开的阴冷肃杀,而这是自家主子动了杀念和真怒,才会有的样子。 薛御谦一身银丝莲花暗纹黑色长袍被寒风吹得簌簌作响,他看向楼下走近的羽林卫,飞身而下。 第96章 逃出皇宫 午时一过,薛芳意就被带着坐上了轿輦,跟在薛靖盛一众人的身后朝着皇宫正午门的方向而出。 他们行到皇上召见大臣议事的前阳宫时,二皇子带着御林军守在门口,薛靖盛独身走进了前阳宫,不久后薛清梨也被带了进去。 而留在轿輦中的薛芳意透过轿輦的纱帘看向外面,却并未看到薛御谦,她开始有点担心起来,对方在昨夜的宫变中会不会出了事情,受了伤。 直到她看到了站在宫殿角落里,一身御林军装扮的洛肖文才算安心下来。 她偷偷瞥了一眼轿輦旁的妙笔,并不敢有太明显的动作引起周围人的注意,在身上摸了一圈,唯一能证明她身份的只有腰间的香囊。而这个香囊是淼淼最后给她的礼物。 她咬了咬牙,将香囊解下,把自己记录下来的罗氏一族和薛靖盛的计划塞进了香囊之中,趁着妙笔和娇輦周围的人不注意的时候,将它从窗里扔到了轿底,只能希望洛肖文不会让她失望。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薛靖盛冷着脸从前阳宫中走了出来,额头上有着明显的血迹。 他乘上队伍的第一个轿輦后,一行人便朝着正午门的甬道而去,周围的御林军也纷纷跟着退让。 在众人的身后,听到皇上身边的首领太监在高声的宣读着旨意。 北国的第四代皇子薛靖盛,被从皇族族谱上去除,流放岭南,若无召见,永不得再入京都,其生母罗氏,身负管教不善和包庇之责,废去皇后之位,随其子同被流放。 薛芳意惊讶于皇上的狠心决断,但也印证了她心中的猜测,这次薛靖盛的落败不仅仅是出自于兄弟嫡庶相残,二皇子只是局中的那只螳螂。 对于一个从小生在皇室嫡系,肆意妄为等着登上北国最高位置的人来说,这样的结果的确是已足够让他痛苦,但对薛芳意来说,这还远远不够。 她要他死,既然他的罪责不够,那她就帮他加码,送他上绞刑架。 薛靖盛接下来的几道宫门都很顺利的通过,只要在经过正午门的一个长长的甬道,他就能离开皇宫。而接下来罗氏一族就会保护着他,带着陵城的兵马和他培养的死士等,反身杀回皇宫。 也许是因为已到深冬,随着身后最后一道宫门的关闭,甬道内格外的安静,听不到一只鸟的叫声,有的只是侍卫们宫女们的脚步声和轿輦起伏的吱呀声。 薛靖盛一众人的轿輦共有三个,除去他自己,另外两个轿輦分别是薛芳意和皇后罗氏。为了以防路上会遇到二皇子的偷袭,皇后选择了和薛芳意调换轿輦。 薛芳意坐在轿輦中,双手紧紧握拳,等到薛靖盛走出了皇宫,也就是踏上了他的谋反之路,但自己的那封密信能否落到洛肖文或者二皇子的手中,以及罗氏一族的势力会不会超出御甲军和御林军合力抵抗,她都没有十足的把握。 噗呲一声,随着利箭刺破血肉的声音,薛芳意的轿輦猛然晃动了起来,直接坠落到了地上,轿子中的她也差点从轿輦中摔出来。 接下来整个甬道中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和兵刃交错的声音。 薛芳意的轿帘被掀开,脸上溅了血迹的妙笔,一手拿着一把软剑,一手伸向了她。 “殿下吩咐,让我带着你冲出去,在宫外汇合。” 薛芳意没做太多犹豫,就将手递给了妙笔,即便这些人不是冲着她来的,但刀剑无眼,谁知道自己下一刻会不会被乱剑砍死。 走出轿輦的薛芳意看清了眼前血肉横飞的场面,胃里忍不住翻腾,整个甬道里都是浓重的血腥味。 她回身看到皇后的轿輦周围布满了护卫,同时也有不少穿着黑色劲装的人在强攻,相对于自己这边,虽然她的轿夫是最先倒下的,但却并未被争斗蔓延到。 薛芳意瞬间想到了原因,但还不等她再细想和反应,就被妙笔拉着穿过人群和刀刃,朝着正午门而去。 同样被保护着朝宫门处逃离的薛靖盛,发现对方的弓箭手停止了攻势,转头便看到了被妙笔拖着跑的薛芳意,他眯着眼又看向了站在甬道围墙外塔中的黑影,若有所思。 虽然弓箭手退了下去,但取而代之的是更多的杀手的涌入,薛靖盛身边的护卫不断倒下,他也不得不提起剑应敌。 在薛芳意踏出正午门的那一刻,原本站在高处观战的黑影也跟着追了出去。 正午门外的守将士兵和接应薛靖盛的人打成了一团,妙笔砍杀了两个拦路的士兵后,就带着薛芳意骑上了马,冲了出去。 妙笔将马停在了一个偏僻的巷道中,带着薛芳意绕过了几个弯,到了一个不起眼的民宅。 “你先把身上的宫服换了,等到了夜里,我再带着你出城,等出了城就会有人接应我们去陵城。” “陵城距离京都不过十几公里,你们不怕二皇子的人追过来吗?”薛芳意疑惑不解的问道。 “他们不敢。 陵城内屯着的兵士和物资,加上它的地理位置易守难攻,是京都对抗外侵的最后一道门户,可不是这么容易对付的。” 妙笔从井中打了一桶清水,打算把帕子打湿,擦洗一下脸上和颈上的血迹,薛芳意注意到她的手上有伤口,便夺过了帕子,帮她浸湿拧干,然后无视对方警惕的眼神,借着月光擦拭她的脸。 “不管怎么样,谢谢你救我出了宫,但我并不打算跟着你出城。”这么好的脱身机会,薛芳意自然不想放过,谁知道入了罗氏一族的手里,还能不能活着逃出来。 谁知妙笔伸手打掉了她手里的帕子,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那我就替殿下除了你这个叛徒,在这里解决了你。” 薛芳意着实没有想到对方一言不合就动手,多一句话都不让她说。 她挣扎着要窒息的感觉,努力从喉咙里发出声音来。 “我也是陇西冷家的人,你不会连姐姐都杀吧。” 第97章 薛御谦,你这是囚禁! 这句话果然是有用的,妙笔手上的力度明显减弱了不少。 趁着这个空隙,薛芳意拿出了自己的玉佩,那一枚和她们二人差不多的玉佩。 妙笔看了一眼那枚玉佩,眼中明显出现了犹豫的神色,但很快这份犹豫就转变为了杀意。 “即便你真的是冷家的人又怎么样,我和生花早就被冷家赶出了家门,是殿下收留了我们,给了我们第二次的生命。我们的家人除了彼此之外,只有殿下而已。” 她的手也再次用力,薛芳意的脸瞬间变成了紫色。 “放开!”一个黑影朝着妙笔逼近,一掌朝着她的门面招呼了过去。 幸得她闪身跳开,不然这一掌下去,她必要重伤吐血。 得到了解脱的薛芳意,连着咳嗽了好几声,因为缺氧而脑袋发晕,趴在了井边,顺了好一会的气。 救下了薛芳意的人,正是一路跟踪着她们而来的薛御谦。 他本想等到罗家的人出现,拿到三皇子谋反的铁证之后再现身,谁知道这个女人会擅自背着她的主子对薛芳意动手。 “你再不出现,我就要死在这里了。”薛芳意在发现围攻薛靖盛的人都刻意避开她时,就猜到了背后之人。 妙笔深知自己不是薛御谦的对手,慢慢后退,翻身上了房梁后遁逃。 “你不怕她逃走,向薛靖盛或者罗家的人通风报信吗?” 薛芳意见对方站在原地,没有任何想要追上去的打算,忍不住问道。 薛御谦并未接她的这个问题,而是冷着一张脸,教训道: “我怎么警告你的,我就应该再晚一点出来,让你再多熬一会,去见一下阎王爷,让你好好的长长记性。” 薛芳意低头不语,她的双眸暗淡下来,见阎王吗?她早就见过了。 对方看着她沉默的样子,以为是刚刚被吓到还未回过神,语气随即放软了不少。 “她若是想活命,就没有胆子再去见薛靖盛。让他知道她把人弄丢了,或者私自处置,都不会有她的好果子吃。” “皇上不是已经下了流放的旨意,为何你还会带着人在甬道设伏?是皇上的意思,还是你擅自行动。” 薛芳意这一路上都没有想通其中的变故是在哪里。 “算是皇上的意思,也不算是。等此事结束我再慢慢向你解释清楚。 总之,薛靖盛是没机会成功离开京都的了。” 薛御谦从袖中拿出了一支短哨,放在嘴中吹响,院内便出现了几个御甲军行头的人。 “把这里仔细搜查清楚,然后在四周布下人手,若是看到三皇子出现,直接拿下。” 下完命令后,他就施展轻功,带着薛芳意穿过人烟稀少的小巷,来到了金尉楼附近的巷口。 这次迎接他们的并不是余执事,而是一个身穿红色劲装,长相出挑的女子。 “皎月参见主子,消息都已经放出去了,一旦陵城内有任何异动,马上通知兵营。” 皎月?薛芳意看着对方低垂的一双星目,眼尾的一颗红痣,让她原本秀气的眉眼多了一份妖娆。 她的前世,一定在哪里见过这个人,但她一时却想不起来。 “我知道了,你先放下手头的事情,接下来只负责给我看好她,别让她擅自离开平王府。” 薛御谦将身边的人,推到了皎月的面前。 “薛御谦,你这是叫囚禁!”薛芳意转身和他对视,一脸怒视着对方。 谁知对方用手抚摸上了她颈上的指印,她本能地缩了下脖子,听到对方藏着愠怒的声音。 “这是你不听劝告,置自己的安危于不顾的惩罚,在这场风波结束之前,你就给我待在王府里,哪也不许去。” 薛芳意还想要争辩,对方一个手刀打在了自己的后颈处,她就陷入了一片黑暗里。 等她恢复了神志,清醒过来,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回到了芳意园内。 她一边揉着后颈,一边下了床,没想到天色已经黑了。 她尝试着呼唤了一声秋荷,有人应声推门而入,但进来的却是被吩咐看着她的皎月。 “你的两个丫鬟不在,你有什么事直接和我说就可以。” 语气生硬而疏离,也没有尊称。 薛芳意能清楚地感觉到对方很不喜欢她,虽然不知道原因是什么。 她准备自己去寻秋荷她们,却被对方伸出的长剑拦住了去路。 薛芳意动了怒,一双凤眸透着冷意,抬眼看向了皎月。 “你受了你主子的吩咐,让我不要离开府里,但没有说我不能走出这个房间的吧。 弄清楚自己的界限,别做了越矩的事,自作聪明的手下,没人喜欢。” 既然她对自己有敌意,就没有给她好脸色的必要。 皎月将剑放下,让薛芳意走出了房间,但她背在身后握成了拳头的手,无不彰显着她压抑的情绪。 芳意园的小厨房内,秋荷正在给薛芳意温着燕窝粥。 当她看到薛芳意走进来,忙欣喜地迎上前去行礼。 “小姐,你终于醒了,你被背着进来的时候,真吓死奴婢了。 我想要去寻方太医来为您诊治,但却听说宫中出了事情,京都城内到处戒严。” 薛芳意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厨房门口的皎月,笑着安抚秋荷了几句后,便让她端上燕窝粥送到自己房中,伺候自己用膳。 秋荷领悟到主子的意思,也没有再多问一句,跟着主子进了屋内后,就反手关严了门。 她想着小姐是有什么秘密的话要吩咐自己,却见对方竟然坐到了桌子前,端起了燕窝粥,认真的喝了起来。 直到一碗粥见了底,薛芳意才放下了碗,长吁了一口气。 “从昨日到现在,总算是好好地吃了一顿饭。” 她看向站在一边一脸紧张的秋荷,缓缓开口道: “让你们担心了,宫中事发突然,我没有办法和宫外取得联系。其中的事端,我也不方便全都告诉你。” 她站起身走到书案边,拿出了一张空白的纸,写下了“隔墙有耳”四个字。 “平王妃回府了吗?”薛芳意一边问,一边在另一张纸上写下了一封给谢平越的信。 第98章 他的脸上刻着“狗” “平王妃她至今都未回到王府内,宫里昨日传来过消息,说是留宿在太后那里了。”秋荷站在薛芳意的身边为她研磨。 薛芳意手中的笔停顿了一下,她着实没想到太后会置身事外,但儿子和孙子之间,选择哪一个好像都没有错。 信写后,秋荷将信笺小心翼翼地折好塞到了自己的衣襟内,便退出了房间。 薛芳意坐到了梳妆台前,解开了自己的衣襟的环扣,将头发拨到一侧,露出了自己脖子上紫色的手指印。 她的脑海中回荡着妙笔最后说的话,她和生花都是被冷家赶出去的人。 而自己和娘亲,也是被冷家赶出来的人吗? 等到平王府里的事情尘埃落定,她必须要去一趟陇西查清楚一切。 第二日一早,薛芳意就在连连的噩梦中醒了过来,虽然她将和三皇子计划有关的消息和私宅的位置都写到了信中,但她担心秋荷送出去的信能否到谢平越的手中,也担心薛御谦会先他一步抓到人。 谁都不能肯定,皇上到时候会不会念着父子之情,又生变故。 薛芳意突然想起了无忧曾经送给自己的一支防身用的簪子,她在无忧被送走后,曾经让方太医检查过那支簪子,确认了上面淬的是七步蛇的剧毒。 出于这个簪子太过危险,恐不慎伤到自己,便将它包裹好,收了起来。 她起身从装衣服的箱子里,翻出了藏在箱底的一个青铜匣子,里面正是那支淬了剧毒的玉簪,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淡淡的绿色。 稍微犹豫了下,薛芳意将簪子插到了自己的发间,然后唤来了秋荷。 秋荷进屋不久后,站在门外的皎月就听到了屋内瓷器摔碎的声音,以及薛芳意发脾气的责骂声和巴掌声。 “你给我滚出去!统统都是没用的东西,我不叫你们,谁都不准再进来!” 接着门被打开,秋荷捂着脸哭着跑了出来,随即门又被重重地关上。 皎月看向朝着园外跑去的秋荷背影,嘴角扬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 把时间推到昨日薛芳意被妙笔带走后, 薛靖盛虽然成功出了正午门,但由于京都四处都是御林军的巡视,已经四个城门都增派了把守的人,所以他只能在城中四处躲藏。 好不容易到了深夜,他刚前脚踏进了私宅,后脚洛肖文就带着御甲军的人就冲了进来将他围住,经过一整天的追捕和打斗,薛靖盛早就疲惫不堪,洛肖文没有费太多的力气,就将对方拿下。 没想到在他将人押往牢中的路上,一个蒙着脸的黑衣人从暗处闪身而出伏击了他们,将薛靖盛从他们的手中带走。 洛肖文在追了两条街后,还是失去了对方的踪迹。 他试探着在周围转了几圈,最后走到了一个朱红色的大门前,门匾上写着“谢府”二字。 他心中猜到了黑衣人的身份,在门口逗留了片刻,还是选择了转身离开。 天明后不久,乔装成秋荷的薛芳意出了平王府后,就直奔谢府而来,可却没想到谢老和两位公子都不在府中。 她抬脚想要去金尉楼打探消息,但又怕自己一出现就会被薛御谦又送回府里去,一时竟不知道何去何从。 就在她准备先去仙馨坊让卯时去搜集下消息时,从谢府的侧门里走出了一个门房的小厮,将一个香囊捧到了薛芳意的面前,那个香囊正是她在出宫时丢在前阳宫的那一个。 “薛小姐,二公子让我带你去见他,他让我告诉您,你想见的人在他那里。” 薛芳意万万没想到,自己送出去的情报,竟是落到了谢平越的手中,或者说,是落到了二皇子的手里。 她松了一口气,至少确认了谢平越成功得手,跟着小厮踏进了谢府的侧门。 她再次看到薛靖盛时,几乎震惊得合不上嘴巴,不过是短短的一日不见,他就被折磨得不成样子,一身衣服都是血迹和裂口,头发凌乱地散落下来,一些发丝和血污混到了一起,结成了块。 他似乎感应到了薛芳意的目光,抬起了头望向了地牢高处的一个窗口,嘴巴里似乎呢喃着什么,但却听不到声音。 一束微弱的光刚好照在了薛靖盛抬起的脸上,那张脸狰狞不堪,除了有鞭痕之外,两边的脸颊上都用烙铁印上了一个“狗”字,嘴角处都是干了的血污。 薛芳意透过那束光,也看清了她为何会听不到对方的声音,因为他的嘴巴里已经没了舌头,只剩一个黑洞。 她转过身,扶着身边的桌子呕吐了起来,由于胃中没有食物,吐出的也只有酸水。 “他对淼淼造成的伤害,我要他慢慢的,百倍千倍地还回来。”谢平越从她的身后走进了密室。 这个房间是用来随时注意地牢中的囚犯的一举一动的。 “你让小厮带我过来,不单单为了让我看你是怎么折磨他的吧?”薛芳意吐完后,坐到了桌边的凳子上。 谢平越面无表情地拿起桌子上的茶壶,为她倒了一杯茶水,递到了她的面前。 “若不是你,我不可能抓的到他,难道你不想亲眼看着他是怎么死的吗?” “我的确是希望可以为淼淼报仇,你如何处置他,我也都不会干预,但却并不想参与到这个过程里来。” 薛芳意饮下了面前的茶,站起身看了眼那个小窗后,就准备离开这里,朝外走去。 谢平越拿起她喝茶的杯子在手中摩挲,冷着声音质问道: “你是不想参与,还是不敢?淼淼是为你而死,你却连为她手染鲜血的勇气都没有。” 薛芳意停住了脚步,她的眉头轻颤了一下,双眸低垂,语气平静地开口道: “你说得对,淼淼是因我而死的,我也在用自己的方式为她报仇,薛靖盛一定要死,所以我才会推着他走到了这一步。 你如何折磨他,我也说了我不会过问,但你没有资格用这个作为是否有胆量为淼淼报仇的依据,来逼着我去做我不愿做的事情。” 她说完,推开了门,却在看到门外的阳光时,脑袋一阵晕眩,倒了下去。 第99章 一心求死 “咦,啊,啊......”嘶哑痛苦的喊叫声,将薛芳意从昏迷中唤醒。 她睁开眼睛,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血淋淋的脸,吓得她撑着手朝后退了几步,直到碰到了墙壁。 当她适应了地牢内昏暗的光线以后,才看清楚刚刚那张脸是薛靖盛的。 这时在头顶响起了谢平越的声音,“在你的身边的架子上,放着各种不同的刑具,只要你选择三种用到他的身上,无论最后他是死是活,我都放你走。” “谢平越,你是不是疯了?你怎么可以为了报仇,变得如此偏执,这不是淼淼想要看到的!” 薛芳意从地上爬了起来,朝着地牢上方的窗口喊道。 伴随着短暂的静默,地牢的铁门被打开,谢平越走进了地牢内。 “你知不知道二皇子带着人搜查他宫殿那夜,我在他的书房书架上发现了什么? 是一幅幅女子的春宫图,其中还有淼淼的!她是我的亲妹妹,我看到那些的时候心有多痛,你能体会得了吗?” 他说着从火堆中拿出一根烧红的烙铁,烫在了薛靖盛的两腿之间。 一阵皮肉烧焦的味道飘了过来,薛芳意强忍着胃里翻滚的恶心,捂住了嘴巴。 谢平越拿着烙铁走到了薛芳意的身边,递到了她的面前。 “这是你欠淼淼的,她是为了你,才被这个禽兽折磨屈辱。” 这话让薛芳意想到了前世惨死的淼淼,前世今生的淼淼都因她而受尽折磨,她却还在坚守什么自己那些原则。 她缓缓伸出手接过了对方递来的烙铁,走到了奄奄一息的薛靖盛的面前。 对方看向她的眼神里都是期许,嘴巴里发出了咿咿呀呀的声音,被绑在柱子上的手脚拼命地挣扎着。 她不断地提醒自己这个人是害死了淼淼的禽兽,不用讲什么道德人理,慢慢举起了手中的烙铁。 被绑住的薛靖盛挣扎得更加厉害,困住他双手的麻绳在他的挣扎下变松,他不顾手腕上被麻绳磨损的血肉模糊,猛地一用力,终于挣脱了出来双手。 他伸出手抓住了没有防备的薛芳意,夺走了她手里的烙铁,用另一只手臂勒住了她的脖子。 谢平越想要救她,却还是晚了一步。 “你抓着她没有用处,即使让你逃了出去又怎么样,你现在这个鬼样子,罗家的人还会认你吗?” 他一边提着剑后退,一边观察着对方的一举一动,伺机救人。 不知是不是他的话起了作用,薛靖盛没有再逼近,而是退到了放置刑具的架子旁,将手中的烙铁扔掉,拿起了一把短刀。 谢平越屏住呼吸紧张地看着他拿刀的那只手,做好了随时扑过去,一剑致命的准备。 薛靖盛却并没有理会他的反应,他歪着头,看向了被自己挟持的薛芳意,眼神由不甘慢慢变成了绝望,他松开了勒住对方的那只手,然后举起短刀朝着她冲了过去。 千钧一发之际,薛芳意取下了头上的发簪,哪怕是一命换一命,至少能在死前为淼淼尽最后一分心。 与此同时,谢平越也提着剑飞刺了过来。 噗呲—— 谢平越的长剑穿透了薛靖盛的身体,他倒下的那一刻,心口上插着薛芳意那支淬毒的发簪。 至于他手中那把短刀,在最后一刻,被他扔到了地上。 他从一开始就是一心求死。 终于替妹妹报了仇的谢平越,像是一下子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一样,踉跄着走出了地牢。 地牢里只余下薛芳意一人,她走到薛靖盛的身边,蹲下身子,拔出了那支簪子,将簪子上的血迹擦干净后,包进帕子里藏到了袖中。 她不确定对方到底是死于她之手,还是谢平越,但她希望的是,薛靖盛死后,淼淼在天之灵能够得到安息。 看着眼前全身无一处完好,双目圆瞪的尸体,薛芳意觉得自己的后背汗毛直竖,她别过头去站起了身。 她从地牢中走出,猝不及防地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不等她抬头后退,就被对方用斗篷罩住了全身和脑袋。 “将尸体带走,不要惊动谢府里的其他人,就说是逃犯误闯谢府,就地处置了。” 薛御谦吩咐完手下的人后,低声对怀里的人警告道: “你若是不想被牵连进此事,就乖乖地跟着我,不要说话。” 薛芳意接着感到自己的双脚腾空,吓得她紧紧搂住了对方,冬日的冷风从她的耳边呼啸而过。 片刻后,她就被带回到了平王府的门口,斗篷的帽子也被放了下来,而皎月正在门口等着他们。 “这次你受惊了,就当是你擅自出府的教训。还有许多善后的事情要等着我处理,你要做的事也算是了了,就留下府里安心的休息。” 薛御谦伸出手拍了拍她的头后,转身准备离开。 薛芳意却拉住了他的衣袖,担忧地问道:“谢平越会得到什么样的后果,谢府会不会因此被下罪?” “他擅自将你牵连进此事,让你陷入险境,若不是我念在谢老的面子上,他当场就会被我以杀人罪直接诛杀。 此事他肯定是要付出代价的,但我会想办法尽量让谢府不受到牵连。” 薛芳意深知谢平越说到底是因为淼淼的死和受辱,才走到这一步。 “谢谢,这就够了。” 薛御谦离开后,她看了一眼站在门边的皎月,半日的时间却换了一套衣衫,面色也异常地苍白。 她猜到大约是由于自己偷偷离府而连累了对方受罚,心底生起了一些愧疚。 回芳意园的路上,两人都没有说任何话。 ***** 薛靖盛的死,在第二日传遍了整个京都,各州县官府也都张贴了讣闻,以死于暴乱中,成了他的盖棺定论。而皇上此前已经发布了将他从皇族族谱中除名流放的圣旨,因此薛靖盛的尸首也将被送往流放之地埋葬。 在二皇子向被囚禁的故皇后带去其子的死讯后的当晚,她就一尺白绫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而在这次宫变后,原本应该远嫁东齐和亲的长乐公主,却意外失踪。 第100章 临别的大礼 薛芳意坐在仙馨坊后别院的亭子中,一边翻着最近几日的账本,一边喝着安神药。 薛靖盛的死,让她没有得到多少报复后的快感,甚至在刚回到府里的几日,她夜夜都梦到那个昏暗的地牢,对方那张血淋淋的脸,还有咿咿呀呀的痛苦嚎叫声。 而谢平越也在这次事情后辞去了京都的官职,自请去了南疆的边陲当一个在镇守边关的小将,他跟着将士们走的那日,薛芳意也去了城楼上送行。 他走路的姿势步履蹒跚,似是身上受了刑罚,而施刑之人,薛芳意用...... 六品以下的官员,都称为大夫,七品官员称七品大夫,八品官员称八品大夫。 李斯错愕道:“集中营?怎会想到这么个奇怪的名称?”配合左右两旁大棺材般的封闭房间,李斯感到脊背凉飕飕的。 “都怪你,说话像打雷,怎么会不被发现!”鬼笑没好气的埋怨道。 李斯一怔,这就把我给拒绝了?我泡妞什么时候这么失败过?难道骆蓓的口味比较特殊,不喜欢帅哥喜欢丑男? 战场上,滚滚的尘烟渐渐的散了去,露出了火焰蛇王那伤痕累累的身躯。 “好办,自然直直接去找这里身份最高的百丽儿和菲尔德林了!”唐浩打了一个指响。 就这样,一击之下,双方都没有后退半步,咬着牙,格着剑,看向对方的目光中充满了森然的杀意。 “是!一切听从神尊安排。”万柔和万长川心中窃喜,他们正想把这些神丹,神器占为己有,不想分给万神神族的其他族人,王贤的提议正和他们的意,纷纷颔首点头。 出得混元界一重天,王贤出现在了房舍内,随手撤去一道道禁制,推开房舍的大门,掠到了草地上。 “不知道,鬼才知道!等我们做了鬼再説吧!起來,我们再找找出口!”他挣扎着,拉着她就要起身。 她不要,她不要像妈妈一样最后躺在病床上挣扎,苍白的双手磨掉了指甲,瞪大的眼睛充满了不甘心,最后只是盖上一层白布就什么都没有了! 从一开始纪林熙冷着一张脸对自己,到现在展开一个浅浅的微笑,言离觉得自己的世界如同冰封之后春暖花开的原野。 困兽收到雇主的巨额佣金时,便猜测出凌阳一定很难对付,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凌阳的身手居然强横如此,单纯比拼武技的话,一身能耐在江湖上定然已经鲜有匹敌,心中暗暗赞叹不已。 买完衬衫,许清昙提议去买内衣,苏无恙没带怕的,让许清仰的司机拎了购物袋,自己推着许清昙就去了内衣区。 我哥从没有这么暴怒过,他一向都是很温和的,他生气了,一定是生气了。 当时我也被这些玛雅骷髅头骨的双眼吸引住了,差点出事,为安全起见,后来我就没有再去注视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睛,自然谈不上研究。 “苏煜阳?”凌秒敲门的力度不大,但门内的人足以听到。敲了五六下,苏煜阳都没有应声,凌秒就擅自开了门。 原来他也在看她,只是不像几个月前是冷冷的瞥了一眼,而是带着宠溺的,温柔的看着她。夏夜星空般的眸子,『荡』漾着温柔的光芒,让她又移不开眼。 皇帝一步步挪过去,手指碰着棺壁,又呆了半晌,才又近前一步,往棺木内看去。 林岚时常在外面跑,没有稳定的恋情,也没有恋爱经验,不知道该怎么给她出谋划策。 这一场比武打的来,轻轻松松,在现代的擒拿,格斗,跆拳道,各种武术云浅歌都综合在一起,直把下面的观众看呆了,而那名和他比武的少年却吃了不少苦头,方才还是个俊朗的少年来着,如今却成了一只猪头。 他可怜兮兮的看着两个奶娃娃,心底懊悔到了极点,早知道他就不说那么多了,搞的现在时时刻刻在悬崖上走钢丝似的。 瑞娘她们毕竟是下人,弄不清楚如今朝堂和后宫的风向,也不知道太后如今的近况,会有这样的担心也十分正常。 秦冷秦寒两人被救,这事情一定会引起东方帅的注意,现在最要紧的是把他们给藏好。 有些话不用挑明,大家也是心知肚明。一个当初差点溺死自己的父亲,任谁不会觉得担心害怕。 独自坐在凉亭中,举杯邀月的林宣,见到上官若汐的时候,那股子没由来的亲切感让她情不自禁的就发出了邀请。 可是她随便这么一蒙,倒是被她给蒙对了,向天赐的手上的确是握有着猫眼金线火都不可比拟的厉害东西。 那个时候,才人身合一没多久的元不羁就算是在冰蓝之洞吸取了不少玄力灵气。 下了山后,大家来到珍泉寺,虽然被落石毁掉了许多,但还好,寺中除了两个年纪稍大的人腿脚不利索没有逃出来外,其它人也只是受了些轻伤,而巫凌儿他们的马也没有任何损失。 “哎!”东方默然和东方明宇面面相觑一眼,都不再说什么了,尤其是东方默然后悔的要死,如果他知道王彩君能够这么简单就看透了这个机关,怕是他说什么都不会休了王彩君的。 第101章 平王逼婚 来人生气时,有几分和薛御谦的眉眼相似。 “你家小姐平时就这么纵着你们的吗?一点体统都没有。” 秋荷看清了自己撞上的人,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 “……”阎倾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却蓦地笑了,这笑容便深深映在了梅青眼中,烙在了心里。 “师兄其实是个很伟大的人……”码头上的阎倾看着江面上已经远去一叶孤舟,知道那舟影在江面上飘渺的不见踪影,这才开口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而后如此,如同之前晨瞑瞳与鸢一折纸配合的第一段一般,这一段则是晨瞑瞳是副,鸢一折纸为主,除了g潮部分的二重唱。 蔡家在这座城府之中,也算是首屈一指的富贵人家。偌大的门庭之中,并列建造着许多厢房,地上的石板打扫的十分干净。 因为万中无一的幸运而获得稀有道具,最后却因此让没有任何不和征兆的和谐公会崩溃,并不是什么少见的事。之所以没有经常听见这种八卦,是因为对当事者们来说,多半是段非常想遗忘的回忆。 “吼吼吼!~~”一阵野兽般的呼号响起,只见哥特人的车阵内无数人影蜂拥而出,那数不清的战斧斧面,在阳光下反射出一片片粼粼闪光,晃花了眼。 十一当天,林姑姑一家被林爸林妈叫来过过国庆,连同三舅父子一起叫了过来。等到十月二号又把张梅表姐、许雪斌一家三口、许雪影表姐夫妻二人全都叫了过来。 “才不需要你们这些无能者的帮忙呢!”我轻轻的躲开立华立华奏的一劈同时回身旋转过来对着众人说道。 “这是我高府的地盘,难道我堂堂高家少主,竟是连自家房顶都去不得了么?”高陌晗笑道,起身一跃,从屋顶上落入院中。 尼莫轻微的点点头,下意识的扫视了一遍自己身着的中将服。尼莫也不知道,自己会何时献出自己的生命,不过,如果真到了必要的时候,他尼莫也不会缩退半步。 那位‘水妖大军’的大总管‘森林和大地的威压者’,强大非常,曾经用十万人围困死亡之子于‘死亡究竟的陵墓’,血战九日九夜才让死亡之子在得到援军之下撤退地。 “今儿这雨下的可够奇怪的。”莲香慵懒着身子,斜倚在胡床上,一边紧了紧身上用上好绸缎蒙好的锦被,一边却又把金莲伸出被子外头,用脚趾若有若无的搔谭纵的痒处。 云中派一共有五位太长老,修为最差的一个乃是一劫散仙,最高的已经度过了五次散仙劫,非常的厉害。 另一条天魔丝带飞来,拉住徐子陵的左手,将徐子陵整个移走半丈,魔皇的攻击再次落空。 张家村附近包括县城都不能购买了,谁让张牛一次性的将能见到的青梨都买了回来,所以下次要跑到远处购买了。 “是。”宋师道地威严,就连宋亮也感到震憾,和激动,马上大声应答道。 时间仅仅过去了不到十分钟,但在场的四个地球人却有度秒如年之感,李毅的额头上甚至沁出了汗珠。 “我只是想看看你,还有我明天就要出院了。”李天看着对方说道。‘真他妈的邪门了,许洋到底是怎么了?’李天的心理苦苦的想道。 第102章 不喜欢? 薛芳意见夏长青文文弱弱的,深怕会被薛御谦折腾得出了事,慌忙上前阻拦。 “你快把人家放开,他是夏御史家的公子。” “你是不是做什么惹他不高兴了?”他们昨天去了趟厕所回来后就不对劲了。 云筱在进入寝殿之前,意味深长的看了不远处的周景煦一眼,古井无波的双眸之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异样。 当然了,这也只是这段时间而已,这以后还真的不好说,毕竟这系统的任务那是变化无常,说不定哪天就提高了败家数额。 释放过后的龙尧宸昏睡在了一旁,他呼吸均匀,满头的汗将他的头发打湿,有几锊带着不羁的狂野垂拉在额头上,给那面黑金色的面具带来几分张狂。 夏以沫眼底闪过凄凉,她看着龙尧宸,鼻子微微的酸涩了起来,其实,没有人能够明白,为什么……说她懦弱也好,说她活该也罢……她不想和这个男人有牵扯了,她怕,她怕自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那师——夏菡,我先去看看剧本和导演交流下,回见。”汪蕊面对夏菡的不讲情面有些恼火,却也知道自己和夏菡翻脸并不是明智的选择,于是识相的离开了夏菡的视线,去和那些更好相处的人聊天。 霍安兮真是要败给陈家伟了,他这样的举动只会让她更加好奇,更加想看手机好吗? 因为雪走是蓝夜赠送的,是以索隆并没有阻止。否则即便是路飞想要用索隆的佩刀,也是要说出合理原因才可以的。 宋时雨是属于那种在冷漠中坚强在温暖中矫情的人,宋御越是哄她,她就越矫情。 这种天生灵气无比的灵兽,自然让人心生欢喜,青玄露出笑容来。 终于临近‘迎春苑’重新开门营业只剩下五天的时间了,这五天我不可能再像前阵子那样有规律的按时回来,而是要呆在那儿作最后冲刺,并且是时候要将我的‘杀手锏’使出来了。我需要全力以赴以保证万无一失。 一语先安姜媪的心,尔后掩下心中的几分不确定,甄柔将这几日的所思所量,让自己言辞肯定的道出。 黑司御手一摆,云风云将本因为是来换药的所以没阻止护士们进来,现在忙让人出去。 看到叶风回走进来了,保胎计划这档子事情,估计是瞬间也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去。 苗正卫手抖了抖,在身后人的推攘下,迈着发抖的双腿,走了进去。 叶风回默默的早已经将自己的手指攥得死紧,指甲深深嵌进掌心里去。 枪魂被完全解放了,不是迦罗曾经将它封印在身上时,随取随用时那么灵巧,一只手就能虚握出一柄枪魂的光影来,也不是露娜得到了枪魂之后,随手就能幻化出长枪的虚影。 这里面的人大多是康熙用的上的宗室,若是真的处理了,还必须要与康熙说一声的。若是不惩戒,军港内的规矩可就麻烦了。 苍榕长老说了一句,然后叹了一口,仿佛一切矛盾纠结的情绪,都汇集在这一声叹息里。 尤其是苦无可以用来应急,对于体术不错的吴铮肯定要比单纯用来投掷的手里剑强上不少。 第103章 两难选择 一曲罢了,薛芳意走到了竹亭外,在这漫天星火之下,惊鸿舞一曲献给了除夕里的他和自己。 薛御谦也将古琴搬到了木桌上,随着她的舞步弹了起来。 古若尘的心越来越紧张,柳灵微的话,听在他耳里,就像地狱里的魔音,比噪音还要刺耳。 一击无果,妲己再不留手,九条尾巴同时射出,化作九件兵器,或剑或刀或枪,刀剑飞舞,毫无一丝缝隙,火焰飞鸟无法躲闪,身体被击中上百次之后,自行消散在空气之中。 自己这位炼丹老师,虽然年轻,却从不在意得失,是个真正的名师,如果真去询问,肯定会同意上交,没有丝毫犹疑。 “我们每家大概都有几个孩子,他们到了这边不仅可以吃得饱穿的暖,还能和其他的孩子一块玩,不用担心安全的问题。 aden确实是经纪人,真的是很会聊天,贺辰逸现在最期待的事情,终于在这个经纪人的口中,第一次被提起。 门里面布置有特殊的防水机关,生命可以进入,水流进不去,众人一踏入其中,果然感到其中空气流通,丝毫不觉得憋闷。 随着魔神大世界的本源之力和天道神器碎片被卷入时空大界之中,但见一方石磨缓缓成型碾压过来,正是时空大界世界法则之力汇聚而成,粉碎,吞噬,消化。 “只要有粮食能够糊口,海地各地的老百姓,对雇佣军团的行动是举双手支持的,积极举报那些危害社会安全的暴徒,他们要求的真不多,能有饭吃就行,可惜海地政府连这一点都做不到。”前来视察的汉特说道。 一直离开了李家有一段距离,这是一处闹市,鱼龙混杂,这些特务居然也跟了过来。 还有一个月时间就接任行政长官职务,他抓紧时间和老板沟通一些机密的事情,特别是关于核工业部的军事机密,自然不想被外来的琐事打扰。 皮卡车是国产的老牌子,外观普通不起眼,但质量结实耐用,二手价格不贵,满大街都能看到。 至于帕克更不用说了,因为华生和托尼的‘揠苗助长’,帕克已经提前踏入了宇宙争斗范畴,之前在地球当义务警察的时候,见得最惨的就是被乱枪射死的黑帮,而且还是在网上看的。 “不过呢……相公你还记不记得你说过的话?”她又将话锋一转。 陈泰见势不妙,忙命令弓箭手上前射箭,顿时,箭如雨下,朝着火枪手们射来。 顿时台下一片哗然,众人皆是不解,双方胜负未分,为何突然就认输了。 雪寒江不以为意,一指点出,一道剑气从其指尖射出,戳中那个雪球。那雪球被剑气穿过,瞬间碎裂开来,霎时间冰雪漫天。 这天晚上的修炼,总结一句话,就是秦旭在老秦师父的指导下,研究了一个晚上如何制作五谷杂粮泡澡汤。 宋廷觉得这名歌姬有些眼熟,但更多的,还是被她唱的词所惊讶。 最后一米延伸的非常缓慢,但每一寸的变化,身躯撕心裂肺的疼痛,却伴随着一股说不出的爽,体内有一种气在勃发,在体内窜动。好似要爆炸出来才能得到缓解。 马长老自己感到了极大的震撼,他可是天元境的修为,虽然没受伤,但是被一个地元境三重的人震退了,传出去也太耸人听闻了。 这也是当初她进入荒芜世界中,闯的第一关。她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她把整个牢笼连光元素神果都放在了这个空间之中。 尸体就这么被抬了上来,没有做任何修饰,也没有用白布遮盖,让人可以直观的看见那些尸体已经出现尸斑的肌肤和恐惧的变形的脸,以及,身上的伤口和遗留下来的血迹。 片刻过后,她抱着药箱出现在他面前,随手拉了张椅子在他对面坐下来,唐洛然把药箱搁腿上,把盖子打开。 “将来还能和从前一样灵活吗,你很疼是不是?”青雀说着,竟忍不住掩面而泣,伏在了永琪的床头。 看着万灵轩我半天没有说话,这个时候我的确是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不会吧。”中年汉子收起了戏谑的表情,认真地打量着蔫头耷脑的阿全,“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无不少字出事了?告诉大哥,大哥替你出气去!”中年汉子拍了拍结实的胸膛。 叶紫灵心说,就这么一吊钱,若是看病,雇马车就不够了,一向皮实,忍一忍吧,等到了宁州,就都不用担心了。 “花荣!花荣!”皇后大声喊着,才震醒了旁人,忙上前要将人分开,发现原来木棍同时刺入了两人的腹腔,不知是刺客殊死一搏,还是花荣同归于尽,鲜血不断地涌出,皇后扑了过来,抱着满身是血的花荣,惊得浑身颤抖。 “咳咳,我们是不是应该谈谈了。”胡媚儿说着就在王默面前的茶杯内填满的红茶,刚一从茶壶中倒出,王默就嗅到了一股清香的味道。这茶即使是王默这样的外行都可以感受到它价值的不菲。 看到沈岚心走得毫不停留,姜亦玖收敛起脸上的笑,揉了揉脸颊。 “你们和那两名菊花忍者交过手吗?”秦风摸出烟盒,点燃一根烟问道。 相比起萧云逸生人勿进的傲然,送去丹药可能还嫌你不识抬举。顾温作为比对方更有天赋的天骄,给他好处不仅收下,还会说谢谢你。 瞬间,整个大厅气温骤然下降了很多。炎炎夏日,却感觉到一丝阴冷。 这灵堂大厅一眼便能望到尽头,又哪里看得到晗初的影子?沈予越想越急,额上已渐渐显露青筋,只怕再听到什么噩耗。 第104章 秦府赴宴 在两个月后的一天,昊天站在了赵离旁边,沉默将一柄相交于诛仙剑来说,更为纤细森锐的长剑倒插在旁边,上面散发出天之苍茫浩大,以及天意如剑,森寒如狱的味道。 不过,即使陈阳来请夏一诺,夏一诺也不会答应,因为,夏一诺要给许灵买生日礼物。 可现在他倒觉得自己这个不孝子稀里糊涂之下又干了一件好事情。 在大妖怪的气势面前,它们别说对抗,甚至就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 看着状若疯癫的任露,任清颜脸色冰冷到了极致,多有多说任何一句废话,她立马转身离开。 “嘶!”盛紫安忘记自己手上还有伤了,这样子一挡,手心上的伤口再一次疼了起来。 “那陈阳,我们两去喝一杯。”陶初雪暧昧的抱着陈阳的胳膊摇了又摇。 竹哥哥不知道说了什么,她听到了楚雪薇的一声尖叫,而后满脸通红的叫骂出来。 绣球从地上跌跌撞撞地站起来,抬头便看到了一脸愤怒的楚雪薇。 盛夫人想明白了这一点,眼看着世子走了进来,她却惊讶的说不出来话來。 “哼,这还差不多!”张颖这才罢休收起她那瞪得圆圆的火眼!三人在回家的公交车上又接着嘻嘻哈哈的聊天起来。 昔日部落一别,转眼已十年有余,十年时间,于仙人而言,不过是白驹过隙,于我等凡人而言,却已是极多岁月。 进了碧禧宫,汪素心坐在轿子里,整个心都提起来了,有兴奋,也有紧张,她想掀开帘子看一看皇宫是什么样的,可又怕不懂规矩,日后被人耻笑。 林子凑上前去,看到里面有一把剑,还有一个华丽精致的钱袋,陈尔雅打开,里面全是金子,黄灿灿一片,煞是惹眼。 “客气了,阿姨,我们坐一下就走的,看陈屹没事我们也就安心了。”徐颖非常有礼貌的说道。 但细想下来柳甜甜自从从马上摔下来之后即很少给她惹事了,又有些欣慰。 陈屹满头大汗的来到了刘黎的学校门楼,四处巡视着这里来来往往的学生,一直未发现刘黎的身影。心想着应该没有出来吧,于是站在校门外等着。 “谢谢皇姐,皇姐如若没事的话我先走了。”陈尔雅眨眨眼,对陈如翊说。陈如翊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目送少年离去。 柳甜甜瘪着嘴,顿时委屈成了一团,王爷府太可怕了,好想回家。 夏末确实没有见到过这种情况,也没有了解过,这一次的打听没想到还真的有了新的收获。 杨宇看了看天色,距离天黑还有不到两个时辰,不知道那些偷袭者是不是会在天黑之前再发动一次进攻?现在的情况是,双方有点僵持。 “敢杀我曲家之人,必要他有来无回!”三名老者眼中凶光爆闪,杀气滔天。 柳青青犯花痴的叫了一声,接着,有继续吃起了棒棒糖!那棒棒糖,好像特别好吃一般,她不断的吸着。 作为单身二十年的单身狗,抱着童颜欣那软软的娇躯,萧羽的气血不由沸腾了起来。 在这黑色的战舰上,不但有千军万马的声势,还有鬼哭狼嚎之音,即使是在河底中,依然听得仔细、清楚。 林安决定自己给亚维的妈妈配个药方,应该比他到处去求买药好多了。 填饱肚子后,罗灭掉火堆,登上树顶,一眼望去,夜空与森林组成一幅美丽的风景,再往远处望去,深邃的海面上闪着粼粼银光。 这一组合,引起不少路人的目光。不过更多的,确将目光投向前面的摩托车。 这里的东西,无论是米饭还是肉类都蕴含一些灵气,对修士有一定的作用。 蒂克体内的鲜血徒然间燃烧起来,那覆在体表上的念力,也进而高涨了些许。 她不可能因为男人的短短几句情话而相信,更不可能因为童可的那些话而否定了他们这么多年的感情。 他看到,铁山无在很远的地方一边解手,一边不知道对着两名士兵似乎在说着什么,声音应该很轻微,他们在这里谁也听不到。 果然和穆何在一起,她总是被吃定的那一个,苏白白已经认清了这个事实。 当他的话音落尽,整个洗尘宫便陷入了相对的安静之中,风撩动珠帘,发出细微的清脆悦耳的响声,外面的流水声也是依依,一切的一切,标志着时间缓缓流淌。 微微转过头朝旁边看去,只见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由黑色烟尘形成的骷颅头飞到了他的脑侧。 而是单元手中的长剑被黑色的虫子吞噬一空后,敲了好几声的房门终于被人从里面给打开了。 会议室门口,中年男子的手落在门把上,转头饶有兴味的看着林寒星。 所以,为了能够让自身的综合实力得到迅速的提高,为今之计,他二人只有再次下墟,以求能够得到一些价值不菲的天界灵宝。 第105章 旧地遇故人 不知道是否是因为被现在所处的地方影响,让她一直压抑得很好的恨意此时克制不住的倾泻而出。 “秦大人,你这副深情的样子是做给谁看的? 所有人都被你脸上戴着的面具欺骗,却不知你的内里丑陋不堪,高风亮节之下是跪舔权贵的奴样。” “薛芳意,你注意自己的措辞!”秦廷的脸色微变,双手背在了身后。 前世每次当他摆出这个姿态,薛芳意就知道对方已经在发怒的边缘,自己会马上收敛和道歉。 而现在的她已经不依附他而活,跳出了局外的她也才看清对方的外强中干,只能依靠女人往上爬。 “这么快就暴露本性了吗?下一步是不是又要上前掐住我的脖子,还是说去求一求冷惊鸿帮你?” 听到此话,秦廷的瞳孔猛地一缩,随即却兴奋地笑了起来。 “果然如此,果然如此,我早该猜到......” 薛芳意不明所以却也已无心纠缠,转身朝着院外走去,却听对方在身后突然高声喊道: “薛芳意,你也重生了,是不是?” 她猛地怔住,停下了脚步,怀疑自己刚刚是听错了对方说的话。 也重生了?!是什么意思?秦廷和她一样带着前世的记忆重新活了一次? 她除了震惊之外,更多的是愤怒。 秦廷快步走上前来,绕到了对方的面前抓住她的肩膀,“这是上天给我们的缘分,是为了让我们再续前缘,这一次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的,把前世欠你的都补回来。 这一次,只有我们二人,你会是秦府唯一的女主子。” 薛芳意看着对方满脸的期待和眼中掩饰不住的兴奋,她扬起了笑容。 “我听不懂秦大人在说什么,但若真的我们曾经有过前世,我为前世的自己感到悲哀。” 说完她看向了对方的身后。 “秦大人,您要对薛小姐做什么?”就在秦廷要追问时,一道温润的声音响起。 夏长青一向对这种逢场作戏的场合极度排斥,但当他得知平王府的人来了秦府赴宴后直接从诗会上赶了过来。 他得知薛芳意到了后院赏景,便寻了过来。 他快步走到了两人的身边,将薛芳意拉到了自己的身后,质问秦廷的无理行为。 秦廷的反应也是极快,立刻又换上了他那副清风儒雅的样子,朝着夏长青抱拳施礼。 “是秦某人将薛小姐错认成了故人,一时激动失了分寸。还望薛小姐能够原谅。” “若是秦大人这么容易认错了人,还是去找个大夫看一看的好,不然早晚会被当成登徒浪子抓进了牢中。” 夏长青的回怼让秦廷的嘴角不经意地抽动了一下,他又施了一礼后,拂袖转身离去。 薛芳意看着远去秦廷的背影,耳边回荡着他刚刚说的话,指甲掐入了手心,双眸也染上了浓重的寒意。 在她身边的夏长青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在下总觉得这里阴气森森的。” 薛芳意看向刚刚还盛气凛凛,这一刻就秒变胆小鬼的夏长青,心底压着的愤恨都被此人冲淡了几分。 她轻摇了下头抬步走向了正厅的方向,夏长青环顾了眼院子,也快步跟了上去。 回去的一路上,夏长青一直在她的耳边絮叨着他在外游历的所见所闻,薛芳意一心想着如何实施自己的计划,只随声附和着。 直到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假山的旁边,朝着她点了下头,确认她看到自己后,隐入了假山后不见,薛芳意停下了脚步。 她看向还在自顾自的侃侃而谈的夏长青,挣扎了下,还是叫住了他。 “夏公子,你能陪我去那边假山歇会吗?我走累了。” 夏长青看了眼左前方已经不远的正厅,心有疑惑但还是应承了下来,陪对方走向了和正厅相反方向的假山凉亭处。 薛芳意坐在凉亭中,看着假山缝隙中长出的藤枝,看似无意地向谢长青问道: “为何有些植物能够生长在土地肥沃之处,而有些植物却要在石缝岩壁之中求生?” 夏长青深深地看了一眼薛芳意,收敛了轻慢随意的态度,“也许是为了成就它们的坚韧,让它们去体会那些肥沃之地上看不到的风景。” “可为何不能给它选择的机会?”薛芳意苦笑着喃喃自语,不求对方的回答。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坐在亭中,感受着即将归入黑夜的最后一点余晖。 一只狸猫突然从假山中冲了出来,朝着薛芳意身上扑去,幸好她及时的用手挡住,不然怕是就会被抓破了脸。 等夏长青反应过来,抓伤了人的狸猫已经咬着薛芳意身上的香囊窜向了假山后,他忙先察看她的伤势。 “我的伤不要紧,那个香囊是我故去的挚友留给我的,不能丢。”说着薛芳意就追着狸猫跑进了假山。 夏长青招呼亭外路过的秦府家奴帮忙后,自己也跟着对方追了过去。 当二人在假山里绕了几个弯终于追到时,却见伤人的狸猫并没有逃走,而是停在了一块凸起的石头旁用爪子在刨着坑,薛芳意的香囊就被丢在土坑的旁边。 薛芳意刚要上前,就被夏长青抓住手臂拦了回来,他朝着对方比画了下手势后,自己慢慢靠近了那只猫。 他捻手捻脚的走到猫的后面,小心翼翼地伸出了手拿起了香囊,准备后退回来时,却注意到被猫刨土的坑里似乎还埋着其他东西。 此时秦府的家奴也赶了过来,几人的脚步声惊动了狸猫,吓得它窜入了假山间的夹缝中,逃窜不见。 狸猫一消失,土坑也就完全展露在众人的视线里。 “那个坑里好像还埋着其他东西,会不会是它从秦府里其他宾客那里偷来的?”薛芳意走近了几步,指着土坑惊讶道。 夏长青将香囊递到薛芳意的手中后,将土坑里面的包裹拿了出来。 他拍了拍上面的土,打开包裹发现里面竟然一些开了封的书信,还有几枚没有钢印的金叶子。 第106章 重生一样死 这边的动静也成功引起了赴宴的其他人的注意,一些在院中赏景的宾客也跟着秦府的家奴后面来到了假山里,当他们看到夏长青手中拿着的金叶子时,其中有人直接认出了金叶子的来历。 “这不就是梁平私矿里产出的金子铸造的东西吗?这东西害死了几十个矿工,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其他宾客一听此话,都惊呼出了声。 若这真的是出自梁平私矿,那岂不是就意味着秦廷和此案有关联。 二皇子党之间向来同气连枝,马上有人跳出来质问道:“金叶子都是差不多的样子,你怎么就肯定这就是私矿里出来的,我看你就是嫉妒秦大人的官运亨通,故意造谣!” 前一个人直接走到了夏长青的身边,从怀中掏出官印举过头顶。 “我就是梁平新上任的州官程世杰,我因心系私矿案随身带着涉案的金叶子,不信你们可以上前对比清楚。” 他说完朝夏长青抱拳行礼, “此物恐是查出私矿案的重要物证,不知公子是否能够将此物交于本官?也烦请公子日后能为本官做个见证,证明此物乃是出自秦府后院,而非本官捏造。” 夏长青斜睨了身边的人一眼后,将包裹交到了对方的手中,淡淡的笑着说道:“自是没有问题。” 当正在正厅接受各府礼物和吹捧的秦老夫人得知此事时,直接一口气堵在胸口,晕死了过去。 至此秦老夫人的六十寿辰这日,成了秦府被拉入牢狱之灾的日子。 参加寿宴的宾客们争相坐上了回府的马车,唯恐慢一步会被牵连进私矿案一事,要知道此案是北国近十年以来,涉及死亡人数和金量最多的悬案。 热闹非凡的秦府,瞬间宾客散尽,空无一人。 刑部的人很快将秦府严实地包围了起来,夏长青作为发现罪证的人,必须留下来接受审问。 他将薛芳意送到了秦府的门口,细心地叮嘱她回去后要注意手上的伤口之类,薛芳意默默地听着不发一言。 在她上了马车,车夫准备挥鞭时,她又掀起了车帘犹豫着开口道: “夏公子抱歉,若不是为了追回我的香囊,你不会被牵扯进此事,我......” “相比立于沃土之上的繁枝,我更会珍爱冲破岩层向天而生的独木。”夏长青温煦一笑,朝着她俯身行礼后转身大踏步走进了秦府的大门。 在回去的路上,薛芳意明白了自己看错了此人,他并非如表面的那般文弱无知。 ***** 秦府一事比薛芳意设想的进展更加顺利,除了秦府里挖出的和梁平上任州官之间的信件和金叶子之外,负责帮秦廷疏通梁平官员的人也弃暗投明向官府投送了罪证。 皇上看到了刑部上奏的折子后大发雷霆,直接红笔一勾,将秦廷判了斩首的死刑,秦府满门流放边塞。 听说圣旨都是二皇子亲自去秦府宣读的,为的是警告朝中其他官员在王法之下,无人可以逾越,而二皇子更是不会偏袒徇私。 薛芳意总觉得这事顺利地让她觉得诡异,好像背后有一只手在推动着秦廷的入狱。 而这个猜想在她去牢中探望秦廷时,得到了证实。 秦廷斩首的前一日,薛芳意买通了看门的狱卒,放她进了死囚牢房。 当她出现在秦廷的面前时,对方没有露出任何惊讶之色,仿佛早就料到她会出现。 昏暗的牢房里,清风明月之人被牢里酷刑折磨得已不复平日里的风采,剥去了虚伪外衣后只剩下颓废懦弱的内里。 他扶着墙慢慢撑起了身子,拖着手脚上的镣铐跪在了薛芳意的面前抓着她的裤脚,哪里还有前几日的嚣张气焰。 “芳意,我求求你,看在我们五年夫妻的情分上,救我一命。只要你去找薛御谦,他一定能有办法让皇上收回成命,大不了让他再被另外一半的兵权交出来。” 薛芳意一时不知该骂他无耻还是痴心妄想,她踢开了对方肮脏的双手,退到了牢门边。 “你要求,就等死了以后去求那个被你害死的冤魂,我与你没有任何的情分可谈。 不过,我真是好奇,除了我之外,到底还有谁这么盼着你死。” 秦廷跌坐回了墙边,脸上尽是不甘和愤恨,“我以为我重生一次,就能提前薛靖康一步,先让他下地狱,却没想到还是棋差一着。” 他突然将愤恨的眼神转移到了薛芳意的身上,“是你!是你帮了他一把,不然他根本没机会抓到机会对我下手,光凭那个叛徒的话,治不了我的罪! 我是你的夫君,你为什么要害我! 你应该想尽办法取悦我,把我从冷惊鸿那个贱人的身边拉回来,我就不会死于她和薛靖康的手里,都是你!是你害死了我!” 他越说越癫狂,一双眼睛也变得通红,蓬头垢面如一个野兽一般朝薛芳意扑了过来。 薛芳意一动不动的冷眼看着他在离自己一步之遥的地方张牙舞爪,脚下的铁链牢牢地将他困在一尺之内。 她在这一刻不再因为对方能够重生而愤怒,她笑着向对方丢下了一句话。 “秦廷,上天让你再活一次不是为了让你翻身,而是让你带着两世的记忆死在我的手里。这一次,秦府上下所有人都被你拖下了水,你死得其所了。” 说完她不顾对方在身后如何嚎叫和诅咒自己,走出了大牢。 “小姐,世子回府了,正到处找您呢。”等在门外的秋荷见薛芳意出来,立马上前递上了手炉。 薛芳意的乌睫微微一颤,略作思索后上了马车。 “听说今日东市的聚贤楼有诗会,我们也去凑凑热闹。让人回府说一声,今晚晚膳我不在府中用了。” 秋荷虽然疑惑小姐的反应,但不敢多问,跟着上了马车。 薛芳意挑起马车的窗帘看着刑部大牢的大门离自己越来越远,并未有如期而至的畅快,反而是深重的疲惫感。 秋荷见主子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暗自猜测是否是和世子有关,犹豫了再三还是开口问道: “小姐,世子急着找您怕是有什么急事,您真的不回去见一下吗?” 第107章 共奏凤求凰 薛芳意放下了窗帘,低头摩挲着手炉淡淡的说道: “该出现的时候没有出现的人,已经失去了见面的意义。” 秋荷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但也看出了自家主子不愿见世子的坚决态度,她也就识相的闭上了嘴。 马车穿过了喧闹的东市主街,停在了一个被竹林环绕的雅居之处——聚贤楼,一个京都文人墨客聚集论文斗诗的地方。 秋荷搀扶着薛芳意下车后,站在门外就听到了楼内的渺渺笛声传出。 她的眉头轻挑,没有想到会有人吹奏曲谱难求的凤求凰,她不禁驻步细心聆听,直到一曲结束才缓缓走进了楼内。 来此处的少有女子,即便有也是跟随兄长或者夫君而来,所以只身前来的女子,直接引起了许多人的侧目,特别是此女子还是一个清丽脱俗的美人。 二楼厢房里,夏长青将玉笛放在了桌案上,喜滋滋地数着同窗输给他的银子。 “真没想到这么难寻的曲谱都能被长青兄寻到,我是输得心服口服。” 说话的人是和夏长青同一年入禀天堂的工部尚书之子宋玉,也是夏长青的好友之一。 这时同二人交好的另一个禀天堂的学子孙墨言推门而入,拖着二人的胳膊往外走。 “楼下大堂来了个娇美人,快跟着我走,再晚点就被其他兔崽子抢去了。” 夏长青扯开了对方的手就要回去,“美人都是尘土,我才没......”后面的话说到一半,在瞥见堂中之人时,调转了方向直接冲向了楼下。 “喂,你不是说美人是尘土吗?你等下!”两人忙跟了下去。 站在厅中被几个书生围绕薛芳意一时无措,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浅笑着用手指着对方开口: “我是来寻他的。” 众人转头看到了她指的人是御史府夏家的夏长青时,都微微有点哑然,因为在他们眼中此人就是一个不近女色的呆子。 接受所有人注目的夏长青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羞赧,他走到薛芳意的面前躬身行礼。 “薛小姐来聚贤楼寻在下,不知是不是有什么紧要的事情,不如我们去厢房坐下来说吧。” 说完为对方引路,带着她上了二楼的厢房,其他人也都知趣地散开。 几人落座后,宋玉和孙墨言互相交换了下眼色,宋玉率先开口道: “我们长青他木讷呆笨,不知是如何能结识薛小姐这样才貌双全的姑娘的?” “夏公子这样清风渡人的君子,哪里能说是木讷呆笨,再说你怎么知道我才貌双全?”薛芳意的眼神落到了桌上的玉笛上。 孙墨言瞥了眼夏长青,打趣道:“我们不止一次的听长青他提起薛小姐,极尽赞美之词,特别是提起了小姐流觞会上的风姿,听的我们心都痒痒的。他还说......” 夏长青拿起了桌子上的一颗李子直接塞到了他的嘴巴里,“你不是说这李子甜,你多吃点,别说话了。” 薛芳意为了转移开两人起哄的尴尬氛围,拿起了那只玉笛。 “刚刚我在门外就听到了有人吹奏凤求凰,不知是几位公子中的哪一位?” “莫非薛小姐也知道凤求凰?我寻了许多乐坊和古籍店,才找到了它的曲谱,若是薛小姐也喜欢,我改日将曲谱送到王府去。” 夏长青的眼睛有着灼灼的光。 薛芳意摇了摇头,“曲谱倒是不必了,此曲我已经聊熟于心。” “难得啊,这时恰逢二位是知己相逢啊,此曲一人独奏少了味道,不若你们二位共奏一曲,让我们有幸大饱耳福如何?”宋玉给夏长青丢了一个眼色。 夏长青一脸期待的看向了薛芳意,但却不知如何开口。 薛芳意也并不拘谨,“此次来寻夏公子,是为了感谢你上次的仗义出手。合奏之事我自然是不介意的,全凭夏公子做主。” 夏长青执笛,薛芳意抚琴,一曲缠绵情意的凤求凰从两人的指尖下扬起。 曲声吸引了聚贤楼中的众人,不管是论诗还是绘画,亦或是下棋谈经的才子学者们都停了下来,沉浸在二人的琴笛合奏之中。 而骑马寻人而来的薛御谦,也被这曲声吸引了注意,他听出了其中弹琴之人正是他要寻的薛芳意。 他从马上翻身而下,纵身用轻功跳上了聚贤楼对面的高树之上,看清了与薛芳意共奏之人是在私矿案中立下功劳的夏长青。 此人一身青竹暗纹银色长衫立于抚琴的薛芳意身边,两人远观自是一幅郎才女貌的画卷。 薛御谦的一张脸结了冰霜,他收到她跑去了刑部大牢的消息,丢下手里的事情就追了出来。 等在树下的洛肖文不知主子看到了什么,但他也听出了此曲是薛芳意在枫林湖为主子弹奏的那一曲,他的脑海中浮现了两个字——捉奸。 弹完最后一个音的薛芳意,似是察觉到了什么,抬头望向了窗外对面的那棵高大的古树,却什么也没看到。 原本心中的彷徨压抑也在一曲后,得到了排解。 “真是叹为观止,我还以为长青对薛小姐的夸赞略有不实,今日才知他是言而不虚。你们二人合奏,可谓是伯牙子期的契合啊。” 宋玉赞叹道,孙墨言也跟着附和。他们都被薛芳意的琴技所折服,更是为自己的挚友能够寻得一位红颜知己而开心。 “天色不早了,太晚回去怕是家人会担心,下次若是有机会再和几位论艺。” 芳意不知如何应答合适,她无意于夏长青,却又不想让他在好友面前尴尬,只能撇开了此话,借口离开。 夏长青自然也看出了对方的不自在,遂也不做挽留,“聚贤楼离平王府并不近,冬日里天色黑的快,不若我送薛小姐回府吧。” 薛芳意微微点了点头,二人在另外两人的注目中,离开了厢房。 “夏公子真是礼数周到,但可惜缺失了些自知之明。” 薛御谦立于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从聚贤楼内走出来的二人。 第108章 银货两讫 夏长青似乎习惯了此人经常会在自己和薛芳意相谈甚欢时出现,这一次没有直接上楼打断二人的合奏已经是让他很意外了。 他朝着薛御谦俯身行礼后,含笑着仰视着对方说道:“像令妹这么出众的才貌,世子总想将她藏起来,才是无知无理了些。” 立在一边的洛肖文,双目圆瞪地看向了夏长青,他第一次听到有人能如此嘲讽他家的主子。 他在自己心中为对方的勇气不禁由衷地佩服。 薛御谦被对方的话,气得不怒反笑。“哦?夏御史就是这么教你同本世子说话的?还是说是夏家认为自己的身份要高过了平王府去。” “搬出家世,是小童的行为。难以想象世子久经战场,还保有童趣。” 夏长青把玩着手中的玉笛,随着玉笛的晃动,薛御谦的脸越来越冷,冬夜未到,聚贤楼门口却寒气加重。 经过上次在秦府一事,加之今天面对薛御谦的唇舌相战,薛芳意更加肯定了夏长青是一个深藏不露之人,着实的令她刮目相看。 此人远不是表面的醉心诗文,这样的城府和才能,不可能会甘于平凡,他将来定会前途不一般。 薛芳意在局面即将失控之前,走到了二人之间,转身向夏长青微微屈膝行礼笑着说道: “今日贸然叨扰了夏公子和好友的相聚,多谢几位的招待。既然家兄碰巧经过这里,那就不用麻烦夏公子相送了。 下次有机会再与公子诸位论艺。” 夏长青见她刻意撇清了两人的关系,知道她是有意消除薛御谦对他的敌意,所以也不再让她为难,拱手回礼以示相送。 待薛芳意上了身后的马车,薛御谦丢给夏长青一个警告的眼神后带着人扬长而去。 这辆马车却并未回到平王府,而是在薛御谦的带领下,到了金尉楼后的巷子里。 秋荷看了眼等在马车外的世子,又看向了一路上都一声不吭的主子,心里更加肯定两人必是出了什么问题。 但她也不能眼看着二人这么僵持着,眼珠子一转,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小姐,世子特意来寻你,又将您带到了这里,怕是有重要又紧急的事情,说不定是关于孺人之死有了新的线索。” 果然此话奏效,薛芳意深吸了一口气后,吩咐秋荷了几句,就下了马车,跟着薛御谦前后脚进了金尉楼。 一走进三楼的厢房里,薛芳意就开口问道:“是不是关于我母亲的死有了什么新的发现?” “你不该独自去刑部大牢看望秦廷,他不日就会被斩首,你何必节外生枝,万一让想要对平王府不利的人看到,又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 薛御谦现在一肚子的火,他不明白为什么对方总是要把自己置于险地之中,他最怕的就是会有人为了对付平王府,而对她动手。 这话听在薛芳意的耳中,却是另一个意思。他是在担心自己为平王府或者为他招惹麻烦。 “若是我出了事情,我自会自己担着,不劳你多管闲事!” “你拿什么担?你的命吗?!”薛御谦见对方毫不知错,气得一掌拍在书案上,将笔架上的笔震落了一地。 “是又怎样,我选的路我自会走到底。” 薛芳意握紧了拳头,向对方走近了几步,直视着他的眼睛。 “在你眼中我就这么没用吗?” “哼,将秦廷送入了牢房,你真以为是你一人的能力吗?是二皇子有意要除去此人。 至于你的那些罪证,也是借着俪贵人兄长,那个夏长青才能一路完整的送到了皇上的面前。” 薛御谦想起自己在树上看到的那一幕妒火中烧,说话也阴阳怪气起来, “不过是数面之缘,你就如此信任此人,甚至送上门去巴结,你何时将自己放得如此之低了? 哪里还有我平王府小姐的尊贵。” 此话一出,字字都扎在薛芳意的心上,这是贬低和否定。 她一言不发,但她红了的眼眶却让薛御谦瞬间清醒了过来,他也不知为何一向冷静的自己会被夏长青的出现而影响了情绪。 他绕过了书案,走到了薛芳意的面前,他的手刚伸到一半,身后的房门突然被人推开。 皎月推着一个坐着素舆的素衣女子站在门口,对方见到薛芳意时明显露出了慌张的神色。 “狸儿,你怎么从房里出来了?” 薛御谦收回了手,转身走到了门口,蹲下身为素衣女子将盖在腿上的狐裘向上拉了拉。 被他唤作狸儿的女子温柔地看着他,诺诺的说道:“我听皎月说你回来了,我没想到你房中会有其他人,是不是打扰到你做事情了?” 她眼光又落到了薛芳意的身上,欠身道歉。 “这位姐姐,抱歉。我并不知道你与御谦他有事要谈,我现在就离开。” 薛芳意看到了门被推开的那一刻薛御谦收回去的手,她更惊讶于在金尉楼里,除了她还有其他女子可以自由出入。 看着对方楚楚可怜的作态,她想起了那个关于金尉楼起源的传说,也明白了皎月所暗示的是什么。 “我和他之间的话已经说完了,没什么打扰的。” 她将金尉楼的令牌从袖中取出放到了书案之上,疏离地看着眼前的一对璧人。 “明日我会让人把余下的玉龙草都送过来,我与金尉楼的交易到此结束,再无瓜葛。” “芳意,你这是在说什么胡话,是我刚刚话重了,我是担心你被夏长青的表面所欺骗.....” 薛御谦拦住了她的去路,想要拉住她却被她避开。 “我不是你的附属物,我如何选择身边的人是我自己的事。 你说别人坏话前,先看清楚自己所做的!” 薛芳意指着对方身后的人,直视着他的眼睛问道:“你寻玉龙草是否为了她?你对我失约和这几日失踪是否也是因为她?” 薛御谦侧头看了眼无措的月狸,眼里闪过犹豫。 “是,狸儿身上的毒每月初一都会发作,即便是服用了玉龙草仍然无法全解。” “那你就好好照顾她,别再来多管闲事。别人怕你这个战神,我可不怕。” 薛芳意绕过了对方和门口的二人,直接下楼离开。 第109章 平王府被围 洛肖文见到怒气冲冲的薛芳意从楼上下来,本想要上前询问恰巧有御甲军带着紧急的军情而错过。 薛芳意离开金尉楼后才想起秋荷已经提前回府,她只能另外寻马车,等她终于回到了平王府的门口,下了马车却看到王府被御林军紧紧包围把守。 她不明白为何王府会被重兵包围,虽然前世平王府因为私矿案获重罪,但今生此案明明已经了结,还能有什么原因动它? 在王府的周围有一些好事者正议论纷纷,话中隐约提及了关于谪仙楼和宫中的字眼。 薛芳意立刻想到了谪仙楼参加进贡糕点比试的事,她将面纱戴上,想要趁着御林军未注意到她之前悄悄离开 没想到经过一个小巷时却被人一把拉了进去,她一把取下头上的发簪反身刺向对方,却在看清对方的面孔时及时停住了动作。 “薛小姐若是再快一点,在下怕是要命丧于此了。”夏长青含笑看向了距离自己只有一拳距离的银簪。 冬日里穿戴得厚实,这簪子即便是真的扎中了对方怕也是伤不到多少,顶多是争取逃脱的机会。 薛芳意自知对方是在故意逗笑自己,心里一暖。 “夏公子在这种时候还敢出现在这里,救一个逃犯可也是重罪。” “言重了,目前平王府还没有到这么严重的地步,不如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 薛芳意双眸低垂,略一思索后想到了个地方。 ***** 婉儿将糕点放到了二人面前就退出了厢房,将门关上。 夏长青透过二楼窗户看向了和仙馨坊隔河相望的谪仙楼,感叹道: “薛小姐不仅武艺好,胆识也是高,竟然会选在出事的谪仙楼旁。” 薛芳意为对方倒了一杯茶,用竹筷夹了一块桃花酥放到了对方面前的小碗中。 “这里的主人与我有一些交情,是不会将我的行踪透漏出去的。何况越是危险之处,越是让人难以料到。 夏公子尝尝这茶,是用了冬日里梅花上冰霜煮茶,还有这桃花酥更是添加了花蜜。” 夏长青一脸玩味地看向了慢慢品尝美食的对方,“似乎你对于平王府之事并不着急上心?” “夏公子不也说了此事没有到很严重的地步吗?何况我就算着急上心,我一个弱女子能做什么。” 薛芳意端起杯盏,轻轻地刮着浮在茶水之上的茶叶沫。 夏长青见对方这么说,也拿起了盘中的桃花酥轻轻咬了一口, “这仙馨坊的点心,果然是有让其他人窥视的实力。 今年进贡糕点的比试是谪仙楼夺得了头魁,但没想到的是进贡上去的点心竟然其中有夹竹桃,” 他顿了一下,语气突然转冷, “俪贵人因为吃了这点心而差点小产,而谪仙楼背后归属的人正是平王妃,平王府首当其冲成了谋害皇子的疑凶。” “什么?!”薛芳意掩饰不住震惊。 她让人送出去的配方里并未有夹竹桃,不过是一些和宫中茶饮相冲引起腹泻的食材。 更令她意外的是,俪贵人竟然有孕了。宫中已经十余年未有妃嫔有孕,若是产下的是皇子,北国皇室又免不得再掀起风波。 “平王妃的确贪财重利,但谋害皇嗣的是,她没有这个胆子。这件事背后一定还有其他人参与。” 薛芳意想到了一个人,她猛地抬起头看向了夏长青,对方领会的朝她点了点头。 “虽然茗莉有孕的事没有外宣,但那人在宫中一定放有耳目,想要知道也不会太难。至于平王妃是被人指使还是陷害,就不得而知。” 二皇子薛靖康好不容易成为北国唯一的皇储,怎么能允许再出现任何意外,俪贵人这一胎不知道对她来说是福是祸。 就在二人为薛靖盛的下一步行动做猜测时,夏府的小厮找来了厢房给夏长青递上了一封宫里送来的信笺。 他在看完信中内容后,再看薛芳意时,眼中透着犹豫。 “平王已经被革去了镇西将军一职,被下旨在进贡一事查清之前,不得离开王府一步。 另外,御甲军与二皇子的人起了冲突,打死了二皇子宫中的幕僚,薛御谦以治下不严之罪被收监。” 薛芳意的乌睫一颤,沉默良久后才开口道:“我要回平王府问清楚事情的全部经过,发展到这一步分明是有人想趁此拉整个平王府下手。而我若是置身事外,最后怕真的成了一个逃犯过余生了。” 她想起了曾经平王的那句话,“你既然成了我平王府里的人,就永远都是。” 夏长青陪着薛芳意回到了平王府,守门的御林军着实没有想到会有人自投罗网,当得知送她之人是夏家公子,未敢多做刁难,就将人放了进去。 薛芳意直接去了书房见了平王,得知了王妃也被带走关押的消息。 “我和谦儿为了北国兢兢业业,一日没有懈怠,没有想到出事后竟然无一人伸手相助。” “即便是王妃经营的谪仙楼出了事,也不该发展到这个地步,御甲军是公认的纪律严明,又怎么会突然和二皇子起了冲突?” 平王瘫坐在书案后,自嘲地笑道:“他们父子不过是想借此将御甲军和朝中的所有势力都拉拢到自己手中。” 虽然没有明说,薛芳意也已懂了他话中的父子是谁,她没有想到对方会为了达到目的,连自己的骨肉都能算计在内。 “若是我能够解了平王府的这次危机,你用什么来作为交换的条件?” 平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他走到薛芳意的面前抓着她的手臂问道:“你真的有办法能够做到?若是你能救回谦儿他们,库房里的东西随你取。” 薛芳意皱眉将自己的衣袖从对方的手中抽出后摇了摇头, “平王府的库房早就快被王妃掏空了,我要它做什么。 我要的是, 将自己的名字从平王府的祖籍上划去,是自由!” 平王一脸愤怒地看向了薛芳意,“你就这么想要离开平王府吗?” 第110章 交换自由 薛芳意毫不畏惧地直视着对方,一字一顿地问道: “我只问你这个交易,你做不做? 你是选择交出我的自由换取平王府的平安,还是用整个平王府的安危拴住我一起下地狱。” 平王知道他的选择只能有一个结果,他收敛自己的怒气,走到了书案前写下了让薛芳意脱离族谱的文书并盖上了自己的印章,直接将文书丢到了薛芳意的面前。 “等到平王府的危机解除,你将文书交到户部就可以脱离平王府,以后想去哪里便去哪里。但现在府内包括你都是戴罪之身,是走不了户部这一关的。 本王也很想看看你一个小丫头,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说完他直接离开了书房。 薛芳意捡起了地上的文书,上面朱红色的印章格外的显眼,她用手轻轻抚过它,睫尾上染上了雾气。 她将文书小心地折好放进了怀中,转身踏出了房门,回了芳意园。 秋荷等人看到薛芳意回来时,无一不感到意外,他们刚刚还在为出事时小姐不在府中而感到庆幸。 “小姐你这是怎么回来了?难道金尉楼都被御林军查到了吗?”秋荷跟着薛芳意的身后进了屋。 薛芳意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走到书案前吩咐对方研磨,她略微犹豫了下,还是下笔写了起来。 春烟听说了薛芳意回府的消息,也赶到了屋内,一进屋还没开口就被薛芳意抢了先。 “一会你想办法将这封信和食铺库房钥匙送到仙馨坊去,让他们收拾细软带着钱离开京都。” 春烟和秋荷二人都愣在原地,薛芳意为仙馨坊付出了很多精力和时间,那些人也好不容易才培养起来,怎么突然就让他们都离开。 薛芳意放下了手中的笔,走到了内室的隔层里取出了装着芳意园卖身契的盒子,将它和写好的信都放到了书案上。 “这里是芳意园内所有人的卖身契,你们两和傅嬷嬷的,我早就撕毁了。 其他人的,秋荷晚一点发还给她们,让他们等此事一过,都离开平王府这个是非地,不愿离开的不做强求。” 春烟疑惑地追问道:“难道是皇上又下了什么旨意要问罪?是不是平王妃想要推小姐出来顶罪?我现在就和桃木一起护着小姐冲出王府去,哪怕是死也绝不让小姐被冤死!” 说着就要去护院屋找桃木,被秋荷一把拉住了胳膊。 “问罪是要讲究罪证的,哪里是平王妃想冤就冤的,”她几乎已经猜到了薛芳意这样的用意,“小姐,你是不是要做什么危险的事情?” 薛芳意赞赏地看向了秋荷,从怀中掏出了那张文书,递到了她的手里。 “我和王爷做了一个交易,只要我能帮平王府脱离这次的危机,就可以得到自由。 这件事的起因是进贡的糕点出了问题,只要让谪仙楼的人认下偷取仙馨坊糕点配方的罪名,再将此方归于是仙馨坊还在研究的配方, 而我会用仙馨坊主人的身份担下这个失误,这是把罪责降到最低的办法。” 秋荷春烟二人虽然也希望自己的主子能够离开平王府,但仍然觉得这个方法听起来危机重重。 薛芳意却心意已决,不容她们有任何疑议。 她吩咐完两人要办的事后,就借口要休息屏退了所有人。 躺在床上的薛芳意看着帷幔发呆,她自然知道此事不可能如此轻易就了结,她若是出面做了阻碍皇上大计的人,怎么会轻易饶了她。 “......御甲军与二皇子的人起了冲突,打死了二皇子宫中的幕僚,薛御谦以治下不严之罪被收监。” 她在听到这个消息时,还是没有办法置身事外,她入狱是他把自己安然无恙的救了出来,这次还了他的恩,两人就彻底两清了吧。 要救他出来,就要先解了平王府的困局。 ***** 薛芳意在府中三日都未等到刑部来问罪,却最后等来了让她进宫的旨意。 接到俪贵人召见的旨意的时候,别说是平王了,连薛芳意自己都感到颇为意外,她们二人之间的关联怕只有一个人了。 平王将薛芳意送到王府门口时,第一次细心地叮嘱她小心,若是在宫中有一点行差踏错,都不是道歉能解决的事情。 她默默点头,心知对方不过是担心自己出错让整个王府失去翻身的机会。 薛芳意就这样在王府上下所有人期许的目光中坐上了驶往皇宫的马车。 马车停在熟悉的西直门外,她跟着后宫来接应的嬷嬷朝俪贵人现今居住的绫罗宫而去,一路上巡查的侍卫明显要比上一次宫宴多了不少,应是谨防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 穿过一重重宫门楼阁,绕过已空无一人的坤宁宫,俪贵人居住的地方终于近在眼前。 “自从上次宫中出了事后,皇上就将贵人的居所迁到了远离其他宮嫔且环境清幽的绫罗宫,薛小姐还是第一个从宫外被贵人请进来的人呢。” 嬷嬷带着薛芳意停在了宫门外,让宫门外的公公进去通报后,她的职责到此已尽。 薛芳意从袖中拿出了一包银子放入了嬷嬷的手中,笑着俯身向对方行了个礼,对方眉眼乐呵地客套了两句后接下了银子,走时还不忘夸赞了她几句。 嬷嬷走后,只剩薛芳意一人等在了宫门外,她抬头发现此宫门相较于坤宁宫十分简朴,但薛芳意通过虚掩的宫门看到了绫罗宫内院子里盛开的各色异草奇花,这些可远不是坤宁宫里能看到的。 可见皇上对其的宠爱有多重。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进去通报的公公仍未回来,虽然已经过了年关,但寒意未退,薛芳意的牙齿已经开始打颤。 大约又过了半炷香的光景,公公才带着一个穿着宫装的约十五六岁的小宫女走了出来。 当薛芳意看清宫女的长相时,发现竟然是早就相识的熟人——浣纱。 浣纱见到薛芳意时露出了甜甜的笑容,“薛小姐好久不见,贵人喝药后午休到现在才醒,您随我进来吧。” 第111章 俪贵人 浣纱带着薛芳意走进了宫门,放慢了脚步。 “上次薛小姐帮助浣纱脱险的事,浣纱铭记于心。 您进去后不用害怕,贵人她这次是对你没有恶意,召见是因为前两日收到了家中的来信提及到了您,对您生了好奇。” 薛芳意心下已经确定这信应是夏长青写的无疑。 进入内院后,仿佛将冬日的寒意都隔绝到了门外,一院子盛开着各色花品,淡淡的花香在鼻尖弥漫。 浣纱见此解释道:“这些都是皇上特意为贵人从各国搜罗来的,既是花草也是有益身心的药材。不仅如此,这院子里还放置了四个暖鼎,以防贵人受寒患疾。” 薛芳意忍不住咂舌,她真的好奇一个因常年患病圈在后宅中的女子,是如何赢过这后宫中其他从小就为争夺皇上宠爱而生的高门世家小姐。 上次宫宴俪贵人虽然也到了,但她一心在公主之事上,并未留意。 “你怎么会被调到俪贵人这里?”她低声问道。 浣纱轻叹口气,引着薛芳意朝正殿里慢慢走去。 “宫变之后公主失踪,公主宫里的人都多少受到了惩罚和发落,俪贵人赏识奴婢在宫难中的胆量,收入了这绫罗宫中。” 说着话,二人到了正殿的门口。 薛芳意垂首步入了正殿,朝着上首纱幔后的俪贵人夏茗莉屈膝行礼,双眸看着地面。 一声轻轻的咳嗽声从纱幔中传出,站在一侧的宫女忙给俪贵人端上了一杯茶,另一人扶着她的背。 她唤薛芳意起身后,然后对身边的宫女用手势示意,她面前的纱幔被宫女绑了起来。 “娇若芙蕖,病如西子。”在薛芳意的面前有了具象化,上首的病美人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 “好了,本宫没什么事,你们都退下吧。本宫有话要和薛小姐单独说。”说完她向行礼的薛芳意招了招手,“你走近点,来我旁边坐。” 浣纱偷偷给了薛芳意一个安心的眼色,然后随着身边的宫人都默默行礼退了出去。 薛芳意顺从地走到了对方身边的侧座坐了下来,她隐隐约约闻到了对方身上的桃花蜜香的味道,似曾相识。 “你可知道你想要替平王府顶下进贡糕点一事的罪责,触怒了很多人。”俪贵人斜靠在躺椅上,眼神斜睨着薛芳意。 薛芳意无奈地笑道:“这是我不得不做的事情,是我能够掌握自己以后人生的条件。” 俪贵人沉默了片刻后,将袖中的一封信放到了桌案上,上面的落款赫然写着夏长青的名字。 “这是兄长送到宫里的家书,他拜托我想办法保下你。这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开口让我帮忙。” 薛芳意打开信,发现里面字字都是在为自己说话,心底的动容难以言说。 “我可以拉平王府一把,也能让平王父子官复原职,但有两个条件。”俪贵人等她看完了信后,缓缓开口道。 薛芳意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微微握紧,“请俪贵人明说。” 她的手抚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眼中已有为人母的慈爱。 “这个孩子得来不易,我不知道能护他多久。我要平王世子薛御谦的一个承诺,以后若皇儿遇到危险能够出手相救,我不求我的孩子将来有什么作为,只求他能平安长大。”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薛芳意点了点头,她替薛御谦应承了下来。 “第二个条件,平王府和夏家联姻,让平王世子最疼爱的二小姐,成为我夏家的媳妇。 我们成了妯娌,我向皇上求情也合情合理,同时平王府的两个女儿分属不同的势力,也免去了皇上的担忧。” 薛芳意并未立刻回话,而是拿出了随身携带的那张文书,双手递到了俪贵人的手中。 “这是我说的,我不得不帮平王府解困的原因。我将不再是平王府的小姐,联姻怕是不能达到贵人和皇上的目的。” 俪贵人看完文书却并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她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身份从不是最重要的,我看中的是你对平王府世子的影响力,他为你做的朝中无人不知。更重要的是,我想全了兄长的一片痴心。 他难得找到了自己的心上人,我们全家都盼着他能早日成家。” 她见对方不吱声,一对秀眉蹙起,声音也带着了怒气。“莫非你是看不上我兄长,还是嫌我夏家庙小?” 薛芳意摇了摇头,“夏公子不仅一表人才,而且才华横溢,夏家更是三代为官的高门,我只是.....” “我听说过一些关于你和世子的传言,但我想提醒你的是,即便你脱离了平王府,他的身份和朝中的地位都决定了他不能和当了十八年兄妹的人在一起。 何况你费劲了心思要离开的地方,难道你还要再被绑回去吗? 我兄长他这般清风明月之人,从不拘泥世俗仕途,你若嫁给他,即便你想要出去游历山河,还是纵情于诗画之中,他都会陪你。这是世子他永远做不到的。” 俪贵人说完一长串的话后叹了口气,将文书递还到了对方的手中。“我乏了,怎么选,你自己想清楚吧。退下吧。” 薛芳意缓缓起身施礼告退,在退到正殿门前时却停了下来。 她抿了抿嘴唇,再抬头时已是一脸的决绝神色,“望俪贵人出手相助平王府,民女全凭贵人做主。” ***** 薛芳意出宫后的第二日,平王被召入了宫中。 谋害皇嗣一案的审讯结果以谪仙楼查封,平王和世子被罚俸三年落幕。 而随着此案的了结,平王府和夏家联姻的赐婚也随之而到。 芳意园内,薛芳意正坐在园中的秋千上闭着眼睛享受着难得的太阳,院门就被人用力地推开,随之她身前的暖意和日光被遮住。 她睁开眼睛就对上了那对熟悉的双眸,此时眸中都是压抑的怒意。 “薛芳意,你是不是疯了?!婚事是随便能答应的吗?你知不知道一旦赐婚的旨意下来,你连反悔的余地都没有。” 第112章 出嫁 薛芳意从秋千上下来,朝着园中看热闹的下人们都挥了挥手,在傅嬷嬷的催促下,园子里很快只剩下她和眼前之人。 她不顾对方的一脸怒气,悠然然的走到了园中的石桌前坐下,笑着抬头看向了站在自己面前一脸疲惫倦容的薛御谦。 “夏公子三番五次地出手帮我,这次更是成为了平王府的恩人,他又风度翩翩,满腹诗书,我为何要后悔?” “我不需要你牺牲自己的婚事来救我,平王府也不值得你这么做。” 薛芳意注意到对方身上的外衣有一些微微的血迹,她微微皱眉,猜测着对方是否在狱中受刑。 “我为的是自己,我早就想要离开这里了,救你们不过是让京都的人都知道我薛芳意的大义,也是还了平王府十几年的养育。” 薛御谦走近了几步,他身上的血腥味也跟着重了起来。 “你想要离开平王府,可以等等我,等我从狱中脱身,不日北国与西垂之战就要开始,我可以用战功换取你脱籍的文书。” 薛芳意的心狠狠地收缩着,她快要喘不上气。 她猛地站起了身,和薛御谦对视而立,轻笑道:“然后呢?你会愿意放我离开京都,彻底离开你的身边吗?” 薛御谦怔在了原地,他不可置信地看向了对方,伸手抓住了对方的双臂。 “你想要离开我?” “薛世子,你不会忘了你还有一个女人在外面每日等着你吧?你将她赶出金尉楼,送离你的身边才有资格来质问我这话。 还有,你别忘了你背负着的整个平王府,你能放下陪我一起离开吗?” 薛芳意心底默默地期待着,期待对方说他可以,他能放下一切。 可惜她等到的是对方挣扎后的一句“再给我一些时间,现在还不行。” 半个月才难得一见的太阳被飘过的层层乌云遮住,院子里暗了下来,她将自己的衣袖从对方的手中挣脱出来。 “我怕冷,想要回屋取暖了。世子去洗漱完换身衣服再去见那人吧,这个样子怕是会吓坏了她那样娇弱的人。” 她转身垂眸,隐藏自己湿润了的乌睫。 “我不日就要和长青完婚,不想被传出任何让他蒙羞的传言,所以请世子不要再出现了。” 薛御谦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想要挽留的手伸出又放下,最后只哑着声音问道:“你是否真心想要嫁他?” “是!” 她的回答被簌簌而起的寒风带到了他的身边,让他感到通体发冷。 直到对方进了屋里很久,他都站在园中不动,最后在太阳彻底落下了地平线时,才咳嗽着踉跄着离开。 “小姐,世子走了。”秋荷推开了薛芳意的房门,见主子在漆黑的屋里趴在窗边的桌子前看着窗棂的缝隙发呆。 原来她一直都在这里看着他。 秋荷想起了除夕夜那日,世子送主子的那一池星光,还有主子为世子跳的惊鸿舞,鼻子不由地发酸。 她点燃了屋内的蜡烛,从衣橱中拿出外衣为对方披上,不解地问道:“小姐为何不告知世子,夏公子与小姐是假婚?” 在俪贵人召见的旨意到了平王府时,薛芳意就立刻让人送信给了夏长青,两人合计后做了这个假婚的决定,为了取信俪贵人,她特意在对方的面前做足了挣扎的姿态。 “真与假都不重要,他已经做出了选择,我和他本就是不可能的。” “世子会不会是有什么苦衷啊?奴婢见世子对小姐不像是虚情假意。”秋荷看得出两人决定分开后,都十分的痛苦。 薛芳意自嘲地轻哼一声,“真情真意又如何,这也不妨碍他对其他人也真情真意。” 她起身走到了书架前,从暗格中把仙馨坊的账本拿了出来,距离大婚还有半月的时间,她必须提前将所有账目核对完,交接到辰时和婉儿的手中,才能放心的离开。 秋荷见此也不敢再打扰,默默拿了些吃食放在案边,退了出去。 在她走后,薛芳意手中的笔停了下来,一滴泪水化开了笔下的字。 接下来的半个月,大婚的准备和纳吉等都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由于平王妃从狱中回来后便一病不起,这些都是由平王妃的侧妃柳氏代为操办。 柳氏不仅将所有事情安排得极为周全,引得了夏家的称赞,同时王府上的日常之事也处理得井井有条,使得平王对他这个侧妃都另眼相看,在府里的日子,几乎都宿在了侧王妃那里。 平王妃得知此事后虽然不满,但奈何病重卧床,根本无暇顾及争宠。 令府中所有人奇怪的是,平王妃重病卧床,薛清梨却没有回一次家里来探望,慢慢传出了薛清梨被二皇子冷落禁足的消息。 失去了二皇子的依仗和王爷的宠爱,来看望平王妃的人也越来越少,她的病情也在忧思中一日比一日加重。 在大婚前的三日,薛芳意去看她时,她已经分不清眼前的人是谁,竟把来看望她的人当作了是薛清梨。 从王妃院中出来经过花园时,秋荷指着园中正在舞剑的薛御德感慨道:“两三个月前,侧王妃失了女儿又失了宠,被关在寺中静思记过,现在却已经代掌府中中馈了,还多了个文武双全的儿子。” “没想到最后,侧王妃成了局中最大的赢家。”薛芳意的眸中暗了暗。 她刚刚在王妃屋中闻出了香炉中燃着的沉香中的一丝甜味,而那甜味与她当日中毒昏迷前在梅园中闻到的相似,应是类似的东西。 值得庆幸的是,她很快就可以离开这个满是算计的牢笼了。 ***** 三日后,迎来了周府公子和平王府二小姐的大婚之日。 平王府内红绸满挂,喜气洋洋。 薛芳意坐在铜镜前,镜中的她眉间点着花钿,珠玉满头,凤冠霞帔着身,如此娇艳的自己,让她自己都有些陌生。 “小姐时辰到了,夏家迎亲的队伍已经等在门外了。”秋荷将寓意平安的苹果递到了薛芳意的手中。 薛芳意接过苹果,起身看了眼房里的傅嬷嬷和春烟她们,声音中带着一点颤抖。 “多谢你们对我这些年的照顾,你们就像我的家人一样,以后请你们一定要保重自己。” 说完她微微弯腰俯身,朝她们鞠了一躬。 傅嬷嬷忙上前扶起了她,“小姐这说的什么话,我们能够遇到夫人和您是我们做奴婢的福气。以后记得偶尔回来看看我们就行。我老婆子会替你守着这个院子的。” 其他丫鬟也都纷纷点头,眼中已经湿润。 薛芳意侧过了脸,雾蒙蒙的乌睫下垂,掩饰了她眼底深深的不舍。 时辰已到,容不得她再犹豫,傅嬷嬷将凤冠上的珠帘轻轻的放下,她在秋荷的搀扶下走出了闺房,走出了她十七余年寄宿的牢笼。 第113章 逃婚 平王和侧王妃早已经在大厅等候。 平王的眼睛看着她却又像是看的不是她,而是透过她看到了其他人。他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的警告,嘱咐道: “到了夏家以后,不可任性妄为,为人妻后更要注重自己的言行举止,否则你毁的就不是你一人的声誉,明白吗?” 薛芳意并未回应,只是淡淡地依着礼数朝二人行礼辞别。 她在侧王妃的陪伴下登上了夏家的花轿,轿帘缓缓放下,花轿在众人的簇拥下,缓缓向夏府行去。 街道两边围观的人都惊讶于夏家的排面,不愧是俪贵人向皇上求得赐婚,迎亲队伍堪比嫡女出嫁于二皇子时庞大,纷纷后悔自己过去没有在夏家公子身上下功夫。 轿子在经过金尉楼附近的时候,突然停了一下,片刻后又动了起来。 薛芳意疑惑的掀开一点轿子的窗帘向外望,看到了人群外立在马上的一身灰色长衣的薛御谦。 前世她也是穿着嫁衣,而他立于人群之外。今生两人虽不再陌路,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但最终还是只能落得同样的结局。 她放下了窗帘,紧咬着自己的嘴唇,逼自己将欲落的眼泪吞回去。 花轿终于到达了谢府的门口,一身喜服的夏长青早已等在了那里,今日的他少了往日里的洒脱,多了几分郑重。 薛芳意在喜娘的搀扶下,缓缓走出花轿。她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不落实的。夏长青迎上前,牵起了她的手,两人一同步入厅内。 正厅内,满屋宾客的目光都集中在这对新人身上。夏御史和夏夫人坐上首位置上,面带微笑,看着自己的儿子和儿媳。 “拜堂——”司仪高声唱道。 在众人的注视下,开始了拜堂仪式。 礼成后,薛芳意被引入洞房,待所有人都退出去后,坐在床边的她掀开了凤冠的珠帘,站起身走到了门前,细心的听了下门外的动静,果然如她和夏长青约定的一样,并无人在外面把守。 她走到了喜床后面的衣橱中翻出了对方早就备好的包袱,就在她准备卸下凤冠更换衣服时,门外突然响起了脚步声。 她匆匆将包袱塞到了被子的下面,将凤冠珠帘放下,坐会了床边。 门被打开又再关上,一个双男人的脚出现在了薛芳意的眼前,她抬起头透过珠帘看到了来人是本应该在前厅招待宾客的夏长青。 对方微微张着嘴巴,呆呆的看着自己。 她长吁了一口气,站起身用手在对方的眼前晃了晃。“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前厅出了什么事情。” 夏长青喉结动了下,咽了咽口水,双颊上在喜烛的映照下,染上了薄薄的红云。 他不自在的将眼睛瞥向了别处,“我是趁着空隙跑出来的,我怕我给你的地图会不够清晰,所以过来准备亲自送你出去。” “你做的已经够多了,多到我不知道该怎么回报。”薛芳意眼中带着愧疚,低头盯着地面,有些不知所措。 夏长青眼神望向了墙边架子上的古琴,那是薛芳意带来的嫁妆,憨笑着说道: “我视你为知己,知己有难哪里能不相帮的道理,再说你这些带来的嫁妆,也算是让我赚到了不少,光是那架古琴已经值千金了。” 他走到了放着糕点的桌子上,将一些糕点用油纸包了起来,封口后放到了对方的手中。 “折腾了一天你应该是都未能吃东西吧,这些留你赶路的车上吃。 现在府里的人都在忙着招待前厅的宾客,是趁乱离开的好时机。我去门外看着,你尽快换了衣服后就出来。” 薛芳意看着手中被包好的糕点吃食,着实惊叹他的细心,甚至有点羡慕他口中的那个远在异地的心仪姑娘了。 她将换下的嫁衣和凤冠首饰等都整齐的放在了床上,只留下了那支除夕夜收到的新年礼物,一支桃花香叶的银簪,别在了自己的发髻间。 房门被打开,一身丫鬟打扮的薛芳意出现在了夏长青的面前,他眼睛扫过屋内床上的衣物,眸里闪过的难过转瞬消失。 他带着对方穿过后院的长廊,一路上虽然偶然遇到一两个下人,但也都被夏长青敷衍打发了过去,算是有惊无险的到了后门处。 桃木已经驾着马车等在了门外,马车的车帘被掀开,秋荷探出了个脑袋。 “小姐,春烟安排完仙馨坊的事就会带着其他人与我们在城外汇合,我们快走吧,城门不久就会宵禁。” 薛芳意应了声后,转身朝夏长青屈膝行了一个礼。 “多谢夏公子,......” “芳意,唤我名字就好。” 她微微一顿,抬头看向了月光下一身喜服的夏长青,他嘴角挂着一如往常的和煦笑容,但却笑不达眼底,眸里盛着点点忧伤。 这次一别,不知今生是否还有机会再相见,她也不禁生出了一些感伤。 “多谢长青,以后多保重,愿你早日和心仪之人能够再续缘分,终成眷属。” 夏长青轻叹无声,“但愿吧。好好珍重,芳意。” 辞别后,薛芳意一行人便匆匆的朝着城门而去,她不知道的是,在她们一行人的马车驶出巷道后,一道黑影越进了夏府的围墙,摸索着找到了新人的房间,翻窗了进去。 等马车在接受城门守将盘查时,坐在马车内的人已经是两位外出经商的少年郎。 出了城门后,薛芳意掀起车窗帘,看向了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城门,她终于离开了京都,困了她两世的地方。 这一刻,她并没有挣脱牢笼的快乐,反而是不安和彷徨居多,以及恍如在梦中的感觉。 “小姐,明日一早发现您失踪了,夏家会不会一气之下报官抓捕我们?” 秋荷是在成婚的前一日才得知逃婚的计划,她当时就总觉得不妥。 薛芳意放下了窗帘,打开了临行时夏长青塞给她的糕点,吃了一口。 “明日等着他们的是井中一个穿着嫁衣怀揣休书的尸体。 从此以后,世上再无平王府的二小姐,薛芳意。” 第114章 出发陇西 薛芳意一行人到达和春烟他们约定的客栈时,已经是第二日的清晨时分。 她刚踏进客栈就看到了小奶娃崇庆正苦着一张脸坐在一张桌子前,而他的双胞胎弟弟崇光正低声教训着他什么。 此时亥时和春烟从楼上走了下来,春烟一眼便认出了站在门口一身男装的主子,“小.....” 只喊出了一个字,就被薛芳意一个眼神瞪了回去,忙用手打了下自己的嘴巴。 春烟的动静成功引起了两个奶娃子和亥时的注意。 崇庆从凳子上跳了下来,快步跑到了薛芳意的面前,歪着脑袋问道:“这位哥哥好眼熟啊,你认识我吗?” 他的话刚说完,就被跟过来的崇光拍了下后脑勺。 “崇光见过主子。” “哈哈哈,没想到小崇光比哥哥姐姐们还要聪明得多。”将马车安顿好后的桃木也跨进了客栈。 春烟听此,给桃木丢了个白眼。 薛芳意在这一刻,看着眼前打闹的几人,心里的不安和彷徨才减弱了不少。 她简单洗漱以后,便将几人都叫到了房内。 “我并非是出来游山玩水的,京都的薛芳意已经死了,回不去了。 跟着我到了陇西,就要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重头开始,你们若是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她的目光落在了两个奶娃子的身上,前途未知的路上带着他们不是明智之举。 “亥时,你不该带着他们出来,一会就找人安排一辆马车送他们回去。” 二人听了此话,一起跪在了薛芳意的面前。 “请不要怪亥时哥哥,是我们偷偷藏到了他的马车上跟着来的。”崇光红着眼睛哽咽着开口,“我们被父母丢弃,是主子救了我们的命。您对我们来说比亲人还亲,请不要丢下我们。 我会努力跟着亥时哥哥习武,一定不会拖主子的后腿的!” 崇庆也抽泣着用力地点头,“我每顿只吃一个馒头就可以。” 亥时走到了二人面前,将他们拉了起来。“你们不要让主子为难了。” 薛芳意这时却清了清嗓子,看着一脸难过却乖巧起身的双胞胎,假装严厉地说道: “路上不许提起过去仙馨坊里的好吃好玩的,更不许再随便哭鼻子,听到了吗?” 两个小人儿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连连点头,欢呼着跳了起来。 薛芳意又看向了其他人,还未开口,几人便异口同声坚定地要跟着她一起前往陇西。 至此,在短暂休整后,他们一行七人,两辆马车踏上了前往陇西的行程。 另一边京都夏府。 刚看完井中新娘的夏夫人惊魂未定地拍着自己的胸口,“这叫什么事啊?你不是心仪薛小姐的吗?怎么新婚夜就休了人家。这刚嫁过来一天人就死了,怎么和平王府交代是好。” 夏长青跪在正堂中,一脸的自责。 “错都在儿子身上,是我无法收心成亲又犹豫不决,我不愿等来日与她成为一对怨偶,才在洞房前写下了休书。” 夏夫人求助地看向了坐在上首一言不发的夏御史,对方在深深看了跪在堂前的儿子一眼后,沉声说道: “事已至此,让人去趟平王府报死讯,平王府遇难是我们茗莉出手相救,想来对方看在此面上,也不会太过为难。 再送封家书到宫里去,这赐婚是茗莉求来的,不能不让她知道。” 说完他站起身朝门外走去,经过夏长青跟前时,他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夏御史走后,夏夫人也在奴婢的搀扶下离开了正厅,厅中只剩下夏长青一人。 他在原地跪了很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薛芳意投井自尽的消息传遍了京都,许多人都为此唏嘘不已,将她的死归于命数不好,甚至有算命师傅跳出来说早就看出她是短命相。 无人敢将话题引到夏家人的身上,但他们都在期待着宠爱妹妹的平王府世子会如何上演一场好戏。 要知道死的人那可是北国杀神唯一偏宠的妹妹。 众人翘首以盼等到的结果,竟然是对方连其妹的头七都未过,就出了京都办公务去了,连到夏家骂一句都没有。 没了好戏可看的人们,很快又将目光转移到了刑部尚书去了烟柳楼被夫人抓住的闹剧上。 ***** 经过连着半个月的赶路,薛芳意一行人到达了距离陇西不远的凤城。 到了落脚的客栈后,她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动了动酸痛的手脚。 “距离陇西不过还有一两日的路程,今日大家都好好的休息一下,不用拘在客栈内。” 听了此话,春烟第一个欢呼了起来,她嚷着自己在马车上时看到的杂耍摊还有斗鸡的摊子,说得眉飞色舞。 几人将行李放到房间安顿好后,都四散出了客栈,而薛芳意则选择了留在房中休息。 她这一路上虽然赶路匆忙,但也多少能听到关于冷家的名字,越是靠近陇西就越是如此,几乎在每个州县都有冷家的商铺,有食铺,绸缎,古董,客栈等。 她知道冷家是有钱的商贾之家,但没想到它经营的范围会如此的广。 就在她思考着如何接触冷家的人时,就听到了窗外街上的叫喊声。 她推开窗户,便看到街市上有人一边敲锣,一边叫喊着,“桂月楼的比试就要开始了,都快去看喽!” 这时秋荷推开了房门,走了进来。 “小姐,你听到街市上喊的了没?我听掌柜的说这桂月楼是冷家的产业,我们要不要一同去看看?” 薛芳意正愁找不到接触冷家的机会,机会就送上了门。 她下楼出客栈前还在思考该怎么找桂月楼的位置,出门后一看许多人都朝着一个方向而去,她和秋荷相视一笑,就跟着人群而走。 果然在她们跟着人群穿过了两条街后,到了凤城最繁华的中心,也是桂月楼所在之处。 此时桂月楼外的空地左右两侧分别搭起了食棚,两边都站着一个主厨和四位打下手的帮厨。 桂月楼的二层一位身着一袭青色长袍,年近四旬却仍然风度儒雅的男子对着围观的众人俯身行礼后,朗声道: “感谢诸位能够在今日抽空来和冷某一起见证今年桂月楼主厨的诞生。” 第115章 初见冷家人 “你好莱恩,我们是人类,不喜欢战争,我希望咱们能够开诚布公面对面的谈一谈,莱恩首领你也不想看到你的族人受到伤害吧,其实咱们的初衷都是一样的。”陆玄说道。 这也直接导致了食量很大的它,在来到海岛之后,一直处于半饥饿状态。 能够在隧道里出现的鬼面蜘蛛,大多只会是普通鬼面蜘蛛,只要稍稍流溢杀意,就足以将它徒手消灭,甚至不需要出刀。 忽然,一道声音幽幽传来,教宗们便是瞬间安静了下来,纷纷将目光投向声音的来源之处。 再次喷出一口鲜血,岩角龙犀晃了几下,方才勉强稳住身形,那股气息,异常虚弱。 紫陌莞尔一笑,道:“等等再说吧!”众人皆点了点头,此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辈分的事,并不是自己这些人能决定的。 当我不知道手中的短剑即将落在林柯身上的时候,空间震荡了一下,将我不知道的攻击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五行封印术式之内,崔家悟鲜血连喷,只怕过不得片刻,便会化为灰烬了。三位太傅见状,几近疯狂,顾不得许多,拼命向五行封印攻去。然而,无论他们用出多大的力量,五行封印间一并吸收而尽,仿佛是个无底d。 而且,有西姆公爵这种政界军界都能说得上话的老油条协助,和风争霸赛的建设也能更加顺利一些。 以林薇薇的实力根本不可能来到这个世界,他只不过是附身在了帝道的身上。 “切,我像是为了成绩要死要活的人吗?”找借口也不会找个好点的。 李闻元是那种非常‘古板’的老医生,他一向对于运动科学嗤之以鼻,在他一辈子时间里,根本没有这个东西,到了这个年纪,也很难再接受新东西了。 纳兰珏和纳兰珩都是个中高手,不过纳兰玥那般,郁后和纳兰琛对他的戒心也会降低一点。 这些近卫法师,以后也不是上战场的,而是处理公爵府事务的。或者说,这些近卫法师,是夏河的爪牙。 刚刚和纳兰珩来北齐的时候,在望春楼时她敲错房门,便是看到了他,如今过去了一个月。现在距离皇太后六十岁寿辰还有一个月,他来北齐为了什么? 李云牧已有了决定,如果再等两天,对方都没有到来,他已有去意。 说白了,粮草虽然重要,但实际上,只要敌人不偷粮,这守备军粮的人,基本上跟这场大战就无缘了,需要有能力的武将,但如果让徐晃这样名望和能力都足够的大将去守营,就等于是放了一个信号,陛下对你有所不满了。 叶梓凡苦笑一下,果然是这样,如果不是为了这件事,麦子哪里会主动来找自己。 只是一夜的功夫,夏河就采集到了数百立方米的金玉木石,这还是夏河要求鬼神尽量保持原石的完整,越大越好。因为他可能会炼制一些巨大化或者是高等级的装备,需要完整的金玉木石,拼接起来就差了好多。 王建就远远的站着,耐心听着吴朋的发言,他没有说起决赛的目标,对记者来说肯定有些遗憾,令王建遗憾的是,他完全没有感谢自己,或者感谢羊羊体育中心的话语。 他不再看她,直接拿起酒瓶,准备昂头灌时,莱妮达一把夺走酒瓶。 “有什么事非要这个时候出去?你知不知道你受伤了需要休息?”压抑着怒意,坐在床边的人看着伊兰幽尽量控制语速说道。 她来海城,多半是游说市长的,毕竟之前海城市长向媒体表态过他将保持中立,这才几天,袁市长便立刻改变态度。 在这个时候拉拢和收买红颜公会,并不需要付出一毛钱的成本,可是魔兽世界却在极短的时间内获得了近千万的新鲜玩家,一夜火爆全网,俨然拥有跟传奇平分秋色的势头和实力。 兄弟,你是不是伤害了那位姑娘?”彭丰磊说到后来,看着丁长林如此问道。 “什么人?”当藤原乌踏入这片黄昏,几乎是同时就被这里的人察觉了。 “这是……”黑子哲也和狮子王的心情都十分激动,连续三十锻都没有锻到的刀剑终于锻出来了。 “呀,长谷部,这么早就醒了?”听到动静的加州清光半撑起身子,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说道。 等曲正衡率领的大部队赶到后,众人便撤离了战场,寻得一片开阔的平原雪地扎营。 黑奎也注意到了他的异样,抬头看去。却只看到,一个宛如山岳,无坚不摧的巨大铁拳,从天而降,直直向他砸来。 所以地震发生时,一般来说人会先感觉到上下颠簸,然后才是左右摇晃。 周湘都惊呆了,“我的妈呀!您怎么穿成这样了!”只见老太太穿的破破烂烂的,连路边的乞丐见了,都要流出心酸的泪水。 水玉蓉在前方也发现这药在雪狼身体里面起到了效果,都停止了追击。 周边是不是会发生一些地震,不过海啸的发生其实需要很多条件。 脸上半点血色都没有,她想开口说些什么,可却连嘴巴都张不了,就像无形中有一只手,紧紧地捏住了她的嘴巴一样,背脊上起了一层又一层的冷汗。 他想要捞走这些金条,只能把上面的淤泥清理掉才能拿到。就算想把整个渔船移到异空间,他也必须清理淤泥,因为只有他看见的东西才能转移,不在视野范围内,就算探测技能探测到的也转移不了进去。 端木凤与点点头,心里却有些忐忑,如今端木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她真的还能顺利嫁给东篱少主吗? 第116章 路上遇伏 一旦被科谛发出信号,或者捏碎信物,以混沌城主实力,数秒内就能赶来,想将他的弟子带走,一般的宇宙之主都做不到。 “可是……可是姚堂主也不喜欢你……”这一句话,南宫瑾几乎是颤抖着说完的,一直以来敬爱的姚叔叔此时让他觉得难受,面目可憎。 他就不信了,这么大一个城池,一堆墨石摆在你面前你会不动心。 他衣服破烂,露出后背和胸膛,身上有很多伤口,头上还带着血迹。 “第二个选择呢?”杨诩越听越害怕,直接询问另一个选择,他完全有理由相信呼延斐所说一切,因为在那位大将军眼里,搞死一个厢主比捏死一只臭虫都简单的多。 随即,唐辰服用了几枚凝元丹,准备趁机突破修为,达到人王境两重。 杨妍含笑点头,然后转身指了指直升机靠后舱的地方,云帆顺着手指看去,然后就看见了哪里放着的一只一米高的木箱。 “我只是真心的夸你漂亮,没有不敬的意思,你的样貌我已经记在心里了,你就别藏了。”严云星一只手撑于地面,另一只手浮于丹田暗暗恢复着内力,修复着受损的身体。 安全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所有人都是心安,以后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她身子弱,在宫中乘轿是皇帝特许的,她觉得早晚要摆脱轿子,才撑着走进宫。 这么一来,他日后在外人面前,不得一直和姜清玥“恩恩爱爱”来维持今日他给自己塑造的人设了? 说完他偷偷对着艾丝黛儿示意了一下那重新变得平平无奇的银白色月轮。 眼下这宴会大厅大部分都是普通人,这要是在大厅直接施展,怕不是会直接污染一大片人。 醒狮登高采青确实是绝技,但对比起时迁摸高的本领,更多的是堂堂正正的厚重。 “虽然位置已经凌乱,以及棺材里的尸骨都风化与尘沙融为一体了,不过倒是发现了一件奇事。”纪教授说完,眉眼看得出有很大的疑惑。 同是天涯沦落人,白清寒这等身份,也有心酸,自己却更是苦楚难言。 竹修就在车厢外头,自然听到了燕珩的命令,他下意识就想要进去,却被竹莲死死拉住。 这下,赫连承泽心中的怒气更甚了,他浑身威压都朝着舒禹舟侵袭,眼神冷漠得像是在看一具尸体般。 这人就是怕干活,而且只要干一点点活儿,就想方设法的收钱,自己虽然靠着术法赚了些钱,但哪里经得起马癞子这么折腾? 这里的谈话,外面也能听到,查察司和赏善司都不想打了,但没办法,姜超没有下令,九大阴帅根本不能停止。 而且……她注意到,纪玥的脸色看上去……有些出乎寻常的苍白,人也瘦得厉害。 感受到对面宫与秋田君两人的气势压迫,绝美总裁慕容倾城仿佛即将承受不住,俏脸都有些微微泛白。 大部分恶魔是发现不了她体内的恶之石,只有力量强大的恶魔,例如恶魔之子洛景。 稍稍一顿,张峰便从包裹抓出一个鬼撞墙以及封杀令,并且迅涂在了武器表面,利用普通攻击技能对着那些后来的悲壮亡灵,一阵猛砍。 当然,他们现在已经尝不到茶是什么味道了,因为现在的他们完全心不在此。 张顺爻踢在了刘少峰的左脚内则,紧接着往他肩膀上一压,姜超便施展了定身术。 续接之前的思路,想到最近确实有点冷落大美人,过完年都还没好好聚聚,恰逢大梅不在家,今晚正好是个机会。 这时,刺才刚刚落到地面,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一道弧形的冰墙在他身边升起,将他的后背和脑袋挡住。 “紧张谈不上,倒是有几分激动!”李新虽然表面神色不变,但他心里却在暗暗叫苦,强装x就够要命了,身上这汗是如何也掩饰不了的。 这是王大龙的实力太强,带着帕尔马前进,米兰却做不到,或者说,他安德森还没有这样的能力带着米兰前进,上一个能够做到这样的,是巴西前辈卡卡,之后的人,哪怕强如伊布拉希莫维奇也没有做到过。 李渊一愣,他还想着叶神人会挑几样呢,不曾想他看都没看就直接全样了;无不应允的话刚说出口,若是不答应就是食言,这会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刷~天罚脸色一变,拳头从时空树上穿透而过,犹如打在幻影之上一样。 卡塞尔面对比之前要多出不少的蛮兽,不但没有丝毫的惧意,美眸之中反而升腾起了浓浓的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