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废柴庶子?卷王靠科举逆袭!》 第1章 穿越就是天崩开局? 惠文十四年,农历腊月二十九,建安城终于迎来了这一年中的最后一个月。 尽管天气寒冷,但人们的热情却丝毫不减,整座京师弥漫着浓厚的过年气息。 不过要说这城里最新鲜的八卦,当然要属国公府二少爷谋害弟弟的传闻了。 这不,已经闹得要把这二少爷逐出府,送往乡下了。 先不管百姓对此事的议论纷纷,咱们的主人公姜瑜,此时正一脸懵逼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想他作为京大知名学霸,还没从申请上博士的喜悦中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莫名其妙穿成了国公府的二少爷。 而面前站着一个衣着华贵的中年男人,正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旁边还跟着一个目光凶狠的贵夫人。 周围是一圈侍女随从,一个个大气不敢出。 “侯爷!瑜儿他定是被人教唆的,您就饶了他这次吧!”门口传来一妇人哭哭啼啼地求情声。 姜瑜听得云里雾里,这具身体的原主到底干了什么?怎么一来就背了个这么大的黑锅。 “哼!教唆?他如今都敢对自己的弟弟下毒手,日后岂不是要对付我了!养不熟得白眼狼!” “今天我就要将他赶出侯府,任他自生自灭!”说完,中年男子便甩袖离去。 只见那贵夫人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便上前安慰那中年男子,让他消消气。 这时,一个小厮跑进来,在侯爷耳边低语了几句。侯爷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转头看向姜瑜,眼中充满了失望和愤怒。 “既然你已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那今日起便不再是我姜家之人!来人,等他伤好就将他送去庄子上,无我命令不得回京!”说完,侯爷拂袖而去。 姜瑜被几个家丁拖出了房间,他这时才感到屁股痛得仿佛开花了,这是多大的仇啊! “竟然对自己儿子下如此重手!”姜瑜心想,而那门口的美妇人竟直接扑到他身上,哀嚎着:“儿啊,你就向侯爷认个错,好不好?” 姜瑜本就受伤严重,再加上原身的记忆不断在他脑中浮现,直接让他晕了过去。 姜瑜昏过去前还在想,这原主是摊上了对什么父母? 而他也在昏睡期间将原主的记忆全部想起来,原来这原身也叫姜瑜,是这国公府庶出的二少爷。 要说这国公府也是大梁一名门望族,自上而下有老太公姜寅(原安国公),太夫人王母。 现安国公姜宁(原主亲爹),大夫人李夫人。 李夫人育有二子,世子姜恒,小子姜治。 周姨娘(原主母亲)一子姜瑜(原主)。 吴姨娘,只有一女姜韵。 怜儿(妾,原是吴姨娘身边的丫鬟)无子女。 秋语(妾,是当时老太太安排的通房丫鬟)也无子女。 礼部侍郎姜仪(老国公二儿子),夫人张氏。 张氏只育有一子,姜忠。 孙姨娘也有一女儿姜丹。 还有些旁支的亲戚则在此先不表,丫鬟仆人更是不计其数。 国公府能如此辉煌也是仰仗老太公当初的从龙之功。 大梁王朝建立也不过刚刚两世,先帝梁太祖是推翻了前朝统治登基称帝的。 而姜太爷本是一乡绅地主,但是他眼光毒辣,资助了太祖皇帝大半军费,太祖登基后也就顺势赐了个国公的爵位。 其实从老太公二儿子的职位就可以看出,新帝对姜家应该颇有微词,要不然也不会只安排一个虚职。 不过这些跟姜瑜也没什么关系,他现在要解决眼前的麻烦。 这时他才发现原主母亲周姨娘或许才是此次件事的诱因。 周姨娘原本是烟雨楼的琴女,因其貌美被国公府的侯爷一眼相中。 不顾老侯爷和老太太的反对硬将她抬进了国公府,就连那位贵夫人,也就是这侯爷的谪妻,堂堂尚书大人的名门贵女竟也做出让步,而且她当时怀有身孕。 居然只要求从南侧门而入,且不可声张。 周姨娘要是能安分守己一点,或许日子会轻松许多。 可偏偏这周姨娘竟在过门的第二天就向侯爷透露自己也有身孕。 消息一出,让打算忍到底的侯府夫人气的惊动了胎气,居然提前生产。 幸好母子平安,要不然这周姨娘可不会被轻饶。 自此侯爷内心愧疚,对待大夫人倒是关心许多,后来有了小儿子后更是对她尊重爱护。 反观这周姨娘本以为自己可以母凭子贵,可她不明白的是嫡庶有别,如果她真的害大夫人小产,老太太也不会放过她。 这原主母亲只会一些不入流的手段。 原身出生后母子两人就被安排在别院,只留几个寰使丫鬟,侯爷又被其她莺莺燕燕吸引,早就不在意这周姨娘了。 而原主就在这后院长大,哪会有什么见识。 况且这些丫鬟也都是大夫人安排的,耳濡目染之下,原主心里更对自己庶出的身份感到羞耻。 原主心中一直对父爱充满幻想,可面对侯爷时总唯唯诺诺,这让他更不得对方喜欢。 不过姜瑜可不在乎那便宜渣爹,其实他早就醒了,现在是能装一会儿是一会儿。 …… “听说侯爷这次可是狠了心,看来二少爷是凶多吉少,你说咱们不会也被赶出府吧?”丫鬟心莲忧心忡忡。 “呸!就他也配叫少爷,周姨娘那种出身的贱俾,要不是老爷看走眼,怎么会留下这么个贱种!” “心莲姐姐,你就放心吧,咱们可是夫人派来的,到时候自有安排。” “莉香你小点儿声,要是醒了怎么办?也不怕被二少爷听到,到底是主子,咱们做下人还是安分守己的好。” “怕什么!醒了又怎么样!老爷已经下令要把他赶出府,就冲这次居然把小少爷推下水,留他一命已经是夫人菩萨心肠了!” 莉香口无遮拦:“你说这周姨娘也真是没脑子,居然就真觉得是那贱种干的,也不想想他窝囊的样子,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动手。” “莉香!小心隔墙有耳!”心莲忍不住提醒。 莉香也反应过来,“哼!”一声就离开了。 姜瑜听着门外两位丫鬟的谈论,在结合原主的记忆,终于找到借刀杀人的凶手了! “居然为了一个男人就差点害死两条人命!果然封建宗法男权荼毒人心啊!” 这深宅大院姜瑜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可要背负谋害弟弟这样的罪名,那他也没法在这古代顺利的活下去。 首先得把这事儿解决了! “果然人走茶凉啊!我这还没走呢,竟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姜瑜自言自语,也不知道这上的什么药,效果竟出奇的好,居然没怎么疼。 “来人啊!我好渴……”姜瑜故意喊了几声,却没人回应。他假装强忍着疼痛,慢慢爬下床,扶着墙走到桌子边。 给自己倒了杯水,刚喝了两口,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姜瑜心中一紧,果然进来的是心莲和莉香。 “哟,二少爷不是伤得快死了吗?怎么还有力气自己倒水喝呀?”莉香讽刺道。 “二少爷既然已大好,那我们就来知会儿一声,侯爷吩咐三天后就启程。”心莲假惺惺地说。 姜瑜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只问一句:“我娘在哪?” 两人没想到他居然先问这个,均是一愣,心莲率先回过神:“姨娘她还跪在夫人门口,忙着求情。” 姜瑜叹了口气,罢了,既然占了人家的身子,总要替对方孝敬至亲。 第2章 洗白第一步 “你去将我母亲劝回来,这大太阳的她身子受不住,就说我有话跟她说。”姜瑜指了指心莲。 “而你呢,去告诉侯爷一声,三弟不是我推下水的,我本不打算将此事声张,但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也不得不出此下策了。” “既然都想把我赶出去,那我顺势就把这遮羞布揭开,看看这里子如何肮脏!” 姜瑜说完就闭上了眼睛,莉香、心莲两个丫鬟听完后都僵在原地。 姜瑜没听到走动的声音,不耐烦道:“愣着干嘛!还不快去!” 两人这才回过神,慌不择路的走出了房间。 路上二人一阵沉默,莉香终是忍不住开口:“这还是原来的二少爷吗?怎么会变化这么大!” 她说完后还心有余悸,总觉得姜瑜突然变得气场强大,还隐隐有看透人心的能力。 心莲听后并未开口,因为她也在琢磨,这二少爷定是受了刺激。 接着二人兵分两路,心莲来到大夫人门口,见到周姨娘果然还在那里跪着,不过看着有些体力不支。 心莲快步上前,扶着她将姜瑜的话原封不动的转达给周姨娘。 周姨娘听后,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身体摇晃了一下,险些跌倒在地。 她无法相信,一向温和善良的姜瑜竟然会说出这种话。但她也明白,儿子这次是认真的,他一定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和伤害。 与此同时,莉香也来到了侯爷的书房,将事情的经过添油加醋的告知了他。 这当然在姜瑜的计划中,他派莉香去侯爷那,就是为了把事情闹大。 侯爷眉头紧皱,突然用力拍了下桌子,“岂有此理!这个逆子竟然还敢如此放肆!”侯爷愤怒地站起身来,“来人,去把二少爷给我带来!” 不一会儿,下人竟独自来到侯爷面前。 “人呢!”侯爷怒斥道。 “禀侯爷,二少爷说这次事关重大,要将所有人召齐,还说此事必须告知太公和老太太,若有半句虚言,就自请逐出姜家族谱。” “可若是人不齐,二少爷说…” “说什么了!”姜宁急道。 “二少爷说他就去报官,毕竟此事人命关天,不能让罪人逍遥法外。”这仆人说完就扑通一声跪下,低着头不敢再出声。 “好啊,好啊!真是无法无天!我倒要看看这证据确凿的事他还能怎么狡辩!” 姜宁此时已怒火冲天,他先吩咐下人去通知各房去大厅。 接着便亲自去请姜寅和王母。 很快众人便在此齐聚,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两房本就互不干涉,而且二老爷现在还没下朝,所以张氏对此颇有微词。 随着两位老祖宗落座,所有人一齐上前请安。 “庆安(姜宁表字)啊,听说这次邀大家前来的是瑜儿,可是有什么误会?”姜寅厚重的声音传来。 这话一出口众人脸色一变,二房大多幸灾乐祸,毕竟这事儿说起来是老大家的子嗣不和闹出来的。 而李夫人脸色则很是难看,不过她马上一副伤透了心的样子上前哭诉。 “老太爷,老太太,治儿现在还发热不退,一直说着胡话,我这做娘的恨不得是自己替他受苦。” “要说在这府中,我作为嫡母可曾有一丝苛责待他?可不知怎的他竟恨极了治儿,欲害其性命!妾身猜测许是耳濡目染之下他才养成这种性子。” 李夫人说这些是想一箭双雕,要是趁机除了周姨娘当然更好。 果然老太太听完一阵恼怒:“真是孽障!不过他人呢?这一家子等他个小辈难道还要请不成!” “母亲,我叫人把他带上来!”姜宁脸上也挂不住。 还没等人过去,姜瑜突然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缓慢的走上前过去请安。 随后抢先解释道:“孙儿来迟一步也是事出有因,本来身上还有血污不该让长辈们沾染。” 说完这句话姜瑜转身就哭着扑在李夫人旁边,边哭边想:“哎,没想到穿越还得拼演技。” “可是让母亲如此误会孩儿,实在是瑜儿不孝啊!” 他这话一出口,直接把全场震住了,甚至李夫人都没反应过来推开他。 世子姜恒刚刚还冷眼旁观,可此刻他以为姜瑜要伤害他母亲,直接冲过来飞踢一脚。 姜瑜早料到会有意外,幸好出门前在胸前后背都绑了铜镜。 不过他还是装出受了重伤的样子趴在地上。 这一幕直接吓傻众人,一些女眷直接掩面不敢看。 姜宁也惊出一身冷汗,忙叫下人将姜瑜扶起并叫大夫。 姜瑜坐好后也是半死不活的模样,连老太太都要起身查看。 姜瑜这苦肉计已成,接下来他不需要再伏低做小了。 “哎呀,就算是瑜儿干的,也不至于赶尽杀绝到如此地步,到底他也是你二弟,今年还不过十五岁。” 张氏上前劝说,其实是想火上浇油:“若是被传出去这孩子因私刑重伤,这毁的可是国公府的脸面。” 张氏当然不愿意为一个大房的庶子出头,可这关乎到二老爷的前程,那她就得插手一下。 李夫人忙道:“恒儿也是关心则乱,再说他心里还念着小弟,所以才冲动出手。” 就在两位夫人你来我往之际,姜瑜幽幽开口:“多谢婶母挂怀,只是此次瑜儿拜托众人前来也是为事件真相。” “倘若真相大白,母亲定然会消除误解,兄长也能明白弟弟是被冤枉的。” “记得当时我在湖边喂鱼,身旁只跟一个小厮,名唤豆子。过了一会儿,小弟急匆匆地跑到我这。” “我看他惊慌失措的样子,好像是被什么吓到了,忙上前询问。” “他见我时一愣,嘴里只念叨着杀人了!杀人了……” “而后竟推了我一把,我没反应过来直接坐在地上,又见弟弟身边那几个丫鬟急匆匆赶来,想将他带回去。” “我忙起身过去劝阻,谁料还没走过去就见小弟掉进了湖里。” 姜瑜说完这一大段后装作虚弱的样子缓了口气。 这时李夫人率先发难:“你这小子怎可胡说!当时所有下人都看到是你将治儿推下水,就连你的小厮都说是你干的。” “难道这些人证都能作假吗?” 众人听后也觉得姜瑜的话站不住脚,姜宁看向他的眼神也充满鄙夷,仿佛在说此子不仅心思歹毒还谎话连篇。 “母亲先别急,本来这件事等小弟醒来便可真相大白,不过当时父亲偏听一面之词让我受罚,瑜儿也不敢有怨言。” “到底是我没看顾好弟弟,作为兄长实在是失职。”姜瑜痛心疾首道。 “就算父亲要将我赶出府,瑜儿也应领命,但我心中实在不想父亲、母亲误会于我啊!” 姜瑜说的越发激动,双眼落泪,好一副愚孝儿子的模样。 这下可没人在出声阻止,有些女眷都被感动的哭出声。 姜瑜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自己刚穿进来,哪有什么根基。 只能靠着演技先镇住他们,而最重要的工具便是这“孝”字。 “瑜儿此次让众长辈们见证,若是有半句假话,便将我逐出族谱,自生自灭!” 姜瑜这话一出口,全场鸦雀无声,毕竟对于古人来说,被逐出族谱的人甚至会成为社会的弃儿。 张氏这时又来打圆场:“哎,我听了这孩子的话也是心疼不已,要说这事儿说白了就是家事,都道是家丑不可外扬,可现在全京师的百姓可是对咱们国公府议论纷纷。” “就连我家老爷上朝时都有人询问,这事儿闹的沸沸扬扬,可别让人抓了把柄,到时参一本,说咱们家风不稳呐!” “你!”李夫人还未说完,老太公姜寅终于发话:“都别吵了,先让他说完,瑜儿你这片心意倒是深重,可终究口说无凭,那可有什么证据吗?” 姜瑜等的就是这句话,心想:“您就瞧好吧!” 第3章 宅斗果然够刺激! 姜瑜这次能够如此信心十足,全仰仗原主过目不忘的能力,可天不遂人愿,如此年轻就遭此大难。 姜瑜在心里遗憾,只愿他下一世平安喜乐。 不过这本领就连周姨娘都不知晓,原主倒是小心谨慎。 “老祖宗,瑜儿并非信口雌黄,若不是有充足的证据妄不敢凭空捏造,只是想将几位当事人都叫来问话,方可知晓真相。” 姜瑜一脸诚恳,只等老太爷吩咐。 “那就依你的,来人啊,将当天的丫鬟小厮一并带过来。” 姜寅一声吩咐,很快四人就跪在下方。 其中一人是姜瑜的小厮豆子,其余便是大房的两个丫鬟茗烟和琳琅,家丁阿北。 他们四个哪里知道这大厅都发生了什么,心里忐忑。 “当时小少爷落水你们都在场,是与不是?”姜寅发问。 “是!”四人齐声。 “可是亲眼看到是二少爷推下去的!” “奴婢亲眼所见,不敢有半句谎话。”茗烟率先开口。 其余人也点头附和,不过小厮豆子一直避着姜瑜的眼光。 “瑜儿,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姜寅审视着他。 姜瑜直接站起身,走到豆子身边,一手掏出他藏在胸口处的帕子。 这小厮没想到姜瑜居然连这都知道,一时没反应过来,而那茗烟看到这一幕则脸色一变。 “诸位且看,这手帕便是证据,从样式还有绣的花纹来说,应是出自哪位心灵手巧的姑娘之手,不,这技艺说是府里数一数二都不为过。” “还是蛮蛮?在天愿作比翼鸟,真是一往情深,竟到了谁也离不开谁的地步。”姜瑜夸张的说。 豆子一脸死灰,茗烟则很是冷静:“此物确是我送给豆子哥的,我们二人虽知犯了规矩自当认罚,可这与二少爷推小少爷一事并不相干。” 姜瑜冷笑一声,只见他气场一变:“确实无关,但因此我这小厮的证词可就不作数了。” “这说不定是打算包庇某人所以你们串通一气,我说这话可不是冤枉你们。” “你这帕子想来不只送了一位吧,款式模样我可不止一次在那些家丁侍从身上看到。” “因着是女眷之物,他们不好拿出来炫耀,到成了你钻空子的办法。” 姜瑜一针见血:“祖父,瑜儿想请令派人搜查,看我说的是否属实。” 这时另一个丫鬟琳琅先坐不住了:“请老太爷、老太太恕罪,这事确实不是二少爷干的。” “是茗烟,她趁着小少爷不断挣扎之际,伸手将他推进湖里。” “可事后她一口咬定是二少爷所为,豆子和阿北也跟着作证,所以奴婢当时不敢声张。” “事后,茗烟单独找到我安慰,还说她是受了夫人的旨意才会如此。” “奴婢不敢向夫人求问,只能默默承受,可现在看来,竟是她一人的主意!” 琳琅说完就磕头认错,止不住眼泪。 李夫人直接气得晕了过去,众人忙过去查看。 等她醒来后,狠狠抽了茗烟几巴掌,质问她缘何如此,敢如此肆意妄为! 谁料那茗烟竟毫无悔意,一直沉默不语。 “将这罪人拖出去,私法处置,还有这两个贱仆,杖责三十,逐出国公府!” 侯爷还没吩咐完,姜瑜忙阻止:“既然母亲还未知道真相,还是先将此事查明吧。” 姜宁听后也没拒绝,因为他心里对这个二儿子有些内疚。 “行,就依瑜儿的意思吧。” 姜瑜则内心鄙夷,“接下来才有你受得呢!我的便宜渣爹!” 姜宁可不知道这真相与自己有关,要不然他一定会当场杖毙这个丫鬟。 “既然茗烟姑娘不打算开口,那我就斗胆猜测一下,当时小弟看到的应该不是什么血腥场面。” “他说的杀人了,可能是不小心看到有人在行那偷鸡摸狗之事。” “我说的对与不对?” 茗烟瞬间脸色惨白,看向姜瑜的眼神满是狠戾。 “小弟还年幼,尚且不通晓成人之事,因为我当时听到“杀人了”时也不太理解,因为这些日子并未传出有人身亡。” “而且当时你衣衫不整,想必是还没来得及整理好。” “就是不知这奸夫是否就在现场呢?” 姜瑜此话一出,所有人一骇,女眷们有些听不下去,只觉羞恼。 而男人们面面相觑,根本不会主动承认。 姜瑜才不管那些:“让我猜猜,此人身份定然不低,因为那些下人们只需一个手帕便可打发。” “而且这人一定不会是姜氏直系,不然就把你当作通房丫头也是可行的,哪还需要偷偷摸摸。” 李夫人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一人。 这人正是自己的二弟李随之,她这个弟弟从小就不学无术,俗称纨绔子弟,在这国公府常住也是为了躲开自己父亲。 “看来母亲心中有数,那瑜儿也不便再说,不过我还是没明白,茗烟姑娘为何下如此毒手。” 姜瑜不打算将这事儿深扒,因为往下走就要扯到尚书大人的公子身上,自己目前能力不足以独挡一面。 茗烟自知大势已去,只见她终于开口:“奴婢当初可是随夫人一同入府的,想那时奴婢年纪小,夫人常说当我是小妹妹看待。” “后来还说要让我当侯爷的小妾,奴婢自知身份低下,不过就算是老爷身边的侍女奴婢也甘愿。” “可谁知我等啊等,只等到让我伺候世子,渐渐世子长大,奴婢心想当个通房丫鬟也好。” 姜瑜心中卧槽声一片:“姐姐你可真行,老的少的都不放过!” “可夫人似乎看出我的想法,又将我打发到小少爷那,奴婢此时早已心如死灰。” “后来奴婢想,也许是侯爷身边莺莺燕燕太多,所以才注意不到我。” “刚好除掉一个周姨娘,还能一解夫人心头之恨。” 姜瑜马上做出一副震惊伤心的表情,仿佛被抛弃的小奶狗。 就连老太太也对他心疼不已。 “夫人,其实小少爷冲撞跑到二少爷那里时奴婢就计划好了,本来都很顺利的,可侯爷为何要等三天之后才将他赶走呢?” “看来一切都是天意!夫人,这是奴婢最后一次帮您了,若是等二少爷成长起来,这侯府可不一定是谁的!” 茗烟说完这句话咬了压制她的下人一口,那人吃痛松手,茗烟趁其不备一头撞上柱子,当场毙命。 至死也没有透露奸夫的姓名,也不知是用情太深还是想留个体面。 众人一骇,有人直接惊呼,胆子小的竟昏了过去,这其中也包括姜瑜。 当然他是装的,因为他的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那些糟心事可不归他管。 还有他得想想以什么理由离开国公府呢? 第4章 成功站住脚 姜瑜一点也不想被困在这里,可周姨娘定不会同自己一起离府。 他被人抬进房间时还在想着法子,不自觉的睁开了眼睛,为避免尴尬,只得开口:“你们将我放到床上就下去吧,不用再找大夫。” “是,二少爷。”这回可没人再敢轻视姜瑜。 等他们走后,姜瑜将心莲叫来,吩咐道:“你去厨房看看可有什么吃的,我今日只喝了些水,滴米未进,胃里有些难耐。” “奴婢早就叫人准备好了,只等二少爷您回来,您这次,可是吓坏了咱们姨娘,不过奴婢按照吩咐并未提及您刚刚晕了过去。” 姜瑜听罢点了点头,要说心莲这丫鬟怎会突然倒戈,那还要从姜瑜让对方将周姨娘劝回去说起。 当时周姨娘回来后,看着姜瑜的状态又开始忍不住落泪。 “瑜儿,你怎会如此糊涂,就算小少爷真惹恼了你,也不该将人推下湖中啊!现在老爷下令三天后将你赶出府。” 周姨娘边抹泪边说。 “可惜为娘的不中用,早被厌弃,要不然也不会让你被困在这后宅之中,蹉跎岁月。” 心莲在旁并未言语,也没上前安慰,毕竟她“身在曹营心在汉”。 姜瑜内心无语,但表面上还是宽慰说:“娘,您就相信儿子吧,这件事儿真不是我做的,您养育我十五年,难道还会怀疑儿子的本性吗?” 周姨娘听后也觉得蹊跷,可是证据确凿,哪还有回转的余地! “儿啊,你难道手握证据?那当时怎一声不吭,要受这皮肉之苦啊!” 姜瑜并未回答,只看向心莲:“事到如今,你还以为可以置身事外吗?没想到堂堂国公府竟被个丫鬟摆弄于掌心之中!” 姜瑜声音威严,心莲没想到二少爷居然知道这些,吓得不由自主跪下:“二少爷,奴婢什么都不清楚啊!” 周姨娘也没明白,可她到底是想相信自己儿子,所以并没插话。 “你和莉香在门口的话我都听到了,之前我以为这事是茗烟一人所为,所以没有细想。” “可从你们对话中看,知情者倒是不少,但没有一人出来揭露,我还真不知道难道那茗烟才是你们的主子吗?” 姜瑜这话一出口,心莲哪还敢隐瞒,哆哆嗦嗦地说:“二少爷恕罪,奴婢也是听了些流言,并没真的知道具体情况。” “而且茗烟姑娘是大夫人的陪嫁丫鬟,还有李舅爷……我们做下人的到底是不敢随意置喙。” “只当是夫人的意思,不仅如此,那些家丁侍从小厮也多听她的话,奴婢一个普通的丫鬟更是没胆子多说啊!” 周姨娘虽不知道真相,但也被惊的说不出话来。 姜瑜也是诈了一下这丫鬟,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本来他只是猜测那背后之人,现在可以锁定对方。 “我也不是什么瑕眦必报之人,可以给你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但你要想好,若是这么做了,便不能再回头。” “我可不想要背叛主子的下人,大夫人那边…” 姜瑜没说完,心莲倒是一清二楚。 “二少爷放心,奴婢既然把真相脱出,便没打算再回去,全凭二少爷安排。” 就这样,姜瑜穿越以后有了第一个心腹。 “我要你做的事其实很简单,去打探一下这茗烟是否给过那些下人信物,例如香囊、手帕之类。” “我可以给你个方向,我那个叫豆子的小厮便是其中之一。” 果然这心莲一点就透,马上起身行礼后就去办。 周姨娘在这期间一句话没说,倒是让姜瑜有些讶异,会不会这个娘心中有了怀疑。 不过她回过神后问了一句:“儿啊,你怎会知道这些的?难道是神明显灵?” 姜瑜放下心来:“娘,其实我从小就有过目不忘的能力,只是先前从未展示。” “我想咱们母子尚未有根基,还是别太张扬的好,可是现在儿子发现,一直避其锋芒不是好事。” “要不然咱们也不会被欺负至此。”姜瑜这句话带着狠戾,他在替原主不值,这二十板子直接要了原身的性命。 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就此离世,而他死前竟没有一人是相信他的,原主当时有多绝望啊! 周姨娘看他脸色不对,只当他内心愤恨:“你也别怪你爹,他也是被蒙在鼓里,没想到大夫人这么多年也没打算放过我们母子!” 姜瑜并未理会,像姜宁这种封建大家长才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等以后有机会,他定会为原主讨回公道。 …… 回到现在,姜瑜听着心莲打听来的外面的局势。 “少爷,您这次可真是出尽风头,而且老太公亲自向外公布真相,还让侯爷将几处庄子、店铺和田地都过到您名下,赏赐了不少好东西,连老太太也没阻止。” “这次侯爷跟夫人发了大火,将那边很多的仆人丫鬟遣送出府。” “而这后宅之事,也先交由二夫人全权处理,这还是老太太吩咐的。” “还有那李舅爷也被尚书大人亲自抓回去了,少爷以后您和姨娘的日子定会越来越好!” 心莲这回是真心高兴,刚好证明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姜瑜思考片刻,说:“你去里面挑些好物件送去二夫人那,就说多谢她当时出言相助。” “还有这些碎银子你收着吧,出门在外总要打点许多,别丢了主子的脸面。” 心莲知道这是二少爷赏给自己的,喜道:“是,奴婢马上去办。” 姜瑜知道张氏当时并不是真心想替他解围,但身在这府中,自己可不是那么没有眼力见儿的人。 而那边心莲将东西送到后,原封不动的把话带到。 张氏并未让她立马回去,只吩咐下人去把一株老人参带来:“你就把这东西拿回去给你家少爷,到底是我这做伯母的粗心,瑜儿伤还未好,就惦记起我这个长辈来了。” “他元气损耗不少,这老东西刚好给他补补,放我这也是没用,没什么事儿你就回吧。” 心莲心里惊讶但表面不显:“是,二夫人。” 她刚离开,一嬷嬷就走到二夫人身边不解道:“夫人怎将那野山参送出去了,随便找件死物便好。” “你以为我这次能管理后宅皆是因那李清荷犯蠢?要不是这庶子,我还真没机会。” “夫人何出此言?” “老太太虽不喜那孩子,可到底是姜家血脉,怎会容忍她赶尽杀绝,就算是那个丫鬟自作主张,但谁会相信没人授意?” 张氏果然看得长远:“这次差点酿成大祸,长此以往必定家宅不宁。” “老太太是因我上前帮着这孩子说了几句话,才决定暂且让我当家。” “奴婢明白了,不过夫人为何要跟二少爷交好呢?” “你呀,信不信,我这侄儿以后不可估量,咱们这国公府啊,靠谁还不一定呢…” 第5章 主动提出离府 姜瑜不知道张氏对自己如此高看,只是看着这人参想着自己以后要跟这二伯家搞好关系了。 虽说二叔在朝廷是个虚职,但也是正儿八经进士出身。 若是自己走科举这条路,指不定要人家帮着打点。 毕竟自己穿越以后国公府都没出过,原主连个童生都不是。 姜瑜思来想去也没个办法,这时周姨娘来看他伤势如何。 “瑜儿今日可好些了没?屋里到还暖和,老祖宗知你身子不适,已免了你早上的请安。” 姜瑜对于古代的繁文礼节很是不适,这倒是免了自己麻烦。 “是啊,姨娘,今年冬天可比往年还冷,听说南方还遭受了百年难遇的大雪,幸好咱们是在京城。” 心莲附和着说,周姨娘倒是不关注这些,她的心思都在侯爷和儿子身上。 “你也别怪老爷没来看你,最近他也为这事烦闷,好像圣上雷霆震怒,最近的日子可不太平啊。” 周姨娘的话姜瑜只当是耳旁风,她深知姜宁怎么会主动来看望,一切不过是自作多情罢了。 不过这雪灾倒是来的急促,可大梁朝也不过两世,天下时局刚刚稳定,国库并不丰盈。 朝中也多以武将居多,现在正是需要百官献计之时。 姜瑜这边暗自分析,而朝堂之上则又是另一番景象…… 工部侍郎率先开口,“陛下,南方雪灾,数万百姓受苦,臣等建议开仓放粮,并减少受灾地区的赋税。” 那边户部尚书立马反驳道,“大人说的简单,如今国库空虚,若开仓放粮,减少赋税,明年军费必然不够,现在接近年关,若边疆不稳则国家难安呐,皇上!” 果然管钱的都是人精,何况是管理国家的财政大权,工部一帮实干派哪比得上人家心眼多,这不,户部尚书直接把兵部拉出来挡枪。 这下兵部也不干了,也站出来支持户部的说法。 一时间,朝上大臣争论不休。 皇帝眉头紧皱,“众爱卿可还有其他良策?难道你们没有别的法子吗?” 此时左丞相出列,“陛下,老臣认为可向富商贵族募捐,捐多者可赠予陛下赐字。” 右相哪能让他称心,心想左派果然还是打算循序渐进地推行“富人税”。 “陛下,就算是募捐恐怕也来不及啊!京师距离太远,若是仅靠苏浙一方恐怕也凑不出那么多的粮食金钱。” 其实这话就有点假了,苏浙可有着全天下的大多商人,怎么可能没钱。 “还有若是陛下钦赐笔墨,百姓便会理解成朝廷鼓励经商,自古以来都是士农工商,实在是不妥啊!”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们倒是只会纸上谈兵。”皇帝龙颜大怒,他看向一人问:“子谋,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杨冕回道:“陛下,臣以为开仓放粮应是必须,这既能让百姓看到陛下关爱子民,也能起到表率作用,募捐时不会太麻烦。” “还能鼓励民间百姓自发救灾,事后可做表彰。” “好,此事就交由爱卿负责。另外,派遣钦差前往南方赈灾,务必要将银粮送达,灾情控制住。” 大臣们只得遵旨去办,不过对于杨冕都有个想法:“这不就是把所有人的办法总结了一下吗?皇上为何就听他的!” 难道就因为人家长得帅?这些大人们还真没说错,其实灾情如何控制皇上早就想好怎么做了。 只不过是要有人说出来罢了,杨冕就是这个角色。 要说这杨冕何许人也,他便是27岁就当上巡抚大人,也是史上最年轻英俊潇洒家世显赫的状元郎一枚。 不怪他前缀众多,杨冕的祖父是和太祖皇帝一起推翻前朝的功臣。 他的父亲是现在的堂堂镇国大将军,这可是货真价实的爵位,且不可收回。 不是国公府可以比拟的,不过杨冕从小就叛逆,作为长子不想着继承爵位当军人,竟走起了仕途一路。 因他弃武从文,大将军差点把他逐出家门,其实杨将军是怕功高盖主,毕竟家里已经掌控着军权,要是再出个文臣,那恐被弹劾功高盖主。 又过了几天,姜瑜感觉身体已大好,想好了对策,便亲自去办出府的事宜,既然之前表现得那么孝顺,那就将这“孝”心尽到底。 姜瑜来到老太爷的住处,被仆人领进门。 “孙儿因身子不适耽搁了请安,内心实在惶恐,索幸今日大好,忙过来请罪。” 姜瑜装的真诚本分,丝毫看不出一点假意。 “哪能怪你,皆是那贱仆所为,你不必内心不安。” 老太爷主动让他坐下说话,老太太则没言语。 “身子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多谢祖父挂念,托了婶母的福,赠的老山参让孙儿好的很快。” 姜瑜给二夫人个好,也能侧面突出大夫人的不作为。 果然姜寅脸色一变,“你母亲也是钻了牛角尖,瑜儿怎么想?” “给我挖坑!”姜瑜马上警觉,“母亲定是被这事儿吓到了,还要照顾小弟,实在难以顾辖其他,做儿子的怎么多想,只怪我还没去看过小弟。” 老太公看上去很满意:“瑜儿可还有别的事儿?快到晌午,吃过饭再回去。” “瑜儿这次来确实有事要说。” “是要帮什么忙吗?” “祖父,瑜儿想着母亲对我误会颇深,而且应该近期是不想看到我。” 姜寅眉头一皱,姜瑜接着说:“祖父,瑜儿想自请离府,去庄子上住。” “孙儿当初想着金城所致,定能改变母亲态度,可现在看来只有我先改变,才能让母亲看到诚意。” “但也不需要出府,传出去怎会好听!”姜寅并不赞同。 “祖父,孙儿在外的名声并不重要,家宅安稳才是根本。况且我是小辈,孝敬长辈实属应该。” “孩子一片孝心,老爷何不随了他的意。”王母终于开口。 “年节将至,怎么也要过了年再说。”姜寅还是不赞同。 姜瑜看有人帮腔赶忙说:“祖父,瑜儿这么做也是有些私心的,这不是童试在即,孙儿想有更多时间读书且不被打扰。” “所以才提出去庄子上住。” “可距离童试也就三个多月,来得及吗?”姜寅有些诧异。 老太太更是没把他的话当一回事儿。 姜瑜并不在意,只要能出府一切都好说:“孙儿有些把握,童生还是可以试试的。” 姜寅审视着他,最后拍板同意了。 “好吧,我到时跟你二叔说说帮你找个夫子。” “不过你既夸下海口,老夫就看你到时表现了。” “孙儿谢祖父成全,定不辱府门荣耀!”这句话姜瑜是真心的。 第6章 惊艳二叔父 很快姜瑜将要离府并参加科举的消息就传开了,周姨娘慌慌张张找到姜瑜想确认真假。 “瑜儿你是骗娘的吗?难道夫人还不肯罢休吗?”周姨娘又开始哭哭啼啼。 姜瑜内心翻白眼:“要说谁最想把你儿子赶出府,当属你的好丈夫!” 可他不能直接说出口,只好安慰道:“娘,其实我早就想出府一段时间了,您想想看,瑜儿不占长嫡,不能像兄长未来可继承爵位。” “也不如小弟受宠,就算是二叔父家的兄弟也是比不上的,从长远来看,以后是世子当家,未来可还有咱们母子的容身之处吗?” 周姨娘听后倒是停止哭泣,唉声叹气起来。 “是娘无能,就连侯爷的喜爱也没争过,可你跟老爷说一下,让他为你找先生,在京师上课不好吗?何必舍近求远?” 姜瑜感叹:你对那狗男人还抱有期待。 “娘,瑜儿在这侯府十几年,也不过学了个开蒙,至今也未正经上过学,长此以往,我也就只能浑浑噩噩下去,成为一个无用之人吧。” 周姨娘没想到后果这么严重,呆楞当场。 “娘没想过这些,只是觉得老爷不会如此苛责的…” “娘,您就信儿子这回吧,儿子定能闯出个名堂来。” 姜瑜在这边劝解着周姨娘,而二老爷姜仪那边也接到老太公的吩咐。 不过他当时并没怎么在意,只打算随意找个秀才教导。 不过当他回房后,二夫人张氏却主动提及此事,这倒让姜仪有些惊讶。 “老爷,是不是老祖宗让你帮瑜儿那孩子找先生的事?” “夫人可有什么高见?”姜仪不解。 “我一个深闺妇人哪能有什么见识,不过是觉得那孩子有些可怜罢了。” “夫人尽可实话实说,这小子有何特别之处?”姜仪看出引情。 “老爷,也许是妇人眼拙,但从那天在大厅中的表现来看,此子未来不可小觑!” 姜仪听完张氏的话后深思片刻,心中有了计较。 “既然夫人这样说,那我就给我这侄儿个助力,但是他能否接住,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第二天是休沐,姜仪不需要上朝,他先写了封信,随后叫下人送到姜瑜那。 姜瑜拿到后一看,原来是举荐信,看了一会后他打算亲自去感谢这位二叔父。 “老爷,瑜儿来了,就在前厅等着。”张氏在书房找到他。 “好,就让我先会会这许久未见过的侄儿。” 姜仪到达前厅时就见姜瑜举止很合规矩,且大方得体,倒是留了个好印象。 “瑜儿前来拜访二叔,感谢叔父引荐之举,不过侄儿还有些疑问,妄叔父解惑。”姜瑜做了个长辑,果然姜仪看后很是满意。 这也是姜瑜做的功课,这位二叔父身为礼部官员,定是对于这方面很是在意,他赌对了。 “哦?瑜儿是哪些地方不明白?” “叔父,这位郑举人可有哪些喜好,侄儿方可对症下药。”姜瑜放下心防,表现得有些这个年纪的少年感。 “瑜儿倒是不必紧张,只记得一点,此人爱花如命,而且最擅《周易》,不过我也需提前了解一下侄儿的进度。” “四书五经可都熟读?若是背不来我会另找别的先生教你。” 姜仪这话一出口,姜瑜内心一紧,不过他快速调整:“侄儿不敢说熟读,但对答如流应该可以做到。” 姜仪脸色一变:“口气不小,其本乱而末治者,否矣(取自先秦《礼记》的《大学之道》)的上一句是什么?” “是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 “意思是上自天子,下至平民百姓,人人都要以修养品性为根本。 “若这个根本被扰乱了,家庭、家族、国家天下要治理好是不可能的。不分轻重缓急,本末倒置却想做好事情,这也同样是不可能的!” 姜仪吃惊!随后又问:“致知在格物,格物而后知至的下一句(《礼记·大学》)?” “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 “意思是通过对万事万物的认识、研究后才能获得知识;获得知识后意念才能真诚;意念真诚后心思才能端正;心思端正后才能修养品性;品性修养后才能管理好家庭和家族;管理好家庭和家族后 才能治理好国家;治理好国家后天下才能太平。” 姜瑜答完后一阵轻松,没想到以前这过目不忘的bug如此好用,连在现代社会的知识都能信手拈来。 反观姜仪则很是沉默良久,随后说道:“我一会儿再修书一封送去郑举人那,你先回去吧。” 姜瑜有些茫然,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正欲开口询问,姜仪告诉他:“别想那么多,到时做好拜师的准备就好。” 然后就见这位二叔父兴冲冲去写信了,把姜瑜留在了前厅。 还是丫鬟通知张氏过来,才把尴尬在原地的姜瑜解放出来。 “你二叔就是这个样子,一看到会读书的晚辈就特别兴奋,也怪你那兄弟只知舞刀弄枪,根本不是读书的料子。” 姜瑜知道这是在说那个叫姜忠的二哥。 但别看张氏嘴里嫌弃,可她家是正经的武将出身,而且大梁朝重武,所以人家不是谦虚。 “婶母言重,瑜儿不过想靠着读书安身立命罢了,哪有二哥的志气,保家卫国才是大义啊!” 这话说到张氏的心坎里去了,非要拉着姜瑜用过饭再走。 而他爷了解到这位二哥现在在他舅舅的军营里,想来前途不可限量。 姜瑜回去后又研究一番,为了以防万一,他想着京城哪有花鸟鱼市场,找个稀罕的送给郑举人。 可随即又想,人家那么爱花,肯定早就有这世间大多数了。 就在姜瑜纠结的时候,大房那边则喜气洋洋。 “夫人这下便可放心了,也不知那二少爷怎么想的,居然主动离府,许是怨上侯爷呢?”说这话的便是莉香。 她趁着李夫人无人可用自荐回去,倒真称心如意了。 “夫人哪会在意一个贱种,还有哪来的二少爷,不会是在贱妇那待久了,一心二用吧?” 这位出声呛的便是伺候李夫人至今的丫鬟凤环。 就在两人争执时,李夫人缓缓开口:“以后不必在意个庶子,就算他当上秀才又如何,目光短浅,真以为自己文曲星下凡,简直自降身份。” 随后两个丫鬟开始附和,阿谀奉承起来。 姜瑜的亲爹姜宁倒是有些不高兴,这个二儿子自从好了后就没来请安过。 “真是不把自己这个父亲放在眼里,居然求人求到老二的头上,难道我还不能给他找个先生吗?” 何管事在旁劝道:“二老爷是考过科举的,肯定更加了解,二少爷他还小,有些孩子心性,定还怨着您当初的板子。” “不过父子哪有隔夜仇,您何不先示个好,到底还是个孩子,总是好哄的。” “好吧,你一会儿晚上让他过来,就说我有东西给他。” 若是姜瑜听到这番话肯定很无语,现在开始装上慈父了! 真是虚伪至极! 第7章 离开国公府 何管事到了后院,被丫鬟引进了屋。 “二少爷,侯爷让奴才来知会一声,晚上要您劳烦去书房详谈,说有东西给您。” 此时周姨娘也在,听后眉眼尽是喜色:“劳烦何管家了,瑜儿马上就过去。” “姨娘哪的话,二少爷也不用急着去,奴才既然将话带到,也就退下了。” 周姨娘忙起身亲自去送,姜瑜则回了句慢走,并未起身。 周姨娘回来后有些不高兴姜瑜的态度:“瑜儿,何管事可是老爷亲信,你怎么如此怠慢?” “娘,不用理会其他,我心中有数。心莲,准备准备一会儿开饭吧。”姜瑜吩咐。 “是!” 另一头的姜宁忙问回去的何管事,这个二儿子说了什么。 等何管事交代完,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看来这孩子还是怨我啊,也罢,等他过来多准备一些东西吧。” “是。”何管事去后面准备。 姜瑜吃完饭后也没急着去,反而散起了步。 周姨娘焦急地催促着:“瑜儿,你父亲还在等着呢,怎么还不过去。?” “娘,俗话说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 “我这是为身体考虑,您别急。” 姜瑜不在意道,反正让他多等一会儿也无妨。 最后实在耐不住周姨娘的唠叨,姜瑜前去书房。 要说这国公府果然极尽奢华,沿路便是亭台楼阁,假山林立,鸟语花香,不愧为投资皇家军队的背景。 若比那书中的大观园也丝毫不落下风。 就这样边走边逛,很是用了段时间到达书房门口,姜瑜整了整衣服,这才迈步进去。 “父亲大人,瑜儿来迟,请父亲恕罪。”姜瑜拱手行礼。 “来了,坐吧。”姜侯爷放下手中的笔,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待姜瑜坐下后,侯爷并未怪罪,只见他拿出一个木盒推到他面前,“打开看看吧。” 姜瑜拿起打开一看,竟是一张房契,他虽然心里高兴但面上不显:“父亲这是?” “这些年属实委屈了你,本来为父打算年后替你找份官职,但既然你打算考科举,便也作罢。” “但你又偏偏出府去庄子住,我怎么会不明白你是为了躲着谁?这宅子位置不错,不需如何打点。” “还有这些是三千两的银票,你一并收着,出门在外,不用担心这些外物。”姜宁这时仿佛真是个慈父。 而姜瑜则不自觉地落下泪来,这一出直接让侯爷呆住。 姜瑜感觉到自己身上那种执念仿佛瞬间烟消云散,原来这回原主是真的放下了。 虽然姜瑜替他不值但到底自己不是当事人,不好多做评价,只能将原主的心意传达。 “儿子惶恐,竟第一次感受到传说中的父爱滋味,内心百感交集,竟不自觉地落泪,实在是有失体统,妄父亲海涵。” 姜宁听后感到心疼,想到自己的大儿子和小儿子,世子现在还会跟他撒娇耍赖,小儿子更不用多说,常调皮捣蛋的让自己头疼。 可他也享受着孩子的幼稚行为,天伦之乐。 这个二儿子却从未感受过,他现在也只是十五岁,到底还是孩子,对父爱定也心存向往。 姜宁叹了叹气,当初自己为了夫人,刻意疏忽这个儿子,没想到瑜儿还能如此孝心,也许这周姨娘教的不错。 “你呀,这时候到像个孩子了,要是叫外人看到还以为做父亲的欺负了你,你回去告诉你娘一声,过几天我去后院坐坐,没什么事就回吧。” 姜瑜心里尴尬,想赶紧离开,这话刚好合了自己心意:“是,父亲,夜深露重,父亲也要照顾好身体,早点休息。” “你这小子,放心吧,别忘了在房契上签字,回吧。” 姜瑜又一辑,随后起身离开,怀里抱着房契和银票,感慨自己这么快就成为有房一族,实在是开心。 回去后就将姜宁的话告诉了周姨娘,惹得她一会哭一会笑,只感慨侯爷终于看到自己的真心了。 姜瑜是不理解周姨娘的恋爱脑,他只觉得这些钱财才是实实在在的,这下他有地、有房,还有铺子,可以想想往后赚钱的路子了。 这一晚,娘俩都兴奋的睡不着觉。 第二天,姜仪那边给姜瑜带话,郑举人信已收到,只等他去临阳县便可拜访。 过了两三天,姜宁还真来看望了下周姨娘,还给姜瑜带过来一个小书童阿福,随从江木,还有个做饭的孙大娘。 姜瑜看着三人,面相都挺善,应该不是那偷奸耍滑之人。 这下他连下人都不需要找了,到时候心莲也会跟着,以后应该也不用那么多人。 这下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当晚,侯爷竟留宿在了周姨娘处,第二天,消息就传遍国公府。 听说大夫人气的砸了屋子,当场病倒,周姨娘那几天面色红润,好像又年轻了几岁。 很快到了姜瑜离府的日子,国公府倒并未引起什么波澜,只有侯爷和周姨娘相送。 “儿啊,你说说你,何必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读书,在家里不好吗?娘也不需要你读出个名堂来,你要是不适应怎么办啊?而且这是你在外面第一次过年,要是想家就回来吧!” 周姨娘说的如诉如泣,姜宁则上前嘱咐:“你就放心吧,你娘在府里不会受委屈的,我会常来看她。” “只有一点,既然做了决定,定不能半途而废,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了。”姜瑜点点头。 “父亲,您放心,儿子定不会让您失望,娘,外面寒冷,您也回吧,等考完试,我就回来。” 辞别二人后,姜瑜带着心莲和一行人坐上马车,驶向临阳县。 一路上看着周姨娘和侯爷的身影渐渐变小,倒真像一对恩爱的夫妻,引得姜瑜也有些伤感。 姜瑜看着沿途的风景,真切的感受到自由的滋味。 年关将至,街边热闹非凡,真不愧是京城,“繁华都市人潮涌,商贾云集富贵隆!” 姜瑜瞬间想到这句诗,书童阿福人很是机灵,看出他的忧伤。 “少爷真是厉害,出口成章,这诗好听好懂!” 心莲也在一旁附和:“是啊,少爷定能高中,到时候谁敢看不起。” 其实她心里有些气愤,明明国公府都知道二少爷要出府,竟没人来送,真是看人下菜碟。 姜瑜被他俩的话冲淡了些许哀愁,“好了,那些人我怎会在意,你这性子要改改,不要总是那么在意别人的看法,还有你,小小年纪竟会些溜须拍马的手段!” 姜瑜说着还捏了捏阿福的圆脸,其实他把这孩子当成了弟弟看待。 就在这说说笑笑中,几人傍晚时分终于到了这临安县。 不过到了这县城,姜瑜并没打算直接去宅子,反而让江木找间店住。 这江木是个沉稳的汉子,做事妥帖,就是人比较沉默,领了命令也不多话,只按吩咐去做。 孙大娘倒是热情爽朗,她本就是乡下人,比他们都了解这临阳县。 “少爷,临阳县算得上是大梁数一数二的县城了。虽说是县,但这到底是背靠京城,天子脚下,您瞧,这条路叫安平街,是县里最繁华的地方了。” 几人纷纷向那看,姜瑜觉得虽然没有那么多高楼林立,倒别有一番市井风情。 很快江木回来,说订好了三间房,是间酒楼名为逍遥楼。 进入大厅内,竟别有洞天,宽敞明亮的大堂内摆满了各式美食、酒水、糕点、茶具。 大堂四周墙壁上挂着各种字画,整个布置就跟古装剧中演绎出来的酒楼没什么区别。 姜瑜一一浏览,见一首诗写到:“ 何处逍遥物外游 偶然登眺足消忧 天开地辟无穷界 老木寒藤古刹楼 ” 下面有个章,印子谋二字。 “好诗啊!没想到临阳县竟卧虎藏龙,有如此大才之人。” 这酒楼老板听后不禁一笑,就连许多食客们都偷偷笑他。 姜瑜不解,阿福则怒视着周围的人,这时老板上来解围:“客官可是外地来的吧,这诗可是本朝最年轻的状元郎杨冕,杨大人题得。” 姜瑜瞬间想到这么个人,原主还曾羡慕过他,觉得这人是文曲星下凡。 不过姜瑜却因着他丢脸,内心不由得有些烦躁,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而阿福这么个护主的怎么会消停,果然竟开口:“我家少爷也是文采斐然,若是写下一首,说不定比这还好呢!” 此话一出,顿时哄堂大笑,这逍遥楼最不缺的客人便是文人,有人便出声调侃:“呦,那这小郎君就根据这个状况现场作诗,让我们见识见识!” 心莲一听不好,赶忙把阿福拽回去,阿福此时自知闯了祸,低下头不敢看姜瑜。 酒楼老板怕事情闹大,刚想出手制止。 只听姜瑜无奈一笑,只好硬着头皮:“我这书童还年幼,总是开不起玩笑,不过大家盛情难却,在下也就献丑一回。” 他询问老板可有笔墨,老板吩咐店小二带来。 而姜瑜也在这期间思考着,该如何不丢人呢? 随后他走上楼梯,众人目光也追随着他,很快姜瑜看到一览无余的县城,外面细雨绵绵,远处稻田盈盈。 终于姜瑜心中有了计较,既然那杨大人写的是绝句,那自己就写首律诗,随后提笔写下《登逍遥楼观》 危栏高槛倚晴天 坐挹飞流俯碧田 千里风云供啸傲 一川烟雨足平眠 鱼凫影外时惊起 鸥鹭声边更可怜 欲向清溪深处泊 钓船归晚水悠然 众人看不清他写的什么,倒是这酒楼老板越看越惊,竟不自觉的张大了嘴巴。 第8章 拜师成功 众人等的不耐烦,尤其是那些文人,一个个起身上前查看,可江木虎眼一瞪,竟让周围肃然一静。 姜瑜写完就将这诗拿给老板,这林老板如得瑰宝一般小心翼翼。 亲自拿给众人传阅,刚开始还默不作声,可突然有人一声好,就引得其他人连连称赞。 阿福满脸得意,包子脸喜气洋洋,姜瑜看着好笑,忍不住又捏他一把,阿福有些委屈。 “这是惩罚你不知低调的,知道了吗?” “知道了少爷。”看着他泄气的样子,姜瑜也没再说。 只想赶快上楼休息,不愿再去逛街了,那小二赶忙引他们上去。 那些客人根本没注意到,还在分析这首诗。 林老板反应过来,叫来一位伙计,交代他要好好照顾刚刚到的贵客。 几人收拾好行李,姜瑜跟他们三个说:“你们若是想出去逛逛便去,不过不可太晚回来,顺便带些清淡的食物回来就好。” 最后只有江木留下,其余三人都想体验一下临阳县的夜生活。 他们刚出门,小二就上来将饭菜送来:“公子,我们老板吩咐了,住店的开销全部减免,这是给您准备的吃食,请慢用。” 姜瑜本想拒绝,可一想既然盛情难却,那还不如坦然接受,随后给了小二小费。 姜瑜看着满满一桌子饭菜,一时无从下口,招呼江木和他一起用餐。 “少爷,奴才等您吃剩下在用。” 姜瑜看他坚持,只好作罢,他每样尝几口,很快就饱。 “我吃完了,你用吧。” 江木这才上桌,风云残卷过后,桌上竟没剩下什么。 姜瑜真切体会到大胃王的现场吃播了,真是过瘾! 江木看着姜瑜的表情,一阵脸红:“少爷,奴才平时不是吃这么多的,主要是怕浪费…” “哎呀,这有什么!你这么壮,当然得多吃嘛!” 江木突然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三人回来后,给姜瑜带了些小吃,零食,阿福滔滔不绝的讲着见闻。 最后还是心莲看出姜瑜累了,把他揪了出去。 姜瑜睡前还在想,这还是他穿越以来最快活的日子了吧。 不过杨冕此人,怎么听着感觉熟悉呢?要不是他,自己也不至于现场作诗吧…… 另一边的杨冕突然打了个喷嚏,他身边的楚萧故意调侃他:“会不会是哪家的姑娘想着你啊!哈哈哈!” 面对好友的玩笑杨冕不置可否:“说不定是谁在骂我呢。” 第二天,姜瑜一行人就打算离开,林老板出言挽留,他是真欣赏有才华的人。 “谢林老板好意,只是在下有住处,昨晚只是刚到此处,才打算住店。”姜瑜婉拒。 “原来如此,请问公子家在何处,要不要送您过去。” 姜瑜把地址一说,林老板一愣,随后问:“公子可是国公府的少爷?” 姜瑜本不想声张,但既然对方猜出也就没藏着掖着。 “怪不得公子如此大才,那姜大人是您?” “是小生伯父。”姜瑜有些不耐烦,这人怎么刨根问底呢。 “那就对了,我就记得姜大人家的公子只会舞刀弄枪,说起来在下还是与姜大人同窗过呢。” 随后林老板娓娓道来,原来他是个秀才,但知道自己没那个才能,就回去继承家业。 但因为和许多朝中大臣同窗过,所以他开的酒楼逐渐流行于天下文人之间。 姜瑜没想到还有这一层关系,倒是对这林老板另眼相看。 最后离开时,林老板还像个长辈一样给他拿了很多日常用品、米面粮油。 终于到达新宅,姜瑜感慨万千,自己也算在这古代立足了。 下人们开始忙活起来,姜瑜也着手准备去拜访郑举人的礼物。 姜瑜吩咐江木去问问哪有木匠铁匠,随后拿出自己画的设计图:“你去问问看这些能不能定做,需要多长时间,若是可以,可否尽量快点,价钱好商量。” “是,少爷。” 很快江木就回来了,说其他的都很简单,只有一样东西需要费些时间。 姜瑜很是满意,只等东西一拿到就去拜访。 第二天,江木一大早就将一个盒子带回来。 阿福和心莲不解,都想上前看看,被江木拒绝:“这是少爷的东西。” 阿福气骂:“心莲姐姐,这个死木头,死脑筋!” 心莲也有些烦闷,因为她发现少爷好像更重视这个江木。 姜瑜不知道这些小心思,当他打开后,一脸惊喜,果然古人的智慧不容小觑,竟真的按照图片把这喷壶弄出来了。” 原来姜瑜准备的是一套种花工具,爱花之人根本不缺花,但趁手的工具倒是不寻常。 而且这喷壶还有其它的用处,这可是他接下来赚钱的第一步。 吃过午饭,姜瑜便带着阿福前往郑举人家。 等他到住处发现,居然还有别人在大门口等着。 那人见他年纪小,主动搭话:“小郎君也是来求学问的吧,可惜啊,郑举人一天直接见三个人,刚进去那个是最后一个。” 那人想让他知难而退,可姜瑜哪会如他意,他敲响大门。 只见一小厮出来:“先生今日不再见客,请回吧。” 姜瑜叫阿福将拜帖递给小厮:“请将这信给先生一看,若还是不见,小生便回去。” 小厮一脸古怪,不过片刻,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笑盈盈地出来接见。 “公子久等了吧,我家老爷可一直在等您呢,昨天就念叨着应该是到了。” “让先生久等,是小生的不是,因着准备些东西,多用了些时间。” 姜瑜边走边说,阿福在关门前对着门口那人哼了一声,意思是看看我家公子的实力! 姜瑜一进来就闻到一股花香,果然是爱花之人,虽说是冬天,整个院子的梅花倒是鲜艳。 阿福则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哇”一声,赞叹不已。 那管家也向姜瑜介绍着院子的精妙之处,姜瑜心中感慨,若是能将这景色画出来,那定会成为举世名画。 很快到了大厅,管家让他稍等片刻,阿福被带到别处。 屋内也有如君子兰、仙客来等冬天才开的花。 姜瑜看着窗外角落的几枝梅花,不自自觉地念出:“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 王安石果真会写,这就是古代爱写诗的缘故吧。 “好一个凌寒独自开!没想到你这小儿一来就给我这么大的惊喜啊!” 姜瑜听到声音忙回头行礼:“学生姜瑜见过先生。” “坐吧,既然到了我这,就没那么多规矩了。” 姜瑜抬起头,这才看到郑举人的样子,按理说爱花养花的人应该是那种南方人的长相,可郑举人看起来倒像个武将。 刻板印象害人啊! 姜瑜忙将怀里的礼物送出,郑子显刚开始以为里面装的是钱财之类。 脸色变得难看起来,难道写出那种诗的人也会被外物所迷惑吗? 当他打开后豁然开朗,哈哈大笑起来:“好!没想到你这孩子如此有心,不过这容器是如何用的?” 姜瑜猜到他不懂这喷壶,将用法告诉他,并说装水的部分不容易生锈的。 郑子显听完后就将壶里的水倒进去,试用后效果很好。 “既然这拜师礼已过,那瑜儿还愣着干嘛呢?” 姜瑜反应过来这是成功了,起身站立。 郑子显给他整理下衣冠,接着下人端来盆水,姜瑜行盥洗礼。 然后被郑举人带着走到孔子像前行叩首礼。 先九叩首孔圣人,接着起身三叩首郑子显。 最后下人把姜瑜准备的六礼束修送达,分别是——芹菜(寓意为勤奋好学,业精于勤)莲子(莲子心苦,寓意苦心教育)红豆(寓意红运高照)红枣(寓意早早高中)桂圆(寓意功德圆满)干瘦肉条(以表达弟子心意)。 这下便算是礼成了,姜瑜心中激动,自己终是走上这科举之路了。 第9章 穿越也要写作业 郑子显越看姜瑜越满意,本身姜瑜的外貌就像极了周姨娘,自然出色,尤其是眉眼处精致中透着明艳与灵动。 再加上他年纪小,倒带着几分天真无邪的气质,郑举人觉得这要是自己儿子该多好啊! 随后,姜瑜就被他带着去了书房,郑子显也拿出一个盒子,将里面的玉佩交给姜瑜。 “为师也没什么好东西,但今天是你正式拜师的日子,总要送你份见面礼,你名为瑜,意土金,俞藏,既然是玉之光彩,那身上又怎能无玉呢?” 姜瑜慎重,举双手接住,仔细查看发现此玉晶莹,似内有虹光萦绕,熠熠生辉。 姜瑜知道这玉必定非凡品,内心感动,随后道:“学生必不辜负老师期许,将来金榜题名!” “善!我郑子显的学生就要有如此志气,不过切勿好高骛远,这次的童试可有信心取得案首?” 姜瑜觉得自己大话说的有些早,看着老师笑眯眯地表情,突然有些心虚。 “学生有信心!”姜瑜硬着头皮答。 郑子显并没应声,只说:“现下已是晌午,先去用饭吧,正好尝尝你师母的手艺。” 姜瑜有些不解郑子显为何突然转移话题,不过没有多问,跟着他到了饭厅。 师母刘氏看上去性情温婉,对待姜瑜倒真像把他当个孩子看待,关心他住的习不习惯,总给他夹菜。 姜瑜则扮演好一个听话的好孩子,照单全收,把刘氏喜欢得恨不得让他搬来这长住。 但温馨的时光总是短暂,离开郑家前,郑子显终于展现出做老师严厉的一面。 “今晚回去,为师便给你留份作业,‘子曰:君子之于天下也,无适也,无莫也,义之与比。‘以这个题目做一篇文章来,明天我要检查。” 姜瑜听完心道不好,老师这是生气了,这句话的意思是孔子把义当作行为参考标准,‘义’为公正、道义。 可刚刚自己并没做什么吧?姜瑜虽疑惑但并没表现出来。 “是,学生定会准时完成。” 郑子显其实没有生气,只不过装装样子罢了,想让这小子别太狂妄,要知道科举之路前途茫茫,若是如此锋芒毕露的个性,难免遭遇挫折时会自暴自弃。 这次的题目也不过是为了检查一下姜瑜做文章的能力,好因材施教。 姜瑜和阿福到家时已经傍晚了,可把心莲急的不行,就怕出什么岔子。 好在听阿福说拜师很顺利才放下心来,孙大娘也将晚饭准备好,只待他们回来。 用完饭后江木找上姜瑜,并把工匠铺子想把喷壶设计图买走的消息告诉了他。 “此事儿先放一放,这个东西可不只是用来浇花的,等明天告诉他们设计图我现在不卖,过几天我会亲自去详谈。” “是,少爷。”江木随后退下。 姜瑜在书房想着作业,始终纠结不已,要如何破题呢? 突然他灵光一现,想到《荀子·荣辱》篇:“义之所在,不倾于权,不顾其利。 夫君子之行,岂拘于一隅乎?天下之 事,千变万化,无有定则。故君子处世,当以义为本,不偏执于一端,不徇私于一己。 夫无适者,非谓无所适从,乃谓不专主于一事也……责其罪恶,不如申义。” 果然姜瑜才思泉涌,洋洋洒洒很快将其写完。 第二天,姜瑜起了个大早,先练了套第八套广播体操,然后慢跑了几圈。 这都是为了考试做准备,不然的话,连续考三天,谁能受得了? 心莲他们看着姜瑜的行径,都觉得自家少爷肯定中邪了,不会是新宅不干净吧?该找个道士净化一下。 吃过早饭,姜瑜就带着阿福熟门熟路的到了郑家。 管家要他稍等片刻,说郑举人有客来访。 姜瑜并未着急,不一会儿,管家就招呼他去书房。 没想到的是,里面还有一老者,姜瑜能明显感觉到上位者的气息。 这应该是个大官。郑子显看到姜瑜来了,笑着向他介绍道:“这位是王御史,也是为师的好友,今日特来看看我。” 王御史打量着姜瑜,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笑道:“早就听闻郑兄收了一位得意门生,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姜瑜连忙行礼,“见过御史大人。” 郑子显接口道:“我这学生昨日随口念了句诗,我说给王兄听过了,王兄可是赞不绝口啊。” 王御史哈哈大笑,“郑兄的眼光,向来独到,爱徒此次参加童试,必定会一鸣惊人。” 姜瑜心中有些羞愧,自己不过是背了首王安石的《咏梅》,竟被记到现在。 郑子显适时地说道:“时间刚好,你是来交作业的吧,拿来也让王兄瞧瞧。” 姜瑜应了一声:“学生拙作,妄大人指教。”随后便拿出作业,交给郑子显。 王御史本来并没打算认真对待,刚刚的夸奖不过是顺水推舟。 因为他认出这是国公爷的二公子,还是好友的关门弟子,所以出口夸奖。 可当他仔细看来,却发现这文章开头并没有特别出色之处,顿感失望。 但结尾这句‘责其罪恶,不如申义’,倒是辛辣老练,不像是个少年郎的所思所想,不觉惊艳。 “善,依老夫看,此文确实有案首之势啊。”王御史赞叹道。 他这话一出口,郑子显脸上也露出惊讶的表情,看向姜瑜的眼神越发深邃。 姜瑜谦虚地说道:“多谢御史大人夸赞,学生只是略有所悟,还需多多努力。” 王御史点点头,语重心长地对姜瑜说:“年轻人,切记不可骄躁。学无止境,日后还要更加勤奋刻苦。” 姜瑜恭敬地答道:“学生谨记大人教诲。” 郑子显接过文章,看了一遍后,爱不释手。 他对姜瑜说:“哈哈哈!没想到你有如此觉悟,做得不错,不过仍有进步空间。以后每日一题,不可懈怠。” 可他心里想的是,老关头,我可收到一个天才学生啊!要你事事压我一头,就连学生都能教出个状元,这一次终于能扬眉吐气一回了! 郑子显相信,此子定然不凡。 姜瑜不知道他的想法,感叹穿越还要每天写作业,心中叫苦不迭,但还是咬牙应道:“是,学生明白。” 王御史心中也有些疑惑,这么大才的儿子,怎么在京城的名声如此不显呢? 第10章 提出救灾方案 王御史想到国公府的传闻,看来这内宅不稳,外宅不达,姜府最近在前朝可不太平啊。 姜瑜哪里知道这些,本来想默默退下,但郑子显却并未让他离开。 反而在书房教了起来,竟把堂堂御史大人晾在一旁,姜瑜心中惊叹:“自己的老师到底是什么来头?” 所以他更不敢放松,郑子显边教他边跟王御史闲聊。 这聊天的内容让姜瑜有些害怕,他们两人说着这次朝廷关于南方雪灾的赈灾情况。 “虽说圣上已经把此事交给了杨巡抚处理,但是其中的阻力可不少。” “就不说这两相之争,还有士族权贵与改革派的多方角力,想要这灾银顺利送往南方,恐怕困难重重。”王御史咂吧咂嘴说道。 郑子显喝了口茶,也愁苦脸着说:“这雪灾可是大事,灾民们若是冻死饿死,恐会引起民变呐!甚至被有心人将此次天灾引导成天罚,让民心不稳啊!” “那是自然,不过本御史只负责监察百官,这事还轮不到我操心。”王御史摆摆手。 “我看未必,这赈灾款和粮草是否及时发放,灾民的安置工作是否到位,都需要有人监督才行。”郑子显意味深长地看了王御史一眼。 姜瑜在一旁听着,心中暗自惊讶,原来老师不仅教书育人,还关心国家大事。他不禁对郑子显更加敬佩起来。 这时,郑子显转头对姜瑜说:“瑜儿,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姜瑜还在这吃着朝廷的大瓜,以为跟自己毫不相干,但突然闻到他头上,不禁一愣。 他见俩老头都看向他,心里对着郑举人感觉无语,心道我一个童试都没考过的人,哪有什么资格议论国家大事啊! 姜瑜思考着若是在现代社会,如何解决这样棘手的状况。 “小子不才,不敢妄言国家大事,但学生既然是这大梁百姓中的一员,怎可面对灾情视而不见?” “学生觉得救济为要,奏报为次,救灾赈济与重大军事行动同等重要,救灾就是一场战斗!” “灾情就是命令,责任驱使行动。其它地区的百姓虽然对此同情,但因距离遥远,尚不能深切体会。” “可招集一批说书人,在集市、酒楼、街巷等热门集散地,将受灾之人的故事编写成书,讲给百姓,学生想大梁的百姓定会动容。” 王御史不禁激动:“可只是这样并不能解决问题啊!” “御史大人,学生想若是让所有的百姓参与进来,不仅能让南方的灾民觉得自己并没被遗忘,人心才可稳定。” “而且朝廷还可鼓励消费,兴修筑宫室台榭,尽量雇佣饥民,《管子》有云‘富者靡之,贫者为之’,这样国库便能丰盈。” “还有将赈济灾民已分极贫、次贫、稍贫,极贫赈三个月口粮,次贫两个月口粮,大口每月给谷三斗,小口谷一斗五升。” “学生但愿不论各阶层男女老少,若能众志成城,共克时艰,团结一心,便可战胜困难。” 姜瑜说完这些话后,不敢抬头,因为他突然觉得方才说的话有些激进,不知道这两个古代人能否接受。 这一刻的沉默如此漫长,姜瑜仿佛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突然王御史跟郑举人小声说了几句,随后拍了拍姜瑜的肩膀。 “本官希望你这小郎君这颗心永远赤诚。”接着王御史就离开了。 郑子显倒是一直没开口,随后叹了口气:“我啊,现在倒是不知道你适不适合考科举了。” 这话一出口,可把姜瑜吓坏了,难道自己提出的观点那么糟糕吗? 郑举人又说:“你一会儿就将今天的话以策论的方式整理出来,之后为师将交给张县令,由他上交给圣上。” 姜瑜内心颤抖不已,没想到自己的方案居然要给皇上看。 这是他第一次接触这个封建社会最大的权力中心,姜瑜甚至有些没反应过来。 “老师!这是否不妥?刚刚不过是学生一时冲动所言,还望老师三思啊!”姜瑜急忙说道。 郑子显摆了摆手道:“刚刚王御史已经吩咐我了,不过因为他的身份,到底不适合做这个推荐人,你也放宽心,要知道圣上每天要批那么多折子,可能并不会对这文章印象深刻。” 虽然郑子显这么说,但姜瑜还是不放心,但他觉得此次也许是个机会倒也说不定。 “不过以后你多一份作业,将字体练练工整,馆阁体要写好,你现在的字迹实在是不敢恭维。”郑子显实在有点看不上眼。 姜瑜一脑门黑线,自己一个现代人哪会那么厉害,现在的字体还是结合着原主的习惯,要不然他准露馅。 傍晚时分,姜瑜一脸惆怅的离开郑家,阿福看着少爷满脸愁容,以为自家少爷被老师骂了。 连忙安慰:“少爷,郑夫子可是出了名的严厉,您不要灰心,听管家说,郑夫子还会打人手板呢!” “少爷您的手应该没事吧? “原来太优秀也是个烦恼啊!”姜瑜仰天长啸,把阿福吓得以为自家少爷被打击的精神出了问题。 可姜瑜确是在烦恼,郑子显在下午时只盯着他写这篇《论雪灾救疫之舒》,接着不断修改,终于完成时,郑举人盯着他问:“瑜儿,你可是真心想考科举?” “是,老师。学生心意已定,不曾更改。” “好,为师只愿你保持本心,无论结果如何,都不要对世人丧失信心。” 姜瑜听着郑子显语重心长的话,感觉另有隐情,可到底没有问出口。 回到家后,姜瑜吃过饭就开始练字,反正古代没什么娱乐活动,练字也可使人心里平静。 现在的他最是需要,心莲他们听着阿福把姜瑜刚刚的表现一讲,心里都替他着急。 但好在现在看着少爷倒是恢复正常了,“我就说,咱们少爷可不是等闲之辈,哪会是一点打击就放弃的人!”心莲装作很有信心的样子。 第二天,姜瑜照常上课,日复一日。 可今天回家时突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让他有些疑惑,自己并不认识临阳县的人啊? 第11章 首富之子谈合作 看样子倒像是个书生,姜瑜更加不解,江木禀告姜瑜,对方是临阳县有名的店铺‘琼珍阁’的少东家。 此次前来便是为了喷壶而来,想谈谈合作事项。 姜瑜没想到那工匠如此不守信用,刚想出言拒绝,但对方仿佛知他心中所想一般,率先开口。 “在下张子昂,冒失前来实为道歉,公子之前订做的工匠铺也是家父的产业,家里工人擅作主张将此事告诉我,在下便知这物件非同小可。” “所以此次不请自来,不但是和公子谈谈合作事宜,还是来负荆请罪,望公子谅解。” 姜瑜看着对方如此放低身段,也知自己无法追究,要不显得他咄咄逼人,实在不符合读书人的身份。 果然商人没有不心眼多的,但姜瑜怎么可能就吃了这口哑巴亏。 “少当家怎可恶意揣测,小生不过初来乍到,哪有什么背景,倒是少当家,消息如此灵通,还知晓我要这喷壶有大用处。”姜瑜面上笑着说道。 那少当家也尴尬地笑了两声,“哈哈,不瞒公子说,我也是猜测罢了。这喷壶工艺复杂,造价高昂,平常人家可用不起这样的东西,而公子却特意来制作,想必定然是有大用的。” 姜瑜心中暗自惊叹,此人确实心思缜密,不过他也不是吃素的。“既然少当家如此聪明,那应该也能猜到我为何要制作这喷壶了吧?”姜瑜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少当家笑了笑,“这个嘛,自然是公子有自己的用途,不过我想,这用途定然是与众不同的。若是公子愿意分享,小弟自然洗耳恭听。” 姜瑜心中暗喜,这家伙上钩了。“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我乃京城人士,这物件是我在一本杂书上读到的。” “此次来临阳县本只为拜师读书,但我这老师是爱花之人,做学生的当然要尽量投其所好。” “本来只想用于浇花,但到底此物技法复杂,既然这活塞和单向阀都造出来了,我想也许可以用于香露或香水中。” 姜瑜这话一出,果然见那张子昂一脸兴奋,忙道:“若公子信任在下,可将此事全权交由琼珍阁负责,定会给公子一个满意的价格。” 姜瑜心里呵呵:“真以为我傻吗?想拿钱就把我这技术买断?而且一个少爷就想把这事谈妥?不自量力。” 但他面上不显,只说:“少当家也许想错了,此物造价昂贵,说句不恰当的话,就算临阳县富庶,但要消费得起,这销量可没法保证。” “再说若是在京城推广,那情况就大大不同了。” 张子昂没想到这小书生有如此眼界和野心,更加想要把这技术拿下。 “公子放心,张家产业遍布全国,这琼珍阁不过是其中之一,不瞒公子,这次张某前来,也是下了决心,为了向家父证明,才到这临阳县历练。” 姜瑜没想到这张子昂身份如此不简单,要说这产业遍布全国,还姓张,那不正是皇商张闽之吗? 看来这生意有搞头了,姜瑜笑眯眯地看着他,仿佛一个硕大的金元宝摆在他面前。 “看来是小生眼拙,竟不知道首富之子身份,实在是惭愧。” 姜瑜直接捅破窗户纸,到让张子昂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那些都是家父的成绩,与在下无关。”张子昂好像那中二少年,是不向资本低头。 姜瑜现在只把他当成冤大头,还是个如果不努力就要回家继承家业的富二代,简直让人眼红。 “张兄气节,小生佩服,虽说可以将这技术交给张兄,但小生有个条件。” “是何条件,不管多少银子在下都付得起……” 还没等张子昂说完,姜瑜便打断道:“小生打算以技术入股的方式加盟,利润三七分,我三,怎么样?” 张子昂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即问到:“入股在下明白,但何为技术股?” “其实很简单,就是我将技术全部交由张兄,任何生产包括遇到的问题,我都会监督并解决。” “但生产的费用和原料都由张兄承担,您看如何?” 心莲他们几人听着少爷的说法,都觉得这张子昂除非脑子抽风,要不然怎会同意! “好,就这么办!”张子昂爽快道。 姜瑜也没想到张子昂答应得这么快,但他心中有数:“那张兄若是信得过小生,便由我起草一份合同如何?” “合同难道是契书?不过合同这个叫法倒是精准,那就听公子的。” 姜瑜差点冒冷汗,怎么把现代说法讲出来。 他假装没听到,转身就根据现代的很多条例写成了两份合同。 张子昂看着上面的规章制度,觉得这小公子真是奇思妙想,就连这契书都跟常规的不一样。 “姜弟果然天资聪颖,在下佩服,我一会儿就去官府报备,姜弟可要一同前往?” “我信得过张兄,就让我家护院江木陪你同去吧,小生一会儿还要去上课。” 姜瑜还真不是随意相信陌生人,首先首富的儿子不差钱,其次江木这人武艺高强,一个富二代哪比得过。 两方告别,姜瑜也准备前去郑家。 刚到门口就被通知郑子显不在家,管家只交了封信给他,姜瑜内心疑惑,老师可不是会随意放假的人。 定是出了什么事,姜瑜打开信里面写道:“别恐,师入见,以方略见进,而愧之,终身赖接境金鸾宝殿,是上当嘉卿,比师事之善问。” 意思是他老人家要去面圣了,还是靠着自己的策论,所以内心惭愧,而且皇上要嘉奖他,老师是去代领的意思。 姜瑜满心欢喜,这下自己在皇上面前刷了点存在感,等殿试的时候,说不定靠着这点印象能给自己加分呢! 虽然姜瑜想的太遥远,但他也不是痴心妄想,未来的事,谁说的清呢? 不过他马上把这种危险的想法遏制住,回到家后就把自己关在书房,练起了大字,果然心境慢慢变得平和。 古人诚不欺我:“挥毫落纸墨痕新,练字养心自怡神。”姜瑜想到。 第12章 皇帝赐表字 皇宫内,郑子显跟着一位公公往太和殿前去,一路上他不敢抬头,作为太祖时期的举人,郑子显对这位新帝并不了解。 人多眼杂,他不想太显眼,很快到达金銮殿外,即便是这外面,也乌乌泱泱一大批官员,大多数是六七品小官。 连进殿内的资格都没有,皇帝更不可能有多少印象,可他们全是进士出身,也侧面反映出科举的残酷。 刚刚那位公公匆匆前去禀报,随后便听见:“宣平祖二十三年举人郑子显觐见!” 随着总管太监的宣告,郑子显躬身做揖,不敢抬头,可其他官员倒是对这个郑举人感到好奇。 这位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竟能进入殿内,郑子显踏入殿内,低着头缓缓向前走着。 他能感觉到周围众多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但也只能故作镇定。 尤其是姜瑜的二叔父姜仪看到他后一脸震惊,难道是犯了什么事儿?那瑜儿怎么办? “臣郑子显参见陛下。”郑子显跪地叩头。 “起来说话吧。”年轻的帝王声音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郑子显站起身,并未抬头,只等着皇帝发话。 皇帝打量着郑子显,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开口问道:“郑爱卿,朕听闻你是太祖时期的举人,理应是才高八斗啊。不知为何没入朝为官?” 郑子显内心有些慌乱,但面上不显:“回陛下,臣考上举人后,不幸母亲逝世,便回家守孝三年。” “哦?果然孝心,不过三年后也可考试,怎么没继续?就算不考,也能做个县令,怎会就此放弃?” 文惠帝声音虽然听不出喜怒,但朝堂上的气氛已变,一阵静默。 郑举人顶着巨大压力,刚想出口,王御史上前解围道:“当时正值陛下登基,朝堂不稳,边关也有匈奴来犯,不适合科举。” “臣想郑举人当时想必是另有打算。”王御史向郑子显使了个眼色,郑子显立马会意。 “正如王大人所言,陛下初登大宝,微臣本应为陛下分忧,但阴差阳错,臣想着或许教书育人也算是为国家朝廷献一份力,自此臣便开始传道授业。” “臣此次前来也是臣的学生想为国家献一份力。”郑子显连忙把姜瑜推出来,心想对不起了瑜儿,为师只能拿你做挡箭牌了。 皇帝嘴角微微上扬,其实他早就看过那篇策论了。 “可是临阳县张县令之前呈上来的奏折?” “回陛下,正是,因臣之学生仅束发之年(十五岁),还在准备接下来的童试,所以并未前来。” 这话一出口,倒是让皇帝一惊,因为他原本以为这郑举人的学生怎么说都已行冠礼,应该是个秀才。 “这倒是稀奇,朕看这文章通篇老练,远不像是个少年郎所作,更别说连个童生都不是,郑举人,要知道,欺君可是大罪!” 天子一怒,血流成河,果然此话一出,郑子显扑通一声跪下。 “请陛下明鉴,臣不敢信口雌黄,此子不仅大才,而且心中赤诚,所思所想甚至连臣也望尘莫及。” 此时姜仪才反应过来,这不是自己那侄子吗? 他也上前维护:“陛下,臣觉得郑举人所言属实,因为此子是臣的侄儿。” 他这话倒是惊起一声雷,谁不知国公府前段时间的事端,虽说老太公亲自澄清,但悠悠众口怎会平息。 “这倒是新鲜,朕还以为国公府就姜爱卿一个读书人呢!” “回陛下,臣这侄儿乃侯爷庶子,因后宅之事所以从来不显,要不是前段时间家里发生的事,臣也不会清楚我这侄儿竟有如此大才,而且他从小便过目不忘。” “过目不忘?子谋,这不是跟你一样吗!”文惠帝调侃。 杨冕本来一直兴致缺缺,只等看看那折子有何特别之处,但现在他来了兴趣,到想认识一下这被“赶出去”的国公府庶子了。 此时总管太监也上前将最近国公府的事情告知皇帝。 “既然是这样,那可要好好澄清一下,莫让些闲言碎语毁了这孩子的清白。” 皇帝都发话了,那姜瑜也就不用担心以后有人用此做文章了,科举路上少了个隐患。 “老国公身体可好?” “谢陛下关怀,父亲一切安好。”姜仪没想到新帝会主动提起,忙回道。 “老国公可是一心为国,协助太祖立下汗马功劳,如此朕便放心了。” “瞧朕这记性,伴伴(太监总管),将这奏折拿给几位大臣查看。” 左右丞相和几位内阁大臣一一传阅,各个神色不一。 有凝重的,有狂喜的,有满面愁容的。 很快到了杨冕手中,他瞧着这字迹,看着确实稚嫩,但往下越读越惊喜,不自觉地扬起嘴角。 “子谋,你也觉得这方法可行?” 杨冕答曰:“臣是在替陛下高兴!天佑大梁!天佑陛下!此子献计应是顺应天意!” 接着群臣跪地高呼万岁,盛赞皇帝治国有方,把皇帝哄的非常高兴。 只有右相一派吃了哑巴亏,而左相喜气洋洋,就连兵部也没出言阻止,想来“众志成城,共克时艰”起了作用。 皇帝一高兴,就喜欢封赏,随后说道:“郑爱卿教书育人,不为名利,朕就赐你‘德高之清’的称号。” 郑子显难掩激动,跪下谢恩,“臣惶恐,谢陛下恩典!” 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又道:“姜瑜一心为国,虽年幼,却愿为国家大义献计献策,因还未笄冠,朕便赐其表字‘磒谨‘(意为天上掉落的美玉)。” 显然皇帝是受了杨冕的启发才起的,果然杨冕低头浅笑,也不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肯定有趣。 “姜瑜?我记住了!”杨冕心想。 不过要是让姜瑜知道肯定会吐槽,这皇帝明明是为了省钱,就给了些虚名,一点用都没有。 而郑子显心中暗叹,总算是躲过一劫。退朝后,郑子显跟随其他大臣一同离开,心中感慨万千。 他深知官场如战场,回去就提醒瑜儿必须小心谨慎,才能在这风云变幻的朝廷中立足。 第13章 皇帝钦赐引发的连锁反应 姜瑜这边则除了每天练字、熟读四书五经,其余时间都在为张子昂的琼珍阁出谋划策。 他检查过对方的工厂,非常专业,不愧是首富的产业,设备资金样样充足。 “姜贤弟,其实按照效率,大约半个月便能生产五千只,但为何只生产一千只呢?”张子昂不解。 “张兄可听过饥饿营销?若是一次生产过多,那反而激发不了消费欲。而且这种物件到底造价高昂,购买者非富即贵。” “物以稀为贵,这一步是先勾起人们兴趣。还有张兄可将此物先送给令堂,然后由令堂推广给贵妇小姐们,先进行预售。” “预售只有两百件,先到先得,您觉得如何呢?” 张子昂恍然大悟:“贤弟这饥饿营销和预售的手段倒是新颖,没想到贤弟小小年纪就如此深谙商业。” “倒是刷新在下认知,常言道士农工商,贤弟作为读书人却一点没有高高在上,实在令人佩服。” “张兄这就说错了,《管子·小匡》曰:‘士农工商四民者,国之石(柱石)民也,不可使杂处,杂处则其言哤,其事乱。’ “本意并非是将人分成三六九等,而是让人们各司其职,避免杂乱无章,且管仲早年就是商人。” “他本人对此经历也没感到有什么丢脸的。相反,管仲在成为齐相后,大加鼓励商业贸易活动,运用价格杠杆调节经济和增加国家收入。” “若说后来者以此来划分人等,那便是曲解圣人言。张兄以后便可如此告诉他们!” 姜瑜这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让张子昂心中又感动又信心倍增,他觉得若姜瑜真能入朝为官,那对大梁的百姓来说将是万幸啊! …… 姜仪下朝时追上郑子显,询问起这件事姜瑜怎么会和雪灾联系上,知道原因后心中很是欣慰。 “那瑜儿最近学业如何?住的可还习惯?最近天冷,也不知下人们可否添衣。”姜仪仿佛才是姜瑜的亲爹。 郑子显倒是很有耐心,说了姜瑜近况,不过他也提出担忧:“瑜儿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过真诚,也不知让他走上科举之路是否妥当。” “老夫就怕要是这孩子像前朝那位……” “郑先生慎言,我家瑜儿虽说有些才能,但到底不是天生便可语,四岁出口成章之人。” “先生万不可再提!”姜仪很是紧张,自己侄子怎能和前朝那位十二岁的丞相扯上关系。 郑子显也觉得自己魔怔了,怎么会突然往那联想,真是老糊涂了。 随后两人道别,姜仪打算回去就将这喜事告诉家里。 而郑子显也要回去告诉学生这个好消息,看来这县首的位置是手到擒来。 而姜宁因为不需要上朝,所以知道这消息时还是友人来恭喜他。 “侯爷真是教子有方啊!二公子年纪轻轻便能为陛下献计献策,前途定不可限量,国公府要出又要出个进士了!”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能名列三甲呢!” …… 姜宁就在这吹嘘中晃晃悠悠的回了家,果然见府里一片喜色。 询问之下方知是圣上特意夸赞一番二少爷,说他虽年幼,但其心赤诚,为国为民,还亲自给他赐了表字叫‘磒谨”。 “奴婢还听说,圣上还提到老国公曾立下汗马功劳,关心其身体是否安康。” 姜宁听完就理解为何府里如此重视,毕竟国公府因新帝不喜,所以早已没有往日光辉。 但这次能重提旧事,便表明圣上因瑜儿的表现对国公府有所改观,姜宁心里很是高兴,立刻前往大厅。 果然里面一片祥和,这人比上次还齐全。 甚至周姨娘也坐在主桌,挨着老二家的张氏。 “庆安,你回来的正好,消息都知道了吧。没想到瑜儿刚出去求学没多久,就做出如此成绩。” “明堂(姜仪表字)看来是给瑜儿找了个好老师,没想到小小临阳县居然卧虎藏龙。” 老太公满面红光,就连平常眯着的眼睛都睁开了。 “你这个做爹的也要好好关心一下儿子,怎么能全交给伯父去做。” 这时张氏插嘴道:“老祖宗,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家老爷看到会读书的后辈就爱关照一番。” “何况咱们自家孩子呢?而且也不知这瑜儿怎么生的,竟然过目不忘,就说咱这大梁,也就杨巡抚杨大人有这本领了!” 众人听罢神色各异,尤其大夫人那脸色,简直就是猪肝。 但张氏这话可说到姜寅心里去了,这杨家权势滔天,不仅是靠着战马功劳,还有这杨冕起到了关键作用。 “那些都是后话,可我也要警告你们,别在背后耍什么手段,瑜儿考试期间别惹什么事端。” 众人应是,周姨娘此刻内心有些许改变,原来自己并不一定全靠丈夫,儿子若是出息,也能让自己不受欺负。 此刻的她有些飘飘然,甚至对于姜宁的暗示都没察觉。 姜宁则有些挫败,居然自己都不如老二关心儿子,他发现自己竟然一点不知道姜瑜的近况。 刚好临近过年,他打算亲自去关心一下这个二儿子。 姜瑜还不知道这个消息,要不然肯定让这渣爹哪凉快哪呆着去。 但被皇帝赐表字的消息倒是先传来,因为张知县前来报喜。 “知县大人来访,小生有失远迎。” 张知县哈哈大笑道:“哪里哪里,本官此次前来可是专程给姜公子道喜的!” 说罢,他拿出圣旨宣读起来,院子里众人赶忙跪地接旨。 读完圣旨后,张知县满脸笑容地扶起姜瑜,说道:“姜公子,听说你准备参加此次县试?” “正是!” “那本官就期待你到时的表现了,可切莫让本官失望。”张知县其实亲自送来还有个原因,那就是自己可能因为姜瑜升迁了! 姜瑜答应张知县,表示一定会发奋图强。 送走张知县后,姜瑜心中感慨万千。他明白,这是他走向仕途的第一步,未来的路还很长。 但又觉得有些亏,这皇帝就送来了这?就算是黄金千两也比这强吧,国库到底虚空成什么样子了! 第14章 策划新品发布会 第二天,姜瑜前去郑家,因为知道自己老师也受到封赏,所以前去恭喜。 果然就见管家笑脸相迎,把姜瑜和阿福请进去,姜瑜直接去了书房,只见一副金光闪闪的牌匾就挂在上方。 “德高之清!学生恭喜老师得圣上垂青,老师之高德乃天下知!”姜瑜直接一通彩虹屁上去。 “你这小子,妄诬罔(胡说八道)!要是这么说的话,那为师可全是仰仗瑜儿才能得此殊荣了?” 郑子显也开玩笑道。 “老师可折煞学生了,要不是老师特意引荐御史大人,学生也不会有此机缘,更不可能被圣上知道我一个渺小人物。” 姜瑜赶紧把自己的姿态低到尘埃里,现在的自己不适合高调。 “哼,你现在可不仅是入了皇帝的眼,就连朝中大臣都知道了你的身份,所以考试之前定不要在出风头。” “只需记得,虽说县试无需担忧,但往后的路要多加小心,稍有不慎便是万丈深渊,有甚者就连存在的痕迹都会被抹去。” 郑子显这话带着悲伤,仿佛在怀念什么人,姜瑜不知道怎么安慰,心里想着这是犯了什么重罪吗? 郑子显也知道自己失态,忙调整好情绪,检查起姜瑜最近的课业。 其实郑子显倒是不担心姜瑜的文章和试贴诗,就是想看看最近他的字是否有进步。 郑子显拿起文章,瑜儿这馆阁体倒是精进不少,应该是下了苦功夫,看来考试是不需要担心了。 就这样日子越过越快,过几天便是除夕,姜瑜上完课后,郑子显开口留他在老师这过年。 “老师之请,学生本不该拒绝,但前几天家里来信,父亲大人到时会来看望,请老师谅解。” 姜瑜心里其实一点都不想面对这个渣爹,奈何古代以孝为先,不得不屈服。 “原来如此,看来侯爷也不像外面言传的一样,倒是对你还算关心。”郑子显并不知道内情,所以觉得姜宁这个父亲没那么不堪。 “是,那老师,学生等初一再来叨扰。” …… 姜瑜回去后给张子昂写了封信,询问进度如何,他最近一直把心思放在学习上,感觉自己这个股东当的不太合格。 江木送去后又带回来张子昂的消息,说一切准备就绪,果然姜瑜的办法好用,预售已经全部卖出。 接下来就等明天正式开卖,他还想让姜瑜题诗一首,增加些文雅之气。 “确实该想个广告词,但若是能请到像杨冕那样的名人来题,效果肯定更好。”姜瑜想着。 不过思考一会,还是觉得不太现实,只好自己写:琼 觞 环 阆 苑, 珍 馆 敞 金 台, 阁 外 春 风 起, 里 中 佩 佩 来。 之后让江木送过去,并让他告诉张子昂,明天自己就不去现场了。 既然老师让自己最近要低调,那还是别告诉他自己参与这种事情,免得麻烦。 不过,姜瑜没想到,就算自己不现身,也会引起讨论。 第二天,琼珍阁上新品,并大张旗鼓地弄了个发布会。 当然这是姜瑜的主意,他当时说:“酒香也怕巷子深,若是没有宣传,难道要靠顾客口口相传吗?” 现场倒是热闹非常,不愧是首富之子,就连一些临阳县有头有脸的人物都给个面子出席。 其中就包括逍遥楼的林老板,他一进去倒没被喷壶吸引,反倒对那首诗琢磨起来。 他越看越熟悉,觉得一定是姜瑜所作,便匆匆找到张子昂。 “贤侄,这墙上的诗可是出自姜瑜之手?” 张子昂没想到居然会被认出,但也没声张,因为他知道姜瑜想低调一点。 “哦?世伯也认识姜公子吗?”张子昂问道。 “果真是他。”林老板抚掌大笑,“我就说除了他,还有谁有这等才情。贤侄,你与姜公子是如何认识的?” 张子昂面露难色,“其实这说来话长,您也知道姜公子本人低调,在下不便细说。” 林老板忙道:“是我唐突了,不过我对姜公子的才学甚是钦佩,若有机会,还望贤侄代为转达。” 其实林老板也想过前去拜访,但凡事有因,若自己太积极,反倒显得奇怪。 张子昂点头应下。 此时,人群中突然有人喊道:“此诗大善!我看和巡抚大人的竟不相上下!” 一时间,众人齐齐看去,都觉得反应太夸张,毕竟杨冕可不仅仅受文人推崇。 还有很多贵族小姐和深闺妇人都很维护,主要是因为那张脸。 想当初杨冕当上状元游街时,竟引发狂热,差点发生伤亡事件,幸好提前终止,现在还有人戏言:杨郎一出,内宅不稳啊! 杨冕就像是现代的国民偶像,可不容一点质疑。 所以刚刚那人的话算是激起民愤,就连张子昂和林老板也心道不好,怕出现意外。 赶紧过去查看,只见那人据理力争,把姜瑜所作夸的天花乱坠,俨然变身迷弟。 现场也有其他读书人,鉴赏过后竟也表示赞同,眼看有人支持,他更是夸夸其谈。 但也有人质疑:“杨大人写那些诗作时,可尚不笄冠,就算这诗再好,有可能是什么文豪大家所作。” 众人听后倒是赞同,因为虽然是命题诗,但‘春风起,佩佩来’这两句,竟把这琼珍阁比作迎春地,让人心之向往。 刚好和春节联系上,实在老辣,肯定不是年轻人写的。 林老板哪听得别人质疑姜瑜,直接出口:“在下刚刚和张贤侄确认过,这诗作者恰好相熟,诸位若是去过我逍遥楼,可还记得一首新添的诗《登逍遥楼观》吗?” “这作者是同一人,名姜瑜,乃京城国公府二少爷,年方十五!” 林老板这话一出口,直接让众人闭嘴,就连那维护姜瑜的书生也沉默不语。 张子昂心里苦笑,也不知道姜贤弟知道这个消息会不会怪他。 虽然这次发布会因为刚刚的事情有些喧宾夺主,但因为这喷壶实在先进,很多人在离开后都下单了。 但是这临阳县出了个天才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听说还是国公府的二少爷呢! 而远在京城的杨冕听到这个消息时,竟不觉得奇怪,反而想快点见到这位姜小公子了。 第15章 迟来的父爱也不算晚 姜瑜因为在家闭门不出,所以对这些纷扰一概不知,等他第二天去上课时,看着郑举人的脸色心道不好! 果然郑子显开口:“为师居然不知道瑜儿还和首富之子有交集,而且看来那逍遥楼林老板也跟瑜儿相熟。” “为师知道你年纪还小,心不定,但万不可把心思过分放在追逐名利上面,到底是和你的身份不符。” 郑子显语重心长,“瑜儿,官场之道凶险非常,任何事情都会成为政敌的把柄,为师并不是对商人有偏见。” “但你既生活在这个时代,最好还是遵从现世的规矩,为师明白你的想法或许有些超前,但即便你站在权利巅峰,也会有很多身不由己。” “你想想看,就算是圣上也不能随心所欲,除非他想做一个暴君。” 姜瑜听着老师的谆谆教诲,早就热泪盈眶,而且老师并不是一个顽固不化的老古董,相反境界之高甚至让他这个现代人都佩服。 就冲老师敢随意评价皇帝,就足够让他尊重了。 “老师,瑜儿谨遵教诲,可学生有一句真心话想跟老师探讨。” “瑜儿或许有些想法比较’出格‘,但学生也不过是站在伟人们的肩膀上才看的更远罢了。” “智必以道进,而复必以中庸(思想必须以极端的方法才能进步,然而又必须以中庸之道才能延续),若是连思想都被禁锢,那社会便无法进步。” “瑜儿想这为官之道也是如此,就算是世人不理解你,但历史总不会遗忘,思想永存。” 姜瑜这一番话直接让郑子显怔住,突然之间卸了力气道:“若历史也要将你遗忘呢?” 姜瑜却并不在意:“老师,瑜儿不知道老师为谁而遗憾,但那人定是影响了老师,就算全世界只有老师一人记得他,他也定不悔来这世上一回。” 郑子显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哈,也是,若是他的话,又怎会在意那史书留名?没想到我郑子显教了一辈子书,最后却是被自己的学生给点醒了。” 他叹了口气,“瑜儿,为师老了,很多事情已经力不从心,但你不一样,你还年轻,未来还有无限的可能。” 姜瑜连忙扶住郑子显,“老师哪里老了,老师的见识和胸襟都是学生望尘莫及的。” 郑子显摆了摆手,“不用安慰我,为师只是希望你以后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能像今天这样坚持自己的信念。” 姜瑜郑重地点了点头,“学生谨记老师的教导。”郑子显看着姜瑜,眼中满是欣慰,“嗯,你去吧,好好准备后面的县试。” 姜瑜应声退下,心中暗自发誓,一定要用行动来证明,做出让历史都无法篡改的事迹! 很快到了春节前夕,这宅子内被心莲几人收拾的张灯结彩。 因着知道侯爷今天要来,所以更加重视,自从姜瑜上次被皇帝恩赐,这些下人们都格外注重礼节。 反倒弄的姜瑜不习惯,但姜瑜也随他们折腾,并不设什么规矩。 接着就听心莲急匆匆跑出去开门,给姜宁引路。 “侯爷,二少爷读书非常刻苦,从不迟到早退,郑夫子经常夸少爷是天才呢!” 阿福上赶着吹嘘,姜宁还真吃这一套。 姜瑜忙上前行礼:“孩儿未上前迎接父亲,望父亲海涵。”他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恨不得这人赶紧走。 “还是学业重要,科举之路必是艰辛,瑜儿是个董事的,可还住的习惯?”姜宁以为他学的废寝忘食,其实完全理解错了。 “回父亲,瑜儿已太过幸运,得此住处,天下寒门学子千千万,尚能克服困难,瑜儿不敢有任何不满足。” 这话说的姜宁身心舒畅,因为他那俩儿子只知索取,从不知感恩,没想到这二儿子如此妥帖。 “儿子想问父亲,娘亲最近可好?身体可安好?” 姜瑜还是很关心周姨娘的,到底是原身亲娘。 “瑜儿放心,你娘她一切安好,还嘱托我给你带了许多东西,东西我吩咐他们都放在你屋里了。”姜宁笑着说道。 姜瑜谢过父亲后,二人倒像是寻常父子般又聊了一些家常。 姜宁看到姜瑜如此懂事,心中越发满意。 闲聊间,有下人来禀报,说是晚饭已经准备好了。姜瑜便邀姜宁一起去用晚餐。 餐桌上,姜瑜表现得十分谦逊有礼,为表孝心,姜瑜频频给他夹菜,让姜宁甚是欢心。 在用餐过程中,姜宁询问了姜瑜一些关于学业的事情,姜瑜都一一作答,并且一些真知灼见竟和某位官员不谋而合。 实在让他惊讶,看来这孩子倒真适合官场。 饭后,姜宁嘱咐姜瑜:“虽说此次圣上天恩,破例在你未笄冠时替你取表字,甚至惠及国公府,但你也无需在意,你爹还不至于靠孩子来搏恩宠。“ “到时若等你真的金榜题名时,即便是你祖父的某些要求,也不用过分在意。” 姜宁这话一出口,倒是把姜瑜心里弄的有些不是滋味。 他心里想着:“渣爹你别以为你在我这就洗白了,原主的仇我一定是要报的。” 可姜瑜的外在情绪还是很诚实,眼睛湿润,倒是把姜宁心疼的不得了。 因着第二天除夕,作为国公府的主人,姜宁还是要回去的,即便现在天色已晚。 姜瑜将他送到门口,望着越来越小的马车,不自觉的体会到朱自清写《背影》时的感受。 姜宁离开后,姜瑜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思考接下来的计划。 他知道,自己现在还太渺小,国公府看似风光无限,但内里早已破败,就从刚刚姜宁的话中便能分析一二。 而且自己的出身无法改变,姜瑜想:“我并非忘恩负义之人,怎会因大厦即将崩塌便独自逃离苟活!” “得想个办法扶起这座’危塔‘,就算是倒下,也不会让人受伤。” 姜瑜带着这种复杂的心态入睡,他不知道的是,未来会有何种挑战等着他。 第16章 春节活动写对联 春节这天姜瑜一大早就被阿福叫醒:“少爷过年可不能赖床,要不然就会招惹’惰神‘!” 姜瑜本不想理会阿福瞎编的传言,但看着对方又期待又兴奋的表情,只好起床,到底是孩子心性。 自从昨晚听到孙大娘说今天临阳县有活动,阿福就兴奋的睡不着觉,恨不得赶快天亮。 姜瑜收拾好后,对着几人:“今天既是春节,大家便都休息一天,晚饭也无需准备,找家酒楼即可。” “每人得十两银子,吃喝玩乐或存下来皆可,只一点,不能去柜坊(赌场)或烟花巷柳之地。” 姜瑜这话让下人们心头一热,本来二少爷就为人随和,没有那主人架子,他们已觉幸运。 而且出手也大方,有时候他们觉得在姜瑜身边能感受到每个人都是平等的‘错觉’。 姜瑜看着喜气洋洋的几人,觉得今天或许是他穿越以来最轻松的时候。 他们出去一看,果然大街上热闹非凡,有几家的孩童穿着五颜六色的衣服,打着太平鼓,在旷地上嬉笑打闹。 挨家挨户都是贴春联,写对子,互送祝福。 集市更是火热,好像严寒都被这热情吓退了几分。 广场上正上演着马戏,阿福早就按耐不住的冲过去。 看得拍手叫绝,姜瑜也在心中感慨:“这是他穿越以来的第一个春节,因为从小是孤儿,他在前世反而对节假日没什么特别感受。” 现在自己身边有这么多牵挂之人,倒真的能感受到温暖。 突然心莲说:“少爷!前面有个活动,说是对对联,听说第一名可得柳公权的真迹一幅!” 心莲是看自家少爷最近天天练字,想来应该会很喜欢。 姜瑜听后很感兴趣:“走咱们看看去,孙大娘,你在这跟着阿福吧,他一个小孩子总是不放心。” “少爷,您去吧,我在这就好。” 姜瑜三人往前走,果然见一群文人包围现场,只不过大部分都一筹莫展,这让姜瑜很是好奇,难道这对联比乾隆皇帝出的还难吗? 只见上头写着:“日为阳,月为阴,日月并明。” “日、月,阴、阳皆为对照,十分巧妙,但因韵不同,反倒难接,看来还没有人想出来。”姜瑜心里想着。 心莲看少爷也一时没有头绪,以为太难,便安慰道:“听说这对子是临阳县富户苏老爷出的,这么些年,从没人对出过,所以筹码不断往上加,今年拿出书法大家的真迹也是为了吸引更多人。” “奴婢想,就算是那杨大人也定对不出来,所以少爷要不就算了吧。” 姜瑜没想到能从心莲嘴里听到杨冕的名字,不觉打冷颤,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人像阴魂不散一样总是出现在自己耳边。 他不知道的是,这缘分来了,挡都挡不住。 姜瑜哪会轻易认输,便上前道:“小生想挑战一下!可否?” 众人听后纷纷看向他,姜瑜自信拿笔写下:“天连水,地连海,天地同春。” 这下联可不只对上,还应景,春节不就是迎春的节日吗? 果然苏老爷上前道:“善!自古英雄出少年,果然大才!” “来人,将那份颜真卿真迹赠予这位小生!” 这些文人们又羡慕又钦佩,感叹临阳县居然有此等人物,怎么竟从来都不知道呢? “敢问公子贵姓?老夫如何称呼?”苏老友笑着问。 姜瑜做辑行礼回:“小生名姜瑜,乃京城人士,来此并没多久。” “哦?可是给逍遥楼和琼珍阁写诗的姜瑜?” “正是在下。”姜瑜心中不解,自己难道这么有名吗? 有些书生听到后也反应过来,感叹那就对了,能写出那样的诗,想必这对子倒是不难,只是没想到他年纪这么小,不过样貌倒是初显风流。 “老夫也有个不情之请,既然小公子给那两位都留下墨宝,可否替老夫出个新对子?” “不然老夫明年连题目都没有了!”说完苏老爷哈哈大笑起来。 姜瑜想着拿人家手软,把这堪比国宝的真迹说给就给,那帮人家想个对联也不该拒绝。 “乾隆爷,对不起了,后生借用一下。”姜瑜心中念叨着。 “那恭敬不如从命,苏老爷这么说,小生不敢藏私。” 随后他写出上联“烟锁池塘柳”。 这联虽只有五个字,但却包含“金、木、水、火、土”五行,即便有人工整的对出,也差了些意境,应该能替苏老爷坚持一段时间。 “大善!公子大才!老夫能得公子这一对子,也算此生无憾了!” 苏老爷这话可是严重,姜瑜忙道:“不敢不敢!小生不过是抛砖引玉,若有人对出,也算了了小生的遗憾。” 于是众人纷纷围上前讨论,姜瑜几人看着时候差不多,于是打算离开。 可却有位下人走到姜瑜跟前:“公子留步,我家老爷爱才,所以想请小公子到府上一聚,请。” 姜瑜想着难道对方后悔了?不想给了? 江木也上前要动手,可姜瑜眼神暗示,让他别冲动。 “既然苏老爷盛情难却,那小生也不好拒绝。” 随后吩咐道:“心莲你先回去,告诉阿福他们不用等我和江木,放心吧。” 心莲早知道就不来让少爷凑热闹了,但也只好应着。 姜瑜二人随着那家仆到了苏府,发现里面与众不同,奢华程度竟不比国公府差在哪! 姜瑜心中更是纳闷,这苏老爷到底是何方神圣? “你这小子!让你把人请来,是不是又吓着人家了!”苏老友声音传来。 “奴才不敢,都是按老爷吩咐办事。”那下人回道。 “你呀,跟你主子一模一样,就会气人!” 姜瑜听着这主仆之间的对话,感到奇怪,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 “老夫知道你年纪还小,叫你瑜儿可好?” 姜瑜还没反应过来,他又道:“瑜儿是国公府的二少爷吧,刚刚十五岁,比我那外孙强多了!” “瑜儿不知道吧,这对子就是他出的,等他知道被人对出来,说不定要气死!” “想想就高兴!老夫终于能挫一挫他的锐气了!” 姜瑜不知道如何回答,怎么这祖孙俩这么奇葩? 苏老爷又说:“瞧我这记性,还没告诉你呢!我这外孙好像现在是个巡抚,你说说是吧?” 他还问向那仆人,姜瑜想说不是吧! 可对方说的话让姜瑜心里凉半截:“老爷,杨大人目前是巡抚。” “又是杨冕!这一定是段孽缘!”姜瑜心中呐喊! 第17章 童试第一场 虽说姜瑜觉得上天在针对他,要不然怎么时时刻刻都会听人提到杨冕。 这次甚至都巧遇人家长辈了,姜瑜内心无能狂怒,也只能感慨大梁实在太小,安慰自己。 “苏老爷过誉了,小生不过会些‘奇计淫巧’罢了,哪里能和巡抚大人相提并论,老爷这样说,实在令小子惶恐。” 姜瑜这话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阴阳怪气,但苏老爷只当他谦虚。 “瑜儿切莫自谦,我那外孙我还不不了解,因为自己比别人稍显聪慧,就总是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要不然我怎么会给他取表字’子谋‘二字。” “他这种人就应该在那官场沉浮,倒是瑜儿往后可有什么打算?” 姜瑜感觉自己最近总被问这个问题,便答:“小生欲参加二月份的童试。” 苏老爷听完反倒沉默不语,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也好,倒时刚好让我那外孙看看,这世上还有玲珑心窍却不入世之人。” 苏老爷这话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姜瑜不太理解,“而且自己不是刚刚认识这苏老爷吗?怎么对方好像很了解自己。”他心想。 随后苏见青岔开话题,邀他去用餐,这顿饭倒吃的挺放松,姜瑜虽直觉对方身份不简单,但也没多打探。 苏见青就像是对待自己的孙辈一般和蔼可亲,只是姜瑜告别时他嘱咐一句:“瑜儿,老夫虽然只与你相处一天,但也能初见你的为人,含徳之厚,比于赤子(老子《道德经》)。” “老夫就提前预祝你县试顺利,不忘初心。” 姜瑜感谢过后往回走着,回想这段时间遇到的人,惊觉似乎有条无形的线在牵着自己往前走。 到家后,心莲几人看着自家少爷安然无恙便放下心来。 姜瑜看着颜真卿的真迹爱不释手,想到这个大梁朝应该是在唐朝后,不过却没经历宋朝,倒是拐了个弯。 而后的历史虽与五代十国相似,但并没有分裂出这么多藩镇。 但梁太祖倒是推翻周朝后进行大一统,也许关键就是那位十二岁的丞相吧。 难道这位和历史中的甘罗有着相似之处? 姜瑜觉得自己有些魔怔了,赶紧写起大字来,满篇的‘静心’二字,总算让姜瑜平静下来。 …… 春节过后,姜瑜自觉考试来临,所以加倍刻苦。 郑举人反而不再严厉,经常劝他放轻松。 很快二月初,春风来迟了些,但临阳县的人们却没因初春的乍暖还寒而消减热情。 皆因童试开考。 这不一大早心莲就将那些备考的物品备好,包括食物。 要不然这五场考试下来,体力上可受不了,这科举可不仅仅考验学识,更是对于体力的考核。 姜瑜到达考场后,先将廪保互结亲供单上交,检查无误后,他顺利进入。 这下一关便是体检以及物品的检查,以防有作弊之人。 不过因为是县试,所以不是非常严格。 县试,顾名思义便是县令出题,所以并不会非常困难。 不过考棚内考生之间只由木板格挡,所以要是有‘方便’的情况,那确实让人难以忍受。 随着鸣炮三响,张知县身穿官服,带领县学的教官、廪生到场点名。 被点到的学子领取答题用纸,很快试卷分发完毕,张知县亲自到大门上锁并封印,回到座位上等待公布试题。 姜瑜平复了心情后将试卷打开,首题便是经义。 “【经】八年春,宋公、卫侯遇于垂。三月,郑伯使宛来归祊。庚寅,我入祊。夏六月己亥……取自《春秋·左传》。” 其实说白了就是文言文翻译,并且不能有自己的见解。 姜瑜对此倒是没什么想法,这全依赖死记硬背,所以他很快完成。 接着休息了一会儿,姜瑜准备第二题策论。 只见题目是:《为政以德》 姜瑜想出处应是:“《论语·为政》: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 意思是用道德的力量去治理国家,自己就会像北极星那样,安然处在自己的位置上,别的星辰都环绕着它。 古人以为北极星便是宇宙中心,所以除了能够用它辨认方向以外,所有的星辰都以它为中心。 那要如何破题呢? 姜瑜想到朱熹的注解:“为政以德,则无为而天下归之,其象如此。” 这样就好理解了,随后写到:“正本于德,正人者先自正也。” 承题部分则写到:“未天下未有己不正而能正人者。执是以论为政,岂不贵本德以出之哉?” 然后姜瑜便洋洋洒洒写下一篇策论,因为他想到不管做官还是当皇帝,孔子这话都是告诉众人以‘德’准则,方能管理好国家。 所以最后一句便写到:“官为轻,民为重;权为轻,责为重;名为轻,德为重;利为轻,义为重。” 将这策论完成后,已过了中午,他吃了点干粮。 随后突然一道恶臭传来,把姜瑜弄的不知如何反应,只能捂住鼻子,想这味道赶快散去。 可因为空间封闭,所以久久环绕,姜瑜放下干粮准备最后这首五言律诗。 要不然的话自己被熏晕就没法答题了。 题目:李太白夜游寺题,作诗一首。 这倒是出乎意料,姜瑜没想到居然这么难。 要知道李白的《夜宿山寺》乃千古绝句,这不是为难是什么? 姜瑜觉得这张知县真是一点也没放过学子,果然听见有人抱怨连连。 可他也顾不上太多,马上构思,提笔写下:落 日 留 佳 境, 层 檐 列 翠 微, 水 声 山 外 响, 树 色 雨 余 肥, 坐 久 香 灯 灭, 风 高 画 鼓 稀, 归 云 不 肯 住, 随 意 满 晴 晖。 姜瑜完成后,便开始誊写,因考纸皆是限量,所以更加谨慎。 等他完成时,刚好傍晚,过了一会儿,凑齐人数,姜瑜便将试卷提交。 当他出来时早就精疲力尽,江木忙把他扶助。 这时郑子显看着他道:“瑜儿怎么样,接下来四天可还挺得过去?” 姜瑜想到有人当场出恭的场景就想吐,这下他明白考案首的真正目的了。 至少有单间啊! 第18章 县试第一名 接下来三天,姜瑜则在家好好准备初覆,这第二次考试会在公布成绩后的第二天举行。 而临阳县衙门内,由于报考人数众多,所以张知县便邀请一些公私书院的夫子一起评判。 也可以更加公平,因为姜瑜参与此次县试,所以郑举人避嫌并未参与。 这时听到有人大呼:“妙哉妙哉!这篇文章老夫认为可位列甲等!” 其他人听到后也传阅开来,最后交到张知县手上,毕竟最终评分也是由他定的。 “果然大善!看来这策论第一已有人选了。” 张知县拍板,其他人也不会再有异议。 因为卷子大多内容大同小异,而且是童生试,所以质量更算不得上乘,所以考官们披卷时渐渐烦躁。 又过了一会儿,张知县刚好批到姜瑜的诗,随后说:“总算有个惊艳之资的,你们也来看看,怎么样?” “坐久香灯灭,风高画鼓希,这两句意境极佳!”一人道。 “确实,虽然最后两句不够押韵,但瑕不掩瑜,这诗确实点题,倒真有李太白勘破红尘,羽化登仙之感!” “好,那便评为甲等第一名!”终于卷子批完,只等第二天放榜。 一大早,姜瑜就被阿福几人拉去看榜。 前面围着一大批人,所以姜瑜便说:“我就不往前挤了,等一会儿吧。” 可阿福哪里肯,自告奋勇的冲进去,姜瑜没办法只得等着,心莲怕姜瑜紧张便安慰:“少爷,即便是这第一场没考好,那也没事,不是还有后面几场吗?” 姜瑜心想,这第一次才最重要!要不然怎么会叫’正场‘,只要在第一场考得好,后面也就无需担心。 因为往后四天的题目必不会难,大多中规中矩。 江木看阿福还没出来,也挤进人群,因他人高马大,外表凶悍,还真给他空出个位置。 这时阿福大叫:“中了!中了!少爷是第一名!” 姜瑜听到后嘴角微扬,其实他并不担心,可因为这是他穿越以来第一次考试,难免有些过分在意。 周围人听到后也纷纷上前恭喜,姜瑜忙谦虚道:“不过是第一场,还要看后面的考试,诸位共勉。” 姜瑜这次拿到三个甲等,就连张知县都没想到。 因为他当时那么说,不过是看在皇帝御赐的面子上,没想到这姜瑜真有本事,若是他能连中三元,那自己也就有了政绩。 “姜瑜啊,你可别叫我失望啊!” …… 到家后,阿福还在欢呼,因着孙大娘没去,所以又把这消息告诉了她。 “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少爷天人之资,定能高中!” 姜瑜听着孙大娘的话不禁莞尔,他打算早点休息,准备接下来的考试。 一连四天,初覆、二覆、三覆、四覆,考题皆是大同小异,只是最后一场,不太看重成绩,考生只要写开头的几句(即“起讲”)就可以了。 此外,还要默写圣谕,这一条非常重要,就是默写文惠帝颁布的《圣谕广训》 考试一结束,张知县便邀请他们共进晚餐以示慰劳,此称为“终场酒”,因为成绩尚未公布,所以张知县没有表现得特别关注某一位。 结束宴席,姜瑜回来便开始闷头大睡,不许人打扰。 心莲他们看着心疼,只在饭点将食物送进去,看着他吃些才放下心来。 就这样连睡两天后,姜瑜终于清醒,他叫人烧好热水,准备洗去这几天的沉污。 成绩公布前一天,姜瑜特意去拜访郑子显。 “瑜儿,来了!刚好,今天只谈闲事,不说正事。” 姜瑜有些疑惑:“老师难道是怕我紧张?不能吧,不过是个童试,而且自己正场第一名,不需要担心考不上,只是会不会第一名的区别?” 姜瑜内心腹诽,顺便上前替郑举人磨墨。 只见老师写下“会得离人无限意,千丝万絮惹春风。” 这是郑谷的诗,看似写柳树,其实是写离别。 郑子显果然开口:“瑜儿,老师怕是看不到你金榜题名之日了!前几天,皇上下旨,命为师前去永安县任教谕。” “下周便启程,路途遥远,瑜儿莫挂念。为师很高兴得了你这么个弟子,别伤心,又不是以后都见不到了。” 郑子显看着泪流满面的姜瑜,一时不知所措,他哪里面对过这种场面。 姜瑜向郑举人跪下,声音颤抖着说:“去时慨然贤良,学子系师,深情。愿君安好,前程似锦,谢君为师,永之恩师。” “老师,珍重。”姜瑜说完便磕了个头。 郑子显再也忍不住流下泪来,他扶起姜瑜,嘱咐道:“瑜儿切勿再伤心,为师已替你找好了地方,其实以你的成绩也去得,但保险起见,还是将拜帖收好。” 郑子显将一封信交到他手上,姜瑜调整好情绪,止住眼泪。 这一天姜瑜便住在郑家,明天郑举人亲自跟他去看榜。 “今日天气大好,喜鹊迎门,是个好兆头,瑜儿感觉怎么样?” “老师,瑜儿觉得应该能成!”姜瑜信心十足。 “善!那咱们就去吧!” 果然到了地方人满为患,郑举人早就托人排着队了。 随着考榜揭幕,只听一声“恭喜!”。 那小厮上前做辑,“贺公子获正案首(县试第一名及第者)!恭喜老爷!” 郑子显一脸笑意,而姜瑜却有点愣住,郑举人调侃:“瑜儿不是信心十足吗?怎地被惊到了?” 姜瑜反应过来,忙把赏钱塞给小厮,自己亲自走过去,看着方形大纸上第一位便是“姜瑜”的名字,终于有了实感。 这时有人上前恭喜,姜瑜不断感谢,心里则呐喊着:“我是秀才了!” 因为排名前十位的考生被称为“前拔”,而进入前拔的童生要拜访张知县表达谢意。 所以姜瑜便走在首位,前去拜谢张知县。 完事后,衙役又把前三名的文章贴出供人观赏。 这下众人可是真心钦佩这位十五岁的少年郎,没想到竟有如此才华,看来临阳县要飞出个金凤凰了! 第19章 送别恩师 姜瑜科举之路总算开了个好头,但因为郑举人马上就要去外地任职,所以他并没准备庆贺。 不过姜瑜还是单独去感谢张知县,因为人家可是本次的考官,这次自己能得案首,张知县肯定出力不少。 “学生姜瑜拜见县令大人,学生能得案首,仰仗大人提携!” 姜瑜这话果然让张知县很是满意,他很看好这个后辈,而且姜瑜还是国公府的公子,家世显赫,未来定不可限量。 “姜案首何须如此自谦,你的才华可不止本官一人肯定,县内的夫子也极其推崇,这案首之位便是共同商讨的结果。” “不过两个月后就是府试,姜案首可有所准备?本官可是拭目以待呢!” 张知县的意思姜瑜也能明白,若自己能连中三元,这就是临阳县的政绩,那张县令这升迁便有望了。 “学生定不负知县大人期望,必竭尽全力。”姜瑜回答。 “善!那本官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姜瑜退下后便回了家,只见孙大娘准备了一大桌子菜,而且老师也在。 “少爷,阿福自作主张请郑老爷前来,想着少爷肯定高兴!” 姜瑜看着阿福这机灵样,觉得这孩子偶尔闯祸也没事儿,办事倒是靠谱。 “那就赏你今天多吃个鸡腿!”姜瑜开玩笑。 “少爷就被宠着他了,阿福平常吃的就够多了。”心莲拆他的台。 看着两人斗嘴,姜瑜倒没觉得烦,反而非常温馨。 入座后,师生二人便畅聊未来,姜瑜因为是穿越而来,所以很多话对于郑子显而言过于超前。 可他不反对,反而觉得这样的姜瑜鲜活生动,时不时的提出些疑问。 直到半夜还觉意犹未尽,但姜瑜知道老师年纪不适合熬夜,便装着打哈欠,最后还是郑子显提出要回去。 临睡前姜瑜想着应该送老师一份临行礼。 几天的时间过得飞快,到了郑子显前去永安县的日子。 “瑜儿快回吧,送到这便可!这段时间准备好府试,为师期待你的好消息!”郑子显和夫人劝着。 “还有这位是你的师兄,时任大理寺少卿的楚大人。” “以后若是碰到不懂的地方,或者遇到什么麻烦皆可找他,老师虽没有那惊世之才,但教出了几个好学生。” “老师莫拿我取笑了,既然师出同门,那予同(表字)定会多多照顾师弟。”楚玉宣看着姜瑜道。 姜瑜没想到老师居然还有在大理寺任职的学生,感到非常诧异,而且这位楚大人一看就不好惹,虽然模样精致,甚至有些女相,但却隐隐有股血腥之气。 让姜瑜不敢靠近,但显然楚玉宣把刚刚的话听进去了,倒是真有点同门情谊。 随后他拿出一份名单,交到郑子显手上:“老师,这是学生准备的永安县县志和具体官员、士族及一些富商消息,或许您能用得上。” 姜瑜看到人家准备的礼物瞬间傻眼,早知道就备些文房四宝也好,真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郑子显看出姜瑜的尴尬,忙解围:“子同身居高位还想着老师,真是让为师感动,不过时候不早了,是时候出发了。” 姜瑜赶忙上前道:“老师,师母,此去一别不知何时相见,瑜儿准备给老师唱一首‘送别’。”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 此曲唱罢,众人竟全都黯然,因为词句浅显易懂,就连那车夫、伙计以及丫鬟仆人们都潸然泪下。 师母则是掩面而泣,郑子显更是抱着姜瑜道:“瑜儿情深意重,惹得为师失态。” 姜瑜借由李叔同的歌曲,抒发自己的情绪,因着郑举人的学生大多早就遍布各地,所以前来相送的人并不多。 楚玉宣倒是不禁心里嘀咕:“看来这小师弟倒有些名堂,有意思!” 姜瑜不知自己刚刚的举动引起这位师兄的兴趣,更不知楚予同的好友便是杨冕。 真是后悔药都没法吃。 随着众人离开,姜瑜内心怅然若失,这是自己穿越以来最亲近的长辈,他终于明白古人为何会如此尊师重道。 因为老师真的就像自己的父亲一般。 姜瑜还在感慨,楚玉宣不合时宜地开口:“听说小师弟前段时间才被圣上赐表字,真是风光无限,而且刚刚考上案首,以你的聪明才智,府试无需担心。” “少卿大人谬赞,学生不敢当。”姜瑜可不敢随意应承。 “不过你刚刚的歌唱的倒是不错,情真意切,若是推广出去,定会流行于全大梁。” 姜瑜心中想着:“那当然,这歌就算在现代都是经典。” 不过他还是打着马虎眼,怕自己被楚玉宣看出点什么。 毕竟这位可是常审犯人,就算在现代,他最多只接触过‘帽子叔叔’。 因为楚玉宣公务繁忙,只得先行回去。 姜瑜看着远方,直到再也看不见一点身影,方才离开。 回去后,姜瑜便重新进入备考状态,府试只剩两个月,东洲知府听说新上任不久,是个寒门子弟。 老师先前跟自己提过,此人系左相一派,名卫寒之。 那出题必定是有关变法,看来这也有皇帝的意思。 姜瑜按照前世押题法,琢磨起这变法的具体内容。 这其中包括土地改革,兴修水利,发展商业,军权集中等等,虽说确实利国利民,但却触动了大地主阶级和豪门贵族的根本利益。 因为仅第一条,便困难重重,姜瑜感觉过往的历史在自己眼前一幕幕重现。 王安石变法或张居正改革皆以失败告终,前路茫茫,他突然有些看不清方向。 而另一边的楚玉宣回京后,便找上杨冕喝闷酒。 “今天糟心事太多,圣上突然派我调查抚州知府私盐一案,可早就过去五年之久,为何突然重查?” 楚玉宣虽抱怨,但也觉被重视。 杨冕幽幽道:“圣上有些急迫了,朝堂上分裂之势愈加明显,要想推进变法,只能如此。” 第20章 备考府试 楚玉宣到底是大理寺少卿,一点就透,明白这是皇上要削弱右相势力。 “不过此事切忌打草惊蛇,需循序渐进,要是门阀贵族察觉,反扑之势必不可挡。”杨冕提醒。 楚玉宣也清楚,但他也好奇,要说子谋也属士族一派,怎么会如此支持变法呢? 其实他来这一趟,也是为了探探好友的口风。 杨冕似乎看出他的意思:“本官只是遵从圣上的意思,不属于任意一派。” 楚玉宣当然不信,不过他也没揭穿,倒是岔开话题,聊起了自己的小师弟。 “老师这次收的学生真是不简单,看着天真,心眼倒挺多,哄的老师早忘了我这旧人了!”楚玉宣夸张道 “而且临别之际还唱了首自己写的歌,歌词只记了个大概,但最后两句: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写的还真好。” “唱的也好听,就连仆人们都感动哭了,没想到啊,我累死累活准备这么麻烦的东西,被人家一首歌比下去了。” 杨冕突然很想亲临现场,看看姜瑜到底有何特别之处。 怎么这么多第一次见过的人都对他印象深刻,前段时间外祖父还在信中提到对方说:“他的才气不在你之下。” “哦?堂堂大理寺少卿跟个孩子争宠,说出来也不怕人笑话。” “再说人家也是你师弟,既是同门,多多照顾也是应该的。”杨冕自己都没察觉到刚刚的维护之意。 楚玉宣一脸震惊的看着他:“这话从你杨子谋口中说出来最没有说服力,也没见你关心过关阁老的学生,既然都是同门,你能认出他们的脸吗?” 虽说杨冕也是过目不忘的人,但他对自己不关心的人事物一点都不关注。 杨冕咳嗽一下掩饰尴尬,随后道:“恩师学生众多,予同兄倒是提醒我要常去拜访下老师。” “不然的话,若等老师告老还乡,作为弟子却临时知道,那岂不是大罪过。” 这话可把楚玉宣气的不行:“我是说不过你,不过也不知道我这师弟是如何入了杨大人的眼。” 他这声阴阳怪气到给杨冕提了个醒,心里不禁疑惑:“自己为何要如此在意一个从未谋面之人。” 楚玉宣看他的样子,识趣的没再提,两人又聊了许久。 等他打算离开时,突然问道:“子谋,你说这变法会成功吗?” “成功与否并不在你我,甚至不是圣上能保证的,只要记住即时抽身。” 杨冕说完,楚玉宣只说句:“多谢提醒。”便匆匆离去。 …… 姜瑜这几天都没出门,在家研读四书五经,因着府试与县试题型基本一致,所以他并没直接去老师推荐的书院。 打算考完后再去,而且府试只考三场,倒是没有那么难熬。 因时间紧迫,所以他谢绝一切应酬。 国公府倒是知晓姜瑜获得案首的消息,但因为侯爷姜宁吩咐不许打扰,所以只派人前去送了些礼。 虽说周姨娘内心想念儿子,但也知道现在考试对瑜儿最重要。 二房中,张氏跟二老爷闲聊:“瑜儿果然有出息,居然考到案首,老爷也可放心了。” “这才到哪,只是开始罢了,科举之路漫长,希望瑜儿能坚守的住。”姜仪虽然骄傲,但面上不显。 张氏看出来:“老爷心里门清,瑜儿不出意外,此次定能连中三元。“ 姜仪心里满意,觉得自己眼光真好,而张氏也觉得自己当初没看走眼。 这夫妻俩内心戏多,而大房那边则愁云惨淡,虽说李夫人并不把一个小小童生放在眼里。 但看着老爷愈发关注这个庶子,她内心更是恨意滔天。 小儿子姜治虽说早就病好,但当初受到惊吓,半夜总是哭闹,长此以往,侯爷越发不在这留宿了。 莉香看着李夫人愤恨的样子,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她先是劝解李夫人:“夫人何须担忧,那二少爷不过一个庶子,就算现在是个秀才,那也没什么显眼。” “夫人只需把世子培养好,到时少爷继承爵位,哪是一个小小秀才可以比拟的,而且奴婢伺候他那么长时间,可没看出二少爷有什么大才。” 李夫人一想也对,自己何必在意距离遥远的庶子,当务之急是如何让老爷少去那几房姨娘、小妾处。 这莉香又开口:“奴婢觉得夫人可找个好拿捏的丫鬟来伺候老爷,吹吹枕边风,也许可行。” 她其实就是在自荐,李夫人当然听出她的意思,虽心里嫉妒,但为了夫君的心,也不得不赌上一把。 而且现在她用人不便,自从上次的事后,心腹丫鬟没剩几个,选来选去也只能选这莉香。 “哦?我倒是没想到你竟存得这种心思!看来茗烟那丫鬟的事情还没给你们教训!” 李夫人故意发火,就是要看看这莉香的听话程度。 “奴婢不敢,奴婢的命都在夫人手上,怎敢痴心妄想,更没有胆子学那茗烟!奴婢的初衷都是为夫人啊!” “若奴婢有一点逾矩之举,夫人将奴婢发卖也心甘情愿。” 莉香跪着保证,倒让李夫人心里放心不少,所以她将人扶起。 “其实我也不是要故意为难你,你也知道,就算是老爷来我这,也要他看得上才行啊。” 李夫人打一巴掌给一甜枣:“这钗子你拿着,我现在早就不再适合这鲜艳之色了。” “夫人这太贵重了,奴婢觉得夫人还似少女。”莉香早就眼馋这首饰了,但面上不显。 “给你便收着,不过要让老爷看中,得靠你自己的本事。”李夫人言下之意就是要莉香自己找机会。 “奴婢多谢夫人,夫人大恩大德,奴婢定不让夫人失望。” 李夫人点点头,两人各怀鬼胎,倒是挺和谐。 若是姜瑜知道肯定会在背后嘲笑渣爹:“原来你才是被这帮女眷们耍的团团转,可谁让你要娶这么多呢?” 不过李夫人不知道的是,未来莉香会成为自己的隐患。 而侯爷也不知道自己又要多个小妾了。 第21章 经商初见成效 四月春来到,燕来风吹杨柳丝,袅袅绿条垂。 前段时间张子昂恭喜姜瑜考上县首,并将喷壶的销量情况告知。 “真没想到此物如此热销,琼珍阁的营业额竟直接翻倍,全靠贤弟出谋划策,让家父也看到了为兄的成绩。” “张兄谬赞,姜某不过是出个想法罢了,后续全仰仗张兄出钱出力。”姜瑜忙谦虚道。 “对了,为兄还没祝贺贤弟取得案首,实在是迟了些,请贤弟见谅。” 张子昂说完就叫来小厮,将一盒子放下。 姜瑜打开后就见里面白花花的银子,他突然有种暴富的感觉。 张子昂解释道:“这是便是当时定好的分红,有一万两。” 姜瑜听后直接咽了口水,觉得自己一下成了百万富翁,实在不适应。 张子昂又拿出一份礼:“这是为兄掏来的一块鸡血石,个头不大,倒是成色不错,以后可用来做个印章。” 姜瑜内心感动,忙道:“张兄能如此想着小生,实在让姜某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不负期望,拿下府试。” 张子昂是真心把他当弟弟看待,所以很是高兴。 姜瑜便留张子昂吃饭,两人聊到夜深方结束。 而府试也随这春风里悄然而至,提前三天,姜瑜便打算带着阿福前往东洲。 心莲几人刚开始不太赞同,就连平时沉默不语的江木也觉得此事不妥。 “而且阿福一个孩子,哪照顾得了少爷,少爷就再带个人吧!”心莲劝道。 阿福不服:“心莲姐姐别小看人,小的虽年纪轻,但也算是很机灵懂事的,定能将少爷伺候好。” 众人听到阿福迷之自信的话,都觉好笑。 姜瑜也笑道:“你们不必担心,我也不过十五岁,比阿福大不了多少,且此去东洲不过两三日,无需担忧。” 见他如此坚持,众人只得同意。 东洲距离临阳县不远,坐马车约莫半日便能抵达。 一路上,阿福兴奋不已,看什么都觉得新奇。 姜瑜靠着车窗,闭眼假寐。 行至一半,车轮忽然陷进了一个大坑,车身猛地一晃。 阿福赶忙出去查看,姜瑜也探出窗,只见只见前方道路泥泞,车轮深陷其中无法动弹。 阿福和车夫试图推动马车,但力量太小无济于事。 姜瑜观察四周,发现不远处有一些石头。 他心中一动,想到杠杆原理,下车搬来石头垫在车轮下方。 经过一番努力,马车并没如愿驶出。 就在姜瑜想不通的时候,只见远处有几个骑马的人赶来。 车夫忙上前求助,姜瑜刚想制止,因为靠近骑马赶路的人很是危险。 许是这几人技艺高超,只听“吁”一声,便都停下来查看。 “大胆,可知你拦的是谁的马,若是大人……”这人还没说完,杨冕便出手制止。 姜瑜看出此人身份不简单,而且样貌实在惊人,对于颜控的他来说到也是一副‘美景’。 此人眉眼冷峭,眼角却一颗痣,反倒有些消减这冷意。 面部干净利落,高挺的鼻梁,垂眸时可以看见又浓又长的睫毛。 嘴唇轻抿的时候,整张脸更显冷清淡漠,样子还真唬人。 姜瑜不知自己的花痴样子都被尽收眼底,不过他长相精致,气质带些天真,再加上年纪小,所以反倒显得可爱。 姜瑜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失态,忙掩饰道:“小生拜见大人,因下雨道路泥泞,所以马车便深陷泥潭。” “可天色渐晚,奴仆实在心急,出手拦路,小生实在来不及阻止,冒犯几位大人,请大人恕罪!” 姜瑜这一套组合拳下来,倒是姿态放的极低,所以他们也没再追究。 “既然是这样,那你们几个,帮着把马车推出来吧。” 杨冕都开口了,几位也就只好出手,可内心也奇怪,大人何时这么好心了? 很快便把马车从深坑里推了出来,姜瑜感谢:“多谢诸位大人出手相助,竟因此等小事就劳烦各位大人,小生实在惶恐。” “首为直,则与民相薄(形容官员参与到基层,服务大众)。诸位大人能做到如此,真是大梁之幸!” 姜瑜这高帽戴的,给这几位弄得心里很是舒坦。 纷纷觉得此子有前途。 “小生实在失礼,竟忘了自报家门。” “吾姓姜,名为瑜。虽未笄冠,但已有表字:磒谨。此行便是去东洲参加府试。” 姜瑜此话一出,倒是让几人一惊。 没想到那雪灾方案便是出自这孩子之手,果然钟灵毓秀。 杨冕则深深地注视着他,到让姜瑜有些慌,这是什么反应? 杨冕只看向几人说:“时候不早,该启程了。” 随后便骑马离去,几人反应过来连忙跟上。 把姜瑜弄得不知所措起来,心中想着这人真是高傲! “没礼貌的帅哥我可不欣赏,也是,人家一大官,肯定看不上自己这小小童生。”姜瑜心想。 而杨冕其实心情颇好,因为姜瑜和他心中所想的形象很是相符,甚至更出色。 “真是期待再见面啊!”杨冕自言自语。 姜瑜三人也接着启程,不久后,他们终于到达东洲城。 姜瑜找到预定的客栈,安置好行李后,便带着阿福外出熟悉环境。 两人漫步在街头,感受着东洲城的热闹氛围。 要说这东洲城虽不如京师,但也人潮鼎沸,车水马龙。 阿福好奇地四处张望,姜瑜则留意着城中的书店和学府的数量。 看来此地教育程度颇高,看来府试并不简单。 他们随意选了处酒楼名为:悦来轩。 果然够文雅,里面也大多是此次参加府试的考生。 里面姜瑜找了个空位坐下,点了几道菜。 正吃着,就听见隔壁桌在讨论今年的考题。 “这次府试的主考官是卫大人,他可是出了名的严厉啊!” “是啊,希望他出题不要太难……” 姜瑜听着,心里也有些紧张。 这时,一个清亮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 “这位公子,可否拼个桌?”姜瑜抬头,就见一个穿着青衫的少年站在面前,笑容灿烂。 “当然可以。”姜瑜欣然应允。 少年自我介绍道:“小生叫林羽,也是来参加府试的。”两人边吃边聊,相谈甚欢。 阿福只顾着吃,根本没法关注其它。 “姜兄,你觉得这次府试会考什么题目呢?”林羽问道。 姜瑜其实早有猜测,但涉及朝廷机密,自己不敢随意透露。 只说:“反正就在四书五经之中,倘若熟读,也就无须担心。” 林羽笑言:“姜兄豁达,在下佩服!” “林兄看来也胸有成竹,那就祝林兄考试顺利!”姜瑜回道。 两人哈哈大笑,都觉得对方性格不错,便约好考完再聚。 第22章 考试进行时 考试前一天姜瑜没打算出去,便在酒楼准备,阿福出门采购些吃食、用品。 外面细雨不断,倒让姜瑜内心平静不少。 第二天,姜瑜和阿福便前往考场,因有上次的经验,他驾轻就熟的将廪保互结亲供单上交。 唯一不同的是此次需多一名廪保人,衙役检查好后便可放行。 到了卯时一刻,贡院开门,上千名考生依次接受初查,按顺序入场。 在四名衙役的带领下分别进入四个考场,又在门口再次接受军士的搜身检查后方才最后进入考场。 姜瑜便被分到这第四考场,他按考引(即准考证)寻到自己的位子。 这次考试除考引和食物外,考生任何一物都不准带入。 笔、墨、特用纸张等都由考场提供,头两场各考一天,第三场策论需考两天,过夜的棉被也由考场提供,每名考生都被隔开,各占一席之地。 可见严格之处,姜瑜渐渐感受到越接近皇权,便越加危险。 很快,第一场考试开始。 姜瑜平复心情,打开考卷。 第一场考的是经文。 其实就是默写指定段落,《孝经》和《论语》为必选项。 大经《礼记》《左传》可选其一,也可都选,而中经的《诗经》《周礼》和《仪礼》可选一或二。 小经的《易经》、《尚书》、《公羊传》和《毂梁传》可选一经。 这考的既是熟读经典的程度,又考书法的规整。 姜瑜心想幸好自己有过目不忘的能力,要不然就算在努力背诵,也不可能把这全部书籍都记熟。 这场考试只要求考生能写出三经便可,若是有默写五经者便直接为甲等。 姜瑜不再犹豫,他想自己能写多少写多少,既然出名要趁早,那不一鸣惊人岂不浪费白得的本事。 由于内容繁多,所以他并没停歇多长时间,只在晌午吃了些干粮,就连水都没喝多少。 这样也可以避免上厕所耽误时间,因他一直闷头写,倒是引得监考考官注意。 等到他身后一看,大吃一惊,居然有人能将这题目从头到尾写一遍。 字迹也工整,内容竟无一错处。 “善!大善!此子定是那内心坚定之人,沉稳、古拙,真是一派清流啊!”考官心想。 不过姜瑜哪里注意到,他只知一刻不停,夜色降临,姜瑜终于将这大中小三经全部默写完成。 因为他想到来不及誊抄,所以便直接在卷面上写成,实际很是大胆。 要知道这可是没法修改的,其实也是姜瑜的一次赌博。 等到时间差不多了,姜瑜便准备交卷。 他拉动身边的小铃,就会有两人过来糊名,将考卷放入专用匣内,并收走一切物什。 姜瑜出了考场后,阿福便将手里买好的包子送到他手上。 “少爷,先垫补一下,回去在吃些,肯定累坏了吧?” 姜瑜点点头:“这几日都吃的清淡些,确实累啊!赶紧回去休息,明天早点起来。” “是。” 第二天同一时间,这杂文的考试便开始了。 杂文考试说白了就是散文或赋,姜瑜看着题目思考。 卷面上写着:治世不一道,便国不法古。(《史记·商君列传》) 意思是治国并不是只有一条道路,只要有利于国家,不一定非拘泥于旧制度。 姜瑜心想:“果然这卫知府开始了,没想到第二题就是关于变法之事。” 其实一般情况下,考题都是关于诗词歌赋的赏析或解读。 只要文章优美即可。 可现在看来,二三场考的其实基本一致,看来皇上也有这意思啊。 随后姜瑜想到,此题可用清代思想家王夫之的观点解答,便开始动笔:“天下有定理而无定法。” “法之兴、废、繁、简,皆以乎时为之权,世‘无一成之法’……凡拘囿于法定规而不知循变之时,徒乱天下。” 他洋洋洒洒几千字,写完时感觉酣畅淋漓。 誊抄完后,便交卷离场。 姜瑜知道自己写的其实过于大胆,但既然是皇帝的意思,那应该没什么事…吧? 他其实也心里没底,不过只是府试,还到不了上面检阅。 很快到了最后一场考试,姜瑜有些纠结,其实还是上次的阴影太大,他只能内心祈祷,要不然两天时间实在难熬。 随着进入考场,便有人将生活用品送到。 姜瑜晃晃脑袋,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赶走。 试卷发下来后,只见题目是:汤之《盘铭》曰:“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出自《礼记·大学》。 意思是如果能够一天新,就应保持天天新,新了还要更新。 比喻从勤于省身和动态的角度来强调及时反省和不断革新,加强思想革命化的这一关键行为。 姜瑜看着题目觉得卫知府比自己想象的还夸张,这是想把右相一派直接打压到底啊! 姜瑜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是目前没什么头绪。 要知道昨天跟今天的题目太相近,姜瑜已经听到有人抱怨。 “也是,大家不过是童生,哪知道那些国家大事,就算了解一二,也没法参与,根本就是为难学生吗!”姜瑜心想。 索性他闭目养神,打算休息一会儿。 反正还有明天的时间,他休息到下午,想到程朱的注解,打算先以此破题。 便写下:“不日新者必日退,未有不进而不退者。” “惟深化之改,则前有不竭之力,惟变革重得,然后能抱世。法度须时,与时变化进。” “毋困于见以生时,虽勇于敢试,敢更造新声。” “天下之路,与天下之人趋,未知之路是遗来者,然则为后世多择其道者矣。” 姜瑜写完这段后,感觉思想被掏空,打算先休息,明天再写。 第二天一早,姜瑜先将壶里的水倒在手帕上,擦了擦脸。 果然清醒不少,他打算先吃点东西,要不然怕一会儿体力不支。 完事后,姜瑜继续动笔:“变者,法之治也(明末清初·魏禧),道德之至也。 弱间必避赵骨,强者,终不畏挑战;天下事机,则应时而进,丰己则从之。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姜瑜写完后检查了一遍,他内心感谢着诸位大神,甚至连达尔文的进化论都用上了。 第23章 偶遇纵火现场 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姜瑜感叹古代考试可真不是一般的难。 等他誊写完后,已临近傍晚,所以准备交卷。 跟之前一样,来人收走后便可离开。 姜瑜感觉身体被掏空,阿福看他出来忙将其扶住,姜瑜不打算出去吃,然后吩咐就在酒楼用餐。 吃过饭后,姜瑜好好泡了泡澡,一身的疲惫终于得到缓解。 姜瑜在酒楼休息了一天一夜,才打算约林雨一聚。 两人约在一画舫,因青岚江流经东洲,所以此地河水丰沛,倒别有一番意境。 “姜兄考得如何?”林雨问道。 “林兄可知一句话叫:英雄不问出处,考试不问分数。” “既然已经考完,那就先不要在意。你觉得呢?”姜瑜可不想刚开始的友谊就走到尽头。 “姜兄说的对!是在下唐突,那咱们就只聊玩乐,如何?”林雨倒是识趣。 “这就对了嘛!” 姜瑜看这景色,觉得真是心旷神怡,林雨时不时解说几句,比那现代的解说员还专业。 可突然远处一只船突然发生意外,突然起火,只见船上数人齐齐跳下水,但河水可不浅,不懂水的便大呼救命。 有些懂水的都纷纷下水救人,很快官兵赶到,幸好没发生什么伤亡。 不过这火真是蹊跷,姜瑜两人早就没心情在游河。 林雨下船后还心有余悸,姜瑜安慰着,只听他说:“姜兄,你说要是刚刚咱们两个在船上,那后果不堪设想!” “林兄不要多想,我看刚刚虽事发突然,但营救迅速,情况应该还好,而且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咱们只能祈盼他们安然无恙。” 姜瑜其实心中有所怀疑,着火事件恰好发生在府试第二天,实在不得不让人多想。 这时林雨突然道:“姜兄,你支持变法吗?” 姜瑜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没想到林雨也知道此事,看来此人身份也不简单。 “变则通,法为准,本来以你我二人的身份不该妄加议论。” “但一切改变都不该以推击异己为目的,不然若有一丝差错,返语使即讦击之,且狂易反击倒算(意为反对派就会发起歼攻倒算)。” 姜瑜的话让林雨一怔,随后他没有再问,只行一礼便告退。 姜瑜也带着阿福回到酒楼,不打算出门,而且官府还在调查火灾原因,所以到处人心惶惶。 外面此时流言四起,有说是互相结仇报复的,还有山匪流窜引起的…不管这结果如何,确实对这次府试影响很大。 姜瑜分析着,这件事对谁最有利呢? 显而易见是右相一派,若是真发生惨剧,那这次考试也许算不得数。 对于左相一派来说可谓是损失惨重,要知道,这次来参加考试的大多是寒门之士。 所以这次若能阻止,那定能使左相一系大伤。 可真的是右相做的吗?姜瑜怀疑另有其人。 外面风云骤变,朝堂上也是一片混乱。 文惠帝听着两派斗法实在头疼,而监官和谏官(言官职位)也参与其中。 “一个负责找两相言语之失,一个负责找自己茬,朕真想罢朝!” 文惠帝心里也烦闷,怒道:“众爱卿莫要再吵!”文惠帝拍案而起,底下瞬间安静了。 “朕决定,此事交由大理寺调查,子谋你也前去协助。”皇帝威严的声音响起。 “是,陛下!”杨冕等人领命。 “陛下!”右相立马站了出来,“大理寺直属于陛下管辖,向来公正,由他们调查臣自然没有异议,只是此事兹事体大,不可随意拖延,还望陛下给个期限。” “三日之内,必须给朕一个结果!记住莫要耽误府试成绩公布。”文惠帝大手一挥。 “陛下圣明!”众大臣齐声高呼。 此时,一名小官悄悄来到左相身边低语了几句,左相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了正常。 散朝后,左相回到府邸,立即召集了自己的门客。 “你们都听说了吧,此次火灾分明是有人故意为之,意图破坏此次府试。” “如今皇上将此事交给了大理寺,我们必须小心应对。” “大人,属下认为当务之急是找到证据,证明此事与我们无关。” “不错,你们立刻去调查,看看能否发现一些线索。同时,也要注意自身安全,切不可暴露身份。”左相声色俱厉地说道。 这时家仆来报:“老爷,小少爷从东洲回来了。” “哦,雨儿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也罢,现在东洲不太安全,回来也好。” 林万安没想太多,只以为孙儿是吓到了。 这时家仆又说:“小少爷说有事禀报老爷。” “那就让他来书房吧,刚好问问他这次考试怎么样。” 下人领命去请,没想到这林雨来头这么大,居然是左相林万安的小孙子。 林雨先行礼拜见祖父,然后便开口:“孙儿认为这画舫火灾一事,祖父切莫插手,还有变法应暂缓再议。” 林万安没想到自己孙子居然说这些,觉得奇怪:“雨儿可是在东洲遇到什么人了?” “回祖父,雨儿此次去东州参加府试,便是看看那位国公府的二少爷,到底是否名副其实!” “竟然让祖父念念不忘,不过接触过后,孙儿发现这姜瑜确实做人磊落。” “考完试后,我二人约好去游船。画舫出事之时,我们就在另一艘船上。” 林雨这话可把林万安吓得不轻,忙问:“雨儿可还好?” “孙儿和姜瑜都没怎么样,万幸那艘船上的人都跳船逃生,没有多少伤亡。” 林雨想着当时的场景还心有余悸:“孙儿问了他一个问题,问他是否支持变法?” 随后林雨便将姜瑜的话告诉了左相。 林万安听完沉默不语片刻,随后道:“雨儿,你记住,若可以,一定要与之交好。” “虽说现在祖父背后有圣上支持,但若是继位者所持想法不同,那林家也许要万劫不复啊!” 林雨虽然从小跟着祖父学习,朝政之事林万安也从不避讳他,但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如此严重的话。 “倘若真有那一天,也许那孩子能帮咱们一把,朝堂之上分裂严重,祖父年事已高,这位置也不知道后继如何!” 林万安叹息着,其实此次考试,便是为左派寻找后继者。 另一边的姜瑜还在东洲等着考试结果,他并不知道这事儿闹的这么大。 第二天,姜瑜刚想出去逛逛,没想到居然有官兵来访。 “这里是姜案首的住处吧,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阿福忙挡在姜瑜面前,姜瑜知道肯定是放火案一事。 便主动上前:“大人可否将情况说明?草民不知何罪?” 那官爷倒也没生气:“听说当日画舫着火你也在现场,所以此次前来调查。” “本官也是奉上头的命令,姜公子,请吧!” 姜瑜知道自己不去不行,便嘱咐阿福:“你不用着急,最晚明天我就回来。” 阿福早就哭了起来,但他听话的答应。 这几位官爷没想到这小小童生竟如此淡定,不觉惊讶。 而且还如此自信满满,倒是让他们佩服此人的处变不惊。 姜瑜没犹豫,直接跟着去往官府,他其实不是自信,只是行得正,而且他还心里庆幸,听说林雨已经回家。 倒是不用被审查了,看这阵仗,看来皇上也是身不由己啊! 而且就算闹到大理寺,自己可是还有个师兄呢! 楚玉宣打了个喷嚏,感觉好像有人在骂自己。 虽然这次确实是大理寺办事,但确是另一位少卿。 第24章 卷入派系斗争 此人便是孟昭华,据传他行事古板,刚正不阿,与楚玉宣个性不同。 所以两人从不一起办公,其实皇帝这么安排也是为了权利制衡。 姜瑜到达府属后便被带去审问,只见堂中坐着的便是杨冕。 知府卫寒之和大理寺少卿孟昭华分坐左右两侧,这是姜瑜第二次见到杨冕,他心里一惊,但面上不显。 其实这阵仗着实夸张,因为姜瑜又不是什么嫌疑人,只不过算过人证,本来是不需要几位大人物亲自审问的。 但因为杨冕闲的无聊,便想亲自面审姜瑜,毕竟上次并没深入交流过。 姜瑜上前行礼:“草民姜瑜拜见诸位大人!” 但他并没下跪,因为自己已经算是秀才,见官可不行跪拜礼。 但因为自己没有官身,所以自称草民。 但并没有一人叫他免礼,这倒把姜瑜弄得心里直犯嘀咕:“我也没犯什么事儿吧?” 过了一会儿,孟昭华突然发难:“大胆姜瑜!身为学子居然妄论国事,你可知罪!” 姜瑜简直莫名其妙,自己都没上过朝,怎么有机会议论国事? 这时他想到,会不会是自己答题内容太过切题,所以这根本不是把他叫来审问画舫着火一事的。 “小生惶恐,望大人解惑,这愈加之罪草民是万万不敢认的。” 姜瑜回答完后就直起身,心里吐槽:“不查放火凶手,到查起学生考试了,这就是朝廷命官的实力吗?” 果然孟昭华眼神一利,接着说:“看来本官还要给你多加一条大不敬之罪!” “来人…”还没等他说完,卫知府忙开口阻止:“慢着,少卿大人,咱们何不先问问巡抚大人的意思呢?” “而且下官看过姜公子的文章,并非揣测圣意。何不将其呈上来传阅过后在做定夺?” 其实卫知府非常看好姜瑜,根本没打算要传审对方,但这孟少卿前天来了过后便全权查办。 而当时杨冕并没有一起来,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这大理寺少卿虽说也是四品官,可到底直属中央,并且和自己这从四品可不一样。 所以便不好插手,何况人家有皇上圣谕,自己更没理由拒绝。 甚至连这次的考卷都被一一检查,以防有可疑之处。 而当时卫寒之刚想评判姜瑜的试卷为第一,所以放在最上面,这不赶巧了! 姜瑜不知其经过,所以刚想出口辩解,杨冕终于开口:“那就依卫大人的意思吧,先将这卷子呈上来吧。” 姜瑜看着杨冕装作不认识自己的样子,在心里狂翻白眼:“不愧是做大官的,居然还是个巡抚?二品官员这么年轻!”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那么厉害,倒是挺会演戏的。” 杨冕看着姜瑜的表情觉得实在有趣,所以一直没开口,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子仿佛是个痴汉。 杨冕看过后觉得确实天才,也许自己以前的看法全都错了。 主要是杨冕过去只当姜瑜是个有天赋的孩子,可当他看到对方写的最后一句“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时,居然有一丝害怕。 因为姜瑜不可能是由谁掌控住的,本来他的想法是等对方考完院试后,将其引荐给自己的老师。 但现在他要改变一下自私的想法了,对方的未来应是他自己走出来的。 “只是如果这样的话,也不知道他还会不会看得到我?”杨冕内心自嘲。 “杨大人,如何?本官可有冤枉他?” 孟昭华有些不耐烦,其实他一直对于杨冕有些偏见,觉得对方的某些行径实在不合规矩。 “孟大人所言不差,但既然他本人就在现场,何不问问他的想法?而且总要给其辩解的机会。” “到底是案首,而且前段时间陛下还赏赐过姜公子,若是平白无故将其下罪,实在不妥。”杨冕淡淡的说道。 孟昭华眉头微皱,“哼,我看此事大有文章,需得好好查查。” 姜瑜拱手道:“还请诸位大人明察,学生不过是考前押题,实则并无他意。” “哦?姜公子的意思是说自己揣测的是卫知府?” “回大人,正是。”姜瑜本来不想明说,“但既然你诚心发问了,那我也就只好实话实说了。”他心里想着。 “其实这在学生看来应该不是什么秘密,因为此次府试题目皆由知府大人出,所以当然会猜测考试范围。” “就算是这样,那你是如何得知这么准确的?”卫寒之也不由问道。 “小生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若有冒犯之处,请各位大人恕罪。” “但说无妨。”杨冕道。 既然巡抚大人都开口了,那其他人也就没有什么意见了。 “小生斗胆,了解到知府大人应是支持变法一派,所以早有所料此次考试范围。” “而且科举之试,文章无非就是破题、承题、起讲等等,而分数比重最大的策论一题,全都围绕四书五经。” “小生想到,学子们大多以题目的字义敷衍成文,并无多少自己的思想。” “要想出奇制胜,便要理解出题者的含义,难道小生为了考好试也做错了吗?” 姜瑜刚开始有些咄咄逼人,但最后反而示弱,把自己打造成弱势的一方,毕竟自己平民百姓一个,哪能跟这些大官翻脸。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自己这几句话可是把科举考试的弊端都说了出来。 要知道科举制度虽然在现代备受批判,但在古代可是普通人唯一改变命运的机会。 所以就连看好姜瑜的卫知府都一脸震惊,更别说刻板保守的孟昭华了。 只见他一脸难看,面色铁青:“竖子怎敢!” “好啊!看来本官这次还真是抓对人了!”孟昭华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如此狂妄,竟敢批评科举制度,我看你就是那居心叵测之人!” “大人若是这么说的话,那小生百口莫辩。”姜瑜心里吐槽。 他本来不想放大招的,但现在情况紧急,只能放手一搏。 “几位大人容小生最后说一句,其实这科举考试,并非只有一面。” “吾以为其破世家右笼,为寒门子弟上道,崇而有司之文,雅中集。 举学之荣华,成质文之部伍,营尊师之重教,劳读书之忧惧。” “这些都是其积极的影响,但既然身为学子,以后若有机会入朝为官,那便要为圣上分忧。” “或许小生刚刚的话确实有些偏颇,即便考试有诸多规律可言,但也有诸多积极影响。” “所以别说是面对诸位大人,即便是在朝堂之上,那小生也定当直言不讳,万不可因一己之私,毁千秋万业啊!” 姜瑜都把自己说的感动哭了,趁热打铁道:“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清·林则徐)” 果然这话一出口,卫寒之起身将他扶起:“学子有此等气魄,孟大人还要威逼胁迫吗?” “就算他之前的话有些错处,但怎可因一言之失就将其定罪!” “况且姜公子身负大才,思想境界到底不凡,倘若将今日之事说与陛下,孟大人可担负的起吗?” 卫寒之到底爱才,更何况姜瑜这种天才,所以就算出格了些,也无伤大雅。 甚至都不怕孟昭华背后给他穿小鞋了。 杨冕适时出口:“善!既然有这出口成章的能力,那这试卷也就没什么问题了。” “依本官看,姜瑜可为府试第一名。两位大人可同意?” 卫寒之当然没意见,只有孟昭华气愤难耐,可他也没办法。 就算治罪,也得有正当理由,其实他也有私心,此子若是被左相一派拉拢,那势必会令其实力大增,未来定是个隐患。 第25章 被抓去三堂会审 杨冕此举也实为不妥,这算是在插手东州府试。 不过他不在意回京后孟昭华是否将此事告知皇上,因为杨冕只想亲自给姜瑜一次正名的机会。 姜瑜此刻才真切的感受到,原来只有身居高位,方能保护自己。 不过他心里还是对杨冕很有意见,之前以为这人为官光正,但现在看来,也不过跟历史上那些奸臣一丘之貉。 杨冕不知道自己在姜瑜心里竟留下这种印象,也是,谁让他一开始那么高傲。 对于姜瑜来说,这次也是卫知府为自己出头,所以对杨冕有些偏见。 接着杨冕下令派人送姜瑜回去,姜瑜拜谢后起身离开。 果然如他所料,不到一天时间就出来了。 阿福就在衙门口等候,整个人急的仿佛热锅上的蚂蚁,见到姜瑜连忙起身:“少爷,您怎么样?” 姜瑜摆摆手:“这不是完好无损吗?阿福,我早就告诉你了,肯定没事,你还不信。” “少爷,吓死奴才了,要是此事被侯爷知道,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姜瑜阻止他道:“此事不可声张,就算是心莲她们也不可说,知道了吗?” “好吧,少爷。可是…”阿福还没说完,姜瑜便摇了摇头。 示意这里是东州府,不适合在多说。 两人回到酒楼后,姜瑜就吩咐准备好热水,自己要好好洗去这霉运。 另一边的东州府,孟昭华看着杨冕和卫寒之:“本官真没想到,自诩不参与任何一派的巡抚大人,竟也表明立场了。” “若是陛下知晓此事,到时该如何解释呢?” 杨冕觉得可笑,他还真笑出了声,引得孟昭华更加不满。 “杨大人这是何意?取笑本官吗?” “我是觉得孟大人竟不如姜瑜理解圣上,觉得实在无奈啊!”杨冕嘲讽。 “要知道,本官所作皆为圣意,而孟大人倒是应该依命办事!” “圣上下令是让孟大人调查画舫着火一案,可孟大人却调查起一个学子的考卷是否出格。” “真没想到,堂堂大理寺少卿居然插手礼部之事。” “若是被谁参一本,可得不偿失啊。” 杨冕果然会转移矛盾,一下子就把孟昭华气到语无伦次。 “你!杨子谋你血口喷人!本官只是觉得他在现场所以将其招来审问。” “哦?可我听说当时同他一起游船的还有林相的小孙子,孟大人怎么不一起叫来受审?” 卫寒之听着两人唇枪舌剑,努力把自己隐身,毕竟自己可不想得罪他们任意一个。 “我只是……”孟昭华突然语塞,杨冕突然厉声:“孟大人别忘了此行的目的,案子还没查明,切勿渎职!” 孟昭华听后愣在原地,杨冕又吩咐卫寒之:“纵火案一时半会儿查不出结果,但陛下有令,府试结果不可耽误。” 卫寒之领命去办,打算明天就公布成绩。 果然第二天,阿福急匆匆地跑回酒楼,将这喜事告诉姜瑜。 原来他一早去买早餐,就听到有人说府试放榜,虽然心里觉得希望不大。 毕竟自家少爷才刚被带去问话,但也打算去看看结果如何。 没想到挤进去后,看到少爷的名字就在榜首的位置。 早点也没买,直接跑回家:“少爷!少爷!中了!” “少爷你是第一名!太厉害了。” 姜瑜一脸淡定,因为他昨天就知道结果了,不过还是道:“不错,看来卫知府倒有些眼光。” 不过他心里疑惑,怎么会公布的这么快,难道纵火案已经查出来了? 不过这也不是自己有资格管的,便准备离开这是非之地。 不过还是要先去感谢卫知府,随后阿福便服侍他穿好衣服,前往官府。 姜瑜拜谢卫知府后,便打算离开,但卫寒之将其留下。 “姜公子无故受到牵连,本官实在惭愧。”卫寒之愧疚地说道。 姜瑜连忙摆手,“大人言重了,此事怪不得大人。” 卫寒之叹了口气,“唉,到底此事涉及左右之争,几方势力都想横插一手。” 姜瑜没想到卫大人居然连这种事都跟自己说,觉得奇怪。 “你既然已经踏进这旋涡之中,恐怕不能随意抽身,本官只想知道你现在可有什么想法?” 卫寒之这话的另一层意思其实是拉他入局,姜瑜当然明白。 也怪自己当时居然觉得卫知府是一股清流,看来天下官员都一个样。 “可自己一定要选择其中之一吗?难道不能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吗?”姜瑜心想。 “知府大人,学生可否问一个问题?” “请说,本官定知无不言。”卫寒之很是高兴,觉得姜瑜定是打算与左相一派。 “学生想问,变法的最终目的可是为了富国强兵、巩固大梁的统治地位?” 姜瑜一句话就把这重中之重点出来,让卫寒之心里一惊。 “若是如此,本不该如此急切,学生想,也许这不是根本原因。” “那么还有一点,便是官场斗争。虽说圣上支持变法,显得右相被动。” “但左派仅靠寒门之士推展定会缓慢,而这么急切的根本原因,其实是左派对于继承思想的担忧。” 姜瑜把一切都说开,就是为了以后不属于任意一派。 “大人,无论结果如何,变法都不是改善国家的唯一方法。” “学生只想做一种官,那便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唯有如此,才能不妄百姓所期。” 卫寒之听后久久没有言语,他感到振聋发聩。 “若大人没有其它的事,那学生先行告退。” 姜瑜故意这么说,也是为了提醒一下对方,做官不只是朝堂那点事,要眼观天下,一心为民。 卫寒之若是个好官,那一定能听懂,只是改变一个人的想法并不是几句话就能决定的。 姜瑜回去后便打道回府,可他不知道的是,因为这句话,竟有许多学子推崇起他来。 只因卫寒之第二天就将这句话贴在姜瑜的名字旁,用来警示众人。 此时,姜瑜渐渐开始有人追随,即便他还只是个童生。 第26章 回到国公府 相比于去时的磕磕绊绊,回去的路程明显顺利很多,艳阳高照,没有发生任何意外。 姜瑜不知道的是,他此次回程,杨冕特意派了暗卫暗中保护,所以一路上才没有意外发生。 姜瑜在东州待了快半个月,等他回到临阳县时,感觉一切都亲切了起来。 他知道自己是渐渐把这里当成真正的家,心中感慨:“我也算是在这个朝代立足了!” 阿福兴致冲冲地率先过去敲门,江木开门后看到是姜瑜回来了,忙把他迎进去。 因着两人从东州买了些特产,所以东西大包小包的,心莲和孙大娘听到动静后也一片喜色。 “少爷看着有些瘦了,看来是那边的吃食不对胃口,这饭马上就好!”孙大娘心疼的说。 “定是阿福照顾的不够尽心,早知道奴婢总是要跟去的。”心莲这话引得阿福很是不满。 刚想回嘴,姜瑜忙道:“我可是好多天没吃到家里的饭菜了,真是想死了!” “还有其实阿福把我照顾得很好,主要是考试太紧张,看着清瘦了些。” 阿福得意洋洋的仰着脖子,整个人都很神气。 这时江木说:“先让少爷休息一下,别围着了。” 他的样子是不怒自威,果然心莲和阿福不再掐架,姜瑜洗漱一番,便回了房间。 这时心莲才想起来:“还不知道少爷这次考得如何呢?” 阿福一脸居然怀疑少爷的实力的表情:“少爷自是天资聪颖,一个府试当然不在话下,而且我告诉你们,少爷又是第一名!” 此话一出,心莲放下心,直接对着阿福哼了一声便回了屋。 姜瑜吃饭时不断夸着孙大娘的手艺,可是把她高兴的不行,又去厨房炒了几个小菜。 饭后,姜瑜便打算给远在永安县的郑举人写封信。 将这喜事告诉老师:“师,见字如面,诸生觉疾。师虽去月余,然似年。 师曰:吾今府试亦举第一,谨记师言,考荣前不骄躁,不孤香自赏。 只看师得便宜,则学生必往看。 卒,弟子有言,或前无明路,然吾坚信,人有多,亦为路矣。” 姜瑜写完后就交给江木,让他送出,预计也要十天半个月能送到。 而他也打算要回趟京城,因为距离院试还有四个月的时间,既然占了原主的的身子,总要尽尽孝心。 国公府这头,周姨娘到底是思念儿子,每天都把姜瑜以前穿的衣服拿出来整理。 “姨娘,奴婢听说二少爷这次府试又是第一名,而且老太公下了死命令,谁都不许打扰少爷科举。” “姨娘命可真好,等到时候少爷入朝为官,您啊,许是能得个诰命夫人呢!”丫鬟兰英哄道。 周姨娘喜极而泣,只觉得人生又有了别的盼头,可她嘴里却说:“我儿真争气!但为娘的只希望他平平安安。” “要那些虚名有何用?而且我这上头还有大夫人,总不会高过去。”不过到底心里高兴。 周姨娘先赶紧吩咐下人备车,打算去寺庙还愿。 不过还是先告知张氏一声,因为现在这后宅的管理权还在二房手里。 而大夫人这边,却坐立难安。 世子姜恒在得知姜瑜又考了第一后,气得把房间里的东西都砸了个遍。 “娘,凭什么姜瑜那个杂种每次都压我一头!”姜恒愤愤不平地道。 大夫人无奈地叹了口气,“恒儿,你别忘了你的身份,切不可在外胡言乱语。” “我不管!反正我绝不甘心输给姜瑜!”姜恒咬牙切齿地说。 李夫人也觉得自己是放松了警惕,竟让个庶子跑到嫡子头上了! 不过总要先把恒儿安抚住,便道:“你作为世子,未来可是要继承这国公府的,区区一个童生怎能放在眼里。” “还有,就算他未来通过乡试做了举人,也非能考到进士。” “而且这大梁有多少学子,哪能让他如愿!要知道一个举人要想入朝为官,只能从九品做起。” 李夫人不愧是吏部尚书家的女儿,为官之道懂得不少。 要知道这吏部可不是个简单的地方,它是掌管四品以下官员任免权的机构。 所以李夫人才如此自信,未来姜瑜要是入朝为官,定然会被打压。 “恒儿,你要是心里难受,那母亲就给你外祖父书信一封,看看这野种还能猖狂多久!” 姜恒心里终于平衡不少:“真想快点看到那杂种倒霉的样子!” 此时的姜瑜,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某些人的眼中钉,正忙着准备回府的东西。 他先去拜谢张知县,毕竟此前关照许多。 而且身为临阳县学子,取得成绩后要感谢当地父母官,感恩其培养之情。 张知县看着姜瑜很是满意,嘱咐他接下来的院试别太担心,因为正常情况下应该会连中三元。 就是到时的考官不知是不是钟大人,最近倒是有消息称学政大人要莅临临阳县。 张知县把消息透露给姜瑜,也是为了他能做好准备。 姜瑜听完更是感谢,但原主没有这方面的记忆,也不知道钟大人是个什么个性的。 姜瑜第二站便是去看看琼珍阁的营业情况,自从张子昂回去后,自己也不太了解这具体管事的人。 他到了店里,只见里面别有洞天,说是金雕玉砌也不为过。 姜瑜看到自己的诗还挂在上头,有些难为情。 而掌柜的看到姜瑜后忙上前招呼:“姜公子您可终于回来了!少爷吩咐小的记得把每月分红交给您。” “这不,四月份的都在这里了,您数数?” 姜瑜倒是不担心这些,他观察了一阵后问:“敢问掌柜的,咱们这店里的东西是只卖给高门大户吗?” 那掌柜不理解姜瑜为何这样问:“哪里哪里,琼珍阁可是面向所有百姓的。” “那就好办了,麻烦掌柜拿些纸笔,我想送子昂兄点东西。” 姜瑜拿笔便画,只见他不一会儿就画好,掌柜的一瞧,立即明白对方的用意。 “我画的款式,只需红绳搭配一个足金珠子,旁边配些玉珠也行。” “若是想丰富一些,金珠上面可以刻些十二生肖的简笔画,例如我在旁边画的图案。” “这样平民百姓也消费的起,不然我看里面大多珍宝过于富贵,寻常百姓很少前来。”姜瑜也是待了一会儿后发现的。 掌柜简直佩服起这姜公子了,这么赚钱的法子就是短短几刻钟便想到,就算未来不做官,也定能成一方豪绅。 最后姜瑜嘱咐道:“红绳是赠品,不可收费。” 掌柜的将这些话全记在脑子里,打算一会儿就书信一封,将此事告诉少爷。 姜瑜想着这也算是刺激了一下社会消费:“皇帝,你未来可得好好感谢我啊!” 姜瑜心里想着。 很快便到了回府的日子,因宅子需要有人,孙大娘便留下。 姜瑜特意给她多留些银子,不要每天自己做饭吃。 因着是大早上出发,所以路上行人不多,姜瑜豪气的租了个大马车。 四人都坐在里面也不会挤到,但江木非要去跟车夫坐外面,姜瑜也只得依他。 沿路也没多做停留,紧赶慢赶的,到了傍晚,终于进入京师。 姜瑜看着既熟悉又陌生的景象,觉得自己还真不太习惯这大城市。 就连在临阳县显得气派的马车,在这京师也略显普通了。 很快到了国公府,江木前去敲门,很快里面出来一个小厮。 通传过后,小厮便回去禀报,不一会儿,大管家就出来迎接,可见其重视程度。 “二少爷回来怎么也不通知一声,奴才好提前作准备,老爷姨娘要是知道,定会高兴!” “辛苦全叔还亲自出来迎接,我想着第一次出门在外这么久,到底想念父亲母亲。” “而且因着学业,不能在身旁孝敬双亲,实在难掩心中愧疚。” “所以趁着院试时间充裕,便打算回家探望长辈,不过因为回来的急,到底没有提前通知。” 姜瑜其实不需要跟一个管家说这么多,但他可是有原主记忆的,这位管家算是姜宁的心腹。 果然全叔看着姜瑜更加真诚,没想到这孩子出去一趟竟成长到这种地步。 很快,姜瑜回来的消息传遍国公府,姜宁作为父亲自然高兴。 “看来今晚得去趟后院,就不在此留宿了。”姜宁吩咐道。 “是,老爷。妾身听闻二少爷回来的消息也是高兴,之前奴婢便是后院的丫鬟。”莉香努力压下内心的愤怒。 “哦?那倒是巧了。”姜宁没有多说,只觉得这丫鬟蠢笨,既然之前是周姨娘那的,现在又跑来李夫人这。 “看来往后不能留了。”姜宁心想。 不过今天莉香好不容易找到伺候侯爷的机会,就这么被姜瑜给破坏了,实在让她内心愤恨。 她还不知道自己已被厌弃,只想好好报复一番。 姜瑜这边,他先去了老太公住处请安,毕竟辈分在那,要按规矩来。 姜寅的表情满是慈祥,主动询问了些学业情况。 姜瑜一一作答,老太太倒是也关心了下他,让姜瑜心里直犯嘀咕。 第27章 侯府趣事果然多 姜瑜暗叹果然是够现实的,本来打算起身告退。 但姜寅示意下人,不一会儿功夫,便有人恭敬地拿出个精致的木盒,将其呈上。 姜瑜立刻明白了,这应该是给他的赏赐。 果不其然,只听姜寅说道:“这里面装的,乃是太祖皇帝御赐的嵌丝金缕玉如意。希望瑜儿能以此激励自己,刻苦学习,勤勉上进。” 姜瑜没想到姜寅会这么大方,一出手就是这样珍贵的宝物。 他连忙上前一步,深深行礼道谢:“多谢太公赏赐,瑜儿一定不负太公期望,定会为国公府争光添彩。” 姜寅对姜瑜的态度十分满意,他这样做,就是想让姜瑜明白,他已经和振国公府紧密相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而姜瑜自然也明白姜寅的深意,他她并不反感,毕竟原主本就是侯府的血脉,他自然愿意与国公府共同兴衰。 更何况,从今天的情况来看,国公府底蕴深厚,日后说不定还需要仰仗他们呢。 随后姜瑜便前去姜宁住处,虽说不想见到大夫人,但对方是嫡母,总绕不过去。 到了地方,下人前去通报,姜宁一身打扮风流倜傥。 到少了些稳重的大家长气质,而大夫人在其右侧,一脸倦容。 姜瑜看出其含义,大夫人这是在拿乔,庶子真不懂事,居然大晚上把人叫醒。 姜瑜直接忽略:“父亲、母亲,瑜儿在外多日,虽在学业上有点成绩,但不能在两位身边尽孝,常感不安。” “所以瑜儿从老祖宗那问候完,便马不停蹄地赶来,可看到母亲面色苍白,更觉痛心,儿子万不该叨扰母亲休息。” “皆是儿子之错。”姜瑜低眉顺眼地说完,假装愧疚。 其实刚才表演这一出,就是为了恶心对方,果然李夫人脸色很难看。 隐隐有愠怒之色,姜宁看到后不禁生气:“瑜儿这么懂事,你还要摆谱,真没有大夫人典范!” 他心里这么想着,嘴上也没客气:“你既然不舒服,那便回去休息吧。瑜儿既已拜见完,那咱们去书房聊吧。” 他说完便叫姜瑜跟着,一点没给大夫人面子,徒留她在原地气得直跺脚。 两人到了书房后,姜宁要他坐着就好,关心问:“瑜儿这一路来累了吧,为父早就听说此次府试你考的不错。” “不仅如此,卫大人还在东州府宣扬你的才能,我倒是不知道瑜儿竟能引起左派的注意。” 姜瑜想说原来他爹在这等着自己呢! 不过国公府应该属右相一派,所以这算是提醒吗? 姜瑜开口:“父亲的意思可是瑜儿做错了什么?”他假装关于官场斗争是什么都不懂。 “瑜儿也不用担心,虽说国公府并不参与派系斗争。 但咱们家也算是士族一派,所以自然倾向于右相。” “但圣上却屡屡打压右派,让为父也很为难。” “虽然现在跟你说这些早了些,但若说以后你入朝为官,总要学着接触。” 姜宁叹息一声,虽然作为侯爷好像令人艳羡,但要说他背负的担子可越来越重。 姜瑜看着他,觉得自己重新认识了渣爹:“父亲的话儿子明白,但朝堂分裂之势越演越烈,影响的并不只有官场,更关乎百姓。” “儿子不才,只读过圣贤书,可儿子明白一个道理。” “那便是民为邦本,本固邦宁。” 姜瑜认真地说道,“无论哪派得势,最终苦的都是百姓。所以为君者当以民为本,为臣者当为民请命。 若是为了一己私欲而争斗,绝非国家之福。” 姜宁惊讶地看着姜瑜,他没想到姜瑜竟然能说出如此深刻的见解。他心中暗喜,觉得姜瑜并非池中之物,将来必成大器。 但心中也隐隐担心,就算他能坚守本心,那也不能独善其身。 “你能有此见识,可见已明大义,为父没有你的学问,但为父懂得做官的道理。”姜宁宽慰道,“瑜儿,记得难得糊涂,就算是未来遇到再多不公之事,也别把自己逼得太紧。 要记住,再大得官也大不过皇上,一切以圣上的意思为准。 为父希望你能在其中坚守本心,不忘今日之言。” 姜瑜愣住片刻,随后郑重点头,“儿子谨遵父亲教诲。” 他没想到这个封建大家长居然会跟自己推心置腹,还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 姜瑜不知道的是,姜宁自从看到“那先天下之忧而忧”后有多担心。 自从这句话被卫寒之传开来,大梁多数学子都以此为志,甚至他的官友们见面都要夸上一句:真是羡慕侯爷有这么出众的儿子啊!小小年纪便一心为民,此等觉悟令人汗颜。 姜宁初听这话也许是赞赏,细究之下到惊出一身冷汗。 谁不知道国公府侯爷就是个虚职,以前到好说,那些重臣并没过分关注过国公府。 但自从这个二儿子愈加优秀,突然有无数的目光关注起侯府。 这让姜宁顿感到危机,就连那个只知道学问的老二也意识到不对,来问过自己。 他那时的话让姜宁更加不安:“难道真让那郑子显说中了?瑜儿竟有入相之才?” 等他详细询问后得知说辞,才发觉竟有此等巧合。 不过还是嘱咐姜仪莫要再提此事,两人约好要是有苗头就立刻捏死。 姜宁站起身来,拍了拍姜瑜的肩膀,“好了,时辰也不早了,你早些看看你娘吧。” “她可是一直念叨着你,去吧。” 姜宁起身相送,待姜瑜离开后,他嘴角微微落下。 这一番对话,让他对姜瑜有了新的认识,或许侯府未来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姜瑜回到后院,周姨娘早就在这等着了。 一见他忙迎上去:“儿啊,怎的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害得娘以为你怎么了。” 周姨娘边说边哭,很是想念。 姜瑜跪下道:“儿子让母亲担心,实在不孝,瑜儿请母亲原谅。”周姨娘哪看得了这个,忙把他扶起来。 周姨娘拉着姜瑜的手,上下打量着,眼中满是关切。 “长高了不少,也瘦了。在临阳县吃得可好?睡得可安稳?” 姜瑜笑着回答:“娘您放心,一切都好。 老师和师母都对我很照顾。” 周姨娘点点头,“那就好,你爹爹今晚也夸你了,说你府试考得不错。” 姜瑜并没将自己被带去官府问话的事说出口,只附和着周姨娘。 “二少爷回来就好了,姨娘每天看着您的衣物落泪,前两天还去了万佛寺祈福,只为保佑二少爷平平安安。”兰英补充说。 周姨娘瞪了她一眼,意思是不要多嘴。 姜瑜看着她的样子,觉得这周姨娘虽说有些缺点,但到底爱着儿子,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母子俩说着话,周姨娘将这侯府最近的事儿都告诉姜瑜。 譬如大夫人那想给自己外甥订亲,居然看中五姨娘的女儿姜韵。 还有老爷又找了个侍妾,居然是莉香。 这倒让姜瑜很是震惊,没想到那渣爹刚刚还一副慈爱的模样,背地里居然这么放浪。 看来还是原来的德行,就连刚刚升起的一点点好感,全都烟消云散了。 不过自己这妹妹原主还真没什么印象,只记得她常常隐在吴姨娘身后,应该是个文静的孩子。 而且比自己还小一岁,这个年纪怎么能嫁人! 姜瑜有些愤愤不平,但自己也管不到。 因为吴姨娘和他们没什么联系,就是不知道侯爷是个什么态度。 他想着这些事儿,觉得自己如果放任不管,定会出乱子。 姜瑜也不知道怎么了,许是第六感吧。 第二天,姜瑜吃过早饭后便去拜访张氏。 “婶母,瑜儿来迟,还望恕罪。”姜瑜跟周姨娘聊得太晚,所以没去二房那拜访。 “瑜儿这话可是见外,自家娘亲肯定要多留些时间。” “昨天我就听下人说你回来,今个见到,反而有些不敢认呢?” “看着也太瘦了些,回来啊就好好补一补。”张氏倒真像个普通长辈般亲切。 她问的竟是些家长里短,一点没过问考试的事儿,姜瑜都佩服此人的情商。 “对了,你那兄弟前两天回来,正好你们年纪相仿,一起出去逛逛也好。” 说罢张氏就命人把姜忠带来,姜瑜也好奇,这么个‘混世魔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几句话的功夫,下人来报说少爷还没起,要再睡一会儿。 张氏哪管这些:“今个就是把他被子扔了,床拆了也得给他弄醒!这一天天的像什么样子。” “瑜儿让你见笑了,你这兄弟被惯坏了,天天的睡大觉。” 张氏有些抱羞,怎么儿子之间也有差距呢? 姜瑜忙宽慰道:“婶母哪里的话,瑜儿倒觉得弟弟潇洒恣意,既上的了军营,那便是个好儿郎!” “哦?那我倒要问问我这好哥哥,忠儿怎么就潇洒了呢?”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姜忠一出来果然让姜瑜眼前一亮,这不活脱脱古代版的‘小狼狗’类型吗? 第28章 结交都督大人 只见他一身玄色窄袖蟒袍,袖口处镶绣金线祥云,腰间朱红白玉腰带,上挂白玉玲珑腰佩,气质优雅,气度逼人。 因为是赶来着急,所以穿戴并不整齐,反倒显着一股风流朝气。 姜瑜感叹,这一大家子就没一个长得丑的。 不过到底是半大孩子,姜瑜只当他是中二病发作:“原来这便是弟弟吗?果然意气风发!” 姜忠可不好糊弄,直言:“原来母亲就是拿你跟我比较啊!” “我看也没什么特别的,不过拍马溜须之事倒很能钻研。” 这话可真不客气,姜瑜想着看来要教训一下这毛头小子。 张氏也有些挂不住脸,忙骂道:“你这混账!怎的和你哥哥说话呢?看我将此事告诉你舅舅,让他收拾你!” 这姜忠显然早就免疫,所以并没任何反应,还懒洋洋的靠着梁柱。 张氏则替他道歉,姜瑜摆摆手并不在意。 不过他想到这孩子应该是在军营待惯了,所以口无遮拦。 “我倒觉得弟弟真性情,一点都不虚伪。如此真诚之人,值得深交!”姜瑜故意这么说。 姜忠一副看傻子的表情,觉得这二哥定是读书读傻了。 就连张氏也惊讶,这孩子心胸到宽广,跟那些读书人真不一样。 姜瑜又道:“瑜儿觉得弟弟有侠义英雄之气概,不知弟弟可听说过一个人?” 这倒引起了姜忠的兴趣,难道又要拿那古人来教训他? 没想到姜瑜讲了一个在乱世中的江湖故事,听得姜忠意犹未尽。 “那然后呢!这乔丰是行走于天涯还是入朝为官?”姜忠追问。 就连那些下人们也竖着耳朵听,张氏也没想到,姜瑜竟有说书的本事。 姜瑜心想:“我看的武侠小说那么多,哪是你一个古人所能及的?但还是要感谢金老爷子的提供!” “忠弟觉得他会有什么选择呢?”姜瑜把问题抛给他。 其实也是想看看姜忠这小子的想法,果然张氏也看着他。 “我要是他,一定会选江湖!那多自由自在啊。” 张氏有些失望,姜瑜开口:“若我说他最后在城门外自刎了呢?” 一阵安静,姜忠心里有些难受:“像他这样的英雄好汉怎么这么脆弱?就算他背负深仇大恨,所有人都质疑他,那也不该…?” “是啊,所以我觉得忠弟比他潇洒,面对这样的情况,都可以问心无愧,自由洒脱,果然令瑜儿佩服。” 姜瑜这话也让张氏没那么难受了,毕竟他可不想自己儿子当个民族英雄,只要平平安安就好。 姜忠还想再问,便被张氏岔开话题,聊起了家常。 姜瑜便问起吴姨娘的女儿姜韵,张氏马上打开话匣子:“要我说这孩子也是可怜,居然被李清荷看中,而且听说她这个外甥有些特别。” 张氏这话不清不楚的,但姜瑜作为现代人却立马理解,要不然尚书家的孙子,定会寻一门嫡女做正妻。 姜忠不爱听这些内宅之事,一直琢磨着刚刚的武侠故事。 “那吴姨娘可有跟侯爷提及?若是父亲反对…”姜瑜还没说完,张氏就摇了摇头。 “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古以来都遵循此法。况且那李清荷是嫡母,到底是吏部尚书的家世。” “侯爷怎可能拒绝?到底是大房的事情,我也不好多说些什么。”张氏无奈。 接着她提醒姜瑜:“瑜儿要记住,你这婚事也归你那嫡母管,定要小心应对。” 姜瑜听后不禁冒出冷汗,感觉自己还没厉害到摆脱这嫡庶之别。 既然这样,那就只能先下手为强,若是有自毁姻缘的法子就好了。 姜瑜犯着难,不过并没表现出来。 他中午便留在二房吃饭,饭后姜忠急匆匆地把他拉出来。 说要领他出去玩,姜瑜想着反正也没什么事干,出去逛逛也好。 两人都带了个小厮,反正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可到了地方后发现这地方还真不一般,居然是训练场。 看来这熊孩子只喜欢舞刀弄枪的地方,可对于自己一个武力残废的人来说,这里实在没太大兴趣。 但看着下面操练的士兵,姜瑜感到一股敬畏之情。 姜忠看出他的无聊,只好解释:“我听那武侠故事,以为你心里向往这种地方,所以才带你来这的。” 姜瑜也并非觉得无趣,只是自己并不擅长此事,只懂纸上谈兵。 “其实我只是以为这里是军事要地,寻常人应该很难接近。” “那是当然,要不是我,你可看不到这么精彩的画面。”姜忠得意洋洋。 姜瑜发现这些士兵都认识姜忠,看来应该是张家的训练基地。 姜忠早就按耐不住,下场训练,姜瑜在上方观看。 不一会儿他身旁站着个人,姜瑜吓了一跳,心里卧槽声一片。 看这长相明显是张家人,姜瑜马上行礼:“小生拜见都督大人。”这还是他根据原主的记忆想到的。 果然张都督开口:“果真好眼力,一板一眼,真是读书人的样子。” 姜瑜心想:“不愧是一家人,说话真直接。” “不用多礼,你既然被忠儿带来这里,应该很得他青睐。” 姜瑜没想到自己有这么厉害吗?难道有万人迷体质? 在他胡思乱想时,张都督又开口:“本官听闻姜公子小小年纪便心系国事,先天下之忧而忧?真是胸怀大志,只是小子可知边关战事?” 姜瑜不知道自己跟卫寒之的话为何这人知道,不过他还来不及多问,思考着这话的意思。 “应该是在嘲讽我不懂装懂吧?” 这真是气到姜瑜了,便答:“小生不敢信口开河,对于边关战事更是知之甚少。 不过小生对战争倒也有些见解。” “那本官可要好好听听了,定能醍醐灌顶。”张都督有些阴阳怪气。 姜瑜心想,一个大官居然气度这么小,真是大开眼界。 “小生认为战争的目的必须是为了和平。如若不然,那就会变成暴力的侵略者。” 姜瑜此话非常大胆,因为他面前的可是征战四方的军队御史。 而张都督深邃的看了他一眼,随后笑了几声,“没想到你这书生还有这般见识,倒让我有些意外。” 姜瑜松了口气,还好这位都督大人没有发怒。 “不过,战争可不像你想象的那般简单。战场上刀剑无眼,生死只在一瞬间。”张都督的眼神变得严肃起来,“只有经历过战火的洗礼,才能真正明白战争的残酷。” “况且如今百姓安居乐业靠的便是将士们的出生入死,若没有战争,谈何和平。” 姜瑜听完后也沉默不语,他知道自己的观点有些理想化。 张都督拍了拍姜瑜的肩膀,“你有此等心怀,已实属难得。但若要成就一番事业,还需脚踏实地,多学些实际的本领。” 说完,张都督本欲转身离去。 姜瑜忙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大人许是看不起小生的的纸上谈兵,但既身为大梁百姓,怎可置身事外。” 果然这句话直把张都督震慑住,他第一次正视着姜瑜,感觉似乎眼前站着的不是个书生,也不是个战士。 而是大梁千千万万个百姓,而姜瑜的所言所思,正是他们的心声。 张都督心中暗自感慨,此子他日必成大器。 他看着姜瑜,语重心长地说:“姜公子,你虽非将门之后,但你有这份气度,就连我也望尘莫及,看来大梁还是有希望的。”姜瑜受宠若惊,只是张口不敢。 张都督只微微一笑,便转身离开。 第29章 人口失踪案 姜瑜在原地愣神,姜忠练完后神清气爽地跑来:“我舅舅跟你说什么了?怎么垂头丧气的,总之不用放在心上。他就是严厉惯了。” 姜瑜其实只是在思考些事情,为何他们要把自己推到幕前?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应付着姜忠:“许是赶路匆忙,没休息好,实在抱歉。” “果然是个文弱书生,你看看我,孔武有力,以后有时间多来找我,我带你锻炼。”姜忠自信满满的说道。 姜瑜可不想给自己找个健身教练,只好继续装柔弱,最后姜忠只好陪着他离开。 回去的路上姜瑜还在想着那些事情,感觉自己前方有片迷雾。 这时他看到有人在街边挂牌,插标卖首(贩卖自己),姜瑜以为这种时事情在京城应该不存在,没想到他逛街的第一天便碰到电视剧里才会的事情。 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都视若无睹,仿佛那姑娘根本不存在一般。 姜忠也看不过去想上前帮忙,却被姜瑜制止道:“她那牌子上写的不清不楚,到底要防备着些。” “而且若真需要银钱,我观察有些百姓都都给她一些,但她并未捡起,可见此事必定与钱财无关。” “那难道就看着她无助下去吗?我以往从没在大街上看到过卖身之人呢!” 姜忠有些不懂,姜瑜不是最看不惯百姓受苦之人吗? 接着姜瑜吩咐小厮去跟那姑娘说:“若是信得过,便到天喜源二楼详谈,她如果怀疑,就直问你是否要找人?” 然后姜瑜便直接前去天喜源,姜忠也莫名其妙的跟着。 他们去的便是这京城最大的酒楼,而这最具盛名之处便是这大! 天喜源共有五层,每一层皆是不同,布置的极为巧妙。 姜瑜从没来过这里,对一切都感觉新鲜。 姜忠倒是常客,那跑堂的认出来后便问:“爷,可是要常去的雅间。” “今天就不用了,给我在二楼找个房间吧,吃食照旧,顺便上些特色的。” “好嘞,您请。”那店小二很是热情。 但也有些好奇的目光停留在姜瑜身上,但他像没察觉一样,并不在意。 姜忠实在搞不懂他,有时觉得对方懂得真多,有时又觉得姜瑜好像从没在这生活过一样的好奇。 没想到姜忠倒很敏锐,一下子就发现了姜瑜的特别之处。 等菜上齐后,姜瑜感觉食指大动,迅速进入干饭模式。 可他见姜忠并不动筷,以为对方吃腻了。 没想到等姜瑜吃的差不多时,姜忠开始下手,不一会儿就见盘子一个个清空。 姜瑜感觉自己看了次现场大胃王吃播,把自己看撑了。 姜忠解释道:“我这速度都是在军队时训练出来的,要是不快点吃,一会儿就光了。” “而且我知道你像那小猫一样的胃,吃得太少,所以我只能等你吃完,才动筷,要不然肯定你吃不饱。” 姜瑜听完感觉满头黑线,真没想到自己的表弟居然是个大食怪。 “你说她能来吗?而且你怎么笃定她是寻人的呢?” 姜忠不解,姜瑜解释说:“其一,我选择这个地方,表明咱们身份非富即贵;一般人可消费不起这天喜源。 二来呢,既然不是要钱,那看病、送葬这些都可以排除了,剩下的选择不多,找人的嫌疑最大。” 姜瑜这一通分析引得姜忠连连称赞:“你该不会是文曲星下凡吧,怎么什么都懂。” 姜瑜都不好意思接,自己对古人而言确实算天外来客。 果然小厮带着那姑娘进了屋,只听她扑通一声跪下:“求求两位老爷救救草民的弟弟吧!” 说完便开始哭泣,当她看到姜瑜两人时不禁一愣,总觉得这应该是两个孩子。 “那你怎么不去报官?反到街边卖身,这是何意啊?” 姜瑜没主动问她具体是什么事,只听她自己说。 “公子有所不知,草民叫吕青,是从南边逃难过来的,因着百年难遇大雪,许多像我一样的人都出走了。” “我家只剩我和弟弟相依为命,幸好京师有慈善堂,让我姐弟俩有个安身之处。” “突然有一天,弟弟说自己找到个好营生,就在云间坊做杂役,挣得多,就是时间有些晚。” “可自从上个月后,弟弟就再没回来过,我去找过,那里的管事的说我弟弟从没在那做过工。” “草民也去报官,可我这里也没有雇佣凭证,没想到被其反咬一口污蔑,差点罚草民坐牢。” “所以草民才出此下策,要是谁能帮我找到弟弟,定当牛做马报答二位的恩情。” 姜瑜两人听完都觉得此事太过蹊跷,而且事情有些复杂,肯定不是简单的调查便能找到真相。 而且时间过了这么久,也许最坏的情况已经发生了。 姜瑜还在分析,姜忠直接答应:“你放心吧,本少爷既然让你来,就一定给你个交代。” 他说的自信满满,可真是坑了姜瑜一把,要知道办案的事不应该交给专业的人去干吗? 可他也没办法拒绝,只能先让吕青回去等消息。 两人打道回府,姜瑜一路上都在思考这个案子,越想越觉得奇怪。 突然他灵光乍现,想到一个人,自己的好师兄—大理寺少卿楚玉宣。 果然任何时候都要靠关系。 他逛了一下午,实在有些累,便打算早点休息。 可没想到后院有人来访,居然正是那吴姨娘。 原来她是来跟周姨娘哭诉姜韵的事情,顺便让其吹吹枕边风,看侯爷能否拒绝这亲事。 姜瑜感觉不好,果然周姨娘答应下来,他忙过去了解情况。 “那李家公子可有不妥之处?为何姨娘如此抗拒?”姜瑜问道。 “其实不瞒瑜儿,妾身从旁处得知,这李尚书的孙子,早就娶过三任妻子,竟无一人存活啊!”吴姨娘边哭边说。 姜瑜瞬间想到,这是个家暴男! 人渣中的人渣,而且古代没有保护妇女免受家暴的法律,再加上他家世显赫,更助纣为虐。 没想到这事情都赶到一起去了,姜瑜一时有些烦躁。 看来要先把失踪案解决,毕竟已过去那么久了,看来要先把事情闹大才行。 第二天,姜瑜便先让姜忠派人告诉那吴青,问问善堂可还有其他人失踪。 另外一点就是,调查一下无家可归之人是否缺失。 得到消息的吕青马上询问,得知消息后震惊不已,因为在这善堂中,确实还有几人同她弟弟一样,莫名失踪了,且都是男丁。 姜瑜意识到事态严重,决定给楚玉宣书信一封。 而他与姜忠一同前往云间坊,试图寻找更多线索。 要说这云间坊,表面看起来就是个染坊,并无特别之处。 可姜瑜还是发现了一些可疑的迹象,因为他发现这里并不售卖布匹。 据管事的说,里面的布料皆要运往南方出售。 姜瑜越发坚信,这背后肯定隐藏着巨大的阴谋。 只是这件事就不是他和姜忠能管的了的了。 很快,楚玉宣来了消息,他现在抽不出身,不过倒是有人可以帮忙。 姜瑜以为是那个孟昭华,等他见到来人时却傻了眼,没想到居然是杨冕! 这个老狐狸怎么和师兄是朋友? 而国公府也因为杨巡抚到访而热闹起来,不过他们都没想到杨大人居然是来找姜瑜的。 他们两个居然认识?这消息倒是瞬间传遍侯府,就连大夫人都有些吃惊。 “竟让那个杂种得到这种机缘!老天不公!”她在这气急败坏,姜宁也犯着嘀咕。 “这杨冕怎么会认识瑜儿?” 第30章 纵火案跟皇室有关? 杨冕倒是一副自在模样,把姜瑜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毕竟这位可是朝廷命官,自己实在没法开口要人家帮忙。 而且照理这种事情应该先报官,但要耽误很长一段时间,所以姜瑜才找上楚玉宣。 姜瑜内心纠结,到底要不要让对方帮忙。 杨冕看他的小表情觉得好玩儿:“我今天是受人之托帮忙,所以姜公子不必在意那些身份,直说便好。” 姜瑜想着人家都亲自来了,哪能在拒绝好意:“小生此次是有些事情请大人帮忙,不知大人在京师可有听说关于人口失踪的案子?” 杨冕没想到居然是这种大事,瞬间认真起来,忙追问:“你是在哪听说的?可有证据?” “大人,这事儿还是昨天小生逛街时碰到的。” 随后姜瑜便把吴青弟弟的事情告诉了对方,还说善堂不止失踪一人。 若是全城调查起来,数量有可能更多。 “若是长此以往,恐造成百姓不安。虽然现在失踪者多为鳏寡孤独之人,但这其中必定有利可图。” “当需求越来越大时,‘略卖’和‘掠卖’定会此消彼长,等到那时,农业发展甚至会受到阻力。更甚之粮食产量下降,国库空虚,社会动荡啊!” 姜瑜故意说的很夸张,就是怕杨冕不管,可姜瑜实在是误会太深,把他当成了唯利是图的大官。 “原来竟如此严重,你要是不说,本官还发现不了呢?”杨冕的话带了些调笑。 姜瑜这才清楚,自己刚刚的行为明明是班门弄斧,人家那么当了那么久的官,怎么可能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不过这件事你以后不要再管,好好在家待着,准备接下来的院试。” “还有这段时间也莫要再出门,即便出去也要有人陪着,知道了吗?”杨冕很是严肃的说。 姜瑜愣愣的点了点头,随后才发现自己怎么那么听话,居然乖乖同意了。 “一定是官威太大,把自己吓到了。”姜瑜安慰自己。 随后杨冕准备离开,姜瑜当然得大方一点表示挽留。 “大人若是不嫌弃,便用过饭再走吧,不然小生实在过意不去。” 杨冕听到后还真想留下来,但他还有要事要办,何况这次的事件也非同小可,只能遗憾下次了。 “这次实在不巧,本官还有事情要忙,等把这件事查清后 ,在让姜公子请客,如何?” 杨冕其实是想单独跟他吃饭,姜瑜当然答应下来。 一顿饭换二品大官的帮助,想想就不亏。 只是姜瑜哪里明白,请神容易送神难,他往后定会对今天的决定感到后悔。 这几天,姜瑜还真听杨冕的话没出门,只把这件事交给江木去办。 顺便让心莲打听一下这云间坊在这京师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毕竟染坊大多是女眷关注,姜忠这几天也不知道上哪去了,从没找过自己。 “难道他出门了?”姜瑜心想。 其实姜忠一直在调查这件事,不过因为动用了张家的人,所以这件事让张都督知道了,并告诉了张氏。 “这件事切莫让忠儿再查下去,长姐,此事牵扯太多势力,他这孩子竟如此莽撞。” “要不是我发现不对,他竟想孤身做卧底,胆子倒是挺肥!” 张都督看着自家外甥道,这话可把张氏也吓得不轻。 “你这小子,居然如此肆意妄为!也不想想你的父母,要是真出了什么岔子,娘该怎么办呢?”张氏心里一阵后怕,边哭边说。 姜忠这下也老实了,不过还是辩解:“那云间坊不过是个染坊,有什么可怕的,而且我只是去打听一下,再说了,我们都答应人家了。” 这时他发觉自己说漏嘴,赶忙闭上嘴。 但张氏哪能放过,便要他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姜忠只好在内心给好兄弟姜瑜道歉,把这事情经过告诉了两人。 张都督一听顿感不妙,这可不单单是人口拐卖这么简单,要知道,这云间坊可属于定亲王的产业。 张氏也没再言语,只吩咐下人丫鬟看管好姜忠,不让他再出门。 这属于是被关了禁闭,野惯了的姜忠哪能愿意,叫嚷着:“我和姜瑜都约好要分享消息的,他见不到我该多着急啊!” “而且前两天杨大人来这,就是姜瑜请来帮忙的,有他坐镇,抓个人贩子还不简单。” 张都督没想到这杨子谋也参与其中,更加没想到居然会帮姜瑜那孩子。 “这两人怎么联系上的呢?姜瑜,还真是个神秘的人!” 张氏也是知道那天杨冕来时的样子,甚至老太公要亲自接待,可对方只说要找姜瑜。 没想到瑜儿这孩子有此等本事,请得动这人帮忙。 张氏没管姜忠鬼叫,只嘱咐弟弟万事小心,这事儿恐怕没那么简单。 姜瑜这边听着江木的回复,感觉这云间坊还真奇怪。 最奇怪的就是它那么普通,却又好像谁都知道它。 要说一个染坊哪能如此惹人注意,而且地点又偏,更不该京城百姓人人皆知了。 心莲这边也有点消息:“少爷,女婢跟其她丫鬟聊天时得知,这地方好像是哪个王宫贵族的产业,所以附近没有其它商家。” 姜瑜听着感觉有些东西要浮出水面,皇宫?王爷! 对!应该是这样,要不然杨冕怎么会对此事讳莫如深,怪不得有这么多男丁失踪。 一切都说得通了,不过是哪位王爷呢? 姜瑜按照原主记忆开始排除,太祖皇帝有四个儿子,大皇子早就役了。 二皇子被废,三皇子便是当今圣上,四皇子远在苏浙当个富贵王爷。 而还在京师的便是这太祖的弟弟,定亲王。 按理说都是亲王了,定当权势滔天,不过姜瑜回想了一下,倒是没传出过什么出格的行径。 但却留下许多贤名,看来这位定亲王野心不小啊。 姜瑜这边分析的大差不差,杨冕那头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所以一直暗中调查。 他先找来几个流浪汉,把暗卫按照他们的样子打扮。 然后命他们这几日都混在善堂一类的地方,等待时机。 为了以防万一,杨冕并未将此事说与楚玉宣。 而张都督这边,则在朝堂上刻意针对起了定亲王。 因为他是想让对方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并让他自乱阵脚。 朝堂上倒是因这一出,缓解了左右之争,因为定亲王可是以贤明着称,所以朝中大臣都很推崇。 杨冕见朝堂上暂时稳住了局面,便开始实施下一步计划。 他派人散布消息,称近期京城内有大量男子失踪,瞬间引起了民众的恐慌。 这消息甚至传到了朝堂上,就连文惠帝都对此有所耳闻,甚至在早朝时询问。 其实这件事文惠帝是知情的,当初杨冕第一时间将此事告知皇上。 当时他自言自语道:“子谋,你说朕对皇叔如何呢?他可是唯一一个还留在京城的王爷,难道真要把这位置拱手让出去吗?” 文惠帝此话一出,瞬间宫人太监跪了一地,杨冕也不知如何作答。 “倒是要谢谢姜瑜这孩子,没想到京城的暗流涌动居然被个童生发现,也不知这帮官员们是干什么的!” 杨冕跪地:“是臣失职,请陛下恕罪!” 文惠帝摆了摆手:“朕知道你忠心耿耿,要不然这事也不会第一时间告诉朕。” “不过这屋里的太监宫女全部赐死吧。” 太监总管领命去办,他整个人有些哆嗦,因为他知道陛下发怒了。 只听着一声声的求饶消失在皇宫内,杨冕表情未有一丝变化,但他内心如何想,没人知道。 同时,张大人那头也利用自己的职权,调动了一些兵力,加强了对京城的巡逻和监管。 另一边,姜瑜也没有闲着。 他通过江木收集到的情报,对云间坊的情况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或许定亲王的目的并不是为了称帝,因为姜瑜感觉,每年往南方运出去的布料或许有问题。 因为是王爷的产业,所以审查时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要知道,如果往外运送些东西,或者送出消息,都是可行的。 而南方有什么,如果是沿海一带,那便是倭寇! 姜瑜觉得自己太过浮想联翩,居然想这么远:“他倒底是大梁的子民,怎么可能通敌呢?” 姜瑜不想把人想的那么坏,除非他不爱自己的国家。 姜瑜还是没把这猜测告诉杨冕,只说了些有疑问的地方,然后让江木把信送过去。 杨冕收到姜瑜的信后,才感觉到一丝暖意。 只见里面写到:杨大人,媪好。 小生扰,请见谅。实意或疑未定,此坊或养兵地,总之。若或有语,必遣人? 谢君,辛苦大人。 杨冕读完后也回了一封:爽瑜儿,何如? 卿测之美,但既事付我,则勿费神,善且试之,他无可管。 又有近不太平,勿出门,此正索然。 姜瑜看着回信,有些无语。 “我们俩有这么熟吗?居然叫我‘瑜儿’,臭不要脸!” 姜瑜有些羞愤,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第31章 装病躲亲事 姜瑜忽略掉那些异样的情绪,想静下心来,便开始写起了大字,而且这些天自己居然忘了课业。 实在是不应该,四书五经还得接着看,院试只剩两个月了。 不过,也不知道周姨娘是否跟侯爷提了姜韵的事情。 看来得前去问问,姜瑜练完字后就去找周姨娘。 只见对方唉声叹气的,姜瑜便知道肯定没成功。 “瑜儿来的正好,你说说怎么办啊,这吴姨娘求我的事儿,应是不成了。” “只可怜那孩子,小小年纪就要嫁给那样的‘豺狼’,往后的日子只会蹉跎,严重的话或许会…”周姨娘叹息着。 其实这未尽的话谁都懂,但既然侯爷那边不松口,这事儿就没有回旋的余地。 姜瑜突然问:“娘,那妹妹的意思是什么呢?” 其实他这样说,也是因为从头到尾没一个人尊重姜韵的意见。 只把她当联姻的工具,这对于现代人姜瑜而言是无法理解的,所以他想亲自听听这个妹妹的想法。 周姨娘哪里懂,她还是传统想法:“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需要小孩子同意。” “娘,那按照您的意思是说,若是大夫人随便给我定了亲,您也无动于衷吗?” 姜瑜这么说,不是为了让周姨娘为此事出头,而是觉得,若自己遇到这种情况,她会为了儿子,反抗侯爷吗? “瑜儿你怎么会这么说?娘怎会同意你的亲事让大夫人做主,而且你爹不会不管的。” 周姨娘心有戚戚焉,觉得这事儿或许要早做打算。 可姜瑜直言:“娘,您有没有想过,大夫人是嫡母,我只是个庶子,她要是想插手,哪会有人反对,即便是老太公也无法插手。” 周姨娘彻底慌了,要是那大夫人歹毒心思,找个门不当户不对的来,自己的瑜儿可怎么办呢? 她边想边难过,竟是默默哭起来。 姜瑜有些无可奈何,可原主母亲就是这种个性,她这半辈子都是依靠男人而活,从没有过自己的主意。 但姜瑜可不想自暴自弃,他上学时就比别人努力,到了古代也一刻没闲着。 姜瑜问周姨娘:“京城可有什么灵验的寺庙?或者哪里有德高望重的大师。” 周姨娘以为他要去祈求神明,更是感觉难过。 姜瑜忙说:“娘,我这不是想法子吗,要是能让大师算出儿子的姻缘,我想大夫人那头也不好说什么。” 姜瑜这话倒是让周姨娘放松不少,只听她说:“娘倒真知道个灵验的地方,里面的灵觉大师很是厉害,就连皇家每年都要去那里祈福呢!” “距离倒是不远,可景宁寺虽说也接待普通百姓,但灵觉大师不是每个人都接见的,据说就连皇后娘娘都被拒绝过呢!” 姜瑜听完感觉这不就是个假高僧吗? “你要是有胆子就拒绝皇帝啊,这让我们这些真心想求见的怎么办呢?” 姜瑜觉得这大和尚真能摆谱,心里不停吐槽。 周姨娘又说:“可若是有缘人,不管你是乞丐还是犯人都会见到灵觉大师。” 姜瑜觉得这倒挺有意思,看来自己还真得试试,说不定自己就是那有缘人呢! 不一会儿,丫鬟通传,吴姨娘带着姜韵小姐来了。 周姨娘感觉有点心虚,因为自己没办成事情。 谁道这姜韵一进门就跪到姜瑜身边:“求求哥哥救救妹妹,韵儿真的不想嫁给那样一个畜生。” 姜瑜忙将人给扶起来,看着姜韵坚定的神情,答应道:“既然你求到我这来,做哥哥的当然不可袖手旁观。” “但定要想好,若是用了此招,未来的婚事可不一定好找,你可想好了吗?” 姜瑜故意把话说的这么重,就是为了看看姜韵的决心。 吴姨娘听完有些犹豫,但姜韵坚决道:“全凭哥哥安排,就算韵儿这辈子嫁不出去,也不会主动走进那坟墓中!” 姜瑜没想到自己这个妹妹竟有如此超前的思想,内心不由得钦佩。 “好!既然妹妹有此等觉悟,那便尽快准备,明天就出发。” 几人不解,这是要把人送去哪? 姜瑜解释:“最近一段时间,妹妹就开始装病,等到无药可医时。 吴姨娘就可找借口去姑子庙祈福,说妹妹最近身体不适,定要提前准备好生活用品。” “去了之后,妹妹便留在那里,姨娘回来后只说是大师要求的,需静心修养,这地方越偏越好。” 可姜韵听出不对,“那病总不能不好,要是时间久了,到底不是长久之计。” 这姜瑜早就想到:“你且放心,只要熬过这段时间,那李家也许就不会再管这亲事了,而且你觉得李家会娶个病秧子吗? 就算在没办法妹妹也可看破红尘,走进佛门之中。” 这话可吓得吴姨娘想要拒绝,可姜韵沉默了一会儿,便答应下来。 所以姜瑜才想看看这个妹妹的决心,就算未来还俗,也定然寻不到好人家。 姜瑜只是想到最近的人口失踪案,到时朝堂定然动荡不安,李家肯定不会在这个时候出风头。 而且要是这朝中,和定亲王关系不错的官员众多,要说吏部尚书跟他早就划清界限,就算是李大人本人都不敢这么说。 所以姜瑜的办法说白了就是拖着,拖到有办法解决的时候。 果然过了几天,这侯府就传出姜韵身子不适,竟有越来越严重之势。 就连大夫人带着大夫都没查出异常,之前李夫人到怀疑过真假。 但姜韵竟真让自己染上风寒,以防被人看穿。 吴姨娘哭着向侯爷请求,要去那云隐山上祈福,还说带着姜韵亲自去才灵验。 “老爷,您想想,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只怕耽误了亲事。” 姜宁一想也对,便答应下来。 果然大清早的,吴姨娘便带着姜韵出了府。 “你说你这是何苦,非要真的生病,若病坏了身子可怎么办。”吴姨娘心疼姜韵。 “娘,此刻女儿才明白瑜儿哥哥当初为何要出府,原来这国公府竟是个吃人的怪物!”姜韵这话带着些许恨意。 即便身子还虚弱,但却越来越清醒了。 这话可吓坏了吴姨娘,嘴里念叨着:“可不许胡说!我看你是被那姜瑜影响的愈加大胆了。” 姜韵没出言反驳,但她心里渐渐有了些念头,如果非要被困在某处,那也应该选个最大的地方。 姜瑜不知道自己这个妹妹竟想进宫,正准备预测一下考试的题目。 他想要去问问二叔父,毕竟人家了解的肯定比自己这个童生了解的多。 刚好今天是休沐日,姜瑜去找姜仪时,对方正在画画。 不愧是姜家唯一靠科举走上官途的人,果然多才多艺。 姜仪看着姜瑜来后,便邀他来共赏:“瑜儿,你觉得这幅画怎么样?” 姜瑜一看便是古代文人常画的文人山水,可作为最难懂晦涩的国画,若说其表面的景象,那便说明根本没有理解。 姜瑜只懂些理论知识,哪里会品,只好硬着头皮试图理解:“瑜儿斗胆猜测,这山甚是险峻,许是表达这仕途之路充满危险。” 姜义叹了口气:“朝堂一直都不太平,但最近却更为险恶,瑜儿今天来可有什么事吗?” 姜瑜看他转移话题,便把自己的目的说出来。 “哦?你想问钟阁老,他算是这朝堂上最激进之人,但不属于任意一派。” “不过他最善《春秋》,你若想有把握,便回去把这本经熟读。” 姜瑜明白后便行礼感谢,打算回去好好研究一番。 不过他想到姜忠便问道:“这些日子到没见过忠弟弟,可是回了军营?” 姜仪不了解那些内情,只说:“他又闯祸,被他娘下了命令,不许出门。” 姜瑜心里猜测应该是那失踪案的事,便没有再提,只装作刚知道的样子。 姜瑜回去后,想着吴青最近也没有什么消息,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他不知道的是,吴青早被杨冕找过了解情况,所以后面都由杨冕接手,以防姜瑜被打扰甚至遇到危险。 而定亲王的事情也进入尾端,杨冕派出的暗卫果然混了进去。 而且还遇到了吴青的弟弟吴川,暗卫打算趁机套套话。 “小兄弟,我好像在慈善堂见过你,你是不是还有个姐姐?” 吴川听到后果然有些紧张:“你见过她吗?我姐姐最近怎么样?” “她找你找的快疯了,听说甚至打算卖身求人帮忙。” 暗卫这话果然刺激到了吴川,他表情痛苦:“是啊,我消失了这么久,姐姐定然焦急。” “不过快了!大人说我们马上就能出去了,这江山马上就要易主,我定能当上高官,光宗耀祖!” 吴川显然是被这里洗脑了,暗卫也知道事情不妙,看来得早点回去,随后他将随身带的迷烟偷偷点燃,不一会儿,满屋子的人都晕了过去。 暗卫忙将这消息告诉杨冕,不过这染坊不过是一个小‘巢穴’,定亲王可不止有一个窝点。 从他的产业来看,全国上下至少要有上万人左右,这还是保守估计。 看来这事儿早就不是解决京师便能解决的,杨冕迅速将这消息传给传给各省提督,要他们做好准备。 姜瑜感到京城最近气氛越来越不对,好像有些紧张,甚至宵禁也越来越早。 国公府内到一切照旧,但听说二老爷回来越来越晚,官场人人自危。 姜瑜觉得院试也许会延期,但他没想到的是,这件事居然解决的这么快。 杨冕果然办事效率极高,大梁各省军机处都进入备战状态。 果然皇权之下,所有东西都无法躲藏。 三天后,文惠帝下令缉拿定亲王,当官兵赶到时,只见这王爷还在听着小曲儿,仿佛早就料到会被发现。 而这事算震动国家的大事,但也属于皇家私事,毕竟这谋逆之事尚未发生。 所以定亲王被带到皇宫一处私院,没有带到朝堂受审。 文惠帝倒是很平静:“皇叔有何不满意?为何要做出此等谋逆之事!” 定亲王笑了笑:“勃荣(皇帝表字),您还记得太子殿下吗?” 文惠帝有些愠怒:“太子哥哥早就离世,皇叔这时提起,是打算要靠着亲情放你一马吗?” “臣只是想到当时太子殿下为了前朝丞相,居然如此胆大妄为,就觉得可惜,不然的话,也许大梁会是另一番景象。” 文惠帝将手边的东西砸向他,“你居然敢提那个余孽!要不是他,太子哥哥,怎么会被父皇厌弃!” 第32章 原来皇权就是如此残酷 “是啊,不过那样惊艳绝伦的人,任谁都会被吸引到,只是太子殿下太过痴情,确实不适合做皇帝。” 定亲王不断刺激着惠文帝,把这前朝秘辛抖搂出来了。 “陛下,本王这次筹谋这么久,居然被个毛头小子给搅和了,看来天命如此啊。 不过本王也提醒陛下,这样的人是无法将其困住的,他虽属于大梁,但心却是自由的,莫要再出现太子殿下那样的悲剧了。” 文惠帝渐渐冷静:“皇叔,你张口闭口都是太子哥哥,却不提自己谋逆之事,可是想狡辩。” “现在证据确凿,朕看在父皇的面子上,或许可以给你留个全尸。” 定亲王不慌不忙:“陛下,本王有太祖皇帝亲笔,不论做出什么样的事情,都不可赐死。” “若朕执意要这么做呢?”文惠帝早就知道这定亲王有后手。 “那陛下便违背当初登基时的承诺,不知哥哥泉下有知,会如何想。” “本王弄出这么大阵仗,不过是为了测试陛下一番,看来太子殿下可以放心了。” 他说出这么一段不清不楚的话来,果然引起文惠帝的注意。 “皇叔是什么意思?难道太子哥哥他…” “陛下无需联想,只要看看这份信件,便可知道本王的目的。” 文惠帝看完后脸色一遍,甚至声音都颤抖起来,直接下令:“定亲王因私藏佣兵,降为郡王,驻守岭南,无招不得回京,钦此。” 说完便急匆匆地离开了,只剩定亲王在原地。 谁也不知道这信里的内容是什么,怎么会让这件事这么轻轻放下。 杨冕得到消息时似乎早有预料,甚至郡王离京时还找过他。 “听说本王的事情是杨大人查出来的,不过看这情况倒是不太符合大人预期吧。” 杨冕没被刺激到,反而看着他:“王爷路途遥远,此行危险重重,还望保重身体。” 郡王爷听出他的内涵,不过并不在意,反而提醒他:“杨大人要知道陛下最在意的是什么,可切莫把自己的‘珍宝’显露在外,不然的话要引起恶意的想法啊!” 他说完后便笑着离开,杨冕的表情突然变得深不可测。 虽然没有给王爷定罪,但朝中大臣却因此被牵连,文惠帝找了些由头,便革了几个官,甚至有几个官员被抄家流放。 右相文章化变相的被削了许多力量,因此朝中渐渐以左相为尊。 而李家倒是再没提过定亲的事情,许是怕这多事之时,自己因个孙子被人参一本,倒是得不偿失。 李夫人也消停了许多,但那莉香因为那次后就一直没见到侯爷,因此怀恨在心。 她打算给大夫人吹吹耳边风,“夫人,奴婢实在是没了办法,这才来求助的。” “我当初可给了你机会,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就想着伺候老爷,到底是俗气些,老爷看不上实属正常。” 李夫人一见这莉香便挖苦她,因为她最近事事不顺,只好拿她消火。 莉香心里嫉恨,但表面上低眉顺眼:“夫人,奴婢也是为了您啊!虽然这亲事不成,但夫人可以转移一下目标。 给二少爷找门亲事,让他添堵。” 原来这姜韵被李夫人看上,还是莉香从中作梗,没想到她主意到挺多。 “老爷说过,这件事由他做主,而且我们治儿还未定亲,怎能让他跑到前头。 一个庶子罢了,可配不起名门贵女。”李夫人可不想给姜瑜再添份助力。 “夫人,咱们哪是要给他找亲事,明明是破坏他的姻亲之事啊。”莉香这话倒是点醒了她,若是姜瑜以后没法娶妻,那老爷就算在看重又如何呢! “那倒是有几分聪明,但记住,你现在的主要任务是伺候好老爷,这件事还需从长计议。” 莉香听着李夫人的训话,内心不服气,但也无可奈何。 只想快点让侯爷上钩。 李夫人她俩不知道的是,这恰好顺了姜瑜的意,他还愁找不到一直不结亲的办法呢,人家就送上门来了。 姜瑜看这时间差不多了,便打算回临阳县。 他要好好准备院试了,这次离府相送的人就多了起来。 不仅有侯爷,就二房的也来了,许久未见的姜忠终于被放出来,他问姜瑜,“吴青的事解决了没。” “杨大人说早就解救出来了,不过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要再提。”姜瑜叮嘱。 姜忠觉得自己参与进了一件大事,很是兴奋。 只有周姨娘心里空落落的,嘱咐着各项事宜。 这次侯爷没来,听说是世子三少爷发了热,便留在大夫人那。 姜瑜对这个渣爹没抱什么希望,看时间不早了,便启程离开。 还是这几个人,一个丫鬟,一个护院,一个书童。 虽然简单,但姜瑜很是满足,觉得备考的日子才轻松。 要不然不管是深宅、还是朝堂,都是各种争斗,而一切都会引发流血事件。 姜瑜感觉自己自从穿进古代,便没有一天能消停一会儿。 夜色渐晚,几人才回到这临阳县。 到家后,孙大娘早得到消息,便出来迎门。 姜瑜感觉只有在这里才能自在一些。 因为夜已深,所以只问了孙大娘:“这些日子可安好,没什么意外发生吧。” “少爷放心,没什么事儿,就是前几天有人来送了封信,说是郑夫子送来的。” 姜瑜听后很是高兴,终于收到老师的消息了! 里面写到:瑜儿,迩来安好。 师早则云,府试无需忧,第一名对汝说为手擒来。 师此无所须忧,惟尔为,不可忘学,大字宜挺笃。 进甚多,切记勤能补拙,次院试善具;若钟公之言,必熟读《春秋》。 试于院试便去山下学院学修。 勿忘。 姜瑜看着信里的内容,一会哭一会笑,感动于老师的挂念。 而且一点没提永安县的情况,姜瑜感觉不太乐观。 因为老师此次匆匆被派去,肯定不是去教学那么简单。 事实也确实如姜瑜所想,永安县的百姓对于送孩子上学很不情愿,而且他们大多以种田经商为生。 觉得百无一用是书生,这种想法简直根深蒂固,郑子显刚来时,很是震惊了好一会儿。 所以各项工作开展起来很不顺利,至于这里的县令更是经常更换,所以百姓对于官员更加不信任。 每天把郑子显气的要犯病,只能先联系这里的知府,了解具体情况。 楚玉宣在抚州遇到的困难更是重重,要知道贩卖私盐历来便是重罪。 而当年抚州贩卖私盐一案,把当时的知府拉下马,便是由于招安一说。 原来因为官盐价格昂贵,再加上抚州一直是产盐之地,所以总有些私盐贩子铤而走险。 这其中当属黄刑最为知名,要知道一般的走私贩子什么都干,但这黄刑反其道而行之。 他邀结民心,规定他的队伍只贩私,不抢劫,不偷盗,而且是乐善好施,济危扶贫。 博取民间好感,在老百姓眼里,他们是打击报复官商联合哄抬盐价的侠盗。 所以时间一长,便形成一股势力,甚至隐隐有造反之势。 当时文惠帝就下令,要求抚州知府高渡将其捉拿归案。 不过或许是这黄刑声望太高,而且和当地衙门彻底融为一体,多少官员在黄刑那里有多少股份他不得而知。 但要真的直接捕杀黄刑,定会引发兵变。 所以他想到招安的方式,让其变成官盐。 如果成功,就能影响一大批私盐贩子主动投靠官府。 官盐销路也能打开,国库定能大大增益。 可他还是想的太简单,这黄刑虽表面同意,甚至主动将另一伙贩卖私盐的人主动拖出。 等官府剿灭后,高渡以为大功一件时,这黄刑又开始贩卖私盐,简直打了朝廷的脸。 原来他真实的目的就是为了铲除异己,将整个抚州的私盐买卖市场,归他黄刑一人。 高渡这时才知道上了当,可惜为时已晚,文惠帝大怒,直接摘了他的乌纱帽。 最后就是派杨冕前去捉拿黄刑等人。 杨冕虽然将黄刑处死,但这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抚州早就彻底沦为私盐市场,并且当地官府也不干净。 杨冕顺势推出改革,废除原有的盐商垄断体制,无论何人,无论资本多寡,只要照章纳税,就可以领票运盐进行贩卖。 这样一来,许多中小商人进入盐业领域,冲击了原来的大盐商,使得大盐商权力尽失,而盐政则大为改观。 而他也因此直升为二品巡抚大人,成为文惠帝心腹。 可皇帝派楚玉宣重查此事,倒是令人不解。 而且着重点在高渡这人身上,听说他被罢官后,就回了老家,再没踏入京城一步。 而且因为此事,家里也受牵连,父母早逝,妻离子散,可称得上家破人亡。 “难道圣上要替他平反?可这肯定不可能,皇上怎么会承认自己的错误?” 楚玉宣想着,他感觉此事定与右相有关,毕竟这贩卖私盐到如此猖狂的地步,居然那时才管。 实在不合理,只是要想彻底查清此事,还要找到前抚州知府高渡。 楚玉宣的事情一时半会儿解决不完,姜瑜这里倒乐的轻松。 因为每天除了学习便是练字,没什么糟心事儿打扰,真是静心。 他最近还收到姜韵写的信,里面提到:已从寺庙回来,但这红尘事恐怕是放不下了。 既然父亲要我做这国公府的一个攀附权贵的利器,那这次韵儿想自己选。 哥哥,妹妹已有了决定,刚好三年之期。今年便是皇宫的选秀时间。 韵儿打算入宫选秀女,哥哥莫要劝我,既然女人的命运离不开深宅大院,那我便要去那最大的地方。 韵儿感觉这选秀也像科举一般,慢慢进阶,也许我一开始就会被淘汰,但总要一试。 我感觉跟哥哥倒是一样,都要靠圣上的喜爱来争夺权利。 韵儿想,只有这样才能彻底走出这国公府,我只想把握自己的命运。 姜瑜看完后内心难受,他不知道这么小的孩子居然会被逼成这样,要知道深宫之中也是危机四伏,一个不小心就会丢掉性命。 可他也没有理由去劝,只能让自己变得更强,也许倒时能让这孩子不那么孤立无援。 第33章 新晋小三元! 姜瑜彻底燃起斗志,他想要给这个朝代一点震撼! 很快临近院试,有道是四月荆南饶节物,橘绿橙黄满箧。 春天彻底来到,整个临阳县彻底姹紫嫣红起来。 因着学征大人从京城来,所以半个月前,学子们便知道这院试要开始了。 姜瑜也在这生机盎然的氛围中,走上了院试的路途。 要说和前两次有什么不同,姜瑜只感觉自己一片从容,这一次他不再紧张,反而觉得一切都在把握之中。 就连心莲她们都看出来了,自从大小姐送来信后,少爷便更加刻苦和急迫。 仿佛要快点参加考试,这确实是姜瑜的想法。 因为他觉得这进度实在太慢,就算考完院试,还要等三年才能到乡试。 这科举之路太漫长,姜瑜已经有些失去耐心,但他这时便会练字,随后想到,就算是在现代,也没有那么快。 姜瑜带着阿福踏入官府,这里就是接下来两天的考场。 姜瑜像前两次一样将保单递出去,并任其检查是否有疑物。 因为只考两天,所以对于姜瑜而言反而轻松许多。 进入考场内,每个人的空间要比前两次大,因为从人数上来说,已经筛掉一大批学子。 考试题目也与之前两次相差不大,所以姜瑜不担心。 很快试卷发下来,第一题便是:大学之法,禁于未发之谓豫,当其可之谓时,不陵节而施之谓孙,相观而善之谓摩。此四者,教之所由兴也。 出自《礼记·学记》,这道题其实就是再讲教育,意思是:在不合正道的事发生之前加以禁止,叫做预先防备; 在适当的时候加以教导,叫做合乎时宜,不超过学生的接受能力进行教导,叫做顺应;使学生相互观摩而得到好处,叫做切磋。这四点是教育取得成功的原因。 姜瑜写下后面的内容:学者有四失,教者必知之。人之学也,或失则多,或失则寡,或失则易,或失则止。 此四者,心之莫同也。知其心,然后能救其失也。教也者,长善而救其失者也…… 随后便阅读第二道题,此题写到:可见而进,知难而退,军之善攻也。兼弱攻昧,武之善经也。出自《春秋·左传》(卷七宣公·晋楚邲之战) 看来这位钟大人是个善战的军人,这题其实对于只读圣贤书的学生们来说有些为难。 意思是:见到有利就前进,知道艰难就撤退,这是治军的良好准则。 兼并弱小之国,攻讨昏昧之国,这是用兵的良好韬略。见到有利就前进,知道艰难就撤退,这是治军的良好准则。 兼并弱小之国,攻讨昏昧之国,这是用兵的良好韬略。 姜瑜思考着出题者的用意,难道又要有战事发生? 可近来没听过什么消息啊,真是难为人。 不过他还是打起精神,想着破题的方式。 便以:举不失德,赏不失劳,老有加惠,旅有施舍,见可而进,知难而退,军之善政也。 这个角度进行破题,接下来就好写许多了。 姜瑜往下开始编:军中之事,不可待君命,诸将为主。善战者,能发其众。 后兵而先至于战者,此兵之要也。 当战,先则能制敌,后则为敌所制。 行兵先敌,此时不可失。 兵之原,至贵者,固而不可固也。牵则执之,为敌所牵则。 正兵者,陈之常也;而阵之巧,皆在于将帅之心也…… 爱民之力,养民之命,胜敌之道,示民之必得。 姜瑜看着他绞尽脑汁才憋出来的文章,其实不太满意,但也没办法。 自己从没上过战场,哪里懂得用兵之道,不过是引用些爱国名将的话来打马虎眼。 至少这题顺利过关了。 时间过的很快,已经到了下午时分,姜瑜便打算用些点心,垫垫肚子,休息一会。 随后就看这最后一题,只见写到:以边关景色为题,写一首五言律诗。 这其实很好写,不过他们都没去过边塞,只能完全靠想象。 姜瑜在现代时倒是去旅行过,但那跟古代肯定不同。 而且这题看似是让人写景,其实还是为了写战争的残酷。 以景喻情,也不知道这钟大人为何会对边关如此钟情,姜瑜记得学政大人好像不习武啊? 他理清了思路,直接动笔:大 阵 飞 云 外, 雄 风 吼 怒 涛。 一 人 齐 上 下, 千 古 镇 蓬 蒿。 不 得 天 心 定, 还 能 地 力 高。 功 臣 元 有 志, 莫 惜 羽 觞 醪。 就这样,姜瑜写成后,便开始誊抄到考卷上。 傍晚时分,终于将其完成,等着有人提交后,姜瑜也交了卷子。 出了考场,姜瑜没有那么疲惫,阿福替他拿好东西后,便回了家。 心莲几人没有过问院试的事,怕引起什么考场忌讳。 只叮嘱姜瑜好好休息。 姜瑜倒没什么感觉,只是想见见这位钟大人,看看到底什么样的文人会出这种题。 这是他突然想到在东州遇到的林雨,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也参加了院试。 随后便睡了过去,一大早醒来,姜瑜感觉自己做了个美梦。 只是现在全忘了,倒是有些可惜。 今天便是第二场覆试,考的唯一不同之处,就是第二题策论,和最后默写《圣谕广训》。 姜瑜早已驾轻就熟,按顺序进入考棚后,找到座位入座。 试卷发下来后,便看到第一题,又是默写题。 题目是:君子素其位而行,不愿乎其外。素富贵,行乎富贵;素贫贱,行乎贫贱;素夷狄,行乎夷狄;素患难,行乎患难。君子无入而不自得焉。 取自《中庸》,姜瑜自信的将后面补完。 而这第二题:在德不在鼎。昔夏之方有德也,远方图物,贡金九牧,铸鼎象物,百物而为之备,使民知神奸,故民入川泽山林,不逢不若,螭魅罔两,莫能逢之,用能协于上下,以承天休。 源于《春秋·左传》(王孙满对楚子) 意思是:统治天下在于道德,不在于鼎。 从前夏朝正在施行德政的时候,远方各地把各种奇异东西都画成图像,九州贡献出金展,铸成九鼎,把画下来的各种东 西的图像铸在鼎上,鼎上面有各种东西的图像,教人民知道神物和怪异。 所以人们进入川洋、山林,不会碰到对自己不利的东西。螭魅罔两这些妖怪都不会遇到。因此能够上下和谐,受到上天的保佑。 这是王孙满回答楚庄王的话,讲究德行的重要性。 同时也批判了夏桀的暴行,使得国家覆灭。 那就应该从以德治国来答,姜瑜明白后就写下:君子之德风,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风必偃。 主者上德而德之,其行与德之深于下也。此阴化之机,以主导民可以导民化,使自然效学也。 此体在国家之最重,言主者帅道德之影云。 使人心明晰,令人尤易知德,且又益知科之道。 民畏政,则为暴。官恐人民,自然也。 机不能改,真更易以睿代力,尽破时难。 姜瑜写完后感觉很是满意,至少比昨天更有信心。 他打算一鼓作气,不休息,直接全部完成。 第三题,这次的诗题:以自省为题,写一首五言律诗。 姜瑜觉得今天的考题都很正常,看来钟大人是不打算继续为难学子了。 姜瑜很快有了想法,提笔便成:天 地 一 长 吁, 乾 坤 万 物 俱。 古 今 同 日 月, 人 事 各 风 胡。 不 是 无 心 者, 何 曾 有 道 乎。 如 云 大 块 里, 只 合 老 山 吾。 姜瑜对这首诗到很有信心,因为这应该他穿越以来做的最流畅的一首了。 最后就是默写《圣谕广训》,姜瑜全部写完后,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他终于完成古代科举的第一步了。 等他交完卷子,便欢喜的带着阿福回了家。 阿福见姜瑜兴致很高,就知道自家少爷考的很好,放下心来。 因为三日后,成绩才会公布,而且到时会有报喜的来。 无需自己去看榜,但是省了些步骤。 而且若是中了秀才,便可遇县令不跪,免除徭役等优待。 若是成了廪生,朝廷还会每月发银子,也算是吃上了公家饭。 所以考取秀才的人额外多,因为门槛低,录取率对比乡试可多许多。 三日之后,姜瑜正在书房练着大字,就听到外面一阵吵闹。 “姜小三元,大喜啊!您中了案首啦!”原来是报喜人到了。 姜瑜赶忙迎了出去,果然看到那人拿着一张红纸,上面写着自己的名字。 “小三元果真是才气逼人!没想到竟如此年轻,真是前途无量。” 姜瑜听出他的意思,忙示意心莲取点碎银子。 这人拿到银子后更是夸的卖力,就连阿福都甘拜下风。 心莲心里头高兴,把这报喜的送到很远处,才回来。 姜瑜心中也十分激动,他没想到自己能连中三元,没想到这钟大人还挺善解人意的。 其实学政大人根本是随心情,只不过姜瑜是唯一把那篇关于战争的文章写的不错的。 这也算歪打正着,姜瑜马上书信一封送去永安县,让老师知道这个好消息。 第34章 赢得学政大人赏识 姜瑜写完后,便出门去拜谢学政大人。 阿福跟在身后,一脸骄傲,心想自己可是小三元的书童。 姜瑜到达县府后,只见门口已有些同届的考生。 看来这便是今年考上秀才的人了,其实按照正常来说,每个县大约录取二十个秀才。 但因为临阳县是钟大人出题、审卷,所以比往年数量有所减少。 今年只录取了十五人,对于张知县而言可不是什么好消息,说明今年临阳县没达到指标。 还好有姜瑜这个小三元,要不然定会被上面问责,所以张知县一见姜瑜便如同救星一般。 热情招呼他:“这不是我们新鲜的姜小三元吗!” “果然不负本官期望,年少有为啊!” 姜瑜被夸的有些尴尬,忙谦虚道:“县令大人谬赞,这次学生能连中三元,全仰仗大人栽培。” 张知县听后很是满意,觉得自己眼光真不错。 接着这些新晋秀才们,便一同进去感谢学政大人,姜瑜走在最前头,而且还是里面最年轻的一位。 等见到钟大人后,众人忙齐声拜谢:“学生参见学政大人,辛苦学政大人提点。” 钟大人只说了句‘免礼’,便不再说话,倒引得众人不解。 姜瑜偷偷看了眼这钟大人,却跟自己想象中的一点都不一样。 因为他心里面想象的是身材魁梧,高大壮硕的形象。 可这钟大人确实是很符合文官的样子,而且看着还有点虚弱,没想到这样的人居然有如此抱负,真是特别。 其实钟鼎文也在观察着姜瑜,他也很想见见自己钦点的第一名。 没想到居然如此年轻,到不符合文章的老练,而且小小年纪就懂得用兵之道,实在难得。 随后便开口:“姜案首,你可知本官为何点你为第一名?” 姜瑜虽然有些猜测,但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抬高自己,只说不知。 “你文章虽写的不错,但笔力还有些稚嫩,但观点大胆精准,瑕不掩瑜。” “再加上你是唯一一个懂兵法的,所以本官才让你当了这案首。” 钟鼎文一点没有拐弯抹角,这话说得有些考生已经羞愧难当。 毕竟文人最在意脸面名声,可连个少年都不如,真是白活这么多年。 不过也有人心中气愤,怪这钟大人出题太偏,而且说话一点不留情面。 钟鼎文看着姜瑜问:“本官想听听看你的想法,‘兴兵者为和平,苟未雨绸缪?’。 姜瑜想说这是在干什么?难道是又加了个面试题? 不过也只能琢磨起来,这句话的意思是:战争的目的是为了和平,但为了以防万一,是否该先打敌人。” 姜瑜生活在和平年代,只能从书本中了解到历史中因战争发生的惨剧。 所以这种带有侵略者思维的想法,他并不赞同。 而且大梁百姓明明安居乐业,非要发起战争,定会闹的民不聊生。 所以姜瑜看着钟鼎文的目光变了,没想到这人心里有如此主张,是否太过危险了。 姜瑜答:“学生觉得大人的假设不成立。无论何种战争,其本意都是侵略。” “鄙傲之志足以供愚武夫、人之侵削以取容,人当弃所以,勿使诱人饮食人以清节之徒。” “大人的想法应是官本位,皇权本位,但对于百姓的想法,便无需在意吗?” 姜瑜说完后就有点清醒过来,自己实在大胆,居然批判上钟大人了。 不过钟鼎文却哈哈大笑起来,反而很是高兴。 “善!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人,你这小子,直言不讳,倒是个至诚之人。” “本官刚刚还怕你顺着我的意思说下去,那就算老夫看走眼。 但你敢说出自己的想法,说明不畏强权,若你能入朝为官,别忘了今天的事情。 在朝堂上敢于谏言,反正都不过是一群老头子罢了。” 姜瑜听完钟鼎文的话,真信了老师说他是最为激进之人。 而且不属于任意一派,姜瑜想,应该没有哪派想不开敢提出来,定会被喷的狗血淋头。 接着便是学政大人的讲学时间,他引着姜瑜的话,把为官之道说与众学子。 等结束时,已临近傍晚,学子们齐声告退,并感谢钟鼎文的倾囊相授。 姜瑜回到家后只简单吃了点东西,回想着这位钟大人的话,觉得自己收获不少。 至少知道:“只要有才华,不管你表现的多出格,都没人敢惹你。” 当然前提得是个大官才行,要不然就会变成不自量力。 而后的几天时间,姜瑜便在这临阳县周边游玩,可把阿福高兴的不行。 就当给自己放个长假,因为这段时间,姜瑜总感觉自己有些劳累,他想着应该是穿越以来,就一直紧绷的生活。 没有好好放松过,就连心莲都说他:“少爷也太用功了些,奴婢看那些世家公子们,都有些玩乐。 只有少爷不是在学习,就是想着给别人出主意,从没想过自己的身子。” 心莲心疼道:“少爷也该有些其他的爱好吧。” 姜瑜也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有些太谨慎了。 其实也是当初刚到这大梁,就面对那些状况,让姜瑜有些后怕。 而且他自觉不是从小生活在这,所以很怕别人看出自己的异样。 读书时更甚,本来原主就落后于其他人,自己更没这方面的经验,所以只能靠卷。 把各种影响学习的活动通通规避掉,姜瑜此时觉得,似乎自己该融入进学子们中间。 所以才会有这几天的春游,姜瑜想着好好玩玩,等到回京后,要准备去山下学院读书了。 这山下学院若说是大梁排名第二的学府,便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 就连国子监都没有这口气,主要原因还是这国子监作为皇家学院。 招收的不是皇子便是贵族官员后代,虽然师资力量雄厚,但要求却大大不同。 里面的夫子根本不好管里面的学子,这些学生们背后可都是士族门阀。 一个不小心,自己的位置都保不住,所以国子监不过是名字好听,水平是万万比不上山下书院的。 而且山下书院招收的,最低也要是秀才,所以姜瑜才等考完院试后再去。 听说这位创始人可是太祖时期有名的贡士,虽然当时即可为官,但他毅然决然地放弃了功名。 只想教书育人,太祖皇帝深受感动,便给他办学的地方赐名山下书院。 所以其实这个山下书院也算是皇家认证的,更是引得文人相颂。 姜瑜觉得虽然升学率极高,但莫名有些营销的味道,而且从它只招收秀才来看,本来就已经淘汰了大部分学子。 所以姜瑜突然有些犹豫,到底要去哪上学,准备三年后的乡试。 要是郑举人在就好了,姜瑜突然很想老师,不过既然是老师推荐的地方,那应该不会差吧。 姜瑜还在纠结学校,国公府可是热闹起来了。 自从姜韵从寺庙回来后,病就全好了,所以李夫人又撺掇起这定亲之事。 不过姜韵主动找到姜宁,把自己想去参加选秀的事说了出口。 姜宁没想到自己从未在意过的庶女,竟有如此野心,倒是有些刮目相看。 姜韵知道这个父亲的本性,所以对他不抱希望。 果然姜宁问道:“韵儿可想好了?这皇宫不是一般的地方,进了就很难出来。” 姜韵忙说:“女儿愿为国公府出一份力,若是能被陛下看中,也是女儿的福报啊。” 姜宁听后很是满意,更是关心了姜韵几句,还要赐她许多银钱。 “不过母亲那边…”姜韵提起大夫人,很是愧疚的样子。 “这你就放心,为父会帮你回绝的。” 第35章 妹妹入宫选秀 姜宁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仿佛之前不管不顾的人不是他。 姜韵只感到一股恶心,自己的父亲竟这般虚伪,两人正说着话,便听见下人来报喜。 “侯爷,大小姐,奴才刚跟外面得到见件喜事儿,说是二少爷院试来了个第一名!” “连中三元,名副其实的小三元,恭喜侯爷!” 这奴才讨了个彩头,果然姜宁大笔一挥,赏了他些银子。 “瑜儿果然出色,不愧国公府之名啊!这喜事都赶到一块了,到时你选秀之路定会一帆风顺。” “二哥哥自然优秀,女儿的事怎可相提并论,父亲莫要再说了。” 姜韵心想:“这又不是当初要把人家赶出府门的时候了,真是没看出来,一副慈父的模样。” 姜宁哪里看出来这些,只觉得姜韵很懂分寸:“倒是为父说错了,韵儿提醒的好,这后宫之事怎么能和朝堂之事相提并论。” 姜宁的大男子主义思维早就根深蒂固,姜韵倒也没抱希望,只是听到后还是觉得难受。 姜宁又嘱咐了几句,便迫不及待地准备姜瑜回府的事宜了。 姜韵沉默了一会儿,表情一变,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周姨娘也得到了消息,不住的说:“菩萨保佑!瑜儿这下可以回家了。” “这些日子,我真是提心吊胆,到底是瑜儿争气,老爷也该得到消息了,侯爷说瑜儿这次要能考过,便亲自接他回来。” 原来周姨娘使了些怀柔策略,求姜宁到时亲自接姜瑜回国公府。 丫鬟兰英也搭茬:“是啊,这一回侯爷亲自去接少爷回府,大夫人那头也不敢多嘴什么。听说韵小姐打算入宫做秀女呢!” “这下大夫人这愿望落空了,还想让国公府的小姐嫁给那种人,真是歹毒。” 这兰英倒是胆大,居然骂起了当家主母,周姨娘也意识到不对:“你这丫头,贯会胡说,这话可不能让外人听到。” “不然的话还不是按到我头上来,替你背黑锅。” 兰英知道说错话:“奴婢也是口无遮拦,姨娘您尽管罚奴婢,奴婢定不管半句不是。” 周姨娘到底是心软,所以没多怪她,只叮嘱对方记得自己的身份。 大夫人那头则有些头疼,看来姜瑜还真有些本事,这科举之路走得倒是顺畅。 “看来要给他找点绊子,要不然等他羽翼丰满,可无法再下手了。” 姜世子想到姜瑜便是一阵愤恨,明明那个时候能把他打压到死,没想到居然绝处逢生,倒真让他走上科举之路了。 而且父亲对他越来越看重,同时对自己越来越不满意,总是将自己和那个杂种对比,实在让他更加恨意滔天。 大夫人叫来儿子,商量该如何让姜瑜跌落下去,要不然就没有机会了。 姜恒虽然是世子,但他并没有接触过国公府具体的事务,可他以前从没担心过这些。 毕竟自己身为嫡子,外祖家也是尚书大人,没理由担心未来。 可自从姜瑜离府后,他的名声越来越好,就连在国子监时,也能听到有人谈论姜瑜。 而且渐渐的有同窗拿那种人跟自己做比较,简直是在打他的脸面。 因这姜恒还跟人打了一架,竟引得父亲发火。 “你平时如何胡闹我都不管,但居然在国子监跟人打架!你这是把国公府的面子往哪放?” “何况那位可是户部左侍郎家的公子,你怎么如此不长进呢。” 姜宁当时可是发了大火,就连李夫人的面子也没给。 姜恒当然不爱听:“父亲,还不是他将我和那个庶子相提并论吗?我作为世子,怎么能够受此屈辱!” 姜恒这话纯属火上浇油,果然姜宁大怒:“你这逆子,给我跪下!看看这什么样子,如此不懂礼数。 瑜儿也是你弟弟,怎能恶意中伤。你要是有瑜儿一半好,那我也不需要这么操心了。”姜宁说完这句话有些无力感。 因为他心想国公府若未来交给他,那会是什么结果。 姜恒也被侯爷这话打击的不再回话,只觉得全身颤抖,不知是气的还是怕的。 李夫人这下可不能不管了,忙道:“恒儿也是被那同窗气到,所以才口不择言,老爷莫要跟他置气。到底还是个孩子。” “他现在这样子,全都是你惯的!一犯错就帮其遮掩,要不是这次伤的是朝廷命官的子嗣,也不会被告到我这来。 你敢说自己没帮他在后面擦屁股,我这些年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别以为自己做过的事没人察觉。” 这话说的可是严重,李夫人心里也慌乱,一时竟不知道如何作答。 “今晚你就去跪祠堂,任何人都不许管,若是被我发现有人将这事告诉老太爷、老太太那,那便家法伺候!” 姜宁其实罚得不重,但李夫人心疼不已,只觉得老爷这是跟自己离心了。 姜恒被下人押到祠堂,他何曾受过这种苦,一个时辰便受不了了。 感觉这腿都不是自己的,酸疼的哭出声来。 李夫人哪受得了,在外面听见后就想了个法子,叫醒小儿子姜治,让他去给自己哥哥求情。 姜治有些不太情愿,而且到底年纪小,这会子整个人都迷迷糊糊。 李夫人哄着他,倒让他更是生气,哭闹了起来。 李夫人顺势派人去请老爷,本来姜宁打算留宿在秋语那,但这下也不得不去管。 这个小儿子算是姜宁最疼爱的孩子,因为俗话说:老儿子,大孙子,老人家的命根子。 姜治本身嘴甜会哄人,小小年纪就会看人脸色,整个国公府最受宠的便是这位。 要不然姜瑜当初也不会被打的这么惨,直接让原主归西。 所以姜宁赶到后就看到姜治可怜兮兮的看着他道:“父亲,孩儿一想到这深夜,哥哥一个人在那黑漆漆的地方,心里就不好受。 父亲能不能原谅哥哥,治儿替他向父亲道歉好不好?” 姜宁看着幼子如此懂事的样子到底心软,只好道:“把世子送回房间吧,不过这段时间不许外出,下了学就回府。” 姜宁吩咐道,接着心疼的抱起姜治,心里明白这肯定是大夫人的主意。 “今天父亲哄治儿睡怎么样?” “太棒了!治儿最爱父亲了!” 父子俩一片温馨,李夫人也放下心来,便打算去看看大儿子,也开始琢磨起姜瑜来。 也就是因为这件事,所以姜恒对姜瑜怀恨在心,这不,母子俩想着怎么才能让这姜瑜名誉被毁,最好是参与不了科举。 姜瑜哪里知道这些,他正准备搬家,没想到自己在临阳县居然有这么多东西。 离开这里还真有些不舍,但是只有回去才能有更好地教育。 就连阿福他们也有些难受,这里比那国公府好多了。 姜瑜看出他们的想法:“若是你们不想回去,也可留在这里,不过阿福得跟着回去,我就这一个书童。” “到时就算侯爷问起也没关系,一切交给我就好。” 阿福率先表态:“我定是要跟着少爷的!少爷去哪我去哪。” 心莲也要回去:“奴婢到时可陪着姨娘,少爷也能放心一些。” 最后江木和孙大娘留下,因为孙大娘年纪大了,身体不方便。 而江木因着在国公府时就受其照顾,所以便打算尽尽孝心。 如此决定好后,瞬间便忙碌起来,姜瑜还要去跟张知县告别。 顺便请他吃顿饭,感谢这段时间的照顾。 离开当天,姜宁来到临阳县,接姜瑜回国公府。 第36章 家宴就是要撕逼啊! 姜宁看着姜瑜是越发喜欢,关切询问:“瑜儿,这次是钟阁老亲自出题,应该很是偏门吧。 听说今年秀才因此录取都少了很多,不过瑜儿还是被钦点为第一名,倒是真是出乎为父预料。” “但切记要戒骄戒躁,三年后的乡试才是重中之重。”姜宁虽然这么说,但显然已经在畅想未来姜瑜考中举人的样子了。 甚至幻想这个二儿子三元及第,既然杨家能出一个杨冕,那国公府许是也能出个天才。 姜瑜看着这个渣爹的蠢样子,觉得之前那点刚升起来的好感全都消没了。 敷衍着说:“父亲说的正是,瑜儿还有许多不足之处,况且天下读书人千千万万,瑜儿现在还只是个秀才,妄不敢骄傲自满。” 姜宁很是满意他的态度:“瑜儿也无需这么自谦,虽然你现在是秀才,但这大梁也没有几个小三元,何况瑜儿才学了多久?” “对了,这次回京可想好要去哪学习?为父觉得这山下书院虽然不错,但国子监师资也不遑多让。 而且到时你还能跟恒儿一同去学堂,兄弟间有个照应。” 姜宁想得很美好,觉得这样姜恒就会改变想法,跟着姜瑜还能精进学业,简直是一举两得。 不过他倒不是逼迫姜瑜做选择,只是商量着来。 姜瑜看出侯爷的心思:“父亲,老师已经帮瑜儿写了举荐信,回京后便准备去山下书院了解一下。” “哦,既然这样也好,郑举人想的倒也周到,这山下书院更加稳妥,不过为父倒不担心你的成绩。” 其实还有层原因,是国子监大多是权贵之子,只有少部分寒门之士,也是朝廷为了面子上过得去,靠减免学费招的。 因此才没显得成绩太差,这也是国子监虽然录取率低,但也没太被诟病的原因。 至少它给寒门学子提供了优惠,让其更有机会成功。 姜瑜虽然有些纠结,但现在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先回国公府再说,接着姜瑜又将孙大娘和江木留下来的事,跟姜宁提了。 姜宁倒没多问:“既然这宅子和下人都给了你,以后便都归你管,为父概不过问。” 心里想着这孩子真是懂事,就连这种小事都请示自己。 再想姜恒就觉得为何这姜瑜只是个庶子,又觉得自己想的太多,便吩咐下人把行李都装好。 收拾好后,几人便出发,离开临阳府。 孙大娘和江木都有些不舍,送到出城才回去。 姜瑜倒霉的跟姜宁同乘一辆马车,只好主动尬聊。 姜宁也有些不习惯,但他身为封建大家长,总是会说些冠冕堂皇的废话。 听的姜瑜越来越晕,竟泛起了困,可他也不好真睡着。 终于姜宁看出姜瑜的睡意,便主动换了辆马车,让他休息的舒服点。 姜瑜也没客气,等姜宁离开后,便闭目养神。 姜宁看着还有些心疼,感叹这孩子把自己逼得太紧,这个年纪就有了功名,真不愧是自己的好儿子。 姜宁在自己臆想中沾沾自喜起来,果然够自恋。 这次速度倒是快不少,傍晚时分就到了国公府。 主要是这次的马可比姜瑜租的马好多了,姜宁特意从国公府挑了几匹马,倒是费了些心思。 到了国公府后,心莲阿福他们帮着把东西送去后院, 而这次老太公可特意给姜瑜准备了场家宴,庆祝他考到小三元。 这一大家子此次出席的比上次还全,都是为了给姜瑜留点印象。 有人想到若往后真能当个官,那也能帮衬着些。也有些虽然不想出席的,但因为顾及脸面不得不来的。 总之众人各怀心思,倒也没几个真是想姜瑜了。 姜瑜心里也有些准备,知道一会要面对的,虽然名义上是吃饭,但这里面门道多,暗流涌动,自己定要更加小心谨慎。 这一进门,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到姜瑜身上,让他想低调都不行。 姜瑜表现的自如大方,首先便上前跪在姜寅和王母面前。 “孙儿不孝,竟因着学业许久不归家,让老祖宗、老太太担心。还有不能时常探望,让瑜儿实在羞愧难当。” 姜瑜一到国公府,便贯彻他一开始就经营的人设,孝顺的模样很是真切。 果然老太爷高兴的扶起他,观察了一会儿道:“瑜儿越加懂事了,只是看着倒是瘦削不少,肯定是受了苦。 不过瑜儿切莫多想,男儿当以事业为重。你祖母也不会怪你,只是这次回来定不能再去那偏纕之地了。 虽然乡试还有段时间,但还是京城方便,之后不管是去国子监还是书院都有选择。”老太公嘱咐着。 “是啊,再不济你二叔也能提点你学业的事,虽然老身不懂,但也知道学习的地点也是重要的。”王母居然也看着姜瑜劝道。 “多谢祖父祖母关怀,瑜儿这次不走了,只是学院之事还在考虑,一时拿不定主意罢了。”姜瑜听话的说。 这一下可让两位老人放了心,不过有人却黑了脸,当然便是大房几人。 这时张氏也附和:“是啊,老祖宗,这外面哪有家里方便,而且他二叔至少在朝为官。 倒时总能知道些消息,家里多些读书的也能互相帮衬着。” 显然她这话是说给大夫人听的,姜瑜马上跟道:“婶母所言极是,瑜儿还没好好谢谢叔父、婶母,要不是婶父引荐了郑夫子,瑜儿也不会这么顺利。 望叔父婶母不要怪罪瑜儿怠慢了些,瑜儿到时正式道谢。” 张氏一脸慈爱:“你说说你这孩子,这一家人客气什么。 老祖宗,瑜儿就是太知礼术,到显得妾身太不懂事了!” 张氏开着玩笑,果然众人乐呵呵地配合,王母笑骂:“也就你呀,这一家子谁敢管你。” “老祖宗就会冤枉人,妾身可是明了了,今天这主角可是瑜儿。 我这个做婶母的话太多了!” 一下子,这家宴便热闹了起来,果然二夫人主持后宅后,倒更加得人心了,众人都很给面子。 姜瑜也放松了些,但他知道今天要应对的最重要对象,便是这李夫人。 只见姜瑜起身走向大夫人身边,俯身道:“孩儿见过母亲,离家许久,没在母亲身边尽孝,瑜儿特来请罪。” 姜瑜就这么行着礼,李夫人本来就不想看到他,现在更是一句话不答。 就这么晾着姜瑜,不过姜瑜也不尴尬,动作一点没放松,一副伤心的样子。 这一下子,宴会气氛便瞬间冷下来,安静的仿佛能听到针掉落的声音。 姜寅和王母脸色也很不好看,姜宁也没想到这李清荷一点面子都不给,心里气急。 姜寅觉得她实在没有大夫人风范,刚想摔筷子,这时姜治突然道:“治儿也要给瑜哥哥道歉,要不是因为治儿,二哥哥也就不会被打板子了。” 果然这稚嫩的话一出口,紧张的气氛瞬间缓解不少,姜瑜没想到这孩子倒聪明伶俐,看来自己也得给个台阶了。 “治儿这话可是让哥哥伤心了,要不是因为二哥没看顾好治儿,也就不会发生那种事了。” 姜瑜又道:“治儿如此懂事,让二哥实在汗颜,没想到小小幼儿便懂得这些道理,看来国公府未来可期啊!” 姜瑜先是讽刺了一番大夫人连个孩子都不如,接着又把焦点转移到姜治身上,让自己减少些嫉妒。 要不然的话,过了今晚,自己定然成了众人的靶子,虽然自己无需担心,但周姨娘那头到容易被人下绊子。 第37章 打脸大夫人 李夫人此时心里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竟把治儿给推进这旋涡之中,她刚想回嘴,就听姜宁开口。 “瑜儿,今天是这大喜的日子,治儿又小,不懂那些弯弯绕绕,你母亲也是因为世子之事跟我闹脾气,倒不是因为你。” 姜宁可真是疼爱姜治,舍不得他受一丁点儿委屈,为了让姜瑜心里好受,把世子被禁足的事都说出来。 姜瑜心想:好父亲,这不是上赶着给我弄个靶子吗? “原来是这样,若不是父亲告知,瑜儿还想着怎么单单没见到兄长。 不过治儿聪明可爱,做哥哥的哪会有不爱护之意。 但兄长可是出了什么事?竟被父亲责罚,瑜儿想着许是误会了兄长也未可知。” 姜瑜此举是逼着姜宁把这事说开,可是把这大夫人的面子往死里踩。 就连姜宁也脸色不好看起来,但他到底没发作,只是觉得姜瑜未免太较真了些。 这时吴姨娘突然插嘴道:“瑜儿也是好心,这件事不过是孩子间的斗嘴罢了,世子也是太好面子了些。 到底是家事,瑜儿知道也没什么。” 众人都没想到吴姨娘竟进入局中,但有些知道内情的可是知道,姜瑜给姜韵出了主意,才使得李夫人的外甥没能定亲。 一直沉默的周姨娘看儿子被大夫人如此忽视,终于忍受不住。 “是啊,世子是嫡子,瑜儿怎么能跟其比较,到底嫡庶有别,世子生气也属实应当。” 周姨娘这一通阴阳怪气,可是惊到了姜瑜,没想到周姨娘倒也有些真性情,姜瑜内心对她刮目相看。 其余人也对此诧异,李夫人也愣了一瞬间,然后直接爆发。 “放肆!不过一个妾室罢了,居然教训起世子来了。看来这国公府真是愈发没规矩了!” “我身为主母,若是想惩戒你个贱婢也是不需理由的,看来是这些日子老太太放权的太多,真让某些人认不清自己的身份!” 李夫人这一席发言,可是把能得罪的都得罪个遍,一时间鸦雀无声。 有些听不下去的,都想愤然离席。 姜瑜现在目的达成,李夫人终于暴怒,但这形象是没有了。 就说张氏可不怕她,立马起身:“没想到大嫂竟是如此想的,老太太,当初是您将这管理后宅的权利交给妾身。 这段时间,妾身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屋子里的,既然大家都在场,都能评评理。 若是有一丝不满都可提出来,妾身若有一点怠慢了谁,这后宅之事,就永不再管。” 张氏这话可是严重了些,而且还把老太太给摆出来,就算李夫人再想回怼,也失了先机。 小妾秋语默默走向前,表演了一出投诚大戏,彻底给大夫人打了个措手不及。 她跪在李夫人旁,磕了头道:“奴婢替姨娘给夫人赔罪,请夫人莫要再气,实在不行,奴婢就自行掌嘴。” 说完就打了自己一巴掌,这一幕杀伤力巨大,把在场的人都震慑住了。 李夫人也错愕:“你这贱婢!胡说八道些什么!这有你什么事儿!还不给我滚出去!” 她刚想踢一脚,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她,不觉停下动作。 她终于感到自己中计了,姜治也被吓得哇哇大哭,姜宁忙将他抱起来哄着,刚想怒斥李夫人。 没想到她突然冲向姜瑜,伸手要打他一巴掌,姜瑜也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时周姨娘推了姜瑜一把,只听啪——的一声,周姨娘的脸瞬间红肿,竟硬生生接了这巴掌。 所有人都被这突发情况弄得不知所措,姜瑜瞬间红了眼。 只见他第一次情绪外露,之前的隐忍全都作废。 其实他内心并没有真正把周姨娘当成亲生母亲,只当作是为了给原身尽孝。 但现在看着对方如此护着自己,姜瑜再也无法把这当作任务,看着李夫人道:“既然大夫人如此忍不下我们母子,那我们可自行离开国公府。 不碍您的眼,可今天这一出,便是谁来了,也说不出我们娘俩任何错出来。 夫人是正妻,自是有资格处罚我们庶出的,但夫人也该清楚,除非您是要将我们赶尽杀绝,不然的话让我站起来一次,也不是您可以承受的!” 姜瑜彻底撕下国公府的遮羞布,让众人都无法反驳。 虽说姜宁也气愤大夫人的所作所为,但他一直纵容,并且万事不管的行为才是源头。 李夫人气得直发抖,又想动手,直接被姜瑜的话给吓住。 只听姜瑜又说:“大夫人堂堂尚书大人家的名门贵女,应该懂得些规矩,我虽只是秀才,但也可见官不跪。 就算真犯了大错,也得是学政大人将我的功名革去之后,方能用刑。 所以我娘刚刚这行为,便是救了大夫人一次,夫人该向我娘认错才是。” 这一下局面完全掌控在姜瑜手中,老太爷看状况不对,忙打圆场。 “瑜儿既然这么说,也是给你这嫡母一个台阶,所以莫要在胡闹,叫外人知道,国公府的脸面怎么说? 到时就连你父亲也定受影响,万事好商量,到底是一家人。” 姜瑜其实对于老太公和稀泥的态度很不满,但他现在也没办法,因为自己还没强大到跟整个国公府做对。 王母确是帮腔姜瑜:“老身看这孩子到底是孝心,这种时候也没忘了维护嫡母,不然撕破脸面,这传出去也只会说嫡母不慈啊。” 王母这么做其实很好理解,这大夫人居然都不把自己这个婆婆放在眼里。 当着众人就敢随意打骂自己派去的通房丫鬟秋语,可见平时会有多严重。 再来这管宅之权,自己还没撒手不管呢!就处处讽刺二房家的,若以后自己不在,那国公府岂不是姓李了! 所以李夫人现在是孤立无援,她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感觉,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受到奇耻大辱。 都怨这姜瑜!所以她只啐了一口,便起身直接离开了大厅,顺便把姜治从姜宁手里抱走。 这下好了,好好的宴会弄得一塌糊涂,每个人都不满意,姜瑜鞠了一礼,便拉着周姨娘也离开了。 姜宁刚想出口劝解:“瑜儿,你这次受委屈了,可是…” 姜瑜没等他说完就阻止道:“父亲若想家宅安稳,便切莫再做这撒手‘掌柜’,今天无论如何也传不出去。 但长此以往,影响只会更加严重。望父亲好自为之。” 说完扭头就走,一点都不犹豫,这下宴会主角都走了,其他人面面相觑,也不知该不该走。 但老太爷和老太太没离开,怎么也不好说,姜寅只好道:“今天就先这样吧,其他的明天再说。” 离开前跟姜宁说了句:“你好好想想瑜儿的话,都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了,也该负起国公府的责任。” 渐渐的众人散去,只留姜宁一人发呆,其实这宴席刚刚开始,饭菜都没上,就这样散了场。 不过这些下人们都懂得识眼色,看来府里很长时间都不会是大夫人掌管了。 所以姜瑜和周姨娘一进屋,便看到一桌子饭菜,应该是官家吩咐的,姜瑜知道自己的话没有白说。 随后他吩咐心莲备好伤药,还有热鸡蛋,忙递给周姨娘。 周姨娘看着忙活的姜瑜,觉得自己这一巴掌没白挨,真是既消了大夫人气焰,又让瑜儿出头。 姜瑜看着傻乐的周姨娘,觉得自己这母亲心还挺大,非常无奈。 周姨娘劝着姜瑜:“娘没什么事,她一个女人家能有多大力气。” 第38章 嫡母被禁足 姜瑜听着周姨娘的话默不作声,这是他第一次表现的这么阴沉,周姨娘也有些被吓到。 姜瑜看着屋子里的人都大气不敢出,知道自己有些失控,调节了下情绪。 “娘,孩儿只是实在心疼罢了,还有些恼怒儿子还是不够强大,不然怎能让他们欺负了去。” 姜瑜有些后悔自己刚刚应该撕破脸的,从姜宁的态度便能看出,无论自己变得如何优秀,到底嫡庶有别。 侯爷最看重的还是姜恒和姜治,自己得到的父爱,也不过是施舍过来的。 周姨娘看着爱护自己的儿子,觉得刚刚的出头都是应该的,不过她心里也开始对侯爷有了裂痕。 而大房那,李夫人气冲冲地回了屋,把哭累后睡着的姜治交给嬷嬷,就叫骂起了丫鬟。 “你们这些贱奴,刚刚在席上一个个的不知道吭声也就罢了,居然也不拦着点那秋语,竟让她演上了戏。 还有那个孽种,不过是个秀才就敢不把我这个嫡母放在眼里,不愧是那个妖妇的儿子。” “居然害得让我在老太爷、老太太面前出丑,我定不会放过他们!” “夫人息怒,别气坏了身子。” 李夫人正好没有发泄口,这丫鬟可是倒霉撞枪口上了。 李夫人抬脚便踢向那跪着的丫鬟,边怒骂:“有你说话的份吗!看来这国公府是反了天了,现在连下人都敢忤逆我。” 说完就继续踢向那丫鬟,其他下人也不敢上前拦,只一个劲儿的求饶。 刚好这个时候,前来查看的姜宁碰到了这个场面。 因为这下人都在屋里,反而没人发现侯爷前来,所以也没个通报。 “你这毒妇在干什么!还嫌不够丢人是吗?把这国公府弄得鸡犬不宁,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哪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气度,我真是看走了眼,妄想跟你举案齐眉!” 姜宁这话说的是伤透了李清荷的心,只听她冷笑:“老爷这话可就错了,自从我嫁进国公府后,有哪天过过一天消停日子。 看着老爷身边那么多莺莺燕燕,我作为正妻,还得笑着接受,老爷可曾有想过,我现在的样子,都是被你逼得! 我只要想到你跟那些贱人甜言蜜语、谈笑风生时,就觉得这心好像刀割一样难受。” “老爷,我要不是为你养育了两个儿子,会不会早就被你给休了。 啊,对了,还有我的家世。你把那些货色娶进门,可有想过我是堂堂尚书家的嫡女。 居然让我跟她们一起伺候你,老爷想过我爹的面子吗?” 李夫人一番肺腑之言,把姜宁想训斥的都怼了回去,他突然觉得自己确实有些失败。 最后叹息了一下道:“你对我有如此多的怨言,我都认,但为何你偏偏要如此针对瑜儿。 他从未做过逾矩之事,甚至对你毕恭毕敬,难道就是因为是周娘的儿子吗?” “是,谁让他的到来差点害得恒儿难产,我定不会放过他!” 李夫人对姜瑜的恨已经无法调和,姜宁只觉得自己突然很无力。 “那你为何不怪我这个始作俑者,孩子是无辜的,你这样子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因为妾身既嫁给你,便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了,就算死后,咱们也是要合葬的,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李夫人这话可吓到了姜宁,他觉得自己再待下去就会永生永世都被困住。 “你们看着点夫人,从今天开始,没有我的允许,不得离开房间一步。” 姜宁说完就急促地离开,怕李夫人再次发疯,显然他被其吓住。 而身后的李夫人恶狠狠地说:“老爷凭什么将我关起来?我好恨啊!” 这声音在深夜更显得瘆人,但都没有一个人来过问。 其实李夫人也是太过执拗,且转换不来想法,要是好好培养两个儿子,这国公府未来还不是她管? 偏偏恋爱脑作祟,认准姜宁这棵歪脖子树,她总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侯爷不能只娶她一人。 她知道自己的父亲,也是三妻四妾,可从没同情过自己母亲,等到了自己身上又总是想不开。 古代的女子只有母凭子贵这条路,看来周姨娘是想明白了。 总之这一晚国公府注定是不眠夜。 第二天,姜瑜起来后并没去前院请安,也没让周姨娘过去,只让丫鬟跟外面说受了惊吓,已经请了大夫来看。 这消息一出,姜宁明白姜瑜是想要个说法,此事没法那么简单过去了。 可他已经给李夫人禁了足,哪还能在罚其它的,姜宁也有些烦躁,只能由着后院来闹。 张氏特意派了下人去看望一下姜瑜那边,倒显得很是亲近。 后来姜韵亲自去了后院,假借探访之意,其实也是想跟姜瑜商量一下,毕竟自己快到入宫的日子了。 这下国公府后宅可分出了派别,有些看出来的在选边站队,有些则在隔岸观火。 姜瑜见姜韵来了,有些意外,他本以为对方忙着选秀之事,因为没几天了。 这次只要她自己前来,可姜瑜想着入宫后的生活,想说要让她别进宫,但现在为时已晚。 就算她没被选上,未来也定不会好过,因为选秀有条规矩,只有那癜前失仪的,才会被筛下来。 而且还会被罚永不得嫁人,难道国公府会养她一辈子吗? 姜韵看出姜瑜的担忧,笑着说:“哥哥无需多想,这件事是妹妹自己决定的,虽说进宫便再无自由可言。 但作为女眷,本来选择便不多,韵儿已是幸运,生在这国公府,无需担忧吃穿之事。 咱们大梁平民百姓家的女孩子,可是悲惨许多,我这次出去看过后,方明白一些。。” 姜瑜心中佩服这个妹妹虽然身处古代,却有如此进步的思想,更觉得可惜。 只是自己也没什么办法,看着一个妙龄少女,即将进入深宫之地,也就只能想办法让她顺利入选。 只有得到皇帝的宠爱,便能好过许多。 “我觉得妹妹定会成功,虽然哥哥也没见过皇上,但从近几年的决策来看,定是位明君。 听说后宫嫔妃不多,皇嗣也就不丰盈。这次大张旗鼓选秀,应该是太后的意思。” “等到进去后无需太显眼,定要认清形势,勿轻易与人交好,后宫若想害人,法子自然比侯府还隐蔽。” 姜瑜把过去看过宫斗剧的经验全都教与她,但到底是演出来的,自己也拿不定主意。 但他想到自己未来肯定会入朝为官,便道:“自古后宫与前朝从来都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所以妹妹无论怎样看待国公府,都要记住自己的身份。” “你是国公府的大小姐,外人都只认这一层身份,也是哥哥虽被大夫人如此针对,但也从没轻易打算离府的原因。” 姜韵听后觉得自己从前想的还是太简单,看来要重新打算一番。 姜瑜最后嘱咐道,“宫中险恶,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如果有需要哥哥帮忙的地方,一定要告诉哥哥。” 姜韵眼含泪水,“谢谢哥哥,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家常,姜韵便离开了。 姜瑜心想,一定要想办法让姜韵在宫中站稳脚跟,这不仅关乎国公府命运,还与自己未来有关。 自己上次离开后,便没再关注纵火案的后续,也不知道杨冕现在怎么样了。 还有那个师兄,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居然一直都没消息,还有最近也没收到老师的回信。 姜瑜发现他在这古代牵挂的人越来越多了。 第39章 参加书院入学考试 他感觉自己逐渐融入大梁朝,也渐渐变成真正的‘姜瑜’了。 过了几天,姜瑜打算去感谢二叔父的帮忙,顺便询问一下他对于书院的选择。 今天是休沐日,姜仪便带着他去了自己的书房,问道:“瑜儿这次连中三元,伯父还没好好祝贺你。” 姜瑜忙回:“侄儿应该先来道谢的,可到底前几天的事耽误了,伯父不怪瑜儿就好。” 姜仪也是从张氏那知道的消息,对于这件事,他也很是心疼对方,但他作为礼部侍郎,实在不好插手这件事。 “哎,瑜儿切勿多想,后宅的事情与你一个学生无关,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先选择学院,若耽误了时间反倒不好。” “你可想好要选择何处了吗?按理来说这山下书院应该是最合适的,瑜儿怎么决定的。” “回伯父,瑜儿也有此意,而且老师去永安县之前已经给瑜儿写好拜帖信,所以今日便是和伯父商量一下。” 听完姜瑜的话,姜仪点了点头:“当是如此,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过去看看,不过要记住,这山下书院可不是考一封信便能进去的。 入学前还要考试,而且还有面试的环节,刚好,三天后便是招生日,你要提前做好准备。” 姜瑜起身感谢姜仪如此费心,随后便离开了。 三天后,姜瑜一大早就起来,周姨娘第一次帮着准备考试,所以很是兴奋,头天晚上都没睡好。 虽然只是个书院的考试,但她比谁都重视,甚至提前去寺庙求了护身符。 “瑜儿,娘也不知道要准备些什么,只是娘听说这书院不是一般的难进,所以无论结果怎么样,都别多想。” 周姨娘这话也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给姜瑜听的。 这时心莲宽慰她:“姨娘,您就放心吧。少爷连学政大人的题目都能答上来,怎会怕一个小小书院的考试?” “是啊,少爷可是考试的神!根本不需要担心。”书童阿福也搭腔。 姜瑜诧异地看着阿福,觉得他这话怎么让自己有些熟悉感,不过确实自己从小到大参加那么多的考试,又怎么会怕一个书院。 周姨娘也被阿福逗笑:“你这小子,惯会嘴甜,不过这话可不兴说,什么神啊佛啊的,都忌讳着呢!” 阿福赶忙赔罪,又哄了周姨娘几句。 姜瑜出门时其他人都是知晓的,李夫人自是恨的牙痒痒,但她也提前做了准备。 之前李夫人给家父写了封信,特意提及此事,因为她也想到姜瑜定会选择山下学院,恰好自己的父亲跟山长是好友。 所以便让父亲帮着在云山长面前诋毁姜瑜,当然在她看来不算诋毁,都是实话罢了。 而侯爷那也生气于姜瑜不给自己一个台阶,就这么僵着,真是不把自己这个父亲放在眼里。 当姜瑜到达山下书院的时候,发现有很多人早就聚集在山下了,虽然书院叫山下,但其实是建在山上。 目的是为了告诉众学子,学问不是一蹴而就,要一步一个脚印,才有可能窥见风景。 这时有人突然向他招手,原来竟是林雨,自从上次东州一别,两人已经许久未见。 “姜兄!我想着你肯定会来这里的,果然让我等到了,这下太好了,咱们就能一块学习,到时也能同住一个寝所。” 姜瑜也很高兴能碰到熟人,“林兄,考试还没开始,怎能如此自信,到让人笑话。” “哪会,你不知道自己现在多有名!一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可是在天下文人间都出尽了风头!” 果然他这话一说完,有其他学生听到后纷纷看向姜瑜,露出一副欣赏之色。 姜瑜不知道卫寒之怎么把当时的话给传出去了,但也无可奈何,这下自己想低调都不行了。 无奈的看了林雨一眼,林雨则一脸无辜。 这时有人走到姜瑜面前,他道:“原来你就是姜瑜,看着确实挺厉害,以后你就是我的对手了!”说完后就走了。 姜瑜有些莫名其妙,他在干嘛? 就在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时,林雨跟他解释:“刚刚那个人是祁大学士的孙子,名叫祁元。 听说他从小便跟着大学士校检古籍,所以学问在京城是出了名的,不过有点较真,所以刚才也不是针对于你。” 听了林雨的解释,姜瑜明白了这小孩就是情商有点堪忧。 不过看来这次来考试的真是卧虎藏龙,丞相家的孙子和大学士的孙子,自己作为国公府的公子反而不够看。 接着姜瑜他们就跟着众人往山上爬,随着越爬越高,有人已经气喘吁吁。 姜瑜明白这样安排也能锻炼下学子们的体力,到时参加乡试也不至于体力不支晕倒。 等到终于到了最顶端,便豁然开朗起来。 只见山下书院便矗立在山谷之中,四周群山环抱,云雾缭绕。 书院的大门由红木雕刻而成,上面镶嵌着琉璃瓦,散发出一股古朴庄重的气息。 门前的石阶被岁月雕刻得光滑如镜,仿佛承载着历史的沉淀与智慧的传承。 姜瑜不禁感叹,这书院可真有钱,而且还没有一丝铜臭之感。 其余人也被这景象迷住,感叹着若是在这里学习,定会高中! 林雨因为来过所以倒没显得多惊讶,反倒跟姜瑜介绍着里面特别之处。 这时有位书生装扮的学子走到他们面前:“恭喜诸位通过了第一关,吾名罗安,字时汀。 接下来便由吾带领你们前去考场,若你们通过今天的考试,那吾便是你们未来的师兄。” 罗安说完后便带着他们走向考场,林雨悄悄跟姜瑜解释:“罗师兄之前参加科举时已经过了乡试,但听说会试时发挥不太好,没能考上贡士。 所以一直在书院进学,渐渐的山长便让其帮着教育学子。” 姜瑜没想到这里的人都这么卷,看来还真适合自己。 进入考场后,学生们便将举荐信上交,由书院的童子们收齐。 接着等到巳时,考试正式开始。 姜瑜并没立刻打开卷子,先静下心来闭目养神。 而打开试卷后,发现和平时考的内容并不相同。 虽然都出自四书五经,但并不是考解义背写那些,更不是经义、作诗。 居然只考策问一题(包含治国之道、吏治政风、仓储民生等)。 这应该是殿试才会考的,姜瑜觉得有些意思。 可有些考生却觉得这就是在为难人,因为都不过是秀才,若不是出身官员之家,谁又能接触到这些呢? 姜瑜看向题目:夫尚贤者,政之本也。 国有贤良之士众,则国家之治厚;贤良之士寡,则国家之治薄。(《墨子》) 以此大梁为论民,练治国之道。 意思是说,以《墨子》这句话为基础,写一篇关于大梁朝民生和治国的论文。 姜瑜觉得这道题实在太大了,而且一个国家的治理怎么可能在一篇文章中讲完? 果然有些学生已经开始抱怨起来,但因为是书院的考试,所以秩序并没有很严格,何况里面有许多官员、门阀之子。 姜瑜思考着大梁现在的问题,朝堂上呈现分裂之势,圣上虽是明君,但并没法平衡这种趋势。 而且大梁现在也不过二世,根基不稳,太祖皇帝是靠着打仗打下来的江山。 所以现在恰好是将士们的阵痛期,因为要将权利慢慢转移到文官手中,肯定矛盾冲突不断。 可这些问题该写到答案上吗?还是答一些假大空的话,来称赞圣上。 姜瑜有些犹豫,不过是个书院的考试,自己要不要这么离经叛道。 第40章 第一名考进上舍 姜瑜最后决定赌一把,就算进不了山下书院也没关系,只要坚定内心,在哪里学习都是一样的。 首先理解这道题的意思:尊重推崇贤能的人,任用品行高尚、能力突出的人,这是治理好国家的根本。 所以其实题目本身到很是符合书院的目的,这里就是为了国家培养官员储备,当然要实话实说。 这样安慰自己一番后,他开始动笔写下第一句:为政之要,莫先于用人。(《资治通鉴·魏纪五》) 聪察强毅之谓才,正直中和之谓德。才者,德之资也;德者,才之帅也。 苟得其人,虽雠必举;苟非其人,虽亲不授。 既为德贤,对帝实陈,今朝堂现分之势。 文、武欲弭更甚者,陛下宜广招人才,释百司之权,亦能防朝堂上某遣别驾所加,压其势。 而民百废待兴,则商工必商市。 知利之得,不特商贾之所为,而美恶所以为石。 …… 治国者,必先富民,而后方能强国。 姜瑜才思泉涌,洋洋洒洒一篇文章下来,一点停顿都没有。 等他检查完后就快速誊写,随即便将卷子交出。 罗安看了几眼后有些震惊,但他没有表现出来,虽然他也听过关于姜瑜的传闻,但到底觉得有些传奇。 可看完这张考卷后,内心有些许震撼,看来山下书院即将迎来一个天才。 随后罗安交给姜瑜一个牌子,便由一位书童带着去进行面试。 姜瑜拜谢后就跟着过去,心里越发觉得这里好像现代社会中的找工作。 先准备简历,接着笔试,最后面试,还真是如出一辙。 当姜瑜到了地方后,那书童前去通报了一声,接着姜瑜便被带进了房间。 只见里面坐了两个人,姜瑜判断其中那位笑眯眯地白胡子老头应该就是陶山长,而另一个年轻许多的则很是严肃,姜瑜突然有些紧张。 这两人也在观察姜瑜,见他虽清瘦,但步履稳重,而且长相精致,很得眼缘。 姜瑜忙上前行礼:“学生拜见山长、夫子,吾姓姜,名瑜,幸得圣上赐字磒瑾。” 他这番自报家门,倒显得有些张扬了,不过姜瑜想到,面试不就是为了展现自己的优势吗? 所以把自己获得的荣誉展示一下没什么关系吧? 果然两人听完后,陶山长哈哈大笑起来:“不用那么紧张,这次面试其实只是想提前了解学子们。 不然等到入学时,反而不太方便,忘了介绍,老夫便是山下书院的创办者。 亦是太祖皇帝时的贡士第一,陶维帆,字听寒。” 陶山长此人有些老顽童的气质,所以学着姜瑜自我介绍的形式也来了一遍,到让姜瑜有些尴尬。 他有些后悔自己太自信了点,可陶山长反而说:“老夫觉得你刚刚的表现不错,到真得让我记住了‘姜瑜’二字。 对了我身旁这位,便是你们未来的老师,可用我帮你介绍吗?” 陶山长看着夫子道,这时那人终于开口:“我未来便是你的师长,姓柏,名灵于,字平松,乃文惠五年的贡士。” 姜瑜看着这么严肃认真的模仿,突然有些汗颜,你们俩至于全来一遍吗? 这时有人递给两人一份考卷,便是姜瑜的那张,陶山长看过后连连点头,随后传阅给柏师长。 柏师长看完后,突然用锐利的目光看向姜瑜道:“汝觉困穷,则民富给,何以业举?(你既然觉得发展经济这么重要,为什么还要考科举)” 姜瑜神色不变:“若无官,焉得策帷幄?故欲至商,不得上有? 不然,皆楮上语兵耳。 民困其质,实惠其政,责之以福,推而弗能成也。(大意是:我不当官怎么能影响国家决策?不然都是纸上谈兵罢了。) 姜瑜说完后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激进了一点,然而柏师长却没出口反对。 而陶山长看着姜瑜则愈加欣喜,不过因为李尚书的话,他反倒觉得事有蹊跷。 这孩子怎么看也不像个不孝之人啊? 所以陶山长问向姜瑜:“‘事父母几谏,见志不从,又敬不违,劳而不怨。’你是如何理解的呢?” 这句话出自《论语.里仁篇》,讲的是孔子认为就算父母有过失,也要恭敬的对待他们,更不能违背冒犯。 姜瑜知道这是有人给自己上眼药,猜来猜去也只能是那位嫡母了。 看来自己还是不够谨慎,忘了李夫人父亲可是吏部尚书。 有人脉就是好啊! 姜瑜冷静下来后便答:“父母为童子镜,子为父母影。 虽然百善孝为先,但作为学子,读圣贤书便应明其理。 谈家教者所坐之非,则一切过失尽归童子,而谓父母无责。 学生认为真正的‘孝’应该是尽孝之道,施爱之行,为子立则。” 姜瑜这话说的实在精彩,果然陶山长听完直接开口:“善!瑜儿打算什么时候入学呢?” 姜瑜听后有些懵,没想到这决定居然这么草率吗? “你说说我,老糊涂了,忘问下平松的意见了,你觉得呢?” 柏师长说:“才气逼人,正己之言,学百家之长。 此子可为第一名,入学上舍。” 简简单单几个字,倒是把陶山长也一惊,要知道,上舍可都是入学已久的学子。 而且有些还是举人,姜瑜一个刚入学的秀才进去后,恐难以服众。 陶山长倒不是担心姜瑜的才华,只是他太过年轻,怕被那些人孤立,反倒影响了学业。 姜瑜不知道其中的门道,只当自己是进了优等生的班。 因为他以为也就是新生之间比较,其实不然,他们这次的考试是跟书院里已经入学的人一起考的。 所以更加严苛,姜瑜忙拜礼谢师:“学生惶恐,幸得山长和师长信任,定不负所期。 只愿勤奋自勉,功不唐捐。” 姜瑜的态度倒是让陶山长放心不少,因为他知道越是天才,越容易被其它外物所影响。 随后柏师长交给姜瑜一份信帖,类似于入学通知书,还有一本册子,里面都是书院的规章制度。 因为三天后便是入学时间,而且入了书院后不得擅自离校,所以姜瑜要回府准备些东西。 因为书院没有等级之分,所以不可以带书童小厮等下人。 姜瑜觉得这和现代的大学好像,隐约有种回去的感觉。 他不知道的是,其实面试考官并不都是陶山长和柏师长。 还有其余夫子,只有优秀的学子才会被带去那个房间。 姜瑜被书童带去书院门口,“姜公子,这就不送了,等三天后,恭候您入学。” 姜瑜感觉这里尊敬每一个人,便作辑回道:“多谢带路,您慢走。” 姜瑜打算等林雨一起回去,顺便邀他吃饭。 可左等右等没见人出来,后来还是那书童告诉他,其余学子早就下山了。 姜瑜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考了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林雨考进了哪个班。 姜瑜下山后看到阿福早就等睡着了,笑着叫醒他:“这谁掉的银子?” 阿福一惊:“哪呢!哪呢!这是我的!” 姜瑜看他这副样子实在有趣,便道:“这是赏你的。” 阿福看着白花花的银子一脸幸福:“少爷,定是考进了吧! 太棒了!阿福就知道少爷肯定能进去,您不知道,我在这等的有些久了,其他的书童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实在讨人厌,还说少爷可能是考得不好才不敢下山,非得等到所有人离开才下来。” 阿福回想起来就气冲冲的,不过看到少爷的表情就猜到结果一定很好。 第41章 第一次感受到母爱 姜瑜没想到书童之间还有比较,虽然自己不在意,但也不能叫人欺负了去。 便道:“若以后碰到他们,只需说你家少爷可是考进了上舍而且是第一名,不过等入学后也不一定能看到他们。 毕竟书院今年只录取一百个人,所以你就别放在心上了。” 姜瑜的话果然管用,阿福虽然不懂什么上舍,但知道少爷肯定考的很好,所以很是高兴。 回去时两人租了辆马车,姜瑜还吩咐车夫买了些小吃、零食带回去。 阿福更加高兴,他不知道的是,姜瑜三天后就要去书院住宿,一个星期能见一次都算多的。 到达国公府后,因为临近傍晚,所以门口早就有下人在等着。 原来是姜宁吩咐的,怕姜瑜没进去,要不然怎么这么久都没回来。 周姨娘也等得焦急,拿着佛珠念着‘菩萨保佑,定要瑜儿考上’,心莲她们也不敢上前去劝。 老祖宗那头也催了一回,要派人过去看看情况怎么样。 最后还是姜宁发话,别弄得太重视,显得国公府这么在意一个书院。 其实他内心慌的不行,只能安慰自己:瑜儿就算进不去山下书院,大不了选国子监,反正当初瑜儿没有老师的情况下,还考了府试和院试。 大夫人却很是兴奋,今天应该是她这些日子以来最放松的一天。 这段时间那个贱种出尽了风头,看来终于要摔个大跟头了! 父亲定是跟陶山长提了他的事,看他以后背负因不孝而被书院拒绝的污点,还怎么有脸参加科举。 李夫人还在畅想着,姜瑜便跟着下人进了府。 只听他道:“侯爷特意派奴才候着,就怕二少爷出了什么意外,怎地这么晚还未回。” 姜瑜知道他的意思,想问一下考得怎么样罢。 姜瑜便回:“让父亲担忧了,因着山长多问了些,所以时间便迟许多,索性到底结果不错,不过具体的等见了父亲再说。” “小的恭喜少爷得偿所愿,侯爷一定很是高兴。” 姜瑜听着奉承话,便给了他些赏钱,果然这下人更是卖力地夸,让姜瑜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的举动。 很快姜瑜回来的消息就传遍府里,他怎么也得先去姜宁那告诉一声。 在书房见到姜宁后,姜瑜做辑:“瑜儿多谢父亲挂怀,不负父亲期望,也幸得山长赏识,三天后便可入学。” 姜宁听后大喜:“好!瑜儿果然不负众望,只是为何回来得这么晚?” “山长多问了些罢了,瑜儿侥幸而已,还好山长大人不被些流言所扰,让瑜儿去到上舍学习。“ 姜瑜开始告上状,他怎么可能轻易就把这件事过去,既然大夫人如此针对,那不回击一下怎么也说不过去。 “瑜儿入了上舍?没想到陶山长如此看重你!”姜宁的关注点居然在这上面,让姜瑜有些意外。 其实是因为姜瑜不知道这上舍的含金量,只要是上舍的学子,等于一只脚踏进了乡试。 里面录取率历来都是百分之百,所以姜宁很是激动,直接就想赏赐些东西。 不过他琢磨起姜瑜的后半句,觉得有问题,便问道:“陶山长可是和你说了什么?” 姜瑜回他:“山长大人怎会是好闲事八卦之人,但是问题有些针对性,所以孩儿猜测罢了。” 接着姜瑜便将陶山长问的题目说了出来,姜宁听后一阵沉默。 过了一会儿他安慰姜瑜:“为父知道你受了委屈,只是她到底是你的嫡母,万不可心存怨念。 不过此事父亲会给你个交代,不能让它成为你未来考试时的隐患。” 姜瑜要得就是这句话,所以便没有再说,姜宁又嘱咐几句,便直接将五千两银票给到他手上。 “这些你先拿着,虽说费用那些你不用管,但是同窗之间交往总要用到。 还有纸笔一类的消耗,吃食上也别节俭,看着确实太瘦,到时不够了为父在送去。 总之要照顾好自己,书院没有伺候的人,万事当心,别让人欺负了,记住,你是国公府的二少爷,背后不是没有人撑腰。” 姜宁的话虽然朴实,但还有些真诚,让姜瑜都听的有些感动。 不过一想到他做的那些荒唐事,又觉得割裂,可能人就是如此矛盾吧。 接着姜瑜感谢一番后,就起身告退,他娘应该已经知道这个消息了。 阿福先回的后院,果然周姨娘听完后喜极而泣,她第一次参与到儿子的大事之中,觉得很是幸福。 因为时间有些晚了,所以姜瑜没去老祖宗那,只让姜宁代为转达,顺便将这件事告诉了二叔父姜仪。 张氏也很替他开心,姜仪更是满意,觉得自己果真没有看错。 而且以后国公府就不是只有自己一个入朝为官的了,姜家终于又出了个文人。 姜瑜在二房并没有待多久,起身告退后便回了后院,果然里面一片喜气洋洋。 心莲看他回来,忙招呼周姨娘,姜瑜一脸正式的跪拜行礼,把周姨娘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忙将他扶起来问道:“瑜儿可是怎么了,这大喜的日子怎么跪来跪去,你考了一天也累坏了吧。 赶快进屋吃些东西,休息一下。” 姜瑜这一跪,其实是为了替原主还个心愿,因为他想着自己是真心把周姨娘当自己的母亲了。 “娘,孩儿是觉得这段日子让您担心,实在愧疚,而且一直未能在您身边尽孝。 孩儿心里难过,若是去了书院后,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家,所以只能以此请罪了。” 周姨娘这才反应过来姜瑜去读书后就要住在山下书院,也觉得很是难过,但她没表现出来。 “娘还以为多大的事呢,哪里值得瑜儿多想,你呀,可是去考区功名的,这才是大事。 娘还盼着你以后能给娘挣个诰命回来呢!” 姜瑜知道这是周姨娘开玩笑的,但既然她许了愿,自己也定要满足,以报养育之恩。 周姨娘拉着姜瑜聊了很久,大部分是一些叮嘱的话。 而后,姜瑜回到自己的房间,准备收拾行李。 他将书籍整理好,又把衣服叠放整齐。在整理过程中,他发现了一件旧袍子,那是周姨娘亲手为他缝制的。 姜瑜轻轻抚摸着袍子,心中满是感慨。他决定将这件袍子带上,仿佛周姨娘的温暖陪伴着他。收拾完行李后,姜瑜躺在床上,思绪万千。 他知道,未来的路并不容易,但他有信心走好每一步。 而大夫人那则不可置信,“怎么可能呢!我明明跟父亲说过的,凭他吏部尚书的地位,区区一个山长竟不把此事放在心上! 难道父亲没提过?不可能,肯定是那陶山长阳奉阴违,居然真让那个贱种入了书院。” 说完后还气不过,把屋子里的东西摔了一通,丫鬟们人人自危,不敢上前阻止。 因为李夫人被禁足,所以也没有其他人能联系上,对于具体内容更是无法得知。 第42章 侯爷要休了大夫人 再加上自己的大儿子也被关在家,所以心里更是不平衡,一个姨娘的儿子要去书院求学。 作为世子的姜恒却被罚不许出门,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李夫人怎么可能忍得下去,便让下人去通知侯爷:“若是老爷不来的话,我就把这院子全砸个遍!” 几人听后哪敢不从,忙去将姜宁请来,一路上不敢放慢脚步。 姜宁听下人说完后也非常震怒,但自己又不敢罚得太重,若传出去国公府侯爷宠妾灭妻的流言蜚语,名声也不好看。 再加上大夫人娘家那头也不可能放任不管,姜宁也不敢得罪尚书大人。 所以只好前去查看,姜宁便被丫鬟领去了大夫人的院子。 他在外面就听到屋内吵吵嚷嚷的叫骂声,还有砸东西的破碎声。 姜宁忍无可忍,直冲进房间,看到李清荷披头散发的样子也吓了一跳。 此时李夫人正抓着玉枕去摔,看到姜宁进了屋终是停下了动作。 “老爷还记得我这个妻子啊,我以为早就把我给忘了呢!也不知道那个孽种给你下了什么迷魂药。 竟让老爷把堂堂世子都关了起来,是不是怕恒儿影响你那天才的二儿子的考试? 可是我们母子也不至于稀罕个小小秀才,将来我的儿子是要继承国公府的,怎么会跟区区蝼蚁比较!” 李夫人这些话相当于在姜宁的雷区上蹦迪,说姜瑜是孽种,那他是什么? 而且自己还没死呢,就开始觊觎国公府侯爷的位置,真是不自量力。 姜宁听后没说什么,走到李夫人面前。 只听——啪! 一声,姜宁直接给了大夫人一巴掌,这一下子可把所有人都吓得不轻,下人们纷纷跪下求情。 李清荷也被他这一巴掌打清醒了,不过她是更加愤恨,竟直接把手中的玉枕砸向姜宁。 因躲闪不及,侯爷的头被砸的直往外渗血,看来真不轻。 丫鬟被吓得哭声一片,忙去拉住李夫人,而家仆也愣了一会儿才去叫大夫。 姜宁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倒没感到生理上的疼痛,只觉得有些心灰意冷。 李夫人也被自己吓到了,呆愣的站在原地,其实要将一切的原因都归结到她身上,也有失偏颇。 要不是姜宁放任下去,也不会造成这样的结果,但李夫人没有明白,对于古代的男人而言,只有一个妻子是无法满足的。 更何况姜宁这种有权利地位的封建大家长,李清荷无法做一个忍受丈夫朝三暮四的女人。 要是按照姜瑜的想法,他肯定支持自己的母亲和离,但姜瑜不是李夫人的儿子,而且周姨娘估计永远不会有这种想法。 姜宁突然有些无力,看着一片狼藉的屋子道:“我没有其它办法了,只得休了你。” “老爷要休我?我李清荷犯了七出中的哪一条,老爷这是想逼死我啊!我是不会同意的!” 在古代休妻可是非常严重的大事,被休的女子不仅在社会上被歧视,就算是娘家也会被嫌弃。 所以姜宁的做法实在有些极端,随后他解释说:“你乱家这一条我可有冤枉你?若只是善妒也就罢了。 但偏偏你对于自己看不惯的,想方设法也要毁了,你简直是可怕! 就不单是瑜儿,韵儿定亲的事情,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如何想的吗?” “你那外甥可是害死了三任妻子,仗着吏部尚书的背景,只给些钱财了事。 可韵儿到底是我的女儿,就算是庶出,也不能把她推进火坑里!” 姜宁彻底撕开脸面,把这些事通通拿到明面上说。 “你的心思我明白,就是想让那些庶出的血脉消失,你好狠毒的心呐!” 李夫人听完叹了口气,随后大笑起来:“老爷倒是会推卸责任,姜韵的亲事,可不是我一个人做的主。 我可是听说她和吴姨娘都找过您,希望您插手阻止,可您还是看中尚书府的背景,觉得联姻不错。 其实不过是一个女儿罢了,您真的会心疼吗? 不过还是姜瑜聪明,竟帮她想了这么个法子,装病去寺庙。 回来后就说要当秀女,倒是野心不小,跟那个贱种学的真快!” 大夫人不知道进宫选秀是姜韵自己的主意,都安在了姜瑜头上。 而侯爷被李夫人说得哑口无言,倒是有些心虚起来。 “是啊,姜瑜那些事情我承认,就连当初茗烟陷害他的事情也是我授意的。” 这可把姜宁一震,没想到兜兜转转,还真是自己的妻子做的。 “不过我怎么会拿治儿犯险,全都是那个丫鬟自作聪明,我确实让弟弟引诱了一下。 这个贱人就上了勾,一个下人成天幻想着嫁进高门,不知廉耻。 虽然治儿落水,但目的也达到了,茗烟我想着后面在处置他。” 李夫人边说边意难平,“要不是姜瑜突然开窍,这事儿早就成了。 看来老天也不帮我,老爷,我时常怀疑,姜瑜怎么会是您的儿子。 就连妾身也不得不承认,您和周姨娘怎么会生出这么聪明的孩子,可惜,谁让他是周姨娘生的。” 李夫人好似真的感到失望,一脸消沉。 而听了这些的姜宁感到全身颤抖,直冒冷汗,没想到自己的妻子居然如此邪恶。 而自己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他内心又恐惧又痛恨。 “那你今天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不怕我把你休了,然后报官?” 姜宁有些不解李夫人说出来的目的,难道她不怕吗? “这有什么,您觉得谁会相信,茗烟早就死了,我的弟弟怎会帮你对付我。 还有这帮下人们,他们可不是您国公府的人,这消息传不出去。” 姜宁看着地上跪着的人,不由得震惊。 国公府居然有这么多不受管制的仆人丫鬟。 而且都听命于李夫人,姜宁威胁道:“难道你不怕我将他们都赶出去?” “老爷,您还真是天真。您觉得国公府上上下下有多少下人,难道您全赶出去吗?” “就算真赶出去,那外人会怎么看,所以别总把我当成受气的妻子。 本来您要是一直冷落后院,我也就不会撕破脸,但恒儿的世子之位都快保不住了,那妾身不得不出手。” 第43章 国公府的隐秘往事 李夫人当初以为姜瑜去临阳县后就不会再回来了,所以放松了警惕。 再加上她觉得就算姜瑜再聪明,也不可能通过县试,老爷又怎会在意一个没什么成绩的庶子。 没想到一段时间不见,现在就要去山下书院读书了,早知道就应该在那时派人下手。 可现在为时已晚,李夫人悔不当初。 姜宁咬咬牙道:“如果是这样,我更加有理由休了你这个毒妇!” “老爷别急,您难道忘了当初老侯爷为何要与尚书府结姻?还不是因为国公府早就愈显颓势。 老爷可是将我求娶来的,别忘了圣上一直推进新法,就是为了削弱门阀贵族。 说白了,皇上早就看不惯国公府了。 这爵位,也是当初靠着资助太祖得来的,说难听点,其实就是买的。” 大夫人一点没给姜宁面子,说得很是难听。 “你放肆!居然妄图污蔑圣上,一个妇道人家竟想揣测圣意!” 姜宁虽然狂怒咆哮,但到底有些没有底气。 “哈哈哈!老爷就继续自欺欺人吧,只说老二家的,要不是我爹任职吏部尚书,您觉得他二叔能做到礼部侍郎的位置吗? 还不是老太太向我提了一嘴,不然一个只知道死读书的,哪里会升的这么快! 也就张梅芝(张氏本名)那个蠢货,只知道跟我做对。 我要是她,定要好好巴结对方一番。居然跟那个庶子交好,眼光奇差无比。” 李夫人说着这些内幕,把姜宁的世界观弄的快要崩塌了。 他慢慢扶着椅子坐了下来,感觉自己一直被欺骗着,最后好像做了什么决定似得说:“既然你这么看不起国公府,为何还要替恒儿争侯府?” “我的儿子是世子,侯府未来当然是他的,难道你还真存着给那庶子的心思?”李清荷斥问。 “你多想了,恒儿一直名正言顺,哪还需要争。 而且你也不了解瑜儿,他根本看不上国公府,更不会被困在这里。 所以你若是以后安分一些,我也不会在计较什么,但要还找瑜儿的麻烦,那我定会毁了恒儿的世子之位!” 姜宁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因姜瑜而针对自己的嫡子。 李清荷当然不满:“老爷,你居然为了个庶子,企图伤害恒儿,难道他不是你的儿子吗?” “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恒儿好,国公府未来如何,不是恒儿决定得了的。 我最后跟你说一句,要是还想恒儿好好地,就莫再陷害瑜儿。 你自己好自为之。” 说完,姜宁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只留李夫人在屋里哭嚎,当姜宁走到外面时,竟没有一人发现这屋里的异常。 看来李清荷的势力在这府中,比想象的还要大啊。 虽然姜宁被大夫人气得快碎了,后院倒很是安静。 姜瑜现在有钱又能去山下书院,简直不要太爽。 因为明天便是姜韵入宫的日子,所以姜瑜想着要送她点东西。 不过入宫前都会检查,很多东西都不太方便带进去。 姜宁之前就给姜韵请了个宫里出来的嬷嬷,来教授姜韵礼仪和规矩。 但要被皇帝记住,定要有些特别之处。 因为国公府的庶女,并不是什么出彩的背景。 要是当时没被赐牌子,那往后可有得熬了。 虽然姜韵样貌出挑,但宫中可不缺美人,所以若想成功入选,就要了解圣上和太后的喜好。 因为那时便是他们来提问题,可一般按照自古以来的规律,大多都是问一些关于籍贯家世、读没读过书啊等等。 太后姜瑜是不了解,但皇上是个求新求变之人,而且子嗣不多。 说明皇帝勤于朝政,那他选得定然是个知道分寸的,但他对国公府印象并不好。 怎么才能扭转这个局面呢? 姜瑜突然想到,皇家最忌讳什么? 那必定是后宫干政,外戚专权,所以这样来看姜韵机会应该也有机会。 毕竟国公府只是个没有实权的虚名罢了,二叔父的职位也并不够影响朝堂。 所以这个应该不用担心,他正想着,周姨娘来叫他:“瑜儿,你妹妹这不马上要进宫,所以娘便准备去吴姨娘那看看,你可要同去?” “好啊,刚好孩儿想给妹妹送个礼物,一起带过去。” “没想到你这孩子还挺有心,也好,当时家宴上,吴姨娘也算帮咱们说话。” 姜瑜倒没想那么多,只是有些同情姜韵,孤身一人进宫,可能这辈子都无法回家。 而且明天定是一大家子相送,不好拿出来,所以今天刚好过去。 姜瑜其实是将《汉书·外戚传赞》和《史记·外戚世家》编成一个册子,打算送给姜韵。 到底是世家小姐,读书认字这些都有教过。 “所以她应该明白自己的意思吧?”姜瑜心里有些不确定。 到了吴姨娘住处,两人便被丫鬟迎了进去。 一进去,就听见吴姨娘在哭泣,姜韵在旁安慰着。 “周姨娘、二少爷,幸好你们来了,刚好劝劝吴姨娘,这不,已经哭了一天了,小姐怎么说都不行。”那丫鬟道。 其实都可以理解,自己唯一一个女儿被逼得只得进宫,谁能放心的了。 姜韵看着二人来了,便命人去泡茶,姜瑜看着她一脸愁容,知道她自己定是心里不安。 “原来是姐姐和瑜儿来了,倒是让你们见笑了,可怜我的韵儿啊!”没说几句,吴姨娘又开始哭。 周姨娘便上前安慰,趁着这个时候,姜瑜悄悄跟姜韵说:“妹妹,这是我给你准备的东西,也许你能用到。” 姜瑜这神秘兮兮的样子倒引起姜韵的兴趣,暂时忘了即将入宫的紧张感。 “是什么啊,看着像本书,但为何没有封面?” 姜韵有些不解,姜瑜解释道:“妹妹此次入宫,要经过层层选拔。 但因为都是名门贵女,所以实话实说,并没有太大优势。”姜韵听到这句话,有些失望的低下了头。 其实她也没底,但被人这么明晃晃地说出来,还是不好受。 第44章 终于要入宫了 只听姜瑜又道:“所以只能出奇制胜,妹妹可有了解过陛下的喜好?” 姜韵一个深闺小姐哪里有途径,不过是听些丫鬟的只言片语。 只得摇了摇头,心里更加没底了。 当时想要入宫,只不过是野心驱使下的冲动罢了。 不过有野心可是好事,对待皇帝,无需爱慕之意,只需明白一个道理,只要不是昏君,那他定是心黑自私的。 不过姜瑜不能明说,只是提醒她:“妹妹也不要太担心,只要记住,进宫不是为了给自己找一个夫君这么简单。 万不能表现得善妒,刚开始时要尽量低调些,别和其她秀女起冲突。” “这些我都明白,可是这书是什么意思?”姜韵也知道自己背景不够雄厚,刚开始定会不受瞩目。 “这就是哥哥说的办法,里面其实是《史记》和《汉书》中的几篇文章。 带进去应该不难,到时只需说自己爱读书罢了。 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但在我看来,咱们的圣上可不是个循规蹈矩之人。 所以等殿前问面时,千万别说自己只读过《女诫》和《女论语》,那样未免平庸。 先不必在意太后的看法,最重要的是皇上喜欢,但若是说些四书五经之类的经典,又容易引起争议。 只有历史传记才显得独特,可以以史为鉴,显得妹妹懂得思考,而且里面大多叙事简单易懂。 不像做些诗词歌赋需要才情,只要记住里面的事迹便可。 尤其是我特意做了记号的两篇,要熟读。” 姜韵翻开看了后不觉一惊,这两篇都是讲外戚专权的,她似乎明白了姜瑜的意思。 “其实入宫选秀与入朝为官都是一个意思,重要的是得到皇上的青眼,那要如何做呢? 当然是要揣测圣意了,只有理解了圣上,才能更好辅佐陛下。 说白了,咱们都是要为陛下解忧的,家事和天下事息息相关,圣上定不会选一个实力雄厚的家族,只要皇后一个就够了。 毕竟右相虽然接连被打压,但只要皇后地位不变,那也就没什么大不了。” 姜瑜这话说得有些大逆不道了,姜韵也调侃道:“哥哥怎的如此大胆,竟妄议皇室!” 不过也因此姜韵没有刚开始那么紧张了。 “咱们不是一家人嘛,哪有那些规矩。”姜瑜知道姜韵是彻底放松了。 “所以这个时候,妹妹的特点就凸显出来了。 虽然最好的选择是从民间选择一个秀女,这样倒是能防止外戚权利过剩。 但因为没有什么背景,所以无法做到与皇后抗衡,而国公府的大小姐这个身份却刚刚好。 又没有实权,又有些地位,扶植起来对陛下而言简直是易如反掌。 最重要的是好控制,妹妹,既然入了宫,就不要想着自由的感觉。” 这话很残忍,但姜韵既然这么选,自己也明白,所以眼神很是坚定。 “陛下还能把国公府推到右相的对立面,这样一些门阀贵族的势力也能削弱几分。” 姜瑜把自己所有的猜想和推断都分析给了姜韵,信息量确实不小,但姜韵接受起来到是很快。 “不过哥哥,你觉得陛下真的会按照你的想法做吗?” “如果皇上想快点推行变法的话,那就必须朝堂后宫同时进行,不然恐怕很难进行下去。” 姜瑜不知道为何皇上这么急迫,毕竟对方还年轻,才三十多岁。 姜韵觉得自己的哥哥简直是神人,居然连后宫的事情都能推断出来。 “若是哥哥进宫选秀,定能当上皇后!”姜韵开着玩笑。 姜瑜直接被说愣住,想着那个画面实在恐怖,自己可能活不过几天。 两人又聊了一些,这时丫鬟来说,吴姨娘心情好了许多,姜瑜觉得自己的母亲还挺厉害,居然能安慰好吴姨娘。 两人被留下用过饭后才离开,回去后周姨娘还感叹:“我要是有女儿,定不会让她入宫。” 其实若有办法谁会让自己女儿入宫,还不是这嫡庶之分的制度。 到了第二天,国公府众人都去送姜韵,吴姨娘虽然伤心,但没有昨天哭得那么严重。 只是一直叮嘱着,姜宁看上去也有些疲惫,让姜韵顾好自己,并备了许多银钱,方便入宫后打点,要知道刚入宫的话,可是没有多少份例的。 因为入宫只能带两个丫鬟,这人选是姜韵自己决定的,姜宁也没过问。 今天就连被禁足的李夫人都来了,不过她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她的态度冷淡,老太太也很是不满,一点没有嫡母的样子。 只是今天不好发火,所以没说什么。 时辰到了,姜韵便上了马车,吴姨娘终究没忍住,哭出了声。 周姨娘和张氏等女眷上前安慰着,姜韵看了一眼后,也落下泪来。 不过她还是狠心转过头,在马车里暗暗下决心,自己定会成功的。 马车缓缓行驶,姜韵思绪万千。 她明白,入宫后的生活充满挑战,但她已做好准备。 姜韵轻轻抚摸着手中的书籍,为了放松紧张的情绪,她便开始看起来。 国公府这边也没闲着,姜宁要出去外面看看有没有什么门路方便说上话。 而姜瑜则要回去准备一下明天去书院的东西,既然要住宿舍,那真得多准备一些。 他觉得自己好像要过上大学生活了,其实跟现代也没什么区别。 姜瑜适应的很快,但周姨娘可是有些不习惯,儿子刚回来没几日,又要离开。 她看吴姨娘有张氏帮着照看,便跟姜瑜一起回了后院。 其实东西这些下人们都预备的差不多了,但周姨娘总是觉得少了什么,要检查好几遍。 姜瑜知道自己母亲是舍不得自己,忙上前:“娘,孩儿答应你,等到了假期,定会回来看望的。 而且山下书院又不是很远,娘无需担心,要知道瑜儿可是在临阳县都可以生活的很好的人呢!” 周姨娘看着自己的儿子,也知道自己是有些被姜韵入宫的事影响了。 第45章 选秀和入学同时进行 “瑜儿以后是要入朝为官的,娘高兴还来不及,你就放心去吧,只是东西别落下什么。” 周姨娘想通后就不再纠结,也是怕惹得姜瑜情绪低落。 等姜韵到了宣武门前,就由宫里的太监将其引到前面,而那两个丫鬟则被带去偏院。 看着上百人的队伍,姜韵心里终于有自己要进宫的实感了。 虽然行李物品早就被交由掌事太监检查,不过倒没什么可担心的。 因着姜韵家世算好,再加上姜宁的打点,所以她被那太监安排到比较靠前的位置。 “诸位小主今日进宫,为的是能伺候皇上,但在见到皇上之前,先经过这几项检查,通过后方能入宫。 杂家也是奉命办事,希望诸位小主不要为难,不然的话,杂家可就得罪了!” 众人听完总管太监的训话,倒没什么人出声,只答应是。 接着秀女们都各个站好,由太监们检查其眼睛和牙齿,是否符合明眸皓齿的规定。 其实这一步大多敷衍,尤其是前排的官小姐们。 等检查完后,果然后排的便少了十几个人,姜韵心想:“居然淘汰了这么多。” 等到了屋里时,便有几位嬷嬷来检查她们的体态,要求头发乌黑亮丽,眉毛要细长而弯,这样表示身体健康。 不过因为这些嬷嬷手上不知轻重,姜韵听到有人叫到:“你个贱妇居然如此无礼!知道我是谁家的女儿吗? 表姑母可是说了,用不着这些步骤,等入宫后,看我要如何教训你们!” 姜韵不知道这位是哪家的女儿,居然这么大胆,听这意思应该是哪位妃子的表亲。 这时姜韵身边的秀女告诉她:“那位是皇后的表侄女,听说这次来不过是走个过场,最后定会给个位份。 我姓沈,名玥央。家父现任给事中。” 姜韵看着对方轻灵秀气的样貌,觉得此人应该可以交好。 “我叫姜韵,家父是国公府侯爷。” 听着好像有爵位的姜宁比较气派,但沈玥央的父亲作为给事中,品级虽低,权利却很大。 最为重要的是六科有封还皇帝敕书的权利,皇帝的旨意如果六科认为不妥可以封还,不予执行。 “‘少无世俗韵’(陶渊明《归园田居》),是个好名字。我看韵儿小我一些,便称妹妹如何?” 姜韵回道:“姐姐才貌出众,定能入选,知道得也多,倒显得妹妹有些懵懂了。” “妹妹哪里的话,凭着妹妹的长相,哪还需担心这些,其实这次淘汰的大多数都是民间女子。 要是没点背景,还真不好在这宫中立足。” 姜韵听着这些,明白选秀不过是个幌子,此次入选的大多是各方家族推出来的罢了。 只是没想到沈玥央会告诉自己,看来自己还是了解的太少,父亲应该早就计划好了。 两人小声聊着,果然那盛家的姑娘并没受到什么处罚,更别说被直接带走了。 倒是后排又有秀女被带走,看来是落选了。 其实从这里也能看出,大梁的门阀势力已经渗透的太深了,所以文惠帝如此想快点推行变法,就是解决这个顽疾。 接下来便是体味检查,这关倒是没什么麻烦的,到底这些官家小姐们都是自幼被伺候的。 最后就是检查是否为完璧之身,这关是重中之重,以免有损皇室颜面,更甚者会发生影响皇室血脉的问题。 所以这些秀女们便一个个的进房间检验,姜韵出来时觉得实在有些屈辱。 终于,所有的秀女都检查结束。 她们留在原地,等待着最终的结果。 姜韵反而不紧张了,她想着姜瑜当初跟她说的那些,觉得自己应该能入选。 就在姜韵胡思乱想之际,总管太监再次出现,宣布了入选的名单。 “诸位小主秀色夺人,聪慧压众。接下来便由杂家念下入选的五十人……” 姜韵听到自己的名字赫然在列,她松了一口气,心中暗自庆幸。 然而,她注意到一旁的沈玥央却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姜韵关切地问道:“姐姐怎么了?不是已经入选了吗?” 沈玥央摇了摇头,苦笑道:“虽然入选了,但我原本期望能够进入内廷,更有机会见到陛下。 如今却只能被分配到外宫,恐怕日后就要难了。” 姜韵安慰道:“姐姐莫要难过,进入皇宫,机缘自会到来。 况且,外宫也有好处,容易见到皇亲国戚,姐姐如此出众,定不会被埋没。” 沈玥央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多谢妹妹宽慰,我知晓了。往后我们一同在这宫廷之中生活,定要相互扶持。 随着总管太监的离去,便有宫女带领秀女们各自去住处。 姜韵和沈玥央也相伴而行,开始了她们在皇宫中的生活。 第一天就这么过去,姜韵躺在床上,有些兴奋,她突然很期待能快点见到皇上,想知道这位勤于朝政的明君会是个什么样子。 …… 第二天一大早,国公府内虽然没什么大动静,但后院却热火朝天的准备着。 姜瑜看着周姨娘给自己备的东西,就觉得实在夸张,也不知道宿舍有多大,能不能装进这些东西。 因为是第一天入学,所以书院允许带着下人小厮帮着拿行李。 而且也无需走那阶梯,可以从另一条路上山。 到了辰时一刻,姜瑜便乘着马车动身,这次倒没什么人相送,因为也不是去很久。 所以只有周姨娘在门口遥遥看着,姜宁因为有些忌惮李夫人,所以并未现身。 为此,周姨娘心里有些埋怨,还跟姜瑜念叨了半天。 姜瑜倒是没什么感觉,因为昨天姜韵刚进宫,肯定需要四处打探一番,昨天姜宁可是很晚才回府。 随着马车越走越远,姜瑜看着近在眼前的山下书院,一股亲切的感觉油然而生。 阿福这次也跟了来,他可是要来雪耻的,让那些学子的书童看看,自家少爷可是以第一名入学的。 姜瑜也即将开始全新的古代大学生活。 第46章 住校生活开启 姜瑜先被书童引着去寝舍,因为来的早,倒是只有自己一人。 那书童便先行告退,姜瑜看着屋子里的布置,虽然很是简单,但并不朴素,有些地方还充满雅致。 屋子里共有四个小隔间,分别有梅兰竹菊的牌子,代表了傲、幽、坚、淡的君子品性。 姜瑜一时拿不定主意选择哪个房间,这时便听到有开门的声音,竟是林雨来了。 “太好了!姜兄,咱们俩能同一个寝舍,真是有缘分。” “是啊,我就想着一定会是林兄,果然咱们心照不宣啊。”姜瑜也很高兴,跟认识的人一个宿舍,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随后姜瑜看着林雨的行李,觉得自己也不算夸张,看来天下父母都是一样的。 “对了,你想选哪个房间?”姜瑜问他。 林雨看到后也有些犹豫,便道:“我们二人互选如何?只是还有人没到,咱们先选恐怕不妥。” 姜瑜看着林雨一副谦谦公子的样子,觉得这’竹‘间很是适配。 “也好,那就等人齐了再决定,只是今日并非正式开学,不知道他们何时才能来。” 正说着,便听到外面的动静,看来不需要等了,室友到齐了。 “姜瑜你住这?不错,倒是方便不少,以后定能跟你分出个高下来!”听这声音便知道,此人就是当初跟姜瑜发起挑战的祁元。 “好说好说,既然有幸成为同窗,那以后有得是机会切磋。 不过今天最重要的是先把寝舍选了,祁兄。” 姜瑜这话直接把祁元的气焰给弄没了,林雨一脸佩服的看着他,没想到居然有人能对付祁元。 而祁元身后的,便是这屋子里唯一的一个民间学子,季千禾。 虽然他面对的都是官宦人家的子弟,但并没有窘迫紧张之感,相反有一股不趋炎势的姿态。 而且看上去,他和祁元认识,所以便听到:“在下季千禾,来自兴同县,望日后能相顾如安。” 说完后就不再言语,倒是祁元帮着解释了下:“他啊,就是个书呆子,不会那些应酬之事。 不过学识倒是可以与我比上一比。” 祁元这话姜瑜两人心里可不太认同,明明人家说的彬彬有礼,反倒是这位大神,情商低还自我感觉良好。 “既然都到齐了,那咱们就商量一下选择哪个房间吧。”林雨率先开口。 “我觉得林兄为人潇洒,气质清雅澹泊,很适合竹字。 而祁兄剪雪裁冰,一身傲骨,应为梅字。 季兄则凌霜飘逸,特立独行,有隐士之行,便是菊字。” 姜瑜还没说完,祁元就打断道:“那你就是兰字了呗,空谷幽放,孤芳自赏,倒也是符合。” “是说我自恋吗?”姜瑜心想,不过确实自己给人家分房间,倒也是显得过于脸大了。 “不过姜兄分的到也很是符合,但这单字为名是否过于简洁了些?要不要取个雅明如何?”林雨提议,顺便岔开话题。 果然祁元被这句话吸引了注意,马上附和:“那就自己给自己的取,不能抄经典诗句,太无趣了些。 最后分出个高地出来不可。” 祁元一下子就激起了胜负欲,什么都可以比赛。 “也好,可是取名不宜太复杂,两字即可,方便好记。”姜瑜补充道。 几人都没反对,就连季千禾也应声着。 林雨看其他几人还在想,便率先说:“那在下就先来抛砖引玉,献丑了。 ‘翠色含霜落,虚凉逼水生。’取翠虚二字可好?” “善!林兄这两句很是有韵味,而且配竹字刚刚好。”姜瑜夸道。 祁元没想到林雨居然先来个下马威,不甘示弱:“那我也来个,‘孤标临广野,疏影度寒烟’。取临烟如何!” “一听便是祁兄的风格,甚好!”姜瑜真心觉得他们做得都很不错。 “姜瑜,你一直评价别人,可有想法了没?”祁元问道。 “到也有些灵感,‘湘波流断潇江远,谁 见高山泪满汀。’取远汀二字,祁兄觉得怎样?” 姜瑜笑着问,但落在祁元眼里就是赤裸裸的挑衅,可他也不能昧着良心说假话,只得答道:“没想到你居然能引入家国情怀上,立意倒是大气。” “祁兄莫夸张,我也不过是想的太多,到有些沉重了。” 姜瑜其实觉得自己做得并不很好,没有林雨的飘渺,也没有祁元精巧。 “姜兄这句浓墨重彩,有贤士之姿。切勿妄自菲薄。”季千禾突然开口,倒让几人一惊。 “那我也不拖沓,‘寒入素娥偏自瘦,晚来幽意转能狂。’取素幽二字。 只是在下觉得这四句皆有可取之处,所以有些难分胜负。” 季千禾的话果然引得祁元有些不乐意,因为他最在乎输赢,不然刚才作的诗有何意义? “可要是没有排名,那咱们这么麻烦做什么?浪费时间。” 姜瑜琢磨出来,这祁元有些小孩子心性,不过无伤大雅。 “哪里浪费?这不刚好给房间取好了雅称吗?要不然直白地叫梅兰竹菊,岂不是显得咱们很没文化。 那还是山下书院的学子吗?” 姜瑜这激将法很是好用,祁元觉得确实如此,便不再纠结。 四人分好了房间,下人们都去收拾起来,因为季千禾只有自己一人,所以其他三人便让小厮帮着整理。 看着到很是融洽,很快,全都弄好后,下人书童便准备离开。 阿福还有些不放心,叮嘱着姜瑜:“少爷定要照顾好自己,不要因为读书就忘了吃饭。 也不知道少爷能不能住的习惯…” 姜瑜看阿福唉声叹气的样子觉得好笑,明明自己就是个孩子,表现得好像个老头。 姜瑜安慰他几句,就让其回去罢,不然太晚山路不好走。 有书童前来知会一声,书院大门快要关闭了,意思就是撵人。 随着下人们离开,这些少爷们突然有些不习惯,姜瑜反倒还好。 因为他在现代也没被谁伺候过,季千禾也没太大感觉。 第47章 在食堂被人挑衅 而林雨和祁元显得有些茫然,因为本身便是从小被仆人伺候着,忽然之间好像不知道该干什么。 其实这也很正常,姜瑜看出两人的不自在,便提到:“现在已近晌午,不然先去用午饭吧。” “对啊,原来已经这么晚了,刚好大家去书院的‘一粟轩(食堂,意为不浪费粮食)’尝尝鲜,今天便由我做东,如何?”林雨因为来过,所以这里很是熟悉。 “那倒是不用,还是我来吧,我娘在来之前嘱咐过,第一天来书院定要请同窗吃一顿。” 姜瑜听着祁元的话,觉得这位的母亲大人还是很了解自己儿子的,毕竟吃人家嘴短,这样一来也就不好再因祁元情商太低而发火了。 原来自古以来就有抢着买单的传统,不过耗下去也不是办法,而且也要顾及季千禾的感受。 “不如先过去再说,反正就咱们四个,吃不了太多东西。” 姜瑜劝着,四人便边说边走的去了堂厨。 到了之后发现,这满屋子的人,看来这食堂定是实惠又美味,姜瑜不禁期待起来。 “咱们可以选择不同的菜色,交换着吃,但一定不能浪费。”姜瑜建议道。 “这办法好,也不用纠结于谁请客了。” 林雨便开始介绍着各种品类,跟现代的大学食堂没有太大区别。 都是以素菜和肉菜来分价格,不过他们一进去,便被一些人盯上了。 四人选好后,便选好位置就坐,姜瑜惊讶于这里价格也很是优惠。 比外面低个一半都多,所以季千禾也选了个肉菜。 在他们用餐时,就见有伙人走向了他们。 “听说你便是姜瑜?没想到一个小小秀才居然就进了上舍,看来今年的学子质量堪忧啊。” 这人讽刺着,不过姜瑜注意到,其实他不过是冲锋陷阵的炮灰罢了。 最重要的人应该是中间这位被簇拥着的,看来古代书院也免不了校园霸凌。 姜瑜还没开口,林雨回道:“葛甫你什么意思!姜兄的实力无需质疑,你难道比山长还清楚吗?” 因为林雨是左相的孙子,所以在这书院里没什么人敢欺负。 这葛甫其人,家父是也是个郡伯,不过跟国公可比不了。 一个是四品无法世袭的,而另一个可是正二品世袭制的。 所以这葛甫本来在书院并不显眼,但因为有次帮着盛衡跑腿之后,便成了这位盛家三公子的跟班之一。 而盛衡的来头就大了,他作为右相的老来子,自小备受宠爱。 再加上有个在宫中做皇后的长姐,那地位便是高不可攀,说白了人家是皇上的小舅子,所以有着破天的富贵。 本来这样的出身应该是个纨绔子弟,但这盛衡却是右相家的奇葩。 自小爱读书,是盛家最有前途的孩子,所以一直以来都备受瞩目。 连皇帝都常常夸这个小舅子,说他:“小儿,有奇智。” 所以名声更甚,就算是支持左相的寒门学子,也都同意这个说法。 姜瑜不了解其中关系,只是询问:“这上舍有何不同之处?” 几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眼光,表示这人怕不是来闹的吧。 居然连这都不懂,怎么可能? “你连这都不知道怎么会进山下书院?”祁元有些恼怒。 因为他都没进上舍,所以有些愤愤不平。 “山下书院分外舍、内舍和上舍,以上舍为最,其它次之。 一般情况下都是举人方可进入上舍学习,我只进了内舍。”林雨帮着解释。 其实他也惊讶姜瑜居然直接进入上舍学习,看来山长真的很看中他。 “原来是这样,可我有点疑惑只因一场考试,就将学生分为三六九等的制度是否合理。”姜瑜这话就太大胆了些,哪有刚入学就挑学校的刺的。 其实还是姜瑜把这里当成了古代大学,所以觉得学校应该综合学分来排名,而且这不就是把自己当成靶子吗? 姜瑜实在有些不解山长的目的,但他的话倒是引起了周围学子的认同。 就连盛衡都出声问道:“你不该高兴吗?山长破例让你进入上舍,这可是山下书院这么多年以来头一遭。” 葛甫也震惊,居然盛衡会搭理这个国公府的庶子。 “在下只是觉得不公平罢了,我只参加了一场考试,就挤掉一个一直在上舍学习的师兄。 我内心实在惶恐,但瑜儿过去一直在后院,之前也是从临阳县考上来的,所以对书院知之甚少。 再加上考完县试后,我的老师便被圣上派去永安县述职。 所以更加没有渠道了解这些内幕信息,不然面试时我定会拒绝山长的好意。” 姜瑜这一番话可是把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一时不知如何回他。 其实姜瑜的话充满傲气,虽然是以一种可怜自谦的语气说出来的。 祁元突然说:“所以你自从县试后就没有老师教导了?那你是什么时候拜师的?” 祁元果然很会关注重点,一下子就让大家从上舍的事情转移到姜瑜没靠老师就通过了府试和院试。 “的确如此,我是去年十二月份拜的郑举人为师。” 姜瑜还没说完,葛甫便打断:“这不可能!你两个月就能考个案首?我不相信!” “在下并未撒谎,此事皆可查,而且府试时,不仅有卫知府,还有杨巡抚和孟少卿大人在场。 学生怎么敢欺瞒,不过是得各位大人垂青罢了。” 姜瑜心想,这杨冕的名号果然好用,这不,一下子就没了声音。 “可是你怎么会这么短的时间就学得好,简直不合常理。”这话是祁元说的,其实他不是质疑姜瑜,而是觉得自己也许永远也比不过对方,有些气馁。 “得上天垂青,我从小便过目不忘,所以四书五经早就背的滚瓜烂熟,甚至可以倒背如流。” 姜瑜这话倒不是夸张,谁让原主有这个天赋呢! 这下可没人再出口质疑,祁元突然有些自惭形秽。 “原来如此,那你跟杨大人还真有缘呐!”盛衡这话姜瑜可不赞同:谁跟他有缘,我看你好像有病! 第48章 开学典礼 虽然姜瑜心里这么想,但显然不能说出口,所以他只好答道:“那真是在下之幸,能与巡抚大人有一丝一毫的关联,都是吾之福气。 再说了,杨大人实乃文曲星下凡,要是能沾染其点点光芒,未来定能高中!” 姜瑜说这些话都是故意的,既然杨冕那么出众,自己何不借借人家的势? 只是他没想过一个问题,杨大人可不是个大方的人,未来要如何还,就不是姜瑜能做主的了。 盛衡没想到这个姜瑜居然脸皮这么厚,其实他当时根本没在意过这个国公府的庶子。 要不是葛甫撺掇着,自己根本不会来见一个秀才,但没想到还真有些特别,看来以后书院的日子不会那么无聊了。 所以盛衡深深看了姜瑜一眼,便起身离开,这些跟班看老大都走了,也没什么理由再找麻烦,所以也只好回去。 姜瑜也没有别的表情,坐下后继续吃饭,毕竟浪费粮食是可耻的。 “姜兄处变不惊,而且做戏甚善,真是让人佩服。”季千禾道。 “看来还是有人看出自己在演戏的。”姜瑜心想。 “你怎么还有心情吃啊,要是等明天你去了上舍后,他们再找你麻烦怎么办?”林雨担忧道。 “民以食为天,哪有不吃饭的道理。再说了,书院规定,不许浪费,你们几个也别忘了全都吃完。”姜瑜并没放在心上。 只有祁元从那时就一直没说话,有些消沉的样子。 姜瑜看出他的郁闷,便说:“没想到一个上舍的位置就能让某人斗志全无,看来我要再找个对手了。” 祁元瞬间被刺激到,瞬间站起身。 “不行!你是我挑中的!怎么可以临时更换,不过是上舍罢了。 等下次考试时我也能进去!” 姜瑜感觉自己是不是太恶趣味了,居然逗个孩子,不过也算是让他恢复元气了。 季千禾看出姜瑜的用意,所以并未戳穿,林雨则被祁元刚才的举动吓了一跳,有些发懵。 等他们吃完回去后,林雨方才回过神来,“姜兄明天可有准备?要不然就去和山长沟通一下,去内社学习? 其实在哪里都是一样的教书内容,不过是进度不同罢了。” “那怎么行?姜瑜本就是第一,怎么能因盛衡就委屈求全,不过是群乌合之众,难道你还怕他们不成?” 祁元非常反对这种退让的行为,甚至连带着有些看不起林雨。 林雨只是有些过度忧虑了,其实他本意是好心。 “好了,我这个当事人都没事,你们何须为此争执。 祁元说的对,他们仗着身份的优势嚣张跋扈,也许过去没人敢出声制止。 但既然要惹我,那就得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 姜瑜这话虽然气焰十足,但三人都秉持怀疑的态度。 就这个小身板,够他们折腾的吗? 姜瑜看出他们的质疑:“面对这种人,最好的办法便是智取,而且你们发现没有,挑事的其实就是那个葛甫罢了。 盛衡应该从不亲自出手,不然这样好的声望是如何保持的?” “而且说不定人家早忘了我这号人物,林雨,不用那么担心。” “他这种人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若是真的找你麻烦呢?” 姜瑜看出林雨应该是有些内情,但不太方便说。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你就放心吧。” 姜瑜这话很是引起祁元的共鸣。 “善!姜瑜你果然是我亲选的对手,真没让我失望,到时你一个人对付不了,定要叫上我。” 姜瑜听这话的意思,感觉是要打群架吗? 随后便岔开话题问起了明天的入学仪式。 林雨知道姜瑜有自己的考量,便没在多言,但他心里对于盛衡的恐惧并没消解多少。 虽然林雨来过几次书院,但也没经历过开学,所以并不了解。 “应该和其它书院的形式差距不大,我到没听祖父提过这些。”林雨道。 然后四人便由着这个话题伸展开来,很快夜深。 差不多戌时,听到有书童提醒需熄灯就寝了。 四人迅速去洗漱一番,都聊的有些不太尽兴。 不过还是各自回房间休息,以免第一天入学就迟到。 第二天,辰时。 四人都很是自律,没有睡懒觉的,等收拾好后,便出门跟着众人前往校场。 姜瑜目测了下数量,看来此次考进书院的不足百人。 等众人到达后,便看到陶山长站在正前方,身后是各位夫子。 而他们这些新入学的学子,则跟着当初考试时见到的师兄罗安排队入列。 接着所有学生站直,由夫子帮忙整衣冠。 意为‘先正衣冠,后明事理‘,姜瑜感觉这次要比自己第一次正式许多。 柏灵于看到姜瑜后,对他点了点头,把姜瑜弄得有点毛毛的,不禁疑问:这是什么意思? 接着,众学子便在陶山长的带领下,叩拜至圣先师孔子神位,双膝跪地,连九叩首。 然后罗安带着他们转向山长和夫子们,拜师长们,连三叩首。 因为是书院,所以学生不用赠送六礼束修。 学子们将手正反各洗一遍,寓意去杂存精、专心致志、心无旁骛。 最后学子们走向青铜大钟,按顺序敲击,意思是‘入学鼓箧,孙其业也(《学记》)’,这也是山下书院的特色。 据说这大钟是商周时期的古物,姜瑜内心感慨,自己居然要敲国宝! 这要是在现代,那定是被放在博物馆里收藏起来的。 完成这一系列的仪式后,便由夫子带去分好的书舍。 只有姜瑜一人跟着柏灵于,所以很是显眼,也是姜瑜第一次感受到灼热的目光。 他偷偷寻找着自己的三个室友,发现早就没影了。 这时柏灵于突然道:“从今天起,便由我亲自教导你。 虽然你是上舍唯一的秀才,但我并不会放低标准,所以最后问你一句,可做好了准备?” 姜瑜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答:“学生必苦进,不欲令师长失望。” 姜瑜心里犯着嘀咕,这位班主任看起来很不好惹啊! 第49章 第一堂课就被针对 到了上舍后,柏灵于带着姜瑜向众人介绍:“这位就是上次考试的第一名,姜瑜,字磒瑾。 以后便和大家一起学习,虽然此子尚未及冠,然尤慧,有大才,遂愿诸共勉。 磒瑾可有什么想说的?” 姜瑜看着底下或好奇或不善的眼神,知道自己定是不够服众,只得硬着头皮道:“师长谬赞,学生实在不敢当。 诸位师兄皆是学有所成之人,学生有幸与师兄们同学,日后定守之以愚。 诸位师兄都是大丈夫,而我只是个小郎君,所以若有得罪之处,望各位师兄见谅。” 姜瑜直接把这些举人给架了起来,就连柏灵于听完他的话都有些意外,心想:这小子果然‘狡诈’,看来是不用担心他被人欺负了。 姜瑜的言外之意就是他还小,你们这么大岁数的人,如果跟他计较的话,说明不是大丈夫所为。 然后姜瑜便被安排在了靠前的座位,毕竟这里就他最小。 柏灵于将他送到就回去了,因为这堂是许夫子的《中庸》课,刚刚进行到一半。 虽然陶山长已经通知过今天要来新生,但上舍的进度不能耽误,所以并没因姜瑜晚讲一会儿。 姜瑜将书笔纸张备好后,许夫子突然提问:“子思云: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 谁言‘博学’‘审问’‘慎思’‘明辨’‘笃行’何如?” 随后便有学生解答这句话的意思,以及互相之间的关系。 姜瑜听着对方的答案,觉得这个班果然不容小觑。 他便将听到的全都记到笔记上面,许夫子也很是满意。 随后融会贯通,将自己的理解说了出来,姜瑜则一字不差的记下。 因为姜瑜从没在书院上过学,所以不知道学子们上课没有记笔记的习惯。 许夫子也注意到姜瑜的动作,以为他是在画些什么,不过因为第一天所以不好指出。 但上舍可是有看不惯这个新来的,便指出:“夫子,学生想问,若是有人乱课仿堂序(扰乱秩序),该如何处罚?” 姜瑜闻言便停下动作,因为他没听到有人说话啊? 而许夫子也停下讲课,问姜瑜:“你一直在写些什么?为何不听讲? 虽然老夫听说你过目不忘,但学习之事欲速则不达,即使这次拿了第一名,但如何保证日后呢? 再者若是扰乱了其他人,那你来上舍的意义在哪?” 姜瑜有些茫然,没想到这都有人找茬儿:“夫子言重,学生不过是听刚刚师兄的解答深受启发,便将其记下。 还有之前夫子所讲的,学生并非狂妄自大,相反觉得自己还太过渺小。 本来学生就落后各位师兄一大截,若不抓紧跟上,内心更是愧疚于山长和师长的信任。 所以唯有复记其所重,而骤习其所记。 学生听过一句俗语: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而且此法还能锻炼笔速和字体,所以便一直没改。 学生虽然有过目不忘之力,但不敢妄用之。” 姜瑜说完就将手里的笔记交给许夫子查看,果然上面都是本堂课的所有内容。 最重要的是一字不差,而刚刚那位告状的彭章,其实就是想给自己的同窗出口恶气。 因为姜瑜进入上舍,所以那人只好去内舍学习。 这次本以为抓到姜瑜小辫子,能让他在许夫子面前出错,但没想到这个姜瑜居然真的在学习。 许夫子点了点头,“善!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就能有此等觉悟,而且这笔记极为工整,一点错处也无。 老夫觉得此举应该推广,这堂课便罢了。 以后所有人都要像磒瑾一样,准备笔记。 《论语·为政》有言: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 看来磒瑾将这句话读透了啊!” 然后姜瑜就感到受周围全是注视的目光,感觉很不自在。 早知道自己就不记笔记了,看来现代的习惯真是害人。 无论如何这是自己的习惯,许夫子这么要求别人,最后自己倒是被拉仇恨。 姜瑜就在这种忐忑的心情下上完了这堂课。 其实姜瑜把这些人想得有些负面,主要是昨天盛衡等人的印象太差。 一下课,便有人问向姜瑜:“我名叫黄联之,字束封。 师弟一直都是这种方法学习的吗?” “师兄好,磒瑾是因之前一直未入过学堂,所以不懂得这些规矩,多有冒犯,望师兄见谅。” “师弟无需紧张,不过是有人从中作梗罢了。 不过你这方法倒是不错,能否将这笔记与师兄一瞧?” 姜瑜没想到居然是这个原因,忙将笔记递给他。 黄联之越看越惊喜:“师弟,可否借与我誊抄?” “当然没问题,师兄拿去便是。”姜瑜无所谓道。 “师弟如此慷慨,师兄佩服。那师兄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黄联之很是欣喜,觉得姜瑜这个小师弟很是合眼缘,以后定要好好照顾。 周围有听到的都有些后悔,早知道自己也去借用了。 而刚刚那个告状的彭章则酸言酸语道:“没想到束封居然跟个秀才借笔记,还真是‘不耻下问’啊!” 此话一出,那些想要借笔记的人都不再行动。 毕竟都是举人,这面子问题可是很重视的。 黄联之有些生气,刚想出口反驳,姜瑜可没惯着对方,直接说道:“我觉得彭师兄有些‘好为人师’了。 一谦者不问,为其知也,如此,一士于一生中,所习直若海一粟。(意思是:谦虚的人知道不耻下问,因为知识如海洋般浩瀚。) 黄师兄此举不仅谦逊有礼,并且德行之高,令磒瑾折服。” 黄联之被夸得有些晕,只得答:“师弟才是德才兼备之人,我还要像你学习。” 而彭章气得直拍桌子:“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如此大放厥词!” 这话不仅让黄联之很是愤怒,就连盛衡都皱起了剑眉。 只听姜瑜慢悠悠地说:“彭师兄,莫生气…” 就听姜瑜念着莫生气口诀,把众人逗得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第50章 被人当枪使 而彭章气得脸色铁青,还不能真的动手,直指着姜瑜:“你给我闭嘴!” 姜瑜知道时间差不多了,最后说了一句:“吾观彭师兄眼突脸涨,令无恙乎!(你没病吧!)” 这一下子,高下立判,彭章感觉自己像个小丑一样,听着周围人的嘲笑,恨不得赶紧离开。 这时柏灵于进来,大家瞬间安静,姜瑜面不改色的样子好像刚刚的一切都是幻觉。 只有彭章傻愣愣地站着,直到柏师长叫他,方才回过神来。 不过被问起发生了什么事,他也没脸说出来,难道要告诉师长,自己被一个毛头小子气得要上去打架吗? 往后哪还有脸面在书院继续读书,所以彭章只含糊着说自己想问题忘记了时间。 姜瑜第一堂课就立了威,这下可没人敢轻易招惹他。 所以这一天下来倒是很顺利,下学时,姜瑜上得还意犹未尽,只听柏师长给他们留了一份作业。 “自诚明,谓之性;自明诚,谓之教。诚则明矣,明则诚矣。(《中庸》) 以此为论述,写一篇六百字的文章来。” 姜瑜记下后,便打算去找林雨他们,顺便一起去吃饭。 可谁知柏灵于将他叫来:“磒瑾今日可还习惯?进度是否跟得上?” 其实柏师长是看他年纪小,出于关心的角度问的,但姜瑜看他一脸教导主任的表情就觉得恐怖。 心里直接曲解成:我可不会因为你一个新生就影响教学进度的,所以要是跟不上就趁早离开上舍! 姜瑜忙答:“学生一切都好,今日所学皆有所启发,回去后也定不忘复习。” 柏师长很满意他的态度,又说了几句便放他离开。 姜瑜刚出门就看到林雨他们已经等着自己,内心很是感动。 “姜瑜,你们今天学得什么啊?回去后给我看看!”祁元迫不及待的问道。 生怕自己落下姜瑜太多。 姜瑜直接把自己的笔记交与祁元,他们几个一脸迷惑,这是个什么东西。 “今日所学都在上面了,包括夫子和师长的问题,以及师兄们的解答,上面都有。 咱们先去吃饭吧,今天只吃了些点心。”姜瑜说。 祁元看后很是惊喜:“原来还有这种方法,怪不得你能考第一呢!” 林雨关心起姜瑜今天过怎么样,姜瑜没提自己差点跟人吵起来,只说交到了朋友。 “那盛衡可有再找你麻烦?” “当然没有,我就说你多虑了,人家贵人多忘事,哪还记得我啊。”姜瑜没太在意。 四人买好饭菜刚准备吃,就见黄联之走来跟姜瑜打着招呼。 “几位师弟,可否让师兄也同桌凑一凑啊?” 林雨这才相信姜瑜是真的交到了朋友,没想到上舍的师兄居然会主动交好。 毕竟这里一直有条隐形眼镜鄙视链,林雨之前来书院就感受到了。 “你们便是磒瑾的室友吧,我姓黄,名联之,字束封。 你们叫黄师兄便可。” 随后林雨他们也都自我介绍一番,几人边吃边聊,黄联之因为和季千禾一样,都是民间学子,所以二人倒很有话题。 虽然他年二十五,但面对四位少年郎居然没有代沟,姜瑜觉得也许是古人成熟的太早了吧。 “师弟,你可知那彭章为何如此针对你?”黄联之突然说。 姜瑜没想到还有原因,本来以为只是看自己不顺眼罢了。 而林雨三人也知道姜瑜今天还真得被欺负了,忙追问:“师兄,可是发生了什么?” 黄联之便将今天课堂上的事告诉了他们。 “不过咱们磒瑾可不是好惹的,气得彭章直接失态,要不是快到上课时间,还不知道怎么收场呢!” 林雨不放心道:“以后可如何是好,要是他想报复呢?” “林师弟放心,他不过是外强中干之人,这次针对磒瑾,也是因为之前的同窗向晚。” 随后黄联之便将原因告诉了他们,姜瑜听后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反倒有些同情那个向晚。 “哎,虽然彭章当时此举不妥,言语也有些激动,但他不过是被人当剑使了。 其实就是那个向晚在背后造谣,说书院让磒瑾进入上舍,都是为了给国公府和圣上面子。 还说这些门阀子弟占了贫民百姓的资格,也无处伸冤,只能发发牢骚罢了。” 姜瑜没想到自己白替人家好心了,原来始作俑者就是那个向晚。 不过从这几句话能看出,百姓已经对贵族阶级有些不满,若是以后入朝为官,那定会是左相势力。 果然林雨没说什么,倒是祁元突然说:“山下书院是大梁最公平的地方了,怎会因为你的身份而优待于你?我倒觉得就是他实力不行!” 黄联之也说:“确实如此,其实他与你们一样都是秀才之身,上次乡试成绩并不理想,但因为他很是刻苦,所以才一直在上舍学习。” 姜瑜知道这就是天份的问题了,也就不再想他。 几人也岔开话题,聊了些学业问题,祁元更是意犹未尽,约着明天放学继续。 回去后,姜瑜将作业拿出来,虽然师长让三天内完成,但他可没有拖着的习惯。 祁元看到后也跟着记下,两人还探讨了一番各自的见解。 而林雨和季千禾则很是不理解这种‘卷’的行为,觉得才是第一天而已,需要这么着急吗? “你们知道下一次乡试要多久吗?三年后!要不要这么努力啊!”林雨打笑道。 “我和姜瑜可跟你们不一样,我俩的目标可是状元!” 祁元这话倒是没夸张,他给自己定的一直是前三甲。 姜瑜倒是没想那么多,只是他觉得写作业这种事都是当天完成的。 “虽然正常来说是三年,但也有特殊情况,要是圣上恩典,说不定明年就能考呢!” 姜瑜故意这么说,就是为了刺激一下两人的学习积极性。 确实乡试正常来说都是三年一次,但有特殊情况,比如皇帝有些喜事,便会开恩典。 还有便是朝堂缺人,那也会在第二年多开一场乡试,让学子多次机会。 第51章 楚玉宣遇袭 姜瑜虽然这么说,但大家都没当回事,就连他自己也不过是随便找个理由,合理化自己的‘卷’属性。 但姜瑜不知道的是,很快这个玩笑话便会成真。 因为就在今天,楚玉宣从抚州回来,并找到了流落在外多年的前知府高渡。 楚玉宣回来之前便给杨冕写了封信,只说自己找到了高渡。 杨冕知道楚玉宣回来后定会引起震荡,而且路途遥远,危险重重。 若真和朝中重臣有关,就算真能将高渡带回来,背后的势力牵扯甚广,牵一发而动全身。 稍有不慎,容易引火烧身,所以杨冕给楚玉宣回信,让他尽量低调回京。 并派了些暗卫过去接应,因为此次为皇上私自派遣,所以楚玉宣连自己的上司大理寺卿都未告知。 只以护送恩师的缘由请了假期,因为他一直对郑举人很是尊敬,所以倒也没人觉得奇怪。 姜瑜也算是与这件事间接有了关联,刚好是第一次见到楚玉宣的时候。 这次楚玉宣回来的路上还真是坎坷,刚出了抚州,便遇到一群黑衣人将他和高渡团团围住。 不知道是哪一方势力,但肯定是死士,因为每个人都下了死手。 看来是打算要两人的性命,楚玉宣虽然武艺高强,但一人难敌众手,再加上一个虚弱的高渡。 更是难上加难,因为护着高渡,楚玉宣背部被人划了一刀,伤口很是瘆人。 楚玉宣心里咒骂着,但也不敢松懈,幸好杨冕的暗卫及时赶到,这才化解了危机。 本来打算留一个活口,但因为对方嘴里含毒,所以并未问出什么。 暗卫检查过尸体后,并未发现什么特别之处。 楚玉宣知道这是有备而来,这次只是个警告罢了。 楚玉宣虽然身负重伤,但也不敢停留,简单包扎后便快马加鞭赶回京城。 而这些死士被暗卫随便找个地方埋了起来。 他们为了以防万一,将自己乔装打扮成流民的样子,混进人群中。 好在这段路程没什么意外发生,顺利到达京城。 而杨冕也派人接应,并且将高渡藏在自己某处私宅。 杨冕看到好友受伤如此严重,难免动怒:“你先把伤养好,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去查,放心,若圣上问起,到时都算在你的头上。” “有杨大人帮我查案,楚某求之不得。这下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楚玉宣故作轻松,但他脸色惨白,显然伤势严重。 杨冕嘱咐一番,并打算将容苁蓉请来医治。 “你什么意思!干嘛把她叫来,我…我哪有这么严重!” 楚玉宣瞬间惊起,但动作太大扯到了伤口,不禁:“嘶哈一声。” “你就好好趴着吧,反应这么大干嘛?容姑娘可是大梁闻名的神医,明归子老爷子的嫡传弟子。 治你一个外伤绰绰有余,若是旁人可是拿千金来求都不一定有机会。 也就你这么别扭,怎么,堂堂大理寺少卿也会好意思!” 杨冕调侃楚玉宣,其实他也不知道两人有些什么往事。 而楚玉宣又一直闭口不谈,他也不是那种喜欢八卦的,便一直没过问。 要说容苁蓉这人,那也是在大梁有名的女子。 在民间,甚至比皇后公主都有威望,毕竟那皇家的人虽然权力滔天,但跟百姓还是太遥远。 而咱们这位容大夫是从小就跟着明归子习医的,明归子是谁? 那可是拒绝过皇上入宫做太医院之首的神医,虽然医术高超,但淡泊名利。 只愿在民间为百姓行医,所以声名远扬。 容大夫虽然年纪小,但一点不比自己师傅差在哪。 而且身为女子,更懂得女性的不易,所以她更关注妇科疾病,比她的师傅还精湛些。 后来有一次因为治好了太后的头痛,竟得太后青眼,想收为义女,长留宫中。 但她和自己师傅一样,婉拒了太后的好意,表示自己更愿意为百姓治病。 太后无奈,但到底心里喜爱,也想她以后方便行医。 赏赐了许多金银珠宝,并封她为“神医郡主”。 从此,容苁蓉的名声更加响亮,不少达官贵人都争相邀请她看病。 杨冕派人去请容苁蓉,不多时,她便提着药箱来到了杨冕的府邸。 楚玉宣听到声音,原本想起身迎接,却因伤痛而无法动弹。 容苁蓉走进房间,看到楚玉宣的伤势,眉头微微皱起,看来比自己想象的严重许多。 又因为耽误了最佳的治疗时间,所以早就发炎。 她打开药箱,拿出一些草药,熟练地研磨,然后轻轻地敷在楚玉宣的伤口上。 楚玉宣强忍着疼痛,一言不发。 杨冕在一旁看着,心中暗自感叹,这楚玉宣平时看着挺厉害的,怎么这会儿倒是像个小姑娘似的。 “这几日最好不要乱动,按时换药。”容苁蓉叮嘱道。 楚玉宣点了点头,他不敢直视容苁蓉,心中有一丝说不出的感觉。 反倒人家容大夫落落大方,“楚大人若想查好案子,那便更要爱惜身子,身体才是本钱。” “杨大人,那我就先行告退,这方子交给下人前去抓药便可。” 容大夫起身离开,杨冕连忙前去相送,“容大夫莫怪,我这好友就是这种性子,若是过去有得罪的地方,那我替他向容大夫赔罪。” 容苁容回他:“杨大人多虑了,我和楚大人不过是口舌之交,哪里有什么过往,更何谈交恶,所以杨大人切勿多想。” “杨大人无需再送,我还有其他病人,先行告辞。” 说完就拿着药箱回去,外面早有马车备着。 杨冕心里感慨:兄弟,我只能帮你到这了,看来容大夫对你成见很深啊! 杨冕一进屋就看到楚玉宣伸着脑袋往外偷听,因为来不及回身,所以只得尴尬地躺回去。 杨冕有些哭笑不得,但也没拆穿,毕竟好友还受着伤,要照顾病人的情绪。 不过楚玉宣心里很是烦躁,非常想知道两人刚刚谈了些什么,但又不好意思问。 杨冕看着他纠结的样子很是好笑,便好心的说了出来。 第52章 姜韵讽刺皇后侄女 楚玉宣听完后有些愣神,失望的问:“她就只说了这些?难道没好奇我是怎么受的伤吗?” 杨冕是这个好友感到有点无语,“人家能说出让你保重身体的话就不错了,而且容大夫若真问起来,你难道要告诉她实情? 容大夫不是不识大体的人,这么做岂不是让你为难。 再说了,这件事可是机密,而你若不说实话,那不就是欺骗人家容大夫。 总之你就别想那么多了,好好养伤才最重要。” 楚玉宣被杨冕的话安慰到,心情好了不少,便问他:“子谋啊,你说说你,家里连个妾室都没有,而且从不去烟柳之地。 怎么会这么懂感情之事啊!” 杨冕看着楚玉宣得瑟的表情就知道,这货好了伤疤忘了疼。 “哦?原来你和容大夫之间是有感情的啊,若是下次遇到她,定要问问清楚,是否和你说的一样。”杨冕刺激他。 楚玉宣瞬间泄气:“你别胡说啊!我和容姑娘可是清白的!” 杨冕不再逗他,看楚玉宣吃过药后就离开了。 他打算去会一会这个高渡,虽然上次是自己处理的私盐案,但因为杨冕去的时候高渡已被押回京城受审。 所以并未接触,再加上后续问题繁杂,便直接留在了抚州,等他回去后高渡早就发落罢免了。 不过杨冕觉得此人定是知道些内幕,不然怎么会隐姓埋名至此。 而且刚被楚玉宣找到就被人追杀,看来高渡应该有些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 …… 山下书院里,姜瑜在这久违的感到心安,每天上课放学,这种规律的生活是他在现代所熟悉的。 虽然有些看不惯他的人,找了些麻烦,但也被他轻松化解。 日子便也就这么悄悄过去,而另一边入宫后的姜韵则要谨慎许多。 因为这第一个月要学习礼仪,宫里会派宫女姑姑教导。 由内侍监和老嬷嬷负责观察其言行举止,判断是否合格。 熟察其性情言论,而评汇其人之刚柔愚智贤否。 这样留出来的方能入选,而这些胜出的秀女们,才会被皇帝看到。 运气好的或者被封为妃,或者被封为嫔。 当然,也有人被直接封为皇后,比如说明朝的懿安皇后。 但姜韵哪里知道这些,只是对待教习姑姑时,很是听话,表现的知书达理。 其实就算表现不好也没关系,因为进来的大多出身好,家世显赫。 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被淘汰的,不过选秀这么大的事,可不仅仅是前朝关注着。 后宫里的嫔妃,甚至皇后都紧盯着,主要还是文惠帝的佳丽太少。 这一下子来了这么多,那恩宠可就被分走不少。 这些秀女们若是聪明的,便懂得低调行事,宫中耳目众多,谁要是表现的太显眼,到时入了宫,肯定会被某位娘娘当作眼中钉。 这不,那盛晨娇因为学这行礼的姿势进度过慢,便向教习姑姑发了火。 “你这老奴,怎地如此不用心,明明我的动作已经很标准了,为何要重复多遍! 而且本小姐又不是没进过皇宫,就连皇上也是见过的,哪里需要你来教导,姑母也从未指责过,倒是你个下人挑三拣四!” 众秀女哪里敢惹这位活祖宗,连内侍监都当没看到,姜韵有些听不下去,想上前说句话。 但沈玥央伸手拉住她,并摇了摇头。 可姜韵还是没忍住,上前说到:“盛小姐身上珠翠罗绮溢目,实在令韵儿大开眼界。” 盛晨娇居高临下的看了姜韵一眼,以为对方应该没见过什么世面,但有人夸自己衣服华美,她内心也很是高兴。 “那还用说,这衣服可是姑母亲自赏赐的,用的可是香云纱,从南广进贡来的呢! 也是,你一个庶女,哪里见过这种珍品,不过看在你识货的份上,便允许你上前瞧瞧吧。” 姜韵没想到这盛家怎么会选这么个人,心里不解。 “小女曾学过这么一句话,‘相鼠有皮,人而无仪。‘ 茹素姑姑教导我们,也是为此,若人人无仪,不死何为? 何况茹素姑姑是奉旨为之,韵儿只觉荣幸,承蒙皇恩浩荡,内心感激不止。 不敢有一丝不礼之举,盛小姐您说呢?” 盛晨娇虽然没有完全听懂,但也知道不是好话,直接冲过来,想动手打她。 这时沈玥央突然出声:“盛小姐虽出身高贵,但别忘了这里可是皇宫,就算是皇后娘娘也不会直接动手。 你的品级难道比娘娘还大吗?” “好啊,你们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居然还想威胁我!等入宫后,看我不告诉姑母,倒时在教训你们! 这课我也无需再上,姜韵,我记住你了!” 盛晨娇吼完便离开,一点高门小姐的样子也没有。 而沈玥央心中有些担心,毕竟对方是盛家嫡女,未来也许不太好办。 茹素姑姑上前向她们两个行礼,“多谢二位小姐仗义执言,奴家感激不尽。” 姜韵和沈玥央忙回礼,“姑姑哪里的话,小女从来都是有话直说的,倒也没有那么严重。”姜韵谦虚道。 “主要还是韵儿引经据典,我也不过是附和一句。”沈玥央说。 虽然茹素姑姑没再说什么,但她内心却将两人记住,看来也能给太后娘娘交差了。 姜韵不知道自己未来能得太后照拂,反应过来后才发觉自己的言行有些出格了。 要说盛家为何会派一个经常犯蠢的盛晨娇呢? 这人选还是皇后娘娘亲自定下来的,主要是人长得美,能被皇上一眼看中。 但脑袋缺根筋,好拿捏控制,不然有了自己的心思,那她这个姑母也无法放心。 而且皇上一直对后宫之事兴致缺缺,若有美人相伴,也许情况会好很多,但这个女人必须出自盛家。 这不仅是皇后自己的想法,也是右相多次给她透露的意思,她知道自己不能那么自私。 而且还要非常大度,但一想到皇上身边又将会有这么多女子,她的嫉恨之心就忍受不住。 第53章 太后居然不是皇帝生母 当然她也了解过这次参与选秀的秀女,身家背景调查的很是透彻。 所以当婢女凌瑶将今日储秀宫里发生的事情告诉皇后时,盛茵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今日咱们小姐对着茹素姑姑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要是太后那边知道此事,怕是面见时会多有刁难。”凌瑶小心翼翼地说。 “哼,不过是个被宠坏的丫头罢了,也不知道非要送她进宫做什么,父亲也是糊涂。”皇后闭眼道。 “娘娘,相爷的意思,您也知晓,不过到底是盛家的嫡女,怎能被那国公府的庶女欺辱。 而且她说的话未免太过难听,真以为自己成了主子了。” 凌瑶煽风点火,果然盛茵睁开双眼,“姜韵是吧,姜宁也是开始有些动作,看来他们也清楚皇上早就看不顺眼国公府了。 先是搞出个天才,又将女儿送进宫,办法倒是不少,就是不知道能撑多久。” “皇上的心思,只有娘娘才懂得,外人不过是胡乱猜测,就算搞出这么多明堂来,又有何用?”凌瑶这话是顺着皇后的意思。 但盛茵知道这盛家也成了皇上的一根刺,所以当初右相推人入宫的想法,她很是反对。 可自己的父亲早就被权势迷了眼睛,哪里听得进去,但作为皇后,她也不能不顾盛家的威望。 所以只能选她大哥的女儿,接着她对凌瑶说:“你将这信派人送去相府,切记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记住了吗?” “是,娘娘,奴婢这就去。” 盛茵知道自己只是看起来风光,可自从大皇子出生后,皇上就再也没有来过这凤仪宫了。 没有皇上的宠爱不要紧,但自己儿子的太子之位必须稳妥,这也是皇后最重要的底牌。 不过因为文惠帝还是壮年,所以立太子之事还为时尚早,就算右相再有势力,也不能让百官簇拥此事。 好在大皇子占嫡占长,如果没有意外定会立为储君。 而太后从茹素姑姑那了解这件事后,也没急着过问,只说了句:“你下去领赏罢。” 等茹素姑姑退下后,太后身边的婢女琼英姑姑上前说:“皇后娘娘怎会选这么一位小姐来,太后可知其深意?” “芜朱(皇后表字)她啊,比她父亲聪明一些。 只有这种个性的才方便掌控,而且就算有任何礼数不周的举动,皇上便也入不了眼。 而且她知道皇上对于盛家早有隐患,就算是为了大皇子,也不能让盛家太过显眼。 所以盛家的那个孩子必定不能获得荣宠,反倒是右相有些着急了。” 太后不愧是宫中老手,一眼就看穿皇后的想法。 其实太后并非文惠帝生母,只是因为皇上生母早逝,所以便放在她膝下抚养。 文惠帝对太后的孝心世人皆知,给自己的生母也只追封了个太妃的头衔,并未追赠谥号。 而太后的儿子,便是那位神秘的太子殿下。 皇室对此一直三缄其口,没人知道他到底是何种原因被废,反而太后这个生母没受任何影响。 “但这国公府倒是有些能耐,本来姜寅不过是资助过先帝,才得了这么个封号,景怀(文惠帝的表字)他早就想废除这些虚位了。 但这段日子却总是有些国公府的传闻,突然冒出个天赋异禀的庶子。 而且还把庶女送来选秀,法子倒是挺多,朝堂后宫一个不落下,想得真是周全。” 太后眼睛已经有些浑浊,但心里跟明镜似的。 “太后,国公府空有虚名,就算是得了圣上恩典,短时间内也无法跟盛家抗衡。”琼英这话说的有些认不清自己的身份了。 “琼英啊,哀家已经不再过问朝堂之事,况且后宫不得干政,切莫忘了自己是谁。” 太后声音不急不缓,却吓得琼英姑姑直接跪下,请求开恩。 “你呀,都像哀家一样老了,就不要在想那些烦忧之事。 现在哀家只想吃斋念佛,给泓儿(前太子名字)祈福,其它无心再管。” 琼英姑姑默默流泪,不再言语,她心里想着若是太子还在世,也许太后不会这个年纪就满头白发。 姜瑜不知道自己已经有名到连太后和皇后都知道的程度。 这段日子太自在,让他反而忘了当时得罪过盛衡的事情。 而且他每堂课都写笔记的习惯,也风靡书院,所以姜瑜的地位水涨船高,上舍的师兄们也对他多有照顾。 黄联之更是融入到他们这个小团体之中,虽然常常被人嘲笑‘孩子王’,但他甘之如饴。 他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表情:“全都是嫉妒我跟姜师弟关系好罢了,而且他们哪里懂磒瑾的实力。” 祁元每次听他这么说,都有种想痛扁对方的冲动。 姜瑜这种每天做作业的态度,也卷的同宿舍的三人不得不紧跟他的步伐。 祁元更是每天写两份,一份是内舍的,一份是上舍的。 就连姜瑜都感叹,凭着这种态度,下次定能考到上舍。 半月过去,书院给他们放了一天假,虽然不能回家,但可以出去放松一下。 林雨建议他们,可以去参加五年一次的景宁寺祈福活动。 姜瑜想到这是周姨娘跟自己提过的,看来还真得很有名气。 “听说这次灵觉大师亲自出来游行祈福,上一次还是圣上登基的时候。” 林雨对于这些‘课外活动’很是了解,所以说起来头头是道。 “这有什么意思,到时人定会很多,咱们哪能受到恩泽?” 姜瑜不是很感兴趣,因为他最讨厌在节假日出去旅游,那种人挤人的感觉他可不想再体验。 “不仅如此,这次圣上将会亲临,为大梁祈福。” 林雨这话一出,祁元立马来了兴趣,虽然他作为大学士的孙子,但也没亲眼见过皇上。 连季千禾也很是兴奋,姜瑜已经从他的表情看出来了。 毕竟天下学子的最终目的都是入朝为官,这么一次面见圣上的机会怎能错过。 姜瑜感觉自己再说什么就太扫兴了,所以答应下来。 他不知道是,这次祈福活动,会让自己一下子名扬京城。 第54章 盛衡对林雨有些想法? “你们说是不是应该提前准备一下,面见圣上这么重要的时刻,怎能敷衍了事。” 祁元这话引来林雨的赞同,“对啊,就算圣上看不到咱们,那也不能丢了山下书院的脸面。” 姜瑜觉得全京城的学子都不会放过这次机会,所以并未在意。 但是听着几位室友的讨论,也对文惠帝好奇起来,这位年纪轻轻便坐上皇位的帝王,会是个什么样子? 他思考着以往学过的历史,想按照那些图像勾勒出文惠帝的样貌。 专注到没听见林雨的问话,“磒瑾,你在想什么呢?我们刚刚商量打算当天放学后便下山。 直接在外面的酒楼过夜,不然的话肯定挑不到什么好位置。 刚好前一晚还能在外面放松一下,你觉得呢?” “就按你们的想法来,我没什么意见。” 姜瑜也有些期待这难得的假期,毕竟参与古代的盛会,这还是第一次。 其实书院是特意安排了这个假期,因为就连夫子们也按捺不住这种激动的心情。 果然放假的前一天,学生们早已没了心思听讲,柏师长也大发慈悲地没有讲四书五经的内容。 而是开个小差,问了他们一个问题:“你们有谁知道景宁寺为何叫这个名字吗?” “师长,本来景宁寺的前身只是个小庙,名叫空禅寺。 听说是因为太祖皇帝便是在那里遇到了灵觉大师。 而大师算出先帝便是胜王者(推翻暴政的人),并得到了灵觉大师治理国家的良策。 而太祖帝即位后,赐名‘景宁’二字,并成为皇家寺庙。”一位学生站起来说道。 柏师长点了点头,“不错,但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还有一个说法是,景宁寺所在的山脉形状像一条卧着的龙,而寺庙恰好建在了龙首的位置,故取名景宁寺。” 学生们纷纷发出惊叹声,姜宁觉得这灵觉大师听上去得很大年纪了吧。 居然是前朝之人,而咱们太祖皇帝便是灭了南越朝,才统一全国,立为大梁。 不过这些八卦倒是有些趣味,这些学子们听得津津有味。 而姜瑜则想着:看来太祖皇帝不是个大老粗,明白君权神授的道理,也是,若只是个带兵打仗之人,又怎么会治理国家? 不过这灵觉大师真有这么神吗?一个和尚居然还会给太祖献计,看来这和尚也没有看破红尘。 居然还关心俗事,但要这么算的话,他应该是南越人,难道就这么甘愿国家改姓? 姜瑜想得越来越多,感觉大梁王朝似乎有很多秘辛。 柏灵于走到姜瑜面前,“磒瑾似乎有些别的想法,说与大家听听如何?” 姜瑜早就神游到外太空了,要不是黄联之拽了拽他,还一时反应不过来。 “回师长,磒瑾只是有些好奇罢了,虽然景宁寺历经两个朝代,但听上去却历久弥新。 但一直没有机会去,这次能够得偿所愿,所以一时愣神罢了。”姜瑜说完后,柏师长并未继续问下去,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说:“莫向者横根问底,须问一报案;遇事有知即好,莫要言出。(意思是别钻牛角尖,有些事情自己知道就好)” 姜瑜知道自己有些糊涂了,居然敢质疑起皇家寺庙来,而且还牵扯到前朝之事,实在是不应该。 幸好柏师长给自己提了个醒,不然若不小心说错话,定会被有些人拿来做文章。 到时恐怕会危及性命,看来还是谨慎些比较好。 上完今天的课后,夫子们好心的没有留任何作业,想让他们玩的尽兴些。 姜瑜找上室友,四人回到宿舍便收拾好行李,将银钱带足,便准备下山。 果然门口早就挤满了人,看上去连马车都不太好订。 祁元有些懊悔没有早点预定,毕竟在家时早就有仆人备好,哪需要自己费心思。 当然这些学子有的也来自民间,所以舍不得马车的费用,便走路下山。 姜瑜想着要不然就走下山,当他提出来后,几人也同意。 这时就见盛衡路过他们,漫不经心的说:“我这倒是多出来一辆马车,不过你们四个一车的话,有些挤了。” 祁元哪在意这些,忙上前问:“那有什么关系,师兄可否借与我们一用?银子可以付双倍的。” “哦?我倒是不缺银子,就算免费借与你们也没什么,大家同门一场,何况我是你们的师兄,本该帮忙。 可是看上去有人对我很是不满,只怕这心意白白给他添了麻烦。” 姜瑜知道肯定说的是林雨,因为两家在朝堂上分庭抗礼,而且林雨一直对盛衡有些敌意。 要是真借了盛衡的马车,那岂不是欠了政敌的人情? 姜瑜觉得林雨怕是很难答应下来,而且他也不好回答。 便打算帮他回绝,没想到林雨一口答应道:“既然师兄有如此美意,那师弟又怎能伤了师兄的心呢? 只是我嘴笨不会说话,若是有得罪盛师兄的地方,望师兄海涵,莫要见谅。” 三人齐齐看向林雨,觉得他定是吃错药了,要不然怎么会用盛家的东西。 而盛衡眼中也有些惊讶,并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姜瑜不小心看到后,心里有种吃到好友瓜的兴奋:这是能磕的吗? 很快,盛衡便吩咐好了,还嘱咐车夫将他们直接送去和丰楼。 周到的仿佛不是第一次见面时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了。 “盛师兄,住宿的事就不劳烦您费心了,我们可以自己定的。”林雨觉得有一丝怪异,他们两人好像也没那么好吧。 “师弟可知京城大大小小的酒楼和客栈早都被定出去了,要不是家里还有点门道,哪还有剩余。 所以你就别推辞了,不然的话可就要露宿街头了。” 盛衡说完便安排下去,姜瑜感觉对方给他一种霸道总裁的错觉,他忽然惊觉自己也许是发现了点猫腻。 而祁元则开开心心地上了马车,还招呼他们三个快点上来,可别耽误了时间。 第55章 皇家祈福活动 姜瑜感到林雨周围好像有一团火气,一会儿上了马车就让祁元闭嘴。 可祁元作为没心没肺的代表,哪里懂得看脸色,张口就说:“没想到那盛衡虽然看上去挺凶巴巴的,但人却怪好心的。 这么轻易就将马车借给我们,而且看上去他和林兄你关系匪浅,对你态度也不一样,还真是让人没想到。” “哦?你是如何看出他对我有何不同的?”林雨虽然笑着问,但语气有些冷意,只是祁元听不出来罢了。 “大家都是同窗,哪有什么隔夜仇,我看盛师兄应该是不好意思,应该是因为上次葛甫挑唆,在‘一粟轩’找茬儿。 产生些许误会,这次只是想道歉,抹不开面子罢了。”姜瑜打着圆场。 “也对,姜瑜你这些日子在上舍,他也没找你麻烦,看来是咱们误会人家了。” 果然祁元很单纯,直接被姜瑜的话引导到其它方面去了。 林雨没多说什么,一路上风平浪静,只有过路的马车穿行。 终于到达和丰楼,只见那仆从去跟掌柜的说了几句话,随后便有跑堂的帮着他们把行李拿去上房。 看来盛衡应该是这里的熟客,早就安排妥当了。 不过盛衡却没有住在这里,看来人家另有安排。 他们被跑堂的带去房间,发现竟是套房。 里面有四个单间,刚好一人一间,姜瑜感叹这人真是细心。 从里面的装潢来看,应该价格不菲,倒也符合盛衡的身份。 他们不知道的是,盛衡被接去了皇宫,明天可是要和皇后共同出席的。 从这也能看出,盛家还真是受宠,就连皇帝的小舅子也如此被看中。 姜瑜几人并未出门,因为掌柜的早就给他们备好了饭菜送上来。 一看菜色便知这和丰楼名不虚传,几人吃的很是满足。 林雨也没有了刚开始的别扭,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似的,吃得很是不修边幅。 四人吃饱喝足,便准备早点睡,明天要早起,才能提前找好位置。 第二日卯时,姜瑜还在梦中便被祁元拉起来,他困得根本没听清对方说什么。 等洗漱好后,方才清醒一点,只见其他三人早就穿戴好。 姜瑜第一次看到季千禾居然也穿了如此鲜艳的颜色,看来大家的目的都是够醒目。 姜瑜看出他们的意思,只好妥协,放弃了平时的青衫。 取出周姨娘之前为他亲手缝制的,一件软烟罗料子的衣裳。 上面藤纹一乌金色广玉兰,袖口处有并蒂莲暗纹。 玄色镶边宝蓝撒花缎面圆领袍,腰间佩戴着上次郑举人送的玉佩。 姜瑜这一番打扮,可是惊艳了三人。 “乖乖,若是姜瑜未来真的高中状元,恐怕京城女子的花束能把街道淹没。” 祁元的话得到了林雨和季千禾的赞同,说得姜瑜都有些不好意思。 四人一出门,就发现街道早就被堵的水泄不通,而且居然有百姓直接在外打地铺过夜,只为占据最佳的位置。 有些还会将位置卖出去,还有些便是那些达官贵人派下人昨天便来占着。 姜瑜想到现代的黄牛党,看来古人已经懂得靠这种方式赚钱了。 他们四人下楼时也磕磕绊绊的,人头攒动导致往前移动一步都很困难。 好不容易走出了和丰楼,大街上也不遑多让。 就算打扮的在出众,奈何百姓齐聚,哪还分得清谁是谁。 姜瑜心里很是后悔,早知道就在楼上看看热闹好了,也用不着遭这份罪。 “没想到这次能亲眼见到灵觉大师,真是三生有幸啊!” “是啊,上次灵觉大师出世,可是只去了皇宫,为皇家祈福。 但这次可是为咱们大梁的百姓,咱们若能沾到一点点功德,定能多活几年。” “对!听说灵觉大师已经一百零五岁的高寿……” 姜瑜听着周围百姓对于这位高僧的赞誉,感觉灵觉大师比皇帝还有吸引力。 毕竟皇上更多的是威严,令人害怕,而灵觉大师确是能给他们带来福报的‘佛祖’。 祁元兴奋的四处张望,看到许多书院的学子,他突然发现那不是柏师长吗? “姜瑜,你看,师长也来了!你说咱们要不要过去啊。” 姜瑜还没来得及回答,便听到马蹄声不断。 只见官兵开道,众人纷纷让路,中间空出一大片。 士兵立即上前拿长枪阻隔,防止有任何危险发生。 姜瑜发现这总指挥居然是杨冕,看着对方认真负责的样子,他感觉果然工作的男人确实帅气。 更何况这种男神长相的极品,就在他想入非非时,杨冕的目光突然扫射过来。 吓了他一跳,姜瑜赶紧低下头,反应过来后想到,现场这么多人,他怎么可能看到自己。 自己真是有些自作多情,姜瑜脸色有些红,倒衬得他更加灵动。 杨冕心里有些悸动,但终究没再去看,打算一会儿结束后,计划一场巧遇。 姜瑜不知道这个老狐狸的心思,随着一位太监尖锐的声音响起:“吉时已到,祈福行始。” 这场皇家仪式便正式开始了,首先便是杨冕带着御林军打头阵。 接着就见一位面善的老者被九个和尚簇拥着往前走(在佛教中九代表最高境界),边走边念着十小咒。 咒语凝聚了十方三世众佛菩萨的很多功德能量,念诵十小咒可以修到很大的功德利益。 姜瑜知道这就是那灵觉大师,倒真看不出已经一百多岁了。 要知道在古代,六十已经算作高寿,看来景宁寺很是养人啊。 他虽然不信这些,但也读过一些佛教书籍,对此有些浅显的认知。 百姓也跟着双手合十,念起阿弥陀佛,甚至有人边说边哭,仿佛已被净化了心灵。 虽然大家都想跪拜,但待会儿皇帝出场的话,岂不有损皇室威严。 所以开始前所有人便被告知,无需跪拜灵觉大师。 当那大师走到姜瑜身前时,突然停了下来,众人不解发生了什么,以为是有特别的安排。 谁也没想到他突然开口:“因缘有为法,不自在无为中。 施主可愿帮贫僧为民祈福?” 第56章 被选中进入祈福队伍 灵觉大师这突然的举动,让在场所有人都看向姜瑜。 姜瑜虽然疑惑加惊吓,但这停下来的队伍,以为后面等待的百姓,他就是在不愿,也不得不同意。 他心里琢磨这老和尚是想干嘛,怎么可能随意选个人,要知道周围的百姓都对他投来艳羡的目光。 就连他这几位室友都很是激动,甚至直接把姜瑜往前推了一下,姜瑜定了定神,尽量从容不迫的走进祈福的队伍。 官兵也收起长枪,给他放行,而灵觉大师走向姜瑜,将一串佛珠递给他。 “阿弥陀佛,贫僧应天意所授,才有这不请之请。 小施主莫怪,等到了景宁寺,便会为您解惑。” 灵觉大师说完这几句神秘莫测的话,就继续往前走着。 姜瑜心道:难道真是什么神人?看出自己来自未来? 他带着这种忐忑的心情跟在后面,反而忘了被众人围观的紧张感。 而后,皇家仪队出现,预示着文惠帝该登场了。 只见一辆金丝楠木打造的轿子出现在众人眼前,阳光照射下光彩夺目。 它的顶部如同宫殿穹顶般富丽堂皇,雕刻着金色巨龙盘踞,颜色呈现出黑金,很是庄重威严。 轿子前后左右共有十四人,象征着九五之尊,文惠帝一身龙袍,头戴九旒冕(帝王的礼帽)。 不过百姓哪敢直视,早已跪拜直呼:“万岁,万万岁!” 皇后并未与文惠帝同坐一个轿子,而是紧跟其后,轿子整体为紫檀木打造,雕有金凤图案,配着烟罗纱的轿帘,让人看不清真容。 后面便是些皇亲国戚,如此隆重堪称大梁历来之最。 林雨他们很是激动,作为学子能如此近距离的看到皇帝,实乃荣幸之至。 但也有些替姜瑜可惜,虽然能被灵觉大师选中参与祈福,让人羡慕。 到底不过是民间虚名,对于读书人来说,唯有得到皇上的恩泽方能得偿所愿。 姜瑜作为现代人显然不能理解古人对于皇权的尊崇,他在前面心不在焉地走着,听着和尚们的咒语,感觉有些不太真实。 难道真要走到景宁寺去?但是看着周围百姓虔诚的表情,他的内心也有些触动,许是信仰的力量感染了他。 渐渐的他竟跟着念起了十小咒,仿佛自己本来便是佛家之人。 灵觉大师感受到姜瑜的变化,知道自己没有看错,感叹此子有真如(超越语言和思维的意思)境界。 百姓起身后,就跟着队伍抵达景宁寺,虽然作为皇家寺庙,占地甚广,但也无法容纳整个京城的人群。 所以门口已有官兵把守着,也是为了防止意外发生。 文惠帝从轿子上下来,走向早已准备好的祭台,而姜瑜早就被那九位和尚带去别院,等灵觉大师回来。 “贫僧法号如心,是灵觉师傅的大弟子。 小施主能完整诵读十小咒,说明与佛法有缘,不知是否从小信佛?” 姜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算以前看过这方面的书籍,也不过是走马观花,根本没记过。 难道还真有这么灵异的事情? 但这里是佛门圣地,自己也不敢撒谎,只好说:“吾叫姜瑜,也许是因为小生过目不忘,看到后便记在脑海里,这次听到诸位大师吟诵,想了起来。” “原来如此,姜施主还请稍等,时间尚早,先用顿斋饭如何?” 姜瑜没想到这如心和尚安排的还挺周到,看出自己起的太早还没吃早饭。 “那就叨扰大师了。” 接着姜瑜便跟着如心师傅前去用餐,他心里还挺高兴,至少不用在外面人挤人。 此时,文惠帝走上圜丘坛,灵觉大师早已在上方等候。 当他走到中层位置时,响起乐奏‘始平之章’。 接着便由文惠帝将玉帛呈上,灵觉大师接过后,奏‘平景之章’。 然后文惠帝走向祭坛中间位置,响起‘至福之章’。 最后他跪拜祈福,这时音乐变成‘奉平之章’。 所有人都跟着朝拜,行三跪九拜礼。 灵觉大师取出装有舍利子的宝塔,献给文惠帝供养,这下便礼成了。 百姓远远看到都觉得福泽恩惠,瞬间虔诚地祈祷,并感叹着皇上的诚心。 文惠帝的目的已然达到,将这宝塔交还给灵觉大师。 其实刚刚不过是种形式,作为景宁寺的镇殿之宝,舍利子是不会送出去的。 文惠帝并未多做停留,和灵觉大师聊了几句便起身回宫。 毕竟公务繁忙,他心里并不像先帝那么信这些鬼神之说。 灵觉大师等人恭送皇上离开后,便问说:“了空,小施主可还在等候?” “是的,姜施主已用过斋饭,不过听如心师兄说,施主他…有些倦意,恐怕是睡着了。” “到也随心,罢了,等他睡醒,再把他带来宝华殿吧。” “是,师父。”了空下去后,灵觉大师感慨道:“也不知此子能否破了这局…” 姜瑜因为起的太早,再加上吃饱喝足,竟不自觉地睡了过去。 他的这个院子,离那祈福的祭坛有些距离,更显幽静。 姜瑜醒来时有种不知自己在何处的错觉,他清醒了一会儿,想到:糟糕,没有看到祈福过程,真是可惜! 只能回去听他们几个描述了。 姜瑜估摸着已经到了午时,也不知道这大师还找不找他。 自己再不回去,可能来不及回书院了。 这时,有个小和尚进来,“呀!施主你终于醒了,那便跟我去宝华殿吧,师傅已等候多时。” 姜瑜没想到景宁寺还有这么小的出家人,而且让他想到了阿福,顿觉亲切。 直接忽视对方口中的抱怨,问道:“小师傅,你好,我叫姜瑜,你的法号是什么啊?” “姜施主,小僧法号不隐。”小和尚第一次面对这么热情的人,有些害羞。 更何况,姜瑜长相俊美无双,一时竟不敢直视。 姜瑜觉得有趣,一路上跟他套着话,可不隐小和尚嘴巴很严,一律回答不知。 姜瑜没办法只能等见到灵觉大师,亲口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第57章 都是因为一个预言 到了宝华殿,不隐小和尚进去通传一声后,只说一句:“姜施主进去便可。”就急匆匆地跑走了。 姜瑜很是不理解,自己有那么吓人吗? 当他走进去后,就听到灵觉大师的声音,“小施主,既然来了,便坐下吧。” 姜瑜看到灵觉大师结跏趺坐,也学着对方的样子坐下。 灵觉大师递给姜瑜一杯热茶,“小施主定是好奇,贫僧怎么莫名选你入了这队伍之中。 其实一切要从去年冬天说起,当时南方因大雪受灾严重,民间渐渐有些传闻,说陛下得位不正。” 姜瑜没想到居然涉及到皇权交替,这是自己能听的吗? 而且虽说灵觉大师很有威望,但也只是因为太祖皇帝敬重,人家新帝心里可不知道怎么想的呢! 居然议论起文惠帝得位是否顺应民意,还有没有点作为古人的自觉啊! 姜瑜内心吐槽,灵觉大师好像没发现一样继续说着:“定亲王能发展如此迅速,便是靠着这次灾情,收留大量流民。 当时甚至有官员隐约提起让圣上下罪己诏,民间也流传着一首童谣。 ‘高高山上仙人家,广种仙草遍天涯。百姓难得粮一口,却见神仙在摘花。‘ 小施主应该明白此中含义,就连这景宁寺都有所耳闻。” 姜瑜知道这‘仙人’暗指皇上,可他没想到居然到了如此严重的地步。 主要还是因为他当时在临阳县,准备着二月份的县试,根本没时间想其它的事情。 虽然当时老师让自己写了篇治灾的文章,但他并没意识到当时的情况会如此紧迫。 以至于到了威胁皇家权威的地步,看来自己还是不够了解大梁。 没想到这里的百姓胆子这么大,居然还编了首童谣讽刺当权者。 姜瑜不知道的是,大梁现在也不过二世,根基不稳,太祖皇帝还是靠打仗得来的皇位。 其实许多百姓都还对南越有些感情,即使文惠帝已用了十年来转变这种根深蒂固的思想,但效果甚微。 这一直大梁的隐患,不然也不会因为一场雪灾就引起这么大的舆论压力。 “贫僧虽然不再过问尘世俗事,但若关乎天下生灵,便无法事不关己。 施主觉得咱们这位陛下可称得上是明君吗?” 姜瑜一时不知如何作答,自己有资格评价在世的皇帝吗? 而且这老和尚确定不是在给自己下套? 灵觉大师看出他的谨慎和不信任,开口道:“施主尽管畅所欲言,贫僧保证今日的话,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 姜瑜虽然知道对方这种得道高僧应该不会说谎,但也没傻到真得评价文惠帝如何。 只说“大师,小生以为若想评价一个人的功过,须得留给后世评判。 小生年岁尚小,只读过圣贤书,书中自有许多关于何为明君的话。 但若以此为标准,那这世上岂不没有一个明君! 而且这对圣上也太不公平,但在我看来,陛下勤政为民,当得明君二字。” 姜瑜说完后,灵觉大师哈哈大笑起来:“小施主还真是适合入朝为官,本来贫僧想着收你做闭关弟子,看来是没机会了。” 姜瑜没想到自己差点就要皈依佛门了,只是自己到底是哪点被这老和尚看中了? “若说是因贫僧看出施主并非这现世之人,所以实在觉得新奇,如何?” 灵觉大师这话真是把姜瑜吓到了,他有些失态的打翻了茶杯。 一时间,仿佛只能听到茶水从桌子上滴落到地面的声音。 姜瑜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承认,他也不知道老和尚将此事挑明的目的。 “施主不必害怕,要说贫僧是如何看出的,其实很简单。 因为贫僧懂些面相、命理,也就是俗称的算命。” 姜瑜听到他的话一脸怀疑的表情,心道:这不是道家的学问吗? 你一个和尚会不会学得太杂了些! 灵觉大师表示:“施主应该明白,任何信仰都该以发展的眼光来进行。 当初的景宁寺不过是个山头小庙,那时哪会有人想到会变成如今的光景。 一切都是因为有个人曾跟贫僧说过,‘宗教是社会的产物,必然随着社会历史的发展而发展变化。‘ 当时贫僧有些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但活得越久,好像逐渐明白其意。 听劝才能吃饱饭,贫僧还记得当时的情景,那样的惊世之才,也避免不了前朝的覆灭。” 灵觉大师说到这时停了下来,姜瑜也被彻底震住。 因为他知道这句话出自马哲,并且是通过过往历史经验总结出来的,怎么会有古人知道! 难道那个人和自己一样,也是来自现代! 姜瑜一时激动不已,但灵觉大师接下来的话给他浇了盆冷水。 “他和你不同,那人仿佛有某种遥视的能力,可以看见未来几千年的事情,但他确实是现世之人。” 姜瑜知道唐朝的李淳风和袁天罡便是这种奇人,还留下一部预言书《推背图》。 “所以他早就看出大梁会推翻南越的统治,这是无法避免的。 但他也留下一句预言,‘当玉衡星(指北斗七星中的廉贞星君)黯淡淡之日,将有异世之人出世,那时也许能实现天下大同之理想。’ 自此贫僧便等着这一天的到来,没想到居然真的等到了,就算此时圆寂也可了却心愿。” 灵觉大师虽然故作轻松的说着,但姜瑜只感觉自己身负重望。 一个如此天才的前辈把一个朝代的未来都压在自己身上,这是何等的信任,自己怎能堪此大任。 姜瑜猜到灵觉大师说的定是前朝那位丞相,他突然觉得似乎一切都是冥冥中注定的。 自己穿越这大梁朝,难道真有什么旨意吗? 他突然有些钻牛角尖,灵觉大师也觉得似乎透露的太多,姜瑜可能一下子接受不了。 “施主莫要多想,这便是贫僧想收你为徒的目的,倘若真是那人推算的结果,你现在便有机会放弃一切负担,遁入空门。” 第58章 杨冕亲自来接他 姜瑜从最初的震惊转变为愤怒,为何自己的命运早就被人算好了。 难道自己只有这两条路可走? 他没有立刻回答,灵觉大师也没有催促,只是安静的喝茶。 姜瑜眼神坚定,看着对方道:“我不想选,何况未来的事情谁说的准呢? 就算这个人真的是神机妙算,历史真会按照他说的那样前进。 那也有我这个变数,大师应该没听过‘蝴蝶效应’这个词吧?” 灵觉大师摇了摇头,姜瑜心想:既然你们都打着各种名号来算计我,那我反过来忽悠一下你们也没什么! “这个说法是:一只异国的蝴蝶扇动了下翅膀,结果可能引发大梁的一次羊角风(古代龙卷风叫法)。 所以即便有诸多规律可循,但我作为这个不确定性的因素,可不会乖乖按照你们规定的路线成长。” 灵觉大师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很是满意他的态度。 “贫僧现在倒真想收你为徒了,若能每天听你讲些新奇的知识,说不定还能多活几年啊!” 他说完后就大笑起来,把姜瑜弄得不知道如何反应。 “施主不用担心,此事你知我知,哦?不对,还有那个人也知道,所以现在就是三个人…” 姜瑜忙打断灵觉大师的自言自语:“大师的意思是说前朝的丞相没死,对吗?” 灵觉大师一副自己刚刚什么都没说的表情,“施主听错了吧,贫僧可有提过是谁吗?” 姜瑜知道这种事情定会引来杀身之祸,所以没再过问。 只是心里也觉得,这种惊世奇才怎么可能不给自己留条后路? 现在必定在哪里隐姓埋名,而且从他穿越以来,已有好几个人提过这个前朝的丞相。 姜瑜还真想见见这位算出自己‘真身’的人。 “时候不早了,施主可要在寺中留宿?”灵觉大师的话把他拉回了现实。 姜瑜连忙拒绝,要是在这过夜,那自己还不被洗脑了! “也好,施主应该有人来接,贫僧也就不送了。” 灵觉大师这话中有话,姜瑜还以为是他的那几个室友来接他,心里很是感动。 走到门口时发现,居然是杨冕,杨巡抚。 姜瑜一时呆愣在原地,不知道如何反应。 倒是杨冕嘴角微翘:“瑜儿不是还要回书院吗?再不走的话,就来不及了。” 姜瑜没注意到对方口中的亲昵,慌慌张张的上了马。 因为这是他第一次骑马,所以很是不习惯。 再加上对方突如其来的关照,姜瑜更是不解:他为什么会来接自己? 杨冕看出姜瑜的紧张,便将事情经过告诉了他。 原来仪式结束后,杨冕就回去找姜瑜,打算邀他去吃饭。 因为他当时在队伍前面,所以不知道姜瑜被灵觉大师请进队伍中。 等他找回去时才发现不对,后来还是林雨几人将这件事告诉了杨冕。 其实他们三个本来是要来接姜瑜的,但杨冕提出他去就行,并派人将他们三个送回了书院。 “没想到瑜儿竟成了‘祈福童子’,看来我也要多多沾沾你的福气了!” 姜瑜听到杨大人的话,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他想\/什么‘福气’,说是‘霉运’还差不多吧! 姜瑜终于反应过来,这人是不是在占自己便宜? “杨大人切莫再取笑小生,我与大人非亲非故,大人怎叫得如此亲密? 实在有些不成体统。” 姜瑜一个现代的灵魂,居然比杨冕这个古人还古板,这倒是让人没想到。 杨冕笑了笑,“哦?那我该叫瑜儿什么呢?磒瑾如何?” 姜瑜听着他的表字从杨冕嘴里说出来,突然心跳有些快,不知自己是怎么了。 杨冕看到姜瑜有些泛红的耳朵,心里窃喜。 决定不再逗他,怕把姜瑜吓跑了。 毕竟一切都要循序渐进,反正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 姜瑜不知道自己已被一只‘老狐狸’盯上,还在抱怨这马怎么走得这么慢,真是让人着急。 其实杨冕这马极为有名,只是姜瑜看不出罢了。 它名唤’照夜玉狮子‘,产于西域,堪称极品中的极品,通体雪白,能日行千里,价值万金。 所以极为聪明,杨冕提早指示过它,所以这马走得慢慢悠悠,很是悠闲。 姜瑜一路上心不在焉,直到杨冕出声,他才回过神来。 “磒瑾,到了,下来吧。”杨冕先一步跳下马,感觉有些意犹未尽。 但也不能耽误下去,时间太晚,于是向姜瑜伸出了手。 姜瑜看着那只手,微微一愣,随后把手放在了上面。 杨冕轻轻一拉,姜瑜便下了马。 “辛苦杨大人了,小生不知如何感谢。”姜瑜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谢。 “不必客气。”杨冕微笑着说道,“日后若是有机会,不妨请我吃顿饭吧。” 姜瑜点点头,心中有些疑惑,不明白杨冕为何对他如此热情。 杨冕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笑着说道:“你我也算是有缘,何况我最爱结交有才之人,咱们两人做个朋友也是无妨。” 姜瑜听了,这才放松下来,不过还是觉得奇怪,他俩年纪会不会有代沟? 但也不能表现得太明显,于是说道:“多谢大人赏识,小生不敢当。” “磒瑾莫要谦虚,说不定下次就是在朝堂见面呢!” 姜瑜没听出杨冕的深意,只让他回去小心,这是在赶人的意思了。 “那……杨某便先行一步了。”杨冕心里有些无奈的说道。 “杨大人慢走。”姜瑜拱手道别。 看着杨冕离去的背影,姜瑜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 他摇了摇头,转身走进了书院。 姜瑜打算回去后找林雨他们好好算账,他想着:这几个人还是不是朋友了! 居然这么放心让杨冕去接自己,还是不是同窗好友了! 姜瑜一路气冲冲地往回走,没发现周围学子们对着他议论纷纷。 主要还是因为他被灵觉大师选中的事情,实在是惊人。 要知道这么多年来,灵觉大师看中的人不是皇帝就是名将或丞相。 第59章 整个京城都在议论他 这位国公府的庶子居然能得此机缘,要说之前进入上舍就够让人眼红了。 这次可是在整个京城出了风头,全城的百姓都看着呢! 姜瑜的名字一下子传遍了大街小巷,众人反应过来,这不是差点被赶出国公府的二少爷吗! 姜瑜不知道外面对于他的讨论,到了宿舍发现居然没人,算算时间应该是去了一粟轩。 他刚打算过去,林雨他们便推门而入,一看见姜瑜立马过去招呼他。 “姜瑜,你出名了知道吗!现在京师上下都在讨论你,还说当初你差点被赶出国公府,现在居然成了祈福童子……” 祁元话还没说完,就被林雨制止道:“你瞎说什么,大家都是又羡慕又好奇,没想到会有人被灵觉大师选中罢了。 再说那些不过是捕风捉影的谣言,磒瑾如此优秀,定是有人嫉妒,所以才传出这等可笑的说法。” 姜瑜还没表达自己的不满,就被这个消息给吓得忘了要兴师问罪。 他倒不是因为害怕自己被同窗发现,主要是受到这么多的关注让姜瑜不太自在。 几人看出姜瑜脸色有些不好看,以为是说到他的雷区,祁元第一次有了眼力见儿,赶忙闭上了嘴。 他还挺想问问姜瑜在景宁寺都干了什么呢,可现在应该是不太好问出口了。 姜瑜察觉到是自己太严肃搞得气氛一下僵住了,解释道:“我怎么会因为这种事情生气,不过你们几个一点义气都没有。 把我一个人丢在景宁寺,还有没有点同窗情谊了?” 姜瑜这话一出,果然气氛轻松不少。 “吓死我了,还以为触到你的逆鳞了,不过你说的这件事可不赖我们。 要算也是在杨大人头上,要不是他说佛门重地,一般人进不去,我们哪会直接回去。 还有杨大人还说,他与你是旧相识,让我们不要担心,说起来,这杨大人还挺好,派了马车送我们。 对了姜瑜,你是怎么跟杨大人关系这么好的啊。” 祁元又发挥好奇宝宝的特质,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气势。 姜瑜没想到杨冕居然如此‘阴险’,明明跟自己不是这么说的。 看来以后定要躲着他点,姜瑜刚升起来的好感一下子掉光了。 杨巡抚的追妻路看来还是很漫长啊! 姜瑜没给杨冕面子,只说:“我和杨大人不过是泛泛之交,哪里谈得上旧相识。 也是杨大人为了给我个面子罢了,以后有机会定要还礼。” 姜瑜这么急着撇清关系,倒让林雨觉得奇怪,因为他从未见过谁会让姜瑜情绪波动如此之大。 林雨看出姜瑜不想多谈,便打岔说:“你还没吃晚饭吧,刚好我们带了一份回来,就是怕你回来太晚,没什么东西垫肚子。” 姜瑜觉得这还差不多,倒有些好室友的自觉,便违心的说:“好吧,这次我就大发慈悲的原谅你们了,下次再发生这种事,定要罚你们替我打扫一周房间。” 四人说说闹闹,很是温馨,都默契地没有问出灵觉大师到底是什么用意。 但别人可不这么想,而国公府内,今夜可是并不消停。 就说今天一大早,不管男人女眷,都穿戴整齐预备着去祈福活动。 尤其是二房家的,因为此次活动皆由礼部承办,所以作为礼部侍郎的姜仪可算是等来了机会。 这些日子真是早出晚归,既要跟户部扯皮,又要和兵部周旋,忙的是不可开交。 因为礼部尚书年事已高,所以大部分事宜都交给两位左右侍郎。 姜仪既然想好好表现,那定要比右侍郎努力些,两人暗中较着劲。 国公府对此很是重视,姜寅还让姜宁出去好好‘走动’一番。 “有能打点的地方定要帮着老二一把,他好不容易等来这次机会,要是能做出点成绩来,往后总有好处。”老太公嘱咐着。 “父亲想得周到,庆安早就安排妥当,到时应该不会出岔子。” 姜宁虽然有时看不惯自己这位弟弟,但若关乎国公府的利益,那他总会拎得清。 但他们谁也没想到,这次出尽风头的不是哪位皇亲国戚,居然是姜瑜。 当时他们虽然看到队伍的停顿,但因为百姓太多,所以他们只当是道路受阻,怕是要出意外。 张氏这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上了,要是真出什么事,必定算在自家老爷头上。 到时可不是简单的罚俸这么简单,严重点恐怕乌纱帽不保啊! 而李清荷一副看热闹的表情在说着风凉话:“这怕是要出事啊?若发生些踩踏事件,恐怕闹出人命就不好了。” 众人听着她的话脸色都很不好看,姜宁知道李夫人心思歹毒,但也没想到居然如此口无遮拦。 “你少说点吧,哪有这么严重,不要危言耸听。”姜宁道。 李清荷虽然并不想搭理姜宁的话,但也没再多说,要真出了事,恐怕也会影响国公府的声誉。 这对恒儿可不是好事,她想要的是名声显赫的侯府,这才配得上自己儿子。 这时姜忠突然道:“那是不是二哥!灵觉大师居然送了他一串珠子。” 众人都被他的话吸引,连忙去看,还真是。 而且只见姜瑜居然就跟着进了队伍里面,走在灵觉大师身后。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震慑住,就连李清荷都张着嘴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还是张氏开口说:“瑜儿这是被选中做祈福童子了吧!” 这话一下子让人回了神,老太太立马念叨着:“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老太公满面红光:“这孩子是有些灵性,但没想到居然能和佛家结缘,大善啊!” 两位老人都很高兴,但姜宁却心里担心着,因为若是真被灵觉大师选中,那这孩子会不会皈依佛门? 他心里担心,所以并没多说什么。 周姨娘本来在后面看不清什么,听到姜瑜的名字后,忙走上前,这些日子没见过儿子,她没想到会在今日就能见到。 看来真是佛祖显灵。 第60章 周姨娘终于支棱起来了 姜宁立刻派小厮去打探一下情况,看看是怎么回事。 其实他内心是有些相信张氏的说法的,但毕竟众人都没在附近,什么都没听到,还是确认为好。 过了一会儿,那小厮高兴的回来,急匆匆地说:“老爷,奴才刚刚问了一圈,看到的人都说是灵觉大师主动提出让二少爷进入队伍的。 而且还说,从未见过像二少爷这么有福气的人呐!” 这小厮说着喜庆话,张氏便给他了些打赏钱,“咱们瑜儿定是那福缘善庆,厚德载物之人。 这每次发生些什么大事,必会获得些机缘,两位老祖宗说是不是啊。” 姜寅和王母也很是欣喜,年纪大的人就会信些鬼神之说,何况家里出了个有福之人,那他们也会受到荫蔽。 她在这给姜瑜立人设,并且拉上两位老人,就是为了气气那李夫人,果然大夫人紧攥着帕子,心里很是不快。 “呦,真是新鲜,咱们国公府居然出来个祈福童子,你们说说,要是真被灵觉大师看中,这孩子不会真出了家吧? 还真是好机缘,说不定就成了那佛子(是阿罗汉的通称,继承如来觉世的大业,是至高无上的尊号。)了呢!” 李夫人讽刺的说,但表情一副欣慰的模样,好似真是个慈母。 不过她这话一出口,气氛瞬间有些凝固,老太太嗔怒的说:“你作为嫡母,怎么净说些胡话。 瑜儿未来可是要当官的,与佛门结缘只是意外之喜,哪能真的出家?往后别再乱说。” “老太太可是冤枉妾身了,我不过是说嘴玩笑罢了。 姜瑜这孩子确实心思活跃,往后真入了官场也定能如鱼得水,只是妾身作为嫡母难免要替他多想想。 你们说说,过了今日,谁会不知道他被灵觉大师选中,但未来这亲事…怕是不好相与啊!” 李夫人故意把姜瑜讲得好像不是世俗之人,就是想断了他的亲事,不过她不知道是的,姜瑜要是知道的话,定会亲自来感谢大夫人。 周姨娘也听出李夫人的意思,是又气又委屈,就因为对方是嫡母,所以比她这个亲生母亲还有权利。 “夫人多虑了,若真的遁入空门,那瑜儿如何侍奉您和老爷?这孩子如此孝心,定不会做出这种事来,您请放心。” 周姨娘不知何时开了窍,竟也学会说话阴阳怪气,却又让人挑不出错来。 李夫人一下子就被激的炸毛,“哪里有你说话的份!我自己有两个儿子,怎么会要一个妾生的庶子来尽孝? 也不看看他配不配!” 这话很是难听,就连她儿子姜恒也有些不适。 “母亲,莫要再说了,今日特殊,别让人看了笑话。”姜恒劝着。 而姜宁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不想失态,姜寅忙解围道:“许是你母亲近日有些乏了,不然先回去休息。” 姜宁听出自己父亲的包庇,自从他知道老太公和李家的那些事,就觉得这国公府自己从没真正掌控过。 所以对于姜寅,他内心有些不理解和埋怨。 张氏见状有些生气,毕竟今天是自家老爷的大日子,李清荷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这传出去有损姜仪的面子。 “是啊,回去也好,不然到时让这全城的百姓看到,岂不影响了国公府的名声。” 张氏这话还没说完,李清荷就打断她:“老二家的,我要是你,就不张这个口,也不知道仔细想想,二叔他能坐上这位子,可真是他自己的能耐吗?” 李清荷就差明说这礼部侍郎的位置,是靠着她娘家得来的了。 张氏哪会罢休,心里气急,而老太公也变了脸色:“好好地日子吵什么吵!是不是要这京城都来看咱们笑话!若是都不想待,那就回去!” 这老祖宗发了话,众人也就打算偃旗息鼓,可李夫人哪会这么轻易放过,她前些日子可是憋坏了。 “既然大家都在场,妾身今日就想把一些话说开,也好过憋在心里难受。 这国公府未来在谁手上,诸位应该心知肚明,我也就厚着脸皮问老祖宗一句话,恒儿作为世子,可有其它变数? 不然老是有人心里惦记,我作为嫡母不好做的太过,但若真逼急了我,那就谁也别想好过!” 李夫人这话可是纯纯威胁上了,并且没留一点面子。 姜宁震惊的看着她,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而王母气得直骂:“造孽啊,你怎会如此不知礼数!” 女眷们忙去照看老太太,姜寅看着她,目光深沉。 “娘,您就别闹了,儿子还小,哪里需要现在考虑这些。”姜恒知道事情闹大,感觉有些害怕。 “恒儿放心,娘心里有数,这一切都是说好的,要是真有变数,也是他们不义在先。” 周姨娘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说道:“其实按理说这些话,不该由我这个妾来说。 但夫人的每一句,都直指瑜儿,那我这个亲生母亲,怎么也就得替他解释一回。 瑜儿说过,他不会染指国公府,就连当初被赶出去,他也做好了准备。 要不是我给他拖累,瑜儿怎会如此束手束脚,他的未来,不应拘于一处,国公府对他而言,反而是个负担。 所以,夫人尽管放心,世子的位置从未被瑜儿威胁。” 周姨娘的意思就是,姜瑜根本看不上国公府,也就大夫人当个宝贝一样的护着。 其实说起来,李夫人的目标一直都搞错了,要说真有威胁的,应该是姜仪的儿子姜忠。 因为姜瑜的出身就已经宣告他退出了这场选拔,但姜忠不一样,同样的嫡子出身。 母族的家世背景不相上下,张家同样显赫,而且手握兵权。 而且老太公还在世,最终的选择权并不是归姜宁所有。 但是当局者迷,李清荷被周姨娘的话搞得破了大防,冲上去直接要打她。 扬言:“你个贱婢居然如此狂妄!就算我现在将你杖毙也没人敢拦着!” 说完就一巴掌打过去。 第61章 李夫人转移目标 只听见啪—的一声,心莲脸上瞬间有道红印子,嘴角甚至有些出血。 一时间场面混乱,周姨娘忙去查看心莲的脸,拿着手帕帮她擦拭。 姜宁直接把李夫人拉住,“你还要闹到什么地步!真该让全城都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有一点国公府夫人的样子!” “哈哈哈,老爷,那就让我这个样子出去,给百姓们评评理,国公府是如何宠妾灭妻的! 是如何把堂堂嫡夫人逼疯的,我是不在意这些名声了。 老爷,我只问问,你真的敢这么做吗?” 李夫人倒打一耙,把自己搞得像个受害者一样,这里的所有人都对不起她。 心莲对着周姨娘说自己没事,让她不要担心。 周姨娘心里怒火中烧,她终于不打算在忍耐,对着李清荷道:“夫人做戏的本领实在惊人,居然能如此颠倒黑白。 看来妾身就算是出身烟柳之地,看过诸多名角,那也是比不上的。 倘若真是妾身做了什么大逆不道之事,您想打骂苛责,我都是不敢言语一分一毫的。 但今日所为,与瑜儿有何关系?作为嫡母便可以随意处置庶子吗? 何况妾身作为姨娘,从不曾忤逆夫人,难道连个贱籍都不如吗? 居然您一句话,便可以要了我的命,就算是到了官府,我也有道理可说。 天下可从没这样的法律,大梁也不是您李家说了算!” 周姨娘越说越激动,甚至直接走到了李夫人的面前,直视着对方的眼睛。 李清荷本来被周姨娘将她比作勾栏院的女人感到愤怒,但是后面的话却让她有些害怕,直接呆愣在原地。 众人都被周姨娘的突然崛起吓住,一时间没人说话。 姜寅看着对峙的两人,知道在这样下去就没法收场了,便装作要浑身颤抖的模样,好像随时要晕过去。 老太太最先发现异常,忙叫道:“老爷,您怎么了?快来人呐!老爷他被气得发了病了!” 众人注意力终于被转移,只有李清荷没有动一步。 周姨娘也跟着去看老太公的情况,这场喜事最后以姜寅装晕来结束闹剧,看来姜家是祖传的会演戏。 众人赶忙将其送回去,姜恒路过李夫人身边时也没有停留,因为他也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这样的一个母亲。 李清荷内心有些悲凉,她看着每个人都装作没看见自己的样子,甚至有人对自己充满怨恨的眼神,第一次感到了恐惧。 姜宁安排好一切后,找到周姨娘,他叹了口气,“菀嫣(周姨娘名字),这些年来委屈了你和瑜儿。 全是我不好,往后…算了,今日的事情别让瑜儿知道,以免影响他。” 周姨娘感觉已经很多年没听到,老爷口中说出自己的名字,一时没反应过来。 当她听完这些话后,冷笑了下:“当然不会,老爷,瑜儿的性子刚烈,眼里容不得一粒砂子。 若真让他知道,到时就不是吵闹一番便会结束,只是妾身没想到,居然又能听到老爷叫我的名字。 可惜,到底不是当时的光景了。” 周姨娘说完便以今日实在劳累为由,转身离开了。 姜宁被周姨娘的话引得有些感伤,自觉内疚,想着以后定要好好对她们母子。 姜宁不知道的是,周姨娘自今天起就开始蜕变,早就不是那个只想要爱情的痴女子了。 姜宁找到李夫人时,对方眼神空洞,嘴里念叨着“不可能!你个贱人!” 仿佛真的精神失常,但因为前车之鉴,姜宁心里很是怀疑。 “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人都走光了,没有观众在场,倒是挺来劲的!” 李夫人回过神来:“老爷,您要是当初没有那么多红颜知己,我又怎么会便成这个样子? 经过今天的事情,我终于明白了,那个贱人有一句话说的对。 一直以来我都没看清楚真正的隐患,一个庶子有什么可在意的,就算他考上状元又如何? 他的出身从一开始就定好了,但是二房,那才是真正的有手段。” 姜宁觉得她真是疯了,“你又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就算我现在死了,位置也会给到恒儿,你到底在担心些什么!” “老爷还是太单纯,你以为你这个弟弟真的打心眼里敬重你这个大哥吗? 还有那个张梅芝,别以为我不知道她是什么心思,简直是痴心妄想。” 姜宁只觉得她魔怔了,直接命令家仆将她带回去,别再疯言疯语。 李清荷并没抵抗,因为她心里默默下了个决定,打算回府后就实施。 姜瑜这边哪里知道国公府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他还在问林雨几人皇帝到底长什么样,仪式是怎么样的。 并且很是遗憾,自己居然错过这么精彩的场面。 这一天的假期很快过去,书院内还弥漫着这场祈福活动的余温,当然众人讨论的最多的,就是姜瑜。 而咱们这位主人公仿佛没有感觉到,一点没受到影响。 就连陶山长都有些好奇,灵觉大师到底跟他说了些什么。 但是作为山长,怎么能如此八卦学生的私事。 便旁敲侧击的跟柏师长提了提,让他有机会去问一问。 柏灵于一脸严肃说:“既然磒瑾作为我的学生,那我作为师长,便有义务保护学生。 无论是哪些方面,山长作为书院的脸面,应该以身作则,这样才能让这些流言蜚语消失。” 陶山长心里吐槽:这个柏灵于,比我这个老头子还古板,一点也不知道玩笑。 但他表面上还是说:“平松这话有道理,既然是你提出来的,那这件事便交由你来办。 定要让书院回归日常,切勿再让这流言扩散开来。” 柏灵于行完礼后,便起身离开,想着今天的课程倒是可以改改。 于是当他来到上舍后,看着这些学子,说道:“人之多言,亦可畏也。(取自《诗经·郑风·将仲子》) 孔子曰:毋意、毋必、毋固、毋我。(取自《论语·子罕篇》) 你们可知,为何今天这堂课要讲这两句呢?” 第62章 彭章被姜瑜气晕了 学生们面面相觑,其实心里已经猜到柏师长是什么意思了,只是谁都不想当出头的人。 姜瑜知道这是师长要帮他,因为这几天关于自己的传言越演越烈,怕到时候无法控制。 黄联之一直都不信那些谣传,便主动开口说:“师长,学生有些见解,想跟各位同窗探讨一下。” “那束封你就先讲讲,为师为何今日会提这两句话。” 柏灵于示意他自便,黄联之点头道:“所谓人言可畏,就算一件事是假的,但要是没有加以制止,那造成的后果很是严重。 学生以为永远不宜从人口认一人,莫信谗言。 而孔子这句话是说,不主观臆测,不绝对肯定,不固执己见,不自以为是。 若是听信一些莫须有谣言的人,便犯了圣人极力杜绝的这四种毛病。” 只有下乘和愚蠢的人,才会犯这种错误。” 黄联之说完做了个揖,很是落落大方,好像刚刚把这些造谣的学子们骂了一通的人不是他。 姜瑜虽然很是感谢黄联之帮他说话,但说的如此难听,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反效果。 柏师长并未说好与不好,只是又问了句:“意有异志者乎?(意思是还有谁有想法啊?)” 果然就见彭章站起来说:“学生也有些看法,便与束封切磋一下。” “师长选出这两句,束封已解释过了,学生不再赘述。 但《论语》中还说过一句话: 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论语,子路》) 倘若这人真的自身端正,那么这些流言蜚语不过是空穴来风,人们自然不会在意。 但要是其身不正,就算是下令追责,也没人会真得信服。 所以,师长虽好心帮助,但要真想堵住悠悠众口,还需那人自身清白。” 彭章这话含沙射影,谁都听得出来是在说姜瑜,不过他们有大部分人心里都是这么想的,所以并未提出疑问。 黄联之想要替姜瑜辩解,但一时想不出话来,只能瞪着对方。 姜瑜一直没出声,便是等着有人主动出手,刚好彭章当了这个炮灰,那他也就不再沉默。 这样才方便反击,也能一劳永逸的将此事解决。 他站起身,看着柏师长说:“师长良苦用心,学生感激不尽。 本来磒瑾以为,身正不怕影子斜,大家作为同窗,说些玩笑话,实在无伤大雅。 但没想到的是,这些流言越传越邪门,甚至有些不可控,三人成虎。 作为当事人,磒瑾觉得还是把话说清楚比较好。” 于是姜瑜开始了自己的表演:“彭师兄刚刚这句话说的很好,不过师弟有些地方不解,还望您来解惑。 虽然圣人的意思是说要自正其身,但用在这里怕是不妥。 愿意是指对于当权者的提醒,这样才能让百姓信服。 孟子曰:言多必犯忌,言少必有余。 倘若人云亦云,那还如何确保事情的真相。 莫立于众天平,则不然。 而居心不净,动辄疑人。人自无心,我徒烦扰。(清 · 申涵光《荆园小语》) (意思是:居心不纯净,动不动就怀疑别人,别人本来无心,而自己却自寻烦恼。) 诸位师兄定不是那自寻烦恼之人。”姜瑜先把他们架在高位上,这样能够让他们接受。 不然说得太严重,恐怕会引起反感,他还要在书院生活很久,怎么可能把关系弄得太僵。 “其实大家对这些事感兴趣,无非是喜欢八卦,其实师弟也爱听些趣闻。 八卦避之,宜以品味为八卦,非人间道谮之也。 所以凡事要有个度,不能因为无需负责就大肆渲染,这样的话恐怕易生事端。” 姜瑜其实早就扯远了,他的目的就是让这些传闻变成不太严肃的八卦,这样真实性便会大大降低。 众人听完后也觉得很有道理,而且因为姜瑜这个当事人说得轻松,所以他们心理也就没有那么大的负担。 不过彭章并不服气,直接问道:“那依师弟的意思,我们这几天的传言都是假得了? 所以你当初为何会差点被国公府赶出家门,这件事好像还没个结果吧!” 姜瑜心里有些烦了,其实还是因为当初姜寅说得模棱两可,主要是家丑不可外扬,所以并没有真正的替姜瑜澄清。 “本来这些作为我的家事,无需向师兄解释。 但彭师兄如此咄咄逼人,也不知是受人指使,还是如那长舌妇一般,爱说闲话、搬弄是非。” 姜瑜这话虽然很是难听,但却没人指责他,主要还是彭章表现的太小人了。 就算是姜瑜真在家里犯了什么错,也不该在课堂上逼问。 彭章被气的说不出话来,但他还是没有坐下,一直瞪着姜瑜。 “彭师兄,磒瑾若真的做了什么大逆不道、不符合礼法之事,自有家族长辈处置。 应该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指手画脚,总之,我最后只能跟你说的是,于子何伤乎?(意思是:这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姜瑜本来不想这么直接的,但对着这个个癞皮狗一样的人,只能有话直说,不然被沾上就甩不掉,实在是恶心人。 彭章喘着粗气,嘴里“你你你”个没完,竟直接晕了过去。 姜瑜没想到这人不仅气量小,脾气倒挺大,居然给自己气晕过去,那不还得赖在自己头上。 众人忙去查看,柏师长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姜瑜拨开众人,为了自己的好名声,看来还要亲自出手。 他说到:“大家别围着了,不然气息不流通,更容易憋到彭师兄。” 所有人都没想到,居然是姜瑜来帮忙。 姜瑜心里虽然不愿意,但也不想在传出个谣言来,说他竟然把人气死。 他直接用手狠狠掐住彭章的人中,并做出心肺复苏的动作。 众人不理解他的行为,刚想上前阻止,没想到彭章居然醒了过来。 他感觉自己的人中很疼,不过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姜瑜的脸,彭章觉得还不如再晕过去。 第63章 盛衡去哪了? 姜瑜见他睁开了眼睛,故意道:“哎呀,彭师兄终于醒了,你说说你,要真出了什么好歹,那就是做师弟的罪过了!” “是啊,要不是磒瑾不计前嫌救你,你怎么会这么快醒来!以后定要好好感谢人家一番,你可真是吓死大家了!” 黄联之不仅帮腔说着,声音还特别夸张,让所有人都听到是姜瑜的功劳。 柏师长接着说:“你们作为同窗,本应如林中之影也,其相依存,共为林薮。 可今日却为了些流言蜚语攻击陷害,羌无(彭章表字),你可有认识到错误?” 柏灵于之前一句话也没插嘴,现在才开始主持大局,就是为了能把事情说开,当然今天事情居然闹这么大确实让他始料未及。 彭章知道这次自己确实冲动,再加上实在没脸再去面对姜瑜,只能看着柏师长说:学生考虑不周,知过,授之师长与窗虑,实吾罪也。” 他这话一句没提姜瑜,显然心里不服气,但又不得不屈于情势,所以说了些不痛不痒的话。 不过柏师长并未放过他,直接说:“你可知你最该道歉的人是谁吗? 束封说的是,磒瑾并未因刚刚你的质问而事不关己。 还以德报怨帮的帮你,作为山下书院的学子,怎可如此忘恩负义? 为师话到此处,该怎么做你好好想想吧。” 彭章一脸惨白,他感觉自己想赶快找个地缝钻进去,若是真晕死过去还好点,那样就不用面对现在这种状况。 “师长就不要为难彭师兄了,他才刚刚醒来,身子太虚,还是静养为好。 我就算是真的受了什么委屈,那也比不过师兄的身体要紧,所以师兄也不用着急回答,磒瑾都能理解。” 姜瑜这几句茶言茶语的话,瞬间让自己站在了道德制高点上。 众人心里纷纷对姜瑜改观,觉得姜瑜真是君子行径。 反而越发看不上彭章的态度,人家已经如此真诚了,还不赶紧道歉,要拖到什么时候。 彭章知道自己今天是躲不过去了,面如死灰道:“姜师弟,一切都是我的错,望师弟原谅。 见其所为非是,吾愧无所容,愚以为已诫,但见己过定,深愧之!” 姜瑜不想显得自己得理不饶人,而且表现得大度一些,也能表现自己的气度。 “彭师兄切莫放在心上,磒瑾早就放下了,师兄也别想太多,身体要紧,若是常常有晕厥之感,定要去找个大夫看看。 千万别是有什么隐疾,尽快解决才好啊!” 姜瑜虽然不打算在计较,但怎么能不趁机坑他一回,让彭章也感受一下被流言困扰的滋味。 彭章有苦说不出,他想辩解说自己根本没病,但现在解释的话岂不是让众人以为他是装的吗? 而且看着他们对姜瑜一脸钦佩的模样就感觉有些心梗。 姜瑜接受着其他师兄对自己的夸赞,都有些不好意思,他心里想着:没想到古人居然这么会说好话,自己原来如此出众。 很快这件事就从上舍传了出去,整个山下书院也从对于姜瑜家事的讨论,转移到他对彭章大公无私的表现。 还有果然如姜瑜所料,渐渐开始有人传出关于彭章有隐疾的谣言,当然这是后话了。 当林雨几人放学后来找他时,便问起来了姜瑜是发生了什么事。 姜瑜解释给他们后,三人都对于彭章的无耻有了新的认知。 “没想到你居然还真救他,要是我的话,不落井下石都算好的了。” 祁元愤愤不平,甚至想亲自帮姜瑜去出口恶气。 几人吃饭时发现,很多人都看向姜瑜,他们以为是不怀好意的,没想到的是居然有人过来,对着姜瑜说:“姜师弟,这段时日,关于你的传闻,原来全是子虚乌有。 对不起,我差点听信那些谣言,以至于对你有些偏见,但经此一事,我知道师弟才是大善之人。” 他说完后就回去了,姜瑜他们满是问号,不知作何反应。 接下来,陆续有人来跟姜瑜道歉,让他们很是不自在,四人匆匆吃完后就急着往宿舍跑。 姜瑜一边应付,一边吐槽:古人还真是真诚,弄得自己实在心有戚戚焉啊。 四人到了宿舍后发觉终于消停下来,不免心有余悸。 林雨说道:“磒瑾,你这几天还是低调点吧,一时半会儿这风气应该不会散去。” 姜瑜满口答应,他也是没想到,原来做个名人压力居然这么大。 还真是不太适应,也不知道他们为何要这么执着的道歉,还真是‘省躬知任重,宁止冒荣非。’ 姜瑜突然发现,自己居然没有在上舍看到盛衡,他随口一问:“今日盛师兄没来上课,也不知道可是有什么事。” 姜瑜没注意到,林雨脸色微红,他只说:“你何时跟他关系这么好了?难道说已经忘了当初他如何挑衅你的吗?” 姜瑜忘了林雨这茬,忙说:“我不过是好奇问的,再说那件事都过去这么久,我早就忘了。 而且上次他还帮过咱们一次,作为同门,总要关心一下。” “是啊,我觉得盛师兄人还不错,林雨你总是对他颇有微词,我看这就是偏见了。” 祁元帮腔说,而且还一脸义正言辞的表情,仿佛自己很是公正。 林雨感觉自己被好友‘背刺’,急着说:“他背景如此雄厚,哪用得着咱们关心,还能被欺负了不成! 定是去了宫里,不然书院怎么会同意给假。” 他没意识到自己有些说漏嘴,还想再说,姜瑜听出不对劲,忙打断道:“也是,盛师兄作为皇亲国戚,必定比咱们要忙。 那就不聊他了,还是想想要如何安全度过接下来这几日吧。” 林雨知道姜瑜在替自己掩护,他也没想到刚才居然那么疏忽,差点把他和盛衡很熟的事说出去。 好在祁元没心没肺,季千禾对这些反应有些迟钝。 姜瑜作为自己最好的朋友,就算让他知道的话,应该也不会说出去。 第64章 宫宴的目的是给郡主找个夫君 林雨还在纠结着,却不知道另一边的盛衡被皇后留下的真实目的。 当天祈福活动结束后,盛衡便被叫去参加宫宴。 虽然他现在身无官职,但作为皇后的弟弟,再加上父亲是朝中右相,当然有资格出席。 而且作为文惠帝少有欣赏的皇亲国戚,皇后和右相适时的让他露露脸,也方便以后入朝为官,从而缓解一下皇帝和盛家的关系。 当他被太监带进去后,只见宴会尚未开始,宫女太监们已经忙碌着布置会场,摆放着金丝楠木桌椅,铺上了绣有龙凤图案的锦缎桌布。 每张桌子上都陈设着玉盘金碗,熠熠生辉。 随着铜管乐起,宾客们开始陆陆续续地进入宴会场地。 文武百官身着朝服,腰佩玉带,头戴翎帽,威仪严整。 盛衡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先跟自己的父亲右相行了个礼,随后入座。 右相满脸喜色的看着他,盛衡有些不太理解,自己父亲怎么这种表情。 最近府里也没什么大事,长姐那也没听说什么喜事,只听右相说:“正渚(盛衡表字),今日虽说只是皇家宫宴。 但或许有些事情要公布,不然你看,在场的有许多青年才俊,都是各门阀推选出来的优秀后辈。 所以待会儿你若听到什么消息,提前做好准备,为父早已替你搭理好一切。 皇后娘娘也有此意,虽然你总说要先立业,但机不可失,你也要为家族考虑一下。” 盛衡听完后哪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这不就是要让自己去联姻吗? 虽然还不知道是谁,但能让自己父亲都不顾丞相的威严,也要攀上关系,肯定是有实权之家。 只是他情况特殊,盛衡虽然没有当场反对,但也并不想把自己的婚事当成权利的筹码。 何况他心里早已有了人,即便对方的身份看起来没有一丝一毫的机会。 可他不想现在就放弃,必须想个折中的法子,不然若真定下来,到时就晚了。 随着文惠帝的现身,众人起身跪拜,皇上虽然表情未变,但眼中确实有些喜色。 只听他道:“众爱卿平身,这次宴会倒是添了些新鲜面孔。 看来咱们大梁的后辈们皆是年轻有为,不错不错。” “是啊皇上,这次来的都是诸位大臣家的公子,条件出色,定能给郡主选个好郎君。” 皇后趁机搭话,她的意思也很是明显,就是为了把自己弟弟给推出去。 要说这位郡主何许人也,怎么选个夫君也如此兴师动众,居然让皇上特地举办了次宫宴,这还要从她的家世说起。 其父是开国功臣平阳王褚驰,这也是大梁朝唯一一个外姓王爷。 地位不可估量,虽然现在已不过问朝政,但声望极高,和杨冕家还有些不同。 虽然两家都是武将出身,但杨家现在还握有兵权,而褚家因为后代大多战死沙场,所以男丁凋零。 太祖皇帝为表彰其功绩,特别赏赐王爷称号,就连文惠帝也对储家特别优待,赐名忠烈之士。 主要还是赐无可赐,所以文惠帝也没办法,幸好这褚家还有个女儿,名叫褚子衿,便封了郡主的名号,同公主待遇。 要说这位郡主,那也是大梁有名的女子。 从小便在军营里长大,舞刀弄枪都不在话下。众人都感叹她若是个男子,未来定是不可估量。 可到底是女儿身,可惜这褚家后继无人。 不过褚子衿哪是一般人,她过去听到有人这么说,就会当场把对方打趴下。 然后不屑道:“你们这些男人,连个女子都不如,哪有资格评价我们褚家! 何况谁说女子不能继承家业,断没有这样的道理,前朝有木兰替父从军,那今朝便有我褚子衿上阵杀敌!” 这下子她的名号可是传遍大梁,虽然她经常胖揍一些名门贵子,但谁让皇帝宠着,所以也没人敢真去告状。 但褚子衿的‘恶女’形象早就深深烙印在这些二代心中,所以她的婚事一直没有着落。 其实褚子衿对此很是满意,她可不想困于后院深宅之中。 不过这可愁坏了平阳王,自己这个宝贝女儿年过二十,居然连个定亲的都没有,便常常去皇帝面前抱怨。 文惠帝当即重视起来,作为朝中忠臣,褚驰从未要求过什么赏赐,再加上这儿子们都因保卫国家去世。 所以皇帝一直对此有愧,这下终于有了机会能好好表示一番,便大张旗鼓地准备下去。 褚驰这么急着想把女儿嫁出去,也是为了打消她总是想上战场的心思。 虽说这一家子都是将士出身,但自己就剩下这么一个女儿,发妻临终前还嘱咐他定要好好照顾她。 所以只能出此下策来拴住这孩子的野心,不然他也可以一直养着褚子衿,就算以后不成婚,她的身份地位也没人敢欺负。 可怜天下父母心,虽然郡主跟平阳王闹脾气,但皇命不可违,只能先应付下去。 不过她打算一个月不跟自己的父亲说话,以此惩罚平阳王的先斩后奏。 皇后的话一说完,众人就立马懂了是什么意思。 而且看到右相身边的盛衡,便知道自己家里应该没有这个机会了,所以都默契的没有表现自家后辈。 咱们这位郡主其实也在现场,不过褚子衿跟文惠帝提了个要求,那就是自己得先观察一下这些男子。 毕竟是自己选夫婿,还是要真心喜欢才行。 文惠帝当然同意,只是要她不要胡闹,这次可不是儿戏,应严肃对待。 褚子衿表面答应,但心里有着自己的主意。 本来她是想选一个好拿捏的,没什么背景的男子,所以她刚刚一直在看后面那些小官家的儿子。 但寒门之士也有些缺点,那便是大多思想古板,他们读多了圣贤书,自以为女子无才便是德,所以对于褚子衿这样的女子,其实内心里是看不上的。 当然,这些她也明白,可是要找一个能跟自己打配合的实在很难。 第65章 盛衡被选中 等她看了一圈后,突然注意到盛衡,只见他眼中既没有期待,也没有鄙视,更多的是某种算计。 褚子衿本来并不想跟盛家扯上关系,但要是对方能跟自己达成协议,也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主要是凭她女人的直觉,这个盛衡肯定有些猫腻,但她没想到的是,人家根本不喜欢女子。 这要是让褚子矜知道,定会乐开了花,刚好两人各取所需,先把眼前的麻烦解决。 回到宫宴上,因为皇后的话,这些人都明白自己已经没有了机会。 便开始推举盛衡,各个上前去拍马屁。 虽然文惠帝很是看好盛衡,但是盛家现在已经势力颇深,若真和褚家联姻,那声望不是更上一层楼? 虽然右相一派最近被频频打压,在文人中间也是不太受待见。 但是两家结亲,那情况会大大不同,到时盛家风评有可能还会逆转,毕竟褚家作为朝中清流,备受百姓爱戴。 文惠帝只能寄希望于褚子矜本人对盛衡没兴趣,便主动说:“今日前来赴宴的诸位,应该明白朕的用意。 虽说这是平阳王的家事,但郡主到底是朕的妹妹,这夫婿的人选当然要替她检查一下。 不过朕也不是那种决断之人,还是要郡主喜欢才好,便把子衿请来吧。” 文惠帝吩咐道,当褚子矜入场后,盛衡就感到一束目光在看着自己。 这让他多少有些担心,难道郡主真的要选他? 他不知道怎么拒绝,而且长姐和父亲定不会让自己有机会反驳,虽然皇上不会怪罪,但心里总会产生嫌隙。 盛衡在这想得出神,他不知道褚子衿心里的吐槽:看着确实贵气,只是这表情是什么意思?真以为本郡主会看上他? 两人各怀鬼胎,但目的一致,那就是让这件亲事成不了。 褚子衿对着皇上行完礼后说:“多谢陛下关心,家父因臣女这种小事,还来麻烦陛下,实在内心愧疚。” “子衿哪里的话,你父亲好不容易求到这来,朕又怎么能置之不理。 再说你也不小了,把亲事定下来,平阳王也能放心不少。 以前你如何胡闹朕不管,但以后若是成了亲,可就要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别总是打打杀杀的,不然又怎么掌管家事,往后也少去那军营。 一个女孩子要是伤了碰了该如何是好……” 褚子衿听着皇上喋喋不休的话,感觉对方比自己亲爹还能唠叨,她现在想立刻离开。 文惠帝终于扯到正题上:“今日有这么多才俊,子衿可有看中的?朕想着还是依你自己的意思。” 褚子衿心里吐槽:按我的想法那就是不要成亲,你能答应吗? 但她还是乖乖回答:“臣女觉得,虽然是由臣女来选择,但要是不知道诸位的心思,那也容易把喜事变坏事。 所以臣女想问诸位一个问题,各能受其妻子以将其目乎?(意思是各位是否接受自己的妻子抛头露面?)” 褚子衿这话一出口,热闹的气氛瞬间僵掉,文惠帝也有些脸色不好看,他就知道褚子衿怎么可能接受。 一时没人作答,右相虽然想让盛衡娶郡主,但若是这种个性,那容易造成家宅不安。 这样一个烫手山芋,谁也不想接手,平阳王知道女儿在捣乱,忙上前制止:“小女被我娇惯的没个体统,望陛下恕罪。” 文惠帝哪能说什么,不过还是心里不太舒服,自己费这么大劲办了这次宴会。 居然一点没领情,她知道这次户部掏了多少银子吗? 文惠帝心疼着钱,越想越觉得心在滴血。 褚子衿微微一笑,知道自己不能太不给皇上面子。 于是自己打破了僵局,“看来诸位都有自己的顾虑,不过本郡主也不是不通情达理之人。” 她环顾四周,视线最终落在了盛衡身上,“盛公子,你意下如何呢?” 盛衡没想到褚子衿会直接点名,他迟疑了一下,“在下认为,夫妻之间应该相互尊重,彼此支持。 古人云:举案齐眉,且婚姻大事非二人也,存亡之术也。 若是夫人有自己的追求,盛某自然不会阻拦。” 褚子衿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原本以为盛衡会像其他人一样沉默或者找借口推脱。 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坦然,这倒是让她对盛衡多了几分好感。 “本郡主了解了,陛下,臣女没什么可问的了。”褚子衿朗声道。 “盛公子所言深得我心,不过婚姻大事,还需从长计议。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可操之过急,臣女还需再考虑一下。 今日多谢陛下美意,子衿先行告退。”说完,她向皇帝行了个礼,便转身离去。 在场的众人都有些愕然,主人公居然就这么离开了,但是从褚子衿透漏出来的意思,看来大概率是盛衡。 而盛衡看着褚子衿离去的背影,心中有些后悔,早知道就应该表现得差一些,现在这情况不就是选定他了吗? 倒是皇后和右相很是高兴,他们两人目的已经达到,便催着文惠帝将这件事定下来。 而平阳王也有些诧异女儿的决定,虽然盛家地位显赫,但是如今两派斗争不断。 如果自己女儿嫁过去,那相当于平阳王府自觉战队右相一派。 未来大皇子的太子之位,又多了一个筹码。 文惠帝也有些为难,便糊弄着说:“既然郡主觉得此事不急,那便依她的意思吧。” 右相没想到皇上居然打起了马虎眼,自己筹谋这么久,就为了搭上平阳王这条线。 皇后也很是不满,陛下如此防着盛家,那未来立太子之时,定会有着变数。 只有盛衡松了口气,看来自己可以逃过一劫了。 只是这次的事给他敲响了警钟,自己的婚事已经成为父亲和长姐的筹码,他要开始给自己找个后路。 但盛衡不知道的是,右相为了把这件事做实,居然将宴会上的事派人散布出去。 就连书院里也有了传言,说盛衡这次请假这么多天,是因为准备和郡主定亲的事宜。 林雨听到这个消息时,手中的笔掉在了地上。 第66章 季千禾对林雨的心意 因为刚好是休息时间,所以内舍的学子们聊着闲话,提起最近盛衡没来上课的事情。 “你们听说了吗?盛家要和褚家联姻的消息传得满大街都是,真没想到,盛师兄居然要娶郡主了。 还真是艳福不浅啊!” “你这语气,哪里是好心祝福,我看你啊,就是在幸灾乐祸。 谁不知道褚子衿比母老虎还可怕。哎,我倒是真有点同情盛师兄了,虽然出身名门,但却要娶这样一个女子。” “你这脑子想得都是些什么?重要的是郡主吗?还不是褚家的名望,婚姻大事哪有这么简单。 像盛师兄那样的人家,都会选择门当户对的人家,何况这可是强强联合,我看你呀,就是羡慕罢了。” …… 林雨听着他们讨论的内容,浑身冒着冷汗,仿佛空气都有些稀薄。 他保持着刚刚拿笔的姿势,一动不动的呆坐着,好像时间都静止了。 还是季千禾看出他的不对,将掉落的毛笔捡起来,问他:“你这是怎么了?身体可有不适?” 林雨反应过来后忙掩饰的说:“没什么,只是因为夫子的问题,所以想的愣神了些。 居然连笔掉在地上都没发现,多谢季兄关心。” 季千禾没再多问,只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随着夫子进来,讨论声便停止了,只是往常认真听讲的林雨,却总是有些心不在焉。 坐在他旁边的季千禾默默看在眼里,好像有些隐忍的情绪在不断暗涌。 终于等到放学后,三人照例去找姜瑜一起去一粟轩。 没想到林雨突然说:“你们先去吧,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就先回去休息了。” 说完就回了宿舍,他这种反常的举动就连祁元都看出不对。 便问季千禾:“林雨怎么看起来这么伤心,难道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虽然祁元经常神经大条,但他有着敏锐的感知力,一下子就捕捉到林雨伤心的情绪。 季千禾帮着隐瞒说:“他应该是身体不舒服,等会儿回去看看要不要找个大夫。” 祁元觉得明明是伤心的样子,但他并没有怀疑,打算一会儿帮林雨带些吃的回来。 也许美食可以消解这种情绪,反正他以前被父亲打手板时,娘亲就是这么安慰他的。 姜瑜一下课就看到少了林雨,他心里知道自己之前应该猜的没错。 因为今天他也听到关于盛衡定亲的消息,当时他还特意问了黄联之。 不过对方也是道听途说,因为他们作为学子又没下山。 但也有些奇怪,这消息是从哪传出来的呢? 夫子们就算知道内幕,也不会将消息散布出去。 连书院这种有些封闭的地方都知道了,那外面早就人尽皆知。 而迫切想促成这件事的,应该就是盛家,那盛衡作为当事人肯定知情。 姜瑜心里气愤,此时盛衡的形象在他这已经跌到谷底。 活脱脱一个渣男骗婚的小人,自己的好友要是真被伤了心,他肯定让盛衡不好过。 姜瑜怒火中烧,祁元一见到他感到有些害怕,小心翼翼的说:“林雨他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才没来的,你别多想啊。” “他现在怎么样?可是有去看大夫?” “还没有,我俩想着一会儿先去给他带回点吃的,要是真的严重的话,便去找师长请假。 不过我看着好像不是身体原因,应该是有些伤心,但是季千禾又说不是,反正怪怪的。” 姜瑜没想到连祁元都看出来了,不过季千禾是什么意思,他有些狐疑的看着对方。 季千禾忽然说:“咱们还是先回去再说,免得林雨严重了怎么办!” 接着他往前走着,姜瑜跟在后面越想越不对,这个季千禾是个什么心思。 难道说… 可他怎么之前一点都没看出来,没想到居然藏得这么深,那林雨知不知道。 姜瑜感觉自己发现了个大秘密,有种莫名的爽感,原来还是个暗恋的故事。 他们三个回去后,发现林雨的房间紧闭,姜瑜瞬间想到过去看到的那些为爱自杀的新闻。 不可能吧! 他心里想着,然后直接过去打开了门,只见里面居然没人! 姜瑜也是关心则乱,因为古人对于这种伤害身体的行为,认为不孝。 乐正子春(战国鲁国人,以至孝着称)曰:天之所生,地之所养,无人为大。 父母全而生之,子全而归之,可谓孝矣。不亏其体,不辱其身,可谓全矣。 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若真的这么做了,那就是大不孝。 姜瑜虚惊一场,只见桌上留有一封信,上面写到:实难之,我有私务处之。数日皆须请假,尔等之关心。我实愧之。 及居之,则归书院。 勿念。 姜瑜读完后,就将信递给他们两人看,祁元觉得果然跟自己想的差不多。 定是左相家出了什么事,但林雨不方便说,所以才装病请假。 而季千禾手有些颤抖,姜瑜看出他从一开始的愤怒,转变成无奈。 姜瑜心里替他遗憾,谁让人家喜欢得另有其人呢? 而且就这种藏着的心意,谁能了解,暗恋只能感动自己罢了。 所以他说道:“看来林雨他应该是有些私事要处理,过几日就会回来。 应该不用担心。” “这林雨也真是的,直说就好,还非得绕来绕去,不然咱们可以给他送到山下,也不知道他到了哪。” 祁元虽然嘴里吐槽,但实则还是关心着,但他打算等林雨回来后,好好‘兴师问罪’一番。 季千禾一直沉默,他将这信越攥越紧,有些遗憾自己没有早说出口的话。 姜瑜则打算找人问问盛衡现在是什么情况,以免自己的好友越陷越深。 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当初在食堂跟他挑衅的葛甫。 姜瑜打算去会一会对方,作为盛衡的狗腿之一,这人家里也算是有点背景。 应该知道盛家的情况,自己现在不好出去,只能从内部了解。 但是应该以什么法子呢?姜瑜一时没想到。 第67章 季千禾与林雨的初遇 因为这件事,他们也没心思去用饭,随便吃些点心垫补了一下。 姜瑜想着他们三个人的关系,觉得肯定是狗血又复杂的虐心故事,也不知道现在林雨那边怎么样了。 要说季千禾是因为这段书院的日子而喜欢上林雨,姜瑜可不相信。 他记得当初四人初见时,林雨根本不认识季千禾,说明二人并不相熟。 其实季千禾当初便是因为林雨才来这山下书院的,目的就是为了再见对方一面。 他也没想到自己会如此幸运能和林雨同寝舍,这样能每天见到对方的日子已经让他很满足了。 季千禾作为农家子,家里并不富裕,再加上兴同县是大梁有名的贫困县,所以能够想到他读书可是费了一番功夫。 两人的第一次见面也并不是在书院,而是季家村。 季家村是兴同县一个不起眼的小村子,作为同姓村并无特别之处,唯一的一点应该就是更穷吧。 季千禾家里历代都是农民,整个村子也没几个会识字的,更别说是读书考科举了。 他在这样的状况下生活了八年,家里最大的梦想便是秋收时能多种出些粮食。 一家九口,人家说越穷越生,季千禾家还真符合这个情况。 包括祖父祖母,爹娘,还有一个大哥,大嫂,一个弟弟,一个妹妹。 他们家在村里还不算人多的,当然也是古人根深蒂固的想法。 季千禾过去虽然从没出过村子,但也有些想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小小的他虽然常常饿肚子,但因为长得好,所以倒也没受过什么欺负。 爹娘对他们一视同仁,没有区别对待过,所以日子虽苦,他也没那么难过,毕竟村里的孩子都是这么过来的。 但有一次,村长说村里来了个大人物,当时他不理解这是什么意思,但小孩子总有好奇心。 所以全村的人都去凑热闹,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马车,村里最奢侈的就是牛车,不过他从没坐过。 当时马车里先出来一个看上去就很有威严的人,他不理解这就是官威,这人就是左相。 他此行的目的就是来看看大梁最贫困的村子是什么样,以此才能如实向文惠帝汇报。 其实这时就是变法的初期,因为税法是继承前朝,所以有诸多弊端。 这么贫困的地方交的税却一点不少,说明这政策不符合实际情况。 左相第一次见识到这样的地方,一时眼含热泪,他心中觉得自己本来出自寒门,但这些年在京城待得太久,忘记真正的底层是什么样子了。 这时马车里又出来个小孩子,只见他身穿红边对襟袄,罩泥金红缘边貉袖。 下穿白色裤,脚穿白袜皂履。 头发结成多个发髻,以红丝缯束扎。 活脱脱一个画里的仙童走出来,这便是林雨给季千禾的第一印象。 他当然不知道对方穿的是什么,只觉得在阳光下好像闪闪发光。 从这也能看出,林雨作为左相的小孙子,是如何的受宠。 林雨虽然年纪小,但已经懂得察言观色,并且在左相的耳濡目染之下,更是知礼数懂规矩,一点没有他这个年纪的淘气。 村长见过最大的官便是县令,所以根本不知道如何称呼对方,这时同兴县县令石知县忙过来介绍说叫林老爷就好。 左相此次虽然是下乡视察,但并不想弄得兴师动众,所以知府知道的时候,他已经到了季家村。 众村民虽然不知道对方身份,但也明白能让石知县如此礼待,定是个大官。 所以大家很是热情,这也让林雨有些不太适应,但作为家教很好的孩子,怎么能表现出来,所以一直忍着。 而左相关心着村里的情况,所以没有关注孙子的情绪,让小林雨有些难过。 他在这大太阳下晒的脸蛋通红,因为皮肤白皙,所以更是明显。 季千禾看出来后,便急匆匆地跑回家,将家里的草帽拿上,又跑了回来。 林雨早就注意到这个在这种炎热天气还跑来跑去的人,他还挺佩服的,那自己更要忍住。 当季千禾将草帽递给他时,林雨有些愣住,他没想到对方居然看出自己的难受。 但石知县哪里知道,一把躲过去说:“这种东西怎么能给小公子戴上,你这小子别在这添乱!” 林雨看到对方的失落和害怕,走上前将草帽戴上,并对着季千禾道:“谢谢你的草帽,真是帮了我的大忙。 知县大人,他虽在贫境,而怀真善之志。 真贫者,心之竭,而非物匮。” 这话可是狠狠打在石知县的脸上,他脸色很是难看。 左相刚才并未言语,也是想看看自己这个小孙子是什么态度。 听完林雨的话,左相很是满意道:“雨儿说的对,石大人应该知道,莫欺少年穷。 此子未来造化不一定比不过你我二人,而且内心善良,若是真能好好读书,将来定有出息。” 石知县没想到自己因为一个农家孩子,被左相如此批评,内心有些愤恨,打算等他们离开就好好对付这家子。 他不知道的是,自己不仅官职不保,还有牢狱之灾。 一切都是因为他刚刚的举动,实在不像一个好官。 左相这种地位的人,什么样的官没见过,在他眼皮子底下还敢以官威压民,看来还是太滋润了些。 从他那大腹便便的样子就能看出来,在大梁最贫困的县都能吃成这种样子,可想而知有多少油水。 左相见到石知县时就已经明白过来,为何朝廷派发的银两并未改变同兴县的状况。 看来还要好好查查这背后的猫腻。 林雨戴了一会儿后,就将草帽还给季千禾,他呆呆的拿回去,害羞得不知道说什么,不敢看向对方。 还是林雨主动说:“你要记得,只有读书才能改变现状,若有机会,一定要抓住。” 林雨小大人一样的话,深深的刻在了季千禾脑中,这就是他为何读书的原因。 也是从那时起,他明白了动心的含义。 第68章 盛衡和林雨的往事 左相等林雨说完这些话,便打算带着他先回县城,明天再去田间看看。 本来是打算带林雨过来是想让他锻炼一下,但是天气炎热,让他跟自己去田间,到底还是心疼,心里过不去这个坎儿,果然老人都是隔辈亲。 季千禾就这样看着‘仙童’上了马车,等他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时,马车早就已经走远了。 他心里有股冲动,便拼命奔跑着往前追赶,但他一个长期营养不良的小孩,哪比得上马。 就算追到了村口,也只留下地面上车轮的痕迹。 季千禾回家也是魂不守舍的,他爹娘因为一天都在田里,不知道今日发生这么多事。 以为他是被谁欺负了,怎么这么无精打采。 不过季千禾并未解释,小小年纪的他已经懂得这是秘密,不能随意说出来。 他盼望着第二天的到来,但季千禾没想到的是,往后几天,并没见到林雨的身影。 只有那位贵人,身边有好多侍卫,而且那石知县也再没来过村子。 季千禾内心纠结,想着到底要不要去问问林老爷,所以他每天都跟在队伍后面。 一开始跟着的人不止他一个,所以季千禾并不显眼。 但随着日子越来越长,村民早就没了兴趣,再加上地里、家里都有好多活在等着干,哪有这么多闲工夫去看。 季千禾也因为这被娘说了好几次,如果他不在家,谁看着弟弟妹妹,没想到他如此执着。 居然抱着弟弟,领着妹妹还是每天跟在后面,这下左相是想不关注都不行了。 于是他只好问道:“小郎君可是要问些什么?老夫见你这几日都跟着,应该不是单纯看热闹吧。 何况你带着的这俩孩子还那么小,太阳这么大,生病可就不好了。” 左相劝着,他也没想到这孩子居然一点不怕自己。 季千禾有些不知道怎么说,但看着妹妹有些难受的样子,还是张口道:“林老爷,我是想问问那个小弟弟为何再没来过,还有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季千禾越说声音越小,但左相心里已然明白,这小子真是心善,居然到现在还挂念着。 于是便说:“雨儿他那日回去就身体不舒服,所以老夫将他送回家了。 小郎君无需挂念,现在已经好多了。” 季千禾心里很是失落,他感觉自己以后都见不到对方了,所以行完礼后打算离开。 这时左相叫住他:“这些你收好,那日也是有小郎君提醒,不然雨儿要是一直在外面晒着,肯定更严重。” 说着左相就给他了些碎银子,季千禾哪里敢收,赶忙拒绝,身子都后退了几步。 左相也是看他们可怜,所以想着在案子尘埃落定之前,先帮一把。 看着这小子拒绝的态度,他编了个谎:“这钱是用来让你读书的,如果爹娘问起,就说是我资助的。 只有这样你才能走出这村子,你不是想再见雨儿一面吗? 他在京城,只要你努力读书,未来定有机会见到他。” 左相哄着季千禾,让他收下这钱,季千禾接过后,让妹妹跟自己跪下,对着左相磕了三个头。 然后他下了决心,以后定要去京城。 左相看着他离去,感叹这季家村也许真能出个人物来。 季千禾就是带着这样的信念走出这季家村的,当他考上秀才时,那可真是全村的荣耀。 现在的村子早已不是当初贫困的样子,因为左相的推动下,已经走上致富的道路。 同兴县也不再是大梁最穷的县城,但因为一直以来教育的缺失,所以考中者屈指可数。 季千禾在当地也成了别人家的孩子,左相可是这里的青天大老爷,甚至有人供奉,地位比之关公。 甚至他还得到祁大学士的赏识,当时府试的考官便是祁元的祖父。 季千禾也因此和祁元相识,从他那得知关于林雨去山下书院的消息。 这一路走来,季千禾终于慢慢靠近林雨的身边。 关于季千禾的暗恋往事只有他自己知道,现在另一位主人公林雨并没回家。 而是直接找了间酒楼住下,因为他如此冲动的请假,书院定会通知左相。 林雨并没想好要怎么说,而且这时去找盛衡,也不知道对方在干嘛。 一个人的时候最容易胡思乱想,他害怕对方已经与那褚郡主长相守,自己不过是过客罢了。 其实他俩并未真正在一起过,两人作为敌对阵营的孩子,从来都是互相比较的对象。 而且盛衡从小长得人高马大,所以一直以来都是孩子王,再加上他的出身和才智,连皇上都疼爱有加。 所以要说这京城最出名的孩子都不为过,而林雨虽然也同样出身名门。 但无论成绩还是身体素质,总是差对方一截,心里对盛衡很是看不上眼。 无奈两人的名字总是被放在一起,后来他索性想开,那自己就躲着点对方。 可盛衡总是凑过来接近他,欺负他,但要是真有别人要动手,那他也会变得很可怕。 有一回盛衡身边新来一个‘跟班’,许是为了表现自己,将林雨的书本笔墨全都烧掉。 这是林雨第一次发火,他找上盛衡,给了对方一巴掌。 盛衡听完林雨的话,并未说什么,而是将那人一家弄得在京城待不下去。 从此以后,盛衡再没欺负过林雨,反而对他处处照顾,而盛衡身边的人也都明白,林雨就是他的逆鳞。 林雨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对方的,难道只是态度的转变? 姜瑜要是知道居然是因为这个,定要好好说说这位好友:“明显人家是在pua你! 居然喜欢上欺负自己的人,这不就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吗?” 真没想到自己的好友居然如此好骗,说不定那人这么做,也是盛衡策划好的。 但林雨作为一个古人,哪里懂得这些,他还在安慰自己,也许盛衡只是因为某些事绊住了。 并不一定就是亲事,虽然两人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但他记得对方说过,一定不会与女子成亲。 第69章 姜瑜威胁葛甫 第二天因为林雨的事情,姜瑜和季千禾都有些没睡好。 不过祁元倒是一点没受影响,还反过来安慰他们:“最近也没听说左相府出什么事,林雨应该很快就能回来。 姜瑜两人默契的没有多说什么,祁元自言自语:“要说这书院里,也就咱们跟他关系最好,也不知上哪去问问。” 姜瑜打马虎眼说:“你也说了,让我们不用太担心,怎么自己反而着急呢?” 祁元一想也是,可一看到季千禾的脸,自己就有些心虚,他应该没有自己认识林雨久吧,反而不如人家关心同窗,应该好好反思一下。 午休时间,姜瑜便打算去找葛甫谈谈,看他会不会有盛衡的消息。 他还特意找人了解过关于葛甫的家世,以及对方在书院的做派。 发现这人就是个外强中干的小角色,但既然能考到书院来,定有些过人之处。 从黄联之的描述中,他发现一个细节,就是葛甫很有狗仔队的特质,只要是最新的消息,都是从他那传出来的。 包括他第一天入学时被找茬儿,也是这位仁兄从夫子那得到消息,说上舍要来一位秀才。 关于姜瑜的身世背景,都打听的清清楚楚。 葛甫对于书院中的每个人都很了解,看来这次盛衡定亲的事情,少不了他的手笔。 但他不是对方的小喽啰吗?难道都是盛衡的授意? 姜瑜带着疑问来到外舍,没想到这一进去就引起小小的轰动。 里面的学子齐齐看向他,弄得姜瑜有些不知所措,以为或许是外舍有些特殊的规矩,他没注意到。 其实是姜瑜对于自己有多出名没有一个准确的认知,而且这些人眼中的狂热让姜瑜总有些熟悉之感。 他在现代时,虽然听过饭圈,但又没亲眼见过,再加上姜瑜一头扎在论文里,哪有工夫关注这些。 而古代文人对于这种有皇恩的学子,那是极其推崇。 虽然姜瑜前段时间被传出些流言蜚语,但因为皇恩浩荡,文惠帝钦赐表字的消息也随之流出。 所以那些国公府的私事根本不值一提,姜瑜在这帮学子眼里,就是一个香饽饽。 甚至他们有意无意的往他身边凑,想沾沾姜瑜的福气。 姜瑜虽然被这热情吓到,但还是开口问:“请问诸位,葛师兄现在何处? 师弟为要事相求,不知可否传告一声,多谢诸人。” 接着便听到:“原来如此,葛兄他就在里面,我帮你叫他。” “多谢师兄,磒瑾感激不尽。” 姜瑜表现的如此谦逊有礼,让众人好感倍增。 其实葛甫早就看到姜瑜在门口,但他没想到对方居然是来找自己的。 葛甫觉得肯定是之前在一粟轩的事情,心里惴惴不安。 不过众目睽睽之下,自己也没法拒绝,只得跟着姜瑜出去。 但是看着同窗羡慕的眼光,葛甫很是无语,心道:这帮人真是无知,居然没看出来姜瑜的真面目。 可他也只能想想,不敢真的将心里话说出来。 姜瑜笑眯眯地看着他说:“葛师兄,自从上次之事后,咱们许久未见,不知身子可好?” 葛甫不知道姜瑜在打什么哑谜,装得好像两人很熟一样。 “姜师弟见谅,上次的事是在下的错,若有得罪之处,我便给师弟道个歉。 其实回去后我倍感羞愤难当,但一直没有机会赔罪,今日可算是让师兄有机会了。” 他打算先下手为强,主动承认错误,让姜瑜不得不原谅他。 “既然葛师兄这么说,那师弟也就不拐弯抹角了。 在下确实有事想问问师兄,希望师兄切莫隐瞒师弟。” 姜瑜打蛇随棍上,就等他这句话呢。 葛甫没想到这个姜瑜如此厚脸皮,居然把场面话当真。 只能说:“师弟尽管问,师兄定然知无不言。 但要是实在不知道的,望师弟不要为难师兄。” 姜瑜道:“师兄不要谦虚,这件事应该没有比你更了解的人了。 磒瑾想知道盛衡师兄此次请假,真的是因为和郡主定亲的原因吗?” 葛甫没想到姜瑜居然关注这件事,心里满是疑问,但他可不会说实话,打着马虎眼说:“没想到师弟居然是八卦之人,但这件事师兄也不知道。 实在帮不到师弟啊。” 姜瑜看他一副为难的样子就知道,这人又撒谎:“师兄可要考虑好了,磒瑾已经给过你机会。 要是不老实回答,那我也不介意给师兄找点麻烦。” 葛甫根本不怕姜瑜的威胁,打量道:“哦?师弟打算怎么找我的麻烦?” “看来师兄还没意识到,就冲着书院众学子对我的信任,要想把你赶出书院应该不是难事。 你觉得呢?” 姜瑜这副样子,很有种妖言惑众的感觉,气得葛甫差点当场发怒。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就不怕我把你真实的模样告诉他们!” “师兄觉得谁会相信,一个是圣上恩赐过的上舍学子。 一个是常常搬弄是非的外舍弟子,你觉得大家会相信哪位? 师兄别太天真,我不过是问你点事情,而且据我猜测,盛家和褚家即将联姻的消息,也是你传出来的吧。” 姜瑜看着对方的表情,知道自己猜的不错。 葛甫一改刚刚的态度,有些谄媚的说:“姜师弟有话好说,虽然师兄不知道你为何关心盛衡的私事。 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师兄也就不瞒你。” 姜瑜示意他继续,“其实这事八字还没一撇,听说这褚郡主跟圣上说要从长计议,毕竟婚姻大事,怎能如此草率的决定。” “那师兄为何传出这样的谣言?”姜瑜问他。 “这…恐怕我无可奉告,此事关乎到师兄的身家性命,师弟莫要再问了。” 葛甫满头大汗,结结巴巴的说。 “那我就不为难师兄了,不过磒瑾还是提醒师兄一句话。 就算不甘心只跟在盛师兄身边做事,也要掂掂自己的分量,是否能坐稳那艘大船。” 姜瑜这话就是挑明,葛甫应该是搭上右相那条线了。 第70章 杨冕因姜瑜主动帮忙 葛甫觉得自己在姜瑜面前被看得透透的,一时哑口无言。 姜瑜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所以也就不再为难对方,做辑道:“多谢师兄相告,那师弟就先告退,请留步,无需送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徒留葛甫恨的咬牙切齿,内心愤恨:谁要送你了!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 而他回到外舍后,一帮子围在葛甫身边,满脸艳羡的问姜瑜为何找他。 葛甫只能满脸堆笑的表示两人关系不错,并没多说。 心里叫苦不迭,痛骂着这些人都有眼无珠,看不出姜瑜的‘邪恶’。 而姜瑜也不怕对方表现的跟自己关系好,因为这样才好在他身上薅羊毛。 葛甫这样一个包打听,以后说不定还有用得到的地方。 另一边的林雨也派人去盛府打探消息,但并没有什么收获,他在酒楼等得有些烦躁。 没想到的是,盛衡居然出现在了门口,让他又惊又喜。 但也并未开门,生气的说:“盛公子好福气,即将迎娶郡主,在下还没恭喜呢!” 盛衡听出对方带有酸味的话,笑着说:“雨儿幸亏发了脾气,不然倒是让我有些害怕。 怕雨儿真的对我失望透顶,若是先放弃的话该怎么办。” 林雨听完盛衡的话,已经有些动摇,但他还是想拿拿乔,没接着话说。 不过这个盛衡作为老手很会表演,又说:“我好不容易有点私人的时间,也是废了很大一番功夫才出来的。 但能听到雨儿的声音已经很满足了,你要好好照顾好自己,其他的都不需要担心。 明天就回书院吧,免得左相大人那边知道。” 盛衡能这么快找来,其实还是因为杨冕。 当时这场宴会结束后,他就直接回了家,右相的意思是尽快将此事定下来,以免夜长梦多。 但盛衡直接拒绝,所以便被生气的父亲关了禁闭。 连书院也不许去,反正就算不考科举,以后也无需担心。 右相的算盘打得特别好,因为平阳王的儿子都牺牲了,所以到时两人有了孩子,便可继承王位。 要知道这位置可是世袭的,相当于未来会有个姓盛的外姓王。 他们盛家到时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有大皇子要是继承皇位,那这天下未来改姓都是可能的。 这也是文惠帝如此抵触盛家的原因,本来就在朝中占比很重,居然把手伸向了皇家。 胆子越来越大,文惠帝也跟杨冕隐晦的提起过。 “子谋,你说这衡儿和子衿可般配?朕觉得要是合适,或许给他们赐婚。” 文惠帝这问题不止是看杨冕的想法,还是试探对方的立场。 作为皇上,他从没真正信任过任何臣子,那恩宠不过是为了制衡。 杨冕当然懂,便答:“回陛下,臣以为,虽然两人家世背景样貌都堪称天生一对。 但要说真赐婚的话,或许不妥。” “哦?这是为何?子谋可有什么原因?”文惠帝就是在找理由拒绝,说白了,杨冕作为臣子,就是来帮皇上想办法来的。 “臣觉得虽然陛下赐婚是天大的喜事,但若是他们中有人有了心上人,总有些遗憾。 即便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也不好乱点鸳鸯谱。” “子谋的意思是,这衡儿也许另有中意的人,只是碍于身份地位,所以迟迟未表明,倒是朕这个做长辈的没看出来。” 文惠帝就算知道杨冕在瞎扯,也顺着他的话说,因为这个理由刚好能应付过去。 “那子谋可有属意之人?朕问清楚了,才好给你赐婚啊!” 文惠帝说着玩笑话,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微臣惶恐,陛下莫要取笑臣了。”杨冕一副紧张的样子,让文惠帝放心不少。 他可不想杨家再冒头,毕竟现在的平衡刚刚好。 杨冕这么做一方面是给皇帝出主意,另一方面却是因为对方曾找过他。 因为盛衡自从食堂那次后,就调查过姜瑜和杨冕的几次‘巧合’。 他嗅出了同类的味道,便跟杨冕提过,若是未来自己或林雨有什么麻烦,希望对方能帮他们一把。 并且他还告诉杨冕,林雨可是姜瑜最好的朋友,冲着这一层关系,杨冕也不得不帮。 所以盛衡从相府出来,也是以杨大人来找的由头,右相不得不放行。 林雨当初跟他约法三章,在书院时必须保持距离,并且最好表现的互相不对付。 所以当时姜瑜以为的两人水火不容,其实都是演出来的。 杨冕顺便跟文惠帝提了一下,关于高渡的情况。 “启禀皇上,微臣这几日已审过高渡,据他所言,当时黄刑应该有个账本,记录所有参与贩卖私盐的勾当。 但因为时间太久,所以恐怕早就被销毁,不过或许被藏起来也说不定。” “原来如此,看来朕当时有些操之过急了。 子谋需得继续查下去,但此事万不可走漏一点风声,楚爱卿身负重伤,就让他多休养一阵吧。”文惠帝吩咐。 “是,微臣遵旨,那臣就先告退了。” 杨冕出了宫,突然有些挫败感,人家早就成双成对了,而自己的心意对方都不知情。 他虽然被盛衡当时的嚣张表情刺激到,但说到底还是杨冕自己有些害怕。 这是他第一次动心,以后也不会有其他人给他这种感觉,所以对于姜瑜,杨冕很是徐徐图之。 若真的挑明,他怕对方拒绝,自己或许会干出什么冲动的事情也未可知。 姜瑜还不知道自己被人惦记上了,还想着怎么劝林雨,虽然盛衡是被逼无奈。 但他总感觉按照盛家的地位,两人未来如何,还真说不准。 林雨和盛衡在酒楼互诉衷肠,你侬我侬,不过还是恪守礼数,没做越界之事。 盛衡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嘱咐说:“雨儿放心,过几日我就会回书院,这亲事定是成不了的。 而且圣上也不会同意盛家和褚家联合,你明天就回去吧。” 林雨听出内里的意思,点了点头,“你也要万事小心,别被你父亲看出什么来。” 第71章 姜瑜被挑明心意 盛衡因为这件事心里有了防备,回去后打算筹谋一番,既然长姐和父亲都把自己当成权力的工具,那他也得做好反击的准备。 下朝后,文惠帝去往慈宁宫,给太后请安。 “儿臣多日没有前来,还望母后见谅。” 世人皆知,文惠帝对太后一直都很有孝心,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太后对待文惠帝确有些冷淡。 “哀家知道景怀政务繁忙,还是朝堂要紧,我这有人伺候着,你就放心吧。 不过皇上也别忘了,这选秀过去快一个月,那些秀女应该已经有了眉目。 到底皇嗣不丰,皇上应该尽快开枝散叶,不然若是一家独大,恐外戚威胁啊。” 太后的意思很是明显,这盛家把持前朝后宫许久,朝堂上虽有左相制衡,但后宫可是她盛茵独占鳌头。 没有妃子有能力牵制,太后虽然口口声声说自己不问世事,但大梁王朝的一点动静,她都了如指掌。 文惠帝顺着她的话说:“那就依母后的意思,只是这选秀之事,到底也要您帮儿臣掌掌眼。 不然若是儿臣自己,总归不太好听,让世人以为皇上就为了自己享乐才充盈后宫。” “也罢,那哀家就帮皇上看看,不过可是说好,哀家可不会帮你选。 切莫不要像上次那样,看到一半就处理朝政去了,这可不是什么儿戏,关乎到大梁未来的稳定。 景怀定要放在心上。”太后虽然一直对文惠帝不太亲近,但也没有苛责过对方,反而处处为他着想。 文惠帝明白,太后心里还是关心着大梁的,毕竟这是太子哥哥一直以来的愿望。 让大梁能够千秋万代,万国朝拜。 文惠帝如此勤政也是因此,他过去是皇子时就一直崇拜前太子,要不是那个前朝丞相,太子哥哥怎么会放弃皇位。 不过两人都默契的没有提到太子弘,文惠帝又待了一会儿便起身告退。 太后并没起身去送,继续念着佛经,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一般。 第二天,姜瑜他们听到开门的声音,知道应该是林雨回来了。 姜瑜并没立刻过去,主要是他怕好友尴尬,而且自己知道这么多事,也有些不知道如何面对他。 “林雨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家里有事就大大方方的告诉我们嘛,害得我担心了一整天。 你最好是有原因的,不然我们三个是不会原谅你的!”祁元夸张的说。 “诸位,实在抱歉,我…”林雨不知道怎么说,羞愧的低下了头。 姜瑜忙过去解围:“哎呀,人家这是私事,你问那么多干嘛。 再说作为同窗好友,咱们应该理解尊重对方的隐私。 不过祁元说的对,林兄有些太不厚道了,这是不拿我们当朋友吗? 这样吧,今天的晚饭,由你请客。” 林雨知道姜瑜这是给他一个台阶下,内心很是感动。 “当然,今天你们的伙食,我全包了!” 果然祁元马上就被吸引了注意力,“这还差不多,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原谅你吧。” 姜瑜心里感叹,这孩子真是好哄。 不过季千禾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脸色也很是难看,和热闹的气氛格格不入。 “我先去上课了,你们自便。”他说完这句话,便出了门。 三人面面相觑,姜瑜有些猜测,不过看着林雨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有些替季千禾遗憾。 书院并未因这件事引起什么波澜,过了几日,盛衡也回来上舍。 虽然大家都很好奇他定亲的事情,但没人敢招惹盛衡,所以一直憋着。 书院内的传闻也渐渐消散,不过姜瑜总觉得对方看他的表情很是耐人寻味。 终于他没忍住,找到对方问道:“盛师兄可是有什么隐疾?一直憋着可不好。” 姜瑜的话有些冲,主要是盛衡之前的事情让他印象很差。 而且还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让人感觉很是油腻。 姜瑜觉得,自己好友眼光太差,居然看上这么一个bking男。 盛衡一点没生气,反而感谢地说:“姜师弟莫怪,主要是有人不让我说。 等他想亲自告诉你的时候,师弟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还有,多谢师弟对在下的帮助,盛某感激不尽。” 这话说的姜瑜一头雾水:这人是谁?而且自己什么时候帮你的忙了。 我怎么不记得?你要是再打哑谜,我定会撺掇林雨跟你分手! 姜瑜心里算计着,表面笑得高深莫测,“既然这样的话,盛师兄应该不怕师弟在林兄面前说些什么吧? 毕竟你们二人感情深厚,应该不是几句闲言碎语就挑拨的了得。” 盛衡眯着眼睛,嗤笑一声:“姜师弟伶牙俐嘴,我说不过你。 不过这件事我还真没法告诉你,如果想知道的话,你去问杨大人吧。” 盛衡想着:杨冕,我这可是帮你一把,千万别怪我多嘴啊!实在是你家这口子太狡猾,捏住了我的软肋。 姜瑜更加不懂了,怎么扯到杨冕头上去的。 不过他想起上次那人送他回来的事,有些心跳加速,为避免被看出来,他只好先放过盛衡。 接下来的课上,姜瑜有些被影响,脑中尽是杨冕的样子。 他觉得自己定是被那老狐狸迷惑了,不然怎么会觉得对方这么帅! 柏师长看出姜瑜的分心,在课上提问他好几回,幸好问题不难,他还应付得过去。 姜瑜下课后,被柏灵于叫住:“磒瑾可是有心事?不然刚才为何频频发呆。” 姜瑜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心想:老师怎么这么直白。 “学生领罚,请师长不要生气!许是昨晚没有睡好的缘故。”姜瑜立刻道歉。 “其实…你这个年纪,想些风花雪月之事,也属正常。 但现在还是要以学业为重,切勿三心二意。” 姜瑜听出师长的意思,这是在说自己思春吗? 柏师长咳嗽了一下,掩饰尴尬。 “若真有倾心之人,也可先成家再立业。”他说完还一副:我都懂的表情。 让姜瑜很是崩溃,难道自己真的对杨冕是那种意思吗? 第72章 季千禾搬出宿舍 姜瑜还想狡辩几句,但柏师长并没再说下去,只让他回去好好想想。 姜瑜垂头丧气的回去,林雨和祁元看出他的不对劲,上前询问:“磒瑾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不过是有些问题没想好,对了,季兄怎么没来?” 姜瑜没看到季千禾,往常都是他们三个一起过来接他的。 “也许还在生我的气吧,上次的事让你们担心了。 我还没正式道歉,一切都是我太鲁莽,请祁兄、姜兄原谅。” 林雨弄得这么严肃,祁元立马不干了。 “你们一个一个的都怎么了,不是在生气,就是在道歉,还有一个每天不知道想什么,整天魂不守舍的。 也就我还正常,哎,作为‘四君子’唯一的独苗,压力都落在我身上了。” 姜瑜感觉自己被内涵,他把所有责任都赖在杨冕头上,都是这人让自己心烦意乱。 他们回到宿舍时,季千禾已经吃完饭,把自己关进了房间。 林雨鼓起勇气,想跟他把话说开,没想到季千禾居然收拾好行李,打算搬到别的宿舍住。 “实在抱歉,只怪在下没有提前告诉诸位。 我已经跟山长说好,搬去别院去住,这里实在不太适合在下。 几位都出身名门,而我只是一个农家小子,因为一直跟你们私交太多,竟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而且住那里还能省下点银子,季某何乐而不为,所以这段日子打扰诸位,还望海涵。” 季千禾说完这些,一时间屋子里都安静了下来。 姜瑜没想到这人如此决绝,其实他也理解对方,每天看着钦慕之人却不能有任何表示。 再加上对方已经有了爱人,肯定难受,但也不至于断得这么清吧。 林雨脸色苍白,他不懂季千禾为何突然要搬出去,心里很是自责。 祁元很是生气道:“你这个人至于发那么大火吗!林雨不过是家里有些私事,何况这与你有什么干系? 我和姜瑜也没得罪过你,甚至处处替你着想,怕伤了你的自尊心。 没想到祖父看中的居然是你这么个冷心冷情之人,我真是感到不值得!” 祁元这话很重,季千禾的手紧紧攥成拳头,因太过用力而微微颤抖。 似乎呼吸都有些凝滞,他在克制隐忍着情绪。 姜瑜知道他心意已决,再劝也没什么意义。 怕生出什么事端来,便主动提出要不要帮他搬过去。 祁元一副被背叛的可怜表情看着姜瑜,但他也没办法,难道要这么僵持下去吗? “多谢磒瑾的好心,还是不用了,有人帮我拿过去。”季千禾说。 姜瑜开门看到外面果然有两个人,从朴素的衣着能看出,应该是寒门学子。 姜瑜从他们眼中看出一丝厌恶的神色,他也知道,季千禾这一搬出去,外面肯定会传出他们三个排挤农家子的流言。 但也没有办法,毕竟自己已经仁至义尽,只因为感情之事就逃避的人,他也有些看不起。 祁元一直没动,不看季千禾一眼,而林雨想上去帮忙,却被对方直接忽略,姜瑜也心里不爽,这人怎么这么别扭! 季千禾离开之前,姜瑜跟他说了一句:“季兄切记,以弱,故强。人若总以自尊为重,将不足征也。” 姜瑜提醒对方,有时候把自尊看得太重,反而经不起打击,而且林雨也不是因为盛衡的身份地位才喜欢人家。 季千禾一愣,并没有回答,倒是屋外的两人,脸上有些羞愤之情。 姜瑜该说的都说了,也不知道这人听没听进去,只希望季千禾以后别走得太偏,忘记自己的初衷。 这屋里少一人,居然有些冷清,一时间三人都没开口。 姜瑜看出祁元的伤心,宽慰他:“虽然季兄他搬出去,但又没退学,再说你们都在上舍。 联系起来也方便不少,给他点时间让他想,说不定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祁元忍不住抱怨起来:“你们说说,他是我在书院的第一个朋友。 居然因为这点小事就跟咱们划清界限,姜瑜你不知道,今日在上舍,他可一点没给我俩面子。 无论我们怎么跟他搭话,人家都不理,反而去跟那些本就跟我们不太对付的人热络起来。 又不是只有他有自尊心,我也有!难道还要热脸贴冷屁吗?” 姜瑜没想到季千禾居然这么绝情,连祁元都不理会。 他看向林雨想确认一下,只见林雨也点了点头。 看来季千禾是下定决心,姜瑜只觉得以后定会有些麻烦。 其实书院里自动分出两个派别,那就是寒门学子和门阀学子泾渭分明,井水不犯河水。 而他们这个寝室显然打破了这种平衡,所以有人看不惯。 季千禾之前没有表现出来,还是因为心里对林雨的暗恋。 但自从知道对方喜欢盛衡后,他便开始多想,甚至过去那个纯洁的‘仙童’,也被权势给侵染了。 作为左相的孙子,季千禾不理解林雨怎么能看上敌对阵营的人物。 这简直就是背弃自己的理想,对古人来说,是可以直接绝交的程度。 姜瑜最担心的是,这件事对他和祁元还好,不过是学生间的茅盾。 但左相作为寒门一派的领袖人物,若因为此事影响,实在是无妄之灾。 季千禾去到别院的宿舍,看着屋内的布置,突然有些怀念起之前的日子。 其实他内心也很是愧疚,主要还是对左相当初的知遇之恩,但要他时时刻刻面对林雨,那他实在是做不到。 刚才来接他的那人,其中一个名叫马德全,就是他最近老是撺掇季千禾,因为他一进入上舍,便看出对方跟自己是同类。 可是因为那几个碍眼的贵公子总是缠着季千禾(在他看来),让他没有机会接近。 但最近几日他发现,季千禾和那三人有些嫌隙,所以他知道自己这回有机可乘。 他猜出季千禾的难过肯定和林雨有关,但马德全觉得自己虽不如那三人夺目耀眼,但也算清秀,何况他们才是同一阶层的人。 假以时日,定会让季千禾敞开心扉,接受自己。 第73章 祁元被伤透心 马德全想展现一下自己的体贴,便道:“千禾就是太隐忍,我知你心里定是还念着这段同窗情谊的。 不过到底身份地位各不相同,又怎么能真心交好? 你这次搬出来对大家都便利些,他们也不用有所顾及,季兄也能心里舒坦些。” 季千禾听完并未言语,但这话还是进了他耳里,自己现在这样的身份,是没有机会向林语表明心意的。 而且他对起盛衡,哪有什么优势,林雨不选自己也是正常。 季千禾就在这种过度自卑和自尊中纠结,一点没听出来马德全话中的茶味儿。 这马德全刚才所言,要是按姜瑜来说,其实有些宅斗的感觉。 但季千禾哪里经历过这种情况,所以是根本没察觉,反而觉得对方一番好意。 马德全心中窃喜,表面上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他在这间宿舍,可以说是混得如鱼得水。 因为他把自己塑造成一个被继母苛责,所以艰难求学的小白花人设。 学子们哪里知道他所言虚实,都对他很是照顾,马德全又时不时的展示下自己的柔弱一面,倒也真让人同情。 虽然他确实生母早逝,父亲又娶了续弦,但是继母并没苛待过他。 反倒是因为带着一个女儿嫁过来,所以处处迁就他。 家里的大部分银钱,都用来供他读书,不过马德全这人永远不知知足,反倒想让继妹嫁给当地的一个老地主做妾。 这样他们家就能得到三十两的银子,最后这钱不都用在他身上。 马德全这主意打得好,以为自己父亲定会同意。 但继母知道后,头一回大闹一场,很是哭诉许久。 甚至扬言要以不孝为由断了马德全的仕途,这话真是吓住了他,虽然主动道歉,但心里满是恨意。 而马父自此也对他颇有微词,这让他无法接受,所以当他考上秀才后,便主动提出分了家。 怕自己被他们吸血,马父内心难过,觉得这养育之恩怎可说断就断。 但马德全仗着自己秀才的身份,再加上对外声称自己被虐待。 而且他还拿出县令施压,村长怕闹下去不好收场,最终还是分家成功。 就这么一个五毒俱全之人,还真让他混得不错,主要还是他那村子实在太偏。 村民根本没有出过村子,更别说千里之外的京城,这事终究传不出来。 而且马父到底对儿子还心存念想,觉得这孩子只是有些伤心,以后定能回心转意。 虽然结果不如他的意,但未来马父还真得感谢马德全跟自己分家,这才没被牵连,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姜瑜他们这段时间因为季千禾这事有些消沉,尤其是祁元,一点都不像过去没心没肺的样子。 姜瑜有些看不过去,本打算找季千禾谈谈,但对方一直避着他们三个,再加上马德全在旁边煽风点火,看来一时半会儿是缓解不了了。 于是他打算直接骂醒祁元,“你这样重情重义,反倒让人看了笑话。 残酷点说,大家来这书院,目的可不是为了交朋友。 或可拓一脉,此亦利中当头也。 庄子云: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我想祁兄这样的胸襟,应该早已看淡才是。” 祁元愣了愣,接着竟泪流满面,他伤心的说:“是我自作多情罢了,只当是真心喂了狗。 就算他再求原谅,我也是不依的!” 姜瑜知道他在说气话,但脾气发出来总归是好的,憋在心里容易伤身。 林雨这段时间一直在思考季千禾生气的点,而且他觉得这人好像有些熟悉,感觉自己以前见过对方。 但怎么也想不起来,让他怀疑是不是自己多虑了。 书院这里摩擦不断,这宫中可是热闹非凡。 因为一月之期已过,姜韵终于等来面见圣上的机会。 一大早就被嬷嬷们叫起,因为现在各位秀女并没有位分,所以伺候的都是家里带来的丫鬟。 这梳妆打扮代表着第一印象,每个人都铆足了劲儿。 就想让皇上多看自己一眼,但姜韵并未慌张,她知道自己的优势不在这上头。 姜韵想着姜瑜当初对自己的嘱咐,知道这次面圣是重中之重,便拿出那几本书,定了定神。 心里告诉自己:不能慌乱,皇上并不是钟情美色之人,到时只要答得不差,应该没什么问题。 她们被分成五人一排,便跟着内侍监前往大殿,等候传唤。 沈玥央被安排在稍后的位置,姜韵则跟盛晨娇在第一排,她感觉有哪里不对,自己怎么会如此有优势。 难道是父亲安排的?姜韵猜测,她不知道的是,这一切都是素茹姑姑在背后推波助澜。 在宫里,若没有地位,最好不要得罪任何人,盛晨娇便是活生生的例子。 虽然碍于盛家的地位,没人敢针对,但要使点绊子,简直易如反掌。 把姜韵安排跟她一同进去,就是让她在对比之下显得多狼狈。 很快五人进殿,行礼问安。 文惠帝坐在主位,身旁是太后,只听:“都起来吧。” 姜韵便跟着起身,上身的姿势一点没变,还保持着低顺的样子。 反观盛晨娇,一副娇羞的表情按耐不住,甚至想看看皇上的样子。 接着便是被皇帝和太后点名提问,不外乎是读过什么书那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盛晨娇道:“回皇上,太后娘娘。 奴婢不曾读过,只识了些字,家父曾言:女子无才便是德。 奴婢一直谨遵教诲,不敢忘却。” 太后没想到这盛家也还有些心思,对于这样的孩子,其实她还挺满意,至少好摆布。 便道:“皇上,这孩子不错。倒也懂得以父为天,你觉得如何?” “那便依母后所言,封个才人吧。”文惠帝并没多大兴趣。 盛晨娇没想到自己会从最低的才人做起,心里有些不服气,但也不敢多言,只得领旨谢恩。 姜韵回道:“回皇上、太后,奴婢读书不多,除了《女戒》和《女论语》,看得最多的便是《史记》和《汉书》。” 第74章 姜韵获封贵人 文惠帝听后有些意外,随即说:“汉代蔡邕有云:繁弦既抑,雅韵复扬。 是个好名字,而且你说自己喜读史书,倒也与蔡琰相仿。” 姜韵想着,文惠帝这是将自己比作蔡文姬,实在不妥,忙解释说:“奴婢不才,哪敢比得才女之称。 不过是觉得虽为女子,也要知道些典故,所以看得多了些。” 文惠帝眯起眼睛,问她:“既然如此,那朕就考考你。 妃匹之爱,君不能得之於臣,父不能得之於子,况卑下乎! 既然你读过《史记》,那应该知道这句话出自何处,那你是如何理解的。” 姜韵没想到姜瑜居然押对了题,一时庆幸自己没偷懒。 但是真要答得太好,也过于不合常理,自古女子无才便是德,而且后宫不得干政,这让姜韵很是纠结。 她只好说:“奴婢不敢妄言,只能说些自己浅薄的认知。 孔圣人曰:罕称命,盖难言之也。非通幽明之变,恶能识乎性命哉? 许是命运无常,可‘命’又何尝不是必然。” 姜韵说完就跪了下来,忙请罪:“奴婢一个女子并没什么主见,只能根据圣人所言回答,望陛下恕罪。” 文惠帝刚开始还有点严肃,尤其她说完孔子的话,如果后宫中进来个如此懂学识的,怕是不好掌控。 但姜韵又马上一副战战兢兢地样子,让他心里放心不少,或许是自己想错了,不过一介女流之辈,怎么会掀起什么风浪来。 所以文惠帝和颜悦色道:“起来吧,你能懂得这些,已经不错,看来只不过是当成故事在看。 倒也正常,这些东西,让那些文人去理解就好。” 姜韵知道自己赌对了,便起身谢过。 但太后有些不太喜欢,虽然之前掌教姑姑跟她提过这孩子,但当时她只以为是个深闺小姐。 最多是更识大体一些,可今日来看,姜韵并不简单,往后入了宫,恐生事端。 所以她说:“听闻你有段时间去过寺庙修行,可有此事?” “回太后,确有其事,当时一直身子不爽利,总也不好,便去寺庙祈福,住了些日子。”姜韵没想到会问及这事,倒有些意外。 果然太后有目的:“皇上,她许是冲撞了哪路神明,要是入宫的话,恐怕…” 太后这招有点损,居然想靠迷信让姜韵落选,姜韵知道自己这是惹着太后了,但她也没想明白到底是哪里。 “母后放心,钦天监早就查过生辰八字和这些背景,确认无误方才能入选。 但母后既然这么说,朕便赐你个名讳,好压压你这身沾染的佛家烟火气。 韵,和也,从音员声。便赐你一个韺(五英,中国帝喾时的一种乐曲。)字,赏贵人位份。” 姜韵没想到自己居然直接连越两级,直接成了贵人,心里有些不可置信。 忙跪下谢恩,太后没想到文惠帝居然自作主张,虽有不满,但也没表现出来。 而且给其破例赐名,倒也真是受宠。 文惠帝又说:“朕之前给姜瑜赐表字,今日又给你封号,倒也巧合,看来国公府的后辈都有些能耐。” “多谢皇上恩典,没想到皇上还记得二哥,臣妾替哥哥给皇上谢恩。” 姜韵的自称立马就变了,从此以后,她便是皇帝的女人,恩宠都要仰仗文惠帝。 很快这消息就传到后宫之中,皇后听完只说:“这宫里倒是要热闹起来,只怕皇上要分些心思给这帮新人。 本宫也能清闲一些,好好督促皇儿学业。” 盛茵虽然这么说,但双手紧攥衣袖,眼中满是愤恨。 “娘娘,听说国公府的小姐,居然直接封了贵人,还赐号‘韺’,及其风光,就连太后都没能制止。 不过是庶出的女儿,居然比咱们小姐还得宠,也不知皇上看上她哪点了。” 凌瑶很是不屑,所以在皇后面前告状。 “那有什么办法,重要的是皇上喜欢,太后又如何,不过是靠着养育之恩得些尊重。 她作为废太子的生母,早该被先帝废黜。 要不是皇上求情,又怎能坐稳太后之位?真以为皇上会听她的话。 这么多年吃斋念佛,也没把这欲念磨平,到是白读那么多佛经了。” 盛茵的话让凌瑶不敢回话,没想到皇后居然如此不敬重太后,心里吃惊。 “但是这姜家的女儿确实有些能耐,居然能让皇上为她破例,还真是稀罕,本宫倒想快点会会这位妹妹了。” 皇后这话谁都听得出来不怀好意,姜韵这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引得后宫人人都是好奇。 而国公府这边,来赏赐的太监早早就到了,众人跪下听旨谢恩。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国公府之女姜韵德言容功,才貌双全。 特赐名号韺,为贵人。 钦赐!” 随着太监说完,众人说着‘谢主隆恩’,这才反应过来,姜韵居然成了贵人。 国公府内一片喜色,姜宁忙让下人给来送旨的公公打点银子。 只听这公公说:“韺贵人虽说刚入宫,但已是初得盛宠。 未来必定不可限量,侯爷是有福之人啊。” “借公公吉言,小女幸得圣上恩典,若有方便之处,望公公帮忙照顾一下。” 姜宁倒也想得周到,掌事公公心领神会,笑眯眯答应着。 吴姨娘感觉自己苦尽甘来,没想到自己女儿如此有出息,心里感慨万千。 周姨娘替她高兴,道喜:“韵儿这孩子真是个有主意的,而且能成事,往后若是成了妃子,这国公府都得仰仗着呢!” “我哪敢想那么多,虽说这刚进宫就被封赏,但后宫可不是内宅。 里面那些腌臜之事可只多不少,我更是担心啊!” 吴姨娘难免多想,毕竟这国公府内就各种算计,更别说嫔妃间的争宠不断。 周姨娘也不知怎么说,只能安慰道:“到底是有些门第,老爷定不会放任不管,总是会打点一番。” 虽然她也觉得没用,但总归心里安慰些。 而李夫人那反而没什么反应,倒是有些让人意外。 第75章 姜瑜对战大绿茶 她仿佛没当一回事,只是回屋时眼中满是狠戾:“还真让这贱蹄子着了道,一步登天。 若是见到她,我这个做主母的还得给她行礼,果真有手段。” 李清荷虽然这么说,但也没人敢回答,屋里的丫鬟早就不是当初那批了。 府中虽然喜庆,但也没有太过铺张,主要还是想给文惠帝留个好印象,树大招风,这时低调点为好。 姜瑜在书院有些封闭,所以并不知道此事,他们三人最近都把心思放在学业上,这样也能少想那些糟心事。 姜瑜因为在上舍,所以没听到什么闲话,但林雨和祁元却在内舍感觉有些被排挤。 当然这话他们没跟姜瑜说,这些学子表现得并不明显,只是不再与林雨二人有交集。 他们心里憋屈,也不知该怎么办,作为门阀子弟,若真表现得太强势,肯定会招受非议。 姜瑜虽没过度关心两人,但也察觉林雨他们很是消沉,只是不管如何询问,二人都三缄其口,不想多说。 随着期末考试的逼近,书院中皆是紧张的氛围。 这天姜瑜放学,并没看到林雨和祁元来接他,于是他便打算去上舍找他们。 一路上听到有人说‘打架了!打架了!’,姜瑜心道不好,他有预感此事定与林雨他们有关。 他到了内舍就看到众人围成个圈,姜瑜往前挤着,看到林雨和祁元被几个人指指点点。 他瞬间气涌上头,冲过去一把将这些人拨开。 他们没有防备,往后踉跄了几步,骂道:“哪个没眼的混账!” 姜瑜内心冷笑,只觉得这些人虚伪至极,身为文人居然仗势欺人。 “没想到在书院也能听到如此粗鄙之语,到让我有些意外。 看来无论学多久圣人礼仪,都比不过本性难移。”姜瑜看着这人嘲讽道。 那人名叫甲伸,是马德全的‘保护者’之一。 要说这上舍被马德全迷惑的人,其实不在少数,而且他贯会装柔弱,这帮人还真吃这一套。 “你这是污蔑!不要以为自己是权贵就可以为所欲为,山下书院可不会包庇你们。” 甲伸站在道德制高点上一顿批判,仿佛自己是什么正义之士。 但姜瑜根本不吃他这一套,只觉得这人是个神经病,如此愤青,还没当官就这么嚣张。 他没搭理甲伸,反而问林雨二人是发生什么事了。 祁元支支吾吾地说:“本来这段时间我总觉得他们对我俩有些误解,所以虽然受些排挤,但并未声张。 但最近越演越烈,甚至于林雨的书本都被人丢在湖边,我气不过找他们理论,谁知这帮人居然骂我,所以便动了手。” “胡说!明明是你仗势欺人,你可有证据证明是我们干的吗? 不然这些话都是陷害,我定要告诉师长,让他评评理!” 甲伸很是自信,说白了就是看准林雨二人在内舍没人会帮忙,所以肆无忌惮。 姜瑜知道这事没法追究,但要让他咽下这口气,根本不可能。 他内心对季千禾很是失望,没想到居然就这么旁观,好像他们真的是陌生人。 盛衡因为要与林雨保持距离,所以从没来找过对方。 他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还是已经回了宿舍听人提到。 于是他急匆匆地冲出房间,快速跑向上舍,让几个室友都有些茫然。 姜瑜知道目前的情况既然说不清,那就咬死林雨二人被排挤的事情。 放大这件事,才能有一辩之力。 “既然诸位都自认清白,全是我们胡闹乱说。 那请扪心自问,各位真的如这位所言,心里真的没有一点排挤之意吗? 先别急着反对,大家的目的都是要入朝为官,难道在金銮殿时,面对圣上也要满口谎话吗? 当浊为常,清白为罪。信者,治之本;合己者,修之途也;容人之助,处世之良津也! 我们读圣贤书,一直遵循圣人言,定要远离的便是不‘诚’之人。 若这都无法遵守,那便是没有德行,我看也不必说自己是读书人了,竟比不过黄口小儿懂得透彻!” 姜瑜这一番演讲很是声情并茂,有些学子羞愧的低下了头。 姜瑜想幸好这是在古代,这帮人还好糊弄一点,至少演讲还有点用。 马德全看这些人有倒戈之相,心里有些急了,忙说:“姜师弟这话严重了,大家哪敢针对两位。 而且林师弟作为左相大人的孙子,我们更加没有理由,作为农家子,我对林师弟很是羡慕。 大人一直对寒门之士多有照拂,大家心里感激还来不及,怎么会排挤他。 只不过林师弟或许对我们有些偏见罢,身边好友只有高门之士,大家实在不敢接近。” 马德全这话很是恶毒,居然把左相拖下水,还倒打一耙,说林雨只与门阀交往。 林雨听后脸色苍白,一时不知如何解释。 姜瑜这时注意到马德全,才发现这人才是幕后指使,从站位便能看出,其他人不过是炮灰。 ‘不过既然让我发现,那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姜瑜心想。 “这位师兄说这么多,大意就是都是我们污蔑,而且林雨他趋炎附势,对吗?” 姜瑜看向马德全,对方以为姜瑜中招了忙回说:“这话都是姜师弟说的,我可没说。” 没对此等茶言茶语,姜瑜早就司空见惯甚至觉得有些小儿科。 “师兄一定觉得自己刚刚的样子很无辜吧,确实如小儿犹痴(形容他装傻做作好像白痴)。 而且我猜你祖上定是厨子,居然这么会甩锅。” 姜瑜这话气得马德全原形毕露,他狰怒道:“我刚刚不过是跟你客气,真以为自己这个庶子有何特别吗? 不过是会装神弄鬼,让不知道实情的百姓对你有些迷信罢了。 这里是山下书院,哪容得你们这些高门贵子放肆! 仗着身份自以为是,都是狐假虎威。” 姜瑜看对方气急败坏,云淡风轻地说:“师兄胆子挺大,这点我是比不上你。 但皇上都没怀疑过灵觉大师,也许师兄比圣上还英明罢。” 第76章 所有人都来道歉 马德全自觉掉入姜瑜的陷阱,看了一圈他的维护者,发现居然没有一个人出来帮他说话。 心里怒骂这帮废物,而那甲伸已经默默向后退步,将自己隐入人群中,好像刚才嚣张的不是他一样。 马德全上前哭弱:“姜师弟怎能血口喷人?如此曲解我的意思。 我是不如姜师弟巧舌如簧,但也不敢对皇上有任何不敬,难道师弟想逼死我吗?” 姜瑜没想到这马德全居然耍起了这种招式,一哭二闹三上吊,竟开始不知廉耻起来。 “师兄如果这么说,那就有些强词夺理了。明明是你自己亲口所言,大家可都听到了。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如若不想承认,那师兄可真是小人行径。” 姜瑜一点没有给他反驳的机会,打算乘胜追击。 马德全早就败下阵来,强撑着自己不要放弃,不然真的会变成全书院的笑柄。 这时盛衡终于赶到,他走过来时畅通无阻,没人敢拦。 “你怎么样?可有受欺负?”他温柔的对林雨说。 这让林雨有些不好意思,脸色慢慢变红。 姜瑜没想到盛衡胆子倒挺大,众目睽睽之下居然也这么明显。 其他人都有些不理解盛衡来的原因,只觉得好奇,主要是书院一直传闻他们两个很不对付。 可现在看来,都是谣言罢了,而季千禾双眼通红的看着这一幕,心里酸涩难受。 而马德全没想到盛衡居然参与进来,那事情可就要闹大了,心里很是着急 他使眼色给甲伸,让对方去把师长叫来,不然事情会对他很不利。 但姜瑜看出两人的不对劲,便开口说:“没想到这事都传成这样,让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盛师兄都知道了。 看来是没法善了了,既然如此,为以防万一,对任何一方都不公允。 不如把这件事交由山长定夺,大家觉得怎么样呢?” 没人想把事情闹大,所以没人言语,甚至对马德全心中充满抱怨。 要不是他撺掇,怎么会变成今日这样的。 “我倒觉得姜师弟这办法不错,不然这么僵持下去,那今天都不用休息了。 难道诸位想要耗下去吗?时间不早了,到时让督员发现我们都没回寝舍,这事也终究瞒不过去的。” 盛衡虽然笑着说,但谁都能看出他隐隐的怒意。 这时有人主动说:“是我们对不起林师弟,甲伸说他作为左相的孙子,却一直跟那些权贵之子搅合到一起。 还说他们三个把季师弟赶出寝舍,是看不起贫民百姓。 所以便打算给他点教训,对不起,林师弟。” 因为有了领头人,接着众人都齐声向林雨道歉,但盛衡心里更加气愤。 林雨没想到居然是这个原因,有些哭笑不得,他道:“我与磒瑾、祁元早就相识,再加上一来书院便同寝舍。 关系更好应该很正常,而季兄之事,虽有些我的原因,但与他们都无关。 何谈被赶出去,要是不信,皆可问问季兄,让他说个明白,我也能知道他对我到底哪里不满。” 林雨看向季千禾说,他真的不明白怎么有人会变脸如此之快,还有他讨厌自己的原因。 季千禾刚刚一直沉默,听到林雨的话后,他并没辩解,反而主动承认:“确实是我小肚鸡肠,没想到今日之事原因竟在我身上。 让大家为我出头,实在抱歉。 还有我尤其要跟他们三个好好说句对不起,是我太任意妄为,当初也是我主动搬出,跟他们无关。 主要是因为觉得自己融入不进去,有些格格不入,甚至越来越自卑。 虽然他们几个对我处处照顾,但我小肚鸡肠,心里总也不知足。 所以才提出搬出去住,即便他们多有挽留,也无动于衷。” 季千禾对着他们三个鞠了个躬,让人很不习惯。 而且他一直没起身,只等着他们三个的原谅。 姜瑜本来还对他这种承担责任的态度有些改观,但这种道德绑架式的道歉方式,真的让人不太舒服。 但林雨和祁元看来已经原谅对方,林雨心地善良,不忍看同窗这么低声下气,便说已经原谅他了。 姜瑜也只能作罢,他觉得这人与当初的样子已经有所改变。 最后只提醒他说:“希望你是真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而不是迫于压力才认错。 还有,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希望你能懂。”姜瑜看着季千禾说道。 季千禾听完愣了愣,没有回答,似乎在想着什么。 此时,甲伸见事情已经转移到季千禾的头上,心里放心不少。 刚刚他被人揭穿时根本不知道如何狡辩,但也没打算把马德全供出来。 于是他便悄悄离开了现场,以后再找机会报复。 盛衡注意到了他的举动,若有所思。 待人群散去,盛衡找到姜瑜,感谢他为林雨解围。 姜瑜表示只是看不惯马德全等人的行为,而且作为朋友,怎么可能看着好友被欺负。 盛衡邀请姜瑜改日吃饭,姜瑜并未立刻答应,反而问他:“你那天说关于杨大人的事情,应该告诉我了吧。” 姜瑜说完还有些不好意思,手足无措起来,刚才那股子两肋插刀的劲儿突然泄了。 盛衡神秘一笑:“这事我哪敢替杨大人说,需得他亲自向你表明心意。 不过师弟不用多想,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怎么也要等你金榜题名那一天啊。” 盛衡说完便告辞,他要去看看那个甲伸,善后的事情他最擅长了。 姜瑜他们三个回到寝舍后,林雨对他很是感激,祁元也说:“没想到你居然这么会煽动大家,他们都被你折服了。” 姜瑜觉得他这话一如既往的不好听,不过这也是祁元的老毛病了,什么话到他嘴里总是变得难听。 “你还是闭嘴吧,不然我会很后悔刚才帮你。”姜瑜笑骂他。 祁元有些羞赧,反应过来自己又说错话了。 林雨想着季千禾看着他的表情,隐约察觉到了对方的情意,只是有些不敢相信。 第77章 放寒假了 林雨心里慌乱,那边的季千禾也并不好受,他看到马德全时眼里满是冷意。 马德全有种自己被看透的恐惧,但更多的是不安,他不仅对林雨更恨,而且还打算未来若是有机会,定要把姜瑜拉下神坛。 他感觉寝舍的人对他都有些厌恶之意,这是他过去从未体会过的,让他渐渐有些后悔让甲伸动手了。 马德全不知道的是,那甲伸早就被盛衡派人去处理了,往后应该不会再出现在书院中。 过了几天,期末考试如期举行,大家的注意力也就都放在这上面,姜瑜他们没有松懈,所以并没和平时有什么区别。 这次考试的内容都是按照乡试的模式进行的,当然是针对只有秀才之身的。 而那些已经是举人的并不需要参加,反而提前放了假,相当于现在的寒假。 等他们考完试后,无需等成绩发布,因为书院会将每位学子的成绩单寄到家里。 也是为了让家人放心,并了解自家孩子在书院的情况,若是那贫民百姓的人家,书院还会派小厮亲自去往,当面告知。 也是考虑有些人家因为穷苦,所以没人认字的问题。 听上去很人性化,但对于学子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因为这就代表说,自己的所有事情都瞒不了。 书院的目的就是想让父母明白,自己花的银子不是白费的。 姜瑜对此倒不担心,还觉得这样刚好能让周姨娘放心。 所以考完后,他就找到林雨和祁元,跟他们告别。 “看来大家考得都不错,不用担心被告家长了!”姜瑜开着玩笑。 “咱们哪里用担心这个,不过你今天就要回去吗?不然我们去外面住,好好潇洒几天。 反正又不用着急,派人往家里通知一声就行。”祁元很是放松,甚至打算先不回家。 姜瑜看出林雨应该早就有约,善解人意道:“我还是不了,娘亲日思夜想,做儿子的怎能不尽快回去。” “你这就没意思了,显得我们一点没有孝心一样。” 祁元玩心四起,所以不满姜瑜糊弄他。 这时林雨也说:“磒瑾说的对,而且假期时日够长,咱们过几天再约也不迟啊。” “对,到时我定亲自拜访,只是你们可别把我拒之门外!”姜瑜夸张的说。 “那说好了,咱们要互相串门,谁也不许落下任何一人。”祁元信誓旦旦的说。 季千禾在远处看着他们三个说说笑笑,内心有些羡慕,但更多的却是悔意。 如果自己没那么钻牛角尖,或许一切都像当初那般美好。 姜瑜到书院门口,发现阿福已经在马车上等着他了。 “少爷,阿福好想你啊!” 只见阿福哭丧着脸,走到姜瑜身边,很是委屈的说。 姜瑜安慰道:“怎么这么长时间不见,阿福还是没长大啊? 居然还耍小孩子脾气,这可有点让我失望。” “少爷,您别说笑了,我已经能够独当一面。 只是这么长时间没见到少爷,实在想念,这才有感而发。” 阿福很是神奇的直起腰,跟姜瑜说着国公府最近发生的事情。 “而且侯爷还让我跟着官家学习呢!等少爷有自己的府底,奴才就能当管家了!” 这是阿福最大的梦想,姜瑜会心一笑。 “对了,少爷,大小姐入选成功。不对,现在应该叫韺贵人了!” 姜瑜没想到这个妹妹还真有本事,他只是有些担心,这深宫可是进去就出不来的地方,根据他看过的宫廷剧,里面定是斗争不断。 阿福一路上嘴都没停,恨不得把国公府内的大事小情都告诉姜瑜。 “少爷,您可真是神气,居然被灵觉大师选为祈福童子。 要不是奴才亲眼所见,根本不敢相信,阿福感觉在您旁边,都能沾染些福气。” 姜瑜被阿福提起这件事儿,心里瞬间有些发堵,也不知道那个老和尚怎么样了。 到了国公府后,姜瑜跟前几次一样先去拜访两位老祖宗。 因为姜宁也在场,所以倒也不用再折腾去书房听那些空话了。 姜瑜感觉这个父亲对他很是热切,跟以前大不一样,以为还是因那老和尚的缘故。 其实姜宁主要是被李夫人搞得对那两个儿子有些心理阴影,而姜瑜学习好,又孝顺,很是贴心。 让姜宁有些父爱泛滥,和颜悦色的看着他,感叹自己还有希望。 姜瑜被看得心里发毛,假装很累的样子,姜宁善解人意的放他回去休息。 周姨娘这次倒没有哭,今时不同往日,她已经有了底气,所以整个人自信不少。 “到底是学业辛苦,瞧着又清瘦了些,不过个子倒长不少。 今年过年终于不用在外面,娘心里踏实不少。” “瑜儿看娘倒是越来越年轻,容貌更胜从前,应该过的不错。”姜瑜嘴很甜,周姨娘听后很是高兴。 “你呀,就莫打趣娘了,哪里还年轻啊! 不过确实这日子是越过越好,应是佛祖保佑。要是有机会,你定要去景宁寺看望一下大师。 咱们可不能受了恩惠就忘得一干二净,娘也好放心。” 姜瑜回来后就老是被提醒关于灵觉大师的事,他觉得这老头真是会洗脑,大梁朝的百姓对此深信不疑。 周姨娘没有再多说,只让他吃完饭好好休息,早点睡。 姜瑜躺着时突然想到,郑举人已经很久没来信了,也不知道在永安县怎么样。 自从上次后就没有再来过信,他心里难免多想。 姜瑜决定给郑举人写一封信,询问对方的近况。 他起床来到桌上,提笔写信,表达了自己对他的思念和担忧,并询问了关于永安县的情况。 写完信后,姜瑜叫来阿福,将信交给他,嘱咐他明日一早便将信寄出。 但寄信始终太慢,他决定明天就去找楚玉宣,从他那打听一下关于老师的事。 不过姜瑜没想到的是,自己会遇到杨冕,而且两人的关系也因此更进一步。 楚玉宣打了个喷嚏,自作多情的想会不会是容姑娘念着自己? 第78章 看望师兄碰到杨冕 姜瑜按着规矩,一大早就去请安,顺便在姜寅那吃了早饭。 国公府最近很是低调,虽然家里出了个贵人,而且姜瑜风头正盛,但总归要避下锋芒,省得惹到麻烦。 再说家里庶子庶女都日渐出色,反而把嫡子的光芒完全盖过去,若是长此以往,恐怕大夫人那不会放过。 所以姜宁便没有操办,对外也是谦虚应付,这倒让熟悉他的友人有些不解。 “国公府最近喜事不断,而且小辈儿很是出息,无论儿子女儿都得圣上赏识。 庆安兄以后有机会,定要提拔在下几位啊!” 姜宁听着他们的调侃,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也知道这话满是酸味儿。 “不过这庶出儿女的再怎么受宠,到底是要自立门户的,国公府往后可是要交给嫡子的。 庆安兄别分不清楚孰轻孰重,好好培养嫡子才要紧啊。” 这人越说越不对劲,无论如何也不该插手别人的家事,其他人都打着哈哈解围。 姜宁知道他家今年也有女儿进宫,但并未入选,这是来找不痛快来了。 “贤弟这是哪的话,对姜某而言,这一个姓可生不出两个姜来。 既然都是姜家的孩子,那这荣耀当然便归国公府共享,无论嫡庶之分,只要有能力,那都是好的。 就怕有些痴心妄想之人,总是好高骛远,那就得不偿失了。” 这人听后气得直接离席,姜宁没搭理他,只继续说:“咱们接着喝!” 其他人哪有拒绝的道理,毕竟都是来拍姜宁的马屁的,少个竞争对手还能多点机会。 别看国公府没什么实权,但趋炎附势之人可不在少数。 姜宁心里也琢磨着刚才的话,知道自己不能放任李夫人继续阻挠他管教姜恒。 打算回去后就要对他严厉些,不然往后若真出了事,还不是找到国公府头上。 姜瑜从二叔那回来后,就被姜忠给缠上了,但他今天要去趟楚家,所以并不想出去玩。 “我又不是那贪玩之人,再说了,这京城里,二哥可没有我熟。 刚好我带你去,你还不知道吧,楚大人这次受伤严重,已经许久没上朝了。” 姜瑜没想到居然会这样,那自己这个做师弟的还真不合格,居然连这事都不清楚。 他看着姜忠的表情,知道此事应该另有隐情,于是问他:“是所谓何事? 居然如此严重,难道说是遇到流匪了?” 姜瑜故意说的很傻,果然姜忠上套了:“当然不是,不过这事我也不是太清楚,只听过我舅舅跟娘聊起。 说什么抚州之事,应该是以前的案子,但我是偷听的,所以也没头没尾。” 姜忠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姜瑜觉得应该是牵扯很大的事情,不然怎么没有一点风声,看来自己就算去了也不能多问。 他看在姜忠告诉自己的份上,只好带着他前去楚家。 不过因为没有拜帖,所以得先去通传一声,姜瑜二人便在外面等候。 “老爷,外面有人求见,说是您的师弟,是国公府的公子。” 楚玉宣正跟杨冕谈论调查的事情,听到后不免一笑。 “子谋,我这小师弟还真贴心,知道师兄受伤居然还前来探望。”楚玉宣很是得瑟,意思是杨冕可没有这种待遇。 “我倒觉得应该不是因为这个,毕竟你受伤之事,瞒的很紧,除了一些朝廷命官,根本没人知道。 所以你就别自作多情了。”杨冕看不惯他的样子,而且心里有些发酸,尤其是想到姜瑜关心别的男人。 那老奴还在门口候着,楚玉宣忙说:“快去请进来,别让他久等了,以为我这师兄怠慢了。” 姜瑜和姜忠进入后,发觉这院子虽然不是很大(主要是跟国公府比起来,毕竟国公府人数众多,楚玉宣家里并不是京城人)。 但里面布置的很是精细,跟大理寺少卿的身份有些不搭,姜瑜没听过师兄已婚的事情,心里有些疑问。 姜忠直接问出口:“我一进来好像是到了江南水乡,没想到楚大人如此有情调。” “两位公子有所不知,其实这里是老夫人帮着看的,老爷哪里有这心思,但老夫人怕他思乡,所以便弄得跟江南一样。” 这奴仆解释着,姜瑜这才明白,觉得这才对嘛。 到了大厅后,两人就看到楚玉宣在里面等着,旁边坐着杨冕。 姜瑜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这是他自从上次被点破后,第一次见到对方,所以有些不自在。 早知道就过两天再来问,不然怎么会这么巧。姜瑜心中默念。 “磒瑾来了,快请进,这位是?” 楚玉宣看向姜忠,“小生名姜忠,家父是礼部侍郎,这次是陪二哥过来的。” 姜忠面对两位大官,一点没有不拘束,很是落落大方。 姜瑜想着这就是教养好的孩子,看来张氏很是有方法。 楚玉宣有点意外,便说:“原来是姜大人的儿子,果然一表人才。 师弟过来是所为何事啊?难道是来看望我的吗?” “这是其一,磒瑾刚好放假,想着许久未见师兄,很是思念,再加上因联系不上老师,所以前来问问。” 姜瑜没说关于受伤的事情,既然对方没表现出来,那他也不会提。 杨冕听到那句思念,整个人仿佛进了醋坛子,看楚玉宣很是不顺眼,想着以后定要在容大夫那说几句坏话。 楚玉宣虽然很是得意,但听到恩师长时间没消息,也不免担心。 “最近这段时日,我忙着朝堂之事,所以并未联系老师。 不过这几天我可以查查,若有消息,定会知会你的。” 姜瑜听后放了心,他觉得大理寺查消息,应该很快就能查到。 楚玉宣留下他们用饭,又问了些姜瑜学业上的事情,表现得真像个好师兄。 而杨冕自觉被冷落,酸溜溜地说:“既然你们同门相谈甚欢,那我也就先回去了。” 姜瑜这时才敢看向杨冕,楚玉宣忙挽留:“你这是怎么了,大家一起用饭还热闹些。” 第79章 杨冕和姜瑜之间的电灯泡 “那磒瑾可会自在?”杨冕看着姜瑜,一副有些伤心的样子。 姜瑜一个母胎单身至今的人,哪应对得了这些,有些紧张又害羞的说:“我…我没什么意见?” 楚玉宣觉得两人之间有些奇怪,所以不知道杨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打算一会儿定要问个究竟。 姜忠莫名觉得这位杨大人对二哥图谋不轨,所以一直护在姜瑜身边。 这顿饭让姜瑜吃得有些食不知味,三个人轮番给他夹菜,好像比赛一样。 “瑜儿这道洒蒸鸡元鱼很是不错,定要尝尝。”杨冕率先出手。 “磒瑾应该喜欢清淡些的,茄汁茭白五宝鲜蔬定合你口味。” 楚玉宣连忙跟上。 “二哥最喜欢吃甜得了,不如试试这个墨子酥茯苓糕,很是不错。”姜忠紧随其后。 三个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姜瑜觉得头大,怎么一个比一个幼稚,而且三人称呼都不同,以显得自己在姜瑜心中的程度不一。 杨冕虽然笑眯眯地,但心里想的却是:瑜儿这么出众,总是能吸引所有人,真想把他藏起来,只让我一个人拥有。 他也就是想想罢了,杨冕知道姜瑜以后定会名满天下,自己又怎能如此自私。 姜瑜不知道对方的危险想法,不然定要远离这个老狐狸。 四人吃过饭后,姜瑜便打算告退,杨冕主动提出要送他们。 姜忠哪能同意,回他:“杨大人公务繁忙,无需再送。 何况距离不远,我和二哥很快就能到家,所以杨大人好意小生心领了。” 杨冕眯着眼睛看着姜忠,只好说:“本官刚好顺路,不过是随手之事,就不要推辞了,走吧。” 说完不容拒绝的往前走着,马车也已经在外面等候了。 杨冕心中嘀咕:一个毛头小子还太嫩了,跟我斗,自不量力! 姜忠看上去有些生气,杨冕没想到的是,自己未来的追妻之路,这人可给他下了不少绊子。 姜瑜只以为姜忠对杨冕有些误解,便没太多想,殊不知姜忠这个兄控很会看人,在军队待的久了,杨冕的心思他猜的十有八九。 马车中三人间的气氛有些尴尬,姜瑜实在是受不了了,便主动说:“磒瑾还没感谢杨大人上次送我回书院,这次刚好补上。” 姜忠没想到居然有这种事,怒视着杨冕,觉得他定是不怀好意。 “瑜儿太客气了,举手之劳何必放在心上,对了,你可知那玉狮子从没有除我以外的人骑过。 看来那马也很是喜欢瑜儿呢!” 姜忠突然插嘴说:“大人的马可是夜照玉狮子?这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良驹!” 他很是兴奋,甚至忘了质疑杨冕总是叫‘瑜儿’。 随后便跟杨冕探讨起来,早就忘了要防着人家了。 杨冕会心一笑,知道自己赌对了,看来出身将门世家的男儿,没有不喜欢战马的。 姜瑜看着两人从刚才的敌对状态忽然变得如此热络,感叹无论古今,男人对于车都一如既往的钟情。 两人聊了一路,居然把姜瑜都冷落了,杨冕内心叫苦不迭,没想到这孩子如此刨根问底。 让他没有机会跟姜瑜好好聊聊,早知道就不提这马。 姜瑜到觉得不错,至少还能清净些,不过姜忠一直用羡慕的眼光看向他,意思是:你可真幸运,居然能骑到玉狮子。 姜瑜心里吐槽:这孩子要是知道自己坐过飞机,那不得直接疯了! 到国公府的时候,姜忠还有些意犹未尽,倒是杨冕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他打算以后再也不惹着这‘小霸王’了。 三人告辞后,姜瑜看着杨冕的马车渐渐远行才进门。 他俩刚一进去,就听到里面有些吵闹之声,不知道又怎么了。 姜忠问向小厮,今日发生什么事了。 小厮告诉二人:“两位少爷,侯爷和大夫人有些争执,听说是为了世子的学业之事。 不过小的不敢胡说,还望少爷见谅。” 姜瑜知道这是大夫人又要开闹,所以很是司空见惯,他可不想受到波及,便打算直接回房间。 岂料有人过来,“二少爷,老祖宗有请,麻烦二少爷跑一趟。” 姜瑜知道自己是躲不过去了,心中暗叹,国公府怎么永远都不消停呢? 姜忠本打算陪他一起去,但姜瑜知道他到底是二房的,不好掺和进来,到时二婶知道心里定会多想,便让他先回去。 姜忠只好先回去,还嘱咐姜瑜万事小心,他先去告诉周姨娘一声。 姜瑜被领着去了后,只见里面两位老人已经被气得直发抖,姜宁指着李夫人怒骂,但李清荷无动于衷。 仿佛一切都不是她引起的,姜瑜也不知道找他来的目的,但还是规矩的行礼。 他连大夫人也没落下,让人挑不出错来。 姜宁看到他后就很是欣慰,觉得自己总有个懂事贴心的儿子。 两位老祖宗把姜瑜叫到身边说:“孩子,其实不该叫你过来看到这些荒唐事。 而且他们都是长辈,你也不好多说什么,但总归比我们懂得多些。 瑜儿不用怕,虽说做子女的不能过问父母错处,但今日祖父扯下老脸做主,帮我们听听,你母亲这话到底适不适合!” 姜寅是真被气得不轻,急病乱投医到把姜瑜找来,就算嫡母真有什么错处,也不知他一个庶子该管的,不然被传出去,又要传出他不孝的流言。 姜瑜很是心累,于是他说:“祖父的意思瑜儿已明白,但瑜儿还是要提前说一句。 母亲所作所为皆应出自本心,做儿子的不好多言,瑜儿不过是提些建议,父亲母亲听与不听,都在自己。 瑜儿不敢妄言断对错,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我一个小儿,瑜儿的话听听就好,莫放在心上。” 姜瑜装的谨小慎微,让姜宁心里更是满意,本来对于父亲把二儿子扯进来他还有些不满。 但从今日姜瑜所言的进退有度,或许这孩子还真能将刚才的事情解决。 李夫人居然没有拒绝,倒让姜瑜心生疑惑。 第80章 姜瑜拿世子当实验品 姜宁本打算开口把事情经过说清,没想到李夫人先站出来,看着姜瑜道:“老祖宗既然想让这孩子来评评理,那何不让我这个妇道人家主动提来。” 李夫人说完就没管姜宁的反应,自顾自的说起,甚至对于姜瑜的态度,也和过去不一样了。 “本来这事不该归你个小辈来管,我本也没打算害你,但既然老祖宗发话,那你就给说说。 老爷的意思是要世子和治儿过段时间跟你学习,若是真能有些效果,便让恒明年去山下书院读书。 其实作为嫡母,我是不同意的,可老爷说得天花乱坠,只是真让你教导,我心里总觉得别扭。” 李夫人表现得有些愧疚之情,仿佛之前她对姜瑜的厌恶都是假的一样。 姜瑜并没立刻回答,心里想说:这个渣爹又给我找了个什么麻烦! 他可不想教,自己又没有什么好处,再加上那两个嫡子脾气又那么大,跟姜瑜关系又不好,这不是找罪受吗? 只是要如何拒绝呢?看着李夫人的样子,姜瑜就知道这人是给自己挖了个坑。 虽然一副为难的样子,但心里早就算计好了,如果姜瑜拒绝,那整件事就不是她没有说。 而且姜宁还会对姜瑜心生嫌隙,两位老祖宗也会觉得姜瑜与兄弟不睦。 反之答应得话,那麻烦的就是姜瑜自己,李夫人哪有什么损失,姜瑜实在是两头为难。 他不想委屈自己,而且世子比他还大,让他如何教导,人家也不会听他的。 姜瑜看着几人都等着他的答复,突然想到一个人,于是说道:“回母亲的话,磒瑾不过秀才出身,哪里有能力教导世子。” “那你的意思是要拒绝了?”李夫人以为姜瑜上钩了。 姜宁也说:“瑜儿无需谦虚,你兄长他那点知识,我是知道的,你呀别担心。” 李夫人听到自己儿子被这么贬低,差点儿又要发火,忙忍住看姜瑜如何回答。 “父亲,母亲,瑜儿不是那个意思。 其实这书本上的东西,无论什么夫子都能教导,但要世子本人能够信服。 不然的话,为何国子监这么多名师,也没有效果呢?” 姜瑜这话直接把李夫人惹毛,但她忍着怒气说:“哦?那你有什么办法,何不说来听听。 我倒想知道这还有什么夫子是国公府没请过的。” 原来从过去到现在,姜恒换过不知道多少老师,但都没什么用,主要是他觉得无趣,而且根本和国子监教得没有区别。 所以最终都不了了之,姜宁为此罚过姜恒无数次,可李夫人在旁拦着,结果可想而知。 姜瑜回她:“瑜儿只想要母亲一句话,若真的教育起来,不可插手一次。 如若不然,那我不会再管,怎么样?” 李清荷终于忍不住说:“你刚刚不是说过教不了吗? 现在又是什么意思,难道耍我不成!” “母亲别急,确实不是我来教,是我在书院的同窗。 他现在是举人,应该没有委屈世子的身份,再加上我与他相熟,不用怕有意外。 而且他今年刚好不回老家,所以住在国公府也是方便。” 姜瑜说完,果然李夫人没有拒绝,甚至思考起来。 姜宁也很是开心,忙问他:“那他现在何处?方便的话就早点联系一下。” 姜瑜说得正是黄联之,虽说有举人功名,可以每年拿到朝廷俸禄。 但京城的开销可不是闹着玩的,笔墨纸砚哪样都不便宜。 再加上他的身份,不可能用太朴素的,一些应酬花费还要算上。 黄联之觉得自己已经考上举人,不应该继续靠父母帮助,所以经常接些私活。 姜瑜觉得国公府这么有钱,大夫人和姜宁应该不会吝啬,这么好的赚钱机会当然要给好友了。 姜瑜看向姜宁道:“我这好友名黄联之,字束封。 因为书院是免费住的,所以他并没下山。” 李夫人又问:“既然是举人,那确实教得,不过你怎么知道他能管好世子呢?” “母亲,这就是我的事情了,到时我跟束封兄会商量一个办法。 专门针对世子的教学方式,奖罚分明,不过夫人放心,绝对不会体罚,但希望母亲不要干涉便好。” 他这话让李夫人愣了愣,但她并不相信,不屑地说:“那就期待你这办法了。” 姜宁则很是期待,他对自己的大儿子已经失望太多次了,但毕竟要继承家业,还是不能放弃。 姜瑜其实也有自己的私心,他要将现代的教育理念用在姜恒身上,看效果怎么样。 说白了,这个世子就是他的‘小白鼠’,试验品,他怎么可能真得这么好心呢? 因为已经有些晚了,所以今天是不可能去联系的。 看这事情解决的差不多后,姜瑜便打算告辞,只听姜寅叫他:“瑜儿就在我这用饭吧,你们两个就别在这碍眼了。 该回哪就回哪,我和瑜儿有些事要说。” 姜瑜不知道老祖宗的意思,但李夫人一下就明白过来:“太公可要省着点,别把东西都送出去,我们恒儿也是您孙子呢!” 她虽然这么说,但也不过是不甘心,看姜寅并未搭理她,只得起身告退,从步伐来看,很是气愤。 姜宁觉得理应如此,他打算到时自己再送一份给姜瑜,因为今天的事儿他对这个二儿子更愧疚了。 两个走后,姜瑜来到老祖宗身边,姜寅很是满意的看着他道:“你这孩子就是太懂事,虽然及聪明。 却不会撒娇,有些时候要懂得示弱,这就不如你治儿弟弟。” “祖父哪的话,瑜儿都多大了,哪能跟三弟相比。 不然让人家笑话,可要是祖父喜欢,那瑜儿照做便是。” 姜瑜这话逗得姜寅和王母哈哈大笑起来,老太太接着说:“瑜儿这样也好,跟家里人就要这么实诚。 祖母最喜欢瑜儿直来直去的性子。” 姜瑜觉得老太太肯定误会了他,他哪里是这种人,要真如此的话,姜瑜第一天穿越过来时早就死翘翘了。 第81章 姜瑜获得丹书铁券 姜瑜虽然心里吐槽,但也知道这两位老人肯定要给自己一些珍贵的东西,所以故意装的很是真诚。 不然又怎么能在这‘吃人’的国公府越来越好,没有点心眼子怎么可能。 不过他也好奇,这两位老人准备的什么东西,居然把姜宁和大夫人都支走了,要知道当初赠地和房子的时候可没背着人家。 接着姜寅居然让丫鬟仆人都退了出去,老太太从抽屉里拿出个盒子。 姜瑜没想到如此神秘,定是传家宝之类的东西,不过这不应该传给姜恒吗?怎么会交给自己。 他虽然不解,但也没说出来,只等着打开,姜瑜可不能让自己显得很是贪财。 他只以为是金银玉石之物,或是银票地契那些东西。 不过里面的东西可是出乎姜瑜的预料,完工母慎重的将木盒交给姜寅,他对着姜瑜很是严肃的说:“瑜儿谨记,此物事关重大,危急时可保你一命。” 姜瑜马上跪下用双手接着,他意识到此物定是御赐的东西。 盒子里赫然便是一丹书铁券,姜瑜手都有些颤抖,他忙回绝道:“祖父祖母,此物太过于贵重,瑜儿实在不敢收下。” “瑜儿,这丹书铁券给你最为合适。我们俩个半截入土的老人,早就不再需要。 而庆安他没有多大出息,得过且过就好。恒儿和治儿未来还要靠你帮衬,今日之事祖父便明白,瑜儿心软,定不会不管他们。 你嫡母她…哎,无需过度理会,总之咱们国公府和李家要尽早划清界限,你二叔那不过是个虚职。 皇上不会为难他,只有瑜儿你,从上次的事情来看,圣上未来定要重用于你。 盛家一家独大,杨家虽然驻守边关,但手中握有兵权,皇上又怎能安心。 老夫知道韵儿获封贵人便知道,咱们国公府是终于入了陛下的眼。” 姜瑜没想到姜寅居然了解得这么透彻,完全不像个不谙世事的老头子,看来国公府未来如何,他早就心里有数。 “这丹书铁券乃太祖皇帝所赠,官场沉浮,你就算在小心谨慎,也有可能暗箭难防。 若被奸人所害,便将此物交与皇上,定能保你一命。” 姜瑜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他没想到这位老人居然如此关心自己,他还听出些别的含义。 于是便答:“祖父定会长命百岁,等到那时祖父还要看瑜儿金榜题名后,会穿着红袍、帽插宫花,骑着高头骏马,在皇城御街上走过,接受万民的朝贺。” 姜瑜有些泣不成声,他感觉姜寅隐隐有交代后事的意图,虽然他并非原来的姜瑜,但是祖孙情谊他还是第一次体会到。 王母也跟着哭泣,姜寅却很是高兴的说:“瑜儿有这种志气,那我可得多活几年,到时国公府也能扬眉吐气!” 姜瑜稳了稳情绪,忙说:“祖父的话瑜儿可是记得了,不许耍赖。” “瑜儿现在到会耍起小性子了,不错,别总让自己担子那么重。 天大的事,你头上还有这么多人帮你扛着,你呀,就是心思太重。” 姜瑜没想到自己如此紧绷的状态会被姜寅看出来,心中很是温暖。 他接过这盒子,看着里面的丹书铁券,感叹居然用金子镶嵌字体,不愧是皇家所赐,姜瑜以前只在博物馆见过生锈的那件国宝。 此物崭新如初,说明应该从没被拿出来过,他小心翼翼地拿着,一时不知道应该放在何处。 姜寅又嘱咐他几句,便让下人们准备饭菜,让姜瑜用过后再回去。 姜瑜回到后院时,周姨娘早就在门口等着,看他安然无恙才放下心。 “瑜儿你不知道,忠儿回来后说你被叫去老祖宗那,真是吓死娘了,大夫人又闹了起来。 娘以为又跟你有关,本来打算过去看看,但后来心莲出去打听说老爷和大夫人早就回去了。 娘便没有去打扰,老太公和老太太可是说了些什么?为何这么晚才回来?”周姨娘关切的问。 姜瑜便将今日之事告诉了周姨娘,不过这铁券还是没说,他怕隔墙有耳,还是小心为上。 “原来是这样,没想到大夫人居然没反对,只是娘怕万一她又出什么幺蛾子。 到时你吃力不讨好,世子哪里好管教,他可不会听你的话。”周姨娘担心的说。 “娘,你就放心吧,儿子既然已经答应下来,定是有了法子。 瑜儿从不做无用之事,世子如果实在不服管教,而大夫人要是也插手的话,那儿子就有理由回绝这件事了。 再说此事只赚不亏,瑜儿怎么会让自己陷入麻烦中呢?” 周姨娘听后没再多说什么,便让他早些休息。 姜瑜回房后,小心的将丹书铁券藏在了自己的床榻之下,以确保其安全。 他躺在床上,思绪如潮水般汹涌。如今,他深知自己肩负着家族的期望和责任。 在黑暗中,姜瑜默默回忆今日发生的所有事,感觉朝堂定是不太平。 虽然他不知道详细的情况,但从楚玉宣和杨冕的态度来看,两人在他和姜忠来之前定是筹谋着什么。 姜瑜在这胡思乱想,他突然有些庆幸自己还没这么快进入官场,一想到杨冕每天都这么操劳,他突然有些心疼。 而杨冕那头也在想着姜瑜,他处理完公务后,并没急着回府,反而转头去了国公府。 他就在远处看着大门口,第一次有了牵挂的滋味,杨冕猜想姜瑜回去后都做些什么。 脸上带着笑意,仿佛一个痴汉,姜瑜哪里知道这人居然这么夸张。 他早就进入梦乡,杨冕又待了一会儿才离开。 杨冕回到府邸后,径直走进书房。他坐在案前,拿出一本册子,上面记载着朝廷官员的详细资料。 他已经将证据掌握的差不多,不过此事牵扯甚广,杨冕思考着与此案有关的所有官员。 其实上次定亲王的事情给他敲了次警钟,只有猜中文惠帝的心意,才能将罪魁祸首绳之以法。 第82章 约见世子 姜瑜第二天便打算书信一封,让黄联之好好准备。 接着姜瑜便回想他在现代学校的一些上课方式,他了解到姜恒上课时一直没法专心。 而且总是睡过去,就算夫子如何严厉,他都不在乎,万事有李夫人顶着。 所以一般的惩罚机制并没什么效果,姜瑜首先排出课程表,将一节课的时间缩短。 半个时辰为一堂课,中间可以休息顷课,并且他还安排了课外活动。 无需在房间里闭门造车,这样又能引起姜恒的兴趣,又可以避开大夫人,一举两得。 姜瑜把计划书写好后,和信一起让人送了过去。 虽然这计划看似完美,但最重要的是姜恒他会配合,不然一切都是白搭。 所以姜瑜打算会会这位世子,看看他到底有多叛逆,顺便还能提前探探底。 可他不可能一个人过去,总要拉个垫背的,于是姜瑜先去二房处找姜忠一同前往。 “你真的要帮他学习?就这么个纨绔!大伯他们也太为难你了!” 姜忠愤愤不平,张氏听后也觉得不妥。 “瑜儿,不是二婶儿多嘴,就姜恒那孩子,要只是贪玩也就罢了。 但他可是出了名的浑不吝,跟着他那个娘舅不学无术,李清荷也从来不管,这时候到想起让你帮忙。 她这心思也太过歹毒了些,而且从小到大请过多少夫子,哪有能管住的? 你这次可是惹了麻烦喽!” 张氏虽然替姜瑜担心,但也琢磨不透李夫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居然不再看不上姜瑜。 她心里可是恨透了周姨娘,难道说她想以此败坏姜瑜的名声? “二婶放心,瑜儿也不是任人欺负的,并不是瑜儿亲自教导。 我是请来书院的一位同窗,对方可比瑜儿有资格。 他现在便是举人,未来定会考中进士,不然大夫人又怎么会同意呢?” 姜瑜的话让张氏放下心,她突然问道:“那忠儿可否一起学?放心,二婶会单独给你这同窗银子的。” 姜忠没想到自己居然要搭进去,连忙拒绝道:“娘,您就放过儿子吧。 我哪是学习的料,而且要和大哥一起,那岂不是更加不方便。 二哥,你说是吧!” 姜瑜觉得这个办法好,不然的话姜恒一个人没有竞争意识,肯定会懈怠,要是有人跟他做对比,那效果肯定不错。 “瑜儿倒是没什么意见,只是二婶儿不介意大夫人吗?” “这有什么,若是忠儿能跟着一起学,反倒是我占了便宜。 瑜儿定是有法子能治住他,刚好帮二婶儿个忙,也给你弟弟提升一下。 不然若只会舞刀弄枪,那也就做个武夫罢了。” 张氏又看向姜忠道:“你呀,真以为带兵打仗很是简单吗? 肚子里没有一点笔墨,怎么指挥得了士兵,难道你要当一辈子校尉吗?” 张氏的话让姜忠愣住,他也思考起自己未来要做些什么。 姜瑜这时安慰他:“这次的教学并非只有四书五经,到时你也可以有机会当一天的夫子。” 这话倒是引起二人的注意,看着姜瑜神秘的笑容,感觉此次的教学内容定是不一般。 姜瑜并没有打算现在就把课程内容公开,而是等黄联之来后跟他一起商量。 不然都是自己做决定,那也太过武断了,毕竟黄联之才是夫子。 几人又谈了一会儿,张氏便让姜忠跟姜瑜一起去大夫人那。 两人到了后,便有丫鬟去通传,姜瑜发现,里面的仆人仿佛一个个没有灵魂。 姜瑜两人等了一会儿,只见大夫人有些不耐烦的出来。 姜瑜和姜忠立马起身行礼,李夫人倒也没有拿乔,问他们:“没想到我这院子今日可真热闹。 两位真是稀客,不知来此有何贵干。” “回母亲,瑜儿此次前来便是为了见一见世子,问问他的想法。”姜瑜回她。 李夫人不解,到时让恒儿直接上课就好,为何这次还要特意来。 “我倒是不懂了,你又有何目的。昨日你可是已经答应好了,不能反悔。” “母亲误会了,瑜儿此次前来只是想了解下世子,孔圣人施教,各因其材。 虽然无法与圣人相比较,但瑜儿也知道如若不了解世子习惯,那也没法正确教导。” 李夫人对于姜瑜的说法不屑一顾,只觉心里好笑。 “你倒是有些信心,那便由你罢了。”李夫人说完就派人去把世子叫来。 姜瑜这时又说:“等世子来后,希望母亲能回避一下,由我们单独谈。” “那好吧,不过忠儿所为何事?倒是一直没言语。”李清荷有些疑惑姜忠此行的目的。 “回大伯母的话,侄儿母亲让我也和大哥一起上课,所以这次刚好跟二哥过来,也想跟大哥亲近亲近。” 姜忠说起谎话来脸不红心不跳,不过李夫人听完后脸色一变。 她不知道这张氏怎么会掺和进来,难道是要跟恒儿抢夫子,还是有其它的预谋? 李清荷为了以防万一,对着姜瑜说道:“当时可是说好只教恒儿一人的,怎能随意更改?” “母亲这话可有失偏颇,瑜儿到觉得这样很好,不然世子独自上课,难免无趣。 母亲可是对二弟有什么偏见吗?” 姜瑜话一出口,姜忠立马装作伤心的样子。 李夫人知道自己上了当,但她也没辙,只能拂袖离开,她要去叮嘱自己儿子一下,定不能被姜忠那孩子比下去。 “凭什么要我听那个贱种的话!娘,是不是爹的意思? 而且现在明明是放假的日子,怎么又要上课,孩儿实在不想去。”姜恒很是气愤的说。 “这次不同,娘也是同意的。”姜恒听到李夫人的话,一脸震惊。 这还是自己亲娘吗?居然跟那庶子沆瀣一气,难道被下蛊了不成? 李夫人劝说:“儿啊,你往常怎么样娘不管,但这次定要争口气。 在国子监时娘也知道你并没多认真,可是为了世子之位,你要忍耐。” 姜恒不懂这与世子的位置有什么关系,但李清荷心中警铃大作,她意识到张氏的举动不同寻常。 李夫人要提早做好准备。 第83章 激将法让钢铁直男上钩 姜恒拗不过李夫人,不情不愿的走了出来,看着姜瑜也没好气,只和姜忠打了声招呼。 “我们可是打扰了大哥?大哥看着心情不太好。” 姜恒觉得姜忠的话夹枪带棍,仿佛影射自己一般,心里不爽,便没有回答。 姜瑜帮着解释:“许是大哥休息不好,看着像刚起床的样子。” 姜恒瞬间炸毛:“你这是诬陷!我可没有睡懒觉的习惯,还有别叫我大哥,我可没你这种弟弟。” 姜瑜瞬间流泪道:“大哥这话可是要伤透了瑜儿的心啊! 我虽为庶子,但也是侯爷之子,我与大哥虽生母不同。 但必竟血脉相连,大哥怎能如此绝情?” 姜恒哪里知道姜瑜这说哭就哭的本领,他很是慌张,而且姜忠还一脸气愤的看着他,姜恒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急着说:“你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哭!真是没有那阳刚之气。” 姜瑜心想这姜恒还是个钢铁直男的性格,那更加好办,于是又开始了表演。 “大哥莫不是糊涂了,我还未及冠,怎么能称为大男人? 大哥与我年纪相仿,确实体格更加健壮些,四肢很是发达。 夫人倒是把大哥养的很好,只不过这人不能只长个子却不长脑子吧?” 姜恒直接冲到姜瑜面前,本来他还以为姜瑜是要拍他的马屁,没想到居然是嘲讽自己。 他甚至想要直接动手,幸好姜忠看出来便连忙阻止。 姜忠也没想到姜瑜说话会这么直接,要是真把姜恒惹急了,那可不好收场。 但姜瑜信心十足,看着有些超雄的姜恒道:“大哥别急,瑜儿也是一片好心。 您是世子,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倒时这国公府可是交到您手里的。 但您懂得府里的大事小情要如何安排吗?还有这开销用度,人情往来。 咱们庄子里有多少的地,多少间商铺,现银多少。 这都是要您去管理的,担子可一点不轻。” 姜瑜停顿了一下,因为他注意到大夫人应该在暗处偷听。 姜恒则被他的话完全吓到,他从没想过以后的事,主要是他觉得那都太遥远。 殊不知过一两年他就要被安排定亲之事,这在古代实在是稀松平常。 姜瑜装作没发现继续说:“大哥想想看,您觉得国公府在您的手上能撑多久? 要是还这么混着日子,或许您这一辈会很快活,但要是等你的后代呢? 他们可有办法收拾这摊子,你也不用害怕,反正百年之后谁又认识谁,还不是黄土一捧。” 姜瑜说得很是严重,就是要以毒攻毒,不然姜恒一直生活在乌托邦里。 他从没见过外面的世界,大夫人将他保护得太好,而且只有这样才能逼得他不得不学。 李夫人在后面听得有些受不了了,她虽然知道姜瑜说的全在理,但心里很是不想自己儿子接触这些。 可她也不得不忍,只有这样才能让恒儿独立,说不定这次真能把儿子好。 姜恒听完后很久没动,只觉得自己的三观被直接碾碎。 因为以往所有人都跟他说,等父亲退位后,他就能继承国公府的爵位。 姜恒被那些狐朋狗友影响着,觉得到那时他无所不能,每天只管吃喝玩乐,这些闲杂琐事都让下人负责便可。 而且祖父对太祖皇帝有功,皇上也要给他们家几分面子。 他外祖可是吏部尚书,哪还有人敢对他不敬,但今天姜瑜的话给他当头一棒。 但他不相信,国公府怎么可能会撑不下去呢?娘也没说过这些啊! “你都是骗我的对吧,国公府明明很得圣宠,不是连你都被皇上赐字了吗? 妹妹刚进宫便被封了贵人,说明皇上定是重视的才对。 你休想诓我,定是你存心嫉妒,不然怎么会说这些来吓我。”姜恒说得很是没有自信,他也有点被说服了。 “那只是现在,往后的事情谁又说得清呢?” 姜瑜乘胜追击,“朝代更迭,世事无常,若哪天皇上听信谗言,或是府里有人犯了大错,这满门荣耀顷刻间便会化为乌有。” 姜恒愣住了,他从未想过这些,一时间无法反驳。 姜瑜见状趁热打铁:“大哥,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未雨绸缪。 只有自身强大,才能保家族荣耀长久。” 姜忠暗暗思考,他没想到姜瑜居然想得如此长远。 李夫人也被这话震住,她没想到姜瑜居然如此不计前嫌的对她儿子,难道她过去都做错了吗? 姜恒犹豫片刻,终于开口:“那我该怎么做?” 姜瑜笑了笑,这便是他要的效果。 “这第一步便是先放弃那些玩乐的心思,我想大哥在国子监应该并不认真吧” “都是因为那帮老头子教的实在无趣罢了,不仅是我,所有人都听不进去。 而且他们很是敷衍,反而对那些寒门之士正经对待。 功课从来都是背诵文章,我才没当回事儿的…”姜恒越说越心虚,居然不太敢看向姜瑜。 “我也觉得确实有些古板,既然国子监内大多都是官宦世家之子,那就该学会变通,不然又怎么能因材施教呢!” 姜瑜居然赞同自己的话?这让姜恒很是意外,因为父亲在内的所有人都说是他的不对。 这才导致自己更想对着干,就是不学,反正他们都是家世显赫,以后继承家业便可。 但今天他却看到了另外一条路,姜恒有些不敢确定,他要不要真的走过去。 “大哥若有些怀疑,那就先上一天的课,如果不合适,随时可以退出。” 姜瑜的算盘已经打好了,就等着姜恒上钩。 因为他要靠着姜恒这条线搭上那帮国子监的学生,他们可是掌握着大梁命脉的人家。 要是成功的话,说不定还能改革大梁的教育制度,也算帮左相个忙,姜瑜觉得他们的变法之路实在有些受阻。 而现在的他还没入朝为官,只能靠这种办法来推进。 就看这个世子能给他多大的惊喜了。 姜恒看着姜瑜,最终答应下来。 第84章 黄联之送来考试成绩 姜瑜看他答应下来,便和姜忠起身告退,李夫人居然把他们送至门口。 这倒是有些稀罕,不过姜瑜没太当回事,他心里对于大夫人还是很谨慎,因为姜瑜还是很怀疑原主的死亡与对方有关。 到了下午后,黄联之那边来了消息,果然没什么意见,而且他觉得姜瑜的那些办法很是新奇。 黄联之信上说,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跟他探讨一番,姜瑜便找到姜宁,把结果告知对方。 姜宁很是满意姜瑜的办事效率,但因为怕他心里难受,主动安慰道:“父亲知道这件事有些为难你。 总归是为父自己没教好你大哥,竟让瑜儿来帮忙,为父也有些没脸面。 如果瑜儿有任何需求,做父亲的一定满足,我也怕你一直憋在心里面难受。” 姜瑜想着自己已经从老祖宗那得了那么大一个好处,哪还用得上他,不过有总比没有好。 但是现在不太适合提出来,只能装成孝顺的样子道:“父亲莫要客气,这都是做儿子的本分罢了。 如若不能替父亲分忧,那瑜儿未免也太不懂事,还望父亲莫要再提。” 姜宁被姜瑜的话感动的稀里哗啦,打算一会儿就派人给这孩子再送些银子。 姜瑜刚才隐晦的拉踩了一下世子,姜宁正是因为听出来,所以有些感叹着说:“要是你大哥能有你一半的懂事,那为父也就放心了。” “父亲多虑了,世子只是贪玩些,又没做什么大逆不道之事。 大哥如果心思能够放在学业上,定能学得很快。” 姜瑜的暗语其实是要姜宁好好管住姜恒,这样世子就没有闲工夫来找自己麻烦。 毕竟现在是假期,姜恒对他满是恨意,肯定会处处招惹姜瑜。 但碍于对方的身份,姜瑜又不可能真的出手对付他,所以刚好给他找点事做,这次的教学任务来的正好。 大夫人也会把精力放在这边,周姨娘能够过得更轻松些。 姜宁已经派人去接,估摸一个时辰就能到,他接着便去准备家宴,来欢迎黄联之。 对于古人来说,虽然不是正式拜师,但因为姜宁很是重视,他觉得这次定能成,再加上对方怎么说也是举人老爷,所以姜宁不能简单应对。 姜瑜也很高兴自己好友能来,他不知道的是,自己在宴会上又要嚣张一把。 因为考试成绩已经公布,姜瑜的信直接被黄联之带过来。 午后,就有仆役来报,说外面有位黄老爷来访,姜宁带着姜恒连忙去门口相迎,李夫人甚至也到场。 姜瑜也在旁等候,黄联之带着个书童进入,姜宁忙迎上前。 “黄先生果然才貌双全,本侯常常听瑜儿提起,多谢先生在书院对瑜儿的照顾。” 黄联之谦虚的说:“侯爷客气,磒瑾学识出众,博学多才。 在下也常被启发,刚好这次考试成绩已出。 所以在下从山长那将信带来,请侯爷过目。” 姜瑜没想到居然是黄联之带来,而且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实在有些难为情,而且好友还这么直接的拿出来,真是不贴心。 但是黄联之其实是想给姜瑜一个惊喜,他从山长的态度上看出姜瑜此次考得应该很不错。 姜宁接过后就立刻打开,只见里面列出姜瑜的成绩,全是甲等。 还有陶山长的评语:儿资辨捷首,始有状元之态。 姜宁看完后大喜过望,笑着说:“瑜儿这次考的不错,但切记戒骄戒躁。 黄先生也不要总是夸他,以免这小子得意忘形。” 姜瑜看出姜宁想装出一副严父的样子,他觉得其实很是失败,但没表现出来。 大夫人感觉自己儿子被冷落,明明是给世子找夫子,怎么没有跟他们说一句话。 黄联之看出她的脸色,便道:“想必这位便是世子吧,果真是一表人才。” “先生别看他现在老实,等你教他的时候,定让你发愁。”姜宁没有给姜恒好态度。 “人家先生主动跟你交谈,怎么畏畏缩缩的,难道连礼数都不懂吗?” 姜恒作揖道:“小生姜恒见过夫子。”说完便将手中的六束交到黄联之手中。 黄联之接过后,也备了一份笔墨纸砚的礼,送给姜恒。 大夫人这才有些满意,觉得这人应该可以教好恒儿。 几人边走边说,很快就到了大厅,众人都在饭桌上等着了。 黄联之虽然参加过不少宴席,但还是被国公府的奢靡程度震惊到。 那他也要装的面不改色,按着规矩洗漱好后,便入了坐。 所有人围坐在一硕大圆桌上,为了显得国公府重视,两位老祖宗也出席了。 桌上摆满了由家厨精心烹制的美味。 蒸鳖、烩鱼翅、炖燕窝等珍贵佳肴轮番上阵,每一道菜都是精工细作,色香味俱全。 黄联之有些紧张,这个阵势实在吓人。 幸好姜瑜坐在他旁边,用眼神安抚了他,黄联之定了定神。 姜寅率先举杯欢迎:“黄先生能够教导恒儿,当真是他的荣幸,以后还要辛苦先生了。” 黄联之赶忙起身回话:“老太公言重了,既然已经答应下来,黄某必定竭尽全力。”说完便一饮而尽,其他人也纷纷附和着干杯。 姜寅听着黄联之的答复放下心来,他要的就是这句承诺,主要是过去请的没一个坚持住,所以有些心有余悸。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也都熟悉起来,不再像刚开始那样拘谨。 这时姜宁道:“今日不仅是恒儿之喜,瑜儿也有些好事到来。 这不,黄先生把瑜儿的考试成绩取了出来。我刚刚看过,现在交给父亲过目。” 姜瑜没想到姜宁居然自作主张在这个时候拿出来,这不是不给大夫人面子吗? 果然李清荷有些郁气,看上去很不好惹。 姜寅看过后大喜道:“善!瑜儿果然没有松懈,而且陶山长能这么说,必定觉得瑜儿有大才。 看来祖父也就无需担心你的学业了。” “瑜儿不过侥幸,哪里有祖父说这么夸张,而且今天的主角是大哥,瑜儿不敢越界。” 第85章 两房之间的夺权之战 姜瑜不想喧宾夺主,所以想要尽量避免出风头。不过姜寅正在兴头上,他也有告诫李夫人之意。 李清荷本想发作,但今天可是儿子的大日子,再说这夫子也是姜瑜找来的,她只能先忍下去。 张氏这时开口道:“妾身之前跟瑜儿这孩子提了一嘴,想让忠儿也跟着学。 我想大嫂已经知情了,但说到底总不好越过老祖宗,所以再说一遍。 刚好趁着这功夫让忠儿行个拜师礼,也总能说得过去,不然实在不合规矩。” 张氏说罢就把姜忠叫过来,让他当着大家的面拜师。 大夫人没想到好端端的,张氏会来这一出,直接打乱世子的场子,她看向张氏的眼中充满斗志。 李清荷早就想通,但今天却也给她上了一课,张梅芝果然不是省油灯的灯,居然想靠着自己儿子的夫子给姜忠作势。 她压抑着自己的火气,讽刺着说:“呦,弟妹这一出可真是精彩,到让大嫂我涨了见识。 大家看看我这侄儿,就是爱跟着他大哥屁股后便转,就连学习都要在一块儿。 但到底是长幼有序,总有个先来后到的说法,我这做伯母的怎么也要大气些。 忠儿作为弟弟,恒儿这当大哥的确实要忍让些,虽说这老师可以公用一个,但是世子之位却只有一个。” 张氏哪里听不出来李夫人的意思,她没想到这人居然开了窍,看出自己的心意。 但她可不是软柿子,看向李夫人道:“嫂子哪里的话,就说这国公府上上下下有谁不知道世子是谁。 而且大哥便是侯爷,自然是要恒儿继承,就算有什么意外,那也还有治儿呢。 我家忠儿虽然没有瑜儿这惊世之才,但娘家弟弟在宫中也有个一官半职。 忠儿就算不考科举,也能走这武将一路。 但到底不如大嫂娘家气派,李大人身为吏部尚书,掌管朝廷四品以下的任职,恒儿和治儿应该不用担心。” 张氏这话可踩到了李夫人的死穴上,虽然她一直以尚书家的嫡女为傲,但李夫人最清楚家里严禁谈论朝政之事。 自己父亲对于家里后辈想要当官走捷径的,都一律拒绝,就是怕有人以此进言皇上。 李家一直对这种事谨小慎微,上次李清荷也是被气急才对着姜宁一通爆料。 她有时回想起来就有些后悔,自己不能拿这种事威胁,因为这会使得李家也被牵扯进去。 面对张氏带有诬陷的话,李夫人反击道:“弟妹应该是曲解了嫂子的意思。 我刚才不过是玩笑话罢了,没想到弟妹居然有些生气,那嫂子就给你赔个不是。” 李清荷也学会发暗箭,张氏哪能让她得逞:“是吗?那许是妾身理解错了。 不过大嫂这么多年当家作主久了,谨慎些是应该的,弟妹我这段时间管家以后,真是理解了大嫂的辛苦。” 张氏又将话题转移到李夫人被免去管家权利上,段位真是高明。 大夫人本想过一段时间就去跟老太太服个软,重新执掌国公府后宅。 既然张氏挑起了头,她就顺着说下去:“弟妹这么辛苦,应该是不太合适,何不趁着今日放权。 刚好老太太也在,您说是吧。”她看向王母道。 张氏顺势而为,她早就有了对策,“老太太,大嫂已经被罚的够久了。 妾身看要不就让大嫂继续管着,我也能省份力气。” 她就是想要李夫人主动要回去,这么长时间,张氏早就布好了局,只等着她往里跳。 王母思考了一会儿道:“那就依你俩的意思办。 不过老二媳妇儿,你也别想那么轻松,从今日起,你和老大家的一同管理。 省得你们在背后说我这老太太向着谁。”王母还真是精明,猜出其中有鬼,便没让张氏完全放权。 众女眷忙哄道:“老祖宗就爱说笑,我们都听您的。” 张氏也过去说:“老祖宗费心了,看来我一时半会儿还没法省心呐!” 只有李夫人愤愤不平,以前国公府明明是自己管理的,之前也只是让张氏暂时管理。 现在倒好,直接分出一半的权,她再不甘心也只能忍着,看着姜宁那副无知的嘴脸,李夫人更是生气。 看不出来自己儿子都要被欺负到头上来吗? 黄联之呆愣的看完这一出戏,被姜瑜拽了拽衣袖,提醒他要注意仪态。 “磒瑾,我现在可是真佩服你了,原来你一直过得便是这种日子啊!”黄联之小声的跟姜瑜吐槽。 他心里很是同情姜瑜,要是他在这种大家族里,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每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姜瑜给了他一个‘你懂’的眼神,说道:“哎,别看国公府看上去风光,但里面可是有很多不为人知的争吵。” 黄联之突然很庆幸自己没生在这种家庭里。 姜寅这时知道该自己说话了,“你们也不知道回避下,让黄先生看了笑话。 不知道的以为咱们国公府,每天就是这些妇道人家的事情,传出去怎么好听。” 黄联之不知道如何回答,还是姜瑜解围道:“祖父,束丰兄不过是来教书的。 而且就这么赶过来,瑜儿看出应该也没休息好,这饭吃的差不多了。 不然我先带他去房间,安顿好后还要备课,束封兄初来乍到,别让人家太劳累。”姜瑜有些撒娇的说。 “你这滑头,就知道耍心眼儿,也好,那你们就先下去准备吧,早点休息。” 姜寅看出姜瑜的意思,但知道这孩子护短,也就没再问下去。 姜瑜两人告退,黄联之出去后还心有余悸。 姜瑜看出来其实国公府这几位,根本没把黄联之放在眼里。 虽然看着很是隆重,但也是给对方一个下马威,就连张氏和李夫人争执也没想着背着外人。 无外乎是觉得一个举人还不够让他们感到威胁。 姜瑜有些怀疑自己帮同窗这件事到底做没做对,不过想着有他指点,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 第86章 杨冕面对未来老丈人 姜瑜本打算第二天便正式上课,但计划赶不上变化,没想到一大早,楚玉宣就找上门。 当然杨冕也不出意外的一同前来,姜宁听到这事时很是意外,没想到国公府居然招来这两尊大佛。 他猜出两人应该是来找姜瑜的,但作为侯爷,也要出去接见一下,方显得周全。 姜瑜想到应该是郑举人那有了消息,于是急匆匆地跑去前厅。 只见自己的父亲正和他们喝茶闲聊,姜瑜整理了番仪容,进去后先和姜宁行了个礼。 接着转向杨冕二人:“师兄前来怎么不先通知一声。 瑜儿也好前去迎接,现在到显得师弟不懂礼节了。” 姜瑜故意这么说,就是提醒他们,别在自己父亲面前说太多,顺便让两人收敛些,别吓到姜宁。 其实姜瑜最怕的就是杨冕突然的关心,他面对杨冕时总是容易失态,这太不像平常的他了。 楚玉宣看着姜瑜这严肃的样子有些不解,只觉得是国公府规矩太多。 而杨冕能直接理解姜瑜的意思,嘴角有些微翘,他觉得自己今天跟着楚玉宣的行为很是正确。 “师弟太客气了,咱们师出同门,本就该互相照顾。 何况瑜儿师弟与我性格很合,所以无需那么多繁文礼节,您说是不是啊,侯爷?”楚玉宣对姜宁道。 “瑜儿能跟两位大人有缘,是他的福分,不过他年纪还小,若有得罪之处,还望不要见怪。”姜宁不知道两人的目的,所以胡乱猜测。 楚玉宣忙回道:“怎么会呢,师弟不仅聪颖,而且更是懂事,老师以前可是常常在我面前夸他。 还说我像他的年纪时,很不听话。” 楚玉宣和姜宁聊了起来,只见杨冕仿佛有些深受打击般垂头丧气。 其实是因为他忽然想到姜瑜还未及冠,而自己马上要而立之年,姜瑜会不会嫌弃他年纪老。 姜瑜看出杨冕的异常,心里疑惑:难道是他觉得自己被冷落吗?虽然自己刚刚确实只和师兄说话。 但还不是担心父亲看出些什么,这人怎么如此幼稚。 姜瑜没发觉自己明明和杨冕还没有什么关系,居然如此紧张被人看出来,反而显得有些刻意。 两人互相猜着对方的心思,居然连姜宁要起身离开都没发现。 还是楚玉宣拽了下杨冕,他才回过神来,姜瑜也瞬间清醒,脸上有些晕红。 “你们年轻人聊吧,我就不打扰了。如果一会儿方便的话,就留下吃个便饭。 两位大人公务繁忙,今日难得有空,我要不是瑜儿,还没机会与你们交好呢!” 姜宁很是高兴,他觉得姜瑜这孩子社交能力很突出,居然连朝廷命官都能接触到,比他这个做父亲的还强。 他不知道的是,其中一人对他儿子可是‘心怀不轨’,以后可有得姜宁愁呢。 不过楚玉宣拒绝道:“多谢侯爷美意,只是今日实在不便,下官过来也是想带师弟出去一趟。 下次我定来跟伯父好好喝一杯,只要伯父不嫌弃的话。” 姜宁没什么意见,虽然他有些好奇姜瑜跟他们去干嘛,但也知道应该没什么危险。 “也好,瑜儿跟着你们,我也能放心些,主要是外面最近有些不太平。”姜宁的话引起姜瑜的注意。 而杨冕却对姜宁有些心虚,所以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说什么话,这是在官场上运筹帷幄的杨大人有史以来第一次这么慌乱。 要知道对方未来可是他的老丈人,杨冕这种表现也算正常。 姜宁离开后,楚玉宣对姜瑜道:“老师那里出事了,不过你也别着急。 皇上已经派人去支援,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 姜瑜急着问:“师兄,到底是什么事?老师不是去永安县做教谕吗? 怎么会遇到危险,难道最近有战事吗?” “你放心,既然我敢将此事告诉你,代表老师没受伤。 这次的事情是永安县下面的午阳村村民发生暴乱,所以并未有意外的伤亡事件。”楚玉宣道。 杨冕这时出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姜瑜。 原来这午阳村因为地处边境,总是战乱不断,所以民风彪悍,一直以渔业为生。 因为前朝的疏忽,导致永安县一直都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自从大梁建立起来后,才重新被管理起来。 但无论换过多少县令,里面的状况都没有多少改变,永安县的百姓很是排外,就算官兵镇压,但效果甚微。 郑子显本来也有些抱负,打算改变当地的教育环境,而他一出手,就挑了最难治理的村子。 午阳村民从没有上过学堂,更别说对官职有认识,他们只认县令一人。 但要说当地最受尊敬的,还是村长。 所以郑子显此举算是动了村长的利益,毕竟要是这么多人都去上学,那劳动力就要减少一大半。 很多村民也不理解,就算是免费教学,但对于他们靠海吃海的人来说,一天不出海,就要损失一大笔收入。 郑子显一个读书人哪里懂得这些,他就算讲再多大道理也没用,对于午阳村的人而言,生活或许才是他们摆在第一的难题。 而郑举人却强制给村里的孩子开蒙,还要让人帮着盖学堂。 这才引发村民不满,随后他们将郑子显私自扣押,逼他放弃办学堂。 幸好后来永安县县令来交涉,才把郑举人放出来,而这午阳村的教育进程,直接腰斩。 姜瑜虽然也知道老师的做法太莽撞,但他还是担心的说:“老师一辈子教书育人,这件事肯定会给他很大的打击。” “是啊,其实当初皇上把老师派去永安县,我就劝过他回绝。 但老师心疼那些偏远地区的孩子,他们从没有机会看看外面的世界,或许他能帮上一点忙。 就算只教一个学生,他也知足了。”楚玉宣叹着气道。 姜瑜没有回答,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毕竟自己没有一官半职,身份轻微,不能像师兄一样帮上忙。 杨冕看出姜瑜的难过,安慰他说:“虽然郑教谕此次遭遇重重困难,但或许结果没那么糟糕。 至少午阳村的百姓知道,朝廷没有遗忘他们。” 第87章 姜瑜喝醉了 “多谢杨大人安慰。”姜瑜知道杨冕话语中的意思,说不定老师没有那么脆弱,一次的挫折也不算什么。 楚玉宣告诉他:“老师是收到些惊吓,但并没有放弃,他也不打算回来。 至少要把永安县的事情解决好,他一直没有给你回信也是因为这件事。 老师怕你担心,所以一直不让我透露。” 姜瑜想通后,便问起姜宁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也是,你在书院待久了,不了解京城最近的事端。 师弟有没有发现,最近城里多了许多生面孔,与我们汉人并不相同。” 姜瑜回想后发现确实如此,只不过他在现代有些习以为常,才不觉得新奇。 但对于京城的百姓而言,这可是新鲜事儿,因为三年之期已到,所以周边的小国便要前来朝拜。 有些面孔一看就是外国人,往年也有这种情况,但每次都会发生些事端,所以姜宁不想这几个儿子出门,怕不安全。 “那师兄和杨大人一会儿要带我去哪?” “等一下师弟就知道了,我先卖个关子。”楚玉宣神秘兮兮的说。 杨冕也笑着看他,“瑜儿不是还欠我顿饭吗?刚好趁此机会便一起了吧。” 姜瑜稀里糊涂的就被带了出去,三人来到一家酒楼,进入包间后,楚玉宣让姜瑜点菜。 姜瑜看着菜单,发现上面的菜名都是他从未见过的,有什么萌芽肚眩、盹掌签、奶房玉蕊羹,于是他只好随便指了几个名字。 不一会儿,酒菜上桌,楚玉宣便对姜瑜使眼色说:“这家店可不一般,老板娘和咱们杨大人颇有交情。 如果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咱们猴年马月都吃不上,还不快感谢杨大人一番。” 姜瑜有些吃味,于是举起酒杯带着酸味儿道:“杨大人真是有面子,这里都有红颜知己。 而且这许多菜色我连听都没听过,还是杨大人会享受。”他说完后就一饮而尽。 倒是有些吓到楚玉宣,他没想到师弟居然如此海量,还不解的示意杨冕。 杨冕怒瞪着楚玉宣也喝了一杯,他没想到好友居然如此拆自己的台,连忙给姜瑜解释:“瑜儿别听他胡说,这里的老板娘名叫花苒,我与她相熟都是因为父辈。 这仰仙楼原是花苒父亲所建,以前不过是打尖住店的客栈。 但是因为菜色与众不同,所以来吃饭的倒是不少,渐渐的便改成了酒楼。” 姜瑜寻思:那意思是说你俩是什么青梅竹马喽! “其实花苒姑娘早已定亲,她的夫君便是家父手下的将士。 但因为一次战事,他因故失踪,现在还渺无音讯。 其实她可以顺势解除婚约,但花苒不甘心,恰巧其父亲病逝,所以她独自接手这酒楼生意。 就这么到了现在,我父亲一直很是内疚,所以作为杨家人,我常来帮衬着些。” 姜瑜没想到这位老板娘身世如此坎坷,心中更是佩服,也有些不好意思刚才的吃醋行径。 “原来如此,看来花老板是个至情至性之人,是我小人之心了。”姜瑜又自罚一杯。 杨冕这时反应过来,姜瑜刚刚的行为不就是吃醋了吗? 他很是兴奋,这让楚玉宣这个大直男看不懂,怎么这两个人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 三人边吃边聊,姜瑜渐渐有些发晕,他穿越以来头一次喝这么多酒,主要是他尝的时候没感觉很辣。 姜瑜不知道这‘梨花白’听着很清淡,其实后劲十足。 所以几杯下肚,他的脸越来越红,再加上喝的急,姜瑜有些分不清这是不是在做梦。 杨冕看出他的异样,见姜瑜又要开喝,忙制止道:“瑜儿切莫贪杯,这酒虽闻着香甜,但后劲不小。” 楚玉宣大着舌头说:“你这个人就是扫兴,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不会喝酒! 来,师弟!咱们在干一杯!” 杨冕头上直冒黑线,他忍住想打他一顿的冲动,看着傻笑的姜瑜,觉得确实有些可爱。 这是杨冕第一次看到姜瑜如此呆萌的一面,平常的他一直很是机灵,但或许是很醉的原因,姜瑜第一次露出孩子气的一面。 杨冕恶趣味的想着,也许可以再等一会儿,这个时刻对他而言实在珍贵。 姜瑜不知道的是,未来杨冕抓住他这个弱点,可是狠狠的‘吃’了他好几回。 终于楚玉宣也支撑不住倒下了,他睡过去前,嘴里还念叨着:“喝酒,喝!” 杨冕知道姜瑜这个样子实在不适合送他回国公府,人家父亲很是放心把儿子交给他们。 要是看到这一幕,那杨冕想:自己在姜宁心里的信任值必定大打折扣。 所以他叫来花苒:“麻烦你帮我开两间房,多谢。” “咱们之间何需如此客气,你这么说还真是见外。”花苒风情万种的说。 “我还不了解你这个‘妖女’,这招对我没用。” “切,没意思,要是楚老二醒着倒是能逗逗他。 不过这位小哥倒是脸生,长得真是明玉动人,你从未带过除了楚玉宣以外的男人来这里。 我之前一直怀疑你对他暗恋未果,今日可算是明了了,原来你喜欢这一款。” 杨冕听到花苒这么说,想着楚玉宣的脸,一时有些反胃。 其实花苒作风如此大胆,也是因为这仰仙楼,毕竟酒楼生意,三教九流都要接触,不厉害些总会被欺负。 杨冕劝她道:“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你也该把那件事放下吧。 若是他还在,定看不得你如此辛苦。” 花苒愣了愣,她的表情很是严肃,“这是我的私事,不用你管。 况且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你要我怎么放下。” 花苒退下那层刺,此时显得很是落寞,但她很快调整过来道:“你先让人家明白自己的心意再说吧。 这小郎君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你要费心思咯。” 花苒幸灾乐祸的样子,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杨冕叹了口气,也不知是为花苒还是自己这暗恋的苦涩。 第88章 杨冕和姜瑜第一次如此接近 姜瑜醒来后有些茫然无措,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看着屋内的房间布置,到不像是一般的客房。 他心里一跳,赶紧起身,检查自己的衣物是否齐全,幸好没什么少缺,姜瑜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而且屋里没有其他人,应该杨冕给他安排的,毕竟当时楚玉宣早就醉的不省人事,姜瑜隐隐约约记得,好像有人把自己抱了起来。 他越想越害羞,一脸涨红,但那强壮的胸膛还是让姜瑜有些回味,自己一个大男人居然被人公主抱,姜瑜既懊恼又甜蜜。 房间门突然打开,杨冕进来看见姜瑜醒了,忙关心的问道:“瑜儿醒了,怎么样,还难受吗? 那梨花白后劲极大,你第一次还喝这么多,现在可好些了?” 姜瑜很是不好意思,他知道自己是被抱到床上后,就有些不敢看杨冕。 低着头说:“我没事了,今日多谢大人相助。 对了,说好这顿我来请,那便将房费一起算进来吧。”姜瑜转移话题道。 “瑜儿这时候到是清醒了,我记得刚才还在傻乎乎的乐呢! 我这么大个人,还能欺负你让你来请客吗? 何况身为朝廷命官,可是不能接受下方的‘贿赂’的,何况瑜儿还未有官职。 所以你不要多想,就当请过了怎么样?” 姜瑜因为刚睡醒,没感觉到杨冕话中的暧昧和亲昵,而且他还在害羞于自己喝醉的样子被杨冕看到。 更是没注意到杨冕眼中满满的爱意,其实姜瑜还没醒来时,杨冕就一直在床边看着他。 只是因为楚玉宣醒酒后来找,他才出去了一会儿,杨冕对着好友可没有这么好的脸色。 楚玉宣看着对方的火气,以为自己是喝醉酒失态了,殊不知杨冕只是因为对方的打搅而心情不好。 “喂,我那小师弟怎么样?你有没有将他送回去啊?”楚玉宣小心翼翼地问。 “你以为我蠢吗?这个样子把人送去国公府,那侯爷会怎么看咱们! 他在另一间房休息,你要是有事的话可以先走,我自己送他便可。” 杨冕忽悠着楚玉宣,果然这人没心没肺的说:“那怎么好意思,又让你破费,还要你帮我照顾师弟。 子谋兄真是在下的好兄弟啊!那我可就先回去了,你到时候可别乱说。 不然师弟心里会怎么想他这个师兄啊,谢了啊!” 楚玉宣说完便转身离开,丝毫没注意到杨冕的算计。 所以姜瑜问起楚玉宣时,杨冕告诉他:“瑜儿放心,那点酒对你师兄来说没什么事。 他还有公务要忙,所以就先回去了。” 姜瑜没想到这人这么不靠谱,居然让他单独面对杨冕,他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慌些什么。 就是觉得杨冕的眼神带有某种侵略性,而且还让他有些害怕。 杨冕突然靠近姜瑜道:“瑜儿在想什么? 怎么脸色这么红,是不是还有些难受呢?不然在躺下休息一会儿怎么样?” 姜瑜看着对方靠近的脸,一时觉得呼吸都有些来不及,身体也随之僵硬。 心跳也越来越快,耳边杨冕磁性的声音让他更是心猿意马,他仿佛要晕过去,心里感叹原来杨冕的帅脸放大这么多倍都没有瑕疵。 杨冕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了,不然会控制不住自己,因为那红润的嘴唇好像有魔力般想让自己沉沦。 两人就这么四目相对,时间都要在这一刻静止,突然房门一响,只听一个声音道:“小郎君还没醒吗?我把醒酒汤送来了!” 花苒推门就看到这一幕,她先“啊!”了一声,然后就站着不动仔细看了一会儿。 接着才说:“你们继续,我放下就走。” 花苒走出去前还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姜瑜和杨冕早就呆愣在原地,根本没反应过来。 花苒出去后越想越爽,没想到居然能看到现场版,就是没有再进一步,好可惜啊! 姜瑜反应过来想起身,没想到直接撞到杨冕的头,这下更加尴尬。 杨冕比他脸皮厚,仿佛没事人一样说:“瑜儿要不要先把汤喝了,一会儿再回去。” 姜瑜哪还待的下去,忙说:“我…我没事了,咱们还是先回去。 不然这父亲担心便不好了,而且大人还有其它事要忙吧,就别再耽搁了。” 杨冕虽然有些遗憾没能更进一步,但来日方长,他也怕这么快会吓到对方,也就没有再劝。 姜瑜两人在马车上时,杨冕一直深情款款的看着他,那炙热的目光让姜瑜都没法躲避。 只能假装闭目养神,他感觉一路很是漫长,明明路途并不遥远。 等到了国公府后,姜瑜立即便下了马车,好像有什么怪物追赶一般,随口说了句多谢就进入国公府。 杨冕也没觉得被冷落,反而十分开心,他这次能够明确对方的心意,看来自己并不是单相思。 连回去时都满面春风,这倒是让人稀奇,虽说谁都知道杨大人以笑面虎着称,但从没见过他真正开心的样子。 姜瑜进入府后便一路往后院走,他心里的感受呼之欲出,但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在古代对一个男人心动。 而且对方还是个大官,他虽然看出杨冕早就对他有些意思,姜瑜本打算一直忽视掉,可今天的种种表现暗示出,他知道自己栽了。 周姨娘看到儿子这一副慌慌张张的样子,忙问到:“瑜儿怎么一身酒气,可是去了哪里?” “娘,今日师兄来找,我们去了仰仙楼。 盛情难却,所以瑜儿便多吃了些酒,现在已好多了。” 周姨娘并不知道自己儿子还有个师兄,追问下才知道对方是大理寺少卿,可看着儿子有些难受的样子,还是心疼。 “就算人家位高权重,你也别那么死心眼儿。 要懂得拒绝,你这师兄也是,那么大个官就知道胡闹,幸好知道把你送回来。” 周姨娘跟天下所有母亲一样絮叨着,姜瑜有些心虚的没提杨冕,他还不想让周姨娘知道对方。 虽然看不出什么,但他总觉得很怕露出破绽。 第89章 姜瑜的现代教学方法 姜瑜只好拿楚玉宣做挡箭牌,谁让他丢下自己就回去了,一点没有同门情谊。 周姨娘叫人做好醒酒汤送来,看着姜瑜喝下才放心,因为已经过了酉时,所以快到晚饭时间。 他想着自己还没跟黄联之商量明天的课程,便打算现在就过去,到时跟对方一起吃就可以。 周姨娘看他每天忙忙叨叨的,觉得姜瑜这假期也不知道休息,总是闲不下来,有时儿子太出色也很是烦恼。 姜瑜找到黄联之时,对方刚好在看他的计划书,“磒瑾,你来的正好。 我看你准备的课程安排,很是新颖独特,但有一些地方还不太懂。磒瑾刚好给我解惑一番。” “哦,黄兄是哪里不清楚?”姜瑜问他。 “首先这个这早自习是什么意思呢?”黄联之第一个就有些懵,他试图理解其中的含义,但还是怕曲解。 “黄兄,这个简单,其实就是早上的晨读,这段便是他们自学的时间。 一日之计在于晨,刚好能预习今日的课程,也能复习昨天的课业,夫子无需干涉。”姜瑜解释着。 “原来如此,不过我看磒瑾安排的课程时间皆是一个时辰,且半个时辰便休息一会儿,所谓何意?” “黄兄应该知道,我这两位兄弟虽然被要求来上课,但内心其实有些抗拒。 若还是按照以往的方式教学,那必定效果不大,所以我觉得应该将上课时长分散开。 这样他们也不会觉得烦闷,每天学四个课程,压力也不会太大。” 姜瑜的话让黄联之茅塞顿开,并且深受启发,他追问说:“那磒瑾安排的算学、论学、历史和地理这四门可有什么讲究?” “其实自古以来,作为文人,都要掌握君子六艺,但前四项礼、乐、射、御并不在我们此次的教学内容里。 而书和数便是重点,也是未来无论科举还是掌家所能用到的知识。 但单纯讲四书五经对于我这两兄弟而言,实在烦闷,所以我想黄兄直接教策论。 这样他们也有参与感,而算学可以应用于世间的任何问题,所以我才如此看重。” 姜瑜的话让黄联之很是震撼,他觉得如果未来姜瑜入了礼部,定能解决大梁朝的教育问题。 “而地理能让他们了解大梁的风土人情,气候变化,甚至是利用这些知识解决自然灾害。 历史则能以史为戒,还能引导现在以及未来的发展,这便是我选择这几门课程的原因。” 姜瑜解释完后,黄联之久久没有回话,他思考着这人到底还有什么不会的,就算让他现在入朝做官,说不定还能做的更好些。 “黄兄可有觉得不妥之处?尽管提出来,怎么说最后是由你来教学。 我不过是班门弄斧,提些建议罢了。”姜瑜因为对方一直没言语,以为黄联之是觉得自己太独断专行了些。 没想到黄联之很是兴奋的说:“磒瑾此法甚好,无需再改。 只是震惊于磒瑾的才学,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罢了。” “黄兄哪里的话,我不过是杂书看的太多,有些‘不务正业’的想法,倒是黄兄海纳百川,才是真正眼界开阔之人。” 黄联之摆了摆手,他决定一会儿修书一封,把这个方法告知陶山长。 将全部细节敲定好后,下人们便把饭菜送来,两人边吃边聊,黄联之道:“多谢磒瑾这次推举我来。 其实这授课之人你便可胜任,我不过是沾了些光,就从这安排来看,磒瑾定是废了不少心思。” “束封师兄这就是跟我见外了,我虽然提供了方法,但并不想亲自教他们。 毕竟我那兄弟说白了都是纨绔子弟,要想把他们教好可不简单。 师兄这次可是帮了我的大忙,不然这可就是我的麻烦了!”姜瑜故意玩笑似的说着。 “你小子就知道让师兄背锅,罢了,谁让你机灵呢。 我又不能真的推脱,也只好帮你这个忙了。”黄联之知道姜瑜给自己台阶下,于是便顺着他说。 姜瑜回去时已快过戌时,所以便打算早点歇着,这一天忙得有些不可开交,他也第一次感到疲惫。 第二天一早,姜瑜便过去看过姜恒和姜忠是否准时,只见二人果然读着书,便放下心来。 应该是大夫人和张氏都叮嘱着,二人暗暗较着劲儿,所以第一天的课程很是顺利,没出什么意外。 而且因为教学方式的宽松,所以他们还真的听了进去,看来以前不想念书,还是因为国子监的夫子太死板。 尤其是姜恒,他回去时李夫人问起,“恒儿今日这课上得如何?可还听得进去?” “回母亲,还凑合,第一天能看出什么。 怎么也得在等些时日再说,且看两天吧。” 姜恒虽然说得不太耐烦,但却让李清荷很是惊喜,因为自己儿子居然没有排斥上课。 要是按以前的情况,他定会将夫子气的直接罢课,也定会嚷嚷着不会再去。 看来姜瑜那小子找的人确实有点能耐,若是以后也能像今日这样,她也就可以放心了。 姜瑜没有一直看着,他后来被姜宁叫去问话。 “瑜儿有心了,为父看到你给世子安排的课程,真是用心。 对了,你昨日和两位大人出去,可是去了仰仙楼?” 姜瑜没想到姜宁居然知道的这么清楚,忙回道:“是,父亲。 这处地方是师兄安排的,瑜儿也是第一次去,菜色确实不错。” “那地方有些鱼龙混杂,我也不是不想你去,这次要不是他们带着,为父定不会同意。 这段时间你便在家待着,等朝圣之日,你到时准备准备与我一同进宫。” 姜宁仿佛说这一件很小的事情,但姜瑜心里震惊,他以为这种事情应该不会考虑他。 “多谢父亲想着瑜儿,可大哥那…” “你别多想,恒儿也会去,但他身为世子,本就是应该的。 瑜儿这次帮了父亲这么大的忙,我也总该表示一下,不然对瑜儿也不公平。” 第90章 姜韵的后宫升职记1 姜瑜明白姜宁这是给自己补偿呢,不然显得他太无能了些,上次没能见到古代的皇帝,姜瑜很是遗憾了许久。 “瑜儿帮的不过是个小忙,父亲无需放在心上,何况做儿子的本该为父亲分忧。”姜瑜说的谦逊有礼。 “我知道瑜儿懂事,但这次机会难得,你到时只需跟着为父便好。”姜宁一副过来人的模样,他终于能在姜瑜面前好好做一回慈父了。 姜瑜谢过姜宁后,便退下了,他回去的路上想到在后宫的姜韵,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妹妹过得怎么样。 自从上次被册封为贵人后,姜韵在宫中也算有了声量,她当时便跟着太监去了西六宫之一的长乐宫。 主殿是淑妃居住的长歆殿,姜韵被分进四阁中的一间,因为大梁大多承袭唐朝制度,所以后宫也是一样。 本来姜韵应该住在二斋之一,但因为后宫嫔妃不多,所以住的反而又升了一级,这可不是常见的。 这淑妃娘娘在后宫中作为四妃之一,虽然地位极高,但一直都不太出挑,或许是想避着皇后的锋芒。 要说这后宫里谁能和皇后抗衡,那还属太傅之女袁贵妃,袁太傅作为三公之一,虽然早就颐养天年。 但地位极高,毕竟他不仅是文惠帝的老师,而且还同时是前太子的老师,朝中威望极重。 袁贵妃可是一入宫便得到文惠帝恩宠,就连皇后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加上她膝下儿女双全,皇后常常心中嫉妒。 而且文惠帝知道袁贵妃喜静,便让她独居整座钟粹宫,其余都是伺候的下人宫女,这可不像节俭的文惠帝往常的作风。 当然一直有传闻称,本来袁贵妃应该是前太子妃,太祖都已经下旨赐婚,但前太子不知何故被废,所以就成了文惠帝的侧妃。 而文惠帝这些做法都是为了补偿她,其中缘由已不可考,伴随着前太子的消失,这些都成了皇家秘辛。 姜韵并不了解这些,她一心想着这位淑妃娘娘是怎样的人,毕竟自己由她管辖,姜韵必须小心为上。 她到了长乐宫后,一路不敢抬头细看,只觉得周围富丽堂皇,长歆殿内虞淑妃已在里面等着,她这里就来了一个姜韵,毕竟只有她直接成了贵人。 姜韵看着太监脚步停下,知道这里就是淑妃娘娘的住处,她看着太监行礼。 “给淑妃娘娘请安,杂家奉命把姜贵人带来,请娘娘过目。” 姜韵轻声走上前,半跪着行礼道:“臣妾姜韵拜见淑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姜贵人起来吧,嗯,看着年岁还小,本宫听说贵人很得皇上喜爱。 如今一看果然名不虚传,真是灵秀动人,往后你定要好好服侍皇上,这样也不负皇上对你的恩宠。 既然没什么事,先下去吧,一会儿还要准备去见皇后娘娘。” 淑妃表现的有些冷淡,姜韵心里琢磨不透,而且对方并未好奇或刁难,她一时拿不定主意,反正来日方长,而且她初来乍到,还是别太显眼。 于是姜韵起身告退,她没看到淑妃背后那探究的眼神。 姜韵到了四阁后,发现里面已有了两位昭仪,所以她上前拜见。 谁知她们一副高傲的样子,并没怎么搭理,反而自顾自的说着话。 “真没想到咱们长歆殿也来了新人,皇上倒是贴心,知道淑妃娘娘好说话。 这位妹妹真是我见犹怜,怪不得能让皇上破例,手段真是不少,现在规规矩矩的,说不定哪天就跟咱们平起平坐了。”其中一位道。 “是啊,到底是有些姿色,哪像咱们,都有些腻了。 不过妹妹千万记得规矩,在这宫里,可不是谁受宠就能无法无天的,毕竟就算再受宠,也比不过贵妃娘娘。” 两人一唱一和,故意在这拖着,就是想让姜韵多行一会儿礼。 淑妃那都没有下马威,她们两个倒是急着表现,姜韵虽然知道谨小慎微,但也不是受欺负的主。 她回应说:“两位昭仪娘娘皆是绰约多姿、玉软花容,妹妹岂能比拟。 臣妾不敢多言语,只是觉得两位娘娘身份高贵,怎能如寻常妇人般絮语间杂,剌不休。 实在有损淑妃娘娘声誉,望两位姐姐勿怪妹妹多嘴。 臣妾先告退了。” 这两位昭仪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姜韵走开了才有些明白过来她们被嘲讽,但也没敢再多说什么,隔墙有耳,她们知道淑妃娘娘可不是看上去那么与世无争。 姜韵回到房间后,感到一阵疲惫。 她心想,这皇宫中的人心难测,今天她有些冲动了,不知是好是坏,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正在思考之际,有宫女前来通报,说是皇后娘娘传召所有人前往凤仪宫。 姜韵心中一紧,她知道此番觐见必不会轻松,但因为目的是见见她们这帮秀女,所以只要尽量低调些,应该没什么事。 到了凤仪宫,盛皇后正端坐在凤椅上,威严庄重。 姜韵在后面跟着跪地行礼,低头不语。皇后打量了所有人一番后,缓缓开口道:“都起来吧,赐座。” 姜韵依言起身,但并未抬头。 只听有太监来报说:“皇后娘娘,贵妃娘娘身子不适,所以这次没法前来,特派奴才知会一声。” 皇后轻笑一声:“那就让她好好休息,难怪陛下又留宿钟粹宫,袁妹妹定然要劳累些,但今日众位妹妹第一次入宫,总要见见才好。 罢了,你回去告诉她,还是别折腾了,不然皇上定要生本宫的气。” 皇后虽然说着玩笑话,但谁都能听出她话中的冷意。 “日后在这宫中,诸位妹妹需得谨言慎行,莫要生事,你们要服侍好皇上,为皇家开枝散叶才好。 若有何事,也可来寻本宫。”皇后一副大气从容的做派,真有国母的风范。 众人赶忙谢恩,表示自己一定谨遵皇后教诲。 皇后又说起:“今年的秀女果然出众,真是百花争艳,皇上的眼光真是不错。 听说有位姜贵人很是得皇上的喜爱,可在何处?” 第91章 万国朝圣的日子 姜韵没想到自己已经如此低调,竟然还逃不过去,看来皇上的特殊对待也容易招来嫉妒和麻烦。 她不得不上前跪拜道:“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恭祝皇后娘娘凤体康健、千岁金安。” 姜韵礼数并无不妥之处,皇后也挑不出什么错来,她看似很是满意的说:“姜贵人虽是初次进宫。 但教养很好,本宫看着到觉得很是亲切,不愧皇上能另眼相看。” 盛皇后表现得自己和皇上眼光一样,让人以为心意相通,帝后同心,也是不想显得袁贵妃风头太盛。 “皇后娘娘母仪天下,温婉而泽,德容兼备。 其光辉不仅照耀宫廷,更惠及万民,以为国家荣光与骄也。 臣妾若能学到娘娘一丝一毫,便也心满意足了。” 姜韵这一通马屁拍下来,倒是让皇后心情很是舒畅,她因袁贵妃的结郁之气,也消减不少。 毕竟对方在受宠,也不过是妃子,自己作为一国之母,怎么会跟她计较,没想到这国公府的庶女,还真对自己胃口。 “姜妹妹嘴甜,本宫哪能真这么想,不过是妇道人家,全仰仗皇上罢了。”盛皇后道。 姜韵没有再回,她知道自己今天已经够出风头了,而且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她不能太出色。 盛晨娇没想到姑母一直忽视自己,居然跟姜家的庶女聊这么久,她在后面更是听不太清,很是急躁。 皇后根本看不上自家的侄女,而且为了表现的大度,所以没有打算召见盛晨娇上前。 因为贵妃不在,所以也就无需再多个礼节,皇后也体谅的说:“既然诸位妹妹初次入宫,总有些不习惯之处。 而且这一个月定是劳累,那便先回去休息吧。” “多谢皇后娘娘。”众人跪下谢恩,随后规矩的离开。 自始至终盛晨娇都没和皇后说上话,她气得瞪了姜韵一眼。 姜韵往后面查找着,终于看到了沈玥央,她满心欢喜的找过去,对方也高兴的过来。 “真没想到,妹妹居然直接成了贵人,当初我果真没看错。 而且皇上对你有了印象,以后定少不了恩泽雨露。” 姜韵没想到对方说的如此直白,脸上染上红晕,“玥姐姐可别说笑了。 韵儿也恭喜姐姐得偿所愿,不知姐姐可是什么位份?” “我是比不上你的,不过区区一个美人罢了。 虽然是这样,也好过从才人做起,你不知道,自从你获封贵人后,那盛晨娇回去后发了好大的火。 就算她背后有皇后撑腰又如何,妹妹可看明白了吧,在这后宫之中,只有皇上的宠爱才更重要些。” 姜韵知道话虽如此,但心里并不太认同,毕竟皇帝的宠爱能保持多久,又不是谁都可以做袁贵妃。 因为沈玥央住在云烟宫的云薇殿,所以两人并未多聊几句,便分开了。 姜韵一时有些惆怅,她不知道自己未来的路会如何,突然有些想家,就算国公府有再多的不好,也没有这后宫危险。 …… 很快到了万国朝圣的日子,大街上很是热闹非凡,时不时有华贵的马车穿行而过,四周有各色人种,车水马龙,人流如织。 街道两旁的茶楼、酒肆、当铺、作坊,就连空地上都挤满了商品,叫卖声此起彼伏,琳琅满目的各国商品,实在是眼花缭乱。 姜瑜第一次见识这样的场景,他拉起车窗帘子,往外看着,很是兴奋。 与他同车的世子则一副孤傲的样子看向他,仿佛姜瑜是个乡巴佬一样。 姜宁并未与他们同乘一辆马车,姜忠则是跟姜仪一起去的。 所以他俩一路都没什么话,本来姜瑜不打算理对方。 但姜恒许是最近跟着黄联之上课,知道姜瑜的良苦用心,所以一时有些没忍住,向他解释道:“你别看外面好像热火朝天。 其实大部分都是那些商家请人扮的罢了,根本没有多少真正的买家。 毕竟大梁的百姓都知道最近不太平,所有的商户都是为了把东西卖给那些外邦人,也就他们没什么见识又蠢才会被骗。” 姜瑜没想到姜恒居然会说出几句人话,而且态度居然这么正常,但是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说自己和那帮外国人一样好骗?姜瑜没好气的说:“多谢大哥解释,瑜儿在后院待久了,确实没见过这种场面。 还望大哥别嫌弃。” 姜瑜这带点茶味儿的话,果然让姜恒有些不知所措。 他有些愧疚的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看你有兴趣,才解释…” 姜恒嘴笨,不知道怎么说,很快又憋了回去,姜瑜看出他的好意,便说:“没想到大哥居然对瑜儿能如此好心。 瑜儿实在受宠若惊,可就算这热闹是假的,但有一个人当真,那也很有感染力。 所以假的便是假的罢,瑜儿还是很开心。” 姜瑜刚还怼得姜恒有些生气,但他后面的话配上这张笑脸,让姜恒也有些被影响,他笑了一下。 终于明白为何有那么多人对姜瑜有好感,应该就是这种明明如此天真的表情,却又很是精明。 姜恒也清楚,如果不是自己的娘亲,他应该不会这么讨厌对方。 接下来两人没有再说话,等到了宫门外后,他们直接下了马车。 因为宫里不允许再乘车进入,除非是三品以上的官员,而他俩不过是作为家眷出席,自然没有理由。 随着交出通关文碟,姜瑜第一次进入古代的皇宫,这可不是现代旅游时的感受。 他感觉有一股特别的氛围,明明有很多人,却只有脚步声,这种庄严是只有亲自体会才能明白的。 两人跟着太监一路走着,周围皆是参与此次宫宴的官宦之子。 他低着头并没有四处乱看,身旁的姜恒也一改往日嚣张的神态,很是规矩。 终于到了太和殿,姜瑜感叹着恢弘的建筑,他头次这么紧张,倒是姜恒安慰了他一下。 姜瑜心里暗示自己:反正我不过是个小人物,皇上根本注意不到。 第92章 姜瑜穿越而来另有原因? 两人被带去姜宁身边,等入座后姜宁嘱咐道:“你们两个不用紧张,左右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姜瑜他们回声应是,姜瑜注意到他们的位置就在第二排,他注意到好友林雨在第一排。 但因为现场人众多,所以不好打招呼,祁元其实早就看到了姜瑜,但碍于祖父还在身边,实在不好去直接过去。 等了一会儿,只听一个尖锐的声音:“皇上驾到!” 太监总管传呼升殿,所有人都自觉的跪拜,文惠帝坐于龙椅之上,下方众人高呼万岁,皇后千岁。 待文惠帝让众卿平身之后,宴会算是正式开始。 丝竹之声响起,一群舞姬进入大殿中央翩翩起舞。 在场众人皆是马屁不断,阿谀奉承之词不绝于耳。 姜瑜对此感到无趣,便四处打量起来。他发现祁元正看向自己这边,于是悄悄对他做了个鬼脸。 祁元强忍着笑意,也回了一句,口型像是再说“一会儿见”,心中正在盘算着怎么找机会跟姜瑜说话。 林雨规矩的坐在左相身边,主要是盛衡就在他右侧,所以林雨做贼心虚般很是老实。 姜瑜虽然知道杨冕定会出席,但也假装没看见,不愧和林雨是好友,做法一模一样。 表演结束后,就到了各小国献礼的时候,其实都是些当地的特产。 想想看,大梁都国库空虚,这些周边的小国能有什么底蕴,但表面上也总要过得去。 比如北历国就是些动物皮草,以及战马数十匹;万晋国则献来许多针织品和一只上千年的乌龟,寓意大梁千秋万代。 那丰岚国倒是特别,只见他们的使臣道:“陛下,我王寻得一天外之物,名曰:星陨玉壁。 传言此物可以打破幻境,揭示未来和真相,还能连接天外之仙人。特此献给陛下。” 姜瑜听得心里好笑,怎么会出现如此玄幻的东西,但他一想自己的存在就很不科学,所以也犯着嘀咕,难道真有这么神奇的物件。 毕竟他看所有人都被吸引了注意力,自己也只好装装样子,姜恒还在感叹:“没想到这先秦时期传说中的宝物都能被找到!” 姜宁虽然没说什么,但他两眼放光,肯定很有兴趣,文惠帝甚至走下来去瞧。 那使臣拍了拍手,便有人抬来一块巨石,姜瑜看着应该有一米多高。 文惠帝亲自把布掀开,只见里面还真是一块陨石,在火光的映照下,外表的孔洞仿佛有五颜六色的光泽。 更神奇的是它的中间确实像玉一般温润透明,又如同镜子般将人的样貌映射出来。 姜瑜虽然没感觉到刚刚那人描绘出的能力,但也能看出是个价值连城的宝石,没想到丰岚国藏的挺深啊。 但其他人似乎都被吸引住了,赞叹声不绝于耳,文惠帝也很是欣喜:“大善!朕很钟意,赏!” 这时,右相站出来提议:“皇上,机会难得,何不让丰岚国使者展示一下星陨玉壁的神奇之处,也让大家都开开眼。” 文惠帝欣然同意,“确实,虽然这玉壁确实不凡,但若没有那能力,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宝石罢了。” 丰岚国使者忙道:“回陛下,臣这就演示。” 随后他便拿出一面铜镜,对着星陨玉壁照了一下。 顿时,玉壁上显示出了一些奇异的景象,好像是正在进行的某个场景,一个现代人好像做着什么,众人惊叹不已。 然而,姜瑜却注意到,在那些景象中,似乎有一个人影若隐若现。 他定睛一看,竟然发现那个人影和自己现代的样子长得一模一样! 姜瑜心中一惊,难道这星陨玉壁真的能够揭示未来和真相?他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 难道现代的自己并未死去,会不会是原主,姜瑜一时有些后怕,自己穿越大梁真的不是巧合吗? 因为那人影穿着打扮都很现代,所以其他人都没发现,但杨冕看着这一幕,却觉得很是熟悉,自己应该见过此人。 他也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心中满是疑惑不解。 文惠帝问道:“你说说这景象是何处?真是仙界吗?” 使者回答:“陛下,这臣也不是很清楚。 此物受环境影响,每次所展示的景象并不相同,所以臣也没法准确说出。” 文惠帝有些可惜,但既然已经得到这件宝物,那总有机会弄清楚,他打算到时将灵觉大师招进宫,看他能不能解释的通。 姜瑜因为知道真相,所以显得有些慌张,他身上直冒冷汗,头一次觉得自己的身份如此危险。 姜宁看出他的不正常,以为是被吓到了,还安慰他:“瑜儿不用害怕,虽然子不语怪力乱神之说。 但世间总有些事物不符合常规,你别钻牛角尖。” 姜宁以为这孩子的世界观崩塌了,毕竟他读圣贤书,又怎能理解这种奇异的现象呢。 姜瑜回过神,顺着他道:“父亲说的是,瑜儿有些死脑筋了。 倒是大哥镇定自若,瑜儿佩服。” 姜恒没想到姜瑜会夸自己,很是得意的说:“你呀就是在家呆久了,以后有机会我带你见见世面。 你就不会这么胆子小了。” 姜宁很满意他俩兄友弟恭的样子,觉得自己这回的决定真是做的不错,看来嫡庶之争这样的事应该不会发生。 由于丰岚国的礼物太出众,显得其他国家有些黯然失色,每个人都在谈论着玉璧。 后面都循规蹈矩的进行着,没什么看头,最后文惠帝发表了一番国泰民安的演讲,这次宴会也就进入尾声了。 众人按着顺序离开,姜瑜本想早点回去,但他刚出殿门,祁元就找上他道:“喂!你也太不够意思了。 怎么不等等我,没看到我刚才跟你说的啊!” 姜瑜回想起来,便说:“别生气嘛,还不是刚才那玉璧太震撼,让我有些没想起来。” “确实,这种神物丰岚国还真舍得送,也不知怎么想的。”祁元瞬间被转移注意力。 “这还不简单,你听过怀璧其罪吧?丰岚国兵力不强,若真将此物留下,那才有可能对国家不利。 丰岚王还真清醒,这下大梁成了众矢之的了。”姜瑜解释着。 第93章 周姨娘的身世疑云 “这倒也是,那你说皇上也能想到吗?”祁元问说。 “当然了,可就算皇上知道对方的目的,那也得接受。 大梁作为大国,定要做出表率,如果连这种宝物都护不住,那也不能让这些周边小国信服啊。 如此一来,定会引发战乱,丰岚国此举也是想试探一番皇上,这其中真是各有心思。” 祁元没想到姜瑜居然了解的这么多,实在和年龄不符,心中更是佩服。 姜宁看姜瑜没有跟上,边往后看去,发现自己儿子正和祁大学士的孙子聊着,便没有过去打扰。 对方家里虽然不是权贵,但在朝中可是一股清流,声望极高,姜宁觉得结交一下也好,往后的仕途能帮上不少忙。 接着又看到左相的孙子走向他们,姜宁心中微妙,国公府从没表露过立场,若是姜瑜跟左相家交往过深,那未来若是大皇子继位…… 姜宁不得不多想些,因为这关乎国公府未来的命运,虽然现在文惠帝一路扶持左相一派,但一朝天子一朝臣,谁也不知道将来会如何。 他不想国公府因此受牵连,姜宁打算回去后就提醒姜瑜一下。 于是他带着姜恒去往回走到他们身边。 林雨一出来就看到两人,“怎么把我丢下,还是不是好友了?” “我们哪好打扰你,怕林兄有约啊!”姜瑜调笑的说。 祁元有些没听懂,他疑惑的看向林雨。 “你这嘴巴总是这样厉害,我说不过你。 这还没放几天的假,到让我有些不习惯在家住着,你们也不来找我出去,害我每日都只得跟在祖父身边。”林雨抱怨着。 “我还想闲着呢,你们不知道我最近多忙,才刚有些空就被叫来参加宴会。”姜瑜便跟他们分享最近他都干了些什么。 “你居然这么不计前嫌的帮你那个大哥,要是我定不会同意的!”祁元愤愤不平。 姜瑜心想:我又不像你们,都是嫡子出身,我一个庶出,现在又没有功名,哪能真的拒绝。 虽然姜瑜也很是讨厌这‘嫡庶神教’的封建荼毒,但他身不由己,只能先尽量这么应付着。 姜瑜没说出口,他刚想解释,没想到姜宁已经在背后问道:“没想到我儿在这也有些好友,怎么不给父亲介绍一下。” 祁元和林雨忙行礼道:“小生见过侯爷。” “果然都是一表人材,瑜儿在书院肯定备受两位照顾。”姜宁显得很是亲切。 姜瑜觉得姜宁就好像那种非要融入小孩之中的大人,很是格格不入,把气氛都搞得很是尴尬。 “侯爷哪里的话,倒是磒瑾学业精进,常常给我们解惑。”林雨很懂礼数的说。 “是啊,我们不仅是同窗,还是同寝舍,很是有缘。 不过这位是?”祁元问起姜恒。 “哦,瞧我这记性,他是瑜儿的大哥,名叫姜恒。与你们年纪相仿,若是有时间,两位都可来国公府坐坐。” 林雨两人答应着,不过祁元很有些看不上姜恒,所以并没搭理对方。 姜恒也有些感觉,看着祁元的眼神充满侵略性。 姜瑜打着哈哈说:“现在时候已经不早了,父亲,咱们不如先回去吧。 我想祁兄和林兄也定要早点回家。”说罢姜瑜向两人使了下眼色。 二人心领神会,便说:“是啊,祖父定等得着急了。” 姜宁也反应过来,于是几人互相道别,往不同的方向走。 到了国公府后,姜宁先让姜恒回去,早点休息,明天上课可别迟到。 随后让姜瑜跟他去书房,谈点事情。 “瑜儿在书院这么长时间,要不是今日听你的同窗说起,才发现为父到有些疏于关心了。 就连瑜儿的好友都不了解,虽然我不干涉你与什么样的人交往,但瑜儿应该知道,现在朝中的各方势力。” 姜宁说这么多,姜瑜立马理解对方的深意,这是让自己不要站队。 于是他答说:“父亲的担忧瑜儿明白了,只不过无论左右两派如何争斗。 甚至于未来坐上皇位的是哪位皇子,瑜儿都敢保证不会威胁到国公府。 父亲若真的相信瑜儿,那就无需再担心这些。” 姜宁没想到姜瑜居然这么直白的承诺,他看着眼前一脸认真的姜瑜,心里感到十分欣慰。 只是把这么重的担子放在姜瑜身上,他也有些不忍心,自己是否太严厉了些。 姜宁点了点头,又缓了缓语气说道:“好,为父相信你。但瑜儿也要记住,国公府也不是那么脆弱,你不用那么慎重。” 姜瑜的承诺并不是给姜宁的,而是为了不负老太公的嘱托,他当初一心想离开国公府,可现在回头看,姜瑜也有了那么多的牵挂。 姜瑜微笑着回应道:“多谢父亲提点,孩儿省得。” 姜宁拍了拍姜瑜的肩膀,眼中满是慈爱。他知道,姜瑜已经长大了,而且又这么聪慧,定有自己的想法和判断。 姜瑜告退后,便回了后院,周姨娘在房里等着。 看到姜瑜回来,忙拉着他问说:“你这回可真是争气,老爷居然主动带你前去。 娘那时都对老爷有些失望了,但近些日来看,他到越加重视起瑜儿了。 看来往后娘也能放心,大夫人那也有求于你,应该不会再找你麻烦。” “其实瑜儿一直不明白,为何娘能对父亲这么信任呢?”姜瑜忍不住问道。 “瑜儿还小,不懂你父亲当初多么耀眼夺目。 娘不过是一个琴女,虽然平日接触的都是达官贵人,但没有人是真心看得上我的。 娘也知道那里不是什么干净的地方,但生活所迫,也不敢抱怨。 侯爷却跟其他人不同,他从没嫌弃过娘的出身,还出手帮我赎身,免除了我的罪籍。 瑜儿,无论别人怎么说,自此娘这条命都是属于侯爷的。” 姜瑜却听出其中的关键,周姨娘的身世肯定不简单,不然怎么要除去罪身。 第94章 合作开物流公司 但姜瑜没有追问,这种事情还是让周姨娘自己说出来比较好,许是知道自己说漏嘴了,周姨娘便没再多言语。 “娘看时候不早了,瑜儿也早点休息,这些事儿啊,都是些老黄历,不值得一提。” 周姨娘转移话题,姜瑜看出她的为难,便起身告退,回了房间。 他躺在床上时还在想着,周姨娘定不会只是简单的个烟柳之地的女子,身世很有可能非常狗血离奇。 姜瑜带着这样的疑问睡下,他不知道周姨娘在房间里拿着一块玉佩发呆,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这天姜瑜在府里无趣,本打算出门找林雨他们一聚,却听见有下人来报,说有人来找他。 姜瑜本以为是那两个好友,忙让人请进来,但当他一见到人时,才发现来人居然是他在临阳县结识的张子昂。 “没想到张兄前来,在下有失远迎,快请进来!”姜瑜很是热情的说。 “贤弟多日不见,更显得清隽灵秀了些。 反倒是我看着愈发操劳。”张子昂笑着寒暄。 “我看张兄倒是满面春风,喜气逼人,定是有好事将近。 今日亲自前来可是有什么事?”姜瑜问起来。 两人的动静果然引起府里人的注意,姜宁那头听到消息,问起刚才的下人:“今日前来找瑜儿的可是何人?” “回老爷的话,小的听说名字叫张子昂,家里是从商的。” “哦?从商又是姓张的,该不会是皇商张闽之家的小辈吧?”姜宁自言自语地说,心里有些惊讶。 没想到瑜儿这孩子交友甚广,居然连首富的儿子都认识,他打算一会儿要亲自接见一下。 姜宁还不知道,姜瑜可是跟人家是合作关系,而且已经赚了不少银子。 “其实我这次突然拜访,也是为了将最近一年琼珍阁的分红交与贤弟。 还有就是想跟贤弟谈谈接下来的合作,不知贤弟可有什么想法?” 姜瑜看着张子昂带来的银子,想着自己也用不到,还不如继续投入进去。 但他也开玩笑的说:“张兄做生意真有头脑,我还没拿到这钱,就又要还回去了。” 张子昂有些紧张的说:“贤弟若是不想参与,那我再寻他人便是。 只是因为与贤弟有了默契,所以便先来询问一下。”张子昂虽这么说,但眼神还是紧紧盯着姜瑜。 姜瑜笑了笑道:“我自然是愿意的,刚刚不过是玩笑话,张兄不要这么认真嘛!” 听见姜瑜同意,张子昂这才松了口气。 “不过张兄打算做什么类型的营生?据我观察,最近城里都是些外邦人士。 商铺摊贩众多,实在不适合单纯的售卖,张兄可有什么高见?” 张子昂一听姜瑜的话就知道自己没来错,他急忙说道:“贤弟与我‘心有灵犀’,刚好我也有些想法。 便让贤弟帮我分析一下。” 姜瑜听着对方的用词,觉得有些别扭,他们两个也没好到这种程度吧?而且这个词多用于伴侣之间。 当然姜瑜没有指出来,只让对方继续说下去。 “这些外邦人在京城置办了许多东西带回去,人手定然不够。 而且路途遥远,说不定就有什么意外,所以我想开个镖局,贤弟觉得如何?” 姜瑜思考了一会儿说:“听着确实很有赚头,不过京城镖局遍地。 名气大的有好几家,他们又怎么会选择一家新开的?” “若是没有做好准备,我也不会找上贤弟。 城中虽然有许多家镖局,但是他们运送的最远地点也是只到南方。 并不会出关,再加上通关文碟办起来麻烦,大多人都不会接这个活。 刚好家里和宫中有些方便,所以这对我来说不算难事。”张子昂信心十足的说。 姜瑜想着这最难的一步解决了,那他找自己是何缘故?听上去就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 张子昂看出姜瑜的不解,便说:“实不相瞒,虽然这次万事俱备,但因为有些危险,所以家父一直不同意。 即便我拿出最近赚的所有银子,也不太够,这不就找上贤弟了嘛。” 张子昂有些心虚的说,不敢看姜瑜的表情。 “这有什么,我再追加五千两,不过这镖局要改改名字。”姜瑜提出建议。 “真的吗!贤弟你说,就按你的来。”张子昂很是兴奋。 “主要是太大同小异了些,无法引起注意。 既然咱们要做,那就要做大梁的第一! 就叫‘必达快递’如何?”姜瑜看着他说。 随后姜瑜就将现代物流的概念解释给张子昂听,一下子让对方眼界大开。 原来自己想的都不过是一个雏形,没想到姜瑜连这些都懂,张子昂想着幸亏自己来找对方。 “张兄回去后定要好好准备,人力方面不得马虎。 做生意最重要做到诚信,我想张兄比我明白。”姜瑜提醒着。 “贤弟放心,等我回去学着写一份计划书,到时麻烦贤弟帮忙润色一下。” 两人又聊了一些关于生意上的细节,张子昂便起身告辞了。 姜瑜送他出去后,转身回到屋里,想着未来的银票,心里美滋滋的。 他知道,这件事情若是成了,那往后自己就算躺平都没问题了。 姜瑜赶紧打消这种念头,默念起老师的教导,自己是为了大梁的发展才这么做的,根本不是钱财这些身外之物。 就在他给自己洗脑的功夫,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姜宁走了进来。 “瑜儿,听说刚刚有人前来,不知那位是?”姜宁看着姜瑜问道。 “父亲,那人是我在临阳县结识的朋友,名叫张子昂,我们一起合伙做了点小生意。”姜瑜如实回答道。 姜宁点了点头,说道:“原来如此,我听下人说他是张家的公子,没想到你竟与他有这般交情。” 姜瑜笑了笑,说道:“父亲,孩儿也不过是侥幸相识罢了。” 姜宁拍了拍姜瑜的肩膀,说道:“瑜儿,你能有此等机遇,也是你的福分。 不过对方到底是商人,你可不要忘了自己的本心。 科举才是你当前最重要的事情,府里也并不会少了你的花销。 若是被人知道,总对你的名声不好,而且莫要耽误了学业。” 对于姜宁的唠叨,姜瑜已经有些免疫了,但内心还是觉得‘烦死了’! 第95章 姜瑜说了个寓言 而且姜瑜知道自己不是那种内心不坚定的人,想让姜宁赶紧闭嘴。 其实姜宁是有些后悔自己来晚了,本来是打算搭上首富的关系,但没想到姜瑜也没留人家用饭,所以有些胸闷。 他还在这喋喋不休的散发‘爹味’,姜瑜早就发散思维去了别处,对于这种情况,他只能左耳进右耳出。 姜宁说的口干舌燥,刚拿起杯子一饮而尽,就看到姜瑜有些一言难尽的表情。 他不解的问:“瑜儿可是怎么了?有话不妨直说。” “嗯…父亲,这杯子是刚刚张兄用过的。 但您放心,应该没什么问题。” 姜瑜这话相当于火上浇油,姜宁表情一僵,手中的杯子放下也不是,拿着也不是。 心里更是有些膈应,只好尴尬的说:“为父还有点事,就先去忙了。” 说完姜宁就离开了,姜瑜恭送着,在他的视角看来姜宁有些慌不择路的逃跑。 这种小意外让姜瑜心情大好,他感觉闲的没事,不如找些事来干。 刚好去看看黄联之他们的进度如何,还有自己安排的课程是否有效果。 姜瑜到了时,并未声张,只在后面看着他们讲课的样子,姜恒和姜忠表现的不错,没有因为自己的到来而分散注意力。 姜瑜本打算就此离开,但黄联之看到他后便招呼他进来。 “磒瑾今日得空来访,那就不要回去了。 刚好这堂课的内容可以让你来帮我了,两位公子觉得如何呢?” 姜瑜刚想拒绝,他可不想弄给自己惹麻烦,但姜忠立马同意道:“好啊,二哥不仅学识好,而且总是奇思妙想。 这次的内容刚好符合,何不与我们一同探讨一下。” 姜恒也没有拒绝,反而点了点头,姜瑜只好硬着头皮坐了下来。 他本来是打算看看就走的,没想到却被留了下来。 于是问起黄联之,“敢问师兄,咱们要讲些什么内容呢?” 黄联之笑了笑,然后回他:“磒瑾应该读过《水经注》。 《山海经》曰:昆仑虚在西北,河水出其东北隅。《尔雅》曰:河出昆仑虚,色白;所渠并千七百一川,色黄。 我和两位公子正是在讨论‘归墟’究竟在哪里。不知师弟可有什么见解?” 姜瑜知道这节课是地理,但他没想到居然学得这么杂,不过倒也有趣。 “哦?原来如此,那你们可有了什么结果吗?”姜瑜问道。 “我觉得这种书怪诞不经,不过是一个传说罢了,不足为信。”姜恒发表着自己的意见。 姜忠则有不同看法,“我倒是觉得可以参考一二。 毕竟没人真的见过,那就没法证实它是假的啊!” 姜瑜听着他们的争论,陷入了思考。 他没想到姜忠居然能够辩证的看待问题,不过姜瑜可以给他们讲讲一些关于归墟的传说。 “我认为,归墟可能并不存在于现实世界中,它也许是一种象征,代表着人们对未知的探索和向往。 但是‘归墟’并不是没人见过,我到听过一个故事,刚好讲给你们听听。”姜瑜缓缓说道。 三人顿时来了兴趣,没想到还真有人到过归墟。 于是姜瑜就把元代刘基创作的故事中的《蹶叔三悔》(出自《郁离子·虞孚》)讲给他们听。 “传闻有个人名叫蹶叔,此人一次邀请朋友乘大船去航海。 船只航海东行,到了深海的边沿。 友人劝他说:‘这里是归墟啊!若是在往里走,就回不来了!’ 可蹶叔不听劝,于是他单独乘了一小船前行,船直接开进了深海的大坑里,他在那里面被困了九年。 直到一次遇到巨鲲变为大鹏激起的巨大波涛,才把船冲了出来。 等到蹶叔回去的时候,头发全白了,身体像干肉一样瘦,没有人能够认出他来。” 姜瑜的故事引得三人兴致盎然,姜忠急切的问:“那后来呢?他是变成了仙人吗? 不然怎么不吃不喝这么多年都没事呢!” 姜恒和黄联之也满眼放光的点着头,很是焦急的样子。 可这个故事到此就结束了,本来也不过是个寓言,哪有什么后续,就连解释也没有。 于是姜瑜卖起了关子道:“这种神乎其神的事迹实在无从考证。 而且这人就算真活着,也得上千岁了,那必定成神仙了。 不过我想说的是,其实读书无需太循规蹈矩,有时候想象力也是必要的。” “磒瑾所言甚是。这便是读书的意义所在,不拘泥于书本,敢于提出自己的观点。”黄联之笑着说。 姜瑜心中暗自松了口气,还好应付过去了。 他们也没再追问归墟的所在,姜瑜又不能跟他们说,可能的地点在马里亚纳海沟。 而接下来的课程变得更加有趣,众人各抒己见,思想的火花不断碰撞。 姜瑜看着差不多了,便打算离开,他可不想这一天都跟着上课。 他回去时刚好发现心莲在偷偷哭泣,想到自己确实很久没关心这几个跟着他的下人了。 姜瑜走上前询问:“是出了什么事吗?难道我娘她说你了?” “少…爷,跟姨娘无关,也不是谁欺负奴婢。 只是奴婢听说了件事儿,有些伤心罢了。”心莲边哭边回答。 “到底是什么事让你伤心成这样?”姜瑜忙问。 “之前兰英跟奴婢说,管家跟老爷提过,想把奴婢许配给他的儿子。 奴婢虽然心里苦闷,但也不敢声张,可实在忍受不住,所以今日才有些失态。 奴婢本没资格挑剔,但管家他儿子并非良人,奴婢不敢撒谎。” 其实心莲此举是故意让姜瑜看到的,因为她知道自家主子肯定不会让自己受欺负。 “这倒是稀奇,管家是怎么会选到你身上,定是有人背后搞鬼。”姜瑜猜测。 第96章 丫鬟对姜瑜起了心思 “你先别慌,既然父亲没通知到我头上来,定是还有回转的余地。 何况这种事情都是后宅管得,又怎么能越过二婶儿和夫人那去? 而且兰英又是听谁说得?许是误会一场罢了,你别急,我先去找娘问一问。” 姜瑜安慰她说,心莲心里也觉得不对,就算何管家真想让自己儿子娶她,也不该找上老爷那。 只要跟大夫人提一嘴就好,而且自己怎么因为兰英一句话便信了,心莲边想边跟着姜瑜进了屋。 只见兰英正帮着给周姨娘按肩膀,周姨娘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听到声音忙睁开了眼睛。 “瑜儿回来了,怎么去了一上午,要不先用饭吧。 兰英你先去准备着,我这先不用忙了,再过一会子怕是都要过晌午了,别饿着瑜儿。”周姨娘吩咐着。 兰英行了礼便出去备着,心莲感觉周姨娘这段时间对自己很是冷淡,不知是何缘故,难道真是兰姑娘在她面前多嘴吗? “娘,我有件事儿要问您,您定要跟我说实话。”姜瑜顾不得吃饭,急忙问道。 周姨娘见状,心里大致明白了几分,八成是为了心莲的事。 “瑜儿问吧。”周姨娘笑着看向姜瑜。 “听说爹要把心莲嫁给何管家的儿子?可有此事吗?”姜瑜直截了当地问道。 “你这是哪听来的胡话?”周姨娘嗔怪道,“你爹可没跟我提过此事。” 姜瑜转头看向心莲,心莲却低下了头,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 “奴婢是从兰英那听来的,也并非是想在少爷面前搬弄是非,请姨娘明鉴。”心莲小心翼翼地说。 这时,兰英端着饭菜进来了,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姨娘,奴婢……奴婢没有……”兰英辩解道。 “行了,我知道,瑜儿咱们先吃饭吧。”周姨娘打断了兰英的话,“这事待会儿再说。” 姜瑜看着淡定自若的周姨娘,心中充满了疑惑,他娘应该知道些什么,可是怎么如此淡定呢? 而且心莲和兰英,她俩到底是谁在说谎呢? 姜瑜有些食不知味,他一直想着此事,周姨娘却并未再提,他也只好压住疑问,打算吃过饭后再说。 周姨娘看着姜瑜心不在焉的样子,叹了口气道:“瑜儿既然如此在意,那娘就跟你说明白。 其实这件事是娘交代兰英透露给心莲这丫头的,瑜儿看不出来,但娘作为过来人哪能不清楚。 这丫鬟对你有了别的心思,若是不尽早处理,娘怕会像上次茗烟那样,后果不堪设想啊!” 因为屋内只有他们母子二人,所以这话心莲并不知晓,姜瑜听得有些惊讶,没想到居然是这种事情。 不过他虽然不会与任何女人有什么关系,但要是随意处置自己的心腹丫鬟,还是觉得过不去这道坎。 “娘,孩儿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您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传言,或许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 而且就算是这样,心莲也并未犯什么错,又何必将她随意嫁给那种人家。”姜瑜替心莲求情道。 “瑜儿若是不相信,那便让她进来说话吧,要不是兰英,娘还发现不了这件事。” 周姨娘随后就吩咐她们进来,心莲和兰英进到屋里,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少爷,姨娘,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痴心妄想。 少爷看在奴婢一直跟着您的份上,饶了奴婢这一次吧。 求你们不要赶我走。”姜瑜没想到心莲一进来就主动承认。 兰英也跟着一起求情:“少爷,姨娘,奴婢也是听命行事,求你们放过心莲吧。” 姜瑜看着心莲,心中有些不忍。 “心莲,我从未想过要赶你走,只是这婚姻之事,关乎你的一生幸福,我不能轻易决定。 至于兰英,你虽是听命于我娘,但日后切不可再做出这样的事情。” 周姨娘见姜瑜心软,也不好再说什么。 “罢了,心莲,你起来吧。今日之事就此作罢,但你需记住自己的身份。 兰英,你也起来吧,但要记住自己的主子是谁。” 心莲和兰英谢过之后,便退了下去。 姜瑜心中仍有疑虑,在他听来,明明是兰英告发的,却装成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来。 城府应该颇深,而且周姨娘还很信任对方,这让姜瑜有些忧虑,虽然心莲真有别的心思,但她也没有任何越矩的行为。 而兰英却能悄无声息的挑起事端,还把自己摘的干净,姜瑜有些后怕。 他看着周姨娘一副无所察觉的模样,不知道该不该提醒一下,可是才刚发生这样的事情,实在不是什么好时机,他也只能暂时放下。 “瑜儿别再多想了,你呀就是心太善了。 娘觉得在你眼里,好像所有人的身份都是一样的,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周姨娘看他发呆,于是提醒道。 “娘,您觉得人生来便是不平等的吗?”姜瑜忍不住说。 “娘不懂那些大道理,只是觉得既然身在这样的环境,那便要适应所有规则。 你说说,如果真的没有尊卑之分,那大梁要乱成什么样子? 瑜儿读过那么多书,定能明白娘的意思。” 姜瑜知道他刚才的话有多么天真,幸好是跟周姨娘说的,要是在别的地方,可够吃一壶的了。 姜瑜总是带着现代人的思维想事情,所以觉得一个丫鬟就算对主子有爱慕的心思,也不是什么大事。 但在古代,这可是会牵连许多人的,弄不好屋子里所有下人都会被赶出去。 姜瑜决定以后不要那么心软,自己本就不属于这个时代,需得更加小心才行。 心莲这件事给他敲了一记警钟,就算发散善意也要懂得分寸。 “娘,孩儿明白了,不过瑜儿也要提醒娘一句。 兰英那丫鬟,虽然心思细腻,但刚刚的举动您也看到了。 此事因她而起,却没有提及一点,这样的做法实在有些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不知娘是怎么想的。” 姜瑜的话让周姨娘放下了筷子,她只说了句:“娘心里有数,瑜儿别担心,可现在还不是时候。” 姜瑜不清楚周姨娘的打算,更不理解她话中的意味深长,只能点了点头。 第97章 姜瑜决定去寺庙住几天 这次的事情暂时解决,姜瑜却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周姨娘背后定做了什么事情。 他没想到从前那个嘴里‘老爷长、老爷短的’周姨娘会算计起来,姜瑜直觉这次的事情肯定和姜宁有关。 姜瑜不知道的是,自从姜宁越来越重视他后,周姨娘也有了想争一争的想法,她以前被大夫人打压,而且作为妾,没有什么话语权。 但谁让她有个好儿子,看来老天待她不薄,周姨娘计划洗清父亲的冤屈。 而那个罪魁祸首,就是吏部尚书李大人,也是大夫人的父亲。 其实周姨娘当初能嫁进国公府,并不是单单因为姜宁,更大的原因则是想接近李夫人。 她以前身份不低,也是官家小姐,但因为一次‘买官案’,竟让她们全家覆灭,只留下她一个活口。 自此周姨娘隐姓埋名,‘周’并不是她的本姓,而且她也是自愿被卖到那种烟柳之地的。 周姨娘一直等着报复的机会,她知道只有在那里才有机会结交上层人士,也是老天开眼,让她被姜宁看中。 她便一步步接近对方,改变自己的本来个性,逐渐形成现在‘菟丝花’的样子,要不是她太急切了,也不会刚进门就被厌弃。 周姨娘当初本想用意外有孕的消息刺激大夫人,但谁成想居然弄巧成拙,让她差点被赶出府。 自此周姨娘便开始隐藏自己的存在感,尽量低调行事,她明白那时只有忍耐,就算恨意滔天,也要循序渐进。 只是心里对姜瑜觉得亏欠,那次姜瑜差点被赶出府,让周姨娘心有余悸,即使现在姜宁很重视瑜儿,说不定什么时候又会出变故。 周姨娘陷入在回忆里,一时没有动静,姜瑜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这种凝重的神色,于是问道:“娘,您怎么了? 是不是身子不爽,看着脸色有些不好?” “娘没事,就是最近天气变冷,胃口差些,瑜儿别担心。” 周姨娘掩饰着,她看着如此懂事的儿子,对姜宁当时的狠心更是恨上。 即便姜宁对她有些恩情,但是那么多年的忽视,还有让瑜儿受得委屈,她都要全都还回去。 姜瑜不知道周姨娘的这一面,只当真是天气原因,还叮嘱对方要注意保暖。 国公府内满是猜疑算计,姜瑜能长这么大,也能看出周姨娘保护的不错,李夫人可不止一次对其下手。 所以这次的事情才让周姨娘这么紧张,她并不能够完全信任心莲。 毕竟对方本来是大夫人派来的,谁能保证人心不变,不然自己的父亲也不会惨死狱中。 姜瑜下午便没再出去,就等着张子昂写完计划书来找他,姜瑜有些怀疑自己有某种倒霉的体质。 不然怎么会总有意外发生,他竟有些想去寺庙拜拜,求个平安。 说干就干,姜瑜打算明天就去,并吩咐阿福,要是张子昂来找,就说他去了景宁寺,让对方去那里找他。 第二天一大早,姜瑜便动身前往,去之前他先跟周姨娘报备了一声。 “娘,我刚好想趁着年前去探望一下灵觉大师。 最近既然没什么事,那瑜儿今天便打算过去,到时也替娘求个平安福。”姜瑜有些心虚的说,其实他就是想躲躲清闲。 而景宁寺是最好的选择,虽然得听那个老和尚的‘疯言疯语’。 但周姨娘不知道,还说道:“瑜儿和佛家有缘,这是好事。 而且灵觉大师很是灵验,那景宁寺也是个风水宝地。 若是大师想让你清修几日,定不要拒绝,娘这里你就放心吧。” 姜瑜对周姨娘的话有些不解,对方怎么有种要赶自己出去的意思? 他不知道的是,周姨娘就是要趁着这段时间好好安排一下。 但她要背着姜瑜,周姨娘知道这孩子太聪明,定会看出些什么,周姨娘不想让他知道关于那些血海深仇。 等送姜瑜出了门,周姨娘吩咐心莲:“你跟着瑜儿这么久,我清楚你的为人。 我也不打算为难你,但有些事情只能要你来做,不然别人我也不放心。” “姨娘的意思奴婢不太明白。”心莲小心的说。 “凭你的样貌,何管家的儿子还不是信手拈来? 你放心,不用真的和他有些什么,咱们女人啊,有的是办法掌控男人。 茗烟就是太傻了,居然真的会相信大夫人的鬼话,他们李家能有什么好东西。”周姨娘话中带着恨意。 心莲不敢应声,她虽然早就看出周姨娘不是这么简单,但也没想到居然藏的这么深。 “何管家的儿子虽然是个好色之徒,但也没做过什么太出格的事情。 你只要让他听你的话便好,其它的事无需再插手,到时我定会给你找个好人家。 瑜儿你是不能再多想的,他…哎,这孩子不是我们这种俗人该沾染的,就让他一直这么干净着吧。” 周姨娘话语中很是惆怅,而心莲也知道自己和二少爷不会有结果,但心里难免伤心,只能掩面而泣。 周姨娘倒也没说什么,让她尽情的哭个够,这样办起事来也方便些。 而姜瑜那头则没什么意外,一路上很是顺畅,他到了景宁寺门口,还不到午时。 姜瑜一进去,看到个扫地的僧人,对方双手合十的说:“阿弥陀佛,请问施主是来祈愿还是听经呢?” “阿弥陀佛,小生前来拜访灵觉大师,不知大师是否有空。”姜瑜问道。 “实在抱歉,施主还是请回吧。住持这段时间一直在闭关。 已经许久不见任何人了,施主不妨下次再来。” 姜瑜没想到这么不巧,他只好先回去,想着要不去别的寺院看看。 反正京城又不是只有这一家寺庙,姜瑜刚一转身,就听到有人叫他。 “姜施主请留步,住持吩咐过,若是姜施主来此,他会提前出关。” 姜瑜循着声音看去,原来竟是当初见过的了空师傅。 而刚才的扫地僧一脸惊讶,他没想到师傅居然会为这个人破例,心里猜着姜瑜的身份。 第98章 果然出事了 “阿弥陀佛,原来是了空师傅,小生冒失前来,多有打扰,还望师傅不要见怪。”姜瑜道。 “施主千万别客气,住持与小施主有缘,闭关之前便算出您的到来。 贫僧不过是前来等候罢了,这位是惠能师傅,他并不清楚此事,所以才会跟施主这么说。”了空和尚解释着。 姜瑜见惠能师傅脸上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其实他并没放在心上,“小生了解了。 请问现在可以见到灵觉大师吗?” “当然,施主请跟我来。”了空师傅带着姜瑜往里走。 这次并没去任何一个大殿,而是直接进了一个院子,他看着姜瑜拿的行李,明白对方应该会多留几天。 姜瑜进入房间后,看着里面虽然布置简单朴素,但很是干净清新,而且很是暖和。 他对于这个房间非常满意,对着了空和尚道:“多谢师傅体谅,小生最近有些烦心事。 所以才来这里叨扰几天。” “施主无需多言,佛陀都有烦恼,何况我们一介凡人呢。 只可道烦恼生如来,不可得道烦恼是如来。” 了空笑眯眯的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便告退了。 姜瑜琢磨着,知道自己果真来对了,自己果然静下来了。 他正想着,只听有人道:“一念放下,万般自在。无烦恼处,即是佛境。 施主多思虑,这次便跟着贫僧多念几日经书吧。” 这人正是灵觉大师,姜瑜忙开门迎接,他心里嘀咕:果然所有和尚都喜欢说些谜语,让人猜,就是不把话说清楚。 灵觉大师看着姜瑜,神色未变,只说:“施主来的刚好,这次的事情不适合你出手。 哎,冤冤相报何时了,就让那些人互相折腾吧。” 姜瑜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说,但也清楚这老和尚定不会给自己解释,只能等对方主动告诉他。 “大师料事如神,可否让小生猜测一下?”姜瑜想:既然你不明说,那我猜出来也行啊。 灵觉大师笑而不语,看着他也没拒绝。 “这件事或许跟我母亲有关?而且还是上一辈的事情吧。”姜瑜问道。 姜瑜这个‘母亲’,一词两意,既代指周姨娘,也可指嫡母李夫人。 灵觉大师有些无奈的说:“瑜儿看得如此透彻,就算不知道真相也不重要了。 这段时间你就放心住着,无论谁来找都不要下山,你要明白,慧极必伤,反者道之动。 这世间不是你一人便可改变的,就算你真的要帮忙,也许会陷入两难的境地。” 姜瑜看着对方心疼他的表情,一时说不出话来,他之前那种不安的感觉果真对了。 国公府定要出事,但应该不是近期,而且与周姨娘有关。 他并不打算立刻回去,因为说不定灵觉大师会有办法,所以姜瑜没有再问。 灵觉大师没再多劝,只让他好好休息,别想太多。 姜瑜决定先听从灵觉大师的建议,在寺中住下。 他每日跟随僧人们念经诵佛,心境并未越发平和,反而越加忧心忡忡。 姜瑜被世俗所扰,他一边想着国公府的事,一边疑惑张子昂怎么没来找,难道计划书还没写完吗? 灵觉大师看在眼里,知道自己肯定没法阻止对方,只能顺其自然,让姜瑜遵从本心的决定。 这天,姜瑜正在书房默写佛经,了空和尚突然来访。 了空和尚递给姜瑜一封信,说是山下有个叫阿福的人送来的。 姜瑜打开信封,只见信上写道:“吾儿姜瑜,见字速归。府中有变,勿念其他。”信末的落款是姜宁。 姜瑜心中一紧,因为姜宁以前从没给自己写过信,若不是情况紧急,绝不会如此匆忙地写信叫他回去。 可是内容实在不像姜宁的语气,但阿福应该不会造假,此事很是蹊跷,姜瑜忽然拿不定主意。 而且他想起灵觉大师的话,又更加犹豫起来。 最终,姜瑜决定去找灵觉大师,请教他的意见。 他找到灵觉大师时,对方正在写?《地藏菩萨本愿经》,姜瑜心中有所感,这一定不是巧合。 因为这部经典是关于释迦牟尼佛在忉利天宫(欲界六天的第二层天)为母亲摩耶夫人说法的故事,介绍了地藏菩萨在因地修行过程中的事迹。 姜瑜突然知晓了灵觉大师的意思,于是道:“多谢大师提点,‘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众生度尽,方证菩提’。 小生知道该怎么做了,大师也无需再多劝,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 无论何种业障,小生也必须亲身参与。 这段时日多有打扰,瑜儿在此多谢大师。” 姜瑜说完便起身告退,灵觉大师一直没有回头应答,等姜瑜走远了,他才停下笔,心里感叹,也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否正确。 他本来不应管这世间种种,但却为了姜瑜破例,实在是心疼他独身前行,险恶重重。 姜瑜这边一下山,就看到有人来接,于是也没再多问,直接上了马车,怕耽误功夫会来不及。 马车上,姜瑜闭眼沉思,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 同时,他也在思考灵觉大师最后的沉默究竟意味着什么。没过多久,马车停了下来。 姜瑜下车后,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国公府门口。 他深吸一口气,踏入了府内。 府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人人面色凝重。 丫鬟下人们看到他更是不敢抬头,只行了礼便急匆匆地跑走了。 姜瑜快速赶到前厅,只见父亲姜宁正负手而立,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和担忧。 “父亲来信,请问发生了何事?”姜瑜马上问道。 姜宁则惊讶于姜瑜居然回来了,神色很是慌张,呆愣住了。 原来那封信并不是姜宁派人送去景宁寺的,他甚至不知道姜瑜要回来,这下事情要更加难办。 他看着走过来的姜瑜,忙掩饰说:“瑜儿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灵觉大师近来可好?” 姜宁甚至没注意到姜瑜口中提到的信件之事,还在打着马虎。 姜瑜意识到真出了大事,心里更是紧张,“父亲还打算瞒多久呢? 无论我娘做了什么,定是事出有因,我想父亲应该明白瑜儿的意思。” 姜瑜打算诈一下对方。 第99章 姜瑜打算鱼死网破 姜宁一时被姜瑜的气势吓到,没反应过来自己才是对方老子,而且他本就心虚,早就思绪混乱。 姜宁回过神来,叹了口气道:“此事事关重大,就算是我也没法拦下。 你娘她……瑜儿可知你娘她并不姓周?” 姜瑜本就有猜测,但也还是表现的很是震惊,因为这件事他本来就不清楚。 “父亲是何意?我娘虽出身不好,但父亲不是早就知道吗?” 姜瑜的话让姜宁有些不知该怎么说,最终还是告诉他:“瑜儿放心,无论如何你都是国公府的二少爷。 你娘她本姓秦,是前佥督御史(正四品官员)秦瓒的女儿秦红棉。 可秦家却卷入了当年的‘买卖官职’的大案。” 姜宁闭上了眼,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圣上龙颜大怒,将秦家满门抄斩。 你娘她也流落在外,没想到竟变成了一位琴女。 然后我对她一见钟情,不顾爹娘的阻止,非要把她娶进国公府。 但今非昔比,如今事情败露,我也只好将她送去官府。” 姜瑜听后一脸不可置信,他瞪大了眼睛,声音不自觉地大了起来:“不可能!爹,您一定是在骗孩儿!” 姜宁伸手拍了拍姜瑜的肩膀,安抚道:“瑜儿,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但你要相信爹,为父这么做都是为了保护你。” 姜瑜情绪激动:“父亲如今是要明哲保身了?而且过去了这么多年,这件事情是被谁告发的? 瑜儿就算再撇干净,也是没法洗清白的,血脉相连岂能只是说说? 难道要我连自己的娘亲也要放弃吗? 而且这件事传出去,瑜儿可能也没法考科举了,就算是入了朝堂,也定不会被重用。” 姜宁有些不敢看向他的眼神,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愧疚。 “瑜儿,为父也是没有办法,主要还是让你嫡母知道了。 她又怎会轻易放过?而且她答应过,只要将你娘送去官府,就不会牵扯到你的身上来。”姜宁解释道。 “父亲真的相信大夫人的话吗?这次若是我娘倒下,那她第二个要对付的就是我。 何况此事或许另有隐情,瑜儿既然知道了,就不会不管。 只希望父亲不要干涉就好,就是请您转告夫人一句,到时候真撕破脸,别弄得两败俱伤。 最后自己不能得偿所愿,反倒惹一身腥。”姜瑜已经不想再顾及这些脸面礼数了。 毕竟对方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姜瑜首先要弄懂大夫人是如何发现的,看来那个兰英很不简单。 姜瑜又问:“瑜儿想问父亲,我娘现在何处?不会现在就送去官府了吧?” 姜宁被姜瑜刚刚的话惊到,刚回过神便老实的回答:“这倒没有,本来是打算明日送去,现在还在后院关着。 但因你回来,所以…” 姜瑜没等他说完:“既然这样,那瑜儿想去看看娘。” “可是…你祖父不允许任何人去见,瑜儿别为难我了。”姜宁有些羞愧的说。 姜瑜看着姜宁窝囊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但也明白这不是对方的意思。 “也罢,那瑜儿先去找老祖宗,父亲留步。” 姜瑜说完没理会姜宁的反应,只身前去。 他一路急走着,本打算直接去找祖父,但忽然心莲找上他,“少爷,您终于回来了! 看来奴婢找忠少爷还是没错的,这次幸好是他帮忙。” 心莲便把事情解释给姜瑜听,原来一切都是兰英搞的鬼,她一直是大夫人那边的。 而心莲没被牵连,还是当时周姨娘的先见之明,让她搭上何管家的儿子,对方还真保住了她。 周姨娘经常让兰英去办事,久而久之愈渐信任,兰英也有了机会能接触周姨娘的私物。 意外发现了对方的身世之谜,还找到一件信物,李夫人也是因此直接发难,打了周姨娘个措手不及。 事情暴露后,心莲知道求情没用,只能让少爷先回来,于是找到姜忠,看看有什么办法。 其实二房那边知道后,张氏便让姜忠不要再去上课,叮嘱他别掺和进去。 再加上老太公下令此事不许让姜瑜知道,所以没人敢去通知姜瑜。 黄联之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看着停掉的课程,也明白定是姜瑜那边出事了。 他也找到姜忠,想问问发生了什么。 几人合计一番,便以姜宁的名义给姜瑜写了封信,而要送出去可不简单。 这时候又是何管家帮了忙,才让阿福有机会去送信。 姜瑜听完后内心感动,原来自己不是孤军奋战,于是他也有了信心。 “幸得你们相助,不然我还蒙在鼓里。 你先别急,我去找祖父说说,或许事情会有转机。”姜瑜对心莲说。 “我娘之前让我去寺里住,应该早有预料。 我相信她一定有对策,只是当时碍于我的前途,所以隐忍不发。 不过大夫人既然如此赶尽杀绝,那就无需跟她客气。” 姜瑜让心莲告诉黄联之一下,去外面帮他找楚玉宣,现在只有他能自由出入了。 毕竟是举人的身份,国公府也不敢刻意针对,而且身为姜恒和姜忠的夫子,怎么也要以礼相待。 心莲领命去办,姜瑜则前去老祖宗那。 到了后,外面的下人前去通报,但带回来的意思是姜寅谁都不见。 “你去告诉祖父一声,若是如此的话,瑜儿只能把那物件用在我娘身上了。” 姜瑜打算实在没办法就拿出铁书丹券,这样就算是皇上也得网开一面。 果然仆从出来后就把他领了进去,姜寅一见他就道:“瑜儿是打算让祖父失望吗? 居然用这来威胁老夫,难道在你心里,前途还没有那个罪人重要?” “祖父的话,瑜儿明白,但瑜儿并非是要威胁祖父。 只是实在没了办法,只能出此下策见祖父一面。 就算现在祖父要将铁书丹券收回,瑜儿也无话可说,但要瑜儿放弃娘亲,那是万万不能的。 瑜儿只求祖父能让瑜儿见一见娘亲。” 第100章 周姨娘讲述当年的血海深仇 姜寅听后并没立刻回答,他看向姜瑜的眼中带着探究,这件事牵扯太大,不是一个孩子能改变的。 当然这是姜寅自己的想法,他虽然知道姜瑜并非一意孤行之人,但没想到对方居然会这么有决心。 看来自己当初并没有看错,那铁书丹券给的也适合。姜瑜的本心坚定,重情重义,国公府未来应该能放心让他帮忙看顾。 姜寅最终答应道:“祖父可以答应你,但瑜儿也要记得,这次是为了至亲之人才如此冲动。 未来你若再遇到这种事情,记得先保护好自己,国公府还要你撑着。我也只能跟你说这么多了。” 姜瑜明白姜寅的意思,他有些愧疚的说:“瑜儿明白了,祖父对孙儿有期望。 就算瑜儿此举大逆不道,也并未责怪,瑜儿要多谢祖父准许。” 姜瑜说完之后,便起身告退了,他拿着姜寅交给他的信物,直接去往后院。 只见周姨娘的院子外有家仆看守,房门也被锁上,姜瑜见状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这么长时间以来,姜瑜是真的把对方当作母亲看待,所以感觉很是难受。 一个护院上前阻止道:“二少爷,请留步。 实在抱歉,但老祖宗有命,任何人不得靠近此地,您就别为难奴才了。” 姜瑜把手里的东西交给对方查看,这人马上行礼道:“小的多有得罪,二少爷,小的马上帮您开门,请稍等。” 这个家仆心里泛起嘀咕:没想到都这个状况了,老祖宗也没放弃这个庶子。 看来大夫人的打算要落空了。 姜瑜一进去,就看到周姨娘的背影,并没有什么变化,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般平静。 而且他也没听到过去的哭泣声,姜瑜想到原来周姨娘一直以来都是在演戏。 假装自己很是软弱,也对,一个背负血海深仇的女人,还能在那种地方被国公府的侯爷看中。 她肯定不简单,过往种种的软弱都不过是表象,但姜瑜不理解,这样谨慎的人,怎么会轻易就被一个丫鬟看出破绽。 姜瑜还没开口,周姨娘却有些无奈的说:“瑜儿还回来干嘛呢,娘本来就是想让你这段时间在外面。” “娘既然这么说,那又为何被人陷害,居然能有这么大的披露。 那样一个丫鬟,就连瑜儿都能看出不对来,您这么多年的筹谋,怎么会就失败了。” 姜瑜有些生气的问,他甚至怀疑周姨娘是否还在演戏,不然就现在的境地,居然还这么淡定。 “原来瑜儿都知道了,可是娘又怎么会看不出来,这么明显的破绽。 兰英那个丫鬟不过是一个棋子罢了,本来就是娘推波助澜,只是没想到老祖宗下手这么快。 他应该派人把我的东西都收走了吧,老祖宗是怕我乱说罢了。 不过要是真把我送去官府,那还倒称了我的心意。” 周姨娘突然停顿,姜瑜心里有个猜测,但他不敢确定,因为他没想到原来最疯狂的人并不是大夫人,而是自己的娘亲。 “瑜儿,只要你没回来,到了官府后,娘就要状告他们李家。 孩儿或许觉得我一个妇道人家,或许没那么大能力查到那么多内幕。 但当年的事情,对于我们秦家而言,何尝不是飞来横祸! 明明是李东贤那个贪官所为,只因你外祖父的弹劾,竟招致杀身之祸。 李家在朝中势力庞大,根深蒂固,秦家便是因此被陷害,牵扯进前朝之事。 皇上下令抄了秦家,一百三十五人的性命,都没幸免。 只有娘苟活于世,这仇恨就是娘支撑下去的动力。只有让他们李家血债血偿,娘死后才能有脸面见父亲母亲。” 姜瑜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他没想到自己的血液中还隐藏着如此沉重的往事。 姜瑜颤抖着问道:“那娘本来的计划是什么?您有把握这次能让李家覆灭吗?” 周姨娘听后愣住,她就只有些能扳倒李清荷的东西,主要是这些年来,大夫人转移国公府的财产的证据。 虽然这并不能让李家受到一丝一毫的动摇,但她已经打算以命相逼,看看能否引起大理寺的注意,重查当年的案子。 “娘,万万不可!”姜瑜大吼,“此乃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之举。孩儿不想失去娘亲!” 姜瑜深知其中利害,如此行事,不仅打草惊蛇,自身难保,还有可能牵连整个国公府。 “那怎么办?难道就让仇人逍遥法外?”周姨娘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姜瑜眉头紧锁,沉思片刻道:“娘,相信孩儿。既然已经知道真相,我就一定不会让仇人得逞。但需从长计议,切不可冲动行事。” 姜瑜心中已有盘算,他决定暗中调查,搜集更多证据,待时机成熟,再将李家人一举击溃。 “唉……”周姨娘叹息一声,“也只好如此了。只是苦了我的瑜儿,要背负这般血海深仇。 现在娘落到这步田地,更是拖累了你。” “娘,您莫要担心,孩儿有信心,不负秦家满门冤魂!”姜瑜眼神坚定。 姜瑜想着这次的事情虽然棘手,但也算有了对策,既然也有大夫人的把柄,那就要加以利用。 现在这件事还没传出国公府,那就有商量的余地,只看老太公心里那把秤会向哪边倾斜。 姜瑜问出证据究竟在何处,便有了主意,他又安抚了周姨娘几句,便开门离开。 见到心莲后,姜瑜道:“怎么样了?可有见到黄兄?” “回少爷的话,黄老爷已经出了府,想来已经去找楚大人了。” “正好,你去找何管家问问,当时带走我娘的那些东西里,有没有什么册子。” 姜瑜让心莲快去快回,并且若是有可能,就把那册子带出来,此物很是关键。 心莲马上去办,姜瑜又找到阿福。 “少爷,你没事就好!” “阿福,我要你去办件事情。你最近应该跟着何管家办事,那有没有机会看到国公府过往所有的账本?”姜瑜忙问。 “少爷,阿福知道具体都在哪,少爷可有用处?” “事关重大,若是有机会,我希望阿福能将其带来给我查看一下。 两个…不!一个时辰你就可以送回去,能办好吗?”姜瑜问道。 第101章 大夫人偷偷转移财产 “少爷放心,包在我身上,只是少爷您脸色不太好。 要当心身体啊。”阿福看出姜瑜身体出了问题,关切的提醒道。 “你别担心,等这件事过了,我会好好休息的。”姜瑜敷衍的说。 过了一会儿,阿福便偷着将所有账本带来,也是这几日人手都派去了后院,所以账房看的不严。 姜瑜马上翻阅起来,这时心莲也进了屋,她拿出了一本《太平广记》,当然这封面不过是个掩饰罢了。 姜瑜马上对照起来,幸好他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很快对比出不同之处来。 因为这么多年的账目繁杂,所以姜瑜很是费神,他忽然有些晕厥之感,但也没当回事儿,迅速的记着。 阿福和心莲很是担心,他们看出姜瑜的身体肯定不适,但也没法阻止,事情紧急,再晚一会儿周姨娘就要被送去衙门了。 姜瑜必须得在今日解决,一个时辰过去后,姜瑜将这些全都看完,心里震惊不已。 他没想到大夫人居然贪了这么多,而国公府就这么纵容着,姜瑜倒真想要问问这些人,他们一点都看不出来吗? 姜瑜让心莲去找姜宁,还有阿福去把这些账本都送回去。 心莲去的路上没有停歇,她到了后才知道姜宁并不在书房,而是去了老祖宗那。 于是心莲又跑去老祖宗的住处,让人去通传一声。 “呦!这不是心莲吗?真是有本事,居然能搭上何管事家的儿子。 这又是怎么了,慌慌张张的,难道是替二少爷求情来的吗? 没用的,周姨娘那事可做实了,再怎么挣扎都没有用,谁让你当初背叛大夫人呢!”兰英看到心莲后冷嘲热讽的说。 心莲本不打算搭理,但一看到对方的得瑟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是没有姐姐厉害,一人侍二主的事情也就你能干得出来。 不怕鬼怪当在做,就怕人前两面刀。我又怎能比得过你这种小人呢?”心莲说完就走了进去。 没有再搭理对方,她一进去,就跪在几位主子面前道:“拜见老爷,奴婢奉二少爷的话请老爷前去。” “可是又出了什么事?瑜儿什么意思?”姜宁问道。 “回老爷的话,二少爷说他有关于大夫人转移国公府财产的证据。 所以让奴婢前来知会一声。” 姜宁听后很是震惊,他没想到居然会有这种事情。 但老太公却仿佛心中有数般说道:“这孩子是非要把所有事都摆在明面上了。 他可有说是什么目的?” “二少爷的意思是,如果要把姨娘送去官府,那他定要将此事报官。 而且还会让全城的百姓都知道此事,届时老爷也有理由休了大夫人。”心莲说完不敢抬头,心里直发颤。 姜宁早就被吓到了,一时没了动静,而姜寅只好说:“那就把所有人都叫来,看看怎么办吧。” 不一会儿,众人都来到了大厅。姜瑜强撑着身体,将账本递给了姜宁。 “父亲,这就是证据。大夫人这些年一直在转移国公府的财产,而且数额巨大。如果不是我发现了这些账本,恐怕国公府就要被她掏空了。”姜瑜的声音带着愤怒和失望。 姜宁看着账本,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好啊,你这个毒妇!竟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姜宁怒喝道。 大夫人却不肯承认,“你这算什么证据!这账本一定是假的!来人,把这个忤逆子拿下!” 局势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二房的张氏本来不打算掺和进来,但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种事,那她可要说道说道。 “既然大嫂说是假的,那便让人把库房里的账本对比一下便知了。” 姜宁示意让人去取,大夫人没有一点害怕,就算两者不同,那也不能证明姜瑜那个才是真的。 而姜恒则有些不敢看向姜瑜,之前人家给他找了老师,让他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姜瑜。 等东西送到后,姜宁便比照起来,果然缺漏很大,姜宁直接问道:“李清荷,你还想怎么狡辩!” “老爷,你宁愿相信一个庶子,也不相信我这个正妻吗?” 他不知从哪弄来的东西,就可以当作诬陷臣妾的证据吗?”李夫人问道。 “夫人先别急,当然不是一个账本便能说明问题。”姜瑜道。 原来当时周姨娘跟他说过,这个账本才是原件,过去府里的采购单子一直都是大夫人管的。 何管家虽然有疑问,但碍于权威,不敢多言,而且当时茗烟还在时,她便负责销毁这些账单。 不过也许是对大夫人有防备,所以便将这些物件都留了下来,而随着她的死去,再加上大夫人上次被禁足,所以这些东西便被张氏全部查扣。 周姨娘并非什么都不知道,她以前也看到茗烟经常鬼鬼祟祟的样子,所以趁着大夫人失势,她主动帮张氏的忙。 张氏刚刚管家,很多事要处理,所以并没有过多关注茗烟的事情,这让周姨娘有了机会检查茗烟的遗物。 周姨娘便是因此发现了账簿,当时就有了计划。 “夫人每月跟府里的报账是三万两,瑜儿知道只要十两,便够普通百姓生活一年。 除去月例和吃食上的花销,那也只需要两万两足够。因为自从二婶掌家后,明显只用一万三千两。 更何况这些银子大部分并未用到国公府内部,那我想问问夫人,这些钱是去了哪里?” 姜瑜如此自信,也是想到就算是古代皇家,每月一到两万两便足够,而国公府居然要这么多,明显不对劲。 难道国公府竟如此有底蕴,这些钱财根本不放在眼里。 李夫人反而呵呵了一声:“姜瑜你呀,聪明反被聪明误。 我既然敢这么干,难道其他人就看不出来吗?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是不是啊,老太公。” 众人齐齐看向姜寅,没想到居然是他的默认。 姜瑜心里也有过猜测,不然怎么会无论大夫人如何嚣张,最后都不了了之。 第102章 李家想吞并国公府 张氏赶忙表演起来道:“老祖宗,俗话说得好,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就算大嫂家父是吏部尚书,那也不该帮着掩盖,这么多年,大嫂独吞了多少? 数目许是无法估量的,而且刚才大嫂话中的意思显然是已经承认了。 老祖宗就算再偏心,也不该如此不顾礼法规矩,所以妾身觉得此事应该请族中所有长辈定夺。” 张氏此举就是要将事情闹大,最好让姜宁直接休妻,她就可以坐稳这后宅的地位,自家儿子也能更有机会继承国公府。 “你倒是想得挺美,别以为没人知道你的打算,老二家的,今日之事最好别参与。 我可是好心提醒你,不然到时候引火烧身,别怪我狠心!” 李夫人根本不怕,她觉得这些钱财相当于国公府求她娘家办事的报酬,本来就该是双方心知肚明的共识。 那点银子就换来国公府这么多年的稳定,反倒是她们李家看在亲家的份上要的少了。 老太公看事情越来越不可控,只好开口道:“都别吵了!这件事尚未盖棺定论。 本就疑点重重,更不能宣扬出去,到时竟让全族看了笑话! 瑜儿你准备这么多,就算都是真的,那也不该由你说出来。 作为儿子,怎能诋毁嫡母,实在是不孝啊。” 姜寅这么说就是打算将此事压下去,不管李夫人承不承认,都要保下对方。 姜瑜内心有些失望,看来国公府真的与李家有过什么交易,并且定是有着什么把柄在手里。 姜瑜想一不做二不休,于是又拿出几封信,将这些东西都交给姜宁查看。 原来这些都是茗烟和李家二公子暗通款曲的证据,里面不仅有着不堪入目的情书,还有李随之交代对方办的一些事情。 包括当初陷害姜瑜的事实,这也让周姨娘更加迫切的想要报仇的原因,她从知道后便心中愤恨。 姜宁也是越看越生气,李夫人却还是一副高高挂起的样子,不为所动。 “祖父,瑜儿不解,想让您给瑜儿解惑。 国公府内部大部分的下人都听大夫人的,甚至不少铺子的掌柜都是大夫人的亲信。 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偌大的国公府已经成了她的一言堂不成?”姜瑜此话一出,满堂皆惊。 众人都没想到府中竟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姜宁的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他看向李夫人,沉声道:“李清荷,你可还有话说?” 李夫人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她冷笑道:“老爷这是在质问妾身吗?我不过是替国公府管理内务而已。 若不是我,这国公府还不知乱成什么样子呢!” “够了!”老太公猛地一拍桌子,“此事我会调查清楚。 在此之前,任何人不得外传。若是让我听到什么风言风语,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瑜儿,这件事祖父会给你一个交代,但周姨娘的事情,确实不能放过,你也别为难我了。”老太公带着歉意的说。 姜瑜没想到姜寅在看到自己被害的证据后,居然还能轻轻揭过去,这让他实在无法再忍下去。 “既然祖父执意要这么做,那也别怪瑜儿不留情面了。 既然这假账之事算是家事,那孙儿当初被害却是板上钉钉的。 所以若是把我娘送去官府,那我也要告大夫人容不下庶子,多次害其性命!” 姜瑜眼神坚定,一点都不怕的样子,让姜寅知道这件事不能在轻易揭过了。 他内心也很是纠结,因为周姨娘的身份就像一个定时炸弹一样,随时有将国公府拖下水的风险。 更何况府里所有人都知道了,难免会传出去,要是让皇上知道,定要以此发难。 这孩子怎么就不知道他的良苦用心啊! 大夫人却跳出来说:“那你就去告吧!让世人看看,果然罪人的血脉就是下贱! 居然要对付自己的嫡母,姜瑜,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往后连科举都考不了了!” 姜瑜面对李夫人的威胁并没害怕,反而说:“瑜儿不仅要状告夫人谋害庶子,还要让皇上重查当年买卖官职一案!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李尚书最好清清白白,当年之事并非做的滴水不漏,您还真以为我娘这么多年一点证据也没找到吗?” 姜瑜的话终于让李夫人变了脸,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若是真的要闹到这步田地,那国公府无论如何也脱不了干系。 一时间没人敢说话,就连姜寅也不敢再说将周姨娘送出府的事情,毕竟没人敢招惹‘穷途末路’之人。 姜瑜的恐吓有了效果,姜宁缓了缓问道:“瑜儿所言属实?这可不是什么小事,若是弄不好,可是欺君之罪。” “瑜儿不敢说谎,身负血海深仇,怎能让坏人逍遥法外,这都是被逼无奈罢了。”姜瑜叹着气说。 姜宁看向姜寅道:“父亲,都到了这个地步,您还要保下她吗? 我不懂,国公府到底欠了李家什么,居然要这么步步退让。” 李夫人定神后帮着回答说:“老爷就别问老祖宗了,这事妾身清楚。 要不是因为我父亲的帮衬,您以为国公府能支撑这么久吗? 还有老二家的,我要是你,就不会跟我对着干。毕竟他二叔能做到礼部侍郎,可有家父的推波助澜。 所以老祖宗才不敢将我怎么样,您说是不是啊,老祖宗。” 李清荷把事情都摆在明面上来,让姜寅无法再瞒下去,只能接着说:“大媳妇,老夫这么多年对你放任不管,让你将府里钱财都送去娘家。 到底是做错了,就算是有你父亲的帮忙,也不该如此放肆。”姜寅叹了口气,“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作为吏部尚书,你们李家胃口也太大了,竟想把国公府吞下。 就算是到了现在,也没有一点悔意,甚至连庶子的性命都要威胁,你还有什么是不敢做的? 瑜儿,你想怎么办?” 姜瑜目光坚定地说:“祖父,父亲,孩儿认为当务之急是清理门户,将府中李夫人的党羽尽数清除。 此外,我们必须重新整顿府中事务,防止类似事件再次发生。” 姜宁点点头,表示赞同:“瑜儿说得有理。” 第103章 姜瑜晕倒在杨冕的怀里 “这堂堂国公府,过河拆桥的本事倒是不小,还真当我一个妇道人家好欺负! 我告诉你,姜瑜,就算是你告到皇上那我也不怕,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你以为是这么简单就能查出来的吗? 别到时候再把自己搭进去,我看姓周的,噢不对,应该是说秦氏罪臣之女。 不过是哄着你玩罢了,她若是真有证据,怎么会等到现在才说!”李夫人振振有词的说。 这时,外面有下人来报,说大理寺少卿卿楚玉宣和巡抚杨冕来访,已往这边来了。 这下倒是让众人有些慌乱,姜瑜心想看来黄联之速度还挺快,不过杨冕怎么会跟来,这俩人还真是到哪都在一块儿,真是黏糊。 姜寅本是想家丑不可外扬,所以一直压着,这下惊动了大理寺,那皇上那边肯定会知道,他一时慌了神。 李夫人也直觉不对,看向姜瑜的神色很是恐怖:“是你叫来的吧,老祖宗看看这就是你看中的好孙儿。 他是如何不把你放在眼里,居然联合外人对付国公府,到时要真查出点什么,我看谁都跑不了!” 李夫人已经接近癫狂,这时外面传来一个声音道:“本官竟不知要查些什么,还望夫人能给解释一下。” 楚玉宣一进来就先发制人,他不顾门口下人的阻拦,直冲而入。 杨冕也紧随其后,大夫人虽然被打断,但很快回了神说:“楚大人、杨大人,两位虽然是官爷。 但国公府也不是那无名无位的地方,怎么能随意闯入!是藐视大梁的律法吗?” 她这话就是扣帽子了,李清荷并不在意这两人,只觉得姜瑜的想法太过天真,清官难断家务事,就算是皇上也不好管。 “夫人此话就有失偏颇了,本官只是来看望师弟,恰巧碰到此事。 本以为是家务事,但看现在的情况,应该不是这么简单吧。”楚玉宣说。 “是吗?那倒是妾身误会了,只不过要问问老祖宗,有何事需得惊动大理寺吗?” 李夫人判断的不错,姜寅不想声张,她又说:“呦,瞧我这记性,咱们府里确实有个罪妇。 希望两位大人明察秋毫,千万别让罪人逃脱。 这人便是姜瑜这孩子的生母,周姨娘。或许应该说,是前佥都御史秦瓒的女儿。” 楚玉宣没想到会牵扯到当年的案子,他其实并不太清楚这件事的细节,当时他不过是个刚考上进士的预备官员。 而杨冕倒是知道一些内幕,但他当年人言轻微,并没能阻止这场悲剧。 虽然文惠帝下令决断,可后来据杨冕观察,对方说过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子谋,若是朕不被各方势力牵制。 或许那买官一案不会草率结案。” 所以杨冕知道一定另有隐情,但他没想到的是,姜瑜的外祖父会是秦瓒。 “夫人逼人太甚,瑜儿过去一直隐忍不发,今时今日,便不打算再瞒下去。 我要状告嫡母李氏残害庶子,买凶杀人!” 姜瑜直接对上李夫人,他也想看看到了现在这地步,国公府要站在哪一方。 楚玉宣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心里很是着急,他也不能真得放任不管。 这时姜恒走到姜瑜面前道:“我本以为咱们能成为正常的兄弟。 但听完这些后,我明白咱们两个外祖家应该有着血海深仇。 不过你万不该惹到李家,我到真替你有些可惜了。”姜恒苦笑着说。 他知道外祖父的手段,怎么可能轻易饶过姜瑜,而且外祖作为六部之首,权势之大怎么会是一个小小庶子能撼动的。 姜瑜没有回答他,但杨冕听着有人当他的面威胁姜瑜,他怎么能坐得住,于是说到:“皇上当年虽将秦家查抄,但只是下旨将成年男性斩杀。 女眷只是流放或变卖,所以周姨娘就算被送去官府,也不会有多大的处罚。” 姜瑜没想到居然有这种转机,看来周姨娘也没有搞清楚当时的情况便被偷偷送了出去。 而李夫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道:“怎么可能!杨大人莫不是在唬我。 明明秦家就该满门抄斩,怎么会留下活口!当时父亲……” 李夫人意识到自己说漏,连忙闭上嘴,她不相信自己这么大张旗鼓的对付她,居然没能扳倒对方。 不过她想到姜瑜的身份,便道:“哈哈哈!就算那个贱人不会被抓走。 但凭着这样的罪人身份,她的儿子肯定不能参加科举了吧! 姜瑜,你别以为自己赢了,既然你如此做绝,那后半辈子的前途都要付之一炬了!” 李夫人张狂的说,虽然这话有些夸张成分,但确实如她所言,皇上怎么可能让一个罪臣的后代入朝为官呢。 姜瑜没有被吓住,反而走向李夫人说:“就算赔上我的前途,也定要将吏部尚书大人拉下马。 夫人,您等着看吧,李家造的孽,会一点点反噬回去。 对了,就算我做不得官,也会长命百岁。 只是不知道李家还能留着脑袋过几年!”姜瑜直接撕破了脸。 李夫人没想到被一个庶子扯鼻子骂,当即就要伸手打过去,姜瑜哪能任由自己被打,直接用手挡住。 杨冕刚要上前制止,没想到姜恒看母亲被骂,上去直接推了姜瑜一把。 杨冕迅速冲过来,姜瑜便倒在他的怀里。 其实姜恒并没用多大力气,但姜瑜早就有些撑不住了,所以就双目失神的晕了过去。 不仅如此他还嘴角渗血,好像受到内伤。 杨冕脸色阴沉,隐隐透露着杀气,众人都有些不敢靠近。 姜恒也没想到会出这种事,解释说:“我保证刚刚没有用力!但是姜瑜他不知怎的…” 他越说越心虚,反而是李夫人大笑道:“定是老天开眼!惩治这个不孝之人!” 杨冕眼中寒光闪烁,带着怒意的说:“你们最好祈祷瑜儿没什么事,不然就算是掘地三尺,我也要找出李家的罪证!” 第104章 灵觉大师前来相助 这一下子,将所有人都给吓住了,李夫人也被杨冕的震怒惊到,她一时没敢继续发疯,而姜恒也呆愣在原地。 姜宁率先反应过来,赶紧命人前去找大夫,楚玉宣也忙过来查看,姜寅走下主位,想让杨冕先把人放下。 “杨大人这是何意?是要把瑜儿带去哪里,姜瑜可是我们姜氏的子孙。”姜寅有些愠怒的说。 杨冕却头也不回的往外走,一时间没人跟得上,楚玉宣也制止道:“子谋你疯了吗? 姜瑜跟你的关系还不如我亲近,你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将他带出国公府。 也不想想之后会怎么传,就算你不在意,师弟他只是个庶子,而且又没有多大的功名。 到时恐怕不好控制,定要三思而后行啊!” 杨冕终于停下了脚步,他看着怀里晕过去的姜瑜,对方脸色苍白,显得嘴角的血迹更是鲜艳。 内心好像被针扎般疼痛,而楚玉宣看着杨冕的状态,心里也有些猜测。 众人追上杨冕后将他团团围住,姜宁走上前说道:“杨大人,先把瑜儿放下吧。 一会儿大夫就来,此事本就与你无关,莫要再把事情变得更复杂!” 杨冕却并未松手,他只觉得自己有些太谨慎了,现在连一个正式的身份都没有,连楚玉宣都比不上。 毕竟对方是姜瑜正经的师兄,而自己却不能光明正大的站在对方身边,更不能表现出自己的心意。 就在他们僵持不下之时,外面有人来报:“老祖宗,老爷,两位大人。 灵觉大师来访,奴才知道二少爷情况紧急。但灵觉大师却跟小的说,只有他有办法医治。 小的不敢随意回答,便前来知会一声。” 这个下人说完便跪了下去,所有人都没想到灵觉大师会前来,居然仅仅是为了姜瑜,姜宁马上前去相迎。 因为百姓也看到了大师,所以国公府门外聚集了大批百姓,他们都眼中艳羡的往里看。 姜宁一开门直接吓了一跳,他心里骂着那个小厮没有把这事儿说明,幸好他没乱说话。 直接带着灵觉大师进入国公府,姜宁心中满是疑问,但还没等他发问,就听灵觉大师主动开口说:“阿弥陀佛,侯爷心里定有疑问。 贫僧此次前来只为小施主的伤势,此乃天命所归。 贫僧算出他此行凶险,但小施主心系亲缘,贫僧知道阻止不了,只能让他走这一遭。 不过他到底命格特殊,与贫僧有缘,所以望侯爷莫怪贫僧多管闲事。” 姜宁听出其中的深意,知道姜瑜本来就知道会有危险,却还能回来,让他更加有愧。 “大师能如此看得上瑜儿,是他的福气,倒是在下要替瑜儿多谢大师相助。”姜宁诚恳的说。 众人见到灵觉大师后,都向他行礼,而灵觉大师看到杨冕抱着姜瑜,心里有些无奈的笑,这便是姜瑜的正缘吧。 “贫僧此次前来,便是带小施主去景宁寺休养。 这孩子并不是受了外伤,而是思虑过重,损伤了元气。 虽然他聪慧至极,但诺大一个国公府,怎能让一个未极冠的小儿郎来管?他身上的担子太重。” 灵觉大师边说边看向姜寅,好像已经看穿了一般,而老太公也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 “况且小施主内心至纯,对于亲人更是十分看重。 贫僧猜测今日之事,也是因亲情而起,解铃终须系铃人。”灵觉大师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号。 杨冕闻言,看向怀中的姜瑜,眼中满是心疼。 姜寅面露难色,刚想开口,却被灵觉大师打断:“老公爷不必担心,寺内有专门的厢房供小施主静养,待他恢复后,自会送他归来。” 众人这才放心,姜宁问道:“大师,是否派人前去帮忙照顾?佛门重地,千万别扰了清净。” “也好,那就让一人跟随便好,切莫再多了。”灵觉大师说道。 “不知杨大人是否有空,贫僧观大人面相,福泽深厚,刚好能帮小施主挡挡煞气入体。”灵觉大师很是体谅的说。 杨冕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些,忙回答:“在下定会护好他。” “贫僧回去前多嘴一句,老公爷,既荷而趋如是者,非皆报也。 只望您能好好想想。”灵觉大师说完后就往外走去。 姜寅则有些明白了,自己一直以来都太偏心了,即便给姜瑜一件保命的东西,但也是知道前路危险重重。 说白了,姜寅就是把姜瑜当成了给国公府卖命的‘打工人’,就算给的再多,也是让他帮着稳固国公府的地位。 而真正的掌权者也到不了他的头上,确实有些狠心了,所以他已经有了决定,这次定不会再保下大夫人,并且还要把周姨娘放出来。 杨冕抱着姜瑜,跟着灵觉大师向外走去。楚玉宣也连忙跟着,姜宁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几人随着灵觉大师来到景宁寺,杨冕小心翼翼地将姜瑜放在榻上。灵觉大师拿出一个药丸送进姜瑜的嘴里。 因为接下来不便人看,所以他们都走了出去,等在外面。 过了一会儿,灵觉大师让人通知他们,让其回去。 “阿弥陀佛,几位施主,还是请回吧。姜居士还要修养一段时间。 等他大好后方能接回去,各位无需担心,住持只要出手,定能将他医好。”这个和尚说道。 杨冕和楚玉宣也只好先回去,杨冕知道自己还有些事情要查,于是告退离去。 数日后,姜瑜缓缓醒来,看到所处的环境,一时有些迷茫,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又回到景宁寺了。 “少爷!你终于醒了!你不知道阿福这几天有多担惊受怕,看来灵觉大师还真没骗小的。” 原来当时跟着前来的便是阿福,姜瑜还没反应过来,就听阿福跟他讲解着最近国公府的情况。 当然他也是道听途说来的,阿福只知道大夫人最近很不好过,而且周姨娘已经被放了出来,好像并没有受罚。 而且姜宁来过寺里几次都没见到他,全被灵觉大师挡了回去。 第105章 姜瑜终于醒过来了 可是因为阿福太兴奋,所以有些前言不搭后语,让姜瑜听得云里雾里,只知道自己昏迷后发生了许多事情。 这时一个小和尚进来看到姜瑜醒了后说:“姜施主醒来就好,小僧现在就去告诉住持。” 这人就是那名叫不隐的和尚,阿福和他年龄相仿,所以两人渐渐相熟,姜瑜虽然已经好多了,但还是有些头脑发昏,毕竟这么多天滴食未进。 所以全身无力,就连说话都没有什么力气。 阿福还沉浸在喜悦中,他喋喋不休的说着,恨不得将近期所有事都说出来。 姜瑜有些被吵的无语,但也知道对方是好意,所以没有制止对方。 而灵觉大师进来后便看到这副场景,于是说到:“阿福先去帮不隐去熬药,这里有我看着便好。” 阿福听后恋恋不舍的退了出去,姜瑜想起身道谢,但因为实在无力,根本动不了。 “瑜儿无需起身,躺着就好。虽然伤势好得挺快,但也是没有伤及根本。 要是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切莫将自己搭进去,不然下次就算是大罗神仙也难救。” 姜瑜听出灵觉大师的好意,心里很是感动,自己过去实在有些小人之心,他有些羞愧难当。 灵觉大师看出他的意思,笑着说道:“既然瑜儿不知如何回报,那便记在景宁寺做个外门弟子吧。 贫僧就赐你一个法号,‘通尘’可好?既然你没有拒绝,那贫僧就当你答应了。” 姜瑜知道自己走了大运能被灵觉大师看中,虽然只是外门弟子,但背靠景宁寺,说明大师是想给他个依仗。 姜瑜内心感激不尽,双眼通红,瞬间流下眼泪。 灵觉大师有些不知所措的说:“你这孩子,就知道拿住贫僧软肋。 好了好了,身体本来就是刚好,不宜太过激动,你再休养一下,过两日我会派人通知国公府。” 说完这些后,灵觉大师又给他把了次脉,盖好被子方才离开。 姜瑜躺在床上,虽然说不了话,但他下定决心,以后定要报答灵觉大师。 阿福将汤药送来给姜瑜喝下,他之前被不隐和尚提醒过后才惊觉刚刚自己有些不妥帖。 所以一进来就满脸歉意的看着姜瑜,老老实实的在旁伺候着。 而杨冕那边,在他回去后就立刻调查当年的案子,而吏部尚书这边也早有警觉,所以在朝堂上两方针锋相对。 夜里,姜瑜突然发起了高烧。阿福急忙去找灵觉大师,不隐和尚也赶紧过来帮忙照看。 灵觉大师检查之后说:“没什么大事,你们今晚定要看好,一会儿拿些手帕来浸湿,然后敷在他的额头上。” 两人不断地给姜瑜换湿帕子,试图让他降温。 黎明时分,姜瑜的烧终于退了下去,人也清醒了一些。他看着守在床边的不隐和阿福,心中充满了感激。 接下来的几天,姜瑜的身体逐渐恢复。他开始跟着灵觉大师学习佛法,并不着急回国公府。 而这边文惠帝看着下方的争执,他并未发表意见,似乎谁也不支持。 但是这才奇怪,因为当年的判决可是他下令执行的,如果真的让杨冕翻案,那打得可是皇上的脸。 所以左右两相看出端倪,也跟着没有占哪一边,李德康(吏部尚书)虽然并未亲自出手,但他背后的那些小官很是针对杨冕,任谁都看得出来。 尤其以现任副督御史于方藤为最,他处处批判杨冕,说他藐视皇上,玩忽职守。 身为巡抚竟然插手大理寺办案,种种行为定当严惩。 要说这于方藤当年和秦瓒分属左右佥督御史,而自从秦家倒台,他顺理成章的当上副督御史。 所以他是获利最显眼的那个,也因为落井下石,直到现在也并未受重视。 而御史王大人作为郑举人的好友,暗中常常关注姜瑜的动向,此次国公府虽然没有将事情传出去,但像他们这些大官,早就听到风声。 他主动帮杨冕解释了几句,毕竟杨冕是暗中调查,没有确切的证据说他在查当年的案子。 杨冕没想到王大人居然会替自己说话,所以下朝后便找上对方。 “下官多谢王大人善举,子谋感恩怀德。”杨冕作揖道。 虽然两人都是二品官员,但杨冕还是太年轻,哪有王御史资历深厚。自称‘下官’也是自谦。 “老夫当不得杨大人这么重的感谢,本官今日此举只是看在郑教谕的份上。 他好不容易得了个好徒弟,老夫也得帮着看着点。 杨大人,本官提醒你一句,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你要对付的可不是一个人,而是成百上千,所以要先击溃‘这座大山’,就要埋下隐患。 而谁最适合做那个蛀虫,杨大人可有听明白?”王御史欲言又止。 杨冕立刻明白了王御史的意思,然后眼神坚定地看着他,“这几日是下官冲动了,幸得王大人指教,不然定会酿成大错。” 杨冕因为姜瑜受伤所以有些失控,这段时间可是狠狠打压了一些官员,往常的他一直是圆滑克制的。 王御史拍了拍杨冕的肩膀,“如此甚好,老夫会尽我所能助你一臂之力。 但你要记得,这并非是因你,谁让本官答应帮着照看一下那孩子。 但你也要小心谨慎,莫要被他人抓住把柄。” 杨冕拱手致谢,“多谢王大人提点,下官铭记在心。” 说完王御史便离开了,杨冕回到家中,继续整理案件线索。他深知此案牵涉甚广,必须步步为营。 他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孟昭华。 杨冕与之共事过,知道对方不是那么好说话的,要让对方做间谍,可不是容易的事。 杨冕的计划便是让孟昭华搭上于方滕,因为对方就是以这个理由弹劾他的。 不用楚玉宣是因为两人作为好友,朝中人人皆知,要想骗到于方藤根本不可能。 可是要用什么理由让孟昭华帮忙?杨冕一时也没有主意,他打算明天问问楚玉宣是否了解。 第106章 李夫人变弃妇 姜瑜一住就差不多大半个月,这段时间也完成了入门仪式,虽然日子清静,但心里还是挂念着周姨娘的近况。 也许是吃斋念佛久了,姜瑜身上渐渐有些清冷空灵、不染尘世的感觉,这还是阿福最先感觉到的。 “少爷,阿福现在只觉您好像真成了佛子。 少爷现在的样子,简直就和那画中的仙人没有什么区别了。” 姜瑜没有多想,倒是不隐和尚也点头同意说道:“阿福说的对,通尘师弟确实有些与众不同。 就算是最早入门的师兄,也没有师弟身上这飘然若仙的气度。” 姜瑜看着对方满眼诚挚,也有些疑惑,自己是真要看破红尘,走入佛门了吗? “不隐师兄太夸张了,我哪有那么高的觉悟,不过是景宁寺里的风水太好罢了。” 姜瑜打着哈哈,不隐和尚虽然心里反对,但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就在几人闲聊时,了空找到姜瑜道:“阿弥陀佛,通尘师弟,住持有找。” 姜瑜听后便起身跟着了空前去地藏殿,他到达后只身一人进入,了空直接离开了。 “听说大师找我,不知所为何事?”姜瑜问道。 灵觉大师并没有先回答,而是问他说:“记得上次你离开时便是在这地藏殿。 传言地藏菩萨受世尊(释迦牟尼佛)嘱咐,在释迦既灭、弥勒未生之前,自誓必尽度六道众生,拯救诸苦,始愿成佛。 瑜儿应该明白,贫僧一直不想你去入朝为官,但如今看来,或许为了世间苍生,也不该阻止你。” 灵觉大师突然对他的称呼变了,姜瑜立即明白他这是可以回去国公府了。 果然听道:“现在回去时间刚好,毕竟再待下去,容易身上缺少烟火气。 而且临近过年,总不好让你不与家人团聚。 今日回去后,也莫要再致自己于不顾。 贫僧知道你心中充满善念,但红尘多纷杂,我与你有缘,自私的想让你先护住自己。” “多谢大师提醒,瑜儿谨记在心,若往后真在这朝中混不下去了,定要来景宁寺皈依佛门。 到时还望大师能够收留。”姜瑜虽然语气轻松,但心里早就被灵觉大师触动。 大师并未再多言,只继续念着佛经,姜瑜跪地行了一个大礼,就走出了地藏殿。 而灵觉大师在他离开后却慢慢睁开了眼睛,表情似乎有些不忍和忧虑。 拜别灵觉大师后,姜瑜便带着阿福往国公府赶。 一路上很是顺利,姜瑜在心境上也有很大的不同,过去他总是带着报答原主的责任感。 而现在却一身轻松,就算有再大的困难也可以从容面对,不会将自己搭进去。 到了国公府后,姜瑜突然想到:自己无论是带着什么样的理由离开这里,结果都会回来。 或许他和国公府命中注定分不开了。 下人一见到姜瑜立马高兴的迎上去,然后就往里面带,边走边说:“快去通知一声,二少爷回来了!” 瞬间,姜瑜病好的消息就传遍了国公府,姜宁速度很快,忙赶过来。 “瑜儿怎么样?身体可大好了?”姜宁问道。 姜瑜笑着说道:“瑜儿已无大碍,让父亲担心了。” 姜宁上下打量着他,确认没事后才松了口气,“没事就好,你这段时间在庙里养病,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不一样了。” 姜宁都有些不敢认自己儿子了,他觉得姜瑜好像马上就要羽化登仙,好似不像凡人一般。 姜瑜微微一笑,“可能是吃斋念佛久了吧。对了父亲,我娘她近来可好?”姜瑜虽然听阿福跟他说过,但还是不太放心。 “你娘她一切安好,不必担忧。”姜宁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你已回来,有些事情也该告诉你了。 你祖父不打算将此事传出去,所以你娘也无需受罚。 而你嫡母…她,对外就说生了重病,神智有些不清。也能避免意外发生。” 姜宁的几句话就交代了李夫人的后半生,以后李清荷会被当成疯女人,无论说什么都不会有人相信。 姜瑜没有再求情,他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圣人,对于一个陷害自己的人也没有怨言。 只是不会落井下石罢了,但姜世子居然没有闹,这倒出乎姜瑜的意料。 而且姜寅能有如此决心,姜瑜没太明白,过去可是一直忍让着,怎么突然要处置大夫人了。 “瑜儿不要多想,你大哥也同意了。只是苦了治儿,有这样一个娘亲。”姜宁感叹着说。 姜瑜没有再多问,大夫人有这样的报应是她自己结的恶果,但李家还没有付出代价,他并不会轻易放过。 “父亲,瑜儿身子刚好。因着舟车劳顿,所以想先回房休息一下。”姜瑜并不打算再亏待自己。 这些繁文缛节能省则省,他可不想再听姜宁的唠叨,于是直接说道。 姜宁听后愣了一下,但也没有多想,只说:“也是,是为父想得不周到。 那瑜儿就先回房吧。” 姜瑜行礼告退后,姜宁才反应过来,他怎么从姜瑜的脸上看出了不耐烦? 他安慰着自己,一定是他看错了。 姜瑜一进院子,周姨娘便迎了上来,拉着姜瑜左看右看,眼中满是心疼。 “我的儿,你终于回来了,让娘好好看看。”说着,眼泪便流了下来。 “都是娘的错,连累了你,要是瑜儿真有什么大碍,那娘定要杀了李清荷给你陪葬!” 姜瑜被她吓到,很是惊讶这种变化,连忙扶住周姨娘,“娘,您是怎么会了? 瑜儿好像第一次认识娘一样。” 周姨娘擦擦眼泪,笑道:“以前啊,都是演戏罢了。 可是现在娘明白了,装成那个样子只能忍受欺辱,不如自在些好。 娘以前并非是那三从四德的深闺女子,你外祖也并不是古板之人。 要不是李家,哎,说这些干嘛。瑜儿就当不知道,秦家的仇,娘会亲自报的。” 周姨娘眼中很是坚定,姜瑜感受到她的变化,虽然并不赞同,但也欣喜对方不再隐忍。 第107章 杨冕的深情告白 周姨娘知道大夫人被关禁闭,李家定不会罢休,这种时候是最容易露出马脚的,就是不知道老太公那能顶住多大的压力了。 这次姜寅能下定决心,也是从姜仪那得知杨冕真的开始调查当年的案子,而皇上那的态度一直暧昧不清。 所以这次也就狠狠处置了一番李夫人,甚至李家施压都没有妥协,姜寅还跟姜恒谈了一番,虽然是劝说,但语气中带着威胁的意味。 隐隐的表达出若是求情,这世子之位定会不稳,并且还要把按七出的罪名休了李夫人出府。 姜恒哪经历过这些,没怎么多想就闭了嘴,也不知道李夫人知道自己多年维护的好儿子,现如今却背叛其母,会作何感想。 而姜瑜这边听着周姨娘讲述最近府里发生的事情,得知黄联之并未离府,反而在继续给姜恒和姜忠上课。 “也不知这世子是怎么想的,居然能够忍下来。 还面不改色的继续上课,不知是选择放弃母亲,还是想着忍辱负重,以后再报仇。” 周姨娘的话确实有道理,姜瑜也不得不多想,但现在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也没有撼动姜恒的地位。 要是再出手,老太公那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不管,姜瑜清楚,就凭这血海深仇,他和姜恒也定会走到对立面。 “娘,您现在无需担心,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若真逼急了他们,李家的反扑之势,不是现在的我们能够承担得了得。” 周姨娘也明白不可操之过急,随后又问他说:“瑜儿,你与那杨大人有何交情? 不然怎么会如此出手帮你,难道只是因为你师兄的缘故?” 周姨娘的突然提问让姜瑜慌了神,他没想到周姨娘居然会问这件事,脸上不断升温。 “娘,杨大人为人刚正不阿。而且身为二品大官,应该知道些内幕,所以才出手帮忙。”姜瑜自己都不相信这话,但他也没有办法。 真要说:杨冕他‘心怀不轨’,正在追你儿子吗? 周姨娘看出不对,虽然觉得古怪,但也只以为是姜瑜身体没有完全好,便让他回去歇着,一会儿给他准备些清淡的食物。 杨冕找上楚玉宣,打算问问关于孟兆华的事情,没想到一听到杨冕的问题,楚玉宣立马炸毛。 “杨子谋!你居然要找我的情敌帮忙?还是不是好兄弟了!” 楚玉宣的话引起杨冕的注意,他突然知道要怎么让孟昭华帮忙了,原来关键是容大夫。 “多谢楚兄告知,没想到容郡主居然能引得大理寺两位少卿争风吃醋,只是不知容大夫心里是怎么想的。 不然我帮你探探口风如何?只怕你受不了打击,从此一蹶不振。”杨冕开着玩笑,说得楚玉宣脸色涨红。 楚玉宣反应过来,杨冕对自己小师弟是什么意思! “你别想蒙混过去,前段时间我看你情绪不对好心没有多问。 可现在你居嘲笑起我来,我到没问你关于师弟的事情呢! 老实交代,你对瑜儿是可有其他的心思?” 杨冕对于好友的迟钝有些无语,没想到对方居然上次才发觉不对。 “不瞒你说,我确实心悦瑜儿,而且不仅如此。 不妄我独自一人等待这么多年,就是为了遇到瑜儿。看来老天待我不薄。”杨冕突然的深情告白,差点儿让楚玉宣吐出来。 “杨子谋,你能不能正常一点,也不知我这个师弟被你看上是他的幸运,还是他的不幸。” 楚玉宣狠狠吐槽,一点没给杨冕留面子。 杨冕嘴角上扬,自信地笑道:“那自然是我的幸运。”他仿佛看到了美好的未来,眼中闪烁着光芒。 楚玉宣翻了个白眼,他虽然不懂什么叫油腻,有些无奈道:“行吧,你自己开心就好。不过,你可得好好对待小师弟。 这个消息要是让老师知道,肯定要把我逐出师门。怪我没有看好小师弟。 你这次可是欠了我一个大人情啊!” 杨冕作揖道:“多谢师兄成全,今后有用得着小弟的地方,尽管开口。”杨冕心中暗喜,此事算是成功了一半。 楚玉宣没想到他居然可以如此不要脸,只好拍了拍杨冕的肩膀,“你自己好自为之吧!我可帮不了你太多。”说罢,他便继续喝着酒。 杨冕看着楚玉宣忧愁的样子,心中盘算着帮对方一把。 他陪着楚玉宣吃完饭后,便回去给容大夫写了一封信,想要请她帮个忙,但没说具体情况。 到了下午,杨冕收到回信,容大夫让他去慈恩堂找她。 杨冕去后看到容大夫正在义诊,虽然她现在贵为郡主,但每月都会留一天来这里给百姓免费检查。 所以里面人数众多,但却秩序井然,人人都心存感激,也怕影响容苁容就诊。 本就不可能全部看完,要是还耽误了时辰,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他们。 杨冕并没急着去找她,而是在外面等着,等人群散去,他才往里面走。 “容大夫,杨某多有打扰,实在抱歉。”杨冕放低姿态的说。 “无妨,我这人没那么多弯弯绕绕,杨大人还是有话直说,不然再误了您的事情。” 容大夫虽然语气有些冷淡,但杨冕知道她这人的脾气。并没觉得有任何不妥。 况且他要求人帮忙,于是说道:“听说容大夫与孟大人相熟,不知能否帮杨某引荐一番。” “哦?杨大人是从哪听来的?我竟不知孟大人如此给小女面子。”容大夫了然于心的说。 杨冕看着对方的表情,知道人家已经知道他是从楚宇宣那听来的了。 他只好如实回答,心里默默向好友道歉,实在是不好意思。 容大夫听完并没立刻回答,想了一会儿说道:“杨大人所托之事并不难,但小女也有一件事请您帮忙。 不知大人如何想的。” 杨冕立刻答应说:“只要是杨某能力所及,定会帮容大夫完成。 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事呢?还望容大夫明说。” 第108章 孟昭华入局 “杨大人应该知道,我师傅明归子已经隐退,不再给人看病。 他立志走遍天下大好河山,按照规律,师傅他老人家应该会一个月左右来一封信。 将他的近况告之于我,但这三个月以来,我并未再收到信件。实在让人担心。 只能求助于杨大人,看看能否帮我找到师傅。”容大夫面露担忧。 杨冕听后马上回道:“请容大夫放心,在下必定竭尽所能,找到明归子老爷子。” 容苁容见杨冕答应下来,脸上神情终于放松了些,于是说道:“那杨大人何时有空?” “一切按容大夫的时间来便好,杨某随时都可以。当然要是能够越快越好。”杨冕还是有些心急。 “也好,有消息我会通知大人的,既然没什么事,我要先去配药了。”容大夫下了逐客令。 杨冕的目的已经达到,也不打算再待下去,但看着容大夫,他想起好友楚玉宣来。 要不还是替那傻子说几句好话吧,杨冕道:“容大夫,其实楚兄他不是那么大嘴巴的人。 这人只是比较心直口快,有时候说话不过脑子,并无恶意。还望容大夫不要往心里去。 过去要是有得罪之处,杨某在这替他跟您请罪。” 容苁容则笑了笑,有些嘲讽的说:“我并没有放在心上,杨大人不必在意。 不过倒是没有想到堂堂大理寺少卿,还要别人帮着道歉,如此胆小怕事,还怎么查案。” 杨冕没想到自己多说多错,反倒让楚玉宣在容大夫那的印象更差了,只好解释说:“杨某不是这个意思,楚兄他为人光明磊落。 怎么会是虚张声势之人呢?容大夫千万别误会了,下次我将他带来,让他当面给你道歉。” 容苁容听后冷笑着说:“是吗?那小女还挺期待的,杨大人可不要食言了。” “好说好说,他那个人就是死鸭子嘴硬,就是抹不开面子罢了。 你放心,就算是把他敲晕,也要带到你面前来。”杨冕有些心虚的说,他又把楚玉宣给卖了。 明白自己实在不适合当和事佬之后,杨冕找个理由便起身开溜,容大夫并未再多说什么。 等杨冕离开后,容苁容嘴角的笑容消失不见。 “心直口快?不过脑子?我看那楚玉宣就是故意的! 不知道他低头认错是什么样子,若是不诚心,定要毒得他跪下求饶!” 谁也没想到在外人看来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医,内里居然是这个样子,本来容苁容就是更会用毒。 要不是明归子将她教好,说不定江湖上就会出现一个用毒厉害的魔教圣女呢。 杨冕回去后就等着容大夫的消息,很快第二天,对方就来了信。 而且居然是孟昭华亲自给他写的,不过信中满是对他的看不惯,更是隐含某种怒意。 杨冕越看越不对,这人的意思不会是想跟自己约架吧? 这也怪容大夫没有说明白,她只跟孟昭华说杨大人有事找他,没有说清具体情况,让孟昭华直接误会,醋意大发。 他没想到杨冕这么有本事,居然能让容大夫亲自帮忙问,心里越想越气,甚至恨不得马上就找对方干一架。 孟昭华不懂两人明明都是朝中官员,为何多此一举让容大夫帮着传话,难道杨冕是来示威的? 孟昭华正胡思乱想着的时候,杨冕找到他,作揖道:“孟大人不要多想,本官与容郡主并无任何私情。 不过是互相帮助罢了,而且孟大人的情敌并非是我,反而另有其人,孟大人可清楚吗?” “你怎么知道我爱慕容大夫的!不对,那人是谁,快告诉我!”孟昭华被刺激的有些胡言乱语,平常严肃的样子荡然无存。 “孟大人莫急,此事稍后再说。只要你能帮我个忙,本官定会知无不言。您意下如何?”杨冕的话中充满陷阱。 但孟昭华渐渐失去理智,急忙问道:“杨大人不妨有话直说,但要提前说好了,若是不合规矩之事,下官不会同意。” “我怎么会为难孟大人呢,只是个小忙罢了。 不知大人和副督御史于方藤关系如何?”杨冕问道。 “怎么突然提起他,此人虽然身居要职,但一心只知钻营,根本就是一介小人,不值一提。”孟昭华满脸鄙夷。 “如果说我想让孟大人与他交好呢?”杨冕这下就放心了。 “不可能!下官怎么会去主动结识那种蝇营狗苟之辈,恕我不能帮忙!”孟昭华言辞激烈的拒绝说。 “孟大人误会了,当然不是真心相交,而是和他‘虚情假意’便好。 最重要的是,在朝堂上,一定要和本官站在对立面。这样才能让他相信,更好取得信任。”杨冕将为何这么做的原因都告诉了他。 孟昭华听后一直沉默不语,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脸色沉重。 “不知孟大人考虑的怎么样,就看你对容大夫是不是真的如此真挚了。”杨冕刺激他说。 “你也无需用激将法,我只问你一句,最近杨大人调查当年秦家的案子,皇上是否知情?”孟昭华清醒过来。 “不瞒你说,此事确实是我私自调查,但如果没有圣上的默许,本官怎么会如此明目张胆的针对吏部尚书。 当年之事本就扑朔迷离,而且要不是有某些势力推波助澜,又怎会草草结案? 我想孟大人应该比我更清楚,那个关键的人物便是于副督御史。” 杨冕也不再藏着掖着,他就赌孟昭华是个刚正不阿之、眼里容不得沙粒之人。 终于孟昭华同意了,他说道:“如果当年的事情真有隐情,那就当是给秦家沉冤得雪。 但要是你只为了排除异己才出手,那我也不会放过你!”孟昭华话中带有威胁的语气。 杨冕满意的笑了笑说:“孟大人真没让我失望,这次的事情让你来办刚好。” 随后二人又商讨了一些细节,一个时辰后杨冕才起身要回去。 “杨大人是不是忘了自己的承诺?您答应的事呢?”孟昭华这才想起来要问关于自己的情敌到底是谁。 “孟大人别急,至少要等你有结果再来邀功吧。”杨冕边说边走。 孟昭华明白自己是被对方‘耍了’,但并未太放在心上,他也想要靠这个案子压楚玉宣一头。 第109章 张子昂失踪了 杨冕这边进展顺利,姜瑜虽然一直在休息,但也不想闲着,便写了封信打算问问张子昂那边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为何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和他联系,姜瑜写好后就让阿福送过去。 等阿福回来后,只听他说:“少爷,不得了了。听说张公子已经失踪半个多月,现在满大街都是他的画像。 而且张老爷还对外说,只要有人提供线索,就能得到一百两银子。若是将人找出来,就要奖励黄金千两呢!” 阿福很是夸张的说,姜瑜听完心里有些担心,没想到张子昂居然失踪了。 从外面的情况来看,还真有可能是绑架,要是这样的话,那就麻烦了。 也是他在景宁寺待得太久,连外面的情况都不了解,姜瑜心里着急,但也没有能力去帮忙,因为他也不清楚对方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突然姜瑜意识到,当时他们谈论的赚钱方法定是触动到了某方势力,毕竟这物流公司要是真的开起来,那全大梁的镖局都有可能失业。 但张子昂应该没有四处宣扬自己要干的事情,怎么会得罪他们? 姜瑜百思不得其解,本来他俩只是初步的计划,连地方都没有定下来,要是真的是因为这个原因,那倒是方便找些。 但他觉得张闽之的举动很是不合常理,作为大梁的首富,他能动用的人脉哪是寻常百姓可以比拟的? 而且这么大张旗鼓地找人,岂不是更加打草惊蛇,他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为何。 难道不怕绑匪将张子昂撕票吗?姜瑜不理解做父亲的怎么会想要害儿子。 姜瑜突然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或许这次的失踪都是幌子,甚至外面那些张贴的信息都是为了转移视线,一切都是张闽之在自导自演。 只是他到底要干嘛,竟要让自己儿子消失,姜瑜感到后怕。 阿福看姜瑜想的愣神,忙提醒道:“少爷,您别担心。张家可不是一般人敢惹的,张公子吉人自有天相。 您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好好养好身子,况且灵觉大师可说了,不让你操心其他的事情。” 姜瑜知道自己又犯了老毛病,看着阿福担心的模样,只好放弃去见张闽之的念头。 “只能希望如此吧,你一会儿再去外面打听一下。 看看张老爷有没有报官,还有问问城中的百姓,是否一直都没有任何进展。 喏,这是给你跑腿的零花钱,你可以去些商铺了解情况。” 姜瑜拿给他十两银子,阿福心里美滋滋地接过,很是开心的应下,欢快的跑了出去。 姜瑜虽不踏实,但也没什么别的办法。阿福离开后,姜瑜在房间内来回踱步,思考着各种可能性。 他越想越觉得此事蹊跷,决定等身体再恢复一些后,亲自去找张闽之问个清楚。 阿福回来时已经是晚上,姜瑜刚吃过晚饭,就见阿福手里拿着几袋子零食边吃边走。 他还递给姜瑜道:“少爷,您尝尝看,这可是禄芳斋的点心。 小的排了许久的队才买到的,味道奇好!” 姜瑜吃了这么多天清淡的东西,早就有些嘴里没味儿,所以也拿起一块蜜乳糕吃了起来。 心道果然香甜美妙,他吃完一块儿还有些意犹未尽。但也知道自己不能多吃,只能割爱忍住。 姜瑜有个不为人知的喜好,就是喜欢甜品,可他总是克制自己,反而少有人发觉。 阿福本想再劝姜瑜多吃点,却被姜瑜打断,问起他调查的怎么样。 “少爷,阿福按您说的问了几个人,果然跟你猜的差不多。 虽然有很多人去张府告知线索,可是并没有什么进展,而且看样子张老爷并不着急。 虽然报了官,但官府也没有着急找人,渐渐的也就没人再关注此事,只偶尔有人眼馋这银子才会提起。” 姜瑜听后并没再多问,只让阿福先下去休息,他打算等身体好一些就去张府打探一下。 他当然不可能自己一个人去,到时得带着阿福,只是不知周姨娘会不会同意自己出门。 数日后,姜瑜的身体已无大碍。他和阿福两人换上一身轻便的衣服,避开了府中的其他人,悄悄的出了国公府大门。 然而,到了张家后,只见张府大门紧闭,门前空无一人,看上去异常冷清。 实在不像首富的住处,阿福有些害怕的跟着,在姜瑜身边小声说:“少爷,不然咱们还是回去吧。 要是让老爷知道的话,定会责罚小的。而且您才刚好,实在不适合走这么长时间。” 姜瑜听后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上前敲了敲门。过了许久,门才缓缓打开,一个年迈的家丁探出头来,上下打量着姜瑜。 “在下姜瑜,这次贸然打扰,是想见一下张老爷。”姜瑜说道。 “我们老爷不在家。”家丁简短地回答道,准备关门。 姜瑜连忙伸手拦住,“可否告知小生他何时回来?” 家丁皱起眉头,“不知道,请问姜公子有什么事?” “小生是张子昂的朋友,有关于他的重要事情要告诉张老爷。”姜瑜急切地说。 家丁眼神中闪过一丝疑虑,但还是让开了门道:“那公子便进来等等吧。” 姜瑜和阿福走进张府,心中却越发忐忑不安。他感觉到这里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气氛,仿佛隐藏着巨大的秘密。 到了大厅后,姜瑜他们便在此候着,阿福看那家丁离开,忙跟姜瑜说:“少爷,我怎么感觉这里有些阴森森的。 而且作为皇商的宅子,怎么会这么缺少人气,就连伺候的下人都这么少。 实在不符合常理,少爷您也觉得奇怪吧?” 姜瑜也感觉不对,他们一路走来,确实没见到几个小厮丫鬟,虽然里面装修的华贵无比,但总透着一丝诡异。 第110章 姜瑜和首富的对峙 两人没等太久,就有一个自称管家的中年男人来了大厅,说道:“姜少爷,老爷命我带您过去。 不过只能您独自前去,这是老爷的吩咐,请姜少爷见谅。” 姜瑜只觉得奇怪,刚才那个下人还说张老爷不在,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回来了,看来之前都是在撒谎。 阿福拽了一下姜瑜,对他摇了摇头,示意姜瑜别去,他担心会出现什么变故,若是有什么危险都不好逃出去。 姜瑜让他安心,张家作为皇商,怎么可能会做此等毁掉名声的事情,而且自己的身份对方定然清楚,姜瑜虽然觉得这里有些诡异,但还是打算前去。 “那就麻烦管家带路。”姜瑜说完便跟着对方去了另一个房间。 “姜少爷,到了。您直接进去就好,我在外面候着。” 姜瑜有些紧张的走了进去,只见屋里有些阴冷,仿佛很久没人住过。 “小生冒失来访,多有打扰,因为听说子昂兄发生意外,心中实在担心。特此来问一下具体情况,看能否帮得上忙。”姜瑜一进入便说。 “原来是国公府的二公子,小儿多次提及你,今日一见果然与众不同。”张老爷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姜瑜看他气度非凡,虽然已经年老,但精神不错。眼神充满商人的算计和审视。 姜瑜咽了咽口水,他第一次感觉有些压力,没想到这么个商人会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这是姜瑜从没有过的。 毕竟他可是见过各路官员的,或许是在别人的地盘才会这样,姜瑜内心安慰自己。 “张老爷过奖,小生只是和子昂兄投缘罢了。当不得如此称赞。”姜瑜笑着说道。 张老爷笑了笑,不置可否,随后坐了下来,指着旁边的椅子,“姜公子请坐。” 姜瑜道谢后坐下,“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不知子昂兄现在情况如何?” “唉,不瞒姜公子,子昂这孩子确实遇到了一些意外。”张老爷叹了口气。 “前些日子,他外出谈生意,途中遇到了劫匪,不仅货物被抢,人也被劫走。” 姜瑜心中一惊,“那子昂兄现在何处?可有派人去找? 不知劫匪有没有送来消息索要赎金,要是拖的太久实在危险。” 张老爷摇摇头,“老夫一听到消息就报了官,可后来对方来了信,说若是被官府知道定会要其性命,所以才没有后续。 来信说子昂他人倒是没有生命危险,只是那帮人之后并未再来消息,这才拖到了现在。” 姜瑜并未松口气,“这伙人是什么来头,怎么会盯上张兄的货物。” 张老爷打量着姜瑜,“此事虽然人尽皆知,但有些细节并不方便透露,不知姜公子此次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姜瑜没想到对方这么谨慎,居然怀疑起他来。 于是连忙道,“我与子昂兄不仅是好友,还是合作关系,所以听闻他出事,特来探望。 若有能帮上忙的地方,张老爷尽管开口。” 张老爷眼中闪过一丝意外,“姜公子真是重情重义之人。不过,此事关系重大,还需从长计议。 老夫没想到姜公子一个读书人居然会和商人扯上关系,听闻这琼珍阁的物件是你设计的,倒是稀罕。” 姜瑜却有些不适,他感觉张闽之一点都不担心张子昂的样子,甚至都没有他这个外人紧张,实在不像一个正常的父亲。 而且他对自己很是好奇,姜瑜心里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整件事情都是张闽之自导自演。 但是目的是什么呢,难道真和他们要弄得那个物流有关吗? 姜瑜琢磨着,就听张闽之说:“姜公子虽然现在是秀才,但未来定会高中。 就连民间都能听到关于姜公子的大名,何必要掺和进那世俗之事,子昂他做的那些事,不过是小孩子的‘家家酒’。 实在不至于让公子冒着名声受损的危险参与其中,老夫也不用他做出什么成绩来,任他胡闹罢了。 反正最后都要他继承家业,还不如早点来帮忙家里的产业。 若是姜公子听明白老夫的话,那就不要再管这件事,子昂他必定会安全回来的。” 姜瑜听出对方的威胁意味,可他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主,便回道:“张老爷此言差已。 小生到觉得张兄他很懂得创新变通,若是让他放开手脚,肯定有一番大作为。 现在我才想通,为何子昂胸他一直不爱回家,原来是有个害怕自己儿子超越自己的大家长啊! 没想到堂堂大梁首富居然会如此短视!还是说张家掌控着全大梁大部分镖局的生意,所以不惜编出这样的事来也要阻止。” 姜瑜这是直接撕破脸,张闽之脸色阴沉的拍了下桌子道:“你放肆!这里不是国公府,容不得你来教训我。 既然你都清楚了,那老夫就告诉你,别太想当然的以为自己可以改变这世道。 我之前对你好言好语,不过是看在子昂的面子上罢了。不过是一个秀才出身的庶子,就算是你父亲来,也不敢这么和我说话!” 姜瑜站了起来,“确实,一般人都无法理解您这么顽固的想法。 如果张家还是让您一手把控,我看这首富的位置马上就要换了。 说实在的,小生一直对商人没有偏见,直到见到您,才明白为何皇上一直打压商人。 原来是怕一家独大,张家几乎垄断了大梁的所有产业。 不过既然张老爷不想小生插手,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子昂兄吉人自有天相,只希望他早日平安归来。”说完,姜瑜便转身离开。 张老爷看着姜瑜离去的背影,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自认为给了姜瑜足够的面子,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竟然如此不识趣。 姜瑜带着阿福走出张家大门,深深吸了口气。 他觉得自己越来越接近真相了,张老爷的态度让他更加确定这件事情背后一定有什么阴谋。 当初他和张子昂的计划定是破坏了张家产业的根基。 第111章 姜瑜祭祀外祖父 姜瑜回到国公府后不出意外的被姜宁‘抓包’,而且姜宁就在门口等着,想要听听姜瑜要怎么辩解。 “我到没想到瑜儿胆子这么大,居然一声不吭的躲过所有人出府。 还有阿福!作为二少爷的书童,怎么能不劝着点,居然跟着他一起胡闹。 瑜儿他明明身体刚好,要是再出什么闪失,我定拿你是问!”姜宁大发雷霆。 因为他从知道姜瑜溜出去后,这一天都心神不宁的,就怕出什么意外,最近首富之子张子昂失踪的消息闹的满城风雨。 虽然姜瑜现在安全回来了,但心里难免后怕,他自己都没察觉到对姜瑜态度的转变。 阿福吓得直接跪下认错:“老爷,小的知错。往后不敢了,望老爷饶过小的这回吧!” 阿福边说边磕头,这让姜瑜心里很不舒服,他忙扶起阿福,对姜宁道:“父亲,您要是想罚便罚我吧。 何必为难阿福,他哪能说得动我。还不是瑜儿想出去,这次的事情原因在我。 孩儿之前在景宁寺清修,回来又府里待了这么久,早就有些烦闷。 这不刚好快要过年,所以才让阿福跟我出去逛逛。瑜儿明白父亲的良苦用心,也知道自己身子刚好。 所以才悄悄地出去,就怕父亲和娘担心。这次回来特意给您带了些点心,就当瑜儿负荆请罪吧。” 姜瑜说谎脸不红心不跳,还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哄的姜宁瞬间没了脾气,只听姜宁说:“你这个滑头,何时变得这么爱撒娇。 拿个点心就想糊弄为父,还说什么‘负荆请罪’,真不知道这油嘴滑舌的陋习从哪学来的。 以后定要改正,行了,你娘急的不行。先回去吧,但这种事可没有下次,不然看我饶不了你!”姜宁虽然还是生气,但早就被姜瑜的话调理好了。 现在不过是虚张声势,姜瑜自觉拿捏住了姜宁的性格,知道对方就喜欢来软的,便打蛇随棍上的说:“父亲教训的是,瑜儿再也不敢了。 那父亲您先忙,瑜儿先告退了。” 姜瑜拉着还在愣神的阿福,直接往后院走去,而姜宁摇了摇头,心里想着这孩子倒也贴心,知道给自己带吃的。 这是那个大儿子比不了的,姜宁的天平越来越往姜瑜这边倾斜。 他不知道的是,那袋点心不过是姜瑜随便买来的,刚好拿来应付姜宁。 可怜姜宁还沉浸在儿子孝顺的感动之中,姜瑜可是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 阿福见走的远了,才敢跟姜瑜说道:“少爷您可真会糊弄老爷,那点心可是咱们吃剩的。 就这么送出去,怕是不好吧。” 姜瑜安抚他说:“你就别担心了,你不会真以为父亲会吃吧。 他最多是放着而已,我那么做不过是显得自己随时想着他罢了。 不然又怎能这么轻易就放过咱俩?你呀,就学着吧。”姜瑜很是自信的说。 阿福心领神会的点点头,他觉得少爷真是聪明,居然将老爷的心思琢磨的这么透彻。 姜瑜让阿福先下去休息,他知道接下来才是最难的。周姨娘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而且现在这个还是‘加强版’的。 果然一进屋,就见周姨娘坐在饭桌旁,脸上明显是刚哭过,姜瑜忐忑的说:“娘,是瑜儿不好。 没有跟您商量就偷偷跑了出去,娘罚瑜儿吧。” 周姨娘并未立刻答话,只起身拿出一样东西,然后交到姜瑜手上说:“瑜儿,娘并非是为此难过。 只是今日是你外祖父的忌日,所以有些伤心罢了。 这是当初你外祖留下的唯一一件东西。” 姜瑜见里面是一只玉扳指,材质并不名贵,样式是雕犀角嵌银丝,显得朴素大方。 姜瑜抚摸着扳指,仿佛亲眼见到对方慈祥的模样。 他不自觉地流下眼泪,然后将其放在桌上,接着跪在地上,对着此物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姜瑜抬头看着周姨娘,眼神坚定地说:“娘,瑜儿懂了。 今后瑜儿一定会加倍努力,定要帮秦家沉冤得雪!” 周姨娘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她扶起姜瑜,拍了拍他的肩膀。“瑜儿,你能如此懂事,娘甚感宽慰。但你也要记住,万事要以自身为重。 毕竟李家并非等闲之辈,那李东贤更是在朝中结党营私。排除异己,就连左右两相都要给他面子。 皇上当年草草结案,其中不乏他的手笔。 孩儿,你定要当心,万不可再抛头露面,外面局势并不稳妥。” 姜瑜心中疑惑,周姨娘怎么会了解外面的情况,作为深闺妇人,是通过什么渠道得来的消息? 姜瑜觉得秦家肯定不会只剩她一人,不然这么私人的物品怎么会让周姨娘得到,毕竟那时秦家已被抄家。 或许是气氛有些沉重,周姨娘便转移话题道:“瑜儿应该饿了吧,饭菜刚热过,快去吃些。” 姜瑜刚准备去吃饭,突然想到丫鬟兰英,不知她现在如何了,于是问道:“娘,现在院里怎么少了好几个伺候的人。 当初不就只有兰英一人是大夫人那的吗?” “这些日子娘又重新检查一番,倒是发现不少隐藏的家贼。 不过你放心,这些人都让老爷给赶了出去,确实有些许不太方便。 但以防再发生意外,往后的奴才,娘会亲自看过后才能放在身旁伺候。 你先忍些日子,等过了年便会好些,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 姜瑜听后没再多问,因为他知道被赶出府的丫鬟下场必定凄惨,无需再操心。 而杨冕那边倒是进展顺利,据孟昭华来信说,自己已经和于方藤搭上,但要取得对方信任并非易事。 杨冕让他别急,因为楚玉宣已经准备将抚州私盐一案上报朝廷。 经过他们调查发现,此事虽然与右相有关,但背后出手之人居然跟李家有关。 上次楚玉宣遇刺的死士,终于让杨冕查出,这些人都出自江湖上神秘的‘无声门’。 从名字便可以看出,里面的杀手皆是聋哑人。 第112章 于方藤被套路 这‘无声门’身为大梁唯一合法的杀手机构,还是得益于太祖皇帝的默许。传闻门主当年曾数次派人手支援军队,所以才受到庇护。 直到今天也没有一丝衰落的迹象,百姓对此并不知情,文惠帝秉承太祖的做法,尽量让‘无声门’低调行事。 组织内部等级森严,只以任务目标为准,而任务下发后,若是没有完成,杀手便会迅速撤离,以免身陷其中。 而且只有雇主再次下单,才会继续追击,但由于定价极高,一般没人这么做。 此举也是避免秩序混乱,不然要是看谁不顺眼就买凶杀人,那大梁定会更加不稳。 而且雇主一般不会重复下单,因为这样太过冒险,‘无声门’规定只有第一次才不会记录雇主信息,第二次便会记录在案。 所以没人会傻傻的暴露自己,虽然无声门有点霸王条款的意味,大多做的都是一锤子买卖,没有回头客。 但这么多年以来,从没有人质疑过。或许也是因为背靠皇室,就这么默默的发展壮大。 而杨冕能查到这里,还是孟昭华提醒了他,因为自从上次他们被袭击后,就没有再遇过什么危险,按理说买凶之人不该这么轻易放弃。 “杨大人有没有想过,或许是没法再下手了呢?而且这人手中没有太多暗卫可用,只能靠着杀手。 这定是被逼急了,若是再出手,必会暴露自己的身份。此人应该是文官,而那伙人的做法与无声门很是相似。” 杨冕瞬间想通,“多谢孟大人提醒,可是这个组织是皇上默许的。 应该很难查出来背后指使之人是谁。” 杨冕心里马上就排除了右相,毕竟对方家里培养了很多死士,应该不至于通过无声门来要楚玉宣的命。 而且从高渡找到的账本来看,当年的受益之人都被查抄了,黄刑一直用‘鳌大人‘称呼这个背后的资助者。 但满朝文武根本没有姓名带’鳌‘字的官员,或许应该先理解这个字的含义,才能有些线索。 ‘龙生九子,鳌占头‘,是传说中海里的大龟或大鳖,一般都将‘鳌头’组合为一词。表明此人定是一个大官,不然怎么会这么称呼他。 杨冕突然明白过来,这位大人定是百官之首,而除了三公和左右两相以外,吏部尚书便是六部之首位。 并且贵为一品,有任职四品以下官员的资格,无需经过皇上同意与否。 黄刑称之为‘鳌大人’确实没说错,但这一切都只是杨冕的猜测,即便真是如此,也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何况已经过了这么多年,那黄邢更是早就被处决,现在或许都投胎到畜生道了。 再加上高渡那边一问三不知,让事情更加难办,不过有一件事可以明确的是,高渡任职抚州知府并没有经过吏部,而是文惠帝直接下令的。 杨冕查过当时抚州所有的大小官员,居然只有高渡是例外,看来抚州早就被吏部渗透了。 可是为何李东贤没有被怀疑,杨冕并不清楚,他那时一门心思放在抚州后续的治理上。 等他回到京城后,事情早已成定局,杨冕怀疑单单吏部并不能有这么大的能力。 肯定还有别的势力搅局,而哪方势力和吏部交往密切呢? 要说孟昭华是如何搭上那于方藤的,其实并不是什么难事,他按照计划开始在朝堂上针对杨冕。 就连文惠帝都没看明白是什么状况,只以为大理寺真的对杨冕插手案子有些不满。 因为楚玉宣作为杨冕的好友,定是站在他这一方,所以大理寺左右少卿也开始当堂对峙。 一时间众人都成了看客,于方藤见有人支持自己,更加来劲儿,甚至有些口不择言。 “皇上,杨巡抚身为二品官员,却多次不顾大梁律法之准则,渐有结党营私之势。 臣恳请皇上降罪于杨大人,让百官引以为戒。不然这朝堂恐成这杨家的一言堂了! 皇上不能让百官寒心啊!臣只求罢免杨冕的官职。”于方藤直接跪下恳求道。 谁都没想到这人胆子居然这么大,妄想靠着这根本不算证据的言论就想让皇上罢免朝廷命官,实在有些天真。 楚玉宣立马站出来跟他争论:“皇上,臣以为,于大人此言差矣。 要是朝堂真如于大人所说,只听杨大人一言的话。那也太不把左相、右相和三位阁老放在眼里了。 何况要臣看来,诸位大人都是听命于皇上。如若臣没理解错的话,于大人根本没将皇上放在眼里。 所以臣要状告于大人蔑视圣上,请皇上责罚!” “你这是血口喷人!皇上楚大人强词夺理。谁人不知你和杨大人官官相护,串通一气。 皇上臣冤枉啊!臣愿以死明志!”于方藤夸张的说。 “哦?皇上您听到了吧,于大人居然以死相逼,这不是妇人行径吗?只会一哭二闹三上吊。 竟把朝堂当成菜市场了,请皇上明鉴!”楚玉宣刺激他道。 众人看着两人表演,一时不知道要不要出言制止。杨冕一直静观其变,根本不为所动。 而文惠帝听着两人的争吵,眉头紧皱。他看着底下众大臣都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更是生气。 只好开口说道:“够了,朝堂之上,成何体统。 身为大梁父母官,居然吵成这副样子,实在不知礼数。 况且杨冕所作所为皆是为了大梁,你若无真凭实据,怎可随意污蔑朝廷重臣。” “臣知罪,皇上教训的是。不知于大人是否认同。”楚玉宣又坑了他一把。 于方藤还想再狡辩些什么,却被文惠帝打断。“此事日后再议,都退下吧。”说完,文惠帝便离开了朝堂。 待众大臣散去后,孟昭华来到于方藤身边,笑着说道:“于大人莫要着急,这杨冕蹦跶不了多久了。” 于方藤一脸疑惑地看着孟昭华,刚想开口询问,便被其打断。 “于大人若是有兴趣,可去乘仙楼一聚。记住独自前往,千万不要声张。”孟昭华神秘地笑了笑,便也离开了。 第113章 买官案的真相 于方藤找来时,只见孟昭华正在悠闲的喝茶。“于大人请坐,这里的蒙顶黄芽虽然不如宫里的精致,但胜在清新怡人。 也别有一番滋味,于大人尝尝看。” 孟昭华倒了一杯递给于方藤,对方闻过后,只觉心旷神怡,随后便慢慢品味起来。 不过于方藤心里很是好奇刚才孟昭华的话是什么意思,于是急迫的问道说:“孟大人懂得享受,哪像我不过是一介俗人。 就算是再好的茶到了我嘴里也不过‘囫囵吞枣’罢了,不瞒您说,本官此次前来便是为了正事。 孟大人就不要再给本官打哑谜了,您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于方藤有些着急,他预感最近定要出事。 而且李东贤开始远离自己,他知道这是要放弃他的意思,但他也不是好惹的,怎么能任人宰割。 要是真东窗事发,那他也要拖李家下水,要死便一块儿死。 “于大人莫急。”孟昭华放下手中杯盏,笑着看向于方藤,“我只是想告诉于大人,这京中局势已变,有人盯上了李家。 听说当年秦家一案,于大人可没少参与,现在杨冕秋后算账,这最显眼的便是您了。” 于方藤心中一惊,手中茶杯险些掉落。他定了定神,看向孟昭华,“孟大人此话何意?下官不明白。” 孟昭华站起身来,走到窗边,背对着于方藤说道:“于大人难道还不明白吗?李大人树大招风,早已成为众矢之的。 如今陛下想到当年的案子就心里窝火,毕竟谁不清楚,当年陛下是迫于各方势力,才草草结案。 而你,便是这案子突破的关键,这才成为他们的首要目标。” 于方藤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这不过是你一面之词,我又怎能相信。 况且孟大人会这么好心帮我?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皇上怎么会突然让杨冕调查。 莫不是孟大人危言耸听吧?” “楚玉宣有件事倒是说对了,于大人果然天真。您想想看,自从杨大人开始调查此案以来,李大人可有帮过你一回? 还不是任你独自面对,这件事就连左右两相都没有插手,他们的意思您还不明白吗? 一切不过是圣意罢了,其实杨冕的行动都是依照皇上的旨意,说句不好听的,您在朝堂上的所作所为,对他们而言,都只是睡死挣扎罢了。 要是再不反击,就真的没有任何退路了。” 孟昭华的话让于方藤惊的一身冷汗,他定了定神,接着问道:“可此事与你无关,孟大人为何要出手相助。” “当年之事,虽然本官并未直接参与,但大理寺也经手过。 而且那时楚玉宣并未任职大理寺少卿,他们定要趁着这次机会排除异己。 我要是像于大人一般懵懂,最后定也落不到什么好下场。”孟昭华一副气愤的表情,仿佛马上就要大祸临头。 “那……那孟大人可有应对之法?”于方藤逐渐相信起来。 孟昭华转过身来,眼中闪过一丝精明,“办法自然是有的。不过,这需要于大人与我合作。 毕竟互相也要知根知底,才能真正信任彼此,在下都说了这么多,于大人是否该透露一些实情了?” 于方藤纠结不已,但他一想到李东贤那副事不关己的态度,便心下一横,将‘买卖官职’的具体细节告知了对方。 原来这些人还分为三种类型,即是升职型、平调型和入仕型。 顾名思义,第一种便是由从转正,而第二种是从穷乡僻壤转到富饶之地。 最后则是一些富商或二代们想转成官职。并且价格不一,最贵的可达十万两白银。 当然大多数还是在第三种,因为这个最好操作,那些买官之人无非是想规避赋税,并不在意官职大小。 前两种风险巨大,多发生在科举或有官员卸任之时,而这些位置也会被李家所占,这样安排自家亲信,使得朝中势力更加强大。 而且李东贤常会暗示属下,一些本无意买官的人就会被胁迫入局。李东贤并不会收他们银子,但会让这些人暗中帮他做事。 毕竟他手中握有把柄,这才是李东先的真实目的,于方藤还透露给孟昭华一些官员名单。 孟昭华心里大惊,他本以为不过是秦家的冤案,没成想居然会牵扯这么大,而且这名单中还包含了抚州私盐案的官员。 难道这件事也有李大人的手笔?孟昭华有些后怕,但更多的是愤怒,一品大官居然是这种人,还隐瞒了这么多年。 孟昭华面上不显,他知道自己这次收获颇丰,甚至在心里感谢起杨冕当初的算计,他意识到自己这次应该要升职了。 但孟昭华现在最重要的目的是要先安抚住对方,只好先把杨冕‘卖掉’,心里对他有些抱歉。 只听他说道:“杨冕虽然深受皇上信任,但也不是没有破绽,于大人觉得皇上最忌讳何事?” 于方藤见对方脸色有些面露贪婪,心里沾沾自喜起来,没想到刚正不阿的孟昭华也和他差不多,根本抵不住诱惑,这次应该赌对了。 于是答道:“皇上最厌恶臣子有二心,且功高盖主。” “于大人聪明,您想想看,这杨家不仅握有兵权。朝堂上还有杨冕这么个二品文官,民间威望极重。 虽说杨将军镇守边关,可陛下真的甘心将兵权外放吗? 于大人觉得这样算不算功高盖主。” 于方藤被对方忽悠的直点头,恨不得明天就要弹劾杨冕一家。 孟昭华看他上钩,心想这样的草包都能当上副督御史,李东贤罪该万死! 可以方打草惊蛇,他让于方藤先别急着出手,等他这边有了更多的证据,一次成功岂不更好。 “于大人先等等,大理寺要想污蔑一个人,定会让他沾染一身灰,您先回去等我的好消息。 若是有结果,在下会提前知会您一声。”孟昭华将他哄回去,等对方走远,才起身结账。 他要赶快告诉杨冕这些消息。 第114章 张闽之的真实意图 而姜瑜自从上次出门后便没有再偷跑出去,因为他知道张子昂并没有危险,但现在的自己,根本不可能在张闽之眼皮子底下顺利救人出去。 而且谁会相信亲爹会囚禁自己儿子,他也没有证据,但也不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姜瑜突然想到自己确实还有个对方的把柄。 只是不能贸然行事,他本打算过一会儿去向黄联之打听一下张家的情况,毕竟对方应该比自己了解,但因为这就要面对姜恒,实在有些尴尬。 姜瑜有些烦躁,这时有下人来通报,“二少爷,祁公子和林公子来访,说来找您。 他们现在正在大厅等候,老爷已经前去招呼了,奴才特来知会一声。” 姜瑜突然想到自己当初答应这两位好友要去拜访他们,可国公府最近发生这么多事,直接让他忘记了。 姜瑜心里愧疚,忙起身前去,等他到了后就见姜宁正滔滔不绝的讲述自己的见多识广,而且一点没有看出对方的敷衍。 实在让人有些没脸看,姜瑜进门便说:“给父亲请安,居然劳烦父亲帮瑜儿招待好友。” “瑜儿哪里的话,为父偶尔也想跟你们年轻人多聊聊天。今日刚好有机会,那便由我做东,咱们出去吃。”姜宁很是兴奋的说。 姜瑜满头黑线,他没想到闲下来的姜宁会这么没眼力见,硬要挤进儿子辈的聚会中。 姜瑜不打算搭理他:“见过祁兄、林兄。瑜儿实在抱歉,当初答应要去府中拜访。 可最近发生太多事情,实在抽不出身。下次定会亲自去请罪,请二位谅解。” 姜瑜边说边使眼色,意思是让他们表现的不高兴,这样姜宁也就不会缠着他们了。 祁元本以为姜瑜怎么突然这么客气,刚想问出口,就听林雨说:“却是有些不够朋友,而且不守信用。 所以我俩只好找来,可瑜儿还姗姗来迟,到麻烦侯爷跟我们这小儿郎闲扯,显得我们热面贴寒臀。” 林雨的表现让姜瑜很是满意,果然就见姜面露尴尬,而且他没想到左相的孙子说话这么犀利,让他实在没法再待下去。 他也没法将国公府那些私事说出来帮姜瑜解围,只能有些内疚的看了眼姜瑜,然后找借口便离开了。 姜瑜他们三个等姜宁走远,才松了口气。 祁元却是有些不解的问说:“你们两个这是在做什么戏,倒是把我给弄迷糊了。 还不快快招来!还有姜瑜你这些日子都去哪了,本来上次的雅集以为你会出现。 害得我俩找了好几圈,竟没有看到你,林雨他说你定是对这些不感兴趣。不过这次的你可逃不过去了。” “最近我确实没在府上,前些日子去了景宁寺清修,顺便跟灵觉大师学习佛法。 可能是寺里清净,所以待得久些,要不是家里来人,也许要过年才会回去。” 姜瑜说的半真半假,毕竟关于自己的身世实在不适合现在告诉他们。 “原来是这样,那好吧,这次便原谅你了。今日是雅集的最后一天,现在过去还来得及。 你可不要再推脱了!”祁元紧盯着姜瑜道。 “那好吧,不过我得先告诉娘一声。省得她担心。”姜瑜回说。 “没想到磒瑾竟然这么不自由,居然还要报备才能出门。”林雨没想到姜瑜居然这么听话。 “还不是最近城里失踪案的事情闹的,要不然我娘也不会这么谨慎。 你们应该早就知道了吧,难道两位长辈不担心吗?首富之子都能被绑架,真是凶险啊!”姜瑜随意找了个借口说。 “这有什么,姜瑜你就是在景宁寺待太久了。一点都不清楚张家这事的内幕。 确实刚开始的时候很是吓坏了城中百姓,家家户户都不让自己孩子出门。 可是过去这么长时间,你有听说过张家有找人的意思吗? 虽然满大街的告示,但凭借张家的威望,是死是活早就会有定论。 况且连官府也不敢怠慢的人,得是多厉害的匪徒干的,要我看不过是自导自演的罢了。” 姜瑜没想到祁元的一通分析,竟然和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 于是他故意问道:“这是为什么啊?正常人哪会绑架自己的儿子啊。 这张老爷还真是奇怪。”姜瑜附和着。 “嗐,你不知道,这张家不只那张子昂一个儿子,他排行老三,也是庶出。 听说张大公子可是个痴傻之人。听说啊,是小时候生了一场大病,好了之后就变成这样了,很是恐怖吓人。 而且这张夫人,可是个厉害的主。之前还给张大公子娶了几房小妾,说是要冲喜。 结果呢,没多久那几个小妾就都莫名其妙地死了。于是便有传闻说张家是要这处子之血给张大公子治病。 总之各种各样的说法都有,反正都不外是张家作孽,只是可怜那帮姑娘。 我看啊,从头至尾都是这张夫人搞的鬼,看见张三公子出色,便开始打压。只不过没想到的是,张老爷居然也跟着胡闹。 张夫人怕张子昂未来会继承张家的财产,所以才搞出这么一出闹剧来。”祁元压低声音说道。 姜瑜心中一惊,他没想到这其中还有如此内情。若真是如此,那张子昂岂不是很危险? 他面色沉重,林雨看出不对,只以为是祁元提的庶子出身让姜瑜联想到了自己身上,便想着转移话题。 “这总归是别人的家事,你怎可无凭无据的瞎推测,我看你呀,和那些嚼舌根之人也没什么区别。” 祁元听林雨这么说很是不服气,他更加着急的说:“我可不是胡乱猜测的,这事京城百姓谁人不知。 虽说不能完全确定,但也大差不差了。” 姜瑜知道祁元应该没说错,而且从张闽之的态度来看,这件事可不是张夫人做主的,定有他自己的意思。 姜瑜本以为姜宁这种父亲就够烦人了,但是跟张老爷对比,居然是小巫见大巫。 虎毒不食子在他这根本没体现出来,姜瑜本没想再管,但是谁让对方撞他枪口上了。 姜瑜在这古代深知庶子的地位,凡事都不太容易,在他眼前竟然发生这种残害亲子之事,之前他想的办法可以派上用场了。 姜瑜看着林雨和祁元,笑眯眯的想这免费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第115章 姜瑜在雅集出风头 林雨二人看着姜瑜的笑觉得背后有些发凉,感觉对方又要算计谁?这人定会非常倒霉,谁让他惹到姜瑜了。 “二位是不是我的好朋友啊?”姜瑜看着他们说。 “你要干嘛?我可不会随意被你套进去。而且任何不合规矩的事情我都不会参与。 这几天祖父在家赋闲,可是把我看得很紧,要是真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回家定要被责罚。” 祁元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表情,他知道姜瑜要做的事情肯定是要拉他们入伙的,于是连忙提前说明自己的情况。 林雨也点头同意祁元的说法:“磒瑾,现下临近过年,你还是别太离经叛道。 而且你刚刚不还说家里看得严吗?咱们还是先去雅集吧,要不然一会来不及了。” 姜瑜知道他们的顾虑,安抚的说:“你们别紧张,咱们可以先去雅集逛逛。 不过我确实有事相求,不瞒两位,其实张子昂他与我早就相识。 不知你们是否听过琼珍阁,其中的喷壶便是我设计的,因此赚了些银子。 而且前两天本来计划二次合作,张兄却突然失踪,再加上祁元的危言耸听,实在没法让人不担心。” 祁元很是惊讶的说:“真没想到你居然还从商,而且琼珍阁虽然在临阳县,但此物可是直接火到了京城。 我娘还是特意托人才买到的,你定是赚了不少银子吧!” “哎,虽然是挺多,但因为张子昂他又想了些赚钱的法子,所以全都投了进去。 这下可要血本无归了!”姜瑜夸张的说。 祁元也一脸惋惜的看着他,只有林雨无语道:“首先,咱们身为读书人,怎可轻易从商。 再者祁元你关注点是否太偏,要是大学士知道你如此贪财,定会要你好看。 姜瑜,你刚好趁着这次机会抽身,张家的事情不是你想得这么简单。 我听祖父提过一次,张家能当上皇商,靠得便是岳父家的支持。所以张三公子要是个平庸之人,或许还能躲过一劫。 但听磒瑾的意思,他定是有经商的头脑,那就有些麻烦了。” 姜瑜心里明白,“那这件事以后再议,这时候不早了,咱们快去吧。” 林雨也不知道姜瑜有没有听进去,但也没再多问,等姜瑜告诉周姨娘后,三人便前去金崇园雅集。 这金崇园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文人聚会,里面大多是官员二代和贵族之士,少有的寒门也不过是门客之流。 所以姜瑜能够有资格参加,还真是靠着他的出身,当然大多数有功名的文人是不屑于这种活动的。 常讥讽其‘汰侈’,因为从名字便能看出,花园里的假山都金碧辉煌,奢靡程度可见一斑。 也不排除是文人的酸臭嫉妒,毕竟就连皇子都会偶尔出席,此等机会他们可能一辈子都接触不到,这便是阶级带来的壁垒。 姜瑜三人到达后,就见里面早就聚集了不少人。 有人看见林雨和祁元进来,便特意过来打招呼。“哟,没想到左相的孙子也会来这种聚会!还真是罕见啊!”说话的人名叫宋锦阳,父亲是正四品太常。 这人一上来就来个下马威,嘲讽林家虚伪,明明左相出身寒门,却来这种权贵的聚会。 林雨刚想回嘴,就听姜瑜嘲讽道:“我竟不知这金崇园何时改姓宋了,这越俎代庖的本领林兄是没法比了。”姜瑜拱手回礼。 “你又是谁?哪有你说话的份,难道这里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进来的吗?。”宋锦阳破防大骂。 姜瑜微微一笑,“没想到这京城还有不认识我的人吗?毕竟小生不才,确实出了几回风头。 但我可没有您这么腼颜天壤(形容人脸皮厚),不敢在这么多贵人面前妄自尊大。 但您既然问了,那小生也不能不知礼数,在下名姜瑜,幸得圣上赐表字‘磒瑾’。” 众人都在观察着门口的争端,但也没有来帮着解围的,只想看看热闹,没想到这宋锦阳直接被怼的说不出话来。 其实作为四品官员的儿子,在这种场合实在没什么显眼之处,但谁让人家搭上大皇子。 自此有了依仗,在任何地方都横着走。今日可算是被人落了面子,不过一听对方是姜瑜,也都暗暗好奇。 姜瑜确实没有夸张,他的名字在京城说是家喻户晓也不为过。 姜瑜拉着林雨二人直接绕过对方进去,并说:“这位仁兄,您还杵在这干嘛呢?难不成要做司阍(门童的意思)?” 所有人都忍不住笑出声来,林雨却知道这还不到姜瑜毒舌的三成功力。 但宋锦阳被打击的呆愣在原地,很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等他们进入大厅后,所有人纷纷向一位老者行礼。 这位老者名叫袁廷敬,是当今圣上的老师,赫赫有名的太傅大人。 不仅如此,他还是袁贵妃的父亲,姜瑜他们没想到三公之一的大佬会参加这种宴会。 袁廷敬微笑着点头示意,他身边有一位丰神俊貌的年轻男子,姜瑜注意到这人身穿蟒袍,猜测对方定是某位皇子。 能跟袁太傅如此亲近,应该是文惠帝的二儿子。 姜瑜正在胡思乱想,没发现那人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随后就听袁太傅说到:“老夫今日来此,一为见见后辈之才。 二是想从你们这里得到些解答,这个问题困扰老夫许久。 当然,就算答不出也没什么,各位无需有压力,我也问过别人,都不能叫老夫满意。” 接着二皇子便写出一句话,将其展示给所有人,只见里面写着:九鼎,神言之物与?如其真也,今焉在? 姜瑜看着上面的问题,觉得这袁太傅是不是没事找事,居然想找到夏禹命九州百姓打造的九鼎,怪不得没人能回答上来。 第116章 姜瑜大胆斥责皇上 众人也很是不解,这要怎么回答。而且袁太傅作为帝师,找这种传说中的东西是要干嘛? 林雨和祁元对视了一眼,都在心里猜测:“难道是跟皇上有关?”而姜瑜则若有所思地看向远方,他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此时,袁太傅开口说道:“各位不必惊讶、困惑,虽说九鼎只存在于传说之中,老夫提出这个问题并非是要什么结果。 所以各位皆可畅所欲言,圣上也知道此事,而且事关重大,至于具体原因,暂时还不便透露。”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更加疑惑,但也不好再追问。 马上便有人站出来说:“太傅大人,学生想到,《史记·封禅书》中曰‘秦灭周,周之九鼎入秦。或曰宋太丘社亡,而鼎没于泗水彭城下。’ 既然如此,只要找到泗水,便定能寻到九鼎。” 此人便是刚才被姜瑜怼得哑口无言的宋锦阳,他这次要找回画面,让众人忘记他刚才丢脸的样子。 不过这人说的简单,姜瑜想就连秦始皇都没找到,而且现在的技术也根本不支持。 众人听了纷纷点头附和,觉得有理有据。 虽然其他人都在心里觉得不靠谱,但也没有别的办法,史料的记载大多都是这种说法,顺着说定不会被怪罪。 毕竟皇上都知道此事,若是回答的不好,可是容易得罪皇家的,所以还是让宋锦阳做代表,他们可不想争这个名头。 但袁太傅却摇了摇头,“不妥,泗水之地广袤,寻找起来犹如大海捞针。”宋锦阳忙道:“那依太傅之见,应当如何?” 袁太傅捋了捋胡须,缓缓说道:“这个问题若真的这么简单,那也不会困扰皇上这么久了。” 姜瑜听出其中细节,看来找九鼎并非是袁太傅的主意,而是皇上的意思。 就在他思考时,祁元上前说道:“太傅,小生有些想法,和各位讨教一下。 九鼎最早记录于《逸周书·克殷》;‘乃命南宫百达、史佚迁九鼎三巫。’ 而《左传·宣公三年》中曰:‘昔夏之方有德也,远方图物,贡金九牧,铸鼎象物。’ 说明九鼎始于夏朝,但学生并非觉得此等神物出自夏禹帝之手。 可《左传》既不称禹,而禹在位不久,恐亦未暇及此,或启或少康未可知也。 所以或许是最开始方向的错误导致寻找九鼎困难重重。但要说具体的方位,小生也不太清楚。” 姜瑜没想到祁元居然如此有质疑精神,倒是让他很佩服,而袁太傅并没多说什么,只是眉头紧锁,身边的二皇子倒是点了点头。 不过宋锦阳却立马反驳道:“祁公子还真是口出狂言,难不成你比司马迁懂得还多?简直是无稽之谈!”宋锦阳冷哼一声。 祁元微微一笑,并不在意,“在下也只是提出一种可能性,供大家探讨。 也许诸位应该从其他角度思考,比如九鼎的用途或者象征意义。” 姜瑜接口道:“不错,或许九鼎并非单纯的器物,而是某种权力或者信仰的象征。大家可以从这方面入手,寻找与其相关的线索。” 林雨也表示赞同,“太傅,既然是圣上授意寻找九鼎,想必其中必有深意。祁兄所言也是为圣上分忧。” 这时二皇子突然说:“那各位对于重铸九鼎可有什么看法呢?” 这下可没人再敢回答,毕竟此乃国家大事,哪能容他们这些无官之身随意回答,弄不好就会引来杀身之祸。 就连宋锦阳都退下不再说话,就怕二皇子问到他这里。 姜瑜知道原来这才是文惠帝的目的,他应该是想效仿女皇武则天重铸九鼎,制礼作乐,向来是帝王巩固地位的手段。 文惠帝知道九鼎难求,所以想重新铸造,但这种耗时耗力又劳民伤财的行径,怎么会是一个国库虚空的帝王该想的事情? 姜瑜很不理解,于是上前说道:“回二皇子的话,在下认为此举不妥。就算是皇上在此,小生也会如此回答。 要知道,铸造如此巨鼎,少说也需要几百吨的铜矿,而这还需从皖州运往京城。 大约要用数十万人力,大梁现在并非流方盛世,若是真要建造九鼎,那定会劳民伤财。 小生以为皇上无需像前朝那般追求受命于天,君权神授。 这都是那亡国之君麻痹自己的手段罢了。 大梁要做的是千秋万代,不用靠九鼎来提升实力。 真正的神器并不是那些物品本身,而是强大的国力和稳定的民心。” 姜瑜说完这句话后全场安静,他也意识到自己实在太过大胆,居然当着皇帝儿子的面批判他老子。 二皇子迟迟没有说话,姜瑜在考虑要不要跪下认错,就当刚才不过是胡言乱语,得了失心疯。 姜瑜内心纠结不已,他一直没听到答复,以为二皇子要责罚他。 袁太傅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率先开口道:“诸位今日所言都有理有据,不过,此事关系重大,还需从长计议。 今日之探讨,令老夫获益匪浅。回去后定当禀告皇上,看来咱们大梁后辈人才济济啊!” 二皇子却说:“原来你便是大名鼎鼎的姜瑜,说话还真是直言不讳,倒让本殿印象深刻。” 姜瑜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只觉得后背发凉。不过这个二皇子竟然敢直接将文惠帝的意思说出来,肯定极为受宠。 “今日之事就此作罢,多谢各位。”二皇子微笑着对众人说道。 袁太傅也笑着附和道:“今日大家都辛苦了,金崇园毕竟是吟诗作对的地方,还是不要打扰诸位雅兴了。 老夫年岁已高,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待众人散去后,二皇子看向袁太傅,低声问道:“外祖,您觉得姜瑜此人如何?” 袁太傅沉思片刻,回答道:“此人确实有些才华,思维敏捷,言论独到。但他过于直接,不懂为官之道。” 二皇子点点头,表示同意。“不过,他说得也不无道理。父皇若真要重铸九鼎,确实需要慎重考虑。” 袁太傅叹了口气:“殿下,圣意难测啊。我们只能做好分内之事,其他的就交给陛下自己裁决吧。” 两人又交谈了几句,随后也离开了厅堂。 而姜瑜此时正心事重重的走出大厅,他不知道自己今天的表现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第117章 贱人别挡道! 林雨和祁元走到他身边,看姜瑜面带忧虑,心中也不免担心,这时宋锦阳走过来一副得意的表情。 欠欠的说道:“有人真把自己当成个圣人了,居然连皇上都敢置喙。 要不是二皇子脾气好,定要给一个有辱皇威的罪名!现在也不过是个秀才,还未做官就想谏言。 实在是不知天高地厚!” 姜瑜本不想搭理对方,这种随时犯贱的小人不值当他生气,但林雨和祁元看不过去。 “那也好过某人外强中干,刚开始便搔首弄姿的显示自己,一听到二皇子的话就像个落汤鸡似的打退堂鼓。”祁元骂道。 “你身为祁大学士的孙子,居然跟在这种出身低下的人身边马首是瞻,真给祁家丢脸!”宋锦阳直接嘲讽道。 祁元气得想要出手,但姜瑜直接冷笑了一声,阻止他道:“祁兄别急,既是因我而起,那便都交给我处理吧。” 祁元看出姜瑜真的生气了,知道宋锦阳要惨了,于是没再说话。 “宋公子刚才的话确实有见地,若是不考虑常识的话。 您说的就和你的长相一样,让人过目不忘。在下定要好好记住,这样我也就知道以后要避免哪些想法了。 尔何管之多也?收粪车送汝门前过汝,皆以匕尝咸淡之。(你管那么多呢?收粪车从你家门前路过你都要拿勺子尝尝咸淡)” 姜瑜这一连串的毒舌攻击让宋锦阳根本承受不了,他根本没被人这么骂过。 只见宋锦阳气急败坏地指着姜瑜,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周围的人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姜瑜则是一脸淡然,他看着宋锦阳说道:“我只是说出了事实而已,宋公子何必如此激动? 我说话向来如此,若是伤到了你,也请你忍着。毕竟在下一视同仁,不会区别对待。” 说完,他转身对林雨和祁元说道:“我们走吧。” 然后又对着众人作揖:“今日因小人之径扰了诸位雅兴,磒瑾实在抱歉。 只好请些酒水宫各位消遣,在下小小心意,希望诸位不要介意。” 姜瑜此举很是周到圆滑,瞬间让众人对他看法转变,刚才还觉得他言辞过激,但现在却觉得此人很是知分寸。 而且还不随波逐流,不畏皇权,倒是让人敬佩。 随后三人离开了这里,留下宋锦阳在原地愤怒地跺脚。他暗暗发誓,一定要找机会报复姜瑜。 路上,祁元仍愤愤不平:“姜兄,为何拦我,那种人就该给他点颜色看看!” 林雨也附和道:“就是,明明是他先挑衅的。” 姜瑜摇摇头,微笑着说:“不必与他一般见识,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可是他那样说你……”祁元还是有些气不过。 姜瑜拍了拍祁元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清者自清,无需在意他人的言语。 何况,我刚才骂的可不轻,又没有吃亏。今日也不算没有收获,至少让太傅和二皇子记住我了。 虽然不知是福是祸,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祁元和林雨听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姜瑜抬头看向远方,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今天我说的并非是故意引起注意,皇上若真打算重铸九鼎,容易争端。 周边国家虎视眈眈,百姓刚刚安稳下来,现在正是休养生息之时。并不适合大兴土木。” “可是磒瑾你确实太大胆了些,要是刚才的话真传到皇上耳朵里,恐怕会降罪于你。”林雨担心的说。 姜瑜却突然问起:“你们觉得皇上要从哪来弄这么多银子? 圣上身为明君,必不会从赋税那入手,而那些士族门阀怎么可能将自己的银子白白拿出来。 据我观察,国库不足以支撑这么大的开销,那会是谁出钱呢? 而且皇上怎么会突然想要铸造九鼎,一切都太不寻常了。” 林雨和祁元也不清楚,他们的祖父从没提过这件事,若是真有消息,肯定会传出来。 而这次却是太傅亲自暗示,再加上二皇子的明说,看来文惠帝早就有所打算。 二人没有头绪,姜瑜却觉得此事有些蹊跷,他隐隐想到一人,那便是大梁首富张闽之。 只有这样的财力和人脉方能完成这种不可为的壮举。 现在的大梁根本比不上盛唐时期,更何况北宋皇帝宋徽宗就是因为重铸九鼎让本就岌岌可危的大宋更加不堪。 金国人长驱直入,直接丢了开封府。 姜瑜不想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他打定主意要从张子昂这个切入口调查。 “现在还早,二位可要回去吗?”姜瑜问道。 林雨和祁元不解,他又打算干嘛? “这张家产业遍及全国,但要说最出名的,还属这万通钱庄,所以说这银子从哪来呢?” 姜瑜使了使眼色,两人也反应过来,原来姜瑜怀疑这九鼎一事和张家有关。 “你说的确实有可能,而且张家身为皇商,也算有理由参与。 不过毕竟是商人,皇上怎么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办啊,我还是觉得太草率了。”林雨说。 “你别忘了,他张家虽然没什么根基,可岳父家可不一般。 张夫人的娘家可是出了个贤妃娘娘,虽然官职不大,也沾上边了。”祁元想到关键的地方。 姜瑜不知道还有这一层关系,看来这枕边风还是有用的,可是皇后怎么会不阻止。 右相会没听到一点风声吗?姜瑜不太相信。 “这事先不急,咱们的身份也够不着。你们想不想与我做一件大事?”姜瑜神秘兮兮的说。 祁元率先点头,林雨想了一会儿也只好同意。他想着自己或许能看着点,别出什么乱子。 “咱们明天就去报官,就状告张家诱骗我的银子!”姜瑜自信的说。 第118章 状告大梁首富 林雨和祁元都被姜瑜的说法吓了一跳,本来只当他是开玩笑,但看着那严肃的眼神,知道姜瑜是来真的。 林雨清楚他要是决定的事情便不会更改,只好答应下来,祁元却很是兴奋,他还没去过官府呢。 这次可以见识一下,他越想越兴奋,感觉自己即将参与一件大事。 姜瑜三人互相道别回家,第二天一早,林雨和祁元来到了国公府门前。 姜瑜昨天晚上便已经准备好了状纸,看到他们到来,微笑着招呼他们,几人便一起上了马车,前往京兆府。 一路上,祁元都好奇地四处张望,而林雨则显得有些紧张。终于,他们到达了衙门。 京兆府门口站着两名守卫,神情肃穆。姜瑜向他们出示了一份文件,守卫看了看,然后放行了他们。 进入官府后,祁元也有些慌张,不再东张西望,姜瑜却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这里官兵众多。 林雨则跟在姜瑜身后,心中暗自祈祷一切顺利。 几人进去后,便有韩主簿前来问询,姜瑜将状纸和他当时与张子昂签署的合同一起交上去。 便等着对方的话。韩主簿查看了状纸和合同后,眉头微皱,他没想到这三个毛头小子要状告张首富,心里泛起嘀咕。 他沉思片刻道:“此事有些棘手,我需上报京兆尹大人定夺。你们在此稍等片刻。”说完,他拿着状纸离开了。 林雨和祁元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些忐忑。 姜瑜倒是一脸镇定,安慰他们道:“不必担心,咱们已经到了这一步,我听说林大人刚正不阿,定会秉公处理。”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韩主簿返回,身后跟着一位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此人便是林兆尹大人,他目光如炬,审视着眼前的三人。 林大人看完状纸后,沉声道:“此案本官接下了,定会给你们一个公道。”接着,他吩咐韩主簿道:“带他们去偏厅等候,本官这就升堂审理。” 林雨等人随韩主簿来到偏厅,心情略微放松了一些。他们没想到这位林大人居然这么认真负责,连这种事都如此重视。 偏厅内,林雨、祁元两个人焦急地等待着。姜瑜则悠闲的喝起了茶。 没过多久,韩主簿过来传话,“林大人已升堂,传你们过去。”三人赶紧起身,随着主簿来到大堂。只见堂上林大人正襟危坐,两旁衙役林立。 “堂下何人,所为何事状告张员外?”林大人威严的声音响起。 姜瑜上前一步,拱手道:“回大人,小生姜瑜,身旁两位是我的朋友林雨和祁元。 我们要状告张首富之子张子昂骗取小生钱财,当初说好一起合作,却以失踪为由拖沓至今。 小的所有银子都投了进去,大约五万两银子。 我实在不敢让父亲知道,所以前几天去张府,本打算让张首富帮着偿还。 俗话说‘养不教父之过’,谁知对方死不认账,小的竟直接被嘲讽出门。 小的实在没了办法,只好报官求助,恳请大人为民做主。”姜瑜边哭边说,很会表演。 把林雨二人看的一愣一愣的,他们都没想到姜瑜瞎掰的能力会这么强,竟然看不出一丝破绽。 林大人微微颔首,“可有证据?” 姜瑜连忙说道:“小的都已交到韩主簿手上。”就见韩主簿将那些合同送到林大人手中。 “这些便是当初与张子昂签订的契约,上面写明了我二人所有银钱的支出和后续合作事宜。 还有若是违约要赔偿多少,都记的一清二楚。小的也是看在张子昂他身份为首富家的公子才如此信任。” 林大人仔细查看契约,确认无误后,脸色变得凝重起来,“确实如你所言,不过张公子人还没找到,事情确实有些棘手。 也罢,确实该让其父承担。来人,速速去传唤张闽之。” 差役领命而去,不多时,张闽之便被带到了堂上。 张首富一脸怒容,他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人给告了。 这一路上碰到不少熟人,让他很没面子,还有这位林兆尹,真是不给他面子,要知道就连皇上都对他礼遇有加。 所以他一进来便怒道:“大人,这小儿信口胡诌,您可莫要听信他的一面之词!” 林大人一拍惊堂木,“张闽之,这里是衙门,休得放肆!本官自会查明真相。” 随后,他当堂审问起张闽之,问道:“这契约可是张公子与姜公子亲笔所写,你可承认?” 张闽之看过后知道姜瑜的目的定不是为了银子,心里有些疑问,不过还是答道:“回大人,确实如此。 “可是小儿现下已经失踪多日,若是真的好友又怎么紧逼至此?老夫没想到孩儿竟是与这种人合作。” 其实林大人也有些看不惯,毕竟姜瑜作为国公府的少爷,怎么会差这点银子,竟能趁火打劫至此,实在不像君子所为。 姜瑜哪能让张闽之得逞,他知道这老头在演戏,那就比比谁的演技比较好呗。 “张老爷这话可是冤枉了小生,虽然子昂兄现在不知在何处。但商人以诚信为本,您身为大梁最有钱之人,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吧? 而且小生怀疑子昂兄根本没失踪,一切不过是他们全家的幌子罢了。 要说当初这计划并非我一人的主意,大人可以查看,若是这生意开起来,定会影响张家镖局的生意。 小生不知子昂兄为何临阵脱逃,只觉得心中有些失望,我报官也是为了让他亲自出面谈谈。并非是为了几万两银子。” 姜瑜很是伤心的说:“若是真的失踪,怎么张老爷看不出一点急切的样子?而且过去这么长时间,也没有报官,大人这实在太过可疑!” 张闽之心道不好,原来这小子是这个目的,他竟没有防备。 “姜公子莫要血口喷人!你这种小生意怎会撼动我们张家的根基。小儿与你这种人共事,算他倒霉,银子老夫赔了便是。 不过区区五万两银子,张家拿得出手!”张闽之不打算再耗下去,不然张子昂的事情定要暴露。 却听姜瑜幽幽的说道:“张老爷是不是年纪大没有看清,您可不是只要赔五万两。 若是违约的话,得按照一百的倍数,那便是五百万两!” 第119章 讹他个五百万两白银 众人都被姜瑜的狮子大开口吓到了,要知道五百万两白银相当于现代的四十到五十亿,数目实在惊人。 其实当初两人定下合同时姜瑜并没想过关于违约金的设置,因为他从没怀疑过张子昂的人品,反而是张子昂他非要加上这一条。 他以表决心便定下如此夸张的金额,姜瑜还调侃对方是否太过自信,他们还没开始赚钱呢,何必这么周全。 但是张子昂非常认真的说:“要不是贤弟出手相助,我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不能因为贤弟不计较便随意对待,我相信咱们这次定能成功,到时父亲定会对我刮目相看!” 姜瑜看着张闽之做作虚伪的模样,心中更加替张子昂不值,这样的父亲根本不用他这么费尽心思讨好。 林雨也被姜瑜的话吓到,伸手拽了下他,提醒姜瑜别太过火。祁元则像看疯子般看着姜瑜,惊到说不出话来。 林大人也咳嗽两声,掩饰自己的失态,忙问说:“姜瑜,你可知百姓一年的花销是多少银子?仅仅是十两。 而一千万两白银,便是大梁所有人算一年的花销,其中还包括陛下。 这份契约实在太过夸张,本官希望你还是酌情减免,不然于你名声也不好。” 林大人苦口婆心的劝说,姜瑜并没放在心上,他本来也不是为了银子,只是想逼张闽之一把。 姜瑜笑了笑,说道:“大人的话,小生当然知道。”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但我更清楚张老爷家大业大,这点钱对他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 张闽之听了,气得脸都绿了,指着姜瑜骂道:“大人您看看这个狂妄自大的小子,竟敢如此嚣张!” 姜瑜却不以为意,他慢悠悠地说道:“在下只是在按照规矩办事,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 您要是没法将张子昂找出来,便只能出点血了。 不过这银子于我也没太大用处,到时让大人见证,等张老爷把银子带来后,全部分发给贫苦百姓。 剩下的便交由皇上处置,大人意下如何?”姜瑜的话带着很大的吸引力,林大人虽然为人古板,但向来爱民如子。 听到姜瑜把全部银子捐出去,心下那点成见便烟消云散了。 “这么大一笔钱你说放弃就放弃?倒是出乎本官意料,若是如此的话,看来只得秉公办事了。”林大人很快改口。 张闽之顿时语塞,他没想到这兆尹大人真被姜瑜说动。 心里很是慌张,其实这些银子他并非出不起,但因为答应皇上,重铸九鼎的银子张家全权负责。 这一时间还真拿不出这么多银子,而且因为这件事并未公开,所以他还不能用这个理由拒绝。 虽然知道是自己理亏,但张闽之又不想轻易认输,于是狠狠地瞪了姜瑜一眼,心里把姜瑜记了一笔,打算回去就找人教训他。 张闽之看着正等他回话的林大人,心想:您可真会借花献佛,拿着我的银子做善事,想得倒挺美! 但他不能真说出口,只得应付道:“大人,老夫确实有几分身家。 从商之人最讲求信用,既然是小儿犯的错,那做父亲的定要帮着善后。 但这数目实在过大,一时还真凑不出这些银子。 所以望大人宽限些时日,如果小儿还未回来,老夫定会如数奉上。 请姜公子也体谅一下老夫最近事情太多,所以才没有以礼相待,老夫在此说声抱歉。” 张闽之一改刚才的凶相,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因失去儿子而伤心过度的老人形象。 周遭的人瞬间泛起同情心,看着姜瑜的眼神好像在说:你也太不懂事了!一点都不尊敬长辈! 姜瑜哪能让他得逞,直接回道:“张老爷言重了,您何需将自己说的这么可怜? 虽然子昂兄失踪许久,可我看您府里可一点没有消停呢。前几天小生去的时候,就见里面正在修建亭子。 要不是我身在京城,还以为直接去到江南水乡了!虽然现在已是深冬,但里面春暖花开。 真让人惊叹啊!当时在下就感慨真不愧是大梁首富之家。 所以您就别谦虚了,这点银子不过是少修一个凉亭的钱。 您想想看,全城的百姓都会因为张老爷的善举而过好一个春节,小生这是帮你积德呢!” 姜瑜瞬间扭转局势,林大人也没想到张府竟会如此奢靡,脸色变得很是严肃。 张闽之当场被揭穿,脸色更加难看,他看向姜瑜的眼神充满恨意。 姜瑜知道越有钱的人越抠门,让他这么大出血就跟要他的命一样。 姜瑜并未理会张闽之的威胁,反而继续说:“当然了,这么多银子确实得用些时日凑齐。 那在下便给张老爷三天时间,现在天气越来越冷,实在耽误不得,百姓都等着您的煤炭过冬呢! 在下便先替他们谢过张老爷善举了。” 张闽之被姜瑜搞得无话可说,只得对着林大人道:“三天就三天!大人,那老夫就先告退了。” 随后他便灰溜溜的离开了,姜瑜看解决的差不多,便跪下谢恩。 林大人看着张闽之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他转过头对姜瑜说:“虽说本官欣赏你的机敏,但日后切不可如此冲动。” 姜瑜恭敬地回答:“多谢大人教诲,小生记住了。”林大人点点头,“你起来吧。 今日之事已了,你也早些回去歇息。”姜瑜再次谢过林大人后,便带着林雨二人一起出了京兆府。 林雨有些担心地看着姜瑜,说道:“你太冒险了,那张老爷可不是什么善茬。 你觉得他真的会带来这么多银子吗?” “当然不可能,他到时便会找借口说张子昂找到了。”姜瑜回他。 “啊?我还挺期待真拿出那么多银子呢!到时百姓也能受惠,太可惜了!”祁元无语道。 第120章 张子昂逃了出来 “要是想让他掏银子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不过得将今日在京兆府发生的事情传出去。 这就靠两位的帮忙了,不知你们怎么看呢?”姜瑜问道。 祁元当然同意,可他自认没有这种能力,林雨也不知要怎么帮忙,两人一脸迷茫的看着姜瑜。 “很简单,只需要派人将今日之事添油加醋后讲给城中的乞丐听便可。”姜瑜微微一笑道。 祁元和林雨相互看了一眼,同时点头道:“这容易,我们回去就办。” 其实这种事情姜瑜就可以找人做,此举也是为了让林雨二人能够参与进来,接着三人又聊了一会儿,随后才各自回家。 路上,林雨问祁元:“你说磒瑾这么做会不会太冒险了?要是真惹急了张老爷,被报复怎么办。” 祁元边走边思考着,回答道:“我觉得吧,磒瑾既然有信心,那便定能办成。 而且现在这件事关系到全城百姓的利益。 何况若真出了事,还有咱俩帮着掩护,你就别担心了。” “是吗。”林雨点了点头,敷衍着说,心中却并不同意,他打算将这件事跟盛衡提一下,看看对方能不能帮忙。 回到家后,他们立刻着手安排,找了一些可信之人将消息传播了出去。 不久之后,整个京城都传遍了京兆府发生的事情,百姓欢欣鼓舞,都等着三天之后张老爷拿出银子,姜瑜的计划似乎开始奏效了。 然而,林雨还是放心不下,他决定去找盛衡商量此事。 盛衡了解了来龙去脉后,并不认可姜瑜的做法,说道:“雨儿,你们三个也太大胆了些! 居然敢直接状告大梁首富,就算是皇上都不免给他几分薄面,雨儿平时那么冷静自持之人,怎么会被姜瑜这种人影响到!” 林雨听罢觉得盛衡太过霸道,而且姜瑜作为自己最好的朋友,他怎么能这么说。 “盛衡!我今日来找你不是听你怎么批评我的朋友的,什么叫姜瑜这种人?你来告诉我他是哪种人? 若是不想帮忙便直说,没想到堂堂盛公子还有怕的人,倒是我看错了!”林雨气愤的说,甚至眼圈都有些红。 “雨儿,刚才是我说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只是太担心你的安全。 这次的事情真的很复杂,并非你们逼他交人那么简单,张家这次可是受皇上的旨意要…… 你就别掺合进去了,好不好。”盛衡差点儿说漏嘴,只能语气缓和的劝道。 林雨想到当时姜瑜的猜测,急忙问说:“难道重铸九鼎之事真是张家出钱吗?看来磒瑾猜的不错,那我们更要这么做了!” “雨儿是如何知道此事的?”盛衡问道。 “那天我们去金崇园,恰好太傅大人和二皇子在场,他们出了一个问题。刚好是关于九鼎的。 而且后来二皇子又问说如果重铸九鼎的话,会如何。 磒瑾当着大家的面便说了此事的利害关系,现在大梁百废待兴,此举劳民伤财,所以九鼎一定不能重铸。 而我们三个不仅是想逼张老爷放人,也是想让这件事办不成。” 盛衡越听越后怕,他没想到这三人居然胆大妄为到想改变皇上的意思,很是严肃的说:“雨儿,你不觉得你们太天真了吗? 如果真的这么容易就改变,又怎会让袁太傅和二皇子将这件事堂而皇之的说出来。 皇上心意已决,就连我父亲和你的祖父都没法阻止,要知道只有圣上的想法是最重要的。” 林雨虽然生气盛衡的说法,但他也清楚此事非同小可,倒不是担心自己,而是姜瑜现在的处境。 “你也无需再劝,反正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只能硬撑着走下去。”林雨下定决心,他相信姜瑜定会有办法。 盛衡看说不动他,也没有法子,只能到时护着点,等他一会儿便去找杨冕,将此事告知对方。 反正这个麻烦不能让他一个人面对,这人也该管管自己的心上人了,要不总是带着雨儿闯祸。盛衡心里想着。 最后他也只能提醒林雨要注意自身安全。 与此同时,消息很快便传到了张老爷耳中,他暴跳如雷,却也无可奈何。 “这个小兔崽子,都交的是什么货色!我倒要看看最后你们能不能拗过皇上。 还妄图让我白送银子,简直是做梦!来人啊,你们去把三少爷带出来,对外放出消息,就说子昂他回来了。” 转眼间,三天过去,到了张老爷交银子的日子。 众人齐聚京兆府门口,等待着好戏上演。 张老爷在众目睽睽之下,很是淡定的说:“诸位莫急,老夫本来已经集齐了银子。 只不过小儿昨日已经回来了,原来他并非失踪,只是因运送货物被劫。 所以怕老夫责怪,在外面想将其找回来,但这么长时间过去,也一无所获。 心里怕我怪罪,便躲了这么长时间。让全城的百姓担心,内心实在有愧。 为表歉意,各位今日都可领一斗米和二斤猪肉,希望大家过个好年。 这逆子也跟老夫说了,等明天便亲自去给姜公子赔罪。” 林雨和祁元听到这个消息,心道果然和姜瑜猜的一样,幸好他们提前做了准备。 张老爷虽然没打算交出银子,但也做出补偿,百姓便也不打算追究,毕竟能白得粮食和猪肉已经很不错了。 但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有人质疑这是张老爷的借口。当然都是姜瑜他们安排的托。 这时,姜瑜站出来说道:“张老爷,可否让令郎出来与大家一见?” 张老爷脸色一变,但很快恢复了镇定,“犬子身体不适,不便出面。” 姜瑜笑了笑,“既然如此,那咱们只能公事公办了。 小生说过要是不用掏钱,便得让张公子亲自来道歉,可是居然还让您出面,在下实在是有些失望。” 张老爷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没想到姜瑜会如此死心眼儿。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缓缓驶来,停在了京兆府门前。车门打开,一个年轻男子走了下来,正是张子昂。 张子昂看着张老爷,并没说话,反而走到姜瑜面前行礼说:“姜贤弟,多谢你此次相助。 诸位,我今日能出现,都是因姜公子帮忙。” 张老爷很是意外,他明明吩咐过下人要看好他,怎么还会被放出来?张闽之直冒冷汗。 张子昂面向众人接着说道:“在下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澄清事实。 我并非是被劫匪所劫,而是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关了起来!” 第121章 姜瑜想要引起民愤 这话一出,众人都很是诧异的看向张闽之,没想到张家居然会有这种内幕,而且张子昂还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 张闽之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瞪着张子昂,眼中充满了愤怒和害怕。 “你这个逆子!竟然要跟着外人对负自己的父亲,你是被灌了什么迷魂汤! 各位看看,这就是国公府的庶出少爷,听说他还逼得自己嫡母被厌弃。 张子昂,你难道也要如此不孝吗?” 张闽之为了扭转局势,竟然以孝道压人,还妄图把姜瑜拖下水,将国公府的事情爆料了出来。 想要转移一下众人的注意力,可姜瑜很是淡定,一点没受到影响。 张子昂也毫不畏惧,他挺直了身子,直视着张闽之。 “父亲,我只是说了实话而已,张家的内幕早晚会被揭露,我不想再看到家族被你的私欲所蒙蔽!” 张闽之气得浑身发抖,他指着张子昂,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此时,一片哗然,人们开始窃窃私语起来,都没想到会发生父子针锋相对的场景。 姜宁之前也听到外面的流言蜚语,知道姜瑜竟然把张家告上公堂。 他本来以为是有人胡乱传出来的,但今天下人来报,说姜瑜已经去了京兆府。 姜宁慌了神,因为不知道具体细节,所以十分担心,便直接找了过来,一到的时候就听到张闽之对姜瑜的诋毁。 瞬间气不打一处来,可他站在外围,根本插不上话,只能着急的往里面挤。 林大人怕控制不住场面,出来说道:“诸位,本官听出这件事情另有隐情,所以想问张公子一句。 你是想在这里说还是直接报官呢?” 百姓都想知道后续如何,哪里会离开,说着让张子昂别耽误时间,有事便快点说。 毕竟都急着想去领米肉,又怕张闽之出尔反尔,这种矛盾心理让气氛更加紧张。 “肃静!官府之地,禁止喧哗!张公子,你考虑得如何?”林大人催促道。 “回大人的话,草民虽然伤心于父亲的所作所为,但毕竟此事关重大,所以还是回避一下比较好。 就算父亲不喜儿子,做儿子的也要顾及长辈的脸面。” 张子昂心里已经对张闽之太过失望,但毕竟身为古人,对于‘孝’字是深深刻在骨子里的。 姜瑜一听张子昂居然不打算当众说出真相,心中一沉,若是不当场公开,那自己之前的算计都没了意义。 要是百姓不知道张闽之的真实目的,便没法引起民愤,皇上也就更加心安理得的重铸九鼎。 姜瑜知道自己的办法太过冒险,不过自己人言轻微,只能用这种方法,就算被皇上秋后算账也得继续下去。 林雨看着姜瑜凝重的表情,再回想起盛衡之前对自己的嘱咐,猜到姜瑜定要做傻事,忙上前阻止他。 “磒瑾,无论如何你都别把自己搭进去,或许张公子要告的是另一件事呢? 虽然皇上计划要重铸九鼎,但此事非一朝一夕能够完成,咱们可以想想别的法子。 若是煽动百姓,定会让事情不可挽回,你要三思啊!” 林雨在他旁边小声的说,姜瑜听后也明白自己有些魔怔了,居然想要在一个封建王朝掀起民愤。 假如他真的这么做了,那殃及的不仅是自己和国公府,到时全城的百姓都会被责罚。姜瑜有些后怕,幸好有好友的提醒。 “多谢林兄,是我着急了,明明只是一个秀才出身,竟妄想撼动那高高在上的帝王。 看来此事得从长计议,今日能将张兄救出已经很好了。” 林雨觉得姜瑜的话有些大逆不道,但他也没多想,只是以为他是受了些打击,意志消沉。 这时便听到林大人说:“既然这样的话,几位便随本官前去内堂。 其余人等就先回去吧,没你们的事了。” 百姓都有些失望,但碍于官威和官兵在门口挡着,也不敢真的说些什么,只好各自散去。 姜瑜也跟着进去,只留林雨和祁元在门口等着。 他们进去时林雨还给姜瑜使了个眼色,让他别说太多,只要听着就行。 而姜宁也终于走到前面,他找上林雨二人,询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们作为瑜儿的好友,应该知晓吧。别瞒着了,谁说说看,不然的话我便去跟左相和大学士聊聊。 问问他们知不知道自己的孙子在外面都干了些什么,怎么都不说话了?” 林雨和祁元面面相觑,都不知该怎么说,林雨作为更了解情况的人,只好硬着头皮道:“姜伯父,您消消气。 瑜儿此举并非是为了银子,主要因为张兄被张老爷困住,这才出此下策。 虽说确实引得全城百姓都来围观,但效果达到了。您就不要怪他了,他这也是义气之举。” 林雨也清楚自己说的根本没有底气,果然就听姜宁冷笑一声:“还真是够义气,为了个共事之人竟敢得罪大梁首富。 而且你们也还跟着胡闹,看来还是上次病得太轻。这下又有力气去管起闲事来,看我回去定要好好教训他!” “伯父,您是说姜瑜他之前生病了吗?怪不得看他气色不好,但您刚才的话可不对。 人要是不讲义气,那还怎么能拥有朋友。所以我很支持姜瑜! 不过,您能不能别跟我祖父说这件事啊?不然的话我可就被禁足了,您行行好吧!”祁元可怜兮兮的说。 林雨直接无语住了,他没想到这人就会火上浇油,没看到姜宁更生气了吗? 第122章 原来还有内情 “我倒是没想到,祁公子话说的这么义正言辞,还不是怕长辈知道?既然这么有信心,又为何担心这些。 你们不用再狡辩,等会儿回去我就将这件事告诉左相和大学士。 省得你们聚在一块儿就会闯祸,还不如在家里待着,等你们去书院再解禁才好!”姜宁的话让祁元一脸生无可恋。 林雨倒没担心这个,他只怕姜宁知道他们的真实意图,此事事关皇上,若是被祖父知道,可不只是禁足这么简单了。 而堂内的几人也在相互争辩,张子昂进去后就跪在地上道:“大人,草民作为儿子,自然懂得父为子天,有隐无犯。 如有违失,理须谏诋诤,起敬起孝,无令陷罪。 所以只得说出实情,请大人判断。”张子昂先展示自己孝子的言行,避免到时因为举报张闽之被责罚。 姜瑜想到孔子所主张的:父为子隐,子为父隐,直在其中矣。(亲亲相隐自此流传下来) 知道他之前想得太简单了,就算是张闽之真做了什么罪恶之事,也不该由张子昂揭发,看来只能见机行事。 “哦?那你今日在外面说的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欺骗本官吗!”林大人生气的问。 “回大人的话,草民并非刻意隐瞒,只是突然想到父亲或许是被人欺骗。 所以这次是想状告奚端以皇上的名义诱骗父亲钱财,草民望大人明察!”张子昂另辟蹊径,打了张闽之个措手不及。 姜瑜一时没有理清楚关系,这个奚端又是何许人也? 原来这人是张子昂的嫡母奚夫人家里的后辈,因为是贤妃娘娘的表亲,在宫中有个一官半职。 这次重铸九鼎的事情便是他透露给张闽之的,要说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会让这么个小官告知? 还是因为贤妃娘娘怕打草惊蛇,当然得找个知根知底的,而且对方作为家族后辈,总不会背叛他们。 而且就算有人想找茬儿也找不到他的身上,林大人捋着胡子,若有所思地看向张子昂,“如此说来,倒是情有可原。 不过,这奚端为何要假借皇上之名骗你父亲的钱?” 张子昂叩头道:“大人,草民听闻奚端此人平日里嗜赌成性,挥霍无度,定是他欠下巨额赌债,无力偿还,才想出此等龌蹉手段。 而且他居然想出说皇上要重铸九鼎这样的理由进行哄骗,还说如果办好这件事,皇上定会赏赐给父亲爵位。 草民知道后便跟父亲提过对方不靠谱,还想着去外面调查一下。 但家父信以为真,不听劝告,反而将我关了禁闭。 就怕这件事被声张出去,毕竟事关重大,父亲怕皇上以为张家口风不严。” 林大人听后很是震惊,他没想到这事儿居然还有鼻子有眼的。皇上该不会真有此意吧?一时没有说话。 张闽之见事情暴露,心里骂着:这个逆子,就会坏我的好事!要是这件事泡汤,张家定要遭受灭顶之灾。 虽然慌得不行,但嘴上却说:“大人,您可别听这孩子瞎说啊! 张家虽然是皇商,但本质还是商人而已。又怎么会有机会参与此等大事? 何况老夫也不是傻子,怎么会判断不出来对方话中的真假。大人,您想想看。 重铸九鼎之事若是真的,为何会是奚端来告诉我,未免太过儿戏了吧!” 林大人沉吟片刻,道:“确实有些道理,此事本官定会调查清楚。 若果真如你所言,本官自会还你一个公道。 而张子昂,你要是有半句谎话,本官定会严惩不贷。” 说罢,林大人挥手示意将奚端带过来。 官兵刚走出去,姜瑜走上前来道:“大人,小生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话直说,又要卖什么关子?”林大人催促道。 “回大人,小生觉得这重铸九鼎之事并非无中生有。 前几天在下与好友前去金崇园参加雅集,没想到居然见到了太傅大人和二皇子,实在是三生有幸。” 姜瑜还没说完,张闽之便打断道:“大人,他说的与本次的事情无关。 而且身为一个外人,总是掺合进别人的家事中来,竟然连那玩乐之事也带到公堂,实在不成体统! 您听听,这姜公子如此扰乱朝堂,应该立即定罪!” “张老爷说的是。姜瑜,你说的与今日可有关系?如若不然,本官也要降罪于你。”林大人严肃的说。 姜瑜微微一笑,拱手道:“大人请放心,在下所言句句与本案相关,不敢撒谎。 刚才只是被张老爷打断,您且听我道来。 那日,太傅大人给我们所有学子出了个题,便是关于九鼎在何处?是否能找到。” “对于这种传说中的神物,本来也讨论不出什么结果来,可没想到的是,二皇子突然问道,若是重铸九鼎的话是否可行? 小生当时便有些疑惑,怎么好端端的问起了这种事情,现在终于明白了,原来此事并非空穴来风。 应该是早就有传闻,不过张老爷怎么表现得并不惊讶呢?”姜瑜又射向张闽之一箭。 林大人没想到姜瑜会将这种事情说出来,一时也没了主意,他看着张闽之若有所思。 而张老爷整个人冒着虚汗,他震惊于此事居然连太傅和二皇子都知道,那当初贤妃娘娘的承诺还能不能兑现。 张闽之强作镇定,“姜瑜你休要胡言乱语!二皇子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哪里当得了真! 而且你还将这些话传出来,不怕二人怪罪吗?” 姜瑜冷笑一声,“是真是假,张老爷心里最清楚。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太傅大人和二皇子殿下并没有说不让传出去,那有何可怪罪的? 我看张老爷还是早点坦白,虽说被自家亲戚欺骗有些丢脸,但还是该放宽心,从商的哪有不马失前蹄的? 而且说不定这件事确实如此,不过最后能否落到张家头上,小声不敢望下定论。 看在子昂兄的面子上在下提醒一句,一口吃不成个胖子,张家作为大梁的首富已经做到了皇商的地步。 无论是谁给的承诺都当不得真,张老爷您想想看,到头来不都是应该陛下同意才行吗?” 第123章 姜宁来给儿子撑腰 姜瑜的话让张闽之有些后怕,他当初答应此事也是因为贤妃娘娘那头说得条件太诱人。 虽然张家如今尽享荣华富贵,但归根结底这商人的身份太过尴尬,就像现在面对一个四品官员便要低声下气。 要是能够靠着重铸九鼎之事立功,换来一个世袭的爵位,那往后张家才算是稳固,他心里很是羡慕姜家国公府的地位。 他心里想的越多,便越记恨姜瑜,要不是这个人搅局,又怎么会被轻易发现。 连带着对张子昂更加厌恶,这个小儿子的优秀显得他这个父亲越加无能,此子如今能联合外人对付自己,那未来定会让张家陷入更大的危机中。 所以他立马站出来说:“大人,无论如何小儿也不该将家事布诸公堂。 所以老夫请大人帮我管教一下,这孩子老夫实在管不了了。” 张闽之边说边呜咽,仿佛很是伤心的样子,林大人没想到还有这一出。张子昂内心寒凉,他本以为父亲会改过,可现在看来并没什么用。 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显然备受打击。 姜瑜可不能让张闽之得逞,他忙道:“大人,虽然张兄有大义灭亲之嫌。 但您想一下,难道身为儿子,便要眼睁睁看着亲生父亲被人欺骗吗?”姜瑜还没说完,就听到外面有人来报。 “大人,国公府爵爷来访,说是担心姜公子。” “倒是凑巧,快将侯爷请进来吧。”林大人道。 姜瑜心道不好,他知道姜宁定是来抓他回去的,而张闽之看到林大人的态度,更加觉得自己没有做错,这就是官商之间的区别。 “林大人实在不好意思,我这儿子不懂事。竟然闹到了官府上,我只得找来看看,就怕耽误了您的公事。” 姜宁一来便开始说好话,顺便瞪了姜瑜一眼,意思是等回家便好好教训他。 “侯爷客气了,姜公子虽然大胆了些,但也仁义果敢,本官倒是非常欣赏。”林大人客套着。 姜瑜却假装没有看到,反而继续说着:“大人,您也看到了,小生若是闯了祸,父亲就算再生气也不会当场发作。 反而是担心在下的安危,小生内心感动,但是张老爷却还是充满责备。 子昂兄明明是为了家族利益牺牲,小生实在不忍看他不被自己父亲理解,所以才出此对策。” 姜瑜说的很是诚恳,张子昂顺势红了眼眶,接着落下泪来。 张闽之发现自己被架在这,根本没法再责骂张子昂,他很是恼怒。 “姜公子无需再多言,本官想听听张老爷还有什么要说的。”林大人问道。 “大人,老夫确实不如姜侯爷那么宠儿子。张家虽然不是官家士族出身,但也清楚于捕捉。 我将子昂关禁闭也是为了让他明白不该随意忤逆长辈,子不教父之过,若是等他成家后再管教,只怕就晚了!”张闽之虚伪的说。 姜宁本来想赶紧把姜瑜带回去了事,不打算参与进来,可当他听到张闽之的话后后知后觉的觉得对方这是在内涵自己吧。 他可不是忍着的个性,于是不耐烦的说:“张老爷这话说的可有失偏颇吧,难道只有棍棒底下出孝子吗? 之前我与你的想法差不多,后来国公府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我这才明白过来。 并不是作为长辈便做什么事都是对的,何必如此看低自己? 有的时候放手让孩子们去做,或许会有另一番天地。”姜宁淡淡的说道。 张闽之冷哼一声,“侯爷这话未免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了,您家姜瑜自然是天资聪颖,又有您的悉心教导。 我家子昂怎么能比?在下不过一介商人,就算不在意自己的身份,那也无法和国公府相比。” 姜宁笑了笑,“张老爷莫要如此作比较,依我看,子昂兄也是一表人才,将来必成大器。 只是您这话确实太过武断了,张家产业遍布全国,更有皇商加身,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常听瑜儿提起子昂,说他思维敏捷,赚钱的法子又多,哪有你说的这么一无是处。 况且张家以后不还是要交到后辈手上吗?现在不过是劝你几句就发这么大的火,这不是让全城的百姓看笑话吗? 既然他们小辈说的你听不进去,那我劝你放宽心,何必闹到父子离心的程度啊!”姜宁的话差点儿把张闽之气死。 张闽之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林大人打断。“侯爷所言即是,父子哪有隔夜仇。 等一会儿将奚端带过来后,事情也就明了了。”说完,他看向姜宁,“姜侯爷,要不你先带姜公子回府吧。” 姜宁拱手道:“多谢林大人好意,不过既然让我赶上这事儿了,那就好人帮到底。 张子昂他作为瑜儿的好友,我叫他一声世侄也说得过去。 后辈遇到麻烦,做长辈的总不能当看不见。” 张子昂打蛇随棍上,跪到姜宁旁边道:“多谢伯父帮忙,侄儿感激不尽。” 姜瑜直接惊呆了,他没想到自己父亲竟然有‘居委会大妈’的潜质,怎么这么爱管闲事儿啊! 姜宁很是满意的表情道:“世侄别担心,你就把事情说清楚,张老哥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会再多说什么的。 而且还有林大人在场,定会秉公办理。 有什么委屈今日都说出来,也好对症下药,省的回去父子再生嫌隙。” 姜瑜看着姜宁一副自来熟的样子更加无语,让案子一下从皇宫的内幕变成家长里短,他一脸无奈,只能另想他法了。 张闽之看着姜宁在这搅局,也知道自己不可能把张子昂逐出家门了,只能寄希望于奚端一会儿别说漏嘴。 过了一会儿,便听有人来报,说将奚端带了过来。 几人只见对方衣冠不整,听衙役说这人刚刚还在勾栏院快活。 第124章 狗咬狗一嘴毛 奚端虽然官职很小,但因自觉背靠贤妃娘娘,所以很是嚣张,叫嚷着让官兵放开他。 “你们知不知道我的身份,竟敢如此无礼!”奚端挣扎着道。 其中一名官兵大声呵斥道,“不管你是谁,在大人面前,都不得放肆!” 奚端却不以为意,冷笑一声说道:“哼,区区小官,也敢在本公子面前叫嚣。我可是贤妃娘娘的人,你们敢动我一根汗毛试试?” 官兵将他押过来时便是此等情形,林大人听的火冒三丈道:“好大的口气!就算你是贤妃娘娘的人,若犯了事,本官也照抓不误!”只见林大人直接站了起来。 姜瑜心想着贤妃居然就放心让这样的蠢货做事,也太不小心了些。 而张闽之却恨不得装不认识这人,甚至有些后悔当初自己答应的太快,其中少不得奚夫人的推波助澜。 奚端一见到张闽之,便立即叫嚷说:“姨夫,你为何也被抓了来。定是这糊涂官找茬儿,竟然不分青红皂白乱判案!” 张闽之狠狠瞪了他一眼,心中暗骂这个侄子愚蠢至极。他这下可没法装作跟奚端不熟儿了,心里更加着急。 他刚要开口解释,却被林大人打断道:“放肆!一个小小承务郎便敢如此大放厥词,竟然妄想污蔑贤妃娘娘。 本官抓人,自然是有证据的。奚端你被人指控说企图以皇上的名义骗取钱财,是否确有其事,还不快从实招来!” 奚端闻言,顿时慌了神,他指着张闽之道:“姨夫,你竟然敢把这种事说出来,还报了官! 枉费我好心将这内情告知于你,当初咱们可是说好的,难道你还想反悔不成!” 张闽之气得差点吐血,他怒斥道:“休得胡言!老夫一向清正廉洁,岂会和你同流合污,况且那么大的事情我怎么可能真的相信? 你还是老老实实向大人认错,老夫看在夫人的面子上便不再追究此事了。” 张闽之看事情败露,只好扮演起受害者的身份,试图与奚端划清界限,表明自己很是清白。 “我呸!你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吧。姨夫,虽然你年纪大了,还不至于成个老糊涂吧! 我是看在姨母的份上尊称你一句,别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 要不是靠着奚家,你以为就你一个赘婿能有今日这么风光吗?也是姨母糊涂,不然的话我那两个弟弟都该姓奚。 怎会让张家传承下去,还让你娶了小妾,生了张子昂这么个孽障! 我告诉你,最好别装模作样。就算今天你能逃过去,以后贤妃娘娘也不会放过你!” 张闽之被这话气的差点儿晕了过去,这个奚端把他最后的脸面的给击碎,一直以来他都害怕别人提起岳父家。 毕竟自己能够成为大梁首富,也是靠着岳家的启动资金,可他也心里委屈。 如果自己没有能力,怎么可能让张家成为首富?这可不是单单靠着贤妃娘娘就能成功的。 这两人在狗咬狗,林大人反而不急着催促了,他倒想听听还能抖出什么内幕来。 此时,姜宁忽然开口道:“林大人,此事虽然是他们的家事,但在我听来,应该是有些误会。 但我得为张老爷说句话,男人嘛,总也不会只娶一人。就算是入赘到了奚家,也不能让个后辈如此羞辱吧。 这奚家就算再有声望,也比不过皇家,况且就算是驸马爷也没有规定只娶公主一人。 刚才奚端所言,实在让我有点听不过去。” 姜宁这一通发言,让本就剑拔弩张的局势更加紧张,对张闽之而言无异于火上浇油。 姜瑜听着自家老父亲这下头的言论,才因为之前维护他而提升的好感变得荡然无存。 果然这些古人都一个德行,三妻四妾的思想是根深蒂固了。他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打算回去就让周姨娘冷落姜宁几日。 “大人,小生听着奚承务的意思,那这重铸九鼎之事应该不是空穴来风。 可为何张老爷刚才还矢口否认呢?现在撇清关系,在我看来,有‘弃卒保帅’的嫌疑啊! 请大人定要明查。”姜瑜赶紧转移到正事上来,不然要听两人骂街到什么时候。 林大人看了姜瑜一眼,心想此人倒是有些胆识。他微微颔首,命人将证物呈上来。 “大人,这几封书信都是刚才奚承务挣扎时掉落的,下官检查过,确实是两位的亲笔信。” 林大人接过后,脸色一变,“你们这下还有什么可说的!张闽之,还想狡辩吗?” 张闽之一看到这几封信就知道大事不好,他愤恨的看着奚端,没成想对方居然将这么重要的东西随身携带。 可奚端也有苦难言,他本打算过了今天便进宫一趟,将事情办妥,但又突然心痒难耐,打算泄了火再说。 这下就耽误了时间,其实这信倒不算什么,里面有其它更致命的东西,那就是贤妃娘娘给他的密函。 按理说,后宫不得干政,更何况是面见外男,就算是直系亲戚都不可以,奚端一个表亲实在算不得什么。 他知道自己大势已去,吓得浑身发抖,林大人没有再多说什么,只命人押好他们。 张闽之自知无法再隐瞒,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不停地磕头,“大人饶命啊,草民也是被逼无奈啊。一切都是贤妃指使的,草民只是听命行事啊!” 林大人脸色巨变,此事竟然牵涉到了宫里的贵人。他知道凭自己的官职肯定是处理不了了,必须尽快将此事上报给皇上。 姜瑜看出林大人眼中的异常,知道这件事不是他们该继续掺合的了,便打算找机会离开。 而姜宁则一脸迷茫,他有些迷糊,不知怎么突然扯到九鼎身上了?而且看样子还和皇上有关。 这时外面有人来报:“大人,巡抚大人前来,说是事情紧急,事关皇家颜面,一干人等不得离开。” 姜瑜心里骂了一句,怎么这么不凑巧,为何不等他回去再来啊! 第125章 杨冕出手相助 “快快请来,别耽误了杨大人。”林大人很是紧张的说。 而张闽之只觉得双眼一黑,他没想到居然惊动了巡抚大人,自己这次恐怕真要难逃此劫吗? 姜瑜正暗自后悔的时候,就听到一个声音:“林大人打扰了,这次确实有些冒失,还望林大人不要放在心上。 本官奉皇上的旨意前来,就是为了还贤妃娘娘一个清白。” 就见杨冕很是耀眼夺目的站在那,姜瑜不知怎么就看得有些入神,愣在原地。 “杨大人哪里的话,下官刚好有些疑虑,幸好大人解围,下官定当协助好大人。”林大人很是松了一口气的说。 杨冕朝着张闽之和姜瑜的方向看过来,四目相对间,姜瑜竟有些慌乱地移开视线。 杨冕心下觉得有些奇怪,他总觉得现在的姜瑜总是躲着他,可要直接说出来实在太过别扭,但他一时又想不出什么办法。 “本官听说有人以贤妃娘娘的名义在外招摇撞骗,竟然胆子大到用国家大事进行敛财! 奚承务是否确有其事?”杨冕严声问道。 “大人,小的冤枉啊!下官确实是奉贤妃娘娘的命令才敢这么做啊!不然的话以小的的身份,哪有机会了解这些内情。 大人定要明察秋毫啊!”奚端吓得直接将贤妃供了出来,可他没想明白,杨冕既然这么说,那就是皇上也知道此事了。 而文惠帝不想让事情发酵,便保下了贤妃,不过得找个替罪羊,这奚端便是最好的人选。 “大胆!事到如今还如此执迷不悟,竟还要拉贤妃娘娘下水,奚家有你这个后辈,实在有辱门风!”杨冕厉声说。 奚端这时也终于清醒,他冷汗直冒,想到自己刚才的话就吓得发抖,要是贤妃也倒下,那更没有人会救自己了。赶忙闭上了嘴。 “既然你不说实话,那我本官就问问几位,谁能将事情说清楚?”杨冕看着姜瑜道。 张闽之定了定神,站了出来,将事情的始末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杨冕边听边思考着,待张闽之讲完,他沉思片刻道:“如此看来,此事确有蹊跷。 张公子放心,本官定会彻查此案,不过听来这件事你父亲也是知情人,那便无法撇清关系。 张闽之,你可有什么话说?” “回大人的话,老夫也是糊涂了,竟被这种小人哄骗,当初他信誓旦旦的表示一切都是皇上的意思。 而且还拿出许多信件,老夫这才相信,虽然此事是我识人不清,但希望大人看在老夫一心只为皇上的份上,望大人从轻发落。” 张闽之说完后就跪下磕头,很是凄惨的样子。 杨冕假模假式的说:“张老爷一心为国,本官也颇受触动。 但此事事关皇家颜面,本官也做不了主,今日只是将事情查清楚,到时还要由皇上定夺。 不过看在你如此诚心的份上,我会将你的话说与皇上听。” 张闽之松了口气,以为自己可以躲过这次罪名。 姜瑜听着杨冕刚才的话,心中暗生疑惑。他拱手道:“小生想问巡抚大人,皇上是否真的有意要重铸九鼎。” 杨冕闻言一愣,他没想到姜瑜会直接问出来,但看着对方真挚的眼神,他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 而且杨冕也不想说话太重,他只希望姜瑜能够一直保持本心,不要被这些阴暗之事沾染到。 姜宁听到自己儿子这么直白的问话,被吓了一跳,居然敢议论皇上的心意。 他忙阻止说:“杨大人见怪了,这孩子就是莽撞。也是太过早熟,竟妄想现在就参与国事。 也不看看自己只是个秀才,等你过了乡试再说吧!大人千万别介意。”姜宁假意轻松的说。 心里想着这孩子就会给自己惹麻烦,回去定要好好收拾他。 杨冕笑了笑,摆了摆手,“无妨,年轻人直言不讳,本官又怎会怪罪。” 他看向姜瑜,语重心长地说:“关于重铸九鼎之事,本官也不知真假。但若真有此事,想必皇上也是为了江山社稷着想。” 姜瑜点了点头,“多谢大人告知。只是小生多嘴一句,要是皇上想要大梁能够千秋万代,便更得深思熟虑。 魏征曾对唐太宗说过:国家荣华,必须俭约,以时财计。 小生自知比不得魏郑公,但也知道为官者应为皇上分忧,极言直谏,剖析得失。 所以大人若不嫌弃,定要将小的话带上。”姜瑜的话实在胆大妄为,让姜宁直接说不出话来。 张闽之在一旁心有侥幸:这下巡抚大人定要气极,这小子居然敢教皇上做事,真是不自量力! 杨冕站起身来,“姜公子言之有理,且忠心耿耿。 若是皇上知道定会深受感动,看来大梁未来定有所依仗。 侯爷真是好福气,能有姜瑜这样的儿子啊。” 姜宁不知该怎么回答,他都怀疑自己刚才听错了,自己儿子刚才确实是在规劝皇上吧? 他都觉得杨冕说的都是反话,姜瑜有这么牛吗? “杨大人就别夸他了,本这孩子就主意正,要是没人管教,不得鼻子翘上天了! 他刚才的话您别管,不过是小孩子的胡话罢了。无需放在心上。”姜宁怕姜瑜再惹事,忙帮他拒绝。 姜瑜没有再多说什么,怕把姜宁吓死,为了他的健康着想,自己还是少发表些大逆不道的言论吧。 而杨冕没有明说,只笑了笑,随后说道:“后续的事情本官还要再查,先将奚端带下去吧。 张闽之虽然也是受害之人,但是失言之罪不可饶恕,先带下去,等候发落。” 张闽之没想到自己没有逃过去,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到了门口时才大喊:“大人冤枉啊…” 杨冕看着跪在地上的张子昂,说道:“张公子确实有无奈之举,但身为儿子,怎可将父亲付诸公堂? 念你是救父心切,便罚你二十丈,即刻执行。” 张子昂并未求饶,反而道:“多谢大人开恩。” 姜瑜刚想说什么,就听杨冕道:“姜公子煽动百姓,妄议国事。本官该怎么罚你呢?” 第126章 姜瑜和杨冕一起办公 姜瑜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事,姜宁也一脸惊讶的看向对方,心想:这杨大人是怎么回事? 刚才不还夸自己儿子吗?怎么转过头就要罚上了,还有没有一点忘年交的兄弟之情了! 姜宁还以为杨冕把他儿子当成晚辈看待,想跟人家称兄道弟,可他不知道的是杨冕想做的是他的‘儿婿’。 杨冕看着被吓到的姜瑜还感觉有些可爱,杨冕轻咳一声,笑着对姜瑜说道:“瑜儿莫要害怕,这惩罚不算难事,不过还得要侯爷同意才行。” 他转向姜宁,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侯爷别担心,肯定不会有危险,本官这段时间刚好在查案子。 有许多史料典籍需要查阅,听闻令郎与本官一样都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所以想要瑜儿来帮忙。 不知侯爷有何想法,可否同意呢?” 姜宁听了,心中暗喜,这可是个展示姜瑜才华的好机会,连忙应道:“杨大人安排就可以,瑜儿能得您看中,犬子荣幸之至!” 姜瑜有些无语,自己都没有表达意见的权力,就被姜宁卖了出去。 他看着姜宁一脸高兴的模样,感叹着:你不知道你儿子这是羊入虎口吗? 这还是你亲手送到人家手上的! 姜瑜虽然不知道杨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也知道对方对自己的心意,这要是真去杨冕身边工作,朝夕相处之下,他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坚守的住。 姜瑜正胡思乱想着,就听杨冕又说:“本官擅作主张,却没有问问瑜儿的意见。实在太过武断。 不如这样,就让瑜儿自己选择吧。”杨冕微笑着看向姜瑜,“如果瑜儿愿意,明日便可来我府上。当然,如果瑜儿不愿意,本官也不会强求。” 姜瑜闻言,心中虽然有些忐忑。但他看了看杨冕,又看了看姜宁,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说道:“多谢杨大人厚爱,小生愿意前往。” 姜宁听了,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这次姜瑜被杨冕选中参与大案,未来定会不可限量。 杨冕则是暗自欣喜,他看着姜瑜,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柔。 随后看向懵逼的林大人,“林大人对本官的决定应该没有什么意见吧?” “巡抚大人判罚清晰,下官没有意见。”林大人觉得杨冕怎么如此跳脱,和朝堂上的‘玉面狐狸’不太一致呢? “既然如此,那此事就这么定了。”杨冕站起身来说道:“今日已晚,诸位都早些回去歇息吧。” 待众人散去后,杨冕回到家中,唤来了自己的暗卫。 “大人,在下已经暗中跟着姜公子多日,并未发现周围有什么异常。 不过在下有些不解,大人这次调查的案子危险重重,为何要让姜公子掺合进来。”暗卫道。 “恰恰就是要这样,瑜儿他只有在我身边,我才能真的安心。而且这次的案子与他有关,参与进来也属正常。 何况有些事情,刚好需要他来帮忙。 瑜儿他虽然现在只是秀才,但他聪明过人,又有正义感。 此次案件牵涉甚广,我相信他定会给我们带来惊喜。而且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不被姜侯爷责罚,简直一举两得。” 杨冕没说出口的是,自己还能和姜瑜培养下感情,不过这话可不好和一个暗卫透露,他还要顾及自己在外的形象。 暗卫点点头,不再言语。他知道杨冕自有深意,而且他对杨冕的判断一直很信任。 另一边,姜瑜回到家中,姜宁早就已经要迫不及待的嘱咐他些事了。 “瑜儿,这次你的胆子也太大了!要不是后面我出面,怎么会这么快的结束!”姜宁厚着脸皮邀功,姜瑜听得直抽嘴角。 于是敷衍的说:“是啊,多谢父亲亲自前来,瑜儿感激不尽。 只是刚才出来时没看到林雨和祁元,他们是先回去了吗?” “哼!说到这我就生气,你说说你,有什么事不能找为父商量,居然想着你们三个孩子就能解决。 我早就命人将他们送回去了,若是下次碰到左相和大学士,定要让他们好好管教一下孙子。你们太过胡闹了。”姜宁义正言辞的说。 “父亲您消消气,瑜儿倒是有些担心明日去帮杨大人的忙,不知父亲可否给瑜儿出出主意。”姜瑜转移话题道。 “此番你能得到杨大人的赏识,实乃难得的机遇。 你一定要好好把握,未来要是入朝为官也能有份依仗。”姜宁语重心长地说,他果然被姜瑜影响了。 姜瑜点头应道:“父亲放心,孩儿明白。只是……孩儿从未涉足官场,更没查过案子,不知能否胜任。” “无需担忧,你只需跟着杨大人,多看多学,自然会有所成长。”姜宁安慰道。 姜瑜心中想着:自己这老父亲可真好骗,就这种冠冕堂皇的话谁不能说,还要他来告诉。 姜瑜借口自己太累了,想早点休息,便起身告退了。 而第二日,姜瑜来到杨府。杨冕早已等候多时,他将姜瑜带到了书房。 指着一堆堆积如山的书卷,笑着说道:“这里便是你日后需要查阅的资料,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问我。” 姜瑜看着眼前的书卷,心中叫苦不迭。早知道自己当初拒绝了,何必给自己找这么多事。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只好回说:“是,大人。不过小生确实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一时有些摸不清规律。望大人能够提点一二。” “瑜儿不用多想,只需要先按顺序查阅一番便可。不过瑜儿要是想让我亲手帮忙的话也可以,能不能换个称呼。 比如杨兄或者叫我的表字‘忆兆’如何?” 姜瑜看着越来越靠近自己的杨冕,感觉自己心跳加速,他忙后退道:“大人别打趣小生了,先不用您帮忙。” 杨冕知道自己不能逼得太紧,便退了回去道:“那瑜儿慢慢看,若是有不懂的地方定要告诉我,别不好意思。” 姜瑜看着对方的笑容感觉自己有些发晕,脸上渐渐潮红,他点了点头便坐下翻阅起来。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姜瑜渐渐发现,这些书卷中的内容并非毫无用处。 它们包含了许多珍贵的历史记载和案例分析,对于提升自己的见识和能力有着极大的帮助。 与此同时,姜瑜与杨冕之间的关系也在逐渐升温。他也不再紧张,面对杨冕时能够更加自然许多。 第127章 杨冕给姜瑜的承诺 杨冕其实一直在关注姜瑜这边的状况,看着他认真的样子,觉得自己昨天的主意真是不错。 他没想到姜瑜真的会答应前来,之前不过是想试探一下对方的态度,其实他并没有抱太大希望,主要是姜瑜一直以来都太过克己复礼。 杨冕想得有些出神,他没注意到姜瑜察觉到他盯着自己的目光实在灼热,姜瑜有些受不了了,便打算直接问他想干嘛。 “大人为何一直盯着我看,可是有什么事吗?”姜瑜看着对方道。 杨冕猛地回神,尴尬地轻咳一声,“本官只是在查看你是否足够认真......咳,看来还是有些急躁了。 不然又怎么会知道我在看你呢?”他急忙把话题转到姜瑜身上,“这下瑜儿可有什么好说的了。” 姜瑜听后心想:我信你个鬼!都被我当场抓包了,居然还狡辩。 不过却微微一笑,故意的说:“还不都是大人太过惹眼了,实在让人难以忽视。 凭大人的样貌,就算是一动不动,也会引得众人趋之若鹜。”姜瑜说的如此轻佻,也是打算吓对方一下,想看杨冕会有什么反应。 杨冕心中暗喜,面上却不显,“哦?如此说来倒是本官的不是了。 不过瑜儿既然这么说,是不是也被我吸引住了,要是这样的话,瑜儿可以直接靠近些看。 要不我走过去也可以,瑜儿觉得怎么样?” “大人别逗我了,我刚才只是想开个玩笑,大人何须如此认真。”姜瑜嘴上虽这么说但脸上却有些红润。 杨冕见状也笑了起来,“瑜儿不知道的是,我在你面前从不说笑。永远都是认真的。 所以瑜儿能否答应我,若是有一天我明确表达自己的心意,瑜儿可不可以认真倾听。 你先不用急着回答我,我会等到你极冠之时。瑜儿,‘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取自《诗经·柏舟》)’” 姜瑜直接被这突如其来的深情告白弄得很是不知所措,他一时心乱如麻,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他张开嘴不知道说些什么,就听杨冕说:“瑜儿不用紧张,只要记得,你还欠我一个答复便好。” 杨冕故意这么说,也是怕听到对方的拒绝,可现在看着姜瑜纠结的样子,他知道自己并非一厢情愿。 两人之间的氛围一时间变得更加暧昧起来。就在这时,一名小厮走了进来,恭敬地递上一封信给杨冕。 杨冕赶紧换成平时严肃的样子,接过信拆开一看,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他将信收好,抬头对姜瑜说:“府中有些急事需要处理,我先出去一趟。这里就交给你了。” “大人放心去吧,瑜儿定当尽心尽力。”姜瑜立马调整情绪,拱手说道。 杨冕点点头,转身离开了。姜瑜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杨冕去的路上心中暗喜,他没想到两人工作的第一天就这么顺利,而且感情之事终于有了进展。 但他面上却不动声色,问道:“孟大人现在何处,现在就带我过去吧。” 姜瑜则在这边发起呆来,他想着刚才那一幕还有些小鹿乱撞,要说他对杨冕没有意思,那确实是谎话。 但要姜瑜直面自己的感情,太过于艰难,他母胎单身至今,除了没有时间这个原因之外,最主要的是他一直封闭自己的内心。 他过去从没对谁敞开心扉,所以要他答应杨冕的告白才如此难上加难。 姜瑜看不进去典籍,便打算看看杨冕桌上的文件,他好奇心作祟,终是忍不住翻看起来。 他越看越感动,原来对方没有只是说说,对自己的承诺从未食言。 姜瑜知道了原来杨冕一直在调查当年秦家的案子,怪不得非要自己帮忙,自己还小心眼儿的以为对方图谋不轨。 姜瑜对杨冕的好感度直线上升之时,杨冕已经找到孟昭华,两人约的地方很是隐秘。 就怕被人发现他们关系并不像在朝堂上表现的那么针锋相对,毕竟已经到了这一步,若是被人看出什么,那就功亏一篑了。 杨冕一见到孟昭华便道:“孟大人久等了,不知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杨大人,我和那于方藤周旋许久,确实听到了一些内幕,但是一直没有具体的证据。 不过前两天,确实查到些线索,若是这次能够找到一个人,那么应该就可以收尾了。”孟昭华说。 “这人是谁?如果有这么重要的人证,为何会隐匿了这么多年?”杨冕急忙问。 “其实当年秦家除了秦红棉之外,还有个人一直没有找到,那便是秦家的钱管事。 据说也是这位的举报才让秦瓒如此迅速的被定罪,可是自从秦家众人被行刑后,此人便仿佛人家蒸发了般消失不见。 但当时无人质疑,所以也就没有后续,于方藤一直以为钱管事早就被李大人灭了口。 可是后来他得到消息,原来李家一直在寻找对方,这才知道此人还活着。” 孟昭华的话让杨冕陷入沉默,李家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那他要从何找起。 杨冕思考片刻后,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可以让钱管事主动出来。 咱们便向外透露李家正在找人的消息。” 孟昭华点头表示赞同:“没错,而且我们也可以让李家自乱阵脚。” 接着,两人商议起具体的计划。决定假意放出风声,透露有关钱管事的消息给李家,看看是否能引出钱管事主动现身。 李家一直暗中调查,从未往外透露任何讯息,而杨冕只希望这钱管事没离开京城,不然就如同大海捞针,实在不好找。 第128章 两个人的极致拉扯 姜瑜在府中见杨冕一直没回来,而且天色已晚,便打算先回去,他把这些典籍整理好后就出了门。 就听到一声:“姜公子定累坏了吧,大人吩咐过,若是他还没回来的话就让您用过饭后,再送您回府。” 姜瑜被吓了一跳,他回过身看到暗卫在他背后恭敬的说着,姜瑜定了定神道:“你知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而且你们暗卫走路是不是没有声音啊?” “是小的不对,请姜公子责罚。”暗卫接着就要跪下认错。 姜瑜忙过去扶起他,说道:“哪有那么夸张,我不过是随便吐槽了一句。 只是我有些好奇,你们暗卫是不是会轻功啊?不然怎么总是神出鬼没的。” 这暗卫哪有经历过这种场面,立马害羞起来,他没想到姜瑜会如此平易近人。 姜瑜笑了笑,心想这个暗卫还真是有趣,而且看着跟他年纪差不多,应该看上去很好套话。 他刚想再问问,就看到杨冕朝这边走过来,脸色有些难看的说:“瑜儿倒是礼遇下人。 竟还亲手帮忙,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呢?” 杨冕吃醋的样子很是明显,让姜瑜心里一乐,他没想到这人这么大还如此幼稚,他想着要不要损他一句。 而这暗卫听出杨冕话中的责怪之意,便急步如飞般的逃离现场,他可不想被杨冕的怒意牵连。 姜瑜看着暗卫如此风驰电掣的功夫,直接双眼冒金星,感叹自己居然能够看到这种场面,这就是穿越的魅力吧! 杨冕见状更加不乐意了,他走到姜瑜面前说道:“瑜儿还真是容易被满足,这么简单的把式就将你唬住了。” 姜瑜知道对方是吃醋了,但也故意气他说:“是啊,我哪有大人见多识广。不过至少不会打肿脸充胖子,也不知大人功夫如何呢?” 杨冕有些被姜瑜的话噎住,他整个人都低落下落,仿佛被打击到的狗狗般可怜。 姜瑜也没想到自己刚刚的话会给他打击这么大,还有些懊恼自己的毒舌,想着说些什么话找补一下。 “其实我并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想开个玩笑,大人别往心里去。”姜瑜解释道。 杨冕看姜瑜着急的样子心里有些高兴,他看出对方是真的在意自己,便不再逗他道:“好吧,那我就不和瑜儿计较了。 不过瑜儿可是要记得别将这可爱的一面展示给其他人。” 姜瑜终于意识到自己被骗了,他有些生气的踢了杨冕一脚,直接绕过他要回国公府。 杨冕知道自己惹急了对方,便抓着对方的手,前去前厅。 姜瑜被杨冕这一出弄得心跳都漏了一拍,他感觉自己全身发热,脸上也染起红润。 杨冕一脸得意的拉着他来到了饭桌前,姜瑜都忘了挣脱,等他看着满桌丰盛的菜肴,更是忘了自己的手还被人握着,不禁感叹起杨冕的大手笔。 吃饭时杨冕才放开他的手,姜瑜感受着那双大手的温度,心里甚至有些留恋,他知道自己真的已经慢慢陷进去了。 杨冕满脸笑意的看着他,不时的给他夹着菜,姜瑜不知不觉间便吃的有些撑了。 “大人,你也吃些吧,不必再给我夹了。”姜瑜不知怎么有些害羞。 杨冕一脸骄傲的样子,“瑜儿放心,我已经吃过了,不用管我。我看着瑜儿吃的开心就满足了。” 姜瑜被说的愣住,他没想到堂堂巡抚大人追起人来也这么肉麻,他感觉这个气氛太‘粉红泡泡’了,只好装作没听懂的样子。 等两人用过餐后,姜瑜便和杨冕坐上了马车。主要是杨大人不放心,非要亲自送回去。 而且现在天气寒冷,便直接乘着马车回去。 一路上,姜瑜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觉得有些恍惚。杨冕看他闭上眼睛,以为他是今日太累,便没有再说话。 而姜瑜他想得却是:自己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现代人,却因为一场意外穿越到了古代,还跟杨冕结下这种缘分。 他一直犹犹豫豫的原因便是,他怕自己有一天会回去,毕竟自己穿越就够不科学的了。要是哪天能够回去,也不是不可能。 姜瑜没有意识到,他这么想的前提便是已经考虑起和杨冕的未来,他怕古代的封建礼制能否容得下两人的感情。 姜瑜回到家后,和杨冕告了别:“大人,夜已深。您早些休息吧,不要太累了。” 杨冕没想到姜瑜会如此直白的关心,忙回道:“我定会听瑜儿的,你快快进去。外面太冷,看你今天这么累,明日也不用来了。 若是你对这些有兴趣,我派人把这些都送过来让你看。”杨冕虽然高兴于每天能见到姜瑜,但还是心疼他这么折腾。 便让他明天在府里待着就好,这贴心的举动姜瑜看在眼里,也就同意了。 杨冕一直等姜瑜进去一会儿后才往回走,要不是还有公务,他定会再待一会儿。 姜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就是因为知道自己对杨冕是什么样的感情,所以反而有些害怕。 他也不确定未来会怎样,杨冕真能如他承诺的那样坚定吗? 其实姜瑜如此纠结,也是对方的家世背景太出众,在他看来,这样的人家怎么可能会让自己儿子是个断袖呢? 当然他不知道的是,自己的担心实在太过多余,杨冕家里这么多年早就免疫了。 毕竟杨冕在古代算是大龄单身男人,他父母只要对方能找个人就行,难道让他继续这么打光棍儿下去吗? 他们在外人看来虽然是名声显赫,但一提到杨冕这个儿子,就有些抬不起头来。那些家族里的亲戚每次都把杨冕当成工作上的正面人物,生活上的反面教材。 这让杨大将军很是头疼了一阵,自从上次杨冕给他来信说自己已经有了心上人后,叶夫人(杨冕母亲)便日思夜想的要来看看他。 实在磨的杨大将军没了办法,只好同意过年便找个理由回京一趟,毕竟皇帝那头也不好糊弄过去。 看来无论古代现代,父母催婚都是一大难题,巡抚大人也不例外。 而姜瑜不知道的是,自己马上就能见到未来的公公婆婆了。 第129章 杨冕的计划起效了 姜瑜第二天果然就收到了杨冕派人送来的书籍,反正没别的事,他便继续自己昨天没看完的案子。 而杨冕那边早就开始行动,很快民间就有些传闻,说当年背叛秦家的钱管事居然回来了。 本来这种事情根本不值得百姓花心思八卦,但杨冕命说书先生添油加醋的改了一下,立马效果就不同了。 而这改编的版本便是:钱管家并非是一开始就在秦家的,算是秦夫人远房亲戚的后辈,秦夫人看着可怜便留下做下人。 刚开始一直老实本分,但等他权力越来越大后,便开始暴露本性。不想在做下人,便把主意打到了秦红棉身上。 钱管事没想到自己的心思很快就被发现,随后便被赶了出去。 而他也怀恨在心,一直想找机会报复,但他一个奴仆哪有什么机会,每日都去那青楼赌场花天酒地挥霍度日。 很快便没了银子,差点儿让人把手给砍断,这时有个富贵公子找上他,还帮他解了围。 “我观察了你好几天,知道钱管事是被主家厌恶,自暴自弃。 可要是再这么下去,那恐怕都性命有危险。不过我倒是有个主意, 能够让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还能有机会报复心里仇恨之人,不知钱管事有没有兴趣呢?” 钱管事刚开始听到这贵人居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其实有些害怕。可是因为对方的话太有诱惑力,自己也早就没了退路,只好答应下来。 随后这人便将具体计划告知了他:“你带着这些信件和银票,无论是用什么办法,都要重新回去秦家。 别怪我没提醒你,不要耍花招。这银票可不是你这种人有命能吞下的。” 钱管事吓得直接跪下,他没想到自己的心思全被人家给看透了,他虽然没细查,但也知道这些银票可以买下整个秦家还绰绰有余。 “公子放心,奴才定不敢藏二心,一切但凭吩咐。” 钱管事当晚就去跪在秦家大门口,第二天一早被人发现时都有些奄奄一息了。 秦瓒本还想狠心不管,但秦夫人知道后还是不忍心,再加上也算是个亲戚。 就让他进了府里,钱管事哭道:“老爷夫人,之前是奴才痴心妄想。 可这些日子奴才已经悔过了,只要能让小的回来,从最低的下人做起奴才也甘愿。”他靠着这份演技成功的骗到了秦夫人。 自此秦家便被捅出买卖官职一案,官兵也查找出大量证据和银票,秦瓒直接被抄家。 而这个钱管事自此消失的无影无踪,最近却有了消息,说他一直没离开京城。 很多大家族都很是惧怕,管家的位置很是重要,若是这种人背叛的话就是个定时炸弹。 这个故事虽然是编的,但也八九不离十,再加上杨冕推波助澜,一时间成为全城的谈资。 而周姨娘,也就是秦家唯一的活口秦红棉听到这个故事后,当场愣住。她没想到居然有人知道这些内情。 而且还了解到如此多的细节,看来戏剧确实来源于生活,这些说书先生根据杨冕的引子就编出这样的真实案件。 而李随之刚开始并没在意,虽然当年的事情就是他做的,但他不过是按照父亲的命令。 他每日留恋温柔乡,哪有功夫管这些,可是下人突然找来,此时的他正在喝花酒。 “二少爷,老爷找来了,您先让这些姑娘出去吧。” “真是扫兴,父亲这功夫不去上朝,来管我干嘛?”李随之不甘不愿的整理好衣物,准备起身去迎。 那几个青楼女子出去时还抛着魅眼,勾的李随之心神荡漾。 李大人一进来便是这种场景,他强迫自己冷静,看着自己二儿子不成器的样子就生气,恨不得家法伺候。 “父亲,这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要是让娘知道您来这种地方,家里定会不安宁。”李随之漫不经心的说。 “你这逆子,现在可是大白天,居然就如此放浪。不知道外面都传成什么样子了,全因你当初做事不谨慎,让那个钱管家活了这么久!”李大人愤怒的说。 “父亲慌什么,秦家的事情都过去了这么多年,皇上早就忘到脑后去了。 这钱管家不过一个小人物,不值得咱们关注。”李随之不理解自己父亲为何这么紧张。 “哼,真以为李家这么多年屹立不倒是靠着什么,还不是在朝堂上排除异己。 而且你长姐在国公府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我也没去讨个公道,你知道为何吗? 还不是因为姜宁他那个小妾便是当年的秦红棉吗?”李大人有些无奈的说。 “父亲此举儿子确实不理解,那国公府不过有个没有实权的爵位,您又何需忍着。 而且这个信息不是对咱们很有利吗?直接将此事告诉皇上,就说国公府窝藏逃犯。 看他们还敢嚣张,到头来还不是任由我们李家拿捏?” 李大人看着这个二儿子,感觉更加失望,他只好告诉李随之实情:“你还天真的以为皇上还是当年的那个被各方势力牵制的新帝吗? 他早就想要收拾咱们李家了,若是真把秦红棉交出去,那就是给皇上递刀。 还有国公府也不需要像当初那样背靠咱们李家,你以为他们会乖乖的将秦红棉任由咱们处置吗?”李大人的话终于让李随之认真起来。 “那父亲有什么想法,我一个纨绔子弟,哪能改变李家的现状。 要知道大哥可是只在您之下,要他出马才比较合适吧?”李随之故意说。 “就是因为你无官一身轻,所以才最可以去办。你大哥身份太显眼,如果要他出手,那说明咱们李家已经黔驴技穷了。”李大人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呵!”李随之冷笑一声,“父亲真会打算盘,我一个废物用完就罢了,反正不影响李家的前途。” 第130章 姜瑜见到左相大人 “只有大哥才是李家的希望,我这样一个废物哪能帮到父亲,而且这点危机对咱们李家来说,又算得了什么?”李随之并不想再替李家背锅。 “随之,你真以为没有李家二少爷的身份,你还能每日奢靡沉沦吗?就冲你做的那些荒唐事,最后还不是靠李家帮你擦屁股。 这次的事情如果处理不好,你也别想好过,按照现在的局势,皇上马上就会找咱们家的麻烦。 所以找到钱管事是当务之急,李家只有你接触过此人,此事你别想躲过去!”李大人威胁的说。 李随之听着父亲的话,心中早已失望透顶,但表面还是吊儿郎当的说:“既然您都安排好了,又何需问我的意见。 不过今天是不行了,毕竟有好几个美人在等着儿子呢。等我消了火,再去找那个奴才。” 李大人气得胡须都抖了起来,指着李随之吼道:“你这个混帐!这种时候都想着那档子事! 我又如何指望于你,你心里嫉妒你大哥,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样子,你比不上你大哥一根汗毛!” 李随之一甩袖子,转身朝门外走去,边走边说:“父亲既然如此看不上儿子,那这件事就让大哥去办吧!。” 待李随之离开后,李大人无奈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唉,这个不成器的东西,如今也只能由我亲自出手了。” 李随之出了青楼,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 他深知此次事件关系到李家的生死存亡,可他又不愿被家族束缚。再加上父亲的看不起,李随之只想逃出李家这个牢笼。 也是因为他的这个举动,才让杨冕有机可乘。 姜瑜本来在府里待的有些无趣,想着去找林雨和祈元,上次因为姜宁的搅和没让他们知道后续。 刚好今日有空,而且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就当是拜访长辈了,他还没见过左相长什么样呢。 作为大梁的二把手,姜瑜对这个勇于变法的丞相很感兴趣,这可是朝堂的权力中心的人物,姜瑜是按照王安石、张居正的样子想象的。 对于姜瑜的突然造访,林雨根本没有准备,他本想今天去找盛衡约会,不过闺蜜和男友比,还是闺蜜更重要。 于是只好先去接待姜瑜,两人一见面林雨就问他:“磒瑾你今日怎么突然来找,可是有什么事吗?” “主要还是上次的事实在抱歉,我父亲定是胡乱说了些话,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我这次是特地来跟你赔不是的,而且你应该还不知道后来如何了吧,刚好今天告诉你一声。” 姜瑜随后把京兆府的事情告诉了对方,林雨没想到杨冕会现身帮忙,他心中有些猜测,这杨巡抚是不是喜欢自己好友。 林雨不知道该不该提醒姜瑜,他不知道的是这两人早就心意相通了,虽然姜瑜现在没有答应杨冕,但其实就差捅破那层窗户纸了。 林雨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问问姜瑜对杨冕的态度。 “磒瑾,不知你觉得杨大人怎么样呢?”林雨好奇的问。 姜瑜听闻,脸上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他嘟囔道:“杨大人他虽然身居高位,但却人没什么架子,还不止一次的帮忙。” 林雨何等聪慧,自然明白了姜瑜的心思,他笑着拍了拍姜瑜的肩膀,调侃道:“看来一直不食人间烟火气的姜瑜也会动心呀。” 姜瑜的脸更红了,他低声说道:“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他很特别。” 姜瑜感觉现在的自己实在太不像正常状态时的样子了,竟然因为林雨的打趣而害羞,难道喜欢一个人会变得这么奇怪吗? 林雨见状,也不再打趣他,转而认真地说:“杨大人确实是不错,不过他家世显赫,何况你们两人现在都引人瞩目,还是该低调些为好。” 姜瑜道:“我还没答应他呢,而且现在说这些都太早了。我可不像某人,那才叫禁忌之恋。 两家明明是政敌,但却能冲破桎梏,义无反顾的走到一起,这是何等的伟大啊!”姜瑜可不想放过林雨。 “你的嘴啊,就是厉害,我是说不过你的。而且怎么又转到我身上了,再说我就不管你了。 本来还想着带你见见我祖父呢,看来磒瑾也不是太诚心嘛。”林雨装作生气的样子说。 “哎呦,我到底是比不过那盛公子在林兄心中的地位。居然连开个玩笑都不行,还是怪我这人没眼力见儿了。 你说说你,还没跟人家呢就开始维护上了。这要是未来走到一起去,我恐怕连提都提不得了。”姜瑜说得很是夸张。 “我要是个女子,定要撕烂你的嘴,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你不能再提了!”林雨说不过便开始耍赖。 “好了好了,这是你家,一切都是你来做主,我投降好了吧。” 姜瑜两人又说笑了一会儿,便有下人来通知他们前去用餐,说是老爷有请。 姜瑜有些紧张,到底是一朝丞相,他可不想留下不好的印象。 林雨看出他的局促,忙安慰他说:“你放心吧,我祖父可是早就对你有所耳闻。 他对你充满好奇,要是问了些不好回答的直接拒绝就好。你就把刚才怼我的状态拿出来就行。” 姜瑜哪敢这么干,对方不仅是大官还是长辈,他哪敢这么干。 姜瑜深吸一口气,跟着林雨来到前厅。只见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坐在主位上,眼神犀利地打量着姜瑜。 “祖父,这位就是姜瑜。您早就听过的。”林雨介绍道。 “姜公子,久闻大名。”林老爷子微笑着说道。 “左相大人,晚辈有礼了。”姜瑜连忙行礼。 “不必拘谨,这又不是在上朝,跟着雨儿叫便好,坐吧。”林老爷子指了指身旁的座位。 姜瑜没有立马回答,只得先忐忑地坐下,林雨则坐在了他的对面。 “你们两个倒是有缘,一个‘瑜’,一个‘雨’,怪不得能成为好友”林大人开门见山地道。 姜瑜觉得对方聊得略微有些尬,但他也只能笑笑,没有喝了口茶掩饰一番。 第131章 被左相赏识 姜瑜想到是自己想见人家,便破冰的说:“小生拜读过左相的一些文章,随有些疑问想要求教。 今日能得此机缘,实乃我之幸运,请左相解惑。” 林雨没想到姜瑜居然这么直白的问了出来,一点都没套近乎,让他没有想到。 不过看着祖父并没有任何不满的情绪,便放下心来。 “哦?不知姜公子有何疑问呢?”林大人问道。 “凡举事必循法以动,变法者因时而化,若此论,则无过务矣。(《吕氏春秋?察今》) 大人是否清楚,知立法何不在上之支难乎(这变法为什么如此难以推进呢)?” 林雨没想到姜瑜竟会谈到如此敏感的问题,就连他都没跟祖父探讨过,虽然林雨一直都知道这就是他和盛衡之间最大的阻碍,但也没有想过主动参与。 犹豫片刻后,左相回应道:“姜公子此问,甚是犀利。变法之难,在于既得利益者的阻挠,以及民众对于未知的恐惧和抗拒。” 姜瑜微微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接着追问道:“那依左相之见,应如何破局?” 林大人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说:“关键在于取得皇帝的支持,同时需广泛宣传变法的益处,消除民众的疑虑。 此外,还需逐步推行,避免激进变革引起社会动荡。” 姜瑜笑了笑,拱手道:“左相高见,令小生受益匪浅。 不过小生也有些看法,斗胆向大人明说。” 林大人微笑着捋了捋胡须,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意,他道:“姜公子直说便是,不用有顾虑。” “回大人的话,小生认为变法之事需得暂缓,虽说此举利国利民,但若是触动了贵族的既得利益,难免背后清算。 而且月盈则亏,水满则溢,虽说现在皇上大力支持变法,但变法不是三五年便会成功,未来之事变数太大。 左相大人位高权重,权力斗争之下全身而退实在艰难,您要考虑林家后辈之事啊!”姜瑜晓之以情。 此番言论让林雨明白过来,姜瑜并非是想在祖父面前显示自己,而是为了自己考虑,林家现在看起来风光无限。 但背后的隐患竟然让自己的好友看得如此透彻,他内心感动不已。 林相并未回话,一时间饭桌上很是安静。 “小生拙见,大人见笑了,今日只不过是胡乱说的,大人无需放在心上。”姜瑜这么说也是怕对方怪罪,毕竟自己不了解左相是个什么性格。 林相沉默良久,缓缓说道:“多谢姜公子提醒,老夫会慎重考虑此事。 雨儿能与你相交,老夫也就放心了。不过你也说了,未来之事充满变数,我觉得这变法能否成功,关键在于姜公子啊。” 他心中暗自感叹,姜瑜不愧是天才,之前府试他让林雨与之交好,倒是赌对了。 此人眼光独到,分析透彻,行事虽然有些冒失,但看问题很是老辣,或许是旁观者清吧。 姜瑜听罢忙道:“大人言重了,您身居高位却能与我一个学子探讨朝政,实在令小生钦佩。 这变法之编写是大人呕心沥血所作,小生不过读了九牛一毛,不敢担此大任。 不过林雨作为我的好友,互相帮助实属正常,大人无需担心。” 左相听出姜瑜话中的含义,他未来虽然不打算参与党派斗争,但身为孙儿的朋友也不会坐视不管。于是放心不少。 姜瑜知道林相已经听进去了他的话,便不再多言,举起酒杯,敬了林相一杯。 林雨也跟着举杯,他明白祖父的想法,今日来见姜瑜就是探探对方的态度,而且姜瑜的话让他很是满意。 饭后,姜瑜与林雨一同出门去找祈元。 在出门的时候,林相拍了拍姜瑜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姜公子,今日之言,老夫铭记在心。 日后若有需要相助之处,尽管开口。”姜瑜笑着点点头,与林相告别。 望着姜瑜离去的背影,林相心中有些惊醒,自己之前实在太过张扬了,虽然文惠帝很是看重变法,但是朝中的势力很是分裂。 自己在百姓中的声望还不足以支撑变法后的危机,确实该减缓一下进度了。 而林雨一路上并没说话,让姜瑜心里泛起嘀咕,他不会因为自己多嘴就生气了吧。 毕竟刚才姜瑜和林相聊的很欢,完全没关注对面的林雨,这可是人家的祖父,自己确实有些欠妥。 姜瑜纠结要不要道歉的时候,就听到林雨开口说:“磒瑾,我没想到你会想的如此深远。 这次多谢你提醒祖父,我虽然了解的不多,但也知道皇上并非如表面看起来这么支持祖父。” 姜瑜没想到还有这种内幕,忙问说:“林兄此话怎讲,难道是左相说过什么?” “那倒不是,也是我看出来的罢了。皇上如此支持变法,不仅是为了大梁的发展。 而且也是为了打压右相一派,盛家虽说地位显赫,但并不被皇上看中。 我接下来要告诉你的事情,千万不要对被人提起。”林雨神秘兮兮的小声说。 姜瑜咽了咽口水,点了点头,他不知怎么的紧张了起来。 “这还是盛衡他提起来的,磒瑾应该知道,咱们的皇后娘娘是他的长姐。 大皇子作为嫡长子,本应该立为太子殿下,就算是我祖父也是支持此事的。 但你知道为何迟迟没有动静吗?就是因为皇上更中意二皇子,袁贵妃备受宠爱也并非是因为皇上喜爱。 皆是因为废太子的缘故。”林雨很是小心的说。 姜瑜有点没弄懂,怎么和废太子扯上关系了呢? 林雨解释说:“这袁贵妃本是前太子妃,这二皇子一直被认为血脉不纯,所以朝中大臣是不会同意立其作太子的。 而皇上却一直帮着掩饰,皆是因为他对前太子有着别样的心思。”林雨的话让姜瑜很是震惊。 第132章 前太子和宰相的隐秘往事 姜瑜吃瓜吃的有些噎得慌,他不知道自己该用怎样的表情来应对这一切。事关皇家秘辛,林雨还真大胆,竟然连这都敢议论。 姜瑜想着果然还是古人会玩儿,就连魏晋时期的混乱关系都继承了下来,文惠帝还藏着这样的心思。 不过他有些好奇林雨是怎么知道的,于是问道:“林兄,这话可不敢乱说。隔墙有耳,这么大的事情可是要掉脑袋的。 更甚者都要诛连九族,还有盛公子他是为何会了解这么多的细节啊?” “当然是因为皇后娘娘了,这事其实不算是什么秘密,像我祖父他也知道。 而且啊,这前太子也是因为一个男人才被废黜的。”虽然他俩都在马车上,但林雨还是压低了声音说。 姜瑜觉得自己是不是穿进了某本耽美小说之中,不然怎么一个个的都喜欢男人。 “能将前太子迷的愿意放弃皇位,这样的人得是什么样啊?”姜瑜充满好奇。 “这人虽然你没见过,但一定听说过,他就是前朝南越的少年宰相,当初南越破国之日,便是前太子领兵的。 据说前太子对这位宰相一见钟情,求太祖留他一命,太祖本也对他的才华很是赞赏,当时朝中大多是武官。 所以想要这样一个广富盛名的人归顺,既能安抚百姓,又能帮着处理政务,还得一个明君的头衔。”林雨看上去很是崇拜的样子z “竟然是南越的少年宰相?”姜瑜十分惊讶,他之前就听灵觉大师提过此人,让他印象深刻。 就连自己的穿越对方也算出来过,实乃神人一个。 据说他智谋过人,容貌俊美,是南越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只可惜这样的人物,却只能看着自己的国家被破,有些太过残忍了。 “原来如此……”姜瑜心中暗自感叹,这剧情也太刺激了。同时,他也对那位南越的少年宰相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姜瑜看向林雨,追问道:“那后来呢?这位少年宰相结局如何?” “我也不太清楚,有说是被太祖帝秘密处死了,还有说早就离开中原。各种说法众说纷纭,不过随着皇上的继位,这人就成了忌讳。 没人敢再提,你就当个故事听听就罢了,千万别向任何人提起。”林雨嘱咐他说。 姜瑜点了点头,感叹了下:“我也听过一些传闻,说他堪称神算子。 不过这样看来,一个人就算再厉害也没法改变整个国家的命运。”姜瑜心中不禁惋惜,如此传奇人物,却不知其下落。 他忽然想到,若能找到这位少年宰相,或许能解开自己穿越之谜。 林雨也很是赞同,“别多想了,只是咱们是不是跑题了? 我说了这么多,只是想告诉你,皇上虽然现在支持我们林家,但也只是牵制盛家的工具。 等变法之事已成,那就是清算祖父的时候了,今日磒瑾的话只望祖父能够真的明白。” “你就放心吧,左相做了这么多年的官,肯定想得比咱俩更深。 也许大人早就有了解决之道,只是没跟你说罢了。”姜瑜安慰说。 林雨也没再多说,他想的是,当初祖父让他主动结交姜瑜,也是为了在林家遇到危险时能有一线生机。 林雨不打算坦白之前的举动,他怕这种带有目的性的接近会让两人的友谊走到尽头。 过了一会儿,终于到了大学士府,林雨熟门熟路的敲门,随后就有下人带着他们进去。 姜瑜第一次来到祈元家,感觉一切都很是新鲜,这里确实很不一样,充满学术的氛围。 他俩被带去候客厅,还没过几分钟,就听一个声音传过来:“你们怎么会一起过来啊! 要是被我发现你俩偷偷的约好,我定要罚你们!” 只见祈元兴高采烈的走了进来,他直接走到姜瑜身边问道:“你回去后怎么样? 侯爷是不是家法伺候了?你可不知道,侯爷他当时气得仿佛要冒火。 我可是忐忑不安了好些日子,就怕他将咱们的事情告诉祖父,我担惊受怕了好几天呢!” “所以我今天不是来负荆请罪了吗?只是父亲没有罚我到让你失望了,那祈兄能原谅我吗?”姜瑜开玩笑的说。 “哼,那我就大人不计小人过,放过你吧。不过你这次可是欠了我一个人情,到时我有什么要你帮忙,你可不能拒绝。”祈元傲娇的说。 “小的任凭祈少爷吩咐,您直说就好。”姜瑜马上配合起来。 祈元就等着他这句话呢,忙道:“咳咳,其实也没有那么严重。 我祖父让我帮他整理前朝的史书,说是皇上要人编撰《新南越书》,我都好几天都只能在书房度日了。 刚好你们今天过来,是兄弟就要帮忙!”祈元这几日苦不堪言,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威胁’姜瑜他俩。 林雨和姜瑜对视了一眼,很有默契的想到,今天他们正说着前朝之事,恰巧皇上就要编新的史书,实在不能只当作巧合。 “祈兄都这么说了,那我还能拒绝吗?”姜瑜本就好奇,所以刚好趁着这个机会看看史料,也就更能了解一下这位前朝宰相。 林雨笑着说:“祈元你应该庆幸啊,大学士此举可是让你提前接触朝政。 说不定等到以后还能做个太史令呢!” “哎呀,林雨你就别嘲笑我了。事不宜迟,那咱们就赶紧开始吧!”祈元带着他们来到书房,里面堆满了各种竹简和书籍。 三人在书堆中忙碌了起来,时间悄然流逝。 姜瑜翻看着一本残破的古籍,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他发现了一些关于前朝末年的记载,似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而这个秘密,可能与当今朝廷的局势息息相关。 上面记录了南越七位皇帝的继位方式,是由贵族家族、官员和将领一起选举出来的。 姜瑜将这个发现告诉了林雨和祈元,三人皆震惊不已。 他们意识到,这个秘密可能会动摇现任皇帝的统治根基。 “如果这个秘密被公开,恐怕会引起民心不稳啊。”林雨沉声道。 祈元眉头紧皱:“我们必须得小心处理此事,绝不能让它落入旁人之手。” 姜瑜点点头,心中暗自盘算。文惠帝应当早就知道,难道是因为这个才要重修史书的吗? 他决定将这个秘密深埋心底,等待合适的时机再作打算。 三人继续整理史书,但心情已不复之前的轻松。他们深知,这个发现将会给他们带来意想不到的危险。 第133章 姜瑜怒怼李家人 三人被刚才的事情影响了心情,一时间屋里很是安静,姜瑜越看越惊心,他感觉太祖皇帝并非是像记载的那样得位名正言顺。 原来前朝皇帝不是传言中的那么荒淫无度,反而兢兢业业,重视人才,但因为更像个文人墨客,没有太多政治才能。 太过重视文官,才使得太祖皇帝很轻松的便破了京城的城门。 只是这位亡国之君后续的记载实在太过模糊,虽然书上记载的是卒于开元十五年,但没有说是为何突然离世,其中原因肯定不是这么简单。 而太祖皇帝为了显示自己的开明之处,将其追封为越王,葬于洛水青羊山。 姜瑜越看越觉得诡异,只能先不再深究,这时就听到外面下人来报:“少爷、两位公子,老爷让小的来通知一声,饭菜已经备好了。 请随小的移步去前厅吧。” 祈元想着正好能缓解一下刚才严肃的气氛,随即说道:“你们俩一定要尝尝我家的菜,因为祖父是江南人士,所以家里的厨子可是祖父重金从当地请过来的。 我敢保证,这味道你们在全京城找不出第二家!” “那我可就期待了,到时你别嫌弃我俩吃的多就好。”姜瑜也跟着说笑道。 “这你就误会我了,我什么时候是这样的人。”祈元急道。 “是我的错,祈兄别放在心上,我这是饿的迷糊,所以迫不及待想尝尝看了。”姜瑜说道。 很快三人到了前厅,大学士并未现身,祈元说道:“祖父还挺懂的,知道要是他在的话咱们定会不自在。 你们不知道,要是他和咱们一起的话,这饭都不用吃了。 他定会滔滔不绝的讲起课来,咱们快点吃,你们吃完就快点走,省得被祖父看到。” 祈元这话说的夸张,姜瑜和林雨只好会心一笑,看来祈元是这种性格也是大学士宠出来的。 姜瑜很是饱餐了一顿,虽然菜色看上去有些素雅,但内里很有别样的滋味,确实如祈元说的那样,京城应该找不出第二家。 他和林雨看着还剩这么多菜,都觉得有些浪费,没成想最后都进了祈元的肚子里。 这让姜瑜对他改观了,祈元对他来说就是现成的吃播,其实在书院时祈元因为口味对不上,所以吃的不多。 这在家里便放肆了起来,一下子在好友面前暴露本性,他后知后觉的有些不好意思。 吃完饭后,祈元将他俩送到门口说:“幸好今日有你们帮忙,明天我就能自由了,要不然这么多古籍不知要看到什么时候。” “没事,我今天也收获颇丰,那咱们改日再约!”姜瑜笑道。 “好,那就下次再见。”祈元也笑着回应。 看着姜瑜和林雨离开的背影,祈元心中感到无比轻松。他转身回到屋里,看到满桌的空盘,不禁自嘲地笑了笑。 林雨和姜瑜各自道别,等姜瑜到了国公府的时候,就见门口有些热闹,他有些奇怪,这么晚了谁会前来拜访。 随后就听到有人喊着:“这国公府真是嚣张,竟能干出宠妾灭妻的勾当! 身为李家的嫡女,还被姜侯爷如此欺辱,是不是当我们李家没人了!” 姜瑜靠近时就看到李随之大摇大摆的站在门口,让那几个下人不断吆喝,引得百姓驻足围观。 姜瑜本不想理会,但李随之哪能放过这个机会,直接叫嚷着:“我当是谁呢!原来就是目无尊长的庶子姜瑜。 大家看看,我长姐被国公府搓磨,就是因为他的姨娘。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子,真是一点不懂得尊重长辈,没看到我还站在这吗?” 姜瑜不知道为什么李家会等到今日才来闹,但既然落到他手上,那必得扒一层皮不可。 这时下人来想接姜瑜进去,免得被人议论,但他可不是忍气吞声的人,便道:“李舅爷别来无恙啊。 瞧我这记性,这么长时间没见,也得打个招呼不是。但瑜儿得提醒你一句,顾着点身子,不然再亏空下去,怕是会影响寿命啊。” “你别跟我这尖嘴滑舌,就当着大家的面说说,你嫡母是犯了什么错被关禁闭。 是不是周姨娘撺掇的!” “舅爷这话就是没屁搁楞嗓子,要是姨娘有那么大的本事,我又怎么会现在才有些名气。 当然了,这种感觉您也懂得,虽然好名声和坏名声不能一干而论。 瑜儿不知舅爷为何等到今天才来,只能提醒您一句,李家还是先管好自己的事情,也许大夫人在国公府反而更安全些。 到时别受了你们牵连,舅爷不成好心办坏事了吗!” 姜瑜的话点到为止,让李随之直冒冷汗,这个庶子这么短的时间内突然窜起,难道真像父亲说的那样,皇上觉得有愧于秦家,所以要开始清算李家。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反而带着那几个下人离开了,姜瑜看着还未散去的众人,便说:“今日让各位看了笑话,但这只是家事,时间不早了,诸位应该要休息了吧。” 百姓看没了热闹,再加上姜瑜笑眯眯的样子,毕竟是灵觉大师选的童子,他们心有余悸,便也不再围观,渐渐散去了。 姜瑜心有怒气,这偌大的国公府居然没人出来制止,就任由人家闹着,不知道姜宁是干嘛的。 他一进去就看到站着的姜宁几人,姜瑜带着怒气,没好气的说:“父亲来的迟了,舅爷早就离开了。 不过要是想追上也来得及,全看父亲的意思。”姜瑜这一番阴阳怪气说的姜宁很是尴尬。 第134章 没给父亲面子 姜宁脸色有些尴尬,他在自己儿子这也没了面子,只好无奈的笑着说:“瑜儿回来的不巧,我刚才想着让他们回去。 没想到让你碰上这种事情,其实这次是你祖父的主意,毕竟你嫡母她已经落到这步田地,总得让李家出了这口气。 你大哥他也不适合出去劝,所以才闹到了这个时候。” 姜宁觉得有些奇怪,他作为父亲为何要跟自己儿子解释这些,可看姜瑜这副表情,居然有点不敢面对。 姜瑜不打算轻轻放下这件事,便道:“父亲此言差矣,就算是因为大夫人的事情,也不该任由他们胡乱叫嚷。 国公府再怎么样也得有份体面,况且大夫人做了那么多罪事,也并未受过什么明面上的处罚。 只是行动受限罢了,每日不还是好吃好喝的供着吗? 我娘受了那么多的委屈,也不曾向父亲提起,但今日也太过分了些,李家地位怎样显赫也不该在别人家门口随意辱骂。 何况说得并非实情,外面那么多人看着,还真以为是国公府欺负大夫人了。父亲,这种时候反而该强硬一些,不然李家真把国公府当成好欺负的了。” 姜瑜的话让姜宁有些动摇,他知道自己之前确实对于李清荷心有愧疚,毕竟大夫人给他养育了两个孩子。 而且当初自己确实在外面沾花惹草,给府里添了许多的麻烦,但大夫人也没有因此有怨言过,直到周姨娘的出现,才让李清荷有了危机感。 姜宁又开始想起大夫人的好处,果然男人都是贱皮子,只有当他不常见到对方时就会开始怀念。 姜瑜就是看不上姜宁这副德行,所以不打算继续纠结此事,反正他都已经说的差不多了,这渣爹要是还这么磨磨唧唧,那他也不想管了。 “父亲,既然您已经有了打算,那瑜儿也不好再说什么,时候不早了,那我就先退下了。”姜瑜说完就离开了。 姜宁没想到姜瑜今天这么不给自己这个老父亲留面子,当下直接愣住,只能安慰自己,应该是那李随之说的太过分了。 他没有想过自己身上的原因,或者说是实在有些两难,所以只能逃避,姜宁也有些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姜瑜回到后院时,就见周姨娘没有睡下,一直等着自己,他上前道:“娘,这么晚了,您怎么还一直等着孩儿呢?” “瑜儿,外面的事,你应该看到了吧。心莲说是你将他们赶走的,娘到底是天真,居然真的以为老太公会放弃李家这层关系。 你父亲也没有反对,看来李夫人很快就能被放出来了。 怪不得世子一直没有闹过,定是知道一切不过是缓兵之计。就是让咱们母子放松警惕,也就不会将当年的事情揭发了。” 周姨娘许是失望过了头,并没有情绪失控,反而面色平静,仿佛把一切都看开了。 姜瑜心中有了计较,他明白姜寅的想法,那时不过是缓兵之计,毕竟并没有解释大夫人钱财的用处。 老太公明显知道内幕,但他也不敢把实情说出来,反而让李家整出今天这一出,想要对方出口恶气就能应付过去。 而自己今天的举动显然是搅了局,也不知道姜寅是怎么想的,但他已经不在意了,姜瑜回过味儿来,那丹书铁券并不是什么护身符,反而是挡箭牌罢了。 “娘既然想通了,也就无需再有顾虑。李家并非什么屹立不倒的大山,就算将国公府搭进去,也要把秦家当年的冤案洗清。”姜瑜语气有些冰冷的说。 “瑜儿,这件事你别管了,娘自有打算。你只要保护好自己,无论以后发生什么都不要回头。 娘知道你重情谊,你父亲他过去忽视你,就算这段时日补偿你,也不过是为了他自己的愧疚之情。 你只要记得,有时要心硬一些,就算是对我也应如此。娘只能说这么多,往后的路,只能自己走下去了。” 周姨娘这番话的临别之意太过强烈,让姜瑜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他不希望对方做傻事。 “娘,您说得孩儿有些害怕,秦家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 您还记得杨大人吧,他正在调查此事,最近外面关于钱管事的消息就是他放出来的。 不用太久,或许过完年此事就能有个结果了。 所以娘,您一定要保重身体,这样才能亲眼见到李家受到处罚的那天,瑜儿也能安下心来。 而且娘不想看到瑜儿高中状元吗?” 周姨娘被姜瑜的话逗笑,好像真被劝动一般回说:“瑜儿放心,娘当然不会冲动行事。 而且要是没能看到李家的下场,娘又如何安心。” 姜瑜虽然还是不放心,但也没法再说什么,毕竟周姨娘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姜瑜离开后,周姨娘的脸色变得沉重起来。 她深知前路艰险,但为了秦家,为了儿子,她已做好牺牲的准备。 当晚,周姨娘悄悄地整理了一些重要的证据,藏在了一个只有她知道的地方。 她暗自祈祷,希望自己的计划能够成功,早日为秦家洗刷冤屈。 姜瑜在床上辗转难眠,他想着这几天的事情,觉得很是不安,恐怕会发生他也没法掌控的事情。 姜瑜觉得周姨娘一定是提前准备了证据,但对方不想让自己知情,还说出那样的话。 难道国公府也与秦家的案子有关联吗?姜瑜越想越后怕,他终于明白周姨娘的意思了。 原来她是怕自己陷入两难的境地,忠孝两难全,如果姜瑜去揭发当年的事情,那定会被人诟病说居然如此不孝,还会影响仕途。 姜瑜决定先按兵不动,看看事态的发展。他暗中观察着周姨娘的一举一动,同时也在寻找其他线索。 几天后的一个深夜,姜瑜发现周姨娘偷偷溜出了房间。他跟随着她,来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周姨娘正准备将手中的证据交给一个神秘人。 姜瑜心中一惊,立刻现身阻止。“娘,您这是在做什么?”他怒视着神秘人。 周姨娘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了平静。“瑜儿,你怎么在这里?这件事你无需知晓,快回去休息。” 姜瑜不肯退让,“娘,瑜儿已经长大了,我有权利知道真相。告诉我,这个人是谁?” 第135章 周姨娘的‘旧情人\’ 周姨娘脸色有些许无奈,她没想到居然让姜瑜看到自己的秘密,只好说实话:“瑜儿,他并不是什么危险的人。 这位便陆通政副使大人,陆家和秦家当年也算交好,自从知道娘还在世后,就与我有了联系。 娘也是怕被人看到实在不好,所以才悄悄地来,不想被瑜儿看到。” 姜瑜听完周姨娘的话并没有放松警惕,按理说要是陆家真和秦家有交情,那当初也没听说有人帮着外祖父求情,那现在又联系又有什么目的呢? “陆大人,小生有眼不识泰山,刚才多有得罪,望大人谅解。”姜瑜阴阳怪气的说。 “也是本官唐突了,红棉,这孩子长得像你。这么多年过去,你和过去也没什么变化。”陆通政没有太理睬姜瑜,满眼都是周姨娘。 “陆大人别说笑了,妾身早就老了,样子也不复当年。 人家总是儿子肖母,瑜儿像我也是正常。现在时候也不早了,妾身得早点回,大人应该还要忙吧。”周姨娘怕被姜瑜听出什么,所以便催着对方回去。 “也好,红棉你要照顾好自己。等到时有机会,我一定帮你把证据交上去。你别着急,我看离收网不远了。”陆大人脸上露出遗憾的神色。 显然还没聊够,而且看向姜瑜的眼神有些埋怨,好像是误了他的好事般。 说完他就先离开了,而姜瑜看出猫腻,他克不打算轻轻放过,于是问说:“娘,这其中是否有什么隐情? 这位陆大人怎么看也不像是等闲之辈,要是中了套路,恐怕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姜瑜目光犀利地看着周姨娘。 周姨娘眼神闪躲,支支吾吾地说:“这……瑜儿,你就别问了。有些事情,娘也不好说,而且知道得太多对你也没好处。” 姜瑜怎会听不出周姨娘话中的意思,他心中的疑虑更深了。 “姨娘,若是您不说清楚,别怪瑜儿去找那位陆大人询问了。”姜瑜的语气渐渐变得严肃起来。 周姨娘见状,知道瞒不住了,叹息道:“瑜儿,既然你如此执着,那我便告诉你吧。 当年秦家和陆家的确有些交情,甚至娘和那位陆大人还有过娃娃亲。 但在你外祖获罪时,陆家选择了明哲保身,直接装作不认识,并没有伸出援手。 如今他找到我,不过是因为内心有些愧疚,还有想帮秦家一把。” 周姨娘显然不想多透露,只说了些表面的东西,而且明显这位陆大人对周姨娘有别样的感情。 “娘,就算是这样,您也不该这么轻易的就信任这位陆大人。当年他们就没有出手相助,现在也许有别的目的。 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娘以后别再和这种人接触了。”在姜瑜眼中,陆大人就是个负心汉的角色。 “瑜儿,你放心吧,娘又不是那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还是看得清他们的真面目的。 其实娘也不怪陆家当年的不作为,毕竟那时皇上正在气头上,没人敢在雷霆之怒下帮秦家一把。 何况这件事就连皇上都有些身不由己,李家和各方势力的施压之下,秦家只能也必须成为牺牲品。 只是娘心里不甘心,为什么像父亲这种忠臣也要被当作挡箭牌,如果娘有一天能见到皇上,定要问问他这个问题。” 周姨娘这么多年就是靠着仇恨才能活下去,“娘,您就放过自己吧,这件事并非你的错,应该去怪那些犯错的人。”姜瑜看着母亲,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嗯,瑜儿,娘亲知道。只是有时候,还是会忍不住罢了。”周姨娘轻轻叹了口气。 “娘,您还有我。我会一直陪在您身边的。而且瑜儿也定会帮秦家沉冤得雪的,您就交给我处理吧。 至于那位陆大人,咱们以后尽量少跟他来往便是。”姜瑜安慰道。 “好,娘听你的。”周姨娘点点头,拉起姜瑜的手,“瑜儿,你也长大了,有些事情也该让你知道了。 其实,咱家还有一些产业,之前为了避免被牵连,都转到了别人名下。等你再大一些,这些就都交给你打理。” 姜瑜心中一惊,他从不知道家里还有产业。看来,当年的事情并没有让秦家彻底没落。 “娘,您放心吧,瑜儿一定会努力让秦家重新被世人记起。”姜瑜坚定地说道。 周姨娘很是欣慰的点了点头,但她心里知道一切都来不及了,只能先将一切都打理好,等意外发生时姜瑜能够有明哲保身的东西。 两人回府时就见姜恒和姜宁正争执着什么,姜瑜和周姨娘不想掺和进去,便打算回房间。 可对方已经看到了他们,而且姜恒眼中显然带有恨意,姜瑜猜到此事定与大夫人有关。 果然就听到姜恒说:“姜瑜,是不是你干的!昨天父亲明明答应我,过段时间就会将母亲放出来。 可昨天你回来后父亲就反悔了,你真要如此不孝吗?竟然不在意自己的嫡母,竟如此听一个罪臣之女的话!” 姜瑜本来想着让他随意说,自己不在意,但听着对方如此看轻周姨娘,姜瑜脸色一变道:“世子,虽说你是我大哥,但也不该如此是非不分。 大夫人做的那些事放在任何世家,都不可能善了,要不是父亲和祖父的帮忙掩饰,你觉得还只是被禁足吗? 昨天瑜儿和父亲已经说的差不多了,无需再像你报备。如果有什么疑问,世子就去问祖父吧。 我已经够给你面子了,要是把这件事捅出去,你想想大夫人还能好过吗?” 姜恒被姜瑜的话吓得有些愣住了,他看着对方生气的样子,意识到姜瑜已经不再需要倚仗国公府了。 第136章 好友被逼走 姜宁不想让两个儿子因为这件事而反目,国公府最近已经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实在不能受到任何风吹草动了。 于是赶忙上前劝道:“瑜儿这话说得有些太重了,恒儿也别怪你弟弟。 他也不清楚你祖父的决定,不过为父还是觉得现在就将你母亲解禁,有些许草率了。 何况昨日你舅舅他又来闹,让国公府的面子往哪放,现在全城的百姓都对咱们家议论纷纷。 这事儿要说你外祖不知情,那也太说不过去了。” 姜瑜听到姜宁这些和稀泥的话,根本不想再听下去,他只觉得浪费时间。 而姜恒则只觉得父亲是在帮姜瑜掩饰,所以更加生气,他冷笑了一声道:“父亲说的轻巧,这国公府,噢,不对,是全京城的百姓谁不知道姜瑜的名号和能耐。 您和祖父不就是想着要靠他支撑国公府吗?我这个世子不过是他的陪衬罢了。 父亲,实话实说,国公府现在是什么形势,我也不是没有意识到。母亲也告诉过孩儿,国公府一直在走下坡路。 要不是靠着李家,不可能支撑这么久。所以这爵位别人没有机会,定是要交到我手上的。 当然我知道姜瑜他不在意这些,而且他也没有机会。不过父亲,您心里是怎么想的孩儿不是猜不到。 治儿弟弟虽然年龄还小,但您扪心自问,他才是您最喜爱的孩子吧。还有二叔家的姜忠,他的家世应该也有一争之力。 父亲难道真以为自己的位子坐得稳吗?要不是二叔官职颇高,您又占了一个嫡长的位置,祖父还会考虑您吗?” 姜恒的话虽然对姜宁来说犀利又毒舌,但确实都打在了他的痛点上,姜宁知道自己只是投胎投的好,不然就冲他年轻时的种种作为,早就被家里放弃了。 姜宁被大儿子的话刺激的火冒三丈,尤其是把姜治拿出来说,这让他更加受不了,于是只听‘啪’地一声! 姜恒的脸上直接被打得有些红肿,姜宁是用了很大的力气。 而他打完后也有些后悔,姜恒不可置信地看着父亲,双眼通红,仿佛要哭出来般吼道:“您居然打我!是哪句话戳到了您的痛处了呢? 哦,我明白了,看来是每句话都直戳您的心窝子吧。 “这个逆子!你给我滚!”姜宁指着大门,胸口不断起伏。 姜恒咬了咬牙,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了。 待姜恒走后,姜宁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心中思绪万千。 他知道儿子说得没错,可他又能怎么办呢? 国公府的形势越来越艰难,他不得不为家族的未来考虑。 而且他虽然想过将国公府交到姜治手上,但那也不过是幻想罢了,姜宁心里还是传统的,但今天姜恒还是伤透了这个做父亲的心。 而姜瑜在看完一场闹剧后只觉得心烦,但他还是颇有孝心的叫来下人将父亲送回房间,顺便还嘱咐了一句:“快点儿去叫个大夫过来,父亲的年纪可等不得啊!” 下人领命去办,姜宁直接有些生无可恋了,他本以为姜瑜这个儿子还是好的,但说的话怎么这么不中听呢? 那是姜宁不懂阴阳怪气的杀伤力,他之前还没那么难受,现在真觉得自己好像病了。 姜瑜看着姜宁疲惫的神情,还是有些不忍,他心想自己还是太容易产生同情心了。 姜瑜轻声安慰道:“父亲,您别生气了。 世子他也是一时冲动,但您确实下手太快,连我都没反应过来。 看来您身子还是不错的,刚才那一巴掌真是有力道。 您啊也别多想,等世子冷静下来就会明白您的苦心了。” 姜瑜的话让姜宁脸上更黑,他无奈的摆了摆手,声音带着些许沙哑:“我不指望他能明白,只要他不惹事就好。 你们兄弟俩定要团结一心,共同撑起这个家。”姜瑜点头应是,但心里想得却是:您想得真挺美啊!年轻时候啃老,老了就啃小,自己一直躺平享受。 安排的到还挺好,可他已经不会上当了。 他扶着姜宁回房休息。路上,姜瑜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快点考科举,这样才能尽早摆脱国公府这个累赘,当然最主要的是姜宁这个巨婴。 姜瑜回房间后,终于发现有些古怪,刚才弄出那么大动静,居然没有一个人前来阻止,实在太过不寻常。 按理来说现在府里是二婶当家,消息不可能穿不过去,她又怎么会放过这个敲打的机会呢? 而且姜瑜发现姜忠最近也没有再来找过自己,黄联之也没有汇报最近的情况,他感觉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但还没等他找对方询问,就听阿福跟他说:“少爷,黄先生昨日就离开了。 说是世子和忠少爷早就不再上课了,所以也没有必要继续课程。只是因为少爷您最近太忙,而且也怕有矛盾,所以让奴才一直瞒着您呢。” 阿福说完有些不敢看向姜瑜,他隐约觉得自家少爷这回是真生气了。 “那银子给结了没?诺大的国公府不会连教育的费用也拿不出来吧?”姜瑜说的很是咬牙切齿。 “当然给了,而且黄先生的意思是还不少呢。 就是因为这样黄先生才不想提前跟您说,还让您千万别去要个说法,本来侯爷想留先生继续住下去,可黄先生还是拒绝了。 他说有了这么多银子,就能回家过个好年了。”阿福越说越没底气,头也跟着低下来。 姜瑜哪里不明白黄兄的意思,作为一个举人老爷,赚钱的法子那么多,何必非得来国公府教课。 他突然觉得很不值得,自己费了那么多的心血就换来对方的说放弃就放弃,虽然二叔当初对自己有恩,但也不是怠慢自己朋友的理由。 姜瑜知道自从周姨娘的身世被揭开,张氏就想让二弟远离自己,怕被连累牵连。 这他也能理解,只能说关系并不深厚,而且对方也不太相信这么多年的罪责能够被洗清,张氏当断则断的意思姜瑜并不感到意外。 第137章 李尚书被揭发 姜瑜虽然想通了,但也没法不在意,他打算明天就去问问清楚,顺便弄回来点好处,他可不想亏待自己的好友。 第二天还没等姜瑜去问罪,就有下人来报说秦家的案子皇上要重新彻查,已经交由大理寺处理了,听说是陆通政递的折子。 要说这下人为何这么清楚,都是因为官府的告示已经张贴出来了,所以这件事全城的百姓都知道了,国公府并没提前收到消息。 就连姜仪也是在上朝时才得知这个消息,当时文惠帝一脸怒意,说道:“朕倒是糊涂了这么多年,竟然在眼皮子底下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你们还有什么是不敢做的!陆通政,你来说说,这折子是什么意思?” 文惠帝的意思很明显,这件事肯定要查清楚,而且之前居然没有透露出一点消息,李尚书不禁背后一颤,他跪着时额头上已经满是冷汗。 “回陛下,微臣这些年一直觉得当年秦家结案太过草率,仅仅凭着信件和银两就将其定罪,而且秦瓒与那些买官的人家并不相熟。 近些日子民间传言当年那位钱管事很有嫌疑,与之交易的人更是朝中重臣,其中甚是蹊跷。 幸好这钱管事微臣已经找到,并交到大理寺处置。”陆通政拱手道,“微臣觉得秦家定是被人冤枉的,买卖官职一案的始作俑者,却是另有其人。” 文惠帝闻言,脸色愈发阴沉,“究竟是谁如此大胆,竟敢欺君罔上!” “陛下息怒,微臣听说大理寺已经掌握了一些证据,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将真凶绳之以法。”陆通政边说边看向李尚书这边,他的意思很是明确。 不过李大人可不会就这么乖乖的束手就擒,他使了个眼色,果然就有人站出来反驳:“皇上,陆大人所言不过只是他的猜想罢了。 他的意思不就是说皇上您当年的判处都错了吗?微臣以为应该治他个不敬之罪! 皇上怎会因为陆大人的揣测就下令重查秦家的案子呢?陆通政此举是陷皇上于不仁不义的境地啊!” 于方藤声情并茂的说着,果然很是奏效,李家一派立马跟上,都请皇上下令处置这个陆大人,试图混淆视听。 文惠帝被气的一言不发,他也知道要重查当年的案子有打自己脸的风险,可是现在只有这个办法能快速的铲除李家这种学阀一脉。 朝中已经许久没有新鲜血液了,就是因为李尚书牢牢把持着四品以下官员的任命权,这是当年太祖皇帝留下的隐患。 文惠帝早就想拔掉了,他不能再忍下去,这时就听大理寺卿安大人说:“皇上,微臣确实从钱管事口中听到不少信息。 他也承认那些信件和银票都是有人让他放在秦家的。”随后安大人就将钱管事为何这么做的原因都说了出来。 众人听后都很是震惊,姜仪心里有些忐忑,他知道周姨娘的真实身份,现在皇上要重新查当年之事,那国公府是否会被卷入这个‘泥潭’之中。 李尚书被逼到只能亲自出马,他说:“皇上,按照这位钱管事所言,就凭他能做出背主之事,他的话就不可信。 而且堂堂大理寺怎能凭一家之言来判案,应该拿出实质性的证据。” 这时楚玉宣跳出来说了另一件案子,“皇上,微臣也有事要禀报。” “哦,楚爱卿直说便是。” “皇上,之前您派微臣前去调查抚州私盐一案,微臣已搜集到证据,并且还将前知府高渡找了出来。 这些证据都指向李大人是幕后指使,当年那位黄刑,甚至以‘敖大人‘代称。” 这话一出,李尚书知道自己应该躲不过去了,他没想到楚玉宣真能查到他的头上来。 “而且微臣带高渡回京时,遇到一伙杀手,幸得杨大人相助,才侥幸逃脱。 经查证,这伙人是无声门的杀手,而这买凶之人也被称为’敖大人’。” “皇上,这大理寺是合起伙来治老夫的罪吗?仅凭这一点就安在本官头上,实在太过儿戏了!”李尚书的语气很是愤怒。 “皇上,微臣不敢信口雌黄,若没有确凿的证据,怎会向您提出来?”随后楚玉宣就将一本账簿交到太监手上。 李尚书不敢相信,那账本不是已经被黄刑销毁了吗?怎么可能还会被找到,一定是假的! 文惠帝越看越恼怒,气得一下子扔到李尚书头上,“好啊,李大人真是深藏不露啊,你还有何要狡辩!” 李尚书顾不得额头渗出的血,颤抖着拿起来看,嘴里一直说:“不可能!皇上,一定是假的!” “事到如今你还不承认吗?上面清清楚楚的记着你的每一笔账目,而且这官印难道是假的吗?”文惠帝眼里满是失望。 “你说,你是从哪弄来的,黄刑当初答应我已经全部销毁了,怎么可能被你找出来!”李尚书已经顾不得体面了,他只想知道自己怎么会百密一疏。 “皇上,本官也是从高渡口中得知,原来那黄刑当年有个外室,很是喜欢。 本想接回家里做妾,没成想被杨大人捉拿归案,便一直隐姓埋名。而且拜李尚书所赐,黄家一家老小无一幸免,这位外室能活下来也是幸运。 微臣四处巡访才将其找到,本想作为人证,但她说自己手中有一本账簿,是当初黄刑千叮咛万嘱咐叫她保管的。 李尚书,要不是您的官印,你觉得这么多年,抚州大小官员为何如此包庇那黄刑。” 楚玉宣的话让刚刚那些还据理力争的小官都退了回去,他们现在只怕牵连到自己身上。 只有于方藤松了口气,他想着反正这私盐案跟自己没什么关系,现在与李大人割席还来得及。 陆大人又上前说:“皇上,微臣没想到李尚书竟胆大妄为至这个地步,可是那秦家的案子也耽误不得啊。 而且皇上,秦家确实有位幸存者,她手里握有李家的证据。” 第138章 周姨娘被抓去审问 姜仪心道不好,这位陆大人是如何知道周姨娘的真实身份的?他还没来得及阻止,就听皇上问道:“哦?此人是谁,现在何处?” 陆通政回说:“此人便是国公府姜侯爷的妾室周姨娘,她本是秦瓒的大女儿秦红棉。 只因当年在寺里清修,所以才躲过一劫,微臣知道此事也是机缘巧合。因为在祈福活动时有一面之缘,微臣便已经有些怀疑。 主要是陆家和秦家当年也算世交,所以才如此肯定,后来微臣调查一番后才敢确定。” “原来还有这种巧合,那也算佛祖保佑,秦家没有因此被灭门,看来是上天的旨意。”文惠帝感叹,他心里对秦家还是有点儿愧疚的意思。 陆大人这么说也是怕皇上怪罪,毕竟秦红棉还存活于世是犯了欺君之罪,而大梁朝一直以来都信奉佛教,所以也算是给周姨娘套了个护身符。 “既然如此,大理寺卿安清明听命。吏部尚书李成民,陷害忠良,买卖官职,至大梁律法于不顾。 罪不可恕,但因为案件时间久远,不好查证,先关进大牢,等候听审。钦此!”文惠帝利落的说。 “微臣领命,必将此事调查清楚。”安大人说。 李尚书反而平静下来,皇上没有立马定罪,说明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而且并没有直接迁怒于李家,他顺从的被带了下去。 随后文惠帝又说:“这秦红棉既然有证据,那一会儿便将她带去大理寺候审吧。 要事情没什么别的事,就退朝吧。” 其余人哪敢再多说,都想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就怕被沾上一身腥。 而姜仪也想要快点回府,就怕耽误了时辰会让大哥没有准备。 李尚书大儿子虽然一直没有帮父亲求情,但这是因为他看出自己父亲的眼色,李尚书让他赶紧去销毁证据,千万别留下痕迹。 这种事情要是被查出来可会被诛九族,虽然他没有被扣押,但皇上也让人去搜查李府,情况很不乐观。 而姜瑜这边一听到消息就去找到周姨娘,他急道:“娘,您应该早就预料到了吧。 那天您与陆大人见面也是为了此事,您为何一定要这么着急呢?明明这案子已经查得差不多了,不需要您亲自出手啊! 这下您的身世定是保不住了,到时若皇上怪罪起来,您也要受到处罚。” “瑜儿,你别怪娘,此举也是逼不得已。只有娘能将此事做个了结,而且娘如果一直以这假身份存活于世,那才是一种折磨。 这次我要让李家血债血偿,以告慰秦家众人的在天之灵,娘死后才能有脸面对父亲母亲。” “可是娘,这样太危险了,弄不好你会……”姜瑜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周姨娘打断。 “好了,瑜儿,你不必再说。娘意已决。”周姨娘眼神坚定地看着姜瑜,“你只需记住,无论发生什么,娘都会保护好你。” 姜瑜知道自己无法改变母亲的决定,只能默默地点了点头。但他也得提前准备,他手里也有个保命的东西。 与此同时,大理寺内,李尚书被关进牢里,他从出了宫门后就一言不发,仿佛还是那个权倾朝野的吏部尚书,面色沉静。 而李府上下一片紧张。李尚书的大儿子拼命地寻找着可能存在的证据,试图毁灭一切对李家不利的东西。然而,他心里明白,这只是权宜之计,真正的危机还在后面。 李随之也没闲着,他知道如果父亲被定罪,那他也逃不过去,只能四处找门路,他突然想到,前段时间于方藤跟自己提过,孟昭华与他交情颇深。 这人作为大理寺少卿,以及楚玉宣和杨冕的死对头,应该不会看着他们出风头,也许能帮他们一把,只是李随之没想到,也是他这个举动,让李尚书直接栽了跟头。 国公府内也乱作一团,姜宁来后院时就看到姜瑜和周姨娘似乎哭过,他也不好说什么重话:“周…红棉,大理寺已经来人了,说要把你带去问话。 二弟他本来已经提前通知了,但还是没来得及,官兵已经在外候着了,你别怕,应该只是问些情况。” 姜宁说的很是心虚,那大理寺是什么地方,就算不用刑也能把人吓掉半条命,他此时很是不忍心。 只听周姨娘说:“老爷不用多说了,妾身都明白。没想到能从您的嘴里念出这个名字,觉得有些意外。 只希望老爷能照顾好瑜儿,别让他受到那些流言蜚语的影响,妾身也要向您赔罪,瞒了您这么多年,实在过意不去。 最后再说一句,老爷,您未来要是怪罪我,也别迁怒到瑜儿身上,他是你的血脉。” 周姨娘这话说的有些奇怪,姜宁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只能说:“你放心吧,瑜儿有我看着,定不会被人欺负。” 姜瑜一直没有吭声,他已经有了猜测,国公府虽然没有直接参与当年秦家的案子,但也被李家拖下水过,不然周姨娘不会这么说。 周姨娘跟着官兵去了大理寺,就见门口早就挤满了府里的众人,就连姜寅和王母也出来了,姜瑜没有理会其他人,送周姨娘到门口时说:“娘,瑜儿会亲自接您出来的。” 周姨娘笑了笑,接着就去往大里寺,而姜瑜看着这些人神色各异的表情,突然想到他刚穿越时的场景,也是这样孤立无援。 但今时不同往日,他早就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身,根本不在意,而且周姨娘也不是因为罪责被抓起来,反倒是他们要担心下自己。 尤其是姜恒,他脸上已经没了血色,之前嚣张的态度也早就消失了。老太公则是一脸责备的样子,他最不想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这下国公府又要受到牵连。 于是他说:“瑜儿,你姨娘她早就跟外人串通好了是不是?不然陆通政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要是李家真出了事,那国公府也会被扒下一层皮啊!” 姜宁不知道父亲的意思,他问道:“您这是什么意思?和咱们有什么关系?” 第139章 谁也不惯着 姜寅并没有理会自己儿子的话,一直怒视着姜瑜,好像对方是个叛徒一般,姜瑜看向他们,只觉得虚伪,然后说道:“祖父这话就错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如果是没做过的事情,那国公府又何必担心。您要是真想让国公府安全,那就该尽快和李家割席。 当年的案子您应该也有所耳闻,除非是国公府也有参与,不然又怎能被牵连。 二叔,您应该了解的更清楚,我娘她应该没有被迁怒吧。”姜瑜转身对姜仪问说。 “瑜儿无需担心,皇上并没怪罪周姨娘隐瞒身份,所以父亲,国公府应该不会因为包庇她而受罚,您放心。”姜仪并不清楚里面的弯弯绕绕。 他只以为姜寅是担心这个,其实老太公最怕的是李尚书被定罪,毕竟国公府当年还是知道些内情的。 “这里没你的事,那罪妇也莫要再提。庆安,你到时直接将她休了,就说国公府一直被蒙在鼓里。 还有从今天起,就别再让姜瑜出去,以防外面又起风波。” 姜宁也被吓了一跳,他虽然对周姨娘瞒了他这么多年有些意见,但并不想把人弃了,何况他刚答应对方要照顾好自己二儿子。 所以他不想这么做,便回绝说:“父亲,如果现在就将她休弃,是否有些不妥。 毕竟皇上正在调查此事,要是传到陛下耳朵里,也许就真怀疑到咱们国公府身上了。 还有瑜儿这孩子也没有做错什么,为何要罚的这么重,您也不想让国公府再次成为众矢之的吧。”姜宁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姜太公狠狠瞪了一眼, “不必多言,我意已决。你只要去办就行,还有外面议论的国公府还少吗?此事就这么定了,你不用再劝。”姜寅不耐烦的说。 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姜瑜开口道:“祖父,孙儿有话要说。” 姜太公看了他一眼,道:“你有何话说?” 姜瑜不卑不亢地直视着姜太公,说道:“祖父,今日之事,确实是因我娘而起。但她并非过错方,当年之事皆为李家陷害,事到如今,您还想窝藏下去吗! 还望祖父三思而行,切莫执迷不悟。应该把大夫人送回李家,反正上次李家二少爷在门口叫嚷也是这个目的。何不成全了他们? 至于我,瑜儿并未犯错,为何要被被禁足。” 姜太公听了,心中更加生气,没想到这个孙子,竟然敢说话如此之冲,和过去那懂事的样子大相径庭。 还没等他开口,就听姜恒说道:“你这个疯子!要不是因为你娘,我母亲怎么有此磨难。 堂堂嫡母竟被关起来,每天只能窝在那小小房间,现在都这个时候了,还想害她,你还不甘心吗?” “你搞搞清楚,这可不是我想这么做的,要不是你舅舅那么大张旗鼓的吆喝,谁会在意一个弃妇的死活。 我告诉你,国公府算是她最后的避风港了,我要是你,可不会急着让祖父将你母亲放出来。 毕竟李家做的事情可是会诛九族的,你呀,也流着他们一半的血液呢!”姜瑜的话让姜恒直接愣在原地。 他从没想过这些,因为姜恒一直认为外祖父身为吏部尚书,应该没人敢惹,可偏偏这次惹到的人是皇帝,那就没什么好果子吃了。 “姜瑜!你太肆意妄为了。刚才的话如此大不敬,你是要气死我才甘心吗?”姜寅直指着姜瑜说。 这回就连姜宁都觉得有些过分了,他接着说:“瑜儿,父亲知道你担心你娘,但也不该这么诅咒你嫡母。 还有恒儿是你大哥,还是世子,你怎能说话如此没有礼数,太不懂规矩了。” 姜仪虽然一直欣赏这个侄子,但也觉得姜瑜越发嚣张,无论父母如何做错,也不该由一个做儿子的说出来。 “瑜儿,你祖父说的对,你这次太过分了,是该受罚,不然我这个礼部侍郎便是白做了。”姜仪附和着说。 姜瑜看着跟自己反目的姜家人,心里觉得实在可笑,他回道:“几位都是长辈,我确实没什么能逾越的地方。 但要是想让我受罚,只怕瑜儿不能接受,祖父,我一直以为您是想让国公府变得更好才看中我。 但今日,瑜儿明白了,您只是想找一把好使的‘刀’罢了。二叔,您实话实说,李尚书真的只是因为秦家的案子才被抓起来吗?” 姜仪听后沉默了一会儿,他说:“这事不是你该管的,何况大理寺还未查清楚,我无可奉告。” 姜瑜自从上次看过杨冕桌上的信件后,就知道此事并不简单,于是逼问说:“那让侄儿猜猜看。 或许和几年前抚州私盐一案有关吧,您说是不是呢?” 姜仪听后一震,他没想到姜瑜居然会知道此事,急忙说道:“你是从哪听到的?这可不能乱说!” “您应该清楚,瑜儿的师哥楚少卿就是办理此案之人,所以瑜儿自然知道些消息,不然这秦家的案子还没查清楚,怎么这么快就将李尚书关进大牢里了。 所以说二叔,您也该劝劝祖父,现在就和李家割席,不然这火定会烧到国公府头上来。 也别怪瑜儿之前一直没说过此事,这案子直接让师兄受了伤,不过我早就暗示过很多次了,可一直没人听我的。 这应该怨不到我头上了吧。”姜瑜说的很是违心,他本来就看清了这些人的真面目,所以并不为此心虚。 而其余人也被这个消息吓到,张氏悄悄拽了姜仪一把,竟然把这么重要的消息隐瞒,害得她也站在了姜瑜的对立面。 张氏看着现在有些紧张的气氛,连忙上前劝说:“老太公,都这个时候了,您就别意气用事。瑜儿这么说还不是为了国公府,他刚才的话确实有些重了。 但是妾身也明白一句话,叫‘忠言逆耳’,咱们这回确实得放弃亲家。” 第140章 姜瑜逆转局势 张氏这话让姜寅有些愣住,他之前一直庇佑李夫人不只是因为李家帮过国公府,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对方也握有自己的把柄。 他怕如果李尚书被定罪,就会把自己的秘密告诉皇上,其实当年姜寅能得到这个爵位,有些投机取巧,这还要从那年太祖帝的军队攻打烽云关时的事情。 姜家一开始身为当地甲申,只想着赶紧逃离此地,这也是那时很多贵族或地主的真实想法,他们根本不在意百姓的死活。 而且即便南越的官府誓死抵抗,这些人也没想着运送粮草支援,反而更加大门紧闭,就怕城门被破之日,他们也会因为敌人的怒火殃及池鱼。 这场仗所有人都不认为会成功,可烽云关却拖了足足三个月,把太祖帝的军队硬是逼得弹尽粮绝,两方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僵持着。 如果当初姜寅没有投诚对方,或许南越不会是这样的结局,可历史不会改变,姜寅因为无法离开这里所以有些急了。 所以便联合城里的所有士族和地主主动投诚当时的将领,对方答应姜寅到时定会让他加官晋爵,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留了一手。 虽说太祖帝的大军已经占领了大部分城池,但保不齐最后南越守住了呢?所以得有两手准备。 姜寅又联系上当时的知府,当了一回双面间谍,说自己这么做只是为了诱惑敌军,当然最后他赌对了,而那位知府也因为城门被破便自刎在城楼上。 姜寅本以为自己高枕无忧,可这件事偏偏被李尚书知道了,自此开始了漫长的资助对方之路,不然凭李尚书自己的身家是不可能走那么远的。 姜寅陷入了回忆之中,在场的众人都等着他的话,但也不好提醒,而姜宁早就不耐烦了,他接着张氏的话头说道:“祖父,您心里有顾虑,孙儿明白。 可皇上是什么样的性格,您也该清楚。千万不要因小失大,虽然李家势力确实盘根错节,但国公府早已不是当初那么根基不稳了。 二叔在朝中担任礼部侍郎,妹妹虽然只是个贵人,但也颇受宠爱,未来定会有所造化。 而且您当初看不上我娘的身份,可现在看来也和父亲门当户对,若是推翻当年的案子,皇上兴许还会有些补偿。 您何必一棵树上吊死,就算您看不上这些,那二婶的娘家也是朝廷重臣,并不比李家差在哪里。 何况若是您主动说出实情,或许皇上看在太祖帝的份上还能网开一面,您又何苦纠结呢? 瑜儿读过这么多史书,也算明白了一个浅显的道理,掌权者并不怕下属藏着什么小心思,他们最担心的是这些人不展露自己的弱点。 所以祖父,您应该明白,是时候向皇上展示一些国公府的弱点了,如果您想国公府能更长久一些吧。 瑜儿言尽于此,您自己好好考虑,如果没别的事情,那瑜儿先退下了。” 姜瑜说完这些后就往后院走去,他并不想继续扯皮了,这些人如果都是老顽固,听不进去他的话,那国公府被抄家实属活该,自己已经提出对策,仁至义尽了。 姜瑜没有看到背后的所有人都被他的话惊醒了,尤其是姜仪,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官,竟然没有一个孩子想的透彻,是啊,只有这样才能在皇权之下生存的更长久。 而姜寅也突然大彻大悟般自言自语的说:“我确实老糊涂了,总被这些外物裹挟,刚才瑜儿的话虽然有些粗糙,但意思很对。 庆安,你一会儿就派人过去,将李氏送回去。他们不是吵着闹着要接回去吗?这下可是趁了他们的意,应该不会再说咱们国公府欺负人了。” 姜寅开窍似的笑了一下,满脸的愁容也烟消云散,可姜恒却很伤心的说:“祖父,您当初答应过孙儿的,不会迁怒我母亲。 要是现在将她送回去,定是死路一条啊!” 姜宁也有些不忍心,他刚想劝一下父亲,就听姜寅道:“恒儿,你要想好了。到底是你母亲重要还是国公府的世子之位重要。 记住你姓姜,不姓李,慎重点说,这话可是有后果的。” 姜恒被自己祖父的话吓住了,他没想到姜寅竟然会威胁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姜宁一听父亲的话也有些惊到,他帮着姜恒解围说:“父亲,恒儿他只是救母心切。您又何必如此责怪他,而且清荷她也参与那些事,不必送回去吧。” 姜寅叹了口气,拍了拍姜宁的肩膀,“你怎么越活越回去了,还不如你二儿子,而且太过心软,做事不够果断,很多事情都看不透。 此举便是向皇上表明立场,只有大义灭亲,才能保下恒儿和治儿,不然的话整个国公府都会受到牵连。” 姜恒听完,失魂落魄地瘫坐在椅子上。 姜寅转身对姜宁说道:“此事你尽快处理吧,一定要办好。”说罢,他便离开了厅堂。 姜宁看着大儿子,心中充满了无奈和心疼。他虽然被姜寅说的一无是处,但并没怪到姜瑜的身上去。 反而有些骄傲,自己能有一个这样有才华的儿子,只是他有时候也疑惑,自己的智商怎么会有一个这么聪明的孩子。 姜宁在姜瑜面前时常常感觉被碾压,难道真是从周姨娘那遗传过来的吗? 其余人看老太公都走了,也就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纷纷离开,姜仪边走还边想着姜瑜的话,越来越觉得惊人。 小小年纪竟能看出皇上的意思,明明还没入朝堂,居然把文惠帝的个性分析的这么清晰,实在有些可怕,此子智多近妖啊! 张氏突然说道:“老爷,您听听,臣妾之前有一事是否做错了啊。” “哦?夫人是什么事,直说就好。”姜仪有些奇怪。 “这不是之前周姨娘身份被揭穿,所以大嫂闹了一回吗。所以我就让忠儿先避避风头,别再去找瑜儿。 后来那课便也停了,当然,这也不是亲身一个人的意思。主要还是恒儿那孩子也不去上,所以我才没让忠儿去。 那黄先生后来自己离开府上,妾身确实做得不太周到,但银子可没少给。 最重要的是今天您也瞧见了瑜儿的说辞,这孩子会不会心里对咱们有些误会啊。” 姜仪没想到还有这一出,但也不好怪罪夫人,只好说:“你呀,何必多此一举呢!就算瑜儿真犯了什么事又与黄举人有什么关系。何况忠儿可是行了拜师礼的。” 第141章 李夫人被送回娘家 “我还不是为了您和忠儿,周姨娘的身份便是个隐患。老爷想想看,就算皇上真的给秦家清白,难道对于一个藏身多年的罪臣之女没有芥蒂吗? 这可不是妾身危言耸听,毕竟这可是欺君之罪啊,而瑜儿虽然只是庶子,母亲为大夫人。 但不管是亲生母亲还是嫡母,都算不得什么好名声。以后或许还会影响到仕途,我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张氏的话虽然有着许多精明算计,但也能说是言之有理。 姜仪倒也没真的怪到她的身上,只是无奈的说:“也罢,瑜儿心胸宽广,应该不会在意这种事情。 只是那黄举人得让忠儿亲自去解释一下,无论如何尊师重道都是自古以来的规矩,怎么能被无关之事影响。 况且我看那黄举人学识渊博,下次会试定能高中,咱们可不能小人行径啊。” 姜仪心里有自己的打算,他眼光独到,能看出黄联之未来不可限量,所以一定要后续找补一下,官场上切忌与人交恶。 张氏也没有反对,她早就有些后悔,就冲着姜瑜和大理寺少卿楚玉宣的关系,她也不该直接断了联系。 国公府内闹了一通,而李家也因为李清荷被送回来吵了起来,本身李尚书被扣押就让他们很被动。 这下还有一个什么都不清楚的大女儿掺和其中,让李随问更是烦躁。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咱们家清荷被人给赶回来了。看见没,国公府真会审时识度,立马便和咱们李家断了关系。 还是大姐她没本事,竟让一个妾室给逼得跑回娘家,而且连自己的儿子都靠不住,真是可怜啊!”李氏讽刺的说。 对于这位大姑姐,她可是受了不少的气,这些年来一直忍气吞声,今日可算有了机会骂一回。 李清荷没想到这个弟妹居然敢跟自己这么说话,于是骂说:“你算个什么东西!我这次回来也是父亲的意思。 随问都没说什么,轮得到你来多嘴?而且就是恒儿他帮我求情才会这么快就回来。” 李清荷算是被姜宁骗了,因为姜宁并没说真正的原因,只说是老太公不忍,再加上李随之来要人,所以只好将她送回李家。 她很是沾沾自喜了一下,虽说也奇怪儿子为何没来送她,但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只当是不适合声张,所以尽量低调。 李随问看着长姐不知情的样子就知道对方被骗了,而且他一直在周旋交涉,跟本不想理会她,便大声呵斥道:“你们都别吵了! 还嫌李家不够乱吗?长姐,你也该知道了,咱们父亲被人状告,现在被关押在大理寺,随之也忙着找门路呢!” 李清荷被这话惊的直接瘫坐在地上,她一时没法接受,忙道:“怎么可能呢?父亲作为六部之首,谁敢对负他? 你一定是骗我的对不对?你说啊!” “够了,长姐,你清醒一点。国公府为何将你现在送回来,你就一点没有怀疑吗? 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凑巧,姜家显然已经做了选择,他们支持那个妾室,当年秦家的案子皇上要重新查。 还有不仅如此,抚州的案子也被大理寺查清楚了,所以不管买卖官职的案子能不能查清楚,私盐案也会被定罪。 现在只能尽量撇清父亲谋害官员的罪名,李家已经不能再有受到任何一丝打击了。所以,你那些后宅之事根本不值得一提,你就别添乱了。” 李随问也清楚自己的话说的太重,但李家已经没有退路可言,他只能盼着二弟能带来好消息。 而李清荷仿佛被抽干了灵魂般一动不动,变得很是沉默,其实自己父亲犯的那些事他并不是一点不清楚。 但她身为既得利益者,并不在意他人的死活,她更伤心的是姜宁和儿子的背叛,他们一定清楚李家的情况,可居然撒手不管,甚至连自己都被厌弃。 李清荷心中渐渐被恨意灌满,她打算鱼死网破,于是眼神坚定地说:“既然这样的话,我也不用再帮国公府隐瞒了。 弟弟应该不知道吧,这老太公的爵位来的并不名正言顺。”随后她就把当年的事情告诉了李随问。 这件事李尚书只告诉了女儿一人,也是让她在国公府里有个依仗,从这事也能看出他对女儿的宠爱程度。 李随问没想到还有这样一个转机,那就可以靠着这个秘密威胁国公府帮他们度过难关,原来这么多年便是利用这种方法从国公府拿了那些银子。 “如果我们把这个秘密告诉皇上,说不定就能保住李家。”李清荷愤愤不平地说道。 “可是这样我们就没法靠着这个秘密让国公府帮咱们啊。 还有恒儿和治儿在姜家,要是他们被连累怎么办。”李随问担忧道。 “那又怎样?他们不仁,就别怪我们不义。而且我这是帮他们,只有让姜家陪葬,才能让我的孩儿知道谁才是真正对他好的。”李清荷咬牙切齿地说。 李随问看着李清荷疯癫的样子,一时有些犹豫不决。这位长姐已经有些不可控,她的做法根本救不了李家, “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随问,你就信我这一回吧。”李清荷坚定地说。 李随问思考片刻,最终还是同意了李清荷的提议。 “好吧,那就等随之回来后,若是没有别的办法,我们就去找皇上告发国公府。”他决定道。 李清荷好像没有听到般一直嘀嘀咕咕,她显然被刺激的什么都不再关心,只想着报复国公府众人。 第142章 周姨娘的反击 李随问让人将李清荷先带下去休息,自己则想着要不去找找李随之,不然怎么这么晚还没回来,他心里隐隐有着不好的预感。 这时李随之身边的下人来报,“大少爷,不好了!二少爷被大理寺带走了。” “你这奴才说的什么混账话!随之不是去找孟大人了吗?怎么会被抓走,若是再胡说,看我怎么罚你!”李随问大声呵斥,根本不敢相信。 “大少爷,小的哪敢说假话,孟大人说二少爷他贿赂朝廷命官,怀疑和当年秦家一案有关,所以直接被扣押了。”那奴才战战兢兢的说。 李随问仿佛没站稳般差点儿晕过去,他知道这一下便凶多吉少了,李随之可是重要的一环,当时联系钱管事的也是他。 他突然明白过来,那个孟昭华一开始就是刻意接近于方藤的,李随问心里直接凉半截,他知道自己弟弟肯定受不住大理寺的刑罚,难道李家真的逃不过这一劫吗? 他突然泄了气,不知怎么办才好,只能铤而走险,威胁国公府帮忙,不然也无计可施了。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考虑之际,姜宁已经跟着姜寅入了宫,这次老太公没有犹豫,想着就算将爵位收走也好过提心吊胆这么多年。 他们去之前姜瑜让阿福给他们一份自己写的忏悔录,虽然姜瑜已经对国公府失望透顶,但他也不想这里真被抄家,就算是看在原主的面子上吧。 姜寅读过后脸色渐有羞愧之意,他没想到这孩子考虑的如此周全,只是这文采实在不像他这个没怎么读过书的老乡绅能写出来的。 姜瑜是故意这么做得,他就是要文惠帝猜出是他所作,其实他是从古代那些大贪官那摘抄的,国公府还不值得他动脑子自己想。 而两人被太监引到保和殿,文惠帝正在批注奏折,所以一听到老太公求见,就猜到是和李家有关,不是帮着求情就是看清局势切割。 不管哪一种他都不想见,可是看在太祖帝的份上,他也不能不见,只是心里又给国公府记了一笔。 两人一进来就跪在地上,姜寅甚至痛哭流涕,“皇上,老夫今日前来,只为向陛下坦白。老夫有罪啊!” 文惠帝有些不解的问:“老太公这是何意?或许有什么误会呢?你年事已高,还是起来说话吧。” “皇上,等老夫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清楚,让您定夺,不然老夫没脸去见太祖帝啊!”姜寅也很会表演,姜宁低着头想着。 随后姜寅就把当年烽云关的事情都告诉给了文惠帝,最后引用起姜瑜写的那句诗:“积玉堆金官又崇,祸来倏忽变成空。五十年来梦幻真,今朝撒手谢红尘。 现在只求皇上放过老夫一家老小,这件事都是我一人所为,只怪老夫自己贪生怕死。请陛下降罪!” 文惠帝听着姜寅这话很是动容,其实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算一直瞒下去也不算什么过错。 而且对于刚才的诗句,他感觉有些不符合姜寅的形象,越看越别扭,这话肯定不是这老头自己写的,于是文惠帝问说:“老太公,你都已经如此坦白,为何还敢当着朕的面欺骗朕! 刚才的诗是你写的吗?你如实招来!” 姜寅颤颤巍巍地说:“请皇上息怒,那诗确实非老夫所作,只是孙儿姜瑜实在不忍老夫受罚,才出此下策。 这诗也是他写的,老夫不过是引用一下。” 姜寅心中忐忑不安,他也不知道这次赌的对不对,主要是看不见文惠帝的表情,而且他养尊处优惯了,早就跪得有些坚持不住了。 文惠帝果然在听到姜瑜名字的时候心道:不出所料。看来此子确实才气逼人,这诗仿佛是个老者所作,没有二三十年做官的时间根本写不出来。 但他也没怀疑姜瑜,毕竟这个名字早就在京城声名鹊起,再说这少年郎作为秦家唯一的后辈,文惠帝当然得善待对方。 如姜瑜所料,皇上没有重罚,只削减了俸禄三年,就连爵位都没有收回去。 “老太公,你要庆幸姜家有个好后辈,不然朕定要将你们流放关外。”文惠帝接着说道:“念在姜瑜一片孝心,此次便罢了。若还有下次,定然严惩不贷!” 姜寅和姜宁赶忙叩头谢恩,心里松了一口气。 待两人离开后,文惠帝嘴角微微上扬,自语道:“姜瑜这人,有点意思,真是期待殿试时能见一见他。” 此时,姜瑜并不知晓宫中发生的一切。他正在房间忧虑,他虽然知道有楚玉宣在周姨娘应该不会怎么样。 但还是不放心,想要去看看情况如何,难道今天还审不完吗? 而另一边的周姨娘则被大理寺卿亲自审问,毕竟楚玉宣得避嫌,而孟昭华则在处理李随之。 “本官只是照例问几个问题,你不用害怕,不过公堂之上,需得实话实说。 陆通政说你握有李家当年买官案的证据,是否实属?”安大人问道。 “回大人的话,民妇知道自己犯了欺君之罪,但事发突然,等我赶回家时,秦家众人皆被斩首。 民妇还来不及伤心,就见到有人去家里搜东西,我藏在暗处,只听这些人嘴里说着:怎么会没有呢? 当时民妇不懂对方说的什么意思,过了这么多年,妾身终于明白原来他们找的是父亲查的关于那些买官的名单。 这便是陆大人提到的我手中的证据。”周姨娘说完便将其交到安大人手中。 安大人查阅过后很是震怒,他明白此次案件牵扯太广,自己必将受到各方势力的阻挠,因为名单中的很多人都在朝中担任要职。 就算是皇上也很难办,但看着周姨娘看破生死的神情,他还是要继续往下查。只是可惜这个李尚书现在还不能死,秦家的冤屈也得再等一等才能洗清。 接着,安大人便让人将周姨娘送回国公府,并保证的说:“你放心,本官定会查清此案。” 第143章 姜宁被诱惑 等周姨娘回到国公府时,就见姜瑜在门口等着,他虽然知道应该不会出什么事,但还是有些担心。 现在看见对方回来,这才放下心来,姜瑜走上前,对着官兵道:“多谢军爷特意来送,小生这点薄礼您千万别嫌弃。” 姜瑜拿出一袋碎银子,塞在那官兵手里,这人立马和颜悦色起来说:“姜公子何必这么客气,安大人早就嘱咐过下官,务必将夫人安全送回。 公子也别多想,后续应该不用再去大理寺了。” 姜瑜听罢后又多应承了几句,这才和周姨娘一起往后院走,因为姜寅和姜宁还没回来,所以只有姜瑜和几个丫鬟陪着。 周姨娘自从回来后就没说过几句话,现在更是有些沉默,姜瑜看出她表情不对,以为是在大理寺被吓到,便安慰说:“娘,大理寺那种地方确实血气重些。 一会儿洗去污秽,吃点东西,再好好睡一觉,其他无需在意,安大人定会还秦家清白。” 周姨娘摇了摇头,她并不是因为这个而不安,只是对姜瑜说:“瑜儿,这次的事情牵扯甚广,你一定不要掺合其中。 娘只希望你安全便好,其它的我都不担心。” 姜瑜以为周姨娘是怕李家报复,于是答应道:“娘,您放心,瑜儿这段时日不再出门,就在府里待着。 而且李家现在自身难保,应该分不出精力来找咱们的麻烦。” 周姨娘见姜瑜很听话便没有再多说什么,她现在突然有些后悔把名单交出去,这下让儿子也成了众矢之的。 等姜寅二人回来时,就听到下人来报,说周姨娘已经回来了,并且毫发无损。 这倒是让他们没想到,看来皇上真的没有计较秦红棉的欺君之罪,而且显然如姜瑜所料,文惠帝对秦家心有愧疚,姜寅这回终于明白,国公府还真得靠着这个孙子。 但他今天跪的时间太长,早就有些站不住了,姜宁叫了下人将老太公扶了回去。 姜寅还特意叮嘱道:“庆安,你一会儿去看看他们母子,千万别让瑜儿和周氏寒了心。 而且定要安抚好他们,知道了吗?” “父亲,您放心吧,儿子知道该怎么做。”姜宁行完礼后就去了后院。 姜宁来到后院,看见周姨娘正在房间内对着桌上的饭菜发呆,并没动筷子,而姜瑜并不在,周姨娘想着让儿子先去休息,反正有下人伺候着。 姜宁轻轻敲了敲门,周姨娘回过神来,赶忙起身迎接。 他走进房间,关切地问道:“红棉,你在大理寺怎么样,没事吧?”周姨娘摇了摇头,说道:“妾身没事,老爷,您怎么来了?” 姜宁脸上露出关心的神色说:“我和父亲之前去了宫里,现在才回来。 一听说你回来,实在担心你,我便来看看。”周姨娘叹了口气,有些失望的说道:“没想到老太公还是要替李家求情吗?老爷,如果您是要妾身放过他们的话,也不必再多说什么了。” 姜宁连忙说道:“我和父亲并非是因为此事才去见的皇上,只是因为一些私事。而且父亲已经答应了瑜儿,不再管李家。 所以你也别再瞎想,按照皇上的意思,李家这座大山终于要倒了,而秦家也定会洗清冤屈。” 周姨娘没想到姜宁会说出这种话来,倒是让她刮目相看,可心里还是带有些许怀疑,便敷衍着说:“老爷这话让妾身受宠若惊,如果到时真能让李家绳之以法。 那我就是就此身灭,也能有脸面见父亲母亲了。” 周姨娘说到激动处,不自觉地落下泪来,让姜宁看得很是心疼,他上前安慰说:“你这是说得什么胡话,怎能自己诅咒自己。 明明该是开心才对啊,一直以来是我忽视了你,竟没发现你背负这么重的担子。” 姜宁很是自责的样子,周姨娘知道自己目的达到,她就是要让姜宁心里全是她委屈难过的样子。 这样才能将李清荷从他心里拔出,到时大夫人定会更加崩溃,只让那人就这么死去实在难解她心头之恨。 “好了,别哭了。”姜宁轻轻拭去周姨娘眼角的泪水,“以后我定会好好补偿你们母子的。” 周姨娘破涕为笑,靠在姜宁的怀里,柔声说:“有老爷这句话,妾身就算受再多的苦也值得了。” 两人相拥片刻后,姜宁扶起周姨娘,说道:“如今事情已然明了,你也可以放下心来了。刚好我也没用饭,今晚咱们好好喝一杯。” 夜阑人静,烛火摇曳。姜宁与周姨娘对酌,交谈甚欢。酒过三巡,周姨娘面若桃花,含情脉脉地望着姜宁。姜宁心中一动,接着屋内便春光无限。 周姨娘可谓深知姜宁的秉性和软肋,知道这人就是色字当头,那李夫人根本不会让他愧疚多长时间。 第二天,姜瑜看到姜宁从周姨娘房里出来,觉得很是无语,他现在到真是有些佩服这个渣爹了,现在乱成这个样子也能有这种心思。 他只是有些不理解周姨娘的用意,现在她根本不需要再争宠了,为何还要这么做。 而姜宁见到姜瑜后有些尴尬,但还是主动打招呼说:“瑜儿怎么起的这么早啊,现在是假期,不用这么用功的。” 姜瑜满头黑线,他没想到姜宁还能突破自己白目的下限,这种非常时期还能说话如此令人无语。 “父亲也是,怎么不再休息一会儿呢?昨晚应该累着了吧。”姜瑜发挥自己阴阳怪气的本事。 果然姜宁大脸一红,反而自豪的说:“瑜儿放心吧,为夫身子骨不错,哪会因为这个就累到。” 姜瑜直接没眼看,他怼道:“父亲还是当心点儿吧,毕竟已经过了不惑之年,怎么能和年轻的时候比呢? 您要不先坐下吧,我看你步子有些虚呢?” 姜瑜的话激起了姜宁好面子的心思,他立马摆出练武的架势,只听咔哧一声,是骨头折了的声音。 第144章 要给姜瑜大办生辰宴 姜宁一脸痛苦的表情,姜瑜赶忙去扶,但心里却是果然老腰一个,真是不禁说,而姜宁则想赶紧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震惊于自己难道真如儿子说的老了吗?很是怀疑人生的样子,弄得姜瑜都不忍心再吐槽了,只能赶忙让下人给他送回房间。 周姨娘出来见状也偷笑了一下,但表面还是担心的说:“老爷,您还是好好修养,这府里的事情先放一放。 不然伤了根本可就不好了,也是怨妾身,如果不是昨夜贪杯,怎会让您损耗这么大呢?” 周姨娘的话仿佛一记重击直接插在姜宁胸口,让他更没脸面再待下去,只能逃回房间,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姜瑜看着姜宁流光而逃的样子终是忍不住笑了出来,周姨娘还打趣道:“你这孩子怎么连你父亲都说笑,要是娘不出来,还不定怎么瞎说呢!” 姜瑜见周姨娘心情好了许多,以为她想通了,接着说道:“娘,谁让父亲总是欺负您,瑜儿不过是帮您出口气罢了。” 两人正说着话的工夫,就听下人来报,说是老太公有请,让他们去前厅一趟,说是有事要公布。 等两人到了时,就见老太公没有往常的威严,反而很是慈祥的看着姜瑜,就连老太太也正眼看着周姨娘,一点也没怠慢。 他们先行礼后入座,姜瑜正想着这老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时,就听姜寅开口道:“瑜儿,这次入宫还真如你所言。 皇上并未降罪咱们国公府,只是小施警告,但往后可得万事小心,现在国公府可成了眼中钉了。 这次叫你们母子过来,也是想着商量一下这快到了瑜儿的生辰,去年因为远在临阳县所以没有好好准备。 这次虽然发生这么事情,但总得大办一次,让各家正式认识一下瑜儿。省的外人还以为咱们国公府一蹶不振了。” 姜寅说完这些话后,眼神示意了一下王母,老太太接着话头说:“是啊,何况咱们瑜儿这孩子还这么出色。 是该让世人看看,不然还以为瑜儿不受宠呢。 这点东西你拿着,做娘的身上得有些银子,这事总得你来张罗,毕竟你是他亲娘。” 周姨娘听到要给姜瑜大办生日宴时就有些愣住了,又听这次要她来主事,甚至有些受宠若惊,她没想到老太太这是承认自己了。 要不说姜寅是个人精呢,知道怎么拿捏国公府所有人,清楚对于周姨娘来说姜瑜有多重要,反之亦然。 所以为了缓解关系就想了这么一出,既能让姜瑜跟国公府邦的更深,又能让外面的人知道国公府并没因为李家而受到打击。 周姨娘则赶忙起身行礼说:“回老祖宗的话,妾身定不负二位的期许。也不会给咱们国公府丢脸,不过这请人的事,我倒是不敢应下。” “这些都好说,你不用担心,我会让庆安和孩子二叔去办,你就把这府里准备好就行。”姜寅笑着说。 周姨娘也放了心,她提醒了姜瑜一下,主要是这孩子一直到现在都没开口,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姜瑜看着周姨娘高兴的样子,也就没有拒绝,他虽然有点讨厌老太公的擅作主张,但也想分散一下周姨娘的注意力,这件事倒也合适。 可他还得表现的‘淘气’一些,于是脸上有些不高兴的说:“祖父、祖母,还有娘,你们都商量好了,怎么没有问问我的意见啊! 这是瑜儿自己的生辰,总该听听本人的想法吧。” 周姨娘没想到姜瑜会这么说,想帮着解释一下,没想到姜寅和王母哈哈大笑着问:“那瑜儿有什么要求呢?你尽管说出来,只要不过分祖父定会满足你。过时不候哦。” 周姨娘还觉得奇怪为何老祖宗没生气,就听姜瑜说:“瑜儿只是觉得你们长辈总是忽略小辈的感受,所以才有些不满罢了。 我也没什么特殊的要求,只是到时我想请几位好友前来,不知祖父觉得如何?” 姜瑜这态度让姜寅更加满意,他就怕这孩子钻牛角尖,演那面和心不和的把戏,可现在一看姜瑜还是那个心软的孩子。 所以说道:“这有什么,你请便是。要我说,你呀就是因为之前的事还在生祖父的气吧? 你这小子倒是记仇,不过说开也好,比憋在心里强。” 姜瑜看姜寅的样子就知道对方上当了,他这一出就是为给对方一个假象,这次刚好是个机会。 而在别人看来,姜瑜像是在耍着小性子,其实这才符合一个孙儿的形象,这还是他从祁元学来的,看来表演都来源于生活啊。 而大理寺这,孟昭华将李随之带回来后就没有管他,而他的隔壁便是钱管事,果然李二少爷一见对方就大骂起来。 他以为是对方说出自己的身份的,钱管事这么多年的躲躲藏藏让他变得很是恨李家,尤其是李随之,于是也不管不顾起来,反正活不了多久了,也开始骂上李家。 因为他出身低,所以更懂那些粗俗的话,就听到:“入你m那眼,狗r的,x养的蠢货……” 李随之哪里听过这么粗鄙的话,气的差点儿要吐血,只能指着对方‘你’个没完,他第一次受到这么大的屈辱,只想杀了对方。 而孟昭华的目的就是让他们吵起来,不一会儿的工夫,李随之开始抖落过去的真相,门口有个衙役便开始记录起来,等听的差不多了,就将其交给了孟大人。 孟昭华看得有些无语,他没想到这钱管事这么能骂,实在是不堪入目,“其实可以筛选一下在记录的,不用这么事无巨细。” 可那衙役还一副无辜的样子表示:“大人,下官是怕露了什么重要的信息,所以才把听到的都写下来。” 孟昭华也不想多问,只好自己再重新写一遍,毕竟不能将这原件交到安大人手上,他觉得这些信息应该可以给李家定罪了。 等他找上安大人时,发现楚玉宣也在,立马变得很是严肃,这次的案子应该算到他头上,他可不想把功劳分出去。 还有这人竟然被皇上命令偷偷查了私盐案,更让他有危机感了。 第145章 李家人被逮捕 而楚玉宣也不待见孟昭华,他有些嫉妒容大夫和对方的关系,安大人不知道两人的暗流涌动,说道:“怎么,有发现了吗?” “是,大人,这是我刚才从李随之那得到的一些内幕。下官以为靠着这些证据,应该能给李家定罪了。”孟昭华说得信心十足。 安大人还没开口,就听楚玉宣道:“孟大人还是这么着急,这案子可不是只与李家有关。 也是,孟大人了解的信息不太全面,所以才能说出如此天真的话来。” 楚玉宣说得很是难听,孟昭华立马变了脸色,“楚大人确实能干,竟然绕过安大人直接给皇上办案。 此等举措本官干不出来,不过还真是佩服楚大人八面玲珑的能力。” 楚玉宣没想到这人挺会转移视线,还没等他反击,就听安大人道:“你们别吵了,这是大理寺,不是什么菜市场。 而且两个人都多大的年纪了,还像个孩子般斗嘴,要真是看不惯对方,那就一会儿出去打一架。但得先把事情办妥了,不然我定要罚你们。” 两人立马停下来,不过楚玉宣还是瞪了对方一眼,他心里又给孟昭华记了一笔。 “虽说这些证据能够定李家的罪,但你看看这个,里面是当年从李尚书手里买卖官职之人,要想都揭发,并非易事啊。”安大人将那份名单给孟昭华查看。 孟昭华看着这些名字也有些惊到,这人数太多了些,于是他问道:“大人,这是从哪得来的,是否准确?” “这是秦红棉交给本官的,她说是秦瓒当年查到的,在我看来应该八九不离十,只是要真得查下去,恐怕会影响朝廷安稳。”安大人担忧的说。 就连楚玉宣也有些犹豫,他虽然是姜瑜的师兄,但这次的事情影响之大,也许不是大理寺能承担的。 但孟昭华却说道:“大人,下官觉得咱们应该先把这些东西呈上去,由皇上亲自定夺如何? 不过对于李家应该可以先下逮捕令,以免夜长梦多。” 安大人也觉得可以,便让孟昭华带兵去李家抓人,而楚玉宣则被派去宫里将这些文件交给皇上。 而文惠帝看过后久久没有说话,因为杨冕也在,所以他问道:“子谋,你说朝廷这么多年都养了群什么蛀虫? 竟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大梁的百姓要是被这样的父母官管理,那还会发生多少的惨案! 可要是真都定罪下狱,那朝中定会受到影响,子谋,你是怎么想的?” 杨冕回道:“微臣以为,皇上应该高兴才对。这次不仅能除掉朝中的罪臣,还能将一些职位空出来,减少国库开支。 而且还能把变法一事推进。” 杨幂的话让文惠帝豁然开朗,但他还是问道:“可空缺了这么多的位置,那朕到时无人可用怎么办?” “皇上,臣有一个办法,便是明年再增加一次乡试和会试。 这样大梁的学子也会在心里更加感谢皇上的善举,朝中也能多些新鲜血液。”杨冕说完后楚玉宣看了他一眼,觉得这人应该是为了自己的私心才这么说的吧。 而文惠帝则很是高兴地说:“子谋不愧是办法多,朕要是没了你该怎么办啊!” “皇上谬赞,微臣不敢当,臣只愿能帮皇上分忧便好。”杨冕说得大义凛然,一点没有邀功的意思。 这件事就算是定下来了,等过年后就会实施,楚玉宣心里不服气,明明是自己费了老半天查的,最后皇上却忘了自己般。 等两人出了皇宫后,就听楚玉宣说:“果然只知道埋头苦干的不如会说的,几句话就把皇上给安抚好了。 不过也是皇上不清楚某人的深意,也不知这增加乡试是为了谁,要我看啊,就是想让我那小师弟能快点入朝为官,你这是有多等不急啊!” 杨冕没有被楚玉宣的话气到,反而一脸坦荡的说:“我确实有此意,你要是觉得不妥可以现在就回去告诉皇上。 只是做人家师兄的居然还打压自己的师弟,要是郑举人知道的话得多生气,而瑜儿也一定很伤心吧。” 楚玉宣没想到这人居然倒打一耙,连忙举手投降道:“好了好了,我认输。我是说不过你。 只是你的心意瑜儿知道吗?也不过跟我一样是单相思罢了。” 杨冕微微一笑说:“这你就说错了,我没你那么胆小,上次他去我府上的时候便说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没有拒绝,所以我不算是单相思,而你还在暗恋未果。” 楚玉宣直接被打击的说不出话来,他没想到好友居然这么有魄力,可这事不是简单的说出来就有用,还得看容大夫的意思。 他看不惯杨冕得瑟的表情,有些恼羞成怒的说:“你别得意,也许是小师弟被你的官威吓到,不敢拒绝罢了。 就算他真的也回应了,那你也得等他过了极冠吧?所以别太嚣张,何况这么长的时间,要是有别人也喜欢并追求他呢?” 杨冕脸色立马变得阴沉,给楚玉宣吓得不敢再多说什么,他只是想开个玩笑,可显然杨冕听了进去。 “这种意外永远不会发生,你如果不信就看着吧。”杨冕说这话时咬牙切齿,好像楚玉宣就是那人一样。 而楚玉宣也意识到自己以后可不能随意开关于姜瑜的玩笑了,不然这个人一定会当真的,就他现在可怕的样子好像立马就要吃人。 另一边孟昭华将李家众人抓捕的消息就传遍了京城,所有官员都人人自危,怕自己触了霉头,大门紧闭。 百姓也对此议论纷纷,国公府内则反常的很平静,姜瑜陪在周姨娘身旁,看她神色如常,一点没有大仇得报的样子,反而更加担心。 周姨娘突然说:“瑜儿,一会儿给你外祖父上柱香吧。” 第146章 周姨娘猜出姜瑜的身份 姜瑜跪了下来,就听周姨娘说:“父亲,我和瑜儿终于给秦家报仇了。您要是能看到瑜儿一定会很高兴,他未来会像您一样入朝为官。 可我并不想他这么危险,只希望他能幸福就好,所以女儿求您在天上之灵保佑他平平安安,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周姨娘说完后,就磕了个头,然后姜瑜也上前说道:“外祖父,虽然瑜儿从来没有见过您,但也能想象到您的样子。 定是和蔼可亲的,我向您保证,定会重振秦家当年的风光。” 姜瑜说完后也磕了三个头,他站起身来,眼神坚定地看向远方。 “娘,我知道您担心我,但我不想辜负您和外祖父的期望。我要努力读书,将来在朝中站住脚,不然咱们终身都要依靠国公府。 瑜儿明白您心里早就对父亲和老祖宗失望,但为了我一直在忍耐,瑜儿不想您委屈自己,只有科举这条路才能走得通。” 周姨娘看着姜瑜,眼中闪过一丝欣慰,接着又流下眼泪,她内心对姜瑜更加愧疚,她觉得自己这个娘做得很是失败。 其实周姨娘对姜瑜的身份早就有些怀疑,作为亲娘,又怎么看不出自己儿子的异常之处,但看着这孩子对自己的孝顺,她根本不忍心揭穿,心里猜测姜宁罚他的那天就换了灵魂。 她今天不仅是祭奠父亲,也是想给亲生儿子祈福,愿他能早日投胎,周姨娘最近对姜宁的反常态度便是因此,她想要替儿子报仇,并且打算报完仇就自刎而去。 “好孩子,娘相信你一定能够做到。但是别太劳累,你还小,不用这么勤奋好学,一定要注意保护好自己的身子。”周姨娘说的很是温柔,就像是真的娘亲一般。 姜瑜重重地点了点头,此时的他心中充满满怀斗志,只觉得这科举怎么要等三年,实在久了些,要是明年就能参加多好。 他不知道的是,这个愿望很快就能达成,因为杨冕就是想让他早点入朝为官,他到时还得好好感谢杨冕,这一回也不知道对方会向姜瑜提什么‘特殊要求’呢? 而姜宁虽然对李家割席不管,但是李清荷作为他的正妻,心里还是有些担心对方,毕竟这么多年,还是有过恩爱的时刻。 而且对方给他生了两个儿子,小儿治儿还是他心里最爱的孩子,要是知道他娘因为周姨娘的家事而定罪,等他长大了要如何跟他解释? 姜宁不想做这个恶人,姜宁在房间内来回踱步,心中十分纠结。他明白若自己管了李清荷的事,就无法给周姨娘一个交代;可若真等治了罪,又该如何面对李清荷和孩子们。 这时,管家前来禀报,李家大少爷送来了一封信,说是里面有关于国公府的秘密,随后便交到姜宁手上。 而姜宁看过后,脸色变得很是难看,他没想到这人居然还有这种心思,竟然威胁他,想让国公府帮忙捞人,不然就将这件事告诉皇上。 他立马就有些后悔刚才自己的内疚了,看来李家真是贼心不死,被带走还敢这么嚣张,要不是现在还不能落井下石,他还真想直接将这封信送到御前。 姜宁将信封揉成一团,狠狠地丢到地上。思量片刻后,他还是决定先看看情况再说。毕竟,李清荷现在就是他的妻子,治儿也是他的亲生骨肉,他不能坐视不管。 姜宁唤来管家,吩咐道:“你派人去打听一下,看看李清荷在狱中是否安好。但切记,莫要让他人发现。”管家领命离去。 姜宁心中暗自祈祷,希望事情不要发展到无可挽回的地步。同时,他也决定要好好处理这次的危机,绝不能让姜瑜和周姨娘知道此事。 这边姜宁存着些别的心思,那边孟昭华已经将罪证整理好交到了皇上手中,文惠帝自从听过杨冕的办法后,就对这些罪臣摩拳擦掌,想趁着过年之前都处理干净。 省的妨碍明年的乡试和会试,因为他深知,这批考中的考生到时便会是他的人,天子授学,那帮学子定会感激涕零。 朝中左右两派打得难舍难分,虽然他一直都支持变法之道,但文惠帝心里也有些担心,若是左相势力壮大,朝中的平衡便失效了。 所以这次科举考试至关重要,他可以从中选出新的势力进行扶持,而且对方还会成为他的心腹,这样三方的势力才能更加稳定。果然做皇帝的都最懂这些制衡联合的法子。 文惠帝很快便定了李家的罪名,圣旨一下,李尚书等人择日问斩,李清荷等处罚较轻的则发卖流放。 管家回来时就把自己调查的都告诉了姜宁,并且还得知李清荷病倒的消息。 姜宁心急如焚,却又无法亲自前往探望。无奈之下,他只能暗中托人照顾李清荷。 与此同时,姜寅也在关注着姜宁的一举一动。他深知姜宁内心的矛盾与挣扎,不禁对这个儿子更加失望。 他本来并不打算管,但看着姜宁一步步走错,便暗中派人通知何管家,关于李清荷的事往后都不能让姜宁知道,而且还要骗他说已经打点好了。 姜宁的动作不仅是老太公知道,周姨娘也有所察觉,这几日姜宁都住在后院,睡着时嘴里梦话显然是李清荷的名字,让周姨娘心中更加愤恨。 就算到了现在这种时候,竟然还对那个毒妇念念不忘,果然不该对他抱有期待,周姨娘心里想着:“既然你已经做了选择,那我也就没有负担了。 为了我的孩儿,做亲娘的怎么也该给他报仇,那个李清荷只差后续,而你接下来才是我的目标。 周姨娘早就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她虽然是被姜宁救过,但那点恩情早就在漫长的时间里磨没了,何况她又猜出现在的姜瑜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这让她怎么可能不崩溃? 这天夜里,姜宁再次被噩梦惊醒。他梦到了牢狱里的李清荷满身伤痕,哭着向他求救。姜宁心中一阵阵刺痛,他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去见李清荷一面。 不然他定会寝食难安,就算是为了那两个孩子,他也得走这一步,姜宁看着周姨娘这几日的表现,以为对方已经释怀了。 哪里知道这一切都不过是假象,目的便是让他一步步上钩。 第147章 姜宁偷偷见李夫人 因为还有两天便是过年,所以大理寺的动作很快,朝中的官员突然少了很多,文惠帝也没有制止的意思,这让一些小官感觉害怕,甚至有人主动自首,互相揭发。 只求能够减轻罪责,这倒是省了很多事情,而李家的轰然倒台,也让这些大官有了危机意识,现在上朝就连争论都少了很多,让文惠帝都感觉很是意外。 姜宁最终还是决定去见李清荷一面,他跟安大人打了招呼,再说姜宁一直没有休掉李清荷,她还是名义上的正妻,这反倒让国公府的名声好了一些。 毕竟对方虽然家里犯事,一般人都会避之不及,赶快甩掉,而姜宁这样让世人都觉得他重情重义,和过去多情的样子大相径庭。 这要是让姜瑜分析,他会直接看出本质,姜宁现在的种种表现,都是他多情的证据,简直狗改不了吃屎。 而姜宁在狱中见到李清荷的第一眼,直接愣住了,往日高贵傲慢的大夫人,如今竟落得这样的境地,他一时都不太敢认。 虽然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非常心疼,姜宁拿着食盒送到李清荷面前说:“这些菜都是你过去爱吃的,你多吃点。 往后要是在想见你一面,不知还有没有机会,清荷,你放心。恒儿和治儿我会照顾好他们的,你别担心。 这次来看望你我没告诉他们,一是怕两个孩子受不住这样的情况;二是担心引人注目,你也不想他俩现在被人关注到吧。” 姜宁刚开始的话并没有让李清荷有任何反应,直到听到关于儿子时,她才终于抬头看向对方,说道:“姜宁,你现在假惺惺的装给谁看啊! 要不是你们国公府,我们李家怎么会闹到今天这个地步,还有秦红棉那个贱人,和她那个古怪的儿子。 都是你们,让恒儿和治儿没了娘亲,尤其是治儿还那么小,他哪里能受的了? 李家就算再对不起秦家,也没有危害到国公府,你们为何要落井下石!而且随问不是已经把那些事告诉皇上了吗? 怎么会一点没有罚你们姜家,这不公平!”李清荷逐渐歇斯底里起来。 姜宁没想到李清荷也知道这件事,他本来还以为对方会后悔并感激他,可现在的状况完全反过来了,姜宁有些生气的说:“当然是因为瑜儿让我们主动向皇上认错,所以皇上并没太过追究。 这次又是他解决了隐患,不过你怎么会知道国公府的内情,“是李尚书告诉你的?”姜宁的语气冷了下来。 “哈哈哈哈哈,这件事是父亲给我的护身符,没想到会让那个庶子给破了,看来老天爷都要站在他那一面。 你拿着这点饭菜就想来哄骗我,也太小瞧我了,谁稀罕你的施舍。 姜宁,我真是瞎了眼,当初怎么会看上你?”李清荷笑出了声,可眼泪却止不住地流。 姜宁心里一阵刺痛,他咬了咬牙说:“你真是不识好歹,知道我是冒着多大的风险来看你吗? 要不是对你还感情,也不会做此等傻事,这回还是瞒着所有人来的,既然你不领情,那我也不伺候了!”姜宁说完便转身离开了牢房。 “等等!你先等我说完一句话。”李清荷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让我再看看孩子们,求你了!” 姜宁停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只是并没有回答,他心里也在纠结,毕竟他怕两个孩子未来会埋怨他。 “你连这个也不能答应我吗?那就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李清荷的声音充满了绝望。 姜宁还是不忍心,但他没有权力决定,首先老太公那一关就过不去,姜宁握紧了拳头,最终还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知道,自己不能忤逆老太公的意思。走出大牢后,姜宁长叹一口气,心中烦闷不已。 而此时,在牢房中的李清荷,则缓缓闭上了眼睛,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知道,自己再也无法见到孩子们了。她心中充满了悔恨和绝望,只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这些年李家的财富都是鸠占鹊巢得来的,他们却不知满足,甚至胃口越来越大,竟然连国公府都想吞下去,要不是有姜瑜的搅局,李家说不定能成功。 毕竟这回秦家的案子能这么快解决,可是朝中有人,而不论是杨冕还是楚玉宣,都是因为姜瑜才这么快速解决的。 不然就靠着周姨娘一个人怎么可能对付得了李家这座大山,姜寅也是因为看出这一层关系才决定斩断和李家的关系。 现在也更加重视姜瑜,反而冷落了那两个嫡子,姜宁回府时就见里面很是忙碌,原来是准备过年的事宜,再加上姜瑜的生辰也没隔多久,便一起置办了。 他见众人都喜气洋洋,根本没有因为李家的判罚受到影响,感觉有些难过,李清荷难道真的这么不堪吗? 竟然没有一个人伤心,他想赶紧去看看姜恒,也许这个大儿子现在很难受,正需要他的安慰。 可等他见到姜恒时,对方正在用功读书,仿佛根本不知道自己母亲要被流放的消息,于是他走上前说:“恒儿,都快过年了,怎么突然用功起来了。” “父亲,您来了。孩儿只是觉得和二弟差距太大,所以想着勤奋一些。您别担心,我没事,不知父亲有何事吗?”姜恒表情一点悲伤的意思都没有。 这让姜宁不知该怎么说,但也只能硬着头皮问道:“恒儿,你应该听说了吧,你娘她的判处已经有结果了。” 姜宁这话让姜恒停住了笔,他顿了一下后,回说:“父亲,这大好的日子,您提那个罪妇干嘛?” 第148章 周姨娘见大夫人最后一面 这话让姜宁直接愣住,他没想到这孩子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要知道李清荷对这个儿子可是非常宠爱的。 因为当初周姨娘的算计,所以姜恒算是早产儿,李夫人那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掌心般宠着长大的,而姜瑜也是因此被姜宁忽视了十几年。 但今天姜恒竟然连母亲都不叫了,实在出乎姜宁的预料,他一时不知该怎么说,看着儿子冷漠的表情,姜宁只能安慰自己定是李家的事情对这孩子而言刺激太大。 所以才口出恶言,姜宁还是打算好好说,“恒儿,她毕竟是你亲生母亲,就算是犯了错,也不该不认她啊。 何况明天她就要被流放,今日我去见过她,你母亲状态很不好。她只有一个心愿,就是在离开前见你一面,不知你是怎么想的。” 姜宁说完后就听姜恒气愤的说道:“父亲,您身为长辈却不以身作则,若是祖父知道定要大发雷霆。 我姓姜,与李家已经没有关系,希望父亲以后再别说这样的话了,要是被人听到定会很麻烦!” 姜恒现在的样子让姜宁有些害怕,他没想到这个大儿子竟能凉薄至此,这时他想到周姨娘被官兵带走后姜瑜的表现。 他不惜与国公府做对也要让周姨娘安全,反观姜恒如此胆小怕事又冷心冷情,让姜宁很是失望,看来未来国公府还真不能交到他手中。 姜恒不知道自己父亲的想法,他这么决断也是看出国公府内做主的并不是自己父亲,而是老祖宗,所以要想得到他的认可,必须表现得对李家没有一丝的感情。 “你怎能如此绝情,那可是你母亲啊!”姜宁指着姜恒,气的说不出话。 姜恒继续说道:“父亲,您就是太感情用事,不然定不会发生这么多麻烦。 孩儿还有功课要做,您请先回吧。”说完,姜恒便继续读起书来。 看着姜恒心无旁骛的样子,姜宁心中充满了后悔和无奈。 姜宁心想,或许自己一直以来都错了,他不该过分宠溺姜治,反而对姜恒少了关注,导致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姜宁决定,以后要对姜恒严加管教,不能再让他如此任性妄为。也许还能将他改过来,不然定会后患无穷。 同时,他也意识到,自己需要更加关注家族的事务,老太公一直不放权,让姜宁感觉很是挫败,他发誓不能再让类似的事情发生。 姜瑜看着忙碌起来的周姨娘觉得也挺好,至少能够不再关注李家的事情,也能心里好受一些。 而周姨娘也有自己的打算,她明天要亲自去送一趟李清荷,就算是流放也不能让她安心的上路,不然心里实在过不去这道坎。 第二天,周姨娘早早的起床,因为姜宁没有留宿,所以不知道她的主意,她精心的打扮了一番,整个人光彩照人。 仿佛年轻了十多岁,这也是能让李清荷生气的方式,她有许多话想说,周姨娘感觉自己身体都轻松了不少。 她到了城门口等候,这次她是以采办的理由出的门,只带了心莲一个丫鬟,对方也看出周姨娘的意图,还安慰说:“姨娘咱们就远远的看一眼就好,毕竟这些人在牢里待久了,难免有些晦气。” “没事儿,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只要看到她凄惨的模样,我就算是病重也好了。”周姨娘淡淡的说。 过了一会儿就见那流放人员的队伍往这走来,她一眼就看到后面的李清荷,两人走上前去,周姨娘使了个眼色,心莲便拿了些碎银子打点官兵。 李清荷没想到最后来看自己的居然是死对头秦红棉,一时愣了神,还是对方先开口说:“没想到风光无两的李家大小姐会落到今日这步田地,真是老天开眼啊! 就是可惜没能要了你的命,可怜啊,到头来自己亲生的儿子也没见你最后一面,反倒是我这个仇人来送你,心里不好受吧。” 李清荷听后冷笑了一声,她无所谓的说:“就算是这样,我还是正妻,你不过是个妾室,按照尊卑规矩,见到我怎能不行礼!” “大夫人还是这么会摆谱,难道你不知道国公府为何迟迟不将你休了吗?还不是想要个好名声罢了。 其实我有时候真搞不懂你,为什么对侯爷感情那么深,他到底哪里吸引你了? 为了这样一个男人把自己弄成今天这个样子,实在不值得,而且手里有那么多人命,也不怕死后进入地狱。”秦红棉刺激她道。 “真以为这些话就能激怒我?你也太傻了吧,就算我死了,恒儿也会是未来的世子,轮不到那个庶子头上来! 何况还有治儿,等他长大,定会为我报仇的!”李清荷激动的说。 秦红棉不屑一顾道:“下午你父亲他们就要行刑,往后就没有李家了,你也要去那偏远之地,他们到时应该早就把你忘了吧。 别把自己看得太重,你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这一路也不知能抗多久,可千万别死在了半路。 我现在想通了,让你死得太快难解我心头之恨,还是希望你能活得更长一些,那样才能受更多的苦,只是要想知道两个孩子的消息怕是不能了!” “你别得意,昨天姜宁还来看过我,他那样子就是对我还有情分,未来还不一定会怎么样呢,你给我等着!”李清荷狠狠地说道。 秦红棉没想到姜宁还搞了这一出,真是让她‘刮目相看’,这下计划要快点实施了,她之前还有些犹豫,但今天李清荷的话让她清醒过来。 姜宁根本没变,他还是害死自己孩子的凶手,所以秦红棉不打算再扯皮下去,便转身离开,留下李清荷在那里独自歇斯底里。 秦红棉并没有立刻回府,她还带着心莲去了刑场,看到李尚书临死前恐惧的样子让她很是兴奋,秦红棉嘴角有些露出笑意,心莲看到后不觉有些后怕,直接愣住了,她第一次感觉周姨娘如此恐怖。 第149章 姜瑜的小九九 她打算跟姜瑜说说,周姨娘实在有些不对劲,近期的种种表现让心莲都看出不寻常的地方。 之前她总以为是自己多心,但现在却觉得是周姨娘有什么秘密,心莲看不下去,正想劝对方回来时,却发现周姨娘的目光一直落在远处的法场上。只见姜宁站在一旁,脸色阴沉地看着这一切。 秦红棉注意到了心莲的神情,心中不禁一动。她拉起心莲的手,轻声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吧。” 回到府中,秦红棉唤来了管家,吩咐他暗中调查姜宁近日的动向。她觉得姜宁在这个时候去看望李清荷,绝对不仅仅是因为旧情难忘那么简单。 与此同时,李清荷被押往边疆的路上。她心中充满了怨恨和不甘,发誓一定要想尽办法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周姨娘回来后姜宁就一直没来找她,她猜出这人应该是看到自己刚才的样子了,不过她并不担心。本来之前的表现不过是虚情假意,这下她刚好可以休息一段时间。 而姜瑜则被老太公叫过去,他到了时看到二叔也在,一时摸不清什么意思,只能先行礼问安。 随后老太公说:“瑜儿,我刚听你二叔说了个好消息,这才叫你过来。虽然还没确定具体时间,但是和你很有关联,接下来你得好好用功读书了。 那些无关的事情都先放下,别被分了心,也别太有压力。这件事还是让你二叔亲口告诉你吧。” 姜瑜对老太公谜语人的态度有些奇怪,正想着,姜仪笑着说道:“瑜儿,最近从皇上的话里透漏出来的意思,应该是要增加一场乡试了。 也就是说,接下来你只有半年多的时间准备,怎么样,瑜儿打算参加吗?” 姜瑜听后有些愣住,但他很快回过神来,想到确实跟自己息息相关,怪不得老太公要这么说,于是回道:“多谢二叔提前告知瑜儿,我也好提前做准备,无论如何也该试一试。 毕竟多了一次机会,要是不去参加实在太过可惜。” 姜寅听后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你要是有什么不懂之处可以问问你二叔,他在礼部任职,总能知道些内幕。” 姜瑜知道这是老太公在说笑,忙说:“祖父可别陷害瑜儿了,这科举可是大事,就算是二叔想说瑜儿都不能听啊。” 姜仪也笑了笑,他知道姜瑜很有分寸,嘱咐说:“以瑜儿的能力通过会试应该不难,你放平心态就好,千万别担心。 如果学业上有疑问确实可以来找我,不用多想。” “是,瑜儿谨记,但我得先提前说好,祖父不要抱有太大期待,这次参加考试的定会比往年还多,众人过独木桥,瑜儿只能保证自己尽力而为。”姜瑜并不是谦虚,他是真的有点担心。 姜寅并没生气,只是说:“没事,你啊放轻松就好,反正现在你年纪还小,这次就当成提前适应一下。” 姜瑜又待了一会儿便回去了,今天便是大年夜,这是他穿越以来的第二个年,姜瑜感觉自己逐渐适应了这里,他想到自己刚来的时候好像已经非常遥远了。 这时姜恒迎面走来,今天是李家行刑的日子,姜瑜看他居然没有一丝难过或愤怒的表情,心里觉得诧异,毕竟过去这人总是情绪外露,而且这种事情不管发生在谁身上都不会好受。 可姜恒居然面不改色,但也没想跟自己说话,直接忽视了姜瑜,而姜瑜也没说话,他刚准备离开,就听姜恒说:“就算这次你赢了,也不能如此不懂规矩,见了自己的兄长不行礼问好。 我现在还是世子,现在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你以为你能一直嚣张下去吗?” 姜瑜心道这才是他正常的样子嘛,不怼自己刚才都有些不习惯,于是回道:“世子不用把气撒在我身上,如果真有心的话,应该去见李家人最后一面。 毕竟你对方是你的至亲之人,就算你去见了,祖父和父亲也不会多说什么,不过我也能理解,你实在怕受到牵连。 可是你也不想想,世人只会觉得世子绝情心硬,连亲生母亲都能立马斩断联系。我这话并非危言耸听,世子可以当没有听过。” 姜恒听过后只觉得屈辱,他强忍着愤怒,咬牙切齿地说:“你别想激怒我,我知道现在不仅是祖父,国公府的人都很看中你,早就不在意我这个嫡子了。 但你也只是被利用的棋子罢了,祖父他可是最会算计的,这国公府是不会交到你个庶子手中的。” “世子,你想错了,我根本不需要靠着国公府,而且这个爵位也不是我所追求的。可能这对你很重要,但对我来说只是一个枷锁。 我身为弟弟想劝大哥一句,只有让自己强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才能有底气和筹码与别人谈判,所以还是先提升自己吧。” 姜瑜的话让姜恒有些意外,他没想到这么多天只有这个李家的‘仇人’说得话到了他心里去,其他人不是想立马远离自己,就是要落井下石。 就连姜宁也没能自己,他看了姜瑜一眼后便离开了,姜瑜也不管对方有没有听进去,他还要好好备考,虽然现在看还有七八个月,但要是细算下来有没有半年都不一定。 时间紧迫,他还真得专注于此,旁的事情都得先放一放,之前那种管闲事的性格得改一改,姜瑜突然有些紧张,同时也有些期待。 他突然想到杨冕,自从来到大梁就听到对方的各种传说,而且对方可是那么年轻的状元,他有没有机会达到呢? 其实一直以来姜瑜面对杨冕时都有些比较的心理,他也想走到那样的高度,只有这样两人真在一起时也更加般配,不然别人总会将他想成趋炎附势之人。 当然这是姜瑜内心深处的想法,一直没有表现出来,他在杨冕身边时不自觉的会有些自卑。 第150章 要给姜瑜定亲? 姜瑜赶紧抛开刚才负面的念头,现在最重要的是要专心读书,他回到后院时看到周姨娘回来了,他猜出对方应该是去刑场看李家的下场了,不过也没多问,让她自己消化就好。 “瑜儿你怎么样,我回来时就听下人说你被叫去了,没出什么事吧?”周姨娘担心的说。 姜瑜有些不解周姨娘为何如此紧张,便解释道:“娘,没什么事,咱们先进屋再说。”几人进去后,姜瑜就把皇上要增加一场科举这事讲给周姨娘听。 “原来如此,害我瞎想了好一会儿。瑜儿不用多想,其实娘不用你如此辛苦自己,经历过这些事,娘也懂了一些事情。 虽然说入朝为官风光无限,但给皇上做事却要小心谨慎,一步走错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娘实在经不起这种打击了。 所以瑜儿只要能够开心,就算当个闲散之人也是好的,娘不求你荣华富贵,只求你平平安安。”周姨娘诚心的说。 姜瑜知道是当年秦家的事和今日李家的倒台,让周姨娘有些后怕,于是安慰她说:“娘,您就放心吧,孩儿懂得这些道理。只是我会选择走这条路也是权衡利弊后的结果。 所以孩儿还是想要搏一搏,再说瑜儿不想靠国公府讨生活,并且这个爵位也与我无关,刚好读书也是瑜儿擅长的事情。”姜瑜目光坚定地看着周姨娘。 “而且,孩儿也不想一辈子碌碌无为,我想要靠自己的能力让您过上更好的生活。” 周姨娘眼含泪水,感动地点了点头,“好,娘支持你。不论你做出怎样的决定,娘都会帮你扫清一切障碍。” 姜瑜听到周姨娘的话有些惊讶,这话实在过于重了,他越想越觉得奇怪,周姨娘到底有什么背景是他不知道的? 但姜瑜也没有追问,他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读书,周姨娘也没有多打扰他,就让他回了房间。 到了第二天,因为是过年,府里的下人们从一大早便开始忙碌起来,老祖宗带着姜家众人前往祠堂祭拜,姜瑜是第一次参加,但心里并没有太大的感觉。 毕竟作为一个现代人,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如此规矩的跪下磕头,祭拜结束后,一家人聚在一起吃团圆饭。 席上,众人一反常态,装作其乐融融的样子,好像李夫人的缺席根本没有什么影响一般。姜瑜本就不想出风头,所以没有说什么,只顾着吃菜。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老太太忽然看向姜瑜,笑着问道:“瑜儿,如今你也长大了,现在的年纪刚好适合婚配,瑜儿是怎么想的?” 姜瑜微微一愣,没想到老太太会突然问起这个。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母亲周姨娘,见她也是一脸诧异,显然并不知情。 “回祖母,瑜儿还未曾考虑此事。”姜瑜恭敬地答道。 “嗯,也是。不过你年纪也不小了,若是有合适的姑娘,也该成家了。”老祖宗语重心长地说。 姜瑜心中暗叹,这古代的男子果然都是早婚,看来自己得找个合适的借口推掉才行。否则,一旦定下婚约,日后想要脱身可就难了。 而且他和杨冕已经有了感情,怎么能欺骗女子,只能把姜恒推出去道:“回祖父、祖母的话,大哥还未结亲,瑜儿怎敢绕过去。 而且瑜儿现在一心都在学业上,这件事还是等瑜儿极冠之后再说比较好。”姜瑜这个理由倒是很正常。 姜寅想到接下来的会试也打圆场道:“是啊,瑜儿倒是不用着急,等他考上举人再说,倒是恒儿确实该准备一下了。” 老太公这话让王母兴致缺缺,她刚才的提议并不是要为难姜瑜,在她心里反而是好事,毕竟京城贵女就这么几家,要是下手慢了就被人家捷足先登了。 而姜恒因为母亲是李清荷,所以并不好找定亲的女儿家,刚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京城谁不知道李尚书犯的那些事,哪还敢将女儿嫁进来。 老太太也是因此对姜恒很是看不上眼,所以在姜瑜说完之后并没接茬儿,反而对着周姨娘嘱咐起来,让她多来跟自己走动走动,别老在后院憋着。 姜恒看着众人的态度,心里很不好受,他没想到人走茶凉会来的这么快,过去的他众星捧月,谁会忽视自己? 可现在呢,都开始巴结起姜瑜那个庶子来,他实在待不下去,便借口身体不适要回去休息。 就听老太太说:“大年三十的日子还如此不懂规矩,果然是那人教出来的,一点都不会看场合。 我这老人家都没说什么,倒是小辈儿受不了了,庆安,你作为父亲,别再放任下去了,不然以后有你受得。” 姜恒被老太太的话说的满脸涨红,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起身离开,心里非常委屈,而姜宁因为上次的争吵也没帮他解围,这让姜恒更加伤心郁闷。 倒是老太公劝道:“你少说两句吧,这孩子刚经历这么多事,正是敏感的时候。你作为祖母应该安慰一下,怎么话说的如此难听。 这要是让外人知道,还以为咱们苛待嫡孙子呢,好了,恒儿你早点回去休息,今天也别守岁了。” 姜恒行完礼后默默的退了出去,他在门口暗暗发誓,一定要报今日之仇, 他回到房间后,越想越气。他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姜恒对国公府充满恨意,而且当初将母亲送走让他非常寒心。 姜恒想着如果自己继承不了国公府,那便让所有人给他陪葬,尤其是姜瑜母子,如果不是他们,自己怎么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不过姜瑜刚才的提议确实不错,现在他身份尴尬,需要一个靠山,如果有什么方法快点向上爬,那便是找个好点的岳丈。 姜恒心里有了计较,便开始思考起京城内适龄的贵女,他可不想等老太太帮他找,那一定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女儿。 现在的姜恒,只能凭着长相来欺骗一些女孩子,他也清楚自己这方面的优势,到时生米煮成熟饭,再高贵的身份不都得嫁给他吗? 现在的姜恒内心很是阴暗,对姜家的恨意让他渐渐走偏,而且国公府世子的身份已经无法满足他了,他不知道的是,这个错误的决定害得他被自己父亲放弃,郁郁而终。 第151章 姜恒算计名门贵女 姜恒正在这边盘算着,忽然想到了什么。他记得之前在春日宴上见过的顾家小姐顾婉儿,似乎对他颇有好感。 这位顾小姐家父是金紫光禄大夫,虽然是文散官,但是正经的三品官员,而且顾婉儿是家中嫡女,按说现在的姜恒是够不上的。 姜恒决定从顾婉儿入手。这几日他派人打听到了顾婉儿常去的花园,特意打扮了一番前去偶遇。 果然,虽然顾婉儿早就听说了李家的事情,母亲还特意嘱咐过让她别和姜家世子有交集,可她见到对方还是十分惊喜。 顾婉儿是个颜控,刚好高大俊美的姜恒符合她的审美,其实有着如此高贵的出身,应该早就被定了亲,可她因为父母的宠爱一直等到二十岁也没嫁出去。 从岁数上来说,她比姜恒还大一些,再加上外貌比较普通,所以要是按照她的审美来说,都是些家境清寒的。 顾大人当然不会同意,便一直拖到了现在,而姜恒若不是因为李家出事也不会用这种手段,他主动上前与顾婉儿说话,让对方直接昏了头。 姜恒逗的顾婉儿很是开心。他也趁机暗示自己如今的处境,“不怕顾小姐笑话,我也只能跟你说说。 最近国公府早就容不下我这个嫡子了,就连祖父祖母也想先给二弟定亲。 我自觉有些受不了,便想先借口避开,让他们更加生气,将我和二弟对比起来。 我知道自己不如瑜儿聪明好学,但刚经历这些事情,一时没有缓过来也是情有可原的。 但竟没有一人帮我说话,就连父亲都视若无睹,所以今天才出来散散心。” 姜恒的话引得顾婉儿一阵同情,连带着对姜瑜很是讨厌,没想到父亲常在嘴边夸奖的居然是这种人,她安慰说:“姜公子别在意,再怎么说你也是嫡子。 这国公府就应该交到你手上,但我没想到一个庶子竟然如此张狂,若是真当了官还不定目中无人成什么样子呢! 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只是侯爷毕竟是你父亲,还是要在他面前装装样子,眼下定有些落井下石的人,你不能忍下去,身为世子,哪用着看下人的脸色。” 这位顾婉儿果真是个恋爱脑,姜恒不过示弱一点,就把她引上勾了。姜恒见时机差不多,便提出想一起去游湖。 顾婉儿欣然答应,虽然身边的丫鬟劝说,但现在的她根本听不进去,满眼都是姜恒,那丫鬟还因为说这个被顾婉儿打了一巴掌。 在游湖途中,姜恒一直温柔的看着对方,让顾婉儿渐渐脸红,害羞的说:“姜公子怎么一直盯着婉儿看?这岸边的风景都忽略了。” 姜恒含情脉脉的说:“在我眼里,顾小姐比这风景还要美。不过我不想你再叫我‘公子’,唤我的名字可好?” 顾婉儿被迷得五迷三道,她点了点头,随后又不好意思,不敢看着对方,轻声的说了一声‘姜恒’。 姜恒笑的更加卖力,要是姜瑜看到一定觉得非常油腻,这种霸总的把戏哄哄小姑娘还行,也就这种深闺小姐会吃这套。 两人就这么待了一会儿,姜恒明白要让顾婉儿患得患失,便说时候不早,身为女孩子家要先回去了,顾婉儿不禁一阵失落。 而姜恒则趁机靠近顾婉儿,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婉儿,这次有外人看着,我实在不敢逾矩,不如下次咱们单独约见吧。”顾婉儿眼冒桃花,羞红了脸,但还是轻点了下头。 两人定好三天后相会,然后便就此分别,姜恒没想到事情进行的这般顺利,他脸上的温柔消失不见,反而满是厌恶的情绪,心里一边唾弃自己的堕落,一边嘲笑顾婉儿的无知。 而他回府后也没闲着,准备了一些小东西,到时可以送给顾婉儿当礼物,虽然心里嫌弃,但这种好骗又家世好的女子属实不多,这已经是他最好的选择了。 三日后,二人如约在湖边相见。姜恒拿来他母亲留下的精美的首饰,令顾婉儿欣喜不已。接着,在姜恒的花言巧语之下,顾婉儿逐渐失去了自我,对他言听计从。 姜恒见时机成熟,便开始引导顾婉儿谈论一些敏感话题。他装作关心地问道:“婉儿,若是我说心悦于你,你是否愿意将自己完全交付于我?” 这话实在有些大胆露骨,但因为这回没有丫鬟,顾婉儿是偷偷出来的,所以便毫不犹豫地表示愿意,姜恒心中暗喜,知道鱼儿已经上钩。 就这么一来二去,两人行了周公之礼,顾婉儿敢这么大胆也是因为对方给自己的承诺,姜恒说只会娶她一人,对于恨嫁的她而言,有这么个俊美的丈夫实在和她心意。 于是便开始对着母亲旁敲侧击起来,而姜恒则开始变得冷淡,这让顾婉儿内心恐惧,她怕对方会抛弃自己,而且她怕对方会抛弃自己,自己已经失身于他,如果姜恒不认账,自己的名声可就毁了。 这一天,顾婉儿终于忍不住去主动约见姜恒,之前都是姜恒主动,他知道这下顾婉儿是离不开自己了,就算顾大人阻止也已经来不及了。 姜宁看着姜恒最近总是外出,心里很是疑惑,也没听说儿子有什么至交好友,便想着派人查查,这一查可不要紧,他听下人回来跟他说的,差点儿要骂人。 这个姜恒真是胆子肥了,居然私自去见女眷,看来要早点给他定亲了,姜宁打算一会儿去问问。 他以为自己儿子是养了什么青楼女子,他倒不担心这方面,主要是姜宁就是个生活作风不检点的。 第152章 顾大人给女儿讨说法 所以只当姜恒是春心萌动,毕竟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姜恒有些走偏也算情有可原,姜宁打算一会儿好好说,不能再发脾气。 而姜恒被管家叫来时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好问:“父亲,不知您找儿子所为何事?我一会儿还要出去一趟,要是不着急的话可以回来再说。” 姜宁没想到姜恒会是这个态度,顿时有些生气地说:“你这孩子自己做了什么还要我明说吗?而且你刚才这是什么态度!还有没有把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 姜恒只觉得厌烦,他可不想跟过去一样傻傻的等着姜宁施舍他的眼神,要不是国公府这个身份还管用,他早就离开了。 “父亲不妨直说,孩儿真的有些不明白您的意思,我又做了什么有辱门风之事吗?”姜恒故意说的很随便。 姜宁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在外面养了个什么东西!要不是有人看见你还要瞒到什么时候,你说说,这人是从哪认识的?” 姜恒猜出是顾婉儿的事情,便回答:“父亲多想了,孩儿可跟您不同,那种地方的女人怎么可能入了我的眼,甚至抬进国公府里。 孩儿这次可是奔着结亲的目的,她是名门贵女,您千万别污蔑对方的身份。” 姜宁听后有些震惊,他忙问说:“我知道你心里还记恨着周姨娘和瑜儿,不过你得说清楚,对方到底是谁!” “回您的话,此人便是光禄大夫的女儿顾婉儿,您说这样的身份,和国公府相不相配呢?”姜恒看着姜宁,神色有些嘲讽。 姜宁突然有些无力,他瘫坐在椅子上,无奈的说:“你何至于此啊!就算没了李家,国公府又不会交到别人手中。 为何如此轻贱自己,你姓姜,无需靠着岳家的势力啊!到时外人会怎么说你,你有没有想过,顾婉儿在外是什么名声?” “父亲,您不需要替我多虑,何况就凭现在我的身份,顾家这样的已经是高攀了,要不您来说说,能帮我定个什么样的贵女?”姜恒质问。 姜宁还真答不上来,他也知道自己的叹息实属矫情,顾婉儿虽然因为父母宠爱而不顾女子礼节,但说起来身份绝对是好的,顾大人还是正三品,家世也清贵。 两人正僵持着,就听外面有下人来报,“老爷不好了,顾大人来访,指名道姓的要见世子,而且看着很是生气,您快去看看吧。” 姜恒反而很是镇定的说:“既然如此,那我就与您一起去吧,毕竟都因我而起。我也该见见未来的岳丈大人。” 姜宁被姜恒的话吓到,他只觉得自己最近是不是该去庙里拜拜,怎么会这么倒霉啊! 因为府里正准备着姜瑜的生辰,所以很是忙碌,就见顾大人气势汹汹的进来道:“姜恒呢!赶紧给我滚出来! 国公府就是这么教儿子的吗?做了此等荒唐事还敢装作无事发生,我女儿差点被他害死啊!” 姜宁有些意外这个顾大人年纪不小,倒是中气十足,弄得整个院子都听到了他的声音。 姜恒直接走到顾大人面前说:“岳丈大人,您别生气。在下并非那等薄情寡义之人,刚才便向父亲提了此事,您来的正好,和我父亲商讨一下定亲之事。” “你到是真不要脸!就凭你也能娶我女儿,也不想想李家与你什么关系,单是这一点,我就不会让女儿嫁给你!”顾大人早已没了形象,破马张飞的说。 姜宁听后有些不高兴,因为他还看不上那个顾婉儿呢,“顾大人这话就有失偏颇了,一个巴掌拍不响,要不是您女儿不知礼节,怎么会有今天的事情?” 这话直接点燃了顾大人的火气,他直指着对方的鼻子说:“姜宁我还没说你呢!就算没有李家的事,你那滥情的名声我就不可能考虑你们姜家!” 两人剑拔弩张,姜宁插话道:“顾大人,我向您保证,我跟我父亲不一样。只是您再阻止也没用了,毕竟我和婉儿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这话仿佛一个炸弹般袭来,直接引爆了全场,顾大人气得晕了过去,姜宁则充满深意的眼神看着姜恒,想到这个儿子到是真得他的真传。 为了事情别变成悲剧,姜宁赶紧让人把顾大人扶起来,并派人去找大夫,这事因为是在公开场合说的,所以惊动了两位老祖宗。 就连姜瑜也听说了此事,周姨娘并没太多表情,只当个笑话来说,“瑜儿,你可千万别学那个姜恒,如果真有了心上人一定要告诉娘。 看来你的生辰宴又要热闹了,就是不知道老太公是什么打算。” 姜瑜有些心虚,他跟杨冕的事情虽然只算个萌芽阶段,但未来真定下来也不好跟周姨娘说,毕竟这里是古代,再思想开放也不可能看自己儿子喜欢男人吧。 于是他岔开话题说:“娘,您不觉得此事有些蹊跷吗?过去也没听说世子与那顾家小姐有交集,怎么突然就闹到国公府来了?” 周姨娘也有些奇怪,她说道:“看来这个世子还不算太傻,知道老爷靠不住,只能找个官家嫡女来保住自己的世子之位。 只是顾家虽然位居高位,但并没有实权,到底还是个孩子,考虑的实在不够全面,不过这应该是他目前接触到的最好的女子了。 李清荷还真是造孽,给自己亲儿子留下这么个烂摊子,当初我就告诉她,做人别太不留余地,反正世子之位与咱们无关。 但她非但没听进去,还想要对你出手,娘怎么能继续忍下去,李家也不会这么快被灭,所以无论那个姜恒未来怎么样,瑜儿都不必管。 如果他要是对你不利,你就直接反击,千万别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手下留情,这种人不值得。” 姜瑜并没想过那么远,而且姜恒对他而言根本没有威胁,就算找上一个有背景的岳家,于他而言只是八卦谈资,要是真想以此对付自己,那姜恒还真是没脑子,姜瑜想着。 周姨娘叹了口气,“这些事都与咱们无关,隔岸观火便好。对了,明天便是瑜儿的生辰宴,你今天早点休息。你要邀请之人都提前通知了没?” 姜瑜回道:“娘,您放心,孩儿早就派人送帖子了,应该都会前来。” 他心中却暗自嘀咕,也不知明天会不会顺利些,这事可是周姨娘期待许久的了,千万别有什么意外发生。 第153章 姜恒得偿所愿 姜宁看着姜恒那无所谓的表情就气不打一处来,今天的所有麻烦都是这个大儿子弄出来的,顾大人还在里面诊治,姜寅和老太太坐在主位听着下人的禀告,脸色很是难看。 老太太率先发难:“老大家的,老身那天说的你是一点没有听进去啊,要不是顾家都是读书人,早就将你报了官。 还有庆安,我不是让你看着点儿他吗?怎么就几天的功夫便闯出这样的祸端来,这要是被外人听说,咱们国公府的其他小辈还用不用定亲了? 你这孩子也太自私了些,弟弟妹妹们都不小,这名声可是要毁了!” 姜寅也想到这里,但要先解决眼前的事情,得把顾家安抚住了,他没看出来这个过去总是软弱无能的大孙子,突然开始算计起来。 姜宁只好替这个儿子背黑锅说:“母亲,确实是儿子疏忽了,应该早点管教这孩子,恒儿自己也有些害怕。 但木已成舟,只能将影响降到最低,而且听恒儿的意思,顾家小姐对他用情颇深,已经到了非他不嫁的地步。 不然顾大人也不会亲自过来,其实顾家的地位算是咱们恒儿高攀,所以还是先把亲事定下来再说其它的事。” 姜恒没想到父亲会帮自己说话,但也没有什么表示,老太太虽然生气也只能这么办,姜寅则开口道:“就按照庆安说的法子吧,今天便把事情定下来。 不然明天还是瑜儿的生辰,到时肯定会有些官员前来,可不能耽误了,快去找个做媒之人,把日子定下来。 顾大人到不用担心,毕竟是女儿,这种事情肯定不会往外说,要不然损坏的是他们家的名声。 过两天就把消息散布出去,反正已经到了这种地步,顾小姐是一定要娶的,恒儿,这可是你自己选的,就算未来后悔也来不及了。” 姜寅好像并没有生气,但语气满是冷意,他已经预料到若顾婉儿进了国公府,家里又要开始暗流涌动。 而姜恒虽然气愤于老祖宗现在还想着姜瑜的生日宴,但表面上还是很满意地说:“多谢祖父成全,俗话说先成家再立业,恒儿再不会让老祖宗失望。” 过了一会儿,下人来通知说顾大人已经醒了,接着他们便直接移去房内,众人来到房间内,顾大人脸色苍白,看起来还有些虚弱。 姜寅率先开口:“顾大人,既然您已醒来,那我们便商议一下此事该怎么解决。 虽说两个孩子做了错事,但情窦初开,早已有了夫妻之实,所以无论如何只能先定下婚事。” 顾大人无奈,他知道女儿的意思,今天来大闹国公府也是怕姜恒不承认此事,只能点了点头,目光转向姜恒,眼中带着一丝审视。 姜恒赶忙上前一步,恭敬地说道:“伯父,晚辈对婉儿一见钟情,还望伯父可以成全。” 顾大人沉默片刻,缓缓说道:“婚姻大事,须得双方情愿。我虽疼爱婉儿,但也不能委屈了她。你们姜家若是真心求亲,还需拿出足够的诚意。” 姜寅微微皱眉,随即笑道:“那是自然,我们姜家定当不会亏待这孩子。不知顾大人有何要求?” 顾大人看了看姜寅和姜宁,又看了看姜恒,心中已有计较,“我只有婉儿这一个女儿,希望她婚后能过得幸福美满。我不求其他,只希望姜家公子能一生一世一双人,只待她好。” 姜恒连忙表态:“伯父放心,晚辈一定会好好对待婉儿,绝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接下来,双方就婚礼的细节进行了商讨。最终决定,等找个良辰吉日便尽早举行婚事,主要是怕顾婉儿意外有孕,被人看出来。 这边的事情算是定下来了,顾大人又休息了一会儿便离开国公府,姜恒心里放松下来,他这次算是赌对了,往后自己也算有靠山,得到国公府又多了一层筹码。 只是姜宁一脸愁容,他只觉得自己很失败,无论是做父亲还是做丈夫,都有很多让人失望的地方。 姜寅则更加对姜恒看不上眼,就算结了这样一个亲家也没有改变他的看法,国公府是一定不能交到姜恒的手中,本来李家的事情就给姜寅敲了一记警钟。 这个孙子还要靠着岳家,实在没有长进,要不是姜瑜是庶子,这国公府便会交到他身上。 可姜治还太小,等他长大,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活到那个时候,看来只能给老二家的姜忠了,这孩子还算没有什么错处,可老太公担心的还是张家的势力。 只能寄希望于对方看不上国公府这个虚位,而且姜瑜当初答应过要帮他看顾好国公府,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这次的科举考试。 第二天,府里很是热闹,甚至比之前过年张罗的还盛大,姜家族中长辈纷纷到齐,姜瑜更是一大早起床打扮,他本来想随便一些,但周姨娘怎么会同意。 等他出来时已经布置好了,老太公为了显示重视,竟摆了个流水席,让城中的百姓也能吃些,就是想让姜瑜的名声更好,可谓煞费苦心。 林雨和祁元也很早便来了,三人凑在一起闲聊着,“没想到你娘竟是秦家的女儿,就这么短的时间你又发生这么多事。 幸好皇上英明,将李家定罪,不然那坏人逍遥法外这么多年,实在难以解气。”祁元很是义愤填膺的说。 可姜瑜并不满意,当年把秦家满门抄斩的也是文惠帝,这时候又来装好人,果然皇帝都一个德行。 第154章 姜瑜的生辰宴 虽然当时文惠帝是迫于形势压力,但这也不是他随意处置秦家的原因,李家也没厉害到可以看不上谁便陷害谁。 林雨看出姜瑜不想说这些,便岔开话题说:“我俩可不是空手来的,生辰礼物早就给你准备好了,刚好现在给你。” 祁元立马拿出自己的礼物交到姜瑜手中,满脸期待的样子,只见一柄檀香木折扇精致雅趣,姜瑜连忙开口道:“多谢祁兄,定是破费了吧。” “好说好说,我一见到这物件就觉得很是配你,只要喜欢就行。”祁元有些不好意思,装作不在意的说道。 林雨则拿出一方歙砚,外观坚实细腻,温润如玉,造型浑朴,典雅大方,作为四大名砚之一,很是受文人墨客追捧。 姜瑜很是喜爱,接着林雨又拿出一物,他说:“这是盛衡托我帮忙送过来的,他有别的事,不便出席。” 姜瑜有些意外,没想到盛衡会给自己送礼物,马上反应过来是看在林雨的面子上,然后他给对方使了个眼色,把祁元整的有点蒙,疑惑什么时候这三人关系这么好了。 这是一套玛瑙茶具,珍贵之处在于全是一整颗石头制成,相当罕见,足以显示盛家的阔绰,姜瑜开玩笑的说:“你们还真是大方,这让我压力有些大啊。等你们生日的时候我要送什么啊!” 三人说笑间就听下人来报,说楚玉宣和杨冕已到,这让姜瑜很是惊喜,他还以为这俩朝廷命官没有时间呢,赶忙前去迎接。 林雨仿佛看穿般笑了笑,楚玉宣的声音传来,“小师弟,你这生日宴还真热闹啊,比那皇家宴会都不差什么了。 我们这次前来可不只是给你庆生的,瑜儿把你母亲也叫出来吧。” 姜瑜有点没明白怎么回事,但看着杨冕一脸笑意的样子,感觉应该不是坏事,因为姜家众人都听到了这事,所以全出来查看情况。 就听杨冕道:“秦红棉、姜瑜听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前事在秦瓒为人所陷,冤情已明。 特此追封其为御史侯,因其女秦红棉嫁作人妇,特封为郡夫人,钦此!” 周姨娘直接呆愣在原地,还是姜宁提醒她才接过圣旨,所有人跪地谢恩,姜瑜也终于回过神来,原来杨冕是这个目的。 他心里很是感动,而姜寅则满脸喜色,他招呼道:“还不快请两位大人入座,咱们先进屋吧。” 众人纷纷落座,宴会正式开始。姜寅和姜宁分别发表了一段没人在意的废话,还是姜仪提醒才停下。 而姜恒满脸阴郁的喝着闷酒,他没想到就一晚上的功夫,自己的风头就全被抢走,文惠帝的旨意更是狠狠打了他的脸,时刻提醒李家犯的罪孽。 姜瑜端起酒杯,感激地看着楚玉宣和杨冕,“多谢两位大人,为我外祖父洗清冤屈。” 杨冕笑着摆摆手,“这都是皇上英明,我们只不过是奉旨办事而已。 瑜儿别太难过,秦大人在天有灵,定是对你很是骄傲,这高兴的时候再哭就不好了。”杨冕看到姜瑜的样子有些心疼,连忙安慰他。 楚玉宣接口道,“不过,此事能如此顺利,也确实是子谋的功劳。而且我俩可不是只带了圣旨,还有礼物,小师弟,你要怎么感谢我们啊?” 姜瑜知道这是跟自己开玩笑,于是说道:“师兄可别打趣我了,瑜儿一个小小秀才哪能帮大理寺少卿的忙,也太看得起我了。” “呦,小师弟这话就谦虚了,而且怎么单单说我,难道巡抚大人就可以帮的了吗?”杨冕故意调侃他俩。 姜瑜有些不好意思,他还没想好如何回答,杨冕便开口说:“你一个做人家师兄的怎么连自己师弟都欺负,瑜儿别管他。 这个你拿着,我祝瑜儿乐事生平占,天从人愿。打开看看吧。” 姜瑜忙接过,只见这是一串红珊瑚打造的佛珠,颗颗红润晶莹,姜瑜甚是喜欢,“谢谢你,杨大哥。” 这称呼直接变了,杨冕都不禁一愣,也让林雨看出两人关系好像有些进展,但他心里有些担心,两人身份相差太大,以后怎样实在不好判断,他怕好友会受到伤害。 楚玉宣看到杨冕送完礼,当然不甘落后,将自己手中的盒子递给姜瑜,“小师弟,这是师兄兄的一点心意,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姜瑜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支白玉杆的毛笔,上面雕刻着精美的兰花,“哇,好漂亮,谢谢师兄。” “师兄我可是挑了好久,这可是羊乳玉,很适合你。”楚玉宣得意地说。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姜恒站起来,“二弟,大哥在这祝你生辰快乐。可我也没准备什么贵重的礼物,这是我前段时间得到的一幅字画,就送给你了。” 说完,让下人拿上来一幅画。姜瑜打开一看,是一幅富贵的工笔画,画中满是昙花,谁都意思是转瞬即逝,“谢谢大哥,倒是让您费心了。 这段时间不是还忙着与顾家小姐谈情说爱吗?竟还能记得帮瑜儿准备礼物,让我很是感动。”姜瑜装作小心翼翼地样子收起画卷,他这话夹枪带棒,所有人都被他的话吸引了注意力。 而姜恒则被姜瑜的直接挑明给吓了一跳,他这个礼物本就有深意,讽刺姜瑜母子一切都是虚假繁荣,别太嚣张。 姜恒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瞪着姜瑜,眼中闪过一丝怒色。 但也没有想着在这种场合发火,于是说道:“瑜儿这是哪里话,再怎么说你也是我二弟,大哥为弟弟准备生日礼物是理所应当的。” 姜瑜微微一笑,说道:“那就多谢大哥了,不过我还是有些疑惑,望您帮瑜儿解答,昨天顾大人为何这么生气啊? 定是你惹着顾大小姐了吧,竟让人家告到自己父亲那去了,也不知这亲事还能不能成了?大哥千万别生气,瑜儿跟你开玩笑呢。 世子和顾小姐天赐良缘,瑜儿在这祝两人百年好合。”姜恒听了姜瑜的话,气得脸都绿了。 但他还是强忍着怒火,故作镇定地说:“小弟莫要胡说,我与顾家小姐的婚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会因为一点小事而作罢。” 姜瑜心中暗笑,他知道姜恒此时一定气得咬牙切齿。他继续说道:“那是自然,大哥和顾小姐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小弟在此先恭喜大哥了。” 第155章 有人发现姜瑜和杨冕的关系 姜瑜这是属于单方面气他,杨冕本来还想帮忙解围,但看着姜瑜游刃有余的样子,便没有出声,而林雨他们也觉得知道他们只是外人,不方便管别人的家事。 姜宁看情况不对,忙过来劝说,毕竟今天那么多外人看着,要是被人看笑话了他们姜家的脸面往哪放啊,虽然今日是姜瑜的生辰,但他也不该把顾家的事情给说出来啊。 这亲事还没定下来,内情不适合往外露,姜恒和顾婉儿他俩的交往并不十分光彩,要是今天闹大的话,顾大人那边就会变得非常难搞。 所以只能说道:“瑜儿,你这孩子就知道说笑,你大哥他这事八字还没一撇呢。而且也是大人间的事情,你个小孩子怎么还掺和呢?” “父亲,孩儿这不是太替大哥开心了,所以有些得意忘形,您可千万别怪孩儿,而且听说顾小姐对大哥用情颇深,若是能早点办下来不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嘛。” 不过姜瑜还是改口道:“父亲教训的是,是孩儿我欠考虑了。不过瑜儿也是真的希望大哥能幸福。” 姜宁见姜瑜如此懂事,心中稍感欣慰,便道:“你有这份心就好。只是这婚姻大事,需得慎重考虑,不能轻率行事。” 此时,杨冕插话道:“姜侯爷所言极是。不过,本官倒是也觉得令子和顾小姐颇为般配,若能成就一段良缘,实乃美事一桩。” 姜恒听了,心中暗自高兴,连忙附和道:“是啊,父亲,杨大人说得对。我和婉儿的确情投意合,还望父亲成全。” 姜宁看了姜恒一眼,心想这小子还真是迫不及待了,不过此事确实不宜拖延,于是道:“既然如此,那我到时与父亲商量一下。 顺便找个合适的时机,与顾大人商议一下此事。 不过今天的主角可是瑜儿,还是别玄兵夺主,而且也不太适合,“那恒儿在此就先谢谢父亲了!”姜恒兴奋地说道。 姜宁微笑着拍了拍姜恒的肩膀,示意他安静下来。 宴会继续进行,众人欢声笑语,气氛融洽。然而,在这热闹的表象下,姜宁心中却有着一丝担忧。 他知道,姜恒和顾婉儿的婚事并非那般简单,其中牵扯到太多的利益关系。而他作为一家之主,必须谨慎处理,以确保家族的利益不受损害。 姜瑜也没再多说什么,他只是不想忍着姜恒的冒犯,自己本来好好的心情也被他搅和了,要不是看在师兄和好友他们在场,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姜恒。 最重要的是,他不想让杨冕看到自己咄咄逼人的样子,姜瑜开始在意他在对方眼中的形象了。 虽说这里的人大部分他都不认识,但要拂了长辈的面子也不好,况且周姨娘很是看重这次宴会,一切都是她用心准备的,所以姜瑜不想扫她的兴致。 就见有个姜家的族中后辈过来巴结他,此人名叫姜维,是老太公姜寅弟弟家的孙子,这还是他们第一次来国公府。 姜家并不靠着国公府这个身份过活,族中有许多产业、田地,靠着这些便可以过得富足,再加上姜寅与兄弟间关系并不亲密,以往都没有联系。 要不是因为姜瑜,都凑不齐这么多人,姜维年纪大姜瑜一些,便说道:“瑜表弟,我早就听说你文采斐然,一表人才。来!我敬你一杯!”姜维举起酒杯,向姜瑜示好。 姜瑜微笑着回应道:“多谢表哥夸奖,小弟不过略通文墨而已,表哥过奖了。”他礼貌地举起酒杯,与姜维轻碰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姜维似乎有些微醺,他仗着酒意,凑近姜瑜小声问道:“表弟,我有一事不解,还望你解答。” 姜瑜不动声色地保持着笑容,问道:“不知何事困扰表哥?请但说无妨。” 姜维眯起眼睛,语气略带暧昧地说:“我看你和那杨大人关系匪浅啊,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啊?” 姜瑜心中一凛,他没想到姜维会如此直接地问起杨冕。而且应该是看出了什么,他淡淡地回答道:“杨大人是我师兄的好朋友,所以我才能有幸结识。” 姜维嘿嘿笑了两声,压低声音说:“表弟真是好福气,能结识如此出众的人物。不过,我可提醒你,那杨大人身份不凡,你可要把握好机会啊。” 姜瑜越听越生气,他没想到这个姜维居然如此粗鄙无耻,这人是什么意思?想要以此来威胁他吗? “表哥喝醉了吧,怎么开始说起胡话来,我和杨大人不过君子之交,你怎么能往别处瞎想。 这话也就让我听个便忘了,要是让别人知道,定会找你的麻烦。”姜瑜提醒对方道。 可姜维却没看出来的样子继续追问:“好表弟,你就告诉表哥吧。 我保证一个字都不会往外说的,虽说咱俩第一次见,但我总觉得我们是同一类人。 你觉得呢?”姜维的话让姜瑜有些意外的看了对方一眼。 他一时没有回话,打算探探姜维的底,随后说道:“表哥,有些事情不适合刨根问底,真相可是会要人命的,如果你胆子够大的话,我不介意让你知道。 可是你也应该明白,杨大人可没有我这么好说话,不如我帮你问问他的意见如何呢? 而且就算你向外人说了此事,也得确保有人相信才行,不然的话都是诽谤罢了。”姜瑜语气中透出恐吓之意。 姜维立马闭上嘴,看来这个表弟还真有些头脑,不过杨冕跟他到底有没有关系呢? 第156章 周姨娘发现杨冕的心思 姜瑜被搞得有点烦,他不打算再搭理这个姜维,杨冕看他被人纠缠,还以为这人是对姜瑜感兴趣,心里有些吃醋,便过去说:“瑜儿,看你脸色不好,是不是身体有些不舒服?” 姜瑜心里很是感激,赶忙说:“是啊,应该是喝的有点多,多谢大人关心,能否麻烦杨大哥扶我回房休息一下。” 姜瑜的话让杨冕浑身一震,他想:瑜儿这是邀请我去他的房间吗?难道突然进展这么快吗?其实还真有点没准备好。 杨冕这是又期待又兴奋,但他面上表现的很冷静,回他:“好,你先等一下,我去跟侯爷说一声。” 姜瑜没想到杨冕还挺细心,正等着的时候,林雨和祁元过来跟他告别,说天色已晚,等开学再见。 另外林雨还说:“磒瑾,你可听说了些消息,据我祖父说,今年可能要再开一场乡试,你要参加吗?” “当然,这可是白得的一次机会,正好先熟悉一下环境和规则,这样也算有过经验。反正咱们还小,不急于一次就考上举人。”姜瑜很是轻松的说。 只是林雨有些担心的说:“磒瑾凭你的学问肯定可以考上,倒是我有些没有把握。 说起来这事还要感谢杨大人,因为李家的事,朝中少了许多官员,好像是他向皇上提议的。” 因为顾及祁元也在旁边,林雨没有问他俩现在到了什么程度,“林雨你呀,就是太不自信了。 而且还有姜瑜帮咱们找重点,区区会试肯定不在话下!”祁元鼓励的说。 他的盲目自信让林雨有点无语,但姜瑜则很是认同地说:“确实如此,要是现在就消极怠工,那也不用参加此次的会试了。 林兄就把它当成普通的考试对待便好,不过还是得认真对待,我趁着这几天好好做一个备考计划,开学后便实施起来。” 三人聊得越来越有兴致,甚至想要现在就去学习,但姜瑜感觉自己好像酒劲上来了,突然没有力气。 杨冕跟侯爷打过招呼后,便来到姜瑜身边,看出他的异常后,先跟林雨二人打过招呼后便跟扶起他往房间走去。 一路上,杨冕都很紧张,手心里全是汗水。而姜瑜则因为有些醉酒,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 到了房间,杨冕将姜瑜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正打算离开时,却被姜瑜一把抓住了手。姜瑜迷迷糊糊地说:“杨大哥,你要去哪,不要走,好不好。” 杨冕心跳加速,他看着姜瑜,眼神变得温柔起来,轻声说道:“好,我不走,我就在这里陪你。” 就这样,杨冕坐在床边,一直守着姜瑜,直到他沉沉睡去。在这一刻,杨冕心中暗自发誓,一定要好好保护眼前之人。 虽然他之前期待能跟姜瑜更进一步,但能看到对方的睡颜也很值得了,杨冕清楚自己不能待太久,不然会引人怀疑。 他看着姜瑜房间的布置,想着等回去后也在府里给对方准备这样一个房间,所以便细细的观察记在心里。 这时就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他突然有些紧张,只能开门出去,就见周姨娘走过来,杨冕主动说:“夫人,本官看瑜儿有些不胜酒力,所以便将他送回房间。” 周姨娘仿佛看出些什么般说道:“多谢杨大人如此关心瑜儿,只是人多眼杂,不定会传出什么影响大人的言论。 妾身不懂官场之事,但您这样的身份,还是该谨慎些比较好。瑜儿他还小,许多事情看不清,对于自己的感情还处于懵懂阶段。 身为他的娘亲,只能尽一切力量来保护他,所以妾身请求大人能否把瑜儿就当成普通后辈看待如何?” 周姨娘的话让杨冕直接沉默,他也知道自己的心思对一个母亲来说很是卑劣,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也更不想放手,对于周姨娘只能先抱歉了。 “夫人,恕本官有话直说,我从没把瑜儿当作一个小辈看到过,从见他第一眼,不对,应该是第一次在朝中听到这个名字时,就已经记在了心里。 所以您的嘱托我恐怕无法保证,但我也不会强迫于他,因为瑜儿他有自己的选择,无论最后结果如何我都坦然接受。” 杨冕敢说出这种话来并非是能够接受姜瑜的拒绝,反而是他自信肯定能将对方追到手,周姨娘听后脸色很是难看,她虽然只要姜瑜开心就好。 可杨冕这种身份的人实在让她放心不了,“杨大人,这件事我需要时间考虑一下。您若是真想让瑜儿自己选,就尽量不要干涉他。”周姨娘转身离开。 杨冕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暗自叹息。 他明白周姨娘的担忧,但他对姜瑜的感情是真挚的。 如果真要他放弃,恐怕就会做出一些极端的行为来,但为了姜瑜,他也要控制住自己,只能等对方进入朝堂,反正他等得起。 因为主角的离场,这宴会不多时便结束了,虽说姜恒已经达到自己的目的,但他还是有些担心,怕顾家那头出什么意外,尤其是顾婉儿,已经好几天没联系自己了。 他不知道的是,自从顾大人来闹了一回后,顾婉儿便被禁足,顾大人怕女儿又惹出事端来,只能让夫人看着她。 姜宁把这些客人送好,想着这几日没去周姨娘那休息,便打算一会儿过去看看,可他还没等进去,就听心莲说:“老爷,姨娘已经睡下了,不如女婢去叫一下如何?” 姜宁有些失望,但也不想把周姨娘再吵醒,可他心里有些邪火,想要赶紧发泄出来,便打起了心莲的主意。 “你这丫头来国公府多年了吧,过去倒是没怎么注意,今日一见到很是清秀雅致,今晚便服侍我吧。”姜宁说的很不要脸。 “老爷,您喝醉了,奴婢是姨娘的人,要不还是先回去歇着吧。”心莲语中满是拒绝的意思,说完便回了屋里。 姜宁本以为心莲会顺从自己,却没想到对方如此冥顽不灵。不过,这反而让他有些心动了,本来只是想着随便问问。“哼,这么个小丫鬟竟然还看不上我。”姜宁暗暗想道。 他不知道自己刚才的话都让周姨娘听到了,对方根本没睡,她干活才差点儿出去制止,看心莲回来才放下心来。 第157章 周姨娘要开始收拾姜宁了 姜宁这副狗改不了吃屎的恶习让周姨娘很是厌恶,她打算要加快速度实施计划了,不能再等下去。 姜宁则气愤地踹了房门一脚,随后摇摇晃晃地离开了。回到房间后的他越想越气,自己堂堂一个国公爷,竟然会被一个小丫鬟拒绝。 而另一边,心莲回到房间后,将门关紧,靠着门旁瘫坐在地上,身体不停地颤抖着。 她虽然拒绝了姜宁,但其实内心早已慌了神。心莲知道刚才不过是侥幸,如果姜宁一意孤行,那她也没有办法拒绝。 自己一个被卖到国公府的丫鬟,哪有什么能力与姜宁抗衡,只能庆幸对方没有发火。 周姨娘闻声赶来,连忙将心莲扶起,安慰道:“你别怕,有姨娘在。” 心莲带着哭腔说道:“姨娘,奴婢该怎么办?要是老爷日后再找我麻烦可如何是好,而且这事儿要是让吴姨娘她们知道,定会多想。” 周姨娘拍了拍她的手,轻声说道:“放心,我自有办法。那头先不用管,不过是女人间的算计,自从李清荷被发配,这院里的女人都开始有了心思。 吴姨娘她到没什么事,有个贵人女儿万事足。但那俩没有子嗣的肯定会卯足了劲儿抓紧老爷,她们才是最不安稳的。 心莲,虽说把你嫁出去也算个办法,可这样的话我也不忍心,再说了,只想着逃避也不是我的性格,你若是相信我,便这样做。 明天你就去跟老爷伏个软,就说昨晚是自己糊涂,第一次面对这样的事情有些害怕,而且还是在我面前,怕我会反对才会这般激动。 道歉的时候要装作柔弱的样子,老爷最吃这一套,只需要勾着他,取得信任就行,但可别自己先陷进去。” 心莲听后还是觉得不妥,她只好说道:“姨娘,不是奴婢不信您,而是怕老爷把持不住自己。 经过这一次,奴婢不敢单独去见他,更别说在他面前演戏了。” “你这丫头,就是太胆小了些。别把他想得那么厉害,青天白日,在这府里,他可得注意着自己的形象。 再说了,我刚被皇上封为郡夫人,就算他再放浪也不能打我的脸面。何况还有老祖宗那,他定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只需要哄着他。 然后捞点好处便可,如果赏你什么千万别拒绝,你就当是他言语上的补偿便可。” 周姨娘的话让心莲有些启发,她以前还是把对方想得太简单了,就冲着最近发生的一桩桩事情,这人还能全身而退,肯定不简单。 “姨娘,奴婢明白了,只是不知您想得到什么消息呢?”心莲直接问出口。 周姨娘并没有告诉她,只是说道:“这些你不用管。只需将你听到的回来后告诉我就可以,其它的我会亲自处理,定不会跟你扯上关系。” 心莲没有再多问,她起身告退,心里虽然有些别的疑惑,但是知道周姨娘没有害她的意思,便也放心了。 而周姨娘则有些睡不着,她本来已经有过放弃追究的念头了,但经过今天的事情,她明白姜宁还是那种人,根本没有改变。 国公府不值得她留恋,而且当年的仇根本没有报完,她已经停不了手了。 姜瑜第二天中午醒来时有些头疼,他记得是杨冕将自己送回来的,但后面的事情一定都想不起来了。 等他终于爬起来早就是快傍晚了,一天都赖在床上倒是他穿越以来头一回,周姨娘很是贴心的让人别来打扰,只叫人把饭菜送进来。 这次皇上表面上并没有赏赐姜瑜什么东西,但因为追封了秦瓒,所以这个御史侯的爵位现在可是个香饽饽了。 有人开始关注起姜瑜这人来,文惠帝不断给一个秀才加背景,此举实在不难让人忽视。 盛家内,右相对眼前的盛衡说:“正渚,你和那个姜家的庶子在书院是同为上舍吧?” “回父亲,是的。只是不知父亲为何问起他来,我和他关系并不亲近。”盛衡装作与姜瑜不熟的样子说。 “你想想看,从年初开始,这个姜瑜的名字在京城也太响亮了点,不仅是在朝中,就连民间也对他颇有讨论。 他身份并不多么显赫,虽说有些才气,但现在也只是个秀才,于百姓而言并没有什么吸引力。 可偏偏皇上却很是中意般偶尔提起,要知道这朝中的许多小官皇上都没记住过,怎么会对一个少年郎如此在意呢?”右相很是不解,他也想要试探一下盛衡是否对他有所隐瞒。 毕竟他也不是对儿子在书院的情况一点都不了解,作为盛家最寄予厚望之人,书院的学子也有右相安排的人。 “父亲,衡儿虽然还是有些不解您为何要关注姜瑜,但从您说的情况来看,确实感觉皇上很是看重他。 不过其中深意儿子也不敢随意猜测,因为我并没看出此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确实论才学他不输上舍的举人。 但也不至于让皇上这样关注,就连领结大师这种世外高人都参与进来,确实有些蹊跷。”盛衡说这么多其实都是废话,就是在跟右相绕圈子。 右相眼色一变,他严肃的说:“衡儿,你不用跟祖父打马虎眼,这个姜瑜之前并没有任何引人瞩目的地方。 在国公府也不受重视,像是突然冒出来一样,咱们不得不重视起来。你不觉得他背后有一股势力在推波助澜吗? 而且皇上对此并不感到意外,反而很乐于顺势而为,说明对方与朝中任何一方势力都没关系。 我之前还怀疑过左相一派,但现在才反应过来,皇上是想扶持一个新的势力啊!” 第158章 右相的猜测 右相猜的不错,但他不懂这个姜瑜为何会被文惠帝选中,这才是他捉摸不透的,于是接着说:“今日我找你,也是想要从你的角度来了解一下这个姜瑜。 就算皇上只是起了这么个念头,咱们盛家也不能坐以待毙,要知道姜瑜和左相家的孙子林雨关系不错,所以左相必定早就有所察觉。 不然他怎么会让孙子那么早就开始接触姜瑜这个人,没想到我竟落后他一步。但这个姜瑜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被如此重视。” 盛衡到不知道林雨和姜瑜认识得这么早,而且林雨从没跟他提起过关于姜瑜的事情,要不是杨冕那表现的太明显,他之前只把姜瑜当作一个天才罢了。 现在一细想,其中确实有诸多值得深究的地方,“父亲,确实有些奇怪,您的意思是这股势力虽然并不在朝中。 但却能让皇上认同,所以才一直没有制止,确实民间对姜瑜有着某种崇拜之意。全是上次祈福引起的,儿子有个想法,皇上应该跟灵觉大师有种默契。 只要是大师选的人他便会无条件信任,应该还是太祖皇帝留下来的传统吧。” 盛衡的话并非空穴来风,确实有些依据,但右相认为没有这么简单,他说:“如果只是这样的话还好,但衡儿你也多少了解皇上,他不是个能够轻易信任什么人的人。 更别说是这么个出生于国公府的姜瑜了,皇上可是一直深恶痛绝这些士族门阀的,怎么可能会让其担任要职。 再加上最近李家的倒台,李尚书能屹立不倒这么多年,犯下的何止秦家和抚州这点事,但为何偏偏这个时候被揭发? 皇上这是要把我们这些老骨头都换下来啊!为父都有点不敢细想,就连左相都不一定能幸免。 有些扯远了,姜瑜是秦瓒的外孙,要说当时秦家一直是前太子一派的,我之前一直以为皇上那么草率的把秦家定罪也是想要铲除异己这个原因。 可现在一琢磨,发现不对,要说皇上最信任的人,一直是前太子,所以他才能如此善待袁太傅,皇上也从不是睚眦必报之人。 应该还是出在秦瓒这个人的官职身上了,‘职责为纠劾百官,辩明冤枉,提督各道,为天子耳目风纪之司’。 不知秦大人是发现了什么让皇上对其直接将罪,要我说,李尚书那买卖官职的案子可不只是他自己的手笔。 当时国库亏空,又没法向百姓再增加赋税,只是没想到仅仅过了一段时间户部就能拿出大量银子补给军队。 这钱是怎么来的,其中细节也许只有皇上自己知道了,李尚书也是替人办事啊,只是他没想到最后会把自己搭出去。”右相说的满是唏嘘。 盛衡则听得直冒冷汗,他明白父亲的意思,难道那买官案是文惠帝的主意?李尚书不过是实施者,这太可怕了! 那秦家满门死得也太不值得了,堪称惨烈,怪不得皇上会如此补偿,并且只有李大人死了,这件事才能真正没有后患。 他不知道李尚书为何没有把这件事捅出去鱼死网破,也许是早就预料到了吧,当年秦家不就是这样的结局吗? 谁能大过皇上去,即便是父亲都不敢这么说,盛衡第一次对文惠帝感到恐惧,看来能坐上那个位子上的都是狠决之人。 “父亲,这件事还是不要再提,一个不小心便是万劫不复。皇上无论是什么意思都不是咱们做臣子该置喙的。”盛衡提醒左相。 “哼,当初要不是咱们盛家支持他能那么轻松的坐上皇位吗?现在过河拆桥,我只是有些心凉罢了。 你姐姐虽然贵为皇后,但她还不是如履薄冰,大皇子占嫡占长,却一直没有被立为太子,你知道为何吗? 还不是因为二皇子!要老夫看来这种血脉不明的根本没资格争!就算前朝的人越来越少,那也没死绝。 我可没忘那袁贵妃身为前太子妃,竟然又入了皇上的后宫,还被宠爱至今,实在有辱礼数!” “父亲,慎言!这在盛家也就罢了,要是在外面可不敢乱说。二皇子的身世民间也有些传闻,但要成真的话,那他的身份反而名正言顺了。 您要是担心大皇子殿下的话,就更要做实了那位的名正言顺,不然二皇子也占了嫡长的身份。 威胁反而更大,所以这件事咱们盛家应该帮着瞒下去,只是不知皇上是想公开还是?” 盛衡的话让右相瞬间清醒,他没想到自己还没小儿子看的透彻,这事还真得帮忙隐藏,自己刚才确实有些失态。 “衡儿这话确实有道理,为父还没你想得周全,只是大皇子现在不受皇上看重,保不齐有什么意外情况。 而且国公府送去的那位贵人听说很受皇上宠爱,看来皇上是打定主意要抬高姜家的地位了,而这一切的关键便是姜瑜。 皇上还真是筹谋缜密,就这样一步步把国公府在京城显了名。”右相声音低沉,脸色有些难看。 “父亲不必过于忧心,大皇子毕竟是嫡长子,只要没有大错,这太子之位迟早是他的。”盛衡宽慰道,“至于国公府那边,咱们尽量拉拢,切不可与之交恶。” 左相点了点头,心中暗自叹息。如今朝堂局势复杂,各方势力争斗不断,他必须小心谨慎,才能保住盛家的地位。 “还有一事,父亲需得注意。”盛衡语气凝重地说道,“刚才说的关于二皇子的身世,切记不可再外传,否则一旦引起皇上的猜忌,后果不堪设想。” 左相神色一凛,回道:“为父省得,衡儿先下去吧,此事我会烂在肚子里。” 盛衡这才放心地离开了左相的书房。他深知权力斗争的残酷,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 而他要做的,就是在这风起云涌的朝堂中,守护好盛家的利益。就算是那人是林雨的好友,他也不能简单的忽视其中的疑问。 看来得先查查姜瑜的底细,而且还不能惊动杨冕, 第159章 文惠帝的烦恼 而皇宫里,文惠帝看着之前周姨娘交上去的名单,脸上没什么表情,只对着太监总管说了一句:“你说秦家的事,朕当年到底有没有做错?” “皇上,您可别吓奴才了。秦家之事都是那李东贤陷害的,皇上您也是被他蒙蔽了啊!”老太监冷汗直冒,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他没想到文惠帝会突然说起这件事,明明都过去好多天了,而且他一个奴才怎么敢说实话,只能随机应变。 文惠帝显然不太满意,他说道:“你这老奴,嘴里没一句实话。就知道看朕的眼色,其实李东贤那人不过是挡箭牌。 而那背后之人你觉得是谁呢?” 太监总管不敢回话,只能硬着头皮说:“回皇上,奴才不过一个阉人,哪有能力知道这些事情。 况且朝堂之事奴才也不懂,请皇上明示。” “你呀,装的倒挺像,还真以为朕不知道。就凭你天天跟在朕的身边,了解的事情比皇后都多,要是你都不知道,那这世上便没人会知道了。”文惠帝叹了口气说。 “奴才该死,奴才真的不知道啊!”太监总管连连叩头,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文惠帝眼神犀利地盯着他,似乎要看穿他的内心。 “也罢,朕也不指望你能说出什么。但你要记住,这宫廷之中的权谋争斗,远比你想象的复杂。有时候,知道太多并不是一件好事。” 说完,文惠帝挥挥手,让太监总管退下。太监总管如获大赦,赶紧退出了宫殿。 然而,在他离开之后,文惠帝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 “秦瓒当年还真是发现了不少东西,竟然不顾危险想要将其公布,太子哥哥,你的部下全都这么忠心耿耿。 虽然我把你和前朝宰相的私情告诉了父皇,但那也是为了你好。一个前朝余孽值得你放弃垂手可得的皇位吗? 当时你不顾袁姐姐和老师的劝阻,一意孤行,让父皇伤透了心。但他也只是把你软禁在东宫,可那个余孽竟妄想把你带出去。 要不是那场大火,父皇怎么会早早离世!这个姜瑜定是那人选的吧,那朕就顺了你们的意,让他早点入朝为官。 灵觉大师之前一直不入世,也会为了一个庶子亲自下山,真是让朕意外。我就等着还有什么招数通通使出来,朕全都接受。”文惠帝自言自语的说。 他暗自思考着:“看来,皇宫内的局势越来越扑朔迷离了。我必须小心应对,不能让任何人破坏朕的江山社稷。” 文惠帝转身走向书架,拿出一本陈旧的书籍,轻轻翻阅起来。书中记载着前朝的历史和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他的目光停留在一段文字上,心中若有所思。 “陛下,宫外钦天监大臣苗迁求见。”侍卫的声音打断了文惠帝的思绪。 “让他进来吧。”文惠帝收起书籍,坐回书桌前。 不久,一位身着华服的年轻男人走进殿内,恭敬地行礼。 “爱卿有何事要奏?”文惠帝问道。 “陛下,微臣最近夜观天象,发现疑似有星孛(彗星古称)之象啊!”苗迁说道。 文惠帝微微皱眉,“具体是什么情况?” “陛下,俗话说‘星孛现,灾祸起’,此物现于正东方向,令紫薇星略有暗淡,恐有易主之嫌。”苗迁惶恐地说。 文惠帝眼神一冷,“好大的胆子!竟敢散布如此谣言,你可知这话就能让朕直接要了你的脑袋!” “陛下息怒,臣句句属实,不敢妄言。臣已派人去调查此事,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苗迁连忙道。 “嗯?你的意思是民间有帝王之相的人出现吗?”文惠帝冷声说。 苗迁早已满头大汗,他跪在地上说:“皇上,虽然此话大逆不道,可微臣敢以性命担保,这件事不容小觑。 古往今来,这种教训比比皆是,就连始皇帝也是因为‘萤火守心’之象才使得秦朝二世而亡。 皇上,现在还没到这一步,所以应该尽快找出此人,防止最坏的情况发生。” 苗迁说话时都有些发抖,他知道这位帝王并不是表面那么温和,内里很是乖张杀伐。 文惠帝听后并没再发火,反而嘱咐说:“那苗爱卿回去就尽快查明真相,将这人找出来,无论死活。另外,加强京城的守卫,不得有任何闪失。”文惠帝吩咐道。 苗迁终于松了一口气,随后领命离去,文惠帝的心情愈发沉重。他其实并不相信这种天象的说法。 但因为太祖皇帝重视这些玄学之事,所以钦天监和景宁寺的地位才如此之高,夜幕降临,文惠帝站在宫殿之巅,仰望星空。 他心中暗自思忖:难道真有天命之人一说?苗迁刚才的话一直萦绕在他耳边,虽然他对这些玄学之事半信半疑,但也不得不防。 难道太子哥哥还活着吗?不可能!当时是他亲眼所见,根本没有任何出口,那么大的火早就烧的渣都不剩。 而且就算对方真的现身,他也不打算把皇位主动让出去,当初明明是他自己放弃,可现在又弄出这么多动静。 文惠帝自问在位十五年,一直勤勉政务之事,后宫都不太关注,付出这么多心血,肯定不会拱手让人。 还有那位太后,别看她好像事不关心的样子,但对朝中的情况了如指掌。也不知每日求佛念经时心诚不诚,文惠帝一直觉得太后对他是存有恨意的。 他这个皇位坐的并不安稳,不仅危机四伏,还有人虎视眈眈,也不知等那个姜瑜真的入朝为官知道真相时会有何反应。 文惠帝不觉的期待起来,他转身回房,唤来暗卫,命令道:“密切监视姜瑜的一举一动,有任何异常立刻向我汇报。”暗卫领命而去。 原来之前姜瑜感觉有人监视自己并非无中生有,竟是文惠帝下的旨意,杨冕虽然一直暗中保护,但也没有查到对方的身份。 第160章 姜瑜开学了 文惠帝心里想着:太子哥哥,如果你没死,却藏身这么多年,到底有什么目的。难道真如我猜测的那样,就是为了重新夺回皇位? 还有那个余孽,一定也还活着吧,他和景宁寺那位灵觉大师一直关系匪浅。如果这样来看,姜瑜也定是那人选定的,朕就顺了他的意。 看看这个姜瑜是不是真的那么神,值得他谋划这么久,而且只有把姜瑜放在眼皮子底下朕才能放心。 到时等他入朝为官也定要重用,刚好能知道这人的才能。 文惠帝打定主意后,便对苗迁刚才所说之事不再担心,一个天象而已,他作为大梁的皇帝无需将这种骗人的把戏放在眼里,要不是顾及太祖帝的面子,这些虚职都可以废掉。 就连那个灵觉大师也没不过是装模作样,竟能把父皇哄的如此听话,没有第一时间杀了南越的宰相,留下这种祸端。 不然自己又何须担心太子哥哥的重蹈覆辙,文惠帝这个位子有些来得不是很正。 另一边的姜瑜在国公府很是认真读书,两耳不闻窗外事,所以对于周姨娘在密谋的事情根本不知情。 但他也奇怪最近心莲总是不见,周姨娘身边也换了个新丫鬟,而且姜宁也不常来这里,倒是显得非常清静,府上也没什么人来找他。 所以在开学之前一直没有出门,假期结束时姜宁倒是出现了,并且亲自来送他去书院,这让姜瑜倒是有些奇怪。 姜宁刚开始还装作沉默的样子,让姜瑜不知道这个父亲是有什么要嘱咐的吗? 姜宁终于忍不住说:“瑜儿,你最近有没有觉得你娘她有些事情瞒着咱们,也是这几天为父有点忙,没有工夫去关心一下。 按理说这事都解决的差不多了,她又开始闷闷不乐起来,是不是因为那个丫鬟心莲的原因?” 姜瑜有些不明所以,姜宁这话没头没尾,“心莲?瑜儿确实有几天没见到她了,可是父亲怎么突然扯到她身上去了。” 姜瑜努力回想,也没搞明白事情的姜宁话中的意思。“儿子也不清楚,也许是娘身体不舒服吧。” 他并不是不关心周姨娘,而是觉得此事还是出在姜宁身上,定是他惹得对方不开心,此时的姜瑜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姜宁叹了口气,然后说道:“是我糊涂了,竟然跟你这孩子说这些,你也别多想,在书院好好读书。 旁的事情都无需在意,听你二叔的意思,皇上的旨意很快就会下来,到时全大梁的学子都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参加。 瑜儿定要好好准备,接下来的半年可不能有任何闪失。” 姜瑜对这些话早就免疫了,他根本就不打算管这些闲事,而且姜宁这副大家长的态度更让他感觉不适。 所以只答应了一声就没再回话,让姜宁尬在原地,只能装作深沉的样子。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马车里突然静下来,姜瑜也趁机休息一会儿。很快就到了书院门口。 “为父还有别的事,就先回去了。”姜宁看着姜瑜说道,“你在书院好好念书,有什么事的话就给府里来信。” 姜瑜点点头,看着姜宁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他总觉得姜宁今天的行为有些奇怪,但又说不出哪里奇怪。摇摇头,姜瑜走进了书院。 要说姜宁为何会发现异常,还是因为心莲去认错时的态度实在有些刻意,本来醉酒后的第二天他就不打算计较了。 因为还有周姨娘这一层关系,姜宁就算在色欲熏心,也不至于跟周姨娘要人,可心莲不知怎么回事,反倒频频向自己示好。 这让姜宁一时心猿意马,没有怀疑对方的意图,但这几天看来对方只是在吊着他,姜宁根本没法再进一步,让他突然有些回过味儿来。 看来心莲这丫鬟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而且从周姨娘的反常态度,姜宁意识到自己是被下了套,但他心里不想承认。 因为他对于周姨娘还是有爱意,姜宁虽然也想过是那晚他对心莲说的话让周姨娘听到了,才让对方闷闷不乐。 可他不认为自己有错处,男人三妻四妾实属正常,再说他后院的妾室跟别人家比起来并不多,李清荷的离开让他有些难受。 姜宁越想越气,决定去找周姨娘问清楚。他来到心莲的住处,却发现门虚掩着,里面传来了周姨娘和另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做得很好,心莲。千万要谨记自己的身份,在这国公府,一切都以老爷的心意为准。” 姜宁听出了这个声音,就是周姨娘!他顿时感觉自己听明白了,原来这一切都是她们设计的陷阱。 姜宁愤怒地推开门,冲进去质问周姨娘和心莲。周姨娘看到姜宁,脸上露出惊讶和尴尬的神色。 “老爷,您怎么来了,这下人怎么不来通报一声”。周姨娘轻声问道。 姜宁怒视着她们,“你们两个竟敢设计陷害我!前几天心莲前去认错,是不是你指使的? 害我担心多日,以为你因此吃醋,特意过来看看,没想到竟让我看到这一幕。” “老爷,您不分青红皂白的过来污蔑妾身,我也不敢有怨言。确实是我让心莲去跟您请罪的。 但妾身也是好心,怕老爷责罚她,更怕老爷觉得妾身不懂得识大体。这国公府的丫鬟仆人,哪个都是老爷的。 您要是看上,我也不会说什么,今天我叫心莲过来,就是事情问问怎么样了。您还有没有气。”周姨娘边哭边说。 “可现在看来,老爷还是怨我,大夫人的事情在您心里一直有根刺。就算妾身再怎么顺从也无济于事。 所以那晚您对心莲有意,我也没有表达一丝不满出来。这丫鬟跟我最久,与我感情最好。 就算是这样我还是让她去跟您道歉,并且嘱咐她得听话,府里还是老爷最大。 可您过来就指责妾身,我实在不能再忍住了。”周姨娘意图将自己变身受害者。 第161章 周姨娘打算和离 “够了!”姜宁怒喝一声,“不要再假惺惺地演戏了!我已经看腻了你这副嘴脸。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话吗?自从李清荷离开后,你的所作所为我都看在眼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姜宁有些恼羞成怒,直接怪起周姨娘来。 周姨娘哭得更加伤心了,她抓住姜宁的衣角,哀求道:“老爷,妾身真的是一心为了这个家,为了您啊。如果您不信,可以去问心莲,她可以作证。” 姜宁甩开周姨娘的手,冷漠地说:“不必了,我不想再听到你的任何谎言。 从今天起,你给我好好待在院子里,不许再踏出一步!”说完,他刚想转身离去,就听到周姨娘冷笑一声。 “哼,老爷是不是太过武断了,就因为这件事情就把我禁足。真是厉害,瑜儿一走便开始对付起他亲娘来。 不知李清荷给你下了什么迷药,竟让你念念不忘,当初你不是答应过瑜儿会照顾好我吗? 没想到全是谎话,一件小事就让你发这么大的火,不然您去求皇上,让李清荷回来如何?” 周姨娘的话让姜宁气得直发抖,他指着对方说:“你这是什么态度!就算皇上给你们秦家还了清白。 但你身为妾室,怎可如此不懂尊卑。刚才痛哭的样子难道你全是装的吗?” 姜宁很是震惊于周姨娘变脸的速度,还没等他继续说,就听周姨娘回道:“老爷是不是在外面被人调侃了? 这国公府实际的掌权者从不是你,一直是老太公,而且要不是孩子他二叔在朝中任职,你应该继承不了国公府吧。 而且最近皇上把我的身份抬了抬,无论是什么理由,都把你显得更加无能了。 瑜儿这孩子未来前途一片光明,无需靠着国公府过活,我终于明白为何你如此看重世子了。 因为他与你一样,都是靠着这一层身份才得到这些东西的,过去你宠我也不过是因为我的地位低下,可以全身心低声下气的服侍你。 让你从李清荷那受得气得以发泄,但现在这个郡夫人的名头,让老爷没法像过去一样随心所欲。 心莲不过是你拿来罚我的幌子,她作为服侍我的丫鬟,刚好能让她来代替我。你这算盘打得不错,可惜还是太明显了。”周姨娘话中带着轻蔑之意。 “你......”姜宁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他的心思居然全被看透了,他突然很害怕,自己之前不想面对的不堪都被周姨娘点了出来。 说白了姜宁就是感觉自己作为一家之主,这个大男人的面子居然没人重视,让他很是挫败,刚好今天一气发出火来。 周姨娘却不管他,继续说道:“我算是看明白了,在这府上,还是老太公说了算。以后,我也不必再看你脸色了。”说完,她便不再看姜宁,默默喝起茶来。 心莲却很是佩服周姨娘的大胆,一点没有给姜宁留面子,与当初她俩的计划大相径庭。 姜宁站在原地,心中一片混乱。他没想到周姨娘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更没想到她已经变得如此不可理喻。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如今的周姨娘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温柔体贴的女人了,她的变化让姜宁感到陌生和无奈。 姜宁决定,以后要对周姨娘多加防范。同时,他也意识到,自己在府中就是这样的形象,所有人对他都是表面尊敬。 他心里有些蛮怨起自己父亲姜寅,明明把爵位已经交到他手上了,但府中的大事都是他都没资格决定。 就连姜瑜的生辰宴还是老太公定下来的,自己才是做父亲的,怎么连这种事都没有权力干涉。 姜宁看着周姨娘漠不关心的态度,知道自己已经没有理由再待下去了,只好直接出了屋子。 他没说的是,当时他看到周姨娘去了刑场,对方那个样子让他永生难忘,周姨娘过去一直在伪装吗? 等姜宁走远后,心莲小心翼翼地走向周姨娘身边问道:“姨娘,您为何要跟老爷闹翻呢?我不是还要把老爷每日的行踪跟您汇报吗? 现在该怎么办,而且老爷会不会迁怒少爷啊!” 周姨娘根本不在意的说:“之前是我想差了,还想着徐徐图之。但经过今天一事,我发现老爷他只不过是外强中干。 不值得咱们费尽心思讨好,我就算是现在与他提出和离,老太公看在皇上的面子上也不得不同意。” 周姨娘这轻描淡写的话让心莲有些害怕,她只能当成对方在说气话,安慰道:“姨娘您呀就是被老爷的话伤着了,无论如何也闹不到这个地步啊!” “你就当没听过这些吧,怎么样,这几天老爷他有什么动向?一一说与我听。”周姨娘转移话题道。 心莲只好将她这几日所听所闻都告知对方,听上去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姜宁的生活很是规律。 不过周姨娘还是听出特别的地方,于是问道:“你说他最近总是去家里的铺子上,每日看看账目,对吗?” “是的,姨娘,这还是我从管家那听来的,老爷突然很是上进。许是真像您说的那样,被刺激到了。”心莲猜测。 周姨娘则好像知道些什么的样子道:“肯定不会这么简单,他这是要防着我和瑜儿呢。 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吧,不然的话,我定不会再手软了。” 心莲不懂周姨娘话中的意思,不知该如何回答,其实周姨娘是猜到姜宁要把国公府的产业都放到姜恒身上。 这倒也不是周姨娘瞎怀疑,毕竟两人互相猜忌,都防备着对方,姜瑜确实不需要靠国公府。 所以姜宁打算给姜恒和姜治早点准备,怕未来有意外发生,而且他还偷偷拿出部分银子打点押送李清荷的官兵,想让她路上过得轻松点。 这些事都是瞒着周姨娘的,就连管理后院的张氏都不清楚,姜宁做一切都是偷偷进行的。 第162章 盛衡的微妙态度 姜瑜一到书院便回了宿舍,一路上遇到很多学子对他窃窃私语,他知道是最近李家的倒台让这些人很是好奇。 而且姜瑜看向他们时,这些学子们甚至有些恐惧,都齐齐给他让路,这让姜瑜有些无奈,看来现在对他的传闻已经非常妖魔化了。 姜瑜心里想:这样也好,至少书院里不会有人来招惹自己。 其实书院中的学子不仅是因为李家的事情,还有人传说他是灾星,只要和姜瑜做对那就一定会很倒霉,甚至危及生命。 姜瑜到了后发现林雨和祁元还没来,便先去休息了一会儿。 没多久,林雨和祁元也先后过来。他们看到姜瑜后,眼神中也流露出欲言又止的尴尬。 姜瑜感到有些奇怪,便问道:“你们怎么了?为何如此看着我?” 林雨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姜瑜,你知道外面都在传你是灾星,说和你作对就会倒霉我们俩本想帮你解释,但他们……” 姜瑜听了,心中一阵无语。他明白,这些无聊的谣言多半是那些不明真相的人散布出去的。 祁元拍了拍姜瑜的肩膀,安慰道:“别理那些胡言乱语,我们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 姜瑜烦闷地看了他们一眼,说道:“之前就发生过这样的事,怎么又重来一回。也不知是谁这么信口开河,不说我是灾星吗?那我就诅咒那个瞎说的人从今天开始倒霉。 不过林兄刚才想说什么,怎么话到一半又憋了回去。”姜瑜问林雨。 林雨有些犹豫,祁元没所谓的说:“林雨你就告诉姜瑜吧,这有什么不好说的,他们刚才跟我俩说,让我们搬出去住。 不然和你待的时间长了,也会变得不幸,就像姜恒一样。” 林雨没来得及阻止,只好无奈的看向姜瑜,让他别放在心上。 “没事儿,我还不至于如此脆弱,只是没想到李尚书有这么多人维护,对姜恒都开始同情起来。 要知道李家的事情可是皇上定的罪,他们难道不将皇上放在眼里吗!”姜瑜故意这么说,就是想让自己站在道德制高点上。 林雨劝道:“你也不用跟他们置气,乌合之众罢了。而且这话也就咱们在屋里说说,不然让他们听到不知又要怎么编排呢,反正离下次乡试没多久。 说不定你一举夺魁,直接打了他们的脸。” 姜瑜好受不少,他不再关注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现在必须专心于学业,这些人就当他们羡慕嫉妒恨,只要不影响自己就行。 第二天,因为林雨和祁元也考进了上舍,所以三人终于可以结伴去上课,当他们一进教室时就见屋里立刻安静了下来。 姜瑜没想到这件事居然影响这么大,连这些同窗都对自己大惊小怪,看来还真不能就这么装不在意。 黄联之招呼他们说:“磒瑾,他们并不是因为外面的传闻,只是因为你们寝舍三个都进入上舍读书,有些眼红罢了。 再说你俩的进入不就又挤掉两个名额吗?所以他们这个样子很是正常。” 三人听到黄联之的解释豁然开朗,尤其是祁元很是骄傲,他昂起胸膛说:“凭我们的聪明才智,这都算慢的了。 而且还有姜瑜他的补课,赶上你们还不简单,也就我们年纪小,不然早就过了乡试了。” 祁元的话让姜瑜很是扶额,他想装作不认识这个二愣子的样子,林雨也默默远离了祁元一点,并且对那些投过来的目光充满歉意的行礼。 黄联之却笑着说:“好啊,我就喜欢祁贤弟这副自信的样子,等你今年的乡试一举夺魁。” 姜瑜根本不想理这俩人,黄联之的起哄让祁元更是信心十足,幸好不一会儿夫子进来上课,阻止了两人的互相吹嘘。 林雨坐在前面,他觉得背后有一束灼热的目光盯着自己,猜到是盛衡在注视他,心里又紧张又害羞。 他刚才特意没有往后去看,就怕跟对方的眼睛对上,姜瑜注意到林雨的不自然,便用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小声问道:“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林雨摇了摇头,脸却红得更厉害了。他怕姜瑜看出点什么,假装看起书。 夫子开始讲课,这节课讲的是《春秋》中《公羊传》的一篇。姜瑜听得认真,林雨却有点心不在焉,他总觉得盛衡的目光还停留在自己身上,让他浑身不自在。 下课后,姜瑜和林雨准备去找祁元一起吃饭,却发现盛衡正站在门口,似乎在等他们。 盛衡微笑着向他们走来,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他对于林雨能够进入上舍感到由衷的高兴。 似乎忘了林雨跟他当初的约定,在书院时一定要装成不认识的样子,林雨刚想眼神示意他,就听盛衡说:“磒瑾,上次你的生辰宴我没有亲自过去,实在抱歉。 刚好今天祝你生辰快乐,礼物还喜欢吗?” 姜瑜本来还一副高高挂起的样子,没想到盛衡竟然先跟自己搭话,将林雨晾在一旁,他心里吐槽:你这个混蛋可别害我啊! 我和你熟吗就跟我这么亲密,而且说得充满暧昧之意。 果然林雨脸色很是难看,姜瑜怕好友误会,立马回道:“盛公子客气了,林雨他带过来时还让我很是意外。 而且您也送的太贵重了些,让我以后回礼都有些压力。” 姜瑜故意说的这么市侩,让自己显得小家子气点,跟盛衡明显不是一类人。 “磒瑾喜欢就好,那些不过是些身外之物,盛衡笑了笑,接着说道:“今日我还带了些家里做的点心,听说你爱吃,不知磒瑾可否赏光?” 姜瑜愣住了,他没想到盛衡会如此执着,竟直接邀请他去寝室。他看了看林雨,只见林雨的脸色更加阴沉。 姜瑜连忙婉拒道:“多谢盛公子的好意,只是我与林雨还有其他事情,实在不便。” 盛衡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就恢复了笑容:“既然如此,那我叫人给你送过去吧。”说完,他向两人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待盛衡走远后,林雨终于忍不住开口:“他这是什么意思,故意给我难堪吗?” 第163章 林雨误会姜瑜 姜瑜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你先别生气,说不定又是抽哪门子邪风,拿我做挡箭牌。 或者你们两个是不是吵架了?”姜瑜很是无语,这两人是把自己当成y的一环了吗? 林雨咬了咬牙:“根本没有,也许是把我看厌了吧,也是,他这样的风流公子,我倒心存侥幸起来。” 姜瑜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别多想,祁元已经在前面等着了。走,我们先去吃饭。” 两人一同朝食堂走去,一路上,林雨都沉默不语,显然还在生闷气。姜瑜心中无奈,暗自祈祷盛衡不要再来找他的麻烦。 盛衡这么做其实也是有原因的,右相吩咐过让他接近姜瑜,并与之交好,再加上林雨说过在书院就要和他装成陌生人。 所以他才没有主动跟林雨说话,可盛衡不知道自己刚才的亲切举动略显得轻浮,也是和他过去的习惯有关。 他身边那些跟班都是主动接近的,不需要他主动示好,而盛衡唯一主动的人便是林雨,所以他对姜瑜完全用错了方法。 这要是让杨冕看到肯定会打翻醋坛子,让对方吃不了兜着走。 两人到了食堂后,祁元和黄联之已经点好了菜,他俩先去占座位,看到姜瑜和林雨后,祁元笑着招呼他们过来坐下。 姜瑜和林雨刚落座,盛衡便主动走了过来。他径直走到姜瑜面前,将一个精致的食盒递给他,微笑着说道:“我刚才想了一下,还是亲自送过来比较好。 这是我命家里的厨子特意准备的一些点心,希望你喜欢。” 姜瑜有些尴尬地接过食盒,一旁的林雨脸色更加难看了。祁元还没看出异常,居然起身拉着林雨说去看看有没有其他好吃的。盛衡则趁机在姜瑜旁边坐了下来。 “盛公子,你这么大张旗鼓的主动示好,到底有什么目的,别想糊弄我。 不要说是想故意气林雨,他们不知道你们两人的关系,我可是清楚的。无论是你俩闹了什么别扭,也别拿我取乐。”姜瑜质问道。 “姜公子想多了,我怎么会有那种心思。而且这事与雨儿他无关,全是我自己的原因。我想与姜公子交个朋友,你意下如何?”盛衡这副样子还真有股纨绔的劲儿。 姜瑜呵呵一声,“盛衡,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现在这样特别帅啊?此等把戏骗骗我那无知的好友还差不多。 想糊弄我,也太小儿科了点吧。” 盛衡没想到姜瑜会说得如此直白,突然有些愣住,姜瑜可没打算放过他。 接着说道:“盛公子过去被人捧的太高了,不知人与人之间应该以诚相待。如果你真想与我当朋友,那是否该帮我解决个麻烦?” 盛衡呆呆的问说:“不知姜公子有什么烦恼的地方吗?” “我还是好心告诉你吧,现在最重要的并不是我。第一,你现在应该先把林雨哄好。 第二,书院中充斥着关于我的谣言,不知能力出众的盛公子能解决吗?”姜瑜一脸看傻子的表情对他说。 盛衡终于反应过来,但他还是神色如常的说:“雨儿不是那种无理取闹之人,你不用陷害我。 还有如果我帮你的话,那不就变成交易了吗?而且这事和我可没什么关系。” “盛公子,就冲着你刚才的话,林雨生这么大气便一点也没冤枉了你。还有你真以为咱俩会成为朋友吗? 我虽然不知道你接近我的目的,但肯定是有所图谋,所以现在你帮我忙不过是等价交换。你不答应也没事,反正我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姜瑜说完便不再理盛衡,因为祁元和林雨已经回来了,他立马起身坐到对面,怕林雨误会。 “林雨,没想到你和盛公子还有话聊,真是意外啊。”祁元真是不让人失望,一点不会看状况说话。 姜瑜真想把他的嘴缝上,林雨本来已经调理好的情绪又down了下来,这时盛衡也不知道抽哪门子风,突然说道:“姜公子,你刚才的所说的,我愿意帮忙。” 姜瑜心想:你这个狗东西!居然想要阴我! “真的吗?太好了,刚才盛公子说要帮我调查书院里关于我的谣言。”姜瑜直截了当的说。 两人眼神间火光四射,黄联之见状便缓和气氛说:“咱们先吃饭吧,一会儿再凉了。而且夫子留了这么多功课,还是早点回去。” 姜瑜和盛衡只好先偃旗息鼓,林雨默默吃饭,不想说话,盛衡许是被姜瑜的提醒开了窍,看向林雨说:“林公子,不知你一会儿是否有空,有点事情向你请教。” 林雨抬起头,看了盛衡一眼,又低下头,轻轻地摇了摇头,没有回他。 姜瑜见状,幸灾乐祸的说:“盛公子,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今日大家都累了。而且还有功课要做,天色已晚,书院可是明令禁止在外逗留的。” 盛衡闻言有些失落,接着转头瞪向姜瑜,意思很明显是威胁他别多事,姜瑜可不怕他,很是嚣张的样子。 因为林雨的沉默,盛衡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作罢,等回去想别的办法。 吃完饭后,众人便各自离开了。 姜瑜和祁元悄悄地跟在林雨后边,看着他忧伤的背影,心中不禁一丝后悔,早知道就让盛衡哄他好了。 他本想上前安慰几句,却又怕被祁元听出什么,只得等回去再说。 就在这时,祁元问道:“林雨,从刚才开始我就看你不高兴,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姜瑜心里叫好,就要祁元这种有话直说的人,不然林雨会一直憋在心里。 “没什么,只是过去一直没有看清某人,今天算是重新认识了。”林雨的话有些阴阳怪气,姜瑜想到他不会是说自己吧。 “哎,林雨你可别冤枉我,就算祁元在场我也得说明白,这事和我可没什么关系!” 第164章 林雨解开心结 姜瑜赶忙解释,他可不想被好友误会,尤其是为了这种无聊的事情,当然这都是在他看来,毕竟林雨这个当事人非常在意。 祁元不知道他俩在说什么,于是问说:“你们说话怎么都没头没尾,是不是我去占座的时候你俩有什么秘密?” 姜瑜不打算继续帮着瞒下去了,他觉得既然要说清楚就不能让祁元当局外人,接着说:“这件事其实说来很简单,我也不知道盛衡突然发什么神经对我献殷勤。 但你要是因此对我有这样的想法的话也太不应该了,我一直是拒绝的态度你也看的出来。 所以林雨,你如果心里还有疑问都可以直接说出来,反正我光明磊落,只怕你会多想。” 姜瑜的话让林雨冷静了下来,他知道自己其实一直都是在迁怒对方罢了,明明是盛衡没有给自己安全感,却赖在姜瑜身上。 从以前到现在都是他在让步,就算知道盛衡在外面有些风言风语也不敢问,但这次盛衡对姜瑜产生兴趣让他如临大敌般吓到。 主要还是林雨我清楚自己比不过对方,虽说家世占优,但别的方面都是落后于对方。 尤其是盛衡欣赏有才之人,姜瑜如果不出意外,这次乡试定能闯出名堂,不仅如此,姜瑜已经在皇上面前频频露脸,朝中大臣对他也颇有兴趣。 所以盛衡的示好也算情理之中,但他还是有些嫉妒,这才是他一直不想面对的。姜瑜身为自己的好友,他还有这种恶意的念头,实在不应该。 因为三人已经到了宿舍,所以不怕被人听到,林雨的沉默让姜瑜有些失望,他没想到林雨居然如此怯懦,为了盛衡那样的人这么患得患失。 祁元以为自己听明白了,便劝道:“是啊,林雨你别生气了。姜瑜跟盛衡也不过是点头之交。 咱们三个才是真正的好友,而且人家都如此示好了,大庭广众之下姜瑜他也不好说得太难听。 所以林雨你就大气一点,别再纠结于此了。”祁元的话让两人放下心来,看来他还没看出林雨和盛衡的关系。 林雨终于开口说:“抱歉,磒瑾,是我魔怔了。居然因为这点小事就跟你生气。我只是觉得自己不够优秀,好像跟他距离越来越远。 而你却那么优秀,无论什么事都难不倒你,要知道最近在你身上发生了这么多意外,但居然全都能扛过去,我自问是万万比不上你的。 还有便是乡试的即将到来,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怕到时让家人失望。尤其祖父身为左相,他的孙子就连乡试都过不去,令人看了笑话。 所以才迷了心智,甚至有些嫉妒你,姜瑜,你不知道自己有多耀眼,就连外面那些说你闲话的都不得不承认你的才能。”林雨叹了口气,满身疲惫地看向姜瑜。 姜瑜拍了拍他的肩膀,知道好友这是压力太大导致的,于是安慰道:“你怎么会这么想,我还羡慕你呢!你要知道,就算是考上状元也不过只能从六品官员做起。 科举从来不是唯一的出路,而且以你的能力根本不用担心乡试,再说了咱们都还没极冠,有的是时间去考试,这次不行就下次喽。 反正这回是多出来的机会,就当作练手好了。而且咱们一起督促对方,还怕没有进步吗?” “你说的对,是我钻牛角尖了,多谢磒瑾能够谅解。”林雨松了口气。 这时,祁元插话道:“你们俩啊,就别再互相谦虚了。反倒显得我很没上心一样。 行了,别瞎想,以后有什么事直说就好,都是兄弟嘛!” “是啊,咱俩都不如祁元豁达,咱们三个,只有他才是真正通透之人啊。”姜瑜故意说道。 三人相视一笑,这场小小的风波总算过去了。然而,林雨虽然表面上放松不少,但他心里还是想到盛衡此人。 毕竟虽然姜瑜没有别的意思,但盛衡奇怪的举动还是不得不让他多想,盛衡何时会这么主动,实在太奇怪了。 难道是他想差了?盛衡另有企图,不过是什么目的他现在还没猜出来,不过这段时间冷落一下盛衡是一定的。 而盛衡那边已经让人去找出造谣传播的人,但一时竟没有查出来,按理说凭他的身份想要解决这点小事根本不用费心思。 但这次确实让他有些意外,所以盛衡突然有了兴趣,他打算自己亲自查一下,不仅是为了父亲的嘱咐,还有对方似乎有人暗中保护。 过了几日,皇上的正式指令便下发下来,大梁所有的学子都知道今年要增加一场乡试,很多人都铆足了劲儿。 书院里关于姜瑜的那些传闻也没人有兴趣再谈,毕竟最重要的便是学业之事,谁都想靠这次拼一把,因为有人说皇上这次是为了朝中空缺的职务才开的这次乡试。 这消息对于所有学生来说都更加有奔头,要知道谁不是为了入朝为官才读书的,可按照以往的经验,刚考上的都不会身居什么要职。 需要慢慢敖上去,但这次不同,空缺出来的都是重要的职位,若是能够考上,便真正能够做到平步青云。 姜瑜三人因为早有准备所以还是跟往常一样,林雨因为忙着读书都没有发觉祁元已经一段时间没来看过自己。 即便他们同一间教室,但仿佛两条平行线般没有交集,从那天之后,盛衡也没有再来找过姜瑜,这倒是省了姜瑜的麻烦。 书院里各位夫子瞬间成了稀缺资源,每个人都带着问题追问,上课时间也被学子们自发延长。 刚开始这些夫子包括陶山长都很是欣慰这种改变,但时间一长,有些夫子很是受不了,毕竟他们也得休息不是,现在连下班时间都被占用了。 于是纷纷向山长抱怨,就连柏师长都有些苦不堪言,要说他可是最希望学生勤奋的,但现在影响到他个人生活了,家里夫人常常埋怨他,于是这次他是领头人。 第165章 姜瑜提出解决办法 陶山长也有些头疼,他虽然也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本来他想着再招些夫子,可因为皇上的下旨,现在整个大梁老师都是紧缺资源。 但要是不早点解决此事,那夫子们肯定扛不住,到时再耽误了学子们的学业,后果不堪设想,毕竟下次的乡试还得等两年。 书院里还有些去年落榜之人,今年努力再冲一把,不能磨灭这些人的志气,看来真得找个好法子。 但看着屋里这些满脸疲惫的夫子们,陶山长知道他们肯定是没有什么办法的,他也很是发愁。 这时柏师长对他说:“山长,我记得您不是说过,之前束封他给您带了一份教学计划吗? 您说看着很是新颖独特,并且实施起来应该很有效果,最近的课程也有按照此法修改,所以不如找写出的人来问一问,看他会不会有什么好办法。” “你这小子,别以为我没看出来,明明你知道这人是谁,还让我去问。就是怕自己师长的身份丢份儿! 怎么,我这个老头子去问就不丢脸了?哼,束封之前都说过是磒瑾所写,好吧,就以我的名义将磒瑾叫来。 反正我这张老脸也够厚,你说说你,白读这么多年书了,不耻下问的道理都不懂。” 陶山长把柏灵于狠狠数落了一通,但柏师长一点没觉得不好意思,反正他可不想把自己在姜瑜心中的形象毁掉,要一直做那个高冷庄严的夫子。 姜瑜被叫去时一脸懵,他见到陶山长时更是意外,最近自己也没什么事,怎么把山长都惊动了。 姜瑜行完礼后,就听陶山长说:“磒瑾,最近课业如何,都还跟得上吧。” 这时柏灵于插嘴道:“山长真会说笑,如果磒瑾要是再跟不上的话,那这书院便没人能学会了。 毕竟目前只有他没有在课后找夫子解惑答疑的,这样来看,那些课业对他来说应该不算太难。” 陶山长瞪了柏灵于一眼,“你这人插什么话,我又没问你。你哪凉快哪待着去,别在这惹眼!” 柏灵于作揖道:“山长您别生气,我这不是怕磒瑾紧张吗?还有您用不着这么弯弯绕绕,不妨直说就好。” 姜瑜心想:柏师长你这人怎么啥话都往外说,弄得我好像很是狂妄自大一样。 于是姜瑜解释说:“山长,师长说得太过夸张了,学生只是觉得夫子在课堂上已经讲解的很透彻。 所以才没在课后请教,而且最近夫子都忙不过来,我就不去添乱了。” 陶山长点了点头,顺着他的话说:“磒瑾,你应该也发现了,最近书院的夫子被学子们缠的很是劳累。 就连休息时间都没剩下多少,我本来想着要新招些老师,但因为乡试临近,京城的夫子很是紧缺。 实在没了办法,才找你问问,看看你有什么想法或主意。 磒瑾无需有压力,想不到也没关系,也是我们太无能了,竟让你个孩子帮忙出主意。”陶山长故意这么说,就是想挖苦柏灵于。 姜瑜听后想了一会儿,然后回说:“这件事学生确实注意到了,其实我觉得各位同窗并不是没有学会。 只不过因为这次突然的乡试有些乱了阵脚,再加上身为学子对于知识总觉得掌握不够,所以更加想要多学一点。 说白了就是信心不足,可这并非是言语开导就能解决的,只有乡试考完才能缓解。” 陶山长和柏灵于也清楚,闻言叹了口气,只好说:“也罢,此事确实有些为难。那最近就只能先辛苦一下夫子们,等考完乡试就好了。” 陶山长以为姜瑜也没有办法,便打算还是一会儿先劝劝诸位夫子,熬过这段时间就行。 姜瑜又说:“山长,您先别急。学生确实有个想法,请您和师长听后再决定也不迟。” “哦?是什么办法,速速说来。”柏灵于急着问。 “回师长的话,磒瑾以为全京城的夫子并不是都很紧缺,有一个地方肯定非常清闲。” 姜瑜的话让两人心里冒出个答案,异口同声的说:“你的意思是国子监!” 陶山长看着柏灵于就有些来气,远离了对方一点继续问:“可国子监的夫子怎么可能去别的地方教学。 他们之中有些都是身有官职的,怎么会同意离开呢?” 柏灵于也有同样的疑问,不过看着陶山长的脸色没有说出来,怕更让对方生气。 “学生的意思并不是让国子监的老师离开那里,而是可以用学习交流的方式进行夫子互换教学。 这样的理由也不算突兀,书院的夫子们应该可以清闲一些,国子监的老师应该也能有新鲜感,毕竟国子监里面的学生应该不会课后请教吧。” 姜瑜这话说得委婉,但谁都知道国子监的学子大多都是混日子的皇亲国戚,心思根本不在学习上。 “不过学生的办法有些理想化了,到时具体怎样实施,还需各方的调节沟通。”姜瑜补充道。 陶山长越想越觉得可行,高兴的说:“瑜儿啊,你这孩子头脑就是灵活,这种方法都能想到。 后续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会先去跟皇上禀报一声,还有那帮老家伙,这么多年的交情,总要卖我个面子。”陶山长兴奋地说。 因为接下来便没有姜瑜什么事了,他便主动行礼告退,柏灵于反应过来后便去送他。 路上,柏灵于问他:“磒瑾,你这办法听上去确实很不错,但其中牵扯的关系有些复杂。 夫子之间到没什么,你不知道的是,其实国子监的学生一直和山下书院的学生不太对付,到时就怕两方舆论不太好控制啊!” 姜瑜倒是不清楚这些内情,毕竟山下书院就相当于现代的头部名校,对标的无论如何也不该是国子监啊? 怎么学生之间还互相瞧不上眼呢,这也不在同一个层面上,他有些不理解。 但听完柏灵于的解释后他才明白,原来出身已经决定了一切。 第166章 周姨娘和张氏的交锋 虽说山下书院以录取率高闻名大梁,且众多学子在官场中大多身居要职,但跟国子监的那些同辈们还是没法比。 毕竟人家直接赢在起跑线上,都有家业要继承,不是皇亲国戚就是公爵将军,这些二代、三代们根本无需多努力就可以拥有出众的人生。 跟书院里那些农家子弟或寒门之士形成鲜明的对比,把权贵们显得好像很无能,所以他们一直看不惯以山下书院为首的这些学子们。 当然书院里的学生们也看不上那些纨绔,两方虽然没有相互对骂,但背地里一直很不对付。 姜瑜知道柏师长的顾虑,要是真的这么做,可能会让两方的矛盾激化,可这也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了。 虽然后续不用他管,可姜瑜还是有些不放心的说:“师长,但如果我们还没试过就放弃,实在太可惜了。 说不定这次不仅能解决夫子们的问题,两方学子之间也能化干戈为玉帛。”姜瑜目光坚定地看着柏师长。 柏师长叹了口气:“我明白,但此事事关重大,容我回去和山长再商量一下。” 既然有了这句话,姜瑜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点点头道:“好吧,师长不用再送了,您先去忙吧,学生自己回去就行。” 柏灵于听后也就没跟他客气,直接道别往回走。 姜瑜突然想到这件事并非只靠夫子们,还要书院的学生都同意才行,何况突然更换老师只怕有些学生会不适应,他打算回去就跟林雨和祁元先商量一下,提前打个预防针。 姜瑜不知道的是,现在国公府内也是暗流涌动的,自从上次周姨娘和姜宁大吵一架后,两人就进入冷战状态。 姜宁一直在吴姨娘和两位妾室的房间留宿,显然是想着扶持一下后宅其他势力,在他看来周姨娘越来越张狂,而且当初对方的隐瞒让他无法释怀。 再加上周姨娘现在被封为郡夫人,老太公和老太太也有意放权给周姨娘,这让张氏有些不太乐意,这一年来府里后宅都是她掌事管理的,突然要交到一个姨娘手中,这让她很受不了。 虽说两人关系不错,但她可是正室,怎么也不该让个姨娘压一头,而且按理说姜仪在朝中任职,张氏决定找机会和周姨娘聊一聊。 这天,张氏趁周姨娘来找她闲聊的时候,提出一起去花园散步。两人走着走着,张氏开门见山地说:“姨娘如今可算是熬出头了,而且秦家也得以沉冤得雪,我这记性也是差,忘了恭喜你得封郡夫人。 这下也算得了势,到时等瑜儿科举及第,你啊,就等着享清福吧。” 张氏的话虽然全是恭喜之意,但周姨娘何等聪明,自然听得出张氏的言外之意,她笑了笑,回道:“妹妹这是哪里的话,我不过是个姨娘,哪能跟您比。” 张氏轻笑一声:“你倒是会说话,可现在府上的事务老祖宗都要交给你打理,我这个正室反倒成了闲人。” 周姨娘并未慌张,反而慢悠悠的说:“这也是老太公和老太太的意思,我只是听命行事。 而且这国公府怎么说也是在老爷手中,我哪有那么大的能耐管理,你也知道,我并不在意这种事情。” 张氏当然清楚这其中的原委,但她就是不甘心。 于是接着说道:“我最近听说你和侯爷有些龃龉?咱们做女人的,应该懂得一个道理,无论自己有多大的能耐,最后还不是得依靠男人。 年轻的时候靠丈夫,老了靠儿子,这个道理千百年来都是这样的。所以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别再和侯爷置气了。”张氏故意这么说也是想试探一下周姨娘的态度。 “二夫人这话有些道理,但我实在没法认同,这千百年的道理就是对的吗?瑜儿未来如何,我这个做娘的不会干涉他。 要说依靠他而活,大抵也不需要,就冲着他的孝心我也无需担心。 至于老爷他再荒唐也有这个身份为他兜底,我更加不用多在意,所以二夫人,我倒是想问你个问题。 身为武将家的嫡女,你有后悔过自己是女儿之身吗?”周姨娘的口吻很是认真。 让张氏有些愣住,她没想到这人居然想得这么大胆,她过去从没考虑过这些,虽然她小的时候也羡慕过弟弟可以跟着父亲习武,但她后来被母亲规训之后,便一直身居闺门。 忘了第一次骑马自己兴奋的心情,周姨娘的话让她重新回想起那时的感觉,如果说她唯一一次的叛逆,便是嫁给姜仪的这个决定。 周姨娘看张氏陷入回忆中的样子便没有追问,借口自己有事要忙先回去了。 张氏则一个人呆坐在原地,她总觉得周姨娘这话有种交代什么的意思,但她现在还不能理解其中深意。 而且对方的话是说对于掌权之事并不在意,那她也就放心了,只是老祖宗那她会直接回绝吗? 这边的张氏还在纠结,吴姨娘那也被怜儿和秋语撺掇着去给周姨娘一个下马威。 “姨娘,你虽然没有诰命之身,但宫里可是有个女儿在后宫的,现在就是贵人,往后封妃也不是不可能。 这样的势力可不是周姨娘她比得上的,姜瑜那孩子就算考上也不过是个举人,和娘娘是比不得的。 所以妾身觉得老祖宗就这么将权力交给她实在不妥,老爷最近也总留宿你这,听说她让老爷发了好大的火呢。”怜儿添油加醋的说。 秋语也跟着加把火说:“是啊,现在大夫人也不在了,到时老爷也许会抬你的身份,那个周姨娘就算有皇上的封号又如何。 还不是得不到老爷的宠爱,所以这回你一定要争一把,周姨娘与你都是一样的身份,这后宅的掌管之权还没定下来。 还有那个二夫人,总当自己家世好,不过就是第二个大夫人罢了,要我们两姐妹来看,还是吴姨娘您来比较好。” 秋语眼神示意了一下怜儿,对方立马跟着点了点头,吴姨娘本来就是个没主意的,她这人虽然心里不坏,但主要是没主见。 没有她女儿姜韵看得透彻,就这么被两个妾室给架住,心里也有了些自信,想着晚上就跟老爷吹吹枕边风。 吴姨娘被她们说得心花怒放,当下有些飘飘然,还送了些东西给二人。 第167章 吴姨娘的嫉妒 秋语和怜儿很是满意吴姨娘的表现,知道这人上了套,她俩只需要隔岸观火,坐收渔翁之利,不管哪一方最后胜利,都没有什么损失。 到了晚上,吴姨娘准备充足,精心打扮后,等着姜宁的到来。不一会儿,姜宁醉醺醺的进了屋,火急火燎的想要亲热一番。 吴姨娘想着先让老爷满意再提出自己的要求,所以只能忍着酒气应付着姜宁。 等结束时,姜宁一副满足的表情,想早点休息,吴姨娘哪能放过这次机会,她试图提起后宅掌权的事情时,但姜宁却显得有些不耐烦。 对方打断了她的话,姜宁说道:“这些事情都是父亲和母亲安排的,我管不着,等以后再说吧,我累了。”说完,便自顾自地躺下休息了。 吴姨娘感到有些失落,但也不好再纠缠下去,只好默默地躺在另一侧。她睁着眼睛睡不着觉,心中暗自思忖着,老爷怎么什么都不管。 只顾着这些酒色之事,难道自己就要一直低周姨娘一头吗?吴姨娘很不甘心,周姨娘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让老爷对她忍让到这种地步? 吴姨娘越想越觉得不安,她决定日后要更加留意周姨娘的举动。 她现在已经被怜儿两人影响,全是关于掌事权力的念头,连带着对姜宁都有些不满,她的女儿那么优秀,之前因为大夫人的逼迫只好牺牲自己入了皇宫,幸运的是受皇上宠爱。 但国公府却一点没有重视她,反而对那个周姨娘处处善待,就连隐瞒身份这么多年都没有受到惩罚,让吴姨娘心里更加不平衡。 她越想越觉得委屈,感觉自己早就该受些补偿,吴姨娘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她暗暗告诉自己,一定要找到方法,改变现状。第二天清晨,姜宁还在熟睡,没有醒来的迹象。 吴姨娘早早地起床,梳洗打扮。她决定主动去找周姨娘,探探她的口风。 吴姨娘来到周姨娘的住处,正巧碰到周姨娘在花园散步。 她故作热情地走上前,与周姨娘寒暄起来。交谈间,吴姨娘有意无意地提到后宅掌权的事情,观察着周姨娘的反应。 周姨娘微微一笑,语气柔和地说:“这事儿还是得听两位老祖宗的安排,咱们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就行了。 而且二夫人不是管的挺好吗?老祖宗也没有透露要换人的消息,你来问我也是白问,咱们都是姨娘,也到不了咱们头上。” 吴姨娘听了,心中不禁一沉,这周姨娘果然不简单。把自己说得很是无辜,好像这件事与她无关一样。 明明都有消息传出来说要把这管事之职交给她,现在跟自己打马虎眼,还真是精明。 看来,要想知道些内幕,问她是没用了。 “姐姐这话可是怪我问多了?我这不是想提醒一下你,那二夫人可没有放权的意思,你要是有什么想法得早做打算。 要是继续这么与世无争的样子,那未来国公府还能有你的立足之处吗?老爷确实有些时候脾气大了些,但咱们做妾室的,就是要服侍他的。 我记得你过去不是这种性格的,怎么最近总是赌气,胆子也大了许多。”吴姨娘的语气已经开始有些高高在上,拿腔作调起来。 “我哪有赌气,只是有些累了。”周姨娘轻轻叹了口气,她听出对方的挑拨离间,更是觉得无趣:“再说了,我也不想参与那些争斗,只想平平静静地过日子。” 吴姨娘心里暗自发笑,这周姨娘还真会装。但她表面上还是装作关心的样子,“我也是为姐姐着想,毕竟这后宅的事务也不少,总得有人打理吧。要是姐姐愿意,我倒是可以帮姐姐一把。” 周姨娘看了吴姨娘一眼,她没想到自己都这么说了,吴姨娘还装傻充愣,突然替瑜儿觉得不值得。 当初她跪下找自己请求帮忙,瑜儿出了那么多主意,这人现在全都忘了。 周姨娘只好说:“那就多谢妹妹好意了,但我真的不感兴趣。不过,我听说最近府里来了几个新人,妹妹可要多留意些,别让她们抢了你的风头。” 吴姨娘心里一惊,难道周姨娘看出了她的心思?她连忙说道,“姐姐放心,我自有分寸。”说完,她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吴姨娘回去时还觉得周姨娘可疑,她决定暗中调查一下周姨娘,看看这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国公府内的女人们互相猜忌算计,只为了这么大点的权力,她们都不知道的是,周姨娘想要的是离开这里,国公府对于现在的她而言是牢笼。 她筹谋这么久,不仅是想让自己挣脱出来,还有便是让姜瑜也能跟着她离开,甚至想让姜瑜改姓秦。 毕竟秦家也有爵位可以继承,周姨娘不想让秦家消失在历史舞台,重振秦家当年的风光,这样的野心在她安全从大理寺离开时便有了苗头。 姜瑜当然不知道他娘有这样的心思,他现在正跟林雨他们解释自己的想法,只是林雨有些不敢相信,姜瑜居然会这么大胆。 “磒瑾,你这想法确实不错,但你也该明白,如果这要是让国子监的学子知道的话,肯定会笑话咱们的。 你还是别掺和进去为好,到时别惹了一身骚。” 祁元则不太同意的说:“我倒觉得姜瑜的办法很好,只有多多交流才能有进步嘛。再说了刚好让他们国子监看看咱们的实力,省的我表哥他们总是叫我书呆子!” 姜瑜听完他们的话知道到时应该就是这两种想法的冲撞,自己得找个解决的办法,这次就是个好机会去结交朝中官员。 第168章 姜瑜的计划 祁元和林雨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只能看向姜瑜,但此时的姜瑜还在想着事情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们的眼神。 “姜瑜,你想什么呢?既然这主意是你提出来的,那你应该早就想到解决办法了吧。其实这件事说起来复杂,但在我看来很简单就能处理。 国子监的学生根本不在意上课的夫子是谁,他们每日都得过且过,反正这些课程都是家里长辈逼着他们学的。 除了那些寒门学子外,根本不会关注此事,反正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换夫子,就算咱们书院的老师们过去也不会有区别。 就是不知道如果他们真去教了国子监的学生,能不能忍受得了这些人的态度。”祁元分析道。 “所以就按我说的,还是别随便更换夫子,而且现在临近乡试,咱们还要适应一段时间,以防万一,此举还是太冒险了。 如果有同窗到时落榜,定会怨到磒瑾头上,此事你去找山长回绝吧,可别揽在自己身上。”林雨担心的说。 祁元听完也被劝动,这种事情向来吃力不讨好,他也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建议,要是姜瑜真听进去,那自己不是害了好友吗! “你们说得我都想过了,虽然现在是重要时期,可区区换夫子真能影响乡试结果吗? 我问你们,国子监的夫子们跟咱们书院的老师比起来学问如何?”姜瑜看向两人。 “从学问上来说,肯定是略高于书院的夫子的,但书院的老师们更懂得如何教学。”林雨回答。 “确实如此,从过往的经验来看,书院的夫子就是为了教人如何科举考试的,但国子监则不同,他们有些甚至是朝中官员。 所以对于皇上的意思和朝中的局势更加明确,他们所教授的,不只是如何考试,还有为官之道。 这才是我想要这么做的原因,要知道乡试不仅考四书五经讲义,还有策问五道,虽说咱们应该不担心,家里有人在朝中做官。 但书院中的其他普通学子肯定不太了解。就当我太操心了吧,两方资源相差太大,根本不在同一起跑线上。 此举就是为了短时间内缩小差距,若是成功的话,当然好了,就算不成功也没什么损失。”姜瑜认真地说道。 祁元和林雨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讶。没想到姜瑜想得会如此周全,尤其是林雨,他自认自己是寒门一派,但从未像姜瑜一样切身实地的为那些人考虑过。 “磒瑾,你说的对,是我太肤浅了。如果未来你入朝为官,定能改变大梁朝堂的格局。”林雨崇拜的看着他。 姜瑜赶忙摆了摆手,“我可受不起你这样的恭维,这件事只是刚开始而已。 他又接着说:“我觉得这次影响的是全书院的学子和老师,所以我建议可以举行一次不记名投匦(投票的古称)。 最后按照结果来决定要不要这么做,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力,这样才够公平。 当然,我也不会强求大家一定要按照我的方法来,有其它想法的都可以提出来,到时咱们求同存异,商量着来。你们觉得如何?” 说完,姜瑜微笑着看着祁元和林雨,等待着他们的回应。 祁元直接被姜瑜的话给震慑住了,他说道:“姜瑜,你这胆子真够大的!居然让所有人参与投匦? 这种事情向来是山长和师长他们决定的,哪轮得到咱们来选,你也太天真了吧!” 祁元这话并非夸张,在古代这种尊师重道的地方,学生跟老师本就地位分明,姜瑜这种要是被人揪小辫子都算是大逆不道了。 而且姜瑜这种方式带着点民主思想,这也有他的私心,很多事情都是一点点开始改变的,姜瑜想要埋下一颗民主的种子。 “就是因为从来都是他们决定,所以我们才要改变。这件事与咱们密切相关,只有自己才能忠于自己的本心。”姜瑜目光坚定地看着祁元。 “若凡事都由他们说了算,那我们读书的意义何在?所谓求学,求得不就是‘学以致用’四个字么。”姜瑜说的很有诱惑力。 祁元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林雨打断:“我觉得磒瑾说得有理。况且,此事关乎学院每一个人的前途,我们确实应该争取一下。” 见林雨也这般支持姜瑜,祁元便没再开口。他心中仍有顾虑,但同时也期待着事情接下来的发展。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姜瑜打算明天就跟柏灵于商量一下,如果顺利的话,应该很快就能让国子监的夫子们来书院。 而皇宫内,杨冕因为最近的案子都参与其中,所以更加炙手可热,再加上身为皇上身边的红人,无论大小官员全都有意拉拢他。 各位皇子虽然清楚杨家从不站队,但这么明晃晃的背景放在那里,就像是一大块肉,引得他们跃跃欲试,使尽各种方法。 “母后,您找我来所为何事?儿臣一会儿还要去找舅舅呢,他说给儿臣找了个稀罕物件,好像是从西域进来的。”大皇子说。 “泓儿,你别总跟你二舅舅胡闹,他一个玩物丧志之人,只知道玩乐之事。怎么不去找你衡舅舅呢? 他与你年纪相仿,而且学识出众,又很得你父皇欣赏,他才是你应该相交的长辈。”盛皇后劝他。 “母后,说来说去不还是因为小舅舅他受父皇重视吗?但他总是把我当成孩子看待,也不待我出去玩。 只知道让我精进学业,可我身为大皇子,他不过是我的臣子罢了,居然还想常常教训我,真是让我看不惯。”大皇子抱怨道。 “胡闹!衡儿他不也是为了你好,再说了,你本就是后辈,不论你未来怎么样,最支持你的永远是盛家。 你一定要记住这一点,而且这话是万万不能再说的,天下所有臣子皆是你父皇的臣子,就连你和母后都是! 所以这话要烂在肚子里面,不然被有心之人听到,可是很危险的。”盛皇后严肃的说。 第169章 姜韵第一次侍寝 大皇子被皇后的话吓住了,脸色有些不好看,盛皇后又安慰他道:“你别多想,等你坐上太子之位就能明白,母后句句都是为了你好。 你呀就是太贪玩了些,不要忘了,二皇子可虎视眈眈的盯着你呢,别让对方抓住把柄。” 大皇子应了声是,但他还是有些不服气的说:“那个晁顺总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看着实在是虚伪至极! 要不是因为袁太傅是父皇的老师,他又怎么会如此受到父皇重视,还有那个袁贵妃,仗着父皇的宠爱总是对母后不敬。 也就您母仪天下,不与那人一般见识,任由她嚣张到这种地步,世人谁不知她妖妃的名号。 也就父皇当成个宝,过去还服侍前太子……”大皇子话还没说完,就被盛皇后打断。 “好了,母后知道你心中不快,但切莫将这些情绪表露在外。 这话你当着我的面说没什么,但在外面可一句都别提,你父皇都不在意,身为儿子的不要乱说。” 盛皇后拍了拍大皇子的手,“对于晁顺和袁贵妃,我们无需过多理会,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即可。 你若真有怨气,就应当更加努力学习,日后成为一代明君,他们还不是任你处置。” 大皇子听后,微微点头,表示明白,又听皇后说:“母后今日叫你过来,就是想问问你,朝中的杨冕你有没有了解过?” “回母后,儿臣只是听过这人的一些事迹,但要是了解那是算不上的,只知道他是父皇信任的臣子,其它的跟别人差不多。 不过您为何要说起他来,是出了什么事吗?”大皇子回道。 “这个杨冕最近还真是出风头,李尚书的倒台就是他的手笔,再加上他背后的杨家,各方势力都在试图拉拢他入局。 虽说杨家一直是中间派,但是当年你父皇能够登基,杨将军可是在背后出了不少的力,所以说,你可得速度快点,不然到时候被晁顺摆一道。”盛皇后嘱咐他说。 大皇子明白了母后的意思,但他也不知道杨冕喜欢什么,怎么投其所好呢? “你这孩子,怎么连这也要母后教你,只要是正常人,都会有欲望。只是这个说大说小罢了,你看这么多年,杨冕可有成婚的意思吗? 而且奇怪的是,皇上也从没催过他,定是有什么秘密,你只要找出来不就好了吗?”盛皇后意有所指。 大皇子想了想,立马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于是自行告退,回去准备去了。 等大皇子走远后,盛皇后叫来贴身太监:“你一会儿去查查,看看泓儿身边都有什么人。居然连那种大逆不道的话都随便说出口了,也不知是谁教的。 记住查出来后秘密处决,别留下痕迹,知道了吗?” “奴才遵命,速速去办。” 盛皇后吩咐完还是感觉不放心,决定在大皇子那再增加几个奴才,以防万一,这次会有这么大的疏忽实在是因为她忙于处理后宫的事情。 所以没太关注大皇子近况如何,也是各个嫔妃因为最近宫中多出的新人所以多了许多摩擦,尤其是一入宫就引起注目的姜韵。 而且这段时间她是唯一一个被文惠帝要求侍寝的新人,这更加引起各方的嫉妒,姜韵最近过得很是小心谨慎。 自从上次侍寝后就没在出风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其实想到当时的场景,姜韵就有些心有余悸,文惠帝跟那天面见她们这些秀女时的状态不太一样。 姜韵跪在地上伺候文惠帝宽衣,脸上神色未变,但心里一直忐忑不安,看上去皇上应该发了大火,所以脸上怒意未减。 就听对方说道:“你知道这后宫有多少嫔妃吗?” 姜韵哪里知道,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说:“臣妾刚入宫不久,对这些不太清楚,望陛下恕罪。” “韺贵人这话倒是奇怪,朕竟不知你何罪之有?也是朕糊涂,竟然问你这个问题。 那朕就告诉你,这后宫之中共有一百二十三个妃嫔,怎么是不是很惊讶。”文惠帝嘴角露出笑意。 “臣妾确实有些意外,皇上至圣至明,对后宫之事并不沉溺,所以妾身确实有些意外。”姜韵低着头说,她以为皇上根本不清楚自己有什么女人。 “哈哈…你倒是诚实,知道吗,按照往常的情况,那些侍寝的妃子早就开始温软香语的哄着朕了。 只有你这么直愣愣的伺候朕,并不言语,仿佛有些不乐意。”文惠帝不知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说。 姜韵不敢多想,立马认错说:“皇上,臣妾第一次侍寝,所以有些不懂规矩。嘴巴又笨,更显得无趣。 让皇上失望了,臣妾也知道自己不如诸位姐姐妹妹嘴甜,但臣妾敢保证,自己定会像仆人般,诚心服侍好皇上。” 文惠帝没有回话,姜韵很是害怕,她怕刚才自己说错了话,终于文惠帝说道:“既然如此,韺贵人就拿出自己的诚意吧。” 姜韵打定主意,学着那些禁忌画本中的样子,文惠帝看出她的稚嫩,饶有兴致般等着,最后还是忍不住共享鱼水之欢。 姜韵知道自己已经把全部都交给了这个全天下权势最大的男人,她正想着,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她心中一惊,赶紧出去查看,却发现是几个宫女在争吵。 “你们在干什么?”姜韵厉声喝道。 宫女们看到姜韵,纷纷停下争吵,低头不语。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姜韵问道。 其中一个宫女鼓起勇气,说道:“娘娘,是奴婢们不好,我们不小心打碎了您最喜欢的花瓶。” 姜韵看着地上破碎的花瓶,心中一阵惋惜,但她并没有责怪宫女们。“算了,下次小心点就是了。” 宫女们感激涕零,连连道谢。 姜韵转身回房,心中却不禁想起了文惠帝。她不知道自己在他心中究竟是怎样的地位,也不知道未来会如何。 但她知道,自己必须小心翼翼地生活在这宫廷之中,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第170章 吴姨娘的主动出击 姜韵自从侍寝过后便被文惠帝赏赐了许多东西,就连皇后和淑妃都跟着送来了些金银首饰,这让她明白只有皇上的宠爱才能在这后宫之中生存下去。 各宫的嫔妃见人下菜碟,好些人都打着恭喜的名号来打探情况,还有就是看看能不能偶遇一下皇上,一连几天姜韵的住处都是人,显得很是热闹。 可这种景象并没有持续几天,因为之后的日子姜韵再也没有侍寝过,这些人也没了前段时间的热情,有些还落井下石的嘲讽她。 “我就说嘛,这样无趣的性子皇上怎么会喜欢,上次不过是意外罢了。” “姐姐,那人家至少也是被皇上宠幸过一回了,哪像咱们,只能守着这空房间度日。到底不如新人对皇上有吸引力。” “妹妹这话就不对了,再怎么样也好,至少咱们未来还有机会,你想想看,咱们后宫里,有谁是侍寝一次就被皇上厌弃的?以后想要翻身恐怕是难了!”这人说得很是夸张,故意放大音量。 “这倒也是,开始就出尽风头的人,除非一鼓作气,不然就是一路走下坡路,希望她别太难过了。”两人边说边笑,一点没有把屋里的姜韵放在眼里。 姜韵听着二人对她的评价,握紧了双手,她心里也有些慌,如果未来皇上真得把她忘了,那这漫长的日子要如何熬下去。 还有国公府里的娘亲,虽说李夫人已经倒台,应该能够过得轻松些,但吴姨娘本身没什么主见,如果有人挑拨离间,怕是会被人陷害。 但姜韵也没有其它办法,现在的她已经困在此处,根本得不到外面的消息。 所以说还是女儿了解自己母亲,现在的吴姨娘早已昏了头,对周姨娘很是嫉妒,她想尽办法要姜宁把她抬成正妻。 可姜宁每次都搪塞过去,这让吴姨娘更加慌张,尤其最近这段时间老祖宗总叫周姨娘过去,这让她不得不多想,还有张氏的处处妥协,未来国公府的管理权不会真交到那人手上吧。 这天,老祖宗再次传唤周姨娘。吴姨娘得知后,怒火中烧,决定在路上截住周姨娘,拖延她的时间,顺便陷害她。 吴姨娘带着几个丫鬟挡住了周姨娘的去路,气势汹汹地说道:“姐姐,你如今倒是风光了啊!老祖宗天天召见你,之前你不是说过对掌权之事不在意吗? 怎么如今却忽然上心了,是装不下去了吗?” 周姨娘一脸无奈,叹了口气,连忙解释道:“妹妹误会了,我这几天只是去陪老祖宗说话解闷而已,并无其他意思。” 吴姨娘却不依不饶,“哼!谁知道你安得什么心?我看你就是存心的。确实你曾经帮过我一次,但这也不是姐姐欺骗我的理由吧!” 说着,她便伸手推了周姨娘一把。周姨娘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心莲急忙过去扶住她,愤怒地瞪着吴姨娘。 就在这时,姜宁恰好路过。他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怒气。他上前喝止道:“住手!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吴姨娘见状,立刻换了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向姜宁哭诉道:“老爷,你可要为妾身做主啊!姐姐她仗着有老祖宗撑腰,竟敢欺负妾身!” 姜宁皱起眉头,看着吴姨娘说道:“够了!你不要无理取闹!我眼睁睁看着你推了她一把,又怎么会欺负你? 反倒是你,如此咄咄逼人,成何体统!”说完,他转身对周姨娘说道:“你先去吧,老祖宗还在等着你。” 周姨娘奇怪地看了姜宁一眼,刚想说什么,但看着姜宁并没打算惩罚吴姨娘的样子,只好作罢,急匆匆地离去。 吴姨娘没想到姜宁竟然会偏袒周姨娘,心中又是委屈又是愤恨。她暗暗发誓,一定要想办法除掉周姨娘,还有这正妻之位一定是她的。 姜宁看着吴姨娘执迷不悟的表情,知道在不阻止恐怕会闯下大祸,于是严厉的说:“我实话告诉你吧,就算没有周姨娘,管事之职也交不到你手上。 父亲和母亲已经告诉过我,往后府里的所有事宜都交给弟妹管理,还有这正妻的位置,不是你该肖想的。” 吴姨娘如同晴天霹雳般呆坐在原地,她不敢相信这个残忍的事实,随后又听姜宁说:“你们这几个下人不知道拦着点姨娘,甚至煽风点火。 既然这样的话,国公府也容不下你们,都发卖了吧。” 姜宁的话仿佛是诅咒般降下来,丫鬟们都跪下求饶,但于事无补,很快被人拖了下去。 吴姨娘知道大势已去,但她还是不甘心的问道:“老爷,您扪心自问,这么多年妾身有哪点做得不好了。 为何怎么也比不上那周姨娘呢?您这些天都冷落她,为何今日还要维护她,我在您心里到底算什么?” 姜宁心中烦闷,他之前的举动确实容易让人误会,但这只是想要周姨娘服软的意图,事后他也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可拉不下脸去认错。 “我知道之前对你们母女多有亏欠,所以这段时间对你一直异常宠爱,一些无理的要求全部满足。 只是国公府掌权之事不像你想得这么简单,还有,你真以为我看不出来是有人在背后撺掇吗? 你过去一直是个贤惠胆小之人,今天能做出这种事情,倒真让我有些没想到。” 姜宁顿了顿,继续说道:“但你要是再胡闹下去,就算韵儿在宫里如何受宠,也休怪我不顾及往日情分了。”说完,他便甩袖离去。 吴姨娘瘫坐在地上,泪流满面。她没想到自己的算计会落得如此下场,不仅失去了老爷的宠爱,还连身边的人也保不住。 此时的她后悔不已,但却已经无法挽回。吴姨娘突然想明白,自己会这么冲动,还不是怜儿和秋语蛊惑自己,就是她们两个‘借刀杀人’,坐收渔翁之利。 她心里泛起浓浓烈火,恨不得立马就去撕了两人的皮。 第171章 周姨娘提出和离 吴姨娘没有犹豫就目标转移,打算一会儿就去找她们,自己在老爷这失了心,都是这两人害得。 还有那个张氏,仗着自己是二夫人就理所当然的占着这个位置,国公府以后又交不到姜忠的手上,她又得意什么! 吴姨娘已经开启报复模式,对这些人充满怨恨,但她空有胆子没有办法,只能先无能狂怒。 姜宁处理完这些事,打算去找周姨娘谈谈,自从上次争吵过后,两人就这么一直僵着,没有缓和的迹象。 而周姨娘这几天被老祖宗叫去,是她透露出想要和离的意思,姜寅当时就阻止她继续说下去,这几天也是想要劝住她。 所以姜宁来的时候刚好听到周姨娘说道:“老祖宗,老太太,妾身清楚这件事为难二老,但秦家只剩我一个血脉。 所以提出这样的请求,妾身也可以做出让步,到时对外就说是将我休弃。只是有一个要求,便是让瑜儿改姓秦。” 周姨娘这话很是不客气,姜寅直接变了脸色,姜宁冲进来说:“秦红棉,你疯了吗!国公府对你还不够仁至义尽吗? 为何要闹到这一步!你也不想想,国公府真把你休了,那会让外人如何猜测,还有瑜儿必不会让你带走,就别痴心妄想了!” 姜宁的话仿佛一个引爆器,直接让周姨娘的最后一点理智断了线,她冷笑道:“老爷,瑜儿的去留不是你,不对,应该是说不是国公府能决定的。 就是因为你,他才死过一次!冲这一点,我就永远不会原谅你!瑜儿必须跟我离开这里。老祖宗,国公府虽然看上去风光,但这背后的隐患妾身不信您不知情。 老爷他万事不管,只知每日享乐,大事小情全是您和二夫人决定,瑜儿因着我的身份,只能做个庶子。 但他很是出色,无需靠国公府便能大有所为,所以妾身求您,让瑜儿跟我走吧!”周姨娘哭着跪了下来。 姜宁、姜寅还有老太太都愣住了,他们没想到周姨娘会如此决绝。 老祖宗沉默了良久,最终开口道:“罢了,既然你心意已决,那就随你去吧。但是瑜儿毕竟是国公府的孩子,不能离开,也不可能改姓。” 周姨娘闻言,感激涕零地磕了几个头,她知道自己还是太操之过急,此事并不是一朝一夕便能解决的。 姜宁却无法接受这个结果,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周姨娘,心中满是愤怒和失望,他气得突然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好,好得很!”姜宁的笑声回荡在房间里,带着一丝悲凉。 “秦红棉,你话说清楚,什么叫瑜儿已经死过一次,还是我害得!”姜宁追问着。 “老爷,你真能受得了这个真相吗?您还记得当初因为姜治落水之事打他的板子吧,等瑜儿醒来后性格大变。 我当时没有反应过来,但这十几年的相处,我又怎么会不知道瑜儿这孩子的本性如何,你因为大夫人对我们母子不闻不问。 所以没发现这孩子的变化,但老祖宗应该意识到了,如果他真的如此聪慧,怎么会突然开窍呢? 但现在一切都来不及了,我也把他当成自己真正的儿子,可老爷,是你害得他丢了一次性命,无论如何我也没法再面对你,也不能原谅你。” 周姨娘说得并不隐晦,姜宁瞬间理解对方的意思,他呼吸急促,不敢置信的说:“你在骗我对不对?瑜儿还是原来的他,怎么会有这么玄乎的事情! 秦红棉你就是为了跟我和离所以找了这么个荒唐的理由对不对!” 说完,他转身离去,留下了一脸惊愕的几人。 姜寅叹息着说:“我还以为只有自己看出来了,也是,你是他亲娘,怎么会发现不了他的特别,瑜儿他太聪明了些。 但既然入了国公府的门,那他就是姜家的子孙,你让他回秦家是万万不可能的,就死了这条心吧。” “老祖宗,您这话也太武断了,如果瑜儿能改姓秦,那秦家的爵位就有了继承者,对国公府来说不是好事吗? 您为何如此抗拒,反正国公府落不到瑜儿的头上来。”秦红棉解释道。 “哼!你还真当老夫看不出来吗?依这孩子的能力,区区一个爵位并不算什么,他是能将国公府发展起来的人。 你的心思我也明白,秦家单靠你一人根本没用,如果有瑜儿的话,那秦家也许真能再现往日的荣光。”姜寅说。 “老祖宗真是看得透彻,妾身确实有私心,但至少我不会害他,国公府里争权夺利都在暗中进行,摩擦不断。 我怕瑜儿被影响到,再说,难道我父亲的爵位就白白浪费了吗?”秦红棉问道。 姜寅没有回答,而一直没有说话的老太太开口道:“周氏,你该想清楚,一个女人在外面要怎么过活。 何况是一个被休的女人,即便有再大的名声也好,那些对你而言都是负担罢了。瑜儿还要考试,你一个女子在外抛头露面,难道没有考虑对那孩子的影响吗? 我跟你说句真心话,趁着现在还没走到决裂这步,此事莫要再提。你也别急着回复我,先回去考虑一下,我和老爷也累了。” 王母说完就下了逐客令,周姨娘只好起身告退,她带着心莲往回走,一路上心不在焉,想着老太太刚才的话。 心莲虽然没有听到里面都说了些什么,但因为一直在她身边伺候着,所以知道周姨娘的想法。 心莲虽然不理解她为何这么坚决的要离开国公府,但也没法劝阻,自己只是个丫鬟,没有这样的权力。 她清楚姜瑜对此并不知情,内心纠结要不要告诉对方,看着周姨娘神色恍惚的样子,打算一会儿去找阿福商量一下。 国公府这边还一团乱麻,姜瑜那头也很是不顺利,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柏灵于后,对方很是犹豫,没有立马给他答复。姜瑜也知道此法确实有些冒险。 第172章 投票结果出炉 “磒瑾,身为你的师长,我知道你是好心,但这件事不该只让给你一个学生去办,而且要是最后有意外发生,到头来就会怪到你的身上。 这个投匦的方法确实简单有效,可是并非每个人都能理解,不过我还是会去跟山长提一下。到时能不能成你都别再参与,就说是山长的主意。” 柏灵于怕姜瑜会因此被人记恨,只能拉上山长做垫背的,姜瑜心里很是感动,回道:“多谢师长关怀,磒瑾都听您的安排。后续的事情也不会再管。” 柏师长点了点头,又嘱咐了他几句就回去了,陶山长听完姜瑜的计划后觉得很是不错,立马召集所有夫子探讨此事。 姜瑜不知道的是,因为他的这个举动,让文惠帝对于他的身份产生怀疑,当然这是后话了。 “山长,此举实在太过冒险,况且姜瑜他不过是个学生罢了,哪里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要是真的这么做,山下书院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对啊,虽然这段时间我们做夫子的辛苦了些,但随便更换夫子,若是这些学生们不适应怎么办?乡试没剩下多少时间,若是有学子发挥不好,这个后果谁能承担?” 这位夫子的话引起了一片赞同的声音,那些有意赞同的人也就不敢说话了,陶山长一直沉默不语,柏灵于看情况不对,只能帮忙解释。 “诸位莫急,其实大家的顾虑山长都想过了,今日叫各位前来,也是想让你们听听为何这么做的原因。 离乡试确实还有近半年的时间,但诸位真能坚持下来吗?最近的上课时间不断延长,课后也被学子们占去。 或许咱们这些年纪轻些的还能坚持,但有几位夫子已经难以承受如此高强度的教学压力了。”柏灵于看向那几位年老的夫子,众人皆是沉默不语。 “而且,大家也看到了姜瑜提出的建议,我认为值得一试。”陶山长终于开口道,“让其他国子监的先生来授课,不仅能让夫子们得到休息,还能让学生们接触到不同的教学方式。至于效果如何,试过便知。” 陶山长的话让一些夫子开始思考,毕竟他们也确实感到疲惫不堪。 “可是,这样一来,我们岂不是承认自己不如国子学的先生?”一位夫子不服气道。 “并非如此,我们只是借鉴他们的经验,取长补短。”柏灵于说道,“若效果好,我们也可以学习改进;若不佳,再恢复原状便是。无需过于担忧。” “真是胡闹!姜瑜那个半大小子没见识瞎说就罢了,您作为一院之长居然也跟着瞎掺和,这件事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同意的!”这位韩夫子气愤的直接起身离开。 柏灵于刚想去劝一下,但陶山长示意不用阻止,他看向其余人道:“既然剩下的人没有跟着出去,那咱们就把此事定下来吧。” 经过一番讨论,多数夫子最终表示愿意尝试。于是,陶山长决定邀请国子监的先生来书院讲学。 第二天,陶山长就将此事通知了所有学生,让他们用投匦的方式决定是否要这么做,因为林雨和祁元早就提前打了预防针,所以到没有很激烈反对的声音。 虽然有些学子对于此事有些抵触,但是能够投票选择确实很有吸引力,所以这次全书院的学生都积极的参与了。 而且是匿名投票,所以没有什么压力,一切都随自己的心情,书院的学子们很是兴奋,这次的事情是打着以山长的名义举行的,姜瑜也就不用担心自己引火上身。 投完票后,由两位夫子现场唱票,众人突然紧张了起来,看着同意和反对的人数很是接近,气氛也很是焦灼紧张。 好在结果和姜瑜期待的一样,同意的人占多数,此事也就确定了下来,韩夫子知道这个结果后很是不服气,直接冲到台上一个个检阅起来。 “你们这帮投同意的人真是愚蠢至极!韩夫子一边翻阅着,一边怒斥道:“你们可知此举会给书院带来多大的风险?若是因此影响了尔等的学业,将来又如何考取功名?”然而,在场的学生们并没有被他的斥责所吓倒,反而纷纷站出来反驳。 一位学生说道:“韩夫子,我们相信山长的决策。况且,国子监的先生来此讲学,对我们也是一种难得的学习机会。” 另一位学生也附和道:“对啊,夫子,我们并非盲目跟风,而是真心希望能借此提升自己的学识。” 面对学生们的坚定态度,韩夫子气得胡须颤抖,但却无法改变投票的结果。最后,他只能无奈地拂袖而去,口中还喃喃自语道:“朽木不可雕也,孺子不可教也。” 尽管如此,陶山长还是决定按照计划行事,邀请国子监会的先生来讲学。 这位韩夫子走到姜瑜面前,‘哼’了一声,指着他道:“你看看你做的好事!自从你进了我们书院,很多规矩都被改了。 这次的事情也是因你而起,要是真有什么后果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勿任聪明,反为智。我听过关于你的传闻,但就算再天才,也不可能比得过杨大人去。 我就等着看看,你这次乡试会考成什么样子!” 姜瑜并没被韩夫子的话影响到,反而心平气和地说:“磒瑾不敢与杨大人比较,但这次乡试学生到是有些信心。 在此也就多谢韩夫子的期待了,您也无需生气,这次事情的结果便是民心所向,哪里是学生一人能够操控的。 夫子太看得起学生了,亭亭山之上,俯瞰万物,方知天下之广,而视听始开。 只有眼界开阔,方能更好的理解众生,找到自己的位置,学生也不过是知其一二罢了。 您也应该明白磒瑾的意思,夫子比学生见多识广,过桥颇过余路。理应更加心胸宽广,今日之事却有诸多顾虑,实在令学生不解。”姜瑜不卑不亢的说道。 第173章 季千禾的道歉 韩夫子被气的直喘粗气,但也不得不佩服姜瑜的才气,居然随口就说出这样的话来,但他嘴硬道:“你这竖子!居然大言不惭,还讽刺老夫眼界狭小,不知变通。 这话确实有点意思,算你有些才气,但这乡试可是卧虎藏龙,万里挑一都不为过,你还是好自为之。” 姜瑜并未再多说什么,他微微躬身施礼后,便转身离开了。因为他知道,与韩夫子的争执并不会改变什么,唯有以成绩说话,才能让对方真正信服。 自己刚才也只是侥幸而已,看来只能等半年后见真章,这次也是自己有靠山才如此大胆,不然一定不会这么说话这么直接。 众学子对于刚才两人的讨论很受启发,柏灵于本来怕事态发展严重,想上前阻止,但陶山长却出声说:“韩夫子虽然古板,甚至有些顽固不化。但他不是无理取闹之人,说不定磒瑾能够说动他。” 柏灵于虽然对此表示怀疑,但也只好静观其变,心里期待姜瑜会说些什么。 姜瑜离开后,柏灵于来到韩夫子身边,轻声问道:“夫子,您为何如此在意姜瑜这个人?况且此事也事山长拍板决定的,何必为难一个孩子,他只不过是个学生罢了。” 韩夫子看了柏灵于一眼,叹口气说:“此子才华出众,见解独到。若能加以引导,日后必成大器。 我并非是要故意为难他,只是此子的言语常常出阁,而且有些担心他年少轻狂,目中无人。此次乡试,乃是他证明自己的机会,但愿他能明白我的苦心。” 柏灵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中对姜瑜的评价又高了几分。此时,陶山长拍了拍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 “今日之事,诸位都看到了。学术之争,当以理服人。姜瑜所言虽有些偏激,但也不乏可取之处。 希望诸位在今后的学习中,能像他一样,勇于发表自己的观点,不断追求真理。”陶山长顿了顿,接着说道,“如今距乡试还有半年时间,望诸君努力备考,莫负韶华。” 在场的众学子不仅佩服姜瑜的胆识,还有就是敢和韩夫子叫板,要知道书院中最恐怖严肃的便是这位了,不仅如此,对于姜瑜的能力又有了一层新的认知,都把他当成自己的头号竞争对手。 林雨和祁元也跟着姜瑜离开了现场,他俩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但看着姜瑜的表现还是很与有荣焉的,他俩走路时都仰着头,很是骄傲的样子。 只是在碰到季千禾时有些尴尬,自从这人搬出去后,几人再也没有再说过一句话,尤其是马德全被揭穿,关系直接降至冰点。 祁元对于季千禾的背叛行为很是伤心,所以忍住不看向对方,林雨虽然也有些生气,但他面对季千禾时总是不太自在,也是后来他逐渐意识到对方的心意。 姜瑜注意到了两人的异常,拍了拍他们的肩膀,安慰道:“不必在意,我们做好自己就行。”林雨和祁元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而季千禾看向三人时眼中满是悔恨之意,当初是他自己固执才导致今天这种局面,再加上被马徳全这种小人迷惑,所以很是后悔。 当初那种美好的情谊仿佛就在昨日,这让他心里更加难受,姜瑜一行人正走着,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喊他们的名字。回头一看,竟是季千禾。 季千禾快步上前,一脸愧色地看着他们,嘴唇动了动,却终究没有说出话来。 姜瑜见状,微微一笑地看着对方,虽然看上去很和煦,可表情好像对待陌生人般,语气平静地说:“不知季同窗有何事?怎么这副样子。” 季千禾挣扎了一会儿,低着头说:“对不起,我一直以来都欠你们一个道歉。我知道几位有觉得我太虚伪,但这段时日我寝食难安,只能来求得原谅。” “季公子太理所当然了吧,你确实有道歉的权力,但我们也有不接受的权力。而且你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就跟我们划清界限,让祁元他伤透了心。 所以我是没有资格替他俩原谅你的,要是你真觉得自己做错了,就不会说出今天这些话。等你明白到底是哪里的问题再说吧,我们还要忙,就先回去了,季公子好自为之。” 说完,姜瑜便带着林雨和祁元继续向前走去,留下季千禾站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 祁元和林雨有些欲言又止,他们都觉得姜瑜刚才的话有点太狠了,尤其是祁元,他过去跟季千禾的关系最好。 现在变成这个样子很是唏嘘,过年的时候祁大学士还向他提起过季千禾,祁元只好打哈哈糊弄过去,他怕祖父伤心。 但刚才姜瑜的话还是让他觉得太犀利了,毕竟季千禾此人很是敏感,于是祁元说:“姜瑜,就算咱们不原谅他,也不至于说得那么难听吧。” “怎么你心疼了?”姜瑜笑着说。 祁元脸色涨红,急忙否认道:“怎么可能!只是觉得和往日的你太不一样了。” 林雨也点头赞同,姜瑜一直是待人和善有礼的,怎么今天这么冲呢? “难道要我对他和颜悦色吗?实话告诉你们,我这个人没那么睚眦必报,但我最讨厌的便是表里不一之人。 季千禾他虽然没到这个地步,但要是不提醒他一下,未来不定会是什么样子,我这么做才是好心。 刚才那些话如果他能听进去,就算我没浪费口舌,但要是左耳听右耳冒,这我也没有办法了。” 姜瑜两手一摆,耸了耸肩,祁元恍然大悟的说:“原来如此,姜瑜,我真没看错你,是我不好,还误解你了。 也不知道季千禾那个别扭的人能不能想通,反正咱们都已经仁至义尽了。” “那就不归我管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乡试,其他的都得靠边站,还是把心思放在读书上吧。”姜瑜还得证明给那些质疑他的人看看呢! 第174章 文惠帝的发现 祁元和林雨瞬间惊醒,现在确实不是管闲事的好时机,这次的乡试对他们而言也很重要。虽说家里并没要求两人必须考上举人,但若是真没考上的话,肯定会有些风言风语。 名声上不好看,所以三人赶紧回去继续读书去了,而姜瑜这么急切的原因便是想早点做官,他对此早就摩拳擦掌,大有所为。 陶山长第二天就去了国子监,找到祭酒凌大人说清此事,“凌大人,老夫厚着脸皮向您请求此事,都是为了大梁的未来。 山下书院的夫子数量已经没法满足学子们了,而且您也知道,这次增加一场乡试,对这些学生有多难能可贵。 祭酒大人学识渊博、心胸宽广,必定对此没有异议。” 陶山长开始给凌大人戴高帽,但对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陶山长太客气了,只是此事本官没法做主。毕竟牵扯复杂,还要禀告皇上。 山下书院的夫子确实都才华横溢,但国子监的博士们都德高望重,并非本官能够直接决定的。 还得和他们商量一下,再说国子监的学生大多身份特殊,如果犯了什么忌讳,怕会引来麻烦。 山长您听听,这都没有细究便这么多问题,恐怕实在不好办啊。” 凌大人显然不太同意,主要是没感觉出来对自己有什么好处,这种费力不讨好的活他根本不想干,但陶山长他也没法直接拒绝,不能得罪对方。 所以只能扯皮拉筋,让陶山长知难而退,这时就听陶山长说道:“老夫知道大人的顾虑,其实这些我都想过。 但您也可以想想,要是这次书院和国子监的学生们都能考得不错,那到时都会算到您的政绩上。 何况这次皇上如此突然增加一场乡试是何故,大人应该心知肚明。朝中职位空缺,急需人才补上,而未来这些考上的学子们,最感谢的不还是大人您吗? 等他们在朝堂上站稳脚跟,您也就有了底气,老夫也会不吝言语将大人的功劳讲与他们。 而且大人也清楚,单靠国子监的学生一定达不到这种地步,老夫这话并不是有意看低,您对此应该更清楚。” 凌大人心中一动,他当然明白皇上的用意。现在朝廷正需要新鲜血液,培养一批自己的势力是当务之急。 “山长所言极是,只是还有各位博士,他们可不是好劝动的。”凌大人还有些犹豫。 陶山长笑道:“大人放心,只要您同意,几位博士那边我自会去游说。而且翁博士与我私交甚好,定不会为难。” 凌大人见状,知道此事已无法推脱,便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山长了。不过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我们再细细商议一番。” 两人又交谈了许久,最终达成了共识。凌大人决定全力支持陶山长,为大梁选拔优秀人才。 他先写了封奏折交给皇上,随后又将国子监的所有博士叫来商议此事,这些老学究一辈子教书,虽然看上去都像老古板,但对于此事反而不太抵触。 主要还是国子监里的学生对他们而言太没有挑战性了,每天都是面对这帮朽木,让他们也有挫败感。 凌大人没想到会这么顺利,随后他又去将此事告知学生们,这些二代们更加不在意,而一些寒门之士倒挺高兴,毕竟山下书院的夫子们是出了名的,他们之前也是因为学费问题才选择国子监。 这样的机会实在难得,这些学生们自问不比书院的学子差在哪儿,此举更激发了所有人的上进心。 很快皇上那边就来了消息,这次的交流会以文惠帝的名义举行,希望学生们能够取长补短,共同进步。 有了官方的带头作用,一切难题都迎刃而解,更加没人出声反对,最后有三位博士去到书院中。 事后陶山长找到姜瑜,问起他的感受,这件事的功劳最后没有算到他头上,怕姜瑜心里有想法。 “磒瑾,此事能如此顺利,还是源于你的办法。但没有在皇上跟前提到你,会不会有些可惜,尤其临近乡试,在外增加个好名声也许会给人留下印象。 或许就会有考官因此注意到你,考试也能更有把握。”陶山长故意问说。 姜瑜却摇了摇头道:“山长不用担心,磒瑾并不是那种急功近利之人。而且幸好没有将磒瑾参与此事透露出去,不然被有心人觉得磒瑾只会这些蝇营狗苟之事。 并且作为学生,现在最重要的目的便是乡试,不该有别的心思,而且磒瑾也不想再出风头了。” 陶山长对姜瑜的话很是满意,“你能有此等觉悟,我很是欣慰。”陶山长笑着拍了拍姜瑜的肩膀。 姜瑜微微颔首,表示自己明白。 陶山长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你也不必过于低调。若你真有才华,适当展示也未尝不可。此次乡试,乃是你展露锋芒之时。” 姜瑜点头应道:“多谢山长指点,学生定当全力以赴。” 此时,窗外阳光正好,照在姜瑜身上,仿佛给他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他眼神坚定,充满了对未来的期许。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姜瑜更加努力地学习,为即将到来的乡试做准备。 皇宫里,文惠帝看着凌大人的奏折,嘴角有些笑意,对着太监总管说:“没想到啊,这个陶山长还有这种新颖的办法。 只是你真觉得这是这几个老头子想出来的吗?” 掌事太监知道文惠帝并不是问自己,心里早就有了答案,于是心虚地说:“奴才哪里懂得这些朝中之事,皇上就别为难杂家了。” “你这糊涂鬼,就只知道宫里的事情,对外面一点也不关心。”文惠帝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 “奴才这脑子,能把皇上伺候好就知足了,哪敢再想别的,只望皇上别嫌弃就好。” “也罢,朕跟你说这些做什么,只是没想到啊,那个姜家的庶子竟敢这么大胆,让人以投匿的方式选择。 还真以为能瞒住朕,哼,都这么多年了,怎么这次会突然想到这个办法?不过朕到是很期待见见这个姜瑜。” 第175章 姜韵的第二次侍寝 文惠帝对姜瑜感觉很复杂,一方面他求贤若渴,另一方面又怀疑对方的身份,到底跟他的太子哥哥有没有关系。 他突然想到姜家送进来的那个韺贵人,便跟太监道:“今晚朕便留宿长歆殿吧,叫韺贵人早做准备。” 掌事太监领命去办,心里泛起嘀咕,看来这个韺贵人要得宠了,这可是她第二次侍寝,新人头一遭啊! 文惠帝想到那个不懂风情的小女子,突然笑了笑,也不知自己是为何会被她吸引,当初只不过是对姜瑜好奇,但现在却有些对这个姜韵有些上瘾。 姜韵对此也感觉惊讶,她本都开始降低期待,没想到会柳暗花明,并且心里又紧张又害羞,这位至高无上的皇帝已经在她心里扎了根。 夜幕降临,文惠帝来到了长歆殿。姜韵早已等候多时,她身着华美的锦衣,妆容精致,美丽动人。 见到文惠帝,姜韵不禁有些羞涩,低头行礼。文惠帝笑着扶起她,眼神中充满了温柔。 两人一起进入寝宫,烛光摇曳,气氛暧昧。文惠帝轻轻拥抱着姜韵,姜韵的心跳加速,脸上泛起红晕。 然而,就在这时,文惠帝突然放开了姜韵,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看着姜韵,缓缓开口道:“朕有一件事情要问你,你必须如实回答。”姜韵心中一紧,不知道文惠帝要问什么,但还是点了点头。 “如果朕要利用你,甚至利用姜家,韵儿可会心中不满。”文惠帝的声音充满磁性,仿佛有诱惑力。 姜韵不知道文惠帝为何要这么说,只能回他:“臣妾不知皇上为何要这么问,但不论是臣妾还是姜家,都是陛下的臣子,服侍皇上乃天经地义的事情。 所以无论陛下要做什么决定,臣妾都不会有怨言。”姜韵坚定的说,她双眼看向文惠帝,并没有宛转流波之意,反而像个女战士一样忠心。 文惠帝很是高兴,他满意的说:“韺贵人识大体,但朕也不会委屈了你,这次的事情就当朕说笑,不必在意。 文惠帝微微一笑,伸手抚摸着姜韵的脸庞,轻声说道:“韵儿,你如此懂事,让朕甚是欣慰。”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宠溺。 姜韵感受着文惠帝的触摸,心中升起一股温暖,她羞涩地低下头,声音略微颤抖地说:“谢陛下夸奖。” 此时,文惠帝忽然凑近姜韵的耳边,低语道:“今夜,便让朕来好好宠爱你吧。”说完,他轻轻吻上了姜韵的唇。 姜韵身体一震,不由自主地回应着文惠帝的亲吻。烛火闪烁,映照着两人相拥的身影,整个寝宫弥漫着浓浓的爱意。 歆长殿里春光无限,但其它宫中的嫔妃们可有些不是滋味,没想到这个姜韵居然能重新复宠,也不知皇上是怎么想的。 皇后被人伺候梳洗着,听凌瑶跟她汇报今晚皇上的动向,眼睛都没睁开,看上去并不在意。 “皇后娘娘,奴婢想不通那个韺贵人到底有什么吸引到皇上的地方?而且您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呢?”凌瑶气愤的说。 “你还是如此愚蠢,本宫教你这么久都没长进,本宫早就不在意这种事情了。但要说最着急的当然不是本宫,钟粹宫那位才得想想办法。 何况皇上喜新厌旧更好,不然一直独宠一人,对朝廷稳定没有好处。”盛皇后早就看穿一切。 凌瑶恍然大悟的说:“原来如此,娘娘您真是神机妙算,袁贵妃确实过去确实太狂妄了些,仗着皇上的宠爱,经常对您大不敬。 就连每日的请安都借口不来,这回可是能灭灭她的风头了。” “但皇上对韺贵人如此宠爱实在奇怪,看来国公府未来会很受重视啊,到时本宫得和父亲说一声。 这个韺贵人在宫里并不招摇,反而低调行事,应该还算聪明,你明天那些东西送过去,看看她的态度。也不知能不能为本宫所用,最好她能理解。”盛皇后吩咐道。 “皇后娘娘您放心,奴婢肯定不会白跑一趟,将您的意思如实告知,韺贵人要是真的聪明一定感激您的看重。”凌瑶自信的说。 “好了,这件事也没那么紧急,有时间再说,最重要的是她别意外有了身孕,到时母凭子贵,这才更麻烦。”盛皇后有些担心。 毕竟宫中子嗣不丰,她也就只有大皇子这一个儿子,这么多年这种平衡也没被打破,她不希望这个韺贵人的出现会让增加风险。 “所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盛皇后语气严肃。 “若她真怀上龙嗣,咱们可以借刀杀人,反正怀孕中的女子最是脆弱,有点儿意外也实属平常,皇后娘娘根本无需担心。”凌瑶凑到盛皇后耳边低语。 盛皇后听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第二日,凌瑶便带着礼物来到了韺贵人宫中。 “贵人,这是我们皇后娘娘给您的赏赐。”凌瑶笑着说道。 韺贵人谢过之后,让侍女收下了礼物。 “皇后娘娘还有其他话让奴婢转达。”凌瑶看向韺贵人,眼神中透着几分精明。 “不知凌瑶姑姑有何吩咐?”姜韵客气的说。 “贵人真是温柔可人,凌瑶一个奴才哪值得您如此客气,只是皇后娘娘看重贵人。 特意嘱咐几句罢了,您且听着就好。娘娘的意思是,这后宫之中,要想过得顺遂些,总得多多走动。 贵人性格含蓄内敛,娘娘也清楚。但奴婢多嘴一句,贵人应该明白,皇后娘娘才是这后宫之中真正的掌权者,您要是有什么难处,都可以向娘娘倾诉。” 凌瑶说得并不隐晦,姜韵听明白其中的深意,她想到文惠帝当时对她说得话,突然理解了对方的意思,利用的行动看来早就开始了。 但看着等着答复的凌瑶,姜韵也没法直接拒绝,只能装作开心的样子应下。 第176章 两位娘娘的敲打 “凌瑶姑姑的意思我明白了,皇后娘娘看得起臣妾,我又怎能不识大体。只是我现在不过是侍寝了两次,哪有什么要紧。 臣妾唯一担心的便是让皇后娘娘失望,恐担不得此等重任。”姜韵虽然没有拒绝,但也透露出隐含的推脱之意。 这话让凌瑶有些不乐意,但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于是劝道:“贵人这就多想了,皇后娘娘深明大义,宽厚温良,对待宫里的娘娘妃子们都很优待。 怎么会怪罪贵人呢?您多虑了,贵人应该知道,就算现在您有皇上的宠爱,但后宫女子众多。别怪奴婢多嘴,到时新人换旧人,您还这么孤傲清冷,恐怕未来的日子会不好过。” 凌瑶这话带着威胁贬低的意思,这让姜韵的贴身宫女浅闻很生气,刚想出声斥责,便被姜韵阻止说:“姑姑确实言之有理,等你回去时跟皇后娘娘说一声,臣妾明日亲自拜见娘娘。感激娘娘的知遇之恩。” 凌瑶听后觉得很是得意,看来这个姜韵也没什么风骨,果然是那趋炎附势的人,就算再受宠又如何,还不是得乖乖给皇后娘娘做事。 姜韵等凌瑶走远才放松下来,她现在还没什么根基,只能被这些人下菜碟,毕竟皇上两次的侍寝并没有实质上的提升封号,自己只能先隐忍下去。 浅闻见不得主子受欺负,她气愤的说:“贵人,那个凌瑶不过是个奴婢罢了。您何至于跟她如此客气,还有皇后娘娘也欺人太甚了,话里话外的胁迫于您。 如果真的入了局,那皇后娘娘真要您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该怎么办呢?您还是好好想想吧。” “浅闻,隔墙有耳,话可不是随便乱说的。你的意思我当然知道。”姜韵何尝不想教训凌瑶,“但我们现在无依无靠,在这深宫之中,皇后的地位最高,若是拒绝的话,以后的日子怕是更难过。” 浅闻仍然愤愤不平:“可是贵人,我们也不能任人欺凌啊!” 姜韵微微摇头:“放心吧,我心中有数。暂且忍辱负重,现在最重要的是,将此事拖下去,甚至最好让皇后娘娘忙起来,忘记找过我的事情。” 姜韵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她知道自己的优势,那便是有机会取得皇帝的欢心,她可以通过皇上让皇后忙起来。 于是姜韵问道:“浅闻,最近可有什么重要的日子?” “回贵人的话,奴婢记得往年这个时候,太后便会举办赏花宴。这也是太后少有的露面机会,但最近听说太后身子不爽,恐怕会取消。”浅闻答道。 姜韵心中一动,计上心来,“那我得找个法子让皇后接下,顺便还能在她跟前得些信任。” “可是贵人,皇后娘娘哪回听您的话啊?”浅闻疑惑道。 “不用担心,我自然有办法。”姜韵胸有成竹地笑了笑。 她并不是无的放矢,因为她清楚皇后对于皇上心里肯定有期待,到时她就用此法献计给皇后,毕竟皇上对于太后很是尊重。 讨好太后便能得到皇上的青睐,皇上许久没有留宿在皇后那,她就不信皇后心里对此没有期待。 姜韵打定主意后便不再慌张,让浅闻把东西送去柜子里,她想通了,皇后既然送了如此贵重的礼物,那她出个主意而已不算吃亏。 这刚送走一个凌瑶,就又迎来一个薇缇,淑妃娘娘也派人送来贺礼,姜韵忙又去迎接,她心里想着怎么全集中在这一天了。 “淑妃娘娘本想亲自看望贵人,但偶感风寒,所以只好先派奴婢过来,贵人不会介意吧。”薇缇说道。 “臣妾怎么会这么想,不知淑妃娘娘好点了没?臣妾实在担心,身为不舒服还挂念着臣妾。 一会儿我亲自去瞧瞧娘娘吧,可有请了太医?”姜韵装作关心的样子说。 “贵人无需担心,娘娘身子好了许多,只是身体有些疲惫。何况又有什么事比得过皇上的恩宠,贵人现在才最要紧。 奴婢把这东西送到也就要回了,还得去给娘娘抓药去,贵人留步。”薇缇道。 姜韵听出淑妃是派人来敲打自己的,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她这个时候生病,不就是想让皇上知道吗? 意思是自己如此不懂事,霸占着皇上的宠爱,明明是刚入宫不久的新人,还想将淑妃娘娘比下去。 姜韵让浅闻去送薇缇,自己转身回屋,坐在梳妆台前沉思。她明白,如今自己树敌众多,必须想办法应对。浅闻见她愁容满面,便上前安慰道:“主子莫要忧心,淑妃娘娘也许没有那个意思,确实是来单纯送贺礼的。” 姜韵冷笑一声:“如果真这么简单就好了,虽然这后宫之争,我不想参与其中。 但如今形势所逼,若我再不行动,只怕日后难以立足。”浅闻点点头问道:“那主子打算如何做呢?” 姜韵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既然淑妃娘娘生病了,说不定不小心就传染给别人。若是皇上下次再来留宿的话,就说我生病了,不适合侍寝。” “主子,奴婢不懂,为何要把皇上往外推呢?现在正是您独宠的好时机。”浅闻不理解姜韵为何要这么做。 “因为此举既能显示我的大度,又能平息众怒。而且到时皇上也怪不到我的身上,追究起来,也只会是淑妃娘娘的错。”姜韵说道。 “主子真是厉害,一箭双雕,浅闻笑着应道,“而且您也可以顺便避开皇后娘娘,那奴婢这就按主子说的去办。” 没过几日,宫中便传出了消息,说淑妃娘娘的病不小心传给了几个宫女。一时间,宫中人心惶惶,不少人都担心自己被传染。 皇帝得知此事后,也颇为重视,特意派了太医前去诊治。而姜韵则趁机向皇帝表示,自己也不幸染上了风寒,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皇帝虽有些不舍,但也只能嘱咐她好好休息。同时,他对淑妃娘娘也产生了一些不满,认为她管理不善,才导致长歆殿出现了疫病。 就这样,姜韵成功地避开了风头,让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到了淑妃娘娘身上。 第177章 吴姨娘的莽撞 而她自己,刚好能清静几日,她想让文惠帝念念不忘。其实自己是故意要冷落皇上几天,虽然姜韵也怕皇上会就此宠幸别人,但要想得到些什么必须冒险。 姜韵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把握,不过是赌一把罢了,而且她这几天也没闲着,正思考着下一步的计划。 盛皇后对于长歆殿的事情并没过多关注,但她身为皇后总得关心一下,便把凌瑶叫来,问起传染之事。 “皇后娘娘,奴婢也不太清楚具体的情况,只知道奴婢把贺礼送去韺贵人那,淑妃娘娘身边的薇缇便后脚跟去。 好像敲打了一番韺贵人,也确实是有太医去过长歆殿,说是淑妃娘娘感染风寒,幸好奴婢回来的早,不然传给娘娘后果不堪设想。 这不是,韺贵人因此被感染,皇上都没有留宿,只看过一会儿便离开了。”凌瑶将她收集来的所有信息都告诉皇后。 “她居然真的这么大方?倒是让人意外,看来本宫小瞧她了,韺贵人比我以为的要聪明许多。这次的事情要说没有她的手笔,本宫还真不信。”皇后道。 “娘娘,您的意思是整件事情是韺贵人做得?她有这么大的胆子吗?而且淑妃娘娘虽然平日不太显眼,但也不是一个贵人敢得罪的吧。”凌瑶不可置信的说。 “这些也不过是本宫的猜测罢了,至于席梦贤(淑妃的名讳)有什么想法本宫根本不在意,倒是这个韺贵人必须为本宫所用。 如若不然的话,那就只能把她毁了,本宫不会让她如此顺遂的继续成长下去。”盛皇后阴狠的说。 后宫的争斗仿佛永远不会停歇,而国公府内也没有闲下来过,自从上次周姨娘把话说开后,姜宁便再也没有去过后院。 吴姨娘并没有因为姜宁的警告消停,直接找到怜儿和秋语,咒骂起了二人:“你们两个小贱人,别以为有老爷撑腰就了不起了!竟然敢陷害我!”吴姨娘指着怜儿和秋语的鼻子骂道。 怜儿和秋语低着头,一声不吭。她们知道吴姨娘是故意找事,但她们也不想惹麻烦。 “怎么,不说话?哑巴了吗?自己当初做的事情全忘了吗?”吴姨娘见状更加得意了。 就在这时,姜宁走了进来。“吴彤(吴姨娘名字),你这是在干什么?”姜宁的声音冷冷的。 吴姨娘吓了一跳,连忙换上一副笑脸:“老爷,我只是在教训这两个不懂事的妾室。要不是她们撺掇妾身,我又怎么会迁怒于周姨娘,最终酿下大错。” “你还真把自己当夫人了是吗?这里还轮不到你来教训。”姜宁说道,“如果你再这样放肆,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吴姨娘心中暗恨又伤心,她没想到姜宁说话如此直白,一点也没有给自己留面子,但表面上还得做出一副低声下气的模样。 怜儿和秋语心中暗喜,就算这次没有将周姨娘扳倒,但至少在老爷心里,对这两位姨娘印象都差了很多。 姜宁回过身看向怜儿二人说:“虽然我不管这后宅之事,但不代表我一无所知。若是让我再听到一些关于你们惹事生非的话,就别怪我不留情面,全都赶出去!” 两人被姜宁的话直接吓到了,忙跪下认错,吴姨娘并不觉得解气,她想着等姜宁离开后再教训一下这两个贱人。 姜宁看着一团糟的场景,不想再待下去,就连这国公府也觉得碍眼,自己身为侯爷,居然连后院的女人们都管不住,最后还是父亲出面。 但他也不敢多说什么,毕竟这个位置是他最后的体面,如果没有国公府,自己只是个闲散的纨绔。 吴姨娘见姜宁走得远了,立马起身走向怜儿和秋语,只听‘啪’的一声,秋语脸上一片红肿,吴姨娘下了重手。 又想打向怜儿时,对方直接架起她来,两人迅速合伙对付吴姨娘, “你们两个放开我!难道要造反了不成!”吴姨娘叫嚷着。 “你这个蠢妇!竟然敢打我!真把自己当主子了,别忘了咱们身份一样,都是妾室罢了!你以为有个在宫里当贵人的女儿就这么嚣张。 之前我俩不过是骗你的,就是让你去对付周姨娘,哪成想你这傻子会如此没用,连这种小事都干不好!最后还是人家自己放弃了。”怜儿嘲讽的说。 “秋语,这个贱人打了你,如果我是你的话,肯定当场报复回来。”怜儿怂恿道。 “你!你们!”吴姨娘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同时也怕秋语真给自己一个巴掌。 怜儿和秋语对视一眼,得意地笑了起来。 “你说咱们怎么动手才能让人看不出来呢?也是我想多了,连老爷都不在意她,应该不用担心。”怜儿威胁道。 吴姨娘顿时慌了神,她知道这俩人一向不喜欢她,如果自己真落到二人手上,自己一定不会好过的。 “你们不能这么做!光天化日之下,要是被老祖宗知道,定不会放过你们!”吴姨娘试图阻止她们。 “为什么不能?你以为你能拦得住我们?”秋语嘲讽地说。 就在她们争执不下的时候,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闹够了没有!”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张氏带着一群家丁走了进来。 “见过二夫人。”众人纷纷行礼。 zhangshiq看着眼前的情景,脸色阴沉得可怕。 “你们在这里胡闹什么?还有没有一点规矩?”张氏怒斥道。 吴姨娘哭哭啼啼地跑到张氏身边,恶人先告状:“二夫人,您可要为妾身做主啊!这两个贱人联合起来欺负妾身。” 张氏不耐烦地甩开她的手,说道:“够了!你们都给我闭嘴!这件事情我会调查清楚的。如果让我发现有人挑拨离间、兴风作浪,我绝对不会轻饶。”说完,张氏转身离去。 第178章 周姨娘的拒绝 这下三人可算是消停下来,吴姨娘看着张氏威风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又羡慕又嫉妒,本来自己也有机会成为这府里的管事人,要不是因为出身问题,老祖宗怎么会不同意。 话虽如此,但吴姨娘也不想想,这还不是全赖她好高骛远,也许等周姨娘主动离开后,姜宁没准真的会抬一下她的地位。 说白了还是太沉不住气,怜儿和秋语谋划了这么长时间,算计来算计去,最后什么都没得到,反而被人记恨上了。 张氏先去老祖宗那报备一声,接着便命身边的丫鬟去各个院里把消息带出去,就说老太太很生气,往后各院每日需得早上去老祖宗房请安。 国公府就是闲散太久了,没有那大门大户的规矩才惹出如此多的事端来。而且每日还要做些女红之类的工计,意思很明确,就是说这些姨娘妾室太清闲才会东想西想。 张氏因为姜仪只有一房妾室所以很放心,其实这些都是李清荷遗留下来的问题,当初她很是严厉,看管的妾室们大气不敢出。 这一下子少了个欺压的‘老虎’,‘猴子们’的心思都开始多起来,要想管好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张氏第一次有点儿后悔抢下这个管事的活,她现在是明白了周姨娘为何这么洒脱,原来是看清府里一团乱麻的情况,早早脱身,张氏安排好一切后,感觉身心疲惫,便回屋休息了。 而另一边,姜仪得知了夫人的举动后,对她甚是满意。他原本还担心张氏会因为掌管府内事务而变得高傲自大,但现在看来,他的夫人确实是个有能力、有分寸的人。 第二天清晨,各院的姨娘们纷纷前往老祖宗房中请安。她们心中虽然不满,但也不敢违抗张氏的命令。 这里倒是有一个意外,那便是周姨娘,她因为情况特殊,所以便免了这些礼节,这让吴姨娘心里更是怨恨。 请安过后,她们又各自回到院中做起了女红。一时间,整个国公府变得井然有序。 姜宁看着安排妥当的国公府也心虚的回来了,他作为始作俑者既不出钱也不出力,完全一副甩手掌柜的模样。 如果追问到他头上,便以自己是男人大丈夫,不适合处理这些内宅之事为由逃避,但接下来的重头戏他是怎么也逃不过去了。 因为姜宁的大儿子姜恒的婚事定了下来,就选在下个月的初八,作为和顾家的联姻,还有世子这一层身份,此次的亲事国公府很是重视。 因为大房没有女主人,所以张氏只能硬着头皮接下这个差事,她还没缓过来就得张罗姜恒的婚事,实在心里不太乐意。 她自己的儿子肯定不如此次这么隆重,毕竟老祖宗特意亲自去景宁寺算的日子,这可是头一回,张氏心里极度不平衡。 于是这天便去找周姨娘聊聊,两人也是好几天没见,张氏没想到周姨娘现在会是这样的装扮,一时愣住了。 只见她穿得很是奢侈华丽,跟平常朴素低调的样子大相径庭,也不知是突然想通还是怎样,整个人焕发出光彩照人的感觉。 “姨娘这是怎么了,突然穿得如此隆重,我远处过来一时没敢认,还以为大哥又新娶进门个美娇娘呢!”张氏夸张的说。 “二夫人说笑了,我不过是觉得这些东西不用实在可惜罢了,放在那里也是浪费。所以才拿出来穿上,到底身份与过去不同,不能给瑜儿丢脸。”周姨娘解释说。 “姨娘这日子真是过得轻松,哪像我,每天忙得脚不沾地。什么都要管,这不是世子的婚事将近,又要帮着张罗。 就算李清荷被定罪,我也是姜恒的婶母。要不也没别的人,按我说啊,其实你的身份才更合适,但我也明白你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张氏好像很善解人意的说。 “妾身倒觉得二夫人乐在其中,你啊,就是操心的命。这点小事哪用得着我,而且我这么多年在后院待惯了,根本不懂规矩,到时在出了岔子就不好了。”周姨娘话中全是回绝的意思。 “也是,我真是糊涂了,还想着能让你来帮我的忙呢,毕竟当初老祖宗也是想把这后宅职权交与你。 我这才厚着脸皮来找你说说,若是你真有想法,千万别隐忍,定要与我实话实说。”张氏声音很是清脆,带着些讨好的意味,看向周姨娘时也放低了姿态。 “交给我也不过是有名无实罢了。二夫人当初可没有这么大方,如今是看出府里的问题一时半会儿不好解决吧。” 周姨娘轻轻抿了口茶,“再说了,我现在只想好好照顾瑜儿,其他的事情,我不想再参与了。” “我知道姨娘心里有些埋怨我的地方,之前的事情确实是我心眼儿小,所以今天特意来跟你道个歉。 你要能消气,怎么说我都成,就是别把咱俩这关系弄得淡了。”张氏放下茶杯,很是紧张的说。 周姨娘反而拿起块点心,轻轻咬了一口,咽进去后才说:“二夫人这话就说得生分了,记得那次瑜儿因为三少爷落水一事,众叛亲离。 只有您还帮着说话,这种恩情我永远不会忘,所以心里从不曾有过怨言。您可别再多想了。” 张氏见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她知道周姨娘一旦下定决心,就不会轻易改变。 “不过,关于世子的婚事,二夫人有什么打算呢?”周姨娘随口问道。 “我倒是有几个不错的主意,正在考虑之中。”张氏答道,“当然,还要看世子自己的心意。毕竟,这是他的终身大事,不能马虎。” “嗯,确实如此。”周姨娘点点头,表示赞同,“世子也算是得偿所愿,找到一个心满意足的女子。只希望他能把这日子过好,别再重蹈覆辙才好。” 周姨娘这话可算不上祝愿,也是谁会真心希望一个常常跟自己儿子做对的仇敌之子好过,她没冷嘲热讽就算不错了。 张氏了然的没接这个话茬儿,两人又聊了一些家常,随后张氏便离开了。周姨娘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暗自感叹:这后宅的争斗,何时才能停止呢? 第179章 互换老师初见成效 这边国公府终于被世子的喜事冲淡了敌对紧张的气氛,山下书院也迎来了国子监的博士前来教学。 虽然学子们都装作镇定的样子,但心里很是期待,毕竟这国子监的博士们各个学识渊博。 姜瑜他们这堂课来的便是翁博士,这人看着便是一副老学究的样子,他走上讲台,清了清嗓子,开始讲学。他的声音洪亮,条理清晰,并没有区别对待,反而引经据典,很是绘声绘色。 姜瑜也发现这位翁博士讲课的方式有些新颖。他不仅讲解书本上的知识,还时常穿插一些野史和趣闻。 这让姜瑜非常讶异,这样的讲课方式应该很受欢迎才对,怎么国子监的学子们还这么挑剔。 不仅如此,翁博士甚至有时会提出一些刁钻的问题,让学生们思考。 姜瑜不禁想起了自己在现代的学习经历,那种自由探讨的氛围让他感到无比怀念。 这堂课让他很是满足,甚至没有发觉时间过得这么快,当然不止姜瑜一个人这么想,书院中的所有学子都很是高兴。 这些博士们也讲的很是畅快,过去在国子监他们也想过这种教学方式,但碍于学生间进度的巨大差异,还有他们背后的家世,所以只能照本宣科。 这样也更安全些,国子监毕竟是皇家学府,要是被人乱说,他们不仅是丢了工作这么简单,而且更甚者脑袋也会保不住。 但书院就不一样了,这里相对更加自由单纯,学术氛围浓厚,他们也能尽情发挥自己的才华,这么多年读的书都能信手拈来。 这一堂课下来,学生们都兴奋极了,缠着博士们问问题,这些老头子们哪经历过这么热情的回应,每个都容光焕发,很是来劲儿。 陶山长对此也很是满意,他庆幸当初坚定支持姜瑜的办法,看来此次的乡试应该不用过多担心,说不定到时比往年中举的学生更多。 而国子监那头,书院的夫子们到了后则不是很顺利,他们从没教过如此顽劣的学生,再加上这些人都是背景强大,实在让人有些头疼。 一同前来的还有柏灵于,他本以为这次刚好能好好休息一下,但看着课堂上松散没有规矩的学生,直接火冒三丈。 于是几位师长凑在一起商量了一下,既然让他们来教,那这氛围得改改了,很快便列出了好几条规矩,交到这些学生们手中。 就听有人不耐烦的说:“夫子,我们来这国子监只是来学习的,并不是被人苛责的,给我们定规矩,实在可笑。 我看啊,是你们忘了自己的身份吧。真当新官上任三把火啊!” 说这话的是兵部尚书战大人的儿子,他浑不吝的坐着,根本不在意柏灵于他们几个人,对于这帮二代们而言,这些不过是老古板们拉来垫背的。 他们就连那几个博士都没放在眼里过,怎么会轻易听书院夫子们的话。兵部尚书的儿子话音刚落,底下就有不少人跟着附和起来。 “就是就是,夫子们还是赶紧讲正课吧!” “我们可没时间在这听你们唠叨。” 夫子们相视无言,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这时,柏灵于站了出来,他面沉似水,冷冷地看着闹事的学生,说道:“国子监乃是朝廷重地,岂容尔等放肆! 既然诸位不愿遵守规矩,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来人,将方才闹事之人带出去,各领二十掌板!全天站着听课!” 柏灵于此举很是大胆,让同行的夫子们都有些不敢接话,他们虽然也气愤这些学生的做法,但没人敢正面硬刚。 这帮往日嚣张的学生们都被柏灵于的话惊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战公子和那两个凑热闹的被打手板时才惊觉,看来这个柏师长是有备而来啊! 并且他们对于这个人居然一点不了解,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家世背景,很快屋子里便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这三个受罚之人嗷嗷叫的声音。 柏灵于一点没有收劲儿,每一次都用尽全力,他如此严厉也是因为这个工作只是暂时的,反正他也不会入朝为官。 再说了,就算这几位的家里要报复他,那也得掂量掂量惹了山下书院的后果,毕竟他的做法合理正当,这些学生家里大多是将士或侯爵。 最怕的便是文人的笔墨攻击,要是自己真被他们仗着身份报复的话,那全天下文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把这些人淹死。 尤其在朝堂上更是如此,他这办法虽然无耻了些,但确实好用。之前那帮博士们就是脸皮太薄,要不怎么会让这些孩子嚣张至今。 所以柏灵于并非鲁莽之举,他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等他打完后说道:“好了,你们三个回去吧。看在这是初犯,今日就不罚你们站着听课了。 但要是再有下次,别怪我没提醒过,可不会这么简单的就放过。而且我还会亲自拜访各位的家长,问问他们在家里就是这么教育孩子的吗?” 柏灵于这个家访的办法并非他自己想出来的,而是姜瑜在他来之前建议的,要说这些二代们最怕的肯定不是国子监的老师。 但家里的长辈肯定不会让他们如此混日子,这种方式不仅会让他们害怕,还会更好规训他们的态度。 姜瑜说完之后柏师长久久没有回过神来,过了一会儿才说道:“真是妙极!磒瑾啊,你要是能当上老师,那一定能给改变未来大梁的杏坛(教育界的雅称)。” 柏灵于满眼泛光的看着姜瑜,仿佛是对着一件珍宝,他不知道的是,姜瑜这是把他在现代的经验应用于此。 要说孩子最怕老师干嘛,不就是通知家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