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娶了暴君》 第1章 重生 床上的人双手紧紧的揪着胸口的衣襟,她艰难的喘着气,头上密密麻麻的都是细碎的汗水。 萧穗宁只感觉心口很疼要死了一般的疼,疼得已经不能呼吸了,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殿下,殿下你醒醒!” 嬷嬷跪在床上喊着萧穗宁,萧穗宁的模样像是被梦魇住了。 老人说被梦魇住的人一定要把她叫醒。 “殿下,殿下!” 嬷嬷轻轻的摇晃着萧穗宁的身体,突然床上的人睁开了双眼。 双眼睁着毫无焦距,心口的剧痛突然消失。 “殿下,殿下您这是怎么了呀?您别吓老奴呀!” 萧穗宁闻声看去,入眼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这是从小照顾她的纪嬷嬷,很早以前是她母后身边的宫女。 “嬷嬷,我们这是在黄泉路上了吗?” 萧穗宁记得她已经死了,她死在了和亲的路上,陪她一起去和亲的宫女和纪嬷嬷也都全部死了。 嬷嬷一向沉稳,听了她这话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公主说什么胡话呢!这里是公主府啊!” “公主是不是头被摔到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萧穗宁听了纪嬷嬷的话有些迷糊了,她明明是被人一剑捅了个透心凉已经死了呀! 可为什么还在公主府,纪嬷嬷还说她只是摔倒了头。 萧穗宁想到这里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头上传来的疼痛。 萧穗宁掀开被子坐起来,她打量着屋子里的摆设,几个婢女站在一旁也在抹眼泪。 这里的的确确是公主府是她的卧房,几个婢女也都是她身边的贴身婢女。 萧穗宁打量着她们,她们都还是十几岁的模样。 “如今是什么时候?我这是怎么了?” “殿下,你别吓我们啊!” “你不记得了吗?今早陛下下旨赐死太子殿下,你得知消息后跑得急从台阶上摔下来了呀!” 她的贴身的婢女秋菊开口说道。 萧穗宁唯一一次摔到头就是在太子被赐死的当天。 萧穗宁闻言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可头上的疼痛提醒着她这并不是在做梦。 她不知道自己明明已经死了,为什么又回到了五年前,五年前的那个夏天太子哥哥被赐死,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备马,我要进宫!” “太子哥哥那边可传来了什么消息没有?” 萧穗宁一边说着,一边让婢女为她穿上外裳。 “还没消息传来,半个时辰前乾清殿的内侍已经带着酒去东宫了。” 纪嬷嬷在宫里待了很多年了,虽然跟着萧穗宁出宫,但是宫里的消息她还是能打听到的。 毕竟是皇后娘娘身边的老人了,没点手段也不可能被皇后指派到萧穗宁身边当掌事嬷嬷。 半个时辰前去的,如今还没有消息传来,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萧穗宁的头上还缠着绷带,穿上衣服后就提着裙摆往外跑。 整个公主府的人都惊呆了,他们公主何时这般失态过。 众人惊讶的神色还来不及收起来,就看到纪嬷嬷以及几个婢女也都跟在身后往外跑。 萧穗宁要急着进宫,只带了纪嬷嬷和秋菊两人。 不同的是萧穗宁是骑着马走的,纪嬷嬷与秋菊两人坐在后面的马车上远远的跟着。 萧穗宁在宫门口下了马,宫门口的禁卫想拦。 “我是嘉禾公主!” 萧穗宁直接报了自己的封号,然后不等禁卫有所反应就抬步往里走。 皇后娘娘半年前病逝,如今太子虽然失势,可是陛下却没有下旨不准萧穗宁进宫。 萧穗宁是皇后的女儿,大周唯一的一位嫡公主,她平日里都是能随时出入宫门的。 所以禁卫军们自然是认得这张脸,一开始他们在犹豫到底拦不拦,萧穗宁走了于是他们那就不拦了吧! 反正嘉禾公主可以随意出入宫门,他们也没接到要拦人的命令。 萧穗宁提着裙摆在宫道上奔跑着,路过的宫女内侍都不由的侧目。 嘉禾公主温雅端庄,是最有公主仪态的一位公主。 宫人们虽是惊讶却又觉得是理所当然的,所以并没有人议论什么,毕竟陛下下旨要赐死太子。 太子可是嘉禾公主的嫡亲兄长,所以萧穗宁的这一举动就说的通了。 萧穗宁不去理会别人的目光,她只想快一点,再快一点。 她上辈子因为摔到了头,没能进宫,等醒来的时候得到的消息就是太子被赐死,她也失了宠不能再进宫。 弟弟被困在这宫里出不去,后来就是被困在王府。 这辈子她绝对不会再让弟弟被困在宫里了。 萧穗宁一口气跑到了东宫的文清殿,文清殿是太子的居所。 “参见嘉禾公主!” 文清殿前的内侍对萧穗宁行礼,萧穗宁认识这个人,是在她父皇御书房里侍候的一位内侍。 萧穗宁看了此人一眼便认出来了,不是因为他是在御书房侍候的人,而是因为此人是李贵妃安插在她父皇身边的人。 文清殿前的亭子里,萧穗宁一眼就看到了背对着她坐着的人,她快步跑上前去。 “皇兄!” 萧穗宁从后面绕过去才看到太子的嘴角有一抹黑血流出。 萧瑾的面前还有一盘棋局,他的手中还拿着一颗棋子。 萧瑾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皇帝派来的人看不到萧瑾咽气是不会回去的。 萧穗宁见她这副模样眼眶猛的就红了。 “皇兄!” 萧穗宁跪在地上完全不顾了自己公主的形象。 “阿宁!” 萧瑾艰难的开口,东宫一直没有任何消息传出去,萧穗宁以为她快一点或许就能阻止这一切。 可是她还是晚了一步,为什么?老天爷既然让她回来,为什么不让她早点回来? “太子哥哥,阿宁好疼啊!” 萧穗宁一开口就是忍不住的哭腔,她的手紧紧攥着胸口的衣襟,她感觉自己的心好疼,疼的已经快不能呼吸了。 “阿宁,别哭。” “阿宁不疼了!” “阿宁和煜安都要好好的。” 萧瑾如小时候一般艰难的抬手揉了揉萧穗宁的头发。 “棋,棋……” 萧瑾说完最后的两个字之后手重重的垂落。 “皇兄,皇兄!” 萧穗宁伏在萧瑾的腿上大哭,萧穗宁用力的喘着气,她的心口好疼,要死了一般的疼。 东宫的宫人闻声纷纷跪下,太子虽然被赐死了,可是皇上并没有废太子,所以他们得跪。 “殿下,殿下!” 纪嬷嬷小跑着过来赶紧扶住了萧穗宁。 “殿下,你想想小王爷,如今小王爷就只要你了,你可不能再倒下啊!” 萧穗宁把纪嬷嬷的话听进去了,她现在还不能倒下,她不能让煜安再次被困在宫里。 萧穗宁深吸一口气慢慢的平复了心情,心口的疼痛也慢慢平复。 萧穗宁回头看了一眼棋盘。 “把棋局画下来!” 秋菊闻声便去找了笔墨,把棋盘上的棋局画下来。 皇上派来的人已经回去传消息了,东宫里的除了文清殿里的宫人其余人也早就不知所踪了。 皇上派来的人一走,整个文清殿里几乎是没有人了。 萧穗宁让剩下的几个宫人去打一盆清水来,她亲自给太子整理了仪容。 她的太子哥哥是被赐死的,连停灵几天都不行,最多一个时辰怕是就要被草草葬入皇陵了。 上辈子萧穗宁在公主府得知消息的时候萧瑾已经被抬入皇陵了,皇上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允许他葬入了皇陵。 皇帝没有废太子,所以萧瑾即便是被赐死了也依旧是太子。 萧穗宁让几个小内侍来给萧瑾换衣服,换上了太子的四爪金龙冕服,这是他最后的体面了。 做完这一切,宫里也来人了。 “公主,陛下说了让太子早日葬入皇陵!” 依旧是刚刚的那个内侍,萧穗宁知道这人叫小福子。 “皇兄,我不会让你如此蒙冤而死的,迟早有一天我会为你,为外祖父一家翻案。” 萧穗宁低声说完这句话最后再看了一眼萧瑾,起身离开! 萧穗宁的外祖乃是当朝首辅苏林,苏家是几百年世家,萧穗宁的母后就是苏阁老的女儿。 因为太子谋反一案是与苏家联合的,所以苏家的人也被满门抄斩了,已经于三日前全部斩首。 但并未灭九族,只是抄了苏家所有为官的人。 萧穗宁出了东宫就去了皇宫,未成年的皇子公主们都是住在宫里的。 承德殿,这是凤仪宫里的一处偏殿,太子未迁进东宫的时候就是住在这里。 如今这里住着的是八皇子萧煜安。 “放我出去,我要出去!” 寝殿里传出少年稚嫩的声音,他用力的拍打着门板,门被人从外面锁上了。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少年的声音微弱,像是渐渐放弃挣扎了一般。 萧穗宁走进承德殿,承德殿里的纷纷对她行礼,只是那态度却说不上恭敬。 “八殿下呢?” 承德殿的总管太监得知萧穗宁来了就笑着迎了出来。 “奴才给公主请安了!” 萧穗宁看着面前的人,很不巧的她又遇见了一个熟人,这人也是李贵妃的人。 “你什么时候来这里当差的?我之前怎么没见过你。” “奴才昨日才来的,公主不记得奴才也是应当的。” 小李子恭敬的笑着回答,挑不出一点错处来。 萧穗宁自然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八殿下呢?” 萧穗宁现在不想与这个人算账,她为今之计最重要的是先把煜安带走。 “回公主的话,八殿下歇息了!” 萧穗宁闻声便迈步往寝殿里走,小李子急忙上前去拦。 “公主,公主!” 纪嬷嬷走在萧穗宁身后,若有若无的拦住了小李子。 “煜安,煜安!” 萧煜安站在寝殿门口听见声音后便再次用力拍门。 “皇姐,皇姐,我在这里!” “皇姐,我在这儿!” 第2章 甩锅 萧穗宁停在萧煜安的寝殿门口,看着门上的那把锁目光微冷。 “煜安,别怕,皇姐这就带你离开!” 萧穗宁说着回头看了一眼小李子。 “谁给你们的胆子竟敢把八殿下锁起来!” “把门给我打开!” 萧穗宁目光如炬盛气凌人,她长了一张精致小巧的鹅蛋脸,一双杏眼威严十足。 她的长有八分相随了苏皇后,这么看着人的时候像极了已逝的苏皇后。 小李子被萧穗宁的模样给吓到了,但只是一瞬间他就镇定了下来。 “公主,奴才也是不得已奉命行事!” 萧穗宁冷哼了一声。 “你奉的是谁的命?” “贵妃娘娘有令让奴才们看好八殿下,陛下近日心情不佳,贵妃娘娘怕八殿下出去冲撞到了陛下。” 萧穗宁冷哼了一声,她的头上还缠着绷带,身上的气势却不减半分。 “这么说来我还得感谢贵妃娘娘咯!” 她难以想象上辈子她没能进宫,煜安究竟被这样关了多久。 “把门打开!” 小李子梗着脖子站在那里丝毫不为所动。 “公主,你别为难奴才们,奴才也是奉命行事!” 小李子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萧穗宁。 萧穗宁拔下头上的发簪一把就抵在了小李子的脖子上。 小李子吓得立马就跪下了。 “本宫说了开门,本宫就算不得宠也是主子,你就是再怎么得宠也只是个奴才。” “你最好认清楚自己的身份。” “秋菊,拿钥匙开门!” 秋菊从小李子身上找到钥匙把门打开,小李子跪在地上目光微垂。 “皇姐!” 门开了后萧煜安就跑出来一把抱住了萧穗宁的腰。 “别怕,没事了。” “你先和秋菊出宫,我一会就来!” 萧穗宁说着便让秋菊带着萧煜安先出宫。 “嘉禾,你这是做什么呀!” 门口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众人回头就看到一位宫装美人款款走来。 萧穗宁目光紧紧的盯着来人,来人正是李贵妃。 小李子知道萧穗宁来的时候就派人去通知李贵妃了。 李贵妃长了一张娇美的面孔,虽然已经年过四十,却依旧风韵犹存。 李贵妃身旁有一少女,少女扶着李贵妃两人走到萧穗宁的跟前。 “皇姐!” 少女笑着柔柔的对萧穗宁唤了一声,少女是二公主萧盈,封号嘉怡。 这母女俩看起来都温温柔柔的,可萧穗宁知道这两位可都不是省油的灯。 萧盈的长得与李贵妃有五分相似,就连那做派也与李贵妃一模一样,果真不愧是母女。 只不过相比起李贵妃的端庄,萧盈显得秀气了点。 萧盈还有一个一母同胞的皇兄,乃是三皇子萧覃。 皇室的公主和皇子排名是各排各的,萧穗宁是皇长女,也是嫡公主。 萧穗宁没想到她一重生就遇见了她最大的仇人。 上辈子这母子三人为了哄骗她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也是难为他们了。 她上辈子就是错信了他们母子三人,所以最好把所有都赔了进去。 这母女两人一个比一个会装。 “皇姐!” 萧煜安上前一步挡在萧穗宁的面前,小小的人站得笔直没有丝毫退缩。 皇姐是女孩子,他是小男子汉大丈夫,这个时候他不能退。 萧穗宁看着萧煜安挡在自己面前的身影。 皇子只有成年才会出宫开府,而上辈子萧煜安不到十岁就被封了安王送出宫。 然后他就被人下了剧毒,从此不良于行只能坐在轮椅上。 那时候的他不过才是个十岁的孩子,他们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 上辈子的萧穗宁不能时刻都去看他,因为她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的,她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连累了弟弟。 她上辈子到底是有多蠢才会相信李贵妃母子三人对她是真心的。 煜安的毒是他们下的,皇兄的死是他们算计了。 然而这母子三人为了利用她拉拢苏家的旧部不惜伪造各种证据把罪名全部推到了二皇子的头上。 这母子三人也是够用心良苦的了。 萧穗宁收起心里的恨意,现在还不是算账的时候,她得慢慢来。 萧穗宁一把将萧煜安拉到身后。 “我正想问问贵妃娘娘,这是做什么?” “这狗奴才说是您指使他把煜安关起来的。” “娘娘如此深明大义的人怎么会做这种事,况且这里是凤仪宫,别人再怎么手长也不能伸到凤仪宫来。” “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娘娘就要入主这凤仪宫了呢!” “我自然知道娘娘您的为人的,这就怕被有心人传到了父皇的耳朵里污娘娘你的名声啊!” “娘娘,您说是也不是?” 萧穗宁的话说得直白,李贵妃脸上的笑容差点没端住。 萧穗宁这话语里明里暗里都在指责她手伸的太长了。 还有就是萧穗宁那句入主凤仪宫,皇上不喜欢不安分的人,坐在皇上的枕边人她也是深知这点。 皇上是九五之尊,他要给你的就算是杯毒酒你也要笑着接,他要是不给你的,你做再多也没用,反而会因此让他不喜。 李贵妃虽然的确很想入主凤仪宫,可是就这样被萧穗宁说出来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 李贵妃一来还没说两句话就被萧穗宁的话堵住了。 萧穗宁每一句话都是在为她开脱,她又不能再说什么,于是便把目光投向了跪在地上的小李子。 “本宫何时指使你把八殿下关起来的,狗奴才最好把话说清楚。” “嘉禾,皇后娘娘才病逝,太子又接着出事,小八一个人在这宫难免会有些想不开。” “本宫也是怕他再出了什么意外,所以才让人过来好好的照顾小八。” “陛下如今将后宫的事物都交给本宫打理,这小八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本宫可该怎么给陛下交代啊!” “本宫也不知道这狗奴才怎么会把小八关起来,这是本宫的疏忽了。” “小八没事吧!” 李贵妃说着还拿了帕子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眼泪。 李贵妃的态度和她说的话那叫一个情真意切啊! 要不是萧穗宁知道她的真面目,如今怕是就相信了,上辈子她就是被这副模样给蒙蔽了。 果然狗改不了吃屎,只会把黑锅甩给别人。 “我也觉得定是这狗奴才污蔑了娘娘。” “娘娘如此温柔和善的人怎么会这般做呢!” “来人,将这狗奴才拉出去杖毙!” 这里是凤仪宫,皇后娘娘病逝后凤仪宫的宫人走了大半。 留下的大多都是苏皇后的忠仆,听见萧穗宁的话就很快有人上前来要把小李子拖走。 李贵妃虽然换了承德殿的人,可她不能一次性就把整个凤仪宫的宫人都换了。 “公主,公主饶命啊!” “奴才知错了!” “是奴才一时糊涂了,娘娘饶命,公主饶命!” 小李子见势不对便立马哭着喊着认错。 萧穗宁不为所动,而是看向李贵妃。 李贵妃也看向了萧穗宁,她之前怎么没发现这嘉禾这么难对付。 谁都知道小李子是她的人,她今日要是不救小李子,那么以后还会有人肯为她办事吗! 萧穗宁要的就是李贵妃的选择,她倒要看看李贵妃究竟要如何选择。 她若是保下小李子,这明眼人都知道了这是怎么回事,这后宫里可不缺有心人。 她若是弃了小李子,那么今后还有有人为她卖命! “嘉禾,这罪不至死吧!” “这人虽有错,罚了就行了,杖毙有点过了。” “这动不动就杖毙人,传出去了也对你的名声不好。” 李贵妃看着萧穗宁苦口婆心的劝说道。 萧穗宁冷哼了一声,她如今还有名声这玩意吗? 她的名声早就被这母子三人给全部败坏了,她能背上克夫的罪名李贵妃母子三人真是功不可没啊! “如果我就是要杖毙他呢,不知分寸的东西早点解决了才好。” “免得哪日又把今日之事再来一次,又说是娘娘您指使的,到时候也不知道别人会不会像本宫这么好说话了。” “还有娘娘说什么传出去会坏了我的名字,本宫是皇家嫡公主,本宫也要看看究竟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议论本宫的是非。” “难道说是娘娘您要把这些事情传出去吗?” 萧穗宁看着李贵妃,她的姿态端庄落落大方。 “皇姐误会了,我母妃不是那个意思。” “母妃自然不会说皇姐的不好,可是这人多口杂的,难免有人说漏了嘴。” “这奴才做错了事情该罚,来人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拖出去杖责三十大板!” 萧盈笑着开口,一句话落下就有人上前来把小李子拖走了。 没被杖毙,好歹保住了一条命,小李子自然是没有再哭着喊着叫救命。 萧穗宁也没有阻止,只是浅浅的笑着。 “既然如此,我本宫就把煜安带回公主府了。” “再把煜安留在这宫里,本宫着实是不放心。” 萧穗宁说着牵着萧煜安的手就要往殿外走,李贵妃却是上前一步挡住了去路。 “嘉禾,这怕是不妥吧!” 第3章 羞辱李贵妃 萧穗宁似笑非笑的看着李贵妃,她本就端庄大方,穿一件青色宫装倒是把这份端庄显得俏皮了。 “这没什么不妥的,父皇那里我去说,以后煜安就不劳烦娘娘费心了。” “母后走了,但是长姐如母,照顾弟弟是嘉禾的分内之事。” “多谢娘娘这段日子对煜安的照顾了。” 萧穗宁话音落下,不由分说拉着萧煜安往外走。 李贵妃自然是不能让萧穗宁就这么把人带走的。 这要是萧穗宁把人带走了后面的计划可不好实行了。 “公主要带着小八离开本宫也不好拦着不让走,可是陛下让本宫暂管后宫,公主要不现在去跟陛下说一声?” 等到去了陛下跟前,她自然有办法能把人留下。 萧穗宁闻言看向李贵妃的目光就冷了,她再三退让她还真当她没脾气了是吧。 她现在还不想与李贵妃撕破脸,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再顾及什么脸面呢。 “秋菊,带着煜安先出宫!” 萧穗宁让秋菊带着萧煜安先出宫,萧煜安紧紧的拉着萧穗宁的手,目光里都是担忧。 “别担心,皇姐没事!” 萧穗宁安抚的拍了拍萧煜安的手,便让秋菊带着人离开了。 然而李贵妃带来的人却不让路。 “放肆,让开!” “谁给你们的胆子敢拦八殿下的路。” 秋菊目露寒霜,身上的气势也陡然一变,凌厉的话语镇住了拦路的人。 没点本事怎么能在萧穗宁身边当大丫鬟的。 趁着几人愣神的时候秋菊拉着萧煜安就往外走。 “娘娘,父皇是说了让你暂管后宫不嫁,但也只是暂管而已,娘娘也得明白自己的身份。” “我乃嫡出公主,煜安是嫡皇子,你虽是贵妃,可说白了就是一个妾。” “只不过你这个妾的身份比较高而已,就算身份再高那也只是个妾。” “妾是什么,妾就是一个玩意。” “你一个妾的手未免伸得太长了,就算寻常人家里的妾也没谁能把手伸到嫡子头上去的。” “做妾就该有做妾的自知之明,守妾该守的本分!” 李贵妃何曾被人这般羞辱过,被萧穗宁的话气的气的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再加上萧穗宁平日里都是极其守规矩的,她何时说过这般的话,因此李贵妃更加的不知所措。 “你,你……” 李贵妃你了半天没能说出一句话,任她怎么想也想不到一个嫡公主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来。 萧穗宁才不管她是怎么想的,她就觉得她上辈子为了礼仪教养憋屈了一辈子,重来一次她为什么还要委屈自己。 既然是什么能让别人不痛快就说什么,看到敌人不痛快她就痛快了。 “皇姐,慎言!” 萧盈见李贵妃被气的开不了口,便出声说道。 萧穗宁闻言看向萧盈。 “你叫我一声皇姐,俗话说长姐如母,那今日我就教教你规矩。” “我是嫡你是庶,我为尊你为卑,我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置喙!” “即便我做错了什么也只有父皇能指责我,你算什么东西!” 萧穗宁下巴微微扬起,那高傲的模样让萧盈嫉妒的想发狂。 她是高高在上的嫡公主,整个大周的公主就她的身份最尊贵。 萧穗宁知道萧盈最在乎什么,她就要往萧盈最痛的地方踩。 萧盈的出生是她一辈子都比不过萧穗宁的。 “萧穗宁!” 萧盈气得直接给萧穗宁甩了一巴掌。 萧穗宁不躲不避,被萧盈一巴掌扇倒在地。 “嘉怡,你在做什么?”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萧盈与李贵妃两人闻声回头,就看到一身龙袍的文昭帝站在两人的身后。 “父……父皇!” “陛下!” 萧盈与李贵妃两人同时开口。 萧穗宁被萧盈一巴掌打倒在地上,半张脸迅速的红肿起来了。 “陛下,您可得为公主做主啊!” 纪嬷嬷也跟着跪在地上哭了起来。 文昭帝闻声就看了过去,萧穗宁倒在地上,索性就红肿着半张脸跪在地上给文昭帝行礼。 “儿臣给父皇请安!” 她的规矩是极好的,一举一动都是苏皇后与宫里嬷嬷调教出来的。 文昭帝看着萧穗宁没开口,萧穗宁就跪在地上没起身。 文昭帝走近看着萧盈。 “嘉禾的名讳也是你能直呼的,身为妹妹不谁给你的胆子对长姐动手的。” “是朕平日里太惯着你了!” 萧盈闻言便吓的扑通跪在了地上,那膝盖撞击在地面的声音萧穗宁都为她感觉到痛。 “儿臣一时冲动,父皇恕罪啊!” 她跪在地上仰着头看着文昭帝,嫡公主和嫡皇子的名讳只有皇帝和皇后能叫,除了皇上与皇后外只有太后能唤。 其他人都只能称呼封号,这是就是属于嫡出的待遇。 “陛下,嘉怡也是无心之失!” 李贵妃的话才说完,跪在地上的萧穗宁就接着开口了。 “父皇,都是儿臣的错!” “你罚儿臣吧!” 她微微低着头,很是恭敬,嘴上说着错就,可她的背脊依旧挺的笔直。 “是儿臣的错,是儿臣冒犯了嘉怡和贵妃娘娘,不怪嘉怡!” “父皇,你罚儿臣吧!” “公主!” 纪嬷嬷跪在萧穗宁的身后痛苦的叫了一声。 “陛下,不是这样的,陛下你可要为公主做主啊!” “嬷嬷,你别说了,父皇整日里操劳国事,怎好再让父皇为这点小事为难呢?” 纪嬷嬷才开口说了一句话就被萧穗宁呵斥了。 “嘉禾,是你……” 萧盈与李贵妃两人都反应过来了,两人这是被萧穗宁摆了一道。 李贵妃反应过来了,但是也只能默默的咽下这口气。 可萧盈却没有她这般能沉得住气了,指着萧穗宁的鼻子骂。 “是你,是你算计我!” “父皇,是皇姐算计的儿臣,父皇你要为儿臣做主啊!” 文昭帝看着自己的两个女儿,相比起萧盈的大喊大叫,萧穗宁就显得乖巧懂事多了。 “嘉怡!” 萧盈被李贵妃怒斥吓得不敢再出声。 “陛下,嘉怡不懂事,你别跟她一般计较。” 李贵妃立马也跟着跪下开口。 “父皇,是儿臣的错,儿臣身为长姐没有做好榜样,没能教好妹妹,这一切都是因儿臣而起,父皇,你罚儿臣吧!” 文昭帝闻言看向这个一向知分寸的女儿,她身为嫡公主,以前她的一言一行都非常好,是他最满意的一位公主。 可是奈何她的婚事不顺啊! “你俩来了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文昭帝随手指了两个宫女出来说话,他指的这两人也很有意思,一个是李贵妃的人,一个是凤仪宫的人。 在凤仪宫里当差的那宫女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没有多加一句,也没有少说一句。 李贵妃带来的那名宫女见状便只能附和,说到萧穗宁说李贵妃是妾的时候两人都不敢抬头了。 “这些话是你说的?” 文昭帝看向萧穗宁,萧穗宁抬眸与文昭帝对视。 “是,难道我说错了吗?” “贵妃娘娘不是妾难道还是皇后吗?” “我母后才走不过半年,贵妃娘娘就这般迫不及待的想往凤仪宫伸手了。” “就算是寻常官宦人家的妾也没有谁敢把伸到嫡子嫡女头上的。” “皇兄犯了错,可他已经死了,煜安有什么错,他还只是个孩子,那奴才说是奉了贵妃娘娘的命才把煜安关起来的。” “可贵妃娘娘又说是父皇你让她这么做的。” “父皇若是当真不想见煜安,那儿臣就把煜安带走,就不留在宫里碍父皇的眼了。” “父皇,我母后才走,太子皇兄也才走,就有人迫不及待的要对煜安下手了,那下一个会不会就是儿臣了。” “儿臣住在宫外,谁知道哪天会不会一个不小心一个意外儿臣就见不得父皇了。” 萧穗宁红着眼眶看向文昭帝,那眼里倔强的泪却总不愿意落下。 文昭帝看着萧穗宁那倔强的模样突然就想到了苏皇后,毕竟是与他夫妻二十几年的人了。 想到苏皇后又想到了太子,最后看向了李贵妃。 看来是他平日里太纵容她了,李贵妃对上文昭帝的眼神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毕竟同床共枕这么多年,文昭帝的情绪她还是懂的,不然也不能在后宫里生活这么多年。 “陛下,臣妾错了,请陛下恕罪!” 李贵妃娘娘悠悠开口说道。 萧穗宁听见李贵妃的话心里冷笑了一声,李贵妃还是一如既往的会审时度势。 “贵妃既然无能掌管后宫,那就别管了,回菡萏宫好好呆着。” “嘉怡不尊长姐,目无尊长,回公主府好好反省,抄写女德女戒十遍,抄不完就别进宫了,什么时候抄完了什么时候再进宫。” 文昭帝丢下这两句话就扬长而去了,走之前看了一眼萧穗宁。 李贵妃被收了掌管后宫的凤印,叫她回宫就是变相了将她禁了足。 禁足是小,她因此失去了掌管后宫的权利才是大。 想到这里李贵妃看向萧穗宁的目光非常的不善。 她以前是小看了这小贱人了。 第4章 和尚 萧穗宁对上李贵妃的目光微微的一笑。 然而萧盈却没有李贵妃那样沉得住气了。 “嘉禾,都是你,你装什么无辜呢!” 萧盈看着萧穗宁的目光喷火,萧穗宁上前一步,一巴掌打在了萧盈的脸上。 萧盈捂着自己的脸看向萧穗宁。 “萧穗宁!” 萧盈尖锐的声音响起,萧穗宁看都不看她一双眼。 萧穗宁只是懒懒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 “来而不往非礼也,这巴掌是我还给你的,不尊长姐,目无尊长,你再对我大喊大叫的话,我不介意再教教你怎么做人。” 萧穗宁扔下这两句话后也施施然走了。 “萧嘉禾我跟你没完,我们走着瞧!” 萧穗宁头也不不回,她既然做出了撕破脸的选择,就不怕这母子三人的报复。 萧盈不足为惧,棘手的是李贵妃和三皇子。 “闭嘴,你还嫌你父皇罚你罚得不够轻吗?” 李贵妃怒斥萧盈,萧盈看着李贵妃的眼神非常的不甘心。 “母妃,明明是她……” “够了,你以为本宫不知道是她耍的小心思吗?” 李贵妃看的明白,陛下可不管是谁对谁错,他只会在权衡自己的利弊,然后才会做出选择。 李贵妃自然明白皇上这是在敲打她。 “行了,你回公主府吧,这段日子都安分点。” 萧盈闻言只能委委屈屈的出了宫。 本以为已经出宫了的萧穗宁却是去了御书房。 文昭帝正在御书房里批阅奏折,萧穗宁也没进去就在御书房门口跪下了。 “儿臣前来请罪!” 萧穗宁跪在御书房门口,她可不敢忘记她父皇离开之前看她的那个眼神。 她父皇可不是什么昏君,她的那点小把戏怎么可能瞒得过她父皇的眼睛。 之前在承德殿门口萧穗宁就是看到了文昭帝过来了才受了那一巴掌的。 她上辈子看萧盈与李贵妃上演这种戏码看多了,今日便索性借来用用。 果然做什么事都是需要天分的,她真不是装无辜装柔弱的料,做不到李贵妃和萧盈那般楚楚可怜的模样。 文昭帝的贴身大总管刘福进御书房禀报了一声,文昭帝放下手中批阅奏折的笔。 “让公主进来!” 刘福得了吩咐便去传话了,萧穗宁起身往御书房里走。 她只不过是换了个地方继续跪而已,之前是在御书房的门口跪,进了御书房则是在御书房的地上跪。 “你来请什么罪啊?” 文昭帝看向萧穗宁问道。 “儿臣有罪,儿臣对父皇耍了一点小聪明。” “可儿臣不后悔,煜安是父皇的嫡皇子,儿臣是父皇的嫡公主。” “除了父皇母后还有皇祖母,后宫的其他嫔妃都不能插手儿臣与煜安的事。” “她们虽是贵妃,可她们都是父皇的妾,即便因为父皇给了她们身份,但是不可改变的她们都是父皇的妾。” “只有母后才是父皇的妻子,是要和父皇葬在一起的人。” “儿臣知道父皇迟早都得再立后,可就算是再次立后那个人的身份也比不上我母后。” “就算是寻常官宦人家的继室逢年过节都得对着先夫人的牌位行礼,我们生在天家自然得更守规矩。” “李贵妃把手伸到了我和煜安的头上就是逾越了。” “她没有守到自己的规矩,没有一个妾该有的本分,还是说父皇已经准备立李贵妃为后了。” “若是如此,那儿臣无话可说!” 文昭帝知道他这个嫡公主被苏皇后教的很好,平日里都是很守规矩的。 这也是他最满意的公主,大方懂事,知进退,今日能这般说看来的确是李贵妃做的过了。 “起来吧!” “煜安你既然放心不下他,就让她跟你住公主府吧!” “但是不能荒废了功课。” 苏皇后去了,太子也去了,文昭帝终究还是念着几分旧情的。 他的结发妻子如今就只剩下这姐弟两人了,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 “头上的伤可太医瞧了怎么说?” 文昭帝把目光放在了萧穗宁头上缠着的绷带上。 “儿臣已无大碍,让父皇费心了!” 萧穗宁在公主府摔倒请了太医的事文昭帝是知道的,听去公主府的太医回来说公主伤得挺严重的。 “今后小心点!” 萧穗宁没料到文昭帝会这么说,也不知道文昭帝是真心的还是表面上做做样子。 “儿臣知道了!” 文昭帝挥挥手,萧穗宁便告退了。 “儿臣告退!” 出了御书房,萧穗宁带着等在外面的纪嬷嬷便出了宫。 宫门口公主府的马车已经等着了,萧穗宁上了马车。 “皇姐,你没事吧!” 萧煜安满含担忧的看着萧穗宁,萧穗宁对萧煜安笑了笑。 “我没事,以后你就跟着皇姐了!” 萧穗宁记得上辈子她最后一次去见萧煜安,那时的煜安坐在轮椅上,双腿已经被毒废了。 整个人非常的显瘦,身上也是透着病态的白。 上辈子太医说煜安的身体已经不好了,活不了几年了。 即便他受了这么多苦,可她的煜安还是一如既往的温雅如初,她的煜安是个温和儒雅的小君子。 她死在了和亲的路上,也不知道她死了之后煜安怎么样了。 “皇姐,皇姐!” 萧煜安连叫了两声萧穗宁才回过神来,萧穗宁收起心底的思绪。 萧穗宁看着如今还安好在自己身边的人。 皇兄死了,她没能救下皇兄,还好煜安还在。 “皇姐,皇兄没有谋反。” “是,皇兄没有谋反,皇兄不会谋反!” 就连煜安都知道皇兄不会谋反,可是她的皇兄就这样被草草定了罪。 回到公主府,萧穗宁便吩咐人去请太医了。 太医来过之后公主府里就传出来了八皇子病重的消息。萧穗宁也没有再出门了。 一连几日萧穗宁都待在府里,她得好好捋一捋接下来的事。 白云寺的观星台上,一个年轻的和尚正抬头望向漫天星辰。 别看他年纪轻,却已经是得道高僧了,此人正是白云寺的高僧空玄。 雪白的僧袍被风吹动,露出了骨节分明的手指,修长的手指慢慢的转动着手中的佛珠。 和尚生得极为好看,他的眉间有一颗红色的朱砂痣。 和尚转动佛珠的手越来越快,他的目光已经看着天上的繁星。 他昨日夜观天象帝星明明已灭,然而今日再看帝星却是再出。 “小师叔!” 观星台下的台阶上站着一个和尚,和尚对空玄说道。 “小师叔,太子薨了!” 空玄闻言只是微微的点头,想起了师父圆寂前说得话。 “从今日起我要闭关,不见任何人!” 萧煜安病了的消息传进皇宫里的时候文昭帝正在批阅奏折。 正好今日萧穗宁进宫给文昭帝请安,于是文昭帝便问起了这件事。 “听说小八病了!” “是,太医瞧过了,并无大碍,他年纪小只是受了打击没缓过来。” 萧穗宁说着眼里的光也暗淡了下来。 文昭帝闻言表情淡淡的,看不出情绪。 “他年纪小,你多开导开导他。” “儿臣明白的。” 萧穗宁走在出宫的路上,她每天都会来给文昭帝请安,她如今只能讨好父皇。 她活了两辈子,非常的明白最不值钱的就是父皇的宠爱,最值钱的也是父皇的宠爱,光看她如何做而已。 上辈子她因为父皇赐死了太子皇兄心里对父皇不满,再加上因为李贵妃的阻拦她没能进宫,所以她和父皇的那点情分就这样被消磨没了。 萧穗宁出了宫门,若有所思的想着对策,为了保护煜安,她只能说煜安装病。 可总这么装病也不是办法,萧穗宁坐在马车里,掀开车帘往外看去。 便看到了一个人,一个让她印象深刻的人。 “冬竹,把你身上随身带着的药丸给我一颗。” 秋菊被她派去照顾煜安的衣食起居了,她身边如今带着的是冬竹。 她身边有四个大丫鬟,分别是春华,夏云,秋菊,冬竹。 纪嬷嬷是公主府的掌事嬷嬷,她今天出门就只带了冬竹一个人。 因为冬竹是皇兄给她的人,会武功,能保护她。 她上辈子也是后来才知道冬竹是会武功的,上辈子冬竹为了保护她也死了,和她一样死在了和亲的路上。 冬竹听了萧穗宁的话愣了一下,公主怎么知道她随身带着药丸。 “公主要哪一种?” 虽是有些惊讶,可冬竹还是问道。 “毒药!” “让马车靠边停,你去把那个人请过来!” 萧穗宁指着坐在不远处低头吃面的男人说道,虽然看不清男人的容貌,可是从男人身上穿的衣服冬竹可以看得出来是锦鳞卫的人。 “那可是锦鳞卫的十三爷,客气点!” “他要是不来,你就说是奕王叫他!” 冬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觉得自从公主把头摔伤醒来后就不一样了。 可是她并不排斥,太子与皇后娘娘都没了,公主若是还像以前一样是斗不过那些人的。 冬竹下了马车走向面摊桌前的男人面前屈膝行礼。 “十三爷,我们主子有请!” 锦鳞卫有十三太保,面前这位就是其中一位戚十三。 戚十三正埋头吃着面,闻言便抬头看了一眼,见是个婢女便没有放在心上。 “姑娘,跟你们主子说我忙着呢,锦鳞卫衙门的事可多了,我吃完了就得走了。” 戚十三笑的痞里痞气的,冬竹见状也是微微一笑。 “我们主子自然是知道十三爷你贵人事忙,这不是就快到了下衙的时辰了吗?” “十三爷,奕王叫你呢!” 戚十三听了冬竹的最后一句话,也收起来漫不经心的笑。 “敢问姑娘的主子是谁?” 冬竹微微侧身看向停在不远的马车,戚十三跟着看过去,正好看到马车的车帘掀起一角。 马车里的姑娘对他微微颔首便放下了车帘。 “十三爷请!” 第5章 暴君 冬竹说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再次屈膝行礼走在前面带路。 戚十三放下手中的筷子在桌上放了一块碎银就跟着冬竹往不远处的马车走去。 “敢问姑娘有何指教?” 戚十三在马车旁站定才出声问道。 “指教可不敢,十三爷可否上来说话。” 马车里传来了一个女声,戚十三闻言微微眯眼,然后便提着袍子上了马车。 掀开车帘戚十三就看清楚了马车里坐着的人,之前距离有些远没把人看清楚,如今看到了人他确实有些微愣。 他自然是见过萧穗宁的,但也只是远远的见过一次而已,听人说那是大周的嫡公主。 就在戚十三愣神的这瞬间,腰间就被一把匕首抵住了。 戚十三立马就反应了过来去抽腰间的刀。 “别动!” 然而他的手才刚刚有所动作,脖子上就被人从后面架上了一把匕首,是冬竹。 “公主殿下这是何意啊?” 戚十三没有任何的动作了,而是戏谑的笑看着萧穗宁。 冬竹的匕首抵在戚十三的脖子上,推着戚十三进了马车。 萧穗宁倒了一杯茶,然后把冬竹刚刚给她的毒药放在水里。 毒药遇水即化,萧穗宁把茶杯端到了戚十三的面前。 “为了以防万一,还请十三爷喝了这杯茶我们再好好的谈。” 戚十三看向递到自己面前的茶杯,又抬眼看向了萧穗宁。 “公主有什么话不能直说的?这又是何必呢?” 戚十三嘴上这么说,可心里想的却是你这么当着我的面明明白白的给我下毒真的好吗? “这样啊!不知道若是我去告诉父皇锦鳞卫的十三爷是齐国的人,也不知道到时候父皇会怎么样?” “想来父皇定是会很生气的,毕竟让敌国的人跑到了自己眼皮子底下撒野,父皇着实是丢不起这个人。” 萧穗宁说着就直接把茶杯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戚十三看向面前的茶杯,又看了一眼一直警惕盯着他的冬竹。 他成日打雁却没想到今日会被雁啄了眼,他只是一个愣神的功夫就这样落到了两个弱女子的手中。 戚十三看着萧穗宁,便抬起面前的茶杯将里面的茶水一饮而尽。 萧穗宁看着戚十三的动作心到此人这么果断的动作不愧是个人物。 然而戚十三想的却是赌一把,萧穗宁定是还有事寻他,这毒应该他一时半会也不会要了他的命。 只怪的是他有把柄落在了人家手中,所以不得不从啊! “公主如今可以放心的开口了吗?” 戚十三放下茶杯看向萧穗宁,那豪迈的动作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喝的是酒。 “十三爷果然是个爽快人,那本宫就不跟十三爷你绕弯子了,我要见你主子。” 戚十三呵呵笑了两声。 “公主这话说的我怎么听不明白的,我主子不是锦鳞卫大都督吗?公主想见就去见见呗!” “十三爷我刚刚还说不绕弯子了,没想到这才一句话的功夫十三爷又开始跟我绕起了弯子。” 戚十三想想也觉得他是多此一举了,毕竟人家连他的老底都摸清楚了。 “是,我的命如今可是握在公主的手里呢!公主有什么吩咐小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萧穗宁闻言微微点头,便吩咐马车先回府,冬竹把戚十三身上的所有利器全部搜出来收起,又把人绑了起来。 戚十三根本就没想过要反抗,他想看看萧穗宁究竟要做什么,不仅他想,他觉得奕王应该也想。 萧穗宁对戚十三的印象深刻是因为他是南宫奕的人,南宫奕皇子,被齐国送来大周为质子。 所有人都以为戚十三是大周人,其实不是,戚十三是齐国的人,南宫奕把戚十三安插在锦鳞卫就是为了有一天能逃出京城。 上辈子南宫奕与戚十三两人谋划很久终于逃出了大周回了齐国。 萧穗宁知道戚十三是南宫奕的人也是上辈子的事,戚十三隐藏的很好,若不是他和南宫奕一起走了,怕是没人会知道他是南宫奕的人。 当然这后面少不了南宫奕的出谋划策。 夜渐渐深了,萧穗宁一身黑色夜行衣,带上戚十三与冬竹三人从公主府的后门悄悄离开。 冬竹赶着马车,马车在路上左拐右拐的半个时辰后终于停下了。 “去敲门!” 萧穗宁下了马车,看向站在一旁的戚十三,戚十三被绑着的手终于被送来了,于是便认命的上前去敲门。 这里并不是正门,只是一处偏僻的后门。 门开了,从里面探出一个头,头的主人白发苍苍,是个老翁。 “元伯,有人要见主子,你去通禀一声!” 被称为元伯的老翁一眼就看到了戚十三身后的主仆两人。 “我主子想与奕王殿下谈笔合作,这是血莲果,我们可是带着满满的诚意而来,麻烦通禀一声!” 冬竹打开了捧在手中的一个木匣子,匣子里静静的躺着一颗鸡蛋大小的红色果子,果子非常的红,在月光下可以清晰的看到果子里饱满的汁液。 戚十三听了冬竹的话心里又是一惊,于是便越加的不敢小看萧穗宁了。 戚十三如今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位公主不简单啊! 元伯警惕的打量了萧穗宁主仆两人,又看了看戚十三。 最后把目光落在了冬竹手中的匣子上,然后警惕的四下看了看,才把人小心翼翼的领进来。 一路上左拐右拐的,走的都是一样偏僻小路,终于在一间房屋前停下了。 屋子里的灯还是亮着的。 “王爷,十三回来了!” 元伯有规律的敲了三次门开口说道。 “十三带了谁来啊?” 屋子里传出一个慵懒的声音,声音非常好听。 “萧穗宁想与奕王殿下谈笔生意!” 戚十三没有开口,萧穗宁却是淡淡的说道,萧穗宁开诚布公,她表明了自己的诚意。 “呵!” “嘉禾公主大驾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 话音落下门便缓缓打开,萧穗宁见状便迈步进了屋子里。 冬竹与戚十三两人抬步跟上,戚十三把门皇上后就只是站在门边。 冬竹正要抬步跟上萧穗宁,见戚十三如此便也只留在了门口。 萧穗宁直接走到了一旁的桌前坐下,这才抬眼看向软榻上的人。 她上辈子没有怎么见过南宫奕,只是知道京城里有这么一个人,南宫奕在大周为质,自然是不能想去哪就去哪的。 所以他一直都是在这奕王府里待着的,她与南宫奕仅有的几次见面都是在宫里的宴会上,也只是远远的一面而已,连点头之交都不算。 南宫奕一身玄色锦袍懒懒的躺在软榻上,他的五官如刀削般的俊郎,带着十足的攻击性。 可如今他慵懒的模样倒是生生的减少了几分攻击性。 即便是如此萧穗宁也不敢大意,萧穗宁可以清楚的知道面前这人可不是一只慵懒的猫。 萧穗宁清晰的记得上辈子南宫奕在两年后回了齐国,然后用雷霆手段争夺齐国的皇位,这位可是被称为暴君的人。 萧穗宁为什么会记得这么清楚呢?那是因为她去和亲的对象就是这人。 上辈子南宫奕以皇后之位让她和亲齐国,只是她最终连他的面都没见到就死了。 想起上辈子的事萧穗宁也不知道对南宫奕是什么心情,她不恨南宫奕,也不怪南宫奕。 但萧穗宁觉得南宫奕应该是恨的吧,恨她父皇要一个最受宠的皇子来大周当质,所以后来他才会非要一个嫡公主去和亲。 然而她就是大周唯一的嫡公主。 “不知道公主要和本王谈什么生意?” “我一个连出个门都时刻有人盯着的人,哪能与公主你做什么交易啊!” 南宫奕见萧穗宁迟迟不开口便率先嘲讽的出了声音。 萧穗宁听见南宫奕的声音才回过神来。 “殿下即便不出门外面的消息不是一样到了殿下的面前吗?” “十三爷可不就是殿下你本事的象征吗?” 南宫奕闻言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戚十三,这个没用的东西。 戚十三无奈的摸了摸鼻子,他也很无奈啊! “这样啊!那本王就更加的好奇本王究竟有什么东西能和公主做交易的了?” “本王只不过是一个被抛弃的弃子而已,怕是帮不上公主要让公主失望了。” 他不过是被抛弃的人而已,从他被送到大周来的那天他就知道了,萧穗宁也跟着笑了一声。 “王爷何必妄自菲薄呢!王爷离开齐国快八年了,可是王爷当年的风采穗宁虽然未曾亲眼所见,却也是有所耳闻的。” 南宫奕并不是不受宠的皇子,相反的他在齐国非常的受宠,他是中宫皇后的嫡出皇子,八岁就能文能武,齐国的大臣们纷纷上书请立太子,人选就是南宫奕,若不是来了大周他就是稳稳的太子。 当年齐国战败,大周要求齐国送皇子来大周为质。 大周不要不受宠的皇子,一个不受宠的皇子来了也没什么用,大周就要最受宠的皇子。 当时天下皆知齐国最受宠的皇子就是六皇子南宫奕。 最终南宫奕北送来了大周为质,彼时他不过十二岁。 萧穗宁突然觉得南宫奕也是个可怜人,他才被送来大周没多久,他的母后为了固宠就选了一个皇子养在了自己的名下。 第6章 有朝一日虎归山 他们都是生在皇室的人,皇家无亲情,即便是后来南宫奕回了齐国,这么多年他不在齐国,他们母子俩的那点情分早就在这些年里消磨殆尽了。 他被自己的父皇抛弃也就算了,可是生养他的母后也抛弃了他。 也难怪他上辈子会成为那样的暴君了。 有朝一日虎归山,必定血染半边天。 上辈子南宫奕可不就是血染了半边天。 “王爷,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现在缺人,王爷你有人,而我要用王爷你的人。” “本宫今日前来是带着诚意而来的,这就是我的诚意!” 萧穗宁招手示意冬竹过来,萧穗宁接过冬竹手中的盒子打开。 “这是血莲果。” 萧穗宁知道南宫奕需要血莲果,因为上辈子南宫奕有一次差点死了,也是后来才她知道南宫奕是中了毒。 他是来大周的时候就已经中了毒的,他已经来大周当质子了,他的那些兄弟们却还是不放心,他们是要他永远留在大周别回去了。 “血莲果虽然珍贵,但本王并不是找不到第二颗。” 萧穗宁自然是知道的,因为这血莲果原本就有两颗,是多年前一个小国上贡的。 一颗在被赐给了苏皇后,苏皇后便给了萧穗宁,还有一颗在他父皇的手上。 萧穗宁只知道有这两颗,至于别的地方还有没有她就不知道了。 上辈子南宫奕在大周毒发差点死了,她父皇自然不能让人死在大周,于是就把库房里的那颗给了南宫奕。 血莲果十年一开花,十年一结果。 而她手中这颗后来因为她的父皇病重被三皇子拿去给她父皇用了,三皇子利用她手中这颗血莲果博得了一片好感。 “这本宫自然是知道的,这颗血莲果就当是本宫给王爷的见面礼了。” “本宫就直说了,王爷你想回齐国,而我可以帮王爷你光明正大的回齐国。” “王爷应该不想自己逃回去吧,毕竟王爷逃了这可是有关两国友好的事啊!” 南宫奕听了萧穗宁的话这才正视了萧穗宁,南宫奕上上下下把萧穗宁打量了一遍。 萧穗宁不躲不避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 南宫奕的嘴角渐渐的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你以为我会在乎这些吗?” 萧穗宁自然知道南宫奕是不会在乎这些的,不然上辈子他就不会毅然决然的离开了。 “王爷不在意,可王爷要是真的逃回了齐国,齐国的大臣会怎么看你,会觉得王爷不顾大局。” “光是朝中大臣的口水都能把王爷给淹了吧!当然王爷应该也是有办法解决的,可若是有更好的办法呢?” “毕竟王爷是做大事的人,何必在这种事上面浪费时间呢?” “既然要回去,那王爷何不选择光明正大的回去呢?” 南宫奕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就凭你?” “对,就凭我!” 一瞬间空气都安静了下来,两人在这安静的环境里无声的对视,就好像一场无声的较量。 门口的戚十三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冬竹也无声的垂眸看向地面。 良久后南宫奕先笑着开口了。 “公主如今可不是以前那个处处有依仗的公主了,本王凭什么相信你呢?” 萧穗宁抬眸看向南宫奕,她生了一双很好看的杏眼,她若是认真的看着一个人的时候,那眼睛里就满眼的都是那个人。 “王爷,你处境艰难,我如今也是处境艰难,我们何不结为同盟呢?” “只要王爷能把人给我使唤,我就能让王爷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回齐国。” 南宫奕半躺在软榻上,闻声从胸腔里传出了一声冷哼。 “可是这买卖怎么看也是我吃亏啊!公主要用人我可以给你,可是公主要用多久?要用本王的人做什么?” “风险如何?若是出了意外别人去查只会查到本王的头上,那到时候本王又该如何呢?” 萧穗宁知道南宫奕必定会担心这些问题,早就准备好了说词。 “王爷不用担心,本宫只要王爷的两个人,这两人给了我他们只能听我的吩咐。” “两年,只要两年本宫定会让王爷堂堂正正的回齐国,到时候这两人也一并归还给王爷!” 萧穗宁若不是急着用人也不会找上南宫奕,她要慢慢培养自己的人,两年后她也有了自己可用的人,到时把人还给南宫奕也无所谓。 只要那两人安分守己就好,若是不安分她到时候就不会客气了,她可没说还给南宫奕的是活人还是死人。 现在说这个还有些早了,毕竟现在人还没到她手上呢! “王爷也不用放心别人会查到王爷的头上,既然王爷能把人给我,怎么会连这点扫尾的事都做不好呢?” 南宫奕突然笑了起来。 “这样啊!那就承蒙公主看得起了。” 萧穗宁知道南宫奕这是答应了,萧穗宁又给自己倒了杯茶。 “那本宫就以茶代酒敬王爷一杯,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南宫奕也从软榻上坐了起来,拿起茶杯也倒了一杯茶。 “合作愉快!” “公主要的人明日公主出门就会给公主送去!” “多谢!” 事情谈好了,萧穗宁便不再多留,起身与冬竹两人离开了。 “萧穗宁!” 萧穗宁离开后南宫奕站在窗前,嘴里喃喃的念着这个名字。 “你是怎么落到她手上的?她又是怎么知道你是我的人的?” 南宫奕回头看着戚十三,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的戚十三心口发紧。 这位爷可是个阴晴不定的主,他上一刻还笑着跟你玩闹,下一刻就可能往你心窝里捅刀子。 “我什么也不知道,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这样了。” 戚十三无奈的摊手,他把自己是如何被萧穗宁威逼利诱的都说了出来。 说到这里戚十三才反应过来。 “完了,她还没给我解药呢?” 这个事真的不能怪萧穗宁,毕竟她走的时候中毒的当事人也没提醒她一下。 南宫奕看着戚十三的这模样也是翻了个白眼。 “我很怀疑你是怎么混上锦鳞卫十三太保的位置的。” 戚十三是齐国戚家的三公子,他本名叫戚良,明明是个嫡子,在戚府却过得连庶子都不如。 人如其名,在戚府过的可不是一点半点的凄凉,来了大周之后戚十三就给自己改了个名字叫戚十三。 并不是因为他成了锦鳞卫十三爷才叫戚十三的,因为他是九月十三生的,所以他改名成了十三。 戚十三不在意的摆摆手。 “我改日再找她要解药吧,这毒一时半会也要不了我的命。” “话说你还真的答应她了?” 戚十三不确定的看向南宫奕,南宫奕的嘴角微微上扬。 “你不觉得这位公主很有意思吗?” “信她一次又何妨,我也想看看她如何能让本王堂堂正正的回齐国。” 戚十三闻言心有余悸的说道。 “你可得小心点,我觉得这位公主可不简单啊!” “以前只听说大周太子如何惊才绝艳,却不曾听说过这位公主有何过人之处,却没想到我们都小看了她啊!” 南宫奕轻轻的哼了一声,转身再次半躺在软榻上。 “她可是苏皇后亲自教导出来的嫡公主,苏家是什么人家?苏家可是传承了几百年的书香世家,你看看就是皇帝动了苏家也不敢诛九族,只能慢慢瓦解。” 戚十三听南宫奕这么说也来了兴致。 “你说这百年世家的苏家会不会就此没落了?” “不好说,看着吧!我觉得难,毕竟从嘉禾公主今日的表现来说,这位公主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南宫奕躺在软榻上想着事情,突然回头看到了戚十三。 “你怎么还在这里?” 戚十三无辜的看了一眼南宫奕,他就一直没走好吧。 “你可以走了!” 南宫奕不等戚十三说话就直接开口哄人。 戚十三翻了一个大白眼,说得好像他多稀罕待在这里似的。 “我听说那边的人斗得越发厉害了,有人还惦记着你的命呢,小心点,我走了!” “这么多年了我不也还没死吗?我现在就看看他们斗,你说我要不要去帮帮他们呢?” “我们帮他们添把火加点柴吧!” 南宫奕说着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戚十三点头附和。 “行,那就加点柴火吧!” 戚十三说着就出了门,心道这人这几年来捉弄人的本事越发见长了。 翌日萧穗宁照旧去给皇帝请安了,从宫里出来的时候在宫门口遇见了三皇子。 萧穗宁并没有看到三皇子,而是与冬竹说着话。 “听说最近朝堂上有不少人在提立后的事,可知道是什么情况吗?” “回禀公主,奴婢打听过了,是有这么回事,只是我们在朝堂上并无人可用,具体的情况也打听不出来。” “之前太子殿下的人大多都因为太子殿下的事受了牵连,要么就是被贬了,要么就是辞官了。” “礼部尚书提了立后的事,不少大臣站出来附和,陛下并没有给出准确的答案,只是说了容后再议。” “只是议了这几天也没议出一个结果出来。” “我们是不是要做些什么?” 主仆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外走,长长的宫道上只有主仆两人。 盛夏的天气格外的热,萧穗宁手中拿着一把团扇若有若无的扇着。 “不急,现在急的可不是我们。” “李贵妃还没被放出了吧,这个关头上急的是她。” “后宫有地位有身份的嫔妃可不止李贵妃一人,这事还有得掰扯!” 第7章 再提立后 立后的事可是大事,关乎于前朝上各方势力的局势,就凭萧穗宁的经验来看,这件事还有得掰扯。 毕竟谁要是成了继后,谁的儿子就是嫡子了,除了煜安和她又多出一个或者两个嫡出的。 就是这一个嫡出的身份就够朝上的大臣们你你抢我夺好几天了。 萧穗宁一边走一边想着事情,上辈子她父皇可没有再重新再立皇后,只是抬了徐德妃为徐贵妃,与李贵妃平起平坐,两人一同打理后宫。 不过后来徐德妃却是占了上风,徐德妃的儿子二皇子也跟着风生水起。 “皇妹今日又进宫给父皇请安!” 萧穗宁冷不防的听见这么一句话,抬眼就看到了三皇子萧覃站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 “三皇兄!” 即便是与李贵妃撕破脸了,萧穗宁还是给三皇子行了一礼。 三皇子长得很是斯文,看起来像个书生,大概是男生女相,三皇子眉目间很有李贵妃的模样。 萧穗宁知道三皇子的本性,这人看起来斯文,却是个表里不一的,有些东西即便装的再像那么回事,但骨子里东西是不会变的,俗称斯文败类。 她才不会让人在明面上抓到她的把柄,三皇子是萧盈一母同胞的兄长,萧盈才因为不尊长姐的名义被关在了公主府里抄书。 她现在可不想因为一个不尊长兄的名义也被关起来。 “这大热天的,难为皇妹有这个孝心!” “天这么热,皇妹小心别中了暑气,若是因此让父皇担忧可就不美了。” 两人谁也没有动,就停在了一处说着话,萧穗宁的嘴角始终带着淡淡的笑,疏离又不失礼貌。 “是,三皇兄说得极是,嘉禾记下了。” “只是嘉禾心里实在惶恐,母后才走没多久,太子哥哥也也去了,嘉禾如今也只能靠父皇了!” 重生回来的这些日子萧穗宁已经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她不想让上辈子的事左右她这辈子的情绪,上辈子的事已经发生了她无力回天,她只能在这辈子努力一点改变那些不好的事,解决掉仇人。 她的太子哥哥没有谋反,她要找出证据给太子哥哥平反,她要为整个苏家平反。 太子哥哥的死她无力改变,可是煜安还好,她这辈子定要护着煜安好好的。 萧覃闻言只是微微笑了笑,转而说道。 “我才从外面回来,听说前几日嘉怡不懂事得罪了皇妹,我在这里给皇妹赔个不是。” 萧覃说完就对萧穗宁作揖行了一礼,姿态做的特别的足,绝口不提李贵妃的事。 萧穗宁就站在那里笑着看向萧覃,萧覃以为萧穗宁即便不高兴也会去扶一把,他也就可以顺势站了起来。 然而并没有,萧穗宁就站在那里生生的受了这一礼。 “三皇兄言重了。” 等到萧覃行了礼萧穗宁才慢悠悠的开口来了这么一句。 萧覃脸上的笑差点绷不住。 “嘉怡这几日都在府里抄书,等过几日她得了空,便让嘉怡亲自去皇妹府上给皇妹道个歉。” 萧穗宁脸上依旧是那不失礼貌的笑容,既然萧覃要和她装兄妹情深,那她怎么好拆了他的台呢? “好啊!” 于是萧穗宁干脆利落的答应了,萧覃见她答应的如此干脆明显也是愣了下。 “不过嘉怡性子急,气性大,三皇兄可得好好说说嘉怡,毕竟气大伤身。” “我和嘉怡都是自家姐妹,哪有什么大仇怨呢!” 萧覃再次被萧穗宁的话给弄懵了,刚刚她一口答应让萧盈去道歉的事足以证明她也是个不能容人的。 如今她又说了这般的话,萧覃有些看不懂了。 都是一家人,以前没少打过交道,萧覃以前觉得这个皇妹知理懂事识大体,比他的亲皇妹好一点,能撑得起嫡公主的尊容,除此之外并无其他任何值得注意的地方。 今日他才发现他竟是一直没看懂过这个皇妹。 “三皇兄是去见父皇的吧!那赶紧去吧!” 萧覃还有事要对文昭帝禀报,于是便也没有再停留。 “公主,奴婢还是第一次见到三殿下那样的脸色的。” 走了好远后冬竹才低声在萧穗宁身边轻声说道,萧覃刚刚那模样就像喉咙里卡了口痰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 萧穗宁淡淡的轻笑了一声,出了宫萧穗宁站在马车前看到了一辆熟悉的马车朝这边行驶过来。 “瞧,那边又来了一个坐不住的了,所以我们急什么呢!” 冬竹闻言便也跟着看了过去,马车上的车标是二皇子府的马车。 萧穗宁收回视线上了马车。 皇宫,三皇子从御书房出来后就去了李贵妃的菡萏宫。 “母妃!” 李贵妃靠坐在软榻上,三皇子进殿就对李贵妃行了一礼。 李贵妃见状急忙去扶。 “我儿回来,在外面可还好,瞧着都瘦了,底下的人是怎么照顾人的。” 三皇子前几天出京办差去了,得知京城里的事便马不停蹄的加快了办事的速度赶回来。 “我没事,倒是母妃你为何会和嘉禾起了争执,还有盈盈也是!” 三皇子提起这事李贵妃就气不打一处来,便把当日的事说了一遍。 “萧穗宁那小丫头片子平日里看着规规矩矩不声不响的,没想到也是个牙尖嘴利的,以前真是小看她了。” 当日萧穗宁说的话虽然在场的宫人都是她的人,可是除了她的人还有凤仪宫的旧人,这几天这些话私下里都在宫里传遍了。 如今宫里的嫔妃们不少都在看她笑话呢。 “我刚刚也在宫门口遇见了她,说了两句话,我也没想到。” “母妃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吧!如果这件事成了,那她这个样子对我们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 “太子是死了,苏家也没落了,可之前太子与苏家在朝中的势力也不可小觑。我们只有拿捏住了她,借着她的名义才能拉拢那些人。” “母妃,这个时候我们可不能犯傻啊!” 李贵妃也明白这点,有些犯了难。 “可我们之前的事你也听说了,我怕她……” 三皇子自然明白李贵妃的未尽之言是什么。 “母妃,当时盈盈也在场,这件事可大可小,让盈盈去给嘉禾道个歉,都是姐妹间的一点小口角而已,哪有什么大仇大怨。” “如果可以的话让盈盈与嘉禾打好关系,这对我们来说百利无一害!” 李贵妃闻言也跟着点点头,如果把这件事说成了姐妹间的小口角,她的盈盈再去道歉,这就晓得她的盈盈懂事知理。 陛下也是很愿意看到她们和睦相处的。 “怕就怕嘉禾那边死拽着这件事放不过去,我本来打算的是把小八留在宫里,从小八那边下手,可没想到小八被她带走了。” “如果嘉禾那边不行,我们也不是不可以从小八那边下手,毕竟小八可是个嫡皇子,而且他年纪还小,好掌控。” 三皇子闻言微微摇头。 “母妃,小八年纪虽小,可他是个男子,即便年纪再小懂的事可不少,先太子是他的亲兄长,我听说先太子谈论朝政的时候可是把他带在身边手把手教的。” “还有苏首辅也是时常教导他们兄弟两人,小八年纪小,可是在长年累月的耳濡目染之下他懂的东西可不少。” “父皇如今还正值壮年,能再熬过十几二十年,到时候小八长大了,就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了。” “相比之下一个公主比一个皇子更有意义,母妃别忘了小八也是嫡皇子。” “还有就是嘉禾那克夫的名声。” 李贵妃听了三皇子的这番话便也打消了之前的念头,她可不想忙活到最后给别人做了嫁衣。 “你说的对,不过我看嘉禾很重视小八,关键时刻可以用小八牵制她。” “这事再说吧,母妃你可记得一定要让盈盈去给嘉禾道歉,不管她怎么说,我们这边还是要给出一个态度的,” 李贵妃应下之后三皇子才转了话题。 “如今朝中正在议论立后的事,母妃可知道父皇对于这件事是个什么态度?” 谈起立后的事李贵妃也很急,如果没有发生萧穗宁那件事她对后位原本是十拿九稳的,可如今她已经没了那个信心了。 皇后已经没了,如今后宫里有能力的嫔妃谁的眼睛不是盯着哪个位置的。 皇后没了,这后宫里地位最高嫔妃就是李贵妃,没有皇后李贵妃就还是能压人一头的。 若是立了后那就不好说了,李贵妃只想自己当皇后,她以前在这宫里被苏皇后压了一头,好不容易熬到苏皇后死了,她怎么还甘心再让别人爬到她的头上去。 玉福宫里,徐德妃与二皇子两人也在讨论立后的这件事。 徐德妃的长相不似李贵妃那般看上去小意温柔,微微富态的身材让她晓得雍容不少。 二皇子的长相也不像徐德妃,在几个成年皇子里,二皇子长相俊朗,是最像文昭帝的一个。 “母妃,如今朝堂上的事母妃应该也听说了。” “大臣们提议让父皇重新立后,母妃对此有什么看法吗?” “刚刚在御书房遇见了三皇弟,他如今怕也是在李贵妃那边说这事呢!” 二皇子从御书房那边出来就来了这里,他和三皇子几乎是前后脚进出的御书房。 第8章 卖身葬父 玉福宫里徐德妃遣散了宫人,只留下了贴身侍候的几个宫女。 香炉里的香烟袅袅,徐德妃轻轻顺着膝盖上的白猫的毛。 “皇儿啊母妃对后位没兴趣,你也别犯傻。” “你以为苏家为什么会倒?因为苏家是外戚,外戚强大可不是什么好事。” “你看着吧,你父皇好不容易把苏家弄下去了,这个时候他是不会立后的。” “你们几个皇子都长大了,他这个时候立了后,大臣们会怎么想,大臣们定会想你父皇是不是属意皇后的儿子。” 徐德妃说着嗤笑了一声。 “李贵妃自认为了解陛下,陛下的心思哪是那么好猜的。” “她一心想要爬上那凤椅,那也要看看陛下让不让她坐。” “如今太子死了,能与你一较高下的只有萧覃,你父皇不立后,你们两个就是旗鼓相当的。” “宏儿,你要明白你父皇他是个强势的君王,他做任何事只有他想做,而不是别人逼他做。” “我听说朝堂上的人大多都在提议立李贵妃为后。” “宏儿,你且好好看着吧,李贵妃必定不会如愿的。” 萧宏听着徐德妃说话也是莞尔一笑。 “儿子来之前也是这么想的,只是还是想来问问母妃的意思,既然母妃都这么说了,那儿子就自然不会插手这件事的。” “舅舅那边我也会去打好招呼,不让他们掺和这件事。” 徐德妃的外家是礼部尚书,徐德妃是礼部尚书的女儿。 “我听说前几日大皇妹在宫里闹出的事了,母妃对大皇妹怎么看?” “小八可是个嫡皇子,如今可是与大皇妹一起住在公主府里的,若说大皇妹不想为小八谋划那是不可能的。” “我们这些皇子可比不上小八这个嫡皇子。” 前几日萧穗宁在宫里闹出的动静整个宫里只有长耳朵的都差不多知道了,只是谁也不敢在明面上议论而已。 “你说嘉禾,苏皇后与太子还在的时候她就不显山不露水。” “你要说她聪明吧,她却是一句话得罪了一整个后宫的人。” 当天萧穗宁的一句妾基本上是得罪了后宫里的所有妃嫔。 “你要说她蠢吧!生在这皇家就没一个是蠢的。” “我觉得她是个聪明人,苏家是什么身份,她可是苏皇后手把手亲自教出来的,怎么可能是个蠢的。” 说起苏皇后徐德妃便不由的再次感慨了一句。 “苏皇后什么都好,要手段有手段,要心机有心机,美貌也是不在话下的,没想到……” 徐德妃说着停顿了片刻,望着窗外的一树银杏树出了片刻的神才接着说到。 “没想到是个福薄的。” 徐德妃出神的片刻二皇子觉得她想要说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有说。 萧穗宁坐在马车里,马车缓缓的往公主府行去。 嘉禾公主府距离皇宫并不远,马车行驶在街道上,萧穗宁坐在马车里可以清晰的听见街道两旁小贩的叫卖声。 萧穗宁一手撑着头,闭眼想着事情,她想的自然是立后的这件事。 李贵妃对那把凤椅可是念念不忘,上辈子她的父皇并没有立后,只是抬了徐德妃。 这辈子她不知道她父皇会不会再立后,但是只要有她在,这大周的皇后只能是她的母后。 嫡皇子也只能是煜安。 她父皇若是还像上辈子一样抬了徐德妃为徐贵妃,那么朝中就是二皇子与三皇子平分秋色了。 她要在这乱局里谋一条路,就必须不能让这件事如上辈子一般。 萧穗宁正想着该怎么办的时候,突然听见外面传来议论声。 “瞧见过女子卖身葬父的,这男子卖身葬父的还是头一次见。” “我也是,真是稀奇了,难怪这么多人看呢。” “大概是大家都没见过男子卖身葬父吧!” 萧穗宁听着周围的议论声心里微微一动,掀开车帘往外看去。 就见不远处的确有人围在一旁看着那边指指点点。 “停车,去看看!” 车夫老刘把车停下,冬竹便下了马车往人群中走去。 人太多了,萧穗宁坐在马车上看不清那边的情况,便拿上帷帽戴在头上也下了马车。 冬竹余光看到身后的萧穗宁便返回来与萧穗宁一起。 冬竹护着萧穗宁往人群里走,走到最前面终于看清楚了那卖身葬父的两人。 这是卖身葬父一贯的桥段了,只不过就像百姓们说的以前只见过女子卖身葬父。 男子卖身葬父还是头一次见,而且还是俩,两个男人跪着的面前应该就是死去的老父亲了。 “年轻人,你好手好脚的可以去做活,怎么来这里卖身葬父呢?” 有一位年长的老者语重心长的开口说道。 其中一位带着面具的男子对老人笑着出声。 “老人家,并非我不想,只是我这脸受过伤,去做活总带着面具也不好,可我不戴面具主家觉得我长了一张骇人的脸十分可怖。” “父亲病重,我与兄弟带着父亲来京城寻医,父亲没治好,也花光了所有积蓄。” “无奈之下只好出此下策,我这兄弟看着冷冰冰的,可是他是个好人,本来已经准备去找点活做的。” “是我拖累了他,我说要卖身葬父,他就要跟着我一起,怎么劝也不听。” 戴面具的男人三言两语把自己的经历说了个清楚。 面具男身边同样跪着一个男子,男子没有戴面具,只是长得有点黑,再加上不说话站在那里就显得有点凶。 萧穗宁看着那两人,帷帽下的嘴角微微勾起。 “府里还差两个侍卫,把这两人买下来吧!” 冬竹诧异的看向了萧穗宁,然后什么也没有说便走上前去了。 “我们府里还差两个侍卫,就你们俩了!” “拿着这袋银子把你们父亲好好安葬吧!” “买副好点的棺材。” 冬竹把一小荷包碎银子递过去,荷包里有几张小面额的银票,加上碎银子一起差不多一百两银子了。 面具男接过冬竹递过来的荷包,又是磕头又是道谢。 “多谢姑娘,多谢姑娘。” 萧穗宁拉了一把冬竹,让冬竹避开了那人磕下来的头。 “姑娘,你可别被骗了!” 旁边刚刚说话的老者出言提醒冬竹,这卖身葬父的周围围了很多人,却没有一个上前把这两人买下来。 就是因为怕被骗,毕竟两个大男人卖身葬父真的是头一次见。 第9章 侍卫 “没事,等到卖身契一签,我们就算是被骗了也可以去官府告他们。” 冬竹不在意的摆摆手,面具男拿了荷包递给他身边的兄弟。 “你去买副好棺材把咱爹埋了,我很想这个姑娘先走,免得人家说我们骗人。” 他身边的黑脸汉子一言不发接过荷包,将地上的死爹用凉席裹好抱起来就走。 一系列操作看的旁边看热闹的人一愣一愣的。 没热闹可以看了,人自然就散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堂堂齐国奕王居然当街卖身葬父。” “不知道齐国皇帝陛下知道了会不会真的被气死了。” 这卖身葬父的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南宫奕和他的侍卫。 昨天萧穗宁说要人,南宫奕也答应了今天会给她送两个人。 南宫奕说了送过去的这两个人保证别人查不到任何底细,萧穗宁还在想他要怎么往她身边送人。 没想到今天就遇到了这么一出,从南宫奕开口说话她就听出了南宫奕的声音。 只是没想到这人这么能豁的出去,堂堂皇子当街下跪,还给别人磕头。 她刚刚拉了冬竹一把,让冬竹避开了南宫奕磕的头,但是南宫奕却是真真确确的磕了三个头才站起来的。 卖身葬父虽然戏份老套,可是他管用啊,南宫奕顺利的把人送到了她的身边。 不管别人相不相信,就算是去查,那也只能查出来人是她在街上瞧见卖身葬父买下来的。 “公主说的什么话,什么皇子不皇子的,小的如今就是公主的一贴身侍卫。” “小的南一,给公主请安了!” 南宫奕说着还抱拳给萧穗宁行了一个礼。 “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萧穗宁看着南宫奕,她是找南宫奕要两个人,南宫奕却是把自己一同送了过来。 她可用不起南宫奕,堂堂齐国王爷给她当侍卫,真是抬举她了。 而且这人还是差一点就成了齐国太子的人。 “什么什么意思,我不是已经说了吗?我现在只是公主的侍卫。” 南宫奕笑的像个纨绔,一张脸被面具遮住了大半。 只露出了一张笑得肆意的嘴和两个鼻孔。 “我可用不起王爷这样的侍卫!” “王爷这是想让大周与齐国再来一次大战吗?” 毫不怀疑若是齐国皇帝知道了自己儿子在给她当侍卫一定会举国打到大周来的。 南宫奕也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萧穗宁隔着帷帽也清楚的看见了南宫奕变脸之快。 心道这人是怎么做到把表情这么收放自如的,完美的体现了什么叫翻脸比翻书快。 “公主,我们如今可是盟友。” “公主要两个人,人已经给你送来了。” “这么多年我在那座府邸里待着挺无趣的,可是呢我又找不到光明正大出门的理由。” “我的一举一动你父皇可都是时刻盯着的,你说若是你父皇知道堂堂公主与我一个敌国皇子走的这般近会如何啊?” 南宫奕说着觉得好像很有趣,嘴角不自觉的勾起。 “你在威胁我?” 南宫奕闻言很无辜的摇头。 “没有啊,我只是在提醒公主夜半潜进奕王府里去跟我幽会,你父皇知道了会不会把我留下来给你当驸马啊!” “公主贤良淑德,我自然也是很乐意的,就算不知道公主意下如何了?” 萧穗宁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将南宫奕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王爷这是有多想不开啊!王爷难道没听说过吗?嘉禾公主天生克夫,前后克死了三位未婚夫。” “王爷难道想做第四个吗?” 南宫奕闻言不以为意的摆手。 “是吗?可是有算命先生跟我说过,我天生耐克,如此看来我俩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王爷究竟想做什么,不妨直言!” “不做什么,我们如今是一条船上的人,你给我打掩护,我为你办事情。” “我做什么事也绝对不会牵扯到公主你,公主让我做的事情,我一定也义不容辞。” “我们昨晚不是说过吗?合作,愉快!” “我也希望我们愉快合作!” 萧穗宁深深的看了一眼南宫奕,什么也没说大步往前走。 隔着帷帽南宫奕都能想象到萧穗宁如今的脸色有多难看了。 “那个,那个……” “殿下,我的解药能给我了吗?” 戚十三远远的看着南宫奕把人气走了,终于坐不住了,快步朝这边走来。 赶在萧穗宁上马车之前把人拦了下来,没办法啊!他有一个不大靠谱的猪队友。 指望不了南宫奕,他自己来不行吗,毕竟命是自己的。 萧穗宁闻言看向戚十三,这才想起来戚十三身上的毒她好像还没给他解药呢。 萧穗宁对冬竹微微点头,冬竹便拿了一个小瓷瓶递给戚十三。 戚十三感恩戴德的离开了。 萧穗宁上了马车,南宫奕便与马车夫一起坐在车沿上。 很快到了公主府,公主府门口刚刚和南宫奕一起卖身葬父的黑脸汉子自己在那里等着了。 “福喜,来给公主请安!” 南宫奕对黑脸汉子开口说道,听见这个名字萧穗宁侧头看了过去。 这个名字和这个黑脸汉子一点也不符合,福喜怎么一听就像个太监的名字呢? “这名字也是你顺便起的?” 萧穗宁想起南宫奕的南一,南一谐音南奕也算不上顺便。 “不是,我身边有四个人,福禄双全,福喜,禄喜,双喜,全喜!” 萧穗宁无力反驳了,你确定你这不是为了以后能让他们进宫当内侍而给提前准备的。 萧穗宁迈步进了公主府,南宫奕双手背在身后也跟着一起进了公主府。 “真不愧是嫡公主府啊!” 南宫奕就像乡巴佬进城一般四处打量着。 “怎么我们大周给你的府邸亏待你了,我记得你的那座府邸也是按照亲王的规格来修建的。” “那倒没有,我就是感叹一下,毕竟是嫡公主嘛!” “你这公主府的景致可比我那奕王府好太多了。” 大周是很重视嫡庶尊卑的,嫡公主与嫡皇子的府邸和俸禄都要比别的皇子好一点。 公主府里各种珍贵的花草树木,一看就知道是精心培育出来的。 公主府的花草树木都是有专人照看的, 最为壮观的就是公主府里种满了凤凰树。 公主府里花草的品种虽多,可是树就只有一种。 火红的凤凰花开满了整个公主府。 萧穗宁走进自己所居住的沁水苑,见到春华就吩咐道。 “给这两人安排一个院子!” 第10章 钟老先生 春华长了一张不苟言笑的脸,她的脸上面无表情,很难有人能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情绪。 春华处事细心稳重,公主府的所有事务都是她在打理。 春夏秋冬四人虽是婢女,可也是有品阶的女官。 春华看了一眼跟在萧穗宁身后的两人,点头应下了。 “院子不需要多好,离公主殿下近点就行,毕竟小的如今是公主的侍卫,是贴身侍卫。” 春华还没出声,南宫奕就先开口了,重点强调了贴身侍卫几个字。 春华看了一眼萧穗宁,见她没出声就明白了。 南宫奕与福喜两人去看院子去了,萧穗宁去了不远处的水阁里。 水阁依水而建,阁楼上四面门窗大开。 纱幔随着吹来的风摆动着,廊下有一串风铃跟着叮铛作响。 盛夏的天气里,坐在这水阁里并不会感觉到热。 四面都是水,所以这水阁里也不用摆放冰盆。 萧穗宁的面前摆着一局棋,棋子杂乱无章的放着。 这是太子被赐死的那日留下来的那局棋,萧穗宁当时让秋菊把棋局画下来。 萧穗宁把棋子一一摆好恢复成原样,可是她琢磨了这么多天还是看不懂这局棋。 她相信太子皇兄不可能会给她留下这么一盘废棋,若真的是废棋,那么太子皇兄不可能在最后一刻对她说出那个棋字。 上辈子她没能进宫,所以也没能知道有这么一盘棋局。 可是这盘棋局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萧穗宁皱眉思索不得而知。 “皇姐!” 萧穗宁思索间面前就多了一个,正是萧煜安。 萧煜安出声唤回了萧穗宁思绪。 萧穗宁松开紧皱的眉头对来人一笑。 “太医今日可来了过了?” 一旁的纪嬷嬷闻言答道。 “来过了!” 不管萧煜安病没病,公主府每日都会有太医前来。 “明早我不去给父皇请安了,带你去见一个人。” 萧煜安闻言双眼亮了亮。 “我知道了!” 萧煜安自从来了公主府,萧穗宁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从来不问一句为什么,因为他知道皇姐不会伤害她。 萧穗宁知道她懂事,可就是因为懂事她才心疼。 煜安就算心智再怎么成熟也不过只是个八岁的孩子而已。 “皇姐,我一直住在公主府也不是个办法!” “别担心,皇姐自有办法!” 萧煜安微微抿唇没有再说什么。 翌日一早,冬竹几人侍候萧穗宁更衣洗漱。 “今日我不进宫,夏云,把你前几日做的水晶甜汤给父皇送点去。” “天热,让父皇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 夏云与春华两人的性格正好相反,一个是不苟言笑,一个是见人未语先带三分笑。 她身边这几人的相貌都是一等一的好,可惜了上辈子跟着她都没有落得一个好下场。 她们最后都和她一起死在了和亲的路上。 同萧煜安一起吃过饭后就出门了,萧穗宁今日着了一件碧色的长裙,微微抬手就露出了手腕上的一只白玉手镯。 头上也只是戴上一支白玉簪,自从她重生回来后的衣着都是素净的。 她要为皇兄和母后守孝,但是她贵为公主总不能每日都是一身白。 萧煜安也是一袭月白色的锦袍,腰背挺直站站在那里一看就是个翩翩小少年。 姐弟两人的容貌都像苏皇后,两人都长了一双一样的眼睛。 萧穗宁与萧煜安两人一前一后上了马车,南一侍卫进府的第一天就成功的接替了车夫的位置。 应该说福喜成功的接替了车夫的位置,赶车的是福喜,南宫奕与福喜一起坐在马车外的车沿上。 萧煜安也听说了他皇姐带回来了两个侍卫,在上马车之前打量了一下两人,并没有多说什么。 马车一路往城外行驶,南宫奕就如同一个纨绔子弟一般口中吹起了口哨。 “好久没有出过门了,果然还是外面的空气好啊!” 南宫奕不知从哪里扯来了一棵狗尾巴草叼在嘴上。 福喜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自家王爷,然后继续赶车。 马车出了城后走了一个时辰终于到了目的地。 这里是城郊的一处庄子,萧穗宁下了马车就看到了不远处有一个人坐在河边垂钓。 萧穗宁带着萧煜安两人就往那边走去。 “钟先生!” 坐在河边钓鱼的是一个老头,老头听见声音回头就看到了萧穗宁的脸。 老头见到她立马就开始吹胡子瞪眼。 “这这怎么又是你啊?你这丫头怎么就说不通呢!” “我说了我不去也不会教任何人,你怎么又来了!” 萧穗宁这段日子往这里跑了好几次,就是为了请这人去给萧煜安当先生。 面前这人是钟枂宜,钟老先生是她外祖父苏首辅的至交好友。 钟老先生出身世家,多年前是位状元郎,年少得意状元骑马游街的意气风发在这位老人的身上已经看不到当年的影子了。 钟老先生一家后来被人陷害满门抄斩,钟老先生为一家人翻案后对朝堂之事便失了兴趣。 觉得世间之事索然无味,于是就辞官了,在这里买了几座庄子,每年收点租金过着闲云野鹤的日子。 苏家与当年的钟家是世交,所以钟老先生与苏首辅是至交。 钟家出事不少人都是落井下石,或者明哲保身,只有苏首辅依旧愿意为他四处奔走。 众人只知道钟家大公子离开了京城不知去向,却没人知道他们口中的那位钟家大公子就在距离京城不远的地方。 钟老先生没有娶妻,也无儿无女,他一个人在这里住了几十年了,偶尔苏首辅也会来寻他说说话。 “穗宁明白钟先生的意思,只是我觉得钟先生一个人住在这里怕有些无趣了,于是便把煜安带过来给先生解解闷。” “煜安,快来见过钟老先生!” 萧煜安闻言上前规规矩矩的给钟老先生行了一个晚辈礼。 “煜安见过钟老先生!” 钟老先生打量了萧煜安一眼,勉勉强强的微微点头。 “行了,我就一个山野村夫,不用在意这些虚礼。” “请问您是钟枂宜老先生吗?” 萧煜安恭敬的询问道,钟枂宜不高兴的应了一声。 “嗯,是我!” “常听外祖父提起您,就连太子皇兄提起先生也是赞誉有加,今天煜安终于得见老先生深感荣幸。” 第11章 教我 钟枂宜不屑的轻轻哼了一声。 “别以为你说两句好听的我就会给你一个好脸色。” 钟枂宜说完收拾自己钓鱼的工具就往回走,萧煜安见状立马接过老先生手中的鱼竿。 姐弟两人跟在后面也一起往回走。 钟枂宜便不再搭理两人,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 登堂入室,哪里还有一个公主该有的模样。 钟枂宜回到自己的小院子里就独自关起门来生闷气了。 门倒是没关,只不过是他在屋子里坐着,不允许别人进屋。 天气这么热,就这么把萧煜安与萧穗宁扔下门口晒太阳了。 屋子里钟枂宜坐在书案前,双眼瞪着放在书案上的一封信。 “苏季啊苏季,你这老东西死了也不放过我!” 钟枂宜坐着瞪了那封信好一会终于像是泄了气一般站了起来。 “外面太阳大,进来吧!” “丫头,来陪我再下盘棋!” 说到下棋萧穗宁就一阵无语,她来了几次,就陪他下了几次的棋。 而且这老先生的棋品不好,就是个无赖臭棋篓子。 两人下了那么多次棋,萧穗宁沈知他也不是棋品不好,棋艺也不是不好。 他是在乱下,想到哪里就下在哪里,要输了就悔棋。 “你那什么眼神,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在嫌弃我。” “先生请!” 萧穗宁无奈只能坐到钟枂宜对面。 钟枂宜还是一如既往的乱下,萧穗宁便也跟着他胡乱下。 “皇姐。” 萧煜安站在一旁轻声开口,钟枂宜闻声立马朝他看了过去。 “知不知道什么叫观棋不语?” 钟枂宜说完之后得意洋洋的看向萧穗宁。 “我赢了!” 萧穗宁闻言垂眸认真的看向棋盘上的棋局。 “你以为我是在胡乱下的吗?” “这盘棋就像是如今的乱局,你想在这盘乱局里谋一条出路就不能被我牵着鼻子走。” “年轻人难免心浮气躁。” 萧穗宁恭敬的听训,末了恭敬的行了一礼。 “先生说的是,穗宁受教了!” 能知道钟枂宜的存在也是上辈子,上辈子三皇子就是为了拉拢苏首辅留下的旧部所以才想尽办法来哄骗她。 利用她拉拢太子哥哥和外祖父留下的人脉,其中就有钟枂宜。 钟家是与苏家一样传承了几百年的世家大族。 她也曾听说过钟老先生的事迹,三元及第的状元郎,钟枂宜是有大才之人。 她上辈子也是从三皇子那里得知钟枂宜的消息的,她多次前来请钟老先生出山都被拒绝了。 所以后来便放弃了,只是后来听说钟老先生上吊自尽了,她一直不明白这是为何。 钟枂宜收回视线看向萧煜安。 “你就是让我去教他?” 萧穗宁点头默认了。 “你让我教他什么?” 萧煜安听见钟枂宜的话便跪在地上行了弟子礼。 “还请先生教我!” “小子常听外祖父提起先生,太子哥哥也对先生赞不绝口,太子哥哥说先生是有大才之人,只是可惜了先生这般人才不能再为朝廷效力。” 他在这里不是皇子,他把自己放在了晚辈的位置上。 他经常去苏府,时常听外祖父提起钟枂宜,太子只与钟枂宜见过几面,却也是对钟枂宜赞不绝口,还带了点惋惜之意。 恰恰相反的是萧穗宁很少去苏府,因为苏府同她一样年纪的小辈里也没个姑娘。 她小时候也是经常去的,只是后来几位表哥表弟都长大了,她也长大了,他们见面需要避嫌,她便很少再去苏府了。 每次去都是去给苏老夫人请个安,陪着老人家说会话就离开了。 “我就一个不问世事的闲散懒人,我能教你什么,我没什么能教你的?” “或者换句话说,你要我教你什么?” 钟枂宜一双眼睛锐利的盯着萧煜安,萧煜安不躲不避与之对视。 “先生教我什么,我就学什么!” “我若教你种田养鸭你也学?” “学,先生教是什么我学什么,先生若是教我种田养鸭。” “先生如此大才,想必就算是教我种田养鸭也与寻常人家的种田养鸭是不同的。” 钟枂宜撇撇嘴不再去看萧煜安。 “你起来吧,可别给我戴高帽子了!” “先生……” 萧煜安看向钟枂宜,双膝依旧跪在地上。 然而钟枂宜却没有看他,他对朝廷已经死了心,在他这里可从来没有皇子不能下跪的道理。 求人就该有求人的态度,再说了又不是他叫他跪的,他爱跪就跪关他屁事。 钟枂宜把视线转向萧穗宁。 “你是在寻先生还是谋士?” “是先生!” 萧穗宁毫不犹豫的回答,先生和谋士是不同的,先生居长,可为长辈,谋士居下,可为下属。 “我且再问你一句,太子有没有谋反?” “没有!” 萧穗宁依旧干脆的回答,钟枂宜闻言笑了两声。 “那你能为太子平反吗?你能为苏家翻案吗?” “我不知道,但是我会尽力去做,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做的到,但是我知道我如果不去做的话一定是做不到的。” “但是我会去做,我相信终有一天我会为太子哥哥洗刷冤屈,为整个苏家证明他们没有谋反。” 钟枂宜有人嘲讽的冷笑了 一声。 “你知道你面对的是什么吗?别的都还好说,但是那高坐在龙椅上的人是皇帝。” “皇帝是没有错的,即便错了他们也是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的。” 钟枂宜笑看向萧穗宁,他的嘴角的幅度仿佛是在嘲笑萧穗宁的不自量力。 让一个皇帝承认自己的错误那是比登天还难的事,这是他多年前就深有体会的。 “错了就是错了,说得好像他承认自己的错就能没错似的。” “若是天下人都知道他错了,到那时他若是还一意孤行的话,那就换个皇帝来推翻他的言论。” 钟枂宜闻言又是大笑了三声。 “你可知道你这番话若是传出去了可是死罪?” “怎么难道先生要去告发我吗?” 莫名的萧穗宁就是相信钟枂宜不会这么做,她刚刚说得话就是她最真实的想法。 大不了换个人当皇帝,当然这个人一定不能是三皇子。 “不,我只是在提醒你,不要轻易对任何人说出这种话,即便那人是你最亲最信任的人也不行。” “而我与你也不过才见过几面而已,若是我当真对你起了不好的心思,就你刚刚那几句话已经够你死好几次的了。” 第12章 指教 萧穗宁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于是便再次开口道。 “穗宁多谢先生指点!” “我在这里住久了,也习惯了,他若是能跑,那就时常过来我这边陪陪我老人家吧!” 萧穗宁闻言就知道他这是答应了。 “煜安拜见先生!” 萧煜安听了这句话也是跪在地上恭敬的给钟枂宜磕了个头。 他想保护皇姐,他想快点成长起来。 这段日子他知道皇姐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他的皇姐以前不是这样的。 “今日打扰先生了,我们就先告辞了!” 萧穗宁站起来提出了告辞,钟枂宜却是拿出了两样东西放在桌上。 “这两样东西是苏首辅交给我保管的。” 苏家覆灭的前几天苏首辅察觉到了情况不对,便悄然来见了钟枂宜一面,将这两样东西交给他保管。 萧穗宁看着桌子上的两样东西,一把钥匙,一方小印。 “你拿着这方小印去万福酒楼找一位姓万的掌柜,苏家的所有财产都在他那里,只要你需要用钱,你拿着小印去找他就可以了。” “这钥匙是开门的,这是一处小院子的钥匙,院子里什么也没有,全是书,苏家几百年来收集的藏书都在里面了。” “你外祖父或许早就察觉到了不对,早早的就这条后路安排好了。” “两样东西你只能选一样!选吧!” 钟枂宜说着示意萧穗宁自己选一样。 萧穗宁看着桌上的东西心里五味杂陈,萧穗宁突然想起来上辈子钟枂宜死后三皇子就莫名其妙的多了很大一笔钱。 想要夺嫡银子是最重要的,这笔钱让三皇子的势力在很长的一段时间狠狠的压了二皇子一头。 她当时也疑惑过三皇子究竟是哪里来的钱,如今她明白了。 上辈子钟枂宜根本不是自杀的,他是被谋杀的。 上辈子钟枂宜应该知道她和三皇子一党的关系才不愿意出山的吧! 她三番两次的来寻他,说服他出山,他当时应该是很失望的吧! 萧穗宁想着上辈子的事,前后两辈子她虽然与钟枂宜也没见过几次,可是她都能感觉到这位老人对她是没有恶意的。 他虽然有时候说话难听了点,可是她还是能感觉到他对她的善意。 萧穗宁的眼眶泛红,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站起来对着钟枂宜非常敬重的一拜。 “先生大意!” 除了这四个字,萧穗宁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还有什么能说的。 萧穗宁直起腰来看向桌上的两样东西。 “想要什么?” 萧穗宁询问着看向萧煜安,萧煜安与萧穗宁两人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道。 “钥匙!” 于是萧穗宁便毫不犹豫的拿了那把钥匙。 “选好了?不后悔?” “不后悔!” 姐弟两人依旧是异口同声的说道。 “可想好了,那可是一堆破纸,而这是很大的一笔财富。” 萧穗宁看着手中的钥匙,嘴角上扬。 “对于别人来说这可能是一堆废纸,可是对我来说它却是比金银还贵重百倍的财富。” “它是无价的。” 苏家以书传家,苏家积攒了好几百年的古书古籍都是无价之宝。 萧穗宁长大后虽然很少再去苏家,可是她还是知道之前苏府的藏书阁里的书都是手抄本。 孤本全都在祖宅的藏书楼里,有人专门负责看护这些书。 苏家被抄家,也只是在朝中的人被牵连了,祖宅那边的人虽然也受到了牵连,可是影响不是太大。 “都拿走吧,放我这里还占地方!” 钟枂宜把那方小印拿起来直接塞进了萧煜安的手中。 “那老家伙说了,来人若是选了书,那就把小印一起给他,若是选了小印,就把书全部捐出去。” “也算是为天下学子做点好事了!” 钟枂宜口中的老家伙说的就是苏首辅了。 夏云走出御书房,迎面就遇见了徐德妃。 “给德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夏云笑意吟吟的给德妃行礼请安。 “这不是嘉禾身边的夏云姑娘吗!夏云姑娘不必多礼!” “我听说公主前几日摔伤了头,近日可好些了,我那里还有两瓶上好的去疤药膏,总归是姑娘家家的,留了疤可不好。” 夏云闻言再次行礼道。 “奴婢替公主多谢娘娘好意,去疤的药膏太医院往公主府也送了两瓶,若是不够定再来寻娘娘讨要。” 两人都知道对方的话只是客气话,萧穗宁贵为公主怎么可能连瓶去疤的药膏都用不起。 而且她还是身份尊贵的嫡公主,太子与皇后都不在了,可是皇上还在。 她这段日子可没少往宫里跑,就她每天都来宫里给皇上请安解闷的事,把皇上哄高兴了也照样过的风生水起。 就凭皇上如今对她的态度,太医院里的人对她自然是不可能敷衍的 “嘉禾今日怎么没来?可是身子不适?” 徐德妃关切的询问,萧穗宁天天都来,今天人没来各宫的妃嫔都有自己的眼线,自然是知道萧穗宁今日没进宫的。 “八殿下身子抱恙,太医说八殿下是郁结于心,多出去走走散散心有利于身体恢复。” “这不公主便带着八殿下出城去玩了。” 这番话她刚刚在御书房里也对文昭帝说了一遍。 “公主不在府中,府里还有事奴婢就先告退了!” 夏云走后徐德妃便也往御书房去了。 御书房里大总管刘福从食盒里小心翼翼的端出一碗冰镇过的甜汤。 用银针试过后才放在文昭帝的面前。 “公主时刻都惦记着陛下呢,就算人没来也没忘了给陛下送吃的。” 刘福象征性的说了两句,文昭帝知道他的脾气,不管是谁他都会象征性的说上两句好话。 刘福是皇帝的人,他对谁都会说上两句好话,可他谁也不亲近,谁也拉拢不了他。 “你啊!” 文昭帝笑着对刘福没好气的说道。 文昭帝看着面前的甜汤,不自觉的拿起勺子喝了一口,甜而不腻,微微还有点酸味,冰镇过的甜汤带了丝丝凉意,却又不太凉。 这样的大热天里来这么一碗酸酸甜甜的解暑又开胃。 文昭帝不自觉的又多吃了两口。 “陛下,天虽然热,可还是少吃寒凉的为好。” 刘福在一旁出声提醒,文昭帝每天的饮食都有人盯着的,一样东西不能吃超过三口。 第13章 干活 文昭帝放下手中的甜汤悠悠开口说道。 “刘福,你说她会恨朕吗?” 文昭帝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不由的透出了几分寂寥。 他坐在那高位上,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最终却活成了孤家寡人。 “陛下和公主终究是亲父女。” 刘福只能这般说道。 刘福说完就看到在外侍候的小内侍走了进来。 “何事啊?” 刘福见状上前询问道,听完小内侍的话刘福便转身对文昭帝道。 “陛下,德妃娘娘在外求见,陛下可要见?” 文昭帝闻言便想起他有些日子没去徐德妃的宫里了。 “让她进来吧!” 刘福出去传话了,没一会徐德妃就进了御书房。 “臣妾听闻陛下近日操劳国事,便不敢来打扰陛下。” “今日御膳房送来的一道点心臣妾觉得甚好,陛下日夜操劳臣妾便想给皇上也尝尝。” “臣妾一妇道人家,帮不了陛下什么,只能如此关心一下陛下。” 徐德妃说着从身后宫女手中的食盒中拿出一碟小点心放在文昭帝的面前。 刘福照旧上前来用银针试了试,然后礼貌的对徐德妃笑了笑。 徐德妃知道这是规矩,也没有多说什么。 文昭帝拿了一块小点心轻轻咬了一口,便挥挥手让御书房的人退下了,独留徐德妃在内。 文昭帝拉着徐德妃在自己的身边坐下。 “你有心了!” “这是臣妾该做的!” 徐德妃顺势靠在了文昭帝的怀里。 文昭帝轻轻叹了一声气说道。 “朕近日来深感疲乏,前面那群老臣日日让朕立后,朕立不立后与他们有何关系。” “说什么国不可一日无后,等朕立了后就该让朕再立太子了,到时候就会说国不可无储。” “朕是越来越觉得力不从心了,爱妃朕坐在这高位上时常深感孤独。” 徐德妃微微抬眸看向文昭帝,站起来走到文昭帝身后轻轻给他按揉着太阳穴。 “说到底这是陛下的家事,陛下是君,陛下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谁也逼迫不得陛下。” “陛下还有臣妾,还有贵妃姐姐,我们都会陪着陛下的。” 文昭帝把徐德妃的手握在手中。 “爱妃你来替朕管理这后宫吧!” 徐德妃闻言心口突突直跳,然后笑着出声道。 “臣妾哪会这个啊!” “虽说以前在闺阁中时母亲也曾教过,可是臣妾进宫这么多年皇后娘娘把臣妾照顾的非常好,臣妾早就把以前学的都忘了。” “这么多年臣妾懒散惯了,陛下您可就放过臣妾吧!” 文昭帝闻言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倒是没有再继续说这话。 徐德妃见状不由的松了口气,文昭帝刚刚说的那话可不是要立她为后,而是在试探她。 而且还是明明白白的试探,这几日朝中都在争论这件事,皇上定是以为她也是为了这件事而来的耍好感的。 徐德妃说的也是实话,她对后位没兴趣,要打理后宫,还要安排人给皇帝侍寝。 她是有病才会去做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只要她的儿子能顺利坐上那个位置,她就是太后。 她如今又何必在这里争呢! 萧穗宁回到公主府春华便拿了一张帖子走了过来。 “元安王府今日送来的帖子,三日后元安王府举行赏荷宴,公主若是不去奴婢就回帖推了。” 萧穗宁坐在屋子里的软榻上,接过帖子打开看了一眼。 “去!” 她当然要去,怎么能不去呢,她要查太子谋反一案,这段日子却不知道该如何查起。 三日后的赏荷宴那她就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下手的方向。 春华听见萧穗宁的回答便拿着帖子退下了。 春华走后夏云便来把今日在宫里遇见徐德妃的事说了一遍。 萧穗宁听后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然后便让夏云也退下了。 屋子里就只剩下了萧穗宁一人,萧穗宁坐在屋子里,面前的棋盘上依旧是太子留下的那局棋。 萧穗宁依靠在软榻上,手中拿着一颗棋子若有似无的把玩着,然而思绪已经不在棋盘上了。 她要查太子谋反一案,这件事先不急,可以慢慢来,如今最重要的一点是朝中再提立后的事。 说到底还是她缺人。 “叫韩林来见我!” 韩林是公主府的侍卫队长,每个公主的府邸都配有五十名侍卫。 门口的冬竹闻言便去了,没多大一会便领着一个人往走了过来。 “参见公主!” 萧穗宁淡淡的应了一声。 “我前几日让你查的事查的怎么样了?可查到了什么?” 萧穗宁让韩林去查的事正是太子谋反案。 “回殿下,属下查到两件事,却没有一点实质性的东西。” “属下查到三皇子与五皇子在太子出事之前曾秘密的见过几次面,至于说了什么还不知道。” “还要就是两人都曾去过钦天监,三皇子与五皇子既不看风水也不测天像,而且大周也无任何大灾大难发生。” “所以属下觉得这件事很可疑,而且两人并不是同时去的,是错开时间去的。” 三皇子和五皇子不和,这两人不仅仅是暗地里不和,明面上两人是已经撕破脸了的。 两人的不和几乎是人尽皆知的,可就是这两个不和的人却是在暗地里见面。 两人那个时候见面能说什么,当然是一起密谋怎么把太子拉下马来。 “二皇子与四皇子那边呢?可有查到什么线索没有?” 韩林闻言羞愧的低下头去了。 “二皇子与四皇子那里属下还未发现任何异常。” “既然差到了三皇子和五皇子,那你就继续这条线差!” “具体查一下他们两人去钦天监究竟是什么事?” 萧穗宁说完韩林便退下了,萧穗宁一手支撑着头斜靠在软榻上,双目紧闭。 “去把浣思轩的那两人叫过来!” 浣思轩是南宫奕主仆两人住的院子。 春华挑的院子南宫奕不满意,浣思轩是南宫奕自己挑的,距离萧穗宁的院子不远。 夏云到了浣思轩的时候南宫奕正抓了一把鱼食往池塘里丢。 听了夏云的话便站起来招呼福喜。 “福喜,走干活了!” 南宫奕说着就大摇大摆的往前走,那里像个侍卫,这分明是个祖宗。 公主府的人只知道公主身边多了两个侍卫。 除了冬竹,连春夏秋三人也不知道南宫奕的身份。 第14章 谋士 三人虽不知道南宫奕的身份,可是看他那周身的气度便知道这绝对不是一个侍卫这么简单。 要说是侍卫,他身边的那黑脸汉子才更像侍卫。 南宫奕到了萧穗宁的屋子里,笑着开口说道。 “参见公主,公主终于想起我们兄弟俩来了。” 萧穗宁依旧是闭眼依靠在软榻的的姿势,闻言睁开眼睛看向南宫奕。 她生了一双很好看的杏眼,眼珠漆黑明亮,她若是认真的看着你时,就像整个世界都是你。 “坐吧!” “我要你帮我查件事!” 萧穗宁的话音才刚刚落下,南宫奕就把话接上了。 “是太子谋反一事,公主可想清楚要从哪里入手了?” “我觉得公主缺个谋士,不如我来做公主的谋士吧!” 南宫奕戴着面具,露出的嘴角笑的很是欠揍。 “你之前说要做侍卫,如今说要做谋士,王爷这是耍着本宫玩呢?” “我要用人,既然你把自己送来给我用,那就好好的听从吩咐。” “王爷之前不就说好了吗?王爷如今只是个侍卫!” 南宫奕闻言连连点头。 “是是是,殿下说的是,不过我想说的是我敢帮公主查,可是公主你敢信我吗?” 萧穗宁闻言一怔,她的确是不信任南宫奕的。 “我们先谈谈谋士吧!我若是成了公主的谋士,自然是处处为公主着想的,公主说要帮我,那我也自然会帮公主。” “我们是盟友,我希望我们可以建立起互相信任的关系。” “做你的谋士,我为你谋得你要的,同样的你帮我得到我要的。” “公主放心,我这人算不上什么君子,可也不会是背后捅刀的小人。” 南宫奕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便不再多言。 “那南一谋士,你说该怎么查呢?” “太子谋反一案我也有所耳闻,但是具体的我并不知道太多。” “但是有一点即便是傻子也知道的,太子不管是从哪方面来说都全方位碾压了众皇子。” “只要不犯大错,未来的大周皇帝就当之无愧的是他,而瑾太子又不是个傻子,他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所以他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做出这种事情来。” 萧穗宁看着他,那目光里明明白白的表现出了你这说得不是废话吗! “所以瑾太子倒台后后究竟是谁受益最多呢?” “当然是三皇子,这件事只要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其中的猫腻,可是你就是没证据证明事情是他做的。” 南宫奕笑得非常的欠揍,萧穗宁看他的模样就手痒,她前后两辈子都没有这么的想打一个人。 萧穗宁在心里默念忍住忍住,莫生气莫生气,气大伤身,身体是自己的。 “其实这件事要查也很简单,最主要的还是得看你家那老头的心思。” “可是如今看来你家那老头似乎是不愿意为太子平反的。” “我听说太子之所以被确定谋反的罪名是因为从太子别院里收出了大量兵器。” “所以我们就先从这里入手,那些兵器是怎么被送进太子别院而不被发现的?” “能这么做的人必定是太子最信任的人,我们可以去查查太子谋反案事发之后别院的所有下人都的去向。” “还有就是瑾太子谋反案事发前别院的下人是否有可疑的行迹。” 萧穗宁没有反对,她以前从来不懂这些的,如今可以去学。 而面前就有一位现成的先生。 这些事韩林查不到,韩林毕竟只是个普通侍卫,而南宫奕身边的人都是经过严苛训练的暗卫。 “还有苏府那边,除了太子哥哥别院里的兵器,还有就是太子哥哥与外祖父密谋来往的信件。” “太子哥哥没有写过那些信,可是上面的字迹却真真实实是他的字迹,这样的证据让他连辩驳都不能。” 既然决定要南宫奕去查,萧穗宁便不会再隐瞒。 “同样的能把信件放进苏府书房里的人定是苏府里的人,所以我们也可以从这边查。” 私藏兵器就是谋反的大罪,更别说还有苏府里搜出来的那堆信件了,简直就是证据确凿。 南宫奕点头颔首,微微侧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福喜。 “都听清楚了吗?” 福喜还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不说话,只是微微点头。 “去吧,查的仔细点!” 福喜闻言转身就走。 “我听说你家老头要立后,你就没什么打算吗?” “听说呼声最高的人选是李贵妃,她要是成了皇后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插手你的事了。” “到时候三皇子也成了嫡皇子的,相比起一个成年的嫡皇子,你说你弟弟这个未成年的嫡皇子算什么?” 萧穗宁知道南宫奕这是在说她在宫里与李贵妃闹的那件事。 “王爷的消息可真是灵通啊!” “不不不,没有的事,这件事如今在京城的达官贵人家里怕是都传遍了,只是碍于你的身份不敢议论而已。” 萧穗宁瞥了一眼南宫奕那贱兮兮的模样道。 “我听说你娘养了一个儿子也是嫡皇子,因为有了你娘的帮扶他就快成为太子了,你就不想做什么吗?” 南宫奕闻言瞬间收敛了神色,目光也变得冰凉无比。 忽而他又浅浅一笑。 “我们俩一落魄公主,一个被抛弃的皇子,半斤八两谁也没比谁好到哪去!” 萧穗宁从未见过谁变脸能比变得快的,喜怒无常难怪上辈子的后来会成为一个暴君。 南宫奕说完之后就走了,萧穗宁明显的感觉到了他不高兴。 萧穗宁才不会去管他,谁让他先往她身上刺的,她这叫来而不往非礼也。 翌日萧穗宁带着萧煜安进宫了,萧煜安脸色不大好,哪里还有昨日的红光满面。 “儿臣给父皇请安!” 御书房里姐弟两人同时行礼,萧煜安脸色苍白,有气无力的。 “起来吧!” 文昭帝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见萧煜安如此模样文昭帝便给刘福使了个眼色,让刘福去搬个凳子过来。 刘福接收到文昭帝的眼色便去搬了两张小凳子过来放在萧煜安与萧穗宁两人身后。 文昭帝让两人坐下后看了一眼萧煜安问道。 “近日身体可好些了?太医怎么说的?这么久了怎么还不见好,如果不行就换位太医。” 第15章 姚淑妃 萧穗宁不可能一辈子都把萧煜安藏在公主府,昨日她和萧煜安出城的事文昭帝是知道了的,所以今天便带着萧煜安来了。 萧穗宁去了对文昭帝的心情很复杂,恨吗?肯定是恨的,可是如今这种情况她只能靠着她恨的这个人。 皇帝的宠爱是最廉价的,也是最有价的。 她恨他为查都不查一下就赐死了她的太子哥哥,抄了苏家满门。 活了两辈子她就算再不懂也知道了一些事,苏家让他忌惮了,所以他才不会除了这个强大的外戚。 萧穗宁低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了,萧煜安听了文昭帝的问话便回答道。 “让父皇担忧了,儿臣好太多了。” 文昭帝又说了些有的没的,又考教了一下功课,之后姐弟两人便告退了。 路过御花园的时候萧穗宁远远的就看到了一宫装美人坐在亭子里。 萧穗宁一眼就认出了那人,是姚淑妃。 萧穗宁看到她就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姚淑妃的哥哥是镇南将军,上辈子这个时候发生了一件事。 南边的南蛮入侵,镇南将军镇守南疆边城,率军抵御南蛮人的入侵。 南蛮人身材高大威猛,个个都是能以一敌三的好手,最后姚将军败了。 无奈之下在京城养病的姚老将军只好再次披甲上阵。 姚老将军正是姚淑妃的父亲,只可惜姚老将军还未到达战场,京城这边就有人检举姚家通敌。 检举人正是姚将军的副将,他自称得到消息就从南疆赶了回来。 皇上得知此事后就下令封锁姚府,从姚老将军的书房里搜出了几封老将军与南蛮头领来往的密信。 姚老将军还在半路上就被紧急召回了,姚淑妃也因此被降了位份。 姚淑妃进宫十多年了,无儿无女却能稳坐四妃之位的原因就是她们一家都是大周的将军。 也是因此姚家出事她也逃不过。 虽然最后查明了姚家是被陷害的,可是姚将军已死,姚家也受到了重创,兵权也被皇上收回了。 萧穗宁若有所思的走在出宫的路上,垂眸便看到了后面跟着的内侍。 内侍是文昭帝吩咐来送送他们的。 萧穗宁落后了一步与萧煜安拉出了一段距离才淡淡开口。 “你是叫陈明是吧!” 小内侍听见自己的名字不由的愣了一下。 “回公主的话,正是!” “我听说你有个姐姐被卖进了青楼,本宫府里还缺个婢女,本宫会找人去把人赎出来,等把人赎出来后就留在本宫府里吧!” 陈明与姐姐陈霜本是逃难而流落到京城里来的流民。 陈明因为生病没钱治病,姐姐便自愿卖身青楼为弟弟筹钱治病。 而陈明为了给姐姐赎身便进了宫,令萧穗宁印象深刻的是后来陈霜被一纨绔子弟看上了买回府里。 陈霜本就出身不高,再加上又多了一个青楼女子的身份,能进大户人家为妾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陈明也以为姐姐有了个好归宿,谁想到那纨绔子弟却是个喜欢折磨妙龄女子的恶徒。 陈霜被那纨绔卖进府里后受到了非人的折磨,最后落的一个一尸两命的下场。 陈明得知真相后出宫拿了一把刀连夜赶去把那纨绔子弟大卸八块了。 从那纨绔的院子里救出了好几名同样受折磨的女子。 是真的被卸成了八块,等到天亮京兆尹的人赶去的时候他也没逃,他就在那里等着人来抓他。 对自己的所做所为也是供认不讳。 因为这件事闹的京城沸沸扬扬,所以萧穗宁才知道的。 陈明听了萧穗宁的话不可置信的看向萧穗宁,他虽然寻常百姓出身,可在宫里这么多年该明白的心思他是明白了的。 萧穗宁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帮他,定然是有所求的。 可他的姐姐若是能进公主府当差可比在青楼那种地方好多了。 若是做的好等到了年纪公主再给配个好人家,那姐姐这辈子就有指望了。 他们出身卑微,可也想有个好盼头。 陈明低着头,萧穗宁看不出他的表情。 “奴才多谢殿下!” “殿下担心脚下!” 萧穗宁正在下台阶,陈明说着便上前一步扶了萧穗宁一把。 “昨日徐德妃来了御书房,待了没多久就走了。” “奴才后来听说贵妃娘娘有些不适,陛下便去了贵妃娘娘的宫里,昨晚陛下是歇在贵妃娘娘那边的。” 萧穗宁愿意帮陈明,陈明自然愿意报之以李。 萧穗宁听了煞有介事的点点头。 “哦,是吗?” “不知贵妃娘娘可是好些了?” 这个问题不用陈明回答萧穗宁已经知道了,因为她看到了那迎面正朝这边走来的人不是李贵妃又是谁。 果然不愧是深得盛宠的贵妃娘娘,被禁足了几日如今又出来了。 萧穗宁自然知道她为何会这么急着出来,她一心想当皇后,如今又正好卡在了朝中再提立后的事,她能不急才怪。 “贵妃娘娘!” 萧穗宁与萧煜安两人一同停下对李贵妃打了声招呼。 “嘉禾又进宫了,小八的身体怎么样了?” “本宫听说小八身体抱恙,本宫这几日都在担心小八,睡不着也吃不下。” “如今叫小八无恙本宫便也能安下心来了。” 李贵妃见到萧穗宁与萧煜安两人便如同没事人一般笑着对两人开口。 她看着萧煜安的眼神里全是关怀,做足了一个好庶母的模样。 “有劳娘娘关心了,小八好多了!” “嘉禾听闻娘娘身体不适,不知可好了?” “娘娘还是得好好保重自己才是。” 萧穗宁说的极为嘲讽,说完对李贵妃一俯身便带着萧煜安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李贵妃心里有气,可面上却是不显半分。 三皇子府,三皇子听完面前暗卫的禀报后怒不可遏。 “钟枂宜把东西都交给萧穗宁了?” 暗卫点头,三皇子便在书房里不由的打转。 当初查抄苏家的时候抄出来的东西虽然不少,可是还远远不够。 苏家那是传承了好几百年的世家大族了,怎么可能只有那么一点家底。 还有苏家的藏书,早就听闻苏家的藏书是最多的,可是查抄苏家的时候却没见到一本。 果不其然,在他多方查探之下便发现了钟枂宜的存在。 钟家与苏家是同样的世家大族,苏首辅与钟枂宜是好友,苏首辅最有可能的就是把东西交给他保管。 第16章 逼死 三皇子突然停下了打转的脚步,他本来就想着利用萧穗宁去拉拢钟枂宜。 如今这般看来钟枂宜已经被萧穗宁拉拢了,既然如此他只要拉拢了萧穗宁就可以了。 “殿下,殿下,求求你救救我们姑娘吧!” 马车行驶到朱雀大街的时候突然被人拦了下来。 福喜去查太子的事了,赶车的人成了了南宫奕,萧穗宁如今对南宫奕是真的从心里佩服。 此人虽然喜怒无常,却是能屈能伸,萧穗宁说了不需要他赶车,他却坚持既然是侍卫就得干侍卫该做的事。 南宫奕赶车的技术一般,马车被人拦下他用尽浑身解数才堪堪稳住马车。 萧穗宁也听见了那道声音,马车停下后她便掀开车帘往外看。 “紫鸢!” 马车外面是一个婢女打扮的少女,少女双眼通红想起哭过。 “上来说话!” 如今是在大街上,萧穗宁不想引起别人的围观,便让紫鸢上马车来说话。 紫鸢上了马车,才开口刚刚止住的泪水就流了出来。 “殿下,你救救我们姑娘吧!” “今日大理寺少卿府上来伯府退亲,大理寺少卿府的人走后老夫人就逼着我们姑娘自尽以保全伯府的名声。” “我们姑娘自己投缳了,现下已经被救了下来,奴婢就是去请大夫的。” 紫鸢哽咽着三言两语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大概。 紫鸢本来是去请大夫的,因为她家姑娘被大理寺少卿府上退婚,本就羞愤难当,又被老夫人一逼,这想不开就上吊了。 “还请公主恕罪,奴婢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把公主的马车拦下的。” 紫鸢看到公主府的马车脑子一热才出言把马车拦下。 如今反应过来了才后知后觉的感到害怕。 “无妨!” 萧穗宁有一个姨母,是苏皇后的嫡亲妹妹,嫁给了乾安侯府的世子,就是如今的乾安侯。 因为太子谋反的事乾安侯府直接被降为了伯府。 紫鸢口中的那位姑娘就是 紫鸢口中的那位姑娘就是乾安侯府的三姑娘她的表妹齐佳月。 听了紫鸢的话萧穗宁便想起了上辈子发生的事。 表妹在两年前就与大理寺少卿府上的大公子陆明风订了亲,只等表妹及笄后两人便成亲。 表妹只比她小了一岁,如今表妹已经及笄一年多了,纳彩下聘的礼节都已经走完了,婚期也定了,就在下个月。 她和这位表妹的关系不错,上辈子她自身难保自然是不知道这件事的,等她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晚了。 表妹并没有真的被逼着自尽,而是是被一顶小轿抬进大理寺少卿府给陆明风为妾。 婚期将近陆家这个时候提出退亲这是欺苏家无人了,欺她母后和太子哥哥都不在了。 上天既然让她重来一次,那么这辈子她绝对不会再让她所在乎的人再次受到伤害。 “去乾安伯府!” 萧穗宁开口说道,马车却停在原地不动,没一会外面才传出南宫奕有些迟疑的声音。 “额,乾安伯府怎么走?” 萧穗宁才想起来这位车夫之前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主。 于是冬竹便出去给南宫奕指路了。 紫鸢把话说完之后就去请大夫了。 萧穗宁沉着脸在乾安伯府门口下了马车。 萧穗宁的马车太好认了,因为她是嫡公主,嫡公主的马车与别的公主是不同的。 再加上萧穗宁以前没少来乾安伯府,以前是乾安侯府,所以不用人去说乾安伯府的门房就知道来人是谁了。 萧穗宁不等门房前去通报抬步就往里走。 “你们侯……伯夫人呢?” 萧穗宁差点出口的侯夫人立马改口,小斯闻言战战兢兢的回答道。 “夫人在老夫人院子里!” 于是萧穗宁一行人便往老夫人的院子里去了。 才到老夫人的院子门口就听见院子里传来女人哽咽的声音。 “我姐姐是当今皇后,我侄子是太子,我是苏家女,我的女儿是堂堂伯府嫡女绝不可能与人为妾。” 这是伯夫人苏氏的声音,苏家的都长的很好,这位伯夫人虽然已是中年,却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这时便听见另一道苍老的声音开口说道。 “不为妾?她是个被退过婚的女子,她的名声已经毁了,你难道想让她连累家里几个姑娘的名声也跟着毁了吗?” “不为妾,那就让她以死明志保全伯府的名声,家里的几个姑娘都到了议婚的年纪了。” “我也不想这么做,可是我也没办法啊!” “伯府如今本就处境艰难,总不能因小失大。” 这是伯府老夫人的声音,老夫人头发花白,她不是乾安伯的生母,她是个继母。 当年的老乾安侯的先夫人深夜不好,生下如今的乾安伯后没多久就去了。 之后老乾安侯便娶了如今的老伯夫人为继室。 如今这位老夫人肚子争气,嫁进来没几年就接连生下两个儿子,后面还生了一个女儿。 自古以来就没有一个继母能待原配之子好的,再加上老侯爷把世子之位给了原配之子,所以这位老夫人便很是不喜如今的乾安伯。 加上乾安伯后来娶了苏家嫡次女,有了苏家的扶持乾安伯的地位便越加稳固,于是这位老夫人便怎么也看长房这一家子人不顺眼了。 以前碍于苏家还有皇后和太子在,这位老夫人不敢做什么。 如今苏家已经到了,她自然是不用再顾及什么了。 苏氏听了老夫人的话呵呵的笑了两声。 “今日谁若是逼死了我女儿,我就和拼命,我拼上我这条命也要拉几个人下去给我女儿陪葬。” “如今整个伯府都得靠着伯爷,伯爷不在,你竟是如此作践他的妻儿,你们的良心心不难安吗?” 萧穗宁听到这里冬竹便一把掀开门帘,萧穗宁迈步走了进去。 “乾安伯府如此行事,是欺苏府无人了就能随意作践我姨母和我表妹了吗?” “母后不在了,太子哥哥也走了,可是本宫没死呢?” “今日,本宫就要看看谁敢逼死本宫的表妹。” 屋子里的众人见到萧穗宁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嘉禾公主怎么来了,而且还没有一个人来通禀一声。 好一会乾安伯老夫人才反应过来,从位置上站起来笑着对萧穗宁行礼。 “老身给公主请安!” 第17章 名声 乾安伯老夫人以为萧穗宁会扶一下她,然后她也好顺势起身。 以前萧穗宁来伯府的时候都是这么做的。 然而她以为的也只是他以为的而已,萧穗宁就这么看着她把礼行完了才出声。 “免礼吧!” 屋子里的人闻言这才站起身来,屋子里不止苏氏和老夫人两人,还有老夫人的两个亲儿媳和伯府里几个年长的姑娘公子。 苏氏见到萧穗宁也是微微一愣。 “嘉禾,你怎么来了?” 萧穗宁走到苏氏身边用力的握了握苏氏的手。 “姨母。” 老夫人被下了面子,脸上无光便对着外面的下人出声道。 “来人,怎么嘉禾公主大驾光临也没人来通知老身一声?” 言下之意就是说萧穗宁不懂规矩,萧穗宁不傻自然听得懂她的意思。 老夫人外面的下人见到萧穗宁来的时候便转身进了通知了,只是一个个都被南宫奕打晕了。 但这是萧穗宁授意的,他只是个侍卫,自然是公主怎么说,他这个侍卫就怎么做了。 “本宫才从宫里出来,马车还未到公主府就听说伯府有人逼的本宫的表妹投缳自尽了。” “所以本宫便过来瞧瞧,看看是哪个狗东西要逼死本宫的表妹。” 萧穗宁说着话直接在苏氏身边坐下了,在场的众人何曾见过萧穗宁如此粗俗的模样,一时间都愣了。 等到众人回过神来的时候就看到乾安伯老夫人的脸上一阵青一阵黑的。 那张脸好似调色盘打翻了一样颜色精彩万分。 “表妹被退了婚,这个时候应该做的是安慰她,让她不要做傻事,而你们倒好,却落井下石把人往死路上逼。” “老夫人,表妹即便不是你的亲孙女,但也叫了你那么多年的祖母,都是一家人,这是多大仇多大的怨非得把人逼死呢?” 苏氏坐在一旁,闻言就忍不住的落泪。 她很清楚这是为什么,老夫人想让二房的嫡子继承爵位,这是见不得他们好。 苏家没了,皇后与太子也走了,她的身后没人能为她撑腰了,所以这才肆无忌惮了。 她有丈夫有儿子,她丈夫的爵位凭什么让给别人。 这乾安伯府都是一群吸人血恶鬼,一边靠着她丈夫,一边想着怎么把人踢开。 无奈头上有个孝字压着,她不能对这老刁婆做什么,还得恭恭敬敬的把人供起来。 当年这老夫人就想把乾安伯养成个废物,可乾安伯是个成器的,自己立起来了。 乾安伯若是个不堪大用的苏首辅当年也不可能把女儿嫁给他。 只是如今乾安伯出京办差了不在京城。 乾安伯老夫人端坐的位置上,闻言笑了笑说道。 “公主身为天家公主,自然是不明白我们寻常人家的苦的。” “佳月被退了婚,这让外人怎么看她。” “更别说这婚期已经快到了,就突然被退婚了,外人不会说陆家的不是,只会猜测是不是她做了什么对不起陆家的事。” “若非如此陆家又怎会退亲呢,不管外人如何说,她的名声都是毁了。” “家里还有几个姑娘在待嫁,她一个人的名声毁了,整个伯府姑娘的名声也跟着毁了。” “她若是以死明志一人担下所有,那外人还得夸她一句大义。” “她被退过婚,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好人家愿意娶她了,陆家既然愿意抬她进门为妾,那她就该感恩戴德了。” 萧穗宁冷笑了一声,还未出声,旁边的一位少年就开了口。 “祖母不用担心,妹妹以后就算嫁不出去,我身为长兄就养她一辈子。” “妹妹若真是委身给陆明风为妾,这话传出去对家里几个妹妹的名声也好不到哪去。” “毕竟伯爷的嫡女都给别人做妾了,那其他姑娘是不是也愿意给别人做妾呢?” 说话的人是齐佳月的嫡亲兄长,苏氏的嫡长子齐佳浩,也是如今乾安伯府的世子。 “照老夫人之前说的,若是老夫人好好宽慰表妹,再次给表妹寻个好人家,外人还不得夸你一句胸怀宽广,这对伯府的名声也好。” “这对之后伯府姑娘公子们的婚事也是利大于弊的,老夫人觉得这样不好吗?” “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老夫人干嘛非得把人往绝路上逼呢!” “这知道的人知道老夫人是为了整个伯府好,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夫人心气小容不下人呢!” “老夫人您说是也不是?” “表妹既然能为了一句大义把自己的命搭进去,那老夫人又为何不能为了这个孙女而退一步呢!” 乾安伯老夫人的话被萧穗宁堵了回去,气得差点呕出一口血来。 “公主,这是我们乾安伯府的家事,即便公主身份尊贵也不能插手别人家的家事吧!” “这事就算说到陛下那里去我们也是占理的。” 萧穗宁闻言低头微微一笑。 “老夫人说得是,今日朝中都在让父皇立后。” 萧穗宁说着顿了一下,乾安伯老夫人不知道她好端端的为什么提到了立后的事。 虽然不知道她为何提起这件事,可乾安伯老夫人心里还是直觉这不是好事。 果不其然便听萧穗宁继续说道。 “说到底父皇立不立后,立谁为后这事是我们萧家的家事,哪里轮到外人来评头论足了。” “老夫人若是要去父皇面前理论,那就叫上刑部尚书一起去吧,我们好好的理论理论。” 乾安伯老夫人是刑部尚书的妹妹,刑部尚书是三皇子的外祖父。 这么算起来乾安伯老夫人是三皇子那边的人,对于三皇子一党萧穗宁是一个好脸色也没有的。 而最近朝中在说立后的事,其中提议让皇上册封李贵妃为后的人就是刑部尚书那边的人。 换而言之就是三皇子一党的人。 乾安伯老夫人闻言心里一跳,她刚刚就直觉萧穗宁没安好心。 若是因为她让李贵妃与后位失之交臂,那她那刑部尚书的哥哥定是不会让她好的。 李贵妃也不会给她好脸色的,她还得靠三皇子的势力让自己的亲孙子继承这乾安伯的爵位呢! “公主已有十七了吧!” “老身与苏老夫人一般的年纪了,就托个大与公主说教一番了。” “公主如今的情况应是该好好珍惜自己的名声才是。” “公主今日的举动若是传出去了也有碍于公主的名声。” 第18章 鱼死网破 乾安伯老夫人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萧穗宁如今已经十七岁了。 皇帝曾给她指过三次婚,只可惜他的三个未婚夫还没等到与她成亲就出事了。 于是她就被传出了克夫的名声,即便有人想求娶嘉禾公主,可是碍于她有克夫的名声却又止步不前。 乾安伯老夫人的意思就是她如今没了皇后与太子撑腰,若是名声再不好怕是就难再嫁的出去了。 萧穗宁听了只是淡淡的一笑,说的好像她如今有什么好名声似的。 她这辈子就没想过要什么好名声。 “本宫听闻伯府大公子才貌双全,本宫心里甚是喜之,不如本宫求了父皇给一道赐婚圣旨,老夫人觉得如何?” 乾安伯府的大公子就是二房的嫡长子,乾安伯老夫人的嫡嫡亲的长孙。 萧穗宁就差没直接说我想克死你家嫡长孙,你觉得怎么样? “母亲!” 乾安伯老夫人被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二房的二夫人刘氏闻言心里惊恐的唤了一声乾安伯老夫人。 她就怕萧穗宁真的去向皇上请旨赐婚,然后把她的儿子克死了,她可就这么一个儿子啊! “公主慎言,公主千金之躯,齐云实在是配不上公主如此厚爱。” 二夫人身后的男子开口说道,这就是乾安伯府的大公子齐云。 萧穗宁闻言特别的想翻了一个大白眼,这人也是真够厚颜无耻的,说什么厚爱,这是说出来恶心人的吧! 就连一直默不作声的南宫奕都嗤笑了一声。 “说到底这也是乾安伯府的家事,我一个外人也不好插手。” “但是本宫今日就把话放这里了,谁若是想逼死本宫的表妹,本宫定不会放过她的。” “姨母,我去看看佳月!” 萧穗宁说完不给众人反应的机会起身就走,这是乾安伯府的家事,她不好多插手,她来这一趟就是要告诉乾安伯府的人,她是来给齐佳月撑腰的。 即便苏家倒了,皇后与太子都不在了,可是她萧穗宁,大周的嫡公主还在。 只要她还在,就没人能作践了她姨母和表妹去了。 “母亲若是真要逼死佳月,那就连我们长房一家都解决了干净,这样才不会再碍着老夫人您的眼!” “大不了大家鱼死网破!” 萧穗宁走后苏氏丢下这两句话便由齐佳浩扶着去了齐佳月的院子里。 她是这乾安伯府的当家主母,这么多年为了整个乾安伯府劳心劳力,如今这群人却要逼死她的女儿。 既然不想好好过,那今后大家都别好好过了。 “行行行,今后你们大房的事我就不管了。” 苏氏出了门便听见了乾安伯老夫人气急败坏的声音。 齐佳月的院子里,紫鸢请来大夫来看过了。 萧穗宁到的时候齐佳佳刚好醒来。 “姑娘醒了,姑娘醒了,快去告诉夫人姑娘醒了!” 屋子里说话的是齐佳月的另一个贴身婢女紫萱。 紫鸢跑出屋子正要去回禀苏氏齐佳月醒了,便在门口遇见了萧穗宁。 “公主,我们姑娘醒了!” “我进去看看,你去吧!” 紫鸢快步出了院子,萧穗宁进屋便看到了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齐佳月。 “奴婢给公主请安!” 紫萱见到萧穗宁便行礼问安,齐佳月闻声便把目光转了过来。 “表姐!” 紫萱扶着齐佳月坐起来,冬竹搬了把椅子放在萧穗宁的身后。 萧穗宁坐下后才仔细的看了看齐佳月。 “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 “命是自己的,你管别人怎么说,有道是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背后不被说。” “人这辈子就在被人说和说人之间过了,干嘛非得在意别人说什么。” “你看看我,我如今可比你还不如呢,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我又没少块肉。” “自己好好的过,只有自己过得好好的,这才是对自己最好的的回报。” “你要真是有个好歹了,你可想过姨母会怎样,表哥和姨父又是该多伤心难过。” “你还有这么多在乎你的人呢,可千万别再做傻事了。” 齐佳月听着萧穗宁的话,眼眶泛红,眼泪就要再次落下了。 “我知道了,鬼门关走了一遭,既然阎王爷都不收我,那我今后定会好好的活。” 两人说话间苏氏与齐佳浩也来了。 “佳月啊!你可吓死娘了!” 苏氏上前一把搂住齐佳月,齐佳月安抚的拍了拍齐佳月的后背。 “好了阿娘,我如今没事了!” “姨母,陆家为何会突然要退婚?你们可知道这其中的缘由?” 萧穗宁想起陆明风上辈子退了和齐佳月的婚事后没多久就娶了信国公府的二姑娘,那信国公府的二姑娘可不是个好人。 萧穗宁记得上辈子陆明风到他死的时候也没留下一个孩子,全都拜那位信国公府的二姑娘所赐。 信国公府二姑娘嫁给陆明风算是低嫁了,陆家娶了这样一个高门女,陆明风的母亲还想仗着婆母的身份拿捏这个儿媳。 上辈子陆家的后宅里可是一点也不得安宁,鸡飞狗跳的很。 而齐佳月因为给陆明风做了妾,才双十年华的年纪,因为小产一尸两命。 想到这里萧穗宁的双目冰凉,她这辈子绝对不会让她的表妹再随意让人作践了去。 上辈子因为母后和太子哥哥的相继离开,她便也过的浑浑噩噩的。 这辈子她觉得不会让她在乎的人再重蹈覆辙了。 “并无缘由!” “陆家就很突然的就来退婚了,我听陆家来的人说了一句说佳月如今的身份已然配不上他们家大公子了。” “还说不退婚也行,除非佳月甘愿进陆家为妾。” “陆家的人才走祖母就逼着佳月自行了断以保全乾安伯府的名声,我们还没来得及去打听陆家究竟是因何而要退婚的!” 这话是坐在一旁的齐佳浩说的,少年人说起这话脸上都是掩藏不住的愤怒。 萧穗宁冷笑了一声。 “还能因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有更好的选择了。” “陆家这是看乾安伯府被降了爵位了,外祖父一家倒了,姨母身后没人撑腰了,所以才如此轻视了表妹。” “如今退了婚了但是好事,这样的人家若是等到嫁过去才发现他们的真面目就晚了。” “这种捧高踩低的人家,表妹没有嫁过去倒是好事。” 第19章 谋权 苏氏闻言唏嘘不已,便听着萧穗宁继续说道。 “陆家想要干干净净的把婚退了门都没有。” “表妹的名声毁了,他陆明风凭什么干干净净迎娶新妇。” “表哥你派人去查一下陆明风最近与哪家贵女走得极为亲近。” “表妹要退婚但不是这样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被退了婚,她必须得干干净净!” “这是乾安伯府的家事,我不好插手太多。” 萧穗宁没说的是她明面上可以不插手,可暗地里她是可以插手的。 齐佳浩听了萧穗宁的话便明白了,齐佳月必须干干净净的把这场婚事退了,她以后也才好嫁人。 “嘉禾放心,我知道怎么做了!” 萧穗宁看着齐佳浩,上辈子齐佳浩多次对她说三皇子不是好人,可她却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 或许她是听进去了的,只是那个时候的她不愿意去想而已,她怕万一她是真的信错人了怎么办。 等到后来她去想了,她去接受她信错人了的这个事实时一切都晚了。 上辈子太子哥哥死后姨母和表哥都曾劝过她不要与三皇子一党走的太近。 她不信他们,他们应该是很失望的吧,所以后来她和他们便渐行渐远了。 即便如此,她最后去和亲的时候姨母还是去公主府为她打理一切,对她谆谆教诲。 她做了她母后没能为她做的事。 所以她这辈子必须立起来才行,只有她立起来了别人才不敢轻贱了他们。 因为他们后面站着的是大周嫡公主,萧穗宁从来没有一刻如现在这般清楚的明白权力的好处。 她得有权,有了权她才能给太子哥哥平反,有了权她才能为苏家正名,有了权别人想伤害她在乎之人的时候就得先掂量掂量自己。 她要谋权,她虽是公主,可若是没有权她只是一个随时随地都可能被用来联姻的工具。 “你好好休息吧!” “别乱想,好好用药,等脖子上的淤青消了,过两日元安王府的宴会你跟着我一起去。” “天色不早了,我先走了。” 萧穗宁说着起身告辞,这里是齐佳月的闺房,南宫奕这次倒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没有乱进姑娘家的闺房。 “阿宁,有什么事别强撑着,来跟姨母说。” “你是姐姐的女儿,也是我的女儿,姨母从小看着你长大的,也是把你当亲闺女一般的。” 苏氏送萧穗宁出门,边走边说道。 萧穗宁闻言忍不住红了眼眶,上辈子姨母也说过“你少与三皇子一党来往,姨母把你当亲闺女疼,姨母怎么会害你呢!” “我知道的姨母,姨母快别送了,回去看看表妹吧,好好开导她,莫要让她再做傻事了。” 苏氏把萧穗宁送到二门处才停下脚步,萧穗宁出了乾安伯的大门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 “皇姐!” 萧煜安并没有跟着萧穗宁一起进去,而是留在了马车里等候。 萧煜安是要一起去的,可是萧穗宁不让萧煜安去。 萧煜安是个皇子,他若是去了,被有心人知道就是私下结交大臣,可以直接给他安上一个结党营私的罪名了。 更何况他们如今的处境本就艰难,可经不起这么一个罪名了。 “可是等久了?” 萧煜安等到萧穗宁进了马车才说的。 “并没有,佳月表姐可有无大碍?” “无碍,别担心了!” 萧煜安握紧了自己的双手,今天的事他怎会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他年纪虽然小,可是身在皇家注定了不是年纪小就可以什么都不懂的。 萧煜安没有再说什么,与萧穗宁两人坐着马车一起回了公主府。 乾安伯府里,苏氏返回齐佳月的院子时在路上遇见了齐佳浩。 “母亲!” 苏氏看着自己的儿子微微点头,就算再苦,只要看到自己的儿子女儿好好的就什么都好了。 “母亲有没有觉得公主变了很多?” 苏氏闻言微微叹了口气说道。 “人总要长大的,只是有皇后娘娘和太子护着倒也没什么,可是如今她若是不立起来八殿下可怎么办啊?” “八殿下还只是个孩子,她身为长姐,她若是不立起来难道要让八殿下一个孩子去面对那些魑魅魍魉吗?” “儿啊,你也必须立起来才行啊!” “你父亲操劳了大半辈子,这乾安伯府是绝对不可能拱手让人的。” “你妹妹如今被退了婚,以后还得靠你给她撑腰。” 齐佳浩听了苏氏的话面色也跟着沉重起来了。 “母亲放心,儿子明白的。” “你今后可得小心点,你祖母一心想要齐云顶替了你的世子之位,只要你不犯大错你这世子之位是稳稳的。” “怕就怕他们对你下死手啊!你父亲这段日子不在京城,你出门在外多带点侍卫!” 别的什么阴谋阳谋苏氏都不怕,她就怕那老叼婆对她儿子下死手,等她儿子一死这世子之位可不就空出来了吗? “母亲也不必太过担心,儿子的身手母亲还不知道吗?” “儿子的武功好着呢,寻常人根本伤不到儿子分毫。” “母亲也别自己吓自己了,若非万不得已他们是不会出此下策的。” “母亲去看看妹妹吧!” 萧穗宁回到公主府便去了书房,再出来的时候手中拿着一封信。 “把韩林叫来!” 冬竹闻声便去了,没一会便带着韩林来了。 “把这封信想办法送到姚老将军的手中,切记一定要送到姚老将军的手中。” 韩林没有多问什么,拿着信转身就走。 韩林虽说没什么大能耐,可是他有一点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那就是忠心。 她如今用人别的不管,就要忠心,只要人忠心,多磨砺些时候能力自然就有了。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南疆那边的变故姚老将军应该也收到消息了。 萧穗宁让韩林去送信之后便让人去寻南宫奕过来。 “你这水阁倒是个夏日乘凉的好地方。” 南宫奕的脚步才踏进水阁就不由的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等进了水阁便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 “公主寻小的有何事吩咐啊?” 萧穗宁没理会她的油腔滑调。 “我要用戚十三,你没问题吧?” “你想让他查陆明风!” 萧穗宁才开口说要用戚十三,南宫奕就知道她要做什么了。 第20章 旧人 萧穗宁的心思被南宫奕毫不犹豫的指出来,她倒也没反驳。 “对,戚十三是锦鳞卫的十三爷,锦鳞卫的人就是陛下的眼睛,京城里的事他们都知道知道。” “所以王爷我能用戚十三吗?” 南宫奕闻言不在意的摆摆手。 “你随意!” “他会听我的?” 萧穗宁不确定的问道。 “会,毕竟他知道本王现在可是在公主你的手中讨生活的,他是本王的人不错,但本王如今是公主你的人。” “四舍五入一下他如今也算是公主你的人。” 萧穗宁听南宫奕这么说就吩咐冬竹去办这件事了。 “让锦鳞卫十三爷查一下陆明风,重点查一下陆家为何会突然退婚。” “若是你使唤不动他,就说这是奕王殿下的吩咐!” 萧穗宁后面这句话是当着南宫奕的面说的。 冬竹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毕竟用的是南宫奕的名头,又不用她们公主去还人情,这么好的事何乐而不为呢! 接下来的两天萧穗宁都在公主府里带着,公主府里一片安宁,然而外面却是闹翻车天。 戚十三的动作很快,查到的结果和萧穗宁上辈子知道的一模一样。 萧穗宁便让冬竹把结果告知了齐佳浩,萧穗宁知道齐佳浩的手段。 齐佳浩得知了事情的原委后便开始出手了,先是设计了陆明风与信国公府的二姑娘在酒楼私会。 然后就是引人去撞破了两人的奸情,虽说不上光明正大的手段,可是简单粗暴结果最好。 再让人在京城四处散播谣言。 陆明风就成了一个为了攀附权贵的小人了,信国公二姑娘的名声也毁了。 明明知道陆明风有未婚妻了还和她私相授受,简直就是不知羞耻。 萧穗宁在府里听着夏云带回来的消息。 “奴婢听说啊当时在场的人可多了,酒楼的屋顶直接塌了,陆明风与那信国公府二姑娘两人一丝不挂的从天而降。” “酒楼大厅里的人也是看的都愣住了,不少人纷纷议论这得是有多激烈才把酒楼的屋顶都弄塌了。” 夏云说着不由的捂住了嘴。 “奴婢失言了,这些污浊不堪的话怎么能说来污了公主的耳朵呢!” “无妨,你继续!” “本宫如今有什么听不得的!” 夏云便继续往下说了。 信国公府二姑娘与陆明风的私情以及奸情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撞破,还是以这种不堪又别具一格的方式。 当时在场的人有不少人都认识这两人,所以这两日整个京城的人都在讨论这件事。 不少人都在唏嘘幸好乾安伯府的三姑娘退了这门婚事。 这样一个攀附权贵的小人不嫁也罢。 “公主,后脚门有人找!” 春华上前禀报道。 “谁?” “是太子殿下的的贴身侍卫,奴婢觉得把人一直留在后脚门未免被有心人看到已经把人领进来了就在前厅。” 萧穗宁闻言心里一跳,起身便去了前厅。 前厅里萧穗宁看到一人头戴黑色帷帽抱剑而立,来人亦是一身黑衣。 对方见到萧穗宁,便把帷帽摘了下来。 “属下参见公主!” 男人恭敬的跪在萧穗宁面前,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萧穗宁。 “这是太子殿下让属下交给公主的。” 萧穗宁看着面前的人,这是太子的贴身侍卫乔四,对太子殿下忠心耿耿。 上辈子这人也来寻过的,只是不是这个时候,上辈子乔四并不是这个时候来的。 算算日子乔四应该还有一个月才会出现,这辈子许是因为她重生回来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改变。 她把煜安接出了皇宫,表妹也没有委曲求全进陆府为妾。 乔四也提前一个月出现了。 “属下受太子殿下所托出京办事了,太子殿下让属下活下来,就是给公主留的后路。” “所有事情都已办妥,太子殿下说公主看过信后自会明白!” 萧穗宁闻言立马打开手中的信件,信上所言整整有五张纸。 春华已经遣散了前厅里的下人,如今厅里留下的都是萧穗宁的几个贴身婢女。 萧穗宁端坐在位置上看信,信还没看完就泪流满面了。 她的太子哥哥明明是有能力拼力一搏的,然而他却把这些人手留下来了,这是给她和煜安留的后路。 太子哥哥说让她带着煜安自请前往封地,他在那边给她准备好了一切。 他是注定要死的人,所以就不做多余的反抗了。 萧穗宁疑惑的看着那句话,什么叫他是注定要死的人? 萧穗宁收起眼角的泪水对这句话很是疑惑。 “你起来吧!” 萧穗宁看完信,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便让乔四先起来。 “你可知道太子哥哥让我怎么做?” “太子殿下让公主退!” 乔四是太子身边最信任的人,在最后关头把他送出去也是为了保住他的命。 也是为了给萧穗宁与萧煜安铺出一条后路,所以太子便没有把事瞒着他。 “太子殿下希望公主退守封地,以保全公主与八殿下。” 他这么久才出现也是因为他被太子吩咐去了萧穗宁的封地办事,提前在那边安排好一切。 “不,本宫不退!” “本宫为何要退,本宫若是退了谁来为太子哥哥洗刷冤屈,谁来为整个苏府还一个公道。” “乔四,你给本宫听好了,本宫不退,本宫不仅不退,本宫还要更进一步。” “你若想走,本宫绝不挽留,你若留下就不能再提退的这件事。” 乔四没想到萧穗宁会这么做,可是若是萧穗宁能为太子洗刷冤屈,能给苏府一个公道,那他就跟随公主听公主差遣。 “属下是太子的人,太子既然让属下跟随公主,那属下今后就是公主的人。” “公主怎么说,属下就怎么做!” 萧穗宁看着乔四,上辈子乔四出现的时候那时她与三皇子和萧盈已经走的很近了。 乔四当时看她的眼睛满是痛心疾首,所以她上辈子也没收到这封信。 上辈子乔四只是来公主府看了一眼便走了,不过萧穗宁后来在萧煜安的身边看到过他。 想必是乔四觉得她已经无可救药了,所以才去煜安身边的吧! 萧穗宁很感谢他,上辈子因为有他在煜安身边,煜安才多次躲过了刺杀。 “既然如此,你以后就去保护煜安吧!” 这辈子萧穗宁还是打算把人放到萧煜安身边。 第21章 宴会 乔四对此并无异议。 “属下遵命!” 乾安伯府里,齐佳月看着面前的嫁衣,这些东西都是她一针一线绣出来的。 她对陆明风没有多大的感情,只是父母为她定下了陆明风,所以她便把心思都放在了陆明风的身上。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也曾想过他们以后的日子。 如今婚期将近,她早已做好了备嫁的准备,却是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 如今事情终于尘埃落定了,陆明风与信国公府二姑娘的事她自然也是知道了的。 信国公府的二姑娘身份尊贵,自然是要娶回去做正妻的。 齐佳月手指拂过嫁衣上面精致的绣花,然后毫不犹豫的把嫁衣投进了火盆里。 今日这么一烧,便什么都结束了。 翌日就是元安王府的宴会,萧穗宁一早便吩咐了人去乾安伯接齐佳月。 齐佳月到的时候萧穗宁的马车已经在公主府门口等着了。 齐佳月看了一眼赶车的那人,总觉得这人只是一个车夫这么简单。 南宫奕戴着面具,察觉到了齐佳月打量的目光便对她礼貌一笑。 齐佳月只觉得那笑有点渗人。 到了公主府门口后齐佳月就与萧穗宁一辆马车了。 很快就到了元安王府门口,元安王府今日的宴会请了京城里四品官员以上的官眷。 元安王府的门口停满了马车,萧穗宁的马车上有嘉禾公主府的标志,不少人看到萧穗宁的马车便都纷纷让了路。 苏皇后与太子虽然已经不在了,可是萧穗宁身为皇家公主,她的身份摆在那里就是别人不敢轻慢她的底气。 再加上萧穗宁这段日子时常往宫里跑,皇上也没有因为太子谋反一事而迁怒于她,所以众人也不敢怠慢了她。 因为有人让了路,很快萧穗宁的马车就到了元安王府门口。 齐佳月与萧穗宁两人一前一后的下了马车。 在门口迎客的人是元安王妃身边的贴身嬷嬷。 今日这种情况若是换了寻常人家定是家里的当家主母在门口迎客,可今日前来的人没有一位的品阶能比元安王妃高的,所以元安王妃自然是不可能亲自来门口迎客的。 除非来了身份贵重的老夫人,比如什么国公老夫人或者老王妃什么的。 “老奴给公主请安了!” 迎客的嬷嬷见到萧穗宁便立马上前行礼请安。 萧穗宁便微微扶了一把。 “嬷嬷客气了,这位是乾安伯府的三姑娘。” 嬷嬷闻言便也对齐佳月行了一礼。 “老奴见过三姑娘!” 齐佳月受这一礼,便也回了半礼,元安王妃身边的贴身嬷嬷自然不是她一个伯府嫡女能怠慢的。 “嬷嬷先领我去给皇婶请个安吧!” “皇婶身为长辈,嘉禾既然来了理应前去拜见的。” 嬷嬷闻言便领着萧穗宁往里走,元安王妃正在花厅里陪着几位夫人说话。 众夫人见萧穗宁到来便纷纷起身行礼。 “参见公主,公主万安!” “诸位快快免礼,诸位夫人这是折煞嘉禾了,嘉禾身为晚辈担不起诸位如此大礼。” 萧穗宁说着对着众人俯身回了半礼,她虽贵为公主,可在场的大多数人都是与她母后一般年纪的长辈。 她虽是公主可也不能以权压人。 萧穗宁今日穿了一件淡紫色绣牡丹的长裙,头发高高挽起露出了好看的额头,头上插了一支白玉簪和一支金步摇。 她站在那里,浑身的气度让整个人从内而外都透着优雅华贵。 “嘉禾见过皇婶!” 萧穗宁转身对元安王妃俯身一礼,元安王妃起身避开了萧穗宁的礼,扶了她一把。 “你啊就是太客气了,皇婶又不是外人,你跟皇婶还客气什么!” 萧穗宁前后两辈子都与元安王府没有多深的交情,要说有什么那就是他们都是萧家人。 “都说客不带客,今日嘉禾前来便自作主张带了一人,还请皇婶不要怪罪才是!” 元安王妃闻言便把目光投向了萧穗宁身后的齐佳月。 “小女齐佳月参见王妃,王妃万福金安!” 齐佳月见元安王妃看过来便规规矩矩的行礼。 元安王府自然也是送了请帖到乾安伯府去的,只是当时齐佳月还在备嫁,谁能想到才短短几日就发生了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呢。 “这说的什么话呢,既然来了就是客!” “你们姑娘家就别跟我们在这里浪费时间了,都去玩吧!” 于是萧穗宁便与齐佳月两人被嬷嬷领到了后院。 才出来就看到好几位夫人带着自家的姑娘往里走。 谁都明白元安王府这场宴会的意思,元安王府世子可是已经到了议亲的年纪了。 除了元安王府世子外元安王府还有郡主也是到了议亲的年纪了。 所以只要对元安王府世子妃之位有意的人家都带着姑娘来见王妃了。 毕竟如今是世子妃,这以后就是王妃了。 元安王府的这场宴会是以赏荷为由,那自然是要有荷花的。 元安王府的花园里就有很大一片荷塘,里面种的全是荷花。 元安王府的宴席分为男眷和女眷,男眷席与女眷席中间只隔了一个荷塘。 荷塘两岸的距离不远也不近,在这边隐约能听见对面男眷席那边的说话声。 元安王府的这片荷塘里荷花开的很是好看,萧穗宁与齐佳月两人随意找了个亭子坐下。 亭子周围不少姑娘围着荷塘里的荷花在讨论着,三三两两的扎堆在一起说话。 萧穗宁也没有往人群里凑,偶尔有几个贵女路过便停下来对萧穗宁行礼。 以前萧穗宁最尊贵的嫡公主,不少贵女都想往她身边凑,自从出了太子谋反的事后便有不少人也开始考量自己的立场了。 亭子后面有一片竹林,竹林后头有几位夫人在说话。 “大长公主这是要回来了吧!我前几日出门看到大长公主府的管事带着下人在置办好多东西呢!” 说话的人是镇北侯夫人,镇北侯府是武将世家,镇北侯掌管了十万大军的兵权。 “也是该回来了,如今三年孝期已过,大长公主自然是要回来的,毕竟大长公主府的几个姑娘也到了议亲的年纪。” “大长公主三年不在京城里走动了,如今回来了怕是为了几个孩子的婚事吧!” 这位夫人是丞相府的夫人,大周有四大文臣世家,钟家多年前已经没落了,苏家自从苏首辅倒了之后也正处于快没落的阶段。 第22章 三个未婚夫的家人 除了这两家还有丞相府时家,太师傅卢家。 这四家都是传承了好几百年的书香世家了。 “这事老身也听说了,昨日老身出门遇见了大长公主府的大夫人,大夫人已经先一步回来了。” “大夫人说大长公主年纪大了不宜赶路,她先回来打点一二,大长公主随后也快到京城了。” “谢大夫人提起谢家大公子,说今年秋闱怕是也会下场一试,所以回来准备准备好好备考。” 这次说话的人是镇国公府老夫人,镇国公掌管兵部,也是兵部尚书。 三年前大长公主的驸马仙去了,大长公主一家扶灵回祖籍安葬,便在那边守孝三年。 如今三年孝期已过,大长公主府的人自然是要回来了。 “想来这次大长公主回来这这家大公子的婚事也该定下了。” “若不是因为要守孝三年,这谢大公子的婚事怕是三年前就已经定下了吧!” 镇北侯夫人不由的感叹了一句。 三年前谢家大公子十七,正好是议亲的年纪。 三人说着话便绕过竹林往这边来了,萧穗宁听着她们的话心里便开始想着事情。 大长公主是她皇爷爷的妹妹,她得称一声姑奶奶或者姑祖母。 她的这位姑奶奶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能文能武,兵法谋略样样精通。 当年可是在战场上让敌国闻风丧胆的女将军。 当年她的皇爷爷初登基,皇位不稳,敌国虎视眈眈,就是她这位姑奶奶以女子之身披甲上阵将敌人打的落荒而逃,才守得如今大周的盛世安宁。 萧穗宁是打心眼里佩服她这位姑奶奶的,可是上辈子她与她这位姑奶奶并无多大的交集。 因为她这位姑奶奶许是上过战场的缘故,身上的杀伐之气太重,她每次见了都有些发怵,所久而久之便不敢往她跟前凑了。 萧穗宁正想着事情,抬眸就看到了迎面走来的三人。 正是在竹林后面说话的三人,三人看到萧穗宁后也是微微一愣,三人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萧穗宁,于是立马收了话头。 萧穗宁并不觉得她偷听到了她们说的话,她是光明正大的听。 气氛一瞬间有些诡异,因为有两道不善的目光正盯着她。 萧穗宁觉得她下次出门一定要看黄历,她要是看了黄历就会知道今天不宜出门。 这三人不是别人,有两个是她两个未婚夫的亲娘,一个是她其中一个未婚夫的亲祖母。 一下子遇见了三个被她克死的未婚夫家人,这感觉不要太美妙了。 她的第一个未婚夫是丞相府的时大公子,那时大公子文采过人,容貌也是一绝。 只可惜丞相夫人怀他的时候怀相不好,又是一个早产的,所以自那时大公子自从生下来就身体不好。 看过不少大夫,不管是民间大夫还是宫里的太医都看过了,都断言那时大公子活不十八。 那年她十四,时大公子十六,她父皇便为他们两人指了婚,只等她及笄后两人便可大婚。 可是天不遂人愿,婚事才定下半年,那时大公子的病情就突然加重,然后就一命呜呼了。 她第二个未婚夫是镇国公府嫡长孙,她十五岁那年定下的,这位仁兄就比较可怜了,与她订了婚后没两个月因为随军出门剿匪。 结果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传回来的消息是人被山匪头头给宰了,尸体被扔进狼窝了。 第三个未婚夫是镇北侯世子,是她十六岁的时候订下的,这位仁兄人在京城,只是出门逛个街,然后人就消失不见了。 最后是在一家花楼把人找到的,花楼起火了,人被烧的面目全非,只是从他的贴身的一些东西可以确定人就是那个人。 也就是去年的事,她今年十七了。 接连三年死了三个未婚夫,所以她便有了克夫的名声。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传出来的,反正等萧穗宁知道的时候满大街的人都知道嘉禾公主萧穗宁天生克夫了。 那时候她母后还在,知道这定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但是她们都没有出手阻止。 因为她母后说了她父皇给她指婚的这几位都是权臣,她父皇这是用她去联姻。 有了这个克夫的名声在她前面挡着,让她今后可以自己挑个与她心意相通的驸马。 两个人只有彼此有意,在一起那日子才能过得有滋有味。 果不其然,她父皇今年还想给她再次指婚,那些人都是以各种理由拒绝了,要么就是一得到陛下有这个意思就立马为自家的儿子订婚了。 订了婚皇上总不能因为自己的女儿还把人拆散了吧! 四个人四双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丞相夫人率先开了口。 “见过公主!” 萧穗宁起身扶住了丞相夫人。 “夫人有礼了!” 除了丞相夫人,其他两人看她的目光简直就是在看仇人。 丞相夫人知道自己儿子的命数,也做好了准备,所以她并没有怪罪萧穗宁。 除了她外其他两人对萧穗宁可就没这么好的态度了。 对于她们来说萧穗宁就是克死他们儿子孙子的人。 即便两人对萧穗宁恨之入骨,可碍于萧穗宁的身份两人便也只能上前行礼。 镇国公老夫人即便是她父皇见了都得礼让三分的人,她哪里能怠慢。 “老夫人不必如此。”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镇国公老夫人即便心里不舒服,但是她也不能跟一个小辈计较不是。 而且萧穗宁的态度已经说得上很好了,待人和气,也不像个别公主那般娇蛮跋扈。 皇上还给萧穗宁与镇国公嫡长孙指婚的时候老夫人还是非常满意的,可是到后来嫡长孙身死,萧穗宁又传出了那样的名声,于是她便对萧穗宁不怎么友好了。 心里总觉得若不是萧穗宁说不定她那大孙子如今还好好的呢! 与她有一样想法的人还有镇北侯夫人。 “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才被退了婚就出门,这以后怕是没人敢上门说亲了吧!” 镇北侯夫人的这话说的已经很明显了,她不能拿萧穗宁怎么样,于是便迁怒了与萧穗宁一同前来的齐佳月了。 那话里的意思非常的直白,就差没指着齐佳月的名字说了。 “夫人这话的极是,今日佳月今日实在是不该出现,污了夫人的眼睛是佳月的错,佳月回去后定然禀了母亲,让母亲挑个黄道吉日上门给夫人赔不是。” 第23章 身份 齐佳月并没有羞恼的反驳,而是大大方方的笑着承认了。 她的名声毁了这是事实,所以她就不反驳坦坦荡荡的承认。 “只不过如今是在元安王府,王妃说了佳月来者是客,佳月也不能现在立马回去,否则佳月可不就是无视王妃的话了吗?” “出现在夫人的面前是佳月的不是,佳月这就走,尽量避免不要出现在夫人的面前。” “佳月改日定亲自登门给夫人赔罪。” 镇北侯夫人本想以齐佳月的名声羞辱她的,却没想到齐佳月自己干净利落的承认了。 她本想着齐佳月是与萧穗宁一同前来的,羞辱她就是羞辱萧穗宁,没想到这齐佳月也是个嘴皮子厉害的。 不仅如此还说要挑个黄道吉日亲自登门赔罪。 她这要是真的登了镇北侯府的门那她这镇北侯夫人的名声也就不用要了。 镇北侯夫人对萧穗宁恨之入骨,她就那么一个儿子,若不是因为萧穗宁她的儿子能死吗? 如今儿子没了,侯爷还说要把梅姨娘的儿子寄在她的名下,这不就是打着上梅姨娘的儿子当世子的算盘吗? 那梅姨娘的心也真是够大的,也不怕看看自己什么货色,就算是她儿子没了,可镇北侯世子的位置她也不可能给梅姨娘的儿子。 她还有一个女儿,只要她的女儿将来嫁一个好人家,她还怕什么! 齐佳月不知道镇北侯夫人在想什么,只是见她没有出声便接着说道。 “只是夫人说佳月也就罢了,佳月总不过是个身份卑微的臣女而已,可是我听夫人那话却是连表姐也在内啊!” “表姐身为皇室公主岂是夫人能说道的,夫人这是无视皇权呢?还是没把陛下放在眼里啊?” 镇北侯夫人闻言呵呵的冷笑了一声,她还没开口,便听见身后有一人先出了声。 “怎么?如今满大街的人谁不知道她嘉禾公主天生克夫,她既然生了这命,别人就说不得了。” “就因为她是公主,我等身份低微没她高贵,所以就只能忍气吞声连点委屈也不能诉说了!” 话音落下的时候来人也走到了镇北侯夫人身边扶住了镇北侯夫人。 来人正是镇北侯府的四姑娘秦思,镇北侯夫人如今唯一的孩子。 秦思也因为萧穗宁克死了她大哥,所以心有不甘,对萧穗宁也是恨之入骨。 萧穗宁看着来人,上辈子这秦思与她两人见一次就吵一次。 上辈子有萧盈在她身边,萧盈每次开口好像都是在为她说话,可是那话里话外的意思却都是在挑衅秦思,让她和秦思多吵一会。 这边的动静吸引来了不少人,萧穗宁上前一步将齐佳月挡在身后。 “秦四姑娘说得不错,既然生了这样的命怎么会说不得呢!” “自然是能说的,你们该怎么说就怎么说,该怎么议论就怎么议论。” “但是秦四姑娘有句话说对了,本宫就是身份比你们尊贵,本宫可以打你,本宫打你那是因为你以下犯上。” “可你不能对本宫出手,因为你身份低微,你对本宫出手就是大不敬,是要被治罪的。” “本宫敢肆无忌惮的对你出手,你敢对本宫出手吗?” 萧穗宁每说一句就上前一步,生生把秦思逼的后退了好几步,秦思有些害怕,害怕萧穗宁真的对她动手。 萧穗宁这一刻无比的感谢阎王爷安排她投了一个好胎,不需要别的什么,她的身份就是她高傲的资本。 “嘉禾公主这是要做什么?” 镇北侯夫人站在秦思面前挡住了萧穗宁再次抬起的步子。 萧穗宁见她这副模样不由的觉得无趣。 “夫人不用担心,本宫怎么会对秦四姑娘动手呢!” “秦四姑娘,你放心本宫是不会对你出手的,即便要对你出手也轮不到本宫动手。” “本宫身边这么多婢女,难道还要本宫亲自动手吗?那跟市井泼妇有何区别!” “侯夫人好好管教管教自己的女儿吧,本宫可不想真的有一天她因为以下犯上的罪名被本宫打了。” “对了夫人,佳月是本宫的表妹,说起来也算半个皇亲国戚了,夫人以后说话还是慎言的好,有句话叫什么?” “祸从口出,夫人说是也不是?” 萧穗宁说着拉着齐佳月就走了,在场的众人也都明白了一个事实。 萧穗宁今日带着齐佳月来就是来给齐佳月撑腰的。 不管萧穗宁的名声如何,但是齐佳月背后站了一个嘉禾公主,这以后的婚事怕也是不会太差的。 萧穗宁今日来这里除了给齐佳月撑腰,告诉别人齐佳月背后是她外还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她也要告诉众人她还是尊贵的嫡公主,她并没有因为太子的事而失宠。 这件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没多久宴席就开始了。 宴席就摆在了荷塘中间的一个亭子里,周围都是荷花环绕,也诠释了今天这个赏荷宴。 萧穗宁坐在席间,手中拿了一把团扇轻轻的摇着。 齐佳月也摇着团扇两人凑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萧穗宁闻言却是莞尔一笑。 “你哥哥那么对付信国公府二姑娘,也实在是有些冲动了,你回去提醒一下他记得把尾巴扫干净!” 齐佳浩那一系列的操作简单粗暴,效果是很不错,可是也得罪了信国公府。 齐佳月闻言便用团扇挡住自己的小半张脸说道。 “哥哥说那信国公府的二姑娘明知道陆明风与我有婚姻两人还私相授受,他们这是没把我们乾安伯府放在眼里。” “既然他们不怕得罪用乾安伯府,那我们乾安伯也不怕得罪他们。” “哥哥还说反正这件事迟早都得摆到明面上来,这是早晚的事,他只是把事情提前了而已。” “先发制人至少局势掌控在自己手中,表姐你不用担心,哥哥他心里有数的。” 萧穗宁听了齐佳月的话也松了口气,她自然也相信齐佳浩的手段。 上辈子齐佳浩进了官场后也是用尽了各种手段给三皇子和五皇子使绊子,死咬着这两人不放。 很快人们都入座了,两人也停住了话题。 元安王妃与子众夫人老夫人等也到了宴席就坐。 宴会正式开始,元安王府请了京城有名的乐队,宴席开始乐声就缓缓响起。 第24章 才艺 没多大一会便有嬷嬷走到元安王妃身边低声说了什么。 元安王妃闻言微微一笑,嬷嬷便退下了。 “刚刚男眷席那边在作画,头名有彩头,有几幅画王爷觉得甚好,一时间无法点评出来。” “所以送过来让各位也帮忙瞧瞧,看看这头名能花落谁家。” 元安王妃的话音落下,便有几个婢女拿着花卷走了进来,在元安王妃身边站定,然后一一把花卷展开让众人好一一观看。 为了保证公平,还特意的把作画之人的名字遮了起来。 萧穗宁与齐佳月坐在一起,两人都抬眼看了过去。 一共六幅画,画的都是这满园的荷花,画工都是非常好的,只是画中的意境各有不同。 “你们若是觉得哪幅画好就把画的名字写在纸上放在托盘里就行了。” “每个人的喜好不同,这就图个乐子,不写也没关系!” 元安王妃再次开口,便有人端来了笔墨纸砚和托盘,每人的面前都摆了纸笔。 那六幅画每一幅都有一个标题,觉得哪幅好就在纸上写了标题折好。 萧穗宁把画都看了一遍,并没有做出任何点评。 说了不写也没关系,所以萧穗宁便没有写。 等众人都写好了,婢女便端着托盘下去把写了字的纸收到托盘上。 萧穗宁见众人都写了,她便也想随便写一个,可是奴婢已经走了过来,于是她便没有再动笔,婢女路过萧穗宁面前时萧穗宁只是微微一笑。 齐佳月随便写了一个,然后将纸折好放进托盘里。 “我们都写了,就大皇姐没写,难道这里没有大皇姐能看的上的画吗?” 萧穗宁闻声看去,说话的人是三公主嘉欣,坐在三公主嘉欣身边的是四公主嘉媛。 三公主是丽贵嫔的女儿,丽贵嫔是太后的侄女,即便是太后的侄女可是在皇上那里不得宠,再加上她就生了这么一个女儿,自然不够资格被封为妃。 在宫里的女人要么得宠,就如李贵妃,要么得势就如姚淑妃,即便无儿无女也能稳坐四妃之位。 若是既不得宠也不得势,那么就得儿,为皇家生了儿子,皇上说不定一个高兴就封了妃,就如徐德妃。 而丽贵嫔却什么也不得,她虽然太后侄女,可是太后母家的势力这么多年早就被皇帝剪掉了大半,她身后就只有一个太后。 三公主在太后那里还是很得宠的,只不过太后这几年长居寿康宫,鲜少在人前露面。 太后这两年的身体一直不好,若非一些必要出席的宫宴,其他时候太后都在寿康宫里养病。 三公主萧依与二公主萧盈本是同一天生辰,她只不过比二公主晚了几个时辰而已。 就是她晚了几个时辰,所以才时刻被萧盈压了一头,因此这些年来三公主与比她年长的二公主和萧穗宁都很是过不去。 她对萧穗宁纯粹是迁怒,也是时常仗着太后的宠爱处处与萧盈过不去。 萧穗宁抬眸淡淡的看了一眼嘉欣公主。 “并非没有,本宫瞧着这几幅画都很不错,就是因为都很好,所以本宫才有些为难。” “本宫的这一票究竟投给谁呢?投给谁都不合适,所以与其这么为难,本宫便谁也不投了。” 萧穗宁这话是真心诚意的,她是真心觉得这几幅画都是很不错的。 至于为什么谁也不投也是因为没有她非常喜欢的。 “是吗?难道这里的画就没有一幅能入得了皇姐的眼吗?” 萧穗宁没有理会她,而是把目光转向了元安王妃。 “皇婶,这几幅画嘉禾看着都很好,所以嘉禾都想把嘉禾的这一票都投给他们,不知道嘉禾能不能一人多投。” 元安王妃不傻,自然看出来了这是这姐妹俩在较劲呢! 可今日是她府上的宴会,她可不想因为这两人而坏了众人的兴致。 “嘉禾随意就好!” 于是萧穗宁就拿了六张纸把所有画的名字都写上了。 三公主见状冷哼了一声。 “大皇姐画工了得,我还以为大皇姐是看不上这些呢!” 萧穗宁还未出声,坐在三旁边的四公主就先开了口。 “三皇姐何必说这种酸话呢,我们都知道大皇姐画工是极好的!” “大皇姐尤善绘画,大皇姐的画可是得到卫先生称赞过得,也不知今日是否能有幸再见识到大皇姐的佳作。” 卫先生是有名的作画大家,卫先生当年游历路过京城,被请去东宫府做客。 在东宫偶然遇见了萧穗宁在作画,便称赞了一声,因为世人皆知这位卫先生可是很少称赞别人的。 卫先生在东宫留了七天,那七天萧穗宁得到了卫先生的指教,这是旁人羡慕不来的。 萧穗宁以前可是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苏皇后手把手教出来的嫡公主,那名声那才情在京城里可是出了名的。 只不过后来她便传出了克夫的名字,这名声压过了她的才名,所以这几年来别人提起嘉禾公主都只会说一句嘉禾公主就是那个天生克夫的嘉禾公主吗? 因此倒是很少有人再记得当年那个才名满京城的嘉禾公主了。 四公主这么一说众人便也想起了这位公主当年的名声了,那可谓是才名动京城。 萧穗宁只是轻摇着团扇没有去接这话,倒是元安王妃开口了。 “既然那边的男子们都已经开始了,那我们这边可不能落后了。” “这彩头由本妃出,你们尽管使出你们的看家本领,让那群男子看看,我们女子未必不如男!” 元安王妃的此话一出便引得不少姑娘叫好,众千金小姐们都开始跃跃欲试了。 “大皇姐,皇妹这些年也是在苦练画工,不知今日可否请能与大皇姐比上一比?” “今日是皇婶的宴会,咱们就当给皇婶凑个趣吧!” 三公主这是在明明白白的下战书了,萧穗宁淡笑着看向三公主,她觉得她这位三皇妹的脑子可能有点病。 她自认为从来没有得罪过这位三皇妹,就因为她比萧盈晚出生了那么几个时辰,所以就迁怒于她。 她可无辜了,说的好像是她让她晚出生那几个时辰似的。 “好啊!” 既然她要比,那她就奉陪。 “皇姐,你有把握吗?我可听说了她这两年都在苦练画工。” “你好像有大半年都没握过笔了。” 第25章 比试 萧穗宁的袖子被人扯住,萧穗宁转头看去,才看到不知何时齐佳月与五公主换了位置。 刚刚对她说话的人正是五公主嘉乐,嘉乐公主萧苒比四公主小半岁,她如今还住在宫里。 再有半年等她及笄了就可以搬出宫住进自己的公主府了。 嘉乐公主的生母早逝,她被徐德妃抱回去养在徐德妃的膝下。 嘉乐公主长得很有喜感,一张小脸肉嘟嘟的,笑起来的时候脸颊边有两个小酒窝,很是可爱。 “放心,只要有我在,别的说,这画她是比不过我的!” 萧穗宁拍了拍嘉乐公主的手,说得很是自信。 她不是盲目的自信,她是对自己的画有很大的自信。 萧穗宁的话音落下后便站了起来,不远处已经摆上了两张用来作画的桌案了。 萧穗宁走到桌案前站定,三公主也走到了另一边的桌案前。 萧穗宁看着摆放整齐的笔墨,她不仅仅是半年没动过笔了。 加上上辈子一起她是有好多年没动过笔了,她学画是她母后教她的,自从她母后去了之后她便没有再画过画。 萧穗宁调色,然后提笔沾墨。 萧穗宁与嘉欣公主两人是比试,然而其他人并不是。 因为元安王妃说了有彩头,所以各位千金小姐也开始了各自的才艺表演。 一时间亭子里热闹非凡,有跳舞的,有弹琴的,也有作画的。 众人都知道元安王妃办这场宴会是为了给元安王世子选世子妃。 那些有心争一争这世子妃之位的人更是用尽自己的能力在争取。 然而毫无疑问这才艺表演就是自己表现的最大机会。 有几位姑娘也是画了画,元安王妃便也送到对面男宾席那边让众人鉴赏。 最后是刑部尚书的大姑娘得了头名,李大姑娘是李贵妃的侄女。 也就是三皇子一党,众皇子都想拉拢元安王府,拉拢人有什么比联姻是更好的选择吗? 李大姑娘自然是使了自己的浑身解数在元安王妃的面前露脸。 萧穗宁没去理会她们究竟是谁得了头名,而是专心致志的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自己的画上。 时间过了很长,又好像很短。 对于等待的人来说时间是漫长的,不知过了多久,嘉欣公主率先停下了手中笔。 萧穗宁接着也落下了最后一笔,等到墨迹被风干后元安王妃便让人把两幅画拿起来让人观看。 嘉欣公主先放下的笔,于是婢女便先将嘉欣公主的画拿了起来在众人面前展开。 嘉欣公主画了一幅鱼戏荷花间的图,荷花画的栩栩如生,那池塘里的鱼也是互相嬉戏。 荷花上还有一只蜻蜓停留在上面,蜻蜓非常的生动,就好像要从画里飞出来一般。 由此可见嘉欣公主的画的确是下了苦功夫的。 在众人看嘉欣公主的画时,萧穗宁的画也被人拿起来展开了。 萧穗宁画的不是荷花,而是人,她把今日在场的所有人都画进了画里。 画上的人物非常生动,就连刚刚在弹琴跳舞作画姑娘们也入了画。 在场的有多少人,画上就有多少人,除了萧穗宁自己不在画中外,其他人都在。 元安王妃浅笑嫣然的看向场中跳舞的姑娘。 镇国公老夫人侧身与旁边的人说话。 每一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清楚的显现在了这幅画上。 有人不敢相信这幅画是在这么短时间内画出来的。 可是她们也是明明白白的看到的,这幅画就是萧穗宁当着所有人的面画出来的。 看了这幅画图片就觉得嘉欣公主那幅就有些入不得眼了,也不是说她画的不好,而是与萧穗宁的这幅画两相一对比。 这谁高谁低谁胜谁负不用众人多说,这结果是显而易见的了。 比试是嘉欣公主提出来的,但是比试开始之前谁都没有说谁输赢会怎么样? 萧穗宁也不在意输赢的结果,她答应跟嘉欣公主比就是让她知道自己的不自量力。 想让她知道以后找麻烦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够不够。 嘉欣公主不用别人多说她已经已经看明白了结果。 “大皇姐厉害,臣妹输了。” 嘉欣公主倒是拿起来放得下,不管她心里怎么想的,可是如今面上她的做法可是一点错也挑不出来的。 “皇妹府里有一幅父皇赏赐的名画,是前朝大家李先生的佳作。” “皇妹便把此物作为赌注了,希望皇姐不要嫌弃才是。” 虽说开始的时候并没有说过输赢会如何,可嘉欣还是拿出了前朝大家的名画做赌注。 “既然是父皇赏赐给你的,你就好生收着吧!” “你若执意要给赌注那就给点银票吧,虽然俗气了点,可是那玩意儿实在啊!” “而我也不过是个俗人而已。” 嘉欣公主听了萧穗宁的话并没有再说什么,两人便各自回了各自的位置。 萧穗宁深深的看了嘉欣公主,如此这般能屈能伸的人不是个简单的。 上辈子萧穗宁没有过多的关注这几位公主,只是知道他们后来都嫁得不错的。 只不过嘉欣公主有点可怜, 她是嫁得挺不错的,因为她的驸马没两年就病逝了,后来嘉欣公主便一人独居公主府。 萧穗宁坐下后冬竹便走到萧穗宁耳边耳语了几句,萧穗宁便站了起来走到元安王妃身边开口道。 “皇婶,公主府来人说有点事,本宫便先走一步了!” 元安王妃听了萧穗宁的话只是微微点头,萧穗宁没说是什么事,她也没问。 大家都是聪明人,何必问这种没脑子的话呢! 萧穗宁带着冬竹悄然离开了,才走出亭子萧穗宁便让冬竹回去齐佳月身边,安等会送齐佳月回去。 “奴婢遵命,夏云已经在王府门口等着公主了!” 萧穗子出了元安王府就看到等在门口的夏云。 南宫奕也已经把马车赶到了门口。 萧穗宁上马车前看了一眼坐在车沿上的南宫奕,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什么也没说抬步上了马车。 夏云也跟着上了马车,马车缓缓行驶着,最后停在了万福酒楼的门口。 夏云扶着萧穗宁下了马车,然后两人一起上了三楼的包间。 推开包间的门,萧穗宁抬步走进去,夏云留在了外面守着。 “老夫没想到给老夫送信的人居然是公主殿下!” 第26章 姚老将军 雅间里姚老将军端坐在位置上,身上的杀伐之气便是他坐在那里不说话也忽视不了。 “公主殿下有什么想说的吗?” 萧穗宁从容淡定的走进去,在距离姚老将军几步远的时候停下了脚步对姚老将军拱手一礼。 “承蒙老将军看的起,能来赴嘉禾的邀约。” 萧穗宁让韩林去送信自然也没有隐瞒自己身份的意思,她也没想过姚老将军会来在这里见她。 地址是她在信上写的,她只不过是随手写下一笔,没想到姚老将军真的来了。 萧穗宁行了一礼,然后便在姚老将军对面的位置上坐下了。 “老将军想听嘉禾说什么,嘉禾要说的已经在信上说了。” “南疆异动,嘉禾身为皇室公主这是嘉禾理应提醒的。” 萧穗宁在姚老将军的面前可不敢托大,她在姚老将军面前端的晚辈的身份。 “想必姚老将军也已经收到南疆那边的消息了,嘉禾只是希望姚老将军有所防备而已。” 姚老将军闻言大笑了一声。 “既是如此,那姚府就承下公主的这份情了。” 萧穗宁当日让韩林给姚老将军送了封信,信上说她得到消息南疆会有异动,让姚老将军传信去给在南疆的姚将军,让他小心身边的人,免得被人从背后捅刀子。 也要让姚将军防备南蛮人耍诈。 萧穗宁还让姚老将军小心姚府里有内应。 姚老将军先是查了信的来路,萧穗宁并没有刻意隐瞒,所以很快就查到了萧穗宁的身上。 收到萧穗宁的信姚老将军虽然不敢全信,可还是做了准备。 当天晚上他就答应了自己的书房门口有个行踪诡秘的小斯。 这两天他又发现了一个鬼鬼祟祟想进他书房的人,他已经吩咐人把这两人盯着了,看看他们究竟要做什么。 就在萧穗宁的信传过去的没两天他就收到了从南疆来的密信,密信是他的儿子姚勋如今镇守南疆的姚将军传回来的。 信上的内容很少,短短几句话却看的姚老将军心惊胆战。 姚勋说南疆异动,他中了计谋损失惨重,让他在京城里多加小心。 姚老将军看到这封信立马就想到了萧穗宁送过来的那封信。 所以今日才会来这里见她的。 本来按照他的身份是不用自己亲自来了,可事关重大他必须来。 他也没有看不起一个小姑娘的意思,这些生在皇家的人可不是年纪小就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 姚老将军今日来就是想来看看萧穗宁到底是想做什么,听了萧穗宁的话他便明白了萧穗宁的意思。 萧穗宁虽然什么也说,可他知道萧穗宁这是给姚府送了一个大人情。 “老夫出来的也久了,就先走一步了!” 萧穗宁点头颔首,然后似乎是漫不经心的出言提醒道。 “老将军,嘉禾很是佩服老将军,老将军还是要多加小心才好。” “莫要最后落得一个通敌的罪名,毕竟书信也是可以伪造的。” 姚老将军闻言脚步一顿,之后便有凉意爬上了后背。 姚老将军问题突然茅塞顿开,这是有人想要对付姚家,姚家手中握有兵权,可却是属于中立派的。 他们拉拢不了姚家的人,于是便想着毁了,姚家若是毁了,姚家手中的兵权便是无主的,到时候他们便可去争了,至于最后花落谁家那就各凭本事了。 一瞬间姚老将军想起了苏家与太子的事,可不就是从苏首辅的书房里收出了密谋的书信吗? 姚老将军想到这里不由的回头看了一眼萧穗宁,然后便是对萧穗宁郑重的行了一个军礼。 “老夫多谢公主殿下提醒。” 萧穗宁没想到他会如此,便立马站起来上前一步双手将人扶住。 扶起姚老将军萧穗宁后退一步行礼。 “老将军不必如此!” 姚老将军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萧穗宁,然后便抬步走了。 他没有问萧穗宁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也没有问萧穗宁知不知道是谁要对付姚家。 因为不需要,总不过是那几个人而已,至于萧穗宁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他只是轻轻的叹了一声,瑾太子的人不可能一个都没留下来。 姚老将军走后萧穗宁便让冬竹去把万掌柜叫了上来。 万掌柜走进雅间就看到了放在桌上的两样东西,一把钥匙和一方小印。 万掌柜看到桌上的东西便恭敬的下跪行礼。 “属下参见主子!” 苏首辅出事之前就安排好了一切,所有人拿着两样东西来,那这人便是他们的主子。 所只是拿了那方小印,就把那人该拿走的给他拿走就行。 万掌柜一直在等着,始终不见人来,却也没想到结果来的是个姑娘。 就萧穗宁的那身气度和那容貌,万掌柜也能把来人的身份猜出了七八分了。 萧穗宁长得很像苏皇后,可他没有见过苏皇后,但是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她们的一双眼睛与苏首辅一模一样。 知道来人的身份万掌柜并没有点破。 “主子!” 萧穗宁仔细咀嚼着这两个字。 “意思就是我能用你?” 萧穗宁的语气带着上位者气势,她是公主,话语间都透着公主高傲的姿态。 “是,主子放心,属下等都是首辅大人留下来的人。” “属下对主子是绝对的忠心,多得话语属下就不多说了,主子以后看着便是!” 万掌柜毕恭毕敬的说道,萧穗宁没有开口叫他起来,他便一直跪着。 萧穗宁也不想听他发誓说什么对她忠心耿耿,要有二心的人就算发再多的誓言也是无济于事的。 他想背叛你的时候谁会在乎那虚无缥缈的誓言。 “起来吧!” 萧穗宁说着拿起那把钥匙放在手中把玩着。 “这些东西在哪里?” 万掌柜知道萧穗宁问的是苏家的那些藏书。 “事发之前首辅大人已经安排好了,属下等在首辅大人出事的时候便去祖宅那边把书都搬到京城来了。” “如今都在酒楼后面的小院子里,主子放心,属下安排了专人看护。” “主子什么时候要都可以来取,或者说属下给主子送过去也行!” “先放着吧,总会有重见天日的一天的。” 萧穗宁说着换了那方小印。 “说说这个玩意!” 第27章 借钱 万掌柜看了一眼萧穗宁手中把玩的小方印便说道。 “属下也不知该该从何说起,只是自从记事起听家父提过,爷爷的爷爷曾经受过苏家祖上的大恩。” “承蒙苏家老祖宗不嫌弃,看的起属下一家,让属下一家打理事务。” “苏家几代人积累下来的财富都是属下一家在打理,如今传到了属下这里,自从属下记事起家父时常说的就是要忠于苏家。” 听了万掌柜与苏家的渊源,萧穗宁将小印放下。 “可我并非苏家人!” “但主子身上同样流着一半苏家的血,如此便足矣!” 苏家的嫡系都不在了,苏祖宅那边的只是一些旁支而已。 万掌柜的话就是在对萧穗宁坦白他知道萧穗宁的身份。 萧穗宁并不在意她的身份被人知道,既然决定了要走一条不一样的路,那么往后她的身份就一定会再被更多人知道。 今后她不再是那个安于闺阁的嘉禾公主了。 “既然是这样,那就这样吧!” “我先走了,有事会来寻万掌柜!” 萧穗宁还没想到要怎么用这些东西,所以她只能先这样。 锦鳞卫衙门里,戚十三坐在自己的办差房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然后看到门口走进来的人差点没一口茶给喷了出来。 “你就这么大摇大摆的来了,都不用掩饰一下吗?” 门口进来的人是南宫奕,他一身锦鳞卫小衙役的衣服,脸上的面具也摘了露出了他本来的那张脸。 戚十三说他一点也没遮掩,其实也不是,他还是遮掩了的,脸被涂的黑了一点,身上的气势也收敛了。 这么低着头乍一看去就像个普通人,可是戚十三太熟悉他了,还是一眼就把人认出来了。 南宫奕听了戚十三的话自己把自己上上下下看了一遍。 “我觉得挺好的,一路走来都没人认出我是谁!” 戚十三想想就算了,反正捅出篓子来也是他自己收拾。 南宫奕把萧穗宁送到元安王府后便也去元安王府转了一圈。 然后发现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便就出来了。 然后就去偷了一个锦鳞卫小衙役的衣服穿上就来了这里。 戚十三只想呵呵,他堂堂一皇子居然去偷人家一小衙役的衣服,这话要是传回齐国,怕是得气死那群老东西。 “幽昙花要开了!” 南宫奕坐下后就直接开口说了这么一句,他说这话的时候那周身的气势便不再收敛,气场全开。 “那就开始准备吧!” 戚十三从善如流的接了南宫奕的话。 “我要亲自去!” 戚十三闻言微微皱眉。 “你的身体可还好?” 南宫奕无所谓的摆了摆手。 “还好,一直都在服药压制着的。” 虽是如此,可戚十三还是不赞同。 “你留在京城,我去一定给你把花带回来。” 幽昙花是一种很神奇的花,可以是毒,也可以是药,光看你要怎么用。 南宫奕身上的毒要解,这幽昙花就是必不可缺的一味药。 幽昙花五年开一次花,虽说五年的时间也不长,可是他们已经错过了上一个五年了。 五年一开花,但是幽昙花就是昙花一现,只开那么一次。 最重要的是这幽昙花极为难得,他们找了这么多年就找到了这么一株。 幽昙花每次开花的时间都是定时的,它只会在夜里子时开花,花开一刻钟,过后花落。 花落地后它的功效就会消失,不能成毒也不能成药,只会随着时间变成泥土滋养花根。 “这次我必须去,我也必须拿到幽昙花!” 戚十三看着他这副模样不由的开口询问。 “呃,你有钱吗?” 戚十三的问题问的南宫奕很扎心,幽昙花是在武林世家林家的东西,林家有这么一样东西,很多人都在觊觎想占为己有。 可这幽昙花那么难得,而且养植的方法只有林家人知道,即便你把花拿到了,不知道怎么养也是白费力气。 这幽昙花可娇贵着呢,而且它所在的环境也是非常特殊的,因此众人便只想要花。 这幽昙花花开的时候可有不少人盯着,于是每年花开的时候林家就会举行一次拍卖会。 价高者得,很公平的竞争。 戚十三的这个问题就是南宫奕如果没有足够的钱他要怎么拿到那幽昙花。 南宫奕看着戚十三,他为什么要提醒他这么一个残忍的问题。 他就是一个被抛弃的皇子,被送来大周做质子,他能有多少钱。 就算有钱这么多年他在暗中筹谋也是要花钱的,招兵买马最是费钱了。 所以他现在是真的很穷。 没有钱他可以去抢,可若是能用钱解决的事,谁也不想动手把事情做的难堪。 “穷!” 南宫奕无奈的吐出一个字,他可太穷了,他就没见过哪个皇子像他一样穷的。 “不管怎么样,先准备准备,我是一定要去的。” 南宫奕丢下这句话就走了,他直接回了公主府,萧穗宁已经回来了。 萧穗宁依旧在水阁里研究那盘棋局,南宫奕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面前。 “王爷这是做贼去了!” 之前给萧穗宁赶车送萧穗宁回来的那人自然不是南宫奕,那是南宫奕给自己找的替身。 身形和南宫奕很相似,戴上面具后若不仔细看定是分辨不出两人的。 可萧穗宁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人不是南宫奕。 在元安王府萧穗宁一眼就知道那人不是南宫奕,她看人不是看脸,而是看眼睛。 每个人的眼睛不同,眼睛里的神采也不同。 南宫奕在萧穗宁对面坐下,然后笑得没脸没皮的。 “公主,能不能借的银子什么的?” 萧穗宁闻言停下了手上把玩着棋子的动作,有些惊讶的看着南宫奕。 她也是没见过哪个皇子问人借钱的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些新鲜。 “王爷,你堂堂奕王殿下你没钱吗?” 南宫奕很诚实的点头,然后把自己的钱都花到哪里去了全部告诉了萧穗宁。 反正萧穗宁都知道他在大周的人手了,他也不介意给萧穗宁透一点点底。 “若是本王如今可穷了,不然怎么会沦落到卖身葬父给公主当侍卫呢!” “这样啊,我若是没记错的话你家那老头可还活的好好的!” 南宫奕发现萧穗宁这个端庄优雅的公主殿下有时候说话是真的能气死人的。 第28章 献殷勤 南宫奕看着萧穗宁,那脸上的表情就算是戴着面具萧穗宁也能猜到了他的脸色有多黑。 “不是,我们能不能别提这事了。” 萧穗宁闻言便听话的不再开口了,但是那眼里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的南宫奕有些火大。 他觉得外人对萧穗宁端正优雅的评价全是错误的,这人的心里不知道有多恶劣,多调皮呢! 南宫奕对上萧穗宁的那眼神就知道萧穗宁这是在等着他继续开口求她呢! 他堂堂皇子怎么可能这么没骨气的,可事实证明他是真的没骨气。 不过他这不叫没骨气,而是叫能屈能伸,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南宫奕才开口。 “公主殿下,能借点钱吗?” 南宫奕堂堂一皇子都开口了,萧穗宁自然也不会为难他。 “要多少?” 南宫奕突不知道萧穗宁这句要多少该怎么衡量。 “暂时不知道,不过应该挺多的,公主能拿出多少钱?本王给公主打欠条!” “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萧穗宁狐疑的看着南宫奕,她是大周公主,南宫奕是齐国皇子。 但是南宫奕如今却是在大周,南宫奕要这么多钱如果是拿去做危害大周的事情的话她可不会把钱借给他。 她虽然恨她父皇,可她身为大周公主,即便她再怎么恨也不会与敌人勾结然后对自己国家不利。 虽然他们现在已经勾结在一起了,但是他们不是还没有做出任何对国家不利的事来。 南宫奕一眼就看到了萧穗宁眼里警惕的神色,突然就明白了萧穗宁心里的想法。 “你放心,本王就算是要对付大周也不会从你这里下手。” “你给我送了一颗血莲果,你应该也是知道我中毒了的。” “我要解毒,但是配置解药的药材都是非常珍贵的,有些本王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过。” “所以本王要钱只是想给自己买一株救命的药材。” 南宫奕讨好的看着萧穗宁,萧穗宁闻言点点头,也不知道她相信了没有。 “你要买的药是什么药?” “幽昙花,据说极为难得,我找了这么多年,也就找到这么一株。” “那是挺难得的。” 萧穗宁不懂这个,但是找了这么多年才找到的这么一株那一定是很难得的。 她上辈子只知道南宫奕找到了血莲果,至于除了血莲果他还需要什么药材她也是不知道的。 上辈子她与南宫奕没什么交集,只是偶尔听人说起他的事迹时会不自觉的多听了点。 若不是她最后去和亲的人选是他,她怕是对他也没有这么印象深刻。 “公主,你能拿出多少钱来,说个数我给你打欠条。” 萧穗宁想了想,不确定的开口。 “几百万两应该还是可以的。” 萧穗宁也不知道她能拿出多少,但是三四百万两的银子她还是能拿出来的。 她母后的嫁妆在她的手里,她母后当年是以王妃的身份嫁给她父皇的。 她父皇当年也是走了夺嫡这条路,从众皇子脱颖而出的,苏家给她准备的嫁妆可以说的上是十里红妆了。 萧穗宁及笄后她母后就把所有的嫁妆都给了她。 再加上她母后和太子哥哥还在世的时候也给了她不少好东西,她父皇时不时的也会给她一些赏赐。 所以萧穗宁是不缺钱的,这些年她也没有什么地方需要特别用钱的。 于是这些钱便是春华给她收着的,她偶尔也会翻翻账册,虽说这些事不用她亲力亲为,可她总归要知道自己有多少财产。 再加上她还有封地,她的封地还不错,每年都有税收。 南宫奕听到萧穗宁说的话,双眼炯炯有神的看着萧穗宁。 “殿下以后若是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我一定为公主马首是瞻。” 这年头有钱就是爷,与萧穗宁这么一对比,南宫奕觉得自己可太穷了。 那不是一般的穷啊,南宫奕如今看萧穗宁不再是看合作伙伴了,而是看银子。 这是一根金大腿啊,他可得抱紧了,今后就不愁吃喝了。 南宫奕说的这么可怜,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大周受了多大委屈,大周皇帝亏待他了。 “那小的就先谢过公主了!” 南宫奕站起来讨好的行了一礼,萧穗宁觉得他堂堂一齐国皇子这样真的好吗。 而且这个皇子还不是一般皇子,他可是差点就成了太子的皇子。 翌日,南宫奕自从昨日知道了萧穗宁是一个金大腿后,今天一早就来了萧穗宁这里献殷勤。 不知道他手下的那群人知道了会不会惊掉下巴,奕王殿下啊你的皇子身份呢。 但是南宫奕自己是并没有这个自觉的。 笑话,他还指望萧穗宁出钱给他拍卖的幽昙花呢。 南宫奕提着一个食盒,从食盒里端出一碟又一碟的小吃食。 这买像看起来是非常精致的,就是不知道吃起来味道怎么样了。 这些都是萧穗宁之前没见过的,南宫奕将食盒里的东西都放在桌上摆好,然后殷勤的把筷子递过去。 之后他也不用萧穗宁招呼直接在萧穗宁的身边坐下了。 拿起另一双筷子给萧穗宁夹了菜。 “这些都是齐国那边的口味,也不知道公主你吃不吃的惯,公主你尝尝!” 萧穗宁觉得南宫奕有点怪,不是说好了是暴君的吗?这怎么跟她听说的不一样呢! 齐国那边的口味偏淡,那边的人不怎么吃辣。 萧穗宁每一样都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 “怎么样?” 迎上南宫奕期待的目光,萧穗宁矜持的点点头。 “还不错!” 南宫奕瞧见她这模样便明白了,明明就是很好吃,偏偏还傲娇的不承认。 “这不会是你做的吧?” 萧穗宁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一般看着南宫奕。 南宫奕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小小心意,公主笑纳了!” 听了南宫奕的回答后萧穗宁再看南宫奕就是更加的稀奇了。 萧穗宁很难以置信,不都说君子远庖厨吗! 萧穗宁是个女子,她虽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她偏偏是个厨房杀手。 从小就是娇生惯养的她从没进过厨房。 没等萧穗宁再继续惊讶南宫奕的厨艺,春华便来说萧盈来了。 “她来做什么?” 萧穗宁本能的皱眉,春华一板一眼的回答。 “嘉怡公主说是来给公主赔罪的。” 第29章 萧盈来了 萧穗宁听了这话才想起了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三皇子说让萧盈来给她道个谦。 李贵妃已经出来了,想必萧盈也是解放了。 萧穗宁还没有所动作,萧盈的人就已经到她的院子门口了。 公主府就她一个主子,所以她用早膳都是在自己的屋里用的。 往日里萧煜安都会过来陪她一起。 然而今日一大早萧煜安早膳都没有用便出门去了,他是去钟枂宜那里。 萧穗宁没有说什么,便由着他去了。 萧穗宁院子里侍候的人都是纪嬷嬷用心调教过的,院子里里外外都有婢女婆子把守着。 没有萧穗宁的吩咐萧盈是闯不进去的。 “你们让开,本宫要进去找皇姐!” 萧盈不耐烦的对两个看门的婆子说道。 “嘉欣公主请稍等,老奴这就进去通禀我们公主!” 纪嬷嬷对萧盈恭敬的行礼,即便她不喜欢这位公主,可她也不能在明面上落了她的面子。 “怎么……” 萧盈还想继续说什么,衣袖却被人不着痕迹的拉了一下。 “公主!” 萧盈的贴身婢女绣婉小声的提醒萧盈她们今天来这里不是来吵架的。 萧盈也想到了来之前三皇子与李贵妃对她说的话,只好悻悻的闭了嘴。 纪嬷嬷进去了,没一会便出来恭敬的把萧盈请了进去。 屋子里萧穗宁一边吃着早膳一边听南宫奕说话。 南宫奕对萧穗宁说他是如何学会做饭的,他最开始学做饭的时候还不到十岁,那时候他还在齐国,是金尊玉贵的皇子。 因为他母后生病了吃不下饭,他才学的,就想让母后多吃一点。 结果后来来了大周,他那时候也不过才是个十二岁的孩子。 大周奕王府虽然不缺吃的穿的,也派遣了很多人给他使唤,可他是来做质子的,那些人哪里会对他百依百顺。 他最开始的时候吃不惯大周这边的食物,所以就自己动手了。 于是他的厨艺就这么练出来了。 萧穗宁以前在苏皇后那里一直都是被管教着食不言寝不语,苏皇后对萧穗宁的礼仪规矩是管的很严的。 可是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丢掉了这个规矩。 或许是上辈子一个人看着满桌菜食不下咽的时候吧! 如今她只是一边吃着,一边听着南宫奕说话。 “皇姐,在吃早膳啊!” 萧盈进屋就先笑着开口了,萧穗宁没有搭理她。 也难为她了来的这么早就。 萧穗宁没有搭理萧盈,萧盈却也没有不自在。 萧盈走到萧穗宁的另一侧对萧穗宁恭敬的行了一礼。 “皇姐,嘉怡前几日不懂事得罪了皇姐,嘉怡这几天在府里想了很多,都是嘉怡的不对,今日前来给皇姐赔个不是。” “皇姐,你大人有大量就别和皇妹计较了,我们都是姐妹,这般斤斤计较伤了姐妹和气。” “父皇也想看到嘉怡能与皇姐和和气气的。” 萧盈说完之后便接过她贴身婢女递过来的礼单双手放在了萧穗宁的面前。 不管她的那些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可是这态度是没话说的。 “皇妹也说了我们都是自家姐妹,何必斤斤计较呢,本宫接受皇妹的道歉。” 萧盈听了萧穗宁的话松了口气,也不用萧穗宁开口就在萧穗宁身侧坐下了。 萧盈这般安静的坐着就显得非常的乖巧,一双眼睛里满是无辜的神态。 萧穗宁上辈子就是被这乖巧无辜的模样给骗了。 三皇子最开始就是让他这乖巧无辜的妹妹来接近她的。 如今看到了萧盈这般模样萧穗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三皇子这辈子还是让萧盈来接近她了。 可是同样的跟头她怎么可能再栽一次。 “皇姐这些小点心是哪个厨子做的,本宫以前还从来没见过呢!” “皇姐,我可以尝尝吗?” 萧盈虽说是询问的口气,可手已经伸向了一碟小糕点。 萧穗宁从来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萧穗宁还没来得及回答萧盈的话,却只见一根如发丝般细的银线缠上了萧盈的手腕。 萧盈的手顿时不能动弹了,萧穗宁顺着银线看过去,另一头是南宫奕。 南宫奕的手指上也同样缠着一根细银线,银线虽细,可是看着萧盈那不能动弹的手萧穗宁毫不怀疑这根细线的威力。 “不好意思,这是专门为嘉禾公主准备的,没有嘉怡公主你的份。” 南宫奕面对萧盈的时候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一脸冷肃的看着萧盈。 萧盈只感觉手腕上被一根细线缠上了,可是却怎么也动不了了。 “这位是?” 萧盈强忍着怒气看向萧穗宁,萧穗宁也放下了筷子。 “本宫的侍卫不懂事得罪了二皇妹,还望二皇妹不要计较。” “但这些吃食都是他做的,也并非皇姐不愿意给你,只是这东西不是本宫的,本宫也无权做主。” 萧盈听了萧穗宁的话冷哼了一声。 “哼,皇姐这府上未免有些太松散了,一个小小的侍卫居然也能与皇姐平起平坐了。” “皇姐,你就是太心慈手软了才助长了这些人的气焰。” “皇姐你这样可不行,你再这般纵容下去免得有天被别人爬到你头上撒野!” “既然是个不听话的侍卫不守规矩就得罚。” “来人,将这人拖下去杖责三十大板!” 萧盈来这里自然是带了自己的几个贴身女官和内侍的。 听见萧盈的话便有两个内侍走上前来要去拖南宫奕。 “且慢,皇妹这是要做什么?” “都说打狗还得看主人,这是本宫的嘉禾公主府,可不是皇妹的嘉怡公主府。” “这人也是本宫的人,皇妹就算要动手也得先问问本宫的意思吧!” 萧穗宁端坐在那里,目光淡淡的看着萧盈。 萧穗宁觉得这萧盈究竟是哪里来的勇气要把南宫奕拖下去打板子,她是不是忘了她的命门可还握在人家手里呢! 一时间几个内侍的脚步就顿住了,不知是何去何从。 “皇妹,你如此登堂入室是没把本宫这个皇姐放在眼里吗?” 萧穗宁说着看了一眼南宫奕,只见南宫奕的手指微微一动,那根缠着萧盈手腕的银线便被收回。 只见萧盈白皙如玉的手腕上多了两条清晰可见的红痕。 “皇姐这话可就严重了,盈儿哪敢对皇姐不敬啊!” 第30章 战报 萧盈看着手腕上的红痕,默默的把手收回来。 “皇妹只不过是看着你这侍卫也太没规矩了些,这些人平日里定是没把皇姐放在眼里。” “皇妹也是怕皇姐被他们欺负了去,所以才斗胆想替皇姐教训一下他的。” “皇姐怎的这般误会我。” 萧盈说着微微低头,那模样看起来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我知道皇姐定是还在为当日的事而怪罪我,都说我不好。” “我今日就是诚心来给皇姐道歉的,皇姐若是要出气要打要骂我都认了。” 那话里的意思就是我都是为了你好,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呢?我都来给你道歉了,你还想让我怎么样? 萧穗宁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萧盈一个人演完了场戏。 萧穗宁觉得她当初在文昭帝面前露了那点小手段真的是不够看的,看看这位,说哭就哭,说委屈就委屈上了。 “皇妹如此待我,我心里自然甚是感动。” “可皇妹今日若是打杀了本宫府里的人,不知道的还以为皇妹你仗势欺人呢?” “这传出去对皇妹的名声也不好。” “毕竟我如今只是个无依无靠的公主,皇妹后面还有贵妃娘娘和三皇兄,而我……” 萧穗宁说着低头抽泣,手中拿着帕子往自己的眼角按了按。 萧穗宁再抬头的时候双眼通红,一把握住了萧盈的手。 “都是皇姐不好,不该责怪你的。” “皇姐给你道歉,你莫要生气!” 萧盈看着萧穗宁这模样一瞬间脑子里是空白的。 南宫奕坐在一旁看得简直目瞪口呆,萧盈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倒是很惹人怜惜。 可萧穗宁那浮夸的演技南宫奕看了就觉得想笑。 真该让那些夸她端庄优雅的人来看看她如今这般调皮的模样的。 萧盈要与萧穗宁表演姐妹情深,萧穗宁便真的与她一起表演姐妹情深,然后成功的把萧盈恶心走了。 萧盈前脚出门,后脚萧穗宁就立马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与萧盈演了这么一出,萧穗宁觉得倒胃口,得喝口茶压压。 “没想到公主还有这么一出!” 南宫奕惊叹的说道,然后对萧穗宁竖起一根大拇指。 萧穗宁轻轻的哼了一声,有些小傲娇。 南宫奕见她这般模样便想到他初见她的时候。 那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宫里举办宫宴,他在宫宴上遭人算计中了媚药。 算计他的人是他那几个好皇兄安插在他身边的人。 他当时躲在花园里的假山后面,身上都是自己给自己扎的伤口,只有靠着这些疼痛他才能清醒几分。 当时萧穗宁才十三岁,萧穗宁在假山后面发现了他。 萧穗宁当时只有十三岁,可是在宫里长大的孩子怎么可能是一张白纸。 那宫里从古至今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萧穗宁见到他这番模样只是想了想就明白了。 萧穗宁带了一个宫女,她让宫女去拿了盐和水,然而她自己却是离他远远的。 想必她当时也怕他会突然对她做什么吧,她站的位置很特别,若是他有所动作,她那个位置就是最快逃脱的。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帮了他。 宫女拿了盐和水过来,萧穗宁没有靠近他,只是把东西放在距离他不远处。 “你别捅自己了,你再继续捅下去就会失血过多而死的。” “你身上的伤口已经那么多了,想要清醒点不如就在伤口上撒盐吧!” “为了避免你的伤口结痂我水都给你准备好了,或者你把盐与水兑在一起往伤口上倒盐水也是可以的。” “听说盐水可以给伤口消毒,你这也算是一举两得了。” 他当时只觉得这姑娘的想法可真是清奇啊,在伤口上撒盐。 他可真是谢谢她这么为他着想了! 最后他却是真的做了一件傻事,自己在伤口上撒盐,那酸爽的感觉简直不要太好了。 萧穗宁当时放下东西后,便听见不远处有人朝这边来了。 “萧穗宁,有本事你别躲着,你给我出来!” 说话的人是萧盈,萧穗宁闻言却是带着宫女猫着腰偷偷摸摸的走了。 之后他的侍卫找到了他,他也才知道也是她去通知他的侍卫的。 因为她躲着萧盈的举动,他最开始以为她可能是哪家宗室之女,后来才知道她是大周最尊贵的嫡长公主嘉禾! 那些事已经过去很久了,可他如今想起来却依旧记得这般清楚。 他从未如此清楚的去记一个人,自从那以后他与她还是偶尔会见面,但也只是在一些特别的宴会上见。 就算见面也只是远远的看一眼,他也会时不时的也会去听听别人口中的她,端庄贤淑,优雅大方。 别人提起她也会不自觉的说上一句不愧是苏家人,也不愧是皇后娘娘教出来的嫡长公主。 只怕是那些夸的人都都没想到她在外人面前端庄优雅,私底下却是这般的有点小调皮,也带了几分小女儿家的娇态。 萧穗宁与姚老将军见过之后便没有再关注姚家后续的事了。 该提醒的她已经提醒了,要怎么做那是他们的事,如果她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姚家还是避免不了前世的结果的话,那她也无能为力了。 果不其然,萧穗宁这几日收到了不少姚府里的消息。 姚家内里的事不知道,但是姚府里却是解雇了很多下人。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南疆那边的消息终于传到了京城。 “战报,八百里加急!” 传信的士兵背上背着旗,快马加鞭的从南城门入了城。 百姓们听见这声喊也是下意识的让开了道路。 传信兵直接进了宫,如今宫里的早朝还没散,传信兵就直接被传进太极殿了。 若是捷报传信兵定会一进城门就会喊大捷,然而今日这封是战报。 文昭帝看完战报后用力的一拍龙椅扶手。 “欺人太甚!” 文昭帝咬牙切齿,可以看得出来他此时是非常的震怒的。 文昭帝压下怒气把事情说了一遍,即便他不说,底下的朝臣们也从传信兵那里知道了怎么回事了。 南疆那边,南蛮人的统领带领五万大军攻打边城。 姚将军带兵与南蛮人抗衡受了重伤,虽是伤的很重,可是并不致命,都是一些皮外伤而已。 “众卿给朕说说如今该如何啊?” 今日早朝上众人还在为立后的事而扯皮呢! 第31章 委屈 众人都在为立后的事吵得不可开交,如今听了这封战报便没人再提这事了。 这不是笑话吗,事有轻重缓急,他们若是这个时候再提立后的事可不就是遭皇帝记恨吗? 可是听了文昭帝的话一时间也没有人站出来开口,朝堂上出来了短暂又诡异的安静。 “都是哑巴了,刚刚不是说的挺欢的吗?” 文昭帝看着这底下的人,刚刚还一个个义愤填膺的说什么国不可一日无后,如今真有事了却连个屁也放不出来了。 “退朝,宣六部尚书与内阁大臣御书房议事!” 文昭帝一甩龙袍走了,众人纷纷恭送了文昭帝后起身,被点名的六部尚书与几位内阁大臣去了御书房。 除了几人文昭帝还宣了几位武将。 大周并不重文轻武,大周的文官与武官地位一样的平起平坐。 虽然他们还是互相看对方不顺眼,可在文昭的那里他们都是同样的地位。 文昭帝是个强势的君王,虽是几个皇子私底下都在争权夺利,可最重要的势力都在文昭帝手中握着的。 兵部尚书和户部尚书的都是文昭帝的人。 还有内阁的大臣们也是文昭帝的心腹。 萧穗宁时刻关注着这件事,她虽是在公主府里待着的,却是把韩林派出去打听消息去了。 韩林回来后便把自己知道的事都一一告知了萧穗宁。 萧穗宁也没想到姚将军受伤了,不过战场上受伤是难免的事。 萧穗宁让韩林继续关注着这件事。 文昭帝与众人商量出了结果,南疆那边姚将军受了伤,可并无大碍,所以文昭帝便没有派遣其他将领前去支援。 虽是没有派人前去,可这后方的物质却是一点也没含糊。 毕竟南蛮人的那武力值实在是太强悍了,这若是物资不足可不是一件好事。 没有好兵器好马匹那些士兵怎么打胜仗,最重要的一点是要吃饱,不仅人要吃饱,战马也要吃饱。 于是商量到最后文昭帝点了镇国公世子押送物资去往前线。 筹备物资的事自然是兵部与户部的事了。 兵部尚书就是镇国公,镇国公世子就是他儿子,儿子要押送物资,老子自然不能给儿子拖后腿。 自然是要尽心尽力的去准备。 用了十天的时间来准备物资,这边镇国公世子才带着人押送物资去往前线,就又有南疆的战报来了。 镇南将军中了南蛮人的计谋,镇南将军带领的大军死伤惨重,姚将军更是重伤昏迷。 此战报一传回来,整个朝堂之上都沸腾了,更有甚者要问罪镇南将军和姚府的人。 还有人说是不是姚家收了南蛮人的什么好处故意战败的。 一时间朝堂之上众说纷纭,有人要问罪姚家,也有人要保姚家。 文昭帝就坐在龙椅上看着这群大臣吵,他们什么心思都以为他不知道吗? 谁都想把他这个皇帝当傻子,文昭帝作为帝王除非只有他自己愿意装傻,不然谁也别想把他当傻子糊弄了。 很显然他如今是不想被当傻子糊弄的。 文昭帝被一群大臣吵的头疼,直接宣布了退朝。 南疆的战报传回京城的第二日,姚老将军便进了宫。 姚老将军是一路哭到御书房的,那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好不可怜。 此时萧穗宁也正在御书房里,她今日是来给文昭帝请安的。 “儿臣知道父皇忧心南疆的战事,可即便如此父皇也要多保重身体才是。” “只有父皇好好的,儿臣也才能好好的,儿臣只怪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帮不了父皇什么忙。” “那些事情就丢给那些大臣去做,鸡毛蒜皮大点小事都拿来烦父皇,那父皇还养着他们做什么,干脆让他们都辞官回家得了。” 文昭帝看奏折看得眼睛疼,萧穗宁拿着扇子在旁边给文昭帝轻轻的扇着风。 文昭帝闻言睁眼看着一旁的萧穗宁,无奈的道。 “你呀!” “让他们都辞官了,那父皇就没人我用了,这不还得继续选拔人才,才选拔出来的也没有这些老臣用的顺手。” 萧穗宁一双杏眼认真看着文昭帝,那眼里仿佛除了文昭帝再无其他。 “父皇仁慈,乃盛世明君也,朝中的那群老古董就是欺负父皇你太仁慈了。” 自古哪个皇帝不喜欢听别人夸他是明君,文昭帝也不例外,闻言哈哈大笑两声。 “你呀!就你会说话!” 文昭帝看向萧穗宁,今天他才发现,他的这位嫡公主还有这么活泼调皮的一面。 毕竟也不过是个小姑娘而已,太过端庄了显得有些沉闷了,这样便很好。 有嫡公主的优雅端庄,也有小女儿家的灵动调皮。 “皇上,皇上!” “皇上啊!你可得为老臣做主啊!” 文昭帝被萧穗宁逗得心情好了不少,就在这时便听见了外面的声音。 姚老将军直接在御书房门口跪下了。 “刘福!” 刘福从外面走进来正要回禀这件事,便听见了文昭帝的声音。 “外面是怎么回事啊?” 于是刘福便把姚老将军跪在御书房门口哭的事说了出来。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 “父皇,这老将军定是受了什么委屈了,不然老将军堂堂一国将军怎么哭的这般伤心。” 文昭帝闻言想想也是,这老将军那可是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人,究竟是受了何种委屈才哭的如此伤心。 “宣老将军觐见!” 刘福闻言出去宣姚老将军进御书房,姚老将军一进御书房就跪在地上哭了起来。 “皇上,皇上老臣冤枉啊!” 姚老将军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了好几封密信。 “陛下,这些都是有人偷偷放进老臣书房里的,老臣看到这些东西心里实在是害怕所以才想着来找陛下做主的。” “陛下我姚家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还请陛下明鉴啊!” 姚老将军说着用力的在地上磕了三个头。 得到消息赶过来的姚淑妃也跟着跪在了地上。 “陛下,臣妾虽不懂朝堂之上的事,可是臣妾知道通敌的事是做不得的。” “臣妾不懂什么大道理,可臣妾身为将门之女也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姚家一家满门忠义,臣妾请陛下彻查。” 刘福把那几封密信呈到了文昭帝的面前,文昭帝打开看过之后大怒。 “老将军可否解释解释?” 姚老将军闻言哭得更加厉害了。 “陛下,这些并非老臣所写啊!” 第32章 先发制人 姚老将军一边哭,一边把姚府里这几日大事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姚老将军说自己发现了有人悄悄进了他的书房,他最开始发现并没有声张。 直到昨晚他在书房里看书,发现了书架上的一个小暗格被人动过。 那小暗格里藏的是好几块砚台,砚台都是难得一见的好砚。 众所周知姚老将军自从把军权交给自己的儿子后平日里就喜欢摆弄这些。 他虽是武将,可他也学文啊! 曾经苏首辅还厚着脸皮向姚老将军讨了一块前朝的端砚,自然姚老将军手中就没有不好的砚台。 姚老将军发现暗格被人动过,于是他便打开暗格看了一眼,发现好几块砚台中间放了好几封密信。 一般信件都是他的笔迹,姚老将军当时就慌了,连夜彻查,抓了好几个可疑的小斯。 “陛下,那笔迹是老臣的,可老臣从未写过这种东西啊!” “老臣冤枉啊陛下!” “父皇,儿臣听说有人可以模仿笔迹,还能模仿的极其相似,老将军莫不是遇到了会模仿笔迹的人。” 萧穗宁在旁边默默的说了一句,说完之后她便起身说道。 “父皇有要事忙,儿臣就先告退了!” 文昭帝面无表情的点头,看不出他有没有把那句话听进去。 萧穗宁走后文昭帝便让人去姚府里把那几个可疑的小斯抓了进来。 不管事实如何,如今姚将军还在前线生死未卜,他也总不能寒了姚老将军的心,姚家虽说不上是世家大族,可姚家在朝中的地位也是举足轻重的。 姚老将军自然知道皇帝对姚家的忌惮,不然他怎么会早早的把军权交给儿子,自己留在京城养身体呢! 说是养身体,其实就是留在京城为质,让皇上对姚家安心。 姚家从来不站队,皇帝要用姚家,也要防着姚家,所以姚淑妃的地位一直都是稳稳的,可却没有一儿半女。 这就是帝王之术。 文昭帝看了一眼姚老将军与姚淑妃,便让人把两人扶了起来,赐了座。 那几个小斯被带进宫里就直接被带去审问了,没一会刘福便捧着口供回来了。 文昭帝看过之后大怒,这口供上的两个人都是朝中的两位小官员。 而文昭帝怒的是这两人是五皇子那边的人,明面上两人跟五皇子一点关系都没有,可暗地里那些七拐八拐的关系还是有的。 姚老将军来之前已经查过了,也知道人是五皇子一党的人,他没有声张,就是把事情捅到文昭帝的面前。 毕竟那是皇子,文昭帝的儿子,他一个臣子自然不能越俎代庖去教训人家儿子。 “这件事朕会给老将军一个交代的,老将军受委屈了。” “老将军放心,姚家满门英烈朕自然是相信姚家的对朕的忠心的。” 文昭帝的言下之意就是事实到此为止,也希望姚老将军不要把事情宣扬出去。 姚老将军自然明白文昭帝的意思,他也没想过文昭帝会对五皇子怎么样。 毕竟文昭帝才赐死了太子,总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也赐死了五皇子。 再说了太子的事与五皇子的事也是不能同日而语。 “老臣多谢陛下!” 姚老将军说着跪下对文昭帝三呼万岁。 “淑妃也受惊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淑妃也有些日子没见老将军了,淑妃与老将军一起说说话吧!” 姚淑妃闻言立马跪地谢恩,一入宫门深似海,姚淑妃自从进了宫后就很少能见到家里人了。 每月都会有一两天的时间让后宫的妃子们见见娘家人,可姚淑妃是后妃,她能见自己的母亲,却很少能见到自己的父亲。 而且她的母亲姚老夫人也在几年前过世了,之后她能见的人就只有嫂子了。 她与自己的嫂子的关系说不上好,但也说不上差。 姚淑妃长得是很美的,以前这宫里除了苏皇后就属她最美。 苏皇后的美是端庄优雅,雍容华贵,让人看了一眼就觉得她生来就该坐在那个位置。 苏皇后是个很温婉的美人,姚淑妃的风格却与苏皇后不同,许是出生在将门之家,姚淑妃的长相偏英气。 姚淑妃与姚老将军去了姚淑妃的长春宫里说话。 萧穗宁出了御书房后就直接出了宫,姚老将军这招先发制人用的不错,只不过这件事情是谁做的已经不重要了。 她已经达到了她的目的,接下来就得看南疆那边的消息了。 萧穗宁的嘴角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若是不仔细看定是看不出来的。 “去给大长公主府送张拜帖!” 回到公主府萧穗宁便让夏云去大长公主府送了张拜帖,夏云闻言便笑着去了。 “这么久了,福喜还没回来吗?” 走进书房萧穗宁拿起笔似乎是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回来了,我这就去叫他来给公主回话。” 南宫奕说着便出去了,没等萧穗宁开口他的人影就消失不见了。 没一会就带着福喜回来了。 “回禀公主,是属下无能!” 福喜一来就跪下了,然后说了这么一句话。 萧穗宁闻言便明白了,这是什么也没查到。 “那些人被处理的很干净,能查的人属下都查过了,全被灭口了。” 东宫的人苏家那边的人,还有几个皇子的人福喜都查了,可却是一点也差不多任何痕迹。 “身份地位高的几乎不会亲自参与这些事,而地位低的都被灭口了。” “也许也有没被灭口的,是属下还没能查到。” 既然说要给萧穗宁当侍卫,所以南宫奕就让福喜奉萧穗宁为主,萧穗宁是和他一样的存在。 “算了,这件事不急!” 萧穗宁说着也收了手,这件事她不急,她如今就是是急也没用,因为她现在无权无势,朝中那些人哪里会买她的账。 萧穗宁将手中的笔放下,等到纸上的墨迹干了,她把纸递给福喜。 “这上面的人名,查一下!” “能挖出多少不干净的东西就挖多少出来,不论事情大小!” 福喜恭敬的接过,既然他的主子都让他为这位公主效劳了,那他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主子说的话就是圣旨,主子的吩咐不能违背,这是他的身份,他学的第一条就是无条件服从主子的命令。 福喜接过纸看了一眼,然后便恭敬的退出了书房。 第33章 大长公主府 “殿下这又是要准备做什么呢?” 南宫奕看着萧穗宁好奇的询问,他其实隐约能猜出来萧穗宁要做什么了。 “殿下就这么有把握南疆那边姚将军会胜吗?” “我可听说了,姚将军重伤昏迷,你家老头不准备派人前去支援吗?” “那王爷又怎知姚将军不是在将计就计呢!” “姚将军的能力本就不差。” 萧穗宁没有说的后半句是姚将军差的是 没有一颗防人之心。 她把所有会发生的事都告诉了姚老将军,如果他们还是没有一点防备的话,那她只能说上辈子姚家最后落的那种结局不亏。 南宫奕只是淡淡一笑,再不说话。 翌日萧穗宁便带着礼物登了大长公主府的门。 拜帖昨日她送来了,说了今日会来拜见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府的府门开着,萧穗宁的马车在大长公主府的门口停下,门口已经有人在候着了。 夏云扶着萧穗宁下了马车。 “老奴参见公主!” 门口等候的嬷嬷是谢大夫人的贴身嬷嬷别人都叫她绣嬷嬷,绣嬷嬷见到来人便恭敬的上前行礼。 “绣嬷嬷免礼!” 绣嬷嬷站着起身,便带着萧穗宁往里走。 “母亲知道公主要来便让我来这边等着,这终于把人给等来了。” 萧穗宁一进前厅就看到了谢大夫人,谢大夫人一见到萧穗宁就笑着开口。 “妾身见过公主!” 谢大夫人行了一礼,萧穗宁忙把人扶住。 “伯母快别这样,你这是折煞嘉禾了!” “伯母以前还总是嘉禾嘉禾的叫我,怎的这才走了三年回来就与嘉禾变得生疏了。” 以前每到逢年过节,宫里有个什么宴会的时候谢大夫人也会进宫,她与苏皇后能说得上几句话。 一来二去的便熟了起来,后来见到萧穗宁都是以长辈的口吻叫着嘉禾。 按照辈分来说萧穗宁是的谢大夫人一声伯母。 “是伯母的不是,几年不见嘉禾出落的越发漂亮了。” 谢大夫人从善如流的拉着萧穗宁的手说着话。 苏皇后与谢大夫人两人能熟络起来这中间还有一个人,就是苏皇后的妹妹萧穗宁的姨母。 谢家的嫡长女与乾安伯府的世子齐佳浩是订了亲的。 两人订亲的时候大长公主的驸马还在世,后来驸马去世了,大长公主也不舍得让谢大姑娘匆匆嫁过去。 谢大姑娘要为祖父守孝三年,所以这婚事一拖就拖到了现在。 萧穗宁与谢大夫人说笑着一起去了大长公主的长青园。 “嘉禾给姑奶奶请安!” 萧穗宁进了屋就给大长公主行了跪拜大礼。 大小公主的身边坐着谢家大姑娘,她面前摆放着茶具,她正在煮着茶。 “起来起来,快起来这是干什么!” 大长公主坐在罗汉榻上,见萧穗宁行如此大礼便急忙站起来去扶她。 萧穗宁哪敢真让她扶,搭着夏云的手站了起来。 萧穗宁站起来后便与谢大姑娘互相见礼。 萧穗宁以前与谢大姑娘见过的,说不上熟悉,也一起玩过几次。 谢大姑娘是大长公主亲自教导出来的,记忆里这位谢大姑娘的话也不多,温婉娴静是个外柔内刚的姑娘。 萧穗宁记得上辈子谢大姑娘嫁给了乾安伯世子后帮着她的姨母打理后院。 后来她与齐佳浩两人同心协力,再次把乾安伯的爵位恢复成了乾安侯。 上辈子她与他们不亲近,所以他们是怎么做的她也不知道,她知道的只是一些结果。 比如说谢大姑娘与乾安伯府的那位老夫人硬杠了几回,终于把那位老夫人收拾服了。 萧穗子站起来便有小丫头搬了凳子放在萧穗宁后面。 “早就听说姑奶奶到了京城,嘉禾想着姑奶奶一路定是舟车劳顿了,便没有来打扰姑奶奶。” “这不现在就来了,姑奶奶可是休息好了,嘉禾没有打搅姑奶奶吧!” 萧穗宁坐下后才笑着开口。 大长公主这几年心力交瘁了不少,头上的头发也白了很多,大抵是因为驸马离世的缘故吧。 大长公主虽不苟言笑,但看面相是个慈眉善目的。 都说相由心生,大长公主年轻时是从战场上厮杀过来的,如今老了身上的杀伐之气虽然略减。 但是胆子小的人也会不由自主的被她身上的气势压的抬不起头来。 “不打搅,你有心了。” 大长公主拉着萧穗宁的手轻轻拍了拍,以示亲近。 萧穗宁虽然没来,可吩咐人送了不少东西来。 说不上什么好东西,可都是老人家能用的,东西不必太过贵重,最主要的还是心意。 萧穗宁上门的时间也掐的刚刚好,没有在第一时间上门,也没有很晚。 这个度是很难把握的,要是把握不好第一时间就凑上来就有巴结讨好的嫌疑了。 若是晚了几天才来拜访那就有了高傲的嫌疑,也不好,显得生疏。 “京城里发生的事我都听说了,如今你母后就剩下你们俩孩子了,以后有空的话就带着小八多来府上走走。” 萧穗宁闻言立马笑着应声。 “是,以后一定常来,只要姑奶奶不嫌嘉禾烦就行。” “二娘她们姐妹几个与你年纪相仿,你们以前都是一起玩的,这才过了三年不会生疏了吧!” 谢大夫人在一旁也笑着开口,她口中的二娘正是谢大姑娘,她在谢家行二,头上还有一个哥哥名谢辰。 谢大姑娘的名为谢瑶,因为在府里行二,所以府里长辈都称呼她二娘。 谢大夫人生了一儿两女,小女儿今年十四,也到了该说亲的年纪了。 大长公主生了两个儿子,两个儿子都在外为官,二儿子一家距离京城比较远,所以一家人都在一个地方,只留下了二房的嫡长女。 二房的嫡长女能留在京城是因为大长公主带在身边亲自教导。 大长公主可谓是一碗水端平的,两位嫡长女她都把人留在身边亲自教导。 萧穗宁在大长公主府呆了一个时辰后便起身离开了。 这次是谢瑶亲自把她送出府的。 “瑶姐姐以后可要常来公主府,几年不见,瑶姐姐都与嘉禾生疏了。” “以后定会常去的,妹妹慢些走,过几日母亲准备在府里办场宴会,妹妹可的早些来才行!” 两人寒暄了一阵后萧穗宁便坐着公主府的马车离开了。 第34章 选择 萧穗宁的马车前脚才走,后脚大长公主府的门口就停了一匹马。 马上的男子一身紫衣华服翻身下马。 “刚刚那是谁啊?” 谢辰下马就看着远去的马车询问。 “大哥!” “那是嘉禾公主!” “大哥以前与嘉禾是见过的,怎的三年不见大哥就不记得人了。” 兄妹俩说着话往府里走。 谢辰闻言顿了一下。 “是她啊!三年不见了,刚刚离的远没看清楚。” “听说她这三年里克死了三位未婚夫!” 谢瑶掩唇一笑。 “咱们府里从老到小都是沉稳的,就大哥这脾气说话未免有些不拘一格了,父亲母亲都是沉稳的人,也不知道大哥这是随了谁。” “大哥今年秋闱也是要下场考试的,这说话的语气还是得改改才行。” “这以后进了官场就大哥这张嘴,不知道得得罪多少人呢!” 这说话的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两人是姐弟。 谢辰只比谢瑶年长一岁,年龄上的确是看不出来谁大谁小。 “是是是,平日里不见你这么话多,怎的训起人来话就这么多呢!” “我先回屋了,等会再去给祖母请安!” 说着话两人就分道扬镳了,大长公主的屋子里,萧穗宁走后谢大夫人忍不住叹了一声。 “三年不见,嘉禾长大了不少!” “这人总是要长大的,皇后与太子都去了,她若不立起来,姐弟两人怕是都会被撕了。” 大长公主面不改色的说道,她也是皇室公主,皇宫是什么地方,那可是虎狼窝。 虽然如今萧穗宁将萧煜安接出宫住在了公主府。 可只要她们还活着一天,就一天不得安宁。 只要他们还活着一天,总有人会把他们拉到那潭泥水里去。 只不过从今天萧穗宁的表现来看,不用人拉,她自己已经入了局。 就是不知道她能带着萧煜安走多远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萧穗宁就在等着南疆那边传来的消息。 偶尔带着萧煜安进宫去给文昭帝请个安,让文昭帝不至于忘了他还有一个八皇子。 除此之外萧穗宁还会去大长公主府,有时候是跟大长公主说说话,有时候是与谢瑶一起下下棋,大长公主在一旁看着,偶尔会提点两句。 谢大夫人在大长公主府举办了一个茶话会,邀请了京城了四品官员以上的家眷参加。 这是大长公主回京后的第一场宴会,去赴宴的人自然不少。 萧穗宁来的早,去了大长公主的院子。 今日谢府的几位姑娘都在帮着谢大夫人迎客。 于是萧穗宁便与大长公主摆了棋盘两人对弈。 到了大长公主这样的身份和这样的年纪已经不需要她去与那些夫人寒暄拉家常了。 若是有人想要见见大长公主,想见就见,不想见的话便说自己的身体不适把人打发了。 “你陪我出去走走!” 大长公主放下棋子起身,萧穗宁便也跟着起身去扶大长公主。 “我还能动,不用你扶着!” 大长公主拍了拍萧穗宁的手,萧穗宁便松开了手走在大长公主的身边。 两人一起往外走。 大长公主是先帝的胞妹,几十年前先帝的祖父是个昏君,成日里就知道吃喝玩乐,导致的大周内忧外患。 所以大长公主自从记事开始就与先帝一起习武。 大周内忧外患多年,先帝的父皇将老皇帝软禁在宫里,然后出手料理了内忧。 先帝便披甲上阵平外患,没两年皇帝心力交瘁就去了,然后一杯毒酒也把那昏君带着一起去了。 弑父是大罪,可老皇帝是个昏君当时并没有人为了这件事而说什么。 然后就是先帝登基,可外患未平,于是自幼与先帝一起学武的大长公主便披甲上阵出征了。 大长公主与众位将军用了三年时间平了外患,才换来了去了大周几十年的安宁生活。 虽然边境偶尔会有些小摩擦,可那都不是大问题。 因为从小就习武的缘故,所以大长公主虽然已经快七十了,可身体还是很健朗。 她手上拿着一串紫檀木佛珠,走路间时不时的转动着。 今日大长公主府里的客人很多,从大长公主的院子里也能听见外面的喧闹声。 “这世间对女子本就苛刻,这些夫人老夫人们有的一辈子也没出过这京城。” “嫁了人之后就只守着那后院的四角天空。” “你应该多出去走走,带着小八去珈蓝城,那里是你的封地,你去了那里可比在这京城里自由多了。” “等你看过更多的风景,见过更多的人,去过更多的地方,到时候你就会知道这京城不过如此而已。” 大长公主一边慢慢的走着,一边轻声开口,她面上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没什么表情。 萧穗宁就跟在大长公主的身边,嬷嬷与婢女都不远不近的跟着,保证听不见两人的谈话,又能有事就第一时间上去。 萧穗宁知道大长公主的这话是说给她听的。 “姑奶奶说的不错,不过这世间的路都是自己选择的,不能说她们选的路就是错的。” “若是她们也如姑奶奶一般看过幽州的云,吹过大漠的风,也不一定不会选择如今的生活。” “有的人甘愿被困在这里,有的人却想着去更远的地方,但是我相信他们选择开始的原因一定是心之所向!” “姑奶奶又怎么京城不是嘉禾的心之所向呢?” 萧穗宁几日时不时的都会来公主府一趟,大长公主便也猜到了她想做什么。 即便她们都没有那个想法,可在世人眼里她们就是绑在一起的。 “太子哥哥临走之前要我退,如今姑奶奶也要我退。” “可,我能退吗?我若是退一步,别人就会觉得我没了母后和太子哥哥做依靠好欺负,谁都会上来踩一脚。” “然后呢,我继续退,直到退无可退吗?” “与其小心翼翼,不如更进一步,我要让所有人都好好看看,即便没了母后与太子哥哥,我和煜安也不是任人宰割的东西。” “所以你准备拉着大长公主府一起去滩这趟浑水吗?” “我可以直接告诉你,不可能!” 大长公主停下脚步转身与萧穗宁面对面,萧穗宁被大长公主这猛然释放出的气势压的后背直冒冷汗。 萧穗宁却不躲不避直直的对上了大长公主那双充满威压的眼睛。 第35章 想学 与大长公主对视片刻之后,萧穗宁突然双膝跪地,重重的给大长公主磕了一个响头。 抬头的时候额头上有了一小片红色。 “穗宁不求其他,只求姑奶奶教我。” “我知道,在外人看来我们已经是站在一起的人了,若是真的到了不可挽回的那一天,姑奶奶可以不用顾及我,可以舍弃我,也可以到我的头上踩一脚保全大长公主府。” “姑奶奶的身份摆在这里,即便真的到了那一天,也不会有人敢对姑奶奶怎么样的。” 大长公主手中转动的佛珠突然停了下来,低头俯视着萧穗宁。 “你如今带着小八,羽翼未丰,你又怎知退一步不是养精蓄锐呢!” 大长公主说着不再去看萧穗宁,手中的佛珠也慢慢转动着。 “我没什么可以教你的,我就是一深宅老太太而已,你走吧,以后都别再来了!” 大长公主说着转身往回走,萧穗宁依旧跪在原地,双手交叠再次恭敬一拜。 “姑奶奶,我与姑奶奶同为皇室公主,姑奶奶当年可以披甲上阵,又怎知穗宁不能呢?” “姑奶奶当年可以,穗宁也可以!” 大长公主闻言脚步微微一顿。 “你想学领兵打仗?你不如回去好好学学绣花弹琴吧!” 大长公主的语气听不出来是嘲讽还是其他,可是那言辞里却是冰冷不带丝毫感情的。 大长公主说完不再停留,直接走了。 萧穗宁看着大长公主离开的背影没有再开口。 萧穗宁就这么一直跪着,她静静的想着大长公主说的话。 她羽翼未丰,可是她不能退,没人会放任她羽翼丰满之后再来绝地反击。 大长公主回到屋里坐了片刻,她的手上还拿着一枚棋子,面前是两人之前没下完的棋局。 “还跪着呢?” 贴身嬷嬷便淡淡的应了一句。 “嗯,跪着呢!” 嬷嬷知道大长公主的脾气,也没有开口多说什么。 京城的南城门口,有一人一马奔往皇宫的方向。 “战报,大捷,南疆大捷!” 马上的人一边骑着马跑一边开口喊道,这段日子京城里的人都非常的关注南疆的战报。 听见这声喊便不由自主的给那送战报的人让开了一条路。 大长公主府,很快冬竹就把消息传到了萧穗宁的耳朵里。 萧穗宁闻言便站了起来,由夏云扶着从侧门离开了大长公主府。 “人走了?” 大长公主再次开口,正好嬷嬷从外面走进来。 “走了,嘉禾公主的婢女不知在公主面前说了什么,嘉禾公主站起来就走了。” “只是老奴看着嘉禾公主的那膝盖怕是肿了。” 大长公主放下手中的棋子,什么也没说。 毕竟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娇生惯养的嫡公主,萧穗宁何曾受过这种罪,膝盖跪肿了也是应该的。 “苦头吃多了,受不了了就可以死心了。” “去打听打听,公主府出了什么事?” 她曾经欠了苏老夫人一个人情,也就是萧穗宁外婆的一个人情,不管怎么样看在这份上她也会对这姐弟两人多加关照几分的。 但也仅此而已,除非性命攸关,否则她不会出手。 “我瞧着这宴会应该还没开始吧,你怎么就出来了。” 南宫奕坐在马车上诧异的看着萧穗宁,他把车夫的这一角色扮演的非常好。 “回府!” 萧穗宁由夏云搀扶着上了马车,南宫奕打量了一下她的双腿,用目光询问冬竹。 冬竹只是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回到公主府萧穗宁直接去了水阁的书房里。 “刚刚得到消息,姚将军中了埋伏,于是将计就计抓出了军中内鬼,还活捉了南蛮人的头领。” “南疆大捷,姚将军不日将会押送俘虏进京,一同前来的还有南蛮使者。” 春华将刚刚得到的消息告知萧穗宁,萧穗宁闻言从抽屉里拿出了两样东西。 “去万福酒楼!” “公主,要不要再等等?” 春华犹豫着劝说道,萧穗宁淡淡一笑。 “打铁得趁热才行。” 春华闻言不再多说,萧穗宁带着夏云与冬竹两人出了公主府,一路直奔万福酒楼。 萧穗宁在万福酒楼里坐了两个时辰,直到将近黄昏才看到有人骑着马从不远处走来。 萧穗宁对夏云微微点头,夏云便出了雅间下了酒楼。 夏云站在路中间拦住了骑着马而来的人。 “奴婢给二爷请安了!” “我们主子请二爷上楼一叙!” 夏云先笑意吟吟的对马上的人行了一礼,然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马车的人正是二皇子萧覃,萧覃自然是认识夏云的,萧穗宁的四个贴身女官之一。 二皇子看了一眼夏云,抬眼往二楼的雅间看去,正好对上萧穗宁一双含笑的杏眼。 二皇子犹豫了一下,便翻身下马上了楼。 “殿下,小心有诈!” 二皇子的贴身侍卫低声在他耳边提醒道。 “无妨,你且在这里等着就行!” 二皇子留下贴身侍卫也是为了以防万一,他若是有个什么意外还有人去通个风报个信。 进了雅间,冬竹在外面守着,夏云给二皇子与萧穗宁两人奉了茶便退到了门口侯着。 二皇子在萧穗宁的对面坐下,第一眼不是去看萧穗宁,而是去看萧穗宁身后软榻上的男人。 南宫奕大马金刀的坐在软榻上,看着慵懒不羁,可周身的气度又是那般的优雅矜贵。 “这位是?” “这是皇妹府上才来的侍卫,不懂事,二皇兄莫怪!” 萧穗宁说这人是侍卫,可二皇子却一点也没相信。 谁家侍卫这么大胆,在主子面前这般放肆无礼。 而且谁家的侍卫跟着主子出来还带着面具的。 “怎么带着面具?难道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人吗?” 二皇子看向萧穗宁,这是两人见面的第一次交锋。 “不是,就是街边随便买回府里的。” “只不过他相貌丑陋,怕吓着人,所以才戴上面具的。” “长得丑不是他的错,可是出来吓人就是不对的,免得把人吓坏了让本宫赔医药费。” “既然二皇兄要看,南一,把面具摘了,让二皇兄看看吧!” 南宫奕闻言坐直了身体,一收身上的气势,毕恭毕敬的说道。 “是,属下听公主的!” 南宫奕说着就要去掀脸上的面具。 “算了。” 二皇子抬手打断了南宫的动作。 第36章 送礼 他来这里可不是为了看这什么南一南二的人的。 既然敢让他看,他们定是做好了万全准备的。 “不知皇妹请皇兄上来要说什么?” 萧穗宁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皇妹来给皇兄送份礼!” 萧穗宁说着便拿了两个信封递给二皇子。 二皇子狐疑的看着那个信封。 “介意皇兄现在打开吗?” 萧穗宁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二皇兄随意!” 萧穗宁说完就自顾自的喝着茶,二皇子打开其中一个信封只是随意的扫了一眼便将东西放下看向萧穗宁。 “皇妹给我这些东西,这是把皇兄当马前卒吗?” 二皇子说着再一次打量着萧穗宁,这个皇妹没有那么简单。 “马前卒吗?也不尽然。” “皇兄,你不出手有的是人愿意出手,可能躲吗?” “太子哥哥已经没了,太子之位空出,自古以来立嫡长立贤,太子哥哥是嫡长子。” “可如今太子哥哥没了,你就是长,你觉得他们会放过你吗?” “不会的,皇兄早已入了局。” 萧穗宁看向二皇子,想起上辈子这人给三皇子和五皇子背了多少黑锅啊! 这也是个可怜的人,专业背锅侠! 二皇子上辈子一心一意专注的干着夺嫡大事。 最后也是二皇子把所有证据摆在她的面前,让她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看清了所有人。 萧穗宁的意思也很明白,她就是把二皇子当马前卒的,她明明白白的说出来,坦坦荡荡的承认了。 她玩的是阳谋,不是阴谋,但是能不能成还得看二皇子的院子。 “呵,皇妹可别忘了皇妹的公主府上可还住着一位嫡子呢!” 二皇子呵呵的笑了两声,提醒着萧穗宁最危险的不是他,而是她府上的嫡子萧煜安。 “二皇兄觉得一个一无所有的嫡子能比得上一个大权在握的长子吗?” “二皇兄,东西我给你了,怎么用是你的事,皇妹就告辞了。” “二皇兄,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萧穗宁站起来,轻轻的抚了一下衣袖的褶皱,正要迈步离开,突然想到了什么看着二皇子说道。 “二皇兄,这京城的路这么多,别一直盯着一条路走,偶尔换条路也是不错的。” “你的习惯,很可能会成为别人对付你的手段。” 萧穗宁说完就走了,她只是突然想起来上辈子也是这段日子的前后二皇子在回府的路上遭到刺杀。 还受了挺严重的伤,而遇刺的地点就在距离万福酒楼不远处的巷子里。 这条路是二皇子经常走的一条路,所以别人才会选在这里埋伏。 萧穗宁不记得二皇子是什么时候遭遇的刺杀了,她只记得她得到消息的时候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天了。 这辈子她提醒了,也是看在上辈子二皇子从未做过任何伤害她和萧煜安的事份上,她给他一个提醒,至于他听不听她就管不着了。 也是知道二皇子每天都会走这条路回府,所以萧穗宁才来这里堵人的。 萧穗宁离开后二皇子看着桌上的东西,最终还是收了起来。 他收下东西,至于做不做那就是他的事了。 然后他又想到了萧穗宁离开前说的那两句话,便快步下楼,找到自己的贴身侍卫在他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然后两人便骑着马离开了。 “你那二哥性子小心谨慎,这种人即便你把东西递到了他手中,他也未必会出手。” “你就不怕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南宫奕一边赶着马车往公主府走,一边开口说道。 他的声音不大,隔着车帘正好能让萧穗宁听见。 “他出不出手对我都没有坏处,东西放在他的手里,自然有他会出手的一天。” “如果他不出手,我也不是非他不可,我还可以找别人。” 萧穗宁给二皇子的东西是三皇子与五皇子的一些把柄,就是她之前让福喜去查的那些。 算不上大事,可小事这么多,要是被人抖落出来也是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萧穗宁能找到别人来做这件事,可那样会比较麻烦,不如直接把东西给二皇子,反正他们一直都在斗,她只不过是去添把柴而已。 翌日,萧穗宁与萧煜安两人一起用了早膳,之后萧煜安就去读书了,钟老先生这几日给他安排了好些功课,说了他什么时候做完才能去找他,做不完就别去烦他。 “前几天让人带回来的姑娘安排在哪里的?” 春华正在为萧穗宁整理衣服,闻言便道。 “一直呆在偏院里,倒是安分,不吵不闹,也不多问,整日就在院子里绣花,偶尔也弹弹琴。” “奴婢看着那姑娘就是表面平静,公主若是再不见见人,她怕是得发愁了!” 夏云笑着打趣一句,萧穗宁端坐在软榻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找件二等婢女的衣服给她换上,把人带来见我。” 春华闻言便去办了,没一会便带着一身穿绿衣的姑娘到了萧穗宁的面前。 “民女给公主请安,公主万福金安!” 陈婉儿跪在地上给萧穗宁行了大礼,她头也不敢抬一下。 她本是卖身青楼了的,可前段日子有人来莫名其妙的给她赎了身。 她几经辗转才到了这里,有人把她送进了一个偏院里,然后就不管她了。 每天好吃好喝的养着她,只要不出院子就不管她,守院子的两个婆子也不跟她说话。 她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她只知道这里是一座华丽的府邸。 一开始她以为是哪家的纨绔少爷,可过去了这么多天她也没见到个人,面上不显,可她的心里是慌的。 比在青楼里的时候还要慌,青楼虽说算不上什么好地方,可在青楼里的时候至少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可如今莫名其妙的被人赎了身,又被带去了好几个地方,辗转了好几次才到的这里,她连这是哪里都不知道,她能不慌吗? 这几日她都想自暴自弃了,心里想着管他是什么地方,别人愿意养着她,她就受着。 她终于给自己做好心理准备的时候春华出现了。 她告诉她这里是公主府,买她回来的人是她们公主。 现在公主要见她,她听着春华的话脑子里晕乎乎的。 可在青楼里待的这些年她见过不少人和事,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第37章 金枝玉叶 这一路上春华说的每句话她都认真的记在心里,春华也说了如今在公主面前不能再像在青楼里自称奴家了。 她也不是公主府的婢女,所以也不用称奴婢,她可以自称自己的名字或者民女。 民女真好,她脱了贱籍,如今是良民了。 这一切都得感谢面前这位公主殿下,她磕头是磕的真心实意的,可畏惧也是真的。 毕竟像她这种人平日里也只能听听这些贵人们的事而已。 再就是看话本子,话本子里说的都是公主是如何的刁蛮任性,看上了别人就得强行拆散了那人与自己的心上人。 “把头抬起来,本宫瞧瞧!” 陈婉儿闻言便抬起头来任萧穗宁打量,陈婉儿也终于看清楚了这位公主的脸。 萧穗宁长了一张很美的脸,一双杏眼很是好看。 尤其是那周身的气质,华贵优雅,端庄大气。 陈婉儿从未见过这般美貌的人,也不能说没见过,只是她见过的那些人身上都没有萧穗宁的这种气度。 “姿色不错!” 萧穗宁打量了一眼陈婉儿,说了一句不知褒贬的话,她眉宇间倒是与陈明有几分相似。 陈婉儿长了一张媚骨楚楚的脸,任谁看了这张脸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 可她身上的气质却与这张脸不搭,这么一张脸应该说她是楚楚动人魅惑人心的气质,毕竟在风尘里打滚的女人都是靠这个吃饭的。 可陈婉儿身上的气质却是空灵淡雅的,在风尘里打滚了这么多年,她早就不是那个逃难而来的农女了。 “走吧!” “我答应过你弟弟,带你进宫见见他!” 萧穗宁说着起身,陈婉儿再次恭敬的磕头。 “多谢公主殿下!” 陈婉儿穿的是嘉禾公主婢女的衣服,所以一路上也没人多注意她的存在。 南疆大捷,早朝上的时候文昭帝把姚府的人夸了一个遍,姚将军这次立了功,自然是要赏的。 至于怎么赏得等着姚将军押送俘虏进京了才知道。 因为南疆大捷,文昭帝的心情特别好,萧穗宁到御书房的时候文昭帝正端着茶杯正要喝。 目光满意的看着面前桌案上的几张宣纸,宣纸上密密麻麻的写了很多字。 “陛下,嘉禾公主来给您请安了!” 门口的小内侍进来回话道,文昭帝闻言立马放下手中的茶杯。 拿了奏折把桌案上的宣纸盖起来,似乎是要遮掩宣纸上的内容。 刘福也在一旁帮忙,所以等萧穗宁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刘福在帮文昭帝整理奏折。 文昭帝拿了一本奏折认真的看着。 “儿臣给父皇请安!” 萧穗宁规规矩矩的行了礼,文昭帝轻轻咳了两声。 “免礼,起来吧!” 文昭帝头也不抬的继续看着自己手中的奏折,萧穗宁抬眼看去,然后欲言又止。 “怎么了这是?是有什么事要求父皇吗?” 文昭帝此刻只想让萧穗宁请了安就快点走,所以一直注意着萧穗宁的动静。 看到萧穗宁欲言又止的表情便忍不住开口询问。 “嗯,父皇,您奏折拿倒了!” 萧穗宁说完露出了一个不失礼貌的微笑。 文昭帝闻言这才垂眸看向自己手中的奏折,然后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继续看下去。 “朕最近在练习倒着认字,以后批阅奏折会快点。” 萧穗宁听了也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回了一句。 “父皇果然英明神武!” 文昭帝闻言彻底装不下去了。 “来,陪朕去御花园走走吧!” 文昭帝说着就站了起来,还不忘给刘福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快把桌上的东西收拾了。 刘福回了一个两人才看的懂的微笑。 萧穗宁落后小半步跟在文昭帝的身边往御花园里走。 “天这么热,不必日日都来给朕请安,你有那个心父皇是知道的。” “这么来来回回的跑,晒黑了不说,万一中暑了呢!” “你可是朕的公主,金枝玉叶,出门也不多带点人,好歹有个给你撑伞打扇的人啊!” “是不是府里人手不够啊!若是府里人手不够朕就让内务府的人再多拨些人过去给你使唤。” 萧穗宁是文昭帝的第一个女儿,文昭帝前面的几个孩子都是儿子,物以稀为贵,所以文昭帝对自己的第一个女儿还是有所不同的。 同样的他对自己的第一个儿子也是不同的。 可他最终却还是赐死了太子。 “府里人手足够的。” “儿臣知道父皇体恤儿臣,可儿臣也想多来陪陪父皇。” “儿臣都长大,也都离开了皇宫住在了外面,若不进宫一次就难得见上父皇一面。” “寻常人家女儿想见父亲随时都可以见,可我们不能,父皇先是天下的君主,后才是儿臣的父亲。” “这样的身份注定了我们不能与寻常人一般能共享天伦之乐。” “所以儿臣就是想多来陪陪父皇,让父皇在这宫里不至于那么孤独。” 萧穗宁看着文昭帝,那双眼里满是对父亲的孺慕之情。 萧穗宁的话说到了文昭帝的心里,他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却把自己活成了孤家寡人。 孩子们长大了,都有自己的想法了,他们如今是父子,谁知道哪天会不会成仇人。 文昭帝想到这里便也看向了萧穗宁,想起了一闵大师圆寂前说的话,若那人真的是她,那她的这点手段还不够格。 文昭帝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最终笑着出声。 “你呀,就会哄朕高兴!” “对了,小八最近如何了?” 文昭帝把话题扯到了萧煜安身上,萧穗宁便也跟着警惕的回答。 “太医说小八的身体已经大好了,他只是心有郁结,想通了就没事了。” “小八的课业落下了很多,儿臣想着既然他好了就让他来和小九小十一起上课!” 萧煜安总不能一直病着,如今文昭帝问起,若是还病着他一定会起疑心的。 既然如此何不直接说他好了,萧煜安好了就看文昭帝接下来会怎么安排了。 宫里还有两个未成年的皇子,九皇子和十皇子,九皇子七岁,十皇子五岁。 “这样也好,他总不能借着生病的借口一直赖在你的府里不出来。” “他的年纪正是该学习的时候,可不能由着他的性子胡来。” 文昭帝这般说着,丝毫没有提让萧煜安回宫住的话,好似他也只是随口一说而已。 第38章 话本子 文昭帝不提,萧穗宁自然也不会提。 一时间父女俩说着话,气氛倒是也融洽。 另一边陈明也见到了陈婉儿,陈明只是御书房外面侍候的一个普通小内侍而已,偶尔去跑跑腿传传话。 姐弟俩相顾无言,而且他们只能远远的看着彼此,这宫里眼线众多,他们不能说话。 就怕给萧穗宁惹上不必要的麻烦,毕竟他们一个是在御书房里侍候的人,一个是公主府的人。 陈婉儿露出了一个明媚的笑,表示她在公主府一切都好。 因为陈婉儿是二等婢女,所以只能跟在冬竹身后。 没多大一会萧穗宁便与文昭帝两人一前一后的回来了。 “儿臣告退,过些日子再来给父皇请安!” 萧穗宁如今已经不是最开始那般日日都来了,而是每隔一两日来一次。 “去吧!” “陈明,送送公主!” 文昭帝摆摆手吩咐道,陈明闻言恭敬的跟着萧穗宁往出宫的方向走。 萧穗宁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御书房门口,那里站着一个人,正是给太子送毒酒的内侍小福子。 这是李贵妃的人,这人留着说不定有大用处,所以萧穗宁便不着急对付他。 快出宫门口的时候陈明似乎是不小心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冬竹便伸手去扶了一把。 “陈公公小心些!” “奴才多谢冬竹姐姐了!” 陈明站定后便对冬竹连声道谢,然后便默默的把冬竹往他手里塞的东西握紧。 直到萧穗宁上了马车后陈明才转身离开。 御书房里,文昭帝一进御书房就坐在龙椅上看向刘福。 刘福会意,把刚刚桌上收起来的宣纸再次拿了出来。 “放着,朕还没写完呢!” 文昭帝说着便拿起了笔,每天都在忙着批阅奏折,他一个皇帝累死累活的,写写话本子怎么了。 文昭帝最郁闷的就是他一个皇帝,写话个本子还得偷偷摸摸的。 要是被朝堂上那些老顽固知道就又要说他不务正业了。 文昭帝有时候觉得自己特别冤,他登基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一刻荒废过。 别的皇帝大热天的要去行宫避避暑,在行宫玩上一两个月才回来。 而他呢这大热天的还要在这御书房里看奏折,他怎么就不务正业了。 偶尔写写话本子,他也就这么一个爱好而已,刘福在一旁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 他是从小就被送进宫里的,在这宫里也待了大半辈子了。 他是在文昭帝十岁的时候就开始侍候在他身边的,可以说是陪着文昭帝一起长大的。 文昭帝这么多年来就一个爱好,那就是写话本子拿到民间去售卖。 文昭帝也不是在乎那点钱,他就是这么一个兴趣爱好而已。 文昭帝这个爱好多年来除了几个替他办这事的心腹外就没人知道。 “你说刚刚嘉禾有没有看见这些东西?” 文昭帝手中的笔顿了顿,看向刘福不确定的询问。 “瞧公主那模样,应该是没有!” 文昭帝闻言放心了,又继续写了一会才收起手中的笔。 “看看朕这次写的怎么样?” 文昭帝示意刘福过来看,刘福便过去看了一眼。 “陛下写的是极好的。” 刘福看着宣纸上状元两字,不由的想起今天乃是三年一次的秋闱,便随口说道。 “也不知今天的状元郎花落谁家了。” 文昭帝闻言双眼一亮。 “你说今年的状元郎朕要不要给他挑一个公主赐婚了。” 刘福觉得文昭帝是中了自己话本子的毒了,文昭帝的话本子写的就是一位寒门学子寒窗苦读,最终考取状元被公主看上,公主最后嫁给了状元郎,两人过起了美好的生活。 “不等刘福开口,文昭帝便自顾自的接着说道。” “要是朕给他们赐了婚,朕再把这本话本子拿出去售卖那肯定得大赚一笔。” “朕果然是个聪明又机智的明君啊。” 刘福:…… 他完全插不上话,算了他就不开口了。 可刘福不开口,文昭帝偏偏就要他开口。 “你说朕是把哪位公主许给他呢?嘉禾肯定是不行的,这是嫡公主,除了嘉禾其他的几位公主谁合适呢?” 文昭帝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话本子里不能自拔了。 “陛下,这不还没到秋闱吗?再说了秋闱过后还有春闱,春闱过后还有殿试。” “这还早着呢?谁知道那状元郎是谁?相貌如何?是否娶妻又是否已有婚约?” “若是个丑的那也配不上几位公主啊!” “若是已娶妻生子也不合适,若是别人已有婚约也不行。” “陛下何不等到时候了再看看也不迟,到时候状元郎定下来了陛下再看看,万一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那可就苦了公主啊!” 文昭帝想了想觉得刘福说得也有道理,要是个丑的那绝对是配不上他金枝玉叶的公主们的。 回到公主府,冬竹便把在宫里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了萧穗宁。 在马车上的时候身边还有一个陈婉儿,有些事她不听更合适。 “陛下这几日去了姚淑妃那里几次,有两次都被李贵妃把人截走了。” “陛下在李贵妃宫里歇了两晚,也在姚淑妃那里留宿过两晚。” 萧穗宁听了并没说什么,姚淑妃的哥哥在外拼杀,她父皇这个时候自然要去姚淑妃那里走动走动。 他要用姚家,自然不能太冷落了姚淑妃。 文昭帝的好日子没有过上几天就出事了。 先是二皇子在回府的路上遭遇了刺杀,二皇子把动静闹的很大,惊动了文昭帝,文昭帝下令京兆尹与锦鳞卫彻查。 皇城之中,天子脚下居然有人敢当街行凶,这是没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其实文昭帝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总不过就是那些事而已,二皇子平日里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他只不过是挡了别人的路而已。 让人彻查就是为了警告他们,他这个皇帝还没死,他们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的。 文昭帝自己当年也是从这条路上走过来的,他们耍的那些手段都是他玩剩下的。 自古以来成王败寇,文昭帝并不反对他们争,可是他他们的父皇,他也不想看到他们兄弟相残。 二皇子受了重伤,便在府里休息,太医每天都来。 萧穗宁这几日也是在府里待着,听着夏云把外面打听到的消息说给她听。 第39章 喊冤 这两日京城里到处戒严,京兆尹的人与锦鳞卫的人每天都四处搜查刺客。 五城兵马司的人也加强了巡逻的队伍。 事情到这里还没完,二皇子遇刺的事情还没有结果,朝堂上的人便开始闹了起来。 先是三皇子一党的人把五皇子勾结军中之人意图置姚将军于死地,把姚将军之前在南疆兵败的事情捅了出来。 事发之前毫无征兆,打了五皇子一党的人一个措手不及,这件事往严重了说就是通敌卖国了,是要被杀头的死罪。 五皇子一党的人纷纷说三皇子一党的人血口喷人这是污蔑。 这事闹出来姚老将军就在大殿上哭了起来。 “陛下,老臣一家对陛下对大周忠心耿耿,还请陛下给老臣主持公道啊!” “老臣就这么一个儿子,老臣不想临老了还落得一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下场,老臣不求别,只求陛下明察秋毫!” 南疆兵败传来的时候便有人要问罪姚将军,怀疑他是不是通敌了。 姚老将军之前在御书房的时候已经把事情都与文昭帝说了一遍,文昭帝也知道这事是谁做的。 可文昭帝却是把事情压了下来,只是给了一些赏赐把姚老将军安抚了,也没有给姚家一个交代,姚老将军心里自然是有气的。 他就这么一个儿子,女儿进宫多年膝下也无一儿半女,今后老了只能靠娘家。 如今这件事情闹出来,姚老将军就要借此让皇帝给姚家一个交代。 “老将军放心,朕一定给姚家一个交代。” 文昭帝坐在龙椅上,看着这群平日里熟读圣贤书如今却如市井泼妇一般的臣子们就感觉脑仁一阵疼。 他们就不能让他过两天安逸日子吗? 事情还没结束,随后第二天五皇子一党就挖出了三皇子一党好几个官员见不得人的事,而且还是有真凭实据的。 但都是一些小事,这几个官员收受贿赂,收受贿赂,但是数额不大。 朝中三皇子与五皇子两方人马就开始撕了起来。 三皇子与五皇子不和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可事情到这里也还没完,又隔了一天,朝堂上五皇子一党就查到了二皇子遇刺的证据,所有证据直指三皇子。 这几天的朝堂上就如菜市场一般。 “父皇,儿臣冤枉啊!” “别的儿臣都认了,可谋杀二皇兄的事儿臣是万万不敢做的,儿臣没有做过的事,儿臣不认。” 三皇子直接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在大殿上跪下喊冤。 他是真的冤,二皇子遇刺的事跟他可真的一点关系也没有。 文昭帝看着众人愤怒的一甩袖子就走了。 刘福连忙高喊退朝。 退朝后文昭帝把五皇子与二皇子两人一起叫到了御书房。 两人一进御书房就跪在地上开始喊冤。 “父皇,儿臣冤枉啊!” “父皇,儿臣当真没做过这种畜生不如的事啊!” 文昭帝没去看三皇子,而是把目光投向了五皇子萧炎。 “小五,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勾结军中将领置姚将军于死地,你可真是能耐了!” 五皇子闻言便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 “父皇,儿臣没有,儿臣冤枉啊!” “姚将军是大周的肱股之臣,能征善战,如今齐国北凉虎视眈眈,儿臣怎会做出如此自毁长城的事。” 一个两个都在喊冤,文昭帝看着两人嘲讽的笑了笑。 “是吗?冤枉?你跟朕说说这上面的桩桩件件哪一件事冤枉了你。” “你说啊!” 文昭帝将桌案上的一沓卷宗扔在五皇子的脚边。 文昭帝看着五皇子,五皇子已经快十六岁了,十六岁也不小了,也知道了要争权夺利了。 五皇子比萧穗宁小一岁而已。 五皇子看着自己面前摊开了卷宗后背的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 文昭帝没有提三皇子的事,三皇子本来还在看好戏的,却没想到文昭帝突然提起了他。 “还有老三,你看看你办的都是什么事,那些人收受贿赂,大多都是进了你的口袋里了吧!” “别跟朕喊冤,朕冤不了你!” 文昭帝说着又是朝三皇子甩了一卷卷宗过去。 “好好看看朕到底有没有冤枉你们!” “朕平日里就是太惯着你们了,朕还没怎么样呢你们兄弟几个就等不及要坐朕的位置了。” “长大了,能耐了,不把朕放在眼里,如今坐在这龙椅上的人还是朕,这天下还是朕的天下。” “别把朕当傻子,别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在朕的眼皮子底下玩花样,你们真是好样的。” 文昭帝的言辞一句比一句犀利,三皇子与五皇子两人被吓得顿时没了声音。 “父皇,儿臣错了,儿臣一时糊涂做下错事,请父皇责罚!” 三皇子率先反应过来,便砰砰砰磕头认错。 文昭帝没有说二皇子遇刺的事,只是把那几名官员的事提出来说,所以三皇子认错态度非常诚恳。 他的事要往严重了说也只是一个御下不严而已,再严重也严重不了到哪去。 五皇子听见三皇子的认错声音便也跟着磕起了头。 “父皇,儿臣错了,儿臣只是一时冲动,父皇要打要发儿臣都认了,还请父皇莫要生气。” “气大伤身,父皇要好好保重龙体才是。” 五皇子认错的时候还不忘关心一下文昭帝的身体。 “都给朕滚出去跪着!” 文昭帝拿起茶杯朝两人砸过去,茶杯落在两人的中间碎掉了,茶水溅到两人的身上,两人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灰溜溜的去御书房门口跪着了。 没多大一会得到消息的李贵妃由宫女扶着往这边来了。 “陛下,陛下覃儿还小,你就饶过他这一次吧!” “臣妾以后定好好教导他。” 李贵妃哭哭啼啼的在御书房门口也跪了下来,求见文昭帝,却连文昭帝的一个影子也没看到。 旁边一同跪着的五皇子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三皇子还小,他才十六还没到十七呢,三皇子再怎么小能有他小。 李贵妃跟着跪了好一会,见不到文昭帝,于是突然就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母妃,母妃你怎么了?” 三皇子慌张的扶住了往地上倒的李贵妃,李贵妃最终倒在了自己儿子的身上。 刘福见状便叫来了几个宫女,几个宫女便手忙脚乱的来把人抬走了。 五皇子与三皇子还得继续跪着。 陈明一直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看到这里便不由的想到了那天冬竹塞给他的纸条。 第40章 姚淑妃崴脚 陈明暗暗的握了握袖子里的手,然后便悄然离开了。 人有三急这是很正常的事,即便有人发现了陈明的离开也只以为他是去方便了。 陈明也只是去了一小会就回来了,前后不到一盏茶的功夫。 五皇子与三皇子两人顶着大太阳跪在地上,路过的宫女内侍低着头不敢多看一眼。 即便如此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被罚跪两人的面上也无光。 内阁的几位大臣来来回回的,也没人去关注跪在地上的两人。 文昭帝虽然放任自己的几个儿子去争权夺利,可他还是手握大权的。 兵部户部都在他的手中,内阁的几个阁老也都是文昭帝的人,所以这朝堂上有什么事都瞒不住文昭帝的眼睛。 更别说文昭帝还有忠心耿耿的锦鳞卫了,锦鳞卫的人在各方游走,他们就是文昭帝的眼睛。 很多事文昭帝都知道,他只是假装不知道而已,作为一个皇帝,他只在乎结果是不是他能控制的。 午后,文昭帝用了午膳后就在御书房里继续写自己的话本子。 前几天写的状元郎的故事文昭帝觉得等到殿试结束状元郎出炉了他再拿出去售卖。 所以他这几天就开始写另一本,文昭帝拿着笔独自思考着他该写一个什么样的话本子。 “刘福,你说这世间有狐妖吗?狐妖修炼成人报答前世的救命恩人,刘福你觉得这个话本子怎么样?” 刘福笑了笑。 “陛下觉得好那就是极好的,奴才也听下面的小内侍说民间也常有鬼怪的故事流传着。” 刘福也很无奈了,陛下这么多年写了那么多人的悲欢离合,终于要把手伸到鬼怪那边去了吗? 刘福偶尔也有过很大逆不道的想法,他特别的想把陛下的脑袋撬开看看里面究竟装了多少话本子。 可他也只是想想而已,他不敢! 文昭帝提笔沾墨,正要落笔外面便有人走了进来,小内侍走到刘福跟前说了什么,刘福便打发小内侍走了。 “陛下,淑妃娘娘刚刚被猫惊着从台阶上摔下来,陛下可要去看看淑妃娘娘!” 文昭帝因为姚家的关系,这几日时不时的也会去姚淑妃那里坐坐,所以刘福才格外的留意了一下姚淑妃那边的动静。 “可请太医了?” 文昭帝闻言也放下了手中的笔站了起来。 “来回话的人说已经去请太医了。” 刘福要关注姚淑妃那边的动静,自然是在姚淑妃的身边安排了人的。 文昭帝带着刘福与一众宫人浩浩荡荡的往姚淑妃的宫里去了。 这其中就有陈明。 可怜三皇子与五皇子两人还在御书房门口继续跪下,太阳晒的两人差点中暑了。 两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豆大的汗珠滴在地板上,头上的烈日当空,而两人的周围都摆满了冰盆。 旁边还有小内侍给两人添茶倒水,这就是不让两人晕倒的意思,即便是晕倒了太医就会立马来把两人弄醒了继续跪下。 这一切自然是文昭帝的意思。 文昭帝到姚淑妃宫里的时候太医正在给姚淑妃包扎。 姚淑妃崴了脚,脚踝有点肿,太医正给姚淑妃用药敷。 “皇上驾到!” 刘福的话音刚落,文昭帝就已经进来了。 “陛下!” 姚淑妃坐在软榻上,见到文昭帝就要起身。 “还伤着呢!赶紧坐着吧!” 文昭帝走过去在一旁坐下,等太医给姚淑妃敷药,又交代了接下来几日不要走动便提着药箱走了。 “怎么好好的就被猫惊着了,下面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连只野猫都防不住。” 这宫里的野猫不少,平日里也很少会出来。 姚淑妃今日在寝殿了待着有些闷了,便想着出去走走。 路过御花园的一处台阶时看着池塘里的荷花不由的便走了神,也不知从哪钻出来的一只狸花猫跑到了她的脚边。 姚淑妃感觉毛茸茸的一团在自己的脚边打转,被吓的一个趔趄从台阶下摔下来了。 好在台阶不高,她摔的也不是很严重,只是崴了脚。 “陛下莫要生气,臣妾这点小事还劳烦陛下跑一趟,倒是臣妾的不是了。” 姚淑妃不过三十出头,长得很是好看,她没有生过孩子,身材一如既往没有走样。 只是身上多了种说不出的风情韵味。 “无妨,朕就是想来看看你。” “那只野猫可是抓到了?” 文昭帝根本不相信有这么巧合的事,许是做了这么多年皇帝的原因,任何事他都会起三分疑心。 “那猫倒是乖巧,它也并没有对臣妾做什么,只是臣妾有些大惊小怪了。” “臣妾瞧着那猫顺眼,便把猫一起带回来了,臣妾也想养只猫。” “臣妾无儿无女,想养只猫也能陪陪臣妾!” 文昭帝记得徐德妃就养了只白猫,既然姚淑妃要养那便养吧,总归不过就是一只猫而已。 “把猫带过来朕看看!” 姚淑妃要养那只猫文昭帝自然不反对,不过他得先看看那猫有没有问题。 姚淑妃闻言便吩咐一旁的宫女去把那只狸花猫带过来。 这么一会的功夫宫女便把那只脏兮兮的小野猫收拾干净了。 狸花猫被宫女抱在怀里,很是温顺乖巧。 文昭帝看着这只猫,并没有察觉到任何的不对劲便也没有多说什么。 “既然它主动往你跟前凑,就说明你跟它还是有缘的,喜欢的话就留下吧!” “这几天就是要辛苦你了!” 姚淑妃闻言终于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如年轻姑娘一般非常明艳动人。 “臣妾多谢陛下。” 文昭帝与姚淑妃说了一会话,姚淑妃便突然说道。 “臣妾听说三殿下与五殿下还在御书房门口跪着。” “这大热天的小心中了暑气,陛下也莫要与两位殿下计较了。” “都还是孩子,尤其是小五,才十五岁。” “都是孩子,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陛下理应好好与两位殿下好好把道理掰开了揉碎了说。” “两位皇子都是陛下的孩子,都是凤子龙孙,这大庭广众之下也莫要让别人看了笑话去。” “臣妾没有孩子,看着几位皇子公主臣妾也是打心里欢喜。” 姚淑妃说着,眉眼垂下露出了失落的表情。 “臣妾这辈子怕是没有母子缘吧!” 姚淑妃早些年怀过一个孩子的,却因为不小心小产了,导致这些年一直没能再有孕。 第41章 封皇贵妃 文昭帝见她这般模样便把人往怀里揽,姚淑妃就顺势靠在文昭帝的怀里。 “放心,以后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姚淑妃没有再说什么,文昭帝的目光晦暗不明,不知道在想什么。 姚淑妃无子,在宫里也不争宠,若不是因为她还是四妃之一,若不是皇上每个月也都会照例来她宫里一次,这宫里怕是没人在乎她了。 文昭帝在姚淑妃的宫里歇下了,第二日早朝的时候文昭帝给五皇子与三皇子的处罚就下来了。 文昭帝前些日子就准备给几位成年皇子封王了,三皇子与五皇子本来也是要被封亲王的,可却出了这种事,两人便只能被降为了郡王。 三皇子广郡王,五皇子安郡王,二皇子宸王,四皇子容王。 除了四位成年皇子,其余皇子还未成年,所以要等到他们成年了搬出宫去住了才能封王。 除了降了两位皇子的王爵外,三皇子禁足三个月,罚俸一年,这是明面上的,私下里文昭帝让他的收的那些金银全部上交国库。 五皇子同样禁足三个月,罚俸一年,之前五皇子在兵部领了差事,文昭帝直接罢免了他的所有差事。 这对五皇子来说才是罚的最重的,罢免了他的所有差事,就是要他远离朝堂。 远离朝堂他还怎么去争那个位置,可是他如今只能受着不能做什么。 三皇子没被罢免自己的差事,心里松了口气。 处理了三皇子与五皇子,文昭帝又赏赐了二皇子好多东西,毕竟他是受害者。 几个牵扯其中的官员要么被贬职,要么就是被罢官了。 至于四皇子,好像就是一个陪跑的,没罚也没赏。 说了给四位皇子封王的事后,文昭帝便让刘福拿出了一道圣旨。 “众臣听旨!” 刘福打开圣旨,众大臣闻声便纷纷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姚氏淑妃德贤有加,入宫多年行事得体,并无过错,朕心甚喜,封姚氏淑妃为皇贵妃,掌凤印,封号淳熙,尊淳熙皇贵妃,钦此!” 众人都没想到文昭帝会封姚淑妃为皇贵妃,皇贵妃仅次于皇后,如今文昭帝让皇贵妃掌凤印就是没有打算再立后的事。 “陛下,不可啊!” “姚淑妃无子嗣,没为皇室开枝散叶,无功无劳,何以当得起皇贵妃之位。” 丞相与太师没有开口,内阁的几位大臣都是文昭帝的人,也没有开口。 说这话的人是礼部的一个官员,他此话一出便也引得不少人附和。 这其中就有大理寺少卿和信国公,两家因为之前陆明枫和信国公府二姑娘的事,如今便勉为其难的结为了殷亲。 但是信国公府还是看不上大理寺少卿陆家的,可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了,女方还是信国公府的姑娘,所以信国公府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下了这门婚事。 好在两家人站队都是站三皇子那一方的,在利益相同的情况下那点儿女婚事就没什么影响了。 文昭帝听着一个个言之凿凿的说话声,说什么姚淑妃无儿无女,对皇室没有功劳,不能为皇贵妃的话,文昭帝只是在心里呵呵的冷笑两声。 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不过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着想而已。 时丞相与卢太傅两人对视一眼,默默的低着头自顾自的远离的吵闹的包围圈。 两人都是聪明人,当了这么多年的臣子,文昭帝的心思两人还是能猜出几分的。 文昭帝此举的目的一是为了给姚家一个交代,没看到两个皇子都受罚了吗? 其二姚将军这次又立下了大功,姚家是要赏的,可文昭帝不想给姚家爵位,只赏一些金银玉器摆件未免有些小气了,于是便把这赏赐给了姚淑妃。 册封姚淑妃为皇贵妃也是抬了姚家的身份。 其三如今朝堂上虽是三位皇子在争,四皇子如今倒是没看出来有什么打算。 可前段时间众人逼着文昭帝立后,最有希望入主中宫的就只有李贵妃和徐德妃。 这两人其中不管是谁成了皇后都会再出一个嫡子。 太子才走,皇帝如今可不需要一个成年的嫡子了,所以皇帝这是要扶持姚家。 姚淑妃无子,这就是最好拿捏姚家的原因,姚家与她的一切荣宠都在文昭帝的一念之间。 时丞相与卢太师两人看出来了,所以两人默默的没说话。 一些大臣本来想开口的,可是看到这两人没出声,他们便也跟着没出声。 “朕就是要封她,说到底这是朕的家事,朕要立谁为后就立谁为后,朕要册封谁为皇贵妃就册封谁为皇贵妃。” “别忘了朕是君,你们一个个一天天的正事不做,非得盯着朕的家事,朕养着你们可不是为了让你们对朕的家事指手画脚的。” 文昭帝看着底下的朝臣发了好大一通火。 “陛下英明,淳熙皇贵妃贤惠端庄,齐家治国平天下,后宫有皇贵妃娘娘前朝有陛下,我大周定能盛世繁华。”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文昭帝的话音落下,便有人开口附和,开口的人是御史大夫,众所周知御史大夫与礼部尚书是亲家,礼部尚书乃是徐德的的娘家。 所以御史大夫可以说是二皇子那边的人了。 御史大夫已经开口了,时丞相与卢太师两人便也跟着一起三呼万岁。 接着便有人跟着陆陆续续的跟着一起三呼万岁。 文昭帝见状脸色才好了点,吩咐礼部的人择良辰吉日准备册封大典,后便退朝了。 文昭帝已经册封姚淑妃为皇贵妃,这也是给姚家的交代和补偿了。 姚老将军在府里逗鸟,今日他没去上朝。 他已经把兵权交给了自己的儿子,他就是除了每个月大朝会的时候才会去朝堂上走一遭,其余时间他都不用去上朝。 姚老将军得知朝堂上的事后没什么说什么,他知道见好就收,没有再揪着那点事不放。 再说了就算是继续揪着那点事不放又能怎么样?文昭帝不可能再杀一个儿子。 更何况姚家的的身份地位还不够陛下为了姚家而杀自己的儿子。 再继续揪着那点事不放说不定到时候这些人看的就是姚家的笑话了。 姚老将军想得很开,反正不管怎么样他儿子没事,只要他儿子没事这件事就这样吧。 文昭帝让礼部准备姚淑妃,不,现在是淳熙皇贵妃了,让礼部准备的册封大典就是在抬举姚家。 姚家也不能一点也不识趣。 第42章 看戏 姚家将军正逗着鸟呢,然后手中的动作突然就停了,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难怪呢!” 难怪她会给他送那样的一封信来提醒他。 看来他还是得找个机会进宫一趟把这件事告诉他那刚刚才被册封了皇贵妃的女儿。 萧穗宁站在水阁栏杆边上,抓了一把鱼食往水里撒,惹得底下的鱼儿纷纷前来抢食。 “去库房里挑着上好的人参鹿茸给二皇兄送去,替本宫问候一下二皇兄身体可还安好。” “二皇兄受伤了,本宫这做妹妹的自然得去慰问一下,顺便给二皇兄道声喜,等改日本宫有空了一定亲自登门探望二皇兄。” 春华站在萧穗宁的后面,她已经把宫里传出来的消息告知萧穗宁了,闻言便恭敬的退下了。 “奴婢明白,定让夏云亲自把东西送到宸王府里。” 春华总是面无表情,所以不适合待人接物,夏云未语先带三分笑,是非常适合在外走动交际的。 冬竹身手不错,萧穗宁便把人留在自己身边随时侍候。 秋菊很会照顾人,萧穗宁便让去照顾萧煜安的衣食起居了。 她这边还有一个纪嬷嬷。 “公主殿下看了这么多天的戏,觉得这场戏怎么样啊?” 萧穗宁已经坐回了软榻上,面前依旧是太子留下来的那盘棋局。 她至今也没琢磨出这局棋的意思。 南宫奕悄无声息的从另一边走来,如今这水阁里就他们两人,南宫奕也没戴面具了,露出了他那张轮廓分明的脸。 很好看的一张脸,却是一眼看上去就攻击性十足的脸,可他却又总是带着慵懒的笑。 把那点攻击性藏的很好。 果然是暴君,从这张脸就看出来了,不管现在他装的有多温顺慵懒,暴君就是暴君。 “尚可!” 萧穗宁回答了南宫的的问题,这才看到南宫奕手中提着一个食盒。 “公主,过来尝尝本王新鲜出炉这碗汤,我可是熬了一天一夜呢!” 南宫奕在不远处的桌上把食盒里的一碗汤端了出来。 萧穗宁也很给面子的走了过去,鲍鱼干贝老母鸡汤。 “鲍鱼与干贝都是晒过的,加上这是上了年纪的老母鸡了,得小火慢炖,我从昨天就开始炖的了,要一直盯着火,火不能大也不能小,光是掌握火候就是一门学问。” 南宫奕说着一双眼亮晶晶的盯着萧穗宁,萧穗宁才坐下就闻到了汤碗里散发出来的鲜美香味了。 “这是讨好我?” 萧穗宁看向南宫奕微微挑眉,南宫奕毫不犹豫的点头。 “对啊!这不是得问公主借点钱不是。” 南宫奕说着亲自把碗端到了萧穗宁的面前,就差没直接喂给她了。 萧穗宁觉得南宫奕一定是被皇子身份耽误了的大厨。 “我觉得你哪天要是被你那些兄弟们整得混不下去,可以去开个酒楼,生意一定红红火火。” 南宫奕闻言还非常认真的想了想。 “我也这么觉得!” “这几天朝堂上可是好热闹啊!看来公主不是很需要我这个谋士,公主自己就做的很好。” 萧穗宁闻言也放下了手中的汤碗。 “奕王殿下过奖了,这哪是本宫厉害,而是本宫的二皇兄厉害,本宫只是给他递了把刀而已,至于这刀该怎么用,捅哪里最疼本宫可是不知道的。” 萧穗宁从头到尾想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不让李贵妃当皇后。 她也真的只是给二皇子递了把刀而已,只是没想到二皇子自己又加了把匕首。 她给二皇子的是五皇子与姚将军副将来往的证据,还有就是三皇子手下那几个官员不干净的事。 三皇子手底下的人做事谨慎,根本没留下什么有用的把柄,就是这些收受贿赂的证据也很少,也只是一些小事情,根本就不足以把三皇子拉下马。 那几个官员也都是几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而已。 五皇子的生母因为身体不好,生下五皇子后没几年就走了。 五皇子没有生母庇护,可架不住人家有个好外公啊! 五皇子的外公乃是安国公,安国公是跟随先帝一起打江山的人。 众所周知先帝初登基那会朝堂动荡,外忧内患,前安国公就是跟随先帝一起上过战场的。 前安国公在一切结束后就上交了兵权,他人已经跟着先帝去了好多年了。 五皇子与如今的安国公想要再次手握兵权,所以才会构陷姚将军,姚家若是出事,姚家手中的兵权就成为了各方争夺的香饽饽。 到时候他们就各凭本事。 而五皇子敢这么做那就说明他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若非如此他难道就不怕给别人做了嫁衣吗? 不过他做了什么十足的准备现在都已经没用了。 萧穗宁也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她只是占了重生的先机而已。 “你什么时候去拿幽昙花?” 萧穗宁看向南宫奕询问,南宫奕不好意思的干笑了两声。 “我来就是为了跟你说这事的,七天幽昙花花,所以……” 所以我是来找你拿钱的,南宫奕没说完的话萧穗宁已经知道了。 萧穗宁就说嘛难怪忙了一天一夜就只是为了给她炖碗汤吗? 果然无事献应勤,她也是吃人嘴软。 南宫奕从一开始就没有隐藏自己的目的,他明明白白的表现了我就是在讨好你,我就是在献殷勤。 “行,我把府里的事情安排一下,我跟你一起去。” “你要跟我一起去?” 萧穗子很认真的点头。 “本宫还从未见过拍卖是什么样的,王爷带着本宫出去见见世面呗。” “你带上我,我带上钱,没问题吧?” 南宫奕看着她那狡诈的小模样,好像他要是敢说一个不字她就不给她借钱了。 “好的!” 南宫奕从善如流的答应了。 “不过,公主你打算用什么借口与本王一起去呢?” “要不本王公开身份,咱们私奔吧!” 萧穗宁非常不优雅的赏了他一个白眼。 “这就不劳烦殿下您操心了。” 萧穗宁说着起身离开,也不管南宫奕了。 萧穗宁走后南宫奕便坐在她之前坐的软榻上,面前是萧穗宁怎么也解不开的那盘棋局。 南宫奕也跟着琢磨了好久,瑾太子果真不愧惊才绝艳,他看与萧穗宁看过好几次,也没明白这盘棋局的意思。 第43章 回礼 二皇子府,二皇子才送走宫里来传旨的内侍,二皇子府的长史就来说嘉禾公主府来人了。 每位公主的府邸都有一位掌事嬷嬷,同样每位皇子的府邸也有一位长史,就相当于寻常人家里的管家了。 二皇子伤的其实没有外面说的那么严重,最严重的也只是手臂骨折,其余的都是皮外伤。 外面说的都是二皇子身负重伤,行动不便需要卧床休养。 就连刚刚传旨的内侍来的时候二皇子都在躺在床上接的旨。 听长史说嘉禾公主府来人了,二皇子想起萧穗宁,便在小客厅见了夏云。 “奴婢参见宸王殿下!” 夏云进来就先笑着行礼,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萧宏不管她是来做什么的,但她一举一动的礼数都挑不出错。 萧宏也不是个喜欢为难人的人,再加上他如今算是欠了萧穗宁一个人情了。 若不是萧穗宁提醒,他提前有了防备,怕是这次真的会重伤说不定还会死。 “起来说话吧!” 萧宏平静的看着夏云,夏云站起来再次俯身一礼。 “奴婢是奉公主之命来给宸王道喜的,宸王殿下受了伤,公主说她这做妹妹的自然是要来探望的。” “公主今日没空,便命奴婢给宸王殿下送了一车药材以及补品过来,公主说改日再亲自登门,还望宸王殿下莫要与她这做妹妹的一般见识。” 一番话说得很是漂亮,夏云一直都是微微低着头的,双手规矩的交叠在身前。 她虽是低着头的,可态度却是不卑不亢。 “皇妹的心意本王收到了,宸王府的大门随时为皇妹敞开。” “你回去替本王多谢她的好意!” 夏云把东西也把萧穗宁的话带到了,听了萧宏的话恭敬的应下后就走了。 离开的时候宸王府的长史也准备了不少的回礼。 萧穗宁让夏云送来的东西得到了萧宏的同意后长史便带着人清点入库了。 长史看着那一件件的珍贵药材,准备的回礼自然不能马虎。 虽说宸王府不缺这些药材与补品,但这也是要看人的心意的,有的人自然是不舍把这些好东西送人的,可萧穗宁却是舍得。 萧穗宁舍得送,萧宏自然也舍得给回礼,回礼他都是吩咐长史按萧穗宁送来的那些东西分量准备。 夏云又带着一马车的回礼回了公主府。 萧宏光明正大的见了夏云,就是没有隐瞒萧穗宁他的情况。 萧穗宁给他的东西他本来是不打算动手的,可没想到他真的遇到了刺杀。 他这几日都在府里,把这件事查的非常明白。 动手的人是五皇子,五皇子也想过计划失败了怎么办,于是五皇子把所有线索都指向了三皇子。 这都不用他动手,五皇子自己就把这锅甩到了三皇子身上。 他把五皇子构陷姚家的证据给了三皇子的人,又安排了撺掇三皇子一党出手。 同样的他把三皇子手下那几个官员的罪证也给了五皇子的人,也安排了人撺掇五皇子的人。 所以才有后来这两方人马互相撕咬的事。 至于五皇子把刺杀他的锅甩给三皇子的事,那真不是他做的,不过他也乐见其成。 就让他们互相伤害吧! 萧穗宁要和南宫奕一起出去,所以得找一个合适的理由。 萧穗宁找的理由也很简单,去白云寺上香祈福,还要小住几日。 想好了理由,萧穗宁便着手去安排了。 萧穗宁把四个婢女都叫到了正屋里,韩林与乔四两人也被叫过来了。 除了这几人,外面还有一个人,陈明的姐姐陈婉儿。 “乔四留下,其他人先出去!” 众人闻言便依次恭敬的退出了屋子,门没有关,众人退到院子里保证听不见屋里的谈话声。 “本宫要让你去帮本宫办件大事,必须你亲力亲为,你是太子哥哥的人,太子哥哥信任你,本宫也信任你。” “太子哥哥留下了多少人?” 乔四听萧穗宁如此郑重的语气,便也跟着郑重起来。 “十人,属下们只有十人,但是请公主放心,属下们这十人绝对的对公主忠心耿耿。” 萧穗宁之前一直没有过问过他们还有多少人,乔四也大概猜到这是为什么,萧穗宁不信任他们。 “本宫只信任你,十人你带走五人,留下五人保护煜安。” “这件事要花很长的时间去做,你也知道本宫如今无权无势,所以本宫要你去办这件事的时候也要暗中培养我们自己的势力。” “本宫不想将来煜安也落得如太子哥哥一样的下场,本宫这是在为煜安和我们大家一起谋一条后路。” “今日的话出我口入你耳,没有第三个人知道,煜安也不行,具体怎么做等我们从白云寺回来本宫会告诉你。” “这次出去你也跟着一起去,本宫以前从未见识过外面的行事风格,想必你是见过的。” “本宫这次想出去看看,你们也跟着一起去看看。” “还有,除了你自己带走的那五人,韩林你也带走,韩林这人忠心可用,只是缺少磨砺,你多磨砺磨砺他。” 萧穗宁说的每一句话乔四都清楚的记在心里,萧穗宁既然说了这件事只有他们两人知道,那就足以说明萧穗宁对他的信任。 “属下明白。” “属下有一本家兄弟乔五,属下走后便让乔五来保护小殿下,公主放心乔五也会如属下一般对公主对小殿下忠心耿耿的。” 虽然萧穗宁没有明说,可乔四却要办的这件事怕是要离开很久。 “去把韩林与夏云叫进来。” 韩林与夏云两人听见乔四的声音便很快进了屋。 见到乔四脸上严肃的神色,两人便也跟着打起了精神来。 “韩林!” 韩林听见自己的名字,便上前一步恭敬的应声。 “属下在!” “你想娶夏云吗?” 韩林闻言一张脸不由的红了,夏云也跟着红了脸,不好意思的偏过头去。 韩林虽然也是不好意思,可闻言还是非常大声的应道。 “想!” “可你觉得你配得上本宫的夏云吗?” 夏云与韩林两人是表兄妹,两人的婚事是小时候家里长辈定下的。 夏云今年也十九了,再过两年到了年纪自然得放她回去成亲的。 上辈子夏云与韩林两人是成了亲的,成亲后两人一直跟在她的身边,直到最后和她一起死在和亲的路上。 第44章 安排 韩林听了萧穗宁的话,虽然很不想承认,可事实就是如此。 夏云机敏能干,八面玲珑,他的确是配不上夏云的。 “请公主赐教!” 萧穗宁既然提起了这件事,韩林便知道萧穗宁是要给他一个机会的。 夏云也紧张的看向了萧穗宁,夏云与韩林两人青梅竹马,他们之间不只是一纸婚约,还是有感情的。 “本宫这么说,也不是要拆散你们俩的意思。” “等过段时间本宫要你和乔四出去一趟,你跟着乔四多历练历练,什么时候能独当一面了就早点回来把夏云娶了。” “好,属下一定跟着在乔大哥身边好好学习。” 韩林毫不犹豫一口答应了,他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萧穗宁既然给了他这样的机会,就说明他在公主这里还是有用的。 “夏云,你可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有,奴婢多谢公主成全。” 夏云笑着道谢,她比韩林还要了解一点萧穗宁。 自从萧穗宁上次把头摔了之后醒来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可不管怎么变公主还是公主,这点她还是可以确定的。 公主既然要韩林出去历练就是有意要提拔要重用韩林的意思,她又怎会挡了韩林的路呢。 “好了,你们先退下吧!” “把春华三人叫进来。” 没一会春华三人也走了进来。 “夏云的婚事已经定下了,所以本宫想问问你们三人的意思,若是你们心中有人可以告诉本宫。” “若你们还没嫁人的心思本宫也不逼你们,只是叫你们过来问问而已。” 听了这话三人都不由松了口气,不是逼着她们嫁人就好。 “你们年纪都不小了,本宫也是在为你们考虑,但本宫也想听听你们的意思。” 萧穗宁的四个贴身女官年纪都比她大,最大的春华已经二十了,最小的冬竹也十八了。 宫里的宫女若无意外到了二十五岁就会被放出宫去。 跟着公主在公主府里侍候的婢女同样到了二十五岁就会放她们离开。 有求着离开的,也有不愿意离开的。 不离开不嫁人的随着年纪的增长便也会被称为嬷嬷,就比如说纪嬷嬷。 如今春华几人进了宫,一般的小宫女都得称一句姑姑。 “奴婢还小,还没遇见想嫁的人,若是遇见了定会告诉公主,来求公主一个恩典的。” 冬竹率先开口说道,秋菊便也跟着出声。 “奴婢亦是如此。” 倒是春华直接了当的开口说道。 “奴婢没想过嫁人,若是公主不嫌弃,奴婢可以侍候公主一辈子,等到公主成亲了,奴婢老了也如纪嬷嬷一般照顾公主的孩子。” 春华家里有三个兄弟,就她一个姑娘,因为她是女子,父母偏爱三个兄长,所以家里穷的吃不下饭的时候就把她卖了。 她被买进宫的时候才七八岁出头而已,在宫里摸爬打滚这么多年大事小事都看过不少,早已练就了一颗铁石心肠。 她十五岁的时候在宫里不小心惹了到了贵人,当时就是要被杖毙的,幸的皇后娘娘出手相救,皇后娘娘看上她的沉着稳重,便把她放在萧穗宁身边侍候。 她感激皇后娘娘,所以也愿意一辈子侍候嘉禾公主。 虽然如今皇后娘娘不在了,可皇后娘娘对她的恩情永远都在,那是不可磨灭的。 “既然你们都有自己的打算,本宫也不多言了。” 上辈子除了夏云,她们三人却是一直都未成亲。 大好年华与她一起被葬送在了和亲的路上,每每想到这些萧穗宁都恨不得撕碎了李贵妃母子三人。 可她更恨的是自己,恨自己上辈子的愚蠢。 萧穗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恨意,急不得,她得慢慢来。 既然老天让她重来一次,那这次她就陪他们一起慢慢玩。 这辈子她只求稳,只有稳扎稳打,她才能为太子哥哥报仇,为上辈子因她死去的人报仇。 萧穗宁询问了三人的心意,便把所有人聚在一起。 这次没了韩林与乔四,就只是春夏秋冬四人还有纪嬷嬷和陈婉儿。 “如今本宫以及整个公主府里都处于风雨之中,你们的生死都与本宫息息相关,但是本宫不会让你们死的。” 自从太子走后她们也隐隐约约察觉到了公主府的危机。 可谁都不敢多问一句。 “你们要走本宫不拦着,若你们选择留下,那就得与本宫一起共生死。” “你们还愿意留下吗?” “愿意,奴婢等与公主一起共进退。” 几人异口同声的回答,萧穗宁觉得这辈子有她们陪着她一起,她还有什么理由怕事不成。 “既然如此,诸位不弃嘉禾,嘉禾来日亦不会放弃你们。” “过两日本宫与煜安会出门去一趟白云寺上香,会在白云寺小住几日。” “纪嬷嬷与春华把府里的那些牛鬼蛇神能料理的都料理了,这府里藏了不知多少人的眼线。” “发现可疑之人全部送去内务府,让内务府的人处理。” “府里也不需要添人,以后你们就要多辛苦点了。” “本宫走后公主府的一切事务都交给嬷嬷与春华了。” 萧穗宁安排好一切后便让所有人都散了。 独独留下了陈婉儿。 “本宫说的话你刚刚也听见了,如今的公主府可不是个好地方,你确定要留下来吗?” 带陈婉儿进宫见过陈明后萧穗宁已经给她安排好了去处。 她给陈婉儿置办了一处庄子,还有两个小店铺,虽说算不上大富大贵,可若是经营得当这辈子也算是吃喝不愁了。 可陈婉儿却不愿离开,她想留在公主府。 “本宫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还有得选!” 萧穗宁的话音落下,春华便端着托盘走过来放在陈婉儿面前。 陈婉儿跪在地上看着面前托盘里的东西。 她没读过书,可在青楼里的这么多年该学的也都学过。 她面前的托盘里摆着两样东西,一份是萧穗宁为她准备的庄子地契和店铺的房契。 还有一份是卖身契,签的是死契,签了死契就是一辈子都得为奴为婢,说不定她以后的女儿也是为奴为婢的下场。 陈婉儿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卖身契。 她在自己的名字上用大拇指按了一个手印。 她如今已是良民,若是选择另一份房屋地契,她将会有不一样的人生。 可她依旧选择了卖身契。 第45章 谋事 萧穗宁看着陈婉儿的选择什么也没说,她给了她选择,路是她自己选的。 “对公主来说这也许是傻,可对奴婢来说并不是。” 签了卖身契陈婉儿就从善如流的改了自称,然后她吸了吸鼻子说道。 “奴婢非常感谢公主给奴婢准备的这些。” “可奴婢长了这么一张脸,有时候长得好看并不是福气。” “奴婢这么多年都是在那楼子里迎来送往,见过太多人了,这个世道对女子本就不公。” “一个女人长得好看,手无缚鸡之力那都是罪,好像我们生来就甘愿如此。” “公主能给奴婢更好的选择,可公主总不能一直护着奴婢不是。” “奴婢留在公主身边,别的不说,至少公主是能保证奴婢安全的不是吗?” 陈婉儿的那张脸的确是太惹眼了,她一个人出了这公主府后面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盯着她。 尤其像她这种长得好看又无依无靠的人,幸运的随便用个麻袋套了再往那家青楼里一扔依旧能卖个好价钱。 不幸的说不定就会被歹人糟蹋了,最后也不知道会死在哪里,她的那张脸就是别人对她起心思的罪源。 而且正如她自己说的那样,萧穗宁不可能一直派人保护她。 “倒是本宫之前考虑的不周了,既然选择留下,那就留下吧!” 萧穗宁之前的确没有想过这些,她只想着把陈婉儿从青楼的赎回来,然后再给她找个好去处,让她这辈子最起码能衣食无忧,做好良家女子,将来嫁人生子也能选个好人家。 可她从未想过陈婉儿一个弱女子,而且还是一个长得极为魅惑人心的弱女子该如何避开那些豺狼虎豹好好生活。 “是本宫思虑不周,你既选择留下,本宫就不会赶你走。” “你留下,本宫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对本宫绝对的忠心,有些事情即便是你弟弟你也不能告诉他。” “可明白了!” 陈婉儿磕头恭敬的应声。 “奴婢明白,奴婢一定誓死跟随公主!” “奴婢既已入了公主府,还请公主给奴婢赐个名吧!” 主子赐名,就等于你今后与前尘过往再无牵连。 “婉儿,你以后就叫婉娘吧!” “婉娘多谢公主赐名。” 处理好了府里的事,时辰还早,萧穗宁便去了一趟万福酒楼。 萧穗宁在她常去的那间雅间里见了万掌柜一面。 “属下参见主子。” 萧穗宁微微抬手示意万掌柜起身,萧穗宁也不多说废话,直接开门见山。 “本宫要用钱,很多很多钱!” “生意上的事情本宫不懂,但是本宫听说过一句话,只有会花钱才能赚更多的钱。” “今后本宫需要用钱的地方很多,所以就得辛苦万掌柜了。” 万掌柜听见萧穗宁那连续的两个很多,思索了一番问道。 “很多是多少?公主可否给个数?急用或者什么时候用?” 只是简单的三个问题便可以看出来万掌柜的确是个有能耐的。 “能建一个皇城的钱,年前能准备充足吗?” “不能也没关系,能准备多少算多少。” 万掌柜听萧穗宁的话便觉得公主这是要干大事啊! “属下明白!” 万掌柜心里虽然有了猜测,可他什么也没问,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他还是知道的。 “外祖父有一支商队可在你的手中?” “在,一直都在属下手中。” 萧穗宁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然后说道。 “我们可以从这里入手,商队利润大,我们可以再多拉两家人一起入伙,把商队再扩大一点。” “这么多年想必也有不少人盯着苏家的这支商队了,有钱大家一起赚,但是我们要的是合作共赢。” “我也只是提个意见,要怎么做还得看万掌柜。” 万掌柜闻言立马就明白了萧穗宁的意思。 “主子放心,别的属下不敢保证,但钱的事属下还是能保证的。” 萧穗宁交代完事情后就离开了万福酒楼,她也要趁这次机会看看这些人能不能用。 因为他们都不是她的人,除了韩林,她没有自己的人。 并不是能让他们做事,他们就是自己人了,而是要以她马首是瞻,凡事以她为先才算自己人。 若他们真能做到凡事以她为先,那今后他们就是她的嫡系亲信。 萧穗宁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思绪却已经转了好几个来回了。 她如今太弱了,弱到不管是谁都可以随意拿捏她。 但是她不缺钱,相比起其他皇子公主,她最好的一点就是不缺钱。 不是因为她有了苏家留下来的钱财,即便没有那些东西她也是不缺钱的。 她母后的嫁妆很丰厚全在她的手中,本来是要分一半出来给太子哥哥与煜安的,可太子哥哥表示不需要。 煜安虽然还小,可还是跟着哥哥一起说要把好东西都给皇姐。 母后病重的时候把她所有嫁妆和一些后来置办的庄子田地铺子全都给了她,这是母后给她准备的嫁妆。 她手中有她母后的嫁妆,她还有封地,她的封地富庶,每年的收入都不错。 除此之外她还有父皇赏赐庄子田地,还有几处别院。 除了这些,她还有一张底牌,也是她母后留给她的,除了她和她母后外没有任何人知道。 所以她是不缺钱了,可如今她要用钱的地方很多,即便不缺钱,这些也是不够的。 萧穗宁说用两天的时间来安排事情,可她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把事情全部安排妥当了。 第二天萧穗宁便带着人往白云寺去了,萧穗宁出门的这件事谁也没有说,就连皇帝她也没有告诉。 但是她也不是偷偷摸摸的去的,声势算不上浩大,可也不小。 马车就有三辆,一辆装行李,剩下的两辆萧煜安一辆,她自己一辆。 萧穗宁把萧煜安也带着去了,她这次说不定得在外面呆十多天,把萧煜安独自留在府里她也不放心。 谁知道李贵妃会不会趁她不在京城又把萧煜安弄进宫去。 她再也不想看到上辈子那个满身伤痕的煜安了。 她这辈子不会再让她风光霁月的小皇弟一辈子都坐在轮椅上了。 除了马车里的两位主子,一行侍卫婢女加起来也有十几人。 萧穗宁没有刻意隐瞒自己的行踪,但也没有刻意的去告诉谁。 弟46章白云寺 白云寺距离京城不远,一行人不紧不慢的走着,黄昏的时候便到了白云寺。 白云寺建在白云山上,这是一座千年古刹了,出了好几位得道高僧。 马车在寺门口停下,早就有人提前来打了招呼。 萧穗宁等一行人一下马车就被小沙弥请去了客院。 寺里的和尚知道萧穗宁一行人的身份,便给安排了一处院落。 寺里的院子都是一个样,并没有精致与不精致之分,只有清静不清静的区别。 “阿弥陀佛,施主一路辛苦了,等会便会有小僧给诸位送上斋饭,诸位施主用了斋饭后再休息不迟。” 萧穗宁也对小沙弥行了一个佛礼,这小沙弥也不过才八九岁的模样,与萧煜安的年纪相仿。 “有劳小师父了!” “小僧净圆,施主叫小僧净圆便可!” 小沙弥年纪虽小,可说起话来一板一眼的,甚是可爱。 冬竹与秋菊两人带着人把行李搬进院子里。 很快两人便把萧穗宁与萧煜安的屋子都收拾好了。 用了斋饭后天已经完全黑了。 “皇姐!” 萧煜安走到萧穗宁对面坐下,萧穗宁闻言看向萧煜安,嘴角上扬带起一抹浅浅的笑。 “被马车颠簸了一天,累了吧!” “早点休息吧!明日一早还要起来去上香。” 萧煜安一袭石青色的小锦袍,一双与萧穗宁一模一样的眼睛与之对视。 “皇姐不去休息吗?” 他的皇姐也不过才十七岁而已。 “皇姐坐会,你快去休息吧!” “你还小,要多休息才能长得高。” “皇姐,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萧煜安非常认真的反驳,身在皇室他是不可能与寻常孩子一般有个美好的童年的。 萧穗宁看着萧煜安,这才意识到她的小皇弟真的不是孩子了。 他什么都懂,只是他的年龄很容易让人忽视了这点。 “皇姐,我可以为你分担的,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告诉我。” “皇姐,我们不是亲人吗?你不要自己一个人把事扛着。” 萧穗宁揉了一把萧煜安的头。 “好,皇姐知道了。” “过两天皇姐会离开,你留在寺里给皇姐打掩护,还要好好保护好自己。” “去休息吧!” 萧煜安没有问萧穗宁离开要去哪里,从被萧穗宁说要带他来白云寺的时候萧煜安就隐隐察觉到了怕不是这么简单的上个香而已。 但是他也没有多问,皇姐既然不想让他知道他就不问,可他也不想皇姐独自一人把所有事都扛在身上。 “皇姐也早些休息吧!” 萧煜安起身回了自己房间。 “公主,要上来坐坐吗?” 萧穗宁抬头便看到了坐在房顶的南宫奕。 “那你要给本宫搭架梯子才行,不然本宫可上不去。” 南宫奕闻声轻笑了一声,起身从屋顶上一跃而下。 然后不等萧穗宁有所反应,就揽着萧穗宁的腰脚尖一点便又再次回到了屋顶上。 萧穗宁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之后自己便在屋顶上坐下了。 “公主在下冒犯了。” 萧穗宁对他这句迟来的抱歉没什么感觉。 “你之前都没打算把事情告诉他,怎么如今那小崽子在你面前说两句,你就妥协了。” 南宫奕说的是萧煜安,萧穗宁抬眼看了一眼天空,夏日的夜空很美,天上繁星点点。 “不是妥协,而是有时候你自认为对他的好并不是他想要的。” “他是个人,不是什么物件,他有自己的选择该怎么做的意识。” “我能护他一时,我不能护他一辈子,这些事他迟早都得知道的。” “他是我弟弟,我弟弟看着是个温雅端庄的小君子,可是他内藏锋芒,他有自己的主见。” 南宫奕对萧穗宁的话不予评价,他也只是随口一说而已。 “来一点!” 南宫奕朝萧穗宁递了一个小酒瓶子过去。 萧穗宁的鼻尖瞬间被浓郁的酒香吸引了,光是闻着这味就知道是烈酒。 “我酒量不行,闻闻这酒香就差不多了!” 萧穗宁接过酒瓶拿在手中,她酒量不是很好,也从未喝过这般浓郁的烈酒。 南宫奕举起手中的酒瓶与萧穗宁碰了一下。 然后举起酒杯喝了一口,萧穗宁把酒瓶放在一旁,她觉得自己光是闻闻这酒香就已经醉了。 萧穗宁躺在屋顶上,双手枕在脑后,她前后两辈子都没有这么轻松惬意过。 “小心手被磨破了!” 南宫奕说着脱下自己的外袍垫在萧穗宁的手下。 他一手拿着酒,一手搭另一条曲起的腿上。 夏日的夜里不知何处传来不知名的虫鸣声。 “公主信佛吗?” 南宫奕目光放空看着不知名的远方,那是齐国的方向。 “不知道!” “王爷信吗?” 萧穗宁随意的反问,萧穗宁从未感受过的轻松自在都是在南宫奕身边感受到的。 不知为何她与南宫奕一起的时候总会不自觉的放松,神经也不用那么紧绷。 她就是莫名的觉得南宫奕不会把她怎么样。 “我也不知道,无所求便也就无所谓信与不信了。” “王爷想家了吗?” 南宫奕听见萧穗宁的这句话不由的笑了。 “我早就成了被抛弃的人了,哪里还有家。” 他的父皇为了自己的江山放弃了他,他的母后为了自己利益放弃了他。 他曾经也幻想过,这么多年来哪怕他们能给过他一句只言片语也好,可是这么多年来他却从未收到过他们的任何一个字。 可他们好像遗忘了他这个人,他就好像不存在了一般。 “那你恨我父皇吗?或者你恨大周吗?” “若不是因为我父皇执意要一个最受宠的皇子来大周你就不会来到这里了。” “你在大周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就连出个门在府里走几步路都会有人随时汇报给我父皇。” “若不是因为他你如今怕已经是齐国手握大权的太子了!” 南宫奕淡淡一笑,脸上的面具也遮不住他那俊郎的容貌。 “说不恨是假的,但是两国交战不过是成王败寇罢了。” “若我处在那个位置,我也会这么做的。” “我只是不甘而已,不甘成为他们权衡利弊的牺牲品。” “他们的选择从始至终都不是我。” 他们都是生在皇室,皇家无亲情,他们从来就是身不由己。 他们是同样的人,就要文昭帝毫不犹豫的舍弃了太子一样。 第47章 空玄 萧煜安坐在屋子里的窗前,能清楚的看到房顶上的两人。 “本殿之前让你去查那个人,这么久你查的怎么样了?” 萧煜安身后站着乔四,乔四闻言羞愧的低下了头。 “属下无能,什么也查不到。” “只是知道那两人是公主在街上遇到的,因为要卖身葬父所以就被公主买了下来。” 傻子都知道这只是一个说得过去的来历而已。 乔四以前在太子身边也是太子的精英部队了,可就是这两个人他无论怎么查,查出来的都是那个结果。 这两人就好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小殿下何不如亲自去问问公主,小殿下既然担心公主,何不把这些事与公主说明了。” 萧煜安收回看向屋顶的目光,他此刻的眼里哪里有在萧穗宁面前的温雅无害,目光里带了锋芒。 “别的都还好说,我就怕他们接近皇姐是别有所图。” “这两人说是侍卫,可你看看那戴面具的人,他哪里像个侍卫,这明明比主子还像主子。” 少年稚嫩的声音带着丝丝冷意,小脸也板着。 小小年纪却要故作深沉。 “属下但是觉得小殿下不必想这么多,就算是用卖身葬父来接近公主,那也得要公主乐意才行。” “小殿下觉得公主是傻子吗?还是觉得公主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 “再说了这两人进府这么久也没做出任何伤害公主和小殿下的事情,倒是一直在尽心尽力的做着侍卫的事。” “若要说有所图谋的话属下如今倒还没看出来他们有所图谋。” “所以属下觉得我们只需要在暗中看着便是,若他们真的有所图谋把人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不是更好观察吗?” 萧煜安听了乔四的这一番言语觉得也是,把人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还好一点,倒是他关心则乱了。 “既然如此那就别查了,就且先看看这两人有什么目的再说吧!” 乔四闻言摸了摸鼻子。 “其实我们前段日子的追查已经惊动了对方。” 萧煜安闻言哼了一声。 “知道就知道,他还能把我怎么的!” 那态度要多有恃无恐就有多有恃无恐。 萧煜安如此毫不掩饰的目光南宫奕怎么可能没察觉,他只是淡淡的往这边瞥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这小崽子真像她姐说的那样,看着文雅谦和,其实内藏锋芒,若将来大周交到这样一个人的手里,想来也是不错的。 这小子居然在查他,不过想查到他的来历还嫩了点。 清晨萧穗宁是被寺庙里的钟声吵醒的,许是处于寺庙之中,在这样安静祥和的环境里萧穗宁难得的睡了一个好觉,一夜无梦到天明。 早上用了斋饭后就去大雄宝殿听禅,白云寺是千年古寺,香火一直都很好,所以大雄宝殿里的人很多。 听完主持讲禅萧穗宁与萧煜安两人便一起去上了香,萧穗宁又添了一笔香油钱。 “阿弥陀佛,愿施主所求皆如愿!” 出来的时候一旁的和尚照例说了一句吉祥话。 “多谢!” 萧穗宁什么也没求,却还是礼貌的道了句谢。 南宫奕在为今晚的出行而准备,萧穗宁与萧煜安两人一起回了院子。 “今晚我便会离开,我会把乔四带走。” “韩林与会留下来保护你,秋菊和夏云两人也会留下。” 她这次出去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留下秋菊与夏云两人就是为了给她打掩护的。 “我只带走乔四和冬竹,除了我们带来的侍卫,暗中还有人。” “我离开后若有人来拜访就说我扭伤了脚,不便见客,最多十天我就回来了。” “照顾好自己。” 萧煜安乖巧的点头。 “我知道了,皇姐小心!” “若是有人知道我们在这里要来拜访你就让夏云面解决。” 白云寺香火鼎盛,这里距离京城也不远,难保京城里不会有人前来。 他们并没有刻意的隐瞒行踪,京城里若是来人知道他们在这里定是要来拜访一番的。 “秋菊很会照顾人,你有什么需要的就告诉他。” “切记莫要一个人出去,要出去就多带点人。” 萧穗宁一一叮嘱,然后便让萧煜安会屋做功课了。 他虽然人不在京城,可钟枂宜给他安排了不少功课。 “小师叔不是在闭关吗?怎么突然出关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僻静的禅院里小和尚震惊的看向站在门口的白衣僧人。 “有贵客至!” “净渊,准备烹茶!” 名为净渊的和尚约摸十八九岁,闻言便下去准备烹茶的工具了。 白衣僧人正是白云寺最年轻的得道高僧空玄。 空玄是一闵的亲传弟子,一闵在两个月前圆寂了,一闵圆寂后空玄就继承了一闵的衣钵。 净渊取来烹茶的工具后便离开了。 萧穗宁独自一个人在寺里闲逛,不知不觉的便入了一处院子。 院子里有一颗很大的菩提树,菩提树下一白衣僧人在敲着木鱼诵经。 萧穗宁听着这诵经声不由的驻足停在原地。 “阿弥陀佛,施主来了!” 没一会白衣僧人停下了诵经声看向萧穗宁。 萧穗宁站在原地与空玄对视,空玄一袭白色僧袍,眉间一点朱砂,那眼里总是带着能包容一切的浅笑。 “小师父知道我要来!” 萧穗宁上前一步才发现桌上放着两只茶杯,一只放在空玄面前,一只放在另一个空位置上。 显而易见是为她准备的。 “阿弥陀佛,贫僧法号空玄,施主称贫僧空玄即可。” “施主请坐!” 萧穗宁便在唯一一个空位上坐下。 “原是一闵大师的关门弟子,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 白云寺的一闵大师传闻他佛法极高,知前世晓今生,不少人都想请他看命理都请不动,可他自己却主动给两人看过。 一位是时大公子萧穗宁的第一位未婚夫,一闵大师曾断言时大公子活不过十八,后来时大公子便真的死了。 一位便是太子萧瑾,至于给萧瑾批的是什么命格就无人得知了,反正这两人都死了。 一闵大师也圆寂了,就算是想知道也是无从得知了。 然而一闵大师唯一的一位亲传弟子听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悟性极高,年纪轻轻却也是得道高僧。 第48章 心诚则灵 空玄听了萧穗宁的话也只是浅浅一笑。 萧穗宁见过不少和尚,可却从未见过像空玄这般好看的和尚。 一袭白衣,眉间一点朱砂,那容貌自是不凡的,尤其这人又极为年轻,年纪看似也不过二十五六而已。 萧穗宁平生第一次生出了一种荒唐的想法,如此美男却做了和尚,可惜呀! 萧穗宁在心里默默惋惜的叹了一声。 萧穗宁在惋惜空玄怎么就做了和尚的时候,空玄却是在打量萧穗宁。 “空玄师父怎的如此看着我,莫不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听闻空玄师父得了一闵大师的真传,可是看出了我命格有所不妥?” 萧穗宁说着不由的握了握拳,莫不是这和尚真的看出了什么,知道了这具身体了的灵魂早就换了。 空玄闻言淡笑着收回目光,眼里的目光总是能包容一切。 “佛曰,不可说。” “施主也不必紧张,既来之则安之,施主得神明偏爱,只愿施主日后莫忘初心。” 萧穗宁听见这话便也放松了下来。 “空玄师父知道我从何而来?那我这辈子又该去往何处呢?” “从来处来到来处去!” 空玄说着再次拿起木鱼。 “贫僧瞧施主刚刚好似喜欢听贫僧敲木鱼,可要贫僧侣给施主诵一段经文!” 没有得到想知道的答案,萧穗宁也没什么表情,闻言只是微微点头。 别的不说这和尚敲木鱼念经的声音特别的能安定人心。 一段佛经念完后萧穗宁便不经意的开口说道。 “空玄师父信佛真的有用吗?” “心诚则灵!” “可佛在哪里呢?” “心中有佛,佛便在心里!” “和尚,你念经很好听!” “我得走了,有缘再见!” 萧穗宁说着便站了起来,连句客气的空玄师父都不称呼了。 “阿弥陀佛,施主好走。” “施主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萧穗宁闻言轻轻的笑了,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吗? “多谢!” 萧穗宁说完这句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萧穗宁走后不到一盏茶的时间,菩提树下又多了一人。 “经年不见施主别来无恙!” 空玄目光随和的看着南宫奕,南宫奕是从墙的另一边直接翻过来的。 “这么多年了,你还记得本王!” 南宫奕直接走到了之前萧穗宁坐的位置上坐下了,也不用空玄招呼。 南宫奕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 “这茶都凉了!” 空玄只是笑笑再次给南宫奕倒了一杯茶,并没有提醒南宫奕这只茶杯是刚刚萧穗宁用过的。 “不过话说回来,这么多年了你怎么一点没变还是一个这个样,当年我见你的时候你是这个样子,如今你还是这个样子。” “你们修行之人是不是都不会老的!” 南宫奕初见空玄那年是在他从齐国来大周为质的路上遇见的。 那时候空玄与一闵大师一起云游,在路上遇见了小小的南宫奕。 那个时候的空玄也不过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小和尚,可他看着却比实际年龄要小几分,看着像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而已。 世人只知一闵大师给时大公子和太子萧进批过命,却无人知道一闵大师在最初偶遇南宫奕的时候也曾给南宫奕批过命。 “施主说笑了,是人哪有不会老的。” “施主觉得我未变,只是施主觉得贫僧还是曾经的贫僧而已。” “万物在变,世人皆在变,贫僧与施主也在变。” “施主何必要执着于过去呢,施主你往前看又何尝不是另一种风景呢!” “别说这些没用的,我来就是想请你帮个忙。” 南宫奕在菩提树下与空玄一起喝了小半个时辰的茶后就走了。 个人有个人的选择,他早已不再执着于过去了。 每个人的选择不同,只是他是被舍弃的那个人而已,他也不怪他们。 入夜万籁俱寂,萧穗宁又叮嘱了萧煜安一番,然后便回了屋。 再出来的时候身上已经换了一身男装,头发也挽成了男子的发髻,手握折扇俨然一个翩翩少年郎。 “走吧!” 南宫奕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还有福喜也来了。 冬竹与乔四两人也换了衣服,冬竹也是一身男装。 一行五人从白云寺的后山抄近路下了山。 到了山脚下,戚十三带着人已经等在哪里了。 一行人从天黑一直赶路,直到天亮,天亮的时候一行人在树林里稍作休息便又继续赶路。 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了一个小镇上,随便找了一家客栈住下了。 南宫奕拿下脸上的面具,露出了他原本如刀削般的容貌。 两人的容貌都极为出众,一进客栈便引得无数目光看来。 客栈里的人很多,三五成群,每人身边都带着兵器,穿着又各有不同。 一看就知道这些大多数都是江湖人。 萧穗宁与南宫奕这两人带着侍卫一起来的,便是非常醒目了。 “几位客官是要住店吗?” 店小二殷勤的上前询问,他们一总共五人,南宫奕和萧穗宁,还有乔四与冬竹福喜三人。 为了以防万一,戚十三并没有跟着他们一起,两拨人是分开走的。 “三间上房,饭菜麻烦送到房间里!” 乔四上前与店小二交涉,并随手拿了一锭银子放在柜台上。 掌柜的见状笑的见牙不见眼。 “好的客管请稍等!” 掌柜的拿了房间钥匙让店小二引着一行人上楼了。 “麻烦小二哥多准备点洗漱的热水,我们两位公子赶了一天的路要洗漱一番,也好解解乏。” 乔四说着拿了一块碎银子打赏了店小二。 “好的好的,热水一会就好。” 这一行人一看衣着打扮就知道并非凡人,而且出手也大方,店小二自然不会和钱过不去。 店小二一边走一边感叹,那年轻的小公子长得可真好了。 那位年长的公子也很好看,可就是看起来病恹恹的,想必这次也是去林家堡寻那什么花救命的。 他们这小镇小,一年到头也没多少人来,这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店小二接待的人多了,自然也把这些人要去干嘛打听清楚了。 不过管他们去干什么,只要有钱赚就好了。 南宫奕看着乔四的一举一动没好气的瞥了一眼福喜。 你看看人家这为人处世,都是做下属的,我怎么会有你这种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 下属啊! 福喜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主子啊,你要是有钱我们也不至于此,没钱咱们就别说话了。 都是做主子的,我怎么有你这么穷的主子。 第49章 用钱砸 主仆两人用目光互相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南宫奕撇撇嘴,他穷这能怪他吗,他的钱还不是拿去养他们这群下属了。 南宫奕咳嗽了两声,这才迈步进屋。 萧穗宁与南宫奕两人自然是不能以真实身份示人的,两人扮演的是两兄弟。 南宫奕还是一个被病痛折磨身残志坚的大哥。 所以他此刻脸色苍白,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 “这里是去林家堡的必经之路,楼下的那些人大多数都是江湖中人,他们应该也是为了幽昙花去林家堡的。” “为了以防万一,今晚我们俩睡一间房。” 南宫奕说完萧穗宁还没什么反应,冬竹就立马反驳出声。 “不行!” “我们公,子即便现在是男装,可是终究还是个姑娘。” 冬竹到嘴边的公主才说了一个小时便立马改了口。 “我们主子金枝玉叶,这要是传出去我们主子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你放心,我打地铺,我们住一起安全点。” “与生命安全相比,名声算什么!” 萧穗宁也跟着点头。 “没事,再说了该担心的不是我,我可是克夫的,我担心什么。” 萧穗宁做了决定,冬竹便没再说什么。 洗漱过后几人便一起用了饭,这两天的风餐露宿萧穗宁着实是有点累了。 她生来娇贵,何曾吃过这种苦受过这种罪。 就算是上辈子跋山涉水的去和亲,那一路上都是婢女嬷嬷侍候着的。 虽是累了,可萧穗宁却睡不着。 “你说就我们住的这家客栈就有这么多要去林家堡的人,那别的地方肯定也有。” “他们可都是你的竞争对手啊!” 萧穗宁躺在床上,南宫奕打了地铺躺在地上。 “是啊!我的小命可就握在公主手里了。” “我就指望公主您用银子砸死他们呢!” 两人正说着话,房间的窗户突然被敲了三下。 南宫奕看了一眼萧穗宁正好对上萧穗宁看过来的目光。 “我去看看!” 南宫奕说着从地上站起来走到窗边一把推开了窗户。 戚十三便从外面翻了进来,戚十三没想到屋里还有一个人。 看到萧穗宁的瞬间戚十三震惊的后退了一步,一双眼睛睁的大大的看向南宫奕。 他会不会被灭口,应该不会吧,毕竟他是齐国的人。 可这个身份并不是保障啊,这里是大周,是人家的地盘,他会被灭口的吧! 南宫奕也一定会帮着这位公主一起对他灭口的。 他完了,戚十三一瞬间就已经自己脑补出了十八种杀人灭口的方法了。 戚十三忍不住吞了吞口水,默默的抱紧了自己。 “我什么也没看到,也什么都不知道,我今天也晚上没来过。” “求放过!” 戚十三说着干脆利落的转身翻窗出去了。 他这一系列操作看的南宫奕与萧穗宁两人面面相觑。 “他是不是也中了毒,你确定他没病吧?” 萧穗宁有些不确定的问南宫奕,萧穗宁不知道,可南宫奕却知道戚十三那货的脑子里到底胡思乱想了什么。 “我出去看看,乔四与福喜两人就在外面守着,冬竹也在隔壁,有事你叫一声就行。” 南宫奕说完萧穗宁点头表示没问题,南宫奕便也跟着翻窗出去了。 南宫奕一路追到了戚十三一行人入住的客栈里,戚十三才回到屋里南宫奕就追来了。 “阿奕,我们可是一边的,你可不能为了美色而不要兄弟啊!” “你还要回齐国夺位,我知道你也不是没了我就不行,可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好歹我也跟了你这么多年了!” “你多少看点兄弟情分吧!” 戚十三的话说的非常快,整个人都快哭了。 “行了,你这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什么!” “我非常怀疑你究竟是怎么贿赂了锦鳞卫大都督,他才让你做这十三太保之一的。” 戚十三听了南宫奕的这话明白自己算是躲过了一劫,长长的吐了口气。 “不是来灭口的就好。” “不过嘉禾公主怎么会在你屋里,还睡你床上,你俩这想让我不误会都难!” 南宫奕没有理会戚十三的这个问题。 “说正事!” 戚十三闻言便也严肃了起来。 “没什么事,就是去看看你,你的药已经没了,我觉得你还是留在这里等着就行。” “我去林家堡,一定把花给带回来。” “你的药已经没了,若是你突然毒发保不齐会有人趁机而入,齐国的那些人可没有打算放过你。” 南宫奕身中剧毒,每个月都要服药压制体内的毒性。 若是不压制他自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所以这么多年了他一直在寻找解毒的方法。 谁都想让他死,可他偏就要好好的活着。 总有一天那些欠他的他都会一一讨回来。 “没事,死不了,你放心吧!” “十三,我已经等不起下一个五年了。” 南宫奕中的毒名在万蛊毒,由苗疆的蛊虫而提炼出来的,毒发时犹如千万只蛊虫在身体上啃咬,让人痛不欲生,被活活折磨而死。 若是不解毒中此毒之人活不过二十二岁,而如今南宫奕已经二十岁了。 如今他能用药压制毒性不发作,可那也只是压制而已。 只要他体内一直有这种毒的存在,不管压制与否他也只能活到二十二岁。 再不解毒他就只有两年的时间可以活了。 “他们可是时时刻刻都盯着你的,这次我们出来虽然是保密了,可难保不会泄露行踪。” “那就让他们来,他们有胆就来试试。” “本王何曾怕过谁。” 南宫奕不在意的说道,可那眼里的凶狠是怎么也藏不住的。 “反正若是找不齐解毒的药材我就只有两年可以活了。” “就算是只剩两年的时间,我死了也得拉着他们一起死,既然都要下地狱,那就一起吧!” 都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南宫奕如今就是这样的。 如果注定他活不过二十二岁,那他一定会拉着那些人陪他一起下地狱的。 “那你自己小心点。” 戚十三劝不动,只能干巴巴的回了这么一句。 南宫奕回去的时候萧穗宁还没睡,她拿着一本书坐在桌前看。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南宫奕从打开的窗户翻进来萧穗宁才关心的询问。 戚十三来的风风火火,又走的风风火火,萧穗宁自然就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第50章 抬举 萧穗宁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不觉所以,而南宫奕突然就淡淡的笑了起来。 这怎么像妻子在询问丈夫呢! “无事,早点睡吧,明日中午就能到林家堡了。” 南宫奕不说,萧穗宁就没有再继续追问。 一夜相安无事,第二天一早起来众人便继续赶路了。 这一路上遇见了很多人,都是往林家堡的方向而去的。 萧穗宁一行人走的不快,马车缓缓悠悠的,在午时末才到林家堡。 为了幽昙花来林家堡的人不少,自然不是人人都能住进林家堡的。 能住进林家堡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比财力,能随手拿出二十万两银票的人才能进入林家堡。 来林家堡的人虽然多,可也不是谁随随便便就能拿出二十万两白银的。 萧穗宁有这个实力,可南宫奕却没打算进入林家堡。 所以一行人便找了一家客栈落脚,等到明日拍卖开始才去林家。 萧穗宁等人在等明日的拍卖会开始,然而京城里却是不平静。 “嘉禾皇姐啊!” 五皇子被禁足在府里,这几日也查清楚了来龙去脉。 萧穗宁在这整件事情里好像什么也没做,可又好像什么都做了。 “她要做什么呢?为小八谋吗?” 五皇子倚靠在软榻上,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未尝不是呢!” 底下的幕僚说道,五皇子呵呵的笑了两声未置一词。 “好一个二皇兄啊!” “真的是看了好一出戏,把我们耍的团团转!” 五皇子咬牙切齿,五皇子如今已不再是五皇子了,而是安郡王了。 去刺杀萧宏的人是五皇子派去的,五皇子一早就打算好了,不管能不能杀了萧宏,只要萧宏重伤,他准备的所有证据都是指向萧覃的。 到时候萧宏重伤,萧覃又有了谋害手足的罪名。 一个能对自己亲兄弟下手的暴戾之人,大臣们谁愿意支持这样的人做太子。 五皇子也根本没把四皇子放在眼里,伤了萧宏,废了萧覃,就剩下了一个不足为惧的萧元。 其余剩下的几个皇子也都还未成年,六皇子与七皇子才十岁,到时候只要他好好的表现,还怕这太子之位不是他的吗? 什么都计划的好好的,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了一个萧穗宁。 萧穗宁看似什么也没做,可她在这其中却起到了非常关键作用。 萧炎被禁足,心情非常的烦躁,没说两句话就把幕僚打发走了。 萧覃的在自己的二皇子府里悠哉悠哉的修剪着一盆盆景。 如今已经不是二皇子府了,而是广郡王府。 萧炎在查,萧覃自然也在查。 “原以为本王能拉拢她,如今看来本王的这个皇妹怕是不会和本王站在一条线上了。” “王爷,那我们要不要……” 暗卫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在王爷这里没用的人就不用存在了。 萧覃不在意的笑了笑。 “不用,如今小五怕是比本王还恨呢!” “本王也想看看本王这个皇妹的本事究竟有多大。” 前几日萧穗宁什么动静都没有,在公主府里待着可谓是看了一出好戏。 那接下来他就要看看萧穗宁的好戏,不然都对不起他禁足的这几个月了。 皇宫里李贵妃这段日子事事不顺,没能当上皇后不说,如今头上还压着一位皇贵妃。 本来皇后死了,这宫里就她的身份最高,如今倒好了,这宫里不知有多少人在看她的笑话呢! 李贵妃心里不顺,又听说萧穗宁去了白云寺,但是人却不在寺里。 乾安伯前几天办差归京了,于是乾安伯府便去大长公主府下聘了。 两家的婚事是一早就定下的,就是曾经的乾安侯已经变成了如今的乾安伯府大长公主府也没有退亲。 所以两家的这婚事就是板上钉钉的了。 乾安伯府老夫人是李贵妃的嫡亲姑母,乾安伯府老夫人自然是不乐意这门婚事的。 她还想让自己的孙子继承乾安伯的位置,若是齐佳浩娶了谢瑶,齐佳浩身后站的大长公主府。 可乾安伯府老夫人又不敢与大长公主府硬碰硬,于是便只能不情不愿的认了这门婚事。 在乾安伯府去大长公主府下聘的时候自己却带着人去白云寺上香了。 得知萧穗宁也在白云寺便去打听了一下,可就是见不到萧穗宁的人。 乾安伯老夫人自然不能强行闯进萧穗宁住的院子,于是便把自己猜测到萧穗宁不在白云寺的消息告知了李贵妃。 这两人都与萧穗宁结过梁子,自然乐于见到萧穗宁倒霉。 于是李贵妃便一扫之前的不悦,收拾好心情婷婷袅袅的去见文昭帝了。 彼时文昭帝正与皇贵妃在御花园了赏荷花。 这个季节荷花已经快谢了,可不妨碍文昭帝想表现出自己对姚家的看重。 抬举皇贵妃就是抬举姚家。 “臣妾参见陛下,参见皇贵妃娘娘!” 那句皇贵妃娘娘李贵妃几乎是咬着牙叫出来的。 “贵妃来了,起来坐吧!” 淳熙皇贵妃也只是对李贵妃笑笑,她在这宫里从来不争宠。 也不是不争,才进宫的那几年她也争过,可是渐渐的便看明白了,所以便就不争了。 她十七岁入宫的,如今才三十一岁,她在这宫里呆了十几年了,什么都看明白了。 她不争不抢,只要姚家还在,她就能在这宫里享一世尊荣 “陛下,刚刚臣妾的姑母进宫,臣妾听她说起嘉禾去了白云寺,却不小心扭伤了脚。” “臣妾听说这件事便心里焦急不已,嘉禾在白云寺也没个好的太医给她看看。” “臣妾想来嘉禾定是伤的很严重的,若是不严重就该回来让太医看看。” 李贵妃说着还抹了抹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 “嘉禾和嘉怡是一般大的年纪,臣妾听闻嘉禾受伤就像听见嘉怡受伤了一般难受。” “可无奈臣妾只是一个做庶母的,所以便来问问陛下是否要请太医去白云寺给嘉禾瞧瞧脚上的扭伤?” 萧穗宁去白云寺的事情文昭帝也是昨天才知道的。 因为萧穗宁经常来宫里给文昭帝请安,这偶尔有一天不来了,文昭帝一时间有些不习惯,便让人去公主府询问了一番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于是纪嬷嬷便跟着去问话的人一起进了宫,向文昭帝说明了情况。 第51章 拍卖 文昭帝听纪嬷嬷说萧穗宁去白云寺上香祈福去了,于是便没有多问什么了。 “是该遣太医去看看,你有心了。” “这些都是臣妾该做的!” 李贵妃微微低头恭敬的说道,她并没有说萧穗宁不在白云寺的事。 萧穗宁在不在都没关系,她在就说明她的脚是真的扭伤了。 她若不在,皇上派人去自然就会发现她不在,她又何必多此一举在皇上面前说这么一句呢! 免得到时候皇上派去的人发现萧穗宁不在白云寺的时候怀疑她。 反正她来皇上这里走这一趟她又不亏,能让萧穗宁吃点苦头最好,不能也没关系。 皇贵妃没有打扰两人的说话声,坐了没一会便起身告退了。 文昭帝与李贵妃说又坐了一会便也起身回御书房了。 之前宫里最得宠的人除了苏皇后就是李贵妃,苏皇后去世之后就是李贵妃一人独大。 如今文昭帝又册封了一位皇贵妃,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文昭帝这是要压李贵妃的风头。 皇帝他能宠你上天,也能一句话把你打下地狱。 文昭帝回到御书房后就传令让太医院治跌打扭伤最好的太医前往白云寺。 同时还派了两名禁卫军一同前往。 萧穗宁等人在客栈里待了一天,第二天就是幽昙花开的日子。 幽昙花是在夜里开的,所以必须在天黑之前完成拍卖。 今天的拍卖在午时末开始,用了午饭后一行人便去了林家堡。 林家堡的拍卖会所没有包间雅间,所有人都聚集在一片空地上,只是空地上都摆满了桌椅板凳。 桌上也都是茶水点心。 进来的人每人都要带一个面具,因为幽昙花就算最后被拍卖走了,花也不一定在拍卖的那人手中。 能带着花出了林家堡不算厉害,能带着花离开花还被炼成药了的才厉害。 戴个面具就是为了以防万一被认出来。 林家堡准备了很多面具,南宫奕自己有面具,没用他们准备的。 很多人都是和南宫奕一般,自己戴着自己的面具。 萧穗宁则是拿了林家堡准备的面具。 不仅他们两人要戴,冬竹与福喜几人也要戴面具,只要是进入会所里的所有人都要戴面具。 南宫奕与萧穗宁两人随意挑了个地方坐下。 在场地最中间是一个高台,如今拍卖还没开始,高台上自然没有人。 “戚十三呢?我没看到他人啊!” 萧穗宁四下扫视了一圈才开口询问道。 “还没到他出现的时候。” 萧穗宁点点头,以为戚十三会晚点来,可直到拍卖开始了她也没看到戚十三的一个身影。 “别看了,他没来。” “难道他不是来给你当托抬价的吗?” “不是!” 南宫奕理所当然的回答,拍卖已经开始了。 拍卖并不只是幽昙花的拍卖,幽昙花是压轴戏。 林家堡的人也是借着幽昙花的事办一场拍卖会。 萧穗宁本就不是来拍卖的,所以兴致不高。 主持这次拍卖会的人是林家堡的大总管。 乔四坐在萧穗宁的身边,低声与萧穗宁说着话。 “江湖人不参与朝堂上的事,江湖上有这么一句话,江湖事江湖了。” “江湖人也虚伪,比如说一些自诩是名门正派的人总是打着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去得到自己想要的。” “说白了就是一群伪君子。” “人有很多,有真君子,伪君子,真小人。” “主子可以好好看看!” 萧穗宁这次出门也就是出来长长见识的,上辈子她一辈子都在京城里规规矩矩的做她的嘉禾公主。 这辈子她若是想要改变,那她就不能再继续做那个规矩的嘉禾公主了。 拍卖会越到最后气氛就越紧张,终于在最后一件拍卖品结束后迎来了今天的压轴大戏幽昙花。 “我知道诸位今日是为何而来,能坐在这里的都知道规矩。” “所以我就不多说什么了,我们就直接开始了。” “幽昙花起拍价三十万两,请开始竞价!” 林家堡大总管的话音刚落就有人开始竞价了。 南宫奕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茶,然后侧头问萧穗宁。 “我叫什么价都没问题吧!” 萧穗宁看着南宫奕突然就想笑,刚刚看他那不紧不慢的态度还以为他是胸有成竹呢! “王爷啊!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你叫什么价都没问题,但是我有一个条件,今后不管我做什么,我要你无条件帮我!” 南宫奕看着萧穗宁嘴角那得意的笑也跟着笑了起来。 “你这是坐地起价趁火打劫啊!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的吗?殿下做人可不能这么不厚道啊!” 萧穗宁很无辜的看向南宫奕。 “我们什么时候说好的,你说要借钱,没说要借多少。” “我是答应了要借,可也没答应到底借多少是不是?” 南宫奕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 “公主说得不错,只是我敢无条件的帮你,你敢信我吗?” “敢啊!为什么不信?” 萧穗宁与南宫奕对视,萧穗宁笃定南宫奕不会害她。 “成交!” 南宫奕干脆的应下了,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笃定自己不会害她。 两人说话的间隙那边的叫价已经叫到了七十万两了。 叫到了七十万两就很少在有人跟着继续叫价了。 “还有没有人再加价了?” 林家堡的大管家站在台上,见没人开口便出声询问道。 “七十一万两!” 南宫奕举起牌子叫了价,他只是在原来的基础上多加一万两。 南宫奕叫了价,还虚弱的低咳了一声,表明了他要幽昙花是用来救命的。 刚刚叫价七十万人是个老头,虽然他带着面具看不清容貌,可看他已经花白的头发和手上的皮肤便知道是个老头。 “七十三万两!” 老头开始加价,老头的话音才落,便又有一人开始加价。 “七十五万两!” 这次开口的是一个女声,萧穗宁朝声音的来源看过去,听声音这是一位年轻女子。 一袭红衣很是扎眼,虽然她戴着面具,可那双妩媚勾人的眼睛却是面具怎么也遮不住的。 江湖中人没那么多规矩,就算是女人,只要有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人物。 “八十万两!” 老头继续加价,红衣女人便也继续加价。 “八十三万两!” 南宫奕没有再继续,他就这么静静的看着。 第52章 有仇 等到价格到了九十四万两的时候红衣女人便没有再继续了。 “一百万两!” 林家堡大总管正想开口询问还有没有人继续加价,南宫奕便开口了。 那老头看着南宫奕这边眼睛微微眯起。 很显然他已经不能再继续往上加了。 老头咬咬牙便继续开口说道。 “一百二十万两!” 老头叫了价看向南宫奕这边,对他露出了一个挑衅的眼神。 南宫奕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茶,又接着虚弱的轻咳两声才开口。 “一百二十一万两!” “林大管家,不管他加多少,我都再加一万两。” 南宫奕对着台上的林大总管虚弱无力的说道。 萧穗宁闻言忍不住看了一眼南宫奕,又看了一眼那白发老头。 戴着面具的萧穗宁也不知道老头的脸色有没有被气黑,但是她隔这么远都感受到了老头被南宫奕的话气的火冒三丈。 “你跟这老头有仇?” 萧穗宁好奇的看向南宫奕,南宫奕闻言轻笑了一声。 “算是吧!” “我中的毒出自他的手中。” 萧穗宁闻言了然的点点头,难怪他会这么气那老头。 一旁的乔四便对萧穗宁解释道。 “这老头江湖人称毒老,炼毒有一手,若无必要谁也不想得罪这么个人,若是得罪了他很难保证你吃下去的东西是毒药还是还是食物了。” “刚刚那穿红衣服的女人若是我没猜错的话应是红娘子了,是江湖中有名的杀手!” “最擅长用美人计杀人,死在她手上的人很多,传言只要给的起价,谁她都敢杀。” 萧穗宁默默的听着没有出声。 老头正想开口说什么,便听见一年轻男子的声音传了出来。 “行了毒老,人家要这花明摆着就是拿去救命的,你拿这花是去炼毒的。” “我听这位仁兄的声音怕是命不久矣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您老又何必抢人家救命的药呢!” 声音带着戏谑,萧穗宁一听这话就知道这人不是来帮忙的,而是来添柴加火的。 “这人是不是也跟你有仇啊?” 萧穗宁再次开口询问,萧穗宁觉得他们一定有仇。 南宫奕冷笑了一声,嘲讽的说道。 “谁知道呢?” 不用问了,听这语气就知道铁定是有仇的了。 接下来不管老头加多少价,南宫奕都会再往上加一万两。 老头最后气的没脾气了,直接放弃了竞价,于是最后就是南宫奕以一百四十一万两的价格拍到了幽昙花。 压轴戏已经完了,拍卖会也算是结束了。 拍卖结束后林家堡就不会再继续留客在林家堡,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暗中对幽昙花下手。 到时候打起来损失的还是林家堡。 拍卖结束后所有人都会自觉离开,这是林家堡的规矩。 就是不知道有多少人是真的离开,有多少人是假的离开了。 假离开的人就是在林家堡在哪蹲守,等到别人带着幽昙花出来好去抢。 幽昙花要午夜子时才开花,所以拍卖一结束南宫奕与萧穗宁一行人就被林家人的人请走了。 他们得去等幽昙花开,摘了幽昙花才能离开。 几人被带到了林家堡的一处客院后就没人理会了。 直到深夜来临,距离子时还有半个时辰的时候林家堡大管家才出现。 “让几位久等了,我这就带你们去见我们堡主。” “只能去两人,你们谁去?” 林大管家的话音落下,萧穗宁与南宫奕两人同时起身。 两人依旧戴着面具,南宫奕捂着嘴用力的咳了了两声,好似要把肺咳出来一般。 “有劳林管家带路了!” 南宫奕虚弱无力的对林大管家说道。 “两位公子请!” 林大管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便走在前面带路。 走了好一会才终于到了一处院子,终于在院子里见到了传说中的林家堡堡主。 林家堡虽然举行了拍卖会,可林堡主从头到尾就没有露过面,所有事情都交给了林管家处理。 足以说明林管家在林堡主心里的地位。 “让两位小友久等了,招待不周还请谅解!” 林堡主拱手作揖道,林堡主已至中年容貌上成,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也是个俊美的少年郎。 “无妨,林堡主客气!” “本就是我等前来打扰了林家堡的清净,该是我们让林堡主谅解才是” 南宫奕的声音清清淡淡的,若是不知情萧穗宁怕是也会以为他已经病入膏肓了。 两人你来我往的客气了两句,林堡主便带着两人往后面的竹林走。 “两位跟紧了!” 林堡主在竹林边上停下叮嘱两人,南宫奕往竹林里看了一眼。 南宫奕收回目光对林堡主微微点头,然后自然而然的牵起了萧穗宁的手。 南宫奕只觉得手心里的那只小手柔软无骨,让他心里莫名的悸动。 好在如今是晚上,看不到他已经红了的耳根。 萧穗宁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怎么也没想到南宫奕会突然牵着她的手。 除了太子萧瑾,萧穗宁从未别的男子有过这般的肌肤之亲。 就算是曾经的三位未婚夫,他们见面也都是隔着一步的距离。 萧穗宁反应过来的时候正要抽回自己的手。 “这竹林里布了阵法,里面杀机重重,若是不小心踏错一步可能就是万劫不复之地了。” 萧穗宁闻言便不动了,任由南宫奕牵着自己的手。 “是奇门遁甲,五行八卦吗?” 萧穗宁忍不住好奇询问。 “嗯,等有空我好好跟你说说!” “小兄弟也懂阵法?” 走在前面的林堡主开口说道,南宫奕淡淡一笑。 “略懂一二,让林堡主笑话了!” 林堡主闻言便不再多问,若真是只懂一点又怎会看出他这竹林里的阵法。 这竹林里大阵小阵加起来有十几个,竹林里的阵法就是所谓的阵中阵。 林家堡能护得住幽昙花这么多年自然是有点本事的,若是没有本事,这林家堡怕是早就成了一堆废墟了。 几人没走多久就到了竹林的尽头,竹林尽头是也是一处小院子。 只是院子门口是一片药田,南宫奕与萧穗宁两人跟着林堡主走到了其中唯一一盆花面前。 “还有一刻钟花就开了,坐着等会!” 林堡主说着已经自己坐下了,桌上有茶水,应该是提前准备好的。 林堡主给两人一人到了一杯茶。 第53章 花开 萧穗宁倒是不客气,在一旁坐下了,南宫奕却是在药田里转了一圈。 南宫奕转了一圈回来正好是一刻钟,三人便同时朝那盆花看过去。 只见那株含苞待放的花慢慢的张开自己的花瓣。 花苞是白色的,然后花瓣慢慢的舒展开来,里面的花蕊渐渐的变成了蓝色,是带着幽光的冰蓝色。 萧穗宁看着花瓣一瓣接着一瓣的打开,一瞬间萧穗宁只感觉清香扑鼻。 萧穗宁从未见过如此绚丽夺目的花,一时间竟是看呆了。 可这花开的再绚丽夺目它也只是一瞬间,所谓昙花一现而已。 等到花瓣全部张开,南宫奕便拿出一早就准备好了盒子,由林堡主将花摘下来放进盒子里。 萧穗宁注意到林堡主摘花的时候手上戴着一双手套。 “花上有剧毒,沾上一点不至于致命,但会让人头晕耳鸣,四肢动弹不得!” 南宫奕见萧穗宁的这模样不由的解释道。 “若是把它的毒性处理好了,那它就是一味极其难得的圣药。” 林堡主摘下了花放进盒子里,南宫奕把盒子收好。 “林堡主,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还望林堡主能帮忙一二!” “当然不会让林堡主白白帮这个忙的!” 林堡主闻言看向南宫奕,然后低头看了一眼南宫奕手中的盒子。 “小兄弟不会是想让林某保管这花吧!” “若真是这样,那就恕林某不能答应了,林家堡的规矩不能坏。” “若是外面那些人知道这花还在林家堡里,小兄弟应该知道是什么后果!” 若是外面那些人知道花还在林家堡,那么林家堡就很有可能陷入众人围抢的地步。 “再者说我与两位小兄弟素不相识,至今也不知道两位小友姓甚名谁,林某不能帮这个忙。” 南宫奕自然知道林堡主的顾虑,闻言也只是笑笑。 “林堡主所言我兄弟两人都明白,林堡主放心,外面那些人是不会知道这花还在林家堡的。” “我会引走外面的那些人,也会让他们相信东西就在我手中,林堡主只需要帮忙把东西留在林家堡三天,三天之后自会有人前来把花带走。” “当然不会让林堡主白白帮忙的,林堡主不缺钱财,这些俗物我就不提了。” “但是林家堡能在江湖中屹立不倒这么多年,也是有自己的本事的。” “林堡主能保证林家堡能一直不倒吗?” “林堡主若是帮了这个忙,就算是我欠了林堡主的人情,他日林家堡若是有难我定不会袖手旁观。” 南宫奕说着便又继续咳了起来,等到咳嗽声停下后他拿下了脸上的面具。 “说了这么久,忘了跟林堡主做一个自我介绍了。” “在下姓南宫,齐国人,林堡主日后若是有事相求就拿着玉佩去齐国燕京……” 南宫奕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林堡主打断了。 “不用玉佩,我们江湖中人不参与朝堂之事,这花我保管三天,一天一万两银子。” “三天三万两,公子让来取花的人带着三万两银子来就行了。” 姓南宫还是齐国人,林堡主不傻也知道这人的身份,齐国皇室就是姓南宫。 就算不知道这位是哪位皇子亦或是哪位王爷府上的世子了。 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朝堂有朝堂的规矩,自古就是江湖与朝堂不相往来。 幽昙花是拍卖的,价高者得,可林家堡却不想与朝堂中人有什么关系,更何况这人还是一个皇子。 林堡主的话是什么意思南宫奕自然明白。 “那就多谢林堡主了。” 林堡主接过南宫奕手中的盒子,幽昙花特殊,用来装它的盒子也特殊。 “公子不必客气,我帮公子也只是想与公子结个善缘而已。” 虽说林家堡不想参与朝堂上的纷争,可南宫奕有一句话说得不错,林家堡不可能永远屹立不倒。 林堡主将盒子收好,然后便送南宫奕与萧穗宁两人出了竹林。 “两位好走,一路保重!” 话音落下南宫奕便带着萧穗宁两人直接翻墙出了林家堡。 出了林家堡南宫奕就使用轻功一路向前,萧穗宁不用询问她已经感觉到了身后有人在追。 “这才刚刚开始,接下来就要委屈公主了。” 南宫奕才说完这句话他们就在一片空地上停下了,确切的说他们是被逼停下来的。 “把幽昙花交出来!” 为首的人赫然就是一直与南宫奕叫价的那老头,江湖人称毒看的那位。 与他一起来的还有很多人,应该都是在林家堡出现过的人。 “毒老这是用钱比不过,改用武力了。” “诸位也想要这幽昙花吗?” 南宫奕与萧穗宁两人脸上的面具还没有摘下来。 南宫奕的目光冰凉的扫过众人,他们虽然都没说话,但意思很明显。 “识相的把东西交出来!” 毒老看着南宫奕冷冷的说道,南宫奕冷笑了一声。 “有本事就自己过来拿!” 南宫奕说着就不着痕迹的把萧穗宁谷在身后。 冬竹与福喜三人也从暗中走了出来。 “护着她,带她走!” 南宫奕把萧穗宁往冬竹身边推,萧穗宁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现在只能听南宫奕的。 “小心!” 萧穗宁忍不住叮嘱道,冬竹护着萧穗宁。 南宫奕的手轻轻一抖,便有一条银线出现在他的手中,银线像是有了生命力一般直接朝毒老攻击过去。 乔四与福喜两人也跟着一起动手。 南宫奕手中的银线并不是去攻击毒老的,而是去攻击毒老身上的衣服。 银线犹如利刃一般割破了毒老身上的衣服,从毒老的身上掉出了一堆的瓶瓶罐罐。 南宫奕手中动作飞快,用银线把那些小瓶瓶罐罐缠起来往自己手中收。 “狂妄小儿!” 毒老大骂一声,直接朝南宫奕甩了一把药粉。 “后退,撤!” 南宫奕毫不犹豫的后退吩咐,远离了毒粉能到的位置。 毒老的毒药没放倒南宫奕,反而把与他一起来的人放倒了好几个。 乔四与福喜两人也解决了好几个人,冬竹护着萧穗宁。 萧穗宁手中也拿着一把大刀,她并不害怕,她上辈子就是这么死的。 看着满地的鲜血,闻着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萧穗宁忍不住想到她死的时候也是这般的场景。 “撤!” 第54章 好疼 几人一路撤回了之前落脚的客栈,身后有不少追兵。 “换衣服!” 南宫奕吩咐,退路是一早就安排好了的。 萧穗宁换回了女装,冬竹也换了件一样的女装。 乔四与福喜两人也换了一身与南宫奕一模一样的衣服。 换好了衣服几人便兵分三路,冬竹与福喜往一个方向,萧穗宁与南宫奕一个方向。 乔四独自一人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南宫奕脸上的面具也摘了,两人走在街上正好与追过来的人擦肩而过。 两人的脸色平静,丝毫看不出来刚刚被追杀的就是他们。 “站住!” 南宫奕与萧穗宁两人闻言对视一眼,两人非常平静的继续往前走。 于是两人便被人从后面追人来围住了。 “叫你们站住没听见吗?” 南宫奕与萧穗宁两人闻言同时转身,叫他们站住的人正是毒老,毒老已经换了一身衣服。 “老人家你是在叫我们吗?” 南宫奕不解的询问,他之前带着面具语气虚弱无力,如今却是中气十足。 所以一时间毒老也不确定到底是不是这两人。 而且刚刚那两人明明是两男子,如今这两人却是一男一女。 “大晚上的在这干嘛?” 实在不是毒老多问,而是这里的街上实在是看不懂一个人,这大半夜的两人出现在街上实在引人生疑。 “瞧这话问的,大哥前面是什么地方你你不会不知道吧!” “规规矩矩的在屋子里玩算什么,这小娘子想玩点刺激的,这不是才出来吗?” 南宫奕说着一把揽住了萧穗宁的腰,萧穗宁被南宫奕的话气的双眼喷火。 她低着头不去看南宫奕,在外人看来就像是害羞一般。 毒老闻言往前看,前面就是一家青楼,所以南宫奕这话里露骨的意思毒老一听就明白了。 “大哥们若是也看上了这小娘子,我把她给你们,你们放我走就行了,一个女人而已,何必大动干戈呢!” 南宫奕的表情非常的谄媚,说着还用力的把萧穗宁往前推了一下,他这模样打消了毒老的几分怀疑。 萧穗宁依旧低着头,别人看不清她如今的模样。 只以为她是害怕了。 “好好有没有看到两个男的,一高一矮两个人,戴着面具,一个穿黑衣,一个穿青衣。” 毒老开口询问道,这两人的身上有他毒药的味道,但却是很淡的味道。 如果不是这两人,那这两人一定与刚刚那两人有过短暂的接触。 “原来是那两人啊!” 南宫奕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愤怒的哼了一声。 “见过,两人急冲冲的进了青楼,我下楼的时候两人还撞了我一下,连句道歉的话都没有。” “两人行色匆匆,像是赶着去投胎似的!” 南宫奕越说越不满。 毒老闻言不再多做停留,带着人就急冲冲的往前面的青楼走去。 等人走远后南宫奕才一把拉着萧穗宁快步往前走。 萧穗宁非常的生气。 “我不是青楼女子!” “还望王爷下次说话的时候提前打个招呼,我如今的身份虽说好不到哪去,可我是大周最尊贵的嫡长公主。” “情况紧急,我也不是不愿意配合你,只是希望王爷能尊重一下我。” 她身为皇室公主,她有自己的骄傲和尊严,她是大周最尊贵的嫡长公主,她的尊严不容任何人践踏。 萧穗宁开口南宫奕才知道她生气了。 “对不起,我没考虑到你。” 南宫奕真诚的道歉,他也是一个皇子,而且还是一个差点成为太子的皇子。 只是在大周这么多年早把他的那点傲气磨平了,他如今能屈能伸,形势比人强的时候要学会审时度势。 可是他忘了萧穗宁之前的身份也不比他差。 她是大周唯一的一位嫡公主,身份娇贵,是真正的金枝玉叶。 即便苏皇后与太子都不在了,可她骨子里从小到大的骄傲是不容任何人践踏的。 “这次是我说话不中听,我给你赔不是!” “但是公主做人得能屈能伸,一味的横冲直撞是得不到你想要的结果的。” “那王爷还真是能屈能伸,嘉禾受教了!” 南宫奕闻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没再多说什么,两人一路无言继续往前走。 如今已是后半夜了,两人便在树林里找了个山洞将就了一晚。 浓郁的血腥味充斥在萧穗宁的口鼻中。 周围都是死人,有侍卫和宫女,尸体躺的满地都是。 “公主,得罪了,要怪就怪你自己怎么就不肯好好听话呢!” 萧穗宁看不清面前的人,她只看到那人手中的长剑刺入了她的心脏,她感觉自己的胸口好疼好疼。 “萧穗宁,萧穗宁!” 南宫奕靠在山洞的石壁上闭目养神,在这些情况他他要时刻注意着是否有人追来,所以并没有真的完全睡着。 而萧穗宁许是这几日奔波累了,闭着眼睛没一会就睡着了。 南宫奕正迷迷糊糊的时候便听见萧穗宁揪着自己的衣襟喊疼。 南宫奕睁眼便看到萧穗宁蜷缩成一团,双手死死的揪着自己胸前的衣襟。 “哪疼?你那疼啊?” 南宫奕语气有些急,用力的去推萧穗宁,触碰到萧穗宁的时候南宫奕才发现她的衣服都被汗湿透了。 萧穗宁呼吸急促,就像快要喘不过气来了一般。 南宫奕用力一推便把萧穗宁从噩梦中推醒了过来。 萧穗宁睁开眼一时间还分不清楚是梦还是现实。 萧穗宁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双眼有泪光打转。 南宫奕见她呆呆的不说话,便一把就把我抱了起来,让萧穗宁的头枕着他的肩膀,然后低声温柔的哄道。 “没事了,没事了!” “不会再疼了!” 南宫奕一边说一边轻轻拍着萧穗宁的背,即便萧穗宁不说南宫奕也知道她怕是做恶梦了。 南宫奕最开始听见萧穗宁喊疼还以为是毒老之前给萧穗宁下了什么毒。 如今确定不是便不由的松了一口气,松下这口气后南宫奕便不由的好奇起来了。 萧穗宁做恶梦喊疼,她身上到底是发生过什么事。 她是大周嫡公主,身份尊贵,可以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了,谁会让她这么痛不欲生,连做梦都会梦到。 萧穗宁慢慢的平复了自己的情绪,之后便再无一点睡意了。 两人一起枯坐到天亮,天亮后两人继续赶路,两人到镇上买了两匹马,萧穗宁是会骑马的。 第55章 追杀 在山洞里发生的事南宫奕没有问,萧穗宁也没有说,两人很默契的选择忽略这件事。 萧穗宁很少会梦见上辈子的事,也许是之前被追杀的原因让她做了那个梦。 两人一路走着,直到天黑的时候入住了一家客栈。 赶了一天的路两人用了饭后便回屋休息了,两人依旧是只要了一间上房。 进屋后萧穗宁才坐下便听见门口砰的一声,像似有什么东西倒在了门口。 南宫奕看了萧穗宁一眼,示意萧穗宁先去屏风后躲躲。 萧穗宁走入屏风后南宫奕才小心翼翼的上前去把门打开。 门口一红衣姑娘正扶着墙要从地上站起来,很显然刚刚的声音就是她发出来的。 见门开了姑娘便本能的看了过去,一张小脸楚楚动人,一双眉眼似乎是要把人的魂勾走一般。 “公子可否扶我一把,小女子感激不尽!” 就连说话的语气也是轻轻揉揉的,任是谁听了都会忍不住伸手去扶。 而南宫奕却与别人不同,南宫奕闻言后退了一步。 “男女授受不亲!” “姑娘请自重!” 南宫奕说着转身就要把门关上,那姑娘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把手伸到门框上去了。 “公子,可否让小女子进屋歇一歇,小女子身有顽疾,我的婢女已经去去药了。” “这走廊上人来人往的,我也不好挡了别人的路,公子让小女子坐会便可以了,小女子定不会打扰公子的。” “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公子行个方便吧!” 说话间那姑娘已经扶着门框慢慢悠悠的站了起来。 南宫奕还没说什么,那姑娘的一只脚已经踏进屋子里了。 南宫奕便去搬了一把椅子放在门口,意思就是说你在门口坐着等你的婢女就行。 南宫奕将椅子放下,那姑娘的手若有似无的往南宫奕手背上轻轻划过。 南宫奕轻笑了一声。 “红娘子,美人计对我没用,在装下去可就过了!” 南宫奕的话音落下的同时手中的银线就朝红娘子面容飞射过去。 红娘子的反应也不慢,在南宫奕出手的时候红娘子便也甩出了自己手腕上的披帛。 红娘子截住了南宫奕手中的银线,便也朝南宫奕的面门攻击过去。 南宫奕后退一步撤回了自己手中的银线,红娘子也后退了一步。 两人都非常警惕的看着对方。 “给你一个机会,滚!” 南宫奕轻蔑的开口说道,红娘子闻言嫣然一笑。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还真不能滚,得罪了!” 于是两人便不再多说什么,直接在屋子里动起手来了。 南宫奕打着打着感觉不对,便对红娘子虚晃一招,然后一掌把红娘子从屋子里打飞了出去。 南宫奕便飞快的去屏风后面拉着萧穗宁跳窗离开了。 南宫奕越走脚步越凌乱,他的手都在颤抖,脚下的步伐也越发的没有章法了。 “南宫奕,你怎么了?” 萧穗宁再傻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南宫奕却没有回答萧穗宁的话,不是他不想回答,而是他已经没有了回答的力气了。 南宫奕在继续跑了没几步后,终于支撑不住往前栽去。 天自己黑了,借着天上的月光萧穗宁看到南宫奕的脸色青紫一片,皮肤下面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可怖至极。 萧穗宁忍不住捂住了嘴,南宫奕已经痛苦的蜷缩成一团在地上来回的打滚。 就算是如此痛苦他也是死死的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南宫奕,你是不是毒发了,解药呢?压制你体内的药在哪?” 萧穗宁上前去在南宫奕的身上四处搜寻。 “没了,药……没了!” 南宫奕痛苦的回了这一句话,便不再开口了。 “那怎么办?你告诉我怎么办啊?” “没有药你会死的,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萧穗宁说着去握南宫奕死死扣在地面的手。 “别……别过来,我会……会伤害你的!” 南宫奕的十只手指上已经血肉模糊了。 “我……我胸口贴身……贴身藏着一个荷包!” “里面……里面有……有一颗救命的药丸。” 南宫奕说着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继续说道。 “你拿出来……给我……服下!” 南宫奕的剧烈胸口起伏,这几句话自己用尽了他的全部力气。 萧穗宁闻言便立马去扒南宫奕胸前的衣襟。 只是一瞬间的时间,南宫奕已经七窍流血了。 万蛊毒,毒发时犹如被千万只蛊虫啃咬,让人痛不欲生。 萧穗宁在南宫奕的胸口前找到了一个荷包,从里面倒出了一颗小药丸立即塞进了南宫奕的嘴里。 正在这时萧穗宁听见了身后有人声。 “就在前面,我看到他们往前面去了!” 萧穗宁知道是追兵追来了,如今南宫奕的这副模样,自然不可能指望他了。 南宫奕服下药丸后便不再感到那么痛苦了,只是浑身无力,连动一动手指头都做不到。 于是萧穗宁便四下看了一眼,把南宫奕拖进一旁的草丛里。 草丛足有半人高,萧穗宁把南宫奕藏好,又割了草盖在南宫奕的身上,把倒下去的草扶起来。 确定看不出来之后便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 然而她的脚踝却被人一把抓住了。 “松手,你不松手咱俩都得交代在这里。” 南宫奕如今身上的那点力气还不如一个小孩子的大,萧穗宁只是微微一用力就被从南宫奕的手中被解脱出来了。 萧穗宁毫不犹豫的往另一边走了。 “别去!” 南宫奕虚弱的吐出这两个字,只是他的声音小的自己都听不见。 萧穗宁猫着腰,等距离南宫奕所在的位置远了才站起来。 萧穗宁站起来什么都不说,就直接往前跑。 “人在哪里,追!” 一行人便朝着萧穗宁所在的方向追了过去。 南宫奕躺在草丛里,身上被草屑盖着,也不知道萧穗宁是不是故意的,反正南宫奕只要一开口就觉得自己的嘴里有好多泥。 这人莫不是打算活埋了他吗? “奕王殿下,好久不见啊!” 话音落下,南宫奕只感觉脸上的草屑被人扒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似笑非笑的脸,一双眼睛嘲讽的看向南宫奕。 “红娘子什么只要给得起价什么人她都敢杀,都是没用的东西,这还不是得要我亲自动手!” 第56章 摘星辰 男子说着好似在打量一个死物一般看向南宫奕,手中的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的手心。 “说吧,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的!” “南宫黎让你来的,何必多此一举呢?我都这样了他们还不放心我?” “看来我在他们心中的形象不可磨灭啊!” 南宫奕也冷笑着嘲讽说道,南宫奕的声音虚弱缥缈,一听就知道他去了虚弱不堪了。 “别管是谁让我来的,反正这么多年要你命的人还少吗?又何必问的那么清楚呢!” “既然没有遗言要交代,那臣就送殿下上路了!” 男子说着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邪笑。 手中的折扇飞快的往南宫奕的脖子割去。 男子以为南宫奕如今的情况不妙,杀他是手到擒来的事,于是便放松了警惕。 就在这时南宫奕却是一个鲤鱼打挺,手中银线缠住了男子的脖子,打了男子一个措手不及。 萧穗宁一直往前跑,她前后两辈子加起来也没跑过这么快。 可是天不遂人愿,萧穗宁跑的太快被一块石头绊倒了。 萧穗子一倒下,身后紧追不舍的人便上来把她团团围住了。 萧穗宁知道自己逃不掉,于是便也不怕了,她手中藏着一把匕首,萧穗宁把匕首死死的握在手中。 她不会功夫,说什么死到临头了要拉一个给自己垫背的话都是假的。 匕首她是为自己准备的。 “南宫奕在哪?” 为首的黑衣人开口问道,萧穗宁直接开口回答。 “不知道!” 黑衣人上前一步,一把扯住了萧穗宁的头发,萧穗宁被迫仰着头,她感觉自己的头皮都快被扯下来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再问你一遍,南宫奕在哪?” 萧穗宁这次没有回答,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力气,手中的匕首直接朝黑衣人的眼睛刺了过去。 她有自己的骄傲,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她身为大周公主的骄傲不允许别人这般对她。 黑衣人左眼被刺血流不止,便也松开了扯住萧穗宁头发的手。 萧穗宁拔出匕首紧紧的握在手中。 “给我杀了她!” 黑衣人一手捂着自己的眼睛愤怒的下令道。 “不用你动手,我自己来!” 萧穗宁说着抬起手,手中的匕首正对着自己的心脏,然后想了想又换了个地方,匕首架上了自己的脖子。 心脏已经疼过一次了,这次就不要再让它疼了。 只是她这次不知道还能不能再重来一次了。 她这次怕是真的要死了。 “我在这里!” 就在萧穗宁绝望之际,便听见的南宫奕的声音。 萧穗宁抬眼看去,便看到南宫奕出现在了不远处。 他的手中还挟持着一个人。 “杀了她!” 被南宫奕挟持的男子开口吩咐道,他看出来了南宫奕很在乎那姑娘,既然杀不了南宫奕,那他就杀了南宫奕在乎的人。 “谁敢动她试试!” 南宫奕手中的银线缠在男子的脖子上,他一个用力,男子的脖子就渗出了血迹。 “她死不死跟我都没关系,只不过是她死了会有点麻烦而已,但是你就不一样了。” “本王可以随时杀了你!” 南宫奕不在乎的说道,说完手中的力道也加重的几分。 “让你的人把路让开!” “有本事王爷就杀了臣。” 男子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南宫奕轻蔑一笑。 “杀了你?你做什么春秋大梦呢?毁了你岂不是更好!” “要不本王送你进宫吧!齐国的那身太监服本王觉得挺适合你的。” 南宫奕可不是说说而已,手中的银线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的同时便到了男子的脐下三寸。 “南……宫……奕!” 男子咬牙切齿,南宫奕忍不住用另一只手掏了掏耳朵。 “我又没聋,不用这么大声!” “让你的人让开!” 男子愤怒的看向对面,萧穗宁被人围在中间,虽然狼狈不堪,可是不掩她绝美风华。 “让开!” 被萧穗宁刺瞎眼睛的那人恨不得杀了萧穗宁,可没有命令他也不敢动手。 如今听了男子吩咐,便不甘不愿的让开了路,毕竟他们主子的命都在别人手中。 “过来!” 南宫奕看向萧穗宁开口说的,萧穗宁便朝南宫奕走了过去。 等到萧穗宁走到南宫奕的身后站定后,南宫奕便一脚踢在了男子的后背。 把男子踢得踉跄的往前跑了几步,差点没摔个狗啃泥。 仅仅是这样还不够,南宫奕手中的银线在男子的脸上留下了两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赵书,不是本王看不起你,要杀本王你还不够资格!” “怎么南宫黎是无人可用了吗?让你来杀我。” “回去转告南宫黎,把脖子洗干净了等着我回去!” 被南宫奕挟持的人名为赵书,赵书脸上的伤口在流血,整张脸都是血迹,看起来可怖至极。 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鬼。 赵书目光冰冷犹如毒蛇一般看着南宫奕,他知道如今再想对南宫奕做什么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 “南宫奕,我们走着瞧!” “撤!” 一声令下,众人便飞快的离开了这片草地。 等到人都看不见了,南宫奕终于无力的吐出了一口血,然后整个人就往后倒。 他刚刚也只是强撑的,唬住了赵书,若是他们再不走,南宫奕正怕自己撑不住了。 萧穗宁就站在南宫奕的身后,见他倒下便去扶。 可是没扶动,于是两人便一起倒在了草地上。 好在这片草地够深也够厚,倒下去也没什么事。 “你……” 萧穗宁才开口说了一个字就被南宫奕打断了。 “嘘,别说话,让我躺着歇会就好了!” 南宫奕躺着草地上,萧穗宁就坐在她的身边。 “看,今晚的星星真好看!” 萧穗宁闻言也抬头看去,天上繁星点点,周围非常安静,草丛里偶尔有虫鸣声响起。 一切都非常的寂静美好。 “萧穗宁,你想要星星吗?” 南宫奕看着天上的繁星询问道,萧穗宁闻言轻笑一声,低头看了过去。 “你能去给我摘下来?” 南宫奕煞有介事的点头。 “你等着!” 说着便从地上站了起来,往四周看了看。 “你不是没力气了吗?还折腾什么?” “去搭梯子给你摘星星啊!” “你等着!” 南宫奕说着便笑着离开了,萧穗宁双手抱着膝盖坐在草地上看着天上的繁星。 “你就在这里等着。” 第57章 看星星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萧穗宁等得都快睡着了的时候便看到草地上亮起了星星点灯。 萧穗宁抬眸看去,便对上了一双含着浅浅笑意的眼睛。 “天上的星星我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摘不下来,但是我可以给你摘地上的星星!” “萧穗宁,你看好了!” 萧穗宁闻言才看到南宫奕手中拿着一个黑袋子,南宫奕说完就松开了袋子口,顿时便有一片绿色的光从里面飞了出来。 一闪一闪的,比起天上的繁星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南宫奕此刻的形象非常的狼狈,俊郎的面容上也是脏污不堪,头上还顶着几根草屑。 可他看着萧穗宁笑得无比的真诚,萧穗宁的心不由自主的突突跳的有些乱了。 “真好看!” “南宫奕,谢谢你!” 是真的很好看,萧穗宁不知道他走了多远才抓到这么多萤火虫的,但是他想讨萧穗宁高兴的心萧穗宁感受到了。 南宫奕再次躺回了之前的位置。 “今晚的星星真美!” 南宫奕看着漫天飞舞的萤火虫再次说道。 “这句话你说了两次了!” 南宫奕只是笑笑没有再说什么。 今晚的星星真美,美的不是星星,美的是一起看星星的人。 两人在草地里待了一夜,这一夜萧穗宁睡得非常好,可南宫奕就睡得不怎么好了。 这种天气睡在草地里,不被蚊子把血吸干就已经是万幸了,任谁给别人赶了一夜的蚊子也不会睡的好的。 经过了两天的追杀,南宫奕与萧穗宁两人成功的甩开了后面的人,一路回到了白云寺山脚下。 在山脚上遇见了早已等着的乔四与冬竹三人,除了三人还有戚十三一行人。 南宫奕让戚十三带着百万两白银三天后去林家堡取走幽昙花,戚十三第二天就去了。 虽然是第二天去的,可他依旧带去了三万两白银,然而林堡主说自己只保管了一天所以只收了一万两。 戚十三把花送到安全的地方后才回来的。 之前就约好了在白云寺山脚下见面的,如今人都到了,戚十三便带着人先闪了。 只是离开的时候乔四多看了两眼戚十三,锦鳞卫的十三爷乔四这个曾经的太子贴身侍卫怎么可能不认识。 这次随意南宫奕一起出去,乔四自然也知道了南宫奕的真实身份。 知道了南宫奕的真实身份,又知道了戚十三是南宫奕的人,乔四便忍不住多想了。 南宫奕接近萧穗宁果然是有目的的。 “公主!” 寻了一个机会乔四便对萧穗宁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乔四,你觉得我是傻子吗?” 乔四果决的摇头,萧穗宁便道。 “所以我接近他也是有目的的,我跟他算是互相利用,也算是合作关系。” “不用把他的身份告诉煜安,你放心,我有分寸。” 乔四闻言便不再多言了,作为一个下属,最重要的就是主子怎么吩咐他怎么做,凡事以主子的话为先。 几人悄悄的回到了白云寺,白云寺里萧煜安已经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了。 “都这么多天了,皇姐怎么还不回来!” “皇姐再不回来就真的瞒不住了!” 夏云在一旁也跟着担忧。 “小殿下放心,公主行事有自己的分寸的。” “时间已经过了这么多天了,应该也快回来了,再等两天看看。” “如今我们不能慌,若是露出了什么破绽,外面的人岂不是就更加的确定公主不在寺里了。” “他们如今只是猜测,等到确定公主不在寺里,他们让陛下再次派人来可就不好应付了。” 夏云淡笑着安慰道,秋菊也跟着附和。 “是啊,如今齐表姑娘也在,只要齐表姑娘在继续帮忙隐瞒两天,相信公主很快就会回来了。” “但是我们这边可不能出什么问题啊!” “出什么事了?” 屋子里几人闻言便朝门口看了过去,萧穗宁风尘仆仆的站在门口,她身后南宫奕再次戴上了面具。 “皇姐!” 萧煜安见到萧穗宁便惊喜的迎上前去,等到萧穗宁在屋子里坐下后萧煜安才把事情说清楚。 李贵妃说萧穗宁在白云寺扭伤了脚,于是文昭帝便派来医治跌打扭伤最好的太医来。 与其费尽心机的去瞒过太医,萧煜安直接就把太医扣下了。 然后威逼利诱太医,让太医回消息给京城那边,说嘉禾公主扭伤严重,实在是不宜挪动,需要在白云寺静养一段日子。 再加上齐佳月得到消息也赶来了白云寺看望萧穗宁,齐佳月来了才知道萧穗宁不在寺里,便跟着一起隐瞒了下来。 齐佳月借口早在白云寺陪萧穗宁,于是便也在寺里住下了。 本来事情算是已经瞒过去,可是前几日不知道是谁给文昭帝传的消息说萧穗宁不在白云寺。 文昭帝得知此事便又派了人来,文昭帝这次派来的人有两人是李贵妃和三皇子的人。 萧煜安一口咬定萧穗宁就在寺里,而文昭帝派来的人也执意要见到萧穗宁。 两方人已经对峙了两天了,最终是空玄出面作证说萧穗宁的确在寺里,一行人才罢休的。 空玄虽然年纪轻轻,可人家是得道高僧,说的话自然是能信任的, 若是萧穗宁再不回来萧煜安也怕自己顶不住了。 “把太医带过来!” 萧穗宁吩咐道,很快便有人把太医带了过来。 太医自从进了这院子里就被人看守起来了,别说来给嘉禾公主看脚上的扭伤了,他连嘉禾公主的一片衣角都没看到。 太医但是没有受什么罪,萧煜安也只是把他关起来威逼利诱而已,除此之外并没有亏待他。 太医战战兢兢的走进来在地上跪着,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这八皇子年纪小小的,看着像个儒雅随和的小公子,可威胁起人来那说的话一点也不像是个孩子。 这那小的孩子,当时就提着一把大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真怕他一个不小心失手了,到时候他哭都没地方哭去。 “下官给参见八殿下!” 太医没有抬头,所以就没有看到坐在一旁的萧穗宁。 只以为是萧煜安又有什么要吩咐他了。 “原来是李太医啊!” “煜安小孩子心性不懂事,让李太医受罪了!” “来人,给李太医搬把椅子,扶李太医坐下!” 第58章 威逼 李太医闻言这才抬眼看去。 “下官给参见公主!” “李太医不必客气,坐吧!” 乔四搬了一把椅子来放下,夏云便走上前去扶着李太医坐下。 李太医得了萧穗宁的准话便在椅子上坐下了。 “让李太医受罪了,嘉禾替煜安给太医赔个不是!” “不敢,不敢!” 李太医闻言连连摆手,李太医如今就算再傻也知道萧穗宁的脚扭伤是假的了。 “今日把李太医找来是有一句话要对李太医说。” 李太医闻言忙不迭的点头。 “公主请说!” “本宫希望太子回宫之后对父皇如实相告,本宫扭伤了脚,挺严重的。” “本宫只是不小心扭伤了脚,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李太医可是听明白了!” “若是不明白本宫就再说一遍。” 李太医闻言直接从椅子上滑下去跪在了地上,李太医抬了抬袖子擦掉把脸上的冷汗。 “下官明白,下官明白!” “毕竟伤筋动骨一百天,公主有什么吩咐下官定全力配合!” 李太医实在是怕了,八皇子威胁人好歹是带着刀架在你脖子上威胁你的。 这嘉禾公主面容可亲的与你说着话,可说的话却是没那么可亲。 他只是一个太医,他招谁惹谁了他! “太医能明白就好!” 萧穗宁说着便让人把太医带下去了,齐佳月等到太医被带走后才进来的。 “表姐!” 齐佳月在乾安侯伯得知萧穗宁在白云寺扭伤了脚后就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 来了才发现萧穗宁根本不在寺里,于是为了帮萧穗宁隐瞒这件事她也只好在寺里住下了。 齐佳月把乾安伯老夫人来白云寺上香的事告诉了萧穗宁。 说到乾安伯府老夫人发现萧穗宁可能不在寺里,又把这件事告诉了李贵妃的时候齐佳月那叫一个咬牙切齿。 “她名义上是我祖母,我们一家人也不好对她做什么,父亲母亲被一个孝字压着也只能对她敬着让着。” “我就觉得憋屈,她之前想要逼死我,我现在也不怕她了。” “经过这件事我看的很开,命是我自己的,我若是真的死了伤心的只会是父亲母亲和哥哥。” “除了这几人外乾安伯府的那一大家子没一个看得我们长房好过。” “我才不会让他们如意呢!” 经过退婚的事后齐佳月已经无所畏惧了,在外人眼里她的名声已经毁了,既然已经毁了,她也就无所谓了。 真心想娶她的人不会在乎她被退过婚的名声,在乎她名声的人她也不会嫁。 说了这事之后齐佳月又说起了齐佳浩与谢瑶的婚事。 “我之前偷听到了我祖母与她贴身嬷嬷说的话了,我祖母很不乐意我哥娶谢家姐姐,如今婚事已经定下了。” “我祖母打算把二房的娘家表姑娘接到府里来给我哥哥做妾。” “婚事已经成了定局,我祖母不敢冒着得罪大长公主府的危险去退婚,便与嬷嬷商量着等谢家姐姐进门了要好好给她一个下马威。” “还说谢家姐姐进门了,她就是长辈了,她想怎么拿捏她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萧穗宁静静的听着,听完了便问道。 “你哥哥与谢二娘的婚期可是定了?” “定了,定在九月底,正好是秋闱结束!” 萧穗宁回来了,休息了一夜后第二天一行人便启程回京了。 除了来时的人外队伍里多了齐佳月和文昭帝派来的人。 一行人离开白云寺的时候空玄来送了众人。 官道上,女子一袭红色劲装,头发高高竖起,眉宇间英气勃勃,非常英姿飒爽的一姑娘。 只是这姑娘身下骑着的是一匹驴,与她英姿飒爽的影象搭配起来有些滑稽。 驴背上还驮了一把长柄大刀。 红衣姑娘控制着驴往前走,可这驴之前不是她的,也不听她的话。 这不一个不小心就把前面的马车给撞到了。 马车里顿时冒出了一个丫鬟打扮的脑袋。 “你这人怎么走路的,看到我们马车过来了不会让让吗?” “对不住,对不住,这驴不听话撞坏了姑娘的马车,多少钱我赔!” 温如意觉得她是个很讲道理的人,虽然这驴不是她的,可这也是她在半路买下来的。 四舍五入如今也算是她的了,既然把别人的马车撞坏了她赔就是了。 小丫鬟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温如意,不屑的冷哼一声道。 “赔?你这样子你赔的起吗?” “你知不知道这马车里坐的是谁?” 温如意闻言不由的皱眉,一个婢女都如此趾气高扬,那马车里的人莫不是公主不成,不然在这京城里这么嚣张跋扈不怕被打吗? “撞到了你们的马车,我很抱歉,对不起,马车撞坏了我赔,我也道歉了,可你这么说话就不对了。” “瞧你这模样马车里坐的应该是你家姑娘吧!” “你们姑娘都没说什么呢!轮得到你一个婢女在这里说话。” “撞到你们的马车我道歉,多少钱我也能赔,但是我要你给我道歉!” 小丫鬟气的面红耳赤,正要开口马车的帘子便被人掀开了。 “婢女不懂事,冲撞了姑娘,请姑娘见谅。” “你撞了我的马车,既然已经道过歉了就不用赔了。” 温如意闻言便越发的来劲了,越说不让她赔,她还就要赔了。 “瞧姑娘这话说的,是我的错,就该我赔。” “瞧姑娘这模样理应也是个明事理懂规矩的,我这人呢很有担当的,该我赔的一个子也不会少给姑娘的。” “但是你这婢女也忒不懂事了点。” “本姑娘活了十几年了还从未见过如此嚣张跋扈的婢女,今儿个算是开了眼界了!” “姑娘这么懂事明理的人,身边却有这么一个不识抬举的婢女,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姑娘你教的呢!” “把这样的人带在身边我都替姑娘害怕,害怕她一个不小心的姑娘您的名声给败干净了。” “今天我把马车的钱赔了,但是我就要她给我道歉!” 马车里的人是信国公府的二姑娘文念,文念听了温如意的话目光冷了冷。 “你别太过分了,给你脸了是吧!” 婢女看着温如意怒气冲冲的开口。 “哟哟哟,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奴才越过主子先开口的,你主子都没说话呢,你算什么东西!” 第59章 厉害的嘴 温如意说着又笑盈盈的看向了文念。 “瞧瞧,瞧瞧,我说什么了,你这婢女当真要不得!” 温如意说着还煞有介事的摇摇头! 文念被温如意这么嘲讽不由的瞪了身边的婢女一眼。 “姑娘,凡事点到为止,姑娘又何必咄咄逼人呢!” “我的婢女纵有不对,可有句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我说了不用赔了,姑娘可以走了!” 让她的婢女给她道歉,这不是在打她文念的脸吗? 温如意也不想再继续纠缠下去了,前面就是京城的城门口了,她得赶着进城呢! 反正已经到了京城了,她和这主仆两人若是以后能遇见再说,若是遇不见就算了。 她一向是个很大度的人的。 然而温如意想算了,有人却不想。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文二姑娘啊!” 温如意闻言看去,便看到了一位病美人。 江素素一身蓝色长裙扶着婢女的手从文念的马车前面走了过来。 江素素身材瘦弱,脸色带着病态虚弱的白。 但她五官小巧精致,是个很漂亮的美人胚子。 只是她虚弱的身子生生的让这份美丽打了折扣。 “人家既然已经跟你道歉了,你的婢女也该跟人家道歉。” “这么狗眼看人的婢女我也是头一次见,我身边要是有这种婢女,我早就将人打杀了。” 江素素是锦鳞卫大都督江大人的独女。 “人家好歹给你赔礼道歉了,可你呢?你马车撞了我马车,我怎么连你一句道歉都没听见啊!” “文二姑娘莫非是个不懂规矩礼仪的人,这要是让京城里的大家闺秀知道了可怎的是好啊!” 温如意在一旁默默的看着,正准备走人呢,江素素却对他开了口。 “还有你,要不是你的驴撞了她的马车,她的马车也不会撞了我的马车,你一句话都不说就走算怎么回事啊!” “你跟她又是赔礼又是道歉的,怎么就不用给我道个歉了吗?” “把我当空气了还瞎了没看到本姑娘啊!” 江素素的语气上扬,很是嚣张! 温如意算是见识到了什么是真正的嚣张跋扈了。 温如意觉得江素素才是真的嚣张跋扈,刚刚文念那样真的不算什么。 文念既想让别嚣张又想端着自己的仪态,太虚伪了。 相对比起来温如意看江素素比较顺眼。 “不好意思,对不住了姑娘,姑娘的马车要赔多少钱,我赔就是!” 江素素闻言顿时不满的冷哼了一声。 “哼,既然你已经道歉了那我就不追究你了,又不是门口撞我的马车。” “张口闭口就是赔钱,说得谁没见过钱似的,谁稀罕你那点钱。” “也只有这种不知廉耻的人才会让别人赔偿钱财。” “江素素,你说谁不知廉耻呢?” 江素素翻了一个大白眼。 “我说你了吗?你接什么话啊!” “有的人啊就喜欢对号入座!” “你撞了我的马车,给我道个歉这事就算了,我也不想揪着这件事不放!” 文念闻言一把甩下了马车的帘子,让她给江素素道歉那是不可能的。 “果然是蛮不讲理的病秧子,难怪嫁不出去,京城里无人不知江姑娘跋扈的名声,也难怪无人敢登江府的门求亲了!” “今日我也算是见识到了!” 文念与江素素两人平日里素来就不和,江素素那用鼻孔看人的态度,京城里也没几个大家闺秀能与她玩到一处去的。 “是,我是嫁不出去,我就算是嫁不出去也比你这个恬不知耻勾引别人未婚夫的人强。” “我的大名再怎么响亮如今也比不上文二姑娘的一丁点。” “当日那酒楼都塌了,如今京城里还流传着你的风流韵事的,我也不知道文二姑娘你的脸皮是有多厚这种时候了还出门。” “勾引别人的未婚夫,还被捉奸在床了,我要是你啊都没脸见人了。” 文念听了江素素的话一把掀开马车的车帘,却是被气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你……” “你你你,你什么你,都出来了还躲在马车里做什么,要真没脸见人了就别出来,出来了又遮遮掩掩的。” 温如意在一旁看到一愣一愣的,这姑娘的嘴啊可太厉害了。 温如意只有两个字佩服,温如意忍不住都要对江素素比一个大拇指了。 “江素素,你这个病秧子!” 文念终于憋出了这么一句话,江素素不屑的翻了一个大白眼。 “我的确是病秧子,你说要是今日我这病秧子被你气出个好歹来,信国公府会怎么给我爹交代呢!” “我这病秧子啊,真不知道我等会是头晕好呢,还是吐血好呢?可真是太为难我了!” “我都说了,你撞了我马车,我马车都被撞坏了走不了了,你的马车却还能走,我也只要你给我道个歉这是就这么算了,你干嘛非常跟我犟呢!” 好在现在是黄昏,路上的行人不多,要是寻常时候她们这般吵还不得被人围观了。 文念听了这话气的没差点吐血,说了这么多骂她的话,最后还要她道歉,天下哪来这么好的事啊! “江素素你仗着你爹深受皇上信任就这么不把我放在眼里,若是没有你爹,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在我面前叫嚣。” “呵,我就是仗着我爹的势怎么了,你也就仗着信国公府的势而已,没了信国公府你也什么都不是!” “就算是你信国公府如今也要给我爹几分面子。” 温如意看着这两人拼爹拼家族势力,她算是长见识了,原来还可以这样啊! 温如意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觉得她在京城待着应该会很有趣的,毕竟拼爹拼家族拼实力她也会啊! “江大姑娘,公主听说江大姑娘的马车坏了让奴婢来请江大姑娘上马车。” “毕竟这天也快黑了,江大姑娘不妨先坐我们的马车回府吧!” “若是晚回去了,江大都督怕是要担心了!” 江素素认识这人,嘉禾公主身边的女官夏云姑姑。 江素素虽然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可她还是分的很清楚的,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她还是知道的。 就算是个不受宠的公主那也是公主,是天潢贵胄,是不容人侵犯的存在。 “你们把马车送去信国公府,告诉信国公她女儿把本姑娘的马车撞坏了,让他看着办吧!” 第60章 傲娇 江素素吩咐自己的两个侍卫和车夫说道,说完之后就跟着夏云走了。 “是!” 侍卫和车夫恭敬的应声道。 夏云全程把文念当空气了,看都不看一眼。 差点没把文念气得没背过气去。 “回府!” 文念怒气冲冲的吩咐车夫道,然后转身一巴掌就甩到了婢女的脸上。 “若不是你多嘴,哪来后面的事!” 文念把怒气全都撒在了婢女的身上。 “奴婢知错,姑娘饶过奴婢这回吧!” 奴婢跪在地上连连认错。 江素素只是体弱,并没有多病,体弱和多病是两件事。 她是早产的,身体只是比较虚弱一点,相比较常人她只是爱生病了一点。 一场小风寒别人三五天就好了,她得养上半个月才好。 萧穗宁等人快到城门口的时候路就被人堵住了。 本来这路挺宽的,她们也可以从旁边过去,可是听见了江素素说的话萧穗宁便让马车停下了。 听见江素素说自己的马车坏了不能走了,萧穗宁便让夏云去请人的。 “江大姑娘这嘴,京城大半的大家闺秀她都得罪了个遍。” 齐佳月听见江素素为自己打抱不平便不由的失笑。 萧穗宁等人没听到全程,可听了大半是真的。 “那姑娘英姿飒爽的,怎么骑着一匹与她不符合的驴啊!” 齐佳月掀开车帘看着温如意疑惑不解的说道,萧穗宁闻言也跟着看了过去,便不由的多看了两眼。 温如意察觉到了身后的目光,也回头看了过去,马车的车帘被放下了,温如意正好看到萧穗宁的一个侧颜。 江素素被夏云请上了萧穗宁的马车,掀开车帘就看到了马车里的两个人。 “你怎么也在这里?” 江素素看向齐佳月不由皱眉说道,齐佳月看着她笑道。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江素素想想也是,她与嘉禾公主是表姐妹,而且她听说嘉禾公主在白云寺扭伤了脚。 她爹是锦鳞卫大都督,经常出入宫里,再加上这些消息也没有刻意的隐瞒,她知道这些消息自然是轻而易举的事。 “见过嘉禾公主!” 江素素对萧穗宁行礼。 “江大姑娘不必多礼,坐吧!” 江素素便从善如流的坐下了。 “我刚刚只是在挤兑文念,没有帮你说好话的意思,你别自作多情了!” 江素素说着小脸傲娇的别过头去了。 江素素见马车里的两人没人注意到她,才把头转回来。 “你的脚不是扭伤了吗?我瞧着不是的挺好的吗?” “是扭伤了,只不过这些天在白云寺里将养着好的差不多了!” 江素素闻言了然的点点头。 “你也真够倒霉的,才去白云寺就扭伤了脚,这不是平白给别人送把柄吗?” 萧穗宁闻言只是但笑不语。 “我又没说错,你笑什么?” “我笑了吗?我这是害羞呢!” “江大姑娘是个美人,我还是头一次与这样的美人坐在一起,所以有些害羞了!” 江素素闻言知道萧穗宁是逗她玩的,可她还是被夸的不由的红了脸。 萧穗宁与江素素没什么交集,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人,江素素娇蛮跋扈的名声在外,所以京城里一直无人登江家的门求娶。 再加上江素素是江大都督的独女,江大都督早就放话出去了,要招上门女婿。 江素素也是一个不着急的,所以以至于江素素如今已经十八了还没定亲。 江素素上了马车后,一行人便继续往前走了。 进了城之后萧穗宁先把江素素送回江府。 江府门口江大都督已经准备亲自带人出去找了。 “这天都快黑了,怎么还不回来!” 江大都督烦躁的说到,他从锦鳞卫衙门回府的时候就在问江素素的去向了,到此刻了还不见人回来。 江大都督是出了名的疼女儿,京城里谁人不知啊! 江大都督的话音才落下,便有侍卫过来禀报。 “大都督,大姑娘回来了!” “是坐着嘉禾公主府的马车回来的。” 江大都督直接忽略了后面的那句话,闻言大步流星的往前走去。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语气里都是松了口气和藏不住的笑意。 “爹!” 江素素见到自家老爹便习惯性的开口唤了一声。 “你去哪了?怎么这么晚了才回来啊!” “可把你爹我急坏了!” “我就是出城去转了转,没什么事!” 江素素把自己的马车坏了,然后遇见的嘉禾公主,嘉禾公主送她回来的事说了一遍。 江大都督听了眉头微不可查的轻轻皱起。 “明日我吩咐人送一份谢礼去嘉禾公主府上,你就不用去了!” 江素素闻言自然也乐得清闲。 送江素素回去之后就是送齐佳月会乾安伯府。 “我明日去公主府看你!” 下马车之前齐佳月依依不舍的说道,萧穗宁看着她这模样不由的笑了。 “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的,你干嘛这模样!” “明日就别来了,明日我得进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从宫里出来。” “等我有空了给你下帖子请你来公主府玩!” 齐佳月知道萧穗宁这一趟出去并不是真的去白云寺,至于萧穗宁去了哪里她没有过问。 但是她知道萧穗宁这趟出行并不简单,想必也有很多事要忙,所以便没再说什么。 “好,我等着你给我下帖子!” 回到公主府后天色已晚了,文昭帝派来的人和太医已经先一步回宫复命了。 萧穗宁洗漱一番便也去休息了! 翌日萧穗宁用罢早膳就带着萧煜安一起进宫了。 萧穗宁回来的刚刚好,今日正好赶上了姚将军的接风宴,除此之外今天还是钦天监挑选好册封淳熙皇贵妃的吉日。 册封大典在早朝的时候已经完成了,如今这个时辰正是各位宗室命妇和诰命夫人进宫拜见皇贵妃的时候。 皇贵妃地位仅次于皇后,除了这些人外宫里的所有嫔妃公主皇子也要去给皇贵妃请安,以示尊重。 可以说淳熙皇贵妃除了不是皇后外,她享有了一切皇后该有的尊容。 萧穗宁并没有去皇贵妃的未央宫,姚淑妃既然封的皇贵妃她之前所住的宫殿自然也换了。 大周后宫的未央宫就是皇贵妃专属的宫殿。 萧穗宁带着萧煜安如今御书房。 “儿臣给父皇请安!” 第61章 请安 进了御书房姐弟俩同时跪地行礼,文昭帝看着姐弟俩那双相似的眼眸便不由的想起了苏皇后。 苏皇后生了三个孩子,三个孩子的眼睛都跟她很像,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但是最像苏皇后还是萧穗宁,毕竟是苏皇后手把手教出来的女儿。 端庄娴静,知理大方。 “起来吧!” “给公主与八皇子搬把椅子过来!” 刘福闻言便去办了,没一会便有两个小内侍搬着两把椅子放在了两人的身后。 “坐吧!” 文昭帝开口两人便从善如流的坐下了。 “脚伤可好些了?” 萧穗宁浅笑着答道。 “让父皇担心了,养了这么几天,已然没有大碍了。” “那就好,今后出门小心点就是!” 萧穗宁闻言笑着点头应下了。 萧穗宁与萧煜安两人给文昭帝请了安后没多久便离开了。 “去给皇贵妃请个安吧!” 离开之前文昭帝吩咐道,萧穗宁闻言便知道文昭帝还记她之前说的嫡庶有别的话。 皇贵妃虽说是皇贵妃,可按照萧穗宁之前的说法那也是只是个妾而已。 “儿臣明白了!” 萧穗宁恭敬的应下了,文昭帝这也是在敲打她今后不能再说什么妾不妾的话了,即便是妾也是她的长辈。 “这会未央宫里定然全是女眷,晚上是给姚将军准备的宴会,等会你请了安就先离开去宫宴上等我。” 萧煜安知道萧穗宁这是不想让他多出现在别人面前,以免招来别人不必要的目光引来后患。 毕竟他们如今的情况可说不上好。 文昭帝虽然表面上是对他们姐弟两人并无芥蒂,可文昭帝的心思谁也猜不准。 还有暗处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在盯着他们姐弟两人。 “皇姐放心,我知道怎么该做的!” 在他还没有足够保护皇姐的能力前他只能尽力做个小透明不给皇姐惹麻烦。 姐弟两人往未央宫的方向走去,身后是一群宫女太监。 两人走到距离未央宫不远的一处走廊上迎面便遇见了两人。 丽贵嫔与三公主嘉欣两人正朝这边走过来。 远远的萧穗宁都能看到丽贵嫔与嘉欣公主脸上不愉的神色了。 这是去未央宫给皇贵妃请安受了气了。 走近了萧穗宁与萧煜安两人同时行了一礼。 “丽贵嫔!” 两人都只是行了半礼而已。 “皇长姐!” 嘉欣公主也回了两人一礼。 “嘉欣记得皇姐说过李贵妃是妾,既是如此嘉欣与母妃又怎受得起皇姐的大礼,皇姐可是嫡长女,是皇室的嫡长公主,身份可尊贵着呢!” “皇姐今日这一礼嘉欣与母妃受的很是惶恐啊!” 萧穗宁闻言便明白了,这两人看来在未央宫里受的是李贵妃的气。 如今不惜贬低自己的身份也要把李贵妃拉出来溜两圈。 这话若是传到李贵妃耳里那就是她和李贵妃她可能就要有麻烦了。 虽然她并不在乎与李贵妃的麻烦,可想利用她来对付李贵妃,这母女俩的算盘打的可真响。 “瞧三皇妹这话说的,贵嫔娘娘即便是妾,那也是嘉禾的长辈不是,按照辈分嘉禾还得叫贵嫔娘娘一声庶母呢!” “既是长辈,这一礼贵嫔娘娘自然是受得起的。” 萧穗宁笑语嫣然的说道,突然她的话锋一转道。 “再者说这妾也有高低贵贱,李贵妃与丽贵嫔虽然都是贵,可孰高孰低各自心里都有个数。” “李贵妃就算是妾那也是个贵妾,丽贵嫔虽说是贵,可终究只是个侍妾而已。” 丽贵嫔与嘉欣公主两人闻言脸都气绿了。 “嘉禾公主这是要去给皇贵妃请安吗?” “皇贵妃虽说是皇贵妃,可按照公主话里的意思那也只是个妾。” “公主不是说自古以来只有妾跪嫡女,没有嫡女跪妾的道理,如今公主这是要给一个妾下跪了……” 丽贵嫔的话还没说完嘉欣公主就用力拉了一把丽贵嫔的衣袖。 “母妃,慎言!” 同样萧穗宁的眼里也是嘲讽的笑。 果然是个蠢的,难怪这么多年了还只是个嫔。 如今这宫里最尊贵的女人就是皇贵妃,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讨好她没有门路,丽贵嫔这是硬生生的把自己送去给别人当作讨好皇贵妃的礼物了。 宫里与丽贵嫔身份一般的嫔妃可不少,丽贵嫔的这几句话都不用皇贵妃亲自出手,自然会有人帮皇贵妃动手的。 丽贵嫔是个蠢的,可这嘉欣公主可不是。 萧穗宁最终只是深深的看了丽贵嫔母女俩人,什么也没说抬步离开了。 这种自己上赶着去找死的人,她已经懒得搭理她们了。 萧穗宁一行人走后嘉欣公主才语重心长的开口。 “母妃以后说话还是莫要再如今日这般冲动了。” “如今这宫里除了菡萏宫里的那位谁不上赶着去巴结皇贵妃。” “母妃今日说的这话这不是上赶着给人送把柄吗?” 丽贵嫔自知失言,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今日是母妃冲动了。” “母妃不聪明,可母妃也不笨,你母妃我这辈子没能生个儿子,就只有你了。” “我好歹有一个女儿,可皇贵妃却连个女儿都没有。” “如今在朝堂上能站得住脚的皇子也就那几个,不管他们将来谁坐了那个位置,皇贵妃的日子怕都是不会太好过。” “咱们就走着瞧吧!” 嘉欣公主闻言却是不怎么认为的。 “这些话母妃与我说说就罢了,莫要对外人说起。” “母妃别忘了大皇姐手里还有一个嫡皇子呢!” “大皇姐虽说这段日子来并没做什么,可你看看父皇对她的态度还不明白吗?” 嘉欣公主这么一说丽贵嫔才想起来还有一个嫡皇子住在嘉禾公主府上的。 “母妃别的不求,只要你能找个好人家嫁了,母妃就心安了!” 嘉欣公主闻言没有接着话,丽贵嫔也没有再接着说下去,母女俩人渐渐走远了。 萧穗宁与萧煜安两人到了未央宫,未央宫的宫人把两人领进去的时候整个大殿里坐满了人。 “皇贵妃万福金安!” “煜安见过皇贵妃娘娘!” 姐弟两人一起行了礼,皇贵妃一袭绯色宫装坐在大殿的主位上。 她生的好看,这绯色的衣裳越发衬得她明艳动人。 虽不是正红,可做工却是非常精细的。 第62章 入局 “本宫听闻嘉欣前些日子受了点伤,就不必如此多礼了。” “坐吧!” 皇贵妃的话音刚落就有人在她的下首加了一个位置。 “几日不见,小八又长高了!” 萧穗宁坐下后皇贵妃便又拉起萧煜安打量起来。 “本宫要是也有个孩子那该多好啊!” “可是本宫肚肚子不争气,这么多年来也未曾有过身孕。” “承蒙陛下厚爱不嫌弃本宫,本宫才有今天。” 皇贵妃说着自嘲的笑了笑,可在座的众人却没把她的话当做玩笑。 在座的可都是各家府上的当家主妇,还有宫里的嫔妃也在。 这些人可是一个比一个还要精明,谁不能从皇贵妃这话里品出点味道来。 萧穗宁自然也听出来了,皇贵妃是借着这句话表明自己的态度。 其一她无儿无女,不会挡了你们的路,其次她的荣宠是皇上给她的,谁要是想动她想动姚家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 只要文昭帝还需要姚家就会给她应有的宠幸,同样的只要文昭帝还给她应有的体面,那谁也别想打姚家的主意。 众人闻言便都对这位皇贵妃越发的另眼相待了,只是几句话就把什么事都挑明了。 然而她像是什么都说了,又像是什么我没说,这才是她最高明的地方。 “煜安多谢皇贵妃娘娘的关心,小八也愿娘娘早日得偿所愿!” “近日与皇姐一同去了白云寺,落下了好些功课,得先去把功课做了。” “免得日后父皇问起时答不出来!” 萧煜安笑着说道,皇贵妃也笑着轻轻拍了拍他的手。 “那本宫就借你吉言了。” “去吧,也别太辛苦了!” 萧煜安闻言笑着行了一礼就带着人走了。 萧煜安走后便有不少人把目光放到了萧穗宁的身上了。 自从太子的事情后萧穗宁就很少与京城里的这些贵妇人见面了。 以前倒是经常参加一些小花会能见到。 这是太子的死后众人第一次见到萧穗宁,同样也是萧穗宁重生回来第一次见到这些贵夫人。 上次元安王府的宴会上也是见了几个的,只是没有今日见的这么多。 除了这些贵妇人还有后宫里的不少嫔妃公主也在。 众人都在暗暗的打量着这位今非昔比的嫡长公主。 萧穗宁就坐着大大方方的让众人打量。 众人以为她会局促不安,可是并没有,她还是一如既往的落落大方,一如苏皇后在世时的那般从容自信。 不少人见状都在心里暗暗点头,这位公主并不似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 只是可惜了是个克夫的命。 也有人在心里暗暗不屑的说着酸话,身份再好又怎样,也是个嫁不出去的。 “本宫有些乏了,就先失陪了!” 萧穗宁坐了没一会便听皇贵妃如此说道,皇贵妃的话音刚落便由宫女扶着离开了。 众人恭送了皇贵妃后也都纷纷起身告退了。 这主人都走了,她们再继续留在这里也不合适了。 萧穗宁走出大殿时便被一个宫女拦住了去路,宫女态度恭敬的说道。 “皇贵妃娘娘请公主一叙!” 萧穗宁闻言只是微微点头示意宫女带路。 两人避开了人群到了未央宫的偏殿。 皇贵妃坐在偏殿里,正拿着一条小鱼干逗着面前的一只猫。 “请皇贵妃娘娘安!” 萧穗宁进屋后便行礼道,皇贵妃闻言轻轻一挥手。 她身边的大宫女便带着屋里的所有人退了出去。 “如今这里就我们两人,就不必如此多礼了,坐吧!” 萧穗宁闻言便不再多说什么,顺势就坐在了皇贵妃的对面。 两人中间隔着一张桌案,那只狸花猫就趴在桌上津津有味的吃着小鱼干。 皇贵妃打量着萧穗宁没有说话,萧穗宁也没有开口询问皇贵妃叫自己来是有什么事要说。 都是聪明人,问出来了就晓得矫情了。 皇贵妃看着萧穗宁,想起前几日父亲来见她对她说起的话。 她还能说什么,难道要说真不愧是苏皇后亲自教导出来的嫡公主吗? “本宫的意思刚刚在大殿上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公主的这一步棋怕是要白费力气了!” “本宫无儿无女,本宫与姚家也不想参与到这朝堂纷争中来,公主还是不要在本宫与姚家花费心思了。” “公主将本宫推到这个位置来难道不是想拉姚家入局吗?” 萧穗宁闻言发出了嘀嘀的笑声。 “娘娘既然都知道了,那也该明白若我不把娘娘推到这个位置来恐怕娘娘如今已经在冷宫里呆着了。” “姚家已经进了天牢了!” “本宫并没有拉姚家入局,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娘娘应该明白,姚家早已经在局里了。” 萧穗宁一句话惊醒梦中人,姚家早已入局而不自知。 姚家手握兵权这就是怀璧其罪,姚家若是不站队,姚家手中的兵权若是不能为他们所用,那就毁了,让谁也得不到。 “公主是想要姚家与公主站在一起吗?” “那就恕本宫直言,公主手中如今除了一位身份比众皇子高贵的嫡皇子外别的一无所有。” “只是一个尊贵的身份代表不了什么,但是其他几位皇子可都是在朝堂上站稳脚跟了的。” “公主拿什么与他们争?” 萧穗宁闻言也没有生气,看着桌上的猫,用手指头点了点猫的鼻子。 “想必这就是冲撞了娘娘的那只猫吧!这猫看着温顺怎么会冲撞了娘娘呢?” “这猫冲撞娘娘的时候怕是已经做好了被五马分尸的准备了,可是娘娘却不计前嫌把它留在身边。” “这以后的事怎么样谁又知道呢!” “娘娘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呢?” 萧穗宁这句话可透露了太多信息了,她在宫里有人,这个皇贵妃自然是知道的。 后来她也让人查过这猫的来历,这猫明明温顺可那天却是突然就窜了出来,要说这其中没人做手脚她怎么也不会相信的。 可是她却查不到任何信息。 这说明这后面的这个人身份不低,隐藏的很好。 还有就是萧穗宁人在京城,她是怎么知道远在南疆的事的,这便足以说明她身后的还有人。 要么是苏家留下来的人,要么就是太子留下来的人。 不管是谁留下来的人,就光说萧穗了把她推上皇贵妃的位置就足以说明她的不简单了。 第63章 联手 “如今娘娘的身份和姚家的地位摆在那里,想必有不少人都在盯着姚家的一举一动。” “娘娘也是什么该有自己的孩子了!” 萧穗宁的话再次让皇贵妃懵了,她突然就有些看不懂这位嘉禾公主了。 按理说她没有孩子才是最好的,要是她生了个儿子…… 想到这里皇贵妃突然就醍醐灌顶了,要是她生了个儿子那些人就不会盯着姚家站不站队的问题了。 想到这里皇贵妃又把目光投向了萧穗宁。 “本宫不能生育,也不明白公主的意思。” 萧穗宁看着窗外的光景,已经快入秋了。 “娘娘明白的,就是娘娘想的那个意思。” 如果她用不了姚家,她也不会让姚家为他人所用。 她得不到,那就谁也别想得到! “这宫里已经很久没有新生命的诞生了,要是现在传出喜讯父皇一定会很高兴的!” “娘娘可以好好考虑一下!” “这宫里没有孩子的嫔妃可不止本宫一人,不管是谁只要是陛下的孩子,想必陛下也一样会高兴的。” 皇贵妃说着不免低头自嘲一笑,袖里的手忍不住放在自己的小腹处,真的是她不想生吗? 只是有人不想让她生而已。 “娘娘说的不错后宫里没有孩子的嫔妃不少,但是这后宫里没有孩子身份还如此尊贵稳固的嫔妃却只有娘娘一个。” “嘉禾就先告退了!” 萧穗宁说着起身便离开了,皇贵妃看着萧穗宁离开的背影突然开口说道。 “他们都说你和你母后很像,本宫曾经也是这么认为的,如今本宫才发现你们其实只是长得像,性格完全不同!” 萧穗宁闻声脚步一顿,微微侧头浅浅一笑。 “母后曾经也对嘉禾说过娘娘的几句话,母后说这宫里看的明白活的通透的人唯有娘娘一人。” “娘娘如今是难得糊涂而已。” 皇贵妃闻声轻轻叹了一声。 “既知道本宫是难得糊涂,你又何必要点醒本宫呢?” “在这宫里待久了脑子生锈了!” 萧穗宁没有再多说什么抬步离开了。 皇贵妃继续拿着小鱼干逗着那只狸花猫。 她在这宫里待了十几年了,这宫里的事她看得很明白。 这宫里她最佩服的人不是李贵妃能得文昭帝专宠,也不是徐德妃的隐忍安分。 她最佩服的人是苏皇后,那个雍容华贵的女子,她就是一言不发,只要静静的坐在那里就能让人心悦臣服,她天生就是做皇后的人。 宫宴开始的时候萧穗宁换了一袭紫色宫装,袖口和背后用银线绣着大朵的牡丹,整个人显得华贵无比。 萧煜安同样也换了一袭紫色的小锦袍,姐弟两人一同前往宴席大殿。 不少朝臣都已经来了。 除了还在禁足的三皇子与五皇子外其他几位皇子都到了。 但是这其中成年的皇子就只有二皇子与四皇子两人,这两人也到了,正各自坐在位置上。 今日的宫宴是给姚将军接风洗尘的,之前与五皇子勾结的副将已经被文昭帝以通敌的名义给处决了。 当然这其中有多少罪是替五皇子顶的就不得而知了。 还有就是南蛮使臣已经来了有好些天了,但是文昭帝就是不接见他们。 把这群南蛮人晾在行宫里,这场战争是南蛮人先挑起来的,如今战败了就来求和这想得也未免太简单了。 宴席快开始的时候文昭帝与皇贵妃两人才姗姗来迟。 众人起身行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卿免礼,坐吧!” 文昭帝笑着与皇贵妃两人一起携手坐下。 皇贵妃并没有与文昭帝坐同一个位置,因为文昭帝身边的位置是皇后的位置。 皇贵妃的位置在文昭帝边下首一点。 但这已经够了,因为今日只有皇贵妃一人坐在了文昭帝的身边。 如今除了皇贵妃后宫里能出席这种宴会的嫔妃就只有李贵妃和徐德妃,两人都是坐在下首的位置。 文昭帝一一扫过大殿里的众人开口说道。 “朕不是听说温家那丫头进京了,怎么没瞧见人呢?” 刘福听文昭帝提前便说道。 “老奴昨日得到消息就派人去说了,刚刚宁远侯府来人说小郡主这一路上颠簸的厉害身体疲乏,怕是在宴会上失了礼数。” “她休息好了再进宫来给皇上您请安,还请皇上莫要见怪!” “还说若是有什么不足之处她进宫了再一一请罪!” 文昭帝闻言只是笑骂了一声。 “这丫头还是一如既往的皮!” “别人都是说有什么不足之处请朕恕罪,倒是头一次听说要请罪的!” 文昭帝说了这么两句便没有再多说什么。 接下来的宴会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趣,今日的宴会南宫奕也来了。 他是以齐国质子的身份出席的,位置被安排在二皇子与三皇子之间。 南宫奕一直在盯着萧穗宁看,见她看过来,便端起手中的酒杯遥遥的敬了萧穗宁一杯。 萧穗宁也端起了手中的酒杯与南宫奕一同举杯。 “本王听闻皇妹受了点小伤,不知如今可好了。” 萧穗宁闻声看去,便看到宸王正笑看着她。 “多谢二皇兄关心,已然没有大碍了!” 今日宴会的主角是姚将军与皇贵妃,酒过三巡后便有不少人去给姚将军敬酒了。 文昭帝坐了一会便也起身离开了,文昭帝走后没多久萧穗宁与萧煜安两人便也起身准备出宫了。 出来宴会大殿萧穗宁便看到了宸王。 萧穗宁也不知道他是何时出现在这里的,看着像但又不像专程在这里等她的。 萧穗宁看了一眼身边的萧煜安。 “你先去前面等我!” 萧煜安看了一眼宸王便率先往前走了。 萧穗宁走上前去与宸王两人一同前行。 “皇妹的手段当真让皇兄我好生佩服,我本以为你只是想对付老三和老五,没想到你后面还有这么一招。” “你推出来了一个皇贵妃,如今他们的目光都盯着这新出炉的皇贵妃,谁还会记得你啊!” 萧穗宁闻言大大方方的受了他的这句夸奖。 “彼此彼此,二皇兄的一招祸水东引玩的也是很厉害的,皇妹的这点雕虫小技在二皇兄的眼里怎么够看呢!” “二皇兄不如我们联手如何?” 第64章 拉拢 萧宏闻言笑了一声。 “皇妹想如何联手,如今皇妹可是一无所有,与皇妹联手本王岂不是吃亏了!” “再者说我们迟早有一天都会成为敌人,有联手的必要吗?” 萧穗宁闻言停下脚步侧身去看萧宏,萧穗宁盯着萧宏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在我们成为敌人之前我觉得我们还是可以联手的。” “就比如说我们这次合作的不是挺好的吗?” “二皇兄觉得的?” 两人说话间便出了宫门,萧穗宁的马车已经在宫门口侯着了。 “二皇兄说的是,如今二皇兄是亏了,虽说我们嫡出的这一支如今看似下去了,可我姨父还是掌管着大周战马的乾安伯。” “这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呢,二皇兄您说是不是呢?” 萧穗宁说完便话锋一转。 “皇妹先走一步!” 萧穗宁说着便上了马车,萧宏还没从萧穗宁的那番话里反应过来,萧穗宁便已经稳稳的坐在马车里了。 “皇妹慢走!” 萧宏说完之后不经意的看向了马车夫,宸王不由的微微皱眉,这马车夫怎么看着有些熟悉,可他也不知道那熟悉感在哪里。 就是觉得有点眼熟,只是一眼萧宏便收回了目光恢复了若无其事的模样。 马车缓缓的往嘉禾公主府那边走远了萧宏才收回目光。 萧宏在回宸王府的路上时就在想萧穗宁说的话。 还有就是皇上对太子与苏家的事,文昭帝虽然处置了苏家与太子,可是与苏家有姻亲关系的齐家只是降了爵位。 乾安伯还是一如既往的掌管着大周的战马,乾安伯的夫人就是苏皇后的嫡亲妹妹。 如今乾安伯世子又与大长公主府的谢大姑娘要成亲了,果然是不能小觑的。 如今萧宏最想不通的就是太子的事,若说文昭帝是要处理了苏家与苏皇后嫡出的这一脉的话又不像。 虽然太子死了,可文昭帝从始至终都没有厌弃萧穗宁与萧煜安这两位嫡出的皇子公主。 就算如今萧煜安一直住在公主府文昭帝也会时时过问他的功课。 文昭帝到最后也没有废太子,只是赐死。 日后就算再提起时也只能说是先太子,而不是废太子,只是一字之差那区别就很大。 再者就是文昭帝只是处理了苏家在朝中为官的人,还有就是苏家一脉的三代之内不许有人科举。 按理说谋逆本来就是大罪,要被诛九族的,可文昭帝并没有。 这就是萧宏想不通的地方,可不管怎么说太子下去了,他们的机会就大了。 太子的事他不管是谁动的手脚,可他没有动手参与这件事,他顶多就是坐山观虎斗,不闻不问而已。 “我瞧着萧宏刚刚那模样怕不是认出你来了!” 回到公主府萧穗宁下了马车便往府里走,等送萧煜安回了自己的院子萧穗宁才边走边如此说道。 她虽然没有明说是谁,可众人都知道是谁。 “公主想多了。” “他顶多就是觉得熟悉而已。” 南宫奕冷笑着出声说道,南宫奕突然停下脚步笑看着萧穗宁。 “公主当真要与他联手吗?那公主说他若是知道了我们俩的事,我们该不该杀他灭口呢?” 南宫奕的这话说的有些轻佻,好像她们之间有什么男女之间见不得人的事一般。 “好啊,那到时候就得劳烦殿下你亲自动手了,毕竟别人我不放心。” “那就且看到时候你齐国皇帝又该怎么处置你才能让我父皇消气了呢?” “或许到时候把你交出去任我父皇处置,齐国再派一个皇子过来接替你的位置也不错的。” “到时候若是你还没死话不也有一个兄弟作伴了。” 萧穗宁这话也只是说着玩玩的,她再傻也知道齐国不会再送一个皇子过来了。 可她也是实打实的往南宫奕的身上扎了一刀,谁让这人说话没个好歹的。 南宫奕闻言目光陡然一冷,萧穗宁对上他的目光知道他这是动怒了。 萧穗宁也冷哼了一声,然后两人便各自回屋了。 翌日萧穗宁便把乔四等人送走了,这一行只有三人,乔四韩林还有婉娘三人。 三人是秘密离开的,无声无息,除了萧穗宁无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公主,江大都督在外求见!” 春华前来禀报,萧穗宁闻言微微挑眉。 “请进来吧!我换身衣服便去!” 萧穗宁虽然还没去见可她却是隐隐猜到了江大都督的来意了。 果不其然,等萧穗宁换了一身见客的衣服过去时,她还没开口江大都督便率先开口了。 “下官参见公主!” “下官今日前来是来道谢的,多谢公主那日送小女回府。” “本来昨日就该来道谢的,可昨日宫宴公主又才回府定然是要进宫的,所以才没来打扰。” “本来也该是小女亲自前来给公主道谢的,可公主也知道小女的身体实在不好,近日有些不适便由下官代小女前来了。” “还请公主莫要见怪才是!” 萧穗宁闻言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才说道。 “江大都督太客气了,本宫也只是顺路的事而已。” “让江大姑娘好好休息,本宫与江大姑娘都是一般大的年纪,这说来也只是我们年轻姑娘的交情而已。” “如今这点小事倒是劳烦江大都督跑这一趟了。” “春华,去把本宫之前得的极品雪燕拿来给大都督带回去。” “那东西最是滋补,还能养颜美容,最是适合江大姑娘了。” 春华闻言便去了,江大都督最是在乎自己的女儿的,本来想拒绝的,可是想着那是极品雪燕。 是贡品,就连宫里的李贵妃都不一定有多少。 这般想着于是江大都督便没有拒绝。 “那下官就多谢公主了。” 江大都督起身行礼,拿着春华包装好的雪燕离开了大长公主府。 直到江大都督出了大长公主府,春华才询问道。 “公主觉得这江大都督来真的只是为了道谢吗?” 萧穗宁轻轻的摩挲着茶杯。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想要拉拢他是不可能的。” “他今日来一是为了道谢,二就是与本宫划清界限的。” “锦鳞卫那是父皇的眼睛,江大都督更是父皇最信任的人,他是不可能轻易被拉拢的。” 第65章 如意 夏云闻言有些不解的询问道。 “既然是要划清界限,那他怎么就亲自过来了?” 萧穗宁放下茶杯往后院走,边走边回答夏云的问题。 “正因为是要划清界限所以才自己来的,若不然来的就是江大姑娘的,莫非你们以为江大姑娘是真的身体不适吗?” 经过萧穗宁这么一点拨两人便瞬间明白了,毕竟都是宫里出来的,那宫里的九曲十八弯比这个还多呢! 两人刚刚也是一时没想明白,如今细想可不就是如此吗? 江大都督那是皇上的眼睛,他去哪里自然有无数人盯着。 他来公主府是光明正大的来的,行事光明磊落,所以便不怕别人说他被谁拉拢了。 皇宫里,文昭帝正在批阅奏折,陈明便进来禀报道。 “启禀陛下,宫门口的侍卫来报温家小郡主来了,在宫门口求见陛下。” 文昭帝闻言放下手中的笔。 “请进来!” 陈明得了吩咐便去了,他如今也算是御书房里得用的小太监之一了,当然最得用的还是大太监刘福。 没多大一会陈明便领着人进来了,来人一身红色劲装长身玉立。 头发用金色发冠束起。 眉眼间英气逼人,却不会让人觉得这是个男子,这是一个英姿飒爽的姑娘。 “温如意参见陛下!” 她行的是军礼,文昭帝见她如此便大笑了两声。 “哈哈哈……” “起来吧!刘福赐座!” 温如意闻言便顺势起来了,刘福便已经吩咐人搬了把椅子过来。 “你祖父的身体可还好?” “祖父身体还算硬朗,有劳陛下挂怀了。” “本来昨日就该进宫给陛下请安的,可我一路上太累了,没起来!” “我这次来京得住好长一段时间呢,反正以后就会经常来打扰陛下了,陛下莫要嫌我烦了才是!,” 温如意调皮的眨了眨眼。 文昭帝笑着摇头。 “你这丫头啊!朕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好!” “朕前不久也收到了你祖父的书信,早知道了你要在京里长住。” “府里若是缺什么少什么就来跟朕说,或者去跟皇贵妃娘娘说也行。” 温如意干净利落的应了。 “那就先提前多谢陛下与娘娘了,府里什么都不缺,若是真的缺了什么如意定然会来找陛下与娘娘的。” 温如意与文昭帝说了一会话便去给皇贵妃请安了,皇贵妃问候了几句,温如意也一一答了,之后便出宫了。 要说文昭帝最信任的人那就是西北温家,中南白家了。 温家世代镇守西北,是太祖皇帝亲封的宁远候,不仅如此温老侯爷还是西北三军的兵马大元帅。 温家满门英烈十多年前大周与北凉开战,温家满门儿郎尽数战死沙场,只留下了温老侯爷还有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正是温如意。 文昭帝信任的这两位封疆大吏都被放出去了,如今留在京城里的这几个国公和侯爷文昭帝都不是很信任。 把人留在京城里就是为了把人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看着。 京城里的这些个国公也只有镇国公与乾安伯两人能叫文昭帝信任,乾安伯之前也是乾安侯的,只是因为与苏家有了牵扯所以才被降爵。 这两家文昭帝还是非常信任的,可依旧比不上被放出去的那两位。 公主府,萧穗宁在水阁里作画,昨天与南宫奕两人互相刺了对方一刀,这会南宫奕便也厚着脸皮跑了过来。 “新鲜出炉的糕点,公主尝尝看可否合口。” 南宫奕将一盘小点心放在桌上,萧穗宁手中握着笔没有看他。 “先放着吧!” 两人都是不会拉下面子来正儿八经道歉的人,这么两句话就算是给了彼此台阶了。 “听闻公主画功很是了得,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萧穗宁画的只是一朵凤凰花而已,一朵火红的凤凰花在纸上半开未开,然而只是这么简单的一朵花在萧穗宁的笔下仿佛就像有了生命一般。 “多谢王爷夸奖了。” 对于自己的画萧穗宁还是很有信心的。 “叫王爷多见外啊!公主何不直接叫我阿逸呢!” “这样礼尚往来我也好叫公主一声阿宁啊!” 萧穗宁听见这个称呼微微一顿,好久没人这般称呼她了。 她也只是在重生回来的那一天听太子哥哥叫了那么一句而已。 萧穗宁没有开口,也没表现出答应或是不答应。 “我刚刚得了一个消息,公主要不要听听?” 他虽是询问,可不等萧穗宁开口他就继续说道。 “我刚刚得到消息,温家有人进京了,来的正是温家的那位小郡主。” “如今这京城的局势你插了这么一脚,把姚淑妃推上皇贵妃的位置,姚家也因此更上一层。” “因为你的这一脚这京城里的水已经够浑的了,这个时候温家的人却也来了京城,公主接下来可是有什么打算吗?” 萧穗宁闻言眉头微微一动,正好画上的最后一笔完成了。 萧穗宁拿着毛笔用力的沾了很多墨,便把笔往水里一扔。 毛笔笔上面火红的墨在水里晕开一大片。 “能怎么办继续搅浑水啊!都是浑水方能摸鱼,不把水搅浑了怎么浑水摸鱼呢!” 萧穗宁走到一旁坐下后便隐隐的想起来上辈子好像是有这么回事的。 温家的小郡主进京,却没待两个月就回去了。 她没有关注过,所以前后两辈子她都没见过这位温家的小郡主。 或许小时候是见过的,只是没记住而已。 “公主当真要与宸王合作吗?” 南宫奕不经意的询问道,他好似也只是随口一问而已。 “合作也说不上,只是互相利用又互相防备而已。” 萧穗宁说着拿起南宫奕带来的糕点咬了一口。 不得不说南宫奕的手艺的确是很不错的。 “你不是说要做我的谋士吗?我现在就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一下南一谋士!” 南宫奕没开口,却是用眼神示意她接着说。 “能有什么办法能让我也去上朝听政吗?” 南宫奕闻言不由震惊的看向了萧穗宁,不为别的,只是她的这个想法太大胆了。 从古至今就没有一个女人能站在朝堂上的。 “我知道,在你们男人的眼里女子就该在家里相夫教子。” “可是女子未必不如男,大长公主也曾披甲上阵排兵布阵!” “她能行,我为什么就不能!” 第66章 有点难 南宫奕也是知道大长公主的丰功伟绩的。 他也没觉得女子一定在家相夫教子才行。 “这个事有点难,首先最难的就是从古至今的那些规矩就是束缚。” “你若是想立于朝堂之上,那么你就得让别人看看你的能力。” “不仅要看你的能力,你还得看看别人需不需要你的能力。” “还有就是你家那老头那里,你得看看他怎么说。” 南宫奕说着勾唇一笑。 “其实这件事要说简单其实也很简单,最主要的还是得看你家那老头他的意思,他若是开了口,谁还敢有异议。” “但是要说难也难,就算你家老头的那关过了,你出入朝堂自然会有很多人给你小鞋穿。” “这也得看你有没有能力摆平那些事了,若是摆不平那群老顽固同样也会让你打哪来回哪去。” “你身为女子入朝堂不难,最难的是你如何在各方势力下站稳脚跟。” “总而言之就是一个字“难”!” “多谢南一先生,本宫受教了!” 萧穗宁说着还煞有介事的对南宫奕拱了拱手。 南宫奕说的她都想过,也知道很难,可她如今也不急,总得一步一步来。 “话说王爷你又没上过朝,怎的知道的这般清楚?” 南宫奕手中拿着一把鱼食,一颗一颗的往水里扔,引得水里的鱼儿竞相争抢。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的,就是那么回事而已!” “大周的朝堂还是挺好的,你要是见识了齐国的朝堂你就知道了。” 齐国的朝堂比大周的乱,齐国的皇子也比大周的要多。 大周势均力敌的皇子也就那几个,然而齐国有能力争夺皇位且成年了的皇子却是七八个,比大周的多了一倍。 想到这里萧穗宁不由的又朝南宫奕看了过去。 上辈子他的这些兄弟们都被他用雷霆手段镇压了,死的死伤的伤。 死的倒是解脱了,活着的不是缺胳膊断腿就是眼瞎耳聋或者变成了哑巴。 他做这些事只是用了两年的时间,可想而知其中的事情有多激烈。 也难怪会被人称为暴君了。 “若是有朝一日你回了齐国,会怎么对你那些兄弟们呢?” 萧穗宁不由的询问出口,问出了口才后知后觉发现她的话逾越了,两人的关系还没有好到能说这些的。 南宫奕却是不在意的笑了笑。 “我怎么对他们这取决于他们怎么对我。” “我也不是容不下人,但前提是他们也得容得下我,都说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他们若是不给我留活路,我又为什么要给他们留活路呢!” “上次的刺杀你也看到了,他们可都巴不得我死了才好呢!” 南宫奕说着语气逐渐变的冰冷。 萧穗宁闻言心里莫名的泛起一丝不知名的情绪。 有些人并非生来就暴戾,而是别人逼着他不得不暴戾。 萧穗宁不由的想起来南宫奕如今不过二十岁而已,若他不是质子,他理应也是一个春风得意的少年郎。 在齐国京都打马游街也会引得无数少女芳心暗许。 萧穗宁又想到她的太子哥哥也不过二十四而已,虽然太子已经二十四了,可他还未娶太子妃。 太子十九岁的时候已经选了一次太子妃的,可那女子命不好死了。 去年的时候苏皇后已经看好了人选,只是还未下旨苏皇后就没了。 这一拖就成这样了。 他们都是惊才绝艳的好儿郎,可是他们生错了地方。 生在皇室就注定了有些事情与常人是不能一样的。 “你恨你的父皇母后吗?” 南宫奕闻言摇头苦笑了一声。 “要说不恨是假的,曾经年少时也恨过。” “不过现在想想恨倒也不至于,输赢成败都必须有人承担后果。” “他们只是在权衡利弊之后的选择不是我而已。” “再说我离开了这么多年他们怕是早已经忘了我这个人了吧!” 南宫奕说着又不由的摇头自嘲一笑,毕竟他父皇的儿子那么多,谁会记得他这个已经被放弃了的人呢。 还有他母后如今也有了儿子,他们母子间的那点情分或许在这么多年的分离里早已被抹平殆尽了。 温如意出宫后就回了宁远侯府。 “小郡主!” 侯府的管家叫她回来便出声唤了一声。 “嗯!” 温如意双手背在身后故作高深的往府里走,门口有人来来回回的搬着行李。 “这是老毛他们到了?” 温如意并非是一个人进京的,她带了二十名侍卫一同来的。 再者说就算她想一个人来,老侯爷也不会同意的。 只不过她嫌弃他们走得太慢了,于是便一个人先走了。 虽然她是一个人先走的,可她知道暗中还是有几人跟着她的。 “是啊,刚到!” “小郡主先进来吧!” 温如意应了一声继续往前走,可是没走几步便如同老鼠见了猫一般跑了回来。 温如意一把抓住老毛,便把老毛拽进了角落里。 老毛是老侯爷部下的儿子,虽然温如意叫他老毛,可是人家一点也不老。 只是二十出头,只是长得略粗犷了点,身材魁梧,一看就是练家子。 “他怎么也来了?” 温如意拽着老毛的衣领咬牙切齿的说道。 老毛自然知道她问的是里面坐着的哪一位。 “我也不知道啊!” 老毛摊手表示很无辜。 “你先一步走了,他后面就追上来了,这一路都与我们同行的。” “那你怎么也不给我传个话啊!” “我也想来着,可我这不是没找着机会吗?” 温如意觉得她要是信了他的这话就有鬼了。 “他不会是要住这里吧?” 老毛闻言连忙摆手。 “不不不,那倒不至于,人家就是等你回来跟你打声招呼的!” 温如意闻言松了口气,那人要是真住这里她就去住客栈。 温如意想到这里不由的呸了一声这里是她的家,凭什么要她去住客栈。 那人要是真住这里,她怎么说也得把人赶出去。 “我先出去转转,你赶紧把人打发走!” 温如意说着一把松开了老毛,忙不迭的往大门口跑。 那模样活像后面有什么浑水猛兽追着她跑一般。 温如意跑的快,没看见他之前与老毛站的位置不远处站着一男子。 男子一袭白衣,老毛目送温如意出了大门一转身不由被白衣男子吓得后退一步。 “哦哟,云公子你怎么走路没声音的!” 云宴闻言浅浅的一笑,他长得本就好看,这一笑顿时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并非没有,是你们聊的太专注了没注意而已。” “既然小郡主已经走了,那我改日再来!” 第67章 云宴 老毛闻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尴尬的点点头。 温如意并没有真的出去了,她只是绕了路从另一边的墙翻进去。 她翻上墙头正好看到云宴出了侯府的大门。 温如意看着云宴离开的背影不由的思忖她是不是做错了。 这怎么说人家既然上门就是客,她也应该见见的。 温如意这般想着便被老管家的话打断了。 “小郡主,云公子走了,你就赶紧下来吧,那上面危险!” 老管家是一直留在京城里看宅子的,他原先也是老侯爷的亲兵,只是后来在战场上断了只胳膊,腿也瘸了。 老侯爷便让他来帮忙看看宅子了。 温如意的思绪被打断,便纵身一跃跳了下来。 她的身姿矫捷得了老侯爷的真传,西北三军的人都知道小郡主的功夫是老侯爷手把手教出来的。 “这人还真是不死心,这都追到京城来了。” 温如意一边说一边摇头叹气的说道。 老管家闻言乐呵呵的笑着说道。 “小郡主怕是误会了什么,云公子应该是进京赶考的,这不快秋闱了吗?” “云公子这次要是考中了还得多留些日子等来年的春闱。” “云公子若是金榜题名了怕是就不会回去了,小郡主总是这般躲着人不见也不是个办法!” 老管家虽然人在京城,可也是知道温如意为什么来京城的。 温如意听老管家这么说便停下了脚步,她严重怀疑自己被爷爷坑了。 她来京城不是来玩的,她是为了逃婚所以才来京城的。 逃婚的对象就是那位云公子云宴,温如意与云宴的婚事是她爷爷与云宴的爷爷两人定下的。 云家是西北大族,云宴的祖父曾经是大周的丞相。 也就是二十多年前当今陛下登基,文昭帝登基后大力提拔年轻臣子,云丞相在丞相的位置上坐了三年后便致仕了。 云丞相知道文昭帝的心思,他自己请辞把位置空出来,云家也算是急流勇退。 云丞相致仕后便带着一家老小回了祖宅西北。 云丞相如今已经快八十了,他当年不过才五十出头而已。 云宴是云家长房嫡子,却是家中行七,是云家孙子辈里最小的男丁。 要说这云宴也是个命苦的,云丞相致仕之后云家还有一家老小要养活。 于是云家便在西北做起了生意,在云宴三岁的时候父母外出谈生意,因为走的是水路,遇上了水匪两人双双身亡了。 温如意与云宴的婚事是在云宴五岁时定下的,那时候温如意不过才刚刚三岁。 一次云丞相与温老侯爷两人偶然在西北边城相遇,谈起两个孙子,两个孙子都是无父无母的,这一合计两人这缘分不浅啊,于是便有了这么一道婚约了。 如今温如意十六岁了,云宴也十八了,两人也到了成婚的年纪了。 云家子女多,当初订了婚约说的是云宴入赘。 云家那边没意见,可温家这边9温如意不干了。 要说温如意与云宴没见过那是不可能的,温如意就是单纯的不想结婚,她从小的梦想就是立志要做一个女大将军,如祖父一般能统领西北三军,她有那心思成婚吗? 于是温如意便逃婚了,没逃成的,被老侯爷逮住了。 老侯爷将温如意带回了书房,爷孙俩谈了好一阵。 老侯爷语重心长的说道。 “我当初想着我就你一个孙女,我自然是舍不得你嫁出去的,他无父无母正好让他嫁进来不挺好的吗?” “在我眼皮子底下他还能欺负你不成!” “你父母走的时候你还小,我为你取名如意就是希望你能事事如意。” “你看不上他我也不逼你,这天底下好男儿最多质量最好的地方就是京城了,你去京城看看。” “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个你称心如意的,你要能找到这桩婚事我厚着脸皮去云家给你退了,你要是找不到这婚事咱就拖着。” “不管能不能找到,咱们总得留一个替补的是吧?” “我孙女想什么时候娶孙女婿就什么时候娶,轮不到他们云家说话。” 老侯爷就没觉得这话有什么问题,众所周知老侯爷是个老兵痞,老侯爷交出来的小郡主也是个小兵痞。 于是温如意被他这么一忽悠就来了京城,万万没想到她爷爷居然在京城挖了这么大一个坑等着她。 要说她爷爷不知道云宴要来京城高考打死她也不会相信的。 好在温如意是个心大的,没有多在意这件事,反正来都来了她也不可能一见到云宴就得回去。 说得她有多怕见到他似的,她不要面子的吗? 于是温如意还是如往常一样吃嘛嘛香。 第二天温如意去了大长公主府,来时爷爷嘱咐过一定要去给大长公主请安。 爷爷与大长公主年轻时候一起并肩作战过,与驸马的交情也很好。 温如意被请到了大长公主的长青园。 “温如意给大长公主请安,祝大长公主福寿绵长身体安康!” 她今天依旧是一身劲装,许是在军营里习惯了,便也就一直这么穿了。 同样的她行的也是军礼,双手抱拳单膝下跪。 “快起来吧!” “你还没来的时候我就收到了你祖父的信了,他让我多照看一下你。” “你祖父这些年身体怎么样?” 温如意坐下后才回答道。 “祖父一切都好,身体也还算硬朗。” “祖父让我替他老人家给大长公主问声好。” 大长公主一向不苟言笑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笑容,只是那笑很淡,淡的几乎看不见。 温如意在这位严肃的大长公主面前也不敢造次。 谢二娘与温如意两人互相问候彼此后便在一旁默默的煮着茶。 大长公主又问了一些别的事,问温如意在京城待的习不习惯,还说了一些京城与西北的风土人情。 温如意虽然在军营里是个小兵痞,可是在长辈面前还是很懂礼貌的。 你说话的时候她会看着你非常认真的听,不会去打断你,等你说完了她才会开口。 “公主,嘉禾公主在外求见您!” “如今大夫人正陪着嘉禾公主说话,让老奴来问问您见或是不见。” 谢大夫人身边的贴身嬷嬷在门口禀报道,大长公主闻言不由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声。 她之前就说过让萧穗宁别来大长公主府了。 第68章 克他 萧穗宁倒是真的就没来了,可她虽然没来,但是时不时的嘉禾公主府的纪嬷嬷就会送些东西来大长公主府。 这些东西也不是很贵重的,有时候是送吃的,有时是送用的。 最开始大长公主也拒绝过几次,可是人家就是孜孜不倦的送。 于是大长公主便也就收下了。 大长公主也知道萧穗宁必然是还会再来的,她也是在等着萧穗宁前来,如今人也总算是来了。 “把人请进来吧!” “二娘,你带着小郡主去花园转转吧!” 温如意闻言便明白了,大长公主与那位嘉禾公主应该是有什么话要说。 “我还从未看过大长公主府的花园呢!那就有劳谢大姑娘引路了。” “小郡主客气了。” 于是谢瑶便领着温如意两人一同去了后院的花园。 萧穗宁由谢大夫人陪着一起来到了大长公主的长青园,谢大夫人知道两人有话要说便借口自己有事离开了。 “穗宁给姑奶奶请安!” 萧穗宁见到大长公主率先跪下行了大礼。 “起来吧,你不必如此!” 萧穗宁闻声便起身在一旁坐下,丫鬟给萧穗宁端上茶后便退下了。 萧穗宁坐下后便接过夏云递过来的一个盒子。 “这是我从白云寺带回来给姑奶奶的,虽不是多么贵重的东西,可却是在佛祖跟前供奉过的。” 萧穗宁说着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串沉香木佛珠。 盒子一打开便闻到了悠悠的沉香的的香味。 “你有心了!” 大长公主说着便让贴身嬷嬷去将东西收起来。 “我之前就说过让你别来了。” “你这又是何必呢?” 屋子里的人很少,夏云与大长公主的嬷嬷都退到了门口去了。 “你不用开口,你的来意我很清楚!” 萧穗宁正要开口就被大长公主的话堵回去了,于是她便把要说的话也默默的咽了下去。 “走,跟我去转转吧!” 大长公主说着便站了起来,萧穗宁也跟着站了起来。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萧穗宁跟着大长公主去了演武场。 到了演武场后大长公主便带着萧穗宁进了一间兵器房。 “这里的兵器都是很多年前我跟你皇祖父用过的。” 大长公主说着一把拿起了一把弓,然后熟练的弯弓搭箭。 她的手一松羽箭正中远处的靶心。 “人老了,这手脚也不灵活了!” 大长公主说着便把手中的弓放下,然后指着一旁漆黑铮亮的一把弓说道。 “这把弓叫霸王弓,你皇祖父当年用的。” “这把弓你父皇都拉不开,我也就不用它来为难你了!” “你要我教你也不是不行,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只要你能拉开我刚刚用的那把弓,把箭射到箭靶子上去,我就把毕生所学教于你。” “当然在教你之前我也是有条件的,但至于是什么条件就等你把弓拉开后我们再谈吧!” “你要我教你,你也总得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资格让我教你是不是?” “这把弓重五十斤。” “弓你带回去练也行,你每日来公主府练也行,但是在你拉开弓之前我是不会再见你的。” 萧穗宁静静的听大长公主把话说完才开口。 “穗宁明白了!” “多谢姑奶奶!” 萧穗宁知道大长公主这是下马威,也是让她知难而退,可不试试怎么知道知道结果怎么样呢! 大长公主闻言没再多说什么,起身便离开了。 萧穗宁看着放在桌上的那把弓便伸手去拿。 很重,她用两只手去拿也只能勉强把弓拿起来一点。 这对于一个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主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曾经太子教过她骑射,也教过她一些拳脚功夫,只不过她都只是学了个皮毛而已。 骑射用的弓也没这么重,与这把相比起来不值一提。 “去给姑奶奶说一声,我先回去准备准备,明日再来。” 夏云闻言便去了,没多大一会萧穗宁便出了公主府。 走到前院的时候遇见了两个人,谢辰与齐佳浩。 齐佳浩与谢瑶的婚事订下来了,与谢辰这个大舅哥也还算聊的来。 今日两人出门会友,回来的时候一起回来了,路过大长公主谢辰便邀请齐佳浩进府喝杯茶再走。 齐佳浩便应下了。 两人进了府正要往谢辰的院子里走便遇见了萧穗宁。 “见过嘉禾公主!” 两人对萧穗宁行礼,萧穗宁也回了一礼。 “两位表哥不必多礼!” 这算起来这两位可不都算是萧穗宁的表哥吗? 三人互相简单的见了礼后便各自离开了。 今日萧穗宁出这大长公主府的大门还真是一波三折。 萧穗宁正要到大长公主府门口的时候又被人叫住了。 “你就是嘉禾公主吗?” 萧穗宁闻言回头便看到了一个身材高挑的姑娘,正是温如意。 温如意也看清了萧穗宁的脸,顿时间便认出了萧穗宁就是那天她看到一个侧颜的姑娘。 “本宫正是!” 萧穗宁并没有认出温如意来,那天她只是看到了温如意的一个背影,连正脸都没看见。 “温家温如意拜见嘉禾公主!” 温如意听她承认了便先拱手行礼,她行的一如既往是军礼。 萧穗宁也没想到面前这人是温家的小郡主,昨天她还和南宫奕谈起这位小郡主呢! “原来竟是温家小郡主,小郡主初到京城可还习惯!” 温如意大大咧咧的一笑。 “习惯啊,能吃能喝,有什么不习惯的!” 两人说着话便一同出了大长公主府的门。 “公主若不嫌弃就与我一同逛逛这京城如何,我还从未逛过这京城呢!” 萧穗宁也想看看温如意究竟有何事。 不是萧穗宁多想,任何接近她的人都是带着自己的目的的。 这是她上辈子吃过最大的亏。 “好啊!” 萧穗子应下了,然后一众人便往闹市走去。 温如意没有带什么下人,她是一个人骑马来的。 温如意买了两串糖葫芦递给萧穗宁一串。 萧穗子看着眼前的东西没有去拿,因为她的身份使然,所以她从未吃过外面的这些东西。 “拿着啊!别客气!” 萧穗宁接过来拿在手里。 “果然京城就是不一样。” 温如意也是来京城后第一次逛街,她看什么都觉得好奇。 温如意说着突然话音一转。 “我听说你克死了三位未婚夫,这是不是真的?” 温如意在前面走着,说这话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萧穗宁! 萧穗宁闻言目光逐渐变得冰冷,她确定和这位温小郡主没仇! 可这人一来就说话说得这么不好听是几个意思。 “真的假的又如何?” 第69章 机会 萧穗宁反问,温如意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话有问题了。 “对不住啊公主,我这人在军营里长大的,说话没过脑子你别介意!” “我就是想请公主帮个小忙!” 温如意说着靠近萧穗宁用手指头比了一下指甲盖大点长度笑嘻嘻的说道。 温如意还没来得及说是什么忙,面前的路就被人拦住了。 几步之外一个白衣公子站在那里,萧穗宁看见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芝兰玉树,公子无双。 温如意同样也看到了来人,正是云宴云公子。 “郡主!” 云宴作揖行礼,他不知道萧穗宁的身份,所以便只对萧穗宁一揖。 萧穗宁只是微微点头示意。 “郡主,可否寻个时间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 云宴询问道,温如意撇撇嘴摆手。 “今日没空!” 温如意说完便拉着萧穗宁的手急忙往前走去。 “我找你帮的忙就是他,你不是克死了三位未婚夫吗?你去让陛下给你赐婚,你克一下他。” 温如意说着摸了摸下巴。 “倒也不必克死,克病就行了!” 萧穗宁闻言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她以及她说的话。 这话说的好像她能控制把人克到什么程度的一样。 “小郡主的忙本宫怕是帮不上了,且先不说本宫的八字是不是真的那么硬能克了人。” “就算能,本宫又为什么要帮你呢?” 温如意闻言眼珠滴溜溜的转。 “你说得好像也有道理,那就算了吧!” “走,我请你吃饭,这样的话我们就算是朋友了吧!” 温如意说着就拉着萧穗宁进了一家酒楼。 “公主有忌口的吗?” 坐下后温如意询问道,萧穗宁摇头。 “没有!” 于是温如意便自己报了一串菜名,完了之后看向萧穗宁继续开口。 “还有要添加的吗?” 萧穗宁觉得这温小郡主未免有些自来熟了。 “没有,只是你点这么多菜就我们两人吃的完吗?” “在你们京城吃不完难道不可以打包吗?” 萧穗宁闻声便不再说话了。 温如意点的菜也不多,加起来不过十道而已。 在等菜的过程中温如意把自己与云宴的关系对萧穗宁说了一遍。 “你为什么不想嫁呢?” 萧穗宁询问道,虽说如今云家朝中已经无人了,可云丞相多年积累的人脉都还在。 如今的情况若是真心要对比的话那就真的是云家高攀了。 毕竟温家手中握着的可是实打实的军权。 “我要做大周名垂千古的女将军。” “男人只会影响我前进的脚步。” 萧穗宁闻言看向温如意,她眼里的光是她从未见过的。 她是真的很认真很努力的朝着自己的目标在前进。 “而且你看看他,长得娘们唧唧的,名字也娘们唧唧的。” 萧穗宁看向温如意她有自己的目标,她自己的目标坚定,她也一直都在朝着自己的目标努力。 而她自己呢,如今她只能想想该怎么活下去,该怎么护着煜安活下去。 只有她和煜安活着才能去做那些事情。 “那就祝小郡主心想事成了!” 萧穗宁端起酒杯,温如意也端起酒杯。 “我们如今算是朋友了吗?” 萧穗宁想了想点头! “当然!” “那我在京城的这段时间可以去公主府找你吗?” “可以,不过我可能很忙没时间招待你!” 温如意闻言表示没关系。 萧穗宁只陪温如意用了点饭菜便起身离开了。 “本宫还有事先走一步,小郡主慢用!” “公主慢走!” 萧穗宁带着人下了酒楼,上了马车后才便听见了南宫的话。 “公主觉得这位温小郡主是个什么样的人?” 萧穗宁坐在马车里,掀开马车车帘的一角看向酒楼二楼的雅间。 从她这里正好看到温如意的一个微侧的背影。 萧穗宁看着这个侧影想起了那日在城门口遇见的那位骑驴的姑娘。 “是个有趣的人!” 萧穗宁弯唇一笑如此说道。 楼上萧穗宁的离开并没有影响温如意的食欲。 “郡主,他们人走了!” 老毛从楼下走上来说到。 温如意含糊的点点头。 “嗯,来一起吃点。” 两人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坐在一起吃饭了,于是老毛便也不客气的坐下了。 吃饱喝足后老毛才开口。 “侯爷说了让你别参与京城的这些纷争,咱们在一旁看着就行了!” 温如意闻言翻了一个大白眼。 “这老头我都跑这么远了他还这么多事,他把我诓来京城的事我还没跟他算账呢!” “再说了他不是说让我在京城多留些日子,能留多久就留多久。” “我要是不认识几个人我在京城怎么玩。” “我怀疑他就是怕我回去找他麻烦他才不让我回去的。” 老毛还想再开口说什么,温如意就立马打断他了。 “我自己知道分寸,你放心吧!” “咱们呢难得来一次京城,就吃好喝好,指不定哪天家里的那看爷子心血一来咱们就得马不停蹄的回西北了。” 老毛闻言便不再多说了,温如意靠在椅背上,一双腿打在面前的桌上。 老毛见她这模样不由的摇头叹息。 “小郡主,这里是京城不是西北,你是个姑娘,姑娘家家的坐姿得矜持点。” 温如意闻声斜眼看了一眼老毛。 “不用你提醒我,我知道我是个姑娘。” “可我是一般的姑娘们,我上的了战场杀的了敌人,这是一般姑娘能做的事吗?” “京城的姑娘更别说让她们去杀人了,你让她杀只鸡怕都得吓晕过去。” 温如意没回公主府,而是直接进了皇宫。 文昭帝今日没在御书房批阅奏折,而是在文德殿,这里是文昭帝的寝殿。 文昭帝同样也是在文德殿批阅奏折。 “陛下,嘉禾公主有事求见!” 文昭帝闻言来了兴致,他的这个嫡长公主可是从未求过他是什么,他也想知道她究竟有何事相求。 “请公主进来吧!” 刘福闻言便亲自去把人请了进来。 “儿臣给父皇请安!” 萧穗宁的规矩礼仪都是很周到的。 “起来吧!” “又不几个月才来一次,你经常都来给朕请安倒也不必行如此大礼了。” 萧穗宁并没有起来,而是继续跪着,闻言抬眸看向文昭帝俏皮一笑。 “儿臣知道父皇疼惜儿臣,可礼不可废!” 第70章 凝霜阁 萧穗宁说完这句话,便又是不好意思的浅浅一笑。 “再者说儿臣今日来是有事要求父皇的,这便就不起来了,这样等会儿臣求父皇的时候还能让父皇多心疼儿臣一会。” “父皇心疼儿臣了才会答应儿臣的请求不是。” 萧穗宁看着文昭帝,目光里都是撒娇的意味。 文昭帝看着萧穗宁,她的这般模样是他从未见过的。 印象里他的这个女儿很听话很懂事。 文昭帝看着萧穗宁,又好似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他的皇后面前时候也是这样子的。 端庄知礼,却又有点小调皮。 “好好好,你且先说说你要求朕什么?” 文昭帝收回思绪询问萧穗宁。 “父皇,儿臣要苏宅,也就是儿臣外祖父之前的首辅府!” 文昭帝闻言顿时看向萧穗宁的目光微微凝滞。 萧穗宁只是说了这句话后便没有再多说,她在赌,她没有用任何的手段去拿苏宅,而是直接来找文昭帝要。 她除了直接来找文昭帝要她还有别的办法可以拿到苏宅,只是到时候文昭帝心里怕是会有芥蒂,所以她在赌,赌文昭帝的心思。 “为什么要苏宅?” 良久文昭帝才开口,文昭帝的语气不是质问,而是询问。 “这也是儿臣接下来要跟父皇说的事。” “外祖家的藏书最多,天下文人学子皆知苏家藏书数不胜数。” “如今正值秋闱在即,不少寒门学子寒窗苦读十载只为一举成名为父皇效劳。” “儿臣不能为父皇分忧,所以儿臣想着为这些学子们开设一个可以看书的地方。” “有些寒门学子为了省吃俭用连只好笔都不舍得买。” “儿臣不仅要给他们提供看书的地方,儿臣也会提供笔墨纸砚,虽说东西算不上好,可也不差。” “这些人以后可都是我们大周的肱股之臣,儿臣也想为大周做点事,可无奈儿臣只是一女子,只能做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了。” 文昭帝闻言便明白了,不用萧穗宁明说文昭帝便知道了。 难怪当初苏府被抄家的时候一本书也没有,原来是早就送去了公主府。 苏家的藏书都是古典古籍,可以说苏家最值钱的东西就是这些书了。 萧穗宁也是一直在找机会要把这些书改过明路,这样就算以后有人问起来也好交代。 “你的意思朕知道了,你要给这些读书人提供这么一个地方也并非只有苏宅才行,为什么一定非得要苏宅呢?” 文昭帝再次看向萧穗宁开口发问,他的语气没有之前那么随意,神色也收敛了很多。 此时此刻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而不是嘉禾公主的父皇。 “父皇说得对,并非一定要苏宅。” “儿臣要苏宅也是为了父皇为了我大周江山。” “父皇若是让苏宅成了这么一个地方,这便足以证明父皇宅心仁厚,对于犯过错有罪之人父皇都是宽宏大量的。” “天下百姓都是父皇的子民,父皇不仅仅是儿臣的父皇,还是天下子民的君父!” “让天下人知道父皇如此仁善,谁还不敢敬着父皇您!” “谁要是敢对父皇您不敬,儿臣定然是第一个饶不了他的。” “其次那些要参加秋闱的学子们见到父皇如此仁厚之举自然会更加的努力考中了好为父皇效劳。” 文昭帝闻声大笑了两声。 “好!” 文昭帝也是有自己的想法的,那些古典古籍就算当初抄家抄出来了还不知道被多少人糟践了。 如今能有这么好的机会他为什么不用,而是那些需要用这些书的人将来可能还会是他的能臣。 用别人的东西来成就自己何乐而不为呢! 萧穗宁跪在地上见文昭帝如此神色便再次开口说道。 “父皇,儿臣还想求你给书斋亲自题名可以吗?” 萧穗宁说着一笑露出了一排整齐的门牙。 文昭帝也是难得见她如此,便笑着应下了。 萧穗宁从宫里出来的时候手里捧了一个盒子,盒子里是苏家的房契地契。 回到公主府萧穗宁就把春华叫了过来让她去办这件事。 其实也没什么要做的,也就是去苏府收拾打扫一下。 萧穗宁说了明日就去公主府,可她却是三日后才去公主府的。 这三日里萧穗宁先去把那些古典古籍都拿回来了,一同回来的还有一个人。 这是苏首辅还在的时候安排的看书人,年纪不大,十八九岁的样子。 看起来像个小书呆子。 苏府并不需要怎么安排,苏家的书楼还在,这些书就直接放进书楼里。 这些书怎么放,该放哪里都由那个看书人来安排。 看书人名为苏墨,是苏家的人,但是与苏家嫡系已经没什么关系了,他们这一支已经是出了五福的人了。 匾额是文昭帝题的字,内务府让篆刻的,匾额下面还盖上了文昭帝的大印。 萧穗宁站在苏府门口,看着匾额被挂上去。 如今已经不是苏府了,而是凝霜阁。 萧穗宁迈步走进凝霜阁里,这里的花草树木春华已经让人来打扫过了。 这里面的一花一木都没有变化,唯一变化的就是少了那些熟悉的人,门口的牌匾也换了。 萧穗宁并没有举行隆重的开门典礼,她只是把牌匾挂上去后就行了。 因为这里之前是苏府,如今却变成了凝霜阁自然是引起无数人的关注的。 门口有两个小斯守着,大门旁边也已经贴起了告示。 有不识字的人来问门口的小斯便一一回答了。 苏家的藏书众多,虽然苏家犯了错,可陛下宽宏大量,过去的事就不追究了。 所以便将苏家改为凝霜阁,也将苏家的藏书都拿了出来,苏家的藏书任何人都可以来看。 小斯的解释顿时引来了很多进京赶考的学子们。 天下文人学子谁不想看看苏家的藏书,这可是传承了几百年的书香世家的藏书,基本上都是古典古籍,还有的直接就是孤本了。 不少人围在凝霜阁门口议论指点,然后有一个年轻书生上前一步作揖行礼问小斯道。 “苏家的藏书真的可以去看吗?” 书生一袭洗的泛白的青衫,头发也是用一条青发带绑着,可以看得出来家境不是很好。 “可以,但是只能在这里看,不能带走!” “看书期间不可大声喧哗,不可争抢毁坏书籍。” 第71章 我们公主 一个小斯说完,另一个小斯便接着说道。 “笔墨纸砚可以免费用,但是不能浪费作践,糕点小食也可以随意吃,但也不能浪费!” 凝霜阁不仅引来了寒门学子,还有很多京城里的贵公子也被吸引来了。 众人闻言便不由的想进去看看,于是那最先开口询问的人便进去了。 他进去后便有不少人也跟着进去了。 但是进去的人都得登记一下自己的姓名,姓名后面还有日期写清楚是哪年哪月哪日来的。 对此小斯也给出了合理的解释。 “我们公主说了,这里面都是古典古籍,还有很多都是孤本,为了以防万一有人损坏东西栽赃陷害,所以进去的人都要登记。” “几时去的,几时离开的都要写清楚,书童和小斯不能进,需要什么可以吩咐里面的人。” 当然最后这句话是针对条件好点的人家,条件不好的人家哪有什么书童与小斯。 众人听了这解释觉得也非常合理,所以便不再多言了。 能来这里的人都是书生学子,所以萧穗宁是不可能在这里安排婢女的,这里侍候的人只有小斯。 这里的管事自然就是苏墨了,苏墨就是一个书呆子,别的也不用他管,他只管书籍。 这些书都是他放的,这里有东南西北四个书楼,这里有多少书,那些书该放哪里他记得非常好,他只需要每天早晚去检查一遍就行了。 进来的人们被领到最近的一个书楼,东书楼。 一进门就看到一排大字。 “书看完请放回原位!” 众人进了书楼后便有人陆陆续续的在桌上摆上的茶水点心。 单独空出来的书桌上放好了笔墨纸砚。 一连几日凝霜阁里都很是热闹,侍候的小斯偶尔会提一句我们的公主,因为众人便知道这凝霜阁是嘉禾公主的主意了。 虽然这事是萧穗宁做的,但是凝霜阁的管事都说这是陛下做的。 这其中的弯弯道道便不足以为外人道了,毕竟这两人一个是皇帝一个是公主。 若是把公主换成皇子这事就有意思了,好在做这事的人是个公主。 “南宫奕,你教我拉弓吧!” 水阁里萧穗宁看着南宫奕说道,萧穗宁站在游廊上,她看着池塘里渐渐枯萎的荷花说道。 她双手背在身后,手中把玩着一黑一白两颗棋子。 南宫奕也把脸上的面具拿了下来,正拿在手中转着玩。 闻言顿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你说你想学什么我教你不好吗?你干嘛舍近求远去求你那姑奶奶呢?” “你姑奶奶不愧是你姑奶奶,这不是为难你吗?” 萧穗宁背对着他没有说话,她当然知道南宫奕就是最好的选择。 可他们两人的关系也不知道能维持多久。 或者他们最后也会成为敌人也说不定,她若是让南宫奕教她那些东西。 那么有有朝一日他们兵戎相见的时候输的一定是她自己。 说她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可以,说她是防范于未然也行。 她只是不想自己的决定被他人而左右。 南宫奕自然也知道她的想法。 “你要拉的那把弓有点重,但是对于我来说还行!” “可对于你来说就有点难了。” 南宫奕说的有点难也只是委婉的说而已,不是有点难,而是非常难。 “你想要一次就拉开这么大的弓那是不可能的,你的循序渐进慢慢来!” “你先从最轻的开始,慢慢慢慢的往上加重量。”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方法比较慢,就是公主每天坚持锻炼,练习臂力。” “拉弓射箭最重要的就是臂力。” “公主若是信的过我,明日我同你一起前去,可以手把手教公主。” 萧穗宁闻言便不再多说什么,翌日萧穗宁就当真带着南宫奕一起去了大长公主府的练武场。 萧穗宁换上了一袭紫色劲装,头发也只是用发簪束了起来。 整个人显得非常干练。 萧穗宁并没有去拜见大长公主,大长公主明确的说过在她拉开那把弓之前是不会见她的。 此刻整个练武场上就他们两人,萧穗宁带来的婢女与大长公主府上的婢女都在远远的候着。 “冒犯了!” 南宫奕拿了一把弓,说着便把弓递给萧穗宁。 萧穗宁接过,南宫奕便手把手的教她怎么握弓。 “手不能抖,瞄准红心!” 南宫奕说着便拿了一支羽箭,然后弯弓搭箭。 南宫奕今日穿了一件黑色锦袍,锦袍上用金线绣了大朵的菊花。 南宫奕的身躯高大,站在萧穗宁的身后,宽大的衣袍将萧穗宁整个包裹住了。 他宽大的手掌握着萧穗宁的芊芊十指,萧穗宁明显感觉到了他手掌里的薄茧。 这是经常习武之人才会有的。 萧穗宁将目光放在他的手上,她才发现南宫奕的手长的也很好看。 南宫奕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也修剪的非常圆润。 “公主可是明白了!” 萧穗宁闻言回过神来摇头。 “还不明白!” 她不懂就是不懂,并不觉得丢人,不懂装懂那才丢人。 “那公主再听我说一遍!” 南宫奕说话时的语气轻轻扫过萧穗宁的耳廓,萧穗宁莫名的觉得脸有些发烫。 南宫奕连续教了萧穗宁两天,萧穗宁学的也很快。 虽然她还是射不中靶子,可她的姿势已经很标准了。 “主子,皇上不知从何处得知你不在府里,如今已经派人去府里了。” 双喜不知从何处匆匆出来说道,南宫奕闻言脸色顿变。 南宫奕只来得及留下一句话便匆匆离开了。 南宫奕匆匆回了奕王府,才将脸上的面具摘下来外面便有人来传话说宫里来人了。 来的人是文昭帝身边的大太监刘福。 “什么事居然劳烦刘公公亲自跑一趟?陛下若是有什么吩咐让下面人来同本王说一声,本王去见陛下就行了。” 南宫奕见到刘福便笑着开口说道。 “奴才参见奕王殿下!” 刘福见到来人先行了礼才笑着出声。 “没什么事,陛下就是让奴才来看看殿下近来可好!” “殿下这里若是缺什么少什么就吩咐人去给陛下说一声,这也这么多年了,殿下还是莫要拘束才好。” 刘福笑着,南宫奕也笑着,两人坐下后便有人端来了茶水。 “本王一切都好,有劳陛下挂心了。” 刘福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便笑着说道。 “陛下听说殿下最近见总是闷在屋里不出门,这才让奴才来看看殿下是不是病了。” 第72章 独善其身 南宫奕闻言便明白了,文昭帝这是起疑心让人来试探他来了。 “本王身体尚好,多谢陛下关心了!” “只是近来天热,便只想呆在屋里,那也不想去。” “这大热天的没得出去中暑了!” 南宫奕玩笑着说道,刘福便也跟着笑了笑。 “殿下无事便好,殿下若是身体抱恙了就请太医来瞧瞧。” “殿下成日里待在府里怕是也闷,不妨多出去走走。” 刘福兵没有说什么来到这里就把这里当自己家的话,彼此都明白的话,说这些就显得虚伪了。 刘福便又说了几句话便走了。 为了打消怀疑,南宫奕这几日便不好去公主府了,便在奕王府的待着。 成日里就是喂喂鱼,看看花,偶尔琢磨一下新菜色。 之前南宫奕不在的时候自然安排了人假扮他。 可假的就是假的,不管再装的怎么像那也不是他,也难怪文昭帝会怀疑了。 萧穗宁得知刘福去了奕王府便知道南宫奕这几日怕是脱不开身了。 于是便也没做什么,每天照旧去公主府。 偶尔也会在公主府里遇见温如意,温如意得知她在练箭便也偶尔过来练武场看看。 两人说不上多熟悉,可一来二去的两人也说了几句话有那么点交情。 今天温如意便是又来了,她站在演武场边上。 萧穗宁日复一日每天都重复着同一个姿势拉弓箭箭。 曾经十指不染阳春水的人,如今一双手却是皮肉外翻鲜血淋漓。 “你这样是不行的,你这样练一个月是拉不开那把弓的。” 温如意翻身越过栏杆走到萧穗宁的身边说道。 “练这个的打小就学,如今你这么急于求成你这手怕是要废了。” “别到时候你手也废了,还什么也没学成。” 温如意不知道她与大长公主的事,见她每天都这样也只以为她想学而已,毕竟她如今的处境的确不好,想学点本事也是理所应当的。 “你看看你这身子娇弱的,你根本就不是这块料,放弃吧!” 温如意说话也直接,萧穗宁看到她说完才扯出一抹笑容。 “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不行呢?” 萧穗宁看着温如意突然就很羡慕她,她虽然父母早亡,可她还有一个祖父,而且又是温家唯一的骨血,她从小的生活环境就没有那么多龌龊事。 而她不同,身在皇室见的最多的就是宫里的那些龌龊事。 “那你还是歇歇吧!” 温如意说着便又教了萧穗宁一些拉弓的技巧,比如说举沙袋练臂力,每天晨起跑步练体力。 这些事情南宫奕都说过,不过萧穗宁还是耐心的听温如意说完。 这些都是需要时间的,可她如今最缺的就是时间。 温如意说完便回了之前待的亭子里了。 不知何时亭子里却多了一个人。 “我以前瞧着她只觉得她金枝玉叶端庄大方,与别的大家闺秀没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就是身份。” “如今我瞧着觉得她是不同的。” 谢辰手中抓了一把瓜子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的磕着。 温如意看着他这模样翻了个白眼。 温如意时常来公主府,她与谢家的几位姑娘说不上话,可与谢辰却是越来越熟悉了。 毕竟她不是一般的姑娘,谢辰也是会武功的,两人偶尔也会切磋一番,所以这便熟络了。 “我也是头一次见到如她这般执着的姑娘。” “来京城之前我倒是听说京城的姑娘都如娇花一般。” “可如今我看到她却觉得娇花也是坚韧不拔的。” 温如意说着便把话题转移了。 “你说说你好歹是个读书人,你这样子要是让外面那些人知道了怕是你的形象不保啊!” 谢辰闻言大笑起来。 “哈哈哈……” “什么形象不印象的,我从未在人前掩饰过自己。” 他有着读书人的儒雅,同时也有着习武之人的粗狂与豪放。 谢辰说完把瓜子往盘子里一丢,然后便起身大步离开了。 谢辰去了大长公主的长青园。 “祖母!” 进了正堂谢辰恭敬的行礼,大长公主微微点头。 “嗯,坐吧!” 谢辰坐下后大长公主才开口。 “你看着觉得怎么样?” “我以前也没与这位公主打过交道,不清楚她的为人。” “可如今看来她心性坚韧,至于其他的以后再看不迟。” 两人谈论的是萧穗宁,谢辰之前是从未与萧穗宁有过交集的。 就算是有也只是面上的客套而已。 大长公主手中捻着一串佛珠,闻言也只是微微点头。 别说谢辰了,就算是大长公主之前也没与萧穗宁多说过几句话。 以前苏皇后还在世的时候大长公主进宫也只是与苏皇后说话。 一般情况下萧穗宁就是坐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听着,她端庄有礼,大方得体,身上又有着嫡出公主的尊贵与气势。 就算她不言不语,只要她坐在那里就是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 以前她有依靠,自然不需要做什么,她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最好的。 可如今苏皇后与太子都去了,她才站出来,因为她若是不站出来,在这满是豺狼虎豹的京城她与萧煜安怕是会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对她?” 谢辰闻言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祖母心里不是已经有成算了吗?” 大长公主听了他的话也难得的扯了扯嘴角。 “话也不能这么说,虽说二娘与乾安伯府结亲了,可乾安伯府是乾安伯府,我们谢家是谢家。” “只要有我在,将来不管如何你们都不至于不好过。” 谢二娘与乾安伯府世子的婚事在外人看来谢家已经站了嫡出这一脉了。 因为乾安伯夫人可是苏皇后的嫡亲妹妹。 虽然萧煜安如今年纪还小,可谁让他占了一个嫡字呢! 大长公主的话也很明白,她是大长公主,只要不干谋反的事,将来不管谁登上了那巅峰龙椅大长公主府的人都不会难过。 “祖母放心,孙儿明白,若没有全胜的把握,势必是要留一条后路的。” 因为大长公主的威望,所以大长公主府的人如今重回京城是不可能独善其身的,势必是要站队的。 大长公主不再说什么,谢辰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天色将暗的时候萧穗宁回到了公主府,夏云拿来了药膏给萧穗宁的十根手指都抹上。 第73章 讨巧卖乖 萧穗宁的手指如今布满伤痕,曾的白皙无瑕已然不复存在。 夏云给萧穗宁的手指涂抹药膏,眼里满是心疼。 “公主,宸王殿下给你送了东西来,公主要看吗?” 萧穗宁闻言抬眸看向春华,春华便把一个小盒子拿了过来,里面只是一盒护手膏。 “宸王府的人让奴婢转告公主,三殿下和五殿下就要出来了,还望公主小心。” 萧穗宁闻言轻轻挑了挑眉,然后便笑了。 她之前说要与合作萧宏合作,可萧宏却没有任何表示,如今给她送来了这么一句话,那就足以说明萧宏是同意与她合作了。 “最近朝中可有事发生?” 萧穗宁最近并没有关注朝堂上的事,春华等人知道萧穗宁的意思,便是时刻都关注着的。 除非是大事,若是小事他们也不会给萧穗宁报, “并无大事,只是今日一早有人说几位皇子都已成年,也到了该选妃的时候了。” “便有人跟着附和,说安郡王与广郡王两位王爷知错能改,既然要选妃也不好再把两人关起来了。” “陛下倒是什么也没说!” 这么一说萧穗宁才回过神来,安郡王与广郡王就是三皇子与五皇子。 “继续盯着!” 春华闻言便退下了。 入夜萧穗宁在窗前发呆,明日就是中秋了,今晚的月亮也是非常的圆。 “我听说你和你那二哥达成了联盟,看来宸王殿下还是懂得你的用意的!” 南宫奕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窗外,自然而然的在窗外的台阶上席地而坐。 “是吗?那王爷倒是说说本宫有何用意?” “你与他合作,你之前说了是互相利用。” “难道不是有你他安全,有他你安全吗?” “他占长,你占嫡,他若是出事你就危险了,你若是出事他也危险了。” 萧穗宁闻言微微点头。 “我之前倒是没这么想过,如今听你这么一说,倒也是不错的。” 她之前根本就没往这方面想,她只是想着萧宏给萧覃背了太多的锅了,不如他们一起联手先把萧覃与萧炎对付了。 “几日不见,王爷可还好?” 南宫奕闻言便从地上站起来,转身对萧穗宁拱手一礼,笑的没脸没皮。 “劳公主挂心了,属下一切都好,公主不必担心。” 萧穗宁闻言翻了个白眼,一把将窗户关上了。 翌日便是中秋,中秋宫里有家宴,萧穗宁用过早膳后就带着萧煜安一起进宫了。 萧穗宁进了宫便先去太极殿给文昭帝请安,太极殿是皇帝的寝殿。 “儿臣给父皇请安!” 姐弟两人同时行礼,文昭帝没有批阅奏折,而是拿了一本书在看。 “许久没见小八了,身体可好些了!” 萧煜安闻声上前一步说道。 “儿臣已无大碍,多谢父皇关心。” 萧穗宁知道萧煜安不可能一直都身体抱恙,萧煜安自然也知道这点,所以才会这么说的。 “若是身体无恙便来与小九小十一起上课吧!” 皇子们十五岁之前都是在宫里的弘文殿里上课的。 十五岁后便能出宫开府,若是立了太子,十五岁后太子便要搬去东宫。 九皇子与十皇子是如今宫里两个最小的皇子了,一个五岁一个七岁。 萧煜安如今也不过才八岁,兄弟几个学的东西都一样。 除此之外还有六皇子与七皇子,这两位皇子年纪稍微大点,学的东西也与弟弟们的不一样。 “是,只是儿臣想与皇姐一起住公主府,还望父皇应允!” “父皇放心,儿臣就算不住宫里,也不会落下功课的。” 文昭帝对此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了。 萧穗宁一直没有开口,因为她知道她不可能一直护着萧煜安,萧煜安也得自己学会面对这些事情。 她只要萧煜安的安全得到保障,除此之外其他的事情她都不会干涉。 “行了,你去吧!” “嘉禾留下陪朕说说话!” 萧煜安闻言看了一眼萧穗宁,萧穗宁对他露出了一个安心的笑,之后萧煜安便离开了。 “来,陪朕出去走走!” 太极殿的后面有个小花园,文昭帝便带着萧穗宁往后面的小花园里走。 “朕记得你泡茶的手艺还不错,来给朕泡杯茶吧!” 文昭帝的话音落下,刘福便吩咐人去准备茶具了。 “儿臣泡茶的手艺不怎么好,母后泡茶的手艺那才好呢!” “儿臣愚笨,也只能照猫画虎,比不上母后。” 苏皇后出身世家贵女,琴棋书画诗酒茶她都非常的拿手,当然掌管后宫她也是做的非常好的。 每个世家姑娘都必须学的就是掌管中馈,琴棋书画可学可不学,但是掌管中馈是必须要学的。 因为世家出身的姑娘即便是庶女也不会给别人做妾,都是要做正室嫡妻的,要做嫡妻就必须要掌管一府的中馈。 文昭帝与萧穗宁两人在小花园的亭子里坐下,茶具茶叶一应俱全了。 萧穗宁按着步骤来,将泡好的茶倒了一杯往文昭帝那边推了推。 文昭帝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他自然也看到了萧穗宁手上的伤痕。 “朕听说你最近常往你姑祖母的府上跑?” 文昭帝似乎只是不经意的开口询问。 萧穗宁闻言握着茶杯的手指紧了紧。 “是,姑祖母是个很厉害的人,所以儿臣也要变成她那般厉害的人。” “姑祖母懂的东西好多啊!儿臣可崇拜姑祖母了,所以便时常去她府上讨教一二。” “只是儿臣资质愚钝,也只能学到姑祖母的一点皮毛而已。” 萧穗宁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这没有什么不能承认的。 她说着还露出了小女儿的娇态,那是对强者的仰慕。 “当然儿臣知道最厉害的就是父皇,儿臣也有很多事想向父皇学习,只是父皇日理万机,儿臣不敢来打扰父皇。” “父皇是天下共主,也是天下最最最厉害了人!” 萧谁穗宁说着一双眼睛目光灼灼的盯着文昭帝,那眼里的光非常的亮,一双眼睛全是对父亲的崇拜与孺慕之情。 不管是谁被自己的孩子夸奖和崇拜都是很高兴的,文昭帝闻言哈哈笑了起来。 “哈哈哈……” “你个小滑头,今日是吃了什么来的,嘴巴这么甜!” “那有啊,就算是甜,那也是父皇宫里的糕点甜,儿臣今日可就吃了父皇宫里的糕点呢!” 萧穗宁讨巧卖乖把文昭帝哄得龙颜大悦。 第74章 家宴 文昭帝笑过后才开口。 “你说得很对,你姑祖母是个很厉害的人,你时常去她跟前走动也能学到很多东西。” 萧穗宁乖巧的应了是。 与文昭帝说了一会的话萧穗宁便离开了。 萧穗宁出了太极殿才有心思琢磨文昭帝说的话。 文昭帝虽然好像是不经意的提起这件事的,可萧穗宁知道这并非巧合。 还有就是文昭帝不可能没有看到她手上的伤。 文昭帝这是在告诉她,她做什么他都知道。 但是让萧穗宁想不通的就是文昭帝并没有阻止她,还让她多与大长公主多多来往。 不怪萧穗宁多想,身在帝王家每个人的心里都有百八十个心眼子。 很快就到了宴会开始的时候了,午时开宴。 中秋家宴,来的都是宗室里的人,出嫁的公主在皇城里的也来了,这其中就有大长公主府的人。 光是这些皇亲国戚都是一百多人,除了众多的皇亲国戚之外还有两人也来了。 一个是温家的小郡主温如意,温家无人了,她又是一个人在京城里,文昭帝便让人把她也请来了。 就算是为了不让温老侯爷寒心,文昭帝也该这么做。 还有一位便是南宫奕,南宫奕身为质子,这么多年一直都在皇城里住着。 不管大宴小宴家宴还是国宴,文昭帝都不会忘了这位的。 不管是什么宴会,文昭帝都会让人去请南宫奕,当然南宫奕来不来文昭帝都无所谓。 即便他不来,文昭帝的这面子功夫也是要做的。 这在外人看来就是大周的宽容大度,是文昭帝的容人之量。 皇子公主们坐一起,萧穗宁坐在了公主们的最前面。 南宫奕与温如意两人也都跟皇子公主们一桌。 温如意来了京城这么久了,这还是众人第一次见她。 她今日并没有穿劲装,而是一身冰蓝色的长裙,把她娇好的身材展露无疑。 她平日里穿的都是劲装看不出什么来,穿劲装的时候有武将的英姿勃发,如今穿上了长裙也有世家贵女的气度。 就算是坐在一群公主中间也不输任何人的。 萧宏之前给萧穗宁送话说安郡王与广郡王要出了了,果不其然萧穗宁今日就在桌上看到了这两人。 “多日不见,皇姐一向可好?” “皇弟我前段时间听说皇姐去寺庙里上香受伤了,皇弟可是好生担心了一场呢!” 开口说话的是萧炎,萧穗宁闻言看了过去,浅浅一笑。 “多谢五皇弟关心了,皇姐还好,不过皇姐瞧着五皇弟不怎么好呢!” 她这话就没给萧炎留面子,废话既然大家心里都打着算计人的主意了,那还留面子做什么! 在说了这么久过去了,萧炎不可能不知道她被禁足是她的手笔,既然已经成了敌人,那也就没必要留面子了。 “皇妹这话说的,五皇弟那不好了,这些日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你瞧瞧他多潇洒啊!” 萧宏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踩萧炎一脚的机会,他可还记得上次他被刺杀的仇呢。 虽然证据都指向了萧覃,可萧宏却知道萧覃只是被栽赃了。 不过他也不会同情萧覃,毕竟这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就让他们自相残杀吧! “多日不见,三皇兄近来可好啊?” 萧穗宁笑盈盈的看向了萧覃,那眼里的神情就好似真的在问候萧覃一般,非常的真诚无辜。 事到如今萧覃要是真信了她的话才那有鬼了。 “瞧大皇姐这话问的,三皇兄好不好大皇姐不是应该很清楚吗?” 萧覃还没开口,萧盈就跳了出来。 萧穗宁闻言把目光投向萧盈,萧穗宁只是轻飘飘的看了一眼萧盈。 “怎么听着皇妹这话三皇兄是不好咯!” “还有三皇兄好不好我怎么会清楚呢!最清楚的不应该是你吗?” “毕竟你可是三皇兄的亲妹妹呢!” “听你这话莫非你希望三皇兄有什么不好的!” 萧穗宁如今也懒得跟她装什么姐妹情深了,反正她也不是那能装可怜的人,没那天赋。 不过有必要的时候还是得装一下的,如今嘛,就是那没必要的时候。 “你……” 萧盈闻言怒看着萧穗宁,一个字卡在喉咙口却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去接这话。 就在这时便听见了一声笑,是从萧覃那边传来的。 “大皇妹这话说的,你们都是为兄的妹妹,都是父皇的女儿,那有什么亲疏之别。” “盈盈不懂事的,冲动了些,大皇妹这做姐姐的别跟妹妹计较了,都是一家人伤了和气可不好。” “托皇妹的福,本王一切都好!” 萧覃这最后句话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来的。 萧穗宁闻言笑的越发明艳动人了。 “那就好!” 萧穗宁只答了这么一句,并未回答萧覃说的什么计较不计较的话。 萧覃闻言并没有被激怒,他本就是个会做表面功夫的人,自然不会让他洞察他的情绪。 可心里怎么想的就无人得知了。 南宫奕坐在一旁自顾自的喝着酒,他的身份特殊,大周的皇子们也不会与他亲近,但也不会刻意疏离。 说白了都是面子功夫而已,只要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 他懒散的看着这几人明里暗里的针锋相对。 让他觉得有趣的是萧穗宁,她的那双眼睛太具有欺骗性了,她只要认真的看着你,你就会发现那眼里算是你。 好像她心里一心一意装的只有你,可南宫奕知道,那她那眼里什么也没有。 哦不对,还是有的,她眼里只有她的小皇弟萧煜安。 众人你言我语的说了一会话文昭帝便来了。 与文昭帝一起的是皇贵妃,除了皇贵妃其他的妃嫔一早就来了。 李贵妃看着与文昭帝一起进来的皇贵妃袖子里的双手紧紧捏着手帕,眼里一一闪而过的嫉妒并没能逃过萧穗宁的眼睛。 除了文昭帝与皇贵妃,今日太后也出现了。 太后长年在自己的宫里吃斋念佛,一般不会出来。 除非如如今这般的家宴,或是年底的国宴她才会出来,否则一般情况下是很难见到太后的。 而是后宫嫔妃也不用时常去太后那里请安,每个月初一去请安一次就行了。 三人一同走来,众人纷纷起身行礼。 文昭帝叫了免礼之后众人才纷纷再次落座。 第75章 中秋 太后与皇贵妃都只是坐在文昭帝的侧面,并没有与文昭帝同坐。 只有皇后才有资格与皇帝同坐。 以前文昭帝下首最前面是还有一个位置的,那是太子的位置,如今确实没有了。 萧穗宁看着少了的两个位置,心里五味杂陈。 正要收回目光的时候便对上了太后看过来的一眼。 太后只是朝这边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萧穗宁也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说实话她与她的这位皇祖母真的不是很亲近。 最多的也只是面子情而已,因为太后对她母后实在是说不上好。 苏皇后还在世的时候也只是每个月初一按照规矩带着后宫嫔妃去给太后请安而已。 以前太后有个头疼脑热都会把苏皇后叫去侍疾,后来不知文昭帝与她说了什么才消停下来。 如今苏皇后不在了,宫最大的便是皇贵妃,便是每月初一由皇贵妃带着后宫嫔妃一起去给太后请安。 “如意郡主来京这段时间可还习惯京中生活?” 文昭帝坐下后第一个便是先询问了温如意。 温如意闻言起身,落落大方。 “回皇上的话,臣女一切都好,多谢皇上关心了!” “如意敬陛下一杯,如意在京中的日子感谢陛下的照拂了。” “我干了,陛下随意!” 温如意说着端起酒杯就一口喝了,喝完后将杯口朝下示意她喝完了一滴不剩。 明明就是小小的一个杯子,她就好像喝出了大碗酒的豪迈。 “好,如意郡主好酒量!” 文昭帝说着便也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之后便示意温如意坐下了。 文昭帝对温如意的这么一问,便有不少人朝温如意看了过来。 温如意对于这些目光视而不见,自顾自的继续吃着自己面前的一盘红烧鱼。 宴席开始,歌舞升平。 今日的家宴没什么大事,就这么平平静静的过去了。 天快黑的时候宴席结束,萧穗宁便带着萧煜安离场了。 每年这个时候萧穗宁不会回公主府,而是去凤仪宫与苏皇后一起赏月。 太子与萧煜安也在,文昭帝也会来凤仪宫。 而如今苏皇后与太子都不在了,萧穗宁便带着萧煜安回了公主府。 姐弟两人一同往宫门口走前面,后面是宫女,前面是太监,他们手中都拿着引路的灯笼。 “大公主!” 萧穗宁闻言回头,便看到了大步走来的温如意。 她即便穿着长裙走起路来也不似京城里的大家闺秀一般莲步轻移,可却带着别样的洒脱与自信。 萧穗宁今日穿的是一身白色的宫装,可却是用金线绣了大朵大朵盛开的牡丹。 头发挽起,插了一支白玉簪子,她这一身素雅又不失大气。 她以前的衣着明艳,都是深色的,可自从她重生回来后穿的都比较素净。 她母后的孝期未过太子就去了,太子去的不光彩,所以她虽然不能正儿八经的穿白,可也没有太华丽。 “小郡主有事?” 萧穗宁回头看向温如意问道,温如意上前行礼后说。 “都要出宫,一道走呗!” 萧穗宁不置可否,两人便一起往宫门口走。 温如意看着萧穗宁,她的每一步都像用尺子量过的一般,走路的动作优雅又不会让人觉得死板。 嫡公主的尊贵优雅在她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而她虽然大步流星,可那姿态也是别样的潇洒。 “公主!” “今晚街上有花灯,公主要看看吗?” 南宫奕不知何时出现在马车旁了,见萧穗宁走来他熟练了放下马凳。 然后便扶着萧穗宁上了马车,萧穗宁听见南宫奕的话还没开口,一旁的温如意却是说道。 “我初来京城,与公主还算相熟,我还没见过京城的人过中秋,不知公主可否陪臣女看看这京城盛景。” 刚刚温如意说了一道走,于是两人就只是一道走而已,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说。 如今又是温如意主动开口,她笑意盈盈的看着萧穗宁。 “那就去看看吧!” “小郡主远道而来,本宫也该尽一尽地主之谊的。” 于是众人便往闹市里走,今日是中秋,街上张灯结彩,每年的中秋都有灯会。 也不仅仅是中秋才有灯会,其他节日里也有,比如说上元节,七夕节。 萧穗宁坐的是马车,而温如意却是骑着她的马走在马车的旁边。 萧穗宁掀开车帘便看到了温如意,然后看向温如意座下的那匹黑马不由的莞尔一笑。 “公主笑什么?” “在想郡主之前骑的那驴!” 温如意不在意的挥挥手。 “那驴被烤了吃了,那驴本就是我半路上用一匹马跟别人换的。” 萧穗宁闻言便不知该说什么了。 宫里,宴席散后便各自回宫了,凤仪宫里,文昭帝独自一人坐在凤仪宫的庭院里。 自从萧煜安去了萧穗宁的公主府后文昭帝就封了凤仪宫。 只留了几个人在这里守着,虽然无人居住,可这里还是被几个宫人打扫的很干净。 留在这里的人都是之前苏皇后身边贴身侍候的几个。 文昭帝一人坐着,风吹起梧桐叶落了一地。 文昭帝就只是这么坐着,什么也没说。 高处不胜寒,他如今可谓是真的孤家寡人了。 宴会结束后徐德妃与嘉乐公主两人便如去御花园里赏月。 今夜有风,便是坐了没一会就回来了。 徐德妃往回自己的宫殿就得路过凤仪宫。 远远的徐德妃便瞧见凤仪宫门口的刘福以及几个在太极殿侍候的小太监。 徐德妃见状便知道文昭帝定是在凤仪宫里。 “母妃!” 嘉乐公主叫了一声,徐德妃便笑了笑。 “你父皇定是不想被人打扰的,我们走吧!” 徐德妃只是脚步停留了一刻便带着嘉乐公主走了。 徐德妃一边走却是一边自嘲的笑了笑。 这宫里的女人文昭帝都不曾多看过一眼,哪怕他宠着李贵妃,可也只是宠而已。 这宫里的女人没一个是能被皇帝放在心里的,除了苏皇后。 徐德妃还记得上元节的那天夜里,文昭帝也是这般一个人去了凤仪宫,在凤仪宫一待便是一夜。 那天是苏皇后去世的第三个月。 徐德妃从那时便明白文昭帝是不可能再立后的。 皇后是百年之后要与皇帝一起合葬的,对于文昭帝来说他只想与苏皇后一人同葬。 第76章 同游 生同衾死同穴。 文昭帝这辈子只有一个嫡妻那就是苏皇后,尽管她已经不在了,可她的地位却是无人可替的。 徐德妃看明白了,便就不想了。 然而李贵妃却是看不明白,她以为文昭帝宠她,她就能做皇后了。 皇帝对这宫里的那个女人不一样呢,其实都是一样的,唯独皇后不同。 萧穗宁一行人下了马车穿梭在人群中,今夜的京城格外的热闹,人潮涌动。 头顶上都挂着各式各样的花灯,走了没一会,几人便上了一条船。 今夜的船很多,还有的是青楼的画舫,坐在船头边能听见画舫上的丝竹声声。 “郡主几次三番接近本宫,如今这里没有外人,郡主有话不妨直说!” 萧穗宁不觉得温如意只是单纯的只想与她看花灯。 从大长公主府叫住她的时候开始,萧穗宁便觉得这位温小郡主并不是看似的那么简单。 萧穗宁与温如意两人坐在船头,温如意的双脚跟着船身一起在水里荡。 此刻船头就只有两人,岸上的人声鼎沸将这处安静的地方隔绝在外。 温如意闻言看向萧穗宁洒脱一笑,这一瞬间两岸的画舫花灯好似都安静下来了。 “公主,话不是这么说的。” “当然,既然公主这么问了,那公主也可以想想公主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我接近公主是有目的的。” 温如意直接表明了自己接近萧穗宁的确是有目的的,坦坦荡荡毫不遮掩。 “祖父说过千万别怕别人有目的的接近。” “刚刚在大殿上,你看看那些人看着我的眼神里谁没有点目的!” “他们都想要温家手里的兵权!” 温家一门都是战死的,当年的温家也是花团锦簇的一个大家族。 可是先帝的先帝那会大周太乱了,外忧内患,各种战乱层出不穷。 先帝登基后就是先平定了这些乱事,才有如今的安宁日子。 这其中温家与白家出力最大,也损失最多。 温家如今除了老侯爷,就只剩下了温如意这一个女儿了。 文昭帝一早就发了话,以后只要温如意生了儿子,她的儿子若是有本事就能继承老侯爷的位置接管西北三军。 什么叫有本事,只要不是个傻子,这些生在大家族里的孩子们哪个不是从小就被教导着这些权谋手段的。 可以说以后只要温如意生的儿子不是个傻子,他就能继承温家的一切。 今日文昭帝在大殿上谁也没问,就单单提了温如意的名字,温如意可不觉得这只是简单的一提。 她可看的清楚,经过文昭帝这么一提,各方的心思都活络起来了。 但是温如意并没有因此而怨怼文昭帝,帝王心术而已,没什么可在意的。 她祖父说过能让别人提起你,那说明你有价值,若是你连被提起的价值都没有了,那就是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文昭帝这是在利用她温如意条鱼,就看看谁会来咬她这个鱼饵了。 经温如意这么一说,萧穗宁便也瞬间明了。 心里感叹一声果然不愧是温老侯爷教出来的,她还是差的太远了。 其实也不是差的远,只是两人从小学的东西与接触的东西不一样而已。 温如意从小学的都是领兵打仗,排兵布阵,温老侯爷是把她当男儿养的,可除此之外她还得学女子的规矩礼仪。 因为她的身份,所以她从小学的就与寻常女子不一样。 而萧穗宁呢,苏皇后该教她的都了,可苏皇后却没有教过她朝堂上的权谋。 她如今所拥有的都是上辈子后面的那几年自己摸索出来的一点皮毛而已,是比不上温如意的。 “既然郡主这么说了,那本宫就换个问题,你能给本宫是呢?” “本宫就是一个公主而已,无权无势,自认为是没什么值得郡主图谋的!” 温如意闻言大笑起来。 “哈哈哈……” “公主,既然要谈,那就不是这么谈的。” “公主,有些东西就算是掩藏的再好也没用的,别人看不出来,可我却看的出来。” “公主眼睛里的东西跟我的一样的!” “而我要的是西北三军统帅的金印,而我能给公主的就是我温家手中的兵权!” “西北三军大元帅的位置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温如意说这话说的格外的自信,萧穗宁从未见过如她一般自信的人。 “公主,你看我的目的坦坦荡荡,公主又何必遮遮掩掩呢!” 她的确够坦诚,萧穗宁也不得不再次直视她。 从一开始她说的那句“你就是克死三个未婚夫的嘉禾公主”开始。 她看似心直口快,口无遮拦,可真的是这样吗? “是吗?那敢问郡主本宫眼里的东西是什么呢?” 温如意闻言便直视萧穗宁的眼睛,然后缓缓开口。 “公主将来要做女帝也好,或者做一个摄政公主也好,公主若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开口便是!” 萧穗宁闻言脸上一变。 “放肆,郡主慎言!” 她还真敢说,不过萧穗宁想了想也就释然了,温如意连自己要西北三军大元帅的位置都敢说了。 她说自己想做女帝好像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了。 “公主既然让我说,那这就是我说出来的,公主难道要给我治罪吗?” 萧穗宁自然不能将她治罪。 “郡主是来对本宫投诚的吗?” “是啊!” “郡主能做的了温老侯爷以及西北三军的主吗?” 温如意闻言摇头! “不不不,公主怕是会错意了,我是来投诚的,只是我来。” “西北三军统帅是我祖父,我祖父是我祖父,我是我。” “人与人交往总会带点目的的。” “我祖父让我在京城多留些日子,这段日子公主若是有吩咐温如意一定在所不辞!” “但是,我也会尽力而为,不会勉强自己的!” 萧穗宁听着她的话不由的笑了,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人,她自信,却不自傲, “那郡主如今与本宫畅谈至此,就不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吗?” “怕什么?我与公主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吗?” “我们不过是中秋同游赏月而已,我初来京城,与公主一见如故,谁家千金没有一个闺中密友呢?” “公主,你说是不是?” 萧穗宁闻言也只是笑了笑不作多言。 第77章 温家 萧穗宁觉得温如意这人聪明胆大,又狡猾的很,这种人她如今驾驭不了。 但是她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在叫嚣,她要成为能驾驭温如意这样人的人。 河岸上有两人正看着这边。 “三哥在看什么?” 萧炎远远的看着萧覃问道,这两人本就不和,如今见了面也是阴阳怪气的。 “我在看什么五弟不也在看吗?” “五弟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萧覃笑着走向萧炎,萧覃一贯都是这种不温不火的表情,看似谦谦君子,内里却是表里不一。 萧炎就看不上他这模样,觉得他虚伪至极。 两人距离有十步之远,两人本也不是一起出来的,只不过倒也是巧了,却在这里碰上了。 “五弟要不一起走走!” 萧炎没说什么,便与萧覃一起往前走,两人默契的没有提起之前的过节,反正他们之间过节多了,也不差这点了。 “五弟可有听说过钟枂宜这人?” 萧覃没说其他,却突然提起了这个人。 钟枂宜的名字萧炎自然是听说过的,这人当年可是连中三元,被称为文曲星下凡呢! 萧炎没有接话,他倒是想听听萧覃突然提起这人到底是想说什么。 果不其然,萧炎不开口,便听见萧覃继续说道。 “五弟还不知道吧!八弟如今可是拜在这位钟老先生的门下呢!” “钟老先生是何等出彩的人物只要是与他一辈的人都知道。” “老一辈的人不管是谁,如今提起都是对此人的唏嘘不已。” “若是他还在朝为官,也不知道如今的朝堂上是个什么模样了。” 提起钟家年轻一辈的人怕是不知道多少,可是老一辈的人却是知道的非常清楚的。 尤其是钟家出了一个连中三元的文曲星状元郎。 钟家与苏家一样都是底蕴深厚的世家大族。 “八弟总归是嫡子,与我们的确是不同的,乾安伯府虽然如今被降了爵位,可乾安伯可还一直掌管着战马。” “乾安伯世子又要与谢家大姑娘结亲了,这么看来八弟手中的胜算倒是比你我兄弟的还要大呢!” “苏家虽然倒了,可苏家经营多年的人脉可还在呢!” 萧覃说着不由的失笑。 “算了,我们两个可不是会说这些的人,免得你觉得我别有用心。” 萧炎在心里不客气的唾骂了一句装模作样,说是不说,可他这也不是说的挺多的吗? “三哥这是在挑拨离间吗?还是想坐山观虎斗自己坐收渔翁呢?” “三哥是什么心思真当弟弟我是傻的看不出来吗?” “想让我去跟老八斗,你从一旁捞好处,既然想要好处为什么不自己去呢?” “你这一整带着个面具装的一副好模样,你不累我都为你感觉累。” 萧炎就没萧覃这么好说话了,众所周知他们本来不和。 萧炎也不屑给萧覃面子。 “五弟何必这样呢!” “我只是在提醒你别到最后你我都给他人做了嫁人。” “苏家被抄家的时候可没抄出多少东西了,苏家的众多藏书也没有看到,可如今那凝霜阁里却都是苏家的藏书。” 当初苏家被抄家的时候一本藏书也没看到,还有苏家的家产也没多少。 虽然对于寻常的世家大族来说已经足够了,可对于苏家这种百年大族来说远远不够的。 那么问题来了,苏家的那些家产去哪里了。 “五弟,好好想想吧!” “毕竟当初是你亲自带人去抄了苏府的。” 萧覃说完便大步离开了,萧炎却是看着萧覃离开的背影满脸怒容。 苏皇后与太子是死了,可嫡出的皇子还有一个萧煜安。 他之前被禁足的事就是萧穗宁的手笔,他这个皇姐可是不容小觑啊! 萧穗宁回到公主府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她手中提着一只兔子花灯,他们是走回来的。 “南先生,请问你对今晚的事有什么看法呢?” 南宫奕之前说要给萧穗宁做谋士,萧穗宁便称他先生。 是调侃也是承认,调侃他堂堂皇子屈尊降贵来给她做谋士,也是承认他谋士的身份。 萧煜安一进门就回了自己的院子,他知道萧穗宁定然是有话要与南宫奕说的。 既然皇姐不想让他知道,那他就不知道。 两人往萧穗宁的沁水苑走,南宫奕落后一步,闻言笑了笑。 “温家的这位小郡主果然不是一般人,我虽然没有与温老侯爷打过交道,可也听说过他的名讳。” “听说温老侯爷是个老兵痞子,在战场上那阴招可是没少出。” “温家就剩这么一位温小郡主了,这温老侯爷打小就是把她当男儿养的。” “如今看来这是老兵痞又教出了一个小兵痞。” 温家在西北,西北边境是北凉与匈奴人。 而当年大败齐国使得南宫奕来大周做质子的人则是白家。 白家是大周唯一的一位异姓王定周王,周是大周的国号,以周为封号的王位,可想而知皇帝对白家的信任了。 要说南宫奕对这定周王熟悉的话,那也不算,毕竟他当年还小。 来了京城这么多年也只是见过几次而已,这几次的见面也只是在宴会上定周王回京述职才见到的。 不过他倒是也听说了这位定周王也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主。 “你们说的话我也不是全然没听见!” 南宫奕坦白,之前萧穗宁与温如意两人说话的时候周围虽然没人,可船舱里一一墙之隔南宫奕却是听的清楚的。 他内力深厚,即便不是故意去听的,可是他也听见了。 “我知道!” 萧穗宁就是知道他听见了所以才会问他的。 “所以我想听你说我该怎么做呢?” “南先生!” 萧穗宁将后面的三个字咬的重了些,在提醒他,他如今是谋士。 “温小郡主的意思很明确,她与你相交,也可以在一些地方上帮你。” “但也只是她而已,若是出了什么事这只是她与你之间的事,而不是你与西北温家的事,更不是你与西北三军的事。” “但是我相信这不仅仅是她自己的意思,我觉得温老侯爷也是这个意思!” 说话间两人到了水阁,水阁与沁水苑就是一门之隔而已。 “可是温家就只剩这个小郡主了,温老侯爷是怎么想的!” 萧穗宁坐下,看着面前的棋盘,拿了一颗棋子在手中把玩。 第78章 出事 今夜是中秋,一轮明月高挂于天际,南宫奕双手附在身后,看着水中月亮的倒影。 “我猜这虽然是温老侯爷的意思,可温老侯爷应该也只是叫温小郡主见机行事而已。” 萧穗宁轻笑了一声,将棋子往棋篓子里一丢。 “她想要西北三军的兵马大权,可她是个女儿身,就算是温老侯爷愿意把兵权交给她,皇上也不会愿意的。” “先不说皇上愿不愿意,就说朝中众多大臣的那关她就过不了。” “因为我也身为女子,若是将来朝中有我的一席之地,那么只要她有能力,日后接手西北的兵马大权也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那你说我该怎么做呢?” 南宫奕转身看着萧穗宁。 “公主要怎么做我怎敢置喙呢!不过公主你是大周最尊贵的嫡长公主,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丢了你身为公主的骄傲!” 萧穗宁被南宫奕一语点醒,这些日子她处处小心,可她是公主,她有她的骄傲。 她也想起了母后临终前说的话。 “阿宁,你是大周唯一的嫡长公主,你生来尊贵,不论何时都不要丢了你身为皇室公主的骄傲。” 萧穗宁低头看着自己的纤细的手指,她会把她的骄傲捡起来的。 忽而她抬眸一笑,看向南宫奕,与南宫奕双眸对视。 “多谢提点,穗宁记下了。” 南宫奕只觉得她这一笑太过扎眼,他的心脏不由自主的加快了。 “不过我也要提醒一下你,齐家,大长公主府,如今又有一个温家,你如今若是再往前那就是靶子了,所有人都会盯着了。” 南宫奕虽说自己的谋士,可他从来都没有跟萧穗宁说过她要怎么做,他只是帮她把利弊分清楚,该怎么做那是萧穗宁自己该决定的事。 因为他的身份,他是她的谋士不假,可他还更是齐国的皇子,所以他不会告诉萧穗宁她该怎么做。 “可这些都不是我的人,他们随时都有可能反悔倒戈的时候。” “我们也只是因为利益关系才走到一起而已。” 萧穗宁觉得她还是太弱了。 “公主府如今没有侍卫统领,你来做这个侍卫统领吧!” “如今可有不少人想把手伸到我这府邸里,你帮我好好看看。” 萧穗子突然转移话题,韩林走了,这些日子里公主府的侍卫们群龙无首,已经有不少人在暗中耍小心思了。 侍卫统领的位置不高,可是比起普通侍卫还是好的。 大周不管是公主还是皇子的侍卫统领官职都是五品。 普通侍卫则是从六品。 “我还是喜欢给公主做贴身侍卫赶马车,让福喜来吧!” 萧穗宁已经挺久没见到福喜了,南宫奕让福喜去办事去了。 萧穗宁的身边之前走了几个人,南宫奕不知道这几人去了哪里?去干什么,可他也没打算问。 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得好。 萧穗宁觉得福喜也行,便没再多说什么。 中秋过后文昭帝终于想起了南蛮使臣来了。 也凉了南蛮使臣有好些日子了,文昭帝终于是要把这些人处置了,总把人留在大周也不好。 文昭帝自己倒是不急的,可南蛮使臣那边的人急。 但急也没用,南蛮使臣求见了好几次了,都被文昭帝拒绝了。 南疆多山,山中都是难得一见的珍惜药材,南蛮人见到文昭帝就表示愿意每年对大周朝贡,还有每年给大周送上十车珍惜药材。 南蛮愿意对大周俯首称臣。 文昭帝对此也还算满意,这些都在他的预料之中的。 双方达成协议后南蛮使臣是忙不迭的就要回南蛮了,至于那位被活捉的南蛮统领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了。 文昭帝表示很相信如今南蛮王对大周与南蛮的友好态度。 意思就是这人你们自己带回去处置了。 至于要怎么处置那就不知道了,总而言之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中秋过后就是秋闱了,三年一度的秋闱在即。 萧穗宁这几日依旧去大公主府练箭。 她今日傍晚从大长公主府回来,马车才在公主府门口停下,迎面她便看到了一个人骑着马奔了过来。 来人身上满是鲜血,怀里还抱着一个人。 萧穗宁还没下马车,看到这一幕不由的踉跄的奔下马车。 “怎么回事?” 乔五勒马停下,翻身下马。 “回城的路上我们遇刺,属下无能让八殿下受伤了。” 乔五只来得及说出这一句话便昏迷不醒了,萧穗宁接过乔五怀里不省人事的萧煜安,眼底的神色晦暗不明。 “去京兆尹报官。” “去请太医!” 冬竹与春华两人闻言便各自前往京兆尹与皇宫。 萧穗宁将萧煜安抱起来一步一步往府里走。 她表现得太平静了。 很快太医便来了,萧煜安是中了箭,伤口不深,可箭上有毒。 “这副霸道,是见血封喉的剧毒,好在殿下中毒之即服下了护心丸护住了心脉。” “否则怕是早就……” “不过这护心丸也只能护他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内若是没有解药,八殿下就危险了。” 早就怎么了太医没有说,可萧穗宁却是知道的。 否则怕是早就死了。 “烦请太医配解药吧,需要什么药材本宫这就命人去拿!” 萧穗宁终于开口,可那声音却是沙哑的不成样子了。 萧煜安中的毒虽然霸道,可却不是什么难解的毒。 毒不难解,如果没有解药就会让人在当时就没了性命。 太医前去配解药,京兆尹的人接到报案很快便来人了。 乔五这边太医自然也来看过了,他的身上都是伤口,多处伤口深可见骨。 由此可见下手的人并没有留什么余地。 乔五并没有中毒,他昏迷的原因就是失血过多力竭而晕倒了。 太医给他扎了几针后没过多久就醒了。 京兆尹的人来问话的时候他便醒了,萧穗宁便也过去听了听。 她也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乔四走后便是乔五来保护萧煜安。 萧煜安每隔几日都会去去钟枂宜那里,时间也不是固定的,有时候三五日去一次。 有时候一两日去一次,萧穗宁就是为了以防万一才不固定他的时间,没想到还是出事了。 今日萧煜安还是一如既往的去了钟枂宜那里,去的时候没事,回来的时候却是在城外出了事。 第79章 遇刺 本来一路都好好的,却在路过七里亭的时候遇见了一群自称是土匪的人打劫。 乔五当即就觉得不好,且不说这是光天化日之下,这还是天下脚下皇城外面,怎么会有土匪出没呢! 京兆尹与锦鳞卫还有五城兵马司的人难道都是死的吗? 乔五一边与来人周旋,一边暗暗戒备着寻找机会。 既然是打劫,乔五自然想不动手就不动手,花点钱财没什么。 可对方并拿了钱财并不放人。 乔五一行五人,即便个个都是以一敌十的好手,也抵不过对方的人多势众。 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 乔五带着萧煜安突围,剩下四人断后,怕是都回不来。 乔五把话都说完后又昏迷了过去。 京兆尹来的人是京兆尹的府尹,这一任的京兆尹很年轻。 二十出头,寒门出身,是上一次的春闱的状元,很得文昭帝信任。 “微臣告辞,叨扰公主了,这几日怕是还会再来叨扰公主。” “无妨,有劳赵大人了!” “烦请赵大人多费心了!” 萧穗宁后面的这句话咬字有点重,她就是要让赵清严查。 赵清闻言笑着拱了拱手。 “微臣一定竭尽所能!” 萧穗宁闻言便不再多说什么,赵清说的是一定竭尽所能,至于这竭尽所能后查到的是什么那就两说了。 “让福喜来见我!” 送走赵清萧穗宁便见了福喜,福喜已经正式接手公主府的侍卫统领了。 “查!” 见到福喜萧穗宁二话不说直接下了命令。 “是!” 福喜也答应的干脆。 她虽然报案了让京兆尹的人去查,可她自己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见过福喜后萧穗宁便去了萧煜安的屋里。 太医配了解药给萧煜安服下后已经是深夜了。 为了以防万一太医自然是不能离开的,要等情况稳定下来后才能走。 “解药已经服下了,今晚可能会起烧,熬过今晚情况就稳定了。” “只是要三日后才会醒了,等到三日后八殿下醒来就没事了。” 半夜的时候萧煜安还是烧起来了,太医来看过,又开了退烧的药服下后这才稳定下来。 一番折腾下来天也快亮了,萧穗宁一夜没睡,一整晚都守在萧煜安的床前。 她整个人都异常的平静,然而在这种平静的情况下晓得整个公主府都非常的严肃。 南宫奕知道这并不是真正的平静,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南宫奕同样是一夜没睡,他一身玄色锦袍依靠在屋子里的软榻上,慵懒又邪魅。 “主子,要不要在公主府安插我们的人手?” 福喜询问道,福喜已经接手公主府的侍卫统领一职了一段日子了。 公主府如今在福喜的防守之下是越来越稳固了。 “不必!” “福喜,你知道什么才算最稳固的合作关系吗?” “就是给彼此足够的信任,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她能把整个公主府的侍卫交给你就说明她信任你,同样是信任我。” “若是破坏了这份信任你主子我上那去找这么值得信任的合作人呢!” “你就好好干吧!毕竟咱两可是卖身进来的。” 南宫奕是可以在公主府安排自己的人,可是没必要。 短时间内不会被发现,可萧穗宁又不是个傻子,时间长了她还察觉不出来吗? “记住你我都只是这府里的侍卫而已,凡事都得听公主的吩咐。” 福喜闻言便明白了南宫奕的意思,他们可以利用萧穗宁提供的身份去做他们自己的事。 但前提是不要牵扯公主府,不仅如此他们还要保护公主府。 “属下明白!” “天亮了,走去看看咱们公主该怎么出了这口恶气。” 福喜的动作很快,只是一夜的时间便查出了很多东西。 有了南宫奕的话福喜恭恭敬敬的把东西放到了萧穗宁的桌案前。 “对方扫尾扫的很干净,属下能查到的只有这些了。” 萧穗宁将东西看完,只是薄薄的两张纸可里面的东西却很多。 “足够了!” 萧穗宁看完后就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便不再多言。 “春华,来给本宫更衣!” 今日的早朝上也是在议论这件事,毕竟皇子遇刺可不是小事。 又有不是人可以接着这件事做文章了。 文昭帝坐在龙椅上看着众人言语不发一言。 此时早朝已经进行到一半了,然而就在这时却又内侍进来禀报。 “启禀陛下,嘉禾公主在殿外求见!” 大殿里的众人闻言便静下声来了。 “宣!” 只听见文昭帝的声音落下内侍便出去传话了。 “宣嘉禾公主进殿!” 话音落下,便见萧穗宁从大殿门口一步步走了进来。 她身着公主礼服,头戴七尾凤冠,宽大厚重的礼服将她包裹住,显得她更加娇小。 她一步步走来,大殿上的大臣们便不由的朝她看去。 萧穗宁走到最前面,然后便扑通跪下。 “儿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这里在这大殿上,她是臣,他是君,他们不是父女。 “嘉禾今日这是有什么事吗?” 高坐在龙椅上的文昭帝开口问道,他没叫起,萧穗宁便也没有起。 “父皇,昨日小八在城外遇刺了,儿臣前来请父皇彻查此事!” 萧穗宁说着将头垂下深深的一叩头。 “这件事朕也听说了,听说是匪贼作祟。” 皇子遇刺这样的大事文昭帝自然是知道的,下面的人也不敢隐瞒,自然是第一时间就把消息传来了。 “匪贼?” 萧穗宁喃喃的重复着这两个字,然后抬头直视文昭帝。 “堂堂天子脚下竟然有匪贼作乱,京兆尹的时候是吃干饭的吗?” “五城兵马司的人都死了不成?还有锦鳞卫的人都是废物吗?” 萧穗宁每问出一句话就看向一个人,京兆尹赵大人默默垂头不语,五城兵马司的统领和锦鳞卫的统领则是把头转向了一旁。 因为萧穗宁问的没错,整个京周围城有三方兵马维持秩序,这种情况下还有匪贼那就真是他们的失职了。 可这真的是匪贼作乱了,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事情自然是不会在这大殿上说出来的。 “朕知道你担心小八,朕也担心小八,朕定然是不会放过这些贼子的。” “堂堂天下脚下就如此猖狂,这是没把朕放在眼里。” “赵大人,江大人,顾大人,你们是不是也该给朕一个解释?” 第80章 喝茶 听见点名,这三位大人便站了出来。 “微臣失职,请陛下降罪!” 三人同时跪下叩头,这时便有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插了进来。 “什么匪贼作乱,这小八成日里往外跑,谁知道他得罪了什么人遭到报复了!” 萧穗宁看向说话的人,正是萧炎。 萧炎与萧覃两人已经解了禁足,自然是能来上朝了。 皇子们满了十二就能来上朝了,如今的朝堂上就有三位皇子,二三五皇子都在,就只有一个四皇子他从来不上朝。 虽说皇子们满了十二就能来上朝,可是来不来是自己的事,来也行,不来也行。 几个成年皇子里就只有一个四皇子是另类。 四皇子虽是皇子,可整日里就是一副纨绔模样,天天的招猫逗狗,没个皇子的样子。 用两个形容四皇子那就是爱玩。 萧穗宁看着萧炎没说什么,只是冷冷的盯着他看了很久。 忽而萧穗宁却是一笑,什么也没说,她就是那般淡笑着看着萧炎。 萧炎被萧穗宁的目光盯得不由脊背发凉便不由的转开了目光。 文昭帝没管萧炎说的这句话,他或许是没听见,又或许是听见了不想管。 “既然是你们三人的失职,那朕就命你们三人彻查此事,若是做不到那就提头来见吧!” “退朝!” 文昭帝说着一甩袖子走了,众人便不由的纷纷恭送陛下。 文昭帝走了众人便纷纷离开了大殿,萧穗宁穿着繁华的礼服一步步走下台阶。 南宫奕扮成侍卫也是跟着萧穗宁一起来的,只是他当时只能站在大殿门口,不能进去。 南宫奕很有做侍卫的本质,见萧穗宁出来,他便立马上前伸出自己的手臂让萧穗宁扶着。 “公主小心台阶!” 两人一路沉默不言,直到出了宫门口,南宫奕扶着萧穗宁上马车。 不巧的是几位皇子的马车也前后脚的离开,萧穗宁身后不远处萧炎也正好上马车。 萧穗宁回头看了一眼萧炎的背影便头也不回的进了自己的马车里去了。 萧覃掀开车帘的一小角把这一幕尽数收进眼底。 “回吧!” 萧覃坐在马车里淡淡的开口。 萧穗宁回到公主府,去看了一眼萧煜安,萧煜安依旧昏迷着没有醒来。 萧煜安的小脸苍白,小小的一只躺在宽大的床上显得越发的可怜了。 唯一值得高兴的就是萧煜安的烧已经退了。 “公主!” 春华走进来叫道,萧穗宁闻声抬眼看去,示意她有事直说。 “广郡王约你在清源茶庄喝茶!” 萧穗宁闻言微愣了一下,萧覃约她说是喝茶,可到底是不是喝茶他们都心知肚明,她实在不知道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说的。 “清源茶庄啊!” 萧穗宁细细的把这几个字在嘴边咀嚼了一个来回。 忽而她浅浅一笑,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椅子的扶手。 或许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当她露出这个敲击扶手的小动作时春华就知道她定是在谋划什么了。 当萧穗宁心里在谋划什么的时候她们手指边会不自觉的敲击着什么,若不是敲击,那便是会把玩手中的物件。 只不过是如今她手中并没有任何物件。 “去安排一下!” 萧穗宁敲击扶手的手指停下来看着春华说道,然后对春华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萧穗宁在春华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如此当真可行?” 春华不确定的问道。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是有道理的,如果不行那就是钱不够。” “春华,本宫如今什么都缺,可就是不缺钱,如今这个时候我们要办事可就不能吝啬钱。” “大把的银子撒下去,就算那门是镶金的我就不信砸不开。” 春华闻言点头表示明白了,萧穗宁便挥挥手示意她可以去办事了。 “别亲自去,让万掌柜去想办法!” 春华才刚迈步离开便又听见了萧穗宁的这句话,春华没有回头只是应了声是便走了。 春华知道萧穗宁这是在试探万掌柜。 萧穗宁的确是在试探万掌柜,这人从一开始就说奉她为主,可她从未用过此人,她不信任这个人。 虽然不信任,但并不代表她不可以用这个人,她今日对春华说出那句话就代表她要用这个人了。 至于能不能信任,那就看看这人是怎么办事的吧! 他怎么办的事就决定他能不能值得信任。 一个时辰后萧穗宁带着夏云来到了清源茶庄。 二楼雅间里,萧穗宁推门进来的时候萧覃已经在里面了。 “三皇兄!” 萧穗宁率先开口打招呼。 “皇妹来了,来坐!” 萧覃说着示意了一下自己对面的位置,然后看了一下夏云。 萧覃自然知道夏云的身份,萧穗宁身边最得用的四个大宫女之一。 也是一个最会为人处世的人。 “让三皇兄久等了,是嘉禾的不是,还请皇兄见谅!” 她嘴里说着见谅,可并未见她有几分歉意。 “嘉禾说的这是哪里话,自家兄妹这么见外做什么!” 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的闲聊着,气氛有些诡异的融洽。 萧穗宁坐下之后夏云就自然而然的接过了烹茶的活。 很快便给两人各自到了一杯。 萧穗宁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便赞道。 “夏云的这手艺倒是越来越好了!” 萧覃闻言也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的确是不错!” 两人就这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好似两人真的是约来这里喝茶的一样,谁也没有先开口入正题。 “关于小八这事皇兄我倒是知道些眉目,嘉禾可否听皇兄说两句?” 话到这里萧穗宁便知道萧覃的目的了,萧穗宁闻言诧异的看向萧覃。 然后缓缓的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整个人也开始严肃起来了。 “哦!是吗?” “那皇兄且说说看!” 萧穗宁说着双眼紧盯着萧覃,生怕错过一个字。 “皇兄我也没什么说的,只不过是今早听闻听府里的管事说昨日夜里看到了老五府里的侍卫一身是伤的回来。” “他越想越觉得这事不对劲,便来告知于我,加上今日嘉禾在父皇面前说的那一翻言语,皇兄也觉得这事极为蹊跷。” “故而想告知嘉禾一声而已!” “希望是我多想了!” 萧穗宁闻言在心里冷笑了一声,萧覃多没多想她不知道,但是这一翻言论打的就是让她多想的意思。 第81章 背锅 “大概是皇兄多想了吧!” “五弟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呢?” “都是自家兄弟,自古兄弟相残可是大忌,五弟再怎么糊涂我相信他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来的!” “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吧!毕毕竟小八还小也碍不着他的事啊!” 萧穗宁一脸痛心疾首不可置信的模样瞧着萧覃,那模样怎么看怎么认真,半点伪装的意思都没露出来。 两人说这话的意思没有避开屋子里的人,屋子里就萧覃的贴身侍卫和夏云两人。 两人都是彼此的心腹,自然是不需要避讳的。 然而雅间门口还有两人守着,一个是萧覃带来的,一个是南宫奕。 南宫奕身着公主府的侍卫服饰,与萧覃的人一同守在门口。 他功力深厚,自然能听得见里面的声音。 不用想南宫奕就知道此刻萧穗宁定是用她那双极为认真的眼睛看着萧覃的。 她的那双眼睛啊太具有欺骗性了,只要她非常认真的看着你,你便觉得她说的都是真的。 然而此刻的雅间里萧覃正如南宫奕所知的那般,他一时竟分不清萧穗宁此时此刻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嘉禾不信为兄吗?” “正如嘉禾所说,小八还小,可这世间也多的是那些丧心病狂的人。” “小八虽然还小,可他的身份却在我们之上。” 萧覃说的是萧煜安嫡子的身份,萧煜安不管有多小,就光说他是嫡子这个身份就足以碾压他们众人了。 “自古继承家业者不是嫡就是长,嘉禾也有防人之心才是。” 萧覃的这话语中说的就是萧宏了,他就差没直接说不是萧炎就是萧宏了。 毕竟萧煜安死了就萧宏一人占大头,自古就是有嫡立嫡无嫡立长的。 这话无疑是在说萧炎有嫌疑,萧宏也干净不到那去。 萧穗宁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声,萧宏这个可怜人啊,又被人拉出来背锅了。 就像上辈子一样,萧覃自己做凡事他都会扯到萧宏的头上去。 就算没有证据,言语挑拨也是可以的,毕竟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它就会生根发芽。 “今日之事多谢皇兄告知,嘉禾记下了,也多谢皇兄的提点!” 两人这一翻彻底的演绎的何为兄妹情深,好似他们的感情就真的如这般好一样。 萧覃说完之后饮了一杯茶便走了,出雅间的时候见到了南宫奕。 萧覃深深的看了一眼南宫奕,他敢肯定这人绝对不是什么侍卫这么简单。 “嘉禾的侍卫啊!之前怎么没见过,不知怎么称呼?” 萧覃温和有礼的询问了这么一句。 “南一!” 南宫奕与萧覃对视,不躲不避淡淡的回了这么一句。 萧覃闻言什么也没有再说,迈步离开了,萧穗宁依旧坐在雅间里。 没过一会雅间的门再次被人打开,萧宏正缓步走进来。 萧穗宁看了一眼门口的南宫奕。 “人都走了?” 南宫奕知道她问的是什么,点头应道。 “都走了!” 听了南宫奕的话,萧穗宁才把目光投向了已经坐在她对面的萧宏。 同样的位置,之前坐的是萧覃,如今坐着萧宏,但是他们对于萧穗宁来说也都有一个同样的身份,是皇兄! “二皇兄想必刚刚也听见了,二皇兄有什么想法吗?” 刚刚她与萧覃两人说话的时候萧宏就在隔壁,同样的她身后的那面墙后头还坐着萧炎。 两人此刻的谈话没人能听见,因为萧炎也已经离开了。 萧穗宁刚刚问的那句都走了可不是只问萧覃一个人。 “这话理应是我问嘉禾才对,嘉禾让皇兄听了这么一出意欲何为呢?” “想要皇兄去对付萧覃吗?” 萧宏就这么笑着直接把话说出来了。 萧穗宁也是淡淡一笑,果然啊这皇家人没一个是蠢的。 “皇兄这说的是什么话呢!嘉禾只是想让皇兄看看而已!” “嘉禾只不过是不想皇兄被人蒙蔽而已!” 至于看什么萧穗宁没有说萧宏也明白,萧覃这人阴谋诡计一大堆,最擅的就是挑拨离间。 什么事情都做了,最后还说这事不是他做的,他很无辜他是被冤枉的。 那池塘里的白莲都没有他这样出淤泥而不染。 “既然嘉禾对皇兄这般看重,那皇兄也给皇妹回份礼。” “我手中有一位东宫旧人。” 东宫旧人这四个字一出口,萧穗宁的目光就变了。 她目光深邃的看向萧宏,萧宏依旧不疾不徐的开口。 “想必皇妹对太子与苏府的覆灭心中也耿耿于怀,皇兄我也很好奇。” “毕竟不管怎么看苏府与太子都是不可能有这种结果的,谋反更加是无稽之谈。” “皇兄也很好奇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嘉禾若想知道什么就去问问这人吧!嘉禾若是有别的什么要问的也可以来问问皇兄,皇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萧穗宁再次感叹一句果然大家都不是傻子,她今日让萧宏来这里听她与萧覃的对话打的就是让萧宏去对付萧覃的注意。 可萧宏反手又丢给她一份大礼,不用问她也知道这位东宫旧人怕是与萧覃拖不了干系。 萧穗宁想坐山观虎斗,萧宏便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他也是这么想的。 而且他给的这份大礼她还不得不接,这场交锋萧宏略胜一筹。 但这并不影响两人如今的关系,离开雅间之前萧穗宁问了这么一句。 “太子哥哥的事皇兄在这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呢?” 萧宏闻言思忖半晌。 “关于太子与苏府的事我什么都没做,我顶多就是见死不救而已,还有就是捡了个漏网之鱼。” 漏网之鱼说的应该就是那位东宫旧人了。 对于萧宏的话萧穗宁不算全信,却也信了七分。 萧宏这人做事算不上光明磊落,却也是个坦荡之人,敢做敢当。 他既然说了什么都没做,萧穗宁也就信他什么都没做。 至于见死不救的这种心理换作是她,她也会这么做的。 毕竟太子下去了他们就都有机会了。 今日萧穗宁离开的时候在清源茶庄遇见了一个人。 云宴与一行人正说笑着往楼上来,这一行人都是学子打扮,应是进京赶考的学子。 如今秋闱在即,读书虽然要紧,可也需要放松放松,于是一行人便约着出来聚一聚。 第82章 不像 云宴正与身旁的人说话,正要抬步上楼,却是一抬眼就看到了站在二楼楼梯口的萧穗宁。 云宴与萧穗宁有过一面之缘,不久前他在温如意身边看到过。 萧穗宁自然也是见过云宴的,而且对此人她也是印象深刻。 温如意的未婚夫,云家的公子。 令她印象深刻的不是这人的身份,而是这人的气度,与她记忆里的某个人有几分相像。 萧穗宁迈步走下来,在云宴的跟前停下微微点头颔首。 “云公子!” “姑娘请!” 云宴见状拱手行了一礼,让开了道路。 他虽然见过萧穗宁,可他却不知道萧穗宁的身份。 身在云家他见过很多人,只是一眼便觉得这姑娘即便不是世家贵女也是那家王府的郡主。 萧穗宁只是打了声招呼,便头也不回的迈步离开了。 云宴身后的那几个学子直到萧穗宁离开才回过神来,不是他们才入神了,而且被萧穗宁那不凡的气度给震住了。 她如九天玄女,让人望而却步不敢多言。 这些学子里也不乏出身好的,虽没有到那种震撼的地步,却也是默默不语。 毕竟这里是京城,若是唐突了或者不小心得罪了人那就不好了。 萧穗宁离开后众人纷纷追问云宴那是谁家的小姐,更甚至还有人猜测那是不是云宴的未婚妻。 “云某也不知道,只不过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而已!” 听云宴这真诚又无奈的话语,众人便没有再多问。 萧穗宁出了茶楼便坐上了马车,马车里夏云看着萧穗宁的脸色斟酌着开口。 “那位云公子与时公子倒是有点像!” 夏云知道自家公主今日见到那位云公子怕是忆起了旧人。 时韫安就是那位旧人,也是萧穗宁的第一位未婚夫,太子的伴读。 因着是太子的伴读,从小也算是在宫里长大的,与萧穗宁也算得上青梅竹马了。 若非天妒英才,这二人如今怕已是夫妻了。 “他们不像!” 萧穗宁极其肯定的说了这么一句。 “乍一看是有点,也只是一点而已,他们不像!” 云宴与时韫安那身上的气度是有点像,但也只是一点而已。 萧穗宁对时韫安是有那么一点好感的,但是谈不上爱。 当时只觉得这人很好,若是要找一个人与自己共度余生的话时韫安是不错的选择。 只不过如今的萧穗宁已经不是以前的萧穗宁了,加上上辈子的光景来看,时韫安离开这个世间也有十年了。 萧穗宁没在多言,而马车在驾车的南宫奕却把两人的话听了个清楚。 南宫奕觉得萧穗宁说的很对,云宴与时韫安一点也不像。 南宫奕是见过时韫安的,时韫安那人用惊才绝艳这四个字来形容他也不足以。 另一边萧炎坐在马车里破口大骂。 “萧覃这狗东西,真不是个东西,他除了会搬弄是非他还会做什么!” “在老子面前是一副嘴脸,到了她嘉禾公主又是一副嘴脸。” “整日里跟个长舌妇似的到处嚼舌根!” “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表里不一的东西,就算是那登台卖唱的婊子也比他强多了!” 众所周知萧覃跟萧炎两人的关系很不好,两人见面就差没直接打起来了。 所以萧炎这骂起人来那可是不留余地的骂,怎么难听怎么骂! 随从听着他的这话小心翼翼的递了杯茶过去。 “王爷,您消消气,别跟他这种人一般见识。” 萧炎接过随从手中的茶杯喝了一口,这才将心里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一点。 “王爷,既然他能在嘉禾公主面前说你的是非,那我们自然也能说他的事非,你说是不是?” 随从是他身边的侍卫,也是幕僚,名叫李焕,跟在萧炎的身边多年了,也最会揣测萧炎的心思。 萧炎听了李焕的话一拍大腿。 “你说的对,可这要怎么说呢?难道要本王也如他一般去嘉禾皇姐的面前说吗?” “那自然是不行的,王爷放心,这件事交给属于去办!” 回到公主府,萧穗宁去看了一眼萧煜安,萧煜安依旧昏迷着。 萧穗宁去了水阁,水阁里的那盘棋局依旧摆在那里。 “我记得王爷是欠我钱的吧!” 南宫奕的面具已经摘下来,正拿在手里无聊的把玩着。 闻言冷不丁的坐直的身体。 “公主有何高见?” 本是慵懒随意坐着的人,如今正一脸讨好的看着萧穗宁。 萧穗宁再一次感叹这人的变脸之快。 “没什么!只是想找王爷借点人使唤!” 这两人到也是奇了,一个没钱,一个没人。 南宫奕闻言没有立马答应,抬眸与萧穗宁对视了片刻。 公主府有的是人,公主府的侍卫可都是一等一的好手,而且这些人当初可都是经过太子的眼才送到公主府里来的。 萧穗宁说自己无人可用南宫奕不信,她只是不想用自己的人而已。 萧穗宁要用人自然是不可能去做什么简单的事。 萧穗宁不是不想用这些人,而是她一时间不知道这些人那些能用那些不能用。 就是当初送来的时候是经过太子的眼的,可太子也不可能一个个的都差清楚。 人送来的时候太子也把其中的厉害关系说清楚了。 除了几个得用的,剩下的有一小部分是别人的人。 几个皇子公主的府里谁家没有一两个别人的人,只不过得看这人怎么用而已。 “公主要做什么?” 南宫奕的脸色严肃起来,他在别人的地盘上能有点自己的人手他容易吗他! 他的人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万一折损了可不单单是一个人那么简单,还有他花在这些人身上的心血。 “不做什么,只是觉得最近有点天干物燥!” “我不需要你还钱,你借十个人给我,今晚过后债务一笔勾销!” “若是王爷要还钱也行,今晚就要!” 天干物燥,夜黑风高最适杀人放火! 南宫奕闻言只觉得萧穗宁这算盘打的好。 不用自己的人又能达到自己的目的,这买卖怎么看怎么划算。 完了出了什么事还差不多她头上,什么收尾的事都是他的事了。 可是要他还钱他没钱。 “有钱的都是大爷啊!” “成交!” 南宫奕无奈的吐出后面的那两个字,谁让他没钱呢! “让戚十三做好收尾的准备,别到时候出了什么岔子怪我没提醒你!” “放心,以后若是有需要用钱的地方,尽管开口!” 至于给不给给多少那就看情况咯! “那就多谢公主的慷慨了。” 第83章 好戏 萧穗宁安排好了一切便回了自己的院子,之后便也把冬竹叫了进去。 萧穗宁在冬竹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冬竹便快步离开了。 深夜,萧穗宁在公主府的望月阁里往下看,将公主府的景致全部尽收眼底。 从这望月阁里往外看,能看到大半个没城的府邸。 望月阁是公主府里最高的一处阁楼,距离就在水阁的旁边。 “公主大晚上不睡觉,在这里吹冷风吗?” 南宫奕打着哈欠上了望月阁的最高层。 已经入秋了,夜里的风吹起来带了丝丝的凉意。 “借了王爷的人自是得请王爷看一场戏才行的。” “好戏快开场了,王爷请!” 阁楼上有桌椅,桌椅上摆好了茶水点心,倒是像真的在为看戏做准备。 萧穗宁晚饭时便说了请他子时来这里看场戏,所以两人如今才会出现在这里。 萧穗宁今夜着了一袭水蓝色绣牡丹花的长裙。 发髻高盘,头上插了一只白玉簪,看着素雅却又华贵。 南宫奕今晚也没有戴面具,他一身黑色锦袍将整个人包裹住,整个人显得有些冰凉。 白天起带上面具是公主府的侍卫,夜里他换上了华服又做回了那个喜怒不定的暴君。 安郡王府里,已是深夜,万籁俱寂,多数人早早的就进入了梦乡。 整个安郡王府里的人也都休息了,只留下守夜的人和巡逻的侍卫。 萧炎的主屋里已经灭了的灯表示主人已经歇下了。 外间守夜的婢女正困倦的打起了瞌睡。 暗夜里有几人趁夜色摸了进来,进来后便各自分开。 之后又隐入了漆黑的角落里。 只是一盏茶的功夫,安郡王府的主屋便燃起了大火。 “来人呐!着火了!” “救火啊!” 不知道谁先喊了这么一声,随后整个安郡王府里便随处开始叫喊着救火的声音。 屋檐下正在打瞌睡的婢女闻言便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她身后的卧室里也燃起了大火。 “王爷,王爷还在里面呢!” “快来人啊!先去救王爷!” 然而屋子里萧炎是被浓烟呛醒的。 他今日从茶楼回来心情很是郁闷,夜里府里的侍妾有意讨好他,便来给他送温暖来了。 之后他便顺其自然的把侍妾留下来了。 这会两人正是云雨过,萧炎搂着人后睡的正香呢!却不想被浓浓的黑烟给呛醒了。 萧炎一边咳,便也听见了外面叫救火的声音。 他这一动怀里的美妾也醒了。 “王爷!” 美妾娇滴滴的叫了一声,似是被吓到了。 萧炎如今也没心情理会身边的美妾了,扯过一件外袍披,同样的还不忘也给床上的美妾扔了一件衣服。 两人手忙脚乱的一边穿衣一边在往外走。 屋子里火势很大,很多东西都燃起来了。 萧炎逃生的时候手还不忘拉着云娘的手。 走到门口的时候萧炎抬脚一脚就把本来就摇摇欲坠的门给踢倒了。 门一倒下萧炎看见的正是听见呼唤匆匆赶来要冲进去救人的李焕。 然而正在萧炎一脚把门踢倒的瞬间,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听见一声破空声。 一支利箭直直的朝萧炎的心脏位置处射来。 萧炎想要躲避却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把伤害减到最低。 正在萧炎想要用自己的肩膀去接下这来势凶猛的一箭时却有人挡在了他的身前。 “王爷!” 云娘用自己的后背替萧炎挡了这一箭。 云娘也是权衡利弊过的,她若是替萧炎挡了这一箭两人也算是有了生死之情了。 她若不是今后有这一层关系在,她在萧炎心里便有了不一样的位置。 甚至在这王府里的处境也能改变一二。 她若是死了,那就是她命该如此,她在赌,人的一生做什么选择不是在赌呢! “有刺客!” “保护王爷!” 李焕提着剑站在萧炎的面前,在他话音落下的时候周围便聚集了王府的侍卫。 同样的对面的屋顶上出现了十个一身黑衣的人。 两方人马缠斗在了一起。 萧炎的前面是打斗的两方人,后面是滔天的大火。 李焕寸步不离的跟在萧炎身边一步步护着萧炎往安全地方退。 萧炎怀里还抱着云娘,云娘已经昏迷,伤口处有血流出来染了萧炎满手。 “叫大夫,快点!” 萧炎说着把云娘交给几个婢女带下去,这才去看那十个黑衣蒙面的人。 十个人不管不顾直直的朝萧炎这边杀出了一条血路。 其他人被围困,有两人便已经到了萧炎的面前。 李焕提剑与来人对上,萧炎手中也有一把剑,他也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两个黑衣人,一人与李焕打斗,一人便朝萧炎这边扑了过来。 萧炎虽然有功夫在身,可也比不得这些在成日里在刀口上舔血的人。 这些人的一招一式都是为了取人性命而去的,萧炎的功夫虽好,可缺少实战经验,不敌对方也是难免的。 没过多久萧炎身上便出现了多处伤口。 “朗朗乾坤,天子脚下,谁给你们的胆子在此行凶。” “知不知道这是谁家的府邸!” 戚十三带着锦麟卫的人匆匆而来。 “撤!” 黑衣人见到有人来了便下了命令,十人再不迟疑纷纷朝各个方位撤退! 他们本就不是为了杀人而来,所以此刻也不恋战,撤退的很快。 不出片刻便走了个干净。 “王爷,不知这是发生了何事!” 戚十三快步走到萧炎的面前关心的询问道。 萧炎的伤看着重,其实都是皮外伤,萧炎一手捂着右臂的伤口,目光打量着戚十三。 “十三爷怎的会出现在此?” “在下今晚巡逻,整个遇见了打更的更夫,更夫说这边起火了,让我等过来救火。” “在下也实在没想到这起火的地方竟是王爷的府邸。” “不知这是怎么回事?王爷可否告知?若大都督问起来在下也好给大都督一个交代!” “巡逻?那不是巡防营的事吗?什么时候轮到十三爷了!” 萧炎虽然伤了,可脑子还有几分清明的。 “虽说这是巡防营的事,可锦麟卫也要出一份力的,要不这出了事该怎么说呢?” 萧炎闻言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 “哦,那十三爷也看到了,本王这府里有贼人闯了进来,欲对本王不轨。” “本王今晚遭遇了行刺,还请十三爷彻查!” 第84章 搏命 “不敢,这本就是在下职责所在,不知王爷可否让在下四处看看有何可疑之处?” 萧炎闻言便让人把戚十三带去看了起火的地方。 起火的地方就是萧炎主卧的那一片,其他地方倒是还好。 大夫来给萧覃包扎好伤口已经是大半夜过去了。 李焕也去查探情况回来了。 “王爷,你的主卧周围都被泼了火油,所以火势才会来势汹汹,火虽然已经被扑灭了,但是那边的院子也被烧毁了大半。” 萧炎闻言一把便将手中的茶杯扔了出去,茶杯落地顿时便四分五裂。 这火势之大背后的那人是要活活烧死他啊! 还怕他死不透派了刺客在外面等着。 “继续查,本王倒要看看到底是谁?” 萧炎咬牙切齿的声音还才落下,便听见李焕继续说道。 “王爷,就在起火的时候你的书房有人进去过。” 起火的时候所有人都去救火救人去了,萧炎的书房那边便缺少了人看守。 “好啊!” “好一招声东击西!” “戚十三可是查到了什么没有?” “戚十三什么也没查到,就只是查到了屋子周围被泼了火油,至于对方是什么来历丝毫线索都没有查出来。” “锦麟卫这群没用的废物!” 萧炎愤怒的一巴掌拍在桌上。 望月楼上,萧穗宁与南宫奕两人站在一处目光都看向一个地方。 没过多久,两人的目光里便都映出了一片火海。 不远处的府邸里燃起了大火,火光冲天照亮了半边天。 众皇子皇女们的府邸都离的不远,所以萧穗宁站在这里便可以清楚的看见安郡王府里的乱象。 “来,看戏就得有个看戏的样子!” 南宫奕说着给萧穗宁递了个盘子。 萧穗宁垂眸便看见了盘子里已经去了壳的瓜子核桃。 南宫奕的另一只手里还拿着两个核桃,他只是轻松一捏,核桃壳便碎了。 “看什么呢?拿着吃啊!” 南宫奕再次把手中的盘子往前面递了递,萧穗宁便伸手接过了。 “何德何能让王爷为我做这些!”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你吃了我再剥。” 他说的随意,却是这份随意的无心之举才是最戳人心。 “公主不是让陛下去查吗?怎么如今倒是自己先动手了呢?” 萧穗宁听了南宫奕的这话微微侧头看了一眼这人。 “你真觉得他会去查吗?又或者说他查到的就是事实吗?” 文昭帝说查那应该是会去查的,只是这查到的东西能不能说,能说多少那就不知道了。 “那你早上还去宫里闹那么一出,如今又来了这么一出,你就不怕暴露你的软肋吗?” 萧穗宁如今的软肋就是萧煜安。 “他查不查不重要,重要的是态度,是他给出的态度,也是我要让别人看到我的态度。” “我不怕暴露我的软肋,我怕的是别人不知道我的软肋。” “今夜过后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谁要敢动煜安我就跟他拼命。”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反正如今我什么也没有。” “我就只有这条命,不就是比谁更豁的出去,我豁出这条命去跟他们拼,就看他们敢不敢。” “我和煜安如今已经处在了这个位置,我每走一步都是在刀尖的搏命,没有破釜沉舟的勇气我们都得死!” “今夜过后谁要敢再动煜安,就得先自个掂量掂量自己的命有几斤几两。” 南宫奕听了萧穗宁的话不由的笑了,果然跟他猜想的一样。 猫儿即便是收了爪子变得乖顺了那也改变不了它是一只会抓人的猫。 它也有獠牙,也有锋利的爪子。 萧穗宁从来没想过在南宫奕的面前隐藏这些,因为没必要。 南宫奕这样的人会看不懂她的这点小把戏吗! 在他面前隐藏这些那不是自取其辱吗? “那公主今日撒出去的网可有什么收获吗?” 萧穗宁闻言笑看着南宫奕。 “本宫这鱼还没捞上来呢!王爷这话问的有些早了。” 南宫奕闻言便慵懒的笑了一下。 “公主这阳谋玩的不错!” 萧穗宁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萧覃约她见面的时候她便安排了萧宏与萧炎两人在隔壁偷听他们的谈话。 萧覃想要借她的手去对付萧宏与萧炎,她便就明明白白的让那两人知道,也是想让那两人去对付萧覃。 她明明白白的告诉那两人她就是要这么做。 “王爷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我夸你呢!” 南宫奕说的很是真诚。 “当不起王爷这声夸,与王爷相比起来我这点把戏不过是雕虫小技而已。” “这不萧宏不也摆了我一道吗?” “他给我递了一把刀,而我还不得不接!” 萧宏把东宫旧人的消息透给她不就是往她手中递了一把刀吗? 她若是想继续查太子的案子就必须得接这把刀。 至于这把刀什么时候拿出去捅人萧宏不在乎,他只要萧穗宁接了这把刀就行了。 刀子都拿在手里了,动手那是迟早的事。 “看来公主的这合作伙伴也在防着公主呢?” 萧宏与萧穗宁两人联手的事除了两个当事人在就南宫奕知道的最清楚。 “这只要是有着同一个目的的人谁不是防着谁的。” “你知他防着我,又怎知我没有防着他!” 萧穗宁是信任南宫奕的,所以才会在他面前说这么多。 或许是因为南宫奕对她的这些阴谋阳谋全都看在眼里吧! 南宫奕能一眼看穿的事她又何必要隐藏呢! “不说萧宏,就单单说面前这场火吧!” “我猜你一定会把这把火烧到萧覃的身上去!” 萧穗宁闻言只是笑而不语。 今夜在看戏的又何止这两人呢。 宁远侯府的阁楼上,温如意负手站在阁楼上看着远处那一片的火光冲天。 眼底的神色晦暗不明。 “老毛啊!你说我这一步走对了吗?” 老毛恭敬的站在温如意的身后,闻言不在意的笑了笑。 “开弓没有回头箭,郡主心中早有丘壑!” 温如意一身红衣,裙摆被风吹的微微扬起。 “那这次我们就豪赌一场了!” 她的眼里是坚定的神色,说完这句话后她便不再多言。 皇宫,文昭帝站在宫城上看着这一切,直到火被扑灭了他才转身。 “终于开始有点样子了!” 刘福跟在文昭帝身后不敢多言。 “回吧!” “今晚你看到了什么?” 刘福听见了文昭帝的问话心里一个激灵。 “奴才整夜在御书房侍奉陛下看奏折!” 第85章 众说纷纭 文昭帝对于刘福的这句话不作回答,刘福揣测着帝王的心思。 没说不那就是还算满意。 都说伴君如伴虎,这话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文昭帝的心思一般人是猜不到的,即便是跟了他多年的刘福。 看了一场戏萧穗宁便去看了萧煜安,不再去管那边府邸里是如何的混乱。 南宫奕也回去休息了。 天快亮的时候冬竹才回来,萧穗宁便带着人去了书房。 “奴婢没有发现安郡王的书房里的密室,但是发现了暗阁!” “这是奴婢在安郡王书房暗阁里找到的东西。” 冬竹说着拿出了一个锦盒递给萧穗宁。 萧穗宁接过锦盒打开,双眸不由的瞪大,然后把锦盒放在书桌上。 萧穗宁将锦盒里的东西拿出来认真的看过。 确定是真的后双手便紧紧的将东西握在手中,双眼冰凉的盯着手中的东西。 “这东西怎么会在他那里?” 萧穗宁手中的东西不是别的,是太子的金印。 太子的金印怎么会在萧炎的手中,冬竹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奴婢这就去查!” “不急!” 萧穗宁说着坐下,将东西再次放回到盒子里。 “今晚受伤的人每人十两银子,他们的医药费我们也包了。” “你去找春华拿银子,以后就由你和福喜那边的人交涉。” “这东西既然到了我手中,那就先收起来!” “你去吧!” 今日去放火的那十人没人死,只要伤的,由福喜亲自带人过去。 福喜如今虽然是公主府的侍卫统领,可萧穗宁怎么可能放心把自己的府邸交给一个外人。 所以福喜的下面还有一个副统领那就是冬竹。 再说福喜终究有一天会走的,她自然得早做准备才行。 冬竹跟在福喜的下面会学到很多东西。 这也是为了以防万一,等以后福喜走了冬竹便可以接手正统领一职了。 翌日,整个京城都炸开锅了,大街小巷都在议论昨晚安郡王府着火的事。 已经出现了好几个版本了,有说安郡王府的下人不小心失手打翻了油灯的。 这是最朴素的说法。 还有人说安郡王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被人报复你,还差点丢了命。 更有人说安郡王强抢了别人的心上人被人打上门来了。 反正众说纷纭,说什么的都有。 今日的早朝上也是非常的热闹,萧炎那一派的人纷纷站出来主张彻查此事。 最倒霉的莫过于锦麟卫大都督,和京兆府尹,还有五城兵马司的大统领这三人了。 前头才出现了八皇子在城外遇刺的消息,如今是整个安郡王府被烧了一半,安郡王这会还躺在府里不知生死。 于是赵大人,顾大人,江大人,又被文昭帝拎出来骂了一遍废物。 “若是查不出来,那么你们三人的这个位置也不用坐了。” 三位大人齐齐跪下表示一定竭尽所能,绝不姑息。 御书房里,本来退朝后准备去查案的江大都督如今却出现在了这里。 江大都督对文昭帝行礼后便站在一旁,御书房里除了文昭帝和江大都督就没有别人了。 “不管查到的结果是什么,朕都要知道真相,一丝一毫都不能放过!” 江大都督闻言便明白了文昭帝的意思。 “微臣明白!” 能轻松查出来的真相那都是明面上敷衍世人的真相,文昭帝要知道的真相自然不是这个。 广郡王的府里,萧覃也在与人讨论这件事是谁做的。 广郡王府里花园碧湖里的一处亭子里,萧覃正与一男子对弈。 “我离开的这几个月京城里倒是很热闹啊!” 萧覃对面的男子似是很遗憾的叹声说道。 “阿绍对这件事怎么看?” 萧覃看着对面的男子询问,男子名文绍,乃信国公府世子,也就是文念的嫡亲哥哥。 听萧覃对他的称呼便知道两人很熟了。 文绍不仅是信国公府的世子,还是萧覃的伴读。 因为两人之间有了这层关系,所以信国公府便就自然而然的站在了萧覃这边了。 文绍听萧覃这么问没有回答,而是反问。 “王爷觉得呢?” “本王觉得是她做的,可又不信是她做的。” “派出去查探的人可一点消息都没有查出来。” “萧炎府上的这场火起的蹊跷,那些人也好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般,什么痕迹都没留下。” “唯一有用的就是他那屋子周围被泼了火油,虽然不多,但也足够了。” 这个她是谁两人都心知肚明。 萧覃觉得这是萧穗宁做的,可又不敢相信这是萧穗宁做的。 原因很简单,因为萧穗宁即便是有那个心,她也没那个能力。 “王爷说的不错,可不是她又是谁呢?” “王爷前脚才告诉她八殿下遇刺的事与萧炎有关,后脚萧炎就差点被烧死了。” “王爷说的也有道理,她没那个能力,可不代表别人没有。” “这些日子我也知道了关于这位的很多消息,她身边那位总是戴着面具的人看着可不像普通侍卫那么简单。” “可这人我们也查过。” 文绍闻言一笑,他笑起来的时候嘴角有两个小酒窝,看着有些无辜。 “查过,什么也没查出来,至于那卖身葬父的戏码不过是给出了一个让人知道的来历罢了。” “查不出来才是最大的问题!” “太子当初是不是死的太容易了些!” 太子是什么人,那可是自古以来德才兼备的太子,是百官心中最有能力的储君。 可他却死的太容易了,就算被定罪了,他明明有机会可以辩驳的,可他没有。 他就这么轻易的认输了,死了。 萧覃听文绍这么一说也不由的微微皱眉。 “你的意思是那人是太子留给她的,换句话说是太子留给老八的。” “若真是如此,那太子还留了多少人在暗中?” 这个问题文绍也无法回答。 “若真是太子留下来的人,那这件事便是她做的无疑了。” 文绍不置可否。 “既然知道这件事是她做的,那么王爷接下来有何打算?” 萧覃摩挲着手中的茶杯,微微牵了牵唇角。 “好办,把这事透给萧炎!” “让他们去斗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 两人一拍即合,该说什么呢!这两人的关系能这般好不得不说他们在某些方面是一样的人。 第86章 分析 公主府里,萧穗宁一早便闭门谢客。 萧穗宁放了一把火,如今外面已经闹翻天了,她却在公主府里偏安一隅。 萧煜安已经昏迷两日了还没醒来,萧穗宁这两日都守在萧煜安的身边,对于外面的事怎么闹她不在乎。 只要知道她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就行。 深夜,屋子里已经灯火通明,床上的人慢慢的睁开的眼,入眼便是趴在床沿上睡着的人。 即便是睡着了,萧煜安还是能看出来萧穗宁憔悴了不少。 萧煜安看着萧穗宁脸,眼角不由的滑落两颗晶莹的泪珠。 萧煜安忍不住轻轻抽泣了一下,便惊醒了睡梦中的人。 萧穗子睁眼看到萧煜安满脸泪痕不由的急了。 “怎么了?那疼?那不舒服?” “来人,来人呐!” 外间的秋菊听见声音便快步走了进来。 “公主!” “叫太医过来!” 秋菊闻声便快步离开了,萧穗宁手忙脚乱的擦掉萧煜安眼角的泪水。 “别怕,皇姐在呢!” “皇姐在这里呢!” “别怕,太医很快就来。” 萧煜安握着萧穗宁的手,感觉到萧穗宁的手在微微颤抖。 他的皇姐明明很怕,却还在努力的安慰他不要怕。 “皇姐!” 几天没有开口的嗓子有些哑。 “在呢!皇姐在呢!” “皇姐,他们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们?” “母后死了,太子哥哥死了,外祖父一家都死了!” “我什么都不要,我甚至远离了那些朝臣!” “他们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们!” “皇姐,有那么一刻我在想我死了,你该怎么办?” “我若死了他们是不是就会放过你了。” “可我若死了这世上再也没有人会真心待皇姐了。” “我死了,我就可以去见母后与太子哥哥他们了,可皇姐却什么都没有了!” “我不能死,我不想死,我怎么如了他们的意!” 萧煜安艰难的开口说着话,泪水不自觉的便再次流了出来。 萧煜安说着便咳嗽了起来,胸口剧烈起伏。 萧穗宁闻言眼泪也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煜安,你不可以死!” “皇姐只有你了,皇姐就只有你了!” “就算你死了他们也不会放过我的。” 就像上辈子一样,上辈子的煜安已经是个废人了他们还不是照样没有放过她。 把她最后的一点价值利用干净。 太医赶来的时候便看到萧煜安咳的上气不接下气。 萧穗宁去洗了把脸回来太医便说道。 “八殿下身体里的毒已无大碍,不过还是要细心调理排出体内余毒。” “有劳林太医了,不过这段日子还得烦请林太医多照顾一二。” 林太医在太医院的医术不是顶好的,可他以前经常给苏皇后与太子看诊。 萧穗宁与萧煜安两人小的时候生病也是林太医给两人看的。 所以萧穗宁对林太医还是信得过的。 “不敢,这是下官该做的!” 林太医对萧穗宁行了一礼便离开了,自然还是住在公主府里的。 萧煜安吃了药便再次睡下了。 经过这么一折腾天也快亮了,确定了萧煜安已经没事后萧穗宁便也放心的睡下了。 只不过没回自己的屋,而是就在萧煜安屋里的软榻上睡了。 萧穗宁这几日都在提心吊胆的没睡好,如今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地了她便睡了个好觉。 一觉睡到了大中午,萧穗宁起身与萧煜安两人一起用了午膳,又看着萧煜安把药喝了睡下后才走。 “你猜萧覃又做了什么?” 出门便听见南宫奕那欠揍的声音。 “还用猜吗?他能用的手段翻来覆去的就那几种。”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不过公主这可不是本王的人露了痕迹,这可是萧覃已经猜出来的。” “他肯定以为我是太子留给你的人。” “而且他肯定会把这个猜测告诉萧炎。” “哎,你说他是真的知道这事是你做的还是假的知道?” 两人一路说着话往水阁里去,萧穗宁如今已经把这里当作自己的书房了。 与南宫奕谈事情的时候她喜欢在这里。 “真的假的又如何,他该做的一样没少吧!” “就算真不是我做的他也一样会想方设法的把事情往我身上引。” “何况这事还真是我做的呢!” “也难为他了,翻来覆去的就这些手段!” “之前挑拨我去对付萧炎,如今反过来挑拨萧炎来对付我!” 南宫奕听了她的话眉梢微挑。 “招不在旧,有用就好!” “你之前的那招是跟他学的吧!你还没学到他的精髓呢!” 南宫奕说的是清源茶庄那件事。 两人已经进了水阁,南宫奕坐下后便开始煮茶。 “你说萧炎是怎么想到去刺杀八殿下的呢?” 南宫奕的这话问到了点子上了,之前查的时候只查到了萧炎。 可为什么会是萧炎呢? 萧炎为什么会想到去动萧煜安? “是萧覃!” 萧穗宁一字一句的吐出这三个字,虽然不知道萧覃用了什么手段,但她敢肯定这事跟萧覃脱不了关系。 他可不就是最擅长做这种事的吗! “来,我给你说一下你这几个兄弟!” 南宫奕说着给萧穗宁倒了一杯茶,萧穗宁不语等着他的下文。 “萧宏走的每一步都稳扎稳打,他做事情的风格是求稳,凡事他都想的多,但他不会多做。” “一旦要做那就是他有把握了才会做,没把握的事他不会出手。” “萧覃的想法多,做的也多,但都是想方设法的让别人做,这人做事求的是快。” “萧炎这人怎么说呢!有的蠢,但也不是很蠢,有点小聪明但也不是很聪明。” “脾气有点爆,容易被人当枪使。” “知道你为什么学不到萧覃的精髓了吗?” “因为他每次挑出来打头阵的人都是萧炎这种。” 萧穗宁闻言便明白了,萧覃挑中的是萧炎这种人,她挑中的是萧宏,所以她才会被萧宏反过来递了把刀子。 “总而言之萧宏与萧覃两人都是有野心有能力的人,萧炎呢野心够大但能力不足!” “萧炎大概是这其中最弱的一个了!” 萧穗宁端着茶杯静静的听南宫奕分析。 “你还漏了一个。” “萧元吗?” 南宫奕喝了口茶,手指轻轻把玩着手中的茶杯。 “那你觉得呢?” 第87章 应对 南宫奕没有回答,而是反问萧穗宁。 萧穗宁没有急着回答,萧元是什么样的人,他在世人眼里就只是一个纨绔王爷。 他不上朝,与朝中大臣也无来往,与自己的外家镇国公府更是不亲近。 萧元的母妃是镇国公的嫡女,因为是镇国公的嫡女,所以她在宫里的身份也是水涨船高。 是四妃之一,封号容,容淑妃。 那时皇贵妃还没进宫。 容淑妃是在萧元一岁的时候没的,萧元那时还小。 萧穗宁记得萧元小时候在宫里过的挺艰难的,一个没有母妃的孩子在宫过的是什么日子可想而知。 尤其是萧覃总是撺掇着萧炎去欺负他。 或许是因为镇国公府的原因,文昭帝后来多照顾了几分他的日子才没那么难过。 萧元长出宫立府后每天除了吃喝玩乐就是吃喝玩乐。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最没有威胁的一个,所以没有人把目光放在他的身上。 前后两辈子萧元都是这样的,可如今听南宫奕的意思并不是这样。 萧元若真的不是这样的人,那就只能证明他藏的深。 “你的意思是他藏得深。” “我也看不透这个人,他从未出过手,无从猜测。” “但我敢肯定这人一定是你们之间最厉害的一个。” “他如今不出手只有一种可能,他在养精蓄锐,等你们斗出个结果来。” “他一直在暗中看戏呢!”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他说不定已经暗中把你们每个人的能力脾性都摸清楚了。” “你得小心他!” 萧穗宁听着只觉得果然身在皇家,没一个是单纯的。 也是萧元之前的表现让人太忽略他了,可他一个没有母妃庇护能在皇宫里活着长大还出宫立府的人怎么可能是个简单的纨绔呢! “多谢王爷提醒!” “王爷跟我说这么多,不单单只是为了提醒我这么简单吧!” 南宫奕摸了摸鼻子,收起了刚刚侃侃而谈的模样,露出了一副吊儿郎当的笑容。 “哎,公主这说的什么话啊!” “你我的关系可不就是你好了我才好吗?” “我帮你也是在帮我自己,公主应该还没忘了最初说的话吧!” “我帮公主可就是等到公主有能力的时候光明正大的送我回齐国呢!” “再说了,身为谋士这本就是我该做的!” 南宫奕说的一脸真诚,努力的表现出自己没有任何目的。 “南宫奕,你也说了我们之间你好我好大家好,有什么你得说,我这人不喜欢去猜身边人的想法。”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如果以后有什么话我们就坐下来说清楚了,把话说明白能合作就合作,该散伙就散伙。” “我不会在背后捅刀子,我希望你也不会!” 南宫奕闻言也立马变了神色。 “你放心,我这人说不上是什么君子,但我也绝不会背后捅你刀子,你可以放心的把后背交给我。” “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站在你身后!” 萧穗宁闻言一怔,他们两人明明谈的是生死大事,可为什么她的心里却像是塌陷了一块地方呢! “那就祝我们的合作又牢固了一点!” 萧穗宁说着端起茶杯与南宫奕的茶杯碰了一下。 接着喝茶的动作掩下了刚刚心里的那点不自然。 萧穗宁第二天进宫了,这是自她放了那把火后第一次出门。 今日一早朝堂上又炸开锅了,原因是在多方查探下安郡王府里的那场火终于找到了原因。 原因很简单,买凶杀人。 萧炎不知道得罪了哪路神仙,导致了人家报复。 对于这个答案萧炎那一方的人自然不答应,可不答应也没法,因为他们查到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于是三位负责这件事的大人又被拎出来了,三人被文昭帝罚了半年俸禄后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 于是萧炎在府里听见这个结果的时候便怒气冲冲的进宫了。 萧穗宁到太极殿的时候正好遇见萧炎在告她的小黑状。 今日太极殿门口人来的很齐,几个就连平日里见不到人的萧元也来了。 “嘉禾来了!” “八弟可好些了?” 先开口的人是萧宏,萧穗宁走到几人面前微微行礼。 “两位皇兄安好!” “四皇弟好!” 问候过才回答萧宏的话。 “已无大碍,嘉禾在这里代煜安多谢二皇兄关心!” “无事便好,本来打算亲自去看的,可公主府这几日都闭门谢客,便没去打扰了!” 这次开口的是萧覃,萧宏闻言便不由的看了一眼萧覃。 那一眼里意味深长,萧炎那蠢货是怎么想到去动萧煜安的这事很有意思。 如今萧覃却在这里装好人,萧宏觉得这人的脸皮可不是一般的厚啊! “嗯!” 萧穗宁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听不出她是什么情绪。 “皇姐安好!” 萧穗宁刚刚来时一一打过招呼,如今萧元也给她问了声好。 萧元长了一张娃娃脸,笑起来的时候有两颗小虎牙,看起来有点可爱。 但是因为有了与南宫奕的那一翻对话,萧穗宁不由多看了萧元两眼。 几人都是站着的,唯有他一人蹲在地上,手中还拿了一节不知从哪里折下来的树枝。 他手拿树枝一甩一甩的,活脱脱一个纨绔模样。 萧元与她岁只比她小两个月。 这是萧穗宁重生来第一次与萧元这么近距离的打照面。 萧元上辈子救过她一次,也救过萧煜安一次,所以若他没做任何事,她不会去动他。 “皇姐,刚刚五皇弟说他府里的火是你放的,如今正在里面告你的状呢!” 萧元抬头笑着对萧穗宁说道,萧穗宁闻言也对他一笑。 “那四皇弟觉得他说的是真的吗?” 萧穗宁的这句话就是明晃晃的试探了。 萧元闻言很诚实的回答。 “我不知道啊!” “不过我觉得他是胡说八道的,皇姐这么温柔的人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呢!” 萧穗宁的确是个温柔的人,她温柔懂事,大方知礼,是个典型的大家闺秀。 嫡公主的尊贵与优雅她一样都不少,可那是以前的萧穗宁,现在的萧穗宁躯壳里的灵魂已经换了一个了。 萧穗宁听了萧元的话只是浅浅的笑了笑。 萧元刚刚那方话可不简单,他这是在对她示好,告诉她萧炎如今正在里面做什么,让她也好有个应对。 第88章 上进 若没有南宫奕的那一番话她也只当萧元是随口一说,可如今既然知道了萧元不是个傻子,那他说的话就要多琢磨琢磨了。 萧元好似不知道萧穗宁刚刚在试探自己一样。 蹲在地上一片一片的去扯树枝上的叶子。 屋子里萧炎跪在地上怒气冲冲的说道。 “父皇,儿臣的府邸着火绝对不是什么买凶杀人,儿臣也没得罪别人。” “那火是嘉禾皇姐指使人放的!” “父皇,你可得为儿臣做主啊!” 文昭帝坐在书案后面,目光深沉的看着萧炎。 “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你说是你皇姐做的这件事,你有什么证据吗?” “你和你皇姐无冤无仇的,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萧炎被文昭帝问的哑口无言。 他之前查到他府里的那场火是萧穗宁放的,虽然没有证据,可是种种迹象表明就是她做的。 今早在府里听到早朝上的事,他当时脑子一热就往宫里来了。 这会被文昭帝这么一说他脑子顿时清醒过来了。 “还能因为什么,肯定是因为八皇弟出事的那天早朝上我说了八皇弟的坏话,所以她怀恨在心。” “父皇,她这是想烧死我啊!” “父皇,你可得为儿臣做主啊!” 萧炎越说越觉得就是这样的,越说越是气愤。 文昭帝闻言一把扔了手中才看了一半的奏折,深深的看了一眼萧炎。 “是吗?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朕自然是要为你做主的。” “既然你说府里的火是有人预谋的,那想必小八被刺杀的事也不是山匪抢劫这么简单了。” 言下之意很明白,要么这事就这么过了,要是追查下去他也讨不了好。 “父皇!” 萧炎终于是害怕的看向了文昭帝,原来父皇什么都知道了嘛! 文昭帝看也不看他,冷哼了一声。 “外面的那几个都给朕滚进来!” 外面的萧宏与萧覃两人听见这愤怒的声音都不由的打起了小心翼翼的精神。 萧元依旧是那副满不在意的模样。 萧穗宁面色平静,如同刚刚来的时候一般。 “儿臣给父皇请安!” 四人进来恭恭敬敬的先行了礼,之后谁都没有开口。 文昭帝的目光一一从众人的脸上扫过。 萧炎跪在地上目光直勾勾的看着萧穗宁,丝毫没有掩饰眼里的敌意。 “嘉禾也来了!” 文昭帝开口,萧炎才收敛了一下眼里的神色。 “儿臣想着有些日子没来看父皇了,便来给父皇请安了。” “小八身体可好些了?” “已无大碍,小八若是知道父皇如此惦念他定会早点好起来的。” “到时候儿臣在和小八一起进宫来给父皇请安!” 两人就这般闲话家常,文昭帝绝口不提之前萧炎说的那些话。 就好像萧炎从未说过一般。 “好,让他好好休息!” 文昭帝说着再次把几人打量了一眼,他脸上依旧带着笑意,可说出来的话让人不寒而栗。 “你们背后的那些小动作还是收敛点好,别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 几人闻言吓得纷纷跪地。 “父皇息怒,儿臣不敢!” 几人异口同声的说道,文昭帝冷哼了一声盯着几人沉默不语。 空旷的屋子里静的落针可闻。几人大气都不敢出。 文昭帝目光一一扫过底下跪着的几人,萧穗宁不知道其他几人是什么感觉,她只感觉自己被这目光看的如芒在背。 冷汗已经冒出来了,这就是来自上位者强大的威压。 其余几人也不必萧穗宁查到那去。 良久过后文昭帝不在意的挥挥手。 “最好如此!” “都退下吧!” 几人听了这话忙不迭的从地上爬起来往门口退。 “老四留下!” 萧元正低着头往后退,闻言抬头疑惑的看向文昭帝。 “父皇是在叫我吗?” 萧元询问着用手指头指了指自己。 “这屋子里还有谁跟老四这两字有关的人吗?” 萧元闻言摸了摸鼻子,站在原地不动了。 萧穗宁快步退了出去,其余三人也是一样的,只不过是在最后的时候都不由的回头去看萧元。 太极殿里几人离开后文昭帝一脸怒其不争的看向萧元。 “你成日里就不知道上进一点吗?” “整日里除了玩乐你还能做点什么,早朝不上,正事也不做。” “你以后到底想干什么?” 萧元闻言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干笑着开口。 “父皇我那么上进做什么?我又不做太子,我以后就一闲散王爷。” “我一不偷二不抢,我又没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我顶多就是爱玩了点,不务正业了点。” “我发誓,我从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强抢民女的事。” 萧元说着还举起了三根手指。 文昭帝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拿起桌子的奏折朝他扔了过去。 萧元见状往旁边一躲,奏折落地,他捡起来笑着走到书案前将奏折放好。 文昭帝见他如此模样叹了一声。 “那你就不能上进一点吗?如今是朕坐在这个位置上,若将来朕百年之后呢?” “你的那些个兄弟谁坐在这位置上不喜欢一个对自己有用的人,你就这么一事无成,将来可怎么办?” 萧元笑的露出了两颗小虎牙,同样苦口婆心的说道。 “父皇这说的什么胡话呢!父皇你可要长命百岁,实在不行父皇到时你给我寻个好封地把我打发的远远的就行了嘛!” “在说了我一皇子,不管将来谁上位都亏待不了我的。” “更何况我有手有脚,也不至于把自己饿死吧!” “父皇,我这人呢看得开,条件好呢我就过好日子,条件不好呢,就过不好的日子。” “日子都是自己过出来的,只要我自己觉得好就行。” “父皇你就别操心我了,我不是还时不时的给你送银票吗!” “你最后要实在放心不下我,大不了把我给你的银票再送回来给我就行了!” “那些钱也足够我吃喝玩乐一辈子了。” 萧元的话音才落下,脑袋上就挨了一巴掌。 “啊!父皇,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萧元捂着脑袋一蹦三丈远。 “你个没出息的混账玩意,都多大的人了还想着一辈子吃喝玩乐,那以后你要娶妻生子了总得干点什么事来养活一家子人吧!” “朕也不需要你多上进,你就不能早上来上上早朝听听正事吗?” 第89章 打起来了 萧元非常诚恳的摇头。 “父皇,上早朝不是我不想来,而是我真起不来。” “早朝那么早,等我起来了您早朝都结束了。” 萧元越说声音越低。 文昭帝听了他这话气不打一处来,可又没什么好说的了。 “你给朕滚吧!” “好勒,父皇您多保重身体,儿子过些日子再来看您!” 萧元说着像是怕文昭帝反悔似的一溜烟的快步跑了出去。 文昭帝看向他这跑的比兔子还快的背影无奈的揉了揉眉心。 那模样活像是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他一般。 文昭帝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迈步往小花园里走。 “他啊,是真的没有这个心思呀!” 说这话的时候文昭帝的语气有点无奈又有点说不明道不清的玩味。 刘福跟在文昭帝的身后,不知道这话该怎么回,文昭帝也不需要他回。 宫门口,萧穗宁几人一同出的宫,快出宫门的时候萧穗宁冷不丁的开口。 “听说五皇弟还在查你府邸失火的事,也不知道这是得罪了谁?” “不过这得罪了谁谁知道呢!但五皇弟自己应该是清楚的吧!” 萧炎听她这么说,手指指着她。 “果然是你做的!” “是啊!” 萧穗宁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就是我做的,不过这事还得多谢三皇兄呢!” “要不是三皇兄告诉我小八遇刺的事是你做的,我又怎么会想烧死你呢!” “只不过可惜了,你没死!” 萧穗宁说着遗憾的叹了一声,然后看着萧覃。 “如今小八就是我心尖上的肉,谁要是敢动他,我就和谁拼命,不信的大可以来试一试。” 萧穗宁直接挑明了萧煜安如今就是她的软肋。 她这话虽然是对着萧炎说的,可眼角余光却看的是萧覃。 说完之后她再次转向萧覃。 “三皇兄下次你可得帮嘉禾多留意一下这种事,嘉禾对三皇兄感激不尽呢!” 萧穗宁说完,俯身行了一礼,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萧覃怎么也没想到萧穗宁会在这里摆了他一道。 可是没等他开口萧穗宁已经走远了。 “好你个萧覃,你个卑鄙无耻的小人,背地里使阴招算是东西!” “你不是个东西,你连个东西都不是!” “有种就真刀真枪的干,这种龌龊的小人行径,连个女人都不如。” 萧覃没来得及去与萧穗宁对峙,因为萧炎已经开口了。 “你自己蠢,心比天高被人算计来怪谁!” “你别不是输不起吧。” “说我不如女人,你这骂街般的形象与泼妇又有什么区别。” “我用什么手段不重要,重要的是最后谁输谁赢。” “萧炎,要真是输不起就趁早退出这场局吧,像萧元一样做个没用的废物不好吗?” “至少日子过得自在!” 萧覃与萧炎两人不和的事文昭帝也是知道的。 于是两人便毫不在意的就在这宫道上吵了起来。 两人都是嘴下不留情的,脸皮已经撕破了,自然是怎么解气怎么说。 萧覃说着抬步正要往前走,却没料到脚下一滑,萧覃一个趔趄。 情急之下萧覃抬手想要扶住墙壁稳住自己的身体。 正在这时萧炎突然上前一步,萧覃的手正好一巴掌打在了萧炎的脸上。 萧炎没防备,被打的偏过头去,然后他捂着脸看向萧覃。 “说话就说话,你居然动手。” “萧覃没想到你是这种卑鄙的人。” 萧炎说着放下捂着脸的手,撸起袖子一拳直接朝着萧覃的脸上打了过去。 萧覃脸上实实在在的挨了一拳,顿时嘴角就出现丝丝血迹。 “我只是想扶着墙站稳点,不是你自己上前来的吗?” “萧炎,说我卑鄙你又能好到哪去,我还是头一次见你这么倒打一耙的人。” “不是要动手吗?来啊!” 萧覃说着也撸起袖子朝萧炎挥起了拳头。 两人身上都是有功夫的人,可这会两人并没有用内力,就这么你一拳我一拳的招呼。 那是拳拳到肉啊! 萧宏站在边上看着,似乎是在劝架。 “五皇弟,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三皇弟,大家都是自家兄弟,好好说话,别动手,别动手!” 萧宏手忙脚乱的,不知道该去拉谁。 “叫我别动手,二皇兄刚刚也看到了究竟是谁先动的手!” 萧宏听萧炎这么说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再劝。 萧宏不经意间一回头,正好瞧见躲在角落里偷看的萧元。 萧元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看热闹被抓包了。 但也只是一瞬间,萧元便大步朝这边跑了过来。 “三皇兄,五皇弟,你们这是怎么了?” “别打了,别打了,这还在宫里呢!” 萧元说着一把将萧覃抱住,萧炎见状一脚就朝萧覃的胸口处踢去。 萧覃被萧元抱着没有还手之力,于是两人纷纷被这一脚踹翻在地上。 倒地的时候萧元手上一松,萧覃便立马站了起来同样也朝萧炎踹了一脚。 萧元也从地上跌跌撞撞的爬了起来,他这才看到萧宏的脸上也挨了一拳。 萧元跌跌撞撞的冲向了萧炎。 “五皇弟,别动手,别动手,消消气!” 萧元拉着萧炎的一只胳膊,萧炎又挨了萧覃一拳。 萧宏也加入了劝架的其中。 萧元与萧宏两人站在中间,一会去拉拉那个,一会去拉拉这个。 萧元一个劲的说“别打了,别打了,消消气,消消气。” 萧宏同样也是一个劲的道“都是自家兄弟,不至于!不至于!” 可这两人此时此刻根本听不进去,都在趁着对方被绊住的时候拳头往对方身上招呼。 劝架的两人没劝好,各自的身上倒是挨了不少打。 御林军赶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片混乱的场景。 两位郡王拼了命的打,两位王爷拼了命的去拉。 相同的是他们都衣衫不整,打架的那两人头发都散乱了。 太极殿御书房里,才离开没多久的几人再次回来,除了萧穗宁其余几人都在。 不过这次是被御林军带回来的。 文昭帝看着面前一个个鼻青脸肿的儿子。 萧覃的功夫没萧炎的好,可萧炎因为身上本就有伤所以就比较狼狈了。 “瞧瞧,瞧瞧,你们如今这模样哪还有皇家子弟的威仪!” “谁来给朕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啊?” 几人都是低头不语,萧元脸上不知被谁揍了一拳,手上还有擦伤。 他时不时的抬手摸了自己被揍的脸颊,轻轻一碰就“嘶”的一声。 碰一下就得嘶一声,然后嘀嘀的说“嘶,可真疼啊!” 萧宏也好不到哪去,脸上被揍了一拳,左眼也被揍了一拳,那眼睛乌青乌青的,要是两只眼睛都被揍了就是一对熊猫眼了。 第90章 拉架 文昭帝见几人都没说话,一拍桌子指着萧元。 “你个没出息的东西,这点疼都忍不了,将来能成什么大事!” “你给朕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萧元被点名不由的抬头看向文昭帝,然后摇头。 “父皇,儿子也不知道啊。” “儿子到宫门口的事他们已经打起来了,儿子想去劝架来着,结果儿子也被揍了。” “我这倒霉催的,我招谁惹谁了呀!” 萧元越说越觉得委屈,眼睛里不由的掉出了眼泪。 “哭哭哭,就知道哭!” “多大的人了还哭!” 萧元抬手抹了一把脸,含糊不清的说道。 “我爹是皇帝,我是皇帝的儿子,我委屈还不能哭一哭了!” 其余三人见他如此都露出了不屑的目光,只觉得老四真是丢人。 文昭帝闻言便想起了萧元自小没有母妃,打小受了不少委屈。 他还见过小时候萧元在御花园的假山后面偷偷抹眼泪。 想起他从小到大受了不少委屈文昭帝便也不再说什么了。 “父皇,是儿臣不好,儿臣没有照看好弟弟们!” 萧宏走出一步跪在地上,文昭帝听他这么说便把目光转到他的身上。 “哦!那你倒是给朕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文昭帝看着跪在面前的萧宏,这个儿子眼睛乌青,脸颊也是红肿一片,哪里还有往日的俊雅。 于是萧宏便一五一十的说了起来,说萧炎与萧穗宁说了几句话,萧穗宁便走了。 之后萧炎便与萧覃两人吵起来了,后面不知怎的两人就突然动起手来了,他走在后面也没听见两人说了什么! “是儿臣没有拉住两位皇弟,儿臣身为长兄实在有愧!” 萧宏说着便低下头去了,一副愧疚不已的模样。 “你这脸也是拉架的时候被打的?” “嗯!” 萧宏低声应了一声。 文昭帝听了萧宏的话再次把目光放到了萧炎与萧覃两人身上。 “你们俩谁先说啊?” “他先骂的人,他骂我卑鄙无耻,还骂我像个女人!” 萧覃一咬牙便先开了口。 “我骂的你,你难道没骂我吗?你还骂我是泼妇呢!” “父皇,是儿臣先骂的人,可是他先动的手!” 萧炎说着也朝着文昭帝跪下去了。 萧覃见状也跟着跪了下去。 “父皇你也评评理,他若是不辱骂儿臣,儿臣又岂会动手。” “是,你说的对,你若是不动手我会还手吗?” “父皇儿臣前几日莫名其妙的被人刺杀还差点被烧死,如今这身上还有伤呢!” “三皇兄每次出手都往儿臣之前的旧伤上去,他这是要打死儿臣啊!” “儿臣虽不成器,可儿臣也是父皇的儿子啊!” 萧炎说着也开始哭了起来,他这会脑子倒是格外的清明。 萧元因为那么一哭文昭帝都没为难他了。 他这会便是学着萧元也哭了起来。 萧元站在一旁瞧着萧炎这模样在心里不由的撇撇嘴,这人怎么还抢他的活呢! 这哭戏不该是他的吗? 萧元见三人都跪下了,便也跟着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文昭帝本来是看着萧炎的,却被萧元这么重重的一跪给吸引了目光。 “你又是怎么了?” 萧元闻声抬眸看着文昭帝委屈巴巴的说道。 “我琢磨着他们都跪了,我一个人站着不合适,便也跪了!” 文昭帝被他这话说得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老二老四先去处理一下身上的伤吧!” 萧元与萧宏两人闻言便默默的退了出去。 太医早已经等在偏殿里了。 两人走后文昭帝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还没来得及开口便有小太监来禀。 刘福上前去听了小太监的话才回禀文昭帝。 “陛下,贵妃娘娘来了!” 如今宫里有两位贵妃,一位皇贵妃,一位李贵妃。 若是皇贵妃来了刘福会直接说皇贵妃娘娘来了,如今听刘福这话来的人想必是李贵妃了。 “叫她进来!” 文昭帝说着走回桌案后坐下了。 “臣妾参见陛下!” 李贵妃走了进来先柔柔一的行了一礼,没等文昭帝开口她便说道。 “臣妾听说覃儿做了错事,便想来看看,莫要让这孽障再惹恼了陛下。” “是臣妾教子无方,臣妾甘愿受罚!” 一来便先挑明了这事是萧覃的不的错,她自己也有错,这样一来文昭帝想必要罚也不会罚的太重。 “覃儿,还不快给你父皇认错!” 李贵妃说着瞪了一眼萧覃,萧覃刚刚也是一时气氛冲动了,如今得了李贵妃的话便知道该怎么做了。 “是儿臣的错,儿臣身为兄长不该跟皇弟打架。” “父皇您罚儿臣吧!” 萧炎就在一旁看着这娘俩一唱一和的,突然就感觉自己真的很委屈。 他没有母妃,所以即便是犯了错也没人来给他求情。 “既然你都认错了,那便罚禁足两个月吧!” “小五朕念在你刚刚死里逃生,便就不罚你了。” “自行回府思过,三天之内写一份自省书给朕。” 意思就是让萧炎回府闭门思过三天,外加写一份检讨书。 “你们可有意义?” 对于两人的处罚可以说是天差地别,萧覃被禁足两个月,萧炎只闭门思过三天。 可对此萧覃即便有异议也不敢说,他只觉得文昭帝偏心。 以前太子还在的时候偏心太子,如今偏心萧炎,他的心就没朝他这边偏火一点。 萧覃不甘心,可还是恭敬的磕了头。 “儿臣领罚,谢父皇隆恩!” 而萧炎刚刚还有点委屈的心一下子就平衡了,他虽然没有母妃了,可父皇还是偏爱他的。 尤其是萧覃被罚了两个月,他才被罚了三天的这件事上。 只要看到萧覃不痛快,他就痛快了。 两人受了罚,便也去偏殿了处理身上的伤了。 萧炎的伤有些严重,原本就有伤,如今新伤加旧伤,处理起来就麻烦多了。 两人去的时候萧元与萧宏两人的伤已经处理好走了。 萧宏与萧元便一同去给文昭帝请安后又一起出宫了。 “二皇兄,我刚刚可都看到了!” 路过御花园一处凉亭的时候萧元悄悄凑近萧宏开口说道。 那模样活像做贼似的。 “哦,你都看到了什么?” 萧宏的话问的很平常,萧元却听出了他语气里的一丝凉意。 “二皇兄你别这样,我瘆得慌!” 第91章 不会说 萧元说着搓了搓自己的胳膊,随即又小声的开口。 “我不会说出去的,我刚刚可不是还帮了你吗?” “我们这会可是一条船上的人。” 萧元信誓旦旦的拍胸脯保证,萧宏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看向萧元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我要去给我母妃请安,出了这样的事母妃想来也担心,就不同四皇弟一起了。” “去吧去吧,德妃娘娘想来也担心坏了!” 萧元冲他摆摆手,于是两人便在御花园里分开了。 萧元走在出宫的路上,在无人的地方嘴角不自觉的扬了扬。 他之前躲在角落处看的清清楚楚。 萧宏往萧覃的脚下丢了一颗尖锐的小石子,所以萧覃才会不不经意间踉跄了一下。 人在猝不及防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抬手想要去抓住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萧宏又走到了萧炎的身后轻轻推了他一把。 萧炎便撞在了萧覃的巴掌上,当时那两人正吵的不可开交,谁都没有注意到萧宏的这些小动作。 于是两人便这样打起来了。 别人没看到,可他看到了,不过他也没出声,谁让那两人骂他蠢呢! 你们吵你们的不行吗?非得拉出一个无辜的人来做比较显得你们多有优越感似的。 他就是那个无辜被骂的人。 于是他就躲在暗中偷偷的看着,他看到了萧宏故意让自己的脸上挨了一拳。 他正看的入神却不被萧宏发现了,于是他便只好出了拉架了。 要不说他和萧宏还是有点默契的,他俩拉架的方式就是绊住一人让一人打。 自己还得挨两下,要不挨那两下揍到了父皇面前不好说啊! 萧元觉得自己真心是好无辜啊,好端端的窝在府里钓鱼呢,莫名其妙的被叫进宫里来了。 进了宫莫名其妙的被父皇言语敲打试探了一顿,最后还挨了一顿殃及池鱼的罚,他可太委屈了。 文昭帝先是在敲打了他们几个兄弟,后面留他一人在御书房里说话就是试探了。 萧元觉得管他想做什么,反正他就一个不着四六的纨绔皇子而已,他只要什么都不做,别人也害不了他。 想通了后萧元觉得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儿臣给母妃请安!” 玉福宫里徐德妃在逗猫,嘉乐公主在摆弄一盆兰花。 萧宏进来便恭敬的给徐德妃请了安。 “皇兄!” 嘉乐也也笑着甜甜的叫了一声,她本就生的好看,声音也是软软糯糯的。 “嗯!” 萧宏应了一声。 徐德妃坐在贵妃榻上,看着萧宏的脸。 “坐着说话,太医怎么说的?” 徐德妃指的是萧宏脸上的伤,刚刚玉福宫在外打探消息的太监来说几位皇子打起来了,她还在担心,本想过去看看的。 可后来听说打起来的是萧覃与萧覃,萧宏与萧元只是去拉架的时候被殃及了。 听来人这么一说她便不怎么担心了,他儿子是去拉架的,再怎么陛下也不会责罚的。 再者文昭帝那人她还是了解的,他教育自己儿子的时候不喜欢别人去插手。 多年前太子被罚在御书房门口打板子苏皇后也没去求过情。 想到这里徐德妃便没去了,只是在自己宫里侯着,她知道萧宏定会往这边来的。 虽是这么安慰自己,可还是有些担心。 如今见着人了便松了口气! “无碍,过几日便好了!” 萧宏的伤就脸上这两拳而已,不像萧元那样身上还有擦伤。 “今日这事是怎么回事啊?” 问过了萧宏的伤,徐德妃便询问起了事。 萧宏便把在宫道上的事简略的说了,当然省了自己的细节,只是说他使了点手段让两人打起来了。 “母妃怕是不知道吧,萧覃之前想把太子的事往我头上栽呢!” “我有多大的头啊,能顶这锅!” 徐德妃闻言也是一惊,关于太子的事他们是知道与萧覃拖不了关系的。 “太子的事我们可什么都没做,他要是真要把这事要咱们头上栽我们定是不能让他如意的。” 对于太子的事当初徐德妃与萧宏两人是商量过的,冷眼旁观,不阻止也不出手。 太子若是倒了自然再好不过,若是太子不倒,日后清算也算不到他们的头上来。 比较当时太子的情况前景可是一片光明,看着不像是会倒的模样。 “还有就是老五府里的事。” “嘉禾在之前亲口承认说那火是她放的,她也是打算把老五烧死的,可老五命好躲过去了。” “先不说别的,我怀疑当初太子给她留了人手。” “或者说是给老八留了人手。” “她敢在我们面前说出要烧死老五的话就不怕我们去父皇面前告状,因为没有证据。” “她还说谁要敢动老八她就和谁拼命,我便明白了。” “她这是在杀鸡儆猴,老五就是被杀的那只鸡,而我和萧覃就是猴。” 萧宏虽然这段日子与萧穗宁统一了战线,可萧宏并不觉得萧穗宁杀鸡儆猴里的猴不包括他自己。 “她的意思很明确,别轻易动她和老八,最主要的是别轻易动老八,因为她有那个能力和我们拼命。” 徐德妃闻言若有所思。 “你说的没错,太子肯定是给她留了人的!” “如今想来太子那会是不是死的有些太轻易了!” 萧宏也觉得太子当初的死太容易了。 “先不管太子的死有什么问题,现在我和嘉禾算是联手了。” “所以母妃若非必要莫要为难于她,也不需要刻意与之来往。” “我和嘉禾联手的事是私底下的,明面上我们不好过多来往。” 徐德妃听萧宏这么说微微蹙眉。 “这合适吗?如今后位空悬,老八可是唯一的嫡子了!” 大周太子之位自古以来都是有嫡立嫡,无嫡立长或立贤。 “母妃安心,自古以来能坐上那个位置的有几个是嫡子的!” 徐德妃想想也是,于是便不再多说什么了。 “你也安心,母妃不会脱你后腿的。” 这母子俩做什么事都会商量的,不然她儿子在外奔波,后方失火可就不妙了。 “嘉乐也是,不必做什么,随其自然就好,多做反而可疑!” 萧宏转向嘉乐公主说道。 萧宏与徐德妃谈话的时候并没有避开嘉乐公主。 嘉乐公主与萧宏虽不是一母同胞,可徐德妃待她如亲生,萧宏也待她如亲妹妹。 第92章 好处 嘉乐坐在徐德妃的身边,闻言笑着说。 “我知道的!” “苒儿年后就得出宫开府了,出了宫宏儿你得多看顾她点。” “苒儿这一出宫啊,这宫里便就只剩我一个人了。” 嘉乐公主的名讳为萧苒。 “母妃不必伤心,即便是出宫了苒儿也会时常回来看你的。” 萧苒说着在徐德妃的手臂上亲昵的蹭了蹭。 徐德妃拍了拍萧苒的手。 “这哪能和如今日日都在宫里一样呢!” 同样的萧覃也去了李贵妃的宫里了,母子两人是一起回去的。 “母妃,你今日不该过去的!” 一进李贵妃的菡萏宫里萧覃便说道,李贵妃听了这话一脸伤心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还不是担心你吗?” “母妃,这么多年了你难道还没看明白吗?” “父皇他不喜欢别人插手他教育子女的事。” “从小到大你就没发现吗?只要有人过去给谁求情,那人必会被罚的更重!” “十岁那年萧宏的课业没做好,父皇本来是打算罚他多写几遍可以了。” “结果徐德妃一去萧宏不仅仅被罚了写大字还被打了手板!” “我七岁那年与老四在御花园假山后面斗蛐蛐被父皇撞见,你去了我就被罚跪,而老四却只是得了父皇的一句切勿玩物丧志!” “母妃,从小到大太多这样的事了。” “即便是太子被罚皇后娘娘也从未去求过情,你还记得当年那事吗?” “太子十三四岁的时候被人拐带偷摸出宫去了那些不三不四的地方,父皇发现后便命人把人带回来。” “在御书房门口遇见了等在那里的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不是去求情的。” 萧覃记得很清楚,为什么记得很清楚呢,那是因为这件事就是母子两人设计的。 十三四岁的年纪正是知慕少艾的时候,只要太子从此后不走正道皇帝迟早会废了他的。 当时苏皇后在御书房门口看到被人带回来的太子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巴掌。 “请陛下罚吧!” “臣妾就在这里看着!” 于是太子便被罚了顿板子,直到把人打晕了苏皇后才带着太子回宫。 并不是回去医治的,回到凤仪宫后苏皇后便命人把太子绑了起来,就吊在凤仪宫里的那棵梧桐树上。 苏皇后亲自拿了马鞭又在太子的身上加了新伤,最后还是文昭帝亲自去了太子才被从树上放下来。 当年苏皇后可是把太子往死里打的。 后来那拐带太子的那人被处以极刑。 李贵妃母子俩也没讨得了好,因为没过多久,五皇子便落水了,是萧覃推的。 文昭帝罚了萧覃鞭刑,苏皇后亲自看着打的,就在凤仪宫的那棵梧桐树下。 苏皇后高高在上睥睨着跪在地上哭求的李贵妃。 “这就是因果轮回,我儿子当初受了多少罪,你儿子今日都要双倍还回来。” 从那以后萧覃每每见到苏皇后便有点怕她,也是从那以后萧炎与萧覃两人不和的。 对于萧炎来说,一个想要把他推进湖里淹死的兄长还不如敌人呢! “母妃,今日若是要罚我和萧炎肯定都是一样的罚,可你这一去我被禁足了,而萧炎就是回府思过三天。” “我也是担心你啊!” 李贵妃听了萧覃的话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办了。 萧覃叹了一声,知道自己的态度不好,便缓和了语气说道。 “这事就这样吧!” “嘉禾那边我们也不需要白费功夫了,她不会站在我们这边的。” “苏家留下的那些东西她应该已经拿到手了。” 李贵妃闻言不由的急了。 “若是不把嘉禾拉到我们这边来,那她手中的东西我们怎么用。” “万一她被老二和老五拉过去啊那可怎么办?” 萧覃揉了揉眉心。 “我们就算再怎么拉拢她也是没用的,今日若不是她我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老五拉拢不了她,老二也拉拢不了她。” “老八可是正正经经的嫡皇子,她手中握着那些东西肯定是要扶持老八的。” “那可是她一母同胞的兄弟,她扶持老八上位不比我们之间任何一个人强。” “她手中握着苏家留下来的东西,别忘了乾安伯夫人是她的姨母,乾安伯可还掌管这大周的战马。” “乾安伯世子马上就要与谢家接亲了,就算太子没了,苏家没了,她如今也占着优势。” “她有能力,如今看着手段也不错,母妃换作是你,你会不想去搏一搏吗?” 李贵妃听了这话觉得她要是萧穗宁她也会去搏一吧! 萧覃被罚了禁足,自然不能在宫里多留。 萧覃走后李贵妃依靠在软塌上,闭目思索了好一会,便把自己的大宫女红豆叫了进来。 李贵妃与自己的大宫女在宫里密谋了什么先不说。 公主府里,萧穗宁回府后去看了萧煜安。 正午时分萧穗宁才知道宫里发生的事。 此时萧穗宁正陪着萧煜安两人用膳。 “公主,宫里传来消息,说安郡王与广郡王两人打起来了。” 萧穗宁听了春华的话挑了挑眉,这出乎她的意料啊! 她最后离开时说的那翻话也不过是想让萧覃与萧炎两人的矛盾更加深而已,她实在没想到这两人会打起来。 “父皇怎么说的?” “陛下罚了广郡王禁足一个月,安郡王面壁思过三日!” “安郡王这会才从宫里出来呢!” 萧穗宁闻言便只是笑了笑。 “去打听打听这两人是怎么打起来的!” “你不擅长这个,让夏云去!” “告诉她别亲自去,咱们有钱,银子该花的时候就得花,不能吝啬了。” 春华应声退下了,一旁的南宫奕听了这话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他穷啊!什么时候他也能豪气的说上一句咱们有的是钱啊! 傍晚的时候夏云就带着打听到的消息来了。 萧穗宁与南宫奕两人正在水阁里说话,说的就是这几日发生的事。 “你那一把火烧出了不少东西吧!” “除了公主谁也没捞到好处!” 南宫奕在与萧穗宁独处的时候都不戴面具的。 他五官轮廓分明,一双眼睛似笑非笑的盯着萧穗宁。 “怎么会呢!” “安郡王府上的那位侍妾不是因此捞了一个侧妃的位置了吗?” 萧穗宁说的是萧炎府上的侍妾云娘。 第93章 下毒 “话说这事谁也没捞着好,可那位云侧妃可是实打实的捞到了好处呢。” 云娘因为替萧炎挡了一箭,萧炎也是个怜香惜玉之人,便去求了皇上。 于是文昭帝便把云娘册封为侧妃了。 云娘虽说出身不好,可也是清白之身就和跟着萧炎的。 正在这时夏云走进水阁把打听来的消息说了。 “听说啊是安郡王与广郡王在宫道上吵起来了。” “后面是广郡王先动的手!” 夏云说着还学着两人的语气将当时两人说的话都一一复述了一遍。 “宸王和容王两人去拉架,两人也被殃及了。” 夏云笑着把萧宏与萧元是如何拉架的也说了一遍。 萧穗宁听了也不由的跟着笑了起来。 “奴婢还打听到这容殿下啊在御书房里哭的可惨了。” 夏云说完之后便退下了。 御书房里的事除非是文昭帝允许,不然是不会传出来的。 夏云能打听到御书房里的事这里面肯定少不了陈明的手笔。 “这二皇兄和四皇弟也都是有趣的人呢!” 夏云说完萧穗宁便摆摆手让她先去忙自己的了。 南宫奕听了她这话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想必这两人能打起来,少不了你那位二皇兄的推波助澜了。” “不让这两人怎么就能打起来了呢!” 南宫奕说的不错,萧炎那是一个一点就炸的,而萧覃却是个聪明的,怎么也不至于在宫里就打起来了。 可问题就是这两人就真的在宫里打起来了,而且还是萧覃先动的手。 萧覃都先动手了,萧炎那脾气能忍得下去就怪了。 这事过了几日,这几日里萧穗宁都在府里哪也没去。 夜里萧穗宁便吩咐春华道。 “准备一下,明日去姑奶奶府里吧!” 因为这段日子的事太多了,她已经有很长时间没去大长公主府了。 春华闻言应下,便叫来夏云一同侍候萧穗宁睡下了。 翌日一早萧穗宁陪着萧煜安一起用早膳。 萧煜安身体还没恢复,不能吃太多,只能吃点有营养易消化的东西。 用了早膳,萧穗宁便去换了身出门的衣服。 出门前去看了萧煜安,正好林太医来给萧煜安请脉。 萧煜安还在喝药,药还有点烫,秋菊将药碗放在一旁晾着,正好太医请了脉就可以喝了。 萧穗宁也在一旁看着,等着听太医怎么说的。 太医把了脉,正要说话却看到了放在一旁的药碗。 “这药……” 林太医没把话说完,萧穗宁也紧张的看着那药。 “药有问题?” “公主稍安勿躁,且容下官看看!” 林太医说着便把药碗端过来闻了闻,之后便一脸严肃的将碗放下。 萧穗宁见状便也知道了定是出了问题了。 萧穗宁摆手挥退屋里侍候的婢女,与内侍,只留下了贴身侍候且值得信任的几人。 公主府里没有小厮,都是宫里出来的太监与宫女。 “春华,看好门户,今日公主府里不准一个人出去。” 春华听了吩咐便退下了。 “林太医请说吧!” “下官还不是很确定,烦请公主把药渣拿来下官在仔细瞧瞧。” 林太医说完不等萧穗宁开口秋菊便去了。 秋菊这段日子一直都在照顾萧煜安的饮食起居,若是萧煜安出了什么事她自然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萧穗宁自然是要查个清楚的。 很快秋菊便把药渣拿来了,纱布包着药渣,林太医打开药渣把药材都仔细检查分辨后才开口。 “公主,这药里多了一样东西,叫紫荆草。” “这是一种慢性毒药,短时间内服用看不出来,这毒每天一点,只需要服用三月足矣。” “三月后毒素已经融入了血液,这毒发作的时候是从人的脚开始的,最先只会感觉腿脚不适。” “慢慢的就会蚕食掉腿脚的筋骨,让人丧失行动能力。” “然后一路往上走,先是腿脚,后是手,然后就是身体,最后让好好的一个人犹如瘫痪的废人一般只能瘫在床上一点一点的看着自己的生命流失却无能为了。” “若是发现的早将毒素控制在腿脚上不让毒素往上蔓延,那此人也是一辈子不良于行的。” “好在下毒的这人手法不算高明,这毒若是下在饭菜里倒不容易察觉,可若是与药一起熬了便会有一股极其清淡的香味。” “寻常人闻不出来,但如下官等时常与药材打交道的人仔细分辨还是能闻出来的。” 萧穗宁越听脸色越难看。 众人只听见一声脆响,萧穗宁手边的茶杯就被扫落在地上四分五裂了。 屋子里侍候的人纷纷跪下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众人都没见过萧穗宁发脾气,萧穗宁向来待人温和,从未发过脾气。 就算是婢女内侍伺候不好换了就行。 可如今这不发脾气的人一旦发起脾气来那可就是要命了。 “查!” 萧穗宁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的说了一个字。 “林太医,这毒可解?” 林太医听了萧穗宁的话便再次给萧煜安把脉,这次左右手都换着把了脉。 “下官需要在八殿下的脚上扎一针。” 林太医看向萧穗宁投入了询问的目光。 “嗯。”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林太医便动手了。 “得罪了!” 林太医告了声罪在萧煜安的脚趾头上轻轻扎了针,很快那处便冒出一颗血珠。 林太医用手沾了血液在鼻尖仔细的闻了闻,分辨出不属于血液里的东西。 “八殿下中毒不深,也就这一两天的事,这毒可解!” “需要每日施针,最多七日,把毒逼出来就行了。” “好,多谢林太医!” 萧穗宁说着对林太医行了一礼,林太医急忙躲开。 “公主这可使不得,这都是下官分内之事。” 萧穗宁没再说什么,转身看着众人。 “跪着做什么?” 上辈子萧煜安可不就是被人下了毒废了双腿吗,坐在轮椅上一辈子不良于行。 这次又是刺杀又是下毒的,这是弄不死他也不让他好过是吧! 萧穗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想要的杀人的心情。 众人都纷纷起来了,唯有秋菊还跪着。 “奴婢不查,奴婢有罪,请公主责罚!” 秋菊说着将头磕了下去,她知道她是逃不了责罚的。 也的确是她失职大意了。 “起来吧,本宫相信你不会做出这种事,罚自然是也要罚,且先看看结果吧!” 她身边这四个贴身侍候的她都信得过的。 秋菊闻言再次磕了一个头便才站了起来。 第94章 肃清 萧穗宁说了那一声查后福喜便迅速的去查了。 南宫奕见状心里有些酸溜溜的。 很快福喜便带着人来了,事发的第一时间春华就关了整个府邸的大小侧门。 大门也是让人看着的,所以福喜查起来就特别的快了。 先是查了谁接触了萧煜安的药,接触过萧煜安饮食的人一一都集中关了起来。 福喜正在关人的院子里等着准备一一审查,却有侍卫来报说有一位婢女上吊自杀了。 福喜闻言立马带人过去,在那婢女的枕头里搜查到了剩下的毒。 福喜便让人继续查,自己带着尸体与那毒去了玉华堂。 玉华堂是如今萧煜安住的地方。 福喜到了玉华堂将东西放在萧穗宁身旁的桌上,便把有一位婢女死了的事说了一遍, “经过确认这人确实接触过八殿下的药。” “厨房里的人也指认过了,说这几日这人总是若有似无的往八殿下煎药的那边靠。” 福喜说完秋菊也跟着开口,她刚刚出去看了一眼那婢女的尸体,这会便肯定道。 “确实是她,八殿下每天的吃食都是按照公主说的都查过,发现问题宁愿晚不吃!” “八殿下的药也是奴婢每日守着熬的,但厨房里人很多,那婢女就是在厨房里帮忙的。” 萧煜安的药是在厨房熬的,但只是在厨房的一角,占用不了多大地方。 厨房里的人都知道那是给八殿下熬的药,所以都知趣的不靠近哪里,所以以至于秋菊放松了警惕让人钻了空子。 “人死了!” 萧穗宁说着呵呵的冷笑了两声。 “这婢女应该只是个替死鬼,在她的那里搜到毒药,但是这毒是从哪里来的?” 南宫奕适时开口说道,萧穗宁听了便吩咐道。 “继续查!” 福喜闻言便去了,萧穗宁这才把目光投向秋菊。 “你去和纪嬷嬷还有春华一起查,也趁此机会将府里不干净的人都过一遍,只要是觉得可疑的全部挑出来。” 萧穗宁知道她府里有别人的人,这也不稀奇,他们这几个皇子公主的府里谁家没有几个别的人呢。 “是!” 秋菊应声去了! 这一天整个公主府里的人都动了起来,纪嬷嬷带着秋菊与春华两人很快便将很多有问题的人找出来了。 福喜也查到了毒药的来源,那毒是在花草房侍候的一个婢女带进来的。 这婢女前几日出门买针线的时候把毒带回来的。 福喜查到人就立马带人去将婢女拿下了,好在这次去的及时,那婢女正准备服毒,正好让他逮了个正着。 福喜带着人直接来了玉华堂,萧穗宁看着跪在地上的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本宫自认从未亏待过府里的下人,与你也无恩怨纠纷。” “本宫知道就算本宫问你背后的主子是谁你也不会说的。” “既然不说,那就别说了。” “本宫与你主仆便到此吧!” “但你既做出了这种事,那也别怪本宫心狠了。” “你的同谋早死一步,那你就凌迟吧!” 婢女跪在地上闻言双眼不由的瞪大,不可置信的看向萧穗宁。 “公主,公主饶命啊!” “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那婢女哭着跪爬向萧穗宁,可还没碰到萧穗宁的一片衣角就被福喜飞快了堵上嘴拖走了。 凌迟的地方在公主府西北角一个偏僻的院落里。 纪嬷嬷让所有人都来观刑了,当然那些挑出来有问题的人没有来。 凌迟可想而知是怎么的一副场景,那可是把人身上的肉一片一片的切下来啊! 由福喜亲自动手。 直到人死了被拖走纪嬷嬷才开口说道。 “公主待人和善,从来未对你们发过脾气,但是你们也得知道自己的身份。” “公主的脾气好,可泥人还有三分性呢,公主府容不得背主之人。” “我不管你们之前是谁的人,但只要进了这公主府,你们就只能是公主府的人。” “谁要是有什么别的心思趁早歇了,否则刚刚那人就是你们今后的下场。” 纪嬷嬷说完也不看众人的反应,吩咐人将血迹斑斑的地面清理干净便走了。 玉华堂里萧穗宁一言不发,目光垂下盯着自己的手。 “脏了!” 她的声音很小,没人听见,可站在她身后的南宫奕却是听清楚了的。 南宫奕也明白萧穗宁话里的意思。 “公主,成大事者不能心慈手软,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萧穗宁默不作声的听了南宫奕的话,什么也没说。 若非必要她也不想脏了自己的手,脏了自己的地方。 “公主早就想肃清府邸了,这这幕后之人可是给公主送了个好机会。” “公主今日一来肃清府邸,二来也杀鸡儆猴。” “这府里如今留下的不管是别人的人,还是你自己的人,短时间内都不会出乱子了。” 萧穗宁听他说完便站起身来,侧头看向他。 “阿奕啊!你怎的这么懂本宫的心思呢!” “你说你这么懂我,本宫可怎么舍得放你离开呢!” 那声阿奕是如此的缠绵,可却叫的南宫奕心肝乱颤。 “公主说笑了,阿奕是公主的人自然得思公主所思想公主所想啊!” “阿奕既是公主的人,又怎会离开公主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萧穗宁如今说话啊与南宫奕的调调有那么一点相似了。 萧穗宁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去内室看萧煜安去了。 林太医正在更改药方,萧煜安自从知道自己又中毒后便一言不发,很配合林太医的治疗。 “皇姐,皇姐放心,我会好好的!” 他会好好的,他怎么能让那些人如意呢,他的好好的才能看到他们不好啊! “有皇姐在,没事的!” 萧穗宁笑着揉了揉萧煜安的头,才发现他已经不是小时候了,虽然他还是个八岁的孩子。 可八岁的孩子生在皇家这个大染缸里成熟的是很早的。 萧穗宁也不能再把他当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了。 看过萧煜安,萧穗宁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本来是打算去大长公主府的,可这么一来便没去成了。 “挑出来的人直接送回内侍省吧!也不用添人,以后这府里的事就多辛苦你们几人了。” “即便要添人,就从外面买吧,至少拿着卖身契呢!” “只是这外面的人就得辛苦你们再调教了。” 第95章 人间疾苦 公主皇子们的府邸是可以从外面买人的。 只不过一般情况下这些都是内侍省安排来的,都是宫里调教好了的宫女。 纪嬷嬷与春华几人跟在萧穗宁的身后,听了萧穗宁的话纷纷表示不辛苦,这是她们分内之事。 “秋菊那边记得多照看点,嘱咐太医不许下重药,慢慢养着就行,好了之后继续去八殿下那边侍候。” “秋菊养伤的这几日八殿下那边就由夏云先去照看着吧!” 萧穗宁没说怎么罚秋菊,秋菊自己倒是去领了一顿板子。 行刑的人知道她犯的什么错,所以下手可不留情面的,打的不轻,但也没伤到根本。 行刑的人都是知道分寸的,顶多在床上躺着养一个月就能全好了。 “公主放心,奴婢已经嘱咐过太医了。” 春华应声说道,纪嬷嬷接着开口。 “这一下子送出去这么多人,内侍省的人怕是的询问一二,保不齐皇上哪里也会过问。” “若是问起老奴该如何回答才是?” “就说本宫突觉人间疾苦,府里人手多,开销也大。” “于是便裁剪了一下府里的下人,也能节省一大笔开销。” 纪嬷嬷听了有些回不过神来。 “这他们能信吗?” 夏云闻言笑着道。 “管他们信不信,反正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别人信不信不重要了。” 纪嬷嬷听夏云这么说想想觉得也是,八殿下又是被刺杀又是被下毒的,她们公主府的人还没做什么呢! 不就是送走几个人吗?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夏云说得不错,这件事就由夏云去办吧!” “是!” 夏云听了萧穗宁的话笑着应下了。 “让人去大长公主府说一声,今日府里有些琐事缠身,明日本宫定然前去!” “公主放心,奴婢已经吩咐人去了。” “春华啊果然是最周到不过了,也不知将来是谁有这个福气能娶的我们春华为妻。” 萧穗宁打趣着说道,春华话少,可做事却是最为稳妥的。 萧煜安中毒的事查到那婢女那里就断了线索,好像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可这是明面上的,对于萧穗宁来说这件事怎么可能就这么过去了。 “继续查,本宫倒要看看究竟是谁?” 处理完后续事情的福喜来给萧穗宁汇报,萧穗宁便对他吩咐道。 “属下领命!” 福喜二话不说应声后就退下了。 “公主难道就不怀疑我吗?” “不管怎么看,如今最有嫌疑的就是我和福喜两人了。” “福喜除外,他是我的人,所以不管怎么说我的嫌疑还是最大的。” “一来我如今住在这府里已经有段日子了,这府里的各处我都摸的一清二楚,想要做什么事最有可能的。” “二来我做了事情可以栽赃给别人,反正我又不是大周人,我你们大周内乱了才好呢!” “到时候我便趁着各方局势混乱,我在浑水摸鱼,离开大周也不是不可能!” 南宫奕说的萧穗宁之前也想过,只是没有他想的这么深。 “你之前还说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你不会在背后捅刀子,那我该相信你说的那句话呢?” “那公主自己分辨咯,若是信错了人,也只能怪公主自己识人不清。” 萧穗宁听了这句话不由的苦笑,可上辈子可不就是死在这识人不清上吗! “公主,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即便是你至亲之人也得留个心眼。” “南宫奕,可我信你,比起我那些兄弟姐妹们,我更愿意相信你。” “不是因为你有多值得我信任,而是因为你这个人,你若真想做什么早就做了。” “退一步说就算我真的信错你了又何妨,至少借着你的人我还是做了很多事的。” “人生不就是一场豪赌吗?我赌你值得我信任,即便输了,我也认了。” 她没有说的是即便输了她也要拉着一些人一起下地狱。 “承蒙公主看的起!” “就冲公主这份信任,阿奕怎么也不能让公主输的!” 今夜的萧穗宁睡的并不安稳,尽管她自重生以来就没睡安稳过。 “来人!” 今晚是春华守夜,春华听见声音便从外间走了进来,掌灯后才看清楚坐在床上的人。 萧穗宁脸色苍白,头发衣服也被汗水打湿了。 “公主这是又做的梦了吗?” 萧穗宁这几个月经常做噩梦,有时会突然惊叫着醒来,有时就像如今这般一身冷汗的惊醒。 这件事她们几个贴身侍候的都知道,纪嬷嬷还特别吩咐了夜里守夜得警醒些。 “公主这样也无法安歇,奴婢马上准备热水侍候公主洗漱一下!” “无碍,天快亮了吧!就别惊动了,侍候本宫换身衣裳就行吧!” “天亮后再洗漱吧!” 还有一个时辰天就要亮了,春华听了萧穗宁的话便侍候她换了身里衣。 萧穗宁做了不好的梦,也没有了睡意,于是披了件披风站在窗前。 春华本来话就少,萧穗宁也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于是两人便这般沉默的站着。 “春华,你们陪着本宫这么多年了,你们都要好好的!” 良久萧穗宁开口说道。 春华闻言不明所以,可还是回答道。 “公主也要好好的,公主好奴婢等人自然就好。” 萧穗宁只是笑了笑。 她梦见母后死了,太子哥哥死了,煜安也死了。 春华等人都死了,她身边所有人都死了,就只剩她一个人了。 她仍记得长剑刺杀胸口的那种感觉,好疼啊! “你说的对,我们都要好好的!” “这辈子,我们都要好好的走下去。” 萧穗宁深深吸了口气。 萧穗宁没有睡意,便坐在桌前琢磨起太子留下的那盘棋局。 她如今依旧琢磨不透这盘棋局的意思。 天光大亮,萧穗宁收拾好自己,与萧煜安一起用过早膳,等到太医来给萧煜安针灸后便起身出门了。 这段日子因为种种原因萧穗宁便没来大长公主府。 在大长公主府门口下了马车,便遇见了一个人。 温如意今日也是坐的马车,她今日没着劲装,而是一袭绯色长裙,妆容也是时下京城大家闺秀最流行的。 “温如意参见嘉禾公主!” 温如意下了马车就对萧穗宁行了一礼。 “如意郡主多礼了,起吧!” “郡主是来拜访大长公主的吗?” 第96章 群狼环视 “是,也不是!” “我是知道公主今日要来,所以特意来与公主偶遇的。” 萧穗宁没想到她这么直接,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去接她这话。 好在温如意也没想过萧穗宁会去接她的话。 “听说八殿下身体抱恙,不知近来可好了。” “多谢郡主关怀,已经好多了!” 两人说着话被大长公主府的下人领着往府里去。 “那便好,若不是怕叨扰了八殿下养病,温如意一定亲自上门探望八殿下!” “小八身体已无大碍,公主府的大门随时为郡主敞开。” “公主若那日要来,记得提前知会一声,本宫定煮茶相待!” “好!” 温如意爽快的应下了,两人这一来一回间说的好像只是一件普通的事,可只有她们自己心里清楚她们在说什么。 温如意说的是只是她要对萧穗宁投诚的事,温如意说亲自上门,萧穗宁便邀请她上门。 萧穗宁的意思就是她愿意交温如意这个朋友。 两人一起到了长青园,谢瑶正陪着大长公主下棋。 她婚期将近,便就很少出门了。 “嘉禾给姑奶奶请安!瑶姐姐好!” “温如意参见大长公主殿下,谢大姑娘好!” 两人进来同时行礼问安,给大长公主行的是晚辈礼,对谢大姑娘行的是平辈礼。 “谢瑶参见公主,郡主!” 谢瑶也起身回了礼,大长公主看着一同进来的两人开口。 “都别客气了,坐吧!” “昨日府里出了这琐事没能来,姑奶奶莫要怪罪才好!” 坐下后萧穗宁率先开口说了昨日没能来的事,尽管公主府已经有下人来说过了。 “无妨!” 大长公主不在意的摆手,于是两人便坐在一旁的矮凳上看着谢瑶与大长公主下棋。 没多久谢瑶就输了,谢瑶扬庄不高兴的说道。 “祖母,你就不能让着我点吗?” “每次跟你下棋我都没赢过,祖母你下次就让孙女赢一回可好?” 大长公主严肃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那眼里却是带着笑意的。 “你俩瞧瞧,她这出息得哟。” 大长公主看向坐在一旁的萧穗宁与温如意两人,摇了摇头说道。 温如意见状便也跟着开口。 “时常听祖父提起大长公主在战场上的英姿,今日观大长公主的棋艺杀伐与谋略让如意钦佩万分。” “如意深感遗憾,未能亲自见上一面大长公主年轻时的模样。” 古人云观棋便可观人,大长公主用她行军打仗的那套来跟谢瑶下棋,也难怪谢瑶会输。 “你祖父年轻时候也是不遑多让的,比起你祖父来,我是自愧不如的。” “不不不,大长公主您谦虚了,您怎么与我祖父相提并论呢!” “您与祖父二者是没有可比性的呀,您钦佩别人的时候怎知别人不是同样的钦佩您呢!” 萧穗宁听着她们的言语,就安静的坐在一旁。 大长公主听了温如意的话脸上难得露出了一点笑意。 “你这张嘴比你祖父年轻时候更会说话,你祖父年轻时那张嘴不知道哄了不少姑娘的芳心。” 说起了温老狗爷年轻的风流韵事温如意便不好开口了。 “温小郡主来了咱们府上好几次了,也没能好好逛逛园子。” “二娘,你领着郡主去逛逛吧!” 谢瑶与温如意都知道大长公主这是有话要和萧穗宁说,于是两人便也识趣的起身了。 温如意心想上次的借口是逛园子,这次也是逛园子,大长公主就没别的借口了吗? 待两人走后,屋子里侍候的人也都退下了,只留了大长公主贴身的文嬷嬷和春华冬竹二人。 “你我二人下盘棋吧!” 大长公主说着已经动手去收拾棋盘了,萧穗宁听她这么说没什么意见,于是便坐到了只是谢瑶坐的位置上一起收拾刚刚的棋局。 “你今日不是来拉弓射箭的吧!” 大长公主的语气肯定,说话间大长公主落下了一颗棋子,萧穗宁紧跟其后。 “对!” “你这是放弃了?” “不是!” 棋盘上两人你来我往,话语间也是干净利落。 “那你今日来是为了什么呢?” 大长公主说着放下了手中的棋子,萧穗宁便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嘉禾今日前来只是为了告知姑奶奶一声嘉禾的态度。” “姑奶奶想用那把弓为难我,显而易见您成功了,我的确拉不开那把弓。” “但是您若是想用那把弓让我知难而退的话,那么很遗憾我还不打算退。” “我现在拉不开那把弓,不代表我以后拉不开。” “您若是愿意,我往后便时常来与您说话解闷,虽然您并不缺我这个侄孙女!” “您若是不愿,那嘉禾今后便不打扰了。” “叨扰了姑奶奶这么久,也请您见谅!” “那把弓我依旧会去拉,拉不拉得来,能拉到何种地步那便是嘉禾自己的造化了,也感谢您给我的这个机会。” 萧穗宁说着起身跪下朝大长公主磕了一头,是她自己的态度,也是她这段日子打扰的歉意。 她说的是弓,可大长公主知道她说的不仅仅是弓。 萧穗宁的意思就是不管结果如何,她要走的路要做的事她都会始终如一。 大长公主见她如此不由的叹了一声。 “你这又是何必呢!” “起来说话!” 萧穗宁抬眸对上大长公主的目光,便依言起身坐下。 “你本是女子,身份尊贵,即便什么都不做,将来前途也是不容小觑的。” “你又何必要掺和到这些事里来呢?” “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萧穗宁看着大长公主讽刺的笑了。 “因为我们想活,我们只想活着!” “姑奶奶如今不是我非要掺和到这些事里来,而是这些事不肯放过我们。” “小八前几日才刚刚遭遇过刺杀。” “昨日府里又有人给小八投毒,我也是因为这事没来成。” “母后死了,太子哥哥死了,可他们已经不肯放过小八这个嫡子!” 萧穗宁格外咬重了嫡子这两个字。 “我本无罪,可怀璧其罪!” “又是刺杀,又是投毒,我若不争我能怎么办呢!” “我们站在这里,我们周围都是群狼环视,他们都在盯着我们,然后时机而动!” “只要有点机会,谁都恨不得扑上来将我和小八生吞活剥了。” 第97章 温家事 萧穗宁的语气很轻,她并不疾言厉色。 “我们也想安稳度日,可我们能吗?” “我们只是想活着,姑奶奶你告诉我,我们只是想活着,我们有什么错?” 萧穗宁说着吐了一口气,抬手一摸原来她早已泪流满面。 大长公主闻言沉默了,昨日嘉禾公主府送走了一批人她是有所耳闻的,只是没想到会是投毒。 要说这事谁都没有错,错就错在生在了皇室。 生在皇家就是原罪,不争就得死。 “你说让我教你,可我也没什么可以教你的。” “你要是有空就偶尔来我这里坐坐,陪我说说话,至于能听多少你自己斟酌吧!” “但是我有条件,我不管你们怎么争,有一点你得答应我,绝对不能做任何毁坏大周江山基业的事。” “这大周的江山有部分是我打下来的,我百年之后你得替我守着,至于往后那我便管不了了!” 她是谢家的老夫人,可她也是一国公主,曾经更是披甲上阵的将军。 这个国家曾经是用多少人的血肉守住的她也非常清楚。 “好!” 萧穗宁郑重其事的应下了,端起桌上的茶杯恭敬的行了弟子礼。 大长公主接过茶杯端起来喝了一口。 “其实就算我不教你你自己也做的很好。” “姚家出了一位皇贵妃乱了这京中局势,这是你的手笔。” “还有前几日的那把火,我听说你差点要了他的命,不过我知道你没想杀他。” “你只是在警告,警告别人别轻举妄动。” “从这两件事来看,你也不需要我教你什么!” “不,我还有很多不足的地步,比如说那位温小郡主,我不如她!” 萧穗宁不觉得承认自己的不如是什么坏事,不如就是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认并不丢人。 不懂非得装懂的出了丑才丢人。 “能承认自己的不足很好,你的确不如她。” “有很多事不懂的可以学,但是没必要亲力亲为,你的学会识人用人,不懂的学了也只是为了防止别人蒙蔽你的眼睛。” “既然说到了温如意,那我便与你说说她与温家的事吧!” 大长公主说着沉吟片刻,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 “那就先来说说她的身份,众人皆知她这个郡主的身份是因为温家就只剩她这么一个独苗苗了,所以皇上为了稳住温家而给的。” “可你们却忘了,她的母亲本就是公主,这个身份她是理所应当得的。” 大长公主这么一说,萧穗宁倒是想起来了。 温如意的母亲是先帝的女儿,也就是她父皇的妹妹! 她也得叫一声姑母的,也难怪她想不起这个人,怕是没多少人会想起这个人。 因为这位公主是真的低调,太低调了,根本就没什么存在感。 “说起她的母亲那位宜靖公主,那就得先说一说先帝也就是我皇兄那时的事了。” “你皇爷爷一辈子未立后,所以后宫就很乱,宜靖公主的母妃盈婕妤也是个非常低调的人,出身不高,自己本身的才情容貌也不算出众。” “这种没什么特色的人皇上根本记不住,得宠自然很少。” “可她怀孕了,不仅怀孕了还好好的把孩子生下来养大了。” “当时的后宫我不说你也明白,在那种情况下能生下孩子并养大的人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盈婕妤当时可还不是盈婕妤,她只是一个才人而已,甚至连个封号都没有。” “后来生了宜靖公主才有了封号,封了婕妤的。” 大周宠妃的婕妤是四品,才人是六品。 萧穗宁皇祖父那辈的事她知道的不多,她只知道她皇祖父一辈子没娶正妻,也没立后。 萧穗宁从小就是在宫里长大的,宫里的那些手段层出不穷,她皇祖父的那一辈更是。 “盈婕妤生了宜靖公主,低调的将宜靖公主养到了十岁便病逝了。” “当时的宜靖公主还没有没有封号,只是一个九公主。” “盈婕妤死后宜靖公主一如她母妃那般,很低调,鲜少在人前露面,所以很多人虽然知道有这么一个公主,可是没见,也没听说过有任何的过人之处。” “知道宜靖公主十七岁的时候,温家手握兵权,你皇祖父就想嫁一个公主去温家。” “也算是变相的盯着温家人,当时年纪合适的人有好几个,宜靖公主并不是你皇祖父心中的最佳人选。” “这个人要盯着温家,但是也要平衡温家与朝廷的关系,其次这个人在温家也要平衡自己与温家人的关系。” “这个人若是做的好,这门婚事就是一门好婚事,若是不好你知道的,嫁过去的公主就会里外不是人。” “这个时候宜靖公主去见了你皇祖父,两人在御书房里谈了很久,没人知道他们谈了什么。” “但是没过多久,宜靖公主就嫁去了温家,她嫁去温家的前一天才得了宜靖二字做了封号。” “她离了皇宫,去了温家,我曾在温家见过她,她过的很好,比在皇宫里过的好。” “与温如意的父亲琴瑟和鸣,但还是一如既往的低调,在温家她没人叫她公主,而且称她为夫人。” “这样一个会为自己谋算,会经营自己婚姻的人,她的女儿能差到哪去呢!” “即便她在温如意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但她一定给自己的女儿留下了一些东西的。” 萧穗宁没有开口,就一直静静的听着大长公主说,只是时不时的往大长公主的茶杯里添茶。 “那么我们现在就来说说温如意,温如意在西北是有军功的,她也是随温老侯爷上过战场的。” “我多年不在军中,可一些消息还是有的,她有军功,手下有一千人的士兵听她调遣。” “而且她的军功可不是一点,每次出征她都是先锋。” “不要小瞧了她。” “我跟你说这么多,一是为了告诉你得做一个有用的人,只要你有用,没人敢小看你,就如同宜靖公主。” “二是不要小看了一别人,有的人看似不起眼,可你怎知道她的能力是不是藏起来了。” 萧穗子闻声便应道。 “嘉禾记下了。” 萧穗宁今日在大长公主府里待了一天,临走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第98章 往前 回到公主府,萧穗宁接到了一张来自乾安伯府的拜帖。 于是第二日萧穗宁就见到了乾安伯夫人与齐佳月。 “姨母,佳月,来就来了,怎的还如此客气!” 萧穗宁进去客厅便看到堆在一旁的礼盒。 乾安伯夫人与齐佳月两人起身行礼。 “参见公主!” “姨母和佳月不必客气,这里没有外人,就别来这些虚礼了,坐着说话吧。” “礼不可废!” 乾安伯夫人说了回了这么一句便也跟着坐下了。 “我们今日来就是来看看八殿下的,前几日想着你应该也是很忙便没来。” “如今怎么样了?” “多谢姨母记挂着煜安,已经好多了了,只是还需要躺着静养不能来见姨母!” “如今京城局势混乱,姨母能来看煜安,嘉禾感激不尽!” 乾安伯夫人闻言不在意的摆摆手。 “你这说的什么话,煜安是我的侄子,如今就我们还有点血缘了,难道我不来别人就不知道我们是一家人了。” “我来探望我侄子,天经地义!” 乾安伯夫人就差没直接说乾安伯府是站在她这边的了。 即便她不说,她身为苏皇后的妹妹,这个身份与萧穗宁和萧煜安天然就是站在一起了的。 “是,是嘉禾多心了!” “没事,我知道你如今的难处,有什么事就让人去乾安伯府说一声,能做的我跟你姨夫绝不推辞!” 乾安伯夫人没留多久就走了,倒是齐佳月留下了。 毕竟两人都是年轻的姑娘家。 午膳过后萧穗宁便与齐佳月在府里闲逛说话。 “本来之前还说给你下帖子邀请你来府里玩的,可这些事一件接一件的,一直没机会。” “你今日来啊,我都有些过意不去了!” 萧穗宁说的是之前从白云寺回来时说的话。 “那有什么,我知道你如今不似从前那般,你若是不嫌我烦,我倒是可以时常过来,哪里用得着下帖子这般客气。” “反正我如今怎么说呢?我感觉比以前轻松自在多了!” “以前身上有婚约,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压在自己身上,如今我感觉好多了!” 萧穗宁看着如今越来越有活力的齐佳月,她便想起了上辈子的那个齐佳月。 上辈子齐佳月嫁了人后她见过她几次,那时候的齐佳月身上的那种鲜活气已经没了,整个人就像被抽干了精气神一般。 她上辈子真的是很没有啊,但凡她有点能耐,她身边的这些人也不用过得这么憋屈。 齐佳月即便是做了妾,有她这个公主在,也不至于被人如此践踏磋磨。 还好还好她重生了。 “那往后就好好活,别为了不值当的人委屈了自己。” “那是,你也是,也别委屈了自己!” “你可是最尊贵的嫡公主,谁要敢给你委屈受,你就打回去。” “若是不能明着打,我就让我哥哥悄悄的去套麻袋打。” 齐佳月小声的说道,萧穗宁也无奈的笑了。 “说起这个,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 “陆明风不是与信国公府的二姑娘成婚了嘛!陆家这段日子府上可是不消停的很。” “那陆家的府里有几个侍妾,文二姑娘进府就跟这几个侍妾斗的跟乌眼鸡似的。” “听说那姓陆的其中一个侍妾小产了,苗头直指文二姑娘。” “可那文二姑娘是信国公府,陆家是高娶,自然不敢说什么,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我知道这事的时候也是吃了一惊,幸亏啊当初这婚事是退了,不然可不就成了我去跳这个火坑了吗!” 齐佳月说着一脸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信国公府如今只有一个爵位没有实权,可也不是一个大理寺少卿能得罪的起的。 但这也要看是怎么想的,大理寺少卿是有实权的,要是与一个只有爵位的国公府硬拼也未必不能赢。 但是一来陆家的根基不稳,二来陆家当初就是想攀上信国公府,如今自然不会撕破脸。 因为信国公府的公子与萧覃可是站在一起的,换句话说信国公府就是站在萧覃那边的。 若将来萧覃得了大位,那陆家自然就跟着水涨船高。 这就是为什么当初太子一倒陆家就急着退婚的原因。 若是太子还在,将来太子登基,陆家可不就跟着上来了,可惜太子倒了。 “以后你会遇到更好的人,何必在意曾经路过的风景,更何况那还是一片不好的风景。” 萧穗宁像个大姐姐的一样安慰她。 “当初他看不上我,如今我看着他们这样过得不好,我就高兴了。” “你说我是不是有点恶毒了?” “不是,你并没有做什么,这世间本就是弱肉强食,你要善良,但必须带点锋芒。” “是他们先对不起你的,你没报复回去已经很善良了。” 下午的时候齐佳月回去了,萧穗宁亲自把人送上了马车。 齐佳月朝她笑着挥了挥手。 “回去吧!我走了!” 萧穗宁看着渐渐远去的马车,想着这辈子她总要往前走的。 不管结局如何,她都得往前走,为了自己也为身边的这些人。 翌日萧穗宁进宫请安,别国的公主都是要成婚过后才会搬出宫去住,在大周公主到了年纪就可以出宫开府。 相对于别的国家来说,大周还是比较开放的。 身为公主,从小到大都知道自己的婚姻是不由自己做主的,所以即便出了宫公主们也要安分守己,不得与任何人有不该有的情愫。 若是高官贵族还好,若是与府里的侍卫有了什么的话公主没好日子过,也是要连累自己的母妃的,那侍卫一家也别想好过了。 所以这就是公主们即便出了宫,身边都会跟着几个老嬷嬷在旁提点。 萧穗宁身边就是纪嬷嬷一人。 御书房里,文昭帝见萧穗宁进来忙不迭的将自己刚刚写好的画本子盖上。 墨迹还未干,可不能毁了。 文昭帝有点尴尬,等萧穗宁请安的时候他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外面天热怎的又来了?” 父女两人坐下后文昭帝才开口。 “不热,已经入秋了,吹了风还有点凉!” “父皇这是嫌弃儿臣总来烦了吗?” 萧穗宁说着低落的垂下了头。 “没有的事,就是看着你清减了不少,是府里人侍候不好吗?” 第99章 客来 “大概是苦夏吧!也许是父皇许久不见儿臣了,便会觉得儿臣瘦了!” “如今这夏季也过了,慢慢养,总会养回来的。” “这会正好入秋,也是时候贴秋膘了!” 听到文昭帝说没有萧穗宁便开心的笑了。 她这段日子并没有天天都进宫,只是偶尔会进宫。 “朕听说你把府里的大多数下人遣送回宫了,可是侍候不好?还是他们做了什么不可饶恕之事?” 萧穗宁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闻言便放下茶杯道。 “没有的事,只是儿臣近来听温小郡主总说起西北的事,西北苦寒,儿臣未曾见过那边百姓的生活。” “但听温小郡主说起,儿臣也是深感唏嘘,儿臣身在天家,长于富贵,从小锦衣玉食。” “听温小郡主说起这些事,儿臣方知人间疾苦,温老侯爷以及西北的众将士们都不容易。” “于是儿臣便想着节俭一二,就算不能做别的,也是够寻常百姓家过日子的。” “儿臣虽势单力薄,可也想为父皇为大周做点什么!” 萧穗宁嘴上虽是这么说,可心里想的却是温如意既然想借她的势掌管西北,那她这会便利用一下她的名字又有什么不好的。 反正他们本来就是这样的关系,谁跟谁相交不图点什么呢,这可是温如意说的话。 文昭帝闻言欣慰的看着萧穗宁。 “你有这个心便好。” “但你是公主,若是下面的人对你不敬打杀了便是!” “太过心慈手软别人就会得寸进尺。” 萧穗宁闻言隐约觉得文昭帝似乎是知道了什么,却又好似不知道,即便心里百转千回,可还是乖巧的应了。 “是,儿臣记下了!” 从御书房出来萧穗宁便直接出宫了,如今这宫里再没有什么人能让她牵挂了。 才走到御花园,迎面就遇见了李贵妃。 萧穗宁远远的笑着走了过去。 “李贵妃娘娘安好!” “嘉禾进宫给你父皇请安来了,这是要出宫了!” 李贵妃虽然心里恨萧穗宁恨得咬牙切齿,可面上还是一副和善。 “是啊!” “呀!瞧我这记性,见到贵妃娘娘才想起了。” 萧穗宁说着还揉了揉太阳穴。 “本宫府里有一婢女说是贵妃娘娘的人,她说她可是很思念贵妃娘娘您啊!。” 萧煜安被下了紫荆草的事她虽然让福喜去查,可她自己也知道这是谁做的。 让福喜去查,不过是确定而已,果不其然福喜顺着那被凌迟的婢女查下去,就查到了宫里的一位太监。 那太监正是李贵妃宫里的人,虽不是李贵妃的贴身大太监,可也是能近身侍候的。 李贵妃听了萧穗宁的话后退一步,惊怒交加的开口。 “你胡说什么呢!” “本宫是胡说的吗?那娘娘就当本宫是胡说的吧!” “既然娘娘说本宫是胡说的,那娘娘你在怕什么呢?” 李贵妃闻言一双眼睛瞪着萧穗宁。 “本宫怎么就是怕了,你莫名其妙的跟本宫说这些无厘头的话,本宫还没问你是什么意思呢?” “本宫虽是妃妾,可也是你父皇的妃妾,你别以为仗着嫡公主的身份就能作威作福了。” 嘉禾公主府送了一批宫女太监回宫她是知道的,在那些人被送回宫的第一时间她就知道她谋划的事怕是败露了。 如今又听见萧穗宁提起那婢女,她自然是有的心虚的。 “哟,贵妃娘娘还知道自己是妃妾呢!” 萧穗宁说着掩唇不客气的笑了起来。 “我母后才走的时候,我瞧着贵妃娘娘您都快把自己当皇后了呢!” “怎么如今是看明白了,想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了,不敢做那白日梦了!” “想做皇后,你也配?” 李贵妃闻言面色难看的看着萧穗宁,萧穗宁如今可不想跟她装的贤良淑德,李贵妃不想与她撕破脸,可她不在乎。 “你……” 李贵妃的话只说了一个你字,就被过来的萧盈打断了。 “嘉禾,你别太过分了!” 萧盈本来也是进宫来看李贵妃的,到了李贵妃的宫里宫女说贵妃娘娘来了御花园,她便才过来的。 萧盈快步走到李贵妃的身边扶着李贵妃,双眼怒气冲冲的看向萧穗宁。 “成日里大喊大叫的,见了皇姐不行礼,你这是什么规矩?” 萧穗宁微微皱眉说道,之后便不在意的摆手。 “算了,本宫身为皇姐,就不与你计较了。” 萧穗宁说完便带着人走了,她可不想与这母女两人多作纠缠,果然得在别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把自己想说的话先说了。 说完就走,不给别人反应的机会,就是有气也得憋着,就怕气不死这母女两人。 果不其然,见萧穗宁头也不回的走得飞快,萧盈指着萧穗宁的背影你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最后只能气恼的跺脚,要说去文昭帝那里告状萧盈如今是不敢的。 毕竟她前不久才刚被罚过。 “温如意参见公主!” 公主府门口,萧穗宁再一次与温如意在自家门口偶遇了。 “郡主这次也是专程来这里等本宫的吗?” “是啊!” “本来昨日就想来的,不过昨日听说你府上有客便没来打扰了。” “今日我来没打扰公主吧?” “本宫若是说打扰了,郡主会掉头就走吗?” 温如意闻言笑得越发的真诚了。 “听公主这话,我便知道是没打扰到公主的!” “郡主请!” 萧穗宁也笑了笑,抬手请温如意进府。 “公主先请!” 温如意同样抬手,说着目光若有似无的瞟了一眼南宫奕。 萧穗宁与温如意两人互相客气了一番,便一同往府里走。 温如意今日穿的也是长裙,她也只是才到京城的那几日穿的是劲装,后来她都是穿裙子。 与京城大家闺秀们一般的打扮。 她的身边带了位婢女,话不多,不过一看就知道也是个会功夫的。 “听闻公主府上的凤凰花乃是京中一绝,不知温如意今日可否有幸得观全貌呢?” 路过花园的时候温如意突然开口说道。 “小郡主妙赞了,郡主既然想看,那便上望月楼吧!” “春华,去准备一下!” “之前本宫说温小郡主若亲自登门,本宫定煮茶相待,一并准备了!” 春华应声去了,萧穗宁便带着温如意上了望月楼。 第100章 前路 两人不紧不慢的上到最高处的时候春华已经将东西准备好了。 “小郡主请!” 萧穗宁坐下了,温如意却依着栏杆四处眺望,南宫奕就随意的找了个地方坐着。 他的那个位置虽说是随意选的,可温如意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他那个位置进可攻退可守。 若是萧穗宁有什么意外,他第一时间就可以护住萧穗宁。 望月楼里春华将东西都准备好,便打发了楼里侍候的下人。 这会这里就只剩下了萧穗宁,冬竹,春华主仆三人,和温如意主仆两人。 还有一个南宫奕。 萧穗宁坐下后没开口,她先沏了壶茶,给自己和温如意各倒了一杯。 “公主这府里的凤凰花开得很是热闹,红红火火的!” “公主这望月楼的风景也很是不错,温如意今日可是一饱眼福了。” 温如意说着便坐在了萧穗宁的对面,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好茶!” “郡主还懂茶?” “我一个粗人,自然是不懂的,只不过公主这般尊贵的人沏的茶那自然是好茶。” “你这油腔滑调的,你若不是个女子,本宫还以为遇见了个纨绔呢!” 温如意闻言一拍脑门才反应过来。 “呀,冒犯了,我这不是在西北待久了,一时间没改过来。” “看我们都这么熟了,公主也别一口一个郡主的了,这多生分啊!” “我叫你嘉禾,你叫我如意吧!” 萧穗宁心说我跟你的就说过几句话而已,哪有这么熟了。 她心里虽然这般想着,可面上还是应道。 “好啊!” “如意说我尊贵,如意也别低看了自己。” “宜靖公主的女儿岂能不尊贵。” 提起母亲温如意脸上的笑温柔了许多。 “我娘说,她已为温家妇,宜靖公主也只是宜靖公主而已。” “温家没有宜靖公主,只有温夫人。” “同样的,温家没有宜靖公主之女,只有温如意。” “我的名字是我母亲取,她希望我事事都能如意。” 说到这里温如意便没有继续,再说下去有点交浅言深了。 “我生在京城,与宜靖公主只见过几面。” “京城之中鲜少有人提起她,我对这位姑姑倒是不了解。” 萧穗宁出生的时候宜靖公主已经嫁到了温家,少有的几次见面都是随着温将军进京述职才见到的。 温如意的父亲是宁远侯府的世子,在军中也是有官职的将军。 “你若这么说起来,我们也算是表姐妹了。” 温如意听萧穗宁说那一声姑姑,便也想起了这茬。 “其实我倒是挺想知道你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萧穗宁直言不讳,温如意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说,笑了笑说道。 “她是很好的人。” “她虽然走的早,可却给我留下了很多东西。” “嘉禾,我母亲说过一句话,她说人这一辈子最重要的是想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想清楚什么是自己能得到的,什么是自己不能得到的。” “想要的就自己去争取,得不到的就不要想。” “所以嘉禾只有你足够强大,才能保护好自己身边的人。” “让别人忌惮,别人才会掂量自己的重量。” “如意是来勾起我对权利的欲望吗?” “这还要勾吗?那东西你不早就有了吗?” 说着两人相视一笑。 “如意今日就是来跟我说这个的吗?” 温如意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 “不,嘉禾不是说要请我喝茶吗?” “我是来喝茶的。” “不过话说回来你这望月楼可真是个好地方。” “能把想看的风景都看到。” 萧穗宁闻言只是淡笑不语。 “嘉禾,喝酒吗?” “不胜酒力。” “会喝就行,浅酌就可。” “来日我请嘉禾喝酒!” 温如意说着放下茶杯起身离开,背过身去随意的挥了挥手,表示不用相送。 夜里萧穗宁睡不着,便又带着春华上了望月楼。 白日里招待温如意的茶点都撤了,这会的茶是下人才送上来的。 秋夜寒凉,春华给萧穗宁倒了一杯茶,萧穗宁端着没喝,就当暖手了。 萧穗宁不知看着黑夜里的何处,良久之后开口说道。 “春华,我们如今前路艰辛,你得出去!” “你知道我要让你去哪的!” 春华闻言立马跪下。 “明白,奴婢明白的。” “公主让奴婢去哪,奴婢就去哪!” “奴婢只是放心不下公主。” 萧穗宁亲自把春华扶起来。 “我身边有夏云,你要走,还得安排一下。” “至少得有人跟着你走,我准备了后路,这会你走是替我去走前路。” “我在京城,只要我稳稳的待在京城,你就不必担心。” 她们这么多年了,说是主仆,可更像亲人。 她身边的这些人上辈子都陪她死了,这辈子她要让她们都好好的,即便她自己不能走到最后,她也为她们都留了后路。 “是,公主放心!” 林太医日日都来给萧煜安逼毒,萧煜安的身体也在慢慢见好了。 秋闱过后接着而来的就是齐谢两家的喜事。 就在齐佳浩和谢瑶大婚的前一夜,萧穗宁把韩林等人送走了。 除了萧穗宁无人知道他们的去向。 书房里,就只有春华一人,萧穗宁将一个巴掌大的小木盒交到她的手上。 “到了那边一切以你为主,带过去的人都听你的吩咐。” “出门在外不比家里,万事小心!” “是!” 春华的话还是很少,即便有千言万语想说,可也只是简单的答了一个字。 趁着夜黑风高,一行人悄然离开了公主府。 春华带了两个小丫鬟,都是如夏云一般能说会道还能做事的。 还有十名侍卫,都是让福喜挑出来的金锐。 送走春华后萧穗宁便枯坐了半夜,才睡下没多久天就亮了。 萧穗宁起身,夏云便带着人进来侍候。 今日得去大长公主府给谢瑶添妆,还要去乾安伯府观礼。 夏云接手了春华的一切事宜。 萧穗宁身边如今春华走了,秋菊去照顾萧煜安了。 她身边便空出了两位大宫女的名额。 新来的两个婢女是纪嬷嬷一早就选好准备顶上来的。 两人分别是明露,明霜。 萧穗宁今日出门便带的是这两人,夏云留在府里。 萧穗宁身边的人都各司其职,没有大小之分。 明露会说话,如夏云一般,她最厉害的就是打听消息,小道八卦。 谁家府里的妾室与正室又争风吃醋了她都能打听到。 明霜倒是如春华一样话少,但比春华爱笑。 第101章 喜酒 很快就到了大长公主府,大长公主今日是宾客盈门。 京城里不管是谁,收到请柬的人家都来了。 即便长辈有事不来,下面的小辈也来了。 萧穗宁下了马车先去了谢瑶的院子,萧穗宁近段时间经常来,所以大长公主府的下人们对她也很是熟悉了。 到了谢瑶的院子时里面已经坐了好些人,都是来给谢瑶添妆的闺秀。 江素素也在其中,她那张嘴在京城里得罪了不少人,可她却与谢瑶是手帕交。 “参见嘉禾公主!” 众人见萧穗宁进来便起身行礼。 “都免了!” 萧穗宁摆手,上前去拉着谢瑶的手。 “今日你是新娘,你最大,就别在乎这虚礼了。” 谢瑶身上穿着大红的嫁衣,嫁衣上的绣花栩栩如生,那蝴蝶仿佛是要展翅欲飞。 头上的首饰也是极为华贵精致,两边的流苏都是用珍珠串成的。 大周女子出嫁都是凤冠霞帔,谢瑶今日的这身虽没有凤冠,可那霞帔却是极美的。 她还未盖盖头,脸上的妆容让她整个人越发的娇艳动人。 萧穗宁拉着谢瑶的手,亲自递了一个镜盒到她的手中。 “祝瑶姐姐与齐家表哥白头偕老,万事胜意!” 萧穗宁叫谢瑶一声瑶姐姐,这抬的是谢瑶的面子。 谢瑶看着精致的锦盒,便知道里面的东西定然贵重,于是便再次行了一礼。 “多谢!” 众人都好奇锦盒里的是什么东西,可却无一人敢问。 谢瑶也没打算满足众人的好奇心,她与这些闺秀们都只是面子情,说不上多么要好。 唯一交好的就只有江素素了。 萧穗宁只把东西送到就走了,今日是谢瑶的大喜之日,她名声不好,所以便不久留了。 “还没去给大长公主请安,我先去大长公主请安了!” 众人皆知她克夫,若是待久了就怕将来有流言连累了谢瑶。 “送公主!” 谢瑶吩咐身边的婢女送萧穗宁。 “虽没与她深交,她人其实挺好的,她的名声在哪,可是不敢在你这里多留的,你也别在意。” 萧穗宁走后江素素低声说道,谢瑶闻言一怔。 “我倒是没往这上面想!” “我本也不在意这些的。” 谢瑶说的是实话,萧穗宁最近来大长公主府的次数多了,每次都是先去给大长公主请安的。 谢瑶也只是简单以为萧穗宁是要去给大长公主请安的。 “你不在意,不代表别人不在意,这屋子里可有不少嘴呢,你能管得住她们不乱说。” 江素素说着翻了个白眼。 “谁的嘴都没你这张嘴厉害!” 谢瑶抬起手指戳了一下江素素的脑门。 “你别动手动脚的,今日你的大喜日子呢,我可不想对你动粗!” 江素素轻轻的一把拍在了谢瑶的手上。 两人说话的声音很小,没人能听见,不过见两人如此模样便知道两人估计在打闹。 毕竟不少人都知道两人是手帕交。 没过一会谢大夫人便来了,众人都知道这是谢大夫人要跟谢瑶说些体己话,便都识趣的离开了。 谢瑶打开萧穗宁送的锦盒,又把刚刚江素素说的话跟谢大夫人说了。 萧穗宁送的是一套镶嵌红宝石的首饰,还有两个铺子一个庄子,那铺子和庄子的房契地契都被首饰压在下面了。 两个铺子和一个庄子的房契地契都落了谢瑶的名字。 “这是不是太贵重了,我与她虽有些交情,可未到如此地步!” 谢大夫人看着萧穗宁送的添妆,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 “我与苏皇后娘娘是旧识,与乾安伯夫人也算至交。” “她给你,你就收着,不说去了你祖母那边的事,就说那齐世子,那可是她的嫡亲表兄。” “你那婆婆可是她嫡亲姨母,她今日给你这些为的也不是你与她的交情。” “可这往后就不一样了,她得叫你一声嫂嫂。” “按着这层关系,你往后也得与她多来往。” “你向来聪慧,这些事即使我没说,你也明白的。” 谢大夫人说的这些谢瑶自己心里也是明白的。 “我知道的,我只是心里有些不安,听母亲说了这些话我便安心了。” 谢瑶就怕萧穗宁想从她这里图点什么,如今听了谢大夫人的话便也明白了萧穗宁对她并无所图。 再说了谢瑶身上也没什么值得萧穗宁图谋的。 大长公主的院子里,各家的夫人与老夫人都在这边喝茶。 这其中还有各家的千金闺秀,毕竟这谢家大公子也到了要说亲的时候了。 谢大夫人今日没空招待这些夫人们,所以便都到大长公主的院子里来了。 作陪的是谢二夫人,因为谢瑶大婚,所以谢家二夫人也从外地回来了。 但是谢家二爷走不开,便没有回来,但还是给谢瑶准备了丰厚的一份礼当嫁妆。 厅堂内众人正说着话,便有婢女来报嘉禾公主来了。 于是众人便纷纷起身行礼! “参见嘉禾公主!” “都免了,坐着说话吧!” 萧穗宁笑着摆手,这才上前给大长公主行礼。 “嘉禾给姑奶奶请安!” “几日不见姑奶奶精气神越发好了。” “就你会说话,坐下吧!” 大长公主今日严肃的面容上也难得有了点笑意,只不过那笑很浅,可那语气却是欢快的。 于是萧穗宁便就挨着大长公主坐下了。 众人便也都纷纷看向了萧穗宁,毕竟萧穗宁这几个月来时常往大长公主府来众人都知道的。 可别小看了在座的各位夫人们,有些事情男人们不适合做的,这些夫人们可是个中高手。 太子才死的时候众人都以为皇室嫡脉的这两人怕是要沉寂下去了,可如今看来就未必如此了。 一时间正好厅堂里的气氛有些诡异。 没过多久,便有人来说迎亲的人来了,众人这才起身前往前面的正堂。 而大长公主在此之前先去了谢瑶的院子里。 大长公主进屋后将屋子里的下人都打发了。 屋子里就只剩下了谢大夫人与谢瑶。 “以前乾安伯府还是侯府的时候你嫁过去算是门当户对,如今你算是低嫁了。” “不过这些都不要紧,只要你过去过得好就行。” “咱们府上的姑娘公子们如今也不求高娶高嫁。” “那乾安伯府是个什么情况你自己也是清楚的,我便也不多说了。” “就是那乾安伯老夫人是个脑子不好使的,她生的那几个也是跟她一样的脑子不好。” 谢瑶听着大长公主说这些便哭了,可听自家祖母这么正儿八经的说人家脑子不好她都破涕为笑了。 第102章 迎亲 “她若为难你,祖母知道你都能处理的好。” “祖母想说的是受了委屈别憋着,回来我替你做主,或者叫婢女婆子回来说一声。” “你那婆婆是个明事理的,遇事可以与她商量。” “姑爷我瞧着也是好的,他若待你不好,和离了便是。” 这就是娘家强大的重要性,娘家强大自己能立的起来,这就是底气。 “是,祖母,孙女记住了。” “别哭,这大喜的日子哭什么呢!” 大长公主用力握紧了谢瑶的手,大长公主的眼里也有泪花在转动。 这是她带在身边亲自教养长大的人,如今出嫁了她怎能不伤感呢! 大门口齐佳浩带着一群迎亲的人被堵在了门外,谢辰带着家里的几个公子在前面堵门。 还有一些个与谢辰交好的公子也在其中。 门外齐佳浩也不遑多让,一群人起哄着让齐佳浩又是作诗又是比武的,好不热闹。 都是有分寸的人,今日是齐佳浩大喜,怎么也不会让新郎官狼狈的去接新娘子。 众人玩闹了一番齐佳浩瞅着一个空隙便挤了进来。 谢瑶与齐佳浩两人携手进了正堂,拜别了父母亲人后便被送上了花轿。 大长公主府的宴席结束后,萧穗宁还得去乾安伯府。 今日温如意也来了,萧穗宁出了大长公主府,正要上马车便听见了温如意的声音。 “嘉禾,一道走啊!” 萧穗宁闻声看去,温如意正迈步从台阶上下来。 “坐我的马车吧!” 温如意听了这话便不客气的跟着萧穗宁上了马车。 萧穗宁今日着一袭浅绿色长裙,并未绣有任何花纹,只是简单的浅绿色布料。 头上的首饰也不多,都是珍珠点缀的样式,鬓边还垂了一条珍珠流苏。 脖子上也是戴了一条珍珠璎珞项链,手腕上是一只水头极好的白玉手镯。 她今日的这身,很是低调,低调里却透着华贵。 温如意今日是一身水蓝色的长裙,头上也只是简单的插了两支梅花簪。 萧穗宁头一次见温如意穿水蓝色,便觉得有些新奇,不由的多看了两眼。 温如意之前大多都是红色绯色,她好似天生就适合红衣,把她的肆意与热烈展现的淋漓尽致。 今日的一身水蓝色长裙但是显得温柔了些许。 “如意很好看!” 温如意冷不防的听见萧穗宁的这句话,有些没回过神来。 “啊!” “哦,我哪比得上嘉禾啊!” “我虽没在京城呆多长时间,可对于嘉禾公主的名字可是也有耳闻的。” “世人皆知嘉禾公主是那九天翱翔的凤凰,我等俗人岂能与之相比。” 温如意说的那是以前了,以前萧穗宁还没传出克夫的名声时,京城就流传着这么一句话。 翱翔九天凤,嘉禾公主也,凡人皆不能比之。 就连萧穗宁都不知道这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只不过后来她又传出了克夫的名声,之后便没人记得前面的事了。 如今提起嘉禾公主世人只知道她克夫。 “那些都是虚言罢了!” 萧穗宁如此说道,对于她来说,不管是曾经那翱翔九天的凤凰,还是如今克夫的嘉禾公主,她都不在意。 她只是她自己而已。 “我倒不这么觉得。” “翱翔九天凤,嘉禾公主也!” “嘉禾与凤凰都是天生高贵,就算如今嘉禾你落魄不比之前了,可你吃穿用度处处都讲究。” “就好比你今日这身,看似低调,可这布料却是浮光锦,浮光锦每年的产量不过十几匹,最多也不会超过三十匹。” “首饰上的珍珠也是极品珍珠,就连你的绣鞋上也是点缀了珍珠做装饰。” “我每次见你,不管是什么场合,你都是这般的得体,” “即便是在公主府,你不见客,你也不会让自己失了体面。” 温如意说的就是她看到的,她从未见过哪个女子如萧穗宁这般,永远不会失了自己的体面。 她是讲究,而不是将就。 就如凤凰一般,凤凰非梧桐不栖非醴泉不饮。 “我母后说,无论何种境地,永远都别失了自己的身为嫡公主的体面。” 萧穗宁说着便想起了苏皇后,她自从懂事起苏皇后就告诉过她。 “阿宁,将来不管何种境地,都别失了你身为嫡公主的体面与骄傲。” “就算你破衣烂衫,你也要做到即便你站在那里什么也不做别人也不能忽视你!” 萧穗宁想着苏皇后,便到了乾安伯府。 乾安伯府今日也是宾客满堂,萧穗宁与温如意两人先去乾安伯老夫人的院子里。 萧穗宁知道乾安伯老夫人不待见她,但她还是得去,这是规矩,她不能乱了规矩,不管心里是如何想的,表面上她都不能落下话柄。 乾安伯府的花轿得绕京城最热闹的大街转一圈,才回来拜堂。 萧穗宁到了乾安伯老夫人只是坐了一会,她知道别人不待见她,所以她便也不在这里碍眼。 出了乾安伯老夫人的院子,便遇见了齐佳月。 “我听说你来了,便过来瞧瞧你。” 齐佳月如今性子倒是比以前跳脱,说完话才行礼。 “公主好,郡主好!” “齐大姑娘好!” 温如意也回了一礼。 “跟我就不必如此客气了!” 萧穗宁不在意的说,然后问道。 “话说,你今日不待客吗?” 今日乾安伯府来的人多,那些老夫人与夫人们都去了乾安伯老夫人的那边。 来的姑娘们按理来说应该是齐佳月招待的。 “别说这个了,我不是被退婚了吗?如今名声也不好。” “祖母说就别让我丢人现眼了,让二房的几个姑娘去待客呢!” 齐佳月说着翻了一个白眼,不过又很快的笑了起来。 “我觉得这也不错,我倒是乐得清闲。” 三人一边说一边走,到了花园里便看着不少姑娘都在这边。 如今正是菊花开的好时候,今日是乾安伯府的喜宴,为了招待客人,所以这花园里倒是摆了不少菊花,各种品种的都有。 齐佳月带着温如意与萧穗宁去了一个亭子里。 萧穗康三人坐下没一会,便有贵女前来请安。 “哟,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 “温小郡主可得离这两人远点,不然沾了晦气可不好。” 萧穗宁闻言看去,便看到了以萧盈为首的几个姑娘朝这边走来。 第103章 争吵 “不说别的,我这婚事退了我可高兴了。” “不过你可别跟我们说话,我要是与你多说了一个字,你也被退婚了,那可怎么好。” “我被退婚了我可高兴了,毕竟那么个糟心玩意,谁还巴巴往看着不成。” “不过你可不一样,不知道你被退婚会不会有我这么高兴,我倒是听说那于家公子可是位好儿郎呢!” 齐佳月笑着开口说道,说到自己被退婚的事她是真的很高兴。 “莫非你也是想退婚才巴巴的过来与我们说话的,那可不成。” “这以后你要是被退婚了,你就会说是因为与我说了几句话,所以沾了我身上的晦气。” “你这心怎么这么会算计呢!” “你可离我们远点!” 齐佳月说着自己先后退了两步。 温如意上下打量着说话的姑娘,长得还行,就是可能脑子有点问题。 “这是谁家的?” 温如意侧头询问萧穗宁。 “李家的!” 温如意闻言恍然大悟。 “哦,原来是李贵妃娘娘的娘家侄女啊!” “也难怪,这一开口就这么的别具一格!” “怎么说呢!我们一个公主一个郡主,李姑娘是以什么身份说的这话呢!” 李月筝是李家嫡女,与萧盈这个公主表妹关系向来不错。 她能开口就是因为听了萧盈的诉苦,萧盈说起她在宫里又被萧穗宁欺负了。 萧穗宁不仅不把她放在眼里,还不把她母妃放在眼里。 “不说身份,就说事实吧!” “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这京城谁人不知嘉禾公主克夫,这齐大姑娘被退婚说不定就是与嘉禾公主待久了,沾上了些不好的东西了呢!” “江大姑娘,你说是吗?” 江素素带着婢女,站在亭子外,听见她们的谈话本来已经打算走了的,可却听见了李月筝的这一声。 江素素看向这边惊讶的开口。 “呀,这不是李四姑娘嘛,这怎么今日出门没漱口吗?隔老远就闻到一股臭味。” “我还好奇这是什么味这么大呢,原来是口臭啊!” 江素素说着还拿着帕子在鼻子面前挥了挥。 江素素一身鹅黄长裙,头上戴着一对蝴蝶发簪,让她看起来柔弱的模样显得灵动了不少。 如今虽然已是深秋了,众人才身上都换了秋装,她却已经披上了斗篷。 李月筝虽然嫡长女,可她在李家的姑娘里排行第四。 李月筝与江素素也不是头一回吵了,闻言便冷哼了一声。 “哼,我还以为来的是谁呢!没想到是你这个病秧子。” “就你那病歪歪的模样鼻子倒是灵,还如此伶牙俐齿,也难怪一把年纪还没人要。” 这是说江素素嫁不出去,还暗指江素素是狗鼻子,江素素年纪也不大了,十七八而已。 李月筝就要故意说她年纪大了。 “我年纪大不大,我嫁不嫁用得着你管吗?咸吃萝卜淡操心。” “不过我就纳闷了,你怎么见着个人都得上去吠两句呢!” “狗吃屎,你又不吃,莫非你也是吃的,所以才会在这里张着嘴满嘴喷粪。” 江素素这是直接把李月筝的那句暗指的话还了回去。 李月筝呢人不聪明,嘴还欠,江素素的嘴也厉害,可一般情况下别人不招惹她,她也不会去招惹别人。 温如意看着江素素,双眼放光。 “这姑娘的嘴,好生厉害,我忒喜欢了。” “这要是放在战场上,保准能把敌军骂哭。” “这关键是她姿态还好,这话虽然粗俗吧,可从她嘴里说出来便不觉得粗俗了。” 温如意真诚的夸赞。 萧穗宁闻言不由的笑了,便听那边李月筝愤怒的说道。 “江素素,你居然骂我是狗,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李月筝愤怒的举手,江素素后退一步,她身边的婢女便上前一步将人挡在身后。 婢女截住了李月筝挥下来的手,李月筝便听见了江素素的声音再次开口。 “瞧瞧你这人,你自己吃了屎,还问我你嘴为什么这么臭,你自己没点自知之明吗?” “你是想让我给你一个肯定的回答吗?” 李月筝闻言深吸了一口气。 “公主就不管管吗?” 李月筝看向萧穗宁开口说道,萧穗宁便就忍不住再次笑了。 “这公主你身边不就有一位吗?你怎么不让她管管呢!” 李月筝也是一笑。 “嘉禾公主是嫡公主又是大公主,这里的人谁的身份能比得过你,这自然是你管了。” 这话把一旁的萧盈也给得罪了。 萧穗宁闻言便笑意清浅的说道。 “哦,是这样啊!那你还说得离本宫远点呢!” “那你可得离本宫远点,本宫听闻你才定了亲。” “你离本宫这么近,别到时候你的婚事也黄了。” “那可就成了本宫的罪过了。” 萧穗宁说着浅浅一笑,她依旧优雅的坐在那里,可说的话让李月筝心里不由的一紧。 “不过,本宫乃天家公主,你区区一个臣子之女。” “本宫是君你是臣,你这是以下犯上,本宫就算是要治罪于你,你又能如何。” 李月筝本意是想让萧穗宁与江素素对上的,江素素可是江大都督的独女,江大都督可是皇上最看重信任的人。 萧穗宁如今不比过去,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她为了维持自己的身份定会出声呵斥江素素。 这萧穗宁若是与江素素对上了可有她好果子吃的了。 可她却没想到萧穗宁没这么做。 李月筝听了萧穗宁的话虽然心里一紧,却还是很快松了下来。 “怎么?公主如今还以为自己还是以前的嘉禾公主吗?” “嘉禾公主如今也不过是个落魄的凤凰而已,就如今的你不夹紧尾巴做人,还敢治罪于我。” 今日是乾安伯府的大喜之日,萧穗宁可不想闹出什么不愉快。 “李四姑娘这是在藐视本宫咯,藐视本宫就等于藐视皇室威严。” “本宫如今的身份与以前的身份有何不同吗?本宫依旧是最尊贵的嫡长公主,你算个什么东西。” “自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本宫敢不敢治你的罪,不怕死的你大可以来试试。” “今日不与你计较是看在乾安伯府的面子上,不是你有多重要本宫不敢动你。” “还望李四姑娘令后谨言慎行。” “明露,让夏云去宫里给父皇说一声,李四姑娘不敬本宫,就赏她十个巴掌吧,明日去李家行刑,望李四姑娘今后以此为戒。” “本宫只是说了今日不动你。” 最后这句话萧穗宁是看着李月筝说的,她身后的明露闻言便应声离开了。 李月筝闻言顿时脸色苍白。 第104章 拜堂 萧盈见李月筝如此模样心里暗道一句没用。 萧盈上前一步笑着开口打圆场。 “皇姐何必与月表姐计较呢!月表姐说话直率,皇姐别往心里去。” “皇姐又何必当真,与她计较这些呢!” 对于萧盈的话,萧穗宁一句话就给打回去了。 “她刚刚出口针对我的时候你怎么忘了我才是你嫡亲的姐姐呢!” 眼看着时辰快到了,萧穗宁说完这句话就走了。 对面湖畔边的亭子里,四公主嘉媛静静的看着这一切,见萧穗宁走了,便也跟着抬步离开了。 “你这巴掌不管打没打下去,都是实实在在的落到李家人的脸上了。” “这么快就得与李家人对上不明智!” 温如意跟在萧穗宁身边低声说道,萧穗宁闻言轻笑一声侧头看了一眼温如意。 “那又如此,这是迟早的事。” “说得好像他们能跟我和平共处似的,我们生来就是天然的敌人。” 萧穗宁清楚的知道她这辈与萧覃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与李家人也是一样的。 反正迟早都得有这么一天,那么这个迟早就由她先挑来,她得掌握主动权。 “把今日的事都散出去。” “那李家姑娘不敬本宫,不敬皇室,难道本宫还替她瞒着不成。” 明霜闻言应了。 “是!” 萧穗宁可不管她不善言辞,要留在她的身边总得有点让她刮目相看的本事。 春华也寡言少语,可春华的能力她是看在眼里的。 她既然带了这两个新来的出来,自然是要用的,也是要看看这两人的本事。 说到底她还是缺人。 刚刚在花园里发现了那些事,齐佳月身为主人家,自然不好甩手跟她们一起走。 只好留下处理后续事宜。 到了前院花园的时候迎面便遇见了云宴。 云家如今没有任何官职,云宴这会只是一介白衣书生,按理来说乾安伯府的婚宴他是来不了的。 可云宴的祖母也就是那位曾经的云丞相与乾安伯有些渊源。 乾安伯府也是知道云宴也在京城里,所以才给云宴也送了请柬。 “云某参见嘉禾公主,温小郡主!” 云宴带着小厮作揖行礼。 “之前是云某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是嘉禾公主,若有失礼之处望公主见谅。” 云宴之前不知道萧穗宁的身份,他也是今日才知道的。 萧穗宁与温如意进门的时候他就落后一步,便听见了下人对萧穗宁的称呼。 萧穗宁对云宴礼貌一笑。 “云公子言重了,你们聊!” 萧穗宁见云宴与温如意的模样自然知道云宴是奔着温如意去的。 温如意见到云宴的第一眼就想跑。 “如意郡主就这么怕见到云某吗?” 温如意才准备转身开跑,就听见了云宴这句不温不火的话,顿时脚步就停下了。 这话说的显得她多怕他似的。 萧穗宁带着人走了,却听见温如意打着哈哈说道。 “哈哈哈,好巧啊!” “可不巧,想找郡主单独说会话都找不到,这不今日云某是知道郡主要往这边来,所以专程来这里堵人的。” 萧穗宁没走几步便听见了这两人的对话,心想这两人可真是都很直接啊! “郡主,我们聊聊!” 云宴看着温如意,温如意心知是躲不掉的。 “可以啊!但今日不合适。” “明日,云公子来侯府聊。” 云宴闻言有些不确定的看着温如意,不怪他多想,实在是温如意太狡猾了,难得找到这么一个机会,怕又让她跑了。 “放心,我温如意虽说不上是君子,可我言出必行。” 云宴狐疑的点了点头。 “好!” 温如意闻言松了口气,快步离开了,像是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追着她一般。 走到无人处,萧穗宁再次开口吩咐道。 “让万掌柜盯着李家的人,有什么动静就让人来报。” 这万福酒楼在她手中自然是要用起来的,什么打听消息盯人最合适了。 萧穗宁正要进入前厅,在路口处遇见了萧宏。 “二皇兄好!” 萧宏并没看见萧穗宁,闻言才回头。 “是嘉禾啊!” “嘉禾想与二皇兄说说话!” 萧宏闻言走近了些。 “嘉禾要说什么?” “有些事二皇兄是个聪明人,得知道把握住机会。” “我很期待明日二皇兄的表现!” 萧穗宁说完就走了,萧宏站在原地一脸莫名,不过萧宏的反应很快。 萧穗宁说的是明日,那就是今日会发生什么,或者已经发生了什么。 让他把握住机会,那就说明这事对他有利无害。 “去查!” 萧宏召开暗卫吩咐了一声,便也跟着迈步进了前厅。 到了前厅坐了没一会,新人便携手从外面走了进来。 乾安伯本来在外办差的,为了儿子的婚事才回来的。 文昭帝让他在京城待一个月,一个月后他依旧得离开京城。 萧穗宁坐在人群里,听着礼官高声唱喝。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 齐佳浩与谢瑶两人被送入了洞房,挑了盖头,喝了合卺酒。 “我得出去敬酒,我已经让人往这边送吃的了,你先用些。” “你若累了便歇着。” 齐佳浩温声说道,谢瑶看着如此模样的齐佳浩脸颊微红。 “好!” 谢瑶微低下头应了声,齐佳浩便推门走了出去。 “好好侍候世子夫人!” 临走时还不忘吩咐。 齐佳浩才出来就被人拉走了,他今日成婚,几个好友都嚷嚷着要灌他酒。 离开乾安伯府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萧穗宁与齐佳浩喝了两杯酒,有些微醺。 她的酒量是真的不好,也怪那酒太烈。 她并没有坐马车,出了乾安伯府明霜给她披了件斗篷,她便慢慢的往回走。 马车便也在后头不紧不慢的跟着,以防萧穗宁走累了就能上马车休息。 夜风很凉,走在路上被风一吹,萧穗宁倒是清醒了不少。 “公主上马车吧!” “这天已经黑了,若回去晚了八殿下该担心了。” 明露轻声说的,萧穗宁淡淡的应了一声便上了马车。 “嗯!” 乾安伯府,宴席已经散了,可齐佳浩迟迟没去新房。 “世子夫人!” 谢瑶的婢女丁香担心的叫了一声,嬷嬷也担忧的看向谢瑶。 嬷嬷大长公主亲自挑选一起陪嫁过来的。 “去看看世子是不是喝醉了,都盯着各处的动静,今晚可不能出什么事。” 这院子里的婢女大多数都是一起陪嫁过来的,少小部分是乾安伯府里的。 虽然是乾安伯夫人安排的,可难保不会有人安插的眼线。 “老奴去盯着下面的那些人,檀香在屋里陪着世子夫人,丁香就去看看世子是不想喝多了。” 荣嬷嬷吩咐道。 第105章 下马威 齐佳浩被几个好友拉着去敬酒,他今晚喝得有点多,好在几个好友帮他挡了不少。 不然他如今怕是已经倒下了了,众人皆知今日是齐佳浩大婚,大婚之夜不好让新娘子等太久。 于是齐佳浩敬了一圈酒就被放走了,虽然只是一圈,可这一圈下来宴席已经接近尾声了。 他喝的有点多,便去前院的书房里小坐了片刻。 吩咐人去准备醒酒汤,他喝了醒酒汤在回新房。 齐佳浩闭目坐在椅子上,抬手揉着太阳穴。 齐佳浩久久等不到自己要的醒酒汤,然而他却觉得自己的头越来越晕,身体也有着不安分的躁动。 他虽然是喝的有点多了,可远不到这种地步。 而且他如今的情况也不像是喝多了。 正在他起身准备去往新房的时候门便被推开了。 一名女子端着托盘翩然走了进来。 “表哥,这是你要的醒酒汤,我帮你拿来了。” 齐佳浩看清来人便后退一步。 “东西放下,你可以走了。” “这里是前院,夜已深了,表姑娘还是莫要随意走动才好。” 张云儿闻言泫然欲泣的看着齐佳浩。 “我心悦表哥,表哥今日大婚云儿很是难过,云儿只是想来看看表哥。” “表哥!” 张云儿说着就朝齐佳浩的怀里扑了过去,双手紧紧的搂着齐佳浩的腰。 “表哥,云儿不求名分,云儿只是想就在表哥身边而已。” 张云儿小声的抽泣着,见齐佳浩没有推开她便抬眸看去。 一双眼睛含着眼泪,楚楚可怜的看着齐佳浩。 张云儿见齐佳浩没有任何动作,便踮起脚尖想去亲吻齐佳浩的唇。 却没想到迎接她的是齐佳浩的一巴掌。 张云儿朝齐佳浩扑过来的时候齐佳浩只觉得她身上的香粉味勾得他心里的燥热不安难耐。 可他牢牢的记得今日是什么日子,在张云儿抬头朝他靠近过来的时候便是一巴掌甩了过去。 “滚!” 齐佳浩怒吼出声,张云儿捂着自己的脸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看着齐佳浩。 “表哥!” “我再说一遍!” “滚!” 张云儿双眼楚楚动人的看着齐佳浩,再次柔柔的开口。 “表哥,我只是想就在表哥身边有错吗?” “别叫我表哥,严格算起来我可跟你没半分关系,我表妹姓苏,可不姓张。” “既然你不走,这么想留下,那就留下吧!” 张云儿闻言脸上一喜,可没等她有任何动作,就被齐佳浩眼疾手快的敲晕了。 “来人!” 齐佳浩叫了一声,暗卫便才现身。 “把这东西送去给二公子!” 齐佳浩说着用脚踢了踢地上不省人事的人。 然后就快步离开了,他这会的情况可不太好,他清楚的知道他这明显是被人下药了。 才到吉云轩门口便看到谢瑶正带着人往外走。 “这是要去哪?” 齐佳浩说着快步上前,谢瑶见人回来便也顿住的脚步。 “听说夫君那边出了些意外,我便想着去看看。” “无论如何,夫君今晚都得歇在这院里。” 一盏茶前丁香来说世子前脚去了前院的书房,后脚那张家表姑娘也去了。 谢瑶听了这话便知道了,这是要给她没脸呢,这要是明日一早齐佳浩与那张家姑娘在一处的事话被有心人传出来,那她这个才进门的世子夫人该是如何的处境。 不知道的还以为齐世子对她这位新婚妻子有什么不满的呢! 谢瑶只是齐佳浩对她没有不满意,既然没有不满意那今晚的事就是有人刻意为之。 她这才进门,就有人把主意打到她头上来了。 谢瑶听了丁香的话这才出门,她是去抢人的。 即便齐佳浩与那张家姑娘真的有了什么,那他今晚也得回这吉云轩里。 新婚夜丈夫不在新房里,她丢不起这个人。 这也不仅仅是她自己,这是直接把巴掌打在了大长公主府的脸上了。 这还没出院门,便看到齐佳浩回来了,见他并未有何不妥,谢瑶便知道她与那张家姑娘并未发生什么。 “我没事,让娘子担心了!” “回吧!” 齐佳浩说着上前牵着谢瑶的手便往回走。 谢瑶只感觉牵着自己的那只手异常的滚烫。 翌日公主府,萧穗宁晨起梳妆,明露便把今早打听到的消息告诉萧穗宁。 “今日一早京城里都传遍了,都说那李家姑娘仗着有宫里的贵妃娘娘撑腰,非常的不把公主你放在眼里。” “你是陛下的嫡公主,她不把你放在眼里,是不是也没把陛下放在眼里。” 今日京城不管是大户人家还是平头百姓都在议论这件事。 更毒的是有人说是不是三皇子要当太子了,所以这李家人才这么的不把嫡公主当回事。 明露像讲故事一般把事情说了,萧穗宁听得嘴里不由的弯起。 “昨日奴婢得了公主的话便进宫去把话给陛下说了。” 昨日夏云得了明露传回来的话便进宫了,她是拿着萧穗宁的腰牌哭着进宫的。 夏云到了御书房见了文昭帝便哭着跪在了地上。 “皇上,你得为我们公主做主啊!” “我们公主堂堂嫡公主却被一个臣子之女当众挤兑,这还有没有把皇上您放在眼里。” “公主是皇上你的女儿,纵然公主有什么不对,皇上你这个做父皇的都没说什么,哪也不是一个臣女能说的。” “公主乃是天家贵女,那李家姑娘如此不敬公主,不敬皇上,这到底是谁给她的胆子。” 文昭帝听了夏云的话没什么,只是安慰了两句便让人出宫了。 夏云出宫后一个时辰陈明便得了吩咐去了李家。 陈明只是去李家说了一句话。 “李大人是不是没把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李月筝的父亲听了这话还是一脸懵,等到陈明走了之后才反应过来,立马吩咐人去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事情很好查,等到李大人得知自己的女儿做出如此蠢事的时候天色已晚,他想要进宫请罪都不能啊。 “万掌柜那边传了消息,说今日一早李夫人带着李月筝进宫了。” 明露说完之后夏云才开口。 “那就准备一下,用了早膳再进宫!” 昨日李大人想进宫已经来不及了,那今日李夫人带着李月筝进宫是去做什么的显而易见。 宫里还有一个李贵妃,李夫人与李月筝定然不会自己去见皇帝,这中间少不了李贵妃。 第106章 弹劾李家 夏云知道萧穗宁肯定得进宫的。 “是,不过我们是不是得去早点。” “不必,去早了本宫怕影响李贵妃娘娘的发挥。” “自古以来主角不都是压轴出场的吗?” 她当然得去了,她若不去,李贵妃这戏可怎么唱才好呢! “今日盯紧朝中消息!” 夏云闻声下去吩咐了,萧穗宁说到这里脑子又开始疼了。 她如今朝中无人啊,无论如何朝中得有她自己的人才行。 萧煜安身体好了很多,体内的余毒也在慢慢往外排。 “皇姐要进宫吗?” “那我也去,已经有好久没去给父皇请安了!” “最近我的身体我恢复很多了,该要进宫给父皇请安的!” 用了早膳萧煜安开口说道。 “嗯!今日宫里不太平。” “今日你便不去了,请安过几日去也行,你如今身体尚未恢复好,父皇不会怪罪你的。” 萧穗宁起身整理一下裙摆便准备出门。 “皇姐!” “嗯!” 萧穗宁低头看着已经有自己肩头高的人应了一声。 “皇姐,我不是小孩子了,很多事情我都懂。” “我想与皇姐站在一起,我不想站在皇姐身后。” 萧穗宁温柔的揉了一把萧煜安的头。 “那我们就一起!” 今日的朝堂上格外的热闹,今日早朝一开始就有人弹劾刑部尚书与其子李文。 刑部尚书是李贵妃的父亲,李文是他的长子,也就是李月筝的父亲。 李尚书官居一品,李文只是一个小小的光禄寺少卿五品而已。 李尚书占着刑部尚书的位置不愿退,于是李文便也被文昭帝压着不让升。 今日这父子两人一起被弹劾了。 “陛下,臣有本启奏。” 早朝才开始,御史台的一位言官站出来说道。 “说!” 文昭帝开口,那言官便继续说道。 “微臣弹劾刑部尚书治家不严与光禄寺少卿教女无方。” “昨日乾安伯府喜宴,李家姑娘对公主出言不逊,实乃大不敬也。” 那位言官的话音落下,便有几人站出来附和。 “臣附议!” “李家不敬公主,不敬皇室,这是不是也没把陛下放在眼里。” 开始弹劾的人是萧宏安排的,萧宏只是起了个头,便有人一起站了出来。 “李尚书这那是不敬陛下,怕是这朝堂也要轮到李尚书做主了。” 这话就说的诛心了,说这话的人是萧炎那边的。 萧宏是为了打压萧覃,而萧炎则是见不得萧覃好过。 但凡能让萧覃不好过的事他都得上去踩两脚。 “张大人这话说得未免诛心了。” 李尚书出列说着便摘下了自己头上的乌纱帽。 “陛下,臣治家不严,请陛下降罪!” 李尚书昨日知道这事的时候就料到了今日的这一场。 本还想着辩驳一二的,可昨日那事看到的人很多,又是大庭广众之下,他在怎么辩驳也无用。 再说这事如今传的整个京城都人尽皆知了。 索性不如直接认了罪了。 “是臣教女无方,才使得小女如此不知轻重,臣甘愿受罚。” “小女冒犯了公主,臣定当备上厚礼让她亲自给公主赔罪。” 李文与李尚书一同跪在了乾清殿的大殿上。 “一句赔礼就够了。” “堂堂公主岂是你李家女儿能随意说道的。” “何况那还是我大周唯一的一位嫡公主,李家如此不敬,一句轻飘飘的赔礼道歉就过了吗?” 说这话的是萧炎自己。 “李尚书乃两朝元老,李姑娘也只是心直口快,无心失言。” “要说是治家不严有些过了,谁人不知李家家风极好,对皇上也是万分的恭敬。” “这事说到底不过就是几个姑娘家的口角间牵扯到嘉禾公主罢了,何必上升到如此地步,还拿到朝堂上来说了。” “这莫不是臣女与公主间连个玩笑都说不得了?” 有人踩李家,自然也有人站出来帮李家说话。 开口的这位是李文的大舅哥岳大人。 “岳大人说得极是!” 李家里一位旁系女婿也站出来附和着说道。 这就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用一句玩笑来把这事接过去。 萧宏既然把事情闹大,又怎会让人如此轻易的就破了局呢! 他忙活了这一场,可不是为了得一句玩笑话这么简单的。 再说了若最后真是这个结果,萧穗宁指不定笑他没本事呢! “岳大人这话说的轻巧,玩笑话而已,需要本官找人来重复一下昨日李四姑娘说的那些话吗?” “照这么说,本官打了你一巴掌,然后跟你说本官只是与岳大人开个玩笑,怎么岳大人连玩笑都开不起了吗?” 开口的是最开始站出来弹劾的那位言官。 岳大人闻言手指着言官说的。 “你这是强词夺理。” 言官闻言只是冷哼了一声。 “如此大不敬之罪,还请陛下重罚,如若不然以后人人如此轻视我皇室公主那岂能得了。” 文昭帝看着底下吵得如菜市场的一群人,才悠悠开口道。 “这事广郡王怎么看?” 文昭帝开口询问萧覃,这话就问的有意思了。 李家是萧覃的外家,如今李家出事却让萧覃说该怎么办? 文昭帝这无疑是把萧覃架在火上烤,众人也看不懂文昭帝了。 不少人都在心里猜测文昭帝是不是恼了萧覃了。 于是众人便纷纷往萧覃那边看去。 文昭帝恼不恼萧覃不知道,但他确实是恼了李家了。 夏云昨日说的一句话没错,嘉禾公主是天家公主,是他的女儿,纵有不是也轮不到别人说。 说白了就是我家孩子我可以打骂,但绝不能让别人欺负了。 萧覃听了文昭帝的话心里也是五味杂陈,顶着众人探究的目光出列正要开口却听见萧炎先出声说道。 “三皇兄切莫忘了,嘉禾皇姐与我们才是一家人。” 一句话再次让众人的目光继续落在了萧覃的脸上。 萧覃闻言只是看了一眼萧炎,不理会他说的话。 “启禀父皇,儿臣觉得这事是李家与嘉禾皇妹之间的事情。” “这事该如何处置儿臣说了不算,这还得问问嘉禾皇妹的意思,我们都替不了她做主。” “毕竟是李四姑娘不敬嘉禾皇妹在先的,其次当时李四姑娘也对温小郡主有些言语不当。” “父皇也可召温小郡主前来一问。” “温老侯爷是我大周肱股之臣,温家就这么一个孙女了,若是在京城里受了什么委屈也不好给温老侯爷交代。” 第107章 请的什么罪 萧覃并没有说这事该怎么办,而是直接把问题抛出去了。 这事该怎么问他可不行,还得问问当事人的意见。 尤其是温家,温家满门几乎全都捐躯于西北,如今的温家只有温如意与温老侯爷两人。 如今温如意在京城,为了不让老臣寒心文昭帝也必须要给温家一个交代的。 再者说温如意昨日也并未受到任何委屈,李月筝都是冲着萧穗宁去了,但是后来却是李月筝与江素素两人在斗嘴。 “三皇弟说的极是,昨日好在江都督的千金仗义执言,否则嘉禾皇妹贵为公主自然不好与李姑娘计较,因此嘉禾皇妹的这委屈可不得往肚子里咽了吗?” 萧宏也站出来说道。 “这事又何必问嘉禾皇妹呢,嘉禾一直都是识大体顾大局的人,她定然不会让父皇难做,最后还不是要自己一人受委屈。” “温小郡主也不用问,温小郡主也是明事理的,自然是父皇怎么说就是怎么样的。” 萧宏的这言下之意就是说李家人不明事理,李家人霸道专横,堂堂公主受了委屈也只能自己咽下这口气。 “那李四姑娘说的什么话,她说嘉禾克夫,说嘉禾年纪大了嫁不出。” “嘉禾乃我大周最尊贵的嫡公主,别人娶不到她那是别人没那个福气,怎么就成了她克夫了。” “若说年纪,嘉禾不过才十七,过了年也才十八,远不到年纪大了的地步。” “再者说嘉禾的婚事可得由父皇做主,那李四姑娘如此说话是肯定李家能做父皇的主了。” 萧宏跪在地上字字句句都泣血锥心,椎的是李家人的心。 “臣不敢,还请陛下明查啊!” 李家父子俩听了萧宏的话纷纷把头磕了下去。 萧宏也是深深的磕了一个头。 “如今儿臣身为长兄,见不得皇妹受如此委屈,儿臣请父皇重罚!” “请陛下重罚!” 一时间不少大臣也跟着跪了下去。 部分都是跟风的,就比如站在萧炎那一方的人,只要能让萧覃不好过,萧炎是能踩一脚是一脚。 “李家对皇上忠心耿耿,请陛下明查,” 李文父子两人把头埋在地上,字字句句都在诉说李家的忠心。 “众卿说的在理,此事容后再议,退朝!” 文昭帝说着便起身离开了,文昭帝前头夸一句他们说的在理,后头又说一句容后再议,不少脑子灵活的人便明白了。 皇上这是要看李家的态度,光是一封请罪折子怕是不够。 文昭帝才回到御书房没多大一会,李贵妃便来了。 刘福进来通报后文昭帝放下手中的笔问道。 “跟李家人一起的?” “是,李文的夫人与李四姑娘一起来的。” “去传话吧!” 文昭帝心里清楚这会李贵妃来是为了什么。 刘福出去传话,没一会便带着四人走了进来,萧盈也在其中。 “臣妾参见皇上!” “臣妇,臣女参见皇上!” “儿臣给父皇请安!” 四人一同行礼,文昭帝放下手中的笔淡淡的看了一眼四人。 “免礼!” 李贵妃与萧盈两人闻言便站了起来,李家母女两人却依旧跪着不敢起身。 “贵妃,这是?” 文昭帝不解的看向了李贵妃,李贵妃没有出声,而是李夫人出声了。 “昨日小女与嘉禾公主发生了些不愉快,小女无意得罪嘉禾公主,臣妇今日特意带小女进宫给陛下请罪!” 文昭帝闻言饶有兴趣的微挑了挑眉头。 “这说的是什么话?” “既然是得罪了公主,要请罪也该去公主府才对,怎么进宫了?” 文昭帝皱眉很是不解,李夫人一时间也接不上这话。 “陛下,这事不过是几个小女儿家的口角罢了!” “月筝不过是与嘉禾说笑而已,怎么能说是得罪呢!” 李贵妃站出来开口说道,萧盈也跟着出声。 “是啊父皇,嘉禾皇姐总不会这么小气吧!” “儿臣当时也在场,嘉禾皇姐这几个月像变了个人似的,以前的皇姐可不会在乎这些小事!” 文昭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像是很赞同萧盈说的话。 “既然是玩笑,李夫人这又是请的什么罪呢?” 文昭帝很困惑的问道,朝堂上李尚书与李文两人也是请罪。 这会李夫人与李月筝两人也是来请罪的,这是打着以退为进的目的呢! 要真是诚心想请罪,那此时此刻李夫人与李月筝应该在嘉禾公主府上。 一时间几个人都被文昭帝的话给问住了,文昭帝看着几人,在等一个答复。 “是小女莽撞,冲撞了公主,等回去后定然亲自登门给公主赔罪!” “是臣女的错,臣女一定亲自给公主道歉!” 李夫人开口,李月筝便也跟着出声。 “陛下,李夫人怎么说也是长辈,这要是亲自登门给嘉禾赔罪,这显得嘉禾多不懂事一样。” “嘉禾虽是公主,可公主也不能仗着自己的身份拿乔不是。” “嘉禾一向明事理,陛下若是开口她定然是听陛下你的。” 文昭帝心里冷哼了一声,面上却不显。 这是要让他开口放过李家,让嘉禾不追究。 李家人这是多大脸呢!真是好日子过久了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李家人知道护着自家姑娘,凭什么就得委屈她的姑娘。 “是啊父皇,皇姐最是大度懂事了!” 文昭帝看了一眼萧盈,就在这时陈明从外面走了进来。 “启禀陛下,嘉禾公主和八殿下在外求见!” “让他们进来!” 陈明闻言便出去传话了,没一会萧穗宁与萧煜安便一同走了进来。 “儿臣给父皇请安!” “李贵妃娘娘安好。” “嘉怡皇妹好!” “嘉怡皇姐好!” “李夫人,李姑娘好!” 萧穗宁与萧煜安两人进来后便先向文昭帝行礼。 之后便都一一的问了好。 文昭帝余光看到站在一旁的萧盈便出声道。 “见到你皇姐与皇弟都不知道打声招呼吗?” “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文昭帝这话无疑便是说李贵妃没教好萧盈。 萧穗宁是个很有礼貌的人,苏皇后曾经教导她说过:只要她规矩上没有错,她就能在这里挑别人的错。 “几日不见嘉禾可好啊!看着小八这气色,想来也好多了!” “盈盈,怎么还不给你皇姐与皇弟打声招呼。” 李贵妃出来打圆场,于是萧盈便不情不愿的打了声招呼。 “皇姐好,八皇弟好!” “臣妇,臣女请嘉禾公主安!” 李家母女两人便也跟着问了安。 “小八来了,身体可好些了?” 萧煜安闻声便上前一步开口道。 “儿臣好多了,让父皇担心,是儿臣的不是!” “无事便好!” “既然嘉禾来了,那便把事情说说吧!” “关于昨日之事,李夫人说只是给你开了个玩笑,嘉禾觉得呢?” 萧穗宁今日穿了一件杏色长裙,袖口与后背绣了几朵木槿花。 头发挽起,发间只是简单的插了木槿花发簪和一支金步摇,她这一身打扮并不出众,却让她整个人显得很是温柔。 第108章 掌掴 萧穗宁听了文昭帝的这话还没出声,萧煜安便忍不住先开口了。 “玩笑?” “父皇让人出去打听打听,昨日这李四姑娘都说了些什么?” “昨日在场的可都是这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 “李四姑娘说的那些话如今怕是已经在各府各院传开了。” “如今却说只是开了个玩笑。” “这是打量本殿的皇姐性子软好欺负呢!” 萧煜安双眼赤红的看着李家母女两人。 “本殿的皇姐乃堂堂公主,她性子好不与你计较,不是给你们得寸进尺的理由!” “如今却想要一句玩笑把事情大事化小,你们李家的脸怎么这么大呢!” “这是没把本殿和皇姐放在眼里还是没把父皇当回事了!” 萧煜安说着眨巴眨巴眼,眼角有几颗晶莹的泪珠将落未落,看起来格外的委屈。 “八殿下说话未免诛心,皇上明查,李家对皇上绝无二心啊!” 李贵妃听了萧煜安最后一句话吓的连忙跪了下去。 文昭帝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是看着萧穗宁的,见众人不说话了便再次开口。 “嘉禾,你说呢?” 萧穗宁迎上文昭帝的目光,然后侧首垂眸看向跪在地上的李月筝。 “李四姑娘说呢?” “是玩笑吗?” 萧穗宁的声音很不大,语气也很平淡,就像是寻常的问话。 李月筝自从进门跪下后就一直没有开口,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不管昨日她是如何说出那些话的,可今日在宫里在文昭帝的面前她还是惧怕的。 听见了萧穗宁的问话,便小心翼翼的抬眼看向萧穗宁。 “是!” 李月筝便小声的回了一个字,一点也看不出昨日那嚣张的气焰了。 来的时候家里人都交代过了,咬死了只是一个玩笑,玩笑而已,嘉禾公主难道连一个玩笑都开不起吗? 若是世人知道与嘉禾公主开个玩笑都要被治罪,那就等着看她该如何自处吧! 李月筝才说完这一个字,李夫人便开口了。 “不是,不是玩笑!” 文昭帝听了这话再次把目光转向李夫人,不仅是文昭帝,众人都把目光转向了李夫人。 “刚刚还说是玩笑,怎么这会又说不是了?” “李家这是在戏耍朕吗?” 文昭帝淡淡的开口,语气虽然很轻,可却透露出上位者不可挑衅的威严。 李家母女闻言都是浑身一抖,李贵妃也是心里打鼓。 李夫人虽然害怕,可依旧开口说道。 “公主说不是玩笑,那便不是玩笑!” 这话说的就好像是萧穗宁以权压人,她们身份低微不得不屈服。 “李夫人何必如此。” “既然李夫人与李四姑娘都说了这只是个玩笑,那便只是个玩笑。” “李四姑娘昨日说得很对,嘉禾如今不比从前,是该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不是什么人都能得罪的。” 萧穗宁说着微微低下了头,一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模样。 “是吗?李家四姑娘你来给朕解释解释什么叫如今的身份不比从前了?” “莫非从前嘉禾就不是公主了!” 文昭帝一拍桌子怒道,李月筝被吓得瑟瑟发抖。 文昭帝又指着萧穗宁说道。 “你也是个没用的,身为公主,被一个小小的臣子之女欺负自此……” 文昭帝的话还没说完,萧煜安便一脚踢向了李月筝。 “本殿的皇姐念在李家劳苦功高不与你计较,倒是滋长了你们得寸进尺的野心了。”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与本殿的皇姐提身份,你的身份就是给皇姐提鞋都不配。” “竟还敢给本殿皇姐委屈受,本殿可咽不下这口气。” 萧煜安一脚将李月筝踢倒在地,还想再来一脚,却被萧穗宁拉住了。 “煜安,不得无礼!” 李月筝被萧煜安一脚踢倒,她何时在人前丢过这种脸,爬起来就抬起手怒气冲冲的往萧煜安脸上招呼。 “你居然敢踢我,你又算个什么东西,如今不过就是个人人都能上去踩一脚的可怜虫罢了。” 李月筝一边说一边朝萧煜安这边冲了过来。 萧穗宁一把将萧煜安拉到自己的身后,然而李月筝的巴掌却没能落下。 千钧一发之际陈明上前一步拦住了李月筝,陈明的手死死的扣住了李月筝的手。 “大胆,陛下面前竟敢如此放肆。” “当着陛下的面你居然要掌掴皇子与公主,是谁给你了胆子。” 一切发生的太快,从萧煜安踢倒李月筝,再到李月筝动手的时间只是一瞬。 李月筝被陈明这么一拦一吼整个人也瞬间冷静下来了。 “不,不是,我没有!” “放肆,李月筝藐视公主皇子,更是没将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来人,拖出去打五十大板!” 文昭帝怒声下令,便有几个太监进来准备把人拖出去。 “皇上,皇上饶命啊!” “臣女只是一时冲动,臣女不是故意的。” “臣女错了,臣女知错了。” 听到这话反应过来的李月筝连忙跪下磕头。 李夫人也被李月筝的这一举动给惊呆了,她知道自己的这个女儿蠢,没想到她能这么蠢。 本来好好的局面,结果她这一动手,就全毁了。 李月筝挣扎着被几个太监捂着嘴拖了出去。 李夫人虽然知道大势已去,可还是把目光投向了李贵妃。 “陛下……” 李贵妃接收到李夫人求救的目光,开口才说了两个字就被文昭帝打断了。 “谁若求情,一律同罪。” 文昭帝说完又看向了萧穗宁。 “你贵为公主,是朕唯一的嫡公主,你的身份摆在这里,今后谁若敢给你脸色瞧,你打回去就是了。” 文昭帝说这话不是她有多关心萧穗宁,而是这些人没把触碰到他的底线,让他威严扫地了。 萧穗宁自然知道文昭帝对自己的关心有多少,做这一切不过是做戏而已,闻言便应了。 “是,儿臣记下了!” “小八刚刚也只是一时冲动,他年纪小,不懂事,李夫人莫要见怪!” 萧穗宁应下文昭帝的话,转身就给了李夫人一记响亮的耳光。 李夫人对上萧穗宁带着浅笑的脸,咬了咬牙。 “臣妇不敢。” “是臣妇要让八殿下与嘉禾公主莫要怪罪才好!” 李月筝的五十板子没打完人就晕死过去了。 毕竟是娇生惯养的姑娘家,哪能受得了那五十大板。 第109章 认亲 即便没有打完,人也是受了罪的,不在床上躺个把月是出不了门的。 下手的人知道轻重,这些大家闺秀都是不会打残的,顶多是皮外伤而已。 “李文教女无方,罚俸一年!” “李尚书治家不严,便在家先把家事处理好了再来上朝吧!” 文昭帝本来是打算给李文降职的,可李文的官位实在太低了,就算不是为了李贵妃的面子也不能再降了。 李家母女两人一起进的宫,回来的时候李月筝是被抬着出宫门的。 萧穗宁与萧煜安两人也出了宫。 “你今日太冲动了,若是她真伤着你了该如何?” 马车里,萧穗宁不悦的开口说道。 “无妨,她若伤了我,我会让她十倍还回来。” “而且今日之事只有我能做,你不能做,我做了只是我年纪小不懂事,是我太冲动了。” “可若是你做了,那里就真的是有理说不清了,别人都只会说你以权压人,她还有受到弹劾。” “我知道就算我不这么做,你也有别的办法来解决这事,可我当时是真的忍不住。” “我也想护着皇姐。” 想要激怒李月筝实在是太简单了,因为她足够蠢。 今日若不是她足够蠢,但凡她冷静点都不会有接下来的事。 “皇姐知道,可你也别用这种伤人一千自损八百的招。” “我不能受这委屈,但你更加不能!” “就因为我是皇子吗?可你还是唯一一个嫡公主呢!” “皇姐,我们都是龙子凤孙,我们的身份是一样的,没有谁比谁更尊贵。” 今日的乾安伯府也是格外的热闹,新婚第一天是认亲。 齐佳浩已经练了一套剑法回来了,他洗漱过后换了身干净的衣物。 谢瑶正在梳妆,齐佳浩接过婢女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这才走向她。 “昨日之事我自己处理了,今日府里会有些事,你不用担心,不会影响你今日认亲的事。” 谢瑶已经梳妆完了,婢女摆好了早膳。 谢瑶站起来整理了下裙摆,闻言便与齐佳浩相视一笑。 “世子不必担心我,世子是做大事的人,今后这内宅之事有我处理,世子不必担心。” 齐佳浩牵着谢瑶的手在餐桌前坐下。 “成婚前这府里是什么情况我都与你说过。” “我只是不想让你受委屈。” “我的委屈不在这里。” 两人用完早膳后便一同前往乾安伯老夫人的院子里。 因为还是新婚,新婚前三天都得穿红衣,所以两人今日穿的都很是喜庆。 到了乾安伯老夫人院子里的时候人已经差不多到齐了。 乾安伯夫人今日一早听了儿子说的话,如今坐着脸色就不好,这会见到儿子与儿媳妇一起来了便笑了起来。 二夫人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三夫人的表情很淡,看不出喜怒。 众人都到齐了,就差二房的齐远还没来。 “这远儿怎么还没来啊?” 二夫人不悦的看向了二少夫人,二公子齐远一年前已经娶妻了,娶的是卢太师的庶女。 卢太师没有嫡女,卢慧虽是庶女,可是被记在太师夫人名下的,打小就是按嫡女来教导的。 即便她的生母是个妾,可她名义上却是太师府的嫡女。 二少夫人闻言笑了笑。 “夫君昨日喝的有点多,夜里也回来的晚,怕惊着我所以是在书房歇下的。” “母亲既然问了,那儿媳就让人去看看夫君。” 二少夫人已经有了六个月的身孕,这会挺着肚子站起来正准备吩咐人去看看齐远怎么还没来。 “你这身子就好好坐着吧!” 二夫人张氏不悦的说道,张氏原本出身也不错,不然也不会被老夫人看中聘给了二房的二老爷。 婆媳之间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张家这几年来没落了,齐远娶了卢慧算是高攀了,于是张氏也不敢太得罪自己的这个儿媳妇。 张氏正准备让人去叫齐远,齐佳浩便出声了。 “二弟许是昨晚喝多了,酒还没醒,再加上最近为了侄儿的事二弟也是帮了不少忙,如今也是累了,不如就让他先歇歇吧!” 二夫人闻言看了一眼老夫人,她也不想累着自己的儿子。 老夫人更是把这个孙子当成宝,于是便开口说道。 “那便不等他了!” 于是齐佳浩与谢瑶两人便开始敬茶认人。 给老夫人敬茶的时候老夫人并没有出任何幺蛾子,齐佳浩心里松了口气。 老夫人过后就到了乾安伯与伯夫人。 “父亲请喝茶!” 乾安伯长相有点凶,一眼看去就知道是武将出身。 齐佳浩与谢瑶两人到他面前的时候他的嘴角也是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叫了人,喝了茶,乾安伯一人给了一个大红包。 “母亲请喝茶!” 苏氏笑着端起了茶杯。 “好,都是好孩子,今后好好过日子!” 苏氏夸了一句,也给出了自己的礼物,是一套白玉首饰,看那白玉的水头就知道是极品。 二夫人瞧的眼红不已,苏氏身后即便没有苏家撑腰了也还是如此的阔绰,而她却要精打细算的过日子。 接下来就是二房与三房的人,二老爷是个没出息的,成日里花天酒地,小妾姨娘不停的往府里抬。 偏偏老夫人却把这个儿子当成宝贝疙瘩,毕竟她自己亲生的儿子就这么一个了。 齐老夫人原本还有一个儿子的,是齐府的四老爷,可惜却是英年早逝了。 三老爷是庶出,不过三房已经分出去单独开府了,今日来这里也只是坐坐而已。 等到认亲结束便回去了。 给长辈们敬了茶后,就是与小辈们互相认识。 谢瑶身为长嫂,给兄弟姐妹们都准备了礼物。 给齐佳月的是一套首饰,给卢慧的也是一套头饰。 就连卢慧肚子里的孩子也得了一个长命锁。 除了这几样贵重点,其它的都是一样的男孩子的都是笔墨纸砚,女孩子都是珠花首饰。 就连没出现的齐远也得了一套上好的笔墨纸砚。 卢慧接过谢瑶亲手送上的长命锁道了一句。 “大嫂有心了。” 认了人,齐佳浩与谢瑶两人才坐下,老夫人就出声了。 “我听说昨日夜里世子与张家表姑娘在书房里发生了些事!” 老夫人说的是发生了些事,并没有明确说发生了什么事。 但那难以启齿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苏氏听老夫人提起这话脸色也是瞬间变了。 第110章 说法 苏氏是气的,她就知道这死老太婆敬茶的时候不声不响的,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 他儿子新婚之夜就被人算计,这是奔着让他们大房家宅不宁的目的去的。 这些人的心思怎么这么歹毒呢! 二夫人闻言惊怒交加的看着齐佳浩。 “世子不该给个说法吗?” “张家虽然不比从前了,可我张家的姑娘好端端的到伯府来做客,怎么就成这样子了。” “张家如今虽没落了,可张家的姑娘也容不得世子这般羞辱。” 二夫人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 “祖母与二婶说的这话都把我说糊涂了。” “那张表姑娘是出了什么事吗?而且这事还跟我有关。” “二婶这又是要交代要说法的,我实在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何事?” “就算是要个说法,那祖母与二婶也该把话说明白,这不清不楚的,我也不知道该给个什么说法啊!” 齐佳浩疑惑不解的看着齐老夫人与二夫人。 齐老夫人没说过,二夫人却哭着说道。 “昨晚有下人看见你与云儿前后脚进了前院的书房。” “世子还要二婶怎么说!” “云儿今日一早就把自己关在屋里也不见人,没曾想却是被世子你……。” 二夫人没把话说完,可众人都听懂了她的言下之意。 二夫人的话音刚落,老夫人就一巴掌拍在了茶几上,茶几上的茶杯都差点被她扫到地上去。 “你这个不孝子孙,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可说的。” “你昨日可是才刚成婚,夜里就与那张表姑娘……” “事到如今,你就把人纳了吧!” 齐老夫人说完心疼的看向了谢瑶。 “你放心,今日祖母一定给你一个交代,给大长公主一个交代。” “都是这不孝子孙的错,新婚夜居然做出这种事来。” “你若是要和离我们乾安伯府也无话可说!” 谢瑶只是浅笑着听齐老夫人说话。 “母亲,这二娘与霖庭才成婚呢!如何就要说到和离这事了。” 苏氏气的站了起来,这是存心不让大房好过呢! 齐佳浩,字霖庭。 “祖母与二婶可真是冤枉我了,我昨日只是在书房喝了碗醒酒汤而已,不曾见过张家表姑娘。” “祖母与二婶还是慎言的好,那可是一个姑娘的命节啊!” “这话若传出来了,那张表姑娘今后可怎么做人啊!” “祖母与二婶都说了只是有人看见,到底是谁看见的把人叫出来问问不就得了。” 齐佳浩越说越气,那是被人冤枉的气。 齐老夫人闻言便给身边的嬷嬷使了个眼色,那嬷嬷很快出去带进来了一个小厮。 那是在齐佳浩前院书房侍候的一个小厮。 小厮一进来便跪下说道。 “小的昨日夜里看到世子进了书房,后面张表姑娘也进了书房。” “昨日是世子大婚,世子夫人又是大长公主的孙女,因此小的不敢声张。” “可小的觉得世子夫人出身这般好,不能平白的受了这委屈,故而才把事情告诉老夫人的。” 谢瑶一直都是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听众人说,这会听了小厮的话便也开了口。 “多谢你了,你可真是仗义啊!” “你这么做让我想起了书本里说的路见不平,若这事是真的,我不会亏待你的。” 大多数人都是第一次与谢瑶相处,也琢磨不透她这两句话到底是夸还是贬。 小厮闻言连连朝谢瑶磕头。 “多谢世子夫人!” “先别急着谢,若是你污蔑了我的夫君,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谢瑶说这话时候的表情与刚刚一样,却听的那小厮心里直打鼓,却还要保持着自己的表情不能有所变化。 谢瑶说完,齐佳月便也插了一句。 “话说昨日宴席散了之后已经很晚了,哥哥竟然是在前院书房喝的醒酒汤。” “我想问的是昨夜那么晚了张表姑娘一个姑娘家还去前院做什么呢?” “也不怕被那个不长眼的小厮冲撞了。” “不过我还是更好奇她深夜去前院做什么?不如把她女叫过来问问吧!” “是啊!我也想知道一个姑娘家大晚上不睡觉跑去前院做什么?” “前院可不止霖庭的书房呢!” 苏氏也开口说道,她这意思就是张云儿故意跑去前院勾引人的。 而且前院可不止一个男人,不管是谁家的府邸,男子七岁之后就得搬到前院去住。 谁知道张云儿是冲着谁去的。 二夫人与老夫人对视一眼,二夫人便出声说道。 “既然如此,那便叫云儿过来吧!” 二夫人用帕子拭了拭眼角。 乾安伯却在这个时候出声了。 “用得着去叫人吗?” “霖庭,男子汉敢作敢当,做了就得认,没做也不怕被冤枉。” “你就说一句话你与那张家姑娘到底有没有事?” 乾安伯一张脸很严肃,有点凶,这一发起脾气了不少人都怕他。 齐佳浩闻言便也说道。 “不是,我什么也没做,我也没见过什么表姑娘。” 乾安伯闻言把目光投向了齐老夫人与二夫人。 “母亲,二弟妹,霖庭说没有那就是没有。” “大哥就这么相信霖庭说的话,岂知他是不是害怕大长公主府追究才撒的谎!” “我不该相信我的儿子,难道我该相信你吗?” 二夫人看看乾安伯,又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的丈夫。 “你倒是说句话啊!” 二老爷看了一眼二夫人。 “说什么,大哥说得又没错,他不相信自己的儿子相信你吗?” “要我说还是把你那侄女叫过来问问不就得了,何必整这么麻烦。” 二老爷没好气的说道,正在这时外面有小丫鬟叫着跑了进来。 “老夫人,不好了!” “不好了,老夫人!” 小丫鬟慌慌张张的跑进来,一进来便跪下了。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大喜的日子怎么就不好了!” 小丫鬟闻言一个激灵,看着屋子里的众人小声的开口说道。 “二少爷在自己的屋里把张表姑娘给打了。” “怎么回事?你说清楚点!” 二夫人怒气冲冲的连忙追问。 小丫鬟被二夫人这么一凶哆哆嗦嗦的开口说道。 “奴婢也不清楚,奴婢只是听见二少爷说了怒气冲冲的问了一句话。” “二少爷说你怎么会在我床上?” “之后奴婢便听见屋里传来了表姑娘的痛呼声。” 第111章 算计 众人听见那小丫鬟的话便往齐远的院子里去。 没多大一会众人便到了齐远的院子里,众人站在院子中间只能听见屋子里传来的哭泣声。 “把门打开!” 齐老夫人发话,这才有人去将门打开。 门一开众人便看见张云儿衣衫不整的趴在地上。 齐远则是坐在床上痛苦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齐远一睁眼就看到自己身边躺了个人,于是便一脚将人给踢下床了。 “你怎么在我床上!” 张云儿被那一脚踢在了肚子上,再加上昨晚被齐远折腾的狠了,于是便没能爬起来。 只是趴在地上一个劲的哭。 “表哥!” 张云儿柔柔弱弱的叫了一声,再加上她那哭声,吵得齐远头疼不已。 于是等到众人来了便瞧见了这样的一幕,张云儿身上的痕迹已经证明了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二夫人见状也是非常震惊,张云儿今早就让婢女来通知二夫人,说身体不适今日便不出来见人。 二夫人把话与老夫人说了,两人都觉得张云儿一个姑娘家脸皮薄,又经历了这种人,于是便没有怀疑。 如今却在齐远的屋里看见的这一幕,于是便都明白了。 她们想算计齐佳浩,却没想到被齐佳浩反将一军。 苏氏惊讶的用帕子捂着嘴。 “还不快把表姑娘扶起来去换身衣服!” 齐老夫人开口说道,毕竟这会看着的还有不少人是男子。 很快张云儿就简单的换了身衣服,齐远也已经穿戴完毕。 最镇定的应该就是卢慧了。 “祖母,母亲,我身体有些不适,先回去了!” 她还怀着孩子,说要走谁也不敢拦她。 卢慧走后苏氏便道。 “二弟妹,事到如今,就让远儿把人纳了吧!” “张家如今即便是没落了,可也得给人家一个交代不是。” “咱们乾安伯府可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家。” 苏氏直接把张氏之前说的话全还回来了,就像一个个巴掌一样打在张氏的脸上。 齐远这会也把事情弄明白了,于是便朝齐佳浩看了过去,正好对上齐佳浩看过来的目光。 兄弟俩对视片刻,便又各自移开了目光。 张云儿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她想进乾安伯府,哪怕是妾。 张家已经不比从前了,她就算嫁也嫁不到什么的好人家。 不管这人是谁,齐佳浩也好齐远也好,只要能进乾安伯府的门就行。 凭她的手段,还怕她在乾安伯府过的不好吗? 经过众人商议的结果那就是让齐远把张云儿纳为良妾。 商量出结果后二夫人便直接让人把张云儿送回张家了,乾安伯府也会挑个日子去张家接人。 但这只是纳妾,纳妾自然就不用那么麻烦。 一顶小轿把人抬进来便是了,若是有心也可以在府里摆上几桌酒菜。 花园里,卢慧由婢女扶着走出了那个是非之地。 “二少夫人,这该怎么办啊?” “要不给老爷和夫人送个信吧!” 卢慧闻言冷哼了一声。 “送什么信,这人定是要进来的,送父亲和母亲送信不就等于是跟二公子闹别扭了。” “我何必要跟二公子闹呢!” 婢女听了她的话还是忧心。 “可那可不是一般的妾,那可是二夫人的亲侄女呢!” 卢慧闻言嘲讽一笑。 “亲侄女又如何,等她进门了再说吧,再说了我干嘛要去对付她呢!” “你我都知道那人可是二夫人与老夫人给世子准备的。” “如今祸害不了世子,却来祸害了二公子,二夫人如今指不定怎么恨她呢!” “有二夫人在,用得着我出手吗?” “再说了,二公子那不是还有两个通房丫头吗?” “如今我怀着身孕,不能侍候二公子,不如就借着机会把那两人也抬为姨娘吧!” “那两人才是跟着二公子最长久的人呢!” 婢女闻言便也是展颜一笑。 “二少夫人能想明白最好,奴婢还替你担心呢!” “就让她们斗吧,我们就只管好好看着。” “如今二公子待你也好,总归谁也不能越过你去!” 卢慧轻轻抚着自己的肚子,也跟着笑了。 “等我把孩子生下来,不管是男是女,我在这府里也算站稳脚跟了。” 齐远的院子里,众人都陆续离开了,齐远却留下了齐佳浩。 “我跟二哥说过,我无意与二哥争什么,二哥又为何要这般算计我呢!” 严格算起来,齐佳浩才是乾安伯府的二公子,可因为他是世子,老夫人便不让他与家中的兄弟排行在一起。 所以齐远本来是三公子的,因此他便成了二公子,齐远前面还有一个大哥齐云。 本来吧二夫人与老夫人谋算这世子之位本来是为了齐云,可齐云不成器啊! 他文采不错,可就是不成器,与他的父亲一般成日了混迹青楼。 好的是他没把那些不三不四的姑娘带回府,而且齐元身为大公子却还未成亲。 因为齐云不成器,所以老夫人与二夫人才把目光转向了这个出息的小儿子身上。 齐佳浩听了齐远的话面无表情。 “但是你的母亲与祖母算计了我!” “不管你知不知情,她们都是为了你!” “你说你无辜,可我妻子刚进门就得这么平白被人算计,她难道就不无辜吗?” 话到这里,齐远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齐佳浩便也起身离开了。 齐远回到正屋的时候,卢慧正在看账册。 乾安伯府的中馈虽是在苏氏的手中,可苏氏从来不管各个院子里的开支。 除了规矩里该有的,各院想要多添置些什么都得自己掏腰包。 卢慧看的是自己的嫁妆,嫁妆里都有店铺庄子什么的,她看的就是这些店铺庄子的账册。 “夫君回来了!” 卢慧见到来人,便笑着唤了一声,齐远揉着眉心瘫在椅子上。 “夫君头疼的话就先去歇着吧!” 齐远深深的吸了口气,又吐出来。 “事情你都知道了吧!你不用在意,安心把孩子生了才是正事。” 齐远要纳张云儿为妾的事卢慧已经知道了,这事也在卢慧的意料之中,所以她并没有多意外。 “一天天的就没个消停的时候。” “等年后春闱我高中之后,我谋个外人,我们外放吧!” 秋闱已经放榜,齐远中了举人,只等来年春闱中了进士便可入朝为官。 齐远与卢慧说不上夫妻情深,但卢慧是个很好的妻子,明事理。 他们两人说得上是配合默契,所以齐远还是挺喜欢自己的妻子的。 毕竟卢慧可是卢太师的女儿,齐远虽然不想承认,可他如今还是得靠着太师府的。 这也是卢慧之前说不想与齐远闹别扭的原因。 齐远是个聪明人,可二夫人与老夫人实在是太蠢了。 为了这事与齐远闹,那她跟那俩蠢人有什么区别。 “夫君明白就好,也劝劝母亲,少做点事,免得又如今日这般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说到这个齐远也是无奈的揉了揉眉心。 “我劝过很多次了,母亲就是不听我的。” “等年后我外放做官,她或许能消停点。” “府里的事你也别掺和,母亲若是想让你做什么,你听听就算了!” “好,夫君放心备考便是,这些事我都能应付。” 第112章 打不过就跑 今日的宁远侯府里气氛难得的融洽。 云宴堵了温如意那么多次,终于能与温如意坐下来谈一谈了。 凉亭里,温如意与云宴相对而坐。 “你要谈什么,你给起个头吧!” 云宴听见她的声音放下手中的茶杯,正襟危坐才开口。 “你逃婚无非就是因为你觉得我图的是你们温家的兵权罢了。” “你祖父时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人与人之间相处总是得图点什么的。” “我觉得他说的不错,有人图权,有人图名,图利。” “也有人就是图个高兴。” 温如意听着他的话,点头示意他说得很对。 “那你呢?你又是图的什么呢?” 云宴听了这话,并没有正面回答。 “你觉得我图的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总归我若是说什么都不图你也不会相信的。” 温如意闻言呵的笑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嘲讽云宴还是在嘲讽自己。 “我俩的婚事没成,你那些兄弟们应该很高兴吧!” “我也挺高兴,可你看起来不是很高兴。” “你那些兄弟都不希望你跟我的婚事成了,你何不就做个好人成全了我们的心意呢!” 云宴依旧浅笑着,但是语气有明显的变冷。 “我为何要成全别人呢!” “我又不是菩萨。” “这婚既然你不想成,那我们就不成。” 温如意闻言双眼一亮,目光炯炯的看向了云宴。 “你答应退婚了!” 然而云宴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的幻想破灭了。 “不退婚,只是不成婚,我们之间的婚约依旧存在。” “我们可以合作!” 温如意听到这里来了点兴趣。 “你说说看!” “你我我惦记上你温家的兵权,可如今在这京城,谁没有盯着你温家手中的兵权。” “你若是跟我退了婚,就会有无数个盯着你温家兵权的人想要扑上来与你结这个亲。” “或者只要皇上一道旨意,你还能抗旨不遵吗?” “若我俩还有婚约在身,那这个理由就可以替你挡住不少人的目光。” “只要你我的婚约还在一天,别人就不能从这里下手。” “如此算来我也算帮你挡了不少人的路了。” “如果有一天你找到了你心仪的那个人,想要与之成亲了,那我们便解除婚约。” “如若没有,那我们就继续让这婚约存在着,不成亲。” “同样的,如若有天我遇见了自己心仪的姑娘,一定第一时间来与你解除婚约。” 温如意点了点头,表示你说得很有道理。 “你说得有点道理,但是我也是有条件的。” “你以及你们云家所有人,不得参与夺嫡之事,因为我可不想被拉下水。” “若没有解除婚约,那我们之间的事就不是你跟我的事,而是云家跟温家的事。” 云宴对此没有意见。 “那你呢?你如今可跟那位公主走的很近呢!” “既然答应了不解除婚约,那云家与温家就是绑在一起的,你也可得想好了。” 温如意听了这话不在意的挥挥手。 “我跟她只是我跟她的事,与温家和西北军都没有关系。” “我们都是姑娘家家的,那个姑娘家没有个闺中密友了。” 云宴听了她的这话便明白了。 “那就说好了。” 云宴端起茶杯,温如意见状也端起茶杯与云宴的茶杯碰了碰。 “行,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 这几日南宫奕不在,就在萧穗宁身边的是来代替他的人。 戴着面具,看不清脸,但身形与南宫奕很相似。 即便南宫奕不说,萧穗宁也能认出来这人不是他。 萧穗宁从宫里回来便一人去了水阁,她依旧在琢磨太子留下来的那盘棋。 手上轻轻摩挲着一枚棋子,却是一个头绪也没有。 皇兄留下这盘棋一定是有自己的用意的。 若他只是随便的留下一盘棋,那他又何必在最后的时间都在念叨着这盘棋呢! 萧穗宁一边思索着,便一手拿白子,一手拿黑子。 但不管她怎么走,这盘棋依旧毫无变化,依旧是最初的结果。 南宫奕拿着一堆东西朝这边走了过来,萧穗宁见到来人只是抬眼瞥了他一眼。 “过来看看,我特意给你寻的好东西!” 南宫奕说着将东西全放在桌上,萧穗宁听他说是特意给她寻的好东西便起身过去。 桌上放了一把短剑,还有弓,还有银针,还有一本没有名字的书。 “这把弓是特意为你打造的,不用太用力就能拉开,射程比一般的弓箭要远点。” “以后若想用弓做什么,就用这把。” 南宫奕说着那是银针和那本连名字都没有的书。 “银针刺穴,若到了危机时刻没有银针就用你头上的发簪发钗也可以。” “这本书呢就是让你了解人体身上全部穴位的,那个穴位最疼,那个穴位能让人倒地不起这上面都有说。” “除此之外我也可以教你一些简单的拳脚功夫,专门往这些一些穴位上打,能让人疼的死去活来,却看不出一点痕迹。” “做这些的前提是那人对你不设防,或者是出其不意,得近距离接近敌人才能使用。” “若你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叫蠢,” “还有,我可以教你一套轻功,你这个年纪在学别的已经晚了,轻功是让你用来逃命的。” “打不过就跑,不丢人,打不过还非得逞英雄那叫蠢。” “有句话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轻功若学好了,我就教你一套剑法,姑娘家用剑好些,但剑不是耍着好看的。” “若真要杀人,别往身上捅,往这里,用力一点,保证一击致命。” 南宫奕说着用手往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我能叫你的只有这么多,足够危难时刻你自保逃命。” “别人都知道你是不会这些的,记住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把自己的底牌露出来。” 萧穗宁听南宫奕说这些,不自觉的把目光转到了他的脸上。 “阿奕,你怎么这么好呢!” “我可什么都还没帮到你呢!” “你这么好……” 萧穗宁没有说,你这么好,怎么偏偏就是齐国皇子呢! “不要这么说嘛,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你帮我拿到能救我命的药,还借我钱呢!” “只要能借钱的人,那都是值得交往的人。” 第113章 瞧不上 萧穗宁听了南宫奕的话抬眸仔细的打量着他。 他脸色苍白,嘴唇勉强有点血色,让他看起来不至于那么狼狈。 “毒又发了吗?” “没事,我都习惯了!” 南宫奕不在意的摆摆手。 “很疼吧!” “不疼,我都习惯了!” 萧穗宁却是固执的说道。 “一定很疼!” 习惯了只是习惯了疼痛,而不是真的不疼。 萧穗宁今日不知怎的,听了南宫奕为她寻来的这些东西莫名的就有些感性。 “离开这么多天就是为了帮我寻得这些东西吗?” “阿奕,谢谢你了!” “我一定争取早日送你回齐国。” “你很希望我离开吗?” 萧穗宁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夏云拿着一张帖子走了过来。 “公主,温小郡主送来帖子,邀你明日过府喝酒赏花。” “公主要去吗?” 听了夏云的话萧穗宁便想起了之前温如意说的要请她喝酒。 “你去会张帖子,说我明日定然准时赴约。” 夏云得了话便走了,被夏云这么一打断两人便结束了之前的话题。 “公主,接下来我们就来写一个计划吧!” “每日你都得抽空出来学这些东西,那就得有个计划,今日学什么,明日学什么!” 萧穗宁没有意见,经过商议后便决定先学人体穴位,每天晚上都得早起跑步。 等有了一定的基础就开始银针刺穴,南宫奕也会教她一些拳脚功夫。 之后再练轻功,穴剑法,骑射她会了,只是不太精通。 翌日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萧煜安身体好得差不多了,身体里还有点余毒未清。 这些日子都在府里看书。 午膳后,萧穗宁去看了看萧煜安,只见他人在屋子里练字便没有去打扰。 雨还在下,但不影响出门。 冬竹替她撑了伞,萧穗宁便扶着南宫奕的手上了马车。 在马车里打帘子的是明霜,她话不多,但做事却很认真,即便自己不会的也会想办法。 就比如李月筝的那件事他就办的很不错。 “有车夫,今日要不就换车夫赶车吧!” 帘子放下前萧穗宁对南宫奕说的,都是金尊玉贵的人,她萧穗宁何德何能让齐国未来的皇帝给他赶马车。 “无妨,能给公主赶车是我的荣幸。” “公主可坐稳了。” 南宫奕说着一甩马鞭,马车便往前走了。 “阿奕,辛苦你了!” “你若是还缺钱,我可以借给你,只要不超过十万,随你提!” 南宫奕坐在外面听见从马车里传出来话,心里那叫一个堵啊! “那就先谢过公主了!” 到了宁远侯府的时候温如意自己在门口等着,开了大门让南宫奕直接把马车赶了进去。 因此萧穗宁下马车的时候并未沾到一点雨丝。 “嘉禾!” “今日有雨,难为你还下着雨还来赴我的约。” “如意不是说要请我喝酒吗?这么说可就见外了。” 两人笑着寒暄了几句,温如意便抬手说的。 “酒已备好,嘉禾请!” “话说我还没来过你们府上,这是第一次,托你的福了!” “你就别抬举我了,这府里很少住人,所以都没有好好打理,比不得你府上的景致!” “这府里只留了几个下人看着,打理的中规中矩吧!” 萧穗宁闻言只是笑笑,两人一边说一边往园子里走。 很快到了一处院子,温如意领着人进屋。 明霜与冬竹两人在廊下侯着,南宫奕与萧穗宁一起进了屋里。 “这里景致还不错,可以煮酒听雨。” “如意倒真是选了个好地。” 萧穗宁坐下后便夸道,两人入座后婢女便陆续端上了酒菜。 有婢女在一旁将酒温好了,温如意拿了酒壶给萧穗宁倒了一杯。 “之前你说酒量不好,便没给你拿烈酒,这是年初刚酿桃花醉,你尝尝!” 萧穗宁闻言端起酒杯闻了闻,便有一股淡淡的桃花清香。 于是她便轻轻的抿了一口。 “我不懂酒,这酒给我喝浪费了!” “哪能啊!酒就是用来喝的,何来懂不懂。” 萧穗宁闻言只是浅浅一笑,她今日是一身浅色的长裙,袖口与背后绣了几只展翅欲飞的蝴蝶。 头上也是蝴蝶样式的发簪,虽是银的,可行动间那蝶翼颤颤巍巍的栩栩如生似要飞走一般。 “这两日我在府里,可听了不少外面的趣事。” “听说今日早朝李尚书又上了一封请罪折子。” “一个李月筝就让李家如此了,我倒是很好奇昨日在宫里发生了什么?” 温如意说着一脸好奇的看向萧穗宁,昨日李月筝是被抬着出宫,抬着进李家大门的,这事京城里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宫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宫里的事可不是那么容易传出来的。 若是文昭帝不允许的话那就一个字都露不出去。 若是文昭帝允许的话如今怕是大街小巷都知道了。 若是文昭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话,那别人想要知道那就是迟早的事。 “如意啊!你这样就没意思了!” 萧穗宁端着酒杯再次抿了一口放下。 “你既看不上我,却又要捧着我,你不累我都替你累得慌。” 温如意闻言也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目光静静的看着萧穗宁,她知道她还有下文。 果不其然,便听萧穗宁说道。 “你不止是看不上我,你看不上的还有很多。” “比如这京中的大家闺秀,比如这京中的大多数世家公子。” “你唯一能正眼瞧上一眼的就是江素素,因为她的那张嘴。” “你看不上我,可是又因为某些原因而不得不捧着我。” “我不需要你捧。” 萧穗宁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看向窗外,窗外的雨比来时要大些。 打落了一地的树叶。 “是啊!你说得都对!” “我瞧不上你们这些在京城里养尊处优的人。” “你们见过战场吗?你们知道战场是什么模样的吗?” “你们顶多就是在画本里看到用字渲染出来的画面。” “你们知道真正的战场有多残酷多绝望吗?” “那是真正的人间炼狱!” “每一场战争结束,战场上都是断臂残肢。” “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知道那是怎么的一个噩梦。” “人的头个身体是分离的,有时候一个人被分成了不知多少段,拼都拼不齐。” “你们能在这里安乐享受是因为有人替你们负重前行。” 第114章 如履薄冰 温如意说着一把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西北的百姓都称呼我祖父为大英雄。” “敢问公主对英雄二字是如何理解的?公主觉得什么样的人才配的上这两个字?” 萧穗宁没有回答,而温如意似乎也不需要她的回答。 温如意自顾自的开口说道。 “英雄二字写起来简单,可那两个字都是用无数的血肉堆积而成的。” “一笔一划都是无数将士的尸骨,是温家人留在西北的血肉身躯。” “什么样的人才算是英雄呢?书本里的英雄都是名留青史的大人物可。” “可那些籍籍无名的小人物就不算是英雄了吗?” “他们拿起武器保护的是自己的家人,他们在家人的心里也是大英雄。” “他们为了自己的家而战,为了自己的国而战,也为了自己心中的大义而战。” “他们籍籍无名,但他们也是英雄。” “你们只知道打仗会死人,可死了多少人你们见过吗?” “你们看到的只是战报里的一个数字而已。” “只有真正经历过得人才知道那是怎样的场景。” “没人喜欢打仗,但他们又不得不拿起武器上战场。” “西北打的最多的就是匈奴,马上就要入冬了。” “入冬后匈奴没有粮食就会入境抢掠,百姓苦不堪言。” “尤其是生活在边陲的百姓,他们的粮食会被抢,女人也会被凌辱,有时候连孩子都不会放过。” “没人喜欢打战,可每个人都有自己要保护的人,所以他们不得不拿起武器去打战,去把那些壕无人性的匈奴人赶出去。” 温如意的眼睛是红的,她没哭,只是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我如今在京城,这京城里有不少人盯着我祖父手中的兵权。” “我曾经跟我祖父说不如就把兵权交给别人吧!” “祖父说不行,他怕新来的主帅不能善待他的兵。” “他说温家的人都留在了这片土地,这片土地上染了多少温家人的血他已经数不清了。” “他得守在这里。” “每次要打仗的时候祖父都会念叨着一句话。” 说这话的时候温如意似乎看到了那个头发花白的老头了,每次出征他都会说 “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如意如果我回不来了,你别伤心,祖父是死得其所。” “我祖父说他为将,他不怕死,他怕他死的不值。” “他生在其中,他理应死得其所。” “就在这里在这皇城中,不少人看到的都是我祖父手中的兵权。” “你不是说我有别的目的吗?而我只是不想有天让他死在了别人的算计里。” “他不能死在别人的算计了,西北的将士也不能。” “他们的生死应该在战场上,那是每一个将士最后最好的归宿。” “为国捐躯,死得其所。” “你是看不上你,以及京城里的这些世家公子姑娘。” “你们有什么值得我多看两眼的吗?” 萧穗宁听得压抑,深吸了一口气。 “我没有经历过你说的这些,也未曾亲眼见过。” “所以我对此没有言语的权利。” “很抱歉,我没能与你感同身受。” 萧穗宁说着抬眸看向温如意,与温如意的目光对视。 “但是你也没资格看不上任何人。” “你看不上的这些人你知道她们每天都过着什么日子吗?” “江素素是江大都督的独女,但是她身体不好,你知道场小小的风寒她得吃多少药吗?” “对别人来说只是熬一熬就过去的事,可对她来说却是在鬼门关打转。” “你知道那些你看不上的大家闺秀们最无奈的是什么吗?” “她们不能选择自己的婚姻,她们只能由家族安排或者去联姻。” “就因为你上过战场,所以你看到了不一样的人生,所以你有选择,你可以选择不嫁或者逃婚。” “可你知道每个女子在后宅的那一方天地吗?那也是打仗,那是没有硝烟的战争。” “每个人都在为自己或为家族而不得不做一些事情,有被逼无奈也有自愿为之。” “我不说别的,就说我,太子死的那日李贵妃要把我八弟软禁在宫里。” “是我与李贵妃撕破脸皮了把他接到我府上来的,可没多久他就遇刺了。” “我府上送出走一批下人,那是因为府里有人给他下毒。” “所有人都想置他于死地,为什么?因为他是嫡子,如今唯一的嫡皇子。” “这世间谁人活在这世上不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怎么就你一个人委屈了,不甘了。” 萧穗宁说着冷笑了一声。 “那我们的委屈与不甘又与谁说道。” “你没有经历我们所受的伤害,你凭什么看不上我们!” “就因为你上过战场。” “就算如你一般经历过那些事的人都未必能与你感同身受。” “当然,或许我说的这些与你口中的家国大义相比根本微不足道。” “但是我还是要说,不经他人苦,不劝他人善。” “你说这京城里有不少人都在算计你祖父手中的兵权,但是我父皇从来没有动过要拿掉你祖父兵权的心。” “只要我父皇没有那个心思你有在担心什么呢!是你们温家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父皇对不起大周的事了吗?” “既然坦坦荡荡又何必怕呢!” “就算我父皇动了要拿回西北三军的兵权,他也不会动你们温家的任何一个人。” 萧穗宁说这话是有底气的,就算文昭帝要拿回温家的兵权他也不会动温家的任何一个人。 温家如今就剩这爷孙俩了,还有几个旁支。 他若是动了温家人,不说他百年之后,只要他敢动温家人,他的名声都不会好听。 只要他敢动温家人,寒的都是那些武将的心,他也会失去朝中大臣们的忠心,以及百姓们的民心。 “再者说这兵权本就是皇家的,你们温家难道想据为己有吗?” 萧穗宁这话就说得有些犀利了,温如意看着萧穗宁没有开口。 萧穗宁的每一句话声音都不重,却也不轻。 “那你呢?你既然一开始就知道我看不上你,你又为何要与我来往呢?” “为何不从一开始就直接拒绝呢?” 温如意看着萧穗宁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问道。 公主难道不是应该高高在上吗?既然知道自己看不上她,她还接受自己的示好是什么意思呢! 第115章 谋定而后动 萧穗宁闻言忽而一笑。 “你看不看得上我那是你的事,与你来往对我有好处,这是我的事。” “你看不上我却还和我来往是因为我身上有你想要得到的东西。” “同样的我明知道看不上我还与你来往,也是因为你身上有我想要得到的东西。” “既然我们对彼此都有利可图,这看不看得上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萧穗宁说着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你从一开始就说了要坦诚相待,怎么如今这么虚伪的人不是你吗?” 温如意闻言忽的就笑了。 “萧穗宁,你说这些没用,希望你没让我看错人。” “温如意,这才真诚嘛!” “温如意,把自己看不顺眼的人看顺眼了这才是本事,看不顺眼那就是你自己的事。” “那你看我顺眼吗?” “这话你让我怎么接的,挺好的,我比不上你。” “承认我比你差不丢人,是我没有小看了你。” 萧穗宁从宁远侯府出来的时候雨还在下,下雨天夜来的很快。 温如意由婢女撑着伞看着公主府的马车远去。 “小郡主,回吧!” “外头雨大了!” 老毛在身后出去唤道,温如意闻言转身。 “老毛,我们小瞧人家了。” 就刚刚两人那剑拔弩张的模样,萧穗宁后来还能笑着与她谈笑风生,温如意就知道她小看这个人了。 就冲着萧穗宁明明从一开始知道她看不上她,却还愿意与她来往的这个态度,温如意就知道是她狭隘了。 就像她说的,努力把自己看不顺眼的人看顺眼了才是本事。 回到公主府天已经黑了,萧穗宁与南宫奕换了身衣服后一同出现在水阁。 等道明露吩咐人上了茶水点心退下后两人才说话。 “她今日说的话你有什么看法?” 南宫奕出声问道,他摘下了脸上的面具,一本正经的看着萧穗宁询问。 “你倒不如说她今日的试探我有什么看法!” 南宫奕闻言笑笑立马继续询问。 “那她今日对你的试探你有什么看法?” “没什么看法,她只是在试探我到底是不是个逆来顺受的脓包。” “因为她的选择不止我一个,她不会跟随一个只会逆来顺受没脾气的人。” 南宫奕点点头,表示她说得没错。 “那你觉得她还会与你一起吗?” 萧穗宁闻言一笑,笑得非常笃定。 “会啊!为什么啊会呢?” 南宫奕没有回答,而是反问。 “你为什么这么笃定呢?” “因为我们都是女子!” “你忘了吗?她要的是西北三军大元帅的位置,但是她是个姑娘。” “因为她是个姑娘,所以她就不能坐那个位置。” “但我也是个姑娘,只要我谋划的事能成,由我开了这个先例,她就能通过我拿到她想要的。” “所以她一定会继续跟我来往的。” “当然,她也可以转投他人,但是她是个有傲气的姑娘。” “别人就算答应了她的要求,但是也会因为她是个姑娘而看不起她,她受不了这个委屈的,这点想来她自己也是明白的。” “所以她才会选了我这个她看不上却又有点希望的人。” 萧穗宁想做什么从来没有隐瞒过南宫奕。 她想入朝,她想走入那个自古以来只有男人才能议政的地方。 “公主看得明白就好!” 这场雨淅淅沥沥的一下就是小半个月。 这小半月里萧穗宁什么也没做,就在公主府里与萧煜安一起看看书写写字。 还与南宫奕一起研究太子留下的那盘棋局。 然而这小半月里李尚书连上了十几封请罪折子。 最后李尚书直接请求辞官了,可惜文昭帝没同意。 最后的结果是拿掉了李尚书刑部尚书的位置,让他去泸州做了泸州刺史。 原泸州刺史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头了,不久前告老还乡了。 李尚书不现在是李刺史了,他这回就等于是被贬官了。 刺史虽说是掌管一地,可那只是从三品,还有就算是二品的地方官也比不了京城里三四品的京官。 终于等到雨过天晴,萧穗宁去了大长公主府。 “你利用李家姑娘的事把李焕那人从刑部尚书的位置上拉下来有些操之过急了。” 庭院里,大长公主与萧穗宁两人相对而坐。 周围就只有两人的心腹,萧穗宁听着大长公主的话,把沏好的茶给大长公主倒上。 “是,但我不后悔。” 大长公主喝了一口茶,语重心长的开口。 “凡事得谋定而后动,没有万全的把握就别轻易出手。” “这次之事,若出了点意外,你不仅不能把李焕拉下来,还会彻底得罪李家。” “嘉禾,凡事留一线,不可做的太绝,狗入穷巷必反噬!” 从萧穗宁这几次的动作大长公主看得出来,如今这姑娘是个睚眦必报的。 “是,嘉禾记住了!” 萧穗宁闻言郑重的点头应下了,她会把大长公主的话放在心里的。 “李焕走了,刑部尚书的位置空出来了。” “我听说年后时丞相要入内阁了,你父皇要废除丞相制度,时丞相入阁后大周就没有丞相这个位置了。” “今年是吏部考核,年后又是春闱,想必会有大批官员调动。” “你若有想法该动起来了!” 萧穗宁不笨,她是个聪明的人,大长公主只是这么提点了两句她便明白了。 “我知道了!” “你不能一直都是一个人,你得记住,即便你再厉害,但一个人始终是打不过千军万马的。” “你身边得有自己的人,当然御下之道也是一门学问。” “做到赏罚分明,恩威并施,赏的时候别吝啬,但也别赏的太过,太过了容易把人的心养大。” “罚的时候别心软,重罚,罚完了再赏。” “这是要用心去做的。” 大长公主寥寥几语说的简单,可做起来很难。 因为把握不好那个度,把握不好那个度就会适得其反。 萧穗宁静静的听着,并未出声打扰。 待大长公主说完才出声。 “是,我明白。” “你如今这样是对的,多听多看少说话。” “这几个月你做的事情太多了,是时候该退一步了。” “总是太打眼了不好。” 退一步就是让萧穗宁先低调点,萧穗宁这几个月做的事只要仔细一想桩桩件件与萧穗宁都脱不开关系。 姚家的事有她的手笔,册封皇贵妃的事也有她的手笔。 如今李家的这一出又有她的手笔,她已经被人盯上了,得安分点了。 第116章 跑腿的 “姑奶奶说的是。” “我想退,可也得看有没有人想让我退。” 大长公主明白萧穗宁的意思,她让萧穗宁先安分一段时间,萧穗宁的回答也很直接。 她想安分,可若是有人不想让她安分,那她安分不了。 从大长公主出来已经中午了,萧穗宁在街上找了间酒楼随便吃了点。 然后便在街上随意的走着。 半个时辰后,萧穗宁换了身简单的衣服,身上披了件白色斗篷,上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 赶车的依旧是南宫奕,马车里就冬竹一一人,加上萧穗宁就三人。 当然暗中跟了不少人。 马车东绕西绕的进了一条巷子,这里属于外城了,这边住的都是普通百姓。 巷子很窄,刚刚好足够一辆马车通过,若要掉头还得往前走,找到开阔的地方才能点头。 马车在一户人家门口停下,冬竹下了马车前去敲门。 萧穗宁扶着南宫奕的手臂下了马车。 冬竹敲了三声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冬竹回头看了一眼萧穗宁,萧穗宁示意她继续,然后看向了南宫奕。 南宫奕打了个手势,暗中便有人悄无声息的靠近将这个小院子围了起来。 萧穗宁的后面也出现了一个人,这人长得普通穿的也普通,如果忽略他手中拿着的长剑,他就像是这巷子里的百姓一般。 冬竹又继续敲了两次,屋子里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南宫奕便示意冬竹让开,他上前一步,轻轻的将门推开一条缝。 这门也只能推开这么细小的一条缝,里面被门栓锁住了。 “院子里有些凌乱,地上有血迹还未干。” “有人比我们早一步,我们被捷足先登了。” “一路走来我们的人并未发现任何异常,我们的人如今已经将院子包围了。” “来人应该还在里面,除非他会遁地飞天。” 南宫奕说着退后一步,询问萧穗宁。 “是直接把门踢开还是翻墙进去开门?” “开门吧!不能闹出大动静!” 若来人还在里面,把门踢开就是在警告威胁里面的人,让他出来。 可这样做的后果就是动静太大,会引来邻里的猜测。 “我觉得我先进去看看再说!” 南宫奕说着很快便翻上了墙头,这院子的墙头不高。 南宫奕进去后福喜也带着两人前后脚翻进了院子里。 很快便听见了里屋传来的打斗声。 萧穗宁就在门口静静站着等,屋子里的打斗声很快就结束了。 福喜来给萧穗宁开门。 “人在柴房里,公主先去看看!” 福喜说着便带着萧穗宁往柴房那边走。 走近了萧穗宁便看到了柴房里的景象,萧穗宁看到里面的人也是很惊讶,她还没开口,冬竹便惊的出声了。 “齐世子!” 柴房里的正是齐佳浩,齐佳浩同样也是惊讶的看向了萧穗宁。 可他这会却是受制于人,不能动弹。 他的脖子上被一条细小的银丝缠住了,而银丝的另一头连着的是南宫奕。 只要他轻轻动一下,那细小的银线就可以轻易的割断他的脖子。 “阿奕!” 萧穗宁叫了一声,南宫奕手指轻轻一松,银丝便如同有灵魂一般被他收入了袖中。 屋子里不止齐佳浩一人,还有四人被绑在桌脚处,角落里还有三人,其中两人倒在地上不知死活。 还有一人明显正看向萧穗宁努力的挣扎着。 福喜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 萧穗宁坐下后看向齐佳浩。 “表哥能给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吗?” 齐佳浩拉了一把椅子在萧穗宁对面坐下。 他先说了被绑在桌脚的那四人是他带来的人。 这屋子里总共就三人,其中一人是太监,还有两人就是守着太监的人。 “福喜!” 齐佳浩说完萧穗宁叫了一声福喜,萧穗宁示意他把绑起来的那四人放了。 “表哥是怎么查到这里来的?” “我原本也并没有怀疑到他的!” 齐佳浩指着一直看着萧穗宁努力挣扎的那人说道。 那人萧穗宁也见过,是东宫的人。 在太子书房外头侍候的,虽然不能进书房,但他所处的位置已经不错了。 “有一次偶然我见到他和广郡王说话,当时他说是广郡王丢了东西,让他帮忙找一找。” “两人说话的地方离凤仪宫不远,他说是奉了太子之命去给皇后娘娘送东西,所以才遇见广郡王的。” “我起初并没有在意,但后来我还是提醒了太子一句。” “后来太子出事,我已经快忘了这件事了,然后我追查太子一案的时候才想起了还有这么一个人,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东宫里的人该走的都走了,该死的也都被人灭口了。” “但我却查到这其中并没有这个人,在这期间我还查到广郡王似乎也在找人。” “我便继续查,查到他与我找的是同一个人。” “但是有人在阻止他,我顺着这条线查到有人悄悄把他带出宫了。” “后面我一路查下去,才到这里来。” 萧穗宁知道这其中的难处,毕竟要在宫里查一个人的下落是很难的,还要不惊动别人的情况下。 更何况他在宫里能借助的人脉很少。 萧穗宁听齐佳浩说完便站起身来郑重的行了一礼。 “多谢,这些事本该是我来做的!” 萧穗宁想到上辈子齐佳浩后来受了很重的伤,那是她要去和亲的时候,萧宏跟她说的。 是因为查到了一些萧覃见不得人的事,萧穗宁不知道是什么事,但如今可以肯定这里面定是有这件事的。 萧穗宁行了礼,不等齐佳浩开口便说道。 “既然你找到了人,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你问完了我把人带走!” 齐佳浩听了她说的话没问她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也没问关于太子的案子她查到了多少。 而是让人把那太监带了过来,齐佳浩一把扯下堵着太监嘴的抹布。 “说说吧!你都知道些什么?” 太监名叫小福子,年纪还不到三十。 萧穗宁听说他叫小福子的时候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福喜。 萧穗宁初听福喜这个名字时就觉得南宫奕这是为了让他进宫做准备的。 福喜不自然别过头去,名字是主子起的,他能怎么办。 小福子说了自己的名字后便开始哭嚎。 “奴才什么也不知道,奴才就是一跑腿的。” 第117章 东宫旧人 萧穗宁与齐佳浩两人听了他这话都不相信。 萧穗宁觉得萧宏不可能送一个没用的人给她。 而齐佳浩曾亲眼看到他与萧覃私下说话,更加是不可能信他的。 “你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萧穗宁手指撑在太阳穴上懒懒的看向小福子悠悠询问。 她的语气不重,却莫名的让小福子觉得后背有点冷。 小福子听了她的问话忙不迭点头。 “是是是,公主奴才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小福子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给萧穗宁磕头。 “哦!” 萧穗宁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句。 “我们只是问你知道些什么,具体的事一件也没问,你却一口咬定你什么都不知道。” “本宫问都还没问你是什么事呢?你怎知本宫问的事你不知道呢?” “你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你可能只是忘了,不着急,咱们慢慢想。” “先从那里开始呢?先断一节手指怎么样?若是十根手指都断了你还没想起来,那我们就接着断脚趾。” “脚趾头断忘了你还没想起来的话,那我们就用凌迟的,总能在你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让你想起点什么来的。” 小福子听了萧穗宁的话忍不住打哆嗦,这不是他认识的公主了。 “福喜,开始吧!” 萧穗子说完不等小福子反应过来便开口吩咐道,福喜闻言手起刀落,干净利索。 一节小手指血淋淋的躺在地上,小福子没料到萧穗宁说动手就动手,痛的大叫出声。 “啊!” 萧穗宁看着地上的那节手指用力握了握衣袖下的手。 小福子的声音小下去萧穗宁才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现在知道些什么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 小福子连连说道。 萧穗宁冷哼了一声。 “早这样又何必多受那一次罪呢!” 萧穗宁说完把目光投向齐佳浩,示意他有什么想问的赶紧问。 “你是谁的人?” 小福子疼的直吸气,闻言开口道。 “广郡王,是广郡王安排奴才进东宫的。” “但一直与奴才来往的却是安郡王,也是广郡王安排奴才故意接近安郡王的。” 萧穗宁听到这里不由的摇头叹气,萧炎这个蠢货到底被萧覃利用做了多少事! 萧宏是背黑锅的,萧炎就是一把指哪打哪的刀。 而且打完了还会沾沾自喜。 萧覃还真是好谋算,有人帮他做事,事成之后还有人背锅。 他还真是片叶不沾身啊! 萧穗宁在心里冷笑,便听小福子继续说道。 “奴才就只是一个跑腿的,他们安排在太子身边的人不止奴才一个人。” 齐佳浩闻言连忙追问道。 “不止你一个,那有几个?” “这个奴才真的不知道啊!奴才们就各做各的事,谁也不知道谁。” “但奴才猜测除了奴才应该只有一个人了。” 小福子说着小心翼翼的看向萧穗宁,他知道这里能决定他生死的人只有萧穗宁。 然而萧穗宁并没有看他,只是坐在一旁静静的听着。 “为什么是一个?” 齐佳浩接着追问。 “东宫那是什么地方,能进东宫侍候的宫女内侍都是经过严格挑选的。” “宫女都是皇后娘娘安排的,我们这些内侍小部分是太子殿下自己选的,还有一部分是皇后娘娘安排的。” “所以能进东宫还能行事不被怀疑的一定藏的很深,定然是太子殿下信任的人。” “太子殿下信任的人不多,也就那几个而已,所以奴才才猜测东宫除了奴才就只有一个人了!” 萧穗宁听他说完便慢悠悠的开口说道。 “你说谎!” “你说你只是个跑腿的,那这么说你们还有一个人是办事的。” “他负责把事情办成,然后你负责把萧覃与萧炎需要的消息或者东西送出去。” “然后你再从外面把消息带进东宫。” “你根本就不是凭借太子的信任而猜测出东宫只要一个你的同伙的。” “你一早就知道东宫里有你的同伙!” 听了萧穗宁的话小福子脸色顿时煞白一片。 “你继续,最好别再让我知道你在说谎!” “你的那个同伙是谁?” 小福子闻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对萧穗宁磕头说道。 “奴才真的不知道,奴才只知道太子殿下的身边还有一个人,可奴才真不知道那人是谁。” “奴才就只是个跑腿的,若是安郡王与广郡王有什么需要奴才做的,就会把自己的目的用纸条写好放在一个小盒子里给奴才带进去。” “然后奴才就会抽空把盒子放在太子书房东边窗户下。” “那窗户下面有一块地砖是个小暗格,奴才把东西放在那里自然有人去取。” “那个地方有盆山茶花,花盆都有花纹,从花盆的正对面看,花盆若是摆正了就代表没有东西。” “花盆若是斜了,那就是有东西放在那里。” “每次都是如此,其他的奴才真的不知道了,奴才知道的也就这么多。” 小福子把自己知道的全都交代了,齐佳浩看了一眼萧穗宁问道。 “你就没打开那盒子看过里面到底有什么?” “你就一点也不好奇除了你东宫还有谁?” 小福子为难的笑了笑。 “奴才也好奇过,可是那盒子是上了锁的,锁不在奴才身上啊!” “奴才虽然好奇,可奴才也是要命的!” “太子被赐死后广郡王让奴才把那个盒子送到了安郡王手中,里面装着什么奴才不知道,但奴才肯定是很重要的东西。” “你说的是真的?” “奴才句句属实,不敢欺瞒公主!” 萧穗宁看向小福子追问,小福子便立马开口回答,小福子的话让她想起了萧炎书房里藏着的太子金印。 虽然那金印如今在她手中,可她之前就在想那东西怎么会到了萧炎手中。 对萧炎来说他拿着太子的金印可不是什么好东西,那可是一个烫手山芋。 若是有天太子一案被人翻出来了,那萧炎拿着那枚太子金印就是他构陷太子的证据。 太子与苏首辅密谋造反的那些文书上哪一封不是盖着太子的金印的。 萧覃还真是好算计,找了一个明明白白的替死鬼。 既然已经找了替死鬼,那萧宏那里他一定准备好了萧宏与萧炎勾结构陷太子的证据了。 对于萧覃来说萧炎只是个蠢货,他要对付的是萧宏。 他最初怕是想把太子金印算计给萧宏的,但是萧宏太谨慎了不好算计,所以才轮到萧炎这个蠢货头上。 第118章 怀疑 在萧覃眼里只要解决了萧宏就行了,萧炎就是个蠢货,剩下的萧元就是个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 可如今南宫奕却提醒过他,萧元未必真的是个纨绔。 萧炎已经确定以及肯定他就是个蠢货,那么这个未必是纨绔的萧元在这其中又扮演了个什么样的角色呢! 想到这里萧穗宁又想到了萧炎,也不知道他到底发没发现太子的金印不见了。 若是发现了他一定会很高兴他终于丢掉这个烫手山芋了。 萧穗宁心里的思绪百转千回,可面上却是不露半分。 “表哥还有什么想要问的吗?” 萧穗宁回过神来询问齐佳浩,齐佳浩摇头。 “暂时没有了。” 萧穗宁闻言便让福喜先把人带下去,刚刚与小福子一起被绑的人是萧宏安排在这边看着小福子的人。 也一并被福喜带走了,一并被带走的还有屋子里的其他人。 除了冬竹与南宫奕还留下外,屋子里就只剩下齐佳浩与萧穗宁两人了。 把人都打发出去了,齐佳浩知道这是要与他谈一谈的架势了。 “表哥有什么要说的吗?或者表哥有什么想要问我的?” 齐佳浩听了她的这话倒是没问什么,而是开口说道。 “我看过刑部的案卷,太子殿下的案子疑点太多了。” “按理说这么多的疑点是不可能结案结的这么快的。” “再者说,这么多的疑点就没有查证一下就结案了,这很奇怪!” 齐佳浩是乾安伯府的世子,身上也是有官职在身的。 他如今在刑部任职,正六品刑部主事,官位不高也不低,但在京城这个满是权贵的地方一个六品小官自然是不够看的。 而且刑部之前还是李家人掌管着,齐佳浩想在刑部有一点任何东西都得小心翼翼的。 他说的这些萧穗宁岂能不明白,别说疑点很奇怪,太子与苏家的整个案子都很奇怪。 从事发到太子被赐死也就半个月的时间而已,按理说这些大案子,还有牵扯到太子与内阁大臣的案子没个两三个月是不可能结束的。 可偏偏这次就这么快,从开始到结束就只用了半个月。 苏家满门在牢狱里全被赐死,一天后太子在东宫被赐死。 “那你觉得哪里可疑呢?” 萧穗宁出声询问,齐佳浩便道。 “就凭几封似是而非的信件就判定太子与苏家要谋反,这未免太草率了。” “太子没有理由谋反,苏家更是没有!” “而且陛下是很满意太子的,他根本不会废太子。” “可很奇怪,太子一案的疑点这么多他连问都没问一句就直接赐死了太子,这是为什么呢?” 所有人都知道太子与苏家不会谋反,因为根本没必要。 太子可以说算得上是最得人心的,怎么说呢,他大概是所有朝臣与百姓心里最拥戴的太子。 太子为人处世很温和,并不似文昭帝这般强硬。 太子也很能听得见朝臣的话,也愿意听大臣们的话。 而百姓们根本不在乎将来谁做皇帝,只要能让他们吃饱饭的就是好皇帝。 太子有着大好的局面,他犯不着谋反,只要他好好做好太子,等到文昭帝百年之后这皇位就顺理成章的是他的。 太子是个好太子,文昭帝对太子也很满意,所以他不会废太子,但最后他却赐死了太子。 齐佳浩问这是为什么,萧穗宁也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太子的局面这么好,萧覃与萧宏两人野心勃勃,能容忍太子一直这么好下去才怪!” “这两人不搞太子那才是真的有鬼了。” 齐佳浩与萧穗宁沉默间南宫奕冷不防的开了口。 齐佳浩看了一眼南宫奕,只是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你说得不错,问题就是陛下明知道太子是被构陷的,可还赐死了太子与苏家一家人。” 文昭帝不是个傻子,他不可能看不出来太子是被构陷的,可他明知道太子是被构陷的依旧赐死了太子与苏家人。 “还能为什么?陛下也在忌惮他的好太子了呗!” 南宫奕的话让萧穗宁与齐佳浩两人的脸色顿时变的很难看。 “不管他之前有多看重太子,可最终下旨赐死太子的人是他!” 南宫奕看着两人的脸色再次补了一句,萧穗宁与齐佳浩听了他的这话谁都没有出声。 两人的心里都是这么想的,或许是文昭帝也开始忌惮太子了,所以才会想除掉太子。 可知道是一回事,被人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管怎么样,如今只能把太子是被构陷的证据全部找出来。” 齐佳浩看着萧穗宁出声,萧穗宁淡淡的应了一声。 她何尝不知道呢,问题就是有关于太子案子的人全都被灭口了,不是被灭口就是…… 萧穗宁想到这里突然就想起来一个人。 “季书铭的死有些蹊跷了!” 萧穗宁没头没尾的来了这么一句话,齐佳浩闻言微微皱眉。 “你怀疑他!” 季书铭是太子的伴读,太子有两个伴读,一个是时大公子,还有一个就是季书铭。 季书铭是宜沁郡主的儿子,宜沁郡主是文昭帝的堂妹。 季书铭是太子伴读,却是在太子出事的当日被人一把火给烧死在屋子里了。 当时的火起的很大,最后尸体被找出来的时候已经烧焦了。 宜沁郡主得到消息与丈夫连夜从任地上赶了回来。 才到京城宜沁抱着季书铭的棺木哭的几乎要跟着季书铭一起去了。 宜沁郡主的丈夫也因为牵连进了太子一案中被官降一级。 上辈子萧穗宁后面确实还见过一次季书铭,他当时是跟在萧覃身边的。 她也就是那一次见过,也只是匆匆一眼,而且还是不经意间看到的。 她后来去询问过萧覃,萧覃却说她看错了,季书铭已经死了。 如今想起来,她当时看到的人一定就是季书铭。 齐佳浩不可置信的看着萧穗宁,萧穗宁也只是笑笑。 “也许是我多心了。” “但是我不仅怀疑他,我也怀疑你,我怀疑太子哥哥身边的每一个人。” 齐佳浩不愿去怀疑季书铭,萧穗宁理解,毕竟齐佳浩与季书铭两人可是好兄弟。 可她说的也不错,她怀疑太子身边的每一个人。 齐佳浩对她的话语无从反驳。 “既然我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那么今后表哥若有什么消息可到公主府来寻我。” 第119章 谪仙 齐佳浩闻言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起身离开了。 她不想与齐佳浩多说什么,因为齐佳浩不会相信季书铭会背叛太子。 萧穗宁把人直接带回了公主府,至于萧宏的那两人并无大碍,只是被打晕了,只不过是下手有点重。 但是并没有生命危险,萧穗宁把人留在屋子里,等到两人醒了自然会去回禀萧宏的。 萧穗宁虽然把人留下了,可她回去后还是让夏云去萧宏的府上走了一趟。 “公主说多谢宸王殿下,她已经见到人了。” “手下人下手没个轻重,伤了殿下你的人,还请殿下莫要见怪。” 夏云笑着把这两句话说了,嘴上虽说着让萧宏不要见怪,可那语气里却没有半点歉意。 萧宏自然也明白,他用东宫的那人摆了萧穗宁一道,萧穗宁怎么可能对他有什么好脸色。 凝霜阁的门口,萧穗宁的马车停下,萧穗宁从马车里下来看着凝霜阁三个字,这里是曾经的苏府。 这凝霜阁成立以来她第一次踏足这里。 这边学子众多,萧穗宁并没有惊动任何人。 进入大门后便朝一条偏僻的小路走了。 一路来到了一个院子,院子里一老头正坐在桥上垂钓。 萧穗宁走近才出声。 “见过钟老先生!” 在这里的人正是钟枂宜,萧煜安出事的第一时间萧穗宁就把人带到了这里来。 “我还以为你不敢来见我呢!” 钟枂宜头也不回的开口,看都没看萧穗宁一眼。 “之前的事,是嘉禾做的不对,望钟老先生大人不记小人过。” 之前让人去把钟枂宜带到这里来的时候发生了点不愉快。 钟枂宜没有说话冷哼了一声。 钟枂宜没有开口,萧穗宁便在一旁的亭子里坐着也没出声。 “老先生!” 两人谁都没出声,院子门口却突然传进来了一个声音。 院子里走进来两人,一人是苏墨,苏墨身边的人是一名约摸二十出头的男子。 男子一身青色长衫,脸上带着明媚的笑,刚刚那声老先生正是他唤出声的。 钟枂宜听到了并没有理会,依旧坐得四平八稳的在钓鱼。 萧穗宁看到来人便站了起来。 苏墨与那人也看到了萧穗宁,两人便把手中的东西放下拱手行礼。 “参见嘉禾公主!” “不知老先生这里有客,突然前来打扰了公主与老先生!” 苏墨不好意思的说道。 “免了,并未发生!” 萧穗宁摆手,对青衣男子开口说道。 “许久未见,时公子别来无恙!” 苏墨看了看青衣男子,便拿着东西往钟枂宜那边去了。 “你们聊!” “许久不见公主,公主可还安好!” 青衣男子笑的明媚,开口声音却是很温柔,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还好!” 青衣男子是时丞相的养子,名唤时韫章。 时韫章比时韫安只小几个月,听闻他是在一个大雪天的时候时丞相早上出门上朝捡回来的。 时丞相当天一开门便看到了自家大门口有一个孩子。 当时时韫安也才五六个月大,时韫章就刚满月。 时丞相询让人找了一圈,谁都不知道这孩子是怎么被放在时家大门口的。 当时的时丞相还不是丞相,这孩子在丞相府与时韫安养在一起,过了几个月都没人来问也没人来找,于是时丞相便把孩子留在府里当自己的养子了。 于是时丞相便给这孩子取名为时韫章。 一听这个名字就知道时丞相是极为看重这个养子的。 时韫章与时韫安两人都是时老太爷亲自教导出来的。 要说这京城里谁的风采能与时韫安相比较,那必定是时韫章了。 时韫安给太子做伴读,萧穗宁曾经又与时韫安有过婚约,所以她跟时韫章见过几次不算很熟。 因为这人时常在外,一年也见不到几次。 “什么时候回来的?” 时韫章对于朝堂之事不感兴趣,他一心只在外游历。 “就前几日。” “这次回来还走吗?” “年关将近,年后再走。” 萧穗宁询问,时韫章回答。 时韫章看着萧穗宁,这就是他哥哥最想娶却娶不到的人。 时韫章也不了解萧穗宁,只是在弟弟的言语中知道这位公主很好,虽是嫡公主,却没有那些刁蛮任性的脾气。 她知书达理,待人和善,偶尔会做些有趣的事,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哥哥很喜欢这位公主。 两人一问一答,只是简单的说了几句时韫章便也朝着苏墨那边走去了。 “想起谁了?” “前前前任未婚夫?” 南宫奕的声音在一旁响起,萧穗宁闻言笑了笑没说话。 “我挺好奇的时大公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萧穗宁闻言浅浅的笑了,她笑着回答南宫奕的话。 “那是个很温柔的人。” 萧穗宁只是说了这么一句,她站在那里就好似看到了那个惊才绝艳的人一般。 “你在试探他!” 南宫奕肯定的说道,南宫奕猝不及防的转了话题,把萧穗宁从记忆里拉了出来。 这里左右无人,苏墨等三人在对面,听不到他们这边的谈话。 于是萧穗宁便放心的开口了。 “时韫章不论是文采还是其他在京城里的这些世家子弟中都是佼佼者。” “年后时丞相怕是就要入阁了,时家大公子不在了,时家总得有人站出来的。” “时家除了这两人,其他的庶子也有几个还能看的,可那都不足为惧。” “时韫章他三年前就中了举人,若时家真的有心想把他推出来,那只待明年春闱,他必定榜上有名。” “时韫章在时家虽说只是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养子,可那也是记在时丞相与时夫人名下的。” “他的名字也是上了时家族谱的,所以他在时家就是嫡子。” 南宫奕闻言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 “哦!” “你问他还走不走就是在试探时家会不会把人留下。” “你与时家并非敌对关系,他若入仕对你来说未必是坏事。” “怎么你不希望他入仕吗?” 萧穗宁闻言一笑,她笑起来是真的很好看。 南宫奕看着她这明媚的笑容目光微微深了深。 便听萧穗宁笑着开口说道。 “之前别人总说时大公子是那谪仙下凡,可我不这么觉得。” “比起时韫安,时韫章才真的是谪仙。” “仙人嘛,就该不染世俗。” 第120章 又见空玄 “他不入仕挺好的,这世间难得有他这般的人了。” 萧穗宁说着又不由的叹了一声。 “他其实也知道我在试探他。” “若是时家一定要他入仕呢?” 南宫奕看着不远处青色长衫的男子问道。 “你不也说了吗?我们并非敌人,他入仕对于我来说并非坏事。” “若是他站在你的对立面呢?” 萧穗宁闻言侧头与南宫奕对视一眼。 “世间之事都是瞬息万变的,以后的事谁又知道呢!” “他若是站在了我的对立面,那么到时这京城里的局势又会再变。” “不管如何且先看着吧!看看到时的局势会如何变化。” 萧穗宁说着便朝对面的三人走了过去。 她只是走近了些,并未上前去打扰。 时韫章与苏墨两人都是来向钟枂宜请教学问的。 毕竟这位曾经可是一位风云人物呢,曾经三元及第,这几十年来三元及第的人又有几个呢。 时韫章与苏墨两人也是很有意思的两个人,一个喜欢外面的事物,无时无刻都想着往外走。 一个喜欢书中的事物,一年到头都泡在书堆里。 这两人倒也聊的很好,一个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一个说书中自有黄金屋。 两人在这边待了快一个时辰后才纷纷告辞离开。 钟枂宜已经收了鱼竿在亭子里坐着了。 “说吧,今日来是有何事啊?” 钟枂宜看着坐在亭子外的萧穗宁开口询问。 萧穗宁闻声便起身进了亭子,先给钟枂宜行了一礼,坐下后便道。 “想让钟老先生帮忙看看这里这些学子可有能用之人。” 钟枂宜闻言哼了一声。 “我就知道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萧穗宁知道钟枂宜在气什么,于是上前一步俯身行礼才出声。 “突然把老先生带到这里来,是嘉禾唐突了。” “可当时的情况老先生应该也能理解的,当时煜安已经出事,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对老先生你动手。” “就算他们不会对老先生您动手,但是谁又说的准呢。” “若是老先生是因此事怪罪于我,那就当是嘉禾多管闲事了。” “可即便再来一次嘉禾也会这么做的。” “你倒是能屈能伸!” 钟枂宜见萧穗宁如此诚恳的态度便也没再多说什么。 因为没必要再说什么,反正事实已经如此了。 “我可以帮你看一看,但你有机会也过来多看看吧!” “毕竟是你要用人。” 凝霜阁这里收纳了不少藏书,所以进京赶考的那些学子们时常来这里。 凝霜阁的书不外借,只能在这里看。 但是凝霜阁也收容那些家境贫寒的学子,不收他们的住宿费。 但是他们要在凝霜阁里抄书,把那些孤本抄写下来,今后若是有人想要外借书,就可以把这些手抄本外借给别人。 孤本自然是要收藏起来的。 还有就是这些住在凝霜阁的学子们要各自打扫自己所住的地方,保证干净整洁。 凝霜阁只提供住的地方,吃喝都要各自解决。 当然凝霜阁里的茶点是可以随便吃的。 从钟枂宜的院子里出来后萧穗宁便去见了苏墨。 萧穗宁交代苏墨定要看好这些书籍,后便离开了。 这些书籍对有的人来说可能不是什么好东西,可对萧穗宁来说这些都是无价的。 萧穗宁去了凝霜阁最大的一处藏书楼,这边的藏书楼是不对外开放的。 除非有熟人带路,但是这里每日也只能进入十人。 若是想要进来看书得提前预约,苏墨平日里就守在这里。 这里面全都是孤本古籍,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苏首辅的文章,萧穗宁准备去拿几篇苏首辅的文章回去看。 把东西交给明露拿好后,她便准备上楼拿两本书回去看。 才上到二楼便看到二楼的书架下盘腿坐着一个人。 “阿弥陀佛!” “多日不见,公主安好!” 空玄见到萧穗宁便站起来行了一个佛礼。 “多日不见,空玄师父别来无恙!” 萧穗宁抬步走上去,与空玄打了声招呼。 空玄闻言淡淡一笑,萧穗宁看着他这模样,心想这人若是生在世俗中定也是个惊才绝艳的人物。 萧穗宁这般想着,便拿了自己要看的书准备下楼了。 从书架的另一头转过来便看到空玄又在刚刚的地方盘腿坐下了。 他一身白色僧袍,手中捧着的是一本经文。 “相逢即是缘,公主若是有何不解之事可来这里做贫僧。” “若无意外贫僧会在公主这凝霜阁中待上些时日。” 闻言萧穗宁正准备下楼的动作顿了顿。 “多谢空玄师父,空玄师父来京城是有何事吗?” 空玄闻言合上手中的书,抬眸与萧穗宁对视。 他嘴里带着浅浅的笑意,那一双眼是对这世间万事万物的包容。 不管是恶也好善也好,好似在这双眼睛看过来的时候都能化解中心的戾气。 “一步一修行。” “修行之人不论在何处都是修行。” “公主,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 “过去之事已然过去,公主看得开方能远得行。” “昨日已死,今日也是慢慢流逝,明日正在到来。” “今日复今日,日日皆不同。” “往事如大梦一场,又何必在意,心中若是开阔,每日都是新生。” 萧穗宁听着空玄的话,目光紧紧的盯着面前的人。 面前之人好似能看透她的前世今生一般。 然而空玄的脸上并未有任何表情,依旧目光清浅的看着萧穗宁。 那目光里的悲悯之色能包容这世间的所有罪与恶。 就好似任何罪孽深重之人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般。 “多谢空玄师父提点。” “敢问空玄师父,嘉禾来处是何地又该去往何处?” 萧穗宁这就是明目张胆的问空玄到底知道些什么! 空玄闻言又打了句佛语。 “阿弥陀佛!” “贫僧敢问公主来处可都重要?” “这世间芸芸众生,又有多少人知道自己的来处。” “不知来处,也无人可以选择自己的来处,但公主知道自己该去往何处!” 萧穗宁听了空玄的话便是行了一礼。 “多谢空玄师父,嘉禾记下了。” 萧穗宁说着便迈步走出了藏书楼,站在藏书楼外回头看了一眼二楼的方向。 脚步比来时轻快了许多。 第121章 白家 这世间的所有人没人能选择自己的出身,可他们都能选择自己要走一条什么样的路。 天气越发的冷了,十一月初的时候远在中南的定周王上了一封折子。 定周王的意思就是犬子顽劣,他实在是管不了这个儿子了,于是便让他代父回京述职。 也是让他来京城看看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最重要的是如果他儿子在京城做出什么不得当的事希望皇上该怎么罚就怎么罚,还要重重的罚。 他管不了这个儿子了,希望皇上能帮忙管教一二。 早朝的时候文昭帝便把定周王的这封奏折给各大臣传阅。 众人看了这封奏折都在心里狐疑这定周王这个时候把自己的儿子送来京城是个什么意思。 真的是想要送来京城磨砺一番吗? 众大臣们虽然都在心里打着各自的小算盘,可面上谁也不说什么。 “朕记得这定周王府的小王爷与嘉禾的年纪差不了多少吧!” “陛下记得没错,若是严格算起来,这白小王爷只比嘉禾公主年长两岁半。” “小王爷已是弱冠之年,嘉禾公主的生辰就在这几日了,过了生辰公主也十八了。” 刘福站在文昭帝身边开口说道,文昭帝煞有介事的点点头。 文昭帝高坐在龙椅上笑着说了这么一句,却是在众人心里扔下了一个雷。 文昭帝这是什么意思,这是要把嘉禾公主许给定周王府的小王爷了。 定周王可是手握中南的二十万兵权,若文昭帝真是打算把嘉禾公主许给那白世子,那这八皇子的地位可就要重新估量一番了。 先不说白小王爷在中南是个什么样的人,就说那定周王,定周二字就足以证明白家的地位。 更别说如今的定周王那可是文昭帝的伴读,更是文昭帝过命的兄弟。 定周王与文昭帝两人是一起走过夺嫡之路的,这其中也有江大都督的份。 文昭帝年轻时的两位伴读一位是定周王,一位就是江大都督。 先祖开国,国号为周,大周。 白家是百年前与先祖一起打江山的,后被册封定周王。 定周王府是大周唯一一位异姓王,定周王府前几代的时候已经开始败落了。 前定周王更是离谱,成日里不思进取,府里妻妾成群。 定周王的原配妻子生下如今的定周王后没几年就被府里的那些个侧妃小妾给磋磨死了。 后来老王爷又娶了房继室,这继王妃对前头那位王妃生下来的孩子岂能好好善待,当然也是想尽办法的磋磨。 前头那位王妃的家世好,娘家人见外孙受欺负便把这孩子接到自己家里养着。 一直到十岁的时候被选进宫给文昭帝当伴读,后来回了定周王府拿回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 早朝上文昭帝扔下这句话后就退朝了。 消息传进公主府的时候萧穗宁在书房里练字。 “今日定周王上了封奏折,让白小王爷代父回京述职。” “陛下提到了公主你与那白小王爷的年纪,众人都纷纷猜测陛下是不是有意将你许给那白家世子。” 萧穗宁听了夏云的话手中的动作一顿,宣纸上顿时晕开了一摊墨迹。 萧穗宁见状便顺势放下手中握着的笔。 “白榆!” 萧穗宁端坐在太师椅上,手指轻轻叩击椅子的扶手。 上辈子白榆并没有进京,但是她听说过这个人。 听说这人可是中南一霸,在中南可是出了名的纨绔。 只不过后来死了,至于是怎么死的,萧穗宁不知道,什么时候死的萧穗宁也不记得了,她只是知道这人死了之后没多久。 定周王妃出门上香遇见一姑娘,那姑娘与白世子长相颇为相似,于是便被定周王与王妃认为义女带回了府中。 后来是定周王的年仅九岁的小儿子被封为了世子。 “本宫有几日没进宫了,明日进宫给父皇请安吧!” 出了宫的皇子公主除了规定的每月初一十五都要进宫给文昭帝请安外,其他日子可去可不去。 你若想日日去也可,若不去也行。 但每月的初一十五都是要去的。 “是。” 夏云应声退下了,萧穗宁看着面前宣纸上的那一摊墨迹出神。 翌日萧穗宁出门的时候正好遇见了萧煜安。 “天气越发冷了,出门记得多穿点!” 萧穗宁一边给萧煜安整理身上的披风,一边说道。 萧煜安要去凝霜阁,钟枂宜来了凝霜阁,萧煜安自从好了之后便继续去钟枂宜那里。 “皇姐也是,别冻着了!” “明露,明霜,皇姐有时会忙得不顾自己,你二人得时刻照顾的皇姐。” 萧煜安对明露无明霜说的,别看他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说话做事都是很有气势的。 两人听了萧煜安的话纷纷应声。 “奴婢明白!” 萧煜安先出了门,乔五好了之后便继续跟着萧煜安,明面上只有乔五一人跟着,可暗地里跟了不少人。 萧穗宁看着萧煜安的马车走远,便也上了马车。 萧穗宁进宫并没有什么事,只是去给文昭帝请个安,在宫里转转,让这宫里的人知道她这个公主还在,而且过得很好。 出宫的时候萧穗宁远远的就看到了一辆马车,马车旁婢女扶着一身蓝色衣裙的女子下马车。 女子也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萧穗宁,萧穗宁今日一身白色长裙,袖口处是绣着盛开的木槿。 外面披了一件白色斗篷,头发挽起,戴了一套浅粉色玉石打造的头饰。 “嘉敏姐姐!” 萧穗宁走近了才出声唤道,嘉敏闻言看向萧穗宁笑着出声。 “嘉禾,好久不见!” “你怎的进京了?” 萧穗宁疑惑的问道。 “年关将近,皇上让我回京,若无意外,今后我便留在京城了。” “我也是才刚刚到,正要进宫见皇上,等我安顿好了再请你到府上去玩!” 嘉敏是个很温柔的人,长得温柔,说话很温柔。 听她这么说萧穗宁便让开了路。 “行!” “你先去吧!” 嘉敏对萧穗宁温柔一笑,便带着婢女进宫了。 萧穗宁看着远去的人心里疑惑更多,前世嘉敏不是这个时候回京的,而是在明年年底的时候。 嘉敏郡主是景王的独女,她名为萧敏,她出生时文昭帝说敏字极好,于是封号便为嘉敏。 景王与王妃已经双双离世,就只留下了这么一个独女。 文昭帝也是极为看重嘉敏的,所以这些年从没亏待过她。 第122章 林夙 嘉敏这些年一直都在京城的,就三年前去了景王的封地,在那边一住就是三年。 萧穗宁小时候嘉敏就时常进宫,文昭帝因为景王就这么一个女儿,所以便让苏皇后把人留在宫里,时常带在身边。 嘉敏也算是在宫里长大的,萧穗宁小的时候嘉敏就时常带着她玩。 嘉敏的年纪比萧穗宁大很多,她已经二十有七了,可却还未嫁人。 不是文昭帝不让她嫁,而是她自己不嫁。 景王是病逝的,景王知道自己的女儿是皇室中人,他这么一走女儿就无依无靠了。 于是在临终前求了一道圣旨便是嘉敏的婚事让她随意,她就这么一个女儿,不想让她成为权利的牺牲品。 景王去世的时候嘉敏才十岁,她十岁就被接进宫里,住在皇后的凤仪宫,那时候萧穗宁还没出生。 苏皇后正是怀着萧穗宁的时候,太子也才六岁而已。 嘉敏在宫里住到十六岁才出宫住回了景王府。 之后她依旧会时常进宫。 可在文昭帝每每问到她婚事的时候,她都没有要嫁人的意思。 这其中的原因是什么萧穗宁也不知道。 在回公主府的路上萧穗宁一直在想这件事,她并没有坐马车,而是漫步在人群中。 南宫奕跟在她的身后一步之遥,冬竹赶着马车也在不远不近的跟着。 萧穗宁正走着,对面有马车过来,萧穗宁抬眼便看到马车上的人。 只是一瞬间的时间马车便从她面前走过了。 萧穗宁眉头微微一皱,随即便上了自己的马车。 “阿奕,追上前面的那辆马车!” 萧穗宁吩咐道,刚刚南宫奕也看到了那辆马车,很普通的一辆马车,并无任何特别之处。 不过听了萧穗宁的话还是驾着马车追上了前面的那辆马车。 前面的马车走的不快,萧穗宁的马车就不远不近的跟着。 很快前面的那辆马车在镇国公府的门口停下了。 萧穗宁的马车也停在了不远处的地方。 镇国公府门口停了一辆马车,看门的小厮也在好奇这马车上的人是谁。 马车上并无任何象征性的标志,赶车的人小厮也不认识。 就在小厮出神之际,便看到马车上走下来一个人。 先下来的人是位年轻姑娘,姑娘梳着妇人发髻,一看便知是已经嫁人了。 随后便看到车夫将一坐着轮椅的人从马车里推出来。 轮椅上的人是一男子,男子一身蓝色锦袍端坐在轮椅上。 那一双桃花眼却给人一种风流多情的感觉。 男子下了马车,那位年轻的夫人便走到他身后,手搭在轮椅,将人推着往前走。 镇国公府的看门小厮在看清楚男子的面容时一边吩咐人打开大门,一边往府里跑。 轮椅上的男子看着许久未见的府邸,便感觉到身后有道目光正看向她。 男子回头,便看到不远处马车前站着的人。 男子拍了拍身后女人的手,示意女人推他过去。 萧穗宁看着朝自己越走越近的人,心里并无任何波澜。 “林夙参见嘉禾公主!” 林夙坐在轮椅上对萧穗宁拱手行礼,他身后的女人也是俯身行了一礼。 “免了!” 萧穗宁淡淡的说了两个字,便看向面前的人。 “你好像一点也不惊讶!” 林夙见她没有丝毫表情的脸便说道。 萧穗宁闻言一笑。 “大概是已经惊讶过了,你没看到罢了!” 萧穗宁的语气似在玩笑一般,林夙闻言也是一笑,一双桃花眼因他一笑便弯成了个好看的弧度。 “回来就好!” 萧穗宁说着便把目光放到了林夙的腿上。 “腿还好吧?” “无碍,正在慢慢恢复,用不了多久便可以站起来了!” 萧穗宁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把目光移到了一旁的夫人身上。 “想必这位便是少夫人了吧!” 林夙闻言一笑,侧头看向站在自己旁边的人一笑。 “蓁蓁,这是嘉禾公主!” 赵蓁蓁闻言于是便上前俯身行了一礼,赵蓁蓁长了一张小巧的圆脸。 脸颊上有两个酒窝,笑起来的时候很是可爱。 赵蓁蓁给萧穗宁行礼,萧穗宁也回了半礼。 “林大公子既然无恙,国公爷与老夫人应该很高兴。” “林大公子与家里人许久未见,想必有许多话说,嘉禾便不打扰了。” “告辞!” “林夙恭送公主!” 萧穗宁上了马车便走了,林夙没问她是怎么知道是他的。 镇国公府里,镇国公今日休沐,正在院子里陪着自家老夫人说话。 外面便有小厮急急忙忙的跑来了。 “国公爷,国公爷,大公子回来了!” 小厮一边跑一边喊道,镇国公与老夫人俩人闻言便都起身从屋里走了出来。 小斯看到那人也是太过惊讶了,所以这会也忘了规矩了。 “你说什么?谁回来了?” 老夫人忍不住问道,小斯这会已经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了。 “是大公子,咱家的大公子。” “他没事,回来了,这会就在门口呢!” “那个大公子?” 镇国公不敢相信的又追问了一句。 “就是大公子林夙,林夙大公子!” 小斯直接报了林夙的名字,老夫人听见这个名字眼泪差点就落下来了。 “当真?” “真的真的,国公爷与老夫人快去看看吧!” “起先小的也以为是小的看错了!” 镇国公与老夫人闻言便纷纷迈步往前走。 “走走走,去看看!” 看夫人的眼泪已经掉下来了,镇国公也是红了眼眶。 很快一行人就到了正厅了,正厅里不少人得到消息都过来了。 镇国公与老夫人俩人到来谁都没有说话,而是都往府门口走。 世子夫人已经由婢女扶着快步往前去了。 在门口便看到了已经被人推着上了台阶的林夙。 母子二人隔着几步的距离遥遥相望。 “母亲!” 林夙哽咽着开口,世子夫人闻言眼里的泪水便再也忍不住落了下来。 “我的儿啊!” 世子夫人小跑着上前将人抱住,林夙坐在轮椅上,只能抬手轻轻的拍着母亲的后背。 “母亲,我回来了,我没事!”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世子夫人抽泣着说道,母子俩拥抱了一会便松开了。 世子夫人后退一步看着林夙的腿,却一句话也不敢问,只是默默的流泪。 林夙看出世子夫人眼里的心思,便说道。 “母亲不必担心,儿子还能站起来的!” 第123章 镇国公府 世子夫人闻言只是流泪,什么也没说。 “是儿子不孝,让母亲担心了。” 世子夫人闻言连连摇头。 “没事,没事就好,回来就好!” 世子夫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面前的人,她害怕自己是在做梦。 就在这时所有人都到了大门口这边,林夙看着头发花白为首的两人。 林夙坐在轮椅上拱手行礼。 “祖父,祖母!” “不孝子孙林夙让祖父祖母伤心了!” 老夫人与镇国公两人看着轮椅上的人都红了眼睛。 镇国公还好,老夫人也是流下了眼泪。 老夫人蹒跚着上前。 “是阿夙吗?” “是阿夙回来了吗?” 老夫人说着手就放在了林夙的脸上,林夙抬头看着老夫人。 手也放在了老夫人的手上。 “祖母,是我!” “是阿夙,阿夙回来了。” 林夙看着这一大家子人,眼角也有一颗泪珠滑落。 镇国公我侧过身去抹了抹眼角。 “祖母,不孝子孙让你伤心了,是孙子的不孝。” “如今我回来了,祖母要打要骂孙子都受着。” 老夫人看着林夙一时间什么也没说,有太多话要说,只是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 “大哥!” 人群中走出个十五六的姑娘,是与林夙一母同胞的妹妹林浅。 林浅走到林夙跟前蹲下,林夙笑着揉了一把她的头。 “浅浅都成大姑娘了!” “先进去再说话吧,老杵这门口是怎么回事啊!” 镇国公开口了,众人便往府里走。 “世子回来了。” 小厮在门口说道,已经往里走了几步的人闻声便都回头。 镇国公世子气喘吁吁的提着官袍从外面走进来。 他正在衙门当值,听见府里小厮的传话便一刻不停的往府里赶。 “父亲!” 林世子看着自己的儿子,听了他的这声父亲连声答应。 “哎哎,好好!” “先进去在说话!” 于是众人便都往正厅去了,正厅里林夙拍了拍赵蓁的手,看着一屋子的人说道。 “祖父,祖母!” “父亲,母亲!” “这是临川赵氏的姑娘,也是我的妻子!” 众人才坐下,林夙便扔下了这么一句话。 众人听他这么说便都把目光移到了赵蓁的脸上。 赵蓁落落大方任众人看,她笑着对众人俯身。 她有一张精致小巧的圆脸,笑起来的时候有两个小酒窝,那笑也是很有感染力的。 让人看着很舒服,只觉得看着她笑便也想跟着笑。 “刚刚过来的时候看到外面的凉亭了吗?你先去那里等我!” 林夙的话是对赵蓁说的,赵蓁闻言笑着将他膝盖上的毯子掖了掖便应了。 “好!” 赵蓁笑着应声,便对众人俯身行了一礼退出去了。 等赵蓁出去后林夙才开口,他先说了当初发生的事。 当初他临川有一群土匪很是猖狂,林夙本就在军中任职,于是便随军剿匪。 剿匪很成功,只不过在最后的时候林夙追着那土匪头子到了一处悬崖。 在与那人打斗的时候他受了重伤,后面便与那人一起双双跌落悬崖。 那悬崖底下是条河,他伤得太重了,被河水冲到了下游,之后被那赵家的姑娘救了。 赵家是临川的一大富商,林夙虽然被救了,可却是一直昏迷不醒。 后来醒了,却是眼睛看不见,嘴里也发不出声音来。 腿也是不能动弹了。 他一度接受不了那样如同一个废人的自己,大夫也没把握能将他治好。 在那段日子里是那位赵姑娘一直陪着他。 后来他的眼睛能看到了,他睁开眼看到的就是一张笑得很好看的脸。 当时他就在想,这姑娘明明过得这般艰难,却还笑得这么好看。 赵蓁是真的过得很艰难,她父母早逝,只有一个祖父,后来祖父也死了。 她一个孤女守着那么大一份家业,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把她生吞活剥了。 她捡到林夙的时候就是她去给家人上香的路上捡到的,那时候她的祖父已经死了。 “没有第一时间给府里送消息是我的不是。” 林夙当时都接受不了那时的自己,他害怕,他回来了他接受不了别人看到的目光。 所以他没有送消息回来,当时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好起来,再加上那时他得到消息京城里的人都觉得他死了。 既然如此他既然好不了了,那便就当他死了吧。 “在外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私自成了婚,是儿子的不好,你们莫要怪罪蓁蓁!” “但我是有原因的!” “有些话我想与祖父和父亲说。” 林夙说着看向镇国公与林世子,正厅里的其他人闻言便都纷纷起身离开了。 “母亲与祖母也留下来听一听吧!” 世子夫人与老夫人闻言便又坐了回去,直到屋子里的人走完了。 镇国公又把下人都打发出去,正厅里就剩他们五个人的时候林夙便出声说道。 “关于我的婚事没通知长辈们是我的不是。” “我们家如今的地位也不需要我用婚姻来巩固镇国公府的地位了。” “陛下也不会愿意看到我娶一个名门贵女为妻的。” “与其如此,为何我不能娶一个我自己喜欢的。” “这些年四殿下与我们府里不亲近,父亲与祖父想过是为什么吗?” “世人皆知四殿下是个不成器的纨绔,可父亲与祖父有没有想过,若是四殿下真的与我们府里亲近起来了,那么父亲与祖父在朝堂上是否还有如今的地位。” “正是因为四殿下与我们府上不亲近,所以陛下才会放心的把父亲与祖父放在如此重要的位置上。” 萧元的生母是镇国公的女儿,林世子的妹妹,也就是林夙的嫡亲姑姑。 萧元对这个外祖父家的从来不亲近,只是知道有这么一家人,逢年过节也有来往而已。 除此以外就没有别的交集了。 林夙虽然久不在京城,可京城里的消息他还是有的。 镇国公与世子两人都觉得林夙说的很对。 “如今既然四殿下无心争什么,我们府里便也不需要什么有用的联姻对象。” “我们府上与四殿下的关系,即便不做什么也是天然绑在一起的。” “四殿下无心,那我们便忠于陛下,将来无论谁登上了大位镇国公府都还是镇国公府。” “镇国公府已经不能在进一步了,所以何必去做那些引人猜忌的事情呢!” 第124章 赵蓁 林夙说完把目光转到世子夫人与老夫人的这边。 “所以还请母亲与祖母不要对蓁蓁有任何偏见才是。” “蓁蓁其实是个很好的姑娘,祖母与母亲多带着她些。” “即便祖母与母亲对她有什么偏见,那也请你们与她相处过后再说。” “若是你们一开始就对她存了不满意的态度,那么她不论做什么不论做的有多好你们也会不满意。” “就算是不为别的,也请母亲与祖母为我吧!” “我喜欢这个姑娘!” 林夙说这么多无非就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从朝廷大事说到家中小事,他都只是为一个自己喜欢的姑娘而已。 赵蓁出身商户,自古士农工商,商是最下等的。 赵蓁既然嫁给了他,与他一起回了这个家,那他自然是要护着她的。 他从小就在这种环境里长大,深知一个毫无依靠的女子在这种高门世家里生活有多艰难。 所以他便把利害关系说了,让自己的父母家人去接受这个人。 只要自家人都承认了她这个儿媳妇,那她今后若是走出去交际府里的人也会帮着她。 镇国公府都承认的人,那别人说什么都得考虑一下镇国公府的面子。 镇国公府就是赵蓁的底气。 世子夫人与老夫人刚开始是有些不高兴的,不过听林夙说了这么多便也想明白了。 就如林夙说的一样,就算不为别的,也得为林夙想想。 他一个做儿子做孙子的,让他夹在自己的家人与妻子中间,这不是让他难做吗? 林夙见状便又接着开口说道。 “刚刚来时见到了嘉禾公主,我虽久不在京城里了。” “可京城里的消息还是知道一点的,如今那白家世子也说要进京了,陛下虽然说了那话,可也没明确表示过什么,谁知道陛下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如今我这个节骨眼上回来了,难保不会有人再把之前我与公主的婚事拿出来说事。” “之前是因为都以为我死了,可如今我可还好好活着呢!” “若是我已经成婚,陛下总不会让我休妻再娶吧!” 林夙的话语落下先不说镇国公与世子两人是如何想的。 世子夫人与老夫人两人已经不计较赵蓁的身份了。 比起萧穗宁来,她们更喜欢赵蓁一个儿媳妇。 不是对萧穗宁有任何偏见,以前萧穗宁与林夙的婚事才出来的时候镇国公府是很高兴的。 可事实已经过了那么久了,很多想法都是会改变的。 再加上如今京城局势混乱,镇国公府既然选择做个忠于陛下的臣子,那就不要与其他皇室中人有任何牵扯了。 “我瞧着那赵姑娘是极好的,除了出身不好外,我也没别的什么要求。” “既然阿夙都这么说了,那就把人叫进来见见吧!” “老让人家姑娘在外面待着是怎么回事啊!” 老夫人发话了,镇国公也是跟着点头,世子夫人与世子两人对视一眼,都没有意见。 林夙说的不错,如今镇国公府不需要用子孙们的婚姻来巩固镇国公府的地位了。 既然如此那就随了林夙吧,他自己喜欢,自己高兴就好! 很快整个正厅里就进来了侍候的婢女,赵蓁也从外面走了进来。 林夙见到她对她一笑,赵蓁见他如此模样便也跟着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来,这是祖父,祖母!” 赵蓁看着上坐的两人,面前已经放好蒲团了。 婢女也端着茶站在一旁,赵蓁便端了茶杯恭敬的跪下。 “祖父请喝茶,祖母请喝茶!” 镇国公与老夫人都笑着接了。 赵蓁的声音很好听,温温柔柔的,有点江南水乡的那种吴侬软语。 老夫人喝了茶从的手腕上褪下一只玉镯,顺势就戴在了赵蓁的手腕上。 “没准备什么,这个你拿着玩吧!” 最主要是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也没来得及准备。 镇国公也从自己的腰间取下了一块玉佩给赵蓁。 接着赵蓁便也给世子与世子夫人敬茶。 “父亲请喝茶,母亲请喝茶!” 世子夫人如今听了林夙的话,也没对这个儿媳妇没什么不满意的。 她也是笑着接了,从自己头上取下一支发簪给赵蓁。 而世子就比较简单了,他还穿着官袍,身上也什么都没有,直接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递过去。 “父亲知道你不缺钱财,可这钱哪里还有嫌少的。” “你拿着,喜欢什么就买什么。” 他们给的见面礼赵蓁都笑着接了,世子夫人只觉得这姑娘笑起来可真好看。 她是有点微胖型的,这让世子夫人与老夫看了都觉得这姑娘有福气。 赵蓁来之前便也是给众人都准备了礼物的。 如今收了礼,便让人也把自己准备的礼物拿了进来。 来人是刚刚赶车的车夫,这是赵家的大管家,也是赵蓁的祖父给她留下的人。 年纪不大,三十出头,倒是十分的能干。 若没有这位大管家,赵蓁一个孤女也不能一直守着赵家的家业。 礼物都是用盒子装着的,赵蓁亲自拿了递给众人,众人也都笑着接了。 这边认亲过后的事就不说了,那边那边里,萧穗宁自从上了马车就在想起事情。 上辈子林夙的确是回来了,只不过不是这个时候,而是明年秋天,上辈子林夙是腿好了之后才回来的。 同样也带了赵蓁。 上辈子并没有白家小王爷的事,就连温如意这个时候也回了西北。 想着想着萧穗宁便觉得胸口疼,起初只是一点点疼,接着便是疼的她忍不住了。 “公主,怎么了?” 冬竹见她不对劲便出声询问,萧穗宁抬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处。 “疼!” “南一,还有多久到府?” 冬竹在马车里询问,南宫奕也听见了马车里的声音。 “前面就是!” 南宫奕说着马车便直接将马车赶进公主府,马车进了府很快停了下来。 萧穗宁捂着胸口处一言不发,脸色苍白,头发也被冷汗打湿了。 南宫奕一把掀开马车的车帘,见她如此便一把将人打横抱着下了马车。 南宫奕抱着人就往府里走,径直就往萧穗宁的院子里走。 身后冬竹出声说道。 “去请林太医!” 明露得了吩咐便快步离开去请林太医了。 前面南宫奕抱着萧穗宁走的飞快。 “怎么了?” “哪疼?是怎么疼的?” 南宫奕一边大步的走着一边询问。 第125章 疤痕 萧穗宁隐隐约约听到了南宫奕的声音,她这个时候已经疼的迷迷糊糊的了。 “胸口疼,就是好疼好疼!” 萧穗宁有气无力的说道,就是好疼好疼,像要死了一般疼。 萧穗宁意识模模糊糊的时候便想起了她被人用剑捅了个透心凉的时候。 当时的那种疼就跟如今一样,好疼好疼啊! 快要死的时候是感觉不了多少疼痛的,可是如今却是清楚的感觉到了好疼好疼呀! “公主这是怎么了?” 夏云本就在院子里,纪嬷嬷得到消息赶来的时候便听见了夏云询问的声音。 “不知道,她说胸口疼!” 南宫奕一边回答夏云的问题,一边直接把人抱进屋子里。 萧穗宁自己疼的晕厥过去了,可是手却死死的抓着自己的衣襟,就算是昏迷了眉头也是紧紧的锁着。 太医是与萧煜安两人一起来的,萧煜安本来在凝霜阁听钟枂宜讲课的,得到消息便马不停蹄的往回赶。 正好在院子门口遇见了林太医,两人便一起进来了。 林太医进屋便立马坐下给萧穗宁把脉,林太医眉头拧着。 良久之后才出声。 “公主脉象并无任何异常,只是有些忧思过重。” 南宫奕闻言立马开口说道。 “可是她说疼,她说胸口疼,很疼!” 纪嬷嬷见萧穗宁如此便也跟着出声说道。 “老奴记得几个月前公主也是抓着自己的衣襟说疼。” “那是太子被赐死的那天,公主得到消息一时情急把摔到头的那次。” “当时公主晕倒也是这样死死的抓着衣襟喊疼。” 纪嬷嬷这么说夏云也想起来了,当时屋子里就纪嬷嬷和她们几个贴身侍候的人。 林太医闻言又再次给萧穗宁把了把脉。 “公主真的只是有些忧思过重,胸口痛可能是郁结于心。” “别的先不说,下官先开个方子让公主好好的睡一觉,等公主醒来下官再仔细询问。” 林太医说着便提笔写了药方让人去抓药,很快药熬好了端过来,林太医看着萧穗宁服下后才出去。 “如今也只能这样了,叮嘱公主千万放宽心,下官明日再来!” 送走太医,萧煜安才走空询问冬竹。 “今日皇姐进宫都见了谁?” 冬竹便把萧穗宁今日见的人都说了,除了嘉敏郡主,最特别的就是林夙了。 冬竹也在好奇萧穗宁是怎么知道那马车里坐着的人是林夙的。 萧煜安闻言便直觉问题出在了林夙这里,可是什么问题他却是不知道的。 要说是因为两人婚约的关系,萧煜安便嗤之以鼻,他皇姐就从来没喜欢过林夙。 萧穗宁就算是喝了药也睡的不安稳,双手还是不自觉的抓着自己的衣襟。 萧煜安在屋子里守到了半夜,却被南宫奕从后面点了睡穴。 萧煜安被点了睡穴便沉沉的睡去了,南宫奕便把人抱着去隔壁的屋子里了。 安顿好萧煜安,南宫奕便回来坐在桌前盯着床上的人。 夏云之前就给萧穗宁擦了身子,又换上了干净的里衣。 即便如此萧穗宁的双手依旧抓着自己的衣襟不松。 萧穗宁又回到了那个满地尸骸的地方了。 她身着大红的嫁衣,凤凰霞披,她站在驿站的大堂里,可是这里没有一个活人。 都死了,所有人都死了。 萧穗宁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驿站,外面是漫天大雪,她一步步走着,看着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 他们都死了,有纪嬷嬷,春华,夏云,秋菊,冬竹,还有韩林。 他们都死无葬身之地,在梦里萧穗宁一次又一次的经历着那些事。 她看着自己身边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倒在血泊之中,可她们却说着同一句话。 “公主快走!” 可萧穗宁清楚的知道自己走不了,她一次又一次的感受着被人用剑捅进心脏的感觉。 在最后一次被剑插入心脏的时候萧穗宁猛的惊醒过来,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双眼盯着床上顶。 一时间还有些回不过神来,等到目光慢慢聚焦,呼吸也平稳了下来便听见耳边传来一道声音。 “醒了!” 萧穗宁闻言侧头便看到坐在桌前的南宫奕。 南宫奕拿了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她不知道的是南宫奕在这里守了一夜。 “阿奕,我想吃桂花糕!” “吃你做的,多放点糖!” 萧穗宁语气淡淡的说道,南宫奕听她这么说都无语了,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怎么就想吃桂花糕了?而且这个时候我去哪给你找桂花?” 萧穗宁眼眶有点红。 “有人说难过的时候吃点甜就会不那么难过了。” 南宫奕听她这么说便不再说什么了,而是笑着应了。 “好!” 只是简单的一个字,若是仔细去听便能听见这个字里包含的那一丝丝宠溺。 “让人别进来,我想静一静!” 萧穗宁躺在床上面无表情的说道,南宫奕便点了点头出去了。 萧穗宁想着梦里发生的事,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处,却感觉到了手下有一丝不和谐的触感。 萧穗宁感受着手下的触感,便坐起来扒开自己的衣襟低头,萧穗宁不可置信的盯着自己的胸口处。 用手使劲的揉了揉,又揉了揉,萧穗宁大惊失色。 于是她便下床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人。 萧穗宁盯着镜子里自己的胸口处,依旧用手用力的揉了揉,她胸口对着心脏的位置处有一道疤。 这道疤以前是没有的,萧穗宁难以置信的放下手,却打翻了梳妆台上的首饰盒。 萧穗宁眼里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胸口心脏的那处。 深呼吸一口气,依旧是不敢相信的用手使劲的去搓揉那道疤。 细细的一条,像是曾经被人用剑刺过一般。 屋子里这么大的动静外面的人自然能听见。 夏云冬竹两人就守在外面,听见屋里的声音便顾不得其他推门进来了。 一进来便看到萧穗宁一身里衣鞋也没穿的站在梳妆台前。 首饰盒打翻在地,首饰落得满地都是。 “公主,怎的也不披件外衣,鞋也没穿。” 萧穗宁没听见夏云说的什么,见到两人进来便看着两人。 “我这里怎么会有一道疤?” “怎么会有一道疤呢?” 萧穗宁看着两人满脸疑惑不安。 两人看到这道疤也是疑惑不解。 第126章 昨日种种 “怎么会有疤呢?” “为什么会有疤呢?” 萧穗宁像是魔怔了般喃喃自语。 夏云与冬竹两人也是很疑惑,她俩一直侍候萧穗宁的,萧穗宁身上哪里有疤哪里没有她俩比谁都清楚。 萧穗宁之前的胸口处是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 如今却是无缘无故的多了一道疤,两人也是很疑惑不解。 “公主,公主,先躺着,奴婢这便去请太医来看看!” 夏云与冬竹两人半是哄半是推的先把人弄到床上去躺着了。 冬竹在屋子里守着,夏云便吩咐明露去请林太医。 很快林太医便来了,林太医给萧穗宁把脉,对于萧穗宁的胸口为何突然多了一条疤也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下官才疏学浅,公主要不再去太医院请别的太医来瞧瞧!” 萧穗宁躺在床上这会也冷静下来了。 “不用了,既然对本宫没有伤害,那便就如此吧!” “还请林太医对比莫要往外说半分!” 萧穗宁语气冷淡的说道,林太医闻言便拱手。 “下官定当守口如瓶,下官才疏学浅,回去后定会翻阅古典或者能找到些有用的线索。” “有劳了,夏云送送林太医吧!” 林太医闻言便起身收拾药箱。 “公主还请放宽心,这身体上的病能治,可这心里的病却是难医啊!” 萧穗宁闻言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 于是林太医便走了,萧穗宁也吩咐了侍候她的人,这件事不能往外说半个字。 知道这件事的人也就冬竹与夏云两人,两人保证绝不会把这件事透露出去半个字。 萧穗宁自然相信这两人的。 萧穗宁在床上躺着躺着便又睡着了,南宫奕做好桂花糕拿来的时候这人已经熟睡了。 南宫奕看她睡的很好就没打扰。 景王府里,嘉敏郡主听着婢女的话皱眉。 “怎么就病了?昨日见不是还好好的?” 婢女闻言也是不解。 “许是因为林家大公子的事?” 婢女猜测着说道,今日整个京城里都在传镇国公府林大公子死而复生的事。 嘉敏郡主摇摇头,她觉得不可能是因为这个。 “走,去看看!” 婢女红枣闻言便去吩咐准备马车,嘉敏换了身衣服披了件披风便出了景王府样嘉禾公主府的方向去了。 毕竟萧穗宁也是她看着长大的,昔年苏皇后待她也是很好。 嘉敏郡主到公主府的时候萧穗宁已经醒了,也吃到了迟来的桂花糕。 “很甜!” 萧穗宁着一身浅紫色的衣裙慵懒的靠在软榻上,她脸上粉黛未施,头发也只是简单的挽起,并未戴任何头饰。 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清水出芙蓉的感觉。 萧穗宁吃了一块桂花糕便夸道。 “阿奕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你怕不是个被皇子耽误了的厨子吧!” 南宫奕闻言只是笑笑,见她不似昨日那般难受了便也什么也不说了。 南宫奕之觉得这人还是这样好点,昨日那般模样让人看着就心焦。 “公主,嘉敏郡主来了!” 夏云从外面走进来说道,萧穗宁闻言只是眉头动了动,便吩咐。 “直接把人带过来吧!” “今日我就懒得出去见人了!” 南宫奕知道她要见客,便也没有多作停留。 “公主还想吃什么?属下去给公主做!” 他说属下的时候嘴角带着点若有似无的笑意,像是调侃。 萧穗宁见状也没跟他客气。 “不知,你自己看着办吧!” 于是南宫奕只是笑笑便起身离开了,在院子门口遇见了正走进来的嘉敏郡主。 南宫奕低头避让在一旁,嘉敏见他是从正屋里出来的便多看了这人几眼。 嘉敏进屋便看到萧穗宁这懒散随意的模样,她甚至连鞋都没穿。 外面天气冷,可屋子里是通了地龙的,如今这会屋子里的地龙烧得很暖和,她就这么赤脚在屋子里。 屋子里还铺上了厚厚的地毯,倒是不怕着凉。 嘉敏郡主进屋便也把身上的披风解了。 “听说你病了,这是怎么了?” “昨日不是还好好的,怎么就病了!” 两人都很熟悉了,见面自然不用在意那些虚礼了。 即便分开了这几年,也不影响两人的关系。 嘉敏郡主进屋就问,一边问一边直接走到萧穗宁对面坐下了。 “不妨事,大概是昨日从宫里回来想的有些多了。” 嘉敏听她这么一说便想起来了,这没几日就是苏皇后的祭日了。 想到这里嘉敏郡主便没有多说什么了。 “刚刚从你屋子里出去的那人是你府里的侍卫?” 嘉敏语气肯定的询问,萧穗宁便点头。 “你该是知道的,就算你是公主可若是你真的跟一个侍卫有什么那也是不行的。” “萧氏皇族虽说对公主宽和,可那也得看是处在什么情况下。” “我还好,父王给我求了那么一道旨意,可你终究不同。” “萧家的姑娘们的婚事从来都是不由自己的。” 大周皇室对公主们宽容,只要年过十五就出宫开府。 唯一的要求就是公主们不得与他人私相授受。 嘉敏说这些也不是紧张过头了,她刚刚在外见的那人虽说戴着面具看不清容貌,可那周身的气度一眼便知不是普通侍卫。 而且侍卫们谁敢进公主的卧房还是主卧。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你放心吧,我心里都有数的。” 嘉敏见她如此便也不再多言。 嘉敏这次回京见到萧穗宁便觉得这姑娘变了许多,至于是哪变了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 可就是感觉她变了。 嘉敏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声,这世间谁都有自己的难处。 嘉敏在公主府里待了两个时辰才走。 嘉敏走后萧穗宁便也披了件白色的披风出门了。 也没去那里,就在院子里站着。 今日的风有点大,萧穗宁在院子里站了会便去了书房。 坐在书桌后面的太师椅上,萧穗宁想起了之前空玄说的话。 空玄说的话萧穗宁是听了,可并未往心里去。 如今细细想来,萧穗宁倒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的。 萧穗宁研墨,铺开宣纸,提笔在纸上写了两句话。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 自她重生以来就很多事都没有如上辈子那般发生。 她也从来没把上辈子发生的事拿来与这辈子做对比。 既然如此又何必在如今的事上纠结呢! 第127章 关心 上辈子是上辈子,这辈子是这辈子,这已经是两个不同的世界了。 萧穗宁又想到空玄说的往事就当他是一场梦罢了。 她也曾经一度以为她的那个上辈子或许真的只是她做的一个梦而已,只不过是梦得很真实罢了。 可今日她看到自己胸口前多出来的那条伤疤,她便清楚的知道那不是梦。 但是这辈子很多发生的事已经不同了,那她便不能被困在那个所谓的上辈子里。 萧穗宁看着面前的字迹拿开,又重新铺好了一张纸。 萧穗宁提笔在纸上勾勒出一个人的面容,这是上辈子杀了她的那个人。 很快宣纸上就出现了一个人的脸。 萧穗宁的画功是极好的,她收了笔,等到墨迹干了便拿着画走了出去。 萧穗宁让人把福喜叫来,福喜来了便看见一张人脸的画像。 “找人,找画上的这人。” “把人找到查清楚,不要惊动对方!” “本宫不急,慢慢找!” 等福喜看清楚画像后萧穗宁才开口,福喜闻言拱手。 “是!” 福喜走后萧穗宁便让自己贴身侍候的这几人都看了画像。 “把这上面的人都看清楚了,你们若是看到过此人便立马来报,定然是少不了你们的赏赐的。” 几人闻声便也都应下了,不说什么赏赐不赏赐的,为主子分忧本就是他们分内之事。 萧敏作为一个郡主都亲自来公主府探望了,其他的皇子公主府自然也得来萧穗宁的府上走一遭。 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至少明面上不能让文昭帝觉得他们不和睦。 当然萧炎与萧覃两人本就撕破脸了的,若是他们两人其中一人出了事不放鞭炮庆祝一下已经是最好的了。 最先来的是萧元,他是从镇国公府来的。 今日一早镇国公府也是开始了新一轮的认亲。 这是世子夫人与老夫人安排的,也是镇国公与世子的意思。 这也是镇国公府的态度,这也就告诉了京城里的人他们认可了这个儿媳妇。 镇国公府上其他几房的人不知道什么想法,不过面上都是笑盈盈的。 萧元昨日在青口里闹了半夜,半夜才回府,回去倒头就睡。 今日一早便听见了一个惊天大雷,他那个据说是死了的表哥活了,不仅活了还活着回来了。 不仅活着回来了,还是带着自己的媳妇回来的。 萧元即便与镇国公府不亲近,可这种事情也是要去看看的。 于是萧元便去了镇国公府,他去的时候已经不早了,镇国公府里认亲已经结束了。 老夫人正准备让众人各自回去的时候小斯便来报容王爷来了。 小斯的话音才刚刚落下,萧元便打着哈欠走进正厅。 所有见到他人便都纷纷行礼。 “参见容王殿下!” 众人要跪,萧元不在意的大手一挥。 “免了!” 说着又打了一个哈欠。 “听说表哥回来了,我来看看!” 萧元说着便自己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 “劳容王殿下挂心了,夙一切都好!” 林夙笑着说道,萧元小时候被养在宫里,逢年过节的也见过镇国公府的人,那时不懂事与镇国公府的人也不亲近。 出宫后住在府里,长大了懂的事多了也没与镇国公府的人亲近起来。 “好就好!” “听说你给本王带回来了一个嫂嫂!” 萧元说着便把目光放在了赵蓁的脸上,目光只是一扫而过。 怎么说呢,没他皇姐好看,不过各有各的美,这姑娘是真的爱笑。 “挺好的!” 萧元自顾自的说着。 “殿下年纪也不小了,也该考虑成家了!” 镇国公这般说道,萧元摆摆手。 “再说吧!” “本王先走了,困死了都!” 萧元来自然不会空着手来,礼物是府里的长使备的,中规中矩。 萧元走后镇国公无奈的摇头。 “瞧他这样子,我一时竟不知他是真傻还是装傻!” “不论真假,他若不动我们府里便是也不能动的。” 林夙宽慰的说道,镇国公便也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萧元出了镇国公府的大门,便得到了萧穗宁生病的消息。 萧元只是诧异了一下,便吩咐车夫往嘉禾公主府去。 萧元到的时候萧敏才走了没一会。 因为今日整个京城都在传镇国公府的林夙公子死而复生的事,所以便也有不少人在关注萧穗宁。 这其中自然包括萧穗宁的那群兄弟姐妹们。 萧元才进公主府没多久,几位皇子公主都得到了消息。 萧敏与萧元两人都去了,其他人自然不甘落后。 于是萧穗宁忙完自己的事正准备休息的时候便迎来了一群人。 最先到的便是萧盈与萧覃兄妹俩,其次就是三公主嘉欣与四公主嘉媛,这两人是一起来的。 最后是五公主嘉乐和萧宏,还有萧炎。 五公主是跟萧宏一起的,她还住在宫里,萧宏自然是等她一起。 两人在嘉禾公主府门口正好遇见了萧炎,于是三人便一起进来了。 来都来了,萧穗宁便让人在前院的一处阁楼里安排。 一行人是打着关心她的态度来的,可这其中有多少真心他们都是心知肚明的。 他们只不过是打着关心的名头来看笑话的罢了。 谁都以为她病了是因为林夙的原因,可事实到底如何萧穗宁也不会说。 他们想怎么猜测就怎么猜去吧! 观景阁里,一行人坐下,婢女已经在阁楼上摆好了茶水点心。 萧穗宁脸上上了点妆,头上戴了套白玉首饰。 脖子上也戴了个项圈,下面坠着一块白玉雕刻的长命锁。 她们所在的是二楼,这边的阁楼下面种了一小片梅花。 如今梅花还没开,倒是有一株茶花开的很不错。 嘉禾公主府里最多的就是凤凰花,那是成片成片的。 只不过如今凤凰花的花期已经过了。 都是同辈的公主皇子,所以坐次也不分主次了,都是随意坐的。 萧穗宁坐着吃糕点,这是一早南宫奕做的桂花糕,就只剩下这一盘了。 萧穗宁还挺喜欢,甜而不腻。 萧穗宁就这么小口小口的吃着糕点,什么也没说。 她在等别人开口,她倒要看看这群人来究竟是想说些什么。 “皇姐这脸上瞧着不太好!” “怎么好好的就病了呢?” 最先按耐不住的是萧盈,她听说林夙回来了,还带着他在外面娶的妻子一起回来的。 接着又听说萧穗宁病了,她当时别提多高兴了。 第128章 看笑话 所以听萧覃说要来看望萧穗宁的时候萧盈别提多高兴了。 她倒要来看看如今萧穗宁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夜里凉,受了点风寒!” “一点小风寒而已,怎的就劳动了你们跑一趟呢!” 萧盈问了萧穗宁自然得回答,她问的是病,那她也就回答的是病。 萧穗宁笑着看向萧盈,萧盈见她如此模样也是咬牙切齿。 “我听说林公子回来,还带了个姑娘说是林公子的妻子,不知皇姐可听说了?” 萧穗宁昨日跟着去了镇国公府的事没人知道,也不能说没人知道,只能说是萧盈不知道。 其他人比如萧覃与萧宏肯定是知道的,至于剩下的几个公主知不知道又能怎样呢? 萧穗宁听萧盈这么说起心想我不仅是听说了,我还见过呢! “嘉怡的消息可真是快啊!” 萧穗宁并没有回答萧盈的问题,只是悠悠的来了这么一句。 “怎么能说我的消息快呢!这会大街小巷怕是都传开了吧!” “按理来说既然林公子好好的回来了,皇姐你可才是他的未婚妻呢!” “怎么如今让一个商户女压住了。” 萧盈也是很不客气了,这就是明晃晃的挤兑萧穗宁,说她连个商户出身的女子都不如。 萧穗宁闻言只是淡笑着看着萧覃不语。 萧覃对上萧穗宁那含着浅笑的目光不由的眯了眯眼睛,心里在琢磨萧穗宁又想做什么。 萧穗宁其实也没想做什么,只是觉得萧盈说这话有些欠妥,毕竟萧元还在这里坐着呢! 她只是想看看萧覃怎么给萧盈把话圆回来。 可奈何萧覃一直看不起萧元,如今听了萧盈的话也没在意萧元到底在没在。 “四皇兄进去是去了镇国公府吧!” “不知四皇兄可见着了这位林少夫人了?” 四公主嘉媛看着萧元问道,她的一句话便把众人的目光引到了萧元的脸上。 萧元正在嗑瓜子,脑子里想的却是醉红楼里新来的姑娘,听说跳舞很好看,今晚他得叫上人一起去看看。 萧元是出了名的纨绔,这京城里谁家还没个不求上进的纨绔子弟了。 与萧元关系最好的纨绔便是信国公府二房的公子文霁,还有姚家的姚子熙。 除了这两人他还有一个好兄弟,那就是元安王府的世子萧暮年。 萧元正想着晚上约上这三人去醉红楼看姑娘呢,便听见了嘉媛的声音。 “哦,见着了,人挺好的!” 四公主嘉媛听了萧元的回答便只是笑了笑,转而又出声说道。 “白小王爷应该已经在进京的路上了吧!” “听说那白家小王爷出门排场可大了,每每出门都是香车宝马,仆从侍婢跟随侍候。” 嘉媛说着便没再说下去,那白家小王爷的事虽不说天下皆知,可该知道的人都知道的。 那位在中南也是为出了名的人物,不是说他有多厉害,而是他花名在外,也是一个出了名的纨绔。 “话说回来,我听说父皇有意将皇姐许给那白世子。” “父皇也没明确说过,许是我猜错了!” 三公主嘉欣笑着说道,他们谁心里都明白今日来就是来看笑话的。 既然是来看笑话的,那怎么也不得说说笑话。 “三皇妹还是慎言得好!” “三皇妹都说了父皇并未明确说什么,这话若是传出去了可不好听!” “本宫倒是无所谓的,就怕污了白小王爷的名声,这要人家日后怎么娶亲呢!” 萧穗宁看着嘉欣冷冷的说了这么一句,嘉欣见她面色不愉便没再接这话。 倒是萧盈又迫不及待的开口了。 “那白家世子什么名声谁还不知道呢!” “皇姐这么关心,莫不是真的看上了那白世子,听说那白世子长得也是一表人才,不输当年的时大公子呢!” “瞧二皇姐这说得是什么话,那白世子大皇姐都不曾见过几次,仅有的两次那都是小时候见过的了。”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谁知道他是圆是扁,何来看得上看不上这么一说!” “无论如何父皇都还没说什么呢,二皇姐这话未免不妥。” “我们虽贵为皇室公主,可这婚姻大事也不是自己能说了算的,一切都要父皇点过头才行的!” 嘉乐笑着说道,萧穗宁没料到她会开口,便意外的朝她看了过去。 嘉乐也是很爱笑的一个姑娘。 印象里嘉乐与众多姐妹的关系都不错,说不上亲近,就是不得罪,也不亲近。 她也不会在背后议论别人的不是,更不会在明面上得罪人。 今日却难得的开口为她说话,这便是让萧穗宁意外了。 萧盈听了嘉乐的话上下扫视了她两眼,冷哼一声。 “这有你什么事,轮得到你插嘴!” 嘉乐听了这么不客气的话也只是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 “二皇妹怎的这些日子脾气有些大!” 嘉乐不说话了,萧宏却是开口来了这么一句,都知道他是为嘉乐说话呢! 萧宏与嘉乐两人虽然不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可萧宏对这个妹妹是很好的。 当然嘉乐也是处处为萧宏着想的。 她会开这个口也并不是全然因为萧穗宁,而是萧覃与萧宏如今明面上虽是和和气气的,可背地里到底是什么样的谁都清楚。 生在皇家这个大染缸里,即便你什么都不做,与别人都是天然的敌人。 “嘉怡,你太无礼了!” 萧宏已经开口了,萧覃自然不能再继续装作没看见,于是便出声呵斥了一声。 萧盈听了自家皇兄的话便哼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嘉怡一贯口无遮拦二皇兄与五皇妹莫要跟她一般见识才好!” “三皇兄言重了!” 嘉乐笑着道了一句,便坐到了萧元身边去了。 萧元跟这个皇妹的关系还不错,于是两人便说起了话。 也没说别的,嘉乐还在宫里住着,于是萧元便说起京城里又出了什么新胭脂,又有了什么新首饰与布料。 萧覃目光在萧宏与萧元的身上游移,他可没忘记,他被禁足可都是拜这两人所赐。 说是去拉架,这两人分明就是添乱了。 他更加不会忘了萧炎,至于那个罪魁祸首是谁萧覃又把目光转到了萧宏身上。 那天他与萧炎怎么打起来的,他过后仔细回想了一下,又几次确认过就是萧宏搞的鬼。 第129章 消息 大概谁都不会想到一向为人正直的萧宏也会耍阴招,若不是当时只有他们三人,谁会怀疑是他动的手脚。 萧穗宁坐在一旁将众人的神色都看在眼里。 这些人说是来看她的笑话,可这人一多了,她也能看一看他们的笑话。 “皇妹似乎是很高兴!” 萧覃察觉到萧穗宁的目光便看了过去,便对上萧穗宁带着浅笑的双眼。 “当然高兴了,这不是又瞧见皇兄了吗?” “怎么皇兄解了禁足不高兴吗?” 听了萧穗宁的这话,萧炎也不由的看了过来。 别的不说,就他那幸灾乐祸的眼神那可不要太明显了。 “那就希望皇妹能这么一直高兴下去!” “那就借三皇兄吉言了!” 萧穗宁笑盈盈的回了这么一句,她可还没忘记李贵妃给萧煜安下毒的事呢! 不管这其中萧覃知不知情,他都脱不了干系。 今日一群人本是来看萧穗宁的笑话的,可这人一多啊是非就多了。 他们来看笑话的同时萧穗宁便也跟着看了场笑话。 一行人陆续离开嘉禾公主府,萧穗宁也下了阁楼,站在一盆茶花前摘了一朵开的正好的茶花。 萧穗宁拿着茶花悠哉悠哉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回到院子里萧穗宁便拿着茶花去了自己的书房。 “院子门口的匾额换了吧!” 萧穗宁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张卷起来的纸,她把纸递给夏云说道。 夏云接过,不明白为什么好端端的要把匾额换了。 虽然不明白,可也没问什么,拿着纸应声说道。 “是,奴婢这就让人去重新刻。” “约一下温如意明日去万福酒楼,我请她吃饭!” 夏云闻言便下去了,萧穗宁便回屋继续躺着。 回到屋里她把头饰都摘了,鞋也脱了,就懒懒的窝在软塌里。 窗户开着,她目光看向窗外,不知看的是何处却入了迷。 就连南宫奕来了都没察觉。 “公主心里有事?” 萧穗宁闻言才回过神来,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在想什么?总觉得你今日有心事!” “没什么。” 萧穗宁低头看着手中已经蔫了的茶花。 “就是想着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谁都不可能一直事事顺意。” “阿奕,你也会等到属于自己的花开的那一日。” “公主是在安慰我吗?那我很荣幸!” 萧穗宁说完又把目光投向了窗外。 “要下雪了!” 翌日萧穗宁去了万福酒楼,在门口遇见了温如意。 “你是时刻关注着我的行踪吗?” 下了马车萧穗宁说道,温如意便回道。 “不可以吗?” 萧穗宁便没说什么,于是便听温如意笑着戏谑着说。 “听说你前前任未婚夫活着回来了!” “怎么?要我介绍你们认识!” 两人说着话进了酒楼,雅间是提前定好的,两人一边走一边说。 “白小王爷要进京了,这京城里又多了个你瞧不上的人,你气不气?” 进了雅间萧穗宁坐下便来了这么一句,如今两人说话倒是不如之前那般客气了。 但却是互相揶揄对方。 “我气什么?不过我听说他可能是你的第四位未婚夫呢!你气吗?” “你猜啊!” 温如意闻言翻了个白眼。 “你气不气我不知道,但这事要真成了气的人肯定不少!” 萧穗宁只是浅笑没接这话。 很快伙计便把菜上齐了,动筷子之前温如意道。 “吃饭之前先说说这顿饭有什么目的?” 萧穗宁知道她一向直接,于是便也不遮遮掩掩的。 从夏云手中接了两幅画在温如意的面前打开。 “请你帮忙找两个人!” 温如意看着画像上的两人,嘴角上扬笑了起来。 “萧穗宁,你还真是不客气!” “你就这么肯定我会帮你!” 萧穗宁见状也跟着笑了起来。 “瞧瞧,你如今对我直呼其名多真诚呢,今后你也别假客气了。” “你帮不帮随你咯!” 温如意听了她这话笑的越发真诚了。 “说说看!” 她扬了扬下巴示意萧穗宁说说画像上的两人。 “季书铭,太子伴读之一,找到这个人,只要知道他人在哪里就行。” “太子的伴读不是被一把火给烧死了吗?” “瞧你这意思就是人没死!” 萧穗宁笑而不语,温如意便明白了,怕是太子谋反一案有这人的手笔。 “这个呢?” 温如意示意另一张画像上的人。 “不知道,名字,身份,我都不知道,只有这么一张画像。” “你还挺会为难人。” 温如意说着也跟着蹙眉。 “你这什么线索都没有,就一张画像,我总不能拿着画像上大街上到处问你有没有见过这个人吧!” “你慢慢找,我不着急!” “暗地里,悄摸得,别让人察觉了!” 温如意听了萧穗宁这话,看着画像上的两人沉默。 萧穗宁也跟着她沉默,也就一盏茶的功夫,温如意便抬手将两张画像卷起来让一旁的婢女收好。 这是答应了。 萧穗宁能来找温如意自然是相信温如意有这个能力。 换句话说就是温老侯爷有这个能力,温家掌管西北三军,手中自然有自己能探听消息的渠道。 都说吃人的嘴短,知道了目的,温如意便放心的吃了起来。 饭后温如意先走,萧穗宁便去了酒楼后堂。 万福酒楼的后面是个院子,专门给万掌管以及酒楼里的伙计住的。 除此之外还有几个杂物间堆放蔬菜肉类的。 这中间还有一间书房是萧穗宁之前让万掌管收拾出来的。 “这些日子各方都陆续有消息来了,主子没来小的也不能让门去打扰!” “主子且先看看,有吩咐就叫小的!” 万掌管把人送到书房,说着话便退了出去。 萧穗宁送走了两波人,自然有消息传来。 为了掩人耳目不让人起疑心,她便吩咐所有消息都送到万福酒楼这边。 萧穗宁坐在太师椅上,她还没看的信件放在一旁。 萧穗宁拿了上面的一封信拆开。 这是韩林他们那边来的信。 韩林他们那边之前已经来了一封信,是告知她他们一切顺利,也是报平安的。 如今这封是第二次来消息。 萧穗宁又接着拆了另一封信件,这是春花的。 春华是第一次来消息,说她已经安全到达地方了。 春华的信一如既往话不多,就只捡重要的说了。 看完信,萧穗宁又写了回信,再让人把火盆端来把信件全烧了才走。 “若有急事记得通知我!” 第130章 过分 萧穗宁离开书房前对万掌柜吩咐道。 于是她便又回了之前的包间里,她的披风还在雅间里。 萧穗宁拿了披风便准备回府了,推门走出去,便见萧覃从斜对面的雅间里走出来。 萧覃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正是文绍! “三皇兄好!” “文公子!” 已经迎面遇上了,萧穗宁便屈膝行了一礼。 文绍也拱手作揖。 “公主万福!” “皇妹也来这里吃饭!” “约了温小郡主吃饭,没想到三皇兄与文公子也在!” 既然都在这里遇上了,萧覃不可能不知道她约了温如意。 说话间萧覃与文绍两人便走了过来,他们若是要下楼便要经过萧穗宁一行人面前。 “难得遇见,一起走吧!” 萧穗宁便笑着点头,两人在前面才走了两步,萧穗宁便感觉听见身后文绍的声音响起。 “这位兄弟怎么戴着面具?” 文绍疑问的询问南宫奕,南宫奕的嘴角轻轻勾起,笑了一声。 “容貌丑陋,恐吓着别人!” “若是因为属下的容貌让他人受惊,那便属属下的罪过了。” “是吗!” 文绍闻言若有所思来了这么一句。 说着便抬手朝南宫奕的面颊袭去,南宫奕岂会让他得手,于是两人便在这走廊上动起手来了。 萧穗宁在前面走着,还没回头便听见了打斗声,萧穗宁回头便见南宫奕与文绍已经动起手来了。 萧穗宁见状眼角余光瞥了一眼萧覃没说什么。 南宫奕与文绍两人就在走廊里动起手来了,这个时间并不是饭点,若是酒楼里的人不多。 即便不多,二楼的雅间里还是有不少人。 听到动静便有人纷纷走出包间观看,一些胆小怕事的人没过多停留直接下楼离开了。 一些好事者便站在各自的雅间门口看热闹。 不知两人交手了多少个回合,南宫奕脸上的面具被文绍摘了下来。 文绍摘了南宫奕的面具便后退三步,南宫奕也慌张的将脸别过去。 萧穗宁震惊的看着这一幕,她震惊的不是别的,而是南宫奕的左脸处从额头到眼角的那一块骇人的伤疤。 萧覃与文绍也震惊的看着南宫奕的那张脸。 面具下是一张陌生且普通的脸,虽然普通却是耐看。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额头上的那片疤痕。 从额头一直到眼角,可以看的出来那是烫伤,左眼因为这烫伤已经变了形,就连眉毛都没有。 南宫奕见众人都盯着他脸颊上那丑陋的疤痕看,便抬手捂住了那处。 眼神里是藏不住的怒火和难堪。 萧穗宁的震惊只是一瞬,她大步走到文绍面前。 “文公子这是何意啊?” 萧穗宁怒气冲冲的质问。 “文公子这是羞辱本宫的侍卫呢?还是羞辱本宫呢?” “信国公府是没把本宫这个嫡公主放在眼里呢?还是没把陛下放在眼里呢?” 萧穗宁看着文绍咄咄逼人,文绍看着手中的面具,拱手说道。 “是在下鲁莽了,在下只是瞧着公主这侍卫身手不凡,一时手痒便想与他过两招。” “在下一时失手,没想到却出了这种意外,实在是不好意思。” “还望公主见谅!” 文绍这么说就只是他的一个意外,他绝对不能让萧穗宁把问题扯到信国公府的头上去。 萧穗宁冷笑了一声,文绍与萧覃两人今日是有备而来,说什么意外,这样的意外怕是他俩蓄谋已久的了。 “本宫若是不见谅呢?” “文公子的一世失手给本宫的侍卫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况且这真的是一时失手吗?怕是蓄谋已久吧!” “如果本宫没聋的话,本宫的侍卫刚刚就说了因为面容丑陋所以才会戴面具。” “你既知道他是因何戴着面具,却又要去摘他的面具,将他不堪的一面展露于人前,你是何居心?” “本宫实在没想到文公子竟歹毒至此!” 萧穗宁一脸痛心的看着文绍,说着还不敢相信的摇摇头。 “是在下的不是,在下也没想到会如此,只不过在下真的只是一时失手。” “公主要打要发文绍都任凭公主处置。” “得罪了这位兄弟,这位兄弟要怎样才能消气?只要在下做得到的一定做到,只要这位兄弟消气就行!” 文绍说着腰又弯了弯,他的姿态放得特别低,这显得萧穗宁多么的咄咄逼人。 “皇妹,文绍也只是一时冲动了,他也只是想跟你的侍卫开个玩笑,并不是有意的。” “看在皇兄的面子上,要不让文绍给他配个不是就算了!” 这时萧覃也走过来说道。 萧穗宁冷笑着转头看向他。 “看你面子,你面子多大呢?” 萧覃没想到萧穗宁这般不客气。 “嘉禾,文绍也只是一时冲动想与你这侍卫开个玩笑而已,何必为了个侍卫而伤了你我兄妹之情呢!” “一时冲动?开个玩笑?” 萧穗宁说着呵呵冷笑起来,抬手就是一个巴掌给直接招呼到了文绍的脸上。 萧穗宁这一巴掌可没留余地,可即便如此她的手劲也就那么大。 谁都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动手,她身后的夏云与明露两人也震惊了,就连南宫奕也不可置信的看向了萧穗宁。 文绍的脸被打的偏向一边,萧穗宁没有他高,可他本来是拱手弯腰赔礼的,这下正好方便萧穗宁动手了。 萧穗宁的手劲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文绍的嘴角已经破皮了。 文绍的嘴角动了动,把头转过来看向萧穗宁,没等他开口,萧穗宁便笑盈盈的开口。 “本宫这不是跟文公子开个玩笑嘛!” 萧穗宁笑的眉眼弯弯,好似刚刚那疾言厉色的人不是她一般。 “本宫一时冲动,只是想跟文公子开个玩笑,这也是不小心失手了。” “文公子看在三皇兄的面子上不会怪本宫的吧!” 文绍看着萧穗宁直起腰来看着她。 “公主这是执意要与在下过不去咯!” “在下已经赔礼道歉了,也说了公主要如何都行,只希望公主大人不记小人过!” “公主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 萧穗宁没看文绍,而是看向了萧覃。 “三皇兄,你看看文公子也不怎么看你的面子呢!” 萧穗宁说得无辜极了。 “嘉禾,你过分了!” “文绍是信国公嫡孙,你这打的是文绍的脸还是打信国公的脸?” 第131章 好欺负 萧穗宁闻言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萧覃。 “三皇兄,我们才是亲兄妹,信国公府不过是臣。” “三皇兄又何必为了个外人而坏了你我的兄妹之情呢!” 萧穗宁说的每一个字都是萧覃之前说的。 萧覃之前自己说的话如今被萧穗宁反过来堵他,萧覃顿时哑口无言。 萧穗宁见他如此便嘲讽的笑了起来。 “三皇兄之前不是说的大义凛然吗?怎么如今不说话了。” “三皇兄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本宫不能为了一个侍卫坏了与三皇兄的兄妹之情。” “三皇兄难道要为了一个外人而坏了你我兄妹之情吗?” “这话说的好听,可那是因为事情没发生在你身上。” “瞧瞧本宫打了你的伴读,你怎么就不说坏了情分的话了呢?” “三皇兄要维护自己的伴读,同样本宫也要维护本宫的侍卫。” “今日之事本就是他文绍挑衅在先,事到如今你却说是本宫咄咄逼人。” “你们说是玩笑!那本宫也认了,本宫也跟文公子开了个玩笑,你却说本宫打的是信国公府的脸。” “怎么这玩笑你们开得,本宫就开不得了?” “他文绍不仅打了本宫的人,还羞辱本宫的侍卫。” “严重点说他是不是也想把本宫给打了?” “今日之事若不给本宫一个交代,就算是闹到父皇面前去本宫也是不怕的。” “跑到本宫的面前来打本宫的人,这是打量本宫是好欺负的咯!” 二楼如此大的动静,万掌柜早就上来了,一上来他便把看热闹的人遣散了。 这会二楼就他们两方人,万掌柜带着两个伙计在楼梯口挡住了想要上来看热闹的人。 万掌柜站在楼梯口,想上来又不敢,做足了一个胆小怕事的小掌柜。 萧覃与文绍闻言便想起了李月筝,作为上一个打了萧穗宁的人,李家如今的下场可可想而知。 而且那还是他的表妹,李家出事,他外祖父已经被贬了官职,如今这事若是再闹到宫里去,他怕是也没好果子吃。 想到这里萧覃才惊觉萧穗宁的心思竟是如此深沉。 “敢问公主要如何才能消气?” 文绍站直了,看着萧穗宁说道。 萧穗宁没他高,他这么一早起来显得萧穗宁的气势弱了几分。 “既然文公子如此诚心的认错,那本宫也不能把你如何!” “南一,赏他三个巴掌!” 南宫奕本就站在萧穗宁身后,他低着头,闻言便上前一步一把夺过文绍拿在手中的面具戴上。 “嘉禾!” 萧覃听了萧穗宁的话忍不住出声,文绍也是咬紧牙关看着萧穗宁,可那眼里的不甘是怎么也藏不住的。 “文公子不是说只要本宫能消气,他如何都可以吗?” 萧穗宁并没有看萧覃,而是看向文绍说道。 “是!” “但在下可以认为公主是在仗势欺人吗?” 萧穗宁闻言拿着帕子掩唇笑了起来。 “仗势欺人!” “本宫若是仗势欺人,那你又算什么?狗仗人势吗?” 萧穗宁说着目光在他与萧覃两人之间来回转动。 那意思就很明显了,就没差直接说他是仗着萧覃的势了。 “本宫需要仗势欺人吗?” “本宫是大周嫡公主,本宫自己就有势,本宫何需仗势!” “想要动本宫,自己就先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格!” “南一,动手!” 南宫奕走到萧穗宁面前,对上了文绍阴鸷的目光。 “他若敢还手,本宫就得去问问信国公当街殴打公主,他文家是不是想造反!” 南宫奕得了准话便抬手,他的手才挥出去手腕却在半路被人截住了。 截住南宫奕手的人是萧覃,南宫奕的右手被萧覃截住,在萧覃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抬起左手迅速的给了文绍三个巴掌。 南宫奕还是有分寸的,可再有分寸这三个巴掌下去文绍的脸颊便红肿起来了,嘴角也有血液渗出来。 “嘉禾,你别太过分!” 萧覃截住南宫奕的手还没来得及开口,这三个巴掌就落下了,于是便愤怒的甩开南宫奕的手。 “这就过分了,你信不信本宫敢连你一起打!” 萧穗宁说着把目光投向文绍,文绍这会已经换了副模样。 他目光冰冷的看向萧穗宁,萧穗宁根本不惧他,她若是怕就不会让南宫奕动手了。 “本宫今日就与你说说,本宫是君,你为臣。”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本宫的赏也是赏,罚也是赏,你都给本宫受着。” “不服吗?憋着!” 文绍闻言扯嘴一笑,只不过这笑得有些瘆人。 文绍笑着拱手弯腰对萧穗宁行了一礼。 “文绍谢公主赏!” “希望公主能一直如今日这般嚣张下去。” “那就借文公子吉言了!” 萧穗宁说完便不过多停留,带着自己的人走了。 下楼的时候与万掌柜对了一个眼神,万掌柜接受到萧穗宁的目光迅速的低下头去了。 萧穗宁前脚才走,后脚文绍与萧覃也出了万福酒楼。 “你先回去,我们改日再说话!” 萧覃拍了拍文绍的肩膀,文绍什么也没说带着自己人上了马车。 万福酒楼的斜对面也是一家酒楼,二楼的窗口处四公主嘉媛看到这一幕便把目光收回了。 萧覃也上了自己的马车准备回府了。 萧穗宁一路没再开口说过话,回到府里便带着南宫奕去了水阁。 今日天气不错,萧穗宁坐下,示意南宫奕也坐。 两人在坐下后便有婢女很快上了茶水点心,等婢女们都退下后萧穗宁才开口说道。 “对于今日的事你有什么看法?” “公主呢?” “我想听听公主是怎么看的?毕竟公主这打了文家嫡孙,就没想过后果吗?” “你都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了,你干嘛还动手呢?” 南宫奕闻言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放下后才道。 “属下是公主的侍卫,当然得以公主的话唯命是从了!” 萧穗宁轻瞥了他一眼。 “既然敢打,我也是想过后果的!” “今日这招,想必萧覃与文绍两人是蓄谋已久的了。” “你的身份不明,又成日里戴着面具,他们这是想试探你又找不到机会。” “今日难得有这么一个机会他们怎么会忍住不动手呢?” 萧穗宁说着看向南宫奕,南宫奕接着她的话说道。 第132章 毒发 “他们选择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就是为了后面的说词。” “文绍非常诚恳的道歉,且摆祝了姿态,为的就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你把这事揭过去就行啊。” “可他们的如意算盘打错了,你不会让他们就这么轻轻的揭过去。” “可你就这么得罪了信国公府,公主你这仇恨拉得可真厉害!” 萧穗宁闻言笑了。 “我们本来就站在了对立面,说的好像今日我不动手就不会得罪信国公府一般。” “既然注定都是敌人,干嘛还要心慈手软呢!” “先不说这个,文绍那人阴损的很,一贯都是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手段阴损,为人也是阴狠毒辣,是个睚眦必报的。” “今日我让你给了他这三巴掌,今后可得小心点了。” 南宫奕慵懒的靠在椅背上,闻言扯了扯嘴角。 “那公主会保护我的对吧!” “你错了,我也是自身难保,我说出来意思是让你保护我的。” “你不是我的侍卫吗?” 萧穗宁看着南宫奕反问,南宫奕一时间竟无法反驳。 “你脸上的那东西还挺逼真的。” “要不是我知道你本来的模样,我就也信了!” 南宫奕闻言得意的笑了笑,抬手轻轻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拿下来。 “我从第一天戴着面具跟着你的时候就准备好了。” “我总是戴着面具,总得有个理由不是,别人怀疑我身份可疑,难道就不能是我面容 丑陋。” 萧穗宁将人皮面具拿在手中仔细端详,听了他这话不咸不淡了来了一句。 “那你还真是有自知之明!” 萧穗宁一早也在防着别人会来试探南宫奕,可她没想到文绍会直接动手。 “这么说你是故意让文绍得逞的了!” “你跟他谁比较厉害!” 男人是不可能说自己不行的,南宫奕同样如此。 听了萧穗宁这话自豪挺了挺胸脯。 “当然是我了!” “不过你说的也没错,这人招招太阴毒了。” “若是他全力以赴我未必能赢。” “想要他得逞,还得让他知道我不过如此,今日这场可不轻松。” “公主有什么赏赐给我吗?” 南宫奕双眼炯炯有神的看着萧穗宁,萧穗宁知道他今日辛苦了,对不远处的冬竹说道。 “冬竹,去找夏云取一百两银子给阿奕!” 南宫奕什么都不缺,就缺钱,萧穗宁这赏赐可谓是很得南宫奕的心了。 萧穗宁也是知道他缺钱,所以才会给他银子的。 一百两不多,但对于南宫奕而言这就是一笔巨款了。 一百两不多,但是也得看怎么花,若是运用得当,这一百两能做的事情也不少。 “多谢公主!” 南宫奕说着身体前倾,将脸凑到萧穗宁跟前。 “话说你怎么对文绍这么了解?” “不,不是文绍,而是你对萧覃身边的人都了解!” 南宫奕突然凑过来,萧穗宁便微微往后仰了一点。 闻言轻轻一笑。 “不都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吗?” 南宫奕不置可否。 “我先回房了,你有事记得叫我!” 南宫奕说着起身大步走了,萧穗宁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目光落在了他背在身后的手上。 萧穗宁没有看错,他的那只手紧握成拳在抖。 “阿奕!” 萧穗宁见状便起身喊了一句,南宫奕好似没有听见一般并没有停留。 萧穗宁见他如此便快步上前去挡在了南宫奕的面前。 “你怎么了?” 萧穗宁说完才看到南宫奕的眼口鼻有血正在慢慢的流出来。 南宫奕也忍不住喷了一口血,整个人直直的朝萧穗宁栽了过去。 萧穗宁猝不及防被南宫奕这一扑,南宫奕本就生的高大,萧穗宁下意识抬手去扶,可却没能扶得住。 反而被南宫奕这一扑带的两个人都直接栽倒在地。 “来人,来人!” 萧穗宁跪坐在地上,手枕在南宫奕的后颈处,她看着面色苍白的南宫奕,心里大惊。 南宫奕双眼紧闭,手脚蜷缩。 他在用力忍着身体上传来的痛苦,死死咬住牙关不发出一点声音。 冬竹就在不远处,听见声音便带着下人走了过来。 “公主!” 冬竹上前一步蹲下给南宫奕诊了诊脉,她略懂一点医术。 “脉象紊乱,奴婢诊不出来!” “去把福喜找来!” 萧穗宁吩咐到,冬竹便让一旁的婢女去找福喜。 “你的药呢?放哪了?” 萧穗宁低头询问南宫奕,此时此刻的南宫奕七窍流血,说不出一个字来。 许是太痛苦了,萧穗宁能听见他喉咙处有压抑的痛苦声溢出来。 即便是已经见过他毒发的样子了,可再次见到萧穗宁还是为此震惊。 南宫奕此刻就如同鬼魅,他头发凌乱,七窍流血,脖子上青筋暴起,嘴唇发紫。 更可怕的是他皮肤下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像是要穿过那层薄薄的肌肤出来一般。 南宫奕回答不了萧穗宁的话,他太疼了,那种疼痛用言语根本不足以描述。 他只能缩在萧穗宁的怀里痉挛着,双手死死扣在地上,他害怕他会忍不住身体上的痛苦而伤害到萧穗宁。 萧穗宁见他不开口便动手在他身上四处搜寻着,南宫奕救命的药不不可能不在身上。 果不其然在他怀里找到了一个小瓷瓶,萧穗宁见到熟悉的小瓷瓶便是心里一喜,可打开一看里面却是空空如也,药没了。 萧穗宁看着空了的小瓷瓶,又看了看痛苦难耐的南宫奕。 “没事了,很快就没事了!” 萧穗宁感觉到他压抑着的痛苦,轻轻拍着他的肩头安抚道。 “没事的,很快就会没事的!” 萧穗宁不能与他感同身受,可她曾经也疼过,她是胸口痛。 那种撕心裂肺的疼她体验过。 福喜得到消息就立马赶了过来,见到南宫奕的模样心里也是一惊。 福喜蹲下看着萧穗宁随手放在一旁的小瓷瓶。 “还有药吗?他身上的药没了!” 没等福喜开口萧穗宁便出声说道。 福喜听了便快速从自己怀里掏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小瓷瓶。 打开倒了一颗黑色的药丸给南宫奕服下。 “公主,属下先送主子回房休息了!” 福喜说着便与冬竹两人一起将南宫奕扶了起来。 冬竹扶着人,福喜蹲下将南宫奕背起直接快步回了他们所住的院子。 第133章 解毒之法 萧穗宁本来也想给南宫奕挪个地方的,可实在是有心无力。 南宫奕太重了,而她的力气不足。 再说他那模样她也不敢随意挪动他。 这会见福喜把人背着走了,便也起身跟在后面。 “需要请太医过来看看吗?” 冬竹出声问道,萧穗宁微微沉吟片刻便说道。 “去,快去请林太医!” 冬竹闻言便去了,因为南宫奕身份特殊,一开始她也不敢自作主张去请太医来。 南宫奕虽然服了药,可药效起效并没有那么快。 福喜将人放在床上,南宫奕便又蜷缩起来了。 他并没有昏迷,他的意识很清醒,他只是很疼。 这会他蜷缩在床上,双手紧紧的抓着被子床单。 林太医来的时候南宫奕的情况已经好多了。 脸上的血迹已经被擦干净了,嘴唇发白,人也陷入了昏睡中。 因为林太医要来,为了以防万一把人皮面具给他戴上了。 林太医走进屋子里,先对萧穗宁行了一礼,才去给南宫奕把脉。 看到南宫奕那张有很大一块伤疤的脸林太医只是微微惊讶了一下。 这一把脉林太医便是大惊,又继续认真的把了把才站起来又仔细的检查了南宫奕的五官。 做完这一切林太医才开口说道。 “这位公子脉象虚弱,像是是中了毒,毒发之后的现象。” “若是下官没诊错公子所中之毒乃是万蛊毒。” 福喜听林太医这么说便快步上前一步焦急询问。 “太医可有解毒之法?” 听了福喜的问话,萧穗宁看了他一眼,又再次把目光落到了林太医身上,林太医闻言却是无奈的叹了一声。 “请恕下官才疏学浅,这万蛊毒乃是天下奇毒,下官也只是在书上见过,书中也并未提到过它的解毒之法。” 福喜闻言有些失望的后退了一步,他们这么多年都在找能解毒的人。 突然听到林太医能诊出南宫奕中是什么毒,福喜一时激动便问了出来。 “不过下官瞧公子理应是已经服用过抑制毒发的药了。” “但是下官瞧公子这脉象,公子体内的毒若是再不解,恐不能长寿!” 林太医这句话已经说的很委婉了,他看着人的脉象怕是活不过五年了。 五年已经是最多的了。 福喜他们这么多年一直在寻找能解毒的方法,虽然没能找到能解毒的方法,也并不是一无所获。 他们找到了能压制南宫奕体内毒发的方法。 即便如此南宫奕还是会时不时毒发,没有具体时间,可以说他可能会随时毒发。 所以他每隔十日都得吃一次药。 即便是随时毒发,那也得看情况的,若没有外界因素影响,南宫奕每个月只会毒发一次。 可南宫奕前几日才刚刚毒发过,今日他又毒发了,这就不难猜测是外界因素的影响了。 给南宫奕把了脉,确定了他的情况后萧穗宁便亲自送林太医出府。 出了南宫奕的屋子,萧穗宁与林太医并肩走着。 “林太医,这件事出了这门本宫不想被第三个人知道。” “你今日来是替本宫的侍卫看伤的,他只是受了,受极为严重的内伤!” 林太医听了萧穗宁的话立马毕恭毕敬的回答。 “是,请公主放心!” 萧穗宁看着林太医笑着出声说道。 “本宫自然相信林太医,本宫听闻林太医的女儿生了,这马上就得办满月酒了。” “夏云,去把本宫库房里的那套猫眼石首饰和那只白玉打造的长命锁给林太医拿来。” “林太医喜得外孙,本宫给林太医贺喜了。” 夏云闻言便去了,林太医的女儿去年出的嫁,那时苏皇后还在。 林太医时常照料苏皇后母子四人,她女儿出嫁的时候苏皇后也赏赐了一套头面与几匹布料。 如今这会又得了萧穗宁的赏,外人自然不会怀疑什么。 “公主,这太贵重了,孩子还小,受不起!” 林太医知道首饰是给他女儿的,长命锁是给他外孙的。 林太医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儿子还没成婚,小女儿还小。 “林太医这说的什么话,给他拿着玩的,哪有什么受不受的住的!” 林太医知道萧穗宁是什么意思,便没有在推辞,再推辞就是他不识抬举了。 “那下官就替小女与外孙多谢公主了。” “等孩子大些,下官再带他来给公主磕头。” 萧穗宁只是笑笑没再说什么,萧穗宁把人送出院子就没再送了。 林太医到大门口的时候,夏云已经捧着两个盒子在那里候着了。 “恭喜林太医,也贺林大姑奶奶喜得贵子。” 夏云笑着将手中的盒子送到林太医的马车上。 “有劳夏云姑娘了,替下官多谢公主!” 夏云是个很会说话的人,闻言便笑着道。 “林太医客气了,这是奴婢分内之事。” “林太医这么多年照料我们公主,前些日子八殿下那事也是林太医尽心尽力,林太医的好公主都记着呢。” “我等婢子也都知道林太医的好。” “林太医您慢走,奴婢就不送了!” 林太医不再多说什么,上了马车,夏云看着马车走远了才转身。 另一边文绍回府也正好碰上信国公从外面回来。 祖孙两人在府门口不期而遇,信国公瞧见了文绍的那张脸便是一惊。 询问过来龙去脉后便换了身衣服怒气冲冲的进宫了。 御书房里,难得近来朝中无事,文昭帝得了几日清闲。 正在写自己的话本子,他前些日子写了一本大将军与自己小青梅的故事给他的小金库又添了一笔。 小将军与自己的小青梅才写了一半,还没写完呢,今日得空他得把后续写了。 上次写到小将军成婚当日,边疆突发战事,小将军被钦点为帅,得马上挂帅出征。 为了家国大义,也为了往后的盛世太平,小将军不得不先抛下自己的新婚妻子去往边疆。 今日文昭帝便要把后续写上,才刚刚写到少将军边疆遇袭生死不知,小青梅千里寻夫。 陈明便来报说信国公哭着进宫来了,人已经往御书房这边来了。 文昭帝闻言放下手中的笔,微微皱眉,这老家伙又怎么了。 文昭帝还没琢磨出来,外面便传来信国公求见的声音。 文昭帝便给刘福使了个眼色,让他赶紧把自己刚刚写好的话本子收起来。 第134章 弹劾嘉禾 刘福手脚麻利的将东西收起来后才去宣信国公进来。 信国公一进御书房便跪下了。 “陛下,你可得为老臣做主啊陛下!” 跪下后信国公就开始哭嚎。 文昭帝见他如此便无奈的捏了捏眉心。 刘福见状便上前去把信国公扶了起来。 “国公爷先别跪着了,有什么话先起来再说。” 刘福搀扶着信国公坐在凳子上,文昭帝才开口。 “国公这是怎么了?这哭的可是出了什么事了?” 信国公见状便站起来拱手说道。 “陛下呀,老臣那不成器的孙子今日不小心得罪了嘉禾公主,被嘉禾公主命侍卫打了三个耳光。” “是老臣的孙子犯了错,该罚,可公主也不能直接打在脸上啊!” “老臣那不成器的孙子只是与公主的侍卫切磋一下武艺,不小心伤了公主的侍卫。” “可这胜败乃兵家常事,他已经给公主与公主的侍卫赔了不是了,公主却依旧依依不饶。” “这信国公府的嫡孙被一个侍卫打了,这话传出去可让老臣怎么见人,让信国公府的人怎么见人啊!” “更何况打的还是脸,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打的。” “这会怕是已经传开了,一个侍卫都敢欺负到老臣头上来了,这让老臣今后还怎么做人啊!” 信国公说着又开始嚎起来了。 这已经不是文绍与萧穗宁的事了,如今成了信国公与文昭帝的事了。 你女儿的侍卫把我孙子给打了,而且打的还是脸,这打的是我孙子的脸还是我信国公的脸呢。 信国公府这么多年就空有一个爵位,并无实权,信国公府有人在朝中为官,可所处的位置也并非身居要职,一点实权都没有。 信国公这会与文昭帝说这事,这就是君臣两人之间的较量。 信国公想从文昭帝这里得到什么,文昭帝心里是一清二楚。 李尚书被调走了,这刑部尚书的位置可不就空出来了吗。 朝中有不少人盯着这个位置,文昭帝一时半会也没什么表示,所以众人便都蠢蠢欲动了。 一朝刑部尚书的位置不能空太久,最多年前就得定下,年后上任。 这距离过年可就没多久了。 “国公说的是,这怎么说也不能打脸。” 文昭帝悠悠开口说道,这言下之意只要不打脸,打哪里都可以。 “福喜,去传嘉禾!” “怎么这么不懂事。” 这语气没看出生气的样子,像是个寻常老父亲对自己女儿做错事的无奈模样。 “是!” 刘福让陈明去传的话,可陈明到了公主府萧穗宁就回了他两个字。 “不去!” 萧穗宁没去却是让夏云带着明露进宫了。 今日之事明露也在场,自然是让明露进宫去把今日之事说了。 文昭帝与信国公在御书房里等了没多久,陈明便回来了。 “启禀陛下,公主说不来。” “公主的侍卫受了伤,请了太医去。” “公主虽没来,却让自己的婢女跟奴才进宫来回话了。” “人就在外头,陛下可要见?” 文昭帝点头应允后夏云便与明露两人走了进来。 两人进来先跪下行礼,之后明露便把今日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没有添加一个字也没有减少一个字。 “公主让奴婢问信国公,文公子先挑衅在先。” “他今日敢对公主的侍卫动手,来日是不是就得对公主动手,对陛下动手?” 信国公听了这话立马也跪下了。 “陛下,嘉禾公主这是诛老臣的心啊!” “老臣对陛下对大周忠心耿耿,难道嘉禾公主身为皇室公主天家嫡女就能随意欺辱人吗?” “陛下明鉴啊!” 文昭帝看着跪在地上的三人,眉头拧起。 “信国公先回府吧!这事朕也不能只听片面之词,待朕查清楚事情缘由,定然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只是给一个交代,而不是一个满意的交代。 信国公听了这话便没有再多做纠缠,起身便回府了。 信国公走后文昭帝才看向还在跪着的两人,什么也没说。 “你们也都先回去吧,回去告诉嘉禾,让她行事收敛点。” 夏云与明露两人闻言先磕头谢恩这才站起来。 “是,奴婢告退!” 待到众人都走后文昭帝才冷哼了一声。 “一天天就没个让朕省心的。” “嘉禾府里叫了太医。” 文昭帝似乎是自言自语的说道,刘福闻言便答了。 “嗯,听说是的,叫的是林太医,具体的奴才也不知,要不奴才把林太医叫过来陛下问问?” 文昭帝摆摆手。 “不必叫过来,打发人过去问问吧!” “是!” 于是刘福便让在外面侍候的小福子去问了。 小福子也就是当初给太子送毒药的那名内侍。 很快小福子便回来了,一五一十的把话回了。 “林太医说嘉禾公主的侍卫受了极为严重的内伤。” 他虽然是李贵妃的人,可他能一步步走到御书房来侍候自然明白这个时候什么话能添油加醋什么话不能添油加醋。 文昭帝听了他的回答便把人打发出去了。 “刘福,让锦麟卫去查!” 刘福得了命令便去吩咐了,文昭帝继续拿了才写到一半的话本继续写。 今日的事不是大事,影响不了他写话本的心情。 然而这事还没完,第二天的早朝上便有几人上折子弹劾萧穗宁。 一开始只是一两个人,见文昭帝没什么表示,于是第二天第三天弹劾嘉禾公主的奏折越来越多了。 萧穗宁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屋里摆弄一盆山茶花。 白色的山茶花开的很是好看。 明露将外面的消息一一说给了萧穗宁听。 萧穗宁听了便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没说什么。 听明露说完萧穗宁便起身前往南宫奕的院子。 萧穗宁之前说要把院子的匾额换了,夏云做事很利索,两天前已经换上了。 换了的匾额上刻了三个字,半月轩。 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月无长圆日。 可月总会轮到它圆的那日,风水轮流转,往后之事该如何就且先看着吧,她不会让那些人好过的。 到了南宫奕所在的院子里,南宫奕一身黑色绣翠竹的长袍,外面披了一件黑色的披风。 他就这么站在走廊下看着萧穗宁一步步朝他走来。 他的脸色苍白,看起来很是虚弱。 “公主请!” 第135章 祭日 萧穗宁走近了南宫奕便抬手请她进屋子。 萧穗宁今日穿了一身浅紫色绣梅花的长裙,梅花是用银线绣的。 外面披了一件白色披风,披风上绣的是盛开的兰花。 头发挽起,用的也是一套银首饰,做的都是梅花的样式。 虽是银的,可做工精细,很是讲究,连梅花的花蕊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脖子上戴了一条珍珠项链。 “几日不见,公主越发好看了。” 南宫奕由衷的夸赞道,萧穗宁坐下后南宫的便亲自给她奉茶。 这边的院子只有南宫的与福喜两人,这会福喜在当差,屋子里便只有南宫奕一人。 萧穗宁没安排人在这边伺候,南宫奕也不需要。 他的身份本就该低调些。 平日里洒扫都是纪嬷嬷带着几个婆子过来做的。 “你为何会突然毒发了?” 这是南宫奕毒发后两人第一次见,南宫奕闻言无奈的笑了。 “你不是说了吗?文绍那人阴毒的很。” “那天我与他过招,他的内力属于正好与我的相克。” “若是寻常时候定然是无事的,我本来中了毒,不久前又才毒发,内力不稳,所以才会如此。” “公主不必担心,我休息几日就没事了。” 萧穗宁看着南宫的,欲言又止。 太医说他没几年可活了,上辈子他活的好好的,这辈子事情改变了太多,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解毒。 “公主是在担心我吗?” 南宫奕见她如此模样便笑着问道。 “你要是死了我会很麻烦!” 南宫奕笑了笑,之后瞬间敛了笑意,整个人也变的冷冰冰的。 他不笑的时候看起来有点凶,不好相处。 南宫奕冷冷的往后靠在椅背上。 “萧穗宁,如果我真的死了,你得到你想要的东西时,能帮我毁了齐国的江山吗?” 萧穗宁震惊他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 “很难理解吗?” “可你不知道,他们都想杀我!” “我这会离他们十万八千里远,也威胁不到他们了,可他们为什么还想要我死呢?” “我的父皇之前派人来杀过我,他觉得只要我死在大周,他就有理由对大周出兵了。” “我的母后也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这个儿子。” “南宫黎给我下毒,让我备受折磨,南宫羽派人刺杀我,南宫泽想毁了我,他最想也是弄死我,弄不死也最好瞎残了。” “因为只要我成了个废人,就不能跟他们争那个位置了。” “可这么多年我还活的好好的,他们很失望,他们越是失望,就越会变本加厉的对我动手。” “想想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我谁也没招,谁也没惹,我只是生错地方了。” 最是无情帝王家,他们都没错,只是身在了皇家。 “公主,若是哪天我真的撑不住了,你能帮我把他们都杀了吗?” “黄泉路上我先下去等着他们一起走,想想也不错。” 南宫奕说着又自嘲的笑了起来,他这阴晴不定的脸萧穗宁也算是见识了。 与南宫奕说着这些话,萧穗宁想到的却是她的太子哥哥。 他明明什么都没做错,可他的父皇却什么也没问就要杀了他,他当时得有多绝望啊! 萧穗宁低头苦笑。 南宫奕坐着想了想,还是摇头说道。 “还是算了。” “公主,若是哪天我真的撑不住去了,我只求你一件事。” “帮我照看好我皇姐,如果不麻烦的话你把她带来大周吧!” 南宫奕的皇姐,荣安公主,萧穗宁听说过这个名字,却没见过这人。 这位荣安公主是与南宫奕一母同胞的姐姐,也是齐国的嫡长公主。 这会应该三十岁左右了。 “她一定对你很好吧!” 萧穗宁肯定的说道,若是不好,南宫奕又怎么用上求这个字呢! 南宫奕没有回答,只是笑了。 “你都能在黄泉路上等他们了,你怎么不化着厉鬼去找他们索命呢!” 萧穗宁嘲讽的说道。 “南宫奕,你会好起来的。” 这句话像是还不够,萧穗宁又肯定的加了一句。 “你一定会好的。” “或许吧!我找到了能解毒的方法,可解毒的药很难寻,能制作解毒药的那人我也没找到。” “之前拿到的那株幽昙花便是制作解毒丸的其中一味药。” “还有那些药?说出来我帮你留意留意!” 南宫奕听了这话有些诧异的看向她,随即便是会心一笑。 “还差三味,一是赤血琉璃玉,二是地狱红莲,三是麒麟血。” “前两种我是闻所未闻,后面的麒麟血倒是听说过。” “但是麒麟那种上古存在的动物,我这会上哪找去。” “还有万蛊毒,顾名思义就是用一万只剧毒的蛊虫分泌出的唾液炼制而成。” “要想解此毒,得找到蛊王,拿到蛊王的唾液味药引才能解。” “五年前我已经派人去苗疆找了,如今也没有一点消息。” “最开始我觉得我还有希望,渐渐的我便麻木了。” 萧穗宁听了南宫奕的话答应了他会帮忙找。 十一月初十的这日萧穗宁进宫了,今日是苏皇后的祭日。 苏皇后去世一年,萧穗宁带着萧煜安进宫,先去太庙皇家宗祠祭拜。 之后便在凤仪宫里待了一天,一夜。 夜里萧穗宁与萧煜安两人歇在了凤仪宫。 萧穗宁没有睡意,披了件狐裘大氅站在廊下。 凤仪宫这会没什么侍候的人,只留了些和打扫的人,这些都是苏皇后身边的人。 苏皇后死后他们不愿去别处,便留在凤仪宫里看守了。 没人知道文昭帝今夜也不在宫了,文昭帝这会在皇陵。 皇陵里皇后的陵墓处,文昭帝穿了身很平常的长袍。 外面披了一件黑色的狐裘大氅,他就像个寻常人一般随意的在地上坐着。 陵墓里就只有文昭帝一人,刘福守在入口处,陵墓的旁边是帝陵。 这是文昭帝将来的陵墓,他死后会被送到这里与苏皇后合葬。 “你喜欢看话本,我近来写了不少。” “我今日都带来了,正好念给你听听!” “你的学识那般好,可得好好给我点评点评!” 文昭帝说着便从一旁的木箱子里拿了一本话本读了起来。 刘福站在入口处看着文昭帝,这个位置不远也不近,能听见文昭帝的声音,却又听不清楚。 只有刘福知道陛下爱下话本,那是因为皇后娘娘爱看话本。 在外人面前端庄得体的皇后娘娘,私下里却很喜欢看话本。 文昭帝读完一本,自言自语的点评了几句,又接着读下一本。 第136章 生辰 直到将所有的话本都读完,他才安静的坐着。 文昭帝就这么安静的坐着,无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天亮的时候文昭帝才回宫,文昭帝这趟出宫无人知晓。 当然回到宫里的时候也没人知道。 回到宫里时间不早了,萧穗宁与萧煜安两人也已经出宫了。 文昭帝得知两人在凤仪宫待了一天一夜什么也没说。 只是在第二天的时候宣了萧穗宁进宫。 这几日都还是弹劾萧穗宁的奏折,文昭帝没看,也不想看,同样也没管,什么表示也没有。 萧穗宁到的时候文昭帝又在写他的话本。 今日写到了小青梅千里寻夫,终于找到了小将军。 两人在战场上并肩作战,小将军出征,小青梅就在后方留守,保他出征后顾无忧。 正写到小将军要凯旋的时候萧穗宁便来了。 文昭帝便收了笔,萧穗宁行了礼,文昭帝便站了起来。 “陪朕出去走走吧!” 文昭帝走在前面,萧穗宁落后一步,两人往御花园的方向去了。 走在前面的文昭帝双手背在后头,感叹的开口。 “没几日便是你的生辰了,这过了生辰你就十八了。” “这日子过得可真快啊,朕还记得你才出生那会,这一转眼就成了大姑娘了。” “今年生辰想怎么过?朕让皇贵妃准备准备在宫里摆个宴吧!” “不必了,今年就不过了。” “母后还在孝期,儿臣身为女儿区区一个生辰而已,再说了生辰年年都有,以后再说吧!” 萧穗宁每年的生辰宫里都会给她摆个小宴,虽然是小宴,可来的人也不少。 光是各宫的娘娘和她的那些兄弟姐妹们就是几十人了。 然而今年苏皇后去世一年了,太子又被赐死了,萧穗宁便不想过了。 她最想留在身边的人已经不在了,生辰而已过不过又能怎样。 不过生辰难道她就不是十八岁了吗? 文昭帝听了她的话并没有说什么。 “也罢,那到时候你带着小八进宫与朕吃顿饭吧!” “朕好久没跟你一起用饭了!” 萧穗宁闻言欣然应允了。 文昭帝传萧穗宁进宫就说了这么一件事。 萧穗宁又陪文昭帝走了走,把文昭帝送回御书房才离开。 萧穗宁的生辰在十一月十五。 十五这天夜里下起了这个冬日里的第一场雪。 雪下得很大,清晨萧穗宁起身在梳洗的时候才听夏云说昨夜下了雪。 今日是她的生辰,夏云便给她拿了一身紫色绣牡丹的长裙,那衣服上的牡丹大朵大朵的栩栩如生。 换了衣服又在外面披了件白色狐毛披风。 萧穗宁今日得带着萧煜安进宫去,换好了衣服便出门了。 一脚踏出门槛,才看到庭院里已经被白雪覆盖了。 “庭前雪满地,方觉冬已深!” 雪还在下,南宫奕撑着伞从外面走进来的时候便听见了萧穗宁的这句话。 南宫奕撑着伞站在院门口不由的看呆了。 平日里萧穗宁穿的都是浅色的衣服,难得穿了这么深的紫,平日里她都是穿着浅紫的衣服。 今日穿了一身大紫,头发挽起,头上戴了一套赤金玛瑙首饰,脖子上一条珍珠璎珞。 眉间画了一朵荷花花钿,唇上的胭脂与花钿的颜色相互映衬。 南宫奕觉得她就该这么穿,就该这么打扮,平日里有些素淡了,将她身上的那种华贵之气压了不少。 如今日这般穿着,将她身上那种尊贵优雅的气质全然展现出来。 她生来就该华丽,不是适合,而是与生俱来,她本就该如此。 南宫奕站在院门口,看着廊下的人,她是这天地间最美的绝色。 萧穗宁也看到了他,目光与他对上的时候南宫奕才回过神来。 南宫奕大步上前,他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今日也是侍卫打扮,同样戴了面具。 撑着伞走到萧穗宁面前。 “下雪,路上滑,公主小心些。” 南宫奕说着便抬起了手臂,萧穗宁便抬手搭在了他的手臂上,扶着南宫奕的手往外走。 南宫奕一手撑着伞,一手撑着萧穗宁。 雪虽然大,可路上并没有积雪,纪嬷嬷一早便让人把路上的雪扫了。 走到前厅的时候萧煜安已经在那里了。 他穿了一身白色的小锦袍,外面披了一件黑色斗篷。 小小的少年端坐在椅子上。 两人在前厅用了早膳,又歇了一会,见雪没有要停的架势,这才起身往宫里去。 今日的京城也是一片雪白,即便如此街道上依旧还有小贩搭起棚子在叫卖。 人人都在为自己的生活而奔波。 南宫奕只把人送到宫门口,并没有跟着进去。 萧穗宁与萧煜安在宫里也待了两个时辰便出宫了。 出宫的时候雪还在下,回到公主府的时候雪小了点。 到了公主府回了屋夏云便来说今日各府都送来了礼物,都是几个皇子公主们送来的。 萧穗宁在宫里的时候也收到了不少礼物,徐德妃与皇贵妃都送了。 即便李贵妃再怎么与萧穗宁过不去见这两人送了便也跟着去送了一份。 “都守着吧!” “我记得年后嘉乐就得出宫了,留意着库房里有什么她喜欢的东西,到时候送给她。” 出宫开府也算是乔迁,到时候嘉乐公主府也会摆宴,自然是得贺喜的。 当初萧穗宁出宫的时候他们也都来了的。 今日大雪纷飞,可也挡不住要见面的人。 云来酒楼就在万福酒楼的斜对面,云来酒楼雅间里,萧覃与文绍两人相对而坐。 两人才到这里,才刚坐下没一会,门便再次被推开。 走进一身披碧色斗篷的姑娘,正是四公主嘉媛。 “三皇兄好!” “文公子好!” 嘉媛走进雅间便盈盈笑着行礼问候两人。 嘉媛公主长了一张巴掌大的小脸,身材也是小巧玲珑。 “四皇妹好!” “嘉媛公主安好!” 两人同样也是行礼。 嘉媛坐下,几人一番寒暄过后,文绍才开口询问。 “不知嘉媛公主今日约在下与广郡王在此见面有何事?” 嘉媛放下手中的茶杯,盈盈浅笑着出声。 “既然文公子这么问了,那本宫也就不兜圈子了。” “文公子被嘉禾皇姐打了,这件事信国公虽然进宫说了,可如今却连一个结果都没有。” “父皇没有任何表示,也没有任何要问罪嘉禾皇姐的态度。” “事情过了这么多天了,父皇不管别人怎么弹劾嘉禾皇姐,可父皇还是护着嘉禾皇姐,文公子甘心吗?” 第137章 初雪 文绍如今一提起这事就气不顺,可偏偏嘉媛起哪壶不开提哪壶。 “嘉媛公主这是什么意思?” 文绍目光阴鸷的盯着嘉媛。 文绍说这话的时候嘴角轻轻扯起,露出一边脸颊上了小酒窝,这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小一点。 嘉媛没有回答文绍的话,而是转而看向萧覃。 “三皇兄,白小王爷快到京城了吧!” “他这一到京城父皇怕是就要为他与嘉禾皇姐赐婚了。” “嘉禾皇姐若是与白小王爷订了婚约,那么这结果可想而知。” “白家那可是太祖皇帝钦封的定周王,这定周二字即便我不说皇兄也该知道它的重量。” “白小王爷与嘉禾皇姐订下婚约,那么小八那边可就是如虎添翼。” “据我所知,温家小郡主与嘉禾皇姐也走得很是亲近呢!” “皇兄还争得过吗?” 萧覃自然明白嘉媛话里的意思,西北温家,中南白家,这手握重兵的两家若是都站在了萧穗宁那边,那他还争个屁。 走了一个太子,又来了一个萧穗宁和萧煜安。 萧覃看着嘉媛,嘉媛笑得明媚。 “听四皇妹这意思,是要帮皇兄我对付嘉禾?” 嘉媛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道。 “嘉禾皇姐身边的侍卫有些不简单啊!” “嘉禾皇姐出行上下马车都是他在旁侍候,嘉禾皇姐对这位侍卫也很是看中。” “本宫身为妹妹,也不好多说什么,皇兄倒是可以与父皇说说。” 嘉媛的意思很明白,若是萧穗宁与自己府里的侍卫有些不清楚的关系,光是这一点就能把萧穗宁拉下来。 “三皇兄,白世子若是知道嘉禾皇姐心有所属定然也不会棒打鸳鸯的。” “就算白世子不说什么,定周王可不会允许他胡来。” 若文昭帝真的打算将萧穗宁许给白世子,定周王府不可能不答应。 可若是萧穗宁在此之前便与自己府中侍卫有了首尾,那定周王府定然不可能答应的。 定周王不可能让这么一个人进门做他儿媳妇,即便这个人是公主也不行,即便定周王与文昭帝是从小到大的情谊也不行。 即便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可这话是人说出来的,人言可畏,一传十,十传百。 就算是假的也能说成真的。 “皇妹言尽于此,就先告辞了!” 嘉媛说着便起身准备离开,起身前目光意味深长的扫了一眼文绍。 “等等!” 嘉媛已经起身,却听见萧覃开口。 嘉媛便把目光投向萧覃,对上萧覃的目光,嘉媛便又缓缓坐了下去。 萧覃见状勾唇一笑。 “皇妹这是什么意思?让本王去给你出这个头吗?” 嘉媛这明显就是把他当枪使,他可太清楚这种把戏了,这都是他玩剩下的。 嘉媛以为他是萧炎那蠢货,这么好忽悠的吗? “本王不知你与嘉禾是什么仇什么怨,但你也别把本王当傻子。” 嘉媛听着萧覃的话,双手紧紧握住捏紧的手里的手帕。 但她面上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听萧覃把话说完。 “那皇兄想如何呢?皇妹不过是个弱女子而已!” “弱女子!” 萧覃似笑非笑的说着这三个字,细细品味了一番这三个字萧覃才开口。 “但有些事就适合皇妹这种弱女子去做!” “皇妹既然想让嘉禾不好过,那倒不妨自己亲自动手。” “嘉媛皇妹放心,皇兄也会帮忙的。” 嘉媛嘴角的笑意依旧保持不变,听完萧覃的话她咬了咬牙。 “那就多谢皇兄了!” 嘉媛与萧覃对上,然后笑着起身离开了,她这次谁也没看。 雪下了一天,从宫里回来萧穗宁便坐在院子里的暖阁中赏起了雪。 萧煜安被她赶回屋里去看书了,如今暖阁里就坐着萧穗宁一个人。 丫鬟婆子们来回走动各忙各的,没有发出任何惊动萧穗宁的声音。 南宫奕这会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暖阁里的摆好的茶具,周围都放了火盆。 四周都用厚实的幔帐围了起来,只留下一面供萧穗宁赏雪。 风吹不进来,因此这里很是暖和。 萧穗宁看着又渐渐大起来的雪,手中捧着一杯热茶,思绪不知飘到了哪里。 “公主,生辰快乐!” 听到这句话萧穗宁才回过神来,不知南宫奕何时来的。 他已经在萧穗宁的对面坐着了,他的面前放着一碗面。 “这是我专门给公主做的长寿面!” “公主尝尝!” 南宫奕说着把托盘上的面条端到萧穗宁的面前。 面条用的是鸡汤,上面还有一个荷包蛋,撒了几颗葱花点缀。 “谢谢!” 萧穗宁郑重其事的道谢,然后便拿起筷子尝了一口。 “母后生前,每年我过生辰她都会给我煮碗长寿面。” 萧穗宁看着面前的那碗面,很好吃,但不是她想要的那个味道。 苏皇后会给自己的每个孩子煮长寿面,偶尔也会下厨。 只不过去年她生辰时恰逢苏皇后大丧。 萧穗宁苦涩一笑,拿起筷子继续吃,她从不重口腹之欲,但是南宫奕的手艺是真的没话说。 一小碗面条,萧穗宁把荷包蛋吃了,面条只吃了一小半。 她放下筷子后,南宫奕倒了杯热茶递到她的手中。 “今日是初雪,又是公主的生辰!” “在齐国有这样一个说法,说初雪那天许下的愿望都能实现,公主有什么愿望吗?” 不知何时,外面的风雪已经停了。 听了南宫奕的话萧穗宁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让人死而复生的事也能实现吗?” “公主,咱能不能许点实际点的愿望?你这愿望既为难了菩萨也为难了阎王啊!” “你既这么说,那这愿望就不能说给你听了,说出来就府灵验了。” 萧穗宁说着便起身往回走,南宫奕也跟着起身。 “本宫记得库房里有一条白狐毛皮做的毯子,找出来,本宫明日给姑奶奶送去。” 萧穗宁一边走一边同夏云吩咐道。 天冷了,大长公主年轻时候在战场上留下了许多暗伤,天一冷膝盖就会疼,行动也不方便。 萧穗宁带着毯子去到大长公主府,大长公主便立马就用上了。 屋子里摆了火盆,谢瑶如今出嫁了,陪在大长公主身边的人便只剩下了谢明兮,这是谢家二房嫡女,年芳十五。 谢瑶还有一个妹妹叫谢欢,才十岁出头点。 萧穗宁来的时候谢明兮已经回了屋。 这会屋子里便只有大长公主与萧穗宁两人。 “来,陪我下盘棋吧!” 大长公主说着便吩咐上摆上了棋盘。 于是萧穗宁便与大长公主在屋子里下起了棋。 婢女在一旁侍候着,时不时的给两人添茶。 第138章 谢哥哥 屋子里两人静默着下棋,都格外的认真。 侍候的人也没发出任何声响。 今日雪已经停了,可庭院里的雪却没见化。 院子里还是雪白一片。 不知过了多久,萧穗宁投子认输。 “嘉禾棋技不及姑奶奶。” 大长公主也放下了手中的棋子,下棋能看出一个人的心性。 萧穗宁如今行事沉稳,每走一步就得多思百步,这很好。 但还不够,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嘉禾,你如今所行之事,所要到的位置你心里都得有个章程。” “这便是所谓的道,你父皇一生所行之道便是打压世家,让寒门兴起。” “太子生前我也与他说过话,太子想走的道不是打压世家,而是制衡世家。” “而你如今既想上高位,那你就得明白你要走怎样的道。” “你父皇的道我不评判对错,太子的道还未真正开始,我也不评判对错。” “这世间事谁对谁错本就很难说,谁又敢肯定自己所行之事一定是对的呢!” 萧穗宁静静的听着,见大长公主的茶没了,给大长公主添上。 等到大长公主的说完萧穗宁才出声。 “是,嘉禾谨记在心!” 大长公主看着她,便又继续说道。 “近日朝中弹劾你的奏折很多,信国公府虽无实权,可也不可小觑。” “凡事莫要强求,该低头时就低头,成大事者能屈能伸。” “既然已经说到这里,那我就在与你说说别的事。” “说之前我得先问问你,你父皇为何要将姚家人拘在京城,为何皇贵妃进宫多年却无一子?” “她即便是不能生,但她的地位放在哪里,也能抱养别的孩子,可你父皇从未说过让她抱养别的孩子。” “你说说这是为何?” 在宫里,高位嫔妃抱养低位嫔妃的孩子是常有的事,也是为了让皇子有个好出身。 萧穗宁闻言便细细思索,仔细琢磨了一番大长公主的话萧穗宁才开口。 “不信任,是因为不信任姚家!” 大长公主闻言点头,便徐徐开口。 “没错,就是不信任,并不是忌惮。” “若说忌惮,西北温家和中南白家岂不是更加让人忌惮,而姚家连个爵位都没有,兵权也不及那两家,怎么论也不至于去忌惮一个姚家。” “说起这事就得说起你父皇当年的夺嫡了。” 文昭帝当年也是从夺嫡之路一步步走到如今的位置的。 先帝没有皇后,所有皇子都是庶出,所以当年的夺嫡之争可想而知。 “当年能与你父皇有一争高下的人就是黎王,信国公与姚家当年都是黎王一派的人。” “后来黎王败了,黎王那一派的人也都被收拾了个干净,就只有信国公与姚家还在。” “信国公年轻时对先帝有过救命之恩,于是先帝便赐下了免死金牌,所以你父皇至今没动信国公府,而信国公府也只是空有一个爵位而已。” “但也不仅仅是信国公府有免死金牌这么简单。” “这就要说到你皇曾祖爷爷了,也就是你皇爷爷的父皇文靖帝,” “都知道文靖不是个东西,他也没什么好说的,要说的是那时候的前信国公与庄首辅。” “文靖帝是个废物,当年庄首辅把持朝政,便是以前信国公为首的一群人与庄首辅做斗争。” “你皇爷爷能登上皇位前信国公可谓是功不可没。” “你皇爷爷登基后从未亏待过信国公府,后来便是你父皇登基,这其中的事刚刚已经说过了。” “信国公府如今虽然只有一个爵位,可因为有前信国公的事在前头,信国公府这些年还是有些威望的。” 这些事萧穗宁只是在史书里看到过,今日还是第一次听大长公主说起。 信国公府如今虽然不比从前,但从近日弹劾她的事来看,信国公府的威望也不小。 若是没有威望在,谁会为了一个信国公府来弹劾嘉禾公主呢! “至于姚家,当年你父皇初登基的时候江山不稳,姚老将军被你父皇宣进宫去密谈了一天。” “至于谈了什么我也不知道,反正姚老将军出宫后,姚家的兵权并未有变动,但这么多年也未更进一步。” “嘉禾,你父皇虽不信任姚家与信国公府,可他有容人之量。” “你若是想走得远些,也得有容人之量。” “还有就是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大事也好小事也罢,你都得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定力。” “只有你稳,你身后的那些追随者才会稳。” “就像打仗一样,不管发生什么,主将都不能慌,主将慌了,军心就会乱。” 大长公主又说了很多,萧穗宁便坐在一旁沉默的听着,想着。 等大长公主的话音再次停下,萧穗宁才恭敬的应声。 “嘉禾记住了!” 她只能说这么一句,感谢的话说得太多了。 萧穗宁在大长公主待了午后,与大长公主一起用了午膳才走。 正要出大门的时候迎面便看见三人走了进来。 这是大长公主府的三位公子,大公子谢辰,二公子谢卫,三公子谢立。 二公子与三公子是二房的,因为要参加科举所以这两人也来了京城。 二公子谢卫是来参加科举的,但三公子就是来玩的,三公子虽有举人功名,但在京城成日里就是吃喝玩乐。 与萧元那群人一般是个纨绔,而且还是个有文化的纨绔。 毕竟他们那群纨绔子弟里有功名的人没几个。 谁家纨绔子弟还去考功名啊! 萧穗宁走近与三人见过礼后就与他们擦肩而过了。 “二位弟弟先走,我去送送公主!” 谢辰说着便转身了追上了萧穗宁,谢卫与谢立两人只是看了一眼便继续往前走了。 “公主!” 谢辰上前与萧穗宁同步走着,萧穗宁闻言侧头看了一眼谢辰,脚步不停。 “谢大公子有事?” 谢辰摸了摸鼻子。 “有好几年没见公主了,我这一回京就忙着秋闱的事,见着公主也没时间好好说说话。” “这些年公主变了不少,以前公主叫我可都是叫谢哥哥的。” “这些年不见,怎么就生疏了呢!” 这会正好走到大门口,萧穗宁听了这话脚下一个打滑差点没站稳。 萧穗宁停下脚步看着谢辰一脸不可置信。 “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 第139章 信佛 “话说你我也才三年不见,没想到谢大公子越发不要脸了。” 萧穗宁微微皱眉给出了这么一个评价。 她从小到大就只叫过这人一声谢哥哥,她那时候还小,八九岁的模样。 有次她也是下雪天,她带着宫女出去玩雪被苏皇后知道了。 苏皇后教导她要恪守规矩,她怕被罚所以便去找太子,恰巧谢辰也在。 她进去也没注意殿里还有别人,就小跑着到太子跟前,拉着太子的手。 “太子哥哥!” 她娇俏的叫了一声,把事情都说完了,让太子替她求情让苏皇后别罚她。 说完后便有个声音传了过来。 “来,叫声谢哥哥!” 萧穗宁当时听见这话才发现宫殿里还有一人,于是她就尴尬的低下了头,小小声的叫了声。 “谢哥哥!” 叫了这一声谢哥哥她就跑没影了,也不知后来这人抽的哪门子疯,每每见了她,都得让她叫一声谢哥哥。 并不是调戏,就是单纯的逗她玩而已。 而谢辰呢!在听到萧穗宁叫太子哥哥之前,萧穗宁在他眼里就是个端庄得体的小姑娘。 苏皇后对她的规矩礼仪很是严苛,她从未在外人面前失过态。 直到后来她那声娇俏的太子哥哥出来,他才发现这小姑娘还挺有趣,所以后来他每每见到她都想逗逗她。 “我听说这三年来你克死了三位未婚夫,你叫我一声谢哥哥,我给你选个命硬的驸马。” 萧穗宁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谢大公子自个的婚事都还没着落呢,就这么喜欢做媒。” “既然这么喜欢,谢家可还有不少姑娘公子呢!” “你可才是他们正儿八经的哥哥,你还是操心一下他们吧!” 萧穗宁说着便走到了自己的马车旁。 旁边的谢辰笑着点头,表示你说得对。 “今日我听见了点言语,说你私德不检,有辱皇室,你最近小心点。” “这事如今虽然说的人不多,可我瞧着明显是对着你去的。” 萧穗宁闻言转身看着谢辰行了一礼。 “多谢!” 谢辰摆摆手。 “你规矩太大了,怎么这越大就越古板了。” 萧穗宁不再理会他,到这会她也知道谢辰要告诉她的事已经说完了,于是便上了马车走了。 马车驶离大长公主府门口谢辰才转身回去。 马车里,萧穗宁掀开车帘往外看。 “阿奕啊,这里距离凝霜阁那边不远吧!” 萧穗宁看着外面的景色,这条路她挺熟悉的,以前她去去府时常走这边,这边距离凝霜阁不过就是转个弯就到了。 “是!” 南宫奕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他依旧是个赶马车的侍卫。 “去那边看看吧!” 萧穗宁瞧着天气还早便说道,于是马车便转了个弯往凝霜阁那边去了。 凝霜阁很大,这边不仅有男子来,京城中也有不少女子来这边看书的。 只不进了大门女子往左走,男子往右走。 萧穗宁并未走正门,而是走侧门进去的。 她直接去了藏书楼那边,苏墨与时韫章两人在藏书楼前的院子里,每人都拿了一本书在看。 各自坐着,互不打扰。 见到萧穗宁来,这才起身行礼,萧穗宁摆手让他们随意。 “公主可需要什么?” 苏墨询问道,他平日里就守在这藏书楼里,这里面的什么书放在哪里,没人比他更清楚放了。 “空玄师父可在?” “不在,空玄一个时辰前出门了,去了江大都督府上。” 苏墨回答完了萧穗宁的话,便低头继续看自己手中书了。 萧穗宁听说人不在,便也没有多问,便走了。 萧穗宁同样也是走侧门出去的。 “公主找那和尚做什么?” 南宫奕好奇询问。 萧穗宁笑了笑,抬头看了一眼天色,今晚怕是又要下雪了。 “想听他念念经而已!” 自从之前空玄与她说了那些话,她便想听空玄念念经了。 “公主之前不是还说不信佛吗?” 萧穗宁依旧笑着,听了这话便道。 “如今我信啊!” “人活一世,总得有些信念吧!” 萧穗宁说着上了马车,便回了公主府。 而此刻的空玄正在江府,入冬后天气越来越冷了。 前几日江素素病了一场,这可把江大都督急坏了。 江大都督对这个女儿可谓是十分疼爱了,这些年来不断寻访名医。 只要是有点名气的大夫都被他请到家里来过。 就连宫里的太医他都请了个遍了,可就没人能治的了他姑娘的这病。 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听说白云寺的空玄大师医术了得,这才多方打听下把空玄请到府里来的。 空玄虽然年纪不大,可悟性极高,他虽年纪轻轻却已是得道高僧。 江大都督只听说这空玄是个高僧,并未听说过他医术了得。 但即便如此江大都督还是把人请回来了,他先去白云寺那边寻的人。 可白云寺的方丈说空玄下山了,于是江大都督便又多方打探才把人找到。 没想到人就在京城。 这会江大都督正与空玄两人正在江素素的院子里。 江素素的屋子里摆了好几个火盆,屋子里很是暖和。 即便如此她还是穿的很厚,手中还捧着一个暖手炉。 一张小脸带着病态的白,气色不怎么好,但精神倒是不错的。 空玄正坐在一旁给江素素诊脉,江大都督也在一旁看着。 空玄诊脉诊了很久,左右手都诊过后他才收回手来打了句佛语。 “阿弥陀佛,江姑娘其实身体并无任何病症,就是虚。” “这体虚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身体虚弱自然就容易生病。” 这些话江大都督与江素素都知道。 “那可有方法调理?” 江大都督急忙开口,江素素的身体只能好好调理,之前也吃过各种补药,可依旧还是如此。 “可否把江姑娘之前用过的方子给贫僧瞧瞧?” 江大都督听空玄这么说便让人去取了江素素这些年用的方子。 空玄一一看过之后把方子放下。 “江姑娘的身体相比大都督也清楚,江姑娘体弱,对子嗣方面恐会艰难。” “贫僧可再开一方,江姑娘先服用一个月,一个月后贫僧会再来,到时再看看,按照江姑娘的身体情况更改方子。” “江姑娘的身体得慢慢养,贫僧虽不敢保证江姑娘往后能与常人一样,但贫僧敢保证的是江姑娘往后身体会好一些,病痛也会少一些,寿命也能与常人差不多。” “江大都督觉得可否能行?” 第140章 传言 江大都督闻言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江素素从前吃过很多药方,但都是刚开始的时候好了一点而已。 而且也不是什么特别的方子,都是一样补身体的。 “开吧!” 开口的是江素素,她这会没了在外面时的伶牙俐齿,语气也是很平淡。 她只是个俗人,她虽然身体不好,可她没那么能看淡生死,她还是想活着的。 江大都督便也没有多说什么,空玄得了话便让人准备笔墨纸砚。 空玄写了一个药方,两个药膳,把所有要注意的事项都一一写了下来。 “江大人,江姑娘,该注意的事贫僧已经全都写下来了。” “切记定要按时服用,什么时辰该吃药,什么时辰该吃药膳都要记得一定要在那个时辰吃。” 空玄将该交代的都交代清楚了,便告辞了。 江大都督亲自把人送出去。 “这是江某准备的一点谢礼,还望小师父收下。” 江大都督说着江府的管家便捧着一个盒子上前来。 光看盒子空玄也知道里面的物件必定不简单。 “江某知道银钱这些对小师父来说俗了点,江某一介粗人也没什么好东西,这是一尊白玉雕刻的观音像,还望小师父莫要嫌弃。” 空玄闻言对江大都督双手合十行了个佛礼。 “阿弥陀佛,江大人言重了。” “银钱虽是俗物,可贫僧也只是个俗人而已,贫僧等人也得吃饭睡觉。” “江大人不必如此客气,给十两银子便可。” “江大人若真是心里过意不去,那便去寺庙捐些香火钱吧!” “或者江大人多行善事,多行善积德江姑娘会有福报的。” 江大都督见空玄是真的不愿意受便让管家取了十两银子给他。 空玄离开后江大都督便返回了女儿的院子。 江素素坐在软榻上看书。 “爹!” 江大都督坐下后江素素乖巧的叫人。 “今日感觉怎么样?身体可好些了?” “女儿好多了,今日感觉比昨日好点,爹不用担心。” 江大都督看着自己唯一的女儿,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 他家姑娘从小就懂事听话,唯一不好的就是身体差了点。 “爹,我虽然身体不好,可这些年我过得很好,爹不必有心理负担。” “别的我不敢说,但我敢说这十几年来我怕是比公主过的还好。” “我是爹唯一的女儿,爹什么都会想着我,不论是吃的喝的还是用的,无疑都是最好的。” “倒是女儿自己的身体不争气,生怕哪一天让爹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才是女的不孝了。” “但如果有机会我还是想好好活着的。” 江素素这些年虽然身体不好,可她过的是真不错,可以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江大都督在外面见到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会给江素素带回来。 小猫小狗江素素也养了两只,都是江大都督带回来给她解闷的。 可以说她除了身份没有公主尊贵外,其他的都很好。 “爹,你真的很好,我想好好活着,但我也做好了随时离开的准备。” “若我真的死了,我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都想要做你的女儿。” 江大都督闻言瞪了自己姑娘一眼。 “说什么胡话呢,你这辈子还有大好的人生还没开始呢,说什么死不死的。” “好好吃药,按照空玄师父说得吃,等你好了就去白云寺多捐点香火钱。” 江大都督今日休沐,但还是有很多事要忙的,与江素素一起说了会话就走了。 谢辰给萧穗宁说的话萧穗宁并没有放在心上,她回到府里后便没再出门。 这些日子她每日早起都得练功,南宫奕在一旁指导。 公主府里专门弄出了一个小练武场。 今日一早又下起了大雪,大雪纷飞洋洋洒洒,萧穗宁在屋里检查萧煜安这些日子的功课。 萧煜安的功课她都会看,只是看并没有说什么,之后再换回去萧煜安带回去给钟枂宜看。 有什么不足的地方她也会说上两句,但更多的都是钟枂宜在指点他。 看到萧煜安的功课,萧穗宁拿起笔开始练字。 “这一早上的你们都欲言又止,是有什么话不能说的吗?” 萧穗宁写了几篇字后便放下了笔,看着屋子里侍候的几人说道。 明露明霜打了水给萧穗宁净手。 “公主,近日外面多了很多关于公主的闲话。” “奴婢听早上出门采买的婆子说了一耳朵,一时间不该怎么跟公主说。” 明露纠结的开口。 萧穗宁洗了手便在软榻上坐下,拿了一本书随意的翻着。 听明露说完她的表情并无任何变化。 对于这些事她早就有准备了,自从谢辰上次跟她说了那些话后她就预料到了这一天。 也不过就两三天的时间而已。 “都说说外面是怎么说我的。” 明露纠结了一下还是如实说来。 “前不久一开始是说公主嚣张跋扈,傲慢无礼,仗势欺人。” “到后来如今就说公主您私德不检,与府中侍卫眉来眼去不清不楚。” “还说公主您败坏皇室清誉,说您不配为皇室中人。” 明露说着便跪了下去,她这么一跪,屋里屋外侍候的人都跟着跪了下去。 萧穗宁闻言嘴角扯起一抹讽刺的笑。 “这也没什么,都起来吧!” 夏云正从外面走进来,听了这话不由说道。 “公主的心就是大,外面的人说的可比这个难听多了。” “公主就不想想别的办法吗?” 夏云气鼓鼓的走进来,夏云进屋后会挥退了一干人等。 这会屋子里就明露明霜和她三个侍候的人,她刚刚出门转了一圈,可把她的肺都快气炸了。 “呀,这是怎么了?那个不开眼的得罪我们的夏云姑娘了!” 萧穗宁见到她这模样不由的玩笑了一句。 “奴婢瞧你可真真是坐得住,如今不止外人说你,朝中也有不少人说呢!” 如今这府里能这么跟萧穗宁说话的没几人了,夏云就是这其中之一。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便让人去查一下这些话都是从哪传出来的?” “奴婢昨日初听这些话的时候就让人去查了,说是四公主那边传出来的。” “就你一点也不担心!” 萧穗宁闻言目光晦暗不明。 “嘉媛!” 萧穗宁呢喃着这两个字,便呵呵的闷笑两声。 第141章 人言可畏 “公主,既然知道了这谣言的来处可要阻止?” 明露开口询问。 “不用,随他们去,也就图个新鲜而已,嘴长在别人身上,难不成你还想一个个把别人的嘴都缝上不成。” “再说了这天下人谁都有自己的事要做,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烦心事,谁又会时时刻刻盯着这些与自己无关的事呢!” “事情一过,新鲜劲一过谁又会记得发生了什么?” “夏云,传话给万掌柜让他把该盯的人都盯好了。” 夏云知道萧穗宁自己心里有了成算便也不再多说什么,恭敬的应了声。 “是!” “话虽这么说不假,可人言可畏啊公主!” “这话即便是假的,可传着传着就成真的了。” “别人只是说一说话动一动嘴皮子,谁又会在乎真的发生了什么呢?” 明露忧心忡忡,她娘就是这么死的,她小的时候她娘只是与一个问路的过客多说了几句话,被邻居说瞧见她与别人不清不楚的。 那些人越传越难听,她爹不相信便日日殴打她娘,她娘受不了便自杀了。 她也被她爹卖进宫里了。 “怕什么,只要本宫不在乎,那些话语就伤不了本宫半分。” “继续盯着,看看还能说出些什么来。” 萧穗宁说着便拿起书继续看着,今日外面的雪很大,萧穗宁看了一会的书便抬头看向窗口。 院子里的一株红梅迎着大雪开了。 雪下了一天一夜依旧没停,只是小了点。 嘉媛公主府,嘉媛披了件白狐裘站在廊下看雪。 “这几日外面怎么样了?” 婢女红香听嘉媛询问便开口说道。 “说什么的都有,热闹着呢!” “公主,这说是我们府里传出去的,可这事跟咱们没关系啊!” 嘉媛听了红香的话伸出手去接了一片雪,嘴角笑意浅浅。 “是啊,这事可跟本宫没关系!” “本宫与皇姐无冤无仇的,何至于此啊!” “但也不能让皇姐误会本宫,备车本宫得去跟皇姐解释清楚。” 嘉媛看着已经在自己手心里化作水的雪,面上露出的愁苦的表情。 红香听了话便吩咐人去做了。 街道上的雪已经被清理干净了,可这雪还在下,用不了多久便会再次堆起来。 虽然下着雪,可街道上来往的人也不少,都在为各自的生计而奔波。 嘉媛公主的马车停在嘉禾公主府的门口,马车才一停下,嘉媛便快步的下了马车。 来者是嘉媛公主,自然不能将人拒之门外。 常公公得了消息便快步从府里走出了,同时立马吩咐人去通知萧穗宁。 嘉媛红着眼从马车上下来,这会跟着常公公一边走一边抹眼泪。 常公公与纪嬷嬷都是府里的管事,常公公管外院,就相当于别家府里的大管家。 萧穗宁得了消息便让常公公把人带到客厅。 萧穗宁换了身见客的衣服便去了客厅,萧穗宁的身影才出现,嘉媛便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嘉媛站在原地看着萧穗宁泫然欲泣,想上前又不敢。 萧穗宁看着她这模样,再加上那红彤彤的眼睛,这显然是路过了。 “四皇妹这是怎么了?” 萧穗宁在主位上坐下后才开口询问。 嘉媛听了萧穗宁的话眼泪便就落了下来。 “近日我听了些不好听的,我自然是相信皇姐的。” “可却有人说这话是从我府里传出去的,这可真真是冤枉我了。” “皇姐,这些话真不是从我府里传出去的啊!” “皇姐,你得相信我,我与你无冤无仇,我何至于此呢!” 嘉媛哽咽着出声,那眼泪珠子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她本就生的好看,这么一哭起来越发的楚楚动人了。 “四皇妹先坐下吧!” “多大点事啊就值得哭成这样了!” “你要是这么出去,被别人瞧见了还说是本宫欺负了你呢!” “快别哭了。” 夏云闻言便上前扶着嘉媛坐下。 “嘉媛公主快把眼泪给擦了吧,不知道的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值得您哭成这样。” “我们公主也没说什么,自然是相信您的为人的。” “嘉媛公主最是和善不过了。” 夏云也跟着笑着宽慰,嘉媛坐下后拿帕子擦了眼角的泪水。 “我知道,可我这心里委屈。” “我心里难受,我就想找皇姐说说话,这事真不是我做的。” “都是姐妹,出了这事这不是要毁了本宫与皇姐的姐妹之情吗?” “这究竟是谁做的,要这样害我!” 嘉媛说着说着眼泪便又流了出来。 萧穗宁看着她这模样神思游离,在心里想着萧盈与李贵妃那装可怜扮柔弱的本事真得好好跟这位四皇妹学学。 她这四皇妹说哭就哭,而且哭的很好看,泫然欲泣楚楚动人的模样,别说男人看了会心软,她一个姑娘这会看了也心软。 “四皇妹先别哭了,这哭得本宫瞧了也想哭了。” “明露,带嘉媛公主先去洗把脸。” 明露听了吩咐便上前与红香两人带着嘉媛先去收拾一番。 没多大一会嘉媛便回来了,眼睛虽然还有些红,可妆容干净多了。 “让皇姐见笑了。” 嘉媛坐下后轻声说道。 “我也是一时着急,这才不管不顾的来找皇姐,这会倒是冷静多了。” “我就是想跟皇姐说说这事真不是我做的,回去后我也会好好查,不管查到什么我都不会隐瞒皇姐的。” 这事真不是她做的,虽然萧覃那天的意思是要让她去做这件事,可她凭什么就得听萧覃的呢! 她回去后可什么都没做,但事情还是发生了。 “皇妹有心了,话说回来倒是我连累了皇妹。” “皇妹也不必担心,这事不管是谁做的,总会露出狐狸尾巴的。” 嘉媛听了这话脸上一喜。 “皇姐能相信我就好。” “那我这就先走了,今日贸然前来打扰皇姐,是我失礼了,皇姐莫要见怪。” “无妨,你也是担心我!” 两人客套了一番,萧穗宁把人送出府上了马车才转身。 “你们说说她这是个什么意思?” 她才查到这事是嘉媛公主府里传出来的,嘉媛公主就哭着跑过来澄清了。 “嘉媛公主说这事不是她做的,就算不是她做的,那她肯定也不无辜。” 明霜悠悠的来了这么一句,萧穗宁闻言便朝她看了过去。 第142章 一石三鸟 明霜平日里话少,她的话比春华的还少,可这会一开口就说到了点子上。 “去查查她这些日子都做了什么?” “这次的事本宫怎么觉得这招数这么熟悉呢!” 萧穗宁心里已经猜到是谁了,但凡事都得讲证据。 嘉媛公主的动作很快,回去后没多久就送来了两人。 红香亲自把人送过来的,说清楚了就是这两人乱传的话,要如何处置全凭嘉禾公主处置。 很快万掌柜那边也传来了消息,书房里萧穗宁一边练字一边听着夏云的话。 “万掌柜那边的消息说前几日嘉媛公主与广郡王见了一面,还是文绍也在其中。” “说了什么查不到,但嘉媛公主出来的时候脸色不怎么好。” “公主觉得这事是广郡王做的?” 夏云说完,萧穗宁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说不准,不过有文绍在,八九不离十了。” “文绍那人阴损,我不是才把他得罪了吗?他那人啊只要有机会他就会报复回来不论手段如何。” “不过这三人怎么就凑一起了呢?” “明霜呢!你怎么看?” 萧穗宁点名,明霜便站了出来。 “嘉媛公主并非看起来那么简单,奴婢之前在宫里只是一个洒扫的宫女,有一次偶然撞见嘉媛公主与嘉怡公主在争吵。” “当时嘉敏公主也是如今日这般哭的梨花带雨,可等嘉怡公主走后婢女瞧着她那眼神有种说不来的感觉,毛骨悚然的。” “奴婢觉得不管她是真无辜还是假无辜,公主都要提防着。” “广郡王既然能与嘉媛公主约在酒楼见面,那么就说明他们之间必定是在密谋着什么事。” “这事理应是没谈成,不然嘉媛也不可能脸色难看的出来。” 夏云听明霜说完便开口补充道。 “万掌柜打听到是嘉媛公主约的广郡王和文公子。” 萧穗宁听了这话挑了挑眉,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哦,那这就有意思了!” “本宫是何时得罪过这位四皇妹吗?” 萧穗宁说着便陷入了沉思,她不记得她和嘉媛公主有过仇怨,前世没有今生也没有。 “红香送来的那两人查了吗?” 嘉媛公主送来的那两人萧穗宁还没来得及去看。 “冬竹在查,奴婢去让冬竹来回话!” 夏云说完萧穗宁点头后便吩咐一个小婢女去冬竹那边传话。 很快冬竹便来了。 “查清楚了,话的确是这两人传的,红香送来的那两人一个是嘉媛公主府里针线房的婆子,一个是嘉媛公主外院侍候的二等婢女。” “那婆子有一个女儿本来是宫里的宫女,去年到了年纪便被放出宫嫁人了,这嫁的是信国公府一间铺子的掌柜。” “那婢女名为巧玲,巧玲也是宫里分出来到嘉媛公主府上的,但巧玲与广郡王身边的一个侍卫有了情意,两人也时常在暗中来往,只等巧玲到了年纪出府就成亲。” 冬竹一来便把自己查到的消息全都说了出来。 萧穗宁听完就让她们先退下了,自己则是起身去了水阁。 今日大雪,水阁下面的水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四面的门窗关上了三面,只下一面用来赏景。 南宫奕正在水阁的二楼自己跟自己下棋。 不远处就摆着萧穗宁一直琢磨不透的那盘棋局。 萧穗宁上了二楼,径直走到南宫奕的对面坐下。 “近来外头那些话公主也听见了,这个时候公主不应该是避嫌吗?怎么还敢来跟我凑一块?” 南宫奕放下手中的棋子看着萧穗宁,他这几日都在这里,夜里才回自己的院子休息。 一旁的小火炉烧着热水,萧穗宁拿了茶叶沏茶,一杯放在自己面前,一杯放到南宫奕面前。 “莫非你这几日没出现在本宫身边就是为了避嫌。” “对啊!八殿下亲自找我说的,说公主金尊玉贵,若无别的事就别去打扰公主您啊!” 前两日那些话才传出来的时候萧煜安就去了南宫奕的院子把这话说了。 “避嫌不避嫌的先不说,先来说说这事是谁做的?” 萧穗宁说着给南宫奕又添了杯茶,把刚刚查到的消息都对南宫奕说了一遍。 南宫奕端着茶杯看着外面飞扬的雪花静静的把萧穗宁的话听完。 “公主的这位四皇妹不简单啊!” “是啊!” 萧穗宁附和着说道。 “这事不管是谁做的,但肯定有她的手笔。” “我觉得她应该是挑唆萧覃来对付我,结果没成,这次出手对付本宫的人应该是文绍。” “文绍是个十足十的小人,文绍知道她想对付我,索性就把锅甩到了她的身上。” “这种挑唆别人动手的事萧覃玩得不亦乐乎,怎么会被她利用呢!” “我想不通的是她为什么要针对我?” “我就是想问问你的看法?你觉得她为什么要针对我?我从未得罪过她。” 南宫奕有一口没一口的抿着杯子里的茶。 “我没与你这位四皇妹打过交道,不了解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但可以肯定的是她与萧覃不是一路人,想必她也知道是谁栽赃她的。” “她跑来你面前那么一哭,接着又把人送了过来,看似什么都没说,可却什么都说了。” “萧覃栽赃她,她顺手就把萧覃给买了个干净,不仅如此还顺带清理了她府里别人埋的棋子。” “同样她把刀子递到了你的手中,让你去对付萧覃,她就可以从这件事里抽身出去,然后远远的看着你们斗。” “她送来的那两人就是递给你的刀子,她把刀子递过来,而你如今为了外面那些事不得不接下这把刀。” “这一石三鸟的手段,不得不说高。” “虽然我没见过这位嘉媛公主,可从她的行事手段就能看得出来这人不简单。” “你得提防着点,不怕明面上的敌人,就怕暗中放暗箭的小人。” “至于为什么要针对你,有空好好去会一会不就知道了。” “先不说她为什么针对你,就说这事是萧覃做的,那他做这件事有什么好处?就是为了单纯的想要报复你吗?” “不是,文绍与萧覃两人都不是那么无聊的人。” “文绍虽说是个小人,他也是个有目的性的小人。” “他们这么做无非是想毁了我的名声,白家那位可就要到京城了。” 第143章 磨刀石 萧穗宁之前就想到了这件事,谣言才刚刚起来的时候萧穗宁就想到了。 毁了她的名声最大的好处就是让她与白家断了结亲的可能。 “我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事!” 南宫奕似笑非笑的看着萧穗宁,萧穗宁对上他的目光示意他继续说。 “你家老头很有意思,不说之前的事,就说如今的事。” “朝中老二老三可以说是旗鼓相当,明面上没动静,可暗地里这两人谁知道都过了那种招数。” “老四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在吃喝玩乐,这位也很有意思。” “老四纨绔,可他从未为了谁而一掷千金,也没有把那个红粉知己带回府里,他玩都是在外面玩。” “偶尔性质来了就只是请一群纨绔子弟到府里去,再请上几个名妓到府里唱唱小曲,晚上也从不留人过夜。” “老五就不说了,这位是真的蠢,可他身边也有聪明人,这位……” 南宫奕说着摇摇头,一副无言以对的模样感叹了一声继续说道。 “如今就是你了和八殿下了,你父皇故意放出风声要把你和那白家世子凑一块,这就是要把你和八殿下架起来。” “你起来了,八殿下也就跟着起来了,他这是让你们斗。” “他不怕你们争也不怕你们斗,他就怕你们不争不斗,无欲无求。” “你父皇比我父皇厉害多了,也难怪当年齐国会败。” 南宫奕想着他父皇,这几年他不在齐国,可齐国的消息他可是从未断过。 他父皇虽然也玩弄权术,可他就是觉得他不如文昭帝玩的大气,太小家子气了。 “他把你立起来做靶子,他稳坐钓鱼台看着你们斗,都是他的孩子,他却要挑唆你们斗过你死我活,你父皇够狠的。” 萧穗宁听着南宫奕的话脸色越来越冷,很事在这一刻便都全部明了了。 “他要把我立起来当靶子,他要用我做磨刀石,帮他磨砺出那把最锋利的刀。” “他知道我与温如意有来往,如今又来了一个白小王爷,瞧瞧如今我这边的局势得多招人恨啊!” “有多少人恨我,我就有多少分危险。” 萧穗宁说着不由的呵呵冷笑出声。 “他要把我当做别人的磨刀石,那就得看看谁是那把刀,谁才是磨刀的石头。” “阿奕啊!其实你早就看出来了对吧?” “你早就看出来他的目的了是吧!” 南宫奕闻言面无表情大方的承认了。 “是,我不说我只是想看看你有没有想到。” “公主,没有人会时时刻刻提醒着你你身边有什么危险。即便是你最亲近最信任的人也有疏忽的时候。” “也有可能不是疏忽,而是各自都有自己的私心。” “公主你得多思多看。” “公主若是想成大事,就得多想些,那个高坐在龙椅上的人是皇帝,他是万民之主。” “他说的话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公主都得掰开了揉碎了仔细琢磨,他是皇帝,他的身份在那里,他就不可能说没用的话,他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都有用意。” “鲲鹏扶摇九万里,他看不见地上的蝼蚁。” “你父皇就是鲲鹏,而你们都是蝼蚁。” “不想做蝼蚁,你们就得去争去斗,” “你父皇没有偏心过谁,他只是让你们去斗,成王败寇,最后谁赢了,谁就是他心目中的最佳人选。” 萧穗宁无言以对,因为南宫奕说得都对。 “公主,我说过会帮你,但是公主别忘了本王的身份。” “本王是齐国的奕王爷,我迟早有一日会离开的。” “多谢,我明白了。” 萧穗宁郑重的道谢,南宫奕看着她的目光深了几分。 “这件事你打算怎么解决?事情越闹越大,宫里的那位怕是得把你昭进宫训话了。” “我知道,说不定到时候你也得跟着一起去。” “事情要解决很简单,我已经有办法了。” “多谢你,阿奕!” 萧穗宁有很多事要谢他,他教会了自己很多东西。 接下来的两天里,外面的谣言传的越来越难听,说凝霜阁根本不是什么文人学子聚集之地,那是嘉禾公主用来养面首的地方。 更甚至还有几人站出来说与嘉禾公主有了肌肤之亲,说的那叫有鼻子有眼的。 此话一出,那些要面子的学子书生自然不会再去凝霜阁了,就剩一些寒门学子因为家境贫寒没地方去还住在里面。 家境稍微好一点,能找到去处的都走了。 “公主,宸王殿下派人前来传话!” 嘉禾公主府里,萧穗宁刚刚用了早膳,夏云便带着一个侍卫走了进来。 “宸王殿下让属下告诉公主,陛下今日早朝发了很大的脾气,让公主做好准备。” 这是萧宏身边的侍卫,侍卫走进来行礼说道。 “本宫知道了,你回去替本宫多谢二皇兄的好意。” 侍卫得了萧穗宁的话便离开了,侍卫走后萧穗宁便换了身衣服。 “事情都准备好了吗?” 夏云站在萧穗宁身后点头应声。 “嗯,一切妥当了,公主放心。” “好,是时候出手了,你亲自去走一趟。” 萧穗宁一一吩咐下去,果然她才把事情安排好,宫里就来人了。 常公公陪着传话的太监走进来,来人进来先行礼。 “奴才参见嘉禾公主。” “传陛下口谕,宣嘉禾公主进宫觐见。” “陛下说了,让公主别忘了带上那位南一侍卫一起。” “明露,去找南一吩咐传个话。” 萧穗宁吩咐完明露,便抬步往府门口走。 到门口的时候南宫奕已经在马车旁候着了。 见萧穗宁出来,扶着人上了马车,便驾着马车往宫里去了。 进了宫,便直接去了御书房,刘福站在御书房门口示意萧穗宁与南宫奕都进去。 萧穗宁走进御书房跪下行了大礼。 “儿臣给父皇请安!” 萧穗宁跪,南宫奕也跟着跪,萧穗宁跪下话音才落下,一本奏折便砸在了她的裙摆处。 “朕安不了。” “刘福,把那一筐奏折给公主抬过来。” 刘福站在门口,听了这话便快步走了进来,抬了一筐奏折放到了萧穗宁的面前。 “你瞧瞧,你瞧瞧,这些都是这些天弹劾你的奏折。” “你自己到大街上去听一听别人都说什么了。” 第144章 棋子 文昭帝坐在龙椅上怒气冲冲的盯着萧穗宁,萧穗宁低着头,目光只是淡淡的瞥了那一箩筐奏折便没有再多看一眼。 “你贵为皇室公主,是朕唯一的一位嫡公主,你自己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 “嚣张跋扈,仗势欺人。” “私德不捡,秽乱宫闱,有辱皇室颜面。” “你是公主,你去听听这些话,你的名声是不想要了吗?” “还有他,你能给朕解释解释吗?” 文昭帝说着便看向了跪在萧穗宁身后的南宫奕。 “把面具摘了!” 南宫奕闻言从善如流的将将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露出了那半张布满疤痕的脸。 文昭帝看着这张脸眼睛微微眯了眯。 南宫奕迎上文昭帝的目光,微微低下了头。 “你能给朕说说一下外面传的那些话你准备怎么解决吗?” 文昭帝说了这么多,萧穗宁闻言终于抬头,一双眼睛看着文昭帝,不带半丝情绪。 “这些都是谣言,事实究竟如何,父皇应该明白。” “谣言而已,何必在乎!” 文昭帝闻言冷笑一声。 “你不在乎!你不在乎就可以把整个皇室颜面丢在地上任人践踏吗?” “嘉禾,你不小了,不是任性妄为的时候了,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得付出代价,做事情之前得先掂量掂量这代价你付不付得起。” 文昭帝说的是什么意思萧穗宁明白,文昭帝说的是信国公府的那件事,这些事情都是因为她当初在酒楼打了文绍而引起来的。 “朕让你说解决的方法,你跟朕说不必在乎谣言。” “嘉禾,那是整个皇室颜面不是你一个人说不在乎就不在的。” “那父皇想要儿臣怎么做?” 萧穗宁直视文昭帝带着怒气的双眸,文昭帝指着南宫奕说的。 “你先出去。” 南宫奕闻言便起身戴好面具,一步步退到了大门口,与刘福两人一左一右的站着。 南宫奕退出去之后,文昭帝才看向萧穗宁,对上萧穗宁的目光文昭帝哼了一声。 “怎么不继续在朕的面前装乖了?” 萧穗宁闻言嘴角牵了牵。 “有用吗?既然儿臣再怎么装乖讨好,父皇不也是一样该利用儿臣的时候也丝毫不手软。” “朕是皇帝,你既然要入局想入局,既然入了局那就得做好成为朕平衡朝政的人。” 文昭帝说着起身走到萧穗宁面前站定,双手背在身后弯腰俯视着跪在地上的人。 “嘉禾,你既然想上高位,那就必须得在乎自己的名声,自古以来能名垂千古的人那个不是好名声。” “当然你若是想自己的骂名流传千古的话,你就可以不用在乎自己的名声了,同样的你能到达的高位也是有限的。” 萧穗宁闻言震惊的仰头看着文昭帝,她震惊的是文昭帝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 文昭帝对上她的目光面无表情的转身,他背在身后的双手在把玩一颗白玉棋子。 “别用那种目光看着朕,你平日里的那些小动作当真以为朕不知道吗?” “你说朕利用你,那你又何尝没有利用朕,你这会已经达到自己的目的了不是吗?” “每个人的手中都有一盘棋,在朕的棋盘上你为棋子,可在你的棋盘上朕又何尝不是棋子。” “但是朕得告诉你,除非朕愿意,否则你当真以为你真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吗?” “回去吧!先去信国公府赔礼,三日之内把事情解决了。” “别不服气,嘉禾,成大事者能屈能伸,没有足够的把握一击致命时就得学会审时度势。” “该低头时就低头,这些不痛不痒的小动作不过只是隔靴搔痒罢了。” 萧穗宁闻言磕头起身。 “是,儿臣记下了,儿臣告退!” 在文昭帝的面前,她耍的那些小手段被文昭帝看的一清二楚。 一个帝王的气势将她心里的点小心思压得不敢在轻易露头。 “白世子应该快到京城了,你对他有什么想法?” 萧穗宁站起身来便听见了文昭帝的这一句问话。 “若我没记错,小时候我俩打过架,他扯过我头发,还扯过我裙子。” “父皇觉得儿臣该有什么想法?” 萧穗宁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在萧穗宁进宫的时候,京兆府尹接了一桩案子。 来递状纸的人是嘉禾公主府的夏云姑娘,状纸却是萧穗宁的手笔。 嘉禾公主状告嘉媛公主府的刘婆子与巧玲两人受人指使乱传谣言污蔑皇室公主。 以及四名书生受人指使毁坏皇室名誉,污蔑一国嫡公主,肆意毁坏皇室公主名节,乃是对皇上不敬,对陛下不敬,其罪当诛,望彻查。 夏云并不是一个人来的,她身后带着公主府的侍卫和被告的那六人。 一路浩浩荡荡的去了京兆府尹。 告状的人是嘉禾公主,京兆府尹赵大人接了状纸不敢多做停留,便立马去了宫里。 赵大人便将夏云带来的那六人先收押进了京兆府尹的地牢里。 赵大人进宫,很快就得到了指示,文昭帝下旨由大理寺与刑部协助京兆府尹一同调查此案。 京兆府尹赵大人进宫的时候萧穗宁已经出宫了,正在去往信国公府的路上。 马车距离信国公府还有一条街,转过巷子口再走一刻钟便到了。 马车上,南宫奕已经换了冬竹来赶车。 外面下着小雪,马车走得很慢,马车里放了火盆没那么冷。 萧穗宁从摇晃的车帘缝隙往外看。 “今年的雪好似格外的大。” 萧穗宁看着不远处缩在墙角衣衫褴褛的人感慨道。 南宫奕进了马车都没发现。 “公主!” 萧穗宁闻言转头便对上了南宫奕的双眸。 “嗯!” 萧穗宁应了一声,好整以暇的等着他的下文。 若没什么事南宫奕是不会进马车的,他一直都很尽职尽责的做一个车夫以及侍卫。 “没什么,我只是想与公主说说话。” “公主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公主千金贵体,莫要为了不值得的人而伤了自己。” “小不忍则乱大谋。” 南宫奕说着便抬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腕,从她宽大的袖袍里拿出一把匕首。 “赔个礼而已,带着匕首不合适!” 南宫奕说着便把那把匕首揣进自己怀里了。 “阿奕啊!” 萧穗宁只是淡淡的吐出了这三个字,并没有说什么。 第145章 奉旨赔礼 一时间马车里便安静下来了,马车很快在信国公府大门口停下。 南宫奕扶着萧穗宁一步一步稳稳的下了马车。 “不知嘉禾公主找谁?” 信国公府的看门小厮许是已经得了吩咐,行礼过后便皮笑肉不笑的询问。 萧穗子站在信国公府门口的台阶上,背脊挺的笔直。 萧穗宁自然是看出了小小厮的漫不经心。 “本宫奉旨前来赔礼!” “听好了,本宫是奉旨来的,去通知信国公吧!” 萧穗宁刻意提醒了一句是奉旨前来,小厮闻言便也不敢多说什么,快步跑了进去。 信国公府的人听了这句奉旨前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萧穗宁站在信国公府的大门口,没过一会信国公便带着人迎了过来。 只不过那脸色真的是不好看。 萧穗宁若是说来赔罪的,信国公还能拿一拿架子,可萧穗宁那一句奉旨前来赔罪就不是他能拿架子了。 奉旨前来那就是钦差,他的礼遇。 还有就是他这几日的动作有些大,文昭帝正盯着他呢,这个时候信国公自然得收敛些。 “嘉禾公主大驾光临,老臣有失远迎,公主见谅!” 信国公皮笑肉不笑的开口,萧穗宁自然听得出他这话里的嘲讽之意。 “是啊,本宫觉得因为本宫的大驾信国公府都蓬荜生辉了。” 萧穗宁从善如流的接了这么一句,信国公顿时语塞。 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这么厚的,信国公是第一次与萧穗宁这么打交道,没想到萧穗宁居然是这样的人。 “不请本宫进去坐坐吗?” 萧穗宁看向信国公好奇的询问。 “信国公府地小,公主有什么话还是在这里说吧!” “本宫奉旨前来,信国公觉得在这里说合适,那便就在这里说。” “阿奕,给本宫搬把椅子来,本宫不想站着说话。” 萧穗宁也预料到了信国公不会轻易让自己进门,便没有强求。 既然不让她进去说,那她就坐在这大门口说。 只要信国公府的人不怕明日早朝上的弹劾。 信国公原本也只是想为难一下萧穗宁,没想到萧穗宁来了这么一出。 他若是把萧穗宁拒之门外,明日的早朝上怕是有得说的了。 “这天寒地冻的,还是进去说话吧!” “公主千金之躯,别着了风寒。” 说话的是信国公府的二爷,信国公闻言瞪了一眼自己的二儿子,倒也没开口阻止。 文二爷是庶子,在信国公府也不受待见。 他本来也不想开这个口的,可瞧见了信国公的脸色不好,想了一下才出声的。 “信国公觉得呢?” 萧穗宁闻言则是把目光投向了信国公询问。 “既然公主诚心诚意的来,那便里面请吧!” 文二爷都已经开口了,信国公便就坡下驴,随着台阶下来了。 信国公说侧身让开,萧穗宁笑着看向信国公。 “国公爷请!” 萧穗宁做足了礼数,在规矩上面她从来不会让人抓住她的把柄。 一行人进了信国公府的正厅,便有人拿着三个大檀木盒子跟在后头。 “前些日子本宫与文公子在酒楼起了点冲突,今日特意前来给文公子赔礼。” “这些是本宫的一点心意,还望文公子莫要嫌弃才好。” 萧穗宁看着文绍开口,话落萧穗宁身后侍卫捧着的盒子的三人同时将盒子打开让众人看。 三个盒子,装的都是极为难得的东西,有古玩字画,也有珍品药材。 这份赔罪礼挑不出任何毛病来。 “公主既然是诚心前来赔礼的,在下也不敢不给公主这个面子。” “让你那侍卫跪下给本公子磕个头这事就算了了。” 文绍看着萧穗宁,目光越过萧穗宁看向他身后的南宫奕。 南宫奕迎上文绍的目光不躲不闪,闻言也只是勾唇笑了笑。 “文公子真要这么咄咄逼人吗?” 萧穗宁看向文绍,文绍对上萧穗宁的目光,拱手行了一礼。 “在下不敢。” “在下一无官职二无功名,岂敢呢!” 文绍嘴上说着不敢,可却一步也不退。 “文公子有什么不敢的,都敢掌掴本宫身边的侍卫了,还有什么是文公子不敢的。” “按理来说本宫身边的侍卫也是六品,文绍自己也说了自己无官职也无功名,这以下犯上的罪名可是事实。” “本宫今日诚心而来,既然文公子不领情那便罢了。” “公主这说的哪里话?” “公主前来信国公府自然是欢迎至极,这话说回来还是臣妇这孙子不懂事,公主莫要与他计较。” 信国公老夫人笑呵呵的开口,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信国公老夫人笑的很是慈祥,萧穗宁自然也不好冷脸。 “老夫人言重了。” “不言重,既然公主是奉旨前来,这礼也赔了,这事便如此吧!” “公主觉得呢?” 信国公老夫人笑着询问萧穗宁,这轻飘飘的两句话,便把刚刚屋子里剑拔弩张的气氛给化解了,不的不说这位老夫人还是有些本事的。 一句奉旨前来就推翻了萧穗宁之前说的那句诚心诚意。 都是奉旨前来的,又何来的诚心诚意。 “文公子觉得呢?” 萧穗宁自然能听明白信国公老夫人那话里的意思,没有接着话茬,而是把话题又踢回去给了文绍。 信国公老夫人说她是奉旨前来没有诚意,那她就反问回去。 她是奉旨前来的,信国公府还需要多少诚意。 “既然动手的人是公主身边的侍卫,这么说来,该赔礼的也是公主身边的侍卫才对。” “怎么还得公主亲自开口呢?”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侍卫没把公主您当主子呢!” “也不是在下胡说,这凡事都让主子挡在前面,哪里还有一个做侍卫的样子。” 文绍戏谑的看着萧穗宁,又瞟了一眼南宫奕。 南宫奕闻言上前一步。 “文公子说的不错,那日的确是在下得罪了。” “文公子风光霁月,行事光明磊落,乃是坦荡君子。” “文公子大人有大量,怎会与小的这种卑鄙小人计较呢!” 南宫奕一开口就给文绍戴了一顶高帽子。 他们都知道文绍那是南宫奕口中说的人,南宫奕这一番话不是夸而是损。 就连文绍自己也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面对南宫奕这一番话一时间竟无从反驳。 第146章 提审 文绍虽然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可谁愿意承认自己是个卑鄙小人,于是他无从辩解。 开口就是与他计较,与他计较就等于与一个卑鄙小人比较。 能与一个卑鄙小人计较的人又是什么好人呢。 众人一来一回的不知在暗中过了多少招数。 从萧穗宁来信国公府的时候众人都在暗中过招。 萧穗宁能进信国公府的大门,就代表着这一回合是萧穗宁占了上风。 如今这会南宫奕虽然放低了姿态,可文绍也没捞到什么好处。 “倘若本公子非要计较呢?” 文绍说着便朝南宫奕那边走了过去,南宫奕这会微微弯下了腰身,文绍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的人。 “文公子要做什么?” 萧穗宁将南宫奕往后拉了一把,自己则挡在了南宫奕面前。 萧穗宁与文绍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文绍目光阴鸷,萧穗宁目光冰凉,嘴角却依旧带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两人对峙丝毫不让。 “文公子,若本宫今日是流着血从信国公府被人抬出去的,文公子觉得信国公府会如何?” 信国公府在场的众人听了萧穗宁这话都不由朝她看了过去。 “公主在威胁老臣吗?” 信国公在位置上语气不善的开口。 “嘉禾不敢!” 萧穗宁微微低头,嘴上说着不敢,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她没有不敢的。 “老夫瞧着公主没有什么不敢的。” 信国公很愤怒,他居然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给威胁了。 这样的威胁虽然很直白,但是很有用。 就像她自己说的,嘉禾公主今日若是从信国公府受着伤被抬出去,别说明日了,今日文昭帝若是得了消息就会立马问罪信国公府。 一个谋害皇室嫡公主的罪名是盘不掉的。 萧穗宁听着信国公府的并没有开口,她依旧规规矩矩的站着,与文绍面对面的盯着彼此。 “公主的赔礼信国公府已经收到了,此事便就此作罢!” “天色不早了,便就不留公主了!” 良久之后信国公才深吸了一口气开口,萧穗宁闻言便也不作过多停留。 “多谢国公爷不计较。” “国公爷,老夫人,可要好好保重身体!” “我们来日方长!” 萧穗宁说着便带着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萧穗宁已经赔过礼道过歉了,所以这件事明面上便就这样了。 信国公府明面上也不能再做什么,若是还不依不饶文昭帝那里也不好交代。 但是诚如萧穗宁说的那样,来日方长,明面上没什么事,可暗地里能有什么事就不好说了。 另一边京兆尹府的事还没完,京兆府尹既然得到了文昭帝的答复,回来便提审了那几人。 萧穗宁这一张状纸打了个措手不及,京兆府尹的文昭帝那边的速度也很快的。 谁都没想到萧穗宁居然会把人送去衙门。 事关皇室,大理寺卿与刑部侍郎都来了京兆府听审。 如今的刑部尚书是元安王,元安王原是刑部侍郎,因为李尚书被调走,文昭帝便把元安王提起来做了刑部尚书。 由此可见文昭帝对元安王府还是信任的。 按理说来的人应该是元安王的,可因为元安王也是皇室中人,他得避嫌,所以才让刑部侍郎来了。 赵大人是公开审这个案子的,所以在外围观的百姓也有很多。 那婢女与婆子很快交代她们都是嘉媛公主府上的人,于是赵大人便让人去传嘉媛公主过来问话。 然而那几名书生却是什么也没说,口口声声都在说与嘉禾公主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大人,我等从未受过任何人的指示,在下所说句句属实啊!” 张姓书生跪在地上哭着说道,跪在他另一旁的书生跟着开口。 “是啊大人。” “公主,你救救我们吧!” “当初可是你说让我去找你的,怎么如今事情被人发现了你就如此对在下。” “公主就可以视人命如草芥吗?” 这书生姓卫,长得也不错,当然这公堂上的这几名书生长得都很好。 若是不好能被公主看上,即便长得不好就算是真的看上了说出来也没人信啊! 卫书生一边说还一边朝一旁的女子跪趴过去。 公堂上坐着一位贵气逼人的女子,只不过女子戴着帷帽,夏云与纪嬷嬷都站在女子的身后。 由此可见此人就是嘉禾公主无疑了。 卫姓的书生才刚刚说完,一名陈姓的书生便接着开口。 “公主当真不念往日情分了吗?” 陈姓的书生看向坐在那里从一开始就没开过口的嘉禾公主。 他满脸都是伤心与难过。 “在下对公主一片真心,公主既然要拿在下的命,那拿去便是。” “在下愿意为公主去死。” 姓王的书生痴痴的看向萧穗宁,说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坐在位置上的人冷笑了一声,终于开口说了她坐在这里的第一句话。 “你们都口口声声的说与本宫有了肌肤之亲,有什么证据呢?” 她说着便掀开帷帽一角露出半张脸,眼角余光从上到下淡淡的扫了几位书生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公主不必在说了,不论公主要在下做什么都行,即便是死也是愿意的!” 姓王的书生再次开口。 女子闻言便再次冷笑出声,嘴角扯起一抹不屑的弧度。 “既然你们口口声声说的都是事实,那么你们应该与对本宫很熟悉了吧!” 几位书生闻言都看着帷帽下的人,那人只露出了半张脸,仅仅是半张脸便可窥见女子的容貌该是如何的倾国倾城。 几名书生听了这话便都纷纷点头。 “当然。” “确定吗?” 女子再次出声,几人再次肯定的点头。 “既然如此,那本宫就且问问你们,本宫身上有一梅花胎记,是在左肩还是右肩?” “不是说对本宫很熟悉吗?怎么这么简单的问题都回答不上来了。” “没有,公主身上并无任何胎记!” 姓卫的书生立马开口说道,女子闻言目光一一扫过其余三人。 “他说本宫身上没有任何胎记,那你们说呢?” 其余三人也跟着摇头。 “公主身上并无任何胎记!” 女子闻言点了点头再次出声。 “那本宫身上可有伤疤?” “公主身体光滑也无任何伤疤。” 姓王的书生肯定的回答,其余三人也都纷纷跟着点头。 第147章 公堂对峙 “简直一派胡言,本宫左肩处有条伤疤!” “既然各位口口声声说与本宫有情,那么这种问题怎么回答不上来呢!” “各位还说与本宫有了深厚的情意,就算为了本宫去死也愿意,既然是这样那怎么又认错人了呢?” “还有你们既然说了与本宫十分相熟,那又怎会连本宫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呢!” 公堂上戴着帷帽的女子侧脸与萧穗宁非常的相似,可声音是不一样的。 这几日既然是被人指使来污蔑萧穗宁的,他们的确是见过萧穗宁的。 远远的看过,还近距离的看过萧穗宁的画像。 唯独没有与萧穗宁正面说过话。 跪着的几位书生闻声便惊恐的回头看去,便看到大堂门口正缓步走进一人。 来人一身浅紫色绣织锦芙蓉的长裙,外面披了一件白色狐裘,头发挽起,头上简单的插了支白玉簪和一朵浅紫色的栀子花绢花。 只是简单的穿着,却给人一种贵不可攀的气质。 来人正是萧穗宁。 大堂上坐着审案的三人见到来人便纷纷起身行礼。 “微臣参见嘉禾公主,公主万安!” “嘉禾见过三位大人!” 萧穗宁对三位大人也微微行了一礼,三人连忙侧身避开。 “不敢不敢!” 几人连声说不敢当。 “赵大人,事情到如今想必已经清楚了。” “本宫与这几人毫无关系,肆意抹黑皇室名声,乃大不敬之罪。” “但这几人都是毫无根基的寒门学子,他们还没这个本事得罪本宫,这其中定然有所预谋,请赵大人明查!” 萧穗宁从信国公府出来后便来了这里,她一直在大门口的马车里听着这里面的情况,直到时机差不多了才进来。 萧穗宁出现,围观的百姓们听了她说的话便都纷纷议论起来了。 “连公主都认错了,这几人明显就是被人指使要污蔑公主的。” “可不是嘛,公主乃是金枝玉叶般的人物,岂会看上这几人。” 人群中的议论声一声高过一声,几名书生听到这些声音都不由的慌了。 “赵大人,如今已经证明了本宫的清白,本宫与此事无关,本宫是否能离开了?” 赵大人闻言笑着点头。 “当然!” 萧穗宁正要抬步离开,转身之际便瞧见嘉媛公主朝这边走来。 “臣等参见嘉媛公主!” 三位大人看见来人便再次行礼,嘉媛也是浅浅一笑回了一礼。 “不必多礼,几位大人客气了!” “不知几位大人请本宫前来所为何事?” 嘉媛也不拐弯,直接开口询问。 她这么直接的开了口,赵大人几人便也直接。 此案的主审是赵大人,于是便由赵大人开口。 “这两人都是公主府上的下人,因被告受人指使诋毁嘉禾公主的名声,所以微臣请嘉媛公主前来了解一下情况。” 赵大人指着一旁的丫鬟婆子说道。 赵大人说了是被告,所以萧穗宁这个原告自然是不能提前离开了。 嘉媛公主闻言便朝两人看去,巴掌大的小脸上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是的。” “她们虽是本宫府上的人,可本宫也不知道她们为何会这么做。” “本宫知道是她们在背后乱嚼舌根,便把人找出来送去皇姐府上了。” “至于其他的本宫就不知了。” “请大人明鉴,本宫没有指使她们任何一个人做这种事。” “大人明察秋毫,本宫相信大人一定会还本宫一个清白,也会给皇姐一个公道的。” 嘉媛说话的声音柔柔的,可语气却是非常坚定。 她身材娇小,又生了张巴掌大的小脸,整一个弱柳扶风楚楚动人的模样。 她用这温温柔柔的声音把话说出来,别人说话的声音都得小上一分, “公主放心,下官自会查明真相。” “公主可知这两人平日里与谁来往得多?” 嘉媛闻言摇头。 “不知!” 她堂堂一国公主怎么会知道两个下人的事,不知道才是正常的,知道了反而不正常。 “这两人虽是本宫府上的人,她们并非贴身侍候本宫的,也并非什么得用之人。” “不过本宫倒是听身边的婢女提过巧玲与三皇兄府上一名叫张什么的侍卫有了情意。” “她也没跟本宫提过要成婚的事,本宫也不是那不讲情面之人,她若是提了本宫自会放她离开自去婚嫁。” “莫非她是因此怀恨在心,所以才会这样报复本宫的。” 嘉媛公主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巧玲,赵大人今日一接到案子便进宫了,进宫之前便吩咐人去调查这几人的身份与人际关系。 嘉媛公主说那巧玲与萧覃府上的侍卫有关系,他自然是知道的。 就如同刚刚那两人交代自己是嘉媛公主府上的人一般,总得有人先提出来,他才好去把人请过来。 “多谢公主告知!” “来人,去请广郡王府上一名叫张建的侍卫过来问话。” 赵大人直接开口说出了张建的名字,可想而知他是知道的。 “赵大人,本宫可否能离开了?” 嘉媛望向赵大人开口询问,赵大人点头。 “自然,后面若还有别的事情下官再去劳烦公主。” “若还有事赵大人便让人来府上说一声便是,本宫便先离开了!” 萧穗宁也朝几位大人点头示意,便也离开了。 萧穗宁与嘉媛一前一后的出了京兆府尹的公堂。 “皇姐留步!” 萧穗宁在前,嘉媛在后,萧穗宁闻言正要迈上马车的步子便停了下来,转身看向嘉媛。 萧穗宁没有开口,等着嘉媛出声,嘉媛若是没话对她说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叫住她。 嘉媛见她没有开口的打算,便自己先出声了。 “嘉媛有个问题想问问皇姐!” 萧穗宁点头。 “嗯,你问!” “嘉媛可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皇姐?还请皇姐明说!” 嘉媛也没想到萧穗宁会直接把人送官府,她以为萧穗宁会在私下里直接解决那两人。 如今萧穗宁却是直接把人送京兆尹衙门了,而且在大庭广众之下审问,都知道了那丫鬟婆子是她府里的人。 她虽然出面证明了自己的清白,可不论如何只要她走了这么一遭,这事就沾上了她。 她本来打算的好好的,这事她不用沾手,唯独没想到的却是萧穗宁把人告进了衙门。 一句有人指使的就能让人揣测出多少事来。 第148章 认罪 萧穗宁听了嘉媛的问话,盯着嘉媛的双眸徐徐开口。 “四皇妹这话可问错了。” “这话应该是本宫来问的,本宫可是有什么地方得罪四皇妹的,还请四皇妹言明才是。” 嘉媛与萧穗宁对视片刻后移开目光俯身行不一礼。 “并没有,皇姐言重了!” “哦,那就好!” 萧穗宁语气淡淡的转身上了马车,既然嘉媛也说了她并没有任何地方得罪她的,那今后收拾她就不用手软了。 毕竟先算计自己的是她,难道还不允许自己报复回来吗? 萧穗宁离开后嘉媛公主便也朝自己的马车走去,身边的婢女小声询问道。 “公主,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嘉媛闻言脸上依旧带着温柔的笑。 “什么怎么办?” “这事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呢!” 嘉媛说完婢女便扶着她上了马车。 马车里带着帷帽的女子上了马车便取下了头上的帷帽。 此人正是齐佳月,苏氏与苏皇后是亲姐妹,萧穗宁又极为肖似苏皇后,所以齐佳月与萧穗宁两人长得也有几分相似。 不过那是从侧脸看,若是从正脸看根本看不出来任何相似之处。 她这几日任外面流言蜚语满天飞不是不管,而是在谋划破局。 就连在百姓中间议论说话的人也有她安排的。 如今她的名声已经清白,至于后面要怎么审那就不是她的事了。 萧穗宁虽然走了,可公堂上夏云与纪嬷嬷还在那里盯着,案子还未结束。 文昭帝只给了萧穗宁三日时间,萧穗宁留下自己的人就是告诉赵大人,她要尽快解决这件事情。 跪在地上的书生已经慌了,事到如今他们已经露出了太多破绽了。 其中一名书生正要开口,便听见百姓中有人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瞧着这几位书生也不是家境富裕的,若真是受人指使为的不过是钱财。” “事情已经发生了这么多天了,说不定钱财早就送回去给家里人了。” 夏云与纪嬷嬷两人都是宫里出来的,听了这话便朝人群中看去,却只看到一个转身离开的背影。 那人说的这话已经很明白了,就是让这几人自己把事情认了,别牵连了家里人。 四位书生自然是听明白了这话里的意思。 那人的话不仅仅是说给那四名书生听的,还有那丫鬟和婆子。 两人听了这话脸色也都变了。 夏云与纪嬷嬷两人见几人的神色如此,便明白接下来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了。 六人很快就认罪了,那丫鬟与婆子说是因为嘉禾公主是嫡出,总高高在上,因为在宫里受过嘉禾公主的气,所以才出口诋毁她的名声。 两人心里想的都是看她名声坏了往后还怎么目中无人。 “一派胡言,宫里谁人不知嘉禾公主待人最是和善不过了,死到临头了还要污蔑嘉禾公主。” “你们那心肝可真真是黑的。” 夏云听了这话气不过便骂了起来,纪嬷嬷年纪大了沉稳些,可也不由的捏紧了拳头。 夏云就差没上去与两人撕打在一处了,可不管夏云怎么说,那两人都不再开口。 其余四名书生的理由便是因为在凝霜阁被区别对待了。 因为他们都是寒门书生,一些珍贵的书籍他们想看,可凝霜阁的人不让,听说这凝霜阁是嘉禾公主办的,所以才会出此下策诋毁嘉禾公主的名声。 六人把罪名都认了,坚决不承认是有人指使的。 京兆府尹与其他两位大人见状便看向了纪嬷嬷与夏云两人。 “有劳三位大人费心了,既然已经招认,那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吧!” 纪嬷嬷对三位大人行礼开口说道。 这几人不敬皇室,诋毁皇家公主,按理说是要诛九族的,但文昭帝要尽快结案,所以六人判了凌迟,明日午时行刑。 要尽快结案,还要能威慑他人,所以判了凌迟。 被凌迟的人可是得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肉被一片一片的割下来。 判了刑,纪嬷嬷与夏云两人便回了公主府。 萧穗宁把齐佳月送回乾安伯府才回公主府。 公主府门口停了一辆马车,萧穗宁下了马车便朝停在一旁的马车看去。 “嘉敏郡主来了一会了,奴才已经将人请去前厅了。” 常公公迎上前来说道。 萧穗宁闻言微微点头,便朝前厅走去,常公公便也自去忙了。 萧穗宁走进前厅时嘉敏正站在廊下看院子的积雪。 嘉禾公主府上打扫的很干净,就算有积雪也是在草地上,路上面是一点积雪也没有的。 然而嘉敏看的却不是草地,而是廊下的那几盆山茶花。 “嘉敏姐姐!” 嘉敏闻声侧头看去温柔一笑。 “让你久等了,我们进去说话吧!” 萧穗宁说着便与嘉敏一起回了自己的院子。 屋子里地龙烧得很是暖和,进了屋明露除去萧穗宁身上的披风,明霜很快便奉上了热茶。 “前些日子我去了趟白云寺,让白云寺的方丈给我父王母妃做了场法事,在寺里小住了段日子。” “我这才回京才听说京城里发生的事,起初听说你打了文家公子我还震惊了一下,心想这么些年不见你变了不少。” “接着便听说后来发生的这些事,于是我便明白了,不是嘉禾变了,而是时候变啊,此一时彼一时而已。” “但是嘉禾,别把自己逼的太紧了。” “我帮不了你什么,但如果你想找人说说话的话,我想我还是能做到的。” “如果觉得累了,便来王府,王府不大,但给你休息的地方还是有的。” 萧敏总是这么温柔,她受过苏皇后大恩,与萧穗宁也是大小的交情。 这京城里,她无牵无挂,也无一个至交好友,与其说她能陪萧穗宁说话,不如说能陪她说说话的也只有萧穗宁一人而已。 以前苏皇后还在时她还可以进宫与苏皇后说说话。 其实大多时候都是苏皇后在说她在听,苏皇后也把她当女儿一般教的很好的。 “谢谢!” 萧穗宁很认真的道谢,苏皇后去世后就没人跟她说过别把自己逼的太紧这种话了。 “我一直想问嘉敏姐姐为何这么多年都不愿意成婚呢?” 萧敏闻言依旧笑着,只是低下了头认真的看着茶杯里的茶水。 茶是好茶,茶水里倒映出萧敏微微泛红的眼角。 第149章 等一个人 萧敏低着头,萧穗宁看不见她泛红的眼角。 她父王当初是把她托付给文昭帝的,萧敏这个年纪了还未成婚文昭帝的压力也是很大的。 朝中不少人都在猜测是不是文昭帝不让萧敏成婚。 可也有不少人知道当初景王为萧敏求的是婚姻自主,一生顺意,文昭帝也为萧敏寻了几个好人家,可萧敏都没点头。 那是十年前的事了,那时的萧敏不过十六七岁。 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文昭帝便没有执着于这事了。 只是让萧敏有看上的人了就跟他说,他来赐婚。 “我不愿成亲陛下与娘娘都是知道原因的。” “我在等一个人!” “起初我以为他死了,后来我又得知他没死。” “可是我找不到他了,嘉禾我找不到他了。” 只是简短的几句话,萧穗宁却能听出这其中深厚的情意。 萧敏没有落泪,她只是红着眼眶抬起了头。 她生性温柔,这么要哭不哭的模样最惹人心疼。 萧穗宁从未见过萧敏如此模样,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了。 “抱歉!” “对不起!” 萧穗宁为自己突然的询问感到自责。 “没关系的。” 萧敏摇摇头,萧穗宁便又皱眉询问。 “这么多年过去了,若他还活着怎么不来寻你呢?” “当然这么多年过去了,若他已经娶妻生子了你该如何?” 这不是没有可能的,萧敏已经二十七了,这么算起来她等的那人也该有三十左右了吧! 大户人家成亲最晚的人也在二十出头左右,太子二十四还未娶亲的这种算是例外了。 太子虽然没娶太子妃,东宫却有一位良娣一位良媛的。 “你说的这些我都想过的,就算他不来找我也没关系,他没娶妻子那是最好,就算他已经娶妻生子了也没关系。” “我只是想再见一见他而已,我只是想再见一见那个人确定他一切都好就可以!” 她只是想再见一见那年海棠花树下笑着说要娶她的那个人而已。 萧敏与萧穗宁说了一会话便离开了,萧敏离开后夏云与纪嬷嬷便也回来了。 夏云把京兆府尹那边的结果告诉了萧穗宁。 “谣言嘛,别人可以传,本宫也可以传。” “明露,这事交给你去办!” 明露平日里最喜欢听的就是这种市井流言,这种事交给她最合适。 “好嘞!” 明露笑着清脆的应了声。 “既然三皇兄没事做,那就找点事给他做。” “去把小福子带来!” 自从把小福子带回公主府后萧穗宁就没管他了,但是夏云与冬竹子偶尔也会去找小福小聊聊。 把小福子知道的所有事都套了出来,但也没多少有用的。 之后便就没管他了,好吃好喝的养着,只是不能四处走动,只能留在自己的屋子里。 由公主府的两个小内侍看着。 没多久冬竹便带着小福子过来了,看着小福子的那两名小内侍也跟着一起来了。 在来的路上冬竹已经跟小福子说过要送他去哪里了。 小福子进来便跪了下来。 “奴才给公主请安,公主万福金安!” 小福子跪着请了安,便低着头不敢说话,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他可没忘了嘉禾公主当初下令砍他手的事,那样的果决狠辣。 萧穗宁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人,脸上面无表情。 整个屋子里没人敢出声,小福子跪在地上,头上的冷汗一颗颗往外冒。 这大冬天的,他后背都是汗。 不知过了多久,萧穗宁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放下后才淡淡出声。 “知道要去做什么吗?” 终于听到萧穗宁开口,小福子便松了口气。 “奴才不知!” 冬竹只是说送他去安郡王府上,却没说让他去做什么。 “想不想活着?” 萧穗宁没说让他去做什么,而是继续询问。 “想,想,奴才想活!” “求公主给奴才一条活路!” 小福子忙不迭的磕头,头磕在地上砰砰作响。 他们这些内侍都是不全之人,唯一的希望就是活着,而且还是活的好的那种活。 小福子如今已经不指望能活的多好了,他只要活着就行。 他在东宫做了很多事,落到嘉禾公主手里他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这会有机会他当然要好好表现。 他不傻,公主要用他,只要他还有用公主就不会杀他。 “想活着便好,本宫就怕你不想活了。” “本宫会安排你进入安郡王府里,进去后你只需要让安郡王给广郡王找不痛快就行了。” “至于要怎么做这个本宫不管,想活你就自己想办法。” “至于其他的不该做的就别做,也别自作聪明。” “明白了吗?” 萧穗宁悠悠出声,小福子忙不迭磕头答应。 “明白,明白,奴才明白!” 说完了事情,萧穗宁便让人先把小福带下去。 “你亲自去宸王府走一趟,告诉二皇兄戏看够了,就别闲着了,本宫做了初一,他可别忘了做十五。” 萧穗宁看向夏云吩咐道,夏云闻言愣了一下询问。 “奴婢亲自去吗?要不要避讳一二?” 闻言萧穗宁冷笑了一声。 “避讳什么?有什么好避讳的?” “他之前那么快的把消息送到本宫这里来不就是想看本宫与三皇兄斗吗?” “既然要斗,他可不能闲着。” 夏云明白了,她这次大大方方的登门,就是明明白白的告诉别人宸王殿下与嘉禾公主联手了。 “奴婢明白了!” 夏云屈膝行礼便退下了。 她怎么能不明白萧宏的心思呢,既然她都已经在水里了,那他也得下水来一起。 与此同时,凝霜阁里,今日的凝霜阁很是冷清。 因为嘉禾公主养面首的事,那这文人学子自然是受不得这侮辱的。 即便这事是假的,可有的人就是自诩清高,所以便下定决心不再踏足此处。 以免被人误会是那以色侍人之人污了自己的名声。 即便冷清,里面还是有不少人的,但大多都是住在凝霜阁里的寒门学子。 也并非他们不想离开这里,而是他们出生寒门,钱财都没有,离开这里便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了。 能找到去处的人都走了。 还有一些人是站在萧穗宁这边的,他们与嘉禾公主清清白白,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 外面传的那些谣言并非他们没听见,而是那些话都是虚无缥缈的。 第150章 比比皆是 那些话都是无稽之谈,说的跟亲眼看到的一般。 可只有他们心里知道,他们在这里待了这么久,别说公主了,连公主的一个影子都没看到。 他们虽然偶尔听说公主来了,可公主每次来都是避开所有人的。 今日的凝霜阁虽然冷清,可还是有人的。 虽然人不多,但都聚集在了明理楼里,明理楼是苏家的家学。 苏家在府里办了家学,京城里不少人都在苏家的家学里读过书。 今日的明理楼里坐着也都是学子,都是在明理楼住着的学子。 因为今日讲课的是钟枂宜钟老先生,有些人不知道钟枂宜的事迹,有些人是知道的。 这不知道的跟知道的一打听这就明白了。 这钟老先生当年可是连中三元的文曲星,虽然已经避世多年了,可还是有不少人记得的。 而今钟老先生再现于人前是给八皇子做了先生。 今日在这明理楼讲课的便是钟老先生,他们若是能得钟老先生指点一二那便是受益匪浅了。 所以这消息才传出去,凝霜阁里的那些书生学子们便都纷纷朝这边来了。 萧煜安站在明理楼对面的小楼里看着这一幕,便吩咐道。 “把这些话都传出去!” 萧煜安拿了一张纸递给秋菊,秋菊没看,打开看了一眼便吩咐人去做了。 秋菊虽然是萧穗宁的人,可如今她在萧煜安身边侍候便是萧煜安的人了。 天色将暗,萧煜安坐在马车里往公主府走。 听着外面路过的百姓们便纷纷议论。 “听说了吗?钟老先生如今在凝霜阁讲课呢!” “钟老先生?那个钟老先生啊?” “还能有谁啊!当然是那个连中三元的钟家公子啊!” 议论的是两个年轻人,这时一个看人加入进来了。 “这个我知道,要说那钟家公子年轻的时候可了不得。” “钟家那可是大周的几大世家之一,当年这钟家公子可谓是天天众奇才文曲星下凡啊!” “年纪轻轻的,未及弱冠便连中三元,与当年还是苏家公子的苏首辅乃是至交好友。” “两人是一同参加春闱的,只可惜钟家时运不济啊!” 老者说着惋惜的感叹了一声,便不再多言。 “我不是听说凝霜阁是嘉禾公主用来养面首的地方吗?” “怎么你们口中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会在那里?” 这年轻男子的话音才落下,便有一人捂住了他的嘴。 “你不想活了,敢议论皇室公主你担心被杀头。” “这事我可很清楚了,今日嘉禾公主府的人把那几个污蔑皇家名声的人给告了,京兆府尹的大人们审案的时候我就在场。” “那几人因为污蔑嘉禾公主被明日就得被凌迟了。” 另一个人也加入进来了。 “这事我知道,其实啊那几人是被人收买了,为的就是故意毁坏嘉禾公主的名字。” “我可听说了,是因为当初嘉禾公主在酒楼里打了信国公府的公子,信国公府气不过所以才出此下策报复回去的。” “那几人可都是受信国公府指使的。” “信国公府哪来这么大胆子敢这么做啊?”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那是因为那文公子是三殿下的伴读啊!” “与其说是信国公府不说是三殿下的手笔。” “那凝霜阁是嘉禾公主给八殿下准备的,八殿下在凝霜阁里读书,教他的先生就是刚刚你们说的那位钟老先生。” “只是因为凝霜阁里有太多藏书,嘉禾公主感慨这些藏书藏起来可惜了,所以才开了凝霜阁的大门让看不了那些古书的学子们得以去看看。” “没想到却被人说成了什么养面首的地方。” “可怜嘉禾公主一片丹心无人知啊!” 这人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那叫一个感天动地。 这些的言语比比皆是,大街上三五成群都在议论着。 萧煜安听着这些路上的议论到了公主府。 “八殿下,公主让奴才跟你说一声,今日便不同你一起用晚膳了,让你自个吃,不用等她。” 常公公迎上前来恭敬的禀报道。 “我知道了,告诉皇姐不用担心我。” “让她好好保重自己才是。” 常公公闻言应了声是便退下了,萧煜安也带着人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好好盯着外面的事情。” 萧煜安吩咐道,乔五连忙拱手应是。 望月楼上萧穗宁站在楼上看着一片雪白的京城。 南宫奕上来的时候便瞧见了站在栏杆处的人。 “公主是请我来看雪的吗?” 萧穗宁听见声音便回头。 “听说齐国很少会下雪,是这样的吗?” 南宫奕走到萧穗宁身边与她一同站着看向这白茫茫的一片天地。 “我已经快忘了,但在我少有的记忆里齐国的冬天很少下雪。” “即便下了也没这么大,落地就化了。” “但齐国的冬天有风,很冷!” “我记得更多的是我在大周的这些年,大周的雪很大。” “以前没觉得,今日我倒是觉得这雪格外的美。” 南宫奕看向萧穗宁认真的说出这最后的一句话。 南宫奕没说的是雪很美,那是因为这雪里有你,所以看着才格外的美。 萧穗宁没听出南宫奕这话里的那一丝情意,她只是侧头看向南宫奕,与南宫奕对视的那一瞬间,她看到了他眼里藏着的自己。 萧穗宁有些惊慌的收回目光,她也不知道她在慌什么,她抬眼看着远处各家的府邸。 “阿奕啊!” “去把哪还有哪给我点了。” 南宫奕闻言顺着萧穗宁手指指过的地方看过去,正好是信国公的府邸和萧覃的府邸。 “公主你这可就有点为难人了,先不说安郡王府与信国公府里藏着多少高手暗卫。” “你这一把火能做什么呢?不痛不痒的,有什么用?” 萧穗宁冷哼了一声。 “一把火的确做不了什么,但本宫解气。” “能造成损失自然是好,若不能那也能消了本宫心里这把火。” 萧穗宁说着便拿出一张银票递到南宫奕的眼前。 “你就说行不行吧?” 南宫奕看着自己眼前的那张银票,那是一张一万两的银票啊! “行!” 南宫奕犹豫都没犹豫一下,抬手接过银票口中的那个行字也跟着出口。 有钱就是爷,他如今可太缺银子了。 第151章 放火 南宫奕答完那声行后就飞快的将银票揣进怀里。 “事后别牵扯到我,其余的你随意!” 南宫奕闻言懂了,就是让他别留下把柄。 “好的公主,属下遵命!” 南宫奕吊儿郎当的说了一句。 这件事萧穗宁用自己的人不是不能做,但是那样未免会落下把柄。 即便这些日子公主府的侍卫们都在训练,可也没法跟南宫奕手中的人比。 以前公主府的里侍卫虽然也厉害,可那是因为萧穗宁并不想做什么。 一个没有野心的公主府自然不需要那么厉害的侍卫,可一个野心勃勃的公主府侍卫就必须要很厉害。 再说了她与南宫奕合作的最初已经说好了,她要用她的人,更甚至是用他这个人。 这是两人已经说好了的,所以她如今用南宫奕的人去办事那是理所当然的。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些日子南宫奕大多时候都是天一黑就出去,天亮了才回来。 南宫奕跟在她身边的这些日子可是做了很多事么,她给南宫奕行了方便之门自然也是要回报的。 宸王府里,夏云笑盈盈的把萧穗宁让她带的话一句不落的说了出来。 她一向是笑脸迎人的,都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她说话好听做事周到,萧宏即便想为难也无从下手。 “夏云姑娘回去转告嘉禾皇妹,本王知道了。” 萧宏的那句知道了说的意味深长,至于他到底是知道什么了夏云明白,夏云知道萧穗宁也明白, 从他说话的语气便可得见定是不愉快的。 “宸王殿下不必觉得委屈,公主对宸王殿下送来的消息很是满意。” 夏云见他如此便补了一句,就差没直接说你能算计我们公主,就不允许我们公主算计回来吗? “奴婢的话已经带到,这便不打扰殿下了,公主身边还有事,奴婢这就告辞了!” 夏云说完屈膝行了一礼便笑着转身离开了。 “去盯着这几日关于嘉禾的所有消息。” 夏云离开后萧宏便对府里的长使吩咐道。 于是夜里萧宏就得到了一堆关于萧穗宁的消息。 萧宏听完就立马抓住了重点,那就是嘉禾公主受了如此的无妄之灾都是因为信国公府。 因为文绍先出言不逊被萧穗宁给打了,文绍不服,信国公府也不满所以才会指使人败坏嘉禾公主的名声。 至于信国公府哪来的胆子这么做呢?因为被打的人是文绍,文绍是广郡王的伴读。 这事情就很明朗了,肯定是广郡王给信国公府的胆子啊! 听到这些话萧宏顿时就笑了。 深夜,万籁俱寂,望月楼上摆了好几个炭盆,整个小楼都暖融融的。 萧穗宁站在栏杆前,即便这楼里这么暖和,夏云还是往她手里塞了一个暖手炉。 萧穗宁远眺黑夜中的雪景,黑夜里有两处地方正在燃着熊熊烈火。 “怎么样?公主可否还满意?” “为了公主的事,今夜可是我亲自去办的。” 南宫奕出现在萧穗宁的身后看着不远处正在燃烧的地方。 那模样都是洋洋得意的。 “满意啊!” “你这么说那今晚还真是辛苦你了!” 萧穗宁没好气的出去,她可是给了报酬的,这人倒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夜深了,回去睡觉吧!” 萧穗宁没有继续看下去,直接转身下了楼。 南宫奕紧跟其后,萧穗宁回了自己的屋,南宫奕也回了自己的院子。 今夜的京城很不平静,因为广郡王府与信国公府同时走火了。 两个府邸里的人都在沉睡,却没人慌乱的一声“走水了,快救火”而吵醒了! 广郡王府守卫森严,暗中不知还有多少暗卫盯着。 书房与萧覃的卧房更加是重中之重。 南宫奕本来是打算去点了萧覃的书房的。 可在书房门口转了一圈他都没找到下手的地方。 书房与卧房都找不到下手的地方,所以南宫奕便去点了广郡王府的大厨房。 连同大厨房周围的几个小院子都点了。 看着火势越来越大,南宫奕便快速的翻墙离开,去往信国公府那边。 信国公府这边是福喜在这里,两处的火是同时燃起来的。 信国公府的守卫也很严,不过相比较广郡王府里稍微松垮一点。 信国公府里的主子多,但是南宫奕吩咐了,所以福喜直接把文绍的院子给点了。 文绍的主卧点不了,福喜就把主卧隔壁的厢房给点了。 这几间厢房住的都是贴身侍候文绍的小厮。 福喜与南宫奕两人汇合后便赶回了公主府。 今日夜里两家府邸都是救火声。 翌日清晨,嘉媛公主府,萧玥才用过早膳正窝在软榻上随意的翻看着一本话本子。 若有似无的听着红香说的事,听见昨夜广郡王府与信国公府同时失火的时候她便合上了手中的话本。 “这么说来,本宫是不是得庆幸本宫这府里没失火。” 萧玥说着随意的将话本丢在一旁。 “今日一早外面都传开了,都说嘉禾公主是凤凰转世,凤凰那是天上的神鸟。” “信国公与广郡王一起污蔑嘉禾公主的名声,这事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所以才会降下天火以儆效尤。” “总之现在外面说什么的都有,传的有鼻子有眼的的。” 萧玥闻言呵的冷笑了一声。 “随便他们怎么说,总归跟我们又没什么关系,好好看着便是了。” 安郡王府上,萧炎才梳洗完毕便听到了这个消息。 于是便站在院子里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 “好你个萧覃,你也有今天。”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这是报应啊!” 萧炎说着双手插腰又大笑了起来。 “快摆早膳,今日本王能多吃一碗!” “听说三皇兄府上的厨房被烧了个精光,想来三皇兄今日是吃不上早饭了。” 萧炎说着便满面春风的走进了饭厅。 而被萧炎说吃不上早饭的萧覃正在看着那一片废墟。 他昨晚被人叫醒见火势太大便不让人去救火了,只是让人看着别让火势蔓延了。 他就坐在厨房外不远处的亭子里看着大火燃烧,直到天亮才熄灭。 萧覃握紧了手中的茶杯。 “好一个嘉禾皇妹啊!” 萧覃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的,他不用查就知道这事是谁做的,这太明显了。 而信国公府文绍半夜起来就砸了一个杯子,直到天亮了心里的那口气还未散去。 第152章 好皇帝 萧穗字一早起来便绕整个公主府小跑了一圈。 南宫奕教她练的轻功已经小有进步了,最近开始学习剑法。 回到屋子里洗漱过后便听明露把外面的消息说了。 听见外面的消息萧穗宁便看了一眼明露,明露摇头。 “不是奴婢做的。” “那些说凝霜阁是给八殿下学习的事是八殿下让人传的,奴婢只让人传了信国公与广郡王陷害您的事。” “至于那天降大火的事奴婢也不知道是谁在背后出手了。” “有没有可能是南侍卫?” 南侍卫就是南宫奕,萧穗宁想了想摇头,南宫奕没必要这么做。 萧穗宁想着便笑了,看来有人在这件事里搅混水了。 就是不知道这背后之想做什么了。 既然一时不知对方想做什么萧穗宁便不想了,反正如今的事对她是有利无害的就行了。 至于对方要做什么,时间长了总会露出狐狸尾巴来的。 今日那几位诋毁萧穗宁名声的人得拉到刑场去行刑。 萧穗宁并没有去看,而是在水阁里与南宫奕说话。 水阁里很是安静,一时间谁也没开口,都在看着外面不知何时飘落的雪花。 南宫奕接过沏茶的活,给萧穗宁倒了杯热茶。 “公主该出头了!” 萧穗宁闻声便收回目光看向对面的人。 “此话何解?” 南宫奕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似是闲聊般开口。 “今年的雪好似格外的大,我来大周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这么大的雪。” “往年也下雪,可没下这么大的。” 往年的雪下的也不是不大,也有大雪的时候。 只是大雪过后也会停个三五日,然而今年的雪格外的大,却很少有雪停的时候。 总是接连两三日的大雪,偶尔停了一天又接着下。 有时就是三五天的小雪,时停时下的。 “是啊!” “这么大的雪,听说城外不少百姓的房屋都被压塌了。” “这冰天雪地的,家里若是有老人孩子的就难熬了。” 萧穗宁看着外面洋洋洒洒的雪花感慨了一番,南宫奕见她接话,便明白她听懂了。 “走,出去转转!” 萧穗宁说着起身,南宫奕戴上面具紧随其后。 出了水阁,南宫奕便自觉的为萧穗宁撑起了伞。 “去把万掌柜叫来,就说本宫要他陪同一起出去走走。” 明霜闻言便去了,自从有了明霜后,与万掌柜那边来往的事都交给明霜去做了。 萧穗宁回屋换了件白色斗篷,便出了门。 公主府大门口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南宫奕扶着萧穗宁上了马车,他自己收了伞一如既往充当了车夫的角色。 萧穗宁只带了冬竹与明霜,明霜虽然不怎么说话,可做事情是做的很好的。 南宫奕知道她要去那里,所以不用萧穗宁吩咐便驾着马车往前走了。 一行人在城中各处转了一圈,这便出了城。 城中每日都有五城兵马司的人在组织扫雪,所以街道上并无积雪。 而城外就不一样了,一眼看去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道路上也有积雪但是不多。 道路上有衣衫褴褛的人正往城里去,也有人蹲在墙角只为能暖和一点。 萧穗宁出城并没有走多远,马车在城门口停下,萧穗宁下了马车。 万掌柜已经在马车旁候着了,萧穗宁手中捧着暖手炉,打量着周围的人。 城门口有官府的衙役在施粥,每年冬天朝廷都会让官府的人在各个城门口施粥。 粥虽然很稀,但还有两个大白馒头,一日两餐。 每隔五日还有一顿骨头汤。 百姓们都在井然有序的排着队,施粥的衙役们大多也都是寻常百姓出身。 除此之外城外还搭有难民棚子,冬日里雪太大那些房屋被雪压塌的人可以住。 还有那些逃难来一时还没找到落脚地的人可以住。 “万掌柜,我们手中的存粮有多少?” 萧穗宁走着走着突然开口问道,万掌柜就跟在萧穗宁身后一步远的地方,闻言万掌柜看着那边正在排队领粥的百姓便心里了然。 “回公主,若是施粥最多可供十日。” 萧穗宁闻言点了点头,不知心里在琢磨什么。 “之前让你联合几家商号组织一个商会的事怎么样了?” “已经小有名气,商会的会长正是清源茶庄的东家,小的不才得了个副会长!” 万掌柜又把商会里有那些人家都说了一遍。 “你回去与商会里的人商量一下施粥的事!” “他们若是愿意就来,不愿意本宫也不强求。” “买卖不成仁义在,和气方能生财,这个道理本宫还是懂的。” 万掌柜闻言笑呵呵的出声道。 “公主心善,这可是名利双收的好机会,他们怎么可能不参与呢!” “只是公主不出面吗?” 万掌柜问的是她不给自己造一造声势吗? “出啊!这事就交给你去办,办好了少不了你好处。” 万掌柜闻言顿时就有底气了,若公主不出面他还得想想别的方法。 都说背靠大树好乘凉,如今有了嘉禾公主这棵发大树他办起事来自然是事半功倍了。 “那小的就在这里先多谢公主了!” 万掌柜笑着朝萧穗宁拱手行了一礼。 “回吧!” 该看的都看了,萧穗宁便准备回去了,万掌柜也上了自己的马车往回走,并没有与萧穗宁一道,他自去办他的事。 南宫奕走在萧穗宁身边替她撑着伞,然后突然开口来了这么一句。 “你父皇是个好皇帝!” 南宫奕看着城门口施粥的衙役,想着这些年来在大周发生的事情。 他在大周这些年来不管是天灾还是人祸,文昭帝都在第一时间做出了最好的安排。 百姓就算有伤亡,也会大大的减少。 大周算得上是国泰民安。 而想到齐国,这些事情若是发生在齐国,事情没个三五日是没定论的。 想到这些南宫奕便想到了当初齐国兵败,文昭帝算得上是个明君了,大周的朝臣与文昭帝虽然有摩擦,可面对外敌的时候还是一致对外的。 也难怪当初齐国会败。 齐国的那些大臣一个个的管你是内忧还是外患,他们只在乎自己的利益。 萧穗宁听了南宫奕的那句话没有否认,她父皇是个好皇帝,但也仅仅是个好皇帝而已。 萧穗宁只是笑了笑就抬步上了马车。 第153章 无视 乱传谣言诋毁萧穗宁的那六人被当众凌迟。 去围观的百姓不少,有人只看到一半就受不了,有人一半都没看完就跑回自家了。 还有的人没去看,不过听去看的人回来把那场景一说也被吓到了。 可想而知这威慑的效果是非常好的。 此后再无人敢议论这事,就算议论也只可能在私底下说两句,再不敢闹的人尽皆知了。 而今日的朝堂上也是非常的热闹,御史台的几位言官纷纷跳出来参了信国公与广郡王一本。 别的不提就参信国公指使人污蔑嘉禾公主名声的事。 信国公府昨晚失了火,大半夜的爬起来灭火,因此今日的早朝没了,他还不知道自己被御使参奏了。 而参奏广郡王的就更直接了,包庇信国公府,助长了信国公的气焰。 还有人指着萧覃的鼻子问他是不是残害大周唯一的嫡公主。 这话一出萧覃顿时就跪在了大殿之上,直呼冤枉。 指着萧覃问他是不是要残害嫡公主的那人正是萧炎的人。 别管什么事,只要是能让萧覃吃瘪的事萧炎干起来是一点也不手软。 萧覃本来就因为昨天半夜里的那场火心里郁闷,再被这么一通参奏差点没气得当场吐血。 “父皇,儿臣冤枉啊!” “嘉禾虽与儿臣不是同胞兄妹,可嘉怡却是儿臣的同胞妹妹。” “嘉禾的名声若是坏了,嘉怡的名声也得跟着坏。” “儿臣就算再怎么自私也不能不为嘉怡考虑。” “请父皇明查!” 萧炎看戏看得心里乐开了花,闻言便立马跳出来反驳。 “谁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万一你就是要搭上嘉怡来毁了嘉禾皇姐呢!” 萧炎这人就是死死的把萧覃记住了,他也针对萧宏与萧穗宁,可只要这两人能让萧覃不好过,他就立马与这两人统一战线。 不管别的先让萧覃倒霉再说。 萧覃被弹劾,萧覃那一方的人自然坐不住了,都纷纷跳出来说话了。 然而原本第一个出来弹劾萧覃与信国公府的那人见状便也默默的退到了一旁。 这会已经轮不到他发挥了。 顿时间就是萧覃那方的人与萧炎那方的人在大殿上吵了起来。 坐在龙椅上的文昭帝并没有听他们吵,对他而言这些事只要不闹大,那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 等真的闹大了他才会开口,就像之前萧穗宁那件事一样。 闹了很多天他都没管,等到事情越演越烈的时候他才出手。 今日信国公与萧炎的事这才到哪啊。 文昭帝听了一耳朵就没再听了,而是在心里默默琢磨着他的下一本话本要怎么写。 他这些年可是靠着写话本子把自己的小私库都快填满了。 萧覃喊了半天冤枉文昭帝都没理会他。 站在一旁的刘福见状便轻轻推了推已经陷入沉思的文昭帝。 文昭帝面不改色的回过神来,便听见萧覃说道。 “五皇弟信誓旦旦的说我要谋害嘉禾皇妹,可有证据证明了是我做的。” “无凭无据的事五皇弟还是莫要血口喷人才是。” 萧炎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只是冷笑连连不再出声。 “既然都无事上奏,那便退朝吧!” 文昭帝说着直接起身走了,完全忽略了从头到尾都跪在地上的萧覃。 刘福喊了退朝,接着便是一声声恭送陛下。 萧覃跪在地上有些尴尬,早知道他也如信国公一样今日不来了。 他本来是想让文昭帝下旨彻查昨晚他府里失火的事,可他还没开口就被人告了一状。 后来他就光顾着辩驳了,他还想借着辩驳的机会把昨晚府里失火的事说出来的,可他父皇却直接退朝了。 文昭帝已经走了,有事要奏的人便把折子递去了内阁。 内阁大臣看了能批的就批,批不了的再递到御前。 下了朝众人纷纷往外走,萧炎故意走到萧覃面前得意的笑着开口。 “哎呀,这天作孽有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 “瞧瞧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这才降下天火以示惩戒。” 萧炎说得是外面的传言,那些话萧覃今日一早来上朝的时候就听见了。 如今却是被萧炎当着面说了出来。 然而萧炎说完没给萧覃反应的机会,一甩袖子走了。 萧炎走的很快,他就怕萧覃反应过来与他打嘴仗。 萧覃看着萧炎小跑着离开的背影,将目光收回,便看到了不紧不慢走在前面的萧宏。 萧覃快步跟了上去。 “二皇兄!” 萧宏闻声回头,萧覃正好走到他的跟前。 “三皇弟有事?” “皇弟就是好奇,二皇兄何时与嘉禾皇妹的关系这般要好了?” 今日率先跳出来参奏的那几人或多或少都与萧宏有点关系。 再加上昨日萧穗宁身边的夏云亲自去了一趟宸王府,萧覃便明白了,这两人如今是站在一起了。 “三皇弟这话本王可就听不懂了。” “本王与嘉禾都是自家兄妹,何来关系好坏这么一说。” “不管是嘉禾嘉怡都一样,她们都是本王的皇妹,本王待她们都是一样的。” 萧覃听了这话笑了。 “是,二皇兄说的不错!” “只是皇弟我也要提醒二皇兄,与虎谋皮可别到头来自己也被别人谋算了。” 萧宏也笑着出声。 “多谢三皇弟关心!” 萧宏没什么诚意的道了声谢,便也离开了。 萧覃觉得他这半年来什么都不顺,可以说自从太子死了之后他是做什么都没做成。 萧覃想到这里一时间那叫一个郁闷,究其原因是因为萧穗宁。 这些事看着跟萧穗宁没关系,可每一件事里都有她的身影。 宁远侯府,温如意正在看着一本话本子,手边是婢女剥好的瓜子核桃。 她双眼没有离开过书,抬手翻了一页,又抓起一把核桃往嘴里送。 天气冷了她便不爱出门了,往日在西北的时候还可以出去跑跑马打打猎。 如今到了京城就哪哪都受约束。 要说冷京城也没西北冷,西北的雪比京城的可大多了。 有时候下着大雪还得出去打仗,冬日里匈奴人没有吃的,他们就会时不时的就会进关劫掠大周百姓。 她从小在西北长大,也没觉得京城有多冷。 只是不想出门不想动,总而言之就一个字懒。 除非有她感兴趣的事。 温如意又翻了一页书,老毛便在外求见。 第154章 打架 老毛进来行了一礼,温如意抬眼看了他一眼,示意他有话就说。 “白家世子马上要入城了!” 闻言温如意马上放下了手中的书,扔了一块核桃仁进嘴里。 “还有多久?” “还有两个时辰就该进城了!” 按理来说定周王府的白小王爷早就该到京城了。 可这人硬是把原本十天的路程走了快二十多天才到。 还来消息说是大雪封路了走不了。 就算是大雪封路最多也就二十天就该到了。 温如意可是时时都关注着白小王爷的动向的。 这人不管到那个城池都会停下来歇一天。 他也不赶路,天亮出发天黑就休息。 偶尔兴趣来了就带着人在城里四处闲逛把各大青楼赌坊都光顾了个遍。 “走,我们去会会这位白世子!” 温如意站起身来,看了一眼手中的话本。 “这位慕瑶先生的书不错,把他写的所有话本子都给我买一本回来。” 她刚刚看的是一个狐妖报恩的故事,故事老套是老套了点,可架不住这人的文笔好啊! 婢女闻言便应下了,温如意换了身衣服便带着人出门了。 京城外,一行队伍刚刚过了七里亭,队伍便又停下来了。 “怎么回事啊?” 中间的马车里传出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像是没睡醒的样子。 “爷,前面有人拦路!” 马车上一名侍卫恭敬的回答道。 马车里的人闻言顿时来了兴趣。 “哟,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天下脚下京城之外,莫非我们遇上劫道的了!” 那语气有些莫名兴奋。 侍卫闻言顿时无语。 “呃……不是!” 侍卫身材高大,满脸络腮胡子,一张脸不苟言笑。 他也有一个非常符合他外形的名字叫高大壮。 这次不等马车里的人开口,外面拦路的那人就先出声了。 “早就听闻白家枪法卓绝,故来请教一二!” “请小王爷赐教!” 温如意说完不见马车里有任何动静,没过一话马车的车帘便被一青衣婢女高高挂起。 露出了坐在马车里那人的真容。 马车里很是宽敞,白榆坐在中间,他长得无疑是很好看的。 听说定周王就是个一等一的美人,大概男生女相,他五官轮廓柔和,却没有半点女气。 头发用白玉冠高高束起,一身红衣,外面披了件白色狐裘大氅。 温如意打量马车里的白榆,同时白榆也在打量着她。 怎么说呢,白榆就觉得面前这姑娘有些奇怪。 温如意一身冰蓝色绣红梅的长裙,外面披了一件同色的兔毛斗篷,头发挽起,头上戴了一对猫眼石发簪。 白榆看着她身下的那是一头驴,对没错他没看错她骑的就是一头驴。 一个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小姑娘骑着一头驴,手中拿着一把偃月刀,说要请他赐教一二。 “温家的人!” 白榆只是看了一眼对方手中的刀,就猜出了来人的身份。 温家刀法闻名,尤其是温老侯爷,那一手大刀耍的可是威风凛凛。 会用刀的,如今还在京城里的,又是姑娘,这就很明显了。 白榆见过不少姑娘用剑的耍鞭子的,却少见有姑娘用刀的,而且还是这种长柄大刀那更是少见了。 温如意本也没打算隐瞒自己的身份,被认出来大大方方的开口。 “温家温如意请小王爷赐教!” “小郡主,今日没空,小爷我还得赶着进城呢!” “瞧瞧这外面又开始下雪了,再不进城路可就不好走了。” “烦请小郡主让个路,来日有空定然赴小郡主的约。” 温如意闻言并没有让开,而是脚尖一点直接站在了驴背上。 “小王爷,得罪了!” 温如意话音落下,便提着大刀直接朝白榆那辆华丽的马车砍了过去。 见状马车两旁的侍卫纷纷抽出武器,高大壮直接挡在马车前面,接下了温如意这用尽全力的一刀。 高大壮与温如意一对上便是一惊,这小姑娘虽是年纪轻轻,可功夫当真了得。 高大壮直接被逼的后退三步,后背已经抵在了马车的车沿上,是退无可退了。 温如意见出手的人不是白榆,便收回了自己的攻势,站在高大壮一步远的地方与马车里的白榆对视。 “堂堂定周王府世子,难道遇事只会躲在别人后背吗?” 白榆看着这姑娘有些想笑,这是强攻不成,便选择了激将法了。 “十招,本世子只与你过十招。” “不管输赢都请小郡主让个路。” 白榆并没有受到她的激将法挑衅,而是他看出来了温如意今日是有备而来的,可以说是不达目的她就不让路。 温如意正要开口,白榆率先出声堵住了她将要出口的话。 “答应就行,不答应就算了,你不急我也不急,咱们就在这耗着吧!” 那语气像极了一个泼皮无赖。 “好!” 温如意应了一个字,温如意答应后白榆才站起来缓缓走出马车。 脱下大氅丢给身后的青衣婢女便跳下了马车。 随手抽出侍卫腰间的佩刀与温如意面对面。 “小郡主请!” 白榆笑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他那一笑当真是尽显风流。 “你不用枪?” 温如意看向他手中的刀询问。 白榆也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刀,很无辜的回答。 “我没说我要用枪啊!” “你打不打,不打我走了!” 白榆也是有脾气的,你让我用枪我就用枪吗? 拦小爷路还让小爷陪打,真当小爷是泥捏的不成。 两人说着话就到了距离队伍不远处的地方。 白榆拿着刀随意的站着,温如意也随意的站着,谁也没贸然先出手。 都在观察对方的破绽。 终于白榆先动了,他想的事早点完事他好进城,这大冷天的冻死个人了。 马车旁的一群侍卫加一个婢女就看到一蓝一红两道身影战在了一起。 温如意的刀法很好,大开大合,尽得了温老侯爷真传。 白榆从不正面接招,要么躲,要么避。 “公子加油!” “公子真棒!” “公子威武!” 马车上的青衣婢女一边喊一边鼓掌。 马车两旁的侍卫也跟着一起喊。 “公子加油!” “公子真棒!” “公子威武!” 很快十招就完了,温如意被白榆这戏耍她的打法给气着了。 可是不等她开口白榆又再次抢先她一步出声了。 “十招打完了啊!” “堂堂西北三军的小郡主,不会说话不算数吧!” 第155章 一见白榆误终身 白榆说完也不管温如意是何脸色,他把手中的刀往侍卫那边一扔,小跑着冲上马车的。 “进城!” 温如意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被人这么戏耍过,心里自然是不平的。 可就像白榆说的那样,她堂堂西北三军的小郡主,怎么能说话不算数。 于是温如意便默默的退到一旁,让马车京城。 被温如意这么一搅和,队伍进城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城门也快关闭了。 好在是进了城了。 一行人除了马车里的青衣婢女与白榆,还有二十名侍卫。 左右两旁各十名,将中间那辆宽大华丽的马车牢牢护在中间。 “那是谁啊?这么大排场?” 天色已晚,大雪天的街道上虽说人少,但并不是没有人。 见到这么一行人进城便有好奇的人忍不住发问了。 有认字的人便回答道。 “瞧那马车上挂着标志,是定周王府的马车啊!” 马车上挂着小小的旗子,上书定周二字。 “早就听说定周王府的小王爷要来京城了,怎么这么晚了才进城啊?” 好奇的人议论过也就过了,一行队伍并没有停下,就这么浩浩荡荡大张旗鼓的进了城。 消息很快传开,翌日的早朝上,众大臣们也都在等着这位中南来的小霸王。 “宣定周王府世子白榆觐见!” 随着内侍的宣传声落下,乾清殿的门口便缓缓走进一道人影。 乾清殿乃是大臣们上早朝的地方。 白榆昨日是披了一件白色狐裘,今日反而披了一件红色的。 里面是一身白色锦衣,极致的白与极致的红衬得他越发的长身玉立。 他的个子不是很高,身姿有些单薄,眉眼干净,只是一笑尽显风华。 白榆走到大殿前跪下。 “臣白榆叩见陛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文昭帝打量着底下跪着的年轻男子,笑着开口。 “平身,起来说话吧!” 白榆闻言开口道谢才站起来。 “臣多谢陛下!” “朕上次见你的时候你还小呢!” “这一转眼啊你都这么大了!” 众所周知的定周王与江大都督是文昭帝的伴读,这三人的关系不止是君臣。 文昭帝笑得一脸温和,就像一个长辈与小辈说话一般。 “朕也有好些年没见你父亲了,他近来可还好?” “回陛下,我爹好着呢!” “吃嘛嘛香,身体倍棒。” “那就好!” “你父亲说他管不住你,所以才把你送进京城来让朕好好管管你。” “你父亲既然都开口了,朕也不能放任你不管。” “给你三日时间休整,三日后就到朕跟前做个御前侍卫吧!” 白榆闻言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文昭帝。 白榆是一脸不可置信,而不少大臣都是纷纷惊讶,当然他们的惊讶之情都不会表露出来的。 而是都在心里暗暗琢磨着,御前侍卫官职不高,也就六品而已。 可御前侍卫那是护佑天子安危的,宫里的御林军只有文昭帝信任的人才会被调到御前行走。 毕竟把自己的安危交给不信任的人,不管是谁都不会这么做的。 更何况那人可是当今天子。 如今让白榆去御前做个御前侍卫,这其中的关系可想而知。 一时间不少人都在心里盘算着这定周王府可不能得罪了。 而白榆呢,他震惊的看向文昭帝开口道。 “陛下,我不是来玩的吗?怎么还得干活啊?” 一时间白榆可郁闷了,早知道还要当差他就不来了。 “怎么做朕的御前侍卫委屈你了?” “又不需要你做什么,只要你每天陪朕上朝下朝,有吩咐自然会叫你,你还不乐意,那你想做什么?” 文昭帝沉下脸来冷声说道,但了解文昭帝的人都知道他并不是真的生气。 “不是不是!” “不委屈,为能到陛下身边臣求之不得呢!” “可臣真不是能做事的料!” “来之前我爹说是让我来京城玩的,他也没跟臣说过是来京城当差的啊!” 文昭帝闻言便冷笑了一声。 “你爹跟你说让你来玩的,可你爹也跟朕说了让朕好好管教你。” “你觉得朕该听你们父子俩谁的啊?” 白榆听文昭帝这口气便立马跪下了。 “臣不敢!” “只是这别的都还行,就是上早朝吧,这个臣真的不行!” 白榆说着一脸苦笑的看向文昭帝。 “你怎么就不行了?” “早朝的时间臣着实是起不来!” 文昭帝没料到会是这样的回答,不由的冷哼了一声。 “看来你爹说的不错,你这毛病是得治治了。” “你可是定周王世子,将来可是要接手定周王府的。” “别到时候贼人都摸到你床头了你还在呼呼睡觉。” “行了你就别给朕贫嘴了,这事就这么定了。” “你毛病多,可朕是知道的你功夫了得,做御前侍卫的确是委屈了你那一身好本领了。” “但是这也不是不能往上升,前提是你得把事情做好了,做不好朕也没理由给你升职是吧!” 白榆还想再开口,文昭帝却先说道。 “这是圣旨,莫非你想抗旨不遵!” “臣不敢。” “臣多谢陛下看重!” “起来吧!” 白榆起身后文昭帝再次出声。 “朕记得你与嘉禾也是许久不见了,嘉禾府上有片极为雅致的梅林,如今正是赏梅的好时节,有空你得去看看。” 听了这话不少人都在心里揣摩起来了,莫非陛下真的有意将白世子招为嘉禾公主的驸马爷吗? 众大臣揣摩的时候白榆笑着开口了。 “是吗?” “听陛下这么一说臣倒也想去看看了,不过臣倒是听闻嘉禾公主府里了凤凰花才是一绝。” “只可惜臣来得不是时候,这会是看不到凤凰花了。” 白榆说着不由的惋惜。 君臣二人在大殿上说了会话,文昭帝便白榆先去御书房等着他。 刘福便指派陈明先带着白榆前往御书房。 萧盈昨日进宫没回去,就歇在了李贵妃宫中的偏殿里。 今日一早起来发现雪停了,便带着婢女出来准备折一支梅花回去给自己母妃插瓶。 折了梅花,正往回走,远远便瞧见一名内侍领着一人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萧盈瞧见那人的模样便移不开眼了,任何美好的形容词都不足以形容那人的神采。 她只觉那人好似从画中走出来的一般,俊美如谪仙下凡。 第156章 听君一席话 直到人已经走远了萧盈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她只觉得自己心脏处像是有只小兔子在里面一蹦一跳的。 “去打听打听刚刚过去那人是谁?” 萧盈对身边的婢女吩咐说道,婢女很快就去而复返。 这件事并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也很好打听。 “回公主,那是定周王府的小王爷!” 萧盈听了婢女的话不由的吃了一惊,定周王府的小王爷,那个传闻中的中南第一纨绔。 萧盈不免有些失望,可失望之余她又想到白榆都已经是定周王府小王爷了,他将来只要顺顺利利接手定周王府那是理所当然的。 在者说了传言也并非全是真的,说不定就是有人嫉妒他,所以才故意放出那样的传言想要毁掉他的名声呢,就像嘉禾那样。 萧盈想到这里脚步也不由的跟着轻快起来了。 皇宫门口,温如意站在不远处看着那巍峨的皇城,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她的身后只带了老毛一个人。 “我不甘心!” 温如意转身之际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不甘心啊!凭什么那大殿之上站着的都是男儿身。” “就连白榆这样风流公子都能进,而我却不能。” 老毛跟在温如意身后,老毛知道自家小郡主的心思。 听着她说的话老毛也不知该做何反应。 有时候老毛在想老侯爷这般教小郡主到底是对还是错? 而小郡主学的这般好到底是幸还是不幸呢? 老毛不知道,他也想不通,自古以来女子不都是相夫教子,不都是这样走过来的吗? 那朝堂上的事从来就没有女人说话的份。 却偏偏出现了他们小郡主这样的人,她做事从不输给那些男儿,她有军功,她的功绩都是实打实自己打出来的。 可别人提到她的时候都会叹一声可惜了是个姑娘。 老毛接不了自家小郡主的话,而温如意也没打算让她接话。 别人都在可惜她不是个男儿身,可她一点也不后悔身为女儿家。 总有一天她会告诉那些人,女子未必不如男。 总有一天她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乾清殿里西北三军统帅的位置一定是她。 温如意再次回头看了一眼那高大的城墙,便快步离开了。 “温小郡主,上来喝杯茶!” 路过一家茶楼门口时有人站在窗口喊了一声温如意。 温如意抬眼看去,是云宴。 自从两人上次谈过后这还是第一次见面。 温如意抬步进了茶楼,走进了云宴所在的雅间里。 雅间里只有云宴一人。 “喝茶多没意思,喝酒吗?” 温如意坐下后询问,云宴一笑。 “你来茶楼喝酒,你莫不是来砸场子的吧!” “是你叫我来的!” 温如意一副无奈样,完全忽略了云宴刚刚说的是让她上来喝杯茶。 云宴无可无不可的让小厮去买酒,不一会小厮不仅把酒拿来了,还拿了温酒的小火炉。 “听说你昨日去拦了白小王爷的马车。” “我知道你的不甘心,白小王爷能在大殿上见陛下,而你只能在御书房里见陛下。” “白小王爷能称臣,而你只能称一句温家温如意。” “只因他身为男儿身,所以就凭着定周王府小王爷的身份站在那乾清殿上。” “只因你身为女儿身,所以你的一切功名都得有待考究。” “这世间对女子何其苛刻啊!” “不过话说回来,你昨日没讨着好吧!” “瞧你这脸色我就知道你没得什么好处。” 云宴温着酒,不紧不慢的开口,他仅是三言两语就把她心里那些不甘给说出来了。 “别说的你有多了解我似的。” 温如意喝了口酒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云宴也不恼,只是又给她倒了一杯。 “你昨日试探了白小王爷,觉得如何?” 白家与温家一南一北镇守着大周边疆,温家与白家也形成了一个制衡之局。 这也是文昭帝有意的,若不让这两家制衡对方,难道要让这两家合起来吗? 这两家若是真的合起来了,那睡不着的不只是文昭帝,朝中不少大臣也都该睡不着了。 “功夫不错!” 温如意转着手中的茶杯回了这么一句,她昨日那一试得出了这么一个答案。 “我打不过他。” 温如意也是一个敢于承认自己不足的人。 昨日那一场虽然胜负未分,可温如意明显感觉到了她不如白榆。 虽然打不过,但是温如意还是想找个机会与白榆痛快的打一场。 “那白世子不是简单人物,你别小看了他。” “你看不上这京城里的娇小姐,因为她们连杀只鸡都不敢。” “殊不知这京中有多少人也看不上你,觉得你就是个粗鄙之人。” “你啊,就是太过自视甚高了,千万别小看了任何人。” 云宴语气里有种无可奈何的宠溺,温如意喝一杯,他就给温如意倒一杯。 “这京城里的娇小姐与你不一样,温家人丁稀少,你没尝过在后宅过日子的那种感觉。” “这京城的娇小姐们她们也有自己的战场,你的战场是真刀真枪,而她们的战场不动刀枪,也能让人跌入地狱。” “杀人不见血才是最高明的,那些世家夫人贵女们她们娇弱,可狠起来比谁都狠。” 温如意就这么静静的听着,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云宴给她温的酒。 “我想温老侯爷让你来京城,也是想让你磨一磨你身上的锐气。” “什么时候把你那眼高于顶的毛病改了,你就离自己想要的不远了。” 云宴的语气并不严厉,很柔和的感觉。 温如意放下酒杯,说心里一点没有触动是假的。 云宴懂她的不甘心,懂她的想要的是什么。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告辞!” 温如意吊儿郎当的站起来整了整裙摆便大步离开了。 云宴只是笑而不语,他知道她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只不过总是口是心非。 萧炎下了早朝便往回赶,而马车却在距离安郡王府不远处被人拦下了。 “殿下,殿下救命啊!” “殿下救救奴才吧!” 马车停下,萧炎掀开车帘就看到一个满是血污的血人正趴在他马车前边。 看那衣服的样式像是宫里的内侍。 “怎么了?” 侍卫闻言便把刚刚看到的事说了一遍,原因是他们的马车才到这里,这人便跌跌撞撞的便扑了过来,嘴里还大声喊着救命。 第157章 轻浮 萧炎坐在马车里,看着趴在地上喊救命的那人,不由的眼睛瞳孔一缩。 “殿下就我啊殿下!” 小福子期期艾艾的看向萧炎祈求道。 “先把他带回去!” 萧炎很快就下了定论,回到安郡王府,萧炎便安排人先把小福子带去清理一番。 只是简单的处理了一下身上的伤,换了身衣服侍卫便带着小福子去见萧炎了。 书房里,萧炎坐在上首,他左手下首坐了一位二十出头的青色长衫男子。 这是萧炎府上的门客杜仲。 萧炎不聪明,可他身边有的是聪明人,这杜仲是,他那名叫李焕的侍卫也是。 “说说吧!你为何拦住本王的车驾?” 小福子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他身上的伤都是真的,他伤的很重。 如今面对萧炎的质问,再加上身上疼痛难忍的伤,疼他的几乎快晕过去了。 可是他不能晕,可能这一晕就没命了。 小福子只能使劲撑着不让自己晕过去,颤着声音开口把事情都说了。 “奴才原本是广郡王的人,当初也是广郡王让奴才去接近殿下的。” 小福子把很多萧覃之前让他对萧炎做的事都告诉了萧炎。 “当初那东西也是广郡王让小的给殿下的。” 小福子说的是太子金印,没人知道萧炎发现太子金印不见了的时候有多高兴。 那么个烫手山芋他巴不得有人把它拿走。 所以在发现那东西不见了之后他并没有去找,管他是谁拿走的,只要不在他手中就行了。 最后小福子说是因为萧覃要杀他灭口,他才逃出来的。 他哪也不敢去,只能来找萧炎求一条活路。 萧炎听完小福子的话,一拍桌上怒道。 “萧覃这王八犊子,本王跟他没完。” “你先去把伤养好了,之后在把你知道的都一一给本王说清楚。” 萧炎吩咐道,很快便有人来把小福子带去养伤了。 萧炎便与杜仲在书房里商量怎么对付萧覃。 而萧覃那边也是很快得到了消息,萧覃听说萧炎带回府的人是小福子也不由的一惊。 “小福子?他还没死?” 贴身侍卫青风点头肯定了他的话。 “当初东宫事变的时候我们也没找到小福子的人,这大半年了他突然就冒出来了。” “这说明他被人藏起来了。” “要不要解决掉?” 青风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萧覃摇头。 “不用,本王倒要看看那他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萧覃很有信心,因为他与小福子接触的不多,再加上萧炎就是个蠢的。 萧覃根本就没把萧炎放在眼里。 另一边白榆从宫里出来便往嘉禾公主府的方向去了。 而此时的萧穗宁正在招待谢瑶与齐佳月两人。 “这大冷天的,我是在府里待的无趣了,便想着来你这坐坐,没打扰到公主吧!” 暖阁中谢瑶有用歉意的开口,萧穗宁不在意的摇头。 “没,表嫂太客气了。” 一句表嫂拉近了两人的距离,谢瑶抿唇羞涩一笑。 “嘉禾这边的茶花当真开的好,不知可否割爱送我一盆啊?” 谢瑶望着不远处摆着的几盆茶花开口询问。 “这有什么,表嫂看上那盆直接抬走便是。” 谢瑶闻言一笑,当真是高兴坏了。 “佳月,这话你可听到了。” “你去挑一挑,挑盆最好的我带回去给世子炫耀一番。” 齐佳月知道这是谢瑶与萧穗宁两人有话要说,于是便大方起身。 “我定给嫂嫂挑盆最好的。” 见这两人的模样,便知这姑嫂两人相处的很不错。 萧穗宁也知道谢瑶与齐佳月两人今日不是无缘无故登门的。 既然来了那便是有话要说。 齐佳月往不远处的茶花走去,夏云很有眼力见的让周围侍候的人退远些。 “钦天监,吴江!” “世子说他查到了吴江头上,然吴江前几个都在闭关研习道法,于前日出关。” “世子得到吴江出关的消息便赶了过去,却发现出关后吴江夜观天象,说了两句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那吴江说了这么不明不白的两句话,便连夜跑了。” “世子是一个人去的,他没料到吴江会跑,等他追出城时已不见了那吴江的身影!” “世子不好与公主过多接触,所以这才让我来知会公主一声。” “左右我们姑娘家在一起聊的都是胭脂水粉。” 萧穗宁明白让谢瑶来与她说这些只是掩人耳目。 别人也只会觉得是她与谢瑶交好而已,毕竟是表嫂嘛。 “你告诉表哥,我知道了!” 之前萧穗宁就查到在太子出事前萧覃与萧炎两人经常往钦天监去。 吴江只是一个小小的灵台郎,究竟有什么值得这两人惦记的。 这是萧穗宁想不通的,可吴江这一走,便坐实了他身上的确有古怪。 “人既然走了,能找得到就找,找不到就不找了。” 要查太子的事还得从宫里下手才行。 得了这个消息,萧穗宁一时间也心不在焉起来了。 谢瑶与齐佳月两人没坐多久便也离开了。 离开时两人各自都拿了一盆开得极好的茶花离开。 白榆到达嘉禾公主府门口时萧穗宁正好送走齐佳月与谢瑶两人。 还没转身进屋,便看到那辆宽大的马车在自己府邸门口停下了。 白榆进京的事萧穗宁自然也是听说了的。 只见马车车帘一掀开,白榆看向萧穗宁微微挑眉。 “哟,公主这是知道我要来,特意出来迎接的吗?” “公主如此礼遇,白榆实在是不敢当啊!” 白榆说着下了马车,这大冬天的他手中居然还拿了把折扇。 “小王爷想多了!” 萧穗宁对于白榆很是无语,她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小王爷有事吗?” 白榆走到萧穗宁两步远的地方停下,歪头打量着她。 “前有公主奉旨赔礼,今日我便是奉旨前来做客!” “多年不见,公主姿容越发动人了!” “公主真漂亮!” 白榆收回目光,也把头摆正了。 萧穗宁听了他这话便朝他看了过去,那个女子不希望被夸奖呢,萧穗宁也不列外。 她只是头一次听人用这么直白的话语夸她而已。 白榆是很真诚的在赞美她,他的语气虽然直白,可并无任何不敬与亵渎之意。 他的眼里也没有那种轻浮之色,就是很真诚的在夸你美。 第158章 眼中钉 温如意之前也夸萧穗宁长的美,可她那话语里总是带了轻浮之气,有点调戏的意味。 而白榆呢!他的眼里并没有其他,就是一种欣赏,一种对美好事物的欣赏。 “就算你把本宫夸成天仙,本宫也不会忘记你小时候扯过我头发的事,不止头发,你还扯本宫的裙子。” 萧穗宁说着转身快步离开。 白榆闻言脸皮抽了抽,提步跟了上去。 “这都多少年的事了,你还记着呢!” “再说了也就那么一次,你也真是够记仇的。” 白榆一边走一边幽怨的说着话,要说这事真的是很小的时候发生的了。 白榆从小胆子就大,那是一个冬日里,他第一次与定周王回京述职。 定周王与文昭帝在御书房说话,他就偷摸溜出去想看看这人人敬仰的皇宫长什么样。 转了两圈他成功的把自己转迷路了,于是他就爬上了墙头的一棵树上。 正好看到墙那边树底下有一粉雕玉琢的小姑娘蹲在墙角玩雪。 苏皇后管得严,所以宫女嬷嬷们自然是不敢让萧穗宁去玩雪的,生怕冻着她。 可萧穗宁还是会偷偷跑出去玩。 “你是谁啊?” 小小的萧穗宁一抬头就看到墙头上趴着一个人,不由的好奇发问。 白榆那时个也不过才八岁,他虽然才八岁,可功夫确实不错,直接从墙头上跳了下来。 他站在萧穗宁面前打量着萧穗宁,说了同如今一样的话。 “你真漂亮!” 他并没有回答萧穗宁的问题,说着还动手去碰了碰萧穗宁头上的小绢花。 谁知这小姑娘的头发又滑又软,他只是轻轻一碰那绢花就掉下来了,头发也乱了。 “大胆,你干什么?” 那时候的萧穗宁已经明白自己的身份了,见这个不知从哪来的人冒犯了她,于是便开口呵斥。 她人小小的,即便呵斥也没多少威信,她转身正要开口。 衣服就被人扯住了。 “哎,你别叫人,我不是坏人。” 萧穗宁见这人不仅扯乱了她的头发,还扯了她的裙子,于是便哭了。 “放肆,你放肆!” “你给本公主把手撒开。” 萧穗宁一边哭一边去扯自己的裙子,这么大的动静过去招来了不远处的宫女。 结果就是白榆被定周王训了一顿,他还得卑躬屈膝的去给萧穗宁道歉。 白榆觉得事情过了也就过了,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他也没放心上。 可他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萧穗宁还记得。 “你别走那么快,好歹我也是客人啊!” “你这不是待客之道啊!” 白榆追在萧穗宁后面唤道。 “你来做什么?” 萧穗宁在一处凉亭里停下脚步转身询问。 白榆没好气的坐在凳子上,婢女很快捧来热茶,四周也摆上了火盆,还有婢女贴心的给白榆换了暖和的坐垫。 “你父皇让我来的,你说我来做什么?” “不过我听说你克死了三位未婚夫,你真厉害!” 白榆说着朝萧穗宁比了一个大拇指,萧穗宁皮笑肉不笑的瞥了一眼白榆。 “难道你想成为第四个?” “你不会不知道我父皇叫你来这里的意思吧!” 白榆拿了一块糕点慢吞吞的吃着,闻言摆摆手。 “不可能,我成不了第四个。” “我跟你说,我不知道皇上是什么意思,但是我敢肯定的是我成不了你的第四任未婚夫。” “皇上这是准备把你立起来当靶子吗?” “我跟你数数,温家小郡主与你走的近吧,还有乾安伯府那是注定要与你绑在一起的。” “如今再加上一个我,我和温家小郡主身后的那些都是真正的兵马。” “瞧瞧你这局面,可不得叫别人眼红吗?” “我不明白的点就在这里,你说皇上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呢?” “当然我肯定皇上不会把你嫁给我,他提出这话的意思就是在钓鱼,他就在想看看有多少人坐不住了。” 白榆一口糕点一口茶,丝毫没有一个作为客人的自觉。 “你既然知道,那你还来?” “我这是奉旨来的,奉旨你知道吗?” 萧穗宁见他如此自在的模样实在没眼看,不过没过一会萧煜安就来了。 萧穗宁让萧煜安招待白榆,之后自己便起身离开了。 白榆离开后萧煜安跟白榆两人面对面坐着大眼瞪小眼的。 没坐一会萧煜安便提出带白榆逛园子。 而离开的萧穗宁回到自己屋里便窝在软榻上不想动弹了。 夏云为她卸了钗环,让人上了热茶点心,便挥退了屋子侍候的人。 自己也退到了门口,屋子里便只剩下了南宫奕与萧穗宁两人。 “我觉得我真是变了,要换作以前,就算我不待见他,我也会规规矩矩的把人招待好了,把人送走。” 萧穗宁只是随意的感叹一声。 “对于这位白小王爷你怎么看?” 南宫奕慵懒的靠在另一张软榻上,似是随意的询问。 “不怎么看,听说是个混球,不过我也听说他功夫很好。” “先不说别的,就这混不混的还有待商榷。” “既来之则安之,敌不动,我不动。” “他自己不是也说了吗?我父皇在钓鱼,他就是饵。” “且先看着吧!” 南宫奕若有似无的点点头。 “即便如此,进来你也得小心点,他来了这么一趟,不管结果如何你都会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盯着你的人可不少!” 萧穗宁也不在意的应了一声。 “那就来吧,看看谁先坐不住。” 萧穗宁让萧宏在朝堂上弹劾萧覃与信国公府的事情并没打起多大的水花。 闹了两天就歇了,倒是萧炎近来总盯着萧覃。 萧覃只要有点动静他都会跳出来说道一番。 一些小事而已,不值得计较,可奈何萧炎就是抓着不放,扰的萧覃烦不胜烦。 转眼就到了腊八,腊八的这天宫里摆了家宴。 萧穗宁进宫,萧覃便直接在宫门口等着萧穗宁,见到萧穗宁萧覃直接开口询问他府里被人放了一把火的事是不是萧穗宁做的。 对此萧穗宁只是简单的回了一句话。 “证据呢?” 只是三个字就把萧覃堵的哑口无言,他查了很多次,就是没有一点证据。 甚至连衙门的人都来查过了,原因也只是做饭的时候厨房的火没灭干净。 信国公府那边衙门的人也去过了,理由也很简单,守夜的小厮打翻了烛台。 第159章 庄氏 衙门的人来查过了,起火的理由也找到了,所以这件事便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但是关于这件事的谣言还是很多,最多的就是那天降大火的说法。 腊八的这日,众皇子公主们都进宫了。 徐德妃的宫里,萧宏与萧苒是一起来的。 萧苒还住在宫里,不过过完年她就得出宫了。 萧宏与萧苒两人是文昭帝的太极殿里遇见的。 太极殿是文昭帝的寝殿,他们是去给文昭帝请安的时候遇见的,之后便一起去太后那边请了安,才一同来了徐德妃这边。 太后虽然不常出来见人,可每逢佳节他们这些孙子孙女们也得过去请安以表孝心。 徐德妃抱着白猫坐在榻上,看着走进来的一双儿女。 “来了,坐吧!” 萧宏与萧苒两人给徐德妃请了安才坐下。 “从太后那边来的!” 她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两人一起点头,萧宏说道。 “太后对儿臣与嘉乐好似有些不满!” 他们刚刚去请安的时候太后对他们两人很是轻慢,虽然平日里也说不上多亲近,可也没今日这般明晃晃的表现出来。 “哼,她大概是对我不满。” 徐德妃冷哼了一声说道,不等萧宏询问,徐德妃便接着开口。 “这些日子她总是见我过去说话,可能是我没多么把她放在眼里,所以她不高兴了。” “她想与我修好关系,可本宫与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多好的关系。” “这么多年,本宫没对她下手已经是看在陛下的面子上对她仁至义尽了。” “她倒好,如今还来对本宫吆五喝六的。” “真当本宫是那软柿子由她捏圆搓扁!” 萧宏与萧苒两人闻言不由压抑,他们从来不知道徐德妃对太后有这么大的怨言。 也不怪他们不知道,实在是这么多年来太后深居简出,徐德妃与太后没有任何交集,所以没把心里的想法表现出来。 既然话已经说到这里了,徐德妃便干脆把事情都说了。 “你们知道庄氏吗?” “就是如今还住在冷宫里的那位庄氏吗?” 萧苒不由好奇的问了这么一句。 徐德妃微微垂眸点头。 “不错。” “我与庄氏是同批进宫的,那是陛下登基后的第一次选妃。” “当时庄家正在被人打压,已经岌岌可危了。” “当时你父皇初登基,根基不稳,外戚势大。” “太后在宫里与苏皇后争权,庄氏便是太后扶持起来的。” “当年的庄氏可谓是宠惯六宫,就连皇后娘娘都得避她三分。” “你父皇登基十年才收回大权,那些年宫里没有一个孩子出生,都是庄妃的手笔。” “本来你们应该还有一个皇兄的。” “当年我与苏皇后一同有了身孕,苏皇后三个月的时候小产了,而我的孩子在五个月的时候小产了。” “那是个已经成型的男胎。” “我与苏皇后小产的事都是庄妃动的手,不止我和皇后娘娘。” “那些年宫里小产的妃嫔大多数都与庄妃脱不了干系,也可以说与太后脱不了关系!” “后来皇后娘娘又有了身孕,那时太后已经自身难保了,我与皇后娘娘联手扳倒了庄妃。” “陛下用了十年时间才收回大权,陛下三十出头了才有的第一个孩子。” “太后做了太后她不甘心,她想做手握权柄的太后,所以后来她与陛下母子反目成仇,何必呢!” “安分了这么多年,她如今怕是又不想安分了。” “她找我无非就是想要你去与嘉禾斗。” “因为她恨皇后娘娘,所以连带着不待见皇后娘娘生的三个孩子。” “我没同意,我与皇后娘娘没什么仇怨。” “我与太后是不可能修好关系的,当年若不是她,我的孩子不会小产。” 徐德妃是真的恨啊!她已经五个月的孩子就那么没了。 她也差点因为那次小产不能在身孕,好在后来休养的好,把身体慢慢养好了。 但她生下萧宏后就再也不能生了。 萧宏与萧苒两人听了徐德妃的这些话都沉默了。 “不用搭理她。” “我没搭理她,她这两天又找上了李贵妃,不管她与李贵妃要做什么,我们看着便是。” “嗯,儿子知道。” “这些年母妃辛苦了。” 徐德妃不在意的笑了笑。 “母妃有你们俩,只要你们俩好好的,母妃就不觉得苦。” “记住以后不管做什么事,没有绝对的把握都得留条退路。” “是,儿子明白!” 腊八节很平静的过了,萧穗宁出宫回府。 腊八过后就是安家老夫人的寿宴。 安老夫人的寿宴京城里稍微有头有脸的人家都收到了请柬。 萧穗宁也收到了请柬,到了正日子的这一日萧穗宁去的不早也不晚。 好巧不巧的在安国公府门口遇见了镇国公府一行人。 南宫奕扶着萧穗宁下了马车,然后直接一把将萧煜安从马车上抱了下来。 南宫奕这一抱萧煜安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红脸,却还要故作镇定的端着自己的架子。 镇国公老夫人带着镇国公府的一行人上前行礼。 萧穗宁连忙去扶。 “老夫人多礼了,快快免了!” 他们这么一碰上不要紧,但这一出可少不了看热闹的人。 人人都知道镇国公府大公子可是嘉禾公主的前未婚夫,当初可说是死了这两人才没成的。 如今回来了,不仅回来了还带回来了一个姑娘,据说是林大公子在外面娶的妻子。 而且镇国公府并未嫌弃这林大少夫人的出身,承认了她林家大少夫人的身份。 一位是前未婚妻,一位是现任妻子,而且两人之间的身份可谓是天差地别。 这便激起这些人看热闹的心了。 镇国公老夫人之前对萧穗宁这个孙媳妇还算满意,可自从林夙的死讯传来,萧穗宁又有了克夫的名声后林老夫人就不是很满意了。 如今林夙回来,林老夫人也是个看得开的,对萧穗宁的态度比之前好了很多。 “蓁蓁,过来参见公主!” 林老夫人对赵蓁开口叫道,从她的语气里可以听得出来她对这个孙媳妇是很满意的。 赵蓁推着林夙的轮椅往这边走过来,林夙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抚。 “林夙见过公主!” 林夙坐在轮椅上只能微微低头拱手行了一礼。 “赵蓁参见公主殿下!” 萧穗宁对林夙微微点头示意,便抬手虚扶了一下赵蓁。 “大少夫人客气了,快免礼!” 第160章 美人 林老夫人让赵蓁给萧穗宁见礼是要借着萧穗宁的身份抬举这个孙媳妇。 也是告诉众人他们林家看重这个孙媳妇。 林老夫人已经跟萧穗宁示好了,既然林老夫人要抬举赵蓁,萧穗宁自然乐意给林老夫人这个面子。 “呀,这不是巧了吗?” 随着话音落下,众人便看到一红衣少年翻身下马。 他身后的马车里萧盈由婢女扶着下了马车。 “几日不见,公主安好啊!” 白榆在萧穗宁面前拱手行礼,萧穗宁微微点头示意。 “几日不见,小王爷在京城可还习惯?” “习惯习惯,吃喝喝好,多谢公主挂怀!” 萧穗宁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她很想说她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你倒也不必如此厚颜无耻。 “呀,真巧啊!” 众人才寒暄完,便又来了一个好巧的人。 温如意下了马车便朝众人这边走来了。 准确的来说是径直朝着白榆走了过去。 “是挺巧,在这遇见了小郡主。” “我与小王爷可不巧,我是专程在堵小王爷的。” 白榆闻言头顶飞过三只乌鸦,温小郡主这么说话真的不会被打吗? 白榆只能呵呵干笑了两声。 在众人都以为这两人会掐起来的时候,温如意却是一个转身走向了萧穗宁。 “多日不见了,嘉禾我们走吧!” 萧穗宁对众人一点头,便与温如意一同进了安国公府。 婢女在前头引路,去见过安老夫人后两人便找了个亭子坐下了。 “我听说你最近又看白榆不痛快了!” “那白小王爷是怎么招你惹你了?” 萧穗宁也是随口嘲笑,这两人的事她早就知道了。 “你可别胡说,我能看谁不顺眼,我要是看谁不顺眼了那肯定是那人长得不顺眼。” 提起白榆温如意那叫一个心里不舒服,有一口气憋在心里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要说难受也没多难受,要说不难受也不是。 “听说没,那白小王爷进京这些日子,就这么几天,京城里有名的青楼酒楼赌坊他都光顾了个遍。” “就他这样的人你想让我怎么看他顺眼。” 这些事萧穗宁自然是知道的,白榆虽然在文昭帝身边当值,可他并没有住在宫里。 下衙之后便回了定周王府,晚上就去吃喝玩乐。 入了安国公府萧盈便一直跟在白榆身边。 “小王爷喜欢皇姐吗?” “小王爷想必也听说了,父皇有意将皇姐许给小王爷。” “本宫早就听闻定周王与定周王妃情比金坚,想必小王爷来日娶妻定然也得娶个自己心仪之人。” “小王爷若是对皇姐无意,本宫可以替你跟父皇说说,父皇也不是那不明事理之人,定然不会强逼着小王爷娶皇姐的。” 白榆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安国公府的景致,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萧盈的话。 “嗯,你刚刚说什么?问我喜不喜欢嘉禾公主?” “当然喜欢了,这美人谁不喜欢呢!” “可本王对嘉禾公主只是出于对嘉禾公主的欣赏,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本王只是对美丽事物的一种欣赏,并没有打算与嘉禾公主有什么嫁娶的关系。” “而且公主这话本王不明白,皇上可从未正面说过要将嘉禾公主许给本王,公主莫要胡说坏了嘉禾公主的名声。” “你们可是亲姐妹,公主不是那种歹毒的要坏了姐妹名声的人吧!” 白榆说着满脸无辜的看着萧盈,好似她们真的是非常要好的姐妹一般。 萧盈听了白榆的话自然是笑着出声。 “当然不是了,本宫也是关心小王爷与皇姐。” “小王爷说的不错,父皇从未说过什么,倒是本宫误会了。” “也是我太着急了,皇姐之前因为有克夫的名声在,本宫一听说父皇有这个意思,便忍不住替皇姐着急。” “小王爷年纪也不小了,不知王妃可曾给小王爷说亲了?” “公主是要给本王说亲吗?” “可公主自己都还未成亲,这话传出去不好吧!” 白榆皱眉一脸苦相。 “小王爷说笑了,本宫哪能有那本事给小王爷说亲,只不过是随口一问而已。” “小王爷喜欢什么样的?京城这么多闺秀还怕找不出一个小王爷喜欢的吗?” “小王爷若是看上谁了,自可以去求父皇给你赐婚即可。” 白榆闻言便摸了摸下巴认真的想了起来。 “本王喜欢什么样的?” 萧盈闻言便竖起耳朵认真的听了起来。 “本王喜欢温柔的,一定要漂亮,能文能武得像我娘一样。” “还得是个善良贤惠的,最好得有容人之度,毕竟我这人喜欢逛楼子。” “差不多就这样吧!” 萧盈听到前面的时候还好,可越听越觉得心里堵的慌。 于是没聊两句便借口离开了。 白榆看着萧盈离开的背影忍不住摇头叹气。 “公子,那嘉怡公主是不是看上你了!” 青衣小婢女一脸八卦的悄声询问。 白榆转头手指轻轻弹了一下婢女的额头。 “快收起你这兴奋的表情吧!真是越发没大没小了。” “你可别忘了咱们来京城是做什么的?” “来玩的呀!爷不是说了吗?京城美人多,咱们就是来看美人的!” 白榆一脸孺子可教的表情赞许的点了点头。 “白鹭啊!小爷今日就跟你说说这京城的美人。” “嘉禾公主那样的美人尊贵,只可远观不可亵渎。” “刚刚那位嘉怡郡主美则美矣,但是太假太虚伪了,这种人离她远点。” “听说还有位嘉媛公主,那可是一位我见犹怜的美人,只不过你家世子我还没见过。” “还有那位温家的小郡主也很美,拿着把大刀英姿飒爽的,是个骄傲的小美人。” “对于她那样的人你得让她服气,要心服口服,她瞧不上我就是不服气我这样的人。” “听说江大都督府上还有一位病美人,那位虽病,可却是个伶牙俐齿的,小爷我也还没见过。” “当然京城的美人不止这几个,多着呢!咱们慢慢看!” 萧穗宁与温如意在亭子里坐着说了会话便去逛院子了。 “听说你三哥要娶李家五姑娘了?” “哼,一个庶子!” “就他一个庶子还敢肖像嫡女,要是我大哥还在有他一个庶子什么事!” 萧穗宁在竹林这边,听见竹林那边传来了几个姑娘的议论声。 第161章 谋划 萧穗宁听见有人提起李家五姑娘便给明露使了个眼色让她去打听打听。 “你又准备谋划什么了?” 温如意戏谑的看向萧穗宁,萧穗宁盈盈一笑。 “你都说了是谋划了,这怎么能告诉你呢!” “嘉禾,你这就见外了!” “本宫与你的关系也没好到不见外的地步吧!” “行吧!” “你出手总归是有好戏看的,我就等着看戏就行了!” 另一边的男宾席那边,白榆带着自己的小婢女在安国公府里转了一圈才往这边来。 一来正赶上众人在起哄让萧元作诗一首。 “你们可饶了我吧!” “这京城谁人不知道本王就是个纨绔,让本王作诗,这不是为难人吗?” 萧元双手合十做求饶状,一抬眼便看到了白榆。 “呀,小王爷!” “小王爷怎么才来啊!” “你快来说说,咱俩就俩纨绔,哪里会作诗啊!” “本王与小王爷都不会作诗,本王自罚三杯。” “小王爷来迟了,也得自罚三杯!” 听了萧元的话,便有人起哄道。 “小王爷来这么迟,三杯可不够,得十杯才行,十全十美。” 白榆走入人群中,手指一个个指了过去。 “得得得,小爷一来都盯上小爷了是吧!” “容王殿下,你这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明明被罚作诗的人是你,瞧着小爷一来就把注意力全部转移到小爷身上了。” 白榆才到京城没多久,便与京城里的这些纨绔子弟打成了一片。 “各位各位,我来晚了自罚三杯,十杯就算了。” “今日是安老夫人大寿,等会还得去贺寿呢,可不能喝多了。” “总不能带着一身酒气去贺寿吧!” “小王与容王殿下自罚三杯,来日选个好地方我做东请诸位不醉不归!” 白榆说着便端起酒杯,萧元也跟着一起。 “小王爷,走一个!” 一旁的姚子熙拍了拍萧元的肩。 “我有些酒多了,去吹吹风醒醒酒!” 萧元摆摆手,示意他自去他的。 不远处萧炎站在阁楼中看着这一群纨绔子弟玩闹。 安国公老夫人是他的外祖母,今日的这种场合他是必须要来的。 安老夫人今日的寿宴并不平静,出事的时候与温如意已经分开了。 正与齐佳月和谢瑶两人在水榭那边赏梅。 三人听见一声惊叫声后面面相觑,见有人往声音的源头去,三人便也起身跟着去了。 这边是客院,是安排给今日来的宾客休息的。 萧穗宁三人到的时候正好碰见安老夫人吩咐人把门撞开。 门被人大力撞开,也惊醒了屋子里的人。 安锦华与姚子熙两人是同时睁眼的,在看清楚两人如今的模样后还来不及反应大门便被撞开了。 大门一开,众人便见屋子里床上的两人衣衫不整。 姚子熙反应很快,一把拉过被子盖在安锦华的身上。 他自己身上还穿了件里衣,微微整了整衣襟挡在了安锦华的面前,也挡住了众人窥视的目光。 萧穗宁见状解下自己的斗篷让夏云去给安锦华披上。 安锦华不出蠢,很快也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在安老夫人准备开口遣散众人的时候安锦华便站了出来。 她将萧穗宁的斗篷披上,走到安锦渔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 不等锦渔反应便开口指控。 “你以为你算计了我你就能成为宸王妃了,你做梦。” “宸王殿下看中的从来不是安家,而是我身后的付家。” “一笔写不出两个安字来,你我身为一府姐妹,我的名声坏了,你以为你自己的名声能好到哪去!” “一个为了荣华富贵而算计自己姐姐的人,我倒要看看你是什么样的下场。” 安锦华没有哭,她只是红着眼眶站在那里。 安锦华是安家二房的独女,安二夫人与徐德妃是手帕交,安二夫人的娘家乃是付老太傅,当今陛下的老师。 付老太傅只有一个女儿就是安二夫人,徐德妃也是看中了付老太傅这个天子太傅所以才定了安锦华为萧宏的正妃。 这是自小定下的婚约,原本在安锦华及笄后两人的婚约就该提上日程了。 可安二夫人身子骨不好,在安锦华快及笄的前两个月病逝了,安锦华为母守孝三年。 如今她已出了孝期,徐德妃也已经传了话年后就得为萧宏迎娶安锦华为宸王妃。 如今出了这样的事,这婚事定然是不成了的。 安老夫人见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看了一眼姚子熙,便看向了人群中的姚夫人。 姚夫人不等安老夫人出声便先开口了。 “我儿子是不成器,安三姑娘既然瞧不上我姚家大公子直说便是,何必耍这种手段恶心人呢!” “我们姚家也不是那种强娶强嫁之人,也不是非她安锦渔不可。” 这一句话,加上刚才安锦华说的那一席话便把一切事情都说明白了。 姚子熙在京城也是出了名的纨绔,姚家本来也在与安家议亲,议的是安家三姑娘安锦渔。 安三姑娘想做宸王妃,自然是瞧不上姚子熙这种纨绔子弟,所以便设计将这两人绑在了一块。 “不,不是我!” 安锦渔捂着脸终于反应过来了,哭着辩解道。 “姚夫人,饭可以乱吃,这话可不能乱说。” 安大夫人瞪着姚夫人怒气冲冲的说道。 姚夫人看都不看这母女两人,要不是姚家不能太惹眼,她怎么也不会给姚子熙娶这么一个人做正妻的。 “事已至此,是我儿子不对,我们姚家会对安二姑娘负责的。” “但是,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是我们姚家与安家二房的事!” 姚夫人一句话让安国公府与安家二房划清了界限。 也说清楚了姚家之后就算要结亲所有事情都只跟二房的人来往。 姚夫人说完话,婢女也送来了姚子熙的披风,姚夫人便带着姚子熙走了。 “今日府里发生了点私事,就不招待各位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安老夫人才得空出声。 众人闻言便都识趣的离开了。 安锦华迈步走到萧穗宁面前行了一礼。 “臣女多谢公主!” 萧穗宁对她微微点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带着人迈步离开了。 萧穗宁记得上辈子安锦华也没能当上宸王妃,而是一条白绫吊死在了安国公府大门口。 这姑娘是个硬气的。 第162章 无缘 安国公府宴席还没开始,宾客全都走完了。 正厅里,安老夫人坐在主位,左手边坐的是如今的安国公,安家大房的人。 对面则是安二老爷,安锦华这会已经换了身衣服站在安二老爷的身后了。 “二弟,事已至此,我也不想再说别的了。” “锦华与那姚家公子的事今日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的。” “锦华是不能嫁给宸王了,但是锦渔年纪刚好合适,她可以替锦华嫁进宸王府。” 安二老爷听了自家大哥的话脸上连个表情都不想给他。 “既然大哥都这么说了,那大哥就自己去跟皇上说吧!” “如果皇上与娘娘同意的话,如果宸王殿下同意的话,那我们是没意见的。” 安二老爷说完就带着安锦华起身走了。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一家子人打的什么主意。 他们一早就想这么干的了。 “这婚事没了就没了,这未必不是件好事。” 安二老爷安慰着安锦华。 “是,只是往后女儿与父亲在这府里的日子怕是难过了。” 安锦华苦笑着说道,安老夫人偏宠大房,他们原本在这府中日子就不好过,如今又这样,怕是更不好过了。 “没事,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等你这件事过去后为父在给你寻个好人家,你出嫁后我也从这里搬出去住就好了。” 安二老爷话说的简单,可安锦华也知道这事并非这么简单的。 公主府里,萧穗宁一回到府中便迎来了南宫奕那一脸欠揍的笑容。 “我之前还觉得萧炎太蠢了,皇室中人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如今再看,萧炎这蠢的怕不是家族遗传吧!” 南宫奕说着还摇头叹息了一声。 “安家还算有聪明人的,比如那安家二房。” “安家这一辈中还算有出息的就是安家二房了,如今出了这事,安家二房与大房直接便生了嫌隙。” “公主说说是谁这么见不得安家好啊!” 萧穗宁闻言笑而不语,而是把夏云叫了进来。 “递个消息进宫给皇贵妃,这事得牵扯到宫里去。” 夏云得了吩咐便去安排了,明露便来把之前去打听的消息说了。 “奴婢打听到了,是镇北侯王家三公子要与李家五姑娘定亲了。” 萧穗宁闻言不由莞尔一笑。 “王家这是忍不住要下水了。” “找人盯那王家三公子!” “好勒,奴婢这就去!” 明露说着便小跑着出去了。 “你怎么看这王家?” 萧穗宁看向南宫奕询问道。 “若我没记错的这镇北侯府是你第三位未婚夫的府上吧!” “这话应该是我问公主才对,公主这是准备对付镇北侯府了吗?” 萧穗宁淡淡一笑。 “镇北侯只有一个嫡子,如今他的嫡子没了,不少人都说最有可能继承镇北侯之位的就是王家三公子。” 萧穗宁说到这里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这镇北侯府与李家联姻,是要站在萧覃那边了。” “这事公主不插手吗?镇北侯手中可是也握着兵权的。” “他既然想,那就让他站好了。” “总得平分秋色才行,一家独大怎么行呢!” 萧穗宁无所谓的耸耸肩。 “既然不插手,那你盯着王家三公子做什么?” 萧穗宁只是笑了笑没有解释,镇北侯那棵墙头草,她得让他只能往一边倒。 姚府,姚子熙回到府里换了身衣服便去见了姚夫人。 “母亲!” 姚夫人淡淡的应了一声。 “嗯,你说说今日在安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姚子熙便把事情都一一说了,他最本与众人在一起喝酒玩乐,没一会便感觉有些酒多了。 他说出去透透气,歇一会。 便有安府的小厮将他带到了一间客房,之后他便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就是和安锦华躺在了一起。 姚子熙并不像表面那般真的是个纨绔,醒来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是被算计了。 “这事你自己心里可有什么打算?” “我虽不是你生母,可这些年我不说待你有多好,可也并未亏待过你们姐弟俩。” “与那安锦渔议亲的事也是你点头同意的,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姚夫人不是姚子熙的亲生母亲,她是姚将军的续弦夫人。 前头的那位夫人留下了一儿一女,她来姚府也生了一儿一女。 作为继母她并未亏待过前头夫人留下的两个孩子,若说视如己出那是假的。 她只是做了一个继母该做的,把两个孩子养育长大。 她对前头夫人的嫁妆也没心思,在姚子熙的姐姐出嫁时她就把前头夫人的嫁妆分好了,这姐弟俩一人一半。 她虽是做继母的,可她不亏心,她对得起姚家的所有人。 也因此姚子熙也是非常尊重这个继母的。 “事已至此,儿子便娶了那安二姑娘。” “瞧她今日的言行举止也不是个蠢的,比那安三姑娘聪明。” “而是那安三姑娘既瞧不上姚家,姚家也不是非她不可。” “姚家如今的情况娶了那安二姑娘未必不是件好事。” “那安二姑娘是个聪明的,比起安三姑娘她更适合姚家。” 姚子熙说了要娶安锦华,姚夫人也觉得安锦华比安锦渔强多了。 可问题来了,安锦华是宸王的未婚妻,如今安锦华是不可能嫁给宸王了。 可这面子上总得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母亲不必担心,我先去与祖母说说这事吧!” “你去吧,这事我也得进宫去跟娘娘说说。” 姚夫人说着便吩咐人拿了帖子往宫里递。 姚子熙去与姚老将军把事情说了之后两人便也收拾一番进宫去了。 姚家人进宫的时候安国公也在宫里,说得是让安锦渔替嫁的事。 徐德妃也被叫过去了,听了安国公的话,徐德妃笑着说道。 “安家姑娘都是好姑娘,本来三年前就该把婚事定下的,可安二夫人去了。” “这安二姑娘要为母守孝三年,这出孝后本宫想着是该把事情定下来了,没想到又出了这样的事。” “这大概也是天意,是来我儿与安家姑娘无缘,这事就此作罢!” “安二姑娘与安三姑娘以后定会觅得好姻缘的。” 徐德妃说的是安家姑娘,而并非是安家那位姑娘。 徐德妃一句淡淡的与安家姑娘无缘就断了安国公的路。 第163章 雪灾 文昭帝自然站在徐德妃这边,安家的事他自然已经知道了。 萧宏娶谁他不在意,可前提是徐德妃与萧宏两人愿意。 其次就是他的儿子是皇子,他自己的儿子他可以算计,可别人不行。 文昭帝与徐德妃都说了不同意换人,还把这桩婚事给解除了。 安国公兴冲冲的来,只能灰溜溜的走了。 才出御书房门口,便见姚老将军带着姚子熙进宫了。 两人直接在御书房门口跪下了。 等了一会文昭帝便把姚老将军叫进御书房说话了。 而姚子熙依旧在御书房门口跪着了。 最后姚老将军与文昭帝在御书房里不知说了什么,反正结果就是萧宏与安锦华的婚约解除了。 三日过后宫里便传来消息,皇上去找相国寺的高僧算过了,萧宏与安锦华的八字不合,所以这婚约便取消了。 这个理由保全了萧宏的名声。 而姚家这边也给出了合理的解释。 姚子熙酒后失德,污了安二姑娘的名声,姚家也请了媒人上门说亲了。 众人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即便姚子熙也是被算计了,可他还是尽量的保全了安锦华的名声。 等到这一切事情结束后已经到了大年三十了。 大年三十除夕夜这晚萧穗宁是在宫里过的。 等到出宫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萧穗宁回到公主府便登上了望月楼。 刚到子时京城各处便放起了璀璨的烟火。 “我一直有个疑问,按理说公主不是该成亲后才会出宫住在公主府的吗?” “怎么你们大周公主年满十五就得出宫?” 南宫奕也在望月楼上看着这漫天烟火。 “没什么,这事算是皇室秘闻了,算是一件丑事!” 事情得追述到萧穗宁那个不成器的皇曾祖那里去。 她那个不成器的皇曾祖因为一次酒醉的事差点把自己的一个女儿认成嫔妃了。 之后他便下旨凡是年满十五的公主都得搬出宫去住。 萧穗宁看着不知何时又开始下的大雪,转身下了望月楼。 南宫奕走在她身边为她撑伞,把萧穗宁送回自己的院子他才离开。 这一场雪下的特别大,比之前的那几场大雪都还大。 大雪一连下了三日,初三一早萧穗宁才用过早膳,正在看萧煜安的功课,夏云便来禀报。 “公主,刚刚万掌柜传来消息,昨夜雪太大城西不少居民的房屋都被压塌了。” “不仅如此,城外不少百姓的房屋也都被雪压垮了。” 萧穗宁闻言抬眼看向外面还在继续下的雪。 “宫里可得到消息了?” “宫里应该已经得到消息了,六部尚书与内阁大臣都被叫进宫了。” “把所有人都叫过来。” 萧穗宁说着迅速换了一身衣服,夏云也拿了厚实的披风给萧穗宁披上。 没一会众人都到了前厅。 “季嬷嬷与秋菊你们两人在府里统筹不要的旧衣服旧棉袄旧被子。” “府里能拿多少出来就拿多少出来,通知下去凡是把旧物捐出来的人本宫绝对不会亏待他们。” “此事过去后按照捐出旧物多少给赏钱,最少也是一个月的赏钱。” 季嬷嬷与秋菊两人得了吩咐便去了。 “常公公,带人出去分发物资,让大厨房的厨娘做馒头,煮白粥。” “冬竹给常公公帮忙,不能让人哄抢,让人有秩序的来领取物资。” “福喜,关键时期府里就交给你了,不能让任何一个有心人混进来。” “明露,去把这些话都传给万掌柜,让他告诉商会里的大户们先开门收留百姓。” “此事过后本宫定会向父皇请命,定不会亏待他们。” 萧穗宁一道道声音落下,便有一个个身影离开。 吩咐完这些萧穗宁便带着夏云与明霜出了公主府的大门。 “公主,我们去哪?” 南宫奕给萧穗宁撑着伞询问道。 “去工部!” “虽说宫里已经得到了消息,可一时半会想有个结果出来是不可能的。” 萧穗宁知道他父皇是个果决的人,不管发生什么第一时间就会想到安排这些受灾百姓的事。 可那些大臣们也是不好对付的,不是说没钱就是说没人。 一行人往工部去,路过户部衙门的时候南宫奕出声说道。 “户部侍郎在好像在忙,公主要不要过去看看?” 萧穗宁闻言掀开车帘便看户部侍郎正在衙门门口团团转。 于是萧穗宁便下了马车往户部衙门走过去。 “周大人!” 萧穗宁微微行了一礼,周侍郎看到来人立马也行了一礼。 “微臣参见公主!” “不知大人为何如此着急?” “是这样的,尚书大人进宫时就命下官准备好救灾的东西了。” “只要等到宫里一有消息出来下官便好行动,可如今东西已经准备妥当了,宫里却迟迟没有消息出来。” “宫里没有消息,下官也不敢擅自行动啊!” 萧穗宁闻言便明白了。 “大人若是放心,这种东西交由本宫如何?” 周侍郎闻言迟疑的看向萧穗宁。 “这……” “大人放心,这些都是户部诸位大人的功劳。” “交给本宫,若出了什么事全由本宫挡着,牵扯不到大人头上来。” “大人,如今西城的百姓都在等着这一批物资救命,多耽搁一刻百姓就得多受罪一刻。” “当务之急请大人给个决定!” 萧穗宁说着朝周侍郎郑重的行了一礼,周侍郎连忙抬手去扶。 “公主不可!” “公主心怀大意,这批物资便交给公主了!” 周侍郎说道,萧穗宁闻言立马吩咐夏云去工部叫人,先让人来把这些东西拉走。 “公主,公主!” “这工部那边说没人,说是陛下还没消息出来,他们的人不好擅自行动。” “还说工部也有工部的事情要忙!” 周侍郎支支吾吾的说道,他之前也去工部要人了,工部侍郎就是这么说的。 萧穗宁闻言才反应过来,工部尚书与李家是姻亲。 “去吏部!” 夏云闻言便小跑着朝吏部衙门去。 “明霜,你去凝霜阁那边给管事的说,今日凝霜阁各大书楼先关闭。” “凝霜阁里能空出多少空屋子来就空出多少空屋子来。” 明露闻言便也快步离开了。 夏云也很快带着吏部的人来的,萧穗宁指挥着众人把物资搬去凝霜阁。 之后便往城西去了。 第164章 杀 城西这边住的都是一些寻常百姓,萧穗宁等人到城西的时候京兆府尹的人正在救人。 房屋是昨晚塌的,有的人还在睡梦中屋子就塌了。 屋子塌了就被埋在下头了。 有的人反应快跑出来了。 “赵大人!” 京兆府尹赵大人正与一名小衙役扶着一位头发花白的看婆婆从废墟里出来。 听见声音便回头看去。 赵大人的官袍已经脏乱了,官帽也没戴,头发和肩膀都被雪打湿了。 “公主!” 赵大人擦了把头上的雪水,胡乱的朝萧穗宁行了一礼。 “赵大人,其实可以一边挖一边用还能用的木材搭棚子。” “虽然棚子也不避寒,好歹可以遮一遮风雪。” 赵大人闻言苦笑了一声。 “公主,下官也是这么想的,可下官没人啊!” “京兆府尹的衙役全都在这里了!” 赵大人说着又加入了挖废墟的队伍里了。 萧穗宁正想说什么,便见云宴带着一众学子也来帮忙了。 这些学子虽然做不了什么,可是安抚伤者,做一些简单的包扎还是行的。 “阿奕,你快点去找北城兵马司指挥使,让他带人过来!” “如果他不来,你就让他去问问萧宏的意思。” “如果他来了,就让他吩咐人把受伤的人都送往凝霜阁。” “没受伤或者伤得不重的人就是万福酒楼找万掌柜,万掌柜会暂时安排一个容身之所给他们的。” 南宫奕听了萧穗宁的话,把伞塞到夏做的手里一个转身便消失在了原地。 他没有问为什么不找西城兵马司指挥使。 萧穗宁没找西城兵马司指挥使那是因为西城兵马司指挥使是李家旁支的人。 “云公子!” 萧穗宁走向云宴,云宴见到萧穗宁正要行礼。 “事情紧急,就别在乎这些虚礼了。” “拿着本宫的令牌去找大夫,威逼利诱怎么都好,本宫替你挡着,先把大夫请过来。” “去京城各大药铺,这天寒地冻的,多拿点祛寒的药熬着,即使没病你们也得跟着喝,就当预防了。” “别到时候跟着病倒了。” “事情紧急,就这样,若有事就来公主府寻福喜侍卫,他知道本宫在那。” 萧穗宁说着云宴只来得及回了一句,她便自己走远了。 “夏云,你回府让福喜抽出公主府的两百侍卫过来帮忙,府里留一百侍卫守着就行。” “让乔五保护好八殿下,若是八殿下再出事本宫拿他是问!” “是!” 夏云应声匆匆而去,萧穗宁便一个人举着伞独自朝风雪中走去。 马车就停在原地,她本来想骑马的,可雪天路滑骑马也不安全,于是她便只能用走了。 萧穗宁去了凝霜阁,常公公自己带着公主府的小太监们来到这边了。 凝霜阁的门口也已经架起了几口大锅,户部的物资也都全部运进凝霜阁了。 住在凝霜阁里的不少学子们也都纷纷出来帮忙。 萧穗宁到凝霜阁的时候脚上的鞋子已经打湿了,裙摆也打湿了一大片。 “哎哟,我的公主先进去换身衣服吧!” 常公公心疼的上前扶着萧穗宁说道。 “无妨,常公公,先去请林太医过来这边。” 常公公闻言便吩咐一个小太监去请林太医。 “本宫先去忙,常公公你在这里看着。” 萧穗宁吩咐完这边的事便又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萧穗宁去找了万掌柜,两人便一起往城门口去了。 北城兵马司的人是萧宏的人,请示过萧宏后便带着人去西城帮忙了。 他之前没有来是因为西城不归他管,他自然不好把手伸到西城来。 如今既然有人去让他过来,他便借着这个台阶来了。 北城兵马司的人来了之后南宫奕便带着那两百侍卫赶去城门口与萧穗宁汇合了。 萧穗宁让万掌柜在城门口施粥,又找了两位大夫去城门口照看着。 那两百侍卫一来萧穗宁便吩咐他们罚棚子。 “主子,这做事的人有很多,那些没受伤的壮年男子也能来帮忙。” 万掌柜走到萧穗宁身边说道,萧穗宁微微点头,两人便朝城中走去。 路上遇见了温如意与谢辰。 “祖母让我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大长公主府筹集的物资也都送到了凝霜阁。” “宁远侯府的也送去了!” 温如意开口说道。 萧穗宁对两人微微点头,便往路边一户朱姓人家走去。 朱老爷也是万掌柜那个商会里的一人,朱老爷收到万掌柜传来的消息便第一时间腾出房间来收留难民。 前院都腾出来了,后院是朱家女眷住着。 萧穗宁走进朱家,正说着身强体壮的男子可以去帮忙搭棚子,能干的妇人小媳妇们可以去帮忙煮粥做馒头。 才把话说完,便听见朝后院的方向传来异样的动静。 有个小丫鬟慌慌张张的跑到朱老爷耳边说了什么。 朱老爷是个胖胖的小老头,听了小丫鬟的话什么都没来得及说便往后院跑。 萧穗宁等人也跟着往后院去。 动静是从其中一个院子里传出来的,萧穗宁走进院子便看到两位姑娘正被三个男子欺辱。 “让开,让开!” 朱老爷用力推开其中一男子,其中一位姑娘看到来人便哭着喊到。 “父亲,父亲救我啊!” 萧穗宁看了一眼南宫奕,南宫奕上前对三人一人一脚便将人踢开了。 “大胆,嘉禾公主在此,尔等休要放肆。” 三人闻言便朝萧穗宁看去,纷纷爬起来跪地求饶。 “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啊!” 萧穗宁抽出侍卫的佩刀架在其中一人的脖子上,二话不说直接一刀下去,血液喷了出来。 喷了萧穗宁满手满脸。 谢辰站在萧穗宁身后,他的衣服上也溅上了点点血滴。 他怎么也没想到萧穗宁会杀人,对于萧穗宁杀人这件事他是震惊的。 而温如意也是目光深邃的看向了萧穗宁。 萧穗宁冷着脸,看向剩下的两人。 “别人好心收留你们,你们不存谢意就算了,还做出此等畜生不如的事。” “该死!” 萧穗宁冷着脸满脸肃杀。 “传本宫命令,犯上作乱者杀,欺辱百姓者杀,欺辱妇女孩童者凌迟!” “是!” 萧穗宁身后其中一名侍卫领命而去。 “剩下的两人杀了,把尸体抬出去,让众人看看这就是下场!” 萧穗宁说着把刀还给侍卫,侍卫手起刀落连剩下的两人都杀了。 处理好作乱的三人,萧穗宁才回头看向那两位姑娘。 第165章 救灾 两位姑娘都是朱家的,朱老爷没有妾,这两位姑娘都是嫡出的。 两人只是被那三个畜生强行拉了过来,身上除了衣服凌乱些外并没有受到其他伤害。 “今日之事谁若敢往外吐半个字,本宫定不轻饶。” 萧穗宁冷冷的说道,跟着过来的除了温如意与谢辰外还有朱家的下人以及萧穗宁带来的两名侍卫。 萧穗宁自然是相信温如意与谢辰不会说的,但是其他人她就不敢保证了。 萧穗宁也是为了保全朱家两位姑娘的名声。 “朱老爷若是放心,两位姑娘日后的婚事便交由本宫可行?” “两位姑娘日后若是有什么事也可以来嘉禾公主府寻本宫,不管是什么事,本宫都会为你们做主的。” 朱老爷知道萧穗宁的好意。 “草民多谢公主大恩!” 朱老爷带着两个女儿连忙给萧穗宁磕头。 之后便吩咐婢女将两位姑娘扶下去休息。 萧穗宁看了一眼夏云示意她让人多盯着点,夏云微微点头表示明白。 安排好一切后萧穗宁便又去了凝霜阁。 一些年轻力壮的男子都去搭棚子了,能干的妇人与小媳妇们都自发去烧火煮饭去了。 因为萧穗宁叫来了北城兵马司的人帮忙,又抽出了自己府中两百侍卫来帮忙,一切便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北城废墟里挖出来的伤者很多,能移动的都抬到了凝霜阁里。 不能移动的就只能就近先征用一些没倒塌的民房先安置着。 云宴已经请了好几位大夫在城西帮忙了。 温如意也带着温家的侍卫去了城西。 谢辰也召集了一群与他交好的学子们各处去帮忙了。 萧穗宁忙了一天才有时间在凝霜阁里休息一会。 “公主,奴才清点了物资,不够啊!” 常公公带着两个小太监快步走进来说的。 其中一个小太监手中捧着一本册子,萧穗宁接过册子扫了一眼。 温家谢家加上萧穗宁自己府上送来的还有户部准备的棉袄才两万多件,棉被一万五五千多件。 这其中户部的占大头,温家谢家和萧穗宁自己的加起来不过一千多而已。 户部的这些都是为军中的士兵们准备的。 军中的已经拿走了,这一两万就是剩下来的。 京城有近三十万人口,西城就占了四分之一。 西城的房屋也并不是全都倒塌了,可就粗略算下来也得有一两万人受灾。 除了西城,还有城外的倒塌的村庄还未统计。 “先给老人孩子,还有受伤的人。” “先紧着这些人来。” 常公公闻言便先退下了。 萧穗宁看向夏云吩咐道。 “你去寻云宴与他一起调动京城里能调动的所有成衣铺子与布庄,让会做针线活的妇人都去赶制冬衣。” “不必在乎做工是否精细,只要能御寒就行。” “公主,您还是先换身衣服吧!” “你这身上的衣服都湿了,鞋子也湿了。” “这大冷天的,公主就算再忙也得顾着自己才是。” 夏云气鼓鼓的说道。 “吩咐人先去打盆热水来让公主先暖暖脚。” 南宫奕说着二话不说直接蹲下将萧穗宁的鞋袜都脱了。 然后解下自己的披风将萧穗宁的脚裹上。 夏云见状便也立马将暖手炉塞进萧穗宁怀里。 又出去让小太监再拿两个火盆进来。 萧穗宁看向将自己的脚全部裹住的披风恍惚了一下。 “公主想到了什么?” “一个故人!” 南宫奕闻言把目光投向自己的披风,是一个也会为她裹脚的故人吗? 南宫奕没有问,因为他察觉到他也没立场去问。 他知道他问了萧穗宁就会回答,可他就是不想问了。 因为他一点也不想知道那个答案。 萧穗宁的恍惚也只是一瞬间便回神了。 “明霜,你去找万掌柜,本宫要粮。” 明霜闻言便去了。 夏云侍候萧穗宁换了身衣服,又吩咐人熬了姜汤看向萧穗宁喝了才去办自己的事。 夏云还绕道回了趟公主府,让纪嬷嬷留在府里看着,让秋菊忙完了就去萧穗宁身边侍候。 交代完事情后她才去找云宴。 萧穗宁坐在凝霜阁里的一间偏厅里有条不紊的处理着事情。 难得有片刻清闲,南宫奕给她倒了杯热茶。 “此事过后公主就该出头了!” “这不就是你之前说的机会吗?” 萧穗宁端起茶杯淡淡的回了这么一句。 “那就祝公主心想事成!” 南宫奕端起茶杯与萧穗宁轻轻碰了碰。 “借殿下吉言。” 两人相视一笑,都端起了茶杯。 萧穗宁只是坐了片刻钟老先生便过来了。 “钟老先生,请坐!” 萧穗宁给钟老先生倒了杯茶,钟枂宜看了看周围,南宫奕识趣的离开了。 屋子里几个侍候的小丫鬟也被萧穗宁遣退了。 屋子里只剩下两人后,钟枂宜才徐徐出声。 “八殿下的功课不知公主可看了没有?” 萧穗宁闻言点头。 “可是煜安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 钟枂宜摇摇头,喝了口茶。 “八殿下不是做的不好,怎么说呢?” 钟枂宜沉思了片刻才继续说道。 “我教的东西他都学了,可他也只是学了他想学的。” “很多东西他都明白,公主有些路得他愿意走才行。” “公主认为对他好的,未必是他想要的。” “本宫明白了,多谢钟老先生!” 萧穗宁明白了钟枂宜的意思,钟枂宜便没再多说什么,又喝了杯茶便起身离开了。 所有人都在有序的忙着自己的事。 直到午时过后宫里才有消息传出来。 由户部尚书接手此次京城雪灾,五城兵马司与京兆府尹配合户部。 “公主大义,多亏有公主出来主持大局,公主辛苦了!” 户部尚书裴尚书来到凝霜阁便先给萧穗宁行了一礼。 “裴尚书客气了!” “这些都是我大周子民,本宫身为天家公主,这是本宫分内之事!” “既然裴尚书来了,那这里就交给裴尚书了!” 萧穗宁说着便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凝霜阁。 能做的不能做的她都做了,接下来他们要怎么做就不是她能插话的了。 出了凝霜阁,万掌柜与云宴便一同赶来了。 “公主,这是京城各大药铺的账单,什么药材拿了多少草民都一一记下来了。” “还有各大成衣铺子,布庄,用了多少棉布针线草民都一一记录在册了。” 云宴拿着一本册子往萧穗宁面前递,万掌柜手中也拿了一本册子,这是他买粮的账单。 第166章 鲜血淋漓 “誊抄一遍给本宫,然后交给户部尚书裴大人吧。” 萧穗宁说着便带着自己的人撤了。 萧穗宁还没回到公主府便起烧了。 穿着打湿的衣服在外面跑了一天,即便是已经及时换了衣服,但还是起烧了。 萧穗宁坐在马车里,只感觉头晕晕的。 “赶紧去请林太医!” 夏云探了探萧穗宁的额头吩咐道,常公公带着两个小太监便又急冲冲的往凝霜阁跑。 马车在公主府门口停下,南宫奕直接将萧穗宁抱着回了半月阁。 萧穗宁这会自己烧糊涂了,迷迷糊糊间她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去和亲的路上。 然而这次除了她自己周围没有一个活人。 她一个人站在满是尸体的驿站里,都死了,他们都死了。 她看着这些尸体转身想要跑出驿站,可她一转身便看到驿站门口坐着一个人。 十三四岁的少年坐在轮椅上,对她笑了笑,然后就闭上了眼睛。 那是萧煜安,是她的皇弟。 萧穗宁看着轮椅上的少年,不敢上前一步。 她微微摇头后退一步,可她却看到她身后是太子中毒七窍流血的模样。 萧穗宁看向身后的太子,又看了看面前的萧煜安。 终于再也支撑不住跪倒在地上,她双手紧紧抓着自己胸口前襟。 好疼,她的心脏好疼,疼得她快不能呼吸了。 可她一个字都喊不出来,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听见有人在跟她说话。 “阿宁,以后母后就不能陪你了,你要好好的!” “阿宁,别怕,太子哥哥会一直保护你的。” “皇姐不用担心我,去了齐国就别回来了!” “公主,你照顾好自己,嬷嬷只能陪你到这里了!” “公主,天冷了记得加衣。” “公主,奴婢只能护你到这儿了!” “公主,公主!” 萧穗宁艰难的呼吸着,泪珠大颗大颗的掉落。 她看到自己满手鲜血,身上衣服上都是鲜血,她怎么都擦不干净。 渐渐的血液将她淹没,她被拉进了无间地狱。 “公主,公主!” 恍惚间萧穗宁听见了夏云的声音,她猛得睁开眼,一时间竟分不清究竟那个才是梦。 “公主这是又魇着了!” 萧穗宁深吸了一口气,才感觉到自己满脸泪水。 夏云拿了帕子替萧穗宁将脸擦干净。 “本宫睡了多久了?” 缓了好一会萧穗宁才出声说道。 “这会还是夜里,公主白日里回来在马车上就病倒了!” “林太医来看过了,公主只是受了寒并无大碍,多休息几日便好了,当然药还是要喝的。” “你怎么在这?” 萧穗宁侧头才看到站在一旁的南宫奕。 “属下担心公主,一直守着公主呢!” 南宫奕面无表情的说道,声音里却透出了几分难以察觉的温柔。 夏云看了一眼南宫奕什么也没说,她本来是与南宫奕一起守着的,可她支撑不住就打了个盹就被南宫奕叫醒了。 “夏云姑娘,她一直在哭,我叫不醒她!” 夏云闻言便急急忙忙的走过来,用力叫了好几声才把萧穗宁叫醒的。 “哦!” 萧穗宁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便不再多说什么了。 “天亮还早着呢,公主且再睡会吧!” “嗯!” 萧穗宁低低的应了一声,可双眼却盯着床帐上的花纹发呆,怎么也睡不着了。 夏云知道公主睡不着了,这半年来公主总是被梦魇着,只要梦魇了她就再也睡不着了。 “本宫睡不着!” “夏云,侍候本宫起身吧!” 南宫奕闻言识趣的退到外间去了。 夏云拿了衣服给萧穗宁更衣,又给萧穗宁手中塞了个暖手炉。 屋子里烧了地龙,倒不是很冷。 夏云给萧穗宁简单的挽了个头发,并未戴任何首饰。 萧穗宁更衣过后南宫奕才进来。 一进来便看到萧穗宁站在窗前吹冷风,夏云去吩咐值夜的小丫鬟沏茶了。 “还病着呢就在窗口吹冷风。” “公主这身子怕是不想好了!” 南宫奕说着上前一把就将窗户给关上了。 “谁家做侍卫做到你这份上的。” “以下犯上,阿奕啊!你这侍卫怕是做到头了。” 萧穗宁虽是这么说着,可却转身坐回了软榻。 “那属下任凭公主处置!” 萧穗宁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实在是没力气跟他耍嘴皮子了。 夏云很快拿了一壶热茶过来,倒了一杯送到萧穗宁手里便退下了。 萧穗宁就捧着热茶懒懒的坐着。 “阿奕,我的手脏了!” “上面有好多血,我洗不干净了!” 南宫奕闻言看向萧穗宁白皙修长的手指。 “杀个而已,公主这就怕了!” “如果连个杀一个人公主都这副模样,那本王还是劝公主趁早歇了自己的心思吧!” “再说了,那三人本就该杀,你也必须杀。” “公主不是第一次杀人了,只是公主没有亲自动手而已。” “那些因你而死的人,那些死在你算计下的人,他们就不是你杀的了。” “公主,成大事者得狠,对别人狠对自己狠。” “你若不手染鲜血,那么别人就得手染你的血。” “弱肉强食的世界里,要么你死,要么别人死,你总得选一个。” 萧穗宁听完南宫奕的话就笑了。 “是啊,你说得没错!” “自我决定走这条路起,我的手就洗不干净了。” 萧穗宁说完这句之后再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的坐着沉默无言直到天亮。 南宫奕看着萧穗宁心里有一丝说不上来的感觉。 她本是尊贵的公主,却因一夕政变而走上这天吃人不吐骨头的路。 他本可以不对她说那些话的,可他总会离开,他希望他离开时她有能力护住自己,他希望她能走得更远些。 所以她教她武功,教她谋算,教她心狠。 天亮了,雪依旧没停,只是比起昨日来小了点。 萧煜安一早便过来了,萧穗宁看着萧煜安,遣散了屋子里侍候的人。 只留下南宫奕在门口守着,不让任何人靠近。 “你想当皇帝吗?” 萧穗宁看着萧煜安的眼睛直接开口询问。 萧煜安没想到萧穗宁会这么直接,但还是摇头。 “不想!” “我知道皇姐在为我谋划,我怕皇姐失望,所以我还没想好怎么跟皇姐开口。” “但既然皇姐问了,我便回答皇姐,我不想。” “那条路鲜血淋漓,上面沾满了皇兄的血,我不想那条路上也沾上皇姐的血。” 第167章 拉下来 萧穗宁静静的听着萧煜安把话说完。 “你当真不想,一点也不想吗?” 萧穗宁再次又问了一遍。 “不想,皇姐我也从未想过,以前有皇兄,皇兄没了之后我只想快点长大好好保护皇姐。” “至于他们要争那个位置他们争便是,我只是与皇姐安安稳稳的过自己的日子。” “我知道皇姐在为我谋划后我也想过,可皇姐我做不了皇帝。” “我的心装不了天下,我只想要一个宅院,几分薄产,就像四皇兄那样吃喝玩乐做个闲散王爷就行。” 萧穗宁见他说的是真的,便不再多问。 “煜安,你不想便不做。” “由我来做,那个位置本来就该是皇兄的,我不甘心。” “让他们任何一个人坐在那个位置我都不甘心。” “凭什么?凭什么他们害死了皇兄还要理所应当的坐在那个位置。” “既然都是龙子凤孙,那为什么不能是我,我也姓萧,我也有资格去跟他们一争高下。” “既然能有皇太子,那为什么不能有皇太女!” 萧煜安被萧穗宁所说的话震惊到了,到只是一瞬间他便反应过来。 “可皇姐是女子,大周从未有过先例!” “女子怎么了,既然没有这个先列,那皇姐就开了这个先列。” “煜安,你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都可以,今后皇姐护着你,你尽管去做你想做的,去做你自己就行!” 南宫奕站在门口,他明明白白的听见了屋内两人说的话。 萧穗宁反反复复烧了两天,这两天京城里的难民全都得到了安置。 雪依旧在下,可已经没有前几日那般大了。 官府组织百姓们准备重新搭建房屋。 萧穗宁病了的这几日文昭帝派了身边的大太监刘公公来过。 刘公公来不仅是问了萧穗宁的病,还问了关于京城雪灾的事情。 萧穗宁没再发烧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写折子。 写好后便让福喜将奏折递进宫。 今日已经是大年初六了,本来每年过年京城各家都会摆年酒宴客的,可今年因为雪灾的事这年酒便就没人摆了。 若无意外本该是初十才开朝的,可今年却是初六就开朝了。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萧穗宁这几日虽然没发烧了,可精气神还是不怎么好。 萧穗宁披着厚实的披风与南宫奕坐在水阁里。 “福喜,去接触一下西城兵马司的副指挥使。” 萧穗宁坐在太师椅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轻声吩咐道。 福喜闻言应了一声“是,”便大步离开了。 “只是一个北城兵马司指挥使吗?我还以为你会把五城兵马司的总指挥拉下来呢?” 南宫奕一身墨色锦袍,外面披了件墨色大氅,慵懒的靠在软榻上,手上还拿了个橘子在吃。 “仅凭这事,还动不了五城兵马司的总指挥。” “动不了他,就得想办法把他拉拢过来!” 萧穗宁听了这话不由的朝南宫奕看去。 “阿奕可是有什么好办法?” “暂时没有,我不了解陈伟这人,想把人拉拢过来,那公主就先查查此人吧!” 陈伟就是五城兵马司总指挥。 “眼下公主先说说胡平此人吧!” “胡平出身不好,平民出身,家里以打猎为生,家里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没什么背景。” “不过此人能力不错,他在副指挥使的位置上坐了很久一直上不去就是因为没背景。” “要论能力他可比李家那位强,就是因为没背景所以升不上去,” “之前又一直被李家那位压着,心里肯定是不甘心的。” “我把他扶上指挥使的位置,就是要他为我所用。” “公主能保证他一定会为公主所用吗?” 萧穗宁闻言轻笑一声。 “本宫从不亏待自己,他若不能为我所用,那本宫既能把他扶上去,也能把他拉下来。” 萧穗宁正与南宫奕说着话,夏云便快步走进水阁,行了一礼才开口。 “那边闹起来了!” 萧穗宁闻言微挑了挑眉。 “盯着点,事成后要走要留且随她!” 夏云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这是谁又让你算计上了?” 南宫奕笑看着萧穗宁,萧穗宁只是淡笑不语。 两日后,萧穗宁在朝堂上直接弹劾北城兵马司指挥使玩忽职守。 萧穗宁起了个头,便有不少朝臣也都站了出来。 李家权衡利弊后自然是不可能为了一个旁支的子弟出头的。 所以胡平顺理成章的接管了北城兵马司的指挥使一职。 下了早朝,萧穗宁就被刘公公请去了御书房。 御书房里,文昭帝坐在书案后看奏折。 “儿臣参见父皇!” 萧穗宁进来便行礼,文昭帝没有喊起,于是萧穗宁便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不动。 刘公公一挥手,带着御书房里侍候的人都退了出去。 “把这次雪灾的事给朕说说吧!” 良久萧穗宁才听见文昭帝不咸不淡的说了这么一句。 关于京城雪灾的事萧穗宁已经写了奏折,文昭帝自然也是看了,可如今要再听她说一次,于是萧穗宁便把事情再说了一遍。 萧穗宁保持着还在行礼的姿势恭敬的将事情一一道出。 文昭帝看着面前的奏折换了一本又一本,头也不抬的听着萧穗宁的话。 “所有药材物资都是云宴统计,云宴此人对算数颇有天赋。” 萧穗宁最后提了云宴一句,文昭帝听完淡淡的应了一声,听不出情绪。 “坐下吧!” 萧穗宁坐下后文昭帝再次出声。 “这些本不是你该插手的事,做了这么多,你想要什么?或者朕该问你想做什么?” 文昭帝终于放下手中的奏折看向萧穗宁,就差没直接说她不得干政了。 萧穗宁闻言抬眸对上文昭帝喜怒不明的目光。 “父皇觉得儿臣想做什么?” 萧穗宁不答反问,自从文昭帝直接挑破说她在装乖后萧穗宁便就不装了。 “你想要的朕能给你,可你能给朕什么?” “你能拿什么来给朕交换?” 文昭帝目光深沉的看向她。 “父皇想要儿臣做什么儿臣就做什么,二皇兄和三皇兄儿臣也能牵制他们!” 萧穗宁没提萧炎,因为两人心里都明白萧炎在这两人中间是弱的一个。 真要斗起来一根手指头就能把萧炎打入尘埃。 第168章 大理寺少卿 文昭帝看向萧穗宁,轻笑一声,像是在嘲讽她的不自量力。 “那你给朕说说你想要什么?” “大理寺!” 萧穗宁回了三个字,文昭帝闻言轻蔑的瞥了她一眼。 “你想替太子翻案,既然你这么想,那朕就给你这个机会。” 萧穗宁提了大理寺,可她怎么也没想到文昭帝会答应的这么干脆。 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反应过来后心里却是说不出的五味杂陈,有万千思绪涌上心头,却什么头绪都抓不住。 说完该说的,文昭帝便让萧穗宁回去了。 出宫的路上,萧穗宁偶遇了两人。 “臣妇参见嘉禾公主!” “臣女参见嘉禾公主,公主万福!” “免了,老夫人不必多礼!” 萧穗宁上前一步虚扶了一把,两人便顺势站了起来。 “本宫眼拙,不知这位是府上哪位姑娘?” “这是老身的七孙女,不曾来过京城,所以公主不曾见过!” “老身还得去给皇贵妃娘娘请安,就先走一步了!” 说着话,三人便擦身而过,等到祖孙俩走远,萧穗宁才若有所思的回头看了一眼。 回到公主府,明露便把今天打听到的消息告诉萧穗宁。 “王家跟李家的婚事黄了。” 今日夏云陪萧穗宁进宫了,所以王李两家的事她便让明露与明霜盯着。 萧穗宁闻言笑了笑,心里的郁气总算消了大半。 等道明露说完,萧穗宁便吩咐道。 “去打听一下陈家老夫人是什么时候进的京,进京又是所为何事?” 南宫奕坐在一旁好整以暇的看向萧穗宁,等萧穗宁吩咐完事情才开口。 “把这两家的婚事为何黄了给我说说!” 萧穗宁便示意明露开口。 萧穗宁做这件事很简单,那王家公子本就不是个本分的人。 爱色,爱酒。 萧穗宁不过是安排一个青楼女子把人勾住而已。 那王公子被那青楼女子勾得不见了七魄,为那姑娘赎身养在了外头。 她又安排李家的人撞破这件事,李家的姑娘是不会与一青楼女子共侍一夫的。 于是这事便就这么闹起来了。 两家的婚事本就只是口头说说,这么一闹起来,这婚事自然就黄了。 夜里萧穗宁去拜访了两人。 翌日,萧穗宁在府里先等到的是一则赐婚消息。 陈家七姑娘赐婚安郡王萧炎。 萧穗宁听完下云前来禀报的话,坐在水阁里愣了一会便释然了。 “陈家,那个陈家?” 南宫奕坐在一旁摆弄一束刚摘下来的梅花,那梅花的花瓣都快被他摆弄的没了。 南宫奕也听到了夏云带回来的消息,不由好奇的问道。 “镇守东南的柱国公陈家!” 南宫奕闻言意味深长的开口。 “哦!” “皇上这是在给萧炎加筹码啊!” 萧穗宁闻言懒懒的往椅背上一靠。 “可不是嘛!” “萧炎脑子不够,岳家来凑。” “只不过这陈家究竟是个什么意思还得在看看!” “怎么说?” 南宫奕对大周的这些老牌世家不是很了解,听了萧穗宁的话不由的询问。 “陈家之前本就没落了,几十年前陈家出了一位能人跟随皇祖父一起南征北战,后来在东南组建了水军,再后来论功行赏的时候才被封了柱国公。” “这些年一直镇守东南,陈家这么多年来从不参与任何党派之争。” “昨日我在宫里遇见了陈老夫人与这位陈家七姑娘,回来便让明露去打听了。” “陈老夫人这次带着陈七姑娘回京是因为平北侯府老夫人快不行了。” “陈老夫人与平北侯府老夫人是亲姐妹,这次回京是探亲,也是为了见自己妹妹最后一面。” “平北侯府已经没落了,平北侯英年早逝,侯夫人在平北侯离世一年后自请离去,只留下了一个两岁的儿子。” “这么些年平北侯府就平北侯老夫人与这位小侯爷相依为命,平北侯府就只是空有一个爵位而已。” “陈老夫人本来有意将陈七姑娘许给严小侯爷的,却没想到被我父皇捷足先登了。” “陈老夫人与陈七姑娘前两天才到京城,还没来得及去看自己的亲妹妹,就被皇贵妃宣进宫了。” “想来这里面也有我父皇的意思,他对这桩婚事并不是临时起意。” “陈老夫人未出阁时与自己的妹妹曾寄住在姚老夫人娘家,这姐妹俩与姚老夫人是表亲。” “这姐妹俩未出阁前与姚老夫人关系极好,又受了姚老夫人娘家的大恩。” “姚老夫人病重时陈老夫人千里迢迢从东南赶回京,却没见到姚老夫人最后一面。” “姐妹俩在姚老夫人的灵堂前哭得伤心欲绝几乎去了半条命。” “可见这三人的关系是很不错的。” “所以陈老夫人进京,即便皇贵妃不宣,安顿好了之后陈老夫人也是要进宫去给皇贵妃请安的。” “如今婚事已成定局,就得看看陈家之后是个什么意思了。” “从不入局的陈家也被扯进这滩浑水里来了,那就看看谁能在这滩浑水里摸到的鱼多了。” 听了萧穗宁的话南宫奕便对柱国公府有了了解。 “萧炎得了这么一桩好婚事,前头那几位可都还没娶正妃呢!” “他们应该也急了。” 如今成年的这几位皇子府里或多或少都有侍妾,可谁都没有娶正妃。 如今只有萧炎的正妃人选是定下了。 今日除了这个消息,还有一个震惊朝野的消息,大理寺少卿被调任出京了。 不少人得到消息都在摩拳擦掌盯住了大理寺少卿这个位置,皇上却突然宣布嘉禾公主接任大理寺少卿。 大臣们开始是震惊,后来便纷纷上书以女子不得干政为由劝文昭帝收回成命。 就在这时向来不开口的元安王出声说道。 “公主之尊位比亲王,有何不可参政,江山姓萧,公主也姓萧,都是为国分忧,这朝中之事亲王做的,公主有何做不得!” 元安王一开口,御史大夫也跟着出声。 “元安王说的在理,这能不能做可不是靠一张嘴说的。” “总得做了才知道,若是公主不能胜任到时再说也不迟。” 就这样众朝臣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话被元安王与御史大夫两人挡了回去。 萧穗宁虽然接任大理寺少卿,借此机会之后的几天文昭帝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朝中的各位官员都来了个大调整。 文昭帝年前就有意要废除丞相制度的,如今便趁此机会做了。 第169章 贵妾 时丞相入内阁为内阁次辅,原先的内阁次辅周大人升任内阁首辅。 礼部尚书由李家人接掌,这位李尚书不是李贵妃的父亲,而是李贵妃的叔叔,与李贵妃的父亲是一母同胞的。 原礼部尚书徐大人调任工部尚书,原工部尚书调任出京任总督,也是一地大员。 卢太师掌刑部,除此外户部尚书裴大人,兵部尚书镇国公未做任何调动。 之后便是吏部,吏部乃六部之首,吏部尚书也称天官,所以吏部尚书不入阁。 朝中一番大调动,各部尚书都在内阁,以往是内阁首辅与时丞相分权,如今都在内阁,内阁总共有七人。 还有一位堪比内阁首辅的吏部尚书。 这一系列官员的变动下来就到了元宵节。 元宵节前一天萧覃去了趟宫里,出宫时文昭帝便给萧覃与王家姑娘赐婚了。 元宵节,宫里设宴,萧穗宁与萧煜安两人早早的便入宫了。 御花园里萧煜安去找同龄的几个皇子玩。 萧穗宁坐在暖阁里没一会温如意便过来了。 不等温如意行礼,萧穗宁便指了指对面的位置示意她坐。 “如意来了,坐!” 萧穗宁今日身着一身浅紫色绣七尾凤凰的宫装,头上戴了一支七尾凤钗。 温如意坐下后打量了一眼萧穗宁。 “心情不错啊!” “听说萧覃与镇北侯府联姻了,你还笑得出来!” 萧穗宁给温如意斟了杯茶。 “三皇中娶妻,这可是喜事啊,我有何不笑的。” 温如意闻言有些不解了。 “听说这桩婚事是广郡王自己去求来的,莫不是广郡王早就心仪对王家姑娘?” “你费尽心机毁掉王李两家的婚事,就是为了成全萧覃!”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大善人!” 萧穗宁闻言笑了笑,眉毛都没动一下。 “那可不是,那是如意你不了解我,若什么时候如意需要我,就知道本宫的心了。” 温如意闻声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得了吧,你别给我挖坑我就谢天谢地了!” 到了此时温如意算是有点佩服萧穗宁了。 萧穗宁听了温如意的话只是一笑并没有再多说。 眼角余光看到拐角处走来的人,便出声道。 “天寒地冻的,江姑娘不如过来喝杯茶暖暖身!” 江素素闻言朝这边看过来,便扶着婢女的手往暖阁里走。 江素素与京的的大多数贵女都有些口角之争,江素素也是才到宫里,去给皇贵妃请过安之后便出来了。 她不乐意跟那些贵女坐在一起,那些人也不乐意与她一起坐,所以她便想找个无人的暖阁先待会。 没想到才转了个弯就遇见了萧穗宁,萧穗宁亲口邀请,她即便不想也得过去打声招呼的。 相比起那些贵女,江素素觉得这位公主还是不错的。 江素素扶着婢女的手往前走。 入了暖阁正要行礼,萧穗宁便摆摆手。 “江姑娘不必行礼了,外头风大,江姑娘便在本宫这里避避风吧!” “夏云,去给江姑娘煮杯暖身茶!” “多谢公主!” 萧穗宁只是对她微微点头,没一会夏云便给江素素拿来了暖身茶。 还给江素素的暖手炉里换了碳。 萧穗宁并没有刻意去关注江素素。 江素素便留在了暖阁了,温如意与萧穗宁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 宴会快开始的时候三人便起身去了举办宴会的大殿。 萧煜安已经在自己的位置上坐着了,南宫奕也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萧穗宁对萧煜安一笑,便也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了。 众人都到齐了之后文昭帝便在内侍的通传声中走上了龙椅。 与文昭帝一起出席的是皇贵妃与太后。 众人纷纷起身行礼,在文昭帝一声免礼后又才坐回去。 皇贵妃坐下文昭帝右边下首,之后一左一右坐的是李贵妃与徐德妃。 太后的位置与文昭帝齐平。 文昭帝宣布开席后便有舞姬上场助兴。 酒过三巡后太后缓缓出声道。 “哀家听闻镇国公府的大公子回来了,不知今日林大公子可来了?” 林夙听见太后提了他的名字便让赵蓁蓁推着轮椅上前。 “臣林夙给太后请安!” “嗯,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哀家记得你与嘉禾是有婚约的,既然如今你平安回来了,与嘉禾的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太后这话一出整个大殿顿时就安静下来了。 萧煜安担忧的看向萧穗宁,萧穗宁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 萧煜安与萧穗宁身为嫡子嫡女座位是挨在一起的。 两人之后才是萧覃萧盈等皇子公主。 萧穗宁没有开口,这事急的不是她。 “娘娘说笑了,臣当初身死的消息传回京城后没多久陛下便给嘉禾公主与镇北侯世子赐了婚。” “这么说来臣与嘉禾公主的婚事便是取消了的。” “如今再提这婚事,臣实在不知从何说起。” “再者臣如今已娶妻,怎能停妻再娶!” “臣知娘娘一片好意,但臣福薄与公主怕是没有这个缘分了!” 太后听了林夙的话脸上的笑容都没有改变一分。 “话不是这么说的,嘉禾虽与镇北侯世订了婚,可这事情也得说个先来后到不是。” “别说什么你已娶妻的话,这京城众人谁去镇国公府吃过你的喜酒啊!” “你可别诓骗哀家了!” “哀家知道那姑娘救过你。” “你乃堂堂镇国公府嫡长孙,她不过一介商户之女怎配为你正妻。” “你若真喜欢那姑娘给她个贵妾的名分就行,也不枉她照顾你一场。” 林夙听了太后这羞辱的话袖子里的手紧握成拳,面上却不显半分。 赵蓁蓁从林夙身后走出来行了一礼开口。 “太后娘娘说的不错,民女的确只是一介商户之女,但配不配的上镇国公府的门第娘娘说了不算。” “在有的人眼里即便民女是路边的乞丐那也是配的上的,在有的人眼里即便民女不是商户出身,是名门贵女那也是配不上的。” “这配不配的光看各人怎么看罢了,娘娘说民女不配,镇国公府说民女配!” “再者说这是镇国公府的家事!” 赵蓁蓁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笑意不减半分。 她最后那句话就差没直接说太后多管闲事了。 “再者说贵妾的事,民女与大公子是有婚书的,衙门也备过案的。” “敢问陛下,这衙门备过案的婚书可还作数?” 第170章 再提婚事 “自然是作数的!” 文昭帝淡淡的说道,太后并不理会文昭帝的话,太后看都没看文昭帝一眼。 这母子俩失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太后而是看向赵蓁蓁。 “不知这位姑娘是什么身份?哀家与你主子说话,你一个婢女插什么嘴!” “皇祖母!” 萧穗宁淡笑着出声。 “皇祖母多年不理俗事了,怕是不知道孙女克夫的名声。” “这好不容易林大公子平安回来了,就别提婚事不婚事的了。” “别你今日才提起这事,明日林大公子又不行了,那这可就是孙女的罪过了。” “林大公子既然好好的回来的那就说明他是个有福气的。” “本宫记得林大公子武功不错,得养好了身子好为国效力为父皇忧不是。” “父皇将来的一名大将可不能因为本宫的这点女儿情长的事而损失了。” “父皇说是不是?” 文昭帝闻言大笑出声。 “嘉禾说得不错。” “大公子与赵姑娘的婚事是衙门里备了案的,那他俩人就是夫妻。” “这大周的江山朕说的话还是管用的。” 太后听了文昭帝的话只是哼了一声,便没有再说什么。 众人便继续吃吃喝喝。 太后坐了没一会便借口离开了,文昭帝与几个妃嫔也都陆续离开。 宴会结束后宫里还有花灯可以看,萧穗宁并没在宫里看花灯,而是出了宫在街上闲逛。 今晚的京城也挂满了花灯,萧穗宁在人群中走了一会南宫奕便出现了。 南宫奕先回了京城的奕王府才出来的。 “公主!” 萧穗宁闻声便转身,来来往往的人潮里,那人一身玄色侍卫服就站在她身后。 “这么快!” 萧穗宁浅笑出声。 “不敢让公主久等!” 南宫奕说着大步走来,在距离萧穗宁一步远的地方停下。 萧穗宁不再说什么,带着人往前走。 元宵节的街上很是热闹,有各种各样的的花灯还有灯谜。 萧穗宁对花灯和猜灯谜不感兴趣。 “听说珍宝阁新上了一批首饰,公主难得出门,可否去看看?” 萧穗宁的首饰一半是宫里内造的,一半是京城各大首饰铺子购买的。 萧穗宁鲜少亲自去店里挑,都是上了新款便让人送上门去给她挑。 萧穗宁听了夏云的话,便瞧见不远处就是珍宝阁的铺子,于是便道。 “那便去瞧瞧吧!” 说着众人便往珍宝阁去了,今日街上都是看花灯逛街的人,珍宝阁里倒是没多少人。 萧穗宁一行人进门就被掌柜娘子迎上三楼。 “前几日事多,本来打算明日给贵人送到府上去的,没曾想贵人竟亲自过来了。” “贵人亲自驾临,实在是小店的荣幸!” 掌柜娘子是经常出入各高门大户的,说话做事都是一套一套的。 “娘子客气,我们主子只是随便走走便走到了这里,所以才想着进来瞧瞧的。” 夏云与掌柜娘子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话便到了三楼。 整个三楼都是精品,琳琅满目的,看得人眼花缭乱。 萧穗宁坐下,掌柜娘子亲自奉了茶,便有人将首饰一件件捧到萧穗宁面前任她挑选。 从宫里出来时萧穗宁就换了身浅紫色绣芙蓉暗纹的衣裳,外面披了件白色狐裘大氅。 头上的头饰也换成了简单的紫色山茶花绒花和两支小玉簪。 萧穗宁看了几套都兴致缺缺,南宫奕便拿了一套嵌蓝宝石的头面来给萧穗宁看。 “这套好,衬你!” “这位公子好眼力,这可是今儿一早才上的新货。” “不说这蓝宝石是极品,就说这做工那可是一等一的。” “与宫里内造的相比那也是不差的。” “整个京城仅此一套,就算翻遍整个京城也找不出第二套来。” 掌柜娘子笑着说道,她为什么称呼南宫奕为公子也不是没理由的。 从一进门南宫奕便跟着萧穗宁坐了,能与公主平起平坐的人可不是普通人。 即便看不到此人的相貌,可称呼上掌柜娘子还是会把握分寸的。 萧穗宁也挺喜欢这套的,她自然也看得出来这套的做工精美,蓝宝石也是极为难得的极品蓝宝石。 “就这套吧!” 夏云闻言便吩咐掌柜娘子明日把东西送到府里。 “这套我多少银子?我来付!” 南宫奕出声询问,萧穗宁闻声便也朝他看了过去。 “两百两!” 掌柜娘子笑着开口回答。 “今日出门没带这么多现银,这块玉佩先作抵押,明日我再拿银子过来。” 南宫奕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放到桌上。 “不必如此,账单记本宫名下即可!” “没事,就当多谢公主这些日子来的照拂了。” 萧穗宁见他坚持便也没再说什么,她倒要看看他哪来的这么多钱。 掌柜娘子收好南宫奕的玉佩后便送一行人出门。 出了珍宝阁的大门走了没多远萧穗宁还是忍不住开口道。 “你哪来的钱?” 南宫奕闻言笑着出声。 “公主不必担心,两百两而已,我还是能拿得出来的。” “别说两百两,就算是千两我也会为公主买下来。” “公主乃天家贵女,理所当然得用最好的方能配得上公主的身份。” 萧穗宁闻言定定的看向面前的人,良久才出声。 “南宫奕,你会离开的对吧?” 南宫奕一笑答道。 “对!” 只是简单的一问一答,中间省略的千言万语只有他们自己懂,却谁都没有说出口。 今夜逛街赏花灯的人不止萧穗宁等几人。 赵蓁蓁也推着林夙在街上慢悠悠的走着。 赵蓁蓁不知说了什么林夙与她相视一笑。 两方人正走了个面对面,也只是微微点头便各自走开了。 “公主年纪也不小了,太后今日提起公主的婚事,虽然没成,可公主若是一日不成婚,这个问题迟早还会有人提起。” “公主可有想要嫁的人?” 萧穗宁闻言正盏盯着一花灯出神,那是一盏绘着梅花的花灯。 萧穗宁看了一会便收回了目光。 “我嫁不了我想嫁的人,那么我的婚姻将会为我带来最大的利益。” 南宫奕不再说什么,而是回头去看了看萧穗宁之前看的那盏梅花灯。 若他的消息没错的话,时大公子画的梅花是最好的。 至今京城里的人说起作画都会想起那位惊才绝艳的时大公子。 第171章 玩闹 大街上人来人往,酒楼里,萧宏一出宫门口便被人请到了这里。 萧宏推门而入,雅间里的人起身相迎。 “臣女参见宸王殿下!” 萧宏看着面前的姑娘,有点眼熟,但是没什么印象。 他对京城里的贵女实在是没怎么关注。 “不知姑娘是?” “臣女姓裴,单名一个鸢,祖父乃户部尚书,家父任鸿胪寺少卿!” “臣女家中行六,殿下可称臣女裴六!” 萧宏听了这话便迅速对上号了,裴鸢裴家长房嫡幼女。 “裴六姑娘!” “不知裴六姑娘找本王有何事?” 萧宏在裴鸢对面坐下之后便直接开口了,因为他与裴鸢并无私交,所以没必要寒暄。 裴鸢抬手给萧宏倒了杯茶,她也没想到萧宏会这么直接。 “殿下即便开口,那臣女也不绕弯子了。” “殿下如今缺一个王妃,殿下觉得我如何?” “臣女的容貌虽算不上绝美,可也算上乘。” “臣女的出身比不上殿下,但裴家也是名门望族。” “不论是容貌还是身份,臣女都能配得上殿下的身份。” 萧宏听了裴鸢这话才认真的打量面前的人。 “裴六姑娘未免太过自信了,这京城里与裴六姑娘一样有身份的贵女不在少数,本王若是要娶妻,有大把的人想要嫁给本王。” “本王不是非裴六姑娘不可!” 裴鸢听了这话赞同的点点头。 “殿下说得是,可她们会不会全心全意的帮扶殿下那可就不一定了。” “但我会全心全意帮扶殿下坐上那至高之位。” “我的祖父,我的父亲也会站在殿下这边。” “安郡王与广郡王的婚事已经订了,这两人娶的正妃家里都是手握兵权的人家。” 萧宏抬起茶杯抿了一口,听完裴鸢的话一笑。 王家不好说,可陈家不会就因为一个女人一桩婚事而改变自己的立场的。 “裴六姑娘做的了裴家的主吗?” 裴鸢能坐在这里跟萧宏说这些她不是没有准备的。 只有有足够的底牌,她才会有底气跟萧宏开口。 裴鸢听了萧宏的话便回道。 “我做不了裴家的主,别人不好说,但是我祖父与父亲是站在我这边的。” 言下之意就是萧宏若是娶了裴鸢,裴尚书与裴大人都会站在萧宏这边。 不得不说裴鸢说的话萧宏心动了。 “裴六姑娘想要什么?或者裴家想要什么?” “我要当皇后!” 裴鸢的长相柔美,一句话将自己的野心暴露无遗。 因为她要当皇后所以她会用尽全力帮助萧宏坐上在位置。 萧宏望向那双野心勃勃的眼睛便知道了她的决心。 “裴六姑娘一开始的人选不是本王吧!” 裴鸢坦坦荡荡的承认。 “的确不是,这不是殿下的婚约没了吗?” 至于她一开始的选择是谁裴鸢就没说了。 其实裴鸢最开始选的是萧元,因为萧宏早有婚约,而萧覃有些急功近利了,不稳妥。 萧炎又太蠢了,她自诩有些才能,可她也扶不起萧炎这个阿斗。 至于为什么会改变主意是因为她看不透萧元,而萧宏又恰好没了婚约。 她一开始选择的人是萧元,所以裴鸢对萧元的关注可不是一点半点。 就因为关注了这么久她还是摸不透萧元,所以她才改变主意选萧宏。 “这事本王说了不算,还得看父皇的意思。” 裴鸢闻言便知道萧宏答案了。 “臣女明白。” “臣女给殿下提个醒,容王此人深不可测,殿下小心提防才是!” “多谢!” 萧宏说着喝饮尽杯中茶水便起身离开了。 而被裴鸢提起的容王正在距离这家酒楼两条街的一家青楼里。 与萧元一起的都是各家的纨绔子弟,白榆也在其中。 一群人一人怀里搂着一个姑娘,正在猜灯谜,猜错了就喝酒。 “小王爷,你这婢女不错,要不就送我吧!” “小王爷的人这身份上自然是不能委屈的,进门就是贵妾。” 白榆搂着一个姑娘,身边给他倒酒的正是他进京路上带的那青衣婢女。 那人说着抬手往青衣婢女的脸上摸去。 白榆一抬手将那人的手推回去了。 “唉,这可不成。” “这丫头爷可是当亲妹妹般看待的,这整个楼里的姑娘裴兄看上谁爷就给谁赎身送到裴公子府上去。” “我这婢女不行。” 裴公子是裴家二房嫡长子,别人家嫡长子都很有出息,而裴家这个嫡长子文不成武不就实打实的是个纨绔。 “是亲妹妹还是情妹妹啊!” “小王爷要留着自己收房直说便是了,我们又不会笑话你。” 萧元跟着起哄说道,一众人便也笑着开口。 “就是!” 白榆闻言惊恐的望向众人。 “这话可不能乱说,这话要是传进我爹耳朵里,他不得扛着大刀来京城把我劈了。” 白榆说着指了指门口的方向小声说道。 “门口的那人都看到了吧?虽说是我的侍卫,可那是我爹的人,专门来看着我的。” 站在门口的高大壮心想好大一口锅朝他砸过来。 “我爹最讨厌的就是小妾,别人家他管不着,可我是他儿子,我要是敢纳妾他就敢打死我。” 白榆说着一脸后怕的样子。 白榆他爹因为年少时不如意,所以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姨娘小妾。 所以定周王与王妃成亲多年了府里一直都只有王妃之女主人。 “不过我说一句真心话,咱们在外面玩归玩闹归闹,还是家里的那位最重要。” 白榆正色说道,一时间不少人都没说话了。 气氛有些僵持,萧元笑着出声说道。 “来来来我们继续,小王爷说得不错,妻者齐也。” “不过我们这不是还没成婚吗?如今说这话为时过早了。” “当下就是好吃好喝好玩着。” 萧元开口众人便开始继续猜拳猜灯谜。 玩了一会,萧元便与白榆两人勾肩搭背的出了月华楼。 “走,本王带你去个好地方!” 白榆摆摆手拒绝了。 “不了,不早了,小爷就先走了,小爷还想看看这京城的花灯。” “改日有空一起去打猎,我们府上在京郊有个别院,里面还可以泡温泉,到时请王爷一同前往泡温泉。” 白榆与萧元两人说着话便挥手告别,青衣婢女给白榆披上一件白色狐裘,白榆便带着一侍卫一婢女走向了人群中。 第172章 双全法 萧元与白榆分开后便去了一间赌坊,进了赌坊萧元边走边玩一路上了三楼的一家客房。 坐在屋子的窗前可以将整个赌坊的情况尽收眼底。 一楼玩的热火朝天,二楼都是雅间,三楼则是两间大客房。 萧元站在这边窗前看了会赌坊一楼的场景,便转到另一边去了。 另一边的窗前则是人来人往的大街,大街上挂着各式各样的花灯,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你还不准备出手吗?” “老三和老五那是就要成亲了,这两人成亲后又添一强有力的助力,你就一点不急!” 萧元身后走来一人,那人一身黑衣,黑色的斗篷遮住了大半张脸,仅剩的半张脸也是蒙着面了。 一张脸上只露出了一双漆黑幽深的眼睛。 萧元听见这声音头也不回,脸上的表情也不似寻常时的模样,他只是冷淡的哼了一声。 “你也知道这两人又要添助力了,我这时候出头是嫌命太长了吗?” “他们既然一直以为我是最无害的那个,那就让他们再一直这样以为不好吗?” “这个时候正是狼虎斗的时候,先保存实力,最后来个出其不意。” “这个时候好好坐着看戏不好吗?” 黑衣人闻言冷笑一声。 “当然好了,我就怕你看戏看到最后忘了自己要做什么!” “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你若不坐上那个位置,等到有朝一日你的身份曝光,你以为你还能活吗?” “你想要活命就得坐上那个位置。” 萧元听了这话转头对黑衣人一笑,一张娃娃脸笑起来时还有两颗小虎牙。 萧元就顶着这张无辜的面孔开口道。 “怎么?你要去揭发我吗?” 黑衣人不语,冷哼一声,一甩袖子转身离开了。 “你可别背着我乱搞小动作,否则我不介意把你供出去。” “大不了你死了我给你陪葬!” 黑衣人听了这话气愤的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黑衣人走了,萧元也下楼加入了楼下的赌局。 这家赌坊就是萧元开的,萧元在赌坊里玩到深夜才回府。 萧敏带着婢女也在看灯,她手中提了一盏莲花灯,正与婢女说着话,一抬眼就对上了对面人的目光。 手中的莲花灯顿时掉落在地上,萧敏与那人隔着三五步的距离遥遥相望。 空玄一身白色僧衣,手中握着一串菩提念珠。 正与对面的人看了个对眼。 一盏茶后两人就近找了家茶楼走了进去。 两人就在大堂里坐下了,周围只有两桌客人。 空玄转动手中的佛珠温和出声。 “多年不见……” “我挺好的!” 萧敏没等空玄说完便截断了他的话。 一时间两人相对无言,萧敏想过许多两人再见面的方式,却唯独漏算了这一种。 “一开始我以为你死了,后来我回去过发现你还活着的踪迹,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 “不为别的,我不想食言。” 萧敏笑着说道,可笑着笑着眼眶却红了。 “小僧也回过故土,那时小僧还未剃度。” “听说陛下给你赐婚了,小僧当时很为施主感到高兴!” “不曾想让施主牵挂如此之久,是小僧的罪过!” “敏敏,过去的就放下吧!” 萧敏听见这个久违的称呼眼眶里的泪终于忍不住滴落。 空玄下意识的抬手去接,滚烫眼泪滴落在他的手心,像是要把他的手灼烧般难受。 “可你说要娶我的!” 萧敏看着对面的人笑着柔声说道,美人落泪是很好看的一幅画面,可已经打动不了对面的人了。 “当然年少,童言无忌,施主莫要放在心上,忘了吧!” 萧敏听了这话眼里的泪流的更厉害了,她没再说什么,只是微微低头,便看到那人的手掌上都是她的泪水。 回忆顿时如潮水般涌来。 那是一个春日的午后,海棠树下少女因为自己养的猫病逝了,哭的停不下来。 少年从墙头翻下来,皱眉说道。 “怎么掉金豆豆了,谁欺负你了?” 上年说着抬手接住她掉落的泪水,等到少女停下来,便举起手来道。 “看见没有,我手中这会握着的算是金子,可值不少钱呢!” 少女因为这句话破涕为笑,还吹了个鼻涕泡泡。 他们是邻居,两人从小一起长大,那年少女十岁,少年十三岁。 正是海棠花开的好季节,少年认真的说道。 “敏敏,我长大了娶你好不好?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一辈子在一起了。” 少女没有多想便笑着点头答应了。 “好啊!” 可是后来隔壁的邻居家出门探亲,半路上遭人谋财害命了。 她也一度以为那个人死了,直到那年皇上赐婚,她从京城回封地,她想去看一看那棵海棠树,回后就嫁人了。 可她回去后发现那人或许并没有死,于是她把婚事拒了。 她开始寻找那个人,一找就是十年。 萧敏渐渐止住了泪水,她听着空玄讲他这些年的见闻。 “天色不早,施主该回了!” 萧敏沉默的点点头,走出茶楼,便上了马车走了。 空玄一直远远的跟在后面,直到看着马车进了景王府的大门才转身离开。 师父圆寂前说他尘缘未了,让他来京城走一遭,了他的尘缘。 世间哪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回去的路上空玄一直默念着这句话。 接下来的几日里,空玄都在自己屋子里敲着木鱼念经。 正月十六,嘉禾公主府迎来了一位姓温的客人。 萧穗宁没料到温如意会来,毕竟两人昨日才在宫里见过。 萧穗宁带着温如意去后面的园子里赏红梅。 “你托我查的人查到了一个!” 萧穗宁闻言点点头,端起茶杯示意她继续。 “季书铭!” 萧穗宁听到这个名字放下手中的茶杯,温如意却是不说了。 “夏云,去把去年酿的梅花酒起一坛出来给郡主带回去。” 温如意闻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这多见外呀!” “不过我们之间就不说那些客套话了,这酒我就收下了。” 温如意在萧穗宁这里喝过一次梅花酒,她至今惦记那个味道。 朝萧穗宁讨要了好几次都没得到,她今日来不能说是另有目的,但也是有备而来的。 “说正事!” 萧穗宁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温如意也知道见好就收。 第173章 母子反目 “你让我查的两个人,有一个查不到。” “季书铭在江城。” “至于另一个要么你看到的是一张假脸就是易了容的。” “要么就是被人藏起来了。” 萧穗宁闻言面无表情,只是抬手给温如意添了茶水。 “季书铭,把人悄无声息的弄到我这里来。” 温如意看着面前的茶水,觉得这茶有些烫口。 “嘉禾,你这就为难我了。” 萧穗宁闻言微微叹息一声。 “本来我还想着那日天晴了,约着你和白世子一同出城狩猎的。” “既然你没这个意思,那就算了!” 萧穗宁说着还非常惋惜的轻叹一声。 “这会还为难吗?” 温如意连忙摆手。 “瞧嘉禾你说的这话,你我之间说什么为难不为难的。” “我俩这关系,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吗。” 两人谈好了话,温如意带着一坛子梅花酒出了公主府的门。 “老毛!” 上了马车温如意便也把老毛叫进马车里。 “吩咐下去悄悄把季书铭带进京!” “是!” 老毛领命后便退了出去。 戚十三正在茶楼里喝茶,没一会雅间门便被人从外面推开。 南宫奕走到戚十三对面坐下,自己先倒了杯茶喝了,却迟迟没有开口。 “什么事啊?看把你为难成这样!” 南宫奕就等着他开口呢! “你有钱吗?借我点!” 戚十三听了这话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要借多少?” 南宫奕伸出两根手指。 “两百两!” 戚十三震惊的睁大了眼睛。 “你是去赌了还是去嫖了?” “你要这么多钱干嘛?你都没钱,你看我像有钱的样子吗?” 南宫奕又倒了两杯茶喝了,他这是把茶当酒喝了。 “我喜欢一个姑娘,我想娶她,可我发现我连送她一套首饰的钱都没有。” “我拿什么娶她呢!” 戚十三闻言再次震惊,震惊过后是沉默。 “殿下,别忘了您的身份。” “不管那人是谁,只要她是大周的人你们之间就不可能。” 戚十三虽然这么说,可心里已经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南宫奕自然也知道戚十三说的这个道理,不光戚十三看得明白,他和她都看得明白。 戚十三见他这个样子便左右掏了掏,银票连同碎银子凑了八十二两出来。 “这是我全部家当了,我以后要是娶不上媳妇你得负责啊!” 戚十三拿出自己的全部家当,又让手下的人拼拼凑凑,终于是凑出了两百两。 “十三,这辈我都不会忘了你的这些情的。” 戚十三心里莫名一酸,殿下怕是不记得了,他欠殿下的是命,若不是殿下,他怕早就死了。 “王爷什么时候变得这般肉麻兮兮的了,拿了钱快走吧!” 戚十三嫌弃的摆摆手。 送走温如意后萧穗宁回屋,便看到梳妆台上多了一套蓝宝石头面。 “收起来放好!” 萧穗宁吩咐道,明露便上前把东西收了起来。 宫里,慈恩宫里今日也迎来了一位久违的客人。 慈恩宫是太后的居所,太后这些年久居慈恩宫,后宫嫔妃们也是到了日子才会来太后这里请安。 文昭帝同样也是初一十五才会过来。 然而今日是十六,一般若是十五过节十六那天文昭帝都不会过来的。 今日却是个意外。 “今日是什么风把皇帝吹来哀家这慈恩宫了!” “莫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太后看到儿子也没什么好脸色。 文昭帝摆摆手,刘福便带着殿里的宫人退下了。 文昭帝看向太后的几个心腹宫人,几人顶不住文昭帝的目光便也都纷纷行礼退下了。 “母后还想做什么?” 文昭帝坐在太后下首开口道。 “皇帝还知道哀家是你的母后啊!” 母子两人前些还能维持表面的平和,如今却连表面的平和都不屑维持了。 亲生母子俩走到反目成仇这一步实在是令人唏嘘。 “阿瑶已经死了,太子也不在了,如今还在的就只剩这俩孩子了。” “母后就连阿瑶仅剩的这点骨血也不肯放过吗?” 太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然后重重放下。 “哀家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让苏瑶嫁给你!” 文昭帝听了这话也冷了脸。 “母后这些年后悔的事还少吗?” “朕从第一天做这个皇帝就知道朕只是你手中的一个傀儡。” “朕登基十年没有一个孩子,皇后与德妃有孕接连流产,这是都是拜母后所赐。” “后来是朕,朕不敢让后宫嫔妃有孩子,那些都是无辜的生命。” “朕登基十年才慢慢收回权柄,朕手中有了权柄后才有的第一个孩子。” “母后,你是我的母后啊!” “当年先帝临终前就给朕留了三句话。” “先帝说:今后你就是这大周的皇帝了,你得记住你是皇帝,你是一个皇帝!” 文昭帝模仿着先帝的语气把这三句话一字不差的说出来。 “因为这三句话我就知道先帝是知道你的打算的。” “先帝的意思说朕是皇帝,朕不能当别人手中的傀儡。” “还有阿瑶,阿瑶是母后为朕选的王妃,是后来的皇后。” “母后以为可以拿捏她,可后来母后发现拿捏不了她,于是便有了后来的庄氏。” “母后如今又想做什么呢?” “嘉禾长得像阿瑶,所以母后也打算让她不好过吗?” 太后听着文昭帝的话便笑了,她没有接关于萧穗宁的话题。 “皇帝这会在哀家这里装什么深情呢!” “皇后的死难道不是皇帝放任的吗?” 太后看着文昭帝嘴角露出了嘲讽的笑,这母子俩人都是知道怎么扎对方的痛处的。 文昭帝面不改色的看着太后。 “母后以后就安安心心在慈恩宫将养吧!” “逢年过节也不必出去了,后宫嫔妃也不必来请安了,以免打扰了母后的清净。” 太后一把将手边的茶杯扔了出去,茶杯落在地上四分五裂,茶水也溅了一地。 “皇帝这是要软禁哀家吗?” 文昭帝平静的回答道。 “莫非母后这些年有过自由!” 这些年太后在这宫里也跟被软禁差不多,只是这些年她偶尔可以出去走走,后宫嫔妃每到初一十五也会来请安。 往后怕是连出去都不行了。 “母后是朕的母后,即便闭门不出儿子也一样不会少了母后的。” “母后好生歇息,儿子还有事要忙这便走了。” 第174章 选驸马 文昭帝出来慈恩宫便吩咐下去太后需要静养,后宫嫔妃往后也不必去太后那里请安了,以免打扰了太后休息。 京城的雪灾已经过去了,受灾的地方也都得到的救济。 灾区正在重建房屋,而朝中也在准备着下来了的春闱。 元宵节过后没几日,徐德妃便去找文昭帝说话了。 徐德妃吩咐人炖了一盅鸡汤端着便往御书房去了。 “陛下,德妃在外求见!” 听了刘福的传话,文昭帝便让刘福去请德妃进来。 “这些日子为了京城的雪灾皇上累坏了吧!” “臣妾吩咐膳房炖了鸡汤给皇上补补。” 徐德妃进来行礼过后将汤放下,一边说着一边给文昭帝盛了碗鸡汤。 “事情是忙不完的,陛下还得仔细着自己的龙体。” 徐德妃说着将汤递到文昭帝的手中。 “爱妃有心了!” “这本就是臣妾的职责。” “臣妾有件事想与陛下说说!” 待到文昭帝将汤喝完徐德妃才道明此次前来的目的。 “什么事爱妃请说!”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宏儿的婚事。” “如今安郡王与广郡王的婚事都定下来的。” “宏儿之前的那婚事既然解除了,臣妾想着也该给宏儿选正妃了。” “宏儿年纪也大了,总不能弟弟们都成亲了他还是一个人。” “所以臣妾这才来问问陛下的意思。” 徐德妃将事情娓娓道来,文昭帝也跟着点头附和。 “爱妃说得不错,过几日朕让皇贵妃办场晚会,邀请京中适龄女子来参加,爱妃若是看上了谁就给朕说,朕给宏儿赐婚!” 徐德妃闻言嗔了文昭帝一眼。 “瞧陛下说,这我瞧不瞧得上还是其次,主要还得看宏儿的意思,也得看人家姑娘愿不愿!” “这往后是他们小夫妻俩过日子,得俩人都看对眼了才行。” “可别到时候凑了一对怨偶那就是罪过了,害了别人家姑娘不说也害了宏儿!” 文昭帝听了德妃这话不赞同的安慰道。 “爱妃多虑了,宏儿这么好的孩子,想嫁给他的人多了去了。” “不过爱妃说得也在理,总不能害了宏了!” 与文昭帝说了萧宏的婚事,徐德妃便也离开了御书房。 元宵节过后萧穗宁便去大理寺走马上任了。 大理寺卿姓方,去年才调入京的,这位方寺卿的小女儿是萧盈的伴读。 萧穗宁很低调的去大理寺卿任职,这几日都是在交接工作整理文书。 先大理寺少卿姓陆,也就是陆明枫他爹。 皇贵妃得了文昭帝的示意,便准备在正月二十八那日在宫里办春日宴。 萧穗宁从大理寺回府后便得到了这个消息,同样也收到了帖子。 文昭帝说了这次不光是给几位皇子选妃,还准备给几位公主选驸马了。 得到这个消息二十七这日,萧盈便进宫了。 李贵妃的宫里,萧盈把自己心悦白小王爷的事告诉了李贵妃。 李贵妃听了这话心里也打起了小算盘。 于是便立即让人去请萧覃进宫商量。 萧覃听说有事找他所以来的很快。 萧覃坐下便听着李贵妃开口,萧盈也是满脸期待的看向萧覃。 然后听李贵妃说完后萧覃却反对这桩婚事。 “为什么?” 萧盈听萧覃拒绝便忍不住开口质问。 “难道要让小王爷娶了嘉禾吗?” 萧覃看向这个妹妹,严肃的问道。 “你是因为看上了白小王爷想嫁给他?还是因为跟嘉禾过不去所以想嫁给他?” “我跟嘉禾本来就是互相看不顺眼的,我也是真心想嫁给小王爷。” “我是公主,这天下唯有小王爷这样的人才能配得上我。” “我嫁给白小王爷有什么不好的,还可以帮皇兄拉拢定周王。” “只要定周王站到皇兄这边来,那皇兄就有最大的机会可以做太子。” 萧盈振振有词的说道,李贵妃也是这个想法,所以才把儿子叫进宫来商量。 “你以为定周王是什么人,那是父皇的心腹大将。” “白世子也不是你说想嫁就能嫁的,你看看他进京来的这些日子,就去了嘉禾府上一次。” “而是他那次去还明明白白的说了是奉旨前来做客。” “他在京城里的这些日子除了在父皇身边当差,其他时间都在吃喝玩乐。” “他才进京几天就与京中的纨绔子弟打成了一片。” “先不说白世子的身份,就说这个人值不值得你嫁吧!” “定周王府如今有家训四十无子方可准纳妾。” 萧盈急忙说道,定周王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这些日子也打听清楚了。 定周王是最讨厌纳妾的。 “就算他能嫁,但这事成不了。” “不是皇兄打击你,而是这事根本就没可能。” “白世子是定周王的嫡长子,未来可是要继承定周王府的,这事就算是父皇赐婚了,定周王不点头也成不了。” “而且父皇赐婚前肯定得先问过定周王的意思,父皇不会为了一桩婚事而影响他与定周王的交情的。” 李贵妃听着儿子的话若有所思。 “若白世子看上了盈盈想要求娶呢?白世子看上的人定周王即便不喜也不会拒绝。” 萧覃看着自己的母妃和妹妹有种无力感,他母妃有点小聪明,可她总是在不该聪明的时候聪明。 “白世子不说在京城里的事迹,就说他在中南,中南大大小小的的花楼他都去过。” “他是什么样的姑娘没见过。” “皇妹也只是有一个公主的身份而已,而且嘉禾也是公主,而且还是嫡公主。” “谁会放着尊贵的嫡公主要。” “还有就是父皇的意思母妃还没看懂吗?” “这白世子在京城就是父皇用来钓鱼的。” “父皇之前说那话的意思是想让白世子与嘉禾凑一对。” “可他真的是想让这两人凑成一对吗?他只是让众人都这么以为而已。” “父皇明面上话可一句都没说,一切都是别人猜测的。” “父皇若真的想把嘉禾许给白世子怎么可能过了这么久一句准话都没有。” “白世子就是父皇手中的鱼饵,若是盈盈在与白家结了亲,那么母妃与儿臣的这两条命就别想要了。” 文昭帝的这些用意都是他这些日子才琢磨出来的。 把文昭帝的用意琢磨出来萧覃忍不住后怕。 幸好他没有刻意去交好白世子。 第175章 春日宴 李贵妃也被萧覃这话给吓到了。 “没这么严重吧!” 萧覃见李贵妃这样子于是再开口道。 “母妃若盈盈真的与白世子结亲了,那么我就是遭到父皇的忌惮了。” “定周王可是手握重兵镇守一方的豪雄,而且定周王也不是傻子。” “白世子若是真的与盈盈结了亲,那么定周王府也必定会遭到父皇的忌惮。” “定周王不是傻子,所以这事成不了。” “母妃是想要父皇忌惮,还是想保持现状呢?” 萧盈听了萧覃的话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可我就是想嫁给他。” “我不懂你们这些事情,我就是想嫁给我喜欢的人!” 萧盈说完捂着脸哭着跑开了。 听了萧覃的话李贵妃慢慢的也想明白了。 “可盈盈……” 李贵妃说着无奈的叹了一声,这可真是冤孽啊! “母妃好好宽慰盈盈吧!” “她也只是小女儿家一时的心事而已。” “盈盈年纪也不小了,等过些日子给她寻个儿郎做驸马,她就不会记得这些了。” 李贵妃想想便只能如此了。 “嘉禾真的不会嫁给白世子吗?” 李贵妃还是不放心,不说白世子是什么心思,她不信萧穗宁就没动过拉拢定周王府的心。 “不会,母妃放心吧!” 萧覃再三保证道,把李贵妃说服了萧覃这才出宫。 翌日就是春日宴,萧穗宁用过早膳,送走萧煜安便去换了身进宫的衣裳。 过了元宵萧煜安便继续去钟枂宜那里上课。 萧穗宁换了身浅蓝色绣牡丹暗纹的宫装,外面披一件白色狐裘。 头上的头饰就是那套蓝宝石头面。 萧穗宁并没有全套都戴上,只戴了一只发簪一支步摇。 脖子上缺戴了一只蓝宝石项圈,耳坠是一对珍珠耳坠。 准备妥当后便带着人出门了。 在那边旁看到南宫奕萧穗宁还意外了一下。 因为南宫奕自从将那套头面送到她梳妆台上后就没有再出现了。 留了话说有事要过几天才回来。 南宫奕这几日其实哪也没去,就是去国子监给国子监的学生写功课了。 没办法他得赚钱啊! 国子监有不少学生都是托关系进去的,托关系进去的这些人一般来说成绩都不好,大多都是各家的纨绔子。 他就是去帮这些人写功课的,这些人都是贵公子,不差钱。 所以南宫奕这些日子着实是小赚了一笔。 还了从戚十三那里借来的,还剩三百多两呢! 他在国子监给人代写功课也不是随便什么都写的。 他写的都是比较难的,这样的功课收费也贵一点。 当然这比较难是对于国子监的学生来说比较难,对南宫奕来说根本不在话下。 他同时给十个人写一样的功课,保证十个人里没有一个答案是重复的,所以他收二十两银子一个人。 二十两童叟无欺,不讲价,要是连续帮一个人写两次,第三次可少二两银子。 这些事情南宫奕并没有告诉萧穗宁,他看到萧穗宁今日的穿戴嘴角的笑便越发深了。 “公主今日特别好看!” 南宫奕扶着萧穗宁上马车时低声说道。 萧穗宁没理会他,上了马车,马车便缓缓往宫门口行走。 宫门口已经有不少马车了,但萧穗宁的马车可以直接驶进宫里。 进了宫萧穗宁便先去给文昭帝请安,又去给皇贵妃请安! 今日来的都是朝中四品官员以上的家眷。 已经有不少夫人在皇贵妃这里了。 萧穗宁给皇贵妃问了声好便走了。 这会的御花园里已经有不少姑娘了,都知道今日这场宴会是为了什么,所以众人都带了各家适龄的姑娘来。 今日来的不仅是各家的姑娘,还有各家的公子。 这会公子们在一处说话,姑娘们也三五成群的在园子里玩耍。 有相熟的公子姑娘也在一起说话,但也注意着分寸。 白榆也得了一天的假来参加这春日宴,他也不想来,可皇上一句他也到了成亲的年纪了,让他也来看看有没有看上的姑娘。 于是他就被文昭帝从御前赶出来了。 白榆一来便吸引了不少姑娘的目光,不少人看到白榆便也将心思打到白榆身上了。 白榆虽说风流成性,可白小王爷身边可是连个侍妾都没有的。 在外风流这是男人本性,只要不把人带回来就行了。 再说了定周王还在白榆也不敢在身边留人。 不说白榆这人的好坏,就说他这身份,就冲着他这身份也是有不少人想进定周王府的门。 而且他不仅有身份,人长得也不错。 于是白榆一来便有人偷偷打量着他,一些大胆的姑娘已经上前搭话了。 白榆对这些官宦家的姑娘是敬而远之的。 别人跟他说话他也只是简单的回一两句就快步走了。 看到凉亭里的萧穗宁便停下来行礼。 “参见嘉禾公主!” “多日不见,公主姿容更盛了!” 萧穗宁闻言用眼睛扫了一圈周围的姑娘才道。 “多日不见,小王爷风采也更盛当初!” “正所谓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这话虽在这里说不恰当,可意思就是那个意思。” 白榆闻言一挑眉。 “臣就当公主在夸我了!” “臣多谢公主!” 说着再次对萧穗宁一作揖! 白榆与萧穗宁说着话,于是便留在亭子里与萧穗宁一起说话了。 萧穗宁并没有邀请他留下,而是此人脸皮厚的不用人请就自己坐下了,还自己倒了杯茶。 白榆从自己的腰间的荷包拿出一袋炸小鱼干分给萧穗宁。 “来尝尝,这是我家厨子自己做的。” “味道还可以,整个京城独一份。” 萧穗宁看着白榆,见他目光真诚,实在不好拒绝便拿了一条炸好的正要往嘴里送,却被南宫奕拿走了。 “属下先给公主尝尝!” 白榆见状拿起一条小鱼干往嘴里送。 “放心没毒!” “这是我自己带身上吃的,除非我想自杀,否则干嘛想不开给自己下毒。” “还有我又不是傻子,在这种情况下给公主下毒。” 南宫奕吃了一口小鱼干,的对上白榆不悦的眼神不卑不亢道。 “没说小王爷您会下毒,而是公主之尊,我等身为贴身侍卫得小心为上。” “冒犯了小王爷,属下给小王爷赔礼了!” 南宫奕说着便对白榆拱手行了一礼。 第176章 落水 白榆摆摆手,不在意的说道。 “你说得是,公主的饮食是得小心。” 于是白榆再次将小鱼干往萧穗宁面前送了送。 萧穗宁拿了一条,然后中间又多出了一只手拿了一条。 白榆侧头看去,就对上温如意那张脸。 “多日不见,小王爷好啊!” “多日不见,郡王好啊!” 白榆与温如意打完招呼,转身就想走,他实在是不想与这个每次一见到他就跟他约架的人坐在一起。 想到这里白榆非常后悔,他刚刚为什么非要坐在这里啊! “跑什么?我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见到他的小动作,温如意一把将人的肩膀摁住了。 “温如意,你干什么?把你手撒开!” 三人闻声齐齐看去,只见萧盈带着人大步朝这里走来。 萧盈怒气冲冲的看向温如意摁在白榆肩头的那只手。 “如意君主,男女有别,郡主还是把手从小王爷肩头拿开。” 温如意在萧盈开口之时已经把手收回来了,见到萧盈白榆与温如意同时起身行礼。 “郡主在对小王爷做什么?” “男女授受不亲这个道理郡主不懂吗?” “这光天化日之下,这事若是传出去了对郡主与小王爷的名声都不好。” “郡主莫不是在军营里待久了也忘了自己女儿身的身份了。” 萧盈听说白榆过来这边了,便带着人往这边来的,没想到一来就看到温如意对白榆动手动脚了,她实在是忍不住这口气。 这是她看上的人,岂能容别人觊觎。 温如意见她这趾高气扬的模样顿时也怒上心头。 “嘉怡公主这是以什么身份教训我呢?” “想要对我说教,你的身份不够,得让陛下来才行。” 温如意冷冷淡淡的说道,萧盈见她这目中无人的样子便气不打一处来。 “你放肆,本宫是公主,怎么就不能对你说教了。” “本宫贵为公主,本宫是君,你不过一介臣女敢对本宫不敬。” “本宫要让父皇治你大不敬之罪。” “嘉怡,见了皇姐不知道行礼,还在我面前大喊大叫,你规矩呢?” 这时萧穗宁才慢慢开口,听了这声音萧盈仿佛才看到坐在一旁萧穗宁,嚣张的气焰顿时熄了一大半。 “见过皇姐!” 萧盈不情不愿的行了一礼。 就在这时白榆便一把拉着温如意走了。 “郡主,本世子觉得郡主武功高强,想与郡主探讨一二。” “走,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说道说道!” 白榆一边说一边拉着温如意的手臂往前走。 比起萧盈,白榆觉得他更想与温如意待在一起。 等萧盈给萧穗宁行过礼后才发现白榆与温如意两人都不见了。 白榆拉着温如意的手走远了才松开。 白榆一松手,温如意便以迅雷不及掩耳对白榆出手了。 白榆的反应也快,飞来的后退抬手挡了温如意的招势。 “小爷刚刚可救了你,你别恩将仇报啊!” “小王爷不是说要与我探讨一二吗?我这不是在成全小王爷您吗?” 温如意也就与白榆过了两招便没再有所动作了。 “那就多谢郡主了,但现在不用了,我已经领教过了。” 温如意见他这模样冷笑着出声。 “别说什么救不救的,我压根用不着你救。” “人家明明是冲着你去的。” “说得这么冠冕堂皇,还不是你自己想躲哪位吗?” “别拉着我当借口!” 白榆闻言往自己嘴里丢了条小鱼干。 “你这话可别乱说,传出去了对我名声可不好。” 温如意听了这话差点没笑出声来。 “哟,瞧不出来你还有名声这玩意呢!” 白榆不在意的摆摆手。 “那是,我这人的虽然混了点,可我从不招惹好人家的姑娘,若是要消遣就到能消遣的地方去。” “哎,自古都是最难消受美人恩啊!” 白榆说着无奈的叹了声。 远远的见萧盈走了两人便又再回到凉亭里。 凉亭虽然是凉亭,可四面都用帘子围了起来。 亭子里四个角都放了火盆,帘子不透风,所以在这亭子里坐着也是很暖和的。 白榆与温如意两人再次回来后三人便天南地北的聊着天。 三人在亭子里坐了没一会,便看到有不少纷纷往一个地方去。 萧穗宁以为是出什么事了,便让明露去打听一下。 明露才出去一会便回来了。 “听说是周家公子与卢家公子两人在湖心亭那边因为一句话而辩论起来了。” 萧穗宁闻言明白了,周家公子是周首辅家的孙子,卢家公子是卢太师的小儿子。 这两人在京中都是颇有辩才之人,如今听那两人居然在宫中辩论自然是有不少人去看热闹的。 “走,我们也去瞧瞧热闹。” 白榆看着剩下两人用目光发出邀请。 “那便去看看吧!” 萧穗宁说着也站了起来,温如意无可无不可,于是便也跟着两人一起去了。 三人到的时候湖边已经围了不少人了,湖心亭就是在湖中间。 通往湖心亭的木桥上也挤满了人。 萧穗宁三人便只能远远的看着湖心亭那边。 湖心亭距离湖边两岸不远,所以亭子里的的声音萧穗宁几人站的位置都是能听到的。 只是有个别字听的不清楚。 白榆边听着边往津津有味的吃着小鱼干。 突然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有人落水了!” 这声音一出现场顿时便乱了起来,有人去看落水的人是谁,有人去叫人来救人。 也有人立马跳下水去救人的。 萧穗宁不知被谁推了一把,便往白榆那边倒去。 白榆也是没防备绊了一下,于是两人便一起倒在了地上。 实际上是白榆躺在地上,萧穗宁双手撑在白榆的胸前,整个人趴在了白榆身上。 温如意站的位置比较往后面一点,她也不知被谁推了一把,整个人也掉进了湖里。 虽然不知,可她却看到了那人的一个侧脸。 温如意掉进水里前就知道那人是故意的,她被人算计了。 萧穗宁与白榆两人双双倒地只是顷刻间,萧穗宁震惊的看着白榆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南宫奕便把人扶起来了。 “姑娘,姑娘!” “来人呐我家姑娘落水了!” 不远处有个婢女在撕心裂肺的喊着。 白榆对上萧穗宁的目光,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看到那边水里的人便往那处跑了过去。 边跑边将自己身上的狐裘大氅脱了,露出里面白色的锦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