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宣后，内娱顶流为爱杀向世界》 第1章 崭新的开始 观前提醒：本书为耽美文，双男主。 为了规避不必要的风险，书中故事发生在平行世界，很多设定依托于现实但又有别于现实，一切只为剧情服务，请勿上纲上线。 另：看书前请有序上交大脑，谢谢配合。 ------------------------------------- “......所以只要你看到介电常数这个东西就一定要想到肯定是跟电容器相关的。” “这个事我讲过很多...明昭？” 耳畔传来熟悉又陌生的词汇，脑海中各种回忆在交织、翻涌，明昭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你哪里不舒服吗，明昭？” 突然肩膀被拍了一下，明昭掀起眼皮，一个穿着格子衬衫的中年男人正关切的看着他。 物理老师周正明？ 不知道怎么回事，虽然不认识这个男人，但是明昭的脑子里瞬间浮现出关于男人的一切信息。 我这是穿越了？ 庞杂无序的记忆像是汹涌的浪潮放肆的冲刷着明昭的大脑，原本消瘦的身体因为苍白的脸颊更显几分病弱。 周正明眼神里隐隐带着点怜悯：“这节课不要上了，去医务室看看吧。” 深蓝色的窗帘被微风吹起，悠悠地飘起来。 窗外碧空如洗，不远处的教学楼在阳光下静静伫立，树木绿意正浓，枝叶占据了大半个窗格。 窗内空气闷闷的。 黑板上潦草的板书、身上蓝白相间的宽大校服以及周围隐约投来的或幸灾乐祸或担忧的眼神，无一不在提醒明昭，他好像穿回了高中时代。 “你们谁带明昭同学去下医务室？” 周正明这话一出，明昭身上打量的目光顿时消失，大家都仿佛突然被黑板上的内容吸引，纷纷陷入了学习中不可自拔。 “你们....”周正明敢怒不敢言，他的目光求助似的看向后排一个单手撑着脑袋百无聊赖的玩着手机的少年。 “没事，我自己去就好了。” 明昭揉了揉脑袋，缓缓起身走出教室，不过目的地并不是医务室，而是厕所。 毕竟医务室也治不了灵魂融合不是？ 它要真能治，明昭更不敢去了。 直到厕所隔间的门板被锁上，明昭才放松的坐在马桶上，任由刚刚还没来得及完全接收的记忆再次在脑海里涌现。 不知过了多久，明昭才终于确定，他真的穿回了高中时代，成了一名即将高考的高三学生。 不过这个高中，不是他的高中。 甚至地球都不是那个地球，变成了蓝星。 原身跟他同名同姓，但是原身过得好多了，是江州本地豪门的少爷，从小养尊处优。 而他则是刚大学毕业两年的牛马。 但很可惜的是，原身也不是真少爷。 因为就在上个星期，江州某家医院的院长被曝收受巨额贿赂，更麻烦的是他在受审期间交代了一件十八年前糊涂事。 当时靠他关系入职的一位妇产科护士不小心搞混了两名婴儿的出生信息，等他发现时已经是一个月之后了。 害怕担责的他当时选择把这件事瞒了下来，直到上周被捕入狱才透露出来。 这下整个江州都炸开了锅。 那家医院是本地最好的医院，多少江州社会名流和富商巨贾的子女都是在那出生。 一时间江州和附近几个市的医院遗传科人满为患，患者还全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不过好消息是被搞混出生信息的只有一例。 坏消息是那一例就是原身。 原身从去年十二月底就开始为艺考奔波，穿梭于各大校考考场，过年之后更是为了申请常青藤院校忙得不可开交。 艺考结果还行，统考省级第一，各大校考也都是以一骑绝尘的成绩拔的头筹。 常青藤就差点，只有康奈尔大学和布朗大学发了offfer，原身最期待的普林斯顿则石沉大海。 关键这两种行为都不是原身自发的行为。 参加艺考是因为过世的祖母希望原身不要浪费了优越的身体天赋，原身才试着去考的。 而申请那些藤校则是为了满足原身父亲的期待才做的。当然，现在是养父了。 这十八年来，原身一直在为了满足他人的期望而活，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现在好了，被曝出不是亲生的。 十八年努力回应亲人期待的人生和这大半年来连续高强度的学习考试在那张亲子鉴定面前好像一个笑话。 一切的一切直接压得原身透不过气，终于还是没能撑住，猝死在课堂上。 “你这么优秀，怎么就爱钻牛角尖呢？” 明昭的手搭在镜子上，透过玻璃凝视着这张跟自己前世一模一样的脸，轻轻的叹了口气。 跟原身强的像开挂一样的人生履历不同，他智商很普通，家庭很普通，除了一张比大多人都好看的脸之外，身体也没有什么异于常人的天赋。 活了二十多年，也只是上了还算不错的大学，进了个还算不错的公司，当了两年普通的牛马。 他这样普通的人都苟活到了二十四岁，原身这样的天才刚成年，还没出校园就郁郁而终？ 老天真是会开玩笑。 既然你选择放弃你拥有的一切，那作为继任者的我想做什么都可以的吧？ 明昭凝视着镜子里那双微微上挑的眼睛，原本阴郁的瞳孔里渐渐展露一丝从容与自信。 “接下来就是我的人生了，明昭。” 走出厕所时刚好下课铃声响起，走廊人稀稀疏疏的出现了一些人，自己班级的教室外还有别班的人够着脑袋往里探。 又发生了什么事了？ 明昭不明所以，刚出现在教室门口，就见教室里走出来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 是隔壁班的张鑫鑫。 “明昭你回来得正好，”张鑫鑫看见明昭的时候脸色一喜，迅速把一张纸塞进明昭手里，“到时候你来给我们班伴奏可以吗？” 明昭低头扫了一眼纸张，上面是一首很简单的c大调钢琴曲，估计又是学校的什么活动？ 明昭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因为记忆里原身就经常为学校的一些活动做钢琴演奏。 至于这种事为什么不找音乐老师？ 当然是因为学校里音乐老师的钢琴水平给原身当学生都不配。 原身申请藤校的时候，sat分数毫无优势，甚至可以说达不到任何一所学校的要求。 但因为原身在钢琴领域获得的国际奖项太过硬核，所以很好的弥补了sat这一部分，最终成功斩获两所藤校的offer。 “那就这么说定了！”张鑫鑫得意的看了一眼明昭班级里的众人，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这一走，教室里顿时炸开了锅。 “不是，为什么答应啊？” “不奇怪，毕竟马上就不是明家人了，提前跟那些普通人打好关系不是正常？” “嘘，他们家还没做好决定，你别乱说。” “就算他还留在明家也铁定没继承权了。” 第2章 赚钱嘛，不寒碜 明昭平静无波的走回座位，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和阴阳怪气的话在他心里还不如一模物理试卷上那个红色的67刺眼。 记忆里，这是一模考试发的最后一张试卷，其他试卷所有分数加起来，好像才550多分。 作为省考第一的艺考生来说，这个分数足以横扫各种一本了，但想要冲击京大... 明昭打开手机查阅了一下，京大去年的音乐表演专业在本省的最低录取分数是586分。 中间还有30多分的差距要追。 没错，他准备考京大。 各种音乐校考是原身回应祖母的期待，申请藤校是原身回应父亲的期待。 至于原身，没有目标。 既然如此，明昭就要实现自己的梦想了。 虽然现在的蓝星跟地球不一样，但是有不少地方仍保留着极高的相似度。 比如大学，还是有top2大学。 而明昭想考的京大虽然不在此列，但国人提到top3时，京大一定是热门候选学校。 不管是地位还是校园环境，京大跟他前世的梦中情校都很相似，现在有机会以音乐生的身份考进去，当然要争取一下。 至于现在... 明昭轻轻地舒了口气，快速翻阅了一遍物理试卷和上面订正的答案，闭上双眼时，一模试卷上的每道题目，每一个错误步骤都清晰可见。 超忆症啊... 明昭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他很确定原身没有这个病症，他自己以前也没有这个病症。 这应该是灵魂融合留下来的后遗症。 他现在能清楚的回忆起每一个他曾经见过的或听过的记忆片段。 这个病症用在学习上会很好用，这也是明昭敢在两个月出头的时间里冲击京大的信心所在。 咚—— 一块橡皮从后方砸在明昭的试卷上。 “厉害啊，景泽！” “这一手绝了，难怪你三分球这么准。” 突然地偷袭打断了明昭的思考，各种马屁声也听得他心烦，回头一看，果然是裴景泽和他那帮跟屁虫。 裴景泽慵懒地靠坐在椅子上，为了给两条交叠的大长腿腾空间，椅背直接抵在了教室的墙上。 他鼻挺唇薄，眉形如走竹，明昭回头时，那双琥珀色的眼眸里带着点玩味的笑意，正直勾勾的看着他：“艺术家，你也写首呗。” 艺术家... 虽然班里人都知道他钢琴演奏很强，经常有人这么调侃他，但弹钢琴跟写歌完全是两码事，所以现在这么称呼他... 啧，在我这阴阳怪气？ 明昭收回了视线，重新专注在书本上。 从他进教室起，议论声就没停过，所以明昭被动的搞清楚了他不在教室里的那短短几分钟内发生的所有事。 其实很简单。 下个月学校搞毕业典礼，张鑫鑫那个班有人写了首毕业歌，在网上火了，然后趾高气昂的来他们班找明昭，想找明昭给他们伴奏。 本来事情到此为止，都没什么问题。 毕竟明昭这个班都是富二代，很多人早早的拿到了外国名校的offer，对那什么毕业典礼根本不在意，想借人就借人呗。 坏就坏在那个张鑫鑫语气有点问题，可能想着终于毕业了，想在这帮富二代面前硬气一把，说了什么''反正你们也不在乎集体荣誉''之类的话。 这下把他们惹毛了。 他们是可以不在乎什么集体荣誉，但不能被人这么说出来啊。于是纷纷表示他们班也会在毕业典礼上表演节目，所以明昭不外借。 但就在这时，明昭回来了，还毫不犹豫的接受了张鑫鑫的邀请。 这不是当众打脸吗？ 所以班里的人现在一肚子怨气。 不过那又怎么样？ 两个月之后大家就各奔东西了，现在的明昭不会为了他人的心情浪费自己的时间。 冲刺京大才是正经事。 裴景泽眉梢一挑，显然也是没想到明昭会这么果断地拒绝他。 自从他被迫转学回江州就读江州一中后，所有收到消息的江州富商们都把孩子从国际学校转到了以前名不见经传的一中。 而裴家的资产和背景足以让这群江州二代们心甘情愿的伏低做小，希望能借着这位爷的关系攀上他背后的裴家。 在他的印象中，这个明昭虽然以前也不围着他转，但也没有这样当众给他甩脸子过。 所以裴景泽现在有点不爽。 他当即取出一张卡递给身边的跟班邵浩轩，然后朝着明昭扬了扬下巴。 邵浩轩顿时会意，把卡甩到明昭桌上。 “卡里面有五万，写首歌呗。”裴景泽的音调微扬着，语气戏谑，恶意很明显。 五万买首歌绝对够，甚至说得上阔气。 但在这个班里，很多人一周的零花钱都远不止五万，裴景泽此举，无异于是在侮辱明昭。 全班顿时露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想看看这只狸猫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不会打起来吧？ “五万？”明昭拿起银行卡，侧身斜睨着裴景泽，声音平静又淡然：“你是想单纯听首歌还是买下歌曲的版本？” 明昭的反应超出了裴景泽的预料，他诧异的问道：“听歌又如何？买版权又如何？” “想买版权，五万不够。”明昭不急不慢的说道：“听歌的话，五万勉勉强强。” 明昭不缺钱，但亲生父母缺。 他从养父母的谈话中推断出一个信息。 他的亲生父母以前生意做得比较大，所以他们当年也选择在那家医院待产。 只是后来生意垮了，欠了银行一屁股钱。 明昭和原身一样，不知道养父母找回亲生儿子后会如何怎么对他这个养子，所以他得提前做好准备，拥有自己的收入来源。 作为音乐艺考生，唱歌就是个不错的选择。 拥有超忆症的他，很清楚这个世界的娱乐产业跟地球完全不一样，地球有的歌这里没有。 所以关于毕业的歌，明昭现在就能写出很多，但不管哪一首都不是五万块钱能买断版权的。 “不是吧？还真接啊？” “难道他真要被扫地出门了？” “一点面子都不要了吗？” 班里同学那些刺耳的言论明昭置若罔闻，只是静静的看着裴景泽：“加钱？还是只听歌？” 赚钱嘛，不寒碜。 邵浩轩不满地嚷嚷着：“你疯了吧？什么歌五万只能听个响？” 说着还要上前理论一番，却被裴景泽拽住。 他盯着明昭，笑道：“那就听歌吧。” 第3章 起风了 江州一中，论毕业生质量不如江州附中，论豪横程度也不如江州国际学校。 是一所除了校龄很长外，毫无特色的高中。 但自从裴景泽转来后，这所平平无奇高中也渐渐变得有特色起来。 操场重修了，教学楼重建了，各种教学设备也全换了，就连老师们的福利待遇也变好了，阔气到每层教学楼都摆放着一架立式钢琴。 明辉mh131，明辉琴业三年前的最新款。 采用德意志鲁斯劳最高等级的专用琴弦，音域宽旷，音色变化丰富，三年前售价一万八。 这样的琴，明伯远，也就是明昭的父亲，一口气给江州一中捐了二十多台，确保每栋教学楼的每一层都有一架，说要培养学生们的艺术细胞。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甚至还给江州一中的礼堂和几个阶梯教室都分别捐赠了一台三角钢琴。 明昭坐在琴凳上，望着这架自家产的钢琴，闭上眼睛，抚摸着手中的键盘，轻轻落下。 当...... 钢琴的声音响起，音节清澈透明。 明昭眼前一亮，手指在琴键上快速跑动，双眼不由地微微眯起，心情很是愉悦。 他能感觉到自己在逐渐掌握身体。 刚开始凝固在他身体内的一丝迟滞在音乐的跑动之下，瞬间破碎。 “这一路上走走停停，” “顺着少年漂流的痕迹。” “迈出车站的前一刻竟有些犹豫。” “不禁笑这近乡情怯仍无法避免，” “而清溪的天，依旧那么暖，” “风吹起了从前。” 原本的歌词是长野的天，明昭稍做修改，替换成了江州一中所在的清溪路。 “我去，这歌可比隔壁班那首强多了。” “这五万花的还行，对吧景泽？” 裴景泽敷衍的点了点头，示意邵浩轩闭嘴。 空灵清澈的嗓音和优美的钢琴旋律让学生们纷纷从试卷和书本里抬起头，更有甚至直接走出教室张望着声音的来源。 “是七班的明昭啊。” “清溪？这不是校门口的路吗？这首歌是他原创的吗？感觉比三班的那首好听很多诶~” “你也在网上刷到了那首歌？” “嗯，比这首差远了，还得是明昭啊，人长得漂亮，钢琴弹的又好，家里还有钱。” 漂亮？ 听着隔壁班女生们的谈论，裴景泽眉梢一挑，很少会有人用这个词形容一个男生。 但明昭... 裴景泽视线重新落在明昭身上。 身材清瘦，皮肤干净白皙，下午的阳光也不再刺眼，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洒在他身上都变成了轻轻摇曳的光晕，整个人散发着书卷气。 五官相当精致，特别是那双眼睛，开扇形的双眼皮，浅浅的一道褶，瞳仁黝黑明亮，微微上挑的眼尾下方还缀着颗泪痣。 以裴景泽极其挑剔的审美来打分，也不得不承认明昭确实很漂亮。 “我曾将青春翻涌成她，” “也曾指尖弹出盛夏。” 琴声骤熄，众人纷纷发出不满的抱怨声，明昭则是看着琴键微微失神。 他刚刚唱的是周深版本的《起风了》。 这个版本，观众在听感上可能觉得这首歌没什么难度，但那一句【指尖弹出盛夏】可是一连串的连续c5d5。 这个调很多女生都唱不出来，他居然坐在琴凳上毫不费力的唱上去了，而且还是真声。 不愧是今年的央音校考第一。 “后面的还没写好吗？”裴景泽双手抱胸靠在走廊的柱子上，“那就下次再听吧。” “不，写好了。”明昭摇了摇头，既然收到钱了，那事情肯定是要办漂亮的。 裴景泽无声的啧了一声，又被拒绝。 明昭抬起手，身体微微前倾，以一个无比温柔的姿态，将第一个音落下。 “短短的路走走停停，” “也有了几分的距离。” 江州一中的高三教学楼是单独的一栋楼，高三一共十二个班，四个班一层，七班在二楼，三班在一楼。 明昭的嗓音空灵透亮，声压也很强，一楼三楼都能听到他的弹唱。 张鑫鑫就被明昭的嗓音吸引，带着三班的人偷偷摸摸的从楼梯间探出脑袋。 “怎么办？比我们班的更好听。” “你说明昭还会来给我们伴奏吗？” “他都答应我了....”张鑫鑫支支吾吾的，他也不确定明昭写了这么好的歌，还会不会在毕业典礼上给他们班伴奏了。 突然，一部手机越过了他，镜头对准了远处弹钢琴的明昭。 张鑫鑫顿时火气上涌：“你干吗？” 他身边的同学尴尬地笑了笑：“录像啊，他这肯定能大火！” 张鑫鑫夺过手机强制关机：“你涨他班的志气灭自己班的威风？！” “你俩别吵了，老王来了！” 一直没说话的同学突然伸出了手臂，指着从另一头楼梯间上来的短发女人。 女人名叫王桂华，高三七班班主任。 见她到来，围观的其他班学生纷纷散去，七班的学生也自觉的给她让出一条路。 明昭看了她一眼，没有停止弹琴，反正现在还是下课时间，做什么都是学生的自由。 此时刚好吹来一阵晚风，王桂华打理整齐的发丝被风吹的飘起，而歌词... “晚风吹起你鬓间的白发，” 七班的二代们纷纷打了个激灵，下意识的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浓浓的震惊。 “不是吧？歌词现写的啊？” “我还以为这家伙早有准备呢！” 王桂花眼中也闪过一丝诧异，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她在来的路上已经听别班的学生讲过了。 她真没想到这个家境优渥的学生临近毕业之际还会专门给自己写上两句歌词，看来她这三年来的教学工作做得还不错。 想到这，她的嘴角不禁露出一丝笑容。 “你的眼中，明暗交杂，一笑生花。” 这一下，二代们炸开了锅，坐实了明昭边弹琴边写词的能力，即使他们见多识广，也从来没见过这场面啊。 “心之所动，就随风去了。” “以爱之名，你还愿意吗？” 当最后一个音节消散，明昭的手缓缓抬起，万籁俱寂，大部分人还沉浸在歌声里。 邵浩轩百无聊赖的四处张望，意外发现了楼梯转角准备离开的张鑫鑫一群人。 他眼珠子一转，当即呵道：“给我站住！” 随后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匆匆跑进教室，不一会，抓着一张纸快步走到张鑫鑫面前，颇为嚣张的扔到对方脸上： “看到没？我们七班毕业典礼也有节目表演，你们现在换个人还来得及。” 张鑫鑫满脸不服，目光却是看着明昭：“你说了不算，明昭都答应我了，对吧？” 明昭叹了口气：“我确实...” “十万，”裴景泽居高临下的凝视着明昭不解的双眼：“我们班的伴奏，交给你了。” “我确实没有说过答应他的话。”这句话明昭说的脸不红心不跳，他当时只是因为脖子有点累所以点了点头而已，可不是答应的意思。 “确实，我作证。”裴景泽看着明昭，莫名笑了笑：“看来是张鑫鑫误解了，对吧？” 他侧着脑袋望向张鑫鑫，尾音拖得很长，眼神也很凌厉。 “应、应该吧。” 张鑫鑫根本不敢反驳，不管是因为对方此刻有点危险的姿态还是传闻中的恐怖背景。 第4章 家世 这个世界与地球有很多不同的地方，但要说明昭目前最喜欢的不同点是哪里，当然是高中没有晚自习！ 七点钟，明昭就已经站在了校门口。 现在是四月份，太阳还没完全落下，天空是一片温暖的橙色调，已经有不少高楼亮起了霓虹，与夕阳交相辉映，梦幻的很。 当然，更梦幻的是停在校门口的豪车。 江州本地人都知道，三年前想要不碰运气的稳定的看到豪车，就去什么国际学校、江大附中、江州实验之类的地方。 现在就方便了，只需要在放学的时候蹲在江州一中校门口，就能看到大把的接送学生的豪车。 因此每天都有很多视频博主慕名而来，混在其他家长堆里，只为拍摄一段定时演出的豪车秀，给自己的账号吸引流量。 他们很好分辨，毕竟一中的学生家长们已经见怪不怪，不会拿着手机对准别人的车一顿猛拍。 才三分钟的时间，明昭已经扫到好几个连闪光灯都不关的新手博主对着一辆添越猛拍了。 上车的是七班的同学，夏鸿文。 家里是做地产开发的，江州一中对面的一座小区就是他们家旗下的，听说附近的几个市也有他们家的楼盘。 就算是这样，也是裴景泽的跟班。 不远处，刚刚还在跟夏鸿文打招呼的邵浩轩上了一辆粉色的库里南。 没记错的话家里是做进出口贸易的，说起来跟明昭家里还有合作关系。 当然，邵浩轩也是裴景泽的跟班。 如果裴景泽不回江州，那这两人妥妥的就是小说里经常会出现的江州三大家族。 至于第三大家族...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s680缓缓停在明昭身前，他拢了拢刚刚戴上的口罩，熟练的上了车。 司机透过后视镜跟明昭道歉：“不好意思，今天路上有点堵，来晚了。” “嗯。” 明昭支着脑袋看向车窗外，那辆粉色库里南居然在倒车给其他车让路。 什么车这么横？ 他正想着，一辆前脸顶着两个圆圆的大灯的黑色鸿旗l9快速驶过，明昭隐约间好像看到了裴景泽的侧脸。 难怪，这确实得让。 裴景泽坐的是一辆国宾车，有钱都买不到，刚刚那辆估计是动用裴家的关系买到的。 这也是蓝星跟地球的另一个不同点。 这里的公务人员虽然本人及其配偶不能经商，但是除此之外的直系亲属居然是被允许经商的。 裴家祖上就是工信部长官，靠着这种背景成立了国内第三大通信公司，市场占有率接近20%。 他们以此起家，几十年来不停向外扩展，如今在互联网和电子产品等行业也有了很深的发展，是实打实的资本大鳄。 所以说，姓裴已经赢太多了。 ......... “少爷，到了。” 车门被打开的瞬间，车库里苍白的灯光直冲明昭的双眼，他下意识的抬起手臂遮住眼睛，过了好一会才下车。 车库有直达别墅其他楼层的电梯，正常情况下除了他和父母之外，就只有芳姨可以使用。 芳姨全名王霞芳，今年五十七岁。 她是明昭的奶奶招进来的，在明昭的父亲明伯远还小的时候，芳姨就已经在为明家服务了，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可以算是家人。 她很尽责，业务能力也很强。 电梯刚打开，芳姨就等在门口，自然的接过明昭的背包，笑着说道：“小昭，今天伯远和淑雅不回来吃饭，你看是练完琴再吃还是现在吃？” 明家其他佣人见到明昭他父母都是称呼太太和先生，只有芳姨会直呼他们一家的姓名，喊明昭更是直接用的昵称。 虽然小昭听起来像女生，明昭不太喜欢芳姨这么喊他，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先吃饭吧。” 芳姨的手艺很不错，即使知道今晚只有明昭一个人在家吃饭，也用心的准备了三菜一汤。 菜式很普通，但是食材估计很昂贵。 明昭每道菜都尝了一口，跟前世比起来，味道好太多了，心情愉悦之下，连吃了...一碗。 不是他不想多吃，而是这具身体好像习惯了这个饭量，肚子已经饱了，再吃下去估计很难受。 “我看你今天没有先练琴还以为转性了呢，怎么还是只吃这么点？”芳姨叹了口气，招呼其他人收拾碗筷，“这样可不行的，你看你瘦的哟。” 芳姨的职业素养真的很强，她会关心雇主的生活，但不会干涉雇主的决定。 虽然一直絮絮叨叨的希望明昭多吃点，但实际上还是任由明昭下了楼。 练琴的房间在负二楼，是奶奶还在世时，为了教导明昭声乐和钢琴专门修建的房间。 房间墙壁四周都包裹着隔音材料，就算有人在里面蹦迪也不会影响到在晚上睡在这一层的芳姨。 明昭打开琴房的灯，关上门。 二三十平的房间中央摆放着一台三角钢琴，钢琴正对着一面展示柜，展示柜的旁边放着一架小提琴。 那是明昭小时候练过的，后来上了初中，课业变多没了时间，就没再碰过了。 至于展示柜上... 七岁获得和平奖钢琴大赛第一。 八岁获得全国学生音乐大赛第一。 十岁获得亚洲青年肖邦比赛初级组金奖。 十一岁全国青年钢琴家大赛第一。 十四岁亚洲肖邦钢琴大赛第一，同年获得波兰特殊肖邦护照。 十五岁在一个月内连轴转拿到的日内瓦国际钢琴比赛和布索尼国际钢琴比赛的冠军。 去年，更是拿下了肖邦国际钢琴比赛冠军。 还有不胜枚举的其他奖杯... 尽管超忆症让明昭刚穿越就知道了这些奖杯的存在，但此刻亲眼所见这满墙的荣耀，心里还是感觉很震撼。 他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双手。 白皙纤细，是一双很漂亮的手，但绝不是一双适合弹钢琴的手。 明昭的荣耀... 不，应该说是原身的荣耀，靠的是每天两小时以上的练琴时间，如此日复一日、寒来暑往都不间断的苦练得来的。 明昭坐在琴凳上，手指灵活的攀爬着音阶，幽幽地呢喃道：“你真的很优秀了，真可惜...” 第5章 机能怪物 一个优秀的钢琴家每天练习时长是多久？ 贝多芬是8小时。 李斯特是4小时。 阿什肯纳齐是3小时。 而明昭平时的常规练习时长是2小时，周末和假期则会拉长到4小时以上。 琴房挂有时钟，当时针指向十点到时候，明昭如释重负的长舒了一口气，嘀咕道：“这个练琴时长是认真的吗？一天两小时我都受不了。” 晚上十点，今天练琴的时间是结束了，但是练声的时间才刚开始。 没错，明昭在练完琴后还要练半小时声乐。 他自十六岁起，变声期才刚过，每天的日常任务就新增了声乐训练。 奶奶还在世的时候这个训练时长是一小时，奶奶过世之后，这个时长变成了半小时。 不是因为明昭想偷懒，而是他的身体机能太强了，奶奶临走前怕他自己练废了，特意嘱咐的。 有多强呢？ 真声到了g5。 明昭坐在琴凳上，随手弹了一段旋律，跟着旋律和节拍唱了起来。 “雅拉索，那就是青藏高——原。” 就这一句，db5转e5转gb5转ab5转b5转gb5转e5，连续的5组高音加丝滑转音，明昭只需要带一点点的混声，坐着就能唱上去。 且高音舒缓透亮、咬字清晰，质量很高。 很多人可能不知道这是什么概念，比如【输了你赢了世界又如何】这句，最高音是b4，很多男生唱不上来，但对明昭来说就像是喝水一样简单。 再比如，jj唱的青筋暴起差点回去继承家产的煎熬的最高音是f#5，离明昭的真声最高音还差一个调。 而海豚音王子维塔斯的那首《歌剧2》最高音是c6,这个音高别说只是单纯的吟唱了，就算带着歌词，明昭也能面带微笑的轻松拿下，且咬字清晰。 原身这样顶级的嗓音机能，加上他这个穿越客背靠一整个地球的流行歌曲资源，去做一名歌手简直不能再合适了。 虽然原身的奶奶也抄了很多歌，但估计老太太穿越前就是位老艺术家，唱的大部分都是红歌，对只想抄流行音乐的明昭来说基本没有影响。 没错，明昭的奶奶也是穿越者。 靠着一首又一首的红歌和同样顶级的嗓音，在国内歌坛奠定了统治性的地位。 而那位英年早逝的爷爷，虽然不是穿越客，但却是国内近现代第一位走出国门的钢琴家，名声享誉国际。 也正因为如此，身负机能怪物加天才钢琴家两重人设的明昭尽管长得不像明伯远夫妻，却从没被怀疑过不是亲生的。 从琴房出来时已经是十一点了，明昭不知不觉做了一个小时的声乐训练。 其实也不算训练，因为他一直在试探自己的嗓音极限，这种不管什么歌都能轻松拿捏的感觉太舒爽了，唱的停不下来。 琴房在负二楼，车库也在负二楼，因此明昭走到电梯门前时，明伯远与何淑雅也正巧走了过来。 何淑雅虽然四十多岁了，但是保养的很好，身材修长柔美，穿着大方得体，浓密的头发经过精心梳理，既蓬松又端庄。 仅仅只是从车库走向电梯的随意几步路都展现出一种雍容华贵的风度。 明伯远不苟言笑，穿着得体的黑色西装，全身上下只有手上戴着的一只名贵腕表做点缀，很符合大众对成功人士的刻板印象。 明昭：“爸妈，你们回来了。” 明伯远：“嗯。” 叮—— 电梯门开了，三人略沉默的走了进去。 本来他们一家人平时的相处就很安静，自从闹出亲子鉴定这档子事后，气氛更是微妙了。 “昭昭，今天又练琴到这么晚啊？”何淑雅轻抚着明昭的后脑勺：“王老师说你今天在学校不太对劲，身体不舒服的话这几天就别太累了。” 听到这话，明伯远不着痕迹的看了眼明昭。 明昭一直低垂着眼眸，没有注意到这一幕，只是点了点头，很轻的嗯了一声。 这个家每个人称呼他的方式都不一样，芳姨喜欢叫他小昭，何淑雅喜欢叫他昭昭，至于明伯远一般是直呼他的名字。 电梯里的空气又安静了下来。 何淑雅先是看了眼明伯远，又看向沉默不语的明昭，柔声说道：“昭昭，我们这周确实是为了那件事在忙，但是你放心，你永远都是爸爸妈妈的孩子。” 以前何淑雅喜欢出门玩，明伯远工作上的事情也很繁忙，但他们每晚都会尽可能的回家吃饭，这也是明昭以前经常练完琴再吃饭的原因。 现在为了找到那个被抱错的真明昭，夫妻两人动用了所有的人脉资源，已经有一周的时间都是早出晚归了。 毕竟亲子鉴定只能证实明昭是被抱错的，没有办法给明伯远夫妻找出他们真正的孩子。 但这种行为给了原身很大的不安全感，也成了压死原身的最后一根稻草。 何淑雅的这句话，要是能早点说就好了。 早点说，原身也许就不会... 何淑雅看着明昭愣神的模样，怜爱的抱住他，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乖孩子，别怕。” 她的眼神瞟向了沉默的明伯远，对方立刻干咳了一声，沉声道：“可能最近有些风言风语让你很困扰，你尽管按你的想法去做事，我明伯远在江州还是有些能耐的。” 他知道江州一中高三七班那些孩子的背景，他们在自家大人的言行中耳濡目染的成长，像是见风使舵、捧高踩低这种事肯定做的无比顺手。 可明昭是他的儿子，就算不是亲生的，那也养了十八年，感情是做不得假的，不是那帮小王八犊子能欺负的。 “我很好。”明昭摇了摇头。 那帮同学最近这段时间对他的态度确实变化很大，但他们也不是傻子，在明伯远没有明确表态之前，不会无缘无故的去招惹明昭。 今天那帮人虽然幸灾乐祸阴阳怪气，但至少在表面上还保持着客气，对于明昭来说这就够了。 毕竟去学校是学习的，又不是交朋友的。 当然，班里其他人是不是去学校交朋友的，明昭就不太清楚了。 第6章 慰我以好音，期我以明昭 第二天，明昭走进教室，发现之前不怀好意的打量目光少了很多，甚至还有不少女生如往常一样和他打招呼。 明昭礼貌的一一回应。 回到座位上时心里还泛着嘀咕，明伯远的实力有这么强？一夜之间就摆平了这些同学？ 明昭一边想着乱七八糟的事，一边取出几本数学教辅背了起来。 他一模成绩英语满分，语文一百一，理综和数学基本在及格线上浮动，想要快速提分还得从这些让他头疼的理科入手。 但这些天明昭算是弄清楚了，超忆症只是记忆力好，这能力对需要大段大段背诵的文科可能很有作用，但很可惜，他学的是理科。 超忆症对于理科的作用... 理科和数学一样，不会就是不会，记忆再好、背再多公式，也没有用。 明昭现在背教辅里的考题和答案也只是死马当活马医，毕竟他记忆力好，背这些几乎零成本，万一高考考到相近的题不就赚到了吗？ 不过说起来要不是裴景泽读理科，明昭也不会被家里安排跟着读理科。 正想着，正主就悄无声息的走到了他身边，啪的一下手机就放在他的资料书上。 “有事？”明昭仰着头看着裴景泽。 “你火了，明昭。”裴景泽还没来得及开口，身边的跟班邵浩轩就一脸兴奋的说道：“一晚上三十万的点赞，比三班目前为止加起来的都多！” 明昭收回视线，盯着手机屏幕里那个在阳光下被同学围起来的如众星拱月般弹唱的身影，平静地说道：“嗯，知道了。” 难怪今天大家的态度好了不少，看来不管家里多有钱，只要是少年少女，对这种大出风头的人物多少都会带着点莫名其妙的滤镜。 裴景泽隐晦的横了邵浩轩一眼，眼底不满的情绪一闪而逝，居高临下的对着明昭说道：“找个时间排练吗？” 说着，他的视线快速的在明昭因为低头而露出的脖颈上一晃而过。 “可以，时间你们定。”明昭头都没抬，眼睛一目十行的扫过教辅，短短几句话的时间已经翻了好几页。 夏鸿文看的眼皮直跳：“你这么看有用吗？” 明昭没回答，而是反问：“还有事吗？” 淡漠的语气直接给夏鸿文干熄火了。 “这是上次一模的数学试卷？”裴景泽看着上面那个红色的97，眉梢一挑：“数学不是看书就能看会的。” 他觉得明昭这人实在有趣的很，明明已经拿到了藤校的offer还在这里死磕数学，关键是还用这种离谱的方式死磕。 正如夏鸿文所说，这能有用吗？ 明昭没有搭理他，继续以旁人目瞪口呆的速度翻阅着手中的教辅，这么一会的时间，厚厚的一本书已经快见底了。 他当然知道数学不是看书就能会的，这不是目前暂时没有更好的办法吗？ 又一次被无视的裴景泽侧过身，看向坐在明昭旁边的一个男生，只是一个眼神的交流，对方立刻会意，利落的起身离开座位。 裴景泽拉过那个男生的凳子，在邵浩轩和夏鸿文不解的目光中坐在明昭身边，自来熟的抽出那张堪堪及格的数学试卷：“别翻了，我教你。” 明昭翻书的手微微一顿。 他前世听过一句话，如果你在高三的时候还没发现自己有几科的成绩超过了老师，就永远都考不上清北。 很可惜，裴景泽虽然家世显赫，但成绩也是一等一的好，其中理科更是就如那句话所说，水平已经超过了任课老师。 高中三年来每次全市联考的成绩都是稳稳的第二，至于那个第一名，是江大附中从省内其他市区招过去的顶级学神，听说已经保送了top2大学。 现在一模的数学试卷老师还没讲，如果裴景泽先给他讲一遍，上课再听老师讲一遍，学习效果应该会很不错。 犹豫了三秒钟，明昭果断的指着第三道填空题说道：“先从这里开始吧，我算了很多次，每次都是错的。” 裴景泽不动声色的扫了眼明昭的红色批改，差点笑出声：“这题你思路都是错的，应该...” 明昭几乎是全程黑着脸听完了裴景泽时不时阴阳怪气的讲解。 还好他所料不差，有了裴景泽的讲解再加上课上老师的查漏补缺，这张一模数学卷还真就被他学的个差不多了。 心情愉悦的结束了一天的学校生活，回家后没有吃饭也没有第一时间去练琴。 因为昨天晚上养父母说已经找到了那个被抱错的真明昭，并且今晚会带他回家一起吃饭。 说出这句时何淑雅和明伯远的表情很郑重，所以明昭也回房间换下了校服，洗漱一番后，穿上了稍显正式的衣服。 几乎是刚踏出房门，明昭就听到楼下客厅传来养父母的声音和另一个陌生男性的声音。 明昭缓步走到平台上。 他的房间在二层，为了不打扰主人的休息，电梯井被放在别墅的角落，而连接各层房间和电梯井的是一块大平台，这块平台直对挑空的客厅。 明昭就站在这块平台上，低垂着眼眸，安静的俯视着客厅里的养父母和那个真明昭。 那人穿着江州市统一的蓝白校服，眉眼很像何淑雅，神态气质如明伯远般沉稳，即使没有亲子鉴定，旁人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亲生的。 似乎是察觉到了明昭的视线，真明昭抬头望向二楼平台，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碰撞。 何淑雅和明柏远此时也注意到孤零零站在二楼的明昭，何淑雅笑着说道：“明昭，这是明耀，他比你大两个小时，是你哥哥哦。” 明耀？ 耀者，睿智，明理。 是个好名字。 看来何淑雅和明伯远很重视他。 明耀仰着头盯着明昭：“你好，明昭。” 明昭点了点头：“晚上好。” 亲生子和养子的第一次见面有点尴尬，何淑雅正想着如何缓解气氛的时候，芳姨走了过来。 “伯远、淑雅、少爷、小昭，晚饭好了。” 她对明昭和明耀的称呼截然不同，似乎在安抚明昭，因为明昭刚刚看到了芳姨在望向他时眼里毫不掩饰的温暖的笑意。 明昭也笑了。 慰我以好音，期我以明昭。 他的名字也不差，他也是被好好爱着的。 所以，真的可惜啊，明昭... 再坚持一下就好了。 第7章 餐间闲聊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下个楼梯的功夫气氛就和谐了不少，但现在这个场面显然是何淑雅和明伯远乐意见到的。 融洽的气氛再加上芳姨亲手做的的美食，一家人的话题也渐渐聊开了。 明昭这才知道原来他的亲生父母也姓明，这么稀有的姓氏都能撞上，双方家庭还都在江州最好的医院，且预产期都在同一天，难怪当年的护士会搞混。 甚至明耀这个名字都是他亲生父母取得，已经用了十八年的，何淑雅和明伯远都觉得这个名字很好，所以没有改。 “对了明昭，你还不知道吧？” “知道什么？” 明伯远看着明耀有点沉闷，清楚他这是插不进刚刚的话题，于是说起对方擅长的事情：“明耀就是江大附中那个被保送top2大学的学生。” 明昭的手一顿，诧异的看向明耀。 他还真不知道眼前这人就是那个学神。 何淑雅立刻笑着说道：“没错，你们兄弟俩真的很争气诶，明昭上个月也拿到了康奈尔和布朗的offer哦。” 明耀终于有了回应：“是那两所藤校？” 明伯远嗯了一声：“明昭这孩子确实争气，我都准备好捐楼了，没想到他靠着自己就做到了。” 说完他又接着补充了一句：“当然国内的那两所大学也很厉害，不过你要是想跟明昭一样出国留学的话，虽然申请时间截止了，但是我总归是有办法的。” 不过是捐楼而已，他明伯远捐的起。 明耀摇了摇头：“我就在国内挺好。” 何淑雅感叹道：“这样明昭就要一个人在国外生活四年了，还真有点舍不得。” 明昭眼看着饭桌上的话题往他的留学生活上越扯越远，赶紧说道：“我不想出国。” 此话一出，好不容易活跃起来的气氛又再次降到冰点。 明伯远皱着眉，放下筷子：“明昭，虽然明耀回来了，但我们依然把你视若己出，不要担心我们不舍得给你花钱。” “是啊，昭昭。”何淑雅伸出手轻轻地搭在明昭的手上：“不要把自己当外人，我们永远都是一家人。” 明昭摇了摇头：“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明伯远听到这话眉头顿时舒展开来，满不在意地说道：“那就是还想去普林斯顿？” “没关系，还好瑞克辛格的电话我没删。”明伯远掏出手机翻找着：“既然正常途径它不收，那我们用点非正常途径好了。” 瑞克辛格，专门做这种非正常途径的商人。 普林斯顿，名气很大，要求很高，但想来也不过是多捐几栋楼而已，他明伯远捐的起。 明昭见他这个架势，赶忙说道：“不，我的意思是我不想出国留学。” “为什么？”明伯远眉头紧锁，他年轻的时候想出国留学父母都不让，这一直是他心底的痛。 现在明昭有这个机会，又有这个实力，甚至已经拿到了offer，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要放弃。 “美国最近几年的环境太混乱了。”明昭先是给了个似是而非的理由，接着说道：“而且我更想去京大。” “京大？”这下不止是何淑雅和明伯远，就连明耀也看向了他。 国人对国内的名校总是有特殊情结的，尽管明伯远对藤校有着很深的执念，但是听到明昭的这个理由也没有立刻拒绝。 沉吟片刻，他说道：“你最近两年一直在准备sat考试，还跟得上国内高三的进度吗？” 如果能考上京大，那藤校... 终归只是他的执念，没必要强加到孩子身上。 “有难度，但不是没希望。”明昭也没想到明伯远居然这么好说话，看来原身对于这个父亲存在一定的误解。 所以说沟通啊...真的很重要。 何淑雅：“需要家里提供什么帮助吗？” “一个家教，数学和理综方面的。” 之前明昭也有一个家教，不过是为了准备sat考试而找的，在收到offer的那天，那个家教就自动离职了。 后来明伯远夫妻忙于找明耀，而原身明昭心态有点崩，再加上本就不准备参加高考，所以一直没有找那种辅导正课的家教。 以至于明昭今天落魄到需要听裴景泽的阴阳怪气，不然回家找家教多舒服。 明伯远看着明昭，问：“你考虑好了？” “考虑好了。”明昭点了点头：“如果真的考不上，再出国也不迟。” 明伯远点了点头：“芳姨，你去找找...” “不如让我来试试？”明耀难得开口。 何淑雅眼睛一亮：“对啊，差点忘了耀耀也是读理科的，而且保送就是因为拿了很多奖的呀。” 能保送top2大学的，水平比市面上能找到的家教老师强太多，真是有钱都找不到。 现在让明耀辅导明昭，不仅能增进兄弟俩的感情，还是个稳赚不亏的买卖。 毕竟不管明昭最后的成绩有没有进步，两人都是有名校保底的，也不怕浪费时间。 只是... 明伯远看向明昭：“明昭，你觉得怎么样？” “可以啊。”明昭点了点头，他对于明耀没有什么意见，能有这么一个学神来教他，冲刺京大也多了分把握。 ......... 明家第一次家庭成员齐聚的晚饭结束，在何淑雅的提议下，明昭领着明耀上了二楼。 明耀的房间早就准备好了，就在明昭对面。 “你的房间跟我的一样，”明昭熟练的打开房门，一一介绍起来：“这里是衣帽间，等你有空时候跟芳姨说一声，她会找人上门为你制定的。” “这是红色的按钮是呼叫芳姨的，这个蓝色的按钮是呼叫另一个住家阿姨的。”明昭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你晚上只按蓝色的好了，芳姨年纪大了，老是起夜不太好。” 明耀一眼难尽的看着那两个按钮，仿佛透过那两个圆圆的东西看到了百年前旧社会地主家奴役下人的情景。 他吐槽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个四肢健全的人，晚上不需要人服侍？” 他这话让明昭一愣，两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兄弟默契的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出了声。 “我觉得你说得对。” 第8章 明昭的声乐小课堂 “我曾难自拔于世界之大，” “也沉溺于其中梦话，” “不得真假，不做挣扎，无谓笑话。” 江州一中高三年级的下午最后一节课一般都是自习，其他班也确实都在自习，只有高三七班的同学全都跑到了音乐教室。 没有老师管，也没有老师敢管。 一来，他们背景雄厚，管起来吃力不讨好。 二来，其中大部分人都打算出国留学，而小部分准备参加高考的人成绩也跟明昭差不多，上个一本没什么问题，所以老师们也没必要管。 “心之所动，就随风去了。” “以爱之名，你还愿意吗？” 一曲唱完，下课铃响，明昭眉头紧皱。 这几天只要是最后一节课，高三七班都会在音乐教室排练这首歌，经过无数次磨合，明昭最终还是采用了买辣椒版本的《起风了》。 没办法，大多数人的嗓音条件有限，买辣椒版本的《起风了》是所有版本中最好唱的了。 但即便如此，也有一部分男生唱不上去。 有的男生比较机智，会在高音处选择降低音量或者干脆躲掉，但有一个人不但唱破音了，声音还非常响亮，使得原本还不错的合唱变成灾难级。 偏偏大部分人还假装没发现。 明昭活动了一下手指：“今天就到这吧。” “ok，辛苦了，明昭。” “这次毕业典礼稳超三班啦。” 看来那个张鑫鑫确实把这帮二代惹毛了，句句不离毕业典礼和三班。 见班里的同学有序离开，明昭望着那个高大的背影，犹豫了一下，说道：“裴景泽留一下。” 他听了好几次，破音的应该是裴景泽。 果然，他这话一出，班里的同学纷纷用一种看勇士的目光看向他，离开音乐教室的速度更快了。 裴景泽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想听你单独唱一遍这句，”明昭的手指在钢琴上弹奏了一段：“我曾将青春翻涌成她，也曾弹出指尖盛夏。” 裴景泽不明所以，但还是唱了一遍。 果然是他啊... 明昭沉默了一会，说道：“你以后唱到这一句就对口型吧，或者声音小点也行。” “为什么？”裴景泽眉梢一挑：“我唱的虽然没你好听，但也没跑调吧？” 确实，调是准的。 但音也是破的。 明昭一言难尽的叹了口气，直接降了个八度又弹了一遍，说道：“那你以后按这个调来唱。” 这下裴景泽终于领悟了明昭的意思，自信了十八年的他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沉默了半天才迟疑的问道：“我...破音了？” 明昭反问：“难道不够明显吗？” “不用降调，我练练就好了。” 裴景泽脸色有点难看，虽然都是同一首歌，但明昭刚刚弹的那一遍降的太低了，听起来都不是那么回事了。 再说了，大家都唱一个调，他自己单独降个八度，算怎么个事？面子往哪搁？ “......”明昭看了眼时钟，现在刚到过七点，今晚的晚宴九点开场，从学校到酒店不过二十分钟的车程，时间还很充裕。 犹豫片刻，说道：“我教你吧。” 让裴景泽自己练要练到什么时候？ 而且声乐这东西如果只靠自己悟，运气好可能几天就入门，运气不好那就直接把嗓子练废。 别到时候赖他头上。 裴景泽大方的点了点头：“行啊。” 他不是那种不愿承认自己缺点的人，有了薄弱点赶紧补强就行了，越是捂着越容易耽误事。 “那你每天就跟着我学半小时。” 声乐小课堂正式开课，明昭立刻进入状态，直截了当地说道：“你唱歌的时候嘴巴几乎没动，这样是不行的，首先要把牙关打开。” “牙关打开？像这样？”裴景泽一脸疑惑，说完这句话后嘴巴还轻轻的开合了几次。 “你这只是正常的说话。”明昭说着，直接伸手去摸裴景泽的下颌关节。 “你要干吗？”裴景泽下意识后退一步。 “抱歉，我没有其他意思。”明昭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只好握着他的手腕，把他的手指放到自己的牙关处：“这个地方，感觉到差别了吗？” “我看看...” 裴景泽神色不太自然的抽回手臂，指腹按在自己的牙关处，张了张嘴，说道：“是不一样。” 他说话的时候几乎没动，但是刚刚明昭的牙关却是很明显的凹陷了下去。 明昭点了点头：“唱歌的时候牙关打开，口腔内部空间会更大，声音也会更容易出来，你唱的就是太挤嗓子了。” 当当当 明昭在钢琴上按了几个键：“来，保持这个状态，跟着我发几个音，啊——” 裴景泽有点难为情的朝教室外看了眼，发现没人之后松了口气，才跟着开口：“啊——” “很好，很不错。”明昭又在钢琴上按了几个键，升了个调：“继续，嘴巴放松，啊——” “啊——” 一连几次下来，明昭确定了裴景泽的音域，其实还不错，最高能到a4，之所以老是破音多半还是因为发声方式不对。 “你的嗓音条件唱这首歌完全没问题，”明昭停顿了一下，说道：“纠正下发声方式就好。” 说完，手臂抬起来刚想做点什么，想起来裴景泽好像比较介意这点，于是在对方诧异的目光中再次握住他的手腕，放在自己的腰腹上。 “不是，你这是要干吗？”裴景泽下意识想抽回手臂，却被明昭牢牢握住。 “手别动，”明昭瞥了一眼裴景泽，带入老师的身份后语气有点严厉：“认真感受我唱歌时候的发力方式。” 裴景泽腹诽，学唱歌都这样的？ “手别抖了，用力点按住。” 明昭不放心的又提醒了一次才松开手，指尖落在钢琴琴键上，《起风了》的旋律再一次响起： “我曾将青春翻涌成她，也曾指尖弹出盛夏，心之所动，且就随缘去吧。” “......” 夏天的校服很薄，明昭的腰腹不断的随着气息的变化而律动，这让裴景泽有点不知所措。 因为搭在明昭腰腹上的手能清晰的感知到对方腰腹的体温和柔软的触感。 裴景泽眼神躲闪的望向黑沉沉的窗外。 他喜欢打球，难免会跟其他人有肢体接触，但印象中那些对手和队友的身体壮的跟石头一样。 男生的腰，也能很软吗？ “懂了吗？我的腰刚刚是往两边撑开的，你也要像这样，气息往下走，你的声音才会...” “裴景泽？有在听吗？” “啊？在听。” 明昭眉心微蹙，裴景泽明显在走神，刚想戳穿他，余光却瞥到了时钟——八点了。 没想到已经练了一个小时，难怪开始走神了。 算了，没必要这么苛刻。 明昭叹了口气：“今天到这吧，确实已经练了很久了，下次不想练了跟我说一声。” “...行。” 第9章 景色很一般 “你今晚去吗？”明昭熟练地盖上琴盖。 “去的。”裴景泽知道明昭说的是明家今晚在君悦酒店宴请江州各行各业大佬，宣告明家亲生子回归认亲的事。 “那一起走，等我一会。” “行。” 此时天色已黑，校园荒无人迹，裴景泽倚靠在走廊的栏杆上，看着明昭关门。 门锁的位置对于179的明昭来说有点矮，他微微弓着腰，走廊苍白的灯光照在他身上，使得本就白皙的皮肤被照的愈发显得冷。 就像他的人一样冷。 裴景泽望着明昭清隽的侧脸，突然心中一凛，他好像有点过于关注明昭了。 明昭上好锁，发现裴景泽面色古怪的盯着他身后的方向，顿时心中一惊，猛地回头看去，发现身后走廊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虚惊一场！ 明昭松了口气，无语道：“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就发呆。”裴景泽也是松了口气，还好明昭没想太多，随意攀扯话题：“你怕鬼？” “......还好。”明昭眼神游离了一瞬，毕竟穿越这种事都发生了，灵魂很可能也是存在的。 那鬼这种东西... 裴景泽见明昭莫名其妙的把校服拉链往上提了一下，嘲笑道：“你是干了什么亏心事？” “只是有点冷。” “是吗~”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走到校门口时，路灯下只有一辆黑色的鸿旗l9停着。 裴景泽扫了一圈，确定校门口真就这一辆车，疑惑地问道：“今晚不是你们家...” 明昭嗯了一声。 不咸不淡的回答让裴景泽微微侧目，瞥了一眼明昭，联想到最近听到的关于明家的风言风语，心里莫名觉得有些烦躁。 明家这么不会做事？ 他犹豫一会，说道：“要不要....” 刚开口，一辆黑色的迈巴赫s680缓缓驶来，司机一路小跑到明昭身前：“抱歉少爷，刚刚等了个红灯，来晚了。” “没事，安全第一。” 明昭刚准备上车，突然回头看向裴景泽：“一中校门口是不允许长时间停车的，虽然你不差这点钱，但交通规则多少还是要遵守一下的。” 他们家的司机就很聪明，知道找个能停车的地方等他，不仅守法，还省钱。 裴景泽：“......” 夜幕四合，天上繁星点点，地上霓虹闪烁。 君悦酒店顶层的宴会大厅灯火辉煌，酒香从碰撞的玻璃杯里溢出，飘散在喧哗的人群之间。 当换好礼服的明昭踏入宴会厅时，热闹的氛围突然停滞了一瞬，随后便是无数道意味深长的窥探视线落在他的身上。 明昭淡定自若的走向宴会中心，直到明伯远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窥探的视线才渐渐消失。 明昭瞥见明耀垂着的手微微有点抖，在他耳畔低声说道：“别紧张，今天的主角不是你。” “什么意思？”明耀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明昭没有说话，而是朝某位刚刚赶到，正迈着从容不迫的步伐走入宴会厅的身影扬了扬下巴。 明耀一眼就捕捉到了目标。 毕竟在一众高定晚礼服里突然混入一抹蓝白，视觉效果相当扎眼。 如果是其他人穿成这样，能不能上来顶层都是两说，就算侥幸上来也早就被侍者请出去了。 但眼前这位... 明耀只看到那些平时经常出现在江州电视台的商业大佬们纷纷走到那人身前，满脸堆笑的说着些什么。 “他是谁？”明耀问。 “裴景泽，兴华财团的那个裴。” 明耀哑然，他不知道裴景泽是谁，但他知道兴华财团，因为他现在用的手机号就是这家财团旗下的通信公司的。 “这种等级的人怎么会...” 明耀刚想接着询问，明昭却注意到何淑雅看向他们的眼神，于是带着明耀走到明伯远夫妇身边。 “感谢各位百忙之中参加此次宴会。” 当明伯远的声音响起时，那些人不管有没有顺利在裴景泽面前留下印象，都不得不看向明伯远。 毕竟这里是江州。 他们想通过裴景泽攀上兴华的关系不假，但是明辉琴业他们也不想得罪。 明伯远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展开双臂，一左一右的揽着明昭和明耀的肩膀，笑道： “很高兴能和大家分享我今天的喜悦。从今天开始，我明伯远就有两个儿子了。” 他的话音一落，各种场面话顿时接踵而至。 很多人挽着太太端着酒杯走到明伯远身前，恭维的话没说几句就转到了商场上。 这才是今晚宴会的真正目的。 以宣告明耀回归明家为由，把代表兴华的裴景泽请到场，吸引所有愿意出席的各行业大佬，借着今晚的宴会互相整合资源，寻求更多合作机会。 这是明伯远的惯用手段了。 之前他也数次以明昭获得国际钢琴奖项的由头举办过好几次这种晚宴。 甚是无趣。 明昭在明耀求助的目光中安静的离场。 没办法，不是明昭无情，而是明耀是今晚组局的由头之一，明伯远根本不可能放他离开。 明昭礼貌的应付完想攀谈的人，独自走到落地窗前，听着舒缓悠扬的音乐，静静的看着江州的夜景出神。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待着？” 才听完这声音唱了一小时的起风了，明昭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淡淡地说道：“这里安静点。” 裴景泽看了一眼成为宴会新焦点的明伯远夫妇以及那个明家亲生子，戏谑地问道：“确定是安静不是失落？” 明昭头也没回的反问：“你觉得刚刚那些人是在跟你交谈，还是在跟兴华交谈？” 裴景泽语气一滞，说道：“兴华财团迟早是我的，就像明辉琴业迟早是那个明耀的。” “你觉得我很在意明辉琴业？”明昭从窗外收回视线，望着和他人谈笑风生的明伯远说道：“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一心扑在继承家产上的。” “你的意思是，你要自立门户？”被暗讽一顿的裴景泽也不恼，不急不慢地说道：“明辉琴业也算是国内钢琴行业龙头了，随便漏点出来都可能比你创业赚得多。” “明辉琴业今年公布的财报数据显示去年利润是21.8亿，”明昭毫无顾忌的在裴景泽面前透露明辉琴业的老底：“但实际上只有18.5亿。” 裴景泽的饶有兴致的问：“所以？” 明昭凝视着裴景泽，语气自信且坚定：“一天506万的收入，对我来说不是难事。” “这么自信？” 明昭点点头，转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我已经找到了自己的路。这条路，只有我能走通。” 前世，某郑姓前顶流巅峰期日收208万元，同样是玩音乐的周董年收入是22亿元。 而在明昭穿越前，欧美顶流霉霉，时代巡演演唱会只是门票收入这一项就达到了21亿美金。 背靠整个地球的资源，加上拥有如此绝顶的嗓音机能，明昭自信吸金能力不会比他们差。 “那就提前祝你成功了。”裴景泽没什么诚意的讲了句恭维的话。 明昭没有回应，静静的看着窗外的景色。 又一次被无视的裴景泽望着明昭的背影，突然也很想看看窗外到底是什么景色这么吸引他。 于是上前一步，但窗外的景色... “这风景很一般啊...” 裴景泽大失所望的收回视线，一扭头，看见明昭立于灯光下，眼中有着对未来的笃定，那份从内而外散发的自信，比灯光更加夺目，让周围的一切黯然失色。 第10章 开屏的孔雀 四月底的江州闷热不堪。 昨夜一场雨下完，气温不降反升，阳光透过密密麻麻的枝叶落在走廊上，露出点点斑驳，每一缕吹过的南风都带着燥意。 看着二模成绩单的明昭更是有点焦躁。 这个月，他晚上有明耀私人辅导，白天还时不时的有裴景泽讲解，再加上各科老师的正课，相当于一道题学三遍，如此下来，数学也只是从九十多分上升到了一百一出头。 即使如此，二模总分也才572，离去年京大的最低分数线还差十几分。 所以上节体育课明昭没有下楼，而是留在教室里把数理化生四科的试卷整理一遍。 做出跟他一样选择的人不在少数，不过他们不是为了学习，而是单纯懒到不想动。 明昭此刻正在捋数学试卷倒数第二道大题的解题思路，以前这种题他是动不了笔的，现在虽然还是做错了，但至少有了个正确的思路。 这可比一个月前强太多了。 “诶，明昭，这道题你居然做对了！”一道清脆的女声打断了明昭的思路。 明昭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坐在他前排的卢妍希此时正微微侧身看着他的数学试卷。 见明昭打量她，她也大方的回了一个笑。 小姑娘穿着蓝白相间的夏季校服，马尾扎的高高的，笑起来的时候一双眼睛弯成月牙的形状，脸颊陷出浅浅的梨涡，气质干净又清纯。 “最近有在补习。”明昭收回视线。 “我知道，裴景泽嘛！”卢妍希笑了笑，看了眼教室后排空荡荡的座位：“听说上个星期你们家的晚宴他也去了。” 对于卢妍希把他数学成绩提高这件事归到裴景泽身上，明昭不置可否，只是耐着性子解释另一件事：“只是一些简单的人情往来。” 裴家老爷子裴兴华，江州人。 而明昭的奶奶瞿姝，也是江州人。早年刚出道就被收编，不仅是国家队的一员，在文工团也还是有职级的，两人也算是泛泛之交。 不过也仅止于此了。 因为裴兴华起家后，裴家常住盛京，很少回老家江州，而裴景泽会来江州一中，据说也是因为初中有被那些京爷带歪的势头，所以才被裴兴华赶回来江州这个小地方好好读书的。 呵呵，江州市堂堂一省省会，居然被说成小地方，也只有裴家有这个底气与实力了。 这在江州顶层圈子里不是秘密，所以卢妍希也没有过多探究这么件事，转身拿起自己试卷，指着一道数学题说道：“你能不能教教我这道题？” 明昭扫了眼对方手中都没及格的数学试卷，礼貌性的问了一句：“你学这个干吗？” 他记得这人已经拿到了伦敦艺术大学的offer，而且是确定要出国留学的，现在居然研究起差的一塌糊涂的数学了？ 而且还找他这个数学一百一的学渣请教？ 上周明家举办晚宴的君悦酒店就是卢妍希家的产业，这条件找个名校毕业的家教不是轻轻松松？ 卢妍希被明昭诧异的目光看的脸色微红，眼神躲闪地说道：“就是突然想学一下。” “......” 江州高规格的酒店很多，但明伯远会选在君悦酒店宣布这么重要的事，肯定是因为跟卢父有什么合作关系。 再加上现在已经下课很久了，上体育课的同学已经三三两两的回来了，所以明昭即使看出这女生的想法也不太好当众拂了她的面子。 无奈的轻叹了一声：“是哪里不懂？” 此时，裴景泽和夏鸿文、邵浩轩也回来了。 裴景泽走在前面，有一搭没一搭的掂着篮球，汗水已经浸湿了他的背部，胸前的校徽随着他的呼吸一起起伏。 两个跟班稍落后一个身位，神情激动。 邵浩轩咧着个大嘴嚷嚷着：“爽啊，二十多的分差，你看到对面的表情了没？哈哈哈。” 夏鸿文脸上也是遮不住的笑：“确实精彩，还说什么校队的，不一样被打爆？” 裴景泽轻轻的啧了一声。 这两人刚刚在球场上跟个人形挂件一样，传球都传不好，基本只能起到个造型的作用，现在搞得好像赢球他们出了多大的力一样。 而且就那帮人的水平，赢了不是很正常？ 有什么好吹的？ 裴景泽伴着聒噪的声音刚走进教室，就看见明昭和卢妍希在说些什么，眉心微蹙，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他突然说道： “刚刚那几个校队的确实很菜，我那么明显的灌篮动作他们都拦不住。” 跟在后面的邵浩轩和夏鸿文一愣，不知道这位爷刚刚一直沉默，现在突然开口是什么意思。 但出于跟班的职业素养，立马开口捧道：“是啊，景泽那几个灌篮动作猛地很，那个一米九的大高个想拦都被撞开了。” 夏鸿文也捧场：“确实，三分也超准。” 裴景泽听着这两人的吹捧，眼中刚出现一点笑意，却在听到明昭那句是哪里不懂时骤然消失。 随意的把椅子踢到墙上，巨大的声音让班上所有人都望向了他，只有那两个还在认真学习。 窗外阳光热烈刺眼，透过枝桠绿叶的间隙直射而下，少年皮肤白的发光，那截脖颈纤细优美，校服领口之下，精巧的锁骨若隐若现。 邵浩轩不明所以：“怎么了，景泽？” 裴景泽烦躁的扯了扯领口：“有点热。” 四月江州的天气很燥，但他的心更燥。 裴景泽感觉自己现在像只开屏的孔雀，费尽心思想吸引一个...男人的注意力？ “这还热吗？”邵浩轩看了眼空调，16度。 高三七班这帮平日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二代们此刻充分继承了其父辈拼搏时的眼力劲，早在裴景泽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就已经把温度调到最低了。 此时空调正发出满负荷的嗡鸣声，出风口的冷气正不要钱的往外送。 邵浩轩指着坐在空调旁边冻的瑟瑟发抖的男生喊了一声：“那谁，把扇叶固定住，别动了。” 夏鸿文顺着裴景泽方向看了一眼，嘴角浮现一丝了然的笑，在裴景泽身边低声说道：“卢妍希确实长的很好看啊，景泽你说一声，明昭不敢...” 裴景泽那双犀利又冷冽的琥珀色双眸直直的看着夏鸿文，直到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抱歉，是我逾越了。”夏鸿文抿了抿嘴，在邵浩轩不明所以但幸灾乐祸的眼神中弯下了腰。 第11章 见面 四月过得很快，在五月小长假的第一天，明伯远和何淑雅推掉了所有的工作和活动，在家等着两位客人上门。 二楼，明昭的房间里。 明耀望着收拾东西的明昭，说道：“很难想象你居然会自己收拾东西。” 明昭简单的收拾了三套衣服装进行李箱：“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一个四肢健全的人。” 明耀语气一滞，刚刚这句话还是他一个月前刚回明家时说给明昭听的，没想到风水轮流转，现在被用在他自己身上了。 由俭入奢易，他这个月变化确实有点大。 该死的资本家生活！ 轻咳了一声：“就带这几套？” 这个月他的衣帽间已经被装满了，眼界也提高了不少，很多以前不了解的牌子现在扫一眼就能知道大概的价格。 刚刚明昭装进行李箱的衣服就连风格都跟他平时穿的不一样，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买的，全是些百来块的衣服。 明昭的动作一顿，说道：“总不好带太贵的，万一他们像妈妈一样...” 这个月，江州各大奢侈品店的柜姐们估计嘴都笑歪了，只要是明耀能用得上的，或者可能用的上的，何淑雅全都买回来了。 毕竟失散多年，这样做很正常。 但明昭的亲生父母经济条件有点差，万一他们也像何淑雅这样表达歉疚和爱意，补偿式的给他置办东西怎么办？ 可怜天下父母心，他要是用的东西太好，亲生父母搞不好也会尽可能买同一个档次的东西。 所以他专门买了几套便宜的衣服，这样一来就算他们真要买，经济压力也会小很多。 “确实...”明耀沉默了一会，指着明昭的行李箱说道：“那为什么不换个箱子？” “...认不出来的吧。”明昭迟疑一下。 明耀说的这个咖啡色的行李箱外表很普通，除了锁扣处有一行小小的hermes的英文外，完全看不出这东西能值九万。 明家第一代两口子是老艺术家，收入虽然也很高，但远没到可以这么消费的地步。 真正发家的是明伯远这代，发家过程中何淑雅起了很大的作用，毕竟夫人外交，永不过时。 这其中当然免不了攀比，所以何淑雅早就成了爱马仕tr级会员，各种用得上用不上的配货家里放了一大堆。 这个九万的行李箱就是这么来的。 明昭的书桌上还放着一个20万的地球仪。 都是丑得要死的东西。 而据明耀所说，亲生父母虽然以前生意做得也很大，但过得比较节俭，奢侈品很少碰，所以应该也不会想到一个破箱子能这么贵。 咚咚—— 两人正聊着，芳姨来敲门了。 明昭刚好收拾完，问道：“来了吗？” “已经在小区门口了。”芳姨点了点头：“但他们的车被保安拦住了，我让小陈去接了。” “谢谢。”明昭声音很轻。 “怎么跟我这么客气？”芳姨提着行李箱掂量了几下，说道：“好轻....也是，要是住的不习惯就早点回来，不用非等到假期结束。” 几人下楼时，保姆小陈正好领着明昭的亲生父母走进客厅，因为一个意外而错乱了十八年的两个家庭，第一次聚在一起。 那对中年男女局促的站在小陈身后，与客厅里悠闲坐着的明伯远和何淑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明昭只看了一眼就能断定，这对中年男女一定就是自己的父母，不会有错。 因为太像了。 女人那双微微上扬的精致眼眸和男人优秀的五官比例完全被明昭继承下来了。 只是对比保养得体的明伯远与何淑雅，他的亲生父母苍老的跟养父母好像不是一代人。 “阿耀...” 见到下楼的明昭和明耀时，女人第一时间喊得明耀的名字，下一秒才在旁边男人的拉扯下反应过来，歉意的看向明昭，低声唤了一声：“阿昭...” 何淑雅看在眼里，微微皱眉。 “二位就是明衡先生和郁云女士吧？”明伯远见场面有些冷，立刻上前寒暄：“当年捷通可是江州建筑行业一等一的存在啊，久仰，久仰。” 捷通？ 明昭暗暗记住了这个名字。 之前明昭问明耀，家里到底欠多少钱时，对方居然说不出一个具体的数来，估计是明衡不想让他操心这些事，所以故意瞒着他。 没想到今天明伯远无意间说出了明衡以前的公司名称，有了这个信息，后面的事情就很好办了。 互联网时代，什么都能查到。 不管捷通以前的体量多大，只要业务范围还没出江州，想来欠下的债务他都应该还得起的。 提到当年的辉煌，明衡脸上多了丝笑容，只是语气依旧落寞：“当年的事不值一提，仅仅一次金融危机就倒了，这方面还是明辉更稳啊。” 明伯远笑着说道：“当年全靠家父家母的一些人脉救济，明衡先生白手起家才叫人敬佩。” “好汉不提当年勇，以后就看下一代了。” “这一点我赞同，您把明耀培养的很好，江州不知道多少人羡慕我明伯远。” “您把明昭培养的也很优秀，我了解过，那些大大小小的奖项...” 两位当父亲的走在前面寒暄，两位当母亲的则是紧随其后话起家常。 “你们从宁州开车来的？这多累哦。” “我们换着开的，不会很累。” “那也很辛苦的，要不明天再走吧？” “我们就不叨扰了，吃完饭就走。” 短暂的交谈中，郁云一直心不在焉的，目光偷偷的打量着明昭。 一行人到了餐厅，明伯远率先坐下，其他人跟着依次落座。 “芳姐，上菜吧。” 明家的餐桌很大，十几个人一起用餐都不会觉得挤。为了体现对明昭父母的尊重，明伯远没有坐在主位，明衡秒懂，坐在他对面。 然后是何淑雅和郁云依次坐下。 明昭看着郁云欲言又止的眼神，会意，刚想走过去，衣摆却被何淑雅不着痕迹的拽住。 何淑雅看着郁云笑道：“哎哟，我们昭昭平时吃饭都喜欢跟我坐得啦，你不要介意哦。” “不会。”郁云笑的勉强。 第12章 这个债我来扛 两位父亲交谈甚欢，但其他人却坐立难安。 何淑雅在用餐过程中一直明里暗里的拿话刺郁云，郁云也知道自己理亏，只能被动接受。 这让明昭和明耀都不太好受。 一顿饭味同嚼蜡的草草结束，明衡和郁云在明伯远的再三挽留下还是决定当天返程回宁州。 几人来到车库，在一众豪车里，明衡和郁云开来的那辆白色雅阁虽然洗的发亮，但还是显的格外落魄。 这种对比让明衡和郁云有点自卑，看着何淑雅依依不舍的挽着明昭的手臂，夫妻俩更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亲生儿子和养子在这个家都过得很好，他们怎么好意思主动让明昭跟他们回宁州？ 明昭看出了他们的心思，主动拉开车门：“时间不早了，再不出发，到宁州都得半夜了。” 这话不假，因为宁州和江州虽然同处一省，但走高速的话依然需要五个小时的车程，吃完饭已经接近两点，再磨蹭磨蹭，真要半夜才能到家了。 明昭的举动让明衡和郁云一愣，两人不约而同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喜。 亲生儿子好像不是很嫌弃他们？ 他们赶紧上前一步，打开车门，上车前还不忘与明伯远和明耀道别：“那我们就先走了。” 明伯远：“慢走，下次再聊。” 明耀挥了挥手：“注意安全，爸妈。” 随后，白色雅阁在何淑雅愤愤的目光中，离开了明家。 ......... 明昭安静的坐在后排，单手撑着下巴，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风景出神。 郁云透过后视镜打量着明昭，一直等到上了高速才轻声说道：“阿昭，刚刚我真的是习惯了，不是故意忽略......” 成年人有时候会和孩子一样钻牛角尖，哪怕明昭说他不介意，这件事肯定也会像根刺在郁云心里扎好久。 好在他知道怎么处理这种情况。 “没关系的，妈。” 一声妈字，解决一切。 果然，郁云眼里的纠结骤散，取而代之的是藏也藏不住的喜悦：“不介意就好，对了阿昭，你喜欢吃杨梅吗？我们宁州的杨梅可出名了，阿耀就很喜欢吃，每年这个时候我都给他买好多...” 明衡轻咳了一声，郁云顿时脸色一变，小心翼翼地说道：“对不起，又说错话了，我是说你有什么想吃的可以告诉我们...” “......” 他其实不喜欢吃零食，也不怎么吃水果。 但这个答案显然不适合出现在这里。 明昭通过后视镜和父母的眼神的对视，明衡的强装镇定和郁云的慌乱一目了然。 “就杨梅吧。” 这话一出，两人很明显的放松了不少，话题也渐渐地多了起来。 直到天边的余晖渐渐消失，这辆白色的雅阁才下了高速，经过几条街区，带着满满一大箱子杨梅驶入一座被黑暗笼罩的小区。 “等等，阿昭。” 明昭刚想把行李箱拎下来，就见明衡快速上前提起他的箱子，笑着说道：“你的手可是用来弹钢琴的，这种事我们来就好。” 明昭哑然：“这跟弹钢琴又没关系...” 郁云此时也下了车，说道：“不管有没有关系你都不用管这些，这几天安心在家玩吧，其他事情交给我跟爸爸就好。” 明昭轻轻的嗯了一声，没有拒绝他们这种表达爱意的方法。只是望着他们在黑暗中的笑容时，心里有点难受。 “走吧，先回家。” “你的房间我们已经打扫出来了。” 明昭跟着他们走出车库，小区绿化不错，维护的也挺好，完全看不出是十年前的老小区。 新家在二十一层，一百五的大平层。 说是大平层，但其实客餐厅加一起还没有他在江州的卧室大... 明昭打量着新家，沙发靠着的墙面上铺满了明耀以前得过的奖，但一张三好学生都没有，因为这种奖都不配在上面。 明衡注意到明昭的视线，笑着说道：“这些全都是阿耀上学时参加竞赛拿的奖，都是些奖状和奖牌什么的，跟阿昭那些奖杯没法比。” 明昭摇摇头：“比赛性质不一样，不能这样比的，明耀也很优秀。” 明衡呵呵一笑，走到客餐厅交界处，那里有一个一米出头的大物件被红布罩着。 “听说你钢琴弹得很好，所以我跟阿云特意买了一架，看看喜不喜欢？” 明昭隐约猜到了那是什么，但是直到明衡掀起红布露出黑色的立式钢琴时，汹涌的情绪还是从心底涌上了双眼。 一路上五个小时的交谈，足够明昭对亲生父母有进一步的了解。 他们欠的是银行的贷款，征信已经黑了。 所以才会选择开五个小时的车来江州，因为火车和各种公用交通工具已经没资格坐了。 一来一回，就是十个小时。 平时也只能找可以结算现金的工作，因为只要工资一到银行卡就会被银行划走还贷。 至于这套房子，是他们还没破产前就买的，当时写的是明衡父母的名字，后来两位老人走了，房子就划给了明耀。 所以一家人目前还有个能住的地方。 而这一架钢琴，明辉sl03，属于入门级，虽然售价还没有捐给江州一中的mh131贵，但是... 不知道他们又是攒了多久的钱才买到的。 当... 明昭坐在琴凳上，熟练的弹了几个音，低音有点闷，音量和音色过度也不算很均匀。 在明衡和郁云期待的目光中，轻声说道：“钢琴很好，我很喜欢。” ......... 在宁州的第一顿饭虽然简单，但很温馨。 饭后，在郁云和明衡的注视下，明昭只能无奈的回房休息，因为不管他想做什么，夫妻俩都会抢先完成。 索性趁这段时间... 明昭掏出手机，在浏览器输入江州捷通几个关键词，弹出来的信息让他眉头紧皱。 #江州捷通欠债4亿，濒临破产# #捷通或面临巨额违约金# #庞然大物倒下，江州捷通的命运# ...... 清一水的负面新闻，都是十年前的。 将近两个亿的欠债... 当年破产时欠债四个亿，后来捷通的资产被银行收走，以资抵债后还欠两个亿。 这可是十年前欠下的，难怪他们能跟何淑雅在一家医院待产，难怪公司响亮到明伯远都听过。 还好明耀不是他们亲生的。 这种数额的债务，就算是top2大学的毕业生也一样会被压得喘不过气，说不定为了还债还会走上弯路。 “......”看着那盘怕他不习惯，特意用盐水泡过的，还带着水渍的杨梅，明昭的眼神逐渐坚定。 这个债，我来扛。 也只有他有能力不靠明家，只靠自己通过正当途径还清了... 第13章 录制歌曲 第二天，七点半，明昭准时起床。 正常情况下，每个假期的早晨他都会去琴房吊嗓子，这已经成为他的习惯了。 但现在的条件肯定是不允许的，怕是刚开口邻居就要上门投诉扰民。 无奈，明昭蹑手蹑脚的洗漱一番，才发现明衡和郁云已经出门工作了。 冰箱上还贴着一张便利贴。 【阿昭，我跟爸爸出门上班了，早餐已经买回来了，放在厨房锅里热着，你先随便吃点，中午我回来给你做饭。】 中午再回来？ 昨天高速路上明衡和郁云有说过，他们的工作地点离家比较远，要是中午回来给他做饭那还来得赶下午的班吗？ 还好他们昨天已经加过联系方式了。 明昭：【今天我想出门逛逛宁州，中午在外面吃，你不用特意回来。】 郁云：【好，我床头柜第二层抽屉还有一百块钱，你拿着出门，别饿着自己。】 明昭：【好。】 他当然不会去拿钱，但如果不这么回复，郁云中午肯定会回家，搞不好上午工作都不专心。 明昭去厨房掀开锅盖看了看，估计是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所以郁云把宁州能买到的早餐种类都买了一遍。 生煎包、烧麦、糖糕、麻球、小笼包等。 明昭叹了口气，匆匆吃了几个生煎包，又回房带上昨天晚上写好的歌出了门。 说好抗下两亿的债务，当然就要付出行动。 如果是二十年前，素人想成为歌手赚钱，真的挺难的，但现在是自媒体时代，各种音乐平台数不胜数，只要上传歌曲，只要有播放，就能赚到钱。 musictv，简称mtv，背后有国资参股，是国内目前体量最大，用户最多、影响力最大的音乐平台。 明昭打算以后把歌曲都上传到这里，虽然收益四六分成很霸道，但它有一个其他平台都没有的好处，就是歌曲所有版权都仍然归属于他。 以后出唱片、专辑或者直接卖歌都可以。 明昭之前弹唱起风了的视频在网上已经突破了七百万的点赞，播放量估计都有两三千万了。 这个等级的音乐如果放在mtv上，单单播放量带来的分成收益就能有上百万。 如果收录为vip歌曲，收入还能翻几番。 钱途无量啊。 但是上传歌曲之前先得有歌，所以明昭出门第一站来到了邮政，亲眼看到新写的歌曲原件被盖上邮戳，才松了口气。 《起风了》和新歌明昭都在第一时间注册了版权，但是需要一个月的受理时间，《起风了》的版权更是前几天才到手。 所以邮政就显得特别重要了。 这是所有知识创作者需要知道的知识，只要把作品通过邮政快递寄给自己，那么邮戳上的时间就是着作权生效时间，最高法都认可。 剩下的事情就很简单了，作为百强县之一的宁州，录音棚虽然少，但也不是没有。 在出租车司机的帮助下，明昭很轻易的找到了一家藏在某栋写字楼里的录音棚。 “什么？你说你要租两天？”前台小哥猛地起身，怀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明昭：“你知不知道租两天要多少钱？” 这几年互联网发展迅速，相关音乐制作专业的人才也趋于饱和，发歌成本无限降低，很多普通人都会去录音棚唱首口水歌发网上自娱自乐。 所以前台小哥见到明昭时并不意外，只是普通人都是按首或者小时来的，以个人身份直接租两天的他还真没见过。 “刷卡。”明昭掏出银行卡放在柜台上。 每个地方的录音棚根据地段、设备和棚质的等级差异，价格一般在每小时五百到一千之间，租一天的费用不会超过三万。 因为现阶段唱歌赚钱主要是想给明衡和郁云还债，所以租录音棚的花费明昭不打算用明伯远给的零花钱，而是用自己赚的钱。 至于钱从哪来... 不得不说，裴景泽作为金主，很大方。毕业典礼还没开始，窝囊费就已经到账了。 十五万在手，区区录音棚，直接租两天。 毕竟他除了旋律和歌词外什么都没有，剩下的编曲和声之类的都需要现场制作，三首歌，两天时间应该勉强够用了。 前台小哥将信将疑的刷卡，看到真能扣钱时眼睛都亮了，语都温柔了不少：“你需要修音师吗？我们修音老师很专业的，给不少明星都...” “我什么都不需要。”明昭摆了摆手，制止了前台小哥的吹牛行为：“请尽快给我安排一个录音棚，谁都不要打扰我。” 前奏、正歌、副歌、桥段、尾奏、和弦、和声以及编曲全在他的脑子里，而这些东西需要用到的专业知识，原身都会。 所以明昭现在只需要一比一的把歌曲复刻出来就行，让其他人参与进来反而可能画蛇添足。 前台小哥估计没见过要求这么怪的客人，愣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那请跟我来。” ......... 最难搞的编曲部分弄完，已经是下午五点。 想要赶在明衡与郁云下班前回家的话，剩下的时间只能录两首歌了。 起风了几乎是一遍过。 而新歌... 耳机先是响起一阵风声，紧接着，一道苍凉朦胧的洞箫声接踵而至。 “风到这里就是黏，” “黏住过客的思念。” “雨到这里缠成线，” “缠着我们流连人世间。” 没错，明昭的新歌其中一首是《江南》。 当年刚出道的jj就是靠着这首歌，成功从众神之战的华语乐坛中硬生生撕出一片天。 这可是2004年的十大金曲之一，明昭想要迅速靠音乐爆火赚钱还债，有什么比江南更合适？ 如果有，那一定《七里香》。 所以，明昭租了两天录音棚，今天录完起风了和江南，明天接着来这里录七里香。 虽然《童话》比这两首歌的传唱度更强，但是明昭觉得这首歌的成就至少有一半归功于mv，所以想要完美复刻还要拍mv... 成本太高了。 明昭手里的资金只有十五万，需要省着花，所以只能暂时搁置这首神曲了。 第14章 赚钱才是正经事 五一小长假的日子像风一样过得飞快，炎炎夏日天空澄澈，教室里的空调呼呼吹着冷气，王桂华刚宣布完三模的时间，下课铃就响了。 “唉，可算下课了。” “可算能活动下了，要不是家里人逼着，我上个月就不想来学校了。” “谁不是呢？五一上哪玩了？” “西班牙，我下半年不是就出国了嘛，所以我妈带着我去那学校看了下，你呢？” “我也去澳洲看了眼我那学校，冻死。” 周围的同学们有一搭没一搭的交流着各自的假期生活，而明昭在为即将到来的三模做准备，默默地背着历年高分作文。 “明昭，你五一去哪玩了？”一下课，卢妍希就转过身贴着椅背和明昭搭话。 过了个假期，她的意图越来越明显，说话间有意无意的触碰着明昭的手。 明昭默默的把手放下课桌：“宁州。” “这样啊...”卢妍希一时语塞。 明家最近发生的事情不是秘密，她没想到在明伯远明确表态承认明昭是他儿子的情况下，明昭还会跟亲生父母纠缠不清。 正常情况不应该是巴结好明伯远吗？ “还有事吗？”被打扰的明昭干脆也不背范文了，拿出手机打开mtv软件，看起了后台数据。 三天时间，三首歌播放量加起来不到十万。 酒香也怕巷子深啊... 看来互联网太发达也不行，娱乐活动太多，大众的注意力被各种各样的东西吸引，就算神曲也要时间慢慢发酵。 但想加快传播速度也不是没有办法... 明昭盯着那个一键推广的功能犹豫不决。 只需要三万，就能让自己的一首歌在主页拥有一个小时的曝光时间，只要被推广，明昭相信以那三首歌的质量，一定会火。 可是推广哪一首？在哪一个小时推广？ 三万挺贵的，不能打水漂... 可他没学过运营，这次超忆症也救不了。 “景泽，看什么呢？” 邵浩轩刚一走过来，坐在裴景泽隔壁的同学立刻把位置让了出来，他毫不客气的把椅子搬到裴景泽对面，挡住了裴景泽的视线。 裴景泽被迫收回视线：“发呆。” 邵浩轩：“那你最近发的呆有点多。” 这个蠢货！ 晚一步过来的夏鸿文嗤笑一声，但是有了上次的教训，他说话谨慎了很多：“景泽，这次毕业之后大家就散了，要不要搞个毕业旅行？” 邵浩轩眼前一亮：“对啊，我听说你成人礼家里送了架湾流g700？高考完开出来玩玩呗？” 夏鸿文笑道：“我可以帮着申请航线。” 湾流g700。 这个词一出，班里所有人都看了过来，即使是这群江州顶级富二代，家里也不可能在成人礼送架私人飞机。 “可以，去哪？” 裴景泽的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课桌，眼神却不着痕迹的看了眼某个方向。 这次卢妍希是看过来了，但是明昭... 手机里有什么东西这么吸引他？ 高三七班被裴景泽这句话瞬间点燃，一个个神情振奋，各抒己见。 “瑞士，夏天就要去阿尔卑斯滑雪！” “滑雪没劲啊，去俄罗斯好，六月份的俄罗斯好多节日，热闹的很。” “国内景点不热闹？还要去俄罗斯？要我看就去是荷兰，想想看，和喜欢的人一起漫步在五彩斑斓的郁金香海洋，多浪漫啊~” 卢妍希见明昭一直看手机，干脆直接夺过手机放在桌上，问道：“明昭，你想去哪玩？” 明昭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很快被压了下来，耐着性子说道：“都行，你们定。” “这么不合群？”懒散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明昭下意识的回头，裴景泽带着两个跟班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正看着他。 “那就法国吧。” 明昭不想跟这群人扯上关系，也不想得罪这群人给明伯远的生意添麻烦，拿回手机看了一眼，很快的熄了屏。 mtv？ 虽然只是一瞬，但是裴景泽还是看到了，压下心中的好奇，问道：“为什么是法国？” 明昭沉默片刻，淡淡的说道：“感受下文化的熏陶，不是挺好的吗？” 上辈子他好不容易有机会出差去趟法国，结果刚下飞机就看到机场新闻说巴黎圣母院起火了。 给他气个半死。 看不到圣母院，这法国不就白来了吗？ 这个世界的巴黎圣母院还完好无损，有机会看就好好看吧，指不定哪天就又起火了。 卢妍希笑着说道：“我也觉得法国挺好。” 明昭和卢妍希的回答让班里人纷纷吐槽，他们不差钱，而法国作为旅游大国，不知道去过多少了，实在没什么新意。 夏鸿文瞄了眼裴景泽的脸色，轻咳一声：“吵什么？湾流g700最大载客19人，不是所有人都能坐下的。” 这话一出，又是一阵激烈议论声，出国旅游不是什么吸引人的事，但是跟裴景泽一起出国旅游就很吸引人了。 马上高考了，高考完各奔东西，再不趁这最后一次机会打好关系，以后可就真没机会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在攀关系、比地位。 什么你家产业这么小，不够资格去，什么我跟裴景泽关系好，就该有我的位置之类的。 裴景泽充耳不闻的回到座位上，掏出手机打开mtv，沉吟片刻，输入起风了三个字。 歌曲和歌手的个人信息瞬间弹了出来。 裴景泽若有所思的看着屏幕里明昭的头像和头像下方三首歌那惨淡的播放量。 手指一点，三十万消失。 mtv主页推荐榜单上立刻出现了三首新歌。 做完这一切，裴景泽好整以暇地望着明昭，果不其然，对方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卢妍希诧异的问道：“怎么了？明昭。” 明昭见不少人都看着他，尴尬的坐下：“我是说那什么法国我不去了，位置留给你们吧。” 刚刚不知道哪位大哥出手，给他三首歌全上了主页推荐榜单，果然好歌就是容易出头。 这还出去玩什么啊？ 等这个月的收益出来了，趁着暑假空闲时间用这笔钱再去录几首歌赚钱才是正经事。 卢妍希愣了会，说道：“那我也不去了。” 论资排辈，明家和卢家的资产在这个班里绝对能排进前十，所以他们两人说不去，班里顿时响起一阵虚伪的叫好声。 只有裴景泽刚刚好起来的心情又烦躁起来，冷冷的说了句： “那架飞机只能坐10个人，多了太挤。” 第15章 能不能加我一个 窗外，月影遍地，树影婆娑。 窗内，灯光明亮，明昭一眨不眨的看着明耀批改他刚刚做完的数学试卷。 现在离高考只剩一个月，明昭每天的练琴时间缩短到了一个小时，空出来的时间，每天数理化生轮流一张卷子，当场做，当场改。 短短两分钟的时间，像是两年那么长。 直到明耀算完分，在试卷上写出125的分数，明昭才松了口气。 明耀笑着说道：“不错啊，今天做的可是我们临江省前年的高考卷，这你都能拿125分，今年高考已经换成全国卷了，你拿140没问题的。” 临江省是国内经济和教育大省，往年高考都是单独出试卷，题目难度非常高。 但去年开始，为了凸显公平，临江省高考已经换成了统一的全国卷，难度降低不少，去年不少临江省考生都超常发挥。 明昭视线落在试卷最后两道大题和倒数第二道填空题上，“希望如此。” “别顾虑太多。”明耀拍了拍明昭肩膀：“模拟考试都会比正式高考难很多，你的二模成绩到高考上600分不难的，早点休息，我先回房了。” 明昭嗯了一声，收拾试卷：“辛苦了。” 咚咚咚 突然的敲门声让明昭一愣，“请进。” “昭昭，”何淑雅轻轻推开门，看了眼房间的挂钟，刚过十二点，说道：“这么晚还没睡呢？” 明昭点点头：“刚做完一张卷子，今天的聚会很重要吗？你都没回来吃饭。” 何淑雅此刻穿着一身白色绣花长裙，腰间松松的系着一根带子，长发挽了起来，在头顶盘成一个髻，脸上还画着精致的妆。 如果不说，别人怕是以为她只有二十多岁。 “当然重要啦！”何淑雅像是被打开了某个开关一样，径直走到明昭身边说道：“你今天是不是放弃了那个毕业旅行的机会？” 明昭身形一顿，说道：“你知道啦？” “我们这个圈子消息传的很快的！”何淑雅轻轻的哼了一声，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是不知道今天那帮人在我面前趾高气昂的样子哟！” “我是从来没受过这种气的啦！”何淑雅越讲越生气，“要不是你主动放弃，那个至德公司的规模哪里够得上裴景泽哟？提鞋都不配的啦！” 明昭静静的看着何淑雅，也不说话。 何淑雅以前从不在他面前说这些夫人圈子的事情，今天一反常态的抱怨这种事，肯定有所求。 何淑雅被看久了，也不再抱怨，笑道：“我们昭昭就是聪明，你能不能跟裴景泽说一声，你也参加那个毕业旅行？” 明昭微微皱眉：“怎么了吗？” 何淑雅叹了口气：“那些人惯会捧高踩低，这次虽然是你主动放弃，但是总有没眼力见的喜欢做阅读理解，以为你得罪他了。” “你也知道，美隆是雷诺的独家代理，我们家高端产品的击弦机机芯都是用的这个牌子，美隆老总的夫人也在我们那个圈子。” “今天一听说你不去，就跟我说什么最近的雷诺的产量降低，击弦机机芯没有库存。” “她那些小九九我还不知道？最近横菱钢琴的人去他们公司好几次了。” “平时敢搞这种幺蛾子，我肯定断了他们家的合作，但是现在不行，我们刚跟君悦谈成合作，二十台sq15交付在即，要是延期，违约金赔出去小半年就白干了。” sq15，是明辉琴业今年力推的演奏级三角钢琴，每台售价好像是一百多万。 击弦机机芯，是钢琴的核心部件，雷诺产的更是世界上最好的击弦机机芯，如果一架钢琴用的不是这款机芯，就算不高端。 而横菱钢琴，则是明辉琴业目前的最大竞争对手，两家公司各占一半的市场份额，但在高端钢琴业务方面，明辉稳压他们一头。 这其中不止是机芯的原因，也有明昭这个钢琴天才的活招牌的宣传功劳在。 明昭沉默良久，说道：“我去找裴景泽问问看，不一定会有用...” 毕竟10个人的名额白天就分完了。 何淑雅笑道：“肯定没问题的，你最近不是经常帮他练习合唱歌曲吗？关系应该不错吧？” 关系不错？ 明昭默然，除了每次合唱后的练习以及裴景泽心情好的时候会给他讲题之外，两人好像没怎么交流过。 摸出手机，班级群里的最新消息还是聊的毕业旅行的事情，也不知道裴景泽睡了没有。 通过群成员目录点开裴景泽的头像。 上一条消息还是三年前加好友的时候自动发的那句【我已通过你的好友，请开始聊天吧】。 怎么看都是会被拒绝的吧？ 明昭眼神飘忽了一下，但在何淑雅期待的目光中还是硬着头皮发了一句：【在吗？】 裴家。 华丽的吊灯高悬，灯光透过水晶的光芒，投下斑斓的光影，音箱里不断飘荡出今晚不知道循环播放了多少次的歌曲。 “雨下整夜，我的爱溢出就像雨水。” “窗台蝴蝶，像诗里纷飞的美丽章节。” “我接着写，把永远爱你写进诗的结尾。” 裴景泽看了眼那个67万播放量的数字，修长的手指滑动着手机屏幕，一页页的翻看评论区。 lisa：【发现一首神曲！】 东轩：【这个歌手的三首歌都这么好听？】 冉露：【现在点击关注，我就是老粉。】 汉生：【全是精品！江南也是，这首七里香也是，我的爱溢出就像雨水，我的天，怎么写出来的歌词？这个叫明昭的歌手一定很爱他女朋友~】 裴景泽的手突然顿住，凝视着汉生发的那条评论，屏幕的白光打在他的脸上，轮廓清晰俊冷，但神情莫测。 女朋友？ 卢妍希？ 裴景泽嗤笑一声，正想关掉手机睡觉，屏幕顶端突然弹出一条消息。 明昭：【在吗？】 裴景泽双眸微微眯起，盯着那条白色消息框看了半天，缓缓敲出一行字：【你先说什么事，我再决定在不在。】 良久，对面一条消息都没回。 但是看着聊天界面顶部那个时有时无的对方正在输入，裴景泽的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许久，手机终于再次响起叮咚一声。 明昭：【虽然很无礼，但是毕业旅行的事，能不能加我一个？】 一分钟。 两分钟。 三分钟。 对面还是没有回消息。 果然还是不行吧。 明昭默默地叹了口气，正在思考怎么跟何淑雅说这件事时，叮咚一声，手机响了。 裴景泽：【可以。】 明昭诧异的看着那条信息，半晌才回过神来，立刻回了一句：【谢谢。】 裴景泽盯着那两个字看了会，平静的息屏。 湾流g700，满载19人，只载10人浪费了。 第16章 毕业典礼 5月18日，晴，江州一中，礼堂。 明昭还来不及为自己572分的三模成绩做一次彻底的复盘，毕业典礼已然到来。 “尊敬的各位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下午好！蝉鸣仲夏，栀子花开......” 明昭望着那个在演讲台上神采奕奕的发表毕业感言的裴景泽，很难想象这个上课玩手机、睡觉的人居然会成为师生代表。 果然不管是哪里，都是唯成绩论。 不过八成也有家世的原因... 明昭眼神游离，听着枯燥的演讲，百无聊赖的发着呆，而台上裴景泽的讲话也到了尾声。 “告别不是终点，而是新的起点，愿我们前程似锦，一路光辉。” 热烈的掌声把明昭从失神中拉回现实，看到主持人开始报幕，明昭悄悄起身出了礼堂，过了几分钟后回来，径直从礼堂门口前往后台，刚好撞上后台出来的裴景泽。 “你来这干吗？”裴景泽眉梢一挑：“我们班合唱是大轴，不用这么早做准备吧？” “三班是第五个出场。” 虽说收了裴景泽的十万，但之前答应三班的事情肯定也要做的，言而无信不太好。 反正节目是一个接一个的，不妨碍。 这么简单的逻辑，裴景泽也立刻想通了，没好气的说道：“所以我当时不给钱你也会给我们班弹伴奏？” 明昭沉默了会，从口袋里摸出一小盒黑巧递给裴景泽：“要不要吃一块？能有效缓解紧张。” 裴景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明昭无奈又补了句：“只给我们班买了。” 刚刚裴景泽讲话和主持人报幕时，明昭听到班里不少人在低声练习，所以特意去学校超市买了盒黑巧。 黑巧里面的黄酮醇能增加流向大脑的血流量并增强细胞信号通路，能让人更好的适应焦虑和其他情绪障碍。 小时候第一次参加钢琴比赛时，爷爷就会让他吃一块黑巧再上台，效果很不错。 这下裴景泽终于有了反应，他被气笑了：“一块？什么牌子的巧克力卖十万一块？” 说完，他夺过整盒巧克力，不客气的拆开两枚包装直接塞进嘴里，然后脸色瞬间一变。 明昭脸色古怪地说道：“这是黑巧，一般情况下我只吃一口的。” 95%含量的黑巧，比牛马的生活还苦。 这一口下去，估计是裴大爷出生以来吃过的最大的苦了。 “受不了就吐吧。”明昭递了张纸给他。 裴景泽接过纸，一口吐出，缓了半天：“剩下的我都拿走了，我会让他们上台前吃完的。” 明昭望着裴景泽的背影耸了耸肩。 换个人吸引火力也好，要不然他好心还要被人当成驴肝肺。 “接下来，有请高三三班全体同学为我们带来歌曲《青春无悔》。” 舞台上报幕的声音响起，明昭立刻转身跟着三班的同学一起上台。 “风浪再大我也会勇往直前，” “我们的友谊镶在青春的纪念册。”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台下不止响起了掌声，还有各种口哨声以及老师的呵斥声，乱作一团。 这首歌写的确实很不错，旋律清新欢快，最后带一点小忧伤，如果没有《起风了》，这首歌一定是本次毕业典礼的全场最佳。 可惜... 帮完三班明昭没有回去，干脆留在后台，一直等到主持人的报幕声再次响起。 “接下来，有请高三七班全体同学为我们带来合唱歌曲——”主持人卖关子似得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起风了》！” mtv超三百万播放量，短视频平台超八百万点赞的歌曲名字一出，礼堂顿时掀起热烈的掌声和讨论声。 虽然这段时间网上已经出现了很多学生毕业典礼上唱这首歌的视频，但这首歌的作者可是江州一中的学生！ 校门口的路和班主任都被写进歌词里的！ 不管是学生还是老师，这一刻都与有荣焉。 但这种骄傲的心情没有维持多久，上台的七班全体同学的苦瓜脸就搞得台下的师生莫名其妙。 什么情况？ 主持人也很懵，但她很机智，立刻圆场：“看来高三七班的全体同学非常留恋我们江州一中，已经提前陷入到离别的情绪中了，大家给他们一点鼓励好吗？” 台下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雷鸣般的掌声夹杂着青涩的加油声响起。 明昭坐在琴凳上，低着头，差点笑出声。 直到掌声渐熄，班里的同学调整好了情绪，明昭的指尖才缓缓落在琴键上。 当... 清新忧伤的音符飘出，游荡在礼堂里。 “这一路上走走停停，” “顺着少年漂流的痕迹。” 副歌来临之前，明昭抬头望向了裴景泽，正巧裴景泽也在看他，两人的视线交汇。 明昭微微点头，给了裴景泽一个鼓励的眼神，手指在钢琴上灵活的跳跃。 “我曾难自拔于世界之大，” “也沉溺于其中梦话，” “不得真假，不做挣扎，不惧笑话。” 裴景泽的声音依旧突出，明显，但这次不再是让人皱眉的破音，而是相当厚实清澈的饱满高音。 “从前初识这世间，万般留恋。” “看着天边似在眼前。” “也甘愿赴汤蹈火去走它一遍。” 从第二段主歌开始，台下零星的响起了跟唱的声音，渐渐的，跟唱的越来越多，原来的班级合唱演逐渐变成了全校毕业生的合唱。 明昭甚至看到台下好几个感情充沛的女生唱着唱着还哭了出来。 “心之所动，就随风去了。” “以爱之名，你还愿意吗？”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礼堂好久好久没有声音。 直到有一个男生高喊：“毕业快乐！” “毕业快乐！” “我们，毕业啦！” “再见，一中！” 瞬间，无数青涩的声音此起彼伏响起。 或许因为这已经是最后一个节目，就连老师们也没有出声阻止，而是任由学生们宣泄着情感。 一场不是比赛的比赛落幕，没有输家，因为从今往后，每个人都会是自己人生中的赢家。 第17章 毕业照 毕业典礼一结束，高中生涯就真的结束了。 礼堂外晴空万里，一个又一个班级在摄影师的指挥下恋恋不舍的拍完毕业照。 轮到七班时，就算是是这群二代们，面对拍毕业照的摄影师，也是老老实实的按他的调动站位。 “那个男生，你站第二排中间。” “你这么高，站后面去。” “后排那个男生，就是你，别躲了，你到前面来，不然镜头都拍不到你。” 高三七班的人数本来就少，一通忙活下来，终于是调整好了站位。 老师坐在第一排，女生站在第二排，男生站最后面两排，中间矮两边高。 只有明昭是个例外。 他在最后一排男生c位，一左一右全是比他矮一个头的，有同学不服，指着明昭嚷嚷道：“他这么高怎么让他站中间啊？” 摄影师：“他好看啊，站中间好出片。而且后面又没人了，也不挡其他人镜头。” 全班哄然大笑：“吴子豪，别丢人了，老老实实站旁边去，别拉高我们班毕业照的平均吨位。” 吴子豪其实顶多算微胖，但是混在一堆身材高挑瘦长的人群里，微胖都特别扎眼。 此时被群嘲，他红着脸退到了角落。 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害羞的。 摄影师调整好参数，专注的盯着镜头：“来，看镜头，三、二...” “等一下！”站在第二排左边角落的的卢妍希突然出声打断拍摄。 “怎么了？同学。”摄影师不明所以。 “不好意思，耽误你们几分钟，”卢妍希转身和班里的同学道歉，落落大方地说道：“我有件事想趁今天这机会完成它。” “哦~~~”全班同学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起哄，戏谑的视线在明昭和卢妍希之间来回扫过。 他们不是瞎子，卢妍希之心，全班皆知。 老师们纷纷皱眉，想了想，还是没出声。 眼见着卢妍希径直朝他的位置走来，明昭瞬间头皮发麻，不是吧，搞这种？ 果然，卢妍希在他面前停了下来。 明昭悬着心也终于沉了。 刚刚还落落大方的女生此刻微微脸红，略带羞涩的开口：“明昭...” “妍希，好样的！”有女生为她加油。 “答应她！”有男生瞎起哄。 “哈哈哈，答应...” 邵浩轩也跟着起哄，但刚开口就感觉一阵寒意涌上心头，扭头一看，裴景泽眼神阴沉的盯着他。 “咳，赶紧拍完，别磨蹭了。”可惜现场吵的可以，他的声音很快被风声和喧闹声淹没。 裴景泽收回视线，面无表情的盯着卢妍希。 明昭头疼不已，大脑cpu高速运转，察觉到卢妍希眼中逐渐坚定的光芒，他立刻开口说道：“等下想跟我合照是吧？可以的。” 说完，他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卢妍希。 刚刚还吵闹的场面瞬间寂静了下来，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尴尬的想逃离现场。 气氛都烘托到这了，谁能想被拒绝了。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卢妍希身上。 耀眼的阳光下，卢妍希脸色白的不太自然，她嘴唇紧抿着，好半天才扯出一抹笑： “哈哈，你...太懂我了。” 明昭眼神躲闪，不忍心看她的表情：“先拍毕业照吧，等下再合照。” 虽然明家跟卢家现在是合作关系，但明昭也不至于为了几千万的生意把自己搭进去。 相信何淑雅和明伯远知道了也不会怪他的。 “好。”卢妍希低着头走回自己的位置上。 眼看着一个女生的暗恋无疾而终，众人都有些戚戚然，一时间现场真有了伤感的氛围。 摄影师见怪不怪了，等了十几秒，见没有人再做这种事后，眼神又重新聚焦在相机上。 “三” “二” “一” 咔嚓—— 高三七班的唯一一张全体合照出炉。 “我去，景泽你这张帅啊！” “果然你这张脸完全不输明昭，那个摄影师真是眼瞎，看看你多上镜。” 邵浩轩拿着新鲜出炉的毕业照，站在裴景泽身边叽叽喳喳的拍着马屁。 毕业照上，一眼看过去，最引人注目的不是站在c位的明昭，而是笑的肆意张扬的裴景泽。 裴景泽扫了一眼照片，没有说话，而是望着远处在和明昭合照的卢妍希。 合完照，明昭看着这个好像碎掉的女生，歉意的说道：“抱歉，我对你没有那种感觉。” “我知道。”卢妍希强打起精神，“如果你以后谈恋爱了一定要告诉我，我倒要看看，什么样的女生才是你的菜。” “好。”明昭点点头。 卢妍希不甘的看了明昭一眼，余光瞥见隔壁班跃跃欲试的几个女生，说道：“先走了，不打扰你跟其他人合影了。” 明昭长的好看，在一中很受欢迎。 其实他原本在七班也很受欢迎，只不过身份从明家亲生子变成养子后，大部分白富美就撤了，只剩卢妍希不撞南墙不回头。 可惜终究还是撞得头破血流。 “明昭同学，”不知道哪个班的女生鼓足勇气上前，“能合个影吗？” 对于这种不损害自身利益的，顺手的愿望，明昭没有拒绝，淡淡的嗯了一声。 除开学校请来的拍集体毕业照的摄影师外，还有很多学生会有单独合影的需求，对于毕业生们这最后一点小小的愿望，学校也没拦着。 所以很多头脑灵光的摄影师今天都来江州一中赚外快的，轻易地就能找到一个愿意接单的。 十块钱一张，不算贵。 明昭一边合照一边拒绝她们的表白。 “明昭同学，能合个影吗？” 慵懒的尾音，搞怪的腔调，以及有别于女生的低沉嗓音让明昭吓了一跳。 没好气的说道：“声带终于练坏了？” “那倒没有。”裴景泽轻笑一声，一本正经的清了清嗓子，说道：“赏个脸？” 明昭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裴景泽朝着一个空闲的摄影师招了招手：“那边的那个，来给我们照张相。” “没问题！” 裴景泽眸光闪动，在快门按下的前一秒，揽着明昭的肩膀：“别太严肃，笑笑。” 咔嚓—— 相机弹出一张不太和谐的照片。 ——笑的散漫不羁的裴景泽和猝不及防之下被他带倒，靠在他身上的明昭。 摄影师挠了挠头：“要不再拍一张？” 裴景泽瞥了眼脸色有点黑的明昭，笑道： “不用，就这张。” 第18章 高考 毕业典礼后，高三几乎处于停课状态。 每节课都变成了自习课。 各科老师课也不上了，卷子也不讲了，坐在讲台上等着学生上去问问题。 所以明昭也干脆不去学校了，因为家里有一个保送top2大学的学神愿意24小时给他讲题。 这比一中老师的水平高多了。 所以直到高考的前一天，明昭都保持着白天做两套数理化生四科模拟试卷，晚上听明耀逐一分析重难点的学习强度。 什么考前好好放松这种话，不存在！ 好不容易能重来一次，明昭只想尽自己最大努力去实现自己的梦想。 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 ......... 6月7日，高考第一天，晴。 明昭前一天晚上和明耀一起好言相劝半天，明衡和郁云才放弃开车过来陪考的想法。 一大早，何淑雅破天荒亲自做了顿早餐。 “理论上来说，吃早饭容易昏昏欲睡....”面对何淑雅的死亡直视，明耀话锋一转：“但是这顿早饭意义不一样，可以吃。” 明昭嗤笑一声，默默吃完自己那份早餐。 或许是缘分，他和明耀被分到了一个考场，那是位于另一个区的中学。 一辆白色慕尚缓缓驶出车库，直奔考场。 何淑雅亲自开车送考，两兄弟坐后排。 “放轻松，明昭。”明耀喋喋不休：“三模卷子我也做过，很多题目难度都超标了，能考到577已经很强了，高考绝对没问题的。” 明昭很轻的啧了一声：“道理我都懂，为什么你也要一起去考试？你不是保送了吗？” 明耀理直气壮地说道：“跟你同一时间做同一张试卷，能在精神上保佑你！” 明昭还没什么反应，何淑雅忍不住笑出声。 “......我谢谢你的保佑。” 车刚停稳，明昭立刻下车往自己的考场走去。 幸好两人不在同一个教室考，不然被气死。 ......... 第一场考语文。 试卷发下来那一刻，明昭大致扫了一眼，轻轻的舒了一口气，在掌握之中。 叮铃铃—— 铃声响起，开始提笔答题。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路稳稳的答题，在看到作文的那一刻，明昭愣住了。 阅读以下材料，根据要求写作。（60分） 本手、妙手、俗手”是围棋的三个术语。本手是指合乎棋理的正规下法 ...... 以上材料对我们颇具启示意义。请结合材料写一篇文章，体现你的感悟与思考。 前世某届高考的语文题目居然被他碰上了。 这莫名其妙的作文题当时难哭了好多考生，网络上热度很高，他也跟风关注过，所以当时看了不少网上展示的满分范文。 超忆症，这次该发挥作用了。 于是，在一众愁眉苦脸的考生中，明昭的淡定与从容显得异常扎眼。 叮铃铃—— 铃声响起，停笔，交卷。 明昭好整以暇的走出考场。 “昭昭，这里！” 何淑雅一直在考场外等候，见明昭出来，立刻挥手示意，等明昭走近时，一眼就看到沉着脸坐在后排的明耀。 “感觉如何？”何淑雅递上一瓶水。 “还不错。”明昭接过水，看了眼明耀，明知故问道：“明耀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明昭的考场在一楼，明耀的考场在三楼，正常情况下，明耀怎么都不可能比他更快回来的。 不过明昭此举显然不是这意思。 何淑雅没懂，回道：“他提前交卷了。” “哦，看来你作文写的很快啊。”明昭斜睨着明耀，果然从他脸色中看到了一丝不自然。 明耀作为一个理科学神，面对这种玄玄乎乎的作文题确实有点苦手，随便写了写就交卷了。 他犹豫半天，还是低声问道：“这次作文题目有点难，我就是随便凑了凑字数，你怎么写的？” 明昭喝了口水：“我应该写的挺好。” 明耀一愣，问道：“这么自信？” 明昭回想了一下自己的作文，开口背诵： “人生如棋，有人规规矩矩地按着棋理走，走出了本分人生。有人总能出人意料，在普通的轨道上宕开一笔，精妙至极。 ...... 因此，本手为妙手的前提，妙手是本手的进阶。一味固守本手，难免落于“俗手”的窠臼。只有打好本手的基础，勇敢创新，方能开新路，达通途，过好落棋无悔的一生。” 这是前世的某篇满分作文，除了个别事例改成了这个世界的，其余地方明昭一字未改。 哪怕何淑雅离开学校多年，都能感觉出这篇作文的破题、立意以及结构都是上上之选。 明耀讷讷道：“你语文不错。” 明昭揶揄：“不在精神上保佑我了？” 明耀尴尬一笑。 “我就知道我们昭昭没问题的。”她不由地开怀大笑，语气有点激动：“不过先不要骄傲，毕竟还有五门要考，考完再好好庆祝。” 何淑雅说得对，大考讲究考一门忘一门。 上一门考的再差，也不能影响到考下一门的心态，反之，上一门考的再好，也不能太飘。 保持平常心。 即便如此，下午看见数学试卷的时候，明昭心里还是忍不住的开心。 全国卷果然比临江卷简单很多。 翻了面扫了一眼，就连最后一道大题他也有了大致的解题思路。 一路过关斩将，直到写完最后一题，看着被写满的答题卡，明昭的眼神飘忽了一下。 京大，是不是配不上我了？ 要不要跟明耀报同一个学校？ 这种自信又飘忽的心态一直维持到第二天下午理综试卷发下的那一刻... 明昭望着试卷凝神思索，手中的黑色圆珠笔无意识的转着，心里幽幽地叹了口气。 希望今年京大的分数线别涨太多。 明耀，你还是保佑一下我吧... 三楼考场。 电扇咯吱咯吱的响。 无数考生面对理综试卷抓耳挠腮，汗流浃背。 明耀刷刷刷写完理综，百无聊赖之际，正准备交卷离场，突然打了个喷嚏。 夏天也会感冒？ 明耀茫然的揉了揉鼻子。 第19章 你跟我一间房 六月中旬，早上九点半，江州国际机场。 经过一系列的核对，黑色的迈巴赫缓缓驶入航站楼旁边的公务候机楼。 车门刚开，两名等待多时的机务人员就迎了上来，一位自觉的去后备箱取行李，一位带着热情洋溢的笑容领着明昭走进了候机厅。 “这边请。”空姐不急不慢的走在前方，声音轻柔：“您的飞机预计十点起飞，在此之前请在我们为您准备的候机厅稍作休息。” 空姐推开候机厅的门，微微弯腰：“有什么需要的请随时通知我们。” “谢谢。”明昭微微颔首，走进候机厅。 空旷的候机厅是一种劣质的国风装修，三三两两的坐着熟悉的面孔。 那些同学见到明昭的时候一愣，随后神情古怪的凑到旁人耳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不用听也知道在吐槽他装之类的。 但这次确实是他出尔反尔。 明昭没有说什么，挑了个清净的位置坐下。 九点五十多分，飞机的主人带着两个跟班踩点到来，随后一行11人坐上接驳车，几分钟后，正式见到了这架湾流g700。 “大气！” “之前坐过g550，但是那架飞机有点老了，没有景泽你这架漂亮。” “裴家就是不一样啊！” 明昭走到尾部坐下，戴上了耳机。 这帮二代虽然没有私人飞机，但是要说没见过没坐过那肯定是骗人的，现在反应这么大也只是在拍彩虹屁罢了。 说实话，这座位跟头等舱差别不大，无非就是比头等舱更装逼、更私密罢了。 耳机里是国内近三十年来的爆火流行曲。 虽说有超忆症，但是超忆症又不是搜索引擎，没有见过的东西是无论如何的都记不起来的。 这就需要明昭自己亲自筛选。 不然万一哪天写首歌出来，被网友爆出抄袭了几十年前的某首老歌，那乐子就大了。 此时歌单连续播放了四五首轻柔的r＆b音乐，明昭望着窗外的白云，有点昏昏欲睡。 邵浩轩看上飞机，一眼就见到的酒柜，直接拎起一瓶喊道：“景泽，来点酒？” 裴景泽看了一眼：“随便喝。” 他走到明昭对面坐下，在明昭疑惑的眼神中点了点自己的耳朵，明昭摘下耳机：“有事？” 裴景泽指着身后的众人：“喝酒吗？” “不了。”明昭摇摇头，重新戴上耳机。 裴景泽刚要说什么，顶着黑眼圈的夏鸿文走了过来：“景泽，昨天通宵玩了一晚上，我能进去睡一会吗？” 他指着明昭身后的房间。 那是一间套房，卫浴、小厨房和床齐全。 裴景泽淡淡的回了一句：“我有洁癖。” “好吧。”夏鸿文无奈，转身走到沙发边，拍了拍坐在上面的同学的肩膀：“张倩，能让我躺着眯一会吗？好困。” “你不能...”张倩本想拒绝，一抬头看到他那副快挂掉的样子，无语道：“睡吧睡吧，天天通宵小心猝死。” “谢谢。”夏鸿文刚一倒下，直接睡着。 裴景泽无语的啧了一声，一回头，发现明昭靠着玻璃窗也睡着了。 阳光从玻璃窗洒在他的脸上，白的发光。 睫毛纤长卷翘，内勾外翘的眼型本就精致，加上眼尾下方的那颗泪痣... 裴景泽盯着那颗痣看了半天，伸手在明昭的手臂上轻轻拍了两下：“醒醒。” “......？”明昭突然被喊醒，一双睡眼惺忪的眸子茫然的望着裴景泽。 有点好看。 裴景泽眼神游离了一瞬，指着明昭背后的房间说道：“外面很吵，进去睡吧。” 说完，他心虚的看了眼沙发的方向。 见夏鸿文睡得很死，松了口气。 “谢谢。” 明昭起身走进房间，关上门，倒头就睡。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三小时之后。 随意吃了点东西，明昭喊乘务人员送了份报纸过来打发时间。 其他人也是热情褪去，一个个瘫在座位上，玩手机的玩手机，睡觉的睡觉。 直到盛京时间22点，当地时间16点，飞机在巴黎戴高乐机场降落，众人才重新恢复精神。 走下飞机，酒店的专车已经到场。 一路上，明昭支着下巴望着窗外。 巴黎的街景跟前世相比倒是没怎么变，越接近富人区和景点的地方越干净。 只是... 短短三十分钟的车程，目睹了两起抢劫。 真是自由。 明昭感慨了两句，车辆缓缓驶入一座广场，最后在一处三四米宽的不起眼的门面前停下。 张倩望着门面遮阳棚上的ritz，心情大好，猛拍夏鸿文的肩膀：“可以啊，这家不好定的。” 服务生热情的上前把他们迎了进去。 这次毕业旅行除了飞机是裴景泽提供，其他的航线、住宿等问题都是夏鸿文自告奋勇的负责。 所以进了酒店，夏鸿文自觉去办理登记。 只是没过一会，他脸色纠结的走了过来：“景泽，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夏鸿文看了明昭一眼，说道：“之前明昭说不来，所以我只定了10间豪华套房...” 话没说完，但是意思很明显。 裴景泽皱眉：“那现在再加一间不就好了？” “现在是旅游旺季....”夏鸿文见裴景泽脸色有点难看，立刻补充道：“不过前台说标准间还有两间，你看...” “我不要紧的，”明昭点点头：“这次本身就是我自己的问题，麻烦你了。” “行。” 夏鸿文又跑了一趟，这次回来的更快，脸色也更黑：“就在刚刚，被订了...” 一时间其他人都带着看戏的目光看向明昭。 明昭皱眉：“我去其他酒店看看好了。” 旁边一直服务他们的法国人突然开口，操着一口流利的中文：“恕我直言，这位先生。” 这种等级的酒店，服务员会中文不稀奇。 明昭点点头：“请说。” “我们酒店的价格其实不算平价，”服务员组织着措辞：“即便如此，房间还是被定空了，所以其他酒店估计是更没位置。” “我看你们也是结伴而来，不如...”服务员看了眼队伍里正肉麻的情侣，说道：“尝试着共用一个房间？” “当然，如果您愿意去19区或者它附近的区域看看，那里的酒店或许...” 19区位于巴黎东北部，连带着附近的几个区都是非洲裔和阿拉伯裔的聚集区。 说人话就是跟贫民窟没多大差别。 违禁品跟违法事件满天飞。 自由的巴黎人民可不像明衡和郁云夫妇那样节俭，他们的眼睛就是尺，识货得很。 明昭身上穿的这一身加上那个行李箱，一旦出现在19区，在那些盗猎车手眼里估计就跟小儿持金过市没区别。 正犹豫时，裴景泽开口了： “别磨蹭了，你跟我一间房。” 第20章 既是酒店也是博物馆 裴景泽的话说完，气氛凝固了一瞬，随后大家像没事人一样聊起天来。 “安排妥当了就行。” “快点吧，等下出门去香榭丽舍逛逛。” “还得是景泽靠谱。” 这群人说着说着就开始拍彩虹屁，不过这次确实得感谢裴景泽的帮忙。 服务员在前面带路，明昭和裴景泽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谢谢，帮大忙了。” 裴景泽摆了摆手：“小事。” 他们的房间在三楼，进门后才发现行李已经被安放妥当了，服务员微微躬身：“有需要请随时呼叫我们，祝两位假期愉快。” 咚咚咚 服务员前脚刚走，后脚就响起了敲门声。 “景泽，是我们。” 门外隐约传来熟悉的声音。 裴景泽刚走到门口，突然回头，看着正在打量房间装饰的明昭问道：“要不要一起出门转转？” “现在？” 明昭从墙上挂着的一幅油画上收回视线，虽然不是很值钱，但确实是十八世纪某位画家的真迹。 裴景泽不明所以：“不然呢？” 咚咚咚 门外再次响起敲门声，裴景泽打开房门，果然是邵浩轩和夏鸿文。 邵浩轩：“景泽，出去玩啊，都等着呢。” 夏鸿文：“明昭也一起？” 明昭摇摇头，意有所指地说道：“我建议你们今天就在酒店好好休息，明天再出门。” 裴景泽刚想问原因，邵浩轩却说道：“今天有今天的活动，明天有明天的活动，不能耽误。” 夏鸿文：“就是。” 明昭皱眉：“但是今天...” 嘭—— 明昭话没说完，两人已经拉着裴景泽出了门。 明昭耸了耸肩，悠哉悠哉的走到阳台，双手搭在栏杆上，弯着腰杆，眺望远处的埃菲尔铁塔。 巴黎，一座很现代化的大都市。 言下之意就是没有什么自然名胜。 而奢侈品和各种秀场，明昭不感兴趣。 感兴趣的历史建筑和人文底蕴也不急于这几天走马观花的看完，慢慢来，不着急。 反正这次又不是出差，时间多的很。 思及于此，他转身回房，呼叫服务员。 ...... 巴黎时间约晚上九点。 “啧，晦气。”裴景泽带着满脸的疲倦走进房间，看到坐在沙发上看报的明昭，问道：“你是怎么知道今天晚上有游行的？” 他们一帮人下午刚出酒店，在城区没逛一会就见乌泱泱的人群占据了街道，举着横幅声嘶力竭的喊着什么。 几个女生被吓的不轻，差点被人群冲散，他们花了不少时间才逆着游行队伍回到酒店。 明昭举了举手中的报纸：“报纸啊，在巴黎搞游行是要申请的，政府也会把游行信息登报。” 裴景泽这才想起来明昭在飞机上睡醒后找机务人员要了份报纸打发时间。 他倒了杯水，一饮而尽，走到明昭身边，猛地瘫在沙发上：“你怎么不提醒我？” “我是想说的，你们没听。”明昭慢悠悠地又翻了一页报纸。 “...那两个家伙，”裴景泽想起下午被邵浩轩和夏鸿文连哄带骗的推出门，恨得牙痒痒。 侧身看了眼明昭手里的报纸，密密麻麻全是法语，好奇的问道：“你会法语？” 明昭点点头：“一点点。” 这是他前世就有的技能。 他在语言上天赋还算不错，不止是法语，西班牙语和拉丁语都能熟练使用。 要不然前世也不会和领导来法国出差了。 毕竟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的机票和住宿费可比请个24小时全天候待命的多语种翻译便宜多了。 两人突然没了交流，于是室内只剩下了报纸翻页的声音。 裴景泽看着明昭的侧脸，没话找话：“你不会看了一天报纸吧？不是要感受文化熏陶吗？” 明昭手指一顿，抬起头，朝着裴景泽身后扬了扬下巴：“你往后看，对，就那张书桌，七十年前海明威说不定就坐在此处构思《老人与海》。” 不等裴景泽反应，明昭又抬眸看向壁炉旁边挂着的一幅洛可可风格油画：“那幅画，虽然作者不是很有名气，但确实是一百年前的老古董了。” 语气顿了顿，接着说道：“你现在出门，正对门是戴安娜王妃住过的房间，左数第二间是卓别林每次来巴黎时留宿的房间，右数...” “停停停，”裴景泽揉了揉眉心，语气颇为无奈地说道：“别念了，师父。知道你博学了。” 明昭淡淡的说道：“不是博学，这整座酒店就是一个有百年历史的博物馆，你只要跟服务员说一声，就会有人带着参观讲解。” 咚咚咚 门外响起敲门声，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裴景泽笑道：“一起去吃饭？” 明昭摇摇头：“吃过了，你去吧。” 裴景泽走后，房间再次安静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当最后一页报纸翻完，明昭对明天的出行计划也有了大致的想法。 虽然官网上也有这些信息，但是具体放在哪一个板块还需要查找。 不像报纸，就摆在手边，一边翻阅需要的信息，一边了解法国人民的日常还挺有意思。 看了眼时钟，九点半。 不用练琴的摆烂生活还真是莫名舒服。 ...... 裴景泽回来时，客厅空无一人，他皱着眉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最后在浴室前停下。 “明昭？”裴景泽敲了敲门。 “是我。”水声突然停了，浴室里隐约传出明昭应答的声音，然后再次响起淅淅沥沥的水声。 裴景泽放下心来，走到阳台吹风。 “不懂爱恨情仇煎熬的我们。” “都以为相爱就像风云的善变。” 手机铃声响起，裴景泽本想挂掉，但是盯着屏幕上显示的【黄兰馨女士】看了几秒，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妈。” “吃饭了没，景泽。” “刚吃完。” “那就好，准备在巴黎玩几天啊？” “十天吧，申请的返程航线是6月23号。” “那刚好啊，等你回来一起商量下是报京大的通信工程专业还是法学专业。虽然你哥已经进了体系，但我跟你爸尊重你的意愿，你要学法我们也是支持的...” 电话里黄兰馨絮絮叨叨的声音让裴景泽微微失神，他下意识得看向了紧闭的浴室。 裴景泽眼神微沉，回道：“我不报京大。” “什么？”哪怕不是免提，电话里的女声分贝也依旧震耳欲聋：“你是不是玩疯了？不报京大你想上哪？” “出国留学。” “裴景泽！别逼我飞法国扇你！还出国？你要把老爷子气出个好歹，你看我跟你爸会不会打断你的腿！我跟你说......” 咔哒—— 身后传来开门声，裴景泽立刻挂断了电话。 第21章 是爱情还是友情 “洗完...” 裴景泽的声音戛然而止，眸光深沉的盯着明昭看了会，移开视线：“谁教你这么穿衣服的？” 明昭顶着暖黄的灯光，擦着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身后还萦绕着朦胧的水雾。 头发半干未干，湿漉漉的贴着额鬓，残余的水珠一颗一颗往下滴，砸在肩膀上，又顺着平直纤细的锁骨浸到胸口。 上身宽松的白t连同内裤一起罩住，好像什么都没穿一样，露出的双腿又长又直，白的发光。 明昭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穿着，耳尖微红，镇定地说道：“抱歉，习惯了，马上穿好。” 这个习惯是从上一世跟室友学到的。 早八人为了能多睡会，晚上穿着t恤加条内裤睡觉，第二天起来穿条裤子就能出门。 后来出社会当牛马，独居也没改过来。 穿越后卧室里就带着浴室，更不用改了。 今天也是习惯性的这样走出来了，一时间忘了自己是借宿的，被裴景泽当面撞见，怪难为情的。 “......”裴景泽默默坐在沙发上，直到身后窸窸窣窣的穿衣声消失，心情才渐渐平静下来。 他转过身，望着明昭吹头发的背影：“你去哪所学校留学？康奈尔还是布朗？” 刚刚吃饭的时候大家聊起过大学生活。 他也是刚刚才从其他人口中得知明昭收到的是康奈尔和布朗的offer。 “我不留学，准备去京大。” 明昭的回答让裴景泽的心跳漏了一拍，要不是刚刚对方一直在浴室洗澡，他都以为自己打电话的声音被听到了。 深深地吸了口气，问道：“为什么？” 明昭把吹风机放回原处，散漫的说道：“不太想出国，欧美圈没有华语圈好混。” 裴景泽这才想起来明昭的人生规划。 不知道为什么，得到这个答案的他心里隐隐有些失落，刚想说点什么，就看见明昭拿出一个白色小药瓶。 “你在吃什么？” “安眠药。”明昭倒出一粒，吞下。 “...你失眠？” “嗯，我先睡了。”明昭盖好被子：“你可以不用关灯，点一晚上都没关系。” 失眠还开灯睡觉？ 裴景泽突然想起第一次在音乐教室练习唱歌时的情景，他眉梢一挑，把房间的灯全关了。 “你要睡觉了？”黑夜里明昭的声音响起。 裴景泽感觉明昭的声音有点紧张，立刻把灯打开，看见明昭直挺挺的坐着，脸色有点发白。 “你怕黑？还是怕鬼？” “...都不是。”明昭眼神躲闪。 超忆症，其实挺烦的。 他看过的每一部鬼片都历历在目，在明亮的环境下还好，阳光和灯光就好像浩然正气，震得邪魅不敢出现。 可一旦关了灯，明昭感觉床边、柜子里、天花板上、浴室里、客厅里全是好朋友。 本来最后的保留地被子，也在咒怨这部影片上映后荡然无存，黑暗里全是危险。 而且托超忆症的福，每一位晚上才来串门的好朋友们的长相都高清无码清楚无比。 吃安眠药的习惯也是穿越后才有的，不然睡前一个不经意间的胡思乱想就可以把他想精神了。 裴景泽看破不戳破：“睡吧，我不关灯。” “没关系，你要睡觉就关灯吧，”明昭重新躺下，补了一句：“不睡觉的话还是开着吧。” 死鸭子嘴硬。 裴景泽嗤笑一声：“赶紧睡，洗澡去了。” ...... 裴景泽匆匆洗了个冷水澡，穿着浴衣出来的时候，手机铃声又响了。 他立刻把手机音量降到最低，看了眼已经睡着的明昭，走到阳台，关上玻璃门，点了接听。 “裴景泽！翅膀硬了是吧！挂我电话？！”黄兰馨的声音愈发激动：“你爸现在就在我身边，你好好跟你爸说说你那出国的...” “我报通信工程。” 裴景泽淡然的声音让黄兰馨怒意顿消：“我就知道景泽是懂事的，不着急定专业，我跟你爸都尊重你的意愿。” “你那边很晚了吧？早点休息，别熬夜。钱不够花记得跟我说。” “嗯，我知道的。” “那先这样，不打扰你休息了。” 嘟嘟嘟—— 裴景泽无语的盯着手机屏幕好半天，正想关掉手机的时候，顶部弹出了一条群消息。 【有福同享，有难退群（5）】 看着沙雕群名，裴景泽突然笑了笑，怎么几天没关注消息，群名又变了。 他一边翻看着聊天记录，一边走进房间。 陆文轩：【怎么回事？@裴景泽】 陆文轩：【这都几天没说话了？】 姜敏才：【该不会被挂路灯了吧？巴黎人民老传统了，嘲笑.jpg】 姜敏才：【还有你小子，出来聊天@孟明毅】 孟明毅：【干嘛啊，我这约会呢！】 姚玉宇：【你怎么天天在谈恋爱？】 陆文轩：【你怎么天天在谈恋爱？】 姜敏才：【你怎么天天在谈恋爱？】 裴景泽：【你怎么天天在谈恋爱？】 陆文轩：【抓到一个混子@裴景泽】 孟明毅：【抓到一个混子@裴景泽】 姚玉宇：【抓到一个混子@裴景泽】 姜敏才：【抓到一个混子@裴景泽】 裴景泽轻笑了一声，思索半天，认真的敲出一行字：【你爸生活费给的那么抠搜，你是怎么做到半个月换个女朋友的？@孟明毅】 陆文轩：【怎么？你小子有喜欢的人了？要请孟大师指点一下了？】 姜敏才：【景泽都成年人了，有喜欢的人不是很正常？所以长什么样？让我康康.jpg】 姚玉宇：【让我康康.jpg】 裴景泽手指顿了一下，扭头看了眼明昭。 室内灯光明亮，对方睡相很规矩。 额前的发丝细碎，眼睛闭着的时候没有平日里淡淡的疏离感，细密的睫毛覆于其上，盖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领口隐约露出的皮肤很白，纤细的锁骨随着呼吸缓缓起伏，除此之外再没其他动静。 裴景泽收回视线，打出一行字：【人已经睡着了，偷拍不好吧？】 陆文轩：【都睡一起了？所以你tm原来问的是怎么甩人啊？不愧是你。】 裴景泽赶忙打字解释：【不是问怎么甩人，我还没挑明，而且也不太确定是爱情还是...友情？】 姚玉宇：【？】 姜敏才：【？】 陆文轩：【畜生啊，还没表白就睡一起了？扯tm犊子友情？！还是你玩的花！】 陆文轩：【我就知道当年那顿打白挨了，裴老爷子还专门上我家告状说我带坏你，我爸给我一顿揍啊！现在看到藤条都ptsd！】 姜敏才：【你tm那是活该，当年景泽才15岁你就带他去会所，我看是打轻了。】 姚玉宇：【附议。】 陆文轩：【我是冤枉的！而且我已经受到惩罚了，伊顿的生活好苦，早知道跟孟大师一起读乔特了。】 孟明毅：【乔特不收你这种人，谢谢。】 孟明毅：【简单，想跟她上床就是喜欢她，就是爱她，不想就是友情，不过你俩都睡了，肯定是爱情没跑了。@裴景泽】 陆文轩：【孟大师高义，这番直抒胸臆的暴论让我等振聋发聩，久久不得平息。】 喜欢就是想上？ 感觉这句话有哪里不太对劲。 不过裴景泽还是莫名想到了明昭洗完澡出来的样子，当时心里确实觉得燥得慌。 可是，明昭性别不对啊... 这么想着，心里更烦了，看着群里疯狂艾特他出来说话的消息，随手发了一句话：【没有睡，只是躺一张床上而已。】 陆文轩：【畜生不如，嘲笑.jpg】 姚玉宇：【畜生不如，嘲笑.jpg】 姜敏才：【畜生不如，嘲笑.jpg】 第22章 这就是喜欢吗 晨光微微透过玻璃洒进房间。 裴景泽半梦半醒的睁开眼，扫了眼空荡荡的枕侧，闭上眼睛想继续睡一会，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坐起身来。 坐在沙发上看报的明昭听到动静，回头看了眼裴景泽，打了声招呼：“早安。” 裴景泽看了眼手机，八点二十。 又看了眼穿戴整齐的明昭，问道：“你起来多久了？” 明昭看了眼挂钟：“快一个小时了吧。” 十点睡觉，八点起床？ 什么老年人作息？ 他坐在床上懵了好一会，半晌才说道：“那你生活挺规律的啊。” 明昭头也没回：“谢谢夸奖。” “......”一问一答间，裴景泽也精神了，也不睡回笼觉了，洗漱一番问道：“去吃饭吗？还是叫客房服务？” “客房服务。” “真不合群。” 裴景泽一边吐槽一边呼叫客房服务，手上拿着手机翻看着不知道什么东西。 明昭看了他一眼：“今天没有游行。” 裴景泽手指一顿，收起手机。 没过一会，叮—— 到底是服务员，终于让门铃发挥作用了。 明昭心里吐槽了一句，放下手中的报纸，给送早餐的服务员开了门。 阵仗很大，小圆桌直接铺满。 明昭问道：“点这么多？” 裴景泽径直坐下：“这不是两个人吗？” 明昭不置可否，在他对面坐下，盯着连喝两杯咖啡的裴景泽看了半天，问了一句： “我睡相很糟糕吗？” “没有。” “那我打鼾？” “也没有。” “那你为什么黑眼圈这么重？” “失眠。”裴景泽心虚的咬了口吐司。 明昭没有深究：“我带的安眠药足够多，下次失眠自己拿，一片就够了。” “我谢谢你。”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见明昭只吃了两个可颂就起身离席，裴景泽说道：“喂猫呢？” “吃饱了，你慢用。”明昭头也不回的拿起手机往门口走去。 巴黎贼多，带的越多，丢的越多。 “等等，你去哪？” “去感受文化的熏陶。” 裴景泽追了上来：“带我一个。” 明昭诧异的看着他：“你跟邵浩轩他们不是每天都有计划吗？” “计划赶不上变化。”裴景泽拿出手机在这次旅行的小群里发了条信息：“现在就是变化。” 明昭拿出手机，看了眼群消息。 裴景泽：【今天活动我不去了。】 “行吧。”明昭不知道这位大爷要做什么，淡淡地说道：“我要去的地方很无聊的，别后悔。” 裴景泽嗤笑一声：“能有多无聊？” 自信满满的裴景泽在看到面前这幅抽象到只有色块的画作时，额角不受控制的跳了跳。 “你不看蒙娜丽莎，看这东西？” 明昭看了眼远处被里三层外三层围的水泄不通的蒙娜丽莎展示区摇了摇头，说道： “那个没什么好看的，你要是后悔了现在走还来得及，今天下午红磨坊有场表演。” 对于需要人挤着人，还只能隔着三米远观望的蒙娜丽莎，明昭表示敬谢不敏。 裴景泽抿了抿嘴唇，走到明昭身边，学着他的样子欣赏着面前这幅同样抽象的画。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开口了：“所以你能看懂这些画？” “看这东西是有一点诀窍在的。” “什么诀窍？”裴景泽来了兴趣。 “波浪线象征生命力，水平线象征大自然的力量，网格象征无限不停地重复，看起来很恶心的东西象征着对世界的厌恶....” “只要你带着这样的思维去看这些画，总有一些简单直白的画作是能看懂的。” 随着明昭的讲解，裴景泽恍然大悟，瞬间觉得卢浮宫挂着的每幅巨作都有其背后的深意。 他指着明昭看了很久一幅画说道：“这幅画只有三根线条，是不是象征着天空、大海和陆地？” 明昭摇了摇头：“应该不是。” 裴景泽皱眉：“那这幅画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 “......”裴景泽愣了一会，问道：“那你为什么盯着看了这么久？” “我在想为什么人类可以抽象成这样。” “噗——” 裴景泽一下没憋住笑出声，他实在没想到明昭这样一本正经的人居然会说出这种搞笑的话。 “走吧，去那边看看。”明昭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不明所以的走向了下一个展区。 裴景泽就这样百无聊赖的跟着明昭在卢浮宫转了几个小时，进去的时候是下午一点，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刚出卢浮宫没几步，就有一个金发碧眼的中年妇人走了过来，她举着挂在脖子上的二维码，递到两人身前，语速飞快的说着什么。 说的是法语，所以裴景泽一脸茫然。 那个妇人也会回过神，正想用英语再来一次的时候，明昭上前一步把裴景泽挡在身后，流利的法语说的那个妇人连连讪笑，悻悻的走了。 “她是干嘛的？” “骗子。” 明昭没想到这个世界也有这种人，她们经常顶着保护动物组织的名义找外地游客募集资金。 别以为这是什么好事，刚刚那个二维码可不是保护组织的，而是属于她个人的。 要是真给她转账了，这个钱最后是用来保护动物还是变成她的财产，还真不好说。 明昭说的意简言赅，裴景泽也没有多想，而是问了句：“接下来的行程去哪？” “巴黎铁塔。” 两人叫了辆uber前往巴黎铁塔。 看着蜿蜒排队的人群，明昭掏出手机，把上面的二维码截图在裴景泽面前晃了晃，语气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三天前就买的，我是不用排队买票了，要不你就在下面待着，等我下来在一起回去吧。” 不管是语气还是表情，此时幸灾乐祸的明昭无疑比平时沉稳冷静的明昭生动许多。 裴景泽看的微微愣神，只是一天的时间，他就见到了好几个不同样子的明昭，每一个都跟他印象中的明昭不同。 但每一个样子，他都觉得很有趣。 这就是喜欢吗？ 孟大师果然是有点东西在身上的。 昨晚的夜不算白熬。 第23章 这应该就是喜欢 裴景泽不会法语，但英语相当不错。 在明昭诧异的目光中，他走向了一个刚买完票的亚裔女性，不知道说了什么，逗得人家直乐。 然后两人都拿出手机。 再然后，裴景泽拿着那张新鲜出炉的票据走了过来，在明昭眼前晃了晃：“三天的准备，我只花了350欧就拿到了。” 只？ 明昭啧了一声：“原本才35欧一张。” 裴景泽耸耸肩：“钱多，花不完。” 明昭:“......” 巴黎铁塔，又名埃菲尔铁塔，始建于1887年，百年历史建筑，每年招待游客数百万人。 所以，它很挤。 特别现在正值暑假毕业季，游客激增。 明昭本想站在窗边欣赏下窗外的风景，结果被挤得贴在窗边动弹不得，更糟糕的是，观光窗的铁质窗棂还硌的他腰痛。 裴景泽见明昭不太自然的神色，询问道：“你不舒服？缺氧？” 拥挤的空间里，不会因为谁钱多而站的地方就大一点，所以两人是贴身而站，明昭都能感觉到裴景泽呼吸间的气息擦着他的脸颊而过。 他皱了皱眉：“没有，只是硌的慌。” 裴景泽扫了眼，会意。 突然伸手从侧面揽着明昭的肩膀，把人往自己怀里扒拉了一下。 猝不及防之下，明昭踉跄一步，倒在裴景泽身上，他甚至能清楚的听到对方结实有力的心跳。 不过短短一秒，箍着他肩膀的手松开。 重获自由的明昭下意识的往后靠，腰后不再是坚硬的窗棂，而是略柔软的手掌。 明昭诧异的抬眸，正好撞进一双带笑的眼睛。 裴景泽另一只手撑在明昭旁边的玻璃上，没有语言的交流，只是歪了歪脑袋，明昭就知道背后那只手是谁的。 夏天单薄的衣料根本挡不住腰后传来的温热的触感，明昭低声道了句谢。 “不客气。”裴景泽比明昭高很多，现在明昭又低着头，所以他能轻易看到对方发红的耳尖。 裴景泽只觉得自己的心脏怦怦跳的飞快，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随着流淌的血液蔓延至全身的每个角落。 发热，发烫。 跟陆文轩那帮人一起的时候可不会这样。 所以，这应该就是喜欢。 最高的观光层距离地面二百八十米，电梯缓慢爬升了很久，但裴景泽却感觉只过了短短几秒。 拥挤的人潮散开，裴景泽往后退了一步，跟着其他游客一起走出电梯。 下午六点，正值黄昏时分。 散发着金色光芒的夕阳慢慢坠落，余晖宛如罩在大地上的黄金帷幕，与大片大片的城市建筑群交相辉映，共同绘制出一幅宏伟壮丽的油画。 “别有一番景色。”明昭怔怔的望着远处。 前世出差他上来过埃菲尔铁塔顶端观光层，但当时是夜景，明昭感觉远没有现在的落日好看。 他转身问裴景泽：“你来过这里吗？” 裴景泽摇摇头：“没有。” 裴老爷子经历过那段艰苦岁月，对国外有很固执的厌恶感，因此裴家人也很少出国。 “这样啊...”明昭指着前方的落日：“也没什么，反正最好看的景色你现在已经看到了。” 裴景泽轻轻勾唇，刚准备开口，就有一个女生走过到明昭身前，腼腆的说道：“帅哥，我听你们刚刚在讲中文，可以帮我们拍个照吗？” “可以。” “太好了！谢谢。” 明昭接过女生的手机：“你们想怎么拍？” “我们想和落日拍张合照，你看...” 裴景泽双手抱胸靠在墙上，百无聊赖的看着帮他人拍照的明昭。 少年颀长挺拔的身影逆着光，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镀上了一层炫目的光晕，熠熠生辉。 他心念一动，打开手机，定格了这个画面。 ...... 从铁塔上下来时，夜色已深，埃菲尔铁塔广场周围各处的灯火也次第亮了起来。 明昭望着地上的砖块久久不语。 裴景泽觉得他好像有点失落，问道：“不是说吃饭吗？你怎么了？” 明昭摇了摇头：“没什么，走吧。” 另一个时空，那块砖上面写着两行中文。 虽然后面不知道被谁清理了，但他出差的时候是看到过的。 但这个时空，那只是一块很普通的砖。 本来想带裴景泽来打卡的，算了... 明昭带着裴景泽走到一个摊贩前：“老板，两根烤肠，两串玉米，要甜的，谢谢。” 老板长着一副亚裔面孔，看了眼明昭，一开口居然是中文：“烤肠要加番茄酱吗？” 明昭一愣：“要的，您是怎么认出我们的国籍的？” 老板呵呵一笑：“外国人可不会像你这样，说什么要甜的要糯的。” 裴景泽全程一脸懵，直到烤肠和玉米被塞到他的手上，他才满脸黑线的说道：“这就是你说的大餐？早知道就在塔里找家店吃了。” 明昭朝着马路对面扬了扬下巴：“对面就有一家餐厅，你可以过去加餐。” “那一起？” “不去。” 裴景泽语气一滞，郁闷的叹了口气：“算了，你就吃这些能吃饱？” “差不多。” 裴景泽迈着大长腿，慢悠悠跟在明昭身边。 路灯投下的光被生长的枝桠遮挡，斑驳错落的光线落在他身上，勾勒出精致冷淡的侧颜轮廓，一截下颌的弧线漂亮，可气质却被冷白的肤色衬得有些冷淡。 好看，就是太瘦了。 裴景泽觉得两人间的气氛有点冷，主动开口说道：“怎么巴黎还有卖这种东西的摊贩？” 明昭把嘴里的食物吞进肚里：“正常，外国已经被国人占领了，看见什么都别奇怪。” 外国被国人占领？ 老爷子听到这种说法一定很高兴。 裴景泽轻笑一声，问道：“感觉你好像很熟悉巴黎，之前来过？” “来过。” 他自己是出差来过，原身则是来巴黎参加过奥尔良国际钢琴比赛的决赛。 那是原身第一次参加这种国际大型比赛，失误频出，所以只是一轮游。 “你很喜欢法国？” “没有，那天只是随口说了个地方。” “明天计划去哪？” “...你明天还跟着我一起？” “为什么不呢？” “不觉得无聊？” “我觉得挺有意思。” 两人吹着晚风，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路灯下的影子悄然伸展，时而分开，时而交错。 第24章 报少了 走马观花是普通人的旅行。 有钱人的旅行是走走停停。 明昭现在就小有资产，以每天两个景点的松弛感慢悠悠的在巴黎到处晃荡。 如果当天安排到两个景点离得近，他甚至会放弃坐车，带着裴景泽来场citywalk。 也就是街溜子。 明昭本以为他这种毫无规划随心所欲的旅游方式，裴景泽坚持个两天就会觉得无趣，没想到对方居然能一直跟着他转完了大半个巴黎。 还没被烧的巴黎娘娘庙... 刺客信条玩家打卡点的圣礼拜堂... 比卢浮宫展品更抽象的蓬皮杜中心... 感受百年前德意志阅兵气势的凯旋门... 值回票价的奥赛博物馆... 以及先贤祠... 等等等等，感受十足的文化熏陶。 又是一天晚上，当了一天街溜子的裴景泽瘫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刷着手机。 班级群和旅行小群里的人跟生了一张加特林机枪嘴一样，一会不看就能堆出99+消息。 特别是邵浩轩，不止在群里聊，还私发。 邵浩轩：【今天一起玩吗？景泽】 邵浩轩：【搞到三张内衣秀的票，来不来？】 邵浩轩：【在荣军院看到你跟明昭了】 邵浩轩：【图片.jpg】 邵浩轩：【你们俩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裴景泽的目光在那张被偷拍的合照上停留了许久，指间微微挪动，长按保存。 心情愉悦之下，总算是回了条信息。 裴景泽：【拍照技术不错。】 叮咚一声，邵浩轩秒回。 邵浩轩：【五天了，你可算回我了！】 邵浩轩：【是吧，我也觉得我在拍照方面是很有点天赋的。】 邵浩轩：【买了辆车，明天去鲁尔转转？】 鲁尔？ 那不是离巴黎一个多小时车程？ 神经。 裴景泽回的飞快：【不去。】 咚咚咚—— 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 手机息屏后，裴景泽起身开门，门外露出夏鸿文带笑的脸。 “晚上好啊，景泽。”夏鸿文打了声招呼，视线往房里探了下，问道：“明昭呢？” “找他什么事？”裴景泽双手抱胸靠在墙上，不动声色的挡住了夏鸿文的视线。 夏鸿文收回视线，笑道：“哦，是这样的，刚刚前台跟我说有人退房了，我就想着找明昭要护照办理登记，这样他也不会打扰你了。” 裴景泽眼神微凝：“还有四天就回去了，现在重新开间房也没什么必要了，搬行李也挺麻烦。” 夏鸿文一愣：“啊？搬行李有酒...” 裴景泽摆了摆手，打断他：“还有事吗？” “没、没了。” “早点回去休息。” 嘭—— 望着紧闭的大门，夏鸿文一脸懵。 房内，明昭穿戴整齐的从浴室里出来，见裴景泽从门口处折返，瞥了一眼，没有多问。 裴景泽心虚解释：“刚刚客房服务。” 明昭淡淡的嗯了一声，拿起吹风机。 房间又安静了下来。 两人相处模式经常是这样，没有特殊情况，明昭都是个闷罐子，很少主动开口聊天。 所以这次又是裴景泽主动找话：“明昭，拒绝卢妍希是因为不想异地恋吗？” 明昭眉心微蹙，这个问题有点涉及隐私，但想到裴景泽好心收留他，还是回了句：“不是。” “为什么？” “不想谈，应该也不会谈。” 明昭吹着头发，思绪有些飘。 他不太喜欢说话，就算卢妍希最后真跟他在一起了，肯定也会因为他过于无趣而分手。 其他人估计也是同理，干脆不谈比较好。 而且如果要以歌手身份出道，还是保持单身比较好，毕竟赚的都是粉丝的钱。 如果以后真遇见合眼缘的，他肯定是要直接跟粉丝明说的，女友粉的钱，单身可以赚，谈恋爱就算了。 基本职业素养还是要有的。 裴景泽对他这个回答不是很满意，但没有立场多问，于是生硬的转移话题：“明天去哪？” “枫丹白露。”明昭语气一顿，说道：“在巴黎郊区，坐车可能要一个小时，如果你不想...” “去，一个小时而已。”裴景泽匆忙打断了明昭的话，问道：“这个名字是不是写《背影》的朱自清翻译的？” “是。”明昭点了点头，刚把吹风机放好，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 “我去开门。” 裴景泽暗骂一句，这个夏鸿文是不是听不懂人话，非要找明昭说那件事？ 咔塔—— 吴子豪战战巍巍的开口：“景、景泽...” 裴景泽怒气一滞：“找我干吗？” “不是找你，我找明昭...” “找他干吗？”裴景泽眉头瞬间拧紧，今天怎么一个两个的都找明昭？ 裴景泽虽然是一双桃花眼，但眼型略长，与人对视时已经是犀利冷冽，此刻眉眼压低，更是压迫感十足。 吴子豪吞了口唾沫，心里正犹豫该不该扭头就走时，明昭走了过来：“找我有什么事？” 吴子豪看了眼裴景泽，被对方这么盯着，就连呼吸都不自在：“我们换个地方说？” “行，去你房间？” “可以！” “......”裴景泽嘴唇紧抿，望着明昭和吴子豪离去的背影，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他存在感这么低？ 出去都不知道跟他说一声？ 我看到时候谁给你开门！ 砰—— 重重的啧了一声，泄愤似的猛地关上房门。 “说吧，什么事？” 夏鸿文给所有人定的都是豪华套房，虽然吴子豪的房间在二楼，但是布局却是差不多的。 “能不能给我写首歌？”吴子豪嘿嘿一笑，麻利的从口袋里取出一张银行卡：“我知道价格，五万已经准备好了。” “五万不够，现在涨了。”明昭从他房间截然不同的壁画上收回视线。 吴子豪一愣，问道：“怎么突然涨价了？” 明昭把玩着书桌上的瓷杯，语气淡然：“因为我现在不缺五万。” “那现在你写首歌要多少钱？” 明昭放下瓷杯，伸出两根手指：“二十万。” “我还以为涨多少呢，吓我一跳。”吴子豪像松了口气，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这里有二十万，加上刚才那张一共二十五万，能在回去之前写首歌出来吗？” “......”报少了。 明昭看着吴子豪不差钱的神态，暗自后悔，无意识的咬了咬下唇。 第25章 别在这里发癫 不过价格都已经谈妥了，坐地起价宰客这种事明昭也干不出来，收好两张银行卡，问道：“你想要一首什么样的歌？” “告白的。” “告白？”明昭诧异的看着他，“还回去之前写出来？你喜欢谁？” 吴子豪扭捏的说了名字，声音低不可闻。 明昭没听清，又问了一句：“谁？” “张倩。” 明昭微微皱眉，脑海里已经浮现了那个性格爽朗的高挑女生形象，又看了眼扭捏腼腆的吴子豪。 他觉得希望渺茫，但表示尊重。 只是... 明昭郑重其事地说道：“写歌可以，但是你表白能不能成功跟我没关系，知道吗？” 吴子豪连连点头：“知道，知道。” “还有一点，”明昭取出手机，点开录音，接着说道：“吴子豪支付二十五万元，雇佣明昭制作一首全新的歌曲，该歌曲包括但不限于着作权、演唱权等一系列版权皆为明昭所有。” 吴子豪嘴角抽了抽：“你还玩这种...” 明昭没有说话，而是默默把手机递到了吴子豪身前，直到吴子豪完整的复述了一遍后，才放心的收起手机。 “虽然以你们家的资产而言，不会在意这首歌的收益，但是有备无患总是没错的。” 明昭耸了耸肩：“接下来说说你的表白计划，我看看写一首什么样的歌匹配一点。” 适合表白的歌曲很多，就算原曲的歌词跟吴子豪的策划不匹配，只要现场改歌词就好了。 钱到位，服务就到位。 吴子豪无语的叹了口气，随后兴奋的说出了他跟另一个死党秘密策划了好久的表白方案。 越听，明昭眉头越是紧拧。 直到吴子豪全部说完，明昭才开口：“我们暂时先不说你这气球的布景土不土...” “不土！”吴子豪自信满满的打断明昭：“我偷偷问过张倩的闺蜜了，她就吃这套！” “行，你说不土就不土。” 明昭不置可否，说起另一个问题：“ritz酒店能让你这么搞？他们很看重客人的用餐体验，你想在餐厅搞这种表白仪式是不是有点天方夜谭？” “呵，洋鬼子罢了。”吴子豪突然高冷一笑，不屑地说道：“有钱能使鬼推磨！” 明昭一言难尽的看了他一眼：“多少钱？” 吴子豪伸出一只手：“一百个！” “这么便宜？” “欧！”吴子豪不紧不慢的接了句。 “...下次说话别这么大喘气。”明昭无语的摇了摇头，走到书桌前坐下，拿起笔开始写：“是你自己唱吧？” “当然是我自己唱！但是你要教我。” “行，写首简单的给你唱。” “啊？你现在就在写？”吴子豪震惊的走到明昭身后，看了眼白纸上的简谱：“你不会随便写一首敷衍我吧？” “不会，等会给你唱一遍你就知道了，虽然歌的旋律比较简单，但还是挺好听的。” “靠谱啊，明老师。” ...... 吴子豪虽然大白嗓，但至少没跑调。 写歌到教会他唱，前前后后只花了20分钟，主要是之前听他讲表白计划浪费了不少时间。 因此当明昭敲门没反应后，也不意外。 毕竟现在都快十一点了。 他记得ritz大堂的沙发还挺宽的，希望不会被酒店人员赶回去。 叹了口气，刚一转身，身后的房门开了。 “谢谢，我还以为你睡了。” “知道我睡了还敲门？”裴景泽直挺挺的站在门口中间，没有放明昭进去的意思。 明昭抬眸看了眼裴景泽，精神饱满，不像是刚睡醒的样子，但他以前说话就又冲又阴阳怪气，现在这样也属于正常范围。 “......抱歉。” “站住！” 裴景泽见明昭转身就走，气笑了：“去哪？” “找地方睡觉。” 裴景泽挑眉：“吴子豪？” 别看吴子豪刚刚和明昭说话挺客气，那是因为有求于明昭而不得不做出的姿态。 这帮人最多做到不落井下石，雪中送炭是不可能的，要不然到达巴黎第一天，听到明昭没有房间时就不会都装傻了。 面对大概率没有继承权的明昭，没人会浪费所剩不多的善心给自己找不便。 这也是裴景泽看不太上这帮人的原因。 太势利了。 明昭也知道这点，摇了摇头：“大堂。” “服了你了。”裴景泽无奈的扶额叹了口气，后退一步让开道，“赶紧进来。” “......谢谢。” 明昭拿不准这人突然犯什么神经病，在门口迟疑的站了一会，见他越来越不耐烦，还是进了门。 裴景泽哐的一声关门，快步回卧室躺床上。 明昭跟在他后面，不知道是不是看岔了，他感觉裴景泽躺上去之前床上好像没一丝褶皱。 应该是看错了吧。 他没有多想，吃了粒安眠药躺下。 房间安静下来，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所以明昭也能清楚的听到裴景泽不停翻身的声音。 “......” 察觉到身后明昭坐了起来，裴景泽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笑，就算不开口，他也能有办法知道那两人去做什么了。 突然，一个白色小瓶子出现在眼前。 “...这是干吗？”裴景泽神情一滞。 明昭叹了口气：“吃一粒吧，吃完把灯关了，失眠是挺难受的。” “...不用，我马上就睡着了。”裴景泽郁闷的接过药瓶，重重的放在床头柜上，然后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 明昭不明所以，犹豫半天，关了灯。 啪嗒—— 不过一秒，室内再次恢复明亮。 明昭：“？” 裴景泽：“我习惯开灯了，关灯睡不着。” “...那，晚安。” 听着枕边逐渐平稳的呼吸，裴景泽缓缓睁开了眼睛，望着窗外的月光，凝神思索。 许久，他轻轻的摸出手机。 先是把音量调小，然后调出聊天界面。 裴景泽：【有没有办法不开口，让别人主动说出秘密？@孟明毅】 姚玉宇：【？】 陆文轩：【？】 姜敏才：【？】 孟明毅：【滚，别在这里发癫。】 第26章 告白气球 早上八点，裴景泽准时睁开了双眼。 望着洁白的天花板，他无声的叹了口气，自从跟明昭一起生活后，作息已经被同化了。 越来越像老年人。 坐起身，毫不意外的看见了明昭的背影。 “我们预约的车预计四十分钟后到达。”明昭抬眸看了眼时钟：“在此之前，应该够你洗漱吃饭了吧？” 裴景泽刷着牙，嗯了一声。 两人收拾妥当出门时，预约的车辆也正好停在酒店门口。 明昭打开后排车门，上车后往里挪了挪，结果没想到裴景泽直接关上了后门，打开前排车门坐了上去。 明昭有点诧异，前几次要坐后排的是他，现在不坐后排的也是他，不过明昭也没多想。 拧巴，是裴景泽的底色之一。 裴景泽刚坐稳，就看见司机看了他一眼，然后通过后视镜对明昭说了句法语。 明昭愣了一下，语速飞快的回了一句。 司机充满歉意的对着他和明昭又说了几句。 裴景泽皱眉：“你们在说什么？” 明昭摇了摇头：“没什么。” 裴景泽眉弓微扬，前几次遇到这种情况，只要他问，明昭肯定会解释，今天怎么回事？ 他没有继续追问，暗暗把对话里的那几个高频词记下了，等着回去查一下就知道了。 ...... 一眨眼十天的毕业旅行到了最后一天。 申请的航线是今天下午四点起飞，所以众人今天都没有出行计划，齐齐出现在餐厅，打算一起享用这最后一顿中餐。 这一餐之后，真的就各奔东西了。 下次再聚，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哇~~”张倩一走进餐厅，就被粉色的气球占满了视野，“好土，ritz怎么搞这种装饰？” 看到吴子豪眼睛的光陡然亮起又瞬间熄灭，明昭伸手挡着嘴巴轻咳了一声，掩饰笑意。 他走到吴子豪旁边，耳语：“钱不退的。” 吴子豪悲愤的看了他一眼，咬牙道：“我没打算找你退钱！计划正常进行！” 明昭点点头：“祝你成功。” 裴景泽随意找了张桌子坐下，见明昭又去跟吴子豪交头接耳，心里的不爽到达了顶点。 本来坐在另一张桌上的邵浩轩和夏鸿文瞧见裴景泽落单，对视一眼，立刻上前坐在他身边。 落单了九天的跟班终于跟正主汇合了。 夏鸿文刚坐下就开始吐槽：“我看这家酒店也快完蛋了，品味越来越低。” 邵浩轩赞同的点了点头：“我那读幼儿园的侄女都不喜欢这种风格了，不过明昭跟吴子豪关系挺好啊，好几次看到明昭从吴子豪房里出来。” 裴景泽闻言，本就阴沉的脸又黑了几分。 他这几天尝试了各种办法，都没有查到那几个高频词是什么意思，甚至问了ritz酒店的服务员，人家信誓旦旦的说法语没有这几个词。 难道记错发音了？ 一个秘密没搞清楚，又多出一个秘密。 他正烦着，邵浩轩突然惊呼：“我去，这是在搞什么？怎么还搞了台钢琴上来？” 裴景泽掀起眼皮看了过去。 丽兹酒店餐厅空间并不大，当服务员推来一架三角钢琴后更是显得很局促。 搭配现场土到掉渣的气球装饰，整个酒店的格调瞬间拉低，甚至可以说low穿地心。 裴景泽听到旁边几桌客人在窃窃私语，虽然听不懂吗，但是仅听语气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不远处站着的几名服务员脸色也有些黑，但他们居然都忍住了。 看来策划这次活动的人开了一个天价。 他收回视线，余光又扫了一眼钢琴那边。 等等...明昭？！ 不是吧？ 这两人偷偷摸摸就是在策划这事？ 裴景泽眉梢一挑，饶有兴致的看向明昭。 明昭顶着餐厅一群人惊诧和打量的目光，硬着头皮走向那架三角钢琴。 这次的窝囊费赚的有点亏，好丢脸。 当 坐在琴凳上的那一刻，所有情绪瞬间消失，指尖跳跃间，欢快轻松的旋律响起。 “塞纳河畔，左岸的咖啡。” “我手一杯，品尝你的美。” “留下唇印的嘴。” 青涩颤抖的声音从餐厅入口处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吴子豪不知道什么时候穿上了正装，右手还牵着一扎粉色的气球。 见众人的视线都汇集在他身上，特别是和张倩的眼神对视的瞬间，吴子豪的调还跑偏了一下。 “花店玫瑰，名字写错谁，” “告白气球，风吹到对街，” 早就准备好的服务员递上一大捧红色玫瑰给吴子豪后迅速退下，虽然低垂着头，但裴景泽还是看到了那张阴沉如墨的脸。 “你说你有点难追，” “想让我知难而退，” 吴子豪就这么在全场客人的注目礼中走向了震惊到大脑一片空白的张倩。 “不害怕搞砸一切，” “拥有你就拥有全世界，” “亲爱的，爱上你，从那天起。” “甜蜜的，很轻易。” “亲爱的，别任性，你的眼睛。” “在说我愿意。” 一段主副歌结束，明昭弹着间奏，看向吴子豪和张倩，本以为雇主会被扇一巴掌，却没想到张倩居然接过了吴子豪手里的玫瑰。 张倩左手捧着玫瑰花，右手对着吴子豪的胸口来了一拳，语气略带责怪：“又乱花钱！” 吴子豪疼的龇牙咧嘴：“我只是想...唔” 当两人抱在一起热吻时，场上还对ritz酒店不甚满意的客人们此时也收敛了怒意，或真或假的鼓掌送上一份祝福。 居然成功了？ 看来只要两情相悦，什么仪式都不重要。 明昭摇了摇头，嘴角不自觉勾起一丝笑意，为自己这个雇主感到开心。 不过雇主现在没嘴，后面只能他上了。 毕竟钱都收了。 “塞纳河畔，左岸的咖啡，” “我手一杯，品尝你的美。” 如听仙乐耳暂明，轻快的旋律加上符合情景的歌词，让旅行小组的另一对情侣也开始拥吻。 “一整瓶的梦境，全都有你，” “搅拌在一起。” “亲爱的，别任性，你的眼睛，” “在说我愿意。” 一曲完毕，邵浩轩不由自主的鼓起了掌：“你别说，你还真别说，明昭真有两下子。等等，那个老男人要干嘛？” 第27章 返程与分数 明昭完成任务，正准备离开，就见一个穿着得体的中年白人男子走了过来。 他右手置于腰间，行了个绅士礼。 接着直视着明昭的眼睛说道：“你好，我刚刚听完了你弹唱的歌曲，虽然不懂歌词大意，但是旋律非常抓耳。” 他用的是英语，但法国人其实不喜欢英语，所以这人跟明昭一样是个外国人。 明昭不明所以，礼貌地回道：“谢谢。” “我了解你们东方人，总是很谨慎。”白人男子察觉到明昭眼里的戒备，从怀里取出一张烫金的名片递给明昭：“我叫约翰·史密斯，这是我的名片。” 明昭迟疑的接过名片：“所以？” 史密斯微微一笑：“刚刚那首歌旋律不错，而且我从没听过，是你自己写的吗？如果是，我觉得你很有天赋，要不要考虑来我们公司？不管是宣发还是各种资源，我们...” “抱歉，暂时没有这个想法。” “没关系，等你那天有了想进入欧美娱乐圈的想法，随时联系我，”史密斯耸了耸肩：“环球唱片在业内很有名的，你的外形条件很不错，在欧美应该也有市场的。” 史密斯点到即止没有继续多说什么，刚刚那首歌旋律虽然不错，但也没优秀到让他放下脸面死缠烂打。 “谢谢你对我的肯定，但是我现在要离开了，先生。我的同伴好像找我有事。” 明昭看到裴景泽带着邵浩轩和夏鸿文朝这边走过来，于是当着史密斯的面把名片郑重地放进了口袋里：“这样可以了吗？” “当然，希望我们有机会再见。” “他刚刚在干什么？”裴景泽脸色阴沉的望着那个一步三回头的男人远去的背影，声音里带着点压抑不住的怒意。 邵浩轩跟着说道：“明昭，你可别走歪路啊，很多白人老男人就喜欢你这种好看的亚洲小男孩，他们玩玩就...” 他说的起劲，猛地被夏鸿文推了一把，正想发火，转头却看见裴景泽骇人的眼神，讷讷的闭上了嘴。 “你脑子装这么多水怎么还能这么脏？”明昭对邵浩轩这种表面关心实则暗讽甚至看乐子的行为很烦躁，“没事多晃晃，洗干净点再开口。” “你——”被裴景泽看了一眼，邵浩轩怒气一滞，干巴巴的说了句：“我这是关心同学...” 明昭懒得再搭理他，而是从怀里拿出名片递给裴景泽：“一个唱片公司的经纪人还是什么，没注意看。” 他不是不识好赖的人，有的白人私生活确实挺乱，裴景泽他们赶过来肯定是因为怕他遇到危险。 虽然ritz也不会放些三教九流的人进来，但架不住有的人外表斯文，内里禽兽。 如果邵浩轩能管住嘴巴，明昭也不会怼他。 裴景泽认真的看完了名片上的信息，把名片还给了明昭：“他眼光不错。” “......” 为期十天的毕业旅行就这样落下了帷幕，飞机抵达江州国际机场时，已是当地时间晚上十点。 在一片不知道掺杂了多少真实感情的依依不舍的道别声中，一辆接一辆的豪车驶入机场，载上各自的主人又驶出机场。 不多时，一辆迈巴赫和一辆鸿旗并驾而来。 “你真要报京大？”裴景泽的音色清润纯正，正如此刻吹拂的夏夜微风。 明昭上车的动作一顿，回头看着他，只是停机场的灯光昏暗，看不清对方的面容。 明昭点点头：“应该。” 黑暗里，裴景泽转身朝鸿旗走去，声音里似乎还带着点笑意：“那开学见了，校友。” 从机场回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半，出乎意料的，别墅里的灯还亮着。 嘭—— 明昭刚从电梯出来，就被一阵礼花袭脸。 “恭喜！” 何淑雅和明耀一左一右从电梯门两侧出现，就连站在电梯门口的芳姨手里都握着一根礼花筒。 明昭扫了扫落在脸上和头顶的礼花碎屑：“你们怎么还没睡？恭喜我什么？” “昭昭，你考了607！这还不算喜吗？！”何淑雅挥了挥手中的报纸，激动的一把将明昭抱在怀里：“而且你是江州唯一的满分作文！” 芳姨笑呵呵：“小昭好像不怎么意外啊？” “考完的当天晚上明耀就硬拉着估分了，两者只相差了5分。”明昭从何淑雅怀里挣脱，接过报纸看了眼，又看向明耀：“你考了多少？” “不多不多，”明耀伸出一根手指：“刚好比你多一百分。” 明昭眉头紧拧：“这都没进前五十？” 何淑雅悄声说道：“伯远托关系查到的。” “我就说呢，”明昭举起报纸，指着封面的一大篇幅说道：“今年的理科状元才比你高几分，我还以为今年高考黑马很多呢。” 明耀还以为明昭是在嘲讽他，脸色一垮：“我那是作文没认真写！” “好啦好啦，你们都很棒！”何淑雅一左一右的捏着两个儿子的脸：“想要什么奖励？伯远特意交代过，上不封顶！” 明耀眼神一闪，正要说话，却被明昭不着痕迹的白了一眼，不明所以的闭嘴。 明昭开口说道：“你跟爸爸安排就好。” 三人开心的吃了顿饭，刚上二楼，明耀迫不及待的问：“刚刚为什么让我闭嘴？” 明昭盯着他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是想让她解决我爸妈的债务问题吧？” “没错，以明辉的体量，随便...” “为什么你没想过靠我们自己呢？” 明昭的话让明耀身体一僵，干巴巴说道：“我有想过靠我自己解决，可是我才刚上大学，还要四年才能开始赚钱，等到还完债，他们都怕是老的不成样子了。” 两人都没提打零工的事，能被银行拉黑征信的债务根本不是靠打零工能解决的。 有这时间不如在顶级大学好好深造，出来之后可能一个月的工资就比打零工四年赚得多。 明昭拍了拍明耀的肩膀：“我理解你的心情，这件事教给....” “雨下整夜，我的爱溢出就像雨水。” “院子落叶，跟我的思念厚厚一叠。” 手机铃声响起，明耀拿出手机，眼中纠结犹豫的神色一闪而过，最终还是挂断了电话。 他抬头看向明昭：“你刚刚想说什么？” 明昭反问：“这首歌好听吗？” 明耀有点懵，怎么突然转移话题了？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我觉得还不错。” 明昭又问：“你觉得这首歌赚钱吗？” “赚钱的吧？最近去哪都能听到...” 明昭点点头：“这种歌我还能写出上千首。” “你能写上千首歌跟......”明耀不知道明昭怎么又聊到写歌上，话说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打开手机一顿操作，随后一脸得震惊看着明昭：“这是你的歌？” 明昭点点头：“单单这一首歌已经为我赚到了第一个一百万，很快就有第二个一百万了。” 伸出手帮明耀把快掉到地上的下巴合上，轻声说道：“两块钱而已，就当是帮衬我的事业，下次别下盗版彩铃了。” 如果是在mtv下载的铃声，下载界面会弹出这首歌的歌手信息。 明昭看了眼还在震惊中无法自拔的明耀，关门前提醒道：“如果是喜欢的女生，就赶紧回条信息，说不定还能解释过去。” 明耀更加震惊了：“你怎么知道是女生？” 嘭—— 房门关上。 明昭无语的叹了口气，感觉明耀有点呆啊。 哪有男生深更半夜给男生打电话的。 叮咚—— 明昭眉心微蹙，打开手机看了眼。 裴景泽：【图片.jpg】 一共两张图片，一张是江州日报今天关于理科状元报道的新闻，一张是高考查分截图，虽然网页上的分数被屏蔽，但是意思很明显。 江州常年榜一的明耀高考拉了胯，万年老二的裴景泽成为新的江州理科状元也不稀奇。 明昭：【恭喜。】 第28章 你tm在外面给人当舔狗? 七月，盛京，某私人会所。 绚丽的灯光急促闪烁着，和盛满了色彩斑斓的液体的玻璃杯互相映照，觥筹交错间满是暧昧的色调。 在如此诡谲迷离的氛围下，豪华包厢里的音乐却是小清新中还带着点伤感。 “还记得昨天，那个夏天，” “微风吹过的一瞬间。” 俊美高大的男人坐在沙发上，左手搂着一个肤白貌美的御姐，右手握着话筒，一首小清新情歌被他唱的有模有样： “似乎吹翻一切，” “只剩寂寞肯沉淀，” 巨大的屏幕上，属于男声部分的歌词走完，男人笑嘻嘻的在女人白花花的腿上摸了一把，女人暧昧的在男人脸上亲了一口，拿起话筒接着唱： “如今风依旧在吹，” “秋天的雨跟随，” “心中的热却不退，” “仿佛继续闭着双眼，” “熟悉的脸又会浮现在眼前，” 这首小清新情歌上个星期刚出，就以迅雷不掩耳之势火遍大江南北，已经是ktv必点曲目了。 只是裴景泽怎么听怎么不爽。 男声的声音很明显，是明昭的。 女声的声音他也听得很清楚，是卢妍希的。 这两人不是吹了吗？怎么还在联系？ 还一起唱情歌？ 裴景泽看了眼屏幕里不知道用什么电影片段混剪出的情侣画面，虽然不是明昭和卢妍希，但是他还是烦躁到了极点。 余光瞥到有个陪玩想过来敬酒，冷冷的瞪了她一眼，愣是把人吓的又坐了回去。 点开和明昭的聊天界面，敲了行字。 裴景泽：【新歌挺好听的。】 一分钟。 两分钟。 不出所料，聊天界面顶端，明昭的名字一直都在，没有变成对方正在输入。 陆文轩见情歌对唱的两人眼神都要拉丝了，无语的往姜敏才旁边挪了挪位置：“孟大师真的来者不拒，不知道的还以为那个陪玩是她女友呢。” 姜敏才盯着手机头也没抬，手指敲击屏幕的速度飞快：“你不是也点了一个吗？” “这个...”陆文轩扭头看了眼不远处那个身材火辣的女人，摇了摇头：“没劲。” 姜敏才听到这话，视线终于从屏幕里挪开，盯着陆文轩看了很久：“你在英国待了三年，终于被同化了？” “我感觉真有可能！” 旁边偷听两人讲话的姚玉宇推开想要跟他继续玩骰子的美女，凑了过来：“这小子三年前就敢带着景泽去会所，现在能光明正大来了，居然对美女不感兴趣了？带英真吓人。” 陆文轩怒了：“放屁，我比筷子都直！而且当年我踏马的也才十五，你们怎么都说我带坏了裴景泽？明明是他跟我说好奇会所里面长什么，我才带他进去的！” 姚玉宇嗤笑一声：“你看我们信你吗？” 姜敏才毫不犹豫的揭他的老底：“那后面是景泽拦着你不让你出来的？还是你在里面迷路了所以才待到晚上被你爸逮出来的？” 陆文轩辩解：“我没有迷路，我是看电影看睡着了，我什么都没干！” 当年去的那家会所就是他家的，他带着裴景泽进去没多久，经理就过来了，还特意给他们安排了一个大包厢给两人放电影。 他记得很清楚，还是部科幻片。 没看一会，裴景泽说无聊，要去上厕所。 后来这厮半天没回来，再然后他也无聊到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自家车上了。 姚玉宇嘲笑道：“是是是，看电影去了，还是看的科幻片是吧？还睡着了是吧？” “本来就是！” “哈哈哈。” 包厢里响起了欢乐的笑声，只有陆文轩被气的涨红了脸，梗着脖子不停地辩解。 只是双拳难敌四手，他注定落入下风。 “裴景泽，你踏马帮我解释一下！” 陆文轩悲愤交加之下，看向了坐在角落里一直盯着手机屏幕皱眉的裴景泽。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嚷嚷道：“大家伙一年好不容易见次面，这一天天的，玩手机的玩手机，玩女人的玩女人，他妈的把群解散算了！” 孟明毅听到这话不干了，不满地说道：“摸摸腿可不是玩女人啊，别诬赖好人！” 说完，他起身走向裴景泽：“景泽你也是，敏才他是已经开始接管公司了才忙，你这一天天又在忙什么，天天盯着...” 裴景泽见他过来，赶忙锁屏，却还是被眼尖的孟明毅看见了，他声音都尖锐了不少：“裴景泽你他么的在外面给人当舔狗？！” 舔狗这个词一出，众人都安静下来了。 世界上有两件事，男人很难接受。 第一件事就是被人骂舔狗。 第二件事就是被人骂舔狗，还无法反驳。 自从毕业旅游结束后的这一个月来，他时不时会给明昭发信息，以前还会收到句回复，但是最近半个月，对方直接失联了。 不过这能叫舔狗？ 明昭以前都回他的！ 这半个月只是暂时有事没回消息罢了。 谁没个要紧的事？ 思及于此，裴景泽眼神一凝，语气冷冽：“少他么放屁。” 这副嘴硬的姿态给孟明毅看乐了，他幸灾乐祸地说道：“老子都看到了，你那聊天界面一溜的绿色气泡，对面是一条都没回啊！” 孟明毅的声音不算低，现在包厢里又没有人唱歌，所以那些陪玩一个个都竖着耳朵偷听八卦。 这几位都是什么身份啊？ 有一个算一个，都是高颜值顶级京爷！ 这样的人居然也当舔狗？ 太搞了，到底是哪位姐妹这么强？ “还有外人在呢，给景泽留点面子。”姜敏才注意到她们的小动作，揉了揉眉心，示意这些人赶紧出去。 陆文轩拱火：“你不是吧，景泽？被人说成舔狗还能忍？赶紧亮出证据来啊！” 证据？ 哪有那种东西？ 裴景泽眼神飘忽了一瞬，没有接他的话茬，而是淡淡的说道：“他就是最近忙了点，没怎么看手机而已，不是你教我的要有耐心吗？” 孟明毅愣了一下，见所有人用一种‘原来你才是舔狗大师’的目光看着他，顿时火冒三丈：“谁教你这么理解耐心的？你干这么丢人的事，别在盛京混了，赶紧退群！” “哈哈哈，孟大师，”姚玉宇和陆文轩属于是看热闹不嫌事大：“都说名师才能出高徒，你徒弟这水平，我看你也不怎么样，你也赶紧退群！” 姜敏才无声的笑了笑，重新专注于手机。 第29章 孟明毅懂个锤子 八月下旬，宁州中级人民法院。 明昭两兄弟走在明衡和郁云两侧，一家人顺阶而下，在法院门口停下脚步。 明衡回头看了眼庄严的法院，和身旁一个西装男人握了握手，感叹：“这两个月真是辛苦秦律师了。” 秦律师摆了摆手：“这都是我本职工作，只要明昭先生保证悦动文化公司的公款账号在每月扣款日有两百万现金，明衡先生和郁云女士应该不会再被列为失信人员名单了。” 悦动文化，是明昭在收到七里香和江南的收益后以个人身份注册的公司，方便以后管理歌曲的版权和各种相关延伸交易。 许多ktv的娱乐系统就是通过悦动文化公司找到的明昭，最近通过授权歌曲给他们使用就已经赚到了不少钱。 包括这次请律师的费用以及和银行达成一致的每月定时还款200万的钱都会从公司的公账走。 明昭点点头：“我会注意的。” 明衡和郁云望着自己这个失散多年的儿子，神情有点恍惚，他们没想到，这十年来如一座大山般压得他们喘不过气的巨额债务居然就这样解决了。 至少是看到了债务还清的希望。 “多少人一辈子都赚不到200万呢！”秦律师笑了笑，“明昭先生真是年轻有为啊！” 他看着平静淡然的明昭，眼神里带着点钦佩之意，两亿的债务，别说是个准大学生，多少大公司的老板都要被压死。 眼前这个少年居然说扛就扛了。 这可不是口头协议，是写进合同里的，万一哪天还不上了，被纳入失信名单，这辈子就毁了。 秦律师突然突然拍了拍脑袋：“对了，明昭先生，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明昭：“请不用客气。”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是很小女生的风格：“最近我女儿一直很迷你的歌，过几天是她的生日，能请你帮我签个名吗？” “当然没问题，”明昭接过笔记本，龙飞凤舞的写下名字外加一行生日祝福：“请帮我转告你的女儿，谢谢她的喜欢。” 秦律师小心翼翼的收好笔记本：“一定！” 等他开车离开后，郁云才开口：“阿昭，每个月200万不是那么好赚的，就算你的歌再好听，灵感也总有会用完的一天。” 她拉着明昭的手，满眼的自豪与愧疚：“如果压力太大，一定要跟我们说，家里那套房子应该还值点钱。” 明衡也是开口说道：“我们恢复征信，很多事情可以操作了，我跟你妈当年能白手起家，现在也一样可以！我们家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没错，会越来越好的。”明耀吸了口气掩盖情绪：“等我毕业了，我也会帮你分担的。” 明昭无奈的说道：“放心吧，我的灵感在我想隐退前，都不会用完的。明耀你如果实在过意不去，等毕业就过来给我打工吧！” “我堂堂盛京大学高材生给你一个注册资金才五万的小公司老板打工？”明耀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在明昭的调侃下又重新恢复活力：“你等我过几年把你整家公司都收购了！” 明昭嘲讽：“你的一年莫非有3650天？” “瞧不起我是吧？”明耀大怒。 “难道我表现的不够明显？” 一家人在吵吵闹闹中开车回家，吃了顿十年来最轻松的晚饭。 直到关上房门，明昭才终于松了口气。 这两个月跟银行的拉扯耗费了太多精力。 今天事情总算尘埃落定，什么都不想做的他拿出手机，准备刷刷短视频好好摆烂一次。 打开手机，正好弹出一条群消息。 明昭一不小心点了进去，扫了一眼，果然全是没什么营养的废话，果断退出群聊界面，正准备清掉后台时，却意外看见一个聊天框有红点提示。 裴景泽？ 明昭手指微微一顿，看着对方头像上提示的37条未读信息，陷入短暂的疑惑中。 这两个月来，他全身心的投入债务问题，而秦律师也相当负责，能面谈绝不电话，所以明昭有两个月没打开聊天软件了。 这还能给他发37条信息？ 他们关系有这么好吗？ 抱着好奇的心态，明昭打开了和裴景泽的聊天界面，一条一条的看了下来。 第一条未读消息是7月1号填志愿那天。 最后一条未读消息是三天前。 “......”越看越无语。 也都是些没什么营养的废话啊。 他本想当没看见的，手指停在左上角时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进聊天界面，挑了几条有点内容的信息回复了一下。 基本礼貌还是要有的，虽然有点晚了。 ...... 盛京，裴宅。 裴景泽懒散的靠在椅子上，望着电脑屏幕，心平气和的双手离开键盘，默默点上了一支烟。 辅助跟射手开局连体，结果一直送到被对面甩开5000经济，现在还不等他这个经济最高的打野到位就直接开团。 这局无了，坐等掉分。 叮咚—— 手机响了一声，裴景泽看都没看一眼，因为团灭后，他的队友开始输出了。 射手：[打野你在野区采灵芝？] 辅助：[打野会不会玩？] 裴景泽眯着眼摁灭烟蒂，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的速度比明昭弹野蜂飞舞时还快：[我不会玩你会？经济差这么多还敢上？一个0-5，一个2-8，外卖骑手都没你俩能送。] 孟大师说的真没错，玩这个游戏好上头。 他对明昭可能真像孟大师所说，是见色起意，现在有了新的吸引他注意力的东西，连明昭不回消息的事都能放下了。 就像孟大师所说，好看的人哪里没有？ 感情什么的放一边，骂完这帮废物再说。 叮咚—— 叮咚—— 又是两声消息提示音，裴景泽眉头微皱，夏鸿文和邵浩轩一天天的怎么这么多废话？ 烦躁的拿起手机，正要开启免打扰，扫到锁屏界面的那个名字时，手顿时僵住了。 叮咚—— 又是一声消息提示音。 裴景泽看了眼电脑，那几个废物队友见他没回消息，气焰越来越嚣张，已经开始带户口本了。 这能忍？ 裴景泽眼睛微微眯起，果断给手机解锁。 毕竟废物又嘴臭的队友什么时候都能遇到，而明昭的消息回复有点难得。 先看看明昭发了什么。 点开聊天框，消息顿时弹了出来，裴景泽不自觉坐直了身体，认真的一条一条翻阅。 明昭：【同喜，我也被京大录取了。】 明昭：【谢谢，让你破费了，下次不要给我点推广了，太贵了，不划算。】 明昭：【我没跟卢妍希交往，你能不能跟邵浩轩他们说一下，别乱传我跟她的关系？】 明昭：【只是因为她刷到了我在巴黎弹琴的视频，说去英国前希望我给她也写一首歌，所以才写了那首被风吹过的夏天。】 居然是一条一条的回复他以前发的信息？ 裴景泽盯着那几条信息看了半天，缓缓敲了行字：【好久没见你在群里说话了。】 明昭：【在宁州有点事，比较忙。】 宁州？ 明家那点事他是知道的，所以明昭还真的不是不回信息，而是忙过头了？ 孟明毅果然不是很靠谱。 什么大师？ 半个月换个女朋友也配叫恋爱大师？说句难听的，那不是纯纯的约炮吗？ 这种走肾不走心的人懂个屁的感情。 问他算是问错人了。 裴景泽嗤笑一声，敲字：【需要帮忙吗？】 明昭：【不用，已经解决了。】 刚刚还在烦躁心情像是被雨水洗过的长空般荡涤一新，裴景泽放下手机，又点了一支烟。 好看的人哪里都有，但明昭只有一个。 孟明毅懂个锤子。 第30章 不介意我上你床吧 8月28日，盛京。 天空湛蓝如洗，空气中弥漫着炎热的气息。 尽管热到汗流浃背，但京州大学校门口的新生和他们的家长脸上却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今天是京州大学新生报到的最后一天。 京州大学作为一所综合性大学，理科比不过盛京大学，工科比不过水木大学，但它有一点是这两所top2大学都比不过的。 ——那就是校友。 国内一直流传着一句话，水木大学和盛京大学出人才，京州大学出政客。 一名京州大学的毕业生如果进入体系内，不管考去了哪里，都能找到京大毕业的校友，这对于在官场上发展的好处是不言而喻的。 当然，作为一所综合性大学，京大不止是文科实力超绝，在工科方面，它的通信工程专业也是全国毫无争议的第一。 前工信部长官裴兴华就是京大荣誉校友。 所以，裴景泽作为江州理科状元，没有选择水木大学和盛京大学，而是报考京州大学，是一件相当合理的事情。 此时，他坐在一辆黑色凯雷德内，迎着校门口众多打量的目光，快速通过闸口，顺着校内道路一直行驶到一栋宿舍楼前停下。 车刚停稳，他就下了车，神情有点不悦。 紧接着，一个身材高挑的美艳女人也从车上下来，她的声音仿佛带着醉人的微醺，一开口就格外撩人：“别拉着个脸，开心点。” 裴景泽闻言，眉头拧得更深了：“之前可没听过京大新生要住一年校，你告诉我爸，我是不可能住校的。” 京大作为一所百年名校，你可以说它的校园建筑历史气息浓郁，也可以换个说法：破。 尤其是宿舍楼，外立面饱经沧桑。 “这不是最近两年才出的规定嘛？再说，你哥当年读京大也没这规定啊，”女人抬头看了眼宿舍楼：“而且说不定它只是外面破，里面万一还可以呢？我当年读帝国理工时，宿舍楼也很破，但是房间装修还是可以的。” “思若姐，这可不是国外的大学，外面和里面是一样破的，进去看看你就知道了。” 裴景泽嗤笑一声，径直走进宿舍楼。 顺着楼梯一路上到二楼，在202前停下脚步。 这间就是裴景泽分配到的宿舍。 “还愣着干嘛？”丁思若见他站在门口半天不动，笑着上前推开门：“来看看你的宿舍，这不是挺...” 她粗略的扫了一眼宿舍的环境，剩下的话卡在嗓子里半天说不出来。 此时202宿舍已经有两张床位收拾好了，其中进门左侧靠门的床位前坐着一个少年，见裴景泽他们进来，立马起身笑道：“新同学？你好，我叫贺济，冀北人，法律系的。” 裴景泽眉梢一挑：“法律系？” “是的，法律系。”贺济耸了耸肩：“看你的反应，估计也不是法律系的吧？” “也？” “没错，”贺济朝他对面的床位扬了扬下巴说道：“我对床是声乐系的，我估计啊，我们这个宿舍全是孤儿咯。” 孤儿是戏称。 有时某个专业同性别学生刚好多出来那么一两个，导致无法凑齐一个寝室的人数，学校就会把他们和别的专业的学生分配到一起住。 就像现在这样的情况。 “你倒挺幽默。”裴景泽伸出手：“我是裴景泽，盛京人，通信工程专业。” “京爷好！”贺济调侃道。 两人说话的功夫，丁思若把宿舍转了个遍，眉心已经皱成一团：“景泽，条件是挺艰苦的，我去跟爸妈说说，走走关系好了。” 她从小接受的贵族式精英教育，住过最差的房间就是大学期间的学生宿舍，本以为二十平住两个人已经够挤了，没想到国内居然是四人间，而且条件还更差。 “这还艰苦啊？”贺济震惊：“四人寝，上床下桌，独卫，热水，空调一应俱全！盛京好多大学的条件还不如...” 他不经意间瞥到丁思若的腕表，顿时收声。 好嘛，江诗丹顿，这是真京爷。 丁思若把贺济的反应尽收眼底，没有点破，只是笑笑不说话。 “走了，有机会再见。”裴景泽朝贺济摆了摆手，刚一转身，看到站在门口的人时顿住了：“明昭？” “裴景泽？好巧，”明昭应了句，一边说着一边越过他走进宿舍：“你也住这栋楼？” “怎么这么久才回来？”贺济说。 “药店不给开，我去了趟医院。”明昭看了眼放在他床位旁边的行李箱：“新室友出去了？” 贺济看了眼裴景泽：“新室友估计...” 裴景泽回过神，在贺济和丁思若诧异的目光中大摇大摆的走到明昭旁边的床位前坐下：“确实挺巧啊，我就是你的新室友，你去医院干吗？” 明昭拿出药瓶晃了晃：“开安眠药，来盛京前没注意看，带的是一瓶快吃完的。” “景泽，你们认识？”丁思若双手抱臂，细细打量着明昭：“同学，你也是江州一中的？” “是的，”明昭点点头：“你是...？” 丁思若巧笑嫣然：“我是他...” “她是我大嫂，”裴景泽看着明昭，一字一句地说道：“是我哥的老婆。” 丁思若脸色一黑，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裴景泽的脑袋：“都说了在外面别叫我大嫂，叫姐！年纪都被你叫老十岁。” 贺济凑过来：“姐姐好！我还以为你是裴景泽女朋友呢！看起来真年轻！” “嘴真甜！”丁思若一笑，把贺济迷得五迷三道的，随后话锋一转：“走吧，晚上找你们学校的老师出来吃顿饭，把你给调...” “不用了，你赶紧回去吧！” 裴景泽突然起身，挽着丁思若的胳膊，不动声色的把人往寝室外带：“太高调不是什么好事，我还是按学校规矩来就行。” 丁思若不知道为什么裴景泽突然改了主意，只不过这个转变刚好也给她省了很多麻烦，所以她没多想，只是不放心的朝贺济和明昭叮嘱道： “景泽从小在家骄横惯了，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两位同学多担待点啊。” 贺济连忙点头：“进了寝室就是亲兄弟，请姐姐放心，我们一定好好相处。” 这狗腿的模样看的明昭频频侧目：“她是人家大嫂，不是姐姐，你是不是夸张了？” 贺济摊了摊手：“习惯了。” 明昭：“......” 另一边，好不容易送走丁思若，裴景泽松了口气，才走到门口，抬眸看了眼空荡荡的床铺，又是一阵头疼。 床怎么铺来着？不会啊。 见裴景泽一直在坐在凳子上，明昭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问道：“你还不收拾吗？” “...马上。” 裴景泽在明昭‘你该不会不知道怎么做吧’的目光中，硬着头皮打开行李箱，取出东西就爬上床开始操作。 贺济看着裴景泽把被套直接往光秃秃的床板上套，眼皮一跳：“你不先铺床垫子吗？” “......”失策，应该叫保姆一起来的。 裴景泽沉默了会，又爬下床，刚从行李箱里拿起一件东西，贺济又开口了，语气像是在憋笑：“你拿的是床单，铺在床垫子上的。” 明昭视线从手机上挪开，看向裴景泽。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裴景泽只是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他却从对方眼里看出了些许不知所措。 明昭放下手机：“我帮你吧。” “...谢谢。” 贺济也走了过来：“那我也来搭把手。” 明昭抱起床垫扔上床，突然问道：“不介意我上你床吧？铺这个得踩你床上。” 裴景泽眉弓微扬：“...不介意。” 贺济挠了挠头，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 第31章 春天的芭蕾 军训，是国内每个学生都逃不过的噩梦。 明昭比较倒霉，初中、高中、大学都没有逃过军训，唯一比较安慰的是，他每次军训都只是两周时间，不像隔壁的盛京大学是三周。 两周的曝晒下来，修正液都要晒成墨水。 但即使这样，走在三号楼的明昭依然能让路过的学姐频频侧目。 明昭隔老远就看到一个女生双眼放光的向他走来，还没等人开口，他先发制人：“不好意思，没有微信。” “啊？”女生明显一愣，随后笑道：“不是找你要微信，我看你也是新生吧？是不是声乐的？刚刚好多人走错教室，所以我来带带你们。” “抱歉...”明昭尴尬不已。 “没事没事，”女生大方的摆了摆手，随后恶作剧似的取出手机：“不过我现在有点想要你的微信了。” “......” “哈哈哈，逗你玩的，我有男朋友了。”女生收起手机：“你叫什么名字？” “明昭，谢谢你。” “没事，我们这些学长学姐也很高兴今年有学生报京大的音乐专业。” 明昭跟着女生一路七拐八拐的，这才在一间毫不起眼的教室前停下。 要不是女生带路，他搞不好真要走错教室。 “到啦，我先走啦，学弟。” 女生走的干脆利落，明昭为自己刚才的想法感到了一点愧疚，走进教室才发现零零散散已经坐了七八个人。 有个女生见明昭进来，热情的打招呼。 是之前路上找他要过微信的。 没想到居然是同专业的同学，秉持着伸手不打笑脸人的原则，明昭走到她身边坐下。 “你好，同学，真没想到我们居然是一个专业的，我以为你会是学器乐的呢。” “真巧。”明昭干巴巴的回了句。 “你唱什么的？美声？还是民族？” “民族。” 不等女生回话，教室外由远及近的传来了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年龄约莫六十多岁的老太太走了进来。 她的脸上是盖不住的岁月痕迹，但头发和衣服都打理的很整齐、精致，显得精气神十足。 见到她，教室里的窃窃私语顿时停了。 今天是第一次上专业课，在没有摸清楚老师的脾气之前，没有人敢随意出声。 老太太走到钢琴边，手上的教案不轻不重的掷在琴盖上，双目炯炯有神的巡视了一群教室，声音抑扬顿挫：“我是你们的专业课老师，张玉霞。” 张玉霞，国内女高音歌唱家，戏曲表演家，享受国家特殊津贴，在明昭的奶奶瞿姝没有因病隐退前，两人在国内文艺领域有统治性地位。 这个名字一出，刚刚还安静的教室顿时又响起了议论声，是压抑不住的激动。 “安静！喜欢讲悄悄话的，上课迟到的，以后都不要来上我的课，你们学校...” 张玉霞的声音中气十足，一开口就盖住了教室里的吵闹声，目光又一次逼视着众人，突然在明昭身上停留了下来。 她指着明昭：“这位同学，起来一下。” 明昭诧异的指着自己，在对方点头后，不明就里的站起了身。 张玉霞走到教室前排，眯着眼睛细细打量着明昭，半晌才开口：“0833？” 这是明昭艺考时的考号，他对于张玉霞能叫出这个号码他也不奇怪，因为央音校考的监考老师就是张玉霞。 明昭缓缓点头：“是我。” 得到肯定答复的张玉霞脸色一变，语气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好哇，0833，我这半个月找遍了央音和国音，甚至那几所外地的都找过了，我是真没想到在京大看到你啊！” “你说你要是报个京大的其他专业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你跑到京大学声乐？京大有什么好的？不过是个985而已。” “要不是我答应来你们学校当外聘，你们学校今年的声乐专业就取消了知道吗？” 张玉霞话里把京大贬的一文不值，但是教室里的京大学子愣是不敢出声辩驳。 “你出来！”张玉霞朝明昭招了招手：“我看看你这半年有没有好好练声。” 说着，她走到钢琴边坐下：“来，现在把你艺考时唱的歌再来一次，我检查下你有没有浪费你的天赋。” 不等明昭回应，她自顾自的弹起了伴奏。 明昭无奈，跟着拍子开口： “随着脚步起舞纷飞，” “跳一曲春天的芭蕾。” 才刚唱两句，教室里又炸开了锅，谁家好人艺考唱这么高难度的歌曲啊？ 而且哪有男人唱花腔女高音的啊？ 怎么还唱的这么好？ 张玉霞横了他们一眼，顿时安静。 “啊，春天的芭蕾，” “啊，幸福的芭蕾，” 一连串花腔高音在这个闭合的小教室里震得所有人天灵盖的都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还不错，确实是比第二强太多。” 这首歌最高eb6,16个6组的歌曲，明昭张口就来，一曲唱罢，张玉霞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容。 因为声乐这个东西，三天不练自己知道，一周不练老师知道，很明显，明昭在她这里过关了。 “《春天的芭蕾》这首歌民族唱法和美声唱法相结合，很多专业人士都唱不好，但你的处理很完美，跟原唱瞿姝很像，当时艺考我就想问你了，你上过瞿姝的课？” 明昭看了同学们一眼，低声说道：“瞿姝是我祖母，从小就是她教我的。” 张玉霞诧异的又打量了一眼明昭，语气无不感叹：“瞿姝...后继有人，这一点，她又赢了我。”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这一句话在所有领域都适用，瞿姝给春晚献上开场曲，那张玉霞就一定要给春晚献上结尾曲，两人一直是针尖对麦芒，表面和谐，暗地较劲。 但明昭觉得，两人应该是惺惺相惜的。 因为几年前瞿姝因病隐退后，张玉霞也跟着减少了各种公众活动。 张玉霞沉默了一会，说道：“你上午除了这节课还有没有其他课？” 明昭摇摇头：“没有。” “那好，回去坐着吧。”张玉霞笑道：“这节课上完你留下来，我下午才回央音上课，中午这段时间给你单独上小课，你还能往上提。” 五年前，瞿姝的私教课就已经开到了五千块一小时，同等地位的张玉霞不会比这个价低。 现在免费给他上小课，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谢谢张老师。” 明昭在同学们羡慕的目光中点了点头。 第32章 声无止境 下午一点，食堂里什么都不剩了。 明昭买了碗面，顶着大太阳回到了寝室。 裴景泽和贺济正玩着电脑游戏，见他回来，裴景泽瞥了眼，问道：“声乐的专业课这么长？” “不长，今天是特殊情况。”明昭把面放在桌上，拿出手机：“专业老师给我上了节小课。” 今天这节是明昭本学年唯一的一节早八课，本该在十点左右结束的，结果小课一直上到了中午一点，看张玉霞的意思，往后也会成为常态。 老师都不喊累，学生又怎么会拒绝呢。 “玛德，就差一点。”贺济突然摘掉耳机，暴躁的把鼠标摔在桌上：“那个煞笔adc冲那么前干嘛？对面全残了，他要是活久一点，这不全收了吗？！” “呵，习惯就好。”裴景泽淡定的瞥了眼屏幕左下方的友好讨论，随后侧着脑袋看向明昭：“中午就吃碗面？” “嗯，食堂只有面和馄饨了。”明昭低着头应了一句，手指不停的在手机屏幕上点着什么。 “忙什么呢？”裴景泽凑了过来。 “青年大学习。” “我以为什么要紧事呢，我帮你弄。”裴景泽抽出明昭的手机：“面都坨了，兄弟。” 对上明昭诧异的眼神，他拍了拍自己床边的栏杆，补了句：“就当是之前铺床的谢礼。” “谢谢。”明昭了然。 “不是，景泽，”贺济不满的嚷嚷：“当时我也帮忙了，我的谢礼呢？” “这几天跟你组队我都掉钻石了。”裴景泽答着题，头都没抬，只是凉凉的说了一句：“再掉下去，怕是要被踢出电竞社了。” “嘿、嘿嘿，都是兄弟！”贺济干笑两声，连忙调转目标：“明昭，你选好去什么社了吗？” “我不进社团，没时间。” 京大虽然声乐专业不怎么行，但是音乐专业还算可以，所以是有自己的琴楼的。 明昭每天都会去琴楼练两到三小时钢琴，哪有时间搞那些乱七八糟的社团活动。 “学分都不要了吗？”贺济震惊。 “我证书和奖项挺多的。” 轻飘飘一句话把贺济噎死。 这也是这个世界跟地球的不同之处，只要是国际上含金量高的奖项，大学里都认，明昭现在的学分，估计再上个两三年的课就能申请毕业了。 学分是溢出的，用不完，根本用不完。 砰砰砰—— 敲门声突然响起。 离门最近的贺济开了门。 门外一个男生举起一张宣传单：“各位学弟，今年的校园歌手大赛已经开始报名了，各位要参加吗？得奖的话有学分拿的哦！” 听到有学分，贺济眼睛都亮了：“参加！” 他又转头看向明昭：“景泽，明昭，我们一起啊，而且明昭声乐专业，刚好对口啊。” “没兴趣。”裴景泽摆了摆手，已经做完了当期的青年大学习，手机还给明昭：“你参加吗？” “我也不去，没时间。”明昭摇摇头。 “好吧，那你们就看我大展身手吧！” 有学分的活动一直都是不缺人参加的，那男生也没说什么，等贺济填完了报名信息就离开了。 叮铃铃—— 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明昭看了一眼，是个陌生号码，但归属地是盛京。 终于来了么。 明昭接起电话，对面是个男人的声音，相当客气：“你好，请问是明昭先生吗？” 裴景泽觑着眼看了过去。 “我是。” “我是《声无止境》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您之前报名了我们的节目，这边已经通过了，请问你下周六有时间吗？” 这下就连贺济也看了过来，神情有点激动。 “有的。” “好的，我们节目组稍后会发送一份电子合同给您的邮箱，麻烦您签完再发送给我们。” “没问题。” “期待您的表现。” 嘟嘟嘟—— 电话刚挂断，贺济立马爆发出尖啸：“我草我草我草，你什么时候报名的声无止境？他们筛选现场听众的条件很严苛的，你居然过了？” 声无止境？ 裴景泽眉梢一挑，他平时不怎么关注这些综艺节目，根本不知道贺济说的是什么。 不动声色的拿出手机查了起来。 《声无止境》是一档播放了三年的竞技类音综节目，由盛京电视台和mtv联合制作，国内知名度相当高。 每年只放一季，每季都由盛京电视台联系的六名专业歌手和mtv挑选的一名网络歌手参赛。 每一期都会从mtv的上年度听歌热词里挑选一个作为当期主题，所有参赛歌手只能从mtv曲库里挑选符合主题的歌曲演唱。 当然，唱符合主题的新歌也是可以的。 往期就有人这么做，这也是该节目收视长虹的原因之一，因为指不定就能听到惊喜或者狗屎，这种感觉像开奖一样让人上瘾。 节目每季只有六期，采用全开麦现场直播的方式，都由现场的听众当场打分，每期都会淘汰一个嘉宾，且没有复活赛。 由于严格的赛制，所以每期的听众都是节目精心挑选的，每一位都相当专业。 因此报名的人很多，通过的人很少。 明昭摇摇头：“不是听众，是嘉宾。” “什么？”贺济震惊的都飚出了海豚音：“你是嘉宾？网络歌手？” 明昭嗯了一声，调出mtv的后台界面。 贺济接过手机，越看越震惊：“起风了居然是你唱的？告白气球也是你？我去...深藏不露啊！” 虽然页面上只有《起风了》、《江南》、《七里香》、《告白气球》和《被风吹过的夏天》这寥寥五首歌，但是总播放量已经破了2亿。 是目前mtv平台最热门的网络歌手，这也是为什么mtv会选中明昭参加节目的原因。 不过因为明昭缺少曝光，属于歌红人不红。 开学这么久，连室友都没发现他的身份。 “快给我签个名，”贺济突然背对着明昭弯下了腰：“签我后背上，我直接当传家宝。” 裴景泽收起手机，说道：“恭喜。” “谢谢。” 明昭的人生规划目前只跟裴景泽说过，这声恭喜也只有明昭知道其中的深层含义。 他的人生，从现在开始要步入正轨了。 第33章 丰厚的合同 时间一晃，一个星期转瞬即逝，九月的最后一个周六，是声无止境第一期录制的日期。 节目录制地点的盛京电视台地处四环线边上，和京大校园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为了能准点到达，明昭是选择坐地铁去的。 节目八点开始，七点钟明昭就已经站在盛京电视台楼下，因为没有工作证，也不是什么高知名度明星，他不出意外的被保安拦了下来。 无奈之下，他只能拨打电话：“你好，我现在就在楼下，但是进不去。” “好的好的，我马上下来接你。” 不过十分钟，一个年轻男人急匆匆的从电视台走了出来，在门口抬眼一扫，就确定了目标。 无他，明昭太惹眼了。 虽然身材略清瘦，但身姿挺拔如青松。 墨黑的碎发散落在额前，白色衬衫的扣子明明严谨的扣到最后一个，但配上那张精致的五官，却让人莫名有种禁欲系的错觉。 难怪mtv这季会推荐他来参加节目。 工作人员驻足欣赏了片刻，见明昭迟疑的视线落在他身上，立刻上前：“您就是明昭老师？” “老师不敢当，我是明昭。” “嗐，迟早的事！”工作人员热情的把明昭带进电视台，一路坐着电梯上了三楼：“周六录节目的有点多，所以刚刚下楼慢了点，您别见怪。” “没事，能理解。” 工作人员把他领到了一间演播室里，穿过各种摄像设备和忙碌的工作人员，才进入后台。 “请您在这里稍等片刻，”工作人员把明昭带进一间说是休息室，其实更像杂物间的地方：“等会开播前会有节目组的人员带您去休息室的。” “好，辛苦。” 娱乐圈就是这么现实，他一个网络歌手，要咖位没咖位，要人气也只是歌红人不红，现在能有个杂物间休息就算不错了，没必要为难一个打工人。 而且据明昭所知，其他歌手是有排练的。 但他作为网络歌手，连排练的机会都没有，节目组也压根就没通知。 毕竟每季网络歌手出丑也是节目看点之一。 很多网络歌手都是一轮游。 明昭找个了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凳子坐下，百无聊赖的拿出手机打发时间。 叮咚—— 手机顶部弹出一条消息。 裴景泽：【到了没？】 明昭：【到了。】 裴景泽：【好好表现，我今晚准备全程看完直播，看看你之前是不是在吹牛。】 明昭：【行。】 突然，房间的门被推开，明昭还以为节目要开始了，立刻收起手机站起身。 结果门外站着的是一个戴着眼镜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他上下打量着明昭，点了点头：“你外观条件确实出众，应该有市场。” “介绍一下，我是声无止境的执行导演，”说着，他自顾自的把手里的一叠纸递给明昭：“签了它，我们节目组保你进第四期。” 明昭不明所以的接过那叠纸，只扫了一眼，眉头瞬间拧紧：“不签。” 不等男人反应，直接把合同甩了回去。 “不签？”男人被明昭的行为搞得有点懵，反应过来后嗓门顿时大了起来：“你知不知道多少歌手求着签约星途，星途都懒得看他们一眼，你这合同条件还这么丰厚，不签你想干嘛？” 明昭眼神一凝：“这能叫丰厚？” 暗箱操作哪都有，他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那是一份合同，也是一份卖身契。 合同要求明昭与一家名叫星途的经纪公司签订五年制的工作期限，期间明昭所产出的所有歌曲的版权都归公司所有。 而星途公司则保证明昭在声无止境节目里晋级前四强，并一定程度上为明昭作宣传。 而星途，就是mtv旗下的一间经纪公司，实力确实很强，手里有多个一线歌手。 这要是普通的网络歌手估计也就签了，但明昭不同，他手上的金曲太多了，就算没有曝光度，凭借歌曲本身的质量也能赚的盆满钵满。 男人不屑的冷哼一声：“对你而言难道不算丰厚？别怪我没提醒你，前三季的网络歌手，最好的成绩是唱完第二期，星途可是保你进第四期。” “没有星途我也能进第四期，不签。” “呵呵，初生牛犊不怕虎。”中年男人见明昭态度坚决，也没再强求，临走前冷声道：“等今天这期节目比完，再想签约就不是这个价了。” 明昭拿出手机：“慢走不送。” 砰—— 看得出来对方心情很差，门被关的震天响。 也不知道这个执行导演吃了星途多少回扣，这样搞这个节目，难怪从去年开始网上总说这节目越来越不好看。 过了十几分钟，又来了一个年轻的小姑娘，说话很客气：“明昭老师，请跟我来，等会从进了歌手公共休息室开始全程都会有摄像头拍摄，请注意仪态和表情管理。” “好的。” 明昭跟着她拐了几个弯抵达公共休息室，室内已经坐了好几个面容熟悉的参赛歌手。 他大致扫了一眼，一个港台歌手，一个新生代流量小生，两个当红实力唱将，两个老一辈的高资历唱将，一共六人，属于声无止境的标配了。 见他进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拢了过来，有打量的，有好奇的，也有不屑的。 “各位老师好，我是明昭。” 见休息室内的众人不怎么愿意搭理他，明昭也只是礼貌地打了个招呼，就算是同时问候休息室内的所有选手加工作人员了。 随后独自找了个角落坐下。 他旁边就是那个港台歌手，年纪也不大，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估计也是没什么名气，一直主动找话题和那两当红实力唱将聊天。 “姚飞老师，您的爱情金曲那么多，今天准备唱哪一首？希望我们别撞风格了。” 声无止境虽然每期都会选定一个主题，但每季第一期的主题是固定的爱情，三年来从未变过。 “我嘛，你知道的，网友都调侃我这么多年就靠一首《苦涩》撑场子，当然是唱这个咯，搞不好第一场就被淘汰掉了。” 姚飞笑笑，接着说道：“静雅你就不一样了，来首经典粤语翻唱，听众有新鲜感，我看你这季能走到最后的。” 这话说的徐静雅干笑两声。 她年龄虽小，但在港台地区是有点名气的，不然也不会被盛京电视台选中来参加这个节目。 只不过她的名气全是靠翻唱港台前辈的经典曲目得来的，自己发的几张专辑全都石沉大海。 所以大家也不知姚飞这话是无心还是有意。 第34章 新的赛制 休息室内的气氛顿时冷场了。 要是平时肯定没人管这些，毕竟是徐静雅主动凑上去的，但现在不一样，好几台摄像机对着他们全程直播呢！ 所以一个老一辈实力歌手开口解围了：“静雅唱歌确实有自己独特的味道，我很喜欢你前年翻唱的那首《天高任鸟飞》，把原唱那股子坦荡肆意的感觉唱出来了。” 开口的是个五十多岁的歌坛老前辈宗芝，年龄虽大，但红气养人，加上精心的妆造，面容上看起来不过三十多。 “芝姐过誉了，”徐静雅顺着台阶往下走，刚刚还尴尬的脸色瞬间喜笑颜开：“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比不得您和柴翰老师。” 一直眼观鼻鼻观心的柴翰见有人cue他，立马摆了摆手：“我都是快退休的老家伙了，华语乐坛还得交给你们这些后辈咯，我看蒋栋就不错，前段时间不是还拿了个什么华语流行音乐金奖吗？” 华语流行音乐奖，基本属于野鸡奖，这倒是没什么，华夏地大物博，有几个滥竽充数的奖项再正常不过了。 关键是流量小生蒋栋拿奖的歌是一首rap，一首英语占了80%歌词内容的rap。 另一个当红实力唱将当即就憋不住了，头一偏刚好朝着明昭这边，明昭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她快咧到耳后根的笑。 杨欣，业内公认的ost女王，很多大热甚至爆款电视剧的歌曲都是她演唱的。 蒋栋没听出来自己被人阴阳怪气了，还以为老前辈柴翰真的在夸他，羞涩的摸了摸后脑勺：“我还要继续努力，争取创作更多优秀的音乐回馈给我的粉丝。” 此话一出，工作人员都蚌埠住了。 直播弹幕也是飘得飞快。 [哈哈哈，姜还是老的辣，柴翰骂他，他还得谢谢柴翰老师呢！] [你可拉倒吧，就你那水平，别成天整些屎出来污染我们的耳朵了！] [前面的弹幕说什么屁话？蒋栋可是美国伯克利留学回来的，欣赏不来他的歌只能说你们没品！] [啊对对对！] [伯克利：晦气，谁招这人进来的？] [你们就吵吧，这季的网络歌手的盛世美颜让我一个人舔就好了！哧溜~] [前面的站住，分我一半，我也要舔！] [声无止境真是看人下菜碟，开场十分钟了，大部分全是那个几个大咖的镜头，角落那个拢共出镜不到20秒。] [娱乐圈就是这样的，我们家哥哥当年还不是这样过来的，有实力就能出头] [拉倒吧，还有实力就能出头，你们家哥哥卖屁股的那点破事谁不知道？] [前面的小心律师函警告！] [别吵了，主持人宣布的新赛季踢馆规则你们听明白了吗？好刺激] 弹幕吵翻天，节目在正常进行。 听到主持人宣布的新赛季规则，休息室的众人也是开始了激烈的讨论。 姚飞神情凝重：“还是节目组会玩，这季居然还要安排踢馆歌手？” 宗芝捂着胸口，一副很害怕的样子：“哎呀完了，面对你们我已经捉襟见肘的，这还要再空降一帮强敌，看来我今年可以提前休息了。” 蒋栋跃跃欲试：“哈哈，可以跟国际歌手进行一番友好切磋，真是不错的节目啊。” 杨欣暗暗翻了个白眼，假笑：“本来我想着这季能不能冲到前五的，看来只能三轮游了。” 按照节目组刚刚宣布的新规则，这一季的第三期、第六期和决赛期都有一位外国歌手前来踢馆。 踢馆目标由外国歌手定。 输了，外国歌手坐飞的回家。 赢了，被踢馆的歌手卷铺盖滚人。 而原本六期的赛季也变成了八期。 最后一期，原本二进一的决赛也在这种赛制的影响下变成了三进一的决赛，激烈程度猛增。 关键是如果这些国内的选手发挥失常，很可能节目决赛会变成三个外国人抢冠军。 到时候乐子就大了。 徐静雅也想说点什么融入进去，可是主持人已经在台上呼唤第一个选手上场表演了。 她示弱的话到了嘴边立刻变成了鼓励：“加油啊，蒋栋！你可以的！” 蒋栋唱的是他获得华语流行音乐金奖的歌曲，刚一开口，别管好不好听，已经有不少粉丝亮起了黄灯。 这就是顶流的实力，粉丝多就是好。 宗芝一副陶醉的神情：“唱的真好。” 憋了半天还是没好意思厚着脸皮夸奖的徐雅静看了宗芝一眼，这一眼满是敬佩。 到底是老前辈，说瞎话的本事就是强。 接下来姚飞上台，唱的还真就是成名曲《苦涩》。 很老派很经典的苦情歌，搭配上姚飞近几年愈发成熟的技巧，最后一句唱完时，摄像机捕捉到好几名观众都落下了眼泪。 后面几个有序上台，发挥都很稳定。 只有宗芝，可能真被新赛制吓到了或者是什么其他原因，一开口就破音了一次，后续副歌部分的hightc也有点走调。 在弹幕一片骂声中，以380分暂列最后。 明昭紧随宗芝其后上场。 上场时，休息室内的几位歌手都在安慰失误的宗芝，只有徐静雅或许是看明昭可怜，又或许是从明昭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小声说了句加油。 [心疼这小哥，历届网络歌手待遇最差] [细微之处见人品，徐静雅不错] [网络歌手多是一轮游，换我上我也不愿意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巴结好宗芝才是正道] [我去，七里香？这哥们七里香原唱？] [乐子大了，宗芝不淘汰必有内幕！] [七里香没什么难度的，最后结果在没比完之前都不一定呢！网络歌手的水平懂的都懂。] 随着观众的屏幕上缓缓出现的七里香三个字，明昭已经在舞台上就位。 就像节目组没有通知他排练一样，选歌也完全没有问过他的意见，自顾自的给他选了首传唱度最高的七里香。 嘭—— 顶光亮起，明昭眼里顿时闪过一丝错愕。 周围的伴奏老师一点动作都没有，但是耳返里的前奏已经响起来了。 舞台正前方，执行导演得意的和舞台上的明昭对视，脸上的笑容很猖狂，嘴唇动了几下。 明昭看的分明：后悔没。 第35章 后来 后悔？ 字典里没有这个词。 明昭扫了一眼今天的听众，顿时有了对策。 七里香肯定是不能唱的，毕竟伴奏老师要是按照既定的节奏来，和耳返两相干扰之下肯定是唱不出什么好东西的。 不带耳返不能唱吗？ 当然能。 但是为什么要这么轻轻揭过呢？ 执行导演而已，又不是总导演。 敢伸手就剁手，敢伸脸就打脸。 台下的观众全是三十岁上下的，简单的爱情口水歌肯定是打动不了他们的，而有深度的歌往往又急需伴奏。 明昭往舞台后方瞥了一眼，他现在能依靠的只有那一架徐静雅演唱时用过的钢琴。 什么歌伴奏简单，符合爱情，还能稳赢？ 明昭大脑转的飞快，弹幕又开始轰炸。 [这小哥怎么了？往后看什么？] [网络歌手就是上不了台面，紧张了吧] [原来是个中看不中用的] [声卡战士遇到全开麦懵了吧，哈哈哈] 裴景泽坐在书房里，看着电脑屏幕上飘过的一行行弹幕，手指飞快敲了一行字： [还没开始唱你们就又懂了？] 弹幕刚发送出去，就见电脑屏幕里，明昭面对听众和摄像机微微弯腰，行了个绅士礼，挺直腰杆时顺手把耳返摘了下来。 [哈哈哈，刚刚就想说穿的像老艺术家] [怪了，我手里怎么有高脚杯？衣服怎么变燕尾服了？] [优雅，太优雅了！] [我是在看音综还是在看钢琴表演？] [你们还真别说，我刚刚去查了，以这哥们的钢琴水平，真的能给你们开场音乐会] [摄影师加鸡腿，这样的颜值就应该360度无死角拍摄，建议休息室里的摄影大哥好好学学！] [哧溜哧溜，我的天菜！] 在执行导演懵逼和现场听众疑惑的目光中，明昭走向钢琴，在琴凳上坐下：“抱歉，耳返出了点问题，今天给大家带来一首新歌《后来》。” 盛京电视台的伴奏老师极其有实力，临时换一首mtv曲库的歌，他们一定能马上反应过来。 这样虽然也能完成表演，但不就让执行导演那个老登逃过一劫了吗？ 明昭打算直接掀桌子，这可是直播，不管说什么话，全国的观众都能立刻收到，捂不住的。 选手耳麦出了问题，执行导演必被追责。 明昭瞥了一眼台下的执行导演，对方此刻脸上果然毫无血色，且满脸慌张。 [新歌？还是声无止境好看啊！] [让我来听听是王炸还是闷屁] [没听过的名字，这是决定剑走偏锋了吗？] [耳麦出了问题？我看是节目组有问题！] 弹幕的吵闹影响不了明昭，他的双手轻轻的搭在黑白琴键上，跳动间，淡淡的忧伤又轻快的旋律由弱到强。 “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 “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 “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 “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在。”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开头就上副歌的歌曲有很多，这首一定就是顶级金曲。 休息室内，宗芝和柴翰脸上已经有了凝重的神色，就连姚飞和杨欣也不再说话，摄像机怼脸了都不知道活跃下气氛，而是专心的听着歌。 徐静雅眼中也是闪过惊艳的神色，只有蒋栋面对摄像机在单纯的叫好：“这首歌真好听！” [艹，地主家傻儿子，哈哈哈] [他还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阿芝，你怎么不说话了？是害怕了吗？] [放心，宗芝淘汰不了的，有剧本] [徐静雅危！蒋栋危！姚飞危！] 裴景泽看着口风突变的弹幕，唇角扯起一丝弧度，正想点支烟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他收起烟：“请进。” “景泽，想跟你说件事。”黄兰馨端着盘果切走过来，看了眼屏幕：“在看综艺？” “嗯，妈你直接说吧，这是直播关不了。” “行，”她放下果盘，拉了把椅子在裴景泽旁边坐下：“你看你现在也上大学了，敏才他也是大一就开始接触家里的企业的，家里有几个小公司营收还不错，要不要试试手？” “可以，我到时候挑挑。” “真乖！”黄兰馨笑着叉了块水果送到裴景泽嘴边：“奖励你一口水果。” 裴景泽无奈叹了口气，一口吞下。 “这人唱的不错。”事情解决，黄兰馨索性留在裴景泽身边看起了综艺：“长的也板正。” 屏幕里，明昭已经唱起了第二段。 “栀子花，白花瓣。” “落在你蓝色百褶裙上。” “爱你，你轻声说。” “我低下头，闻见一阵芬芳。” 休息室内，原本一脸平静的柴翰此刻也情不自禁的跟着旋律轻轻晃动身体：“这词写的真好，虽然简单，但深入人心。” 杨欣表示赞同：“旋律也相当抓耳，我只听了一遍就已经记住了，歌曲弱音和颤音部分的处理也很完美。” 徐静雅坐的笔直不再说话，虽然宗芝比她的分数低很多，但她已经有危机感了。 “如果我们当时能，不那么倔强，” “现在也不那么遗憾。” “你都如何回忆我，” “带着笑或是很沉默，” “这些年来，有没有人能让你不寂寞。” 休息室内的内行看完了门道，现场听众们也是被歌词激的回忆起了过往，纷纷落泪。 弹幕更是密密麻麻一片。 [呜呜呜，想起我初恋了] [他这么年轻，怎么写出来这么痛的词？] [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在！感同身受了] [歌好听！人好看！鉴定为仙品！] [这哥们要是不晋级，劳资第二天去盛京电视台门口举横幅抗议！] 黄兰馨看了眼弹幕，头疼的揉了揉眼睛：“你们这些年轻人啊，这么小的字怎么看得见啊。” “不过这歌词....栀子花啊，我记得是临江省花吧，这人不会是我们老家临江的吧？” 裴景泽没有搭话，唇线抿的笔直。 整首歌谁都没有提起，但是裴景泽怎么听怎么都觉得是在说卢妍希。 不是说你们俩没什么吗？ 这个词不像是没什么的样子啊。 声无止境的舞台上，明昭弹唱的歌曲已经接近尾声，节奏越来越强烈，语调也越来越遗憾。 “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 “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 “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 “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在。” “永远不会再重来，” “有一个男孩，爱着那个女孩。” 一曲唱罢，休息室的参赛歌手和现场五百名听众纷纷响起雷鸣般掌声。 而屏幕外，裴景泽的脸色也越来越黑。 这两人绝对有什么。 第36章 娱乐圈活爹的诞生 一首《后来》获得473分，全场最高。 这个结果勉强算是差强人意，也不知道是哪27个铁血壮汉居然一点都没被感动到。 明昭回到后台，这次待遇终于不一样了，所有人都主动跟他打招呼，一个比一个热情。 “你这孩子写的歌太好了！”宗芝朝着明昭竖起大拇指：“这首歌是这个！真的！” “小小年纪，怎么写的歌词这么深刻？”柴翰也说：“各个地方的处理都特别好，我刚刚完全都沉浸到歌里了。” 蒋栋更是直接走过来给了明昭一个猝不及防的拥抱：“太棒了，哥！微博全是你的热搜。” “谢谢各位老师的认可。”明昭一言难尽的挣脱出来，蒋栋明面上的年龄都有25了，怎么好意思叫他哥的。 在众人的热情中，明昭坐回了刚才的位置。 徐静雅有点诧异，明昭的歌她之前听过，微博热搜她刚刚也看了，真的被明昭屠榜了。 这种写曲、填词、编曲集一身，还能首首爆款的恐怖的创作能力加上优秀的外形条件，爆火是可以确定的了。 这样的人居然又主动坐在她身边？ 难道不应该趁此机会，多跟那些杨欣、蒋栋这种大红大紫的歌手多交流交流吗？ 明昭注意到她的眼神，低声说了句谢谢。 短短两个小时，明昭已经见识到了这个圈子见人下菜碟的嘴脸了，相比于宗芝之流，他更愿意坐在徐静雅这种还算坦荡的人身边。 事少还安静。 徐静雅被这句谢谢硬控了好几秒，仔细的打量了明昭几眼。 少年坐姿笔挺，精致的眉眼低垂，乍一看有几分冷漠的疏离感，但细细观察，能看到他不经意间露出的几分青涩模样。 她突然想到了在mtv看到的明昭的介绍，今年也才18岁，是个比她还小的孩子啊。 好半天，她才笑着说道：“没事，你刚刚的表现真的很好。” 蒋栋见明昭不跟他说话，反而是找一个没什么名气的港台女歌手，嘴里嘟囔了一句玩的挺花。 杨欣觑了他一眼，不着痕迹的挪了挪位置。 舞台上，主持人已经宣布了排名，最后一名不出所料是380分的宗芝。 这时，休息室的所有人都看向了她。 宗芝作为圈里的老前辈，不少人听说过她跟盛京电视台的关系很好，声无止境这档节目都已经是她第二次来了，难道真要淘汰她？ 弹幕的乐子更大。 [芝姐啊，你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了呢？] [盛京台敢搞内幕我就去微博冲爆它！] [宗芝的表情，哈哈哈，截图了] [姚飞和蒋栋的表情也很耐人寻味啊，笑死] [徐静雅和明昭在说什么悄悄话？有点磕] [这也能嗑起来？带我一个！] [能不能不要什么都磕cp？真的很烦] “很遗憾，本期被淘汰的选手是——”舞台上的主持人看了眼手中的卡片，不急不慢的语速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宗芝。” “不，芝姐！”蒋栋夸张地双手捂脸。 “你这把可惜了。”柴翰说。 “芝姐，”杨欣抱着宗芝：“舍不得你。” “没事，能来这个舞台已经很好了。”宗芝拍了拍杨欣的肩膀：“你们好好加油！” 明昭淡定的坐在位置上，没有任何动作。 要他学这帮人弄出这副生死离别的样子，那确实是太为难他了。 徐静雅本来也想上去蹭蹭镜头的，但瞄到明昭不为所动，她一时间也不太好意思拉下脸皮了。 [哈哈哈，干得漂亮！] [真把宗芝淘汰了？声无止境太好看啦！] [这个网络歌手是不是不太礼貌？我家哥哥都上前安慰宗芝老师了，他怎么坐着不动的？] [笑死，你家哥哥就在那干嚎，一滴泪没掉] 弹幕一片欢乐，主持人有条不紊的走着流程，巨大的屏幕上不断闪烁，最后停下两个大字， ——国风。 “我们下一期的主题已经出来了，国风！”主持人语速飞快：“只为好歌，只听好歌，再次感谢各位电视机前的观众收看我们的《声无止境》，我们下期同一时间再见！” 声无止境第四季第一期完美落幕，明昭刚走出休息室，就见那个执行导演跟在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身后朝他走了过来。 男人伸手笑道：“明昭老师你好，我是声无止境节目组的总导演，您叫我周永就好。” 明昭和他握了握手：“你好，周导。” 周永看了一眼身后的执行导演，笑道：“我来是为了找您核对一下耳返的问题，请问刚刚具体是出现了什么情况？是坏了吗？” “不是坏了，是被人使坏了。”明昭看着气焰全无的执行导演，一字一句地说道：“刚刚我的耳返出现了伴奏提前的情况。” 他知道周永为什么来找他。 现在的微博热搜是这样的。 #明昭是谁？# #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在# #后来# #声无止境耳返# #七里香原唱# ...... 微博热搜第四，后面带得还是爆。 再看看明昭的微博粉丝，已经突破300万了。 “这确实是我们节目组的疏忽，”周永见明昭这种态度就知道事情不可能善了，赔笑道：“您看怎么解决才能让明昭老师满意呢？” “这不是我该考虑的事情，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参赛选手，管不到你们内部的人事调动。” 明昭摇摇头，在最后四个字上咬字很清楚。 听到这四个字，执行导演脸色一片灰白，周永的笑容也僵住了，人事调动... 刚刚后台工作人员告诉他，明昭上台的那段时间，直播间人数突破了2000万。 这个数据是除了第一季决赛外，历届直播最好的数据，并且极其接近第一季决赛。 一边是节目组的声誉和流量，一边是没什么感情的同事，该选谁已经很明显了。 周永果断转身拍了拍执行导演的肩膀：“我们电视台有个普法栏目很缺人手，这段时间一直在跟领导要人，马进你经验丰富，过去帮帮忙吧。” 这年头谁还看普法栏目？ 周永这话就差把发配降职直接说出来了。 马进看了眼周永，又看了眼明昭，嘴唇动了又动，最终也只是憋出一个知道了。 周永冷漠的嗯了一声，转身的瞬间立刻换上一副笑脸：“ 明昭老师，您看是不是澄清一下，我们节目的耳返并没有给您的演唱造成不好的体验？” 明昭举起手机：“刚刚已经发了。” 周永一字不漏的看完了明昭发的微博和下面的高赞评论，脸上的笑容更甚： “非常感谢您的理解，您看下周五什么时候来排练？我跟工作人员交代一下，提前给您准备好休息室和妆造师，力求演出效果达到最佳。” “这个倒不是什么要紧事，主要是你们节目内部有些工作人员可能有问题，星途...” 明昭和周永一边走一边聊着。 这次上节目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的微博粉丝数量在猛涨，后续只要发布的歌曲质量稳定在线就能稳稳在华语乐坛占据一席之地。 他已经不缺这个节目的曝光度了，下期不来都行，所以说起话来是毫无顾忌，听得周永额角一跳一跳的。 他仿佛看到了一尊娱乐圈活爹的诞生。 第37章 学艺术果然会让人变弯 京州大学，三号楼，声乐教室。 “牙齿白，声音好，歌手玛依拉。” “高兴时唱上一首歌，” “弹起冬不拉，冬不拉。” “来往人们挤在我的屋檐底下。” “拉依拉，拉依拉，哈拉拉库拉依拉，” “拉依拉，哈拉拉库拉依拉呀呀，啦啦啦。” “哈——玛依拉。” 录制完第一期声无止境后，明昭的知名度显着提升，这几天走在校园里，大多数人都能认出他。 刚刚下课时，同学也会来找他合照。 只有张玉霞老师两耳不闻窗外事，专心沉浸在小课的教学上：“你刚刚那个花腔的调音点可以再小一点，再轻巧一点，你跟瞿姝的声音条件不一样的，没有必要完全学她。” “不过总体来说还是不错的。”平时不苟言笑的张玉霞面对明昭总是眼带笑意的：“我看瞿姝的歌是完全难不倒你的，下节课还是我来选歌。” “好的。”明昭点点头。 “对了，你平时练声多久？”张玉霞问。 “大概一小时，”明昭如实回答：“早上会去操场练半个小时，晚上会在琴房练半个小时。” “才一个小时？”张玉霞顿时眉头紧皱。 “平时课多，能自由分配的时间...”明昭赶紧解释道：“练完钢琴后就不剩多少时间了。” “那不行的，练声这件事不进则退，我不管是缩减练琴的时间也好还是怎么样，每天练声时间给我加起码半小时，听到没有？” “...明白了。” “嗯，回去吧。” 明昭刚走出三号楼，消息提示音就响了。 裴景泽：【别去食堂了，给你带了。】 裴景泽：【图片.jpg】 图片拍的很随意，焦都没对上，明昭看了半天也只能勉强分辨出是个塑料袋。 明昭：【多少钱？我转给你】 裴景泽：【跟我见外？】 明昭：【谢谢。】 一边低着头回信息，一边往宿舍走，刚进宿舍就看见贺济已经大包小包收拾好了。 他见到明昭回来，立马从背包里取出一个笔记本笑嘻嘻的递给明昭：“昭啊，你可算回来了，再等下去我都赶不上高铁了。” “这是什么？” “帮我签几个名吧！”贺济又递了支笔：“我家几个表妹、堂妹还有中学同学都可喜欢你了，你帮我签几个名，搞不好国庆我就脱单了。” 见明昭满脸黑线，贺济补充道：“实在不行签三个就好，我高中就暗恋过三个女生。” 裴景泽差点笑出声：“真有你的，鸡仔。” 贺济愤愤地说道：“别叫我鸡仔，表妹哪有未来女朋友重要啊，我这是分轻重缓解！” “签个名而已，说这么可怜。”明昭一气呵成的签了十几个名：“够了没？” “够了够了，还是昭够意思。” 明昭无奈的摇摇头，转身走到自己桌前，除了一杯冰奶茶外，还有一份普通的盖浇饭和一个大鸭腿。 “这么多？我吃不完。”明昭看向裴景泽。 “那盖浇饭就别吃了，鸭腿一定要尝尝！我跟景泽专门去北门买的，排老长的队了。” 贺济重新收拾整齐：“那老板平时总是水木盛京和京州来回跑，今天能买到算运气好的！你就吃吧，一吃一个不吱声。走了，回见！” 砰—— 门关的震天响，北方人就是这么风风火火。 “谢谢。”明昭把奶茶放到裴景泽桌上：“我不喝奶茶，你喝吧。” “为什么？”裴景泽明目张胆的盯着明昭，从上到下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减肥？也不胖啊。” “生痰，对嗓子不好。” “那你平时不喝饮料？” “基本不喝，”明昭想了想，补充道：“偶尔会泡点罗汉果茶。” 裴景泽没接话，微微侧身对着明昭，单手撑着脑袋，漫不经心地说道：“国庆回临江？” “不回，周六录第二期声无止境。” “巧了，我也不回。” 明昭没有接话，咬了口鸭腿，味道确实可以。 对于裴景泽不回临江，明昭毫不奇怪，他们全家常年定居盛京，除了祖籍能跟临江扯上点关系之外，已经是地地道道的京爷了。 裴景泽懒散的靠在椅背上，一眨不眨的看着明昭的侧脸：“你国庆住宿舍？” “回家。” “明家给你在盛京买房了？”裴景泽讶然。 明昭淡淡的嗯了一声，何淑雅和明伯远在他们兄弟俩填完志愿后就在盛京大学和京州大学中间买了两套大平层。 房子在还没开学时就已经装修好了，两套房打通，装修成了三室两厅的超级大平层。 兄弟俩一人一间卧室，还有一间本来是留作书房的，明昭征求明耀同意后改造成了一间录音棚。 这笔钱是他自己出的，花了小一百个。 “难怪你一到周五就不见人了。”裴景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后看似无意地来了句：“看在我们是室友的份上，收留我七天？” “收留你？”明昭差点被噎住。 “嗯哼，”裴景泽突然站起身，把椅子拉到明昭身边，又坐下：“不然我一个人待在寝室七天也太无聊了。” 两人间的距离瞬间被拉近，裴景泽温热的呼吸洒在眉间，明昭莫名想起了巴黎铁塔的那个电梯。 他往后退了点：“你家不就在盛京吗？” “家里人太啰嗦，想清静一点。” “同学呢？中学小学不都在盛京读的？” “他们？都出国了，几百年没联系了。” 裴景泽不动声色的死党群的几百条未读消息提示一键清空，然后把手机屏幕对着明昭晃了晃。 他的动作有点快，明昭看不太清他手机里的具体界面，但确实是没看到一个红点。 “......你等我问问。” 明昭犹豫了会，抄起收起手机走到阳台上，拨打了明耀的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喂，什么事？” “你国庆真不回来？” “不回啊，说了要去旅游。” “介意我带个人回去住几天吗？”明昭瞥了眼好整以暇看着他的裴景泽：“我让他住我房，我住你房，不会搞脏你的房间的。” “噗，明昭啊明昭，你有没有搞错，带女生回去还分房睡？” “不是女生。” “不是女生难道还是——”电话那头的声音戛然而止，沉默了一秒，发出鸡叫：“你带个男的回去住？你才刚进娱乐圈啊，怎么就被染黑了？还是说学艺术果然会让人变弯，还好我...” “闭嘴！”明昭迅速调小了手机音量：“你思想怎么这么龌龊？他是我室友，国庆一个人待寝室无聊，仅此而已！” “室友啊？！吓我一跳！行吧。” 第38章 我不挑 京州大学和盛京大学同在四环，两所高校的距离很近，何淑雅和明伯远给买的房子就在两所学校中间，明耀和明昭都可以步行走到这里。 一个平平无奇的周三，黄金周的前一天，明昭带着一个男人进了门。 还好是一梯一户，不会被邻居说闲话。 “你这几天就住我房间吧。”明昭蹲在衣帽间拉开一个抽屉：“这都是干净没用过的。” “那你呢？”裴景泽挑眉。 “我住隔壁。”明昭抱起一套床上用品走到明耀的房间：“虽然他不介意，但这间房总不好给你住的。” 裴景泽斜靠在门口，静静的看着明昭。 他穿了件单薄的白色t恤，身形半弓着，脊背弯曲的弧度像是一张漂亮且锋利的弓。 “你倒是熟练。”裴景泽神色莫名：“怎么不叫阿姨来做这些事？” 明昭动作确实熟练，不过两三分钟的时间已经铺得差不多了：“难得放长假，阿姨回老家了。” “那我们吃饭怎么办？” “出去吃，或者点外卖。” “行，那就点外卖。”裴景泽取出手机：“想吃什么？我请客。” “清淡点的炒菜吧。” “有忌口吗？” “没有。” 裴景泽嘀咕了句挺好养，飞速下单。 明昭抬眸看他：“你刚刚说什么？” 裴景泽摇摇头：“没什么，接下来我们有什么活动？” “我们？”明昭越过他走向录音棚：“接下来我要练会琴，你想干什么都行。” 这个小区本身就是高档小区，原本一梯两户的格局，每套房都是近200平，打通后变成了400平的超大平层。 除开兄弟俩睡觉的两间套房外，明昭还出资装修出了一间足有八十平的录音棚，空间大到足以在工作区放一台三角钢琴。 周末他就会整天整天的待在这里练琴。 明昭刚在琴凳上坐下，见裴景泽也跟了进来，诧异的问道：“你进来干吗？” “无聊，看你练琴。” 裴景泽自来熟的坐在工作台前的椅子上，一双长腿随意交叠，一副悠闲自得的模样。 “......” 优秀的钢琴家就应该做到视干扰于无物，所以明昭只是浅浅的吸了口气，不再看那个大爷，沉入到音乐世界之中。 《肖邦g小调波兰舞曲》 《肖邦f大调夜曲》 一曲接着一曲...... 当一个人专注的做一件事时，时间是过得很快的，直到被倏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明昭才不满的看了裴景泽一眼。 “抱歉抱歉，外卖到了。”裴景泽接通电话向门口走去：“我马上下来。” 兴致全无的明昭坐在琴凳上叹了口气，走到餐厅时裴景泽已经拎着外卖回来了。 简单的两菜一汤，看起来还不错。 餐桌很大，但裴景泽自然而然的在明昭身边坐下：“这菜点的怎么样？合口味吗？” “挺好。”他白吃白喝的能有什么意见。 “满意就行。” 见明昭还是只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裴景泽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低着头继续干饭，大有要全部吃完的架势。 “晚上吃多了会消化不良的。”明昭怕他撑死。 “我从小消化好。” 自称消化好的裴景泽也没吃多少，跟正常大学生的饭量差不了多少。 饭后他拦着明昭主动收拾起餐桌，只是明昭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裴景泽，你还好吗？” “我...好...的很。” 明昭眼看着他脖子上的红斑越来越多，把他按在椅子上，接过他手里东西：“还是我来吧，你好好休息。” “不用！”他猛地站起来，夺过明昭手里的垃圾袋，晃晃悠悠的朝门口走去：“我下楼扔完垃圾就回来，很快。” 明昭捡起掉在地上的小票扫了一眼。 也没有蘑菇啊，怎么看着像中毒了一样？ 再次抬眸，心里一惊，那人直接往前倒了。 “小心！” 扑通—— “嘶——”明昭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探了探倒在他身上的裴景泽的鼻息，松口气。 把人小心翼翼的放平后，一边检查着他的各种生命体征，一边冷静的拨通了急救电话。 ......... 裴景泽再次恢复意识时，还没睁眼就闻到了一股消毒水的味，左手也感觉冰凉冰凉的。 “......医院？” 目之所及的纯白天花板和透明吊瓶让他瞬间意识到自己身处何地。 最后的记忆里，他感觉到了很强烈的恶心感和眩晕感，而且晕倒前好像还撞到了什么东西。 是沙发还是什么来着？ 眼珠略微转动了一下，瞥到了室友。 明昭微弓着背坐在他床边的矮凳上，单手支着脑袋，眼睛闭阖着，长长的睫毛低垂，脸上满是疲倦。 已经养回来的冷白皮肤暴露在灯光下，显得小臂上的那一片淤青尤其扎眼。 是了，好像倒在明昭身上了。 “明昭，醒醒。”裴景泽低声喊了句，见他没反应，想按床头的呼叫铃，却不小心碰到了明昭手臂上的淤青。 “嘶——”明昭疼的轻颤了一下，半阖的眼眸里还残留着朦胧的睡意，平日里清亮的嗓音此刻也有点沙哑：“你就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 “抱歉，不是故意的。” “开玩笑的，现在感觉怎么样？”明昭看了眼吊瓶剩下的药水：“急诊医生说你问题不大，打完这瓶药就能离开医院了。” “我没什么大碍，倒是你的手...” “我这个已经擦过药了。”明昭揉了揉发酸发胀的手腕：“你亚硝酸盐过敏还点外卖？” 亚硝酸盐是一种被广泛使用的食品添加剂，在如今这个预制菜当道的年代，只要点外卖，几乎对这个东西避无可避。 “我也不清楚，”打着点滴的裴景泽满不在乎地说道：“以前都是在家里吃的，上了大学吃了一个月食堂也没出问题啊。” “你的意思是学校食堂还挺良心？” “难道不是吗？”裴景泽眨了眨眼。 “你倒挺乐观。”明昭无奈地说道：“给家里人打个电话吧，找人接你回去。” “不行。”裴景泽张口就开始瞎扯：“他们要知道我还有这毛病，我怕是要被终身监禁，不得离开家门半步了。” “那你现在怎么办？就饿着？” “换家外卖点呗。”裴景泽不以为意。 “....真是服了你了，”明昭一言难尽的看着裴景泽，幽幽地说道：“做饭我倒是会一点点，如果你不怕难吃...” “有的吃就不错了，我不挑。” 第39章 确认过眼神 裴景泽第二天凌晨出的院。 他本以为明昭口中的会做一点点饭最多就是下个挂面的水平，没想到中午真的看到明昭在厨房处理起了食材。 “你还真会啊？”裴景泽问。 明昭淡淡的嗯了一声，手中的菜刀起落间甚至都没有离开案板，笃笃笃切菜的声音响个不停。 “你这菜什么时候的？新鲜吗？”裴景泽问。 “放心，早上刚买的。” “早上？”裴景泽打开冰箱看了眼，保鲜层满满当当堆满了食材：“怎么不叫我一起？” “你不是刚出院？” 明昭专注于手里的事情，头也没抬，围裙紧紧的系在身上，宽松的t恤也被勾勒出了腰线。 跟平时比起来少了分疏离，多了分... 多了分什么？ 裴景泽眉心微皱，思考了半天。 他的语文不差，但现在却词汇量匮乏到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现在的明昭。 想不出，但总归是个好词的。 裴景泽没有过多纠结，对着明昭刚刚切好的菜挑挑拣拣：“需要帮忙吗？这个冬瓜要洗吗？” 明昭动作一顿，说道：“这是西葫芦。” 裴景泽想转移话题：“那...” 明昭叹了口气，熟练的敲碎两个鸡蛋倒入碗里然后递给裴景泽：“拿去玩。” “玩？”裴景泽眉弓微扬，对明昭这种哄孩子的语气有点不满。 “好，是我用词不准确。”明昭此刻只想让这个热情超载的大爷赶紧离开厨房：“请你帮我把鸡蛋搅匀，谢谢。” “很有诚意的请求，我答应了。” 裴景泽终于满意的转身离开，只是没过一会又走了回来，胳膊肘轻轻碰了下明昭：“怎么做？” “......”明昭神情沉默的演示了一遍。 “简单，已经会了。”裴景泽大概是看出来了明昭心情不佳，识趣的接过碗筷转身离开。 他一直走到客厅，回头看了眼忙碌的明昭，确定这里不会打扰对方后才坐在地毯上。 叮咚—— 手机响了起来，裴景泽放下碗，拿出手机。 陆文轩：【哥们好不容易从英国回来一趟，你人呢？@裴景泽】 裴景泽对着还没搅匀的鸡蛋拍了张照。 裴景泽：【在忙，图片.jpg】 姚玉宇：【什么情况？勤工俭学？】 孟明毅：【肯定又tm去当舔狗了。】 姜敏才：【？】 姚玉宇：【？】 陆文轩：【什么人把你钓成这样？她长的得多好看呐？说话！@裴景泽】 裴景泽正想辩解两句，偏偏明昭发话了：“裴景泽，鸡蛋打好了没？没好就算了。” “已经好了。” 他看了眼碗里泾渭分明的蛋黄和蛋清，果断放下手机端起碗，筷子撞在碗壁上叮咚直响。 秉承着不浪费的原则，本来只想简单弄两个菜的明昭因为裴景泽的一时兴起，又加了个紫菜蛋花汤。 一荤一素一汤，都是简单的家常菜。 “看起来味道不错啊。”裴景泽这次坐在明昭对面：“会不会吃不完？昨天的外卖就没吃...” 明昭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他。 裴景泽轻咳一声：“这汤我肯定喝完。” 明昭嗯了一声，继续吃饭。 一顿饭后，明昭端起碗筷走向厨房，裴景泽立刻跟上来：“你都做饭了，洗碗让我...” “什么？”明昭点开洗碗机，看着裴景泽。 “....挺好，高科技。”裴景泽尴尬的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眼睛四处乱看，找补道：“我是说等下我把碗拿出来。” “行，那就麻烦你了。” 明昭没说什么，转身走进房间洗漱。 在进录音棚之前，他要把身上的油烟洗掉。 再出来时，往厨房瞥了一眼，恰好看见裴景泽正手忙脚乱的扫着碎在地上的盘子。 明昭嘴唇张了又张，在裴景泽心虚的目光中只是点了点头：“...挺好。” 裴景泽：“......” 声无止境第二期的主题是国风，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这是个很笼统的概念。 因为据明昭所知，这个世界的国风音乐还停留往歌词里加点古诗词或者往mv里拍点古代元素这个阶段。 别说用宫商角徵羽五音谱曲了，就连往编曲里加入民族乐器都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事。 所以《江南》的前奏只是加入了洞箫，就已经让不少网友将其奉为国风歌曲划时代的标杆了。 没错，《江南》都能被划分为国风歌曲。 面对这样的音乐环境，明昭当然不准备直接拿出前世的王炸中国风歌曲。 毕竟神曲要留着割韭菜，不对，是回馈粉丝才能获得最大的收益。 每月还款两百万，压力不小。 发布在mtv的歌如果不入vip，明昭就只能收到用户首次播放歌曲的收益，后续的反复播放对他来说都是没有收益的。 但是只要歌曲入了vip，每个月都能收到一笔不菲的版权费。 只是现在，他需要不停的发新歌才行。 而这次，明昭就准备在声无止境上演唱一首前世大热的中国风金曲《醉赤壁》，借用节目的直播流量给这首歌做推广。 还能顺便给自己立一个创作天才的人设，看看有没有广告商找他定制广告曲，来钱也能更快。 未来的规划暂且不谈，明昭今天的任务比较简单，只用录两首歌。 一首《后来》，一首《醉赤壁》。 编曲昨天已经提前录制好了，明昭调整好工作台的参数，正准备走进收音间，裴景泽进来了。 “你可以待在这里，”明昭指着工作台：“但是不要动任何设备，好吗？” 裴景泽点点头，比了个ok的手势。 两首歌的难度都不高，明昭录完《后来》，抬眸看了眼裴景泽，对方正低着头玩手机。 清了清嗓子，接着录制《醉赤壁》。 “落叶堆积了好几层，” “而我踩过青春，” “听见，前世谁在泪雨纷纷。” “一次缘分结一次绳，” “我今生还在等，” 明昭不放心又看了眼窗外，裴景泽左手松弛的搭在椅背上，右手拿着手机，低着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摇晃着椅子，虽然懒散，但确实跟工作台隔着老远。 “一世，就只能有一次的认真。” 明昭松了口气，正准备收回目光。 “确认过眼神，我遇上...” 裴景泽倏然抬起了脑袋，两人的视线隔着透明的玻璃，在空中撞了个正着。 桃花眼自带苏感，看狗都深情。 尽管脑海里第一时间想到了这句话，但是对上那双深邃缱绻的双眸，本该轻松拿捏的曲子还是莫名唱跑偏了。 明昭：“......” 裴景泽见明昭从收音室出来，问道：“结束了吗？” “没有，重新录。”明昭低着头没看他。 第40章 醉赤壁 两天时间一晃而过。 周六晚上，声无止境演播厅公共休息室。 短短一周时间，明昭微博疯狂涨粉，从寂寂无名的网络歌手摇身一变成为拥有近500万粉丝的华语乐坛当红新人。 与身份变化相对应的，是他人的态度变化。 不仅彩排通知他了，这次节目开播前的休息室也不再是杂物间了，他现在只是单纯的坐在那，就有人主动来跟他搭话了。 姚飞看了眼正在舞台上唱《江南》的蒋栋，转头说道：“没想到蒋栋这次居然用了你的歌。” 他当然不会没想到蒋栋要唱《江南》，毕竟彩排的时候他就在现场，现在这么说也只是为了节目效果而已。 明昭点点头：“唱的挺好。” 杨欣见摄像机对着她，也开口了：“那这样一来，你怎么办？” 明昭配合着回答：“我有新歌。” 听到明昭的回答，坐在导播室的周永满意的点了点头，看了眼旁边的直播画面，果然弹幕又是密密麻麻的一片。 [牛啊，又来首新歌？] [明昭这是把声无止境变成打歌平台了？] [纯路人，蒋栋翻唱的江南挺不错的，国风歌不是那么好写的，明昭写出一首江南已实属不易，我看等下要吃到屎了] [放屁！明昭的创作能力有目共睹，蒋栋粉丝开大号说话，别装路人] [蒋栋也真是离谱，居然抢人家原唱的歌，是自己都认为自己的歌拿不出手吗？] [我家哥哥怎么你了？恶意这么大？] [就是，那个明昭都没说什么] [哈哈哈，你们就吵吧，我安安静静当颜粉，真是爽到了。] [同颜粉，明昭真的好喜欢穿衬衫，舔舔] 观众喜欢看什么，周永就放什么，他立刻通过耳麦说道：“2号机，2号机，镜头对准明昭。” 镜头里的明昭穿着一套牛仔裤加一件淡蓝色的衬衫，或许是造型师的指使，领口最上面的几粒扣子没有扣上，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 [摄影师加鸡腿，就这么拍！] [太会了，太会了！] [就这个样子，等下唱坨屎出来我也说好听！] [前面的大可不必！] [不过如此，不如蒋栋] 与此同时，明昭家的客厅里。 电视正播放着声无止境的直播，裴景泽惬意的窝在客厅沙发里，一条长腿曲起，抬手按了下遥控器，乱七八糟的弹幕瞬间清空。 “唱成这样也好意思翻唱，够自信的。” 裴景泽见镜头切换到了舞台上正在谢幕的蒋栋身上，嗤笑一声，低下头刷手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到听到电视里主持人报幕提到明昭的名字，裴景泽才放下手机，目光重新回到直播上。 前奏渐渐响起，醉赤壁三个字缓缓浮现。 [这个前奏？！这首歌要是屎我真去吃屎！] [我草，二胡？笛子？！] [不是，你来真的啊，阿昭？] [什么叫创作天才啊？！战术后仰.jpg] 一首好听的歌，前奏一响就能牢牢得抓住听众的耳朵，很显然《醉赤壁》就是这样的一首好歌。 就算刚刚演唱出现了小失误，就算彩排的时候已经听过一次了，但徐静雅再次听到这首歌，还是会被吸引注意力。 “落叶堆积了好几层，” “而我踩过青春，” “听见，前世谁在泪雨纷纷。” “一次缘分结一次绳，” “我今生还在等，” 柴翰端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静静欣赏：“虽然江南的词差了一点，但是这首《醉赤壁》的词相当不错，没点功底写不出来的。” “难怪明昭哥一点都不介意我唱《江南》，原来他早就有所准备，真是太好了。”蒋栋嘴上说着太好了，眼底却一闪而过莫名的神色。 “一世，就只能有一次的认真。” “确认过眼神，我遇上对的人。” “我挥剑转身，” “而鲜血如红唇。” 歌曲进入到副歌部分时，耳返里传来周永的声音，明昭配合的抬眸看向摄影机，弹幕顿时一片沸腾。 [666，国风歌还能这样写？] [确认过眼神，明昭是我失散多年的老公！] [如果能跟明昭结婚，就算让我天天住豪宅开豪车我也在所不辞！] [你是一点亏都不想吃是吧？] 直播弹幕的狂欢和明昭看不到，他专心的给这场的表演收尾： “青石板上的月光照进这山城，” “我一路的跟，你轮回声，” “我对你用情极深。” “我一路的跟，你轮回声，” “我对你用情极深。” 裴景泽一眨不眨的看着电视，见五百名现场听众打出475的高分，就知道明昭这把稳了。 他轻笑一声，关掉电视，穿上外套出门。 ......... 大轴柴翰演唱完后，最终排名也出来了。 不出所料，本期唯一出现演唱失误的徐静雅以391的分数位列末尾，被淘汰出局。 徐静雅双眼通红，嘴角挂着笑：“很感谢节目组给我这次展示自己的机会，能走到这里我已经很开心了，你们加油！” 她一个一个的道别，走到明昭身前时，明昭借着拥抱的机会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录完节目等我一下，有重要的事跟你说。” 徐静雅虽然诧异，但还是点了点头。 休息室的几人没有虚情假意的伤心多久，舞台大屏幕上响起一阵电流声，随后，出现了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知性大方的短发女人。 看到这张脸，柴翰的脸色瞬间变了。 舞台上主持人语气激昂：“有请我们下期的踢馆歌手——金炫美老师！” 金炫美，二十年前出道即巅峰，获得过kbs放松歌谣大赏，mbc十大歌手赏，代表作无数，是南韩天后级歌手。 [盛京台牛bee，这都能请来？] [这老阿姨不是隐退了吗？] [是时候给内娱一点小小的震撼了！] [这大神过来，岂不是踢谁谁死？] [蒋栋快上，是时候给我们展示一下华语流行音乐金奖的含金量了！] [哈哈哈，前面的，你这是要蒋栋死啊] [别什么都扯我们家蒋栋，不是还有柴翰这老一辈顶着吗？] [柴翰：我打金炫美？真的假的？] 虽然金炫美早就知道了声无止境本赛季的赛制规则，但主持人仍然又讲了一次，顺便念了一段节目赞助商的广告词，相当敬业。 “金炫美老师，请确定您本次挑战目标！” 第41章 还是京爷玩的花 主持人大手一挥，大屏幕上瞬间出现了顺利晋级下一期的选手头像以及文字介绍。 金炫美似乎也能看到大屏幕的信息，随着她手指的游走，屏幕里几位晋级选手的头像不停的亮起又黯淡。 配合着突然出现的背景音乐，节目现场的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 “我选择...”金炫美的手指停顿住了，而蒋栋的头像也随之长亮，就在其他人松了口气时，金炫美突然摸了下耳机，然后手指一晃，“明昭。” [我草，这他么的内幕吧？] [金炫美刚刚这么明显的摸耳机的动作？] [蒋栋在盛京电视台卖了多少次屁股？] [这背景是真强啊，只能欺负欺负网络歌手了] [无语，留着蒋栋给我们喂屎吗？] [我还要继续听明昭的新歌啊！] 弹幕飘过一句又一句暴论，蒋栋的粉丝此刻得了便宜也不敢开口说话，纷纷装死。 主持人似乎早就知道结果，脸上压抑的表情相当的假：“那么作为本次被挑战的选手，明昭选手可以选择下一期的歌曲主题！” 他的话音刚落，休息室的门被打开。 节目组说得好听，还什么可以选择下一期的主题，实际上也只是把能停止随机滚动主题词条的遥控器给了他。 说到底，还是随机。 大屏幕里的词条刚滚动起来，明昭立刻按下了停止键，明晃晃的两个大字——救赎。 [完犊子，为什么会有这种年度热词？] [到底是谁在emo？] [我有罪，我每天晚上都在emo。] [这不正好装金炫美枪口上了吗？这老阿姨的每首歌都是救赎感拉满啊！] [完了啊，明昭下期就没了！] [没关系，我微博和mtv都关注了。] 弹幕一片唱衰明昭的声音，休息室的选手也都是一副怜悯的表情安慰着明昭，其中有多少真情实意就不好说了。 毕竟下一期是踢馆歌手的主场，不管比赛结果如何，走的都是踢馆歌手或者明昭，他们几人是稳稳能进入下下期的。 明昭倒是无所谓，再强大的个体，也无法与集体的力量相抗衡，韩语歌他前世也听过不少，符合救赎主题的韩语歌现在就能唱几首出来。 这副泰然自若的样子让柴翰很欣赏：“年轻人就该如你这般处事波澜不惊，你下一期好好唱，不管结果如何，你这个忘年交我认定了。” 此话一出，姚飞、杨欣和蒋栋纷纷侧目，就连徐静雅也羡慕不已。 柴翰在华语乐坛的地位不比金炫美在韩国乐坛的地位差，有他这句话作保证，就代表明昭在歌手这个领域有了靠山。 明昭虽然不在意这个，但还是礼貌地道谢。 直播结束后，周永急匆匆的找了过来，开口就是道歉：“对不起啊明昭老师，挑战选手是上面临时定的，说是为了节目效果，我也是才知道。” “我知道了。”明昭点点头。 刚刚金炫美的反应那么明显，瞎子都能看出有内幕，而且这个内幕十有八九就是mtv。 他拒绝了mtv旗下经纪公司的签约，所以人家为了节目效果选择牺牲他不是很正常？ 正好还能通过这个行动给他一个下马威。 星途说不定都已经准备好了比那份更苛刻的合同，就等着下期明昭输掉比赛后递上来了。 只可惜，星途的手段注定失效。 不管下期结果如何，明昭都不会签星途。 “我私人相当认可你的创作能力，您这样的人才是压不住的！”周永戒备的扫了一圈四周，悄摸着递给明昭一张名片：“我有个朋友在湘江台正在筹划一档音综，你如果愿意，报我的名字，对方会卖我一个面子的，我有事先走了，下期加油！” “......” 明昭看着手中的名片久久不语，不管周永是提前投资还是真善心，这个人情，他记下了。 ...... 十月份的盛京天气已经转凉，走出盛京电视台时刚好一阵风吹过，明昭打了个冷颤。 哔哔—— 身后喇叭声响起，同时刺眼的白色远光灯朝他照过来，明昭下意识的伸出手臂遮挡。 “不是说有重要的事跟我说吗？”一辆黑色奥迪a6停在明昭面前，车窗降下，露出一张好看的五官：“让我等这么久。” 明昭扫了眼车身：“我原以为你是那种为了唱歌的梦想能不顾一切的追梦人。” 徐静雅愣了下，哈哈大笑：“我确实能为了唱歌的梦想不顾一切，也确实想红，但我不穷。” 她探着脑袋看了看明昭的左右两侧，又坐了回去，拍了拍方向盘：“这台车六十多呢，我爸给我买的，羡慕吗？” 明昭没有回答，认真的问道：“所以没有经济压力的你能为了唱歌做到什么地步？” “...什么意思？” “你的嗓音条件很好，”明昭取出一张自己的名片递给她：“我开了家公司，如果你想红，可以跟着我。” “悦动文化？”徐静雅看着手中的名片：“你要挖我？你这公司多大规模？” “加你一起两个人。” “噗——你逗我玩？” 徐静雅气极反笑，正要把名片撕掉时，明昭一句话把她拦住了：“来我公司，过完年我会给你量身打造一张专辑，每首歌的水平我保证不会比《告白气球》差。” “在此之前，我会写至少一首合唱歌曲，提高你的人气，质量不会比《被风吹过的夏天》差。” 徐静雅的歌这段时间他都听过一遍，不得不说这人真的没有创作天赋，但是音色特别，嗓音条件很不错。 而明昭最不缺歌，只是很多歌不适合他唱，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找个适合的人来唱。 他写歌，徐静雅唱歌。 他赚钱，徐静雅赚名气，两人各取所需。 而徐静雅，只是他挖掘的第一个人，以后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徐静雅。 明昭说的认真，徐静雅也听得仔细，她沉默许久才开口：“你说质量不差就不差？写歌要是有那么容易，我早就火了。” “我从不骗人，我说要你红，你就能红。”明昭盯着徐静雅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道：“如果不相信，可以看完下期的直播再做决定。” “...行。”徐静雅被他的自信所感染，笑着说道：“我跟现在这家公司的合同还有一个月，如果你下期能赢，我一定跟你混！” “必赢。” “哈哈，霸气！”徐静雅解开车门锁：“那我未来的老板，需不需要你未来的员工送你一程？今晚挺冷的。” 嗡—— 咆哮的引擎声由远及近传来，打断了明昭要说的话，随后便是轮胎与地面摩擦出的刺耳声响。 一辆骚包的布加迪黑夜之声稳稳停下。 车门打开，挺拔的身影踏出，昏黄的路灯斜斜的打下来，脸部轮廓被光景切割的分明而深刻。 他双眸凝视着明昭，朝布加迪偏了偏脑袋。 “有人接了，谢谢。” 明昭和徐静雅打了声招呼，走向裴景泽。 “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回家。” “那你来的可真早。” “盛京嘛，不堵车我都以为在做梦。” 徐静雅顶着布加迪的大灯，微眯着眼注视着两人的背影，嘴里嘀咕了一句还是京爷玩的花。 第42章 帮你把二手烟吸掉 四天时间一晃而过。 裴景泽和明昭在假期最后一天的上午就回到了寝室，一个百无聊赖的玩着moba游戏，一个为下期的踢馆赛写歌做准备。 宿舍里很安静，除了裴景泽敲击键盘声音就只剩下了明昭写字的沙沙声。 “victory！” 看着屏幕里出现的胜利特效，裴景泽舒服的靠在椅背上，重新爬回宗师段位的喜悦让他下意识的取了支烟叼在嘴里，又顺手抄起桌上的打火机。 蹭—— 火舌舔过烟头，发出猩红的光。 宿舍光线昏暗，他惬意的吸了一口，半阖的眉眼模糊在指尖升起弥散的烟雾里。 “......” 不多时，空气中苦淡的烟味向四周蔓延，明昭微微皱眉，他侧目看了眼裴景泽。 那人浅浅咬着烟蒂，周身烟雾缥缈。 从没吸过二手烟的明昭今天算是长见识了，这股难闻的烟味顺着鼻腔侵入肺部，难受的感觉很快就具象成了咳嗽。 “咳咳咳。” 明昭捂着口鼻，但沉闷的咳嗽声还是从指缝间溢出，胸膛也随之微微起伏震动。 “抱歉，忘了。” 裴景泽立刻掐灭了烟蒂，挥了挥手试图驱散烟雾，随后起身把宿舍的窗户开到最大。 效果聊胜于无。 他干脆直接把凳子搬到明昭旁边坐下来。 “咳咳，你干吗？” “自然循环太慢了，我坐这里帮你一起把二手烟吸掉。”随后他掏出手机，又开了把游戏：“你写你的，不用管我。” “......” 裴景泽的表情太过一本正经，以至于明昭一时间分不清这人是不是在搞笑。 砰—— 寝室门突然被粗暴的推开。 贺济几乎是卡着点名的时间点回寝室的，推开寝室门的时候脸上还带着明显的怒意。 见到明昭和裴景泽一个在玩游戏，一个写写画画的，俨然一副岁月静好、悠哉悠哉的样子，他脸上的怒意更甚了。 猛地一推行李箱，箱子撞在铁皮衣柜上，发出哐啷一声巨响，惹得明昭和裴景泽频频侧目。 “怎么了，火气这么大？”裴景泽问。 “你们两个怎么平静的下来的？！”贺济见终于有人搭理他，情绪顿时释放出来：“昭啊，你知不知道网上那个逼人怎么说你的？” “谁？”明昭问。 “还能有谁？黄泰升啊！”贺济掏出手机递到明昭跟前：“看看他在网上发的什么颠。” 明昭接过手机，扫了一眼。 上面是黄泰升在微博上发布的一篇针对声无止境下期踢馆赛的小作文图片。 发布时间是昨晚凌晨。 截止到现在，这条博文下面已经有了一千多条评论，有赞同他观点的，也有嘲讽他的。 小作文大致内容如下： 【首先我要说明，我没有收任何人的钱，其次我还要郑重声明，这篇分析文章全是我基于客观事实所作出的合理推断。 关于声无止境下期的踢馆赛，明昭必输。 我详细分析过这个网络歌手的作品，不得不说其人在创作上确实有一定的天赋，但是声无止境可是个歌唱类竞技比赛，不比创作，比唱功！ 而这个叫明昭的歌手，最缺的就是唱功。 大家仔细回想一下，他目前创作的所有歌曲里也只有那首热度最高的《起风了》有点难度，但是他在声无止境这种全开麦的环境下居然没唱，而是接创作了两首新的芭乐歌。 这很明显了啊，他是修音战士啊！ 他不敢在全开麦的情况下唱高难度歌曲！ 所以他走了个捷径！ 他每次都写一首演唱难度较低的新歌，靠这种芭乐歌曲给现场听众一个新鲜感，以此来获得高分晋级。 但想要靠这种取巧的手段在声无止境走到最后是不可能的，因为金炫美来了！ 金炫美出道二十年，得奖无数，是南韩有名的流行天后，她创作的很多作品都是演唱难度极高的歌曲，非常适合声无止境这种竞技类音综。 你们与其在网上声援明昭，不如想想明昭下期失败后，声无止境目前剩下的选手里，还有哪位选手能跟金炫美一较高下？】 通篇下来就一个观点：明昭就是个有点运气的小卡拉米，南韩歌手金炫美才是有实力的真大神。 这个观点有人赞同，有人反对，但更多的是乐子人在评论区嘲讽玩梗，真正就事论事谈论踢馆赛的反而没有多少。 毕竟黄泰升属于乐评圈公认的小丑了。 他早年间确实写过不少干货满满的分析贴，后来估计是尝到了蹭热度的甜头，写的东西质量越来越差，哗众取宠的内容越来越多，网友也越来越厌恶他。 明昭平静的把手机还给贺济：“这个我昨晚就看过了，粉丝转发给我的。” “看过了？”贺济没想过会听到这个回答，愣在原地好一会才说道：“那你看完后就没有什么想法吗，难道就不想召集粉丝喷他吗？” “我的粉丝没战力的。”明昭摇摇头，不咸不淡地说道：“而且对付这种人，你跟他对喷是没用的，他的经验太丰富了。” 别看明昭现在微博有几百万粉丝，但绝大部分是路人跟风点的关注，如果他一段时间不发歌，或者歌很烂，这些人很快就会取关了。 “那你就这样看着？”贺济有点懵。 “当然不是，”明昭拾起桌上写好的曲子晃了晃：“用实力说话不是更有效吗？” 其实昨晚裴景泽就说要买水军帮他喷回去，但是被他制止了，因为等第三期开播，风向自然就会转变，没必要为了一个小丑花巨款。 “嘶，你这个...”贺济凑上前看了一眼，满纸的鬼画符，语气迟疑的问：“莫非是韩文？” “嗯。” “你难道要写一首韩文歌？然后在直播比赛里正面击败南韩天后金炫美？” “嗯。” “昭啊，这么刚？”贺济倒吸一口凉气。 “这样效果最好，不是吗？”明昭说。 他一定会赢得下一期的比赛，不止是为了给自己正名，也是为了签下徐静雅。 看着明昭自信的神情，贺济若有其事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坚定：“哥们相信你，等你周六狠狠的打他们的脸！” 第43章 对身体不好 声无止境的节目组很会玩，为了保持神秘感和拍摄到参赛选手最真实的反应，他们居然做出了分开排练的决定。 柴翰等稳定晋级的歌手安排在一天排练，金炫美这个踢馆歌手安排在一天排练，明昭作为被挑战的歌手又是单独的排练时间。 所以直到周六晚上，节目正式开播，第三期的选手才正式的在公用休息室见会面。 “阿尼哈塞哟。” 金炫美今天穿着一身黑色修身长裙，刚走进休息室，众人纷纷鼓掌欢迎。 蒋栋热情的凑了上去：“晚上好金炫美前辈，我是蒋栋，在南韩当过两年半的练习生，经常听您的歌，今天终于见到您本人了。” 他说这话用的是韩语，金炫美听懂了，她双手紧握，礼貌地点点头：“非常感谢你的喜欢，我也很高兴见你，这个舞台也很漂亮。” 旁边的助理连忙翻译她的话。 几人就这样热情洋溢的聊着天。 后台，导播室，周永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直播间的数据，脸上是怎么都遮不住的激动和欣喜。 1000万，1700万，2000万，2200万... 仅仅是主持人开场报幕的短短几分钟内，直播间人数已经达到了2300万。 “周导，破纪录了！”导演助理激动的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我看到了！”周永右手握拳在空中挥舞了一下：“这还只是刚开播的数据而已，看来这季找外国人来踢馆果然是正确的决定。” 其他工作人员也是热情高涨：“等下金炫美和明昭出场，直播人数肯定还会暴涨，今年的年终奖稳了！” “也不知道金炫美和明昭谁更强一点。” 有的工作人员嘀嘀咕咕的，而周永只是看了眼监控器的平静的明昭，笑笑不说话。 这三天来，明昭和金炫美的彩排他是全部在场的，他断定，除非金炫美超常发挥，或者明昭发挥失常，不然获胜的一定是明昭！ 是时候给这个烂掉的华语乐坛来点震撼了。 某个沿海城市。 “这个蒋栋，没有技巧就算了，感情也没有？七个字的歌词有两个不在调上，就这水平粉丝也能吹起来？” 网络着名乐评人黄泰升坐在电脑屏幕前，双手已经放在了旁边笔记本电脑的键盘上，看架势是准备一边看比赛一边写稿子。 声无止境这几期的热度太高了，他前天只是小小蹭了一下那个网络歌手的热度，就有不少金主来找他打广告。 这期踢馆赛的结果如何不重要，反正这期谁赢他就吹谁，至于脸面什么的，哪里有利益重要。 屏幕里，杨欣登场。 结果刚开口，声音状态又飘又哑。 “ost女王就这水平？因为稳定晋级就这样糊弄观众？”黄泰升失望的摇了摇头，像是在安慰自己般的喃喃自语：“华语乐坛已经完犊子了，我趁着机会多捞点有什么错？” 这泼天的福贵，他要牢牢抓住！ 弹幕上同样骂声一片，但是公共休息室内却是其乐融融的景象。 “杨欣前辈刚刚唱的真好。”蒋栋闭眼吹。 自家事自家知，失误频出的杨欣以为蒋栋这话是在内涵她，因此脸色有点难看。 刚刚下场的姚飞见气氛冷了下来，主动带偏话题活跃气氛：“柴老师也很强啊，六十岁的高龄胸声还是力量感十足。话说下一场就是金老师了吧？好期待。” 金炫美旁边的助理立刻帮忙翻译，听完后她连忙摆手，然后指向了谢幕的柴翰说了几句话。 助理：“金老师说柴老师是很强力的对手，她等下会全力以赴的，如果出现失误还请见谅。”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都纷纷看向了明昭。 一直装透明人的明昭不得不接话：“全力以赴本就是对赛场和对手最大的尊重，关于这一点，我和金老师的想法一致。” [明昭：谢谢你，有你是我的服气] [明昭：其实不用全力以赴也行的] [玩归玩，闹归闹，金炫美实力还是很强的，明昭这把确实难了] [没关系，输了就输了，反正我是颜粉] [颜粉？金老师的吗？] [有品位，我看金老师也是风韵犹存啊] 弹幕在为明昭着急，而正主则是窝在沙发里，好整以暇的看着金炫美上场。 她演唱的是自己的经典曲目《缘》。 这首歌，只要是听韩语歌的人都听过，在南韩也是属于国民级歌曲。 “珍惜在一起的每一个瞬间，” “缘在，惜缘；” “缘去，随缘。” 一开口，就是教科书级别的弱音处理，温柔婉转的嗓音瞬间把听众拉进了歌曲的感情里。 柴翰坐在明昭旁边，神情凝重：“金炫美的实力有目共睹，你不要有压力，正常发挥就好。” 明昭没想到这时候他居然会来安慰自己，诧异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柴老师。” 蒋栋见摄像机一直对着他们俩，眼珠一转，主动蹭上来，还特意凹了个姿势才开口：“是啊，明昭，输给金老师不丢人，而且网络歌手还从没走到过第三期，你已经破纪录了。” 明昭懒得搭理他，见金炫美的演唱已经接近尾声，他直接走出了休息室。 舞台上，金炫美一曲唱罢，掌声雷动。 现场听众给出了482的高分。 后台导播室，工作人群激动的满脸通红：“周导，已经3000万了， 还在涨！” 周永稳住激动的心神，让自己的语气尽可能显的平静：“淡定，今晚4000万打底。” “4000？！”导播室的人差点把舌头吞掉。 “嗯，4000万，等着看吧。”周永头也不抬的盯着监视器站在舞台上的明昭。 [经典绅士礼起手，舒服了] [呐，看到没，这就叫优雅] [输人不输阵，明昭好样的] [那某些人的粉丝真是会给自己的主子贴金，还输人不输阵？说到底不还是输？] [那也好过某些人上赶着贴一个南韩歌手，真是脸都不要了] [你们别吵了，要开始了。] 京大男生宿舍，202。 贺济搬了张椅子坐在裴景泽旁边，看着屏幕上唱衰明昭的弹幕，贺济气愤不已，刚想上手跟网友对线，裴景泽已经先一步关掉了弹幕。 “诶，景泽，你关弹幕干嘛？我还想声援一下明昭的。这帮软骨头，就默认金炫美赢了？” “你都气的咬牙切齿了还看？找虐？”裴景泽微微偏过头看了他一眼：“等明昭唱完再看。” “也是，等会看他们被打脸也挺爽，”贺济一边说着一边摸着口袋，探了半天才问：“景泽，有烟没？” “最后一包了，以后在寝室别抽烟。”裴景泽丢了包1916给他：“对身体不好。” “我没事，不差这一点。”贺济咧嘴笑。 “我说对明昭身体不好。”裴景泽说。 “......”贺济拿着打火机，不知该不该点。 第44章 heaven 漆黑的屏幕里缓缓浮现歌曲名：heaven。 舞台上的灯光渐渐亮起，透亮的钢琴独奏声和轻柔舒缓的人声同时响起： “有你在的地方，我与你同在。” “你要去的地方，我也会跟你一起去。” “为了你我每天笑着” “为了你而祈祷 想着你入睡” 只是唱了短短四句，就让休息室里的专业选手连连点头，柴翰更是直接点评： “泛音和颤音处理的相当到位，不说能不能赢得比赛，至少没有比之前的两场表演差。” 姚飞和杨欣赞同的附和：“发挥很稳定。” 蒋栋和金炫美靠着翻译也聊起很欢。 台上的明昭继续唱歌，歌曲很好听，旋律也同样很抓耳，如果放在平时，肯定是能晋级的。 但是现在他要跟金炫美pk，所以在普通观众看来这样的歌曲是远远不够的。 [哈哈哈，熟悉的新歌发布会] [前奏很抓耳，但比《缘》还是差了点。] [又是一首低难度芭乐歌，金炫美赢定了] [我在期待什么啊，简直是毫无悬念] 弹幕依然是一片唱衰，明昭泰然自然的坐在琴凳上弹唱着heaven。 这首歌是前世传唱度极高的一首韩语歌，作曲和原唱ailee，在南韩知名度极高，素有铁肺天后的美名。 有名到什么程度呢？ youtube累积点击量43亿的《江南style》，当初在全球范围内掀起骑马热，在南韩更是连续蝉联了十周的音乐榜榜首。 然后，就被ailee终结了。 更关键的是，这首歌的副歌和桥段部分有多个五组高音，听觉享受极佳，比金炫美的抒情歌更适合竞技类音综。 “有让我在这累人的世上懂得爱情的你，” “我很幸福。” “heaven heaven heaven heaven heaven heaven heaven heaven heaven heaven” 屏幕前的徐静雅眼神一凝，刚刚那个一晃而过的d5咬字很漂亮，很多男歌手都做不到。 看来她这个未来的老板实力不错啊，根本不像网上说的只是个创作型选手，搞不好... 她看了眼电脑边的合同，如果明昭这期真的能赢，那她一刻钟都不再等了，马上就跳槽。 直播间，明昭的歌曲在继续—— “我懂得你的眼神，懂得你的爱，” “你就是我的天堂。” “you'' re my only one way” “我只想要你，” “谢谢你让我待在你身边。” “you'' re the only one babe，” 黄泰升摸着下巴，笔记本电脑上的文案删了又写，写了又删，虽然这首歌是挺不错的，副歌也点了好几次c5，但是想赢不太可能。 他太了解国内的听众了。 盲目的推崇高音，谁唱的高、唱的响，谁就是厉害的选手，如果两个人高音都差不多，那就谁名气大谁厉害。 很明显，目前在高音区没有展示出明显优势的明昭，在名气上更是比不过金炫美。 胜负似乎已定了。 正当他这样想着，歌曲来到了桥段部分。 “没错，那个守护我的人，与你在一起。” “管他什么悲伤与疼痛，” “我谁也不羡慕。” “牵起我颤抖的的双手，” “因为我活着的理由，就是你。” 毫无征兆的，一连串持续e5的高音陡然间拔地而起，声压伴奏，轰炸耳膜！ 现场五百名听众和休息室的里的参赛选手都激的浑身一颤，弹幕更是直接炸了。 [芜湖！这个高音，爽了！] [黑子，说话！] [求你站起来唱，给本音乐生留点面子] [王德发，坐着上g5？] [这是什么铁肺？] [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看直播...] [他的气怎么比我的命都长？！] “打脸的感觉好爽，这下舒服了。”贺济一条条的读着弹幕，嘴都咧到了耳后根，不自觉的跟着旋律唱了起来。 怎么说呢，呕哑嘲哳难为听。 “唱得很好，别唱了！”裴景泽啧了一声。 “太激动了，”贺济嘿嘿一笑：“用韩语打败韩语，哈哈哈，这下黑子都找不出理由了。” 直播还在继续，这次明昭面不改色的直接冲到了恐怖的g5，屏幕前和现场的听众再次感到歌声从天灵盖传到脚底板，全身发麻！ “you'' re my only one way” “我只想要你，” “谢谢你让我待在你身边，” “you'' re the only one babe” “有让我在这累人的世上懂得爱情的你，” “我很幸福。” “heaven heaven heaven heaven heaven heaven heaven heaven heaven heaven” 姚飞看着舞台上脸不红心不跳，完全没有戴痛苦面具的明昭，不由感叹：“这种嗓音机能也太恐怖了。” 蒋栋讷讷无言，差点失去表情管理。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公共休息室里的几位参赛选手虽然水平参差不齐，但手上还是有几把刷子的，他们不只是听个响而已，如此高质量高音的难度他们心里门清。 像是蒋栋这种水平的，点一下五组都是极其不容易的事情，更何况明昭现在表情轻松惬意，一副我还没开始发力的样子，显得更加恐怖了。 柴翰看了眼金炫美，对方也是一脸震惊。 金炫美喃喃自语：“太强了，从第二段开始音高就没下过五组？且咬字清晰，丝毫不刺耳...” 周永看着弹幕上的一片问号，立刻指示金炫美旁边的助理翻译这段话，引得但弹幕一阵沸腾。 [这把稳了！飞龙骑脸你告诉我怎么输？] [报告长官，敌人已经投降！] [明昭newbee——（声嘶力竭）] [懂不懂央音校考第一的含金量啊！] 而此时，明昭的演唱已经接近尾声。 “我们在一起的话，” “we will never cry never never cry” “heaven heaven heaven heaven heaven heaven heaven heaven heaven heaven” “永远两个人，” “never gonna be alone...” 人声和琴声渐渐弱下去，直至消失不见，全场一片掌声雷动，经久不息。 第45章 新的挑战 直到明昭退场，主持人才重新掌控舞台：“让我们再次感谢明昭选手给我们带来的这首好听的韩语歌曲《heaven》！” 现场在一起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后台导播室，周永激动的把手探向口袋，已经摸到烟盒了才想起来现在还是工作时间：“咳，现在直播间人数多少？” “4300万了，而且还在涨。”导演助理说。 “嗯，小李，接下来的第六期和第八期踢馆赛的数据不会比这个差。数据记得留存，等下节目录制完毕我去找领导申请流量推广支持。” 周永习惯性的看了眼直播间弹幕，顿时眉头一皱：“二号摄影师在干什么？镜头对准金炫美和明昭啊！全景有三号机和四号机就够了。” “是，知道了。”二号摄影师连连点头。 蒋栋见休息室内的摄影机从他身上切换到明昭身上，眼中闪过一丝不满，很快又隐藏下去。 金炫美主动上前和明昭打招呼：“一首旋律和技巧都极优的歌曲，你的演唱也很棒！没想到华夏新生代能有你这样的实力唱将，我以为...” 她不着痕迹的看了凑过来的蒋栋一眼。 站在一旁的助理满脸纠结，在想要不要润色一下金炫美的这番话，明昭直接开口了： “谢谢，除了我之外，我们华夏还有很多顶尖选手，只是他们因为各种原因没有出现在这个舞台上，金老师有机会可以多来华夏交流交流。” 这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谁都没有得罪，更重要的是全程用的韩语。 “你韩语真好，也是练习生吗？”金炫美震惊捂嘴，心想还好刚才没有说这人的坏话。 “只是略懂，不是练习生。”明昭说。 “哦摸，是出于兴趣而学习的吗？”金炫美脸上露出了几分真情实意的笑：“考虑过以后来南韩发展吗？以你的条件，我想肯定会闯出一个相当好的成绩的。” 蒋栋尴尬的站在两人旁边，本来还想着蹭下镜头的，结果没想到两人全程韩语对话，摄像机干脆连翻译助理都不拍了，更何况是他。 [原来明昭的韩语这么好吗？我还以为刚刚那首歌是用的什么中文谐音唱的] [略懂，指尖宇宙.jpg] [有没有韩语警察出警？] [不用出警了，韩国留子表示他发音很准] 弹幕的话题越来越歪，主持人的工作却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明昭的《heaven》最终得分已经出来了——492分。 正面拉爆金炫美10分，成功晋级。 在这个kpop席卷国内音乐市场的时代，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国人自创一首韩语歌曲，正面击溃南韩天后，这个消息无疑是让人振奋的。 全网一片沸腾，微博热搜已经被占领。 #声无止境新生代唱将成功守住国门# #南韩天后泪洒盛京# #heaven# #明昭是谁？# 等等...... 输了比赛的金炫美却不是很在意，她已经和明昭交换了联系方式：“希望以后有机会合作，以后来南韩玩请告诉我，我当东道主。” “谢谢，有机会的话一定。”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舞台上主持人已经宣布了下期的主题，引得蒋栋一阵惊呼，发现没人关注他后，脸色变了又变。 杨欣差点没憋住笑：“下期主题是英雄？那肯定是柴翰老师的主场了。” 柴翰作为老一辈的歌手，多多少少有一两首红歌在手，对于英雄这个主题来说，再符合不过了。 姚飞：“我应该也会从柴老师的作品里选一首出来演唱，唱的不好柴老师可别见怪啊。” “你的实力我是知道的，放心大胆的唱，有交流才会有进步嘛。”柴翰谦虚的摆摆手，又看向一旁的明昭：“小昭，怎么样？我的歌有没有看得上的？随便唱。” “我会考虑的，不过对于下一期的主题，我已经有了大概的想法。” “哦？又有一首新歌？后生可畏啊！” 几人说说笑笑的散场，见周永欲语还休的看向明昭，都识趣的离开。 “明昭老师，恭喜晋级。”周永道了声喜，然后卖关子道：“有两个消息，一个...” “先听坏消息吧。” 周永一副施法被打断了的难受表情，好半天才开口：“第六期的挑战嘉宾已经确定了，是霓虹的小仓奈奈子，上面已经挑明了，还是挑战你。” “最关键的是...”周永见周围不停有工作人员走过，于是拿出手机，敲了几行字递给明昭。 【第六期的随机主题已经定死了，到时候不管你怎么按，主题一定会是勇气。】 明昭盯着上面的字微微蹙眉。 小仓奈奈子，霓虹国昭和年代三大歌姬之首，国内网友可能对这个名字不太熟，但一定听过她的歌。 因为早年香江和湾岛歌手经常翻唱她的歌，被圈内人士戏称一人养活了大半个港台乐坛。 这人的唱功不是很强，但是创作能力很强，二十年前一首《绝不认输》，在泡沫经济时代给了无数霓虹人活下去的勇气，被誉为霓虹第二国歌。 而节目组把第六期挑战目标定为明昭，又将当期主题定死为勇气，目的是什么已经很明显了。 到底是mtv的主意还是星途的主意？ “谢谢周导提供的信息，”明昭沉思片刻，删掉周永手机上的文字。 “这都是小事情，工作是工作，私下里我周永向来是个乐于助人的人。” 周永看了眼干净的手机备忘录，眼底闪过一丝赞赏，言辞间把我和工作两个词说的极重。 明昭点点头：“好消息呢？” 周永笑容更甚：“好消息是我们这期的直播在线人数突破了5000万！要换成收视率起码得是10%以上！大爆啊！” “......”明昭沉默。 “你怎么面无表情？”周永疑惑。 “跟我有关系吗？” “...也是。”周永激动的神情一滞。 也不知道上面的人怎么想的，明昭能给节目组带来这么高的收视率，还是要铁了心的针对。 这不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吗？ 想到这里，周永无奈的叹了口气，拍了拍明昭的肩膀：“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在我能力范围之内肯定满足你。” 第46章 我会唇语 十月中旬，盛京的天气说变就变。 明昭和周永客套完，从电视台出来时，月亮已经下沉，天空漆黑一片，路上来往的行人很少，只有几排孤寂的行道树在冷风的吹拂下簌簌作响。 明昭紧了紧外套，没有着急离开。 嗒嗒嗒 果不其然，不过两分钟的时间，徐静雅踩着高跟鞋由远及近的走来，她上下打量了一眼明昭，打趣道：“啧啧，有时候真觉得老天不公平，给了你这张脸还不够，还要给你这么高的才华。” “调侃老板，下个月绩效没了。” “这就扣上了？我合同都没到期呢！”徐静雅语气一滞：“而且要不要跟你混都不一定！” “那你来这是恭喜我的？”明昭反问。 “不可以吗？” “谢谢。”明昭转身就走。 “等等！”徐静雅叹了口气：“你这人真是无趣，这样是不会有女生喜欢的。” 她从包里取出一叠合同来：“我这次可是殊死一搏，违约金一百万，我爸把我骂死，跟着你要是红不了...” “没有这个可能。”明昭翻了几页合同，快速的扫了一眼：“合同改一下，我没有办法给你其他的资源，但是专辑这一块，我可以保证每年给你制定一张，持续三年。” 在两人谈话的不远处，一辆黑色古斯特隐匿于夜色中，在明昭走出电视台的瞬间，车门打开，又很快的关上了。 裴景泽：“拦我干吗？” 贺济朝某个方向努了努嘴。 裴景泽顺着方向看去，一个身材高挑的美女迈着轻快的步伐不紧不慢的走向了明昭。 有点眼熟，想不起来是谁。 裴景泽眉心微蹙。 贺济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我就知道网上那些传言不是空穴来风，这两人肯定不简单。” 裴景泽：“？” 尽管车里没有第三人，但是贺济还是装模作样的环顾一下四周，低声说道：“声无止境第一期的时候徐静雅就主动跟明昭说话了，后面明昭也是主动跟被孤立的徐静雅坐在一起，网上很多人磕他们两人的cp。” “他们没病吧？”裴景泽一言难尽的瞥了贺济一眼。 当时那期怎么看都是两个被冷落的人互相抱团取暖吧，这也能磕起来？ “我觉得他们磕的不是没道理啊，”贺济倒是无所谓的摊了摊手，“你看他俩，挺配的啊，娱乐圈姐弟恋挺多的，这事不好说。” 听到这话，裴景泽下意识的扭头看了一眼。 那两人站在电视台门口大柱子的阴影后，明亮的顶灯斜斜的打下来，把两人本就优秀的侧脸轮廓照的格外立体，确实有点偶像剧男女主的感觉。 握着在方向盘上的手指微微收紧，脸上仍是一副自然的神态：“你又知道了？” “那必须的啊！”贺济俨然一副专业狗仔的样子，手机摄像头倍数拉到最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屏幕里的两人：“我会唇语的。” “你听我给你翻译。”见裴景泽不相信，他信誓旦旦的说道：“徐静雅说恭喜你成功晋级，明昭说谢谢，辛苦你这么晚还来看我。” “徐静雅又说了，她说只要你愿意签下这份合同，公司就能同意我们在一起。” 贺济说的有板有眼的，裴景泽将信将疑的凝神看了片刻，发现在贺济说完那句话后，徐静雅还真的拿了份合同出来。 一时间他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裴景泽的沉默不语让贺济越说越来劲：“明昭又说了，他说他的事业正在上升期，不希望公开两人的恋情，所以...” “所以什么？”许久没听到下文，裴景泽下意识的追问了一句。看着不远处的两人，他的眉弓压得很低，眼底一片阴霾。 “等等啊，明昭的话有点密。”贺济聚精会神的盯着手机屏幕里明昭的嘴唇。 车厢里突然安静了下来。 裴景泽静静地望着那两人，车内空调暖气低低的嗡鸣声让他逐渐心烦气躁。 “我的天！”贺济突然神情大变：“他们两居然都有孩子了？！明昭想让她去三院打掉，她不愿意，两人闹掰了！” “......” 裴景泽瞥了眼若有其事的贺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刚刚对这么个憨货的话深信不疑也是蠢到可以了。 熄火开门一气呵成：“你该去中戏的。” 贺济疑惑：“为什么？” 裴景泽：“戏剧影视文学专业挺适合你。” 贺济愣了会，反应过来后尴尬的挠了挠头。 明昭跟徐静雅满打满算也不过认识一个月，就算真有孩子也不可能这么快检查出来。 他跟着裴景泽下车，想为自己的唇语技能辩解几句：“可能后面是不太对，但前面几句应该没错的，那个徐静雅不是都拿了叠纸出来吗？” 裴景泽懒得搭理他。 贺济的嗓门很大，明昭隔着老远都听到了，循声看去，正好和裴景泽的视线撞上，对方朝他挥了挥手。 “抱歉，刚刚有点事。”明昭快步走去，歉意的说道：“等很久了吧？” 对于两人的到来，他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虽然现在已经开学一个月了，但是202还从来没有跟其他寝室一样聚餐过。 按照按照贺济的话来说，晚点没关系，但一定要有，这就叫仪式感。 于是三人商议了一下，就定在今天。 如果明昭赢了金炫美，那这顿就当寝室聚餐外加庆祝他晋级，如果输了，就全当安慰餐。 “刚来。”裴景泽说。 “昭啊，你跟我说说，”贺济看了眼徐静雅离开的方向：“你跟徐静雅是不是好上了？” “啊？” 见明昭一副茫然的样子，贺济突然变成了一副斗败的公鸡，嘴里不停地嘟囔着不可能啊，我从来没错过的之类的话。 “不用管他，犯病了。” 裴景泽嗤笑一声，拉开了副驾的门，一扭头，发现明昭也拉开了后座的门，并且坐了进去。 “......”裴景泽顿了一下。 站在他斜后方的贺济却喜笑颜开，麻溜的坐了进去：“你看你景泽，整这么客气干嘛？我自己开门就行了。” 砰—— 车门被关的震天响，车身都抖了一下。 贺济心疼道：“虽然是你自己的车，但还是请你关门轻一点，这声儿我听得都替你心疼。” 第47章 你这么骄傲干嘛 劳斯莱斯古斯特，最大功率562马力，搭载6.6升v12双增压发动机，百公里加速4.9秒。 “景泽，可以慢一点，我们不急。” 强烈的推背感和引擎的咆哮声以及车窗外倒飞的景色让贺济颤颤巍巍的系上了安全带。 无人回应。 明昭抬眸看了眼后视镜。 后视镜里，裴景泽直视着前方，车窗外的灯光如水流过，在他脸上投落一片移动的光影。 瞎子都能看出他的情绪不佳。 明昭早已熟悉这人莫名其妙的行为模式，他本身又不是一个很热情的人，干脆也不说话。 但是贺济显然还不太适应，见气氛沉默，他绞尽脑汁的翻找着话题：“对了昭啊，那个徐静雅找你是干什么的啊？” “跳槽。” 明昭的话意简言赅，跟贺济读出来的唇语风马牛不相及，他干笑两声：“这样啊。” “那你们说什么三院干吗？”贺济不死心的追问：“说实话，我是会唇语的，刚刚凑巧看到你们在说话，所以试着解读了一下。” “三院？”明昭诧异的思索片刻：“我答应每年给她制作一张专辑，持续三年。” “哈哈哈，那看来我唇语还不到家。”贺济自嘲的笑了两声，还是没人回应。 他扭头看了眼明昭，对方支着脑袋望着窗外的风景出神，又瞥了眼裴景泽，脸色还是很黑。 这氛围怎么会这么怪啊？ 贺济心里疯狂吐槽，又实在不甘心大学同寝第一次聚餐搞成这样，于是找起话题：“我跟你们说，老江湖的烤牛筋一绝，明昭你食量小，什么都不吃都行，但烤牛筋一定要试试！” “老江湖？”明昭终于有了反应。 “是啊，就北门后面的一家烧烤摊，”贺济心里松了一口气，能回话就行：“你可能不太了解，他们家老火了，很多人...” “地摊吗？”明昭打断他的话。 “额，是地摊。”贺济突然想起开学时跟着明昭一起来寝室的何淑雅，那架势好像也不是普通人的样子，于是迟疑的问道：“你嫌弃？” 裴景泽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后视镜里的明昭。 “不嫌弃，换家吧。”明昭突然坐到中间，探着身体在中控屏上输入了一串地址：“去这家，听说味道还不错的。” 贺济看了一眼，眉头一皱。 没听过的店名，但是地址在三环内的一个很繁华的商圈附近，不用猜都知道是高消费的地方。 贺济突然觉得索然无味。 作为京大法律系高材生，他也是有自己的骄傲的，费尽心思推荐的地方被嫌弃，谁的心里也不会好受。 两个富哥的圈子融不进去就算了，这个室友关系也不是非要搞好不可。 从暖手宝到冰袋的变化还是挺大的，明昭知道贺济误会了，抿着嘴思考了片刻，解释道：“裴景泽他亚硝酸盐过敏，我不太确定那些地摊会不会...如果他吃着吃着又进医院了怎么办？” 贵的店除了贵点，没有缺点，就算味道再怎么差，至少食材是有品质保障的。 只是这个又字很灵活。 裴景泽抬眸看了眼后视镜，虽然被人无意间提了下糗事，但他紧皱的眉眼还是渐渐舒展开了，连油门都越踩越松。 明昭这话听的贺济一愣，他知道亚硝酸盐是什么，不过这是什么小众的过敏源？ 求证的目光看向了裴景泽。 “嗯，我亚硝酸盐过敏。”裴景泽点头。 “......”贺济看了眼裴景泽，收回了视线。 半晌后，他又够着脑袋看了眼裴景泽，这回终于确定了，这家伙真的在笑。 贺济满脸黑线，你这么骄傲干嘛？ 但意识到误会明昭的贺济没有时间多想，立马道歉：“不好意思啊，我还以为你嫌弃呢，不过你不是临江人吗？平时也没见你不出门的，怎么对盛京这么熟？” “没事，”明昭说：“之前去这里接过人。” “接谁？”贺济好奇的问了句。 “我哥。” 明耀本性不是个低调的人，暑假期间明衡和郁云说过不少明耀的糗事。 当年明耀读小学，捷通事业如日中天，他日常花销相当阔绰，还曾放出过给班里每个还没买房的同学家里都送一套房的豪言。 后来捷通破产了，他才收敛了性子。 现在又恢复了明辉大少的身份，出手又阔绰了起来，经常带着盛京大学的各种同学出入各种高档消费场所。 上次明耀就是在这家烧烤店喝多了，他的同学照着通讯录打电话联系到了明昭头上，明昭亲自把人接回家的。 “我真傻，我单知道这家店会很贵，没想到能这么贵。”贺济拿着菜单，看着上面那一个个天文数字，半天都开不了口。 “没关系，今天我请客，”明昭朝服务员招了招手：“毕竟让你们久等了。” 贺济眼见着明昭一口气点了十几样，临了还跟服务员说了句每样先来二十串，心里迅速算了一笔账，顿时吸了口凉气： “昭啊，你这第一次就把规格拉到这么高，以后让我们怎么请回来啊？” “身为五院四系的学生还怕请不回来？”裴景泽懒散的靠在椅子上：“以后有的是机会。” “也是，”贺济属于那种给张梯子就敢上天的类型，顿时神气十足：“等哥们发达了，天天带你们来这吃。” 五院四系是五所法学高校和四所综合高校的法律系的统称，在国内法学界有着重要的地位。 从这里出去的学生没一个简单的，不说上限立法委，就是随便进一个红圈所，起薪都三万。 这也是裴景泽愿意带着贺济一起玩的原因，裴家安排他读京大不就是为了继承和拓展这种高素质人脉吗？ “天天吃会上火的。” 虽然三个人的烧烤有点冷淡，但既然都坐在这里了，明昭也愿意参与进来活跃气氛。 “那就吃点别的。”贺济毫不在意：“到时候你们随便挑，皱下眉我都不姓贺。” 嗡——嗡—— 这时，手机突然亮起，紧接着不停震动。 明昭看了一眼，是视频通话。 手指在接通和挂断键中间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落在接通键上，然后何淑雅出现在手机屏幕里。 “昭昭，你今晚的表演太棒了！”何淑雅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她是临江本地人，而临江地处江南，吴侬软语的说话声本来就嗲嗲的，再配上昭昭这个小名... 明昭清楚的听到了贺济憋笑的声音。 抬眸看了一眼，就连裴景泽都偏过了头，但还是能看到他喉结滚动了两下。 明昭垂下眼眸，低低的应了一声。 何淑雅没发现明昭的异常，而是注意到了他身后的背景：“你终于出来玩了呀？昭昭。” “是，在跟同学聚会。” “挺好的，年轻人就该多出来走动走动嘛。这两个月看你银行卡没动我担心的哟。这方面你该向耀耀看齐，他就做得很好。” 明昭无奈，只能连连称是。 “钱不够花告诉妈妈，在外面别束手束脚的，盛京人很势利的，我们不要被人看不起了。不打扰你们了，玩得开心点。” 听到何淑雅的话，裴景泽挑了挑眉。 第48章 这是你自己选的 嘟嘟嘟—— 一阵忙音，视频通话被挂断。 明昭下意识的看了眼裴景泽，发现对方也正看着他，拖腔带调地说道：“我觉得在势利这方面，临江人做的比盛京人更过分，你说呢？昭昭~~” 一个音拐十八个弯。 “噗——”贺济终于是没憋住笑，有样学样的怪叫了起来：“昭昭~” “......” 明昭懒得搭理他们，低着头摆弄着碗筷，仿佛要研究出个花来一样，只有脖颈处浮现的一层薄薄的血色暴露了他此刻的情绪。 所以说他跟原身都不喜欢这个小名。 好在上菜速度很快，明昭为了堵住他们的嘴又让服务员混合着红的、白的、啤的全上了一遍。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贺济已经喝高了。 一左一右的拉着裴景泽和明昭开始交底，小到三年级尿床，大到高中写情书被老师当面抓住罚他升旗台朗读这种糗事全都事无巨细的说了。 就连平时很少主动提及的家庭也说了。 明昭很意外，这么开朗的人居然是在单亲家庭长大的，父亲早早的去世了，家里全靠母亲撑着。 “我妈她真的好辛苦。”贺济哭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她每天下班还会摆摊到很晚，天天被城管追着撵，好几次摔的身上乌青都咬牙不出声，第二天照常上班。” “家里奶奶还生着病，一家老小全靠她一个人养活，我发过誓的，我以后一定要让她过上好日子的！” 明昭嗯了一声：“你一定可以的。” 他突然又大哭起来：“但是我没有考上盛京大学，我只能上京州大学，我好丢脸，呜呜呜，我的人生已经一塌糊涂了。” 有这么一瞬间，明昭想把这人踢出去。 这人哭嚎的声音之大，引得隔壁几桌还没走的客人纷纷侧目，想看是哪个人这么装。 明昭无奈，看向一旁的裴景泽：“裴景泽，贺济估计是喝多了，你送他回去吧？” 裴景泽只是定定的坐着，没有反应。 明昭心里察觉到不妙，接连唤了好几声，又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很好，一点眼神变化都没有。 “......”明昭看了眼桌上的酒瓶。 两提啤的，大半瓶白的，小半瓶红的。 其实不算多，但是坏在是三种酒混着喝的，这样就特别容易喝多。 这事还得怪他自己头上，是他这么点的。 但整场下来他是滴酒未沾，这两人也没有逼着他喝酒，所以他是唯一清醒的，这么一细想，明昭心里难得闪过一丝愧疚之意。 默默的叹了口气，结完账，在服务员的帮助下成功把两个醉鬼扶进了车。 打开手机看了眼，十二点一刻。 寝室门禁是十一点整，现在带他们回寝室肯定是进不去了。 明昭晃了晃呆坐在后排的裴景泽：“你还有意识吗？记得家在哪里吗？” 裴景泽被酒意浸染的眼眸满是迷离，听到自己的名字，也只是怔怔的看着明昭，一言不发。 “唉，算了。” 明昭见过很多喝醉酒的人，对着别人拳打脚踢的，大声背诗的，狼狈大哭的，到处认亲的，把马桶当洗脸盆的，什么样的奇葩都有。 裴景泽这种静静发傻已经算是最好的了。 从裴景泽口袋里摸出钥匙，正准备关门，旁边的贺济突然抓住明昭的衣袖，嘿嘿笑道：“兄弟你真好看，你除了哥哥有没有姐姐妹妹之类的？” 明昭揉了揉眉心，现世报啊现世报。 他想掰开贺济的手，结果发现这家伙酒是喝多了但是力气大的惊人，根本掰不开。 可能需要一点善意的谎言... 明昭抿了抿嘴，哄道：“你现在撒手，我给你介绍一个...” 话还没说完，裴景泽突然歪倒在座位上，连带着旁边的贺济也向后倒。 这一下，手终于松开了。 明昭愣了一会：“干得不错。” 说完才想起来这两人都喝蒙了，自己这句算是对着空气说了。 最终，明昭载着后排两个无家可归的人到了自己家，车停稳后，没有着急下车，打了个电话。 接连三四个电话后，对面终于接通了。 “你最好是手术要签字才打电话给我。” 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明耀凉飕飕的语气，明昭甚至能想象到对方现在穿着睡衣坐在床上咬牙切齿的样子。 之前贺济就说过，比京大宿舍条件还差的大学多了去了，很显然，盛京大学就是其中之一，别说空调了，那学校就连独卫都没有。 所以明耀只要能出校就绝不住校。 “体现兄弟情的时候到了。”明昭看了眼后排的两个人：“现在下来，帮我搬两个人上去。” “搬...什么？” “人。”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一会，问道：“你去捡尸了？还一次捡俩？” 明昭深吸一口气：“我发现你现在是玩的越来越花了，赶紧下来，别磨蹭，都是我室友。” “哦，忘了你说过今天聚餐。” 不到十分钟，穿戴整齐的明耀出现在停车场。 明昭见他赶来，打开驾驶室后方的大门，正要把贺济架起来时，明耀出声喝止：“好你个明昭，我半夜下来帮你搬人，你把傻大个留给我？” 傻大个？ 明昭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说的谁。 贺济和裴景泽其实都很瘦，但裴景泽明显高不少，相对应的体重也会重很多，正常来说也会更难搬。 但那是正常情况下。 回想了一下在烧烤店见到的情景，明昭神色古怪地说道：“你确定要选贺济？” 明耀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过来架起贺济：“那当然了，又不是我室友，我肯定捡轻的搬。” “别后悔。” “后悔我跟你姓。” 明昭果断的走到另一边车门，刚打开车门，裴景泽就直直的看了过来。 深邃的眼眸倒映着停车场苍白的灯光，眸光很亮很亮，平时倨傲的神色消失殆尽，反而很... 乖？ 脑海中突然闪过的字让明昭微微偏偏过头，这个字跟裴景泽联系在一起实在有些好笑。 无声笑了下，才扭过头，右手垫在门框上，左手抓住了裴景泽的手腕：“来，带你去休息。” 看到裴景泽像个跟宠一样被明昭牵到电梯口，明耀脸都绿了：“怎么有人喝多了是这样的？” “人和人不能一概而论的。”明昭瞥了眼被贺济压弯了腰的明耀：“这是你自己选的。” 之前在烧烤店看到裴景泽乖乖跟着服务员走的时候，他也吃了一惊。 “现在还有机会换吗？” “没了。” “我跟你姓也不行吗？” “...你本来就跟我姓。” 累的满脸通红的明耀和轻松的明昭回了家，才发现又有一个新的问题摆在面前。 “家里沙发只能躺一个啊。”明耀假装为难的样子，嘴角的笑都压不住了：“赶紧挑一个，谁睡地板？” 不管哪一个睡地板都会得罪另外一个，他乐于见到半夜喊他干苦力的明昭陷入两难的境地。 明昭横了他一眼：“都放我房间吧。” 明耀一愣：“那你呢？” 明昭：“我睡沙发。” 明耀竖了个大拇指：“华夏好室友！” 直到房间的门被带上，裴景泽的眼神也恢复清明。 他坐了起来，推开睡姿豪迈的贺济，直到外面窸窸窣窣的声音渐渐归于平静后，才轻轻地推开玻璃窗，站在阳台上吹风。 手下意识的探进了口袋，空空如也。 幽幽地的叹了口气，百无聊赖的他掏出手机开始和死党交流感情。 裴景泽：【别睡了，起来嗨@全体成员】 第49章 看镜头 十一月，盛京气温直逼零度，基本算是全面进入冬季，但各个大学校园学生们的穿搭却让人有点分不清春夏秋冬。 拿京大来举例，你能看到穿着外套或者干脆套上薄羽绒服的正常人，也能看到不要温度要风度的学生，明明冷风一灌被冻得直发抖，却仍倔强的不肯回宿舍多加一件衣服。 这类人有个共同的目标，梅园食堂。 传说那个有着校草批发地之称的德馨楼202宿舍，近半个月来经常全体出没在梅园食堂，这帮人就是来蹲守的。 “来了来了，我猜这次是明昭。”贺济扒拉了两口饭，视线跟着从进食堂起就径直朝他们这边走来的一个女生移动。 果不其然，女生走到明昭身边，拿出了一张硬卡递给明昭：“明昭学弟，我很喜欢你的歌，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可以。”明昭接过纸笔，眨眼间落下一个行云流水的名字。 可能是见明昭很好说话的样子，女生又拿出手机说道：“那可以加个微信吗？” “我不用微信。”明昭这次头也没抬。 “...对不起，打扰了。” 贺济眼睁睁见那个大冬天穿着单薄衣服的女生低着头灰溜溜的回到同伴身边，啧啧感叹：“你说她们怎么就不会换个目标呢？我这么帅个人坐在这里，手机都拿出来了，就是不问我要微信。” 裴景泽：“之前有人要你不是没给吗？” 贺济义正言辞：“那能一样？我一眼就看出那几个人都是想通过我来加上你们的微信！这我能让她们得逞？” 裴景泽：“......继续保持，大聪明。” “必须的。”贺济哼哼唧唧了半天，也不知道是在得意什么，见明昭吃完他才说道：“昭昭~~~下个月有时间吗？” 明昭握着筷子的手硬了：“你好好说话。” 贺济立刻正襟危坐：“咳咳，昭啊，我们班女生搞了个活动，下个月你有时间来吗？” “你们班的活动为什么要找我？” “很奇怪吗？你可是明昭啊！”贺济夸张的挤眉弄眼说道：“现在上到60岁，下到6岁，谁不知道你的名字啊？爱你孤身走暗巷~” 说着说着，这家伙居然还唱了起来。 “不喜欢？那换首歌”见明昭脸色有点黑，他清了清嗓子：“祝你踏过千重浪，能留在爱人的身旁~~” 没有技巧，全是感情，嗓门极大。 明昭忍无可忍，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 这两首都是他在声无止境唱的新歌，一首《孤勇者》对应第四期的英雄主题，一首《人世间》对应第五期的亲情主题。 如果说孤勇者变成小学生儿歌还算在明昭的预料之内，那人世间变成老年人流行歌曲他是真没想到。 现在只要一打开短视频软件随便翻一翻，十个视频里就有三四个视频，不是小学生在唱孤勇者就是老年人在对口型唱人世间。 “哎哟，轻点。”贺济捂着脑袋假哭：“别人要是有这么火的歌做梦都能笑醒，你怎么好像一脸不乐意的样子？你可是凭借这两首拳打姚飞脚踢蒋栋的！” 明昭脸一黑：“不去。” “不行啊，哥。”贺济突然抓着明昭的胳膊干嚎，这会带着点真情实感了： “我牛皮都已经吹出去了，要是不把你带到，我在班里算是没法混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晓玲怎么看我啊？” 明昭嫌弃的抽出被贺济抱着的胳膊。 那个聚餐还是很重要的，以前贺济虽然也没心没肺的傻乐，但绝对不会这样抱着他的手干嚎，很明显现在关系近了很多。 虽然目前来看感觉不是什么好事。 裴景泽眉头一挑：“晓玲是谁？” 贺济立马应道：“我暗恋对象。” “你暗恋对象不是高中同学吗？”明昭也纳了闷了：“她也考京大了？现在跟你同班？” “不是，”贺济擦了把不存在的眼泪：“我换暗恋对象了，晓玲就是新的暗恋对象。” 虽然不知道这人为什么能把换暗恋对象说的像是换对象那样骄傲，但明昭还是点了点头，拉扯着贺济：“我答应你，你赶紧闭嘴，好丢人。” 他们这桌本来就引人注目，刚刚贺济那一顿干嚎又吸引了不少视线，明昭看到都有人拍照了。 “答应就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贺济又看向裴景泽：“你也来吧？景泽？” “我也去？”裴景泽指着自己：“你们班那个活动是干什么的？” “联谊啊。”贺济老实回答。 “联谊？”裴景泽漫不经心的说道：“你确定把我跟明昭拉过去，还能有你们什么事？” “这你就不懂了。”贺济一副过来人的表情，自信地说道：“大家对自己都是心里有数的，像你们这样的人她们最多加个微信，其他的是不敢肖想的。” “但我就不一样了，虽然比你们差一点，”贺济比划了一个指尖宇宙：“但她们够一够还是能配得上我的，你们是理想，我是现实。” “把你们拉过去，她们就看不上我们班那些歪瓜裂枣了，然后处于中间阶段的我就是最好下手的目标。” 裴景泽：“...行吧。” 虽然贺济这说听着有点心酸，但是说得好有道理，他无法反驳。 贺济眉开眼笑的跟在两人身后，刚出门，就看到远处一群小土豆穿着亮色羽绒服，唱着孤勇者走了过来。 明昭这才想起来，早前学校通知过，这几天会有一个小学的研学队伍来参观学校。 “去吗 配吗 这褴褛的披风。” “战吗 战啊 以最卑微的梦。” 清脆响亮的童声越来越近，贺济憋着笑看了明昭一眼：“这可不是我唱的啊。” 明昭沉默的拆开一张口罩，正准备戴上，有个眼尖的孩子指着明昭尖叫：“快看！真的是明昭！他真的是京州大学的大学生！” 这一嗓子不得了，不仅周围路过的校友都回头了，小学生们更是如丧尸出笼，一边吼叫着爱你孤身走暗巷一边冲上来把明昭团团围住了。 被突然涌上来的小学生挤开的裴景泽笑的没心没肺，甚至还掏出手机拍了起来： “看镜头，昭昭~~” 明昭下意识的回头，见裴景泽举着部手机，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嘴唇一张一合说了句什么，但是现场太吵了，裴景泽没听清。 第50章 直播采访 随着声无止境赛制的稳定进展，剩下的选手已经凑不够两个小时的节目时长了，所以周永搞出了很多新花样，比如现在的赛前采访。 柴翰、杨欣和明昭已经到场，但这次三人都不在公共休息室，而是节目组单独安排到了一个个小休息室接受着采访。 柴翰戴着墨镜，坐姿随意：“挺好的，如果在我们三个里找一个出来迎战小仓奈奈子，明昭真的是胜算最大的一个。” 节目组又问了一个尖锐的问题：“很多观众朋友都说蒋栋的歌更加国际化，比明昭更适合应对国际化的挑战，对此您怎么看？” 柴翰眼皮跳了跳，幸好此刻戴着墨镜，镜头捕捉不到他的异常：“嗯...这个，其实...小仓奈奈子作为霓虹的一个歌手，怎么说呢...” 另一个休息室，明昭看着节目组手里播放的柴翰接受提问的视频，微微偏过头躲着镜头。 [哈哈哈，给我昭哥整乐了] [柴翰：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逼我直播采访夸蒋栋] [柴翰：拿点通告费真不容易] [明昭还好意思笑？你看他写的什么口水歌？还还不如我家蒋栋留下来] [拉倒吧，还留蒋栋下来？留下来干嘛？表演篮球还是表演rap？是想通过这种方式笑死霓虹的踢馆歌手吗？] 弹幕里吵作一团，一片欢乐，节目组的人倒是很尽职尽责，看了眼舞台上正在表演的杨欣，又提了一个问题：“你对今天的挑战赛有把握吗？如果是杨欣接受挑战，你觉得她比你的胜算大吗？” 明昭沉吟片刻，答道：“只能说尽最大努力去给现场听众和直播间的观众展示最佳的状态。至于杨欣老师...这个问题没有意义，等什么时候挑战嘉宾真的选她了我再回答。” 这个回答就差没把节目有内幕写在脸上了，节目组的人顿时咳嗽了一声，转移话题：“你这次也是选择演唱一首新歌吗？” 明昭点了点头：“一首日语新歌，既然小仓奈奈子选择挑战我，那我当然要全力以赴，才能体现对这场挑战赛的尊重。” [好刚，日语歌对轰昭和歌姬] [这两个月是我会员开的最值的时候] [霓虹不比南韩，市场更多，流行音乐更强，儿歌战神这次选择日语歌肯定翻车] [蒋栋脑残粉滚出去，你家哥哥都被淘汰了，你们还赖着这里干吗？] [我开的会员，想看什么就看什么] 弹幕的言论总是尖锐的，节目组的气氛总是祥和一片的，杨欣刚下场就被节目组的人捉住：“请问你怎么看柴翰老师的表演？” “柴翰老师的实力向来发挥稳定，”杨欣看了眼舞台，或许是因为这季节目接近尾声，她开始放飞自我了：“要我说柴翰老师对战小仓奈奈子更靠谱，毕竟是同一个时代的歌手。” “是吗？”节目组的人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句，立刻转移话题：“你现在紧张吗？如果明昭输了，下一次可能就是你或者柴翰老师面对挑战了。” “我紧张什么？”杨欣连装都不想装了，心直口快的说道：“今天不管结果如何我都稳进下一轮了，能到第七轮已经超出我的预期了。” 节目组采访人员：“......” 另一边，节目组不知道安得什么心，把小仓奈奈子带到了明昭的休息室。 两个当事人很明显都不知道这个安排，见面时双方都愣了一下，小仓奈奈子先反应过来：“你就是明昭吧？比照片上看起来更年轻呢！” 说着，她看向一旁的翻译助理。 明昭回道：“谢谢，您看起来也比电视上的年轻很多，单看外表我还以为您是平成年代的人。” [兄弟们，这是日语？] [昭贵人，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前面的你飘了啊，明昭都只配封贵人？来朕床上，朕给封贵妃！] [不愧是京大高材生啊，语言天赋真强] [京大不如伯克利。] [拉倒吧，交钱就能上的学校也敢碰瓷京大？] 弹幕就是这样，总是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吵起来，明明这期节目的两个正主聊得还算不错，甚至小仓奈奈子都要上台了，弹幕还是为了一个被淘汰的人争吵。 《绝不认输》创作于昭和63年，该曲发行首周就登上了日本公信榜单曲周榜亚军之位。 歌曲旋律简单朗朗上口，歌词振奋人心，但没有什么演唱难度，根本就不能完全发挥小仓奈奈子的唱将实力。 从刚刚简短的聊天中，小仓奈奈子隐晦的指出选这首歌是节目组的意思，她本人其实更想选另外一首。 但即便如此，舞台上的小仓奈奈子也是在尽心尽力的表演，台风大气，发挥稳定。 最终得分453分，甚至不如柴翰。 这也在意料之中，这首歌在霓虹能取得那么辉煌的成绩，起码有一半的原因得归在时代背景上。 国内的听众没经历过那段泡沫经济时代，自然也就无法和这首歌共情。 能给出453的分数，还是因为小仓奈奈子自身过硬的唱功和歌曲本身还不错的质量。 当然，也不排除受民族情绪影响故意给低。 [好听是好听，就是有点平？] [这情绪处理还平？只会听高音是吧？] [感觉明昭胜率很大啊] [昭和歌姬就这？我家哥哥也行。] [让蒋栋上？没开玩笑吧？让蒋栋上连金炫美那关都过不去！] 不管弹幕如何争吵，属于明昭的表演开始了。 屏幕上浮现一行艺术字：骑在银龙的背上。 作为前世某部电视剧的主题曲，它的成绩不如绝不认输亮眼，全程也没有什么能掀翻天灵盖的高音，但好就好在传唱度特别高。 而且它不像绝不认输还要绑定某个具体的时代背景，它的爆火无关任何东西，仅靠歌曲本身的高质量。 明昭相信，这首歌在前世能抓住国人的耳朵，在这一世也能受到国人的欢迎。 [熟悉的绅士礼，舒服了] [骑在银龙的背上？这确实需要勇气] [已经坐好，静静欣赏] 第51章 骑在银龙的背上 知名小丑乐评人黄泰升掐着秒表准时出现在声无止境的直播间，屏幕里，明昭刚出休息室，正往舞台上走。 虽然网上很多人骂他没脸没皮，但是数据是不会骗人的，网友就喜欢看这玩意。 只是连夸了三期，可能网友也看腻了，每一期的数据是越来越低，这次他决定不管明昭唱成什么样，都要往差了写。 明昭的指尖轻轻落下，钢琴声缓缓响起，旋律带着点悲伤的梦幻感，清澈的人声吟唱紧随其后的出现： “在那片泛青大海的另一头，” “此刻有谁正伤痕累累。” “如同还不会飞的幼雏一般，” “我为自己的无力而哀叹。” “悲伤呀，化为翱翔天际的羽翼吧！” “伤痕呀，化为指引方向的罗盘吧！” “如同还不会飞的幼雏一般，” “我为自己的无力而哀叹。” 前半段的吟唱结束，所有小提琴和大提琴全部进场，钢琴旋律里的情绪渐渐升高，充满激情，明昭的声音也越来越坚定激昂： “在梦想尚未到来之前，” “昨日只能颤抖地等待，” “明天我也将登上山崖，” “前往巨龙的脚下，” “登高一呼：出发吧！” 节目直播的同一时间，裴家书房。 裴景泽身前的桌上摊着一堆报表，电脑也连接了两块屏幕，一块屏幕播放着声无止境，一块屏幕静静地展示着刚接手的公司的上年度各级部门的工作汇总ppt。 情况跟他这个月梳理出的结论差不多。 去年由于国家政策扶持，兴华整体工作重点都放在了给信号基站升级上，就算有多余的人力也都投入到了利润更大的电子产品业务上。 作为起家的老本行，兴华通信反而成了没爹疼没娘爱的孤儿，业绩连年下滑。 前年市场份额还能占领20%，去年在三大国资运营商的围剿下，市场份额已经跌到18%了。 而且从q1汇总来看，今年的份额估计还能继续往下跌，跌倒15%都是乐观的。 这其中虽然有一部原因是上面想把兴华通信收编，所以裴家主动放弃了这一块，但更多的原因还是出在自家产品竞争力不够上。 “骑在银龙的背上！” “凌空而去，飞往命运的沙漠。” “骑在银龙的背上！” “护送而去，带走雨云的涡旋。” 电脑里传出明昭清澈激昂的声音，裴景泽嘴角勾勒一抹淡笑：“你都已经向目标快步迈进了，我也不能落后啊。” 就算最后这家公司真的会上面被收编，那在收编之前，裴景泽也想把业绩拉的好看点。 “就算失去了一切，” “也还能够得到别人的援助之手。” “人们拥有柔软肌肤的理由，” “是为了感同身受他人的悲伤。” 黄泰升敲键盘的手顿了一下，他看着屏幕里唱出这句歌词的明昭，犹豫了半天，在仅剩不多的良心影响下，把攻击性拉满的话术删掉。 正准备重新撰写到时候，手机屏幕亮了。 黄泰升扫了一眼，是银行卡到账的信息。 上面的数字让他叹了口气，眨眼间，仅剩不多的良心又少了一点，飞快的又写了一段点评。 “即便是如同棉絮般的柔弱翅膀” “即便是如同嫩芽般的脆弱指爪” “明天我也将登上山崖，” “前往巨龙的脚下，” “登高一呼：出发吧！” 音乐鉴赏其实很主观的事情，如果是高音，那门外汉也能大概判断一下一个人的歌唱水平。 但中音是很难判断的，就算是略懂乐理的人都很难说出个三四五六来。 不过有一点是大家共识的，那就是听感。 大众可能不知道该怎么点评一首歌的雅俗，但给出一个好不好听的结论还是很简单的。 就像镜头前的小仓奈奈子、柴翰和杨欣，就像守在直播间的观众，此刻都对这首歌表达了高度的赞赏。 “骑在银龙的背上！” “凌空而去，飞往命运的沙漠。” “骑在银龙的背上！” “护送而去，带走雨云的涡旋。” “骑在银龙的背上！” 《骑在银龙的背上》在所有人都意犹未尽中悄然结束，现场听众给出了467分的高评价，比柴翰高一点，比杨欣低一点，但也是稳稳晋级。 就在弹幕一片狂欢中，有几行异形弹幕特别出众，就连分心工作的裴景泽都注意到了：快去看黄畜生的微博，又来挑事了。 黄畜生，网友对黄泰升的爱称。 裴景泽放下了手中的工作，掏出手机打开了微博app，热搜前几天都是关于声无止境的，但是第四条带个热字的热搜确实挂上了黄泰升的名字。 #知名乐评人黄泰升锐评明昭#热 裴景泽眉心微蹙，点进了这个词条，一篇小作文顿时占满了屏幕。 【不得不说，《骑在银龙的背上》是一首音乐性，文学性和思想性都很好的歌曲，三者的配合堪称完美。 我们看到了明昭这位新生代歌手的词曲创作以及演唱三位一体的才华。 音乐性上，这首歌的旋律非常好，与编曲及歌词意境相互配合，是层层递进的。 编曲很精良，起到了非常好的烘托作用。 演唱方面，我们感受到了明昭优秀的唱功，声音的表现力很完美，但是恕我直言，对情感的把握堪称灾难级别。 很难想象，他到底是怎么做到面无表情唱完这首歌的？这个舞台表现力跟同为新人的蒋栋相比差得太远了。】 前面还说的人模狗样的，后面就开始光明正大的踩一捧一。 如果捧的是位实力派就算了，这货居然捧的是蒋栋，那个除了脸一无是处的顶流。 如今在明昭面前，更是连脸都不占优了。 评论区嘲讽谩骂的一大片，但更多的是蒋栋的粉丝出来维护洗地，由于这群人战力强大，有组织有规模，很快，黄泰升的评论区就全是捧蒋栋踩明昭的评论了。 裴景泽翻看着评论区，指尖缓慢而沉重的点在桌面上，半晌，才关掉微博，打开了微信。 这次是私聊，直接找上了陆文轩。 裴景泽：【星途是不是你家的？】 很快对面就有了回复。 陆文轩：【不是，我家只控股mtv，星途之前是mtv旗下的，但是两年前就独立出去了。】 陆文轩：【看上哪个小明星了？我陆家在娱乐产业还是有点地位的，只要不是天王天后，我都给安排妥当。（坏笑】 众所周知，娱乐圈里，电影明星的咖位比其他赛道的明星都大，无数明星削尖了脑袋都想在大荧幕上站稳跟脚。 而陆家，主营业务是房地产开发，依托于此衍生出的商业综合体和休闲娱乐会所开遍全国。 手中更是握有三条院线，加起来上千块巨幕，随便打个喷嚏就能引起影视行业大地震。 只要不是站在娱乐圈顶端的那批人，剩下的不管咖位多大，陆家想对付起来简直手拿把掐。 因此陆文轩这话说出来，底气十足。 裴景泽：【别瞎想，我要对星途的拳头产品出手了，近期他们股价可能会跌，你注意点。】 蒋栋作为星途一哥，整个星途大半营收全靠这人撑着，说是星途拳头产品一点都不为过，一旦这人塌了房，资本嗅到危机，肯定大规模撤离。 陆文轩半天没回消息，很明显去查资料了。 直到几分钟后，聊天框顶部才重新变成对方正在输入。 陆文轩：【蒋栋？他招你了？】 裴景泽：【嗯。】 第52章 下雨 十一月，是一个多雨的季节。 盛京雨雾弥漫，雨珠串成一个大珠帘，如云如烟的笼罩了京大校园。 黑云中倏然亮出一条长龙似的闪电，随后便是轰隆一声响雷，照的幽暗的三号楼忽暗忽亮的。 只是这么适合拍鬼片的场景此刻却充斥着激昂的唱腔和红到发紫的歌词，无意间溢出的浩然正气震得一众牛鬼蛇神根本不敢冒头。 当当当 张玉霞不满的按了几下钢琴：“低音刚才没完全叹出去，在身体里停留了，所以声音有点直有点硬，一定要把气息流动起来，这一点其实你前天晚上唱那首日语歌的时候做的不错。” “抱歉，再来一次。” “算了，你也累了吧。”张玉霞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钟：“现在都一点了，我还要赶下午央音的课，回去晚上别练嗓了，今天强度挺高的，要注意适度休息。” “是。”明昭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怎么还不走？”张玉霞问。 “想请假。” “请假干嘛？”张玉霞收拾东西的手一顿。 “接了个广告，跟下周的小课时间撞了。” 随着声无止境节目的播出，明昭连斩两位外国歌手，人气越来越高，有不少代言广告找上门，希望他能给产品代言并写首广告歌。 对于背负巨额债务，还要支付徐静雅带来的一应经纪团队工资的明昭来说，当然要珍惜这次的机会。 他手上的现金不多了，手上的歌曲急需入v继续割韭菜，哦不，是二次回馈粉丝。 这需要他自身有一定的商业价值，让mtv看到他的号召力，代言无疑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这点心思当然瞒不过过来人的张玉霞，她眉头拧紧，严厉地说道：“该怎么说你好，上课没时间，倒是有空上些什么业余比赛，写什么日语歌。” 张玉霞眼神凌厉，明昭低垂着眉眼。 “别我说不近人情，这样。”张玉霞见明昭这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心一软：“我看你在创作方面还有点天赋，只要你能写出一首不亚于瞿姝作品的红歌，你往后大学四年随便请假，有人敢多嘴我亲自去找他。” 瞿姝什么人？ 上世纪乐坛双壁之一，春晚随便上的牛人。 写的红歌哪一首不是传唱度极高的经典？ 这个条件放在其他人身上，指不定就变成刁难了，但对于明昭来说，属于撞枪口上了。 虽然前世的红歌大部分都被瞿姝用了，但还有几首后面几年新出的红歌没被用过，正好现在拿来用。 明昭点点头：“好，我下节课给您。” 这自信的语气倒是让张玉霞一愣，好半晌才神色复杂的点了点头：“你要是真能写出那种等级的歌，今年我保你上春晚！” 张玉霞虽然乐坛地位极高，但是她敢开口，明昭都不敢当真。 这个世界的春晚可不是前世为了求稳而假唱的春晚，这里每一年都是当着十几亿国民的面真刀真枪的真唱的。 流行歌手能登台的少之又少，所以一个上过春晚的流行歌手身价当晚就能翻好几倍。 明昭只当是张玉霞鼓励他，并没有把这个口头承诺放在心上。 轰隆—— 黑沉沉的云层里又闪过一道闷雷，明昭站在三号楼大堂，看着楼外如瀑的雨帘发愁。 天气预报是一点都不准。 说好今天没雨的，现在这下的是什么？ “喵——” 身后传来一声细微的猫叫声，紧接着就是窸窸窣窣叶片摩擦的声音。 百无聊赖等雨停的明昭循声看去，发现一只被卡住的杂毛中华田园猫。 半边身子被卡在砖石的缝隙中，毛发蓬松。 半截身体裸露在雨水里，湿哒哒的，身后的尾巴急的晃个不停，在旁边的绿植上扫来扫去。 很明显，这只猫的后半截身体比头胖太多，胡须的探测范围不管用，所以才被卡住。 如果那只猫往后退一步，就能轻松挣脱。 好蠢... 明昭沉默的和那只猫对视着，丝毫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 雨天和黑夜一样，是人类情感活动的顶峰。 对视的这段时间，明昭想到了声无止境下一期的主题——宿命；也想到了那个因为信念崩塌而消亡的明昭。 跟这只猫一样，当时看似很大的问题，其实只要换个角度，只要再坚持一会，就会发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如今他借着明昭的身体在实现自己的梦想，不知道明昭有没有借着他的身体，在那个世界为自己活一次。 虽然他的条件不如明昭好，但好歹也是个末流211大学生，好歹在猝死前也是拿到了一家外企的录用通知，想来这个开局也不算太糟糕吧？ 明昭思绪乱飞，突然身前的光影一暗。 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在看什么？” 明昭回头看去，裴景泽举着伞站在雨幕下看着他，昏暗的光线勾勒出雨丝斜织的光影，雨滴落在伞面上，绽开出一朵朵小水花。 “你怎么来了？”明昭不答反问。 “来接你啊。”裴景泽踏进三号楼大堂：“我看你早上没带伞就出门了。” 他语气随意，表情很理所当然，明昭心里只觉得古怪，这人是这么关心同学的人吗？ “怎么又发呆了？在想什么？”裴景泽伸手在明昭眼前晃了晃。 “没什么，”明昭摇摇头：“谢谢。” “跟我客气什么。” 裴景泽一双眼眸微微上挑，看似慵懒随性，实则觑了眼刚刚明昭发呆的方向，看到了那只挣扎半天终于脱困的蠢猫。 “回去吧，雨越下越大了。” 裴景泽带来的伞很宽，但两人正是抽条长个的时候，宽肩窄腰的，挤在伞下显得有点拥挤。 “站近点，别淋到了。”裴景泽嘴角勾起一抹笑，又很快压下去，不由分说的揽着明昭的肩膀往雨里跑去。 “裴景泽。” “嗯？” “伞歪了，你那边...” “没关系，我身体好，”裴景泽扭头看了眼被雨水浸的透湿的肩膀：“你没湿就好。” 他冷峻的眉眼直视着前方，侧脸像炭笔勾出来似的线条挺拔，水珠顺着淋湿的发梢顺着流畅的下颌滑到凸起的喉结处，透着股肆意的味道。 “......” 雨点噼里啪啦砸在伞面上，震耳欲聋的雷声回荡在空中，明昭想，他应该要加强体力锻炼了，这才跑了几步路，心跳就有点快。 第53章 谢谢 一路上，很多被天气预报欺骗了的勇士头顶大雨狂奔，脚步声和雨声夹着些许怒骂声一起充斥在明昭耳边。 三号楼到宿舍平时不过10分钟路程，跑起来还能更快，短短五分钟，就算有伞遮着，裤子自膝盖以下也全部被雨水打湿，凉意深入骨髓。 但显然明昭不是最惨的。 裴景泽被淋的惨不忍睹，头发也凌乱不堪，之前还只湿透一半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全湿了，整个人像是刚从水罐里爬出来的。 “还好我有所准备啊。”裴景泽的话让刚刚从雨幕里逃进宿舍楼的勇士们纷纷侧目，脸上都隐隐带着以为被嘲讽的怒意。 只是视线在扫到某只拎着伞的落汤鸡时，满腔怒意消散一空，有人还莫名大笑起来。 两人回到寝室时，厕所传出淅淅沥沥的水声，门缝里还溢出朦朦雾气，估计是贺济在洗澡。 “这小子早不洗晚不洗..” 裴景泽瞥了眼厕所，不满的啧了一声，抬手伸向铁皮衣柜，从里面拿出一块毛巾盖在明昭头上。 “这破伞也太小了，怎么头发都湿了。下次换把大点的伞...” 明昭的个子不算矮，有181，但是裴景泽已经蹿到了190，两人现在的距离又近，说话间裴景泽温热的呼吸打在明昭的眼皮上。 有点痒，明昭眼睫轻颤了下，低垂着眼眸，这下视线又落到对方因为说话而滚动的喉结上。 “......”这动作是不是过于亲昵了？ 而且好怪啊。 不止是觉得裴景泽怪，明昭觉得自己也好怪，下意识的退后一步，同时抬手抓住裴景泽的手腕。 对方的腕骨微微凸起，触感很冰冷。 “嗯？”头顶絮絮叨叨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自己来吧。” 明昭低着脑袋，两只手都抓着毛巾，胡乱的擦拭着头发，就算是这样他也能感受到裴景泽直勾勾看着他的视线。 “行。”声音平静，听不出情绪。 嘎吱—— 又是老旧柜门被打开的声音，接着是窸窸窣窣的动静，明昭估计裴景泽也在擦头发。 外面的雨下的很大，尽管宿舍门窗紧闭，明昭还是能清晰听到窗外雨水砸落到地面的声音。 此刻无人说话，寝室里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刚刚还古怪的气氛一下变得有点压抑。 “唉，洗个热水澡真爽。” 贺济推开厕所的门，干嚎了一嗓子，热气瞬间从里面涌了出来，刚刚还幽冷的寝室变的暖和了一点。 “我去，景泽你什么情况？”贺济看到浑身透湿的裴景泽吓了一跳：“赶紧去洗个热水澡，不然要感冒的。” “嗯。”裴景泽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从衣柜里取出几件衣物走进厕所。 “怎么感觉他好像不太高兴？”贺济望着紧闭的门嘟囔了一句，随后自言自语道：“也是，这破天气预报也没个准的，谁淋了一场雨都不爽。” “......”明昭莫名心虚。 “哎呀，下午没课就是爽，”贺济一边擦着头一边打开手机，语气愤慨，但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让我看看我家哥哥又被人诬陷了什么。” 不过片刻，贺济发出一声惊呼：“明昭快过来看！我的天，这个瓜太大，我一个人吃不下。” 刚换掉鞋袜的明昭看了眼递到眼前的屏幕，微博主页清一水的蒋栋热搜。 #某二字顶流偷欠巨额税务被官媒警告# #蒋栋 私生活混乱# #蒋栋 多家代言宣布解约# #星途 股价大跌# #蒋栋 片场耍大牌# #蒋栋 发文道歉# ...... 明昭一行行看下来，有前几天就被挂上去的八卦新闻，也有刚刚被曝出来的实锤。 比如那个偷税漏税。 贺济笑眯了眼睛：“这就叫现世报啊，前几天这狗东西还勾结黄畜生抹黑你，现在就被人爆出这么多瓜，还瓜瓜有实锤！” “不过他那些粉丝还真是嘴硬啊，官媒都下场了，还在那里给蒋栋狡辩洗白。” 微博这几天都被蒋栋塌房的瓜霸屏了。 那些平日里战斗力超绝的粉丝面对这一个接一个的黑料，人都看麻了。 很多深受脑残粉毒害的路人喜大普奔。 就算有粉头组织起数据女工发布对家的黑料试图压下这些热搜也没用。 因为立马就会有更爆炸的蒋栋黑料被曝光，反应之迅速，回击之刁钻，就好像有人故意针对... 明昭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 下意识的回头，裴景泽正好洗完澡出来，见明昭看过来，他悠悠问道：“怎么了？” “哈哈，好消息啊，”贺济举起手机，屏幕对着裴景泽：“偷税近一个小目标，还是已经被上面提醒过一次了，这回蒋栋是真没了。” 裴景泽哦了一声，余光看向明昭。 对方还是那副清清冷冷的模样，甚至直接转身清理着衣服，看样子是打算去洗澡。 裴景泽顿觉索然无味。 “你也太冷淡了吧？”贺济挠了挠头：“你之前不是也讨厌那个蒋栋吗？就这反应？” “那你要我什么反应？” “应该笑...额...算了吧。”贺济一时语结。 虽然裴景泽在寝室里看起来还挺好说话，但在贺济印象中，这人面对外人时的表情跟明昭是一模一样的，冻死人。 要这位爷笑起来，怕是有点难。 叮咚—— 手机屏幕亮起，裴景泽走回床位下，拿起手机看了眼，垂下的嘴角微微上扬：“想不想看蒋栋更多的瓜？” “啥？你有他的瓜？”贺济惊诧。 “不是问你，明...” 裴景泽偏头看了眼，发现明昭已经不见了，厕所的门紧闭着，而贺济正眼巴巴地看着他：“明什么？” 裴景泽无声的啧了一下，接着说道：“明天等着看微博，直接给他按死。” 说着，又看了眼手机屏幕。 准确的看着一分钟前刚收到的信息。 明昭：【谢谢，我是说蒋栋和...都是。】 难得收到这么长一条消息，再放几条蒋栋的石锤庆祝一下，很正常吧？ 裴景泽低声哼着七里香，打开电脑：“今天心情好，带你上分。” “谁？我吗？”贺济指着自己。 “不然？” 贺济鬼叫了一声，然后滑稽的对着裴景泽作了一辑：“义父在上！请受鸡仔一拜！” 第54章 我追的是未来顶流 等明昭洗完澡出来，室内光线还是很暗，但窗外乌云散开，雨势小了不少，屋内只有机械键盘清脆的响声，和贺济偶尔骂骂咧咧的声音。 不知道这两人开了多少把游戏，给贺济都玩红温了，裴景泽倒是依然情绪稳定。 这种昏暗又带点白噪音的环境很安逸，适合睡觉，也很适合工作。 明昭不想破坏这难得的工作环境，翻开笔记本电脑，拍开小台灯，微弱的灯光闪烁了两下，直接熄掉。 “......”明昭只好把手机的灯打开，放在书架上补充光源。 最近要写的曲子有很多，虽然声无止境下一期的歌曲已经定好了，但是答应徐静雅的合唱歌曲也要提升日程了，然后是上午答应张玉霞的红歌也不能拖。 而且下星期拍摄代言广告的广告曲说不定还需要修改，这个甲方有点吹毛求疵，广告曲已经反复修改了好几版，仍然不是很满意。 最关键的还是第一张专辑的歌曲。 现在已经十一月中旬了，而这个世界的金曲奖是二月开始，明昭想赶在这之前发布个人首专，争取拿个大满贯，给自己的身价往上抬抬。 所以选曲就很重要。 明昭之前想过要不要把已经发布的歌塞进新专辑里，但再三思索后，还是决定全部采用新歌。 一来，这是首专，他私心想弄得精良点。 二来，他不缺好歌，没必要跟周董一样抠搜，专辑全部用新歌，在粉丝心里这钱花的也值一点。 正常来说一张专辑低到6首，多到15首，明昭打算取个中间值，首专发布10首新歌。 《童话》这个大杀器是肯定要放进去的。 《夜曲》自然也不能漏掉，毕竟他这张专辑是冲着横扫金曲奖去的，夜曲一响，上台领奖！ 剩下的八首歌曲，从周董的歌里暂时挑了五首金曲，分别是《搁浅》、《安静》、《晴天》、《枫》、《东风破》。 还有三首是《黄昏》、《一千年以后》。 最后一首歌明昭准备选用《珊瑚海》，这首男女合唱歌曲刚好可以带上徐静雅，《童话》的mv女主他也准备选用徐静雅。 这样一来，自己的专辑有了，答应徐静雅的歌也有了，在两首神曲的加持下，明年年初再趁热打铁给她定制新专，明昭不相信她红不了。 一边思考未来半年的工作规划，一边分心把答应张玉霞的红歌写完了。 这个范围的歌曲能选择的不多，明昭挑的是地球21年春晚的那首《灯火里的中国》。 但由于平行世界的原因，这里是华夏，所以明昭也又把歌词改成了《灯火里的祖国》。 仔细检查了一遍曲子，确认没问题后，设置了邮箱定时发送。 毕竟这是上午才交代的任务，此刻刚五点，要是现在把歌交上去，张玉霞不仅不会看一眼，还会把他骂个狗血淋头，说他敷衍。 窗外的不知什么时候停了。 明昭揉了揉眉心，扭头望着远处的绿植缓解眼疲劳，几分钟后，收回视线，正准备继续写专辑的新歌时，手机铃声响了。 “明昭？”一道儒雅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 裴景泽警惕的瞥了一眼明昭。 “嗯，是我。”明昭闭着眼睛缓了会，熟练地打开那个广告曲文件夹：“王总，还有哪里需要修改的吗？” “呵呵，我还什么都没说呢。”听筒里溢出低沉的笑：“看来这段时间给你造成了点困扰？” “......不，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你不太诚实，不过没关系，有才华的人总是有特权的，”男人先是笑了笑，随后字正腔圆地说道：“经过我司内部讨论，还是决定采用初版。” “......好的。”明昭脸色有一瞬间黑了会。 “呵呵呵，期待下周的见面。” “嗯，下周见。” 嘟嘟嘟—— 电话刚一挂断，裴景泽开口了：“工作？” 明昭抬眸看了眼裴景泽，对方聚精会神的盯着电脑屏幕，仿佛刚才那句话是幻听。 “嗯，接了个代言广告。” “所以刚刚那人是广告商？”他扭过头看着明昭：“这种事不是商务经纪人来对接吗？” “这个我知道！”贺济立马接话道：“明昭肯定是没经纪人。” “哦？”裴景泽挑眉。 “你看其他歌手上声无止境都恨不得穿成一只花孔雀，明昭来来去去不是衬衫就是西服，搞得跟开音乐会一样。” 贺济摇头晃脑，说的头头是道：“网上都说明昭网络歌手出身，不止是没有经纪人，怕是连造型师、化妆师都没有。你说对吧？” 最后一句话是冲着明昭说的。 明昭点点头：“是没有。” 裴景泽问：“那你怎么不找一个？事事亲为效率也太低了。” 明昭摇摇头：“找过，看起来都不太靠谱。” 经纪人他确实找过不少，但这职业跟住家阿姨一样，优秀的根本不在市面上流通，人家都是找好下家才跳槽的。 能在市面上流通的，明昭看不上。 “我给你找一个？”裴景泽问。 “兴华在文娱领域没有产业吧？” “兴华没有，我有。” “......那就拜托你了。” “等着。” 裴景泽嘴角微扬，刚拿出手机，贺济就发出一声鸡叫：“妖姬交闪了！快上！一波了！” “来了。”裴景泽放下手机，眼神重新专注在游戏上，嘴里说着：“等我这局打完，马上。” “行，我不着急。” 有过相关经历的都知道，男生打游戏时说的马上和女生化妆时说的十分钟一样，都是一段相当漫长的时间。 所以等裴景泽的眼睛从电脑屏幕前移开时，明昭已经不见了。 他看了眼时间，六点过十分。 这个点，明昭估计是去琴房了，裴景泽也没在意，打开微信，开始骚扰陆文轩。 裴景泽：【推个靠谱的商务经纪过来。】 大概过了三分钟左右，对面回消息了。 陆文轩：【你真在追小明星啊？】 裴景泽：【小明星能配上我？】 陆文轩：【也对，你什么样的找不到。】 裴景泽：【我追的是未来顶流。】 陆文轩撤回一条消息，又发了一条过来。 陆文轩：【你踏马真有病。】 第55章 我的要求是有点高 京州大学的男生宿舍集中在北门，而琴楼建在西门附近，步行过去需要三十多分钟。 “小昭，来了？” 琴楼门卫室一个约莫六十多的大爷眼尖，远远的就看见了明昭，隔着十几米远就挥手打招呼。 “嗯，今天也麻烦李老师了。”明昭从口袋摸出一包1916，习惯性的看了眼门卫室的挂钟，刚好六点三十整。 “嗐，我就一个保安，什么老不老师的，喊我声老李就行。”老李熟练的接过烟盒，笑眯眯地说道：“你可真是刻苦啊，今天下午刚下完那么大的雨，好多学生都没来。” “总不能荒废了。” “还是老样子，518给你留着。” “谢谢。” 明昭跟老李客套寒暄了几句，转身走进琴楼。 京大的琴楼，琴少学生多，非常抢手。 虽然有专门的app用来预约琴房，但正常情况下都是预约不到的，而且琴楼每晚八点半闭楼，这就显得资源更紧缺了。 但俗话说得好，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只要是人在管理，就有漏洞。 比如刚刚的老李，老烟枪一个，明昭每天送一包1916，他就会给明昭单独留一间空房，并且心照不宣的默许明昭练到九点半。 反正他24小时守在门卫室，早一个小时闭楼晚一个小时闭楼，学校也不知道，根本没影响。 而一包1916市场价150块一包，快赶上他一天的工资了，这贿赂拿的安全无风险。 今天的琴房人确实少，明昭一路走过，只有寥寥几间琴房里亮着灯，还都在安分的练琴。 去过琴房的都知道，里面干什么的都有，有像明昭一样边练琴边练声的，也有占着位置拍完照发完朋友圈就趴琴上睡觉的。 最过分是带着对象来琴房做些离谱事的。 这也是为什么大多数大学的琴房晚上都会关闭的原因，白天都有大胆的小情侣探索生命奥义，晚上不关闭，这些人能把琴房当酒店。 老李留的518在琴楼最顶层的最深处。 这是明昭要求的，因为安静。 开学以来，这间房几乎成了明昭的专属，但尽管如此，明昭打开琴房的第一件事还是消毒。 ...... 202宿舍。 裴景泽带贺济上到大师，终于关掉了游戏。 而陆文轩也终于把两个小时前就答应好的有空闲时间带人的金牌经纪人的资料发了过来。 裴景泽翻看着资料，眉头越拧越紧。 “29岁？还是男的？不行。” “一个经纪人长这么好看干嘛？不行。” “这都四十多了，有精力干活？不行。” “这个刚毕业？也不行。” “女的？也太不行。” 贺济站在他后面看着，越看脸色越古怪：“我说景泽，你要求这么高吗？” “高吗？” “这要求还不高？你看看你筛掉的那些人，男的不行，女的不行，老的不行，年轻的不行，到底什么样的能行？” “....咳，”裴景泽看了眼被他翻到底的pdf资料，左手握拳掩嘴轻咳了一声，淡定地说道：“我的要求是有点高，还是放宽点条件吧。” “是吧？我看刚刚那个就不错。” “哪个？” “那个女经纪，一副女强人的样子，虽然已经了39了，但履历很丰富啊，手里还带着个影帝。” “我看看。” 裴景泽把pdf资料往上翻了翻，这才看到了那个刚才被他一眼略过的，一头短发，中年发福的女人。 王锦华？ 裴景泽仔细看了女人的资料，点点头：“你的眼光不错啊，就她吧。” 业务能力出众，颜值... 嗯，让人安心。 贺济得意的双手叉腰：“那是，我暗恋的女生就没有一个差的，眼光必须好！” 裴景泽低头看了眼王锦华的资料照，抬头一言难尽的看着贺济：“...你择偶标准是这？” 贺济脸色一变，双手晃出了残影：“不是，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我看人的眼光很好，不是长的好看的就是贼有实力的，我不喜欢这一挂的。” 裴景泽淡淡的哦了一声，低着头把王锦华的资料截图发给陆文轩。 贺济急的脸都绿了：“你有没有听到？” “大概。” “你别大概啊！” 京大西门的建筑只有一栋琴楼，周围是大片待开发的荒地和几棵零零散散的叶子掉光的枯树，所以平时除了练琴的学生，鲜有人来。 琴楼旁门卫室里的小彩电音量很大，唱着咿咿呀呀的京剧，配合着室外树影婆娑的景色，颇有点凄凉诡异的味道。 不少从琴楼出来的学生经过门卫室，都不由地的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也不知道是冷还是怕。 “嘿嘿，胆子忒小。” 老李窝在门卫室的椅子上，时不时的跟着电视里的京剧咿呀几句，唱累了就嘬口茶，然后猛吸一口烟，再眯着眼睛缓缓吐出一片烟雾。 “这日子，快活似神仙。” 砰砰砰—— 门卫室的门被拍的框框作响，老李不急不慢的又长吸了一口烟，打开门，南门的老张正满脸焦急的站在门外。 “咳咳，我去。”老张被室内烟雾缭绕的烟雾呛得猛咳几声：“你还有功夫在这里吸烟？打你手机好几次了，怎么不接？” “怎么了，这么着急忙慌的。”老李摸出手机一看，短信图标右上角有个小红点，笑道：“估计是欠费了，等下就交。” “别等下了，”老张被呛的不行，往后退了一步：“你老伴在家摔了，刚送的医院。” “什么？！” “你赶紧过去看看吧，家里打不通你的电话，都打我这里来了。” “那、那我这...” “还管这干嘛？”老张一把拽着老李的胳膊往屋外拉：“赶紧去吧，这里我看着。” “好，那谢谢你了，记得断电关门。” “放心吧，门清。” 老李离开后，老张立刻打开了门卫室的窗通风，待烟雾散尽才进去。 进门第一眼就看到了张贴在房间内唯一一张桌子上的告示，上面白纸黑字明晃晃的写着琴楼的开门和关门时间。 而桌子右上方的墙上有一个电闸，掌控着整栋琴楼的供电系统。 老张抬头看了眼时钟，九点一刻。 他走出门卫室，抬头看了眼琴楼，漆黑一片，视线又落在敞开的大门上：“老李也真是，虽然这边没什么人来，但安全防范还是要做好的。” 老张回房拿起门锁，关掉电闸，朝琴楼大门走去，嘴里嘀嘀咕咕： “我今晚也要值南门的班，给你把门锁好，应该不用待这里吧？反正东西丢不了就成。” 第56章 我去找他 京大西门，琴楼，518琴房。 明昭一曲练完，正准备接着练下一曲，手机却响起了电量不足的提示音。 看了眼屏幕，九点十五分。 电量显示只剩5%了。 这才想起来，今天用手机照明了一下午。 抬眸看了眼窗外，夜已深，漆黑的天空一颗星星都没有，只挂着一盏上弦月，月色如水，孤冷清绝。 算了，今天练得差不多了，早点回吧。 现代文明社会，电量约等于安全感，明昭实在不敢怀揣5%的安全感在这个略显阴森的琴楼里待太久。 毕竟从琴楼回宿舍的那段路也有点吓人。 抓着手机刚站起身。 啪—— 琴房的白炽灯陡然熄灭，发出不大的声响。 “......” 明昭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下意识的往身后的窗户靠去，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把手机调成省电模式后才打开手电筒。 凝练的白芒似乎给了明昭一点勇气，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这才鼓起勇气打开房门。 京大的琴楼结构像字母h，一共五层，h中间的那一横就是大门所在，楼梯在那一横里，门卫室也在这一横的正前方。 而518在h的右上角最顶端，从这里走到楼梯就需要经过一段相当漫长的走廊。 明昭望着漆黑如渊的走廊，抿了抿嘴。 幽寂的走廊里回荡着他的脚步声。 尽管知道两边的琴房没人，但路过一扇扇带着玻璃窗的门时，他还是忍不住胡思乱想，视线也不受控制的透过玻璃窗往琴房里面看去。 路过某间忘了关窗的琴房，恰好一阵风吹过，窗帘的轻微晃动就好像漂浮在半空的幽蓝鬼影，顿时让他心跳骤停好几秒。 “呼——冷静。” 明昭自顾自的给自己打气，三步并作两步两步的闷头往前直冲，走到楼梯口又停住了。 无数校园传说一股脑的从角落里涌了出来，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下方那个红色的5l标识看了许久，仿佛只要眨一下眼，5l就会变成4l一样。 该死的超忆症。 好不容易从楼层标识上挪开眼，注意力又不由自主的放在楼梯阶数上。 一、二、三、四.... 不对不对，我在数什么楼梯啊？！ 明昭空着的左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都是假的！对了，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一边大声背着核心价值观，一边借着手机的灯光往一楼猛冲：“敬业、诚信、友善...” 有惊无险的落到一楼，正对着楼梯的那扇上了锁的大门让明昭一直悬着的心直接跌落谷底。 虽然在断电的瞬间隐约猜到了老李可能遇到什么突发状况了，但猜测真的落实的这个瞬间，明昭还是不可避免的慌了神。 立刻解锁屏幕，正想拨打电话，最后一丝希望也熄灭了——手机电量不足，自动关机。 “......” 手指跟着心脏一起颤抖了一下，他心里再次升起疑惑，为什么琴楼大门要做成实木的，还只留了一扇小小的玻璃窗。 导致外面的月光此刻只能透点光进来。 ...... 202寝室。 裴景泽第三次拿起手机，两个小时前同步给明昭的王锦华的信息还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眼神瞥到了屏幕左上角，十点四十。 又抬眸看了眼隔壁空荡荡的床位。 裴景泽捏了捏眉心，这么晚还不回来？ 他的目光落在屏幕顶端明昭两个字上，停留了很久，果断地拨打了电话。 这声音让贺济的注意力从游戏直播里挪开，转身时余光也看到了斜对面的空床：“我草，原来明昭还没回来吗？” 裴景泽没有接话，双眼盯着手机屏幕。 吵闹的视频通话铃声在沉默的寝室里响了不知道多久，直到微信弹出语音提示：对方电话不在身边，请稍后再试。 “......” 裴景泽挂断微信，又拨打了明昭的电话。 铃声响了半天，依然是忙音。 裴景泽眼皮不受控制的跳了下，问贺济：“你知道学校的琴楼几点关吗？” “琴楼？”贺济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平时明昭这个时候都该睡着了，现在居然夜不归宿？ 他摩挲着下巴沉思片刻，然后重新转身对着电脑敲字：“学校官网有公示，我看看...” “找到了，八...八点半？！” “......”裴景泽脸色一沉，看向了窗外。 外面黑沉沉一片，只有街道两旁的路灯还散发着昏黄的光，照的那几棵枯树像是鬼影一样。 他想起高中时练声练到很晚的那天晚上，以及毕业旅行那晚他试探着关灯后明昭的脸色。 而且现在是十一月。 十一月的盛京，冻死人可能不至于，但是真的能把人冻出毛病的。 想到这里，裴景泽猛地起身，连带着凳子在地板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噪音：“我去找他。” “十点五十，你出不去了。”贺济说。 “能出去。” 202寝室在2楼，京大宿舍层高不到3米，裴景泽跳到窗户上，看了眼楼下的地面。 软泥地，摔不死人。 “不是吧...你...”贺济冲到窗边，看着裴景泽身手矫健的安稳落地，喃喃道：“先天翻墙圣体？” 裴景泽一米九的个子被腿占了大半，跑起来飞快，三十多分钟的路程，愣是被缩短了近一半。 他站在漆黑的门卫室旁，弯着腰，双手支撑在膝盖上面大口喘着粗气。 好一会，剧烈的心跳才平复下来。 琴楼一层大厅，月光透过门上的玻璃窗，洒在斑驳的墙壁上，明昭紧靠着大门，蜷缩在玻璃窗洒进来的月光里。 风从门缝里吹进来，带来丝丝透骨的寒意。 但这种寒意不是最可怕的。 对于此刻的明昭来说，最可怕的，是右手边幽寂走廊尽头那道站着的人影。 虽然在心里告诉自己一万遍，那道所谓的人影只是个立牌，但每每余光扫过，脑海里总是不由自主的给那个立牌画上各种各样的鬼脸。 上一秒是白衣黑发的贞子，下一秒可能就会变成蓝色黑发的楚人美，两人交替着朝他露出狰狞的笑。 万幸的是，尽管鬼脸怖人的五官清晰，但那真的只是个立牌，不会突然四肢扭曲的朝他爬过来。 虽然有点吓人，但他是安全的。 正这么想时， 哒哒哒—— 似有若无的脚步声让明昭直接屏住了呼吸。 第57章 奇怪 沉重的脚步声逐渐逼近，阴森的气氛弥漫在空气中，让明昭感到窒息，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不安和恐惧。 哒哒哒 脚步声就像凭空出现的小石子，一下又一下的砸在他的心脏上，很短，但频次很高。 明昭觉得，这些石子会越垒越高，他的心脏也会越来越沉，直到在某个时刻不堪重负，坠向无底深渊。 嗒—— 脚步声停在门口，明昭能感受到这个人就在身后，因为门缝里的透进来的风减弱了很多。 他再次用力蜷缩了身体，怔怔的望着洒在地面上的月光，这次不再是一片白色，而是多了一块黑影。 一块看着像脑袋的黑影。 明昭抿了抿嘴，试探道：“李老师？” “神他么李老师，”门外的人不满的拍了下门，语气带着点庆幸：“是你裴老师。” 熟悉的嗓音让明昭愣了一下：“裴景泽？” “哼，这会不喊老师了？” 不满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但明昭听着莫名觉得安心：“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裴景泽拿腔拿调的重复一遍明昭的话，说道：“当然是来找你的。” “谢谢。” “听不见，大声点。” “......” 可能是许久没等到明昭的回答，大门又被拍了一下，低沉的男声像贴着耳朵灌入：“睡了？” 明昭下意识摇摇头，好一会才意识到对方看不到，开口说道：“没有睡，我说谢谢。” 门外的人沉默了会，问：“你有你那个李老师的联系方式吗？喊他来开门。” “没有。” 声音很低，但是裴景泽还是听到了。 不由地讥笑道：“联系方式都没有，还喊得那么亲？等着，我看门卫室那边有没有写。” 刚站起身，门后的人立刻喊了声他的名字。 有点哑，也有点抖。 裴景泽眸光一沉，看了眼不远处的门卫室，无奈的叹了口气，又重新坐下。 明昭半晌没有等到回应，心中涌起一股焦虑，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用力到指尖都泛白。 犹豫好久，问道：“裴景泽，你还...” “在。”门外人没好气的应了声。 不算好的语气却让明昭如释重负，心里第一次升起要找点什么话题的想法：“你...冷不冷？” 话一出口，明昭就有点自闭。 这是什么蠢问题。 十一月的盛京，他在室内都冷的发抖，更何况裴景泽现在待在门外。 果然，门外的人毫不掩饰的笑了好久：“你是不是冻糊涂了？” 明昭静默了片刻，又道了声谢。 裴景泽嗤笑一声：“你是要把这辈子的谢谢都在今晚跟我说完吗？” 这句说完，门内没了回应。 怎么不说话了？ 裴景泽眉弓微扬，他突然开始反省自己刚刚的语气是不是太冲了。 不过明昭是该长点心了。 哪有人练琴练到关门都不知道的？ 大冬天的，万一冻出什么毛病怎么办？ 想到这里，他拍了拍门：“还好吗？” 明昭搓了搓手：“还好。” 裴景泽转过身，透过门缝他都能看到明昭蜷缩着发抖的背影：“又在死鸭子嘴硬。” 对着门缝比划了一下，嘀咕着应该可以。 明昭有点听不清：“你说什么？” “接着。”门外的人突然喊了一声。 接什么？ 明昭下意识抬头看向窗户，心想裴景泽不会把窗户砸烂丢东西进来吧？ 像是他能干出来的事。 他正想着，突然感觉背后有什么薄薄的东西抵在他身后，转头看去，一块巴掌大小的白色纸片状的东西从门缝里挤了进来。 “暖身贴？”明昭疑惑地说道。 门外的人重重的嗯了一声。 “你怎么还有这东西？”明昭问。 “当然是买的啊。”门外的人说：“也就只有你们南方人在盛京敢什么都不准备就过冬了。” “暖气还有四五天才开，这段时间不弄点东西防身，大概率是会冻出毛病的。” 明昭没有伸手：“门外更冷，你用吧。” “让你拿着就拿着，我还有。” 这下明昭哦了一声，不再推辞，从门缝里拽出那张暖身贴。 “记得隔着衣服贴。”门外人提醒。 “我不是笨蛋。”门内人回应。 “哦~是吗？”裴景泽朝手掌哈了口气，声调一波三折：“就算是笨蛋也不会被锁在里面的。” “......谢谢。” “怎么又说谢谢？”裴景泽倚坐在门外：“那我就勉为其难接受吧，毕竟今晚还好有我。” 用词很傲，但语气很温柔。 明昭嗯了一声：“还好有你。” 没过一会，暖身贴开始发挥作用，明昭把手藏进衣服里，暖意从肚子处缓慢的向外扩散，蔓延至四肢百骸。 门外的人没有说话，他一时间也找不出话题，视线又作死的落在了走廊尽头那道人影上。 “...裴景泽。”下意识的喊了一声。 “嗯？”尾音拖的老长。 “走廊里有道立牌，很像人。” “你怕了？” 明昭摇了摇头，再次后知后觉对方看不到，他直视着那道漆黑的轮廓，情绪平静：“不怕。” “别嘴硬。” 门外的人轻哼了一声，然后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门又被拍了几下：“低头。” 明昭低头看去，门缝里又递进来一张薄薄的卡片，他问：“这是什么？” “我的名片。之前出来的匆忙，身上没别的东西了，”门缝里的名片上下晃动：“我们一个捏一个角，你要是怕了就晃一晃名片。” 停顿了一会，补充道：“我一直都在。” 他的声线低沉硬朗，略带一点沙哑，又带着一点温柔的音调。 明昭看着那张只露出一截的白色卡片，心跳似停跳了一拍，而后如擂鼓般快速震动。 奇怪，只跑了五楼，怎么这么累。 “睡着了？”门又被拍了一下。 “没、没有。”明昭不敢再看那张名片，再看下去，感觉会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被放出来。 匆匆捏住名片一角，身体紧紧的靠在门后。 门内门外一时间又安静了下来。 过了不知道多久，明昭舔了舔干涸的唇畔，又一次主动找起话题：“你怎么知道我在琴楼？” “你那老年人作息很难猜吗？” “......”聊天好难。 “说起这个，我要给贺济打个电话，”话音都没落下，门外真的响起了手机拨号的声音：“他应该也挺担心的。” 第58章 错觉 第二天一大早，迷迷糊糊睡着的明昭被门外陌生的声音惊醒了。 “我的个乖乖，门口怎么坐着个人？” 天知道老张看到琴楼大门前坐着一个人时心里有多慌张，昨晚最低温度可是接近0度了，这人一动不动的，不会死了吧？ “醒醒，同学。” 老张试探性的喊了声，见那人没反应，颤抖的伸出手指，想探一探那人的鼻息，刚好那人抬头看了他一眼。 这把老张吓得够呛，心里又松了口气：“这位同学，你没事坐在这里干吗？” “你说呢？”裴景泽没好脸色的站起身，让开了身后的大门：“里面还关着一个呢，赶紧把门打开。” “什么？！” 老张听到这话，吓得一个哆嗦，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背过气去，颤颤巍巍的从兜里取出钥匙：“昨晚我九点多关的门，怎么可能还有人？” 裴景泽冷声道：“当然是...” 门被打开，明昭第一时间走出来，给了裴景泽一个眼神，解释道：“昨晚我练琴忘了时间。” 有的事平时不上称，没八两重。 但要是上了称，擎天柱来了也抗不住。 京大规定大一学生周一到周五都不能离校，他还需要在琴楼练一年的琴，用烟贿赂老李这事不能就这样被摆在明面上。 老张也知道这里面肯定有猫腻，但是当事人都不追究，他这个主要责任人又怎么会有异议呢？ 他只是再三确认裴景泽和明昭昨晚有没有冻出毛病，得到否定的答复后，脸色才缓和几分：“这事我跟老李也有责任，我们一定再三检讨。” 检讨？ 裴景泽嗤笑一声，刚要开口，衣袖就被明昭拽了一下：“我们先走了，你先忙。” 回寝室的路上，裴景泽越想越不爽。 瞥了眼明昭：“你倒是心善。” 他冻得脸颊两侧各有一团坨红，要不是过硬的颜值撑着，还真有点像地主家的傻儿子。 “我只是有求于人。”明昭说。 他也被冻得不轻，脸颊、鼻尖和耳朵都是绯红一片，偏偏脸上还是一副冷淡的表情。 还是昨晚好相处一点，粘人。 裴景泽小声嘀咕了一句。 明昭没听清，微微仰头问：“你说什么？” “我这么小声这你也能听到？”裴景泽开玩笑似的抬手伸向明昭脑袋，“你耳朵好灵啊。” 本以为会跟以前一样被躲掉，没想到... 他望着不闪不躲的明昭，愣住了。 明昭很显然也没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他。 两人的视线就这么直愣愣的撞上了，一种奇怪的氛围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不知过了几秒钟，倏然错开。 幽静的小路突然陷入沉默。 好怪。 明昭感觉自己的心跳又乱了，尴尬的低着头，认真观察着地面。 裴景泽轻咳一声，掏出手机：“我给贺济打个电话，看他起来没。” “这才几点？”明昭看了眼朝阳。 “管他几点，我们两个室友夜不归宿，他怎么睡得安稳？要是接了电话我就给他带早餐。” “要是没接呢？” “那就一直打，把他吵醒。” “......”幼稚鬼。 “啧，我听到了。” “？”明昭惊疑的看着裴景泽。 “从你表情看出来的。” 明昭淡淡的哦了一声。 清晨的阳光洒下来，和眼睫的影子交杂着落在眼尾处，显得那颗泪痣分外明显。 裴景泽垂在身侧的手指蜷缩了下，想到刚刚情景，他试探性的把手伸向了明昭的头顶。 明昭警觉的躲了一步：“你干嘛？” 被躲掉了。 难道刚刚是错觉？ 眼中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脸上依然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明天的比赛能行吗？没感冒吧？” “没感冒。”明昭摇摇头。 虽然明昭没有感冒，但是影响比赛发挥的不止是身体一种原因，心理因素也占很大部分。 从琴楼出来当天是周五，晚上就是彩排。 作为声无止境本季的看点担当，明昭就算面对南韩和霓虹的天后都没慌过，结果第七期对内的比赛反而连彩排都拉了胯。 这让总导演周永的心一直高高悬起。 直到周六晚上直播开场前，他还单独找到明昭 询问是什么原因。 “...没什么，有点紧张。”明昭说。 “你也太敷衍了！”周永欲言又止了半天，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唉，好好发挥。” 明昭低垂着眼眸，嗯了一声。 他其实一点也不紧张，毕竟从小到大各种大大小小的钢琴比赛都走过来了，心理素质很强的。 只是这期选的歌确实是有点符合他的经历，每次唱的时候总是忍不住想到原身。 他在平行世界过得很好。 虽然背负了巨额债务，但是父母双全，养父母和亲生父母以及那个明耀都跟他相处的不错。 换种角度来看，何尝不是双倍的爱？ 也不知道原身有没有穿到了他的身体里，在地球的父母很佛系，万事讲究一个顺其自然，从来不会逼他学这学那。 如果原身穿过去，应该也能好好生活吧？ 明昭这么想着，在旁边工作人员的提醒下，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走进公共休息室。 柴翰和杨欣早已在此等候，见他进来，纷纷客套寒暄了起来。 柴翰安慰：“不要紧张，能走到现在这一步足以证明你的实力，偶尔一两次的彩排失误没什么大不了，正式比赛发挥好就行了。” 说着，他不怕死的喝了口节目赞助商齁甜的酸奶，朝着明昭扬了扬酸奶瓶：“放轻松点。” 杨欣也笑道：“你这场可要好好发挥，下一期听说是欧美的歌手来踢馆，我可扛不住，你跟柴翰老师一定要晋级啊。” “你这说的什么丧气话？”柴翰笑骂：“不应该是你跟明昭晋级，扛住压力吗？” “那我努力，争取不让柴老师失望！”杨欣哈哈一笑，在节目组人员的带领下离开休息室。 这期节目的表演顺序是杨欣-柴翰-明昭。 虽然只剩三名选手，但明昭依然是大轴，说明彩排的两次失误没让周永对他失去信心。 第59章 裴家百态 盛京，某个胡同。 一座三进的四合院内，几个穿着军绿色背心的壮硕男人呈某种规律分布在入户门、垂花门以及正房大门两侧。 往里走，偌大的正房地面铺着一层地衣，几案和坐具上都覆着茵褥，墙上还挂着几幅山水画，空气里间逸散着淡淡的香气，低调雅致。 接客厅右侧立着一面玉兰鹦鹉镏金立屏，绕过立屏就能看见一张红木八仙圆桌，这是餐厅。 裴景泽此刻就老神在在的坐在八仙桌边。 今天是裴家老爷子的大寿。 每年的今天，裴家人总是会想尽办法回到这座老宅，陪老爷子过个简单温馨的生日，顺便聊聊工作上的事情。 裴家老爷子裴兴华，今年刚满九十，身体干瘦但还算硬朗，正四平八稳的坐在主位上，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的扫视着在场的小辈。 “定邦呢？”吐字清晰有力。 “西班牙那边的基站竞标出了点问题，好像是被法国截了胡，”黄兰馨立刻回道：“这几天定邦一直在单位没回来。” “法国...西班牙...洋人就是不靠谱。” “是，我们的影响力目前还没扩散到欧洲，他们不放心在意料之中。”黄兰馨斟酌着用词：“定邦说等忙完这阵子就会回来看您。” “我有什么好看的？”裴兴华摆摆手：“现在正是向外推广我们基站的好时机，一切当以工作为重。” 说罢，他又看向黄兰馨旁边坐着的一个眉眼和裴景泽有几分相似的年轻人，问：“景淮，最近文化部的工作可还顺利？” “还算顺利，爷爷。”裴景淮言语间的神态比裴景泽多了份沉稳：“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在跟朱部长筹划明年联合展览的事，目前正在跟英国方面洽谈。” “我们想在国内给自己人展览老祖宗的东西居然还要得到英国人的同意，简直奇耻大辱！你告诉小朱，在这件事情的态度上一定要强硬！” 裴兴华情绪激动，猛咳了几声。 刚从屋外进来的丁思若立刻放下手中的蛋糕，拍了拍裴兴华的背：“老爷子，当心点。可别在今天这个高兴的日子又麻烦人家杨医生。” 黄兰馨则是倒了杯茶端给裴兴华。 “你呀你，就知道埋汰我。”裴兴华接过茶杯小嘬一口：“怀孕了就别干这些琐碎的事，蛋糕让小赵去拿就好了。” “这怎么能行？”丁思若笑道：“毕竟是我们小辈的心意，让外人去做不像样子。” 裴景泽讶然：“思若姐，你怀孕了？” 丁思若：“嗯，上周刚检查出来的。” 裴景泽笑道：“好事啊，恭喜了，哥。” 裴景淮点点头：“最近我们家确实好事不少，你也懂事了，知道帮妈分担集团的事了。” “我就是随便玩玩。” 黄兰馨拍了下裴景泽的脑袋：“兴华通信是我们起家的产业，可不是让你随便玩玩的！” “妈，景泽的性格你还不懂？他就是死鸭子嘴硬。”丁思若笑道：“我看他最近策划的几个方案都很不错，既然正面打不过三大国资运营商，反其道而行之，主打年轻群体也是个妙招。” “哦？”裴兴华来了兴趣：“最近兴华通信业务怎么样？虽然过几年要收归国有，但总不好让上面收个负资产上去。” “还行，老爷子。”裴景泽自信无比：“这季度财报还没出来，但我预计今年q4季度营收会比q3营收增长3个点。” 裴景淮微微侧目：“以兴华通信这几年的情况，能扭亏为盈不是简单的事，怎么做到的？” “这两年姚家代理的moba类竞技端游战神在年轻人里很火，”裴景泽不紧不慢地说道：“我通过姚玉宇和姚家达成了合作，独家推出了定向的流量卡和联名卡。” “嗯，你们这些小辈就该这样多多联系，”裴兴华满意的点点头：“我跟姚长天当年在北韩战争是过命的交情，资源该利用的利用起来，该整合的整合起来。” “姜家也别忽略了，当年神州沦陷，姜家老大哥救过我的命，这个恩情我们裴家要记住。” “放心吧老爷子，”黄兰馨说：“前段时间景泽带着文轩、敏才和明毅做空了星途，几个孩子都赚了不少。” “陆文轩？”裴兴华眼中闪过一丝追忆：“他们家文堇几岁了？景泽好像还单着吧？” 听到文堇两个字，刚刚还老神在在的裴景泽脸色顿时一黑。 裴景淮看了眼弟弟，笑着说道：“文堇今年15了，跟景泽正般配。” 这些高门大户向来讲究门当户对，年龄差个七八岁都不算事。就比如裴景泽的父母，两人一个是六零后，一个是七零后，中间隔着八岁，但依然联姻了。 果不其然，裴兴华神情一振：“那正好啊，找个时间看看...” “老爷子，”裴景泽不得不打断裴兴华：“我对那小孩根本没兴趣，之前一直是她缠着我。” “哦？那你喜欢什么样的？”丁思若饶有兴致的问道：“孟家的大女儿孟明玉还单着，要不...” “你就别出歪主意了，我有喜欢的人。”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目光都拢在他身上，黄兰馨直接站起了来，语气严厉：“是哪家的？” 裴景泽：“临江的。” 黄兰馨语气莫名：“那不是小门小户？” 裴景泽眉心微蹙：“小门小户怎么了？” 裴兴华压了压手示意黄兰馨坐下：“兰馨，这就是你不对了，我看自由恋爱也没什么嘛，景泽开心就好，我们裴家也不是一定要联姻的。” 他又看向裴景泽：“有空带回来坐坐。” 裴景泽笑道：“等追到手一定。” 这话说的黄兰馨暗暗皱眉，心想，当初就不该让景泽回江州读书。 但反驳的话到嘴边好几次，还是没说出口。 “我们要不先吃饭吧，”丁思若向来擅长察言观色，看出此刻气氛不对，打着哈哈：“我看陈姨刚刚往厨房跑好几趟了，再这样热下去，怕是菜都不新鲜了。” “思若说得对，先吃饭。”裴兴华招呼着大家坐下，然后朝着身后的护工说道：“劳烦帮我把电视打开。” “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丁思若像似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打趣道：“以往您可最讨厌别人在吃饭的时候吵吵闹闹了。” “我现在还是很讨厌。”裴兴华乐呵道：“只是最近发现有个节目可以打南韩人和霓虹人，所以来了点兴趣。” 打南韩人和霓虹人？ 爆发战争了？ 众人听得一头雾水，护工已经把接客厅左侧卧室的电视打开，并且放在一个推车上推了过来。 看来老爷子平时没少在吃饭时干这事。 裴景泽扫了眼电视屏幕，顿时坐直了身体。 “哟，声无止境？老爷子还挺时髦。”丁思若看了眼电视：“您说的是这个意思啊？” “那不然呢？现在可是和平年代，没法针对南韩和霓虹动手，只能通过这种方式解闷了。” 裴兴华摊了摊手：“听说下一期还要来一个洋人，也不知道是哪国的，希望那个叫明什么的年轻人把他们全打回老家！” 第60章 交换余生 裴家过生日的同时声无止境也在有序播出。 柴翰、杨欣这期选的歌曲都在他们各自的舒适区里，发挥很稳定，分别取452和455的高分。 看来这期要淘汰的不是柴翰就是明昭了。 杨欣掌心已经冒汗了，但是柴翰倒是豁达，甚至放松到又喝了口齁甜的酸奶，还慢悠悠的说了句广告词。 看的杨欣哭笑不得，注意力转到舞台上。 [这就是老艺术家的沉着冷静！(点赞] [老艺术家不是正在舞台上吗？（滑稽] [哈哈哈，给熊猫留口吃的吧！] [他真的好喜欢穿正装，我哭死，是不是不会搭配啊？我们众筹给明昭请个造型师吧！] [都别吵了，明昭要开始装b了] [期待期待] 舞台上，明昭依然是熟悉的绅士礼起手，坐在琴凳上时，直播屏幕上也缓缓浮现歌曲名： ——交换余生。 前奏先是由一个金属质感的pad进入，力度由弱至强，在力度即将达到最强的瞬间，清音电吉他演奏了一个很短的大滑音。 大滑音结束时，音乐正好踩在强拍上，所有乐器瞬间一起进入，明昭的指尖也落在钢琴上，一瞬间的情绪抬升，汹涌澎湃。 宿命感拉满。 休息室的柴翰和杨欣都对着摄像机竖起了大拇指：“这段前奏绝了，明昭的编曲相当强。” 就看本场发挥了。 见过明昭本次彩排频频失误的两人默契的没有把后面那句话说出来，只是静静的看着舞台。 “孤单听雨的猫，” “往时间裂缝里看到了我，” “雷电交加之外的另一些我。” 寥寥三句歌词，就已经吸引了裴景泽的全部注意力，他立刻联想到了那个暴雨天。 这家伙的歌词果然都是现编的。 “乌云静止以后，跳进平行时空。” “那些我，旅行中的你我。” “回忆胡乱穿梭，坠落。” 听到这里，柴翰和杨欣已经双手合掌抵在嘴唇上了，彩排时就是这里，唱一次错一次。 导播室的周永也是紧张的咽了口水。 他最害怕明昭被淘汰。 此时声无止境直播间人数已经到了4800万。 这个数据虽然远远比不上第六期小仓奈奈子踢馆的6100万，但周永相信，只要明昭成功晋级，只要主持人宣布最终期的踢馆嘉宾，那最终期的数据很可能会突破到8000万！ 毕竟那个踢馆选手，太有名了。 现在就看明昭能不能晋级了。 这些人的担心明昭自然不会知道，两次彩排的失误足以让他克服这个难点。 但现在毕竟是直播，涉及到晋级的关键，他决定还是用讨巧的方式稳妥度过这一段。 钢琴骤然停止，明昭短暂地吸了口气，又深深的叹出，巧妙的处理了之前老是失误的片段。 “交换余生是我，非我，苦与乐。” “阴天之后总有续命的晴空，” “如果我们几经转折，” “结局一样不动，” “也才算无愧这分合。” 休息室里柴翰和杨欣眼前一亮：“简直神来之笔啊，把之前彩排...完美过度掉了。” 周永也是松了口气，看了眼直播间数据，已经达到了5500万，可能来很多人都想知道这期谁还会被淘汰，谁又会被踢馆。 [我天，换气声好大] [神他么换气声，前面真是野猪品不了细糠，这声叹气放在这里简直绝了。] [真的很爱，等下重复听200遍！] [所以能晋级吗？] [晋级不了就让60岁壮汉守国门，哈哈哈] 第二段主歌响起，主鼓和电吉他有序入场，明昭提前录好的和声也在此处开始加入。 “定位心海的锚，” “让时间停顿的像慢动作，” “你说命运很坏吧，” “还好有我。” 裴景泽专心吃饭的身形顿了一下，抬眸看了眼屏幕，有点不确定这句词是不是给他写的。 毕竟他也说过这句话。 丁思若注意到裴景泽的动静，笑问：“怎么了景泽，你也喜欢看综艺？” “你忘了？”裴景泽表情有些微妙。 “忘什么？”这下丁思若也懵了。 “明昭。”裴景泽朝屏幕扬了扬下巴：“他是我室友，你那天见过的。” 丁思若将信将疑的盯着屏幕看了好一会，直到摄像机怼脸拍特写，她才恍然大悟：“还真是，之前这摄像机拍全景、拍观众，就是不拍歌手，我还真没听出来。” 说完，她又感慨：“京大人才济济啊，可惜我是混欧美圈的，不碰内娱。” 舞台上，第二段副歌结束，来到桥段部分。 “云等风，人等梦，” “爱碾过时光等什么。” “记不住，认不出，” “泪眼中，谁一样脸红。” “等你说，等我说，” “一等就是一个宇宙。” “日升换月落，” “真爱换寂寞。” 休息室里，杨欣和柴翰对视一眼，异口同声说道：“不管听多少次，都觉得这段写的真好。” 柴翰盯着舞台上的身影缓缓说道：“他那首人世间的桥也写的很好，这小子是会写桥的。” 柴翰的话得到了弹幕的一片认同。 [柴翰说的没错，明昭这小子是会写桥的] [我觉得后来的那段也很好听] [说到这个，就不得不提起风了] [说到这个，就不得不提圈圈圆圆圈圈了] [明昭也是熬出头了，都有黑子了] [楼上的别太过分，哈哈哈] 周永看到欢乐的弹幕也是会心一笑，扶着耳麦说道：“各单位准备，这首歌结束，马上接通下期踢馆歌手的电话。” 后台一片忙碌，交互余生也到了结尾，音高虽然只有a4，但明昭富有力量感的人声在这一刻将全部的情感爆发开来： “交换余生也许忘了第几梦，” “那是我们身处第几号时空，” “因为我们手心紧握，” “记忆也能紧扣，” “可不怕前方的虫洞，” “爱是时间的古董。” 歌曲在钢琴和弦乐吉他的轻柔弹奏中收尾。 [芜湖，听爽了] [这个空字震撼我一年] [晋级应该稳了吧?] [希望声无止境不要不知好歹，赶紧宣布结果和踢馆歌手，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单曲循环了] 第61章 这是在跟他炫富? 事实证明，对于进副歌前的那段处理，并不是所有现场听众都愿意买账的。 因为交换余生这首歌最终得分453分。 以1票的微弱优势深胜出，这一期的结果就是杨欣和明昭晋级成功，柴翰遗憾退出舞台。 “这倒是被我说中了，”柴翰洒脱一笑，分别给了杨欣和明昭一个拥抱：“你们两个加油，不管下期踢馆歌手是谁，你们一定要...”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舞台上的主持人已经宣布了下期的踢馆歌手信息。 ——杰芙妮·威尔逊。 这个名字仿佛一记重锤，锤的柴翰和杨欣面色煞白，一副刚刚生吞了一只苍蝇的样子。 弹幕更是炸开了锅。 [柴翰：你们一定要...输的体面] [柴翰：还好这期我输了，因祸得福啊，要不然下期就是我丢脸了] [不懂就问，下期的黑妹是谁？] [前面的，杰芙妮·威尔逊你不知道，杰克森·威尔逊你总知道吧？对，就是那个已故的世界流行天王，这个黑妹就是他亲妹妹] [嘶——查资料的回来的，再补充一句，这黑妹是格莱美常客了，实力一绝。] [更绝的来了，挑战的居然还是明昭，笑死，真的连掩饰都不掩饰了是吧？] [明昭：累了，毁灭吧] [年纪轻轻，已经背负了太多] 杨欣安慰道：“这种实力的欧美歌手放眼国内流行圈子里都不好说谁能稳赢，放宽心态，反正下期都是最后一期了。” 柴翰叹了口气：“至少下期不限定主题了，这也是件好事。大不了你就唱瞿姝的青藏高原，你跟着她练了这么多年，应该很稳了吧。” 声无止境播到现在已经两个月了。 柴翰和杨欣又不是那种看人下菜碟的人，所以在彩排没有摄像机的时候，几人也会闲聊几句，因此明昭的家世他们是知道的。 “没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明昭倒是神态自若，背靠一整个地球曲库，身体机能又无限接近于怪物，想让他在歌唱领域产生害怕心慌情绪的人应该是不存在的。 从宣布踢馆歌手到现在，他已经想好了要唱什么歌了，不就是欧美diva吗？ 而他的曲库里，diva的歌多如牛毛。 相比于一星期之后的总决赛，现在有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拍摄代言广告。 顶着张玉霞的死亡视线安，明昭低着头快速溜出教室，直奔广告商的公司。 自从声无止境第三期播出后，就有很多代言广告找上门，明昭左挑右选之下，只接了这个冰锐鸡尾酒的广告。 主要是因为他创作天才的人设立住了，来找他代言的都明确要求他写一首全新的广告曲。 但自家人知晓自家人的条件。 他的创作天才人设靠的是超忆症，地球上没有相关产品的广告曲，他也写不出来啊。 当然可以硬编，但那不是自毁招牌？ 就这一点，明昭就筛掉了60%的广告代言。 剩下的40%里，要么是拍摄地点不在盛京，要么是钱少事多，要么是本身就是大品牌，根本不缺明昭的影响力。 所以筛来筛去，冰锐鸡尾酒最合适。 拍摄地点在盛京，代言费一年100万，广告曲另外支付20万，钱给的很大方。 最关键的是品牌不大。 如果明昭代言之后，这款产品的销量猛增，就能有效向市场证明他自身的商业价值。 一石二鸟。 冰锐鸡尾酒的公办公地点在盛京五环的一个产业园里，他们公司只占据了产业园其中一栋大楼的三层，拍摄基地都是跟其他公司共用的。 今天难得是个艳阳天。 明昭到产业园门口时已经是下午一点，来接他的人还没到，索性他走到门口的一个遮阳棚下。 手机叮咚一声响。 明昭拿出手机一看，是202寝室群。 贺济：【确定了，除我们三个外，还有五个人都是法律系的，一男四女，男的卡颜，女的aa】 贺济说的是之前就定好的联谊，本来据说是有二十多个人参加的，但是组织者觉得人太多了反而不好，前几天就说了要想办法筛掉一些人。 没想到想来想去整出这么个法子。 裴景泽：【男的卡颜居然没把你卡出去？】 贺济：【你说话好伤人，要不是倒八辈子霉分到202，我贺济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俊后生】 贺济：【流泪猫猫头.jpg】 裴景泽：【别整这出，晚上给你当僚机】 贺济：【就知道义父对我好！】 贺济：【左护法到位，右护法何在？@明昭】 明昭：【1】 贺济：【今得两员猛将，吾如虎添翼，必定不负众望拿下晓玲，争取夜不归宿】 看着贺济在群里猛发表情包耍宝，明昭唇边溢出一丝笑意，正想回复，察觉到有人靠近，马上锁掉了手机。 “看来你今天心情不错。” 靠近的男人约莫三十多岁，一身灰色西装裁剪得体，但看料子就知道起码得六位数打底。 便宜货。 明昭扫了一眼，为脑海中浮现的这个词感到一丝歉意，实在是看过太多高定西装，眼界不知不觉有点高。 他这两期穿的西装都没低于七位数的。 更别提明伯远的。 礼貌性的握了握男人伸过来的手：“下午好，我们什么时候开始拍摄？” 男人名叫王鑫，冰锐的广告总监。 “年轻人事业心就是重。”王鑫笑了笑，“拍摄地就在工业园里，但还是有点距离的，我开车带你过去。” 他从西裤口袋里取出钥匙按了下，旁边一辆黑色奔驰gls的车灯立刻闪了两下。 “虽然家里还有辆帕梅，但是我个人比较喜欢suv，大气，舒适，工作开这辆比较多。” 王鑫做了个请的手势，抬手间不经意露出手腕上戴着的劳力士，看外形应该是三代黑水鬼。 明昭只是扫了一眼，他立刻就捕捉到了，笑着说道：“平时没什么爱好，喜欢研究研究手表。” 谁问你了？ 这是在跟他炫富？ 但王鑫这一身还没他书房那个地球仪贵。 明昭带着一言难尽的表情上了后座，而热情的拉开副驾驶车门的王鑫眼神阴沉了一瞬，但又很快恢复平静。 第62章 广告拍摄 其实拍摄地点距离产业园大门并不远，明昭注意过仪表盘，30公里的速度只开了10分钟。 工作人员见到王鑫时，表情有一瞬的变化。 很明显，他们不知道这个广告总监要来。 这个认知让明昭神情稍微严肃了点，看来冰锐很重视这次的广告，自己不能太敷衍了。 冰锐鸡尾酒虽然小众，但颜值高，很受年轻人的欢迎，因此广告也偏向年轻化。 整体很简单，大致分为两个部分。 第一部分就是一群着装鲜艳的年轻人在明昭的领头下，轻松愉快的走在街上。 整体画面明艳，轻松，配上明昭为产品特意写的歌曲《everybody》，广告基调就定下来了。 这部分以年轻群演为基础，镜头多是远景和大全景，拍一条保一条，很快就过了。 难得是第二部分。 这里会用特写拍明昭饮用产品的部分。 说实话，导演本来知道这次合作的是个歌手，还是个年轻歌手，心里是有点不愿意的。 内鱼什么情况从业人员心里门清。 天知道这场简单的广告拍摄要遭多少罪，搞不好拍来拍去，最后还要用上ai换脸。 结果没想到明昭的镜头感还挺好，演技虽然差了点，但广告也不需要这么深挖。 所以第一部分都一次性过，第二部分虽然目前只拍了个开头，但导演和摄影师对此都很满意。 唯一不满意的就是广告总监王鑫：“我们家的产品是面向年轻消费群体的，我希望产品受众看到这支广告时是轻松愉悦的，刚刚那条完全没体现出来，再来一次。” 听到这话导演眉头一皱，看向了监视器，让助理回放刚才的那条视频。 屏幕里，明昭穿着黑裤白衬衫，一米八的身高虽然偏瘦，但比例匀称，在自己的要求下笑着从冰水里取出鸡尾酒喝了一口。 漂亮的脸上三分撩拨七分肆意，后期配上清新欢快的bgm，怎么就不轻松愉悦了？ 也许是导演的不满都写在脸上了，王鑫想到对方在业内的名气，语气软和不少：“再保一点。” “...行吧。”导演说：“那就辛苦明昭老师再来一遍，这次我们争取还是一遍过。” 明昭比了个ok的手势。 他现在只是庆幸还好冰锐这款鸡尾酒的度数不是很高，就算再喝几瓶都不打紧。 保的这一条拍的很快，几乎一遍过。 见王鑫盯着监视器缓缓点头，所有人心里都芜湖了一声，正准备下班时，王总监又开口了：“我们公司的产品不止是玻璃瓶的，还有罐装以及另一个强爽系列，麻烦都拍摄一下吧。” 他看着明昭，补了一句：“这是我们合同都规定好的，不是吗？” 明昭有点茫然。 他看过合同，记得合同是有规定代言冰锐旗下的所有产品，但有规定要在一天内拍完吗？ 好像没写... 但王鑫既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说明这就在可操作范围内。 所以是被坑了？ 或许该请个专门的法务的。 而现场的工作人员也从这沉默中品出了些不对劲的苗头，特别是资历深的导演和摄影。 他们看了眼明昭，又看了眼王鑫。 冰锐的产品他们都喝过，虽然度数低，但是每个口味的基酒都不一样，王鑫口中说的罐装系列和强爽系列更是度数猛增。 这样混着混，很容易上头的。 简直是司马昭之心。 但这个圈子就是这样，腌臜事太多，根本管不过来的，更何况冰锐可是金主，怎么能得罪？ 他俩默契的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 明昭率先开口打破沉默：“行吧，一次性拍完也省好多麻烦。” 他的酒量应该还算不错。 鸡尾酒而已，问题不大。 当事人没意见，其他人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虽然拍摄过程依然很顺利，但是有了王鑫的插手，就算拍的再好，同一件产品依然多拍好几次。 全部拍完，明昭感觉自己确实有点喝多了，双脚走起来路有点飘，不得不坐在角落里缓缓。 王鑫走了过来：“刚才的表现很不错啊，相信有了你的助力，我们公司的产品一定大卖。” 明昭嗯了一声，没有搭话。 王鑫关心道：“是哪里不舒服吗？” 唧唧歪歪的声音传入耳朵里，明昭只觉得心烦，但鉴于这个是甲方，不好得罪。 “没有，挺好的。”明昭站起身离开。 “现在才四点钟，等会准备去哪？”王鑫跟在明昭身后：“需不要我送你？” “不用了，我吹吹风。” 导演看着王鑫跟着明昭离开的背影，默默叹了口气，沉默的收拾起东西。 出了拍摄基地，一直到产业园大门前，都是条笔直的路，很好认。 明昭不需要人送，但奈何有人很热情。 只是热情过剩就有点烦。 王鑫朝明昭伸手：“小心看路。” 明昭侧身躲过：“谢谢，我很清醒。” 王鑫淡定的收回手：“你酒量挺好啊。” 明昭淡淡的嗯了一声，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正常人这时候就该知道对方不想聊天了。 但王鑫一个广告总监，好像听不懂人话一样自顾自的说道：“我年轻的时候酒量也很好，这一路上爬到现在的位置，年入百万，中间不知道喝了多少酒。” 年入百万四个字的咬字极重。 这人神经病吧？这么炫富？ 明昭烦躁的握紧了拳头，划到嘴边又咽下。 窝囊废真不好赚。 “都一把年纪了，一年到头才赚百来万？看来你还需要喝不少酒。” 低沉悦耳的嗓音说出的话让明昭一愣，还以为自己不小心说出了心里话。 循着声音回头一看，裴景泽又开着那辆骚包的布加迪，不急不慢的跟在两人身后。 王鑫脸都绿了，呵斥：“哪家的二代不懂人生疾苦，天天仗着家里资产嚣张跋扈。” “嚣张跋扈？”裴景泽不紧不慢的拿出正在通话的手机，意有所指地说道：“赵德华，冰锐的广告总监就是这种态度对待投资人的？” 赵德华？ 王鑫眉头讥笑：“你小子从哪里听到我们公司董事长的名讳？别以为说个名字就能糊弄...” “裴少说笑了，我们冰锐的广告总监一职一直都是空着的，那有什么总监？” 电话里传出的毕恭毕敬的声音让王鑫顿时冷汗直冒，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裴少，麻烦您把免提打开。” “开着呢。” “王鑫，你不在生产车间待着，跑到摄影基地干嘛？”电话里的声音不再恭敬，扯着嗓子：“下个月要交付的产品你们车间都生产完了吗？” 年入七位数的广告总监眨眼间变成了生产线上的车间主任，这让王鑫的脸色一变再变：“赵总，我是王鑫啊，我这些年...” “你什么你？明天就去二号车间报到，李德胜会给你安排工作的。” 短短几秒，车间主任又降成了普通工人。 “看来你又要重新爬一次了。”裴景泽看着脸色漆黑如墨的王鑫，语气无不嘲讽：“希望你的酒量没有比年轻的时候小多少。” “你他么的...” 王鑫怒火中烧，本想反怼几句，看了眼还没挂掉的电话，憋了半天，最终唯唯诺诺的说道：“知道了赵总，我明天就去二号车间报道。” 说完可能觉得没面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第63章 微醺的财迷 见明昭愣在原地，裴景泽按了下喇叭：“还愣着干嘛？上车。” 明昭后知后觉的上了车：“你怎么来了？” 裴景泽：“你喝多了？说好来接你的。” 明昭拿出手机看了眼，寝室群消息显示，拍广告的这段时间，贺济确实问过他什么时候到。 他当时回了句不清楚，得看堵不堵车。 然后裴景泽接了句来接他。 “......” 居然把这事忘了，看来真喝多了。 明昭放下手机，慢了十几拍的哦了一声。 裴景泽被他的反应逗乐了，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告诉我，这是什么？” “五。”明昭无语的瞥了他一眼：“我只是喝多了，又不是喝懵了。” “错，这是巴掌。” “......” 或许是明昭眼里的嫌弃太过明显，裴景泽悻悻的收回手吐槽：“一点幽默细胞都没有。” 明昭半阖着眼睛，没有搭话。 裴景泽开着车，抽空看了他一眼，问：“今天赚了几个钱啊这么拼？” “一百万，”明昭脑子有点糊，顿了好半天又接着说道：“还写了首歌，一共一百二十万。” “一百万就能买你一下午？” 明昭缓缓偏过头，视线紧盯着裴景泽。 裴景泽也意识到这话有点歧义，解释道：“我是说声无止境你不是都晋级决赛了吗？我看你微博粉丝都2000万了，在圈内地位还这么低？” 内鱼虽然明星拉胯，但是代言费和出场费奇高无比，不提那些顶流大咖九位数的收入，就正常一点的，杨欣姚飞之流，随随便便一个品牌代言都是八位数上下，还不带写歌的。 “这个代言是十月份接的，”明昭收回视线，迷迷糊糊地说道：“当时给的价格都很低。” 一百万代言费虽然在圈内不高，但也要看跟哪些人比，不知道多少糊咖只能靠商演过日子呢。 现在只是起步阶段，能接到活就算成功。 虽然裴景泽开的超跑，但在市区里速度根本开不起来，加上隔音效果不错，两人又不说话，一时间车内竟安静的出奇。 工作日路上的车辆较少，他频频侧目，心里很想问上周六的歌词是不是根据他的话写的，但看到明昭眼尾微微发红，话到嘴边又改了口： “你很困？” “有点。”明昭点了点头，声线微哑，话里带着浅浅的倦意。 裴景泽没再说话，十几分钟后，车停了。 明昭半梦半醒的问：“到了？” 说着，往窗外看了眼，外面正是今晚联谊的地点，他准备下车，结果打不开车门。 裴景泽手指在中控屏点了两下：“现在才四点半，你还可以睡一会。” 今晚联谊的都是京大学生，男女宿舍门禁都是十一点，所以活动发起人特意定把联谊时间定在了五点半。 这样吃完饭，还能去干点其他事情，让刚认识的互有好感的人感情升升温，之后该回寝室还是该夜不归宿都不耽误事。 明昭困得不行，道了声谢倒头就睡。 他歪着脑袋靠在窗户上，冷白的脸颊微微染上红晕，额前额的碎发随着空调的微风飘扬，褪去了原先一尘不染的气质，反倒是加上了些让人欲罢不能的感觉，更想靠近他。 裴景泽静静的看了很久，视线不知不觉落到了明昭鼻尖下方。 “......” 可能是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点变态，他强制性的挪开视线，拿出手机开了把游戏。 战神真的很火，姚玉宇他家代理这游戏后，又趁热打铁火速开发了几乎一样的手游，操作上更简单，受众人群更广。 但这也意味着... “defeat！” 被废物队友连坑好几把，裴景泽的心情顿时奇差无比，什么旖旎的想法都没了。 看着屏幕上的那行英文，他打开微信。 裴景泽：【你家找的配音不行啊，输局语音配的这么慷慨激昂干吗？】 姚玉宇：【菜就多练！嘲笑.jpg】 眉头一挑，没想到对方回复的这么快。 裴景泽：【可以啊，秒回。】 姚玉宇：【别说了，最近恨不得眼睛黏在屏幕里，忙到上厕所都想找人帮忙，大哭.jpg】 裴景泽：【在忙什么？】 姚玉宇：【我前段时间不是说搞一场战神职业联赛吗？这不马上就要制作宣传视频了吗？】 姚玉宇：【所以最近正忙着挑首歌，拿来当宣传视频的bgm以及总决赛开幕曲。】 捕捉到歌曲这种关键词，裴景泽下意识的看了眼明昭，思绪一闪而过，敲出一行字。 裴景泽：【多少钱一首歌？】 姚玉宇：【你要来唱？哈哈哈，你来给我唱首歌，不管好不好听我都给你500万，刀乐！】 裴景泽：【别打岔，我认真问的。】 聊天框顶部的对方正在输入闪了又闪，好几分钟后对方才发来一条长信息。 姚玉宇：【这场比赛办的很大，单是冠军奖金都有50万美金，其他各种等级的加起来总奖池超过了2000万美金，所以如果你有资源，钱不是问题，200万美金正愁花不出去。】 200万美金？ 裴景泽正想给姚玉宇推明昭的信息，但是想到最近网上的舆论，还是停住了。 声无止境下一期的踢馆嘉宾名声太大，实力太强，按照明昭的性子，下一期肯定新写一首踢馆嘉宾的母语歌，也就是英文歌。 所以网上又出现了唱衰明昭的声音。 绝大多数人都不相信有国人能在英文歌领域正面战胜欧美歌手，更何况这个歌手还是世界巨星杰克森的亲妹妹。 虽然他个人相信明昭下一期一定能赢，但姚玉宇不一定相信，所以还是等明昭赢得比赛再说。 到时候就拿那首赢得格莱美diva的英文歌当做明昭的名片，给姚玉宇一起推送过去。 想到这里，他敲了行字回复。 裴景泽：【有资源，等我回复】 对面的姚玉宇立马回了个ok的表情包。 “交换余生是我，非我，苦与乐。” “阴天之后总有续命的晴空。” 手机闹钟突然响了，裴景泽这才注意到已经五点二十了，着急忙慌的关掉闹钟，回头一看，明昭已经醒了。 睡眼惺忪的眸子还蒙着层水雾，正直勾勾的看着他，裴景泽莫名心虚，解释道：“我觉得这首歌还挺好听，所以...” “是正版途径下载的吗？” “什么？”裴景泽愣住了。 “我说，你下载这首歌付钱了吗？” “你意思是我会下盗版？”裴景泽被明昭的话气笑了，毫无征兆的在他头上狠狠揉了两下：“我说你怎么这么财迷啊？！” 第64章 联谊 联谊地点定在一个热门的商圈，五点二十的盛京天已经黑了，但附近还是很多人。 明昭低着头整理着头发，就算没有镜子，他也能从发烫的脸颊猜到自己脸红了。 真怪啊。 裴景泽不远不近的吊在明昭身后，打开手机给孟明毅私发了个红包。 孟明毅：【？】 裴景泽：【没什么，开心发着玩】 约炮大师，哦不，恋爱大师还有点东西的。 联谊的餐厅定在四楼的一家烧烤店，毕竟这次的费用是学生aa，人均不是很贵，但胜在干净。 两人刚进店，大厅最角落就有人挥手。 “行啊，贺济。”贺济对面的一个戴眼镜的女生竖起大拇指：“你还真给他俩拉过来了。” “那是，都哥们！”贺济拍了拍胸膛：“我一开口他们俩直接把所有事情都推了。” “靠谱！他俩有啥忌口的没？”戴眼镜女生左边坐着一个容貌姣好的女生：“要是不喜欢烧烤我们可以换地方。” 贺济脸都黑了：“不是，张佳琪，我之前说吃清淡点的你是一点都不听，现在他俩人还没过来你就上赶着开舔了？” 张佳琪翻了个白眼：“你能跟他们比？再说了你个大老爷们吃什么清淡的，矫情！” 贺济佯装大怒：“看看你这副嘴脸！” 说完，悄悄看了眼坐在最里面的那个娃娃脸女生一眼，缓声说道：“总之，等会上点清淡的菜来就是了。” “知道了知道了，”张佳琪摆摆手：“你一个白吃白喝要求还挺多。” “什么叫白吃白喝？”贺济看着那个娃娃俩女生说道：“我可是正儿八经靠颜值留下来的！谁不知道我是...” “十里八乡有名的俊后生~” “对。”贺济下意识的应了声，听出来人的声音后猛地回头：“哎呀，你们俩可算来了，来，坐坐坐。” 他们坐的是两张方桌拼一起的长桌。 也不知道是谁安排的，四个女生和四个男生分别坐一排，明昭觉得这样的座位分配除了能让两边互相看清对方的脸之外没有丝毫好处。 因为男生个头很明显比女生大好多，对面女生的座位很宽松，这边的四个男生就有点挤。 坐在女生侧最外面的张佳琪很显然发现了这一点，于是她主动站起来，坐到了另一个男生旁边背对着走道：“我们坐开一点，舒服一点。你不介意把，李越？” 李越笑着摆摆手：“不介意。” 贺济见此情况，立马坐到了张佳琪对面，也就是娃娃脸左边的位置：“那我也挪开点，嘿嘿。” 经过这么一通变动，空间开阔多了。 贺济和张佳琪隔桌相望，三个男生坐一侧，三个女生坐一次，明昭挨着贺济坐，对面就是那个娃娃脸女生。 早就串过供的三人自然知道这就是贺济暗恋的那个叫赵晓玲的女生。 赵晓玲旁边坐的是一个戴眼镜的女生，她很大方，直勾勾的看着明昭：“帅哥，我叫吴月。” 明昭礼貌性的点点头：“我是...” “明昭，我早就知道你名字了。”吴月笑眯眯的问道：“你本人比电视拍的更帅一点，能不能加个微信？有机会一起出去玩啊。” 热情到明昭有点招架不住。 他想用以前的那套说辞拒绝吴月的请求，但余光扫到贺济跟赵晓玲聊的正开心，不忍心破坏现场的气氛，还是忍住了。 正想拿出手机时，桌下的脚被撞了一下。 明昭疑惑地看向裴景泽。 裴景泽叹了口气：“早就让你长点记性，别老是丢三落四的，现在好了，错过了。” 说着，裴景泽拿出手机：“他手机忘寝室了，不介意的话我能加你微信吗？” “......” 明昭本以为气氛会变得很尴尬，但他发誓，吴月只犹豫了不到一秒，就喜滋滋的转移了目标。 “我也要加！”夹在吴月和张佳琪中间的女生理直气壮地说道：“本来就是联谊，一个联系方式加不上，那我只能对另一个出手了。” 她倒是说的爽快，吴月脸都黑了。 张佳琪和赵晓玲都有自己的目标，这次出来说是联谊，其实他们俩真实的目的是借着联谊的幌子捅破那层暧昧的窗户纸。 但这两个女生就不一样了，她们是来真的。 既然明昭说了没带手机，不管是不是借口，很显然都不想跟她们发生点什么了，于是她们的目标全都集中在了裴景泽身上。 刚刚还算和谐的饭局立刻硝烟弥漫。 明昭就坐在旁边，一会看看两对酸臭情侣但是你侬我侬，一会看看裴景泽游刃有余的应对两名女生的争夺。 越看心里越是微妙，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无人理会的他觉得自己被卡颜局卡出去了。 一顿饭吃完，时间才刚过八点。 活动的发起人张佳琪提议：“我们去玩密室逃脱吧？这家商场三楼就有，我玩过，还不错的。” 贺济和赵晓玲自然是不会拒绝。 但明昭没想到裴景泽居然也会点头答应。 他更没想到的是，自己居然也跟着去了。 这种东西他是不想玩的，有点吓人，但既然来都来的，说些扫兴的话也不太好。 于是明昭兴致缺缺的坐在角落，而裴景泽他们几个人则是在前台那里说些什么。 “抱歉啊，非恐和微恐都需要等一到两个小时，目前能马上玩的只有这个隐匿了。” 裴景泽看了眼店家指的海报，幽绿的走廊深处站着一个长发人影，顶部隐匿两个大字渗着血。 一看就知道是明昭玩不了的。 他还没开口，吴月就朝着孤零零坐在远处的明昭看了一眼，嘀咕道：“让他等着不就好了，七个人也能玩的。” “你说什么？”裴景泽语气温和。 “我说七个人也能玩的。” “也是，那你赶紧回去吧。” “什么？我回去？”吴月声音陡然拔高：“你搞清楚，是我a的钱，你怎么不叫...” 剩下的话无论如何也不敢说下去。 因为刚刚还温文尔雅的人此刻逼视着她的目光如同一头择人而噬的野兽。 贺济第一时间发现气氛不对，赶忙圆场：“这都是干什么呢？出来玩不就讲究个开心嘛！你看你们，把明昭一个人冷落在哪里。” 说完，他还朝明昭喊道：“昭，过来~” 第65章 一语成谶 明昭见贺济朝他挥手，诧异的走过去。 他敏锐的感觉到了现场的气氛有点不对，刚刚吃饭时还聊的很开心的裴景泽和吴月此刻都沉着张脸。 “怎么了？”明昭问。 “是这样的...”贺济大致的解释了一下现在的情况，碍于吴月在旁边，他也不好太过直接的偏袒裴景泽，于是问了句：“所以你看要不要...” 继续等 继续等 贺济嘴唇一动一动的，但是没有一点声音，眼睛还以一个极快的频率眨着。 明昭：“......” 我这也不会唇语啊... 明昭不知道贺济在暗示什么，但想到今天对方在寝室群里说的话，心想总归是想让活动正常走下去的吧。 于是他点了点头：“那就玩这个吧。” 这话一出口，众人顿时脸色各异，吴月更是嗤笑一声，很大声的说了句狗拿耗子。 “......”说错话了？ 明昭下意识的看向了裴景泽，对方却只是冲他笑笑，然后径直走到前台，拿出手机： “那就这场吧，我请了。” 店家看了眼支付记录，说道：“先生，我们这场的票价是110一个人，您只付了770元。” 裴景泽：“没错啊，七个人也能玩。” 就算裴景泽没有说是哪七个人，但是刚刚全程在场的店家还是直接看向了吴月。 张佳琪打着哈哈：“我来我来。” 正要掏出手机，吴月脸色铁青的甩下一句身体不舒服，头也不回的走了。 明昭一脸懵的看着这场闹剧。 裴景泽走到他身边：“你不是怕鬼吗？玩这个干吗？再等一小时就有个解密的。” 明昭：“今晚不是要帮贺济吗？” 裴景泽嗤笑一声：“他需要你帮？” 嘲讽的语气过于明显，明昭不自觉的看了眼贺济，正和赵晓玲好着呢，齁甜。 “....那怎么办？”明昭看了眼已经开始进场的其他人：“要不我就在外面看着吧？” “哼，现在知道怕了？”裴景泽和明昭走在队伍最后面，不由分说的牵起明昭的手：“从现在开始闭上眼睛，不听不看，跟着我走。” 手感冰冰凉凉的。 裴景泽余光不着痕迹的瞥了眼明昭。 很好，没有拒绝，历史性进步啊。 刚刚被李月毁掉的好心情再度重燃。 隐匿是个很恐怖的主题，恐怖到全程几乎没有什么解密，仅靠吓人就能得到大众五星好评。 张佳琪开门就被那个混在假人堆里的真护士吓到腿软，拔腿就想往后跑，可惜身后的门已经被关上了，她跑不掉。 是的，明昭是睁眼的。 在昏暗的光线里，明昭的注意力全在两人牵着的手上，完全忘了裴景泽之前叮嘱的别听别看。 “胆子挺肥啊。” 明昭抬眸，裴景泽正回头看着他，眼睛里满是诧异：“不怕？” “......”好像还真不怕。 明昭低下脑袋，视线又不自觉的落在手上。 裴景泽的手修长有力，掌心温热，牵着他的力道有些重，但安全感十足。 安全感十足？ “......”明昭感觉自己疯了。 天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种诡谲的环境里想到安全感这个词，明明只要抬头就能看到左边病房里那个眼珠掉在外面的工作人员隔着玻璃冲他狞笑。 还是说学艺术果然会让人变弯？ 明昭莫名想到明耀那天贱贱的发言，然后便一发不可收拾，脑海里不停循环播放着这句话。 不是吧... 抬眸看了眼裴景泽，刚好一个扮成精神病人的工作人员手里拿着假道具内脏朝他们狂奔过来。 前面的人吓得抱头鼠窜。 裴景泽轻轻一拽，把明昭拉进怀里，还有空伸手捂住他的眼睛：“这也能值110？” 明昭被他死死的箍住，呼吸都有点不畅。 头顶裴景泽吐槽的声音带动着胸膛微微震颤，传入明昭的耳畔中，沉稳的就像心跳一样。 扑通——扑通—— 在这个嘈杂的环境里，对方心脏的每一次跳动都是如此清晰，连带着一起清晰的，还有他自己此刻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走掉了。”低沉磁性的声音再次响起。 蓦然被松开，明昭的呼吸顺畅了不少，但心里却隐隐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好在手还是牵着的。 等等... 好在？！ 他被自己这个用词惊到了。 耳畔是周围几个女生的尖叫，那个叫赵晓玲的女生好像还被吓哭了，隐隐能听到啜泣声和贺济安慰的声音。 这种混乱感居然让他稍微定了定神。 飘忽的思绪也收敛了一点。 从昏暗的护士站开门，到顶灯坏了的走廊，再到摆满了器官的玻璃瓶的储物间，最后到正在进行手术的手术间。 明昭全程都睁着眼，既看了，也听了。 手术间里从医生到护士再到患者全是假人，尤其是中间那个被开膛破肚的假人，扭着头死死的盯着走进手术间的每一个人。 但奇怪的是，明昭并不怕。 他清晰的意识到，自己的眼神好像在跟着前面的那个背影移动。 大事不妙，明耀一语成谶了。 “快来，我找到线索了。”贺济嚎了一声。 几人靠着前面收集的器官，按照摸索的顺序一一放进假人的身体里，然后手术室的一面写满了血字的墙上就出现了一道暗门。 这就是密室的出口了。 隐匿这个关于器官贩卖的故事到此结束。 门后的光线骤然明亮。 裴景泽松开明昭的手，回头笑道：“其实也没有那么吓人，看他们卖力表演还挺有意思的，你没看到真是可惜，刚刚贺济和赵晓玲还...” “我看到了。”明昭说：“看到了那些卖力表演的鬼，看到了他们被吓得到处窜的样子，你说的我都看到了。” “是吗？胆子见长啊。” 裴景泽觉得明昭现在有点怪，他还从没见过这人一次性说这么多话，但他没有多想，只当明昭是被吓到了还没缓过神来。 从密室出来已经十点多了，贺济说他今晚争取夜不归宿，所以裴景泽直接开的双座超跑，压根就没想带他回学校。 但贺济也争气，说到做到，真没回寝。 这不是明昭第一次和裴景泽共处一室，相比于巴黎那几天，起码寝室还是分床睡的。 但他此刻却比在巴黎那几天更紧张。 早早的洗了澡，沉默的爬上了床。 裴景泽看了眼把自己裹的密不透风的明昭，没有多想，毕竟这人平时就是老年人作息。 洗了澡出来，已经是十一点。 他躺床上玩着手机，对床突然问了句：“你真加了那两个女生的微信？” “真加了啊。”裴景泽漫不经心的应了句，不过明昭这话也提醒他了，他顺手打开微信把今晚加的两人全删了，又问道：“还没睡呢？” “马上睡。” 明昭平静的回了句，翻了个身，看着面前的白墙，手指无意识的死死的揪住了被子。 “裴景泽...” “嗯？” “...没事，早点休息。” 明昭思索再三，还是没开口。 万一挑明了，是不是会被他嫌弃？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如果因为这件事把关系搞砸了... 会很尴尬吧？ 算了，世界很正常，只有他... 也许该找个心理咨询师看看。 第66章 想不到该怎么输 十一月的最后一个周六，注定不平凡。盛京迎来第一场雪，而声无止境也迎来了总决赛。 杰芙妮·威尔逊不像前两位踢馆嘉宾一样谦逊有礼，她很傲慢，或者说只是单纯不爽。 毕竟她已经五十多了，国际上获奖无数，而跟她同台竞技的，居然是两个年轻人。 一个三十出头，一个更是只有二十左右。 换谁来，都会觉得自己被轻视了。 因此杨欣跟她打招呼时，注定得不到回应。 [玛德好嚣张] [在礼仪方面甚至不如那个南韩棒子] [人家有名字，叫杰芙妮，前面的弹幕一边说着黑妹不礼貌，一边自己也不礼貌，真是双标] [踏马的你们怎么每期都能吵？] [想要赢得别人尊重，就要展示出相应的实力，所以主持人可别叽叽歪歪水时长了，赶紧开始比赛吧！] 周永漠然的看着弹幕，各种赞助商的广告曝光时长还没达成，想不水时长是不可能的。 最后一期果然是收视巅峰，还没开唱，仅仅是主持人讲话，直播间人数就已经到了7000万。 他在导播室指挥着主持人见缝插针的多念几遍广告词，然后指挥休息室的摄影机多拍点杰芙妮的画面，尤其叮嘱多拍点等下杨欣和明昭演唱时这人的反应。 他是看过这两人的彩排的，对明昭的佩服已经不是五体投地可以形容的了。 世界流行天王的亲妹妹？ 欧美diva？ 那又怎么样？ 手握明昭这点张牌，他想不到该怎么输。 声无止境的节目在有序进行，杨欣是第一个出场的，因为没有限定主题，她这次演唱的是自己的成名曲，一部仙侠剧的ost。 整首歌发挥稳定，没有走音，没有破音。 高音处最高冲到了c5，这对男歌手来说可能还算不错，但对于女歌手，特别是杨欣这种级别的女歌手来说，不值一提。 所以很显然，得不到杰芙妮的尊重，她依然没有给回到休息室的杨欣什么好脸色。 [服了，谁给她请来的？] [懂不懂尊重人啊？杨欣脸都黑了] [没办法，音乐方面欧美就是牛啊] [明昭能不能再来点惊喜啊？] [不好说，这把真的有点难] 在弹幕一片骂声中，杰芙妮在助理的带领下骄傲的走出休息室，静待主持人宣布她上台表演。 主持人一通废话水时长后，一行英文缓缓浮现在屏幕上：lonely night。 这一首很经典的英文歌。 搭配上杰芙妮强大的台风和浑厚宽广的嗓音，以及即兴演唱的几段哨音，让之前还相信明昭能赢的人都开始摇摆不定了。 [这...输了不丢人] [华语乐坛跟欧美乐坛确实存在一定差距] [杰芙妮满脸写着轻松啊] [完了呀，内鱼彻底完了] 黄泰升坐在电脑前满面愁容，这黑妹表现实力这么强，到时候明昭出来该怎么夸啊？ 前段时间，那篇黑明昭的稿子发完，蒋栋和星途都垮了，让他心惊胆战了好长一段时间，他甚至都在想着要不要退隐山林了。 没想到前天接到一个巨额商单，有个神秘人花天价找他写一篇吹明昭的稿子。 本来他是不想接的，混乐评这个圈子的，谁不知道杰芙妮是谁啊？ 明昭打这种对手，十局十输。 这种局面，再怎么夸也没用啊。 但无奈对方给的实在是太多了，于是他硬着头皮接了，今天本想挑挑杰芙妮的刺的，没想到这黑妹今天还超常发挥了。 那几段轻松惬意的哨音听得他头皮发麻。 这还怎么打啊？ 这要真的无脑夸明昭，无脑黑杰芙妮，他那所剩不多的招牌真的就全砸了把？ 黄泰升看了眼银行余额，叹了口气。 没办法，太多了，就当退休金吧。 和黄泰升一样唉声叹气的还有杨欣，只是碍于有摄像机全程怼脸，所以她的情绪还算收敛。 第八期虽然也指定挑战了明昭，但这之后可没有下一期了，这个指定可以说约等于无。 明昭赢了还好说，没人会注意她。 明昭要是输了，她就得跟着一起挨骂。 她已经做好了未来一个月不上网的打算了，公关团队那边也已经写好了小作文。 明昭没有她想的这么多，见杰芙妮下台，径直走出休息室前往舞台，中间和杰芙妮擦肩而过，但谁也没搭理谁。 他本身就不是一个喜欢客套的人，来声无止境的这几期的表现已经是极限了，让他热脸贴冷屁股他可做不到。 [一点礼貌都没有] [前面的你说谁？如果说杰芙妮，那我赞同，如果说明昭，那我只能说西方的远程养殖业真牛] [明昭做得对，我早就想喷了，什么狗屁尊重是要看实力的，这明明看的是教养] [唉，说什么都没用，毕竟这是个音乐比赛，只希望明昭等会输的别太难看] [唉] 这条弹幕一出，后续跟着的弹幕马上全都片成了叹气，屏幕里哀声一片，周永却兴奋至极。 “小李，我刚刚让你申请的加台服务器，结果怎么样了？” “申请到了，只是周导，有必要吗？” “当然有必要，你看现在都7500万人了，”周永说：“等会人数肯定还会涨，等明昭赢了，搞不好直播人数可以破亿！新的历史记录啊！” 明昭不知道周永对自己的信心这么大，他听到主持人喊他的名字，沉着冷静地走上舞台。 今天的舞台不同以往，空荡荡一片。 [坏了，这次只有绅士礼，没有钢琴了] [我的天塌了，今天不弹唱了吗？] [难道已经放弃了？] [直接摆烂了？] [他终于站起来了，但是我好怕] [前面的别怕，唱歌本来就该站起来唱的，也许明昭这次是打算全力以赴了] 不管弹幕如何沸腾，明昭已经稳稳的站在了麦克风后面，而屏幕也出现浮现出了他这次要演唱的歌曲名字。 ——i will always love you。 第67章 i will always love you “if i should stay，” “i would only be in your way，” “so i''ll go, but i know，” “i''ll think of you every step of the way” 舞台现场顶上的一束光落在明昭身上，衬衫和西裤一丝不苟，扣子严谨的扣到最上方，在精致五官的衬托下，是遮不住的矜贵。 但开头简单的四句让直播间观众很不满。 [这唱的啥？有气无力的？] [我九十岁高龄的奶奶上场都比他有精神] [钢琴也不弹了，看来是真打算放弃了] [弹幕能不能别乱喷粪？你们懂什么就都开始点评了？看看杰芙妮的表情吧，行家才懂行家] 最后一条弹幕说的没错，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明昭的开口四句直接唱的杰芙妮接连变色，无意识的直接飚了几句母语：“这个男歌手的声音质感相当棒，颤音带着泛音，我感觉一阵阵回响直奔脑海而去。” 杨欣听得连连点头，只是没人关注。 屏幕前的黄泰升神情舒缓了一点，手指在键盘上敲下三句话，算是对杰芙妮的发言总结：中音温暖，高音流畅，低音沉稳。 “and i will always love you，” “i will always love you，” 舞台上的画风一变，明昭柔细声线一瞬间变到厚实声线，一瞬间从吼、口腔转鼻腔哼鸣再转口腔延音，音量却不做变化，震撼的屏幕前的黄泰升点评都忘了写。 他又看了眼银行余额，这钱好像挺好赚。 “you, my darling you, hmmm,” “bittersweet memories，” “that is all i''m taking with me，” “so, goodbye，” “please, don''t cry，” 杨欣激动的直接站了起来，在周永的指挥下开始给直播间的观众讲解：“这一段是胸声结合咽腔的典范运用，很多欧美歌手都会这一招，被戏称为他们圈内的不传之秘。” [听不懂，思密达] [所以能赢吗？感觉比黑妹刚刚的还差点啊] [我感觉能赢，杨欣说的还是保守了，明昭的胸声支撑太稳了，后半段转换头声也很稳，听起来极度舒适，这种声音是顶级的，我很确定，国内外都鲜有这种等级的歌手] [前面的字多，我跟前面的混] [感觉明昭能赢，杰芙妮已经听傻了] 杰芙妮确实听傻了，在旁边助理的翻译下，她听懂了刚刚杨欣那一大串话讲的是什么，她表示对方讲的很对。 而且这个技巧她也会，所以她才更加震撼。 东方大国，果然卧虎藏龙。 “and i will always love you，” “i will always love you，” 明昭小小的秀了一段b4高音，歌曲到了间奏部分，优雅性感的萨克斯独奏进场，又引得弹幕一阵狂欢。 [不愧是乐器流氓！这段！绝了！] [直接封神！我好爱这段萨克斯！] [明昭，永远的神！] [这首歌的编曲吊打今年国内的所有流行歌] [自信点，时间线可以再往前推五年] 弹幕在狂欢，周永也在狂欢，在上面领导的有意扶持下，给直播间引了不少流量过来，直播间人数已经突破到8800万了，而且人数还在猛涨。 “安静点，”周永自己激动完就不让工作人员激动了，毕竟还在工作期间，需要人干活，他冷静地说道：“大的还没来，晚点再激动也不迟。” “i hope life treats you kind and i hope you have all you''ve dreamed of,” “and i wish to you, ” “joy and happiness，” “but above all this, ” “i wish you love，” 减弱的处理结束后，明昭往后退了一步。 离麦克风大概一尺远。 [这是干嘛呢？] [退这么远？还能有声？] [我有预感，大的要来了] [已经跪好了，希望别让我失望] 弹幕质疑的、期待的、加油的都有，明昭自己心里也有点紧张，趁着伴奏停歇的间隙调整了一下呼吸节奏。 《i will always love you》这首歌的最高音不算太高，只有bb4，很多女生都能轻易拿捏。 但这首歌的亮点从来都不是音高，而是音高的同时，音色还浑厚，宽广，震撼人心。 明昭的真声音域极限是g5，在这个音调以下，辅以一些技巧，他能保证在歌曲本身特色不丢的情况下，把这首歌的最高音拉到自己的真声极限。 所以，一直做文抄公，没有对前世歌曲做过什么改变他，今天真的要开始尝试突破了... “and i will always love you，” “i will always love you，” “i will always love you，” “i will always love you，” 拔地而起的高音，如火山爆发般汹涌澎湃，震得所有人的耳膜嗡嗡作响，随后便是一股从脚底直冲天灵感的舒爽感。 [我草我草我草——] [全体起立！！！] [恨自己没多读书，现在只会说卧槽] [妈妈，我好想看到了上帝] [这不薄纱黑妹？] [我就知道明昭从不让我失望] 黄泰升被这几句接连拔地而起的g5高音震得连乐评都忘了写，他此刻都想不到明昭该怎么输。 麦克风出事？ 天花板掉下来？ 还是干脆直播事故？ 反正不管结局如何，不管是不是有神秘金主的资金支持，今天的这期乐评稿他都要认真写。 虽然黄泰升有点可惜这是首英文歌，但作词编曲演唱的明昭可是正统华夏人。 国内乐坛，好久没出过这种等级的歌了。 华语乐坛躺了这么多年，该崛起了。 就从这篇稿子起。 第68章 商务经纪人 今晚注定是个破纪录的日子。 声无止境直播间人数首次突破一亿。 现场听众首次给出满分500分的成绩。 国内首次有华人歌手正面战胜格莱美diva。 一夜之间，全世界都在为明昭狂欢，只有张玉霞阴沉着张脸在骂人。 不是在骂明昭，而是在骂春晚导演组。 “真是帮老顽固！” 张玉霞气极，平时总把爱护乐器挂在嘴边的她今天难得重重的在琴盖上拍了一巴掌： “你上周六那首歌已经稳稳证明实力了，他们居然还敢挑三拣四？！把我的面子放在哪？把瞿姝的面子放在哪？” “消消气，老师。”明昭轻声安慰。 上次写的《灯火里的祖国》张玉霞相当满意，只是看了一遍就自信满满的把这首歌交给了春晚导演组，准备对明昭实现她的承诺。 最开始很顺利，有张玉霞的名气加成，那首曲子一路过关斩将，被送到了总导演的案前。 总导演看完，很是欣喜，然后... 歌通过了，人被卡住了。 导演组那边直接了当的告诉张玉霞，这首歌可以上春晚，她也能上春晚唱这首歌，但明昭不行。 因为资历太浅，怕当着全国观众的面失误。 这个回复差点把张玉霞气到高血压住院，她当时递交歌曲的时候，可是千叮咛万嘱咐的跟导演组说过这首歌是她和瞿姝的亲传徒弟写的，实力完全没问题的。 结果明昭还是不被对方当回事。 但在张玉霞眼里，这哪是嫌弃明昭啊？这明明是在质疑她的教学能力！ 她才隐退几年，业内地位就沦落成这样？ 忍一时越想越气，她猛地站起身：“不行，这口气不能忍！明昭，身份证给我，今年的青歌赛我给你报名参赛，给我拿个奖回来！” “青歌赛？我？”明昭诧异。 青歌赛tv青年歌手大赛的简称，属于国家级声乐权威赛事，比赛组别分为业余和专业两大类，每大类又细分通俗、民族、美声三个组别。 每个大类的每个组别最高级奖项为金奖。 考试内容包括但不限于歌曲演唱，视唱练耳以及音乐相关的文化和生活常识等等，俨然一个大型艺考，考的不止是参赛者的歌唱水平，还有各种其他的综合能力。 这个比赛的含金量有多高呢，前世的歌坛，谭维维青歌赛只是优秀奖，萨顶顶是银奖，姚贝娜第一次也只是拿了银奖，第二次才是金奖。 “没错。”张玉霞点点头。 “报业余组吗？”明昭头有点晕。 “你在说什么糊涂话？！”张玉霞不满的轻轻拍了下明昭的脑袋：“当然是专业组。” “通俗？” “民族！”张玉霞气笑了。 “......” “怎么？没信心？”张玉霞见明昭沉默不语，语气顿时一缓：“你的实力我很清楚，争一争金奖完全没问题的，老师这次不要求你一定得金奖，全力以赴就好。” “拿个二等奖，他们也不会放屁了！” 张玉霞说的咬牙切齿，难得爆了句粗口，以至于就算没点名，明昭也知道是在说春晚导演组。 “但是青歌赛不是要比四十天吗？而且全程封闭式比赛，学校这边...” 这里的青歌赛赛程跟前世略有不同，其中最大的不同在于报名时间和赛制流程。 前世是五月开赛，这里是十二月开赛。 前世赛程分为好几个阶段，但这里四十天就全部比完，且全程封闭式管理，也没有电视台转播，只有决赛拿到金奖的选手，比赛的片段会在当天的新闻联播上播放一下。 没错，这个比赛的金奖会上新闻联播！ 妥妥的国家认证的人民艺术家。 所以含金量比前世只高不低。 正因如此，明昭才更惊讶张玉霞让他一个声乐系大一新生去参加这种等级的赛事。 “学校这边的事你不用管，”张玉霞说的豪气干云：“只要你能在青歌赛拿到金奖，京大还有谁有资格教你？就是我...也只能说是学术交流。” “那...我试试。” 青歌赛的报名条件很苛刻，据明昭所知，现在已经过了报名时间，张玉霞能让他参赛，肯定需要动用很多关系。 明昭答应这件事也是为了不辜负老师的一番好意，而且，他也想借这件事躲一躲裴景泽。 刚出校门，手机铃声就响了。 明昭拿出手机看了眼，来电人王锦华。 这是前几天裴景泽推给他的商务经纪人，明昭在网上检索过这人的资料，履历相当丰富，能力也是一等一的强。 刚刚上任一周不到，就已经给他找了两个综艺一个代言，现在打电话来估计就是为了这件事。 “喂，王姐。” “欸，小昭。因为你还要上课嘛，所以综艺那边我去协商了一下，咱们只接大棚录制的，另外那个户外的先推掉，然后代言的话...” 电话那头，王姐的声音很有活力，一口标准的京片子，说起工作来井井有条，如果可以，明昭真不想打断她，但有些事情不得不做。 “王姐，都推了吧。” “嗯，好的，我这就....什么？！”王锦华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明昭说了什么，语气里压抑着怒火问：“明昭，你知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些资源可是我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的，你...” 电话那头的王锦华说着说着，语气突然平静起来，轻声问道：“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有其他资源撞档期了？” 明昭觉得她这话说的莫名其妙，他要是有人脉找其他资源，也不会雇佣商务经纪人了。 真不知道王姐是怎么想的。 “没有，我要参加青歌赛。”明昭说。 “...青歌赛？是央视那个？” “嗯。” 电话那头，王锦华很深的吸了口气，好半晌才说道：“...行吧，比完赛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好，辛苦王姐了。” 明昭听得出来，王锦华很不情不愿，但最终还是同意了，看来网上说的那些王锦华对待艺人脾气很差的言论都是假的。 至少明昭觉得王姐对他挺有耐心的。 “对了，战神宣传曲你还有空写吗？” “有的。”明昭答。 这件事也是明昭觉得王锦华业务能力强的原因之一，战神那款游戏简直不要太火，明昭几乎天天都能看到贺济和裴景泽在玩。 这种全球现象级游戏的宣传曲和决赛曲合作机会王锦华都能争取到，真的厉害。 “那就行。” 刚挂断电话，裴景泽就发来了几条信息。 第69章 没有结果的暗恋 明昭犹豫了一会，还是点开微信。 裴景泽：【快冷了，速回。】 跟着那条信息的，是一张图片，梅园食堂三号窗口最难排到的烤鸭套餐，旁边依旧放着杯明昭至今都不知道这人从哪里弄来的罗汉果茶。 自从开学那次上完小课买了碗面带回去后，裴景泽就风雨无阻的给他带起了饭。 每次小课都是如此，从未间断。 明昭没来由的翻起了和裴景泽的聊天记录，一页接着一页，他这才发现，不知道从何时起，自己对裴景泽的信息几乎是有问必回。 放在一年前，明昭很难想象，自己未来会跟这个眼睛长在脑门上的太子爷有这样的交集。 可能就是双方这样过于频繁的互动，让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产生了误会，导致... 明昭垂下眼帘，很快回了条信息。 顺便把这段时间的午餐钱都给转了过去。 虽然以前裴景泽再三强调过不用给钱，但那也只是以前。以前作为裴景泽的室友，他可以坦然接受对方不经意间的好意。 可是现在... 既然这段关系在他这里已经变了味，那还是分清楚点好，不然他总是会不自觉的妄想点什么。 这种妄想，会把人拉入深渊的。 所以，悄然展开的感情就该悄然结束。 ...... 盛京大学第六医院。 明昭脸上戴着口罩和墨镜，全身都遮的严严实实的，抬头仰望六院门诊楼顶部那个巨大的红色牌匾，犹豫了好久，最终还是走了进去。 六院门诊楼不大，还有点破，但每天来这里看病的人可不少，因为这里拥有全国最好的精神科医生和心理咨询师。 明昭今天就是来六院做心理咨询的。 不同于像审问室的其他科室，心理咨询师的办公室虽然也不大，但装修上采用了大量暖色系的东西，整体看上去很舒服。 这次约到的医生是个面容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同样穿着副白大褂，但脸上的微笑让她看起来好相处不少。 见明昭穿的严严实实的，她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惊讶，温和的说道：“请坐。” “谢谢。” “您最近是遇到了什么方面的问题呢？” “我可能...”明昭有点犹豫。 “嗯？”医生给了明昭一个鼓励的眼神。 “我可能...”明昭沉默了好久，才说道：“应该是喜欢上我室友了。” 听到明昭的话，医生的态度变得随意起来，以为明昭也是个随意浪费医疗资源的人，语气生硬了点：“所以是感情上的问题？这边其实您私下里处理就好了，任何人都只能...” “他也是男的。”明昭的声音低不可闻。 “.....这样啊。” 肉眼可见的，医生的态度又转变成了明昭刚进门时的态度，轻声细语地说道：“所以您是觉得自己的心理状况出了问题？” 明昭迟疑的点了点头。 医生突然在键盘上开始敲字，询问道：“所以您为什么觉得同性恋是种心理疾病呢？” “我没有说这是种病，”明昭摇摇头：“我只是以前以为自己是正常的，但是现在...而且室友是正常的，我...感到很痛苦。” “不要着急，我们慢慢来。”医生给明昭倒了杯水安慰道：“慢慢梳理清楚。” “谢谢医生。”明昭端着水没有喝。 他现在好歹也是个公众人物，虽然医生都有自己的职业操守，但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呢。 谨慎行事总是好的。 医生也没介意明昭的行为，问道：“首先，你其实在疑惑自己的性向对吗？” 明昭点了点头。 “还记得你以前遗精的对象吗？” 医生眼看着对面那个年轻人头越埋越低，直至能看到对方的头顶和发红的耳尖，安慰道：“没关系，记不起来不要紧。” 半晌，对方闷声道：“很模糊，不确定。” 明昭真的不确定当时的对象，记忆力，原身初中那会梦见的只是团很模糊的影子，根本没有一张具体的脸。 “想不起来也没关系，很多人都是这样的，不用感到苦恼，我们先来做个简单的测试。” 医生从抽屉里抽出一张问卷递给明昭。 明昭接过问卷，全是选择题。 快速打完勾把问卷还给医生。 “稍等一下，”医生把那张问卷放进了一个跟打印机很像的机器里，不过一会，说道：“我们再来看两段影像，或许你能更直观的感受一点。” 她突然把桌上的电脑旋转一百八十度，电脑屏幕正对着明昭，上面是不堪入目的画面。 “先看这一段。” 房间里突然就响起了两个男人纠缠的声音。 明昭：“......” 大意了，大脑被辣眼画面污染了。 他此刻再次痛恨起自己有超忆症。 视频很短，几十秒而已，播完之后医生又点开了第二段视频，是人类正常繁衍的画面。 明昭：“......” 房间开着暖气，温度适宜，但裹得严严实实的明昭只觉得有点热，尴尬的低下了头。 一直观察着明昭微表情的医生这次没有让视频播放完，直接点了暂停，说道：“看来你也自己清楚了吧，很明确了。” “......”明昭闷声道：“可是我好像真的对他很有好感，跟他在一起心跳也很快，知道他加了女生的微信也会...我该怎么办？” 明昭说了很多平时和裴景泽相处时的感受，医生静静地听着，等他说完也没有马上接话，而是打量着明昭。 虽然对方身上穿着很厚的衣服，脸也被遮了大片，但仅从体态、气质以及裸露出的小面积五官来看，会是一个很受小姑娘欢迎的男生。 也不知道他喜欢的那个男生长什么样。 但不管如何，国内对这种情况的包容度还是太低了，如果不是只能走那条路，但凡这孩子有其他的选择，她都应该帮忙纠正才是。 更何况，这只是段单相思。 早点遏制，对他，对他室友都好。 “你也知道，同性恋不是病，我没有办法给你开任何的药，”医生的语气很温柔：“从你刚才的谈话也能知道，对方其实是喜欢女生的对吗？” 明昭沉默了会，点点头。 “既然对方没有这方面的想法，你又为此感到痛苦，为什么不把它当做一段暗恋呢？当做一段没有结果的暗恋，仅此而已。等你走出这段感情的影响，会有其他人在未来等你。” “......谢谢。” 第70章 逃避可耻但有用 从医院出来回到寝室，已经是下午五点。 明昭悄悄打开寝室门，虽然知道裴景泽这个点在上课，但是看到寝室里只有贺济时，做贼心虚的他还是松了口气。 “回来啦，昭。”贺济正背着一本大部头法律书籍，扫了眼明昭，诧异的问道：“这是干嘛？” 明昭收拾东西的时候顿了下：“我要参加青训赛，接下来一段时间不在学校。” “不在学校？！”贺济问：“要去多久啊？中午景泽还跟我说他15号请我们吃饭。” “吃什么饭？” “15号他生日啊，”贺济疑惑道：“你跟他不是一个高中的吗？怎么连他生日都不知道？” “...高中的时候没有那么熟。” “那你15号那天能赶回来吗？” “应该不能...”明昭眼神飘忽。 事实上青歌赛虽然封闭式管理，但又不是集中营，如果真想出来，晚上吃顿饭的时间还是可以找管理人员通融的。 但俗话说得好，逃避虽可耻，但有用。 明昭觉得自己这段时间不适合见裴景泽，最好是离得他远远的，越远越好。 少年的悸动总是来的突然又猛烈的，但也很短暂，可能等青歌赛比完，一切就恢复正常了。 青歌赛是十二月一号正式开赛，今天是十一月二十六号，距离开赛日还有五天。 但因为有张玉霞的担保，学校方面，明昭几乎是想请几天假他们就批几天假，所以他直接从今天晚上开始就不住寝室了。 但这五天也不是用来摆烂的。 随着声无止境的这一季的结束，明昭的名声越来越大，趁此机会他要录制新专辑的歌和mv，既能借着这股东风给新专辑做宣传，又能把答应徐静雅的合唱录了。 而随着徐静雅的加入，以及她带过来的一系列团队，悦动文化的员工人数越来越多，公司地点再随便挂靠在家里太不像回事，所以明昭终于是在盛京郊区租了一层办公楼。 等他来到公司时已经是晚上七点。 明昭犹豫了一下，还是给她打了电话。 “喂老板。”徐静雅几乎是秒接：“这个点给我打电话如果不是好事，小心我告你骚扰哦。” “...录歌算好事吗？” “陛下，您终于想起臣妾了！”电话那头徐静雅的动静很大，似乎在穿衣服：“我在家里待的都快发霉了，马上到。” 徐静雅真的很想红。 明昭七点打的电话，她七点半到的公司。 “晚上吃了没？” 明昭本想学着明伯远跟下属客套寒暄一下，谁知道徐静雅不是普通的牛马，不按套路出牌，直接拽着他往录音室走：“吃了，赶紧的吧。” “自从收到你发的《珊瑚海》，我没事的时候天天在家练习，已经滚瓜烂熟了。” 徐静雅突然一顿，停在录音室门前：“你别告诉我你还没练熟？” 看得出来她真的很想红，明昭觉得如果自己现在点头，徐静雅能把他生撕了。 “滚瓜烂熟。” 《珊瑚海》这首歌，女声最高音到了c#5，男声最高音到了a#4，对于明昭和徐静雅来说，是连开嗓都不需要的简单程度。 录音全程几乎一遍过，哪怕第一次配合，和声部分略有欠缺，只要后期稍微调整一下就好。 但徐静雅偏不，看得出来她很对这首的期待值很高，硬是拉着明昭唱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干音到了都不需要调整的程度才罢休。 “你也太认真了，这都十点了。希望等你走红以后，也能保持住这个热情。” 明昭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也看到了微信提示的几条未读消息，系统显示是裴景泽发的，手指在未读消息上停顿了一会，最终还是清掉了。 “你对自己写的歌这么有自信？”徐静雅打趣的问道：“如果发出去没水花怎么办？” “没有万一，”明昭看了她一眼：“而且你自己不是也觉得能红吗？不然这么死磕细节？” “真是个无趣的人。”徐静雅按了电梯。 “我是你的老板，我的职业是让你走红，想要有趣的人建议谈个恋爱。” “就像你一样？” “我？” “嗯哼，”徐静雅点点头：“你手机最好贴个防偷窥膜哦，刚刚一排信息我都看到了。” 叮—— 电梯到了，徐静雅走了进去：“小男友真是粘人啊，我就占用了你一点点时间，微信消息就铺天盖地发过来了。” ？！ 明昭差点表演平地摔：“什么小男友？” 徐静雅无语：“还跟我装是吧？就那天晚上来接你的那个啊，高高瘦瘦的那个京爷。” “那个是我室友，不是什么男友。” “啊？哪有室友大半夜开那么骚包的车来接人的？”徐静雅怀疑的目光盯着明昭：“而且正常男生见到兄弟被我这个漂亮的女人搭话，不应该都是自动变僚机吗？他怎么还主动接走你的？” 这话直接让明昭沉默了。 仔细想想，前世上大学时每次有女生来跟他搭讪，室友还真是会起哄的。 关系好的会把他往天上夸，关系一般的也不会像裴景泽这样直接把他拉走。 难道真的... 面对徐静雅探究的目光，明昭的心不可避免的又快速跳动了起来，迷茫地喃喃道： “...我也不知道。” 白天还说要逃避的人晚上可耻的动摇了。 “喂喂，不是吧？”徐静雅戏谑的伸出手指戳了戳明昭的肩膀：“纯情小男生？你们俩该不会还没挑明吧？” “...麻烦对老板放尊重点。” “哈哈哈，不会被我说对了吧？”徐静雅见明昭冷白皮渐渐变红，大笑着走出电梯：“你要笑死我吗？如果你俩成了记得多给我写几首歌。” “...好。” “这就对了，”徐静雅亲昵的碰了碰明昭的胳膊，得寸进尺地说道：“最起码得是你决赛唱的那种水平的歌。” “你以为那是什么大白菜吗？！” “那我不管！我相信你可以的老板！” 徐静雅倒是头也不回的走了，留明昭一个人在冷风中回想着她刚刚的话。 不自觉的拿出手机，微信最新的消息还是裴景泽半小时前问他具体的返校时间。 明昭盯着裴景泽的头像，手指在聊天框停顿了好久，犹豫半天也还是没敢发消息过去。 万一只是误会怎么办？ 那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会缺女生喜欢的吧？ 这样的人会喜欢一个同性？ 裴景泽拒绝他的理由明昭现在能想到一百个，但是接受他的理由明昭一个都想不出来。 还是等等吧，等下次裴景泽来电再问。 明昭给自己找了个看得过去的理由，心安理得的放下了手机。 第71章 电话 虽然决定好等到裴景泽的电话就表白，但是这几天明昭也没闲着，都在忙专辑的事。 “你确定等下要亲我？”徐静雅一身短袖窝在沙发里，双眼戏谑的看着坐立难安的明昭。 “......” 明昭的沉默让她更来劲了，看了眼不远处的工作人员，低声说道：“我长的这么好看，跟我拍吻戏，你那个小男友不会吃醋吗？” “不是男友！”明昭压低了声音反驳。 “是是是，暗恋对象。”徐静雅没什么诚意的道歉：“我们可以借位的哦，还是说...” 她突然凑到明昭面前，调戏道：“你其实是想借着拍mv的理由来亲我？” “你正常点。”明昭往旁边挪了下位置。 “哟，都知道守身如玉了~” “......” 明昭有点招架不住这种开起玩笑来肆无忌惮的人，此刻心里都有点后悔找徐静雅拍童话mv了。 “明昭老师，我们这边准备好了。”导演带着摄像走了过来：“您二位熟悉剧本了吗？” “嗯，就是剧本里的这一段...”盯着徐静雅促狭的眼神，明昭硬着头皮说：“可以改一下。” “可以，您说怎么改？” “这样...” 明昭的新专辑一共十首歌，所以四天时间安排的很紧凑，而且为了宣传徐静雅，专辑所有歌曲的mv女主角都是她。 录完专辑立刻就联系了王锦华找发售渠道。 因为想要参加金曲奖，有一个硬性条件，那就是专辑一定要在港台发售，明昭记得前世的金曲奖已经取消了这个发售规则，但这个世界的规则还没取消，所以还得遵守。 而且这个世界的金曲奖的时间也有所改变，前世是每年的五六月份举行，这里是二月份。 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明昭不管在内地还是在港台，都没有自己的发行渠道，专辑卖的再好也得给其他发行商分一杯羹。 看来明年要把这件事列为工作重心了。 毕竟除了他的专辑之外，徐静雅也会保持一年一张的速度发布新专辑，并且以后公司的歌手会越来越多，建一个自己的出版社怎么算都不亏。 “接下来辛苦你了，王姐。” “放心，肯定赶得上这一届的金曲奖。” 在把母带交出去后，剩下的事情只需要静静等待就好了，业务能力超强的王姐会搞定一切。 而明昭要做的是专心准备青歌赛。 青歌赛的比赛地点在盛京郊区的一栋大楼里，大楼一层是大堂，二层三层都是能坐数百人的演唱厅，再往上就是各种工作人员的办公室，设备间和青歌赛选手的寝室。 未来四十天内，明昭不能走出这栋楼半步。 但没有进这栋楼之前，他还是自由的。 不对，半自由。 因为他要跟着张玉霞老师先跟青歌赛的评委一起吃顿饭，互相认识一下。 就在青歌赛比赛地点旁边就有一个小镇，他们互相认识的地点就在小镇的某座低调酒楼里。 “来，明昭，这位是周继红老师。” “周老师好。” “这位是黄大羽老师。” “黄老师好。” “这位是崔子范老师，以前跟你祖母瞿姝的关系还不错的。” 也不知张玉霞是有意还是无意，在她说出瞿姝的大名后，包间里的人脸上的笑容真诚了许多。 她就这样领着明昭一个个的认人：“呐，你们是知道我的性格的，这是我今年刚带的学生，我今年就送考了两个，一个是央音大四的，另一个就是他。” “瞿姝后继有人啊。” “你今年推他来参赛，想必他实力不错。” “欸，认识你老黄这么多年，你总算说了句我爱听的，”张玉霞笑道：“所以我今天请你们吃饭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在这孩子腼腆，你们在快问快答环节别老是板着张脸，别到时候把孩子吓着。” “这你放心，我保证嘴巴咧耳后根去。” “哈哈，老李啊老李，你这就夸张了。” 就像前世某个着名长篇侦探漫画里的一个女角色说的那样，银行家的儿子长大是银行家，律师的儿子长大是律师。 这句话放在这个世界一样适用。 歌唱家的后代也可以是歌唱家。 要不然刚刚这帮人为什么开始时客气疏离，后面听到了瞿姝的名字就态度大变？ 还不是因为这层关系？ 你要是圈外人想挤进来，他们可不会真心愿意分给你资源，但如果你要是本来就是圈内人，他们是不介意帮你一把的。 就比如刚刚提到的快问快答环节。 这是青歌赛其中的一个项目，主要就是由这群评委现场提问参赛选手一些音乐方面的问题。 可别以为他们会故意挑些简单的问，这样做太粗糙了，容易被人抓住纰漏。 他们会正常的提问，但态度会不一样。 很多有过面试经历或者的人都知道，考官的一言一行都会影响到考生的心态。 他们不需要针对你，只需要在你答题的时候叹口气，摇摇头，或者在你思考的时候，正常使用考官的权利，给你来个倒计时，很多心态差的考生当场就得崩溃。 而现在张玉霞请这顿饭的目的，就是让他们比赛时别对明昭干出这种事。 很显然，她的目的达到了。 这顿饭大家吃的很开心，很多前辈都对明昭释放出了极大地善意。 在这样的环境下，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会显得非常突兀，全部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明昭身上。 明昭道了声歉，正准备关掉手机，来电显示的那个名字却让他呼吸一滞，动作也跟着停顿了。 这副样子很明显是想接电话了。 在座的那个不是人老成精，黄大羽笑道：“没关系，接吧。青歌赛四十天集训，有什么事赶紧处理好，到时候才好专心备赛。” “好话都让你黄大羽说完了！” “哈哈，在小辈面前能不能注意点形象？” 在一片善意的笑声中，得到张玉霞准许的明昭麻利的起身离席，走出包间。 走到无人的角落，深吸了好几口气，等紧张的心情缓解的差不多了，这才接通了电话。 第72章 井水不犯河水 “喂，明昭？” 电话那头的声音依然低沉悦耳，明明以前听过很多次都没感觉，但唯独这一次，却让明昭心跳加速。 “在。”明昭说。 “你感冒了？” “没、没有，怎么了？” “哦，没什么，感觉你声音不太一样。” “是、是吗？”明昭心虚的捂住手机听筒，缓缓吐出一口气，平复了下心情：“你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事吗？” “你15号真的不能回来吗？”裴景泽的声音似乎有点失望：“挺可惜的。” 可惜什么？ 难道... 徐静雅的话又浮现在耳边，明昭感觉自己此刻的心跳快要失控了，试探性的问道：“你很希望我回去吗？” “肯定啊。” “那我15号回去。” “真的？那我等你。” “嗯，还有件事想跟你说。” “什么事？” “如果我告诉你我好像...” “景泽哥哥，你在跟谁打电话？你房间香薰用的是什么？好香啊，能告诉我吗？” 听筒里那道甜腻腻的声音让明昭的声音戛然而止，他静静的听着电话那头的裴景泽用他很熟悉的语气跟那个女生说话： “在跟室友打电话，你安静点。” “好的，景泽哥哥。” “喂，还在吗？明昭？”电话里的声音依然悦耳，语气就像刚才那样，没什么不同。 所以... 裴景泽真的只是对所有熟悉的人都这样。 是他自己想多了。 “明昭？” “在的，还有事忙，先挂了。” 嘟嘟嘟—— 裴景泽茫然的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好一会，他的嘴角才缓缓扬起一丝笑意。 还得是我亲自邀请才答应啊。 贺济跟明昭的关系是差了点，不靠谱。 他嘴角的笑意没有维持多久，转身看到那个矫揉造作的人坐在他床上时，怒意顿时涌了上来。 “陆文堇！” “怎么了？景泽哥哥？” 那人忽闪忽闪着眼睛，单纯的盯着裴景泽。 看到那张跟陆文轩有几分相似的脸时，裴景泽缓缓压下了心里怒意，语气尽量保持平静：“你给我起来，陆文堇。” “哎呀，景泽哥哥，我忘了你有洁癖了。” 裴景泽懒得搭理她，没有当场发火就已经是给足陆家的面子了，按下房里的服务铃：“王妈，上来给我换一套床单，快点。” 陆文堇脸色变了一下，很快消失不见：“对不起，景泽哥哥，我以为是我的话就没关系，下次不会了，你不用麻烦王妈...” “不喊王妈你来给我换床单？”裴景泽斜睨着她：“还是算了吧。” 说着，他打开手机微信。 裴景泽：【赶紧把你妹妹给我搞回去。】 陆文轩：【诶诶诶，你别叫那么亲啊，什么叫我妹妹？老头子认她我可不认。】 裴景泽：【外面那女人生她的时候忘了生脑子？谁教她顺便进其他人房间的？】 陆文轩：【噗，她可不随便进人房间，她只进你们几个的房间，孟大师和阿宇在国外，她只能霍霍你咯，自求多福吧。】 裴景泽：【......】 裴景泽冷冷的看着陆文堇：“你出不出去？” “......”陆文堇只是站在原地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看着他。 “那你慢慢玩。”裴景泽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房间，王妈正好从楼下上来。 “先别急换。”他看了眼身后的房间：“等她走了，给我把房里的东西都扔了，全换新的。” “好的，少爷。” 本来打算周末在家休息两天的裴景泽火速逃离了裴家，心情本就不算好的他在晚上看到贺济旁若无人的跟赵晓玲视频时，心情更糟了。 “景泽，你听到了吧？”贺济好像不会察言观色一样，无不得意的说道：“晓玲说圣诞要给我织条围巾，唉，盛京的冬天确实冷，有条围巾肯定舒服多了。” “......”裴景泽戴上了耳机。 他看了会公司财报，越看越心烦，这才想起来明昭上午好像有话要对他说。 被那女人打断了。 啧，陆家老头子婚外情也不收拾干净点。 裴景泽大逆不道的腹诽了一句世交长辈，拿起手机给明昭拨打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sorry!the subscriber...” 一连好几次都是系统提示音。 裴景泽看了眼时间，现在才晚上八点多。 今天睡这么早？ 还是说已经开始准备青歌赛的事了？ 裴景泽思索片刻，给明昭发了几条信息。 与此同时，青歌赛参赛选手寝室。 由于青歌赛组别繁多，所以参赛选手也多，选手们都是两人一寝，跟明昭一间房的就是一个藏族选手。 皮肤黝黑，身体壮实。 他本不想过多关注这个萍水相逢的室友，但对方的手机一直响，而机主却只是盯着屏幕发呆并不打算接通电话的行为让他很好奇。 操着不太流利的汉语问：“怎么不接？” 明昭抬眸看了他一眼：“不好意思...” 手指不停地按着音量键，直至铃声消失不见。 藏族汉子远远地看了眼明昭手上亮着的手机屏幕，上面还是显示着来电提醒，浓眉大眼的汉子顿时燃起了八卦之心：“跟对象吵架了？” 明昭沉默了会，摇头否认。 只是室友而已... 而且...哪有什么吵架？ 吵架的门槛很高的，总得有两个人才行。 他只是...只是看了清现实。 叮咚—— 裴景泽的微信消息紧挨着消失的来电提醒。 裴景泽：【睡了？】 裴景泽：【你准备送什么礼物给我？】 裴景泽：【这样吧，我给你省点钱，你随便送条围巾给我就行了。】 这条消息之后，过了好久，又来一条。 裴景泽：【网上买就好，不用自己织。】 送围巾？ 这种东西为什么不让那个女生送？ 明昭盯着第三条消息看了好久，这人还真是什么都不懂啊，所以自己才会误会的吧？ 不对，这锅也不能扣裴景泽身上。 明明是自己想太多了。 看来平时还是太闲了，这次争取拿个奖回去，下半年多请点假，忙起来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在藏族汉子诧异的目光中，明昭狠狠的拍了拍自己的双颊，打开微信挖出了那个开学时陪何淑雅逛街加上的fendi柜姐微信。 明昭：【那条红色羊绒围巾还有货吗？】 柜姐：【有的，您现在需要？】 明昭：【给我留一条，这个月15号发京大，收件人填裴景泽，电话号码...】 选这条围巾不是因为贵，而是因为丑。 何淑雅当时想给他买一条备着他都没答应。 收到这样一条围巾，应该没有人会喜欢吧？ 他跟裴景泽本该是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如果裴景泽能因为这条围巾讨厌他就再好不过了，借此机会回到高中时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也挺好。 第73章 不是你打错字? 十二月二十五日，圣诞节。 美国，夏威夷，一栋海边别墅。 明亮的落地窗外，金沙碧浪，海阔天空，月亮湾的天光海色浑然相融。 落地窗内，是一间格调内敛的台球室。 咚—— 一声脆响，被长杆刺中的白球碰撞在球台边缘后以某种微妙的折返，撞在洞口边的花色球上，可惜出杆力度太大，花色球擦着洞口边缘往另一个方向滑去。 “唉，失误，”姚玉宇随手拿起一块巧克粉涂在球杆上：“到你了，景泽。” 裴景泽骨节修长的指夹着烟轻吸了一口，随后把烟叼在嘴里，弯腰俯身至近乎平行于台面，只大致扫了一眼，球杆便被送出。 咚—— 收杆，起身，台球落袋，一气呵成。 “这他么也行？”姚玉宇目瞪口呆。 “这球算是被你装到了。”陆文轩端起杯酒一饮而尽，说道：“可惜今天没喊妹子，这杆球算是白瞎了。” 裴景泽轻笑一声，走到另一边，微微俯身架起球杆，击杆的瞬间，手机微信提示响了。 白球擦边撞到球桌边缘，缓缓停下。 裴景泽毫无不在意的把球杆靠在墙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上面的信息提示是夏鸿文。 刚从厕所出来的孟明毅见到一这幕，连连摇摇，嘴里骂骂咧咧：“老子横跨整个美国飞到这个破岛就是为了看你玩手机的是吧？” “话不能这么说。”裴景泽随后回了句信息应付夏鸿文，拿起球杆：“我还专门请假横跨了整个太平洋来看你呢。” “你那是为了看孟大师？”陆文轩伸出食指晃了晃：“你只是没人陪你过圣诞，找我们这帮人打发时间罢了。” “师门不幸。”孟明毅自己倒了杯酒，语气极近嘲讽：“老子都想把钱退给你了，百年名声就毁在你小子手里了。” “说真的景泽，到底是谁？”姚玉宇也来了兴趣：“暑假是不是也是这个女孩钓着你？” “什么女孩？”裴景泽疑惑：“是男的。” “噗——咳咳咳”孟明毅一口酒差点把自己噎死，咳嗽了好半天，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看向旁边震惊的陆文轩：“他刚刚说什么？” “我、我也没听懂。”陆文轩目光呆滞的看向姚玉宇：“阿宇，他刚刚说的是中文？” “是吧？”姚玉宇挠了挠头。 “......”孟明毅。 “......”陆文轩。 “不是，去英国留学的不是我吗？”陆文轩震惊的冲到裴景泽面前：“怎么弯的是你？” “文轩你让开，”孟明毅一把推开陆文轩，揪着裴景泽的衣领吼道：“所以你这段时间问七问八的，都是为了追一个男的？” 裴景泽拍掉孟明毅的手，嗯了一声。 “不是，你追的不是个女的吗？”孟明毅一副天塌了的表情踉跄一步，双手颤抖着拿出手机翻出聊天记录：“你看，这不都是女字旁的她吗？” “这是你发的。”裴景泽看了一眼，指着自己回复的信息：“我发的都是男字旁的他。” “这不是你打错字？”孟明毅问。 “不是你打错字吗？”裴景泽回。 “我草，你他么怎么回事啊？”孟明毅崩溃的狠狠抓了把头发：“我不是教你怎么追女人吗？你怎么用到男人身上去了？” “噗，孟大师原来你技法这么高超？”姚玉宇看热闹不嫌事大：“追男的也这么管用。” “哈哈哈哈。”陆文轩笑出鹅叫。 “不管用。”裴景泽默默叹气。 “？”三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了裴景泽。 “根本不管用，”裴景泽狠吸了一口烟：“快一个月没回信息了，过生日也放我鸽子。” “不可能！” 这句根本不管用比裴景泽用他教的方法去追一个男人更让孟明毅破防： “绝对不可能！我的方法不可能出问题的！今年我就用这套方法把珍妮弗、克洛伊、格莉丝、布丽安娜追到手的！” “孟大师，身体吃得消吗？”陆文轩艳羡。 “吃得消....不对，你打什么岔？”孟明毅横了陆文轩一眼，又看向裴景泽，问：“他真的一直没理过你？” “这个...”裴景泽想了想，打开手机相册，递给他们看：“也不是一直不理，之前跟他要生日礼物，他也送了，就是不回信息不接电话。” “我看看送了个啥。” 陆文轩好奇的凑了上来，看了眼照片，满脸疑惑，又看了眼照片，更疑惑了：“景泽，你是不是翻错照片了？怎么是条围巾？” “没错，就是送了条围巾。” “嘶——这个存放盒，”姚玉宇也凑了过来仔细的端详了两眼：“知道你以为你放的是围巾，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放的是理查德米勒，至于吗？” “孟大师真没说错，你真是条舔狗。”陆文轩讥笑道：“那么丑的一条围巾宝贝成那样？” “你踏马还好意思说？”裴景泽看着陆文轩欠打的脸，突然想一件事，顿时火大：“要不是你那个妹...陆文堇，他不可能不理我。” 这段时间裴景泽反复在想自己到底是哪里没做到位，把明昭给惹毛了，以至于不回他信息。 刚开始他以为是青歌赛管的严，所以把青歌赛的赛制研究的比参赛选手还透彻，以至于手机电脑上全是青歌赛的搜索记录，就这都没发现哪里写了选手比赛期间不可以使用手机。 既然比赛没限制使用手机，那就是明昭自己不想搭理他，他思来想去，最后确定问题出在那个陆文堇身上。 打电话那天，陆文堇就在旁边作妖。 “不对啊，他要是不想理你又怎么会送你围巾呢？不合逻辑啊。”孟明毅摇头晃脑地说道：“所以他不理你才更加说明我的方法是正确的。” “你想啊，除非他是原始人，不然正常人都知道送围巾的意义吧？”孟明毅摩挲着下巴：“但是他又故意送了你一条这么丑的围巾...” “不是，哪里丑了？”裴景泽连忙打断：“这围巾不是挺好看的吗？多喜庆。” “舔狗闭嘴，”陆文轩捂着裴景泽的嘴巴，看向孟明毅：“孟大师请继续。” 姚玉宇好整以暇的倒了杯酒，坐在一旁，也想听听孟明毅能胡说八道些什么。 第74章 祖坟冒狼烟 孟大师赏了陆文轩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颇为满意的点点头： “以我多年的经验来看，这说明他快要被你掰弯了，但内心还在挣扎，既想靠近你，理智又想远离你。” “所以呢？”裴景泽问。 “所以烈女、咳烈男怕缠郎，”孟大师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你只要继续死皮赖脸的...” “不对，等等，我在说什么？！” 孟明毅突然捂着脑袋，一脸的惊恐表情：“我一直在帮你掰弯一个清纯男大？我真是畜生啊，不能再说了，收手吧阿泽。” “已经晚了，孟大师。”姚玉宇抿了口酒，慢悠悠的说道：“黄兰馨女士要是知道她宝贝儿子走上这条路有你的功劳，你九条命都不够死的。” 孟明毅惊恐地捂着胸口，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说道：“别说了，我已经开始害怕了。” “不过景泽，既然对方都想跑了，你真的赶紧收手吧，”姚玉宇又看向裴景泽：“你妈什么性格你是知道的，继续下去对谁都不好。” “没错，收手吧。”陆文轩脸色凝重：“虽然你喜欢男的女的我都没意见，但如果你妈施压，我们是不可能给你任何帮助的。” “我发誓，”孟明毅四指起誓：“我不但不帮你，还会第一时间成为黄兰馨女士的马前卒。” “不需要你们给我帮助。”裴景泽眼中闪过一丝胜券在握的神色：“按照我们家的规矩，大学毕业后兴华电子的股份会全部交给我，到时候裴家最大的现金流产业就会在我手上。” 兴华集团业务大致分为三块，起家靠的是裴兴华老爷子的关系，创立了兴华通信，主营业务是通信，在国资通信商没成立前很赚了一笔。 后续蹭到了改开的风口，先是低价做起了国外电子产品的代工，后续渐渐发展出了兴华电子，生产的手机、平板、电脑等电子产品目前都已经是自主研发的了。 最后是兴华科技近几年研究出来的领先世界的核心宽带通信技术，只不过受限于西方封锁，业务一直没有拓展出去。 三家公司互为倚靠，兴华通信给兴华电子带来客户基本盘，兴华电子卖出一系列产品获得的利润大部分用来支持兴华科技的技术研发。 只不过最近几年兴华通信势微，还好兴华电子不靠其他产业的帮衬也挺进了世界五百强，年营收非常可观，是裴家命脉中的命脉。 “所以到时候没有兴华电子的现金支持，兴华科技的所有项目都要停工，挟电子以令科技？”姚玉宇恍然大悟，一拳捶在裴景泽肩膀上：“裴家有你这么个孝顺子孙真是祖坟冒狼烟啊！” 孟明毅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真该让敏才哥来听听你这句话，太离谱了。” “裴景泽才不敢让敏才哥知道他出柜了，”陆文轩揽着裴景泽的脖子，没个正形：“他可是坚定的站在黄兰馨女士那一边的，整天门当户对门当户对的。” 他们五人并不是同一年出生，姜敏才是五人中年纪最长的，今年已经大四，又因为家族里的业务在五人里是最弱的，且多跟兴华科技挂钩，所以是坚定的黄兰馨派。 丁思若就是姜敏才的表亲。 再往下就是比他们大一岁的姚玉宇，他跟裴景泽一样，在国内读大学，只不过因为家里除了第一代外都不从政，所以没有报京大。 剩下的孟明毅、陆文轩则是跟裴景泽同年，目前一个在美国读书，一个在英国读书。 五人家里的势力业务有着丝丝缕缕的关系，互相借力、互相发展，织成了一张庞大的利益网。 “这只是逼不得已，”裴景泽嫌弃的拍开陆文轩的手：“所以你们只要保持沉默就好了。” 姚玉宇摊了摊手：“既然你下定了决心，我们也不好多说什么，我现在什么也不想管，就想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 “巧了，我也想看。”孟明毅说。 “俺也一样。”陆文轩跟着附和。 裴景泽按了下开机键，手机屏保亮起。 夕阳下，逆着光的少年身材颀长清瘦，白皙修长的手正举着手机看向某个方向，金色光线勾勒出流畅漂亮的下颌线，精致冷淡的侧颜让他气质更显清冷。 “草，是好看，不过我之前瞄到还以为你口味独特，就喜欢飞机场，”孟明毅看了一眼，连连摇头：“没想到这就是个男的，失策失策。” 陆文轩若有所思地盯着屏保看了许久：“这是不是那个明星？叫明什么来着？” 明？ 姚玉宇听到关键词，耳朵都竖起来了，够着脑袋看了一眼，魂都吓掉：“卧槽，这不是...” 他抬头看向裴景泽，对方点了点头。 一时间他震惊的说话都有点结巴：“难怪你....那两百万是不是给少了？要不然...加点？” 裴景泽在美国听三个军师的出谋划策，而明昭在华夏等待青歌赛决赛入围名单的宣布。 由于不是综艺节目，主持人说话很简洁，一点铺垫都没有，从业余组开始一路念到专业组。 明昭坐在台下，略微有点紧张。 他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这种情绪了。 那个藏族室友在复赛就被淘汰了，明明拥有不弱于他的嗓音条件，却死在了视唱练耳上。 巧的是，明昭的强项也是演唱，也是视唱练耳比其他老练的选手要薄弱很多，上一场决定决赛名单的比赛就失误了两道题。 如果这次的决赛名单没有他，那青歌赛约等于没来，下学期的请假自然也是无从谈起。 不能请假...就等于要天天面对裴景泽了。 “......” 提到这个名字，明昭不自觉的看了眼手机，他没想到那么丑的围巾对方居然也会说喜欢。 是涵养，还是偏爱？ 他分不清，也不敢去分。 那个心理咨询师说得对，与其这样惶惶不可终日，不如当做一段注定没有结果的暗恋。 暗恋嘛，酸涩一点很正常。 恍惚间，明昭听到主持人念到了他的名字，随后便是周围参赛选手或真诚或虚假的祝福。 第75章 青歌赛专业组金奖 转眼又是新的一年，元旦刚过去没多久，声无止境仿佛还是昨天才结束的，网上关于明昭的消息依然能引起一大波人的讨论。 主要在讨论明昭怎么突然消失了。 有小道消息说明昭在参加声无止境时签约了某家经纪公司，赛后身价水涨船高，想要毁约，那家经纪公司不同意，所以被雪藏了。 传的有鼻子有眼的，甚至有高手扒出了传闻中的那家经纪公司——悦动文化。 听到都没听过的小公司坐实了谣言。 而且有更厉害的网友还扒出以前略有名气的徐静雅也被签到了这家公司，最近也没动静了。 参赛前都是不知名小咖，参赛后都消失了，还都是签约了同一家经纪公司。 身价涨了，不认账了，被雪藏了。 这不跟传言说的一样吗？ 都对上了！ 这个发现让网友激动不已，言之凿凿的说明昭是个没有一点契约精神、翻脸不认人的烂人。 连带着徐静雅也挨骂了。 作为明昭的铁粉，今年刚上高中的宋盈当然不会相信网上的谣言，她坚信明昭这段时间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需要处理，所以才暂时没露面罢了。 那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在明昭没出现的这段时间守住明昭的超话阵地，不能让她的偶像被网上这些没脑子的网友抹黑了。 宋盈回到家已是七点过一刻，正要拿出手机发微博声援偶像时，一只大手把她的手机夺走了。 “先吃饭，别老是玩手机。” “知道了，爸。”她闷闷的坐在餐桌上。 刚刚收走她手机的爸爸打开了客厅的电视，这个时间点所有电视台都在放新闻联播。 宋盈闷着头吃饭，耳边主持人字正腔圆的播音腔听得她有些烦躁，她不知道这些跟她没关系的新闻有什么好听的。 听着听着，她甚至听到了那些老掉牙的歌。 什么情况？怎么突然放歌了？ “第二十五届全国青年歌手大奖赛于公历1月10日晚上9点整，正式落下帷幕。其中，业余组美声唱法...” 电视里容貌万年不变的女主持口条清晰，有条不紊的播报着她听不懂的名词。 正疑惑时，宋盈听到她爸感叹了一句：“今年的青歌赛也结束了啊，时间过得真快。” 宋盈好奇的问道：“爸，青歌赛是什么？” “青歌赛啊...那可就厉害咯。”她爸眼中带笑的看着她：“这可是国家最高级歌唱比赛，这些人比你追的那些小明星厉害多咯。” 比我追的明星还厉害？ 有明昭厉害吗？ 网上有好多人都分析过明昭在声无止境里的每一期比赛，就连那个小丑乐评人黄泰升都对明昭的实力给出了极高的正面评价。 这些人能有明昭厉害？ i will always love you是无敌的！ 宋盈心里想的话没有说出口，但知女莫若父，只看她的表情，宋盈爸爸就能猜出女儿的想法，他不紧不慢地说道：“其他的我就不多说了，你见过有哪些明星是以正面形象上新闻联播的？” “......”宋盈默然，好像还真没有。 就连前段时间顶流蒋栋偷税漏税这样的大事都没有资格上新闻联播。 “青歌赛金奖获得者就能上。” 宋盈爸爸语气莫名骄傲：“这可都是国家认证的国宝级艺术家，每年只有这一期的新闻联播会固定增加10分钟时长播报这些荣耀。” 宋盈无言以对，她想为偶像说点什么，却不得不承认，在华夏，能得到官媒认可就是无可争议的第一荣誉。 明昭，还差的... “京州大学选送的明昭选手，以自选歌曲《小河淌水》荣获专业组民族唱法金奖。” 什么？！ 宋盈猛地站了起来，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她快步走到电视机前，此时的新闻联播正在播放明昭决赛时的演唱片段。 如同海妖塞壬般的高音吟唱是如此轻松。 宋盈爸爸也给出了极高的评价：“这么多年来我还是第一见这么年轻的专业组金奖得主，而且这首歌改的还挺好听，不比原唱瞿姝差。” 宋盈一脸骄傲的在爸爸面前指着电视里一袭正装的明昭：“爸，这就是我追的明星！” 互联网上消息传播速度是很快的，宋盈现在的心情有多激动，网友的心情就比她还激动十倍不止。 #青歌赛专业组民族唱法金奖明昭# #小河淌水是什么水平# #青歌赛含金量# #拒绝网暴 文明上网# #全网欠明昭一个道歉# #明昭 新闻联播# ...... 明昭心平气和的一条条热搜看下来，虽然最后一条热搜看着像被通缉了一样，但基本跟他心里预想的大差不差。 这段时间他手机又没有被没收，网上那些铺天盖地骂他的言论他当然也看到了。 但他没功夫处理这些事情。 谣言止于智者，或者说，等青歌赛比完，拿出不管什么级别奖牌，谣言自然不攻自破。 所以他也劝说王锦华不要浪费钱动用公关。 毕竟他马上还要给徐静雅出专辑，战神宣传曲的钱还没打过来，又刚刚还完两百万的债务，现在他真的很穷。 只是他没想到这次能拿金奖。 这真是意外之喜了。 其实他的竞争对手实力不比他弱，能赢纯粹是因为他比对手更稳，这是早年间一场场国际钢琴比赛练下来的心理素质。 舞台下可以短暂怯场，舞台上一定要稳！ 祖父和祖母的告诫他一直深藏于心。 明昭正翻看着微博，家里又来电话了。 这次是明伯远和何淑雅。 “明昭，门票的事不用勉强。”电话里明伯远的声音依然沉稳：“我跟明衡他们商量过了，今年去盛京跟你们兄弟俩一起过年。” “没错，我们的机票都定好了，你现在就专心彩排，”明伯远旁边的何淑雅语气很开心：“你都不知道，那些学人精知道你要上春晚时表情真的好精彩，哈哈哈，能抄我的穿搭又怎么样？我两个优秀的儿子她们是抄不过去的。” 电话那头，明伯远似乎说了句慎言，然后又是清晰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我跟淑雅就不打扰你彩排了，加油！” 第76章 个人首专 挂断电话后，微信消息又是一堆贺喜的。 自从昨天新闻联播播送了青歌赛的新闻后，这两天明昭的电话就没有消停过。 流量歌手+国家级专业音乐赛事。 两者组合下好像起了奇妙的化学反应，往届不受普通民众关注的青歌赛突然热度暴涨。 人民日报官博这两天都连发好几条关于青歌赛的科普博文，直接引发了一波全网讨论的热潮。 但对明昭来说，最重磅的消息还得是春晚总导演亲自打电话来邀请他演唱《灯火里的祖国》。 不巧的是当时张玉霞刚好在旁边，性格直爽的她直接拿过明昭的电话对着那头的导演就是一通阴阳怪气。 随后明昭就亲眼见到他的老师为他又争取到了以前春晚的固定曲目《难忘今宵》的领唱资格。 在这个时空里，这首歌是瞿姝写的，从第一届开始一直到五年前那届，一直是春晚的最后一个固定节目。 不过自从五年前瞿姝病重隐退后，春晚表演就取消了这首歌。 没想到现在又因为明昭重启了这首歌。 这也意味着明昭大年夜那天回不去临江了，这种事他当然是立刻打电话跟家里说了。 所以今天明衡和明伯远一前一后都来电了，表示让他专心彩排春晚，到时候两家人会一起来盛京陪他。 所以明昭才说想弄几张门票带他们进现场。 可惜春晚门票是邀请制，不对外销售。 明昭上网查了一下，往年的门票也是只送给对国家有过重大贡献的英雄，或者送给当年某些有特殊意义的普通人。 属于是有钱都买不到。 头疼的揉了揉眉心，结果电话又响了。 这次是王锦华的。 “喂，王姐。” “欸，小昭，湾岛出版社那边已经完成了200万张专辑的制作了，”电话里王锦华的声音压抑着激动：“我已经让他们连夜开工了，你现在可以发微博了。” 本来王锦华已经对接宣发团队了，寒假的时候开始发力宣传的，没想到明昭这么给力，青歌赛专业组金奖，官媒都下场表扬了。 如今全网都在讨论青歌赛，都在讨论明昭，现在他不管发什么微博，只要出声，那就胜过上千万的宣传。 所以这还要什么宣发团队？ 钱是大风刮来的吗？ 她都想好了，现在先借着青歌赛的热潮发起首轮宣传，等春晚过完，再趁机发起第二波宣传。 不仅一分钱都不用花，还更有效果。 想到这里，她又说道：“对了，你那两首歌记得一定要勾选上阅后即焚啊，不能让人白听了。” “知道了，王姐。” 阅后即焚，这个前世已经被很多社交软件放弃掉的功能，在这个世界反而大放异彩。 很多歌手都会用上这个功能，免费给粉丝听一次完整的歌，听完一次后系统就会自动撤销，让抓心挠肝的粉丝心甘情愿的点进主页的链接里购买正版。 影视明星也经常用这个功能，但他们放的不是放歌，而是自己新参演的影视剧精彩片段。 挂掉电话后，明昭先给徐静雅发了条信息。 明昭：【准备接量。】 徐静雅：【终于来了吗？老板！】 明昭：【嗯。】 这次的宣传策略是明昭和徐静雅同时在微博放上《珊瑚海》和童话的mv，然后明昭通过博文带上徐静雅的名字。 这样被歌曲吸引的粉丝如果想马上再听一次这两首歌，就会被引流到徐静雅的微博。 这个世界很多经纪公司老带新都这么干。 百试不厌。 明昭拍了张青歌赛的奖杯照片，然后从手机勾选了珊瑚海和童话的文件。 【感谢各位歌迷朋友和广大网友这段时间对我的关心，最近在忙一些比较重要的事情，同时个人首专《18》也会在后天和大家见面，同时感谢@徐静雅的友情出演我mv的女主角。】 引流链接和专辑详情都随博文一并发出。 对于首张专辑的名字，明昭想了很多，最终都不太满意，最后干脆学阿黛尔的方式，直接用年龄命名，这样后续都不用想专辑名了。 这条微博刚一发布不到三十分钟，点赞直接突破了百万，转发和评论也是六位数六位数的涨。 se：“我去，昭哥你终于活过来了。” bwa：“小河淌水完整版跪求上传！” nana：“好敬业！这是参加青歌赛的间隙录了张专辑吗？不知道质量怎么样。” 无语：“估计不会差，看他以前的作品就知道了，明昭出品，质量有保障的。” 可爱到底：“实体专辑一张卖五十？不是，只有10首歌啊，虽然送张海报，但是有啥用啊？这就开始割韭菜了？” 丸子爱吃豆沙：“嫌贵可以买数字版，只需要20块钱，20都嫌贵你甚至可以单曲单曲的买，个人觉得还是很划算的。” 无聊追剧中：“你们就吵吧！我已经听完了珊瑚海，真的豪庭！原来徐静雅实力这么强。” ：“楼上说的没错，单凭这首放出来的宣传曲，这专辑就值这个价，更何况这两首都不是主打歌！我已经狠狠期待住了。” 大姑娘：“我听得第二首童话，我滴妈，在大润发杀了20年鱼的我都流泪了，我已经等不了两天了，我要去徐静雅那里二刷了。” 贺济越翻越觉得好奇，明昭这是又发了首什么歌？几百条评论下来居然没一个差评。 f5直接刷新，页面顿时回到顶端，他在珊瑚海和童话之间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点开了好评更多的童话。 他倒要看看是什么mv这么感人。 贺济自信一笑，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就明昭那副冷冷淡淡的样子，能唱的多感人？ 有本事就唱哭他这个心冷如铁的猛男！ 滋—— 昏暗的舞台上，两个工作人员推着一台三角钢琴，沉重的钢琴在木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舞台对面，观众席空无一人。 黑白色调的屏幕里只出现了童话两个字。 第77章 不见到你我不走 裴景泽回到寝室，习惯性的看了眼那张空荡荡的床，不出所料的没有变化。 寝室暖气开的很高，他脱下外套，本准备洗个澡就去上课，余光却瞥到平时总是乐呵呵的贺济现在正低垂着脑袋，肩膀还一耸一耸的。 安静的寝室里还能听到隐隐的啜泣声。 裴景泽眉梢一挑，拍了拍贺济的肩膀：“怎么回事？跟赵晓玲分手了？” “景泽呜呜，明昭的新歌太好听了。” 贺济一回头，裴景泽顿时嫌弃的后退一步：“所以你把自己听哭了？” “没有。”这个平时还算有点姿色的十里八乡俊后生此时哭的眼泪鼻涕糊作一团：“我说拍的也就那样，晓玲说我没有共情能力是个冷血的人。” “这有什么好哭的？”裴景泽无语。 “你不懂，她因为这个已经整整二十分钟没有回我信息了，这就是分手的前兆，呜呜呜。” “......”裴景泽闻言，脸色有点难看。 不确定的拿出手机看了眼，明昭上一次回他信息还是在12月14号，让他记得收快递。 至于从昨晚新闻联播开始到今天，他一共发了五条贺喜的信息，明昭更是一条没回。 虽然两人之间都还没开始... 但是... 有贺济说的这么严重？ 裴景泽看了眼贺济：“所以你现在是？” “我得挽回自己在晓玲心中的形象，”贺济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你微博能不能借我看一次？我刚好趁着现在在哭，拍个视频给晓玲看。” 裴景泽翻了个白眼，扔了包纸给贺济：“先收拾收拾自己，把舌头捋直再说话。” 贺济醒了把鼻涕，掏出手机对准自己：“快点打开微博，再过一会我悲伤的情绪就消失了。” “你真是个极品。”裴景泽拿出手机，熟练的打开微博，点进特别关注。 明昭那条半小时前发的微博点赞评论转发都已经到了七位数，估计今晚就能到八位数。 “......”还真发微博了？ 裴景泽盯着明昭的头像看了会，心里有点不爽，有时间发微博没时间回他信息？ 虽然很想马上给明昭弹个视频通话，但贺济此时就在旁边眼巴巴的看着他的手机：“景泽，就是这条微博，快，再不拍我就哭不出来了。” 裴景泽压下心里的冲动，顺了他的心意。 mv刚一开场，明昭一身黑色西装站在只有一道顶光的昏暗舞台上，对着观众席鞠了一躬。 钢琴，西装，面无表情。 这很明昭。 不过，要把人看哭有点难度吧？ 或许是裴景泽目光太过明显，贺济说：“你往下看就知道了，剧情是有点感人，但是我之前只顾着看徐静雅和明昭暧昧了，忘哭了。” “......” 这小子怎么又把徐静雅跟明昭扯一起了？ 裴景泽不满的啧了一声，觉得贺济就属于那种没cp还要硬磕的人。 随着时间的流逝，mv剧情一点点推进。 “好老套、咳咳，好感动，”贺济扯了张纸擦了擦眼泪：“我就说他们俩有一腿吧？” “......”裴景泽没有接话。 mv的剧情让他无言以对。 大冬天为什么拍夏天的剧情？ 这个徐静雅穿这么少还贴明昭这么近？ 喘气就喘气，怎么还带勾引的？ “亲上了！我说什么来着？”贺济突然激动的拽着裴景泽的衣袖：“明昭那性子会亲别人？我跟你说也就徐静雅了，他...不是，你去哪里？” 裴景泽阴沉着脸，拎起外套直接出门。 砰—— 贺济望着门，喃喃道：“我还没看完...” 这还看什么？两人都亲上了。 裴景泽速度极快的走向停车场，途中拨打了一个电话，对面几乎是秒接。 “明昭在哪？” 对面沉默了会，说：“裴先生，你知道的，做我们这行的是不可以透露...” “不要让我问第二次。” “央视大楼。” 京大校园里，黑夜之声的八升四涡轮发动机在放肆的嘶吼，惊得路人纷纷远离。 孟明毅果然是个不靠谱的，还什么快被他掰弯了，什么即想靠近他又想远离他。 都tm胡扯。 再等下去这两人真要有孩子了。 今天他就要去跟明昭把话挑明了，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 春晚彩排厅。 张玉霞脸上画上精致的妆，一袭蓝色旗袍，整个人仿佛年轻了十几岁，容光焕发。 明昭跟她刚刚彩排完《灯火里的祖国》，此时两人正在台下休息。 张玉霞笑道：“我的那张票可以给你，已经交代过了，如果要核实信息，直接报我的名字，还有一张已经在问了，有消息我马上告诉你。” “谢谢老师。” “这都是小事，不用谢。说到底还是那李德云不会做人，连张门票都不知道给你留一留。” 李德云就是今年春晚的总导演。 他正在远处协调各单位工作，可能是察觉到了张玉霞的视线，还笑着朝他们点了点头。 张玉霞也微笑着点了点头，但嘴里却毫不留情的吐槽：“你看看，他还好意思朝咱们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多看好你呢，要不是你争气，啧，我都不想说他。” 明昭：“......” 张玉霞和李德云都是各自领域的大拿，彩排现场人多眼杂，他根本不敢开口接话。 叮咚—— 正愁不知道该怎么转移话题时，微信提示音突然响个不停，引得张玉霞频频侧目：“谁这么着急找你呢？快看看吧。” 明昭点点头，打开手机看了一眼。 是裴景泽的消息轰炸，一连串十几条。 正想关掉时，裴景泽又发来一张图片，让明昭悬在空中的手顿住了。 照片拍得很模糊，估计是随手拍的，但上面的那个几个大字还是一眼就能认出来。 裴景泽现在就在楼下。 “......”明昭有点错愕。 他在彩排春晚这件事，好像除了父母外，连明耀都没说过，裴景泽是这么知道的？ 看了眼手机，周三，下午两点二十。 和裴景泽当了三个月室友，明昭很清楚，这个时间点对方应该在上课才对。 跑过来干嘛？ 总不能是特意来找他的吧？ 仿佛是印证明昭内心所想，裴景泽又发了条消息过来：【你有空下来一趟，我有事要跟你说，很重要，不见到你我不走。】 第78章 能不能让我先说 昨晚盛京刚下了场大雪，央视大楼周围是白茫茫一片，压根看不到一片绿植。 一阵寒风吹来，裴景泽紧了紧身上的外套，不甘心的收起了手机。 因为对方一如既往的没有回消息。 他不确定明昭每天具体的离场时间，所以也不敢进大楼里避寒，生怕不小心错过了，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守株待兔。 他做好了等到晚上的准备。 但没想到明昭来的这么快。 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从大楼里出来，裴景泽突然怔住了。明明在来的路上想了一万句话，但这一秒，在和明昭双眼对视的这一秒，反而有点哑口无言。 “你...” “你...” 不知对视了多久，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但这默契似乎来的不是时候，两人心中的那股冲劲仿佛在开口的瞬间都泄完了，一时间气氛又安静了下来。 良久，裴景泽先开口：“能不能让我先说？” 明昭按耐住躁动的心，点点头：“行。” 得到肯定答复的裴景泽反而再次陷入沉默。 视线从明昭的双眼一路往下，那颗泪痣，被风吹得有点红的鼻尖，以及鼻尖下面... 我都还没亲到，居然被别人抢了先？ 想到那支mv的画面，他的目光在明昭的嘴唇上停留了很久：“怎么找的徐静雅拍mv？” 话刚一开口，裴景泽就想扇自己两巴掌。 或许是从小耳濡目染，他潜意识在模仿老爷子和父亲工作时的说话方式，一句好好的话被他说出口，总是会莫名其妙变得弯弯绕绕的。 就好像现在，他本意是想跟明昭挑明的，结果第一句话居然问起了那支mv的事。 仿佛不扯点别的就不会跟人聊天了一样。 他在懊恼，明昭在失望。 所以特意跑过来就为了问mv？ 难道裴景泽喜欢徐静雅哪种类型的？ 心里自嘲地笑了笑，情绪突然平静下来：“因为她现在是我的员工，我拍mv当然要找她。” 裴景泽沉默了会，问：“你喜欢她？” 不是，怎么回事？ 我就不能直接点？ 裴景泽被自己气无语了，眉头紧拧。 明昭静静地看着裴景泽，对方的眉心紧锁，像是在苦恼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事让裴景泽都苦恼？ 估计是mv让他误会了？ 想到这，明昭摇摇头：“不喜欢。” “那就好，”裴景泽眉眼顿时舒展开：“我就直接跟你挑明了吧，我不想装了，今天找你...” “景泽？！” 熟悉的声音让裴景泽瞳孔都收缩了一下，略微僵硬的回头，果然见到了熟悉的人。 他远远的看着黄兰馨跟旁边的人说了句什么，然后那人笑着走进了电视台，而黄兰馨则是踩着高跟鞋一步步朝他走来。 鞋跟踏在大理石上的声音清脆又沉闷，像是一柄尖锥扎在裴景泽心里，满腔情绪一泄而空。 “妈，你怎么在这里？” “你这话说的，兴华每年都是春晚最大的赞助商，我来这里不是很正常？” “而且...” 黄兰馨皱着眉：“这话该我问你吧？你来这里干吗？难怪周教授说你下午没上课。” 裴景泽：“你怎么跟周教授还认识？” “呵，京大其他系不好说，但通信工程的教授哪一位我不认识？”黄兰馨双手抱胸，目光紧紧的盯着裴景泽：“还有，你小子别转移话题，不上课跑这里来干吗？” “......” 裴景泽下意识的看了眼明昭。 现在还不是跟他妈摊牌的时候，要是被黄兰馨知道自己在追一个男人，他自己倒不会怎么样，明昭以及明家就倒大霉了。 明辉琴业的体量在兴华集团面前，比蚂蚁大不了多少，黄兰馨随手就能按死。 还是挑个时间改天再说吧。 注意到裴景泽转瞬即逝的目光，黄兰馨随意的扫了眼明昭，问：“你们俩认识？” “认识，他是我...”裴景泽语气顿了顿，接着说道：“室友。今年在春晚有节目。” 裴景泽的话让黄兰馨不由地多看了明昭几眼，笑道：“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成就，不错。” 语气里带着点上位者对下位者的欣赏。 “阿姨过奖了。”明昭看向裴景泽：“你要跟我说的就这些吗？” “景泽，你是来找他的？”黄兰馨皱眉。 “对，我来找明昭的。”裴景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面对黄兰馨的逼视，说道：“之前我不是说要给兴华通信找个代言人吗？明昭就很适合，他在年轻人里的影响力很强。” 所以十几条信息发过来，说的那么严重，就是为了问徐静雅的事和广告代言？ 明昭觉得有点荒谬，也觉得很合理。 不然，他们两人还能有什么话聊？ “跟我经纪人聊吧，”明昭递给裴景泽一张名片，歉意的朝黄兰馨说了句：“不好意思，我等会还有彩排，先走了。” 明昭不太喜欢这个黄兰馨，虽然对方隐藏得很好，但明昭还是发现这人看他的目光里总是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审视。 “既然是同学那就别亏待人家，”黄兰馨盯着明昭的背影，许久才收回探究的目光：“如果真的定下他代言，价格方面可以大方点。” 裴景泽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 然后头就被打了一下：“还在想什么呢？赶紧回去上课，你现在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为了这么件事就敢翘课？” “......知道了。” 翅膀还没硬的裴景泽在黄兰馨的监视下只好开车返回学校，但他一路上都在琢磨明昭离开前的那个眼神。 怎么想都感觉不对劲。 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而且，明昭是不是也有话要说来着？ 央视大楼有好几部观光电梯，明昭就站在观光电梯里，眼看着脚下的建筑越来越小，直至那辆骚包的黑色超跑从视野里消失。 叮咚—— 电梯门打开，春晚工作人员见到明昭时愣了一下，语气恭维的说道：“呀，明昭老师，怎么在电梯里站着呢？” “看看风景，现在彩排到哪个节目了？” “难忘今宵还在呢，您要是喜欢看风景，可以去那边看看，视野相当开阔。” 第79章 温馨的家 自那天之后，京大到了期末考试季，裴景泽没有再来，明昭也没回学校。 张玉霞说的不错，拿到金奖之后，声乐系所有教授都对他这个京大历史第一人特别宽容，期末考都是几位老师聚在一起一次性让他考完的。 因为考完试距离1月31号的除夕夜不过短短十五天了，明昭的精力需要放在更重要的春晚上。 白天去央视大楼彩排，一直到晚上九点回到公司录音棚，陪着徐静雅录制新专辑。 然后晚上十二点回到盛京的房子睡觉。 以上就是明昭这半个月的日常安排，周而复始的繁忙工作也把他从漩涡里短暂的拽了出来。 眼看着徐静雅的新专辑录制接近尾声，明昭终于是忍不住了：“你到底想干嘛？” “这个......” 徐静雅本想随便找个理由应付过去，但是被明昭静静的注视着，只好老老实实回答：“我其实有个小小的请求，不知当讲不...” “讲。” “你知道的，我毕竟是港台出身，如果新专辑一首粤语歌都没有，我不好跟那些陪着我一路走过来的粉丝交代啊。” “......” 徐静雅的话并不是毫无道理，明昭能在声无止境见到她，那些从出道起就陪着她一路走来的粉丝确实付出了不少努力。 而那些人又多半是粤语区的人，这张对于徐静雅来说算是蜕变起点的专辑如果一首粤语歌都没有确实有点说不过去。 明昭沉思片刻，问：“那你的意思是？” 像似蓄谋已久般，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张不知道摊开又折起了多少次的皱巴巴的纸：“我自己写了首粤语歌，你看能不能加进去？” “......我看看。” 眼看着明昭的脸色越来越冷淡，徐静雅面对这个小她四五岁的老板，心里第一次有了惧意：“我知道我的创作水平跟您还差一点距离，但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徐静雅的言语中悄然用上了敬语。 明昭抬眸看着她，说道：“你觉得在新专辑里放这首歌会让你的老粉感到开心？” 他是把徐静雅当成悦动未来一姐培养的。 这次的新专辑一共给她准备了十首歌，《煎熬》《泡沫》《听海》《倒数》《来自天堂的魔鬼》《趁早》《雨爱》《燕尾蝶》《千年之恋》，以及为了引流准备的合唱歌曲《手心的蔷薇》。 里面的每一首歌在地球都是经典中的经典，随便挑一首出来，直接当做其他歌手某张专辑的主打歌都没问题。 如果这种档次的神专里突然冒出一首比学猫叫还拉胯的歌曲，然后歌手还告诉歌迷朋友是专门给他们写的，你猜那些歌迷是愤怒还是开心？ 徐静雅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尴尬的说道：“这是我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写的，我真的只有这个实力了。” 明昭无奈：“......我给你写一首吧。” 徐静雅犹犹豫豫：“老板，粤语歌跟华语歌不一样的，想写好很难的。” 明昭看了她一眼：“不信我？” “信！”徐静雅表情夸张：“我老板是谁？拳打金炫美，脚踢奈奈子，负手镇压杰芙妮的顶级创作人兼实力唱将！写首粤语歌不是易如反掌？” 明昭：“......” 她见自己一顿彩虹屁下来明昭毫无反应，干笑了两声，站起身走向录音棚门口：“加油老板！” 明昭敲了敲工作台：“你去哪？” 徐静雅：“不打扰你写歌了啊。” 明昭拿出纸笔：“十分钟就行，今晚就把歌曲全部录制完毕，明天送给出版社，争取第一批新专能在春节后发售。” 徐静雅：？ 她都怀疑自己听错了，将信将疑的走到明昭身边看着她的老板奋笔疾书。 “不是吧？” 她以往只听过莫扎特、肖邦、李斯特这些作古的人有多牛、多么才华横溢，今天见到明昭写歌才了解原来那些故事搞不好不是骗人的。 真有人可以做到提笔就来。 咔塔—— 明昭盖上笔帽：“等我编曲。” 徐静雅就像是第一天接触音乐的新人一样，目瞪口呆的看着明昭在十分钟内接连搞定了曲子、歌词和编曲。 “十分钟，熟悉它。” “你是我的——”徐静雅佩服的五体投地。 “闭嘴。” 徐静雅悻悻的走进录音棚，好在她的专业素养很强，明昭给了她十分钟熟悉新歌，她只是大致哼唱了两遍就在录音室里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明昭戴上监听耳机：“开始。” 舒缓忧伤的钢琴声缓缓响起，录音室里的徐静雅火速进入状态： “细雨带风湿透黄昏的街道，” “抹去雨水双眼无辜的仰望。” 这首《喜欢你》明昭本来是打算留给徐静雅专门出张粤语专辑的。 不过这样也好，他听过的华语金曲比粤语金曲多很多，用九带一这样的形式也不至于出完一张粤语专辑就“江郎才尽”。 答应给徐静雅制作的专辑处理完后，接下来的时间明昭几乎是泡在春晚彩排现场。 轮到他和张玉霞的节目彩排时他就上场排练，没有轮到他们两人的节目彩排时，他就跟着张玉霞一起，为第二张门票忙前忙后。 但这件事真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 不论是哪个时空，上春晚都是国内每个艺人的梦想，如果说有什么梦想比这个更重要，那就是带着家人一起上春晚，一起享受这份荣誉。 所以没有人愿意把手里门票转让出去。 毕竟生活不是电视剧，没有那么多突如其来的反转，所以一直到大年三十这天，明昭也只拿到了张玉霞一早就答应送给他的那张门票。 群里因为这事还小小的热闹了一次。 郁云：【淑雅，你去吧。】 何淑雅：【还是你去吧，云姐。今年开学就是我送的他俩上学，这次你去陪昭昭。】 郁云：【那怎么行？今晚等阿昭回来都得一点多了，大过年的酒店又不好定，而且芳姐也没跟着来，我要是去看春晚，一大家子吃什么？】 两个人现在明明就在一起，却非要在微信群里推来推去，很明显是想看明昭更想要哪个妈妈去春晚现场陪他。 表面一团和气，实则暗潮汹涌。 明昭叹了口气：【你来@明耀】 群里沉寂了片刻，然后又是一大波消息。 郁云：【也是，兄弟俩就该多交流。】 何淑雅：【云姐说得对。】 明衡：【明耀，收到回一下。】 明伯远：【我们在家看春晚也更舒服。】 两根顶梁柱刚刚还在装死，这会又活过来了。 明耀：【啊？我去？】 一时间，明昭很难分辨这人发的最后两个字是一个语气词还是一个肯定句。 第80章 春晚 春晚八点开播，五点钟明昭就带着耷拉着张脸不情不愿的明耀赶到了央视大楼。 下车之后，两人分别搭乘不同的电梯，一个前往春晚演播室观众席，一个直奔春晚后台。 到了后台明昭才发现他来的算晚的了。 从周围的工作人员的交谈中，他才知道，原来有的人一大早就在央视大楼门口等着了。 作为一年一度的国家级乃至世界级晚会，春晚的举办规格不可谓不盛大，41个节目，长达五个小时的表演，光参演人员就有数百人。 这种情况下，哪怕是央视也不可能做到给每一位表演者都分配一个单独的休息室。 因此历年春晚经常是多个人员和团体共用一个休息室，就算是这样，休息室也不够用，明昭一路走来看到不少人都直接在公共区域休息。 好在他托了张玉霞的福，和另一个歌唱界的前辈分到了一个休息室，不用在公共区域等待。 这个人他还有过交集——宗芝。 那个声无止境第一期就出问题的老前辈。 明昭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进入休息室时，看到的就是张玉霞跟宗芝交谈甚欢的场面。 “你老师最近可还好？”张玉霞问。 “托您的福，她身体还算硬朗。”宗芝的神态则显得有些拘谨：“上次回东北看她，还听她念叨过您，说是好久没见了，甚是想念。” “确实是有快十年没见咯。”张玉霞脸上浮现出一丝想念，见明昭站在休息室门口，赶忙伸手招呼：“来，小昭，快过来，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张老师，我们可早就认识过了。”时隔几个月再次见到明昭时，宗芝热情了许多：“四个月前在声无止境节目组见过。” “声无止境？”张玉霞皱眉：“原来你也参加了那个综艺比赛？不是我说你，当年你青歌赛只拿到通俗铜奖，你老师可是一直念叨到现在。” 这话说的宗芝尴尬不已，当年她也是在校期间被恩师推荐参加了一次青歌赛，拿到了专业组通俗唱法铜奖后就进了娱乐圈。 再然后......就一直混到了现在。 在宗芝尴尬的时候，明耀坐在观众席上已经无聊的睡了一觉又醒过来了。 看了眼手机，七点半了。 相较于刚进来时的空荡，此刻的大厅已经坐满了人，只有他前面的小圆桌“特等席”还空着。 “人比人气死人啊。”明耀看了眼其他其乐融融的特等席嘉宾，小声嘀咕了句：“明昭搞张普通票都难，这些人都能拖家带口的过来看春晚。” 叮当叮当—— “...嗯，知道了。” 他正嘀咕着，身后由远及近的传来一连串叮里当啷的声响，回头一看，一个身形挺拔的年轻人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扶着一位胸前挂满了勋章的军装老者走了过来。 行吧，这种人坐“特等席”明耀是服的。 不过...这不是傻大个吗？ 明耀盯着那个有点眼熟的年轻人看了会，直到这两人在他前面的小圆桌坐下，才恍然记起对方的身份。 这人品味怎么这么差？ 他的视线落在对方脖子围着的那条奇丑无比的红色围巾上，差点不礼貌的笑出声。 他还记得当时何淑雅硬拉着他和明昭逛街，非要给他们兄弟俩买这条围巾时明昭的反应。 果然存在即合理，再丑也有受众。 明耀心里正感叹着，坐在特等席的裴景泽突然回头朝他笑了笑：“好巧，这也能遇见。” 裴景泽来之前就想过可能会在现场遇到明昭的家人，但他本以为明昭会让养父母或者亲生父母来现场陪他，没想到能遇到明耀。 看来这对毫无血缘的亲兄弟关系还挺好？ 明耀惊讶：“你认识我？” 他记得那晚帮明昭捡完尸，第二天一早他就出门了，当时这傻大个和另一个呆瓜没醒啊。 难道是装醉？ 明耀双眼微微眯起，打量着裴景泽。 裴景泽不慌不忙的说道：“你忘了？临江，君悦酒店，你当时跟明伯远站一块。” 明耀睁大了双眼，恍然大悟：“原来是你啊？我说怎么一直觉得你很眼熟呢！” 又后知后觉地说道：“这么说来，你跟明昭也太有缘了吧？高中同学，大学还室友？” 裴景泽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是啊，我跟他是挺有缘。” 裴兴华此时也微微转身，看了眼明耀：“你们两个认识？你是哪家的孩子？” “认识，”裴景泽点点头:“我室友的哥哥。” “老先生好，我是明耀。”明耀连忙站起身说道：“我们家您估计不认识，我是临江人。” “临江人？”裴兴华一愣，笑道：“那说起来我们还是老乡呢，你家大人叫什么名字？说不定我还认识。” 裴兴华这可不是客套话，能来春晚现场的，可以说非贵即更贵，临江能出这种人物，搞不好他还真的认识。 “额...我爸叫...”明耀犹豫了一会，说：“我爸叫明伯远，家里业务主要是乐器相关。” “明伯远？嗯.....”裴兴华嘴里念叨了一遍这个名字，突然眼前一亮：“瞿姝的儿子？” “对。”明耀诧异的点了点头：“瞿姝是我祖母，您知道我们家？” “知道，当然知道。”裴兴华感叹道：“当年我还在部队的时候，逢年过节，瞿姝就跟着文工团去我们那慰问演出，加上又同是临江老乡，一来二去也算是有过一段交情。” 裴景泽眉头一挑，他没想到没想到自己家跟明家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想来也正常，古往今来只有小人物记住大人物的，哪有大人物成天把小人物放在心上的？ 裴兴华一把年纪还能记得几十年不联系的故人之子的名字，已经是极有情义之人了。 “老爷子，”裴景泽突然抓住裴兴华鬼鬼祟祟的手：“刚刚那一块吃完就够了，还吃？” “你忘了我以前多疼你了？”裴兴华大怒，从裴景泽掌中抽回手，当着孙子的面把巧克力塞进口袋里：“我苦了大半辈子，吃点甜的怎么了？” “....”裴景泽颇为头疼的叹了口气：“不能再吃第四块了，我妈要是知道...” “知道了知道了，”裴兴华嘀嘀咕咕：“真是倒反天罡，孙子倒管起爷了。” 明耀同情的看了裴景泽一眼，低声道：“我爷还在世时也这样，根本管不了。” 几人聊天开心，时间过得飞快。 一眨眼，盛京时间晚上八点整，几位主持人盛装出现在舞台上： 李连：“金鼠追冬去，瑞牛送春来。” 曹龙：“全国和全世界的观众、听众朋友们，随着辛丑牛年的款款来临，央视总台春节联欢晚会在这里和您见面啦！” 钱思思：“朋友们，我们的晚会正在通过央视综合频道....华语环球广播和大湾区之声、南海之声等同步直播。” 第81章 灯火里祖国 裴兴华喝了口茶，慢悠悠说道：“钱思思这是最后一次主持春晚了吧？岁月如梭啊！我也不知道还能再来几次咯。” “老爷子，你怎么还敢感慨上了？” “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景淮的孩子我肯定是能看到了，不知道你的孩子，老头子有没有这个福气看到啊？” 华夏人就是这样，不管年龄大小，只要过了高中就会开始遭遇催婚催生这一环节，就连裴家这样的顶级豪门也不可避免。 裴景泽装作没看见裴兴华的挤眉弄眼，语气平淡地说道：“应该是看不到的。” “噗——咳咳咳！” 明耀一口茶还没咽下，差点被裴景泽这句话呛个半死，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裴兴华瞥了明耀一脸想笑不敢笑的样子，无所谓地说道：“小后生想笑就笑吧，我家这小子就是这性子，一百斤的人能有九十斤反骨。” 说完，他又看向裴景泽：“你小子难道还打算学你爸，三十好几才肯结婚？” 裴景泽：“不啊，大学毕业我就结婚。” 裴兴华皱眉：“那你是怕你奶奶一个人在下面太孤单，想我早点下去陪她？” “噗——”明耀又没憋住，见前排的爷孙俩看向他，只好尴尬的捂着嘴巴低着头。 前排爷孙的段子没有讲很多，春晚又实在是太过无聊，明耀坐在现场只觉得度秒如年。 但他又不敢开小差，因为周围的摄像机总是时不时的扫过观众席，他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在全球华人面前丢脸。 “在这里祝愿全球华人新的一年阳光满路，温暖如初。接下来，欢迎张玉霞、明昭为我们带来歌曲《灯火里的祖国》。” 听到熟悉的名字，明耀浑身一震，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看到前排的裴景泽也突然坐直了身体。 华丽舞台上，张玉霞身穿蓝色无袖亮片长裙站在舞台左侧，明昭身穿白色西装站在舞台右侧。 伴随着轻快的钢琴声，张玉霞和明昭脚下的柱子缓缓升起，两人背后的大屏幕上，万家灯火也越来越明亮。 “都市的街巷已灯影婆娑，” “社区暖暖流淌的欢乐，” “远山的村落火苗闪烁，” “渐渐明亮小康的思索。” “归港的船帆从灯塔掠过，” “追梦脚步月下交错，” “广场焰火在节日诉说，” “星空升腾时代的巍峨。” 裴兴华听得很认真，他盯着台上的张玉霞，语气唏嘘：“自从瞿姝退隐后，张玉霞也好久没上过春晚了，难得啊，今年是为带徒弟复出了？” 明耀压抑着激动的情绪连连点头：“应该是这样没错，我弟弟跟我说过，哦，我弟弟就是那个穿白色衣服的，唱得不错吧？老先生。” 裴兴华笑着点点头：“不错，后生可畏。没想到瞿姝跟张玉霞年轻时争得死去活来，如今年纪一大把反而摒弃前嫌带起对方的孙辈了。” 他拍了拍裴景泽的手臂：“呐，景泽，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格局要打开。成熟的人做事从来不受个人喜恶支配。” 裴景泽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 站在春晚的舞台上，必然会受到台下观众的万千瞩目，这很正常，但其中有一道目光实在太过突出，明昭想忽略都难。 那人就坐在最前排，两人的距离不过十米。 脖子上正围着那条红色围巾，琥珀色的双眼倒映着演播室明亮的灯光，像是蓄满了星星点点的碎芒，定定的看着他。 短暂的四目相接，明昭立刻收回视线，走向张玉霞，对视合唱： “灯火里的祖国青春婀娜，” “灯火里的祖国胸怀辽阔，” “灯火灿烂的华夏梦，” “灯火荡漾着心中的歌，” “啊~” 这是直冲云霄的c6高音吟唱，这是民族唱法和美声唱法的梦幻联动，哪怕是完全不懂乐理的人都能从中听出国泰民安的感觉。 “对的呀，就是我儿子，哎呀，你说当时我们也没想着让他一定要做到什么成绩，谁知道这孩子随便玩玩就上春晚了呢？” 何淑雅的电话一个接一个的来，客套话是一句接一句的说，她倒是不觉得累，甚至乐在其中。 明衡和明伯远也是从微信的各种贺喜消息中抬起头，看了眼笑的合不拢嘴的何淑雅，又扭头看向了阳台上的郁云。 “是的咯三婶，就是阿昭。” “哎呀，现在都讲解自由恋爱，孩子的事情还得孩子自己做主嘛，我们是不好干预的，就不麻烦您费心了。” “对对对，今年有难忘今宵，也是阿昭唱，哎呀我们累点没关系的，总要让孩子回来吃上热乎饭才好安心睡觉的。” 郁云挂断电话，苦笑着摇了摇头。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近十年来，负债累累的明衡夫妇从没收到过那些所所谓亲戚的关心电话，没想到今年明昭上个春晚，直接炸出了一堆亲朋好友。 “灯火灿烂的华夏梦，” “灯火荡漾着心中的歌，” “灯火荡漾着心中的歌——” 这首歌是九点多唱的，短短两个小时，当天晚上十一点不到就火遍了全网，明昭的微博和超话广场更是鞭炮齐鸣、锣鼓喧天。 崽崽daze：“好啊，明昭，你居然不声不响的上了春晚？你还有什么瞒着我们？” 咕咕小橘：“灯火里的祖国青春婀娜~” 似影林：“完了，这下真成老艺术家了。” 微凉sky：“冰锐这小子算是赚到了。” 小梦to：“还有比明昭更年轻的上春晚的歌手吗？我是指像他这样单独或者两人合唱的。” 艾兰娜：“我查了一下，没有。” 晚上没有雨：“我去，作词作曲全是明昭，他不是才刚发一张专辑吗，居然还能抽空写出这种等级的歌？太强辣！” 圈圈划重点：“明昭能被我粉上，也终于算是在内娱混出头了。” 谜之迷惑：“楼上简直倒反天罡。” 不知归何处：“我劝你们别睡太早，我去央视官网看了节目单，今年居然有难忘今宵，而且你们猜怎么着？明昭领唱！” 低调小字母：“最高音c6，比小河淌水的难度低一点，这我可要逝世...算了，还是不逝了。” 魔笛童子：“都愣着干嘛？专辑没买的赶紧买起来，这都开售半个月了销量才刚破两百万，要是明昭觉得唱流行歌不赚钱，投奔国家了怎么办？” 第82章 感觉天都塌了 大年三十，万家灯火，各家有各家的热闹。 春晚仍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自明昭退场后，不是尬聊的相声就是喜欢教育人的小品，要不然就是咿咿呀呀的京剧或者勉强算是矮个子里拔高个的团体表演。 平平无奇的节目看的明耀昏昏欲睡。 春晚五个小时的表演，他大部分时间都在神游天外，也就明昭登场以及跨年倒计时短暂的清醒过一段时间。 再次精神振奋，是在最后一个节目。 “亲爱的朋友们，今年的春节联欢晚会要跟您说声再见了，再次祝福大家新春快乐，明年的春晚——再见！” 说完闭幕词，主持人走下舞台，刚刚一众表演者则是纷纷走上舞台，其中最显眼的当是一身白色西装的明昭。 “难忘今宵，难忘今宵，” “不论天涯与海角。” 歌曲一出，台下的裴兴华身体一震，眼眶有点湿润：“难忘今宵？这都多少年没听到了。” 他抬头看了眼站在舞台c位的年轻人，自顾自的说道：“也对，今年瞿姝的孙子登台了，确实是个难得的机会。” 一曲唱罢，今年的春晚也正式宣告结束，后台很多人有寒暄客套的，也有交换联系方式的。 明昭跟张玉霞打了声招呼，头也不回的走向电梯，同时拿出手机：“明耀，我去停车场等你，赶紧下来。” 不等明耀回话，直接挂断电话。 明昭看着电梯的显示器，上面显示的数字越来越小，刚刚略微躁动的心情越来越平静。 叮咚—— 电梯下降到地下停车场的楼层，明昭轻轻的舒了口气，就这样就好，过段时间就... “新年好。” 电梯门还没完全打开，仅仅只是半开，门外的人就迫不及待的开口了。 “......” 明昭甚至都不需要抬头多看一眼，那个显眼的红色围巾已经暴露了来人的身份。 裴景泽倚散漫的靠在一根白色的承重柱上，偏着脑袋上下打量着明昭：“央视的造型师水平不错啊。” “......” “再不出来，电梯又要把你带上去了。” 裴景泽的目光看向了电梯门上的显示器，上面的红色小箭头已经指向了上方：“而且....怎么一段时间不见又变成了闷罐子了？” “好巧。”明昭干巴巴的回了句。 “观众席后面就是一辆客梯，”裴景泽盯着明昭看了两秒，慢条斯理地说道：“我比你大概早到三分钟。” “所以....”裴景泽走到明昭身前，倏然伸手按在他身后的墙上，稍稍弯腰，凑到他耳边：“我是特意在等你。” “等我干嘛？” 明昭微微垂眸，遮住眼底的情绪，视线落在那条红色围巾上，他没想到这人居然真的戴上了。 “我说过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裴景泽顺着明昭的视线，看了眼围巾，顺手整理了一下：“你知不知道送围巾的...” 一辆黑色凯雷德突然从远处驶来，停在两人身前，车窗下降，露出驾驶室黄兰馨的脸： “裴景泽，赶紧上车！” 裴景泽脸色黑了一瞬，转过头的瞬间又恢复正常，语气隐隐有些不耐：“妈，我不是说过让你们先走吗？” “你是不是让老爷子吃甜食了？”黄兰馨没有回答裴景泽的问题，皱着眉看了眼明昭：“他脸色有点不对劲，赶紧回去，杨医生已经等着了。” “......” 裴景泽看了眼后排双眼紧闭，脸上带着一丝痛苦神色的裴兴华，深吸了口气平复情绪。 这种时候他确实不好任性说让他们先回去，老爷子九十岁高龄的人了，每一个小问题都可能是致命问题。 而且这次确实是他没看好老爷子，理亏。 “不好意思，开学再跟你说。”裴景泽回头看了眼明昭，匆匆留下一句话，还是上了车。 黄兰馨顺着后视镜盯着后排的裴景泽，语气平静，听不出情绪的问道：“他不是让你有事直接联系他经纪人吗？” “他经纪人手里带八个艺人，效率太低。” “是吗？” 裴景泽没有再接话，母子两人透过后视镜无言的和对方对视，车内的气氛沉默且压抑。 “好渴。”裴兴华悠悠转醒。 “我给你拿，”裴景泽收回目光，从中央扶手箱里取出一瓶矿泉水，拧开递给裴兴华。 “你跟陆文堇...” 黄兰馨刚开口就被裴景泽打断：“我说了，我有喜欢的人。” 黄兰馨不以为意：“临江的？那种你随便玩玩就好了，结婚还是要...” “兰馨，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裴兴华眯了一会，又喝了口水，状态好了不少：“我当年起家可从来没靠过慧欣的娘家，现在的裴家更没理由需要借助其他家的势力发展。” “你给景淮指定思若的时候，那孩子自己没意见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但景泽，让他自己来。” 即使垂垂老矣，但当了五十年裴家家主的威严依旧存在，黄兰馨语气一软：“老爷子，我这也是为了景泽好，算了，景泽还小，这事不急。” 停车场电梯门前，明昭又一次站在原地，望着裴景泽远去，直到明耀按着喇叭才回过神来。 “发什么愣呢？”明耀没好气的说道：“按了好几次喇叭，这都没听到？” “不好意思。”明昭拉开后座的门。 “老拿我到当司机。”明耀嘟囔了一句：“刚刚跟你聊天的那个是裴景泽？” “嗯。” 明耀眯着眼望着前方那辆黑色凯雷德：“你之前怎么不跟我说他是那天君悦酒店的那个？” “你也没问。” 黑色欧陆四平八稳的驶出地下停车库，明昭偏着脑袋，望着窗外的夜色出神。 明耀碎碎念：“刚刚裴景泽找你干嘛？” “...不知道。” “不是，人家找你聊半天，你跟我说不知道他在跟你说什么？”明耀都被气笑了：“行啊，你小子，跟我有秘密了是吧？” “真不知道。”这年头说真话都没人信。 “感情还是淡了啊，”五个小时的煎熬让明耀有点困，就想找个人拌嘴提提神，于是没事找事的嘴欠道：“你现在就跟那裴景泽感情好是吧？你们就聊吧。” “我就说学艺术会让人变弯吧，两个大老爷们黏黏糊糊的站一起，肯定有问题。” “......” “怪了，你这次怎么不骂我了？”明耀贱兮兮地说道：“难道被我说中了？” 他想到上次国庆节明昭当时的反应，本来都做好被打的准备了，但明昭只是沉默的看着窗外。 “......”这下轮到明耀沉默了。 “不是，你说句话。”明耀透过后视镜时不时的观察着明昭，心里莫名有点慌：“要不你骂我两句也行，别沉默啊，怪吓人的。” 依然是没有反应。 他看着后视镜的明昭，扯着唇角，假笑了两声说道：“不是真被我说中了吧？” 明昭平静的嗯了一声。 呲—— 疾驰的欧陆发出刺耳的急刹声，硬生生在公路上拖出几道漆黑的轮胎印。 “呼——” 明耀坐在驾驶室上大口的喘着粗气，好半天才回头看着明昭，颤声问：“你学会开玩笑了？” 明昭只是沉默着没有说话。 “不是吧...” 这一刻，明耀感觉天都塌了。 第83章 异父异母亲兄弟 “欢迎大明星回...” 何淑雅看着一前一后沉默进屋的兄弟俩，脸上的笑容一僵：“这是怎么了？吵架了？” 明昭看了眼明耀：“刚刚在路上...” 明耀隐晦的踢一脚明昭的脚后跟，抬头露出一个笑脸：“什么事都没有，春晚太无聊了，给我看那困了，路上差点撞栏杆上。” 明伯远：“人没事吧？” 明耀摇摇头：“没事。” 明衡：“那就好，明耀你也是，下次困了别硬撑，让阿昭来。” “你们怎么让俩孩子站门口？”郁云穿着围裙从厨房里出来：“快上桌吧，菜早就热着了。” “云姐说得对，快进来。”何淑雅脸上恢复了笑容，一手揽着一个：“中午吃完饭到现在都12个小时了，饿坏了吧？” “今天我也有试着下厨哦，”何淑雅招呼着几人坐下，从厨房端出一盘卖相还算可以的白灼盐水虾：“尝尝看！” 明耀笑道：“妈，你怎么挑了个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菜试手啊？” 何淑雅脸不红心不跳：“由易到难嘛！” 明伯远家和明衡家老一辈都去世的早，这还是两家人这几年来第一次过人数这么多的年。 大人们其乐融融的聊着春晚、聊着明年的工作安排、聊着两个孩子的未来，而明昭和明耀则是吃了顿味同嚼蜡的年夜饭。 这套房虽然大，但只有两间房，睡六个人显然是不太舒服的，所以吃完饭，四个大人前往早就定好的酒店休息。 热闹了一天的房间顿时变得空荡荡，明昭和明耀对视一眼，沉默的走回了各自的房间。 洗完澡已经是凌晨三点。 平时这个点深度睡眠都已经循环三轮了，但今天明昭反而依旧精神，不想睡觉，也不想练琴。 他走到阳台，坐在摇椅上静静的吹风。 一月份的盛京白天都冷的刺骨，更遑论现在是凌晨，每一阵微风都像一把刀从明昭身上划过，但这种寒意却让他愈发清醒。 咚咚咚—— 明昭回头看了眼房门：“请进。” 房门把手被拧开，明耀径直走向阳台，还顺手抄起床上的被子，不由分说的把明昭捂得个严严实实：“搁这玩什么言情剧？” “......”明昭掀起眼皮看了眼明耀：“半夜不睡觉来我房间干嘛？” “你...”明耀支支吾吾半天：“真是...” “嗯，我是。”明昭倒是淡然。 “一直都是？” “以前不是。” “你这....唉，”明耀苦恼的抓了抓头发：“不得不承认，那傻大个确实有那么几分姿色，你们到哪一步了？” “他喜欢女生。” “什么？！”明耀又不自觉的发出鸡叫，意识到现在是凌晨，捂着嘴巴低声说道：“你的意思是你被一个直男掰弯了？” “......” “那、那你现在怎么办？” “不怎么办，”明昭摇摇头：“心理咨询师让我把它当暗恋，没有结果的暗恋，说过几年遇到喜欢的女生，这事就能翻篇了。” “你去看心理医生了？” “嗯。” 明耀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犹豫半天，还是伸手在明昭头上揉了两下：“这不挺好的吗？刚刚干嘛要告诉爸妈？” “他们问了。” “你就不会用一下善意的谎言？”明耀今天难得轻声细语：“反正你都已经做好决定了，干嘛说出来让爸妈操心些有的没的？” “知道了。” 明昭藏在被子里的手无意识的用力攥紧。 他真的做好决定了？ 他也不知道。 明耀微低着头，看着明昭脸上的茫然，突然开口说道：“明昭，不管事情如何发展，我希望你能明白，我永远都会站在你这边。” “...谢谢。” 明耀叹了口气：“现在早点回房休息吧，过两天不是还要飞湾岛参加金曲奖颁奖礼吗？” 明昭从没想过明耀有一天还会这样安慰他，心里的那点不多的兄弟情稍微上涨了一些。 但第二天在飞机上看见明耀时又猛地下降。 “你怎么来了？”明昭往旁边挪了点。 “你要不要嫌弃的这么明显？”明耀额角轻轻地跳了一下：“这是商务舱，你就算不挪位置我也靠近不了你。” “下意识的行为，抱歉。” “我好心陪你去湾岛，你就这态度？” 明昭只是静静的盯着他看，也不说话。 好半晌，直到空姐提醒飞机要起飞了，他才扭扭捏捏的开口：“是有点小请求。” 这人当着空姐的面比了个指尖宇宙。 明昭偏过头不再看他，朝空姐说：“麻烦给我张毯子，飞机落地前十分钟叫醒我。” “知道了，先生。” “不是，你看我一眼啊。”明耀急了：“我有个大生意要跟你谈！巨大的生意！” “大生意？卖钢琴？” “瞧不起谁呢？”明耀看了眼周围人，压低声音说道：“明辉今年的财报你也看了吧？国内钢琴市场已经饱和，公司这半年都往国外发展了，那玩意让老爸鼓捣鼓捣算了。” 他顿了顿，语气满是自信：“再说了，你都看不上，我怎么看得上？我要创业！” “那你加油。” 俗话说好，不怕富二代玩物丧志，就怕富二代踌躇满志。创业这个东西沾不得，多大的家产都能被这个行为给败完。 “不是，我在你心里都什么形象啊？”明耀拿出手机，递到明昭眼前：“真的靠谱，你看，产品都做出来了。” 明昭将信将疑的看了一眼，洋柿子直播。 很好，继续睡吧。 “我做这个是有稀有资源的！战神你知道吗？”明耀坚持不懈的在明昭旁边解释：“我室友，经管系的，他们家拿到了战神全球职业联赛的华夏独家直播权，但是他们家只有电视直播渠道，网络直播是一片空白，所以我们一合计，自己做了个直播平台出来。” 战神？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明昭来了点精神。 那个游戏确实火，如果明耀真的有渠道弄到独家直播权，就算只是网络的，那这个业确实也可以创一下。 “知道我的能耐了吧？”明耀得意一笑：“现在只要把平台的名气快速打出去，等联赛开赛，就能坐着收钱了。” “所以...？” “所以你给我当代言人吧！现在国内还有谁的名气能大过你啊？我们强强联手！到时候还债不是轻轻松松？” “你打算给多少代言费？” “这个当然不会亏待你的！”明耀调查过明昭给冰锐的代言费，自信的伸出一个巴掌：“我给你五...” “我现在的代言费起步价是1500万。”明昭看了眼明耀：“不需要五千万那么多。” “......”明耀默默把百万两个字咽了下去：“明昭，我们可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我知道，”明昭摇摇头：“但也不需要五千万这么多，给两千万就行。” “代言费能不能先欠着？老爸只给了我两千万的资金支持。”明耀尴尬：“前期找人开发软件就花了上百万，后面租服务器又花了上千万，我现在手里只有...” “...明耀，我们可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嗯嗯，所以？”明耀眼睛都亮了。 “所以亲兄弟得明算账。” 第84章 金曲奖 异父异母的亲兄弟终于在飞机落地前谈成了一笔生意，明昭不收代言费，转而变成持股10%。 对于这个结果，双方都很满意。 所以刚下飞机，明耀就咬牙切齿的买好了当天返程的飞机票，说好陪明昭到湾岛，就真的陪到了湾岛，但也绝不多做一点超额的事。 不过明昭也没指望他做什么事。 他有经纪人王锦华。 王姐这段时间一直在湾岛帮他处理专辑制作发售以及金曲奖提名的事情，得知他的行程后，今天更是早早地在机场等他了。 “哎呀，我手下的艺人要是都像你这么省心就好了。”王锦华笑眯眯的接过明昭的背包：“青歌赛专业组金奖，个人首专实体专辑首周销量一百六十万，还不声不响的上了个春晚！” “从没当过这么轻松的经纪人！”她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领着明昭上了车： “以前都是我求爷爷告奶奶的满世界找金主合作，现在好了，人在湾岛都没回去过，每天都有大把广告商把我电话打爆。” “你太夸张了，王姐。” “不不不，”王锦华伸出小胖手指在明昭面前晃了晃：“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现在手里的资源多到吓人，但是我们不急着开工，等金曲奖过完，我再酌情考虑合作对象。” 王锦华说的很委婉，表面上写作酌情考虑，其实就是坐地起价，明昭表示理解。 尽管他的商业价值在短时间内很难靠金曲奖再往上涨了，但王锦华毕竟是拿抽成的，明昭每多赚一份钱，也就相当于她多赚了一分钱。 办起事来自然热心主动。 明昭没理由阻拦。 ...... 2月3号，大年初三。 第33届湾岛金曲奖正式在湾北小巨蛋开幕。 当晚，明昭刚到现场，无数叫得出叫不出名字的歌手顿时像饿狼见了肉一样的双眼放光，一窝蜂的跟着他一起走红毯。 明昭甚至看到有网红也跟着来了。 “......” 这个世界的金曲奖看来也烂透了。 几十米的红毯，明昭走得飞快，这让想蹭他镜头的那些人是敢怒不敢言。 场内，他的座位被安排在了最前排，左右两侧也全是熟悉的人，一个柴翰，一个宗芝。 此时他们还没到场，两边空荡荡的。 明昭还看到了一身黑色晚礼服的徐静雅。 这人住在香江，本来就离湾岛近，今天还特别积极的提前两个小时到场，所以明昭这次没有跟她一起走红毯。 而且估计是因为新专辑才发售三天，影响力还没展现出来，所以举办方给她安排到了第四排的位置，不远不近，符合她以前的圈内地位。 见到明昭望向她，徐静雅立刻挥了挥手。 明昭也朝她挥手示意。 两人这一次的简单互动立刻引得四周看台上的cp粉们激动尖叫，灯牌都快被甩晕了。 “谢谢你们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明昭不明所以，只当是正常歌迷，还朝她们挥手致意，只是这么远的距离，也不知道这些歌迷能不能听到他说的话。 正常情况下，整个金曲奖的红毯流程从头到尾可以走两个小时左右，还好王锦华有经验，今天明昭来的不早不晚，在场内只等了四十多分钟。 柴翰是踩着点进来的，见到明昭，他的眼睛明显亮了一下：“举办方是认真做过调查的，知道咱们俩关系好，所以安排到一起了。” 一旁的宗芝也笑着说道：“那看来在外人眼中我跟明昭的关系也不错？” 柴翰这才注意到宗芝也坐在明昭旁边，他指着宗芝笑了两声，好像什么都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坐在明昭身后的是个内地流量歌手江诚，没什么代表作，混娱乐圈主要靠颜值和买数据。 此时见到明昭三人，他立马站起来，一边说着客套话，一边把柴翰和宗芝都虚抱了一遍，脸还精准无误的对准了拍这边摄影机。 正当江诚要故技重施抱明昭时，明昭主动伸出了手：“初次见面，你好。” 江诚很明显的愣了一下，不过一秒钟就快速反应过来，激动的握着明昭的手：“明昭前辈，久仰久仰，我很喜欢听你的歌，那张18真的是我今年听过的最好的专辑了。” 柴翰和宗芝听到这话，脸色一变。 这里这么多同行呢，可不兴说最好啊。 正要提醒明昭时，明昭开口了：“奖项没确定之前也不好说是最好的，不过多听听好的歌，对你的帮助确实会很大。” 周围不少关注这边八卦进展的歌手听到明昭的话，均是忍不住偏过头去偷笑。 这话就差明摆着说江诚的歌是垃圾了。 “呵...呵，多谢前辈指点。” 江诚脸色变了又变，最后也只是干笑两声，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坐回了自己的座位，那模样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但今晚的重点不是他，是金曲奖。 不消片刻，他便无人关注，因为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场内的颁奖台上。 无数歌手奋斗一年，就为了此刻！ 金曲奖每届的颁奖嘉宾都不相同，这一届的男主持是内地的一个着名影星，女主持则是香江的一个实力派女歌手。 两人年纪都四十多，估计还互相认识，活跃气氛起来荤段子是一个接一个，逗得在场观众的笑声是一浪高过一浪。 所以面无表情的明昭就特别显眼。 男主持人也注意到他了，打趣道：“来摄影大哥对准明昭，你看他表情严肃的，是不是现在特别紧张？” 明昭：“是有点。” 女持人：“不要担心，在场所有人都紧张，只是他们老油条，会用笑声掩饰。” 这话一出，又是一阵不知真假的哄笑。 男主持人拿起颁奖台上的卡片：“好了，我们还是赶紧把环节走下去吧，再聊下去今晚就变成你的相声专场了。” 女持人哈哈一笑：“不至于不至于，那么接下来，还是先颁布我们的最佳新人奖吧，我们来看看第33届金曲奖最佳新人奖提名的有....” 对着女主持人的介绍，大屏幕上滚动播放着一个个乐坛新面孔，突然她话锋一转：“那么，你觉得本届的最佳新人会是谁呢？明昭。” 明昭：“是我。” 这话一出口，他能很清晰的听到周围人窃窃私语声音和几乎没怎么掩饰的嗤笑声。 男主持做出一副震惊表情：“有志气！” 女主持一边搭话一边拆信封：“那么，第33届金曲奖最佳新人奖的得主是——” 随着女持人尾音的拖长，摄像机也很有水平的在五位候选人之间转来转去，期待感拉满。 第85章 夜曲一响 她的话虽然停住了，但是跟其他工作人员配合的不是很好，因为场馆内已经响起了音乐。 “为你弹奏肖邦的夜曲，” “纪念我死去的爱情，” “而我为你隐姓埋名，” “在月光下弹琴。” 颁奖台的大屏幕上出现了明昭的面容，女主持嗔怪道：“你们怎么搞的？我好不容易制造的悬疑感一瞬间都没了，明昭你直接上来吧！” 台下众人又是一阵哄笑，只是这一次的笑声比之前的又假了不少，声音也小了不少。 明昭从容不迫的走上颁奖台，接过奖杯：“首先我要谢谢我的经纪人，王锦华，王姐。这张专辑的面世少不了她在背后付出的努力...” 明昭在台上说着提前就准备好的获奖感言，这样的感言他一共准备了七篇。 不写更多不是因为没时间，而是因为他这张专辑能申报的奖项一共就七个。 虽然金曲奖一直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获得最佳新人奖的歌手不能再拿同届的最佳歌手奖，但明昭依然不死心的让王锦华全部申报了。 尽管这次大概率只能拿新人奖，但万一呢？所以明昭还是把最佳男歌手的获奖感言也一起准备好了。 这些事情台下的音乐人不知道，他们也不知道他们今晚要面对的是一场屠杀局。 一场毫无悬念的屠杀局。 明昭念完获奖感言下台后，两个主持人再次稳稳的掌控全场，一边开着玩笑一边公布下一个奖项的获奖人员： “第33届金曲奖最佳作曲人奖得主是——” 台下无数音乐人假装和作为人谈笑风生，脸上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实际上耳朵都已经悄悄地竖了起来。 男主人笑着拆开卡片，只看了一眼，笑容顿时僵了一下，瞬间又恢复如初：“明昭！” “为你弹奏肖邦的夜曲，” “纪念我死去的爱情，” 夜曲再次响彻小巨蛋上空，这一次笑的人又少了很多，更多人则是恨得牙痒痒，但在摄像机面前还是不得不摆出一副欣赏的姿态鼓掌贺喜。 明昭掏出第二份获奖感言，平静的读完。 “哈哈，现在的新人不得了啊。”男主持人抹掉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水，干笑两声：“不过夜曲确实是好听，最近上街，到处都是放的这首歌。” “确实哈，我们来看看下一项。”女主持人附和了一声，又拿出一张新的卡片：“第33届金曲奖最佳作词人奖得主是——” 一边说着，一边看了眼卡片上的字。 脸色变了又变。 一旁的男主持开玩笑道：“你怎么这副表情，难道这个奖项的得主又是...” 台下的观众也跟着笑了笑，直到女主持人正儿八经的点了点头，所有人的笑容顿时都消失了。 夜曲，第三次响彻小巨蛋的上空。 “为你弹奏肖邦的夜曲，” “纪念我死去的爱情，” 这一次彻底没了笑声，只剩下拍的震天响的巴掌声以及明昭的歌迷欢呼雀跃的声音。 明昭就这样面对台下那一张张板着的脸，有条不紊的读完了第三篇获奖感言。 金曲奖十二大个人奖项里有四项是限定闽南语的，还有一项是最佳女歌手奖，所以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音响没有传出夜曲的钢琴曲。 这让在场的人心里都好受了不少。 “没事，你还年轻，多的是机会。” 柴翰已经忘了自己刚刚的脸是有多黑了，这会见到最佳男歌手奖颁给了一个湾岛歌手，他居然还有心情安慰起明昭来了。 明昭确实有一点失望，但毕竟对于这次拿不到这个奖他是有心理预期的，所以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 因为接下来，又该夜曲屠榜了。 主持人这会都害怕了，本来编曲奖应该跟前面几个奖一起发的，后来见到夜曲的恐怖威势，不得不把那些闽南语奖项挪到前面以缓解气氛。 但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女主持人只是看了眼卡片，立刻自暴自弃的把卡片递给男主持人：“还是你来吧。” 男主持人微笑着接过卡片：“第33届金曲奖最佳编曲人奖得主是——来，直接播放音乐！” “为你弹奏肖邦的夜曲，” “纪念我死去的爱情，” 带着丝丝电流杂音的钢琴前奏听的台下一众音乐人头皮发麻，甚至有的人眼神都有点呆滞了，见摄像扫过来，也只会机械的鼓掌。 至于什么表情管理，已经做不到了。 接下来的事情一发不可收拾，主持人才刚刚报了一个奖项名字：“第33届金曲奖最佳单曲制作人奖得主是——” “为你弹奏肖邦的夜曲，” “纪念我死去的爱情，” “跟夜风一样的声音，” “心碎的很好听，” “手在键盘敲很轻，” “我给的思念很小心，” “你埋葬的地方叫幽冥。” 四周看台上的歌迷已经学会抢答了，上万人在金曲奖颁奖典礼上合唱夜曲，让蹲守一夜的新闻媒体人赚足了猛料。 女主持人无奈的扶额叹息，苦笑：“明昭，今晚都快变成你的演唱会了，还不快上来管管你的这些歌迷！” 久违的，又是一阵猛烈的哄笑响起，不过不是坐着的音乐人发出的笑声，而是看台上观众发出的笑声。 几分钟后，明昭怀揣着最后一张获奖感言走下了颁奖台，重新坐在位置上。 柴翰和宗芝已经不想搭理他了。 男主持人更是破罐子破摔，利落的拿起最后一张卡片，一边拆开一边说：“这个奖项跟前面的可不一样，等会能不能放另外一首歌？” 他这句话让不少人眼里重燃亮光。 什么意思？ 难道说最后一项个人奖终于换人了？ 男主持人干脆利落的高喊：“第33届金曲奖最佳专辑制作人奖得主是——明昭！” 这一次，后台工作人员如他所愿。 “我愿变成童话里，” “你爱的那个天使，” “张开双手，” “变成翅膀守护你。” 台下音乐人眼里的光熄灭了，心也死了。 2月3日，第33届金曲奖，华语乐坛的音乐人永远都不忘记这两个特殊的关键词。 来自内地的18岁歌手，明昭，带着他的个人首张专辑《18》横空出世，七提六中，让《夜曲》在湾北小巨蛋的上空整整响了五次。 第86章 慰问演出 湾北，晶华酒店。 王锦华手持一部pad，坐在明昭身边，一页页的翻动屏幕：“这几天有不少歌手找你邀歌，很多没什么名气或者太小气的我都筛掉了，剩下的你看看要不要接？都是单曲开价五十万以上的。” 明昭看了眼屏幕，看到了不少如雷贯耳的前辈名字，其中有一个更是熟的不能再熟——宗芝。 她开价70万，而且只需要使用权。 “宗芝前辈的可以留下，”明昭又翻了几条信息，接着说道：“杨欣的也可以留着，只是版权问题麻烦王姐继续谈一下，价格可以商量，但是歌曲所有权要在我手上，我的所有歌都这个要求。” “可以，”王锦华说：“香江有一档综艺节目邀请你下周去做一期飞行嘉宾，开价三百万，全程室内拍摄，大概需要一整天的时间，去的话我可以再帮你谈一笔签字费。” “下周我应该去不了。我的老师说上面打算邀请一批文艺工作者组建临时团队，从盛京出发，沿着周边省份下基层开展文艺慰问演出。” 明昭顿了顿：“我也在名单里。” 王锦华的“为什么”三个字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咽下，面色古怪的仔细端详了明昭好半天。 文艺慰问演出？ 下基层？ 好大众的词！ 但是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艺人身上？ 偷税漏税的法制咖她见过不少，以前也带过不少，但这种红的吓人的艺人她是真没见过啊。 “...挺好，保持住。”王锦华拍了拍明昭的肩膀，语气无悲无喜：“大概需要多久？” “一个月吧。” “一个月？那就是三月中旬就能结束？”王锦华翻出备忘录看了眼：“那还好，能赶上战神全球总决赛的开幕表演。” 说着说着，王锦华叹了口气：“本来打算让你趁着寒假这段时间多接点活的，看来今年上半年的工作安排又要重新规划了，只保留盛京的，然后暑假那一档户外综艺我还是给你留下。” “户外综艺？”明昭皱眉。 “你不想接？”王锦华好言相劝：“不是什么很危险的综艺，只是几个艺人在一起过家家一样的玩一玩。” “嗯...还是算了吧。在合同签订之前他们肯定怎么轻松怎么说，到时候合同一签，最后该怎么拍还不是节目组说了算？” 他不太想接这种业务，上辈子闹得很大的那个明星猝死的新闻可还没得到妥善处理。 户外综艺风险太高了，没必要。 王锦华叹了口气：“可惜了，那个节目挺大方的，每期给800万出场费呢...” “多少？”明昭一愣。 “800啊，”王锦华也愣了：“怎么了？” “每期？” “对啊，一共9期，”王锦华语气无不可惜的说道：“他们挺会来事的，我都还没开口，那导演就说签字费按市场价来，估计得有1500万吧。” 明昭听得有点麻，大脑高速运转。 一期800万，9期就是7200万？ 再加上签字费1500万，所以... 8700万？！ 明昭制止了王锦华打电话的动作：“王姐，那个暑假的综艺拍多久？” 王锦华：“按照以往经验，估计20天吧。” 20天？ 去掉王姐的5%抽成也有8265万？！ 扣掉税费净赚4545万？！ “王姐，其实...”明昭支支吾吾地说道：“偶尔接一接综艺，对提升人气也是有帮助的吧？” “咳，没错。”王锦华憋笑：“你能这么想我很欣慰，那我去回复节目组了？” “好，我暑假一定留出时间。” 一想到暑假有这么一大笔钱进账，明昭连寒假要连轴转忙工作的烦恼都消减了很多。 回江州休息了五天，2月9号下午抵达盛京。 马不停蹄的达到约定地点后，明昭才发现这个名单不是按照春晚来的，因为他见到了很多青歌赛的同期选手。 除此之外，青歌赛评委也来了不少。 晚上吃饭的时候大致扫了一眼，整个团队估计有三十人左右，年轻面孔很少，多是青歌赛铜奖以上获得者。 第二天一早，酒店门口来了辆大巴。 大巴一路穿过繁华的市区，把明昭他们送到了一个位于盛京北方的基地。 一路上站岗的哨兵见到他们纷纷行礼，明昭注意到队伍里不少人走路姿势都规整了不少。 “老师，不是说...” “不用担心，这都是传统了。”张玉霞走在明昭身边，悄声说道：“我们这一路除了下基层做文艺慰问演出之外，也会到沿途的一些部队做文艺汇演。” 事实证明张玉霞说得对，除了台下的观众都是正襟危坐，多了分压迫感之外，这次的表演跟以往没什么不同。 幸好这只是个小基地，场地也足够大，足够一次性容纳基地里的所有人，所以演出团队只需要在这里表演一天。 第二天众人就乘坐大巴车出了盛京。 一路上走走停停，每到一个贫困县或者某个基地就会停下来，短则停留一到两天，慢则停留三到四天，做文艺演出。 直到2月23号这天，大巴在冀北省的一个名叫安岩的小镇停下。 “我去，这也太有年代感了。”刚下车，一个二十多的年轻人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让众人侧目。 年代感都说得很委婉了，更贴切的形容词是荒凉，一种被岁月长河冲刷后的破败荒凉。 这座小镇所属的钦河市以前是座典型的资源开采型城市，几十年前也曾繁荣过，但最终也逃不过资源型城市的宿命——资源枯竭。 资源枯竭后，钦河市也曾尝试过转型，但多次尝试均以失败告终，没能赶上国家高速发展期，所以现在的年轻人都纷纷逃离这座城市，前往省会或者盛京发展。 这种人才外流的趋势加剧了钦河市及辖区内的一众城镇衰败的速度，从此，再起不能。 这也是演出团队会来这座小镇的原因，这里多数留守老人以前都是国企安岩重工的员工，在几十年前为华夏的发展提供了举足轻重的帮助。 他们如今老了，干不动了，但也不会被遗忘。 第87章 月河村 安岩镇临近隔壁的晋西省，面积不大，一横一竖两条街构成的十字形就是镇上最主要的两条城区干道了。 道路两旁一栋挨着一栋矗立着扁平的板楼，楼体外立面贴着很有年代感的细小白瓷砖，再加上清一色的深蓝色玻璃窗户，很有中式梦核的味道。 “这段时间我们住这里？”队伍里有人问。 “不，住宿地点在附近另一个地方。”前来迎接的政府人员是这样回答的。 说是附近，其实众人一路顺着横着的那条街连续走了近半个小时，一路上闲得无聊，某些社牛有一搭没一搭的跟迎接人员聊了起来。 “听说你们这经常地震？” “嗐，早些年挖矿挖的太多，没什么节制，后来为了发展重工业，又抽了不少地下水，所以地下确实有点空。” 他没有正面回答，但大家都已经听明白了，一时之间又多了点担忧的情绪。 众人一路走着，直到板楼消失不见，出现大片大片旷野的时候，才终于在一栋异常简陋的二层建前停了下来。 它的外立面甚至都没有一丝修饰，任由粗糙的深灰色水泥墙裸露在空气中，经年累月的风吹日晒在墙体上留下了坑坑洼洼的痕迹。 看起来多少有点不体面。 “这是这次演出行程开始以来，我见过的最有诚意的一次迎接了。” 也不知道是谁阴阳怪气了一句，引得众人低低的笑了一阵，带他们过来的政府人员脸色一红，解释道：“我们安岩这几年确实经济比较困难，这次招待不周，还望各位见谅。” 说着，他突然走到水泥建筑的拐角处，伸手指着楼后面说道：“其实我们也是认真挑选过住宿地点的，这里虽然偏是偏了点，但后面就有一大片蒲公英田，风景不错的。” 他说话的时候，众人已经来到了拐角处。 心直口快的年轻人说道：“可是蒲公英四月份才开花，我们现在什么都看不到。” “这...” “没事的，小同志，”领队黄大羽瞪了那个说话不过脑的年轻人一眼，和善的说道：“我们原本也不是来享福的，偶尔体验下乡村风景也不错。” 迎接他们政府人员走后，众人纷纷进楼挑选房间，明昭随意选了间位于二楼的房间。 那人没有说错，住宿地点是有认真选过的。 房间虽然算不上多好，但至少干净整洁，装修风格也是七八十年代那种城市家庭流行的。 房间里有扇窗，推开窗就能看到一大片现在光秃秃的蒲公英田，一条小河从田里横穿而过，流经不远处的两座村庄。 据迎接人员刚才的介绍，两座村庄一个叫月河村，一个叫占平村，楼下的这一大片蒲公英田就归属于月河村。 河流旁边还有棵光秃秃的大树，很是显眼。 虽然大树没有什么稀奇的，但在一片空旷的田地里生长着一棵没被砍掉的大树，就有点稀奇了。 这种树一般都有故事。 由于今天没有任何集体安排，被勾起好奇心的明昭跟张玉霞说了一声就往那棵大树走去。 望山跑死马，望树也是一样。 刚刚在二楼窗户看着不算太远，但真用双腿走过来，居然走了十几分钟，那个叫月河村的村庄都近在眼前了。 这棵树真的很大，明昭抬头估算了一下，最高处的枝丫距离地面估计得有三四层楼，树干也需要三四个成年人才能环抱。 “大哥哥，你站这里干嘛？。” 身后突然响起一道脆生生的声音，明昭回头看去，一个小女孩正好奇的打量着他。 女孩年龄约莫七八岁，后脑勺扎着马尾，怀里抱着一根差不多快有她人那么高的告示牌。 她身后还跟着两个同龄的小男孩，两个男孩手里抱着一大堆缠着红线的，巴掌大小的木牌。 “我看看这棵树。”明昭说。 “哦~看树啊~”女孩尾音拖得很长，眼珠子灵动的转了下：“难道你是来旅游的？” “不是。”明昭摇摇头：“我只是好奇，这里周围一棵树都没有，为什么唯独留下了这棵树。” 这话一出，女孩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嘴角浮现出灿烂的笑容，叽叽喳喳地说道：“这我知道啊！我跟你说，这棵树名叫月老树，是明朝万历年间流传下来的。” 她朝身后的人勾了勾手，接着说道：“听说只要热恋中的情侣在蒲公英盛开时候在这棵树上挂上祈福牌，就能一辈子在一起，大哥哥你要不要...” “王二妮你又在骗人！”其中一个男孩大声嚷嚷着：“大哥哥你别信她，刚刚那段话都是我们村长编的，专门骗你们外地人的。” “狗子你闭嘴！”王二妮突然转身踹了小男孩一脚，''恶狠狠''地说道：“居然拆我的台？！你还是不是我们月河村的人？！” “我当然是月河村的人！”狗子毫不畏惧的和王二妮对视：“但是李老师说过了，骗人是不对的！我们要靠自己的本事赚钱才行！” “靠种蒲公英一年能赚几个钱？”王二妮双手叉腰：“而且我这怎么就不算本事了？！再说了，李老师明年就回大城市了，他哪里会管我们月河村的死活！” 她食指指着狗子，没好气地说道：“只有村长才是真的为我们好！村长都说了，等今年的蒲公英盛开，他在手机上宣传宣传，就会带来很多大城市的人，到时候我们月河村就有钱了！” “就是！到时候我爸就会回来的！”另一个瘦小的男孩附和：“狗子你要是不想干活就闪开，我跟二妮一样能把这些牌子绑上。” 说着，他把木牌扔在树下，只留了其中一块木牌揣进怀里，然后手脚并用的爬上树。 明昭垂眸看了眼，木牌上写着祝福和名字。 虽然名字和字迹都不相同，但是结合这三个小孩的话，不难推测出其中的缘由。 月河村村长想打造一个网红景点，吸引年轻人来这里旅游，以此来带动经济增长，最好能留住年轻人在家乡就业。 明昭站在一旁，看着王二妮挖了个坑，把那个写满了假故事的告示牌插在土里，又看了眼爬上爬下已经绑了好几块祈福牌的男孩，心情复杂。 作为临江人的明昭心里清楚，安岩镇别说跟江州的镇子比了，就连宁州的农村都比这里富裕。 很难评他们这样做到底对不对，但只要不伤害到他人，每个人都有追求更好生活的权利。 他没看过蒲公英海，但想来风景不错。 光这一点，其实就已经足够了。 至于月老树保佑爱情什么的，当代年轻人又不是傻子，灵不灵他们还不知道？ 大家都只是求个心理安慰罢了。 第88章 月老树 “小朋友...” “嗯？怎么了，大哥哥？” “你这些全部都要绑上去？”明昭指着地上少说也有二三十块的祈福牌说道：“别人来也是爬到树上绑吗？” “哈哈哈，你真逗，怎么可能？”王二妮指着刚刚插好的告示牌说道：“看到了吗？禁止攀爬！等今年外地人多了，我会让他们把木牌丢上去，只有成功缠在树上了，月老才会保护他们。” “没错没错！”瘦小男孩点头附和：“我们村长说了，要有点难度才有人信！” 说完，他又拿起一块揣进怀里，左拐右扭的爬上了树，幼小的身体匍匐在树枝上，熟练的绑起了祈福牌。 狗子在一旁犹豫许久，上前一步，刚捡起一块牌子就被明昭拉住：“别爬了，太危险了。” 说完，明昭又拽住刚从树上下来的小男孩的胳膊说道：“你也是，不准再上去了。” “那不行，”王二妮人小鬼大的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我们全村都指望着这个呢！” “那这些我都买了，你们帮我甩上去。” “可是这写的都是别人的名字。”王二妮眼睛都在闪闪发亮：“要不你等会，我马上回村让村长给你现写？” “没关系，我就要这些。” 明昭说完摸了摸口袋，这才发现没有现金，语气略尴尬地说道：“没带钱，你们等我...” 话没说完，王二妮笑眯眯的从口袋里摸出一张二维码：“还好村长有先见之明，二十块钱一块牌子，一共...我看看...一共五百二，谢谢惠顾。” “......” 明昭怀着一种好像被骗了的心情扫码付款，正要退出微信，有人发来了条信息。 他本以为是裴景泽，没想到是贺济。 贺济：【今天开学，你怎么没来？】 明昭：【有事，暂时回不去。】 贺济：【真的？】 明昭：【真的。】 贺济把手机递到裴景泽面前：“看看，我说什么来着？肯定没事的，他就是工作忙，毕竟他现在可是大红人，得赶紧趁机捞一把。” 裴景泽盯着信息看了会，说道：“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万一是骗人的呢？” 贺济疑惑的啊了一声，挠了挠头：“骗人就骗人呗，都是成年人了，有点秘密很正常啊。” 裴景泽：“......” 说得好对，他竟无法反驳。 沉默了会，又开口说道：“不行，你再问问，问他现在在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王锦华也是个没用的，具体行程都不知道。 贺济愣了会，面色古怪地说道：“景泽，你怎么自己不问？你们俩关系不是更好吗？” 关系好吗？ 裴景泽眼神短暂的虚焦了片刻，要不是去年生日开始到现在对方一条消息都没回，他还真会以为自己跟明昭的关系很好。 “咋了景泽？”贺济碰了下景泽的胳膊。 “没什么，”裴景泽回过神，没有回答贺济的问题，催促道：“赶紧问，别磨蹭。” “哦。”贺济没有过多纠结。 明昭站在旁边看三个小孩扔了半天，就挂上去两个，无语的摇了摇头，正准备自己试试，微信提示音又响了。 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贺济：【我怎么就不信呢？】 明昭：【随你信不信】 发完信息，明昭把手机息屏，捡起地上的一块祈福牌，随手朝树枝扔去。 祈福牌底部系着红色的流苏，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随着三个小孩的惊呼，稳稳的挂在了树枝上。 “太厉害了！” “一次就成功了？！” “大哥哥，月老会保佑你的！” 三小孩拍起马屁来是一套接一套的，明昭无奈的叹了口气，又捡起一块祈福牌，正准备继续，手机又响了。 明昭没有搭理，对准另一根枝干。 结果他好像真的被月老保佑了一样，祈福牌再次稳稳的挂在了树上。 “大哥哥，你别走了！”王二妮眼睛瞪的又大又圆：“你以后就站在这，帮别人扔祈福牌，扔一次收十块钱，你会成为百万富翁的！” “只是运气。”明昭扶额叹气：“扔一次十块钱，想攒到一百万怕是一辈子都不够。” 叮咚—— 叮咚—— 手机又响了两声，王二妮嘿嘿一笑：“积少成多嘛！大哥哥你回一下信息吧，好吵。” 明昭没有拿出手机，而是不信邪的又捡起两块祈福牌，看也不看，一左一右的直接往树上扔。 贺济：【我错了。】 贺济：【我信你。】 贺济：【别不理我啊！】 贺济：【你具体在哪里啊？】 贺济等了半天，回头看向裴景泽：“景泽，还真被你说对了，他真的不理我了。” 裴景泽啧了一声：“我就说不能这样回吧。” 贺济：“那现在怎么办？” 话语间满是紧张，完全忘了明昭回不回信息跟他一点关系没有，因为他是替裴景泽问的。 裴景泽当然不会提醒他这一点，他自己已经收不到明昭的回信了，只能指望贺济：“无解，你只能等着，等他老人家什么时候有空就会回你了。” 贺济哀嚎了一声，然后真就低着头，一眨不眨的盯着手机屏幕。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终于响了。 明昭：【安岩】 裴景泽刚拿出手机想搜索一下这个地方，结果贺济这小子怪叫一声直接发了条信息过去。 贺济：【你去哪鸟不拉屎的地方干嘛？】 裴景泽手指一顿，无声的盯着贺济。 贺济被看的心虚，干笑：“手快，手快，大不了我们再等等嘛，对吧？” 奇怪，为什么要说我们？ 贺济心里一阵疑惑，但还是做好了苦等信息的准备，没成想明昭这次信息居然回的很快。 明昭：【这里风景挺好】 贺济一字一句的念着明昭的信息，脸上就差写上你在逗我这几个大字了： “哈哈，风景好？明昭是不是没看过风景好的地方？安岩那地方冀北人都知道什么情况，狗路过都要叹口气。” 说着，他正想回条信息给明昭时，肩膀被裴景泽拍了拍：“手机借我用用。” “都哥们儿，客气什么。” “谢了。” 裴景泽笑笑，用贺济的手机发了条信息。 贺济：【让我看看有多好看。】 明昭抬头看了眼月老树，举起了手机。 覆盖着一层积雪的树枝曲折交错的向四面八方伸展，阳光透过枝丫的缝隙照射而下，形成一道道朦胧的金光。 数十枚祈福牌悬挂在枝丫下，红色的流苏沐浴着阳光，随风轻轻飘荡。 叮咚一声，裴景泽收到了信息。 明昭：【图片.jpg】 明昭：【这是月老树，听说情侣在蒲公英海盛开的时候把祈福牌成功挂在树上，爱情就会被月老保佑。夏天你可以带着赵晓玲过来玩玩】 贺济：【好】 第89章 地龙翻身 演出团队在安岩镇一待就是五天。 毕竟华夏是个人口大国，就算一个镇子的经济衰败严重，留在镇上的非劳动力人口也很多。 而安岩镇的剧院又是老破小，一次性只能容纳几百人，为了确保每个前国企员工都能看到这次的表演，他们只能多批次的进行慰问演出。 今天是第六天，下午两点，剧院坐满了人。 一群大爷大妈带着自己孙子孙女坐在台下嗑着瓜子聊着天，而镇领导班子则一起坐在前排，面对还没开机的摄像机都在时刻保持风范。 主持人没有过多废话，恭维了几句领导就开始正常走流程，后台的众人一个接一个得上。 轮到明昭时，已经是三点多。 舞台下面估计是铺设了一层钢架，然后覆盖了一层木板和红毯，踩上去细细听的话，能听到嘎吱嘎吱的声响。 这声音明昭这几天都听习惯了，不过只要站在舞台上不动就不会有声响，所以对站桩输出的他影响不大。 但今天不一样，他现在就站在舞台中央，一动不动的居然也能听到声响。 而且就连舞台好像都在震动？ 疑惑的时间不过两秒，答案已出。 视线一阵地动山摇，身边的音箱发出刺耳的蜂鸣声，剧院本就掉皮的白墙骤然皲裂出一道又一道细小的裂纹。 台下的观众惊慌失措的尖叫着逃散。 轰—— 舞台上方的横梁发出哀鸣，轰然倒塌。 慌乱中，张玉霞反应迅速，冲上舞台，拽着明昭的手往空旷的地带跑去。 3月1日，15时47分，地龙翻身。 ...... 京州大学，厚德楼，四楼。 “在调制信道中有两类干扰，啊，两类，”讲台上，年过六旬的老教授说一句重复半句，听得下面的学生昏昏欲睡：“这两类干扰呢，将会对信号的传输带来影响。” “那会带来什么影响呢？”老教授的音量陡然拔高，敲了敲黑板：“诶，是乘性干扰和...咦” 他突然收声，眯起眼睛盯着讲台。 台下学生对他的怪异举动议论纷纷，裴景泽旁边的人用手肘碰了下他，低声说道：“打赌，老夏肯定低血糖又犯了。” 裴景泽关掉录音笔，笑道：“这回轮到谁给他送医务室了？” “反正不是咱俩，上回...” 那人的话没说完，裴景泽感觉桌子好像在抖，眉头一皱：“别抖腿。” “没抖啊。” “同学们！”扶着黑板的夏教授见讲台上的粉笔突然跳个不停，脸色一变：“立刻离开教室，地震了。” 他这话刚说完，所有人都明显感受到教学楼晃了一下，很轻，但足以引起恐慌。 “卧槽，不是吧？！” 刚刚那个还在推脱送老教授去医务室的人立刻冲上讲台，背起腿脚不便的教授往门口冲。 裴景泽跟在他身后，每个楼层都有从教室里跑出来的学生尖叫着涌入楼梯。 场面一阵混乱。 万幸的是这地震好像不大，学生们站在空旷的广场上，发现厚德楼的外立面都没有损伤。 “卧槽，吓死我了。” “怎么盛京也有地震的啊？” “你怎么上的学？几十年前隔壁市就...” “估计这次又是哪个地方地震了。” “等新闻出来不就知道了？” 广场上聚集的学生和老师越来越多，只是一人一句就已经足够把这里变成菜市场了。 旁边的人一直说什么隔壁市、隔壁市的，听的裴景泽心慌，他取出手机，屏幕显示此刻的时间为3月1日，15时50分。 虽然手机短信目前还没收到任何某地发生地震的消息，但他心里还是有种心悸感。 又点开明昭的微信聊天界面，指尖在语音通话按钮处停留了好几秒，还是按了下去。 漫长的铃声过后，屏幕弹出一句话：对方可能暂时无法接听，建议稍后再次尝试。 关掉语音通话，又拨打了手机电话。 漫长的忙音之后：“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sorry!the subscriber ...” 一连几次，皆是如此。 更可怕的是，就这短短的几分钟时间里，厚德楼和周围其他的几栋教学楼又晃了一下。 “大家快看，新闻出来了！” 不知道是哪个同学喊了一声，瞬间所有师生都不约而同的拿出了手机，裴景泽也是： “下面插播一条紧急新闻，地震局消息，盛京时间三月一日三点四十七分，冀北省钦河市发生里氏6.2级地震，具体震中位置 ...... 截止新闻发布前，地震救援队的一百八十名队员已经集结完成，正准备赶往灾区。” 钦河市？！ 裴景泽瞳孔猛地收缩，贺济好像说过，明昭现在待的安岩镇好像就属于钦河市。 “诶，景泽你去哪？” “有事。” 裴景泽飞奔至学校的停车场，开车回家。 6.2级地震，公路大概率是损毁的，这辆破超跑在城区开开还行，遇到跨城，特别是这种特殊情况的跨城，基本等于白费。 他记得家里有一辆奔驰g63，是他哥裴景淮年轻时玩剩下的，刚好拿来应对这种情况。 “景泽？你今天怎么回来了？” “思若姐，我哥那台越野的钥匙呢？” “喏，在那呢，你突然问这个干嘛？” “我借走开两天，谢了。” “不是，你好好的开那车...” 引擎的轰鸣声淹没了丁思若的呼喊，裴景泽压着车速出了盛京城区后彻底放飞自我，油门踩死一路狂飙。 盛京到钦河接近三百公里的路程，他一个半小时就下了高速，但是也仅止于此了。 因为钦河靠近晋西，市内多山，下了高速没走多远，裴景泽就看到前方那被山体滑落的滚石砸的稀烂的道路。 正烦躁时，偏偏手机又响了。 “喂，妈。” “思若说你把那辆越野开走了？” “嗯。” “你不在学校待着，去哪了？” “钦河。” “什么？！我不管你去那做什么，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回来，救援队都已经出动了，不需要你过去去添乱，听到没有？！” “信号不好，挂了。” 刚挂断手机，一个四十多的中年大哥骑着一辆摩托车路过，裴景泽急忙拦下，在对面不善的眼神中摘下腕表：“大哥，这块表少说值五十万，送给你，能不能带我去安岩？” 听到安岩二字，大哥脸色缓和不少：“你这个时候去安岩干嘛？” “找人。” 大哥拍了拍后座：“不要你的表，上车。” 第90章 诸邪辟易 从上车点到市区不过十几公里的路程，平时开车十分钟就能走完，但此刻这么短的一段路，硬生生走了大半个小时。 一路过来，建筑倾覆，巨石交错，奔跑慌乱的脚步声交杂着哭喊哀嚎声，让裴景泽一颗心直接坠入谷底。 灾情比想象中还要严重... 摩托大哥不是去安岩镇的，在分叉口把裴景泽放下来了，临走还安慰：“小兄弟别太着急，刚刚你也看到了，救援队直接开直升机过来的，相信安岩镇那边也已经开展救援行动了。” “谢了。” 在这种紧急时刻，不排除有人渣会趁机发昧良心的横财，但大多数人的内心都是质朴的。 就像刚才那位摩托大哥，就像现在这个停在裴景泽面前，骑着电动三轮的大爷。 “娃，是不是回安岩的？” “大爷你也是去安岩的？” “是的啊，赶紧上车，我带你一程。” 一路上，大爷遇到建筑倒塌或者山体崩塌形成的阻拦立刻就调转方向，没走一点正路，全是各种小路穿插，但行进速度却不慢。 “哎哟，我的天，我就上城里买点东西怎么就赶上这种事了？也不知道我老伴有没有事！” “大爷，你是安岩本地人？” “是的啊，土生土长的安岩人。” “那你知不知道这个地方在哪里？” 裴景泽拿出手机，翻出前几天从贺济那里要来的月老树图片递给大爷。 “认得，在月河村那片田里。” ...... 盛京时间19:20左右。 安岩镇的天已经完全黑了，被地震损毁的电力系统经过救援队的抢修也已经恢复正常。 白炽灯点亮的那一刻，眼前的凄惨让无数民众好不容易压制住的情绪再一次爆发出来。 哭喊声听得让人揪心。 安岩镇老人小孩居多，地震发生的那一刻，孩子在学校上学，老人则多是在家里待着，很多人都来不及逃跑就被压在石块下。 好在上面反应迅速，不过三十分钟，第一批直升机就带着数十名救援队员从天而降，赶在余震来临之前救出了不少人。 明昭只庆幸他来钦河慰问演出的事情没跟家里说过，不然这会信号中断的时间，他们能急死。 “小昭，信号塔也修好了。”张玉霞拿着手机走了过来：“从外地调过来的医疗人员目前也已经足够了，快给家里打个电话报平安。” 作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甚至不知道该如何正确救援伤者的文艺工作者，救援队到来的第一时间就把他们赶到了空旷地带。 既是保护他们的安全，也防止他们帮倒忙。 后来临时医疗营地缺少护士，他们就来这里帮忙给轻伤患者清理和包扎伤口，一直忙到现在。 “我没...”明昭话说到一半，这才想起来前几天跟贺济说过这事，改口道：“知道了。” 走到空旷地点，打开手机看了眼。 贺济一条未接来电，十多条未读消息。 裴景泽十四条未接来电，五十多条未读信息。 “......” 贺济真是个大嘴巴，什么都往外说。 明昭皱着眉给贺济回了条报平安的信息，打开和裴景泽的聊天界面，只一眼，身体就僵住了。 混在一堆白色气泡里的图片很显眼。 那是一张在晚上拍的照片，照片里的内容很单调，甚至还有点渗人。 黑漆漆的夜空里，光秃秃的树枝纵横交错，挂着的红色的流苏木牌随风晃荡，白天看很漂亮，但晚上看就有点中式恐怖的味道。 这是他看了六天的月老树。 所以，裴景泽......来安岩了？ 明昭看了眼时间，图片是19:05分发的。 怀揣着不知怎样的心情发送了一条信息过去。 【你现在在哪里？】 信号塔虽然恢复了，但还是很卡，明昭一眨不眨的盯着绿色气泡旁边那个转个不停地圈圈。 在圈圈消失的瞬间，语音通话也弹出来了。 手比大脑反应更快，按下了接听键。 “受伤没？”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了声音。 “没有。” “那就好。”那边似乎松了口气。 “你在...安岩？” “嗯，但是我没找到你。” “为什么来这里？” “担心你啊。” “但这里是地震源...” “所以万幸你没事。” 明昭觉得自己应该再穿越一次，最好是穿越到小学，然后认认真真的重新学一次语文。 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句子或词汇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有点酸，也有点麻。 “你还在那棵树下？” “刚离开，准备去占平找你的。” “......”明昭短促且连续的呼吸了好几次，胸腔里的心脏也猛烈跳动着，“我去找你，等我。” “树下？” “嗯。” “这里很黑。” 明昭看了眼远处漆黑如墨的旷野，电话那头也没有说话，似乎在等他的答复。 “等我。” 在悸动的心面前，诸邪辟易。 回头看了一眼临时搭建起来的帐篷，虽然只有几步路的距离，但他不想再浪费时间去跟张玉霞报备了。 他的心脏正不停地在向四肢输血。 身体告诉他已经做好了奔跑的准备。 就连大脑也在叫嚣，叫嚣着让他现在就以最快的速度，一刻不停的跑向那棵月老树。 这次，他不想逃避了。 就算会被拒绝，就算会迎来对方厌恶嫌弃的目光，他也要明确的向裴景泽表明自己的心意。 这一刻，风都在助他奔跑。 这一刻，嘈杂的蛙鸣落入勇敢者耳中，也变成了鼓舞的奏鸣曲。 安岩镇到月老树，明昭走过五个来回。 以往每一次都需要三十多分钟，但今晚，他只用了十分钟就跑到了这里。 紧蹙脚步停在月老树不远处，弯着腰杆，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喘息了许久。 抬头看到远处那道站在枯树下的背影时，又联想到了很多东西，但那些往日里狰狞可怖的面孔今天却没什么威慑力。 平复了呼吸后，才重新把手机举到耳边：“你是不是又戴着那条红色的围巾？” 电话里没有回答，那道身影却有转身的动作。 “先别转身，就这样。”明昭赶忙说道。 “为什么？” “我有话要对你说。” “巧了，我也是。” “那这次让我先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明昭听着对方的呼吸声，不自觉的紧张起来，今天勉强还算冬末，他的手心却悄然沁出了一层薄汗。 许久，他才听到裴景泽回了声好。 第91章 何妨一试 得到肯定答复后，明昭反而一时忘言了。 他好半天没有说话，电话那头的人也陪着他不说话，明明两人此刻相隔十几米，但听着电话里的呼吸声，却好像近在咫尺。 “不说话我就转身了哦。”电话里的人语速不急不缓，声线清润，听起来像是温柔含笑。 “不行。” 听到这话，电话里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 明昭握紧了手机，远处的蛙鸣在寂静的黑夜里愈发嘹亮，仿佛是在催他赶紧开口。 虽然脑子里此刻是一团浆糊，但还是鼓足勇气开了口：“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可能你不喜欢听，所以你就这样背对着我就好，如果碰到你的雷区，看不到我人也许就不会太过生气。” “可能...我这样的人对你来说难以接受，但我确实是不知道从什么开始...” “也许是密室逃脱那次...也许是那天晚上我被锁在琴楼那次..也许是更早之前，总之...” 明昭的心仿佛跳到了嗓子眼，整个人都被紧张的情绪所淹没，眼睛不敢再看那道身影，只是低垂着大脑，死死地盯着地面。 “我好像，不，我肯定是喜欢你的。” “我想说，或许被一个男人喜欢会很糟糕，所以就算你现在拒绝我、说些难听话也没关系，我不会缠着你，也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还有，寝室我会退掉，你放心住。” “但是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不介意...或者以后某一天不介意，也许可以和我试一试...”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聒噪的蛙鸣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消失了，万籁俱寂的夜里，明昭能听的只有自己的心跳声。 “试什么？”电话里的声音低低的飘入明昭耳中，清晰的好像就在他耳畔说话一样。 “试着...和我谈恋爱。” “你和人谈恋爱喜欢低着头？” 这下明昭确定了，声音真的就在耳边。蓦地抬起头，猝不及防撞入那双盈满温柔月色的眼睛里。 不知什么时候裴景泽居然走到他面前了！ 明昭惊慌失措的后撤了一步，惴惴不安地问道：“所、所以，你的回答是...” 我的回答？ 当然是一百个同意！ 裴景泽做梦都不敢想来趟安岩镇居然还有这种收获，看看他都听到了什么？ 明昭居然说喜欢他？ 还真被孟明毅，哦不，孟大师说对了。 所以这段时间不接电话、不回信息都是都是孟大师说的那什么内心还在挣扎，既想靠近理智又想远离？ 他还真以为明昭背地里跟徐静雅谈恋爱，所以才没空搭理他呢。 如此看来，孟大师真乃神人也！ 但是... 现在不是时候啊。 十九岁，正是很多人口中无拘无束、无畏无惧的年纪，但这些形容世间一切美好的词，都会被一座名为经济独立的大山死死压住。 裴景泽不得不承认，现在的他，根本就没有保护明昭的力量。 可如果拒绝的话... 寂静的夜里，裴景泽的沉默震耳欲聋。 明昭垂在身侧的手用力地攥了起来。 虽然知道大概率是这种结局，但这一刻真的到来时，心中依旧苦涩的难以言说：“我知道了....抱歉...让你听到这么莫名其妙的话。” “谢谢你的关心，”明昭略带几分自嘲的笑了笑，停顿许久，才接着说道：“出去的道路可能得明天才能疏通，今晚你只能...” “昭昭。”裴景泽垂眸凝视着明昭：“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都行。” “昭昭，难得见到你这种丧气表情。”裴景泽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意，“但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明昭倏然抬起头紧盯着裴景泽。 “你知道我为什么来这里吗？” “关心...朋友？” 这理由说出来明昭自己都不信。 所以... 四目相接下，裴景泽眼里明晃晃的笑意让明昭的心跳的飞快，一想到那个可能的猜测... “虽然前路有点难，但是...”裴景泽眸光动了一下，声如温玉：“人生苦短，何妨一试。” 说到底，世上哪有什么两全之策。 人活一世，短短不过百年，他不想做被关在花瓶里供人观赏的静物，他应该是蔓延在草原上自由自在的风！ 明昭比他勇敢，已经走了九十九步。 所以最后这一步，就算上面洒满了玻璃渣，他也会果断且坚决的踩上去。 “真的吗？”明昭的双眸顿时熠熠生辉。 裴景泽嗯了一声，话锋一转：“不过...” “不过什么？” “能不能给我一些时间，”裴景泽眉心微蹙，偏过头去，不太敢看明昭：“等我处理完一些事情，再和外界公布这件事。” “你是说官宣？” “嗯。” 贺济八卦得很，明昭和徐静雅稍微有一点动作他就上赶着问两人是不是在一起了。 明昭被问的烦了，曾多次强调他不会赚女友粉的钱，如果以后和谁谈恋爱了，一定会告诉所有歌迷，绝不会隐瞒。 裴景泽不想明昭因为他破例，但他现在又真的很需要时间去准备一些事情。 准备他的n b，也即是兴华通信。 这个被放养的公司，其内部高层对黄兰馨的意见大到超乎了裴景泽的预料。 就算知道是因为国资即将下场，但没有谁在知道自己被抛弃后还能扬起笑脸，特别是早年间真金白银砸进去的股东们。 世人皆知，资本是逐利的。 黄兰馨时期的逐年亏损与裴景泽时期的连续两个季度的业绩上涨，该选谁，他们门清。 至于业绩上涨是因为裴景泽的能力还是因为兴华财团的扶持，股东们不想管，他们只想在年底拿到自己该有分红。 而这个分红，裴景泽有可能给到。 他们知道这一点就够了。 以兴华通信的体量，如果真的能扭亏为盈，虽然不至于跟整个兴华财团掰手腕，但要保下明辉却不难。 只是与原计划比，n b会闹的有点难看。 明昭并不知道裴景泽思考的这些事情，他只是单纯的以为对方想给自己留条退路，语气里难以掩饰失落的情绪：“好...” “又在瞎想什么呢？”裴景泽突然抬手揉了揉明昭的脑袋：“你见过我妈吧，她很难搞，给我点时间，我想正大光明的和你在一起。” “......” 明昭抬眸注视着裴景泽，怀揣着一种奇怪的心理，试图从对方脸上找出一丝说谎的表现。 但裴景泽只是坦荡的笑着和他对视。 这让明昭安心了不少：“好，我等你。” “所以昭昭，我们现在算是恋人了吧？” “嗯！”明昭认真的点了点头。 裴景泽目光幽幽的看着明昭：“那么，你是不是该跟徐静雅断干净了？” “跟...徐静雅？”明昭满头雾水。 “是啊，又是给她出专辑又是亲嘴的，”裴景泽幽怨地说道：“网上都说你们俩是一对。” “那是网上乱传的，”明昭解释：“给徐静雅出专辑是她跳槽前就定好的条件。” “那亲嘴呢？” “只是借位。” “哦~原来只是绯闻对象啊，太好了。” 嘴上说着太好了，实际上散发的负能量能震得方圆几里的魑魅魍魉不敢靠近。 “......” 明昭踮着脚尖，揪住他的衣领，蜻蜓点水般碰了一下他有些冰凉的唇。 裴景泽愕然，指腹轻轻摩挲着嘴唇。 刚刚的事发生的太快了，他都没反应过来。 亏大发了。 第92章 公益演唱会 钦河的地震吸引了国内所有人的注意力，地震发生的一个小时内，各种救援队、医疗队等后勤保障力量全部到达灾区现场。 救援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没有专业救援能力的普通民众在专业人士的指挥下有序离场。 明昭他们的慰问表演自然也是终止了。 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就毫无作用了，能进这个团队的，多少是有点身家的，出不了力就出钱。 三十人的慰问团队一共捐了五百多万。 明昭和张玉霞师徒两人就捐了200余万。 不是他抠门，而是他身上真没钱。 位于盛京的悦动文化的办公室将近六百平，一年租金是八十万，而且公司里的录音棚配置比他家那个还好，各种设备花了三百多万。 前段时间他自己的专辑和徐静雅的专辑为了能多赚点，只让出版社承担了制作环节，其他各种宣发运输成本都是他自己垫的钱，还没收回来。 而战神宣传曲的两百万美金扣除王姐的分成和所得税，净赚625万元，已经和上次冰锐代言的钱全部用于提前还款了。 加上mtv最近的播放收入，两亿的债务目前还了2800万了，这次捐完款，余额又归零了。 不过这不代表他没其他方法搞钱了。 他现在可是洋柿子直播的股东！ “你说什么？！”电话里明耀的声音激动的几近破音：“你真是个天才，这都能被想出来？我现在就去跟我室友商量一下。” 战神独家直播确实给洋柿子直播平台带来了不少流量，但这个比赛也不是整天二十四小时比个不停的，没有比赛的时候平台热度就跟倒闭了一样。 用户粘性太差了。 所以明昭提议在洋柿子平台弄个线上演唱会，演唱会所得收入全额捐给灾区。 这种操作其他平台当然也能学，所以明昭给明耀出了个主意，他的直播间收到的礼物，平台一分钱都不抽取，也是全额捐给灾区。 这就是小作坊的好处了。 这种能给公司未来带来好处，但严重影响公司现下利益的决定，那些行业巨头光是开董事会就得讨论几个星期，但明耀这边只需要跟另一个室友商量就行，三人拍板做决定会快很多。 二十分钟后，等到明耀肯定答复的明昭开始联系徐静雅，为了最大可能让网友知道这个公益演唱会，他挑了三首歌作为宣传曲。 一首自己唱的《稻香》，一首给写徐静雅唱的《隐形的翅膀》，还有一首是两人合唱的《飞云之下》。 “老板，还是你对我好，”电话里的徐静雅语气难掩激动：“我马上赶到公司，30分钟。” 她真的很拼，说是三十分钟，其实二十分钟出头就赶到公司了，明昭把录制好的隐形的翅膀和飞云之下的编曲和词曲递给她： “我先去录另一首歌，你赶快熟悉一下。” “保证完成任务！” 3月3号，14:30。 《稻香》、《飞云之下》和《隐形的翅膀》带着明昭要开线上演唱会给灾区募捐的消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遍全网。 oishii：“他么的这种人血馒头也吃？什么热度都敢蹭是吧？脱粉了。” 一只花鸽：“楼上是不是没长眼睛？没看人家说了所得收益全额捐给灾区？这也能喷？” nihao：“灾区人民得到捐款，我听到了免费的演唱会，明昭蹭点热度又有什么关系？希望这种形式的蹭热度能再多一点。” 啊neal：“我是看不出来一点诚意，还要我们去捧场他才肯捐款？” 路障铁骑：“前面的煞笔，谁要你捧场了？喷粪前先把你的听歌记录关了，《稻香》才发了一小时，你踏马都听15遍了。” 摘颗星星：“说个热知识：明昭地震当天就捐了150万，而且人家当天就在钦河临时医疗站。” 积极的向上：“你们就吵吧，我已经做好准备今晚泡在洋柿子直播了，先看战神直播，再看线上演唱会，钞票准备好了。” 小班king：“这种捐款形式可以多来点。” ...... 网上为这件事吵得不可开交，裴家也为这件事吵得不可开交，当然，主要是黄兰馨在吵。 黄兰馨看着裴景泽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你看看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到底有没有认识到你这种行为的危险？那可是地震！” “认识到了。”裴景泽平静道。 “喝口水，兰馨。”裴定邦端了杯水递给黄兰馨，无奈的说道：“孩子大了，总是有自己的想法的，为什么非要管他们呢？” “依我看，不作奸犯科、不仗势欺人就已经是个合格的成年人了，至于其他的，想去哪里都是他的自由，我们做父母的，没必要操这些闲心。” 说着，他又把矛头指向裴景泽：“景泽你说你也是不懂事，那可是灾区，缺你一个救援的？你知不知道你妈昨晚担心你担心的都睡不着？” “道个歉，这事就这样翻篇了。” 黄兰馨没好气的说道：“裴定邦，你少在这里和稀泥，我刚刚问他的问题他还没答呢！” 裴定邦对着裴景泽摊了摊手，露出一副你自己看着办，我反正无能为力的表情。 裴景泽笑了笑，这让黄兰馨又火大了：“我看你是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还笑！” “没有，我意识到了。”裴景泽说：“去钦河救灾主要是为了学分。” 正慢悠悠喝茶的裴定邦听到这敷衍的回答，一口气没上来，呛的把茶水全吐出来了。 “你...”黄兰馨气不打一处来，指着裴景泽你了半天，裴定邦赶忙上前给她顺气：“景泽都成年了，有点小秘密很正常，你就是掌控欲太强了。” “我掌控欲强？裴定邦，你现在...” 眼看着父母要吵起来，裴景泽拿出手机打开微信，新闻板块的头版就是兴华通信员工第一时间赶赴灾区赈灾，并捐款一千万的新闻。 知母莫若子，知道黄兰馨脾气的裴景泽在确认明昭没事之后就想出了这种应对之策。 果然，黄兰馨看到新闻时怒气减了不少：“一千万？我昨天没收到财务通知啊，你自己出的？” 裴景泽点点头。 裴定邦沉吟片刻：“君子不立危墙，这次就算了，下次不可以再这样冒险，兴华通信救不起来也没关系，你不能出事，知道吗？” 裴景泽点点头：“知道了。” 黄兰馨：“下次这种事走公账。” 看，他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他父母自己就能脑补出他这次行为的所有动机。 黄兰馨盯着新闻看了半天，叹气道：“到底是年轻，宣传手段还是嫩了点，身上钱还够不够用？等会我让思若给你转两千万备着。男人身上没点钱是不行的。” “行。”裴景泽没有拒绝。 他不缺钱，作为兴华通信的新东家，账面上的年薪都到了上百万，更别提手握股权分红。 但不要白不要。 而且现在想让民众掏钱可不是简单的事，明昭的那个公益演唱会要是到时候没人捐款，他就用这笔钱起个带头作用。 第93章 直播连麦 敷衍完黄兰馨，裴景泽晚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答应给那批前往灾区员工的东西要兑现。 而明昭则带着徐静雅在公司录音室进行第一场公益演唱会的直播。 “对这个世界，” “如果你有太多的抱怨。” “跌倒了就不敢继续往前走，” “为什么，人要这么的脆弱堕落。” 重金换来的服务器确实靠谱，演唱会开播两小时，实时观看人数已经突破1000万人，但直播画面依然高清不卡顿。 明明是下午才出的新歌，但不仅在mtv火速飙升到实时收听榜榜首，弹幕更是熟练地歌词随手就来，全程字幕跟唱。 “笑一个吧，功成名就不是目的。” “让自己快乐快乐这才叫做意义。” “童年的纸飞机，” “现在终于飞回我手里。” 徐静雅可能有做直播助理的天赋，正常演唱会大部分时间都是明昭唱歌，她在旁边回答着弹幕的各种问题，还有空闲时间提醒网友打赏。 不过两个小时，累积打赏勉强过300万，看来不管是哪个世界，网友们的付费意愿都不高。 “还记得你说家是唯一的城堡，” “随着稻香河流继续奔跑，” “微微笑小时候的梦我知道。” “不要哭让萤火虫带着你逃跑，” “乡间的歌谣永远的依靠，” “回家吧回到最初的美好。” 又一次唱完了稻香，明昭嗓子都快冒烟了，手肘碰了碰徐静雅手臂：“你唱会，我倒杯水。” “好嘞，老板。” 徐静雅自然的坐在电子琴的位置上，看了眼弹幕：“你们别吵啊，隐形的翅膀和煎熬我都唱！一首一首来，想定顺序的来辆法拉利看看实力。” 已经走到门口的明昭无奈的摇了摇头。 法拉利是洋柿子平台价值588的礼物，直播间现在300多万的打赏就是靠着徐静雅这样收费点歌要来的。 其实这场直播的前一个小时，他们两人都是在很老实的唱歌，什么互动都没有。 最后得到的反馈就是大部分观众只会送免费的或者十几块的礼物意思意思。 后来有个土豪进来，起手刷了辆法拉利，当时正在唱歌的徐静雅歌都不唱了，学着那些主播说了句大哥阔气，大哥想听什么歌。 然后其他人也跟着有样学样的点起歌了。 明昭在办公室倒了杯水，没有着急进去，而是坐在一个空着的工位上思考。 和裴景泽的这段感情，是他两辈子以来第一次的恋爱，他希望各方面都能做到最好。 如果裴景泽介意他给徐静雅写歌... 这种合同上规定好的事情他没有办法中止，就算能赔偿违约金单方面违约，对押上前途跳槽过来的徐静雅也不公平。 所以最优解就是给裴景泽也写一张专辑。 写一张独一无二的专辑。 但什么样的专辑才叫独一无二？ 明昭想来想去，觉得自己除开原身自带的嗓音天赋外，别无所长，只在语言能力上还算突出。 那要不每种语言的歌都来一首？ 可超忆症又不是搜索引擎，听过的歌他能复刻出来，没听过的歌他也是毫无头绪啊。 “先试试吧...” 明昭揉了揉发胀的眉心，随后拿出手机，在备忘录输入了几首备选的外语歌。 回到录音室时，徐静雅跟弹幕聊得正欢。 “真的啊，我骗你们干嘛？”徐静雅看到明昭时立刻激动道：“他来了，不信你们问他！” “问谁？”明昭诧异的走进镜头。 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消息有很多，但见他入镜后默契的全部换成了同一个弹幕：丫丫刚刚吹牛说你十分钟就能写出一首歌。 丫丫是徐静雅粉丝对她的昵称。 明昭一言难尽的看着徐静雅：“我才出去几分钟，你又在跟他们乱说？” 徐静雅理直气壮反驳：“哪有乱说？喜欢你那首歌你就说是不是十分钟写的？” “......”明昭沉默了会：“只是凑巧。” “那不就是事实？”徐静雅扭头看着弹幕的满屏问号，底气十足的说道：“你们看，我就说我没有没骗人吧？” 突然，屏幕里出现一个阿拉伯数字三，接着数字慢慢减少，直到归零后，底部冲出一个写着洋柿子号的火箭，带着华丽的火焰消失在屏幕顶部。 的火箭？ 明昭看着屏幕清一水的榜一大哥大气的弹幕，疑惑地看向徐静雅。 徐静雅心虚的不敢和他对视：“诶嘿嘿，刚刚这个榜一大哥说想跟你连麦，我心直口快，说一个火箭可以连麦五分钟。” 眼见明昭的脸色有点黑，徐静雅辩解：“我最开始就是想婉拒的，谁知道这人是真有钱啊。” “......” 明昭觉得徐静雅的数学可能不及格，4万的火箭连麦五分钟，就算一直有土豪刷屏，连麦一个小时也就48万，两个小时才96万。 但他们这会靠直播间的普通观众打赏，两个小时也募捐到了320多万，这火箭连麦怎么看都是一个亏本买卖。 “要不...连一下？”徐静雅讪笑：“这榜一大哥在你没回来之前已经刷过一个火箭了...” 明昭看了眼因为徐静雅长时间没点连麦的操作已经闹腾起来的弹幕，无奈点了点头。 屏幕里出现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 “哟，大哥你在国外啊？” 徐静雅这会也反应过买卖有点亏本了，理亏的她第一时间主动跟榜一大哥聊天。 “嗯，在德国。”大哥普通话很标准。 “哈哈，难怪这么有实力。”徐静雅说：“我们这十分钟聊点什么呢？” “不用聊天，我不耽误你们，”大哥情绪似乎有点不佳，笑的勉强：“我就是想亲口感谢你们为钦河做的这一切。” “哦？大哥你是钦河的？”徐静雅问。 “嗯，我是钦河安岩人，不知道你们听没听过安岩，那是个很贫穷的小镇。” 大哥笑了笑：“虽小时候总听大人们说安岩曾经也阔过，但自从我有记忆起，安岩就是破破烂烂的样子。” 他的话刚说完，屏幕上就出现了很多诸如明昭不仅听过地震当天还就在安岩之类的弹幕。 大哥一脸震惊：“你当时在安岩？” 明昭点点头：“当时因为工作原因，在安岩待了几天，碰巧遇到了那场地震。” 说着，明昭又想起了那三个不知道该说是淳朴还是人小鬼大的孩子，鬼使神差的说了句：“听说蒲公英田的那棵树叫月老树？” 在上千万人的直播间做推广，总比他们自己在网络上做推广更有效率。 “月老树？”大哥愣了一下，旋即脸上露出一副很复杂的表情，像是追忆，又像是欣慰：“看来我当时说的话被他听进去了，哈哈哈。” 屏幕里顿时出现一堆大哥有故事的弹幕。 徐静雅也好奇的问道：“什么月老树？” 第94章 蒲公英的约定 弹幕也跟着徐静雅的问题起哄。 大哥沉默了会，缓缓说道：“我其实是农村出身的，钦河安阳镇月河村人，我父亲是村长。” “小时候总听我父亲说安岩以前是百强镇，但我从有记忆起，月河村就是靠种蒲公英卖给药商制药为生，穷得很。” “我打小就跟他关系不好，因为小时候老听他说这些话，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性格又叛逆，所以老是喜欢拿话刺他。” “后来跟班里一个女同学走了近了点，他就说我早恋，还拿棍子抽我，关系就更不好了，所以大学读完我就没回去了，每个月只是固定往家里寄生活费。” “前年他生病回去过一趟，想把他接到国外一起生活的，没想到他死倔，非说要带着月河村的村民致富，我就给他出了个主意，哈哈哈。” 他没说是什么主意，明昭也没揭穿。 “这次听说地震了，我连夜订票，但只定到今天的，这不，现在就在机场。” 说着，他把镜头对准了后面的飞机。 不过徐静雅和弹幕观众显然对榜一大哥的早恋和那个月老树更加好奇，都在问这事。 大哥眼中带着追忆：“其实也没什么，谁小时候没个关系好的同学呢？老头就是想太多...” 全场一千多万观众就这么听他讲青春。 从小学讲到初中，从初中讲到高中，再从学习讲到一起读书离开那座小镇的约定。 故事里，那颗确实有几百年树龄的树和那片明昭没见过盛开景象的蒲公英田贯穿了榜一大哥和他青梅竹马的年少时光。 [听完尸体都感觉到温暖了。] [真想看看那片蒲公英田啊。] [月老树是不是真有这么灵啊？] 直播间里的观众都沉浸在故事里，徐静雅一条一条读着感兴趣的弹幕，问道：“真好，这甜甜的初恋的感觉真是太棒了。” 大哥腼腆的笑笑：“我跟她不是初恋，只是朋友，一直是朋友关系。” “朋友可不会一起天天一起上学放学，还约定什么考一座城市的大学。”徐静雅语气揶揄：“话说回来，你们最后考上同一座城市了吗？我看你孤身一人呐，不会分手了吧？” 徐静雅的话一下子给大哥干沉默了，好半晌他才干巴巴地说道：“她在高二那个暑假去世了，脑膜炎，家里没钱治。” “不好意思啊...我...”徐静雅有点不知所措。 “没事，都过去了。我这说着说着超时了，不好意思啊。”大哥语气有点落寞，又在直播间一口气刷了十个火箭，“就这样吧，感谢你们为钦河和安岩做的一切。” “等等。”明昭叫住了他。 “怎么了吗？” “你刚刚一共刷了十二个火箭，”明昭看了眼后台记录：“可以聊一小时。” “没事，我要赶飞机，快登机了。” “......”明昭犹豫片刻：“这样吧，我给你唱首歌吧，总要让你这钱花的值一点。” 说着，他让徐静雅起身，在电子琴前坐下。 指尖缓缓落下，忧伤的旋律响起。 “小学篱笆旁的蒲公英，” “是记忆里有味道的风景，” “午睡操场传来蝉的声音，” “多少年后也还是很好听。” 一旁的徐静雅尽管经历过一次，但再次见到这种张口就来的场景还是看的目瞪口呆，直播间的观众更是听得人都傻了，弹幕数量一时间飞涨。 [这会我信丫丫的话了] [我真傻，我单知道明昭很会写歌，没想到他写歌的速度也这么快，这才多久啊] [搜索了一下歌词，应该是新歌无疑] [真牛x啊，这大哥就讲了十一分钟] [人家出口成章，你出手成歌？] 直播间的大部分观众还沉浸在新歌里，而小部分机灵鬼已经开始录视频准备发社交平台。 “一起长大的约定，” “那样清晰，” “打过勾的我相信，” “说好要一起旅行，” “是你如今唯一坚持的任性。” 紧跟着歌词响起的重复递进的急促和旋直接把整首歌淡淡忧伤的情绪无限拔高。 而徐静雅此时已经反应过来，话语间明里暗里都在提醒有实力的观众赶紧打赏。 “在走廊上罚站打手心，” “我们却注意窗边的蜻蜓，” “我去到哪里你都跟很紧，” “很多的梦在等待着进行，” “一起长大的约定，” “那样清晰，” 明昭的微博粉丝已经8000多万，正是当红时期，任何一条有关于他的博文都能迅速成为热门话题，更别提现在的自媒体新闻标题要多吸睛就取的有多吸睛。 #明昭直播间十分钟写出神曲# 这条附带了视频的消息一上热搜榜，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就让直播间的人数暴涨数百万。 [一起长大的约定唱完了没有?] [是不是真的十分钟写出来的？有没有可能是提前准备好的噱头啊] [千真万确，真的十分钟写出来的] [每一句歌词都对应了榜一大哥的青春] 一直关注直播间的明耀激动不已，就算是转播战神联赛的时候平台活跃用数也没这么多，现在只是让利几百万就能获得这种宣传效果，血赚！ “一起长大的约定，” “那样真心，” “与你聊不完的曾经，” “而我已经分不清，” “你是友情，” “还是错过的爱情。” 钢琴的旋律还在继续，只是音量越来越弱，榜一大哥的眼眶微红：“谢谢，我要登机了。” 这会他没等明昭说话，直接断掉了连麦。 随之而来的又是五个火箭。 [这就是榜一大哥的实力？] [这算什么？这土豪今晚刷了17个火箭了] [刚来，有没有人告诉我17个火箭是多少钱] [六十八万。] [这首一起长大的约定真好听] [还得是明昭啊，而我已经分不清，你是友情还是错过的爱情~这词写的很好] [何止是好？我都看到了，最后一句歌词直接给榜一大哥唱破防了] [我就想问，这么多钱，直播平台真的一点分成都不抽？明昭真的全额捐给灾区？] 第95章 又来一个大哥 明昭正好看到最后这条弹幕。 他直接把屏幕对准了自己的手机：“是真的，这次的直播收益洋柿子平台不会抽取一分钱的佣金，我也会全额捐赠给灾区。” 说完，明昭当着一千多万观众的面提取了目前为止累积的四百零六万元打赏，然后点进了钦河市的官网，全额捐赠了出去。 [说到做到！我算是粉对人了！] [单走一波6] [我能力有限，送个礼花以表敬意] [钦河人民永远记得直播间各位以及明昭丫丫和那位榜一大哥的帮助] 明昭这一波透明公开的操作直接让直播间的观众们又掀起了一波打赏狂潮，刚刚清零的打赏额度瞬间又涨了180多万。 “对了，”明昭又把镜头调整回原位：“这首歌不叫一起长大的约定，它叫蒲公英的约定。” [我去，蒲公英的约定！] [要论浪漫，还得是我们明昭] [我刚来，请问这个名字怎么了吗？] [刚来的等会自己看录屏，故事相当感人] 漫天弹幕中，又起飞了一个洋柿子号火箭，而打赏排行榜上，榜一大哥的分数又涨了4万。 [榜一大哥还没走呢？] [不是说要登机了吗？] [别戳穿他啊，前面的！] [哈哈，一米八壮汉估计偷偷躲着哭呢] “你们也太损了！”徐静雅偷笑两声，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十一点多了，说道：“各位，现在已经很晚了，我们明天再...” 她的话没说完，屏幕又出现了一个火箭。 “不是，我们要下播了...” 徐静雅愣了会，下意识的看向了明昭。 明昭无奈扶额，示意她看直播间。 徐静雅一扭头，差点被特效亮瞎眼，屏幕左侧的特效提示数字火箭x3、火箭x4、火箭x5······ 一直涨到火箭x20才停下。 [我去，又来一个大哥] [哈哈哈，明昭脸都绿了] [天杀的，这世界有钱人怎么这么多？为什么不能多我一个？] [我只为灾区人民感到开心，也感谢明昭，要不是他搞这次演唱会，我想这个新来的土豪也不会捐这么多！] 明昭无奈的叹了口气，点开了这个新土豪的头像，选择和他连麦。 20个火箭，100分钟的聊天时长。 两个世界，都逃不过加班做牛马的命运。 画面出现的还是一个男人。 年龄约莫三十岁上下，穿着打扮很得体，背后的房间装饰也很有格调，只是双眼通红。 徐静雅还没开口，对方也说话了。 “明昭是吧？”隔着层屏幕明昭都能感觉到这人身上的冲天酒气：“我不是你的粉丝，我是不小心刷到了你弹刚刚那首歌的视频才过来的。” “所以，您...”徐静雅试探道。 “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丫丫。”男人似乎还是徐静雅的粉丝，但他现在眼睛却是透过屏幕死死地盯着明昭：“弹幕说你那首歌是你专门给刚才那个人写的是不是？” “算是吧...” “那你能不能给我也写一首歌？”男人语气略带祈求：“我知道规矩，他刷了18个火箭，我刚刚比他还多刷2个。” “......” 说实话，事情发展成这样不是明昭想看到的，刚刚那个人只是特殊情况，刚好有首歌跟他的经历对上了，又不是明昭真的能即兴写出好歌。 如果等下男人说完自己的经历，明昭找不到与之相匹配的歌该怎么办？ 那不是砸了自己的招牌？ 明昭的思索却被男人当成了默认，他自顾自的说起了自己的情感经历： “我和我女朋友是经朋友介绍认识的，谈了三年，感情一直很平稳，去年年底已经见过双方家长了，打算今年结婚。” “可是我们的感情最近出了点问题，经常为了一点小事吵架，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有了新欢，但她最近确实常常很晚才回家，好几次我都发现她一个人去酒吧喝到烂醉。” “她这段时间最喜欢听你的歌了，如果你能用我们的故事写首歌，说不定我们还有机会合好。” [这都啥跟啥啊？大哥这么有钱，怎么非得在一根树上吊死啊？] [有钱人都这么痴情？] [大哥你看我怎么样？] [我看大哥也是风韵犹存，能不能别把性别卡的那么死？我愿意安抚你受伤的心。] [哈哈，演唱会变情感交流会，爱看！] [明昭太强了，即兴写出来的歌都能碾压内娱那些欠烂钱的人。] [确实，青歌赛出来的就是不一样] 看着弹幕清一水的吹嘘明昭，徐静雅反而有点有点冒冷汗了，她好像一不小心给自己老板惹了个大麻烦。 别看弹幕现在吹得震天响，如果明昭哪天出了岔子，这也会成为他们攻讦明昭的有力武器。 她看了明昭一眼，对方沉思的模样让她的心又凉了一截，不会已经被难住了吧？ 徐静雅此刻的想法要是被明昭知道，怕是会笑出声，这种苦情舔狗经历能匹配上的歌简直不要太多，他现在是在思考用哪首歌比较好。 但说到舔狗、情歌，果然要用他的歌吧。 明昭整个思考过程不到半分钟，弹幕上还没察觉出什么异常，仍然以吹嘘期待为主。 没有着急开始唱歌，而是看向了徐静雅。 徐静雅被看的有点懵，随后在明昭的示意下才反应过来，赶紧把直播间的打赏功能关了。 确实得关，不然华夏有钱人这么多，下去一个又来一个的，什么时候才能下班？ 只是徐静雅留了个心眼，一万以上的大额打赏通道是关闭了，但是小额打赏通道还开着。 刚刚一首《蒲公英的约定》直接狂揽180万打赏呢，这可比前榜一大哥的火箭价值高多了。 这通操作看的明昭眼前一亮，给了徐静雅一个赞赏的眼神，轻轻抬起双臂，在直播间被小礼物刷屏的情况下，弹出了第一个音节。 [乖乖坐好，准备听歌] [笨蛋准备听歌，聪明人已经开启了录屏] [先刷一波小爱心支持一下] 第96章 爱如潮水 一阵悠扬舒缓的钢琴前奏过后： “不问你为何流眼泪，” “不在乎你心里还有谁。” “请让我给你安慰，” “不论结局是喜是悲，” “走过千山万水，” “在我心里你永远是那么美。” 这首歌是明昭记得的少有的即使只有钢琴伴奏也很好听的情歌，张信哲演唱时虽然声音听感轻柔平和，但整首歌最高音其实冲到了b4。 对大多数男生来说是很有难度的一首歌。 但也正因为这种在平稳中爆发的演唱方式，使得整首歌听起来既深情款款又绝望无助。 “我再也不愿见你在深夜里买醉，” “不愿别的男人见识你的妩媚，” “你该知道这样会让我心碎。” “答应我你从此不在深夜里徘徊，” “不要轻易尝试放纵的滋味，” “你可知道这样会让我心碎。” 在后台监测数据的明耀听得一愣一愣的，看着直播间里弹唱的明昭喃喃自语：“要不是我知道你喜欢傻大个，还真以为被几百个女人甩过呢。” 不怪他这么说，弹幕里说的比他更离谱。 [想不到明昭这么帅的人也能写出这种歌，怕是从幼儿园到大学一直都在被甩] [没失恋过10次以上唱不出这感觉来] [赶紧出正式版，想单曲循环了] [奉劝大家别跟唱，这首歌听起简单，但副歌全在4组，我就唱了两句，邻居以为我在杀猪] [你要这么说，那我就非试不可了] 一段钢琴间奏后，主歌第二次响起。 “既然爱了就无怨无悔，” “再多的苦我也愿意背，” “我的爱如潮水，” “爱如潮水将我向你推，” “紧紧跟随，” “爱如潮水它将你我包围。” 与此同时，裴景泽从兴华通信的大楼出来，刚上车，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点开微信，打开和明昭的聊天界面。 时隔三个多月，他终于再次在这个界面见到了绿色的气泡消息。 心情大好，给孟明毅发了个红包。 对方在美国，此刻是白天，红包被秒收。 孟明毅：【？】 裴景泽：【脱单了，赏你的。】 孟明毅：【？！怎么个事？】 裴景泽：【情况比较复杂，我没想到真被你蒙对了，这次是他先开的口。】 孟明毅：【羡慕你啊。】 孟明毅：【还有，你特么这么抠？一万也好意思转出来？赶紧给我按照美金的汇率发一万！】 孟明毅：【别装死，我知道你在看！】 对于孟明毅一连串粗鄙不堪的信息，心情愉悦的裴景泽并不打算计较，简单拉黑，就此揭过。 关掉微信后，又打开手机上一个画着洋柿子图标的app，输入明昭的直播间房号。 “我再也不愿见你在深夜里买醉，” “不愿别的男人见识你的妩媚，” “你该知道这样会让我心碎。” “答应我你从此不在深夜里徘徊，” “不要轻易尝试放纵的滋味，” “你可知道这样会让我心碎。” 裴景泽坐在车内，任凭窗外的世界喧嚣，只静静地凝视着屏幕里的明昭，思绪渐渐飘散。 今晚他不止宴请了昨晚去灾区的普通员工，还私下里会面了一些原始股东。 那是跟着他家老爷子出生入死的兄弟，战场上落下毛病后，老爷子分给了他们一些兴华通信的原始股，好让他们颐养天年。 这群人虽然也持有股份，但年事已高又无牵无挂，根本不为利益所动，是整个n b里唯一摇摆不定的变数。 但好在这群人相比于兴华财团的董事黄兰馨，他们更认同自己的老首长裴兴华。 裴景泽打算从这一点下手。 相比于裴景泽的愁绪，弹幕则欢乐许多。 [不想听了，唱的我心都碎了] [好了，我知道错了，昭昭，我再也不喝酒不去夜店不去蹦迪了，所以带我回家吧，我愿意跟你结婚了。] [我尿黄，让我滋醒前面的！] [我尿毒，我也一起滋她！] [还是让榜一大哥来吧，他喝了这么多酒，尿足，好好给前面那位狠狠的上一课] [哈哈哈，榜一大哥正在emo，怕是没空] 榜一大哥？ 裴景泽这才注意到直播间右上角的排行榜。 榜一打赏积分80万，榜二打赏积分72万，再往下直接断崖式下跌，了不起有个一两万。 看来这次募捐不是很顺利啊... 裴景泽估算了一下排行榜的打赏总值，默默点开礼物界面，在火箭图标上长按几秒，直到图标右下角的数字显示为50，才松开手。 “什么破平台，最大礼物值才4万。” 指腹按压在屏幕上，结果弹出一条主播已关闭直播间打赏功能的系统提示。 “......” 裴景泽拧眉啧了一声，关掉手机，启动车辆驶出兴华通信的停车场，消失在夜色中。 直播间里，爱如潮水的演唱也到了尾声。 “我再也不愿见你在深夜里买醉，” “不愿别的男人见识你的妩媚，” “你该知道这样会让我心碎。” “答应我你从此不在深夜里徘徊，” “不要轻易尝试放纵的滋味，” “你可知道这样会让我心碎。” 整首歌的时长大约四分半钟，一曲完毕，直播间观众直呼没听过瘾，新榜一大哥倒是从头到尾都没说什么，道了声谢断掉了连麦。 “让我们祝福那位大哥成功挽回感情，”徐静雅一边活跃气氛也一边把直播间所有打赏功能全部关掉了：“今天的直播真的该结束了，感谢各位观众又为钦河灾区支持了302万的善款。” 这会直播间在线人数已经到了两千万，在所有观众的见证下，刚刚累积的302万元善款又一次性的全额捐赠给了钦河市。 今晚前后两次捐款一共708万，并不多。 要知道，前世1991年水灾，港台明星组织义演，七小时就募捐了上亿元。虽然那场义演几乎出动了所有港台明星，但也足以说明一些问题。 其中明昭和徐静雅号召力不够是一回事。 但那些打着慈善名义行贪腐之事的蠹虫把民众的善心消磨干净了又是一回事。 大众现在对捐款这个词都很敏感。 但没办法，这事急不得，只能慢慢来。 好在这个世界的华夏同样给力，地震发生到现在不到两天时间，钦河那边除了建筑还没重建，当地灾民的一应生活需求已全部恢复正常。 更有新闻报道，当地学生已经开始上课了。 所以明昭决定再开几次公益演唱就收手，毕竟善款要是多了，最后不一定会被用作善途。 不同于明昭的思虑，徐静雅倒是对今天的成绩很满意：“感谢各位观众今晚的陪伴！感谢各位爱心观众的善款，明晚我们同一时间，再会！” 第97章 乌鸦嘴 晚上十一点，明昭和徐静雅收拾好直播设备，一前一后的离开公司。 “这些人好拼啊。”徐静雅站在楼下，抬头仰望着那几间依旧灯火通明的办公室，感叹：“我以前的公司也老让我加班。” “为了他们许诺的金牌词曲人写的歌，我每天累的跟狗一样，”徐静雅眼中闪过一丝追忆，“可是给我的也只是别人挑剩下的。” “这么过分？”明昭低头看着手机。 “嗯，就是这么过分。”徐静雅在前面走的很慢，“声无止境都是我爸花钱给我疏通的关系，要不然根本轮不到我。” “我爸以前经常安慰我，说我实力不差，只是缺少机会。可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更何况娱乐圈的千里马那么多，机会哪轮得到我？” “晋级失败那晚，我本来打算退圈的，谁知道我居然真遇到伯乐了。” “这半个月来我的经纪人各种合作电话接到手软，你都不知道，那些以前对我爱搭不理的人现在给我打电话时的语气有多卑微。” “这种成就感真是让人陶醉，我喜欢今晚万众瞩目的感觉，两千万人听我唱歌，就算让我唱一整晚，唱到嗓子都哑掉我也开心！” 徐静雅在自己的车前停下：“所以，伯乐先生今晚打算怎么回家？需要千里马带你...” 跟在她身后低头回信息的明昭猝不及防的撞在她后背上，两人同时朝相反的方向踉跄了一步。 徐静雅没好气道：“所以我刚才那番感谢知遇之恩的肺腑之言都白说了是吧？” “我都听到了。”明昭揉了揉脑袋：“所以你能不能来点实际的感谢？” “什么实际的？”徐静雅打量着明昭，突然脸色一变，双手捂住胸口：“你该不会是想...” “你一天天都在想什么？”明昭颇为无语的叹了口气：“我是说专辑分成能不能...” “不行！”徐静雅立刻打断。 “我不是你的伯乐吗？” “伯乐是伯乐，分成是分成！”徐静雅斩钉截铁地说道：“我最多今晚送你回家。” “...不需要，你先走吧。” “不需要？”徐静雅玩味的重复了一句，看着明昭，意味深长的说道：“有人接？” “嗯。” “啧啧啧，”徐静雅突然凑近，“这么说，你跟那个京爷，好事成了？” “嗯，他接受了我的告白。” “恭喜啊，老板。”徐静雅老怀大慰，突然后知后觉，震惊道：“等等，你说是你告的白？” “对啊，怎么了？”明昭疑惑道。 “是你先开的口？”徐静雅又重复了一次这句话，随后带着惊疑的目光绕着明昭走了一圈，喃喃自语：“这不对啊..” 这种事不应该上面的先开口？ 难道自己看走眼了？ 但自家老板这细胳膊细腿的，怎么看都不像是能把那位京爷压在身下的样子啊？ 莫非...是弱攻强受？ 徐静雅的目光突然变得灼热又诡异，看的明昭浑身不自在：“你能不能正常点？” 她老怀大慰的拍了拍明昭的肩膀：“果然，也只有你这样的人才有资格当我老板！” “啊？” “没什么，”徐静雅看到明昭身后越来越近的那辆跑车，语重心长地说道：“加油，千万别给他反攻的机会！” 什么机会不机会的？ 这中文怎么听着这么费劲？ 明昭一头雾水的望着徐静雅远去的背影。 黑夜之声缓缓在他身边停下，车门呈蝴蝶型打开，裴景泽问道：“你的公司除了徐静雅就没有其他艺人了吗？” 明昭摇了摇头。 安静了一会，裴景泽开口道：“想要扩大公司营收还是要多元化发展好一点。” 明昭嗯了一声，表示赞同。 晚上11点的盛京车流如织，明昭靠着椅背，整个人陷进阴影里，偏着头看着窗外的夜色。 裴景泽看了他好几次，说：“你——” 刚开口，就听明昭也说了一句：“我在准备一张专辑，一张独一无二的专辑。” “不是才给徐静雅写过一张专辑吗？”裴景泽目光直视着前方，语气不明。 “是给你的。” “给我的？”裴景泽稍微松开油门，抽空看了眼明昭：“我那天开玩笑的，我知道你跟徐...” “但我是认真的，”明昭偏过头，视线落在裴景泽戴着的红色围巾上：“就当是...” 他没想过当时抱着恶意随手送的东西，裴景泽能天天戴着。 这张专辑就当是迟来的生日礼物也好。 “就当是什么？”裴景泽问。 “没什么，”明昭看向裴景泽：“你刚刚想说什么？” “额...公益演唱会那事，”裴景泽从后视镜里观察着明昭的表情：“你要开多久啊？” “凑个整数吧。”明昭随口答道：“可能一千万，也可能两千万...看情况...” 最后几句说的模糊，但裴景泽听得明确。 两千万？ 按照今天这个进度，不是还得两天？ 明昭租的写字楼离家不是很远，大约二十分钟车程，裴景泽的车刚停稳，见副驾驶的人道了声谢松开安全带直接下车，调侃道： “你就这么头也不回的走了？知道的以为我是男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司机呢。” 明昭的动作一顿：“那...我还要做什么？” 裴景泽一直都觉得明昭的眼睛很好看。 只是因为眼尾微微上挑，所以平日里的目光总显得又冷又傲。 但此刻那双眼里映着点点明亮的光，正专注地看着他，是和平时完全不同的感觉。 他的心跳都漏了一拍：“昭昭...” 空旷幽寂的停车场， 越靠越近的暗、不，明恋对象， 车里还播放着慵懒舒适的爵士小调， 裴景泽感觉现在的氛围简直不要太好，如果不趁机做点什么岂不是浪费了？ “嗯？怎么了？”明昭问。 裴景泽没有说话，直接越过中央扶手箱，两人的距离瞬间近到彼此的呼吸都快交织在一起。 明昭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此刻的气氛有点暧昧，喉结滚动了一下，下意识的闭上了双眼。 许久，无事发生。 头顶却感受到一片温热的触感。 明昭错愕的睁开眼睛。 裴景泽无奈揉了揉明昭的脑袋，瞥了眼前方那个从黑色欧陆下来的男人，嗓音微哑：“抱歉，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 “哦。”明昭低声应了一句。 他此刻只觉得尴尬无比，脸颊一片滚烫，怎么下车的都不知道，恍惚间还听到了明耀的声音。 明耀跟在明昭身后一连喊了好几句，见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不搭理他，咬牙切齿的快步上前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回神！” “你怎么在这里？”明昭疑惑的看着他。 “今天周六！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了？！” “哦。” 见明昭这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明耀的拳头紧了又松，没好气的说道：“这就是你的决定？” 什么决定？ 明昭愣了会，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明耀可能是看到自己从裴景泽车里出来了。 点了点头：“嗯，这就是我的决定。” 明耀嘴唇嗫喏着：“就非要走这条路？” 明昭沉默了会，抬眸直视着明耀，语气坚定的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明耀，人不是为了满足别人而活的。不管未来如何，至少现在的我不后悔。” 明耀见他认真的样子，嘴唇张开又闭上，最终只是抿成一条笔直的线，重重的叹了口气。 我他么真是个乌鸦嘴。 他不得不承认，明昭也是略有姿色，只希望那个裴景泽坚定一点，别被掰弯了。 第98章 飞云之下 “风让云长出花漫天的花，” “无声开在乌云之下，” “然后又飘到哪里呀，” “漫步在人海的人你过得好吗？” “是不是又想念家，” “心中那炙热的梦啊，” “它多久没说话。” 得益于第一天的直播影响，第二天的公益演唱会才刚开十分钟，直播间的实时在线人数已经突破到2000万了。 而稻香、隐形的翅膀以及飞云之下作为此次公益演唱会的宣传曲，是开场必唱的暖场曲目。 这会明昭和徐静雅唱完稻香和隐形的翅膀，正和徐静雅合唱《飞云之下》。 [丫丫终于是好起来了] [和盛世天华解约真是下了对了棋！] [丫丫交给明昭我很放心] [前面那个，你怎么说的跟结婚一样？] [今年是没赶上了，明年希望丫丫和明昭一起屠杀金曲奖，一个天王，一个天后，岂不妙哉？] 徐静雅在合唱间隙看着直播间的一条条关心和祝福她的弹幕，心里淌过一阵暖流。 “在飞云之下，” “以为忘了的家。” “在耳里说话。” “叫我别烦心那些痛与怕。” 第一个字刚开口，徐静雅就意识到不妙，她一不小心唱嗨了，原本e4开头，直接升成a4开头。 心虚的看了眼明昭，发现他毫不在意： “半路上的我，” “穿上回忆和风沙。” 不仅完美接下，还默默的又升调了。 [哈哈哈，你们就互相坑吧！] [丫丫实属坑货，也就是搭档明昭了，换成内娱其他流行男歌手，多半是要歇菜的] [这下我不太放心把丫丫交给明昭了] [也没差，明昭也偷偷升调了] [有实力就是任性] [明昭：6组以下你随意，我全跟] 或许是明昭表情太过轻松写意，又或许是弹幕的内容引起了徐静雅的好胜心，她接着明昭的调继续往上升。 “在飞云之下，” “我看着海峡，” “走月光沙滩，” 三句歌词，短短十五个字，升到了f5，她略带挑衅的看了眼明昭，只可惜—— “我也承认我还是会想他。” 明昭真声都能干到g5，区区f5轻松拿下。 [爽了，这比声无止境含金量高太多] [明昭：刚刚什么动静？没感觉啊] [你老板就是你老板，哈哈哈] [丫丫，别犟了，收手吧。再唱下去明昭直接上6组你怕是要红温了] 一时间弹幕和礼物齐飞，开播短短十分钟，累积打赏已经达到了300万。 “喔~且慢，” “且慢，” “听说前面风很大——” 喔字的吟唱已经拔高到了c#6，比青藏高原还高，徐静雅作为和声，脖子红了一片，表情管理基本处于失败边缘。 眼看就要戴上痛苦面具，一发火箭救了她。 “感谢爱吃果果的火箭支持！”徐静雅立刻顺着台阶收声，假装一副认真看弹幕的样子：“马上给你安排连麦。” [666，我都准备好截图了] [丫丫：已老实，求放过] [大哥来的不是时候啊] [明昭：高音部分我无敌，你随意] [丫丫是懂借坡下驴的] 对于这些调侃她的弹幕，徐静雅一律暂时当做黑粉处理，眼不见心不烦，问了句：“爱吃果果现在就连麦吗？还是等会？” 回答她的又是十几发火箭。 啧，又是一个来看明昭写歌的？ 虽然这意味着又能短时间能募集巨额善款，但这种事也要看明昭的意愿不是？ 同为创作型歌手，写歌有多难她是知道的。 徐静雅看向明昭，等他点头，这才把今天第一位榜一大哥爱吃果果的麦连上。 对面背景一片光亮。 “呀，我发现榜一大哥都在国外啊。”徐静雅略带诧异的调侃道：“这位大哥又是在哪里？” “美国。” 爱吃果果年纪看着跟徐静雅相仿，一身名牌衣服和配饰，谈吐自信大方，很符合人们对美国留子的刻板印象。 “那今天是想跟我聊聊还是跟明昭聊聊？”徐静雅看了眼后台数据：“您刚刚一共打赏了十六枚火箭，可以跟我聊80分钟。” 说到最后她自己都笑了，很明显是知道这种等级的打赏大概率是冲着看明昭现场写歌去的。 经过一晚上的发酵，明昭十分钟写一首金曲的事迹在互联网已经人尽皆知了。要是有人还不知道这个事，会被网友调侃3g冲浪的。 不过这事能传到美去他们是没想到的。 毕竟上一个德国的大哥，多半是因为家乡就是震源才关注的他们。 爱吃果果笑道：“我知道规矩，这就补。” 说完，又是五发火箭齐齐从底部起飞。 “得，又来一个看你表演写歌的。”徐静雅表情夸张的说道：“老板，您怎么看？” “我坐着看。”明昭淡淡回了句。 “哈哈，我确实是来想找你写首歌。”爱吃果果说：“今天晚上我就要跟女朋友求婚了，虽然求婚歌曲已经选好，但如果能用一首为她定制的歌曲我想一定会让今天变得更有意义。” [不是，哥们你怎么回事？] [这个榜一怎么画风不对？] [不是情感座谈会吗？怎么进来个现充？] [我有点不舒服，请你离开直播间] [唉，感觉尸斑又多了点] 弹幕一片哀嚎，一边玩梗一边撒泼打滚，明昭置若罔闻，只是确认了一遍：“求婚？” 爱吃果果点了点头：“嗯，我跟卡洛琳是大学认识的，今天是我们恋爱三周年。” “卡洛琳？”徐静雅专注点略有不同：“你女朋友是个外国人吗？” “对，卡洛琳是美国人。”爱吃果果说：“所以能不能写首英文歌？当然不行的话也没关系，那笔钱就当为灾区表示的一点心意。” 求婚... 明昭本想省点事直接用电子琴伴奏的。 但如果是求婚的话，他突然有点感同身受，希望这个人的求婚仪式能尽可能的尽善尽美。 “你赶时间吗？”明昭问：“不赶时间的话我想制作一首完整的歌曲，大概需要半小时左右。” [现场写歌已经满足不了他了？] [已经进化到现场编曲了吗？] [人类进化怎么没有带上我？] [前面的别怕，也没带上我] 直播间观众又在耍宝，爱吃果果则是认真的点了点头：“能有一首完整的歌就再好不过了！” 第99章 marry you 此时距离开播已经过去二十分钟，直播间实时在线人数突破到了2200万人。 徐静雅独自在录音室里唱歌招呼观众。 “心一跳，爱就开始煎熬。” “每一分，每一秒。” “火在烧，烧成灰有多好，” “叫思念，不要吵。” “我相信我已经快要，” “快要把你忘掉，” “跟寂寞，再和好。” 作为她的第三张个人专辑，《煎熬》这首歌可以说完美发挥了她的嗓音优势，同时也是这张专辑里最受大众欢迎，传唱度最高的歌。 所以这两天点的最多的歌就是《隐形的翅膀》和《煎熬》。 可刚进直播间的人很多都是冲着明昭来的，此时见直播间只有徐静雅一个人在唱歌，纷纷询问。 [什么情况？明昭呢？] [不是说现场写歌吗？我要看写歌] [前面的不要急，明昭正在编曲] [你们来早了，明昭才刚离开五分钟，再等二十多分钟他就会带着一首新的英文歌过来了] [英文歌？编曲？什么情况？] 热心弹幕开始给新来的观众解释缘由，而徐静雅一曲唱完，又收到了新的点歌需求。 《喜欢你》... 《来自天堂的魔鬼》... 《泡沫》... 《倒数》... 唱了半小时，徐静雅筹集了数十万的点歌打赏，而明昭也终于是带着新鲜出炉的编曲再次入镜。 [来了来了] [会是跟永爱一个等级的吗？] [有点难，但因为是明昭，所以可以期待] [榜一大哥比我们更紧张，哈哈] [80万一首歌，换我我也紧张] 鼓声、钢琴声、双重拍击声以及教堂婚礼的钟声几乎是同时响起，使得整首歌的前奏部分听起来节奏感十足。 直播间很多观众都不自觉的跟着节奏抖腿。 “it''s a beautiful night，we''re looking for something dumb to do，” “hey baby,” “i think i wanna marry you.” “is it the look in your eyes，or is it this dancing juice?” “who cares, baby,” “i think i wanna marry you.” 外国谈恋爱约会不像华夏花样这么多，来来去去就那么几样：舞会、派对、酒吧。 他们沉醉于最原始的欲望和最直白的表达。 就像榜一大哥爱吃果果和他外国女友，恋爱经历过于典型，这首歌的歌词几乎不需要改动。 “who cares if we''re trashed,” “got a pocket full of cash we can blow,” “shots of patron and it''s on, girl.” “don''t say no, no, no, no, no.” “just say yeah, yeah, yeah, yeah, yeah.” “and we''ll go, go, go, go, go” “if you''re ready,like i''m ready.” 整首歌旋律欢快，听起来简单，但因为音域横跨c4-d5，演唱难度对很多男生来说其实很高。 [歌词这么直白？] [明昭——稳定的作曲和不稳定的作词，这首歌直接梦回圈圈圆圆时代。] [管他直不直白，真的好听] [前面的，大部分英文歌就这样，很多旋律好听的歌曲的歌词根本不能深究，毁三观] [决定了，我结婚也放这首！] [俏皮的歌词！轻快的语调！好听的旋律！还有想跟我结婚的明昭！] [前面的，别以为混在最后就没人发现！] 在直播间里窥屏的裴景泽听的有点闷，这已经是从月河村回来后明昭写的第六首新歌了。 虽然是为了灾区募捐，但这也太拼了。 不管在哪个行业，想要无中生有都不是件简单的事，别看明昭镜头前表现的轻松，背后指不定多耗费精力。 “2000万是吧...多了我还真没有...” 裴景泽盯着直播间里的明昭看了会，又一次点开了礼物界面。 这一次很幸运，打赏通道没有关闭。 裴景泽估算了直播间目前的总收益和两千万的差值，手指在火箭图标上长按了好几秒。 一直到礼物右下角的数字跳到50，等了半天也不再变化后，他才松开手。 “一次性最多只能发50个？麻烦。” 《marry you》的旋律太过抓耳洗脑，歌曲循环到第二遍时，要不是明昭正在录制的干音，徐静雅都想跟唱了。 她都如此，弹幕只会更加夸张。 [好了，我已经会唱了，接下来就缺一个跟我结婚的对象了，有没有自告奋勇的？] [我只记住了no no no,yeah yeah yeah] [你们这就会了？果然只有我是废物！这首歌对我来说还是太难了，主要是不会英文] 就在弹幕闹腾时，直播间底部突然出现密密麻麻的火箭头，屏幕左侧的数字也在狂飙，随后火箭升腾，亮到刺眼的特效占据了所有人的视野。 “just say i do ooh ooh ooh，” “tell me right now, baby.” “tell me right now,” “baby, baby, oh.” 火箭特效搭配着正好唱到副歌部分的旋律，顿时把直播间的气氛烘托到了极致。 [又来一个大哥！] [不是哥，你网名叫低调，做事这么嚣张？] [希望这个大哥故事苦情一点] [附议，我看不得有钱人过的好] [大哥看看我，他们都仇视你，只有我不一样，我想和你做朋友！] 徐静雅看着新上榜的土豪id后面跟着的120万的巨额积分，暗暗咂舌，自觉的把低调设置在了二号连麦位。 第100章 人才济济月河村 “刚刚那首《marry you》的原文件我已经上传到mtv了，有需要的可以自取。爱吃果果通过一下好友申请，我私发给你一份。” 毕竟这人是捐了84万的，总不能再让他去mtv花2块钱下载这首歌。 “感谢！卡洛琳还挺喜欢这种风格的音乐的，”爱吃果果说：“歌换了，求婚流程也要改一下，我就不占着时间打扰其他人了。” 说完他就断掉了连麦，至于他说的其他人，自然是那个高调的低调大哥了。 [我大抵是病了，而且是红眼病，因为一想到过几个小时就有人求婚成功，我就浑身不舒服] [我下次求婚也用这首歌] [下次？前面的大兄弟好像很有故事] [别管老大哥了，快看新大哥] [新大哥怎么回事？摄像头都买不起？] 这也是徐静雅的疑惑，她没想到这个叫低调的大哥接通连麦请求后，画面居然乌漆嘛黑一片。 “你好？”她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晚上好。” 这个回答让徐静雅眉头皱起。 但不是因为对方说的话有问题，而是对方的声音有问题——是很明显的ai合成音。 怎么又是黑屏又是ai合成音的？ 这种装神弄鬼的人向来是不被人所喜的，但碍于对方刚刚才打赏了上百万，徐静雅还是耐着性子回道：“晚上好，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吗？” 低调没有说话，屏幕里又出现了火箭方阵。 这次足足持续了三分钟。 都不用数飞了多少个火箭，打赏榜已经显示的清清楚楚——低调，800万积分。 “嘶——”徐静雅惊叹：“您这是想让我老板一次性写十首歌？” 虽然明昭和徐静雅以及直播间的各位观众谁也没有给这件事定价，但大家都心照不宣的默认这事按照最开始那个榜一的标准来。 想听明昭现场写一首新歌，八十万起步。 对面沉默了会，说道：“写歌就算了，这笔钱就当是为灾区人民出一份力。” 裴景泽无语的看着手机屏幕里的提示。 他本意是想把2000万全部打赏出去的，但这个洋柿子平台居然限制用户的每日最高消费额度。 诱导消费的他见过不少，限制消费的还是第一次见，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算了，一次不够明天再捐一次好了。 [老板大气！] [800万就这样不记名捐出去了？] [活该这位大哥赚钱发财！] [没想到小小月河村竟然连出两位这样的卧龙凤雏，真是人才济济啊！] [不是，你们月河村出了两个土豪，怎么还混得这么差？我刚刚查了下，安岩年年贫困县啊] 明昭也有着相同的困惑，他点开了低调的个人主页，资料上一片空白，但那个头像... 漆黑如墨的夜空，纵横交错的枯枝以及随风飘荡的挂着红色流苏的祈福牌。 是再熟悉不过的月老树。 “......” 他一时间有点难以直视屏幕里的那片漆黑。 好在裴景泽也没有心思往下聊，主打一个花完钱就跑，在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时果断的断开了连接，离开直播间。 “这...低调大哥确实低调啊。”徐静雅丈二摸不着头脑，“再次感谢低调大哥为钦河灾区捐献的800万元善款。” “接下来还有没有土豪点歌的？”徐静雅等了一会，才接着说道：“那我们就进入正常...” 不出意外的出现了意外。 又是十几发火箭冲天而起。 徐静雅无奈的摊了摊手：“好吧，让我们来看看这位爱音乐的金鱼姬想跟我们聊什么吧！” 裴景泽把榜一的积分拉到了800万，后续如果没有人超过这个数额，那榜一大哥的位置就永远是属于低调的。 但是喊其他人榜二大哥听起来也不像回事，所以徐静雅干脆直接喊id了。 好在这人也不生气，一张元气满满的少女脸出现在屏幕上时还带着笑，没开口就引爆了直播间的观众。 [她身后躺着的是个啥？] [报告，好像是个娃娃] [我去，这么年轻的人妻？] [请一定要告诉我她是孩子的小姨！] [这位夫人，你也不想...] 眼看着再让弹幕说下去，搞不好直播间都有被封的风险，徐静雅赶紧开口制止： “你们够了啊！” 随后她又问少女：“其实我也很好奇，冒昧问一句，那孩子跟你什么关系啊？” “网友说得对，是我儿子哦！”爱音乐的金鱼姬小声说道：“今年刚上幼儿园，才哄睡着。” 对方的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连带着徐静雅也不自觉的降低了音量：“那您的需求是？” “能不能写首儿歌啊？” 爱音乐的金鱼姬腼腆的笑了笑：“我儿子很难哄的，每天晚上哄他睡觉费时费力，童话故事和各种儿歌他都听腻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给他唱点新奇的。” 徐静雅还没回话，弹幕已经开始起哄了。 [这位妈妈，你算是找对人了] [孤勇者申请出战！] [这么有钱还亲自带孩子，我小时候不睡觉都只能得到一顿打，好羡慕啊] [玩归玩，闹归闹，别拿孤勇者开玩笑，这位富婆很明显是想要正常意义上的儿歌吧？] 经过这两天的直播，已经没人去想明昭能不能写出儿歌了，在他们心里，明昭各种风格的流行歌甚至红歌都能写，区区儿歌还不是手到擒来？ 但其实不然，写一首好儿歌还真不一定比写一首好的流行歌简单。 在瞿姝没有穿越前，这个世界的发展脉络大致与地球一致，那些二十世纪五十年代之前的很多文学和娱乐经典都已经问世了。 而大众耳熟能详的各种儿歌，大部分都是那个时代的产物，至于新世纪就没有新儿歌了吗？ 肯定是有的。 但明昭只听过洗澡之歌。 就是那首副歌部分歌词发音的空耳听起来很像一个沙比的那首德语儿歌。 但那首歌又是德语又是沙比的，既不适合大人唱，也不适合小孩听，所以明昭一时间还真想不出什么符合这位金鱼姬要求的歌。 他沉思良久才缓缓开口：“我尽量试试。” 同时也先给这位金鱼姬打了个预防针：“目前有了一个大致的想法，唱给小孩听应该没问题，但它不是儿歌。” “没关系。”金鱼姬摆了摆手：“就算你唱孤勇者也行，那些钱我真的只是为了灾区捐的。” 第101章 奋力一搏 听到这位金鱼姬的要求，明昭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童话镇》。 虽然它不是儿歌，但旋律轻松欢快又简单，歌词也把小孩子熟悉的各种童话故事串联到了一起，挺适合孩子听得。 这首歌的编曲很简单，明昭这次没有让徐静雅独自暖场，摄像头对准控制室的工作台，直接在两千多万观众面前现场编曲。 [原来一首歌是这么制作的吗？] [刚刚明昭写marry you就是在干这些？] [写歌这么快，应该一个月发一张专辑才对] [前面的，资本家见了你都得流泪] [完全不带停顿啊，手速快到都出残影了] 不过十分钟左右，两千多万双眼睛就共同见证了一首歌从无到有的全过程。 包括坐在申城某个小出租屋里的许博辉。 他正颓丧的坐在电脑前，而屏幕里，明昭旁边的徐静雅在他眼中是那么的刺眼。 半年前，他和徐静雅还同属盛世天华。 两人在公司里的地位都很低，是每次艺人大聚会连站的地方都不配有的小糊咖。 但徐静雅比他好一点，年轻又漂亮，背后还有个好爹，砸钱疏通关系让她上了声无止境。 许博辉本以为徐静雅这次会跟以前一样，靠家里砸钱上个综艺，然后继续半温不火。 谁知道这人晋级失败后突然就跟公司提前解约了，还去了个叫什么悦动文化的不知名小公司。 解约那天，公司很多人都在背后嘲笑她，说她终于认清事实，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了。 但许博辉表示很不理解。 他跟徐静雅虽然属于泛泛之交，但平时受到前辈刁难时也会相互宽慰鼓励几句，所以他是知道徐静雅的梦想的。 那天他问徐静雅，问她是不是放弃了梦想。 而徐静雅的回答让他至今都没忘记。 当时的徐静雅眼里闪着光，语气坚定的对他说她不是放弃了梦想，而是终于找到了实现梦想的正确方法。 他当时表示不理解。 什么叫实现梦想的正确方法？ 是指悦动文化那个注册资本才5万的公司？ 那个悦动文化跟盛世天华比起来，简直是萤火比之皓月，毫无可比性。 但徐静雅只是笑笑，说他以后就懂了。 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许博辉都没有听到过徐静雅的消息，直到网上传出她和明昭被悦动文化雪藏的消息后，他还为徐静雅惋惜了好久。 谁知道反转来的这么快。 悦动文化就是那个明昭的？ 那个明昭居然拿到了青歌赛专业组金奖？ 随后明昭发行的个人首专在这个实体唱片衰落的时代，首周销量直接达到了160万张？ 要知道，港台地区对白金唱片的定义不过是累积销量达3万张。 160万张的销量？ 这是几个白金唱片？ 许博辉做梦都不敢这么想。 年初的第33届金曲奖的7提6中名场面更是被业内人士在私底下誉为港台歌坛最黑暗的一晚。 不过最让他震惊的，还是那个明昭亲自帮徐静雅操刀了一张专辑，从作词到作曲再到编曲，除了原唱写着徐静雅的名字，其他全是明昭。 一共十首歌，但首首都是爆款。 虽然《涅盘》成绩不及明昭的《18》，但首周50万的销量以及昨天新出的首月102万张的销量数据直接震惊了华语圈的所有音乐人。 不是实体唱片不行，是华语歌不行。 近一个月来，这句话他不知道从别人嘴中听到过多少次，网上更是流传出了“男听明昭，女听丫丫”的句子。 过完年的那几天，他甚至在公司见到好多以前刁难过他们俩的前辈躲在角落或者会议室给徐静雅打电话，试图通过徐静雅的关系找明昭邀歌。 而这一切的变化，都是因为明昭。 因为徐静雅的创作能力甚至还不如他，至少他在出道初期还有一首《荷花》作为代表作。 而徐静雅纯粹是靠翻唱和她爸砸钱撑着。 但如今两个人的命运却天差地别。 徐静雅快刀斩乱麻，支付百万赔偿金脱离盛世天华，咖位在明昭的帮助下实现十八连跳，各种代言和综艺通告接到手软。 而他许博辉，一个月前，31岁生日那天，被盛世天华判定为毫无潜力，任凭他如何请求，公司都不愿意再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和资源了。 所以一周前，合同到期，他被扫地出门了。 不甘心就这样离开娱乐圈的他，带着这十二年来，跟个黑奴一样接商演才辛苦存下来的百万存款来到了申城。 这座被所有人称为逐梦之地的魔都，是他最后的希望，他在郊区租了个月租1000的小房子，不分昼夜的写着他的歌。 而那百万存款，是他发行专辑的最后资本。 这是他的奋力一搏。 但这两天看完明昭的公益演唱会，他奋力一搏的决心已经被击的粉碎。 原来这个世界是有天才的。 他自己认为写的还不错的歌，和明昭十分钟写完的《蒲公英的约定》相比，简直是一坨屎。 所以要放弃吗？ 许博辉看着屏幕里笑的灿烂的徐静雅。 他的长相放在普通人里可能还算突出，但在娱乐圈这种俊男靓女扎堆的地方，属实普通。 自动送上去潜规则可能还要被人挑挑拣拣。 徐静雅就不一样了，她很漂亮，而且漂亮的很有攻击性、很有特点，放在娱乐圈里也能因为长相一眼被人记住。 所以一直以来徐静雅的粉丝都比他多。 也正因为这一点，网上一直有人嘴碎说徐静雅是靠爬床才得到了明昭的全力栽培。 但跟徐静雅共事三年多的许博辉知道徐静雅不是这样的人，不提她的家庭背景，如果徐静雅真的会利用身体换取资源，她早就火了。 那对方能被明昭看中的，就只有嗓音了？ 这一点，许博辉自信不比徐静雅差。 如果明昭是伯乐，那他许博辉为什么不能和徐静雅一样，成为那匹被伯乐看上的千里马？ 但是该怎么做，才能让伯乐看到千里马？ 许博辉下意识的点开了直播间的礼物界面。 他卡里还有103万，按照默认的惯例，这能为他争取125分钟的面试机会。 可能会成功... 但如果失败了... 不对，失败又怎么样？ 他的存款，本来就是为了搏一个机会的！ 第102章 童话镇 在许博辉下定决心的时候，明昭带着刚制作完成的伴奏走进了录音室。 前奏首先响起的是一阵清脆的发条声，紧接着吉他声、鼓声、铺底的贝斯声和欢快悠扬的口哨声接连入场。 “听说白雪公主在逃跑，” “小红帽在担心大灰狼，” “听说疯帽喜欢爱丽丝，” “丑小鸭会变成白天鹅。” 刚开口唱了几句，屏幕里顿时又出现了一个火箭特效，徐静雅没有开口感谢，而是默默地把这个名叫歌手的人提到了下一个连麦人的位置。 [今天的大哥也太多了] [大哥多不好吗？反正都是捐给灾区的，我希望这样的大哥越多越好！] [我怎么感觉这歌听着有点诡异？] [啊？这诡异？你联想能力是不是有点强？] [这是十分钟想出来的歌词？]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歌词唱的不都是熟悉的童话故事？给我十分钟的时间我也写不出来！] [厚葬吧，刀太长收不回来了] 不过几十秒的时间，那个叫歌手的观众又接连刷了好几个火箭，很明显又是冲着让明昭写歌的目的来的。 “总有一条蜿蜒在童话镇里七彩的河，” “沾染魔法的乖张气息，” “却又在爱里曲折。” “川流不息扬起水花，” “又卷入一帘时光如水，” “让所有很久很久以前，” “都走到幸福结局的时刻。” 一段副歌部分唱完，到了间奏部分，这本来该是徐静雅感谢观众打赏的时间。 但明昭这次是带着完整的编曲伴奏来的，很明显是和《marry you》一样，打算直接把这首歌录制完毕，所以徐静雅默契的没有出声打扰。 而金鱼姬也因为还在睡着的孩子在旁边，也没开说话，只是静静聆听着音乐。 十秒短暂的间奏后，明昭再次开口吟唱： “听说睡美人被埋藏，” “小人鱼在眺望金殿堂，” “听说阿波罗变成金乌，” “草原有奔跑的剑齿虎。” 这首歌并不难，第二段主歌部分唱完之后，欢快精致的旋律让所有人都能跟着唱两句副歌。 [别说，你还真别说，有点子好听] [这首比上首英文歌好唱多了，听完一遍我感觉我也能跟着唱了] [此时一位百灵鸟准备自信开嗓] [好听是好听，但这算儿歌吗？] [不好评价，但正主觉得可以不就好了？] 此时已经接近晚上十点，明昭不知道这首歌会让多少自信的百灵鸟被邻居报警投诉，他只知道等会可能还要再写一首歌，因为那个叫歌手的又打赏了几个火箭。 “总有一条蜿蜒在童话镇里梦幻的河，” “分隔了理想分隔现实，” “又在前方的山口汇合，” “川流不息扬起水花，” “又卷入一帘时光如水，” “让所有很久很久以前，” “都走到幸福结局的时刻，又陌生。” “啊~~啊~~啊~~啊~~” 歌曲最后的这段细腻的哼唱明昭很喜欢，所以没有删减，而是尽量做到一比一的复刻。 [最后这段哼唱绝了，好喜欢] [等下就把最后那段录下来，每天晚上睡觉前循环播放，四舍五入不就等于明昭哄我睡觉？] [真是个机灵鬼，我怎么就没想到？] “不用特意录屏，我会直接上传到mtv，”明昭看着那几条特别显眼的弹幕，提醒道：“而且作为本次为灾区筹集善款的歌曲，包括稻香、隐形的翅膀和飞云之下一共六首歌...” “除非下架，不然永久不入v。” 昨天在徐静雅的专辑销量数据出来后，102万张的销量不仅震惊了华语乐坛音乐人，也向音乐领域的所有人证实了明昭的商业吸金能力。 昨晚王锦华更是连夜打电话跟明昭庆祝。 说最近好几个综艺表示如果他愿意加入，可以延期拍摄，而且通告费跳到了1000万起步，签字费更是翻了一番。 这可不是对外宣传的注水通告费，而是内部真实的价格。如果是对外宣传，按照行业惯例，通告费可以直接虚喊2000万。 这个商业价值已经完爆诸多小鲜肉顶流了。 所以mtv闻着味道就来了，他们的负责人今天早上就联系他商量歌曲收录进vip的事了。 谈判的很顺利，因为mtv诚意十足。 经过5个小时的拉扯，最终以1.2亿元的价格拿下明昭现有的36首歌未来三年的独家播放版权。 包括他在今年3月1日前写的16首歌、个人专辑的10首歌以及徐静雅专辑的10首歌。 其中2000万定金已经到账。 至于新歌的版权，那是另外的价钱。 所以这次为了公益演唱会写的七首歌，明昭可以自己做主。 此话一出，弹幕沸腾，不要钱的礼物刷刷给。 [太好了，以后就靠这7首歌活了] [对我来说没差，为了明昭专门开了年会员] [前面的富哥v我50看看实力？] [开心是开心，可是稻香和飞云之下就算了，后面因为土豪打赏才写的4首歌版权也是明昭的吗？] [版权当然是明昭的，因为除开两位月河村的大哥说过不需要写歌外，另外三首歌的金主的话术是希望看到明昭按照他们的要求写首歌，而不是按照他们的要求写首歌给他们。] “没错，我个人而言是这样的。”爱音乐的金鱼姬也看到了那一条长弹幕：“打赏的钱本就是为了灾区捐的，明昭写不写歌我其实无所谓的。” “这样人美心善的宝妈哪里找！”徐静雅有着明昭永远学不来的嘴甜：“所以金鱼姬对这首...” 她看向明昭，明昭说道：“童话镇。” “金鱼姬小姐对这首童话镇还算满意吗？”徐静雅笑道：“如果不满意我可以再给你唱几首香江的儿歌哦~” 她注意到了很多说明昭这首歌不算是儿歌的弹幕，所以此时借着另一位正主还在连麦的时机，打算直接把这件事盖棺定论。 只要金主满意了，那谁来否定都不管用了。 金鱼姬出手阔绰，人情世故自然练达，徐静雅的心思她猜的个七七八八，回道：“还可以哦，我想宝宝会喜欢的。” 闻言，徐静雅和明昭都松了口气。 打赏的金主没意见，唱歌的没意见，免费听歌的观众自然也不会有意见了。 直播间一片其乐融融。 和金鱼姬告别后，徐静雅把刚刚又刷了个火箭显示存在感的那个叫歌手的金主提上了连麦视频。 第103章 拒绝 视频接通的那一刻，徐静雅身体一僵。 “许博辉？！” “是我，静雅。” 明昭诧异的看了眼徐静雅，这两人认识？ [卧槽，什么情况？] [难道是 徐静雅的圈外男友？] [他是圈外男友，那我们明昭怎么办？] [神他么明昭怎么办，你们这些魔怔cp粉能不能收收味？这两人明摆着正常上下级关系] [话说这男人到底是谁啊？] [我知道，是我那糊穿地心的偶像tat] 两千多万人的直播间只有寥寥几人认出了他，这个事实让许博辉一阵苦笑：“如弹幕所说，我是一名糊穿地心的歌手，代表作《荷花》。” 许博辉的话让明昭不由地眉心微蹙。 他在写爱如潮水的时候就预料到知道事情会演变成这样，肯定会有以前邀歌被他拒绝的同行闻着味过来通过这种方式再次邀歌。 昨天决定只直播两天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只是明昭没想到这些人的动作这么快，居然真的只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就决定放下脸面当着几千万人的面找他邀歌？ 想到这里，明昭的语气不太好：“你也来是看我写歌的？先说好，就算你打赏过，但这笔钱是全额捐给钦河市的，歌曲所有版权仍然在我手上。” “不是，我是来应聘的。” 许博辉的话让明昭大脑直接宕机，直播间观众也是被许博辉的操作整迷惑了。 [洋柿子直播变boss直聘的节奏？] [这哥们打算学徐静雅跳槽？] [大学僧第一次面试，有什么要注意的？] [没什么要注意的，因为不是你面试] [大学僧找工作，不倒贴钱就算成功] 直播间里，徐静雅的脸色有点难看。 她觉得许博辉是看到了自己的成功，想原路复制一遍，但即使明昭灵感很多，写歌快，可两人同为男歌手，明昭有好歌留着自己唱不是更好？ 而且许博辉这样贸然接触过来，怕是完全没考虑过她的感受，更让徐静雅不爽的是，他这么做很明显是认为自己的成功全是靠的明昭。 所以许博辉产生了他上他也行的错觉。 果然，他一开口就验证了徐静雅的想法。 “明昭先生，我是许博辉，以前在盛世天华工作十二年，发表过三张个人专辑，代表作《荷花》在mtv最高播放量达397万，目前...” “我知道你的情况。”明昭打断了许博辉的自我介绍：“所以你的目的是什么？” 这次的公益演唱会到这里算是变了质。 明昭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明昭先生，我想加入悦动文化，请给我一个机会，我的实力并不比徐...” 徐静雅的脸色变了又变，如果让许博辉把她的名字说出来，不管真实情况是怎么样的，网友肯定会坐实徐静雅的成功全是靠明昭这一言论。 但事实真的这样？ 涅盘这张专辑的歌，可不是谁都能唱好的。 明昭冷声道：“悦动文化虽然规模小，但不是什么人都收的，想要进来，得看实力说话。” 徐静雅感激的看了眼明昭。 没提她一个字，但字字都在为她撑腰。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许博辉也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愧疚道：“我给您唱首歌吧，就唱我的代表作《荷花》。” [倒反天罡，花钱让别人听歌？] [唉，每个行业顶层的人都不容易] [月薪3000的人可怜能拿出80万打赏的人？] [歌还行诶，如果不是vip我就加入歌单] [这歌得有十年了吧？] 明昭耐着性子听完许博辉唱完《荷花》，在对方期待的眼神中，淡淡的说道：“旋律不错，你这首歌拿过华夏流行榜内地金奖吧？” 听到明昭提起荷花获得的荣耀，许博辉脸色一喜，连连点头：“没错，这首歌当年很火，作词作曲都是我，我是有实力的。” “那你为什么混到现在籍籍无名？” 明昭不知道现在直播间里有多少跟许博辉一样的同行，他只知道如果不制止这种现象，以后这些人怕是会没完没了的找他，所以语气格外严厉。 “我只是缺少机会，只要有...” “你上过《我的音乐》、《超级歌王》等众多音乐选秀节目，盛世天华在前几年也给过你很多资源，机会不少，可你依旧不红。” 这话说得许博辉脸色白了又白，正要辩解，又听明昭接着说道： “我听过你的首专《辉煌》，里面的歌除了你刚刚唱的那首荷花外，剩下的12首歌从作曲到编曲完全没有一丝亮点，旋律也不够抓耳。” “除此之外，荷花最高音不过是c5，可你唱的又挤又费力，或许是年龄大了，也或许是嗓音机能倒退，总之我想不到任何一个收你的理由。” 换做任何一人，在被两千万人围观的情况下被人说的一文不值，都会尴尬的无地自容。 但许博辉不仅不气馁，还连连点头： “您说的对，但荷花是我刚出道写的作品，现在唱起来确实有点费力，可我在f4到b4的范围内能做到更好。您听听...” 明昭直接断掉了和许博辉的连麦，在一片问号的弹幕中，郑重其事地说道： “举行这次公益演唱会目的是给钦河灾区筹集善款，但这两天或许我表现得不够明确，导致直播的主题越来越歪，这不是我的初心。” 停顿片刻，接着说道：“总之，我不希望任何人通过这种方法来胁迫我，让我做任何我不愿意做的事情，希望各位能够理解。” “刚刚那位歌手打赏的20个火箭我会全额退还给他，同时我自己也会补上80万的捐款。” 说完，明昭看向徐静雅：“静雅，麻烦你现在把直播间1000以上的打赏渠道全部关闭，接下来的时间欢迎各位表达善心，我们只想安静的唱歌，谢谢。” 明昭本以为刚刚对许博辉毫不客气的评价以及那番强硬的话会让不少人感到反感。 但没想到接下来两个小时的直播，观看人数不减反增，而且他和徐静雅只是唱歌，不再回弹幕消息，打赏反而变多了。 两个小时一共收获784万元的善款。 这还不包括爱吃果果和金鱼姬的40个火箭，而且裴景泽...低调也捐了800万。 两者加起来1744万元善款，明昭依旧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补上了许博辉的80万，把今晚累积募集的1824万元全部捐给了钦河市。 第104章 送你们一张专辑 明昭和徐静雅通过两场直播筹集两千五百余万元善款，并一分不取的捐给灾区的新闻在热搜榜上一连霸榜了三天。 但紧随其后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关于第二场直播的黑料。 #直播间呵斥前辈，是坦率还是耍大牌# #当今娱乐圈现状，某二字歌手素质堪忧# #到底是人品重要还是作品重要# ...... 一连串看下来，大多是负面热搜。 最近找明昭邀歌被拒绝的人太多，也不知道是谁或者是哪几位怀恨在心，偷偷给他来这手。 不过当时直播间两千多万人在场，具体是怎么回事，网友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的很清楚，所以这些热搜下面清一色的对博主口诛笔伐。 如果是平时，明昭或许还会发文约束一下自己粉丝的行为，让那些博主保留些颜面。 可现在明昭没空理会这些负面新闻。 从月河村回来后，只要是没直播，他都在翻找和排查脑海中合适的各国歌曲。 趁着最近三天的时间，终于把确定好的歌曲全部录制完毕，大约四十五分钟前，在十首歌录制完成的第一时间，他告诉了裴景泽这件事。 此时是3月6日，晚上21:40，周三。 裴景泽已听了半小时了。 按照规定，大一新生是要住校的。 明昭本以为他会明天抽空过来，没想到电话挂断十分钟不到，这人就到了自家楼下的停车场。 见他摘下耳机，明昭问：“怎么样？” 为了凑齐这十首不同语言的歌，他这几天把能记起来的外语歌全部过了一遍。 有些歌虽然只听过副歌部分，但因为合适，所以明昭花了不少时间，自己补全了整首歌。 裴景泽没有回答，注意到明昭眼底的疲态，抿了抿唇瓣，反问：“累吗？” “啊？”这个回答打的明昭猝不及防。 他想过裴景泽会说不喜欢听这些歌，也想过会说唱的不好听，就是没想过会听到这种话。 “累倒是还好。”明昭如实回答：“主要是这张专辑你喜欢吗？不喜欢我再改改。” 写一首歌最难得地方在于初始的灵感，而灵感这种东西，他正好不缺。 这几天主要是在筛选歌曲和补全歌曲上耗费了不少精力，再加上想尽快完成这张专辑，所以才没有休息好。 “不用改，我很喜欢。”裴景泽压下心底汹涌的情绪，一字一句地说道：“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十首歌他只听懂了两首。 一首中文，一首英语。 剩下的八首歌，虽然听不懂，但从日语和韩语来看，应该都是分属不同国家的语言。 可普通人只是熟练使用一门外语就极其的不容易了，更遑论是用他国语言写歌？ 这其中的难度不亚于登天。 而明昭做这些，仅仅是因为他的一句话。 深夜的停车场明明寂静无声，但裴景泽却听到了阵阵轰鸣，而且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好半天，他才分辨出那是心跳声。 是他自己砰砰砰的疯狂而热烈的心跳声。 “喜欢就好，”明昭松了口气，看了眼中控台上的时间：“回去吧，很晚了。” “昭昭...” “嗯？” 裴景泽抬起眼眸，一瞬不瞬的看着明昭：“这么好听的歌，只给我一个人听也太浪费了。” “什么意思？” “我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裴景泽琥珀色的眸子里瞬间闪出炽烈的神采：“这是你写给我的歌。” 有时候爱情就像烧不尽也割不完的野草，只需要给它一点点阳光和雨露，它就能肆意疯长。 但野草是顽强的，也是自由的。 它会平等的接受上苍每一次的泽被。 哪怕它此刻会为了等待某一场特定的雨露而短暂的抑制自己的生长，但有些东西等久了，连想要的念头都会消失的。 就像明天有明天的雨、明天的雾色、明天的永无休止的阳光，还有明天数不尽的勃勃生机。 外面的世界是那样的精彩。 而明昭，也足够的优秀。 他不应该要求明昭等他，他应该做的，是立刻让全世界都知道他的昭昭名草有主。 然后拼尽全力的和明昭并肩而行。 裴景泽突然很庆幸，庆幸自己意识到这一点的时间还不算太晚。 “你之前说的那些事...”明昭迟疑的问道。 “那些事情，我会解决。” “...好。”明昭点了点头。 他之前其实有想过，如果真的遇上对的人，官宣的时候挑什么时间、博文用什么文案和配图会更有仪式感。 但现在显然用不上了。 虽然裴景泽说得轻松，但是明昭知道，那个心理咨询师说的才是对的，这条路不好走。 掏出手机，手指飞速编辑出一条博文。 【送你们一张专辑，然后，我恋爱了。】 下面附上了一条mtv的链接，点进去就是一张白色封面，上面用黑体写着：就是爱你。 发布时间是晚上21:42分。 潦草的专封，简单的文案，随意的时间，但传达的信息坚定且明确。 唯一缺的，是配图。 这是明昭故意漏掉的。 他知道黄兰馨怕是不好搞。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 他又不是红票子，做不到人人喜欢，只要做到他喜欢的人也喜欢他就足够了。 至于黄兰馨....他有调查过兴华财团。 也清楚明辉琴业的经营情况。 最近两年国内市场饱和，明辉琴业今年财报显示去年营收不到17亿，公司股票更是跌到每股18.9元，总市值在190亿上下。 所以明伯远一直在试图进军国外市场，去年年底到今年年初就在做这事。 而兴华财团虽然市值多亿，但在业务上和明辉完全没有交集，黄兰馨如果看不惯他，能做的也只有在明辉股票上动手脚了。 但明辉只值190亿，且明伯远持股53%。 这代表黄兰馨可以很轻易的用100亿或者更高点的价格让明辉琴业的股价崩盘，但同时也代表明昭有机会在短期内赚到保下明辉的钱。 当然，黄兰馨可以为了针对明昭而把明辉的股价抬高到明昭也接不了的地步。 但要知道的是，兴华也是上市集团。 如果黄兰馨为了一个没有业务往来和竞争的公司不惜做亏本买卖，兴华的股东对此应该会有一些说法。 所以有时公司规模太小，不一定是坏事。 第105章 各方反应 黎雪是一名享受996福报的普通都市白领。 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下班之后，刷刷微博，逛逛小红薯，剁剁手、吃吃瓜、看看乐子，给枯燥无聊的生活增添点色彩。 今天她如往常一样，坐在回家的出租车里，狠心买下了刚刚在小红薯被种草的黑胶唱片机。 她以前不玩这种东西的。 但最近粉上了明昭，他出的每一首歌黎雪都好喜欢，都会单曲循环好多遍。 一台黑胶唱片机也就四位数，黎雪觉得相比于群里认识的那些一次性买几十张实体专辑的人，她的追星行为已经很克制了。 至少唱片机有一定的实用性，对吧？ 以后就算不粉明昭了，还能用来听歌呢！ 不管理由如何，总之，黎雪说服了自己。 每月窝囊费锐减一千后，她意识到不能再继续在小红薯上停留了，忍痛退出，打开了微博。 虽然粉上了一个不怎么发博文的歌手，歌迷会少了很多乐趣，但同时也会心安不少。 这年头，安分守己的明星不多了。 虽然阳光开朗爱互动的偶像很香，但塌房的概率估计也是呈指数型上升。 相比之下闷罐子偶像就安全多了。 抱着这样的心态，黎雪看到明昭上一条博文还几天前宣布开公益演唱会时，欣慰了不少。 虽然指尖仍然在无意识的下拉，但想也知道不可能会刷新出什么东西的，毕竟现在都... ？！！ 在看到那行新出现的博文时，黎雪的瞳孔瞬间缩成近乎针尖般大小。 【送你们一张专辑，然后，我恋爱了。】 开什么玩笑？ 什么叫我恋爱了？ 黎雪盯着那行字，感觉像是中文，又不像是汉字，一时间大脑没反应过来，怔住了。 但同一时间刷微博的何止她一人？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总之，博文发布时间不到1分钟，转发量已经过千万。 粉丝团建站... 粉丝后援会... 超话广场... 贴吧... 官宣的博文截图、链接在粉丝内部以极快的速度在各种平台上传阅。 起初粉丝还不相信。 直到有位粉头在明昭那条博文底下问了句他们说你谈恋爱了，是不是真的？ 这条评论瞬间被顶成了热评。 十分钟不到，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女友粉崩溃，作品粉吃瓜，cp粉狂喜。 鸡排味甘梅：“蟹蟹，不想祝福，脱粉了。然后祝你早日分手，听到没？分手！” 鹏博士：“恭喜丫丫，修成正果。” 酱油瓶：“楼上的收收味，你们正主怎么还想连吃带拿？明昭肯赏脸拉徐静雅一把都算看得起她了，怎么？还真把自己当正宫了？” 碳水黄瓜：“尼玛，点个热搜微博转尼玛十几分钟，垃圾服务器趁早倒闭算了。” 毛血旺：“不是，表不表白的先放一边，他这新专辑的歌怎么好多我都听不懂？我大学才毕业两年啊，英语退化成这样了？” 爱吃猴的桃子：“因为这不全是英语，我都听麻了，这首专辑里的每首歌语言都不一样，《h?ll om mig》绝对是俄语！” hovn:“那什么剩下的都是什么语种啊，妈呀明昭的语言天赋也太强了吧。” 布偶兔：“现在官宣成本这么高了吗？还要送张专辑？建议娱乐圈以后官宣都按这个规格来，演员送电影票，歌手送专辑，嘿嘿。” 养猪大户：“这个我知道，《就是爱你》是首中文歌，《明日 仆は君に会いに行く》是首日语歌，《everytime》是首韩语歌，《nothings gonna change my love》是首英文歌。” 蓝胖子：“谢谢你，废话侠，真是听君一下话如听一席话啊！” 带个冰冰：“你特娘净挑些简单的！” 七颗繁星：“法专生来了，我可以确定的就三首，《je vais t''aimer》是法语，《100 a?os》是首西语歌，《sara perche ti amo》应该是意大利语，《ce frumoasa e lubirea 》不太确定。” 梦冉ashj：“感谢明昭给我们东欧留子一个出手的机会，《ce frumoasa e lubirea 》是罗马尼亚语。” ruby：“《mahabbat》是哈萨克语。” 优势斗征程：“卧槽，楼上大哥顶着哈萨克斯坦的ip，这下不得不信了。” 不骄不躁：“不是，表个白而已，要不要这么大阵仗？那位姐妹吃这么好？十国语言啊！” 小白桃：“建议分手，换我上。” 不提其他人，今晚最懵逼的还是徐静雅。 微信群突然响个不停。 除开个人消息，悦动公司群里，无数关系近的远的或者根本没怎么见过面的人要么在@她，要么在@明昭，让两人发红包。 直到助理火急火燎的给她打视频通话，她这个网传的“女主角”才知道自己被官宣了。 “不是我啊。”徐静雅解释。 “那是谁？”助理问。 “还能是谁，肯定是...”徐静雅突然收声，转移话题：“总之不是我，赶紧联系公关团队发布一条澄清公告。” 挂断电话，她立刻打开了微博。 和裴景泽一样，尝试了十几次后，忍受着极致的卡顿，在消息后台和超话转了一圈。 和预想的一样，自己的微博粉丝量正在大幅度的变化，具体变现为一边掉粉一边涨粉。 超话也新增了很多内容，有说她赢麻了的，有说她不择手段的，还有诅咒谩骂她的。 “你是爽了，我就麻了...”徐静雅愁眉苦脸的退出了微博，“不行，这得写首歌补偿我。” 想到就做，她直接拨打了明昭的电话。 嘟嘟几声忙音后：“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忙，请....” 如此反复几次后，徐静雅终于确定，她应该是联系不上明昭了。 至少今晚联系不上了。 其他人兵荒马乱，黄泰升却稳坐钓鱼台。 毕竟是这么大的网络盛宴。 时常把“勤于耕耘，及时发声”的八字真言挂在嘴边的他又怎么可能会错过? 他第一时间听完了这张横空出世的新专。 和大多数人一样，黄泰升听不懂那些小语种的歌词，但不妨碍他从专业乐评人的角度去锐评这十首歌的编曲和旋律。 他的双手在键盘上飞舞，嘴里喃喃自语：“新专确实还可以，但这样可拿不到流量啊。” 第106章 这么急 “我看看你都发了些什么。” 裴景泽瞧见明昭只是很快的打了一行字就点了发布，一时有点好奇。 拿出手机，打开微博。 开屏广告还是兴华电子的最新产品。 过了三秒，广告消失，界面却一片空白。 “网卡了吗？” 裴景泽下意识的看了眼屏幕右上角，虽然此刻在地下室，但依然是满格信号。 果断切到后台，划掉微博。 然后回到主界面重新打开微博。 不得已又看了一次开屏广告，三秒后，微博界面依然是一片空白。 如此往复数次，五分钟后，他终于成功进入了微博主界面，只是刚点了下主页底部的放大镜，又卡住了。 “这是...崩了？”裴景泽一时哑然。 他有想过以明昭目前的人气，公开恋情会造成不小的影响， 但没想到影响能这么大。 “应该是崩了。”明昭点点头。 前世，归国四子里最有流量的那个，职业巅峰期微博粉丝量是六千万，官宣时直接让微博瘫痪了好几个小时。 而明昭现在的微博粉丝量是八千万，并且跟那位不一样，同期根本没竞争对手能分他的流量。 所以保守估计，今晚微博应该都是卡顿的。 “看来某人今晚会掉不少粉，”裴景泽略微偏过头，眼中的笑意带着丝促狭：“后悔吗？” “有点后悔。”明昭说的郑重其事。 裴景泽笑意一滞，惊疑不定的盯着明昭看了好半天，语气有点僵硬：“你现在就算后悔...” “有点后悔告白晚了。” “....你真是，”裴景泽刚刚提到嗓子眼的那口气顿时消失，没好气的说道：“下次说话不要大喘气。” “好。” 明昭眼眸一弯，眸中的笑意如跃动的光斑，就连眼尾下方的那颗泪痣也跟着轻轻晃动起来。 真好看呐。 裴景泽下意识的偏过头隐藏想法。 好半天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他跟明昭现在可是正儿八经的恋人关系！ 所以，看看没什么吧？ 这么想着，他又扭过头直勾勾的盯着明昭。 “......” 熟悉的地点，熟悉的人。 虽然现在车里很安静，更没有播放音乐，但裴景泽还是不自觉的跟前几天的夜晚对上了号。 只是... 当时好像有件事被人打断了来着。 裴景泽眸光幽幽地看了明昭好一会，目光渐渐往下瞥，落在他鼻尖以下的位置。 喉咙动了动，开口说道：“有件事，之前被打断了，现在我想补一下，你觉得怎么样？” “可以啊，你要做什么？我跟你一起。” “真的？”裴景泽低低的笑了一下。 “嗯。” “那我不客气了。” 说完，裴景泽偏头靠了过去。 地下停车场幽白的灯光透过窗玻璃，在中控台积成一片，把狭窄的车内干脆利落的切割成黑白两个空间。 黑色的阴影里，他的身体微微前倾，宽大的手掌抵在明昭的后脑勺上，骨节分明的手指陷入柔顺的发缝里。 明昭只感觉唇缝被很轻的舔了一下。 还没回过神来，裴景泽低沉沉的嗓音从耳廓里钻进来：“怎么这次不闭上眼睛了？” “忘、忘了...” 两人此时贴的极近，视线交错下，明昭鼻息变得有点乱，连呼吸都没了节奏。 “那不行，重来。” 高大的身形再次压下来，在明昭还没反应过来时，唇齿亲密的纠缠在一起，直到呼吸都开始急促起来才分开。 裴景泽嗓音喑哑：“这次还行。” 明昭清瘦的身体仰躺在座椅上，微微凸起的喉结随着短促的呼吸轻轻颤抖，眼尾还泛着红，带起潮意的双眸倒映着苍白的灯光，像碎掉的玻璃。 “......” 他感觉有点不对劲。 主动告白的不是他吗？ 怎么裴景泽好像比他更主动？ “在想什么？”裴景泽牵起明昭的手，很轻的捏了下，似在传递某种不言而喻的情感：“快十点了。” 明昭轻轻地嗯了一声。 昏暗的车内，裴景泽贴近他耳边低语：“我回不去了，能不能借宿一晚？” 人在恋爱的时候会分泌很多种爱情的激素。 其中会让人意乱情迷产生愉悦的激素叫苯基乙胺，它会让人迫切的想和对方在一起。 明昭觉得他应该是激素被影响到了，不仅没有拒绝，还迷迷糊糊的带着裴景泽回了家。 从地下停车场到室内，灯光骤然温暖明亮，这让明昭的理智回归了不少：“我给你拿瓶水。” 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在吃食上不是讲究的人，家里基本是按照明昭的需求摆满了矿泉水，一瓶饮料或者酒都没有。 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水，却没有急着回去递给裴景泽，因为他感觉两人发展的有点快。 是不是该放慢一点节奏？ 可惜上辈子没谈过恋爱，没有案例参考。 “拿瓶水这么久？” 裴景泽突然从客厅走到他身后，温热的呼吸在明昭颈肩徘徊，带来一阵酥麻的感觉。 “我在想给你拿冰的还是常温的。”明昭转身间隙，匆忙把水塞给裴景泽，走向客厅：“已经很晚了，我先睡了，你要睡不着看会电视。” 随手打开电视，十点钟，也不知道哪个缺德频道在放18+影片，还正好放到了少儿不宜的片段。 “......” “啧，这有什么好看的。” 裴景泽扫了眼屏幕里男女动情的画面，眼见明昭的脸已经烧起来了，不爽的关掉了电视。 “那你早点休息。” 明昭刚一转身，手腕被一抹温热覆盖，裴景泽只是稍用力，就把毫无防备的他拽回沙发上。 一只手被握住，失了平衡的他只好曲着左腿抵在沙发上，另一只手本能的越过裴景泽的身侧，撑在沙发背上。 明明他是被拽倒的那个，此情此景看起来却像是他把裴景泽按在沙发里，不让人动弹。 此时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他们能听到彼此结实有力的心跳，如同在耳膜边叫嚣鼓噪。 随之而来的，还有明显急促的呼吸声。 四目相接下，暧昧的气息在空中蔓延。 裴景泽喉咙里溢出一声低笑：“这么急？” 第107章 就不可能是直的 三月上旬，盛京还处在集中供暖的时间。 室内的温度很高。 裴景泽身上的外套早在进门时就脱掉了，此时身上只穿了件松垮的黑色长袖，领口有点大，微微敞开，勾勒的身形颀长挺拔。 但高大的身形也会让人感觉倍感压迫。 哪怕此刻明昭才是看上去占尽上风的那个，但被那双琥珀色的眼眸直勾勾的注视着，他只感觉裴景泽的侵略性正在成倍地叠加。 再不说点什么，怕是有点不妙。 嗡—— 静音手机发出的震颤让明昭稍稍回神。 裴景泽也适时的松开手。 明昭慌忙拿起手机一看，来电人王锦华。 而且这已经是第8个电话了。 好像沉溺的人终于从水面探出了脑袋般，明昭松了口气，立刻接起电话：“王姐——” “我的个祖宗啊！”刚开口说两个字，王锦华噼里啪啦一顿说：“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提前跟我商量？” “我刚刚正在跟你谈一个代言，对面脸都黑了我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还一个劲的说你肯定不会出问题的，我刚刚怎么离开的都不知道！” “你现在在哪里？我——” “王姐，”裴景泽一开口对面就没了声音，自然的从明昭手中拿过手机：“还在工作呢？” “额...你们...在一起啊？” 明明隔着电话，但明昭居然能从语气里想象出王锦华此刻局促尴尬的脸来。 裴景泽没有回答，轻描淡写的说道：“今晚微博挺热闹吧？辛苦王姐多费点心了。” 那面那头沉默了半天，只憋出一个行字。 嘟嘟嘟—— 随后听筒传出一阵盲音。 明昭想拿回手机，裴景泽反应迅速，立刻高举手臂：“今晚这么好的气氛，你就想着手机？” “什么气不气氛的，听不懂。” “真不懂？” 明昭沉默的盯着他看了一会，突然偷袭：“手机还我，我要睡觉了。” 他这点心思哪里瞒得过裴景泽？ 裴景泽身体往右侧一躺，轻松躲过偷袭。 明昭扑了个空，整个人顿时陷进沙发里，正要起身，动作迅速的裴景泽已经欺身上前，从明昭身后钳制住他的双手。 但明昭就算再瘦弱，好歹也是成年人，而裴景泽还有只手握着手机，根本无法阻止他的反抗。 他轻松的挣脱束缚，双手撑在沙发上。 正想起身... 十八九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无意间碰到裴景泽，让明昭有点不知所措，一时间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一直以为自己足够勇敢，以为自己做好了面对着这段特殊感情的一切准备。 但直到此刻他才知道，他还远远没准备好。 裴景泽低垂着眼眸，望着明昭染了一层薄红的脖颈和清隽的侧脸，一剪眸光忽而沉下，涌动起暗潮，声音喑哑又克制：“昭昭...” ...... 与此同时，地下停车场。 “嗯嗯，知道了妈，”明耀利落的停好车，大步流星的走向电梯：“我已经在楼下了，嗯，我不挂断电话。” 明耀瞥了眼电梯电子屏上的楼层数字，以往觉得速度很快的电梯现在看来慢的跟乌龟一样。 烦躁的又按了几次电梯按钮。 叮咚—— “还没到，已经进电梯了。”明耀大步迈进电梯里面，连连点头：“好，我一定转告！我看他就是胆子肥了，都敢不接电话了。” 他说话的间隙，抬头看了眼显示屏，电梯正在急速逼近目标楼层。 可越是接近，明耀的心跳就越快。 怎么就突然官宣了呢？ 难道明昭被情所伤，随便找了个女生谈？ 总不会是裴景泽这么容易就被掰弯了吧？ 一想到有可能是后一种猜测，明耀右眼皮不自觉的跳动了好几下，一颗心也渐渐悬起。 “最好是个女的。”明耀无意识的呢喃。 “你说什么？耀耀，我们没听清楚。” 电话里郁云和何淑雅七嘴八舌的声音吵得明耀头大，他苦笑道：“没什么，我说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女生。” “希望是临江人，最好是江州本地的。” “宁州也不错的。” “对对，宁州人也行。” 他的话又让两个母亲激烈的讨论了起来。 而此时，电梯门也开了。 明耀站在熟悉的门口，一只手紧握手机，一只手握着门把，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天杀的明昭！ 他高考查分都没这么紧张过！ 足足做了十几秒的心理准备，明耀心一横，牙一咬，食指果断地按在指纹锁上：“让我看看到底怎么个...”——事。 六目相接之下，明耀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这套房虽然大，但装修风格简约，没什么多余的摆件，所以他从大门能一览无余的看到客厅。 此时此刻，他的心跳和呼吸就和指纹锁开锁时发出的乱码声一样杂乱。 因为他看到异父异母的亲兄弟趴在沙发上，双手被裴景泽禁锢在背上动弹不得，一副想挣扎又不敢挣扎的样子。 而裴景泽就站在明昭身后。 从明耀的视角来看，两人能证明清白的地方被沙发挡的死死的，姿势怎么看怎么糟糕。 “妈，我等下再给你们打过去。” 不等对面回复，明耀直接挂断了电话。 随后平静的放好手机，脱掉外套，身形快如闪电的朝裴景泽冲了过去：“你踏马给老子松手！” “等等——”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 明耀和裴景泽并排而坐，只是一个坐在沙发最左端，另一个坐在沙发最右端。 “真的什么都没干。” 坐在最右端的裴景泽先开口，却不小心扯到唇角伤口，疼的倒吸了口冷气。 明耀觑了他一眼，冷笑：“你最好是。” 突然伸手拽住从他身前路过的明昭的手腕，一脸谨慎的问道：“你要干嘛？” “...给他冰敷一下。” 明昭举起手中刚刚做好的简易冰敷袋。 “他没手？”明耀斜睨了裴景泽一眼，不由分说的夺过明昭手里的冰敷袋，随手扔向裴景泽。 裴景泽接住冰袋：“看在我没还手的份上，能不能对我态度好点？上次不是聊得挺开心吗。” “上次我也不知道你小子对明昭有这么龌龊的心思，”明耀气不打一起出，眼睛瞅了半天，抄起一块抱枕砸向裴景泽：“要不是老子今天回来的及时，怕是...” 明昭拦住抱枕，解释道：“你真冤枉他了。” “老子信了你的邪！”明耀无语的瞪了明昭一眼，气笑了：“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亏他之前还对明昭的话深信不疑，现在回过头来想想，他真是脑子进了水！ 一个好好的人，怎么可能说弯就弯？ 肯定是身边有个老六蓄谋已久。 比如这个裴景泽，就不可能是直的！ 第108章 电竞钢琴师 时间真的是一剂万能的良药。 特别是在互联网上，不管一件事情的影响有多大，只要时间够长，热度也会慢慢消退。 不到一周时间，虽然还有不少自媒体在用明昭官宣这件事炒冷饭，但已经吸引不到大量了。 “已经一天没掉了，”贺济身前的电脑屏幕显示着战神的界面，眼睛紧紧盯着手机：“稳定在五千九百多万了，真夸张啊。” 他又扭头看向明昭：“你是真勇啊，一周掉了近两千万粉，这次让江诚吃的饱饱的了。” 这个世界跟明昭抢粉丝的流量小生是少，但也意味着大部分女友粉都集中在他这里了。 前世，官宣那位只掉了八十多万粉。 而明昭直接掉了两千万粉。 所谓一鲸落万物生，这批女友粉不止让国内各个长相不错的男艺人吃了个盆满钵满，还催生出了一批新的流量小生来。 “总不能瞒着她们继续赚钱吧。”明昭语气平淡：“而且我自己说出来，也比某天被狗仔拍到曝光出来好。” “确实，那些人战力都很恐怖的。” 贺济想到了蒋栋那些脱坑回踩的粉丝，心有余悸的表情一闪而逝，又八卦起来：“话说，你对象到底是谁？” “他对象是我啊。”裴景泽笑道。 “去去去，添什么乱呐，”贺济嫌弃的朝裴景泽摆了摆手，又追问：“昭啊，你知道我的，整个京大谁不知道我贺济嘴巴最严？跟我说说。” “真的是他。” 明昭说的认真，但贺济却顿觉无趣：“唉连我也瞒，没意思，账号信息改好了没？” “改好了。”明昭点点头。 3月15日是那款火爆全球的moba游戏战神的全球职业联赛总决赛的开幕日。 决赛地点选在洛杉矶，作为该游戏宣传曲的演唱者，明昭被邀请去开幕式做演唱嘉宾。 虽然还不知道具体流程是什么，但万一除了开场的演唱，还有其他问答环节怎么办？ 为了防止开幕式当天出丑，没玩过战神的明昭决定先熟悉一下这款游戏，所以买了个账号，让贺济和裴景泽带他玩两局。 “加我好友，昭，我叫热心网友小贺。” “电竞钢琴师。” 明昭打字的手顿了一下，有点好奇电竞跟钢琴师是这么扯上关系的，看向裴景泽，问道：“你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贺济哈哈大笑：“我跟你说，景泽他...” 裴景泽突然站起身：“贺济，你渴不渴？” “啊？这么说是有点...”贺济挠了挠头：“你要请我喝水吗？” “嗯，走。” “谢谢爸爸！” 看来电竞钢琴师不是什么好词... 明昭默默地收回目光，输入他们两个的id，申请添加好友，没过一分钟，两人就回来了。 通过好友，邀请组队，一气呵成。 游戏正是热度高的时候，匹配几乎是秒进。 虽然只是匹配，但因为贺济和裴景泽的段位很高，进入游戏后依然来到了bp环节。 “昭，你就选光女辅助，我们带你飞。”贺济嚷嚷着：“景泽，我把鲨鱼禁了哈，这玩意发育起来太快，对新手太友好。” “嗯。”裴景泽应了声，然后提醒明昭：“光女就是那个头像只露侧脸，两只金色耳朵的。” “好。”明昭说。 明昭看了眼屏幕顶端的30秒倒计时，想着一楼的贺济才刚禁完英雄，而他在五楼，前面还有好几个人，时间充足，所以不紧不慢的一页页的找起那个光女来。 战神这游戏bp界面做的不太行，只有英雄的头像在中间，而鼠标选中头像后也没有介绍，而是蹦出来皮肤选择界面。 数十个英雄，明昭看的眼睛有点花。 眼看着bp倒计时即将归零，贺济有点急：“不是，昭，你怎么还没选好英雄？” “太多了，我没找到...” “那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 这不是第一轮bp才刚结束吗？ 明昭看了眼倒计时，正想开口，结果倒计时归零的瞬间，游戏直接进入了过图界面。 “......”明昭愣了好半天，问道：“这游戏的扳选环节是所有人共用那个30秒的吗？” “难道还有不共用的？”贺济哀嚎。 “没关系，反正只是匹配，”裴景泽不在意的笑笑：“而且我选的电锯，等我速三抓人。” “好吧，只是我的户口本...” 什么户口本？ 打游戏还能跟户口本扯上关系？ 明昭正疑惑，过图界面消失，五个千奇百怪的游戏建模出生在泉水里，还没来得及看清画面，左下角聊天框就出现了一行小字。 id是蓝色的，是队友：【两个adc玩尼玛，六分赶紧点了，浪费老子时间。】 adc？ 明昭看着屏幕里那条提示他往下路走的虚线提示，眼神飘了下。 虽然他不玩战神，但一些游戏术语还是听说过的，adc一般代指物理输出高的脆皮英雄，也就是射手。 凑巧，这个队伍里有两个adc。 其中一位adc已经往下路走了，另一位在泉水发呆的adc很凑巧的姓明，好像还叫明昭。 去哪好呢... 这把上中下野全在，估计去哪都会被嫌弃。 “明昭，你去中路。”裴景泽说：“那个火法挂机了，中路没人，你刚好顶上。” “...行。”明昭点点头。 操控着身披铠甲，长的五大三粗的，怎么看都跟脆皮射手四个字毫无关系的角色往中路走去。 由于在泉水浪费了不少时间，明昭赶到中路一塔时，第一波兵线也刚好赶到。 利用手长的优势，站在塔下无痛收割。 这局明昭这边没有辅助，法师又挂机，而打野裴景泽十分钟来中路gank了对面两次，所以对面很快就把突破点放在了前期羸弱的下路。 尽管裴景泽也经常去下去帮忙，但玩过这类游戏都知道，被五个人针对的时候有多难受。 射手一点游戏体验都没有，脾气也上来了，又一次被送回泉水后，直接站在原地把明昭和火法以爹妈为圆心，族谱为半径的亲友全问候了一遍。 明昭自觉理亏，还没什么反应，贺济倒是忍不住了，开口道：“他么的这把让我来，景泽。” 说完，又像是对明昭，又像是自言自语：“没关系啊昭，让你看看我的实力，和对面对线一点意思没有，还得是和队友。” 贺济说话的功夫，另一位已经行动了。 第109章 骑在裴景泽身上 明昭不知道裴景泽的机械键盘用的什么轴，平时正常使用时听起来有点像雨滴声，但此刻，恬静的雨滴凝成暴风骤雨，劈啪作响。 电竞钢琴师：【帮你几次了？】 电竞钢琴师：【哪次留住人了？】 电竞钢琴师：【现在跟我叫上了？自己算算浪费你爹我多少时间？】 电竞钢琴师：【说话，fw】 裴景泽打字的速度之快，是明昭生平仅见。对面说一句话的时间，他能打出三四句话，而且句句不重样。 所以电竞钢琴师说的是这个？ 而贺济此时也加入了战场：“就这？说话跟尼玛撒娇一样。景泽，让我来会会这两个铸币。” 兴奋的声音让裴景泽手指一顿，发现明昭正面色古怪的盯着他，心虚的咳了下：“遇到这种没素质的废、非常规队友，只能这样晓之以理。” 明昭点点头：“理解。” 不就是笔下见真章嘛。 其实战神跟lol和王者还挺像的，虽然游戏的英雄完全不一样，但玩法极度相似，难度介于两者之间。 明昭前世出于社交需求玩过一段时间。 虽然段位在升到永恒钻石后就真的永恒了，但基础操作和认知还是有的。 这都属于moba游戏的一大特色了。 只是没想到裴景泽玩游戏时居然也会这样。 他们这边起了内讧，对面可没有。 正常情况下，一局游戏四十分钟起步，可这把十五分钟不到就结束了。 “就这？我还以为多会呢。”贺济骂骂咧咧的点击了继续匹配：“昭啊，你下把直接把队友信息全屏蔽了，这游戏就这样，都没素质的。” 说着，再次点击了匹配。 这次又是一次秒匹配。 裴景泽这会直接走到明昭身边，亲自帮明昭把光女选上，这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贺济语出惊人：“诶，就用光女，你这把全程就跟着景泽，升到六级先把大招学了，骑景泽身上挂机就完事。” 裴景泽拖腔带调的重复道：“对，昭昭，等会你就骑我身上就行了~” “......” 好好地一句话，怎么裴景泽说出来这么怪。 明昭耳尖微微泛红，操控着角色跟在裴景泽身后来到野区，直接钻进了野怪旁边的草丛。 这个位置很刁钻，往后一步可以帮裴景泽攻击野怪，往前一步则能让裴景泽独享经济，还能顺便扩大裴景泽视野。 如果是其他人这么做，没什么好稀奇的。 但明昭不是新手吗？ 裴景泽诧异的看了眼明昭，或许是巧合吧。 电锯是个前期弱势的英雄，但好在这把贺济玩的中路法师，清完线后会帮着裴景泽发育。 中野辅联动，自家野区清完果断反野。 明昭玩的光女w技能是个范围类祝福技能，不仅可以加强己方防御能力，还能用来探草。 前往敌方红buff路上，明昭看到草丛，顺手扔了个q，没想到照出了两个敌方英雄。 贺济大喜：“好q！” 裴景泽看了眼明昭：“有点天赋啊。” “...还好，刷到过视频。” 所以等拉开经济差后，对局变得很顺利。 只是有一次，三人在龙坑被埋伏了一手。 三人被敌方蹲草里的五人集火，瞬间全残，贺济一拖五，回泉水前给裴景泽和明昭争取到了两秒的逃跑时间。 但被加了减速buff的两人根本跑不快，眼看着就要被追上，裴景泽打开经济面板看了眼，声音沉稳地说道：“跑不掉了，你信我吗？” 明昭没说话，刚冷却好的r直接按下。 光女旋身一跃，落在电锯身上，给它见底的血条加上了一层薄薄的盾。 裴景泽唇角一弯，转身冲进红名堆。 “我去，你这换复活甲的手速！这个闪！”贺济在裴景泽身后看的目瞪口呆：“星玄要像你这么果断的交闪，szq也不至于躺进决赛啊！” 这段时间因为战神开幕式表演马上来临，所以明昭狠狠的恶补过战神的相关资料。 贺济口中的szq是本次全球联赛中，唯一一支进洛杉矶总决赛的华夏队伍。 而星玄则是这支队伍的王牌打野。 上周亚洲赛区决赛，星玄面对跟裴景泽近乎一样的情况，只是他既没有果断地交闪进攻，也没有决绝的交闪逃跑，最后在犹豫不决中被团灭。 那晚，华夏独苗szq痛失晋级全球总决赛的资格，成了华夏所有电竞男孩的痛。 幸亏联赛主办方是华夏人，给了张保送票，才没让这次战神全球职业联赛出现华夏战队零出线的尴尬局面。 所以贺济才说szq是躺进的决赛。 大龙对一局游戏的胜负有着决定性的作用，它不仅能提供给己方英雄大量经验，还能强化小兵。 在匆匆赶来的adc和上单的帮助下，明昭等人很快就收割掉了大龙，顺利拿到增益buff。 这一局，毫无悬念的拿下。 “真强啊，昭！” 贺济很给面子的欢呼一声，情绪价值拉满。 正准备再开一局，明昭的手机响了。 来电人，李思南。 “抱歉，接个电话。”明昭拿起手机走到阳台上，这才接通电话：“弄好了吗？思楠。” 一个艺人的团队人数不是固定的。 它可以很大，大到每次艺人出行的时候，身后能乌泱泱跟着一个部队。 它也可以很小，小到只需要四个人。 大经纪、执行经纪、艺人宣传和艺人助理。 其中，明昭因为还在上学，商务活动不多，王锦华一人几乎兼任了所有经纪人的职责。 而剩下的宣传和助理岗则一直是空缺的。 还是那句话，他的商务活动不多，不怎么需要宣传，平时几乎待在学校，也不需要助理。 所以王锦华也没有急着给他补全这些。 但经过官宣事件后，她硬是效率奇高，第二天就把李思楠给塞进了明昭的“团队”。 李思楠，女，今年22岁，大四下学期。 初中时正好赶上kpop席卷国内的年代，因此小小年纪就有了近十年的狂热追星经验。 粉丝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她门清。 而且她又很有网感，在短视频刚兴起的时候就赶上了时代的快车，一年内获粉无数。 深谙新媒体运营一道。 可以说大学没毕业就有了10年的从业经验。 简直是天生运营圣体。 所以当王锦华看到李思楠的求职简历时，喜不胜收，这样一个背景干净、能力又强的人，错过不是后悔一辈子？ 所以第二天，李思楠就入职了。 然后，明昭的社交平台账号就被上交了。 现在是她管理着明昭的各个社交账号以及兼任生活助理一职。 “弄好了，确定不给粉丝透露行程吗？” 李思楠的声音透亮且充满活力：“你现在掉粉这么多，很多有意向合作的公司都在重新判定你的商业价值，如果这时候调动粉丝...” “不用，”明昭立刻打断：“我们做好该做的事情就行，其他的，实力足够自然就都有了。” “行叭。”李思楠说：“明早我去京大东门接你，今天记得早点休息。” “知道了，辛苦你了。” 距离战神全球总决赛开幕式不到五天时间，明昭让李思楠订了明天飞洛杉矶的航班。 提前过去不仅是要倒时差，也是为了彩排。 第110章 大洋彼岸 3月12日，美国西海岸，加州。 此时已是深夜十一点，但从天上往下看，隐匿于郁郁葱葱之间的比弗利山庄的各幢豪宅此时却灯火通明，宛如白昼。 但有一幢豪宅在这种环境下格格不入，全屋仅有二楼书房的玻璃窗透着微弱的光。 史密斯此时就在坐在书房里，等待着一个今晚不知道会不会到来的电话。 桌上的香烟盒早已空空如也，略显焦躁的他视线落在身前的电脑屏幕上，上面正播放着一个亚裔男人向白人女性求婚的视频。 用他专业的眼光来看，视频画质模糊、镜头切换杂乱、被摄主题不明确，布光也约等于无。 简直是业余中的业余。 可就是这样一条业余的视频，却是油管近一周来最热门的视频，播放量更是达到了1亿2000万。 而视频发布时间，是九天前。 但史密斯是在一周前刷到这条视频的。 当时视频的播放量还只有3000万。 他是眼睁睁的看着这条视频从3000万播放一路暴涨到现在的1亿2000万的。 这是一个相当恐怖的增长速度。 因为在它出现之前，油管历史上，单条视频播放量最快破亿的记录是十天。 而这条视频，这个记录又缩短了一天。 这当然不是欧美人喜欢看求婚视频，而是因为视频里的背景音乐——一首旋律相当抓耳，编曲也极佳的doo-wop流行歌曲。 史密斯第一次刷到时，因为还在上班时间，所以只听了一遍就匆匆划走了。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后续好几天，他都在无意识的哼唱这首《marry you》。 那时他就意识到，他又发现宝贝了。 作为环球唱片的知名经纪人，史密斯在日常工作之余，相当喜欢发掘有潜力的新人。 就连度假时间也不例外。 曾经，他手上最赚钱的艺人，伊芙·卡珊德拉就是他在加拿大度假时发现的。 可惜，伊芙现在负面新闻缠身，终日酗酒消沉无心工作，所以他得尽快培养出另一个巨星，才能最大程度的利用起手里的资源，为他牟利。 好在上帝对他不错。 这不，他又发现了一个明日之星。 史密斯通过这条视频的博主轻易的得到了歌曲作者的一部分信息，然后花了不少的精力，才终于得到了对方经纪人的联系方式。 只是华夏人好像不怎么喜欢看邮件。 那条合作邮件发过去到现在已经过去五个工作日了，对方的经纪人依旧没有回信。 这让史密斯很焦虑。 他只好拨打那个经纪人的电话。 只是对方当时好像遇到了麻烦，没时间和他多说什么，只留下了一句有空了再回拨电话给他，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史密斯不知道这个有空是什么时候，为了不错过对方的电话，他只能每天苦等在电话前。 而在等待的五天里，史密斯已经把歌曲作者的作品全听了一遍，但最让他感到意外的，是他跟这个歌曲作者居然有过一面之缘。 记忆里的那张东方面孔已经模糊，但在ritz酒店听到的那段旋律他还记得。 那是一首典型的r＆b流行乐。 虽然旋律不错，但却是一首中文歌，一首在世界流行音乐圈里地位最低的中文歌。 所以史密斯当时只是抱着有枣没枣打一竿的心态，留下了一张名片后就离开了。 他万万没想到对方写英文歌也这么强！ 一首i will always love you， 一首marry you， 一首nothings gonna change my love， 虽然目前为止只写了三首歌，但曲风多变，且每首歌的作曲和编曲都极佳，是即使放在欧美流行音乐圈，也能乱杀的存在。 尤其是那首i will always love you。 以他专业毒辣的眼光来看，是足以去格莱美争锋或者登上超级碗舞台的顶级音乐。 更令他赞叹的，是那个叫明昭的华夏歌手的唱功和让人记忆深刻的音色。 ——简直是天生的vocal。 这样的人，在华夏发展也太浪费了。 史密斯相信，如果明昭在他手上，肯定能绽放出更加璀璨夺目的光。 直接对标杰克森·威尔逊他都觉得谦虚了。 只要给他一点时间，给他一个机会。 而他手上，正好就有这么一个机会。 那部全球范围内大卖的系列电影，年初终于通过ai技术把剩余的部分制作完了。 但环球影片那边还在为主题曲烦恼。 如果这个明昭真的有真材实料，那通过这部电影，也许就能迅速在欧美市场打出名气。 到时候... 史密斯正畅想着明昭在他的帮助下，在欧美圈大杀特杀的场景，沉寂许久的书房却突然响起了电话铃声。 叮铃铃—— 史密斯回过神来，立刻接起电话：“喂，是锦华·王女士吗？我是环球唱片的约翰·史密斯。” “是我，你之前说的商业合作是？” 相比前几天的中气十足，听筒里的女声现在听起来有着明显的疲惫感。 真是她！ 史密斯按耐住惊喜，快速且清晰的说道：“王女士您好，具体合作细则之前我有发邮件给您，关于您手下的艺人...” 这通跨国电话持续了三个小时。 当电话挂断时，史密斯沉默了许久。 他看着屏幕里王锦华发来的明昭的相关资料，长长的叹了口气。 情况比他想的要复杂的多。 能在这个年纪入住ritz酒店的人果然不简单，居然连经纪人都无法做他的主。 不过，这也更有挑战性，不是吗？ 史密斯眼中陡然升起昂扬的斗志，立刻打开搜索引擎，输入战神全球联赛等关键词。 一行行信息顿时映入眼帘。 -战神首届全球职业联赛将于3月15日在洛杉矶sofi体育场举行。 -战神首届全球职业联赛程一览。 -战神全球职业联赛高燃宣传片。 ...... 一行行相关搜索浏览下来，再加上王锦华提供的信息，史密斯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方案。 “开幕式吗...真是期待和你的见面。” 第111章 喜欢记录生活 “先生，前方即将抵达洛杉矶国际机场，”空姐轻轻地敲了下隔板，低声提醒：“预计十五分钟后降落，需要为您准备晚餐吗？” 大概过了好几秒，隔板后面才回应： “谢谢，不用。” 明昭坐在床上，看着云层下的城市夜景，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在飞机上。 从高空往下看，洛杉矶的夜景依然很迷人，但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个巨大的、科技感十足的洛杉矶sofi体育场。 洛杉矶sofi体育场造价44亿美金，占地28万平米，不仅是全球造价最昂贵的体育场，还是全世界首个真正室内外结合的体育场。 场地大到能同时容纳7万-10万人观看比赛，经常被用来举行各种超大型赛事和表演。 例如前年就举行过超级碗。 那是nfl职业橄榄球大联盟的年度冠军赛，一般在每年1月最后一个或者2月第一个星期天举行。 自举办以来，一直是全美收视率最高的电视节目，到现在已发展成非官方的全国性节日了。 非要类比的话，大概约等于春晚。 但如果论及全球影响力和受关注程度，超级碗更甚春晚，能在超级碗中场秀上台表演的，无一不是世界顶流中的顶流。 所以，战神全球职业联赛开幕式能在sofi体育场举行，足以见得举办方的财力和决心。 而能在这种规格的舞台上献唱，再加上举办方的两百万美金的全球主题曲邀约，可想而知竞争力有多大。 那些落选的歌曲明昭都听过，有不少歌相当优秀，而且相比于他的选曲，歌词会更加贴合游戏的剧情。 所以当他头天把歌曲demo发过去，第二天就收到合同时，惊讶了许久。 虽然对那首歌很自信，但这也太快了。 直到飞机越过下方的体育场，明昭的视线才从窗外收了回来，简单的洗漱一番后，飞机落地。 这次的行程他没让任何人跟着。 他背着黑色双肩包，刚出门就看到一个亚裔男人高举着写着明昭两个字的牌子。 那个男人，不，看年纪应该是跟明昭差不多的少年，眉目深邃，高鼻薄唇，长得不错。 见明昭看过来，他笑了笑，脸颊上顿时显出两个浅浅的酒窝，晃了晃手中的牌子：“这边！” “......” 明昭警惕的看着那少年，没有过去。 他的行程没跟任何人透露过，此时见到个陌生人在异国他乡举着写着他名字的牌子，心里浮现的绝不是感动的情绪。 老乡见老乡，骗得你直发慌。 出国最需要警惕的就是过于热情的同胞。 见明昭扭头就走，姚玉宇愣一下，立刻反应过来这是把自己当骗子了。 他隔着栏杆，快步跟着明昭，边走边喊：“我不是骗子，你经纪人没跟你说吗？这次战神举办方会有人来接机。” 战神？ 明昭停下脚步，狐疑的眼神打量着姚玉宇。 王锦华是有跟他说过，到了洛杉矶会有联赛举办方派人来接机。 只是怎么会这么寒酸？ 明昭以为至少也应该是两人以上吧？ 他的眼神太过直白，姚玉宇尴尬一笑：“你的经纪人不是说你喜欢低调吗？所以...” 其实这句话是裴景泽说的。 而战神举办方给明昭安排的接机排场很大，但裴景泽那小子非要他亲自来接，说什么不放心其他人。 结果这下好了。 他堂堂万华集团第一顺位继承人，战神联赛举办方的幕后大佬，亲自下场接人，还被人嫌弃。 裴景泽，欠我的你拿什么还！ 明昭接过姚玉宇递过来的证件看了眼，满脸歉意地说道：“抱歉，我还以为你是...” “没事没事，我这是简陋了点。” 姚玉宇连连摆手，带着人往停车场走：“今晚时间不早了，等下先带你回酒店，吃完饭再好好休息？” 明昭点点头：“听你们安排。” 直到看到那辆跟裴景泽同样骚包的硬顶版兰博基尼毒药，明昭提着心的微微放下。 开这种车，应该没必要费时费力骗他。 举办方给他定的酒店就在sofi附近，从房间的落地窗就能看到远处那个像逗号的体育场。 “对这里可还满意？”姚玉宇就守在门口，见明昭从房里出来，问道：“如果觉得哪里不好，请随时跟我说，我给你换一家酒店。” “不用了，这里挺好的。” “满意就好。”姚玉宇松了口气，像个服务员一样走在前面帮明昭按电梯，笑道：“那我们去吃饭吧。” “顶楼有间餐厅，比你房间的视野更开阔，能看到整个洛杉矶的夜景，当然味道也不错。” 见明昭不为所动，他又补充道：“或者你更喜欢中餐？也有的，我就知道有一家，现在应该...” “不用，就去顶楼那家吧。” 明昭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虽然战神举办方接机流程有点简陋，但不得不说，诚意十足。 不管是订的酒店还是餐食，规格都很高。 姚玉宇提前预定了位置，在服务员的带领下，两人在一张落地窗边的餐桌坐下。 微微偏头就能看到整个洛杉矶的夜景。 咔嚓—— 清脆的快门声响起，明昭眉心微蹙，盯着姚玉宇手里的手机：“你在拍什么？” 姚玉宇尴尬一笑：“我喜欢记录生活。” “......” 机场离酒店有一段路，两天尬聊过几句，明昭只知道这人在代理战神的那家公司里地位很高，但具体有多高不清楚。 这样的人，也会在吃饭的时候拍拍拍？ 明昭表示不理解，但尊重。 用餐期间，姚玉宇微信突然响个不停。 姚玉宇看着明昭，勉强扯出一丝笑：“你知道的，像我们这样优秀的人，总会遇到一些喜欢死缠烂打的癞皮狗，我处理一下。” 他拿起手机，默默调至静音，打开微信。 裴景泽：【怎么就一张照片？】 裴景泽：【房间照片呢？】 裴景泽：【你给他定的什么房间？】 裴景泽：【晚上吃的什么？怎么还没发照片过来？手断了？别太抠搜，我都给你报销。】 姚玉宇深吸了一口气，在明昭诧异的眼神中，举起手机，对着餐桌拍了几张照片。 “哈哈，我喜欢记录生活。” “...你随意。” 姚玉宇礼貌地笑笑，低头看着屏幕。 姚玉宇：【别他么催了。】 姚玉宇：【劳资都要被他当成变态了。】 第112章 朋克，摇滚，但不明昭 3月15日，美国东部时间，9:52分。 洛杉矶sofi体育场休息室。 明昭坐在一张化妆台前，金发碧眼的化妆师放下眉笔，满意的打量着自己的作品：“很好，外面七万多名观众一定会为你而欢呼！” 明昭却兴致缺缺，沉默的盯着镜子里那个陌生的自己。 他原本的黑发被发型师以鲜艳色彩和电竞更适配为由染成粉色，柔顺的发型也被烫成卷曲蓬松的样子。 白皙纤细的脖颈处环绕着黑色的项圈，没有繁复的装饰，只点缀着一个小巧的银制十字架。 上身略宽松的白色印花卫衣被扎进黑色的褶皱裤里，连接处由一根细长的皮带束缚着。 他一动，腰间悬挂的小饰品就叮当作响。 相当朋克，相当摇滚。 就是不明昭。 “......” 他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这么叛逆过。 也没到不喜欢的程度，只是有点不习惯。 “哇哦，”明昭从镜子里看到身后一个亚麻色头发，面容秀气的男生朝他吹了声口哨：“今天这身装扮相当棒啊，明。” 明昭旁边的化妆师和造型师哈哈一笑：“谢谢夸奖，看来我的水平还是不错的。” 男生名叫塞缪尔·兰登。 美国歌手，童星出道。 除了在出道那年唱了一首火遍全球的单曲外，近十年来毫无所出，一直靠翻唱和吃老本维持着不温不火的人气。 但前年自爆出柜后，又意外翻红了。 没错，这人也是个同性恋。 唉，为什么要说也？ 明昭郁闷的叹了口气，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躲开兰登的肢体接触：“今天不是彩排，希望你不要再犯低级错误了。” 塞缪尔兰登这人，实力是有的。 嗓音条件不错，音色也有辨识度，各种乐器也是玩的很熟练。 也正因如此，他当年才会红。 不过长大后，或许是过早接触到名利场，这人把能说的、不能说的错误全犯了遍。 亲妈粉对他失望透顶，才渐渐变糊。 好在出名时年纪小，浪荡一生，归来真的仍是少年，洗心革面浪子回头，再加宣布出柜这种爆炸新闻的加持下，人气居然又有所回升。 这种跌宕起伏的传奇经历为他吸引了不少年轻粉丝，所以联赛主办方才会邀请他作为开幕式嘉宾和明昭一起表演主题曲。 不过他只是作为开头的钢琴演奏。 但或许是浪荡太久，业务能力变差了，就是这短短几十秒的表演，两天彩排了六次，没有一次是不出错的。 不是弹错音就是没跟上现场乐队的节奏。 要不是看他精气神十足，明昭都以为这人是吸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放心，今天肯定不会出错。”兰登脸色一变，尴尬的收回手臂，低声道：“你这样防我，我会伤心的，而且我更喜欢猛男。” “......抱歉。” “哈哈哈，当真了！”兰登哈哈一笑，见明昭脸色有点难看，顿时脚底像抹了油一样开溜：“主持人喊我出场了，这次表演我肯定让你满意。” “......” 候场休息室里配备连同主场馆的小屏幕，明昭通过这个小屏幕能看到外面的情况。 经常跑操的都知道，一千人挤在一起就能给人一种人山人海的错觉，但现在外面可是有着整整七万人！ 哪怕在航拍镜头下，这七万人像一个个像素点一样渺小，但主持人每每讲到关键点时，整齐的动作和雄浑的音浪都足以让人心神震颤。 尤其是当主持人喊道塞缪尔·兰登的名字时，七万人几乎是同时起立并高声欢呼。 巨大的音浪仿佛能掀翻sofi体育场的顶盖。 说实话，明昭也算是身经百战了，但他确实从来没有见到过这种场面。 说不紧张是假的。 手心都紧张的沁出了一层薄汗。 无意识的扯了扯脖子上的项圈，这一举动立刻引得造型师惊呼：“请不要拉扯这个，会破坏你今天完美的造型的。” “......” 在造型师惊恐的眼神中，明昭无奈的中止了试图把项圈扯松一点的动作。 与此同时，盛京时间21:58分。 尽管夜已深，但华夏大地上，大部分男生宿舍此时都亮着灯，数千万人守在屏幕前观看直播。 其中，京州大学，德馨楼。 某间宿舍内，原本通往阳台的门被关上，一块白色幕布悬挂在墙壁上，上面正实时播放着战神全球职业联赛总决赛的画面。 不知道都是那个系的男生们里三层外三层的把原本就不大的寝室挤得满满当当。 他们正聚精会神的盯着幕布上的画面，看到兰登出场，顿时有人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宣传曲不是明昭唱的吗？这人谁？” “塞缪尔·兰登你都不知道？你女朋友微信铃声就是他唱的。” “原来如此，不对，你他么怎么知道我女朋友的微信铃声的？！” “我拜托你有空看看脑子吧！你刚刚不是还跟你女朋友视频过？” “别吵了，明昭怎么不上啊？是不是外国人排挤华夏人？临时把他换掉了？” “你也该去看看脑子，没看现场那大屏幕上写着演唱人那里写着明昭两个大字吗？” “老贺，明昭真的玩战神？” “真的玩！”贺济头也不回地说道：“你们怎么老关心这种事？老老实实看直播啊。” “哈哈，我就纯好奇。” “明昭什么分段的？哪个区的？平时都几点上线啊？我去狙击他。” 京州大学男生寝室一片欢乐祥和，明昭站在休息室的出口前， 默默咬了口黑巧。 他已经很久没紧张到需要这样做了。 从他的视角里，能清楚的看到主持人下台，兰登大步走向舞台上的那架钢琴。 当钢琴的第一个音节响起时，七万人的体育场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寂静无声。 伴随着琴声，明昭走出休息室。 一瞬间，所有航拍无人机都对准了他。 sofi体育场穹顶上悬挂着的巨大的4k高清环形屏幕上同步出现了明昭的脸。 七万人的欢呼顿时如海浪般喷涌而出。 第113章 legends never die “legends never die,” “when the world is calling you,” “can you hear them screaming out your name.” 从休息室出口到舞台中央，不到百米的距离，数十名身穿黑色衣服的伴舞匍匐在地。 他迈着谨慎的步伐，每过一处，就有一名伴舞起身跟随在他身后。 仿佛没他允许，世界都得臣服在他脚下。 这种错觉很新颖，也很奇妙。 “legends never die,” “they bee a part of you.” “every time you bleed for reaching greatness.” “relentless you survive.” 明昭走到舞台中央，声音不自觉的有点紧，但好在歌曲难度对他而言不大，尚在掌握之中。 此时，他身后就是弹琴的兰登。 而身前，是sofi体育场内数万名正沉浸在他歌声里的观众。 虽然这些人位置远到到看不见具体的面容，但明昭知道，他们正看着他。 “they never lose hope when everything''s cold and the fighting''s near.” “it''s deep in their bones they''ll run into smoke when the fire is fierce.” “oh pick yourself up ''cause,” “legends never die.” 身后代表着战神敌我双方的红蓝配色伴舞紧跟明昭的步伐，越过台阶，走上一个更大的舞台。 脚边喷涌而出的烟雾， 四周宏大的现场演奏团， 以及七万双眼睛的直视， 无一不让明昭心跳加快，胸腔里的心脏像是鼓点一样对着节拍猛烈跳动。 不是紧张，而是出乎意料的兴奋。 “but you''ll never see the price it costs the scars collected all their lives.” “when everything''s lost they pick up their hearts and avenge defeat.” “before it all starts they suffer through harm just to touch a dream.” “oh pick yourself up ''cause,” “legends never die.” 这一次开口，声音嘹亮且激昂。 现场观众的巨大欢呼声让明昭心神激动。 如果说以前踏入娱乐圈是为了不浪费脑海中的歌曲，是为了还债，是为了找份轻松高薪的工作。 那现在，他的初心变了。 明昭很确定，他喜欢唱歌，喜欢此刻被万众瞩目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从心底里感到愉悦。 漆黑的瞳仁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连嘴角都不自觉的上扬，声音也变得更加的放松。 “pick yourself up once more,” “oh pick yourself up ''cause——” 明昭的声音骤停，但是现场管弦乐的伴奏却越来越激昂，沉闷的鼓点陡然出现，现场观众的情绪在一瞬间被拉到的最高点。 紧接着，所有的声音突然间消失。 “嗷——” 一头体长数十米的狰狞巨龙从舞台上方的环形屏幕飞跃而出，怒吼着冲向体育场的玻璃穹顶。 当战神里的远古巨龙被全息投影重现时，游戏与现实的次元壁仿佛瞬间被击破，现场数万名观众兴奋的叫喊声犹如山呼海啸般震耳欲聋。 远古巨龙展开双翼，仰天怒吼，由上至下的俯冲向观众席，狰狞且庞大的龙躯绕着巨大的体育场盘旋了一圈又一圈。 坐在260个豪华包间之一的史密斯面对眼前呼啸而过的巨龙，面色丝毫不改。 眼睛直直的盯着舞台上那个耀眼的少年。 开场虽然有些小瑕疵，但估计是因为经验不足有点紧张，后续心态调整过来之后，整场live可以说是接近完美。 他就知道，他来对了！ 巨龙示威般的飞行换来的是观众们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声，无奈的巨龙最后只好冲向舞台上，稳稳的降落在明昭身后。 不甘心的它冲着明昭的背影张开血盆大口，硕大的龙眼却紧盯着观众席。 震天龙吟和舞台四周的烟雾同时喷涌而出。 “legends never die,” “when the world is calling you,” 连续五组的华丽高音咬字震碎巨龙，首届入围战神全球职业联赛的队伍们有序入场。 气氛也在这时推向了最高潮。 “legends never die,” “they bee a part of you,every time you bleed for reaching greatness,” “legends never die.” 最后一句歌词唱完，这首演唱难度对明昭来说约等于儿歌的歌曲却让他额角滑落了一滴汗。 面对七万名观众的欢呼，他有点恍惚。 “让我们再次感谢昭·明为我们带来的战神全球职业联赛主题曲——legends never die！” 金发碧眼的主持人走上舞台：“作为首届联赛开幕式的特邀嘉宾，你有没有什么祝福送给我们的参赛选手？” 流程还真cue到他了？ 面对这个彩排时根本就没出现过得环节，明昭想起了之前裴景泽五杀时贺济说的那句话。 思考了片刻，原文背诵：“希望星玄决赛时能果断点，闪不要留着过年。” 他这句话一出，没关注亚洲区比赛的主持人顿时有点懵，但是华夏电竞少年却是一片沸腾。 “卧槽，他还真玩啊！” “老贺，这会我是真的信你了！” “你们快看星玄老狗，脸都红了，这下要是操作再下饭，直接退役吧！别他么丢脸了。” “我什么时候吹过牛？”贺济心虚的瞥了眼屏幕上明昭的脸，扭过头时瞬间变骄傲：“明昭的战神那可是我手把手教的！” 第114章 投资 开幕式的演唱一结束，接下来的事情其实就跟明昭无关了。 刚一回到休息室，兰登抬起手凑了上来：“你刚才的现场真棒！比彩排好太多了！” 明昭只好顺势和他击了个掌。 “别总是板着张脸，我下周有个演唱会，要不要来当特邀嘉宾？就唱那首marry you，”兰登边说边比划：“出场费可以商量，到时候...” 他说着说着，眉飞色舞的脸突然一变，拍了拍明昭的肩膀：“先走了，下次见。” 他前后的巨大转变让明昭纳闷。 转身一看，兰登像是躲避瘟疫一样，绕着站在门口的一个男人八百米远的距离，低着头快步离开休息室。 那个男人，很眼熟，也很陌生。 在超忆症的帮助下，明昭快速回的想起男人的相关信息—— 约翰·史密斯，环球唱片经纪人。 282天前，在巴黎ritz酒店有过一面之缘。 “看你的眼神，应该是还记得我？”史密斯笑着走进休息室：“年轻就是好，记忆不错。” “你们认识？” “谁？”史密斯愣了一下，很快又调整过来，看了眼已经无人的休息室，漫不经心地说道：“他以前是我的艺人，一个烂赌鬼。” “...不管你找我有什么事情，我想在你学会怎么尊重人之前，我们暂时还是不要交流的好。” 虽然这几天兰登在他面前总是一副痞里痞气的浪荡子模样，但行事作风很有原则。 或许他以前确实犯过错，但那是以前。 他没伤害过任何人，也不该被任何人伤害。 “有个性，我喜欢。” 史密斯笑了笑，半敷衍半认真地说道：“如果这几天的相处让你们成为了朋友，那我为刚刚不小心冒犯了你朋友的话而感到抱歉。” 他摊了摊手：“我只是比较讨厌那些连欲望都控制不住的人，明明有那么好的天赋，那么好的机遇，却从不懂得好好珍惜。” 说着，史密斯的视线又落在明昭身上：“我看得出来，你不是这样的人，所以我很希望能跟你谈一谈，王女士应该有跟你说过。” “确实有跟我说过。” 登机前，王锦华有打电话交代过，说开幕式当天可能会有一个老外来跟他谈一些欧美这边的合作事宜。 话语中表示让他自己全权决定就好。 毕竟数十年的时间已经证明，华夏人在欧美圈就是混不出什么名堂，所以王锦华主动放弃了这边的业务往来。 “感谢上帝，她向你提起过我。”史密斯夸张的比划了一个阿门，“我就说直白点吧，我很看好你，看好你的才华，看好你这张脸。” “如果你愿意把亚洲以外的一切商务活动都交给我处理，我有信心在两年内让你成为第二个杰克森·威尔逊，而代价，仅仅只是20%的佣金。” 他说的信心满满，明昭却是眉头紧拧： “20%？” “对。” “感谢你浪费了我五分钟的时间。” 或许是跟裴景泽相处久了，明昭感觉自己现在说话的语气也有点阳中带阴。 “不用谢...”史密斯显然没反应过来，开口还客气了一下，看到明昭要走才意识到不对：“你不相信我的能力？听过生死时速吗？” “网传因主演死亡而中止拍摄的《生死时速4》就是我们环球投资的。导演正在为该影片遴选中意的主题曲。” “这个消息并没有被放出，业内有资格知道的人不多，而我，恰巧就知道。” “内部竞选和外界公开筛选的难度你知道差别有多大吧？我相信以你的才华，在我的帮助下，足以征服导演挑剔的胃口。” “而一部全球大热的影片，完全能让你短时间内在欧美娱乐圈打响知名度！” 史密斯的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而这，也确实成功让明昭的脚步停了下来。 不为别的，就为那句短时间内在欧美娱乐圈打响知名度和生死时速四个字。 要保下明辉，保底需要100亿。 打工，远远没有自己当老板来钱快。 mtv的版权费已经到账，由于该合作没有经过王锦华的手，所以1.2亿元全归明昭所有。 扣掉45%的税，净收入6600万元。 这笔钱当然可以跟以前一样拿去还债，但提前还债并不会让银行感到高兴从而减免债务。 所以，钱只有流通起来，才能生钱。 而生死时速三部曲，是全球都鼎鼎有名的好莱坞特效大片，是西方电影工业的集大成者。 明昭的原身不仅听过，也看过。 高中时期，他们班不上体育课的人就会在教室用多媒体播放影片，原身就是这样被迫看完了三部生死时速。 剧情和卖点几乎和速度与激情没差别。 唯一的差别就是第三部不是东京漂移，这也导致了生死时速3就是速激4的剧情。 票房和口碑都是目前该系列的最高。 然而生死时速4拍摄期间，其中一位主演因为意外去世，当时又没有成熟的ai技术，所以这部影片就这样搁置了。 明昭记得，地球上速激5豆瓣评分为8.5分，是该系列最高的评分，全球票房6.26亿美金，国内票房2.52亿元，票房口碑双丰收。 如果说生死4的剧情和速激5一样，再加上有主演意外去世的buff加成，票房很可能再创新高。 想到这里，明昭眸光闪烁了一下。 因为在这个世界，由于该系列最开始的几部影片年代久远，而当时的华夏盗版横行，导致前作生死3在国内票房仅有惨淡的一千九百万元。 这在当时，相当于三百万美金不到。 跟全球总票房3.6亿美金比起来，约等于无。 所以他们对已崛起的华夏市场相当不重视！ 如果说... “什么？！”史密斯震惊到几近失声：“你是说你要免费帮他们写一首歌，条件就是要买到生死4在华夏地区的独家播放版权？” “具体价格你去谈。”明昭平静的说道：“如果能谈成，后面的合作都好说。如果谈不成，我希望这就是最后一次见面。” 据史密斯所说，环球影片为该生死4的主题曲向业内少数人开出了20万美金的价格邀歌。 这个价格用来当做谈判的敲门砖，刚刚好。 如果能谈妥，那这次投资的回报率将会高的惊人。 “你就这么确定你的歌能被他们看上？”史密斯眉头紧锁：“他们很挑剔的，这段时间不少知名作曲人都投过稿，无一例外都没通过。” “歌曲demo我会在一周内发给你。” 明昭的语气和表情从头到尾都很平静，看不出是因为自信还是不在意。 史密斯沉默好一会，才笑道：“....好，那我等你的消息。” 他宁愿相信明昭这副样子是自信，毕竟这可是他约翰·史密斯看上的艺人。 第115章 心诚则灵 史密斯走后，整个休息室变得空荡荡的。 明昭独自坐在沙发上，耳边隐约能听到外面体育场里的主持人和观众的嬉笑欢呼声。 打开手机，微信一整排消息红点提示。 今天是3月15日，也是他的生日。 去年这个时候，整个江州市都已经因为那场医院贿赂丑闻而闹的满城风雨。 也正是那天，原身的成人礼，同时迎来了康奈尔的录取通知和一张亲子鉴定。 托超忆症的福，明昭能清楚的记得原身从出生到现在的每一个热热闹闹的生日。 也包括去年那个空无一人的夜晚。 那天晚上原身的情绪就很不对了，要不是芳姨还在家陪着，估计原身能做出自戕的事。 可惜，也只是拖延了一时。 今年的生日，十九岁的第一天，孤身在美国的明昭收到了很多跨洋电话祝福。 只是... 视线聚焦在那个叫裴景泽的微信栏上。 两人最后一次聊天还是三天前刚下飞机时他跟对方报平安的消息。 对方回了个好，然后就没了。 明昭点开了和裴景泽的聊天界面，想发点什么过去，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昨天我生日，你怎么现在都不表示一下？ 是不是太无礼了？ 明昭盯着微信聊天框里还未发送出去的文字看了许久，全部删掉，重新输入了一行字。 这两天在干嘛？ 这么委婉裴景泽会不会看不懂？ 明昭咬了咬唇，正想把聊天框编辑好的内容全部删掉，重新输入时，一只骨节修长的手从他耳侧越过，指尖落在发送按钮上。 叮咚—— 有别于普通消息提醒的水滴声响起。 “在来见你的路上。” 明昭身体一僵，还没反应过来时，熟悉的声音带着温热的气息从耳廓刮过，他下意识的眨了眨眼睛。 没等明昭说话，裴景泽忽然弯下身子，抬手环住了明昭的脖子，下颚抵在他的颈窝上：“跟我发消息犹豫什么？你骂我我都开心。” “...你怎么来了？” “虽然国内昨天就是15号，但我想你人现在在美国，生日肯定以你为准啊。” 裴景泽的手被项圈上的银饰硌到，嫌弃的解开了项圈，看了眼空荡荡的休息室：“谁给你绑这么紧的？李思楠呢？不管管？” 项圈被取下来后，明昭只感觉呼吸都顺畅了不少，说道：“你不是不喜欢她吗？我没带。” “没带？”裴景泽眼角眉梢微微弯起，嘴上却说道：“不带助理很多事情会麻烦很多。” “那...我下次带上她？” “我是说可以带上我。” 裴景泽眼中的笑意一滞，松开双臂，走到明昭身前，单膝跪地：“我还挺会伺候人的。” 挺会伺候人？ 明昭突然想起家中英年早逝的几个盘子，看向裴景泽的眼神一时间有点微妙。 “在想什么不好的事？”裴景泽眯缝着眼，伸手抓住明昭的手腕：“我也给你套个圈。” 明昭任由裴景泽挽起他的袖口，疑惑地看着对方从上衣口袋里摸出的一截金刚结红绳，熟练地系在他右手手腕上。 裴景泽捏着明昭的指尖，欣赏了一会自己的劳动成果，突然低头轻吻了一下明昭的手背： “生日快乐，昭昭。” “...谢谢。” 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让明昭下意识的抽回了手，白皙的脸上骤然升起一抹红，迅速蔓延至耳根。 他低垂着脑袋，盯着手腕上的红绳：“这是redline的新品吗？” redline法国的一个经典珠宝品牌。 但他们家最火的产品却不是珠宝，而是红绳和钻石相结合的设计风格独树一帜的手链。前几年很受明星欢迎，在国内掀起过一股跟风潮。 但潮流来得快去得也快，现在已经不火了。 而且，这红绳上什么装饰也没有，编织技术也有点粗糙，纽扣结还被烧糊了。 怎么看都有点廉价的样子。 裴景泽没好气的说道：“那种有钱就能买到的俗物，哪里比得上我这个！” 他说的骄傲，明昭又仔细端详了几眼红绳，迟疑道：“你这个难道有什么特别之处？” “当然，我这个可是——” 一听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句式，明昭下意识的接了一句：“王维诗里的红绳？” 裴景泽愣了一下，提到古诗，理科学霸的声音底气略有不足：“王维...还写过这种诗？” “没有，我乱说的。”明昭偏过头。 不管是哪个世界，人类都很抽象，但两个世界的梗混杂在一起，让明昭有时会产生错乱。 裴景泽不知道这是梗，但他知道偏过头不看他的明昭肯定在偷笑，伸手捏了捏明昭的后颈： “我这可是特意回江州去鸡鸣寺求的，在观音殿受了九十九天的香火供奉。” “......”明昭心情复杂的看了他一眼，“你知道鸡鸣寺是干什么的吗？” “知道啊，求姻缘很灵的。” “谁告诉你的？” “夏鸿文。” “虽然鸡鸣寺是求姻缘的，但江州本地人都知道，去过鸡鸣寺的情侣都会分手。” “......”裴景泽眉弓突然压得很低，表情也有点阴鸷，沉默半天，突然把手伸向明昭的手腕。 却在半空中被明昭一把抓住：“你要干嘛？” “太晦气了，赶紧摘下来。” “鸡鸣寺还有个传闻，你知道吗？” “是什么？” “扶正缘，斩孽缘。”明昭眼眸低垂，直视着裴景泽，一字一句道：“你觉得我们是哪一种？” 外面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或许是选手打出了惊艳的操作，也或许是打出了什么下饭操作，引得数万名观众发出惊呼声。 声音渐渐模糊在耳畔。 休息室内，两人唇瓣分开。 裴景泽顺势坐在对面的凳子上，上衣口袋此时就像百宝囊，他又从里取出一根金刚结红绳：“还好我请回来一对，要不然菩萨都不知道扶谁。” 他轻轻地掰开明昭的手，把红绳放在掌心上，理直气壮地说道：“你给我戴上。” 明昭盯着掌心那根编织工艺略显粗糙的金刚结红绳，问道：“这不会是你自己编的吧？” 裴景泽嗯了一声：“大师跟我说心诚则灵，我心这么诚，想来菩萨已经把我们的事记在备忘录上了，不会忘的。” “菩萨还有备忘录这种东西？” “肯定啊，菩萨也要与时俱进嘛。”裴景泽懒懒地耸了耸肩：“不然我微信扫过去的香火钱她要怎么查收？” “......” 第116章 情侣间该做的事 明昭捻起红绳，细看了下。 两根红绳都是压过线的，虽然手艺粗糙，但确实是用了心的。 拍掉裴景泽伸过来的左手：“换只手。” 裴景泽置若罔闻，不动声色的说道：“左手不行吗？我觉得戴左手好看点。” 明昭一愣：“那你为什么给我戴右手？” 裴景泽眼神游离了一瞬。 为什么给明昭戴右手？ 俗话说得好，男左女右。 虽然他跟明昭都是男生，没有男女之分，但上下还是要分的，所以... “额...这个...” 裴景泽支支吾吾半天，左右而言他：“快点给我戴上吧，我约了家很好吃的餐厅，他们家食材都是早上从原产地空运来的，晚了就不新鲜了。” 明昭哦了一声，没有多问。 为了这场七万人的演出不出意外，他从昨晚到现在什么都没吃，只喝了点水，确实有点饿。 两人从休息室后门溜出sofi体育场。 裴景泽定的那家餐厅离体育场有点远，开车过去都用了近半个小时，到达时已经是十一点，还没到午餐时间，餐厅只稀稀落落的坐着几桌客人。 餐厅门口，明昭看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裴景泽！明昭！”姚玉宇似是等候多时，看到两人，立即挥了挥手：“这里。” “你们俩认识？”明昭诧异道。 “三位，谢谢。”姚玉宇先是和服务员打了声招呼，走到两人身前笑道：“当然认识，我们跟景泽是发小。” “...你怎么之前不跟我说？”明昭疑惑的看着姚玉宇：“我还以为你就是普通的工作人员。” “还不是景泽说要给你个惊喜，”姚玉宇用肩膀撞了下裴景泽：“对吧？” 裴景泽看着他，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 他刚拉开一张凳子，裴景泽右手就搭在他肩膀上，不着痕迹的把人从凳子边拉开：“你刚刚不是跟我发信息说活动现场有事情要处理吗？” 姚玉宇只感觉莫名其妙：“我养那些人又不是吃干饭的，活动现场有事情关...” 视线和裴景泽的眼神对上时，话锋一转：“关键时刻确实需要一个能做主的人在场。” 姚玉宇脸上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抱歉，我先走一步，你们慢慢吃。” 姚玉宇前脚刚走，服务员后脚开始上菜。 “撤掉一份吧。”裴景泽说。 “可是先生...”服务员难为情的看了眼手中那份原本该属于姚玉宇的前菜。 “钱和小费照给。” 裴景泽塞给服务员一张百元面值的绿钞。 “祝您用餐愉快。”服务员顿时眉头舒展，原路将那份缺少主人的菜品端了回去。 “下午有什么打算？去逛逛？”裴景泽问。 “去哪逛？” “星光大道？格里菲斯天文台？”裴景泽想起明昭之前说的文化熏陶，又补了一句：“或者盖蒂博物馆？” “...算了吧。” “那换个地方，旁边就有...”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但大多数时候都是裴景泽提意见，然后被明昭否定。 一来二去，裴景泽实在是想不出洛杉矶还有那些地方能入的了明昭的法眼，眉峰微扬：“那你想去哪里？或者想干什么？我都跟你一起。” 明昭看着裴景泽：“真的？” 裴景泽单手支着侧脸，视线放在明昭身上，散漫的点了点头：“嗯哼。” “那....”明昭沉吟片刻，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钟：“时候不早了，你陪我去做点情侣之间该做的事情吧？” 做点情侣之间该做的事情？ 还时候不早了？ 裴景泽顿时坐直了身体，隔着玻璃扫了眼外面的大太阳，认真的说道：“时候确实不早了。” 明昭见他面前坐得笔挺，面前的餐食不动，问道：“你不吃了？” “吃饱了。” “那走吧，我也饱了。” 明昭不知道裴景泽为什么突然这么兴奋，车速开的飞快。还好开的车是超跑，要不然怕是得被白人警察拿着枪查驾照了。 “去你房间还是我房间？”裴景泽问。 “我房间吧。” 裴景泽按耐住激动的心情，跟着明昭走进他的房间：“昭昭，要不要喝点酒助助兴？” 明昭摇了摇头：“我不喝酒。” 直接来？ 这么刺激？ 裴景泽挑了挑眉，见明昭拉上了房间的窗帘，心里最后一丝怀疑也散去。 转身走进卧室，拉开床边柜子的抽屉。 贵一点的酒店服务就是周到，里面什么牌子的都有，超薄的、超润的，五花八门。 “你去卧室干嘛？” 正犹豫，明昭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裴景泽愣了一下。 不在卧室，难道还在客厅？ 裴景泽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抄起一盒大号的放进裤兜，起身离开卧室。 客厅对外的窗帘已经全被拉上了，只余下一盏沙发旁边暖黄色的小台灯还亮着。 整个房客厅的光线有点暗。 明昭昭就端坐在沙发上，衣服还是演出时的那套白色长袖，在暖色调灯光的映衬下，清冷的眉眼多了份柔和。 裴景泽喉咙滚动了一下：“不洗个澡？” “洗澡？”明昭侧目看他：“你看个电影，这么有仪式感？” “看....什么？”裴景泽和明昭那双漂亮的眼睛对视着，只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看电影啊。”明昭朝着他对面的大屏幕偏了偏脑袋：“这些老电影只能联网看了。” 屏幕里正播放着一部画质有点模糊的影片。 史密斯口中的生死时速给他提了个醒。 既然有异世界版的速激，那有没有可能这个时间点，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原本可以大卖的系列电影没被发掘出来？ 比如电锯惊魂。 又比如死神来了。 这些都是百万美元的小成本制作，但最终票房却高达上亿，且前期不受资本看好的系列电影。 之前明昭只想着歌曲，没怎么关注过电影。 他虽然没有演技，但他可以用唱歌的收入去投资那些别人不看好，但注定能大爆的电影啊。 如果能捡漏，那一百亿，很简单的。 第117章 重启泰坦尼克 “看电影？”裴景泽偏头看了眼电视屏幕，又看向明昭，气笑了：“这就是你说的情侣之间该做的事情？” “看电影难道不是情侣间该做的事？” “......”裴景泽站在原地好半天没说话，几次想开口，最终也只是低低的叹口气：“你说得对。” 明昭朝右偏过头去，拍了拍左侧的位置。 裴景泽有气无力走到明昭身边坐下，整个人深深地陷进沙发里，一条腿伸得笔直，一条腿曲着，整个人颓丧的不行。 “你不喜欢看爱情片？”明昭问。 “别人的爱情有什么好看的。”裴景泽懒散的仰躺在沙发上，双手搭在腹部，曲着腿有一下没一下的晃悠着。 “......” 明昭拿起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放在腿上，把电影调成三倍速播放，双手开始打字。 “不是吧昭昭，”裴景泽在旁边愣住了：“你看电影还写观后感？准备转行当影评人？” “只是有些东西想记录一下。” 说是记录，其实就是在写泰坦尼克的脚本。 这是明昭一时兴起产生的想法。 他想根据自己的记忆，在这个世界已有的影库里找出像生死时速这种有投资价值的系列电影。 就比如眼前播放的这部六十年代的老电影，就是明昭根据泰坦尼克的关键词搜索出来的。 在地球上，19世纪20年代，泰坦尼克号在大西洋撞上冰山导致沉船是真实事件。 而这个时间点，瞿姝没穿越。 所以在这个世界，这个悲剧依然发生了。 但不同于地球的是这个世界好多导演和公司以该事件为原型，拍摄出了诸多大同小异的电影。 什么《冰山沉船》， 什么《大西洋之恋》， 什么《泰坦尼克1912》等等一连串电影，虽然反应都还不错，就是叫好不叫座。 明昭双眸紧盯着屏幕，三倍速观看这个世界拍摄的泰坦尼克的故事，同时双手不停，把自己脑海中小李子那版的剧情一行行敲了出来。 他想确定一下这些剧情跟泰坦尼克到底是不是相近的，如果相近还扑街，那说明投资电影这条路风险有点大。 如果剧情不相近... 等生死时速版权谈妥，赚到的钱他就拿来自己筹备剧组，拍泰坦尼克！ 至于剧本...不是正在写吗！ 裴景泽百无聊赖的靠着沙发，转过头，见明昭看电影看的认真，也没打扰，默默拿出手机开了局游戏。 只要能待在一起，浪费时间也挺好。 三倍速下的电影声音刺耳又尖锐，明昭瞥见裴景泽在玩fps游戏，拿起遥控器把声音调低了点。 “昭昭真好~” 裴景泽打蛇上棍，直接斜靠在明昭肩膀上。 明昭：“......” 认真做事的时候，时间就会变得特别快。 阳光努力地从窗帘的丝丝缝隙中钻进来，和煦的躺在地上，仿佛被房间里略安静的气氛感染，明亮的金光渐渐地软化成橘黄。 等明昭指尖打出最后一个句号时，洒在地板上的那抹橘黄已经悄然溜走，而长时间低头导致的脖颈处的酸涩感也后知后觉的出现。 正要抬手，一抹温热先覆盖在后颈上。 “大作家，终于写完了？” 明昭偏头看了他一眼。 裴景泽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下的手机，此时就盘坐在沙发上，左手撑着下巴，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什么作不作家的，我就是...” 最后一句话声音低到裴景泽都听不清。 虽然脚本是照扒的世界经典，但明昭还是莫名有种写作羞耻感，慌忙间合上笔记本电脑。 裴景泽不在意的笑笑，按揉明昭后颈的手指稍稍用力：“你想翻拍泰坦尼克？还是投资？” “你怎么知道？”明昭惊诧道。 “你看了一下午那艘破船的电影，而且你文档最上面写的不就是泰坦尼克号五个大字吗？” “...是有这个想法。” “那我劝你趁早收起这个想法。” 裴景泽突然凑了过来，打开笔记本电脑，在浏览器上输入了几个关键词：“看看，自从七年前福克斯1亿3500万打水漂后，再也没人拍这个了。” “我这个剧本跟他们...” 明昭随意地扫了眼屏幕，直接怔住了。 那是好莱坞报道的官网，上面清楚明白的写着着名导演柯林斯从福克斯公司拉到1亿3500万投资在墨西哥海岸1:1搭设泰坦尼克号。 结果在即将收官之前遭遇海啸，耗费7500万美金建设的真实的泰坦尼克号直接被拍的粉碎。 柯林斯找遍了欧美电影公司，但他或许是没有卡梅隆的口才，也或许是没人愿意在一部早就被拍烂的爱情电影上花费这么大的投资。 总之，这部电影胎死腹中。 明昭眼神逐渐凝重，指尖滑动滚动，把这篇七年前的新闻继续往下翻。 男女主演资料... 船毁前的拍摄进度... 甚至还有电影原班人马的近况新闻，从导演到演员，简直就是泰坦尼克号般的世另我。 但这个世界的卡...柯林斯没有说服派拉蒙。 要知道，地球上卡梅隆拍泰坦尼克号，福克斯最初给的预算是8000万美元，后来卡梅隆为了追求实景，直接把预算拉到了1亿3500万。 福克斯咬牙给了，但没想到这都不够。 预算再次超标。 这一次，福克斯是无论如何都给不出更多的预算了，卡梅隆无奈，只能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忽悠派拉蒙又投资了6500万，最后总投资高达2亿，这才让旷世神作《泰坦尼克号》得以问世。 只是这个世界，柯林斯嘴遁差了点。 又加上遭遇海啸，需要重新建设巨轮，这是追加6500万投资也远远打不住的。 没人敢加注继续赌，所以才落得遗憾收场。 但新闻里可写的明明白白，当时拍摄其实已经进入了尾声，基本只剩撞冰山的大场面没拍摄。 如果把原班人马找回来，重新搭建场景... 这世界有人算过一笔账，想要重启拍摄起码要再追加1亿美金，这前后加起来，成本直接冲到2亿多了，再加上宣发，3亿打底。 这意味，票房要到9亿才能勉强回本。 要知道，这可是爱情电影。 而且根据该事件改编的电影不是没有，虽然反响不错，但不到1亿的票房让资本连连摇头。 可是，这也给了明昭机会。 船体造价7500万美金，看着虽然多，但明昭知道，这部电影的全球总票房可是21.85亿！ 别说什么世界不同，收益不同。 今天下午的几部电影就明证了，那些已面世的同类型作品从质量上就比不过泰坦尼克号。 更别说明昭手上还有《我心永恒》。 这个神曲buff一加上去，就算电影的最终票房对半砍，他也能做到票房和名气双丰收。 怎么算都不亏，血赚。 第118章 宠物和笔记本电脑 裴景泽见明昭的眼神越来越凝重，还以为自己说的话他听进去了，贴在明昭耳边低语： “帮你避了个大坑，怎么感谢我？” “确实帮我避了大坑。”明昭抬起左手摸了摸裴景泽贴过来的侧脸：“你想我怎么感谢你？” 要不是裴景泽无意间的提醒，他还真不会去看七年前的新闻，如果重头开始拍就亏大发了。 只是说话时，明昭的眼神还看着电脑，右手操控着鼠标搜索该电影拍摄团队的联系方式。 怎么看怎么敷衍。 而且此情此景，裴景泽想到了一只猫。 家里那只布偶在丁思若工作时，就喜欢钻她怀里捣乱，每每这时，丁思若就会这么撸猫的。 “好歹是只宠物，地位不低了。” 裴景泽叹了口气，小声嘀咕了一句，像个退休的老大爷一样四仰八叉的仰躺在沙发上。 他生的高大，腿长，手也长。 宽大的沙发被他一人霸占了大半，右腿几乎跟明昭的左腿贴着了，右手也搭顺势在明昭腿上。 “什么宠物？”明昭抽空看了他一眼。 “我说我想当你宠物，昭昭。”裴景泽略歪着头，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明昭，语调缱绻：“这样你是不是就能多看我两眼？” “我不养宠物。”明昭看了眼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不知不觉晚上十点四十多了：“所以不会多看你两眼。” “唉，看来我当宠物也是被嫌弃的命。”裴景泽望着天花板又叹了口气，搭在明昭腿上的指尖无规律的敲击着：“那我当笔记本电脑怎么样？” 啪—— 笔记本电脑突然被合上，接着，裴景泽好像听到了似有若无的轻笑声。 偏过头去，发现明昭正在看他。 电视屏幕里的影片早就播放完毕，只剩黑底白字的结束提醒，光线昏暗的室内，照明全靠明昭身后那盏小台灯扛着。 从裴景泽的视角看，明昭整个人都被笼罩在柔和的光晕里，眉眼精致又漂亮。 “原来你喜欢笔记本电脑？”裴景泽说。 “......”明昭大脑有一瞬间的宕机，不知道这人的思维怎么会这么跳跃，愣了好一会才说道：“这都哪跟哪？不要感谢了？” “哦？感谢？”明昭说的一本正经，裴景泽只当他又在忽悠自己，怪声怪调地说道：“能做些情侣之间该做的事情吗？” “可以哦。” 明昭清冷的嗓音反倒让裴景泽愣住了，他盯着明昭看了半天，确定对方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后，来了点精神。 “那可以亲嘴吗？” 他估计是属向日葵的，给点阳光就能灿烂。 明昭还没答应，他直接凑了上来。 宽大有力的手掌按在明昭的后脑勺上，刚一靠近，明昭伸出一根手指抵在他的唇畔上：“你确定这样的感谢就够了？” 他今天心情很好。 在七万人面前演唱，准点收到家人朋友的生日祝福，意外得知泰坦尼克拍摄烂尾的消息，以及裴景泽不远万里飞过来陪他过生日。 今天一整天都是开心的事情。 所以，如果裴景泽想的话... 他想，他也准备好了。 两人此时距离挨得极近，彼此的呼吸都交缠在一起，裴景泽甚至能清楚的看到对方轻颤的睫翼。 喉结轻滑了一下，嗓音低哑：“你认真的？” 明昭没有回答，视线落在他裤子的口袋上，虽然盒子不大，但还是挺明显的。 裴景泽顺着明昭的视线看去，喉咙溢出浅浅的笑声，胸膛也随着笑声微微起伏： “被你发现了。” 明昭从沙发上站起身：“我去洗澡。” 裴景泽跟着起身，从后面把人抱住，下颌压在明昭的肩窝，说话的嗓音很低：“一起。” 正是精力旺盛的年纪，明明什么都没做，仅仅是短暂的对视，他都能有反应。 “再等一下。” 被抱着的明昭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 “我很会伺候人的，昭昭~” 明昭听到这话有点无语，刚张口，就感觉裴景泽低下头，在他颈侧很轻的舔了下。 “......” 虽然今晚本就做好了这种准备，但裴景泽越来越大胆，明昭脑子都有点迷糊，怎么进的浴室，怎么洗的澡，怎么进的房间都记不清了。 直到整个人陷进柔软的床榻，高大的身影逆着光，阴影成片成片落在他的周身，压迫感十足。 接着，炽热的呼吸一下又一下落下来。 “...衣服，” 明昭仰了一下头，白皙的脖颈线条被拉直，得以获得片刻喘息，声音又轻又颤。 “我就说穿了碍事吧？” 裴景泽轻咬了下那一抹微微凸起的喉结，手腕轻轻一晃，腰带被扯掉，浴袍直接滑落。 趁着俯身接吻的间隙，从床边柜子里摸出点东西，哑声说道：“昭昭，你喜欢什么样的？” 明昭迷乱不清地偏头看了一眼，看到了裴景泽削瘦修长的手中随意抓着的各不相同的盒子。 还没开口，视线突然一阵翻转，他的额头紧贴着洁白的枕头。 接着，他听到裴景泽低笑了几声： “我们都试试吧。” 明昭转头看了一眼，看到了裴景泽嘴里咬着一枚包装，眸光幽深不见底。 带着淡青色脉络的骨节颀长的手一晃而过。 “昭昭，疼吗？” “...还好。” 明昭额头抵着手背，鼻尖渗出细小的汗珠。 不久之后，哑声说道：“可以了...” 宛如呢喃的话语燃烧了裴景泽的理智，他呼吸沉沉，琥珀色的眸子里墨色翻涌。 接着，明昭整个人略微蜷缩了下。 眼梢潋滟着薄红，呼吸也开始紊乱。 “昭昭，你好漂亮。” 柔和的灯光下，裴景泽半垂着眼眸，看着他的血色一点点从肩背漫上来，逐渐染红耳尖。 晃动的发丝， 流畅的肩颈线条， 紧拧的眉眼， 和因他而变化的每一个呼吸。 裴景泽微微俯身，捧过他的脸，手指温柔的拂过他眼角的湿意，从背后与他拥吻。 动作渐渐加快，明昭眼睫一片氤氲。 意乱之下，背在身后的手试图抓住点什么，却被另一只宽大的手掌握住，十指紧扣。 第119章 ptsd 炽热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床上。 明昭眼睫翕动，虽然已经清醒，甚至能看到眼前一片橘红，但眼皮仍沉重的不想睁开。 托某人的福，他也见过凌晨四点的洛杉矶了。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躁动的气息。 生物钟既然已经被打破，索性继续摆烂。 明昭翻了个身，想背对阳光，接着睡一会，没想到身上的酸胀感让他越来越清醒了。 无奈的坐了起来。 旁边的位置好像空了很久，明昭指尖扫过时没感觉到一点温度。 裴景泽是干嘛去了来着？ 恍惚间，明昭记得他离开前好像说过，但当时自己又困又累，根本没听进去。 明昭眼睛微微眯起，发了半天呆也没想起来。 看来超忆症也不是万能的。 平时起床干脆利落的人今天难得磨蹭了半天，这才勉强打起精神又去洗了个澡。 从浴室里出来时，明昭上身就套了件宽松的白色短袖，正在背包里翻找裤子时，就听见大门响了一下，裴景泽回来了。 他动作很快，进到卧室时，明昭手上提着一条黑色的裤子，弯着腰杆，正准备往腿上套。 湿漉漉的发梢正滴着水，浸湿了领口。 明昭身上宽松的t恤被重力拉扯，露出白皙纤细的锁骨，上面有着和腿上同款的痕迹。 裴景泽眸光微闪，走上前：“我帮你。” 明昭拍开他的手：“我穿裤子要你帮？” “嗯哼，”裴景泽没有再动，只是盯着明昭意味深长地笑道：“你知道，我很会伺候人的。” “......神经。” 明昭只觉得脸上烧得慌，低着头没看他，穿衣服的动作也加快了不少。 裴景泽估计有什么大病，昨晚一换动作就问他是不是很会伺候人，一换就问，一换就问。 他现在对伺候人这三个字都快ptsd了。 但要是否认吧，其实除了最开始不太舒服，后续心理和生理上的反应确实...... 裴景泽眼看着明昭的脸越来越红，一声轻笑从喉咙里溢出：“帮你找人问过了，福克斯那边很愿意有人接手泰坦尼克这个烂摊子。” 明昭刚穿好裤子，回头看他：“你怎么知道我有意向重启那部电影的？” 裴景泽：“某人昨晚盯着兰斯洛特的照片可是看了又看，各种联系方式都加遍了。” 明昭：“那只是商务联系。” 兰斯洛特是那部多灾多难的电影的男主，和小李子一样的盛世美颜，但比小李子更自律，年近三十也没变成水枪男。 “商务联系...”裴景泽语气郑重：“那部电影水太深了，我真不建议你下场。” “如果世界上有一个百分百赚钱的投资，”明昭语气平静淡然：“我想一定轮不到我。” “有道理，昭昭就是有魄力。” “...你说话就好好说，别动手动脚。” “我没动脚。” “动手也不行。” 明昭抓着某人不老实的手，把刚被撩起来的衣服扯了下去：“我晚上还要赶飞机。” 李思楠给他订的今晚的返程票。 他最近已经翘了好多节课了，虽然学校方面和张玉霞没说什么，但行事也不能太过张狂。 “我知道，我跟你一趟飞机。” “......” 差点忘了，王锦华都是裴景泽安插的间谍，只要行程不涉及上面，裴景泽都门清。 “你是通过什么渠道得知福克斯那边有这种意愿的？”明昭说：“我是说，你是可以直接找到他们的高层管理？” 本来明昭是打算谈妥生死4的版权，拿到第一笔投资回报后，再通过官方联系方式去找福克斯洽谈重启泰坦尼克拍摄事宜的。 但如果裴景泽有渠道，提前接洽更好。 毕竟涉及到的人员和资金之庞杂，不是那么简单就能谈妥，拉扯几个月都是正常。 等这边谈完，那边生死4的资金也回笼了。 前后刚好衔接上。 “早就帮你约好了，”裴景泽变魔术般，手掌翻转间，递出一张名片：“戴维·唐恩，你想谈的事他就能做主。” “下午五点吃个饭，晚上八点登机，好好睡一觉，明天下飞机还能赶上下午的课。” “谢谢，”明昭接过名片，说道：“你关系网这么强？兴华不是主营业务都在国内吗？” “是在国内，但跟我办成这件事不冲突。” “也是。” 另一边，数小时前。 比弗利山庄西侧的世纪城。 这里是全美有名的富人区，出品过诸多世界经典影片的福克斯总部就坐落于此。 此时，姚玉宇刚走出福克斯大楼，突然毫无征兆的打了个喷嚏。 “没事吧，姚？” 姚玉宇旁边一位身穿西装，年龄约莫五十岁的白人男人略带关心地说道：“加州三月份的天气确实多变，我的家庭医生曾在梅奥任职，如果有需要可以去检查一下。” “不用，可能是有人想我了。” 姚玉宇讲了个中式冷笑话，唐恩虽然不懂，但也配合的笑了笑：“不意外，如果我是女性，也会对你产生兴趣的，刚刚你可迷倒不少我们公司的小姑娘。” “哈哈，那我只能说声抱歉了。”姚玉宇礼貌地笑了两下，随后正了正神色：“今天的晚餐，请唐恩先生请务必赏脸。” “当然，看在我们刚刚谈成的合作的份上我也会去的，”唐恩微微一笑：“希望那位明也能像你这般爽快，赶紧把泰坦尼克接手过去，公司早就对这笔烂账不满已久了。” “他对那部电影很有兴趣，机会很大。”姚玉宇说：“只是到时候希望唐恩先生能在分成上显示出一点诚意了。” “我个人是很愿意这么做的，”唐恩无不遗憾的耸了耸肩：“但你知道，我的权限不高，很多事情我没有办法做决定。” 还装起来了？！ 就那破玩意，有人愿意接盘就偷着乐吧！ 老狐狸！ 姚玉宇心里暗骂一声，嘴角挂起一丝笑：“当然，你的难处我也理解。” 打开路边的车门，摆了摆手：“唐恩先生就别送了，我们待会见。” 第120章 不然这钱拿不安稳 下午五点，双方在订好的餐厅见面。 “说实话，我很惊讶。”唐恩惊诧的和明昭握了握手：“我以为会是一个更年长的人。” “唐恩先生应该懂得，年龄不代表实力。” “哈哈，我喜欢你。”唐恩哈哈一笑：“我以为你们东方人都会很谦逊，看来也有例外。” “我以为我够狂妄了，原来在唐恩先生眼中我还算是比较谦逊的人？”作为中间人的姚玉宇插入话题，安排众人一一落座：“请允许我为大家互相介绍一下，首先这位是...” 明昭能很明显的感觉到，唐恩在知道裴景泽的身份后，眼中若有若无的敌意和忌惮。 看来兴华在国外不受资本待见的传闻是真的。 也是，不管哪个世界，西方的嘴脸都一样。 不管在哪个领域里，只要是超过他们的华夏公司，一律无脑打压针对就完事了。 就像眼前这位福克斯的高管，脸上和嘴上都是一副我们是好朋友，不会让你们吃亏的态度。 但一说到具体利益，那是分文不让。 大有一副宁愿电影继续烂在手里，也不愿意低价甩卖出去的样子。 只是他一个已经亏了钱的人都不着急，另外三个还没投钱进去的人更不着急了。 一顿饭下来，从五点拉扯到近七点，一桌精致的餐食和双方谈判进度一样，都没怎么动。 “时间不早了，唐恩先生。”作为本次合作的实际发起人，明昭率先开口：“很抱歉，我不得不离开了，晚上八点的航班。” “哦，明，我觉得我们该更深入的谈谈，留个联系方式吧。”唐恩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泰坦尼克号这部电影交给你这样懂它的人，是最正确的选择，但分成和发行版权我真的做不了主。” 在一大段对话里，重点永远是最后一句。 明昭只是笑笑：“那你可以向你的上级争取一下，我是带着诚意来的，希望你也是。” 既然唐恩想磨一磨，那他也奉陪，反正他现在根本就没有一亿美金，拖得越久对他越有利。 一番客套寒暄后，几人分道扬镳。 裴景泽帮明昭打开副驾驶的门，转身一看，姚玉宇狗狗祟祟的拉开了后座的门。 眉心微蹙，及时按住了姚玉宇的手。 “你要干嘛？” “草！这是劳资借你的车！” “所以呢？”裴景泽眉梢一挑。 “你他么开到机场去，不得我开回来？” “你明天再找个人开回去不就好了？” “我服了你了，”姚玉宇低骂了一句：“劳资刚帮你约到唐恩那个老狐狸，你就这态度？” “我谢谢你，”裴景泽敷衍的道了句谢：“好了，你现在可以走了。” “别搞！我有事要找他。” “什么事？”裴景泽打量着他。 “跟你有毛线关系？” “拜拜。”裴景泽转身就走。 “等等，”姚玉宇拽住裴景泽的手：“我找他谈商务合作，一个综艺节目。” “多少钱？” 姚玉宇刚伸出三根手指，还没开口，就听见裴景泽嗤笑道：“太低了，不接。” “我没说完呢！” “那你不用说了，最起码得五字开头。” “不是，我做个生意还得搭钱进去是吧？” “要是真赔钱你刚刚就直接走了。” “......”要不怎么说最了解你的永远是兄弟。 “那就五千万，这总行了吧？”姚玉宇看了眼副驾驶里的人，压低了声音：“你别得寸进尺，他官宣后粉丝可是库库掉，五千万不低了！” “我同意没用，我做不了主。” 裴景泽把刚刚唐恩的话术学了个十成十，但话是这么说，身体还是给姚玉宇让开了车门。 姚玉宇鄙夷的朝他的背影竖了个中指。 车内，明昭见他俩终于上了车，下意识的侧目看了眼，裴景泽马上开口解释：“阿宇有个合作要跟你谈，我帮你把把关。” 姚玉宇顿时从后座探出脑袋，笑道：“等战神联赛结束，我要弄一个女团选秀节目，想请你来当导师，顺便给出道的女团写几首歌。” “女团？” 明昭接过姚玉宇递过来的手机，上面是简略的项目企划，只有节目流程和项目大致预算以及节目播放平台等信息。 “嗯，节目名暂定《万里挑一》，”姚玉宇点点头：“战神决赛一结束就开始海选，全国划分十大赛区，每个赛区前十名进入总决赛。” “总决赛全封闭式管理，女团共七个名额，只有前三名能稳定进团，后四个名额由四名导师从四到十名里挑选。” “抱歉，这个我去不了。”明昭把手机还给姚玉宇，说道：“未来一段时间我可能会需要在国内和美国两边跑。” 企划书里写的明明白白，十大赛区的前十名选手出线后，导师要全程跟着在盛京进行为期两个月的封闭式选拔。 但明昭未来可以预见，他今年会因为生死4和泰坦尼克以及史密斯的资源，频繁来往美国。 没想过被拒绝的姚玉宇很明显的愣了一下，反应尽快的接道：“那改为飞行嘉宾怎么样？你就在第一期以及成团夜出现一次，价格...” 车速突然加快，强烈的推背感使得姚玉宇直接后仰倒在靠背上，没说出口的话也被打断。 裴景泽：“抱歉。” 姚玉宇不满的啧了一声，隐晦的踢了一脚驾驶室的靠背，才接着说道：“价格还是不变，每一期的录制时长估计在四个小时左右。” 明昭诧异的问道：“只录两期也是原价？” 姚玉宇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他的大方反倒让明昭有点过意不去。 刚刚企划书写的很清楚，整个节目除开海选一共十期，给他的价格是五千万，外加一千八百万签字费。 另外节目需要的一首节目宣传曲，一首选拔练习曲以及一首成团曲，都是想找他以150万的单曲价格买断所有版权。 以明昭目前最有战斗力、也最容易割韭菜的女友粉掉光的情况下，录制两期节目，还能给到这个价格，简直诚意十足。 不用说也知道，是看在裴景泽的面子给的。 虽然这样有点吃软饭的嫌疑，但既然有资源有人脉，干嘛不用？没苦硬吃不是有病吗？ 但对方厚道，他也不能太过分。 “那三首曲子我免费送你吧。”明昭斟酌着措辞和语气：“如果中间能赶上节目录制，我一定到场。” 除开倒贴的3首歌曲，两期节目4500万，平均一期单价2250万，比他官宣前的价格都高一倍。 写几首女团神曲吧，不然这钱拿不安稳。 姚玉宇客气道：“那就再好不过了。” 第121章 粉毛昭 裴景泽见他俩事情谈的差不多，侧目看了眼明昭，开口问道： “你刚刚说最近可能会国内美国两头跑是什么意思？福克斯那边你表现得越急，他们越难搞。” “不是福克斯，是环球。”明昭简单的把史密斯和生死4独家发行权的事情说了一遍。 “你要独家发行权干嘛？”姚玉宇直言不讳地说道：“前几年生死3在国内扑的那么惨，没有哪家院线愿意给排片的吧？” “生死4不一样，我有信心能大卖。”明昭翻看着和明伯远的聊天记录：“至于院线排片，我爸有横山影院的路子，打算走这条路。” “横山？”裴景泽看了眼明昭，说道：“是不是申圈的势力？” 他看的是明昭，但这话问的是姚玉宇。 姚玉宇点点头：“是呢，还是苏家的产业，不过明昭不是临江人吗，应该很好谈的。” 得到肯定答复，裴景泽嗤笑一声：“申城那帮暴发户吃相太难看了，院线的事你不用愁，我让恒信影业把黄金档给你安排上。” 坐在后座的姚玉宇眼角抽搐了一下。 恒信影业不是陆家产业吗？ 生死时速上一部扑的这么惨，陆文轩他老子要是知道他把这电影排在恒信的黄金档，怕是皮都要掉一层。 裴景泽这狗东西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恨不得把他们这帮兄弟往死里用。 跟姓裴的做兄弟，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不过话又说回来，景泽的人办事去找申圈，说出去确实不是那么回事。 他们赶到机场时距离起飞只剩半小时了。 这要是经济舱估计就完蛋了，还好他们买的是头等舱，一路畅通无阻的走到了座位上。 十五个小时的航班，用来补觉再合适不过。 明昭再次醒来时，是被耳机里连续的消息提示音吵醒的。 李思楠：【到哪了？】 李思楠：【图片.jpg】 李思楠：【你回国的航班信息被挖出来了，等下走vip通道出去，避着点人。】 十几条信息下来，明昭只多看了眼那张图。 那是一张拼接图，上半部分是李思楠用小号混进去的2000人的大群，里面的聊天信息就是明昭正在乘坐的这趟航班。 下半部分则是李思楠现在拍摄的机场照片。 照片拍到了机场的一个电子屏，上面显示的时间是盛京时间早上十点二十。 明昭又看了眼自己的手机屏幕，现在是盛京时间早上十点四十二分。 也就是说，现在盛京机场有一大群等着他出现的粉丝，而且看图片里安保人员的脸色，估计这群粉丝的行为已经给人家造成了困扰。 他要是这样偷偷摸摸的走了，这群想等到他的粉丝不知道要在机场堵塞交通多久。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裴景泽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看着他。 “有人猜到我今天回国，来堵我了。”明昭把手机递给裴景泽。 裴景泽看了眼聊天记录，说道：“航空公司保密信息这么拉？” “不，航空公司没问题，只是他们很多人是每天都蹲守在这里守株待兔的。” “不知道这些人图个什么。”裴景泽把手机还给明昭，说道：“那就走vip通道。” “不行，”明昭摇摇头：“虽然有一部分站姐混在里面，但还有很多是正常粉丝，今天周一，不管是学生还是工作党，总不好让他们白跑一趟。” 说着，明昭给李思楠回了条信息。 明昭：【我就走正常通道就好了，下次不要对外宣传我的商务活动了。】 李思楠：【收到。】 国内粉丝的侦查能力真的强，她们总是能从艺人的各种通告活动中精准推断出艺人的行程，然后锲而不舍的蹲在机场，一蹲就是一整天。 像她们这么大费周章的浪费一整天时间，仅仅和为了偶像近距离见一面的行为已经算好的了。 有些过激的粉丝会直接篡改艺人的航班，等艺人上了飞机，才发现旁边坐着个私生饭，这种才是最恐怖的。 相比之下，蹲机场接机的粉丝不要太可爱。 飞机在盛京时间十一点零三分准时落地。 “昭昭，看过来！！” “啊啊啊——！” 刚出门，明昭都没反应过来，一群等待已久的粉丝率先发现了那搓粉毛，突如其来的尖叫声估计比小河淌水的音都高。 “粉毛昭~！你好帅！” 明昭一路往前走，他们一路跟着。 直到没了玻璃护栏的阻挡，她们顿时如潮水般涌了上来，好在李思楠早就有所准备，几名训练有素的壮汉迅速把明昭圈在中间。 “谁叫的粉毛昭？” 明昭藏在口罩下的脸扭曲了一瞬，胳膊肘狠狠的拐了一下在旁边偷笑的裴景泽。 “我！我叫的！” 有个身材娇小的女生听到明昭这句话，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愣是从人群外围挤了进来，一手高举着灯牌，一手递出一张海报。 “能签个名吗？粉毛昭！” 明昭一眼就认出来，那是购买他黑胶唱片附送的限量版海报。 “以后别叫这名了。”明昭左右看了下，李思楠会意，立刻拿出一支马克笔递给明昭。 “好的，粉毛昭！”那名粉丝喜滋滋的收起海报：“我是你歌迷，所以就算你有对象了我也会继续粉你的！加油！” 见那人成功拿到签名，一时间，无数只手拿着海报或者照片伸了过来。 “昭昭，能给我也签一个吗？” “粉毛昭，能合个影吗？” “昭昭，我能摸你一下吗？” 突然一只手不知从什么方向伸了过来。说这话的人都不等本人同意，直接上手了。 还好裴景泽反应迅速，揽着明昭的肩膀往后一带，那只手的指甲落在裴景泽手臂上，带出一道浅浅的红痕。 “那个保镖你干嘛呢？”有人喊。 “对我们昭昭温柔点！”有人附和。 李思楠看了眼裴景泽的手臂，后怕的扯着嗓子高喊：“请大家理智一点，不要过于激动。想要签名的一个个来，我们换个地方，不要堵在这里。” 明昭在保镖的带领下前往停车场，签完一个名后，凑到裴景泽身边悄声问：“你手没事吧？” 裴景泽拍掉一个试图摘下明昭口罩的魔爪，不在意的耸了耸肩，语气不无调侃地说道： “没事，保镖的最大特点就是皮糙肉厚。” 第122章 合作愉快 停车场内，围上来要签名、要合照的人越来越多，有种一眼望不到的架势。 这不是明昭的粉丝闻讯赶来了，而是周围的路人看到粉丝们的行为，上前凑热闹来了。 李思楠见状，在明昭耳边低语：“你先走，这些人我来安抚。” “那就拜托了。” 明昭点点头，在保镖的维护下，坐上裴景泽的车扬长而去。 “麻烦送我去公司。” 明昭甩了甩酸胀的手腕，刚刚半个小时签了不知道多少个名，他都快不认识自己的名字了。 “不回学校上课？”裴景泽问。 “周一我只有早上的课。”明昭手指点了点中控屏上的时间：“很明显，已经过了。” “那你晚上回寝室睡觉吗？” “回。”明昭点点头：“明天还是早八。” “那我晚上来接你。” “好。” 盛京机场到市区距离不短，把明昭送到公司楼下后，裴景泽转身就开车回学校了。 明昭目送裴景泽离开，直至车身消失不见，刚一转身，就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明昭扫了他一眼，直接越过。 许博辉也不尴尬，快步跟在明昭身后，语速飞快地说道：“我已经在这里等了你半个月了，能不能给个机会，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我...” 再一次被大堂的保安拦下，许博辉望着明昭即将远去的背影，喊道：“那八十万我全捐了！” 见明昭停下脚步，他脸色一喜，从怀里取出一本巴掌大小的小红本：“证书都在这里，你把钱退给我之后，我全捐给了钦河。” “我很抱歉，但我真的不是有意要利用那场直播的，”许博辉望着明昭的背影，言辞诚恳：“我真的，真的很需要一个机会。我今年31了，再不拼一把，我不想就这样灰溜溜的离开...” “你年纪太大了。”明昭微微转身，侧目看了眼他手中的红色证书：“放弃吧。” 滴—— 大堂闸机的人脸识别声音响起。 明昭大步迈了进去。 “过完整个夏天，忧伤并没有一些。” “开车行驶在公路无际无边，” “有离开自己的感觉。” 身后突兀响起的歌声让明昭微微蹙眉。 “你搞什么？”粗犷的声音盖住了歌声：“别在这里吵吵闹闹的，赶紧给我离开！” “对不起对不起，再给我一分钟。”许博辉的声音卑微又坚定：“唱完我自己走。” “依然记得从你口中说出再见坚决如铁，” “昏暗中有种烈日灼身的错觉，” “听不懂人话是不是？还唱？”粗狂的声音高声呵斥：“小李小王，把他给他赶出去！” “黄昏的地平线，画出一句离别。” “爱情进入永夜。” 最后一句声音不再平稳，甚至还有些慌乱。 叮咚—— 电梯门开了。 明昭站在电梯门口，沉默许久，叹了口气，认命般的转身走向门口。 大楼门口，小王小李正一人押着许博辉的一只胳膊，保安队长王辉似乎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他站在烈日下，脸色被照的惨白。 “王经理。” 王辉听到明昭的声音，转身笑脸相迎：“可担不得经理这个职称，您叫我王辉就好。” “这次确实是我们工作疏忽，把这些社会人士放进来打扰到您了，您放心，我们这就赶他走，还请您多多担待。” “都是小事，我能理解。”明昭摆摆手：“你们去忙吧，我想跟他聊两句。” 听到这话，许博辉眼前一亮。 “这...”王辉看了眼许博辉，勉强点了点头说道：“那您请注意安全，有需要随时喊我们。” “嗯。” 直到王辉带着小李小王一步三回头的离开，明昭这才缓缓开口：“刚刚那几句唱得不错。” “谢谢，我刚刚没发挥好，被打扰了，我现在给你重新唱一遍。” 许博辉说着，清了清嗓子，正要开口，被明昭打断：“不用再唱黄昏了，唱下枫，整首。” 许博辉仅仅错愕了一秒，马上反应过来： “乌云在我们心里搁下一块阴影，” “我聆听沉寂已久的心情，” “清晰透明，就像美丽的风景，” “总在回忆里才看得清。” 明昭双手抱胸，面无表情的看着许博辉，也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枫》这首歌虽然最高音有c#5，但它最难的从来不是最高音，它的难度很平均。 不仅全程都在男生的换声点摩擦，歌词也都是闭口音，还需要弱唱，往往一首歌下来能把人累个半死。 好在许博辉这么多年来心理素质很强，被明昭这样像考试一样盯着看，也没有出错。 “缓缓飘落的枫叶像思念，” “为何挽回要赶在冬天来之前。” “爱你穿越时间，” “两行来自秋末的眼泪，” 声音戛然而止，许博辉忐忑的看向明昭，咽了口唾沫，紧张的说道：“能再、再来一次吗。” “既然唱不上去，就别唱了。” 明昭这句话落在许博辉耳朵里像是晴天霹雳般震耳欲聋，他神情恍惚：“我能唱好的，刚刚只是有点紧张。” “是不是紧张你心里清楚。”明昭说：“既然机能已经退化，就不要再硬顶c5了，保护好嗓子才是长久之计。” “什、什么意思？” “虽然你年纪大了，也开始倒嗓了，五官也没有丝毫优势，就连人气也是逐年稳步下滑...” 明昭的声音淡淡的，每说一句，许博辉的身形就佝偻一分，直到最后，他的头已经低到恨不得埋进胸膛里。 “但是——”明昭话锋一转：“你的嗓音独特且沧桑，很有辨识度，而且如你所说，f4到b4是你的统治区，表现得很棒。” “那、那我....” 最后一句话让许博辉升起一丝希望，他没想到半个月前直播说的一句话对方居然能记在心里。 “最关键是的，我不需要有才华的人，我更需要有野心且肯努力的人，你今天的表现让我觉得你是这样的人。” “所以我会签你，也会给你量身定制专辑。但你在未来的一年里，所有商演和活动所得全归公司所有，你只有每个月七千的底薪。” “至于以后，看你表现。”明昭伸出右手，平静的说道：“同意的话，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许博辉果断握住明昭得手，没有一丝犹豫。 第123章 琐事和录歌 “您聊完啦？怎么说，那人...” 许博辉看着王辉和另外两人震惊的脸色，心里莫名有了种打脸的爽快感。 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莫欺—— “赶紧过来。” 明昭的催促声打断了许博辉的中二幻想，他应了一声，快步越过大堂的人脸识别机器。 还是王辉亲自给他刷的门禁卡。 有点爽。 “......”明昭无语的扫了眼一把年纪了还跟小孩一个脾气的许博辉。 “粉——昭昭，下午好！” “下午好，明总。” “下午好，老板。” 自从公司成立以来，这还是明昭第一次在工作日的工作时间来到公司。 一路上有不少员工一脸惊讶的跟他打招呼，有差点说漏嘴的，也有正儿八经打招呼的。 鉴于他难得来一趟公司，各部门管理立刻拿着当下最要紧的文件跟在他身后，不多时，明昭身后就摆出了一条长龙。 “明总，悦动影业的各项资质已经批完了，营业执照估计今明两天就能下来，您看刻章到时候是亲自走一趟还是交给丽姐？” 丽姐，全名姜丽，是明昭经由明伯远介绍，只在面试时见过一面的助理，业务能力超强。 当然，薪资也高得离谱。 明昭：“照常交给小丽处理吧。” “明总，楼上的那层办公室租金要价太高，超出预算了，不过我问了楼下的，虽然老旧点，但算上重新装修的钱，价格也很合适。” 这半年来，公司全方面扩张，旗下已经不止有他和徐静雅两名艺人了。 新组建的经纪人部从各种渠道按照明昭的要求挖来了不少特点鲜明的艺人预备役。 所以公司的两间录音棚不够用了。 明昭：“那就租楼下的，记住，录音棚的规格全部按照已有的两间来，你这段时间辛苦点，多下去看看，别被偷工减料了。” “明白！” “昭昭，金老师那边嫌我们开价低了，不愿意过来，你看要不要加价？” 悦动文化对上下职级的称呼管理的很松，只要上级不介意，喊什么都可以。 这小子就是刚刚差点喊出粉毛昭的人。 他口中的金老师是业内有名的词曲人，明昭以为公司要发展壮大，靠他一个人写歌的效率还是有点低了。 最好是能找个靠谱的词曲人帮着写一些凑数的歌，然后他自己的歌曲留着给公司的王牌艺人当主打歌，这种模式才能长久稳定的发展。 但很显然，有本事的人条件总是更高的。 所以—— 明昭：“那就换一个，你不是说秦老师最近有跳槽的想法吗？我看秦老师就不错。” 他自己就是顶级词曲人，随便找几个差不多的凑凑数就行了，不需要在这方面下重金。 “好的，我马上联系。” 见他要走，明昭补充道：“挑几个女生，安排去参加《万里挑一》的海选，我是导师。” “暗箱操作？！我喜欢！” “......”这是什么脑回路？ 万里挑一的制作成本挺高，明昭只是想借着这股东风把公司的新人送上去积累积累人气，如果有还不错的苗子就捧一捧。 怎么到这小子口中就变成暗箱操作了？ “对了，”明昭拍了拍许博辉的肩膀：“你跟着他去办理一下入职手续，c级艺人合同。” 最后一句是冲着公司法务说的。 “好的，明总。” “老板，湾岛那边的出版社打款过来了，q1的财务报表也做好了，您看什么时候过目一下？” “我晚点看，对了，现在有空录音棚吗？” “有的，一号棚十分钟后就空置出来了。” 明昭坐在办公室里，花了一个多小时，一件件审阅完了财务、法务、行政、艺人、经济和词曲各部门的管理呈上来的“要紧事务”。 其实除了财务和法务两个部门外，其他部门哪里有什么要紧事务呢。 好多部门都是自公司成立以来就存在的，小半年的时间，他从来没过问过，不也没出差错？ 但上辈子当牛做马过的明昭也理解他们想在老板面前表现一番的心理，所以也没揭穿他们。 休息了一会后，明昭走进一号录音棚。 今天要录四首歌。 一首写给生死时速4的主题曲，一首是写给万里挑一的节目宣传曲，最后是王姐亲自谈下来的写给一款fps游戏的主题曲，那款游戏明昭还见裴景泽玩过。 首先是写给生死时速4的主题曲，没有什么能比那首《see you again》更贴合的了。 这首歌在传唱度上，直接拿下英国、美国、德国等20多个国家的音乐排行榜冠军，更是在美国公告牌百强单曲榜上共计夺得12周冠军。 凭借28.94亿的播放量，成为youtube观看次数最多的视频，也破了流媒体网站单日和单周的播放记录。 在艺术性上，发布当年，获得格莱美年度最佳歌曲奖、最佳流行合作奖和最佳影视歌曲奖。 用这首歌当做电影主题曲，并一脚踹开欧美乐坛的大门，可以说再合适不过了。 而女团歌曲，这个明昭得好好想想。 宣传曲很简单，十大赛区全在华夏境内，选首中文歌就行，比如《想唱就唱》。 但之后的选拔练习曲就有点难度了。 这首歌会作为一百位从十大赛区成功突围的练习生每期考核的内容，演唱难度不能过低了，同时还要适合改编出舞蹈动作。 “......就用这首歌吧。” 明昭沉思片刻，还是决定把原本给徐静雅二专的《舞娘》写给万里挑一。 传唱度高、有难度，还能改成舞曲。 和女团的契合度不要太高。 至于成团夜的主题曲，姚玉宇说要根据各国收视率和热度来决定，选一首外语歌。 至于fps游戏的主题曲，《逆战》乱杀。 歌曲选定之后，剩下的编曲和录歌就相对来说比较简单了，当明昭从录音棚出来，时间已经是八点多了。 身为不合格的资本家，他的员工也享受不到福报，办公室已经没人，只有今天新入职的许博辉还在接待室等他。 “你怎么还没走？”明昭问。 “老板没走，我怎么好提前走。” “我不喜欢这些有的没的。”明昭却是直白的说道：“做好准备，徐静雅申城的演唱会你赶不上了，三天后盛京工体那场你去当嘉宾。” “先借着徐静雅的势头蹭下热度，然后我给你写首单曲试试水，争取今年发张专辑。” “谢谢老板！我一定认真准备！” 许博辉闻言，激动的想上前给明昭一个拥抱，却被一只大手拽住后衣领。 “你感谢就感谢，”裴景泽眼神姿睢，声音冷的像淬了冰：“做些多余的动作是要干嘛？” 许博辉一米七出头的小个子，在明昭面前都显得有些矮，更别提此时被裴景泽拎着后衣领，活像只小鸡仔。 许博辉皱眉：“你是谁？放我下来。” “呵，我是你——” “行了景泽。” 明昭一个眼神，裴景泽阴鸷的气息骤散，双手插兜里，懒散的说道：“这是你新招的？” “嗯，还不错的。” 明昭又回头看向许博辉：“早点回去吧。” 许博辉喘着气，揉着脖子，望着那两人有点亲昵的动作，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 第124章 亏了一学期 京州大学，三号楼，顶楼阶梯教室。 约莫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穿着白色西装，站在讲台上慷慨陈词： “经典音乐和通俗音乐的市场份额，应当相当于酒咖啡茶与软饮料之间的市场份额比例。” “大家想一下，如果欣赏经典音乐比欣赏通俗音乐的人还多的话，在座的各位还怕以后找不到工作吗？” “所以我们整个行业的每一个人，都应该为创造我们的音乐市场做贡献，做努力。”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是专注的盯着前排一个男生的。而且不只是他，教室里的所有人眼神都若有若无的瞥向那个位置。 没办法，一头粉毛太扎眼了。 明昭能理解周老师和其他同学见到他这位经常请假的人突然出现在课堂上的那种诧异感。 但被这么多人的眼神围观，即使没有恶意，他也感觉浑身不自在。 连带着这节音乐鉴赏课也变得无比难熬。 直到漫长的两个小时课程结束，明昭才逃也似的离开教室。 “昭昭~” 刚走出三号楼，身后就传来轻快的声音。 明昭本来以为自己听错了，只是自顾自的低着头往前，没想到那声音又在身后喊了几次。 这才回头看了眼。 三月下旬的盛京温度已经回升。 裴景泽上身穿着略宽松的黑色上衣，勾勒出这个年纪利落又不失结实的线条，两条大长腿随意地踩在踏板上，浑身透着股洒脱劲。 “帅不帅？” 见明昭回头，他得意的招了招手。 “......” 不仅不帅，骑着小电驴还有点搞笑。 明昭的沉默似乎让他大受打击，他骑着电动车吊在明昭身后，声音闷闷地：“上车。” “去哪？”明昭问。 “明哲楼。” “我不记得你这学期在明哲楼有课啊。” “你有课啊，”裴景泽往前坐了点：“你们马哲这学期不是换到那去了？我陪你。不过上学期博学楼，这学期明哲楼，这个排教室的真是...” 想起尊师重道四个字，话到嘴边又咽下。 明昭轻笑了一声，坐在后座上，双手环抱住裴景泽的腰：“坐稳了，走吧。” 裴景泽低头直勾勾的看着搭在腰上的手，眉眼忽然舒展开：“等下去盛京大学那边吃饭？” “去那么远干嘛？” “上学期在北门卖鸭腿的那个阿姨好像常驻盛京大学了，这学期好久没见她了。” “所以你想去吃？” “贺济说想吃，我去哪都行，”裴景泽感觉身后的人贴在他背上，笑道：“反正听你的。” “就那家吧，你之前吃过都没进医院。” “这倒是，那阿姨挺实在的。” 长得好看的人在哪里都是引人注目的，尤其是两个长得好看的男生在一起，吸引力成倍上涨。 更何况其中一个男生还是公众人物。 校园里，一路上不知道多少人见到他俩，都会拿起手机一顿猛拍。 两人刚走进明德楼的阶梯教室，两三百人的阶梯教室前一秒吵的跟菜市场一样，下一秒安静的针落可闻。 仅仅两秒后，又开始吵闹起来。 眼尖的贺济在教室角落里站起身，高举着手臂，喊道：“这里，给你们占好位置了。” “怎么他也在这？”裴景泽挑眉。 “贺济？他不在这在哪？”明昭看了眼裴景泽，疑惑道：“你不是还约他一起吃饭吗？” “我以为他会从寝室出发跟我们会合。”裴景泽说：“他来这里干嘛？” “马哲是我们俩必修课，”明昭顿了顿，接着说道：“一直都是一起上的。” 裴景泽：“......” 马哲在工科好像是选修。 啧，亏了一学期。 “两位帅哥看这边！”贺济拿着手机怼着明昭和裴景泽的脸一顿猛拍：“五百到手！” “什么五百？”明昭问。 “啊，你们俩上校园墙了，”贺济递过手机给明昭：“两分钟前有个富婆悬赏五百，要你们俩高清大图，喏，你看。还是晓玲告诉我的。” 他微微侧开身子，明昭这才注意到这个身材过于娇小的女生。 “你好，又见面了。”她主动打招呼。 “是啊。”明昭点点头。 裴景泽则是看了眼贺济的手机：“删了。” 又看了眼周围蠢蠢欲动的其他同学：“你们很多法学系的吧，干这种事后果不用我说吧？” 他话一出口，教室里顿时稀稀落落的响起不少骂娘的声音，但紧接着，大部分都低着头拿出手机删掉了偷拍的照片。 直到那位七老八十的返聘老教授走进教室，他们才重新安静下来。 马哲的课向来枯燥，明昭虽然能全部记住，但为了不被这位老教授催眠睡着，他向来都是喜欢在笔记本上把他说的话全部记下来。 “昭，老王语速太快了，考点没画上啊。” “你哪次画上了？给你。” 明昭习惯性的把书往旁边扒拉，以往书能像装了滑轮一样滑到贺济面前。 没想到这次却撞到了人。 诧异的抬眸一看，这才发现某人正单手支着脑袋，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专注学习，把裴景泽搞忘了。 “你看我干嘛？”明昭低声说道。 “好看呐。”他回答的理直气壮。 “......”一句话把明昭整无语了。 贺济半天没收到书，扭头一看，裴景泽跟块木头一样杵在他跟明昭中间，心心念念的考点也被那小子拦截住了。 “你说你，来这又不学习。”贺济无语的伸手拿过书：“简直京大之耻！” “.......” 见裴景泽吃瘪，明昭偏过头偷笑。 一节课完，四人不紧不慢的走下楼，明昭这才知道裴景泽是怎么想到买辆小电驴的。 因为贺济也骑了一台同款。 他载着赵晓玲，裴景泽载着明昭，四人有说有笑的驶出京大校园。 明哲楼门口，两个女生并排着，其中一个短发女生用肩膀碰了碰旁边的长发女生：“阿月，你在看什么呢？” “没什么，”吴月回过神来，摇摇头：“就是看到了几个讨厌鬼。” 第125章 娱乐圈太魔幻了 老实上课的日子没有持续多久，在四月的一个周六，明昭又被迫请假离校了。 没办法，这天的工作是提前约好的，而且他也没想到，这学期周六也有课。 幸亏是不太重要的选修课。 而工作内容之一，就是兴华通信的广告。 这项在年前就敲定的合作，早就该开始拍摄的，之所以拖这么久，是因为兴华通信年初临时决定增加一个女代言人。 如果仅此而已，这也就算了。 关键是，兴华的某些高层想要请明昭写首歌给他们找来的女代言人唱。 这样一来，问题就大了。 让明昭写歌不是不可以，但问题是，他都亲自写了，为什么不交给悦动一姐徐静雅唱？ 虽然明昭不确定在这个5g都出来的时代，他有没有周董那样的影响力，能复刻拳打联通，脚踢电信的广告奇迹。 但如果，只要有一丝可能，他都希望这份有可能提高艺人商业价值的合同是自己旗下的艺人接下的。 一边是兴华很认可明昭的创作能力，明确表明两首代言曲都希望由明昭完成。 一边是明昭一口咬死，让他写歌可以，但另一个女代言人一定要是徐静雅。 两方意见相左，事情就这样僵持住了。 本来双方都以为这次的合作可能就要不欢而散了，结果前段时间，大概是他官宣前后，兴华口风突然转变，又同意选定徐静雅为代言人了。 只是那时徐静雅的全国巡演开始了，日程排的很满，直到前天巡演结束，才有空来拍广告。 此时兴华通信的休息室里。 裴景泽坐在明昭身边，一只手搭在桌面上，一只手举着手机：“就是他，睡了个小歌手，所以才想让那个糊咖来做另一个代言人。” 他的手机屏幕此时连接了兴华通信大楼里的某个会谈室的监控，不大的房间里坐着一个神态拘谨的中年男人和一个沉着冷静的女人。 那个女人明昭还见过——黄兰馨。 “还好我发现及时，把他撸下来了，他现在薪资已经降到14级了。” 因为有外人在场，裴景泽还算克制，但眼中还是能看出明晃晃求夸赞的神色。 明昭一时间难以把眼前这个在他面前蛐蛐别人的人和兴华通信一号掌权人联系在一起。 “哈哈哈，老板娘好样的。” 一旁的徐静雅见周围没人，说话异常大胆。 只可惜拍到马腿上了，裴景泽脸色一黑：“会不会说话？什么老板娘？” 他这副样子倒是让徐静雅疑惑了，小心翼翼地问道：“不是我老板告的白吗？” 裴景泽点点头：“是啊。” “那不就得了。”徐静雅说：“你还搁那害羞什么？我都知道了，你才是...” 咚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徐静雅的话。 “各位老师，”门外响起一个女声：“张导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开始拍摄了。” “知道了，马上来。”明昭应道。 “你先去拍摄，我还有其他事要处理。”裴景泽晃了晃手机：“有事随时发消息给我。” “好。”明昭点点头。 张导，张乐天，业界有名的广告导演，曾经给多家国外高奢品牌拍摄过宣传广告，费用高得吓人不说，一般的企业想请他出手，都得看他心情。 所以兴华这次是下足了血本。 总计划拍摄9支广告，计划在未来一个月内陆续上线各大流媒体平台、视频app、电视台以及街头商超大屏，进行24小时洗脑式滚动播放。 所以为了提升效率，拍摄进度分为两天，今天拍完所有室内场景，明天出外景。 广告这东西，很难说需不需要演技。 反正明昭和徐静雅的“对手戏”在张导的指挥下拍摄的很顺利，短短两个小时已经拍完了预定的3支广告。 张导在监视器里又过了一遍画面，确认无误后才说道：“ok，让群演上吧。” 跟在明昭身后端茶倒水的李思楠听到这话，立刻拍了拍手：“博辉、依依，快过来。” 早就在拍摄场地边待命已久的一男三女响应速度很快，几乎是一路小跑过来的。 “老板好，张导好，静雅姐好。” 三个女生里，领头的那个短发女生很会来事，过来打了声招呼就主动带着其他人去跟导演助理请教拍摄事宜了。 张导眼光毒辣，直白的说道：“一个老帮菜，一个假小子，另外两个也是毫无特点，这种人很难捧的，就算侥幸红了，也长久不了。” “这种事很难说的。”明昭不置可否。 许博辉就不说了，那三个女生是明昭精挑细选出来的，虽然长相在娱乐圈不算太突出，但业务能力都是一等一的强。 这次拍完广告，他还要安排她们三人分散去全国各地参加万里挑一的海选，增加曝光度。 是的，明昭打算让这三个女生按照他出道时的路线走一遍：借《万里挑一》的热度，靠着他提供的神曲，成为华夏第一个现象级女团。 “年轻人就是喜欢不撞南墙不回头。”张导交浅也不便言深，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你知道我的，这次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允许你走一次后门，他们要是ng太多次，别怪我不讲情面。” “张导您就放心吧！”徐静雅打圆场道：“他们都很认真的，剧本已经看过无数遍了。” 张导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希望如此。” 这次的广告拍摄会用到很多群演，本来张导这种等级的导演都是有御用团队的，什么类型的群演都有，而且一个赛一个的专业。 但明昭本着有枣没枣打一杆的想法，跟张导提了一嘴想让公司新人露露脸。 只是圈内谁不知道张导是有名的倔驴？ 别说往他的广告里塞些莫名其妙的人了，就是拍摄期间不按他规定的点位走都会被他喷一顿。 所以明昭说这话的时候其实心里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结果没想到对方当时只是思考了一会就点头同意了。 那一刻，地球某位影帝的话突然具象化了。 ——当你红的时候身边都是好人。 明昭现在对这句话深有体会。 就在半年前，他参加一个全开麦的直播节目连彩排机会都没有，就连休息室....如果那个杂物间算休息室的话，都待不安生。 而现在，他居然都能对业界大牛提要求了。 娱乐圈太魔幻了。 第126章 一次都没有看你 看得出来，许博辉他们四人下了真功夫的，只用了半小时就熟悉了各自的动作和站位。 只是可能第一次见这种场面，拍摄期间四人频频出错，张导脸色也越来越黑。 “没事，第一次拍摄，出错很正常。” 明昭安慰了下自责的四人，走到想要开口骂人的张导身边：“张导，要不放下bgm？” “有bgm他们就能一次过了？”张导哂笑。 “我看过广告分镜，”明昭示意助理回放ng画面：“他们失误的地方恰好都是卡点动作，如果有bgm，节拍动作会更容易对上。” “这里是兴华大楼，”音响师质疑：“三十年的楼龄，隔音很差，但音响设备都是最新的，如果放bgm的话，会吵到楼上楼下的人。” “没关系，随便放。” 这么嚣张的话，让众人齐刷刷的回头。 裴景泽和黄兰馨站在门口：“一切以本次广告拍摄为先，其他的先放一放。” “黄总、裴总。” 片场上的兴华通信员工纷纷打起招呼。 “你很有想法。”黄兰馨走到监控器旁边，看向明昭，说道：“还有，谢谢你送给思若的签名。” “举手之劳。” 黄兰馨说的签名不是明昭的，是兰登的。 丁思若以前也是个追星女孩，混欧美圈的，不过很博爱，长得好看的她都喜欢。 只可惜迷上兰登时，对方暂时隐退了，收藏里缺少一个兰登的亲签一直是她的小遗憾。 战神开幕式那天，裴景泽提过一嘴，最近这段时间她妊娠反应越来越严重，吃不好睡不好，心情一直很差，连带着家里也提心吊胆的。 而明昭和兰登刚好有交换联系方式，所以让兰登邮寄了一本亲签写真集过来，虽然不能缓解她的生理痛苦，但至少心理上好过不少。 “妈，你这感谢也太不走心了。”裴景泽意有所指地说道：“电子那边不是有新品要发布了吗？代言呢？来点诚意。” “你才接管通信，又惦记上电子了？”黄兰馨笑骂了一句，没有回答裴景泽的问题，反而是看向明昭：“这种事该让思若亲自来感谢的，我这次来只是看看广告拍摄进度，不介意吧？” “不介意，你是金主。”张导说。 “她才不是金主，”站在黄兰馨身后的裴景泽朝明昭眨了眨眼睛：“我才是。” 幼稚鬼。 明昭无声笑了下。 一时无话，几人沉默了片刻，黄兰馨突然没头没尾的说了句：“那孩子以后从政。” 此话一出，周围三人的脸色变了又变。 老奸巨猾的张乐天更是直接站起身，不动声色的扯了下明昭的衣袖：“明昭，走，我去跟你讲讲等下拍摄的注意事项。” 明昭看了眼裴景泽，对方朝他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他这才跟着张导离开。 等人远离，裴景泽才说道：“妈，我没有在防备思若姐夺权，刚刚那句话只是...” “没关系景泽，”黄兰馨看着他笑了笑：“有野心从来不是一件让人羞耻的事情。” “但绝对不能让野心影响了你的操作，”黄兰馨不紧不慢地说道：“不要因为思若怀了个男孩就自乱阵脚，兴华财团迟早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当然，对此我从没怀疑过。”裴景泽说：“刚刚也只是从兴华电子的利益出发，才向你推荐明昭作为新产品的代言人。” 黄兰馨闻言，笑着摇了摇头：“代言人这种事不值一提，我说的，是张鹏。” 张鹏就是那个推糊咖当代言人的前高层。 “他有什么问题？”裴景泽眉心微蹙：“他这次滥用职权，差点给公司造成重大损失，我没有告他已经是大度了。” “你的想法没问题，但手段太粗糙。” 黄兰馨叹了口气：“他是兴华成立之初就在的老人了，你这次直接把他一贬到底，薪资还降了10级，你让其他老员工怎么想？” “卸磨杀驴？还是过河拆桥？” 见裴景泽在思索，黄兰馨接着说道：“我跟他谈过了，先停薪留职一年，一年后，恢复原来的薪资级别。” “就这样放过他？” “谁说要放过他？”黄兰馨平静的说道：“你最近不是提拔了好几个新人吗？” 裴景泽眸光一闪：“你是说...” 黄兰馨淡淡嗯了一声：“张鹏的位置这么重要，总不能空置一年吧？趁这次机会让你的人暂代他的职位，一年时间够你转正了吧？这样一来，他的那些所谓的人脉也就无话可说了。” “等他明年回来，决策层就没他的位置了，到时候调去行政部吧，毕竟不能寒了老人的心。” “......厉害。” 裴景泽本以为自己做的就够绝了，没想到姜还是老的辣，黄兰馨的软刀子割肉更痛。 本来张鹏虽然职位被撸，好歹还在业务部门，凭他的能力和人脉，再爬起来也不是难事。 这下直接调到不创造收益的行政部，怕是五十多岁的年纪可以直接开始养老了。 这对张鹏这样常年身居高位，体会过权力的美妙滋味的人来说怕是生不如死。 偏偏他还说不出公司的什么坏话来。 “兴华通信垂垂老矣，那些老家伙已经没什么攻击力了，”黄兰馨拍了拍裴景泽的肩膀：“但是电子和科技不同，你以后可不能在那家两公司做出这样冒失的事情来，必要时候要学会收敛锋芒，示敌以弱。” “...明白了。” 虽然黄兰馨看穿了他在培养自己的亲信，但又好像误会了他对张鹏出手的原因。 不过今天这番话还是让裴景泽受益匪浅。 “对了，最近盯着点通信的股价。” 黄兰馨看着远处的明昭绑着威亚做高难度滑板动作，漫不经心地说道： “张鹏那老东西不会坐以待毙，谨防他集结一帮心怀鬼胎的人抛售股票离场，被国外游资钻了空子就麻烦了。” 裴景泽点点头：“我会让人盯着的。” “那孩子不错啊，”黄兰馨凝视着明昭，话题转的飞快：“上次见他还只是个小明星，这次都跟张乐天合作上了。” “是挺厉害的，”裴景泽也看向明昭，语气里满是骄傲：“这次的两首主题曲都是他写的。” “你和他关系好像很好？”黄兰馨冷不丁的问了句。 “何以见得？”裴景泽收回视线。 “你有什么动作能瞒得过我？” 黄兰馨的语气平静，似乎在说眼下的事，又似乎在说裴景泽试图重构兴华通信高层的事。 见裴景泽沉默，她自顾自的说道：“刚刚说话的这两分钟里，你一共看了他四次。” 说完，她停顿了下，一直在两人不远不近的地方守着的助理很有眼色的开了瓶矿泉水递过来，她喝了口水，问道：“你知道他看了你几次吗？” “几次？”裴景泽来了兴趣。 “......”这个反问让黄兰馨暗暗皱眉。 按照她对裴景泽的了解，她这个儿子不是应该不屑地说“他看我几次关我什么事”才对吗？ “你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没有，在想事情。”黄兰馨暂时按下心里的疑惑，说道：“那孩子很拼，工作的很认真，一次都没看你。” “......哦。” 虽然是夸奖明昭，但裴景泽表示很不舒服。 第127章 我的未来式 两人谈话的功夫，音响师那边已准备就绪。 当配置了108只扬声器的martin audio系统全功率运作起来时，激情昂扬的前奏瞬间回响在超千平的室内拍摄大棚里。 巨大的声音让众人感觉地板都在震颤。 “脱下鞋子跳舞赤着脚太空漫步，” “我笑了你还装酷，” “阳光晒过的路正好是年轻的温度，” “温暖舒服。” 这是本次广告的主题曲之一《我的未来式》。 虽然有地球那边移动的成功案例做参考，但明昭经过再三考量，还是没有选择《我的地盘》当做主题曲。 首先，两者的时代背景不同。 当年周董代言移动时，国内rap才刚刚成为新潮流，作为移动的目标受众，大部分年轻人是喜欢这种音乐风格的。 但明昭这边的情况不同。 现在都是5g时代了，国内的年轻人经过各种嘻哈、rap综艺的荼毒，听到rap，大部分人的第一反应是嘲讽，是厌恶。 其次，明昭认为移动的成功跟歌无关。 以当时周董在年轻人里的影响力来说，不管唱一首什么歌，配上移动那种直击年轻人痛点的超高性价比套餐，都是注定成功的。 只是刚好周董写了首《我的地盘》而已。 综合考虑下来，明昭才选用了这首《我的未来式》，它的曲风欢快，旋律好听又抓耳。 就连歌词也和《我的地盘》一样，能很好的体现年轻人自信、张扬、充满朝气的心态。 “蓝色背景下我练习飞行的角度，” “保持我的态度！” “我的未来式由我做主，” “调整天的舞玩耍整片荧幕，” “不断电的梦直线加速，” “奔跑在我画的地图。” 有了bgm的加持，这次许博辉四个人的表现就好了很多，虽然也有小瑕疵，但明显还在张导的接受范围内。 他脸色好看了许多，嘴里嘀咕了一句还行。 说完，他看了眼自己的宝座，见那两个金主神色淡然，好像谈完了重要的事情，这才折返回去。 “谢谢你选择兴华，” “三十年相伴，” “这一路，每一步，每一步。” 听到这句歌词，黄兰馨看向裴景泽：“这歌写的不错，可见是下了心思的，可以用它再拍一部企业宣传片。” 跟着张导回来的明昭刚好听到这句话，下意识的回了句：“都是我应该做的。” 这几句的歌词有过改动。 原本歌词是谢谢你对我微笑，十年相伴。 但因为今年兴华通信刚好成立三十周年，又为了更贴切这次广告拍摄的主题，所以明昭就顺手做了下改动。 毕竟这次连带着徐静雅，代言费4500万了。 裴景泽一副我早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的表情，淡定的说道：“已经在安排了。” 黄兰馨点点头，看向明昭：“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吗？景泽的话我觉得说的在理，兴华电子是该有个代言人了。” “当然方便。” 明昭的话刚说完，耳尖的李思楠立刻一路小跑过来，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丁思若身边的助理。 见此，黄兰馨说道：“时间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你们工作了，先走了。” 说完，她带着助理离开了拍摄场地。 此时一首主题曲放完，许博辉四人的动作又熟练不少，这时副导演才走过来： “明昭老师，您的部分可以开始拍摄了。” “好的。”明昭点点头。 “加油。”裴景泽说：“等你下班。” 听到裴景泽没头没尾的话，副导诧异的看了眼明昭，见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本就微弯的腰更显佝偻。 不是，你们两个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难道圈内传言是真的？ 真就咖位越大玩的越花？ 内娱顶流和他的幕后金主不得不说的故事？ 怪不得这粉毛昭的资源这么好！ 副导一通胡思乱想，眼神不自觉的瞥了明昭好几眼，还好他基本的职业素养还是有的，没有乱嚼舌根。 摄像机一开，所有人顿时进入工作状态。 由于时间紧任务重，大家神经紧绷，中间基本没有休息，一直拍到转钟，张导才宣布今天的拍摄顺利结束。 裴景泽的小助理在对方的眼神示意下，拿起一个喇叭，喊道：“今天大家都辛苦了，裴总在君驰食府定了包间聊表心意。” “裴总局气！” “我去，君驰食府？今天能见见世面了！” “太感动了，下辈子还给裴总卖命！” 高强度连轴转到现在的片场工作人员心里的怨气在听到饭店名字时顿时烟消云散。 “你今天还可以，”张导临走前，不放心的跟明昭交代：“就是有点放不开，明天外景可能还会有路人围观，太拘谨可不行，调整一下。” “知道了，张导。” 明昭这边送走张导一行人，另一边，徐静雅识趣的带着悦动的人提前离开。 等人群散去，明昭一转身，空旷的拍摄大棚就剩下裴景泽一人。 裴景泽张开双臂，主动把人抱住，说道：“你今晚打算去哪里休息？” 明昭：“你说呢？” 裴景泽抬手蹭了蹭他的脸：“去我哪？” 明昭没说话，只是笑了下，拿出手机。 裴景泽看了眼屏幕，大舅哥发了十几条信息催人赶紧回家，最近一条信息就是三分钟前。 无奈的叹了口气：“走吧，送你回去。” 最高时速能跟高铁齐头并进的超跑在裴景泽脚下速度比自行车快不了多少。 车稳稳的停在地下停车场的电梯前。 裴景泽本想来个晚安吻，结果早已等待多时的某人走上前来，停在驾驶室窗边。 也不说话，也没其他动作，只是看着他们。 明昭只扫了一眼，就捂着嘴，偏过头，肩膀止不住的耸动。 虽然很没礼貌，但他真的莫名其妙的想到了地球上猪猪侠的那张表情包。 可惜这个世界没有猪猪侠。 裴景泽和窗外的人对视了几秒，重重的叹了口气，无奈的把双手高高举起： “什么都没做，求放过。” 明耀不屑的冷哼一声，见等待已久的目标人物下车，头也不回的拽着他进了电梯。 第128章 重返洛杉矶 第二天的拍摄也很顺利。 虽然是外景，但兴华已经提前跟官方申请了路段封闭，一整天下来拍摄下来，明昭能看到的只有拍摄人员和群演。 今天依然是超过十二小时的高强度工作。 晚上十点，在张导宣布本次拍摄任务全部完成后，趁着大家欢呼的间隙，明昭跟裴景泽打了声招呼，带着李思楠悄悄离开了片场。 他们还要赶凌晨一点飞往洛杉矶的飞机。 环球影片和生死时速的导演那边对《see you again》很满意，也对有冤大头愿意买断华夏的独家发行权感到开心。 最终，史密斯三寸不烂之舌的游说，成功帮明昭以1000万美金的价格谈成此次合作。 三方对此都很满意，三赢。 环球不用担心电影被华夏这帮习惯看盗版的观众白嫖，明昭成功向电影巨鳄迈出第一步，史密斯也如愿以偿的签下了明昭。 只有一个地方，三方闹得有点不愉快。 就是环球对明昭独唱这首歌不是很满意。 可能是觉得明昭在全球范围内没影响力，又可能只是单纯的歧视亚裔。总之，这首歌的rap部分还是交给了一个欧美人。 不过这次不是黑人，是个白人。 但作为业内有名的金牌经纪人，一生要强的史密斯怎么可能容忍他和他看中的艺人第一次合作就被资方欺压？ 他的脸往哪搁？ 就算这个资方是他的顶头上司也不行。 在一番据理力争、胡搅蛮缠之下，史密斯成功为明昭争取到了一个优质资源的特权， ——竞技音综《超级歌手秀》的参赛资格。 明昭有查阅过这个节目的资料，简单来说，就是在cbs举办的一个在全美范围内进行的常驻式的歌手排位赛。 cbs官网上，节目的规则写的密密麻麻，看得人头大，但总结下来其实很简单： 只有在美国发过专辑的歌手才有资格参加。 每位歌手基础1000分，可在每月排位赛开始前向cbs申请与一位积分不高于自己2000分的歌手进行1对1的pk。 如果有多个歌手在同一时间选中同一个pk目标，那将由pk目标进行反选。 赢了，拿走对方一半的积分。 输了，被对方拿走一半的积分。 由于每个月的第二个周六周日都会开赛，所以被挑战者如果没时间或者不想接战，可以花500积分拒绝比赛。 而年底的积分王则会成为受邀嘉宾，获得在次年超级碗的中场秀上进行个人表演的资格。 这个奖励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有实力、有人气的歌手根本不需要通过这种方式获得超级碗的表演资格，因为人家会被nfl职业橄榄球大联盟直接邀请。 所以除了最开始的几年有过全美歌坛共同参赛的盛况外，近十年来，参与排位的都是二三线或者人气衰退的歌手。 比如兰登，目前积分就是第九名。 至于那些真正的欧美大神，往往只是挂个名意思一下，他们不会挑战别人，别人也不会惹他们。 但由于这个节目的历史很悠久，开播至今已有三十多年的历史，是两代美国人的共同记忆，所以收视率一直很稳定。 一般美国人在周末或者工作日没乐子时，就会去cbs的官网观看当月的比赛视频。 通过这个节目配合生死4快速打出名气，紧接着发布首张英文专辑，争取利益最大化。 总体来说，还算是一个不错的策略。 当然，前提是执行策略的人实力要够强。 毕竟一个亚裔，通过走后门的方式，拿着保底的1000分，结果第一场排位赛就被人干掉的话，只会成为全世界的笑柄。 手机的振动让明昭从窗外收回视线。 裴景泽：【早点休息，等你下周六拿下第一场排位赛，我在国内同步上新广告。】 明昭：【好，等我好消息。】 只要明昭这边拿下第一场排位赛的胜利，裴景泽会同步展开兴华电信铺天盖地的广告攻势。 王锦华也会立刻在国内买水军营销明昭华语之光的人设，再配合上后续的生死时速电影上映，他的事业在国内将会登上一个新的顶峰。 这样做其实很危险，会有被反噬的可能。 但明昭自信，他的实力能抗住潜在的风险。 回复完裴景泽的信息，正准备倒时差，目光扫到旁边李思楠刚刚喝完的咖啡又被满上了。 他皱眉说道：“休息会吧，你忙一天了。” “很快的，搞完就休息。”李思楠朝明昭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托老板的福，我还是第一次坐商务舱，这感觉就是不一样哈。” 说完，她又低着头忙于工作。 明昭看了一眼她的屏幕，感觉头有点晕。 李思楠的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上密密麻麻开着十几个大群，她正挨个发送精修过的图以及今天在片场和机场给明昭拍摄的视频片段。 忙到飞起的同时，她还能抽出时间耐心地回答大粉的问题。 一想到李思楠白天因为各种琐事忙来忙去的样子，明昭开口说道：“找个助理吧。” “啊？什么？”李思楠回头看向明昭。 “找个助理，今天那些杂活你以后别干了。” “不用，我就是干这个的。” “不，把那些琐碎的体力活交给助理，”明昭伸出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你才能有更多的时间，更好地发挥你这里的长处。” 李思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不过在找到合适的助理前，目前手头上的工作还是得由她完成。一直忙到窗外看到太阳了，她才为了明天能更好的工作，终于关掉电脑休息。 飞机落地洛杉矶时，史密斯早就在机场等候多时，见到明昭，热情的上前拥抱：“谢天谢地，总算等到你了。” 明昭挣脱开来：“史密斯，我说过我不喜欢这种打招呼的方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就挺好。” 第一次见面指的是在巴黎那次。 “好吧。” 史密斯无奈的摊了摊手，目光注意到跟在明昭身后的李思楠：“这位就是你的私人助理？接下来的一周我们的工作会很忙，她能不能行？” “我没问题的，史密斯先生！”李思楠说。 “欣赏你的自信！”史密斯招了招手：“跟我来，今天你们的任务就是好好休息，困难的挑战明天才开始。” 第129章 拿出你的实力来 第二天，早上八点。 咚咚咚—— 明昭和李思楠敲响了史密斯的房门。 他不明白，昨晚还不停跟他们强调今天任务有多重的人为什么能睡到现在还不起来。 “该死，你昨天不是练声到凌晨吗？”精神萎靡的史密斯打开房门，抱怨道：“我就不该在华夏人面前提任务重这三个字，太卷了。” 他一边絮絮叨叨的吐槽，一边洗漱，动作磨蹭的像国内不愿意上学的小学生。 好不容易走出房门，又来了句：“要不要喝杯咖啡？这家酒店的咖啡相当不错，我推荐...” 这莫名其妙的松弛感看的李思楠有点急，她看了眼腕表，已经八点半了，提醒道： “史密斯先生，今天不是任务很重吗？” “没错，”史密斯说的是掷地有声：“所以我们更要好好的享受这顿至关重要的早餐。” 说着，他竟然真的走进了酒店用餐区域。 李思楠求助的目光看向明昭。 明昭耸耸肩：“客随主便。” 最重要的电影独家发行权的合同已经签了，对于明昭来说，这次的美国之行后续最重要的除了录制英文专辑就是参加那个排位赛了，至于其他的，都只能算是小事。 所以，史密斯都不急，他更不急了。 悠哉悠哉的跟着史密斯吃完早餐，来到环球唱片的总部大楼，明昭才发现史密斯是对的。 现在九点半，好多工位上都不见人。 一路跟着史密斯来到约好的录音棚，里面空无一人，明昭下意识的研究起设备。 该说不说，大公司就是大公司。 在抠门上真的是一绝。 不管是因为公司规模太大，所以不得不控制成本，还是其他原因，总之，这套设备还没他在公司打造的那几间录音棚的设备好。 不过，他是不是该学习下这种做法？ 但在此之前，还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明昭看向他的助理：“思楠，还是麻烦你重新找一间录音室吧。” 原本他计划录制完《see you again》的干音和mv后，明天接着来这里借用环球的录音室录制新专辑的。 现在看来，还是算了。 在省钱和质量之间，明昭果断选择了质量。 李思楠作为明昭的助理，去过悦动的录音棚，也知道明昭的行程，所以几乎是秒懂：“那我现在就去预订？” 明昭点点头：“去吧，这里有史密斯在。” 正在打电话的史密斯见明昭看向他，立刻捂住话筒，低声说道：“他们已经在楼下了，你要不要先去开嗓？” 他正说着，外面突然走进来三个人。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六十多岁，戴着眼镜、面容枯槁的老白男——生死时速的导演康纳。 昨天明昭就是跟他和环球影片的一位高层在史密斯的见证下，签订了那份买断合同。 落后康纳一个身位的是个年轻白人。 三十岁上下，穿着黑色的打底衫，外面套着件白色的兜帽连体衫，下巴胡子拉碴，眼神桀骜，很西海岸。 明昭不认识他，但想来就是那个唱rap的。 落在最后的是一个头戴鸭舌帽的黑人，身材壮实，进门后直接坐在了调音台边。 “嘿，明，昨晚休息的还好吗？” 三人里，康纳主动上前打了声招呼，他拍了拍黑人的肩膀，介绍道：“这位是罗斯，本次协助你们录制歌曲的录音师。” 又走到白人身边：“这位是凯里·马克，那首歌rap的部分将由他来协助你完成。” “你好，凯里、罗斯。”明昭礼貌性的伸手。 罗斯老神在在的坐在调音台前，没有起身，只是随口回了句hello。 而凯里也只是扫了眼明昭，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随后转身走进录音室。 康纳干笑了一下，打圆场：“哈哈，rapper总是有个性的。“ “他的经纪人什么时候变成你了？”史密斯不屑的看了眼录音室里凯里的背影：“这些人要本事没有，要傲气、要歧视倒是一大堆。” 说着，他拍了拍明昭的肩膀：“你也看到了，在这里，亚裔的环境比非裔更艰难，在这一点上我没有办法帮你太多，拿出你的实力来！” 明昭点点头，也走进录音室。 歌曲的demo是早就发过来的，虽然资方临时决定加一个人进来，但伴奏还是能继续用的。 明昭戴上耳机，朝外面比了个ok的手势，两秒钟后，耳机里传出伴奏的声音。 “it''s been a long day，” “without you my friend.” “and i''ll tell you all about it when i see you again.” “we''ve e a long way,” “from where we began.” “oh i''ll tell you all about it when i see you again.” “when i see you again.” 这首歌没什么难度，明昭发挥的很稳定，开局主歌部分唱完，他的目光看向凯里。 资方能选中凯里，说明这人本事还是有的，整首歌最难的rap部分几乎也是一遍过。 只是康纳作为导演，习惯性的让明昭他们又录一遍，保一条。 录制结束后，康纳热情的迎了上来：“不敢相信你们是第一次见面，配合简直完美！” 康纳张开双臂，似乎想给明昭和凯里两人一个拥抱，但两人一左一右站的极远，他扑了个空。 “......” 康纳心里在骂娘，但为了电影，他脸上还是扬起一丝职业性的微笑： “为了配合电影的最后一幕，mv开机时间定在下午4点，在此之前，不如我们先去享用一顿午餐？我在附近定了一家餐厅，很难约到的。” 明昭没有说话，看向史密斯。 史密斯会意，一开口，语气满是遗憾：“我们真很想去，但你知道的，我和明接下来还想探讨一下专辑的事情，所以....” 康纳表示理解，识趣的和凯里一起离开。 史密斯带着明昭在附近随便找了家餐厅，用餐期间，他居然真的和明昭开始说起专辑的事情。 “生死时速4排片已经定了，5月10号全球首映。所以你还有...” 史密斯低头看向手机，计算起剩余天数。 “27天。”明昭说。 史密斯愣了一下，看了眼手机，露出一个钦佩的神色：“对，27天。时间是有点紧，但我已经在帮你邀歌了，目前应该能拿到5首，再加上你那三首歌，你只需要写两首出来就凑够十首了。“ 明昭思索片刻，摇摇头：“全部我自己来吧，而且《nnothings gonna change my love》已经在华夏发行过了，《marry you》则是答应过歌迷永不收费，所以我还需要写九首。” “不不不，”史密斯伸出一根食指左右晃了晃：“歌曲再版发行在业内是很正常的事情，至于答应歌迷的，那就再好说不过了，没人会...” 看着明昭认真的眼神，他无奈收声：“好吧，但平均3天一首歌，你能保证质量？” “可以的。” 明昭余光瞥见站在门口张望的李思楠，举起手臂挥了挥，又接着对史密斯说道：“我会在这次回国前把所有歌曲都录制完后交给你的。” 史密斯闻言，挑了挑眉，没有说话，只是举起酒杯朝他示意后一饮而尽。 明昭端起一杯冰水回敬。 第130章 叫我景泽就好 吃完饭才十二点不到，距离mv拍摄还有四个小时，明昭决定先回酒店选出他的首张全英文专辑的最终歌曲。 其实在上次战神开幕式结束后他就一直在思考这件事，作为他和欧美乐坛第一次的正式会面，这张专辑直接决定了大众对他的初印象。 而且他还想国内国外两手抓，所以就算这张专辑是在美国出版的，最好也不要带上不良词汇。 毕竟他已经在组织上挂了名的。 如此认真思考了两小时，明昭最终确认了以下十首符合条件的歌曲。 《i will always love you》这首歌在地球上就有着光辉的历史成绩，明昭不想它在这个世界明珠蒙尘，好东西就应该拿出来大家一起欣赏。 《fire work》在地球上的知名度约等于美国版的好日子，而且歌词满是正能量，必须入列。 《diomands》、《wake》、《halo》、《yellow》、《innocence》、《lemon tree》以及《price tag》的知名度更不用多说，只要上过网的人都能跟着哼几句旋律。 最后一首是《empire state of mind》。 这首歌可能在国内知名度不高，但它的成绩一点不比前面的几首歌差。 先是连续五周登顶美国公告牌百强单曲榜的榜首位置，后来更是直接斩获了两座格莱美奖，强的可怕。 不过说唱部分有很多违禁词，所以明昭准备录制这首歌的独唱版本。 敲定好最终歌曲，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下，明昭躺床上小睡了一会，直到李思楠敲门才醒来。 “看来你有好好休息，我真欣慰。” 史密斯见明昭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调侃了一句，等三人到达约定的拍摄地点后，已经是下午三点五十分，时间卡的刚刚好。 mv的拍摄人员是生死时速的原班人马，各种专业机器一一铺设开来，康纳也因为到了主场，顿时气场十足。 在他的强硬态度下，片场倒是没人像凯里那样明晃晃的搞不公平对待，表面上都客客气气的。 三分多钟的mv，画面本身就不是很复杂，再加上后期还会穿插电影原片，所以太阳刚落山，大概七点钟的时候，mv就已经拍摄完毕。 和康纳告别后，明昭回到酒店。 刚进大堂，余光就扫到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 那人身上只穿着稍显单薄的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裤，手臂上挽着一件深灰色的外套，见到明昭，他立刻从沙发上起身，从容上前。 “看到我很意外？”宽大厚实的手掌落在明昭头顶，声音带着笑意：“你妈前段时间还跟我说很喜欢你染的粉发，怎么改回来了。” “是有点意外，”明昭回过神来：“粉色太张扬了，对了爸，你怎么在洛杉矶？” “说来话长，”明伯远突然轻叹了口气：“欧洲人在高端钢琴上还是更认同施坦威，我这次来是约了一个美国的老板谈生意的。” 察觉到明昭眼中的担忧，他笑了笑：“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吃饭了没？” 明昭摇摇头：“还没。” 明伯远看了眼一直跟在明昭身后没说话的李思楠，揶揄道：“那我想请你们吃顿晚饭，请问需要预约档期吗？” 明伯远常年身居高位，又颜值高、气质佳，这种中年男人在小女生眼里，一举一动往往都有着莫名的吸引力。 但李思楠却不动如山，只是摆了摆手：“您就别打趣我了，你们去吧，我就不打扰了。” 手上还有一堆活没做，牛马没空乱想。 李思楠走后，明伯远带着明昭来到一家看起来装修有些豪奢的中餐厅。 熟练的点了几个菜后，明伯远感慨道：“当年我和淑雅度蜜月就在这里吃过饭，没想到一眨眼你们都这么大了。” 明昭愣了一下：“这家店这么久了吗？” “哈哈哈，”明伯远笑了笑，指着地板：“我说的是这块地，这块地以前也是家中餐厅。” 他打量着窗外景色，眼中带着追忆：“以往每次来美国我都会来这里看看，没想到换来换去，这里又成了家餐厅。” 明昭还是第一次见明伯远这副表情，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一时间气氛有些冷。 “不说以前的事了，说说你吧。”明伯远主动挑起话题：“你好久没回去了，上次生日只有明耀一个人，你妈和明衡郁云他们很失望。” “对不起，最近是有点忙...” “没关系，我们理解。”明伯远轻拍明昭无意识蜷起的拳头：“我跟你妈年轻时也是忙的成天不着家，你奶奶和爷爷也没有怪我们。” 明伯远看着明昭手腕上的红绳，笑道：“有空带回来看看。” 明昭下意识的把手藏在桌面下：“好。” “对了，”明伯远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一把钥匙递给明昭：“听你经纪人说你以后会常来这边，给你买了套房，不是很大，但比酒店住着舒心。” 明昭双眼盯着那把只有小拇指大小的铜制小钥匙，嘴唇嗫喏半天，只吐出一句谢谢来。 “父子之间说什么谢谢。”明伯远拿起公筷给明昭夹了一口菜：“在外面是不是吃不惯？” “没有啊。”明昭端起碗接住。 “那怎么瘦了？要不让芳姐去盛京吧？” “不用麻烦芳姨了，我在外面挺好。” “那下次回来可不能再这么瘦了。” “...好。” 两人吃完饭，明伯远直接带着明昭回到他买下的那套公寓。 房子虽然不大，但也有一百多平。而且在美国没有公摊，加上只做出了一间套房和一间客房，倒是显得没那么拥挤。 客厅有一整面落地窗，视野开阔。 但最吸引明昭注意的，还是客厅和餐厅中间的那一台三角钢琴。 “跟家里的那台是一样的型号。”明伯远见他眼睛都黏在钢琴上了，眼中露出一丝笑意，拍了拍他的肩膀：“做过隔音了，别练的太晚。” 明昭嗯了一声，打开琴盖。 只是没弹几首曲子，视频通话的铃声响了。 拿起手机看了眼，不出意外的是裴景泽。 刚一接通，对面迫不及待的开口：“昭昭，今天工作顺利吗？有没有遇到烦心的...” 他突然敛着眉盯着明昭身后：“你怎么换了家酒店？这是哪里？我怎么没见过那套衣服？” 一连串炮语连珠的问题让明昭懵了会。 转身扫了一圈，发现明伯远放在客厅沙发上的外套，起身拎起，问：“你说这个？” 看到那件尺码明显不属于明昭的外套，裴景泽深吸了一口气，双眉紧锁： “这么晚了，你跟一个男的在一起？” 明昭一眼就看穿他在想什么，解释道：“不是什么男的，他是我...” “怎么还在练琴？”明伯远此时洗完澡从浴室出来，说道：“快去洗洗睡觉吧。” 听到陌生男人的声音，裴景泽努力抑制眼底的躁动，语气满是酸楚：“洗什么澡？那个男...” “这么晚了，谁再跟你电话？” 明伯远好奇的扫了眼镜头，两个人隔着玻璃屏幕对视的那一瞬间，空气都好像凝固了一瞬。 裴景泽拘谨地打了声招呼：“伯父好。” 明伯远语气里带着点疑惑：“裴少？” 裴景泽下意识的看了眼明昭，连连摆手：“不不不，您叫我景泽就好，阿泽也行。” 第131章 录制专辑 明伯远买的房在市中心，李思楠最后预定的录音棚也在市中心，两者距离不是很远。 这个录音棚设备很顶级，当然，租金也很顶级。 当明昭只用了两天时间就把录制的新歌交给史密斯时，对方直接愣在原地好半天。 “你凌晨两点把我叫到这里，就是为了交给我这个？”史密斯手里拿着《neen》的专辑母带，火冒三丈：“这可是你的第一张全英专辑，你就这样敷衍我？” 明昭后退一步，躲过四溅的口水，语气淡然的说道：“不妨花点时间先听听看？” 明昭的表情实在太过自信淡定，以至于史密斯将信将疑的收敛了怒气，当场在录音棚播放。 他发誓，如果明昭让他半夜听了一坨.... 嗯？一坨金子？！ 事实证明，从暴怒到平静再到欣喜的转变，人类只需要一首歌的时间。 “你真是个天才！这首歌...” “嘘！”明昭右手食指抵在唇边，示意他安静的听完整张专辑再说话。 史密斯无声的说了句ok。 四十分钟之后，九首新歌全部听完。 史密斯再也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起身速度快到像是直接从椅子上蹦起来一样，按着明昭的肩膀大呼：“你是怎么做到的？！” 不等明昭回答，他又在录音棚的来回踱步自言自语：“如果这个水平能在保持三四年，杰克森·威尔逊给你提鞋都不配。” 说完，他又看向明昭：“你既然两天能录完为什么要租七天？准备超级歌手秀的曲目？” 明昭摇摇头：“我要录制新专辑。” “不是已经录完...”史密斯说到一半，反应过来，震惊道：“中文专辑？” 明昭点了点头。 “不，你等等。”史密斯狠狠的抓了把头发，思考了半天，才开口说道：“听我说，我知道你们有个金曲奖，但那是年初，所以不着急。” “霓虹唱片大奖你知道吗？六月份的！”他的语速很快，也很激动：“我听过你的那首《骑在银龙背上》，如果你还能写出三、不，两首那种水平的歌，剩下的凑一凑，我们去抢霓虹市场！” 霓虹唱片大奖明昭当然知道。 之前查这个世界金曲奖资料的时候看到过，这两个奖项的时间很巧合的互换了。 地球上，金曲奖举办时间是六月，唱片大奖则是年底。 但在这个世界，金曲奖变成了年初，霓虹唱片大奖反而变成了年中。 而史密斯之所以提到霓虹这么激动，原因很简单，一来是因为霓虹唱片大奖含金量足够高，二来是因为霓虹唱片市场也相当大。 ifpi，也就是国际唱片业联盟把全球划分为六大区域，其中亚洲是全球第三大市场，而霓虹则是亚洲区域最大的市场。 但如果再细分一点，就会发现，霓虹是美国以外的全球第二大唱片市场，比欧洲更强。 它是流媒体时代少有的，能让普通歌手通过卖专辑、卖唱片的手段来赚到钱的。 之前苦于没有渠道，所以明昭暂时没有把视线放在这一块上，现在既然史密斯主动提出来了，那这个钱不赚白不赚。 思及于此，明昭开口说道：“不用凑数，霓虹歌我也能写，这周就能交给你。” “那太好了！”史密斯迫不及待的开口：“虽然我们环球在霓虹打不过索尼，但不至于一点资源都没有，等我运作一番，拿奖也不是没机会。” “那南韩要不要也出一张？”明昭问。 “南韩？”史密斯看了眼明昭：“有空你就出中文专辑，其他的，随便玩玩就是了。” 史密斯虽然没有过多评价，但明昭居然从他的语气里品出了一丝轻视与鄙夷。 看来南韩市场可以先放一放了。 至于那些歌... 现在找他邀歌的南韩歌手还挺多的，甚至不少韩剧都想请他定制ost。 比如《就是爱你》专辑里的《everytime》，已经被一个剧组以30万元的价格买下了使用权。 “别太卷，你黑眼圈都出了。”史密斯拍了拍明昭的肩膀：“还有几天就要上超级歌手秀，注意点形象管理。” “了解。”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明昭后续几天还是在录音棚和公寓之间不停往返。 两点一线的生活很枯燥，但成果斐然。 最先选定的是《stay with me》。 这首歌又名《真夜中のドア》，是一首相当典型的city pop风格的歌曲。只听一句就能让人梦回泡沫经济破灭前的昭和时代，相信会很对霓虹人的胃口。 第二首是《ハーフムーン?セレナーデ》。 这首歌的日语名字可能没人知道，但中文翻唱就是那首大名鼎鼎的《夜半小夜曲》。 第三首选定《负けなぃで》。 如果说小仓奈奈子的《绝不认输》是这个世界霓虹的第二国歌，那地球上坂井泉水演唱的《ありがとう》就是地球上的霓虹第二国歌。 这个世界的霓虹动漫产业也很发达，二次元神曲《butter-fly》、《好想大声说爱你》以及《直到世界尽头》可以放进去做一下尝试。 而既然是冲着拿奖去的，那米津玄师的歌肯定是不能漏的，最终选定了《lemon》、《打上花火》、《红辣椒》三首歌。 最后加上《骑在银龙背上》正好十首。 虽然已经知道明昭写歌的速度很快了，但当史密斯拿到这张名为《十九》的全日语专辑时，依然是被硬控了一个多小时。 啪啪啪—— 史密斯摘下耳机，原本想好的赞美之词此刻已经全忘了，只剩下机械性的鼓掌。 “太让我惊喜了，”史密斯说：“说实话，之前你不签环球，只愿意跟我达成合作关系我还觉得你太过狂傲。现在看来...” 他停顿了一下，修饰了一下措辞：“你这样的人就该自己创出一片天，我不想再看到第二个被公司束缚住手脚的威尔逊了。” 明昭耸了耸肩：“我说过你不会后悔的。” 第132章 歧视 当时《see you again》被康纳和环球影片一眼选中，史密斯就和明昭谈过签约问题。 因为明昭自始至终都是自由身，没有背负任何经纪公司的合同，与王锦华也只是合作关系，所以史密斯想让明昭签约环球。 想也知道明昭不可能同意。 而且他不仅不同意和环球签约，还不同意史密斯开出的20%收益分成条件。 为此，两人陷入过很长一段的争执。 最后，双方各退一步，签订了对赌协议。 从4月1日开始，未来一年内，史密斯个人和明昭达成合作关系，期间会正常的给明昭拉来各种资源，且收取15%的收益抽成。 但明昭必须在一年内为史密斯赚取到一千万美金的税前抽成收益，按照15%的抽成比例，也就是说明昭一年要赚到接近七千万美金。 如果完成目标，史密斯个人会和明昭签订一份长达三年的合作协议，期间只收取12%的提成。 如果没有完成目标，明昭必须和环球签订为期五年的合同，且史密斯的提抽成将会高达30%。 签订合同的时候，史密斯嘴都笑咧了。 他认为现在只是在熬鹰而已，今年亏掉的5%的收入一定会在明年加倍的赚回来。 可现在连续见证两张神专诞生，他有点慌。 但要说后悔那也不至于。 因为一个亚裔如果能在美国完成这么苛刻的对赌协议，那只能说明这人的实力就算没有什么金牌经纪人，最终也能成功。 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 所以说来说去，史密斯觉得自己还是赚的。 “我马上安排出版社制作，”史密斯扬了扬手中的专辑母带：“接下来是制作中文专辑？” “不，”明昭看了眼在录音室门外的凳子上打瞌睡的李思楠：“接下来准备超级歌手秀的歌。” 这几天他在忙，李思楠也没有闲着。 超级歌手秀作为存在了三十多年的节目，其中的参赛者不说浩如烟海，也算得上数不胜数了。 而明昭想要以最快速度登顶，每一次的比赛人选都需要认真的挑选。 而李思楠这几天的主要工作，就是把3000积分以内的，有热度的，以及没有那么大本土优势的歌手筛选出来以供明昭选择。 最终筛出来三位选手。 一位俄罗斯男歌手，两位欧洲女歌手。 “瓦西里？”史密斯看了眼明昭递交给节目的挑战申请，哈哈一笑：“相当聪明的选择。” 在美国，俄罗斯裔不会比亚裔地位高多少。 选择3000分的瓦西里，两人都没客场优势，现场观众的评判相对来说就会更加公平。 ...... 超级歌手秀常规播出时间是周六周日，但它并不是直播节目，所以节目会在周五周六录制。 其实他们也想直播，但没这个条件。 不管是前世的地球还是现在这个世界，除了华夏做到了信号全覆盖，有能力全国同步直播外，其他国家都没有这个实力。 如果这个节目采用直播，以美国的信号基建来看，大部分地区的观众都看不到。 这无疑会让节目的广告收益大打折扣。 时间来到周六，明昭带着参赛伴奏，在史密斯的陪同下来到cbs位于洛杉矶的电视台。 作为美国三大广播电视公司之一，cbs收视率常年占据三大广播公司首位，实力相当强悍，在纽约、芝加哥、洛杉矶等城市都有直播电视台。 这也是他们能举办如此大规模节目的原因。 毕竟每月参加排位赛的歌手那么多，如果只有一个录制地点，两天可录制不完。 “你先进去，我等下来找你。”史密斯给明昭指了条路，转身返回电梯。 史密斯一离开，而李思楠又因为这几天工作量太大，明昭给她放了天假，所以... 他现在孤身一人。 录制大厅人来人往，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疲惫的表情，没办法，不管是什么事情，人数一多，执行难度和管理难度都会成倍上升。 进门就是公共休息室，明昭看到不少化妆师一个人对接五个不知名的歌手。 还好李思楠已经约好了化妆师和造型师，他来这里前已经准备妥当了。 要不然... 眼看着左前方一个年轻白人女生的脸被黑人大妈化妆师不耐烦的用粉扑拍打的皮肉翻滚，明昭额角不受控制的挑了挑。 感谢思楠。 明昭漫无目的的走在公共休息室，他在打量着其他人的同时，其他人也在打量他。 “怎么来了个亚洲人？” “霓虹人？” “不好说，霓虹男人很难有这么高。” “难道是华夏人？” “华夏人？哈哈哈，你别逗我发笑。” “这就是那个硬塞进来的华夏歌手？”节目导演皮特站在远处，观察着明昭的身影。 一旁的助理汤姆说：“是，根据环球那边发来的资料来看，对方在华夏地区很有名，上过一档竞技类音综节目，是冠军。” 皮特诧异了一下，随后不屑道：“华夏地区的冠军我奶奶上也能行，这些华夏人不在自己的底盘自娱自乐，非要来美国找死，这么多年来，也就电影业有个麦克成稍微有点名气。” 汤姆低头看了眼屏幕，低声说道：“可他在总决赛上正面击溃过杰芙妮·威尔逊。” “谁？”皮特惊疑的问了一句。 “杰芙妮·威尔逊。” “......”皮特沉默了半晌，说道：“华夏的节目什么情况你也知道，杰克逊·威尔逊过去也只能拿亚军，没什么了不起。” 说着，他叫住一个路过的工作人员，随手指了一张桌子：“你过去告诉那小子，坐那里去，别到处乱晃。” 汤姆神色一变：“皮特导演，他可是环球送过来的人，那张桌子...” 皮特摆了摆手：“你没看他一个人？能跟环球有什么关系？我只是让他认清下自己的位置。” 那一身高定他都穿不起，一个华夏来的小明星也敢穿着在他面前晃悠炫耀？ 工作人员行动能力很强，立刻走到明昭身边，用强硬的态度说道：“这位先生，请在你的位置上坐好，到处乱走会影响我们工作的。” 明昭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脸色一沉。 那张桌子没什么问题，可桌面上有个马克笔画的涂鸦——一个头戴带清官帽，脑袋扎着根鼠尾辫的吊梢眼头像。 “如果我说不呢？” 第133章 你亲自搬 两人的争执很快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大多数白人都抱着看乐子的心态围观，少数非洲裔和拉美裔则是假装无事发生。 种族歧视而已，没什么稀奇的。 独立休息室里的兰登正刷着手机，隐约听到外面闹哄哄的声音，问助理：“外面怎么了？” “不知道，我去看看。” 助理走到门边，开门看了眼，扭头说道：“是上次跟你合作的那个华夏人。” 兰登从手机上挪开视线：“明？” 助理探着脑袋，没回头：“是他，只是情况好像不太妙啊。” 闻言，兰登收起手机：“我看看。” 他快步走向门口，只朝外看了一眼，就把情况猜了个大概。 那张桌子被画上涂鸦时，他正好就在现场。 这种事在美国太常见了，就连威尔逊当年都被歧视过，更别提地位更低的黄皮。 而且现在因为zzzq，情况已经好多了。 换其他人，兰登就回去了，但明昭他还看着还挺顺眼的，这次捞一下，万一愿意给他演唱会当特邀嘉宾呢？ 或者marry you授权他唱一次也血赚啊。 兰登清了清嗓子，高喊：“嘿，明，你怎么没告诉我你也来参加这节目了？” 他一开口，围观的人顿时一哄而散。 没办法，谁让这里兰登咖位最大，而且还是西方世界最高贵的lgbt群体呢？ 除了鱿太人，谁也不想招惹他们。 那名工作人员脸色也是变了又变，立刻看了眼远处的皮特，而皮特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工作人员有了底气，开口道：“兰登，请回休息室好好准备比赛，轮到你时会有工作人员提醒你的。” 兰登直接无视了他，一副哥俩好的样子一把揽住了明昭的脖子，朗声道：“上次送你的写真集还满意吗？” 他的声音不小，公共休息室此时也很安静，周围一直在关注这边事态进展的人都听到了这话，一时间看向明昭的眼神有点耐人寻味。 兰登的写真集？ 不是说亚裔私生活都很简单的吗？ 这个亚洲人怎么好像不太对劲？ “......谢谢。”明昭立刻挣脱开。 虽然他很感谢兰登能在这种时候主动过来帮他说话，但他也不想被人误会他跟兰登有什么。 “好吧，你总是这样冷淡。”兰登无奈的耸了耸肩，又对工作人员说道：“我跟他认识，他可以去我的休息室。” “啊，这...”工作人员犹犹豫豫的回头。 “这违反了我们的规定。”皮特走了过来，看都没看明昭一眼，盯着兰登：“我们节目组给每个选手都事先安排了休息位置，如果这位...” 他看向明昭，假装苦恼的思索半天，笑眯眯的说道：“好吧，随便这位叫什么的先生，如果不在自己的位置待好，会对我们的工作人员造成很大的困扰。” 他又看向兰登，似乎是在解释：“毕竟你也看到了，我们的休息室已经人满为患了。” 只是眼神颇为不善，隐隐有威胁之意。 其他人或许会因为兰登的人气或者立场而对兰登敬而远之，但皮特是超级歌手秀的导演，而超级歌手秀又是兰登目前上超级碗的唯一机会。 所以他完全不虚兰登。 兰登也是犹豫了一瞬，还在思考对策，身后一道中气十足又刻薄的熟悉嗓音让他下意识的打了一个激灵。 “那你该用你那只有芝麻大小的脑仁好好想想，你们cbs演播室和休息室太小到底跟我的艺人有什么关系。” 史密斯冷笑着推开兰登：“你这会总算像个爷们了，闪开。” “史密斯？！”皮特眼中闪过一丝忌惮。 “原来我在业内还是有点名气的啊，”史密斯皮笑肉不笑：“那为什么我的艺人刚刚会遭遇了如此无礼的对待。他们刚刚没对你动手吧？” 明昭摇摇头：“暂时只是口角争端。” 皮特刚想开口，史密斯呵斥：“闭上你那连通直肠的嘴，你们休息室太小了，我怕被臭晕。” 他又一点点的扫视了一圈周围，被他看到的人都眼神躲闪，不敢和他对视。 环球的金牌经纪人，想封杀他们易如反掌。 “呵，萨莉，我说过我有个朋友在abc主持某个时政节目。”史密斯微微让开身体，不紧不慢地说道：“他应该对你们cbs员工的种族歧视行为相当感兴趣，或许会是个头版也说不定？” 皮特三人看到节目总制片出现时已经预感事情不妙了，等种族歧视和abc一起出现时，三人脸上已经开始冒冷汗了。 “你还是这么会开玩笑，史密斯。”金发美人萨莉笑的妩媚：“刚刚你的艺人只是和皮特因为休息室的问题起了一点小争执而已，哪有什么种族歧视？” 种族歧视这种事情就像明昭贿赂老李一样，暗地里用什么手段都行，可一旦拿到台面上，那就是天大的事情。 竞争对手从不介意落井下石。 “是吗？”史密斯拿起手机：“我朋友可能对你的这番解释有点兴趣。” “这种事就别让外人知道了吧？”萨莉的手按在史密斯的手机上：“你刚刚不是说他晚上还要赶飞机吗？现在把他的比赛录完怎么样？” “他大老远从华夏飞过来...” 史密斯话没说完就被萨莉打断：“明白，下周播出的节目里肯定会有他完整的片段。” 兰登羡慕的看了眼明昭。 这个节目的参赛人员巨多，而cbs又向来不缺节目，所以每一期的排位赛，电视只会播放最精华的片段。 虽然观众也能去官网找完整的节目观看，但这样一来，曝光效果就大打折扣了。 就连兰登都不能保证他的演唱片段能被cbs完整的放出来。 史密斯没有回答，而是看向明昭。 直到明昭点头，他才对皮特不屑的说道：“你该庆幸华夏人向来大度，现在赶紧把你们电视台的那些破烂东西搬走。” 皮特擦了擦冷汗，连连点头：“是是，汤姆，你还不赶紧把这...” “干嘛？你干的事让别人承担？”史密斯眼睛微微眯起，语气不善：“你亲自搬。” 第134章 歌剧 堂堂超级歌手秀的导演，在众目睽睽之下，费力的搬起那张沉重的桌子，迈着沉重的步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休息室。 那张通红的脸也不知道是累的还是气的。 瓦西里混在人群里看完了全程的闹剧，直到上一轮pk的两名选手从演播厅回到休息室，他才梦游似的跟着工作人员走进演播厅。 期间眼神止不住的瞥向明昭。 他不知道这个华夏人的实力如何，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就算唱成一坨屎，他最好也不要赢。 背景太强了，就当花积分买平安了。 跟他同行的明昭见这个俄罗斯壮汉不停地打量着他，礼貌性的朝他点点头，结果这个近两米的汉子吓得一个哆嗦。 “......”好像有什么误会产生了。 明昭来不及多想，因为两人已经站在了超级歌手秀的舞台上。 这是一个类似骨头形状的舞台，明昭和瓦西里各站在一个“骨头”的一端。 对面就是观众席，大约有三百人左右。 说实话，这个演播厅不管是大小还是装潢，不管是灯光还是音响设备，都跟国内没法比。 华夏乐坛真的除了歌手不行，什么都行。 当然，超级歌手秀的节目现场的硬件虽然不太行，但比赛形式其实还挺有意思。 两人先后演唱，然后由现场观众当场评分，输掉的一方扣分是基础，四周还会有水流呲出来当做惩罚。 明昭仔细看了眼，还真发现了好几个气孔。 提前录好的伴奏已经交给了工作人员，这轮pk由他先演唱，“接下来给大家带来一首俄语原创歌曲《歌剧》。” 地球上这首歌叫《歌剧2》，但因为明昭没有听过《歌剧1》，也就不可能写出来，所以再叫这名字就不合适了。 微微躬身行礼，挺直腰杆时，俏皮轻快的小提琴音也随之出现，明昭迅速进入状态。 “家盖好了，” “里面的我孑然一身。” “房门在身后砰然作响。” “秋风拍打着窗户，” “凄然，为我而泣。” 瓦西里认真的听完了前四句，虽然很惊讶于对手会选择一首原创的俄语歌来跟pk，但歌曲的编曲普通，演唱也很普通。 唯一值得称赞的，就是嗓音很清澈干净。 但这样是赢不了他的。 果然等下还是要放水吧？他真不想被封杀。 和他抱有同样想法的，还有站在导演席旁边的萨莉，她看了眼史密斯： “不错的语言天赋，但你应该为此欠我一个人情，播出这一段的时候收视率一定是最低的。” “呵，不懂欣赏。”史密斯回道。 虽然他也觉得这首歌很一般，但经过两首专辑的洗礼，他对明昭有了点盲目的自信。 能写出那些歌的人，肯定不会如此简单。 如果真的写不出好歌，随便从专辑里拿首歌出来，比如《i will always love you》，都能轻松吊打那个俄国佬。 “夜雷阵阵，晨雾弥漫。” “阳光已彻底冰冷。” “久远的痛接踵而至，” “让大家都准备好吧。” 舞台上，明昭主歌部分唱完，萨莉的表情彻底变成了失望：“仅此一次，史密斯。” 虽然她是节目总制片人，但把这种毫无波澜和特点的歌曲完整的播放出去，想也知道上级会给她多少压力。 她这会真是被那个皮特害惨了。 史密斯也有点心虚，之前明昭写的歌前奏和主歌部分不是唱功技巧拉满就是旋律抓耳，总之一听就是好歌。 但这首歌到目前为止，真的很平淡啊。 不会翻车了吧？ 他正这么想着，目光突然瞥见舞台上的明昭把麦克风拉的极远。 而上一次见到这个动作，还是在... 史密斯的呼吸突然急促了起来，瞬间自信。 很好，这把稳了！ 明昭也没有让他失望，高音拔地而起。 这首歌最高音原本是c6的，但作为在欧美娱乐圈的首秀，明昭决定把看家本领拿出来。 直接升到e6！把翻唱的路堵死。 “呜呜啊啊啊啊啊啊啊，” “呜呜啊啊啊啊啊啊啊。” ！！！ 台下三百名观众原本听得昏昏欲睡，有一个算一个都在神游天外，乍一听到这一段，纷纷震得抖了个激灵。 好高的音，这是合成音伴奏？ 好像是人声！ 人类可以发出这种高质量的高音？ 观众们一时间面面相觑，认真听起歌来。 萨莉比现场观众更震撼，作为这档节目的总制片，她虽然不是专业学音乐的，但多少懂点。 如此清亮圆润的头声，如果非要在欧美乐坛找一个人出来比一下，她一时间只能把凯特琳这尊大神搬出来。 但这尊大神五十多了，开始倒嗓了。 也就是说，以萨莉的认知来看，欧美乐坛在高音领域，已经没人可以跟台上这个华夏人比了。 史密斯也震惊了好一会，但有所准备的他反应更快，调侃道：“我还欠你人情吗？” 萨莉心服口服：“是我欠你人情。” 这一段比赛，如果不是史密斯来找她，以皮特的那种性格来说，肯定会掐掉的。 到时候损失有多大她想都不敢想。 但现在最震惊的，还是瓦西里。 上一秒还在想怎么放水才显得不那么刻意，保存一下自己的颜面。 下一秒就被明昭的高音震得头皮发麻。 这还放什么水？这哪里还需要放水？ 他还是想一想，怎么才能输的体面一点吧！ 舞台上，手风琴和小提琴的间奏在继续，又到了新一轮的主歌部分。 “家盖好了，” “里面的我孑然一身。” “房门在身后砰然作响。” “秋风拍打着窗户，” “凄然，为我而泣。” 明昭从容不迫的唱完主歌，台下三百双眼睛此刻正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见到明昭再次把麦克风拉的极远，之前有注意到这一点的观众立刻正襟危坐，并提醒周围人，大的又要来了。 如此明显又可爱的动作，明昭笑了笑： “呜呜啊啊啊啊啊啊啊，” “呜呜啊啊啊啊啊啊啊。” 连续四段划破天际的高音，圆润通透且极具美感，如同塞壬在耳边吟唱。 再加上如此游刃有余的样子，听得现场观众舒爽不已，彻底被明昭折服。 直到歌曲结束许久，才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第135章 我也是 等掌声消失，瓦西里的演唱也开始了。 前有明昭一个华夏人在美国唱俄语歌，后有瓦西里一个俄罗斯人在美国唱欧洲民谣，甚至还用上了约德尔唱法。 两人简直就是卧龙凤雏，不相上下。 看的出来瓦西里真的全力以赴了，但估计是被明昭的表演惊到了，整首歌全程非常紧张。 模仿羊叫的约德尔真的被他唱成了羊叫。 现场观众连连摇头，瓦西里心如死灰，越唱越拉胯，一曲结束，四周的气孔顿时喷出十几道水枪滋在瓦西里身上。 明昭看的眼皮一跳，隔壁那个战斗民族的汉子都被滋出痛苦面具了。 外国人整蛊起来是真的下狠手啊。 一场比赛下来，瓦西里锐减1500分，而明昭的积分则是暴增至4500分，从总排行的小卡拉米，瞬间跃升至——大卡拉米。 友好的和瓦西里告别，明昭刚走出演播厅，史密斯和萨莉便迎了上来。 史密斯表情和语气都很夸张：“干得漂亮，我再一次见证了一个顶级现场，相信要不了多久你就能从这里拿到通告费了。” 萨莉笑道：“我相信那一刻会很快到来。” 正如前面所说，超级歌手秀因为国民度高，最终奖励还算丰厚，对大多数歌手来说有着不小的吸引力，所以很多人是自费参加的。 只有积分以上的歌手，在名气和实力上有了一定的影响力，cbs为了增加收视率，才会象征性的一期给出五万美金，希望他们被挑战时不要弃权。 当然，积分越高，这个通告费也越慷慨。 兰登一期的通告费就高达12万美金。 返回休息室，兰登还没上场，似乎是在专门等待明昭，只是他看到明昭身边的史密斯时，脸色一变，转身就想走。 “站住。”史密斯喝道：“才刚夸过你像个爷们一样，怎么又变成软蛋了？！” “哈哈，临时有事...”兰登干笑两声。 他对史密斯有种发自内心的尊敬和恐惧。 因为史密斯是他的第一任经纪人，带着他从普通小孩成长为美利坚巨星，所以尊敬。 又因为他以前走红后堕落的行为，以及史密斯对他毫不留情的训斥和教训，所以恐惧。 “你能有什么临时的事？”史密斯讥笑：“你现在的经纪人以前就是我带的，他到现在依然会找我指点。” 言下之意，就是你的行程我都知道。 “好吧，我找他...”兰登看向明昭。 “什么事？请不用客气。”明昭说。 虽然他不习惯兰登的热情，但印象是对比出来的，和这两天遇到的白人相比，兰登作为圈内好友简直可以打满分。 发条信息就能邮寄过来写真集，看他遭遇不公就敢冲上来帮忙，虽然好像没起到作用。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这份情明昭心领了。 “哈哈哈，就是...”兰登下意识的看了眼史密斯，见他面无表情，装起胆子说：“我之前不就跟你说过想邀请你当演唱会嘉宾吗，后天...” “不行，他今天就要回国。”史密斯直接开口打断，言辞尖锐：“他跟你不同，他明确的清楚自己要的什么，并能为此付出行动。” 最后一句属实没必要，但史密斯就是想说。 兰登是在他在年轻时发掘的，对方从小不点一路带成国际巨星，他也从行业小白转变成环球金牌经纪，两人几乎是同步成长。 他为了事业放弃了太多，四十多岁仍然无妻无子，所以兰登对他而言不仅是艺人，也像儿子。 可就像好莱坞狗血电影一样，中途总要发生点什么波折，兰登似乎觉得成功来的太过容易，吃喝嫖样样精通，人气也一落千丈。 彼时，史密斯手上其实早有了其他艺人。 但兰登的堕落，于他而言，就像精心雕琢的沙堡被人一脚踹烂一样，无法忍受！ 之后的故事也像电影一样，两人起过争执，幼时对他言听计从的兰登不再服从于他，在他那对狗屎父母的教唆下，从各方面挑战史密斯的底线。 所以，两人顺理成章的闹掰了。 在那之后，兰登继续在泥潭里沉沦，负面新闻越来越多，甚至很长一段时间几乎查无此人。 而史密斯，则是又带出了伊芙这种巨星。 虽然伊芙现在也因为狗屎的情感纠纷一直萎靡不振，但这也证明了史密斯的业务能力极强。 所以他才对敢想敢拼的明昭这么看重。 就算是亚裔没关系，他史密斯一样能带。 兰登低着头沉默了很久，再次抬起头时，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是吗，打扰了，先走了。” “等等，”明昭叫住兰登：“虽然我没有时间去当嘉宾，但你不是一直想唱marry you吗？可以唱。” 顿了一下，补充道：“免费。” 相比于那点微不足道的版权费，明昭更愿意获得兰登的友谊。 人情世故，那里都是要讲的。 兰登显然明显没想到明昭这么大方，激动的就要上前给明昭一个拥抱。 被史密斯制止：“注意身份，离他远点。” 史密斯说着，双眼又扫视了一圈四周，刚刚窥探的视线顿时消失。 兰登收起双臂：“不好意思，太激动了。” 明昭低声道：“其实...我也是。” 这话一出，明昭看见兰登和史密斯很明显的石化了一秒，之后两人的反应各不相同。 兰登吹了一声口哨：“cool~” 史密斯瞪了他一眼，再看向明昭时，双眼神色复杂至极：“很高兴你的坦诚，不过，看来我要重新审视一下亚洲人了。” 之后三人在兰登的个人休息室里敲定了有关歌曲授权的具体合同，紧接着兰登又壮着胆子向明昭邀歌。 “让你的经纪人来跟我谈，”史密斯看了兰登一眼，说道：“现在，我们要去赶飞机了。” 其实李思楠因考虑到节目录制时间，把回国航班定在了凌晨，但明昭在这里连个隐私的休息空间没有，当然是回公寓休息更舒服了。 第136章 回国 一路上，明昭忍不住问：“不是说好要拍《empire state of mind》的mv吗？临时改行程了？” 不是每张专辑的每首歌都会拍mv的，正常情况下，只有专辑的主打歌因为肩负宣发工作，才会拍一支mv。 如果后续有某首歌势头不错，会补拍。 而明昭这张专辑主打歌就是《i will always love you》，史密斯说已经跟盛京台谈好了，直接拿比赛的高清画面当mv。 再就是《empire state of mind》这首特殊的歌在明昭的要求下，史密斯才答应拍mv。 但由于行程问题，两人商议这支mv明昭只在室内拍摄绿幕部分，成片由后期合成。 史密斯哈哈一笑：“我刚刚还在想你会忍到什么才提醒我这件事，放心吧，安排好了。” 说着，车停在了一栋陌生大楼前。 “来吧。” 史密斯带着明昭两人走进走进眼前这栋大楼，来到据说给多部好莱坞电影做过后期的公司。 专不专业不知道，反正挺严谨。 三分钟左右的mv，拍绿幕素材就拍了两个小时，本来还想回公寓休息会的，现在刚拍完就只能直奔机场。 刚进候机室，李思楠狗狗祟祟的掏出手机。 明昭无奈的点了点头。 “先来几张侧脸的哈，”李思楠先是怼着明昭的脸拍了几张，然后又打开看录像模式：“眼睛闭上，头往沙发上歪一下，对，就是这样！” 一直拍到登机，李思楠都没停下工作。 不是远程和修图师抠细节，就是和助理对接机场粉丝接机的一系列细节。 “小杨说好多都是自发的，管不到。”李思楠眨了眨干涩的眼睛，说道：“要不走vip通道？” 小杨就是李思楠这几天视频面试到的助理。 以后明昭面前还是只有李思楠一个人，只是很多琐碎的小事她都会交给小杨去处理。 虽然这样一来，虽然她还是免不了做些端茶倒水的小事，但因为很多工作只需要给小杨定下一个大方向，工作量上会轻松很多，还能一直在明昭面前露脸。 自己的工作老板能看到，这一点很重要。 这是明昭前世牛马了半年才发现的秘籍，没想到李思楠才大四就能领悟出来。 不愧是天生牛马圣体。 见明昭神色复杂的盯着她，李思楠疑惑地低声唤了句：“老板？” “不用，我去见一见吧。”明昭又问：“不过他们是怎么知道我出国的？” “这个啊...”李思楠叹了口气，在油管上找出了一段视频，将屏幕转向明昭那边。 “......”看完明昭也叹了口气。 环球影业不打声招呼提前宣传了，目前《see you again》mv的播放量已经接近两亿了。 尽管生死时速系列电影在国内的票房很捞，但它的知名度一直都高的离谱。 所以第四部要上映的消息其实在互联网上一直都备受关注，只是官方没有宣传，因此在网上的热度一直不高。 但现在官方宣传片来了，热度瞬间飙升。 尤其是在简中互联网，经过各路大神搬运，三个视频里就有一个是生死时速相关的。 墙根本就挡不住网友的梯子。 而这件事的最大受益人就是明昭。 在文化方面，国人一直是不自信的。 他们迫切想要得到全世界的认可，所以不管是什么样的人，只要能在国外混出一点名堂来，放在国内那就是天大的荣幸。 就像地球上的国际章、杰克成。 就像这个世界的麦克成。 所以现在一个土生土长的华夏人居然能在好莱坞大片露脸，虽然没有直接参演电影，但能为这部大片演唱并成为官方宣传片的男主，也足以让国内民众与有荣焉了。 于是，这几天热搜又被明昭霸占了。 #华夏音乐人的首次出海# #国内音乐领域的又一里程碑# #明昭用事实证明华夏音乐不输其他国家# #牢大我们又想你了# #国内作曲人真要反省一下了# #从see you again看国内音乐的出海之路# ...... 虽然中间好像混进去了一个奇怪的东西，但一系列词条都跟明昭和《see you again》有关。 当然，每次涉及到外国，总有一大批五十万写出这国怎、我陷思、中或输等一系列狗屎文章。 不过现在可不像三十年前，国内网友都已经开眼看世界许久了，外国的一系列离谱事件也早已让他们对外国祛魅了。 黄泰升这次更是带头冲锋，就在网友对他印象有所改善的时候，他又调转矛头，锐评《see you again》，赚足了流量。 明昭在飞机上直接把这人写的三篇乐评稿当睡前故事看，随后吃了粒安眠药，一觉醒来，飞机顺利落地。 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李思楠很顺利把就把接机的粉丝引到了停车场。 “明昭，下张专辑什么时候啊？！” “昭昭，我等了你三天，能握手吗？啊——我一个月都不洗手了！” “这是我亲笔写的信！一定要看哦！” “还有我的，我给你买的礼物！” “抱歉，”李思楠看到那个印了某高奢logo的袋子，虽然不里面是什么，但还是毫不犹豫的推了回去：“我们不收这种贵重礼物的哈。” “这边！这边！笑一笑！” 一个小时后，明昭坐上保姆车离开机场。 路上，明昭刚回复完裴景泽，又跟王锦华聊起来，主要是协调一下未来一段时间的商务活动。 距离上次线上公益演唱会后，他已经有一个多月没在公众面前出现过了。 但因为官宣后明昭掉粉严重，王锦华又提前知道了明昭跟生死时速的事，所以一直没太看得上那些趁机压价的合作。 现在生死时速来了，明昭又变成了香饽饽，各种优质资源闻着味的重新找上门了。 但很可惜... 王锦华：【原来如此，那你好好准备。】 隔着屏幕明昭都能感觉到王锦华的落寞。 没办法，四月份已经过去一半，他已经请过一周的假，剩下的时间再继续请就不太礼貌了。 而五月份，万里挑一的海选结束，他要去录制第一期的节目，紧接着生死时速会上映，他还要飞美国继续录制第二期超级歌手秀。 再往后，他要趁热打铁录制并发布第二张中文专辑，行程真的有点忙，没时间接那些活了。 其实自从战神开幕式过后，王姐的作用好像越来越小了，现在明昭能想到的就是中文专辑录制后通过她的关系找港台出版社出版。 可这一点作用，明年也会被取代。 因为他已经找通过徐静雅的关系，托人在香江寻找合适的出版社收购了。 明年，他就能自己发布专辑了。 还好王姐手上有其他当红艺人，即使他这边不接活了，对方也不会因为收入没了活不下去。 明昭：【实在抱歉。】 王锦华：【没事，等专辑出了联系我。】 紧接着，又发了一张搞笑表情包过来。 “......”真的没事吗？ 明昭正思考怎么回复的时候，手机屏幕顶端突然跳出来一条银行短信。 第137章 惊喜 明昭点击去看了一眼，是银行卡余额变动的消息，他的私人卡里的余额多了五万。 正思考是谁的时候，微信来消息了。 郁云：【阿昭，收到钱了吗？】 明昭：【收到了妈，这是干什么？】 明昭眼看着聊天界面顶端的名字变成对方正在输入，然后又变回名字，又过了好一会，郁云发了一条长语音过来。 看了眼开车的司机，明昭低声道：“思楠，帮我把耳机拿过来，谢谢。” “好嘞。” 不一会，连上蓝牙，这才点开语音。 郁云的声音洋溢着开心，话里的信息很多，但很有条理，大概就是终于重新把捷通搞起来了，去年接的活终于收到尾款了。 但这笔钱她和明衡想要继续投入公司，尽快扩大公司规模，所以请明昭再坚持会，明年他们应该就有能力接过债务了。 而这五万是他们这学期给明昭的生活费。 虽然他不缺生活费，但这笔钱意义不一样。 这一年来，他跟明耀都看得出来，明衡和郁云在明伯远何淑雅面前挺自卑的。 为了不让兄弟俩为难，明衡和郁云不管是生日还是过年，都是主动从宁州赶到江州。 虽说明伯远与何淑雅不介意，但有哪个华夏人愿意大过年的跑到“别人家”留宿呢？ 就连生活费，他们也从不主动提起。 虽然他们俩手上没有大钱，但也不至于连一个大学生每月一两千的生活费都付不起。 可是想也知道，以明家这样的家境，每月生活费给的肯定不会低，他们一两千拿出手，孩子会怎么看他们？ 不主动提，只是做父母的在孩子面前拼命维持那仅有的体面而已。 现在明衡、郁云主动提起这件事，代表他们终于认为自己有能力给明昭更好的生活了，也意味着他们家会真的在慢慢变好了。 明昭突然觉得堵车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明昭：【下学期也有吗？】 郁云：【有！】 明昭：【那我要比明耀多一点。】 这会不是秒回了，对面思考了很久，对方正在输入的字样足足过了十几秒才消失。 郁云：【那你不要说漏嘴了。】 明昭笑了一下，回道：【好。】 收起手机，一转头就看到李思楠紧盯着他，一脸八卦的表情：“老板，这么开心啊，裴...” 她突然想起车里有司机，硬生生转口：“陪对象聊天啊？” 身为公众人物，明昭可以瞒所有人，但天天跟在身边的助理是瞒不了的，所以李思楠是知道他跟裴景泽的关系的。 这也是他能同意李思楠的助理不跟他直接对接的原因，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 明昭摇摇头：“跟我妈聊天。” 又朝司机说道：“小陈，等下给我放北门就好了，然后你等会再把思楠送回去。” 明昭傍晚下的飞机，开车到市区只花了一个小时，但从市区到京大短短几十公里的路程，愣是花了三个小时。 还好没到门禁时间，还能回寝室。 保姆车刚走，明昭一转身，就看见裴景泽从他的座驾那边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 明昭：“抱歉，堵车了。” 裴景泽：“猜到了。” 明昭：“不是说不用等了吗？这么晚了，你定的位置应该早就被取消了。” 裴景泽不介意的笑笑：“但惊喜还有啊。” 明昭随口回道：“什么样的惊喜一定要今天给我？又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 裴景泽突然收敛起笑容，神情严肃：“明昭同志，你这个思想非常不好。” “怎、怎么了？” 虽然裴景泽在明昭心里已经被贴上了不太正经的标签，但这人严肃起来，还真有几分压迫感。 “谁说送惊喜一定要挑日子了？！”裴景泽眉眼一弯，蓦然绽放出一丝笑意：“这个惊喜我今天刚完成，所以今天就要给你。” 说着，他带着茫然的明昭上了车。 车子开到一个陌生的小区，一路上，明昭看裴景泽的眼神越来越不对。 这小子，不会只是想找个借口... 走前面带路的裴景泽不知道明昭在想什么，察觉到他的视线，还回头笑了下：“包你喜欢。” “......”越来越可疑了。 直到电梯打开，站在入户门前，明昭的眼睛突然被捂住，随后耳边传来一阵类似科幻电影里的数据流的声音。 紧接着裴景泽的声音响起：“欢迎回家。” “......”在搞什么？明昭疑惑。 “贾维斯，开启智能模式。”随着裴景泽的这句话一出口，搭在眼睛上的手也被挪开。 眼前仍然一片黑暗，还好裴景泽牵着他。 刚想开口问裴景泽在搞什么，周围又传出了数据流的音效，接着，视线被点亮，一道道纵横交错的蓝色线条从客厅的天花板落向地面。 整个房间充满了未来科技感。 “这是什么...”明昭好奇的伸出手，想触碰眼前的蓝色线条，却扑了个空。 “我看你房间摆了好多漫威的漫画，”裴景泽见他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解释道：“所以尝试着还原了一下钢铁侠的那个人工智能。” “啊？我其实...”明昭欲言又止。 他其实对漫威不太感兴趣，之所以房间放了几本漫威的漫画，是想了解一下这个世界的文娱到底有多少受到了蝴蝶效应的影响。 然后发现影响其实还挺多。 地球上的漫威因为经营不善，在把蜘蛛侠的版权卖给索尼后，还是没撑住，最终在2009年被迪某尼以42亿美元的价格收购。 但这个世界，漫威既没有濒临破产，也没有很赚钱，一直维持着一个半死不活的状态。 可惜他没钱，要不然早收购过来开拍了。 “你其实什么？”裴景泽问。 “我其实...”明昭看着裴景泽眼里的期待，还是没有说出真相，问道：“我其实还挺想知道你还原了多少的。” 这个东西看着就挺复杂，想必裴景泽为了复刻出来花了不少时间和精力，如果只换来一句你搞错了我其实不喜欢漫威... 那得多扫兴啊。 第138章 工科男的刻板印象 果然，提到这一点，裴景泽眼睛都亮了，嘴角压制不住的上扬：“那功能可就多了。” “贾维斯，出来。” 他话音刚落，两人身前就出现了蓝色的3d打印特效，紧接着，一个钢铁侠的形象由上至下的浮现在半空中。 “你好，先生。” 钢铁侠一开口，明昭就愣住了，怎么是裴景泽的声音？ “ai合成音太生硬了。”裴景泽解释：“暂时没找到更好的替代，不喜欢我再换。” “不用麻烦了，还有其他功能吗？”眼前这一幕太科幻了，明昭真的来了兴趣。 “这个嘛...” 裴景泽牵着明昭走到沙发上，“钢铁侠”也跟着他们走了过来，像个管家一样站在旁边。 “这是怎么做到的？”明昭问。 “其实就是全息投影，”裴景泽说：“就像战神开幕式里的那头龙一样。” 随后他又指挥起贾维斯干这干那。 “贾维斯，放首歌。” “贾维斯，氛围灯。” “贾维斯，拿两杯水来。” 前面两个指令倒没什么，最后一条指令直接让明昭瞪大了眼睛，难道墙壁会弹出机械臂？ 等了半天，墙壁毫无动静，倒是一个略显圆润的机器人顶着两瓶水从厨房里走了过来。 “......”虽然失望，但合理。 “怎么样？这个贾维斯厉不厉害？” “厉害。”明昭点点头。 虽然大部分只是用到了全屋智能家居系统，但眼前这个全息投影的钢铁侠的技术含量可不低。 该说不愧是工科男吗？ 送惊喜都这么硬核，完美符合刻板印象。 裴景泽还不知道明昭在心里腹诽他，他只知道明昭喜欢这个他认真捣鼓了一个多月的东西，这就够了。 “贾维斯能做的还有很多，我给它联网了，它可以点外卖，订机票，还能....” 看到裴景泽谈起贾维斯时眼睛发亮的样子，明昭短暂的为他刚才龌龊的想法道歉三秒钟。 “昭昭。”裴景泽突然安静了下来。 “嗯？”明昭看向他。 “这个惊喜是不是很棒？” “嗯。”明昭唇角带着笑，尽量让自己的回答看着不那么敷衍。 “那...”裴景泽直勾勾的看着明昭，深幽的眸子里丝毫不掩饰炙热的欲念：“是不是得奖励一下我？” “......”笑容一僵。 虽然猜错了开头，但没猜错结尾。 裴景泽缓缓靠近，直到两人的呼吸都交织在一起，低下头，轻轻地吻了吻明昭眼尾的泪痣。 “...我能撤回刚才说话的吗？” “恐怕不行。”热烈细碎的吻落了下来。 “下次行不行？”明昭呼吸急促之下，说话也是断断续续的：“明天周一...有张老师的课。” “所以？” “是早八，早点休息吧？” “那我们少来几次。”说完，裴景泽伸出双臂直接把人抱起来，径直走向浴室。 这人果然是有预谋的，家里什么都有。 两人又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这种亲密行为又食髓知味，于是在裴景泽放肆又大胆的挑逗下，明昭几乎是任由他乱来。 从浴室辗转到房间，门被“砰”地关上。 明昭被抵在门板上，两人紧密贴合，没有一丝缝隙，一时间他连意识都跟着摇摇晃晃的。 好不容易得到片刻喘息，明昭浑身酸软，声音也几乎是气音：“你说话不算数？” “我数着呢，昭昭，”裴景泽轻轻舔了下他泛红的脖颈，嗓音喑哑：“上次用了一盒。” 战场又换到床上，裴景泽掂了掂盒子：“这次还有这么多，不会用完的。” “不行，到此为止。” 明昭试图推开他，有气无力的手落在对方微微起伏的胸膛上，只惹的那人发出了几声低笑。 茫然的视线好半天才锁定目标，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刚想说点什么，突然又失去了焦距。 “你要是这样，没有下...唔” 威胁的话语淹没在缱绻的吻里，明昭微仰着头，柔和的顶灯也渐渐模糊。 最后到底有没有说话算数，明昭也不知道。 他是因为生物钟醒的，刚一起身，裴景泽也跟着醒来：“你还定了闹钟啊？” 明昭懒得搭理他。 裴景泽悻悻的摸出盒子，倒出一枚完好无损的包装袋，讨好的笑了笑：“真的没骗你。” 过了好一会，才听浴室里传来声音：“你今天不是下午才有课吗？再睡吧，我先走了。” “没事，我送你。” 裴景泽麻溜起身，快速刷牙洗脸，等坐上车，明昭靠着车窗睡了个回笼觉。 这个点，大学校园里除了上早八的怨种，见不到人，裴景泽把车停靠在三号楼附近的位置，拉着明昭腻歪了会，直到明昭眼神逐渐不善才松开。 距离上课前十分钟，明昭走进教室，而几位同学对这位不定时刷新在课堂里的公众人物已经见怪不怪了。 热情的同学会问声好，冷淡点的则是埋头刷手机。 不过几分钟，张玉霞踩点来到教室，见到明昭，和善的点点头，算是打了声招呼。 “来，按照学号，把上节课教的曲子唱一下，一个个来。” 教室里顿时哀鸿片野。 “完了完了，这次怎么不是抽查？” “你也没练？” “我练了，但是...” 两小时的大课上完，明昭照常走到张玉霞旁边准备上小课，没想到她眉心微蹙，似有难言之隐。 “怎么了？老师。”明昭问。 “小昭啊，有件事...”向来爽朗的张玉霞此刻却一反常态的吞吞吐吐：“我必须要跟你转达，如果你觉得搞不定，拒绝也没关系，不用有什么心里负担。” “.....” 这种措辞，几乎约等于把丑话说在前头了，明昭一时间心也提了起来：“什么事？” 张玉霞沉吟片刻，才开口：“你们京大的校长李春辉在我年轻下乡时帮过我，这次他难得开口找我，我真的很难拒绝。” 这怎么还把京大校长这种等级的人扯上了？ 要知道，京大校长行政上属于副部级。 看来我是真的出息了。 第139章 机会 明昭的思绪有一瞬在神游天外。 但陷入苦恼中的张玉霞没有发现，而是把事情的起因、经过、转折以及现在的发展结果讲的清清楚楚。 事情很简单，也很复杂。 就是文化部和文物局从去年开始就筹划的多国文物联合展览活动进行的不太顺利。 上面好不容易通过各种斡旋、调节的手段说服诸国把华夏战争时期外流的文物暂时借回来，又大费周章的办全国巡展，结果发现根本没人来看。 这违背了上面发起这项活动的初心。 于是从今年年初开始，相关单位就一直在电视台以及各大流媒体平台大量宣传，钱花了不少，可事情结果却并不乐观。 就拿202寝室来说，三人都没听过这事。 眼看着这批暂借的文物马上就要到期了，这不上面终于打算死马当活马医，从现在在年轻人里影响力最大的流量明星下手。 希望凭借明昭的人气，多拉点国人看展。 “事情就是这样，是有点棘手。”张玉霞说着又叹了口气：“这种事情，办好了你就立大功，办不好，虽然不会被怎么样，但上面肯定会减你的印象分。” 她一直是想明昭两条腿走路的，在外面当歌手怎么玩都行，但组织这边一旦有机会，她是按着头也要带明昭参与的。 就像上次的下基层文艺演出。 但这次的机会，很明显有点坑。要不是李春辉那厮三顾茅庐、诚意拉满，她又实在欠着人家天大的人情，否则是绝不会跟明昭说起这事的。 “没事老师，”明昭笑着安慰：“您之前不是还老说现在撤编了文工团，编制不好弄了吗？这不就是个机会？” 正所谓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 这玩意是刻在华夏人dna里的东西。 千百年前，是一家老小拼了命的供家里有出息的读书苗子进京赶考，现在虽然没了科举，但还有考公考编。 在华夏这块土地上，不管你能赚几个208，也永远都不如一个编制让人安心。 “这倒是，”张玉霞抬眼看着明昭：“其实上面一直都有保留一部分部队文工团，如果这件事真能办的让上面满意，特招你进去，保底都能享受文职三级以上的待遇。” “那我要多谢老师给的这个机会了。” 张玉霞沉默许久，才说道：“我没看错你，瞿姝泉下有知也会感到欣慰的。” “事不宜迟，越早准备越好，今天晚上会有专车来接你。”张玉霞抚摸了下明昭的脑袋：“来的人不多，但职级很高，不要紧张，不知道怎么接话就不说，等我来。” “好。”明昭点点头。 由于晚上要接见重要人物，今天张玉霞没有给明昭上小课，直接让他回去好好休息。 裴景泽上午没课，在寝室看书。 听到宿舍门被打开，扭头一看，惊讶道：“怎么这么点回来了？今天张老师没给你上课？” 明昭摇摇头，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 “这样啊...”裴景泽曲着指节，缓缓摩挲着下巴：“这种场合他一定会在场，我帮你...” “别。”明昭赶紧制止：“怪难为情的。” 想也知道裴景泽说的是谁，他爸子承父业去了工信部，他哥为了避嫌，暂时在文化部任职。 “真不用？”裴景泽问。 “真不用。”明昭摆了摆手，问：“怎么没看到贺济？他今天有课？” “嗯哼，”裴景泽曲着腿，把凳子摇的一晃一晃的，随口答道：“他说中午等他回来一起去梅园食堂吃饭。” “好吧。”明昭推开门。 “你干嘛？”裴景泽拉住他的衣摆。 “我有点饿，”明昭说：“先去垫垫。” 咣当一声，裴景泽从凳子起身：“一起。” “你不是等贺济吗？” “我管他？”裴景泽鼻腔轻哼一声：“能等就等，不能等他，我肯定是跟男朋友一起啊。” “......” 明昭一言难尽的推开黏腻上来的某人。 和裴景泽吃完饭，明昭下午待在寝室琢磨了一下那些领导会让他怎么帮忙宣传。 可能是让他帮着拍个小短片？ 还是让他自由发挥？ 如果是后者，那可就太难办了。 一思考，时间就会过得特别快在，直到手机铃声响起，明昭才回过神来。 晚上六点二十，张玉霞来电。 指尖轻滑，电话接通。 “喂，小昭，”张玉霞的声音传出：“专车还有十分钟达到北门，现在收拾东西过来吧。” “好的老师。” 挂断电话，明昭洗了把脸，走到北门时，远处正好驶来一辆挂着旗帜的黑色鸿旗。 这还是第一次坐呢... 明昭默默呼出一口气缓解紧张的情绪，在张玉霞的示意下坐在后排。 张玉霞打扮的很正式，胸前还挂着一团马赛克一样的徽章，那个徽章明昭认识，瞿姝也有。 刚上车，前排副驾驶一个戴着金色边框眼镜的男人回头看着明昭笑道： “这位就是明昭同学？年少有为啊。” 张玉霞握着明昭得手，隐晦的朝着明昭摇了摇头，接话：“刘秘书客气了，这孩子也就唱歌上还有点天赋，跟你们的工作比起来，不值一提。” “哈哈，张团长言重了。” 刘秘书打了个哈哈，随后不再说话。 轿车沉默着一路往前，三十分钟后停在一家外表看似平平无奇的酒店面前。 刚下车，明昭就察觉到周围无数观察的视线落在他身上，这让他有点不自在。 跟着迎宾人员走进酒店，才发现酒店里面别有洞天，而且腰间鼓鼓囊囊的巡视员也多了起来。 一路来到三楼走廊最里面的一扇门前。 迎宾员刚一打开，里面围着一张大圆桌坐着的人齐刷刷的抬头看了过来。 一眼看去，大多数人都穿着行政夹克，年龄也在五十岁上下，所以衬得那个二十多岁穿着西装朝他笑的年轻男人特别显眼。 乍一看，还以为是裴景泽在冲他笑。 明明这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对方却显得一副这么熟络的样子，想都不用想，裴景泽肯定还是瞒着明昭给他哥打电话了。 这人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 明昭正思索着，包间里的一个坐在首位的人开口了：“刘秘书，还不赶快安排人坐下？一直站着像什么话？” 第140章 感受文化熏陶 虽说现代社会已经不讲究什么位置了，但说是这么说，你要真在正式场合这么做，恭喜你，路已经走窄了。 座位这事，讲起来复杂，但总结起来也就一句话：尚左尊东，面朝大门者为尊。 刚刚开口的就是坐在正对大门的那位。 “李司长说的是，我这都忙糊涂了，”刘秘书懊恼的拍了拍脑袋：“二位这边请。” 刘秘书微微躬身做了个请的姿势，随后快步走到李司长右边的位置，拉开椅子：“明昭同学？” 前面说过，正对大门的位置是最重要的，而最重要位置左右两边就是次重要的。 而此刻，和明昭坐在同等位置上的，是李司长右边的一个地中海男人， ——京大校长李春辉，副部级。 明昭看了眼张玉霞，还没等到回答，李司长先笑了两声：“这位小同学考虑的还挺多。” 他话一出，众人都配合的笑了起来。 随后，李司长主动站起身走到裴景淮身边，调侃道：“来裴科长，我们换换位置，免得这顿饭我们的小同学都吃不好咯。” 明昭听的眼皮直跳。 裴家是真的离谱，他记得裴景泽说过，裴景淮才二十四岁，就科长了？ 而且这种局，一个科长居然能在场？ 裴景淮也不推让，真的起身走到主位：“那我就恭敬不容从命了。” 他一动，其他人也跟着动了起来。 张玉霞就坐在明昭右手边，而张玉霞的右手就换成了李春辉。 很好，这下全乱套了。 不过这也代表这次上面的诚意十足。 明昭默默松了口气。 此时，门外又进来一个身材苗条的女人，年龄不过三十上下，未开口就先听见笑声：“李司长这次宴请的贵客来了？” 说着，她的视线精准锁定在明昭身上：“我认得你，果然是年少有为。” 李司长笑道：“赵经理，老规矩，按每人三百的标准上，多了可不行。” “懂得懂得，”赵经理爽朗一笑：“我办事这么多年，您还不放心？绝对不会超。” 她这话说的就搞笑。 明昭低垂着眼眸盯着桌面，以这家酒店的装修来看，三百一个人能拿下，他就把面前这张桌子吃下去。 “我们互相介绍下？”李春辉开口道。 “裴科长，你来？”李司长看向裴景淮。 “没问题，”裴景淮首先指向李司长：“这是我们文化部文化市场司，李司长。” “这位是文物局交流合作司，杨司长。” “这位是交流合作司，区司长。” ...... 一轮介绍下来，明昭了解了个七七八八，这帮人除了李司长是正的以外，其他的都是副的。 不过即使如此，含金量也高的吓人。 但正因如此，明昭心里对裴家拥有的力量和人脉越发忌惮，裴景淮这个年纪居然是正科级？ 这个世界比地球更不讲规矩。 而且大家言谈间对他不仅充满尊敬，还意有所指，似乎这件事如果办妥了，对方可能还要高升。 正科级下一步是什么来着？ 想都不敢想。 酒...茶过三巡，菜过五味，重要的信息各位领导你一言我一语的已经讲的很明白了，他们就一个诉求： ——形式不限，活动的影响力越大越好。 李司长特意走过来，拍着明昭的肩膀：“我知道这次要求是有点苛刻，小同志尽力就好。” “我自当全力以赴。”明昭回。 说实话，这次的活动挺有意义的，现在华夏各方面的硬实力在新世界都是飞跃式的上升，只有文化软实力比较拉胯。 上面这次举办的这个活动，也是想通过这个方式宣传民族的文化瑰宝，提振民族文化自信心。 同时也警醒当今年轻人勿忘国耻。 很有意义，别说现在给钱让明昭帮忙宣传，就是不给钱，他也会出手的。 一顿饭吃完，李司长让裴景淮帮忙送客。 “裴科长，稍等一下。”出了门，张玉霞打了声招呼，走向洗手间。 明昭和裴景淮站在走廊边，突然听到旁边的人来了句：“今天表现很好哦，明昭。” 明昭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走廊的灯光斜照在他的侧脸，硬朗的线条，鼻梁挺直俊秀，寸长的发格外利落。 这兄弟俩真的好像啊。 但是眼前这人比裴景泽沉稳一点。 “景泽还特意打电话托我关照你，但我看你应对的很好。”他笑道：“其实也就这么回事，我们这些人不吃人，正常行事就好。” “谢谢。” “不客气，我没做什么。”裴景淮的语调不紧不慢，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舒适感：“对了，我还要替思若谢谢你。本来该让她亲自来的， 但她现在不方便行动，希望你不要介意。” “没事没事，都是举手之劳。” “差点忘了，李司长托我转交给你的，”裴景淮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明昭：“请一定要相信，不管此次合作结果如何，我们都没有恶意。” 顿了下，他接着说道：“在国内娱乐圈活动少不了要跟文化部打招呼，演唱会批场地、各种资质审批等，以后如果有需要请不用客气，这是我们的诚意。” “我会的。”明昭郑重的接过名片。 不过他不打算因为那些小事麻烦到李司长。 毕竟人情这种东西，用一次少一次，更何况是这种等级的人情，当然要留到最关键的时候用。 “你们在聊什么？”张玉霞走了过来。 “在聊这次合作的具体事项。”裴景淮眼中时刻带着笑：“我们这边会尽全力配合。” 三人一路聊着上了车，裴景淮先把明昭送回了学校，又转头送张玉霞回家。 刚一回到寝室，贺济立刻凑了上来，那张嘴像机关枪一样问个不停。 “真就跟那些大佬聊上了啊？” “怎么样？感觉是不是特别爽？” “你以后出息了可别忘了我！” 叽叽喳喳的吵死个人，裴景泽伸出腿，轻轻踹了他一脚：“你能不能安静点？” 又转头看向明昭：“没人为难你吧？” 明昭摇摇头：“没有，事情还算顺利。” 裴景泽嗯了一声，低头看书。 宿舍的灯光经过床沿落在他身上，整个身体陷入半明半暗的光线里，侧颜轮廓利落俊逸。 “裴景泽。”话一出口明昭都愣了一下。 “嗯？”琥珀色的双眸专注的盯着明昭。 明昭能从那双映着细碎光芒的眼睛里，轻易的看到自己的倒影，清晰，又完整。 果然，其实也没有那么像。 裴景泽就是裴景泽，是独一无二的。 明昭侧目看了他一会。 时间久到裴景泽还以为自己脸上有东西，伸手在脸上胡乱摸了两下。 明昭轻笑道：“明天要不要出去玩？” “去哪去哪？”贺济先来了精神。 明昭拿出两张展览的票：“感受文化熏陶。” 啪—— 厚的像新华词典的书被猛地合上，裴景泽嘴角弧度慢慢上扬，笑意顺着喉咙溢出：“好啊，我最喜欢感受文化熏陶了。” “怎么就两张票？”贺济凑近看了眼票据上的信息，嫌弃的摆了摆手：“你们俩手上戴同款绳就算了，周末还一起去看这种展？” 他絮絮叨叨的：“搞什么？整的比我跟晓玲更像情侣，我也订两张，明天一起去！” 第141章 一起加油 第二天下午，天气晴朗，温暖的阳光照着在皮肤上，让人感到舒适。 德馨楼下，明昭与裴景泽、贺济与赵晓玲八目相对，面面相觑。 裴景泽扯了扯嘴角：“你还真买了票啊？” “那当然，行动力max！”贺济昂首挺胸。 “不是，问题是...”裴景泽难得犹豫。 他现在停在学校的是那辆超跑，两座的，根本坐不下四个人，可贺济和赵晓玲都已经到了，让他们离开也不是回事。 裴景泽正想着要不要叫辆车时，明昭从口袋摸出一把钥匙：“开我车吧。” “！！！”贺济和裴景泽都诧异的看向他。 “我有车不奇怪吧？” “是不奇怪，就是你看着不像开车的。”贺济跟在明昭和裴景泽身后大声吐槽。 “是啊，我不喜欢开车。”明昭说着，直接把钥匙扔给了裴景泽：“你来吧。” “真把我当司机了啊。”裴景泽嘴上抱怨，左手却稳稳接住钥匙后，顺势搭在明昭肩膀上。 “贺济...”赵晓玲突然贴近贺济。 “怎么了？” “你跟他俩是室友，”赵晓玲视线落在两人左右手的手腕红绳上：“他俩女朋友你见过吗？” “他俩的女朋友？”贺济愣了一会：“只有明昭有个官宣的女朋友，裴景泽一直单着呢。” “一直单着？”赵晓玲又问：“那明昭的女朋友呢？你有见过她打电话或者视频给明昭吗？” “这个...”贺济摸索着下巴：“好像没。” “这样啊。”赵晓玲看着前方两人的互动，没再说话，只是脸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贺济也没在意，只当是女友突然的八卦。 来到停车场，他四处张望：“昭，车呢？” “喏，前面那辆，”明昭朝前方一辆灰扑扑的suv扬了扬下巴，同时胳膊肘碰了一下裴景泽。 裴景泽默契的按了下车钥匙，车灯闪烁。 “不是吧昭！”贺济一路小跑到那辆车前，啧啧称奇：“沃尔沃xc90啊？真低调啊。” 说着，手指在车身上一抹：“我去，这车原来是黑色的啊，这也太埋汰了。” 赵晓玲隐晦的踢了一下贺济的脚后跟。 明昭毫不介意的说道：“没关系，因为买来就一直停在这里没怎么开过，是有点脏了。” “嘿嘿，我就心直口快，别生气哈。”贺济歉意的挠了挠头：“那什么，作为赔礼，这次我来开吧。” “也行。”裴景泽果断答应。 于是贺济坐驾驶室，赵晓玲坐副驾驶，明昭和裴景泽则是一左一右的坐在后排。 京大距离盛京博物馆有一段距离，一路上贺济开着车，嘴里也没闲着，从天文聊到地理，叽叽喳喳个不停。 赵晓玲时不时的附和几句，只是眼神却经常看向后视镜，心里翻起一阵惊涛骇浪。 虽然动作隐晦，但还是被她捕捉到了。 她又看向贺济，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好半天之后，还是决定让贺济这个傻子活在梦里算了。 要不然这大嘴巴迟早说漏嘴。 车在盛京博物馆前的停车场停稳，明昭抬头打量着这座地球根本就没有博物馆。 整座博物馆看着像仿制的战国时期的建筑，白色的墙垣与青灰的琉璃瓦在阳光下交相辉映。 几人走进大门，检完票，绕过检票口正前方的一道雕花影壁，入目所及，是大片空旷地带。 低头，大厅地板是由一块块一米见方的仿故宫三大殿的“金砖”铺设而成。 抬头，穹顶之上飞檐翘角，彩画繁复，每一笔都能看出工匠艺人的极致技法。 正前方则是一个约两米高的朱漆方台，方台两旁有六根高大的蟠龙金柱，每根大柱上盘绕着一条矫健的金龙。 贺济左右环顾一圈，叹道：“虽然今天是工作日，但工作人员比游客还多是不是有点离谱？” 明昭：“人是有点少。” 情况比他想的还要惨淡一点。 这次多国联合展览，路线从盛京出发，一路沿海南下，抵达鹏程后，顺着内陆省会城市折返，最后一站又回到盛京。 今天是多国文物联合展览盛京站的第三天。 本该展览一周闭馆，然后等待这批文物现在的主人认领回国的，但经过上面的努力，又争取到一个月的展览时间，但也只有一个月。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得尽快行动。 “贺济，你跟晓玲慢慢逛，我还有点事。” 明昭看了眼大厅的指示标语，锁定大英博物馆的方向，示意裴景泽跟上。 “等等，我们一起啊！” 贺济本来也想跟上去，却被赵晓玲拽住：“我想去那边看看，你陪我去。” 裴景泽隐约听到身后赵晓玲的声音，凑到明昭耳边低声说道：“赵晓玲好像发现了。” 明昭沉默片刻：“你怕吗？” 裴景泽闻言，直接牵起明昭的手，又慢慢的挤进他的指缝，与他十指相扣。 明昭抬眸看向裴景泽。 裴景泽面色沉静道：“我很怕，我怕因为我连累到你，我也怕我一直退缩下去而失去你。” 他凝视着明昭，说话速度很慢：“昭昭，请给我一点时间，我正在努力，那一天不会太远的。” “......”明昭有一瞬间恍惚。 上一次见裴景泽这样，还是在临江一中。 练习合唱那天，他把唱破音的裴景泽从人群里揪出来，指出问题时，对方就是这副神情。 相信自己能搞定一切的神情。 明昭垂下眼眸，看着两个紧挨着像是纠缠在一起的红绳，坚定地回握住他的手：“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我也正在努力，一起加油。” “昭昭~我们...” 给三分颜色就能开染坊的裴景泽心潮澎湃，正想说点什么腻歪话的时候，明昭又开口了： “我们现在该松手了。” 说完，毫不犹豫的甩开裴景泽的手。 裴景泽是明昭平生所见的打蛇上棍第一人，只要被他逮着机会，总能说些让人面红耳赤的话。 他今天是来工作的，不是来调情的。 不能被带偏了！ 如此想着，明昭无视裴景泽幽怨的眼神，果断抬起手臂：“你好，我这边需要讲解帮助。” 第142章 联合展品 工作人员热情的走了过来，看了眼被罩在玻璃里的展品，熟练地介绍：“这一对青花云龙纹象耳瓶是我们这次的联合展品之一...” 等她讲完，明昭问：“听说这是元青花？” “没错，”工作人员点点头：“这确实是目前仅此一对的元青花，也正是这对瓶子，颠覆了之前元代无青花的传统观念...” 见明昭的眼神瞥向旁边的展柜，工作人员马上讲解：“这是花缠枝莲鳜鱼纹菱花盘，也是大英博物馆送来的联合展品...” “这是明宣德年间的雪花蓝釉骰碗...” 工作人员的专业素养很高，几乎是明昭视线一变，她立马就能跟着把展品从来历到工艺，全须全尾的历史讲解清楚。 一连介绍好几件青花瓷展品后，工作人员脸上的表情很复杂：“看来你对艺术品比较感兴趣，刚好这次大英博物馆联展，展品的种类足够丰富，就比如我们刚刚路过的那只玉壶，就是中华缠枝纹薄胎玉壶...” 明昭听着工作人员的讲解，在大英博物馆的展区转了一圈，心里突然觉得少了点什么。 em...有点安静过头了。 他回头一看，这才发现裴景泽不见了。 “不好意思，接下来我想自己转转。” 明昭跟工作人员打了声招呼，转身一路搜寻都没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正想打电话的时候，余光突然扫到隔壁伊拉克展区。 裴景泽正站在一扇巨大的玻璃窗面前，仰着脑袋聚精会神的欣赏着什么。 莫非还真来感受文化熏陶了？ 明昭一时间有点好奇，走上前，才发现他看的是一座巨大的泥板，上面有两个人型半身浮雕，而且侧脸挨得很近。 还没来得及仔细看展品介绍，前面的人突然转身说道：“昭昭，原来世界上可考的最早的接吻行为是在四千五百多年前。” 明昭本想吐槽他又在胡说什么，结果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眼，发现这浮雕还真是伊拉克最近出土的拥有四千五百多年的历史的文物。 而且展品介绍还真写的是接吻。 “......”明昭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泥板，“所以你就在这里看了这么久这个？” “没办法，我只看的懂这个。”裴景泽满脸苦恼，意有所指：“某人说是带我出来玩，结果就把我晾在一边，连我走丢了都不知道。” “行行行，带你玩。”明昭无奈。 在裴景泽的强烈要求下，明昭没有找工作人员讲解，带着他在伊拉克展厅转了几圈。 不同于大英博物馆展品的精致，这个展厅的展品透露着一股原始、粗犷的野性美。 展品也多是石雕、壁画等厚重的文物。 即使有少部分铁器，也完全跟精致不搭边，一看展品介绍，不是用来祭祀的就是用来狩猎的。 最后兜兜转转，又转到本馆展区。 说是本馆展区，其实好多展品都是从隔壁借来充面子的，毕竟刚刚那个工作人员说了，这个盛京博物馆建馆才十年。 而且建馆本意就是因为同城的紫禁城和首都博物馆承载不了那么多客流量，用来分流的。 所以这次联合展览放在盛京博物馆举办，多少也有点给这里打广告的意思，只可惜没成功。 就比如眼前这幅赵孟頫临兰亭序，还有隔壁的清明上河图，就是紫禁城那边借过来展览的。 博物馆为数不多游客也都聚集在这两处。 只可惜，借的是要还的，等这两幅展品还回去了，这个盛京博物馆还是得凉凉。 一圈逛完，明昭给贺济发了条信息，随后和裴景泽回到车内，沉思片刻，他心里渐渐有了大致的想法。 要在短时间内扩大联展的影响力，就要迅速让全网知道这件事，并为之行动起来。 明昭最近因为《see you again》的mv，国内社媒上的粉丝量涨不少，随便发条博文，转发量和评论量都不会少。 但这样做没有意义。 上面想要的，是让民众前来博物馆观展。 由此目的出发，明昭做出的策略是出一张博物馆主题的ep，借由传唱度高的歌曲和自身影响力，把联展这件事尽可能广的散播出去。 然后再拍一部微电影，让知道这件事的民众对博物馆里的展品产生兴趣。 想要在短期内做好这这两件事，其实挺有难度的，但还好地球的文娱资源足够多。 歌曲方面，《青花瓷》、《兰亭序》、《清明上河图》、《爱在西元前》这些王炸该出场了。 微电影方面，明昭记得地球上有部民间自发拍摄的短剧《逃出大英博物馆》影响力很大，央媒都亲自下场表扬了。 这一套组合拳打出去，应该是稳的。 歌曲方面，他自己就能搞定，到时候拍mv时让官方开道，直接在博物馆里拍。 至于微电影方面，脚本好说，就是导演... 裴景泽坐在明昭旁边，见他在思考，没有出声打扰，十分自然的握住他的手把玩。 明昭只是垂眸看了眼，没有说什么，只是另一只空着的手拿出手机翻找通讯录。 第一个电话很快就被接通。 “喂——” 明昭先是看向裴景泽，比了个嘘的姿势，接着才开口：“张导，是我，您最近有安排吗？” “哪阵子风把我吹到美国了，让你这个大忙人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您说笑，我在国内。” “我知道，景江饭店那场局，早传开了。” “...你怎么知道的？” “我是张乐天，大院里长大的张乐天，很多东西我参加不了，不代表我没资格知道。” “那...” “我同意了。” “...我还没说什么事呢。” “我就是一个拍广告的，你找我还能因为什么事？”张乐天声音里隐约露着几分激动：“这件事好多人自告奋勇人家都看不上，你需要用我的团队多久？我让他们给你留时间。” “我们报酬还没谈。”明昭说。 上面这次给的酬金约等于没有，接下来的所有行动明昭都打算自己贴钱弄，所以在预算这一块得谨慎一点。 第143章 无师自通 “我懂，你看着给吧。” 出乎明昭预料，张乐天语气豪爽，这让明昭对此次拍摄信心又多了点，说道：“那接下来一周需要出国拍摄一部微电影，脚本我晚点发给你，最好不要私自修改。” “这我哪敢改？”张乐天吐槽了一句，临挂断前又问了一句：“男女主定了没？” 听到关键词，裴景泽指尖轻轻剐蹭了一下明昭的掌心，明昭反握住他的手，得到回应后，他的眉心微微舒展开。 “正准备找王姐参谋参谋。” “王锦华啊？”张乐天语气随意：“这种事找她就对了，她带过的艺人业务能力还可以的。” “嗯，在去英国前还需要你帮我拍摄几支新歌的mv。”明昭怕他以为是自己的私活，不愿意不接，又补充道：“都是给这次活动准备的。” “好的，没问题。” 刚挂断电话，裴景泽问：“你要去英国？” 明昭嗯了一声，一边拨打王锦华电话一边和他解释：“毕竟严格来说我担任了编剧职责，如果我不在现场的话，导演只看脚本，很可能拍出完全不同的东西出来。” 王锦华的电话很快被接通，明昭快速把事情跟她过了一遍，对方沉默了片刻，才回道：“对咖位没要求吧？” 明昭不明所以，无意识的啊了一声。 王锦华解释道：“内娱演员圈子也很乱，别到时候飞到英国开机了，再想换演员就麻烦了。” 王锦华说的简略，但明昭懂了。 那些所谓的业界前辈情绪一上来，可不会管你这事情是替谁办的，现场耍大牌都是小事，别到时候执意要改脚本，那乐子就大了。 明昭：“谁都可以，演技要好一点。” 地球那部《逃出大英博物馆》全程都是是两个素人演的，都能达到那种效果。现在他高成本的用专业设备、专业演员，没道理比原本的差。 王锦华得到肯定答复后，立马回道：“好，我这边正好有符合你要求的演员，明天我就带他们飞盛京来。” 刚跟王锦华敲定演员，贺济两人也回来了，由于明昭和裴景泽坐在后排，他这次还是自觉的坐在驾驶室开车。 “哈哈哈，那尊菩萨的表情也太搞笑了，”贺济人一边系安全带一边笑：“你们两个看到没？赣西省送上来的，我今晚就回去做成表情包。” 说着，贺济把手机直接递了过来。 手机相册这种私密的东西就这样毫无防备的展露在明昭两人面前。 明昭看了眼，解释道：“这是罗汉。” 这尊陶瓷罗汉因为表情生动，在地球上火过很长一段时间，确实可以做成表情包宣传一波，效果应该也挺不错的。 车开回学校后，贺济刚下车，见明昭坐在后排没动，裴景泽又拉开驾驶室车门，问：“你们不回寝室？” “我工作上有点事要忙。”明昭说。 “那你呢？景泽？”贺济又问。 “你怎么这么多话？”他没等到回答，就被赵晓玲拉走：“谢谢，我们先走了哈。” 刚开进校园的车不到十分钟又开出校园，裴景泽看了眼中控屏上的时间，问：“送你去公司还是送你回家？” “你不是已经往目的地开了吗？” 裴景泽笑了笑，没有说话，一脚油门把车开到明昭从未来过的地方，看招牌是家饭店。 仅看门面，又窄又小，风格酷似ritz。 “五点了，放你回去你肯定又不吃饭了。”裴景泽说：“这里很多明星打过卡的，试试。” “好。” 推开门，才发现整栋楼里面都被挖空，做成了上世纪香江街头风，有种高级大排档的感觉。 单论味道而言，很普通。 但据裴景泽所说，这里要是饭点过来，是要排起码两三个小时的长队的。 明昭表示不理解，但尊重。 反正如果是他，不管这家店有什么样的极品美味，他都不会去特意等上几个小时。 吃完饭，裴景泽把他送到公司。 “我也要回公司处理点事，”裴景泽坐在车里朝明昭眨眨眼：“车先借我，晚上来接你。” “如果很忙就不用过来了，我打车。” “那怎么行？就这样，先走了。” 此时已经晚上七点，在明昭的号召下，悦动文化向来不提倡加班，所以公司员工已经走空了，只剩下一号录音棚还亮着灯。 明昭路过，朝里头看了眼，是许博辉。 看他坐在调音台，估计是在磨专辑质量。 作为悦动最低的c级签约艺人，按理来说，明昭是不会给他写歌的。 但许博辉确实很上进，也有野心。 明昭给他写了四首歌作为新专主打歌，都是符合他音色又在地球上比较热门的：《演员》、《绅士》以及《寂寞沙洲冷》。 还有一首按照传统，是老带新的合唱，不过这次不是明昭带他，还是徐静雅带他。 明昭给两人写了首《好心分手》。 这种普通话和粤语混搭的合唱，目前市面上非常少见，新颖的模式相信更容易有记忆点。 而剩下六首歌则是由公司的作曲人提供。 或许是明昭观察的视线太明显，对方也发现了他，赶忙出来：“老板这么晚还来公司啊？” “嗯，我回来录几首歌。”明昭淡淡道：“你忙完直接走吧，不用等我。” 说完不等他回答，走进了隔壁二号录音棚。 他今晚的任务也很重。 除了《青花瓷》、《兰亭序》、《清明上河图》、《爱在西元前》这四首歌外，他还准备写一首歌给《逃出大英博物馆》当主题曲。 ——《当归故里》。 这是一首在地球上不怎么热的歌，但讲的就是遗落海外的文物的故事，很贴合微电影剧情。 五首歌录完，已经是接近十点。 但接下来还有重头戏——微电影脚本。 《逃出大英博物馆》原本分上中下三集，除开片头片尾，总时长超过十五分钟，为了尽可能一比一还原，明昭把分镜头脚本写的特别细。 凌晨一点，脚本被张乐天接收。 明昭抬手捏了捏僵硬的脖子，拿起手机，正准备问裴景泽事情处理好了没，就听见身后传来两声清脆的敲门声。 回头看去，裴景泽正倚靠在门框边。 四目短暂相接，明昭收回视线，开始收拾起东西，问：“来很久了？” 裴景泽靠近帮忙：“十几分钟吧，看你专注得很，不好打扰。要不要去吃宵夜？” “你把我当猪养？” “这个嘛...”裴景泽手上的动作一顿，仔细打量着明昭：“那我这个养猪人手艺太差劲了，你这样的卖不出...嘶——” 裴景泽捂着腰间的软肉：“你跟谁学的？” 明昭神色如常：“无师自通。” 第144章 准备工作 裴景泽的养猪计划还是没有成功，在明昭没有多少威胁性的眼神胁迫下，车开回了公寓。 “明天见。”明昭一边告别一边下车：“车你先开走吧，我明天打车回学校。” 裴景泽没有接话，等明昭把车门关上，直接把开进了停车位，接着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走到电梯前点亮按钮。 明昭：“你怎么不回去？” 裴景泽：“我明天早八，现在都一点多了，一来一回的折腾，上课都没精神了。” 说着，眼角余光悄悄观察着明昭的表情。 “...行吧，刚好明耀也不在。” “这跟明耀有什么关系？” “明耀在多不方便？” 明昭这话说的裴景泽的眼神逐渐游离，他只是想单纯借个宿而已，大舅哥在不在有什么关系？ 莫非... 裴景泽嘴角微微上扬，心情大好，然后就在明昭的房间独守空闺一晚上。 至于明昭... 不是说了吗，明耀不在，方便睡他房间。 第二天早上，明昭被电话铃吵醒。 “喂，小昭，”电话里传来王锦华的声音，明昭隐约听到了机场播报的声音：“我已经带着他们到机场了，现在往你公司赶去。” 明昭听到这话愣了好一会，又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现在是盛京时间早上七点半。 看来王锦华对这事也很上心啊。 “等我，马上到。” 明昭挂断电话后，迅速起床洗漱，出门往自己房间看了眼，裴景泽已经不在了。 刚准备出门，发现门上贴着便签纸。 [早上别不吃饭，餐桌上有给你点的外卖，然后车我没开，钥匙放餐桌上了，路上小心。] 撕下便签纸，又返回餐厅，桌上的外卖袋子还留着余温，随意对付了一口，拿起钥匙出了门。 路上，明昭又接到了张乐天的电话。 这才知道张导昨天在还没收到脚本前，就已经把团队成员的档期约齐了，凌晨收到脚本后更是让所有在外地的人连夜飞回了盛京。 “您这也太夸张了，我们在...” 告诉对方公司地址后，明昭又给张玉霞打了个电话，今天虽然没早八，但十点钟有她的课。 不出意料的得到了非常爽快的批准。 而且张玉霞还再三叮嘱最近他不用操心学校这边，只需要专心办好联展宣传这件事就行。 如此郑重对待，一时间明昭倍感压力。 来到公司，助理姜丽立刻迎上来：“明总，你昨天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好，文物局的审批预计最快下午就能下来，服装已经找到了制作商，对方说最快明天就能给到初版。” 昨天在回公司的路上，明昭就已经吩咐姜丽去准备计划需要用到的场地和服装道具了。 包括博物馆的拍摄以及mv的服装。 在权与财的开道下，目前事情进展很顺利。 明昭点点头：“好，大会议室今明两天全部给我空出来，还有告诉公司的后期与宣发，这两天把想休的假全休了，周末开始全天候待命，这几天下午茶我请。” 和姜丽又沟通了一下细节，明昭在办公室又把mv和微电影的拍摄流程仔细核对了一遍。 等姜丽再次来敲门时，已经过了两个小时。 大会议此时坐满了人。 王锦华和他带来的一男一女两个年轻艺人坐在左侧，张天乐以及上次拍摄兴华广告时见过的副导演以及摄影、灯光等五人坐在右侧。 在场的不是金牌经纪人就是行业大拿，所以两个艺人在王锦华的示意下主动起身自我介绍。 先开口的是那个女生。 “张导好、明老师好、摄像老师...” 女生长相属于甜美可爱的那一挂的，说话时眉眼弯弯，一个一个的上前握手，态度很是谦逊。 “我是程书瑶，毕业于盛京电影学院，之前演过沧溟传的秀秀一角，请多多指教。” 沧溟传是最近上映的一部大热古偶剧，程书瑶就是因为出演这部剧的女主角秀秀才一夜爆红。 她的声音又甜又嗲，三言两语就把众人吹了个遍，哄的张导那边的大老粗笑的嘴都歪了。 相对而言，另一个男生就腼腆不少。 “各位老师好，我是韩越，目前还在中戏读大三，之前演过在流云传演过男二，最近在千古奇缘剧组拍戏。” 看得出来他有点紧张，自我介绍板板正正的，说话语速也是飞快，好在台词功底不错，能听清楚说的是什么。 两相对比之下，韩越好像不太拿得出手。 但比起落落大方的程书瑶，明昭还是对韩越释放的善意更多，因为这是王锦华正在带的艺人。 四舍五入，约等于半个师弟。 由于时间紧迫，王锦华这边的人说完，张乐天那边也只是一人说了句简单的介绍，几人就开始梳理起整个宣传活动的拍摄计划流程。 副导演姓胡，他同时担任着本次拍摄计划的制片工作，先开口说道：“一周拍完两支mv加一部微电影时间上不会很赶，但就怕中间出意外，毕竟微电影是在国外拍摄。” “这个你放心，我已经联系文化部了，”明昭说：“他们已经在跟英国那边协商了。” “背后有人就是爽啊。”众人笑道。 接下来的两天，明昭一直在学校和公司之间往返，不是拉着张导以及韩越、程书瑶两人对脚本，就是拉着胡导琢磨怎么合理的削减预算。 直到周四下午，明昭定制的服装交货。 于是周五早上，九个人，两辆保姆车，整装待发的前往盛京博物馆。 本就冷清的博物馆此时空无一人，馆外站着几名安保人员，馆内只有两名文物方面的专家，防止他们操作不当损坏文物。 “开始吧。”张导招呼着团队铺设设备。 “我也准备好了，导演。” 闻言，张导看了眼已经换上了一身玉石青花纹旗袍的程书瑶，眼中的惊艳一闪而过。 他看向明昭，打趣道：“不得不说，你小子是真有品味啊，你不会就喜欢这个调调吧？” 一旁的胡导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他知道一个天大的秘密，但不敢说。 明昭摇摇头，说道：“我们先拍青花瓷，余老师多拍一点大英博物馆展区的瓷器。” 摄像师老余比了个ok的手势。 第145章 脱粉回踩 盛京地铁，盛京博物馆站。 虽然盛京博物馆没什么人气，但因为这一站附近有个不大不小的商圈，平日里人流量也挺大。 此时地铁地下通道两边的墙上，全部都挂着兴华通信的巨幅广告，一头粉毛的明昭和徐静雅面带微笑的注视着每一个路过的人。 也包括满脸不耐烦的樊丽。 不同于她的不耐烦，与她同行的朋友则是兴奋的和广告牌合照，嘴里还哼着歌，一会是我的未来式由我做主，一会又变成拉长耳朵提高警觉。 听得樊丽一个头两个大。 “哎呀，丽丽，别生气嘛！”朋友瞧见樊丽的脸色，歉意地说道：“最近被这两首歌洗脑了，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没生你气。”樊丽瞥了眼广告牌：“真是服了，这都糊不了？兴华通信什么眼光？找他当代言人？难怪用的人越来越少！” “他们家的新流量套餐还是不错的。”朋友心虚的把手机收了起来：“还...挺多人用的。” “切，反正我是不用的，赶紧走啦！” 樊丽以前是明昭的粉丝。 自声无止境第一期开始，就粉上了明昭。 而且还是特别狂热的那种。 去年年底，明昭突然消失，参加青歌赛那段时间，全网都在骂他，樊丽顶着压力，同时开好十几个号在超话广场和贴吧不间断的巡逻控评。 明昭首专至今为止三百多万张的实体销量，她就贡献了二十张，就连贵上天的黑胶唱片，不管是普通版还是典藏版，或是亲签版，都买了个遍。 只要是和明昭有关的，她都舍得花钱。 毕竟她不卖力点，资本怎么看的到明昭？ 当时的明昭多好啊，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坐在休息室角落里，连镜头都没几个。 是她们这些粉丝一路把明昭抬进金曲奖的。 而他们要的，只是明昭能一直像这样在娱乐圈里独美就好，可就是这么简单的要求，为什么明昭都做不到？ 为什么要谈恋爱？！ 为什么要背叛她们这些粉丝？！ 他怎么可以和别人谈恋爱？！ 樊丽以前追明昭时有多热情，在看到他那条官宣的博文后，就有多厌恶他。 已经涨了好几倍的黑胶唱片说折就折，存放的整整齐齐的唱片也全扔进了垃圾桶。 火速断舍离后，重新找了个正主。 可这还不够！ 她这段时间的金钱和精力成本谁来赔？ 所以看到明昭官宣后掉了两千万粉，而且传言代言费和通告费猛跌后，樊丽是开心的。 那段时间，她每天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开着十几个小号在明昭的超话广场发帖。 以前是为了护明昭，现在是为了黑明昭。 顺便再宣传一下她现在的正主有多好。 因为之前粉明昭很卖力，她的id很多人眼熟，一时间倒是被她忽悠走不少人，她也一直为此洋洋自得。 就算后来被禁言，她也还是一直在默默关注着明昭的所有动态，不是因为还喜欢，而是想找出点什么黑料来及时保存。 没错，她是那种脱粉后会回踩的人。 所以现在见到明昭不仅没糊，还因为唱了一首好莱坞影片主题曲，又拿下超级歌手秀首胜后人气还隐隐有超过以前的迹象，她不爽到了极点。 什么生死时速4？ 不过就是一部垃圾爆米花片罢了。 什么超级歌手秀？ 不过是美国的一个从灯光到物美都垃圾到不行三十多年的老掉牙的舞台罢了。 什么兴华通信代言人？ 拜托，都什么时代了，还有人用兴华通信？ 什么华娱乐坛之光？ 哪里比得上她现在的哥哥？ 总之一言以蔽之，明昭过得不好她就开心，明昭过得好她就不开心。 所以，樊丽现在很不爽。 拉着朋友快速走出地铁，径直前往盛京博物馆的售票处，路过广场前停着的两辆保姆车，樊丽还诧异的看了两眼。 “你好，买两张票。” “抱歉，今天我们博物馆临时闭馆哦。”售票员满脸歉意：“要不你明天再来？” “闭馆？！”樊丽回头看了眼博物馆敞开的大门，问道：“那你们大门怎么开着？而且前段时间官媒不是还宣传这什么联展的吗？” 要不是她现在的正主前几天转发了文化部的博文，她才不会闲着无聊来这什么盛京博物馆。 是紫禁城不香了，还是首都博物馆太远了？ “实在抱歉，”售票员说：“我们也是临时接到通知说要配合上面的政策做宣传。” “既然这样那也没办法了，”朋友扯了扯樊丽的衣袖说道：“好热啊，我们去看电影吧。” “可以，不过先等下，”樊丽又扫了眼远处的保姆车：“我很好奇谁在里面。” 说着，大步走向博物馆正门。 两人刚靠近大门，就被安保人员拦下：“两位请止步，今天藏馆不对外开放。” “我知道今天不对外开放，”樊丽也没有再继续往前，而是踮着脚探着脑袋往里瞅：“我就看看里面是谁，这不犯法吧？” 这...这确实不犯法。 几名安全员对视一眼，眼中透露着无奈，只当这个女生是明昭的粉丝，打起十二分精神，防止眼前的人趁他们不注意偷溜进去。 因为盛京博物馆进门就是一个超大的影壁，樊丽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什么东西，只能隐隐约约见到一些专业的拍摄设备。 “张导，能不能换个机位对比看看？” 正当她打算放弃时，突然听到一道声音。 那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 明昭？！ 接着，一闪而过的身影验证了她的猜想。 樊丽看了眼紧盯着她的安保人员，知道自己是不可能闯进去了，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她不进反退，在安保人员疑惑的目光中拿起手机，镜头对准影壁的方向，喊了声昭昭。 追了明昭这么久，她自认为了解明昭。 果不其然... 樊丽的角度找的很毒辣，在明昭往回看的这一瞬间，安保人员、盛京博物馆和明昭同框。 “......” 明昭一头雾水的看着门外那个拿着部手机拍完他就跑的女生的背影。 明明很亲切熟络的喊了他的名字，但为什么看他的眼神这么怪？ “明昭，机位调整好了。”张导招了招手。 “来了。” 第146章 又见故人 虽然中间遇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粉丝”，但由于拍摄进度很赶，明昭也没时间去深思。 九个人周五一整天都泡在博物馆里拍摄。 张导几人属于多年同事，合作默契，而程书瑶虽然是新晋小花，但正如张导所说，能被王锦华看上的人就没一个简单的，业务能力很强。 明昭和张乐天的要求她能很快get到。 因此四支mv在当天晚上九点拍摄完毕，几人草草吃了顿晚饭，又马不停蹄的赶去机场。 机票是下午明昭和张导看拍摄的差不多了，让姜丽临时定的，起飞时间是凌晨两点。 众人抵达伦敦时，是当地时间上午六点。 为了尽可能的缩短拍摄时间，几人在酒店里商量了一下，一致决定休息到十点直接开工。 到了约定时间，几人先是简单的在博物馆附近吃了顿午餐，随后走进这座世界上历史最悠久、规模最宏伟的综合性博物馆开始拍摄工作。 作为《逃出大英博物馆》微电影的男主，韩越这次表现出了相当专业的演员素养。 就算面对一众外国人打量的眼神，他的神色依旧淡然，走位、台词、肢体动作堪称优秀。 反倒是程书瑶变得有些扭捏。 好在微电影里，大英博物馆的戏份并不多，一个下午到晚上的时间足够拍完。 后续一连两天，剧组都在街头拍摄外景。 刚开始，伦敦市民以及游客还图个新鲜，或者以为是有什么国际大明星在这拍电影，把剧组围的水泄不通。 后来看到全是东方面孔后，人就少了许多，就好像此时，围观的人还没有剧组的人多。 明昭本不在意这些人，但意外和远处一个熟悉又陌生眼神对视上之后，愣在原地好久。 差点忘了，她就在英国。 所以，现在是特意来找他的？ “明昭，你看看这个镜头...” 张导望着监视器自顾自说了好久，半天没得到回应，抬头看了眼，站在他身后的明昭正望着某个方向沉默不语。 张导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街道对面有一个披着长发的东亚女生正和明昭“深情对视”。 张乐天这才想起来明昭好像官宣过，一时间眼神有点暧昧，一副过来的人样子说道：“是不是女朋友来探班了？去吧去吧，你们年轻人哟...” “不是女朋友，”明昭看了对面正朝他笑的卢妍希一眼，又看向张导：“但确实是认识的人。” “诶，别跟我解释，我不管这些。”张乐天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她在等你呢，赶紧处理完然后专心工作。” “这剧组这边...”明昭犹豫道。 “我说你小子，这两天让你在旁边跟着学习你还喘上了是吧？”张乐天佯装不满：“我张乐天指导的片子还用得到你操心？” “那...谢谢了，我马上回来。” 说完，明昭转身越过马路，朝卢妍希走去。 面对这个将近一年没见的老同学，明昭一时间不知道该跟她说些什么，只是沉默的和卢妍希走在伦敦街头。 许久过后，卢妍希先开口：“你知道在你刚刚穿过马路的时候，我在想什么吗？” “想什么？”明昭配合的接话。 “我想到了韩剧男女主见面的场景，脑子里都已经自动响起ost了，”卢妍希看着明昭：“就是你唱的那首everytime。” “......” 见明昭沉默不语，卢妍希又说道：“但是你知道吗？一般在韩剧里，这时候都会冲出一辆车，要么撞死男主，要么撞死女主。” “...这附近没斑马线，只能这么走。” “哈哈，开玩笑的啦，”卢妍希弯起眼眸，仰着头朝他浅浅的笑：“还好我们没事。” “你这玩笑...还挺独特。” “没办法，谁叫你老是这么冷嘛！”卢妍希笑着说道：“我只能这样活跃气氛了啊。” 不过经过她这么自来熟的一闹，两人之间那种好久没见不知道聊什么的尴尬气氛倒是被冲淡了不少。 她低头看了眼明昭左手上的红绳，语气平淡的提醒道：“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啊？” “抱歉。” 之前拍毕业照时，确实是答应过卢妍希，如果以后谈恋爱了肯定会告诉她的，结果没做到。 “不用对我抱歉哦，”卢妍希抬手捋了捋额角散落的头发，笑道：“我没有受到伤害，只是很好奇对方是什么样的人。” 明昭沉默了会，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你今天是特意来找我的？你怎么知道我在英国？” “你啊...都大明星了，怎么还这么迟钝？”卢妍希老气横秋的批评了明昭一顿，然后拿出自己的手机递给明昭：“国内都吵翻天了。” 国内吵翻天？ 明昭好奇的接过手机，在看到上面的热搜词条时，眉头瞬间紧拧。 #人民日报发文澄清博物馆拍摄一事# #造谣的成本可以有多低# #明昭 展览宣传# #盛京博物馆多国联展无人问津# #明昭侵占公共资源一事始末# #大奔逛故宫 明昭占博物馆# .... 一连串热搜看下来，明昭一时语塞。 原来他那天下午在盛京博物馆门外看到的女生居然是他的黑粉？ 她居然还用那段拍摄到的视频，配镜剪辑后断章取义的发在网上，造谣他霸占盛京博物馆公共资源谋取私利？ 难怪那天下午王姐突然不跟着来了。 难怪这几天和李思楠联系时她支支吾吾的。 明昭点开自己的微博，最新的一条消息是昨天转发的盛京博物馆官博和人民日报为他站台澄清的消息。 再上一条就是公关团队发布的澄清声明。 看得出来，他们很专业。 因为那条澄清及追责声明的发布时间是周五晚上，就在造谣视频发布后的半小时后。 而那个黑粉... 明昭又往下翻了翻，已经被拘留了。 没想到短短三天，内娱发生了这么多事，而作为事件的主角，他居然一无所事。 而且裴景泽居然也没跟他说。 这帮人为了让他专心拍摄，嘴真是严啊。 第147章 有点怕被勒索 两人一路走着，随意找了个咖啡厅坐下。 卢妍希见明昭神色复杂，笑道：“该不会没人跟你说过这件事吧？你来英国的事，国内这几天上过网的应该都知道了。” 明昭把手机还给卢妍希：“真的刚知道。” 不过这也算是好事。 经过这个黑粉的一通搅和，明昭这边的拍摄还没结束，联合展览这件事就已经进入大众视野了。 而且热度还相当的高。 这几天很多人在他的微博或者超话广场下发帖留言，纷纷表示很期待明昭会怎么宣传这个活动。 “......”不是，你们都已经开始期待了，为什么不直接去盛京博物馆呢？ 明昭刷着手机，不自觉的咬着吸管。 “哈哈哈，你变化其实还挺大的，”卢妍希见明昭这副表情，没憋住笑出声：“初中三年加高中三年，我从来没见过你这副表情。” 笑着笑着，又低沉起来：“看来那个女生真的适合你，你比以前更像个...” 她皱着眉思考了半天：“更像个人了。” 明昭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她立刻摆了摆手解释道：“我不是骂你，我是说...额..啊呀，你知道我的，有时候就是这么...直言不讳？” “没关系，我明白。”明昭收起手机，捏着吸管搅动着咖啡：“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 “你理解就好，不过...你就这么谢人的？” 卢妍希先是松了口气，后又凑近端详明昭手腕上的红绳：“鸡鸣寺的？她也是临江的？” “你很在意这件事？”明昭皱眉。 “当然了，我暗恋了你五年！”卢妍希伸出一只手，装作轻松地说道：“就算是输，我也想输的明明白白的，我跟她差在哪？” 明昭沉默了会，低声道：“你认识他。” 卢妍希怔了几秒，随即肉眼可见的红温：“我认识她？是同班的？我被人撬墙角了？” “张倩？不对，他跟吴子豪一起了。” “陈曦？也不对啊，我记得她说过，最讨厌你这种类型的了...” “难道是初中的？周京宁？！” 卢妍希自顾自的一连说了好几个名字，然后又一一推翻，看似在询问，实则在自问自答。 明昭只好低声说了句裴景泽。 “什么？”卢妍希没听清楚，下意识的凑近了一点，问道：“你说谁？” “裴景泽。” “？！” 卢妍希的手无意识的抓着桌沿，眼睛里满是震惊的神色，死死的盯着明昭。 她刚刚一边像说贯口一样的报名字，一边在心里把自己会输给那个女生的理由想了个遍。 可能是家世， 可能是长相， 可能是性格， 也可能是其他的什么， 就是没想到输在了性别上。 而且，裴景泽？ 卢妍希脑海中那张嚣张跋扈的二世祖的脸一闪而过，对他唯一的印象就是成天带着夏鸿文、邵浩轩两个跟班招摇过市。 嘴巴好几次张开又合上，却讷讷无言。 咔嚓—— 突然附近有一道很明显的快门声响起。 明昭警觉的环顾了一圈，目光瞬间锁定住一个头戴鸭舌帽，背着双肩包慌忙起身的男人。 凑巧，那个男人正心虚的看了明昭一眼。 哐啷一声，桌椅倒地。 男人头也不回的跑了，明昭果断的追了上去。 他不经常运动，此时跑起来不算快，但好在那个疑似狗仔的男人个子小，腿也短，身上的包看起来也挺沉的，所以两人的距离并没有被拉开。 路上的行人也对这每天都会发生的伦敦街头追逐战见怪不怪了，只当是普通的偷盗行为。 更何况追逐的是两个亚裔。 搞不好会被chinese kung fu一拳撂倒。 一时间，不仅没人上前帮忙，还纷纷躲开，唯恐避之不及。 很快，两个不熟悉伦敦地形的华夏人，一前一后的跑进了一条阴暗的断头小巷。 明昭弓着腰，双手撑在膝盖上喘着气。 那个男人也没好到哪里去，直接跌坐在地上。 好半天，呼吸平复下来的明昭伸出手：“我只说一次，相机给我，不然我就报警了。” 男人一只手紧紧的捂着包，一只手摸出一部手机，色厉内荏的威胁道：“相机的数据跟我的手机是连通的，给我十万我就删照片，不然你等着明天上头条。” “我怕上头条？我早官宣过了。” 明昭之所以追这个狗仔，只是不希望卢妍希被曝光出去，万一这些照片被那些过于狂热的粉丝看到，还不知道会对卢妍希做出什么事。 “呵，我管你怕不怕？”男人吐了口痰，不屑说道：“少废话，要么十万，要么头条。” 语气嚣张至极，似乎吃定了明昭。 “......”明昭沉默了许久，开口说道：“十万需要去柜台办理，你跟我一起去？” “踏马的，你把老子当煞笔？”男人立刻从地上爬起来，大步走进：“直接微信转。” 一 二 三 明昭一边说着好，一边拿出手机做出一副要扫码转账的样子，心里默默算计着两人之间的距离，估摸着什么时候动手不会失误。 “别耍花样，要是敢...” 男人话还没说完，明昭手中的手机脱手而出，精准砸中男人的太阳穴。 “草！你踏马敢动手！” 成年男人当然不会被这一招制服。 但明昭也没想着一招制敌，趁着男人微微慌神的功夫，上前一步，右手紧握成拳击中男人下巴。 这里的神经最多，一拳下去，不仅会让受击者失去平衡，还能让敌人短暂的失去四肢控制力。 力量大的还能直接让敌人陷入昏迷。 当冲突不可避免，这是最有效的制敌方法。 力量小的不要尝试，不如攻击下三路有效。 明昭力量不够强，男人没有陷入昏迷，但仍被打的踉跄几步，还没站稳身形，明昭助跑两步，一脚踹中男人腹部。 趁他倒地间隙，捡起地上的手机一顿猛砸。 直到对方彻底昏迷，才一把夺过男人的背包和手机，喃喃自语：“抱歉，我有点怕被勒索。” 勒索犯内心的欲望是填不满的。 有了第一个十万，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谁知道这男人表面上说删照片，暗地里会不会留下底片以后再来勒索？ 一劳永逸的方法就是明昭亲自摧毁设备。 取走内存卡后，明昭抓着男人的手解开手机屏保，好心的给对方叫了最贵的直升机救援。 “希望你还有钱回国，祝你好运。” 在男人衣服上擦了擦手上沾到的点点血花，缓缓起身，环顾了一圈后离开这条阴暗的小巷。 第148章 ep和微电影发布 经过这一出意外，卢妍希显然也没了和明昭叙旧的心思，两人分开后，明昭回到剧组。 他身上干干净净，完全看不出刚打过架，组里的几人见到他，只是点了点头，继续工作。 为了精益求精，外景拍了三天。 杀青的那一刻，明昭做东，请大家潇洒地玩了一整天，杀青宴上，明昭找到张乐天。 “张导，你们团队能不能帮我个忙？” “什么忙？”张导端着酒杯，口齿不清。 “我想着来都来了，能不能给我拍点镜头当今年新专辑的mv素材用。” “拍新专辑mv？”张导瞬间酒醒，语气抑扬顿挫：“那是另外的价钱，一分都不能少！” “......”不是，你刚刚不是还喝高了吗？ 就这样，韩越和程书瑶在微电影杀青第二天回国，而明昭斥巨资，和张导的团队又在伦敦转了一圈，拍了不少空镜和带他背影及侧脸的镜头。 再次回到盛京时，又是一个周末。 明昭自己的公寓录音室里。 裴景泽盯着手中布满裂痕的手机仔细端详了半天，扭头看向明昭:“没被拍到吧？” 虽然狗仔的行为很令人讨厌，但他们作为新闻工作者，只要不是偷拍明星隐私，都不算违法。 反倒是明昭用暴力手段殴打狗仔这件事，就算是对方勒索在前，掰扯起来也是明昭更没理。 明昭摇摇头：“我确认过，没监控。” “那就好，但你还是太冲动了，万一他身上有武器怎么办？下次遇到这种事先顺着他，回来告诉我，我...算了，不能有下次了。” 裴景泽眉头紧锁，拿出手机一边发信息一边说道：“我认识不少退役士兵，他们身手不错，也很靠谱，关键时刻还会挡枪。” “不用了，太麻...” “不行，”裴景泽打断明昭的话，抬眸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要是嫌他们烦，国内可以不带着，但是去国外一定要带。” 顿了顿，接着说道：“特别是美国。” 他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明昭和他对视许久，突然笑了下，伸出双手把他下压的嘴角往上提：“我同意就是了，这么严肃干嘛？” “这才对嘛，”裴景泽看了眼手机屏幕，嘴角被提起的弧度多了分真切：“他们回消息了，下周就到你公司报到，不过...” 他攥住明昭的腕骨，伸出手掌对比。 看着明昭稍小一圈的手掌和纤细的手指，他眉梢一挑，饶有兴致的说道：“你真的会打人？” 明昭：“......” 打人是什么技术难度很高的事情吗？ 见明昭沉默，裴景泽追问：“是怎么打的？这样扇他巴掌？还是直接挥拳？要是对方反抗你有后续的应对方法吗？” 喋喋不休问个不停，明昭被吵烦了，抬起手掌作势要挥下去，唬道：“要不你试试？” 裴景泽愣了一下：“你认真的？” 明昭瞥了他一眼：“不然呢？” 裴景泽：“......” 就当明昭以为他要闭嘴时，这人居然主动把脸凑了过来：“那你轻点，手别打疼了。” “......” 裴景泽是低着头凑过来的，明昭看不太清他的表情，只知道这人现在肯定在笑。 怎么会有这么没人没皮的人？ 无奈的收回在半空中高高举起的手。 半晌没等到回应的裴景泽抬起头，语气颇为自得的说道：“就知道你舍不得打我。” 见明昭摆弄着调音台不搭理他，裴景泽稍稍坐直了身体，正色问道：“好了，不开玩笑了，我看看你受伤没。” “没有，他没反应过来。” “那说不准的，万一对方皮糙肉厚，把你反伤了怎么办？还是看看比较好。” 裴景泽眼中满是担忧，明昭只好默许。 “嗯...手没伤着，万幸。” “......”废话，他用的是手机砸人。 “手腕也很灵活，暂时判定没受伤....手臂也没见明显外伤，过关。” “......”怎么听着像法医检查尸体。 “我再看看......” 裴景泽装模作样的检查了一下明昭的手，趁着他没注意，手掌顺着明昭的袖口探了进去。 温热的指尖从肩膀划过，落在肩胛骨上。 “昭昭，”裴景泽紧挨着明昭，嗓音压低，带着某种引诱的味道：“穿着衣服不太好检查啊，我觉得...” 明昭只是静静地盯着他。 裴景泽也笑着和明昭对视，时间一久，他收敛了笑意，麻溜的收回手，坐的笔挺： “我觉得你完全没问题，好好工作。” 说着，他站起身，往录音室外面走去，关门前还扭头小声说道：“我就在外面， 有事叫我。” 裴景泽走后，录音室安静下来。 明昭打开公司的剪辑和后期连加三天班赶出来的《逃出大英博物馆》。 认真的看了三遍，确认没有问题后，把它和收录了五首歌的ep《传承》一起发给李思楠以及文化部的刘秘书。 接下来，他要好好考虑中文专辑的事了。 进入四月份以来，明昭的热度就没断过。 先是国外《see you again》连续两周霸占美国公告牌榜一位置，再是国内兴华通信铺天盖地的广告宣传，微博粉丝数早已超过了去年巅峰期。 相比之下，在超级歌手秀赢了一个十八线的俄罗斯歌手还真不算什么，只有那首《歌剧》还算出圈。 眼看着马上到生死时速上映的日子了，以明昭目前在全网的高热度，如果只发一张英专、一张日专，岂不是浪费了？ 既然要收割... 咳，既然要回馈粉丝，那就不能厚此薄彼，第二张中文专辑不能再拖了，而且今年还要冲刺最佳华语男歌手，选歌方面不能再随便了。 《不为谁而作的歌》、《小情歌》这两首本就在地球上获得过金曲奖最佳作曲的歌先入列。 《屋顶》则是今年与徐静雅的合唱。 《夏天》、《情非得已》、《唯一》、《简单爱》、《always online》和《期待爱》等传唱度很高的歌可以兼顾一下新专的商业属性。 最后一首中国风曲目选《红尘客栈》。 其实明昭有想过选《月光》，但私底下尝试了几次，发现他也唱不出原唱的那种感觉。 太玄幻了。 秉承着不浪费好歌的原则，明昭决定留到以后遇到合适的人再拿出来。 他在录音室安静选歌的同时，简中互联网已经因为那张ep和微电影掀起了惊涛骇浪。 第149章 全民热潮 要说简中互联网谁最关注明昭的动态，知名乐评人黄泰升绝对名列前茅。 没办法，有明昭的地方就有流量。 而有流量的地方，就有钱。 虽然之前他也接过正面吹嘘明昭的活，但一码归一码，毕竟现成的钱总比挨骂赚的钱好拿。 但正常情况下来说，没有人出钱的情况下，想要恰到烂钱，就要跟大众唱反调来博热度。 就像之前明昭官宣时发的那张免费专辑，虽然质量很不错，但黄泰升还是选择从批判性的角度发文把十首歌锐评了个遍。 不出意料的，评论区骂声一片，他的祖宗三代谁也没跑掉，但他也借此狠狠的捞了一波。 所以今天刷到明昭又出专辑后，他兴奋了。 尽管只是张ep，但... 能有利可图就行！ 黄泰升认真的听完了ep所有的歌和mv，因为被勾选上了阅后即焚，所以当他想再听一遍好好琢磨怎么唱反调时，只能再换一个小号。 等第二遍听完，五千字乐评也写完了。 虽然你这张ep真的很顶，但是抱歉咯！ 黄泰升昧着良心退出小号切换到大号，按照惯例，页面会先回弹到首页，然后才能点击我的页面再次登录账号。 就这么一瞬的时间，黄泰升脸色一黑。 他在首页看到那该死的同行已经先他一步针对明昭的ep发了乐评博文，甚至连视频都做好了。 点进去看了眼，发现那人不仅连喷四首歌，还顺带踩了他一脚，顿时气的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不仅把他的活抢了，还想踩着他上位？ 遂破口大骂：“写的什么狗屁不通的东西？现在抹黑都不讲基本法了？你巩国凡什么水平心里没点数？还敢对我评头论足了？” 登录大号，点进巩国凡博文，一顿乱骂。 巩国凡反应迅速，两人光速对喷几十楼。 火气一上来，什么陈年老料都甩出来了，瓜多的网友都吃不过来了，更有甚者煽风点火让黄泰升也赶紧发一篇乐评。 黄泰升正有此意。 刚刚写好的犀利乐评截图已经上传，临门一脚就要点击发布时，反应过来： 这巩贼为了蹭热度已经不着逻辑的把四首歌喷了个遍，他这措辞明显不如巩贼的激烈，岂不是平白落了下风？ 这叫什么？ 这叫吃屎都赶不上热的。 于是黄泰升眼珠一转，来了主意。 做他这一行很难的，其中最大的难点就是喷要喷的合情合理，不然也很难赚到钱，毕竟网友也不是傻的。 像巩国凡这种毫无逻辑的喷，没用。 网友不信他的，忽悠不到人就赚不到钱。 所以黄泰升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开夸！ 【我本来是不想点评的，但碍于行业里总有些老鼠屎想坏了整锅粥！说你呢@巩国凡！你看看你写的都是些什么玩意？” 还青花瓷不如江南？ 建议回大学重修四年音乐赏析！ 大家可能不知道明昭这张ep有多强，就拿青花瓷来说，作曲只使用了传统五声音阶，高雅雍容又包含人情味，把中国式浪漫演绎到了极致。 更别青花瓷的提编曲，或有古筝撩拨、或有牙板扣点、或有吉他轻弹、或有琵琶影随，完全展现了明昭登峰造极的编曲功底。 在歌词方面，但凡上过九年义务教育都说不出巩国凡那些话，就拿第一句素胚勾勒...】 大圣：“起猛了，黄泰升在夸明昭？” zibe：“不是，夸不夸的先暂停，我预约不上盛京博物馆啊，谁能出一下门票上的激活码？我五十收购，真的好喜欢兰亭序啊。” 不将就：“五十你收不到了，现在海鲜市场上已经两百都有价无市，我已经约到三天后了！” 小财迷：“这招真的绝了！歌好听吗？想继续听吗？想就去博物馆参观，门票上的激活码可以永久激活专辑！” 故宫博物馆：“各位约不到盛京博物馆的可以来我们故宫博物馆哦！兰亭序和清明上河图都是我们这的哦，狗头.jpg” 赣西省博：“猜猜青花瓷唱的是什么？再猜猜哪里的青花最有名？诶，没错，就是——” 景德镇文旅：“没错，就是我这里！” 盛京博物馆：“合着我在这一通忙活，好处全被你们占了是吧？！能不能让我风光两天？” 飞雪：“你还委屈上了？@盛京博物馆，你看看你那么大个馆子一天只开放两万个名额？你觉得合适吗？别踏马搞你那预约制了！” 小野：“我大哥点你呢！@盛京博物馆” 记忆：“我大哥点你呢！@盛京博物馆” 万里挑一：“我大哥点你呢！@盛京博物馆” 盛京博物馆：“真的抱歉给各位带来了不好的体验，我们博物馆的相关工作人员正在想办法优化这件事，会尽快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逞强：“不是，@万里挑一你一个选秀的来这里凑什么热闹？” 靓凉：“搞快点，没有激活码也行，我真的就想去看看那个伊拉克的接吻石雕还有无语菩萨。” 依依：“歌先放一放，我还想再看一遍《逃出大英博物馆》！哪里可以再看一遍啊？！” 肉包子：“楼上不认真明昭博文，都说了微电影已经放洋柿子直播了，免费看。” 琪琪ki：“丸辣，什么时候洋柿子直播还能看电影了？” 肉包子：“一直都有，只不过现在只能看丫丫的演唱会重播之类的。” 微博上的楼越来越歪，盛京博物馆的管理层对这波突如其来的全民热潮可谓是又喜又忧。 喜的是这波宣传真的太猛了，平时一天接待不了一百位游客，现在预约参观人数已经排到半个月之后了。 那条博文才发了一个小时而已啊！ 忧的是这泼天富贵他们博物馆好像接不住！ 其实盛京博物馆接一天两万的接待能力已经很强了，毕竟故宫博物馆那么大的场地，一天最高接待能力也就这个数了。 但现在可是特殊情况啊！ 多国文物联合展览可是有期限的，不趁着这段时间多接待点游客，那上面和明昭的努力不就全都白费了吗？！ 而且要是不趁着这次机会好好宣传一波，他们盛京博物馆下次可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再有这种机会了！ “小李啊。你现在马上打电话！”尹馆长当机立断开始下达命令：“请求文物局给予支持，让他们帮着从故宫和首都博物馆那边调人过来。” 说着，他站起身：“小柯，你跟着我去印刷厂守着，让他们一天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印票！” “哈哈哈，尹馆长何必如此麻烦。”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办公室内的几人不约而同的朝门口望去。 一个三十多岁戴着金色边框眼镜的男人面带微笑的走进办公室： “你操心的事情，我们早就想到了，盛京另外两家博物馆的外借的人手明天就能到位，至于冀北与河津那边...最晚后天下午也能到。” 尹馆长激动的握着男人的手：“太好了，我代表盛京博物馆全体向你致谢，刘秘书。” 第150章 联展的目的 行人稀疏的街道上，一家店铺的卷帘门正在升起，明昭路过看了一眼，正准备走，却被身旁的徐静雅扯了扯衣袖，于是两人停下脚步。 他拿起兴华最新款手机看了一眼，身后从左右两侧突然跑来一群年轻人，领头的正是许博辉。 一群人由前向后呈一个倒三角站在街道上。 安静了几秒钟，突然尬舞起来。 只是相比于身后的人，站在c位的明昭四肢仿佛是借来的一样不太和谐。 随着卷帘门升起，门后的女店主和明昭四目相对，气氛一时间尴尬至极。 徐静雅和许博辉带头，一左一右逃跑。 明昭身后的人群也瞬间一哄而散，留着明昭一个人在原地不知所措。 “噗——”林媛忍不住笑出声。 尽管这段时间在各种app或者路边广告屏上刷到过好几次兴华通信的这支广告了，但再次看到明昭僵硬的动作，她还是没有忍住。 幸亏明昭是歌手出道，要是以男团的领唱担当身份出道，估计会被喷死吧。 坐她对面的一对母子见林媛看着她们笑，母亲皱了皱眉，刚想开口，就听见林媛指着她们上方的小屏幕连说对不起。 母亲和孩子下意识抬头看了眼，见到对方是因为广告在笑，没有多说什么。 孩子还仰着头看着广告里的粉毛，身旁的母亲注意到孩子眼里的羡慕，低声喝道：“看什么？你要是敢染发，我打断你的腿！” 孩子连忙低下头，也不说话。 母亲却依依不饶，喋喋不休：“就你们那个学校我都不想多说什么，布置个作业这么麻烦？你说说你也是，明明有电影观后感你不写你非要写博物馆游记？” 她的嗓门并不大，但地铁车厢里此时多是年轻人，比较安静，所以显得她特别突出。 见不少人朝他们这边看了过来，孩子扯着母亲的衣摆，尴尬的说道：“妈，别说了。我不写游记了，我回去写观后感好了。” “我周末好不容易休息，特意为了你的作文出门，你倒好，上下嘴皮子一碰说不去了？” “而且你说的倒轻巧，这要临时换掉作文，老师那边还不是我去说？到时候你们老师还要反过来说我们家长不想为孩子学习操一点心。” 林媛怜悯的看了那个小男孩一眼，后续这位母亲说了什么她没有听清，因为她换车厢了。 她相信那孩子在选游记之前一定问过母亲，母亲当时肯定也是满口答应愿意带他去的。 只不过这几天可能工作上的事不顺心，怒火堆积到今天，随便找了个由头发泄到孩子身上。 这简直就是她小时候的翻版。 明明都已经决定带孩子出来了，为什么一定要反反复复在孩子耳边说什么为了你好、他们做这件事有多麻烦这种话呢？ 为什么就不能全程开开心心的？ 不管是在哪里，不管是在哪个年代，好像大人们总有能力把一件开心的事变成难过的事，并乐此不疲的一次又一次的做。 她不忍心听下去，所以换了车厢。 好在憋闷的心情在地铁到达盛京博物馆站时烟消云散，中华缠枝纹薄胎玉壶，我来了！ 在售票处拿到纸质票后，林媛赶走了好几个蹲在这里想要高价回收激活码的黄牛。 才三百回收？ 海鲜市场都涨到四百了！ 而且她又不缺那几百块钱，激活码留着自己听不好吗？！ 排着队进了门。 发现就连大门入口的影壁都成打卡点了。 林媛甚至隐约能听到在影壁那边拍照的人嘴里说着什么原来这就是造谣姐拍视频的地方。 造谣姐... 林媛苦笑着摇了摇头，那个人甚至还在她好友列表里躺着呢，以前两人还经常聊天来着。 前几年香江四大天王之一被爆出隐婚，娱乐媒体说有粉丝因此紫砂，她还以为是假新闻呢。 现在看来，搞不好是真的。 她想不通这些人为什么可以这么极端。 真正进入博物馆后，林媛顺着指示牌一路来到大英博物馆展区，入目之处皆人影憧憧。 无奈，又去到伊拉克展区，也没好到哪去。 尤其是mv和微电影出现过的地方，里三层外三层围着不少人。 所以不用想，赵孟頫临兰亭序、清明上河图和无语菩萨那边肯定也全是人。 这么想着，林媛越走越深，来到一处相对来说人还算少的展区，望着这一堆她不看介绍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百无聊赖的闲逛着。 “哇，爸爸，原来霓虹也有琵琶！” 林媛顺着声音望去，一个看起来刚上幼儿园的小男孩和一个穿着随意的男人站在一排展品前。 男人回答道：“霓虹确实有琵琶，但这个是我们国家唐朝时期的琵琶，不是霓虹的哦。” “那它上面为什么贴着霓虹国旗？” 林媛朝小男孩手指的方向抬头看去，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走到了霓虹展区。 男人沉思了一会，低声说道：“因为这是他们从我们国家抢过去的啊，在九十年前...” 男人娓娓道来，展区不少人都看了过去。 这些事情教科书讲过很多次了，但每次重新听到这件事，都让人恨得牙痒痒。 小男孩更是挥舞着拳头：“总有一天，我会把这些宝贝都从他们手里夺回来！” 男人点点头：“会有这么一天的。” 小男孩又说：“那爸爸，我们下个星期去哈城好不好？我想去看看你说的那个地方。” 小男孩这么一说，林媛见到周围不少人都拿出手机开始划拉屏幕。 事实上，如果不是这位父亲，她也不知道原来哈城还有这么个地方完整保留了霓虹人的罪行。 林媛下意识的看向身边展柜里在灯光的照耀下反射着银光的漆胡瓶，明明是在国内出土的，现在却贴着霓虹的标签。 如果不是下方的展品介绍，她真想不到这东西居然是华夏唐朝时期的文物。 单拎出来，恐怕多数人都会以为是倭风。 但它真的是纯正的唐风！ 而这样的展品，按照进馆时的介绍来看，此时的盛京博物馆里，还有一千四百余件！ 有来自英国的... 有来自意大利的... 有来自奥地利的... 明明是自家的宝贝，却放在了他国展区。 或许，这就是此次联展的目的。 第151章 徐徐图之 多国文物联合展览的热度愈演愈烈，当事人之一的明昭却带着四个彪形大汉和一个文弱小女孩悄悄踏上了前往洛杉矶的航班。 当史密斯在机场见到明昭和李思楠左右两侧的保镖时，眉头一挑，调侃道：“well，总算是有点国际巨星的样子了。” 他招了招手：“快点跟上，一想到后备箱有那种东西我就心慌pd真该好好整顿一下了，我一路过来居然都没人查车。” 一路上，史密斯絮絮叨叨个不停，突然又在保镖警惕的眼神中，附在明昭身边耳语道： “难怪你让我弄四支家伙，说实话，这些家伙看起来确实不太靠谱的样子。” 史密斯的声音其实很小，明昭旁边的李思楠都没听到，但是半米之外的保镖队长杨琦听到了。 华夏人的体格不辅以特殊手段，很难练出电影里欧美人那种全身大块肌肉的样子，所以这四名保镖的体格其实偏精瘦，穿上衣服更是看不出来丝毫威胁。 而杨琦的身高更是只有一米七五，对比起另外三个一米九的壮汉，多少有点其貌不扬了。 面对史密斯的小觑，杨琦没有说话，而是做了个手势，另外三名保镖立刻会意，转身面朝空旷的停车场，警戒四周。 而杨琦则是打开后备箱看了眼。 随后在史密斯震惊的眼神中，打开其中一个黑色手提箱，把那支boberg-xr9-s以一种极其惊人的速度拆开又重装。 “质量不错，就是威力和装弹量小了点。”杨琦面无表情的把东西插进后腰的枪袋：“下次麻烦给我们弄来四支格洛克g17。” 他说完，另外三名保镖也以肉眼分辨不出是更快还是更慢了的速度，检查完了三支手枪。 史密斯咽了口唾沫：“需要这么大阵仗？” 明昭：“......” 他也不知道啊，这个得问裴景泽。 这帮人真的一点都不像简单的退役老兵，每一个人的实力都恐怖的吓人。 尤其是队长杨琦的。 明昭还是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见到有人空手捏爆了未开封的可口可乐易拉罐。 不是利用压强用拇指戳破的那种，而是正常拿起一罐可乐，面不改色的瞬间捏爆。 这个握力估计可以瞬间掐断一个人的脖子。 当易拉罐爆开的那个瞬间，配合杨琦冷冽的眼神，明昭恍惚间以为是溅在身上不是饮料而是血。 史密斯和明昭沉默的对视了会，上了车。 四名保镖，两人在驾驶室和副驾驶室，两人在保姆车的后排，把史密斯、明昭和李思楠团团围在中间。 向来开朗的史密斯连声音都小了很多：“这一期超级歌手秀准备的怎么样了？” 明昭拿出手机：“母带在身上，但是demo我在手机上备份了一下，要听吗？” 史密斯点点头，随后眼尖的注意到明昭的手机换成了兴华，问道：“怎么换手机了？” 明昭简单的把英国发生的事说了一下。 史密斯沉默了会，从中央扶手箱拿出两部手机递给明昭：“三星和苹果，选一部，你知道的，白宫那边前年宣布对兴华实行一系列封锁测试，在没成名之前小心点。” “可是我马上要签兴华电子全球代言了。” “......”史密斯揉了揉眉心，说道：“如果还没定，尽量推掉，如果你不想让自己的路难走。” “再说吧。”明昭含糊其辞。 从兴华电子被白宫明面上针对开始，就已经不是裴家的事了，事态已经升级成国家层面的对抗。 如果明昭因为想要欧美市场而拒绝兴华电子的代言，不说欧美市场能不能发展顺利，国内市场肯定是要遭难了。 史密斯见明昭的态度，就知道他的抉择了，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眼神示意明昭放歌。 一首备战超级歌手秀的《listen》，一首写给兰登的《whataya want from me》。 两首歌听完，史密斯心情好了不少。 “去tm的白宫，”史密斯调侃道：“随随便便又写了两首神曲，有这种才华，我绝对不会让你被埋没的。不过...” 他话锋一转：“你这次的对手我了解过，一个墨西哥裔的小子，两张专辑加起来销量还不到五十万，没必要...额，那句华夏话怎么说来着？” 李思楠提醒道：“杀鸡用牛刀。” 史密斯一拍手掌：“没错，这次没必要杀鸡用牛刀，你唱那首《nothings gonna change my love》就行了。这首歌留到以后，或者二专。” 说着，他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开一个app，上面一连串的数据显示在上面：“看着有点复杂，我简单跟你说说。” “你上期表现很不错，当期收视率还挺高，但是因为对手没什么名气，相对于另外两场万分对战的比赛，差得有点多。” “所以，我们该调整策略了。” 史密斯收起手机：“以你的唱功，下个月只需要唱些一专的歌一路杀到万分榜，进榜后再拿出你创作才华来碾压对手，争取利益最大化。” 史密斯说的在理，明昭没理由否定。 “ok，这件事按你说的来，”明昭转而提起另外一件事：“上次拜托你的事情怎么样了？” “放心，”史密斯自信满满：“我特意托关系从华尔街请来了一位高手帮你操作，明天等你参加完超级歌手秀，他应该就到洛杉矶了。” 之前说过，明辉琴业市值在190亿上下，除开明伯远实际控股51%，还有大约价值93亿的股份被分散持有。 再除开董事会那些稳定长久持有的大股东，市面上的流通股份应该在25%-30%左右，全部收购大概需要47亿到50亿的资金。 明昭目前没有这么多钱，不过他也没打算一次性收完这些股票，这么做会出大问题的。 最好的办法，就是隐瞒身份，然后建个海外投资公司，雇佣职业操盘手，徐徐图之。 第152章 我也看不上眼 简单在酒店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在四名保镖的保护下，明昭再次踏入cbs的电视台。 这一次，没有人搞歧视了。 上次那个皮特不见了，导演换成了汤姆。 从助理到导演的身份转变让汤姆更加谦逊，见到明昭，他早早的挥手打招呼，亲自把人迎进了单独的休息室。 其实按规矩来说，明昭是没资格有单独休息室的，但既然对方在示好，为什么不接着？ “老板，还真不如盛京台的。”李思楠左看看右看看，满眼嫌弃：“我王姐说，盛京台的设备在国内都不怎么排的上号的。” “其实美国也就这样。” 两人对话用的是中文，给明昭化妆的化妆师听不懂，但是分散在房间周围的几名保镖倒是嘴角上翘了一点。 “诶诶，不要用这么重的眼影！” 李思楠照旧拿出手机想给明昭拍几张照片，发现化妆师的妆造有点不对劲，赶紧制止：“你们到底有没有学过化妆？早知道还是自己找了...” 李思楠喋喋不休，化妆师敢怒不敢言。 很快，到明昭上台。 这次是对面先唱，两张专辑的成绩虽然不是多好，但也积累了不少粉丝，对面刚一出场，观众席就有不少欢呼声。 这人外形有点像火星哥，但是身高比火星哥高很多，嗓音又比火星哥差很多，毫无威胁。 一首《nothings gonna change my love》轻松拿下胜利，斩获对面3000积分，总积分也成功上涨到7500分。 只需再来一场胜利，就能冲到万分榜。 这种等级的对手，胜利在意料之内，中午和史密斯随意吃了顿饭就当庆祝，随后几人开车前往环球唱片。 看得出来史密斯平时人气不错，一路上不少人都主动跟他打招呼，史密斯也面带笑意的回应，直到回到办公室见到兰登，脸上的笑容渐消。 兰登虽然换了经纪人，但没换经纪公司，所以严格来说，跟史密斯也算是同事。 歌曲的demo明昭早就发他邮箱了，所以他这次是特意来感谢明昭的。 “好久不见！明。” 兰登热情的展开双臂上前，见到明昭毫不犹豫的后退一步，立刻转为握手：“老实说我真的很喜欢那首歌，但是难度对我来说有点高，我尽量把它唱好...这可能需要夹一点屁股。” 他莫名其妙说了句冷笑话，可惜整个办公室只有他的经纪人给面子笑了两声。 “人你见到了，感谢的话也说了。”史密斯毫不留情的开门送客：“现在你可以走了，记得三天内把尾款打过来。” 这次兰登向明昭邀歌的价格是20万美金。 定金只给了三成，明昭目前一分钱没收到，得等史密斯抽走提成后，他才能拿到剩余的。 “邀歌的钱等我收到了马上转给你，不过我建议你还是找个资深的税务筹划师，如果你没有，我可以帮你介绍。” 史密斯示意明昭坐下，然后给明昭倒了杯气泡水，不紧不慢的说道：“这边税很重的，这一次你可能觉得亏，但等后续收入高了，你就懂了。” “我了解，全权交给你了。”明昭说。 在美国，有两个东西一定不能惹。 一个是警察，因为他们身上有枪，还拥有随时对你合法开枪的权利。 另一个就是国税局，这个部门可以随便挑重装武器，枪都不算什么，必要时候出动还有坦克和武装直升机也要把税收上来。 一言以蔽之： fbi和cia办的了的事，国税局能办。 fbi和cia办不了的事，国税局也能办。 但美国的税收又收的特别重，特别是针对高收入人群，简直可以说是用抢来形容。 所以这些人就想出了一些合理避税的法子，比如在海外低税区建立公司，又比如成立一些外人都不知道具体是干什么的慈善基金会。 再比如史密斯提到的税务筹划师。 两人正聊着，办公室的门被拍的咚咚作响。 史密斯低头看了下腕表，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门。 “史密斯，你居然敢把我家里的酒藏起来了，太过分了！” 跟着声音一起飘进来的是浓重的酒气。 “哈哈，马爹利蓝带，”一个身高都快赶上明昭的金发美女，只穿着单薄暴露的衣物跌跌撞撞的走了进来，目光直接锁定在办公室的酒架上：“我想喝这瓶酒好久了。” 说着，在史密斯阴沉如墨的脸色中，她自顾自的打开了那瓶白兰地，豪迈的跌坐在沙发上，仰头对着酒瓶猛灌一大口。 明昭和李思楠捂着鼻子起身远离。 “抱歉，让你看到闹剧了。” 史密斯察觉到办公室外面的员工投射进来的视线，立刻把门关上：“如你所见，这位就是伊芙·卡珊德拉，被誉为二十一世纪商业价值最高的流行女歌手。” 他停顿了一下，脸色有点难看：“当然，我说的是两年前，现在，只是一个酒鬼罢了。” 明昭惋惜的看了眼已经昏睡的卡珊德拉。 伊芙·卡珊德拉的大名，这个世界应该没人没听说过，生平得到的各种艺术奖项和商业成就，不亚于霉霉。 可惜她没有霉霉那股坚韧的精神。 伊芙的前半生过得太顺了，16岁出道，23岁就把格莱美四大通类奖项拿了个遍，然后25岁被爆出和知名作曲人康瑟的恋情。 但因为康瑟和好莱坞巨星曼达结婚过年，恩爱无比，是美国人民眼中的模范夫妻，美国网友无法接受这件事，一度把他俩骂到退网。 伊芙起初还不停跟网友解释，说康瑟和曼达早就离婚，她不是第三者。 结果曼达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居然出面力保康瑟，不仅甩出两人没有离婚的证据，还曝光了伊芙的私密照，说她故意勾引的康瑟。 这下好了，模范夫妻又和好如初。 伊芙就惨咯，像个小丑一样背负了各种骂名，从此一蹶不振，整日酗酒。 不过想也知道事情的真相。 毕竟康瑟都快四十了，如果不是他主动，伊芙是脑子进了水才会去勾引一个老男人。 但无所谓，网友们只相信他们相信的。 “还好，跟她的合约只有半年了，”史密斯装作轻松的样子说道：“我听说你在华夏经常会捡一些落魄歌手回去签约，要不要试试她？她创作能力不错的，如果你能激发她的斗志，说不定...” “不了，”明昭瞥了眼烂醉如泥的伊芙：“我不是开垃圾回收站的，这种自己都放弃自己的人，我也看不上眼。” “哈哈，也是。”史密斯强笑两声。 咚咚—— 门又被敲响了。 史密斯打开门，见到门外站着一个高高瘦瘦的白人男子，立刻热情拥抱： “谢天谢地，肖恩，你终于来了。” 肖恩回抱了一下史密斯，余光瞥到沙发上的伊芙，半是震惊半是开玩笑：“伊芙？她怎么成这副鬼样子了？她以前的每张专辑我都买的。” “哈哈，别管她，今天我们有另外的事，这位就是我跟你说的昭.明，他有个大合作要跟你...” 声音渐渐远去，办公室重回安静。 躺在沙发上醉的不省人事的伊芙眼角缓缓滑落一滴泪，砸在地毯中消失不见。 第153章 生死时速4 盛京某个商圈的地下停车场。 一辆黑色沃尔沃xc90缓缓停在车位上，只是过了许久也不见有人下车。 三分钟后，一辆奇瑞在沃尔沃不远处停下。 “看，我又赌对了。” 明昭从后视镜里盯着那辆奇瑞：“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请兴华通信全员看电影？” 联合展览的热度越来越高，明昭的人气也越来越高，但随之而来的，是不厌其烦的狗仔。 万幸的是京大校园和明昭周末住的公寓这两块地方安保措施很严密，狗仔根本进不来，他也能获得短暂的自由。 不过也仅此而已了。 只要明昭离开上述这两个地方，就算是身处在公司楼下，也能感觉到若有若无的窥探视线。 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 看来他在英国的行为激怒了这些狗仔。 其实如果当时放任那个狗仔离开，网友很可能真的会认为卢妍希是明昭的圈外女友。 毕竟两人又是六年同学，又是国外探班，去年还合唱过一首情歌，buff简直拉满了。 而且这个误会一旦产生，还能在一定程度上让他和裴景泽之间的关系更隐蔽，有利无害。 可明昭觉得那样做也太没品了。 卢妍希是无辜的，不能因为跟他这个老同学说上两句话就要面对那些很可能出现的麻烦。 比如狗仔们无底线的偷拍骚扰。 又比如极端粉丝的开盒或者辱骂。 所以失去卢妍希这个大猛料的狗仔们，只能把精力都放在明昭身上。 不过明昭这半个月来都在学校专心学习，除了前几天飞往美国参加了五月份的超级歌手秀后，平时很少出学校，他们也一无所获。 今天他出校，也是因为生死时速4首映。 “放心，少不了帮你冲票房的，”裴景泽松开安全带，神色凝重：“这帮人已经这么嚣张了，真的不需要我警告一下？” 只要是持有记者证的狗仔，身后一定背靠某家新闻媒体，而裴家，在传媒业说话很有分量。 如果没有记者证... 那能用的手段就更多了！ 明昭摇摇头：“不需要，他们笨得很。” 说完，他在裴景泽疑惑地眼神中下了车，大大方方的朝着那辆奇瑞挥了挥手。 奇瑞车里的狗仔见此，本来都想走了，却见明昭又绕到副驾驶，亲自打开了门。 这一下，狗仔又激动了。 难道被他们缠怕了，终于要破罐子破摔了？ 果断拿起相机，在取景框里，狗仔看到明昭笑着对副驾驶里的人说了句什么。 随后，一个身影从副驾驶出来。 来了来了！ 这可是华娱最强顶流的第一手女友照片！ 价值连城！ 让我看看你到底长什么... 下一秒，狗仔从取景框里看到人高马大的裴景泽下了车，然后和明昭一起朝他挥了挥手。 “草！又被耍了。” 他骂骂咧咧的放下相机，开车走人。 目送奇瑞驶离停车场的裴景泽鼓了鼓掌：“厉害啊昭昭，还真如你所想，转头就走了。” “狗仔就是这样一帮人，他们只相信自己挖出来的东西，”明昭说：“如果你大方的把他们想知道的事情展示出来，他们只会觉得你在骗他。” 裴景泽抬起手蹭了蹭他的脸：“他们完全被你玩弄在股掌之中了啊。” 晚上七点五十，两人卡点进的影厅。 明昭进来时大致扫了一眼，两百多人的巨幕影厅此时人头攒动，座无虚席。 事实上这段时间明昭只在洋柿子直播以及短视频平台投放过几天全球同步上映的广告。 其余宣发全靠网友自发转载外网信息。 因为生死时速系列真的太火了。 就好像地球上的哈利波特系列，如果国内要上映，只需要告诉网友我要放这部片子了，根本不用再花大价钱买广告时长告诉网友这片有多好看。 刚在最后一排角落的位置坐下，裴景泽胳膊肘轻撞了一下明昭，低声道：“怎么样？这排片还满意？” 何止满意？ 简直是把黄金档全留给生死时速4了。 虽然陆文轩说过，以他的权限，这样的排片只能给三天，但也足够了。 三天后就该是陆文轩主动这样排片了。 明昭嗯了一声，正想说话，手机响了。 低头看了眼，没有接，还按了下关机键。 “这人真勤快啊，”裴景泽问：“今天这都第三次了吧？” 明昭点点头：“再晾他几天。” 来电的是戴维·唐恩，福克斯高层。 之前明昭找他谈泰坦尼克号重拍一事，对方是分毫不让，态度强硬，所以此事暂时搁置了。 后来进入四月份，明昭日程排的很满，就算去美国两次也没找他商谈过这件事，于是他急了，现在三天两头打个电话过来问合作的事，之前强硬的态度也有所软化。 但明昭不打算近期给他答复。 毕竟现在明面上，是福克斯的泰坦尼克更需要他出手拯救，而不是他需要泰坦尼克。 此时，灯光骤熄，巨幕开始播放电影。 剧情本身并不出彩，但上百万美金的豪车说炸就炸，大场面一幕接着一幕，而且特效也华丽到极致，是标标准准的好莱坞爆米花大片。 “怎么还没开始唱？” “得等到片尾。” “行吧，我再等等，如果你骗我，下次就不陪你看这种电影了。” “包的！” 听着前面小情侣的窃窃私语，裴景泽偏过头，在明昭耳边低语：“对啊，你怎么还不唱呢？” 明昭眼睛盯着屏幕，手上却抓起一把爆米花塞他嘴里，换来瞬间的安静。 过了一会，裴景泽又贴了过来。 荧幕忽明忽亮的光直直的打过来，他的侧脸一半清晰一半陷入阴影，静静的看着明昭。 明昭低声问：“你又干嘛？” 裴景泽：“还要。” 明昭拿起爆米花桶塞他手里。 下一秒，爆米花桶又被放到明昭怀里。 明昭不解的看向裴景泽，对方也好整以暇的和他对视，却并不说话。 “......” 明昭无奈，一边看电影一边干起投喂的活。 幸好买的是小桶，分量并不多。 两小时后，生死时速5的钩子放完，《see you again》的歌声随着一辆行驶在群山间的小车一起出现。 影厅里响起细碎的惊呼和谈论声。 “生气了？”裴景泽见明昭一直安静的看电影，于是伸手拽了拽明昭搭在腿上的小手指，低声道：“等下吃饭我也喂你。” “没生气啊。” “那你生下气呗，我想喂你。” “......” 第154章 录制万里挑一 五月十五日，盛京远郊。 一辆保姆车缓缓驶入一片正在施工的园区。 明昭坐在车内，一会望向窗外正在拆脚手架的建筑工人，一会低头回复史密斯关于专辑宣传的相关事宜。 三天前，历时一个半月的万里挑一全国海选赛终于结束，这群全国百强选手只休息了三天，就被节目组打包送到了这里。 选手就位，明昭当然也要就位。 在节目组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明昭来到万华集团专门为万里挑一新建录制大厅。 整栋建筑从外面看是圆形，但舞台其实只有一个半圆形，另外半边是选手的后台准备区域。 此时舞台区域，四名导师早已等候多时。 见到明昭卡点过来，说唱导师阿豪一开口就把气氛值降到冰点： “难怪节目组前几天跟我们说要加一个主唱导师，我还想着华娱乐坛还有谁能比青歌赛金奖的唱功厉害呢？原来是您太忙了啊，这就合理了。” “......” 本来明昭是这节目的主唱导师的，但因为之前跟姚玉宇说过，不能跟完节目全程，所以让主办方找了一个替代，而明昭则变成特邀嘉宾。 这人拿这事挑衅，不知道是蠢还是坏。 一旁的舞蹈导师朴彩英见气氛凝重，下意识的看向镜头，发现还没开始录制后，松了口气。 而莫名被cue到的新主唱导师饶宇先是在心里把阿豪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然后提起笑脸，和明昭握了握手： “哎哟，可算见到你了，你之前写给宗芝老师写的那首《默》可真是太好听了，什么时候我们两也有机会合作一下？” 饶宇出道时间比明昭早十年，在千禧年诸神争霸时期杀出过一片天，代表作不少，现在咖位虽然没有明昭大，但辈分上仍属于歌坛前辈。 明昭客气道：“随时都可以的。” 新晋的百花影后，也是这节目的颜值导师宋佳佳也凑过来，开玩笑道：“原来你这么好说话？我这新电影刚杀青，还差首宣传曲，能不能...” 接着她又自顾自笑道：“你看，都聊这么久了节目还没开始呢，小王，要不你去催催？我们先坐好再聊。” “诶，知道了，宋老师。” 三言两语的功夫就把阿豪阴阳明昭卡点到场的事情带过去了，毕竟他们在这聊这么久了，节目也没开始，这不就表示明昭来的不算晚吗？ 三人一边聊着一边坐上了导师席。 原本的导师席中间的位置是宋佳佳，左边是朴彩英，右边是阿豪，饶宇作为过气歌手在边边。 而明昭作为特邀嘉宾，本该坐在饶宇旁边，方便他后续档期冲突时，后期好把空位置减掉。 但他看了阿豪一眼，主动在中间坐下。 “不介意吧？宋老师？” 饶宇和宋佳佳很明显的愣了一下，相互对视一眼，说道：“不介意，我们觉得这样坐挺好。” 说完，一左一右的挨着明昭坐下。 阿豪脸色阴沉：“饶老师，宋老师，这位置是节目组定好的，不能随便换的。” 宋佳佳闻言，转头看向前方正在调试设备的导演，问道：“王导，还有这回事吗？” 王导很会来事的摆摆手：“是有这么回事，不过你们要是关系好一点坐一起也没什么，互相之间多聊聊，更容易出节目效果。” 本来该坐在宋佳佳那个位置上的朴彩英脸色难看的瞪了阿豪一眼，无奈的在宋佳佳旁边坐下。 而阿豪只能在饶宇旁边坐下。 但饶宇却单手支着下巴，看向明昭，和明昭以及宋佳佳聊的火热，甚至末尾的朴彩英都能时不时的插上一句话。 只有阿豪，节目还没开始就被遗忘了。 五个人在导师席坐了好久，连给宋佳佳新电影定制主题曲和饶宇的邀歌合作都敲定好了，导演才不紧不慢的喊开机。 这下，阴阳明昭卡点到的阿豪更像小丑了。 舞台后面，明昭他们聊天时，一百位从全国各赛区杀出来的选手也从寝室来到候场区就位。 在导演的示意下，一个个走向舞台通道。 羊城赛区的冠军路晴雪第一个进入通道，一路上，在主持人的引导下，说着自己的比赛宣言。 直到进入一个大房间，她见到对方一整面墙上整整齐齐挂满了胸针。 胸针样式相同，只有上面的文字不同：主唱担当、舞蹈担当、说唱担当、颜值担当。 “你觉得如果你能进入最终七人名单，你在团队里会是什么地位？”房间响起主持人的声音。 路晴雪毫不犹豫的取下一个胸针走出房间。 饶宇立刻起身鼓掌：“欢迎我的第一个主唱学员登场，接下来的两个月我们一起加油！” 另外三名导师也配合的鼓起掌。 明昭也朝路晴雪点点头。 这是他安排进万里挑一的三名艺人之一，看来她对自己选择假小子简忆担任团队主唱一事不太服气啊。 没关系，明昭喜欢有野心的人。 既然路晴雪不服气，那就在这个节目里比一比好了，正大光明的排个一二三，就都没话说了。 不过简忆可没那么简单能打败的。 春城是彩云省省会，能歌善舞的少数民族选手不要太多，简忆能从那里夺冠，足以证明实力。 果然，后续出场的简忆毫不犹豫的摘下一枚主唱担当的胸针，语气坚定：“我想不出来，除了主唱我还能做什么？” 反倒是第三人，晖城赛区四强的慕映映不争不抢，拿了个说唱担当胸针：“希望可以出道。” 明昭扶额摇头，虽然跟她们交代过，这次来只是蹭个热度，不要真的杀进出道位了，但慕映映这个也选择太老实了吧。 要知道，慕映映的强项是唱跳。 而万里挑一的赛制是选手在各自选择的四大区域内厮杀，除了场外观众投出来的人气最高的三名选手获得保送资格外，剩下的四名出道位是需要导师根据专业知识从四大区域里筛选选手出来补强组合的。 这个赛制很绝，它可以保证即使场外观众闭眼选三个吉祥物来，最终成型的女团在唱歌、跳舞等方面的实力也依旧能打。 所以，各区域竞争也会相当激烈。 而慕映映根本就不熟悉说唱，如果在第一轮就被说唱组的高手薄纱出局，岂不是白来一趟？ 看来要跟朴彩英说一下，出动导师权利，在第一轮选手表演完之后，把慕映映调到舞蹈组去。 第155章 残酷的赛制 事实上和慕映映一样“乱选”的有不少。 不过慕映映乱选是因为不想进出道位，而其他人“乱选”是因为太想进出道位。 导师席上每个人面前都有一块小平板，每当录播室的大屏幕上出现一名新的选手时，平板就会出现那名选手的所有资料。 这一波优先进场的十大赛区前三强选手里，除了明昭安排的三人外，还有十六人是各大经纪公司送来的练习生。 而那些“乱选”的，无一例外都有公司。 她们和那些素人冠亚军不同。 素人会头铁的去抢主唱的位置，而她们会严格遵循公司的意见，以己之长攻彼之短，针对性的选些说唱组、舞蹈组的位置。 对她们来说，出道就是唯一目的。 什么位置都可以。 当十大赛区的前三强选手有序说完晋级入场宣言、选完小组后，时间已过去半小时。 而剩下的七十人，简直让人大开眼界。 他们中大多数都是素人，当然也有同样是被经纪公司送来搏一把的。 这些人自知身后的公司不会给她们提供任何帮助，所以为了博眼球，入场宣言一个比一个奇葩。 “我当然要选主唱担当，事实上我就为了昭昭才来万里挑一的，我很崇拜他，希望能成为昭昭这样能写能唱的歌手，为了能和昭昭师多待一会，我会努力加油留下来的！” 来自漫度的练习生叶倩倩的宣言不仅让主持人和导演怔住了，就连导师席的几位导师都不知道怎么接话好。 事实上明昭自从官宣后，大众对他的神秘女友是谁一直都很好奇。 不少想炒绯闻的女明星会有意无意的在社交平台上发一些明昭去过的地方的自拍，然后配的文案都很暧昧，有意把粉丝往情侣那方面去想。 更有甚者，特意去鸡鸣寺求了同款红绳。 据何淑雅所说，鸡鸣寺住持这段时间嘴都笑歪了，寺里的斋席都是一天比一天豪华。 那些已经出道的，甚至咖位不小的女明星都费尽心思想蹭这个热度，可想而知这些还没出道的选手会有多疯狂。 叶倩倩不是第一个这样疯狂cue明昭的，但目前所有选手中，她是最露骨的。 管明昭的女友是谁，万一自己被他看上了，岂不是一飞冲天？毕竟这也不是没有过先例。 前几年不是就有一个归国发展的南韩成员上选秀节目，哄着粉丝把自己的女友捧出道了吗？ 她为什么不能成为第二个？ 饶宇第一个反应过来，接话道：“那你可要加油了，明昭他只在第一期和成团夜那期会来，如果不努力的话，这就是你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叶倩倩嗯了一声，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有一个小时后，七十余人的出场宣言完毕，主持人站在舞台上，神情严肃：“现在，请各位候选选手在三分钟内以七人为单位组成临时小组。” “团队配置至少保证每个位置都有相应的小组选手，另外三个位置，由你们自行决定。” 朴彩英皱眉思索了一下，问：“以七人为单位不是会多出两个人吗？她们怎么办？” “问得好！”主持人做了个夸张地动作，语气阴森无比：“这可是比赛，你说会怎么样？” 可以预料，这段在播出的时候，后期一定会配上咯噔一下的音效，节目效果拉满。 “三分钟倒计时.....现在——开始！” 主持人话音一落，录播厅响起滴滴滴的倒计时忙音，上百位选手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着急忙慌得起身互相组队，录播厅顿时热闹非凡。 前三十强当然尽可能的互相抱团，毕竟实力摆在这里，强强联手，虽然不一定夺冠，但肯定不会沦为淘汰的结局。 三分钟过后，百名选手泾渭分明的坐成十四个小团队，只留下两个可怜的人坐在角落。 明昭往后看了眼，有一个是羊城赛区第七名的素人，身体僵硬的不行，估计很紧张。 滴滴滴滴—— 刺耳的倒计时忙音越来越密，直到最后三秒结束，主持人开始宣布比赛规则： “在接下来为期两个月的选拔中，各位选手都将和你们刚才自行挑选的同伴组成临时团体，一起为了七名出道位而奋斗！” “而本期你们的任务就是上台表演明昭老师亲自为你们编写的曲目《舞娘》。” “在此过程中，五位导师会以最专业的眼光为表演团队里相应位置的选手打分，每个位置得分最低的选手会被立刻淘汰哦！” “除此之外！本次表演总分最低分的团队，除了团队最高分外，其余团员也是全部淘汰哦！” 主持人话一说完，顿时响起了议论声。 这个赛制其实相当残酷了，因为个人最低分有可能不在团体最低分里，也就是说，这一期最多可能会淘汰掉六加四，一共十个人。 不过... 明昭和宋佳佳几人皆是想到了一问题。 而选手里也有人想到了这一点，直接站起身指着两个落单的人：“那她们只有两个人，不是直接就是团体最低分出局了？” 此话一出，不少人捂着嘴一副震惊模样。 只是不少人技术不到家，眼里幸灾乐祸的神情藏都藏不住。 那个羊城第七名，在聚光灯的照射下，脸色更是一片惨白。 “哈哈哈，”主持人哈哈一笑，“都说是比赛了，比赛当然会有轮空晋级的啊！” 明昭听到饶宇不顾形象的爆了句粗口。 但明昭能理解，这节目组也太会玩了，谁能想到被落单的两个人看着落寞无比，实则是超级幸运儿？ 太有节目效果了。 那些选手听到这句话脸色也是有点难看，不少进了前三十强队伍的人眼里则闪过一丝庆幸。 还好大腿够粗，能躺赢。 只是这些人眼里的庆幸还没消失，主持人一句话又把他们击落到谷底： “每期节目的总积分前三名团队，将有一次从其他团队里更换队友的机会！” “更换形式为先由团队内部共同投票出最想换掉的成员，再由团队内当期个人得分最高的选手从其他团队里挑选新的成员。” “每次更换成员都由当期总分第一的团队优先挑选，依次往下，被挑选的人可以拒绝，如果挑人被拒绝，由最高分选手再次挑选一名选手。” 刚刚还在庆幸能混的人顿时面如土色，这节目真的一点活路都不给她们啊？ 第156章 目进行中 一个疑问被解决，又有选手提出新的疑问。 “我想问一下，我们都没跟导师们系统学习过舞娘，现在让我们表演是不是太赶了？” “是啊，我们都没练过。” “正常第一期不应该自选曲目吗？” 有一个带头，马上迎来一片附和，可主持人没有被她们的阵仗吓到，而是伸出一只手指左右晃了晃，啧啧说道： “不对吧？我可清楚的记住在各位进入我们万里挑一节目组拍摄地的当天，我就跟各位说过，请大家尽快熟悉我们的主题曲吧？” 主持人说完，录播厅大屏幕也亮了起来。 画面里，是百名选手被节目组接到这里的第一天，吃晚饭时，主持人就站在选手们中间，拿着话筒说出了那句请各位尽快熟悉舞娘的曲目表演。 “可是这么重要的事情，不应该挑个正式的正式的场合跟我们认真交代吗？”有人狡辩。 “no no no，何芳选手，你这个想法是不对的。”主持人严肃的摇了摇头：“成为女团的路是何等的艰难，竞争又是何等的激烈？宝贵的出道机会只会留给有准备的人。” 主持人展开双臂，高声道：“看看你们的周围吧，她们不止是你们的临时同伴，也是最残酷的竞争对手，我相信一定有人听进了我的话，早已准备妥当了。” 说完，他完全不给选手任何辩驳的机会，直接宣布本期的竞演开始。 然而几十秒过去，始终没有团队敢上台。 坐角落里没什么镜头的阿豪这时候突然开口抢镜：“你们可都是各赛区的前十强，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吗？来，阿may，要不你来起个头?” 阿豪提到的阿may是第一个选说唱组的选手，明昭记得还是申城的亚军。 可惜，他的话说完，阿lin倒是有所异动，只是她们团队其他人却拼命跟她打眼色，她无奈的朝阿豪耸了耸肩，不再有所动作。 场面又陷入了沉寂中。 主持人见情况不对，正想开口，阿豪又突然把话题引到了明昭身上：“看来大家都很害羞啊，但这跟我们节目的初衷相违背啊，明昭，我们节目的宣传曲不是你写的吗？要不你开个场，鼓励一下选手们？” 饶宇听得眉头一皱。 这家伙要么不说话，一说话就没憋好屁。 现在整个录播厅除了宋佳佳之外，就属明昭的咖位最大，而且宋佳佳还是混电影圈的，真要比起粉丝量来，跟明昭差远了。 让明昭上台表演这话主持人可以说，导演可以通过耳麦说，甚至选手都可以主动起哄，唯独他们这些导师不能说出口。 阿豪这话一出，明昭是上还不是上？ 上吧，那不是莫名矮你阿豪一个身位？ 不上吧，这段要是后续播出去，怕是要被对家买水军说明昭耍大牌不顾节目进度。 阿豪一脸得意的看着明昭。 宋佳佳和主持人在头脑风暴怎么圆场。 而朴彩英一个向来以开朗为人设的妹子自从摄像机开机以来，愣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至于明昭？ 明昭面无表情的看了眼阿豪，直到阿豪心里发毛到嘴角的笑容消失不见，才平淡地说道： “三号选手，你来。” 三号，就是简忆。 作为春城杀出来的冠军，她的实力得到了很多选手的认可，身边聚拢的也多是其他赛区的四强级别的高手。 这些人实力强的人都有一个特点， ——自驱力特别强。 就像刚才跃跃欲试的阿may，就像此刻简忆团队里的其他人，眼中都是兴奋。 只是简忆刚点头，路晴雪直接站了起来：“既然你们都不敢当首发，那就由我的团队来个开堂彩好了。” 她和她的团队自信程度不亚于简忆的团队，说话时眼睛紧紧的盯着简忆，充满挑衅。 连措辞都自称“开堂彩”，自信到自负。 “哇哦，真是剑拔弩张的一幕，”主持人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汗，高声道：“但是我们就喜欢看你们这副谁都不服的样子！” “没错，”宋佳佳肯定地说道：“只有拥有敢为人先的信念，才有可能把一件事做到最好！” “简忆和路晴雪都是好样的！”饶宇说。 “加油！”台词被抢光的朴彩英说。 一时间，坐在角落最先开口的阿豪又被人遗忘了，他看着明昭的身影，眼中悔意一闪而过。 踏马的蒋栋，老子被你带坑里去了。 这个明昭哪里是什么老好人？ 碰一下都被扎的满手倒刺。 他就不该讲那什么狗屁义气，说起来明明是蒋栋先伸的手，被人家反打一巴掌不是很正常？ 不过现在说这些都晚了。 既然已经交恶了，后续也不用再顾虑太多，反正他的粉丝群体跟明昭的粉丝群体不同，掐架这种事自然粉丝为他鞍前马后。 他只需要想办法抢镜头就好了。 不过现在... 没想到好对策前，还是先稳一手吧。 这么想着，阿豪倒是安分了不少，老老实实的发挥说唱导师的作用，给每个上台表演的临时团队里的说唱担当评分、指点。 明昭本以为慕映映会被他打低分的，没想到这人居然还挺客观公正，打了个六分的及格分。 十四个七人团队表演完毕，目前团队总分排名第一的是一个几乎由素人带领的团队。 宋佳佳毫不掩饰眼中的欣赏之情，看着大屏幕的积分排名连连鼓掌：“不愧是藏西赛区的前三强和乌市赛区前三强组成的梦之队！” 明昭对这个结果也是颇为服气。 这些高原地区的人，本身就五官深邃，很难有长的难看的，歌声和舞蹈更是不用多说，人家出生自带满级天赋，羡慕不来。 所以简忆和路晴雪的团队只能紧随其后。 临时团队表演完，就该轮到两个散人了。 虽然她们已经稳定晋级了，但背负幸运儿这种称号的人，不管在什么节目，都是看点之一。 表演的好，会有人说是她们应该的。 表演的不好，就会被喷靠运气晋级，而且大概率还会被出局的选手的粉丝逮着骂。 第157章 遇到好苗子想挖 先上台的是蓉城赛区的选手，中规中矩。 而让明昭印象深刻的羊城赛区第七名，颜值担当组的选手米菲，整个曲目表演下来，却是让几位导师频频皱眉。 颜值导师宋佳佳提问：“说实话啊，菲菲，这多选手的表演看下来，我觉得你在我们小组里，镜头感是最差的。” 宋佳佳从镜头感一路分析到体态管理，虽然语气轻柔笑容和善，但是言辞很直白。 明昭在旁边听着没有说话。 录制前他还在想为什么要设一个颜值导师的位置，本以为只是节目馋这位新晋小花的流量，才搞出来的一个虚职。 没想到这两三个小时下来，他发现宋佳佳针对选手的仪容仪表还真能提出不少建设性意见。 虽然大多数艺人都有专属的形象管理师来做这件事，可这些还没出道的选手没有啊。 能看着这些选手一点点在形象上脱胎换骨，过程中还能从宋佳佳的点评里学到干货，确实是一个不错的看点。 “最后，我真的建议你考虑一下换组。”宋佳佳一句轻飘飘的话结束了这轮的指点。 这也是这期节目的目的之一。 先淘汰掉最差的一批选手，然后通过这个残酷的事实，让那些在某个看起来很好混的小组的人清楚的意识到节目的残酷，给她们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全力以赴的比赛。 刚刚不少人就借着这个机会换了小组，很多不满足四个担当共存的临时团队已经解散了。 可以预见，下一期所有选手都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完成重组完后，又会是一轮腥风血雨的比拼。 “谢谢宋老师的指点。”米菲鼻音很重。 说实话，她长的还挺文静，颜值不差。 只是在颜值担当组里，比她好看有不少，比她有记忆点的更是不要太多，如果她继续待在颜值担当组，可以遇见，下一轮就会被淘汰掉。 宋佳佳评论完，轮到朴彩英。 她说话比宋佳佳更直白，米菲被她说的几乎要把头埋在胸前：“对、对不起，我会更加努力练习的，下一期我一定会把那几个动作练熟。” 阿豪看了眼她的资料，确认是个素人后，更是毫不留情的直接开炮，一通输出。 高清摄像头清晰捕捉到米菲的泪痕。 “要不...你来？”饶宇推脱。 他和阿豪和朴彩英以及宋佳佳不同，他在内娱已经算是半过气了，没有粉丝护体的他面对这还爱掉眼泪的选手是真的不敢点评。 说轻了，会被观众骂混子。 说重了，会被观众骂情商低，不懂委婉。 “行。” 明昭应下后先是划拉了几下小平板，然后才抬眸看着米菲：“米菲，先不哭，摄像机在呢。” 米菲抬手抹了把眼泪，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有点泪失禁体质，每次一紧张或者激动眼泪就不自觉掉下来了。” “老师，有问题你请直说，我没事的。” 明昭嗯了一声，没有直接点评她的表演，而是问了句：“能告诉我为什么选颜值担当组吗？” 米菲直言不讳：“我知道我的外观在组里不算出众，但是我有了解过，最近南韩那边出道的女团里，有不少组合都带了上我这一挂风格的，我是想搏一搏。” 她的话让明昭有点意外。 他本以为米菲和大部分人一样，是那种能混一期是一期的选手，没想到做出这种选择还经过深思熟虑？ 刚刚还不敢说话的怕被网暴的饶宇听到这话也来了兴趣：“颜值组好看的人有这么多，你就不怕我们节目不按照你的想法来，把你淘汰了？” “那没有办法，饶宇老师。” 米菲缓过劲来，还真的没有再哭，语气很是平静：“我本身的条件就很一般，想要在这么多优秀的人里杀出重围，只能剑走偏锋了。” 刚刚饶宇说话间隙一直在划平板的明昭突然说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连偏锋都走错了？” 此话一出，四位导师和一众学员顿时都露出疑惑的表情看向明昭。 “你其实很有潜力，”明昭说：“你的嗓音相当清亮细腻，目前在华娱我还没见过第二个。” “我就知道你听出来了！”饶宇一拍桌子，激动地像是伯牙遇到了子期：“她其实根本不适合舞曲，她的嗓音要是唱情歌，能唱哭一大片人。” 饶宇向明昭伸出拳头，明昭轻轻碰了下。 米菲的嗓音他只在地球上听过一个类似的，就是唱爱真的需要勇气的那位。 这也是明昭对米菲印象深刻的原因。 偏偏这个人为达目的还很有想法和行动力。 遇到好苗子了，想挖。 “如果你真的想出道，去主唱组。”明昭直截了当的给出建议和理由：“相信我，没有人在听过的声音后会忘记你。” “没错，米菲，你就是天生的主唱！”饶宇也跟着附和，不过在心里默默补了句抒情歌。 见米菲有点犹豫，明昭说：“如果你去主唱担当组，最后没有成功出道，我签你。” 米菲去主唱组，必被淘汰。 其实她留在颜值担当组也会被淘汰，不如在淘汰前赚足流量，为以后的出道做铺垫。 明昭这话惹的一众选手对米菲羡慕嫉妒恨。 就连朴彩英也是。 现在谁不知道，在华语歌坛，只要是明昭想捧的人，就没有红不起来的。 看看现在的无冕天后徐静雅。 再看看事业迎来第二春的许博辉。 不都是明昭一首首神曲捧起来的吗？ 南韩更不用说了，几大电视台现在拍电视剧都以明昭定制ost为宣传噱头招商引资。 主持人在米菲旁边打着哈哈：“可不能这样啊明昭老师，米菲可是我们万里挑一的选手，这么好的好苗子要优先给赞助商挑选啊~！” 说着，主持人又趁机说了一波广告词，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眼看气氛被调动的差不多了，主持人才接着继续走流程，问米菲：“那么米菲，你的选择是...” 换去主唱担当组？ 还是继续留在颜值担当组？ 米菲沉默的几秒钟里，导师席后面的选手都是一副紧张焦虑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做选择是她们。 “我选择——” 米菲看向明昭：“换去主唱担当组。” 饶宇兴奋地左右和宋佳佳、明昭击掌：“恭喜你做出了正确的选择，米菲，走这条路，你才会被更多观众所注意到！” 主唱担当的歌词会比其他成员多不少，只要关注节目的经纪公司不是白痴，都会知道米菲的嗓音有多绝！ 第158章 专辑宣发 华夏，万里挑一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同一时间，美国东海岸，纽约，一场特殊的专辑宣发也在史密斯的安排下有条不紊的准备着。 百老汇大道与第七大道汇合处，从西42街一直延伸至西47街，是美国世界着名的商业中心， ——时代广场，也叫时报广场。 此时夜幕降临，华丽的霓虹广告牌开始竞相绽放，整个广场变身为一座光彩夺目的舞台。 熙熙攘攘的纽约原住民和远道而来的游客漫步在时代广场，他们眼中看到的是无数彩色霓虹灯拼出的璀璨画卷，耳边听到的是豪车行径的轰鸣。 这里，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活力，每一个瞬间都能感受到这座城市无尽的魅力。 突然，时代广场近50块大小不一的屏幕像是商量好了一下，全部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喧嚣的时代广场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 街道上的行人诧异的抬头看向广告牌。 “坏了？这可不多见。” “怎么可能五十块屏幕同时坏掉？” “哈哈哈，赶紧拍下来投稿到每日新闻。” “嘿，兄弟，能给我拍个照吗。” 越来越多的人望着黑掉的屏幕议论纷纷，不少人还拿出手机拍摄这个近百年来难得的“意外”。 “one hand in the air for the big city，” “street lights big dreams all looking pretty，” 一片懵逼中，清亮的男声从屏幕里溢出。 “wtf，难道又是什么广告？” “不得不说，这次的广告有点创意了。” “那不也还是广告？浪费我时间。” 不少路人暗骂一声，刚准备走人，就听见旁人惊呼：“这不是see you again那小子吗？” 最近生死时速4太火了。 火到随便一个路人听到这首电影的主题名字都要停下脚步驻足观望片刻的程度。 近50块屏幕同时出现了一张亚裔的脸。 屏幕里，那个只要近期去过电影院的美国人都眼熟的亚裔在阴暗的房间里朝镜头看了一眼。 随后镜头跟着他一路往前。 然后视野瞬间开阔。 “no ce in the world that can pare，” “put your lighters in the air everbody say yeah yeah yeah yeah，” 屏幕里，亚裔背对着镜头。 而镜头里大全景展示的画面是此刻身处时代广场的每个纽约原着名都熟悉的东西 ——纽约帝国大厦观景台。 “嘿，他什么时候去帝国大厦拍的mv？” “我草，真是粉毛昭！”混进了个华夏人。 “不知道，我要知道肯定堵他去了，我女朋友最近好像还挺迷他的。” “纽约的夜景不错~” “这小子是在宣传新专辑？不错的创意，这首歌的旋律也还不错，如果我有钱，会支持的。” 已经有人猜到了时代广场发生的这一切是因为什么原因了，不少对此不感兴趣人抬头就走。 但更多的，是想看完这次新颖宣发的人。 五十块屏幕的视角缓缓升空，无人机航拍三百六十度的向众人展示了纽约繁华的夜景。 高昂且通透的男高音拔地而起： “in new york,” “concrete jungle where dreams are made of，” “there''s nothin'' you can''t do” “now you''re in new york，” 屏幕里的画面逐渐飞跃帝国大厦，随后不停的穿梭在繁华内透的纽约钢筋丛林之中。 “wu！我喜欢这首歌，这让我想起来前几天在布鲁克林卖粉的日子！他的专辑我买定了！” 黑哥有感而发的话让他周围顿时空了一圈。 不少人抬头望着屏幕里的纽约夜景，脸上满是复杂的神色：“是的，纽约就是这样一座充满了危险、诱惑与机会的城市。” “相比于see you again，我更喜欢现在放的这首歌，这小子难道是天才？” 无人机航拍还在继续，一路飞越了无数纽约地标建筑，最后视角定格在时代广场上方。 无数人下意识的抬头张望。 见到空旷的夜空，这才反应过来，屏幕里的画面是歌曲的mv，不是实时航拍。 “these streets will make you feel brand new，” “big lights will inspire you” “let''s hear it for new york, new york, new york.” 画面渐黑，声音渐消，紧接着，一张专辑封面和一行字同时出现在时代广场的五十块屏幕上。 [ninteen，5月15日，全球同步发售] “cool~老实说，我喜欢这小子，电台推歌的时代早就过去了，要我说，其他歌手就应该像他这样整点新活！” “damn！20美刀一张？有点小贵！” “是有点小贵，所以我只打算买两张。” 华夏留子和游客眼见广告消失，纷纷拿出手机拍摄留念：“这不得发个朋友圈，粉毛昭居然背着我们一声不吭的整了张英文专辑？” “20美刀？140？专宰洋人？我喜欢！” ...... 远在四千公里外的美国西海岸。 洛杉矶，环球唱片大楼。 电梯门缓缓打开，一个女人从里走出。 她的金发柔顺的披在肩上，深邃的蓝色眼睛直视前方，红润的嘴唇勾起一丝弧度，一双大长腿踩在高跟鞋上，走起路来飒飒生风。 “wtf...你不是...” “我今天没抽啊，怎么眼花了？” 一众员工望着她的背影，震惊的无以复加，一直到她走进史密斯的办公室才收回视线。 “她怎么回事？” “难得见她没有喝的烂醉如泥。” “我的偶像又回来了？” “得了吧，搞不好是磕嗨了。” 第159章 爱马仕和古驰 “哈哈哈，我看人从不会出错。” 史密斯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望着窗外的洛杉矶夜景，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不要惊讶的太早了，布鲁诺，这才一个小时而已。” 他扭头看了眼时钟：“等明天这个时候，第一天的销售数据出来，会惊掉你的下巴。” 电话里的人又说了句什么，逗得史密斯哈哈大笑，他转身在酒架上拿出一瓶幸存的白兰地，又小冰箱里拿出一个玻璃杯，悠闲自得的给自己倒了大半杯。 “白金唱片是稳了，至于钻石唱片...” 史密斯仰靠着老板椅，双腿交叠的架在办公桌上，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摇晃着酒杯：“那得看你们的配合程度以及一点小小的运气。” 小酌了一口白兰地：“嗯，这几天肯定是要加印的，而且，之前的赌注是不是该兑现了？” 史密斯放下酒杯，玩笑中带着点威胁：“不要让我感觉受到了欺骗，布鲁诺，我们这几年的合作还挺愉快的，我不希望有所改变。” 电话那头又说了几句话，史密斯脸上的笑容逐渐和善：“当然，我当然相信你。这样吧，六月份到来之前，这件事我要得到肯定的答复。” “那都是小事，只要这件事能....” 咚咚咚——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谈话被打断，史密斯眉头一皱，低声说了句抱歉，约好下次商谈时间后，匆匆挂断电话。 双腿放下桌面，整理了下仪态，直到门外又响起敲门声，这才不紧不慢的说了句请进。 哒哒哒—— 高跟鞋踩踏地板的声音响起。 史密斯拿起白兰地往空掉的酒杯倒酒：“一般情况下，我的助理不会随便让人一声招呼不打的就直接敲我办公室的门，看来我最近对她太...” 他随意抬头看了眼，直接愣住。 门口这个光彩夺目的女人好眼熟，长得有点像他那个合约快到期的不成器的艺人。 “是我让莎莉别通知你的。”伊芙拉开史密斯办公桌前的椅子，不客气的坐下：“不行吗？” “你....你怎么...”史密斯很少见的失态了。 笃笃—— 伊芙食指在桌面上敲击了两下：“你再不回过神来，那瓶我之前没舍得喝的酒可就浪费了。” “哦、抱歉。” 史密斯着急忙慌的抬起酒瓶，扯了张纸巾擦了擦从杯口漫出来的酒液：“你什么情况？” “如你所见，史密斯。”伊芙展开双臂，耸了耸肩：“休息了两年，我准备复出了。” “伊芙，不管怎么说，见到你如今终于走出往事，我真的很开心。” 手下最值钱的艺人堕落多年突然振作起来，史密斯却不喜反忧：“但你知道ins上黑你的人有多少吗？现在可不是复出的好时候。” “得了吧，”伊芙不屑的笑了笑：“只要那对贱人还在荧幕前保持热度，黑我的人就永远不会消失，难道我要等到他们息影？” “这倒也是。” 史密斯不置可否的点点头，随后开始查阅自己手上的资源：“但就算不考虑那些破事，我手上的资源也全部置换出去了，暂时没有好的通告能帮你复出，你知道的，我在他身上花了不少心思。” 史密斯口中的他指的是明昭。 虽然上次见面，伊芙喝的酩酊大醉，但其实神智还清醒着，此时自然也想起了那个华裔。 她不在意的从包里取出一张u盘：“我可是歌手出道的，想要复出，还有什么比发行一张全新的专辑更有效果？听听看。” “......这半个月写的？” “嗯。” “......” 史密斯和她对视半天，确认她不是在开玩笑后将信将疑的把u盘插入电脑：“稍等。” 四十分钟后，母带里的十首歌播放完毕。 史密斯双手交叉撑着脑袋做沉思状。 伊芙自信的开口询问：“如何？” 史密斯认真地说：“很不错，甚至和你以前的专辑相比，还有所进步，但如果你现在发，一定会扑的很惨。” 这话显然不是伊芙想听到的。 她眉心微蹙：“给我个理由。” 史密斯挑了挑眉，不再婉转，而是直接了当的说道：“听着，你的专辑相当不错，但....” 他扫了眼伊芙小臂上挎着的包：“就像你习惯了爱马仕之后，就不会再用古驰了。这一点跟专辑也是互通的，现在的人听过《neen》，就不会再对你这张新专感兴趣。” “爱马仕？那个华裔？”伊芙有点生气，又指着自己说道：“我，古驰？” “嗯哼。”史密斯点点头。 伊芙强忍着不满：“我以为我至少是lv？” 史密斯没有说话，而是从抽屉里取出一张《neen》的黑胶唱片，掸了掸灰，熟练的放入唱片机。 单手支撑着脑袋，小酌一口。 前奏一段迷人又富有记忆力的编曲瞬间就把伊芙的注意力的给抓住了， “remember those walls i built?” “well, baby they''re tumbling down，” “and they didn''t even put up a fight，” “they didn''t even make a sound，” “i found a way to let you in，” “but, i never really had a doubt，” “standing in the light of your halo，” “i got my angel now.” 伊芙自十七岁出道以来，就是以创作型歌手闻名于世，虽然唱功不见得有多突出，但是鉴赏能力还是有的。 人声一出，低喉位配合咽腔打开，声音低沉宽阔且富有磁性，伊芙很难想象现在听到的是那个削瘦的华裔发出来的声音。 “baby, i can feel your halo，” “pray it won''t fade away，” “i can feel your halo, halo, halo，” “i can see your halo, halo, halo.” 歌曲来到副歌部分，强大的胸声支撑以及厚实到极点的声压，听得伊芙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暂时忘却了自己的事，完全投入的听歌。 然后歌声却戛然而止。 史密斯靠在墙边，好整以暇的说道：“现在，你觉得你是爱马仕还是古驰？” 第160章 顶多是个普拉达 伊芙没有回答，而是陷入了沉默。 “我无意打击的你的信心，伊芙，”史密斯慢悠悠的把唱片收好：“但你要知道，这样的歌明的这张专辑里还有九首。” “......” “现在你觉得我说的对吗？”史密斯说。 过了许久，她才开口，声音有点干涩：“你说的也不全对，看来我顶多是个普拉达。” “倒也不用如此贬低自己。”史密斯好言劝慰伊芙道：“避开他的锋芒就好了，下半年我给你弄几个好点的通告，这张专辑你留到那时候再...” 他话说到一半，突然走到电脑前，双手在键盘上挥舞，好半晌，才惋惜道： “下半年杰芙妮和查普林也要发专辑，所以我建议你最好是等到明年再复出，不过...” “.....”伊芙轻咬红唇，直接补全了史密斯未尽的话：“不过明年他要出第二张专辑了是吧？” 杰芙妮，天王胞妹，实力毋庸置疑。 而查普林则是在伊芙职业生涯最巅峰的时候能跟她分庭抗礼的存在，更不用提现在伊芙处于一个全网黑的地步了。 伊芙真要跟他们硬碰硬，怕是会被锤爆。 可今年是她出道十周年，有情怀加成，算是她最好的复出时机了，如果等到明年，不能借到这股东风，效果怕是要大打折扣。 “帮帮我，史密斯。”伊芙猛地起身，双手撑在办公桌上，目光直视史密斯：“你有办法的对不对？” “谢谢你这么信任我。”史密斯说：“不过这次我还真没有什么好办法...不对——” 他灵光一闪，转变话锋：“要不邀歌？” 邀歌？ 以她现在的人气和名声，厉害的词曲人根本不会搭理她，而差一点的词曲人水平还不如她。 伊芙下意识的皱了皱眉，突然想到了什么，语气莫测地说道：“你是想找那个华裔？” 史密斯点点头：“世界上会有水平会有跟他一样的词曲人，但速度和效率绝对没他快。” 见伊芙陷入深思，史密斯接着说道：“我可以请他帮你写三首歌，但你要答应我，专辑必须延后两个月发，给他让路。” “那不就跟杰芙妮和查普林碰上了？” 史密斯差点笑出声：“你的专辑会怕他们，但明给你写的专辑可不用怕他们。” 说着，他越来越兴奋：“今年我要帮环球正面干碎索尼，不对，以后每一年都是！” “......可以，我等到下半年。” 伊芙眼神复杂的看了眼史密斯，以前她在职业巅峰期都没有给过史密斯这种自信。 一个华裔能做到？ 此时，远在盛京的华裔刚刚在饶宇的带领下参观完了节目组留给他的房间。 万里挑一是为期两个月的封闭式选秀节目，不仅选手们要住在节目组新修建的场地内，几位导师也需要跟着住在这里。 除了晚上睡觉和上厕所的时间，每个人身边都时刻他跟着一个vj，也就是跟拍摄影师。 明昭虽然后续可能要到成团夜才来，但此时既然有时间，就配合着节目组在场地内多拍点生活片段和教学片段，方便节目组后续穿插在各期节目里播出。 既然如此，节目组为了确保片段能用，肯定不会让他去教一些不确定会不会淘汰的选手。 所以，明昭知道谁被内定出道了。 “我又回来了，”明昭从教学室门外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打了声招呼：“虽然饶宇前辈教学实力也很强，但我还是不放心温婕。” 再一次配合vj拍完“因为不放心看好的选手的练习进度而第n次临时回节目组”的片段，练习室的其他选手都羡慕又隐晦的看了眼温婕。 她们不是傻子，节目组的意图又如此明显，很明显温婕已经跟她们不是一路人了。 但聪明的选手已经在主动开口打趣温婕，让她这次好好学，别再拖她们临时团的后腿。 倒不是她们有多大方，而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改变不了的话，只能想办法扩大利益了。 比如现在这样蹭镜头。 温婕倒是一副傻白甜的样子，还认真的点了点头：“我会加油的！争取下一轮表演不失误！” 明昭在钢琴边坐下：“来，你先来一段。” 温婕是主唱担当，第一轮表演中规中矩。 她其实没什么背景，主要嗓音条件还可以，而且长的太过好看，所以被节目组的赞助商之一的天马国际提前签下了。 而天马国际，就是万华集团控股的。 他们现在就是想打造温婕一个普通女孩靠着自己的努力以及明昭慧眼识珠的赏识，一路艰难走上出道位的经历。 试图引起普通人共情，还顺便蹭明昭热度。 所以整个练习室除了明昭，就她有vj。 就算后续靠着大量镜头的堆积也没办法被观众投票出道，饶宇也会使用导师权力保她出道。 资本无处不在。 这节目拍到这里也算是慢慢变味了。 明昭摇了摇头，正在唱歌的温婕脸色一变，略紧张的问道：“明昭老师，哪里出问题了吗？” “上一次的问题改善很多，但还是存在。”明昭回过神来，接着说道：“这里的转音你确实是注意到了，但声音太实了不够好听，试试...” 一直拍摄到凌晨两点，才结束录制。 李思楠带着司机早在录制场地外等着了，明昭一出来就上了车：“送我回公寓吧，小陈你等下送思楠回去之后，直接把车开回家吧。明早不用来接我了，我自己开车回学校。” “知道了，明总。” 只有明昭提到才会主动回话的小陈点点头。 录制节目时手机没带身上，此时回家路上，明昭终于有时间回复手机信息了。 最上面的是裴景泽的几十条未读消息。 从下午开始，几乎每隔一小时就会发两三条过来，最后一句是三小时前发的。 在骂姚玉宇是资本家，剥削劳动人民。 明昭给他回了条已经结束录制的消息，然后又打开下方和史密斯的聊天界面。 除了几条未读消息外，还有个视频申请。 其实明昭跟他是有脸书与wechat好友的。 但因为明昭大部分时间都在国外，和史密斯有时差和墙的问题，为了迁就明昭，史密斯用起了微信。 看了眼消息，是问他方不方便接电话的。 想着现在美国那边刚好是白天，明昭回了个方便，不出意外的，下一秒，视频通话弹过来了。 第161章 合法避税 “终于回我信息了，明。”史密斯说：“中午好，哦，你那边应该是凌晨了...” 世界上能做到秒回信息的人只有乙方。 很明显，秒回信息的史密斯现在就是乙方，不用猜都知道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明昭帮忙。 但尽管如此，他仍是把华夏人的客套学了个十成十，从旁边的李思楠到开车的小陈，史密斯全都问候了一遍。 直到明昭下了车，才终于说到正题上。 “........就是这样。”史密斯很坦诚，事情的起因和经过说的清清楚楚：“算我求你，她现在好不容走出来，如果这张专辑遭遇滑铁卢，我怕她会继续变回以前的样子。” “而且你不是在bvi开了家公司吗？这张专辑她没跟公司说过，等她九月份解约，你可以把她签下来，别看她现在风评很糟糕，但脸书、推特和ins加起来还有两三千万粉丝。” “这张专辑如果让她成功复出，相信我，明，她能成为你的印钞机。” 不得不说，史密斯足够了解明昭，最后那句话简直说到他痛点上去了。 bvi，也即是英属维尔京群岛的简称。 因为那里实施的是税收属地原则，只要公司不在本地赚钱，它就不收税，简直是避税天堂。 正常情况下大部分国家都是税收属人原则。 简单来说，就是跨国贸易会被收两份税，产生交易的地方当地国家收一次税，然后进行贸易往来的公司所在国家再收一次税。 这样一来，国家是赚了，但跨国贸易的企业成本却高了，长久以往是不利于进出口的。 所以很多国家为了促进进出口贸易，常见的做法都是互相签订协议，商量好跨国贸易时两边都各少收一点税。 而bvi则是税收属地原则。 简单来说，在那里开一家公司，只要不在它本地赚钱，它就不收公司的税。 这样就可以避免掉一部分的税。 而华夏人还有更进一步的做法，那就是由在bvi成立的公司在香江开设一家分公司，再由香江的分公司全资控股国内的公司。 因为国内对香江有很大的税收优惠政策，通过控股分红的方式，最低只需要缴纳5%的税收，就可以合理合法的得到剩下的全部收入。 这次上映生死时速4，就是用的这种方式。 所以，明昭在委托肖恩悄悄收购明辉琴业的流通股份的同时，把悦动文化和悦动影业都转移到香江了。 做这一切，不就是为了钱吗？ 自穿越以来，明昭其实从没缺过钱，却一直都在为钱的事情操心。 捷通的债务要钱。 收购明辉的股票要钱。 拍泰坦尼克也要钱。 现在能多一个赚钱的路子，他没理由拒绝。 至于伊芙被全网黑怎么翻身？ 这从来都不是一个问题。 在国内这种严打的环境下，都能容忍当过小三的艺人继续活跃在大众眼前，更何况是欧美这种嗑药都能继续混的地方？ 况且以伊芙两年前的粉丝体量，其实根本就不虚康瑟和曼达，坏就坏在她当时恋爱脑发作，不仅没有拿出有力证据为自己辩驳，还将错就错的以一副受到情伤的姿态直接摆烂，任由对面泼污水。 一顿操作下来直接把核心粉败光。 只要现在她愿意振作起来，拿出康瑟骗她的石锤，那霉霉当年怎么翻身的，她就能怎么翻身。 而翻身后的伊芙，确实可以称为印钞机。 “可以是可以，”明昭提出要求：“但是你也说了，她的合同九月份到期，那我的歌也只能九月份给到，而且是和我签订完合同之后给到。” “可以。”史密斯还没接话，伊芙突然闯入屏幕：“期待你为我写的歌，老板。” “嘿，伊芙，你的老东家还在呢！”史密斯怪叫了一声：“你现在还是环球的人。” “别装史密斯，我知道你不在意。”伊芙毫不慌张的说道：“我们从昨晚等到现在不就是为了这件事吗？既然事情定下来了，我先走了。” 她潇洒转身，离开前还顺走了一瓶酒。 惹得史密斯又是好一通吐槽。 见他没挂视频，明昭知道他还有事要说，便连着视频通话，听着他对伊芙的唠叨进了门。 屋内一片漆黑，明昭一开灯，才发现裴景泽窝在客厅沙发上睡着了。 此时听到开灯的动静，他马上坐了起来。 扭头见到站在门口的人，他眼睛一亮，正要上前，明昭摆了摆手，又指着手机，示意他安静。 于是裴景泽就乖乖的坐回沙发。 史密斯此时也终于说到了正题：“明，六月份你参加完超级歌手秀之后恐怕不能马上回国，那张日语专辑的宣传要提升日程了，为此我弄到了《闲聊007》的资源，周末你要跟我飞霓虹。” 因为各种历史原因，霓虹那边对欧美歌坛的接受程度很高，也很愿意购买英文专辑，所以在史密斯的出谋划策之下，为了收益最大化，明昭的日专和英专的发行时间是特意错开的。 而闲聊007是霓虹电视台每周一播出的访谈类节目，据说每次节目内容连主持人都不知道，全部是即兴交谈和企划，在霓虹收视率很高，地位约等于南韩的跑男。 借这个节目来宣传，确实是不错的选择。 “可以，没问题。”明昭点点头。 “ok，以那张专辑的质量，我相信六月底的霓虹唱片大奖肯定有你的名字。” 史密斯笑了笑，接着说道：“对了，九月十号到二十号的时间你也要给我空出来。维密秀你知道吗？我会让你出现在今年的表演嘉宾的名单上，那几天你得飞一趟慕尼黑。” 听到维密秀三个字，裴景泽坐不住了。 他直接走过来，手臂搭在明昭的肩膀上，神态自然的和史密斯打了个招呼。 史密斯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语气暧昧：“已经很晚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下个月见。” 视频通话被挂断。 “维密秀？”裴景泽在明昭耳边拖腔带调的重复了一遍那三个字，气息灼热。 “只是工作...” 第162章 我做事需要他同意? 明昭以为他又在吃莫名其妙的飞醋，安抚似的蹭了蹭他的脸颊，没想到裴景泽却抓着他的手，轻笑了两声：“看来我们六月份都很忙啊。” “都很忙？”明昭不解。 “嗯，思若姐六月份临产，家里决定把她在兴华电子负责的事务转交给我，手上突然多了一堆事情，我需要好好捋一捋。” 裴景泽松开明昭，又牵起他的手朝沙发走去：“而且之前说好的收编兴华通信的事情也敲定了，就在这两个星期。” 在沙发旁边弯下腰，拉开茶几的抽屉：“托你的福，兴华通信这个月业绩大涨，直接压得另外三家喘不过气来。” “连带着兴华的股票也几乎跳了一倍，上面怕再拖下去收编不起了，决定提前下手。” “具体谈判的事我不能不管，”裴景泽拿出一团掌心大小的东西递给明昭：“所以六月份我们应该会很少见面了，想我的话，就看看这个吧。” 明昭接过物件，才发现是只怀表。 怀表份量不重，摸起来的触感像金子。 表壳一圈施以蓝底蓝色镂珐琅装饰，铮亮闪耀的白金勾勒出繁复规整的古典花环纹饰，镶嵌其上的碎钻在灯光映衬下更是熠熠生辉。 明昭见过这只怀表，在某本书上。 手上这只怀表的造型和那本书上记录的上世纪百达翡丽的一款白金精雕蝴蝶结花篮纹饰镶嵌钻石蓝色玑镂珐琅古董怀表很相似。 具体文化价值不好说，价格肯定死贵。 裴景泽突然送他这个干嘛？ 明昭不解的看向裴景泽，对方只是笑笑，还提醒他赶紧打开表盖看看内里。 明昭只好先顺着他的意思来。 打开表盖的一瞬间愣住。 内部白色表盘简约不失精致，数字、标记十分清晰，细腻流畅的造型，彰显稳重大气的风采，是一款极显优雅的时计珍品。 不过...这个表盘怎么回事？ 他记得那本书里的表盘，是很干净的纯白。 现在这个... 明昭举起怀表，使表盘和裴景泽处于视线里的同一条线内，而裴景泽也慢悠悠的摆了个表盘图案的同款姿势。 像啊，很像啊。 明昭盖上表盖，看着裴景泽：“你怎么突然想到搞这种东西送我的？” “给你的小惊喜啊！”裴景泽得意道：“刷短视频看到的，原视频是用树叶雕刻的，既不好保存价值又低，所以我给它优化了一下。” 明昭：“......” 这一优化直接七位数下去了？ 裴景泽追问：“怎么样？喜欢吗？” 明昭没有回答，而是反问：“怎么表盘上是你的脸？一般送这种东西，不都是刻我的脸吗？” “原来是想刻你的脸来着。”裴景泽得意的神情转瞬即逝，讪笑道：“尝试了很多遍，一直都弄不好，干脆把我自己弄上去。” “...用激光打标机就可以了。” “那多没诚意？”裴景泽几乎是立刻接上了明昭的话头，悠悠道：“这种礼物，肯定是要全程自己动手才行啊。” “......” 明昭不得不承认，裴景泽说的挺有道理。 他听过一句话，一个人最有诚意的展现爱意的过程，肯定是用自己缺少的东西完成的。 有钱的人花时间，有时间的人花钱。 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人在伴侣事业有成时总是嚷嚷着对方不顾家，而在伴侣顾家时又叫喊着对方不上进。 有困难的事情，总是更容易让人感动的。 比如现在手里的这只表盘有大瑕疵的怀表，相比于它的实用价值，明昭更喜欢它内里蕴藏着的情绪价值。 他一时间思绪万千，然而沉默垂眸的画面落在裴景泽眼中，还以为是他对此礼物不满意。 急忙开口：“别不开心啊，我正在练，相信要不了一两个月，我就能把你的脸刻上去了，到时候送你一只更好、更有诚意的怀表。” “我没事要两只怀表干什么？”明昭轻笑了一下，手心紧紧攥着怀表：“而且我没有不开心，我很开心，也很担心。” “担心什么？”裴景泽蹙眉。 “担心你总有一天会厌倦，厌倦为我花这些小心思，其实这也没什么，毕竟一个人不可能总是热情的。” 明昭额前的碎发覆盖着他的眉眼，像笼罩着一层阴影，遮住他眼底的情绪：“可是我会习惯这些小惊喜，如果未来某一天没有了...” 人的欲望是无底线的。 人的情感阈值也总是会不断拔高的。 即使浓烈到像醇厚美酒的感情，经过时间的洗礼，最后也会变成一杯寡淡无味的水。 哪怕这是所有感情的最终归宿，可欲望已经被裴景泽调动起来的明昭不敢想象，等到裴景泽的热情消退，他该如何自处？ 他一定会不习惯的。 头顶上方传来一阵轻快的低笑，明昭不明所以的抬眸，裴景泽琥珀色的眼眸里盛满笑意。 “没有如果。”裴景泽突然展开双臂，将愣怔住的明昭一把揽入怀中：“只要你喜欢，我会一直送下去。” 明昭紧紧贴着裴景泽的胸膛，因为声音而产生的轻微震动落在耳畔时是如此明显，萦绕在周身的气息也让他感到分外安心。 “一直吗？” “一直。”裴景泽宽大的手掌落在明昭的腰间和后脑勺上，声音磁性又温柔：“直到你将来年华逝去，我也会把新鲜有趣的小惊喜烧给你。” “为什么不是我烧给你？”明昭闷声问。 头顶又是一阵低笑，裴景泽说道：“我要是先死了，你不是会很难过？所以还是你先死。” “......”说的有点道理。 “还有个问题。”明昭仰着头看向裴景泽。 “什么问题？” 裴景泽低头看了眼明昭，被拉长的脖颈白的有些晃眼，微微凸起的喉结也性感的不行。 “今天周日，明耀晚上才回的学校吧？”明昭轻轻推开舔舐他脖颈的人，正经询问：“你是怎么说服他让你留在这里的？” “我做事需要他同意？” 裴景泽语气很不屑，眼神却有些游离。 下午死皮赖脸求大舅哥让他留下来的事肯定是不能传出去的，不然有损他在昭昭心中的形象。 “是吗？”明昭持怀疑态度。 “哼哼，当然。”裴景泽兴致全无，松开明昭转身走进房间：“早点休息，明早一起回校。” 第163章 要节制啊 只是一步三回头的动作未免太过明显。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正常情况来说，如果没有亲密行为，双方分开睡会比挤在一张床上更舒服。 所以明昭和门口的裴景泽对视了一眼，贴心的帮对方把房门关上，顺便还道了声晚安，随后转身走进明耀的房间。 裴景泽：“......” 他原地愣了两秒，不死心的打开门，站在明耀房间的门前敲了两下。 回应他的是长久的寂静。 难道在洗澡？ 裴景泽想听听房间里的动静，下意识的把耳朵贴在房门上，又觉得这样实在太过猥琐，于是站直了身形，思考了几秒，给明昭发了条信息。 等待的时间有点煎熬，他在门口来回踱步许久也没收到回信，轻叹了一声，回到房间。 门内，洗完澡出来的明昭一边吹着头发，一边回复着裴景泽的邀请信息。 原本裴景泽几乎快睡着了，听到叮咚一声，手比脑子反应更快，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明昭：【下次吧。】 期待的心被浇了一盆冷水，裴景泽无奈的关掉手机，被子直接盖过头顶，闭眼就睡。 第二天一早，两人准备开车回学校。 昨晚没有得手的裴景泽趁四下无人，虚捏着明昭的下巴，语气暧昧：“现在算下次吗？” “你说呢？”明昭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 “你让我来决定，岂不是羊入虎口？” 裴景泽双眸在明昭身上来回巡视，拇指轻轻剐蹭着明昭的嘴唇：“幸好我是个很有定力的人，昭昭，今天就不跟你亲嘴了。” 这番漂亮话说的简直是满分，只是配上他放肆大胆的眼神，可信度约等于零。 果然，下一秒，他探过身来。 温热的呼吸比微凉的唇更早的落在明昭的脖颈上，轻柔的舔舐痒的他双眸微微眯起，喉结无意识的滚动了一下。 裴景泽眸光微动，很轻的咬了下他的喉结。 一声又轻又颤的喘息连带着裴景泽的心都跟着荡漾起来，早上好不容易平复的斗志此刻又有重燃的迹象。 裴景泽松开明昭的手腕，试探性的摸进... 明昭把他的手拍开：“你别太过了。” 裴景泽低垂着眸子，视线渐渐往下。 明昭穿了一条黑色的宽松长裤，原本受重力影响该服帖的搭在腿上的，此刻却一反常态。 裴景泽又抬起眼眸，盯着明昭微微泛红的喉结，低笑了一声：“原来是这里啊昭昭~” 难怪那两次的反馈不一样啊。 “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明昭耳尖微红。 “我们请假吧？”裴景泽宽大的手掌按在明昭的后脑勺上，和他额头相抵：“你不难受吗？” 捕捉到他眼底的犹豫，裴景泽趁热打铁的低头吻了上去，唇畔相碰，舌尖轻轻勾缠。 温热的呼吸纠缠在一起，荷尔蒙迅速飙升，明昭此刻感觉自己很快就要失态了，连忙推开他，偏过头催促道：“赶紧开车，我要迟到了。” 眼看对方理智已经重新占领高地，裴景泽也没有再继续强求，只是哑声回了句好。 反正人已经是他的了，不急这一时半刻的。 两个人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但车也没开，明昭问了句：“怎么还不开车？” “昭昭，我跟你一样呢~” 裴景泽视线又落在明昭某处，声音听起来可怜巴巴的：“再等等吧，现在开车有点危险。” “......” 透过玻璃车窗，明昭能看到自己的脸通红。 因为在停车场耽误了这么一会，又在路上小小的堵了一下车，周一张玉霞的早八课，明昭是踩着点进教室的。 正在吃早餐或打着哈欠刷手机的同学们习惯性的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明昭时，安静了几秒，随后热情的和他打招呼，眼神里更是多了些饶有兴致的味道。 “早...早啊，周末愉快？” “啊...真羡慕你啊，我什么时候也能...” 明昭没有多想，一一回应。 两分钟后，盛京时间八点整，张玉霞和往常一样不早不晚的踏进教室，凌厉的眼神照例巡视了一圈教室，看到明昭时，目光多停留了一秒。 挨个检查完上周布置的作业，一一指出存在的问题以及提出相应的改进练习建议后，两小时的大课也就结束了。 明昭自然而然的走到张玉霞身边。 接下来是小课时间。 只是张玉霞今天却好像并不打算授课，只是一边收着东西，一边说：“东西收到了吧？” 明昭点点头：“上周三收到的。” 两人打哑谜的东西就是明昭之前给多国联合展览宣传后，上面发下来的嘉奖物品。 看着不是很贵重，但很有分量。 比如他现在是军部的总政歌舞团的一员了，虽然只是挂名，但享营级待遇。胸前的资历章，也就是像马赛克的那个，可以挂两排。 再下基层慰问，哨兵就得喊他首长了。 张玉霞嗯了一声：“那就好，不过你既然入了团，除了享受权利，相应的义务也要尽到的。” 明昭：“您是指？” 张玉霞提醒道：“每年必须要完成一次上面下达的演出指标，如果不来就视为放弃继续享有文工团的一切职务及待遇。” “团里今年上半年的演出已经结束，下半年八月份和十月份都各有一次，你自己看着安排。” “知道了，老师。”明昭点点头，见张玉霞收拾东西要走，问：“今天不上课吗？” “哈哈傻孩子，还上什么课啊？” 张玉霞停下脚步，笑着说道：“你自己的问题自己不是门清吗？以你现在的水平来说，很难有人可以指导你了，往后你只能自我突破。当然，遇到不懂的还是可以来问我。” 她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明昭的脑袋：“最近有偷懒啊，没好好练声是不是？下不为例啊。” 明昭羞愧的低头应了声是。 他最近不仅是没好好练声，连钢琴都搁置了好久，虽然其中有行程安排的太满的原因在，但没练就是没练，不能成为借口。 “年轻人还是要努力拼搏。”张玉霞突然感叹一声，意味深长地说道：“其他的要节制啊。” 第164章 可怕的东西 明昭和张玉霞的对视了几秒，迟疑的抬手落在张玉霞视线停留处，旋即脸色一变。 他还是太放纵裴景泽了。 想也不用想，肯定是留下印子了。 难怪早上同学的眼神这么不对劲。 羞恼的情绪瞬间外显在白皙的脸上，明昭捂着脖颈，支支吾吾地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它其实就是...” 张玉霞笑着摇了摇头：“你跟我解释干嘛？谁没有年轻过？我就是想让你多花心思在唱歌上。” “啊对了，说到唱歌，”张玉霞说着说着突然拍了拍脑袋：“老汤，就是汤保国，你知道吗？” “知道。”明昭点点头。 汤保国的大名在华夏娱乐圈谁人不知？ 第五代导演的领军人物，拍的电影不少都拿过国际奖项，非常擅长电影大场面调度，最巅峰的时期还策划过盛京奥运会开幕式。 张玉霞说：“他这两年在拍一部关于主旋律电影，去年年底刚杀青，电影已经剪辑好了，马上就要对外征收主题曲了。” “目前只有圈内人知道这消息，大投资，预算充足，而且是作为献礼片准备在国庆上映的，有没有兴趣？” 明昭下意识问道：“缺投资吗？” 张玉霞没好气的敲了敲他的脑袋：“汤保国的电影想拉投资哪轮得到你？我说的主题曲。” 明昭哦了一声，回道：“我到时候看看。” “别不当回事！”张玉霞正色道：“今年可是一百周年，这部电影多少明星不要片酬都要硬挤着上去露个脸。这主题曲你要是能写，我让老汤暂时别对外放消息了。” 一百周年？ 今年是2021，那一百年前是.... 明昭眼神一凝，郑重道：“我知道了老师，我会好好准备的，尽快给你demo。” 趁着下楼的功夫，明昭和张玉霞聊了聊那部电影更详细的信息，挥手告别后，习惯性的拿出手机看看裴景泽给他带了什么。 最新一条消息还是昨晚发来的。 明昭这才反应过来，今天他没上小课，现在是十点钟，而裴景泽也在早上来学校的路上说过，他上完课就会回公司那边处理收购事宜。 “......” 明明不饿，但明昭现在却特别想看到裴景泽给他发一张永远对不上焦的午餐图片过来。 习惯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 早晨的阳光正好，大片大片的落下来，却被三号楼突出的建筑部分遮挡，落在地上形成连绵的不规则阴影。 明昭站在阴影里，垂眸凝视聊天界面许久。 小键盘从屏幕底部浮起又沉下，如此往复十数次，他最终还是收起手机，踏进阳光里。 阳光落在皮肤上，温暖舒服。 明昭慢悠悠的晃荡在校园的路上，身旁时不时路过或三五成群、或孤身独行的学生。 他们无一不行色匆匆，着急忙慌的赶往下一节课的地点，根本没注意到戴着口罩的明昭。 不知不觉，明昭走到了北门。 作为京大最寒酸的一个门，它的整体看起来还不如江州一中的侧门豪华，但却比江州一中更有烟火气。 此时接近十一点，太阳渐渐毒辣起来，各种奇形怪状的小推车挂着不同的招牌撑着遮阳棚，散落在北门街边。 这还是明昭第一次见到这种景象。 京大的校园食堂还不错，没有小课时候，他都跟着裴景泽和贺济去食堂吃的。 有小课的时候，裴景泽会带饭。 至于前世，更是全靠外卖解决一日三餐。 这么热的天，真的会有人舍近求远跑来北门买这些小吃填饱肚子吗？ 明昭站在一处树荫下，环顾了一圈，正这么想着的时候，一辆电动小三轮开了过来。 周围还漫无目的游荡的学生立刻闻风而动，小三轮还没停稳，他们就团团围了上去。 明昭也认得那辆小三轮。 上次他还跟着裴景泽特意骑了辆电动车去盛京大学光顾过——被三所大学的高材生抢的头破血流的鸭腿阿姨。 那阿姨跟裴景泽与贺济的关系好像还挺好。 明昭跟风靠了过去。 只是愣神的短短几秒钟时间，鸭腿阿姨的摊前已经排上了长长的队。 学生们一边等待，一边和鸭腿阿姨聊天。 “阿姨，还是我们京大学生热情吧？大中午的都来光顾，水木和盛京那边能做到？” “就是，以后您还是常驻我们这好了！” “对啊，阿姨，我们那栋楼好多人都还没吃过您家的鸭腿呢！” 他们七嘴八舌的，一边吹嘘京大学生热情，一边顺手踩两脚隔壁的学校，阿姨却只是笑笑，也不说话，手脚麻利的打包一份又一份餐品。 就在队伍快到明昭这时，阿姨开口了：“不好意思啊，后面的同学别排了，今天的卖完了。” 这话一出，明昭前面的几人和后面的一大截人顿时哀嚎一片，做鸟兽散去其他摊铺。 有眼尖的同学不小心瞥到木桶里还有一份，指着那里嚷嚷道：“阿姨，你怎么还藏私呢？这不还有一份吗？” 阿姨还没说话，其他人先开口了：“你新来的吧？那一份是阿姨留给那个5736的。” 准备离开的明昭听到那串数字又停下脚步。 他记得裴景泽的尾号也是5736。 “不是，什么5736？”眼尖的同学吐槽：“怎么我买份鸭腿饭还要跟监狱里的哥们抢？” “哈哈哈，你也是人才，这一听就是手机号好不好？神tm监狱里的哥们。” “什么手机号？阿姨这还能预定？” “哼哼，这事说来话长...” “那你就长话短说。” 这两人一说一捧，口音又像津沽市的，听着他们聊天像听相声一样，所以原本已经散开的人群又渐渐围拢。 明昭不想去挤，又找了个树荫听着。 讲故事的人清了清嗓子：“这就要提到我们京大隐藏的大佬了，众所周知，北门这块以前是不允许摆摊的，所以经常会有城管不定时巡逻。” “有一次，鸭腿阿姨正好就撞上了城管过来巡逻，可惜阿姨没跑掉，摊被收了。” “本来以为以后都吃不到鸭腿饭了，没想到啊没想到，第二天阿姨居然又全须全尾的出现了！北门也再没出现过城管！” “那跟5736有什么关系？” 讲故事的人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呵，这事出现之前，可从来没有人能凭借一个手机尾号拿到鸭腿饭！校长来了也得排队！” 第165章 的传说 “真的吗？阿姨？” 有人不信，问正主。 阿姨依然只是腼腆的笑了笑，不说话。 讲故事的人得意一笑，如果他手上有折扇，此时肯定能看到折扇扑的一声打开： “此后啊，只要阿姨出现在北门，那位代号5736的大佬必然会出现，然后一众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带上最后一份鸭腿饭潇洒离去。” “我去，这么牛，他长什么样？” “额，这...众说纷纭！”讲故事的人难得被问倒了，含糊地说道：“有人说他巨他么帅，还有人说他长的也就小帅，没有人能肯定。” “总之就是帅呗？” “长得帅家里背景又深？罗马人？” “没劲，买个鸭腿还被打击到了。” “还不是靠家里？没什么用。” 人群突然酸言酸语起来，明昭默默听着，觉得没意思，准备离开，却远远就看见贺济骑着小电驴风驰电掣的赶了过来，嘴里还喊着： “阿姨，5736谢谢。” “给，还是热的。”阿姨难得开口。 “谢谢阿姨，大家麻烦让让啊！” 贺济接过阿姨手里的包装袋，左拐右拐的躲避围观的人群，余光瞥见人群外的明昭，眼睛都瞪大了一圈。 双腿蹬着小电驴滑行到明昭面前：“卧槽，还真是你啊？你怎么来了？你要早说你来，我就直接让你来拿了！” 明昭：“......” 刚刚还只是怀疑的明昭现在确定了，5736就是裴景泽和贺济，因为是两个人，所以那人才不确定5736到底长什么样。 明昭突然想起来，每次遇到有小课的那天，裴景泽都会提前问他想不想吃这个。 如果他点头，中午肯定在寝室里见到。 之前明昭还觉得学校论坛说北门鸭腿饭难买是夸大其词，现在看来，也许说的一点都没错。 只有他这个开口就能吃到的人觉得简单。 “今天没小课，所以随便逛逛。”周围人打量的目光汇聚在明昭身上，明昭直接坐在贺济小电驴后座上：“带我一脚，我回寝室。” “ok！ok！” 一路上，贺济都在吐槽：“怎么景泽连你这当事人在北门都不知道？还让我给你带饭。” 明昭一愣：“这是给我带的？” 贺济连连点头：“是啊，还让我回寝室拍张照片给他，我等下还有事呢！” 明昭：“....我来拍吧。” 贺济在德馨楼把明昭放下：“那帮大忙了，我先走了，老师喊我有事呢！” 明昭拎着包装袋回到202寝室。 进门的瞬间，习惯性的看了眼左侧，以前只要他回寝室，都有个人坐在那里笑着跟他打招呼。 “......” 明昭站在门口看着那个空荡的位置许久，走到自己的床位前坐下，拿着手机比划了好久，才找到一个合适的角度对着包装袋拍了张照。 几乎是发过去的瞬间，对面回了消息。 裴景泽：【今天小课这么早就下了？】 又是秒回。 明昭盯着那条信息看了许久，久到屏幕自动息屏，反射出他无意识扬起嘴角的脸。 明昭：【嗯，张老师说我的水平以后不需要再上小课了，自己勤加练习就好。】 裴景泽先是发了个跳大神的表情，然后又接着发了条消息过来：【不管你是谁，现在赶快从我的昭昭身上下来！】 明昭满头黑线：【你发什么神经？】 裴景泽：【这才是你嘛！憨笑.emoji】 明昭：【在你眼里我就这么没礼貌？】 裴景泽：【这不叫没礼貌，这叫高冷！】 高冷？ 看着这条消息，明昭指尖停在输入框许久，恋人之间出现这个词，他不觉得是个好事。 指尖突然不停上划。 昨天的聊天记录，上周的聊天记录，上个月的聊天记录以及去年的聊天记录。 “......” 一页页看过去，发现还真是这样。 往往都是裴景泽发一大堆消息，然后他就只回一两句，或者干脆发个嗯字。 他平时表现的这么过分？ 明昭正反省着，顶部又弹了条消息出来。 裴景泽：【你就像块千年寒冰！】 明昭盯着这条消息，紧咬下唇，想为自己辩驳几句，他只是不善言辞，不是故意这样的。 小作文起了个开头，又来了条消息。 裴景泽：【刚好跟我这个大暖男互补！所以昭昭，咱俩简直是天作之合！叼玫瑰.jpg】 刚刚提起来的心又安稳落地。 明昭扶额轻笑了一声，把聊天框未发的文字全部删除，重新编辑了一句话。 明昭：【什么时候回来？】 裴景泽：【不好说，这段时间我都会在学校公司两头跑，晚上还要回家对接兴华电子的事，你有段时间都会见不到我了。】 裴景泽：【所以你是想我了吗？】 兴华通信大楼顶层会议室。 偌大的会议室里，十几人分为三个小而精的谈判团体，泾渭分明的坐在各自的位置上。 这场由工信部牵头，让另外两家国营通信公司收购兴华通信的收购案，经过三方精英一上午的努力协商，除了一致认可并购案一定要完成这一老早就定死的决策外，其他共识愣是一条都没有达成。 不是兴华方面觉得对方给的收购价太低，就是另外两家国营公司觉得兴华要价太高。 好不容易在工信部的劝说下，拿出了一个三方都勉强接受的价格，结果另外两家公司又为了谁接收兴华的哪一部分资产产生了矛盾。 总之，这场国家牵头的收购案和正常商业行为一样，并没有外界想的那么简单顺利。 三方谈判人员此时都已心力交瘁，决定先一起吃完午餐后好好休息片刻，下午再重启谈判。 裴景泽这个兴华通信的代表人物因为在回复明昭消息，渐渐地走在了队伍最后方。 他此时正盯着手机上的那个嗯字。 平平无奇的微软雅黑在他眼里，愣是被看出了铁画银钩、笔走龙蛇的刚健柔美之感。 心情大好的他顺手截了个图。 走在队伍前方的两位国营公司的代表人物一直在默默打量着裴景泽，见他结束会议后就盯着手机回复消息，以为是在跟更上层的人物沟通本次的会议结果，所以并没有打扰。 现在见他这个刚刚谈判时全程冷脸的人此时心情不错的样子，便主动落在队伍后头，想询问一下裴家的底线。 裴景泽余光瞥见两人的行为立刻收起手机，抢先一步开口，语气淡然： “二位不用多说，如果是二十年前，裴家自然全力配合上面的工作。但现在的兴华通信早已不是裴家说了算，无数股民的血汗钱都在这里面，我们得为他们负责。” “......”两位负责人对视一眼，无奈摇头。 还股民的血汗钱？ 说的比唱的好听。 这几年兴华通信股价一路下跌，真正的普通老百姓早就扛不住亏损，割肉跳车了。 现在还持有兴华通信股票的，全是近期看兴华通信营收疯涨，临时下场的投机倒把之辈。 这种人，赔的血本无归都是活该！ 第166章 平台的重要性 身边突然少了个粘人精，明昭觉得生活安静了不少，日常活动也好像回到了从前。 上课、下课、练琴、练声。 “不是吧？景泽最近不回来就算了，你也把寝室当酒店？回来睡个觉就走？”贺济见明昭又要出门，忍不住吐槽：“我感觉活的就像个孤儿，没爹疼没娘爱。” 明昭忍俊不禁：“那我是你爹还是你娘？” 贺济被问的哑口无言，感觉不管回答什么都好吃亏，只得郁闷的戴上耳机，拿起一本大部头书籍遨游在知识的海洋。 明昭出了寝室，转身走向三号楼。 他这学期在工作上花费了太多时间，学业上幸亏有张玉霞和校长特批，好多次考试都没赶上，各位老师也没直接让他挂科，而是给他机会补考。 这几天没课时他就一直在三号楼补考。 所幸他本身是天赋怪，就算有很长一段时间没练声没练琴，这几天突击练习了一下，应付起学校的考试来依然得心应手。 把同期补考的几位同学羡慕的牙痒痒。 今天是周五，上午补完最后一门音乐鉴赏的考试，下午明昭得去公司把专辑的歌录了。 而且随着公司规模越发壮大，艺人部也多了很多不错的苗子嗷嗷待哺，再让明昭亲自一个个去带肯定是不合适的。 所以他还要做一件事—— 不定时的把一些不匹配他音色的好歌demo录入公司曲库保存。 比如之前的《月光》。 又比如《他一定很爱你》之类的歌。 这样一来，等公司星探或经纪人发掘到不错的艺人，就能自主的通过相应的权限，从曲库里筛选出合适的音乐发行。 市面上很多成熟的音乐公司都是这么做的。 依然是独自一人完成了所有歌曲的录制，直到下午四点，徐静雅才匆匆赶回公司，和明昭一起录制新的合唱歌曲《屋顶》。 “不好意思啊老板，最近通告太多了。”徐静雅眼底带着浓浓的疲惫，但精神状态不错：“不过这种红的感觉真是让人着迷。” 徐静雅今年确实是忙。 作为公司艺人，明昭看过她的行程，如果九九六是福报，那徐静雅的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银河系才能享这么大的福。 四月份刚结束完全国巡演，这才五月份，已经连上了三个综艺，后续的综艺通告也是顺着档期一直往后排到过年。 中间就算有空隙，也会被各种临时商演或者被要求配合公司帮着宣传新人。 这也是明昭第二张专辑的单人演唱曲目明明早就录制完了，却迟迟没有发行的原因。 合唱曲目的徐静雅的档期太难约了。 只不过明昭本以为她见到自己会抱怨几句的，没想到这人反倒有点乐在其中。 真好，他就喜欢这样敢拼能拼的人。 录制完《屋顶》，明昭又拉着徐静雅把留给她的第二张专辑的合唱歌曲《小酒窝》录了。 “其他歌曲demo我都放在这里了，”明昭调出公司的曲库资料，点开其中一个文件夹：“这个文件夹只有你的权限能打开，这几天把它录完，然后宣发的事找刘经理，以后都归他们部门负责。” 给徐静雅的第二张专辑依然是十首歌。 除了固定的合唱曲目《小酒窝》外，还放了一首粤语金曲《千千厥歌》作为冲奖保证。 剩下的八首单曲是《多远都要在一起》、《欧若拉》、《寓言》、《爱你》、《太阳》、《你的微笑》、《光年之外》。 以及首次让她尝试古风歌曲《天下无双》。 徐静雅眼睛都快黏在电脑屏幕上了，一次性见到这么多为她写的歌，就算还没听，但想也知道不会差到哪里去。 等这张专辑一出，年底再拿个金曲奖最佳女歌手，华语乐坛新生代天后的位置她算是要彻底坐稳了。 此时见明昭要走，她连忙问：“老板，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不留下来把把关？” 明昭摆摆手：“如果唱不好就雪藏你。” 徐静雅眼睛瞪得像铜铃：“是人说的话？我今年这么努力的赶通告，赚到的钱可全部都要分你一半的！” 明昭：“所以我才把好歌都留给你了，你看许博辉，比你更拼，血管里流的估计都是咖啡，来公司的首专我还不是只给了四首歌？” 徐静雅嘀嘀咕咕：“倒也是。” 明昭见她转眼进入工作状态，悄悄把录音棚的门给带上，离开了公司。 李思楠和小陈早就在公司楼下候着。 今晚有个很重要的商务会谈，对方是恒信影业的幕后老总——恒信集团的董事长陆振山。 虽然生死时速4的排期是陆文轩定的，但他跟裴景泽一样，还没有全权接管家里的企业，所以恒信影业作为恒信集团的现金奶牛之一，做出的一切决定肯定是瞒不过陆振山的。 这次晚宴也是陆振山主动提出的。 其实以陆家的体量根本看不上明昭以及他身后的一切资源，但明昭现在为陆家创造的收益，足以让陆振山放下身段主动交好。 生死时速4从首映到今天刚好三周时间，国内累计票房已经高达24亿。 这是除明昭外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成绩。 就比如康纳，天天打电话来问实时票房，言语间满是后悔，估计心都在滴血。 其实明昭的心也在滴血，因为电影票房分账的方式太狠了。 除开国家收走的8.3%作为支持国内电影发展的专项扣款外，剩下的91.7%的票房收益也要被院线方直接收走57%。 也就是说这些院线什么都没做，只是提供了场地放了部电影，就要分走明昭的12.5亿。 而陆振山因为放任陆文轩首映前三天的大胆排片的行为，从中获得的收益更是占大头。 至少能分走8亿！ 没办法，有平台就是这么强势。 就像徐静雅的全国十六城巡回演唱会，每城都开满三场，且场场爆满，按理说应该能赚的盆满钵满的。 可事实却是这次的演唱会收益，除去徐静雅本人的分成以及票务平台和主办方的层层剥削，落入公司手中的，最后不到五百万。 勉强够还捷通两个月的负债。 这一桩桩一件件，无一不在提醒明昭，拥有属于自己的平台的重要性。 第167章 悦动文化的明总 只是院线的事情急不来。 这里面涉及到的利益纠葛太多、太大。 在没有足够实力之前，明昭敢伸手，他们那些既得利益者是真的敢直接施展活人消失术的。 就好像地球上的惠普收购案一样。 被誉为英国版比尔盖茨的林奇，通过各种手段把一家原本价值10亿美元的上市公司以100亿美元的价格忽悠惠普并购，以此谋取巨额利润。 一年后惠普才发现这其中的弄虚作假，直接把林奇告上了法庭，这官司一打就是十二年。 但案件的最终结局却是林奇获胜。 志得意满的林奇带着家人好友乘坐一艘豪华游艇前往西西里海度假，结果“不幸遭遇”海难，除了林奇的妻子和几名游艇工作人员外，游艇上的所有宾客全部罹难。 而妻子之所以能活下来，大概率是因为林奇的财产需要有人继承，以此来弥补惠普的损失。 这就是现实生活中朴实无华的商战。 可别以为这种事只会在国外发生。 国内的法律虽然更严格，但这些人的手段也只会因此而更加阴狠毒辣，防不胜防。 所以在明昭成长起来之前，只能忍痛割肉。 而这钱，就全当交保护费。 可即便如此，凭借着生死时速4的大爆，明昭依然把半只脚踏进了资本圈。 只要他现在对外发布想要融资的意图，立马就会有无数天使投资人挥舞着钞票送钱，悦动的体量也会瞬间和明辉琴业齐平。 所以在那些掌握实权的一代眼里，明昭不再是所谓的顶流，也不再是什么未来可期的年轻人，而是悦动文化的明总！ 是和他们正儿八经的平辈，也是他们即使能伸手辗轧，也要提防被反咬一口的存在。 这样的等级，虽然碰院线不够格，但对付票务平台和某些主办方却是已经足够了。 因为借着上次的多国文物联展，明昭已经跟文化部的长官打通了联系，各种相关资质审批可以说是当天提、当天批。 所以属于明昭的票务平台——悦动app的开发已经提上了日程，而属于悦动文化公司的演唱会主办团队，也已经在组建中。 在它们完善之前，明昭都不准备开演唱会，不然纯粹就是给平台打工，赚辛苦钱。 思绪萦绕间，车已经开到了晚宴地点。 这是位于盛京近郊的一处低调的酒店，从外表来看，可能经过的路人还会以为是什么民国时期留下来的老洋房。 明昭让李思楠和小陈去附近找家饭店吃完晚餐再回来等着，随后在迎宾员的带领下来到顶层的一间包间前。 陆振山和陆文轩早就在包间里等候多时，见到明昭的第一时间，陆振山直接起身相迎： “早就听文轩说过悦动文化的明总不仅年少有为，长相更是一表人才，经此一面才知道文轩还是保守了。” 他扮相儒雅，气质沉稳，乍一看跟明伯远是一类人，但一开口，地道的盛京口音减分不少。 “陆总夸张了。”明昭和他握了握手。 陆振山后面站的，是上次和裴景泽一起见过面的陆文轩，当时他还跟自己谈笑风生，此刻却略显拘谨。 “不夸张不夸张，以我陆振山的眼界来看，在电影业能有如此毒辣眼光的，只有你。” 陆振山哈哈一笑，做了个请的姿势：“不如我们先坐下来慢慢聊？这家店的临江菜很不错，我每次招待那边的朋友都会来这里。” 言语间，直接把明昭抬到了朋友的地位，而后更是把主位让给了明昭。 看的一旁的陆文轩惊诧连连。 在他认识的年轻一代里，裴景泽和姜敏才在他父亲面前都没有这待遇，平时说起时也只是直呼姓名，而能被父亲称为朋友的年轻人只有裴景淮。 “眼光再好，没有您的支持，也不会有今天这样的结果。”明昭从容的应下陆振山的奉承。 21天让陆振山狂揽8亿，这是他该得的。 出于隐私考虑，陆振山直接驱散了包间里的服务员，所以场内唯一地位不够的陆文轩充当起了端茶倒水的角色。 他坐在陆振山旁边，看着父亲和眼前这个一个月前还求他办事的小明星寒暄客套。 两人以陆文轩为话题起点，发散式扩展，一路说到裴景泽、京大、环球影业以及今天的重点，好莱坞电影的独家代理。 以陆文轩的视角来看，整个交谈过程中，主动权都一直牢牢掌握在他父亲手上，明昭只能跟着他父亲的节奏被动应答。 可以陆振山的视角来看，明昭有点扎手。 他亲自下场宴请明昭是有目的的。 恒信集团去年全年的营收一共230亿元，这个数字听起来很多，可这是包括了影业、地产以及娱乐等一系列业务的总营收。 事实上恒信集团的发展早就到了瓶颈。 可陆振山还年轻，他迫切的想要寻找新的利润增长点，使恒信集团更上一层楼。 于是他把目光放在了明昭身上。 21天8亿的利润！ 要知道这才仅仅只是一部电影而已，却能直接让恒信集团5月的营收翻了近一倍。 其实生死时速4上映后，他们这些国内的院线大佬已经小聚过一次了，大部分人都认为明昭只是运气好，碰巧撞了大运。 但陆振山不这么认为。 这些年政策放开后他也不是没从外国引进过电影，各种类型的影片都尝试过，票房是还不错，可对于恒信来说，有点聊胜于无。 所以当下面的人跟他说陆文轩把影院的黄金档全留给了一部外国影片时他就相当火大。 看在裴景泽以及裴家的面子上，他没立即发作，而是暗中调查这其中的另一当事人明昭。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一千万美金对他来说不值一提，可对明昭来说是手上全部的流动资金，在陆振山看来，这绝对是一场押上全部身家的豪赌。 事情到这也没什么，做生意嘛，这种赌徒他陆振山见的太多了，基本都会赔的血本无归，最后表演空中飞人。 用三天的黄金档给陆文轩上一课，很划算。 所以陆振山默许了陆文轩的胡闹行为，并默默观察，打算等事情结束后，在适当的时机出现，以明昭为负面案例，给陆文轩讲讲豪赌的下场。 可没想到这个明昭胆子大到在一点宣发都不做的情况下，直接上映了电影，就好像认定了这部电影天生就该大爆一样。 是的，在他眼中那点广告根本算不上宣发。 这就引起陆振山好奇了。 难道这个明昭对这部几年前在国内大扑的电影续作就这么有自信？ 这个问题，观众用钞票给了他答案。 首天票房2亿，首周票房更是直接破10亿。 电影真的在几乎无宣发的情况下爆了。 所以，在陆振山看来，明昭的这次成功绝对不是运气，而是有着某种特殊的能力。 第168章 机会已经给了 不管这种能力是敏锐的市场嗅觉也好，或者是其他东西也罢，陆振山都只想在同行没反应过来之前把这人收归己用。 可不管他怎么暗示，明昭都像是听不懂一样顾左右而言其他，把装傻充愣这一招玩到了极致。 “陆总所言极是，想在电影行业长足发展，拥有庞大的资金流确实是重中之重，所以我早就和兴华达成了长期战略合作...” 明昭说起谎来面不改色心不跳。 主要是今晚一顿饭下来，菜没吃几口，陆振山就好几次明里暗里的提出想要注资悦动。 用脚想都知道明昭不可能答应。 悦动现在业务结构健康，资金流虽不富裕，但也足够平稳运行下去，他是发了疯才想给自己找个爹回来。 但碍于接下来还有求于陆振山，所以明昭只好借裴景泽的皮狐假虎威，让陆振山知难而退。 听到兴华二字，陆振山果然语气一滞。 他知道明昭跟裴景泽的关系不错，毕竟这次就是通过裴景泽的介绍，恒信才能发一次横财。 所以对于明昭的借口，陆振山信以为真，当即不再多说注资的事情，客套的说了句以后有空常来往，有需要尽管提。 这句话正中明昭下怀，他顺势说道：“既然陆总都这么说了，我也就不好扭扭捏捏，确实有一件事需要陆总你的帮忙。” 不是，跟你客套两句你来真的啊？ 端茶倒水的陆文轩短暂的失去了表情管理能力，心里已经想好等下怎么跟裴景泽吐槽他这个小男友并不像他以为的那样淡雅脱俗了。 陆振山还算有涵养，只是夹菜的手一顿，心平气和地说道：“朋友之间不用过于客气。” “有陆总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进屋以来，明昭第一次主动奉承陆振山：“其实对恒信这样大的集团来说这件事也不是很复杂...” 明昭跟陆振山说的就是演唱会的事。 想要办一场演唱会其实并不复杂，只要解决掉演出场地和演出资质这两大板块，剩下的让大学生来办都没问题。 演出资质这一块，明昭已经攻克了。 剩下的，就是演出场地。 在国内，除了一些音乐节的拼盘演唱会外，大部分的正经演唱会都是在体育场办的。 而国内的体育馆都是国有，虽然明面上是对所有人开放，但你要是真的没头没脑的去申请，没点关系你就准备等到天荒地老吧。 特别是面对明昭这种想掀桌子的人，那些在这个领域里扎根多年的主办方和票务平台肯定会利用盘根错节的利益网施加重重阻挠。 而官方那边才不会去管这些事。 毕竟不管谁申请，这钱都是他们赚的，甚至说有些地方可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为了维持长久稳定的合作，还会主动偏袒那些票务平台。 这时候想要迅速破局，就需要一个比这些人更厉害的存在出场了。 比如说恒信集团。 作为在全国各大城市都有地产的大集团，恒信和那些能承办大型演唱会的城市的相关地产部门关系肯定很熟。 在它面前，其他势力只能算小虾米。 有关部门会偏袒谁，想都不用想。 之前明昭不认识也就算了，但现在恒信一把手陆振山就坐在他旁边，所以趁着这人现在刚说出口的话碍于面子不好意思拒绝，他直接提出来了。 万事开头难，只要借用恒信的势破开局面，后续的一切事宜明昭自然会安排专业人士去做。 “这件事好说。” 陆振山听完，心里松了口气，只是动用些关系走走审批而已，这种事简直不值一提。 只要不涉及到票房分成，都不算大事。 “还有一件事...” 明昭刚开口，陆振山的手立刻抖了抖，但脸上还是一副不动声色的样子：“请说。” “关于陆总你旗下的恒信广场...” 简中互联网上流传过一个段子，说一座城市可能因为人均消费水平不够而没有星巴克，但绝对不会没有恒信广场。 在很多县级市里，恒信就是城市顶级商圈。 如果能和恒信广场达成合作，让它在客流量大的时候播放悦动文化旗下歌手的歌曲，将会是一个相当高效的打歌方式。 不过这件事涉及到了版权和利益纠葛，需要双方的法务以及其他相关部门的工作人员拟定具体的合同细则才能开始实施，因此明昭和陆振山这次只是明确了合作意向，并没有继续深聊。 而陆振山也似乎怕明昭这头初生的牛犊又提出其他要求，明明落座前就把好酒开了，结果到现在愣是一口没喝，一心只想快点离开。 而明昭也觉得陆振山帮他这么大个忙，如果不回点礼，似乎有点说不过去，于是主动开口：“陆总，不知道生死时速4的票房你还满意？” 陆振山眼底光芒一闪，这是要投桃报李了？ 孺子可教也！ 沉吟片刻才说道：“当然满意，明总把首映选在我恒信影院的这份情，我会一直记得的。” 一部电影票房最猛的势头就是前三天。 同样的票房分账方式，就因为恒信比其他院线多了三天的黄金档票房，连带着多了好多收益。 明昭说：“其实这段时间在美国我还看中了一部电影，个人认为它比生死时速4更有潜力。” “哦？什么电影？”陆振山问：“难道是想与我恒信共同代理发行？明总，分成这事好说，我陆振山从来不会让朋友吃亏。” “不是代理，是投资。”明昭说。 “投资？” 虽然直接投资电影比代理发行电影的风险大很多点，可如果电影大爆，收益也会高很多。 一饮一啄间，相当考验投资人的眼光。 而明昭这段时间已经用一部生死时速4的票房证明了自己的眼光。 所以陆振山来了兴趣：“是什么样的电影？大概需要投资多少钱？明总方便聊一下自己对这部电影的独到见解吗？” 明昭点点头：“这部电影是一部爱情电影，影名暂停为《泰坦尼克号》，前期已经投入了1亿美金，不过目前因为一些事情...” 虽然还没跟唐恩谈拢合作事宜，但明昭已经把泰坦尼克这部电影视为了他的囊中之物。 原本他打算咬牙把生死时速4的全部收益都投入到泰坦尼克影里的，但既然陆振山愿意和他交好，明昭也不介意带着他喝点汤，全当发展人脉。 可陆振山不这么想。 在听到是爱情电影时他的兴趣就少了一半，后续听到泰坦尼克的名字时，更是直接兴趣全无。 这个经典故事，国外少说也翻拍了十几次，无一例外的都是小打小闹，根本赚不到多少钱。 碍于明昭的面子，陆振山才没有出声打断。 只是原本就所剩无几的耐心在听到前期已经投资了1亿3500万美金，后续还要再投入近2亿美金时，他彻底绷不住了。 我把你当朋友，你把我当凯子？ 什么爱情电影需要3亿的投资？ 还美金？ 你要说日元我都当你是认真的。 那些老狐狸不会说对了吧？ 生死时速4真的是你撞到大运了？ 陆振山此时没有说话，只是眼里的质疑之意相当明显，察觉到这一点的明昭又看向陆文轩，父子皆是同样的表情。 明昭顿时没了兴趣，主动结束话题：“看来陆总对这部电影不太感兴趣，没关系，下次遇到好的项目我们再聊也行。” 反正机会已经给了，不信那就没办法了。 第169章 棋手 虽然没有拉到投资分摊风险，但能谈妥演唱会场地和歌曲宣传的事情，也算不虚此行。 收获满满的明昭和陆振山父子告别，坐上保姆车回到公寓，洗完澡正准备休息，突然接到了廖泉的电话。 廖泉是王锦华的徒弟。 当时明昭偶然提了一嘴想组建悦动自己的经纪人部门，然后王锦华就推荐了廖泉过来。 这人业务能力还不错，人脉和资源虽然不算顶级，但圈内的人看在王锦华的面子上，往往也会给几分薄面。 明昭让他带she的。 没错，she就是简忆、路晴雪、慕映映那三个人以后的组合名字。 关于团名这一点，明昭其实想了很久，但是想出来的名字不是太过中二就是没什么记忆点。 思来想去，还是照搬比较省事。 此时是晚上十点，廖泉这个点打过来，看来是she的节目录制出了问题。 果然，电话一接通，廖泉火急火燎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明总，大事不好，映映刚刚被人从楼梯上推下来了。” 刚坐在琴凳上的明昭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万里挑一的住宿环境他是知道的，整个场地像个巨大的城堡，第一层是录制大厅，二层是生活起居区域，三到四层还是选手和导师的宿舍。 区域安排还算比较合理，唯一让人诟病的就是节目组为了拍摄生活判断好看点，把楼梯建成了那种欧式的螺旋上升的大理石阶梯。 当时饶宇还开玩笑说要是一脚踩空掉下去，怕是能直接从顶层滚到一层，在医院度过两个月。 大家当时哈哈哈大笑，没当回事。 毕竟都是成年人了，谁会这么不小心？ 没想到还真就发生了。 明昭眉心微蹙：“映映现在怎么样？” 廖泉回道：“已经送医院了，当时楼下刚好有选手上来，所以没出什么大事，医生说她的脚踝歪了，左臂也有轻微的骨折。” “没事就好。”明昭松了口气：“但是她怎么这么不小心？” “明总，这事不怪映映。”廖泉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还压着火：“她是被人推下去的。” “谁？” “杜青青，说唱组的，她背后是...” “我知道，景和文娱。”明昭打断。 他有超忆症，万里挑一节目的一百名选手资料全在他脑海里，一说名字就能全部想起来。 距今才成立十年的景和文娱在一众动不动就是几十年资历的华娱公司里，资历很年轻，但它的吸金能力却是独一档的。 并不是因为它有什么顶级艺人，而是各种流量小生、流量小花很多，收割粉丝很有一手。 那个说唱导师阿豪就是景和文娱的人。 所以现在事情已经很清楚了，和明昭结怨的阿豪暂时没办法对明昭出手，所以蛊惑同门师妹对明昭公司旗下的艺人出手。 不报复回去是不可能的，但如果能走正规的法律程序，明昭还是不愿意下黑手的： “报警查监控，还要我教你？” “警察刚走。”廖泉愤愤道：“监控和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了，但杜青青下手太隐蔽了，警察也无法判定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我知道了。”明昭语气平静：“记得让简忆和路晴雪多加防备，别再被人阴了。” “已经跟她们俩说过了，”廖泉说：“可是明天就要录第四期了，映映这种情况怕是...” “没事，让她不要有负担，好好养伤。”明昭顿了下，接着说道：“告诉她，她这次来万里挑一的目的已经达成了，这次受伤的镜头节目组肯定不会剪掉，她有这一波热度已经足够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 一个是正常参加选秀，最后因为成绩不好被淘汰掉。一个是被人下黑手而遗憾落选，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肯定是后者更容易被观众记住。 虽然阿豪这一手反而帮明昭达到了蹭热度的目的，但被挑衅后不反击也不是明昭的风格。 至于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阿豪的手段太幼稚可笑了，他该感谢明昭，这次能让他见识到什么才是真正的下黑手。 挂断电话后，明昭立即拨出了一个号码。 不到三秒，电话被接通。 温柔的女声操着不太熟练的普通话：“晚上好啊，明昭，很高兴你打电话给我。” 明昭礼貌了回了句，接着说道：“晚上好金前辈，上次给您写的那首《姻缘》还喜欢吗？” 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电话另一头金炫美立刻反应过来，顺势提出要求：“当然喜欢，今年这首歌拿到了青龙奖最佳音乐奖，我一直想再和你合作一次呢...” “我也是一样的金前辈，只是最近...” 景和文娱这次一共送了三名选手过来，除了说唱组的杜青青之外，还有两个分别是舞蹈组和颜值组的。 明昭对她们有印象，实力都很不错，如果正常比下去的话，应该都能进最后几期。 可现你们景和的阿豪居然敢对他的人出手，那就别怪他出手就是aoe了。 舞蹈导师朴彩英和金炫美是同一家公司的，而且金炫美还手持老东家的股票，算是个不大不小的股东。 金炫美开口，舞蹈组那个下期就能回家了。 至于颜值组... 明昭拨打了宋佳佳的电话，也几乎是秒接。 明昭先是客套了几句，直接进入正题：“佳佳姐，今晚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了吧？” 宋佳佳叹了口气：“阿豪太过了。” 见宋佳佳如此直白，明昭反而转移话题：“上次你不是说电影还差首主题曲吗？我这正好有一首很适合的，demo我私发给你？” 宋佳佳杀青的电影是一部古装志怪电影，明昭之前录进公司曲库的就有一首歌叫《画心》，相当符合那部电影的基调。 宋佳佳笑声灿烂：“那就再好不过了。” 接下来就是阿豪的说唱小组的杜青青... 这个反而是最好解决的。 明昭直接拨打了姚玉宇的电话。 杜青青，不知道阿豪答应了你什么，既然你出手了，那想必也做好了接受反扑的准备了吧？ 观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等节目的监控画面曝光出来，所有的狡辩只会变成黑莲花的茶言茶语。 到时景和文娱愿不愿意花大价钱保你？ 而三个送选的种子选手全淘汰了，你阿豪以后在景和文娱又该如何自处呢？ 当棋手的感觉真的好美妙啊。 第170章 离校 姚玉宇的动作很快。 昨天晚上打的电话，今天中午万里挑一节目组就把那段监控画面当成下一期的花絮爆了出来。 虽然配的文案很中立，景和与悦动谁也没有得罪，但矛头已经直指杜青青，这就够了。 微博热搜一时间全是有关杜青青的。 #杜青青茶言茶语# #希望节目组给慕映映轮空机会# #选手选的是实力，但人品同样重要# ...... 此时，作为幕后推手的明昭已经在远离盛京上百公里远的地方拍摄新专辑mv了。 这次需要拍摄三张专辑的mv。 第一张日专《十九》的mv。 第二张中文专辑《19》的mv。 还有和徐静雅的合唱曲目《屋顶》的mv。 徐静雅虽然人红了，但是工作态度还是和以前一样，知道身为一名歌手，最重要的是自身的作品要过硬。 这次是推掉了两个小通告挤出来的时间。 “哎呀，我们悦动是真的越来越牛了，现在居然跟景和掰手腕了”徐静雅也在刷微博：“我这个悦动一姐的头衔也是越来越值钱了。” “知道就好。”明昭收起手机：“七月份的巡演记得照顾好你的师妹们。” 师妹们指的就是she。 万里挑一七月中旬就会结束拍摄，而简忆三人会在这之前就“被淘汰掉”，然后火速成团。 借着七月初毕业季的东风，明昭已经为她们准备了《少年》、《纪念》、《不想长大》、《骄傲的少年》这四首歌去蹭热度。 还有《super star》、《波斯猫》、《一眼万年》、《lydia》、《恋人未满》和《月牙湾》这几首地球大热金曲保证专辑销量。 等徐静雅的新专在八月发布后，悦动文化会自己组织一次全国巡演，让she作为开场的嘉宾跟着徐静雅一起活动，继续增加热度。 至于明昭的这张中文专辑，会避开自己人，在九月份发布，以免粉丝买不过来。 至于其他歌手的专辑... 在明昭亲手操刀的几张专辑前都没有威胁。 “是是是！”徐静雅翻了个白眼：“生产队的驴都没我这么能干，大资本家！” “开工，别刷手机了。”明昭不为所动。 徐静雅总是喜欢口头上不饶人，但其实网上她的粉丝一说到悦动剥削她的时候，她总是第一个站出来澄清。 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由于需要拍摄的内容过多，即使这次请了专门的制片来规划拍摄行程，时间上也依旧超过了明昭的预期，他没赶上周一的课。 还好张玉霞并没有责怪。 至于另外几门课的老师... 说实话，上次帮了文化部那么大的忙，还是通过京大校长李春辉的路子，只要明昭以后不在任课老师头上拉屎，看在校长的面子上，没人会说。 甚至于还会给明昭行方便。 比如原本京大的期末考试多是在六月中旬，也即是下个星期才开始，但因为知道明昭大概率没办法准时参考，所以各科老师都提前给他考了。 六月的第一周，明昭是在考试中度过的。 考完最后一门，一身轻松的明昭走出教学楼，和裴景泽发着信息聊天。 裴景泽：【所以下学期我们搬出去吧。】 明昭：【那他不就又没爹疼没娘爱了？】 裴景泽：【笑死，他一定很后悔当时口不择言说出这句话，硬是被你玩了半个月。】 裴景泽：【不过你放心，京大很多本地人，明年不用住宿舍，法律系很多人都会搬出去的，贺济可以跟他同班同学一起住了。】 明昭：【那我们住哪？】 裴景泽：【我最近在看，你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我是说除了能练琴之外的要求。】 明昭：【没有了。】 裴景泽：【那行，交给我。这次谈判拖了这么久，兴华通信股票一直在涨，看我大赚几千个小目标回来，到时琴房和录音室全给你装最好的！】 明昭：【那又不是全是你的钱，要分的。】 裴景泽：【就算分完股东和家里的，我起码还能到手两百个小目标！双手叉腰.jpg】 明昭：【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裴景泽：【不知道...】 裴景泽：【他们很执着，上面也有意压价，想短时间搞完怕是不太可能。】 明昭：【好，等你回来。】 明昭收起手机，默默叹了口气。 企业间的收购向来麻烦，快的可能一两个月就能谈妥，慢的可能要一两年甚至两三年。 像兴华这种千亿级别的收购案，不仅涉及到三家公司，还需要把业务的拆分、重组，如果不是上面参与，怕是没个三五年搞不定的。 说不定下次见裴景泽都是大学毕业后了。 明昭脑子里突然闪过这个莫名其妙的想法，把他自己都逗笑了。 回到寝室时，贺济还在忙着期末复习。 裴景泽的床位已经空了，据贺济所说，是上周末明昭去外地拍摄mv时搬走的。 两人凑巧错过了。 而这一周，明昭也要搬走了。 明昭的东西不多，让李思楠在楼下等着，小陈上楼和他一起收拾。 贺济略显伤感：“这下真成孤儿了。” 明昭拿出手机晃了晃：“我们还有好友，就算不在一起住了，也能常联系啊。” 贺济咂吧着嘴：“线上联系能跟真人比吗？我看要不了一年，咱们关系就要淡了。” 明昭一时有些沉默。 确实，再好的关系，长时间不见也会变淡。 前世他读大学的时候，室友关系处的也还算可以，可毕业之后，不到两年时间，宿舍群就已经不会再响了。 贺济帮着把明昭的行李搬到楼下。 见他转身要走，明昭开口说道：“贺济，暑假如果你想找实习工作，要不要来我公司？” 贺济的家庭条件不算好，但平日里他不会出去打工，只会帮专业老师做些简单的活。 就像之前说的，顶尖学府的学生有时间出去打工倒不如讨好一下导师，不仅以后的职业路会走的更顺，平时导师指缝里流出点东西也比打工强。 贺济谈恋爱的花销就是这么来的。 如果保持四年，搞不好这小子有机会保研。 可遇到寒暑假这种大段完整时间的，还是找实习工作靠谱，不仅可以提前熟悉本专业的工作，还能早点规划好自己的未来。 觉得能接受的读完四年就工作。 觉得不能接受的就考研、考公逆天改命。 但此时明昭说出这句话，更多的是代表想继续和贺济保持联系的意思。 贺济显然也听出了他的弦外之意，笑的露出一大口白牙：“那得看工资我满不满意了。 ” 明昭捶了一下贺济：“我能亏待你？” 第171章 真的急了 进入六月的第二周，明昭又忙起来了。 依然是带着四个彪形大汉落地洛杉矶，史密斯则是带着一个亚麻色头发的女人来接机。 “这就是你给我安排的助理？”明昭问。 前几天，史密斯突然给明昭打电话，让明昭这次来美国不要带上李思楠，因为他已经给明昭找了个新的助理，专门负责明昭在欧美这边的活动。 “当然，她叫缇娜。”史密斯拍了拍缇娜的肩膀，接着说：“如果你想赚某个地方的钱，就要让自己融入进去，虽然李也不错，但我希望你尽量不要让自己看起来跟其他人不同。” “入乡随俗？”明昭接话。 “没错！”史密斯拍了拍手：“你们华夏总有办法把一句话缩短到极致。” 明昭估计史密斯并不懂入乡随俗的意思，他自己都只是下意识的说出了这句话。 仔细想想，其实用的不太妥当。 好在四个保镖只会当哑巴，史密斯和缇娜更是对中文一窍不通，也没人纠正他。 “你好，我是缇娜，毕业于华盛顿大学。”缇娜微笑着伸出右手：“虽然我还没见过你的华夏助理，但我想我不会输给她的。” 明昭暂时看不出来缇娜有没有比李思楠强，但明昭能看出来缇娜比李思楠要冷一点。 李思楠属于没话都能找话的人，而缇娜，如果史密斯和明昭不提到她，她绝对不会多嘴。 从机场去酒店的路上，缇娜只说了两句话。 一句是告诉明昭因为《neen》的大卖，他在欧美声名鹊起，所以超级歌手秀很多人都想蹭他的热度，挑战他，她让明昭全部拒绝掉。 一句是明昭问挑战谁时，她回了句卢瑟。 这个人明昭认识，上次从李思楠口中听过，说是美国的电音领军人物，粉丝不少。 但那时明昭只有4500分，而卢瑟已经有两万多分了，暂时不够资格挑战，不然击败他一定能快速积累名气。 没想到这次居然就不到一万了？ 因为明昭现在也只有7500分，能被他挑战的，封顶最9500分。 “哈哈，卢瑟。”史密斯笑的很开心：“上次他挑战兰登，被你写给他的那首《whataya want from me》暴打。” “也行。”明昭说：“电音我也有一首...” “停停停！”史密斯大喊：“听着，明，我知道你写歌很强也很快，但不用每一次都写新歌，你知道你现在一首歌能卖多少钱吗？” 他卖了个关子，看着明昭不说话。 缇娜却并不买账，直接了当的开口：“最新报价是华纳提供的，想让你为他们的王牌歌手写一首主打歌，42万美金。” 史密斯不满的嚷嚷：“缇娜，你还是我推荐给他的，怎么这么快就偏向他了？” 缇娜笑道：“抱歉，史密斯先生。谁给我提供薪水，我为谁工作。” 看来是个拎得清的人，明昭想着。 如果缇娜是史密斯安排过来对他的行程指手画脚的，那不止是缇娜，就连史密斯，明昭都要考虑换掉了。 史密斯不在意的耸了耸肩：“听到了吧？你现在一首歌值42万美金，这样的邀歌申请我手里堆积了很多，你如果不想自己唱就卖出去。”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至于卢瑟，不要太过担心，大部分玩电音的现场都很loser。” 明昭以为史密斯是在战术上轻视对手，没想到第二天比赛的时候，才知道卢瑟真的很... 一言难尽。 现场三百名观众，有一半是为他来的，但是听完他的演唱，沉默的震耳欲聋。 只有几名死忠粉在鼓掌欢呼。 明昭在他之后演唱，曲目是《wake》。 清新脱俗的快节奏一想起，刚刚还死气沉沉的观众顿时来了精神。 “at break of day，” “in hope we rise，” “we speak your name，” “we lift our eyes，” 主歌前半部分的旋律其实一直在重复，但就是这样简单的旋律，却能让现场听众不自觉的跟着摇晃身体。 “the streets will glow，” “forever bright，” “your glory is breaking through the night，” “you will never fade away，” “your love is here to stay，” “by my side，” “in my life，” “shining through me everyday.” 到了主歌部分，强节奏的轻快旋律更是让为了明昭而来的粉丝举起了应援棒，随着节奏挥舞。 不少卢瑟的粉丝更是当场骑墙。 一曲唱完，卢瑟的积分从9000降到4500，而明昭的积分直接飙升到了，下次再来参加节目，就有五万美金的通告费了。 明昭出了录播室，一边和史密斯谈论着霓虹的行程，一边往cbs门口走去。 “请等一下，明。” 背后的呼唤声让明昭和史密斯停下脚步。 回头一看，居然是戴维·唐恩，身边还跟着两个视觉年龄六十多的老白男。 “终于等到你了，明。”唐恩快步上前：“这段时间给你打了很多电话，好像都错过了。” 他说的委婉，明昭也没直说是故意晾他的。 看向他旁边的男人，问：“这位是？” 唐恩立马往旁边退了半步，介绍道：“这位是我们福克斯风险与投资部的负责人，罗兹先生，这位是我们的法务部门负责人，艾伦先生。” 明昭惊讶的眼神在罗兹和艾伦之间巡视。 看来福克斯真的急了，为了把这笔烂账尽快的收回本，直接让涉及到这部电影的所有负责人都赶过来堵他了。 那这不是给他机会猛猛割肉？ 明昭和他们握了握手，接着说道：“不如我们找个环境好点的地方好好谈谈？” 第172章 只在你面前是搞笑男 唐恩三来此次前来就是要带着合同回去的，当然不会拒绝明昭的提议。 甚至为了体现对此次谈判的重视，三人还主动说想品尝一下中餐，于是在史密斯的推荐下，几人来到一家环境还不错的中餐厅。 刚点完菜，唐恩迫不及待开口：“明，经过我们公司内部的几轮讨论，我们一致认为你是最合适的重启电影拍摄计划的投资人。” 明昭不急不慢的给自己倒了杯茶。 估计现在全世界只有他找福克斯聊过这件事，当然是最合适的投资人了。 唐恩说完，罗兹接着开口：“上次你的提议我们慎重考虑了一下，可以接受。” 明昭：“上次是上次，回国之后，我咨询过国内电影业的专业人士，他们都说这项投资风险太大了，劝我打消这个想法。” 唐恩急了：“怎么会？华夏人可能不理解。泰坦尼克对于西方人来说，知名度完全不亚于你们的红楼梦，如果能完成拍摄，相信我，它的收益不会让你失望的。” 明昭点点头：“唐恩先生，我完全赞成你的想法，只是我认真想了想，这项投资的风险与回报完全不成正比，我还需要考虑考虑。” 罗兹：“不知您在担心哪一点？我想我可以解答你的疑惑，我们部门为了这部电影，专门建立了一个风险收益模型，或许您看完就放心了。” 明昭笑了笑：“我当然相信你们福克斯的专业判断，只是按照上次唐恩先生的决策来看，风险大多是由我来承担，这是不是...” 接下来的时间，除了史密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狂炫美食之外，明昭和福克斯的三人在不断地扯皮条中敲定了合作的各种细节。 比如尽管生死时速4已经让这些人意识到了华夏市场的巨大潜力，但明昭依然拿到了华夏地区的独家代理发行权。 比如宣发工作，福克斯要完全承担。 比如院线方面，除了华夏地区外，其他地区全部由福克斯去搞定，票房依然五五分成。 再比如电影制作方面，福克斯不再插手，全权交给明昭和导演柯林斯决策。 最后一点别以为没什么用，作用大着呢。 比如泰坦尼克号的重建，如果让欧美这边或者日韩的造船厂来建，不仅成本居高，明昭也没办法从中谋取利益。 但现在明昭要到了这个权利，只要把订单交给华夏造船厂，六千五百万美金的建造成本少说能减少三分之二。 而且这么大金额的一笔订单，明昭可以用它来置换出不少利益以及人情。 更遑论还有一系列的电影道具，后续都从华夏订制，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比如之前让明昭写告白气球的吴子豪，他们家就是做小商品批发的，电影道具这种事情专业正好对口。 而吴子豪的订婚对象——张倩，他们家是开游乐园的，最近还发朋友圈，说正在规划一家新的主题乐园。 建造乐园，不就要用到施工队吗？ 那，明昭家里的捷通正好专业对口啊。 这样一来，明昭为电影订购的道具有了，而通过这笔订单，吴家赚到了钱，明昭再开口让吴家把张家的活介绍给捷通，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一来一去之间，人情往来就有了。 甚至以后合作愉快的话，悦动旗下艺人演唱会的一应物料也可以交给吴家生产。 这是有别于老一代的，属于新一代之间搭建起来的，以同窗为基础，利益为链接的关系网。 而电影拍摄的成本大头——泰坦尼克号的建设订单，能操作的事情就更多了。 一顿饭吃了四个小时，事情谈妥后，史密斯开玩笑的说道：“现在已经是十点了，也许我们可以开始下一场了。” 唐恩立马接话：“当然，如果你们想的话，附近有一家酒吧很不错，里面...很不错。” 他语气暧昧：“我请客，为这次的合作。” 明昭连连摆手：“你们去吧，史密斯想的话也去吧，我现在需要休息。” 如果合同没签之前，唐恩一定以为明昭这是拒绝合作的意思，但福克斯这次是真的绝，当场谈好的条件，艾伦立刻让助理送来新的合同。 明昭推脱，说在美国不认识法务，合同需要回国再签，结果艾伦愣是直接介绍了好几个洛杉矶的大律所，一副你不签他今天就不走的架势。 好在各种条件都谈下来了，明昭其实也有意向签合同，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于是就近聘请了一位大律师来这里，当场把合同签了。 所以现在明昭说不参加后续活动，福克斯三人组也没当回事，只是笑着摆了摆手，带着史密斯前往第二场。 明昭则在缇娜和保镖的陪同下离开中餐厅。 这个点的洛杉矶是真的吓人，街边不少社会团伙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的保姆车，好在四名保镖手里的格洛克g17威慑力足够。 回到公寓已经接近午夜十一点。 刚刚还说需要休息的明昭洗完澡出来顿时精神百倍，坐在琴凳上一遍遍练着琴。 原身的钢琴技术很强，完美继承他钢琴技术的明昭目前为止还没遇到过卡手的曲子。 他最喜欢弹奏月光，德彪西的月光。 每次练琴他都会弹奏一遍。 这首曲子从安静到热烈，从孤单到温暖的旋律变化，每每听到，总会引起他的共鸣。 墙壁悬挂的时钟滴答滴答走着。 房间里没有开灯，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莹白晶润的光打在明昭侧脸上，让他凭生增添一份虚幻感。 指尖不断跃动，每一个音符之间的粘连越发浓重，轻柔的旋律逐渐急促、激荡。 直到叮当一声，琴声戛然而止。 拿起琴盖上的手机，午夜零点整，盛京时间中午十二点，那人果然准时发消息过来了。 裴景泽：【查房时间到，让我看看你在哪？】 明昭轻笑，举起手机对着钢琴拍了张照。 裴景泽：【怎么不开灯？不怕黑？】 明昭：【在想你今天会不会也准时发消息过来，忘了开灯。】 裴景泽：【那我必须准时！】 接着， 一张自拍发了过来。 照片里，裴景泽背靠着办公室的窗户，特意找好了一个角度，让远处的央视大楼裤衩像帽子一样盖在他的头上。 乌黑的头发在阳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额前几缕碎发随着搞怪的动作轻扬，双眸明亮有神，仿佛透过照片凝望着明昭。 明昭嘴角微扬：【注意形象。】 裴景泽：【放心昭昭，我在外面很高冷的，只在你面前是搞笑男。】 第173章 音箱被拉爆了 第二天一早，明昭早早醒来。 洗漱一番后，没有急着出门，而是把公寓稍微收拾了一下，静候客人上门。 今天是周日，由于晚上要飞霓虹录制《闲聊007》，为了不浪费今天的大好时间，史密斯见缝插针的给明昭安排了一个综艺 ——格登秀。 这是一个音乐综艺，流程大致跟前世那个柯登深夜秀差不多，一般是从当期嘉宾的住处出发，开着车、聊着天、唱着歌就把节目录完了。 在美国收视率还不错，算是优质综艺了。 这次由于提前和节目组打好招呼，终点会直接定在洛杉矶国际机场，这样一来，节目拍了，飞机赶上了，打车费也省了，一箭三雕。 史密斯简直是个天才。 虽然明昭也不差这点钱就是了。 说好的是早上十点到的，结果刚到九点半，主持人格登就敲响了房门。 这也算综艺常见套路了。 虽然有剧本，但也会让主持人和嘉宾临时发挥录制点真实反映的素材，方便后期剪辑。 所以明昭很配合的做了个惊讶的表情。 “哈哈，没想到吧。”格登双臂展开：“虽然约定的时间是十点，但是我太想跟你这位目前美国炙手可热的华裔歌手聊聊了。” “不介意参观一下吧？” 他自顾自的招呼身后的摄影一起走进公寓，一边四处打量一边说道：“看看我发现了什么，你别告诉我，你平时在家就靠这个打发时间？我以为你会抽点叶子找找灵感之类的，就像...” 他给了明昭一个你懂的的眼神。 该说不说，不愧是美国节目，真敢说。 还好目前为止都是之前定好的剧本，明昭跟着接话：“差不多，平时有空的时候会练练，但你知道的，大部分时间我都很忙。” 格登点点头：“我懂，作为二十一世纪以来美国最快达到白金唱片成就的歌手以及最年轻的三白金歌手，忙一点很正常，你不忙我才会嫉妒！” 明昭：“也没那么夸张...主要是学业。” “嘿，朋友们，听到了吗？他还在上学！”格登夸张的转身对着镜头一通饶舌口播：“想想我们上学时在干干吗？我应该在忙着策划怎么跟隔壁的安吉丽娜告白！” 他在公寓里兜兜转转的同时，一边聊着家常一边又跟明昭谈天说地，一通胡扯。 从电影推广曲《see you again》在油管播放量最快破亿的成就，聊到《neen》专辑里的十首歌从发布到现在连续霸占公告牌榜首，杀得一众美国本土大佬不敢冒头。 基本就是趁机介绍明昭，职业素养一绝。 “所以你今年要申报格莱美吗？”格登带着明昭上了车：“推特上都说今年格莱美的奖项应该都是你的，就像你去年在你们华夏金曲奖那样。” 这个话题有点敏感，属于剧本外的。 万一明昭回答不好，他一个外来势力，在欧美这边本就基本盘不足，会很招黑的。 “...嗯，我会申报的。”明昭说：“但是能不能拿奖就不好说了，毕竟音乐这个东西很主观，不是谁说好它就好的，更重要的是大众的意见。” 狡猾的小子。 格登看着明昭笑了笑，但也不再为难他，很快转移了话题：“网上很多人都说你高音很厉害，你的第一期超级歌手秀我也听过，那首《歌剧》的音真的很高。” 说着格登真的尝试了几句。 说实话，音准还不错，就是完全没有美感。 “哦，老天，太难了。”格登唱完，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他们说这首歌可以震碎玻璃，你能试试看吗？” 明昭一愣：“车玻璃吗？” “哈哈哈，你太逗了哥们。”格登开着车，偏了偏脑袋，示意明昭看向后座：“那里有几个玻璃杯，还有车载麦克风，来表演给我看吧。” “你想听哪首歌？” 明昭往后翻找着玻璃杯和麦克风。 “i will wys love you,”格登说的毫不犹豫：“你知道吗？第一次听到这首歌时，我就深深的爱上了，唱的太棒了。” “ok。”明昭一手拿高脚杯，一手拿麦。 “if i should stay，” “i would only be in your way，” 看得出来格登是真的很爱这首歌，明昭开口只唱了两句，后面他全程跟唱，一直到副歌部分，才礼貌地闭嘴。 “i will always love you，” 明昭一开口，驾驶室的格登直接听爽了，还开着车呢，直接怪叫一声，双手猛地拍打方向盘。 还好前后都有排障车，不然肯定出意外。 副歌部分的歌词重复到第三次的时候，后排的音响突然爆出一阵刺耳的蜂鸣声。 格登一个急刹，震惊的看了眼明昭，停好车后又朝后探过身，检查了一下音箱，“my god，音箱被你拉爆了？！” 明昭默默放下麦克风：“不用赔吧？” 格登摆摆手：“当然不用，相反，我还要感谢你给我们贡献了一场精彩的表演。” 明昭：“那就好，但是还有一件事...” 格登：“什么事？” 明昭没有说话，扯了几张纸扑在腿上，然后端着高脚杯的手微微用力。 咔嚓—— 玻璃碎裂的声音响起。 一同碎裂的，还有格登的常识。 还真能震碎玻璃杯啊？ 你是什么机能怪物？ 把防空警报拆了，你替它上班！ 格登这个专业素质极佳的主持愣了好久，才想起来帮明昭收拾玻璃碎片。 随后前往机场的路上，格登热情了许多。 这个节目是他全权操办的，收视率高的话，他拿到的钱也会更多。 很明显，这一期的收视肯定会爆的。 车辆抵达机场时，意味着节目也录制完了，格登恋恋不舍的送明昭进了航站楼。 望着明昭的背影，他已经在想下一次邀请明昭上节目，要开出什么条件才行了。 果然还是得巴结好史密斯吧？！ 第174章 抵达霓虹 大部分情况下，这种为了参加节目的商务出行一般都是节目组付费，但除了艺人外，其他人的消费标准一般都按最低档的来。 当过牛马的明昭自然打工人的苦，再加上这次带上的都是关键时刻会卖命的保镖，所以大手一挥全部升到了头等舱。 “你倒是大方。”史密斯嘀嘀咕咕：“但是为什么我升舱的钱要自己出？” “因为你有钱，是资本家。”明昭低着头回复着信息：“明天录完节目你自己回去吧，我要在东京待两天。” “怎么了？”史密斯问。 “看比赛。”明昭一边回话一边输入密码。 “什么比赛需要13万？”史密斯就坐在明昭旁边，视线无意间扫到支付金额，低声道：“别告诉我是美金。” “人民币，nba东京表演赛。”看到对方发来电子票，明昭才收起手机。 “那没事了。”史密斯表情恢复平静。 篮球身为世界第二大球类运动，被无数人所喜爱，而nba作为其中最负盛名的比赛，自然也受到人们争先恐后的追捧。 明昭该庆幸，这只是表演赛，因为如果是总决赛的话，历史上一张票的最高价可以到54万。 “你喜欢看篮球？”史密斯又问：“其实我在这方面也有资源，虽然费用低了点，但是明年总决赛中场休息表演我能把你弄上去。” “真的？”明昭问。 他其实不喜欢篮球，不对，应该说所有运动他都不太喜欢，但是裴景泽喜欢。 明昭记得，高二的时候，裴景泽就跟夏鸿文他们说过，他有一本册子，里面收藏了nba球星泽拉斯的所有比赛票根，而且每一张都有亲签。 有亲自到场收集的，也有高价买的。 这一次东京表演赛就有泽拉斯，只可惜裴景泽事务缠身，应该是来不了了。 既然如此，明昭打算回一个小惊喜给他。 虽然这种东西以后在网上也能买到，但正如裴景泽所说，用钱买到的东西一点诚意都没有。 所以明昭在网上高价收了一张内场第一排的黄牛票，等录完《闲聊007》就去看。 “当然是真的，”史密斯自信说道：“看你这意思是想上了？那你就等好消息吧。” “谢谢。” 如果史密斯能弄到nba中场表演的资格，到时候他在后台，说不定可以在一张票跟上把裴景泽喜欢的所有球星的签名搞到手。 “跟我客气什么？我是你的经纪人。”史密斯潇洒的翘起二郎腿，霸气侧漏：“只要我的艺人有需求，上火星我也给你办到。” 他双手搭在扶手上，身体紧贴靠背，一张普通的头等舱沙发愣是被他坐出了王位的感觉。 “倒是不用上火星。”明昭调侃：“我还没去白宫表演过，能不能让我上一上？” “咳...” 史密斯放下翘起的腿，坐的板正：“我相信会有机会的，在此之前你要好好努力。” 后面一直沉默的杨琦都忍不住笑了。 可能是刚装完就被拆台有点丢面子，也可能史密斯正在发奋图强争取把明昭送上白宫表演，接下来的航程里，他一直低头刷着手机。 《闲聊007》是霓虹电视台的节目，电视台在东京都港区，所以节目组把酒店也定在了港区。 酒店视野不错，能看到东京塔。 此时东京正是晚上九点，明昭对着窗外的夜景拍了张照，一式两份的发给了裴景泽和李思楠。 明昭虽然很忙，但通告不多。 作为公共人物这其实是很致命的，如果不是作他品实在硬核，他早该被人忘了，这次好不容易出个活动，需要李思楠好好营销一下。 而照片发给裴景泽，纯粹只是报个平安，告诉他，自己已经安全抵达东京。 套房里没有钢琴，没法练琴。 明昭洗完澡，窝在沙发上翻看着电视。 环球的宣发是真的挺不错的，一连换了好几个电视台，只要是涉及到音乐的，都有提到他昨天正式发布的日语新专。 目前这张专辑的销量有点感人。 第一天只卖了不到一万张，估计都是听过他另外几张专辑的粉丝买的，再这样下去，连这张专辑的生产成本都赚不回来。 果然他在霓虹的人气还是低了点。 这次《闲聊007》的录制比他想象中更重要。 虽然节目打的是无脚本纯临场发挥的看点，但综艺节目哪能说临场发挥就临场发挥？ 因此明昭第二天一早就来到霓虹电视台，如果需要提前对一下脚本，他也好熟悉熟悉。 可节目组的人也只是恭敬的把他带到休息室就径直离开了，一直等到工作人员敲门喊他进场，明昭都没回过神来。 真的这么勇啊？ 霓虹电视台录制《闲聊007》的录播厅装修透露着一股八十年代的昭和风。 看起来既新又旧，很别扭。 整个录播厅的大半位置都被一道薄薄的高墙所占据，从旁边制片人的监视器来看，高墙里面就是舞台和观众席。 高墙正中间有一扇门，门前就是候场区。 明昭此时就站在这里，等里面的主持人介绍到他的时候，面前这扇门就会打开。 正想着节目组会整些什么花活时，身后工作人员的毕恭毕敬的声音传来：“小仓老师，小心脚下台阶，这边请。” “嗨，感谢黑泽助理。” 小仓？ 熟悉的名字和声音，明昭突然想到一个人，回头看去，正好和小仓奈奈子的视线撞上。 “明桑，好久不见！”看到明昭，小仓奈奈子脸上笑意更甚，快步上前：“之前听导演说这一期会有一个华夏人来，我就想着会不会是你，没想到还真是！” “好巧啊。” “是啊，你是为了宣传专辑来的吗？”小仓奈奈子说：“专辑里的那首《负けなぃで》写的真的很不错，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stay with me》，最近我在开演唱会，一直想唱这首歌，还没来得及联系你。” 小仓奈奈子是个非常纯粹的音乐人，一说起音乐嘴巴就停不下来，不仅把明昭日专的每一首歌都点评了一遍，还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第175章 闲聊007 这种行为其实不太礼貌，明昭眼角余光都看到她的助理一直在跟史密斯道歉。 不过史密斯和明昭一样，并不在意。 比起那些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高情商，明昭更喜欢和小仓奈奈子这样不精于心机的人相处。 “那我们本期嘉宾的关键词是——” 高墙里，主持人终于把话题聊到嘉宾身上，语气非常夸张，小仓奈奈子也没有再聊专辑。 另一个主持人语气更夸张，像在解说什么激烈的体育比赛：“华夏与霓虹乐坛的顶级对决！” 砰—— 随着一阵气流的喷射，明昭和小仓面前的门被缓缓打开，露出里面色彩鲜艳的舞台。 “没错，今天的嘉宾有两位！” “一位是我们的昭和歌姬小仓奈奈子老师，多次荣获霓虹唱片大奖年度最佳女艺人，专辑累计销量霓虹最高....” 刚刚那个像是在做体育解说的主持人语速快到像是在说贯口，把小仓奈奈子生平主要成就全说了一遍：“热烈欢迎小仓奈奈子老师！” 台下观众立刻响起热烈掌声。 体育解说主持人说完介绍词，立刻像是看到了偶像一样，弯腰把小仓奈奈子迎了出来。 “喂喂喂，吉平，还有一位呢！”角落的一位长的很粗狂的主持人一口黑社会弹舌：“追星也要给我有个限度！现在是在工作！” “抱歉抱歉！”吉平一拍脑袋：“请大家原谅我，我实在太喜欢小仓老师了！你们知道的，我在节目上都追星追五年了！今天见到本人一下子忘了自己还在工作。” “吉平，作为你失职的代价，今天的惩罚你是躲不过了，要恨就恨导演吧！原谅我！” 中间的主持人说着，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按钮，对准中间的小红星重重一拍，吉平头顶上立刻落下一个写着300t的黑色充气铁锤。 吉平大吼：“不要啊！一郎！” 明昭本以为只是简单的耍宝，没想到铁锤落到吉平头上时突然爆开，把吉平淋了个落汤鸡。 不是，怎么跟记忆里的不太一样？ 而且你们霓虹节目这样玩的？ 明昭眼皮直跳，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眼候场区的天花板，万幸没有发现奇怪的装置。 “哈哈哈，看把我们的嘉宾吓的！”中间的主持人一郎哈哈笑道：“放心，只是稍稍活跃一下气氛而已，我们不会对嘉宾出手的！” “广太，趁着吉平换衣服的间隙，你来给我们的观众朋友好好介绍一下另一位嘉宾吧！” “没问题！” 一个胖胖的主持人立马站了出来：“说到这位嘉宾，来头就大了！出道第一年就斩获华语地区金曲奖六项大奖。” “一张《18》、一张《neen》，发布首月就分别成为了华夏和美国的三白金唱片，是美国公告牌历史第一个一专四冠的歌手！” “而且，他曾在华夏节目声无止境...” 一专四冠指的是明昭那张英文专辑里，有四首歌在美国公告牌上拿到了周冠军单曲的成绩。 前世地球上水果姐就拿到一专五冠的成绩。 不过明昭相信这个记录很快就会被他在这个世界破掉了，因为水果姐拿一专五冠，是她只有这个实力。 而明昭拿一专四冠，是因为《neeen》发布至今只过了四周。 虽然成绩确实不错，但这个叫广太的主持人台词风格好像说书人，语调抑扬顿挫间，把明昭说的好像大魔王。 特别是说到明昭正面击败过小仓奈奈子时，几个主持人和台下观众们顿时“诶~”声一片。 音效师还配合的放了个咯噔的音效。 “这是真的吗？小仓老师？！”一郎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向小仓奈奈子：“真是不敢相信，有人会在勇气这个主题上击败你！” “真的呢，一郎。”小仓奈奈子捂嘴笑：“而且明桑的新专辑《十九》里的不要认输也完全不亚于当初的那首骑在银龙背上。” “诶~”另一个主持马上接话：“那我真的要听听了，明桑，可以唱给我听听吗？！” “笨蛋！明桑的专辑昨天才开始发售，要是现在唱给你听了，大家不就少了期待感？！一张专辑8000日元，按照白金销量，你得赔多少钱？！” “诶，说的也是。” “不过8000一张专辑，很划算呢！” 几人一唱一和间就宣传了一波明昭的专辑。 他们这么上道，明昭自然不会拂了主持人的好意，顺手接过话筒：“唱一唱没关系。” “亚撒西捏~明桑。”瘦瘦的主持人说：“不要认输，会是一首什么样的歌呢？期待！” 结果音乐一响，他脸色一变：“搞什么？！” 一郎得意洋洋：“不好意思，场部，我更喜欢《stay with me》，所以明桑唱这首吧！” 明昭当然不会有意见。 《stay with me》是他专辑的主打歌，真要在节目上宣传的话，肯定是唱这首歌更好的。 刚才主持人提到不要认输，他还有点可惜，没想到这个一郎居然用这样的方式拉回来了。 这控场能力没得说。 “to you，” “yes my love to you，” “你是你，” “我依然是我。” 霓虹人其实也算矜持，但还是比华夏人更放得开，音乐一响，不仅是主持人，连台下的观众都跟着摇摆身体，一副尽情享受音乐的样子。 “stay with me，” “我说了一遍又一遍，” “历历往事，没有忘记。” “在我们拥抱那一瞬间，” “爱与爱怎能是相同的思念。” 副歌一响，几位主持人的反应要多夸张就有多夸张，一郎更是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 “怎么回事？我突然想到小学时，每晚爸爸妈妈接我回家，路边就经常听到这种音乐。” 小仓奈奈子眼睛看着明昭，一脸欣赏，小声解释和一郎解释：“确实呢，一郎。citypop就是有这样的魅力，这首歌也是明桑专辑里我最喜欢的一首。” 第176章 特邀嘉宾 除了像一郎这样感性的，主持人里还有音乐鉴赏能力相当不错的人，比如翔也： “满满的迪斯科元素，我听着身体都忍不住晃起来了，鼓点的节奏和贝斯也相当不错，明桑编曲能力很强。” 一首歌唱完，吉平也换完衣服回来了。 在一众黑色西装主持人里，原本只有红色西装的一郎最吸引人，现在吉平换了一身白色西装，加上他不错的控场能力和抖包袱能力，台风上倒是跟一郎有点分庭抗礼的意思。 一时之间明昭有点分不清刚刚气锤砸水是临时起意还是节目组有意为之了。 吉平的车速很快，什么都敢说，明昭晃个神的功夫，已经讲了一大堆国内播不了的内容。 好在一郎把车速压了下来，开回了正轨。 “所以小仓老师这次的亚洲巡演起点站还是会在东京巨蛋对不对？不过老师这次的演唱会来的也太突然了，我都没办法临时请假。” “对，歌迷朋友们太热情了，我和他们一样都很期待这次的演唱会。选巨蛋是因为想来的人太多了，如果场地太小，他们可能买不到票。” “哇，羡慕，我能去听你的演唱会吗？可以给我一个前排的位置吗？小仓老师？” “可以的，我很欢迎你们来。”小仓奈奈子目光看向明昭：“其实刚刚在后台时我就想说了，明桑愿意来当我的特邀嘉宾吗？明天晚上。” 演唱会特邀嘉宾？ 当然愿意啊！ 这可是小仓奈奈子，霓虹国民级天后，东京巨蛋一场演唱会随随便便五万人观看。 这可是实实在在的愿意为了音乐花大价钱的优质粉丝，宣传效果不会比《闲聊007》差。 而且明昭录完这个节目，本来就是要留在东京待两天等nba表演赛的，这两天反正没有什么好的安排，不如去小仓的演唱会宣传宣传。 但即便是如此顺手的事，明昭也没急着答应，而是不动声色的看向观众席角落的史密斯。 明昭虽然是自由身，理论上不属于任何公司，但他的经纪人史密斯却是环球的人。 而史密斯又为明昭借用了不少环球的资源，所以他的意见还是要尊重的。 毕竟霓虹是环球的老对手索尼的大本营，不少霓虹艺人都是索尼旗下的，包括小仓奈奈子。 史密斯笑了笑，做了个请随意的手势。 明昭了然：“当然愿意。” 小仓奈奈子高兴地拍了拍手：“那太好了，明天晚上就是我亚洲巡演的第一场第一站，等录完节目我就去更新相关物料！” 一郎佯装大怒：“喂喂，小仓老师，现在可还是录制节目呢！你们太过分了！” 小仓缩了缩脖子：“抱歉啊一郎。” 其实话题聊歪这件事放在《闲聊007》里根本不值一提，毕竟是录播节目。 三个多小时的录制时长，最终呈现在观众面前的最多只有两小时的内容，其中还包含广告，中间减掉的部分就是留给嘉宾和主持人的容错。 聊到精彩的就保留，废话就删除。 事实上主持人们也都是一笑结过，节目很顺利的录制完毕，出了演播厅，小仓奈奈子就拉着明昭一起找到她的助理。 作为她演唱会的特邀嘉宾，她非要把明昭未来两天在东京的行程和住宿全部包了。 明昭盛情难却，答应了下来。 好在小仓不知道明昭身边还有四个保镖。 和小仓约定好晚上一起去体育场彩排，离开电视台后，史密斯又在明昭新换的酒店里给四名保镖安排好了住处才离开。 其实演唱会临时加个特邀嘉宾不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最多就是给体育场交点超时的罚款以及确定好特邀嘉宾演唱的曲目涉不涉及侵权。 而明昭拥有自己歌曲的所有权，少了法律方面的问题，事情只会变得更加顺利。 “小仓，你这会不会太...” 明昭望着体育场附近路灯上的广告，仅仅一个下午的时间，原本只有小仓一个人的海报变成了小仓和明昭两个人。 而做这些物料小仓并没有找明昭要过钱。 要知道，明昭现在在霓虹并不火。 平白无故花十几万去更新这种宣传海报，无异于是用自己的资金、自己的资源去捧明昭。 关键是明昭和小仓也不熟啊。 “明桑，你是个很有天赋的人。”小仓只是笑着拍了拍明昭的肩膀：“你的时间应该用在创造更多好听的音乐上，而不是为了这些名利发愁。我能帮你的，就尽量帮你一把。” “......”明昭默然。 自从声无止境一别后，他和金炫美至少还有业务上的往来，而位于霓虹的小仓，因为这边的活动全权交给了史密斯，明昭和她联系并不多，一般就是国内微博消息互相转发下。 见惯了花尽心思找他邀歌的，突然面对这样纯粹对待音乐的人，明昭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要不给小仓多写几首歌？ 明昭嘴唇动了动，小仓却打断：“如果你真的想感谢我，就和我一起好好彩排，然后为歌迷朋友们献上最棒的音乐盛宴吧！别等以后像..” 小仓最后的声音低不可闻，明昭没有听清，不过话都说到这份上，他再说些功利的话就有些见外了。 “......好！” 明昭把写歌的事情默默放在心里，跟着神情有点复杂的小仓一起走进东京巨蛋。 来到歌手休息室，专属化妆师、专属造型师以及临时贴身助理一一上前和明昭打招呼，然后有条不紊的开始对明昭进行改造。 尽管明昭提前就跟她说过，只有明天和后天才有空当特邀嘉宾，可她依然把一切都准备好了。 一切准备妥当，登上舞台后，明昭进一步感受到了小仓奈奈子对他的看重 ——星辰交响乐团全员到齐。 这是霓虹目前水平最高的现场交响乐团，以小仓和他们多年来的配合，肯定是不需要在彩排的时候出现的，所以这些人今天是专门为了他来的。 而这些人的演出费，可以用天价来形容。 “小仓...老师...”明昭回头看向小仓。 她的年纪并没有像金炫美一样大明昭很多，再加上脸上总是挂着笑，很平易近人，所以明昭一直都直呼她的姓，以平辈论处。 现在是第一次带上老师二字。 这不是像称呼饶宇老师、柴翰老师那样的行业内的客套称呼，而是发自内心的尊称。 一心为音乐的小仓，配得上老师二字。 小仓笑看着明昭，眼睛里都带着光：“舞台已经为你搭建好了，好好表演。” 第177章 再现飞帽杀 这次演唱会明昭作为特邀嘉宾，一共会登台演唱两首歌，先是开场演唱《buterfly》热场，再就是和小仓压轴合唱《骑在银龙背上》。 第一首歌的彩排进行的很顺利。 毕竟星辰交响乐团的水平本就顶级，而明昭也是全开麦音综节目出道，属于现场型实力唱将，双方这次彩排更多的是对于明昭本身一些演唱时下意识的小习惯做磨合。 等到彩排第二首歌时，小仓不见了踪影。 明昭示意现场工作人员暂停等候，刚回到休息区，就听到里面隐约传来争执。 “不行...任性...以后...”压抑着怒火的声音的主人是小仓的私人助理，麻生小姐。 “拜托...我真的...一定...”略带祈求的声音居然是小仓奈奈子的。 两人的谈话声音越来越大，明昭也意识到这样偷听不太好，于是故意踩着沉重的步伐靠近。 嘴里还喊着：“小仓老师，彩排了。” 争执声戛然而止，小仓的声音又变回了平时温柔有力的样子：“来了，明桑。” 跟着小仓一起出来的， 还有麻生助理。 明昭本以为她们刚刚的谈话是麻生在指责小仓不应该花钱、花精力来捧他。 没想到麻生只是担忧的望着小仓的背影。 至于小仓身边的明昭，她似乎没看见一样。 不是在说他？那是在为什么争执？ 明昭有点好奇，小仓奈奈子好像看穿了他的想法，笑道：“明桑。在一起待久了，关系再好的人也会因为一些小事而发生争执。不要担心。” 被一眼看穿想法的明昭窘迫的低下头，躲避小仓的视线：“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小仓摇摇头：“没关系。” 两人的彩排堪称完美，后续麻生也没有再和小仓起争执，所以明昭没有继续打探别人的秘密。 时间转眼来到第二天晚上。 作为花钱买票的观众，临时收到演唱会因为邀请到特殊嘉宾所以增加曲目表演的消息，他们当然是开心的。 尽管这个叫明昭的华夏人他们不太熟悉。 但免费增加的表演，还有什么好挑的？ 听就完事了！ 所以东京时间晚上七点整，明昭站在舞台中央的升降机上，出现在五万多名观众眼前时，全场爆发出了相当热烈的欢呼声。 特邀嘉宾真人比海报长的还帅？ 血赚！ 在一波又一波热烈的欢呼声中，星辰交响乐团强劲的鼓点和电吉他把体育场的气氛彻底点燃。 “好想化做一只蝴蝶，” “乘着微风振翅高飞，” “现在马上，” “只想赶快和你见面。” 明昭身穿白色西装，一边唱着歌，一边沿着铺设好t字型舞台从中间走向观众席深处。 霓虹的观众其实挺有意思的，就算这首歌很多人都没听过，可现场依然默契的形成了整齐划一的应援棒浪潮。 一片荧光海中，歌曲来到副歌部分： “在无限延伸的梦想后面，” “穿越冷酷无情的世界，” “不想要输给自己，” “有你的美丽记忆会让我更努力，” “相信爱永远不会止息，” “即使偶尔会遇上难题，” “一定能化险为夷，” “oh my love——” 虽然没有童年回忆以及飞帽杀加持，但这首歌郎朗的上口的旋律依然被现场观众记住了。 副歌来到第三部分的时候，很多观众已经情不自禁的跟着旋律开口合唱了，虽然声音很小，但明昭注意到了。 他对着观众高举起手中的话筒，流利的日语脱口而出：“唱错也没关系，大家一起来！” 星辰教学乐团也立刻把第三段的旋律重启了一遍，激烈的电吉他声调动了所有人的情绪。 “在无限延伸的梦想后面，” “纵然世界再虚假多变，” “那是常识，” “即使错了也没什么，” “一直停留在印象中的，” “即使是沉重的翅膀，” “也一定会展翅高飞，” “oh my love——” 歌曲在激烈高昂的电吉他和鼓点声中结束，明昭摘下头顶的礼帽，强行创造了一波飞帽杀。 白色礼帽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没入人潮。 落点处的观众疯抢，其他人的视线也被吸引去那处，明昭趁机悄然退场，与盛装出席的小仓擦肩而过。 第二首合唱是压轴，也即是倒数二首歌。 时间很充足，明昭在后台休息室，任由化妆师和造型师给他重新打扮，注意力却集中在舞台上的小仓奈奈子身上。 一连好几首歌，演唱的都是她的经典曲目，可是舞台效果却不尽如人意。 普通观众可能听不太出来，但落在明昭耳中却非常明显，还都是很低级的错误。 还好伴奏乐团实力顶级，遮掩了一二。 但这可不是小仓奈奈子应有的水平啊，她这么重视音乐的一个人，怎么会允许自己演出一场这么差劲的舞台？ 明昭眉心微蹙，望着门口麻生的背影，想到了昨晚彩排时不小心听到的点滴对话。 难道是索尼压榨员工？ 小仓奈奈子毕竟也四十多了，如果在连续高强度的工作环境下，状态下滑确实是不可避免的。 可是... 明昭默默收回视线，透过面前的化妆镜，看到身后身后那几名堪称豪华的医护团队。 这个架势，不像是把人往死里用的样子啊。 难道是小仓老师自己过于贪恋舞台？ 这种行为倒像是这种痴迷音乐的人做的事。 明昭摩挲着下巴，半晌，又抬头看向监视器里小仓奈奈子笑容灿烂的样子。 完全不像是被压榨的表情啊。 所以果然是后者？ 可是这也... 又听完她唱的几首歌，小瑕疵依然很多。 “em......” 如果是其他人演唱会唱的烂、败粉丝好感度也就算了，明昭绝对不会去多管。 可小仓奈奈子这几天的举动已经得到了明昭的认可，明昭想提醒她，喜欢舞台固然好，可也要注意嗓子状态，别到时候出了问题才知道后悔。 第178章 柯林斯 但华夏有句古话，识时务...交浅而言深。 这是朋友间最忌讳的事。 明昭都不知道他现在跟小仓算不算朋友，所以思考着如何委婉的提醒她这件事。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演唱会接近末尾。 直到小仓站在他面前，明昭才犹豫开口：“小仓老师，你的嗓音状态有点差，最好...” 他话没说完，小仓叹了口气，笑容牵强：“明桑果然也发现了啊，这次巡演唱完我就会好好休息一段时间的，但是现在让我们好好享受吧！” 她说的诚恳，明昭只能当真。 小仓两分钟换完一套新的演出服，带着明昭重新回到舞台上，郑重介绍：“或许你们很多人没听过他的名字，但接下来要唱的歌你们一定听过。” “明桑真的是个很有才华的人，新专辑曲风多变，相信你们一定会在里面找到喜欢听的歌。” 在自己的演唱会推荐别人的专辑？ 明昭诧异的看了眼小仓。 小仓对他的友好再次刷新了他的认知。 小仓则是兴奋的高声喝道：“接下来，送给你们一首《骑在银龙背上》！” 而比她声音还高的，是观众们的喝彩声。 歌曲前奏一响，明昭就知道，他好像跟以前在国内没出道时一样陷入了歌红人不红的境地。 因为台下所有人都会唱这首歌。 “在那片泛青大海的另一头，” “此刻有谁正伤痕累累。” 短暂的愣神间，错过了进拍的时机，而原本该是他的第一句歌词，变成了全场大合唱。 本就不算高的调子从观众们口中蹦出来，不知不觉又降了几个key。 可是万人合唱的声音却是如此震撼人心。 “骑在银龙的背上，” “护送而去，” “带走雨云的涡漩！” 说是两人合唱，但小苍把歌曲副歌部分全部交给了明昭，甚至主动给明昭和声。 “骑在银龙的背上，” “骑在银龙的背上！” 直到歌曲结束，第一句不是明昭唱的，最后几句也不是明昭唱的，因为热情的观众花钱给明昭开起了演唱会。 “再次感谢明桑给我们带来的精彩表演！” 小仓在明昭退场前还不忘宣传一波：“他的新专辑《十九》已经上架各大影音商店，线上网站也在同步起售，除了今天唱的这两首外，还有很多很多好听的歌曲，各位千万别错过！” 这种不计回报的卖力宣传，明昭无以为报，思来想去，现在的他也只能回赠小仓几首歌。 没想到小仓奈奈子果断拒绝了：“明桑，这个月的霓虹唱片大奖你会来吧？” 明昭点点头。 小仓笑道：“到时候给你介绍一个人，也是个很棒的歌手，所以你的好点子留给她吧。” 这是有什么关系亲近的后辈想提携？ 明昭没有追问是什么人，只是说了声好。 即使歌曲被转赠他人，但总比小仓什么都不要更好，毕竟这个世界上免费的从来都是最贵的。 由于演唱会的曲目基本是固定的，第一天小仓的失误明昭全都记住了，在第二晚登台前，特意跟小仓奈奈子明说希望留在舞台上为她和声。 小仓愣了很久，神色复杂的点了点头。 果然，明昭的准备是正确的，小仓把昨晚犯过的失误又犯了一遍，还新增了不少。 很多失误在她刚开口时就被明昭听了出来，在明昭的帮衬下，小失误被和声掩盖，大失误小仓直接停唱，由明昭短暂接管。 一场在观众眼里配合完美，实则磕磕绊绊的演唱会结束后，在霓虹最大的搜索网站yahoo上，明昭的名字和专辑《十九》搜索量呈指数飙升。 霓虹国民天后巡演的热度也是被他蹭上了。 史密斯表现得尤为兴奋：“哈哈，闲聊007还没播出，你的专辑销量一天就暴增了10万！” 明昭跟着拥挤的人潮，有序检票进场：“我知道了，所以你打电话来就为了这个？” nba东京表演赛是早上十点开场，这个点，美国那边应该是下午六点，正是午饭时间。 “差不多，这次打电话主要是想告诉你另一件事。”史密斯说：“柯林斯去找你了。” “他这么急？”明昭接过票根。 “嗯，那家伙之前为了拍泰坦尼克做了好几年的准备工作，停拍之后，他是最难受的。”史密斯语气唏嘘：“现在有投资人愿意接手烂摊子，他肯定一天都等不下去了。” “什么烂摊子？”明昭边找座位边吐槽：“我跟你说，这个电影绝对大爆，你要有闲钱真的可以投一点。” “得了吧。”史密斯调侃：“我不像你，你赔光了还有两个企业家父亲，我要是赔光了，当场就从环球大楼跳下去。” 明昭和史密斯也合作了两个月了，双方基本的家庭情况都是有过了解的。 “那你就等着后悔吧。” “那就让我后悔吧，我也不想你赔个精光然后意志消沉。”史密斯笑道：“柯林斯跟我关系还不错，所以我把你在霓虹住的酒店告诉他了。” “行，那我等他来我再....” 明昭的声音戛然而止，眼神聚焦处，一个胡子拉碴的削瘦中年白男正在他位置旁边坐着。 见明昭注意到他，他还挥手打招呼。 “怎么了？明？”史密斯问。 “看来柯林斯真的很急。”明昭说：“他现在正在我旁边坐着呢，下次再聊。” 挂断电话后，明昭默默在自己的位置坐下。 柯林斯也没有急着开口跟明昭说话，只是专注的看着球赛，刚刚的招呼仿佛是个错觉。 事实上要不是柯林斯时不时鼓掌欢呼，不懂篮球的明昭根本看不懂球场上的形势。 科斯林突然开口：“你喜欢加州雄狮队？相比于泽拉斯，我更喜欢库鲁，他的球风更稳。” 明昭偏过头看他，他的视线却落在球场上。 此时场上进了一个三分球，柯林斯目不斜视的送上热烈掌声，身体却稍稍往明昭这边倾斜，低声说道： “抱歉，我其实早就来了，一直在关注你，看到你买了9号的球衣。” 第179章 plan b 泽拉斯是加州雄狮队的九号。 明昭不确定裴景泽喜不喜欢这种签名球衣，反正也只是顺手的事，买一件签上，到时候和亲签票根一起送给他。 不过这种事也没必要跟柯林斯解释。 见明昭沉默，柯林斯又说道：“抱歉，不是有意打扰你看球的，但泽拉斯为人傲慢，就算你买了这么近的位置，他也不一定会给你签名。” 明昭皱眉：“你跟他很熟？” 柯林斯：“不熟，他单方面巴结我。” 明昭听到这话，下意识的扭头看向那个两米多高，正在球场上横冲直撞的中锋。 很难把这种人和巴结一词联系在一起。 柯林斯笑了：“很难想象？他老婆是个好莱坞小明星，以前看球赛时他为了他老婆找过我。” 人情世故啊...这就不奇怪了。 明昭：“所以想说什么？” 柯林斯伸出手，淡定的说：“给我吧，只要我开口，泽拉斯会搞定加州雄狮队所有人，你想要谁的签名都行。” 明昭将信将疑的把票根和球衣都递给他。 然后直到球赛结束，柯林斯都没有再跟明昭说一句话，专心享受这场表演赛，好像他就是为了这个才来霓虹的一样。 比赛结束后，明昭见到跟他一样内场第一排的人跑上前找泽拉斯索要签名。 然后—— 果然如柯林斯所说，泽拉斯不是所有人都搭理的，最终能拿到他签名的只有寥寥几人。 柯林斯笑了笑，胸有成竹的朝泽拉斯走去。 现场太过嘈杂，明昭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只看见柯林斯像之前和他打招呼一样，朝泽拉斯挥了挥手。 泽拉斯倨傲的神情立马平和起来，推开人潮和柯林斯汇合，然后拿着球衣和票根走向队友。 “......” 明昭坐在位置上，眼睁睁的看着刚刚还桀骜不驯的泽拉斯在一堆记者和球迷的包围下，愣是让加州雄狮队所有人都在票根和球衣上签了个名。 甚至这还不算完，因为柯林斯又拿出同款票根和球衣，让泽拉斯单独签了一份。 然后一众球迷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柯林斯把所有东西都交给了明昭。 “...他们居然没认出你？” “正常，毕竟我只是干幕后的导演。”柯林斯耸了耸肩：“事实上我在美国也很少被认出。” “换个地方聊？”明昭说。 “正有此意。” 意见达成一致的两人火速离开体育场，找了个咖啡厅，在僻静的角落坐下。 “柯林斯导演特意过来，是...？” “泰坦尼克。”柯林斯正了正神色：“我为它耗费了太多的心血，事实上如果没有你，我也会在攒够钱后重启拍摄。” 看来柯林斯所图不小！ 听到柯林斯把他对于这部电影的重要性说的这么轻飘飘，明昭也不急，喝了口咖啡才说道：“可到了那时，演员们都老了。” 柯林斯：“那就把演员也换了。” “可以。”明昭点点头：“请尽管这么做，我和福克斯会愿意把您之前为了这部电影而耗费的精力折现给您的。” “......” 柯林斯没想到明昭会这么说，一时语塞。 事实上他这次过来，是因为听到投资人从狡诈的福克斯换成了年纪轻、阅历低的无名小卒，想着拿捏一下，掌握电影拍摄的话事权的。 计划进行的很顺利，刚见面，他就利用自己的身份优势完成了投资人感到棘手的事情。 接下来，只需要利用语言攻势，让投资人产生一个错误认知，不敢随意对电影指手画脚就好。 可是，计划到这一步怎么变成这样了？ 明昭放下咖啡杯：“放轻松柯林斯导演，我跟华尔街那些资本不一样，我是个尊重艺术的人，我们之间不是敌对的关系。” 柯林斯继续沉默。 明昭淡然道：“我答应你，我对泰坦尼克重启拍摄这件事的干涉，到此为止。” 他知道，柯林斯是不满他把电影的道具制作和复原船体的事全部交给了华夏公司。 按照这类人的犟种思想，既然要重拍，那就要完全一比一复刻之前的道具才行，所以这件事最好还是交给原来的公司负责。 可电影道具不是什么科技含量拉满的东西，同样的质量和款式下，华夏能以更低的价格、更快的速度交货，为什么不用？ 明昭打开和吴子豪的聊天记录，把手机递给柯林斯：“之前福克斯有同步给我一批数据，这是新厂家生产的样品，你看看。” 华夏作为全世界上唯一一个拥有全工业体系的国家，别说这种小摆件了，就连百年历史的瑞士名表都能一比一完美复刻。 甚至为了对标正品的手工缺陷，还需要故意弄出些瑕疵用来混淆视听。 柯林斯接过手机，翻了几张照片，脸上的表情缓和的不少：“这些小东西证明不了什么，这部电影最重要的船体，绝对不能随便...” “你跟我一起回华夏吧。”明昭打断他：“你会见证一个工业奇迹的。” 泰坦尼克的建造厂家明昭已经找好了，是明伯远介绍的一家位于申城的民营造船厂 ——长江船业。 没有任何的利益置换。 因为这是一块进入申圈的敲门砖。 就像裴家、陆家这样的商业大鳄组成的制霸北方的京圈利益网一样，华夏南方也有以申城和鹏城为首的利益网。 临江就一直是申圈的势力范围。 长江船业就是其中佼佼者，去年的营收接近三百亿，明辉虽然是国内乐器行业龙头公司，但一百九十亿的体量，还不如长江船业一年的营收多。 这种规格是入不了申圈大佬的眼的。 这艘泰坦尼克对面报价17亿，这还是明昭只建船体外壳加电影会拍摄到的场景的价格。 真要全部还原室内，没有60亿下不来。 如果交给国外的造船厂来造，以西方的人工来算，工时和工资成本往上翻一倍都算是低的。 而因为这笔订单，明辉琴业也被正式纳入到申城商会联盟里，以后要是在股市被人狙击，这些大佬不会坐视不管。 这是他的n b，也是明昭为自己的决定做的准备。 再等两年，等泰坦尼克的票房收益到手，再赶上未来的两次机会，他就明牌的实力了。 第180章 他的儿子很优秀 柯林斯对着手机反复观看那几张样品照片，又现场查阅了长江船业的相关信息，这才把心里给明昭贴上的“不懂电影还喜欢指手画脚的投资人”的标签给撕掉。 不过他也没有完全放心，谨慎道：“我需要跟你亲自去一趟那家造船厂，以确保泰坦尼克的拍摄能够顺利重启。” 明昭点点头：“当然。” 随后两人又在咖啡馆里就泰坦尼克的后续拍摄规划进行了深入的探讨，直到明昭承诺不会再对电影有任何插手行为时，柯林斯才完全放下心来。 这场突如其来的会面也改变了明昭的行程，他只好把机票改到第二天，和柯林斯一起回华夏。 也正是因为耽误了这一天，导致收到消息前来申城国际机场堵人的狗仔和粉丝都扑了个空。 飞机落地时，是明伯远接的机。 他是特意来申城的，而且在这里等了两天。 一来，上次是明昭全权委托他和长江船业签的合同，所以这还是明昭和长江船业董事长包轻侯的第一次见面。 而明伯远不管是作为明昭的父亲还是此次合作的牵线人，有他在场给明昭镇镇场，或者关键时刻提点明昭，都是很有必要的。 二来，虽然以他的视角来看，明辉被纳入申城商会联盟正式成员对公司的业务没有什么实质性帮助，但俗话说得好，背靠大树好乘凉，没人会拒绝送到手上的人脉。 万一哪天就用上了呢。 “欢迎来到华夏，柯林斯。”明伯远礼貌的朝柯林斯点点头，随后说道：“这次和包轻侯的见面定在明早十点，你是要再回来晚一天，就只能去新加坡找他了。” “抱歉，爸爸。” “没事，这显然也是你计划之外的。”明伯远看了眼因为语言不通被迫发呆的柯林斯，“明天包轻侯还有位重要的客人在，所以这次他可能不会陪我们参观造船厂。” “我知道的，” 明昭点点头：“受尊敬程度和实力挂钩，而且这次我来的时机确实不对。” “能意识到这一点很好。”明伯远欣慰的抚摸着明昭的脑袋：“你比我当年有出息多了。” 明昭回国后，四名贴身保镖自动进入假期，会在附近休息，直到收到明昭的集合信息，才会再次聚集起来。 因此回国这晚，他和明伯远、柯林斯三人在造船厂所在的滨港区一家酒店住下。 第二天一早，三人早早来到长江造船厂。 包轻侯的秘书热情的把他们领进会客室：“真是抱歉，包总正在隔壁会见一位重要客人，请各位稍作等待，招待不周的地方请见谅。” 他话说完，几名行政人员立刻端着几份精美的果切、茶水进来，放下后又安静的离开。 “看来得等一会了。”明伯远洒脱道。 “我倒是没关系，”柯林斯叉了一块水果放进嘴里：“以前拉投资的时候，天天做冷板凳。” “哈哈，这一点我跟你很有话题。”明伯远毫不避讳的说起自己前段时间跑欧洲谈合作，吃了好几个闭门羹的事。 拥有相同遭遇的两人很快就聊了起来。 明昭听着无趣，站起身在会客室内踱步，想着等悦动发展壮大了，也要这么装修才好。 晃悠到窗前，无意识朝外看了一眼。 正好看见一个身材臃肿的中年男人从隔壁会客厅走出来，明昭认得这人，正是包轻侯。 而包轻侯身为长江船业的董事长，此时在自己的地盘上，却弯着腰，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侧身让路，还做了个请的姿势。 紧接着，一个年轻人走出来。 明昭看不清正面，只能看到对方身形挺拔，一身西装裁剪得体，手里还握着根文明杖。 似乎是察觉到明昭的视线，那个年轻人也往这边看了过来，两人的视线隔着玻璃交汇。 明昭这才看清对方的长相。 五官深邃，鼻高唇薄，狭长的蓝色双眸被灯光映衬的似有熠熠寒芒在其中闪烁。 竟然是个混血。 视线交汇不到一秒就分开，但包轻侯还是敏锐的注意到年轻人的视线，也朝明昭看了过来，附耳和对方说了句话，然后两人都笑着往明昭这边走了过来。 “伯远，你说巧不巧。”包轻侯人还没到，声音先传了过来：“之前还说想给你引荐一下我们商会的会长，你看，这不就在这了？” “这就是缘分。”年轻人的嗓音优雅低沉。 明伯远赶忙起身迎了上去：“包总、顾总，幸会幸会，这次我们突然到访，希望没给二位的行程造成不便。” 明伯远一提，明昭就知道这人是谁了。 顾平安，瀚海财团的唯一官方继承人。 而瀚海财团，是一个以申城和香江为两个基本盘，辐射半径囊括华南及南洋的，横跨金融、地产以及能源等多项领域的超级庞然大物。 也是一众申圈势力的领头羊。 顾平安礼貌的和明伯远握了握手，视线落在他身后的明昭身上：“明总言重了，新成员入会，按惯例我都是要见一面的，择日不如撞日，今天由我做东如何？” 包轻侯大笑：“难得顾总如此雅兴，我们又哪里有不愿意的道理，我跟你们说，你们算是来对时候了，今天滨海酒店刚从新西兰空运了一批生鲜过来，一起去试试？” 顾平安：“不知这位小明总吃得惯海鲜？” 明伯远赶忙开口：“我们临江本地人从小吃这些长大的，当然吃得惯，对吧？” 最后一句话他偏头看向明昭。 在商界摸爬滚打二十余载的明伯远深刻知道人脉的重要性，当年金融危机要不是靠瞿姝的人脉支持，明辉琴业也会像捷通一样陷入破产危机。 此时明昭有机会结识这种等级的人脉，明伯远当然希望明昭能好好把握住，别错过。 虽然感觉这个顾平安对明昭有点过于关注，但明伯远只当是年轻才俊间的惺惺相惜。 他的儿子很优秀，这一点他从没怀疑过。 明昭点点头：“恭敬不如从命了。” 第181章 顾平安 用餐期间，包轻侯、顾平安和明伯远三人说说笑笑的又谈了一笔生意。 不对，不是生意，是人情往来。 瀚海财团旗下有家旅游公司，业务主打豪华游轮远洋游，所以，推杯换盏间，旗下豪华游轮的演奏钢琴就全部换成了明辉牌的。 “顾总放心，最晚年底就能交货，绝对能赶上贵公司的换新计划。”明伯远自信满满：“而且我们今年的新品hl086品质绝对不亚于施坦威。” 顾平安对明伯远的说辞不置可否，小酌一口酒后看向明昭：“你也是持相同意见？” 明伯远和包轻侯都看向了明昭。 明昭沉吟片刻，说道：“说实话，hl086对对比同级别的施坦威来说，音色通透感略有不足，优听觉上有种罩着一层轻纱的感觉。” 如此实诚的评价，让刚刚还自信打包票的明伯远面上露出几分尴尬。 顾平安饶有兴致的追问：“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还是继续采购施坦威会更好？” 包轻侯哈哈一笑，想打圆场。 明昭先他一步开口：“当然还是继续采购hl086。虽然我们家新琴音色比施坦威略逊一筹，但是泛音以及高音延音在世界范围上来说都是最顶尖的。” “最关键的是，同样的用料，我们的价格会便宜一半，不管是从售后服务还是成本控制上，我想不出你继续选施坦威的理由。” 明昭说完这些，不再开口。 本就安静的用餐在无人说话时，气氛显得有点僵硬，连不懂中文的柯林斯都感觉不太妙。 顾平安却突然爽朗一笑：“不错的回答，至少说服了我，不愧是肖邦国际钢琴比赛冠军。” 他突然蹦出来一个钢琴领域的词，让向来八面玲珑的包轻侯都不知道怎么接话。 明昭：“只是侥幸。” 顾平安笑了：“我妹妹为了那个比赛准备了三年，却败于你手，她要知道你说是侥幸赢的，怕是要气死。” 包轻侯总算找到能插入的话题了：“原来顾总和小明总还认识？这可真是太有缘了。” “有过一面之缘，当时我在台下，他在台上，不过我看小明总应该是对我没印象了。” 顾平安慢条斯理地说道：“不过也正常，毕竟第二名是不配被记住的，更何况我只是第二名的哥哥。” 明昭：“......” 其实他记得顾平安。 只不过他下意识认为普通人对这种一面之缘的路人应该是没有印象的，所以没有提这件事。 毕竟现在双方地位差距有点大，在没有摸清楚这人的脾性前，若是没头没尾的提起这件事，搞不好会被当成上赶着攀关系的没脸没皮的人。 这件事被轻轻揭过，后续为了照顾到听不懂中文的柯林斯，在场的人基本都是用英文交流的。 或许是聊的很愉快，包轻侯又带着几人前往位于申城郊区的一座高尔夫球场继续下半场。 明昭不是一个喜欢运动的人，尤其是现在六月份，申城正值酷暑，一切户外运动在明昭看来都有点吃饱了撑得没事干的嫌疑。 象征性的挥了几杆就返回高夫尔球车避暑。 正想拿出手机看看有没有未读消息，没想到顾平安也跟着过来了，坐在明昭身边。 明昭无奈，只好收起手机。 顾平安微眯着眼睛，看着不远处借着比赛搞社交的明伯远三人：“不用介意我，想回信息请随意，我不偷看。” 明昭嗯了一声，却没有任何动作。 “抱歉，看来是我有点自来熟了。不过我以为我们身为老乡，可以更亲近一点？” 顾平安轻笑了一声，声音很低，放在短视频平台上的话，网友肯定会说是标准的有钱人笑声。 但他表现的越平易近人，明昭就越警惕：“我以为你们家都是英国人了。” 顾平安偏过头看了眼明昭，幽幽道：“都是误解，我们家可是根正苗红的华夏人。” 明昭：“......” 要不你带个美瞳再说话？ 刚刚在饭局间隙，明伯远偷偷跟明昭介绍过这个顾平安的经历，是个非常危险的人物。 瀚海财团的顾家以前确实是临江的。 但他们家在解放前是买办阶级。 所谓买办阶级，解释起来有点复杂，简单来说就是洋人的走狗，视自身的利益为最大。 所以解放后，顾家流亡到了香江。 只不过顾家比其他买办聪明点，在香江回归前就暗中搭上了国内的线，世纪初更是帮助上面从乌克兰运回一艘国之重器而成功洗白上岸。 要不是之前的黑历史导致不能从政，顾家绝对不会比裴家混的差。 也就是说顾家在二十年前，是地地道道的香江家族，遵守的也是香江律法。 而香江在七十年代之前，还是尊清律。 所以顾平安的爷爷合理合法的纳了六房，每一个姨太太的子嗣都跟顾平安的父亲一样，拥有合法继承权。 按理说，这些姨太太的子嗣到今天为止，因为又会生出很多孙辈来争家产，整个顾家也会因此而闹得鸡犬不宁才对。 但事实是瀚海财团早就定下了继承人。 香江回归初期，娱乐新闻和财经新闻的头版头条可热闹了，每天都是顾家谁谁谁又疯了，谁谁谁又因为意外死了。 你以为是顾平安父亲做的？ 那就大错特错！ 他父母早在千禧年就因为飞机失事死了。 而顾家的八卦新闻，可是一直到五年前，顾家老爷子定下继承人后才从香江头版头条上消失。 顾平安犹如小说男主一般，从父母身亡带一妹的天崩开局一路杀杀杀，愣是杀出了一条淌满鲜血的阳关道。 当这样一尊杀神露出笑容时，即使表现的再和煦，即使顶着大太阳，明昭也只感觉到寒意。 顾平安轻声说道：“申城下周会举办潘恩大师的个人钢琴演奏会，有兴趣吗？” 明昭毫不犹豫的回道：“没有。” 顾平安似乎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怔了一秒，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嘴角泛起往常的笑： “你跟去年比，变化很大啊。” 第182章 全程操刀 “你很了解我？”明昭偏过头看他。 “很多人都说过我的感觉很敏锐。”顾平安直视明昭的双眼：“就像和你对视的现在，我能看出很多东西。” “哦？”明昭摆出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 “去年的你是阴鸷的，但今年的你...”他莫名笑了两声：“这种转变就好像换了灵魂一样。” “......”明昭心跳都漏了一拍：“我不知道顾总原来还略懂玄学？” “没有，我只是很好奇。”顾平安仔细打量着明昭：“如果说是因为狸猫换太子一事，那你也不应该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你该跟我一样，堕入深渊才对。 “顾总，我从来都不是什么狸猫，我也不想当所谓的太子。”明昭语气平静地说道：“而且人总是会变的，变化才是这个世界的主旋律。” “哈哈哈，没错！”顾平安突然笑了起来，意味深长的说道：“世上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现在喜欢的东西，以后也可能弃之如履。” 他的眼神有意无意的瞥向明昭的手腕。 这种明目张胆的窥视让明昭感到不适，与其待在这个危险的人身边，不如去太阳底下暴晒： “机会难得，我去活动一下。” “机会难得？是指打高尔夫？”顾平安幽幽的望着明昭的背影：“我有这么可怕？” 柯林斯实地考察长江船业后安心回了美国。 明伯远这次虽然意外得到了一笔大订单，却也没继续在申城逗留的意思，他未来的工作重心还是放在国外，因此第二天就离开了申城。 至于明昭，当天晚上就离开了申城，没有回临江，也没有去盛京，而是飞去了蓉城。 他那个只合作过一次的小师弟韩越首次担任大男主的古装仙侠剧《千古奇缘》已经杀青了。 作为国民级仙侠手游的改编影视剧，不管是投资方还是剧组都对它寄予厚望。 这一点，从阵容就能看出来了。 男主是多次和各大影帝合作过的顶流预备役韩越，女主是拿过百花奖的八五后顶级小花，就连一众配角也是观众一眼就能叫出名字的老戏骨。 剧组工作人员更是不必多说，每一个人都在现象级大热剧里担任过同样的职位，经验十足。 这样一部大制作、大卡司的剧，音乐自然也要优中选优，合作请求在开机那一刻就发给了国内各大音乐工作室和歌手。 明昭的经纪人王锦华自然也是收到了。 之前多国文化联合展览时，王锦华特意飞过来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个事。 后来剧组飞去英国拍微电影，而王锦华带着明昭为千古奇缘量身定制的主题曲《杀破狼》飞去了蓉城。 因为《千古奇缘》的制作公司就在蓉城。 经过两个月的层层筛选，明昭的《杀破狼》不出意外的被导演和制片一致选中。 不仅如此，后续的片尾曲和若干插曲，他们也决定全部交给明昭制作。 他这次飞蓉城，就是为的这件事。 《千古奇缘》的制作公司嘉思特影视在接待方面给足了诚意，不止是明昭，就连李思楠的一应吃穿用度也是相当豪华。 此时，嘉思特的大会议室里漆黑一片。 大荧幕上还停留在《千古奇缘》编剧的ppt最后一页，他刚讲完这部剧的故事梗概和各个重要配角的剧情。 一旁的工作人员等他讲完，缓缓拉开窗帘，大会议室重新恢复明亮。 导演刘子华说：“大概就是这样，我们需要您为这些配角分别写一首歌曲，加上一些纯音乐和片尾曲，至少都要六首。” 明昭点点头：“这个没问题，你们电视剧的粗剪完成了吗？我需要过一遍成片，才好写出更符合剧情的歌词。” 制片人王科立马回道：“我们剪辑组的同事正在加班加点的制作，最晚明天就能给到你。” 明昭比了个ok的手势。 见会议开展顺利，嘉思特的董事长笑道：“那我们今天就先这样？各位如果没有其他想法，我们就一起去吃个饭，熟悉一下？” 在场众人纷纷点头称好。 明昭注意到角落里的艺术指导欲言又止，主动问道：“你是对编曲有什么建议吗？” 这话一出，众人齐刷刷的看向艺术指导。 艺术指导李少康本不想多生事端，这下被当众点名，只好硬着头皮开口：“是有一件事，明昭老师你别生气。” 明昭：“我不生气，你说。” 李少康顿了一会，低声说道：“我没有质疑您的意思，您的唱功真的很强，但是我觉得杀破狼这首歌或许用女声唱会更好？” 明昭还没说什么，王科先急了：“李少康，让明昭老师来全程操刀是我们一起做的决定，你现在临时反悔是几个意思？” 李少康摆了摆手，急忙解释：“我没有反悔的意思，我只是从专业的角度出发...” 王科嗤笑一声：“得了得了，什么从专业角度出发，我看你是不整点存在感出来，工资拿的心虚是吧？” 李少康被气的脸色通红：“我不是...” 明昭拍了拍手，见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才开口：“李老师的建议确实很中肯，有些歌确实用女声来演唱更容易让观众共情。” “就算你不说，我后续在写到青莲和柏盛的歌曲时，也会提出来让女歌手来录音的。” “如果贵公司对女歌手没有指定要求，我这里其实已经有了心仪的候选人，可以试试看。” 刚刚还怼李少康的王科马上转变态度：“既然明昭老师都这么说了，那我们肯定是相信你的眼光的，我觉得这件事可以做，您说呢吴总？” 明昭：“......” 明昭跟这个王科一点利益往来都没有，不知道这人为什么要这样无理由跪舔他。 这就是实力带来的待遇？ 还是说这人本身就跟李少康不对付？ 吴总也是一言难尽的瞥了眼王科，他先是看了导演刘子华一眼，充分征求过导演的意见后，才点头同意明昭的提议。 第183章 保镖去哪了 后续十几天明昭都待在蓉城。 每天做的事情就是五倍速看《千古奇缘》，然后根据剧情筛选出合适的曲子进行改编。 整部剧的基调是偏沉重的，就算开局有一些欢乐情节，也只是编剧为了把人骗进来杀的手段。 最后一集主角团更是直接全没了。 所以明昭决定把片尾曲选定《爱殇》。 至于中间的插曲... 地球上和古装、仙侠、虐恋这几个关键词挂钩的经典ost有很多很多，其中最出名的肯定是远古大神麦振龙。 用于烘托悲壮氛围的《雪见·仙凡之旅》。 用于主角高光时刻的《仙剑奇缘》。 用于烘托剧情的《恨爱交加》。 用于回忆杀的《琴箫和鸣》。 还有纯爱神曲《莫失莫忘》。 还有专门根据主角团的剧情线定制、改编出来的几首歌，比如《一直很安静》、《此生不换》以及《忘记时间》等等。 这些歌除了纯音乐外，都是由明昭和悦动文化的女歌手赵曼以及刚签下的米菲演唱的。 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唱一首歌，嘉思特给出的价格是10万，而赵曼和米菲的合同是b级，悦动可以抽60%，也就是每首歌抽6万。 钱也赚了，赵曼和米菲的代表作也有了。 双赢！明昭赢两次。 这些歌交付的时候，把嘉思特的人惊住了。 他们知道明昭写歌是出了名的又快又好，可万万没想到能好成这样、快成这样。 最开心的莫过于吴总了。 因为这部电视剧全部成本都由嘉思特承担，精良的制作配上顶级的配乐，想不赚钱都难！ “太感谢了！”吴总握着明昭的手：“我算是明白华娱当今填词作曲第一人的含金量了。” “过誉了吴总。”明昭抽出手：“这都是那些媒体乱传的，你要真想感谢我，下次有好的剧情多想着点悦动的艺人就好。” 唱而优则演，演而优则唱。 这是娱乐圈亘古不变的真理，悦动文化虽然现在还是以歌手艺人为主，但既然此时能接触到影视剧的人脉，以后往这方面发展也不是不行。 “当然，以后有优质剧本我们一定先给悦动文化发一份，让你们优先挑选。” 吴总咧嘴大笑，只是说出的话没什么诚意。 优质剧本先发给悦动挑？ 先发一秒也是发，先发一个月也是发，这里面的操作空间太大了，而且还是只给他们优先挑选，不是说挑完了就一定能被选上。 这番话约等于没说。 不过明昭这次合作本来也只是看在王锦华的面子上才来的，不然写歌的这三瓜两枣的他早就看不上了，因此也没多说什么。 离开嘉思特公司，明昭直奔机场飞回盛京。 过两天就是霓虹唱片大奖颁奖礼了，他要趁着这两天的空档期再去录制一点万里挑一的画面。 这是之前答应过姚玉宇的事情。 而且，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必须得处理了。 “公关部门已经出手了。”李思楠苦笑：“她们俩还没出道呢，粉丝就掐的这么狠了。” 李思楠说的是简忆和路晴雪。 这两人实力很强，颜值也不低，借着万里挑一节目的热度，已经初步积累了一群路人粉。 只不过两人在节目组争强好胜的表现被粉丝们解读成了关系不和，天天在对方超话里掐架。 廖泉到底是经验不足。 要是王锦华带人，根本不会让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她肯定会让简忆和路晴雪在节目里演一下惺惺相惜的戏码，解决问题的同时还能顺便吸一波磕cp的粉丝。 “嗯，这一期比完，输的退赛。”明昭说。 万里挑一的赛制已经到了大后期，再过两期就是成团夜了，不想签团体合约的、有背景的选手估计这两期就会“发挥失误”了。 按照简忆和路晴雪谁也不让谁的架势，可别拼到成团夜出道，变成了其他公司的艺人。 回到盛京时，已经是晚上。 当初热热闹闹的节目组城堡因为这段时间陆续淘汰掉了七十多人，显得有点冷清。 明昭来时，饶宇他们正在二楼吃饭。 “哟，可算回来啦！” “嗯，再不回来这通告费拿的心慌。” “哈哈哈，你别冷着长脸开玩笑啊！” 饶宇和宋佳佳见到明昭，热情的打着招呼，一旁的朴彩英几次想开口也没插上话。 阿豪扭扭捏捏上前：“抱歉，上次是...” “我有点事，等下回来。” 明昭无视了阿豪的赔礼，和饶宇三人告别，直接找到简忆，正巧，路晴雪也在。 她们两人虽然为了队长之位争的很凶，但算起来在悦动也认识一年了，相处还算和谐，要不然明昭也不会把这两人硬塞进一个组合。 “明总...” 镜头前骄傲不逊的两人此时有点拘谨。 “放轻松，我对你们之前的表现没意见。”明昭语气轻柔：“但明天就是倒数第三期了，现在这节目除了你们之外还有五位练习生，要是全挤在倒数第二期淘汰也太难看了。” 简忆和路晴雪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当哑巴也没用。”明昭没好气道：“都让你们比了这么多次了，没分出胜负不能怪我，最后一期定结局，得分高的以后是队长。” “好！”两人没有问得分低会怎么样。 节目进行到这里，主唱组只剩四个人了，除了她俩，剩下两个全是素人，只要素人不失误，节目组肯定会优先淘汰她们。 交代完具体操作流程后，明昭简单的配合节目组和温婕录了几段素材，第二天带着伤势痊愈的慕映映坐上了前往东京的飞机。 不是因为明昭特别欣赏慕映映，而是因为她一个月前被迫退赛，现在早就没了热度。 眼看着she马上要成立了，如果成立的时候慕映映过于弱势，不利于团队以后的发展。 所以明昭要带她蹭热度。 正好霓虹唱片大奖邀请他当表演嘉宾，而慕映映唱跳能力又不错，正好带过去当伴舞。 到达盛京机场时，眼前乌泱泱一片人。 这些都是从不知名渠道收到明昭今天要去东京的消息的粉丝，她们在这里守株待兔多时了。 “哇，好多粉丝啊！”慕映映手掌搭在双眼上做了个眺望动作：“他们都是来堵你的吗？” 明昭嗯了一声：“等你们三个成团以后，接机的粉丝不会比这个少的。” 两人说话时，眼尖的粉丝已经发现明昭了。 明昭眼疾手快的拽着慕映映来到机场大厅偏僻的角落，在四名保镖的严防死守之下，稳稳站在保护圈内，熟练的给粉丝们签名。 “昭昭，你现在的保镖好丑啊！之前那个长的高高帅帅的保镖去哪了？被炒了吗？！” 第184章 在哪里炒 之前的保镖？ 是在说裴景泽吗？ 明昭正在签名的手顿了一下，那人要是知道自己真被当成保镖了，会是什么反应？ 不行，好想知道。 晚上给裴景泽发个视频通话吧。 明昭思绪一瞬间神游天外。 一直被粉丝挤来挤去的杨琦本就有点火气，现在被人当面说丑，顿时破防：“说谁丑呢！” “他好凶啊！昭昭你换回以前的保镖吧！” 现场很嘈杂，这两句话也不知道是谁说的，杨琦瞪着个虎眼来回巡视，被扫到的粉丝无一不是莫名心虚的低下了头。 “你们...”杨琦无语的扯了下嘴角。 “杨琦，冷静点。”明昭回过神来，回应粉丝问题的声音带了点笑意：“之前的保镖在休假，过段时间就回来了。” “什么人呐！放着貌美如花的雇主不保护跑去休假？！昭昭请我吧！我每天24小时跟着你！” “上厕所也跟吗？”明昭问。 “跟！” “那还是算了吧，我想留点隐私。” “哈哈哈。”现场响起欢乐的笑声。 大概半个小时后，慕映映低声提醒明昭航班要检票了，而粉丝们得到了想要的签名与合照，纷纷有序让开一条路放明昭离开。 全程都在角落，没有打扰到任何人。 东京那边，史密斯对这次奖项表现出了高度的重视，为此还把世纪初的世界天后菲欧娜的御用伴舞团——破坏者伴舞团请来了。 此时距离霓虹唱片大奖的颁奖礼还有一天，但颁奖场地新国立剧场已经被封场，所以缇娜临时找了个练习室给慕映映和破坏者伴舞团磨合动作。 “各位老师，请多多指教。” 半只脚跨入娱乐圈，甚至本身都是舞蹈演员出身的慕映映当然听过大名顶顶的破坏者伴舞团。 说他们是慕映映小时候的偶像都不为过。 现在偶像们居然和她成为了同事，甚至她还要全程站在c位，这也太梦幻了。 “说不上指教，”有实力的人大多很谦逊，破坏者伴舞团的团长也不例外：“这套舞蹈动作很简单，我想我们练个两三次就差不多了。” “好的好的，我一定跟上老师们的节奏！” 慕映映和破坏者伴舞团的成员练得火热，作为本次表演嘉宾的明昭反而被晾在一边。 不过他也没闲着，开始使唤史密斯和缇娜拿出手机，三人三个机位，拍起视频。 这些视频一部分会发给李思楠，经过美化剪辑后作为明昭的物料。 一部分会发给she刚成立的宣传团队，作为慕映映的个人物料去给她增加曝光度。 由于霓虹唱片大奖的颁奖典礼是在晚上，他们明天白天有充足的时间休息，所以一直在练习室排练到凌晨才解散。 回到酒店，明昭拿出手机。 从晚上七点开始，他的手机就一直震个不停，现在一看，果然是裴景泽在使用消息轰炸。 一连串白色消息中，最醒目的是一个链接。 明昭点进去，是他下午在机场和粉丝互动的视频，已经十几万赞了。 裴景泽后续引用了这条视频链接。 先发了一个眼泪在眼眶打转的表情包，又发了条文字消息：【你难道不解释一下？】 明昭回复：【解释什么？】 叮咚—— 消息回的很快。 裴景泽：【他们都在说我玩忽职守！我明明很称职！上次被抓的两道痕才好全呢！】 明昭：【我以为你要我解释你不是保镖。】 裴景泽：【当保镖挺好的！我还要升职！争取当24小时寸步不离的那种保镖！亲.emoji】 明昭：【那不行，你玩忽职守还想升职？我没炒了你就不错了。】 裴景泽：【炒我？还有这好事？在哪里炒？客厅还是浴室？色.emoji。】 “......” 刚刚还聊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歪楼了？ 不知道怎么回消息的明昭发了个表情包，不等裴景泽回复，直接放下手机去洗澡。 出来时，桌上的手机正在响视频通话铃声。 也不知道他打了多久... 明昭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接通视频。 “啊，洗澡去了啊。”裴景泽松了口气：“半天不回我消息，我还以为你生气了呢。” “我生什么气？”明昭反问。 他打开电视机，临时抱佛脚般的翻阅着往年唱片大奖得主的发言画面，虽然现在还不确定能不能拿奖，但先做好准备肯定没错。 闲适的窝在沙发上，眼眸低垂看向屏幕：“所以你想在客厅还是浴室？” “......？”裴景泽眼神呆滞了一瞬。 明昭拿着手机的动作很随意，镜头从下往上把他整个人罩住，一整个死亡视角。 屏幕里的人只穿着件混白色的浴袍，腰间松松垮垮的系着根带子，稍显凌乱的发梢湿漉漉的，水珠随着他偶尔的小动作，顺着修长白皙的脖颈缓缓落下，隐入胸膛不见踪影。 说话间，随意往镜头里看一眼都透着十足的慵懒魅惑感，裴景泽感觉自己的魂都被勾走了。 原来从下面看昭昭是这样的？ 下次要不让昭昭坐上来自己动？ 裴景泽喉头微微滚动，认真的说道：“这可不像你啊昭昭，真的由我选吗？” 明昭：“你随便选，反正只是过过嘴瘾。”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明昭随口说出的的一句话把裴景泽心里刚升起的一丝旖旎击的粉碎。 是啊，他现在正“玩忽职守”呢。 “......对不起，昭昭。” “为什么要道歉？”明昭察觉到裴景泽情绪突然低落，暂停电视画面，问道：“你怎么了？” “我们是已经分开好久了。”裴景泽刚开口的声音很沉闷，转而又轻快起来：“不过快了，我前天已经升级为叔叔了，等思若姐回公司，兴华电子的工作会轻松很多，收购案我会加快进度的。” “哦？这么说你要还政于她了？”明昭语气略带调侃：“看来这下真能专心当我的保镖了。” “保镖我是要当的，不过还政...”裴景泽沉声说道：“到了我手上的东西哪有还回去的道理。” “不错的斗志！裴景泽同志！”明昭随口夸了一句，接着说道：“要不要玩个游戏？” “玩什么？” “明天的唱片大奖，猜猜我能不能拿奖。” “猜对有奖励吗？” “有。” “送分题啊，昭昭！”裴景泽笑道：“我猜你能明天能拿大满贯。” “那不好说...” “自信点！明昭同志！” 第185章 霓虹唱片大奖 第二天，6月30日。 东京，涩谷，新国立剧场。 霓虹唱片大奖和金曲奖一样，都有走红毯的环节，但因为明昭在日本是六月初才有了点热度，所以这次没人跑过来蹭镜头。 他乐的清净，安安静静的快速走进了剧场。 由于是本次典礼的开场演唱嘉宾，所以工作人员见到明昭进场，立刻上前。 一通弯腰、客套话后，总算进到了后台。 慕映映和破坏者伴舞团则是早在明昭走红毯的时候就从剧场后门进到了后台。 “明总，我有点紧张，怎么办？” “看出来了，妆都晕了。” “啊？！对不起对不起！”慕映映闻言一惊，慌里慌张的凑到化妆镜面前，就要补妆。 “等一下。”明昭一把抓着她的手，扭头对缇娜说：“喊个化妆师过来给她补补妆。” 明昭趁她补妆的间隙，一边回复小仓的消息一边安抚她的情绪：“好歹也是经历过万里挑一海选赛的人了，怎么心理素质还这么差？” “不一样的明总。”慕映映说：“海选赛的观众都是普通人，就算失误了也只有评委发现，但现在外面全是高手，压迫感好强啊！万一失误了，我都想连夜逃离地球！” “......” 不管慕映映如何紧张，外面的颁奖典礼都在按照流程正常进行，几乎是慕映映刚补好妆，工作人员就来休息室提醒他们该出场了。 “表演完再紧张，现在给我稳住！” “是！” “......”鞭策型选手是吧？ 明昭无语的叹了口气，在主持人的报幕声中所有人都迅速站好队形，前方的红色帷幕被拉开。 强烈的镁光灯伴随着热烈的掌声蜂拥而至。 明昭看到坐在第一排的小仓奈奈子小幅度的抬起手朝他挥了挥，然后和坐在她旁边的女生说了一句什么，那个女生看他眼神顿时放光。 看来这就是小仓口中很棒的歌手了。 这次表演的曲目《lemon》没有前奏，开场就是副歌，所以掌声渐停后，耳麦立刻传来提醒。 明昭手搭在麦克风架上，伴奏立刻跟上。 “如果这一切都是梦境该有多好，” “至今还能在梦中寻到你的身影，” “就像归家取回遗忘之物，” 明昭不经意回头看了眼，慕映映抗住了压力跳的很好，但是这傻孩子就站在他正后方，摄影机根本拍不到她。 看来在出道前还得安排老师培训一下。 不然以后三人组哪怕分到的镜头是一样的，但因为每个人的镜头感不同，也会导致最终呈现出来的mv成片观感不一样。 这在二十年前或许没什么，但放在现在的娱乐圈会很致命，那些粉丝真的会因为这个吵起来。 “甚至那日的伤悲，” “甚至那日的痛苦，” “将所有一切，连同深爱的你一起，” “都化作深深烙印在我心中的，” 副歌部分明昭直接拿起麦克风，边走边唱，声音依然很稳，好像在开个人演唱会一样。 “曾经历过什么，” “曾目睹过什么，” “脸上浮现着我不曾见过的神情，” “如果你正在什么地方，” “与我一样，” “终日过着以泪洗面的寂寞生活，” “就请你将我的一切全部遗忘吧。” 整个场馆五台摄影机，两台拍摄观众席的大全景镜头，一头捕捉观众席上明星的特写，剩下三台全是对准舞台的。 随着明昭的走动，除开一台全景机位不变，另外两台侧机位摄影机只要想拍明昭，就一定能带上慕映映。 “苦涩柠檬的香气，” “在雨过天晴前都无法归去，” “如同被切开的半个柠檬一般，” “时至今日你仍是我的光芒。” 表演结束，慕映映和伴舞团返回后台，明昭则是从舞台侧方阶梯走到观众席后方。 不管是哪里，这种大场合的座位都是按照艺人的地位排的，明昭的座位就在观众席中部。 刚一坐下，手机就响了。 小仓拉了个小群，里面有四个人，除他们两人之外还有一个用人物背影风景照当头像的，一个用某部古早漫画男主大头照当头像的。 风景照那个应该是坐在第一排的那个女生。 至于古早漫画男主当头像的... 这次小仓的亚洲巡演明昭一直有在关注，除了东京首站开了两天外，其他城市都只开了一天，有特邀嘉宾的，除开东京站，就只有只有札幌站和大阪站。 还刚好是一男一女.... 突然，明昭注意到摄影机扫了过来，立马收起手机看向舞台，一副认真聆听的样子。 霓虹唱片大奖作为霓虹含金量最高、影响程度最大的盛典，设立了一堆奖项。 比如新人奖、金奖、作曲奖、编曲奖、作诗奖、企画奖、功劳奖、特别奖、特别功劳奖、日本作曲家协会奖励奖等等。 明昭这次就申报了新人奖、金奖以及作曲、编曲四个奖，但这些奖项里，新人奖和金奖得主分别有三个名额， 所以含金量有限。 真正的大神瞄准的，是从新人奖得主里选出的最优秀新人奖以及从金奖得主里选出的最优秀歌唱奖。 明昭这次就想争一争最优秀新人奖。 至于最优秀歌唱奖... 说实话，霓虹歌坛不像华语歌坛，这里的水太深了，别说拿到奖项，就算提名估计也很难。 “让我们再次把掌声送给这些今年为霓虹歌坛带来好听歌曲的歌手们！” 明昭神游的时间，小奖全颁完了，剩下的都是今晚的重头戏，因此也是回神认真观看颁奖。 台上，主持人慷慨激昂：“那么接下来，本届第35届霓虹唱片大奖新人奖得主是——” “来自大阪的摇滚小将坂本真一！” “来自札幌的甜心美少女真央未步！” “以及，来自华夏，首次在霓虹发行专辑，一个月就取得75万销量好成绩的——明昭！” 在一片热烈掌声中，得奖的三人站了起来。 明昭快速扫了一眼，真央未步正是小仓旁边的女生，坂本真一则是在他左前方一排。 他是三人里坐的最靠后的。 不过没关系，下次来就能坐第一排了。 第186章 努力的人就该有好结果 “所以，很感谢小仓老师的支持。” 明昭在台上说着提前准备好的获奖感言，台下的小仓看起来比他这个得奖的人还激动。 主持人很有眼力劲的把话筒递给小仓：“主要还是明桑自己的作品足够优秀，希望你以后能多来霓虹，优秀的后辈们要多多交流啊！” 主持人又问：“那小仓，你认为这些优秀的后辈里，到底谁是最优秀的呢？” 这个问题很坏心眼，但小仓并不入套：“这不是你该做的事情吗？赶紧上去把今年的最优秀新人奖颁出去吧！” 现场轰然大笑，主持人吃了一瘪也没什么继续吊胃口得心思了，直接宣布：“那么，第35届霓虹唱片大奖最优秀新人奖得主是——” 他朝侧方的幕布后面招了招手，立刻有一个工作人员捧着一块奖牌走上台来。 奖牌有成年人半身大小，整体看起来像块橙红色的瓷砖，正面还雕刻着水银质感的看不出具体形状的抽象雕塑。 主持人接过奖牌：“那么坂本桑...” 坂本真一乍一听到自己的名字，眼里浮现了一丝不可置信的神色：“我....我？” 主持人点点头：“没错，就是你。” 坂本真一狂喜：“是！” 主持人突然坏笑道：“这块奖牌太重了，让未步酱来拿未免太不照顾女生了，所以就由你来颁给明桑吧！” “明、明桑？”坂本真一瞬间呆滞。 “噗！”真央未步没忍住，笑出了声。 “......”明昭能感觉到这人快要碎掉了。 “抱歉啊，坂本桑，”主持人哈哈大笑：“我也很想颁给你，但是...你明年来争金奖吧！” 说着就把奖牌递给了明昭：“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今年的最优秀新人奖得主，明昭！” “感谢各位！拿到这个奖其实...” 明昭说完获奖感言回到座位后，不知道是看在小仓的面子上还是看在新人奖得主的面子上，周围人明显比刚刚热情了不少。 他一一回应就不再理会。 很快到了作曲奖和编曲奖环节，作曲奖不出意外的被明昭拿下，但编曲奖出了点意外。 虽然依旧被提名了，但明昭听到那个竞争者的作品片段时，就知道这个奖跟他无缘了。 因为太符合日本人诧寂之美的调性了。 果不其然，主持人喊出的名字不是他，明昭刚想鼓掌，手机就叮咚叮咚发来消息。 小仓：【不要灰心！原前辈这次的编曲确实很厉害，明年再战！】 真一：【小仓前辈说得对！不过没有拿到最优秀新人奖的我们才是该被安慰的人吧！】 未步：【赞同+1】 明昭：【谢谢，你们也很强。】 台下，明昭在群里和几人聊天。 台上，重头戏之前最牛的金奖提名也开始了。 明昭能很明显的感受到他周围的人身体都绷直了很多，气氛也从刚开始的欢乐变得凝重起来。 台上的主持人吊足了众人的胃口，把这次申报的人挨个点了一遍，只是这种情况下，主持人说的段子根本没人在意，很多人都是听到别人在笑，所以也立刻跟着假笑两声。 但点着点着，很多人察觉到了不对。 “喂，怎么还没点到三栗？” “不止是三栗，久米和布留川也没有啊。” “没有才正常，你忘了？小仓平均两年出一张专辑，正好去年年底出了，今年肯定会申报最优歌唱奖的，他们估计都不想跟小仓争。” “说得对，换我我也等明年。” “不对啊，我也没听到小仓的名字啊。” “是不是还没点到？” 周围议论声很大，明昭想忽略都不行。 这个世界和地球不同，地球上的霓虹除了昭和三大歌姬之外，其他歌手也是百花齐放，并不比她们三人差。 可这个世界三大歌姬实力是断崖式领先的。 所以在其余两人一个早逝、一个去年宣布隐退的情况下，三大歌姬之首的小仓已经是霓虹的无冕之王了。 而霓虹唱片大奖的申报资格是在去年7月1日到今年6月29日之间，在霓虹境内发过专辑就行。 在这种情况下，知道小仓奈奈子去年年底出过专辑后，正常人都不会选择跟她硬碰硬的。 大不了再等一年！ 面对小仓，退缩不丢份！ 这就是在场霓虹歌手的大多数想法。 只是随着主持人点名的声音消失，抱着这种想法的人脸色越来越古怪。 观众席不知道谁问了一句，“还有吗？” 主持人摇了摇头：“没有了，以上就是今年申报金奖的所有歌手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观众席炸开了锅。 “不是吧？小仓今年没有申报？” “亏死了，我今年的专辑很不错的呢！” “该死，今年申报的全是后辈啊！” “别说了，那几位脸色都绿了。” 明昭闻言，看向舞台上的大屏幕，之前被周围人提及的三栗、久米等霓虹歌坛大佬确实脸色不太好看，只是碍于镜头，勉强还能保持风度。 那个叫布留川的坐在小仓身边，直接和小仓耳语，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众人只看到布留川连基本的风度都维持不了了。 那副表情，明天的头版头条没跑了。 只是众人没有心思嘲笑布留川，都在惋惜自己为什么不勇敢一点，在今年申报金奖。 但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今年的金奖属于敢挑战小仓地位的后辈们。 台上的主持人也知道小仓没有申报金奖这件事让大家很震惊，所以也没急着走流程，而是给足了众人消化的时间。 过了好一会，才宣布入围提名的人选。 随着主持人的报幕，镜头一一扫过，不出意外的全是三十岁左右的年轻面孔。 金奖有三位，提名的包括明昭在内有九人，除开真央未步和坂本真一外，还剩六名勇士。 “哈哈哈，看给你们紧张的！”主持人得意地笑了笑：“既然如此，我就不卖关子了，第35届金奖得主——” “为我们创作过非常多影视经典歌曲，拥有霓虹乐坛电子乐奠基人之称的高科拓斗！” “出道十年，七张专辑有五张达到白金唱片销量，人称冲绳铁肺天后的松岛明！” “以及最后，是我们刚出道，第一张专辑就成功斩获最优秀新人奖的超级新人大魔王明昭！” 不是，这什么乱七八糟的称呼？ 刚刚还挺正常的主持人，怎么画风突变？ 顶着一众霓虹乐坛大佬羡慕嫉妒的目光，明昭羞耻到低着头快步走上舞台。 “哦呀哦呀，是有压力了吗？明桑？”主持人调侃道：“放心，最优秀新人奖和金奖拿到手，你这次也不算空手而归了，你们说对吧？” “额...”松岛明显然不善言辞。 “不好说啊，明桑的《十九》很优秀，”高科拓斗倒是客气了两句：“是我们这次夺奖的强劲对手啊。” “对吧！对吧！”主持人兴奋道：“高科桑也觉得明桑的《十九》很优秀？” “啊？这...”高科拓斗看着主持人的神情，心里闪过一丝不妙的想法，硬着头皮道：“是...是这样没错...” 他话没说完，主持人高声道：“那就让我们一起恭喜实至名归的第35届霓虹唱片大奖最优秀歌唱奖得主——明昭！” ？？ 高科拓斗和松岛明虽然在主持人说明昭专辑很优秀的时候就提前猜到了，但看到奖牌亲自交到明昭手上时，心里不免还是很失落。 而台下的众人则是咬牙切齿的鼓掌。 可恶，让你小子捡到漏了！ 明昭则是捧着奖牌坦然的面对镜头微笑。 他也不知道小仓没申报金奖，这次就是抱着硬碰硬的想法来的，所以这个奖他拿的心安理得。 毕竟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努力的人就该有好结果。 第187章 凭空造星的能力 一场戏剧性的颁奖典礼结束后，小仓非要请小群里的三个后辈吃饭庆祝，几人无奈，只好找个了隐私性较高的居酒屋。 席间，小仓的状态很不对劲，有点癫。 菜没吃上几口，小仓端着清酒一杯接一杯，又笑又叫的说今天她很高兴，你们都很优秀。 “小仓前辈...”真央未步眼里满是担忧。 “还是叫麻生小姐来吧？”坂本真一说。 明昭见小仓喝到不省人事，提议道：“既然小仓老师有意介绍我们认识，那我们把微信、line和ins都加一下吧，毕竟有时间和地域差异，一个软件找不到人就换一个好了。” “也是！这个提议好！” 三人快速加上了联系方式，明昭把早就录制好的demo发给了未步：“这是上次我给小仓老师写的歌，她说想把这个好点子留给更棒的歌手。” 未步惊讶道：“更棒的歌手？我？” 真一满眼羡慕：“我难道就不棒了吗？” 明昭：“抱歉，因为是给小仓老师写的，未步的声线也挺合适的，但你就不太合适了，有机会再合作。” 真一摆了摆手：“别介意，我开玩笑的。” 三人一直聊到麻生把小仓接走才散场。 包间外面，杨琦四人坐的笔直，在一众已经喝的头昏脑涨的霓虹社畜中间，特别显眼。 “明总，我现在叫缇娜开车过来。” “不用，酒店还挺近的，我吹吹风。”明昭摆了摆手：“有你们在，我很安全。” 自从他穿越以后，很少有机会拥有像现在这样独处的时间，不过即使是此刻的“独处”，身边也跟着四个彪形壮汉。 原本想体验一下东京街头深夜的风景，但路人见到杨琦他们就一脸唯恐避之不及的表情，生怕惹了什么麻烦。 明昭顿觉无趣，转头返回酒店。 第二天一早，明昭带着此次东京之旅斩获的五座奖牌飞回了盛京。 万里挑一的选拔已经接近尾声，但明昭在参加成团夜的录制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盛京，悦动文化公司。 “em...这套装扮未免太过中性了。”明昭认真打量简忆许久，才对身后的造型师们说道：“可能是我的需求提的不够明确，再柔和一点。” “好的，明总。” 此时，悦动文化旗下的所有造型师和化妆师全部在这里待命，今天他们只为she服务。 能够做出最适配妆造的人，以后就是she的专属团队，所有人都想抓住这次的机遇。 没办法，she还没出道就已经大火了。 起初是因为简忆在上期万里挑一节目的表演赛里出了一点小失误导致晋级失败。 晋级成功的路晴雪按照剧本当场退赛，还说了句参加节目就是为了挑战简忆，如今简忆走了她也不想继续待下去了之类的话。 节目一播出，网友都懵了。 那你们俩这七期以来的针锋相对算什么？ 为了送你俩出道，在网上忙前忙后宣传安利、用真金白银投票的粉丝又算什么？ 真就把粉丝当猴耍？ 你俩有几个马敢这么玩？ 眼看着两人的事业粉有变成黑粉的迹象，悦动的公关团队都要出手控评洗地了，不知道哪位太太写了篇同人文直接逆转风评。 什么针锋相对其实是相爱相杀， 什么互不服气其实是暗自较劲， 什么为了和你有更多的接触机会，明明可以去颜值担当组稳稳的混出道位，却偏要去主唱担当组撞个头破血流等等。 尤其是后续被大神挖出来简忆、路晴雪和慕映映三人参加节目前就同属于悦动文化，且将要成团后，属于cp粉的狂欢开始了。 这些人产粮能力高的可怕，愣是把节目里简忆和路晴雪少有的同框都单独拎了出来，经过刻意的剪辑，再配上几首短视频爆火的bgm... 还真别说！ 经纪人廖泉看完都说了句团内禁止恋爱。 至于事业粉... 他们本就是气不过简忆和路晴雪把珍贵的出道机会当儿戏，说扔就扔，眼下既然有了更好的发展机会，出道首专还是明昭亲自操刀，虽然心疼那些白花的投票钱，但大多都是祝福。 当然，也有一条路走到黑的极端粉丝。 总之不管怎么说，三人还没正式出道，就已经有了相当高的热度，再加上悦动的大力培养和明昭的重视，前途一片光明。 悦动内部的这场服化道的准备持续了两天，终于定下了she首专十首歌的十套造型以及出道当天专辑签售会的造型。 接下来的几天，明昭高价请来合作多次的张乐天导演，带着she三人国内到处取景拍摄mv。 之前盘下来的香江出版公司也有了作用。 七月五号下午专辑母带发送过去，七月六号晚上第一批五万张专辑已经顺利出品。 七月七号上午十点。 明昭带着she和她们的三千张实体专辑来到盛京三环内的顶级商业体——恒信国际广场。 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陆振山直接在一楼人流量最多的地方圈出了数百平米，以极低的价格租给悦动，用以打造she的出道舞台。 很多娱乐媒体受邀来此，正坐在最前排。 从歌曲到舞台、从渠道到宣传，当一名歌手的商业活动需要涉及到的所有环节都被打通后，悦动文化已经初步具备了凭空造星的能力。 这次she的出道发布会暨新专签售会的流程并不复杂，一共会演唱十首歌，每唱一首歌，主持人都会和she简短的聊两句，然后从观众席里抽取一批幸运观众免费获得亲签专辑。 数百平米的场地，观众席有五百人左右，签售会门票是799，光是门票收入就有四十万。 而这些买了门票的人，是必中亲签专辑的。 这是门票上标注的很清楚事情。 因为场地是开放式的，没有买门票的人当然也可以在旁边或者二楼、三楼等地方站着围观，然后等着买剩下的两千五百张普通专辑。 但这样一来就没机会获得she出道亲签了。 别以为she刚出道就没有粉丝会花四百买这次签售会门票，现实是限定+粉丝经济会让你见识到当今华夏的娱乐圈到底有多魔幻。 第188章 悦动姐 “爸，学校临时补课，要3000块。” “3000？”男人眉头一拧，下意识的拿出手机打开班级班翻聊天记录：“怎么群里没说？” “还不是之前举报的事闹的！”王佳佳抬手拨弄着刘海，掩盖心虚的眼神：“现在教育局都不让补课了，所以是我们老师口头说的。” “也是。”男人眉头一松：“你说那些人闹什么？现在本科录取率这么低，还不让学校给你们补课，这不拿前途闹吗？” 他絮絮叨叨的吐槽，手上却麻利的给女儿微信转账：“3000是吧？对了，上学期给你的生活费还有剩吗？没有的话我再给你转点。” 3000够吗？ 王佳佳心里快速算了一笔账。 she泉城签售会的门票是799，来回的高铁票600，泉城住一晚以及在周边玩玩算1000好了，剩下的钱刚好补上之前抢票用掉的生活费。 于是她点点头：“够了够了，不用给了。” 男人嘴角勾起一抹笑：“佳佳真乖。” 父亲真诚的夸赞让王佳佳心里产生了一丝负罪感，她低着头含糊的应了一句，转身回到房间。 这还是她第一次骗钱，心脏怦怦直跳。 关上门后，负罪感才渐渐消失。 爸爸是公司管理层，每个月工资很高的，我骗点钱出去玩玩也没影响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王佳佳打开悦动app。 随着明昭的悦动文化旗下的艺人越来越多，互联网上渐渐多出了这么一个古怪的粉丝群体。 她们以明昭为圆心，以悦动文化为半径，无条件的追所有悦动文化旗下的艺人。 以前悦动app没有上线前，这群人无组织、无纪律，最多在贴吧或者豆瓣之类的社交媒体上分散式聚集。 但自从悦动app上线后，这群人就好像找到了组织，全部聚集在了app上面。 因为悦动app真的太好用了。 能在免除黄牛干扰的情况下，公平的抢悦动旗下所有艺人的各种演唱会的门票。 每个艺人还有单独的实时快讯板块，他们最近在哪里、在干什么，都写的一清二楚。 最关键的是，还自带聊天室功能，不管喜欢追什么明星，只要是悦动的，都能通过这个功能快速找到同好。 所以网上很多人叫这群人为“悦动姐”。 王佳佳，就是一枚标标准准的悦动姐，上到明昭下到赵曼，全在她的追星范围内。 所以这次明昭力捧的she，她当然也要追。 是佳佳吖：姐妹们，泉城见！ 春朝孟晚：羡慕，我没抢到票！要是能买黄牛票就好了，真的手速不够啊！ 杳杳涯：上面的姐妹你疯了吧？要是能让黄牛插手，昭昭还这么费劲巴拉的搞这个app干嘛？ 石宁苏：就是，是嗒麦不够贱还是墨天轮对你太好了？才过上几天好日子你就开始想黄牛了？ 春朝孟晚：对不起，已老实，别骂了。 聊天室突然歪楼，王佳佳也不在意，买到明天的高铁票后开始收拾东西。 她都计划好了，明天下午在泉城爽玩，后天参加完签售会后，就直接去闺蜜家住一个星期。 这样“学校临时补课”的任务也完成了。 “嘿嘿，映映，我来了哦！”这天晚上，暂时摆脱了高二学习压力的王佳佳难得做了个好梦。 两天后。 泉城，万汇城。 看着周围挂满的she的巨幅海报以及来自天南海北的一众同好们，王佳佳手持she的应援棒，兴奋的刷身份证入场。 虽然自盛京恒信国际广场那次签售会后，明昭再也没有跟着she出席过活动，但这点遗憾在she出场后顿时消失。 “啊——简忆！简忆！” “我家晴雪还是这么好看！” “映映！你不是拖后腿的！你是最棒的！” 旁边she团粉激动的叫喊声震耳欲聋，王佳佳大笑着浑水摸鱼：“忆路生花天下第一！” 现场噪声很大，但舞台上的简忆还是听到这句话，并且一眼就锁定到王佳佳，朝王佳佳做了个独属于她的标志性手势后，引得王佳佳激动不已。 she的人气高涨后，签售会的流程也变了。 唱歌的时长变少了，主持人和she聊天互动的环节也变成了she和现场观众一问一答的环节。 这也是she签售会门票越来越难买的原因，听偶像唱歌哪有和偶像面对面对话有意思啊？ 王佳佳对这次泉城之旅相当满意。 她不仅拿到了she的亲签专辑，还成功通过现场观众互动情节，给简路党产了不少粮，后续还在闺蜜家无忧无虑的玩了一周。 这个暑假过得也太爽了！ “我不想我不想不想长大...”王佳佳带着满背包的周边，哼着歌回到了家。 抬头看了眼客厅的时钟，下午四点。 “难怪没人，爸妈还没下班吧。”王佳佳顺手把阳台的衣服收了，回到卧室，疯玩了一周的她准备和暑假作业决一死战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等王佳佳听到开门动静的时候，看了眼手机，发现已经晚上八点了。 爸妈今天下班这么晚？ 她站起身，刚准备打开房门，就听到客厅传来一声沉重的叹息声。 “你也别太担心了，”王父轻声说：“医生不是都说我这还有机会治好的吗。” “可...可是，”王母几欲哽咽：“要是早点检查出来就好了，早点知道你肝癌，当初说什么也不能同意公司的那点裁员赔偿。” “都过去了，说这些干嘛？”王父安慰：“别哭了，万一佳佳这时候回来看到可怎么办哟。” “佳佳...对了，”王母说：“要不给佳佳转学吧？那住宿学校太贵了，我们换个公立的，离家近的，正好高三了我也好陪读。” “那怎么行？”王父摇摇头：“实验高中的重本率可是全市最高的！你也知道佳佳高三了，万一换了学习环境不适应怎么办？” “那你治病的钱，还有房贷...”王母焦急。 “钱的事情你不用操心，给我点时间，我总能想到办法的，”王父沉声道：“总之这事你可千万要保密，别跟佳...佳佳？！” 王母顺着王父的视线回头望去，王佳佳眼泪汪汪的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爸、妈，家里怎么了？你们失业了吗？我爸得癌症了吗？” 第189章 父亲 盛京，悦动文化公司。 明昭和徐静雅、she的经纪人以及活动策划部门商谈完八月份全国巡演的事情，刚出会议室，就听到有人发出一声惊叹： “我草，这人疯了吧？she全国签售会还没结束呢，她一张泉城的亲签专辑敢卖五万？” “昭昭的第一张亲签专辑也才这个价吧？” “she都这么火了吗？” “你来搞笑的？很明显是这价格不对啊。” 明昭路过的脚步一顿，亲签专辑，五万等关键词，很难不让人联想到黄牛。 他为了防黄牛都专门开发了一个app了。 这都防不住吗？ 明昭眉间闪过一丝烦躁，走到刚刚谈论的员工旁边，问道：“你们说的人，在哪里卖的？” “明、明总好。”悦动文化的员工还是第一次见到明昭这副模样，纷纷站起身打招呼。 “不要紧张。”明昭半阖双眸调整了情绪，才轻声问道：“那个卖亲签专辑的黄牛是在那个平台售卖的？” “不是黄牛，是悦动用户。”某员工回答。 “悦动用户？”明昭皱眉：“给我看看。” “在这里，就这个id是佳佳吖的。”员工把自己的手机递给明昭，指着she板块下面的一个帖子说道：“挂几天了，全是嘲讽她的。” 明昭第一眼先是注意这个用户的头像框。 悦动app其实很简洁，没有各种花里胡哨的装扮，用户的头像框说是头像框，实则是一种很直观分辨年龄的方法。 蓝色框说明是16-18岁的用户。 绿色框说明是18-30岁的用户。 黄色说明是30岁以上的用户。 这些都是默认的，在你用本人身份证注册时候就跟账号永久捆绑的，无法调整。 16岁以下的是无法注册的。 这样能有效帮助悦动app的用户快速找到年龄相同、爱好相同的同好一起和谐愉快交流，避免因代沟问题产生不必要的争吵， 这个是佳佳吖的头像框就是蓝色的。 她的发帖时间是三天前，帖子很长，大致是说家里遇到了变故，想要卖掉收集到的明星周边给家里减轻点负担。 明昭并不禁止用户私下里交易的行为。 因为这不但没有触碰到悦动本身的利益，还通过他们这种把明星的周边价格抄起来行为，有效的提升了该明星的商业价值。 所以悦动app甚至有专门的二手交易板块。 但也只能是二手的。 像演唱会、签售会、专辑首发等这种购买方式是直接跟身份证绑定的，只能退票不能换人。 眼下这篇通过“卖惨”来高价出售二手亲转的行为，还是悦动app上线以来的第一例。 如果是成年人，不管事情是否属实，明昭都会给对方一个封号处理，以免污染app的环境。 但对方现在是个未成年... 明昭扶额叹气，拿出自己的手机，给对方发了条私聊。 海城，海城市第一人民医院。 王佳佳坐在病房外走廊的椅子上，看了眼里面病床上躺着的形容枯槁的父亲以及旁边皱纹不知什么时候变多的母亲，忍着泪打开悦动app。 她不明白，怎么好好地一个人说倒就倒了。 她只知道现在家里很需要钱。 可她唯一能想到的搞到钱的方法就是卖掉手上一堆没有用的明星周边，她希望有人能花五万买下她手里最值钱的she亲签专辑。 定这个价不是因为父亲治病只需要五万，而是她知道悦动最有名的明昭的亲签也只值这个价。 可是打开app，除了嘲讽还是嘲讽。 圆圆硬币：小妹妹，想钱想疯了吧？ 京城花下客：谁能告诉我，这是什么新时代赛博乞丐乞讨方式吗？ 爱吃辣的：她明明可以直接骗的，却还要给我一张专辑，她真的，我哭死。 王佳佳低声啜泣着一条一条的回复。 她想告诉大家，她没有骗人，她家里现在真的很需要钱，如果觉得贵你们还价就好了，为什么都不相信她？ 就在这时，私信弹出了红点提示。 王佳佳眼疾手快的打开了私信，看到对方头像框右下角的app认证，瞬间瞳孔地震。 明昭本人？ 会不会是骗子？ 可是悦动app能造假认证吗？ 她犹豫着回什么信息的时候，对面先开口了。 明昭：事情属实吗？有证据可以证明吗？ 王佳佳：有的，我给你发照片。 ...... 盛京，悦动文化公司。 明昭坐在办公室里和这个名叫王佳佳的高中生聊了很久，对方发了很多病例照片和视频过来。 她说的大概率是真的。 但明昭真的不想把悦动app变成水滴筹。 和对方一番沟通后，注销了对方的账户，以往发的帖子和互动轨迹也全部清除。 不止如此，明昭后续还让程序员把18岁以下用户的月消费额度降到200元以下，做完这些他才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明昭新发的一条博文被疯转。 #晚来的父亲节祝福，一首《父亲》祝全世界的所有父亲节日快乐，也祝我的小歌迷朋友的父亲早日康复# 博文发布的下一秒，无数人点开链接。 “总是向你索取 却不曾说谢谢你，” “直到长大以后 才懂得你不容易。” 王佳佳刚听没两句，母亲就走了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佳佳，爸爸要进手术室了，你来跟他说两句吧。” 王佳佳赶忙取下耳机：“好，来了。” 病床上，王父慈爱的抚摸王佳佳的头发：“都说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这次要不是佳佳在网上找到好心人资助，我怕是撑不过去了。” 王母捂着嘴，哽咽道：“是啊，这要是拖到晚期有钱都治不好了，佳佳，哪个好心人真的没有留联系方式吗？” 王佳佳摇摇头：“他让我好好读书。” 王父笑道：“那你就认真读书，以后赚到钱了也要回馈社会，帮助其他人。” 王佳佳认真的点了点头，随着她的动作垂落的耳机里，歌曲在缓缓播放： “谢谢你做的一切 双手撑起我们的家，” “总是竭尽所有把最好的给我。” “我是你的骄傲吗 还在为我而担心吗？” “你牵挂的孩子啊 长大啦。” “时光时光慢些吧 不要再让你变老啦，” “我愿用我一切换你岁月长留。” “我是你的骄傲吗 还在为我而担心吗？” “你牵挂的孩子啊 长大啦。” 第190章 成团夜 七月十五，晚上七点。 盛京，远郊。 万华集团为万里挑一节目组耗时两个月才搭建起来的成团夜表演舞台规模相当大。 从上空俯瞰，舞台整体像一个蘑菇。 蘑菇杆的部分是后台以及休息室，蘑菇伞半圆形部分就是可以容纳上万人的露天观众席。 观众席对面就是长达五十米的舞台。 此时，观众席已经坐满了人，前排的四名导师加一名特邀嘉宾也早已落座，只等今晚的选手们准备就绪以及主持人宣布开场了。 等待间隙，许久不见的几人攀谈起来。 “规模挺大的，就是时间选的有点阴间。”饶宇坐在导师席上，咂吧了两下嘴：“还好是阳历七月十五，不然我都不敢往后看。” “哈哈哈，”宋佳佳笑的花枝乱颤：“鬼也看女团选秀吗？我们老家那每年七月十五都是请先人们看戏的。” 说着，她现场来了几句晋剧。 只是刚好晚风拂过，饶宇连连求饶：“别唱了别唱了，我感觉有点吓人。” “我们釜山倒是没有这种习俗。”朴彩英经过两个月的耳濡目染，中文虽然不算流利，但沟通已经没有问题了：“我们一般都过万圣节。” “可不是嘛，你们那都是驻韩美军，当然要过西方节日。”饶宇嘀嘀咕咕。 “什么？没听清楚。”朴彩英问。 “哦没什么，我是说明昭真牛啊！”饶宇立刻转移话题：“半个月十一首歌？圈内都传开了。” “其实那些歌多半是提前写好的，但是因为没遇到合适的人，所以没拿出来。”明昭说。 “那你前几天在超级歌手秀上击败克拉克和拿到霓虹唱片大奖最优秀歌唱奖总是实力了吧？那个奖真的很厉害！”朴彩英操着一口蹩脚中文问。 “那个多少有点运气成分在。”明昭谦虚。 “谦虚了不是？拿奖哪有运气一说的？”宋佳佳说：“有实力就得秀出来，就比如说我，我主演的电影下个月就要上映了，你们记得捧场啊！” “好家伙，零帧起手！”饶宇调侃。 “那肯定的啊！”阿豪主动凑过来：“放心吧佳佳姐，我到时候包场看！” 他一开口，热闹的气氛顿时有点冷场。 宋佳佳挠了挠脸颊，客气道：“那我先谢谢你了啊，那什么，主持人上场了，工作优先！” 至于其他几人，根本就没人理他。 阿豪尴尬的拿起赞助商的饮品喝了一口，也算是为自己蹭到了点镜头。 “在过去的三个月里，她们承载了太多的爱与痛，她们挥洒了太多的汗与泪，尽管一路风雨一路阻拦，她们依然坚定的走到了最后！” 台上主持人慷慨陈词。 台下上万观众山呼海啸。 今天这场表演是收门票的。 场地最外圈，也就是大家戏称的山顶的朋友们所在的位置都要卖1299元。 而导师席身后最靠近舞台的地方3999起步。 这些人都是从海选就开始追万里挑一，能看现场看表演，那说明今晚这十名最后的选手，都是她们一分钱一分钱投出来的。 其中花费的时间和精力不可估量。 所以台上的主持人一煽情，明昭都能听到后面有女生哭的声嘶力竭。 但再怎么煽情，节目组还是要赚钱的。 只有十名选手，怎么凑够综艺时长？ 没有时长，赞助商的产品曝光又怎么保证？ “....每每想起忆那一张张青涩的笑脸，我都感到无比怀念，我相信你们也是一样的，所以让我们一起用掌声，欢迎那些已经离开节目的同伴们再次登场，好吗？” 当主持人开场讲完这三个月的艰难历程后，不出意外的，最开始的九十九名选手全部在热烈的掌声中走上了舞台。 虽然明昭明确的表示过不介意，但节目组依然没让杜青青回来。 “推开夜的天窗对流星说愿望，” “给我一双翅膀能够接近太阳，” 第一句主唱声音一出，观众席立刻爆发出了巨大的欢呼声，是第三期淘汰的羊城前十名程璐。 “我学着一个人成长，” “爱给我能量，” “梦想是神奇的营养催促我开放，” 第二段歌词由程璐旁边的，第五期淘汰的春城季军巫丽丽独唱，依然是引得观众尖叫。 “想唱就唱要唱得响亮，” “就算没有人为我鼓掌，” “至少我还能够，” “勇敢的自我欣赏。” 第一段副歌直接交给了简忆和路晴雪合唱，看来节目组也是懂的怎么吃cp粉的流量的。 四句副歌唱完，上百名选手开始和声。 和声由弱到强，渐渐的，不知道谁第一个开口跟唱，后续其他选手跟唱的声音越来越大。 “想唱就唱要唱的漂亮，” “就算这舞台多空旷，” “总有一天能看到，” “挥舞的荧光棒。” 声音的浪潮一波又一波的回荡在场馆中，有台上选手的，也有台下观众的，感情牌永不过时。 无数粉色应援棒随着歌声一起挥舞。 “起鸡皮疙瘩了！”宋佳佳搓着双臂：“我特别看不了这种场面，天呐，节目组太会了。” “其实很多选手都很优秀，”饶宇看到镜头怼过来了，现场编词：“没办法，赛制是这样，我只能让她们离开舞台。” “她们真的已经很努力了！”朴彩英说：“但成名之路就是如此残酷，希望她们未来也能继续发光发热。” “很高兴看到她们再次登上这个舞台，”明昭送上祝福：“有梦想、愿意努力的人不管在哪里都会成功，加油！” “今晚会是她们...”阿豪的话没说完，摄像机已经划走，拍摄他身后观众席的大全景了。 此时，台上的一百名选手大合唱完毕。 但是主持人没有急着放她们走，而是让她们一人送一句祝福给今晚的十名选手。 这一波操作又是赚足了观众眼泪。 “我相信，带着这些往日并肩作战的同伴们的真挚祝福，今晚的十名选手一定会为我们献上精彩的表演！” 硬生生水了一个小时，重头戏才隆重登场。 第191章 投桃报李 充满异域风情的鼓点响起。 《舞娘》这首歌的舞蹈其实挺难的，各种小动作很多，而作为女团歌曲，还要保证每个人的动作整齐划一，才能跳的好看。 所以这十名选手虽然练习了两个月，但明昭估计今晚还是会有失误的。 不过他作为没有保送权的特邀嘉宾，今晚的主要目的就是在镜头面前露脸，因此只有他一个人老神在在的欣赏表演。 “月光 放肆在染色的窗边，” “尘烟 魔幻所有视觉，” “再一杯 那古老神秘恒河水，” “我镶在额头的猫眼，” “揭开了庆典。” 第一段主歌交由节目组亲女儿温婕领唱，能被节目组看上，实力是有的，本身也足够努力，起码这一段在唱功上，明昭挑不出毛病。 看了眼旁边的人，皆是全神贯注不敢分心。 能留到今晚的，就算成不了团，这两个月来吸引到的粉丝量也足够他们原地出道了。 这上面有一个算一个，粉丝量都比导师多。 甚至因为节目正在热播，所以她们的粉丝战斗力惊人，几位导师要是不拿出真凭实据淘汰人，怕是要被网暴的。 “旋转 跳跃 我闭着眼，” “尘嚣看不见 你沉醉了没？” “白雪 夏夜 我不停歇，” “模糊了年岁，” “时光的沙漏被我踩碎。” 这几句的舞蹈动作幅度很大，是交给仅剩的三名舞蹈担当组的选手演唱的，舞蹈动作明昭不好评价，但唱的稀碎。 “所有喜悲系在我的腰间，” “让那些画面再出现，” “回到从前。” 这首歌的rap部分其实是最好唱的，因为原曲没有rap，为了符合女团的设定，这段rap是明昭自己写的，并不复杂。 亮眼的部分反而是rapper后面的舞蹈。 彩带舞入门很简单，但想跳好却很难，眼前这个练习了两个月的舞蹈担当能跳成这样，可见是下了苦功夫的。 所以现场的观众也为她送上了最强的欢呼。 “旋转 跳跃 我闭着眼，” “尘嚣看不见 你沉醉了没？” “白雪 夏夜 我不停歇，” “模糊了年岁，” “舞娘的喜悲没人看见。” 一曲完毕，观众投票结果也已经出来了。 作为买高价票进场的现场观众，绑定他们身份证的手机号投出得票很值钱，一张票相当于场外的十张票。 但其实面对这个节目几百万的受众而言，场内的十万票对整体的影响聊胜于无。 更多的是体现节目组对现场观众的重视。 随着主持人一轮紧张的唱票环节，大屏幕上十名选手的实时票数也出来了。 前三名分别是326万，225万，106万。 这个数据看的明昭暗暗咂舌。 要知道，这节目的一张票是20块，虽然每个人仅能投一票，但这十名选手加起来总票数接近九百万，光是今晚的投票收益就高达两亿。 更别提平时节目组也会开放投票功能，让观众实时选出人气最高的选手获得保送下一期的资格。 真是逮着粉丝猛薅啊。 这女团以后能不能赚钱明昭不知道，但目前为止这节目为万华集团贡献了至少三个亿的收益。 这还不算场地以后租出去的租金收益。 姚玉宇这回赚大发了啊。 所以富二代如果脑子正常，有点真东西傍身的话，想赚钱其实也挺容易的，像明耀弄的那个洋柿子直播平台，每个月流水都稳定千万了。 明昭神游天外的时候，台上三名被保送的选手倒是哭的死去活来的，温婕还cue了一下明昭。 明昭下意识的点头微笑，毫不意外。 毕竟温婕镜头多、又努力，还跟明昭因为“师生情”蹭了一波流量，她不保送谁保送？ “唉！真难啊！这些孩子我觉得都很棒。” “我也这么觉得，真选不出来，”宋佳佳一脸苦恼地说道：“你们就不能一起签了吗？” 不怪他们满面愁苦。 因为三名人气王选完后，接下来四名导师要以自己的位置出发，从七名选手里挑选四名选手出来组成万里挑一的女子天团。 这看似简单，其实非常难。 七选四你都不挑我家姐姐？你有没有眼光？ 我家姐姐凭什么进不了团？你什么水平？ 你平时就跟我家姐姐没什么交流，这次选人肯定是带了个人情绪了，你不配当导师！ 明昭甚至已经在脑海里想出了三名落选选手的粉丝们会怎么在网上作妖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几位导师面面相觑，玩说唱的阿豪此时也不敢先开口，最后还是饶宇咬了咬牙报了个名字。 不出意外，身后的观众顿时一片倒彩。 明昭甚至听到了饶宇滚出去的声音。 有了饶宇的开头，剩下的三名导师也是心一横眼一闭，分别报了个名字。 身后的退票声喊得震天响。 “不管选谁都会有观众不满意。”明昭看了眼身后怒气冲天的观众席，淡淡说道：“选自己看上的，至少还能问心无愧。” “说的也是！” 七名出道成员定下来了，接下来主持人要当众宣布她们未来一年的商务行程了。 万华不愧是顶级资本，主持人念到的每一个通告资源都让过气明星饶宇眼红不已。 满满当当的一年行程下来，猪都能红。 “当然，身为女团，最要紧的是自身实力要过硬才行！”主持人话锋一转：“所以我们和明昭老师达成了长期战略合作伙伴关系，你们首专也将由明昭老师亲自打造！大声告诉我，期待吗！” “期待！”七名成员高声呐喊。 “谢谢你们的信任。”明昭按下了导师席麦克风的接通按钮：“我也很期待和你们的合作。” 这次合作是临时加的。 之前答应姚玉宇的是三首歌，一首宣传曲《想唱就唱》，一首练习曲《舞娘》，还剩一首。 今天上节目前，姚玉宇亲自打电话来，希望明昭能和万华加深合作，打造一张韩语女团专辑。 估计是看万里挑一效益不错，想加大投资。 明昭没有拒绝。 这对他来说只是顺手的事情，却能因此获得万华继承人的友谊，何乐而不为？ 更何况，韩语专辑... 姚玉宇很给面子的主动避开了国内市场，往国外发展，明昭也要投桃报李才行。 第192章 别带个非洲人回来就好 万里挑一的节目录制告一段落后，明昭回临江待了几天，没有什么特殊的工作安排，只是单纯的陪家里人。 7月18日，是何淑雅的生日。 去年这个时候，明昭刚和亲生父母相认，在宁州帮着明衡、郁云解决征信黑掉的问题。 今年这几天是明昭特意空出来的。 按照何淑雅的说法，45岁生日很重要。 因为45岁之前她还能说自己是四十岁出头的青年人，但45岁之后，她就是奔五的老人了。 所以，今年她的生日办的很隆重。 临江有头有脸的人都派代表来了，晚上家宴的时候，明耀更是直接把高中兼大学同学兼女友带到家里来了。 因为是高中认识的，女方家境不算优渥。 但临江人都把读书看的很重，能和明耀考到同一所大学，不止是明伯远、何淑雅很满意，明衡和郁云也很满意。 “哎哟君兰啊，你说你要来怎么也不提前给阿姨说一声啦，”何淑雅看闵君兰是哪哪都满意，直接把手上的镯子脱了下来：“我也没做准备，这个你先戴着哦，别嫌弃，等下吃完饭阿姨带你去店里新买一套。” “对嘛对嘛，我们家比较特殊，”一旁的郁云也不甘示弱：“等下何阿姨给你买一套黄金的，我嘛就给你买一套白金的，你喜欢哪套戴哪套，不要有心理压力。” “对了君兰，你家在山塘路对吧？阿姨就喜欢江州本地的小姑娘，水灵灵的哦~”何淑雅喜笑颜开：“过年呢阿姨就在山塘路附近给你们买一套那里房子，以后你们结婚再买一套独栋。” “至于小孩嘛，想生就生，阿姨给你们带，不想生也没关系的，阿姨很开明的，你们小两口开心就好。” 临江妈妈辈说话就是这么彪悍。 两人才刚确认关系，她们连以后生小孩的情况都考虑好了，惹得闵君兰和明耀闹了个大红脸。 明昭偏过头捂嘴偷笑。 “你笑什么笑？”郁云拍了拍明昭手臂：“你那位呢？什么时候带回来？” “过两年我就把他带回来，”明昭难得喝了口饮料，给她们打预防针：“你们别生气就好。” 还带回来？ 明耀听得脸都绿了，又不敢说什么。 两位妈妈还没说什么，明衡先开口了：“没事的，只要别带个非洲人回来就好，我听说京大很多非洲留学生...” 明昭：“那倒不至于，你们见过他的。” 明伯远：“是同学？初中还是高中？” 何淑雅也来了精神：“可是我听说哪家小孩考到盛京了啊，他们去申城的比较多。” 郁云也在猜测：“难道是异地恋？那小孩出国留学了？难怪你不方便带回来看看。” 一旁的芳姨也凑热闹般的开口：“我听说高中拍毕业照的时候，有个女生跟小昭表白了，后来还去英国了，是不是她啊？” 明昭淡定的摇头，明耀听得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一想到自家老弟的性格，再猜下去，搞不好真就直接当众宣布出柜了。 这可不行！ 还是得往后拖一拖，万一两人谈崩了，当这事没发生过，那不就皆大欢喜？ 思及于此，明耀清了清嗓子。 顺利的把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后，才指了指腕表：“快九点了，君兰该回去了。” 何淑雅一拍额头：“你看我都开心坏了，是挺晚了，再不回去你爸妈该担心了，首饰的话那就明天再买，今晚刚好让那些金店从外地把他们那些压箱底的东西调过来，明天你随便挑。” 一场“刑讯逼供”潦草中断，剩下的几人也没有聊下去的意思，各自回了房。 次日，明昭收到王锦华的信息，飞往湘江。 《一起度假吧！》是湘江台去年策划的一档经营体验节目，由明星们从零开始经营一家餐住一体式的民宿，互相协作并彼此关心和学习。 全程无撕逼、慢节奏，看得人心情舒畅。 而且由于民宿地点是在国外的旅游名胜，观众们跟着明星欣赏异域风情的同时还能和外国人弘扬华夏传统文化，所以去年一经播出就广受好评。 这个通告是年初明昭横扫金曲奖时接的。 当时王锦华谈下来的通告费是800万每期，这对于当时的明昭来说，是一个相当高的价格。 导演王宏为此承受了相当大的压力。 尤其是后续明昭官宣，通告费暴跌后，王宏更是被台里的领导骂了个狗血淋头。 要不是这个节目是他策划的，领导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王宏怕是要直接失业了。 没想到半年过去，形势来了个大逆转。 资本市场判断要不了几天就会糊穿地心的明昭居然搭上了兴华通信的快车，一次合作直接把半死不活的兴华通信拉上了正轨，那几个月压的国内几家电信巨头闻风丧胆。 后续更是搭上国家的路子，一次多国文物联合展览办的漂漂亮亮的，一年内，两次以极其正面的形象上了新闻联播。 最近两个月发行的首张全英语专辑和全日语专辑，不仅在欧美市场大杀特杀，在霓虹那边更是力压群雄，把对面最牛的奖都拿下了。 如今的明昭，可谓是妥妥的国际巨星。 800万一期可请不来！ 在这种情况下，现在湘江台里的人见到王宏谁不竖起大拇指说一句王导有眼光？ 因此，春风得意的王导亲自来机场接机了。 “明昭老师，我们节目这一季的拍摄行程是这样的，”王宏坐在明昭旁边，举着一部平板：“明天所有嘉宾在刚刚的湘江国际机场会合，当天直飞那不勒斯，在当地休息一晚后，次日开始正式的节目拍摄。” “也就是说合同写的20天拍摄时间是从后天才开始计时的？”李思楠眉头一皱：“那你为什么不直接让我们飞那不勒斯集合？我们家艺人档期很紧的，浪费一天你知道耽误多少事吗？” “抱歉抱歉...”王宏做足了低姿态：“李小姐也知道，圈内不是所有艺人都能像明昭老师一样做到准时到达的，所以...” 第193章 耍大牌 王宏的话说的很委婉，就差没明说这次的嘉宾里有一个喜欢耍大牌的事精了。 娱乐圈总有人有这样那样的臭毛病。 说好十点拍摄，非要磨蹭到十一点到场，好像不让大家等他就凸显不出他的重要性一样。 “那你也不能让我们浪费时间等他吧？”李思楠噌的一下火气就上来了：“是不是觉得我们太好说话了？该有的礼节都做不到位？” “真是抱歉，今晚我们节目组免费给您升级成总统套房，包括此次李小姐和几位保镖的同行费用我们节目组也以艺人同等的规格招待。” “不是，我们缺总统套房那点钱？” 李思楠气极反笑，明昭是个很大方的老板，每次出行基本上他自己什么待遇，身边的人就是什么待遇，因此李思楠还真看不上那点蝇头小利。 “行了思楠。”明昭摆了摆手：“这次我看在周永导演的面子上就不跟你计较那么多了，没有下次了，我也不是没有脾气的。” 去年，明昭参加声无止境遭受节目组不公正待遇，导演周永顶着被电视台发现革职的风险，给明昭推荐了一个上湘江台综艺的机会。 那档综艺也是眼前的王宏负责的。 雪中送炭不说舍命相报，但总要记住的。 王宏赔笑：“感谢理解，感谢理解！” 明昭一行人在不那么愉快的氛围中住进了节目组安排的总统套房。 第二天，早上十点。 湘江国际机场。 即使明昭觉得有节目组这么多人看着，应该不会出什么事，但李思楠还是和杨琦他们已经先一步乘坐凌晨的航班飞往那不勒斯。 美其名曰国际巨星就要有国际巨星的亚子。 明昭无奈，只能叮嘱他们在拍摄时远远跟着就好，不要轻易露面，而他则由节目组的工作人员领着，和在航站楼等候的其余几名嘉宾汇合。 “明昭师兄！”韩越老远就看到拉着两个行李箱的明昭，赶忙小跑过来主动拉走一个：“王姐说这次有你我还不信呢！原来是真的啊！” “谢谢，我很早之前就签了合同的，当时你好像在其他经纪人手下。” 明昭放好行李，和另外三人打了个招呼。 这次节目共有六名嘉宾，除明昭和韩越外，剩下的四名嘉宾是一男三女的组合： 把国内三大电影奖项拿了个遍的文雨。 在米其林三星餐厅担任过主厨的曾福开。 经常混迹综艺，虽然没什么作品但人气不低而且很有梗的小辣椒。 担任汤保国电影女主出道，虽然国内奖项没拿几个，但经常在国际电影节露面的，被她的粉丝亲切的称为“国际巨星”的张晓璐。 一共六名嘉宾，但此刻只有五人。 昨天王宏暗示的耍大牌的艺人是谁很明显了。 文雨咖位最大，性格沉稳，加上又是本次民宿小店的店长，率先开口：“现在就差晓璐了，昨晚跟她打过电话，她说肯定能赶上航班，麻烦大家先等等吧？” 曾福开一副标准老好人的长相，笑道：“只要不耽误节目组拍摄就行，你觉得呢小辣椒？” 被cue到的小辣椒愣了一下，秒接笑脸：“对的，我们等等也没关系，反正今天也没安排。” 既然其余人都没意见，昨天就知道这件事的明昭更不会当出头鸟，悠闲的坐在椅子上刷手机。 “师兄，谢谢你给我写的《逍遥叹》和《六月的雨》，”韩越凑到明昭身边坐下：“要不是你指定我唱，以我唱一句跑调五个字的水平，刘子华导演肯定早就不耐烦了。” “千古奇缘有成为年度爆款的潜力，”明昭回复着裴景泽昨晚发的消息，说道：“王姐既然想力推你，我能帮就帮一把，母带我听过了，你不是唱的很好吗？” “嘿嘿，全靠修音和李少康老师教得好。”韩越挠了挠头：“不过我以为综艺都会有剧本呢，没想到真就即兴演出啊？” “你想得没错，没剧本的综艺是少数，大多数都是有剧本的，”明昭头也没抬，低声道：“这段时间你离曾福开远点，小辣椒的话没关系。” “为什么？”韩越不解。 “刚刚曾福开说的什么还记得吗？” “不耽误节目组拍摄就行？”韩越迟疑道。 明昭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三人：“文雨昨晚能跟张晓璐打电话，说明她们俩就算不是好朋友起码也是认识的。” “所以她才会在张晓璐没来的这段时间，主动开口逼迫我们自己说出等一下也没关系这种话，想要借此把张晓璐耍大牌的行为消弭掉。” “曾福开其实很不满，但碍于文雨的地位，他说的是不耽误节目拍摄就行，不仅没有正面说过自己愿意等，还把这个烫手山芋抛给了小辣椒。” 明昭的话戛然而止，看向韩越。 “小辣椒却没什么心机的正面回应了。”韩越似懂非懂的吸了口冷气：“不是说这综艺主打一个不撕逼吗？现在还没开机大家就这么多心眼？” “综艺没问题，有问题的是人。”明昭说。 “那这段时间我们岂不是很难过？”韩越耷拉着脸：“店长跟耍大牌的认识，这还怎么玩？” “不用怕。”明昭淡然道：“刚刚二十分钟的时间里文雨看了三次表，她对张晓璐也很不满，但可能是碍于人设，又可能是想维持塑料姐妹情，所以没表现出来吧。” “我的天！一个照面的功夫你就看出来这么多事情？”韩越一脸崇拜：“太厉害了吧？”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多观察就行。” 明昭一边和韩越说着话，一边把自己的分析全部发给了裴景泽，得到了对方的高度认可。 裴景泽：【不愧是昭昭，学起来就是快！】 明昭：【你教的好。】 又过了一段时间，明昭手机都刷没电了，那位“国际影星”张晓璐才姗姗来迟。 “哎哟，实在是太忙了，”张晓璐提着一个黑色老花小行李箱慢悠悠的走了过来：“你们也知道我主演的电影刚入围柏林国际电影节，才从德国飞回来，不好意思啊。” “没事，大家都理解。”文雨上前给了个热情的拥抱：“咱俩都好久没见了吧？” “是啊，上次合作都是五年前了。” “这回咱可得好好聊聊。” 韩越见张晓璐和文雨真的当众上演感人的姐妹相聚戏码，悄悄对明昭竖了个大拇指。 张晓璐和文雨分开，才“反应”过来现场还有其他人，于是一个个上前打招呼： “你就是曾大厨吧？上次去墨尔本，有幸品尝过你做的那道...” “你就是明昭吧？我听过你的歌！你是不是给宋佳佳的电影写了首主题曲，要我说啊...” “你们俩是...啊对对对，韩越、小辣椒...” 第194章 有点知名度 张晓璐不过才三十多，说话间却满是一股大人指导小孩的味道，让几人很是不适。 而她的好姐妹文雨硬是等她和每个人都客套完了才开口提醒：“晓璐，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先去办理登机手续吧？” “阿雨，你性子还是这么急。”张晓璐嗔怪的看了眼文雨，手刚搭在行李箱拉杆上，仿佛被烫到似的又立刻松开。 她看向韩越，笑眯眯地说道：“小韩啊，晓璐姐为了跟你们汇合一路跑过来很累了，能不能帮我拎一下？” 原本打算帮明昭分担一个行李的韩越先是看了眼明昭一眼，见他没反应后，才上前拎起张晓玲的箱子。 张晓璐看着她的箱子和韩越的箱子紧挨在一起一路剐蹭，心疼的直皱眉：“诶诶，你小心点，我这是horizon，你单独放一只手拎啊！” “可是我没空闲的手了啊。”韩越无奈：“我带的东西也有点多，要不还是你自己拿？” “男孩子怎么能这么斤斤计较？”张晓璐很快速的翻了个白眼：“拿不了你就多跑两趟嘛。” “啊...这？”韩越一时语塞。 涉世未深的他想不明白，怎么有人能把如此厚脸皮的话说的这么光明正大？ “来韩越，帮我拿。”明昭脚尖轻踹了一下自己的行李箱，“我的箱子没那么金贵。” “呵，年轻人不要阴阳怪气，我这箱子...” 看到那个缓缓滑行到韩越面前的行李箱，张晓璐双眼瞪得老大，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hermes限量金棕拼皮行李箱。 何淑雅被柜姐卖惨，怜悯心发作买的。 虽然五颜六色的丑的离谱，但这一个箱子的价格勉勉强强能买五六个horizon吧。 “好嘞，师兄。”韩越眉开眼笑的放下张晓璐的行李箱，拎着明昭的箱子走得飞快。 “那....那我的箱子怎么办？”张晓璐傻眼。 “这么贵重的箱子，”明昭从她身边路过，瞥了她一眼：“晓璐姐可要拿好了。” 国内娱乐圈的208万们虽然赚得多，可团队开销也很大，真正能落到手里的其实没多少。 张晓璐想炫富算是找错人了。 曾福开见张晓璐看向他，连忙挪开视线：“小韩等等我啊，跑那么快小心摔着。” 大包小包塞满手的小辣椒逃过一劫，走在队伍最后面的她不知道张晓璐怎么突然闭嘴了，但她知道肯定是那个箱子的原因。 放下行李，拿出手机，对着前方韩越手里的箱子拍了张照，搜了下价格，下巴都差点惊掉。 这就是顶流的实力吗？ 吾辈楷模啊！ 张晓璐看遍了团队所有人，包括她的塑料姐妹文雨在内，全都没人愿意当她的免费劳动力。 她只好自己拎着箱子办理托运。 可能被当众打脸丢了面子，飞机上的她没有再继续作妖，几人得以享受一段安静的长途飞行。 只是这种惬意的时间也没有维持多久。 几人刚走出机场，张晓璐就莫名其妙的叹了口气，然后用无比怀念的口吻说道： “好怀念啊，我一几年和萨贝达导演合作拍摄血宴的时候，就来那不勒斯取过景，当时这部电影在意大利票房还挺高的，也是入围过威尼斯国际电影节。” 明昭和韩越假装没听到。 文雨和曾福开很给面子的捧了她几句。 小辣椒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接了句：“那晓璐姐在意大利肯定有很多粉丝吧？我们小店前期的客源就靠晓璐姐了！” 张晓璐：“......” 不是，我随便吹一吹，你当真了啊？ 哪有华人在国外有粉丝的啊？ 这么多年也就出一个麦克成靠着拼命三郎的打法在欧美电影圈混了个脸熟，其他人哪有影的？ 韩越瞥见张晓璐尴尬的脸色差点笑出声。 “这个...是这样的啊，小辣椒...” 张晓璐正想着怎么挽尊，余光看到远处几个意大利年轻人朝他们这边张望了好几次。 是在看这边？ 难道血宴真的这么有名？ 萨贝达导演不是说票房扑的很惨吗？ 张晓璐心里疑惑，但此刻见小辣椒炯炯有神的看着她，于是死马当活马医的朝那几人招了招手。 没想到那几人居然真的走了过来。 张晓璐心里狂喜。 果然，国际巨星可不是吹出来的名头！ 她清了清嗓子：“倒也不至于有很多粉丝，只能说有点知名度吧，这几个人应该是认出我...” “明！真的是明！” “我的天，你居然来那不勒斯了！” “我是你的粉丝，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我真的很喜欢你那首《price tag》！” 两男一女皆是黑发黑眼的意大利人长相，刚靠近就叽叽喳喳个不停。 在场的几人听不懂意大利语，但ming这个高频发音还是能听懂的，而且这些人只围着明昭，根本就没有搭理张晓璐。 是谁的粉丝已经很清楚了。 明昭淡定的接过粉丝手里的海报和笔：“其实我在意大利应该也有点知名度。” 其他人隐约的偷笑声让张晓璐脸上有点挂不住，她转身钻进节目组准备好的车里：“我先回车里休息了。” 明昭没有让其他人等太久，给几名意大利粉丝签名合照后，也上了车。 小辣椒感叹：“明昭你语言天赋太强了吧？我想想，韩语、日语、英语，加上意大利...” 韩越：“别数了，我师兄那张《就是爱你》十首歌十种语言，强无敌！” 小辣椒吐槽：“你骄傲个什么劲？” 曾福开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小辣椒？这就叫与有荣焉！” 韩越点点头：“曾哥说的对！” 文雨也加入聊天：“不过明昭会意大利语真的方便很多，之前听说意大利人英语不是很好，我还苦恼怎么解决语言问题呢。” 小辣椒连忙举手：“店长店长，以后出门我要跟明昭一起行动，不然我长的这么好看，被人拐跑了都不知道怎么喊救命。” 说完还做出副娇羞样，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坐在小巴车后排装睡的张晓璐烦躁的调整了一下坐姿，只是谁都没有注意到她。 第195章 庙小妖风大 第二天一早，众人齐聚酒店大堂。 即使昨天略有矛盾，但当着摄影机的面，所有人都收敛了很多，和和气气的吃了顿早餐。 由于本次节目真正的拍摄地是距离那不勒斯三十公里远的一座风景优美的沿海小城波西塔诺，所以接下来，众人需要驱车前往目的地。 “我晕车，我不能开车。”几人刚走到节目组安排的小巴车前，张晓璐立即钻进了后座。 “晕车不是更应该开车吗？”小辣椒吐槽。 “可能每个人体质不同吧。”曾福开也是无语的看了眼车里闭眼装睡的张晓璐：“反正也就三个多小时的车程，我来吧。” 在一个团队里，如果有人愿意主动承担更多的工作内容，那这个团队的气氛就会愉快很多。 几人欣赏着沿途的好风景，一路说说笑笑。 “诶明昭，别动别动，这个角度不错。” 明昭原本单手支着下巴看向窗外的风景，听到小辣椒喊他，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 窗外明媚的阳光，远处湛蓝的大海，还有近在咫尺的回眸看向镜头的美少年。 小辣椒架着手机，定格住了这个瞬间。 文雨凑了过来：“行啊小辣椒，你是有点摄影天赋在身上的啊，拍的真不错！” 小辣椒：“嘿嘿，主要是模特长得好。” 文雨向后伸手拍了拍张晓璐：“晓璐，快别睡了，让小辣椒给我们也拍一张。” 刚刚还眼巴巴看着明昭几人玩闹的张晓璐此时见终于有人喊她了，又开始作了：“不了不了，这些都是小年轻做的事，我晕车，难受。” 说着，她还真的做出一副要吐的样子：“曾哥，麻烦靠边听一下，我想吐。” 曾福开无奈的叹了口气，靠边停车。 明昭注意到文雨的下颌小幅度动了下，看来被气得不轻，都咬牙切齿了。 张晓璐说明昭等人是小年轻其实没什么，毕竟她都四十多了，就算保养的再好，事实年龄摆在那里，抹不掉的。 偶尔来两句这种自我调侃，说不定还能跟观众博得一个真诚待人的好印象。 但她忘了，她现在跟文雨是姐妹相称。 她一句话，直接把努力扮年轻的文雨的表象击得粉碎，相当于在摄像机面前提醒观众，文雨跟她一样都老了。 “下车透透气好多了，诶阿雨你怎么了？难道也晕车？我这里有晕车药你吃不吃？” 就在张晓璐因为“好姐妹”文雨不搭理她而疑惑时，明昭突然听到一声嗤笑。 很轻，转瞬即逝。 视线不着痕迹的环顾了一圈，目光锁定在低头玩手机的小辣椒身上。 “......”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 “师兄你怎么了？你也晕车？”韩越注意到明昭叹了口气，关心道：“要不下车透透气？” “.......不用。”明昭本以为参加这节目的人都有八百个心眼子，没想到还是有傻子的。 所有人都坐好后，小巴车再次启程。 只是张晓璐总是时不时的以晕车为借口让曾福开靠边停车，搞得众人也没了心情玩闹。 三个半小时的路程也成功开到了五个小时，抵达波西塔诺时已经是下午两点，成功错过午餐时间的众人只能饿着肚子收拾民宿小店。 这家店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外立面为了配合其他建筑，刷成了柠檬黄，建筑外部有座一人宽的螺旋楼梯连通三个楼层，门前还有一个小院子，可以看到非常美景的海景。 第一层是后厨加待客区域，如果加上外面小院子的空间，放下十几张四人餐桌没问题。 第二层是客房区域，一共五间房，两套标准大床房和两套标准双人间以及一套亲子房。 第三层则是员工住宿区，这里倒是符合节目无撕逼的基调，六个人六间单间，小是小了点，但隐私有保证，还不用抢房。 总的来说，这应该是个能赚到钱的店面。 “感谢第一季的员工们为我们赚到两千欧的启动资金，”文雨摊开一沓欧元，望着收拾完小店累瘫在沙发上的员工们，鼓劲道：“我们也要努力为第三季的员工们赚到更多的启动资金才行！” “没错！不能再休息了！”曾福开猛地坐了起来：“这家店一天租金两百欧，这点钱付完十天的租金就没了，得赶紧把店运作起来才行！” “啊，我懂！”韩越也爬了起来：“我带了很多调料过来，应该都用得上。” “我带的是小玩偶。”小辣椒也打开自己的行李箱：“我看外国人很喜欢熊猫，所以专门买了一箱的熊猫挂坠，可以当赠品！” “小辣椒，你这个思想不行啊！”曾福开摇了摇头：“怎么能白送呢？我们今晚研究几个套餐出来，买套餐附带熊猫玩偶！” “绝了曾哥，你不当资本家真是可惜了。” “师兄，你带了什么？”韩越问。 “我带了点临江的特产。”明昭拉开行李箱拉链，露出里面一节节白色的莲藕：“我来之前专门学过莲藕排骨汤，我可以做这个。” “你拿爱马仕装这个？！”张晓璐震惊。 “哈哈，都是为了我们的小店嘛！”文雨见明昭不想搭理张晓璐，打着哈哈转移话题：“你带了什么？晓璐？” “我刚从德国回来...”张晓璐支支吾吾：“就带了一点随身的衣服...” 要不是有镜头在，众人这会已经翻白眼了。 文雨强深吸一口气，拍了拍张晓璐肩膀：“没关系的晓璐，那你就额外负担一下客房清洁工作好了。” 张晓璐连连摇头：“不行，我在家里从来不干这些事，我不会的，阿雨你换个...” 文雨强忍着怒意打断她：“晓璐，你不能什么都不带又什么都不干，这样吧，客房清洁和收拾餐桌你选一个吧。” 张晓璐还想说点什么，文雨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渐渐用力，吃痛之下，张晓璐只好点点头：“那我就客房清洁好了。” “那太好了，祝我们生意兴隆！” 第196章 试营业 托张晓璐的福，一步错步步错。 收拾完小店、核对完手里现有的物资，时间已经来到晚上十点，大家累到根本不想动，只是煮了几包泡面简单的对付几口后就回房休息了。 波西塔诺的第一晚，在又累又饿中度过。 第二天一早，按照昨天商议好的分组，明昭和张晓璐一组前往当地的市场买菜。 “这也太早了，你不困吗？明昭？” “明昭，还有多远啊？我走不动了。” “明昭，我们应该开车来的。” “明昭...” 短短十几分钟的路程，张晓璐抱怨个不停，明昭也是体会到孙悟空面对唐僧时的无奈了。 “要不晓璐姐你先回去？”明昭提议。 “真的？”张晓璐眼睛一亮。 “嗯，但作为交换，后续的备菜工作就交给你一个人负责了？可以吗？” “没问题，交给我！”张晓璐满口答应：“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别漏买菜品哦！” 明昭淡淡的嗯了一声。 没了张晓璐的拖拉，明昭一个人很快把曾福开给的清单上的食材采购完了。 回到民宿小店时，去政府大楼办理各种手续的文雨、曾福开组以及去路边发传单的韩越、小辣椒组还没回来。 提前回来的张晓璐也不见人影。 明昭没有心思猜她去哪里了，把采买到的食材放到厨房后，窝在待客区域的沙发上，和张玉霞聊起八月份去部队慰问演出一事。 此时盛京应该是深夜，难为张玉霞还没睡。 聊完重要的事情，明昭又刷了会手机，一直到发传单的韩越、小辣椒两人回来。 “我去，怎么这些菜没动？”小辣椒在后厨发出一声惊呼，探出脑袋来：“怎么回事？” “你得问张晓璐。”明昭简单说明了情况。 “完蛋，她肯定在睡懒觉！”小辣椒看了眼时钟，已经十一点了，马上曾福开就回来了。 食材没有处理好会耽误曾福开试验新菜品，新菜品定不下来就会耽误小店开张进度，小店迟迟开不了张就会影响到收入。 而收入则是最终评判这季节目成功与否的唯一标准，上一季赚到了两千欧，那这一季的最后要赚到比两千欧更多的钱才行。 “没事没事，”韩越急得团团转，嘴上却是最冷静的一个：“我们现在处理还来得及。” “我们？”明昭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为什么要帮她干活？她的通告费有分给你吗？” 我去，这么直接？ 小辣椒下意识的看了眼vj。 “那...那就坐着？”韩越迟疑的问道。 “不然你喜欢站着？”明昭反问。 或许是明昭的神情太过淡定，刚刚还焦虑着急的韩越渐渐冷静下来，学着明昭的样子窝在沙发上玩手机。 小辣椒更是有样学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文雨和曾福开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厨房一堆包装还没拆开的食材和三个玩手机的年轻人。 “不是，明昭，这些食材怎么回事？”曾福开压抑着怒火：“昨晚不是都分工好了吗？” 韩越看了明昭一眼，主动开口解释。 曾福开深吸一口气，看向文雨：“店长，晓璐跟你关系比较好，这件事情你看该怎么处理？” 文雨也没想到张晓璐能不靠谱成这样，原地懵逼了一会，在四双眼睛的注视下一字一句道： “你们放心，我决不允许店里有人坐享其成其他员工的劳动成果，我这就喊她下来完成她该做的工作。” 十五分钟后，张晓璐一脸不情愿的下楼。 然后不出所料的，她以极其不熟练的工序和极其拖沓的速度，让众人饿着肚子度过了波西塔诺的第二天。 但不管怎么说，经过千难万难的准备工作，总算把菜品和各种套餐定下来了。 第三天，民宿小店终于试营业了。 曾福开当主厨，明昭、文雨打下手，张晓璐负责收银，小辣椒、韩越充当服务员。 初步确定好这套草台班子后，民宿小店刚挂上营业的牌子，第一位客人马上就进店了。 不出所料是中国游客。 一家三口点了四道菜，等餐期间，韩越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小辣椒很有眼力劲的趁机向他们推销店里的客房。 “还是算了，我们已经定了酒店，而且那家酒店晚上还有免费的表演可以看。” 一句话把小辣椒所有的话全部堵死。 她在一旁讷讷无言好久，好在有了第一桌客人后很快就吸引来了第二、第三桌客人。 忙起来后，小辣椒就把这件事放一边了。 一直到晚上，小店员工聚在一起数着今天的营业额时，小辣椒才提起白天的事。 “这确实是个问题。”店长文雨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说道：“虽然今天营业额只有175欧，但这全部是餐饮提供的，如果我们能把住宿部分弄起来，每天400欧都是轻轻松松。” “那我们也搞表演？”韩越试探性问道。 “可以一试。”曾福开摩挲着下巴：“但是我除了做菜什么都不会啊。” “我会跳舞！”小辣椒自告奋勇。 “来一段看看！”众人来了兴趣。 小辣椒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自信的表演了一段据她自己说的标准的“孔雀舞”。 “怎么样？”小辣椒跳完摆了个pose。 “啊...这个...”文雨挠了挠额角：“要不我们还是放弃住宿部分的业务好了。” “店长！！太过分了！！” 众人哈哈大笑，文雨却突然看向明昭：“我真是服了我自己了，这不是有位天王吗？” 明昭谦虚道：“还没拿到最佳歌手。” 韩越：“也就今年的事了，师兄！” 张晓璐：“明昭，表演的事就拜托你了！” 明昭摊了摊手：“表演倒是没什么，主要是店里什么都没有，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众人又齐刷刷的看向文雨。 文雨咬咬牙，一拍桌子：“还有1600欧，需要什么尽管提，做生意就要有破釜沉舟的勇气！” 她说的坚决，明昭只好报了几样东西。 只是越说，文雨的脸色越不对劲，明昭看她冷汗都要流出来了，干脆闭嘴。 第197章 下雨天 试营业一天后，小店开始正式营业了。 虽然文雨当时面露难堪，但明昭确确实实在第二天见到他说的那些设备，而他的工作内容也从后厨打下手变成了在用餐区域演奏钢琴。 因为租来的钢琴太占位置，不得不撤销六张餐桌，所以当天餐饮部分的营业额还少了不少。 但此举吸引来了两笔客房订单，所以民宿小店当天的总销售额是上涨的，这也坚定了其他人让明昭专职钢琴演奏的想法，明昭因此清闲不少。 这天，波西塔诺难得迎来了阴雨天。 受天气影响，一上午都没什么客人，几人百无聊赖的坐在店里望着阴雨连绵的海面发呆。 明昭玩似的弹奏着零散的钢琴小节。 韩越听的好奇，问道：“师兄？” 明昭：“嗯？” 韩越搬了张凳子坐在明昭身边：“你写歌这么快，就是因为平时喜欢这样弹琴吗？” 明昭摇摇头：“跟这没关系。” 韩越哦了一声，没安静一会，又问：“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师兄能不能表演一下当场写歌？” 明昭停下钢琴弹奏，偏过头看他：“你知道我现在写一首歌多少钱吗？” “多少？”韩越愣愣的 “市场报价45万哦！”小辣椒插话。 “夺少？”一直偷偷听他们聊天的张晓璐差点把刚喝下去的水喷出来。 “现在的年轻人不得了啊。”曾福开感叹。 “不过我现在确实想到了一首歌，”明昭指尖在琴键上划了一个八度：“想听吗？免费的。” “可以可以！” “45万的歌，就这么要被我听到了？” 本以为今天录不到什么好素材，在一旁昏昏欲睡消极怠工的摄影师们也打起了精神。 “下雨天了怎么办 我好想你，” “不敢打给你 我找不到原因。” “为什么失眠的声音，” “变得好熟悉。” “沉默的场景 做你的代替，” “陪我听雨滴。” 今天的雨势并不大，清脆的琴声和轻柔的人声飘到了二楼，把住在里面的小情侣勾下了楼。 两人都是华夏人，自然是知道明昭的，和小辣椒简单的了解过情况后，均是双眼放光的拿出手机拍摄视频。 “期待让人越来越沉溺，” “谁和我一样，” “在等待他的谁，” “因为你我总算学会，” “幸福的滋味，” “想你的气息 越来越清晰，” “没人能代替。” 明昭眺望着阴沉的海面，指尖飞舞。 原本如怨似诉的歌词被他无意识的改成了表露心意的歌词，连带着整首曲子的意境都变了。 “怎样的雨 怎样的夜，” “怎样的我能让你更想念，” “雨要多大，” “天要多黑 才能够有你的体贴。” “其实 没有我你分不清那些 差别，” “思念还能多明显，” “我会安静等待，” “我会让爱永远，” “期待与你相见那天。” 大家正听在兴头上，琴声和人声却戛然而止，张晓璐询问：“怎么不唱了？” 明昭朝外面扬了扬下巴：“雨停了。” 远处的海平面平静吴波，黑压压的乌云正在逐渐消散，阳光刺破云层洒下缕缕金光。 “快看，达尔文效应！”小辣椒大喊。 “噗，不是丁达尔效应吗？”韩越嘲笑。 “就你懂得多！”小辣椒俏脸一红：“我这不是为了节目效果吗？！” “嗯~什么东西好香啊~”文雨鼻翼翕动。 “哎哟我去，还好你提醒我了，”曾福开猛地一拍大腿：“锅里的红酒炖牛肉好了！” “美丽的风景配上美味的食物，”文雨右手握拳拍打在左手掌心上：“我决定了，今天给你们放假半天！” “店长万岁！”小辣椒、韩越欢呼。 “阿雨，我看等下就会出大太阳，”张晓璐凑到文雨面前：“一起去晒日光浴？” “不错的提议啊！”文雨点点头：“明昭，你等下去哪里？要不要一起？” “不了，我等下在城区随便逛逛吧。” 享用完米其林三星大厨烹饪出的美味，明昭给手机串上绳子，挂在胸前，随后悠闲出门。 本想独自逛一逛的这座地中海小城的，没想到韩越跟着他一起出来了。 “你跟着我干嘛？”明昭问。 “不是师兄你说的那些人...多吗？”韩越说到一半反应过来旁边还有vj跟着：“我一个人又很无聊，所以就想着跟着你一起逛逛。” “话说师兄你来过意大利吗？” “没有。” “那你为什么意大利语那么好？” “因为上辈子没忘干净。” “......神金，害我笑一下。” 不过经过这么一番问答，韩越知道明昭只想安安静静看风景，也就不再吵闹。 两人慢悠悠的晃荡到一片小集市，很多本地人和游客见雨停了，已经三五成群的坐在这里喝咖啡聊人生享受阳光了。 “哇，都说意大利人悠闲，看来是真的。”韩越嫌弃的看了眼那些坐在藤椅上的人：“那上面雨水都没擦就这么坐上去了？” 和韩越不同，明昭第一眼被教堂吸引了。 第一天抵达波西塔时，明昭就注意到这座城市最高的天际线了，只是之前因为在录节目，一直没来过，现在都走到这了，不去看看岂不白来？ 明昭顺着台阶拾级而上，还没到门口，就听到人群的哄闹声和一阵熟悉的音乐。 “is it the look in your eyes ，” “or is it this dancing juice，” 身穿洁白的婚纱的新娘，伴随音乐尽情摇摆的亲友，以及深情歌唱的新郎。 “哇，师兄，婚礼啊！”韩越赶了过来。 “我没瞎。” “哦。” 此时，站在台上的新娘注意到门口的两人，她起初只是随意瞥了一眼，随后愣了一下，不确定似的又看了一下。 刚刚没被新郎唱哭的她顿时尖叫。 激动的新娘拽着新郎的衣袖，指着明昭语速飞快的说了些什么，新郎和其他人的视线立刻也跟着投射过来。 “oh my god！” 新郎比新娘更激动，直接冲到明昭面前表达激动之情，甚至麦克风都塞给了明昭。 明昭被这份喜悦感染，接住麦克风： “don''t say no no no no no，” “just say yeah yeah yeah yeah yeah，” “and we''ll go go go go go，” “if you''re ready like he ready。” 韩越和vj望着被教堂里的人包围、明显有点喧宾夺主意味的明昭，人都懵了。 这哪是有点知名度啊？ 这恐怕比很多意大利本土明星都有名吧？ 第198章 录制如愿 一位知名明星对一家店的生意影响有多大？ 餐饮行业有个很重要的数据，叫翻台率。 简单来说，民宿小店有九张餐桌，如果一天服务的客人小于九桌，那翻台率为零。如果一天服务的客人是十八桌，那翻台率为100%。 民宿小店前几天的翻台率就大约为100%。 可自从明昭在那对新人的婚礼上现场后，一夜之间，小镇所有人都知道镇子里好像来了位不得了的“国际大明星”。 尽管他们很多人不知道明昭，也没听过明昭的歌，但世界人民爱凑热闹的心都是一样的。 无数居民争先恐后的前来小店用餐，这使得小店每天的翻台率直逼600%。 午餐加晚餐，每天要接待54桌客人。 这种高强度的工作让小店里的所有人都忙的脚不沾地，但他们都很开心，因为每天的收入突破了1000欧大关。 如果不是很多人为了看一眼明昭，只是占个位置点份最便宜的单品，这个营收还能再翻一倍。 节目录制到最后一天，抛去各种正常损耗以及人力物力成本，这一季的《一起去度假吧！》给下一季的嘉宾赚到了7000欧的启动资金。 “真的太感谢了，明昭！”作为常驻嘉宾的店长文雨数着钱，激动到几欲凝噎：“下一季我们可以打一个富裕仗了！” “店长，那我提了两季的厨具是不是终于有钱置办了？”另一位常驻嘉宾曾福开问道。 “是的是的，都给你买！” 明昭离开意大利那天，八月份的超级歌手秀早就结束了，他没有去参赛。 这是他和史密斯商量后共同决定的。 之前那期格登秀播出后，大获成功。 现在油管和tiktok上随便一刷就能刷到试图复制明昭高音拉爆音箱和震碎玻璃杯的名场面。 现在的他，已经不需要通过参加那种节目去提高自己在欧美的知名度了。 甚至于明昭缺席那天，节目总制片萨莉还亲自致电史密斯，询问是否是cbs有哪里做的不到位才没能等到明昭的到来。 甚至语言中多次提及通告费可以再商量。 明昭不知道史密斯是如何回复的，总之他最后得到的反馈就是超级歌手秀那边安抚好了，以后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 航班落地盛京后，明昭直奔国家大剧院。 前段时间张玉霞找明昭给汤保国导演拍的主旋律电影写主题曲，明昭交了首《如愿》上去。 汤保国本人很满意，剧组那边也很满意。 只是demo发过去的时候，专业人士听出来明昭的编曲全是用电子合成的，于是汤保国和华宣部那边的对接人沟通了一下，大手一挥，找来国内顶级的交响乐团在国家大剧院重新录制歌曲。 毕竟是国庆献礼片，怎么重视都不奇怪。 国家大剧院在大会堂西侧，外观上整体呈一个椭圆形，占地面积很大，有歌剧厅、音乐厅以及戏剧厅等配套设施。 明昭赶到时，音乐厅已经封场。 正跟人聊天的张玉霞一眼就看到了明昭：“明昭，这边，我来跟你介绍介绍...” “下午好，老师。”明昭走了过去。 “明昭，这位刘华清老师可不得了，是我们本次交响乐团的第一小提琴首席，曾经在...” “不敢当不敢当...” 明昭本以为他是最后一个赶到大剧院的，没想到他在张玉霞的引领下，把交响乐团的老师都认了个遍，华宣部那边的对接人才姗姗来迟。 “抱歉抱歉，部门临时又增加了一点要紧的工作，实在是拖不得，耽误各位老师的时间，先给大家赔个不是。” 来人五十岁左右的年纪，面上戴着副厚重的眼镜，见谁都是带着三分笑，不用介绍，就把在场主要人员的名字喊了个遍。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这笑脸人不仅背靠国家还主动道歉，大家自然是和和气气：“李局哪里的话，我们也才刚到一会...” 经过一番客套，明昭弄清楚了来人的身份。 李文隆，华宣部的高级官员。 他管理的部门主要工作就是负责审核即将上映的影视剧及动漫等影视资源，尺度的合适的给龙标通过，尺度不合适的打回去修改。 是国内少有的经常被网友吐槽的部门。 “时间紧、任务重，咱们客套话就少说，”李文隆坐在观众席第一排：“直接开始。” 地位最高的人发话，其他人自然没意见。 《如愿》这首歌最高音才d#5，在技巧方面对明昭来说比喝水难不了多少，演唱的难度主要在感情上。 要把握好每一段旋律的情感推进，要唱出对为国奉献的先辈们的敬意，还要唱出如今民族伟大复兴的骄傲和国泰民安的盛世。 “你是遥遥的路，山野大雾里的灯。” “我是孩童啊，走在你的眼眸。” “等等，这个灯的咬字，不要打下牙，要打上颚，而且还要往后一点，再来一遍。” “好的。”明昭点点头。 以张玉霞为首，台下坐了一圈央音的老师，明昭几乎唱一句就要停下来，为一些小细节的情绪反复打磨。 “你是明月清风，我是你照拂的梦。” “见与不见都一生与你相拥。” 这两句主歌唱的一众老师连连点头：“一点就透啊，这个好苗子算是被老张找到咯。” “毕竟是瞿姝和张玉霞教出来的，在技巧方面他已经炉火纯青了，就是主旋律歌曲唱少了，这方面的经验还是有点不足。” “这倒没什么，过几天慰问演出我们几个可以好好跟他交流交流。” 原计划五个小时的录制时间，由于明昭现场表现太过优秀，提前了两个小时完成。 一众老师和李文隆围成一圈，听着新鲜出炉的歌曲，认真探讨着： “我个人觉得没问题了，你们呢？” “赞同，很难做到比这更好了。” 李文隆笑着拍了拍明昭的肩膀，带着一种欣赏的语气说道：“不错呀，小伙子！” 说完，他起身：“既然各位音乐领域的专家都觉得没问题，那我这位门外汉就不耽误你们的时间了，再次感谢各位这次的配合。” “李局哪里的话，举手之劳。” “能参加到这个项目，我们深表荣幸。” 第199章 录制我心永恒 李文隆是个做事干脆利落的人，他说了一番感谢的话，真的就直接带着歌曲母带走了。 央音的老师平时会有学生求着上门请教，每个小时都很贵，所以李文隆一走，他们也没多待。 交响乐团的人则是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闲聊。 “今天真顺利啊。” “是啊，我本想着今天可能要耗在这了，所以晚上没安排什么事，等下去要不要去转转？” “也行啊，我也没安排。” “要是每次都这么轻松就好咯。” 明昭正跟张玉霞聊着八月慰问演出的事，听着他们的聊天内容，眸光微闪。 《生死时速4》国内总票房37亿，扣除掉院线票房分成以及各种税，悦动影业净赚13亿。 这笔钱明昭全用来造船了。 甚至还不够，他还往里倒贴了不少。 要不是公司各个业务链已经搭建起来，再加上英文专辑、日文专辑的大卖，悦动文化的资金链怕是早就断了。 说起来，陆振山其实从没看懂过明昭。 1000万美金买下《生死时速4》独家发行权不是明昭的豪赌，重启泰坦尼克的拍摄计划才是。 因为可预见的回报值得明昭这么做。 地球上，《泰坦尼克号》是1997年上映的，当年全球总票房高达22亿美金。 这个数据直到2024年，依然是世界前三。 想想这三十年的通货膨胀，再想想当年的电影票价和如今的电影票价，翻个十倍不是问题。 如今柯林斯已经约好主演档期了，只等下个月长江船业交船，电影就能正式重启。 所以神曲《我心永恒》也该问世了。 经济拮据的明昭本想在录音室录的，但眼前有这么豪华的阵容不用，岂不是太浪费了？ 只不过... 这些人是因为华宣部的邀请才来的，明昭不确他给到的价码能不能打动这些大师。 “怎么突然发呆了？”张玉霞皱眉：“早就告诉过你不要把自己弄得这么忙，钱是赚不完的，你刚坐完国际航班累了吧？早点回去休息吧。” 张玉霞絮絮叨叨的关心让明昭眼睛一亮。 之前张玉霞跟乐团首席好像很熟的样子，如果让张玉霞当中间人，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老师，我不累。”明昭说：“就是刚刚想到一件事，想请你帮个忙....” 张玉霞听完，笑道：“我还以为什么事呢，谱子有带身上吗？” 明昭点点头，从口袋摸出一个u盘：“电子版的一直带在身上，本来想今晚回去录的。” 张玉霞接过u盘，笑道：“足够了，等着，这次我薅下老刘的羊毛，今天虽然结束的早，但他们的工资可是按照五个小时结算的，我争取让他们免费给你工作。” 明昭汗颜：“饶了我吧，老师。虽然我现在手头是紧了点，但也不至于白嫖。” 张玉霞哈哈一笑，转身走到刘华清身边。 明昭快步跟了上去。 两人交谈的声音不小，交响乐团的人应该都听到了，视线都朝这边看了过来。 刘华清然后接过u盘，招呼团里的一名小提琴演奏家：“小杨，你去把谱子打印出来，然后放一遍这首曲子，我听听看。” 看到这一幕，明昭松了口气。 没拒绝基本算成功一半了。 很快，悠扬的音乐在国家大剧院内回荡。 五分钟的demo对于经常演奏交响乐的众人来说不算长，他们都听得很认真。 直到音乐停止，刘华清才摩挲着下巴：“爱尔兰长笛和肘风笛啊....相当不错的编曲。” 张玉霞骄傲：“你不看看谁教出来的？” 刘华清哂笑：“得了吧，你当年比不过瞿姝就因为作曲不行，这小子编曲还能是你教的？” 张玉霞脸色一黑：“让你办点事你老是扯东扯西的干吗？你就说能不能办吧！” 刘华清看向明昭：“你知道吧？我们分内的事已经做完了，大家都是要养家糊口的...” 明昭点头：“我懂。” 刘华清：“那你先找找状态，我们内部也要熟悉下谱子，争取跟刚才一样，早点收工。” 和刘华清确认了一遍各种细节后，明昭找了个角落，正准备先练习下，电话响了。 明昭拿出手机看了眼，是裴景泽。 刚接通，他的声音就从听筒里传出：“开下门昭昭，我买的快递到了，帮我收一下。” “开...什么门？”明昭疑惑。 “家里大门啊...”裴景泽温声说道：“你早上不是说已经回盛京了吗？” “是回盛京了，”明昭问：“你把快递寄你家还是我家了？” “什么你家我家？那是我们的家。”最后五个字裴景泽咬字很清晰。 “你好油啊。”明昭呼吸一滞，说道：“我现在在外面啊，你让快递小哥放门口吧？或者放门卫室，我晚点回去拿。” 电话里，裴景泽没说话，只是笑的很大声。 明昭无语：“你莫名其妙的在笑什么啊？没事的话我先挂了。” “昭昭，我都还没说是你家还是我家呢！” “......” “那你几点能回啊？我们的家！”裴景泽又很重的重复了一遍那四个字，才说道：“我让快递小哥等你。” “这个不好说，”明昭回头看了看已经上手练习的交响乐团成员们：“估计要很晚，你让他明天再来吧，我明天帮你拿。” 裴景泽笑意一滞：“今晚九点能回来吗？” 明昭：“可能不行，是很重要的东西吗？” 裴景泽叹了口气：“也不是很重要的东西，既然你回不来，那快递小哥就给你放茶几上了。” “什么茶几？他还能进...”明昭话说到一半突然回过神来：“你说的是你自己啊？” 裴景泽嗯了一声：“你上次说的刻着你画像的怀表我做出来了，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的。” 明昭沉默了一会，说道：“其实我也有个惊喜给你，你打开电视柜下面最大的那个抽屉。” 电话里的人没有说话，只传来几声脚步，然后便是抽屉拉开的声音。 “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些签名？” “上次去东京的时候，喜欢吗？” “嗯，很喜欢。” “......” 可你的声音完全听不出喜悦，满是失落。 明昭握着手机的指尖微微泛白，他现在很想立刻回家，回去见裴景泽。 但和对方一样，他现在也有不得不做的事。 无声的吸了口气，平静地转移话题：“你不是在忙着并购的事情吗？怎么有空回来了？” 裴景泽：“鹏城那边的研发中心有人举报管理层收受大额贿赂，我跟着一起去处理下，晚上十点的飞机，下午暂时没事，想来看看你。” 明昭扯起一丝笑：“国庆就好了。” 裴景泽也跟着笑了笑：“是啊，都谈妥了，国庆之前肯定就好了。” 第200章 九月 《我心永恒》和《如愿》一样最高音d#5，对于很多女生来说这个音不算太高，但想把这两首歌唱好可就太难了。 因为这两首歌各有各的难点。 《我心永恒》的歌声从开始的空灵婉转到后续如潮汐般汹涌澎湃，这其中的转变想要做到自然流畅，一点都不简单。 为了歌曲能够最完美的重现，明昭不得不和之前录制《如愿》一样，在张玉霞的帮助下一句一句的打磨《我心永恒》。 慢工出细活，慢工也耗时间。 明昭走出国家大剧院时，载着裴景泽的飞机应该已经越过华北平原，飞到长江流域了。 明昭还是没能和裴景泽见上一面。 在盛京待了不到两天，他就跟着文工团里的人在全国各个基地到处文艺汇演，一直到开学这天才匆匆赶回盛京。 因为有了明昭这个活广告，京大原本要废掉的音乐专业今年的新生入学人数居达到了近十年来的巅峰。 明昭这个迎新学长，自然也忙了起来。 放在以前，他是不会做这种事的。 但随着事业渐渐往国外发展，三天两头飞跨国航班的明昭越来越感觉到学生身份的不便，因此今年他想多拿点学分，争取早点毕业。 三天的迎新时间，上百个新生打着咨询校内生活的幌子加上了他的微信。 为什么明昭知道是幌子？ 因为跟他一起迎新的漂亮学姐无人问津。 好在明昭对这种情况做过预案，新生加的是他临时手机号申请的微信，下个月就不用了。 迎新结束的后续几天，明昭在校内唯一的好友兼前室友贺济贱兮兮的找了过来。 “昭啊，这几天暴晒，买杯奶茶看戏啊？” “什么戏？”明昭问。 “军训呐！”贺济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还记得去年那几个在树荫底下嘲笑我们的学长吗？” “缺德事少干点，你小心被新生逮住。”明昭扬了扬手中的文件夹：“我还要去找周老师改改论文，先走了。” 明昭手上的这些论文都是在地球引擎上检索出来的，根据这个世界的情况修改了不少，等周老师润色一下，挂个二作发出去，能加不少学分。 贺济望着明昭的背影喃喃自语：“大二就开始发表论文了？果然，不管家境怎么样，一个人成功都是有原因的。不行！我也要提前备战法考！” 且不提贺济如何在新寝室里没日没夜的像打了鸡血一样的学习，卷的新室友苦不堪言，明昭反正是在九月初成功发表了三篇学术论文。 论文刊登当天，明昭已经到了美国。 八月份的超级歌手秀他没去，九月份的超级歌手秀节目组提前半个月把史密斯电话打爆了，真诚的邀请他去录节目。 为了让他来录节目，节目组甚至把原本五万美金的通告费直接涨到了二十万美金。 看在这笔钱的份上，明昭去了。 除了巨额通告费外，还有一个原因是这次有个欧美歌坛上一代的女歌手主动挑战他了。 明昭第一次上超级歌手秀时，台下的节目总制片萨莉就曾感叹过，如今的美利坚要在唱功上找到一个有可能打败明昭的人，非凯特琳莫属。 凯特琳，六十五岁，各种大奖拿到手软，一副天赐好嗓子，素有美利坚之声的美名，在美国人气是三岁小孩都听过名字的程度。 但她在出道之前，曾在一家小超市当了五年的收银员，一次的偶然的机会下，参加了当时参赛资格还没那么严的超级歌手秀，结果一唱成名，很快就被唱片公司签下，实现阶级跃迁。 后续很长一段时间里，凯特琳几乎是发一张专辑就爆一张专辑，和威尔逊一起称霸了欧美乐坛足足二十年。 可惜年轻时为了赚钱不停地参加各种商演，嗓子很快出现了毛病，十年前开始倒嗓后渐渐消失在大众眼前，这才给了新人冒尖的机会。 而这次节目组之所以天天打电话求着明昭来参加九月份的超级歌手秀，也是因为这一次是凯特琳的正式告别演出。 从超级歌手秀出道，从超级歌手秀结束！ 这样有仪式感的比赛，节目组从上到下全都相信这一期播出后的收视一定会爆。 明昭也很期待这次和凯特琳的比赛。 节目组为了节目效果，把他们俩安排在了同一个休息室，似乎想拍到剑拔弩张的画面，只可惜两人第一次见面相当和谐。 凯特琳画着很浓的妆，可能刚打完玻尿酸和水光针，颧骨附近的苹果肌高高隆起，笑容还有点僵硬：“你好，明，我听说过你。” 明昭礼貌的和她拥抱：“我的荣幸。” 作为称霸欧美圈这么久的人，凯特琳实际上是个相当傲气的人，经常有不长眼的记者会问她对当下某件事某个人的看法。 凯特琳的回答总是很简洁。 听过，或者没听过。 久而久之，这也变成了一个梗，欧美圈的粉丝在谈论自己偶像咖位的时候，会调侃的拿出凯特琳的回答。 被凯特琳听过，那就说明名气大。 没被凯特琳听过，那就说明是个小卡拉米。 凯特琳显然也是知道这个梗的，但她毫不在意反而哈哈大笑：“对于我挑战你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吗？或者说紧张吗？” 明昭把伴奏u盘递给工作人员，说道：“我只能说很遗憾让你的谢幕表演以失败收场。” 剑拔弩张的画面？！ 一旁摸鱼的摄影师听到这话打了个激灵。 凯特琳却又是一阵大笑，鼓着掌说：“我喜欢你的回答，我也喜欢你。” 明昭只是平静的配合造型师的工作。 从答应参加节目的那一刻起，他就把凯特琳近几年的影视画面全看了一遍，倒嗓真的很严重，如果这样的人都赢不了，他可以宣布退圈了。 但凯特琳在美国人气太高了，如果只是拿出观众听了无数遍的“老歌”来参赛，那可能会因为现场观众的主观因素输掉比赛，这是史密斯和明昭都不想看到的结果。 所以，在和史密斯商量过后，那首为了参加超级歌手秀而早就写出来的歌是时候面世了。 第201章 listen 当明昭和凯特琳被工作人员带到一处装潢明显比超级歌手秀更豪华的录播厅时，明昭就知道这场比赛的性质更多偏向于表演。 录播厅只有一个不大的圆形舞台，舞台对面的观众席已经坐满了人，摄影机也多了好几台。 靠近舞台时，明昭才发现没有喷气孔。 看来这次连惩罚都没了。 是觉得明昭赢定了，所以顾及凯特琳的面子才没有搞这些让人尴尬的惩罚？ 还是觉得明昭输定了，但又不想得罪欧美歌坛正当红的他，才取消了这次的惩罚？ 不管节目组目的为何，明昭都没有多想。 难得现在有一个好的舞台，那身为歌手，为观众带来一场优秀的表演才是更重要的事情。 本次比赛作为凯特琳的闭幕表演，节目组理所当然的把本该先上场的她调换到了后上场。 明昭一袭黑色正装站在舞台上。 清脆琴声响起。 “listen，” “to the song here in my heart，” “a melody i start but can''t plete.” “listen，” “to the sound from deep within，” “it''s only beginning to find release.” 一开口就跟前奏的钢琴声完全搭上了。 在上个月明昭还做不到这么好，可八月份他被文工团一众老艺术家逐一调教，唱功以及对技巧和感情的运用更加灵活了。 说玄学点，就是已经趋至化境。 “oh, the time has e，” “for my dreams to be heard，” “they will not be pushed aside and turned，” “into your own, ” “all ''cause you won''t listen.” 在场的观众只觉得这首歌主歌旋律不错，但行家最懂行家，短短六句歌词里需要用到的各种技巧以及技巧运用的时机完美到让凯特琳嘴角上扬。 虽然这把她输定了，但她毫不在意。 能在演艺生涯的最后一次比赛遇到这样一名旗鼓相当.....不，现在的她已经不够格做眼前这名歌手的对手了。 但有这样一位高手为她送行，太棒了。 “listen！” “i am alone at a crossroads，” “i''m not at home in my own home.” “and i''ve tried and tried，” “to say what''s on my mind，” “you should have known oh.” 其实大众在音乐欣赏这方面的水平很有限。 一个没有学过专业音乐知识的人，如果有人和他说一首歌里的编曲有多好、和旋有多绝，这里的突然插入的乐器起到了什么作用，他大概率是听不懂的。 但大众对于好听的旋律的审美是一致的。 《listen》的副歌部分一出，现场观众的神色都变了，原本坚定想投给凯特琳赢的观众内心已经开始动摇了。 “oh, i''m screamin out，” “and my dreams will be heard，” “they will not be pushed aside or worse，” “into your own, ” “all ''cause you won''t listen.” 这一段副歌相当炫技，把怒音、转音、颤音的技巧极致的融合到一起，却丝毫不显多余。 虽然明昭唱的游刃有余，甚至还回头看了眼自己此时的票数，但哪怕不懂音乐的观听到这里，也知道这首歌会有多难唱。 马上进入最后一段副歌，明昭习惯性的拉了一下手中的麦克风。 经常收看超级歌手秀的观众顿时眼前一亮，明白大的马上要来了，刚刚还犹豫的人也开始点亮手中的灯。 “oh, now i''m done believing you，” “you don''t know what i''m feeling，” “i''m more than what you made of me，i followed the voice you gave to me.” “but now i''ve got to find my own, ” “my own！” 一首演唱难度极其高且无休息间奏的歌被明昭淡然的唱完时，凯特琳就知道自己败局已定。 有时候先出场一不定是劣势局。 只要做的足够优秀，先出场的珠玉会让后出场的一切事物蒙上他的阴影。 就像此时的凯特琳。 很多观众在赛前就已经做好为了情怀闭眼投给凯特琳的打算，可本就倒嗓严重的凯特琳和明昭这么一对比，表现真的有点惨不忍睹。 最后的结局已经不用多说了。 凯特琳累积多年的积分，虽然因为这几年经常拒绝挑战掉了不少，但剩下的积分的一半，依然足够把明昭送上超级歌手秀积分榜前五的宝座。 萨莉热情上前：“真是精彩的表演，不知道下一期的超级歌手秀我是否还能见到如此盛宴？” 明昭淡淡道：“如果你们能说服沃特森接受我的挑战，我很乐意在十月份再来一次。” 沃特森是超级歌手秀目前的榜一，积分远不止超过明昭2000分，按理说明昭是不能挑战他的。 但节目组为了收视率根本毫无底线可言。 正如凯特琳能挑战明昭一样，只要沃特森愿意接受挑战，明昭当然也能挑战沃特森。 不过这件事多半不会发生。 毕竟以沃特森目前的积分来看，只要接下来的三个月他一直拒绝挑战，就能稳稳拿到超级碗中场秀表演资格。 当然，明昭现在也不缺那个表演资格了。 等明年《泰坦尼克号》上映，就该是超级碗主动请他去演唱电影主题曲了。 第202章 维密秀 九月十五日，晚上七点半。 德国慕尼黑，安联球场。 这座从外观上来看酷似一艘巨大橡皮艇的白色椭圆形建筑已经亮起了耀眼的led灯，能容纳七万五千人的内部空间也早已人满为患。 “2万欧一张票也能这么多人？这世界上该死的有钱人还真是该死的多！” 史密斯穿过拥挤的人流，制止住明昭想要扯领口的动作：“轻点轻点，香奈儿很少会把高定借给你们华夏人，要是坏了...” “要是坏了我全款买。”明昭面无表情的拉扯了一下领口，顿觉舒爽：“我早说别搞这些有的没的，我不缺买套衣服的钱，我不希望自己穿件衣服还要当宝贝一样供着。” 史密斯扶额：“好的好的，我知道了，我也只是想拓展一下你在时尚圈的资源，香奈儿他们有意向合作的。” 明昭淡然说道：“然后呢？他们最多给我个华夏区品牌挚友或者品牌大使，我以后穿衣服就要避着其他牌子，约束太多，我不需要这种合作。” 国内明星趋之若鹜的奢侈品代言合作在明昭这里只能沦落到被嫌弃的命。 没办法，明昭对他们没有需求。 很多明星想要这种代言，除了想要借此提高自己的商业价值之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参加活动可以从该品牌那里借到最新款产品撑面子。 没错，借，撑面子。 很难想象，这两个词会用在208身上。 娱乐圈208万确实不少，但这是顶流艺人职业巅峰期的顶薪，绝不能用来代表所有艺人。 而且就算是能拿到这个收入的顶流们，除开团队的各项开销和各种杂七杂八的费用，真正落到手上的也不会很多。 那些动辄数十万、上百万的穿一次就不能再穿的高奢礼服对于这些顶流来说，绝对不是能经常负担的起的。 但他们偏偏又是最需要经常使用奢侈品维持体面的一群人，所以借高定、借新品出席活动，成了娱乐圈艺人的常态。 这种情况在哪个国家都存在。 也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畸形的需求，国内不少明星都会以极低的价格甚至是免费给这些高奢当所谓的品牌挚友。 要知道，品牌挚友这个头衔可是品牌代言头衔里最低等级的存在。 它上面还有品牌大使和品牌代言人两级。 而最高级的品牌代言人这一维度里，又分为全球代言人、亚太代言人等等，鄙视链极为森严。 高奢们在华夏，往往只需要给出一个不痛不痒的品牌挚友的合约，就能把这些顶流的人气据为己有，大肆收割国内粉丝的钱包。 一整套流程下来，比捡钱辛苦不了多少。 长此以往，这些人不傲慢，谁傲慢？ 都是给他们惯的！ “我觉得你说得对！”旁边矮个子的金发男人突然插话：“都是我们把他们捧的太高了，所以那些奢侈品太过傲慢。” “你是....” 见明昭和史密斯都看向自己，男人掏出两张张片递过来：“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我是舒尔茨，虽然现在只是一名议员，但很快就会是慕尼黑的市长。” 这嚣张的语气让明昭莞尔：“你好自信。” 舒尔茨双手一摊：“有能力的人难道不该自信吗？就像你刚才说不需要那些奢侈品的合作，也是出于对自身实力的自信吧？” 明昭礼貌性的接过名片，没有说话。 舒尔茨自顾自的吐槽：“那些大牌向来都不喜欢德国，他们举办高定时装秀往往更喜欢伦敦和巴黎，但要我说，德国不比他们差。我邀请过很多品牌，最终只有维密答应我，我要让他们看到我们的诚意，所以我把诺赛尔请来了。” 明昭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远处一堆莺莺燕燕的模特里，一名小麦色皮肤的金发美人被簇拥在中心接受采访。 诺赛尔·赫蒂，世界级名模。 一般单品牌举办的时装秀都很难邀请到她，明昭没想到她居然会来参加维密秀。 虽然维密秀在民间名声很大，但其实在一众秀场里，维密秀格调是最低的，很多世界名模参加完维密秀当场就会掉世界排名。 “巴西国腿，名不虚传。”史密斯视线落在那双大长腿上，吹了个口哨：“所以今年的维密秀是因为你的邀请才在德国举办的？” “当然。”舒尔茨整理了一下领结：“我还邀请了相当多的世界名流，比如那位白头发格子衬衫的老人，李斯特，漫威的董事。” “再比如那位正和诺赛尔说话的男人，是博柏利的继承人，小罗伯特。” “再比如...” 舒尔茨如数家珍般的给明昭和史密斯二人介绍着今晚到场的各个社会名流。 史密斯好奇的问道：“所以舒尔茨议员，你跟我们说这些干嘛？如果我想认识他们，我们自己会上前打招呼。” 舒尔茨正色道：“我只想说，在德国举办国际秀场也还是个不错的选择，我的国家不比其他国家差。” 明昭点点头：“看出来了。” 舒尔茨看向明昭，认真的说道：“所以你的德语歌什么时候能出？” 明昭：？ 舒尔茨一本正经的说道：“我知道你，明，老实说我也是你的歌迷，我听过你所有的专辑，包括那张告白的。” 明昭愣了一下，说道：“感谢你的喜欢。” 舒尔茨语气满是遗憾：“但是我很难过，你连哈萨克语的歌都写了，我们德意志却一首都没，难道在你不喜欢德国？” 明昭：“只是没有灵感。” 舒尔茨踮着脚拍了拍明昭的肩膀：“那你应该多来德国看看，待的时间久了就有灵感了，比如开场演唱会什么的，柏林不好说，但慕尼黑很快就是我说了算，随时欢迎你。” 明昭：“......” 什么慕尼黑你说了算？ 你要不要听听看你在说什么？ 德国不是联邦议会制吗？ 难道重回德意志第三帝国了？ 要不是手上的名片有着官方的标志，明昭都觉得这个人是不小心混进来的神经病了。 不动声色的给了史密斯一个眼神。 史密斯秒懂：“舒尔茨议员，和你聊天非常愉快，但是我们该去后台准备了，下次见。” 第203章 diamond 现在是七点半，但维密秀八点才开始。 所以史密斯说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了，如果是华夏人听到这话，估计转头就走了。 但舒尔茨一个搞政治的人，也不知道是真没听懂还是假没听懂，硬拉着史密斯加联系方式，说以后来慕尼黑活动可以找他。 明昭以牺牲史密斯的方式得以脱身。 来到后台，第一时间映入眼帘的就是白的、黑的、小麦色的各种胴体。 几十名模特聚集成一个个小圈，用着自己母国的语言兴高采烈的谈论着什么，遇到打招呼的，她们还会热情的互相用英语问好。 明昭满脸黑线的找了个小隔间坐下。 他会的语言太多了，听不得这些人用自以为加密的母国语言光明正大的蛐蛐同行。 本以为找了个安静角落的明昭一回头，发现三双眼睛正带着不同的神采盯着自己。 一头亚麻色短发，年纪在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友好开口：“你居然自己找过来了？说实话这次维密秀的工作人员业务能力太差了，居然把休息室放在这种角落，对了，你知道我吧？” 明昭点点头：“你们我都认识。” 这次维密秀官方一共邀请了四人表演，除了明昭，还有老熟人杰芙妮、超级歌手秀榜一沃特森和德国的一个本土明星。 刚刚说话的就是沃特森。 这人和德国本土明星都是话痨，自来熟的拉着明昭和杰芙妮聊天，明昭痛苦的被硬控半小时。 直到工作人员领他上台，他才得以解脱。 都说t台秀、t台秀，维密秀的舞台造型当然也还是个t字型。 横向的舞台上矗立着一座爬满藤蔓的古铜色高大拱门，同色系栏杆从拱门往左右两侧延伸。 门后是模特及歌手们的后台换装、休息区。 门前是一条纵向延长的舞台。 随着主持人的报幕结束，原本一片漆黑的t台被聚光灯照亮，古铜色的大门也缓缓打开。 在钢琴声和现场观众们欢呼声中，舞台上弥漫的白雾渐渐散去，露出明昭的身影。 上身穿着白色衬衫，外罩一件点缀着亮片的黑色西装，搭配一条香奈儿经典斜纹软呢面料的黑色长裤，一出场就让各大媒体的镁光灯闪个不停。 “shine bright like a diamond，” “shine bright like a diamond，” “find light in the beautiful sea, ” “i choose to be happy，” “you and i, you and i , ” “we''re like diamonds in the sky.” 明昭顶着无数枚长焦短炮，踩着逸散在台面上的白雾，按照指定路线沉稳向前。 走到中场时，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 明昭脚步一顿，想着可能是工作人员没把台面没清理干净，反正他走的是舞台正中央，模特不会走，于是面不改色的继续往前。 “you''re a shooting star i see, a vision of ecstasy，” “when you hold me, i''m alive，” “we''re like diamonds in the sky，” “i knew that we''d bee one right away，” “oh, right away.” 明昭唱着歌，一直走到舞台最前端停下，嘴角笑意凝滞，眼底阴云密布。 这个舞台有问题！ 他穿着平底皮鞋都走的很艰难，如果那些穿着恨天高的模特要是就这样毫无防备的走出来... 回头看了眼，那位巴西国腿诺赛尔已经在后台准备就绪，只等歌曲进行到某一特定环节，她就会迈着大长腿走出来，然后按照某人的意愿，在世界所有媒体的镜头面前狼狈摔倒。 接着，这场维密秀也会成为笑柄。 或许事发之后世界的焦点只会落在那些连环崴脚摔倒的模特身上，但明昭不允许他精心准备的舞台表演被某些垃圾毁掉。 毫不犹豫的直接转身。 正从后台往拱门走的诺赛尔注意到明昭不符合原表演流程的行为，诧异的看着明昭。 “at first sight，” “i found the energy of sun rays，” “i saw the life inside your eyes.” 明昭的歌声很稳，步伐也很快，顺利的和刚走出后台去的诺赛尔在拱门处汇合。 诺赛尔看着不停向她靠近的明昭，眼底的眼底一闪而过，速度加快躲开明昭，脸上笑意不变，双臂展向观众打招呼，背后的白色翅膀随着她的步伐有节奏的律动着。 这种借着工作便利想占便宜的人她见多了。 台下的不少人都注意到两人的“互动”，他们看乐子似的望着“想揩油”，结果被甩在身后，陷入“尴尬境地”的明昭。 只有一小部分人抿着嘴，眉头紧皱。 明昭扫了一眼，记下这一小部人的位置，不管其他人怎么想，又快步接近诺赛尔。 刚走出拱门几步的诺赛尔已察觉到不对。 舞台上有东西！ 现场音乐很大声，但她能感觉到在踩中那些东西的瞬间，自己的脚踝发出咔的一声脆响。 剧烈的疼痛让她自信的的笑容瞬间消失，身体下意识的不敢让崴脚的那一侧受力。 所以，身体不可避免的向另一侧倒去。 完蛋了！ 看着观众们脸上的表情从兴奋到疑惑... 看着镜头后的媒体们脸上的诧异... 诺赛尔心脏骤停。 她吃了十几年的苦，走了十几年的秀，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的地位，难道就要毁于一旦？ 她努力的控制着身体的平衡，却为时已晚。 恍惚间，她感觉自己看到了人生走马灯，腰身接触到一个强有力的臂膀也没注意到。 直到观众兴奋的尖叫声把诺赛尔拉回现实。 第204章 人情世故 诺赛尔倒在明昭伸出的右臂上。 她仰着头望着这个拯救了她职业生涯的男人。 舞台灯光斜照着他的侧脸，光影浮动间，从诺赛尔的角度只能看到对方流畅俊逸的侧颜线条。 说实话她其实不喜欢亚洲男人。 但此刻眼前这个男人，确实让她有点心动。 明昭眼睫微垂，见诺赛尔回过神，右臂稍稍用力上抬，对方立刻借着这股力重新站好。 “so shine bright tonight,” “you and i，” “we''re beautiful like diamonds in the sky，” “eye to eye,” “so alive，” 从观众的视角来看，诺赛尔相当信任明昭，在明昭接近的一瞬间，她直接后仰，以一个相当优美的姿态落入明昭怀中。 接着，俊男美女深情对视一眼，然后明昭为怀中的诺赛尔献上最动人的赞美。 一切完美的像是设计好的一样。 根本看不出来发生了意外。 明昭高举右手，牵着诺赛尔，给她一个借力的点，送她顺利走完了第一轮t台。 “palms rise to the universe, ” “as we moonshine and molly，” “feel the warmth, we''ll never die，” “we''re like diamonds in the sky，” “you''re a shooting star i see, a vision of ecstasy.” 后台能清楚的看到舞台发生的一切，模特们当然知道刚刚不是突发意外，而不是设计好的。 没人质疑诺赛尔的业务能力，所以她们都意识到舞台可能有问题，于是在明昭靠近的时候，都主动把手递给明昭，以防万一。 “when you hold me, ” “i''m alive，” “we''re like diamonds in the sky，” “at first sight，” “i felt the energy of sun rays，” “i saw the life inside your eyes，” “so shine bright，” “tonight.” 台下很多人不知道舞台上的惊心动魄，他们只知道今年的维密秀风头都被一个亚裔抢走了。 原本大多数人的关注点都在身材火辣的模特身上，但现在每一名模特都主动往明昭身上靠，硬生生的把明昭变成了今晚的绝对c位。 下台后，史密斯无不羡慕的说道：“你知不知道今晚之后有多少男人想干掉你？跟我说说诺赛尔的腰手感怎么样？” “一般般。” “一般...”史密斯本以为明昭在装，突然想到什么，语气一滞：“忘了，你是...唉，浪费了。” “浪费什么？”明昭随口问了句，余光注意到舒尔茨正往他们这边快速靠近。 “诺赛尔刚刚看你的眼神都拉丝了，”史密斯叹了口气：“我感觉只要你开口，今晚你就可以跟她有一个美好的夜晚。” “今晚可不算美好，史密斯。”刚刚赶到的舒尔茨语气阴沉：“明，我能问问刚刚在舞台上发生了什么吗？” 作为推动本次慕尼黑维密秀的官方人员，舒尔茨对舞台上的所有流程都门清，因此在看到明昭折返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不对了。 “多的我就不说了，你应该有察觉。”明昭从口袋里摸出刚刚舒尔茨递给他的名片，在上面快速的写下几个座位号。 舒尔茨低着头，盯着上面的某个数字，眼神阴鸷的要滴出水来：“这么多？这里面的座位号有没有记错的可能？” “这我不能保证。”明昭说。 “是吗...” 舒尔茨沉默了一会，再次抬头时，脸上阳光明媚：“不管怎么样都谢谢你了，确认真实性是我该做的事情，现在你收获了我真正的友谊，明。” 他又从外套内衬口袋里取出一张烫金名片，郑重地用双手递给明昭：“冯·德莱恩家族的大门会永远为你敞开。” 史密斯看了眼名片，惊道：“你跟你们总理一个姓？我是误入了什么电影拍摄现场？” 舒尔茨爽朗一笑：“今晚的摄像机应该不是拍我们的，抱歉我先失陪下，处理下蠹虫。” 明昭收下名片，做了你随意的手势。 舒尔茨走后，史密斯还在絮絮叨叨：“我之前也以为他是神经病，但如果是冯·德莱恩，我想以后可以适当把工作重心放在德国？” 几人聊天的功夫，十几名工作人员火速清理了一遍舞台，直到主持人再次开始报幕，第二轮走秀正式开始。 明昭和史密斯的位置不在第一排，但也算非常靠前，所以台上的模特能轻易的找到明昭，几乎每一名模特走到明昭附近都会献上一份飞吻。 在周围人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中，媒体们抓拍了一张又一张堪比世界名画的模特献吻名场面。 不过明昭的注意力全放在了其他地方。 比如他斜对面，有个地中海男人被两名制服壮汉拍了拍肩膀，原本忐忑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四肢无力般的瘫软在座位上。 那两名好心人无奈“扶着他”离开了秀场。 舒尔茨确实很有手段，这样的场景明明在不停地发生，前面几排很多座位都空了出来，但居然没有人注意到这点。 当然，明昭觉得他们应该都注意到了，但这些人鬼精鬼精的，只是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看戏罢了。 维密秀结束后，明昭不出意外的被现场的媒体们围住了，各种尖锐露骨的陷阱问题一股脑的甩了上来。 好在史密斯面对这种情况做过预案。 明昭任由史密斯舌战群儒，他则是按照计划当好人形立牌，只有在国内媒体提问时，才会挑简单的回答几句。 不是他无脑护国内媒体，而是国内媒体在人情世故这一块，拿捏的确实到位。 比如现在发问的这家凤凰报记者：“所以明昭你今年还有出中文专辑的打算吗？” 问一个问题就会给明昭当下宣传工具。 这样的媒体不护着，他要护着谁？ 明昭：“有的，中文专辑《19》已经制作完毕，下周一就会正式发行，不过目前只在悦动app和洋柿子直播上做过宣传。” 记者点点头：“那诺赛尔下个月的巴黎时装周你会去现场观看吗？诺赛尔说很期待。” 明昭：“这个问题交给我的经纪人...” 记者无语，又问：“你新专辑的定价...” 明昭：“实体专辑还是50元，和我的其他专辑一样，里面都是十首歌。” 记者：“......” 第205章 装修 维密秀虽然名气是大，但受众大多是男性，而男性基本是不怎么关注娱乐新闻的，所以明昭维密秀表演的新闻在国内没有掀起什么水花，反倒是新专辑发布的消息引起了大范围的讨论。 所以从慕尼黑回国后，明昭也没闲着，为了给新专辑做宣传，一线城市来回跑了个遍。 九月底，盛京。 明昭刚进电梯就接到史密斯的跨洋电话。 按下按钮，电梯启动后，明昭才接话：“是我让他找你的，柯林斯的要求尽量都满足他。” 史密斯絮絮叨叨个不停：“你确定？你要知道你那公司现金储备已经岌岌可危了，万一遇到什么紧急情况就完了。” 叮咚一声开门，明昭走出电梯：“我很确定，资金的事情不用操心，优先满足电影拍摄。” 明昭一边应付着史密斯，一边把拇指搭在指纹识别器上，裴景泽录制的“欢迎回家”的声音立体的仿佛就在身边。 门内，裴景泽温声说完“欢迎回家，昭昭”后展开双臂，却发现门口的人怔怔地看着他。 过了好久，明昭才回过神来。 平静走进屋里，关上门，脱下风衣挂在门口的衣帽架上，然后坐在换鞋凳上解开鞋带。 裴景泽本以为自己会迎来一个飞天大拥抱，他都做好准备接住明昭了，没想到这人就这样把他晾在这，一心一意的跟史密斯打电话。 完了，吸引力还不如年过四十的老男人。 裴景泽望着正弯着腰，看不清面容的明昭，试探性的问道：“昭昭，我回来了，不想我吗？” “抱歉，我现在有点事，下次再跟你说。” “哦。”看来还真不如老男人了。 裴景泽略带悲观的应了一句，正准备转身坐沙发上等着，涌动的风声掠过耳畔，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紧紧的抱住。 “想你。”明昭声音干净清透。 “诶？”裴景泽下意识的望向远处还没息屏的手机，屏幕上正显示电话挂断中的画面。 原来那句话是对史密斯说的吗？ 虽然过程不对，但结果对了就好。 裴景泽眉目渐渐舒展，双臂搭在明昭腰间和肩上，回应着这个拥抱：“我也好想你。” 他比明昭高一点，稍稍低下头，不出意外的闻到了那股香味，像雨打栀子后的淡淡的清香。 高中时明昭教他唱《起风了》那段时间，身上就经常带着这个味道，他花了很长时间才找到，自那以后，他身边的洗漱用品都是这个味道。 但明明香味都是一样的，裴景泽总觉得自己身上味道的不如明昭身上的好闻。 “昭昭...”裴景泽贪婪的呼吸着明昭身上的气息，双臂越来越紧，仿佛要把人嵌入怀中。 “嗯？”明昭微扬着脑袋看他。 “客厅和浴室我都想。”裴景泽在明昭眼尾的泪痣上轻轻落下一个吻：“可以吗？” 他的声音低沉而嘹亮，撩人的字词带着温热的气息落在明昭耳畔，有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魅力。 明昭和他目光相对一瞬，主动吻了上去。 热烈的攻势让裴景泽怔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喉咙里不自觉溢出的笑声就成了他反攻的号角。 抬手扣住明昭的后脑勺，另一只手箍住他的腰身，让他紧紧的贴向自己，鼻息的交织和舌尖的缠绕使得荷尔蒙在安静的空间里蔓延的肆无忌惮。 明昭顺从的闭上了眼，本能的抱紧裴景泽。 紧些，再紧些。 腰腹间愈发明显的灼热让明昭思绪回拢，右手勾着裴景泽的脖子，借着腰间结实有力的臂膀才勉强站稳：“抱歉，我有点站不稳了。” 裴景泽擦掉明昭唇边的水渍，轻笑几声，带着点勾引和促狭：“那我们躺着？” 明昭的脸颊不可避免的烧了起来，却依然神态镇定自若的说道：“我帮你，你比较急。” “我不急。”裴景泽眉梢一挑，抓住明昭垂下的手腕，带着他往后一仰，顺势倒在沙发上：“我觉得你比较急。” 被压着的明昭只能用余光看着骨节分明的手隐入他黑色长裤，微凉的指腹不停挑逗，刚刚还竭力的克制瞬间功亏一篑。 裴景泽望着他迅速蹿红的脸，笑道：“到底什么时候你才能诚实一点啊，昭昭。” 明昭已经说不出话来。 黑色的布料在不停的变化，他能感觉到裴景泽的手在有规律的收紧又放松。 “怎么不看着我，昭昭？”裴景泽一手托着明昭的后背固定在自己怀里，将唇凑了上去。 近在咫尺的四目相对，明昭能看清裴景泽眼中的笑意，还不断翻涌的暗色。 “我说了，我很会伺候人的...” 明昭没有接话，大脑慢慢陷入空白之中。 “昭昭，我帮你洗洗...” “昭昭，这个装修喜欢吗...特意为你...” “昭昭，别闭着眼睛啊，你看看..” 裴景泽絮絮叨叨的就像个话痨，明昭耳畔的声音就没停过，不知过了多久，思绪才渐渐回笼。 “看来你这段时间有好好吃饭，”裴景泽把人轻轻放在床上：“我差点抱不动。” “你怎么不说你有点虚？”明昭反驳。 “我虚？”裴景泽盯着明昭笑了笑：“看来我刚才的表现你不是很满意？再给我次机会，接下来我会好好表现的。” 一提到刚刚，明昭眼底闪过一丝羞恼：“你是不是有病？在浴室装这么多镜子干吗？” 不管视线落在哪里，都能看到自己被... 裴景泽轻咬了一口明昭的喉结，感受到身下的人从紧绷到放松，他笑了笑：“我觉得你那个时候特别好看，只有我一个人看到也太浪费了。” 明昭有气无力的锤了他一下：“纯有病。” 裴景泽眸光微闪，神色莫名地说道：“还真被你说对了昭昭，我突然得了只能躺着的病，等会你在上面吧。” 我在上面？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互攻？ 明昭思维凝固了片刻，又看了看已经躺好的裴景泽，点点头：“好，那你想要...” 裴景泽看着明昭拿起套，眼中的笑意一滞，连忙坐起来制止明昭的动作，解释了半天。 明昭难为情的抿了抿唇：“这我不会啊...” 第206章 宠着呗 裴景泽连哄带骗的让人坐了上来：“一回生二回熟，我们先试试，不行再换。” “....好吧，只是试一试。” 裴景泽随口嗯了一声，注意力早就歪了。 这个角度的昭昭... 原本白皙的脸上满面红云，双眸里仿佛流转着秋波，潋滟的要溢出水来，尤其是鼻尖上挂着的密密麻麻的小汗珠... “不行啊景泽，要不算了吧？” “再试试，我帮你一起。” 轻颤的气音把裴景泽的魂直接勾走了，他双手不自觉的搭在明昭的腰窝上，又滑又韧。 明昭好不容易有了点成功的希望，突然感觉到又大了一圈，事不可为之下，他难得撒娇：“要不还是算了吧？我抱着你睡觉好不好？” “算了？”裴景泽哑声重复了一遍。 “嗯...” 明昭点点头，正想起身，裴景泽眸色微沉：“我觉得不好。” 尽管之前在浴室里已经... 但这次仍然让明昭眼尾通红，骂人的声音也带着点哭腔：“裴景泽，你踏马...” 有损形象的话语顷刻间支离破碎。 ...... ...... 裴景泽正目光灼热的看着他，眸子里点点碎碎的流光在凝聚浮动，明昭能轻易瞧见自己神色迷离双眸含春的样子。 羞耻的感觉又一次涌上来。 又想起浴室的镜子。 “...别这...样...看我...” 明昭下意识的偏过头看向别处，碎片般的话语断断续续的穿插在喘息声中。 裴景泽却很耐心的倾听着，鼻息凑近明昭的耳畔，一遍遍的回应：“抱歉啊昭昭，你真的太漂亮了，我控制不了自己的视线。” 他的声线低沉醇厚，尾音轻扬又缠绵。 明昭朦朦胧胧的望着这人盈满笑意的眸子，里面调戏的意图不要太明显，骨相漂亮的手果断的按住裴景泽的双肩，飞快的含住他的唇。 只要看不到反光的东西，做什么都行。 纯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 裴景泽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胸膛随着笑声微微起伏，顺着紧贴的肌肤传递给明昭。 明昭不满的轻哼一声，像羽绒被子一样裹紧了他，又热又轻。 裴景泽呼吸一滞，眸子里墨色翻涌。 “昭昭，你耍赖。” 明昭微仰着头没有说话，感受到体内愈发灼热的跳动，带着湿意的眸子直勾勾的望着裴景泽，满是挑衅。 “看来我是要证明一下了。” ...... 九月的风吹过枝头，月光斜照进来。 皎洁的月光和卧室里壁灯散发出的暖黄色光线氤氲满室，影影绰绰照出两道相拥的人影。 裴景泽单手撑着脑袋，凝望着身边的人，认真把他被汗水浸湿的头发捋好，一边轻抚着他的背一边温声说道：“还难受吗？” “没有，不难受。”额头抵在裴景泽胸膛上的明昭轻轻摇了摇头，眸中的水光泛起波澜，好像一汪波光粼粼的湖水。 裴景泽知道，每次和他亲密的时候，明昭总会露出这样一副勾人心魄的表情。 根本就无法抵抗。 裴景泽在明昭眼尾泪痣上落下一个吻。 明昭还以为他又要了，双眸缓缓闭上，一副任君采劼的样子，只是修长的五指悄悄攥紧。 裴景泽看的心疼，眉眼间带着懊悔。 轻轻掰开明昭的手，顺势穿过指缝中，十根手指勾勾缠缠的紧紧相扣。 “对不起昭昭，刚刚只顾着自己了。”裴景泽的叹息声落在明昭颈侧：“我现在就只想抱着你睡觉，好不好？” 明昭低低的嗯了一声，主动伸手抱着他。 过了一会，明昭突然睁开双眼，裴景泽正静静的凝视着他，两人默默对视了几秒，明昭试探性的挣扎了一下：“你骗人。” 裴景泽的双臂结实有力，明昭根本是在做无用功，看着他闹了好半天，裴景泽才无奈笑道： “真的不骗你，等会就好了。” 明昭将信将疑的看了他一眼，想着反正也没有反制手段，于是干脆紧挨着他的胸膛入眠。 温热的鼻息一阵又一阵的洒在胸口上。 裴景泽感觉有点痒，又不敢动，只等到怀中的人呼吸渐渐平稳，才极小声的问了一句： “你睡着了吗？昭昭。” 心里默数了几秒，没等到回应，裴景泽蹑手蹑脚的松开明昭，刚准备起手，手腕被紧紧攥住。 “不是说都忙完了吗？”刚刚还“睡着”的明昭睁着明亮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是忙完了。”裴景泽笑了笑：“我就去开窗通通风，你不是不喜欢这味道吗？” “这次不用，我想抱着你睡觉。”抓着他的手稍稍用力了点，音色拖得很长，像在害怕什么。 所以这段时间你也是这么想我吗？ 看着新闻里你意气风发的样子，我还以为你心里很洒脱呢。 裴景泽垂眸望着两根紧紧相靠的红绳，心口阵阵发软，无声上前，轻轻的抱着他，用宽厚的胸膛给予最坚实的安全感。 “真的只是去开窗吗？”明昭整个脑袋都埋在裴景泽怀里，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嗯。”感受到胸前的濡湿，裴景泽抱着他的手紧了紧，沉声道：“都忙完了，以后我哪都不去一直跟着你。” “那我不得烦死。” “这么快就嫌弃我？”裴景泽下巴轻撞了下明昭的脑袋：“那我只能专注于事业....嘶，你怎么什么地方都咬？” 怀里的人没有回答，裴景泽只感觉对方微凉的指腹轻抚着他刚刚被咬的胸口，像是安抚。 “明天跟我一起去趟兴华电子？” “去干吗？” “代言啊，”裴景泽把玩着明昭的头发：“全球全线代言人！怎么样？大方吧？” “是比香奈儿大方点。” “可不是！而且香奈儿能跟兴华比？” “看把你能耐的，上市的跟没上市的比？” 裴景泽一时语塞，到底是谁先开始把两家不搭边的公司放一起比大小的啊？ 但没办法，谁让说这话的是昭昭呢？ 宠着呗。 他嘿嘿一笑，不再反驳。 两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心跳渐渐同步，沉浸在这片刻的温柔当中。 第207章 挑软柿子捏 国庆的余韵还未褪去，网上又迎来一波狂欢。 九月底，明昭中文新专《19》发售仅半个月就创下325万的恐怖销量，可以预见，今年的全球畅销专辑榜冠军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昨天，一部主旋律献礼片以新鲜出炉的39亿半月票房成绩一跃成为华语电影史上的票房冠军，由明昭演唱的电影主题曲《如愿》直接霸屏各大短视频网站，想逃都逃不掉。 今天，各大财经媒体又爆出明昭和国内科技巨头兴华电子签订长期全球全线产品代言合同。 这个新闻单拎出来没什么，毕竟明昭之前就是兴华通信的代言人，双方再次合作很正常。 关键是紧跟其后的另一条新闻很恐怖 ——兴华电子以8000万的天价直接买下明昭为该公司创作的两首主题曲的版权。 夺少？ 两首歌？ 8000万？ 是津巴布韦币吗？ 吃瓜的网友们看到新闻，惊得下巴都掉了。 普通网民虽然知道些明星赚钱容易，却没想到能这么容易，在各大社交媒体表达完震惊之后该干嘛干嘛，心里并没有太大起伏。 但相关业内人士可是满肚子酸水。 他们寒窗苦读十几载，绞尽脑汁辛辛苦苦写首歌，先不说有没有人慧眼识珠，就算有，顶多也就是几千上万，赚钱那叫一个辛苦！ 再看看明昭，随便一次直播就有土豪二十万二十万的打赏，写歌赚钱那叫一个轻松！ 凭什么大家都是臭写歌的，待遇差这么大？ 他们聚在一起宣泄着对明昭这么一个异类的心中的不满与“怀才不遇”的忿忿不平。 “我不信真有傻子公司8000万买两首歌。” “我也不信，要我说里面肯定有猫腻！” “谁知道呢？搞不好在洗币呢。” “诶...这么说，偷税漏税肯定也有...” “铁定有，咱们圈里那个不偷点漏点？不差没关系，一查一个准。” 一石激起千层浪，他们自己一身屎，就不相信世界上有本本分分的人，也不知道是谁提议，先举报兴华洗币，再举报明昭和悦动偷税漏税。 这个缺德提议一经提出，马上得到响应。 一时间，这些人分工明确，举报的举报，买热搜的买热搜，迅速在互联网上掀起了滔天巨浪。 #8000万天价版权费疑似洗币# #某二字歌手疑似偷税九位数# #208万们赚这么多，为什么还要偷税？# #谁来管管这些208万们# #国产品牌专坑国人？# 以上几条全部上了实时热搜榜，短短几小时内国内会上网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 官方的反应很快，立刻采取了调查行动。 明昭的公关团队和兴华更快，几乎是全程实时跟踪报道官方的最新调查进展，并第一时间发律师函状告散播谣言的人。 其中明昭这边只是图文跟进报道，兴华那边就离谱多了，官博上实时上传视频不说，更是在短视频平台开了直播跟踪报道。 几个当事人的这副自信作态，已经让机智的网友们察觉到是有人在故意挑事了，于是很多企业和公共人物不方便做的事情，网友们主动做了。 他们开盒的速度相当快。 热搜是上午有的，官方是下午采取行动的，各个当事人的跟踪报道是晚上发的。 散播谣言者祖孙三代信息是凌晨就有的。 美女有心柿：“原来小丑们长这样？相由心生这句话果然是真的，辣眼睛。” 超社牛的i人：“就是这个逼说昭昭的《dream it possible》和《我的梦》是小学生水平的？他自己写的情情爱爱就高级了？” 咪咪妈啊：“他写的纯纯胎教水平哈？不过有没有懂行的给我讲一下，为什么悦动只交5%的税也算合法啊？我不想我追的明星塌房啊！” 水利的锚：“这个说起来有点复杂，反正悦动的这套操作完全合法合规就行了，税务报表做的相当漂亮，以后肯定不会因为这个塌房。” 敌敌畏奶茶：“我哭死，他们的目标真的很明确，就是一门心思黑8000万的主题曲，你们就不能黑一下新专《19》吗？” 血色昙花：“终于有人懂我了，球球明昭赶紧分手吧，新专写的什么啊？甜到齁，完全不如上一张中文专辑的水平。” 暮色告辞：“就是，你要说他江郎才尽吧，他英文专辑和日语专辑以及给其他人写的歌水平又都在线，可恶，补药恋爱脑啊！” 好好活着：“甜歌不好吗？我觉得每一首都很好听啊，而且半个月325万的销量，也足以证明喜欢这张专辑的人更多吧？” 我爱陆光：“赞同，而且也不全是甜歌啊，不为谁而作的歌我单曲循环半个月了，无敌！” 安安心心：“音乐欣赏这件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做@黄泰升，我们来看看明昭的新综《一起去度假吧！》出发那天穿的是什么啊？真的好戳我！” 叉会腰先：“是巴宝莉经典字母短t，本来只要两千左右的，已经被明昭穿涨价了，现在三千都买不到了，@巴宝莉这泼天福贵还不赶紧接住？” 头疼好烦：“刚看完第二期，他最近是不是要跟巴宝莉合作了？每天都是不同的巴宝莉。” 是香香嗒：“这个不好说，可能只是单纯的个人喜欢，因为昭昭前段时间维密秀表演穿的还是香奈儿高定。” 要是明昭看到这两条评论，估计要笑出声。 这两人猜的八九不离十。 暑假那段时间，捷通生意好了不少，郁云给他买了很多衣服，只穿巴宝莉也只是因为这里面巴宝莉占比最多，真的只是凑巧。 至于香奈儿的合作... 确实是有这回事，但明昭不打算签。 而网友们艾特的专业人士黄泰升，正头疼的看着自己账号下网友们请他点评明昭新专的评论。 说实话，他也觉得明昭的新专辑水平确实下降很多，但话又说回来，艺术家的灵感本身就起码有一半源自于生活的苦难。 人家现在事业顺遂，爱情美满，写出这种东西太正常了，而且横向对比华语乐坛其他人，明昭目前的水平仍然是在天花板的位置上，粉丝又多，黑他不如黑点其他流量歌手。 恰烂钱嘛，肯定要挑软柿子捏的！ 第208章 你养我吧 互联网闹得天翻地覆时，明昭本人其实没受什么影响，因为他正忙着跟裴景泽在盛京看房。 一个简单的t恤短袖，自信张扬。 一个像见不得光一样，恨不得把浑身有可能暴露身份的地方全遮起来。 明昭本以为他和裴景泽这样奇怪的组合会得到销售怪异的目光打量，没想到走过好几个楼盘，根本无人在意。 也许她们见到的奇葩客户多了去了，只要房子能卖出去拿到提成，谁管买房的是人是鬼。 “我们这也是特意请了法国的设计大师安东尼奥先生亲自操刀的，在盛京，您绝对找不到第二背山靠水的楼盘了...” 销售员热情又不失分寸的介绍完项目亮点，默默地站在明昭和裴景泽不远处，等这两人做决断。 这个距离，听不到两人的悄悄话，却能第一时间注意到两人的每一个示意动作，方便后续及时提供服务。 “昭昭，你觉得怎么样？”裴景泽问。 “这个楼盘的位置有点偏，离学校和机场都好远，会不会不太方便？” “嗯，我也这么觉得！”裴景泽点头附和。 他正要抬手示意销售员过来，明昭又说：“但是我刚刚有注意到每一栋的间隔都很大，如果把钢琴放在这里的话，我可以看着外面的湖景练琴，也不用担心晚上吵到邻居。” “嗯，我也这么觉得！”裴景泽点头附和。 “你能不能有点其他回答？！”明昭无语的白了他一眼：“你这句话我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别生气嘛昭昭，”裴景泽赔笑：“我是觉得能跟你一起，住哪里都无所谓，如果非要说的建设性意见...emm...这套房真的挺不错的。” “比如？” “比如这个湖可以种一片莲花，然后外面院子那棵枯树拔掉，种上几棵梧桐！”裴景泽越说越振振有词：“临江多梧桐和莲花，这样你想家了就可以看看梧桐树，看看莲花。” “你真是个天才！”明昭扶额。 “对吧对吧！”裴景泽展起笑颜。 “我想家了是不能回临江吗？”明昭无奈的叹了口气：“而且人家开发商好好的给你种了一棵那么漂亮的紫薇树，你要把它拔掉？” “啊？那树漂亮吗？”裴景泽后退几步，用怀疑的眼神瞥了眼院子里那棵光秃秃的树枝。 “等春夏就好看了！” “哦。”裴景泽低眉顺眼的应了一句。 “...算了，就这套吧。”明昭打量着空荡荡的房子：“我也不喜欢太高楼层，这里挺好。” “你喜欢低楼层？”裴景泽又来了精神：“我家有套四合院，等老爷子走了，我们住啊！” “神经...” 他们这几天看了很多个楼盘，现在看的这套位于盛京五环边上，地理位置不算很好，但胜在居住环境是真的安静。 尤其是他们身处的这栋楼王。 这个楼盘最大的特点就是小区里面有一个三万多平方米的人工湖，除了这栋楼王外，这个湖不和小区内的任何住户接壤。 按照销售的说法，人工湖靠近这栋房的沿岸一侧可以随便他们种什么东西，只要不影响到生态平衡就好。 这个权利是楼王业务独有的。 需要付出的代价就是每平米贵5万。 不过无所谓，今天全场的消费由裴公子买单。 明昭大手一挥，一张朴实无华的钛金卡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点点银芒。 销售立刻喜笑颜开的走近：“这就给二位办理手续，对了，我们和世界顶级的设计团队gensler有长期合作，需要帮二位预约吗？” “不用了。”沉稳的声音立马接上。 “好的，那二位是跟我去休息室品尝我们为您特意准备的茶歇还是想再此逛逛这套房子呢？” “你忙你的吧，不用管我们。” 明昭微微侧目，看房这么多天以来，这还是裴景泽第一次主动开口。 “你已经找好设计团队了？”明昭问。 “没有。”裴景泽回答的干脆利落。 “不是...那你干嘛拒绝？” “哼哼，这是我们的家！”裴景泽拉着明昭的手，语气豪迈：“装修这种小事，哪能假借他人之手？你只管告诉我你的需求，我来搞定一切！” “装修其实还挺难的，万一装坏了...” “那就拆掉重装！” “...赚钱了就是一样啊，裴景泽同志！” “明昭同志！我要再次纠正你一点！”裴景泽双手搭在明昭肩膀上，郑重其事地说道：“钱赚来就是花的！” 说着，他又揽着明昭的肩膀笑道：“那张卡就放你那里，随便花，我会一直往里面打钱的。” 明昭嫌弃的拍开他的手：“你这话说的，好像我被包养了一样，撒开。” 裴景泽快步追上他的步伐：“那换一下也无所谓啊，昭昭你养我吧，我不想努力了。” 明昭满意地点点头：“这个说法还不错。” 裴景泽眉眼一弯：“那先给我转点油费，每个月停车费不能少！保养费我记得...你去哪里啊？” “这个月零花钱先记账上，你刚刚不是要全权负责装修吗？先从院子开始吧，我说你记着。” “好嘞，您受累指点一遍，小的我保准记得一清二楚，事情给您办的稳稳当当！” “你正常点！” “能博您一笑，小的这辈子，值了！” 明昭压着嘴角，指着院子空旷的地方：“紫薇树移到墙角，围起来做个小花园，这里再种棵罗汉松吧。” “罗汉松？”裴景泽收起不正经，当即上网搜了一下，眉头紧拧：“昭昭，你喜欢这个？” “怎么了？心疼钱？” “这倒不是。”裴景泽摇摇头：“就是你的审美不怎么样啊，万幸能看上我这个美男子。” “...罗汉松很招财的，你家没有吗？” “没有，老爷子经历过那段时期，所以比较忌讳这种迷信的东西。” “哦，那不种了吧。” “别啊，老爷子不喜欢跟我又没关系！”裴景泽任性道：“我们种两颗，左右各一颗！” “这倒不必，”明昭摇摇头：“紫薇树对角这里种一棵鸡爪槭，应该会挺好看的，其他的你最好找专业的人丰富一下细节。” “昭昭考虑的真周到！”裴景泽无脑夸。 “......” 第209章 人生如戏 不在一起的时候想的很，在一起的时候又觉得烦的很，明昭想，这就是爱情吧。 所以他毫不意外在三号楼底下看见裴景泽。 那人正靠着大堂白色的承重柱低头看手机，白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衬衫袖口卷到手臂中，露出健康的肤色。 细长的桃花眼深邃有神，鼻梁高挺，夕阳从斜侧方打过来，在他脸上落下一片阴影。 “我草，哪个班的这么帅？” “新生？我们学校通信专业系草都不知道？有钱有颜的京爷，被他看上这辈子都有了。” “我最烦人生赢家了，他在这干嘛？女朋友是我们专业的？介不介意多个小三啊？” “不知道他女朋友是谁，不过跟我们音乐专业系草关系挺好的，好几次看到这两人一起。” “两个专业的能混在一起？有猫腻！” “哈哈哈，我原来也这么想，后来才知道这两人是室友，听说他们寝室的人都长得挺帅的。” “啧啧，听过卡颜局，没听过卡颜寝的。” 听着身后同系同学毫不掩饰的大声讨论，明昭调整了一下口罩，快步走向裴景泽。 还好这世界上正常人多，脑洞能力有限。 他跟裴景泽还真有猫腻。 虽然两人现在是恋爱关系，但裴景泽老是这样没课的时候跑来接他，真的挺... 挺爽的！ 明昭悄摸着走到柱子后面，拍了下裴景泽的左肩，然后静静站在原地。 果不其然，裴景泽下意识的看向右侧。 空无一人的右侧和传来轻笑声的左侧让裴景泽意识到自己又被耍了，笑道：“开始跟我玩博弈了是吧？我看你下次还能站哪里。” “下次总有下次的玩法！”明昭快步走向三号楼前一片停满了共享单车和电动车的空地：“小电驴呢？停哪呢？” 裴景泽从角落里扒拉出一辆电动车，潇洒的踹开边脚架：“上车，今天带你去吃家新店。” 明昭熟练地坐在后座上搂住他的腰：“你不锁车的？小心别人把你电动车偷了。” 裴景泽嗤笑一声：“京大除了学生和教师，哪个校外闲散人士能进来？当代大学生也就偷偷外卖了，借他们一百个胆子都是不敢偷电动车的。” 明昭无语：“...你还挺自豪？” 裴景泽哈哈一笑，朗声道：“那是，为我们京大校友的高素质而骄傲！” 神经病一样的行为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贺济骑着电动车载着赵晓玲正好路过，听到这句话回头一看，发现了两名前室友。 给他激动的当场就拐了个弯。 赵晓玲立马掐了他一把：“你干吗？” 贺济吃痛的倒吸一口凉气：“你轻点，我看到明昭和裴景泽了，过去聊两句。” 赵晓玲给他揉了揉刚刚被痛击的地方，语气满是无奈：“人家明显有事，你上赶着去干吗？” 贺济满不在乎的撇了撇嘴：“晓玲啊，这你就不懂了吧？他俩以前就老喜欢腻歪在一起。” 赵晓玲心里一颤，惊疑不定的眼神打量着贺济的侧脸：“你都知道了？” 贺济啊了一声：“知道什么？我跟你说，我以前就发现了，我们三明明一个寝室的，有时候我总觉得自己被孤立了。” 说到伤心处，他自顾自的还唱起了“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魔音贯耳之下，赵晓玲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她就知道，这傻子什么都不懂。 兴致缺缺的拍了拍贺济的后背：“我妈知道我谈恋爱了，寒假要不要去申城玩玩？” 贺济吓得电动车瞬间歪七扭八的，好不容易才在赵晓玲的尖叫声中找回平衡，悻悻道：“这么快见家长啊？我还没准备好...” “那你是想毕业就分手？” “不不不，我是想说你们申城人会不会看不起我冀北出生的小镇做题家？” “其他人我不知道，我爸妈肯定不会。” “那我该带点什么去？” “带脑子，背了商法的脑子，我爸说到时候要考考你...” “啊？你们家真是法律世家啊？”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丸辣......” 贺济哀嚎的时候，明昭坐在小电驴后座上，望着越来越繁华的街景，问：“你要带我去哪？” “bkl。” 明昭愣了一下，他印象中bkl好像是盛京挺豪奢的一家商场，里面奢侈品云集，是一般的小开去了都要感叹的程度。 明昭小声问道：“你骑小电驴去？人家都不一定让你进门。” 裴景泽这时才接着说：“旁边的洋房餐厅。” “谁教你这么断句的？”明昭语塞，重重的捶了裴景泽一下，引得这人又大笑起来。 不过即使是去bkl...旁边的洋房餐厅，两人最终也是败兴而归，至于原因嘛... “怎么装个修还要延期啊。”裴景泽盯着门口那张正在装修中的告示看了半天，尴尬不已。 “没事，回去吃食堂也挺好。”明昭说：“这个点星湖食堂那家酸菜鱼肯定还在。” “也行，坐稳咯，我们出发！” 裴景泽的丧气一扫而空，猛拧两下把手，收到指令的小电驴颤巍巍的往前挪动了两步，然后在路边彻底趴窝。 “......” 看着裴景泽黑着脸愣在原地的模样，明昭没忍住笑出声：“我们俩今天是犯太岁了吗？” 裴景泽见明昭没生气，又开始耍宝：“看来以我的身份，确实是不太适合骑电动车。” 明昭：“现在怎么办？我不给你推车哦。” 裴景泽掏出手机：“没办法，本来想以普通身份和你约会的，不装了，我摊牌了，我要把我的助理喊过来了。” 明昭捂着脸：“不要玩这些老梗。” 裴景泽：“老点没关系，能逗你笑就行。” 庄文涛，英文名frank。 去年以优异的成绩从加州理工毕业。 晚上八点刚离开公司的他接到那位年纪轻轻的上司电话时，还以为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和他商量。 虽然有点奇怪为什么见面地点是在三环的一条马路边上，但接到电话的他一刻不敢耽误的打了个的直接前往目的地。 本以为等待他的会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商战，没想到一下车就看见自家上司正毫无形象的坐在马路牙子上和另一个男人嬉笑打闹。 昏黄的的路灯此刻仿佛都变成了氛围灯。 你们是不是有点暧昧了？ 庄文涛看到这一幕，虽然觉得有点怪异，但他知道自己一个零经验毕业生能成为兴华太子爷的助理，唯一值得说道的就是背景干净且忠诚。 毕竟兴华集团人才济济，盯着他这个位置的优秀人才何其之多，他要在这么多虎视眈眈的敌人手中站稳跟脚，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提前站队。 他是太子党的人，不是黄总的人。 他时刻铭记着这一点。 所以，庄文涛关好车门，没有着急上前，而是站在原地给他的上司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两分钟后就能到。 随后，他在远处静静的等着太子爷和太子妃稍微收敛点，才装作一副刚刚赶到的样子，一路小跑着出现。 人生如戏，古人诚不欺我。 第210章 给的钱多了也便有了 十一月，盛京已是朔风凛凛，北地的大雁排成一行，自辽远长空划过，飞向温暖的南国。 超级歌手秀那边，连续两个月，沃特森都没有接明昭的挑战，所以已经两个月没有去美国了。 至于国内，明昭也没有接太多通告，只在王锦华的提议下参加了几个央视的访谈节目维持基本的曝光度。 除此之外的时间，他都待在学校里写论文、改论文、发论文，学分是蹭蹭的往上涨。 由于产量太高，质量太好，校内各专业老师暗地里还给他送了个论文批发商的外号。 从同学口中得知这件事时，明昭莞尔一笑。 可不是批发商吗？ 这些论文全是地球上的大拿写的，他只需要改改案例就行，根本不需要花费多少时间，就连刚到手的保研资格都是靠这些批发论文得到的。 而某人这段时间好像特别执着于那家装修延期的洋房餐厅，只要有时间，就一定会硬拉着明昭过去看看。 又一次乘兴而去败兴而归后，明昭终于忍不住吐槽：“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投资这家店了？就非吃不可了是吧？” 裴景泽开着车哼着歌，心情愉悦的说道：“餐饮业投资回报率很低的，你想赚钱我有大把路子告诉你啊，孟明毅他们家有家空壳公司要在a股上市割韭菜了，你要不要原始股？” 明昭哂笑：“那钱我怕赚了减寿。” 裴景泽点点头表示赞同：“也是，不过搞金融的就这副德行，你不赚总有其他资本家赚。” 明昭又问：“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非得执着于那家店？来回油费都不少钱了。” 裴景泽：“这你就不懂了吧？俗话说的好，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越是吃不到我就越好奇。” 明昭撑着脑袋望着车窗外零星飘落的雪子，下意识纠正：“不是俗话，是...” “是《红玫瑰与白玫瑰》里的，对吧？”裴景泽偏过头朝明昭笑了笑：“你平时能不能看点庸俗点的书？之前的漫威就挺好的，张爱玲的书看得我有点犯困。” “我又没逼你看。” “我逼我自己。”裴景泽说：“万一哪天接不上你话了，转头把我甩了怎么办？” “哪有人会因为这种原因分手的？”明昭好笑道：“那你喜欢看什么？我换换。” 他看的书很杂，张爱玲是最近才开始看的，主要是超忆症看什么都过目不忘，与其看些没用的信息污染大脑，不如看点文学提升一下素养。 “啊？我喜欢看你。”裴景泽随口应道。 “你好油啊。” “那刚好，今天的备选是粤菜。”裴景泽把车停稳，笑道：“吃点清淡的去去油。” “为什么不直接来这里？” “哼哼，不吃到那家我是不会死心的。” 这家店主营火锅，初冬的盛京相当冷，现在又正好是饭点，因此店内人声鼎沸，每一桌都咕咕往上冒着淡淡的热气。 裴景泽显然是有备而来，门口的服务员见到他直接就把两人领到了二楼的一处小包间。 干净的落地窗可以看到窗外熙攘的车流。 “我还是喜欢西餐多一点。”裴景泽刚一坐下就对着桌上的餐巾纸挑挑拣拣：“西餐厅有餐巾可以挡一挡，不像中餐，只有餐巾纸。” 说着，他还抽出一张纸，一边瞧着明昭的反应一边拎着张纸在脖颈上比划两下。 明昭：“......” 见明昭没有搭理，他兴意阑珊的放下纸巾，安静了没几秒钟，又喃喃自语：“我今天穿的还是件白衫，早知道戴条围巾出门了，多少也能挡一挡油污，你说对吧昭昭？” 明昭：“......” 去年生日出尔反尔把裴景泽鸽了是他不对，但今年没必要十一月就开始暗示吧？ 而且去年不是送了条围巾吗？ 虽然丑了点，但是今年还要围巾？ 就这么执着于手搓的？ 反正下半年也没什么事，要不试试？ 明昭思绪翻涌，表面上却装作看不见听不懂的样子，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干碗里饭。 “吊龙还不错啊，你试试。” “哦。”裴景泽无精打采的拨弄着碗筷。 “等下吃完饭送我回学校吧。” “嗯？怎么了？”裴景泽抬起头。 “想练下琴，最近有点生疏了。” “那怎么不回家练？”裴景泽回想了下前几次陪明昭去琴房时见到的条件，表情带点嫌弃。 不是嫌弃环境，是嫌弃去练琴的人。 裴景泽之前只以为明昭是不想让他跟着，才把琴房说的那么... 没想到还真有在琴房白日宣淫的人。 一想到明昭要在这种环境下练琴，他急切的拿出手机给新房的装修团队负责人发了条消息。 两班倒还是太慢了，得三班倒才行。 毕竟装修完还要通风散气，再磨蹭下去，明昭岂不是今年还要辣好几次眼睛？ 明昭只当他在处理公司的事情，说道：“明耀这几天都在家里，不好回去的。” 刚买的新房还在装修中，而裴景泽那边是不具备练琴条件的，明昭想要练琴只能回他和明耀的那套房练。 至于那套房... 因为两人现在都不是孤身一人，虽然房子隔音效果还不错，但是一想到兄弟就在隔壁，这个对象就不太好意思带回去了。 于是兄弟俩不约而同的达成了某种默契，明耀回去的时候明昭不回去，明昭回去的时候明耀就不回去。 所以大二开学后，两人很久没有碰过面了。 裴景泽没注意明昭说了什么，只是低着头哦了一声全当回应。 看着微信里负责人刚发送的一套不可能、没办法、实在是为难人等乙方三连，他呵呵一笑，直接发动钞能力。 消息框里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瞬间消失。 一个ok的手势发了过来。 还是周树人先生说的好啊，世上本没有能赶工又保质保量做完的事情，给的钱多了也便有了。 明明是这么浅显易懂的道理，那家洋房餐厅的老板怎么就不懂呢？ 第211章 拌嘴 明昭见他一直低着头回信息，头一回有了被冷落的感觉，不经意的问了句：“围巾你喜欢什么颜色？” “嗯....啊？”裴景泽抬起头看向明昭。 “我问你想要什么颜色的围巾？”明昭打量着裴景泽：“我看你平时穿黑白多一点，要不织条灰色的？好搭配。” “织？织围巾吗？”裴景泽耳朵一动，瞬间捕捉到关键词，收起手机装模作样地说道：“我有你送的那条就行了，不太需要...” 他话没说完，明昭立刻哦了一声。 这一声直接给裴景泽干急眼了，他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地说道：“既然你想送我也接受，不过米白色会不会更好？棕色其实也行，毕竟我现在常去公司，围巾颜色成熟点也挺好，或者...” 蓄谋已久的人说起这事絮絮叨叨个不停。 明昭拿起一块芋头糕堵上他的嘴：“你还挑上了是吧？我送什么你接着就好了，不准挑。” 裴景泽嚼着芋头糕，含含糊糊的说了句话。 明昭没听清，问：“你说什么？” 裴景泽咽下食物：“好霸道，我好喜欢。” 明昭：“......” 心情愉悦的某人几次主动端茶倒水，注意到一张空盘子，眉眼带笑：“今天这地方是来对了，跟你吃饭好久没看到空盘子了。能讨得陛下欢心，着实该赏！” “就赏这家店...我看看...”裴景泽照着菜单核对半天，才接着说道：“再来份吊龙？原来你喜欢这个，下周我们去霓虹吃和牛？” “不用点了，我吃饱了。”明昭抽出一张餐巾纸擦了擦嘴：“你别忙了赶紧吃点，这都七点了再不回去琴房要关门了。” “那还等什么？走呗！”裴景泽不顾形象的叼了块芋头糕，含糊道：“别耽误你事了。” 边说边拽着明昭就要走。 明昭拗不过他，只好趁他结账的时候匆匆把桌上没动的一叠流沙包装盒带上。 来时还是晚霞漫天，归时已是暮色沉沉。 路上，裴景泽注意到街边一闪而过的广告，好奇问道：“昭昭，我刚刚看到广告，你怎么不在外面租一间琴房练琴？” 依裴景泽的理解，正常情况下，花钱租的琴房怎么都比学校免费的环境要好吧？ 明昭：“外面这种琴房一般会有老师服务。” 裴景泽不解：“所以呢？” 明昭解释：“快艺考了，很多考生这几天突击练习会有大量的需求，我既然有其他资源能用，就没必要跟他们抢了。” 裴景泽愣了一下：“我们昭昭真善呐。” “你是不是又在阴阳怪气？” “没有没有，我哪敢啊...” “哦，是不敢，不是不想咯？” “啧，明昭同志，我发现你最近很喜欢咬文嚼字啊，这个习惯要不得，请务必改掉！” “是吗？这个问题先搁置不谈，请裴景泽同志好好看路不要看我，安全驾驶！” 都说距离产生美，现在两人天天腻歪在一起就会变成这样，经常为了一点小事拌拌嘴，也不是真的吵，就是闲得无聊打发时间。 在门卫室吞云吐雾的老李见到裴景泽时，往嘴里送烟的动作一顿，直言道：“这位同学，都七点半了，琴房只出不进了， 下次练琴早点来。” 说完不再看他，长吸一口香烟。 裴景泽没接话，哂笑一声，侧身一避，身后的明昭上前一步：“不好意思啊李叔，今天有点事耽误了，下次一定早点来。” 老李听到耳熟的声音回头一看，架在嘴边的香烟燃了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明昭提醒：“李叔，新烟抽的还习惯？” 老李顿时回神，记得他不喜欢烟味，赶紧把烟头按熄在桌面上，又挥手散了散气味才说道：“习惯习惯，我还是第一次抽黑跨越，这好烟味道就是不一样。” 说着，又从墙上取下一柄钥匙：“我就说这位同学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叔一直把518给你留着呢，咱还是十点钟之前就走啊，不然其他人来巡逻叔不好交代。” “规矩我懂，李叔。”明昭接过钥匙：“抽完了跟我说啊，下次给你换换口味。” 走到琴楼里，裴景泽才吐槽：“你倒舍得花钱贿赂他，那个烟可不便宜。” 明昭：“反正也不花钱，都是我爸的合作商送的，我妈不准他抽烟，放着也是放着。” 捷通做建筑生意的，生意好起来后，合作伙伴间的人情往来就比较直接，不是烟就是酒。 放着也是放着，不如拿来做点有用的。 裴景泽笑道：“那叔叔平时有什么爱好？我提前了解了解，也好投其所好。” 明昭一边开门一边回答：“我爸不喜欢长的太黑的，你最好别晒黑了。” 裴景泽听的满头雾水，熟练地掏出酒精棉布把所见之处都擦了一遍，下意识问：“要多白？” 明昭在白键上按了两下：“跟这差不多吧。” “啊？这是不是有点强人所...” 裴景泽说着说着，见明昭突然背过身，肩膀一耸一耸的，顿时回过神来，没好气的捏着他的后脖颈：“你这思想道德滑坡太严重了，现在居然都敢打趣老同志了。” 依裴景泽的性格，这要是在家里，他不占点便宜是不会放过明昭的，好在现在是在琴房，公共场合下，除了干瞪眼口花花，什么也没做。 学校的琴房隔音效果一般都很差。 京大的也不例外。 好在现在琴楼临近关闭，没什么人在，安静的琴楼里终于飘荡起了少见的流畅完整的曲子。 之前还嘴硬不饿的裴景泽默默打开外卖袋，耳畔流淌着这种音乐，他感觉手里黄黄的流沙包都变成了法式小餐包。 优雅，太优雅了。 一只手拿着包子，另一只手玩不来游戏的裴景泽刷腻了短视频，干脆打开摄像头录像。 “拍完发我一份。”明昭目不斜视。 “啊？这么自恋？” “你想什么呢？”明昭默默换了首大众耳熟的钢琴曲：“给粉丝的，我微博好久没更新了。” 第212章 练琴 裴景泽噎了一下，也不知道是被包子噎的还是被明昭的话噎的。 不是，现在应该还算约会时间吧？ 家人们谁懂啊？ 男朋友和我约会的同时还想着其他女人。 日子过不下了！ 裴景泽越想越气，语气生硬：“开美颜吗？” 明昭摇摇头：“不开，手机自带的太次了，我发给宣发团队，他们处理的会更自然。” 裴景泽哦了一声，三两下吃完手里的包子，站起身找角度：“就拍这一个机位吗？” 明昭嗯了一声：“拍个半分钟就好了，现在这首曲子太简单了，弹久了水平会掉的。” 很多时候并不是旋律越好听、大众认知度越高的钢琴曲就越难，像致爱丽丝、梦中的婚礼这种弹两个音就能让人猜出来后面旋律的曲子，零基础的人学一天可能也能弹个七七八八。 明昭现在弹得简化后的李斯特的《钟》差不多就是这种曲子，有一定难度，旋律又有点耳熟，录给粉丝当新物料正正好。 这件事是用事实验证过的。 之前李思楠给明昭拍过一段在机场弹钢琴的片段，当时他随手弹了一段莫扎特的《d小调协奏曲k466》。 视频发布之后，很多粉丝都在评论区安慰他，说什么最近是不是太忙了，才从这种“简单”曲目开始练手感。 虽然后面有懂行的粉丝帮他解释了，但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他的团队一致认为以后录相关物料还是弹点有名的曲子比较好。 “拍完了吗？” “拍完了。” 明昭没有再接话，指尖的旋律已然变化。 裴景泽安静听了会，忍不住问：“有两首曲子很难吗？我听你弹了好多遍。” 明昭动作一顿：“你居然听得出来？” 裴景泽脸色一黑，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吐槽才比较好，缓了半天才说道：“我只是不会弹琴，又不是耳朵聋了。” “好好好，别生气。”明昭拉着他的手：“都不是很难的曲子，我就是比较喜欢才弹的多。” “你很喜欢？”裴景泽嘴比脑子快，下意识的问了句：“曲名是什么？”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对于明昭喜欢的东西，他总是想了解的清楚一点，了解的更多一点。 “一首是德彪西的《月光》。” “那还有一首呢？”裴景泽追问。 “还有一首...”明昭沉默了片刻，望着裴景泽好奇的双眼，认真地说道：“还有一首是我想到的新歌。” “下张专辑发布吗？” “不，不放进专辑里。我觉得这首歌的寓意很好，想留到合适的机会再发。” “知道了。”裴景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后坐在旁边不再说话，安安静静低头刷手机，另一只手搭在键盘托架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扣着。 说实话，有点影响练琴，但... 可以忽略不计。 明昭想了想，没有说什么，琴声再次响起。 直到某个不和谐的高音突然出现，丝滑的多变的旋律宛如平静的湖面被投掷下一粒石子，惊起阵阵涟漪。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这没注意。”裴景泽从托架上缩回手，满脸懊恼。 “你干嘛这种反应啊？我有这么可怕？”明昭正想着怎么安慰他，忽然灵光乍现：“景泽，要不要来试试双手连弹？就用你刚才那个音。” 裴景泽诧异的指着自己：“我？” 明昭点点头。 裴景泽又不确定的重复一遍：“双手连弹？” 明昭把琴凳往左挪了挪，示意他靠过来。 “真的假的？我跟你？双手连弹？可是我连哆瑞咪发都不知道在哪里。” 裴景泽嘴里说着否认三连，脸上却是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直接紧挨着明昭坐了下来。 明昭也不戳穿他这副不坦诚的样子：“你就只按两个音就好了，我教你，包会的。” 裴景泽望着琴键，眼里都带着光：“那要怎么做？先从识谱开始吗？可是你练琴从不带谱。” 明昭：“你记得倒挺清楚，不过以后要是想学钢琴记得看谱，不要学我，我情况特殊。” 他是因为本身视奏能力强的离谱，再加上有超忆症的加持，才能做到不看谱练琴。 一般人练琴这么做，路就走歪了。 裴景泽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打趣道：“明昭老师，这题我会，因为你的钢琴已经到了离谱的水平，对不对？” 明昭不知道他这些烂梗都是从哪里来的，虽然很有趣就是了，笑了好一会才端出师长威严勒令他坐的端正点。 接着把他的手放在琴键最右边两个白键上。 “等我弹到这一段，”明昭随后就弹了一段很欢快的旋律：“你心里就默数着一二三四，最右边的键按一个八拍，然后隔壁的键按一个八拍，这样交替着来。” “这么简单？”裴景泽疑惑：“能行吗？” “试试？”明昭鼓励道。 “那就...试试？” “一二三...走。” 当轻松欢快的旋律在手上呈现的时候，将信将疑的裴景泽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 “我没骗你吧？” “是没骗我，”一曲弹完，裴景泽还低着头按着那两个键：“这个叫什么？还挺好听的。” “诀别书。” “......？”裴景泽顿时触电似的从键盘上抽回手指，满头黑线：“不是，这么欢快的曲子起个这么悲伤的名字？” “以喜衬悲，可是顶级的艺术展现形式。” “满嘴歪理。”裴景泽食指弯曲，敲了一下明昭的脑袋：“换一个换一个，这个太晦气了。” “就这个最简单。” “那我不管，你说包会的。” “emmm...” 面对耍赖的裴景泽，明昭沉吟了片刻：“我教你一个应景的吧？不准再换了，如果你能在圣诞节之前学会，和我双手连弹，我有奖励给你。” “什么奖励？” “还没想好。” “空头支票啊？！” “你就说你要不要吧？”明昭也跟着耍赖。 “那...行吧，什么应景的曲子啊？” “圣诞快乐。”劳伦斯先生。 “圣诞快乐？这也太简单了！”裴景泽顿时自信满满：“你就等着准备奖励吧。” “呵呵，才没有那么简单。” 明昭指尖悦动，从开头的一段清澈见底的音符到后半段如惊雷般滚滚而来的和弦，听得裴景泽信心全无，讷讷无言。 “怎么样？还要学吗？” “明昭同志，你怎么喜欢把欢快的音乐起个悲伤的名字，把悲伤的音乐起个欢快的名字？” “不要转移话题，裴景泽同志！” “这..太难了，” “哦~懂了，那就是放弃了。” “谁说我放弃了？我的字典里就没有放弃两个字！你再弹一遍，我录下来慢慢练。” “行，你练这一部分就好了。” 第213章 温馨还是搞笑 刚进十二月，天空就下了场鹅毛大雪，雪花纷纷扬扬的洒落到屋顶、地面，不过半天时间，盛京就变的一片雪白。 但明昭这个小区除外。 物业费交的多服务就是好，路面上的雪每每刚堆起来就被清洁人员铲走了，小区里的孩子想玩打雪仗都得往外跑二里地。 这天，明昭和裴景泽恰好都没课，明耀也因为有事外出，两人难得能在家里享受一段空闲时光。 当然，仅仅是对明昭来说的空闲时光。 “手！说了不要伸太直。”明昭坐在裴景泽平时喜欢坐的宝座上，手里握着网购的戒尺，不轻不重的拍在对方的肘窝上：“也别离钢琴太近。” “老师，我不想学了。”裴景泽一阵吃痛。 “好啊，那你之前受的苦就不做数了。” 明昭懒散的看了他一眼，不紧不慢的端起杯子将剩下的温水一饮而尽，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滑动着，散漫慵懒，有着致命的性感。 “老师...”裴景泽的喉结也不自觉的跟着滑动了一下，舔着脸凑到明昭身边：“你能不能透露一下这个奖励的大致范围，一点点消息也行。” 他比了个在南韩会被封杀的手势。 明昭偏过头，对上裴景泽近在咫尺的目光，慢悠悠地说道：“没有范围，你想干什么都行。” 干什么都行？ 裴景泽眼睛倏然一亮，顺势在明昭脸上亲了一口，占尽便宜后才低声道：“新房卧室天花板能换成镜子吗？” 明昭：“......” 这是对镜子有多念念不忘？ 明昭放下戒尺，端着杯子起身：“圣诞节之前你能成功的话。” 裴景泽望着明昭出门倒水的背影暗喜。 没有拒绝就是答应的意思。 小小《圣诞快乐》，拿下拿下！ 明昭在客厅接了杯水，正准备回去，突然想到自己那已经织了个开头的围巾。 因为实在太丑了，明昭自己都感觉有点拿不出手，所以这段时间他一直都是背着裴景泽悄咪咪织的。 但现在离裴景泽的生日越来越近，时间上有点紧迫不说，丑媳妇总归是要见公婆的，提早让裴景泽看看这个“半成品”，心理预期没那么高，收到礼物的时候也不会太过失望。 这么想着，明昭又回房拿上围巾才回去。 练琴不专心的裴景泽一眼就看到了明昭手里跟抹布比都好不了多少的围巾，打量了半天才终于找到一个不算优点的优点：“咖啡色诶，我喜欢。” 明昭进房时见他目光看过来，下意识想把围巾藏起来，结果没想到这人眼睛这么尖，无奈只好大大方方坐在他旁边开工：“专心练琴。” “好的，老师。” 裴景泽看了眼琴盖上的戒尺，认真的调整了一下坐姿，余光瞥到明昭正低着头专心致志的攻克围巾难题，嘴角不自觉上扬。 别看织围巾听起来难，实际上真的不简单。 为了成品好看点，明昭用的还是编织难度极高的羊绒线，只可惜现在看来，哪怕是用织女手中的线，这个成品也好看不了一点了。 心情郁闷之下，就想找个人撒气。 刚好，这里有个怨种又一次犯了明昭反复强调过的错误，被逮到机会：“我说过不要背谱，眼睛看琴谱，别看琴键。” 明昭声音寡淡，还带着点鼻音，但这几天被戒尺打怕了的裴景泽听到这声音，还是打了激灵。 “这都能被你发现？你织围巾不专心。” “你还倒打一耙？” 见怨种敢顶撞师长，明昭顺理成章的放下可恶的棒针，拿起戒尺，还没来得及开始作威作福，一个电话挽救了裴景泽。 明昭放下戒尺接通电话：“小仓老师？嗯，是我，您说，我现在方便听。” 食指放在唇畔上，示意裴景泽安静。 裴景泽配合的做了个拉链子的动作。 电话里，小仓语速飞快，语气满是惋惜。 明昭等她说完才温声道：“我也很可惜错过今年的红白歌会，实在是因为提前答应了别人的邀请参加申城的跨年晚会。” 不用练琴的裴景泽光明正大的偷着懒，胳膊支在琴盖上撑着脑袋，歪着头欣赏明昭脸不红心不跳骗人的样子。 他这段时间几乎跟明昭是连体婴，他很清楚霓虹的红白歌会邀请信息比申城电视台的跨年邀请要更早一点的传达。 但因为这次申城跨年的冠名赞助商是申城商会里的公司，所以明昭婉拒了红白歌会的邀请。 事实上，明昭这么做亏大了。 霓虹的红白歌会，那可是举办了数十年，地位堪比霓虹春晚的存在，外国人能在红白歌会上走一遭，说明在霓虹已经是无可争议的超级顶流了。 这可比申城的那个什么宣扬华夏传统文化的主题跨年晚会厉害多了。 不，两者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我的昭昭就是心太善了，老是为别人着想。 “嗯，好，明年我一定把档期留下来。” 裴景泽专注的看着明昭，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他的昭昭轻声细语的和电话里的小仓告别，在挂断电话的瞬间又变成了魔鬼教师。 “休息够了吧？继续。” “好好好。” 望着明昭手里的戒尺，他幽幽叹了口气。 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手指刚落在琴键上就已经开始后悔的裴景泽心里想着要是没有这个什么练琴奖励，直接让装修师傅在天花板装上一整面镜子，以昭昭的性子，应该也不会说什么吧？ 说起来，我这是亏大发了啊。 果然还是换个其他奖励比较好吧？ 制服诱惑好像也不错的样子？ 练琴出神的裴景泽接连弹错好几个音，明昭重重的咳了两声，吓得他立马回魂。 挟奖励以令景泽的明昭无声的勾了下唇角。 好心情在低头看到织的一塌糊涂的围巾时消失殆尽，黑着脸拆掉刚刚的劳动成果，抬头看了眼认真练琴的裴景泽，认命般的重新编织。 温暖的室内，两人苦恼的忙着手中的事。 场面一时间不知道该说是温馨还是搞笑。 第214章 跨年晚会 2021年12月31日。 申城。 作为华夏经济最发达的城市，这里向来就是资本的天堂，而当申城最大的资本——顶峰国际决定顺应号召，赞助申城电视台举办首届有华夏民族文化特色的跨年晚会时，那这场晚会势必会是一场风云盛宴。 今晚晚，无数国内巨星云集申城，把申城电视台前的广场衬的星光璀璨。 数十米的红毯从广场边缘一路铺到申城电视台门口，整整两个小时的红毯流程，镁光灯的快门声都没停过。 能从这个红毯进门的，不是天王就是天后，小卡拉米都不够资格从这里进门。 比如今天要和明昭合唱的米菲，哪怕工作人员知道她要和明昭合唱，依然只能走后门。 没办法，千古奇缘还没上映，《一直很安静》作为ost还没被大众所知，在电视台的工作人员眼中，米菲就只是万里挑一三轮游的选秀选手。 如果不是搭上明昭的关系，是根本不可能有这个资源上今年的申城跨年晚会的。 好在节目组也比较懂事，悦动旗下的艺人全部安排在了一个很大的休息室里，少了很多晚会前明争暗斗的环节。 米菲也是第一次和悦动一姐徐静雅会面。 “哎呀，以前明总都是带我的，”徐静雅幽怨的看了明昭一眼：“现在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 “给我正经点，”明昭嫌弃的远离她：“这是人家电视台的休息室，你说的话人家都听得到。” “听到又怎么样？咱俩的八卦多了去了，”徐静雅隐晦的看了眼监控：“而且跟我传八卦，你那位也放心不少吧？” 米菲不知道他俩打什么哑谜，站在一旁打招呼也不是，不想听八卦远离也不是。 “简忆她们呢？”明昭显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聊太多，生硬的转移话题：“还没到？” “你这个老板怎么当的？”徐静雅说：“简忆她们三个湘江台开场嘉宾，那边完了才能坐飞机赶来压轴，许博辉去参加羊城跨年了。” “she都两边跑，你呢？”明昭问。 “我就不得了了，”徐静雅双手抱胸：“我等下唱完歌，要去医院挂吊针。” “......注意身体，别太拼了。” “没什么，这就是我想要的！”徐静雅话题又突然转向米菲：“你加油！想开嗓随意，这里都是自己人，不用害羞。” 米菲确实是有点紧张，但好在两位老前辈都有悉心传授经验，加上本次表演曲目已经练习过很多次，倒是很快就稳定了情绪。 申城电视台本就财大气粗，这次更是有金主一掷千金，所以灯光舞美效果是明昭出道以来见过的最好的，没有之一。 明昭传唱度高的歌曲有很多，但为了契合申城电视台这次弘扬华夏民族传统文化的目的，又拿了首新歌出来。 漆黑的舞台上，明昭头顶的灯光亮起。 “我爱谁 跨不过 从来也不觉得错，” “自以为 抓着痛 就能往回忆里躲，” “偏执相信着 受诅咒的水晶球，” “阻挡可能心动的理由。” 虽然是首新歌，但明昭刚一开口，观众们依然热情的欢呼起来，现场的应援灯牌同时亮起，汇聚成了一片粉色的海洋。 没错，因为粉丝们太喜欢他之前那个粉毛的造型了，不仅给他取了个粉毛昭的外号，连应援色也定为了粉色。 “而你却 靠近了 逼我们视线交错，” “原地不动 或向前走，” “突然在意这分钟，” “眼前荒沙弥漫了等候，” “耳边传来孱弱的呼救，” “追赶要我 爱的不保留。” 两段主歌结束，明昭对着舞台另一侧的漆黑伸出手臂，米菲头顶的灯光瞬间点亮。 “我身骑白马 走三关，” “我改换素衣 回中原，” “放下西凉 无人管，” “我一心只想 王宝钏。” 一袭白色长裙的米菲开口就技惊四座。 尽管只有四句歌词，但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歌仔戏与普通话的结合，搭配上米菲独特的空灵清澈的嗓音，瞬间让现场观众听的头皮发麻。 这种独特的视听体验，让明昭接下来的一段主歌都显得有点平平无奇了，直到米菲再次唱响歌仔戏的副歌部分，现场气氛才又一次热烈起来。 “满身伤痕累累 也来不及痛，” “那是指引我走向你的清楚感受。” 身披黑色外套的明昭和白色长裙的米菲在头顶灯光的指引下，不约而同的向对方走去。 这种简单的行动丝毫没有影响他们的气息，两人最终在舞台中心顺利汇合。 “不管危不危险，” “都要放下一切跟你走。” “只要一起承担，” “只要你不放手。” 音乐的骤停让现场观众争相喝彩。 正当观众们以为歌曲结束时，场上突然陷入一片黑暗，随着嘭地一声，炽烈的灯光从明昭身后照出，观众只能看到他的黑色剪影。 “一马离了西凉关，” “赶回寒窑见宝钏，” “相府算粮大登殿，” “欢欢喜喜再团圆。” 明昭嗓音嘹亮，铿锵有力的京剧清唱一出，再次把现场气氛推向至一个新的高潮。 这还是流行歌吗？ 流行歌还能这么唱？ 现场观众被一段京剧震撼的忘了欢呼。 难道网上说的华夏人年纪一到血脉就会自动觉醒的段子是真的？不然他们为什么会觉得咿咿呀呀的京剧这么好听？ 而且这可是京剧和歌仔戏的融合！ 在跨年夜这个特殊的时刻，在这个家家团圆的幸福时刻，这首歌被赋予了更重大的家国意义！ “我身骑白马 走三关，” “我改换素衣 回中原，” “放下西凉 无人管，” 凄厉的唢呐拔地而起，米菲空灵的歌仔戏搭配上明昭的京剧和声，又是一场新的视听盛宴。 “我一心只想 王宝钏，” “我改换素衣 回中原。” “放下西凉 无人管，” “我一心只想 王宝钏 。” 这时候，哪怕副歌部分依然是由米菲主唱，依然是惊艳的歌仔戏，但观众心中的主角地位早已经被明昭占据了。 第215章 各方云集 正常情况下，这种晚会一般都是按照明星咖位安排出场顺序的，像明昭和徐静雅，如果不提前跟制片说明情况，一定会是和she一样压轴出场。 但徐静雅急着去医院，明昭也答应要跟某人看申城的跨年烟花秀，所以两人出场很早。 因为时值元旦，明昭不忍心霸占李思楠和团队其他成员太多时间，提前一天就给她们放了假。 这次晚会的妆造都是蹭的申城电视台。 所以等明昭目送完米菲和她的姐姐兼经纪人离开后，他也快步从另一个出口离开。 申城电视台地处申城商务中心，占地规模相当大，有很多个出口，其中正门的大广场是很多市民和游客参观打卡的网红景点，其他几个侧门出口则是对着大片写字楼。 明昭本以为这么晚了，靠近写字楼这边的出口不会有什么人的，但他低估了申城的人口数，也低估了申城人民对跨年烟花秀的热情。 里三层外三层遮的严严实实的明昭一出门，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时，平静的心稍稍裂开了一下。 某人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颀长挺拔的身影懒懒的的靠在树干下，头顶霓虹灯投下的斑斓光影刚好将他笼罩，侧颜线条干净淡漠。 气质很出众，明昭一眼就看到他了。 路过的群众们也理所当然的注意到这人了。 眼见这傻子还要跟他打招呼，明昭低着头当没看见，直接执行nb。 明昭神色如常的低着头掠过他，指尖在手机屏幕上飞舞：【这里人太多了，路口见。】 下一秒，手机传来一阵震动。 裴景泽：【收到，boss！】 只是转了个路口，熙熙攘攘的人流直接升级为摩肩擦踵，好在申城不缺帅哥美女，这条街上的高颜值人群很多，明昭顺利的和裴景泽低调汇合。 明昭几次提醒自己不要在意那个地方，可视线总是会出卖他，忍了又忍，还是没憋住：“我不是给你新买了条围巾吗？为什么要戴这个？” 他发誓，他已经很努力的去织了，可事实证明手工活这东西也是需要天赋的。 就算是对比着教程一步步来，他也总能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出错，教程又没说怎么改错，他就只能水多了加面，面多了加水，最终导致这条围巾又丑又长，根本没眼看。 明昭清楚的记得，裴景泽生日那天，姚玉宇他们看到自己送的这条围巾时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 丢死个人。 裴景泽神色如常的整理了一下围巾：“我觉得这条围巾....实用性很高啊，很保暖。” 明昭扶额吐槽：“难为你能找优点。” 裴景泽温朗一笑，牵起明昭的左手：“不要去在意那几个煞笔的评价，失败乃成功之母，下次一定能成功的。” 明昭：“你们不是发小吗？你这么评价他们好吗？而且他们当时可什么都没说。” 裴景泽眉梢一挑，语气满是调侃：“我可没点明身份，你不对劲啊明昭同志！心怀要宽广！” 明昭：“......” 被套路的明昭左手暗自使劲，狡辩道：“我也没说他们是谁，是你对号入座，别诬赖好人。” 裴景泽听得想笑，手又被捏的生疼，笑声变得奇奇怪怪的：“好好好，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撒手撒手。” 明昭略施小惩后决定暂时饶他一命。 没想到这人死皮赖脸的又把手递了过来。 “你手好冷啊。”明昭嫌弃觑了他一眼，握着他的手塞进自己口袋。 “这不是等你帮我暖暖嘛。” “听说手冷的男人都肾虚。”明昭凉凉道。 “一派胡言！”裴景泽猛地抽手，发现明昭抓的还挺紧，急道：“这种没有科学根据的话可别再说了，还有，我不冷了。” “那寒假还去鸡鸣寺吗？” “那肯定去啊！”裴景泽话锋一转：“上个月住持就催我去续费...还愿了，这次咱俩一起去，也好让菩萨见见我的正缘。” “这个有科学依据？” “信则灵，不信则不灵。”裴景泽义正言辞的说道：“手冷那个你别信，正缘这个可以信。” “马克思也算后继有人了。”明昭嘲笑。 “那必须的，”裴景泽还真敢往下接：“陪你上了这么多节马哲课，我怎么就不能算马克思的亲传大弟子了呢？” 接近凌晨的申城街头人声鼎沸，裴景泽和明昭拌嘴的声音被淹没在人潮的喧闹里。 赵晓玲拉着贺济急急忙忙离开申城电视台。 “不着急、不着急！” “怎么就不着急？”赵晓玲拉着贺济的手灵活的在人群中游走：“你是不知道，我们申城每年烟花秀看的人可多了，现在去估计都占不到什么好位置了。” “占不到好位置就明天看回放呗。”贺济跟着腿都快跑断了：“今晚跨年晚会的票可是我说了好久明昭才给我的，那么靠前的位置，多可惜啊。” “不行！”赵晓玲语气坚决：“我以前就想着一定要带男朋友在现场看一次烟花秀的，晚会的节目明天看电视回放吧。” “好吧好吧，可是这人也太多了...” “是这样的，我们再往前挤挤。” “好好好，你小心着点，”贺济见旁边一个男的往前拱，急忙把赵晓玲护在怀里：“这也太混乱了，还是我在前面开路吧，你别伤着。” 赵晓玲躲在他身后，眼里带笑的望着贺济的背影，听着他絮絮叨叨的吐槽，问：“我说贺济，你长得也不差啊，这么喜欢看晚会表演，怎么不跟明昭说说，让他送你出道？自己上台不是更好？” “你别说，我暑假去悦动实习的时候还真问过人家艺人部的总监。” “哦？那总监怎么说？” “他说话可伤人了。”贺济哭丧着脸：“他说我除了一张脸还行之外，哪哪都不行。” “哈哈哈，不是，娱乐圈除了脸什么都不行的人不是多了去了吗？你看刚才那个江诚唱的啥？还不如你去年校园歌手大赛唱的好呢。” “我也是这么回他的。”贺济叹了口气：“他跟我说娱乐圈是有这种人，但悦动不收，他让我出门左拐去景和文娱。” “哈哈哈哈...”赵晓玲爽朗的笑声戛然而止。 “咋了？晓玲？”贺济回头问道。 “我好像看到吴月了...”赵晓玲闷闷不乐。 “吴月？你们不是闹掰了吗？” “是啊，但我跟她好歹是同一个高中的，”赵晓玲询问：“贺济，我们过去跟她聊聊好吗？也不是多大的事，误会解开就好了嘛。” “行吧...” 第216章 新年快乐 申城的跨年烟花秀已有20年的举办历史。 位于两江交汇处的沿江大道因为位列世界四大夜景之一，同时也是观赏烟花秀的绝佳地点，所以每年一到跨年夜，这条十公里的观景道就会迎来上百万人次的游览。 直播的、路演的、摆摊的，好不热闹。 明昭就被眼前这对男女组合吸引了注意力。 一男一女打扮的一言难尽，看起来很成熟。 女主唱声音高昂嘹亮，附近好几个路演的声音全被她压下去了，男raper看着像混子，但和声水平相当高，既不喧宾夺主，也不黯然失色。 “走了，昭昭。”裴景泽提醒：“我包下的位置在江对面，再不搞快点就来不及过去了。” 虽然看跨年烟花秀的建议是裴二爷提的，但以二爷的脾性，怎么可能会跟上百万人挤在这里仰着脑袋看烟花？ 他早就预定了对面的钟天大厦楼顶的位置，特意找了霓虹大厨，绕过海关搞来了顶级和牛，准备和明昭来场浪漫的烟花秀晚餐。 没想到今晚申城的拥挤程度超过他的想象，要是按原计划开车过去，估计堵到明天早上两人都还在桥上。 裴景泽灵机一动，发动钞能力，临时搞到了最后一班跨江游轮的票，准备坐船横渡江面。 现在他正带着明昭往码头赶。 没想到明昭居然被路边的表演吸引了目光。 “再等等好不好，”明昭安抚似的用指尖挠了挠裴景泽的手心：“马上要到副歌了。” 这两人现在唱的是内蒙的一首民歌，旋律很难说好不好听，只能说受众不多，但演唱难度出奇的高，也难怪技术这么好，周围却没什么听众。 裴景泽没法，抬手看了眼腕表，又抬头看了眼一望无际的人潮，唇角露出一个无奈的笑。 两人看到明昭在认真聆听，唱的也很带劲。 女声的蒙古长调和男声的喉笛配合起来，直接就在明昭眼前展开了一幅天苍苍野茫茫的壮丽草原景象。 对于这种高手，明昭向来不吝啬掌声。 连带着爱才之心顿起。 但现场太过嘈杂，明昭只好用二维码大额转账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然后当着两人的面，在他们的音箱上插了张名片。 确认他们会意后，才放心离开。 “你跟我约会呢，能不能专心点？”裴景泽没好气的说道：“人家小情侣出门约会，听得都是甜不拉几的歌，你倒好，带着我听这种？” “你难道没有被他们的表演震撼到吗？”明昭试图跟他解释一下：“现在会喉笛的人可不多，那个男的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 “不听不听。” “哦，手冷了吗？”明昭扯开外套口袋。 “这会听懂了。”裴景泽嘴角倏然上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着明昭的手钻进口袋里。 “你的手也不冷了啊。” “那当然，我又不肾虚。” “不是说没有科学依据吗？” “咳，你看你！”裴景泽迅速转移话题：“都是你要听他们唱完，现在好了，船走了吧？” 码头上汽笛长鸣，璀璨的灯光下，刚刚离岸的游轮划开平静的江面，两侧荡起缕缕涟漪。 “是啊，那怎么办呢？”明昭笑着反问。 “我的精心准备全泡汤了，作为赔偿...”裴景泽尾音拉的老长，凑到明昭耳边：“那个能不能延长点时间？再给我几个月时间，我一定弹好。” 不止是明昭的围巾织的稀烂，裴景泽的圣诞快乐弹得也稀烂，如果没听过的原曲的，搞不好还以为他在乱弹。 明昭口罩后的嘴角高高扬起，望着心虚的裴景泽，眼里是明晃晃的笑意：“好，那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在...” 嘭—— 喧闹的夜空突然绽放一刹那的芳华。 “开始了开始了！” “还有二十分钟就跨年了！” “明年我也要跟你一起来看。” 人群安静了一秒，随后爆发出更多的吵闹，有人在跟身边的伴侣、家人诉说心意，有人赶忙拿起手机给远在外地的牵挂打去视频通话。 裴景泽只听清明昭刚刚前半句说的再给他一次机会，没听清明昭后半句说了什么，但这种时候他可不会傻傻的去问期限是多久。 “我们就在这里看吧？”明昭偏过头看他。 “好。”裴景泽微微颔首，深邃的眸子里映着绚丽的烟火和心爱的人。 空中，无人机变换着倒计时阵型。 地上，人们默契的倒数着2021的最后几秒。 “十，” “九，” “八，” 不少小情侣已经拥抱在一起，上演跨年吻。 明昭感受到口袋里自己的手被微微攥紧，愣怔了一瞬，抬头看着裴景泽。 对方似乎正在沉浸式欣赏烟花秀，凸出明显的喉结和利落沉稳的侧颜被朦胧的颜色一晃，像是黑暗里令人着迷的剪影。 “裴景泽。”明昭不自觉唤了声。 “嗯？”裴景泽回头看他。 明昭一只手勾着裴景泽的后脖颈，一只手扯了一下裴景泽脖子上的围巾，从下方钻了进去。 此时这条又长又长的围巾就像是他亲手织就的护城河，他和裴景泽在其中四目相对，呼吸交缠。 安全又暧昧。 直到耳畔的倒计时结束，两人才分开。 “新年快乐，景泽。” “新年快乐，昭昭。”裴景泽笑道：“我就说这条围巾实用性很高吧！” “......”明昭无语的白了他一眼。 在两人的不远处，本来只是想记录一下和朋友跨年时刻的吴月看着手机里拍摄到的画面，下巴都快惊掉了。 “月月，快给我看看，你有没有把我丑。” “等下，刚刚拍错了，没拍到你。” 吴月支支吾吾的收起手机，她怎么都想不到自己居然能看到那两个讨厌鬼这么大的瓜。 难怪当时这么针对我！ 你们两个真该死啊！ 她手握大瓜，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毕竟那个明昭粉丝这么多，两个人又遮的这么严实，这么一段录像放出去搞不好会被粉丝倒打一耙，说她诽谤。 第217章 交易 “不是吧，怎么就没电了？！” “踏马的我蹲了一年，好不容易蹲到这个惊天大瓜，你给我争点气，最好是拍到了。” “耶稣保佑，菩萨保佑，三清保佑，一定要给我拍到啊——该死，我就应该早点把你换掉！” 就在这时，吴月听到一阵男人的絮叨。 她转过头一看，不远处有个男人正一脸苦相的鼓捣着手里相机。 怎么看怎么像传说中的狗仔！ 吴月专注的听了一会，眼珠子转了又转。 “你怎么了？月月？” “你等我一下，阿宁，我马上回来。” 俗话说的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今天可算被她等到机会了！ 吴月握紧了掌心的手机，推开拥挤的人群走到男人身边，开门见山的问：“你是不是狗仔？” “什么狗仔？”正鼓捣着相机的男人差点原地跳起来：“我是正儿八经的娱乐新闻恒信周报的记者！请你放尊重点！” “好好好，你是记者！行了吧！”吴月翻了个白眼：“那你刚刚是不是在偷拍明昭？” 男人闻言一脸警惕：“同行？” 吴月摇摇头，举起手机：“不是，但你刚刚看到的事情我也看到了，而且我不止看到了，还拍到了，只要价格合适，这个就给你了。” 男人震惊：“拍到了？给我看看。” 吴月看他这副样子，就知道视频应该能卖不少钱，默默攥紧了手机上的绳子，隔着男人好一段距离后才点开视频。 “......”踏马的，你防谁呢？ 劳资是正经的记者！不是抢劫犯！ 男人无语，但也只好够着脑袋看。 不到一会，他激动的直拍大腿：“我草，拍到全程了？年终...咳咳咳，你开个价吧。” 吴月一个大学生哪里处理过这种事？ 她只能从男人的反应里得知这个视频价值远超她的想象，于是试探性的伸出一只手。 “五十万？”男人音调陡然拔高：“你怎么不去抢？二十万最多了，不行拉倒。” “....可以。”刚准备狮子大开口喊五万的吴月硬生生把话咽了下去，眼里是止不住的激动。 今年的烟花秀是真热闹，这边吴月在跟狗仔交易，那边赵晓玲拽着贺济呆愣在原地。 她是跟着吴月一路走过来的，视线都在吴月身上，所以吴月拿着手机拍视频回头确认的时候她也跟着确认了一次。 明昭和裴景泽被拍到了？ 眼睁睁看着吴月去找那个陌生的男人，以赵晓玲对吴月的理解，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她紧紧咬着下唇，看向贺济：“贺济，你跟你室友关系好吗？” 贺济不明所以的挠了挠头：“一般吧，他们自己不学就阴阳怪气我，逼得我只能去图书馆。” 赵晓玲摇摇头：“是说你前室友。” “昭啊？”贺济恍然大悟：“那肯定好啊，我暑假实习还有刚刚的晚会，我就提了一嘴，昭就全部办妥了，铁哥们！” “....好，那你去拦着那个男人。”赵晓玲指着站在吴月旁边的男人：“我去找吴月，看看有没有可能...” “他咋了？” “别问了，来不及了，抓住他！” 狗仔的第六感相当敏锐，赵晓玲和贺济明晃晃的视线早就引起了他的注意。 多年偷鸡摸狗的行为告诉他，被不认识的人盯着时，一定没有好事发生。 “踏马的，你快点确认。”狗仔见贺济已经朝他赶过来了，急的口吐芬芳：“我赶时间。” “有没有素质？急什么？”吴月恼火道：“这里人这么多，网卡很正常的，你该庆幸我有带备用机的习惯，要不然明天才能把手机给你。” 狗仔好几次深呼吸平复心情，双脚已经开始预热准备逃跑了，眼看着贺济要来到他面前了，他再也等不及了，抢过吴月的手机，转头就跑。 “诶！你——” 银行app终于刷新，吴月看到上面的余额，硬生生把抢劫两个字吞了下去：“算了，我跟一个狗仔计较什么。” “不好意思，让让！” 吴月高兴没多久，就被一个男人猝不及防的撞倒倒在地上，手机脱手而出，顿时被拥挤的人潮踩得细碎。 眨眼间，她只来得及看清撞人者的侧脸。 赵晓玲那个该死的男朋友。 怎么今天净遇到这些阴魂不散的人？！ 她还没来得及在咒骂几句，周围人没留意地上坐着个人，不知情的路人踩在她身上，引得吴月的朋友和一直注意着她的赵晓玲高声警告。 “有人跌倒了！别乱动！！” “地上有人摔倒了！注意脚下！” 人群中的大声呼喊和警告让恐慌迅速蔓延。 明昭和裴景泽刚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被四面八方如无头苍蝇般奔涌的人潮撞的站不稳身形。 慌乱中，裴景泽先一步站稳，眼疾手快的拽住明昭的手腕：“站不稳就尽量往我身上倒。” 好在前段时间万圣节国外发生过很严重的踩踏事件，这次申城举办烟花秀，全城的公共广告牌都是安全教育宣传，加上现场安保人员反应及时，骚乱很快就得到平息。 “我去，什么情况？” “好像是有两个人莫名其妙撞人。” “我怎么听说是追抢劫犯？” “不是抢劫，好像是什么追狗仔？” “管他的，没有人出事就好。” “谁说没人出事的？你眼睛是不是有问题？救护车和警车都来了你没看到？” “我去，那人还活着吧？” “这就不清楚了。” 明昭听到周围群众八卦里的关键词，本就还没平复的心跳又陡然加快了不少。 下半年深居简出的生活过惯了，把狗仔忘了。 他们这个时候来这里是拍谁？ 一时间明昭有点后悔之前情难自禁的行为。 裴景泽似乎猜到他在想什么，抚平他微蹙的眉心，安慰道：“没事的，今晚申城明星这么...” 他的话没说完，明昭的电话铃突然响起。 来电显示赵晓玲。 明昭：“......” 这个时候她不是应该跟贺济在申城电视台看跨年晚会吗？突然打给他干什么？ 不好的预感笼罩在明昭心间。 裴景泽默默牵起明昭的手，微微颔首。 明昭紧握着裴景泽的手，深吸一口气，刚一接通电话，赵晓玲哭泣的声音传出： “不好了明昭，我刚刚让贺济去追偷拍你的狗仔结果引起了骚动，现在吴月被救护车拉走了，贺济被警察带走了，你能不能来帮帮我们？” 第218章 是的，我是同 赵晓玲哭的很大声，但说话的条理清晰，明昭和旁听的裴景泽很快的弄清楚了事情的经过。 “好，我们马上到你别着急，这件事你不用跟家里人说，交给我来处理，还有，谢谢你。” 明昭轻声安慰着赵晓玲，挂断电话后，他自己的大脑却陷入一片空白。 接通电话前他的心是高高悬起的，很不踏实。 但现在知道他跟裴景泽真的被狗仔拍到后，心脏虽然重重的跌落在地上，却异常踏实。 终于....不用藏了。 明昭下意识的看向裴景泽。 裴景泽也正看着他，笑的温柔：“正好我也不喜欢约会跟间谍碰头一样，虽然有点猝不及防，但我想我准备好了。” 明昭紧紧握着裴景泽的手：“我也是。” 裴景泽拿起手机：“那先捞一下贺济吧，这事闹得挺大，但万幸只有一个人受伤，赔偿足够的话应该不会留案底的。” 明昭按下他拨打电话的手：“不用，这里是申城，我想我现在说话比你管用。” 申城的天，是申城商会联盟撑起来的天。 虽然明昭觉得特权阶层都该消失，但真轮到他自己使用特权时，又有点真香的意思。 他的电话很快被接通。 “顾会长...” “难得接到你这个大忙人的电话啊。” “......” 等明昭和裴景泽赶到警局时，贺济已经从审讯室被放出来了，正在配合做笔录。 看到两人，贺济眼睛一亮，激动的站起身，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坐了回去，支支吾吾的说道： “你....你们俩...什么时候...” “有段时间了。”明昭大方的在贺济面前牵起裴景泽的手：“现在你又有爹又有娘了。” “我去...”贺济眼睛都看直了：“不是，你什么时候才能不玩这个烂梗？” “别发呆了，”赵晓玲拍了拍他的脑袋：“赶紧配合警察完成工作，再好好谢谢明昭他们。” “不不不，这次是我该谢谢你们帮忙。”明昭又看向从他进门起就一直等着的三花两杠：“多谢刘局长了。” 刘局长呵呵一笑：“都是小事，你们年轻人就是太有活力了，总喜欢追逐打闹，幸好这次没闹出什么乱子，场面控制的很好啊。” 明昭淡然一笑：“都是刘局长您处理得当，像您这样有才干之人就该在重要的地方发光发热。” 刘局长嘴角压抑不住地上扬：“对了，另外一个人还在审，他抢到的那部手机听说通过不法途径侵犯了您的隐私，要不要...” 明昭：“请带我去见见他。” 狗仔可能没想到能在这种地方见到明昭，愣了好一会，大笑：“来求我的吗？哈哈哈晚了，我已经发给同事了，现在新闻稿应该都写好了。” “我求你什么？同性恋又不犯法。” 明昭淡然的一句话噎的狗仔再也笑不出声。 “那你来找我干吗？” “我来看看什么人这么蠢。” “我蠢？你踏马敢说我蠢？”狗仔情绪刚激动起来，旁边的执法人员就立刻电击安抚。 “你不蠢吗？”明昭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这么做除了能给我带来腐女粉和把自己送进去踩缝纫机之外，还有什么好处？那点年终奖？” “我关几个月就出来了。”狗仔被电的有点口齿不清，嘴却还是很硬：“爆出这么大的新闻，等我出来哪家报社不抢着要我？” 明昭怜悯的看着他：“几个月？希望五年之后你还能适应社会。” 狗仔脸色一变：“什么五年？你说清楚！” 还什么五年？ 当然是扰乱社会公共秩序罪判五年咯。 这名狗仔该庆幸，这里是华夏，明昭也不好做的太过火，只能按定格给他定刑。 “我不可能判这么狠！” “我要找律师！” “你们不能这么做！” “我错了，求你放过我吧！” “我也只是打工的，求求你高抬贵手...” “......” 任凭他在身后如何凄声厉喊，明昭也没有再搭理他，头也不回的离开审讯室。 门外，贺济和赵晓玲见到他慌乱的站起身。 一旁的裴景泽老神在在的靠着墙，手里握着手机，神色坦然：“我还想着我们主动一点的，没想到这帮人动作挺快。” 明昭：“什么？” 贺济藏不住事，赵晓玲扯了他好几下都没拦住他那张嘴：“昭啊，微博又崩了。” 很好，一句话就把事情交代清楚了。 明昭立刻看向裴景泽，两人相视一笑。 “你们还笑得出来？快想想办法啊？！”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某人上蹿下跳：“公关呢？赶紧砸钱压热搜啊！” “你够了，贺济。人家上热搜，你在这急的上蹿下跳的算怎么个事？赶紧跟我去医院检查下，你刚刚不是一直喊手痛吗？” 赵晓玲见明昭和裴景泽神色淡然，就知道这两人心里已经有所准备，和两人打了声招呼就拉着丢人的贺济前往医院。 明昭又和刘局长聊了几句，没过一会也和裴景泽离开警局。 月色如银，月影如钩。 皎洁的月华洋洋洒洒的镀在人行道的每一块砖石上，电话铃声一阵又一阵的，明昭没有丝毫要接的意思，全当做和裴景泽散步的bgm。 两人沐浴着月光，步伐轻快、心情轻松。 “用什么文案呢？想好了吗？” “想是想了，但感觉都不太合适。” “那查一下？” “那也太没创意了。” “你就挑吧，瓜田里的猹都急死了。” “...登上微博了，要不我先澄清一下吧？” “澄清什么？” “手给我。” 裴景泽乖乖伸出手，明昭也伸出左手，两人手腕交叉，手指交错缠绕。 白色的月光衬得两根红绳越发鲜艳。 咔嚓—— “嗯，不错不错，但会不会太素了？” “不会，这样刚刚好。” 明昭满意的看着新鲜出炉的照片，挤掉自己的公关团队，登上许久没登录的大号。 一张图配合五个字，再次引爆互联网。 #是的，我是同# 图片.jpg 还没缓过来的微博，彻底崩了。 第219章 热闹的盛京和江州 2022年1月1日，凌晨。 盛京，裴家。 无言的沉默在偌大的客厅里弥漫，管家识趣的驱散所有的佣人，把空间留给黄兰馨和陆文瑾。 “伯母，我收到消息第一时间就赶来了...” 陆文瑾坐在沙发上，望着黄兰馨愈发难看的脸色，喋喋不休的声音越来越小。 空气渐渐凝固，只剩钟表滴答滴答的响着。 黄兰馨又一次点开那个已经被数千万人浏览过的视频，虽然高个子的脸有点模糊，但作为母亲哪里认不出自己的儿子？ 看着屏幕里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一幕，黄兰馨的心情说不上平静，也说不上愤怒。 她是知道裴景泽在外面有情况的。 要知道她可是连裴定邦都觉得掌控欲强的人，怎么可能会不一点都了解自己儿子的私生活？ 只是黄兰馨认为，像他们这样人家的孩子，又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谈谈恋爱很正常，玩的花点也无所谓，只要不带进家里就行。 毕竟她儿子裴景泽的条件摆在这里，想诱惑他的人太多，把持不住也不奇怪。 甚至为了让儿子玩的开心，她每个月都会定时给裴景泽的卡上打几百万，从不过问钱的去处。 她已经做好了未来某一天十几个大着肚子的女人上门认亲，然后她辣手摧花的准备了。 只是黄兰馨没想到他儿子玩的这么花。 居然玩男人？ 这段引爆互联网的视频是经过特殊处理的，裴景泽本就看不太清的脸糊成一团，但另一个主角的五官却很清晰。 明昭...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黄兰馨大脑飞速调出所有关于他的印象。 全球全线代言人那时？ 不不不，应该在更早的时候。 兴华通信.... 钦河的地震？ 还是... 从结果倒推经过是很快的，黄兰馨很快就回想起以前只是觉得突兀，现在看来却疑点重重的一幕幕场景。 原来从那么早之前就开始勾引景泽了？ 也难怪能爬的这么快。 点点蛛丝马迹构成的大网让黄兰馨自以为发现了真相，阴沉的脸色缓和了不少，嘴角重新浮现一丝掌握一切的自信笑容。 一旁的陆文瑾注意到这个笑，以为黄兰馨发现她特意处理裴景泽画面的良苦用心，连忙邀功： “伯母，幸亏我时刻关注着景泽哥的消息，听到狗仔拍到景泽哥和一个男人...我已经把所有照片都销毁了，这段视频实在是底下的人动作太快，拦不住，还好我让他们处理了一下，不会有人发现是景泽哥的。” 听着陆文瑾的话，心情刚有好转的黄兰馨半阖眼眸，做了几次深呼吸以压抑心底重燃的怒火。 有空销毁照片没空销毁视频？ 还什么处理过了不会有人认出来？ 忽悠忽悠那些普通民众也就罢了，圈子里的人看到这个视频谁能认不出是景泽？ 无非就是想通过这件事给景泽上上污点，好为以后上位增加点筹码罢了。 但事情做得太粗糙，意图太明显了。 关键是玩男人也根本就不算稀奇事，陆文瑾这一手除了惹怒裴家，什么好处都得不到。 外室女就是外室女，蠢钝如猪。 陆振山怎么敢在她面前夸这头蠢猪优秀的？ 恒信看来也是迟早要完。 还好发现的早，要是自己真让景泽跟这头蠢猪订婚，兴华不是也要跟着遭殃？ 想到这，黄兰馨斜睨了眼陆文瑾。 森然的目光让陆文瑾心底泛寒，莫名有种心思被看穿的危机感，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一点： “没关系的伯母，您别太生气了，我想景泽哥应该也只是一时好奇，我不会介意的。” 你还不介意上了？ 黄兰馨怒极反笑，但看在和恒信多年的友好合作的份上，还是尽力维持着客气：“文瑾，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啊？我没关系的，我可以等...” “我说，你该回去了。”黄兰馨说到最后尾音转冷，眼神淡漠：“高中学习很累吧，早点休息。” 肯定的语气让陆文瑾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黄兰馨此时的眼神让她想到五年前她和妈妈刚被爸爸迎回陆家时，那个该死的老太婆的眼神。 不像看人，像在看某样不值钱的玩物。 陆文瑾虽然蠢，但不傻，意识到再待下去情况可能会超出她的掌控，立马乖巧的告别离开。 黄兰馨独自站在原地沉默许久，定邦和景淮明早还要回单位上班，就别打扰他们休息了，所以这件事她处理好就行。 思及于此，她拿起手机。 此时已是凌晨两点，但电话被秒接通。 “哎呀，是兰馨吗？” “对，赵局，是我。” “喊什么赵局？生分了不是？放心，一个小时前我就把所有还在盛京休假的技术人员召回来了，都正在路上。” “帮大忙了，赵叔。” “都是小事，保证明天一早这件事就像没发生过一样，不过你也别太恼，景泽就是年纪小...” 和盛京同样“热闹”的，还有江州。 某私人会所灯火通明。 这帮本地的阔太太们平日里就喜欢隔三差五的找个由头聚在一起，聊聊八卦，置换置换资源。 今天可是跨年夜，这么好的理由，要是不聚聚那可就太不符合这群人的调性了。 “今年捷通势头可真是太猛了，阿云啊，什么时候上市？提前说说嘛，让我们跟着赚点。” “这个不好说，我家那位说不着急。” “这种事哪有不着急的？就怕你们进了申城商会联盟，把我们忘了呀，你说是吧？淑雅？” 由于明辉琴业的业务跟其他太太家公司的关联性没那么强，何淑雅以前往往都是一个人面对三三两两抱团的太太们。 但今年不一样。 捷通不仅死而复生，还干的风生水起。 今晚何淑雅有了郁云作伴，可算是有了伴，整晚都是笑吟吟的：“怎么会？进申城商会联盟全靠孩子争气，做不得数的，明辉和捷通明年还是要靠你们帮衬呐。” “淑雅教育孩子是有一手的，我们有的学。” “明昭那孩子小时候就争气，奖项成框成框的往家里拿，长大更是不得了，你们真是有福气哦，羡慕死我们了。” 一提到申城商会联盟，就连往日里最嘴硬的太太也开始说起好话来，眼底的羡慕做不得假。 “我就算了，这个福气我是不敢享的。”人群中不知道是哪位太太，阴阳怪气的声音特别明显。 “阿美，你说什么？” “这么高兴的聚会，别说些丧气话。” “我劝你们看看手机。”叫阿美的太太眼底满是嘲讽，手机搁在桌上往前一推：“这种儿子我怕是一生都养不出来。” “钟玫美，你什么意思？” “冷静点，淑雅。”郁云拉住想要上前理论的何淑雅，接住手机：“先看看她到底....” 手机自动播放着一段营销号视频。 外放的声音很大，离得远的太太们虽然看不清屏幕内容，但能轻易听清营销号那夸张的台词。 热闹的会所一时间安静的针落可闻。 何淑雅看着明昭和一个男人拥吻，大脑还没反应过来，突然感觉被拉着的手失去了禁锢。 下意识回头一看... “阿云！愣着干嘛？快喊救护车！” 第220章 江州 “不用了，还是我自己先回去吧，我妈她...现在应该不太想看到你。” “那我不出现就好了，我在车里等...” 申城离江州并不远，明昭接到何淑雅电话的时候裴景泽还想送他，没想到话音刚落，黄兰馨的电话也打了过来。 “看来我们不用争了。”望着裴景泽瞬间有点难堪的脸色，明昭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室：“你赶紧看看最近一趟回盛京的航班吧，车我开走了。” “好吧，我这边解决完就去找你。”裴景泽没有急着接电话，而是叮嘱道：“路上注意安全。” 明昭嗯了一声。 后视镜里裴景泽身影消失的瞬间，发动机陡然发出一阵轰鸣，殷红的尾灯在空旷的高速路上拉出一道细长的流光。 两百公里的路程转瞬即逝。 明昭赶到医院时，天还没亮。 “请问今晚凌晨入院的郁云在哪间病房？” “郁云？我找找...找到了，a501。” “谢谢。” 八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电梯停在那里久久不下，鉴于这里是医院，多半又是一出人间惨剧。 明昭等了一分钟，转身冲进楼梯间。 此时a501病房里。 郁云脸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口鼻处还套着氧气面罩，旁边的心率检测器正滴滴滴的响着。 何淑雅默默的坐在旁边陪护。 “妈...”明昭气喘吁吁的扶着门框。 “昭昭？”何淑雅听到声音，回头看到明昭时立马起身上前：“怎么流这么多汗？” “怎么会这么严重？”明昭远远的望着郁云。 “不是很严重。”何淑雅拿出手帕给明昭擦汗，轻声说道：“医生说阿云就是一下子收到刺激，血压飙升，再加上年底捷通事多，一下子没缓过来就发生休克型昏厥额，休息休息就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 明昭喃喃自语着，眼底的惊慌渐渐平复，好半天才接过何淑雅的帕子：“我自己来。” 刚刚看到郁云这么一副阵仗一动不动的躺在病床上的时候，明昭一路上强装的镇定瞬间被击溃。 要是郁云真的因为他和裴景泽的事情出了什么万一，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明衡，也不知道该怎么跟裴景泽继续下去。 万幸，老天是站在他这边的。 “没事的，别怕。”何淑雅把明昭按在椅子上休息， 倒了杯温水放在他手上：“喝口水缓缓。” 明昭嗯了一声，一饮而尽。 母子俩就这么在病房里沉默了半天，不知过了多久，明昭突然问道：“妈，我爸呢？” “啊？你爸他...” 何淑雅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明昭在跟她说话，刚起个头，病房的门就被推开。 两个身上裹挟着淡淡烟味的男人走进来。 “爸...”明昭站起身。 他注意到两人肩膀上还有没融化的雪渍。 明衡站在门口望着明昭，嘴唇蠕动着，好几次想说什么，最终也只是化成长长的叹息。 明昭：“......” 沉默有时是一柄比恶言恶语更锋利的刀刃。 明衡无言的从明昭身边掠过，明昭垂在两侧的手渐渐紧握成拳，视线又看向明伯远。 明伯远沉沉的嗯了一声：“回来了。” 他话音刚落，何淑雅突然把手中的挎包砸向明伯远，低声喝道：“我告诉你明伯远，别在孩子面前给我玩这套，都什么年代了，装那副死样子给给谁看呢？阿云还在这躺着，你出去抽烟？抽抽抽，一个个抽死算了！” 何淑雅可能真的在骂明伯远，但明衡觉得她是在指桑骂槐，连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阿昭的成长我们参与的太少，我不知道说什么...” “什么不知道说什么？”何淑雅调转枪头：“明耀带君兰回来你不是挺高兴的吗？怎么轮到昭昭谈恋爱你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淑雅！”明伯远试图阻止。 “别喊我！”何淑雅甩开明伯远的手：“你以为我刚刚那话不是说给你听的？我就不明白了，不就是同性恋？怎么两个大男人一个个跟天塌了一样？你们家是有皇位要继承还是什么？就一定要娶个女人回来生个孙子就高兴了？” 何淑雅搂着站在原地的明昭：“你们两奋斗大半辈子也就在江州一亩三分地里横了，昭昭不稀罕你们那点家产，他想跟谁谈就跟谁谈！” “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淑雅...”身后虚弱的声音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不好意思阿云，我太激动了。”何淑雅见郁云想坐起来，连忙上前帮忙：“你感觉怎么样？我让护士来看看。” 何淑雅想要按下呼叫铃的手被郁云阻止：“感觉好多了，但我想现在不应该让外人进来。” 郁云靠在病床上缓了好久才说道：“刚刚淑雅说的话我听到了，我承认，看到视频的那一刻我确实是感觉天塌了。” 明昭握拳的指尖微微泛白：“对不起，但我...” “别道歉阿昭。”郁云摇摇头，视线落在明昭手腕上：“其实已经很久了吧？我们都没注意到。” “就像淑雅说的，阿昭不靠我们，也不靠你们都能干出一番事业来，他是个合格的大人，也是个成功的大人，他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 “我们做父母的，既然帮不了他什么，那唯一能做的就是尊重他的选择。” 明昭眼睛渐渐亮了起来：“妈...” 郁云却接着说道：“可是我们做父母的也不想眼睁睁的看着孩子跳进火坑。阿昭，我记得你说过他是你同学？那想来家境不错的吧？就算我们尊重你的选择，他们家会同意吗？” 明衡接话道：“阿昭，淑雅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他在你旁边吧？听到你妈住院，他都不来？” 明衡和郁云的连招给何淑雅也听懵了。 她虽然不介意儿子喜欢一个男人，但如果这段感情只是明昭单方面付出，那她也是不支持的。 明昭辩解：“他想来的，只是他也...” 一直没说话的明伯远打断明昭：“明昭，重点不是他想来，重点是他没来。” 明昭：“给他点时间，他能解决好的。” 明伯远：“这样吧，你告诉我他是谁？我们亲自去他们家说清楚，如果两家同意，我们也不阻止你们，如果他们家不同意，这件事就此打住。” 明昭沉默许久，艰涩开口：“裴景泽。” 何淑雅感觉腿脚发软，一个踉跄差点倒地。 明伯远眼前一黑，站在原地缓了半天，望着明昭迟疑的问道：“兴华哪个？” 第221章 盛京 申城当晚根本没有回盛京的航班，最早的一班都是凌晨六点左右的。 当裴景泽试图用这个理由搪塞时，黄兰馨一个电话，平时需要申请十天半个月的航线，此时仅仅十分钟就走完了审批。 “我让王姐特意熬了海鲜粥，”电话里黄兰馨的语气淡淡的：“早点回来。” “我不喜欢喝粥。”裴景泽眉心微蹙。 他更不喜欢黄兰馨这种平淡又笃定的语气，好像目前发生的一切都在对方的掌控中一样，这种感觉让他隐隐有些不安。 “那我让鼎福顺的师傅送几盘点心来。” “我不饿。” “你饿不饿不重要，重要的是七点钟我在餐桌上看不到你的人，八点钟江州工商局和税务局的人就会去查明辉。” “你在滥用私权？”裴景泽没想到黄兰馨这么快查清了明昭的关系网，甚至初次下手就精准拿捏了明昭的痛处，因此语气有点不善。 “对付一个明辉还需要滥用私权？”黄兰馨语气里满是失望：“你天天跟一个小明星厮混，格局低成这样？现在我六点半就想见到你。” “不可能，今天回...” 嘟嘟嘟—— 裴景泽试图把剧情走向扳回他设想的剧本，但电话里回应他的只剩下无尽的忙音。 “......” 裴景泽甚至来不及生气，因为电话刚挂断没多久，一辆黑色的商务轿车就缓缓停在他面前。 “晚上好，少爷。我来接您去机场。” “......” 裴景泽心中的不安在扩散，黄兰馨打出的每一张牌都超出他的预料，在没有想到最优解前，他只能按照对方的思路往下走。 六点二十分，他准时出现在自家餐厅。 丁思若还没起，而裴定邦和裴景淮向来有在早餐期间交流今天工作安排的习惯，所以裴景泽看到他们两人并不意外。 只是两人好像什么都不知道，见到他打了声招呼，然后和往常一样边吃着早餐边聊着工作。 黄兰馨也像没事人一样招呼他坐下吃饭。 王妈端着热气腾腾的早点上来，裴景泽扫了一眼，还真是鼎福顺的几样招牌。 “哟，今天景泽回来我们爷俩也算是蹭到好东西了。”裴定邦笑着拿起糕点：“之前跟兰馨说想吃这个，她总说高糖高油的东西少碰。” “少吃点，你最近血脂有点高。”黄兰馨示意王妈把糕点端远一点，然后自然的拿出几张照片放在餐桌上。 “这都谁家的闺女这么水灵？”裴定邦随意瞧了眼：“又开始给景泽张罗起来了？之前不是挺中意文堇的吗？怎么没她？” “我想了下，文堇不太合适。”黄兰馨看向裴景泽，淡笑：“选一个吧，这几个家里情况都还不错，年龄也正好，年底就订婚。” “这么急？”裴景淮拿勺子的手一顿。 “不急了，景泽最近玩疯了，在申城跟一个男明星接吻被拍到了，早点订婚早点定性。” 裴定邦和裴景淮差点没被噎死，父子两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问道：“什么被拍到？” 黄兰馨叹了口气，简短的说了下昨晚发生的事情，语气苦恼又带着点随性，像是在说回家路上发现了什么阿猫阿狗一样。 “还好兰馨你反应及时。”裴定邦喝了口茶顺了口气：“老赵不错，他在通信管理局也待了好几年了吧？明年要是有机会可以往上提提。” “是该这样，这次还有王局和小徐也...” 夫妻俩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怎么还这次的人情，裴景泽认为的重要的事情在他们眼中反而有点不值一提的意味。 直到他们聊起订婚对象，忍无可忍的裴景泽终于出声：“别想了，我一个都不会选的。” “景泽，你背地里玩玩就算了，但现在都被媒体拍到了，还是赶紧断了。”裴定邦语重心长的劝慰道：“这次要不是兰馨处理及时，兴华股价要是这样暴跌，老爷子不得气出个好歹？” “股民只关心财报，”裴景泽说：“他们才不关心我是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 “我看你是猪油蒙了心。”黄兰馨重重放在筷子，和瓷碗发出清脆的响声：“赶紧断干净了，像你大哥一样结婚生子不好吗？” “不断。”裴景泽想也没想的回答。 裴景淮在一旁沉默的喝着粥，一言不发。 “不断？呵呵，”黄兰馨冷笑：“看来那个明昭确实是把迷得不清，你不断是吧？我看看哪个明昭断不断。” “你要干吗？”裴景泽皱眉。 “只是让他认清一下现实，”黄兰馨拿出手机准备拨打电话：“兴华的继承人不是他能碰的。” “天天兴华、兴华的，”裴景泽俯身按住黄兰馨的手，双眼逼视着她：“兴华是我的，不要用这个理由压我。” 他这话一出，餐厅的气氛瞬间凝固成冰。 “景泽！”裴定邦呵斥：“怎么说话的？” 裴景泽没有回答，黄兰馨和他对视许久，突然放声笑道：“你现在为了一个男人要和我夺权？” “不是夺权，”裴景泽着重强调：“我只是提前收回本就属于我的东西罢了。” “你的东西？”黄兰馨重复了一遍。 “没错，这两年兴华集团在你的带领下研发成本不断上涨，鹏城研发基地更是出现严重的贪腐问题，我要召开股东大会罢免你执行董事一职。” “你要罢免我？”黄兰馨被逗笑了：“我是兴华最大的股东，你拿什么罢免我？” “这就是我要提到的另一件事了。”裴景泽一字一句说道：“鉴于以上事件，我认为你不再适合代持裴家的股份了，我要找老爷子重新商议股份代持一事。” “裴景泽！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黄兰馨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而这一幕，正是裴景泽想要看到的。 一个震怒到情绪失控的对手远比一个冷静到掌控全局的对手容易对付的多。 而剧情，似乎在这里又重新回到了正轨。 第222章 现在足够坚定 事情的发展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虽然在大部分人的认知里，商政是需要分开的，但正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盛京很多世家都会通过重重假身份及海外空壳公司代持股份等方式达到两手抓的目的。 裴家和兴华集团的关系，同样如此。 黄兰馨在外界的地位，就是由手中这些代持的股权提供的，所以裴景泽想动这个，无异于撅黄兰馨的根基。 虽然这根基本来就是留给他的，但现在他是为了一个男人在做这件事，这狠狠激怒了黄兰馨。 裴定邦和裴景淮也没心思上班了，和单位请了天假，不到半天时间，裴家所有人，包括丁思若在内，齐聚海边的四合院老宅。 裴兴华在了解完事情的经过后，朝裴景泽竖起大拇指：“虽然我也不希望你找个男人回来，但这件事你办的合我心意。男人就该这样，喜欢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敢为自己的行为承担后果。” “爸！”黄兰馨皱眉。 “我还没说完呢，不着急啊兰馨，”裴兴华安抚完黄兰馨，话锋一转：“但兰馨为我们家兢兢业业这么多年，她的决定我是相当尊重的。” “所以爷爷，你的决定是？”裴景泽问。 裴兴华手中的拐杖猛地砸向地面，中气十足的说道：“兴华集团需要的不是能娶女人回来的继承人，而是一名是运筹帷幄的继承人。” “从现在开始你们各凭手段去争，赢了的人决定一切。兰馨，你代持的景泽的8%股权明天就交还给他。” 裴景泽颔首：“多谢爷爷。” 黄兰馨脸色一变，正要开口，裴兴华毫不留情的呵斥：“冷静，这些年养的沉稳都丢了？” 见黄兰馨闭嘴，他接着说道：“我的15%股权依然交由你代持，其他的你们自己决定。” 裴景泽和黄兰馨同时看向裴定邦。 裴定邦叹了口气：“景泽，这件事情我不可能支持你的，我的8%股权同样继续由兰馨代持。” 裴景泽：“......” “那...我手中的3%股权也交给妈代持。” 丁思若一大早吃瓜吃的没缓过神来，不出裴景泽所料的给出了一个“正常”答案。 至于剩下的大哥，裴景泽都懒得看了。 肯定也是交给黄兰馨代持的。 这样一来，算上黄兰馨本身的3%的股权，她手上代持的股权加起来已经有恐怖的37%了。 虽然现在情况大劣势，但裴景泽丝毫不慌。 经过前段时间的努力，兴华内部想着攀附他这位太子的股东不少，如果能收编这批人，他依然能跟黄兰馨掰手腕。 虽然未来两三年会很累，但只要撑到毕业，黄兰馨没有理由再代持股权，他跟明昭就赢了。 “那我的8%就交给景泽代持吧。” 裴景泽思绪飞扬间，裴景淮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直接让所有人当场愣住了。 “大哥...你....” 裴景淮顶着黄兰馨惊怒的眼神，笑道：“兄弟者，分形连气之人也，我不帮景泽谁帮？” ...... 盛京在闹腾的时候，江州这边却静悄悄的。 原本支持明昭的何淑雅听到裴景泽的名字后态度发生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四个人统一了战线。 明昭没办法，这几天只能待在家里。 虽然他的手机没有被没收，也没有被禁足，来去都是自由的，但也仅仅在物理上是自由的。 “你知不知道现在江州都在传什么？他们都在传我明伯远养了个上赶着倒贴别人的赔钱货！” “我跟淑雅被说没关系，但黎家的前车之鉴还历历在目，我不希望你步入那个女人的后尘。 “他这么久都没有来主动找你，就说明他根本做不了他家的主，你趁早断了，不然我明伯远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这是明昭第一次见到明伯远发火。 这个从不会把情绪带到家庭中的男人，原来生气起来也是这么的可怕。 他口中的黎家是整个江州上流圈子的笑话。 几年前，在江州都算有头有脸的黎家的大儿子和一个家境普通女大学生谈起了恋爱。 当然，黎家长子只是随便玩玩。 理所当然的，当黎家需要他和隔壁市的一个豪门联姻时，黎家长子果断的把女大学生甩了。 也不知道分手当天女大学生做了什么，总之她借着分手炮的机会，成功怀上了。 一年后，在黎家长子的订婚宴上，那个女大学生抱着“黎家长孙”强闯酒店，当着江州一众名流的面，把黎家的面子扔在地上踩了又踩。 豪门联姻吹了，女大学生成功当上阔太太。 可这就是幸福结局了吗？ 当然不是。 黎家全体上下都恨这个女人恨得入骨，只是略施手段就把女人关进了精神病院。而那所谓的“长孙”也因为保姆的大意，遭遇车祸不幸早夭，至今没找到肇事司机。 这几天因为网络上的大动作，江州都在暗地里把明昭类比那个女大学生，因为实在是太像了。 一夜之间，网上被疯转的视频消失。 所有猜测男人身份的话题被删的一干二净。 就连网友手机上保存的视频都无法发布，一旦点击上传就会一直转圈圈，转到天荒地老。 吃瓜网友只能用那个人代替才能正常交流。 但奇怪的是，同样身为视频主角之一，带有明昭的关键词的话题却能正常发布。 很显然，这是那个人背后的势力出手了。 他们不仅不承认这段关系，甚至为此不惜动用雷霆手段让互联网强行失忆。 这就显得公开出柜的明昭特别可笑。 在江州名流眼中，这不是第二个想强行攀高枝的“女大学生”还能是什么？ 明伯远他们在外面承受这些压力的同时，一直待在家里的明昭也不轻松。 这几天他接到过很多电话，有同学的，有好友的，但无一例外都是说出手的人实力太恐怖，劝他早点断掉的。 明昭好不容易一一回复完这些人的关心，想关掉手机上网清静一下，结果网上更糟糕。 拐弯抹角说他想攀关系结果被大人物反踩都算是措辞委婉的，不少对家买水军或者黑粉直接点名道姓的骂他是小丑。 更有甚者，把他以往的每一个视频都精心切片分析，细数他的种种罪过。 从前的真性情变成了矫情、没情商。 对韩越的照顾也变了死同恋性想脚踏两条船。 就算是无意间对女艺人笑了一下，也会被说成是死同恋性想找个异性掩盖性向。 这几天，网络上陷入了一场狂欢。 一场黑他不犯法的狂欢。 明昭一条条的翻阅着这些高赞视频，要说没有受影响肯定是假的，毕竟语言的力量是恐怖的，而现在互联网上都是这些视频。 他只能庆幸，现在的他信念足够坚定。 任它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 第223章 些许风霜 “嗯，不要抛，继续加仓。” “没问题，”电话里肖恩语速飞快：“现在有两股势力在持续买进，但散户应该不多了。” “买进我们不管，抛售的话全收。” “明白。” 明昭挂掉电话，指尖轻扣着桌面，望着窗外和树梢上的积雪融成一片的玉碟渐渐出神。 黄兰馨这几天真的对明辉的股票出手了。 好在他这一年来一直在持续不断地收购明辉的股票，元旦以后为了操作方便，更是把肖恩的团队从美国请到了国内。 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值得的。 至于为什么肖恩说除他之外还有两股势力... 一股是黄兰馨，一股是裴景泽。 这段时间明昭跟裴景泽很少联系，但他知道现在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在抗压，裴景泽也在努力。 虽然这人总是报喜不报忧，每天总说什么形势一片大好，情况还在掌控中之类的。但明昭仅从这几天黄兰馨快准狠的手段来看，裴景泽大概率处于自顾不暇的状态。 他没办法帮裴景泽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让稍稍偏离的生活和工作回到正轨，一切如常就是对所有质疑和嘲笑最有力的回击。 比如泰坦尼克号的宣发。 比如寒假期间的首场国内巡回演唱会。 比如申报今年的金曲奖最佳男歌手。 再比如... 咚咚咚—— 房门被敲响，明昭正收拾着行李：“请进。” 何淑雅站在门口，欲言又止好半天，最后也只是默默帮着明昭一起收拾行李。 “放心吧，妈。”明昭主动打破沉默：“考完试我就回来，不会耽误时间的，不放心的话你可以跟我一起去，票我已经买好了。” “你在搞什么啊？你又没犯法，还要我们二十四小时贴身监视你啊？” 何淑雅开了个自己都笑不出来的玩笑，把明昭递过来的机票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 “昭昭，我们不在乎你的取向，我们只希望你以后能和喜欢的人过得顺顺心心的，至于这个人是男是女不重要，但妈妈相信肯定不会是裴景泽。” “......我会自己判断的。” 元旦结束后明昭一直没有回盛京，而是请了大半个月的假，在江州待到今天。 不为别的，只是为了安抚父母。 他知道，结局很美妙的事情往往开头并不如此，何淑雅他们也只是不希望他被中间这段荆棘丛生的路扎的遍体鳞伤。 但他们不知道，早在钦河那晚他鼓起勇气向裴景泽告白时，他就做好了面对这一切的准备。 现在虽然偶有波折，但一切还在预料中。 明昭已经把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是等裴景泽搞定他的家人，让明伯远他们彻底放心。 在此之前，明昭愿意耐心等待。 至于些许流言... 不值一提。 以往还会戴口罩戴帽子遮一下的明昭这次干脆什么都不戴了，光明正大的进入京大校园，在各老师古怪的神情中，从容完成考试。 楼梯拐角处，张玉霞喊住明昭：“你给我交个底，到底是谁？居然能搞出这么大阵仗？” 明昭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说。 张玉霞拧眉低喝：“你连我都瞒？” 明昭连忙摆手低声道：“兴华。” “兴华？”张玉霞嘴里咀嚼着这两个字：“难怪这么嚣张，这路怕是难走啊。” 张玉霞的回答让明昭愣怔了一下。 他都做好辩驳的准备了，没想到张玉霞居然只是替他感到感叹，却并没有劝分的打算。 “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张玉霞没好气的拍了拍明昭的脑袋：“你一个年轻人的思想怎么比我还迂腐？喜欢什么样的人重要吗？你看今天那些老师和同学，他们哪个看不起你了？” “这倒也是。”明昭说。 网上黑他骂他的多是水军和对家以及黑粉。 真正的路人其实只是在单纯吃瓜他出柜这件事，最过分也不过是在黑他的视频下面跟风黑一下，发泄一下生活的不如意。 “也就是黄兰馨嚣张跋扈，仗着裴兴华的关系居然敢动信息管理局的人来对付你，我几百年前就说过官商勾结要不得！” 张玉霞唠叨半天，突然又叹了口气：“唉，瞿姝当时要是跟辛曾恒结婚就好了，给黄兰馨十个胆子都不敢这么对你。” 听到辛曾恒的名字，明昭差点被口水呛死。 这不是华夏现任的一把手吗？ 怎么瞿姝还跟这位大佬有过一段？ 眼看着张玉霞说着说着开始追忆起过往，话题也越来越敏感，明昭赶紧打断话题：“如果奶奶真的跟...那我也不可能跟裴景泽认识了啊。” 如果瞿姝当年真的跟辛曾恒好上了，她就不会回临江，那也就不会有明伯远夫妇，更不会有养错孩子的事情发生。 就算裴景泽依然按照现在的轨迹被送到江州一中，被亲生父母养大的明昭也只会在宁州读书。 那现在的这一切事情也都不会发生。 张玉霞神情一顿：“也是，这世间一切一饮一啄间都自有定数，我作为旁观者无法劝你什么，但你要记住明昭，不管事情走向如何，做你想做的就好。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现在很多看起来苦痛的经历等你老来再回忆，也不过是些许风霜。” 张玉霞穿着一件薄呢大衣，身形很单薄，但说出话却是他这十几天来听到的最有力量的。 明昭重重的点了点头。 和张玉霞分别后，明昭没有在学校多待，开车回到公寓后快速的收拾完行李，打算直接赶往机场乘坐今天返回江州的航班。 现在即使抽空和裴景泽见上一面，明昭也帮不上他什么忙，不如赶紧回去让父母不要多想。 只是... 明昭边点燃发动机边拨打裴景泽的电话。 都到这种时候了，这人还想着那家破店，早上还特意发信息说晚上带他去吃那家洋房餐厅。 虽然明昭知道裴景泽这么做是为了表现出一切如常的景象让他安心，但真的没必要。 嘟—— 手机里传来一阵忙音。 明昭单手握着方向盘，刚驶出小区，余光就注意到两辆黑色的轿车一左一右的贴了上来。 嗯？ 明昭心里感觉不对劲，把手机放进口袋里，正想加速离开这个古怪的包围圈时，左边的汽车以比他速度更快的超过了他。 想多了吗？ 明昭紧握方向盘的双手渐渐放松，只是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前车突然急停。 第224章 交锋 呲—— 嘭！ 雪天路滑，哪怕明昭及时猛踩刹车，装了防滑链的轮胎依然在路面上不受控制的往前冲了一段距离，两车成功追尾。 但眼下明显不是一起简单的交通事故。 瞥了眼右边和他平行停靠的黑色车辆，明昭迅速挂上倒档，发动机刚启动，车尾又来了一辆同款黑车紧挨着他稳稳停住。 三个方向的车辆上同时走下来几名虎背熊腰的壮汉，为首那人还把手伸进了上衣口袋，似乎准备拿出点什么东西来。 不是吧，这可是华夏啊... 明昭眼角轻轻跳动了几下，视线迅速在车内转了一圈，能充当武器的只有一根usb充电线以及裴景泽忘了带走的被他嘲笑过像板砖的充电宝。 眼下居然这块板砖能给他提供点安全感。 我真是谢谢你，裴景泽。 他就不该觉得盛京很安全，所以给杨琦他们放长假的！ 明昭认命般的抄起充电宝，望着越来越近的几个人，脑海里火速推演逃生路线。 可不管怎么推演，结局都是一个死字。 充电宝对热武器？ 喜剧都不敢这么演。 明昭心一横，扔掉充电宝，档位推至s。 虽然这几个人会死，可眼下最优解也只能是全速撞开前面拦路的车，然后开足马力玩命狂奔了。 剧本已经写好。 生死时速4的画面已经在脑海中滚动播放。 为首那名壮汉听到发动机的轰鸣，似乎猜到明昭想干什么，脸色大变，连忙从胸口掏出... 手机？！ 望着壮汉手里那个显示正在通话中的手机，明昭脚下的动作一顿。 咚咚咚。 自知死里逃生的壮汉屏退左右，没有让同伴继续刺激明昭，他自己则是很规矩的敲了敲车窗。 明昭犹豫了一下，还是降下车窗。 “明先生，我们没有恶意。”壮汉把手机放置在车窗边上：“黄总有重要的事情想跟你说。” 黄总？黄兰馨？ 明昭斜睨了眼正在通话中的手机：“能在手机上说明白的事情都不会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既然不重要，就没必要浪费时间了，麻烦让开。” 说完就要升上车窗。 壮汉面露难色，有心阻止，又怕明昭继续刚才没完成的事情，一时间不知怎么办才好。 黄兰馨似乎通过沉默猜到了现场的情况：“既然你有兴趣见一面，那就见一面好了。” 明昭嗤笑一声：“我没兴趣见你，就这样。” 这个回答似乎超黄兰馨预料，她顿了好久，听到发动机的声音才马上补了一句：“见一面吧，我们所有人都在等着见你。” 所有人？ 寒风呼啸而过，明昭陷入沉默。 黄兰馨也没有再出声。 不知过了多久，壮汉拿着手机的手都开始冷的发颤，才听到明昭幽幽的一声带路。 虽然这是裴景泽该做的事，但如果能借此机会加快进度，明昭不介意现在会一会裴家人。 几名壮汉想让明昭坐他们的车走，但明昭显然是不愿意把安危交给他人。 升起车窗，一副走不走随你们的态度。 几人无奈，只好返回各自的车辆带路。 明昭机械的跟着黑车行驶，任由窗外景色不断从两侧掠过，他只专心的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预演着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不断地假设问题，又不断地回答问题，只求待会能做到最好。 只是到了目的地，他才知道自己被耍了。 “这就是你说的所有人？” 裴家的客厅奢华又空旷，空旷到明昭一眼就能看到黄兰馨独自一人好整以暇的坐在沙发上。 算上她旁边倒茶的佣人，也才两个人。 双方视线在空中交错，黄兰馨不仅没有丝毫招呼明昭坐下的举动，还不紧不慢的喝了口茶。 放下茶杯后又摆了摆手，示意佣人离场。 从明昭进门到黄兰馨放下茶杯，中间整整两分钟，她一句话没说，行为举止间全是轻慢。 明昭本想转身就走，可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于是认真的环顾了一圈裴家的客厅，在黄兰馨略疑惑的眼神中真诚询问： “我以为所有人至少是个复数，没想到是个单数？可也没听景泽提起过自己是单亲家庭啊。” 听到这话，黄兰馨云淡风轻的神情一滞，眼中愠色渐起，语气上倒依然淡定：“一昧逞口舌之快只会让你显得缺乏家教。” 明昭眉峰轻蹙，话语间中满是不解：“家教不是对同样有家教的人用的吗？父亲曾教过我，诚信为人之本，如果某样东西连诚信都没有，是不配称之为人的。既然不是人，对它自然不用有家教。您说呢？这位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的....” 黄兰馨脸色一沉：“牙尖嘴利。” 多年来身居高位，让黄兰馨养出了一身威严的气势，一旦生起气来，不知道多少有头有脸的人心里会止不住的发颤。 但怒意用错了地方只会显得可笑。 比如现在，黄兰馨的反应让明昭心情愉悦，目的达成，他也不打算多做停留，转身就走。 “站住！” 身后传来黄兰馨的呵斥，明昭置若罔闻。 “给我拦住他！” 一直守在庭院里的几名壮汉闻言，顿时欺身逼近，只是这招之前能吓住明昭，现在却不管用了。 明昭停下脚步，气定神闲道：“看清楚站在你们面前的是谁，你们确定要对我动手？” 如果黄兰馨下黑手，明昭还真要躲避三分。 可既然她要摆身份以势压人，明昭还真不怕。 以势压人？ 谁不会啊。 在小区门口受到惊吓之后，回过神来的明昭已经把随身携带的资历章别在胸前了。 三排资历章，第一排中间还是紫底一颗星。 普通人眼里是马赛克，但从退役军人里挑选出来的裴家保镖不可能不清楚这代表什么。 虽然是文职，但依然是团级军官！ 望着一众保镖犹犹豫豫不敢上前，黄兰馨知道今天是没办法用武力威慑了，只好开尊口： “好好聊一聊吧，关于景泽的事。” 明昭面露疑色：“在我们江州，有教养的人家从不会让客人站着，你们盛京不讲究就这个？” 黄兰馨呼吸一滞，皮笑肉不笑： “王姐，上茶。” 第225章 开胃小菜 明昭泰然自然的坐在沙发上，望着裴家佣人给他端茶倒水，没有丝毫要开口的意思。 反倒是连续三个下马威都失败的黄兰馨没了斡旋的心思，开门见山道：“不得不承认，你是有些手段在身上，难怪能把景泽迷得五迷三道的，是我小瞧你了。” 明昭轻轻晃动茶杯，小酌一口，也不说话。 这一幕与五分钟前何其相像，只是两人的角色却在不知不觉间互换。 眼见攻守之势逆转，黄兰馨别只好耐着性子说道：“你缠着景泽也只是为了利而已，只要你离开他，我答应你，兴华的代言人依然是你，我还能再给你续签两年。” 明昭闻言，放在茶杯：“为了利？你觉得我缺你那几千万代言费？” 黄兰馨眼底闪过一丝嘲讽之色：“难道不是为了利？别以为我不知道，景泽把兴华通信并购案所得的四百亿全给你了吧？如果没有这笔钱，你又怎么可能保得住明辉的股价。” “......” 明昭没想到裴景泽的一举一动居然一直在黄兰馨的监控之中，更没想到黄兰馨就这么光明正大的把自己对明辉动过手的事情说出来了。 完全不怕他以此为由去证监会告她？ 简直嚣张至极。 明昭的沉默被黄兰馨误以为戳中了痛处，趁热打铁道：“那四百亿我也不要了，就当花钱买个教训，再缠下去，就不合适了吧？” 黄兰馨轻慢的语气让明昭回神，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钛金卡：“阿姨，景泽之前确实交给过我一张卡，这里面的钱只用了两亿，购置了一处只写了景泽名字的不动产，现在我完完整整的还给你。” “......？” 黄兰馨望着桌上那张钛金卡微微出神，她没想到明昭居然真这么果断的把四百亿拿了出来。 要知道，这可是四百亿啊！ 就算是她遇到这种横财，也不敢保证到手之后能原封不动的还回去。 难道真的不是冲着裴家的钱来的？ 可这样一来，事情反而更不好办了。 世间万物，唯有情这个东西是最难标价的，它可以便宜到一文不值，也可以贵到千金难买。 看着明昭清澈的眼神，黄兰馨生平第一次感觉到事情有点棘手——得换个方法了。 一时间，她的语气都软和不少：“我看时间正合适，留下来吃顿饭慢慢说？” 明昭摇摇头：“我赶飞机。” 黄兰馨：“这个简单，我们家有私人飞机，航线也好申请，肯定把你送回去。” “不麻烦了，”明昭直接起身：“如果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你要我给出什么条件才肯离开景泽？”黄兰馨也跟着起身：“算我求你，景泽他还有大好的未来，他不可能跟一个男的在一起，你别害他。” “大好的未来？” “没错，”黄兰馨凛声道：“兴华是留给他的，他不能被一个男人耽误了。” “我怎么就耽误他了？”明昭停下脚步，幽幽的说道：“难道国家什么时候规定过，喜欢同性就失去继承权了？不过是你不喜欢而已，好在我也没指望过你喜欢。” “你...强词夺理！” “谢谢夸奖。” “......”黄兰馨深吸一口气调整情绪：“你家境也不错，好好找个女生结婚生子不好吗？现在你们两个人在一起不过是年轻人图个新鲜，到老...” “这是我们两个年轻人的事情，就不需要你来操心了。”明昭打断黄兰馨的话：“阿姨你就别浪费口舌了，我一不涂你们家钱，二不涂你们家权，在我没对裴景泽失去兴趣之前是不会离开他的。” 明照这一副你随便说，反正我不听的态度让黄兰馨气的双手紧握成拳，指尖都用力到泛白。 眼见着人要不见，她突然眸光一闪：“看在你愿意叫我一声阿姨的份上，我就实话跟你说吧。打电话给你的时候确实是所有人都在场，只是景泽不希望再见到你，所以让我来唱这个黑脸。” “景泽不愿意见我？”明昭身影一顿，手伸进口袋准备拿出手机：“我亲自问问他。” 黄兰馨真是没招了？ 用这种烂俗偶像剧的情节来骗他？ “不用问了。”黄兰馨脸不红心不跳：“你以为你对景泽很有吸引力吗？以他的条件什么样的人找不到？他已经玩腻了。” “他真是这个意思？”明昭问。 “这段时间网上这么多人黑你，你以为他不知道？可他什么都没做，你就该知道他的态度。” “......” 明昭沉默了许久，突然拿出不知道什么时候接通的电话：“你要不要解释一下，裴景泽？” 黄兰馨看到屏幕上的正在通话中几个字，脸上的表情像打翻了的调色盘，精彩至极。 “我等下再给你解释，昭昭。”电话里裴景泽语气很不善：“妈，虽然老爷子说过各凭手段，但也仅限于兴华吧？你用盘外招对付明昭已经很过分了，现在居然用这种低劣的话术骗他？” “你给我闭嘴！”黄兰馨音量有些尖锐：“我这都是为你好，你还不懂事，以后会感谢我的。” “如果你再这么做，我只会恨你，你...” 嘟嘟嘟—— 黄兰馨突然挂断了电话，面容阴沉可怖：“你一直都打着电话？” 明昭耸耸肩：“这通电话在你让保镖拦截我的时候就打出去了，但景泽是什么时候接通的我也不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好、好得很。” 黄兰馨突然笑了起来，只是眼神冷冽，语气森然：“本来只想让你们断开就好，但是你对景泽的影响太大了...” 说实话，黄兰馨莫名其妙的笑起来这个场景怎么看怎么诡异，明昭不自觉的后撤一步。 “明昭，我想对付一个人手段可太多了。别以为你保住了明辉我就拿你没辙了...” 黄兰馨一边贴近明昭，一边拿出一张名片塞进明昭口袋：“就让我免费给你上一课吧，之前的只是开胃小菜，接下来的重头戏你接好了，要是想清楚了...” 她借着帮明昭整理领口的功夫，附在明昭身侧留下几句耳语，随后又自顾自的坐会沙发上，慢悠悠的品了一口茶。 “王姐，送客。” 第226章 劣迹艺人 临走前的最后那几句耳语，明昭只当是黄兰馨在放狠话，虽然有点在意，但并没有放在心上。 只是没想到这人还真的言出必行。 飞机刚落地江州国际机场，明昭就收到了公司法务部的紧急消息： 兴华电子以“劣迹艺人有损产品形象”为由单方面解除了明昭的代言合同，还向他索赔一系列的名誉损失费用。 这理由太扯了，很明显无法胜诉，但却能实实在在的恶心到明昭，并且给明昭泼脏水。 毕竟这个热搜一出，普罗大众只会知道明昭被兴华以“劣迹艺人”为由解除了代言合同。 等热度下降后，就算后续官司胜诉并证实明昭不是“劣迹艺人”，也不会有人再关注了。 帽子已经扣上，是真是假，无人在意。 网民们只想狂欢。 当然，黄兰馨的重头戏肯定不止于此。 在回江州的第二天，明昭又收到了春晚节目组的通知——他的节目因为不符合审核要求，被临时取消了。 “不符合审核要求？”明昭问：“是不符合节目组的审核要求，还是不符合兴华的要求？” “这个...您就别为难我了。” “谢谢。” 兴华能影响到春晚的节目安排这一点超出了明昭的预料，不过也算正常，毕竟兴华可是春晚的赞助商，黄兰馨不从这个方面下手就怪了。 不去就不去吧，陪陪家里人也挺好。 而且现在的他可是网络上的话题王，早就不需要通过上春晚来提高名气了。 明昭心态依然乐观。 只是仍会时不时的想起黄兰馨那几句话。 如果黄兰馨当时的目的是要威胁明昭，让明昭寝食难安的话，那在这一连串的手段配合下，确实在一定程度上达成目的了。 可只是这样的话，他是不会屈服的。 这点小困难，他早就预想到了。 就像张老师说的，不过些许风霜罢了。 但不管明昭外在表现的再如何风轻云淡，偶尔紧拧的眉心和突然的叹气落在关心他的人眼里，都是那么明显。 “昭昭，春晚不上就不上嘛，没什么的。”何淑雅安慰道：“临江台也很好的啊，他们不是还邀请你了吗？不喜欢就在家里也行啊，妈妈跟阿云又学了两道菜，除夕做给你尝尝？” 对上何淑雅担忧的眼神，明昭摇摇头：“我没有在想春晚的事情，早就觉得春晚麻烦了。” 因为他跟裴景泽的事情，家里的气氛已经不是很愉快了，明耀都天天往闵君兰家里跑，绝对不能再让气氛变得更压抑。 “真的没有吗？”何淑雅追问：“那你怎么从盛京回来后就一直闷闷不乐的？” “这个嘛...”余光扫到房间里的几座奖杯，明昭当即说道：“我只是在担心这段时间负面新闻太多，万一拿不到奖怎么办，毕竟之前接受采访说过今年最佳男歌手势在必得。” 也不知道何淑雅是真的被骗到了还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她笑了一会：“那没关系啊，如果仅仅因为这个就错失奖项，说明金曲奖也就是个野鸡奖罢了，得不到就得不到。” “但是会很丢脸的。” “哈哈哈，那我跟你一起去，我们再叫上郁云好了，”何淑雅说：“要丢脸我们一起丢脸。” “那怎么行？” “怎么不行？”何淑雅说：“你去年得那么多奖，获奖感言都没提到我，今年要是拿奖，一定要提起我，我也要上电视。” 明昭以为何淑雅只是在开玩笑，没想到她来真的，出发当天真的带着郁云坐在了明昭旁边。 “谢谢啊，临时机票不好买吧？” “没关系的阿姨，”李思楠笑道：“我就是干这个的！临时来再多人我也办的妥妥的！” “哈哈哈，多谢你照顾阿昭了。”郁云拍了拍李思楠的手：“这段时间天天加班辛苦了吧？” “没事哒！”李思楠说：“我们有专门的公关团队，阿姨你别老是上网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他们就是纯嫉妒明总，满嘴喷粪。” 李思楠是一个能量场很强的人，几句话就把积郁多日的郁云逗得眉开眼笑，抵达湾北机场时，三人都快成为忘年交了。 王锦华和去年一样，早就在机场候着。 由于今年的金曲奖悦动来了很多人，王锦华直接把晶华酒店最上面两层全包下来了，一整个悦动公司团建现场。 晚宴时间，许久未见的几人难得聚在一起。 “哎呀，可算是见到面了。”徐静雅刚开口就唉声叹气的：“我老以为会是我不小心说出去，没想到居然是你自爆。” “上次我就觉得你跟老板娘不对劲了，”许博辉握着高脚杯：“没想到我直觉挺准的。” “老板娘？哈哈哈。”徐静雅捂嘴偷笑：“你的直觉只对了一半啊，我们明总才是下面的。” 明昭平静的一脚踩在她脚尖上，顶着她喷火的眼神，夺过许博辉手中的酒：“别喝了。” 慕映映：“就是，等你伤好了再喝。” 许博辉手一摊：“区区小伤，不值一提。” 简忆竖起大拇指：“和港岛记者打起来的，你算是内娱第一人，佩服佩服！” 米菲小声道：“谁让他们说话没个把门的。” 一句话把现场热闹的气氛浇灭。 明昭出柜这件事，其实身边所有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影响。 很多媒体找不到明昭，就把焦点放在悦动旗下的艺人身上，问出了很多缺德又离谱的问题。 其中以向来嚣张的港媒为最。 有个记者在许博辉的新歌发布会上，直截了当的问明昭有没有潜规则公司里的男同事。 这还不算完，当许博辉黑着脸请他离开时，这人又问许博辉之前一直查无此人，转到悦动后就持续走红，是不是在当明昭的情人。 许博辉忍无可忍，和他对喷起来。 港媒记者出了名的嘴里没个把门的，喷着喷着说话越来越难听，然后两人当着另外十几家媒体的面上演了全武行。 这个新闻当天就力压明昭冲上热搜第一。 见气氛有点尴尬，许博辉打圆场：“他么苟日的港岛媒体确实没素质，当着我的面说我老板，我要是不给他们来点真家伙，下次这群煞笔就要为难你们了。” 路晴雪吐槽：“辉哥你一开口就是三句脏话，我有点分不清谁更没素质。” 徐静雅大笑：“哈哈哈，当然还是港媒。” 现场气氛再次活跃起来，大家笑成一团。 第227章 餐前甜点 1月20日，湾北。 第34届湾岛金曲奖的开幕比往年早了许多。 小巨蛋作为颁奖典礼的固定举办地，天色刚沉下来，就被里三层外三层围上来的记者们手里的镁光灯照的亮如白昼。 很多媒体都是来拍明昭的。 可他们注定失望。 趁着悦动的好几辆保姆车同时抵达现场，所有镜头都转向悦动群星时，一辆黑色的商务轿车绕过拥挤的现场前往小巨蛋的侧门。 “昭昭，你不是说过这位置是根据咖位来安排的吗？”盛装打扮的何淑雅跟着明昭来到会场角落的位置，还没落座她便迫不及待开口：“怎么你的咖位就这么低吗？我就说裴景泽不适合你吧？你看他把你拖累成什么样？” 郁云点头附和：“去年我看你还是坐在很前面的，要我说还是赶紧断了吧。” 这两位现在只要一逮到机会就说这种话。 明昭耐心解释：“不是的，这前面的每一个座位都是有安排的，你们临时过来，举办方不好调位置，我只能跟其他人换换了。” 不过明昭这番解释显然是白费功夫了。 因为两人说这话只是为了借此机会给明昭洗洗脑，至于真实原因是什么，她们是不在乎的。 明昭听着两人的嘀嘀咕咕，无奈扶额。 之所以把座位选在这么偏的地方，是因为他现在不想太过高调。 只是他没想到，以他现在的身份和话题度，就算是在小巨蛋门口站着，媒体和同行的目光也会聚集在他身上。 很多歌手蹭完外面的红毯镜头还不够，走进来发现坐在角落的明昭，都是一脸惊讶的站起身，等那些摄像机架好后，才走过来寒暄客套。 不过网上都在传明昭因为那个人得罪了某个大人物，这些人怕被连累遭遇无妄之灾，所以又不敢蹭太久，都是打个照面就走。 只有江诚是个例外，他带着一个明昭没什么印象的年轻女生走了过来，皮笑肉不笑： “去年多亏明昭老师提点，我今年有把您的专辑反复研究，终于也能进提名了。” 去年的金曲奖可能是举办方把明昭和江诚那一段剪掉了，所以何淑雅和郁云并不知道自家儿子和这人的恩怨，笑道：年轻人之间就是要互相多交流才能进步嘛，你也别太客气了。” “......” 江诚没想到何淑雅会说出这种话，阴阳怪气的表情有一瞬间没挂住，迟疑问道：“你是？” 何淑雅拉着郁云：“我们是昭昭的妈妈。” 江诚闻言，眯着眼睛认真的打量了几眼何淑雅和郁云：“你是怎么变同性恋的？两个妈都...” 前半句让何淑雅和郁云脸色一变。 后半句没说完，因为被明昭一巴掌打断了。 “你疯了？”江诚满眼的不可置信，捂着脸的指缝间红色的巴掌印清晰可见。 周围的镁光灯咔嚓咔嚓闪个不停。 “脸皮还挺厚，我手都扇痛了。”明昭甩了甩手掌：“难怪抄袭完我的歌还敢跟我一届提名金曲奖，是你这种人能干出来的事。” “你他妈的...” 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扇巴掌，即使江诚是公众人物也忍不了，刚想动手，旁边的女生死死的拽住了他，并示意他看向身后。 刚刚那一巴掌极响，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坐在前排的悦动众人见到处于风暴中心的人是自家老板，想也没想的都靠了过来，气场十足。 江诚势单力薄，怒火当场消了大半。 只是当着镜头和这么多人的面，就这么走了未免显得有点怂，于是撂下一句狠话：“我跟你不一样，我不动粗，音乐人就该在音乐上争高下！” 临走前，他怨毒的目光扫过悦动众人：“来这么多人有什么用？还不是一个奖都拿不到？” 许博辉哂笑：“他哪来的底气说这句话？” 路晴雪双手抱胸：“谁知道呢？” 徐静雅关切走上前询问：“阿姨，老板，你们没事吧？” 明昭摇摇头：“快开场了，赶紧回去吧。” 这场闹剧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他们一直站在这里不太合适，嘴甜的徐静雅安慰了几句还在气头上的何淑雅和郁云后，带着几人返回座位。 现场好像又重归平静。 只是明昭想着江诚临走前那句看起来没头没脑甚至有点搞笑的狠话，隐隐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黄兰馨... 不，兴华的手应该没这么长吧？ 颁奖台上，主持人依然是一男一女组合，但阵容却变成了湾岛本地女明星和港岛男明星。 非内地的阵容让明昭安心了不少。 这两名主持人业务能力也很强，颁奖环节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明昭悬起的心也渐渐放下。 可还没安心多久，在两位主持人颁发到最佳新人奖时，现实又给了明昭重重一击： “第34届最佳新人奖得主——沈景萍！” 听到这句话，现场安静了好几秒钟，直到坐在江诚旁边的那个女生激动的起身上台颁奖，掌声才陆陆续续的响起。 明明得奖的人就在台上，大荧幕上的镜头却很灵性的给到了明昭和she三人。 首专240万销量的she不配最佳新人？ 往前数十年，华语圈有比she更火的女团？ 这可是一辈子只能拿一次的最佳新人... 黄兰馨... 明昭握着扶手的指节用力的泛白，但是顶着周围人或看好戏或嘲弄的目光，他微微垂眸，快速调整情绪，勉强没有在镜头前失态。 但这仅仅只是开始... 徐静雅申报的最佳女歌手、最佳华语专辑和年度歌曲奖虽然提名全中，却颗粒无收。 至于许博辉申报的最佳mv奖更是没提名。 那今晚唯一的重头戏就只剩... “琴姐，你觉得今年的最佳男歌手是谁？”男主持人见导播已经把明昭和其他几名候选人的画面放上大荧幕，开始卖关子。 “我啊？我觉得是阿康。” “所以琴姐更支持湾岛本地的艺人咯？” “也不是啦！因为信上写的是阿康啊，所以...完蛋了，我不小心说出来了！”琴姐捂嘴震惊。 现场瞬间沸腾，看台的粉丝们嘘声一片。 虽然已经猜到结果，虽然知道摄像机一直怼着他拍没离开过，但听到最终答案时，明昭还是无法微笑鼓掌。 正在给阿康颁奖的琴姐注意到这一幕，语气满是惋惜：“看来明昭对这个结果不是很满意啊，我其实也挺不满意的。” 现场所有人都以为琴姐在安慰明昭，明昭也只能强扯一抹笑配合，让场面不至于太难堪。 可她接下来的一句话，不仅让台上的男主持色变，更是让台下的所有同行都惊掉了下巴。 “我觉得你真的报错了，你应该申报最佳女歌手的，毕竟网上好多人都说你是下面那个，报最佳女歌手肯定就得奖了。” “......”明昭脸色瞬间阴沉。 他猛地起身，即使后续还有好几个奖项没有颁布，即使现在所有人和镜头都在看着他，他也不想在这里待着，不想让何淑雅两人跟着他受辱。 刚一转身，放在胸口的手机恰好响了。 可世界上哪有那么多恰好？ 明昭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在两位妈妈不解的眼神中接通电话。 不出所料，黄兰馨的声音传出：“怎么样？餐前甜点喜欢吗？” “黄总好手段。”明昭咬牙。 “我知道你很有决心，也很能抗。可你身边的人呢？不考虑一下他们的感受吗？如果不是你，今天的悦动应该群星璀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