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偷人生？玄学真千金你惹不起》 第1章 给明雪道歉 “砰砰砰！” 巨大的拍门声把顾久从睡梦中吵醒。 还没来得及清醒，又听到吵闹的声音。 “顾久！你出来！出来！” “别躲着不出来！给明雪道歉！” “……” 顾久揉揉惺忪的睡眼，随便套了件衣服，打开房门。 入眼就是一头张扬的红发。 她猜，这应该就是她那个当爱豆的二哥，顾明溪。 顾久还没来得及询问情况，胳膊就被顾明溪粗鲁拽住。 一个趔趄，差点跌倒。 “你干什么？”顾久不明所以地问道。 顾明溪气愤地说：“你说干什么？谁让你往明雪鞋子里面洒图钉的？你能回来，还是明雪出的力，你倒好，刚回来就干这种事！跟我去道歉！” 顾久说：“不是我。” 顾明溪立即反驳，“不是你还能是谁？我吗？还是爸妈？” “顾明雪应该最清楚。” “什么意思？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明雪自己放进去的？” “大概吧。”顾久淡淡地说。 顾明溪显然没预料到顾久会这么回答，怔了一下。 “顾久！你……你还要不要点脸啊！” 顾久说：“是不是，找顾明雪问问，就清楚了。” “行！走！现在就去！” 顾明溪生怕顾久反悔，扯着顾久的胳膊就往顾明雪的房间走。 恰巧正顾明雪跛着一只脚，拉着行李要往外走。 顾明溪见状，连忙上前，挡住顾明雪的去路，伸手去抓她手中的行李箱。 “明雪，你这是要去哪？” 顾明雪眼睛红彤彤的，应该刚哭过。 眼神闪躲着，像极了在寒风中飘零的小白花。 “我想……我还是离开吧，你们已经找回了亲生女儿，既然……她不欢迎我，我也不好再厚着脸皮赖在这里了……” 顾明雪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在把脏水往顾久的身上泼。 就差直接说，图钉就是顾久洒的了。 这口大锅扣上，想摘干净，没那么容易。 毕竟，没做过的事情，该怎么证明呢？ 顾久却没有着急为自己解释，而是若有所思地看着顾明雪。 顾明雪的一系列做法，太矛盾了！ 顾久和顾明雪，原本是抱错的真假千金。 顾明雪在顾家，衣食不愁，有爸妈爱，哥哥宠。 但先发现自己不是顾家孩子，并且找到顾久下落的人，就是顾明雪。 现在又搞这出戏，未免太奇怪。 顾久这么想着，视线又落到了顾明溪身上。 昨天晚上刚到顾家，顾久就察觉出来不对劲儿了。 她爸妈顾青政和叶婉静额心都笼罩着黑气。 今天见到顾明溪，身上黑雾更加浓郁，眼瞧着就要灾祸降身，命不久矣。 这家人的面相都不差。 他们的运道该是往上走才是。 不该是家破人亡的结局。 有人暗中动了手脚，偷了他们的运。 顾明雪这么着急离开，看起来像是知道了些什么。 “顾久！你不是要对峙，怎么不说话了？你是不是心虚？”顾明溪带着愤懑的语气，把顾久拉回神。 顾久说：“我说了，不是我。图钉这种东西，她应该早就准备好了，她又是公众人物，不会想被人知道图钉是她自己放的，所以最保险的购买渠道，就是网购，你可以看她购买记录。” “……” 顾明雪眉心一跳。 她自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压根没想过顾久会这么聪明，能想到用这种方法自证。 那条购物记录，还躺在她的手机里，没来得及删掉。 如果真拿出来手机，一切都藏不住了。 就算想甩开顾家，她也想最后利用一次他们，作为被欺负的受害者，让大家心疼。 只是眨眨眼的功夫，顾明雪的眼圈就红了。 眼中蓄满了眼泪。 “我知道你讨厌我，我走就是了，何必这样呢，我不跟你抢，以后也不会跟顾家有什么联系，这样，你总放心了吧？” “我现在就走，不碍你的眼……对不起，是我偷了你十八年的人生，你恨我也是应该的……” 说着，又拉起行李箱，想要往外走。 顾明溪拽住顾明雪的行李箱，“明雪，你别闹脾气！你爸妈都没了，你能去哪？” “都可以……总有亲戚，我也能挣钱了，反正也饿不死……” 顾明雪的眼泪适时落下，看起来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啪啪啪！” 顾久拍了几下巴掌，赞叹道：“不愧是演员。” “顾久，你不道歉就算了，怎么还能这么咄咄逼人！”顾明溪瞪着眼睛，高声喝道。 顾明雪轻扯了下顾明溪的袖子，小声说：“二哥，她有气我也能理解……” “……” 顾久太阳穴忍不住跳了下，活了几千年，许久没听过这么茶香四溢的话了。 不过她现在没什么时间跟顾明雪纠缠。 顾久用手指虚空划了一圈，灵力积攒在指尖，随即轻轻一弹，一个小小的符印落在顾明雪的身上。 真话符。 用来对付满嘴茶言茶语的顾明雪，刚刚好。 顾久继续问：“顾明雪，为什么故意洒图钉弄伤自己？” “我……” 顾明雪忽然发现自己的嘴巴不受自己控制了。 说出来的，全是埋在心底里最深的秘密。 “能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这个家马上就要家破人亡了？我现在不走，难不成等你们连累我？” “过不了几天，顾明溪就会黑料缠身，抑郁自杀，顾氏工厂大火，工人烧死，货交不出来，面临巨额赔偿，资金链断裂，负债破产，顾明云顾明松也会相继出意外，一个车祸，一个实验室爆炸，这些烂摊子，凭什么要落在我的身上？” “关我什么事？凭什么我要因为这个被骂？凭什么我要因为这个影响事业？这是你们家的事，我又不是你们家的人！” “又凭什么我受他们影响，你却能被我小姑收养，还能嫁给天之骄子霍臻琰！” “这不公平！不公平！” “如果没有抱错，被小姑收养，嫁给霍臻琰的该是我才对！” “老天给我这次重生的机会，就是让我改变命运的！我当然要替我自己打算！夺回属于我自己的人生！” “……” 第2章 小小年纪还挺迷信 顾明雪越说越激动，甚至有些歇斯底里。 顾明溪彻底懵了。 许久才反应过来，“顾明雪，你在说什么？什么破产？什么重生？你是不是脑子出什么问题了？” 顾明雪的这些话，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就当我在胡说吧……” 顾明雪出声，她惊讶地发现，自己又能控制自己的嘴巴了。 但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 她索性趁着这个机会一并说清楚。 “从现在开始，我和顾家没什么关系了，各归各位，挺好。” 说完，就打算拎着行李箱离开。 顾久抬手挡住，“既然没什么关系了，顾家的东西，你还要带走吗？” “……” 顾明雪脸色一僵，但想到她小姑现在的身份，还是咬咬牙，用力推开了行李箱。 “不带就不带！” 随即一瘸一拐离开了。 顾明溪早就傻了，愣在一旁，忘了去拦。 顾久抬眸看了一眼顾明雪离开的背影，抬脚跨过行李箱，回到自己房间。 她仔细观察过顾明雪，顾明雪身上没有一点灵力，不是天师。 在真话符的作用下。 所谓重生之事，应该是真的。 要不然也不会说得那么清楚。 既然如此，说明时空发生过扭曲，又重新回到了某个节点。 这不是什么好事。 顾久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无奈地轻叹一口气。 到底还是刚刚觉醒，一个真话符而已，灵力竟然那么快就消散了，只顶了三分钟。 顾久原已经飞升千年，千年一遇的天雷劫，都抗过两次。 近几百年来，供奉日渐减少，世间灵力迅速衰减。 又加上受伤和聚灵石丢失，在新的天雷劫到来之时，没能扛过去。 她就来到了这里。 成了被偷换抱走的真千金。 三个月前，养父母尝试用她的命给家里换运。 生命攸关之际，她才觉醒，记起天雷劫之前的事情，也恢复了一些灵力。 想用上仙的命换运，顾久的养父母自然没什么好下场。 被反噬之后双双殒命。 没想到，回到自己家中，竟然也遇上这样的事。 顾久明明记得，她遭遇雷劫之前，人间玄学衰微，根本没这么多这类事情。 如今也不过十八年，竟然变化这么大。 她免不得想到那次雷劫…… 顾久在房间洗漱，就听见门外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有人在她的门外走来走去。 她换好衣服，拉开房门。 刚好顾明溪正抬起手打算敲门。 “久……久久……” 顾明溪收回手，挠挠头，表情尴尬。 叫顾久的名字也磕磕巴巴的，很不熟练。 “有事？”顾久问。 “额……没……没什么事……” “没事你在我门外来来回回走了那么多遍？锻炼身体？” “……” 顾明溪没想到顾久全听见了，耳朵一下子就红了。 他低着头，下定决心一般，快速地说道：“今天的事情，是我误会你了，我要给你道歉，我早上看见她直播的片段，受网上评论的影响，把事情怪在了你的头上，对不起！” “哦……”顾久淡淡应了一声。 顾明溪预设过很多顾久的反应，但怎么都没想到，顾久会是这个反应。 他猛地抬头，试探地问：“哦……是原谅了？” 顾久说：“我并没有介意。” “真的？”顾明溪眼睛一亮。 顾久继续说：“毕竟，以你这么直的脑子，想让你看透，也太那难为你了。” “……” 顾明溪觉得顾久在骂他。 想反驳。 但转念一想，顾久说的好像也是事实…… 他不光一点没看出来，还颠颠地跑了回来，要替顾明雪主持公道。 顾明溪只能选择闭上嘴巴，放弃反驳。 他不自在地搓了搓手，“我回去了，明天还有舞台，还要继续回去练舞。” “等等。”顾久叫住顾明溪。 顾明溪将一张符纸递了过去。 “这个给你。” “这是……”顾明溪接过符纸，眼睛亮了一下，“这是送给我的？……” 顾久拿出二维码，“一千块。” “……” 顾明溪愣了一下，但还是很快说服了自己。 觉得顾久可能是担心自己。 毕竟顾明雪说的那些话，还怪瘆人的。 他还不忘了安慰顾久，“这个你完全可以放心，我洁身自好，连个女朋友都没交过，更别说黑料了！顾明雪说的那些，不可能发生的。” “没有不可能的事，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会塞牙缝。”顾久说。 顾明溪看看顾久，又看了看手中的符纸，最终还是把符纸收了下来。 “没想到你小小年纪，还挺迷信。” “一千。”顾久再次提醒。 顾明溪立即拿出手机，给顾久转钱。 钱到账后，顾久看了一眼，比她要的价格，多了两个零。 “多了。” 顾明溪说：“零花钱，收着吧。” “哦……” 顾久没有拒绝，她看着顾明溪额心的黑气，一张符纸解决不了问题。 就当作是以后的酬劳了。 不过现在，她得先找到问题的根源。 才能避免顾明雪所说之事的发生。 要不然就算暂时解决了顾明溪的问题，他也会因为运势低，再沾上别的事情。 大哥顾明云和三哥顾明松，顾久还没有来得及见到。 不过她想，应该跟顾明溪的情况差不多。 昨天进院子的时候，顾久就大概看过。 比较幸运的是，问题的源头就在这个家里。 倒是省得再浪费时间了。 顾久刚走到楼梯口，就遇上了叶婉静。 “睡得还习惯吗？”叶婉静问。 顾久回答：“还好。” 叶婉静又试探地问：“有没有时间跟妈妈出门，我们去逛街，给你添置点新衣服和日用品。” 话中还带着些一些陌生的小心翼翼和局促。 她们知道顾久的存在也很突然，昨天才知道，开车开了很久，才把顾久从小县城里接回来。 回到家里时，已经将近半夜十二点。 他们只来及帮顾久准备了房间。 还没来得及帮她买更多的东西。 更没有来得及好好相处。 顾久看着叶婉静有些发红的双眼，说：“我能不能先在家里转转？” “当然可以！”叶婉静立即回答，“我倒是把这个忘了！妈带你去！” 第3章 邪术求财，必遭反噬 别墅上下三层。 占地面积不小，房间也很多。 还有个不算小的院子。 除了院子里种的花花树树。 屋子里的不少地方，也都摆着花盆。 叶婉静热情地一个地方一个地方仔细给顾久介绍。 “这边是影音室……” “那边是我的画室……” “这是你大哥的房间……” “回头我让他们收拾收拾，在你的房间旁边给你做一个属于你自己的书房……” 顾久在三楼某个房间门口停下。 她仔细看过，整个家中，就这个房间中隐隐有黑气溢出。 房门紧紧关着。 顾久问：“这里是哪里？我能进去看看吗？” “那是你爸爸的茶室，当然可以进去。”叶婉静说着，打开房门。 茶室中，也放着几盆盆栽。 其中最显眼的，当属茶台上的那一盆兰花。 顾久径直走过去，看了几秒，就已经确定，家中人身上的黑气，和这盆兰花有关。 “你也喜欢兰花？这是你爸爸最喜欢的一盆。”叶婉静笑呵呵地说，“他平时可宝贝了！” 顾久说：“这盆花有问题。” “有问题？长势不错啊……” 叶婉静左右看看，看不出个所以然。 顾久解释：“花盆里面有东西，家里人会走霉运，跟这个东西有关。” “……” 叶婉静眉心重重跳了一下。 顾明雪和顾久争吵的时候，她也听见了。 本打算上楼劝架的。 但走到一半，就听到了顾明雪那段歇斯底里的发言。 她上楼的脚步，忽然停在了原地。 那些话，没有一句是好话，要说不介意、不膈应，是不可能的。 她本来还想，明天有时间的话，去寺里拜拜或者找个天师，求个平安符。 叶婉静的声音微微颤抖。 “久久，你……你没跟妈妈开玩笑？” “有没有，挖开看看就知道了。”顾久满脸严肃，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 叶婉静沉思几秒，下定决心一样。 “既然你这么说，我们就挖。不过，这盆兰花，是你爸爸的朋友送的，挖开之前，我要先给你爸爸打个电话。” “好。” 大概一个小时之后，顾青政急急忙忙赶回来了。 “你们说，家里会走霉运，和这盆兰花有关？” 顾久点头，“是。” 顾青政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你们听谁说的，有什么依据吗？” 顾久说：“我说的。” “你个小孩，能懂什么？”顾青政面色微沉。 叶婉静说：“可能不可能的，刨开看看就知道了，要不然，我老是安心不了。政哥，顾明雪临走前说，我们家接下来会有一系列的祸事，家破人亡，我这颗心，一直悬在半空中，就没下来过。” “……” 顾青政抬手在叶婉静的背上轻拍了两下安抚。 但他还有些犹豫。 不只是因为这株兰花价值几十万，随意挖开可能伤根茎不好活。 还是因为这株兰花，是他最要好的朋友送的。 顾久说：“你那个朋友，自从送你这盆花之后，是不是过得越来越好了？” 顾青政仔细想想，还真是。 之前几年，吴亮做生意连年亏损，连着卖了三套房了，还来找他借过钱。 最近确实有了好转，前几天刚提了一辆上百万的车。 顾久又说：“你再仔细想想，最近你的生意怎么样？原本以为十拿九稳的单子，最后没签成，老客户也无缘无故不续约了。” “……” 顾青政瞳孔慢慢变大。 最近公司的情况，和顾久说的一模一样。 “你怎么知道的？” “机缘巧合，跟一个师父学过一点。”顾久回答。 “……” 顾青政有些动摇了，但还是不敢相信。 顾久说：“爸，挖得小心点，兰花不会有事。” 这是顾久第一次叫爸。 顾青政觉得心脏重重地跳了一下。 对啊！ 这是他的亲生女儿，血脉相连，没有在这种事情上骗他的必要。 顾青政终于下定决心。 “好，听你的，挖开看看。” 顾青政亲自动手，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挖。 铁铲忽然被硌住。 下面有一个硬的东西。 挖出来之后，才发现，是锡纸。 锡纸中包着什么。 打开锡纸。 里面竟然是一张黄符！ 符纸上血红色的符篆，刺痛了叶青政的眼睛。 解开黄符，有纸条掉了出来。 上面写着两个生辰八字。 “甲寅年戊辰月丁亥日。” “甲寅年戊辰月戊子日。” 顾青政虽然不懂八字，但，他和送他这盆兰花的吴亮是同年同月差一日。 巧的是，生辰八字上，年月一样。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怎么……怎么会？” 顾青政手指开始发抖。 兰花盆表面的土，根本没有动过的痕迹。 锡纸也破旧不堪，肯定不是新埋进去的。 谁埋的，不言而喻！ “我……我去找他！” 顾青政一拳砸在桌子上，转身就要去找吴亮算账。 冲动这一点，顾明溪倒是像他。 顾久拉住顾青政的胳膊，“爸，他既然能干出用你的运换他的荣华富贵，你觉得还能讲道理吗？你这样贸然去，只会打草惊蛇，让他知道计划失败了，到时候他会不会狗急跳墙，再换别的办法来害你？” “……” 顾青政拳头握紧，额头青筋暴起，“我实在忍不下这口气！” 顾久说：“用这种邪术求财，必遭反噬，爸爸，你不用心急，还是先把家里人身上的霉运驱散，比较重要。” 叶婉静抓着顾青政的胳膊，“听久久的吧，家里人的安危比较重要。” 顾久伸出手，“这些交给我处理吧。” “轰”地一下。 黄符无火而燃，化为灰烬。 一家三口正说话之际，保姆周姨上来敲门，“老爷，夫人，门口来了辆车，车牌号全是8，说要找小姐。” “全是8，霍家？” 叶婉静眉头皱起，“顾明雪竟然真没胡说，霍家专门派人来接她了！我下去应付。” 叶婉静下楼，认出了客厅中间站得笔直的老者，似乎是霍家的管家霍全。 霍全平时都跟在霍家老爷子和老太太旁边。 今天竟然亲自来了，看来还是挺重视。 叶婉静这样想着，面上带着疏离的客气，“你好，真是不巧，你要找的人，一个多小时前就已经走了，请回吧。” 霍全惊讶，连忙问：“走了，什么时候回来？” 叶婉静说：“不回来了。” “不回来了？”霍全还是有点难以置信，低声喃喃，“不是昨天才从青云镇接回来吗？难道是我消息有误？” 第4章 霍家二爷 “……” 叶婉静忽然意识到不对，连忙问：“你要找谁？不是找顾明雪的？” 霍全满脸茫然，“顾明雪是谁？我要找玄灵大师，从青云镇回来的。” “玄灵大师？” 叶婉静虽然听着这个称呼耳生。 但她想到了顾久还说过跟一个师父学过点玄学，而且顾久以前确实住在青云镇。 她想了想，说：“等等，我去给你叫。” 还不等叶婉静转身，顾久已经从楼上下来了。 “找我的？你是网上跟我联系过那个人？” 霍全恭恭敬敬鞠了一躬，“跟您联系的是我家二爷，老夫人无缘无故昏迷三天了，他说务必把您请去看看，如果您能解决，酬劳方面随您开。” “好，等我几分钟，上楼拿个东西。”顾久说。 叶婉静招呼周姨倒水之后，也快步跟着上楼。 她把门关好，拉住了顾久，“久久，你真的要去？听说那位霍二爷不好惹，连他亲叔叔犯错，都被发配到非洲去了，三年还没回来。你到了霍家，你到了小心谨慎点，如果解决不了，不要冒险。” 顾久歪歪脑袋，不太理解，但还是点了下头，“哦……” 顾久跟着霍全来到霍家老宅。 见到了昏迷不醒的霍老夫人。 只一眼，她就看出了症结所在，“魂魄确实不在身上，得尽快把魂魄归位，魂魄在外面游荡得久了，会有生命危险。” 霍全说：“二爷说了，一切交给您处理，他很快就回来，劳烦大师。” “嗯。” 顾久拿出一张招魂符，口中念了句咒。 符纸剧烈震动起来，冒出一缕轻烟。 招魂失败。 顾久轻拧眉头，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一般发生这种情况，要不是魂魄被困在什么地方了，要不就是魂魄太弱，快要消散了。 一旦魂魄消散，身体也会很快死亡。 她的手指翻转，将招魂符叠成了纸鹤的形状。 手松开，纸鹤没有掉落，而是煽动翅膀在空中飞了起来。 “跟我去找找吧。”顾久说。 “好。”霍全应了一声，眼睛几乎黏在飞起来的纸鹤上。 他活了这么大岁数，也看过不少魔术。 但这一回，他站这么近，竟然看不出一点破绽和机关。 顾久和霍全跟着纸鹤从霍老夫人房间出来，走到一半，忽然被一个声音被叫住。 “哎哎哎哎，霍全，你去哪里？我大伯呢？” 问话的是霍家老爷子的堂侄，霍启荣。 霍全回答：“二爷带老爷子去医院了。” “去医院？不是有家庭医生，怎么还要去医院？大伯怎么了？” “无缘无故头晕的厉害，家庭医生建议做个检查。” “啊？”霍启荣立即说，“在哪个医院，我现在过去！” 霍全回答：“荣爷您不用去了，大概快回来了。” “哦……那我在这里等吧。” 霍启荣说着话，目光落到顾久的身上，上下打量。 “这个是谁？我怎么没见过？” 霍全回：“这是玄灵大师。” “大师？这么年轻？还在上学吧？” 霍启荣来了兴趣，也跟在后面，想看个热闹。 霍家宅子很大。 纸鹤从这头飞到那头，花了点时间。 飞到一扇紧闭着的门前，停住。 用头在门上轻轻撞了两下，没撞开，随即就停住了动作，落在了顾久的手上。 顾久说：“在这里了。” 她站在门外，已经感受到淡淡的阴气。 霍全打开房门，“玄灵大师，请进。” 顾久和霍全进去。 霍启荣却站在门外观望。 这个房间，是霍老爷子的书房，非请勿入，就连他也没正经进过几次。 但，下一刻，霍启荣就看见，顾久站在了一幅画前面。 还拿出了符纸。 “这幅画有问题。”顾久说。 碰巧，那幅画就是霍启荣送的。 霍启荣想也没想，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挡在了画前面。 “你胡说什么呢？画能有什么问题？” 霍启荣不等顾久回答，就转向霍全。 “霍全，从哪里找来的江湖骗子？我劝你趁着老爷子没回来，趁早把这个骗子赶出去，要不然你跟她一起倒霉。” 被困在画中的魂魄，已经很弱。 耽误时间越长，对身体的损伤越大。 再晚点，等魂魄散了，再想聚一块就难了。 顾久沉着脸，“让开，耽误了事情，后果不是你能承担得起的。” 霍启荣冷哼一声，“小丫头片子，你以为会一点小聪明，就能装大师了？这里可是霍家，你坑蒙拐骗，可找错地方了！” “……” 顾久抬眸，看向霍全。 “时间不多了。” “知道了，大师。” 霍全正色道：“荣爷，您还是先回去吧，大师是来救老夫人的，事情可大可小，希望您能理解。” 霍启荣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呵呵，救老夫人的？我看你也是老糊涂了，就她这样的，能是什么大师？骗子还差不多！说不定就是谁找来挑拨离间的！” “是二爷找来的。”霍全回答。 霍启荣压根不信，“别拿这个压我！” 这个时候，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 “是我找来的。” 霍臻琰出现在门口。 霍启荣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反应了几秒才消化过来。 他连忙说：“她是个骗子！估计是下面人阳奉阴违，或者是吃了回扣，才会找来这么个毛丫头。” 霍臻琰淡淡瞥了霍启荣一眼。 “堂叔是在质疑我的智商？还是……这事跟你有关？” 一句话问得霍启荣冷汗直冒。 连忙否认，“当……当然没有……肯定没有……” 霍臻琰走到顾久跟前，伸出了手。 “玄灵大师，你好，我是霍臻琰，劳烦了。” 原来他们口中的霍二爷，就是霍臻琰。 这是顾久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 上一次，是从顾明雪的口中听到的。 按顾明雪的说法。 时空发生扭转之前，她嫁给了这个叫霍臻琰的人。 顾久其实有点难以想象。 她免不得多看了霍臻琰一眼。 一双桃花眼十分好看。 但锋利立体的五官，又将桃花眼的柔和一下中和了。 再配上他杀伐的气质，浑身散发着寒意，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仅仅是因为长得好看和身上的紫气？ 顾久知道，自己不是那样的人。 “玄灵大师？” 清清淡淡的声音又响起。 顾久回神。 伸出手在霍臻琰的指尖握了一下。 触及霍臻琰指尖的那一刻，有灵力在指尖汇集。 顾久瞳孔骤然一缩。 聚灵石碎片！ 霍臻琰体内有聚灵石的碎片！ 第5章 酬劳一千万 “玄灵大师。” “……” 顾久回神，松开抓着霍臻琰指尖的手。 表面不动声色，“你好。” “能处理吗？” “可以。” 顾久用符纸将霍老夫人的魂魄从画轴中引了出来。 魂魄在体外的时间太久，又加上现在正是白天阳气最盛的时候。 十分虚弱。 魂魄边缘已经开始透明。 顾久把魂魄收在符中，带着符纸回到霍老夫人的房间，将魂魄归位。 又将一张聚阳符贴在了霍老夫人身上。 “魂魄有些受损，需要再等等，才能醒过来。” “多谢大师。” 等待霍老夫人苏醒的时候，霍启荣搀着霍老爷子进来了。 霍老爷子一眼就看见了霍老夫人身上贴着的符纸，一张脸沉了下来。 “这是在干什么？” “是你把老爷子叫起来的？” 霍臻琰视线落在霍启荣的脸上。 霍启荣低着头，不敢直视霍臻琰的眼睛，偷摸挪了下脚步，往霍老爷子的身后躲。 “你别吓他！要不是他，这么大的事情你还打算瞒着我？” 霍老爷子瞥了一眼顾久，面上带着愠怒，“这就是你请来的大师？这不是小孩过家家！小琰，你真是太胡闹了！” “启荣，你去把那乱七八糟的符纸给我撕下来！” “……” 霍启荣偷偷看了霍臻琰一眼，不敢上前。 霍老爷子恨铁不成钢，“这么大年纪怕一个小辈，丢人不丢人？” 他推开霍启荣，打算自己亲自去。 霍臻琰挡在前面，“爷爷，我信玄灵大师的，奶奶很快就会醒。” “你……” 霍老爷子气火攻心，又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还是霍臻琰眼疾手快扶住，才堪堪站稳。 “爷爷，您身体不好，还是先回去休息吧，霍全，送老爷子回去。” “等等。” 出声的，竟然是顾久。 所有人都朝着顾久看了过去。 顾久又拿出一张符纸，“霍老爷子头晕，是因为阴气入体，书房挂着的那幅画有问题，画轴是地底下出来的东西，挂在屋子里面天天待在一块，时间久了，阴气自然侵入身体。” 霍启荣又听到顾久说他送的画有问题，立即站不住了，“大伯，您别听他胡说，我全仰仗您，怎么可能害您呢？这个小丫头片子，看着也就刚成年，能懂什么玄学术数，就算学了，也是半吊子功夫！” 霍老爷子也说：“启荣不会害我。” 顾久幽幽开口，“成心不成心不知道，蠢是真的，要不然也不会送一幅假画。” 霍启荣激动地冲上前，“露馅了吧？你刚还说画是地底下出来的东西，又说是假画，自相矛盾。快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画轴是真的，画是假的，很难理解吗？” 顾久淡淡的，以一种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霍启荣。 霍启荣反驳，“胡说八道！那幅画我花了五百万呢！不可能是假的！我看你就是有目的！收谁的钱来挑拨我们伯侄关系的！” 正说着，后面的霍老夫人忽然坐了起来。 “怎么这么吵？” 霍老夫人醒了！ “……” 屋子中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静到呼吸可闻。 霍臻琰最先反应过来。 “奶奶，您醒了？” “醒了。”霍老夫人说，“还得多亏了玄灵大师，要不然，我的命可能真的要葬在画轴里了。” “竹君，你这话……什么……意思？”霍老爷子不可思议地问。 “那天被吓了一下子，没想到魂给吓出来了，这两天只敢晚上出来晃晃，白天就藏在画轴里……” 霍老夫人说的，跟天方夜谭似的。 偏偏又跟顾久说的，全对上了。 “大伯母，您……您是不是昏迷的时候听到我们说话，当成真的了？” 霍老夫人说：“在书房，画前面，你们说的那些，我可都听见了。” “大伯母，那幅画……” 霍启荣还想替自己辩解，被霍老爷子呵斥住了。 “滚！别在这添乱了！” 霍老爷子随即紧张地走到霍老夫人跟前，扯着她的手左看右看，有些后怕。 “真的没事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霍老夫人摇摇头，“就是头还有点晕……” 霍老爷子连忙看向顾久，“大师……” 顾久说：“魂魄刚归位，正常现象，聚阳符随身携带几天，多晒太阳，很快就会恢复正常。” 霍老夫人露出笑容，“多谢大师了。” 霍老爷子也跟着说：“多谢大师，之前的事，多有冒犯，还望不要计较。” 然后吩咐霍臻琰，“酬劳一定要丰厚。” “知道。” 霍臻琰轻点了下头，又对顾久说，“大师，我爷爷身上的阴气，也麻烦了。” 顾久手指捏着符纸，在霍老爷子周围来回划了几下。 符纸“轰然”燃烧。 蓝色的火焰跳动。 很快化为灰烬。 也就是这一瞬间，霍老爷子忽然感觉到发晕发沉的脑子一下子清明了。 “真的好了！” 顾久淡淡地说：“嗯，只是阴气入体而已。” 霍臻琰带着顾久出门。 上楼到了一个书房之后，霍臻琰关了门。 然后从书桌上拿出了一张支票。 “玄灵大师，这是您的酬劳。” 顾久扫了一眼支票上面的数额。 一眼过去，好多个零。 本来以为零画多了。 但看下面的繁体字，明明白白地写着。 壹仟万圆整。 一千万！ 顾久坠入人间之后，在青云镇生活了十八年，对于钱也有概念。 养父母一个月给她的生活费，是两百块钱。 高中去县城上学后，就是靠奖学金养活自己。 一学期的奖学金两千块，要花半年。 所以一千万…… 顾久在心里默默换算，按她之前的生活费计算。 五万个月！ 也就是四千多年！ “一千万，是不是有点多？”顾久问。 “不多，我奶奶的命，值这么多。” 霍臻琰好看的桃花眼微微弯了些，融化了满眼的寒冰。 看出来，心情不错。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不过……除了救我奶奶，我还有另外一件事情，想请玄灵大师帮忙，如果大师能处理，还有额外一千万的酬劳。” 第6章 要签合同 顾久抬眼，“什么事？” 霍臻琰的提议，正合她的心意。 聚灵石碎片在霍臻琰的身上。 就算不弄清楚来历，也得想办法找机会把聚灵石碎片取出来。 她的灵力尚弱，这一小块聚灵石碎片，对于她来说，无异于瞌睡送枕头了。 霍臻琰往前走了一步，到顾久一步之遥处停下。 刻意压低了声音，“我能看见鬼，帮我解决一千万给你。” “只是因为这个？”顾久疑惑地歪歪头。 能看见鬼的人虽然少，不过也不是什么孤例。 好像，也不至于花一千万来解决吧？ 霍臻琰轻咳一声，语气很不自然地说：“我害怕……” “……” 顾久眨眨眼，她实在把害怕鬼和这个气质冷峻的人联系不到一起。 “接吗？如果钱不够，我可以加。” 顾久毫不犹豫点头，“接！” “大师，开始吧。” 恰巧顾久抬头的时候。 霍臻琰也弯下腰。 一双放大的眼睛猛然凑近。 近到顾久能清晰地看到霍臻琰根根分明的睫毛。 她呼吸一顿，然后往后挪了一下脚。 面无表情地说：“倒也不用那么近。” “哦。” 霍臻琰也往后退了一步，“大师准备怎么看？我配合你。” 霍臻琰身高太高，足足比顾久高出大半个头。 这个距离，还真的有点麻烦。 顾久扫了一眼霍臻琰身后，“那边有椅子，你坐在那里吧。” “好。” 霍臻琰回身，拉了椅子坐下。 十分配合。 顾久凑近了，仔细去观察霍臻琰的眼珠子。 能视鬼的鬼眼上，往往比正常眼睛多一层薄雾状的东西。 几近透明，正常人看不出来。 但，顾久仔细观察过。 霍臻琰的两只眼珠子清透得很，并不多什么。 只是看得久了，顾久恍然间从霍臻琰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中，看出了几分怅然。 “大师。” 霍臻琰忽然开口。 他的眼睛微垂，抬手揉了下眼睛。 “眼睛酸，稍等。” 再抬眼，一切又回归正常。 顾久往后退了一步，说：“你的眼睛不是鬼眼。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能看见鬼的？” 霍臻琰思索了几秒，“大概……三个月前。” “三个月前？” 顾久捕捉到这个关键词。 这个时间点，还真的很巧。 她也是大概三个月前觉醒的记忆。 霍臻琰轻点了下头，“嗯。有一天晚上碰见车祸现场，我发现，站在旁边的人，和地上躺着的人，一模一样。从那之后，就开始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 “大师。” 见顾久不说话，霍臻琰又出声。 “你有办法处理吗？” 顾久想了想，说：“不能确定，要试。” 她怀疑，可能和聚灵石碎片有关。 不过聚灵石碎片留在人体内这种事情，她也没见过，不确定具体影响。 “怎么试？”霍臻琰问。 顾久说：“伸手。” 霍臻琰只犹豫了一瞬，就将手伸了出来。 “手掌向上。” 顾久又提醒。 她在手指尖蓄积灵力，尝试把聚灵石的碎片引出来。 但，只试了一次，她就清楚意识到—— 以她现在的微弱灵力，想要撼动聚灵石碎片的力量，是不可能的。 聚灵石碎片倒是能聚集一些灵力。 只是聚集的灵力，只是短期存在。 也不可能比聚灵石碎片本身的灵力强。 现在能做的，只能是先想办法提升自己的灵力…… 顾久默默收回手。 “有点棘手，暂时处理不了。” “暂时？” “嗯。” “需要等多久？”霍臻琰问。 顾久思索几秒，“可能需要一段时间。” “一周？一个月？还是更久？” “……” 顾久暗地里捏了捏自己的手指，以她现在的灵力，要提升到能撼动聚灵石碎片的程度，恐怕需要的时间不是几个月这么简单。 “更久。”她说。 “没有期限吗？” 顾久摇摇头。 “我只能说，我会尽快。” 她又补了一句，“不过，除了我，也没有人能解决得了。” “……” 霍臻琰一只手指托着太阳穴，眉心轻轻皱起，“大师倒是自信，我凭什么信你？” 顾久说：“你那么有钱，一千万说出就出，想找顶级天师，也就是分分钟的事情。既然过了三个月，才找到我这，想必也找过其他天师了。” “当然，你如果不信，可以再去找其他天师验证……” “……” 霍臻琰没有做声，眼睛盯了顾久许久。 忽然笑了，“霍家掌权人怕鬼这种事，还是不要传出去的好。” 顾久也跟着弯起了眸子。 她知道，这桩生意算是成了。 霍臻琰不会再去找别人了！ 顾久双手交叉，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大可放心，绝对不会从我嘴里传出去。” 霍臻琰又开口，“不过……万一大师这个没有确切期限，是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呢？” “不会！”顾久立即回答道。 她千年前飞升时，也才二十多岁。 只是一块聚灵石碎片的灵力而已，用不了这么久。 霍臻琰轻挑了下眉，“不如给我一个确切的期限。等太久，也没必要了。” 顾久沉吟片刻，“两年！” 霍臻琰从书桌上抽出一张a4纸，“签一个合同，如果两年内，你解决不了，就要赔偿我这两年的损失，一千万。还有，这两年，你也得对我负责，我碰上鬼的时候，保证能第一时间帮我处理。” “……” 顾久心中忍不住吐槽，真不愧是商人！ 刚给了一千万，还想挣回去。 偏偏他身体里面还有她想要的聚灵石碎片。 接触多了，对她的灵力也有裨益。 她轻咬了下后槽牙，应下，“好。” 白纸黑字的合同拟好，顾久和霍臻琰分别在上面签上名字。 霍臻琰将合同收了起来。 随即伸出了手，“先谢过大师了。” “不客气！” 顾久轻握了下霍臻琰的手指。 触及即分，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 只在分开的时候轻轻捏了下手指，感受着汇集在手指尖的灵力。 “没事我就先走了，再见。” 顾久转身，正打算离开。 又被霍臻琰叫住。 “大师，是不是忘了留个电话号码？总不能还从后台私信吧？” “哦……” 顾久倒是差点忘了。 第7章 好像撞鬼了 顾久被霍家的车送回家。 就看见守在门口一直往外张望着的叶婉静。 “久久，霍二爷没为难你吧？” 顾久摇头，“为难我就不会派车送我回来了。” 叶婉静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了地。 “也是。霍老夫人出什么事了？解决了？” “一点小事。受了点惊吓，魂魄离体，已经解决了。” 顾久说得云淡风轻。 如果换了以前，叶婉静肯定以为顾久在开玩笑。 但她才亲眼见过顾久的本事没多久。 只有微微的惊讶。 “解决了就好。” 叶婉静扯着顾久回屋子，拿出一张银行卡塞到顾久手里。 “这是给你办的银行卡副卡，里面有三百万的额度，你先拿着用，你刚回来，肯定需要置办不少东西，如果不够，你再跟妈说。” “……” 顾久垂眸了一眼手中的银行卡，还没说话，叶婉静就又开了口。 “你哥哥们都有，不能不要。” 顾久轻轻点了点头，“嗯……” 叶婉静这才笑了，“这就对了！” 正说着话，周姨走了过来。 “夫人，您定的衣服到了。” “让他们进来吧。”叶婉静说。 随即，便进来了一列穿着黑西装的年轻小哥。 足足有二十多个。 每个人手中都拎着大大的袋子。 顾久刚准备上楼，就被叶婉静叫住。 “久久，你应该没什么事吧？这些都是给你准备的，你要不要换给妈妈看看。” 顾久原本对这些不感兴趣的。 一抬眸就撞上满是叶婉静期待的眼睛。 她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好吧。” 晚饭后。 叶婉静拿出手机，打算再给顾久添置点东西时。 手机上忽然来了一条新闻推送。 #顾明溪受伤# 她立即坐直了。 点进词条，只有一张模糊到像是座机拍摄的动图。 【顾明溪在彩排现场被道具砸伤了。】 【听现场工作人员说，流了不少血，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看图好像砸得不轻啊！人没事吧？】 【……】 联想到被埋在花盆下面的符纸，叶婉静瞬间有些慌了。 甚至忘了给顾明溪打电话，就握着手机跑上了楼。 “久久，你二哥好像受伤了，是不是受花盆那张符纸的影响？他不会有事吧？” 顾久看向手机。 模糊不清的动图中，她还是看到了在道具灯砸下来的时候，有一团黑影靠近，又被弹开。 她说：“不会有事，上午给了他一张符纸。” 刚好这个时候，顾明溪回家了。 他的帽檐压得很低，脸上还有未散去的慌张。 “久久，我好像……撞见鬼了……” “今天我彩排的时候，有道具灯掉下来，那一瞬间，我好像看见一个鬼影朝我扑了过来，碰到我之后，又被弹飞了。” “你给我的符纸，变成灰了。” 顾明溪为了证明，还专程将口袋反掏出来。 “符纸你是在哪里买的？能不能告诉我？” 顾久说：“我自己画的。” 顾明溪急得眼睛都有些发红，“久久，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跟二哥开玩笑了。” 顾久摊手，“我当然没有开玩笑。” “……” 叶婉静开了口，“久久确实没有开玩笑，咱家里被吴亮换了运，多亏了久久发现，要不然……顾明雪说的那些，还真有可能一一成真……” 顾明溪彻底懵了。 “妈，你说的话，我怎么有一点听不懂呢？” 叶婉静说：“久久跟人学了一点玄学术数，她是有真本事的，你相信她就对了！” 说着，她走到顾明溪跟前，凑近了看，“我看见网上你被砸的图了，没什么事吧？” 顾明溪把帽子掀了下来。 “没什么事，就是被道具灯擦了一道，流了一点血而已，幸亏灯砸下来的时候，我偏了一下身，要不然，估计要出大血了！” 他说完，还是又忍不住问顾久。 “久久，那张符纸，真的是你自己画的？” “嗯。”顾久认真点头，拉开了她的抽屉。 抽屉中，大沓的黄表纸，还有几只毛笔和朱砂。 毛笔是有明显的用过痕迹。 顾明溪抬头看看顾久，又低头看看抽屉，许久说不出话来。 太玄幻了！ 这一整天的事情，都太玄幻了！ 但额头上的疼又提醒了他，不是做梦！ 顾久见顾明溪傻了一样，便先开了口。 “我看见动图了，那个鬼是打算附身的。这也说得通了，为什么你会被黑料缠身。身体被人占了，做了什么事情，也不是你自己能控制得了的。” “顾明雪……说的，都是真的？”顾明溪喃喃地问。 顾久说：“大概吧。不过从今天开始，一切都会改写。” 顾明溪抬眸，愣愣看着顾久。 今天一天接收的信息，真的让他有点cpu过载。 叶婉静问：“久久，那个鬼，还会不会找上你二哥啊？” 顾久看了一眼顾明溪的脸，额心笼罩着的黑气还没有完全散去。 她说：“这事还没完，明天我跟他一起去，顺便抓鬼。” 叶婉静有点担心，“会不会有危险？要不要找你师父帮忙？” “……” 顾久哪有什么师父。 她眨了下眼睛，说：“妈，不是什么厉害角色，要不然也不会被一张小小的符纸就给击退了，你就把心放进肚子里吧，我有分寸。” “也是……” 叶婉静还是不忘了嘱咐。 “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注意安全。” “嗯！” 另外一边。 顾明雪也一直关注着新闻。 如她知道的那样，顾明溪受伤的新闻上了热搜。 她喃喃地说：“果然！开始了！顾明溪要出事了！” 明天正式演出，顾明溪没有上台。 本来粉丝还在替他找补，说他受伤严重才不能上台。 但当天晚上还没过完，他在化妆间里猥亵粉丝的视频就被直播了出去。 顾明溪彻底身败名裂！ 顾明雪心想，这一次，一定不能让顾明溪影响到她！ 她要在一切发生之前，和顾明溪，和顾家划清界限！ 顾明雪了解顾明溪一点就着的性格。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争端。 她特地选择在了晚会开始的前两分钟。 先是登录微博，去掉了顾这个姓氏，改名林雪。 然后发了一条微博。 【林雪：从今天起，改回自己的本姓，请叫我林雪。好的坏的，也到此结束吧，不再争论，也请大家不要再提了。】 第8章 被接回来的真千金，真这么恶毒? 林雪的这条微博，可是经过精心设计的。 再加上昨天早上直播，穿鞋的时候被图钉扎到。 经过她的暗示和引导，所有人都觉得，是顾久放的图钉。 这么一番铺垫下来。 微博一发出来。 所有人都觉得林雪在顾家受了委屈。 纷纷为林雪鸣不平。 【真的恶心啊！亲生女儿作恶，他们竟然无脑护？分不分是非黑白啊！】 【不敢想，这是受了多大委屈，才能下这个决心。】 【心疼雪儿，抱住！】 【真的有被气到！现在敢拿图钉伤人，以后就敢拿刀杀人，顾家人最好小心点！】 【听说还是雪儿出力把他们的亲生女儿找回来的，这家子真不是东西！】 【就是养条狗，也该养出感情了吧？真能这么随手丢掉？】 顾明溪的粉丝看见，忍不住替顾明溪说话。 【这么多年，溪哥对顾明雪怎么样，都是有目共睹的！顾明雪进圈，溪哥帮衬了多少，就不用说了吧？到现在微博置顶，还是顾明雪的照片。出国回来，带的最多的，也是给顾明雪的礼物！谁敢说一句顾明雪不好，溪哥都不乐意……现在不分青红皂白这么骂全家，嘴太毒了吧？】 【就别叫顾明雪了，人家都改名了！】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亲妹妹回来了呗？】 【这一回也没见顾明溪说一句话啊？听说昨天早上，雪儿瘸着腿被赶出来的，还是在路边叫的顺风车……】 【别的暂且不论，能在别人鞋里洒图钉的顾久，就是个恶女！这个没人反对吧？】 【确实不是什么善茬！】 【……】 这个时间点，不少人都守在网上看晚会的红毯环节。 所以林雪微博一发，就很快上了热搜。 讨论和关注的人也越来越多。 与此同时。 顾明溪和主办方协商，把他的红毯时间调到了最前面。 红毯六点开始。 天色还没完全黑。 相对来说，也算安全些。 毕竟红毯这段路，他不能和顾久走在一起。 顾久被顾明溪的助理方小圆提前带到了顾明溪的化妆间。 “久久，你先在这边等吧，溪哥应该很快就能回来，我先去前面帮忙了。” “好。” 顾久点了点头。 方小圆走后，顾久在屋子里面转了一圈。 暂时没发现什么阴气的存在。 她便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几分钟后。 门口传来敲门声。 顾久朝门口看去。 正打算起身去开门，门就开了。 “溪哥在前面走红毯，这会应该没……” 进来的两个人，是顾明溪的造型师和助理刘慧。 他们还没把话说完，就看见了角落里坐着的顾久。 “唉，有人？你是……” 造型师和刘慧都是第一次见顾久。 不认识顾久。 造型师眼睛瞥见了顾久脖子里挂的工作牌，又问：“你也是工作人员？” 顾久淡淡点了下头，便收回了视线。 造型师和刘慧把东西放好，便坐在一旁，一边刷着手机，一边等着顾明溪回来。 热搜的内容，他们自然看见了。 “顾明雪被赶出顾家了？那个被接回来的真千金，真这么恶毒吗？” 造型师脱口而出。 意识到不妥，连忙闭上了嘴巴，偷偷地看看顾久和刘慧。 他咳嗽一声，正想着怎么找补回去，旁边的刘慧忽然开了口。 “被接回来那个都敢明面上洒图钉了，背地不知道做了不少坏事，要不然也不会闹到这种程度。连姓氏都改回去了，肯定没有回转余地了！” “前天晚上刚把人接回来，昨天上午就把人赶出去了！” “溪哥昨天上午专门回去，都没挡住，道行太深了，小雪性格太软，留下来也是被欺负的命，碰上这种人，真的是倒霉！” “……” 刘慧越说越气，越说声音越大。 造型师听得张大嘴巴。 刘慧却还没有任何停下来的意思。 “还不如不找回来呢！” “就是个祸害！” “……” 顾久眉心轻轻蹙起，转头看向刘慧。 “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亲眼见了？” 刘慧一噎，随即说道：“我当然知道了，我是溪哥的助理！” “所以呢？你说这些事情，都是你亲眼看见的？”顾久继续问。 刘慧张口胡说，没一件事实，当然不是亲眼所见。 她心虚地呛声：“关你什么事？” “巧了，我就是你骂的那个祸害真千金，顾久。”顾久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你说……关不关我的事？” “……” 刘慧愣住。 本来打算反驳，但又看见顾久工作牌上的名字。 进门的时候，她被造型师挡住，没看到顾久的脸。 现在才注意到，这张脸似乎跟顾明溪确实有几分相似。 说坏话被当事人撞破这种事，着实尴尬。 但刘慧现在正在气头，想替林雪出头。 她梗着脖子说：“就算你是顾久，我说的都是事实，都跟到晚会来了，谁知道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事实？你亲眼看见了？”顾久反问。 “……” 刘慧眼神闪烁，不作声了。 顾久看着刘慧的脸，说道：“祸从口出，乱传谣言，小心惹上血光之灾。” 刘慧脸色一变，“你别威胁我，你自己做的恶心事，还不敢让人说了？还想打人吗？刚好让大家都看看你的嘴脸！” 她说着，拿出手机，对准顾久的脸。 只是还没有来得及按下拍摄键，整条手臂忽然像是被电了一样，手机就掉在了地上。 “你对我做了什么？”刘慧不可思议地看向顾久。 她甚至没看清楚顾久的动作。 顾明溪就是这个时候回来的。 “发生什么事了？” 刘慧抢先开口，“溪哥，顾久用东西电我！我不过就是替小雪说句话……” 顾明溪的脸一下冷了下来。 不客气地打断，“刘慧，你当着我妹妹的面说她坏话，还来跟我告状？” “……” 刘慧愣了一下，“溪哥，小雪也是你的妹妹啊，她都被逼着改名了，你不为她说句话吗？” “我只有顾久一个妹妹。”顾明溪咬着牙说，“刘慧，你被开除了，现在可以走了！既然你的心在林雪那，找她去！” “溪哥……” “别让我叫保安！” “……” 刘慧被顾明溪的黑脸吓到，最后是哭着离开的。 在方小圆的提醒下，顾明溪终于知道了热搜的事情。 他对顾久说：“久久，你别看热搜，我现在就去找媒体。” 说着，就要往外走。 顾久叫住顾明溪，“等等，他来了。” “什么？” 顾明溪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他看向顾久，忽然发现，顾久的视线落在房间的某个角落里…… 第9章 遇上真神了 顾明溪浑身一僵，缓缓地转动脖子，朝着顾久视线的方向看去。 角落里，站着一个青年男鬼，浑身鲜血，正恶狠狠地瞪着顾明溪。 不过在顾明溪眼中，墙角空空荡荡，看不见任何影子。 顾明溪一点没放松下来。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恐惧下的心理暗示。 他能感觉到，有视线正死死盯着他。 带着恶意。 让他汗毛直立。 “久久，他……在那里吗？” “嗯。”顾久回应。 “你……有把握吗？”顾明溪又忍不住问，声音都带着颤抖。 角落中的男鬼瞪着顾明溪，“呵呵，找个小丫头来帮忙，还真是有意思。” 男鬼凝结阴气，朝着顾明溪疾冲过去。 这一次，还没来得及碰触到顾明溪，就被一道无形的灵力击中。 从空中摔下，落在地上。 男鬼想爬起来，但身上好像被压上了千斤顶一样，无论怎么挣扎，都爬不起来。 这才意识到，这是碰上真神了！ 他艰难地抬着脖子，看向顾久的方向，连声求饶。 “大师，我……我错了，我只是想跟顾明溪开个玩笑而已，没想伤人，我知道错了！求求您放过我！” 顾久没搭理男鬼，而是转头看向方小圆和造型师。 “能麻烦出去十分钟吗？” “……” 屋内凭空起了一阵冷风，温度骤降了几度。 方小圆和造型师也意识到了什么。 早就吓得忘了说话。 这会终于反应过来，连忙应声，“好！好！” 门被关上。 顾久缓缓走到男鬼跟前。 一张脸冰冷异常。 男鬼从顾久眸子中看到了杀意，吓得直哆嗦，“大师我真的错了，我没想害人，只是觉得好玩而已……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你连着两天只跟着顾明溪，只是为了好玩？”顾久反问，“我看起来这么好骗吗？” “不……没有……啊！” 话还没说完，一张符纸被贴在了男鬼的身上。 一瞬间，剧烈的痛感袭来，几乎要将魂魄给撕碎一样。 “大师饶命！大师饶命！” 顾久说：“我没时间跟你绕圈子，劝你想好再说。” “我……我……” 男鬼疼得话都说不清楚了，眼睛中血泪流个不停。 “我说……我说……” 男鬼这才说出实情。 他生前喜欢一个女生，表白被拒。 恼羞成怒，偷偷跟踪女孩，想对女孩用强，被砸了个头破血流。 女生还报了警。 他逃跑的时候，被疾驰而来的大车撞了，当场死亡。 至于恨上顾明溪，只是因为女孩是顾明溪的粉丝。 所以，男鬼就想到了附身顾明溪，就能得到喜欢女生的昏招…… 顾久听得直皱眉头。 直接将男鬼收到了小瓷瓶中。 顾明溪有些担心，“久久，这就好了？不杀掉会不会留祸患啊？” 顾久说：“天师有天师的规矩，他身上还没沾杀孽，不能随便杀。晚些会有鬼差来接，他做的那些事情，到了地府自然有审判，该责罚责罚，该下地狱受刑下地狱受刑……” 顾明溪瞪大双眼。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了男鬼的模样，他肯定以为顾久在说什么天方夜谭了…… 解决完顾明溪被鬼缠身的事情。 顾明溪的危机才算是真正解除。 当天晚上，顾明溪的表演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额头上的那一点伤，被蝴蝶遮挡，反而成为节目的最亮点。 网上好评无数。 【昨天看到新闻，还以为舞台要取消了，还好没有，太顶了！好绝！】 【舞台真的太美了！】 【蝴蝶是遮伤的吗？还以为原本就是这种设计……】 【转粉了，好会跳！竟然是国风诶！】 【……】 顾明溪的舞台一出来，迅速登上了热搜首位。 甚至将林雪改名的热搜给压了下去。 林雪本来想的是，顾明溪一出事，她作为顾家的“受害人”，还能趁机收获一波粉丝和路人的怜爱。 但事情并没有如她所想。 而是和前世的走向发生了偏移。 原本该出事的顾明溪非但没出事，这让林雪有些心绪不宁。 林雪正想打听打听顾明溪的行踪时，刘慧找上了门。 她这才知道，晚上的晚会，顾久也在现场。 听着刘慧喋喋不休的吐槽，林雪心情更加烦躁。 她敛下眸子，眼眶泛起红。 “毕竟……顾久才是顾家亲生的，说到底，我也只是一个外人……” “慧姐，你就算再气，也帮不了我，你告诉我这些，也只是平添烦恼而已。” “你也看见了，二哥粉丝多，评论区开始骂起我了，说我白眼狼，我能怎么办呢？” “……” 刘慧本就在为林雪鸣不平。 经过林雪一刺激，她更上头了。 握着拳头说：“难不成任由他们欺负？我替你出头。” 当天半夜，刘慧就以顾明溪助理的名义，实名控诉顾明溪和顾久。 【刘慧：当了溪哥这么多年助理，我也看不下去了。晚会这种场合，他那个亲妹妹也要跟着去。说话特别难听，一点不顺心，就开始诅咒人，可想而知，雪儿受了多大的委屈，才会选择跟顾家划清界限。作为旁观者，我都看不下去了，头一次见到溪哥这么糊涂不分是非，难道对顾久有亏欠，就要无限制的纵容吗？我不理解……】 【这条微博发完，恐怕要失业了吧？】 【这个顾久得有多恶心，才能把助理都逼出来了……】 【往人鞋里扔图钉，诅咒人，才回来两天，就出了这么多事，太恶劣了！这不妥妥太妹吗？】 【从小在乡下长大，能有什么什么素质？】 【这样的妹妹，顾明溪竟然还维护，对顾明溪有点失望了！】 【难怪林雪被赶出来了，一家子都向着顾久，林雪也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 【心疼林雪……】 【我敢说，他们这样纵容亲闺女，早晚会让她惹出更大的事！看他们兜不兜得住！】 刘慧的微博一发，原本被压下去的热度，又被炒热。 受到了更多的关注。 骂顾久和顾家的也越来越多，真是有人专门跑到顾明溪的微博评论区和私信里骂人。 眼看着要不受控制了。 第10章 录音了? 顾明溪看到网上的那些言论。 气得脸都是涨红的。 “这些人说话太难听了，不能任由这么下去了！要不然久久名声要被毁了！” 一开始顾明溪就想回应的。 但是团队的人说，没有什么确切的证据证明。 以他的流量，回应只能让事情的热度更高，反倒对顾久没什么好处。 所以顾明溪刚开始选择听团队公关的意见，压热搜。 没想到，中途跳出来个刘慧。 “不行，我觉得我还是要发个微博回应。” “不对！直播、找记者！” “……” 叶婉静拉住顾明溪，“小溪你先别冲动，他们已经在说我们家人对久久无条件包庇了，你现在出来说话，真有可能适得其反。” 顾明溪忍不住挠头，“真烦啊！花钱都撤不掉热搜，早知道，我当时就该录音……” “唉，谁能想到，明……林雪会是那样的人……” 叶婉静叹气。 之前听到林雪说那些话，他们本来还不敢相信。 经历过这一天，还有什么看不透的？ 林雪提前知道家里会出事，没想过提醒一句。 反而为了给自己铺路，不惜用苦肉计毁掉顾久，甚至是顾家的名声。 除了失望，也只剩下寒心了。 叶婉静和顾明溪说话时，楼上传来开门的声音。 叶婉静立即压低了声音，“我们先想办法处理，你别在久久面前乱说，免得她看见那些评论难受。” “嗯。” 顾久从楼上下来。 就看见顾明溪和叶婉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笑得不自在。 “醒了？睡得怎么样？” “还好。” “你想吃什么？中午我叫个厨子来家里做？” “都可以。” “额……”叶婉静深呼吸一口气，思索着才能不动声色地问问顾久有没有看到热搜。 还没有来得及开口。 顾久忽然把手机放在了桌子上。 “你们是不是想要这个？” 手机中清晰地传出林雪的声音。 “能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这个家马上就要家破人亡了？我现在不走，难不成等你们连累我？……” 是那天对峙时，林雪亲口说的话。 叶婉静和顾明溪就在场，自然在熟悉不过了。 顾明溪猛地站了起来。 “久久，你那天录音了？” 顾久说：“她存心害我，我肯定要留证据，要不然每个人都跟你一样冲过来质问我，我怎么解释得过来呢？” “……” 顾明溪觉得心口被扎了一刀。 每次顾久说起这种话的时候，总是很平静。 却又让人无法反驳。 他尴尬地咧了咧嘴。 “还好你聪明，知道留证据。” 录音被剪辑过放了出来。 【顾明溪：@林雪，颠倒黑白，你是不是忘了你说过的话了？[音频.mp3]】 事情正在风口浪尖上，关注的人很多。 顾明溪一把音频放出来，就有不少人专程去听了。 “……” “过不了几天，顾明溪就会黑料缠身，抑郁自杀，顾氏工厂大火，工人烧死，货交不出来，面临巨额赔偿，资金链断裂，负债破产，顾明云顾明松也会相继出意外，一个车祸，一个实验室爆炸，这些烂摊子，凭什么要落在我的身上？” “关我什么事？凭什么我要因为这个被骂？凭什么我要因为这个影响事业？这是你们家的事，我又不是你们家的人！” 【妈呀！这个内容，信息量太大了吧！】 【林雪是不是在说什么剧本的台词啊？】 【哪个剧本台词，会刚好对上顾家人的名字，还有顾家的家庭情况？】 【难怪她会主动帮顾家把亲生女儿找回来，原来是为了脱身啊！】 【不是，还是有点魔幻，林雪怎么会知道这些？还说得这么信誓旦旦，好像一定会发生一样？】 【停的有点突然，总觉得后面还有什么内容没放出来呢……】 【……】 放出去的音频内容，确实少了一部分。 少的关于顾久和霍臻琰的那部分。 顾久刚跟霍臻琰见过，她不想因为音频的流出，导致中间出什么差错。 不管一千万，还是聚灵石的碎片。 都不能因为这个丢了！ 不过放出来的那些内容，也足够将舆论反转了。 【亏我昨天晚上还替林雪说话，被当枪使了，晦气！】 【不管会不会发生，知道这些第一时间只想自己，没想过帮顾家渡过难关，是不是有点太自私了！】 【养条狗养得久了还有感情呢，更何况顾家人对她那么好！】 【谁说不是呢？她之前背的那些包，一个都要几十万……】 【心机也太深了，离开顾家，还要再踩顾家一脚】 【……】 顾明溪一上午不停地看着手机。 看到骂顾久的人少了一点，才放心下来。 “总算解决了，要不然我真的要被气死了……” 顾久抬眸看了顾明溪一眼。 顾明溪红毛炸起。 活脱脱一个战斗的公鸡。 能看出来很生气了。 顾明溪感觉到顾久的视线，放下手机，“久久，昨天那个东西，送走了吗？” “嗯，送走了。”顾久淡声说。 “送走就好……” 顾明溪挠了挠头，努力寻找话题，“明天我要去出差，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我回来给你带……” 一个突兀的声音插了进来。 “小雪才刚走，就能对新妹妹献殷勤，还真是没有一点心啊！” 顾久和顾明溪同时朝门口看去。 进来的是顾老爷子，和顾久的堂哥，顾明照。 刚才说话的，正是顾明照。 顾明溪瞪了顾明照一眼，“关你什么事？” 顾老爷子威声喝止，“小溪，怎么跟你哥说话的？” 顾明溪忿忿不平，“明明是他先挑的头。爷爷，您不能这么偏心吧？” 叶婉静听到争吵的声音，连忙从厨房跑了出来。 “爸，您怎么忽然过来了？” 顾老爷子“哼”了一声，“你们把小雪赶走了都没通知我一声，我再不来，下一步你们是不是打算把人逼死了？” “……” 几个人相互对视一眼。 瞬间懂了。 顾老爷子和顾明照来势汹汹，原来是专程来给林雪出头来了…… 第11章 她好像只把你当趁手工具哦 叶婉静往前走了两步。 “爸，林雪离开，是她自己的意思……” 顾老爷子不耐烦地打断叶婉静的话，“她自己离开？要不是你们欺负她，她会走？我听说，顾久往她鞋里洒钉子，你们不管她就算了，还帮着顾久欺负她！这个家她怎么待得下去？” 顾老爷子说着，抬手指向顾久。 “你去给小雪道歉，把小雪接回来！接不回来你也别回……” 顾明溪在一旁默默地拿出手机。 连上了蓝牙音响。 点开录音，把声音调到最大。 盖过了顾老爷子的声音。 顾老爷子刚想发作，辨认出音响中流出的，正是林雪的声音。 当听清楚内容时，他的眼睛蓦然瞪大。 林雪说的太让人不可思议，以至于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就那么愣愣地把所有录音都听完，才缓缓回神。 “这是什么？小雪……她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顾明溪大声说：“爷爷，就是话里的意思啊！她觉得顾家要家破人亡，怕顾家连累她，自己耍了心机要离开！跟久久可没什么关系！” “这……” 顾老爷子回头看向顾明照，“小照……这是真的吗？” 顾明照没想到顾明溪会直接搞这一招，连忙解释：“爷爷，现在的科技水平那么高，ai换脸都可以，别说声音了！再说了，那些话比诅咒还毒，怎么可能会从小雪的嘴里说出来？” “您想想，小雪从小在家里长大的，她一直都很懂事。不像那个顾久，小镇长大的，估计没受什么好的教育，谁知道学到什么陋习？要让外人知道咱顾家的小姐这个样子，丢的可是您的脸面！” “再说了，她就算想走，也没道理把关系搞这么僵，肯定受了天大的委屈！” “……” 顾老爷子还真的被说动了。 “你说得对，小雪一直是个好孩子，顾家大小也算是富裕，她没道理斩断自己退路闹得这么僵……” 他又板起了脸。 “既然回了顾家，肯定得好好教！小小年纪就会搞这种小动作，还把你们都玩得团团转！你们的脑子都哪去了？小溪就不说了，婉静，你平时看着挺聪明的，怎么这一回也被骗了？” “爷爷，我亲耳听到的！哪有什么ai合成啊？”顾明溪扯着嗓门说。 叶婉静也努力想替顾久辩解。 但显然，顾老爷子并没有相信。 还轴得一个劲儿非要顾久去给林雪道歉，把人请回来。 车轱辘话一遍又一遍，争论不休。 顾久听的头疼。 她走到顾老爷子和顾明照面前。 缓缓开口，“你的目的，是要让我去把林雪请回顾家吗？” 顾老爷子以为顾久妥协了。 “当然！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要把小雪请回来！” 顾久淡淡吐出几个字，“做不到。” “你……”顾老爷子气得胡子都要飞起来了。 顾久目光从顾老爷子脸上移到顾明照脸上。 “恐怕林雪也没告诉你吧？她攀上了霍家，可看不上顾家这三瓜俩枣了。” 顾明照瞳孔猛地一震。 脸上的表情实在称得上精彩。 “哪个霍家？” “你觉得呢？还有哪个霍家比顾家有钱？” “怎么可能？你……你挑拨……” 顾明照的眼睛快速眨动，脸也跟着涨得通红。 顾久眸子轻轻弯起，“林雪的小姑叫林秋蓉，一年前嫁进霍家，是不是真的，应该很好调查。” “……” 顾明照哽住。 他确实听说过，一年前，霍启荣确实娶了个二婚太太。 姓什么他不太清楚，只知道出身一般。 两个人没办婚礼，知道的人不多。 顾久一个刚刚从乡下回来的小丫头，不该知道这种豪门秘辛。 顾久继续往顾明照心窝子上戳。 “啧，你们这么卖力替林雪出头，我还以为林雪给了什么好处呢，原来什么都不知道啊？你把她当妹妹，她好像只把你当一个趁手的工具哦！” 顾久转向顾老爷子，又添了一把火，“爷爷，你觉得……你亲自去请，林雪愿意回来的概率又有多大呢？” “……” 顾明照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 顾老爷子脸色也好不到哪去，只能把气撒到顾明照身上。 “你不是说那些是ai吗？” “我……我也不太清楚……” 话说到这个份上，顾老爷子和顾明照两人自然不好再待下去。 找了借口就离开了。 叶婉静忍不住抹了一把额头，“还好久久脑子转得快，要不然就你爷爷那个倔劲，还真不好说服。” 顾青政从公司回来。 听说顾老爷子和顾明照来找顾久麻烦，饭都没来得及吃，就又急匆匆地出了门。 顾久望着顾青政离开的背影，不解地歪歪头。 “其实都是小事……好像也用不着……” 叶婉静说：“这才不是小事呢！你刚回来，我们肯定做足姿态护着你，别人想欺负你时才会有所忌惮。今天顾明照和老爷子欺负你我们没反应，接下来，外人也觉得你能随便任人捏了，越是豪门圈子，越看人下菜碟。” 顾久本想说，没人能欺负得了她。 但是，她看见叶婉静认真的表情时，内心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心脏有些发麻。 泛着甜，泛着暖。 这就是被人关心在意着的感觉吗？ 好像……也不错…… 这是她之前，从没有过的感受。 顾久盯着叶婉静的眼睛许久。 最终，还是把原本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重重回了一个“嗯”字。 顾久回来才几天，叶婉静执着于给顾久买各种各样的东西。 这几天，家中天天快递不断。 除此之外，还被拉出来逛过两次街。 叶婉静说，以后顾久就要生活在这座城市里了，出来熟悉熟悉，免得迷路。 不过，让顾久很开心的是。 每次叶婉静带她吃的餐厅，都很好吃。 时代更迭，食物的口味大概是进化得最好的那一个。 青云镇的食物已经很好吃了，这里跟青云镇的相比，又好吃了不知道多少倍！ 食物上桌。 炖得软烂的红烧肉颤颤悠悠的，色香俱全。 顾久的眼睛一瞬间就亮了。 叶婉静看到，温柔地笑起来，把筷子递了过去，“先吃吧，不用等菜齐。” 顾久接过筷子，刚要去夹菜，桌子上的手机忽然响了。 顾久手机里面的联系人加一块不超过五个。 她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来电显示上跳动的“一千万”几个字，验证了她的猜测。 果然，是霍臻琰…… 第12章 自称霍家人，不认识管家? 顾久不舍地看了一眼红烧肉，还是放下了筷子，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霍臻琰的声音。 “玄灵大师，我又撞鬼了，你过来一趟。” “现在吗？” “不然呢？现在那只鬼正直勾勾盯着我，你别忘了，我们合同签好的。” 顾久甚至能从霍臻琰极力克制的声音中，听出一丝颤抖。 她轻叹一口气，“哦，好吧。” 挂了电话，顾久对叶婉静说：“妈，忽然有点急事，要先走了。” “这么急吗？” “嗯……” 顾久说着，已经起身。 “等一下。”叶婉静说着，快速夹起一块红烧肉送到顾久的面前，“至少尝一块。” 顾久垂眸看了一眼，听话地张开嘴。 红烧肉软烂，香味瞬间溢满整个口腔。 她的眸子弯起，朝叶婉静挥挥手。 顾久打车到达目的地。 悦际酒店。 却被拦在了门外。 “这里在举办宴会，闲杂人等请勿靠近。” “我找人……” 顾久还没说完，就被保安强硬打断，“找人也不可以，进去必须有请柬，并且着正装礼服，缺一不可。” “……” 顾久眉心轻蹙，知道对面按规章办事，没必要浪费时间在辩解上。 她默默往后退了两步。 给霍臻琰打电话。 巧的是，等人来接的时候，远远看见林雪和顾明照两个人也朝着这边走来了。 一个穿着隆重的礼服，一个穿着正式的西服。 打扮精致得体。 很显然，是来参加宴会的。 顾明照因为前两天的事情，被顾老爷子骂了一顿，心里对顾久有气。 也想和顾久炫耀，他确实要攀上霍家了。 所以看见顾久，顾明照就主动走过挑衅。 “哟，好巧啊！你也来参加宴会？怎么站在这里不进去呢？” 他的视线在顾久的t恤长裤上扫了两眼，“看来二叔二婶也没教你啊，参加宴会要穿正装，你这样的装扮，不说丢顾家的人吧，人家就不可能让你进去。” “哦……所以呢？你有请柬吗？”顾久表情毫无波澜，反问道。 “……” 顾明照的话非但对顾久没用，还反倒被戳中自尊心，脸一下子涨红了。 “你可别忘了，小雪现在算是霍家的人！” 顾久淡淡地下了个结论。 “原来没有没有请柬啊。” “……” 顾明照脸色愈发黑了，狠狠地瞪了顾久一眼，转身走向门口。 “走吧，小雪！我们进去吧！” 林雪和顾明照两个人，同样被尽职尽责的保安拦住。 “请出示你们的请柬。” 林雪说：“我小姑父是霍启荣，应该用不着请柬吧？” 顾明照也急忙开口，“你们不认识她吗？她是顾明雪！” 门口保安相互看了一眼，随即摇摇头。 “不好意思，不认识，请出示请柬。” “你们别有眼不识泰山，这可是霍家的人，得罪了小心你们的饭碗！”顾明照叉着腰不满地说。 保安说：“不好意思，上面专程交代过，没有请柬，谁也不能进，就算是荣爷也不行。” “什么？你开什么玩笑？” 林雪也傻眼了。 她本来以为有霍启荣的面子万无一失。 但她不知道的是，霍启荣因为前几天假画事情，得罪了霍臻琰，霍臻琰不但作废了霍启荣的请柬，还否了霍启荣想要合作的项目。 就连平时帮忙说话的霍老爷子，这一回也站在了霍臻琰那边。 现在霍启荣也求告无门呢。 更别提帮她进宴会厅了。 林雪打了几个电话，终于联系上了霍启荣。 电话那头的霍启荣听到林雪的请求，被激怒，发了好大一顿火。 林雪怔在原地，甚至不知道霍启荣为什么发火。 唯一知道的是，霍启荣不会帮她的忙了…… 林雪无措地看向顾明照。 又往后看了一眼顾久。 小声问：“明照哥，能不能……下次？” 顾明照板起一张脸，压低声音，“你不是说万无一失？” 他们之所以出现在这，是顾明照知道林雪小姑和霍家关系后，想借着林雪攀霍家的关系。 并且还提出了交换条件。 只要林雪带他进去，他就以顾家人的身份，出头帮林雪说话。 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更多的是相互利用。 录音出来后，林雪的风评受了影响。 迫切地需要顾明照出来替她说话。 不能得罪，就只能先安抚，“明照哥，顾久还在后面，别让她看了笑话……” “你小姑不是霍家人吗？怎么一个宴会都进不去？” “……” 就在这个时候，霍全从里面出来了。 他一眼看见顾久，走到顾久跟前，替她领路。 “您跟我来吧。” 这一回，保安完全没有阻拦。 “……” “……” 林雪和顾明照完全没想到顾久竟然真的进去了！ 他们想跟着往里面走，却被拦在外面。 “凭什么她能进去？她能进我们为什么不能进？” 顾明照看着顾久渐渐消失的背影，不服气地问道。 保安瞥了林雪一眼，说：“你们自称霍家的人，不认识霍家的管家？” “管家？”林雪喃喃自语。 上辈子她根本没资格接触到霍家，当然不认识霍家的管家。 保安肯定地说：“对！管家亲自来请，肯定是霍家的客人，谁敢拦？” “就她？顾久？怎么会？”顾明照满脸震惊，他只能看向林雪，“小雪，顾久认识霍家的人？” “我……我不知道……” 林雪脑子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她明明赶在林秋蓉去接顾久之前先一步换了回来，顾久怎么有机会接触到霍家的人？ 顾久从青云镇回来之前甚至都没出过镇，怎么会认识霍家人？ 这明明该是属于她的人生！ 哪里出了问题？ 一定不会是真的！ 林雪拳头紧握，眼睛中的怨毒几乎藏不住。 顾明照则是疯狂地转动着大脑，想找一个合理的解释。 “霍家管家是哪里人？不会是青云镇来的吧？” 保安们一脸茫然，不明白这两个颠公颠婆到底想要干什么…… 另外一边。 霍全带着顾久穿过宴会厅，走到最里面一间单独的房间门口。 “大师，二爷在里面等您，我就不进去了。” 说完，便转身离开。 顾久站定，抬起手刚刚准备敲门。 门忽然从里面被打开了。 从门内伸出一只胳膊，把顾久拽进了房间。 “砰”的一声，门又被再次关上。 第13章 胆小的冷脸叔叔 好在顾久眼神不错。 看清楚开门的是霍臻琰，才没出手。 休息室的角落里。 正藏着一个八九岁的小鬼。 小心翼翼地盯着门口的方向，看起来，比霍臻琰还要害怕。 接到霍臻琰的电话时，她还以为是多厉害的厉鬼呢？ 没想到，只是个魂魄几乎快要消散掉的虚弱小鬼。 顾久看看小鬼，又看看霍臻琰抓在胳膊上的那只手。 “霍二爷，还不松手吗？” “忘了。” 霍臻琰尴尬的收回手。 顾久胳膊上被抓过的地方多了一层潮湿。 是手汗。 顾久忍不住调侃，“霍二爷的胆子，还真是出乎意料，这么小的小孩也怕？” “就算是小孩，也是鬼。”霍臻琰冷着一张脸说，“大师别忘了我们签好的合同，你有义务帮我处理掉。” “这个当然，不过，好像他更怕你啊！” 顾久说。 小鬼盯着渐渐靠近的顾久。 瑟瑟发抖。 “姐姐，你也能看见我吗？求求你，救救我妈妈好不好！求求你！” “有坏人要害我妈妈！我妈妈快死了！求求你了！” “……” 顾久问：“所以，你那么害怕，还要跟着他，是因为这个？” 小鬼怯生生地点了点头。 “好像只有那个叔叔能看见我，我才跟上他的……” 小鬼简单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死之后，尝试过好几次附身。 但一个新死的小鬼，阴气本就弱。 附身次数多了，难免会被人身上的阴气灼伤。 他变得越来越虚弱。 附身成功不了了。 眼看着自己越来越虚弱，魂魄马上消散。 小鬼知道自己可能快没有时间了，只能出来赌赌运气…… 顾久听完，浅浅道：“你运气还行。” 小鬼猛地抬头，满脸惊喜，“姐姐，你愿意帮我了？” “嗯。” “太好了！太好了！”小鬼迫不及待地说，“姐姐，我们现在就走吧！我怕……我怕来不及……” 顾久掐掐手指，“不用慌，来得及。” “我……我怕我不能亲眼看到……” 小鬼抹掉眼睛中的血泪，声音中是止不住的颤抖，“姐姐，你知道鬼死了，会变成什么吗？” 顾久说：“你不用知道，你不会死。” “可……” 小鬼伸出双手，他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 “我好像……越来越没力气了……我真的不会再死一次了吗？” “不会！” 顾久说得十分坚定。 她拿出毛笔朱砂，画了一张聚阴符。 还不等小鬼反应过来，就“啪”地一下子拍在了他的身上。 “姐姐！” 小鬼惊恐地往后跳了两步，却惊讶地发现，他的力气好像恢复了一些。 “聚阴符，帮助你恢复阴气的。” “啊？” 小鬼不知道什么是聚阴符，不过他知道，顾久在帮他。 随即乖乖点了点头。 “姐姐，你好厉害！难怪那个胆子很小的冷脸叔叔找你帮忙……” 某胆子很小的冷脸叔叔忍不住咬紧了后槽牙。 “大师，别忘了，是我出钱雇你，你的任务是捉鬼，别搞错了对象！” 霍臻琰故意把“捉鬼”两个字咬得很重。 小鬼吓得捂住了嘴巴，“姐姐……” 顾久歪歪头，“没说不捉呀，合同也没规定怎么捉，不是吗？我还没吃晚饭，现在饿得头晕眼花，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捉不了啊！” “顾久！”霍臻琰冷脸叫道。 “哎呀！饿！” 顾久饿也是真的饿，本来饭都吃到嘴边上了，临时被霍臻琰叫来，难免不开心。 “霍二爷不会连饭都不管吧？看来这鬼得等一等再捉了……” “……” 霍臻琰烦躁的拽拽领带，站了起来。 刚一起身，就看见顾久给小鬼使眼色。 他几乎把牙咬碎了。 “我只是去卫生间整理衣服，吃的会让霍全给你送过来！” “哦，好吧。多谢霍二爷！”顾久弯眸挥了挥手。 霍全很快送来食物。 甜点水果一应俱全。 甚至连汤都有。 顾久填饱肚子，小鬼的阴气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原本变得半透明的身体，此刻已经恢复了原样。 顾久对着卫生间的方向喊了一声。“我带着小鬼走了。” 房门打开又关上。 房间完全归于安静。 卫生间的门打开，霍臻琰从里面走出来。 没了之前被鬼吓到面色苍白的狼狈，恢复了冷峻的气场。 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霍臻琰站在窗前，看到顾久带着小鬼上了一辆出租车。 直到出租车消失在路口，才缓缓叹出一口气，转身离开…… 出租车在一个小区门口停下。 顾久根据小鬼的提示，找到了小鬼家。 她敲敲门。 刚开始没人开门。 又敲了几次，门才终于被打开。 开门的是一个男人，脸色不太好，“你是谁？干什么？” 小鬼看到男人，激动地大声喊：“姐姐！就是他！要害我妈妈的就是他！” 来的路上，顾久也听小鬼说了很多。 眼前的男人是小鬼的继父丁配青。 就是小鬼口中那个坏人。 也是杀害小鬼的凶手。 顾久说：“我找楠姐，她在家吗？” “你是谁？”丁配青谨慎地审视着顾久，“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是楠姐表姨家妹妹，从青云镇过来的，我妈说，有什么事可以找楠姐帮忙。” “她好不容易才睡，你应该知道，她睡眠不好，有什么事跟我说吧。” “我……我……只能跟楠姐说。” 顾久头低低垂着，双手捏着衣角，看起来像是受了欺负一样。 再加上她年纪小，又长着一张没什么攻击性的娃娃脸，丁配青警惕放松了不少。 他把门开大了些，“你楠姐状况又差了点，找我也是一样的，先进来吧。” 顾久犹豫着往前迈了一步，忽然又收回了脚。 “算了，我还是明天再来找楠姐吧……” 说完，就匆匆忙忙地转身离开。 丁配青挠挠头，又把门关严实。 他不知道的是，顾久刚才佯装进门那一刹，偷偷往他的身上渡了一张灵符。 顾久专门耗灵力画的。 用处不大，刚好可以让他能看见一些看不见的东西…… 第14章 远房表妹? 丁配青关了灯，躺下准备睡觉。 “啪嗒”。 有液体滴到了他的脸上。 带着刺骨的寒意。 黏黏腻腻，又泛着腥臭的味道。 丁配青僵硬地睁开眼睛。 黑暗中，好像有一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 他心脏好像要跳出来一样。 一边给自己心理暗示，一边鼓起勇气去摸开关。 “啪！” 灯被打开。 屋内一瞬间亮如白昼。 丁配青看见，小鬼正趴在天花板上，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 头扭了一百八十度。 直勾勾地盯着丁配青。 “滋滋滋……” 电流声响起。 屋内的灯光忽明忽暗。 灯光闪烁间，小鬼瞬间移动到了丁配青的床前。 “还我命来……” “还我命来……” 他带血的手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在触碰到丁配青的一瞬间。 丁配青终于从惊恐中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地摔下床，往门口跑。 但那个门，怎么都打不开。 小鬼站在门上，像是嵌在门里的一幅画一样，几乎和丁配青亲密接触。 把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变得黏黏腻腻，血腥味充斥在整个鼻腔之中。 丁配青大声地呼救。 但郑楠睡觉之前吃了安眠药，根本没什么作用…… 天亮之后。 顾久又来敲门。 开门的依旧是丁配青。 丁配青眼底一片乌青，整个人一点精神都没有。 看起来昨天晚上没少被小鬼折腾。 小鬼折腾人的招数，有些还是顾久教的。 顾久不禁弯起眼眸。 “楠姐在家吗？” 郑楠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谁找我？” 丁配青说：“你的一个表妹，找你帮忙，我忘记告诉你了。” “表妹？” 郑楠走了出来，看见顾久陌生的脸，有点迷茫。 “你是我哪个表妹？” 顾久说：“楠姐，你不记得了？我妈妈是你表姨，是你姥姥妹妹的女儿。” “表姨？”郑楠还是有些茫然。 顾久继续解释：“你不记得了吗？你小时候，我妈妈还在你家住了很多天，她还说，你小时候有一回差点丢了，只是后来我妈妈嫁到青云镇，你父母也出车祸去世，后来来往就少了……楠姐，你没印象了？” 很多远房亲戚都在父母去世后断了联系。 郑楠见顾久能说这么清楚，那一双眼睛又都是真诚，就真的信了。 她挠了挠头，“有印象了，不过我今年状态有点差，很多事情都记不清楚了。你专程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嗯……我和班里同学发生了矛盾，老师让我叫家长，我……我不敢找我妈，只能找你了……楠姐，你能不能帮帮我？我妈花了很多钱给我报的补习班，我不想让她失望……” 顾久的眼睛眨了眨，就蒙上了一层水雾。 一双眼睛好像会说话一样，看起来不知道多委屈。 郑楠的心一软，说：“好吧，我跟你去。” 丁配青立即说：“我开车送你们吧。” “可是……”顾久说，“你脸色好像不太好，你昨天晚上是不是没睡觉啊？开车很不安全吧？” “……” 经过顾久这么一提醒，丁配青又想起昨天晚上的惊悚瞬间。 脸色又差了几分。 郑楠说：“你脸色确实有点差，还是好好休息吧，我……我会照顾好我自己，还有我妹妹呢，你不用担心……” 丁配青犹豫了许久，但又看到顾久似乎没什么危险性，就点了点头，“好吧……” 他不忘了嘱咐顾久，“你姐姐最近心情不好，如果有什么不对，麻烦尽早打电话。” 顾久带着郑楠离开。 郑楠丝毫没察觉问题，还在认真地询问：“你的学校在哪里啊？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没听你妈妈说一声呢？” 顾久站定，看着郑楠。 “我不是你妹妹。” “你……不是我妹妹？那你是什么人？” 郑楠的状态实在算不上好。 眼神呆滞，有些迟钝。 整个人看起来好像慢半拍一样。 顾久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我是郑文轩的朋友，你儿子失踪三天了，你没想过找找吗？” 郑楠呆呆地看着顾久。 好像不理解顾久为什么这么说。 “他去参加夏令营了，他给我发信息了，让我好好治病……前几天，我的状态不好，吓着他了……出去散散心也好……” “……” 顾久的拳头攥了攥。 郑楠到现在还没有意识到儿子已经死了。 现在揭开伤疤，似乎有些残忍。 不过不揭开，郑楠的生命就有危险。 丁配青很快就会对郑楠动手，尸体存放不了太久。 顾久终归还是开了口。 “你有没有想过，你不是抑郁症，而是被人下了药，抽搐心悸失眠这些，都是因为那些药。” 郑楠呆愣愣地眨眨眼睛，“怎么会……” “没什么不可能的。郑文轩亲眼看见丁配青往你的水里下药，出去质问，还说要告诉你，然后郑文轩就失踪了，你觉得，他会遇上什么事？” “……” 郑楠有些慌乱无措，口中喃喃地说：“不会的，不会的，文轩在夏令营……” “他失踪的第一天，试了不少办法，摔杯子，附身丁配青，你就一点没有察觉吗？”顾久提醒。 郑楠愣住。 那天晚上丁配青确实有点怪，给她倒了牛奶，说让她吃了药再睡。 但忽然又跟变了一个人一样，说什么“不能……” 她刚准备去拿牛奶，一阵凉意从手中间飘过，牛奶就从桌上滑了下去。 杯子摔了个四分五裂…… 可…… 这些明明是他们在家里发生的事情。 这个来路不明的小女孩，怎么会知道这些？ 她的脑子拼命转。 忽然，脑子中什么东西闪了一下。 她想起了最重要的事情。 “你说……文轩怎么了？” 顾久如实回答：“被丁配青害死了，下一个目标就是你……” 顾久的话还没说完，郑楠便转了身，打算回去。 却被顾久拽住，“你打算这么回去跟他对峙？杀人败露，他会为了自保提前对你动手的。鸡蛋碰石头，白白送命。你儿子可就白做这么多努力了……” 第15章 是坏人的错，不是妈妈的错 顾久的话像是重拳敲在心上一样。 郑楠犹豫了一瞬，这才站住。 关于郑文轩的死亡，她还是不敢相信。 “凭什么我要相信你？” 顾久说：“文轩说，你答应过他，如果这一次能进步，就带着他去航空馆……” 顾久说的，全都能对得上。 甚至连她和郑文轩约定的小秘密，都能准确的说出来。 郑楠愣愣地眨了一下眼睛，一大滴泪坠了下来，砸在地上，溅成一小片水花。 “啪嗒啪嗒……” 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落。 郑楠像是不知道一样，站成了一块木头。 过了许久，她才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一样，蹲在地上放声大哭。 顾久只是安静看着，没有说任何话。 郑楠哭了一会儿，忽然停住，仿佛下定某种决心。 把眼泪擦得干干净净。 咬着牙说：“如果真是丁配青，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郑楠在外面待了一整天。 这一天，丁配青给她打了好几回电话。 打着关心的名义。 行着控制之举。 郑楠才发现，好像自从结婚之后，她几乎就没有一个人出门了。 丁配青一直以病的名义控制她。 每天吃的那些药，也让她越来越迟钝…… 一直等到天黑。 郑楠才往家里走。 敲门的前一刻，她提前打开了直播界面。 郑楠算是个小网红，有一百多万的粉丝。 后来，因为抑郁症，就很少发视频了。 零星几条视频。 也全是丁配青陪她抗击抑郁症的。 一开播，直播间就进了不少人。 【郑楠开直播了？】 【怎么没有画面呢？】 【会不会是误触？】 【……】 正当大家满屏问号的时候。 丁配青和郑楠的声音响了起来。 “回来了？怎么到这个点？” “哦，带着我表妹去逛了逛，她心情不好。” “你没什么事吧？怎么感觉情绪有点低落？” “可能忘了吃药了……” 丁配青没有起疑心，说：“我去给你倒杯水，先把药吃了……” “哦……” 郑楠站在一旁看着，开口问：“文轩什么时候回来？我想他了，你能不能给他打个电话？” 丁配青回答：“夏令营不让带手机，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应该知道他老师手机号，打一个吧，我心里突突的，总觉得他遇上什么意外了。” “小楠，孩子长大了，你追太紧，会让他被消化的，再过几天就回来了，别着急，也别让他担心你，好吗？” 丁配青很自然地说着谎话，又把水塞到了郑楠手里。 “先吃药吧。” 郑楠只觉得浑身发冷。 她抬头，盯着丁配青，说：“文轩已经死了吧？” “……” 丁配青眼神闪了一下，随即很快调整好，“你看，你又瞎想了，看来最近的药不太行了，明天我带你再去医院看看，换点药，或者……看看能不能尝试别的办法……” “文轩已经死了，对吗？”郑楠继续质问。 “你在开什么玩笑？” 直播间的人也被郑楠的话震惊了。 【郑楠的抑郁症是不是又严重了？】 【她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我怎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感觉……像真的呢？她专门开直播，就是为了这个事吧？】 【什么意思？难道她觉得丁配青啥呢她儿子？】 郑楠的手机放在口袋里。 她不知道大家都在讨论什么。 盯着丁配青的脸许久，继续说道：“就在冰酒那个冰箱里面……” 丁配青原本还想继续糊弄，听到郑楠竟然把他藏尸的位置准确报了出来，也就不继续掩盖了。 “你看到了？” 丁配青的脸变得狰狞，双手掐住了郑楠的脖子。 “既然这样，你还敢回来？” “你……要把我也杀掉吗？你不怕……被抓？” 郑楠声音破碎。 丁配青手上的力道又大了点。 “你的抑郁症人尽皆知，抑郁症发作，趁着我出门买东西，在家里点了火烧死了你跟你儿子，很合理吧？” “砰……” 郑楠把水杯摔在丁配青的头上。 但，丁配青已经铁了心要杀人。 压根没顾上自己头上的伤，又追了上来。 【要出人命了！有人报警吗？】 【打110！】 【能一下子反应过来，不会是早就计划好的吧？】 【该怎么救人啊？】 直播间的人光听着动静，就觉得心悬了起来。 他们想报警，却不知道郑楠家里的地址。 眼看着郑楠命悬一线。 忽然，“砰”的一声。 门被破开。 伴随着的，还有丁配青惊恐的惨叫声。 “鬼啊！救命！救命！” 警察进门的瞬间，丁配青又一次看见了小鬼。 这一次，没有灯光闪烁。 小鬼的脸就那样毫无遮挡，清晰地出现在丁配青的面前。 丁配青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小鬼漂浮着逼近。 丁配青继续往后躲。 脚下绊到了什么东西，当着警察的面，直直的从窗台摔了下去。 像一个坠落的风筝。 丁配青头磕到了某家的栏杆，随即摔到阳台上。 当场死亡…… 很快，警察在郑楠家里的冰箱里，找到了郑文轩的尸体。 经过调查，确认跟丁配青有关。 郑楠手中有顾久给的符纸，当天晚上，她也看见了郑文轩的魂魄。 她没有害怕，只有后悔。 不停地跟郑文轩道歉，“是妈妈对不起你！” 郑文轩抬起手，在郑楠的眼睛上虚空擦了擦，“妈妈，是坏人的错，不是妈妈的错。” “我走了之后，你要照顾好自己，不然我会伤心的……” 郑楠眼泪流得更凶了…… 小鬼离开后。 郑楠又找到顾久。 “久久大师，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没命了也是浑浑噩噩的。” 她把一张卡放在桌子上。 “大师，我不知道您怎么收费的，这里是五十万。” “钱已经有人付过了。”顾久说。 郑楠还是很坚决，“请您务必收下，您救了我的命，又让我见到了文轩，我必须要谢谢您。” 她说着，又把桌子下的袋子拎了上来。 “还有一些礼物，是我儿子拜托我送的。” “这个平安锁，是送给您的，他说，这是他能拿出最好的礼物了，希望大师不要嫌弃。” 平安锁是个玉的，玉质不错，颇有灵性。 顾久正需要这样的物件来提高灵力。 便没有拒绝收下了。 “多谢。” 郑楠摇摇头，“不用谢。” 又把另外一个礼物拿了出来。 是一盒火箭的积木玩具。 “这个，文轩说是送给冷脸叔叔的，我不知道冷脸叔叔是哪一个，还请大师代为转交。” 这种小孩子的玩具，看起来并不像是霍臻琰会收的礼物。 顾久刚想拒绝。 就听到郑楠继续说道：“这盒积木，是文轩最喜欢的积木，他一直舍不得拼，还说要等我跟他去玩航天馆，再拼。他说，想让你帮忙转告，也谢谢冷脸叔叔……” “……” 顾久沉默了一瞬，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吧……” 第16章 乡下丫头，好套话 积木玩具体积很大。 顾久先拎回了家，打算等过两天有时间了再给霍臻琰。 叶婉静看见，有些惊讶。 “久久，你喜欢这个吗？” 顾久摇摇头，“别人的，回头给他。” 看叶婉静的眼神她就知道，如果她点头，不到明天，她屋里肯定会多不少新款。 叶婉静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失望。 “哦……我还以为是你买的，你有喜欢的吗？” 顾久想了想，“画符算吗？” 叶婉静沉默了一瞬，说：“也算吧……” 顾久把积木拿上楼。 就听见下面有说话的声音。 她走出房间，趴在二楼栏杆往下看。 就看见一个中年男人正在和叶婉静说话。 一口个嫂子的叫。 他听到动静，仰头看向二楼的顾久，“嫂子，这个就是你们找回来的亲生女儿？” “嗯。” “哎，我来得及，忘了准备礼物，下一回补上，下一回补上……” 顾久没说话，只是淡淡看着。 中年男人眼神偏斜，飘飘忽忽。 一看就是奸猾险恶的人。 脸上的青气从鼻梁延伸到了人中。 没几天活头了。 顾久不用猜，就知道，这就是送父亲兰花的吴亮。 至于脸上的青黑之气，也是那张符纸的反噬结果。 叶婉静特地提醒顾久，“久久，这位是吴亮叔叔。” “吴叔叔，你好。”顾久十分乖巧地打招呼，仿佛对所有事情不知情。 她从楼上走下来，就听到吴亮在跟叶婉静说兰花的事情。 “嫂子，我能不能去看看之前送政哥那盆兰花，听说到天一热还会变颜色，我还没机会看看……” 为了能看到兰花，吴亮信口胡说起来。 叶婉静忍着内心的反感，朝着顾久投过去求助的眼神。 顾久小幅度地点了下头。 这个时候忽然想看兰花，只不过是想确定他埋的符纸还在不在而已。 既然想看，就给他看。 叶婉静这才说：“跟我来吧，那盆兰花他特别宝贝，就是这么忙，都没忘了浇水。” “就是知道政哥爱花，才送的。” “来看花，你应该跟他提前说一声。” 吴亮说：“打了电话，政哥公司最近好像挺忙的，很久没见过他了。” “嗯，快交货了，最近很多事都不顺，他怕交不了货。” 叶婉静深深地叹了口气。 眉头不自觉皱起。 打开书房门，兰花仍旧摆在原来的桌子上。 土被重新埋了回去。 又特地浇了水，夯了土。 处理了一番之后，看起来不像是挖开过。 这几天，兰花仍旧被仔细照料，长势很好。 吴亮这几天有些倒霉。 特别是昨天晚上，正在阳台站着，忽然从上面掉下来一个人，要不是被栏杆挡了一下，说不定就要砸到他了。 摔下来的人当场死亡。 那人摔下来之前，似乎在直播。 网友们大概找出了范围。 于是，他的房子变成凶宅的事情，也跟着传开了。 他正打算把房子卖了做投资的，遇上这种事情，房子肯定卖不出去了，就算能卖出去，也至少得折价一半。 于是……他就想到了符纸。 猜测符纸可能被发现了。 就特地跑来查证。 吴亮也养兰花，知道他送的品种娇弱，如果真的往下挖那么深，兰花不一定能活了。 更何况，以顾青政的脾气。 如果知道了花盆里面埋的东西，还会这么精心照养吗？ 把花盆摔到他的头上还差不多！ 吴亮这么想着，又慢慢地把自己说服了。 大概问题出在别处？ “吴叔叔，你在想什么？”顾久开口。 吴亮回神，脸上堆着笑容。 “没什么，花养得真好。你回来几天了？你爸爸打算什么时候给你办欢迎宴？” 顾久垂着眸子，“不知道，最近家里有些倒霉，厂子里也出了些事情，爸爸的事情更重要。” “倒霉，怎么回事？”吴亮听到这两个字，来了兴趣。 在他眼里，顾久只是个从村子看来的乡下丫头。 套话更容易。 顾久垂着眼睛，手指头绞在一块。 “您没看新闻吗？闹得挺大，上了新闻……跟林雪有关……” “还真没有。” 吴亮这个年纪，对热搜八卦这类的东西并不关注。 他点开手机，搜索了一番，终于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林雪的那些话，别人以为发疯。 吴亮却觉得，林雪不像是随口说的。 他知道符纸的作用。 顾家的运势被他吸走了，可不就是会遇上这些倒霉事，家破人亡也不是没有可能。 更何况，顾明溪还受伤了呢！ 吴亮的一颗心，全放回了肚子。 他终于认定，顾家人不知道符纸的事情，说不定还以为是林雪诅咒他们呢…… 当天晚上，吴亮又看见一个新闻。 顾家的工厂起火了。 烧了一个仓库。 吴亮大喜。 他嘴里念叨，“看来符纸是真的起作用了！” 至于他自己遇上的那些倒霉事，他把那些归结于，他自己原本的运势不好。 还认为，如果不是符纸，可能当时就砸到他了！ 毕竟买符纸的时候，那个大师跟他说过，他会有一个死劫。 他甚至激动地想，这样死劫算不算平安地渡过去了？ …… 顾氏的工厂中。 顾青政看着空置仓库中冒出的浓浓白烟，拨了顾久的电话。 “久久，我照你说的，找了媒体拍了，应该能骗过吴亮吧？我们发现符纸的事，不会被他察觉吧？” 顾久回答：“等他察觉，就没机会再做手脚了。” 第17章 记忆中的味道 差不多过了三天。 吴亮终于察觉出来问题。 意识到，他确确实实是在走霉运。 但，这个时候已经晚了。 之前，他仗着符纸加持，把所有资产抵押，贷款了一大笔款投资了一个项目。 本以为以后可以躺在家里数钱。 却没想到遇上骗局，一切化成泡影。 最要命的是，他为了投资，欠下的那一大笔贷款。 不止有从正规银行贷的。 还有一些从黑色渠道，贷的高利贷。 别的可以暂且搁置。 但高利贷，利息按天算的，不敢晚一点。 眼看着，很快就是还款的日子，吴亮开始慌了。 又开始舔着脸，上门找顾青政借钱。 顾青政自然是一口回绝。 甚至以仓库被烧了为由，反向向吴亮借钱。 让吴亮的撒泼耍浑没有一点发挥的余地。 只能悻悻离开…… 顾久拿到小鬼的平安锁之后。 便开始试图利用平安锁提升自己的灵力。 她盘坐在床上，呼吸吐纳，凝神运气。 明明跟三千年前修炼的方法一样。 但进度大不如意。 几天的时间，效果还不如接触霍臻琰一次凝聚的灵力多。 照着这个进度下去。 她想要在两年内完成和霍臻琰的合同内容、收回聚灵石碎片，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顾久缓缓地睁开眼睛。 视线落在角落那盒积木玩具上。 她打开手机，给霍臻琰发了条信息。 【顾久：霍二爷，小鬼准备了谢礼，托我带给你，有时间吗？】 本来只是试探。 没想到，几分钟之后，霍臻琰真的回复了。 他直接发过来一个定位。 【霍臻琰：[金湖高尔夫球场]】 顾久点开定位，看了眼距离。 有点远。 不过，反正也没什么事情，跑一趟就跑一趟。 时间还早。 【顾久：好。】 她换了身衣服，专门背了个包装了些符纸法器之类的东西。 然后拎上积木玩具，出门。 叶婉静知道顾久要去远的地方，给她安排了司机。 司机刘叔开车又快又稳。 大概一个多小时后，车子缓缓驶入金湖高尔夫球场停车场。 后面一辆车上。 林雪正在里面补妆。 有车从面前经过的时候，她下意识抬眼看了一眼。 一眼就认出来。 开进来的车是顾家的车。 那辆车林雪坐过无数次，肯定认不错。 据她所知，顾家没有爱打高尔夫球的人。 顾家的车子出现在高尔夫球场，难免让她有些好奇。 便放下镜子，时刻注意着车内的动向。 当她看见，从车上下来的竟然是顾久时，彻底愣住。 又用手揉了揉眼睛，才相信，自己不是做梦。 真的是顾久！ 林雪设想过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想过会是顾久！ 顾久不过是一个乡下来的丫头，以前说不定都没见过高尔夫，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出现在高尔夫球场呢？ 林雪的眼神变得怨毒起来。 她今天出现在高尔夫球场。 是因为打听到了小道消息，霍臻琰在球场。 她想要趁着这个机会，接近霍臻琰。 霍臻琰出现的地方，总能出现顾久的身影。 一次可能是巧合。 两次还会是巧合吗？ 林雪正思考顾久和霍臻琰的关系时，就看见顾久从后备箱里拎出了一盒小孩积木玩具。 她心中忍不住冷笑一声。 想拿这种小孩子的玩具贿赂霍臻琰？ 把霍臻琰当成什么了？ 霍臻琰可是最年轻的掌权人，手握万亿集团。 会喜欢这种既廉价、又耗费时间的东西？ 林雪不屑地收回视线，又开始认真化妆。 无论如何，这是她第一次见霍臻琰，第一印象，一定要是最好的。 有一个良好的印象，才能有机会进一步接触…… 顾久隐隐觉得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不怀好意的。 还不止一个。 她回头朝着停车场扫了一圈。 又掐了掐手指，大致心中有数。 看来今天还挺热闹。 顾久收回视线，拎着积木玩具离开了停车场。 在球场找到了正在挥杆的霍臻琰。 霍臻琰放下手中的球杆，朝着顾久走了过来。 他一身浅灰色休闲服。 和前两次见到了西装革履十分不同。 特别是摘下帽子之后，被汗水沾湿的头发散落下来，少了些暮气沉沉的感觉，显得年龄小了好几岁。 顾久也忍不住在心中感慨这张脸令人赏心悦目。 霍臻琰扯了椅子坐下，长腿交叠，视线落在顾久放在桌子上的积木玩具上。 “这就是你说的礼物？” 顾久点头，“对！小鬼专门给你的，说谢谢你。” “礼物就算了，我可没帮他。”霍臻琰语气淡淡，对礼物没什么兴趣的样子。 跟顾久最开始预想的一样。 顾久说：“如果不是你第一时间找我，他妈妈很有可能就没命了，这是他最喜欢的礼物，只是没机会拼了。” “哦。” 顾久立即把积木玩具推到了霍臻琰跟前。 “哦就是答应，小朋友的一番心意，别辜负。当然，如果你没什么信心拼好，也可以拒绝……” “小孩玩具，我怎么可能拼不好？”霍臻琰皱起眉头。 顾久笑意浮上眼睛，“看好你哦！” 礼物这么简单送了出去，顾久也没想到。 她来送礼物是假，想蹭点聚灵石灵力修炼是真，脑子开始快速转动，想找一个能在这边多赖一会的理由。 顾久眼珠子转了一圈，四下张望。 “这边空气真不错哎，还有吃的，我坐会再走，霍二爷不介意吧？” 霍臻琰没说行不行，只说：“这次捉鬼的酬劳还没给你，助理去拿了。” “好吧，那我等一会。” 顾久脸上绽放出一个好看的笑容。 霍臻琰别开眸子，冷淡地回了一句，“嗯。” 随即就起身，继续打球去了。 顾久随手捏起一块桌上的绿豆糕，咬了一口。 入口那一瞬，有些恍惚。 里面加了桂花，一口下去，浓浓的桂花香，是她最喜欢那一种。 她恢复记忆以来，也尝试找过这种味道。 不过时代更迭，绿豆糕的口味也一改再改，就算勉强找到桂花味的绿豆糕，也跟之前味道有很大出入。 记忆中的味道，竟然在这找到了！ 顾久忍不住抬眼看向霍臻琰…… 第18章 球场的安保，该升级了 吃到喜欢的味道，顾久忍不住多吃了两块。 捏到第三块的时候，霍臻琰助理程思明走了过来。 “您好，请问是顾小姐吗？这里是五十万的支票，是霍总吩咐给您的。” “好。” 顾久也不推辞，伸手接了过去。 霍臻琰还算人性，除了一千万，还额外单次结算。 顾久决定暂时收回对他“奸商”的评价。 “那就不打扰您了。” 程思明刚打算离开，就被顾久叫住。 “等一下。” “顾小姐还有什么问题吗？”程思明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顾久问：“我能问一下，这个绿豆糕是在哪里买的吗？” 程思明有些惊讶。 但还是认真回答：“据我所知，这是霍总家里厨子做的。” “啊？” 顾久失望地叹了一口气，“好吧……” 她还想买一些呢，这下看来买不着了！ 顾久没忘了来找霍臻琰的目的。 她擦了下手，拿出小鬼送的平安锁握在手中。 闭上眼睛，调整气息。 有聚灵石碎片的加持，灵力很容易聚集起来。 灵力围绕着顾久周身转了几圈之后，被收归体内。 飘动的发丝也跟着平息了下来。 顾久猛地睁开眼睛，深深地呼吸一口气。 感受到身体内灵力增长。 只是半个小时而已，已经抵过了前几天的增长总和。 她的心情明媚，比多挣了五十万还开心！ 顾久觉得时间差不多了，站了起来，“霍二爷，我先走了，回头再见！” 霍臻琰刚好挥杆。 只是这一球，偏了一下。 没打在球上，反而击中了下面的球托。 球托歪了一下，球只飞出去一米不到，就骨碌碌地贴着地面滚了起来。 霍臻琰没看那只球，拿着球杆重新回到凉棚之下。 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绿豆糕，也跟着拿了一块，塞到嘴中。 桂花味很浓，香得过分，让他觉得甜甜腻腻的。 这么久了，他还是有点吃不惯…… 林雪已经在外面等了很久。 顾久离开后，她拿着林秋蓉的会员卡，凭着霍家小姐的身份，进了霍臻琰专属的“vip”场地。 进去之前，还特地对着镜子整理了一番妆容。 这是她最拿手的妆容。 纯欲风。 脸上的腮红打得正正好，像是少女的脸红一般。 林雪对着镜子弯了弯唇，觉得跟顾久的素面朝天相比，她已经赢了。 这么想着，她昂首阔步走了进去。 霍臻琰看到闯进来的陌生人，厉声喝道：“出去！” 林雪吓得抖了一下。 但还是鼓起勇气，“霍……霍二哥，你可能不认识我，我是林秋蓉的侄女，也就是您堂叔霍启荣的侄女。” “所以呢？” 霍臻琰冷声反问，带着几分愠怒，威压十足。 “我来打球，刚好听说霍二哥你也在这，挺有缘分的，没在霍家见到，倒是在这见到了，就想着先认识一下，我叫林雪。” 林雪说着，往前走了一步，朝着霍臻琰伸出手。 霍臻琰扫了林雪一眼，没伸手，而是高声喊道：“程思明。” 程思明小跑进来，手上的水都没来得及擦干净。 “谁放她进来的？” 霍臻琰满脸阴沉。 明显是生气了。 程思明上了个卫生间而已，没想到就遇上这种事。 打工人无奈，打工人叹气。 他连忙说：“我马上查！” “查到开了，随便什么人都能闯进我的地盘了，看来，球场安保该升级了。”霍臻琰毫不留情面。 “……” 林雪被这阵仗吓到了，涨得满脸通红，结结巴巴地开口，“不……不怪他们，是我，是我拿着霍家的vip卡进来的，霍二哥，都怪我，你要罚就罚我吧，要是有人因为我丢了工作，我……我真的会自责……” 她的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落。 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 完全不花妆。 看起来我见犹怜。 霍臻琰懒得多看一眼，回怼道：“觉得自责自己给他一个工作。” 他就在里面，甚至不知道进来询问一句，这样的员工，不适合在他的高尔夫球场工作。 “……” 林雪完全没想到霍臻琰会这么说。 发愣地看着霍臻琰，一时不知道接下来该出什么招了。 还不等她说话。 霍臻琰就又开了口，“还不赶走？” 这句话，是对程思明说的。 程思明连忙说：“小姐，请您离开吧！霍总这里不欢迎陌生人……” 都到了这种地步，再不走，就是不识好歹了。 林雪只能慢吞吞地挪着脚步往外走。 走到门口，假装摔倒，也没再博得霍臻琰一个眼神。 到了没人的地方，林雪才露出怨毒的眼神。 凭什么，她被赶出来，顾久却能在里面待那么久？ 她不服！ 顾久拎过来的廉价积木，还在那个桌子上放着。 霍臻琰甚至没有立刻扔掉！ …… 顾久从高尔夫球场出来。 就又感觉到后面有车跟着。 这辆车，从家里一路跟到高尔夫球场。 又跟了出来。 顾久倒是来了兴趣。 “刘叔，开慢点。” 刘叔也察觉了，“小姐，后面好像有车跟着，我开快点，能把他甩掉。” “没有必要。”顾久说。 刘叔不理解，但是照做。 松了油门，降低了速度。 车子走到某一处没有监控的小路时，忽然从前面岔路口横过来一辆车，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这一段道路很窄，勉强能错车而行。 但前面的车子是横挡在那里的。 预留出来的位置连一辆电车都不好通过，更不要说汽车了。 这种情况，刘叔只能踩下刹车，将车子停下。 车子刚一停下。 后面跟的那辆车也立即开了过来，紧紧贴着他们的车停住。 正好把他们的车堵在路中间。 前车后车车门同时打开。 从里面下来七八个人。 每个人手里拎着手腕粗的棍子。 为首的用力地拍着车玻璃。 “下车！” “棍棒不长眼！” “快下来，不然砸玻璃了！” “给你们十秒钟时间，下车！” “……” 刘叔做顾家司机也很多年了，他还没见过这种场景。 但外面的人来势汹汹，可不像是演的。 第19章 知道什么人惹不起 刘叔拿出手机，打算报警。 才发现，信号似乎被屏幕了。 刘叔沉下脸，深深地呼吸一口气。 “小姐，我当过兵，大概能拖延一会，你关好车门，赶紧报警。” 顾久连忙拉住刘叔。 “刘叔，他们找的是我，只想要钱，不会要命，不用做无谓的牺牲。” “万一呢？”刘叔还是有点担心。 顾久说：“不会。” 说着，就把门打开了。 “你们要找我吗？” “哎嘿，还真敢下来，小姑娘胆子不小。” 说话的人说着，就把棍子扔给身边人，打算去拉顾久。 还没碰到顾久，就一声惨叫。 倒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 “老大怎么了？” 有人反应过来的拎起棍棒就要对顾久动手。 也纷纷倒下。 只几秒钟的功夫，地上就躺了一排，哀嚎声一片。 其中甚至有人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刘叔也傻了眼。 “小姐，你没事吧？” 顾久摇头，“没事。” “您怎么做到的？他们……他们……”刘叔也练过一些防身术，自认算是厉害的，但今天这场面，还是让他开了眼。 顾久说：“他们也没事。很简单，一些穴位，很容易让人丧失一些行动力，也有一些穴位，痛起来要人命。” “！！！” 刘叔的瞳孔不自觉放大，看顾久的眼神，也从刚开始的看小孩那种眼神变成了崇拜。 …… 荒废的郊区别墅中。 三辆车子缓缓驶进一个院子。 吴亮听到车声，立即从屋子里出来。 他带着口罩，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 “把人来了吗？” 几个壮汉分开两边，露出站在后面的顾久。 顾久非但没有一点害怕的样子，还满眼鄙夷。 “果然是你，吴亮。” 不是猜测，而是很笃定的语气。 吴亮微微有些惊讶。 “你怎么知道是我？” 这些人都是他通过灰色渠道找的，根本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顾久说：“你昨天刚去找我爸爸借过钱，不是吗？你欠了很多钱，必须很快还上。不过……绑架……还找了这么一群人，你胆子真的挺大的……” “……” 吴亮见败露，也不装了。 索性把帽子和口罩都摘了下来。 咬牙说道：“你有点小聪明，不过不多。猜出来，反而对你没什么好处！你还是祈求你爸能尽早筹到钱吧！不知道你在他眼里，能值多少钱？” “你一分也拿不到。”顾久淡淡说。 吴亮冷笑一声，“不见棺材不落泪！把她给我绑起来！我看她还嘴硬不硬！” “……” “……” 没有一个人动。 吴亮往前跨了一大步，打算自己动手。 却被几个人抓住了胳膊，按在了地上。 那些人下手没轻不重。 吴亮的老胳膊老腿几乎快散架了。 他大声喊：“你们别忘了，是谁花钱请的你们。” “唉……” 顾久蹲了下来，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爸怎么就交了你这么个没脑子的朋友，你以为从找几个人当打手，你就能摘出去，你有没有想过，他们敢接这一单，大可踹了你自己来啊？还少了一个人分钱……” 经过顾久提醒。 吴亮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连忙大声说：“不是这样的，你们别听她挑拨，如果真出事，我是主使，你们大可以说自己不知情，以为她是我闺女，你们只是拿钱帮我把闺女找了回来！” “啪！” 一声响亮的巴掌落在吴亮脸上。 “太吵了！” 火辣辣的疼，让吴亮不敢再呱噪。 他把怨气转向顾久，“顾久，你别高兴太早！没有我，他们指不定敢撕票！” “哦，对吗？” 顾久抬头，看向为首的那个人。 那人连忙摇头，“顾小姐，你走吧！” “你们这么让他走？她爸爸很有钱，有一个很大的厂子，每年往外捐都要捐几千万！要一千万两千万都不是问题！她刚从外面找回来，她爸不会不管的……”吴亮连忙喊道。 “啪！” “啪！” 又是清脆的两巴掌。 “什么时候轮到你教我做事了！你想害我？绑架勒索判多少年你知道吗？” “……” 吴亮被打得脑子轰隆隆，他也没想出来，这些人什么时候开始遵纪守法了？ “你们……你们……” 顾久说：“他们比你聪明，知道什么人惹不起。” “你……？” 吴亮眼冒金星，甚至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顾久继续说：“他们现在背的罪，最多两三年就出来了，自首还能减刑，你觉得他们怎么选呢？” “……” “当然，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顾久说，“绝对的武力和对于后果的恐惧，我给他们算了一卦，他们觉得我说得挺对。” “……” 吴亮好像更听不懂顾久说的话了。 顾久说：“我大概没给你说过，我会些玄学术数，你藏在兰花里的那张符纸，早就被拿出来了。卖给你符纸的人有没有告诉过你？符纸被烧，你受不住偷来的运，会加倍反噬呢？” “真的是因为符纸！” “你没想过去找卖你符纸的人问问吗？这售后不行啊！” “……” 吴亮忽然泄了气，有气无力地趴在地上，不再挣扎了。 顾久皱了眉头。 她想要的答案已经找到了。 吴亮不是没想过找人。 而是找不到！ 如果不是对卖邪符的人感兴趣，顾久也不会这么闲专程来跟吴亮演这一出。 现在天师有专门的协会，隶属于官方。 对于邪术的管制更是严之又严。 而她家里的那张邪符，还是高阶邪符。 跟她养父母那份，属于同脉，甚至很有可能是同一个人画的。 所以，顾久一直在暗中调查。 只是这次线索到吴亮这里又断了。 顾久起身，对为首的那个人说：“我走了，该怎么做，你们自己清楚。” “知道。” 顾久走后，那几个人把吴亮揍了一顿。 就真的到警察局自首去了。 这种排队自首的盛况，干了几十年的老警察都没见到过。 个个嘴都笑开了花…… 回家路上。 顾久对刘叔说：“刘叔，今天的事情，你能不能不要告诉我父母？我怕他们担心……” 毕竟是绑架。 就算确实对她没什么伤害，顾青政和叶婉静也难免担心。 更何况，还跟吴亮有关。 见过顾久的本事后，刘叔彻底变成了顾久的迷叔。 “以你的能力，其实他们也用不着担心。” “还是不要说了。”顾久说，解释起来太麻烦，说不定还要多想。 特别是叶婉静，把她当瓷瓶一样，捧在手里都怕摔了。 刘叔点点头，“好，都听你的。” 回到家。 果然就看见守在家里等着顾久的叶婉静。 “久久，回来了？吃东西了吗？饿吗？” 顾久还没能适应这种无微不至的体贴。 她淡淡摇摇头，“还好。” “我让周姨炖了红烧肉……” 叶婉静正说着，桌上的手机响了。 她接了电话，听到对面说了句什么，就一口回绝，“不去不去！没空！” 顾久听见，看向叶婉静，“妈，你可以出去社交的，不用一直守着我。” 叶婉静说：“这不是你刚回来，想多陪陪你，他们找我也没什么事，就是明天约我喝茶打牌。” 顾久说：“去吧，我明天可能在屋里画符，也没什么事情。” 叶婉静想，可能是孩子想要单独的时间了。 假期也就两个月。 回来之后，好像每天都安排了事情，是没什么单独的时间。 她沉吟片刻，便转了主意。 “行吧，我回个电话，明天出门打牌去。” 次日，叶婉静吃了早饭就出门了。 走之前特地跟顾久打了招呼。 “久久，中午不用等我，想吃什么让周姨给你准备就好，有事给我打电话。” 顾久答应：“好。” 叶婉静走了之后，顾久在阳台上打坐了一会儿，修习灵气。 昨天那半个小时加持很大，今天就顺利多了。 每一次呼吸，都能感受到周身灵力流转。 “呼……” 顾久缓缓吐了一口气。 起来活动了下身体。 然后就听见楼下传来有点吵闹的声音。 好像是叶婉静回来了！ 顾久看了眼时间，有些疑惑。 说好出去打牌，怎么一个多小时就回来了？ 似乎……还带着气？ 跟谁吵架了？ 顾久打开房门，下楼打算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20章 妈妈真可爱 楼下。 叶婉静气得脸通红。 正激情地跟周姨吐槽。 “什么人啊！说什么贵妇名媛，也这么爱嚼舌头根子！” “听风就是雨，说话没一个好听的，真是搞笑！” “气死我了！……” 叶婉静说一半，看见从顾久从楼上下来，有点尴尬地停住。 “久久，你怎么下来了？” “听见你回来了，怎么回来这么早？”顾久问。 顾久一问，叶婉静又想起那些人说的话，胸口翻涌起一股气来。 最终还是没压下去。 “不打了，那些人没劲！也不知道从哪听来的，当着我的面就敢说不好听的话！” 叶婉静含含糊糊，顾久就已经猜出来了。 “说我的坏话吗？” 叶婉静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点头，“嗯，她们说你克身边人，说什么林雪父母都是被你克死的，还说咱家里最近这些事也是你克的，真是气死我了！” 安慰人这件事情，顾久还没做过。 她歪了下头，想到之前看到过的安慰人的办法中，好像最有用的，就是拥抱。 顾久往前一步，张开胳膊抱住叶婉静，还安抚地在叶婉静的后背拍了拍。 叶婉静脊背一僵，完全被惊喜取代。 “久久！” 她看着顾久高兴得不知道手该往哪里放。 拥抱好像真的有用。 顾久这么想着，又开口说：“别气了，符纸已经被毁了，家里人不会有事的，克不克的，不是靠嘴说出来的。” “这种空穴来风的东西，传起来最快。我就怕因为这个事情，真会有人戴有色眼镜看你。回头你回学校，说不定就有那些人的孩子，万一再传到学校……” 叶婉静胸膛上下起伏，吐出一口浊气，继续说：“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我回头得想个办法去让她们闭嘴！” 叶婉静气的就是这个。 这种事情，辟谣难。 管得住别的，还能管得住别人的嘴吗？ 她一路上都没想出一个好办法来。 顾久说：“我跟你去吧。” “你跟我去？”叶婉静惊讶，随即摇了摇头，“算了算了，交给我处理。” 顾久眨了下眼，“妈，你是不是忘了，我学过一点玄术，有办法让他们闭嘴。如果我连她们的嘴都管不了，回学校你该担心我被同学欺负了。” “……” 叶婉静想了想，也是。 现在她还能在旁边帮衬着。 造谣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一传十、十传百，越传越快。 “好！等我换件宽松的衣服去，动起手来也方便！” 顾久忍不住笑了起来。 妈妈有点可爱！ 其实，她之所以想要去看看，不光因为这个。 还因为叶婉静身上沾了一点阴气回来。 她想搞清楚缘由。 …… 牌桌上。 刚和叶婉静吵了一架的蔡诗秀还在高谈阔论着。 “真是的，你们说，顾夫人是不是不识好歹。我是替她着想，她还想跟我动手，泼妇！” “你们是不知道啊，她那个女儿回来之前，青云镇的养父母就死了！回来之后，又是顾明溪受伤，又是工厂火灾的。” “要我说啊，就是那个顾久给克的！” “……” 有人跟着附和，“你们有没有看过新闻，好像林雪说，他们家马上就会家破人亡，现在想想，真的有点邪门……” 蔡诗秀“啧”了一声，“这么一想，还挺可怜的，算了，我就不跟她一般见识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看不见了……” “……” “……” 坐在蔡诗秀对面的人一抬头，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叶婉静。 连忙递眼色提醒。 但蔡诗秀正说到劲头上，压根没注意到。 还在继续说：“往后打牌还是别叫她了，免得沾上晦气！再影响了我们的磁场，家里都是做生意的，万一也不小心被她女儿霉到……” “蔡诗秀！” 叶婉静气得挽起了袖子，怒气冲冲准备过去。 蔡诗秀被叶婉静吓到，瑟缩了一下，大声喊，“叶婉静，你还想动手吗？” 顾久拉住了叶婉静的胳膊，小声地安抚。 “妈，来的路上你答应过我，听我的。” 叶婉静这才把袖子放了下来，瞪了蔡诗秀一眼。 “我听我闺女的。” “……” 其他几人尴尬地打着圆场。 “都是误会误会……” “哎呦，这就是顾久吧？长得真漂亮！快坐坐坐！” “顾夫人，马夫人也不是那个意思，你别太放在心上……” “……” 顾久专程扯了个椅子坐到了蔡诗秀旁边。 盯着替蔡诗秀说话的人，眼睛眨了眨。 “不是那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呢？阿姨，你要替她说说吗？” “……” 那人尴尬地闭了嘴。 顾久又转头看向蔡诗秀。 一边摇头，一边叹气。 “唉，阿姨，听说你怕被我霉到啊？我觉得你压根不用担心。” “什么意思？” 顾久弯着眸子，笑道：“当然是因为……你本来就很霉啊！” “你说什么？” 蔡诗秀气得伸手就要去推顾久。 顾久灵活地把凳子往后挪了一点，抬起胳膊，“别碰我哦！我可是会克人的！” 蔡诗秀的手停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最后还是缩了回去。 顾久这才拍了下自己的衣服，补了一句，“免得你倒霉的时候，再说是被我克的！” 蔡诗秀这才知道，自己被耍了。 “叶婉静！你是故意来膈应我的吧？” 叶婉静露出一个笑容，“不不不，我是来帮你的。刚好我闺女会看面相，既然你这么信这些，当然要让我闺女给你看看了！” 说完，又故意重复了蔡诗秀之前对她说过的话。 “马太太，我都是为了你好！不要太谢我！” 第21章 只能相信我了，不是吗? “……” 蔡诗秀脸色发青，眼睛里面几乎能喷出火来。 但又拿顾久一点办法都没有。 只能咬咬牙，看向组局的人。 “严夫人，你就容许这样的人在你这里撒泼？” 严夫人两边都不想得罪，只能继续跟以前一样当和事佬。 “小孩的话，别当真。” 顾久说：“我是认真的。” 她看着蔡诗秀身上沾着的淡淡阴气。 继续说：“有没有跟你说过，口业造多了，是要遭霉运的，你天天传这个说那个，早就已经霉运缠身了。” “你！……” 蔡诗秀气得哆嗦，语无伦次地骂人。 “一点教养都没有！张嘴就是诅咒，难怪网上都说你恶毒！” 顾久缓缓说：“你被鬼缠上了，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你看你那黑眼圈，晚上没做噩梦？你就没有觉得好像总是有点发冷？” “……” 蔡诗秀猛地打了个寒颤。 顾久说的，都对得上。 她愣了一瞬，眼神闪烁不敢看顾久的眼睛，硬着头皮说：“你别想诈我，我这个年纪，怕冷，做梦不都是正常的？” 顾久歪了下头，“看来我说对了呀！心虚才会解释这么多呢，要不然你该骂人了呢……” “……” 其余几人纷纷看向蔡诗秀。 蔡诗秀表现得太过于异常，让他们也忍不住心里有些异样。 甚至有人偷偷地往后挪了下椅子。 “你们干什么！你们也信她的那些鬼话？” 顾久笑：“不是她们信，是你的眼神太心虚了……” “……” “被鬼缠身越久，气运越低，输牌事小，要命事大。驱鬼可以找我哦！” 见效果达到，顾久也没有再跟她们纠缠的意思。 她站了起来，“妈妈我们走吧！” “……” “……” 顾久和叶婉静离开之后。 蔡诗秀和余下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心中各有心事。 牌局肯定是打不成了。 最后不欢而散。 蔡诗秀回到家中，脱离了热闹的氛围，偌大的房子空空荡荡，更觉得莫名有些发冷。 不自觉就会想起顾久说的那些话。 那些光怪陆离的噩梦好像在脑子里面越来越清晰了。 “我到底怎么死的？” “你告诉我到底怎么死的？” “……” 噩梦中一直有个女声，不停地重复地问着这句话。 蔡诗秀拢紧身上的毯子，在网上找了个号称能捉鬼驱邪的大师。 付了一万块钱。 十分钟之后，对面发过来一张符纸的照片。 跟她说已经替她做过法。 这张符纸就能保她百鬼不侵。 蔡诗秀真的信了。 把符纸调成了壁纸。 睡觉的时候把手机握在了手里。 不知道是太困，还是符纸的心理安慰作用。 蔡诗秀真的很快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之间。 好像听见了“嘶啦嘶啦”的声音。 好像塑料摩擦的声音。 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大。 蔡诗秀的意识很清醒。 她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但眼睛很沉很沉，怎么也睁不开。 更别说动弹了。 “我到底怎么死的？” “我到底怎么死的？” 噩梦里面那个声音又一次出现了。 这一次，异常清晰。 蔡诗秀甚至能感觉到拂过来的气流。 湿冷刺骨。 几乎让她打哆嗦。 “我到底怎么死的？” 质问声又一次响起来。 声音十分耳熟。 但，蔡诗秀脑子里面只有害怕，压根不能思考。 不知道过了多久，声音终于停了下来。 蔡诗秀努力掀开发沉的眼皮。 屋内漆黑一片。 她终于想起，还有手机上的驱邪符纸。 她找到开机按钮，用力地按下去。 手机灯亮起的瞬间，一张脸蓦然靠近。 压根没走！ 花一万块钱买的符纸也没什么用！ 蔡诗秀白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睛，天已经蒙蒙亮。 蔡诗秀发现，床几乎被汗打湿了，是昨天晚上被吓的！ 那种真实感，让她意识到，不是梦！ 昨天晚上晕倒之前，她看清楚了女鬼的长相。 云为朵。 云家一个月前失踪的千金。 原来……真的死了？ 可是为什么会缠上她呢？ 云为朵的死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蔡诗秀想到云为朵哀怨阴森的声音，又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在网上买的符纸没有用。 找上店家，店家直接把她删了。 蔡诗秀这才知道，自己是遇上骗子了。 连着三天，蔡诗秀都见到了云为朵。 一天比一天清晰。 刚开始还是噩梦和鬼压床。 后来，干脆睁着眼睛不睡觉，也能看见云为朵。 蔡诗秀彻底疯了！ 云为朵一直质问她死因。 似乎一天比一天着急，一天比一天激动。 可是她真的不知道！ 再这样下去，她毫不怀疑，再过几天云为朵会不会对她动手。 蔡诗秀怕死。 犹豫再三，她终于还是顶着黑眼圈，到了顾家，找顾久帮忙。 才三天，蔡诗秀身上阴气浓重得已经完全遮盖了阳气。 一张脸青灰不堪。 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多岁。 就连叶婉静，都看出区别来了。 “天呐，气色怎么这么差？不会是几天没睡吧？” 顾久说：“这才是开始，阳气衰败太厉害，霉运罩顶，再晚几天，可能就见不到天亮的太阳了。” 蔡诗秀眉头皱起，只是这次没反驳，语气也平和了很多。 “你真能驱鬼？” “能。” “你能不能帮帮我？” 顾久说：“可以是可以，不过有条件。一，当众给我妈道歉，二，一百万。” “一百万？能不能便宜点。” 数字远远超过了蔡诗秀想的。 她原本还在考虑第一个条件，就被第二个条件吓到了。 扭头看向叶婉静，想让叶婉静帮忙说说话。 叶婉静说：“这事我不懂，都听久久的。” 顾久说：“不还价。” “……” 蔡诗秀低头犹豫，“太贵了，太贵了，只是驱个鬼而已，怎么这么贵？那些真正的大师，也不一定有这么贵……” 顾久说：“如果你真能找到什么真大师，也不会来找我了，就你现在这个运势，喝口凉水都会塞牙，去找大师，真能找到你说的真大师？” “……” 蔡诗秀沉默了。 顾久好像在她身上安了摄像头一样。 她犹豫半天，问：“你确定，真的能帮我把鬼驱了？” 顾久说：“看来你只能相信我了，不是吗？” 第22章 难怪缠上你 “……” 蔡诗秀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一百万就一百万！” 顾久还没忘了强调第一个条件。 “还有当众给我妈道歉！” “……” 蔡诗秀咬咬嘴唇，“只要你能帮我驱鬼成功。” 顾久这才问：“说说吧，到底怎么个情况？” 蔡诗秀竹筒倒豆子一样，把她这几天的恐惧合盘拖出。 “云为朵？她的死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顾久问。 蔡诗秀立刻说：“我怎么能知道，我肯定不知道！” 一旁的叶婉静忍不住出了声。 “你还说呢，当初不是你传的吗？说你看着人家姑娘跟个小混混拉拉扯扯，还说跟着小混混学坏了，抽烟喝酒。当时传出云家小姑娘失踪的消息，你还说什么人家肯定跟小混混跑了……” “……” 蔡诗秀脸涨得通红。 “就……就算是我夸张了一点，她的死也跟我没关系啊！怎……怎么就找上了我了呢……我……我怎么知道她怎么死的……” “……” 顾久皱了皱眉，“不知道就乱编乱传？你敢说你的这些谣言不会误导别人家里找人？难怪缠上你！” 蔡诗秀垂下了头，没再反驳…… 晚上，顾久见到了云为朵。 才知道，云为朵之所以跟这蔡诗秀，还真是因为她传的那些谣言。 云为朵死后，丢失了去死之前的那一段记忆。 她认定蔡诗秀一定知道她是的原因。 毕竟蔡诗秀是那个号称最后见过她的人！ 所以才会跟着蔡诗秀，每天晚上都问同样的问题。 只是想知道，自己的死亡原因，还有尸体在哪里！ “我到底是怎么死的！” 云为朵激动地冲到蔡诗秀的面前，怒吼着问道。 尖厉的声音几乎刺透耳膜。 那张脸也跟着扭曲变形。 蔡诗秀跌坐在地板上，捂着耳朵浑身颤抖。 顾久走上前，说：“我能帮你找到尸体，也能帮你找到死亡原因。” “真的？” 云为朵转而飘向顾久。 顾久点点头。 “嗯，跟我走吧。” 云为朵的尸体，是在一个废弃的荒宅里面被发现的。 看见尸体的那一刻，她终于想起了死之前的事情。 那天，她看见有人在虐猫，就上前理论了几句。 也就是蔡诗秀口中那个和她拉拉扯扯的小混混。 却不想被记恨上了。 那个人故意用一只瘸腿小猫把她勾到了没有监控的盲区。 死之前，她亲眼看着小猫被在她面前折磨致死。 后来，她也受了跟小猫一样的罪。 那段记忆太痛苦，以至于她完全忘掉了…… 顾久轻叹了一口气，替云为朵感觉到唏嘘。 她沉默了许久，才说：“你有什么没有完成的愿望吗？如果我能帮你，会尽力帮你。” 云为朵毫不犹豫：“把凶手绳之以法！” “好。”顾久应声，就算没有云为朵请求，她也会做。 “多谢。” 云为朵垂下眸子，“也不知道我妈妈会有多伤心……” 换作之前，顾久能理解，但不太能想象得出这种情绪。 但现在，她忽然想到了叶婉静那张脸。 她沉吟片刻，说：“去跟家人好好道个别吧，两点之前，会有鬼差来接你。” “可是……我会不会吓到我妈妈……”云为朵有些踌躇。 顾久说：“那就收拾干净嘛！错过了以后想见可就难了。” “……” 云为朵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离开之前，她忽然问顾久，“我叫云为朵，能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顾久。” 顾久说。 云为朵点点头，“我记住了，谢谢你！” …… 从荒宅回去，已经是半夜十一点多。 顾久回到家里，发现灯还亮着。 叶婉静还坐在楼下沙发上。 “回来啦？顺利吗？” “嗯。”顾久点点头，“妈，其实你不用专程等我，抓鬼我很厉害的，云为朵没有想要伤人。” 叶婉静说：“我有时候赶画的时候，睡得比这个还晚呢……妈妈担心你是妈妈的事，你不用感觉有什么负担。” “……” 顾久轻轻点了下头。 “饿了，你想不想吃点东西？”叶婉静压低声音说，“趁着你爸爸不在家，我们偷偷点一点儿烧烤，吃了再睡？” 顾久好奇地问：“爸爸平时还管你这个吗？” 叶婉静笑，“他担心我熬夜。” …… 只隔了一天。 蔡诗秀确定睡觉不会再见鬼了，又听说云为朵的尸体被找到了。 就直接把一百万打了过来。 甚至还主动商量问起了，该怎么给叶婉静道歉，才能让她满意。 还没等他们确定下来。 顾久的名字就又一次上了热搜。 #顾久诅咒# #顾久血光之灾成真# 点进去，才发现，是刘慧又出来公开讨伐起了顾久。 刘慧发了条微博长文。 大致内容是，自己真的受伤流血了，还去医院缝了三针，她把原因归咎于，顾久当时说的那些话，她觉得自己受伤是被顾久诅咒的。 原本这种事情，大家也只会觉得是巧合。 不会往别的地方多想。 但刘慧的微博刚发出没多久。 就有几个号称青云镇的人，开始隐隐带起了节奏，说顾久克人。 【顾久，是青云镇那个顾久吗？还是离她远点吧，跟她沾了的人，都挺倒霉的，她的养父母，本来身体好好的，人就忽然没了……】 【青云镇很多人都知道她，真的带点邪，劝你不要得罪她，离她远一点。】 【不会真的会克人吧？】 【什么年代了，还信这些？刘慧倒霉也赖人家说过的话啊？】 【谁知道呢，反正现在京圈的豪门圈子传得挺多的，听说她们家的工厂前几天还着火了……】 【啊？着火的那个工厂是顾家的？不会是真的吧，有谁还记得林雪说过的那些话？】 【后背发凉，有时候这种事情，宁信其有吧……】 【对了，顾明溪不是也受伤了吗？他们家，不会真的出事吧？】 【……】 虽然大家都对这些话是当乐子一样看的。 但这些话，却传得很快。 传的多了，总有那么一部分信的。 尤其是一些担心顾明溪安危的粉丝。 免不得对顾久这个妹妹带了一层敌意…… 第23章 妹妹是福星 顾明溪看着网上的评论，忍不住发了条微博替顾久说话。 【顾明溪：我妹妹是我们家的福星！】 他没想到的是。 非但没把那些言论压下去，反倒变得更加混乱。 他只顾着一时痛快，忘了自己的热度了。 正想着该怎么处理的时候。 就看见打了刘慧的人跳了出来。 还专门改了昵称。 【打的就是刘慧：@刘慧，要不要点脸啊！还敢在网上哭，把脏水往别人身上泼，为什么打你你不知道吗？我就打了个顺风车，被你造谣，说我傍上了大款，还是个老头！认识的人都被你传遍了！这都是你干出来的事！现在多少人拿有色眼镜看我，解释都解释不清楚！认识你这种败类，真的让我恶心！】 有人质疑博主身份。 博主直接甩出了毕业照，和自己的身份证照片。 她和刘慧是高中同学。 除了这些，还有一些她和刘慧的一些聊天记录作为证据。 有理有据。 让人信服。 顾明溪生怕别人看不见，帮忙转发了微博。 又花了钱，买了流量推广。 本来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也是因为刘慧无端的指责延伸出来的。 现在事情大反转。 大家还有些懵。 【造谣人家女生傍大款，被打不是纯纯活该嘛！】 【太可怕了！想想如果身边有个这样的人，真的吓人……】 【真不要脸啊！因为造谣被打，还能说是因为顾久诅咒，就算顾久不说，你干那些事，也肯定被打啊！】 【顾久是不是知道点什么啊？或者跟刘慧的同学认识？】 【顾久不是刚从乡下回来吗？应该不认识吧？】 【谁知道是不是刘慧又造了什么谣被人家听到了呗！】 【她要敢说我，只是嘴上说说她而已，她的血光之灾高低得有我的一份！】 【……】 刘慧微博下面不少人追问，骂她的。 她顶不住压力，心虚地把声讨顾久的那一条微博给删掉了。 这件事情本来到这就该结束了。 但很快，有人在云氏官方微博最新发布的照片中，发现了一张顾青政的照片。 【这是谁？顾明溪老爸吗？什么时候跟云氏合作上了？】 【云氏哎！京市四大家族中之一！】 【能让云氏专门发合作照片，应该是大单吧？】 【……】 本来大家只是猜测。 没想到云氏集团的掌权人云升安有特别转发了那条微博。 【云升安：@顾青政，@顾氏官方账号，合作愉快！】 【顾青政：@云升安，合作愉快！】 云升安平时很少发微博。 偶尔发一条，也是日常微博。 很少发这一类工作博。 这牌面，是其他跟云氏的合作伙伴都没有的。 大家不禁猜测，到底是多大的单子，才能有这种牌面！ 所谓克人的谣言，也不攻自破。 【真是信了邪！我差点信了！谁家克人能克来大单啊！】 【啧啧啧，我现在开始想，林雪说那些话，到底会不会实现？】 【八成不能，要是她知道顾氏会跟云氏合作，还会跑那么快吗？众所周知，云氏可是做奢牌的！】 【如果不是真的，那她到底图什么啊？】 【想不明白……】 【陷害别人也要达成的，应该是没安什么好心……】 【……】 大家的谈论重点慢慢跑偏。 一直关注着热搜的林雪看见，差点没气得吐了一口血。 为了防止更多的讨论，她只能又花了一笔钱把热搜撤了下去。 刚开始的热搜也是她花钱买的。 也就是说，她花钱，反倒把回旋镖扎在了她自己身上。 原本以为网络上快要抹去的事情，又一次被大家提了起来…… 顾久平时看手机的时间很少。 当她知道的时候。 一切都已经结束了，连战场在哪，她都找不到了。 她登上自己“天师玄灵”的账号，想看看有没有什么生意可以做。 这个账号开通了三个月。 也只接到寥寥几单生意。 粉丝也只有两位数。 其实，她好奇过有的人会什么会有那么多粉丝。 为此，专门研究过两天。 有些顶着天师名字的账号，会发一些名人的运势。 如果谁出事，就赶紧蹭热度，再发一次。 至于内容，是更改过的。 压根不是原来的内容。 顾明溪出事那次，就有好几个所谓天师号发顾明溪的事，说自己预测准了顾明溪的运势。 那些东西不敢细看。 八字都是错的，通篇胡编乱造，没有一句经得起专业人士推敲…… 顾久原本是不屑蹭所谓热度的。 但她想要找到除了霍臻琰身上的聚灵石碎片，只靠着在家里等，可太难了。 只能有更多灵异事件找来，才更有机会。 顾久想了想，找到了两个说她克人的营销号。 这两个号是转发量、评论量最多的。 【天师玄灵：@娱乐圈扒一扒，@内鱼完了，有些钱该挣，有些钱不该挣，靠着黑人挣来的钱，就算挣到手，七天之内必花出去！】 她这个号太不起眼。 除了被艾特到的两个号，几乎没有什么人看到。 发完微博，顾久翻了几下。 没有信息，就退出了账号，放下了手机。 手机刚放下一秒，就响了起来。 打过来的是个陌生的电话号。 顾久接起电话，听到对面传来一个陌生的男声。 “你好，是顾久吗？我是云为一，朵儿的哥哥。” “哦，有事吗？”顾久疑惑地问。 云为一沉声问：“我能见见你吗？听说……是你发现了朵儿的尸体。” “有什么疑问吗？” “额……”对面连声道，“没有没有，只是……有事情想请你帮帮忙，你……是不是能看见鬼？我感觉我被鬼缠上了！” “云为朵跟你说的？”顾久又问。 云为一回答：“不是，朵儿回家那天我没在家，我没能见到。不过我不是在开玩笑，我真的被鬼缠上了！我能听到……他的声音……我可以付钱的！” 云为一似乎吞吞吐吐，在电话里说得不明不白。 顾久想了想，答应下来。 “好。” 云为一瞬间松了一口气，“我把见面地址发给你！” 第24章 孩子丢了，她会着急的 顾久是在高档饭店的包间见到的云为一。 云为一一身黑衣服，脸色有几分憔悴。 看起来，应该是没怎么睡好。 顾久在他身上确实看到了沾染的一些阴气。 “现在能说了吗？” 云为一问道：“顾久大师，我能不能先问你一件事？如果打胎了的话，婴鬼会跟着爸爸吗？” “会。”顾久回答。 云为一脸色瞬间变了。 “那……我……我应该是遇上婴鬼了……大师，麻烦你一定要帮我驱鬼！” 顾久仔细盯着云为一的脸。 那张脸，桃花很旺。 女朋友换了不少。 不过，她倒是没从上面看到一点关于子女的消息。 就算是打胎的婴鬼，从面相该能看出来的。 她摇摇头，“不像。” “可是，我真的听到了，有一个很小的小婴儿开口叫我爸爸！我肯定没听错。我还看到他的影子，大概这么长吧，在空中飞来飞去的……” 云为一一边说，还一边比划。 越说越肯定。 “不止一次，那天晚上在殡仪馆，我也看见了，他跟着我，叫我爸爸，还抱了我的大腿，他碰到我的时候，我感觉半条腿都是冰的……” 他的脸色苍白着，看向顾久，“顾久大师，我真的没开玩笑！你信我！” 顾久说：“我信你说的，你的身上沾着阴气，不过肯定不是你孩子。” “这……也能看出来？还是说……” 云为一说着，僵硬地往身后扭头。 身后空空荡荡，但他的鸡皮疙瘩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他现在还跟着我？” 顾久淡淡地说：“别看了，没东西。很多信息都能从面相看出来，你曾经交过九个女朋友，每一任时间都不长，最长的半年，对吗？” 云为一猛地瞪大眼睛。 有一种被看穿的不自在感。 他忍不住搓了搓脸。 继续问：“不是婴鬼，会是什么？” 顾久也有些奇怪。 婴鬼由父母精血而成，肯定不会认错爸爸妈妈。 抱着别人叫爸爸的婴鬼，她还是第一次见。 “晚上我跟你见见。” “太好了！”云为一激动得险些跳起来。 他正愁晚上会害怕呢！ 说完，他双手合十，“多谢大师！” 又把菜单推到顾久的跟前，“大师想吃什么？随便点！” “不用谢。”顾久说，“云氏和我爸爸签的那个单子，我还要谢谢你们。” 云为一摆摆手。 “其实，那个是我妹妹的意思。听说，京市豪门圈子都在传你克人，我妹妹说，希望我家里能帮衬帮衬，破了这个谣言。刚好之前我爸爸也在考察顾氏，顾氏的丝织技艺在行业内也算是翘楚，这次合作，不只是帮衬，而是共赢。到底是五千万的单子，我爸也不会因为一时头热就签出去。” 话是这么说，如果不是有心帮衬。 合同流程不可能会走这么快。 五千万的单子，从合同拟定，到签约完成，只花了一个多小时。 顾久心里也有数。 她拿起桌子上的菜单。 弯起眸子，“那我就不客气了！” …… 天渐渐暗去。 饭店窗外的霓虹尽数亮起。 照得街上亮堂堂的。 婴鬼还没找上云为一。 云为一缩着脖子私下张望，跟做贼一样。 顾久实在看不下去了，说：“附近太热闹，阳气重，婴鬼不一定会出现。还是换个地方吧？” “嗯……”云为一摸了摸下巴，“我家里可以吗？第一次见小鬼的时候，就是在我卧室。” “可以。” 开车回去的路上，云为一的电话响了。 来电显示上，“晓晓”两个字不停地跳动。 云为一只看了一眼，就立即接起了电话。 “晓晓~” 腻死人不偿命的语气，竟然是云为一发出来的。 顾久在旁边听的头皮发麻。 “今天不行，今天我有事情要处理呢。” “听话听话！” “嗯，好~我在开车，先挂了，爱你~” “……” 顾久压着声音轻声咳嗽一声。 看见云为一放下手机，才出声问道：“你女朋友吗？” “嗯，冯晓音。” “在一起多久了？” “十来天吧。” “哦……” 顾久若有所思，瞥向窗外。 车子向前行驶。 刚刚驶进小区，忽然一个黑影迎面扑了过来。 云为一猛地踩下刹车。 脸色苍白倒抽一口凉气。 “大师，你看见了吗？” “看见了。”顾久淡定地说，“现在在后座上。” 云为一只敢将头稍微偏移一点点，用余光去扫。 “哪儿……” 还没问完，就听见婴儿叫声。 “爸爸！爸爸！” “爸爸坏！爸爸坏！坏爸爸！” “……” 似乎能从其中听出怒意。 原本就害怕的云为一，更害怕了。 “怎么……怎么回事？怎么开始叫坏爸爸了？” 顾久回头，看着后座面容诡异的婴鬼，说：“大概，是因为我在车上吧。” 婴鬼一双赤色眼睛燃烧着熊熊怒意。 似乎要把顾久吃了一样。 “坏爸爸！” “坏女人！” 顾久冷着一张脸，“小鬼，说谁呢？” “坏女人！” 婴鬼张开獠牙，忽然朝着顾久扑了过来。 顾久提前准备好了符纸。 婴鬼冲过来直接撞在了符纸上，动弹不得。 顾久稍微用了一点力气，往后面一推，“乖乖坐好。” 随即对云为一说：“开车。” “抓住了？” 云为一壮着胆子往后看了一眼，这一眼，几乎没把他的魂吓飞。 因为有符纸的作用，他终于能看清婴鬼的脸。 那哪里能算得上是一个婴儿啊。 青面獠牙，眼睛鼻子嘴巴都长在意想不到的位置。 眼睛一上一下，歪七扭八。 一张大嘴横在两只眼睛中间。 鼻子长在额头，耳朵生在下巴。 “妈呀！” 他忍不住惊呼出声。 又偷偷看了一眼顾久，总算生出一分勇气。 他收回视线，问：“带回家吗？为什么不直接灭了？” “不回去，去找他妈妈。” “啊？你已经知道她妈妈是谁了？长这样……怎么认出来的啊？” 那张脸，云为一实在没有勇气再看第二遍。 顾久淡淡地说：“你女朋友，冯晓音家，孩子丢了，她会着急的。” 第25章 被迫养了一回小鬼 “咚咚咚……” 冯晓音从猫眼里往外看。 看清门外的人是云为一，毫不犹豫打开门。 “为一，不是说有事，你怎么忽然来了？” 冯晓音开心地去拉云为一的胳膊。 云为一低着头，不去看冯晓音的眼睛，反而往后躲了一步。 “为一……” 冯晓音似乎没想到云为一会对自己这种态度。 她往前一步，又去伸手，想再次去拉云为一。 却忽然看见了站在侧面的顾久。 “你是谁？” 冯晓音的一双眼像刀子一样，几乎没办法掩饰对顾久的敌意。 她把顾久当成了云为一的新欢。 以为顾久专程找来，是来示威的。 “为一，你……怎么……怎么可能喜欢别人……” 顾久淡淡说：“想多了。捡到你家孩子了，来归还。” “……” 冯晓音愣了一下。 随即冷下了脸。 “你胡说什么，我还没结婚呢？怎么有孩子？你找错了！” “怎么会找错呢？” 顾久的手在包里掏了一下，掏出一张黄符来。 黄符撕掉，手上便多了个小鬼。 小鬼龇牙咧嘴地挣扎着。 看见冯晓音，大声地叫着。 “妈妈！妈妈！妈妈！” 顾久晃了晃小鬼，“你养的小鬼可不会认错。” 冯晓音自然认出来了，这个眼睛鼻子长得很随机的小鬼，就是她养的那一只。 只是此刻云为一在现场。 她不能破坏了自己在云为一心里的形象。 只能矢口否认。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为一，这应该就是个疯子！你先跟我进来吧，免得她发疯了！” 云为一冷冷开口，“她是我找来的大师。” “……” 冯晓音大脑“轰隆”一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良久，才机械出声问。 “什么意思？” 云为一说：“这个小鬼跟着我，叫我爸爸，我专门找了天师来捉鬼。” 冯晓音嘴唇上下动了动。 本来想否认。 但话到喉咙口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再否认也没什么用了。 冯晓音压根没想到，云为一竟然能看见小鬼！ “你怎么……怎么能看见？” “我如果看不见，还不知道你在背后搞这些东西呢！”云为一气愤地说。 “为一，你……你听我解释，我没想伤害你……” “……” 顾久脚指头扣抵，忍不住插嘴。 “你们确定要在门口演你们的爱恨大戏？” 终于叫停了这一切。 顾久将小鬼往冯晓音身上一扔，首先踏进了房间。 云为一犹豫一秒，也跟着顾久的脚步进了房间。 其实他也有些好奇。 压低声音问：“大师，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我能看见鬼了？是因为我妹妹？还是怎么回事？” 顾久在屋里扫了一圈。 最后径直走向了电视柜的方向。 打开第二层中间的抽屉。 就看见里面放着一个透明的瓶子。 瓶子中装着红色透明的液体。 中间泡着一个小小的肉团一样的东西。 云为一不禁瞪大了眼睛。 “这……这是什么啊？” 顾久回答：“胎盘。” “不许动！” 冯晓音看见顾久拿出来的东西，一个箭步冲了过来。 抢走瓶子，护在自己怀里。 又死死瞪着顾久。 “不许动我的东西！” 顾久拍了拍手上的灰，并没有要去抢的意思。 她如果真想动，冯晓音压根就抢不走。 顾久没理会冯晓音，继续回答云为一的问题。 “看见瓶子里面的红色液体了吗？是被稀释了的血。小鬼之所以认你当爸爸，是因为里面掺了一点你的血。所以小鬼才会把你认成爸爸。” “什么？我的血！” 云为一震惊得无以复加。 “什么时候？” 他仔细地回想。 忽然想到，第一次见冯晓音的时候，不小心被酒瓶割伤了手。 酒瓶是冯晓音碰碎的。 她一直在旁边，特别歉意地照顾自己。 当时不觉得有什么。 回去之后，脑子里面莫名其妙，全是冯晓音。 他还开玩笑说自己害了相思。 后来，又托朋友组局把冯晓音约了出来。 冯晓音还因为上次的误伤，十分内疚。 两个人也是这样，自然而然走到了一起…… “是……那次吗？包括我对她的心动，也跟那些血有关？” 云为一心底一片冰凉。 就算到了刚才，他仍对冯晓音心有好感。 他以为的怦然心动，原来只是一场算计。 不敢想，如果没发现小鬼的存在，没有找顾久帮忙，还要被愚弄多久？ 顾久回答：“应该是。只是她不知道一件事，就是你的血滴进去，虽然能让你跟她产生纠缠，但你的血也滋养了小鬼，你跟小鬼也产生了某种联系。又加上最近云为朵出现，阴气过剩，所以你能看到小鬼的轮廓，听到小鬼的声音。” “……” 云为一从来没碰过这种东西。 没想到被迫养了一回小鬼。 他只觉得浑身发凉。 “大师，能解吗？” “简单。”顾久轻点了下头。 她看向冯晓音。 “五百万，我可以帮你一起解决。” “不需要！”冯晓音大声说。 握着瓶子的手，青筋慢慢暴起。 顾久说：“你可要想清楚，养小鬼续起来的好运，后面会有反噬的。” 从开始养小鬼，到现在，除了在云为一这里翻车了之外，冯晓音收到的全是好处。 比如，容颜回春，撕到了自己想要的好资源，热度上涨，被更多人喜欢。 她怎么舍得舍弃这些好处？ 如果不是贪心，也不会到养小鬼这一步。 养的还是她自己的…… “这是我的孩子，你别想伤害他！谁都别想伤害他！” 顾久摊摊手，“五天内五百万，我能接。五天后，神仙难救。” 这个小鬼，冯晓音至少养了快十个月， 小鬼的五官已经成型。 说明已经跟冯晓音融合得很深了。 接下来，肯定就是反噬。 血脉相连的胎盘，带来的好处多，反噬起来，也要快得多。 “走！别想吓唬我！我这里不欢迎你！走！我才不相信你是什么大师！骗子！骗子！” 顾久摇摇头，眼中带着三分同情，三分嘲弄。 转身离开。 “走吧。” 第26章 宴会 看见冯晓音难受，云为一只觉得心脏好像被什么扎了一眼。 泛着细细密密的疼痛。 让他很想去安慰。 但这也只是他心里的感受。 理智让他跟上了顾久，“大师，你不是要帮我解决小鬼的事？” 顾久停下，回头看了一眼冯晓音。 随即从口袋里面拿了一张符纸，塞到了云为一的手上。 云为一碰到符纸的那一刻，符纸轰然燃烧。 他忽然觉得心头好像轻快了许多。 对冯晓音那种酸酸涩涩的感觉，一下子消失无踪，只剩下被算计之后的厌恶。 “真的好了！” 云为一讶异地搓了搓手心的符纸灰，抬腿大步跟上顾久。 甚至没多看一眼冯晓音。 冯晓音有气无力地瘫倒在地上。 忽然意识到，自己怀中的瓶子也在发烫。 拿出来仔细看看，不是错觉。 瓶子中透明的红色液体，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浑浊了！ 冯晓音十分肯定，她抢回来的时候，瓶子中的东西一切如常。 难不成真是什么大师？ 冯晓音来不及仔细思考。 就慌忙起了身。 她害怕变了质的血液会影响到她养的小鬼，更害怕因此影响了她的运势。 冯晓音打开一个抽屉，熟练地从里面翻出一个大拇指粗的针筒。 抽血的动作十分熟练。 这是她不知道做过了多少次的动作。 害怕伤口会被人注意到。 冯晓音一直用的都是抽血的方式…… 楼下。 云为一忍不住问：“大师，养小鬼，会怎么反噬啊？” “轻则丧命。” “轻则？是不是说反了？” 顾久摇头：“没有，她养了那么久小鬼，最轻就是运势反噬，出意外丧命。” “啊？那重则呢？”云为一追问。 顾久仰头看了一眼楼上，最后只是说：“你还是别知道了。只要你不养那种东西，就跟你无关。” 云为一搓了搓胳膊，上面冒出来一层鸡皮疙瘩。 是被吓的。 “不养不养，肯定不养！那小鬼长得吓死人！要是让我天天看见，我非得被吓死不成！” 顾久垂眸，轻叹一口气。 “嗯。” 小鬼没有自己的意识。 还没成型，就被养成了恶魂。 这样的魂魄，就算到了地府，也是受尽苦…… 云为一看顾久好像情绪不太高，低声问：“我现在送你回顾家？” “先不回去，还没结束。” “还没……结束吗？还有什么？” 云为一一头雾水。 顾久说：“你是不是忘了，那个小鬼在车上看见我，就要攻击我。冯晓音对你身边的女性有恶意，特别是单独相处过的，所以我不会是第一个。” “啊！我倒是忘了这一茬了！被咬了会怎么样？会死人吗？” “没到那种程度。不过，大概会溃烂，或者是发黑，还会运势低迷。你可以想想，这几天跟你接触过的人，有没有谁可能会被咬了？” “……” 云为一仔细想了想，最后只能作罢。 “一下子真的想不起来。我回去打听打听问问吧。” “嗯。”顾久回答。 …… 上午。 顾久照常在阳台上打坐。 透过窗户看到院子外面停了几辆车子。 熟悉的西装男人，和手中捧着的盒子。 她知道，大概是叶婉静又买了什么衣服。 便没有在意，闭上眼睛继续修炼。 没过多久，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 顾久开门，就看见叶婉静手上拿着几件衣服和鞋子。 “久久，要不要试试？” “妈，我有衣服，你给我买了好多了，已经穿不过来了！”顾久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叶婉静笑呵呵地说：“不一样，这些是礼服，正式场合穿的。今天晚上，我们要去参加一个晚宴，夏家三小姐的成人礼。你回头还要去学校，提前认识认识同龄的小女孩们，应该有几个小孩，也是高中的年纪。” 霍、云、夏、唐是京市四大家族。 平时顾家跟这四大家族没有什么来往。 叶婉静也是昨天才收到的请柬。 这次收到请柬，也跟云家有关。 云家和夏家是亲家。 云为朵的母亲，就姓夏。 “哦……好吧……” 顾久点点头。 她虽然对这些事情没什么兴趣，也知道顾青政做生意。 回了顾家，作为顾家的人，免不得要出席这种场合。 试了几件礼服后。 顾久挑了一件浅黄色长裙。 简单的裙摆，看上去没那么繁复，也没有那么张扬。 在淡黄色的对比下，让原本就白的肤色，显得更加瓷白。 素净的小脸，几乎不怎么用打底。 叶婉静只是简单地帮顾久画了眉毛，就忍不住赞叹。 “不愧是我生的！好看！” 宴会的地址，就在夏家宅子里。 顾久和叶婉静到达。 就看见了熟人。 蔡诗秀大老远就走了过来。 “顾夫人，你们竟然也来了！” “挺巧。” “嘿嘿嘿！”蔡诗秀笑着看看四周，压低声音说，“也不算巧，我专程托人搞的请帖，为此还专门欠了个人情呢！在这能多认识些四大家族的人，这个机会可不能错过。” 顾久淡淡地说：“你就不怕遇上云家的人，揍你一顿？” “……” 蔡诗秀瞬间噤了声。 她捂着嘴巴，四下看了看，才小声说：“也……也跟我没关系吧，听说凶手找到了啊……” 宴会上，就是各种八卦的集合地。 这边正聊着天，忽然听到有人说。 “霍家人来了。” 大家纷纷朝着入口的方向看过去。 万众瞩目下。 林雪和林秋蓉从门口走了进来。 林雪挽着林秋蓉，姿态十分的亲昵。 蔡诗秀和叶婉静认识的时间不短，她一眼就认出林雪。 惊讶得叫出声。 “哎，那不是顾明雪吗？” “嘘……”叶婉静忍不住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蔡诗秀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声音太大，压低了声音，继续忍不住八卦。 “不对，现在好像改名叫林雪了！她竟然跟霍家认识？对呀！霍家这个夫人，是不是也姓林来着？我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难怪……难怪啊……” “……” 林雪算是有点名气。 这里面认识林雪，并且吃过瓜的，也不止蔡诗秀一个。 看到林雪和林秋蓉一起出现时，大家很难不讨论。 蔡诗秀最开始叫的那一声太明显。 林雪扫视一圈，最后目光定在顾久和叶婉静的脸上，径直朝着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第27章 魔女 叶婉静之前对林雪掏出了一颗真心。 换来的是算计和抛弃。 想不在意，根本做不到。 明明林雪已经跟顾家已经划清界限，还故意往这个方向来，准没好事！ 叶婉静心里这么想着，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来对待林雪。 只觉得脑子一片混乱。 看到林雪越来越近，她的脊背不自觉绷直，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 像是一只随时打算战斗的猎豹。 “妈，我想吃那个。” 顾久的声音响起，把叶婉静拉回现实。 “啊？” “我想吃那个！你能不能帮我去拿呀？”顾久又说。 叶婉静迟疑一瞬，大脑恢复正常思考。 这里是夏家。 不适宜起冲突。 “好。” 叶婉静抬脚离开。 走了两步，又回头去找顾久。 刚转头，就看见已经走到身侧的顾久。 她紧绷的脊背这才缓缓放松下来…… 林雪此时已经只距离叶婉静几步的距离。 她的脚步顿了一下。 继续往前走。 最后在蔡诗秀的跟前停下。 “蔡阿姨，好久不见。”林雪的笑容如常。 蔡诗秀愣了一下，随即笑容荡漾开来。 “好久不见，没想到你现在攀上了霍家啊！难怪……真不错！真不错！” 蔡诗秀平时嘴上没把门惯了。 说出来的话像是在阴阳怪气。 林雪笑容僵了僵，但也没发作出来。 只是含糊地应了一声，说：“我先走了，我姑姑该着急了。” “亲姑姑？”蔡诗秀又没忍住，跟上去问了一句。 林雪装作没听见，脚上加快了步伐，几乎是逃开的。 “姑姑。” 林雪追上在原地等她的林秋蓉。 林秋蓉沉着脸，压低了声音，“小雪，你太心急了，你别忘了，你现在也算半个霍家的人，出门不能丢霍家的脸。” “对不起姑姑。” 林雪垂下了眸子。 她本来想在大家面前做弱势那一个，让大家看到顾家对她的敌意，没想到叶婉静和顾久竟然不接招。 “下回长点记性，这种事情，最好不要自己动手，拉低档次。你别忘了我跟你说过什么，这可是夏家那个魔女的成人礼，真吵起来砸了她的成人礼，她可不管你跟顾家有什么恩怨，也不会听到底谁对谁错，都别想在宴会上待下去了！” 林雪暗暗记下，“知道了，姑姑。” 她还想说些什么，就看见有人过来了。 “霍夫人！” “霍夫人，您也来了呀！” “……” 林秋蓉刚过来的时候，他们也在察言观色。 见有人带头，才跟着举着杯子，朝着林秋蓉走了过来。 很快，林秋蓉和林雪就被几个贵妇团团围住…… 而另一边，顾久和叶婉静则在角落里面安静地吃着东西。 除了刚开始的蔡诗秀，就没人敢靠近了。 这些人个个都是人精。 明眼人都看出来。 林秋蓉带来的林雪，大概率和她们有些龃龉。 没有人会为了不认识的人，去得罪顶着霍家名头的林秋蓉…… 对于顾久来说。 倒是清净。 别的不说，夏家的宴会食物都不错。 特别是那些点心，花样很多，不光好吃，还很精致。 不甜不腻，奶油细致温润。 唯一不太好的是，奶油不小心沾到手上，还是有点黏黏糊糊。 顾久搓了搓有些发黏的手指，起身对叶婉静说：“妈，我去洗个手。” “去吧。” 找夏家的佣人问路，佣人把顾久带到了卫生间，便离开了。 顾久仔细洗了手。 出门走到楼梯转角的时候，看见几个佣人急急忙忙在往楼上赶。 正好奇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就听见了说话的声音。 在楼下待命的两个佣人小声地谈论起楼上发生的事。 “完了，三小姐在发脾气，摔了很多东西！做事小心点，别往枪口上撞。” “到底怎么回事？” “哎，你不知道吗？三小姐的肩膀上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咬了一下，好几天了，一直不见好不说，还越来越严重，现在半个肩膀都烂了。她之前定制的那个礼服，是抹胸款式的，肩膀那根本遮不住……就因为这事，还跟老爷吵架了，说不参加成人礼了……” “……” 顾久心念一动。 觉得佣人的描述很是熟悉。 她忽然想到了冯晓音养过的那个小鬼。 这么想着，顾久给云为一打了个电话。 “云为一，你跟冯晓音交往那几天见过夏映西吗？” 云为一只思考了一秒，就说：“见过，那边晚上我去酒吧喝酒看见她了，还骂了她一顿呢！你也去参加小西成人礼了？她不会被咬了吧？” “嗯，很有可能。” “我快到……” 云为一还在絮絮叨叨打算说些什么，就听到了电话那头“嘟嘟嘟”的忙音。 顾久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压根没听到云为一后面说了什么，就直接挂了电话，快步上了楼。 夏映西的房间很好找。 上了楼，朝佣人消失的方向去。 还没走两步，就看见一个半开着的门。 里面传来吵闹的声音。 “都走！谁让你们过来的？不需要你们收拾！走！” “三小姐……” “别让我说第二遍，你们怕我爸，就不怕我了？” “啪……” 又是东西碎落的声音。 “我说了，我只喜欢那一件，把你们拿过来那些破烂玩意拿走！谁爱穿谁穿！这个宴会，我不参加了！……” 佣人们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顾久往前一步，在门上轻轻敲了两下。 然后推门进去。 夏映西看到顾久身上的礼服，知道这是来参加她成人礼宴会的人。 这个人她不认识，却直直闯到二楼她的房间。 让夏映西下意识地多了一层防备。 因为她的身份想接近她的她见过，这么大胆的，还是头一次见。 夏映西的脸拧作一团，没好气地说：“谁让你上来的，滚！” 顾久的视线落在夏映西肩头。 虽然此刻有衣服遮盖，却能清晰地看见，上面萦绕着的阴气。 阴气很浓重，已经从肩头蔓延到全身。 看起来，夏映西已经被咬了很多天了。 阴气入体，再这样下去，可不只是一个肩膀溃烂的问题了…… 第28章 是神仙吧? 顾久淡淡说：“我是云为一请来……” 话还没说话，夏映西眼睛在顾久脸上上下扫视，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什么时候换口味了？你长得也太小了，成年了吗？……” 说完，她又说：“就算你跟我表哥有什么关系，也不是你在别人家里乱逛的理由！这是我的屋子，我不欢迎你！” 顾久知道夏映西误会。 “我不是云为一女朋友，我是她花钱请来帮你治疗肩膀的。” 这一回，她语速很快，不给夏映西打断的机会。 “你？治疗肩膀？说什么笑话？” 顾久这张脸，实在没什么说服力。 被质疑了，她也不生气，而是说：“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赌什么？” “还没想好，就当你先欠我一个条件。”顾久说。 “！！！” 这一句话，成功激起了夏映西的胜负欲。 “你这么自信，就觉得自己一定能赢？我跟你赌！条件我也没想好，你先欠着！” “好……” 顾久唇角轻勾。 相面无数，根据性格拿捏人这种事情，还是很容易做到的。 顾久走进房间，看着满屋的狼藉，以及屋内忙碌的佣人们。 “先让她们出去吧，给我一刻钟的时间。” 屋内太多人，人多眼杂，不太好。 毕竟，她现在穿着礼服，并没有带符纸出门。 夏映西把佣人全遣了出去。 屋里只余下顾久和她两个人。 “一刻钟，遮瑕都来不及吧？”夏映西饶有兴致地看着顾久，“不谈条件就敢跟我打赌，你真的很有勇气，希望你别后悔。” 顾久没理会夏映西的警告，视线一直停留在夏映西的肩膀上。 “我先看看你的肩膀。” “……” 夏映西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 她气愤地呼了一口气，还是把身上宽大的t恤用力扯开，露出左半边肩膀。 她倒要看看，这个骗子怎么能在十五分钟之内，就治好她的肩膀！ 她抹了几天药都治不好的肩膀。 绝对不可能在几天内就好！ 夏映西的肩膀上有着巴掌大的溃烂。 溃烂处泛着不正常的黑色。 四周的皮肉也开始慢慢变黑。 看上去，这些溃烂像是生了脚一样，正要往四周开疆拓土。 顾久脸色凝重，“确实有点严重，不过不要紧。” 她将灵力蓄在指尖。 覆在了夏映西肩膀溃烂的位置。 一股热流从肩膀划过，瞬间包覆住整个肩膀。 夏映西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顾久慢慢滑动指尖，将灵力均匀地注入夏映西的肩膀。 只几十秒的功夫。 原本溃烂的皮肉竟然神奇地开始愈合。 眼看着巴掌大的溃烂，只剩下牙印般大小，原本已经发黑的位置，也恢复了原本白皙的颜色。 顾久收回手，缓缓地呼了一口气。 “果然还差一点，等十分钟左右吧。” 她现在是在修炼灵力，不过也只是比刚开始要强些，大概是从一到了三这样的程度。 想要修复这么大面积的伤，只依靠灵力，还是差了点儿。 如果带了符纸，就不会这么麻烦了！ 顾久给出一刻钟的时间，也是考虑到这个原因。 十分钟之后，被耗尽的灵力就会恢复。 再进行一次修复，就能彻底让夏映西的肩膀恢复如初。 “！！！” 夏映西侧着头看着自己的肩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想拿镜子去观察，忽然意识到，自己把屋子里的镜子都摔碎了。 情急之下，她从地上捡起了一块镜子碎片。 照了又照。 跟顾久说话的时候，夏映西的声音都颤抖了。 “你……你是神仙吗？” 顾久摇摇头，“现在不是……” 夏映西自说自话，“你肯定是神仙！你就这样，摸一下，热了，然后这些伤就好了！这怎么可能？我找医生都没看好，你一摸就好了！你肯定是神仙！” “医生治不好，是因为你肩膀上的伤是小鬼咬的，我是天师，专抓鬼驱邪的。”顾久说。 “鬼咬的？我……沾上鬼了？” 夏映西僵在原地，害怕地往顾久旁边挪了两步，“在哪啊？” 顾久叹气，解释说：“不在这里了。之前有个小鬼跟这云为一，你跟他在一起被咬了。” “难怪……难怪你说你是我表哥请来的，我表哥……没事吧？” “没事。” “哦……” 整整十分钟，夏映西都几乎没能消化刚才发生的事情。 忍不住问了顾久好几遍，“你真的不是神仙吗？” 顾久无奈，“不是。” “你肯定是神仙！” “不是……我只是来参加你成人礼的宾客。”顾久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 夏映西眼睛瞪得更大了，“你也是我爸发请柬过来的？我怎么没见过你？不对！京市有你这么厉害的人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顾久说：“我叫顾久，才回京市几天，你可以叫我久久，不要再叫神仙了。” “顾明溪的亲妹妹？和顾明雪……不对，林雪抱错那个？” 夏映西网速还算可以，听到这个名字，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 “嗯。” 顾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受到体内灵力的波动。 知道灵力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便站了起来，抬手示意，“衣服。” 这一次，夏映西乖乖配合。 只剩下浅淡的牙印，修复起来，比之前还快。 顾久收回手，“好了，我要回去了。” “啊？这就走了吗？” 顾久说：“出来久了，我妈妈会担心的，别忘了，你欠我一个赌债，等我想好，要还的。” “哦……那……要钱吗？我看别人捉鬼驱邪都要钱！” “云为一付过了，你这个只是附加的。” 顾久回答完，就头也不回了出了房间。 从旋转楼梯下去，再到宴会厅。 还有一段距离。 顾家的房子已经够大了，夏家的还要大好几倍。 顾久刚走到宴会厅，就听到了争吵的声音。 其中，有叶婉静的声音。 顾久不自觉加快的脚步。 又吵起来了！还是在夏家！ 其实跟顾青政和顾明溪比起来，叶婉静的性格不算急躁。 但只有一点底线不能碰。 那就是不能让她听到别人在她面前说家人不好，尤其是顾久…… 要不然，绝对一点就炸。 吵架上头了，说不定还要动手…… 第29章 可能是个局 顾久一点没猜错。 叶婉静原本安安静静坐在原地等顾久。 就感觉到有几个人一直往自己这个方向看。 鬼鬼祟祟的，好像在说什么。 那几个说得忘形了，忘了控制音量。 其中一个瘦黑女人的嗓门最大。 “谁知道真假呢……” “这家人恐怕想通过养女攀上霍家，没能攀上，就恼羞成怒了，要不然谁能想到提前录音呢……” “霍家肯定不会招惹这种人，更何况他们那个亲生女儿克人！回来之后他们家发生不少事呢！” “……” 叶婉静端起一杯红酒默默走到瘦黑女人旁边。 好奇地问：“你在说我们家的事吗？你知道这么多，是住在我们家吗？舌头这么长，也不怕风大闪着？” 瘦黑女人尴尬说：“大家都知道的事，又不是我一个人在说。” “大家？哪个大家？把她叫出来看看？” “那么多人都知道，我怎么知道是从谁那听来的？” “不知道从谁那听来的，就敢出来添油加醋乱传啊！现在，把你刚说的那些话全吞回去！澄清！说你并不知情！” 叶婉静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发觉瘦黑女人不知道从哪里伸出一只手来，抓住了她端着红酒的那只胳膊。 稍微一用力，红酒洒了瘦黑女人一身。 她顺势往后一倒。 眼眶通红。 “你干什么？” “……” 叶婉静还没反应过来。 就开始有人指责起她来。 “至于这样吗？不依不饶的，像什么样子？” “不就是说几句话吗？”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得动手？” “……” 后来围过来的人不明所以，只看到瘦黑女人倒在地上，礼服上被泼上了红酒渍。 也开始议论纷纷。 “……” 四周嘈杂，叶婉静有些脑袋发懵。 这种只在狗血电视剧里面见过的片段，怎么就在现实发生了？ 她一时还真没想到该怎么应对。 这种情况，解释好像显得苍白。 对方手段有点low，但好像真有点用。 顾久从楼梯口跑过来的时候，正看见这一幕。 她冲了进去，抓住叶婉静的手拍了下，随即把剩下的红酒杯从叶婉静手里接过来。 尽数泼在了瘦黑女人的脸上。 “搞这种小动作！我妈如果真想泼你，干嘛不泼你脸？” “……” 瘦黑女人脸上的粉底遇到红酒就花了，滴滴答答地往下流。 像是女鬼一样。 十分的狼狈。 “啊！”她没忍住惊叫出声，“你……不愧是乡下来的，没教……” “养”字还没说出口。 就被一杯红酒迎面泼过来，张大的嘴里被迫喝进去一大口酒，和着她没骂出口的话，一起咽了进去。 这一次，是叶婉静泼的。 她只觉得解气。 刚才顾久泼得太快，她没拦住。 她也知道，顾久在用自己的方式护着她。 反正泼都泼了，又收不回去了，不如干脆跟着一起发疯！ 宴会礼仪什么的，再说吧！ “你……你们……” 瘦黑女人哆哆嗦嗦，说不出一句囫囵话。 甚至都忘了哭了。 刚才还在帮着瘦黑女人指责叶婉静的人，此刻倒不敢说话了。 生怕下一个轮到自己。 叶婉静大声说：“在你刚才背后传谣的时候，我就该这么泼你，而不是试图跟你理论！” “……” “不许走！你们不许走！” 瘦黑女人忽然大声说。 不等人扶，就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 顾不上别的，就要去拽人。 “泼了人就想走吗？” “行，我们不走。” 顾久走了一步，又退了回来。 刚才她抬脚打算走的时候，余光中看见，瘦黑女人曾朝着某个方向看过一眼。 那一眼，给了瘦黑女人继续纠缠下去的勇气。 这边，不少人围观。 另一边，角落里坐着不动如山的林雪和林秋蓉，倒是显得特别。 顾久很快意识到。 吵架的事，压根不是叶婉静一时冲动。 这件事本身，可能就是个局。 前几天叶婉静和蔡诗秀因为蔡诗秀碎嘴传谣掐架，当时在场好几个人。 这件事不会密不透风。 看来，被有心人抓来利用了。 夏映西素有“魔女”之称，在她的成人礼上吵架，闹这么难看。 夏映西绝对不会这么轻飘飘放过。 说不定，还会得罪夏家。 夏家和云家本就是亲家。 得罪一家，跟得罪两家没什么区别。 巧的是，顾家刚跟云家签了单子…… 顾久歪歪脑袋，“既然你还有话说，要不就跟我们说说是谁让你传的那些谣言吧？” “……” 还不等瘦黑女人回答。 顾久的视线已经落在了林秋蓉和林雪身上。 “霍夫人！林小姐！你们说呢？” 林秋蓉和林雪想在背后美美隐身看戏。 她偏不如她们的愿。 林秋蓉大概没想到顾久会把事情往自己身上引。 那么多说眼睛看着，她还不能不接招。 林秋蓉站起来，说：“小久，好几年没见，没想到你脾气还是这样。现在网络这么发达，这个传一句，那个传一句，确实可能变味。” 她缓缓地走过来，在顾久几米的位置停了下来。 看到夏夫人已经出现。 话锋一转，“不过……你做事也得注意场合，这到底是人家的成人礼，大小算是个喜事，不是你闹事的地方。” 夏夫人走了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吵吵闹闹的？霍夫人，你也在？” 她也是听说了有人吵架，专门赶过来处理的。 “……” 林秋蓉一副和事佬的口吻，“哎，没什么大事，不过是拌了几句嘴，一边一时冲动泼了红酒。” 夏夫人冷不防看见鬼一样的瘦黑女人，忍不住捂住了嘴。 “这不严重？妆都花成这样了，这还怎么见人啊？” 她的视线落在顾久和叶婉静的脸上。 生脸。 之前没见过。 想着恐怕也是跟有些人一起来蹭宴会的。 每次办这种大型宴会，总有这种情况。 会有人托人情，求几张请帖，散出去也就散出去了。 不过……如果是来闹事了的。 也不能留着。 更何况，夏映西那祖宗还正闹脾气不想出席呢，让她知道成人礼上还有闹事的，那还得了？ 夏夫人这么想着，就决定随便把顾久和叶婉静打发了。 第30章 没有人能欺负我的朋友 “今天是我女儿的成人礼，我不允许有任何闹事的，二位，你们事情做得有点难看，我们现场的宾客都受了惊，还请二位现在离开吧！我可以当事情没发生过。” 夏夫人说话的时候，没有一点客气。 直接下了逐客令。 顾久蹙起眉头。 “夏夫人就不听听事情的对错，就要赶人吗？” 夏夫人毫不犹豫地说：“不管怎么样，是你们动了手，还请你们不要死搅蛮缠，惊动了保安，面上都不好看。” 这话，已经是警告了！ 泼红酒的时候，叶婉静已经想到了这个结果。 不过，顾久是替她出头。 跟这场没几个熟人，没什么融入感的宴会相比。 更让她开心！ 她轻轻拽了下顾久，小声说：“久久，你没做错什么，走就走了……” 顾久像生了根一样，没有打算挪一步。 夏夫人脸色沉了下来，大声说：“叫保安，把他们赶出去……” 话音刚落，楼上就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 “我看谁敢！” 大家应声朝楼上看去。 站在二层，正居高临下的人，正是今天宴会的主角——夏映西。 夏映西从最中间的旋转楼梯下来。 快步走到现场，站在了顾久的身旁。 “这是我的成人礼，没有人能赶走我的朋友！” 夏夫人不可置信地问：“她是你的朋友？” 众所周知，“魔女”夏映西打架、抽烟、欺负同学。 同龄人中，不论男女，没有不怕夏映西的。 所以，夏映西没有朋友！ 准确地说，没有人敢跟夏映西做朋友！ 大家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顾久。 就连叶婉静也觉不可思议。 夏映西很肯定地说：“对！顾久是我的朋友，所以欺负顾久，就是欺负我，做事之前，还希望你们掂量掂量……” “……” 夏映西都这么说了，夏夫人只能默认。 “既然西西这么说了，今天寿星最大，留下来吧，大家继续玩吧！” “等等。” 顾久开口。 准备散开的众人，忽然又停住了脚步。 “你也站住！”顾久抬手指向被泼了红酒的瘦黑女人。 “我想问问，你是哪家的夫人？怎么进来的？” 瘦黑女人结结巴巴，答不上来。 “谁带你进来的？” 夏映西奇怪地问：“久久，你怎么忽然这么问？她有问题吗？” 顾久说：“你们可以看她的手，手上都是茧子，常年干活，可不像是哪家的夫人。” 顾久定定地看着瘦黑女人，只随意找了个破绽说了出来。 事实上，她是看面相看出来的。 不过这个时候说面相，倒是不如直接说破绽，更容易取信人。 瘦黑女人知道自己被识破，下意识把手往后藏。 甚至忘了编一个像样的理由。 宴会有托人情搞请帖之类的事情，大家都知道。 只是来的大多也都是豪门圈子里的贵妇名媛。 为的都是拓宽自己的圈子。 好为家里的生意做助力。 没想到，还真被混进来一个假的。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顾久继续说：“所以一个假的豪门夫人，又是怎么知道我们家的事情，还在宴会上大肆宣扬呢？” “到底是谁把她带进来的呢？带她来的人，为的就是和我抹黑顾家，和我妈妈发生冲突吧？” “大家也看见了，如果不是我够幸运，现在我们母女，已经被保安清扫出门了吧！” “……” 听到顾久说的，大家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如果不是夏映西。 被赶出去事小，得罪了夏家事大。 最坏的结果是，搅和了夏映西的宴会，被夏映西这个魔女记恨上。 顾久扫了一圈，最后转向夏夫人，“夏夫人，宴会请柬都是夏家发出来的，请问您有办法溯源，找到是谁把宴会请柬给她的吗？我想知道，这个幕后推手，到底是谁？” “……” 夏夫人尴尬的笑笑，“恐怕难，毕竟会有些人情帖。” 人情帖是空白帖，能让帖主随意填上要带的人。 顾久的帖子，也是人情帖。 是云家的人情帖。 手里能有人情帖的，大多也是跟夏家交好的。 就算能查，也不能真的给查。 牵连出来谁都不好看。 “对请帖的审核失误，是我们夏家的过失，我给二位道个歉，抱歉了。” 夏夫人主动低了头，这件事情便只能这样过去。 揪着不放，倒是显得不懂事了。 于是，瘦黑女人被赶了出去。 事情彻底翻篇。 云为一到达的时候，一切已经恢复平静。 大家继续社交。 云为一一进门，就在四下张望。 寻找着顾久和夏映西的身影。 夏映西到底是因为他被咬的，他这个做哥哥的，多少还是要表示点愧疚。 还没走两步，就被拦住了。 “云大少。” 拦住云为一的，是林秋蓉。 她的脸上挂着笑容，“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侄女，林雪，演员，以后还请多多关照。雪儿，过来，认识一下。” 这也是林秋蓉带林雪来的目的。 在几大家族中给林雪物色合适的对象。 好让她也能有倚靠。 林秋蓉并不知道，林雪的目标是那个她没敢放在考虑范围内的天之骄子，霍臻琰。 “你好，云大少。”林雪跟着林秋蓉叫道。 “哦，你好，你好。” 云为一敷衍了两句。 视线已经锁定了顾久的身影。 “那个，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云为一摆了摆手，大步朝着顾久和夏映西的方向小跑过去。 直接走到了两个人的中间。 先跟顾久打了招呼，又去跟夏映西说话。 “……” 林雪站的远，听不见三个人的对话内容。 只能看到，三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好像很熟络的样子。 虽然林雪知道云为一是个花花公子，对云为一没有一点意思。 但，她不能忍受的是，这个花花公子没有正眼看她一眼，把她当成空气一样。 却又对顾久是另外一种态度。 不止如此。 连那个谁都不服的魔女，也对顾久态度不同。 明明顾久才从乡下回来！ 嫉妒几乎充斥林雪的每一个细胞，每一寸呼吸…… 第31章 真热闹啊! 云为一确认夏映西没什么事情，就放下了心。 正打算说些什么。 一抬头就看见了蔡诗秀。 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 “她怎么来了？” “谁？”夏映西好奇地顺着云为一的视线看过去。 她不认识蔡诗秀，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云为一看的是哪一个。 那个方向站着的，都是中年人。 看起来哪一个都跟云为一没有交集。 “哥，哪个得罪你了？” 云为一收回视线，冷冷地说：“蓝裙子那个，就是她造谣朵儿跟小混混跑了！” 夏映西猛地瞪大眼睛，“还有这事？这种人确实碍眼，我现在去赶她走！” 话还没说完，夏映西已经风风火火地冲到了蔡诗秀的面前。 “你，现在给我滚！这里不欢迎你！” “……” 蔡诗秀愣了一下。 看到后面缓缓走过来的云为一。 一瞬间就明白是因为什么。 云家人知道云为朵的事是她传出来的，记她的仇了！ 蔡诗秀好不容易欠了人情搞了这么一张请柬，肯定不想就这么被赶出去。 她把求救视线落在了顾久身上。 蔡诗秀连忙拉住姗姗而来的顾久的胳膊，“顾久，你能不能帮我求求情？夏三小姐是你的朋友，你说的话，夏三小姐肯定听！” 顾久慢慢抽回胳膊。 “我为什么要帮你求情？” “久久，你帮帮阿姨吧，要这么被赶出去，我这一张脸以后再也没办法在京市豪门圈子里面混了！你……你就看在我跟你妈妈是朋友的份上，帮帮我吧！”蔡诗秀压着声音，着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顾久冷声说：“你跟我妈妈是朋友吗？也没耽误你跟别人传我的谣言，不是吗？” 蔡诗秀哽住，“那个……那个事，阿姨已经知道错了，也跟你妈妈道过歉了，况且……你还从我这挣了钱呢，你真的不能不管我……” 这些话，也全被夏映西听到耳朵里。 “还有这事？你这老妖婆，可真是长了一张嘴，比生化武器还毒，比粪坑还臭！” 蔡诗秀怕夏映西跟她动手，害怕地往顾久后面藏了藏。 “云家小姐那事，是我不对，对不起！你们要打要骂都行！但是顾久这事，真不是我第一个传出来的。我刚打听了一圈，很多人都是从王美卉嘴里听来的。” 蔡诗秀看向顾久，“久久，你帮了我，我也不是那白眼狼，我想替你出一份力来着。你这事，传的人能知道这么清楚，传这么快，肯定是有人故意这么干的！” 这话，不用蔡诗秀说。 顾久就知道。 至于是谁传的，顾久也能猜出来。 不过这种事情，一个传一个，没什么实质性的证据。 蔡诗秀靠着八卦和这一张嘴的功夫，很快融入进去，还真的被她打听出来点东西。 还不等顾久说话。 夏映西就先开了口，“王美卉？是哪个？” 蔡诗秀压低了声音，“就是那个一直在霍夫人旁边转悠，对霍夫人很殷勤那个。我现在算是知道了，霍夫人是林雪小姑，顾久养父母的亲妹妹，所以……懂了吗？估计记恨着呢……” 蔡诗秀还记挂着让顾久给自己说情。 说完这些，连忙说：“久久，我对你真的是一颗真心呐，你帮我求求云大少和夏三小姐，以前的事情能不能就翻篇了，过去了啊？” 顾久摇了摇头。 “这事我说了不算。不过……真的那么容易翻篇吗？未必吧？” 云为一猩红着眼睛，瞪着蔡诗秀。 “不可能翻篇，就是她葬礼那天，我还听到有人说什么她识人不清，才会被小混混男朋友杀了！她都死了！流言的伤害一直在！你觉得……可能翻篇吗？” “我……我……”蔡诗秀张了张嘴，一时失语。 她被云为一吓得发抖。 “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想办法挽回！我去辟谣！我告诉大家，都是我传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对不起云小姐！” 蔡诗秀打死也没想到。 自己能在夏映西的成人礼上当上一回主角。 被夏映西拉上台，递上话筒的时候，她的脑袋还是懵的，一双手抖个不停。 “大家好，我……我上台，是想澄清一件事情。一个月之前，我只是看见云小姐在街上和一个黄毛吵架，就不负责任地乱说，说她跟小混混跑了。其实，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我跟云小姐根本没见过几面，那些事情都是我乱猜，乱编的。我嘴贱，喜欢乱传谣言，被云小姐的鬼魂缠上，是我活该！我对不起她！真的对不起！” 夏映西接过话筒。 “都听见了吗？始作俑者已经澄清了，再让我听见谁乱传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别怪我不客气！” “……” “……” 整个宴会厅鸦雀无声。 夏映西继续说：“除了我表姐的事，还有一件。关于顾久的事，谁在传，源头我也查出来了，要不也上来解释解释啊？”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顾久是谁，他们不一定对得上号，不过顾久的事，还真的都听说过，大概就是克人一类的话。 “霍夫人……你说呢？” 别人忌惮林秋蓉，忌惮霍家。 夏映西倒不怕。 直接点出了林秋蓉的名字。 眼看着事情开始朝着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了，夏谦一下子慌了。 这种事情，私下说就好，当众说无异于打霍家的脸。 夏谦三步并作两步上台，夺过夏映西手里的话筒。 差夏夫人把夏映西拉下台， “各位，小女年纪小，容易受人唆使，一切都是误会……” 偏偏巧得很。 就在一切乱成一团的时候，霍臻琰进来了。 “夏家真热闹啊！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夏谦连忙说：“霍二爷来了？欢迎欢迎！我女儿顽皮，让您见笑了！” 四大家族中，霍家独大。 霍臻琰喜欢清净。 只是偶尔参加商业聚会，成人礼这种纯交际聚会，几乎没见过霍臻琰身影。 所以霍臻琰能出现在这里。 不光参加聚会的人意外，就连夏谦都很意外。 第32章 别上升到霍家 霍臻琰淡淡地说：“本来打算送个礼物就走。这么热闹，我倒是想听听了。” 夏谦表情尴尬，不知道霍臻琰听到了多少。 就说：“就是她们小女孩之间的打闹而已，上不了什么台面。” “是吗？” 霍臻琰眉心蹙了一下，“我好像听到她叫了霍夫人。” “……” 夏谦悬着的一颗心，最终还是“吧嗒”一下坠落，摔成了烂泥。 霍臻琰从来不是喜欢管闲事的人。 果然，是因为这个…… 还不等夏谦找好说辞，霍臻琰就已经先开了口。 “夏三小姐，你来说说吧？” 夏映西原本被夏夫人拽着，瞬间挣脱。 大声说：“你没听错，就那个霍夫人，让人传我朋友的谣言……” “闭嘴！别乱说！”还不等夏映西说完，夏谦就冷声打断。 霍臻琰目光冷冷地扫过去，像是冬月的寒刀一样。 “让她继续说。” “……” “……” 没有人敢说话，大家想，这次夏家三小姐和顾久算是撞枪口上了。 霍二爷明显是来护霍家人了。 夏映西也被霍臻琰的目光吓到，也瑟缩了一下。 但还是鼓足勇气开口，“我说的是事实。” 顾久站了出来，“我来说吧，京市豪门圈子里，都在说我克人，说我养父母是被我克死的，传播源头来自王美卉。王美卉我不认识，巧的是，她相熟的霍夫人是我养父母的亲妹妹，就是这样。” “是吗？堂婶？”霍臻琰询问。 林秋蓉立即摇摇头。 “都是他们胡说的，我没有！你可得替我做主，她在败坏我们霍家的名声！” 霍臻琰沉下脸，“你是你，霍家是霍家，别把事情上升到霍家名声。” “……” 林秋蓉傻了眼，她也以为霍臻琰会过问这种琐事，是打算替她撑腰。 但现在这个态度，又让她心里没底。 “小琰，你得相信我！” 霍臻琰没理会林秋蓉，走了几步，走到顾久跟前。 “顾小姐，除了这些，还有证据吗？” 顾久说：“那要拜托霍二爷帮我找找了，毕竟事关霍家，没几个人敢随便乱说。” 霍臻琰再次正色，“她是她，不用上升到霍家。如果真的跟她有关，我会让她给顾小姐一个解释。” “多谢！或许，霍二爷可以从一个今天混进来的一个假贵妇下手。夏夫人那里有她带过来的请帖。” “夏夫人，拿出来吧。” 霍臻琰都开了口。 夏夫人犹犹豫豫，还是把请帖递了过去。 “就是这个。” 霍臻琰拿了请帖，翻看了一番。 脸色瞬间变了。 “堂婶，现在证据有了，为你做的那些肮脏事，道歉。” 林秋蓉脸色惨白。 “就是一张请帖，怎么就能当成证据的？这未免太儿戏了！” 霍臻琰翻开请帖，指指角落里某个小小的标记。 “你恐怕不知道，给四大家族的帖子，跟别人的不一样，这里一道横线，是霍家的符号，便于他们跟一般的人情帖区分。云家的，是两道横线。” 夏夫人低着头不敢说话。 她就是看出了标记，才自己低头道歉平息。 没想到还是被翻出来了。 这其实是默认的， 林秋蓉才嫁给霍启荣一年，霍启荣没跟她说过，她也就不知情。 林秋蓉小心翼翼谋划，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在这种事情上翻车。 还是被霍臻琰给揪出来的！ 这种证据，就是板上钉钉，完全没办法反驳。 宴会上的人小声议论起来。 “啊？真是霍夫人传的？” “他们还有这层关系？” “跟一个小姑娘计较，还传这种事情，说实话有点low……” \"嘘，小声点……” “……” 林秋蓉的脸红一阵，青一阵。 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宴会是肯定待不下去了，只能灰溜溜带着林雪先行离开。 …… 大家四散之后，霍臻琰也准备离开。 从顾久身边经过，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大师，前面路口等你。” “……” 不等顾久回答，霍臻琰已经大步走了出去。 夏映西揉着被拽疼的胳膊，走了过来，“刚刚霍爷跟你说什么？” “没什么。”顾久说，“我临时有些事情，可能要先走了。” 她知道，霍臻琰不会无缘无故找她。 准是跟他们那个合同有关。 要不然，也不会特地叫一声“大师”来提醒她。 夏映西有些失望，“啊？现在吗？” “嗯。”顾久点头应答，“我去跟我妈说一声，麻烦你帮我照顾照顾她。” “好！我绝对不会让人欺负她。”夏映西立即说。 司机把顾久送到下一个路口。 顾久就看见停在那里的车。 全是“8”的车牌号，正打着双闪。 车窗开了一小半。 顾久往里面看了一眼，霍臻琰正坐在驾驶室的位置。 她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又碰见鬼了？” “嗯。” “在哪里？” 顾久四下看看，并没有感受到什么阴气。 霍臻琰没有回答，把车窗升上去，启动车子，载着顾久往前走。 车子左拐右拐，最后停在了某个路口。 “就是这里，我刚开车过来，看见有个东西蹲在那里。” 霍臻琰指的方向，此刻什么都没有。 甚至连阴气都感觉不到。 大概已经被风吹散了。 霍臻琰载着顾久在附近转了一大圈，压根没有一点痕迹。 顾久忍不住说：“霍二爷，我觉得，应该不在了吧？要不我们回去？” 霍臻琰说：“我们签了合同，替我清除身边的鬼，是你的职责。” “……” 顾久满头黑线，“可能人家只是路过。” “这是我公司附近，保不齐什么时候会出现，你得管。”霍臻琰理所当然。 顾久无奈。 签那个合同，怎么像是上了贼船？ 不过这船长还算大方。 “管……” 第33章 霍二爷，竟然是这个口味? 窗外路上车来车往。 人行道上也是不是有行人经过。 正是晚上最热闹的时候。 顾久托着下巴，缓缓地闭上眼睛，调整呼吸，感受体内灵力的流动。 她有些后悔。 今天出门之前应该算一卦的。 早知道今天会有跟霍臻琰安静独处一个空间的机会，她应该带帮助修炼的灵物出门。 也好借借聚灵石碎片的力…… 不知道过了多久。 车子忽然发动起来。 顾久缓缓睁开眼睛，歪头看向霍臻琰。 “再转一圈？” “饿了，陪我去吃饭。”霍臻琰面无表情地说。 顾久瞬间来了精神，“好！” 她在宴会上只吃了几块点心。 现在也有点饿了。 顾久原本以为霍臻琰说的吃饭，是在附近随便找个饭店。 却没有想到，路两旁的景象越来越眼熟。 最后开进了一片古典气派的中式园林中。 霍家老宅。 上次顾久来过，印象颇深。 古香古色的中式建筑。 不管是绿化还是山水景观，都是一绝。 在闹市中取静，独有一番特色。 看起来，比公园还要好看。 车子驶过弯弯曲曲的小路，在主楼旁的车库停了下来。 顾久打开车门，跟着霍臻琰进门。 屋内很静，不见霍老爷子和霍老夫人的影子。 顾久四下张望。 不等顾久问。 霍臻琰就先开了口，“爷爷和奶奶去戏园子里听戏了，今天晚上住那边了。” “哦……” 顾久老实跟着霍臻琰踏入餐厅。 桌子上已经摆好了食物。 六菜一汤，颇为丰盛。 可乐鸡翅、糯米桂花藕、糖醋小排，再加上一个酒酿丸子汤。 超过一半的菜，都是顾久喜欢的甜系菜。 特别是酒酿丸子汤，里面放了桂花，香气扑鼻，特别合顾久的口味。 顾久一边喝，一边暗自感叹。 没想到经常冷着一张脸，好像没什么情绪的霍二爷，竟然是这个口味！ 跟她一样，喜欢吃甜食。 真是一点没看出来！ 顾久想起来，那天在高尔夫球场尝到的绿豆糕，似乎也是给霍臻琰准备的。 想到这里。 顾久忍不住抬眸偷偷地看了霍臻琰一眼。 刚一抬眸，霍臻琰就好像有感应一样，朝着这边看来。 四目相对。 顾久眼神闪了一下，避开了。 避开以后，她才后知后觉，也不知道自己刚才到底在心虚什么…… 再次抬眸。 又对上了霍臻琰的视线。 这一回，顾久先发制人，“霍二爷有事要说？” 霍臻琰说：“我住二楼最里面，你住在我旁边，有什么需要可以找佣人，霍全不在。” “……” 顾久震惊地喝了一口汤，才出声反驳，“不行！” 霍臻琰没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顾久，等着她说出一个理由来。 “就算我们签了合同，我有给你抓鬼的义务，也要考虑我的时间吧？” 顾久抬起手指，指了指自己身上，“你看我今天穿的这个衣服，还有鞋子，适合抓鬼吗？我得回家拿点东西，符纸、朱砂、还有一些法器什么的……” 当然，最重要的是，可以帮助修炼的灵物。 顾久虽然觉得霍臻琰让抓一个路边经过的鬼，有点无理取闹。 不过能趁着这个机会，蹭蹭聚灵石碎片精进灵力，也挺不错。 霍臻琰垂眸，似是在思考。 片刻之后，点了下头。 “好。” “那明天见？”顾久说。 “不用，我跟你回去拿。” “……” 顾久大眼睛眨了又眨。 她想不通。 霍臻琰明明将近一米九的大个子，还有紫气护身，怎么胆子还没米粒大？ 她默默地低下头，继续喝她的酒酿丸子。 霍臻琰已经放下了筷子。 安静地等着顾久喝汤。 “不吃了？”顾久惊讶地问。 这一桌子菜，好像一半都进了她的肚子，霍臻琰都没夹几口。 “饱了。” “啊？”顾久瞪大眼睛。 说饿了的是霍臻琰，没怎么吃的，也是他。 倒像是霍臻琰陪她吃饭来了。 霍臻琰沉默了一瞬，解释了一句：“没什么胃口。你吃你的，不用管我。” “哦……” 不知道是不是怕的。 霍臻琰几乎形影不离。 开车回去拿东西，他都要跟着顾久一起上楼。 顾久换好衣服，又收拾好符纸之类的东西，一开门，就看见霍臻琰直直地站在门口，几乎站成了一棵树。 “走吧。” 顾久说。 走到门口，刚好撞上从宴会上回来的叶婉静。 她一早就看见停在门口的全是“8”的车牌。 当真正看见霍臻琰的时候，还是吓得往后退了两步。 “久久，你这是……” 叶婉静看看顾久，又看看霍臻琰。 顾久说：“妈，我这两天接了个活，捉鬼，在外面住两天。” “哦……哦……” 霍臻琰在场，叶婉静也没好多问。 她总算知道了，为什么霍臻琰会在宴会上帮她们。 不光因为上次顾久救了霍老夫人，可能还是因为这个。 她想了想，还是说：“注意安全！” 顾久弯眸，“知道了。” 接下来两天。 顾久几乎变成了霍臻琰的私人保镖。 霍臻琰去上班。 顾久就跟着去公司。 霍臻琰吃饭。 顾久就跟着一起吃饭。 霍臻琰去见合作对象。 顾久就在一旁发呆。 其实，准确地说，不是发呆，而是抓紧机会蹭聚灵石碎片修炼。 合作伙伴看见顾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一时不知道该对顾久什么态度。 众所周知…… 霍二爷身边从来没出现过任何女人。 就算出来喝酒，最多带上助理程思明。 今天没带程思明，反而带了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太大的小姑娘。 小姑娘对霍臻琰也没什么敬重可言。 进来自己先找了个角落坐下了，甚至都没管霍臻琰。 还是胆子大的开了口，“霍二爷，这位是……” 霍臻琰淡淡抬眸，“不该问的别问。” 几个人对视一眼，如果是助理或者秘书，肯定不是什么不该问的事情。 那个人尴尬地端起酒杯，“是我多嘴，我敬霍二爷一杯！” 霍臻琰抬起一只手，拒绝道：“开车了，今天不喝酒。” “那我自己喝了，您随意就好。” 端酒杯的人一饮而尽，坐下的时候，又忍不住偷偷往顾久的方向看了一眼。 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让霍二爷当司机，身份肯定不简单。 顾久体内的灵力已经运行了一个大圈，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在一两句话里，就被误会了…… 屋内继续推杯换盏。 房间的门忽然被推开。 一个人捂着一只胳膊，进了房间。 “抱歉，霍二爷，我来晚了，路上临时出了点意外，我自罚三杯！” 顾久猛地睁开眼睛。 视线落在满脸歉意的来人身上…… 第34章 老熟人……不，老熟鬼 晚到的是一个科技公司的老总，姓彭。 这次来，就是我为了从霍臻琰这里获得投资。 这对于他来说，是天大的事。 他出门特别早。 没想到就在来的路上遇上了车祸。 简单地解决完车祸的事情，才着急忙慌又赶过来。 没想到还是迟到了。 彭总端起酒杯正打算喝酒，忽然从角落里站起一个小姑娘，张口就是问：“你在哪里遇上的车祸？” 彭总满脸疑惑。 但还是结结巴巴开了口，“就……就是京水河那边，东山路附近。” 顾久了然，回头看向霍臻琰。 “我想去那边看看。” 霍臻琰没有犹豫，就站起了身。 对几个人说：“各位，临时有点急事，投资的事，改天再谈。” 说完，就和顾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剩下几个人，大眼瞪小眼。 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彭总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手中握着的酒杯不知道该放还是该喝。 他以为自己迟到的行为惹怒了霍臻琰…… 正愣神之际。 门又从后面被打开了。 是跟在霍臻琰旁边那个小姑娘。 她指了指彭总，又问道：“你应该不是自己开车来的吧？你的司机呢？” “他伤得比较重，在医院。”彭总回答。 “哪家医院？” “就是事发地点一公里外的中心医院。” “知道了，多谢！” 顾久问完，就又急急忙忙地走了，没有多说一句话。 彭总猛地坐了下来，“好像？不是因为我迟到？刚才那个是谁？” 其余几个人齐齐摇头，“不太清楚，不过，大概对霍二爷来说，是个特别的存在？老弟，别担心，霍二爷离开，是因为小姑娘要走，跟你迟到关系不大……” “但愿吧……” 彭总看向门口。 一口气，终归还是悬在心口正中心…… 另外一侧。 顾久和霍臻琰已经赶往事发地。 之所以这么着急。 是因为顾久在彭总身上发现了沾染的阴气。 正巧，霍臻琰说自己看见了鬼的那个路口，跟彭总所说的地址，很近。 顾久没说，霍臻琰就猜出来了。 “你觉得车祸跟我看到那个鬼有关？” 顾久回答：“不确定是不是你看见那个，不过能到制造车祸的程度，恐怕是个厉害角色。” 大多数滞留在人间的魂魄，力量都很弱。 就算能勉强附身，也只能停留很短暂的时间。 勉强现身吓吓人，或者控制电灯的频闪，这些能做到。 真能害人性命的极少。 他们到达的时候。 京水河边已经清理干净，恢复了正常的交通。 这一次，来得比较及时。 空气中的阴气还没散干净。 顾久拿出一根香和一张符纸。 符纸在空气中转了一圈，沾染了阴气之后，点燃香，就能指引魂魄的方向。 烟气指引的方向，正是医院的方向。 顾久说：“去医院吧，看来我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彭总司机老练，发现出意外的时候，及时踩了刹车。 才没酿成命案。 只是两边车上的人都受了点伤。 医院中。 顾久很容易就找到了他们要找的恶鬼。 在某个重病病房里面，贪婪地吞着一个苍老的魂魄。 一条胳膊已经被吞了一半。 咀嚼吞咽的声音巨大无比。 黏黏腻腻，光是听起来，就很倒胃口。 顾久立即一个符纸飞了过去，打断了恶鬼的动作。 恶鬼松开魂魄的胳膊，转头看了过来。 顾久终于看清楚恶鬼的样子。 他的头上血肉模糊。 鼻梁歪七扭八，一只眼珠子半掉不掉地挂在脸上。 几乎快要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死时，应该是脸部遭受到了重击。 饶是这样，顾久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眼前这只恶鬼。 是吴亮！ 就是那个偷他们家运势，还尝试绑架她那个吴亮！ 顾久只知道，被偷运反噬之后，吴亮先是被高利贷追上门打了一顿，后来，又出了车祸。 没想到，他的魂魄没被勾走，反而不知道什么原因，成了恶鬼！ 吴亮身上阴气极重。 不知道已经吃了几个魂魄。 他的眼珠子转了转。 似乎在辨认顾久的模样。 忽然，吴亮面目变得狰狞起来，身上的阴气大涨，喉咙里面发着含糊不清的怒吼。 看起来比惊悚片中还要恐怖。 霍臻琰默默地往后退了几步，退到一个自认为安全的地方。 顾久旁边让鬼恐惧的紫气刚一撤开，吴亮就毫不犹豫地朝着顾久扑了过来。 顾久正等着这一刻呢。 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手中符纸准确无误地贴到了吴亮的头上。 吴亮痛苦地吼叫起来。 努力地扭动着身体，想要逃脱。 然而，只是几秒的时间，吴亮的魂魄就开始变得透明。 直至完全透明。 然后化作一小块一小块的光斑，随着空气的震动，慢慢飘散开来。 在视线中完全消失。 顾久拍了拍手掌心，转头看向霍臻琰。 站在墙角的霍臻琰，脸色发白，一动不动，像是被贴了定身符一样。 “霍二爷。” 顾久的手在霍臻琰的眼前晃了晃，“回魂了！” 霍臻琰的眼珠子动了动，这才缓缓回了神，但人却有些站不稳，一伸手，扶住了顾久的肩膀。 “一分钟。” 顾久轻叹一口气，没有推开霍臻琰的手。 一分钟之后，霍臻琰深深地呼吸了几大口气，才像是终于活过来一样，恢复了平时的样子。 如果，忽略了他那张还苍白着的脸的话…… 顾久问：“今天这个，跟你前两天见那个鬼，是同一个吗？” 霍臻琰点了点头，脸色难看，“是。我看见他的时候，他跟现在一样，正在……吃东西……” 霍臻琰说完，又有些反胃地干呕了一声。 顾久同情地拍了拍霍臻琰。 这一次不怪他胆小。 没见过鬼的，猛地见了吴亮那个样子，确实刺激。 更何况，看到的还是恶鬼吞食的残忍场面！ 霍臻琰这个小胆，见到小鬼都会手心出汗，更别提这个了！ 难怪会吓得需要顾久二十四小时跟随。 一切在这一刻，忽然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霍臻琰这个体质，也是绝了。 明明紫气加身，却是个撞鬼的体质。 顾久想到吴亮，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 吴亮才死几天，哪里能找到那么多鬼魂吞食？甚至妄图制造车祸，来造新魂。 她总觉得，肯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看来，还得靠霍臻琰这个撞鬼的体质来帮忙…… 第35章 霍二爷换口味了? 顾久垂眸看了一眼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热意穿过短袖单薄的布料传递。 发着烫。 还带着一点点潮意。 能看出来，是真的被吓到了。 她难得发了好心。 “好人做到底，我把你送回家好了。” 顾久的话刚一说完，肚子就跟着“咕噜”了一声。 晚上跟着霍臻琰去的饭局，还没来得及等到上菜，就先来处理恶鬼的事情了。 霍臻琰收回了搭在顾久肩膀上的那只手，用力地按了下眉心。 “走吧。” “好……” 顾久扯了一下发皱的袖子，快步跟了上去。 车子停在了某个小巷子里。 “下车。” “这里？” 顾久朝着窗外看看，巷子里路灯昏黄。 外面环境陌生，并不是霍家。 霍臻琰说：“先吃东西。” 这是一家私房菜馆。 环境幽静，人不是很多。 服务员似乎认识霍臻琰，恭敬地喊了句。 “霍二爷，您来了？您今天吃点什么？” 霍臻琰没看菜单，就报出了几个菜名。 依旧是顾久爱吃的甜系菜为主。 点完又问顾久，“你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顾久摇摇头，“就这些吧。” 菜一道一道端上来。 最后一道菜，是一个穿着一身白色厨师服的人端上来的。 一个年轻帅气的青年。 厨师服穿在身上，板板正正，不像是上菜的，倒像是走t台的。 “蓝莓山药。” 厨师将盘子小心放下。 从头至尾，眼睛都盯着顾久看。 霍臻琰冷冷出声，“看够了？” 厨师笑呵呵地说：“服务员跟我说，是你来了，我还没敢信，没想到是真的啊！” 厨师说着，又转向顾久。 轻咳了一声，收起吊儿郎当的模样。 礼貌的伸手自我介绍。 “你好，我叫唐之言，是这家餐厅的老板，兼厨师。” “我叫顾久。” 顾久一边说，一边伸出了手。 还没等碰到唐之言的指尖，唐之言就被霍臻琰拽着后颈拽走了。 “你先吃。” 霍臻琰丢了一句话，就带着唐之言走了。 顾久疑惑地收回悬在半空的手，看着他们消失在转角。 唐之言拉着领子，“轻点轻点，霍哥！要勒死了！” “……” 霍臻琰这才松了手。 唐之言解开一颗扣子，摸着自己的脖子，“霍哥，我就是看你点的这一桌菜，完全不是你以前的口味，全是小女孩喜欢吃的菜，我还在想，霍哥换口味不至于换的这么彻底吧？才好奇来看看的。” “管好你的嘴！” “好好好！”唐之言举起几根手指，说，“我肯定不会说的！” 他说着，又凑近一点，“霍哥，你之前托我费那么老大劲儿找的糕点师，不会是这个小姑娘喜欢吃吧？我跟你从小一起长大，你最不喜欢吃甜食了！霍老夫人又桂花过敏……” “不该知道的别知道，不该说的别说。” 霍臻琰没否认。 唐之言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一样。 顾久没管霍臻琰干什么去了，心无旁骛地吃着东西。 直到霍臻琰回来，才抬起了头。 “刚才那个是……” “一个朋友，向来没谱，不用管他。” “哦。不过你朋友厨艺挺不错。”顾久夸赞道。 “嗯。” 顾久拿起筷子又吃了两口，看向霍臻琰，“你怎么不吃？” 霍臻琰淡声说：“吃不下。” 顾久想起晚上的事，恶鬼吞食的时候，吃相是有点难看。 她想了想，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张清心符递了过去。 “或许……对恐惧有点用处。” “多谢。”霍臻琰将清心符拿起来，攥在自己手心里。 “不用客气，你给的钱足够。” 顾久公事公办地说。 顾久说好送霍臻琰回去的。 但最后还是霍臻琰开车把顾久送回了家。 顾明溪从外面出差回来，先冲到顾久房间敲门，敲了半天没有回应，才知道顾久出门抓鬼去了，这几天都不在家。 顾明溪行程紧，好不容易回家住两天。 妹妹还不在家。 他垂头丧气，拨了顾久的电话。 铃声在附近响起。 顾久已经从楼梯上来了。 “二哥，你找我有事？”顾久顺手把电话挂了。 顾明溪挠挠头，“也没什么事，我明天要出门去录节目，妈说你去捉鬼了，还以为你今天不回来了。” 顾久说：“已经结束了。” 顾久打算往里面走，顾明溪还站在原地。 “还有事？”顾久问。 顾明溪想了想，又说：“要不，你给我算一卦，还明天能不能顺利？” 一方面，他就是没话找话。 另外一方面，也确实心里没底。 这个综艺，是之前就签好的。 顾明溪当时为了扶持林雪，当时签约的唯一条件就是，带上林雪签约。 再见林雪，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控制好自己的表情和情绪。 顾久推开门，说：“进来吧。” 她从包里面拿出几枚铜钱，递给顾明溪。 顾明溪在手中晃了晃，撒在桌子上。 顾久低头看去，沉默一会儿，才说：“不顺利，不过应该跟你无关，会因为其他事情的干扰，临时中断。” “啊？什么事？” “具体什么事，看不出来，只能说，是因为别人的事，所以你明天肯定提前收工。” 听到顾久这么说。 顾明溪反而松了一口气。 他从口袋里拿出盒子，放在桌子上，“我给你带了礼物。” 盒子打开，是一颗精致的钻石项链。 在灯光下闪着熠熠的光。 “谢谢。不过，下次还是不要送了。” “啊？你不喜欢吗？” 顾久轻轻地摇了摇头。 顾明溪愣了一下。 他其实对于女孩的喜好，都是从林雪那里得来的。 林雪喜欢好看的首饰、名贵的大牌包包、以及各种各样的裙子。 顾明溪就以为顾久也会喜欢。 顾久的提醒，让他忽然意识到，顾久是顾久，林雪是林雪。 顾明溪双肩耷拉下来。 有些失落，又对顾久有些歉意。 顾久说：“下次你可以给我带些好吃的，我喜欢吃甜食，一些甜甜的小点心，但也不要那么甜，太甜会腻。” 顾明溪眼睛里一瞬间又有了亮光。 “好！我记住了！” 第36章 真的提前收工了 顾明溪参加的综艺活动，是综艺直播前的招商会。 以直播的形式呈现。 也是为综艺造势。 因为提前官宣了嘉宾名单。 顾明溪和林雪。 这两个前兄妹的名字，还是引起了不少人的兴趣来看直播。 【这两个人不是闹掰了？会不会当场打起来？】 【直播现场，装也得装得体面吧？】 【开始了开始了……】 除了网友们。 顾久和叶婉静没事，也坐在电视前看直播。 嘉宾出来的时候。 顾久的目光瞬间被吸引。 她知道会提前收工的原因了。 冯晓音！ 冯晓音也是综艺节目的嘉宾。 她的背上，挂着小鬼。 小鬼紧紧地搂着脖子，笑得阴森瘆人。 冯晓音的脸色很不好，像是透不过气一样。 冯晓音自我介绍完，放下话筒，镜头切给了接下来要自我介绍的林雪。 冯晓音则是往后退了一步，退到了镜头的角落里。 她以为镜头没有带到自己，立即小声地跟小鬼警告些什么。 顾久通过嘴型判断。 她说的是：“松一点，妈妈透不过气了。” 然而，小鬼并没有听话，而是勒得更紧了。 镜头移动，给了其他自我介绍的嘉宾。 再回来的时候，冯晓音的脸色更差了。 只有顾久知道。 小鬼之所以开始黏人。 只是因为，他要从冯晓音身上得到给养。 养的时间越长，需要的给养就越大。 冯晓音之前是从小鬼这里获得，现在已经开始反噬。 这还只是刚刚开始。 顾久看出的是冯晓音脸上的黑气，网友们看出的，则是冯晓音的状态变差。 【冯晓音的脸怎么这么垮啊？是镜头问题吗？】 【那个眼纹，看起来像是四五十岁了。】 【以前是磨皮了吧？这次镜头太高清，没抗住吧……】 【不对啊，我看顾明溪的脸怎么比平时还要细腻？】 【是不是妆太厚了啊？感觉浮粉严重……】 【……】 冯晓音的粉丝本来想闭着眼睛夸的，但是看到冯晓音的脸，也实在是夸不出来。 甚至有当场脱粉的。 自我介绍完成之后。 为了活跃直播的气氛，加了一些玩游戏的环节。 其中一项，就是泼水游戏。 现场一共六个人，分成了两队。 每队派出两个人，一个负责玩游戏，一个负责泼水，或者格挡。 冯晓音脸上涂了厚厚的粉底。 她知道，不能见水。 第一个就举手说，自己特殊日子，不方便参与。 大家也没说什么。 只是冯晓音怎么也想不到，她只是一个站在后面的看客，却还是被泼水误伤了。 大家玩得兴起，林雪一杯水朝着顾明溪泼了过来。 没泼到顾明溪脸上，反而泼到了站在顾明溪后面的冯晓音脸上。 一整杯水，照着脸就过去了。 林雪连忙上去道歉，“晓音姐，对不起！对不起！” 工作人员递来毛巾。 林雪只能硬着头皮沾了沾。 脸上的妆被沾下去一些，看到底子下的黑色。 大家不知道是什么，还以为冯晓音脸上蹭上了灰。 “晓音姐，你脸上这点有点黑，要不要擦擦？左边脸。” 冯晓音连忙捂上了左半边脸，“没事！” 话刚一说完，小鬼忽然在冯晓音右侧脖子上咬了一口。 冯晓音完全没感觉到疼。 所以她不知道的是，右侧脖子上，黑色痕迹像是毒素一样，开始迅速蔓延。 很快，从牙印大小，蔓延到了巴掌大小。 并且，最中心牙印的位置，开始腐烂了。 “晓音姐！” “你的脖子……” “……” 嘉宾们被忽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轻，纷纷开始往后退。 直播的镜头还在继续。 镜头前的人都看到了。 【天呐！她的脖子怎么了？】 【是不是被什么东西咬了？看着像是个牙印啊……】 【刚才还好好的……】 【不会是中毒了吧？】 【……】 医务人员很快到场。 检查了之后，都没看出了是什么问题。 虽然冯晓音一直说自己没事。 但怕出医院，节目组还是把冯晓音送到了医院。 也正是因为这一变故。 直播被迫暂停。 顾明溪想起顾久昨天给他算的那一卦，不禁觉得神奇…… 冯晓音在医院简单检查之后，就急急忙忙地回去了。 她知道医院并不能治她的病。 这些，都跟小鬼有关。 回到家，冯晓音把装有小鬼胚胎的瓶子拿了出来。 里面的透明的红色液体倒了个干净。 随即拿出针管，开始给自己抽血。 一边抽，一边最终念念有词。 “妈妈知道，你长大了，胃口大了，不要着急，妈妈多喂你一点。” “你听妈妈的话，好不好。” “妈妈只能靠你了，听话……” 粘稠、腥红的血液，灌满了一整个针筒。 小鬼终于从冯晓音的脖子上下来。 砸吧砸吧嘴。 回到了胎盘中。 胎盘像是活了一样，在血液中蠕动。 仔细听，还能听到咀嚼的声音…… 终于得到一刻放松，冯晓音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中。 只歇了几秒。 冯晓音就毫不犹豫地去抽第二管。 针筒抽了一管又一管。 直到把一整个瓶子都灌满。 才虚脱地放下了针管。 “宝宝，吃饱了一定要好好听妈妈的话，知道吗？” 回应她的只是贪婪的咀嚼声。 冯晓音以为终于能松一口气了。 只简单地清理了一下，就去睡觉。 才睡到半夜。 冯晓音就在窒息中清醒过来。 脖子上的重量只增不减。 吃饱了的小鬼，好像又长了不少。 冯晓音越发觉得呼吸困难。 “宝宝，听话！不要闹！” “饿！饿！饿！饿！饿！……” 小鬼不停地重复着一个字。 就是“饿”。 冯晓音无奈，只能起床。 “再喂你一回，听话，吃饱了就不许闹了。” “……” 又是几管血下去。 冯晓音直接虚弱到差点晕倒。 本来就节食。 两瓶子血下去，对于冯晓音来说，真的是要命。 她还有一点点残存的理智。 知道不能再抽下去了。 在小鬼第三次缠上来说饿的时候，冯晓音终于知道怕了。 她第一反应，就是去找当时帮她养小鬼的人。 但压根联系不上。 冯晓音有些绝望…… 第37章 不该出现的人 顾久是早上接到的冯晓音电话。 其实本来该更早的。 只是那会天还没亮，冯晓音给云为一打电话，没能打通。 冯晓音急得抓耳挠腮。 她又不知道顾久的真实身份。 只能等从云为一这里获取到顾久的联系方式，再打过来。 等能联系上顾久，已经是她忍受了许久的痛苦。 “大师，你好，我是冯晓音。” “哦。”顾久淡淡应了一声。 她能听出来，冯晓音声音中的虚弱。 中气不足。 比昨天晚上在直播里见到时，更甚。 冯晓音连忙说：“大师，我想请您帮帮忙。” 顾久说：“还是当时的条件。” 电话那头的冯晓音有些迟疑，“大师，我给您六百万，多一百万，能不能求求您，换个解决方法，帮我留下他，只是清除他身上的戾气……就跟水晶消磁那样……” 顾久眉头轻蹙。 冯晓音心中竟然还存着一丝侥幸。 对未知的恐惧，并没有完全打败心中的贪欲。 她毫不犹豫拒绝。 “不行。” “七百万！” 冯晓音又加了一百万。 这次综艺直播，对她的影响很大。 她深知只是靠自己，几乎没有什么翻身的机会了。 所以，她只能把翻身的机会寄希望于养小鬼给她带来的好运上。 顾久说：“只有这么一个方法，其余的不可能。想好再打。再提醒你一次，血喂的越多，他长得越快，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你再这么喂下去，不一定能撑足五天。” 光是听着电话那头虚弱的声音。 顾久就能猜出来冯晓音做了什么。 昨天晚上肯定又喂了不少血。 这简直是自寻死路的行为！ “……” 电话那头还在犹豫。 “大师，求求您了！再加钱行不行？你说多少钱合适？只要能修复到刚开始那样就行……” “……” 顾久已经听不下去了。 拿下耳边的手机，毫不犹豫按了挂断键。 顾久打电话的时候，脸色过于难看。 顾明溪刚从楼下下来，脚步禁不住顿了一下。 等顾久挂了电话，他才继续往前走。 拉来餐桌的椅子，紧挨着顾久坐下。 “久久，谁惹你了？” “一单生意。” “找你算命的？还是捉鬼驱邪的？” 顾明溪对自己这个妹妹十分好奇。 顾久抬眸，正对上顾明溪满是求知欲的眼神。 “捉鬼。” 她说完，发现顾明溪的眼神仍旧清澈。 便继续解释，“一个养小鬼的，被小鬼反噬了，又不舍得放手，以为天师修补修补还能用。我只会捉鬼，不会干那些。” 顾明溪这下听懂了。 “只想得好处，不想承担后果啊……哪有这么好的事嘛！” 顾久点了点头，“嗯。” 吃过早饭，顾明溪忽然问：“综艺暂停录制了，我刚好有两天假期，我带你出去玩？游乐场、或者你有没有其他想去的地方？都可以！我可以当你的司机！” 平时顾明溪难得有假期。 休息的时候，他会睡到中午才起。 他今天专门起这么早，就是想着可以带着顾久出去玩。 以前没给顾久的。 顾明溪都想补上。 但是又有点不得其法。 顾久想了想，她好像也没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 正打算回答，叶婉静就从楼上下来了。 “今天不行！今天有家宴，我们要去大伯家，顺便带着久久认认人。” “啊？老爸呢？” 叶婉静说：“上午把最后一点事情忙完就回来了。” 前阵子，顾青政公司面临资金危机，交货工期也有问题，所以一直在忙。 自从接了云氏的单子。 这种晕头转向的繁忙，才总算有了喘息的机会。 “哎……好吧……” 顾明溪干脆往椅子上一瘫。 手脚蹬直。 像一只死了几天的咸鱼一样。 顾大伯家。 顾久第一次见到除了顾明照和顾老爷子之外的其他人。 大伯顾青知、大伯母高佳芬。 以及另外一个堂哥，顾明川。 三个人，表面对顾久客客气气的。 但顾久能感觉到，他们对自己的态度，似乎带着几分微妙。 很快，顾久就知道这份微妙从何而来了。 他们还没来及坐下，就看见有人扶着顾老爷子出来了。 一家四口均是一怔。 这人，他们都很熟悉。 顾久也认识。 一个本不该出现的人。 正是前段时间公开改名，跟顾家划清界限的林雪。 顾明溪最冲动，“你已经不是顾家的人了，你怎么在这？” 林雪眼睛闪了闪，泛着红。 看起来不知道多委屈了。 “爷爷，我还是先走吧，我就知道，没有人欢迎我……” “谁说的？我欢迎你！”顾老爷子紧紧拉住林雪的手，“不走！我看谁能赶你走！” 一时间，气愤尴尬到极点。 顾明溪还想说什么，被叶婉静拽了一下。 这种事情，得顾青政出头。 其他谁出头，都没用。 顾青政开口，“爸，我之前就跟您说过，久久才是的孩子，您别再起让林雪回来的心思。” “你这话说的，养了这么久，就一点感情都没有？小雪还是个孩子，再说了，她回霍家有什么不好？还能帮衬帮衬你们的生意，要不然你以为你会接到云氏的生意吗？” 顾老爷子瞪着眼睛，把云氏的功劳顺势就安在了林雪的头上。 顾青政说：“这事和她没关系，我能接到云氏生意，全靠久久！” “呵，你开什么玩笑？” 对于这话，不光顾老爷子不信，其他人也没一个信的。 只有林雪心里一惊。 那单生意，竟然跟顾久还有关？ 她连忙说：“爷爷，你们都别吵了，我不想你们因为我吵架。我还是走吧，下次有机会再来看您！” 说完，就抽回手，抹着眼睛离开了。 这些，看在顾老爷子眼里，更觉得林雪懂事，对顾久多了几分意见。 他觉得如果不是顾久回来。 顾青政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肯定是顾久容不下林雪，才会让事情闹到这种地步。 “你看看……你看看这是什么事啊！家宴闹成这样？” 顾青政还是正色道：“爸，林雪当时说那些话，做那些事，我忘不了，下次你叫她，就别叫我了。” “你……你你你……”顾老爷子气得大喘气，“你非得把我气死不是？” 顾青知见状，也开始指责起顾青政。 “你看你把咱爸气的，多大一点事啊，非得这么闹啊？还不快扶爸回去躺？” 第38章 人不人，鬼不鬼 不和谐的家宴，对于每一个人来说，都是煎熬。 等待饭菜上桌的时间。 顾久和顾明溪坐在沙发的角落里。 大眼瞪小眼。 似乎跟他们的两个堂哥，并没有什么共同话题。 顾久向来不怎么玩手机的人，这会也百无聊赖地掏出了手机。 她点开了微博，意外的发现竟然有几条私信。 点开查看。 【xy：大师，你好，请问可以处理小鬼反噬的情况吗？】 【xy：[图片]】 【xy：我家宝宝最近几天好像变的很饿很饿，需要很多血才能喂饱，一旦喂不饱，就会咬人，我被咬了三下了。】 【xy：如果能处理，定重谢。】 顾久只看第一句，就知道，是冯晓音。 冯晓音好像开始病急乱投医了。 这些消息，中午的时候发的，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 顾久想了想，还是回复了。 【玄灵大师：冯晓音，没有人能帮得了你，贪心要人命！】 大概一分钟之后，对面很快回了消息。 【xy：你是谁？你是云为一请的那个大师？】 【玄灵大师：是我。】 【xy：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玄灵大师：没有。】 【……】 对面一直在输入，但是很久没有回信息。 顾久轻轻摇摇头，退出软件。 刚才冯晓音发的那张图片，她的半条胳膊都已经开始变黑。 萦绕着浓重的黑气。 图片的一角，还拍到了小鬼的半张脸。 小鬼盯着冯晓音的那条胳膊，像是一头流着口水的饿狼一样。 图看起来像是天将亮未亮的时候拍的。 冯晓音之所以现在还活着，只是因为白天小鬼阴气弱。 一旦到了天黑，小鬼阴气恢复，冯晓音活不了多久了……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外面的太阳，开始慢慢地往下坠。 顾家的家宴安静异常。 只有筷子和碗碟相撞的声音。 就在这个时候，顾久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 大家纷纷抬头，朝着顾久这边看了过来。 顾久拿起手机，接通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冯晓音痛苦的呼救声。 “救……救命……大师救命！我答应你！我都答应你！救命！” “啊……” 接下来，便是撕心裂肺的痛呼声。 顾久抬头，对上几个人探究好奇的目光，看向顾明溪。 “哥，有点急事，你开车送我一趟吧。” 顾明溪立即放下筷子。 “好！” 顾老爷子皱起了眉，不满地问道：“唉，你们去哪了？有什么事情这么重要？就不能吃了饭再走？” “急事。” “小孩儿能有什么急事？” 回应他的是一串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顾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 不过顾久和顾明溪已经看不见了。 他们已经开车离开了。 “开快一点。”顾久对顾明溪说。 她能做的，只有这一点。 至于到的时候，冯晓音被啃成什么样，全看冯晓音自己的造化。 只是冯晓音似乎运气一般。 来的路上，还遇上了一段堵车。 就算顾明溪已经开到限速极限，还是比正常要慢个十几分钟。 到达冯晓音家门口时，房门紧闭着，还能听到冯晓音痛苦的呻吟声。 踹开门，循着声音走进去。 便看见躺在地上的人，一条胳膊都已经腐烂。 散发出阵阵的尸臭味。 小鬼又长大了一些，蹲在那里，像是个三四岁的小孩了。 正趴在冯晓音的那条腐烂的胳膊上大块朵颐。 腐烂的皮肉下，皮肉连带着魂魄正在被撕扯，被啃食。 吧唧吧唧的咀嚼声，响彻整个房间。 偏偏冯晓音还是清醒的，小鬼是她养的，她看到小鬼，自然也能听到小鬼的咀嚼声。 蜷缩在地上的身体，不停抽搐。 因为害怕。 也因为疼。 她清晰地知道，她就好像快要被小鬼吃了！ 听到撞门声，冯晓音才像是活过来一样。 “大师，救命！” 顾久扔了一道符过去。 小鬼吃痛地闷哼一声。 但是他完全没有抬头，仍旧在大口大口的吞咽着。 直到小鬼变成透明状态，变成光点消失。 都是保持着吞咽着的姿势和动作。 没有意识的小鬼，好像不把冯晓音吃掉，誓不罢休…… 被撕扯的灵魂归位，腐烂的皮肉却仍旧带着痛。 冯晓音捂着胳膊，许久，才从地上爬了起来。 “多谢……多谢大师……” 她抬起头，看想顾久的时候，发现了站在后面熟悉的身影。 “顾明溪？” 顾明溪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你……是谁？” 不怪顾明溪认不出来。 昨天见到的冯晓音虽然状态很差。 但好歹是个人样。 不像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一样。 第39章 被偷拍了 顾久说：“别叙旧了，先打电话去医院吧。” “我的胳膊……” 冯晓音后知后觉发现，胳膊上面的溃烂，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甚至还在蔓延。 之前她只是觉得疼。 生不如死的疼。 现在才发现，不光溃烂，还已经发臭了。 就好像，比死了好几天的尸体还要臭。 再加上被小鬼咬后，许多皮肉上泛着黑色。 更像是臭了的尸体。 如果不是还在疼，冯晓音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 “大师！大师！怎么还在继续烂啊！” 顾久上前一步，把一张符纸拍到冯晓音的胳膊上。 溃烂终于停止蔓延。 皮肉上的黑色似乎浅了一些。 脖子位置的腐烂，以肉眼可见的位置开始恢复。 但只有胳膊上腐烂的位置，仍旧翻着烂肉，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 顾久淡淡地说：“你的胳膊这块魂魄已经被小鬼吞了，所以已经是死的了，皮肉不会再生了，会一直是现在的状态。” “……” 冯晓音迟钝地反应了几秒，才意识到顾久话里的意思。 “我的胳膊保不住了吗？大师……你……你不要吓我。” 顾久一双黑眸沉静如水，“我只说实情，不会吓人。你该庆幸，他最先开始吃的是你的胳膊，而不是你的脑袋。” “……” 冯晓音瞳孔一震。 脑子里闪过的是顾久描述的场面。 她再也不说什么了。 至少……命是留下来了…… 之前，她对死亡没有什么概念。 但当真的面对死亡时，心底里只有对死亡的恐惧。 她之前在乎的那些，好像都没有生命来得重要。 那一刻，她只想活下来！ 冯晓音的嘴唇动了动，“我……我知道了。” 一直到回去的路上。 顾明溪都没能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冯晓音就是那个养小鬼的？今天早上给你打电话的也是她？那昨天……” 顾明溪只剩下满脑袋子的问题。 顾久回答：“昨天直播现场是被咬了，她用血喂了小鬼，那个小鬼没有意识，食量越来越大，吃不饱就会咬她。” 顾明溪虽然看不见小鬼，也能从冯晓音皮胳膊的腐烂程度上，推想出小鬼大概有多厉害。 但对于顾久来说，只是一张符纸的事。 上次帮他，也是像现在这么游刃有余。 他忽然意识到，顾久说的学了点，可能不光是学了点那么简单…… 冯晓音的胳膊最后也没有保住。 她做了手术之后，就发布了声明，退出了节目。 连夜锯掉一条胳膊的事情，并没有那么好瞒住。 又加上大家亲眼看见冯晓音在直播上凭空长出来的牙印。 大家对此猜测纷纷。 冯晓音对外只敢说感染，并不敢说实情。 至于信了的有多少，冯晓音就无暇顾及了。 冯晓音退出节目之后，很快就官宣了新嘉宾加入。 在这个圈子，人比机会多，想找到一个救场的人，还是很容易。 节目原本定下的推迟两天录制没变。 所以，顾明溪的假期时间，只剩下了一天。 他连耍赖带撒娇的，还是把顾久给拽了出来。 不过他们没去游乐场，只是找了个清净没人的地方，去吃火锅。 车子停好，戴好帽子口罩。 还没转身，就被一个人挡住了去路。 那人衣衫褴褛，身上脏兮兮的，身边还跟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孩。 小孩怯生生地咬着手。 脸颊胳膊几乎没有什么肉。 脸上挂着鼻涕和眼泪，一双眼睛红彤彤的。 看起来，十分可怜。 顾明溪愣了一下，手在口袋里面摸了摸。 “不好意思，我没有带钱。” 但是男人还是没有走的意思。 “谢谢好人！小孩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大人经得起饿，小孩经不起，求求你了！” “有二维码吗？我给你扫点吧。” 顾明溪说着，把手机拿了出来。 顾久从副驾驶上出来，抓住了顾明溪的手机。 “别扫，是骗子。” “啊？” 顾明溪立即听话地把手机收了起来，他信顾久的话。 两个人抬脚正打算走。 谁知道男人拉着小孩跪了下来。 “求求你们了！我们也不想这样，小孩得了病，我们实在走投无路了，只想多要点钱给小孩看病。” 说着，男人就掀开小孩的衣服。 像是生过什么疮一样，还留有疤痕。 看起来触目惊心。 小孩在一旁哭着开口，“大哥哥，大姐姐，求求你们了！我饿！” “……” 顾明溪看向顾久，多了几分犹豫。 小孩身上那样，难免让人有些动容。 顾久依旧摇头。 那两父子见状，想去拉扯顾久的衣服，被顾久挥开。 男人开始纠缠不休起来，像八爪鱼一样，两只胳膊都去拽顾久。 顾久皱了下眉，不动声色地在某个穴位轻轻碰了一下。 男人摔倒在地。 疼得在地上直打滚。 顾久看都没看，抬脚道：“走吧。” 顾明溪连忙跟了上去。 小声地问顾久。 “久久，不会是拐卖吧？我们要不要报警？那个小孩看起来还挺可怜的……” 顾久摇了摇头，“不是，亲生的。” “啊？” 顾明溪有点想不通。 既然这样，顾久为什么会说是骗子。 顾久说：“小孩身上的疤痕，跟他有关。” “啊，亲爸爸，怎么能下得了手啊？我们能想办法帮帮那个小孩吗？小孩到底是无辜的……”顾明溪不禁有些唏嘘。 “你给他的钱，落不到小孩手里，骗子尝了甜头，只会变本加厉。” “唉……” 顾明溪垂头丧气。 整个人都恹恹的。 那个小孩，真的令人心疼。 但他也知道，男人是小孩的亲爸爸，就算报警，也没什么用。 “唉……” 他这么想着，又接连叹了几口气。 就连吃饭的时候，顾明溪都不知道怎么开心起来。 顾久看向顾明溪，终于开了口。 “小孩的罪快受到头了，很快就会有改变，不过这几天，你要沉住气，别出来说话。” “什么意思？”顾明溪猛地抬头，更不理解了。 小孩跟他出来说话不说话，又有什么关系呢？ 顾久说：“你没有发现吗？有一只眼睛在看着我们。” “我们被偷拍了？”顾明溪反应过来。 “嗯……” 顾久点头。 他们的车一出小区，就一直被一个尾巴跟着。 第40章 蹭蹭热度 当天晚上。 这段录像就上了热搜。 【明星行为观察：有些人表面人模狗样，私下人品怎么样，还真不好说。遇见弱者，不帮忙就算了，还这么对待，真的有点失望！[视频]】 后面放出来的是一段视频。 视频清晰度不高。 看起来像是从很远的地方拍的。 但被圈出来的人放大之后，也隐隐约约认出来是顾明溪。 事情发生的动态，就更能看清楚了。 顾明溪拿出手机打算给钱，顾久阻拦。 男人和小孩下跪。 这些，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尤其是最后，男人躺下之后在地上打滚好久，镜头也一直拍着。 一时间，讨论声不断。 【顾明溪怎么是这样的人啊？】 【副驾驶位下来的女的是谁？感觉一直是她拦着呢……】 【这不就是顾明溪那个妹妹？】 【也太心硬了吧，这个人品真的不敢恭维……】 【顾明溪以前不这样啊，妹控也不至于妹控到这种地步吧？真的有点恶心了……】 【顾明溪妹妹是不是还打了人啊？最后他躺在地上，很久没起来呢。】 【也不知道乞讨的人怎么样了？我能不能捐点啊？虽然没208万钱多，几百块钱好歹也能救救急！】 【我这个月生活费一千，我捐五百！真的看不得人受苦……】 【……】 骂顾明溪和顾久的人不少。 还有一些人，开始自发地在网络上找乞讨的男人和小孩了。 网络的力量强大。 只用了半天，男人和小孩就出现在大众的视野。 采访的，捐款的，数不胜数。 男人出现在镜头前面，穿的还是昨天晚上跟顾明溪和顾久乞讨时候那个衣服，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又把小孩身上的衣服掀开给别人看。 “小孩从小身体不好，我一点没办法，本来想，只要能吃饱饭就行，还好，还好有大家帮忙，能让大家吃饱饭，真的多谢大家了……多出来的钱，我能给他买点药喝喝……” 采访的人也不禁被男人哭感染了。 当即掏出来几百块钱，塞到男人手里。 “小孩看病要紧，如果是大病得住院，不能这样拖着……” “说……说是心脏有问题，我也不懂，得花不少钱呢，大家给这么多，我还怎么好意思让大家再给孩子看病呢？” “……” 采访一出来，又是一波捐款潮。 仅仅是一天时间，平台上的捐款渠道，就已经有四百多万。 再加上专门找到男人给他塞钱的，更是不计其数。 大家一边给男人捐款，一边在网上讨伐顾久和顾明溪，骂他们冷血没人性。 在这个夹缝中。 大家还发现了，林雪偷偷捐了十万。 【妈呀，要不是我们扒到这个捐款名单，压根就不知道。】 【偷偷摸摸做好事，真的是有点拉好感。】 【跟那对兄妹一对比，真的没法说！真的是忍不住去骂他们！】 【……】 很快，又有人放出综艺录制现场的视频。 有人拍的林雪。 “雪儿，你捐了十万块啊？怎么悄悄咪咪捐？” 林雪一脸惊讶，“你怎么知道？” “捐款平台有id啊，往下翻，就翻出来了。” “啊……不多，只是一点心意，不用到处宣传。” “雪儿你太善良了，不像顾明溪和顾久，真的是太让我失望了……” “别这么说，二ge……” 第二个字没完全说出口，被林雪吞了回去，顿了一下，才换了一个合适的称呼，“他不是这样的人，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对比之下，立见高下！】 【林雪还在帮顾明溪说话，人真的太好了，反而那个顾明溪，看到综艺录制现场，他一直对林雪甩脸子，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唉，本来挺喜欢顾明溪的，现在有点失望。】 【刘慧说得对，顾明溪的妹妹就是恶女！不能因为刘慧塌了，就觉得顾久什么都对……】 【张嘴就说人家血光之灾的，原来真的不是什么好人……】 【真的够垃圾！】 【一个捐钱，一个揍人，没法比！】 【……】 顾明溪录完综艺，晚上回去一看，果然一堆骂人的。 他本来以为，骂自己的会比较多。 但没想到，林雪一出来，全是把林雪和顾久放在一起骂顾久的。 他实在气不过。 又去问顾久。 “久久，真的不能解释吗？真的有点看不下去了！不多说，就说他是骗子，应该不会影响什么吧？” 顾久拿出手机，刷了一会事情的走向。 事情的进展速度，有点过快了。 不属于男人的财那么快到手，他的结果，也会来得更快。 她略思索之后，说：“我要趁着机会，蹭蹭热度。” “蹭什么热度？” 顾久拿出手机，翻出她玄灵大师的账号。 找出最新的一条微博。 【玄灵大师：这个人是骗子！大家不要上当！钱给他不如吃点好的！】 这条微博，是“明星行为观察”刚发初始视频没多久，顾久就转发并评论的。 昨天晚上发的。 顾久说：“你就转我这条吧，让我蹭蹭你的热度。” 顾明溪看了一眼，立即说道：“好！我的热度你随便蹭！” 他搜出了顾久的微博号，点了关注，然后转发。 【顾明溪：别被骗钱了……】 大家都在盯着顾明溪。 顾明溪一发微博，不少人第一时间看到了。 【都这个时候了，还搞这些。】 【这哥们是不是觉得洗不白了？改信玄学了？】 【另辟蹊径！】 【这个玄灵大师，才五十多个粉丝，注册了三个月，看起来就不是什么靠谱大师。】 【……】 大家翻出“玄灵大师”账号的寥寥几个微博。 干巴巴的宣传微博。 【玄灵大师：卜卦、捉鬼。】 一成不变，没有什么新意。 几乎全是零评论。 唯一一条有人气的，还就是最新这一条。 点进去，有十几个评论骂人的。 但在顾明溪转发了之后，骂人的变多了。 【原来是个蹭热度的啊！哈哈哈哈！】 【顾明溪连这个都信，真是疯了。】 【不可救药！把这个当救命稻草，够搞笑的……】 【……】 评论从十几个变成了三位数，又变成了四位数、五位数。 顾久的粉丝量，也从两位数，涨到了八百多个。 不过这八百多个，全是看热闹的…… 第41章 玄灵大师 网友翻了顾久的微博。 除了最新这一条蹭热度的微博，还有一条也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玄灵大师：@娱乐圈扒一扒，@内鱼完了，有些钱该挣，有些钱不该挣，靠黑人赚钱，挣到手，七天之内必花出去！】 这两个人都是粉丝量不少的娱乐博主。 大家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艾特两个人来看。 【@娱乐圈扒一扒，@内鱼完了，有人说你们要出事！】 【扒哥，鱼哥，出来走两步啊！这个自称大师的，都舞到你脸上来了！】 【忽然发现，扒哥好像已经两天没发微博了，放假了？还是真出事了？】 【可能就是巧合嘛……】 【……】 看热闹的网友不知道的是。 “娱乐圈扒一扒”现在正在线。 看着那条微博，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当时顾久艾特他，他是看见了。 不过当时没放在心上。 现在回想。 那笔钱还真的就花出去了。 前两天，他去医院了，做了个阑尾炎手术。 手术花的钱，刚好就是那几天接的那个工作挣来的钱。 这还不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从医院回来的这两天，他总是听到“砰砰砰”的敲门声。 很轻很轻。 出门去看，门外又没有人。 本来刀口就疼，来回几次，感觉刀口都快扯开了。 最令他绝望的是。 头一天敲门声还在门外。 今天敲门声就已经移到门内了，开始敲卧室门了。 “娱乐圈扒一扒”被吓得瑟瑟发抖，蒙着被子愣是不敢露头。 想上厕所都不敢出去，一直憋到天亮。 又到了晚上。 他已经开始提前害怕了。 因为不敢确定，今天晚上，敲门声会在哪里响起。 大门外、卧室门外，亦或者是……卧室内…… 想到这里，“娱乐圈扒一扒”已经开始提前头皮发麻了。 他盯着顾久的那条微博看了很久。 最终，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发了私信。 左右他都不吃亏。 如果玄灵大师能捉鬼，正好。 如果不能，也证明了对面就是蹭热度的，没什么真本事。 他正好能悄悄录下来，蹭一下顾明溪的热度，做一个揭露者。 【娱乐圈扒一扒：大师，在吗？是不是能捉鬼？】 他也算幸运。 顾久平时一天看不了几回手机。 只是晚上刚巧点进去看到了，就回了。 【玄灵大师：能。】 【娱乐圈扒一扒：我怀疑，我被鬼缠上了，我前两天去了一趟医院，从医院回来，就一直听到有人在敲我的门，开门又没有人。】 【娱乐圈扒一扒：我可以肯定，我没有听错！】 【玄灵大师：拍张照片过来，原相机。】 很快，“娱乐圈扒一扒”就发了一张照片过来。 还不等他问什么，顾久就已经回复了。 【玄灵大师：地址。】 “娱乐圈扒一扒”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连忙把自己的地址详细的发了过来。 顾久看了地址，就动身了。 本来顾明溪想去送，但明天一早还要早起录综艺。 顾久给拒绝了。 “娱乐圈扒一扒”看着手机，看玄灵大师很久没有回复。 他心里没底，又给玄灵大师发消息。 【娱乐圈扒一扒：大师，我们还没聊价钱……】 【娱乐圈扒一扒：大师，您什么时候过来啊？】 【娱乐圈扒一扒：大师，您在京市吗？】 【……】 正当他打算发第四条消息的时候。 门外的敲门声又响起来了。 “咚咚咚……” “咚咚咚……” “娱乐圈扒一扒”吓得抖了一下，连忙又把被子裹在身上。 小声地念念有词。 “阿弥陀佛，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退退退退退！” “……” “咚咚咚……” 敲门声更大了。 就算堵上耳朵，也能清晰的听见。 “娱乐圈扒一扒”终于察觉出来不对劲了。 前两天敲门的声音没有那么大。 “娱乐圈扒一扒，开门。” 门外还能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喊的还是他网上的id。 “娱乐圈扒一扒”终于鼓足勇气，一手拿着大蒜，一手拿着桃木剑，小心翼翼地挪到门前。 开门之前，他还特地从门缝里面往外看。 门外有人！ 这样他十分惊喜！ 透过猫眼，能看出是一个年轻的小姑娘。 高中生的模样。 “娱乐圈扒一扒”打开门，看清门外的人，还是忍不住眼睛亮了一下。 他也见过几个明星。 眼前这个女孩，眼睛乌黑，眼神澄澈，比他见过的明星还要好看。 “你是……” “玄灵。”顾久说，“来帮你捉鬼的。” “啊？你是玄灵大师？” 顾久回答：“是。” “娱乐圈扒一扒”的心凉了半截。 他想过玄灵大师可能会是骗子。 但没想到，会是个这么年轻的小姑娘。 捉鬼肯定悬了，刚才太害怕，手机也没顾得上拿。 他看着自己手里的大蒜和桃木剑，轻叹了一口气。 “不是请我捉鬼的？不请我进去吗？” “你真的行？” “娱乐圈扒一扒”愣了一下，看顾久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样子，他又不自觉生出一点希望。 好像，他家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更何况，这只是个小姑娘而已。 好像看起来，也没什么危险性。 管她是不是骗子呢！ 无论如何，有个人总比他自己一个人待在家里要好一点。 这么想着，“娱乐圈扒一扒”退了一步，让顾久进了门。 看见顾久两手空空，还好心地把自己的趁手武器递了过去，给顾久选。 “大师，桃木剑还是大蒜？” 顾久一个没接。 “大蒜没用，桃木剑是有点用处，不过你手里那个，不是桃木，是榆木。” “……” “娱乐圈扒一扒”愣了一下。 犹豫了一会，还是把手里的木剑给扔了。 他买得着急。 选了个当天就能到的。 没想到还是被骗了！ “大师，你用什么？” 顾久从包里面摸出一张符纸，“这个就够了。” “娱乐圈扒一扒”心脏七上八下的。 一边希望这是个真大师，一边又觉得不靠谱。 谁家捉鬼只用这么一张符纸啊？ 刚想说，他的目光又落在了顾久的包上。 那个包，有点眼熟。 跟昨天顾明溪妹妹背的那个，好像一样。 “娱乐圈扒一扒”忍不住又多看了顾久两眼。 那个眉眼，和顾明溪真的有点像。 但……他又摇了摇头，觉得这个想法太过于荒谬了。 顾明溪的妹妹怎么可能会是大师？ 如果是骗子，那就更不可能了！ 谁都知道，顾明溪是个富少，家里住的是大别墅，平时穿的用的，都不便宜…… 第42章 原来不知道我长什么样子啊 感受到落在自己脸上研究的目光。 顾久抬眸看了过去，问：“有事？” “娱乐圈扒一扒”挠挠头，说：“还没问价格。” 顾久思索了片刻。 伸出一个手指。 “一千。” “一千？这么便宜？” 这个价格，比“娱乐圈扒一扒”预想的要便宜得多。 他还以为，至少要“万”字打底。 甚至已经在心里默默地算自己的存款数额了。 顾久淡淡地说：“因人而异，因事而异，我如果一张口要个十万，你能拿出来吗？” “……” “娱乐圈扒一扒”觉得膝盖中了一箭。 他的存款，还真的不到十万。 其实干营销号这两年，他挣得也不算少，但老是有各种各样需要用钱的地方。 最后基本没存下多少。 “娱乐圈扒一扒”刚打算说些什么。 就有听到“咚咚咚”的敲击声。 声音传来的方向，明显在卧室。 “大师，你听见了吗？” “嗯。” 顾久走在前面，推开卧室门。 “咚咚咚……”的声音，仍旧没有要停的意思。 “娱乐圈扒一扒”远远地站在门口，不敢进去了。 他很清楚，他在屋里面三天没出门了，肯定不会有人在他屋里面。 敲击的节奏，跟前两天一模一样。 除了闹鬼，他想不到别的原因！ “大师……” 顾久没答应，而是直接走到柜子前，拉开了柜子。 柜子中，站着一个青年。 正在卖力地敲着柜子。 看见顾久，先是一愣，随即激动起来。 “你是不是能看见我？” “能，出来吧。”顾久看青年没有要害人的意思，也没有用符纸去控制。 青年鬼开心地从柜子里面飘了出来。 “终于！终于有人能看见我了！” “为什么要在这里吓人？”顾久问。 青年鬼说：“我……我住楼上，自己住，熬夜打游戏出事了，但是没人知道，我就想找个人给我收尸，夏天这么热，我不想臭在屋里，好歹体体面面地走吧……” “所以你就来敲他的门？” “我也想去别的地方，但是走不远，只能找楼上楼下的了……”青年鬼说，“还好功夫不负有心人，不对……有心鬼，在我时限到了之前，找到人了！” “好，我知道了，我会找人帮你收尸。”顾久说。 青年鬼连连鞠躬，“多谢多谢！我就住楼上，3308！” “嗯，走吧。” “再见！多谢！” 青年鬼走了之后，顾久将符纸装回了袋子里，“解决了。” “解决了？” “娱乐圈扒一扒”不敢置信。 谁家捉鬼连符纸都不用，就能捉鬼了。 这让他心里很没底。 毕竟他看不见，解决没解决，全看顾久一句话。 就算骗，也要装装样子，至少让他有点心理安慰吧！ 他看顾久要出来，不顾手术伤口疼，往前大跨一步，拦住了顾久。 “至少要念几句咒语，撒几张符纸吧？” 顾久歪了下头，“你的目的，是把鬼赶走，赶走不就好了？还规定要怎么赶吗？” “我凭什么信你？”“娱乐圈扒一扒”问道。 顾久抬手指了下天花板，“鬼是你楼上的，他出事，找不到人收尸，才会来敲门。想证明，很容易，你上去看看，是不是真出事了，就知道了。” “……” “娱乐圈扒一扒”吞了吞口水，“你……你不要吓我……” “我大老远跑来吓你来了？” 顾久说着，拨了报警电话，说明了情况，和地址。 打完电话，说：“我打的报警电话，会等到警察来收尸，一起等着吧。” 警察来得很快。 不到十分钟就到了。 撬开房门之后，感受到一股扑面而来的凉意。 屋里的空调一直开着。 所以屋内温度不算低。 尸体还没有开始发臭。 从尸体上的尸斑来判断，差不多死了三四天了。 警察询问：“谁发现的尸体？” 顾久举手，“我。” “他屋里好好的，你怎么能知道？和死者什么关系？”警察又问。 顾久说：“我来捉鬼。” 她还拿出了聊天记录给警察看。 由于理由太让人难以置信。 警察还是留下了顾久的信息，“把你的基本信息留一下，尸检后还需要你配合。” “好。” “叫什么名字？” “顾久。” “哪两个字？” 顾久拿起笔，自己写下。 警察又说：“身份证号，写在这里。” 顾久一一登记完成。 “娱乐圈扒一扒”看见尸体吓得腿软，此刻又多了一重震惊。 他原本在听到“一千块”的时候，已经觉得不可能是顾久了。 “你真是顾久？” 顾久冷冷笑了一声，“你在网上乱说我的事情，原来压根不知道我长什么样子啊？” “娱乐圈扒一扒”臊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结结巴巴地解释：“我……我就是拿钱办事，大师，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嗯。”顾久淡淡应了一声之后，转身离开前又补了一句，“不该说的别乱说。” “娱乐圈扒一扒”连忙点头，“知道了！” 敲门声终于消失。 “娱乐圈扒一扒”却瞪着天花板，半夜都没睡着。 一晚上，他都在思索最近发生的事情。 他坐了起来，拿出手机。 登上号。 转发了顾久之前艾特他的那条微博。 【娱乐圈扒一扒：多谢大师，黑人的事以后不干了，钱刚拿到就进医院了。】 吃瓜网友一头雾水。 【什么情况？真出事了？】 【真这么准吗？不会是拿钱办事吧？】 【营销号能有多少节操，谁给钱替谁办事，收顾明溪的钱了吧？】 【真的绝了，有这钱给营销号都不管可怜人的死活……】 【太让我失望了，取关取关！】 【……】 第43章 卷钱跑路 大家一边嘲笑顾明溪，一边关注着那对父子的救治工作。 在大家的呼吁和安排下。 小孩住了院。 并且受到了院方的特别关照。 专门找了专家会诊。 当问起关于小孩的病症时。 男人说：“大概就是心脏病吧。” 在他的认知里，需要花很多钱的大病就是心脏病了。 医生觉得有点奇怪，又问：“有以前的病历吗？” 男人：“我们可花不起钱看病，最多买点药吃吃。” “平时吃的什么药？”医生又问。 男人被医生的目光盯得心虚。 左右晃晃避开了视线，“这我哪懂啊？吃什么药不是你们医生的事吗？我要知道，我就不是医生了？” “……” 医生还想继续问，男人抢先一步开口。 “你是不是不想给我家小孩看病啊？我们要出院！我们要出院！” 说着，男人就拽起小孩，闷着头打算往外走。 动作很急，差点儿把小孩扯倒。 送小孩来医院，是“明星行为观察”团队的人负责的。 他们为了热度，专门请了人举着摄像机直播。 看到男人要走，摄像师连忙拦住。 “还是让医生给孩子检查检查吧！这位李医生，是京市心脏外科最权威的专家了，孩子的病要紧。” “我看不出来他厉害，一直问东问西的，也不知道他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 李医生解释：“了解病历，也是为了更清楚情况。这样吧，先去查个心电图和磁共振，我看了之后，再确定。” 男人这才没说什么。 但出门之后，嘴里就一直嘀嘀咕咕，态度不是很好。 直播间的人看了，也觉得有些不适了。 【感觉这个大哥有点没礼貌啊，医生问这些，也是为了孩子好，他怎么还急了？】 【感觉哪里怪怪的。】 【担心孩子心急吧，正常，有些人紧张起来就是这样，大哥可能没见过这种场面……】 【也是，给孩子看病要紧，心脏病可不是小事！】 【真的怪，以前没上医院看过吗？怎么知道是心脏病的？】 【楼上想干什么？他们没钱去大医院，肯定没有病历存档啊！】 【说不定以前都是小诊所随便拿的药，唉，真的可怜……孩子还那么小……】 【……】 检查了一天。 什么项目都查遍了。 甚至除了心脏，还查了其他位置。 都没查出来什么病症。 只有皮肤表面的伤。 问小孩哪里不舒服，小孩也不知道，只是眼泪汪汪地看着医生。 或者咬着自己的手摇头。 面对着摄像机，医生只能说：“暂时没查出来什么问题，要不就先住院，明天再多检查几个项目，把其他几个科室的人，也叫来一起看看。” 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们只能谨慎再谨慎。 【没查出来吗？不可能啊！难不成是什么罕见病？】 【医学生表示，那个心电图，跟教科书上的一样正常。】 【会不会是什么系统免疫病？他身上那些疤，像是长了什么疮。】 【换个医生查查吧？别耽误孩子……】 【不是，就没人知道李医生吗？他说没事，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没事！】 【……】 因为直播的缘故，关注的人越来越多。 忽然有人说：【我怎么觉得，小孩身上的不是疮，像是什么烫的。】 这么一提醒。 大家也开始截图放大，去看小孩身上的伤疤。 之前拍摄隔得老远，看不清。 专门的直播跟着，又掀衣服做检查。 拍出来的东西，都很清楚。 截图放大之后看，越觉得，小孩身上的外伤更像是人为的。 当然，有一部分人还是坚持己见，帮忙开脱。 【现在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吗？孩子的病才是最重要的！】 【就是，谁知道他们这些年受了什么苦啊！】 【唉，真的太可怜了！这么小的孩子受这么大的罪！】 【有些人真是没有一点同情心！】 【……】 网上争吵得不可开交。 大家对于直播就更关注了。 第二天，照常打开直播间，却发现直播间没有开播。 原因是，男人从医院失踪了！ 卷着所有钱！ 甚至没带走孩子！ “明星行为观察”团队的人知道的时候，整个都是懵的。 他们原本想秘密找人，把事情压下去。 但，热度那么高，医院又是公开的信息。 很快就有人找到了医院里，发现了实情。 消息一出，网上瞬间炸开了锅。 【人没了？钱也卷走了？】 【骗子！骗子！还我的钱！@明星行为观察】 【什么情况？孩子都不要了？我们真的被骗了？】 【啊啊啊啊！还钱！】 【还不赶紧报警啊！】 【……】 男人卷走的钱里，有上班族省下来的咖啡钱，有学生党省下来的饭钱…… 大家本来是一片好心，没想到能遇上骗子。 但现在能做的，只能先报警，祈求警察能帮他们追回这笔钱。 焦急等待的过程中。 男人的身份也一点点浮出水面。 他在京市乞讨前，在其他城市乞讨。 不少人见过。 一直是那身装扮，让小孩挡在前面。 遇见不想给的，就让小孩缠着，最后都能要到手里钱。 甚至有人找到了他村子里的人，知道了更详细的信息。 其实他的年纪也才三十出点头，但从来没工作过。 就是靠着带儿子乞讨为生。 这个人，吃喝嫖赌，就没一样不沾的。 乞讨挣的钱其实不少，但很快都被他花出去了。 孩子身上的伤，也是他自己弄的，为的是让小孩看起来可怜点，能多要点钱。 至于小孩妈妈，也是他打得受不了了，偷偷跑掉了…… 大家知道这些信息时，除了震惊，只剩下气愤。 【怎么会是这样的人？我的心轻轻碎了……】 【人渣！真的是人渣！】 【所以小孩根本没病，全是借口？】 【他估计也怕大家发现小孩根本就没病！难怪昨天动不动就要走！】 【@玄灵大师，@顾明溪，真的被说中了，真的是骗子！】 【现在看，那个男的眼神一直左躲右闪的，确实不像是什么好人！】 第44章 妹妹心里有我 大家发觉被骗后。 骂顾久和顾明溪的声音，一下子少了很多。 顾久的微博，也多了不少关注。 不断地有人私信顾久，询问钱能不能要回来。 一上午，上百条私信，都是问的同一个问题。 被问的多了，顾久压根回不过来。 干脆又发了一条微博。 【玄灵大师：不要再来问我钱找不找得回来了，可以告诉你了，能，但不多。就当出去吃了顿好的吧，破财消灾。】 警察们效率很高。 当天晚上，就找到了卷款潜逃的男人。 他连夜飞到了其他城市。 那些钱，已经被挥霍了不少。 倒不是买了什么贵重的东西。 大部分都是在线上参与赌博，输了钱。 那些钱，很快就留向境外。 想追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几百万的钱，最后被追回来的，只有不到三十万。 男人因诈骗罪被捕入狱。 这么大数额，够他在监狱里面待个十几年了！ “明星行为观察”团队的人，也因为这件事情，被牵扯进来。 被请去带了一回玫瑰金色的手镯。 警察仔细审问调查之后，确定他们确实对于男人的真实身份不知情，跟这次诈骗案也没有直接关系。 批评教育一番之后，把人给放了。 “明星行为观察”团队的人，还是被吓得不轻。 在微博上道了歉，说了前因后果。 并表示，账号以后会停用，不再启用。 大家这才知道，原来之前的所谓行为观察，有的压根就是他们提前设好的套。 就比如这一次。 讨饭的乞丐父子，是他们之前在路边遇到的。 给了酬劳，让他们跟着自己。 顾明溪的车，也是他们提前跟上的。 这一切都是策划，并不是什么偶遇。 【敢情都是假的啊！好恶心！】 【还我钱！要不是你们，我钱也不会被骗！】 【警察叔叔就该把你们一起抓进去！】 【……】 大家愤慨的同时，也在关心小孩的去处。 小孩才三四岁。 爸爸入狱，妈妈找不到，最大的可能性，是被送往福利院。 就在大家都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的时候。 孩子的妈妈竟然出现了。 女人被晒的很黑，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像是从工地出来。 抱着小孩，哭得不成样子。 “对不起！对不起！妈妈把你丢下了，那个时候，我自己都快活不下来了，没能带上你，我没想到，他连你都不放过！对不起！对不起！” 当记者问到，为什么之前警察没能找到她时。 她不安地搓了搓手，“我没身份证，只敢找零工，哪里有零工就去哪里。搬砖，种树，都可以，我有力气！” 说着，她忽然对着镜头笑了。 “现在好了，那个魔鬼进监狱了，我能活下来了！我以后会找个正经工作，养自己和孩子……” “多谢那个顾明溪，如果不是他，我还不知道发生这么大的事，也不知道孩子要被送福利院了……” 大家惊讶。 孩子妈妈竟然是顾明溪找到的？ 就连顾明溪看见孩子妈妈采访的时候，也摸着头，一头雾水。 他那个时候在录综艺呢，压根没去找过人。 况且，连警察都找不到的人，他哪有那个本事找嘛！ 顾明溪第一时间给顾久打了电话。 “久久，小孩妈妈是你找到的？” “嗯。” 顾久轻轻回答。 “那你怎么说是我呢？”顾明溪问。 顾久随口说：“都一样。” “哪里一样了嘛，明明你也被骂了……” 顾明溪小声嘟囔，随即想到什么，整个人愣在原地。 “妹妹，你这句话，是……说他们是一家人意思嘛？” 顾久愣了一下。 其实，她只是觉得事情因她而起。 如果顾明溪自己在场，肯定直接把钱扫过去了。 后面也不会产生这么大的舆论危机。 不过，听到顾明溪那么开心，她还是没忍心把这些话说出来。 只是应了一句。 “嗯。” “我就说嘛！妹妹心里有我！” 顾明溪感觉自己开心得都要飞起来了！ 挂了电话，顾明溪开心地哼起歌。 看见谁都是笑呵呵的。 脸上的笑容根本收不住。 妹妹心里有他，他当然也不能忘了妹妹！ 顾明溪立即发了一条微博。 【顾明溪：@玄灵大师，能找到小孩妈妈，还是要靠玄灵大师！多谢大师！】 这一条微博一发。 顾久的微博账号，一下子涨了五万多粉丝。 看着后台不断变多的私信。 顾久瞪大眼睛。 这就是蹭热度的好处吗？ 以前她发几条宣传微博，也没有一单生意找上门。 现在，不用发宣传微博。 就有这么多人找。 她翻了几下，随便点开了一个私信。 【豌豆公主：大师，能不能帮我算一卦啊？我想问问感情问题……求求了！求求了！】 【玄灵大师：可以。】 【豌豆公主：啊啊啊啊！真的回了？大师，怎么算？】 【玄灵大师：相面或者算卦，都行，你自己选。】 【豌豆公主：那就算卦吧。】 【玄灵大师：找五枚一样硬币，心里默念问题，摇三下，松手。】 很快，对面发来一张图片。 【豌豆公主：[图片]】 【豌豆公主：是这样吗？】 【豌豆公主：我就是想问问，我是不是遇到骗子了！我网恋的男朋友，忽然怎么也联系不上了！！！已经三天了，发信息不回，打电话关机！他不会是冷暴力打算让我分手吧？大师，我该怎么办啊？】 顾久点开图片，看了几秒之后，沉默了。 这个卦象…… 额…… 果然时代变了…… 顾久轻轻呼了一口气，打字回复。 【玄灵大师：你……应该没有见过他的照片吧？我建议你，见见人，再确定要不要继续下去。】 【豌豆公主：呜呜呜……可是现在不是见不见的问题，是我联系不上的问题。】 【豌豆公主：大师，你的意思是不是……我还能联系得上他？】 【豌豆公主：可是到底为什么啊？】 【玄灵大师：不是失联了，只是暂时手机不在身上，过两天他会联系你……】 第45章 你背后有人 【豌豆公主：真的吗？可是他为什么现在不理我？】 【豌豆公主：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吧？】 【豌豆公主：还是……我被三了？我的联系方式被他老婆发现了？】 【豌豆公主：我不会真的遇上什么渣男了吧？】 【豌豆公主：[大哭\/jpg]】 豌豆公主越说越崩溃。 好像哪个猜想，都不是什么好事。 顾久看着消息一条一条弹过来。 目瞪口呆。 打字还能这么快吗？ 她只能再说得明白一点。 【玄灵大师：他年纪还小，还没那么多自主权利，他不是不想联系你，是手机不在身上。】 【豌豆公主：啊？是学生吗？不对啊，现在不是假期吗？】 【豌豆公主：他跟我说他是大学生，而且还给我买过两回礼物，都不便宜……】 【豌豆公主：大师，我不知道该不该信你……】 【玄灵大师：你见了就知道了，做好心理准备。】 【豌豆公主：[红包]】 对面沉默了很久，最后还是发了个红包过来。 顾久又点开几个私信。 发现基本都是想问顾久算卦的。 而且几乎都逃不过两个问题。 一是感情如何。 二是财运如何。 顾久算了两卦之后，就继续往下滑。 没有看到要捉鬼的，或者是觉得自己倒霉运势差的。 就放下了手机。 她和家里人，都被换了运，她总觉得可能不一定巧合…… 但是目前，线索太少。 只能慢慢找。 顾久张开双手，瘫在床上。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门外传来叶婉静的声音。 “久久，起了吗？” 顾久坐了起来，“妈妈，进来吧。” 叶婉静从外面进来，“今天去学校办转学，我过来提醒你一下，早点收拾收拾，我和爸爸陪你去。” “哦！” 前几天叶婉静跟顾久提过。 不过估计还真的忘了。 谁能想到，一个飞升了的上仙重回人间，还得上学呢！ 两个月过得太快，她都差点忘了时间了。 叶婉静笑：“别紧张，入学考试很简单，我看过你的成绩，肯定不是问题。” “嗯。” 顾久点点头。 学校是顾明溪和顾明雪之前上的私立贵族学校。 很多京圈豪门子弟，也在这个学校就读。 学校学生不多，占地面积却算是数得上的，绿化和各项设施一应俱全。 甚至还有专门的马场和高尔夫球场。 还没正式开学。 学校里面只有提前到校的部分老师。 十分安静。 顾青政带着顾久敲响了某个办公室的门。 接待的是校长和他的助理。 校长看完顾久的资料，没说什么，只是对助理说：“拿套试卷给她做，架子最上面的。” “那一套吗？……好。” 助理迟疑了一下，没敢多问。 更没敢多说。 把试卷递给顾久时，眼神里面都多了几分同情。 这套试卷，根本不是什么入学试题。 而是竞赛题。 放在最上面，就是因为用到的最少。 “就在这个屋里写吧，时间有限，只考数学和英语，一共两个半小时，家长去外面等吧。” 叶婉静握着拳头，小声地对顾久说：“久久加油！” 顾久其实已经意识到有问题。 怕叶婉静担心，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叶婉静和顾青政出门后。 顾久坐下开始答题。 不到两个小时。 她就放下了笔。 “写完了。” “这么快？” 助理惊讶地翻看顾久的试卷。 发现英语题目只答了选择题，其余的大部分都空着。 他问：“你确定不再写写了？作文就一个字也不写吗？” 顾久摇头，“单词不认识。” 助理表示理解。 毕竟，这套试卷的难度本来就很高。 很多词汇根本就不是高一的词汇。 甚至说，根本就不是高中学的词汇。 英语作文那段话，又是全英语。 词汇考点超标，也是正常。 助理把试卷拿给校长。 校长挥了挥手，“试卷你判吧。” 助理翻出答案，先判了比较容易判的英语试卷。 一百五十分的试卷。 最后只勉强拿到五十八分的成绩。 他轻叹一口气，对于一个高一学生来说，面对这套试卷，能考这个成绩，其实也算厉害了。 判完英语试卷，又去判数学。 那边校长抬手把试卷拿起来看了一眼。 “五十八？这个成绩，一般啊，我们是国际学校，英语这么差的，可少见，这可不行！” “……” 助理欲言又止，最后只能低着头，加快了判数学试卷的动作。 “顾久，去把你爸妈叫进来吧。” 顾久没搭腔。 而是看着校长身后的位置。 看得出神。 “顾久！你在看什么？” 校长扭头朝着背后看了一眼，生气地问道，“没听到我跟你说话吗？” 顾久收回视线，沉声说：“你后面有人。”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 又加上认真不开玩笑的表情。 让校长没来由的生起一阵寒意，后背发麻。 他缓缓扭头，又朝着背后看去。 背后只有一面书架而已。 校长腾地站了起来，脸涨得通红，用力地拍了下桌子。 “顾久，这里不是你恶作剧的地方！” 顾久眨眨眼，“可是我真的看见了，她穿着碎花红裙，波浪长发，正盯着你呢，脸色似乎也不太好……” “……” 校长僵住。 助理闻言，也抬头，朝着校长身后看去。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 几秒后，校长胸膛剧烈起伏，原本涨得通红的脸，更红了，连带着眼睛，也变成红色的。 迸发出怒意。 “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听来的！但是你这种品行恶劣又成绩低下的学生，我是肯定不会要的！” “数学试卷也不用看了！我现在就可以给你答案！不录取！” 顾久轻笑一声。 “校长原本也没打算录取我，不是吗？” “你有什么资格？凭你口出恶言，满嘴谎话？还是凭你五十八分的英语试卷？”校长歇斯底里地吼道。 已经完全不顾及自己的形象了。 顾久笑：“入学考试，要考这种难度吗？竞赛卷的难度？贵校的这种门槛，还能有这么多学生吗？” 在学校的孩子，大多畏惧权威。 校长没想到，这个从乡下来的小丫头，不但不畏惧他，反而揭穿了他的小心思。 他咬牙道：“小地方来的就是小地方来的，能力不行，就别怪试卷，不管你说什么，就凭你这五十八分，不录取！你现在可以走了！” 顾青政和叶婉静就在隔壁休息室等待。 听到争吵声音，连忙跑了过来。 也顾不上敲门了。 推门而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第46章 一家人都疯了 看见顾青政和叶婉静进门。 校长立刻收敛起被刺激起的情绪。 “你们是顾久的家长吧？这是她的成绩，五十八分，跟德信要求的门槛差太多，学生你们还是领回去吧，录取不了。” 说着，他把估计的英语试卷拍到桌子上。 “怎么可能？她以前一直是年级第一。” 叶婉静不可置信地拿起试卷。 她提前查过顾久的成绩。 在小县城的高中，顾久一直名列前茅。’ 校长轻蔑地笑了一声，说：“以前我不知道，学校跟学校不一样，教育资源和生源也有差别。我看了她的资料，她之前是在小县城上的高中，跟京市肯定是没办法比的。” 他说着，换了语重心长的语气。 “做父母的，不能一味惯着孩子。成绩差就不说了，品行也是很大的问题，嘴里满嘴跑火车，不敬师长，这点克服不了，不光德信录取不了，其他学校也不会收的。” “……” 听着校长的话，顾青政和叶婉静的脸色越来越差。 校长正在以为自己的话术起到作用了的时候。 顾青政往前跨了一步，问：“校长这些话是什么意思？能不能具体说说？” “……” 校长为了自己的话站稳脚跟，还是豁出去了。 “她说这屋子里，除了我们几个，还有一个女人，你们听听，这算是什么话？张嘴就是这种谎话，你们家长知道吗？” 顾青政和叶婉静相互对视一眼。 两个人忍不住往顾久旁边挪了两步。 紧张的四下望了望。 “在……在哪里？” “……” 校长压根没想到他们会是这种反应。 忍不住道：“你们是不是疯了？这种事情不纠正，反倒还顺着？” 顾青政开口解释：“久久学过玄学术数，她在这种事情不会开玩笑，校长……你要不要请久久给你捉个鬼？我们家久久很厉害！” “！！！” 校长满头黑线。 在他看来，这一家子都够疯的。 他气得半天没说出话。 许久，抬手指向门口。 “请你们都出去！出去！” 叶婉静还算理智，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为了入学。 至于校长是不是有鬼跟着。 其实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顾久能入学。 她出来打圆场。 “校长，久久是好心，不过您要是不想聊，可以先不讨论这个问题。我们还是聊聊考试的事情吧。据我所知，德信国际学校的入学考试，不止看一门吧？只要平均分过了及格，就能入学，我想问问，其他科目呢？” “呵呵。”校长冷笑一声，问助理，“数学多少分？” 数学是竞赛试卷。 去年学校去了十个人参赛。 最高分一百三，最低分只有七十五分。 就算是全京市的最高分，也只考了一百四十二分。 他不认为一个小地方出来的学生，能考到什么高分。 及格恐怕都难。 “马上！两分钟。” 助理不吃瓜了，加快了批卷的速度。 改完最后一题，他就放下了笔。 “一百五十分，一分没扣。” “怎么可能？”校长惊得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 他抢过试卷，对着答案又自己检查了一遍。 试卷上，女孩的字迹十分工整。 解题步骤清晰。 比标准答案还要清楚。 没有一个涂改过的地方。 甚至想从解题步骤扣分，都找不到任何扣分点。 他瞪大眼睛。 “你是不是作弊了？” 顾久摊手，“校长一直盯着不是吗？如果信不过，可以求翻录像。” “谁知道你是不是背了答案？”校长嘟嘟囔囔，还是不愿意承认。 顾久冷冷看着，仿佛看傻子一般。 “试卷是校长临时选的，我怎么可能知道你要考哪一个？” 校长一时无言。 不说顾久，就是他的助理，都不知道他会选择考这套试卷。 “咳……” 校长轻咳一声，收起脸上的惊讶。 一百五加五十八，数学还真的拖了火车，平均分符合标准了。 这是校长提前没想到的。 他眼珠子一转，又找了个理由。 “我们是贵族学校，英语是必须得达标的选项，数学好是好，但我不能因为这个开先例。” “以前没有听说过啊？” “那是因为转学的少，你们不知道，很遗憾。”校长说。 “校长……” 叶婉静还想说什么，被顾久叫住了。 “妈，不用跟他说那么多了，校长一开始就没想让我入学，用的试卷本来就是竞赛卷，你跟他说那么多没用。” “可……” 叶婉静和顾青政也看出来的。 但是为了顾久入学，还是想再试试。 顾久则是摇摇头，“还是走吧，现在说什么，都是白费口舌。” 她一手拉着叶婉静，一手拉着顾青政。 往外走。 顾青政和叶婉静只能先跟着顾久往外走。 回去路上。 叶婉静还在为顾久担心。 “久久，校长为什么针对你？我想不通？” 顾久轻轻摇摇头。 “大概收了谁什么好处，或者得了什么承诺吧。” “……” 叶婉静叹了一口气，“这怎么办？要不去其他学校试试？排名前几的，实验中学，还有京大的分校，不过就是有一个不太好，距离家里都比较远，而且好像只能住校。” “我不想住校。” 顾久直接把这几个学校否定了。 她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霍臻琰体内有聚灵石碎片，肯定要经常联系她。 而且，她还得打听其他聚灵石碎片的下落。 如果住校，每天被困在学校里，她的行动很受限制。 “那我再打听打听，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其他学校。” 叶婉静原本没想过学校会出问题，也没准备什么备选方案。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 “对了，久久，你是不是跟霍二爷认识，这个学校是霍家注资，或许……试试？” 比起住校，叶婉静也想让顾久住在家里。 也好有更多的时间相处。 也能更好地照顾。 “霍家？” 顾久若有所思，“我考虑考虑。” 她跟霍臻琰只是合同的关系，说不上熟悉。 霍臻琰愿不愿意帮她，她不能确定…… 第47章 现在是什么身份 还没等顾久联系霍臻琰。 霍臻琰就先联系上了顾久。 “捉鬼，过来。” 一如既往直奔主题。 “现在？” 顾久看了一眼时间。 下午三点整。 这个时间，刚度过一天中阳气最旺的时间点，况且今天又是晴天。 能出来活动的可不多。 “现在。”霍臻琰肯定地说。 顾久到达霍臻琰公司楼下的时候，霍臻琰的车子刚从停车场开出来。 这辆车牌号全是“8”的车，顾久坐过几回。 所以车子一开到她跟前，就认出来了。 她站定，看向车内。 驾驶室的车窗降了下来，开车的是霍臻琰。 “上车。” “要出门？”顾久问。 他以为有什么鬼闯进了霍臻琰的办公楼区域，看样子不是。 霍臻琰神色淡淡的，除了稍微有些疲惫之外，不像是受了惊讶的样子。 霍臻琰点头，“嗯。” 顾久轻车熟路地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霍二爷不会又是在哪条路上碰到的吧？” 霍臻琰像是没听懂顾久话里面的打趣，反而解释得十分认真。 “不是。那个鬼跟着我昨晚见的人，昨晚没谈成事，今天还要见。” “哦……” 顾久脑子里面有了画面。 恐怕霍臻琰怕别人发现他的情绪问题，一开始就逃了。 事情估计压根没开始谈。 这位霍二爷，胆小，但是要面子。 果然。 下一刻，霍臻琰就说：“如果碰见，你得第一时间解决，我不希望跟鬼在一个屋子里超过十秒。” “行吧。” 顾久比了个“ok”的手势。 “还有，不要暴露你天师的身份，我不希望有人知道我能看见鬼。” “好。”顾久又应，“我现在是什么身份？你的助理？” 她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穿着。 背带裤加短袖。 过于随性，跟霍臻琰的西装革履反差巨大。 怎么看，都不像是霍臻琰能带出来的助理。 霍臻琰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无声地沉默了一会儿。 最后只说了两个字，“随便。” 车子驶进德信国际中学。 顾久看着窗外熟悉的红色建筑，眼睛忍不住瞪大。 霍臻琰昨天晚上见的人竟然就是德信中学的校长！ 知道德信是霍氏注资，顾久刚开始没把两件事情往一块想。 太巧了！ 行政楼前。 校长和助理已经早早地等在那里。 站得笔直。 在高温的炙烤下，额头起了细细密密的汗，顺着脸颊流下来。 他拿出手绢擦了擦汗。 看见霍臻琰的车子，顾不上没擦完的汗，就着急忙慌收起了手绢，快步地走了过来。 校长站在副驾驶侧，打算去开后门。 平时霍臻琰有司机，都是在这个位置下车。 但这一回。 显然不一样。 校长的手还没有碰到车门把手，副驾驶位的车门先打开了。 他连忙转头。 “霍……” 话到嘴边，跟烫到嘴巴了一样。 后面那个字在嘴里面翻了一遍，又被咽了回去。 看见从车上下来的是顾久，校长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热得脑子出问题了。 他揉揉眼睛。 人没变，还是顾久。 昨天被她刁难，没能入学的顾久！ 顾久从车上跳了下来，对校长挥了挥手。 “校长，又见面了。” “额……嗯……” 校长艰难地从喉头挤出几个音节。 也许太阳太大。 他脑子嗡嗡作响，有一瞬间的眩晕感。 跟在霍臻琰和顾久身后上楼的时候，都有些头重脚轻。 霍臻琰、顾久…… 这两个看似不相干的人，竟然同时出现。 让校长彻底慌了神。 他毫无顾忌地针对顾久，可不就是以为顾久只是乡下来的，可以随便地捏扁搓圆。 至于顾氏，他也没放在眼里。 能在这个学校上学的，哪个不是非富即贵？ 顾氏还排不上号。 他收了好处的那个，还是霍家人，哪个不能得罪，校长还是分得清楚。 但现在告诉他，顾久和霍臻琰认识？ 校长手脚都是麻了…… 上楼这几十个台阶，像是通往审判台的路。 每一步都是煎熬。 他又觉得时间过得太快，期盼审判的镰刀能再慢一点落下。 路总有走完的时候。 踏上二楼的地板，校长只能擦擦汗，强装着镇定，大步追上去，给霍臻琰和顾久开门。 “霍总里面请。” 校长强压着颤抖的声音，说道。 霍臻琰侧目看向校长熟透了一样的脸色，“病了？” 只是霍臻琰正常的清冷语气。 不带关心，不带喜怒。 听在校长耳朵里，却比冬月的寒风还冷。 甚至，他延伸出了别的意思。 比如，“病了就休长假，位置让出来”之类的。 校长被自己的脑补吓得不轻，结结巴巴地道：“没……没有……我不会影响工作……” “……” 霍臻琰眼色微沉，收回视线，什么都没说。 一进房间。 阳光的燥热全部被隔绝了出去。 透着点微微凉。 助理倒了两杯茶，放在顾久和霍臻琰的面前。 “请喝茶。” 顾久对于霍臻琰和校长谈论的问题并不感兴趣。 她关心的是，昨天跟着校长的女鬼，什么时候会露面。 她能感觉到女鬼身上的阴气还在房间里。 大概被霍臻琰身上的紫气吓到，暂时藏起来了。 顾久在屋里扫了一圈之后，确认女鬼没露头，就端起茶慢悠悠地喝了起来。 一杯茶喝完。 霍臻琰和校长的事情还没聊完。 她大概听了一耳朵，无非就是哪些地方需要加设备，要批复多少钱。 一个伸手要钱的。 一个掏钱的。 掏钱的大佬似乎并不满意自己看到的表格，眉心蹙得很紧。 顾久百无聊赖。 起身在屋子里面转悠了起来。 霍臻琰看到，也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抬眸看了一眼，又收回了视线。 “……” 校长见顾久在办公室内晃悠了几圈，竟然去拉窗帘了。 窗帘拉上一半。 被遮盖的位置，光线暗了几个度。 刚好，校长就在窗帘被遮盖的阴影内。 不知道怎么搞的，校长脑子里面跳出来昨天顾久说的那些话。 他紧张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但他不敢阻止一点。 方才顾久起身时，他明明看到霍臻琰的眸子，闪过一瞬笑意，连拧紧的眉心都松开不少…… 第48章 放回去了! 顾久在屋内转悠了一圈之后，又坐回霍臻琰旁边。 托着下巴低头看着鞋尖。 忽然。 她的胳膊被人一只大手抓住。 顾久抬眸，看向手掌的主人。 霍臻琰面上还算沉着冷静，看不出什么害怕。 当然……前提是忽略紧紧扣在她胳膊上的那只手，以及僵硬得不敢往一旁瞟的余光。 顾久知道。 女鬼出来了！ 她轻咳一声，提醒霍臻琰松开手，“我要出去一趟。” 霍臻琰的手指这才缓缓松开。 顾久起身，看向校长身后。 随即拿出小瓷瓶子，手指头轻轻一掐，女鬼就被收进了瓷瓶子中。 她这个动作，校长和助理一头雾水。 压根猜不出顾久在干什么。 只以为瓷瓶就是顾久的一个手把件。 有盘核桃的，有盘玉的，更有甚者，还有盘骨头的。 盘瓷瓶，似乎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顾久走后，霍臻琰很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恢复了生人勿近的强大气压。 比之前还要强些。 校长瑟瑟发抖，不敢说一句话。 至于霍臻琰和顾久刚才的怪异行为，他也不敢问，只敢在脑子里面胡乱猜猜。 觉得大概是他们两个人的暗号…… 顾久从校长办公室出来。 四下看看，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卫生间窗户紧闭，能透进来的光线最少。 长年累月，阳气弱，阴气盛。 是最适合把女鬼放出来的位置。 顾久打开瓷瓶的盖子，女鬼就从里面飘了出来。 “你是昨天考试那个学生，我见过你！”女鬼说。 “对。” “你是天师？为什么要抓我？” 女鬼又问。 她看出，顾久拉窗帘，是想唤她出来。 但她出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顾久抓了起来。 倒是让她有点看不懂了。 女鬼能感觉到，顾久对她没有恶意。 要不然就凭着顾久的本事，昨天就能把她装进小瓷瓶，也不用非得等到今天。 顾久说：“屋里太无聊了，找个借口出来透透气。” “只是因为这个？” 女鬼显然没想到，这会是顾久的答案。 惊讶得瞪大眼睛。 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掉出来，物理意义上那种掉出来。 “嗯。” 顾久点点头，表情认真。 她指了下眼睛，“姐姐，你的眼睛快掉下来了。” “抱歉抱歉！” 女鬼连忙伸手把眼珠子按了回去，“我不是故意吓你的……我只是太惊讶了。” 顾久摆摆手，“没事。我胆子大，更可怕的也见过。” 女鬼的歉意这才少了点。 “你真的是天师吗？” “是。”顾久回答。 “感觉……和我想象的天师不太一样。”女鬼说，“你很年轻，而且……很友好，我以为……天师看见我，肯定不分青红皂白就要用符纸抓我……” 顾久弯起眸子。 “天师也知善恶，鬼有好鬼，人有坏人，那个校长不是什么好人，不是吗？他身上有命债，你是他害死的吧？” “对！” 女鬼身上怨气骤然腾起。 “他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不是从楼上跳下来的，是被设计绊下楼的。” 顾久说：“时间还早，愿意给我讲讲吗？” 女鬼的思绪，回到了一年前。 她一年前，还是这个学校被录取的音乐老师。 刚来的时候，校长对她各种关照，让她以为校长和蔼的好人。 渐渐地也对校长放下了戒备。 一次来送材料，被一杯水迷昏了过去。 再醒过来。 一切都变了。 她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些不可言说的痕迹，她被侵犯了。 本来第一时间就要报警的。 没想到校长拿出了视频，威胁她敢报警，就玉石俱焚，把那些录像传出去。 她害怕了，妥协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 一次一次被视频威胁，一次一次妥协。 后来，她偷偷收集了校长贪墨的证据。 比如，去年翻修的学校体育馆，以次充好，偷偷替换材料。 比如，接受家长贿赂，暗中倒卖一些学校奖项名额…… 霍氏对学校的管理放权多，一年来不了两回。 也就是因为这样，校长胆子越来越大。 音乐老师打算把那些证据偷偷交给霍氏。 但没想到，被校长发现了。 校长设计了陷阱，让她从楼上跌落。 因为没有证据，最后不了了之。 甚至连她坠楼的消息，也被严防死守地封锁了，很少有人知道。 女鬼捂着脸，血泪从指缝中渗透出来。 她说：“我经常后悔，如果第一次，我再有勇气一点，如果我再有勇气一点，事情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顾久抬起手，又落下。 最后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他会付出代价的。” “真的吗？我能亲眼看到吗？我不想走，就是想亲眼看到他死无葬身之地！或者，亲手杀了他！” 女鬼咬着牙，恶狠狠地说道。 只是一秒，就又泄了气，“我没想到，我死了也报不了仇，我不知道我还能等多久，我的时间不多了。” 顾久说：“时机快到了。” “什么时机？” “很快你就会知道。” “……” 两个人聊了很久。 顾久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是霍臻琰打来的。 “你在哪里？” 顾久说：“卫生间。你聊完了？” “嗯。” “哦，马上出来！” 顾久回去，霍臻琰已经从校长办公室出来了，站在门口，应该是专程在等她的。 “走吧。”霍臻琰说。 顾久连忙说：“等等，我有东西忘了。” “什么东西？我帮你去拿？”校长对顾久客气了很多。 “不用。” 顾久径直开门，折回校长室。 她在校长室转了一圈，什么都没拿，只是把小瓷瓶中的女鬼放了回去。 然后开开心心出门。 “找到了吗？”校长问。 顾久无所谓地摆摆手，“哦，大概是我记错了吧！” 车子开出德信国际中学。 霍臻琰才开了口。 “你把女鬼放回去了。” 不是问句，而是陈述。 顾久惊讶，“你看见了？” 她出来都没发现霍臻琰有什么不对，还以为霍臻琰没有看见。 她也没打算遮掩，直接回答：“对！放回去了！” 第49章 录取通知书 霍臻琰转动方向盘，把车子稳稳停在路边。 他转头看向顾久。 “你是不是忘了答应过我什么？” “当然记得啊！不希望和鬼待在一个屋子十秒，我觉得我应该做到了吧？” 顾久圆眼弯成了月牙的形状，一副求夸奖的样子。 生动又可爱。 霍臻琰心脏猛地跳了两下。 不动声色地别开视线。 冷着一张脸，“耍小聪明。别忘了我们之间的合同，你是我请来捉鬼的。” “我是天师，捉鬼怎么捉，该是我说了算。那个校长，作恶多端，被鬼缠身，是他自己造的孽，我不想管，也不会管。” 顾久看向窗外，透过后视镜，还能看到德信国际中学的行政楼。 她继续说：“霍二爷如果今天没谈成，还要再见他，再叫我就行。我可以向你保证，十秒之内，必定让鬼在你的视线里面消失，绝对不影响你。” “你认识校长？”霍臻琰忽然问。 “认识，有点私仇。” 顾久和校长之间发生的事，她没具体说。 今天见了校长，校长额心的黑气更浓郁了。 她想，校长的寿数应该不剩下多少天。 等这个校长死了，肯定会有新校长到任。 到时候她重新申请入学考好了。 至于霍臻琰。 她轻易不想找霍臻琰帮忙。 没想到，霍臻琰还打破砂锅问到底 “什么私仇？” 顾久转移了话题，“我觉得霍二爷更该关心的是，校长从你这里贪墨了多少钱的事情。” 对于顾久说出来的事，霍臻琰一点也不惊讶。 “在查了。” “你知道？”顾久看向霍臻琰，眼睛瞪大。 “嗯。” 霍臻琰淡淡道。 德信国际中学。 校长办公室。 校长站在窗口，看着霍臻琰的车子在学校外面停了一会，又渐渐走远。 悬着的一颗心，还是没能放下来。 他擦擦额头上的冷汗。 问助理：“你觉得顾久和霍二爷会是什么关系？” 助理沉思几秒，摇了摇头，“不好猜，不过……能坐霍二爷副驾的人，至少是熟的。” “既然是这样，为什么霍二爷没提让顾久入学的事？” 在跟霍臻琰汇报的时候，他有几次差点儿自己先提起这茬。 但看见霍臻琰那张威严有余的脸，又吓得几次把话咽了回去。 直到最后，也没敢说出口。 “说不定还有别的选择？”助理小心翼翼地猜测，“昨天那张竞赛卷能考满分，其实大可以去京市最好的高中。” “不会！肯定不会！如果顾久没有在意，今天就不会特意跟着来耀武扬威，他们这是在暗示我呢！一定是在暗示我！” 校长这么说着，慌张地回到办公桌，翻出一张空白的录取通知书。 亲手写了录取通知。 又亲手盖了章。 除此之外，还又专门附了一封信。 言辞恳切，全是对昨天决定的抱歉，并说明，以顾久的数学单科成绩，可以按特殊情况对待。 写完之后，校长又仔细读了两遍。 确认不会有什么问题，就把通知书和信一起装进了信封中。 “帮我叫个跑腿给顾家送去。” …… 顾久回到家的时候。 录取通知书已经送到了。 叶婉静开心地拿着通知书给顾久看。 “久久，德信录取了！是不是霍二爷给校长打了招呼？” 顾久接过通知书。 上面印泥颜色十分鲜艳清晰。 能看出，盖章的人盖章时多么用力。 她没说，不过她不确定校长是不是说了什么。 所以也没否认。 只说：“先放着，再等等。” …… 校长改了方案，打算找霍臻琰重新申请经费。 约了几天，眼看着快要开学了。 都没能见到霍臻琰。 反而等来一纸辞呈。 和霍臻琰报的警。 以他侵吞的数额。 一旦被抓，肯定要进监狱的，年限还不会低。 校长一把年纪，眼看着过几年就要退休了。 却在这个时候翻了车。 情急之下，校长躲上了行政楼的顶楼，并锁上了通往顶楼的锁。 想等警察们走了之后，再偷偷出来。 但警察们搜了办公室之后，并没有走。 一直在行政楼附近守着。 夏天的天气变得很快。 前一秒还是高温炙烤。 下一刻，就是大雨倾盆，电闪雷鸣。 校长在行政楼楼顶，从白天藏到天黑。 先是被太阳晒到快虚脱。 临近傍晚的时候，又被淋成落汤鸡。 巨大的温差，让他几近失温。 整个人又冷又饿，脑子也开始发烫，处于一种几近崩溃的状态。 也是这个时候。 他看见了楼顶多出的影子。 碎花红裙，波浪长发。 和顾久描述的一模一样。 影子飘着靠近，那张脸愈发清晰。 是音乐老师！ 校长做了亏心事，受害者出现在眼前，哪可能不害怕。 况且，那张脸，已经被摔得不成样子，满脸鲜血。 他吓得顾不得自己还在躲藏，站起来就要跑。 “别过来！别过来！” 女鬼继续靠近，竟直接出了声。 高频的鬼声尖厉阴森。 “还我命来！” “还我命来！” “……” 女鬼一步步靠近，校长一步步后退。 忽然，脚下踩到了一块砖头。 身子忽然不受控制往后倒去。 砖头是当时他在楼上布置陷阱留下来的，现在用在了他自己身上。 “啪！” 从顶楼坠落。 当场毙命。 魂魄从身体里面飘出时，校长脑子还是晕的。 看到面前的女鬼，第一反应，还是跑。 “鬼啊！鬼啊！” 但他好像感觉不到自己的脚了。 刚变成魂魄，还不知道该怎么活动。 重心忽然不稳，摔倒在地上。 颤颤巍巍得从地上爬起来。 才发现，地上一片血泊。 血泊里面的人，脸跟他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双眼圆睁，表情惊恐。 “啊！啊！啊！” 校长彻底被吓到。 飘得乱七八糟。 终于适应了一些之后，校长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变成鬼了。 看向一旁看热闹的女鬼眼神也变得不善起来。 “你也是鬼，我也是鬼，我凭什么怕你！” 说着，就朝着女鬼飘去。 还不等他碰到女鬼，就被巨大的力量弹开了。 双手双脚都被套上的铁链子。 铁链子极重。 几乎让他抬不起手脚。 第50章 入学风波 面前忽然出现两个穿着黑靴子的脚。 校长顺着黑靴子抬头望去。 便看见两个带着头套的面孔。 一个带着牛头，一个带着马面。 校长瞳孔放大，身体抖成了筛糠。 牛头马面，这是在神话中才听过的，没想到真的到了眼前。 他想逃。 但手上的铁链似有千斤重，压根抬不动一点。 牛头拿出小本本，在上面勾画了一笔。 “卢海生，自杀，身上有命债，重点人物，跟我们走吧。” 校长哆哆嗦嗦。 “不不不，我不是自杀，我是被那个女鬼吓下去的，女鬼才是罪魁祸首！” “砖头是你自己放的。” 牛头冷声道。 顺着校长指的方向看去。 女鬼已经施施然飘到了眼前。 “阴差大人。” “嗯。”牛头点了下头，“你的执念完成了，也跟我们一起走吧。” “好。” 牛头和马面压着校长走在前面，女鬼跟在身后，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 当看到校长手脚的镣铐之后，她终于知道，这一切只是开始。 在人间，好像一切都已经了结。 但下了地府，身上的罪行还会继续审判…… 德信国际中学校长坠楼的事情，没有被压下去，很快就被传开了。 修建体育馆时，校长收受招标公司贿赂，以次充好。 这件事情，自然也跟着校长坠落的事情被传开了。 对于他的死，没有人同情。 只觉得活该。 【学校的建筑都敢偷工减料，万一出事算谁的？】 【太恶心了！还好提前发现了！】 【畏罪自杀，真的便宜他了！】 【……】 临近开学。 老校长被免职之后，新校长很快就上任了。 一切照常运作。 开学时间还是之前的开学时间。 顾久拿着入学通知书进入班级。 高二一班。 自我介绍之后，下面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 “顾久，这个名字好耳熟。” “是顾明溪的妹妹吧？跟林雪抱错那个！不过她不是已经十八岁了吗？才上高二？林雪今年都大学了！” “乡下回来的，说不定学习很差呢……” “你们没看新闻吗？好像听说顾久进来的时候，英语只考了五十八分，刚开始校长没让录取，也不知道怎么就进来了，说不定是贿赂了校长呢……” “啊？真的吗？” “很有可能，以前老校长是怎么死的？不就是贪了修建体育馆的工程款吗？修新体育馆据说花了两千万，他贪了几百万。” “啧啧啧，老校长招来的啊……” “嘘嘘嘘，别说了，她朝这边走过来了。” “……” 顾久在说小话那几个学生跟前站住。 “说什么呢？这么热闹，让我也听听？” “没……没说什么……” 说话的是个戴眼镜的男生，不敢抬头看她。 “是吗？这么喜欢传七传八的，小心造口业哦……” 戴眼镜的男生脸色一变。 他平时网速很快，当然也知道前段时间发生的那些事。 刘慧被打之前，似乎顾久就说过她有血光之灾。 还真的应验了。 所以顾久克不克人他不知道，嘴巴很灵，倒是真的。 他小声说：“又不是我自己这么说的，网上好多人这么说……” 老师在讲台上问：“顾久，杜子维，怎么了？” 顾久摆摆手，“没事。” 随即放下书包，坐在了杜子维后面的位置。 一整节课。 前面的人坐立不安。 直到下课，才转过头。 “顾久。” “有事？”顾久抬眸，神色冷冷的。 杜子维深深地呼吸一口气才说。 “你那个事，也不是我一个人在说，网上都在说！” “哦？” 顾久爱答不理的模样，让杜子维更有一些紧张。 他拿出手机，快速地翻了几下，递到顾久面前。 “你自己看！” 手机界面上，停在热搜词条上。 顾久一眼就看见了某个词条。 #顾明溪妹妹贿赂# 点进词条。 就看见有人在说顾久英语考试考五十八分的事情。 【国际学校哎，英语五十八分，真的丢人！】 【别忘了她是从乡下回来的，英语师资有限，成绩不好?正常……】 【就算再有限，也不至于才考五十八吧？我在我们班吊车尾，还考六十多呢！】 【真的恶心啊！要都是靠贿赂人才能进学校，这个世界是不是乱套了？】 【总有些人凌驾在规则之上。】 【讨厌这种人，生在了罗马，显得我们更像牛马！】 【@德信国际中学，请彻查顾久，还大家一个公平的结果！】 【@德信国际中学，让顾久退学！退学！】 【……】 杜子维偷偷看了顾久一眼。 “所以你不能怪我，你能不能收回之前那句话？” 顾久把手机还给杜子维。 “不能。你造不造口业，跟我说不说没有关系。” 干脆利落，没有商量的余地。 因为上热搜的缘故。 顾久的班级也被泄露了出来。 不少人偷偷透过窗户来看顾久。 恰巧顾久还坐在窗户旁边。 有的人当面就口出恶言。 “顾久！你自己退学吧！靠不光彩手段入学，真给学校丢脸！” “你给了前任校长多少钱？” “不要脸！” “……” 顾久去了趟卫生间回来。 桌子和凳子上面就被红笔写上了“退学”二字。 就连书本，也被撕得不成样子。 上面也都写上了诸如“退学”之类的话。 顾久站在原地，扫视一圈。 “谁做的？自己站出来！” 大家都那么看着。 没有人开口，也没有人上前帮忙。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 “……” 依旧没有人说话。 有人眼神回避。 有人麻木。 有人甚至带着幸灾乐祸的笑…… 顾久拎起凳子，走到最后一排。 “是你吧？” 最后一排寸头男生笑得正张狂，看见顾久过来，笑容也没有收敛半分。 “你可不能乱咬人！你就坐在窗口，外班来看热闹的学生那么多，你怎么就知道是我们班的呢？” 说着，还故意起哄地说：“同学们，你们说是不是？” “就是你！” 顾久目光灼灼。 还不等寸头男生反驳，就抓住他的胳膊，强迫他把口袋里面的手拿了出来。 手指上沾染的是红色的墨痕。 顾久只出去了几分钟，他还没时间洗掉。 第51章 惹不起吗? 寸头男生想要挣脱，发现顾久的力气大得要命，压根用不上一点力气。 他的笑容僵了一下。 “红墨水笔那么多，就不许我自己玩了？” “啧！” 顾久嫌弃地“啧”了一声。 “原来是个怂货，敢欺负一个小女生，都不敢认啊？” 她故意把音量提得很高。 这一刹那，寸头男生感觉班里的人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变了。 这个年纪的男生，正是自尊心强的时候。 更何况，他还是德信中学有名的校霸。 如果传出去他连这种事情都不敢认，以后想要立威可就不容易了！ 那些小弟，也不可能看得起他！ 于是，寸头男生脖子一梗，“就算是我又怎么样？你这种走后门的渣子就该退学！我不过是替天行道！” “什么时候轮到你了？你又考多少分？”顾久冷冷地说。 “……” 寸头男生被问住。 他的成绩，比五十八分多不了几分。 还不等他说什么。 顾久的手一用力，把他从椅子上拽了起来。 脚下一勾，再一推。 寸头男生屁股下的凳子就换了一个。 他的凳子到了顾久手里。 写着红色大字的凳子，到了他的屁股下。 寸头男生站了起来，浅色校服裤子上就被印上了“退学”两个大字。 “顾久！” 他咬牙，攥起拳头打算对顾久动手。 顾久用手上的凳子稍微一挡，寸头男生就想纸片一样，折回了凳子上。 顾久另外一只手抬起桌子。 连带着上面的课本，也一起带走了。 寸头男生反应过来，追了上去。 顾久已经把桌子换好了，顺手把被写了字的旧课桌推给寸头男生。 “还给你。” “顾久，还没人敢得罪我！” 寸头男生抓着课桌打算换回去。 上课铃声响了起来。 老师回来班里，看到正在对峙的两人，大声呵斥。 “付奇翔，你在干什么？” “老师，她抢了我的课桌！”付奇翔告状。 “新同学，到底怎么回事？” 老师看向顾久。 顾久弯起眸子，说：“老师，他看上了我的课桌，打上了他的记号，他想换，我同意了。” 老师看到课桌上刺目的“退学”两个字。 也忍不住皱起眉头。 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厉声道：“付奇翔，换好桌子就赶紧回座位！别耽误上课！” “……” 付奇翔吃了个闷亏。 只能暂时搬着被写了字的桌子离开。 顾久翻开课本。 崭新的，还没有来得写上一个字的课本。 她拿出笔，在课本封面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一天的课程很快结束。 德信跟普通高中不一样的是，下午放学很早。 四点多就放学了。 以便学生有更多自己的时间。 这一点，也是顾久选择德信的最主要原因。 有的家里给安排了辅导课，或者别的事情，下课铃一响。 不少人拎着书包快速走出教室。 顾久慢悠悠地收拾着自己的书包，忽然面前的课本被人按住。 不用抬头，光看手指上的红痕，就知道是付奇翔。 有人听到动静，纷纷朝这个方向看过来。 付奇翔高声喝道：“看什么看？再看连你们也一起揍了！” “……” “……” 这一声警告，让班上剩下的寥寥几个人，也不敢再耽误下去。 手忙脚乱地收拾书包，低着头跑出了教室。 前面的杜子维还在磨蹭。 被付奇翔点了名。 “杜大嘴？还不走？” 杜子维连忙说：“走，现在就走！” 随即也拿着书包跑出了教室。 至此，教室里面只剩下顾久和付奇翔两个人。 付奇翔咬着牙，十分凶狠。 “顾久，你惹到我了！这个学校没有人敢惹我！知道惹我什么代价吗？” 顾久皱了皱眉。 “不知道。” 她拎着书包站了起来，看向比她高了大半个头的人，“废话说完了？让开吧，我要回去了。” “你以为我真不敢动手？女的我也打！” 付奇翔说着，挥起了拳头。 但他的这些，在顾久眼里，完全小儿科。 顾久只是轻轻地抬了下手，付奇翔就摔在了地上。 付奇翔惊恐地看向顾久。 “顾久，你干什么？” 顾久摊手，“不知道啊，你躺地上干什么？别碰瓷啊！” “……” 付奇翔感觉自己的脸像是被狠狠地扇了一巴掌一样，胜负欲被激了起来。 也不顾上疼了，从地上爬了起来。 又想向顾久动手。 这一回，仍旧没能碰到顾久，就感觉一股强大的电流顺着胳膊瞬间麻遍全身。 疼得他抬不起胳膊。 “你电我！” 顾久摊手，“没拿东西，可能是你坏事做多了，遭雷劈了？” “……” 付奇翔脖子涨起青筋，眼睛几乎能喷出火来。 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过。 他还从来没受过这种憋屈。 只能放些无用的狠话，“顾久，你等着，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教室门被踹开。 班主任急匆匆赶来。 “付奇翔，你想干什么？谁让你欺负同学！有没有点男人样，女孩也想动手？” 付奇翔咬着牙：“老师，被打的是我！” “你五大三粗的，谁能打得过你啊？” 班主任显然不信付奇翔的话，“听说你下午还画花了顾久的课桌！这样的事情，别让我再看到第二次！跟我来办公室！” 训完付奇翔。 班主任对顾久的语气软和许多。 “他再敢欺负你，就告诉我。” “嗯，谢谢老师。”顾久点点头。 班主任和付奇翔走了，顾久也背起自己的书包，往学校门口走去。 刚走出教学楼，就看见杜子维匆匆忙忙地跑了回来。 “顾久？你没受伤吧？” “老师是你叫的？”顾久问。 杜子维偷偷往顾久身后看去，确认没人，才小声说：“我不敢得罪付奇翔，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劝你也别跟他硬着干，他不光自己打人，还跟校外的小混混认识，还有他哥罩着，高年级的都不敢跟他作对。” “哦，多谢。” 顾久挪开脚步，打算往外走。 杜子维又叫住了顾久。 “顾久，我觉得你还是别从正门走了，学校门口全是记者，肯定是来拍你的！” 他拿出手机，找出照片给顾久看。 学校门口，至少二十几个举着摄像机的。 就围在学校门口。 顾久十分肯定。 只要她一出门，那些摄像机就会立即围上来。 确实麻烦得很。 第52章 不是学霸，是学神 顾久把手机还给杜子维。 “知道了，谢谢。” “不用客气。”杜子维挠了挠头，“既然这样，你能不能把下午说的话收回去。” 看得出来。 他是真的很在意顾久说的那句话。 估计也是看过网上所谓“克人”的言论，并且有着深深的忌讳。 顾久盯着杜子维的脸看了几秒。 上午见他，还很正常。 现在确实看到有血光之灾。 她想了想，掏出一张符纸，“看在你帮我的份上，这个给你，十块钱，能帮你挡挡血光之灾，最近几天，最好不好一个人出门，或者一个人走偏僻的小路。” “啊？” 杜子维看看符纸，又看看顾久的脸。 她的眼神真诚纯粹。 杜子维犹豫一会儿，还是接了下来。 就算顾久想挣钱，也不会差这十块钱。 “带着这个就可以吗？” “嗯，能帮你挡一挡灾。” “好……好吧……” 杜子维拿出手机，加了顾久的微信，转了十块钱过去，然后把符纸放在了自己校服的裤兜里。 杜子维离开之后，顾久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往哪走了。 正门有人堵着。 后门肯定也有人堵。 顾久轻叹一口气，正打算回教室。 手机忽然响了两声。 是刘叔。 【刘叔：小姐，门口的记者好像是来拍你的，你先不要出来。】 【刘叔：后门也有人，我转了一圈，没敢停。】 家里有个顾明溪，刘叔还算机敏。 看到长枪短炮，故作好奇地上前打听。 不打听不要紧，一打听，才知道，要拍的人正是顾久。 【顾久：知道了。】 准备把手机放回去时。 又有一条信息弹了回来。 【霍臻琰：来行政楼。】 【顾久：你在德信？】 【霍臻琰：嗯。】 这也太巧了！ 霍臻琰简直是他的救星！ 学校里面能开进来的车不多。 霍臻琰的算是一个。 前校长刚在行政楼跳楼没多久，基本没几个人敢靠近行政楼。 行政楼附近十分安静。 霍臻琰“”的车牌号缓缓靠近，在顾久跟前停了下来。 “上车。” 顾久打开副驾驶室的车门，坐了进去。 歪着头仔细观察着霍臻琰的脸色。 霍臻琰脸色正常，看起来不像是受了惊吓的样子。 身上也没沾染任何的阴气。 正要开口问，就对上霍臻琰的视线。 “看什么？” 顾久说：“今天不捉鬼？” 霍臻琰淡淡解释：“碰巧来办事，看见那些记者。” 顾久眨了眨眼，“所以你是专门帮我的？” “你还没履行完合同，被麻烦缠上，谁来帮我捉鬼？” 理由冠冕堂皇。 顾久忍不住弯起了眸子，故意说：“哦，那我就不谢霍二爷了！” “……” 霍臻琰没说话。 专心致志开车。 门口的记者大多数是娱乐记者，对霍臻琰的车子没那么熟悉。 又加上大多都在找顾久的影子。 倒是没几个人注意到车牌号。 只有一个人注意到，也只是默默地感叹了一句，“哇，这个车牌号太牛了！” 压根没有意识到，坐在里面的，就是他们要找的顾久。 车子开出德信没多远，顾久就开了口。 “可以把我放在前面路口，我让家里司机来接就好。” 霍臻琰目视前方，没有要停的意思。 “好好坐着，别给我惹麻烦。” “行吧。” 顾久踢了踢脚，没再说什么。 只是给刘叔发了条信息，告诉他自己已经坐上车了…… 网上的舆论愈演愈烈。 甚至有人查出来德信国际中学是霍氏注资，开始在霍氏的官方微博下面带节奏。 要求彻查顾久行贿上学一事。 晚上，德信国际中学终于给了回应。 发的图片，是顾久当时入学考试的试卷。 【德信国际中学：经查证，顾久同学入学流程不存在问题，更不存在网上猜测的钱财交易。下附顾久同学入学考试试卷两张。[图片][图片][图片][图片]】 图片上，赫然写着“58”。 一时间，网友们讨论得更激烈了。 【这不就是五十八吗？还不存在流程问题？】 【国际学校的，英语也没要求？】 【其实就是个私立贵族学校，可能学校要求不一样吧？】 【老校长已经死了，现在他们说什么都行！】 【作文都没写，一点都不认真，真的是仗着家里有钱，为所欲为，估计一开始就知道家里会愿意给她花钱。】 大家都在讨伐顾久的时候，有人发现了盲点。 【不是，真的没人看出来吗？这套英语试卷，是去年的竞赛试卷！这个词汇超标了，去年竞赛很多人骂来着，不少人考完出来，也就五六十分。】 【这个我知道！我弟，英语学霸，去年英语竞赛考了五十四分，回来被打击到了，偷偷在被窝里面哭了一晚，开始发疯背单词！】 【数学也是竞赛题啊！去年的，问就是考过！】 【一百五十分？知道什么概念吗？去年京市竞赛第一名，才考了一百四十二。】 【这么牛？】 【如果试卷是真的，可不是一句牛，就能概括得了的！这不是学霸，是学神！】 【这个卷面真的是一眼舒服，太干净了！】 【……】 学校已经把顾久的试卷放出来了。 但还是有人持怀疑态度。 【要不要这么夸张，谁知道试卷是不是今天才补的。】 【真的够大胆，一百五十分，真敢吹！如果真有这个本事，为什么没见她参加竞赛？】 【谁知道这一回在背后花了多少钱？】 【……】 这个时候，有一个昵称是【青云镇李老师】的人发了条评论。 【我是顾久高一的老师，不是不想让顾久参加，学校小，学生不多，没有竞赛名额，她的成绩一直很好。】 “青云镇李老师”的账号，之前也发过关于学校的视频。 视频中，学校操场都是普通的煤渣跑道，而不是城里同学常见的塑胶跑道。 一对学生跑过去，扬起一阵尘土。 好久才会散。 这些，压根是京市的学生没想过的景象。 他们不敢想，原来顾久是在这样的环境下读的书…… 第53章 舆论反转 顾久之前的学校环境被曝光。 比大多数人想象的差。 更别提和现在就读的贵族学校相比了。 大家开始好奇，顾久以前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的。 很快，越来越多的碎片出现。 大家根据这些碎片，将顾久在青云镇的童年慢慢拼接出来。 大家才知道，顾久之所以比同年级学生年纪都大一些。 是因为初中升高中的时候，被迫休学了一年。 养父母拒绝让她继续上学，还让她去家里的饭店帮忙。 顾久上学的钱，除了奖学金之外，还有一部分是她自己攒下来的。 至于攒的方式，上山捉蝎子，捡废品…… 因为长得很出众，在饭店帮忙和捡废品的时候，都有人拍下过照片。 多年前的照片。 像素还不是那么清晰。 十多岁的小女孩身上背着一个大大的袋子，几乎比身高还要高。 胳膊和小腿很细，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力气。 大家禁不住开始心疼顾久了。 【成绩这么好，还被迫休学，她的养父母对她真的很一般啊……】 【十多岁就开始在饭店帮忙端盘子，那一盆汤又热又重，感觉都不好端得动。】 【原本该过很好的生活的，被迫受苦十八年。】 【想想她在山上捉蝎子的时候，林雪在顾家锦衣玉食，有爸爸妈妈宠，还有三个哥哥宠，莫名有点心疼顾久了……】 【……】 林雪的粉丝不乐意了。 【她被抱错跟我们小雪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们小雪造成的。】 【搁这等着呢，现在把这些东西都放出来，想干什么呀？卖惨吗？】 【能不能别卖惨，看着心烦。】 【茶的要命，感觉就是故意的，还不是一回来就把小雪逼走了，还故意搞什么录音，这些都是提前准备好的吧？一步一步设计，想把小雪踩死……】 【她是回归豪门了，小雪被她搞得没有家了！】 【心机茶！】 【……】 他们大肆颠倒是非，还真的有人开始相信了。 巧的是，就在林雪粉丝在评论区胡说八道的时候。 林雪被拍到和林秋蓉同进同出。 大家虽然不认识林秋蓉。 但她出行的那辆玛莎拉蒂，昭示着她身份的不平凡。 【那个人跟林雪好像？他们什么关系？】 【看起来，林雪过得也没她粉丝说的差劲啊，玛莎拉蒂哎！】 【这姐真的是一天苦日子没过过，全是顾久替她过的……】 【就是，她哪里惨了？就算从顾家离开，也已经进娱乐圈了，参加综艺身上穿的可不便宜，一个包都三十万呢！】 【没人好奇开玛莎的富婆身份吗？】 【……】 就在大家猜测纷纷的时候，有一个号爆料了。 【霍家的。】 【是我知道的那个霍家吗？霍家哪个？霍家大姐年纪是差不多，不过可不长这个样子吧？这种事情可不能胡说。】 大家纷纷点进爆料人的主页。 才发现，爆料人头很铁。 用的还是大号。 昵称叫“我叫下冰雹”。 账号特别活跃，曾经跟一个假冒富二代的博主对线，大获全胜。 大家知道，这个账号的主人，肯定是混京市豪门圈子的。 她的粉丝数量也不少，有好几万。 所以一出来，大家纷纷去微博下面评论，想知道更多的信息。 【冰雹姐又出来了？】 【冰雹姐，是我想的那个霍家吗？有点对不上啊！】 【冰雹姐到底什么身份？爆料出来，不怕得罪霍家？】 【……】 看到好多人质疑，“我叫下冰雹”又专门发了一条微博。 【我叫下冰雹：霍臻琰堂叔的老婆，姓林。至于跟林雪什么关系，自己想吧！】 网友们震惊。 他们本来还以为只是相同的姓氏，只是刚好也姓霍而已。 没想到“我叫下冰雹”竟然敢直接指名道姓地爆料了出来。 勇是真的勇！ 当然。 这些也更证明了，这件事情不是被随意编造出来的，“我叫下冰雹”说的大概率是实情。 【霍家！难怪！难怪！说不通的这不就说通了！林雪为了甩开顾家尽早投入霍家怀抱，才想到用图钉嫁祸，被揭穿之后恼羞成怒，才会说出来录音的那番话！】 【那可是霍家！千亿豪门霍家！】 【林雪的粉丝现在还狡辩吗？】 【亏我前几天看直播，还因为顾明溪对她甩脸色鸣不平，要我是顾明溪，我也装不出来友好！】 【林雪才是那个心机茶吧！怜爱顾久了！】 【……】 林雪和顾久的口碑一瞬间逆转过来…… 叶婉静想过顾久的生活会苦，但真的看见网上的爆料之后，才意识到，顾久以前的生活，比她想的还要苦得多。 她不敢想，在镜头没有拍到的背后。 还有多少是她不知情的。 捉多少只蝎子，捡多少个瓶子，才能攒够一个月的生活费。 难怪总觉得顾久瘦。 叶婉静默默保存了顾久小时候的照片…… 第二天一早，顾久下来吃早餐，就发现，早餐比以往还要丰盛。 书包里也被塞了不少小零食。 顾久忍不住笑：“妈，我早上吃这么多，怎么还能吃得下零食啊？” “一整天呢，万一饿了还能垫垫。” “好吧。” 顾久知道昨天晚上那些，叶婉静应该看到了。 她拎起书包，走了两步，又回头看向叶婉静。 “妈，晚上我想吃糖醋小排。” “好！”叶婉静立即答应了下来。 顾久出门还算早。 刘叔生怕顾久迟到，一路上也不敢松懈。 到达班里的时候，还很早。 班里面才有几个人而已。 顾久从后门进，看见付奇翔吊儿郎当地坐在最后一排。 桌子上的那些红痕，他压根没擦，还是很醒目。 顾久扫了付奇翔一眼，回到自己的座位。 不管是书桌，还是课本，都好好的摆在原地。 完全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顾久疑惑地站在原地，没有着急坐下。 付奇翔看她的眼神里面满是恶意，不像是打算就此打住的样子。 顾久掐了两下手指，心下了然。 果然，如她预料。 付奇翔在她桌肚子里面放了东西…… 第54章 毒蛇 “……” 顾久危险地眯了眯眼睛。 直接坐了下来。 面不改色地把书包往桌肚子里面塞。 她的指尖上蓄积了灵力。 桌肚子里面的东西不敢靠近。 付奇翔坐在后面，目不转睛地盯着顾久的动作，想要看好戏。 但事情却不如他预想的那样。 顾久没哭没叫，没被咬。 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一样。 这怎么可能呢？ 眼看班里的人陆陆续续变得多了起来，付奇翔有点坐不住了，他怀疑，小东西是不是跑了？ 好不容易带过来的，要是跑了，就功亏一篑了！ 这么想着，他打算起来找找。 却忽然发现，他带出来的小东西，缠在了他自己腿上。 舌头还在不住地吐着信子。 付奇翔心脏一紧，几乎窒息。 蛇是他自己带来的，他十分清楚，这条蛇是毒蛇。 他现在手上没戴手套，也不敢乱碰。 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打算去拿手套。 忽然，毒蛇猛地跃起，咬在了付奇翔的脖子上。 “啊！” 后门进门的学生吓得尖叫出声。 “蛇！” “蛇！” 一时间，教室乱作一团。 咬了付奇翔的蛇松了口就要溜走。 顾久上前，徒手捏住蛇的三寸，从付奇翔桌子里拿出布兜，放了进去。 她现在灵力有限。 趁着现在还有灵力之前制服蛇，免得再咬了其他人。 这条蛇通体翠绿，眼睛碧红，一看就是毒蛇。 顾久认识，这是竹叶青。 “啊！救命！救命！” 付奇翔被咬了之后，捂着脖子嗷嗷叫得很大声。 被咬过的地方也开始迅速红肿，起了大大的水泡。 但这个时候，大家更不敢上前了。 顾久皱皱眉，把装毒蛇袋子勒紧，说：“还不打120？蛇有毒！” “……” 这才有学生反应了过来。 连忙打了急救电话。 顾久也打了消防电话，把毒蛇交给他们专门处理。 付奇翔被急救车拉走的时候，人已经开始抽搐。 班里的学生吓得不轻。 杜子维忍不住凑过来八卦，“顾久，付奇翔不会有事吧？听说颜色越鲜艳的蛇越毒，那条蛇看起来剧毒啊，颜色翠绿翠绿的。” 顾久淡淡说：“死不了。” “这么确定吗？那个蛇看起来真的很毒……”杜子维惊讶。 “嗯……” 杜子维还想问什么。 但这个时候上课铃声已经响了，只能将头转了回来。 中午，午休刚过，顾久就被班主任叫走了。 办公室里，站着一个黑脸的中年男人。 据班主任介绍，是付奇翔的爸爸付立明。 不等班主任说完，付立明就开了口，“是你放蛇咬了我儿子？” “不是。” “你不是顾久？我儿子说是你放的蛇！我可打听了，你是从村里回来的，山里毒蛇多，不像城里孩子，一辈子都没见过一条蛇！”付立明说。 顾久眉头轻轻皱起。 付奇翔这个时候，还想反咬她一口。 她冷冷说：“看来你一点不了解你儿子，他养的毒蛇不止这一只，你现在该处理的是他的那些毒蛇，要不然你也要被他连累。” 付立明对顾久的言论十分不屑。 “哼，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丫头片子教我做事了？你为了甩锅，真是什么话都敢说！还威胁你我来了？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 付奇翔之所以没人敢得罪。 除了那些校外的小混混朋友和哥哥，还因为他爸从事的行业。 付立明开的公关公司。 和上层圈子很多人都有往来。 只要付奇翔得罪的不是那些上层豪门圈子，大家一般都自认吃亏。 尽量不去得罪付立明。 班主任知道付立明的身份，连忙从中周旋，“付爸爸，其中应该有误会，现在要紧的是付奇翔同学的伤怎么样了，只要人没事，其他的事情，我们都可以心平气和坐下来慢慢聊。” “我儿子都进医院了，你还让我心平气和？你觉得可能吗？” “……” 班主任也觉得心累。 硬着头皮想继续劝解。 顾久忽然幽幽地说了一句，“你家里的毒蛇不处理，进医院的就不止你儿子一个。” “顾久，别乱说……”班主任也被顾久的话吓着了，连忙压低声音警告。 顾久说：“我说的是事实，晚点就来不及了。” “！！！” 付立明狠狠瞪着顾久，恨不得用眼睛杀人。 “你这死丫头是真不怕啊！你可别忘了，你网上的口碑才逆转过来，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哦。” 顾久毫不在意。 “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背地里搞小动作，口业造多了，早晚反噬到你自己身上。” “死鸭子嘴硬，听说你满十八岁了，放蛇咬人，我可以报警抓你！” 付立明到底还是经历得多。 他很快压下了自己的情绪，打了报警电话。 警察十分钟赶到。 付立明就已经打开了手机开始录制。 “警察同志，就是她，放毒蛇咬我儿子，我儿子现在在医院生死不知，你们一定得替我做主啊！” 一边说，一边假哭。 警察询问顾久，“是这样吗？” 顾久说：“竹叶青是付奇翔自己带来的，教室外面有监控，应该可以拍到我的座位，你们可以查。” 顾久坐的是窗户边。 付奇翔放蛇的时候，不出意外，躲不过。 警察很快查了监控，果然，在顾久来学校之前，就拍到了付奇翔鬼鬼祟祟站在顾久的座位旁边，并且往顾久桌子里面塞了什么东西。 有青色一晃而过。 暂停，确实能认出，是那条竹叶青。 证据确凿，反倒捶了付奇翔。 警察教育了付立明一顿，这件事情就算这么过去了。 付立明正打算离开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 他接起电话，电话那头是付奇翔妈妈的声音，家里不知道从哪窜出来一条毒蛇。 把人给咬了。 付立明心头一惊，“咬到谁了？” 今天付奇翔妈妈宴请豪门圈子的贵妇，一起喝下午茶，其实也是为了帮付立明维持关系。 付立明很看重这次宴请。 甚至儿子住院都没取消。 其中很大的原因，就是这次他们请到了霍家人，虽然只是霍家堂叔的老婆，但能搭上她，也算是有个渠道认识霍家了。 “霍太太。” 电话那头的回复，让付立明如坠冰窟，忍不住看向顾久。 顾久适时补了一句，“我提醒过你的。” 第55章 来给她撑腰 顾久回到教室。 已经开始上课了。 杜子维偷偷回头看了顾久好几回。 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终于挨到下课，杜子维又往后转头。 “有事？”顾久问。 杜子维好奇地问：“老师叫你去办公室干什么啊？我好像看见付奇翔爸爸了……” “和你有关系吗？” “……” 杜子维噎了一下，尴尬的笑笑。 “就是好奇，不过我找你真有事，你去办公室的时候，有人来找过你……你猜是谁？” “要说就说，不说算了。” 顾久对杜子维抛出来的问题毫无兴趣。 杜子维叹气。 他最喜欢的就是别人被他的问题钓成翘嘴的感觉。 在顾久这里，完全找不到说八卦的成就感。 他只能连忙开口，“我说！我说！就是传说中的魔女，夏映西！” “哦，知道了。” 顾久淡淡地应了一声。 想着夏映西找她应该没什么大事。 要不然就直接打电话或者发信息了，便也没在意。 杜子维说完还没打算把头转回去的意思。 探着脑袋小心看着顾久。 压低声音问：“顾久，你别是不小心得罪了夏映西吧？夏映西是付奇翔都不敢惹的主！跟她打交道，你最好小心一点，魔女的称号可不是白来的……” 顾久眉头皱起，打断杜子维的话。 “她是我朋友。” “啊？” 杜子维脸上仍旧带着不可置信，小声地喃喃，“怎么会？传说没人敢跟夏映西交朋友……” “传言就是对的吗？你认识她吗？”顾久盯着杜子维，问。 “她比我们高两级，去年休学一年，之前她在高中部，我们在初中部，算是见过几回吧。” 触碰到顾久明显不悦的眼神，杜子维缩了缩脖子，“好吧，不说了。” 放学铃声刚一响。 班里的人就往外涌，走到学校门口，明显的脚步顿了一下，连说话声都小了很多。 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 比见到班主任还要乖巧。 顾久往外看，就看见夏映西正在对着自己招手。 她站起来，拎起书包往外走。 原本往外挤的同学，竟然生生给顾久让出了一条路。 顾久终于意识到，他们是真的怕夏映西。 她走到夏映西跟前，“听说你午休过后来找过我？” “嗯！我今天来学校办入学，就在你前面那栋教学楼。”夏映西弯着眸子，自然而然地挽上了顾久的胳膊，“听说学校有人欺负你，我想我应该有点震慑力。” 顾久也跟着弯起眸子，“不过，你要震慑的人现在在医院，你的目的应该达不到了。” “怎么回事？” 毒蛇的事情倒是传到高三了。 不过夏映西不合群，也没人敢跟夏映西说这些东西。 所以她还不太知道。 顾久说：“被毒蛇咬了，估计要住两天院了，你可以晚两天再来，走吧，我请你吃饭。” 夏映西立即拍拍胸膛，“必须我请！” 顾久小声说：“我要下冰雹，是你吧？” “隔着账号也能看出来？”夏映西惊讶地瞪大眼睛。 顾久说：“我看到你微博上的图了，是你的卧室。” “啊，原来是这样。” 夏映西恍然。 两个人有说有笑走出学校。 学校门口的记者已经被以扰乱教学秩序为由被请走喝茶了，现在学校门口又恢复了正常的秩序。 夏映西跟着顾久一起上了顾家的车，跟着她一起回了家。 付奇翔住了两天院就回学校正常上课了。 本来他对顾久不服，想要再找机会对顾久动手。 但看见专程来找顾久的夏映西之后，彻底老实了。 别人他不怕，但夏映西，是他哥哥都怕的人，他是一点惹不起。 付奇翔不敢招惹顾久和夏映西。 就把手伸向了杜子维。 趁着杜子维晚上出来买东西，把杜子维堵在了小巷子里。 “杜大嘴，顾久和夏映西怎么认识的？” “我不知道……” “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怎么这会不知道了？还是说……你跟顾久成一伙的了？” “我真……真没有……” 杜子维蹲在墙角瑟瑟发抖。 抱着脑袋，不敢去看付奇翔的眼睛。 付奇翔扯开杜子维的胳膊，一把拽起他的领子，“没有吗？那天班主任怎么来那么快的？不是你还能是谁？” “我……我……我真的不知道……别……别打脸行吗？” 杜子维想起来顾久前几天跟他说的血光之灾。 没想到，还真的应验了。 他现在只希望，能少挨两下，不要破相。 “站好。” 付奇翔说，“别挡，要不然我不确定自己下手会不会重！” “……” 杜子维的腿抖个不停，但他实在害怕付奇翔，况且付奇翔还带了几个小混混，只能认栽。 闭上眼睛，攥紧裤子。 他摸到口袋里面放着一个硬硬的东西，是顾久前几天给她的符纸。 刚好出门穿了前两天的衣服。 这个时候，他绝望到，真的开始祈求十块钱买来的符纸，能有一丁点儿作用。 付奇翔转身，从地上捡了一块砖头。 抬起来刚要动手，“咔吧”一声，腰扭了。 手里的砖头掉了，砸在了自己脚上。 疼得他抱着脚“嗷嗷嗷”地叫了起来。 杜子维听到动静，连忙睁眼，就看见付奇翔无缘无故抱着脚丫子乱嚎叫，面红耳赤的。 许久，付奇翔才算缓了过来。 “真他娘的晦气，你们来！” 他站在一旁，几个小混混把杜子维围在中间。 刚要动手。 忽然一道惊雷，正劈中要动手的那个人。 “什么情况？” “真特娘邪性……” “……” 小混混迟疑了，不敢轻举妄动。 “等着干什么？一起上啊！”付奇翔指挥道。 还不等他们动手，又是一道惊雷。 几个人瞬间不敢动了。 “太特娘的邪性了！还是你自己来吧！” 付奇翔气不过，忍着疼又去捡砖头，又被雷劈了一道，手指头都是麻的。 这一回。 他也不敢动了。 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对峙了几秒钟之后，杜子维口袋里面的手机忽然响了，声音很大。 付奇翔才顺坡下驴，“今晚的事情你敢说出去，绝对不会放过你！” 放了狠话，就灰溜溜跑了。 杜子维也呆了，连忙去摸口袋，口袋里面的符纸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灰了。 电话是顾久打的。 “还不赶快回家？” “哦……知道……知道了……是……是你的符纸救了我？” “嗯，回去吧。”顾久答。 挂了电话，顾久从角落里转身离开，上了霍臻琰的车。 她自己也没想到这么巧。 刚好跟霍臻琰出门，就看见付奇翔和几个小混混鬼鬼祟祟，就让霍臻琰开车跟上来了。 没想到看到付奇翔要对杜子维动手…… 第56章 创造出来的新空间 顾久看到霍臻琰趴在方向盘上，表情痛苦。 便问道：“你现在还能看见吗？” “嗯。” 霍臻琰闷闷地答应了一声。 “看见了什么？” “……” 霍臻琰没抬头，只是轻轻了摇了摇头。 顾久之所以和霍臻琰在一起，是有接到了霍臻琰的电话。 这次和头几次都不一样。 霍臻琰说她看见鬼了。 但他说，闭上眼睛也能看见。 这显然不符合常理。 顾久检查了霍臻琰的住处，没有一丁点儿阴气的痕迹。 只有这些线索，想要追踪，都没办法追踪。 顾久只能等，等霍臻琰再次能看见鬼的时候，从她的描述里面找到什么线索。 霍臻琰猛地抬头，看向顾久。 “我看见了，一个女鬼，她在一个教室里面。” 他的眼睛中一片红。 眼中有灵力在涌动。 顾久意识到，霍臻琰能看到的一切，可能和聚灵石碎片有关。 聚灵石碎片之间有关联，很有可能，霍臻琰看到的是另外一块聚灵石碎片中的景象。 顾久立即抓住霍臻琰的胳膊。 催动自身的能力，想要感应出霍臻琰所看到的。 恍惚间，她真的看见了。 教室的布置十分眼熟。 分明就是德信中学的教室。 “德信，我们去德信看看。”顾久说。 “嗯。”霍臻琰用大拇指按了按太阳穴，显然还没有放松下来。 顾久有些担心，“你现在还能开车吗？” 霍臻琰深呼吸一口气，“可以。” 晚上的德信十分安静。 只有昏黄的路灯亮着。 教学楼十分干净，一点阴气都没有。 更别说女鬼了。 他们坐在台阶上，没有什么头绪。 霍臻琰又开始头疼了，眼睛中灵力波动，看到的，还是德信中学的教室。 也就是霍臻琰头疼的同时，某处灵力阴气齐齐大涨，浓郁得几乎将整个学校笼罩进去。 “在那个教室。” 顾久这次看清楚了。 她快步跑了过去，霍臻琰跟在后面。 从外面往里面看，教室内漆黑一片，好像是深不见底的黑洞一样。 顾久拧紧眉头，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知道，这是聚灵石碎片的力量，打开教室门，进入的，很有可能不是教室，而是别的地方。 顾久的手放在门把手上，停住脚步。 “我自己一个人进去吧，你在外面等我比较稳妥。” 霍臻琰抓住顾久的胳膊。 “别想丢下我。” “……” 顾久还想解释，霍臻琰的黑眸闪动，又说了一句，“我害怕。” “害怕”二字说得理直气壮。 顾久解释：“里面可能更危险。” 她不知道该怎么跟霍臻琰解释，很有可能，打开教室门，就是聚灵石碎片创造的另外一个空间。 空间内是什么样子，她也没有任何准备。 只是，这扇门，她必须进。 不光因为聚灵石的碎片。 还因为，如果不能解决，明天早上来上学的学生，很有可能误入另外一个空间。 到时候，只会更加混乱。 顾久尽量说得比较通俗易懂。 “里面可能是女鬼创造出来的另外一个世界，我们如果被困在里面出不来，会有危险。” 霍臻琰也不知道听进去多少。 红彤彤的眼睛盯着顾久，固执地说：“不是有你吗？你收了我的一千万，会保证我的人身安全吧？” “……” 顾久看着霍臻琰眼眸中闪动着的灵力。 犹豫再三，还是点了点头。 “行吧，但是你一定要跟好我。” “嗯。” 霍臻琰点了点头。 拽着顾久的胳膊，跟着她一起踏进了教室。 黑暗过后，是一道刺眼的白光。 他们惊讶地发现，原本还是晚上的教室，此刻亮如白昼。 确切地说，就是白昼。 因为，他们看见了教室窗户外面的情景。 原本被昏黄灯光照亮的教室外面，此刻也是白天。 “……” “……” 顾久看向霍臻琰，能清晰看见他眼睛中的震惊。 “看来，我猜对了。女鬼利用聚灵石碎片，造了一个新的空间。” “所以，这里还是德信吗？”霍臻琰问。 顾久点点头，又摇摇头。 “是，又不是，这里是女鬼创造出来的德信。” “哦……” 霍臻琰脸色肉眼可见的白了，拽着顾久胳膊的手，又握紧了一点。 “你现在还能看见女鬼吗？”顾久问。 霍臻琰摇头，“看不见了。” “好吧。”顾久叹了一口气，“或许，我们得想弄清楚女鬼的身份。” 只有知道女鬼的身份，才能知道女鬼为什么会创造这么一个地方。 “应该是学生。”霍臻琰说，“虽然没穿校服，但是看起来很年轻。” 对于这一点，顾久是认同的。 她只在霍臻琰的意识中看到几秒钟，不过也算是看清正脸了。 那是个面容清秀的姑娘。 年纪应该跟她差不多大。 顾久打算先在这间教室里面找找线索，往前走了一步，才意识到霍臻琰还抓着她，拽得很紧。 顾久无奈，“霍二爷，能稍微松一松吗？现在是白天，我们先找找线索吧。” “既然女鬼创造出来的空间，谁知道她会不会忽然出现？”霍臻琰诡辩道。 抓着顾久胳膊的手，抓得反而更紧了。 对于霍臻琰的胆小，顾久深有体会。 她叹了一口气，把自己书包的包带递了过去，“抓这个可以吗？” 霍臻琰低着头，似是在思索可行性。 最终还是换了手，改抓成顾久的包带…… 第57章 看见熟人 顾久走在前面。 翻着课桌上的课本。 桌子上的课本都是必修4。 也就是高二下学期的课本。 现在的时间是上学期刚开学，很显然，被创造出来的空间，不属于现在。 顾久分析道：“至少是一年前，或者更久，这栋教学楼，是高三的教学楼。” “确实是一年前。”霍臻琰肯定地说。 “怎么这么肯定？” 顾久回头，就看见霍臻琰手中正拿着一个课本。 课本的封面上，写着几个十分潦草的大字。 “夏映西。” 这人怕归怕，搜线索的时候，倒也派得上用场。 “这是夏映西的课本？女鬼和夏映西认识？如果她在就好了…至少能确认身份……” 顾久忍不住拿出手机，试图往外拨打电话。 果不其然，没有一丁点儿信号。 “再找找看，你意识里的女鬼坐在哪个位置？是不是第二排中间？”顾久又问。 霍臻琰确定地点点头。 “是。” 两个人直接越过其他位置，找到第二排中间那个书桌。 女鬼坐在那里，说不定有什么渊源。 和夏映西乱七八糟的书桌不同，这个书桌安置得井井有条。 课本上的笔记也是写得工工整整。 这个座位的主人，叫乔欣月。 不过暂时没找到她和女鬼有什么关系的直接证据。 顾久喃喃自语，“都不写日记的吗？这怎么找啊……” 霍臻琰轻笑：“什么年代了？没几个人写日记了。” “……” 顾久轻叹一口气，把乔欣月的课本整理好放了回去。 “走吧，出去找找，不管怎么样，得先确定当事人身份。” 班里里面那么多座位，一个一个翻过去太浪费时间了。 顾久觉得，不如去办公室看看，找找有没有学生档案之类的。 高三教学楼和高二教学楼是一样的。 顾久前两天刚被老师叫过，轻车熟路地就找到了办公室。 翻遍了抽屉之后，终于找到了班主任的桌子。 抽屉的最上面，是一张成绩单。 乔欣月的名字，写在最上面。 顾久还在成绩单里面，找到一个眼熟的名字。 “付齐洋。” 和付奇翔的名字只一字之差，让她忍不住多关注了两眼。 “认识吗？”顾久把名字指给霍臻琰看。 霍臻琰瞥了一眼，“不认识。” “没一点印象？好多人都怕他，在学校应该经常欺负同学……” “我不记得什么姓付的，你们这个年纪的小孩，四大家族的我还认不全。”霍臻琰说。 中间差着六七岁。 他上大学的时候，这些小孩才小学毕业。 就算见过，也不见得记得。 “行吧……” 顾久倒也不意外。 她努力地整合着可能的信息。 这些都是从杜子维那里听来的。 她当时没兴趣，根本没仔细听。 只知道，付奇翔有个哥哥，是他的靠山，但那个靠山，不敢招惹夏映西。 再加上顾久见过付立明。 从他的面相中，能看出来有两个儿子，相差岁数也大概就是两岁。 这些，基本都能对上。 只是，这个空间里面现在一个人也没有，就连女鬼的影子都不见，想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还是有些困难。 顾久又翻起其他抽屉，奢望能找到其他线索。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忽然传来杀猪一般的惨叫。 “啊！怎么回事？天怎么亮了？” “这……这是哪啊？” “翔哥，这是哪啊？” “……” 顾久蹙了下眉。 其中一个声音太熟悉了！ 付奇翔。 付奇翔什么时候跟着一起进来了？ 她当时只顾着感应阴气和灵气，完全没有发现呢…… 放下手中的资料，顾久走到门外。 就看见走廊里的付奇翔和两个小混混。 他们明显被吓到了，像个没头苍蝇一样乱转。 猛地看见熟悉的人，也顾不上其他，就立即冲了上去。 “顾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刚才天还是黑的，怎么一下子天就亮……” 付奇翔跑到办公室门口，才看见拽着顾久书包不撒手的霍臻琰。 像是一下子漏了气一样。 到了嘴边的字，都没声音了。 “霍……霍二爷？” 霍臻琰目光凌厉，“你跟踪我？” “没……没有……”付奇翔结结巴巴，话都说不利索了，“就……就是刚好看见你的车……” 车牌号“”的车。 他们难免多看两眼，然后就跟过来了。 晚上的德信几乎没人，霍臻琰半夜来，他们很好奇。 翻墙进来，找到霍臻琰的车时，刚好看见霍臻琰进了教室。 他们趴在窗户口，往里面看了一大会儿，都不见人出来。 屋内漆黑一片，也没有任何动静。 于是，几个人就也跟着推门进来了。 进来才发现，一道白光之后，天竟然亮了！霍臻琰也不见了！ 他们推门出来，外面一样是白天。 空旷的校园，安静得几乎能听见心脏跳动的声音。 让一切都显得异常诡异。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啊？”付奇翔的声音跟着颤抖起来。 顾久说：“这里是另外一个空间，属于一年前。” “怎么可能？你……你别吓我？” 推开一扇门，到了一年前。 这比科幻小说还要魔幻！ 付奇翔完全不敢相信。 顾久没空跟付奇翔解释那么多，问：“你哥叫什么名字？是不是叫付齐洋？” “对啊。”付奇翔回答。 顾久勾了下唇，猜对了！ 付奇翔问：“怎么忽然问我哥？跟我哥有什么关系？” “那个班级，是你哥的班级，一年前，他班里发生过什么事吗？”顾久又多提醒了一句，“比如，谁死了这种事。” “……” 付奇翔摇头，“没有！” “这么肯定？”顾久脑袋歪了一点，盯着付奇翔。 付奇翔被看得心虚，换了个说辞。 “我不知道，他们高二我还在初中部……” “那乔欣月这个名字，你听说过吗？”顾久又问。 听到“乔欣月”三个字，付奇翔的眼珠子震动一下，小动作也跟着变多了。 到底才十六岁，根本掩饰不住自己的情绪。 “没……没听说过……” 顾久蹙眉，“你肯定听说过。”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你可想好了，你说不说实话，跟我们能不能出去，有很大的关系。”顾久提醒。 付奇翔眼神闪躲着，“你别想吓我，学校开在哪，我还是知道的！我现在就回家！” 说完，扭头就走。 小混混连忙跟了上去。 “等等我们……” 看着付奇翔的背影，顾久无奈摇了摇头，“我们继续找线索去吧！” 聚灵石碎片创造的空间，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出去的…… 第58章 百鬼夜行 付奇翔走到校门口。 转头看向教学楼的方向，“哼，就会危言耸听！” 他大步跨出校门外。 眼前忽然被白光闪了一下。 恢复视觉之后，忽然发现，他又回到了之前的教室！ “怎么回事？我们不是在校门口吗？” 小混混也被吓到了，声音都是抖的。 “翔哥，她说的不会是真的吧？今天晚上遇上的事，真的一个比一个邪门！” 付奇翔说：“我就不信邪了！这地方，有进口，就有出口，不行我们走别的路试试！” “……” 试了几次，付奇翔发现。 他们被困的范围，比学校还小。 他本来打算走侧门。 但还没走到侧门，只是踩到某个砖，就忽然眼前一白，又回到了最初进的那个教室…… 小混混累得不轻，“翔哥，我看那个女生说的不假，还有那个叫霍二爷的，看起来，挺靠谱的，就算小姑娘不可信，能开车牌号全是8的车，肯定厉害！” “你去偷偷看看，他们在干什么……”付奇翔想了想，指使其中一个小混混。 另外一侧。 顾久已经把班主任的抽屉翻得差不多了。 对于乔欣月，也有了初步的了解。 不是豪门家庭，成绩常年第一。 是免学费招进来的。 就在这个时候。 天色忽然暗了一暗。 就好像电灯闪烁了一下一样。 天色暗那一下，顾久感受到了浓烈的阴气，以及书包被猛地拽了一下。 她往后看了一眼。 “别担心。” 说话的间隙，又是几次忽明忽暗之后，就完全暗下去了。 书包被拽得更紧了。 顾久说：“外面全是阴气，我们得出去找找女鬼，你跟我一起去。” 她能清楚地感受到，四面八方都是阴气。 外面肯定不太平！ 顾久刚想跟霍臻琰仔细解释，没想到霍臻琰竟然直接答应了下来。 “嗯，只要不丢下我。” 看着霍臻琰紧绷的脸，顾久忍不住笑了。 从口袋里面拿出两张符纸。 “这个拿好。” 其实，霍臻琰身上的紫气，够震慑大多数小鬼了。 不过顾久感受到的，四周阴气强盛，这里面恐怕不是什么小鬼。 两个人还没走出门。 就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 “啊啊啊！” “别……别过来！” 小混混被堵在走廊。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水鬼，全身湿哒哒地往下滴着水。 长发像是会生长一样。 慢慢地延伸到小混混脚跟前。 小混混害怕地往后退，因为腿软，一下子跌倒在地上。 被头发缠上了脚。 触感粘腻，冰凉刺骨。 “啊啊啊啊！” “不要吃我！不要吃我！” “……” 小混混的惨叫声，把教室里面等着的付奇翔和另外一个小混混也叫了出来。 他们也被眼前的景象吓到。 拔腿就往外跑。 跑到一半，又退了回来。 因为他们发现，教学楼外，有更多的鬼聚集过来。 有吊死舌头比身高长的，有面目全非看不出原本样子的，有把头拿在手里面当球玩的…… 各式各样的鬼。 一个比一个看起来恐怖。 鬼片里都看不到的百鬼夜行，被他们撞上了！ 前有水鬼，后有百鬼夜行。 付奇翔和小混混瑟瑟发抖，打算回房间，却发现，房间中也有影子摇晃。 这下他们彻底不敢动了。 小混混撕心裂肺的声音还在回响，“翔哥，救我！救我！” “……” 但他们却一点不敢上前。 顾久站在办公室门口，看着百鬼夜行的景象，忍不住皱起眉头。 这里竟然藏了这么多鬼！ 还都是厉鬼！ 难怪阴气这么浓重！ 她粗略地计算自己带出来的符纸。 最多能打十几个，远远不够！ 她的灵力倒是能掐出来几个灵符，也根本不够。 而且，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把时间浪费在这个上面。 所以，为了防止麻烦，只能震慑。 顾久手指掐出一个雷符来。 轰隆一声，劈在水鬼身上。 水鬼吃痛，长发收了回去。 空气中散发着毛发烧焦的糊味。 高频次的尖叫声从水鬼喉咙里面溢出来，恐怖异常。 他的脖子一百八十度旋转，转向背后。 “是你们？” 顾久冷声道：“还不走！” 水鬼看看霍臻琰，又看看顾久。 权衡之间，朝着顾久的方向飞扑而去。 只是他选错了对象。 几个人里面，只有顾久一个天师。 一张符纸甩过去，顷刻间，水鬼就化作飞烟。 顾久看向走廊外那些虎视眈眈的厉鬼，眼神犀利。 有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威严和压迫感。 “谁还敢过来？” 那些厉鬼迫于震慑，真的没有一个敢上前。 顾久往前走了两步，小混混就连滚带爬地跟了上来。 “大师！大师！能不能带上我！” 顾久故意道：“你不是跟他走了？怎么还在这呢？” 小混混几乎哭了，“大师，你说得对，这里根本出不去！我们不管走到哪里，最后都会回到那间教室！我们肯定不出去了！你可一定要把我们带出去！” “凭什么？你们除了当拖油瓶，还有什么作用呢？” “……” 小混混左右看看，然后立即说：“我……我能当你小弟，你让我干什么，就干什么！你让我打谁我就打谁！” “不需要！”顾久冷声说，“我可没欺负人的爱好，你们今天要打的，是我同学。” 小混混愣住，“那个雷……雷……” 他们忽然意识到，晚上的雷和刚才劈水鬼的，是一模一样的！ 连连讨饶，“我再也不敢了！求求大师，不要丢下我！我发誓！” 另外一个小混混，也立即拽着付奇翔围了过来。 “大师！求求你也救救我们！你是神仙！人美心善！” 小混混“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磕得邦邦响。 在生命之前，别的都是次要。 顾久被吵得不行，明示道：“想让我带上，也不难，如果你们有人能提供线索，或许我可以勉强不怕麻烦。” “线索？” 小混混立即看向付奇翔。 “翔哥，你肯定知道什么对不对？快告诉大师吧！这个时候，保命要紧！” 第59章 恶鬼分食 两个小混混都已经跑到顾久和霍臻琰跟前。 只余下付奇翔一个人站在走廊的另外一头。 孤立无援。 走廊外的鬼群看他如同看一块到嘴边的肉一样。 付奇翔头皮发麻，甚至不敢多往走廊外多看一眼。 现在唯一的救命稻草，就是顾久！ 付奇翔只犹豫一瞬，就立即点头，“我说……” “……” 顾久没应声，只是看着付奇翔，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付奇翔说：“我……我知道的也不多，她毕竟比我们大两届，我只知道，高三上学期的时候，她退学了……” “原因。”顾久问。 “我……我不清楚……” “是吗？”顾久皱了眉头，继续问道，“乔欣月怎么死的，你知道吗？” 付奇翔一个劲儿摇头，“我真的不清楚，她死了？她什么时候死的我都不知道，如果真有，大概是自杀吧？这里和她有什么关系？” 顾久一直打听乔欣月的事情。 付奇翔就算再迟钝，也猜出什么。 抖得更加厉害。 顾久盯着付奇翔几秒，冷声说：“到了这个时候，既然你要瞒着，那你的死活跟我没有关系。” 说完，抬脚就走。 直接顺着楼梯下了走廊。 那些鬼害怕顾久，又各自为营，谁也不敢做第一个靠近顾久的人。 水鬼的下场他们清楚。 鬼群中，自动分开一条路来。 顾久刚下台阶，就有几只鬼一起扑向付奇翔。 被放弃的人，不就是他们的食物嘛！ 有鬼缠胳膊，有鬼缠腿，每个都霸占好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在这个地方太久，他们好久没见过人了…… 阴森湿冷的感觉，顺着每一个毛孔进入。 鸡皮疙瘩像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 付奇翔几乎腿快速地抖动着，几乎站不稳了。 但被那些鬼架着，又倒不下去，只能以一种很怪异的姿态趴在栏杆上。 “顾久！顾久！你不能不管我！” “我说！我什么都说！” “顾久！” “……” 付奇翔嚎得跟杀猪一样。 顾久站定，一只手拿出符纸，大声喊了一声。 “放开！” 那几只鬼纷纷抬头，当看见顾久手中的符纸时，还是不由地瑟缩了一下。 其中一只胆小的先放开，默默地退了出去。 另外几只一看有逃兵，也不愿意做出头的鸟，纷纷松开。 只余下一个，哈喇子滴了一地。 不愿意放开了。 “就让我吃一口，我还没尝过生魂，就让我吃一口……”馋鬼留着哈喇子说。 “再说一遍，放开！”顾久说。 馋鬼哈喇子流到了付奇翔脖子上，香味让他难以自持。 他忍受不住，朝着付奇翔的脖子就咬了过去。 这一口，透过皮肉，直接咬到了魂魄。 疼得付奇翔吱哇乱叫。 “砰！” 一道雷劈了过来，正巧落在馋鬼的脑袋上，要了馋鬼大半条命。 馋鬼这才松了嘴。 还没来得及退开，就被一缕长发卷走，飞了出去。 下一刻，几个鬼围了上去，馋鬼反抗不过，在他们面前被分食了个干净。 馋鬼凄厉的声音回荡在空中。 伴随着撕扯声，咀嚼声，吞咽声，渐渐小了下去。 他们亲眼看了一场恶鬼分食的戏码。 场面震人心魄。 顾久反应最快，当预判到恶鬼的动作时，她下意识抬起胳膊盖在了霍臻琰的眼前。 “不要看。” “嗯……” 霍臻琰轻轻地应了一声。 顾久打算收回手时，却被一双潮湿温热的大手用力攥住。 能感觉到，手的主人恐惧的情绪。 顾久最终还是没抵抗，任由大手的主人抓着。 一直到一分多钟后，馋鬼被分食干净，顾久才收回自己的手。 回头去查看霍臻琰的情绪。 他面色紧绷，不过整体看起来还算平静。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别人在，努力强撑着。 反观另外三人，可就不那么好了。 脸色惨白，浑身颤抖。 甚至有湿了裤子的。 付奇翔的状态最差，挂在走廊栏杆上，目光呆滞，望着馋鬼被分食的方向，一动不动，就跟死了一样。 顾久抬腿走了过去。 “付奇翔，现在可以说了。” 付奇翔迟钝的收回视线。 看了一眼顾久，忽然放声大哭起来。 鼻涕一把泪一把。 看出来被吓得狠了。 顾久喝道：“闭嘴，别哭……” “啊……” 付奇翔吓得一抖，哭到半路的声音猛然收了回去，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 “你只有这一次机会，组织好语言再说，我没那么时间跟你在这扯皮。”顾久淡淡地说。 付奇翔眼睛眨了两下，就算是答应了。 他整理好语言，开口。 才发现，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乔欣月……和我哥，发生过几次关系，是我哥强迫的。” “后来……高三上学期，她怀孕了，上体育课摔倒，出血，之后就退学了，孩子好像流产了……” “然后就消失了，我哥跟她好像也没联系了……” “可能……可能后面出了什么事吗？我真不知道，我哥没跟我说过……” “……” 付奇翔说完，看到顾久研究的眼神，下意识抖了一下。 “这一次，我真的没藏了，我知道的就这些了……顾久，你可不能丢下我不管！” “……” 忽然。 大地开始剧烈地摇晃了起来。 就好像地震了一眼。 晃了好大一会儿，才堪堪停了下来。 摇晃停止的时候，夜空也忽然变成了白天。 但顾久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这种摇晃预示着，空间不稳定了。 空间内的各种力量太强，一个小学校的空间，容不下了。 很有可能会坍塌。 如果创造的世界坍塌。 那些鬼鬼相食的恶鬼跑出来事小，塌陷的空间融入现实，可就不得了了。 到时候，一切都会乱套。 后果可能比想象的还要严重。 顾久想起了吴亮。 短短时间内，他就变成了能食鬼魂的恶鬼。 很有可能，也是从这个空间跑出去的…… 就在这个时候，顾久听到了除了他们之外的说话声。 朝着教室里面看过去。 原本空空荡荡的教室，此刻坐满了人。 顾久连忙看向乔欣月的座位方向。 第二排最中间。 但此刻，那里坐着正奋笔疾书的，不是乔欣月。 从侧面看，短头发，黑框眼睛，轮廓完全是个男生的轮廓…… 第60章 她的事我打算管了 顾久快速地把视线移到书桌上的课本上。 他们面前的书好像多了不少。 书本高高的摞着，几乎将人淹没。 复习资料很厚。 这一刻，顾久确定，他们眼前的场景，是高三。 不是之前看到的高二。 顾久在教室里面扫了一圈，乔欣月不在，夏映西也不在。 这个时间点，是在乔欣月退学和夏映西休学后。 教室的最后面，付齐洋翘着二郎腿，正握着手机打游戏。 顾久对付奇翔说：“你去把付齐洋叫出来。” 付奇翔沉默了一瞬，还是听话地走过去。 站在窗口，大声叫付齐洋的名字。 付齐洋抬头看了一眼，也不管台上正在讲课的老师，大喇喇就走出来了。 “你怎么来了？不上课？”付奇洋认出自己弟弟。 但又皱了下眉，“你怎么看着像是水里面捞出来的一样？脖子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付奇翔的脸色惨白，状态太差。 以至于付齐洋第一时间没有发现眼前的付奇翔有什么不对劲。 已经长高到和他齐平。 脸上的肉也少了一点。 付奇洋说着，把手机放进口袋里面，然后撸起袖子。 “谁敢欺负我弟弟？我一定给他点颜色瞧瞧！” “没……没有……我不小心……”付奇翔低着头，指向背后的几个人，“她找你……” “不小心？不小心能磕谁牙上面？谁咬你了？” 付奇洋看向顾久和霍臻琰。 顾久小姑娘一个，看起来柔柔弱弱，不像是付奇翔的对手。 倒是后面紧贴着顾久站着的，看起来不是什么善茬。 “是你欺负我弟弟？”付齐洋挑衅地看着霍臻琰。 眼看着，火药味渐渐浓郁。 付奇翔连忙去拉付齐洋，“哥！哥！真不是！这个是霍二爷！” “霍二爷？霍家那个霍？” 付齐洋惊讶地问。 他只觉得男人气势很足，好像不太好欺负的样子。 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是霍臻琰！ “是我。” 霍臻琰冷着一张脸，压迫感十足。 顾久默默地在心里比了个大拇指。 恐怕只有她一个人知道，霍二爷早就怕得魂都要丢了。 她说：“我们找你有事问，找个安静的地方。” 付奇洋不屑地抬了下眼：“你谁啊？” 付奇翔连忙拉了下付齐洋的衣服，“哥！” “行吧，谁怕你似的。”付齐洋说。 他们转移到连廊处。 现在正是上课时间，教学楼之间的连廊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 顾久问：“你和乔欣月怎么回事？” “关你毛事？” 付齐洋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 他这个年纪，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又加上欺负人欺负的多了，就算旁边站着霍臻琰，他也没把顾久这个小姑娘放在眼里。 顾久忽的高抬腿，脚压在付齐洋的肩膀上，迫使他摔在了地上。 “咚！” 膝盖砸在地板上。 发出响亮的声音。 付奇洋气急，起身就要对顾久动手。 却又被窝心踹了一脚，疼得他半天说不出话。 顾久淡淡地说：“她的事我打算管了，你觉得关不关我的事？” “哼！多管闲事！” 付奇洋拧着脖子，“身手厉害了不起啊！小心点，别落单，要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 顾久蹙眉，付奇洋比付奇翔还要讨厌的多。 “那也要你有机会。说说乔欣月吧，她现在在哪？” “你最好打死我，要不然我一定会给你好果子吃！……” 付齐洋咬着牙，扭着脾气不愿意说。 就算付奇翔劝说，也无济于事。 顾久出了气，懒得再浪费时间，用灵力掐了个真话诀。 付齐洋把知道的和盘托出。 “大概回家了吧！她都退学了，她家里人可不会让她留在京市，我上次见她，已经好几天前了！” “哼！她还想把我拉下水，被我威胁了，我估计她也不敢再来找我了！” “威胁什么？我告诉她，如果她敢把我供出来，我会把她的小视频传的全校、全京市、全国都能看到，只要她敢说一个字！” “……” 顾久被恶心的一阵反胃。 忍不住又出脚踹了一脚。 付奇翔站在旁边，一句话也不敢说。 学生下课。 连廊里面热闹起来。 大家边走边聊天。 隐约间，顾久听到了乔欣月的名字。 “那个乔欣月，真的想不通，好好的，干嘛干那种职业啊……啧……滤镜碎了一地，亏我还觉得她是个好学生，乖乖女呢，原来私下里玩得比我们还花……” “来钱快呗！你看这个学校，那些京圈公子公主们吃的喝的用的，谁不羡慕？眼红正常！” “唉，真的丢人！给学校丢人！体育课上孩子掉了，真的是绝了！” “接客也不注意点，至少戴个措施呗！脏死了！” “……” “……” 尖酸刻薄的猜测，从那些人嘴里面说出来，又带着轻飘飘的嘲讽。 让人忍不住皱眉。 乔欣月退学，大概也是因为听到了那些风言风语。 但又怕付奇洋真的把视频放出来。 付齐洋家里开的公关公司。 想把事情炒大，很容易。 光是想想，就很窒息。 乔欣月当时的无力和痛苦，顾久觉得自己能想象的，可能不足百分之一…… 地面又晃动了一回。 又回到了晚上。 地上的付齐洋凭空消失。 熙熙攘攘的学生凭空消失。 偌大的校园，一瞬间，又只剩下他们五个活人。 顾久循着灵力的位置，在空旷的操场边，找到了发呆的乔欣月。 走过去这一段路，就又摇晃了两回。 聚灵石创造出来的空间，已经超载严重，越来越脆弱。 顾久站在乔欣月面前，和她对峙而立。 乔欣月轻轻笑了一声，“你好聪明，竟然能找到我。” 顾久说：“对于一个天师来说，不难。” “好叭，既然这样，作为游戏的奖励，我可以把你们送出去。”乔欣月说。 “等等！我有话说！” 顾久连忙制止，“我可以帮你！” 她不能出去！她得找到症结所在，把生成空间的执念之力化解了！ 把聚灵石碎片拿回来！ 要不然，空间崩塌，可就麻烦了！ 第61章 回到现实 “帮我？帮我什么？”乔欣月脑袋稍微歪了一下，脸上是疑惑的神情。 顾久说：“当年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全是付奇洋作的恶！你难道不想亲眼看到他的下场吗？躲在这个空间里，错过看他的热闹，你会很可惜的！” “哦……” 乔欣月波澜不惊地应了一声。 仿佛事不关己。 顾久继续说：“我是说真的，白天，我在你制造的空间里面见过他，也看见了他的面相，替他卜过一卦，很快，也就是这几天，你就会看到！他的报应要来了！” “他会因为色欲熏心，被别人所伤，永远站不起来！意识被困在一个空壳子里，想活活不了，想死死不了，孤独地等待死亡……” “……” 乔欣月仍旧保持着之前的表情。 看不出喜悲。 只是淡淡地说一句：“活该，他应得的。” “……” 这下，连顾久也有点拿不准了。 她本来以为，乔欣月的苦难全是付奇洋造成的，她的执念肯定和付齐洋有关。 现在看来。 好像不是。 可是时间太短，她没来得及找到更深入的线索。 只能赌一赌。 “你有什么心愿可以告诉我，我可以帮你的！真的！” 乔欣月油盐不进，“不需要。” 顾久继续猜测。 “难不成跟那些流言有关？班里的学生吗？可是现在这个教室里面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一批学生了！他们是低一届的学生！” “如果天亮了，有学生走进来，碰上了晚上，会被那些恶鬼盯上的。他们在这里鬼吃鬼，看见活人，会想吃活人的！” “乔欣月，你一定不想害无辜的人，对不对？” “……” 顾久还没说完。 忽然大地剧烈地晃动起来。 站都站不稳了。 眼前像是被蒙上了一层布一样，完全黑了下去。 晃动停止。 眼睛也终于适应了光线。 顾久惊讶地发现，他们已经不在操场。 而是置身教室中。 面前就是课桌椅。 他们从聚灵石碎片空间出来了！ 除了她和霍臻琰。 付奇翔和两个小混混也跟着出来了。 当他们看见面前的课桌椅，又被吓得吱哇乱叫。 “我……我们怎么又回这了？” “顾久！大师！” “……” 恐惧到来时，男生的嗓音竟然也能叫成哨子。 顾久一只手堵住耳朵，说：“别叫了！这里是现实，我们回来了。” “真……真的？” “嗯。” “太好了！太好了！”几个人激动地叫出声。 但顾久却高兴不起来。 乔欣月带着空间离开了，但事情还没解决！ 空间坍塌的风险还在。 难就难在，乔欣月身在空间中，她只能再去空间中，才能找到乔欣月。 找乔欣月，只能等空间再次不稳定，霍臻琰能看见乔欣月的时候。 顾久看了一眼时间。 已经将近四点。 还有一个小时，天就亮了。 她只能说：“先走吧。” 从教学楼出来。 霍臻琰的车还停在外面。 付奇翔几个人终于松了一口气，喜极而泣。 离开时，顾久拜托霍臻琰，“霍二爷，能不能帮个忙？帮我查查乔欣月的父母，她退学之后，以及她退学后，又发生了什么。事关能不能破这次的局，麻烦了。” “好。” “如果你再次看见乔欣月，麻烦第一时间联系我。” “嗯。” 霍臻琰一一点头应下。 不知道是不是刚受完惊吓的缘故，顾久觉得霍臻琰好像卸下了冰冷的外壳。 面部线条都变得柔和了。 她忍不住多看了霍臻琰一眼。 熬了个大夜。 白天还要上课。 顾久一点精神也提不起来。 她托着下巴，眼睛打着架。 到课间，刚想趴下去眯上一眼，杜子维就转过头来跟她说话了。 经历过昨天，杜子维特别殷勤。 非得再给顾久转一些钱。 “顾久，你给我那张符纸真的神了哎！付奇翔他们想打我，直接被雷劈到了！” “那么厉害的符纸，肯定不止十块，我知道，你那个价格卖给我，是为了救我，我不是那种不识好歹的人。你多少钱买的？我再给你点。” 顾久打了个哈欠，“没花钱。” “啊？没花钱？” 虽然顾久这么说，杜子维还是给顾久转了两千块钱。 “我这周的零花钱只有这些了，如果不够，下周请你吃好吃的。” “嗯。” 顾久又打了个哈欠。 杜子维忍不住好奇地问：“顾久，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怎么这么困啊？” “没什么。” 顾久说。 杜子维说：“你放心，你的事情我肯定不会乱说，我也不是没底线的人。” “嗯。” 顾久淡淡应声，忽然想到，杜子维听到的传言比较多，说不定会从他这知道一些线索。 于是问道：“你知道乔欣月这个人吗？” 杜子维说：“知道啊！跟付奇翔哥哥一个班的。我高一那年，听说过这个人，好像说……作风不太好，生了孩子之后，就被学校退学了。” 传言从高三传到高一，就又变得更离谱起来。 孩子都被传出来了。 再问，杜子维也就不知道了。 “怎么忽然问起这个人？” “有很重要的事。”顾久说。 杜子维积极地给顾久出着主意。 “如果夏映西没有休学，你还能去问问夏映西，她也是这个班的，不过她高二就休学了，你只能去问问付奇翔哥哥了，不过……他哥比他不好惹。” 说到这，杜子维朝着付奇翔的位置看了一眼。 “付奇翔今天没来上学啊！” “嗯。” 昨天晚上吓成那样。 回去能睡得着就不错了。 下午后两节课是体育课。 顾久没什么精神，跟老师请了假，坐在操场的树荫下面眯觉。 正睡得香。 听见杜子维的声音，“你……你你干什么？” 顾久被吵醒。 睁开眼睛，就看见自己面前的不远处。 杜子维正拦着付奇翔。 他还在上课，忽然看见付奇翔直奔角落里的顾久来了，也顾不上害怕，就飞奔过来，拦在了前面。 只是，他的气势还是弱了一点。 底气明显不足，腿都有点发抖…… 第62章 态度变化 没想到付奇翔一出声，就是道歉。 “昨天的事情，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什么？” 杜子维甚至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或者是上了一天课脑子出现幻觉了？ 付奇翔说：“对不起！我找顾久有事，还请你让开。” 不光道歉，还一口一个文明用语。 态度变化之大，到了吓人的地步。 这谁受得了？ 杜子维忍不住掐了自己一把。 “疼……是真的……” 顾久开口：“让他过来吧，他不会对我怎么样，如果他真要闯，你也挡不住。” “……” 后半句。 倒是事实。 如果换了往常。 杜子维现在肯定已经挂彩了。 他犹豫了一下，终于收回了手。 付奇翔走到顾久跟前。 “大师，我哥真的出事了……” 昨天晚上。 顾久说的那些话付奇翔也听见了。 本来以为只是骗骗乔欣月的话。 没想到真的变成了事实。 付奇翔对顾久又多了几分敬畏。 付奇洋在酒吧灌醉了一个女生，打算对人不轨。 只是他低估了女生的实力。 女生练武出身的，一脚直奔裆部，踢爆了付齐洋。 付奇洋疼痛过头，又自己从楼梯上摔下来，折断了脖子，直接高位截瘫。 医生说。 永远不会好了，以后只能做轮椅。 “哦……” 顾久不惊讶，只是有些许遗憾，乔欣月没看见。 “所以呢？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个吗？”顾久抬眸问。 付奇翔把衣服拉链拉下来。 被围得严实的脖子露了出来。 昨天被馋鬼咬那一口，此刻已经开始腐烂。 “大师，你……你能捉鬼，肯定能救我对不对？求求你救救我！” 他清楚知道是鬼咬的。 只能来找顾久。 鬼咬的自然不能用普通的药治，也治不好。 溃烂只会越来越严重。 这一点，顾久当然知道。 付奇翔做的那些事，她也不会上赶着提醒，烂到一定程度，付奇翔自己会过来。 她没想到，付奇翔来得比想象的还要早。 顾久抬眸，瞥了一眼，说：“你之前还想放蛇咬我呢，我凭什么帮你？” 付奇翔一怔。 他自己做了什么，他自己清楚。 被顾久当面指出来，他知道，顾久记仇了。 可现在当务之急，是脖子上的溃烂。 那可是鬼咬的！ 他紧张地开口，“我……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以后也不敢再欺负人了，做坏事肯定有报应，我看见我哥的结果了，真的不敢了！” “求求你了，以后你说什么我听什么，努力做好事，弥补之前的过错！” “或者，我让之前我打的人打回来，只要你能出去，都可以！” “……” 汗顺着付奇翔的脸流了下来。 滑到脖子处的时候，疼得付奇翔龇牙咧嘴。 顾久拿出一张符纸。 “五十万。还有，高一你没值日过吧？让谁替的？补回来。欺负过谁，去道歉。” “这么贵？” “爱要不要，按面积收费，这次五十，下次面积大了，按面积收。” “……” 付奇翔咬咬牙，想到溃烂会变大。 立即答应了下来。 “好，五十就五十。” 顾久和付奇翔说话的时候。 杜子维一直忍不住往这个方向偷看。 离得太远，听不见声音。 也没有看见顾久给付奇翔符纸。 只看到付奇翔十分恭敬地给顾久鞠躬。 他的下巴几乎惊掉了。 这个转变，也太大了。 回班级的路上，杜子维忍不住凑过来询问。 “顾久，你对付奇翔干什么了？他怎么态度变化这么大？” “没干什么。”顾久说。 “不可能！” 杜子维十分肯定地说，“这种校霸，想要让他服你，要么比他更强，揍服，要么，有什么独特的人格魅力，让校霸自己服气。不对啊，就算服气，也不该这么服吧！鞠躬都鞠九十度了！那可是尊严，脸面啊！” “你看起来研究的很多。”顾久说。 杜子维笑：“多说不上，不过这种确实靠武力更靠谱点。” 他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你知道夏映西怎么让付奇翔怕上的吗？” “揍服的？”顾久问。 “是也不是。”杜子维说，“揍不一定服，但疯一定服，听说，那天夏映西把付奇翔揍了个不轻，还剪碎了他的衣服，让他在学校里面裸奔了一大圈，不少人看见了，闹得挺大，夏映西这才不得不休学，从那之后，付齐洋面前就没人敢提夏映西的名字了。” “……” 顾久也不算惊讶，倒是符合夏映西性格。 放学。 顾久没回家。 而是去找了霍臻琰。 她想问问霍臻琰，调查的怎么样了。 霍臻琰也算有点本事，调查出来的东西还算详细。 乔欣月退学之后，回到家里，听到的也是指指点点。 就连她的亲生父母，也不分青红皂白，骂她不知检点。 甚至还动手打过。 就在外面，拿起扫帚打，邻居们都看见了，也没人拦。 后来，他们嫌乔欣月在家碍眼，烧了她的课本，把她赶出去做小工。 那时候，乔欣月还没成年。 也找不到什么像样的工作。 在街上徘徊了很久，最后选择了投身河中。 被捞上来之后，她父母去认尸，也是只有骂，没有心疼…… 顾久听完这些。 沉默了好久好久。 所以，乔欣月的执念到底是什么呢？ 不是付齐洋，难道是家人吗？ 可是她又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 如果跟家人有关，执念的场景怎么会是学校？ 她想回学校念书？ 还是有别的理由？ 顾久忍不住握了握拳头，捋不出什么头绪。 但她觉得，可能方向还是不对。 这个时候，霍臻琰说：“我又看到她了。” “在哪里？” 顾久连忙问。 “河边。” “河边……” 两个人对视一眼，随即异口同声，“跳河自杀的地方。” 顾久问：“你知道确切的跳河位置吗？” “给我几分钟。”霍臻琰拿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 很快拿到了确切的位置。 京水河，下游一个偏僻的位置。 “走吧。” 霍臻琰拿起钥匙，打算出发。 顾久却忽然想起了什么。 “等等，我要先打个电话，确认一件事情。” 第63章 带上两个帮手 顾久这通电话，是给夏映西打的。 她想确认一个问题。 那就是，夏映西当时剪掉付齐洋的衣服，原因到底是什么。 夏映西只是性格飞扬跋扈。 人并不坏。 不会无缘无故做这么出格的事情。 电话那头的夏映西沉默了片刻，不太想聊起的样子。 “久久，怎么忽然问这个？你怎么知道的？付奇翔又去找你事了？” 顾久说：“不是，我只想知道，是不是和乔欣月有关？” 夏映西惊讶，“你怎么知道？嗯，有关系。” “能跟我说说吗？”顾久问。 电话那头的夏映西缓缓呼出一口气，这才说：“本来不想再提，既然你问了，还是告诉你吧。你别告诉别人就是。” “那天，我听到体育器材室有呼救的声音，门还被反锁着，就踹坏了门进去。看见……付齐洋正在……欺负乔欣月，我气不过，就把他扔在一边的衣服剪掉了……” “……” 顾久猜对了。 一切都对上了。 夏映西揍付奇洋，果然和夏映西有关。 她还没说话，那边夏映西就说：“久久，你还没说，你怎么忽然想起来问这个事了？” 顾久说：“我想让你帮个忙。” “好！” 夏映西没问什么忙，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你不问问我是什么忙吗？这个忙，很有可能有危险，也很有可能是你不想做的。”顾久问。 夏映西笑了，“你还能坑我不成？地址在哪？” “京水河下游。” 顾久把具体地址告诉夏映西。 夏映西来得很快。 骑着摩托车，一身黑衣，搭着黑色头盔。 又酷又飒。 “久久！” 夏映西看见顾久，小跑着过去。 走到一半，忽然停住了。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她看见了霍臻琰！ 霍臻琰就站在顾久的旁边。 原本低着头，趴在一旁的栏杆上，她没认出来。 “久久，你怎么和霍二爷在一起？” 夏映西八卦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 最后霍臻琰抓着顾久包的那只手上。 这个姿势，多多少少有点暧昧。 “接了个单而已。” 顾久看出夏映西误会了，解释道，随即看向霍臻琰，对上他警告的视线。 她想了想，又补了一句。 “刚好他身体有点不舒服。” “哦！这样啊！”夏映西不疑有他，偏偏说话也是个直接的，对霍臻琰也没什么顾忌，“霍二爷可要注意身体啊！熬夜多睡眠少，就是不太好……” “……” 这话原本没什么。 但仔细一品，又有点不对味。 霍臻琰气得别过头，还不忘白了顾久一眼。 顾久无奈，怕鬼不能说，身体不舒服也不能说吗？ 霍二爷的禁忌，似乎有点多…… 不过顾久也没在意这些。 还是说正事要紧。 她看向夏映西，把前因后果全部说得清清楚楚。 不能让夏映西稀里糊涂跟她进去。 “西西，我找你，是想让你跟我去见见乔欣月，准确地说，是乔欣月的魂魄，她的执念造出来一个空间，很快就有坍塌的风险，如果坍塌，现实跟空间融合，里面的魂魄逃出来，会有很多人遭殃，所以，我真的很需要你……” “执念？不是……乔欣月死了？” 夏映西一时间，不知道该惊讶哪一件事情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顾久说：“几个月之前，投河，就在附近。” “……” 夏映西眼球震动，抬眼朝着水面看去。 忍不住替乔欣月惋惜。 “怎么……怎么就投河了呢？她的成绩那么好，明明可以有更好的人生。” 顾久大致把乔欣月后来经历的事情说了一遍。 体育课上流产、退学、回到家里被家人指责…… 每一件事，落在乔欣月身上都是一座大山。 夏映西听得也忍不住皱起眉，眸子中多了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她问：“我们什么时候去见她？” 顾久说：“再等几分钟，还有……” 她本来打算说人，但想想，牛头马面也不算人。 便改了口，“还有帮手要过来。” 里面的鬼太多。 她还要护夏映西的安全，肯定抓不过来。 专业事，当然要交给专业的团队来做。 几分钟后。 牛头马面拎着铁锁链过来了。 “他们来了。”顾久朝着一个方向挥了挥手。 夏映西什么人都没看见，惊恐地往顾久旁边挪了挪，双手抓着她，“在哪里？” “牛头马面，你得做好准备，到了那个空间里面就能看见。除了他们，你可能还会看见一些其他鬼，如果害怕，就抓紧我！”顾久解释。 “好！”夏映西鼓起勇气说。 “走吧。” 顾久说。 乔欣月就不在不远处。 她怕吓跑乔欣月，没敢距离太近。 霍臻琰没跟着他们一起去，而是在车里等他们。 “霍二爷不去吗？”夏映西问。 顾久说：“一旦乱起来，护一个人容易，护两个人，难度指数倍增加。” 牛头马面闻言。 不约而同地朝着后面看去。 随即相互对视一眼。 什么都没说。 再次进入被创造出来的空间。 学校还是原来的学校。 教室还是原来的教室。 跟顾久第一次见到的场景，相差无几。 只是这一次，教室里面，坐满了学生。 一下子看到这么多熟悉的面孔。 夏映西觉得恍如隔世。 她下意识朝着自己的位置看了过去。 那个位置，还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夏映西！ 夏映西亲眼看到多出来的自己。 这种感觉，太神奇！太不可思议了！ 而顾久，则是看向了另外一个方向。 第二排中间的座位，空着，缺了一个人。 乔欣月创造出来的空间，没有她自己。 只是进来一分钟。 地面就开始剧烈地摇晃了起来。 仿佛房子都要摇塌了一眼。 天就像关了灯一样，一下子陷入黑暗中。 教室里的同学也都消失不见了。 “喔！喔！” 夏映西以为自己做好准备了，还是被眼前的一幕吓到。 全身都挂在顾久的身上。 顾久拍拍夏映西。 “不用害怕，有我，走吧，我们现在去找乔欣月。” 第64章 算不算拯救世界 “好。” 夏映西答应。 跟着顾久转身。 刚一转身，就看见牛头马面。 刚才牛头马面在她们后面进来的，又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她一点没意识到。 “呀！” 夏映西退了一步，忍不住惊叫出声。 牛头说：“不用害怕我们，我们只勾死魂，不勾生魂。” “不是……你这个头，是真的牛头吗？牛头人身？”夏映西虽然害怕，还是没忍住问道。 “工作服。” 牛头淡淡地道。 随即对顾久说：“玄灵大仙，我们先去工作了。” 刚走没两步，地面就又晃悠了起来。 那些鬼魂似乎也意识到了空间可能要出什么问题，一个比一个神经紧绷。 当看见牛头马面。 吓得四处逃窜起来。 “牛头马面来了！” “牛头马面来了！” “……” 顾久扯着夏映西，“走，我们快走。” 她能感觉到，乔欣月还在操场的方向，应该还在老位置。 只是，鬼魂乱窜，他们去操场的路并不顺利。 甚至还有鬼魂想来趁乱扑顾久和夏映西。 一个馋鬼扑了过来，还没等顾久出手，就被夏映西一脚踹开。 “啊！” 顾久忍不住笑。 夏映西果然是夏映西。 怕但脚下不留情。 难怪没人敢惹。 扑上来的鬼越来越多。 也有越来越多的鬼开始自相残杀。 都在搏一把最后的机会，好像只有足够强大了，才有可能从牛头马面的手里逃脱出来。 好在顾久这一次准备的符纸多。 一路符纸开路，倒也顺利。 越接近乔欣月，鬼魂就越少，大家都知道，乔欣月是这个空间的主人，没人敢惹。 走到乔欣月跟前时。 大地已经晃动得不行了。 远处的天空，也出现了裂缝一样的痕迹。 顾久大声喊：“乔欣月，我把你想见的人带来了！” 乔欣月回头，看见夏映西的一瞬间，就站了起来。 甚至连忙整理了自己的面容。 生怕吓到夏映西。 “你……你真的是夏映西？” 顾久知道，赌对了！ 她连忙道：“肯定是真的夏映西，你创造出来的人，压根带不到这里。” “夏映西……” “我是。”夏映西说。 乔欣月的血泪夺眶而出。 又连忙掩面用袖子去擦。 “对不起……对不起……夏映西，对不起……” “……” “那时候，你替我出头，我却因为害怕名誉受损，没有站出来替你说话，害你被那么多同学指指点点，害你迫休学，我太自私了！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你。” “我是个胆小鬼，不敢去见你，怕你不原谅我。我真的没想到，你会来找我……” 夏映西轻叹一口气。 “说实话，如果换了之前，我可能转头就走。我帮了你，你却跟付奇翔站在了一边，我当时一点也不理解。” “但是，听久久说了你的事，我好像又能理解你当时的胆小。你能上德信不容易，不想轻易失去我理解。” “要说原谅……” 夏映西顿了一下，咬了咬嘴唇。 继续说道：“我因为那件事，也承受了原本不该我承受的。原谅，我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说……” “……” 乔欣月眸子里面闪过一瞬间的失望，脑袋垂了下来。 “是我的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原谅自己……” “不过……我可以收下你的道歉。”夏映西出声。 “什么？” 乔欣月抬头，满眼惊喜。 夏映西又说了一遍，“我可以收下你的道歉。” “太好了……太好了……” 乔欣月喃喃说道。 天空中的裂缝又长了一些，蔓延出不少龟裂纹。 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天空那就要碎了。 乔欣月周身散发出白光，将她笼罩其中。 “如果能回到过去多好，我想跟你做朋友，和她一样……” 她的手指，指的是顾久。 “我总是想，如果当时站出来，会不会成为你的朋友，就算有人对我指指点点，也有你替我撑腰……” “但是，我现在好像知道了，你们两个才是一类，我永远都变不成你们这样……” “你们两个都是勇敢的人，我没想到，她还能进来第二次，甚至把你带进来了！” “……” 是遗憾。 是羡慕。 是向往…… 顾久高声道：“乔欣月，你也是！不管当时你有没有做出勇敢的选择，这一次，你有！” “那天，如果你留在学校，夏映西和整个班的同学，肯定会走进去，你那时候，也能看到夏映西。” “可是你知道快要坍塌了，你还是离开了，找了这个没人的角落。你还把我们几个都送了出来。” “你也做了勇敢善良的事情……” “……” 天空中的龟裂已经完全裂开，分裂成一块一块的不规则方块。 方块不停地往下掉落。 塌陷开始。 这边，乔欣月身上白光消失。 聚灵石碎片被剥离出来，正落在顾久的手上。 “谢谢你。” “谢谢你们。” 乔欣月弯起眸子笑着。 空间猛地地晃动了起来。 连顾久都差点站不稳，勉强扶住了手边的栏杆。 栏杆？ 顾久反应过来，才意识到他们已经回到了现实。 之前晃得太厉害。 现在脚下都是虚浮的。 甚至觉得还在晃。 “久久，头上！”夏映西忽然出声。 顾久看向头上。 宁水河的上方，竟然能看见教学楼的一个角，还有一小部分蓝天白云。 面积不大。 但悬在空中，也足够震撼。 “慢了一点点，创造出来的空间，和现实世界融合了。”顾久说。 但也没办法。 牛头马面不进去，空间一旦消散，魂魄四散，不好抓。 牛头马面一进去，那些魂魄横冲直撞，加速了空间的坍塌…… “有影响吗？”夏映西担心地说。 顾久摇头，“还好，只是一小块，不是里面的人出来了，就好处理！” 顾久说着，将一个符纸打过去。 那悬在空中建筑物一角，落入宁水河中。 发出“噗通”的声响。 一切恢复如常。 夏映西问：“我们这算不算联手拯救了世界？要是里面的夏映西出来，我肯定会被吓死的！” 顾久笑：“算。” 两个人说话的时候，马面走了过来。 “玄灵大仙，跑了几个，我们先去追了，您这边也麻烦多留意。” 顾久点了点头，“好。” 第65章 会有死劫 虽然位置很偏。 但学校空间和现实空间融合之后，学校建筑的一角高悬在空中。 还是被远处的人看见了。 有人用手机拍下了神奇的一幕。 并且放到了网上。 【老天爷，看我在宁水河上面拍到了什么？！！！！】 【海市蜃楼？不对啊！谁家海市蜃楼会在晚上？】 【这不是德信国际学校的教学楼吗？】 【p的吧！大晚上天上还有一大块蓝天白云？】 【肯定是p的！】 【……】 放出照片的极力想证明亲眼所见。 甚至还有几个人出来替他说话的。 这张照片，引起的有关部门的注意。 他们专门找了专业的人员鉴定，确认照片不是p出来的。 为此，还专程成立了专门的调查组。 这种调查，自然是秘密进行的。 网友们肯定是不知情的。 没有人觉得是真的，还玩起了梗，p了各式各样的图。 京水河上空飞飞船的。 京水河上空御剑飞行的…… 有的p图技术十分高超，甚至比那张照片还像真的。 大家只当玩笑，笑笑就过去了。 顾久看见那些图，也忍不住笑起来。 其实她专程上网，是想看看有没有人找她抓鬼的。 那些空间里面的恶鬼，数量不详。 又个顶个的厉害。 她不确定牛头马面有没有抓干净。 所以打算扫个尾。 要说，现在网络时代还是方便。 这种事情，要是搁在几千年前，只能在街上摆卦摊。 也只能兼顾到十里八乡的人。 现在好了，一个巴掌大小的手机，竟然能在分秒之内和千里万里之外的人联系。 比神仙还神嘞！ 顾久把私信大致扫了一遍，没有灵异事件找她。 她就退出来刷了几分钟新闻资讯。 几分钟内，一下子多了几十条私信。 粉丝也短时间内涨了不少。 她还有点奇怪。 上次涨粉是因为热搜。 这一回呢？ 这几天她都在好好上学，也没上什么热搜啊…… 忽然涨粉，着实有点奇怪。 询问之下，顾久才知道，原来是因为一个博主的推荐。 博主的朋友，就是上次找她算卦的“豌豆公主”。 时间太久了，顾久都忘了。 博主在直播间讲了朋友的故事。 当成稀奇事给大家讲的。 她说朋友网恋很久，忽然联系不上男朋友了，刚好那时候在热搜上看见了一个算卦博主，就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找了算卦博主。 博主还把聊天记录给大家看了。 “你们都不知道，这个人我朋友见的时候都傻眼了！初中生！被送补习班，手机也被家长没收了！才会联系不上！” “那个大师，说的全对上了！一点不差！” “最神的是，那个大师根本不知道我朋友是谁，只看了卦象的图片！” “你们说神不神！” “……” 博主讲的时候绘声绘色，大家纷纷在弹幕上问是哪个大师？ 博主也没藏私，点开了顾久的微博，展示给大家看。 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会短时间内涌入这么多的粉丝。 顾久又一一点开私信，继续排查。 看到其中一个私信正打算返回的时候。 她停住了退出的手。 【怦然星动：大师，直播间过来的，能不能帮我挑个结婚的好日子啊？】 【怦然星动：这是我们的生日。】 【怦然行动：图片。】 顾久看到图片上的两个生日。 忍不住心下一沉。 这两个生日，很快就会有死劫。 【玄灵大师：挑不了，三天后你们两个有死劫。】 【怦然星动：大师，你……你别吓我啊！】 【玄灵大师：没有吓你。三天后，让你男朋友别开车。】 【怦然星动：啊？怎么可能？我该信你吗？】 她本来也只是看了直播，来凑个热闹的。 忽然被说会有死劫，难免心里不舒服。 【玄灵大师：你男朋友八字火旺，脾气暴躁，以前也经常跟别人起冲突，控制不住脾气，是常有的事情，开车在路上，如果控制不住脾气，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玄灵大师：况且，他又喜欢喝酒，之前就因为喝酒跟人打架破过财，你可以自己想想后果。】 “怦然星动”看着顾久发的信息，忍不住愣住了。 顾久说的，都能对上。 之前，她男朋友喝完酒，和隔壁桌路人吵架。 把人家的胳膊打断了，赔了不少钱！ 只是两个生日而已。 就能看出这么多吗？ “怦然星动”有些不确定了。 但，她来私信，也只是一时兴起，玄灵大师不可能提前知道她的消息。 她这个号也从来没发过跟日常生活相关的东西。 她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信一回。 生死的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怦然星动”想到了自己男朋友那个脾气，想了想，保险起见，光是小心谨慎还不够。 她又问：【大师，除了自己注意，有什么破解方法吗？我怕……我劝不住他……】 【玄灵大师：平安符。】 “怦然星动”小心翼翼地问：【多少钱？】 【玄灵大师：八十八一张。】 这个价格，对于怦然星动而言，也就是少喝几杯咖啡或者少买几片面膜的事。 跟命比起来，简直太划算了。 花钱买个安心也好。 这么想着，“怦然星动”毫不犹豫就把钱转给了顾久。 【怦然星动：大师，我要两张。】 【玄灵大师：好。】 顾久收了钱，要了地址。 就立即叫了最快的快递寄了过去。 隔壁城市。 今天寄，明天就能收到。 “怦然星动”收到符纸之后，就把符纸送给了她男朋友。 并且嘱咐他小心收好。 眼看着到了顾久说的死劫这一天。 还真的临时有个酒局。 他们的朋友从外地过来，请他们几个朋友一起吃饭。 “怦然星动”先到场，她的男朋友晚上有事情，会晚一点到场。 早上出门前，“怦然星动”不忘了提醒。 “千万别开车！打车去！” 可是他的男朋友一点也不在意，甚至听得有点烦了。 “絮絮叨叨好几天了，烦不烦啊！” “为了生命考虑，还是小心谨慎点吧，大师说，会有死劫，我给你的符纸，你也别忘了带在身上。” “到底是什么大师啊？让你神神叨叨成这样，真他娘的烦！” “李朋，你真的，别不当回事，这个大师真的有点准。” “怦然星动”为了说服男朋友，还专门把顾久的聊天记录翻了出来，给他看。 第66章 玄灵大师是骗子? “行行行，还去不去上班了？”李朋推着“怦然星动”往外面走。 “符纸一定要带啊！” “知道了知道了！” 李朋敷衍地回答。 急急忙忙把“怦然星动”打发走了。 事实上，他看到顾久说的那些话。 第一反应，不是觉得顾久说的准。 而是气愤。 觉得顾久在诋毁他，在说他的坏话。 甚至还记恨上了顾久。 所以在“怦然星动”离开之后。 他在“怦然星动”常用的电脑上，登录上了“怦然星动”的微博。 把他们聊天的内容截图，然后发了微博，还艾特了自己经常看的维权博主。 【怦然星动：某涨粉很快的玄学博主，为了挣钱频繁炒作，不惜诅咒别人，一点下线都没有！大家都来看看她的嘴脸，不要被骗了！我女朋友就被骗了钱！[图片][图片][图片]@王哥来帮你。】 顾久的微博号上次蹭顾明溪热度，曾经上过热搜。 所以大家对“玄灵大师”这个昵称很眼熟。 看到有人撕“玄灵大师”，不少人都上来凑热闹。 【玄灵大师，是顾明溪艾特那个吗？是骗子？顾明溪是不是也被骗了啊？】 【啧啧啧，这才涨了多少粉丝啊？就开始变现了！】 【为啥我觉得还不贵，化死劫哎，才八十八吗？给我来十张！】 【一个八十八不多，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呢？更何况，谁知道她除了卖符纸，以后还会不会卖别的，直接一二三上链接也说不定……】 【哈哈哈哈，还真有人信！】 【这种所谓大师就是这样，纯纯膈应你，你说不买吧，心里膈应，反正也不贵，买个安心，大多数人都是这种想法……】 【可是顾明溪都信她，应该有点东西的吧？你们别忘了，上次帮男孩找妈妈的事！】 【谁知道是不是碰巧？他们提前买通消息把小孩妈妈藏起来也有可能啊！】 【……】 “怦然星动”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已经是晚上。 她看见男朋友完全没听她的话，忍不住出声提醒。 “不是说不让你开车吗？你怎么还是开车来了？” 李朋笑道：“呵呵，别傻了，大家都知道那个玄灵大师是骗子，就你还蒙在鼓里！” “什么？” “你看微博！” 李朋炫耀地说。 “怦然星动”看了微博，才知道聊天记录被截出来了，并且还短暂地登上了热搜。 微博下面的评论很多。 大多数都因为钱的事，对玄灵大师持怀疑态度。 “怦然星动”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信谁。 但她看见一杯酒一杯酒往下灌的男朋友，心里却泛起异样。 潜意识觉得，该信玄灵大师。 毕竟那些网友们不知道她男朋友什么性格，她却知道的很清楚。 别的都好，就这么一个缺点，脾气爆，喝完酒之后，更控制不住脾气。 “怦然星动”忍不住劝说。 “李朋，你还是别喝了，大师都说了，你喝酒误事……” 李朋更生气了，一双眼睛就好像能喷出火来。 “大师大师大师！就知道大师！你是不是疯了？” “……” 同桌的人知道李朋的脾气，赶紧劝说。 “好了好了别吵了，星然也是为了你好啊！” “就是，大家好不容易聚聚，吵什么吵……” “……” 大家七嘴八舌，才算把李朋的火气降下来。 酒也不敢让他多喝了。 李朋喝得不尽兴，离开的时候都对“怦然星动”挂着脸。 “怦然星动”心里不舒服，但又担心他，只能跟着。 “喝酒了就别开车了，我叫了代驾，晚会就到。” “……” 李朋走在前面走的很快，不搭理“怦然星动”。 等代驾的时候，刚好一辆车从他们跟前经过。 距离很近，差点蹭到李朋的衣服。 李朋积攒了一晚上的怒气，全都出来了。 “你他妈的会不会开车？会不会开车！” 车子主人往后面看了一眼，看见醉醺醺的李朋，没争吵，也没道歉，而是踩了油门，加速离开了。 “妈的！” 李朋咬牙骂了一句，转身上了车。 “上来！” “你喝酒了，不能开车！”“怦然星动”还记着顾久说的话。 要是换了往常，“怦然星动”就跟着一起上车了。 以前，她这种安全意识也不多。 这一次，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执着。 打开车门，拉着车门，不不想让他开车。 “草！魔怔了！” 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李朋还踩下油门。 车子直接飞了出去。 “怦然星动”被甩飞滚在了地上。 眼睁睁看着车子消失在停车场。 “……” 她愣愣地坐在地上。 心情复杂。 既生气，又担心男朋友的人身安全。 只能寄希望于，顾久给的那一张符纸。 然而，这种希望没有持续多久。 也就不到二十分钟，她就听到李朋的死讯。 李朋死的很惨。 醉驾，车速又快。 连着闯了两个红灯之后，追着那辆车就撞了上去。 车头都被撞碎了。 由于速度太快，安全气囊都没来得及弹出来，车子就完全变了形。 李朋当场身亡。 前车的人也受了一些伤，不过不算严重。 严重的是车尾，刚好后座没坐人。 一切发生的太过于突然。 “怦然星动”就算有了死劫这个意识，她也有点没办法接受。 她不能理解，玄灵大师既然能预言死劫，为什么卖给她的符纸却不管用？ 难道玄灵大师只是半吊子水平？ 所以符纸才会收的这么便宜吗？ “怦然星动”想不通！ 巨大的悲伤一时之间难以消化。 她又去找了玄灵大师，私信质问原因。 【怦然星动：大师，为什么符纸不管用？我男朋友真的死了！】 【怦然星动：可是，你明明说管用的……】 她私信的时间，是十一点之后了。 顾久还要上课，每天都是早睡早起。 压根没收到私信。 第67章 剧本炒作太明显了 等待的过程，往往难熬。 网友们又酷爱吃瓜，知道今天就是玄灵大师算出来死劫的时间。 不少人在私信或者评论区留言。 询问具体情况。 【早就过了十二点了，今天已经过去了，怎么样了？碰上死劫了吗？】 【快出来打玄学博主的脸啊！】 【现在这个号是谁在用？不是在线吗？怎么不回复大家的消息？】 【对啊，都等着看结果呢！】 【我观察好久了，博主今天晚上一直在上线下线……】 【……】 那些看热闹的话，触动了“怦然星动”的情绪。 她已经哭红的眼睛，又一次落下泪来。 大滴大滴地砸在手机上。 屏幕上的字渐渐变得模糊。 “怦然星动”去擦手机上的眼泪，不小心点到某条评论，点了个赞。 手忙脚乱地取消了。 她想了想，最后决定还是先解释一下，免得那么多人一直问。 【怦然星动：不好意思，刚才不小心碰到了。大师没算错，我男朋友，确实遇上了死劫，车祸，晚上走的。】 【你怎么没事呢？这个大师不是说，两个人都有死劫？】 【怦然星动：我没上车。】 【是不是啊？巧合还是真的？】 【这么准的吗？说是车祸，就是车祸？】 【玄灵大师这么准？我也要去找她算一算！】 【说不定就是碰上的，要是真那么有用，死劫不该化了吗？怎么还是出事了？】 【八十八买的符纸，还想多有用啊？】 【也是……】 【我怎么闻到了炒作的气息？男朋友出事了，怎么还在这上线下线的？】 【感觉假假的。】 【……】 看到质疑，“怦然星动”忍不住解释：【我只是想找大师问点事情，我买了两张符纸，为什么就一张符纸起作用了……】 【会不会是没带啊？毕竟这哥们觉得是骗子。】 【怦然星动：带了，出门之前，我嘱咐他了，他昨天换下来的衣服里面也没有。】 顾久看见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她去上学的路上，翻看了几眼微博。 看到不少人艾特她。 再看私信，才知道原因。 “怦然星动”的男朋友出事了，她一时接受不了。 顾久直接在评论区里面回复：【你去垃圾桶里面找找呢？】 “怦然星动”一晚上都没睡。 把李朋昨天晚上穿的衣服，翻了一遍又一遍。 还在床下和地上都找了，生怕掉在了哪里。 但她还真没往垃圾桶想。 “怦然星动”以为，就算李朋再不喜欢再不理智，好歹命是自己的命，东西还是她送的，不至于扔掉。 她翻了家里的垃圾桶。 在卧室的垃圾桶里，找到了被撕烂揉成一团的符纸。 “怦然星动”有气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嚎啕大哭。 这之前，她还在自责，是不是因为自己买的符纸太便宜了，导致没发挥作用。 现在她才终于明白。 和符纸无关，和大师无关。 是李朋害了自己。 心底里绷着的那一块，才终于松懈下来。 为了防止大家继续对玄灵大师质疑，她又专门拍了照，发了微博。 【怦然星动：找到了，确实在垃圾桶，是我误会大师了，谢谢大师救了我的命！[图片]】 这件事情本来到这就该结束了。 但这个时候，李朋之前艾特过的大博主“王哥来维权”关注到了这件事情。 他觉得整件事情都是炒作，并且有蹭自己流量的嫌疑。 看完整件事情，他甚至没有调查，就发了一条视频，控诉玄灵大师为了炒作自导自演。 “兄弟们，别的不说，这个剧本痕迹太明显了啊！先是博主直播讲故事，引导大家关注这个玄灵大师，又是搞这么一出，说什么死劫活劫的，还那么多人相信，真的是可笑至极。要我说，就是这个怦然星动和玄灵大师串通好的！” “故事里死亡的男朋友，真的有这个人吗？我看就没有这个人，更没有这个事情。演的太假了，还符纸在垃圾桶，咋地，开天眼了？” “不得不说，他们还挺聪明的，每天全国各地多少起车祸，说车祸是最保险的，大家就算想确认也不知道从哪个地方确认起……” “……” “王哥来帮你”的粉丝纷纷表示赞同。 【确实，炒作炒得太明显了！】 【昨天晚上就有人质疑过，晚上男朋友刚没，这个人上线下线一晚上，故意勾大家好奇心呢！】 【但不得不承认，人家炒作炒得很成功啊！大家没看见吗？才几天，就已经七十八万粉丝了，这个涨粉速度，不是一般快！】 【我打赌，接下来就要开始开直播了，八十八块钱卖一张纸，稳赚不赔的生意，牛！】 【@玄灵大师，@怦然星动，剧本滚呐！把人当傻子是不是？】 【……】 所有人都在质疑顾久的时候。 顾久正在学校上课。 压根没看手机。 上的美术课，班里的学生大多都是从小开始学美术的。 都有基本功。 课上，老师把静物摆好，让先自由发挥。 灯光下，一个灯泡被老师往白纸上一摔，灯泡四分五裂。 揭秘时，就连那些经常画画的人都抽了一口凉气。 “老师，你这是要为难我们啊！” “啊，这要画多久啊！” “画了这个，我们都可以去考美院了！” 美术老师笑着说：“大家不要担心，大胆画，这堂课只是想摸一下底，考考你们对光影和空间的理解，不计成绩，只是为了后面的课堂内容做准备。” 顾久是实实在在的零基础。 对于她来说，画灯泡和画别的，也没什么差别。 她拿起画笔，自信开画。 四个小时的时间，她只用了一个小时，就画完了。 美术老师看到顾久的画，忍不住站住脚步。 “你画完了？” “嗯。” “一点都没学过？” “嗯，之前的学校没美术课。” “这……”美术老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又害怕伤了顾久的自尊心，努力安慰道，“是我出题的问题，你一定不要灰心！你肯定有天赋的！” 毕竟……顾久的妈妈，也是叶婉静叶女士。 再怎么样，也该遗传一点优秀的基因。 顾久只笑笑不说话。 第68章 亲自还给霍总 晚上回家。 顾久就收到了叶婉静送的一整套绘画工具。 “久久，现在开始不算太晚，多画两张，就能掌握技巧，天赋这种东西，是会遗传的，有时间我可以教你，我的画室你随便过来。” 顾久默默地从书包里面拿出自己的画。 递给叶婉静。 叶婉静拿过去看了一眼，瞳孔一震。 这线条。 这混乱的场景，完全看不出来画的是什么。 叶婉静仔细辨认，勉强猜测着，“咳咳，这……这画的是鹅卵石吧？池塘边的鹅卵石小路，还怪有想法的……” 顾久说：“妈，这是灯泡。” “啊？……” 叶婉静下巴差点没惊掉。 不敢从哪看，也看不太出来是个灯泡。 好在叶婉静经验丰富，推理能力极强，“打碎的灯泡啊，唉……这题难度太高了，第一次画画不好也是正常的。” “……” 顾明溪从外面回来。 手里面抱着一个大大的盒子。 气喘吁吁地放在地上。 “妈，你也在这，聊什么呢？”顾明溪问。 “久久画的画。” “我也看看！”顾明溪瞬间来了兴趣。 当看见画的那一刻，他也沉默了，许久，才说：“这鹅卵石画得不错，太写实了，鹅卵石就是这样，大小不一，形态各异。” 一模一样的话，又听了一遍。 顾久忍不住笑了起来。 “妈妈也是这么说的。” “是吧！我就说嘛！”顾明溪更自信起来，却被叶婉静拽了一下。 他茫然回头，“怎么了妈？” 顾久道：“可是我画的是灯泡。” 顾明溪惊讶的嘴巴可以塞得下一个灯泡，久久没说出来一句话。 叶婉静安慰说：“没事，就算画得不好也没关系，喜欢就发展兴趣爱好，不喜欢，就干点别的，总不能个个都是画家，开心最重要。” “对对对！” 顾明溪连忙道。 他转移话题。 “久久，网上那个事情怎么回事？我看到有好多人在骂你玄灵大师那个号，不会影响到你吧？需不需要我帮你出来说话？” 顾久摆手，“没事，又不真是凭空编出来的剧本，很快就能过去。” “那就行。” 顾明溪把箱子拉到跟前。 “这是大哥从过来寄回来的东西，说是给久久的，特别沉，我还没打开看一眼。” 箱子打开，里面五花八门的东西。 也不知道怎么塞下的。 最引人注意的，还是最下面的十来本书。 全英文的。 每一本都很厚。 重量堪比砖头了。 顾明溪忍不住抱怨：“大哥搞什么啊！大老远，寄这么多书，我说呢，胳膊差点累断了！” 顾久说：“这应该是大哥跑了几个书店买的，应该是知道我入学英语考了五十八分的事。” …… 网上的事情，仍旧沸沸扬扬地闹着。 “怦然星动”觉得对不起顾久。 又专门出来解释了两次，证实男朋友真的去世了。 那天晚上的事情，也跟着浮出了水面。 车祸现场太过于惨烈。 有不少目击者都看见了。 还有人拍了照片。 除了这些，他们还找到了官方出的通告。 将事情从头至尾解释得很清楚。 【啊？竟然是真的？】 【妈呀，不顾女朋友劝阻，上车追逐，醉酒驾车并闯红灯撞上了前车，太炸裂了！果然，玄灵大师一点没说错啊！他真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出事的……】 【细思极恐，如果是两个人都在车上，怦然星动是不是也没了？】 【准得吓人……】 【车祸我亲眼看见了，车头都撞散架了，要不是前面车结实，也得出条人命！】 【我也要去关注玄灵大师！死劫啊！八十八，简直是做慈善！】 【王哥这一回可不行啊！事实全靠猜吗？那他以前维权的那些事情？还可信吗？】 【可信什么啊！说的是维权，有的时候其实是帮忙讹人，上次带着个人去闹，说人家饭店饭菜有问题，还说不赔就曝光，最后呢，其实是那个粉丝自己偷偷外带的菜！他只要噱头，根本不调查的！】 【关注玄灵大师了！我也要去算一卦！】 【……】 一天的时间，顾久又涨了十万粉丝。 后台的私信多到快要看不过来了。 还有不少人艾特她让开直播的。 还有的看见顾久看过私信却没回复，又来艾特。 艾特她的人太多，导致她工作量激增，消息都快看不过来了。 她本来开微博，是想筛选筛选闹鬼的单子。 但现在，闹鬼单子看不见，都是发生日，让看以后运势的。 她只能又发了两条微博。 【玄灵大师：不开直播，随缘卜卦，看过没回复的，你最近运势一切都正常，没什么问题，就不要反复发送消息，有事说事，不闲聊。】 【玄灵大师：[图片]大家都比较关心的问题，我也看到了，这里是开运符，可以做手机屏保，有助于增加自身运势。】 【多谢大师！】 【多谢大师！】 第二条微博发了之后，顾久的私信才算好了一点。 不过从这两天她看了那么多条私信来看。 没有一件闹鬼的。 看来牛头马面业务能力真的不错，恶鬼大概是没漏掉的。 顾久从来没这么久盯着手机看过。 她的眼睛都感觉酸了。 扔下手机，往远处眺望，顺带着调整呼吸。 眼前有凉气拂过，酸疼的眼睛也开始慢慢修复。 自从她拿到聚灵石碎片，她的修炼速度日益增快。 可不是随便掐个真话咒就能耗费掉灵力的时候了。 现在再让她掐真话咒，她可以让中咒的人连说三天三夜都不带停的！ 顾久正打算再打坐一会时。 楼下有人找她。 霍臻琰派人给她送来了这一次的钱，不多不少，还是五十万。 但是顾久觉得，这一回，如果不是霍臻琰帮忙，恐怕空间坍塌恶鬼横行了，她才会知情。 更何况，她还拿到了聚灵石碎片。 所以，这五十万，顾久没打算收。 可是送支票的人只管完成任务，“顾小姐如果不要，可以亲自还给霍总，如果我没送到，霍总会觉得我能力有问题，还请见谅。” “行吧，我亲自还他。”顾久只能先收下。 第69章 鬼剃头 顾久给霍臻琰打了电话。 响了两声之后，电话就被接通。 “喂，有事？” 顾久说：“支票已经收到了，这一次我就不收你的钱了，多亏有你，事情才能被解决，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所以还得谢谢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把支票还给你。” “既然这样，打算怎么谢我？” 霍臻琰倒是一点也不客气，甚至主动要起了谢礼。 顾久想了想，“要不，我请你吃饭？” 话音未落，霍臻琰就直接答应了下来。 “好。” “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星期天可以吗？我这两天还要上课。”顾久又问。 “有时间，周六吧。”霍臻琰毫不迟疑地说。 挂断电话，霍臻琰的唇角弧度上钩出一个弧度。 随即又给程思明去了一个电话。 “把周六的行程调整一下，那天的时间空出来。” 一侧角落。 林雪正竖着耳朵听着。 从接起电话起，她就感觉到霍臻琰的状态变化。 周身散发的寒意好像不见了，连眸子温度都柔和了不少。 就在这时，霍臻琰的视线忽然扫过来。 只是抬头的一刹那。 眸中的温度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蒙上了一层锐利的寒冰。 林雪被吓得心脏一紧。 但她想到自己的目的，好不容易来一趟霍家老宅，又刚好碰到霍臻琰在家。 这样的机会，不是常常会有的。 林雪不想错过这个机会，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来。 “霍二哥，上次不小心闯到你的场地，真的对不起，这是我给你带的歉礼，还希望你能原谅。” “这次偷听我打电话，也是不小心？”霍臻琰冷冷问。 林雪还想解释。 霍臻琰已经站了起来，警告道：“收起你的小心思！离我远点！” 说完，就迈开长腿，大步离开。 只余下林雪在原地凌乱。 她不知道哪个环节出问题了，但能清楚感受到霍臻琰对自己的嫌弃，甚至……厌恶…… 明明该她占得先机的。 可现在看来，事实并非如此。 林雪实在好奇，能让霍臻琰专门推掉工作的人，会是谁。 她害怕，会是她最担心的那个人…… 顾久按部就班。 在学校上课。 偶尔翻翻私信，算个卦。 周五下午，她放学回去的路上，还在翻找可以请霍臻琰吃饭的餐厅。 京市她还不熟。 餐厅也只去过几个而已，她想尝试尝试之前没去过的。 正翻得起劲。 手机忽然有电话进来，是顾明溪打过来了。 “久久，你放学了吗？” 顾久回答：“刚放学，怎么了？” 顾明溪激动地说：“我帮你接到一个单子，要不要过来？” “什么？” “我现在正在拍的综艺导演，他说被鬼缠上了，晚上睡觉，一睁眼，发现头发掉了一大块，他们都说这叫鬼剃头。听说上一回你帮忙找到小男孩妈妈的事，就来找我，想让我引荐引荐玄灵大师，我等了一下午，一看你放学就打过来了，要不要接？”顾明溪说。 顾久一听闹鬼，立即就来了兴趣。 “好。我现在过去。” 顾明溪给了顾久一个地址。 “你直接过去找他吧，我这边还有点工作没完成。” “嗯。” 顾久告诉刘叔，让他调转方向。 在酒店包间里。 顾久见到了综艺导演曹英俊。 在屋子里面，他把帽子戴得严严实实的。 “是曹英俊曹导演吗？”顾久问。 曹英俊又把帽子压了一点，挥了挥手，“走走走！谁告诉你我在这的？” 顾久说：“我是顾明溪叫来的。” “顾明溪？” 听到这个名字，曹英俊才把盖在眼睛前的帽子往上掀了掀。 眼前的小姑娘长得太过于漂亮。 以至于他刚开始以为是哪个公司的小艺人。 可他找顾明溪，是让顾明溪帮忙找玄灵大师的。 再怎么看，都对不上。 曹英俊警惕地问：“顾明溪让你来干什么的？” 顾久回答：“我是你让顾明溪找的天师，玄灵。” “啊？玄灵大师？” “嗯。”顾久点点头，补充道，“也是顾明溪的妹妹。” “……” 曹英俊仔细地盯着顾久看了好几眼。 也注意到，眼前的小姑娘，确实长得有点像顾明溪。 他一时间有点无语。 一边去拿桌子上的手机，一边说：“顾明溪在逗我？我要找的是捉鬼的大师！不是跟他开玩笑的……” 电话响了好几声。 都没人接。 顾明溪估计是去忙了。 “他应该有工作。” 顾久也知道，自己的长相，确实不符合大众认知中的大师，于是翻出手机，点开登录着的微博后台，举起手机。 “我就是网上那个玄灵大师，我二哥没有开玩笑。” “……” 曹英俊瞪大眼睛看了又看。 甚至又揉了揉眼睛，仔细地数了粉丝量。 才确认，顾久给他看的号，不是什么高仿号。 而是确确实实的“玄灵大师”的号。 “你……你……你……怎么可能呢？那个大师，可是一张符纸，就能化解死劫的啊！” 曹英俊还是有点不敢信。 顾久说：“不是什么难事，特别是偶然事件的，有时候可能只是一秒的错位，就能避过。你三年前，也遇到过一个死劫，只是刚好避过去了。” “……” “大概年中，差点淹死。” “……” 曹英俊眨了眨眼睛，“你这也知道？” 这件事情，说起来有点丢人，他就没怎么跟人提起过。 那年在国外游泳，谁知道游着游着发现裤衩子丢了。 他就赶忙去追裤衩子。 谁知道，裤衩子没追上。 距离岸边越来越远，不管他怎么用力往回游，都无济于事。 就当他筋疲力竭的时候，偶然抓住了飘过来的一个游泳圈。 攀着游泳圈，硬是等到了人发现。 被救上来的时候，他一丝不挂。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用游泳圈挡脸，还是挡屁股了。 “你……真是大师？” 顾久点点头，眼神清澈。 “你如果需要证明，我还可以继续说点别的。顾明溪还在你的综艺节目里，如果你觉得我是假的，大可以找他问罪。” “……” 曹英俊转念一想。 也是。 顾明溪是公众人物。 她的家人肯定也不会拎不清，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再说了，退一步讲。 发现不对劲，不给钱就是。 第70章 你坟里的奶奶丢了 曹英俊拉开椅子。 “玄灵大师，请坐！抱歉，不是我刚才不信任你，是实在没见过这么年轻的大师。” 顾久说：“没事。” 她坐下，看向曹英俊的脑袋，“我先看看你的头。” 曹英俊轻叹一口气，拉开帽子。 前面正中间，秃了一大块。 露出雪白的头皮。 别人秃头都是秃两边，这刚好秃的中间，像是脑袋上长了个盆地一样，要多怪就有多怪。 难怪曹英俊刚开始紧紧地捂着自己的帽子，不愿意摘了。 顾久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她没在曹英俊的脑袋上面看见一丝的阴气。 更没在曹英俊身上看到一丝的阴气。 这种情况，不像是鬼缠身。 她继续问：“除了头发少一块，还遇到了什么奇怪的事吗？你周围，现在并没有鬼跟着……” 曹英俊重重点头。 像是竹筒倒豆子一样，把这几天遇到的事情都说出来了。 “有！我这几天一直做噩梦，梦到我死去的爷爷跟我说，他说我奶奶丢了。我刚开始没在意，以为就是做噩梦。刚开始那几天，我爷爷也还是好好跟我说，后来我爷爷就开始生气拽我头发，拽着拽着，头发就真的秃了！” “你奶奶丢了？你爷爷奶奶不是都去世了吗？葬在哪？”顾久也觉得奇怪。 曹英俊惊讶，他还没提到爷爷奶奶的情况，顾久就已经知道了。 他对顾久的信任又多了一点。 “谁说不是呢！我爷爷奶奶都去世好几年了！” 连着几天做一样梦，再加上头发无缘无故秃掉。 顾久心里大概有了数。 她从包里拿出几个铜币，“帮你算一卦。” 卦象落地，顾久看了一眼卦象，便什么都明白了。 “你家坟被刨了，你爷爷和奶奶本来应该是合葬的，你奶奶的尸骨被人偷走了，才会说你奶奶丢了。” “谁没事偷这个啊？” 曹英俊不理解，不明白。 顾久说：“很多地方都有一个说法，老人葬在一起，可以庇佑子孙，想必你们那也有。” “好像听说过。” 曹英俊不太确定。 自从爸爸去世之后，他已经很多年没怎么回去了。 也只有每年清明，才回去一次，给爷爷奶奶，还有爸爸上个坟。 曹英俊喃喃自语地分析。 “谁跟我有仇？故意挖我家坟想坏我的运势？可是村里那些人，我很多年都没来往了啊，谁这么恨我？” 顾久摇摇头，“不是仇恨。只是想争抢，你奶奶嫁给你爷爷之前，曾经嫁过别人。最近，你奶奶那个前夫去世了。所以……” “……” 曹英俊没想到这一茬。 “这可去哪找啊，我爸爸也去世了，我根本就不知道奶奶前夫是谁，哪个村的……” 他只能把希望寄托于顾久身上。 “大师，活人能找，尸体能找吗？麻烦你帮帮我，我实在不想天天在梦里面被我爷爷薅头发了！” 顾久迟疑一瞬，还是点了点头。 曹英俊现在不光是被爷爷托梦的问题。 他爷爷坟被挖的时候，被坏了风水，如果不尽快破解，曹英俊也会有大劫。 “好，明天早上，我跟你回去。” 现在走，到达的时候，就晚上了。 山路也不安全。 顾久这么想着，把一张符纸递给曹英俊。 “这个东西你拿着，对你有用，今天晚上至少能睡个好觉。” “那我的头发……”曹英俊问。 顾久说：“事情解决之后被慢慢长出来的。” “好，多谢大师！对了，点菜，点菜，光顾着说话，忘了点菜了！”曹英俊把菜单递给顾久。 顾久摆摆手。 “不用了，我还有些事情。” 她掐算过，曹英俊的事情，可能没有那么容易解决。 明天不一定能回得来。 和霍臻琰约好的饭，可能要改期了。 顾久只能又拨通了霍臻琰的电话。 霍臻琰一如既往冷冷淡淡的声音，从听筒传了出来。 “选好请客的饭店了？” 顾久不好意思地说：“抱歉，临时有点事情，明天可能没时间赴约了，能不能改个时间？” “临时有事？” 霍臻琰不满地问。 顾久说：“接了个单，祖坟被刨，尸体丢了，事情有点麻烦，得尽快解决，霍二爷，你应该能理解吧？就跟捉鬼一样紧急。” “不理解。” “……” 霍臻琰此刻好像一个小孩一样，带着点无理取闹。 顾久一时语塞。 毕竟约好的时间，是她先失约再先。 她脑瓜子转动，说：“抱歉，下次捉鬼，给你免单。” “我不缺钱。” “……” 这话，还真的一点没错。 一千万说给就给的人，好像也不差这一点钱。 她问：“要不……你说？想要什么补偿？只要是我能做到的……” 霍臻琰思索一秒，“我跟你一起去。” “我是要去很远的地方看风水，找尸体，你去不太合适吧？”顾久问。 “万一你走的这一天，我碰见鬼了呢？找谁？” “……” “又或者，遇到上次那种情况？” “……” 顾久彻底被霍臻琰说动了。 上次的惊险，她还历历在目。 “好吧，你要去，也可以，不过我得提前说好，明天不一定回来，事情有点复杂，可能会浪费点时间。” “嗯。” 挂断电话之前，顾久又想到什么，说：“换辆低调点的车和衣服，我们要去的是村子里。” 她不想添麻烦。 次日一早。 顾久见到霍臻琰的时候，差点没认出来。 他换了一身衣服。 只是简单的白t白衬衫，运动鞋。 头发放了下来，遮住刚硬的美貌和脸部棱角。 看起来就像是个大学生一样。 除此之外，霍臻琰还真的换了一辆车。 几十万的车，还是专门借程思明的。 曹英俊看见霍臻琰，忍不住看了好几眼。 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贵气，长相也是一眼惊艳。 不比顾明溪差。 他禁不住问道：“大师，这个是……” 还不等顾久说话。 霍臻琰就先开了口。 “司机，兼助理。” “……” 顾久眨眨眼，忍不住心底里腹诽，长成这个样子，哪里像是助理嘛！ 第71章 我离不开玄灵大师 曹英俊也是一脸不可思议。 又忍不住看向霍臻琰的脸。 这张脸太优越了。 他甚至想不到在娱乐圈能找到哪个能打败这张脸的。 无论气质，还是五官，都一骑绝尘。 而且脸上好像没有一点粉底的痕迹。 纯素颜。 曹英俊开口问：“助理小哥考虑进娱乐圈吗？我有个朋友，是开经纪公司的，你这条件，进去绝对大火！” “不考虑。”霍臻琰毫不犹豫回答道。 路上，曹英俊还是没忍住，又忍不住和霍臻琰搭话。 “助理小哥，我是说真的，明明可以靠脸吃饭的，挣钱轻松，来钱又快，怎么都比当助理和当司机舒服。” “你当助理，一个月才能挣几个钱？真的可以认真考虑考虑……” “……” 曹英俊喋喋不休，吵得霍臻琰脑仁疼。 他眉头轻蹙，声音也冷下好几分。 “说了不考虑。” 曹英俊愣了一下，说：“我不是骗子，这个你可以问玄灵大师，我是做综艺导演的。” “你还年轻，有好的出路，肯定要多替自己考虑考虑，你说是吧？” “我跟你说，我朋友那个经纪公司很厉害，火的有好几个，顾明溪你肯定知道，也是那个公司的……” “……” 顾久侧目看向霍臻琰。 霍臻琰的脸冷到极致。 但又碍于现在是助理的身份，只能忍着。 她知道，霍臻琰以前肯定没受过这个罪。 这么想着，她的眸子缓缓地弯了起来…… 为了自己耳朵的清净，顾久还是开口替霍臻琰拒绝。 “曹导演，你就别说了，他不可能进娱乐圈的。” “为什么？”曹英俊不理解地问。 “额，该怎么说呢？” 顾久挠挠头，打算找个借口彻底终止掉这个话题。 还不等她想好。 另外一个声音幽幽响起。 “因为我离不开玄灵大师。” “……” 顾久眼睛猛地睁大。 曹英俊也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你觉得呢？”霍臻琰反问。 “这……这……”曹英俊cpu都烧了，“你……你们……” 顾久接话，“签了合同。” “哦……只是因为这个啊，我还以为……” 曹英俊后半句话没说出来，不过，刚才那句话，着实很难让人不往别的方向去想。 “有违约金吗？或许，经纪公司能帮忙还……” 霍臻琰说：“不必，合同是我主动签的。” “行……行吧……”曹英俊挠了挠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从京市到曹英俊的老家。 开车足足开了五个小时。 早上八点出发，一点才到。 曹英俊很久没回家，在车上带了不少东西，是给邻居们带的。 这种被偷尸体的事情。 他还得仰仗村子里面的人帮忙。 打开后备箱，曹英俊就朝着霍臻琰挥了挥手。 “助理小哥，来帮我搬点东西！” 霍臻琰瞥了一眼曹英俊，没理他，而是径直走到了顾久的跟前，把手里的东西递给顾久。 “垫垫。” 盒子里面是绿豆糕。 顾久最喜欢的桂花绿豆糕。 她很惊讶，“你怎么还带了这个？” 霍臻琰理所当然地说：“谁知道有没有吃的，总不能饿着。” “也是。” 顾久点点头。 曹英俊以为霍臻琰没听清楚，又叫了一声，“助理小哥，我东西太多了，帮不了，你能不能帮我搬几趟？我给你小费！” “不能。” 霍臻琰捏起一块绿豆糕，悠哉悠哉地吃了起来。 “……” 曹英俊噎住，看向顾久。 顾久说：“那么多东西，你不如找村子里的人一块搬。” 曹英俊找了村长和村子里的几个本家哥哥弟弟。 把东西分给他们。 带着顾久和霍臻琰在村长家吃的饭。 吃饭的时候，和村长打听爷爷奶奶的情况。 村长说：“坟被挖了？不可能！这么大的事情，村里不可能没听到一点风声！你听谁说的？” 曹英俊看了一眼顾久，回答说：“我爷爷给我托梦，大师说是我奶奶的前夫挖了我奶奶的坟……叔，你知道最近几天附近有哪个老头离世吗？” “我想想啊，前几天隔壁村是有人办丧事，不过是个中年人，年纪对不上，性别也对不上……其他就没了……” 至于曹英俊奶奶前夫的信息，在村长这也没打听到。 曹英俊爷爷奶奶本来就算长寿。 村子里没比他们年纪大的。 现在剩下的年纪最大的，也就是村长的爸爸，村里的老支书。 那个时候，他才十来岁。 只知道曹英俊爷爷娶媳妇了，听说好像是个二婚。 至于之前嫁过谁，他还真的不太清楚。 年纪大了，脑子也混乱了，再问下去，说的话就前言不搭后语，也没什么有用的线索。 顾久说：“还是先去坟里看看吧。” “好的，大师。”曹英俊立即说。 去坟里的路上，村长还特地把曹英俊拉到一边。 “英俊啊，你是不是被人骗了？这两个人长得这么年轻，一看就是骗子。” 曹英俊极力解释。 村长只是摇头，“唉，有这个钱，还不如把你爷爷奶奶的坟好好修修呢……” 到了坟地里。 坟头的草歪七扭八的，被挖断了根，随意地挡在上面。 拨开坟头的草。 下面的土松松软软，被水泡过，泥泞不堪。 一看就知道坟被挖过。 往回填的人知道霍英俊常年不在家。 土填的也马马虎虎的。 前两天刚下过一场大雨，把上层的土都给冲掉了不少。 这下，连村长也傻眼了。 “咋回事？坟真被人偷了？这么缺德！啥时候偷的啊！一点动静都没有！” 顾久看了看地上的痕迹，说：“下雨那天，先把坟挖开吧，难怪卦象上风水不对，这种情况，也不知道多少水被灌进去了。” 亲眼看到之后。 没有人敢再质疑顾久的话。 大家七手八脚，纷纷动手。 十几分钟，就把上面的土全挖开了。 偷尸体的人嫌麻烦，里面扔了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是为了可以少干点活，少填点土。 把上面的东西清理干净。 终于看清楚坟内的状况。 两个棺材并排放着。 棺材盖都没盖严实，随意地放着。 里面被灌了半棺材的水。 下雨天的水透过松软的泥土，全渗透到地下去了…… 第72章 警察也管不了老人在下面团聚! 一个棺材是空的。 另外一个棺材里面有一具尸体。 尸体也被人动过，腿骨随意地放在胸口上。 此刻也是泡在水里面，湿淋淋的。 “娘的，这是谁这么缺德？偷尸体就算了，给坟糟蹋成这样！”村长忍不住破口骂了出来。 “就是！当我们曹家村没人呢！” “唉……” 曹英俊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双手合十，对着坟说道：“爷爷，我对不起你！昨天我还怨你拽我头发，我真该拽！” 坟里的水清理干净，再好好地埋回去，一下午差不多就过去了。 曹英俊不忘了爷爷嘱咐他的事情。 “大师，现在没线索，我该去哪把我奶奶找回来啊？” 他们清理坟地的时候，顾久已经在附近转了一圈。 大概情况也基本了解了。 她说：“这附近这么多坟，他能挖这么准，肯定是村里人带来的，还得跟你家关系很近，对你家的情况了如指掌。” “对啊，外村人咋可能这么清楚我家的坟！” 曹英俊说。 他爸爸去世之后，第一年回来上坟，还差点找错坟呢。 “大师，你觉得会是谁？” 顾久的视线落在某个正擦汗的人身上，“他家里最近有一笔进项，或许你可以问问他或者他家里人。” “曹英超？怎么回事？” 被叫曹英超的人气愤地看向顾久。 “你胡说八道什么？就算不是亲爷爷，也是我爷爷的弟弟，我怎么可能让别人来挖我二爷爷的坟？” 还不等说完，一个铁锹就拍到曹英超屁股上。 “怎么跟大师说话的？要不是大师，你爷爷的骨头现在还被泡着呢。” 教训他的，是村长。 有长辈出面，曹英超才收敛了一点。 “那……我回去问问？” “……” 曹英超老婆知道曹英俊因为坟的事情回来，心虚地来来回回在家门口徘徊了无数遍。 想回娘家躲躲，又怕太明显。 最后也没敢真的收拾东西走人。 当看见曹英超领着好几个人浩浩荡荡地往家的方向来，彻底慌了。 打开门就往相反的方向跑。 被跑过来的曹英超拽住。 “你跑什么？二爷二奶坟被刨真是你说的？” “……” “快说！大师都算出来了！你收了钱！你知不知道，他们把坟糟践成啥样了？” “……” 曹英超老婆垂着眼，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她昨天刚偷偷去看过，当然知道。 要不然，也不会吓成这个样子。 她现在就两个字，后悔！ 后悔当时怎么就收了一千块钱领着别人去坟地了呢！ 盘问之下。 才知道，打听坟地下落的，是曹英超家老婆的远房亲戚。 十几公里之外，一户姓蒋的人家。 村长说：“这种事情，得好好处理，要不然以后他们还有可能来偷尸体，找几辆车，找几个人！去跟他们好好谈谈！我们曹家村的人不是让他们这么欺负的！” 说走就走。 村子里的人甚至没换下在坟地的脏衣服。 找了几辆三轮，带上铁锹就准备出发了。 顾久看着架势，担心到了打起来。 人越多越乱。 还不如人少点便于行动。 她挡在一辆三轮前面，“我们先去打听打听情况，人去多了，反而容易出事，对面能趁着下雨来偷坟，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主。” 曹英超老婆在一旁小声开口。 “那家人，横着呢，前些年没少打架，还进过局子呢……” “……” 村长看看顾久，又看看曹英俊，“行吧，听大师的！有事情赶紧回来，别跟他们硬碰硬！” 最后，只去了一辆车。 顾久、霍臻琰、还有曹英俊和曹英超两兄弟。 根据曹英超老婆指的位置。 进村往里走，最里面一条街，右边第二家。 就是偷了曹英俊奶奶坟的蒋大辉家。 曹英俊去开门。 来开门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 看见曹英俊陌生的面孔，不友好地问：“你是谁啊？干什么？” “我叫曹英俊，是曹家村来的，你是蒋大辉吗？”曹英俊回答。 对面一听这个名字。 脸色瞬间变了。 什么都没说，直接关门。 曹英俊伸出脚去挡，还被木门结结实实地挤了一下。 曹英超也来帮忙。 蒋大辉到底是一个人，没两个人的力气大。 还是没把门关上，被曹英俊和曹英超强行破开了。 他转身拿了一把大砍刀。 里面走出来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也匆匆忙忙地抄起铁锹，“干什么？你们打算干什么？” 曹英俊问：“是不是你把我奶奶的尸体偷走了？” 蒋大辉也不藏着掖着。 “就是我怎么了？那也是我爷爷原配！把我奶奶接回来合葬，和我爷爷在下面团聚！有什么不对？你能拿我怎么样？” “这种事情，就算你叫警察来也没用！警察还能阻挡老人在下面团聚不成？” 后面的老人也大声说：“我告诉你们！谁敢动我家坟，我让他陪葬！” 丝毫不讲理的样子。 很快。 左邻右舍听到声音，也都跑了出来。 “怎么回事！” “你们先干什么？” “别想来我们村子闹事！” “……” 那些人虽然没上前，不过围在蒋大辉家门口，也足够有震慑力了。 曹英超和曹英俊都被吓着了。 也不敢再往前一步。 只能站在原地，向顾久求助。 顾久不紧不慢走向前。 “你们真的觉得，家里接二连三出事，蒋大辉出毛病，眼看着就要绝后，是祖坟的问题？” “……” “……” 蒋大辉被戳中痛点，但是当着全村人的面被说了出来。 满脸通红，恼羞成怒。 握着大砍刀就冲到了顾久的跟前。 “你是哪来的黄毛丫头！乱说什么？” “有没有事，你自己最清楚，不是吗？要不然，你爷爷都死十年了，你怎么才想起来让他们合葬？说什么为了爷爷奶奶团聚？不就是为了你们自己？”顾久淡淡地说。 看见蒋大辉和他爹的面相之后。 顾久就知道这家人为什么会忽然费那么大力气去偷尸体了。 这家接二连三出事。 估计想通过这个，改改祖坟的风水。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点用也没有，你们家的问题，不出在祖坟上。” 第73章 大师比想象的还要厉害 “你个小丫头片子，知道什么？” 蒋大辉挥舞着砍刀，想要吓唬顾久。 “赶紧给我滚，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蒋大辉，这是我专程从京市请来的大师，大师说的，肯定没错，你不如让大师帮你调调风水，然后把我奶奶的尸体还给我，我们双赢，你看怎么样？” 曹英俊试图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以最和平的方式，把奶奶的尸体要回去。 却不想，蒋大辉压根没听进去。 一口吐沫吐到曹英俊身上，“放你娘的狗屁！你把老子当傻子呢？就她？几岁了？还大师？她要是大师，我就是神仙！” “哈哈哈……” “大师？大人都不是吧？还大师！” “专门跑村里讲笑话来了！……” “哈哈哈哈哈……” “……” 围观的村民们，笑成一团。 曹英俊活这么大，没遇上过这种事。 但现在对方人多势众，他也只能忍着，向顾久求救。 “大师……” 蒋大辉不耐烦地打算赶人。 看热闹的村民不嫌事大，大声说：“大辉，你倒是听听啊，看看他们到底要唱什么戏？” “就是！就是！他们也是开了十几里山路跑过来的！今天不说清楚，还等着他们再来偷坟不成？” “不说清楚，不能让他们随便走了！” “……” 蒋大辉“哼”了一声。 看顾久的眼神满是恶意和轻挑。 “今天你说不出来一个一二三四五就别想走了！你这张小脸长得怪好看，留村里给我们当媳妇吧？别装什么大师了！” 说完猥琐的大声笑了起来。 笑一半，忽然喉咙像是撕裂了一样。 弯下腰剧烈地咳嗽着。 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终于清净了些，顾久才缓缓开口。 “当然是因为报应！你们自己做了什么，不清楚吗？几条活生生的人命，在你们手上没了。你们还觉得一点影响都没有？想过是祖坟出事，没想过是因为你们害了的那些命吗？没怕过闹鬼吗？” “……” “……” 一番话，让所有人都鸦雀无声。 村子里的事，大家多多少少都知道。 更何况，他们也得了好处。 蒋大辉的真实身份，只有村子里的人知道。 十几年前，他就有一辆车，专程去城里转悠，有时候回来，车上就多带回来一个人。 城里的姑娘，长得很水灵。 白白净净的，把村子里的人都看直了。 有老光棍或者没了老婆的，跟蒋大辉打听。 蒋大辉神神秘秘，伸出几根手指头。 商定好价格之后。 蒋大辉的小车就又出去了，通常两三天就回来了，回来的车上，会多个人。 从外面绑回来的人。 有不听话尝试想跑的。 他们收下没有一点留情。 出人命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 他们把女人当消耗品。 打死了就再出钱买一个，生孩子出事了，就再出钱买一个…… 他们唯一想要的，就是生下一个能够生下一个男孩，传宗接代。 蒋大辉前后绑回来三个。 可到现在，十几年了，他还是没有一个儿子。 上一个，明明生下儿子了，却半路夭折。 这让他很气愤，觉得是绑回来的女人搞的鬼，将人绑起来，好一顿打。 最后，虚弱的还没有来得及恢复的人，咽了气。 前段时间，他又打算照原来的办法，出去骗回来一个小姑娘。 他的办法很多。 但这一回却翻了车。 不光没得手，还被人踢坏了裆。 成了个起不来的废物。 家里只剩下六十多的老爸，和废物的他。 两个人彻底急了，不知道从哪听来了祖坟只埋一个，对后代不好，就把问题归咎于此。 打听了一通。 终于知道了奶奶当年改嫁给了谁。 又听说曹英俊现在出息了，常年在京市，还是什么大导演呢！京市那么贵的房子，都买了。 他们馋得不行，觉得一定是祖坟的问题。 当即打听了曹英俊奶奶坟地的位置，甚至不惜花了钱。 想着合好坟之后，他们家也能像曹英俊一样飞黄腾达，说不定也能去京市买房子嘞！ 蒋大辉气愤不已，喉咙还说不出一句话。 直接起身，挥着砍刀就要去砍顾久。 还不等蒋大辉的刀碰上顾久，手就忽然麻了一下，手中的砍刀没握紧，刚好落在蒋大辉的脚上。 刀刚磨好没两天。 闪着寒光。 又重又锋利。 蒋大辉的几个脚指头被齐齐砍断。 被切下来脚趾还飞出去很远。 咕噜噜得滚了几下，不见踪影。 顾久往后退了一步，以防血溅到自己身上，脏了衣服。 “啊啊啊啊啊！” 蒋大辉疼得发出鸡叫一样的声音。 曹英俊人都傻了，是被吓的。 他只是来要尸体的，没想到对方真的敢动刀。 “大……大师，你没事吧？要不咱先回去吧？太吓人了！” 听顾久的话里，对方身上还有人命。 曹英俊现在十分后悔，想着，早知道这样，就选个委婉点的方法了。 现在算是惹上麻烦了！ 顾久却不急不慌地拿出手机。 “不走，我要打电话报警……” “……” 曹英俊心脏突突地跳着，当着这些人的面，打电话报警，他害怕，这些人会不会冲上来。 思索之际。 蒋大辉六十多岁的老爹就拿着铁锹冲了上来。 “我看你敢报警！” “大家愣住干什么？等着他打电话？” “……” 顾久侧了下身，躲过蒋大辉老爹的铁锹。 用铁锹把横扫过去，把人实实在在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一切，只发生在一瞬之间。 那些人甚至都没看见顾久怎么把铁锹夺过去的。 顾久淡淡挑眉，“我看谁还敢过来？还是他家杀人的事，你们也有参与？” “……” “……” 原本打算冲上来的人，开始犹豫了。 只是这两下，他们就开出来。 眼前的小姑娘可不像是看起来那么柔弱。 至少，打起架来，他们不一定占得上便宜。 那边顾久已经拨通了报警电话。 “你好，我要报警，杀人案……” 这个过程中，蒋家两父子尝试起身反抗，却被顾久一个铁锹压得死死的。 明明只是一只手，却好像有千斤重一样。 曹英俊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悬起来的心放回肚子里了。 他这才意识到，顾久这个大师，不止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不光能算命。 还武力值超高。 曹英俊觉得自己赚到了！内心升起安全感。 反观霍臻琰。 一直站在旁边，双手环抱在胸前，从头到尾表情都没变。 就好像是个看热闹的局外人一样…… 第74章 欠两顿饭了 警察到了很快。 还专门来了两辆警车。 到了之后看到层层围着的架势，车速也跟着放慢了些。 这个村子，是附近最让警局发愁的一个村子。 前几天，他们刚来过这个村子。 查一宗失踪案。 村民们把警车团团围住，差点把警车抬起来。 后面自然没查出什么线索。 村民们家家相互包庇，相互掩盖，对于他们查案，是很大的阻力…… 这一回，那些村民反倒没阻拦。 警车开进去，就看到里面的景象。 一个小姑娘，手上拿着铁锹，把蒋家父子压在下面。 其他人没有一个人上前的。 “怎么回事？谁报的案？” 走在前面的警察询问道。 还不等顾久回答。 被铁锹压着的蒋家父子就恶人先告状，大声地嚎叫。 “警官，是我们！” “这个人，过来之后，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了我儿子，还拿刀我把儿子脚指头切掉了，你们看，全是血！全是血啊！十指连心，你们可要重判！” “我一个老人，也被她打得鼻青脸肿！” “……” 蒋家两父子，警察也是老熟人了。 上次来调查，就是调查的他们。 他们看向顾久，“是你报的案吗？” 顾久点点头，“是我。” “为什么报案说有杀人案？是他们为难你了？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警察问。 蒋大辉大爹迫不及待地喊：“警官，被为难的是我们啊！他们想来偷我们的坟！” “你们一定要替我们做主！让她赔医药费！把她抓起来！要不然这事没完！” “……” 警察了解之下，才知道，起因是蒋家人去偷了曹家的坟。 他们才会来现场要人。 至于杀人案，按顾久的说法，这家人从外面绑架少女，囚禁，并把人杀害了。 “这些，有证据吗？还是说你看见了什么？”警察问。 顾久说：“有，只要找到尸体，证据就有了。” “你知道尸体在哪？” 警察问道。 他们不觉得这个从外面来的小姑娘真的能找到尸体的位置。 不过也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搜查搜查。 上次因为有人阻拦，他们在蒋大辉家几乎就没搜成。 “知道。” 顾久灵活地转动铁锹，用铁锹指向院子里的角落。 “就在那一块菜地里，不止一具尸体。” 菜地里的菜长势很好。 明明是一样的韭菜，只有顾久指的那一块，长得最为粗壮。 “这么确定？”警察问。 “确定。”顾久好心地把铁锹递给警察。 根据顾久的提示。 警察只是往下挖了没几米，就挖出两具尸体来。 又在另外一块刚翻好的地里面，挖出一具时间没那么久的。 一共三具尸体。 这一次，有尸体在。 人证物证俱全，蒋大辉父子被当场逮捕。 村子里的人想帮忙，这次没有一个人敢带头阻拦的。 毕竟牵扯到杀人案。 抓走也不知道会被判多少年。 从杀人案查到拐卖案，村子里面几个被拐卖的女人，也都被解救了回去。 至于曹英俊奶奶的尸体。 是透过不正当手段偷走的，也被还了回去…… 顾久和霍臻琰在曹家村待了一晚上。 又在第二天配合警察做了笔录之后，才在晚饭后往回赶。 曹英俊本来想让他们再待一晚上，明天一早再走的。 不过顾久明天还有课要上。 就提前离开了。 曹英俊则是留下来，处理爷爷奶奶的坟地问题。 “这两天，麻烦你了。”顾久吃着绿豆糕，对霍臻琰说道。 虽然是霍臻琰主动来的。 但，这种山路，来回路程十个小时，又加上来来回回在几个村子里面跑。 开车的那个，说不累是不可能的。 只是过了一晚上，霍臻琰的头发就塌了不少。 “嗯。” 霍臻琰淡淡地应了一声，“要感谢我，可以请我吃饭。” “……” 顾久差点儿被噎住。 这人，好像一点儿也不客气。 每次接受道谢都接受得那么自然。 “可以是可以，不过……”顾久眨了眨眼，“我能不能要一个附赠条件？” “……” 霍臻琰没说话，只是看了顾久一眼，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顾久拿起绿豆糕，“这个点心很好吃，听说是你家大厨做的，我能不能要个配方？” 霍臻琰生硬地回答：“不能。” “我拿钱买呢？这个绿豆糕真的很好吃！”顾久继续尝试。 这个味道，她有很多年没吃到过。 贯穿了她很多年的记忆。 能再次碰到，真的很惊喜。 “不能。” 霍臻琰依旧是没得商量的语气。 “你还没问我要给多少钱呢？”顾久说，“如果大厨愿意卖呢？” 霍臻琰摇头，“多少钱都不能，这是他的祖传手艺。” “行吧……”顾久摊手。 霍臻琰出门都带着的绿豆糕，肯定特别爱吃，想把大厨挖走，也压根不可能了。 所以顾久没再说什么，只是低着头默默地又拿起一块绿豆糕塞进嘴里。 霍臻琰侧目，余光看见顾久沮丧的小表情，唇角偷偷勾起。 “你也喜欢吃？” “嗯。” “下次再见，可以给你带些。” “真的？”顾久眼睛一亮，“那就多谢霍二爷了！” 霍臻琰提醒：“你现在欠我两顿饭了，我不希望下次也出这种岔子。” “好！” …… 与此同时。 京市。 林雪收到狗仔发来的图片。 她害怕和霍臻琰约的那个人会是顾久，所以周六当天，特地找了狗仔去拍顾久。 狗仔拍到顾久和曹英俊见面。 本来打算跟着看看他们要去干什么的。 出了京市走到山路上后，车的油耗完了。 就没再跟下去。 只能把拍到的视频和照片发给林雪。 至于霍臻琰，他们拍照的角度，只拍到背影，没拍清楚正脸。 林雪拿到照片，几乎笑出声。 “呵呵，顾久，不是你啊？我还是高看你了！” 第75章 遇上鬼打墙了? 回到京市。 顾久正常上课下课。 这天中午。 顾久刚下课打算去食堂吃饭。 就接到了顾明溪的电话。 顾明溪来学校了。 学校门口的保姆车上，顾明溪拿出一个饭盒。 “还好赶上你刚下课，要不然这些东西，可就白带了。” 小保温桶里，是顾久平时爱吃的桂花炖雪梨。 饭盒里，也都是顾久最爱吃的，糖醋菠萝小排，还有其他菜。 看卖相，十分眼熟。 顾久嗅了嗅。 “这不是周姨的厨艺吗？怎么忽然想起来给我送这个？我想吃晚上回去就能吃到了啊！” 她平时早晚饭都在家吃，只有午饭这一顿在学校而已。 顾明溪回答：“我回去收拾行李，准备明后两天的综艺录制，刚好从这边过，来看看你，顺便把曹导给你的酬劳转交给你。” 他拿出一张银行卡。 “这里是十万，密码是初始密码，六个0。” “哦！” 顾久伸出一只手接过，塞到了口袋里面。 整个过程都没抬头，还在认真地跟筷子上的排骨较着劲。 顾明溪忍不住笑了起来，带在脸上的口罩摘了下来，“你慢慢吃，我下午四点的飞机，还有时间。” “嗯。” 顾久点点头。 顾明溪目不转睛地看着顾久，忍不住露出笑意。 “二哥，你还没吃吗？”顾久感受到目光，抬起头问道。 “吃了。”顾明溪回答。 顾久却没继续下筷子，而是盯着顾明溪的脸，不自觉地蹙眉。 只是三四天没见。 顾明溪的额心就多了一层黑气。 “怎么了？”顾明溪摸了摸脸，“我脸上有什么脏吗？” 顾久没回答，而是问道：“这次要去哪？是不是很远？” “青城，一个小岛上。开始录制的时候，手机不能放在身上。” 顾久放下筷子，从口袋里面拿出铜板。 “我给你卜一卦。” “怎么忽然卜卦？有危险？” 顾明溪也紧张了起来。 手中握着铜板，摇了好久，才轻轻放下。 “怎么样？” 顾久眉头皱得更紧了，她算卦向来很准，像这种，看不出太多信息的情况，还是少见。 卦象上。 能看出顾明溪会遇上困境。 但是什么困境，什么时候，什么原因，通通没有。 整个卦象朦胧得就像顾明溪额心的那抹似有似无的黑气一样。 看不出太多危险。 但也隐隐透着未知的不安全。 顾久想了想，从书包里面掏出一张平安符。 “把这个东西，随时随地带在身上，如果发现有什么不对，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顾久说完，不放心，又从书包里面掏出几张平安符。 “这几张也带上吧，总没有什么坏处。” 顾明溪更加紧张了，“久久，我不会又被什么缠上了吧？” 顾久实话实说：“说实话，我没看出来太多信息，你拿好符纸，就算有危险，也能替你挡灾。” “好吧……” …… 顾明溪的综艺直播，是在早上八点开始的。 八点钟。 所有嘉宾就位。 导演发布完任务之后，他们就进入了小岛。 大概十五分钟之后。 导演组最先发现了不对劲儿。 直播画面丢失，掉线。 信号好像被屏蔽了一样，完全消失不见。 曹英俊马上派人去临时监控室查看情况。 却发现，停在小岛边的载着临时监控室的那艘船，消失不见了。 曹英俊原本不信，他亲眼看过之后，才确认，是真的！ 更奇怪的是，对讲机中，能听到临时监控室中的声音。 “导演！导演！信号怎么没了？” 曹英俊浑身发麻，“你们在哪？为什么随便把船挪动位置？小岛就这一个码头，你们挪到其他地方，让我们怎么找？” 对面一头雾水。 “我们一直在船上，没动啊！” 正在说话，曹导演面前忽然出现一个人。 拿着对讲机。 他挥了挥手，“导演，你一直在这站着吗？我刚才在船上怎么没看见？” “你……你从哪下来的？” “就船上……” 说话的人朝着某个方向指了过去，话说到一半，他忽然愣住了。 “船呢？我就下来走了没两步啊！” “……” “……” 几个人大眼瞪小眼。 完全不敢相信。 他们可以肯定的是，船在附近，可是在他们视线里消失了。 最后下船那个愣了许久，才说：“怎么可能，我明明刚过来，就走了没几步啊！不行，我得回去看看！” 但他的脚刚跨过码头的某个位置，就又回到原来的位置。 尝试了好几次，都是一样的结果。 就好像，无形中有一条跨不过的线一样。 “怎么……怎么会这样？我们是不是被困在岛上了？” “是不是鬼打墙啊！大白天的怎么会有鬼打墙？” “我……我要回去！我还有老婆孩子……” “……” 一瞬间，码头上几个人慌成一团。 还数曹英俊最冷静。 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顾久。 “别着急！我们直播断了，很快就会被发现的！会有人来救我们的！顾明溪还在岛上，如果真的出了事……肯定会有人救我们……” “真……真的吗？” 其中一个人被曹英俊说动了，“导演说的也是，我们岛上都是什么人，每个人都有不少粉丝，特别是顾明溪。我们不能慌，我们一慌，整个岛都乱了……” 这个时候，曹英俊必须得是主心骨。 他暗自给自己打气。 然后继续道：“是，顾明溪认识玄灵大师，就算是鬼打墙也没关系，玄灵大师不会不管我们的。” “现在要做的，一，让船上临时监控室的人不要上岛，告诉他们，先应对舆情，让他们先稳住网友，不要让网友知道岛上出事了！一切都是网络信号问题。二，不要让大家知道直播已经断了，我们遇上鬼打墙了！三，去找领我们进来的向导，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曹英俊条理分明，分工明确。 倒是给了跟着他的几个工作人员信心。 恐惧的情绪被压下去之后，他们也渐渐地恢复了理智。 “听导演的！” “我们现在就去！” “……” 第76章 她好像顾明溪的妹妹 顾久还在学校上课。 忽然，前面传过来一个小纸条。 是杜子维传来的。 【顾久，你哥那个直播你看了吗？听说因为技术原因，暂停了。】 顾久看到这个纸条，心里一咯噔。 如果换作往常，可能真是因为技术原因。 但这一回，肯定不是！ 昨天她刚见过顾明溪，顾明溪额上还蒙着一层淡淡的阴气。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出事了！ 顾久连忙从桌肚里拿出手机，想上网看看具体情况。 手机上有个陌生的未接电话。 电话是十分钟之前打过来的。 连着打个三个。 上课的时候，她的手机是静音，没有第一时间接到。 还有七分钟下课。 不过顾久已经有点等不及了。 她举起手，跟老师请了个假，就急匆匆地出了门。 先打了顾明溪的电话，没有信号。 又回拨了打过三遍的陌生电话号码。 电话刚打通就被接起。 对面的语气很急切，“喂，是玄灵大师吗？我们是顾明溪综艺的工作人员，他们登岛的人，好像遇上了鬼打墙！” “鬼打墙？” 顾久疑惑。 大白天鬼打墙。 她活了几千年，还没碰见过呢。 “能具体说说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工作人员说：“对，肯定是鬼打墙！我们船上的人，一下船，就……就被困在岛上，回不来了！他们说看不见我们的船！我们也看不见他们，现在还能确定的是，人还没事，能通过对讲机交流……” “……” 顾久沉默片刻。 这种情况，不像是鬼打墙，倒像是她之前遇上的另外一种情况。 很有可能，和乔欣月的情况相同。 有魂魄借助聚灵石碎片的力量，创造出一个新的空间！ 他们被困在另外一个空间了！ 但这种事情。 说出来，只会增加他们的恐惧。 顾久最担心的是，空间里面循环到晚上，会有恶鬼。 白天倒是安全。 一旦循环到了晚上，对于他们来说，就很危险。 顾久问对面工作人员，“岛上大概有多少人？” “几十人，艺人，摄像师，工作人员，大概三四十人。” “……” 顾久迟疑了许久，说：“我会最快赶过去，告诉他们，如果到了晚上，尽量手中带着火源……” 火源对恶鬼有一定的震慑力。 顾久没提顾明溪身上有符纸的事情。 三四十人。 顾明溪的符纸只有七八张而已。 根本不够分。 如果真的跟学校中的情况一样，顾明溪手上的符纸暴露，反而会成为不安全的因素。 生死面前，不敢赌人性。 她只希望顾明溪到时候能聪明一点，别轻易把符纸拿出来。 挂了电话。 顾久又给霍臻琰打了过去。 她想知道，霍臻琰的眼睛有没有看向什么。 “什么都没看到。”霍臻琰说，“现在是白天。” 顾久不死心：“你再试试，就像上次乔欣月那样的呢？闭上眼睛也能看见……” 她想从霍臻琰这里获得更多的线索。 但霍臻琰的答案，仍旧是：“什么都看不到，如果能看到，我会第一时间来找你。” “好吧……” 顾久有些失望地轻叹一口气。 刚要挂电话，就听到霍臻琰问道：“出什么事了？” 顾久说：“我二哥好像被困在聚灵石碎片创造出来的空间里了，我现在要马上赶过去，救他。” “在哪？怎么去？”霍臻琰问。 “青城，买最近一班的飞机。”顾久回答，她还没来得及看机票。 霍臻琰沉默了一秒之后，说：“不用买机票了，我有私人飞机，带你去，两个小时就能到。” “真的？” 顾久惊喜地问。 霍臻琰回答：“嗯，你现在在学校吧？我让司机去接你。” “好！多谢！” 顾久打完电话，回班里收拾书包。 刚好是下课时间。 杜子维转过来问：“你现在收拾书包干什么？要回家吗？” “请假了。” “为啥啊？你哥不会……” 不等杜子维说完，顾久就说：“不会。” 说完，就拎着书包，头也不回地走了。 独留杜子维在原地挠头，喃喃自语。 “怎么回事？就算真的是综艺现场有问题，回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吧？” 付奇翔刚好擦完黑板从杜子维旁边经过。 “傻货，她有多厉害，你是不知道！” “什么？” 杜子维抬头。 付奇翔说：“没什么，管好你的大嘴就行！” “……” …… 因为有霍臻琰的帮助。 三个小时后。 顾久到达小岛。 小岛的码头，还停着节目组的车。 工作人员看见有船来，激动得不成样子。 “是不是玄灵大师来了？” 当看见从船上出来的人，是个年轻的小姑娘，身上还穿着中学校服，都有一点失望。 “你是……玄灵大师？” “是我，给我个对讲机，我找曹导。” 顾久从她的船上，跳到了隔壁船上，动作轻巧，甚至船身都没晃动一下。 “给！” 一个工作人员立即把对讲机递了过去。 三个小时了，这三个小时，网上各种猜测，各种言论。 不少人艾特他们，要给一个确切的回答。 时间越久，粉丝越激愤。 他们实在有些害怕了。 顾久对着对讲机说：“导演，导演，我到了。” 对讲机立即传出声音。 “玄灵大师！太好了！我现在去码头接你！” 顾久下船，只是眨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工作人员的视线里。 他们守在船上，盯着岛的方向，小声议论。 “你们说……这个玄灵大师真的能把他们从岛上救下来吗？看她身上还穿着校服，感觉是从学校过来的……” “导演这么相信，应该是真的吧？” “……” 说话的两个人推了下一直没说话那个。 “胖子，怎么不说话？想什么呢？” “我怎么觉得，她有点眼熟？” “长得这么好看，如果真见过，不可能记不住吧？不过她身上穿的，是德信的校服。据说，顾明溪妹妹也在德信？” 胖子像是被提醒了一眼，翻到之前顾久被拍到的视频。 太模糊，分辨不出来。 不过高马尾的发型，有些相似。 胖子说：“他可能真是顾明溪妹妹，你们不觉得她长得像顾明溪吗？” “不……不会吧？这种事情，导演不会开玩笑吧？” “那……他们不会出事吧？我们该不该想想备用方案？” “……” 他们本就对顾久没什么信心。 现在听说来的这个大师，是顾明溪的妹妹。 心中更是没底…… 第77章 为什么岛上的人都搬走了? 一下船。 往前走了没两步。 顾久就察觉到不对劲。 眼前的景象虽然没变，但顾久在进来之前能感受到的微弱灵力，消失不见了。 预示着她进入了聚灵石碎片创造的空间。 而且是白天。 原本空空荡荡的码头前，凭空出现几个人。 导演曹英俊，以及两个工作人员。 曹英俊激动的三步并作两步。 “大师！你总算来了！” 这三个小时，曹英俊也不知道看了几百次时间，内心早就碎了，表面还得做那个稳如泰山的主心骨。 真的太不容易了！ 看到顾久，绷着的神经，终于敢放松一点儿。 帽子下面遮盖的眼圈都红了。 顾久点点头。 第一时间询问了岛上的情况。 “经历过天黑吗？” 曹英俊拿出手机，“现在才中午十二点不到啊，大师怎么这么问？不会……不会是外面天已经黑了吧？从京市到青城，这么远，到了机场还要再坐船……” 曹英俊怎么算，时间都有点对不上。 脸色都有点变了。 顾久说：“时间是准确的，我坐私人飞机来的，没等。” 曹英俊总算松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顾久悬着的心，也总算落地。 到目前为止，白天黑夜还没交替过。 说明这个空间现在还处于稳定状态。 难怪霍臻琰一点感应都没有…… 顾久又问：“其他人呢？” 曹英俊说：“我害怕他们知道后会不好控制局面，没告诉他们，现在综艺还在正常录制，只是没有直播。” 顾久露出赞许的目光。 曹英俊不好意思的笑笑，“我这不是想着，万一……万一录制出来的东西还能用，也省了我们很多麻烦。” “十二期节目，每期的主题，从一开始就定好了，如果少一期，还得重新补上一期。” “除此之外，艺人们的行程，也不一定能对得上……” “……” 顾久眨眨眼睛，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在这种情况，还能顾全大局到这种程度。 不愧是导演。 “大师，你说……接下来该怎么办？需要把人聚齐，告诉他们吗？”曹英俊又问。 顾久摆摆手，“先按照你们的录制节奏录，天黑把大家聚集在一起就好。” 她也通知了地府的人。 牛头和马面还没到。 天黑之后，有他们在，能给她分担一些压力。 “好。”曹英俊回答之后，又问：“大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是不是鬼打墙啊？天黑之前，还不能恢复正常吗？” 顾久简单地解释了一下。 “不是鬼打墙，算是另外一个空间，白天没什么危险性，不过一到天黑，会有鬼出来活动。到时候，我会在外面布上符阵。” 顾久又问：“这个岛上有人吗？” 她想想见见人，看看岛上的具体情况。 还不到晚上，只能通过白天的观察，多收集一点线索。 才能更好地弄清楚执念者的内心。 “有！” 曹英俊说起这个时，脸上的表情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原本这个岛上已经没人住了！我们之前也来岛上探查过情况，还给一些房子中安了摄像机。但是现在……那些落了灰的房子，又住上了人！看起来好像住了很久一样……” “还有……带我们进来的村民，我看见两个！” “……” “有村民一起进来？”顾久眼前一亮。 至少，算是一个信息来源。 “有！我怕吓到他，也怕吓到嘉宾，让他藏在远离村子的一个小房子里，没让他露面。” “先带我去看看。”顾久说。 导演指了下背后停着的三轮车。 “上车吧。” 他们拉物资的车，现在成了重要的交通工具。 小岛不大。 骑车从码头到达小房子的位置，只需要二十多分钟。 沿途的小路上，开满了各色的小花。 十分漂亮。 再往前走，平坦的地方，是小片的菜地。 顾久在菜地旁的小房子里，找到了节目组的向导。 丁本树。 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 皮肤被晒得黝黑黝黑的。 和脚上的皮鞋西裤格格不入。 像是穿了别人的衣服一样。 “你好，我想问点关于岛上的事情。” “问吧，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丁本树显然也发现了岛上的不对劲之处。 岛上的人全部搬走了。 原本都有些荒芜了。 昨天上岛还好好的，今天一上岛，就发现好像道路变得干净起来。 原本长满了荒草的地方。 此刻却是沿路鲜花，跟当年他们亲手种下的，一模一样。 不止如此，他偷偷回了家里一趟，发现家里，有一个一模一样的他。 只是穿着有些不一样。 丁本树彻底被吓住了。 本来打算直接下岛的。 看见导演们几个人站在码头，才知道，他们被困在岛上了，压根下不去。 顾久直接问：“为什么岛上的人都搬走了？” “……” 丁本树迟疑了片刻，还是说：“岛上交通不方便，很多人都不愿意把姑娘往我们岛上嫁，我们岛上只剩下了五户人家，早就想着，攒够了钱搬出去，在外面买房，好娶媳妇。” “钱从哪来的？” 顾久盯着丁本树的脸，继续追问。 理由看起来很充足。 也没什么破绽。 可不是普通股人，她能看面相。 丁本树，在一年前，得了一笔横财。 丁本树眼神闪了闪，说：“出海捕鱼啊。” “是吗？难不成你们一年前捕到什么黄金鱼了？” “……” 顾久说：“如果你出去看过，就能认出来，这不是现在的岛，是你们搬离之前的岛。如果你不想永远被困在这里出不去，还希望你实话实说，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离开……” 丁本树黝黑的脸，泛起红来。 显得他的脸更加黑了。 他搓了搓手。 又看看顾久身后的曹英俊和工作人员，才说：“我能不能只告诉你？” 能看出来，是一段难以启齿的过往。 “可以。”顾久回答。 曹英俊识趣地带着工作人员离开小屋。 往海边的方向走了很远。 面向海边站着。 距离小屋至少二十米。 这个距离，不管说什么，也听不见了。 顾久说：“现在可以说了？” 第78章 顾久，你也来参加综艺? “……” 丁本树不安地搓了搓手。 又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在原地来回踱步。 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才终于开了口。 说起了往事。 “一年前，村子里来了个画家，听说是心情不好，来岛上采风。他就住在我家，在岛上支起一个画架，一画就是一整天。” “他平时很少说话，就算跟他打招呼，他也不吭不响，最多点个头，或者回了嗯。” “邻居家有个小姑娘，十七岁，不知道怎么就跟他聊上了，我们村子里的人经常看见小婷坐在他旁边，跟他有说有笑。” “后来，两个人不知道怎么就睡到了一起，小婷爸就拉着小婷来我家，逼着画家娶了小婷，要不然张扬出去。” “画家不愿意，小婷后来找了一根绳吊死在了家里，我们知道的时候，人都已经凉了。” “人没了，我们肯定要找画家要个说法，画家最后赔了钱，小婷家里拿大头，其他几家拿小头。” “画家走后，我们就搬出了岛。” “就这些了。” “……” 顾久能听出来，这些话里面，多少还带了些美化。 再问，丁本树开始含糊其词。 “这……大概是自杀吧，她是死在自己屋里的，总不能是画家杀的吧？” “画家最后去哪了？我哪知道……” “我没一直跟着他们，真不知道了……” “我真没说谎，我还想赶紧出去呢，挣这一点钱，真不容易，早知道我肯定不接这活……” “……” 顾久听得直皱眉。 不过，她大概知道了原因。 这些事情，很有可能丁小婷以及他们口中的画家有关。 更多的线索，还需要顾久去发掘。 空间中的人和景，都是执念者执念最深的地方。 顾久决定去丁小婷家里看看。 她骑起了小三轮。 “导演，我要去村子里面看看，车我就骑走了！” 曹英俊立即从海边跑了回来。 “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我自己去，行动方便一点。”顾久说，“如果他们看见你在村里乱窜，该怎么想？” “……” 曹英俊一时无言。 但，他就是有点害怕。 之前没顾久还好，现在顾久来了，他肯定想跟着顾久。 顾久看穿了曹英俊的心思，从口袋里面拿出几张符纸，分给曹英俊和工作人员。 “符纸拿上。” “行……行吧……多谢大师……”曹英俊叹了一口气。 “对讲机给我一个。” 顾久又伸手，拿了一个对讲机。 空间里的手机完全失去信号，只能靠对讲机来联系。 顾久把对讲机往兜里一揣，转动把手，很快消失在曹英俊的视线里。 顾久不是头一次骑小三轮。 骑的特别熟练。 在村子里土路上，开的也是飞快。 像一阵风一样，超过了还在路上步行的嘉宾，一溜烟的消失不见了。 “哪组人骑车了？前面那是谁过去了？” “今天谁高马尾？不是嘉宾吧？” “工作人员吗？那个车我看见导演骑过……” “肯定是工作人员！都没摄像师跟着……” “……” 被顾久超过的嘉宾，不明所以地讨论着。 他们都知道，节目是直播的形势。 每个嘉宾，至少有两个跟拍摄像，以保证直播镜头。 顾久的车村子的房屋聚集处，就开始慢了下来。 探着脑袋，往院子里面观看。 第一家门开着，站着两个人，正在和院子内的人交谈。 一个是林雪，另外一个是个高手的平头男生。 和他们交谈的，顾久也十分眼熟。 她刚刚才在村子那头的小屋里面见过的，丁本树。 只是此时的丁本树，穿着简单的短袖和拖鞋，十分休闲。 这身衣服，他穿的自在多了，完全不像是刚才别别扭扭的样子。 看到丁本树，顾久确定，她要找的人在隔壁。 于是把三轮车靠边停好，拔下钥匙，就径直往丁小婷家走去。 顾久的三轮车太着眼，自然不可能不引起林雪的注意。 林雪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朝着顾久走了过来。 摄像机自然也跟了过来。 “顾久，你怎么也来参加综艺了？早上没见你呢！” 林雪是故意过来跟顾久搭话的。 上岛之前，她特地交代了跟拍的狗仔，在他们上岛之后，把顾久和曹英俊会面的照片放出来。 算算时间，就算还没放出来，也快了。 她找顾久搭话，当然是要添一把火。 顾久身后没摄像师跟着，她就主动把摄像师带过来！ “你怎么还穿着德信中学的衣服啊？” 顾久瞥了林雪一眼，“别来烦我！” “你……你怎么骂人呢？” 林雪一脸委屈地指了指摄像机，“顾久，正在直播呢……” 看似提醒顾久，实则提醒观众。 她想告诉大家，顾久在摄像机前面都这样，没有摄像机的地方，也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只是林雪不知道的是。 直播早就已经断了，现在根本就没有在直播！ “哦……” 顾久不以为意地道。 压根没把摄像机放在眼里。 她走到丁小婷家门口，门大开着。 她伸进门口，敲了敲门。 林雪对顾久的出现太好奇了，也不管自己的任务了，亦步亦趋地跟了上来。 “顾久，你这次来参加综艺，是什么身份？飞行嘉宾？还是别的？为什么你有三轮车？” “……” 林雪说的每一句话，都带着浓浓的指向性和目的。 她在提醒大家。 顾久参加综艺的身份，名不正言不顺。 不止如此，还有特权！ 顾久厌烦不已。 蹙紧眉头，盯着林雪说：“滚！录你的综艺！别跟着我！” “你……你怎么这样……我好心给你镜头……” 林雪被骂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但是考虑到直播，还在极力忍耐。 一旁的平头男生见状，连忙来说和。 “林雪姐，我们还是完成自己的任务吧，午饭还没吃，真的饿了……” 林雪看看顾久，又看看平头男生。 犹豫片刻，才转身离开。 顾久觉得耳朵终于清净了些，又抬起手，打算去敲门。 手刚碰到门把手，就从屋子里跑出来一个女孩。 十七八岁，身上围着围裙，马尾又长，编成麻花辫，一直垂到腰的位置。 女孩眼睛亮晶晶的。 “你好，你也是来拍综艺的？” 看来有人已经敲过这家的门了。 顾久摇摇头，说：“不，我找人。” “找人？” “嗯，我找丁小婷。”顾久说。 围裙女孩惊讶，“找我？” 第79章 校服真好看 “……” 顾久眼睛眨了眨，比丁小婷还要惊讶。 去过乔欣月的执念空间。 她亲眼看见，坐满学生的教室中没有乔欣月。 原以为执念空间不会有执念者的影子。 现在却亲眼看见丁小婷站在眼前。 顾久难免有些震动。 一时间，对这个空间，也有点摸不明白了。 但，顾久现在只有这一点线索，只能先顺着这个方向找。 小岛上只有五户人家。 就算这不是丁小婷的空间，她也能从丁小婷这里获取一些信息。 至少到了晚上，见了执念者的时候，不是一无所知。 这么想着，顾久坚定地点了点头，“对，我找你。” “找我……干什么？”丁小婷不解地问，“你也是来录综艺的人吗？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顾久想了想，说：“我能在你家蹭一顿饭吗？” 丁小婷笑起来，“可以啊！刚才也来了两个人，说要帮我爸干活，顺便蹭饭，大概还要十几分钟，饭就能吃了。” “谢谢。” 顾久跟着丁小婷进门。 到达厨房，就看见在灶火前面正在烧火的红头发。 不用看正脸，顾久就认出来，这是顾明溪。 “二哥。” 她张口叫了一声。 顾明溪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嘴里喃喃自语。 “哎，怎么好好的，幻听了？” “二哥，你没幻听。”顾久又叫了一声。 顾明溪猛地回头，被火呛得眼睛通红，又揉揉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立即从凳子上弹了起来。 “久久？你怎么来了？” 顾久说：“导演请我过来的。” “导演请你来？剧组出事了？”顾明溪脱口而出。 顾久连忙去捂顾明溪的嘴巴，跟他使眼色，暗示他不要继续说。 “晚点再说。” 曹英俊把这事瞒得很紧，连顾明溪都不知情。 屋内还有几个摄像师和顾明溪的搭档。 听到顾明溪的话，都齐齐看向顾久和顾明溪。 顾久抬眸，对上他们探究的视线，扯出一个笑容，礼貌地挥手打招呼。 “你们好，我叫顾久，是顾明溪的妹妹。” “你好，我叫李青冉。”顾明溪的女搭档回了一个微笑，“刚才，你哥那话，你也是来做节目嘉宾的？跟谁一组啊？” 她以为顾明溪说的出事，是哪个人出了问题，紧急找了嘉宾来顶替。 所以想旁敲侧击地问问。 毕竟上岛的时候，人还是齐全的。 “我不是嘉宾。”顾久否认，又想了想，“只是来找我哥的，算是个……给我哥的惊喜吧……” “哦，原来是这样……” 李青冉没再接着问了。 之前她也参加过一些综艺，请嘉宾的亲人入镜，也不稀奇。 先露露脸，大家都认识了之后，再进娱乐圈，也是常有的事。 顾明溪笑得见牙不见眼，“确实惊喜！” 他把小凳子让给顾久，“久久，坐！” 顾久摆摆手，“我去那边帮忙。” 李青冉在剥蒜，丁小婷在切菜。 顾久想离丁小婷近些，有机会闲聊。 丁小婷说：“没事，只剩这一点了，切完蒜就没什么活儿了，这是最后一个菜了。你的衣服这么好看，别弄脏衣服嘞！” “没事，不怕脏，只是校服。”顾久说。 丁小婷忍不住又朝着顾久的衣服上面看去。 “这是校服？真好看啊！我都没看过这么好看的校服。” 眼睛中，满是崇拜和向往。 “你没有上学了吗？”顾久问。 丁小婷垂眸，“嗯，住在岛上，上学不方便，去年上完初中，就没继续上了……” “……” 这句话，让整个屋子里面气氛都变得低落了起来。 丁小婷却勾起了唇角，笑着说：“我是我们村里面女孩上学时间最久的了……” “……”纵使是执念空间，顾久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想上高中吗？” “想啊，当然想！”丁小婷毫不犹豫地说。 “我过年的时候见过初中同学，她身上也穿了校服，她说高中校服可贵了，要四百多呢，比我们上初中一学期的学费还贵。你这个校服比她的还要好看几百倍，肯定更贵吧？……” “……” 少女说起这些，话都变得多了。 “还没做好？” 这个时候丁小婷爸爸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带着几分不悦。 丁小婷连忙应道：“马上！” 吃饭的时候，丁小婷的眼睛一直在摄像机和顾久几个人的身上偷偷地瞟来瞟去。 能看出来，她对这些外来的人，和事物都很好奇。 一顿饭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顾明溪和李青冉站起来告辞。 “多谢款待，我们还有任务要做，就先走了。” 丁小婷眼神追随着，还有些恋恋不舍。 顾久说：“哥，你们去做任务吧，我在这边玩一会儿。” “你自己留在这吗？” 顾久扯着丁小婷，“我又不是嘉宾，不需要去完成你们的任务，刚好我跟小婷年纪差不多，能有不少共同话题，比去完成任务有意思多了，我还有对讲机，丢不了……” 顾明溪犹豫了一会儿，说：“行吧，等我完成任务再来找你。” “嗯。” 顾久点头。 顾明溪一行人离开后。 顾久便又问了丁小婷一些问题。 大概对现在的情况，掌握了一些。 现在这个空间，还没有画家来过岛上。 一切处于画家来岛上之前。 除此之外，顾久还专门问了其他事情，比如，小岛上近两年，又没有什么去世的人。 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 小岛人少，这些人一直是这样的。 除了前几年出门打工的邻居家姐姐没回来之外，没再少过人，也没再添过人。 顾久扯着丁小婷陪她去其他几家转悠了一圈。 小岛人少，就连家长里短的八卦都不多。 顾久想多问些问题，却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倒是丁小婷，一直围着顾久问东问西。 比如，高中都学什么课程。 小岛外面是什么样子的。 诸如此类…… 丁小婷对小岛外面的世界，有着极大的兴趣…… 顾久问：“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出去看看呢？打工挣了钱，如果想继续读书，也能继续读……就算不能，有了钱，也多些选择……” 丁小婷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爸爸说，我年纪大了，这两年就可以准备准备嫁人了，还是不要往外面瞎跑。” “其实我知道……他是怕我向邻居姐姐一样，出门心就野了，就不回来了……” “……” 第80章 空间的主人 丁小婷的眸子中，有着化不开的伤感。 她明明对很多事情都很好奇，却又被迫困在小岛上。 就好像飞不出笼子的小鸟。 顾久在这一瞬间，似乎懂了。 她知道为什么丁小婷会和画家走得近了。 画家是从外面来的。 是丁小婷向往的另外一个世界。 一如现在丁小婷对她一样。 不管是什么感情，她对画家的世界充满着好奇…… “好像天快晚了，我要回去做饭了。”丁小婷对顾久挥了挥手，再抬眸，眼中的伤感已经化开，换成了笑意。 “你晚上还要来我们家蹭饭吗？” 顾久想了下，摇头，“不了，我要去找我哥哥了。” “好吧，那再见！很高兴认识你！明天你还能来找我玩吗？”丁小婷问。 顾久回答：“会。” 丁小婷心满意足地笑了。 朝着顾久用力挥了挥手，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顾久拿出手机，低头看了一眼时间。 四点半。 太阳已经西斜。 再过两个小时，就要落山了。 这个空间真的很稳定。 稳定到时间和空间外的时间相差无几。 午饭时间，晚饭时间，都能对得上。 这对于顾久来说，是好事。 至少不用担心空间坍塌的可能。 唯一的不确定点，就是人太多，她需要尽快找到出去的方法。 以免产生什么混乱。 顾久拿出对讲机，找到曹英俊，告诉曹英俊，“该把所有人都聚集到一起了。” 曹英俊说：“已经开始行动了。我发布了新的任务，让他们搭帐篷过夜，现在所有人都在岛东面的山坡上。” 帐篷本来是备用选项。 现在那些房子里面都有人，现在只能成为主选项了。 “好。知道了，我现在过去……” 顾久骑着三轮车，绕到岛东面山坡上。 帐篷已经基本被搭好。 两个稍微小点的，是给嘉宾准备的。 还有两个大点的，是给工作人员准备的。 饶是这样，在庞大的人数面前，也显得很拥挤。 有嘉宾不太乐意了。 “导演，我们今天晚上真的要住在这里吗？晚上会很冷哎！或者……我们可以去村民家里借宿吗？” 曹英俊故意看了一眼摄像头的方向，暗示他们正在直播。 “不可以，只有这一个选择。明天早上，要早起看日出从海平面升起来，这个方位最好。” “早起再过来也行啊。” “没得商量。”曹英俊十分硬气地说。 林雪这个时候站了出来，“在帐篷前面看早起的日出，多浪漫啊！” 曹英俊赞许地点点头。 “大家准备准备，吃了东西就早点睡吧，争取明天早上早起！” 晚饭是导演组准备的速食。 也是考虑到晚饭准备的时间问题，嘉宾们里面会做饭的不多。 曹英俊怕他们真的准备到晚上去。 所以，吃完饭，也才六点多一点。 放下筷子，有嘉宾提议说：“我们要不要山那边去看看日落？现在是不是日落时间？” 这个提议一经提出，就被不少人采纳。 “好啊！反正没什么任务了！消消食去！” “等等！等等！我要拿相机！” “……” 眼看着大家群情高涨。 曹英俊几乎要崩溃，他已经很努力地把所有人聚集在一起了。 可人太多。 一个人一个想法。 又不能把人能给拴上。 他本能地用眼神向顾久求助。 顾久忽然出声，“导演，不是还有一个项目？” “哦……对对对对！大家还不能走，还有一个项目要拍……” 曹英俊脑子飞速转动，把自己做综艺这么多年的经验都给用上了。 “对！还有一个群采环节！为了节省时间，准备准备早点开始，早点结束……” “导演，不能看完日落再开始吗？” “怕时间来不及。”曹英俊说。 “导演，你今天怪怪的，不会是有什么陷阱等着我们吧？”有个嘉宾说。 曹英俊几乎呼吸停住，“哪有什么陷阱……不过就是晚上的小岛比较危险，我要为你们的安全负责！” “……” 好歹总算糊弄过去了。 所有人聚集在帐篷旁边，席地而坐。 刚说了两句话，天忽然暗了下来。 就好像一下子关了灯一样。 这一切发生的猝不及防。 大家一下子慌了。 “啊！我是忽然瞎了吗？” “怎么回事？好黑啊！” “怎么黑这么快？太阳不是落山了吧？是掉下去了吧！” “不会有什么极端天气吧？” “……” 嘉宾们纷纷猜测。 就连摄影师们，也原地站着，不知所措。 就在这个时候，黑暗中，一束灯光亮起，是顾久的手机手电筒亮了。 “没事。”顾久说。 曹英俊刚才也被猝不及防的黑天吓到了，现在才反应过来，“没事没事，把灯光设备打开就好，不采了，天黑了大家也早点睡，明天早起……” 这下，谁也不说起看落日了。 嘉宾们纷纷进了帐篷。 曹英俊悄悄把顾久叫到一侧，小声询问：“大师，这个天怎么一下子就这样了？不会有事吧？” “没事。一会儿我给帐篷外面贴几张符纸。” 顾久回答。 天黑之后，她第一时间用灵力感受过了。 和乔欣月的快被恶鬼占满了的空间相比。 这个空间有阴气，不过不多。 最多只有三四只鬼而已。 也难怪这个空间会在这么稳定了。 除了日夜交替的时候，像是开灯关灯之外，这里和现实世界相差无几。 有牛头马面在，三四个小鬼，就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这些人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趁着大家还在整理，工作人员也一片混乱的时候。 顾久偷偷地离开了帐篷周围。 循着灵力的方向，去找这个空间的主人。 灵力的方向不远。 走个十几分钟，翻过山头，对着村子房屋的方向，顾久看到了守在那里的空间主人。 但…… 看清楚空间主人的长相之后。 她的脚步顿了一下。 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往前了。 她有想空间主人可能不是丁小婷，但压根没有过这种设想…… 空间的主人，竟然是…… 一只……狗！ 第81章 摄像机被当成对付顾久的枪 顾久迟疑了一瞬间，还是走了过去。 稍微靠近了些之后。 小狗就发现了顾久。 脊背绷得直直的，保持着战斗姿态，对着顾久吠叫。 警告着她不要靠近。 “汪汪汪……” 顾久从书包里面找出一块绿豆糕。 在小狗一米之外停了下来。 “我有吃的，你要吗？” “汪汪汪……” 小狗吠叫的声音小了一些，似乎发现顾久对它并没有恶意，便试探着缓缓靠近。 “等等，我给你供奉上。” 顾久用一张符纸处理了之后，小狗已经能嗅到绿豆糕的味道了。 它叼起绿豆糕，狼吞虎咽地吃着。 就好像许久没吃过东西了。 “还要吗？”顾久问。 小狗瘦骨嶙峋，能清晰看见它身上的骨头。 顾久甚至怀疑，小狗是不是饿死的。 她书包里面只带了五块绿豆糕，全部喂给了小狗。 小狗吃完，仰着头，眼巴巴地盯着顾久。 顾久摊手，“没有了，只有这几块了，明天再给你带，好吗？” 小狗好像停动了。 尾巴来回晃动了几下。 然后一屁股在顾久的旁边坐下。 顾久问：“小狗，你为什么守在这里啊？是有什么心事吗？” “嗷呜嗷呜嗷呜……” 小狗小声地叫了几声。 然而顾久一句也听不懂。 她和小狗在山坡上坐了一会儿，望向小狗望的方向。 祈求能通过这种办法，猜出小狗心中所想。 然而……没有一点作用。 白天的时候，她的所有精力都在村子里各家的关系和家长里短上，根本没注意过谁家养了小狗。 按道理说，谁家养了狗，就算看不见小狗，也该有狗生活过的痕迹，比如狗盆之类的东西。 但顾久仔细地回忆了村子细节，好像真的没有。 这样一来，难办了！ 正头疼的时候，牛头马面出现在眼前。 “玄灵大仙，抓完了，一共三只鬼，都是淹死的游魂野鬼。” “麻烦二位。”顾久说。 牛头问：“大仙，我们怎么出去？” 顾久指了指小狗，“它是空间的主人，想出去，得先解了它的执念，你们能听得懂狗语吗？” “……” “……” 牛头和马面大眼瞪小眼。 随即齐齐摇头。 “大仙，我们成阴差之前，也是人……” 他们只是穿了牛头马面的工服，并不是真的跨物种。 “真的不能直接把它灭了吗？”马面绝望地抓了抓自己的马头，“怎么有一种感觉，我们要困死在这里了呢？” “先不说它身上有聚灵石碎片，你们能不能灭掉。如果真的灭了，执念的主人不在了，执念还在，才是真的困在里面出不去了。”顾久说。 “……” “……” 马面垂头丧气。 牛头说：“我们得帮大仙尽快找到出去的办法。如果拖得太久，那边扎帐篷的肯定要乱。” “是得尽快了……”顾久喃喃地说。 拖延的时间越久，就越乱。 今天晚上还有直播镜头约束，倒是没有太大的骚动。 到了明天晚上，可就不一定了。 “……” 顾久起身正打算回去，对讲机中传来声音。 “顾久，顾久，林雪带着几个摄影师去找你了，我刚知道。会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啊？” 是曹英俊的声音。 他接到消息的时候，林雪已经出发了。 听说是薅起来几个已经关机了的摄影师，带着几个嘉宾，一起出来找的。 曹英俊有点慌神。 原本提前要了符纸，就是害怕嘉宾出现什么危险。 谁知道嘉宾还是擅自行动，没通知他。 其实第一个发现顾久不见的人。 是李青冉。 她发现了之后，先问了林雪。 又去问了顾明溪。 等回来的时候，才知道，林雪已经带着摄影师们出来了。 顾久回头，看向山顶上乱晃的灯光，说：“没事，我已经看见他们了，不会有危险。” “那就好……我真怕出什么问题……”曹英俊小心翼翼询问，“大师，明天……我们能走出这个鬼地方吗？” 顾久沉吟了一会儿，说：“现在线索太少，明天至少还要再住一晚，甚至后天、大后天……” “啊？这么久吗？”导演有点懵。 “你要做好准备，想办法让大家在山上多留两天，或者告诉大家实情……”顾久说。 她本来想赌一赌晚上就能找到出去的办法。 但是看到空间主人是狗的那一刻，意识到，一切没有那么简单。 跟导演对话的空隙。 林雪已经跑了过来。 当着摄像机的面，林雪表现得十分急切。 “顾久，总算找到你了，你怎么自己一个人出来了。导演说过，一个人出来有危险，如果你出了事，你让导演怎么跟二哥交代？” “……” 被薅起来的摄像师们，看顾久的眼神，也多了几分责怪。 顾久直接戳破。 “你但凡问过导演，或者问过我哥，就能知道，不用出来找我。” “还有，那么多工作人员，为什么你只找了摄影师呢？扛着机器的人，会比什么都不拿的人跑得快吗？” “……” 林雪没想到当着摄像头，顾久竟然没接招。 还直接把她的小心思点了出来。 她脸色微微一变，委屈巴巴地说：“顾久，我好心好意地来找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在灯光下，林雪的眼睛中泛起了泪光。 顾久歪歪头：“如果你是诚心诚意找我，我会感谢，但是你存着坏心思，我为什么要感谢你呢？” “你……” 顾久走到摄像师跟前，“不用录了，我不参加综艺，这些内容剪不进去，大家不用白费力气。” “……” “……” 几个摄像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想关设备，又怕错过什么素材。 他们也不知道顾久为什么这么笃定。 这个时候，顾久手中的对讲机响了。 里面传出曹英俊的声音，“听顾久的，大家都回来吧，摄像机不用专程录顾久的画面，她不是嘉宾。” 在这一刻，摄像师们还有什么不懂的。 他们的摄像机，被林雪当成了对付顾久的枪。 顾久手里有对讲机！ 如果林雪不是这么着急找摄像师，而是去问过顾明溪或者导演，他们甚至不用跑这一趟了。 大家犹豫了片刻，就把摄像机给关掉了。 第82章 传说中的画家 这个小插曲之后。 一晚上，风平浪静。 没再发生什么事情。 大家回去之后，早早睡去。 第二天早上，不到五点，大家就早早起床了。 大家记得，还有日出要看。 所有人严阵以待，坐在帐篷前面，想看一看海上日出。 然而…… 到达日出的时间，天空中仍旧是一片漆黑。 没有一丁点儿要亮起来的意思。 “怎么回事？该日出了啊……” “是不是这边日出时间晚啊？能不能查查几点日出？” “……” 嘉宾们没有手机，纷纷向导演求助。 曹英俊装模作样鼓捣一番。 含糊其辞。 “再等等吧，快了快了……” 其实没有人知道，曹英俊的手机现在一丁点信号都没有，更别说联网查天亮的时间了。 顾久看向曹英俊。 曹英俊心虚地垂下了头，他打算把今天的内容拍完，等到晚上再告诉大家实情。 正说着话。 忽然，大家感觉眼前闪过一片白茫。 只是眨眼间的功夫，天由黑转亮。 再往东边看。 太阳已经挂在了半中间。 “天亮了！” “也太快了吧！这到底什么原理啊？” “这……算是看日出了吗？怎么跟以前看过的日出不一样？按道理说，太阳不该是一点一点地往上面升起来吗？” “昨天晚上也是，一下子暗了，像关灯一样……” “……” 嘉宾们终于发现事情的不对劲儿了。 包括工作人员，也发现事情不对了。 “昨天晚上想玩一会儿手机，都没有一点信号，这个岛，是不是有点邪门啊？” “导演！到底怎么回事啊？” “……” 曹英俊脸色也变了。 但是到了这个时候，他全凭着一丝信念，把内容拍完。 反正大家被困在岛上也是困着。 他思来想去，几乎绞尽脑汁，想到了借口，说：“大概跟地理位置有关，关于具体原因，拍完今天的内容，在帐篷处集合，我会详细讲给大家。”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虽然已经超过了大家的认知。 还是被糊弄了过去。 于是，大家简单地在帐篷洗漱，收拾过后，就继续开始拍摄了。 但。 拍摄开始之后，又出现了别的掩不住的马脚。 昨天他们见过的村民。 今天好像不认识了一样。 看到他们的摄像机，又是一脸新奇。 除此之外，岛上还多了一个画家。 不知道什么时候登得岛。 顾久看向曹英俊，“还要瞒吗？” 曹英俊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好像……瞒不住了……” 他走到摄像机后面，正要组织语言。 却不想，一个嘉宾忽然开了口。 “岛上的村民演技也太自然了！导演给他们开了新剧本吧！等录完这次综艺，大家都能原地去演电视剧了！” “可不是嘛！我刚才也差点信了……” “算了算了，该配合演出的我们，配合配合吧！走吧！完成任务去！” “……” 顾久眨眨眼，忍不住看向曹英俊。 大家自圆其说的能力，真的超出了她的想象。 不知道如果他们知道了事实，会是什么反应。 恐怕，也会当成是曹英俊的剧本吧…… 曹英俊摊手，“这事扯的，如果不是我们尝试踏出小岛，也根本不会相信……” “行吧……倒也不算是件坏事……”顾久无奈地说。 她现在能做的，只能是尽早找到出去的线索。 如果真的能彻底瞒下去，倒也是本事…… 顾久找新线索时，先去找了丁小婷。 她早起就问过丁本树关于小狗的线索。 丁本树说村子里确实有个小狗，是丁小婷养的。 丁小婷看见顾久，和昨天的反应一模一样。 “你找我？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顾久说：“我在那边山坡上看见一个小狗，感觉很可爱，丁伯说，是你养的狗……” “小狗？你说小黄啊！那是我的狗！”丁小婷说着，看了一眼院子里面。 然后压低声音说，“我爸爸不喜欢狗，不喜欢我养在家里，所以我就把它养在外面。小狗是我在小岛外面捡回来的……” “我能去看看它吗？”顾久说。 “好啊！” 丁小婷开心地说。 丁小婷带着顾久来到她的秘密基地。 顾久才看到，在山上某一个石头旁边，有丁小婷给小黄搭的窝，距离昨天小黄守着村子的方向，有一段距离。 窝的位置看不到村子的全貌。 所以，小黄才会守在山坡上，那个能看清村子全貌的位置…… “诶？小黄呢？今天怎么不在？” “小黄！小黄……” “……” 丁小婷寻找着小黄。 怎么找也找不到。 顾久说：“可能去别的地方玩了？” 丁小婷疑惑，“不应该啊……平时小黄可乖了，要不就在山坡那边等我，要不就在窝这边等我，从来不乱跑……” “你养了多久了？”顾久问。 丁小婷说：“有半年多一点了，过年的时候，我跟爸爸出去，小黄是个流浪狗，那时候在路边，被冻得瑟瑟发抖，我就把它裹在怀里面带回来了，那时候，它还是个小奶娃呢，我给它喂大米粥，它还不太会喝……” “……” 从丁小婷的描述里面。 顾久默默地判断小黄的年龄和死亡时间。 小黄虽然瘦。 但……应该不止半岁多。 至少有一岁了。 而现在，画家已经出现在村里里面。 按照丁本树说的。 过不了多久，丁小婷就会因故身亡，村子里面的村民也会因为得到一笔钱，从村子里面搬走。 所以…… 是村子里面的人全部搬走了，只把小狗落在荒岛上了。 小狗在岛上至少生活了几个月，最后，因为缺少食物，被活活饿死了？ 顾久正这么想着。 丁小婷忽然又出了声，“可能小黄去找画家哥哥了，要不我们去画家哥哥那里看看？画家哥哥经常拿火腿肠喂它，它可喜欢画家哥哥了！” “可以去那边看看。”顾久说。 小黄之前竟然也接触过画家。 顾久想，既然是丁小婷养的狗，执念说不定跟丁小婷还是有很大的关系。 正好去看看画家，弄清楚丁小婷的死因。 或许，也能知道小狗的执念…… 第83章 你喜欢他吗? 海边。 一个浅蓝色的背影，望着海平面的方向，一动不动。 不知道坐了多久了。 几乎和大海的颜色融为一体。 “画家哥哥！” 丁小婷大声地喊了一声。 那个身影才缓缓地回过头。 看见丁小婷，扯出一个笑容。 温暖干净。 但他的眸中，又带着几分忧郁的底色。 “怎么了？” “你看见小黄了吗？我刚去山坡找，没看见它。” 画家想了想，说：“早上出门的时候，我从那边过来，才喂过它。” 对于画家和丁小婷来说。 这天，应该是小狗记忆中的某一天。 画家早上出门画画，翻过山坡的时候，专程转弯去喂了小狗，然后来到海边，开始了他一天的创作。 “哦……大概跑去哪里玩了。”丁小婷说。 她把顾久拉到画家跟前，“画家哥哥，介绍给你认识一下，这个是我刚认识的朋友。” “你好，我叫顾久。”顾久伸出了手。 画家指尖轻轻握了一下顾久的指尖，一触即离。 十分有分寸。 “你好，我叫宁慈安。” “你打算画什么？远远就看见你在这边坐着，一直没动笔。”顾久的视线落在空白的画纸上。 宁慈安摇头。 “还没想好。” “哦……这在这里住了很久了吗？”顾久抓紧时间套话。 宁慈安说：“记不清楚了，大概十多天了。” 顾久又问：“你是从哪里来的啊？” “京市。”宁慈安的视线落在顾久的校服上，“你也是从京市过来的吧？你的校服，是不是是德信中学的？” “你知道我们学校？” 宁慈安点头，“嗯，知道。我之前也是那个学校的。” 丁小婷听见，眼睛亮了起来，说：“好巧啊，我们的小岛这么偏僻，没想到还能在这里碰上，也太有缘分了吧！” 顾久也觉得惊讶，“确实很有缘分。学长，你好。” 宁慈安也跟着笑了起来，“我已经毕业七八年了，你穿着校服，不该在学校上课吗？怎么也跑到这小岛上来了？” 顾久肯定不能告诉他是为了这个空间。 只是含糊地说：“我哥哥在这个岛上拍综艺，我是来找我哥哥的。” “哦，原来是这样，那祝你玩得愉快。” 宁慈安并没有继续问下去，至于刚才的问话，其实也说出于礼貌，并不是好奇。 顾久像是没听懂宁慈安打算结束谈话一样，继续问：“那学长你呢？这么偏的小岛怎么一个人来了？” 宁慈安眼神闪了下。 “散心。” “好吧，那不打扰你了。” 顾久往后退了一步。 宁慈安拿起画笔，又继续对着海平面眺望。 重新坐成了一尊雕塑。 除了海风吹动着的头发和偶尔眨一下的眼睛，一动不动。 丁小婷扯了下顾久的衣角，以只有顾久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顾久，我们先走吧，不要打扰画家哥哥画画了。” “嗯……” 顾久点了点头。 “我不想跟他们去录综艺，能跟着你吗？” 丁小婷立即答应下来，“当然可以啊！我还想听你给我讲讲外面的事情呢，听画家哥哥说，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很自由，是真的吗？” 顾久捕捉到了丁小婷话中的关键词。 她问：“自由？你想要出去看看吗？” 丁小婷低头看向自己的脚，沉默了。 沉默许久之后，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嗯，我……有点想出去见识见识。” 顾久还记得昨天丁小婷才跟她说过。 村子里有出去了不回来的姐姐，所以父母不让她出去挣钱打工，只想让她在家里面带着。 一两年后，按部就班，找个人嫁了。 昨天顾久见过的丁小婷，虽然对外面的世界充满期待，充满好奇。 但对家里的安排，也没有更多的想法。 所以顾久提议时，她并没有过多的考虑，而是回答了一个认命的答案。 今天的丁小婷，想法明显变了。 “是宁慈安跟你说什么了吗？”顾久问。 丁小婷小声说：“画家哥哥说，我的人生，不该只局限于小岛上，走父母安排好的路。他说，我该为了自己而活，而不是……为了别人……” “你爸爸肯定不会同意的，对吗？”顾久问。 如果会，也不会连出门打工，都不让丁小婷去。 他们害怕丁小婷回不来。 丁小婷下面还有两个弟弟。 小岛过于偏僻，闺女嫁出去简单，从外面娶回来媳妇，难！ 所以……就需要钱！ 嫁女儿的钱…… 丁小婷长长叹了一口气，“嗯……” 顾久沉吟许久，点点头，说：“对，外面很好。有很多工作机会，你可以靠着自己的能力挣钱，养活你自己绰绰有余，你也可以有你自己的兴趣爱好，为你自己活，而不是为别人……” “你和画家哥哥说的话，有点像……”丁小婷猛地抬头，看向顾久。 顾久和丁小婷一起回家。 丁小婷还给顾久展示宁慈安送给她的一幅画。 一望无垠的海面上，一只海鸥乘风翱翔。 顾久虽然不懂画。 也看出来几分辽阔高远。 “画得真好。”顾久夸赞道。 丁小婷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的形状，“画家哥哥说，希望我像这只海鸥一样，永远自由翱翔。他不光送了我画，还送了我画笔和画纸……” 她从抽屉里面，翻出专门用塑料袋子包装过的画笔。 几根水彩笔，全新未使用过的。 包装还没有拆。 应该是宁慈安随便带出来的。 丁小婷很是珍视。 顾久眨眨眼，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小婷，你喜欢宁慈安吗？” 丁小婷疑惑，“你怎么也问这个问题？” “还有谁问过？” “我妈，昨天晚上忽然偷偷摸摸把我叫到一边，问我了这个问题。” 顾久问：“你怎么回答的？” 丁小婷说：“他那样的人，就像是天边的月亮一样，你觉得好看，但是不会产生把月亮摘下来的想法。所以，喜欢，但不是那种喜欢，更多的，是崇拜或者仰望吧……” 她轻叹一口气，说：“不过，顾久，你发现了没，他好像心里藏着事，不愿意跟别人说，要不然，也不会来小岛上了……” 顾久惊讶于丁小婷的清醒。 第84章 小狗执念消散 这一整天，顾久一半时间跟着丁小婷，一半时间，自己在小岛闲逛。 丁小婷中途去喂过一次小黄。 虽然没看见。 不过早上放在那里的狗食，已经没有了。 丁小婷又重新补了新的。 她也没再纠结小黄去了哪里。 大概，小黄记忆里的这一天，就是这样过去的。 普通平静。 唯一的区别就是，多了他们这一群拍综艺的人，还有少了小黄的影子。 眼看着，时间到了下午。 快到了太阳快落山的时候。 顾明溪来找顾久，说导演让大家集合了。 顾久跟着顾明溪一起回去。 回去的路上，看见了丁小婷的爸爸。 他今天一天都不在家。 这个时间点，大概是从外面回来的。 手中拎着一个透明大袋子，里面装了好几个饭盒。 像是从外面打包的饭菜。 饭盒上面，还摞着几瓶酒。 袋子里的东西大概很沉，把透明塑料袋拉扯的很长很长，看起来摇摇欲坠。 丁小婷爸爸只能停下，放在地上整理了之后，半抱半拎。 小心翼翼。 顾久大步走过去。 “丁叔叔，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吗？怎么这么丰盛？有酒有菜啊！” 丁小婷爸爸下意识闪躲。 警惕地看着顾久和顾明溪。 “你们是谁？什么时候上的岛？” “我们是来岛上拍综艺的，昨天刚见过啊？你忘了？”顾明溪挠挠头，“岛上的人演技都这么好吗？” “什么演技好不好，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丁小婷爸爸不耐烦地说。 绕开顾久和顾明溪，就要往家的方向走。 顾久故意往丁小婷爸爸身上撞了一下。 “你这小姑娘，这么宽的路，你干什么？”丁小婷爸爸连忙去检查怀里面的东西有没有被撞坏。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脚滑了一下。”顾久说。 丁小婷爸爸白了顾久一眼。 大步离开。 顾明溪挠挠头，看着丁小婷爸爸离开的方向，“久久，我怎么觉得有点怪？你跟导演神神秘秘的，到底瞒了什么事情？” 昨天顾明溪一整天都在摄像头下面。 关于顾久来岛上，他只知道，可能跟他的灾劫有关，并没有细问。 后来顾久脱离了大部队独自在岛上溜达，又专门避着摄像头。 他也没什么机会细问。 顾明溪只知道的是…… 顾久说没事，肯定就是没事。 如果有事，顾久会告诉他。 “确实是瞒了一些事。”顾久低头看向手中的小药瓶。 拧开检查了一下，确定了药的成分。 顾明溪瞪大眼睛，“这是什么！” 顾久说：“安眠药，打算下给宁慈安的。” “啊？是海边那个画家吗？我们要不要去告诉他？”顾明溪提议。 顾久摇摇头。 她清楚的知道，这件事情是之前发生过的事情，一切不过是场景重现而已。 她拿药瓶，只是想证实自己心中的猜想。 “已经晚了，这都是发生过的事情了，你没发现，我们白天遇到的丁本树，跟晚上的不太一样吗？” 顾明溪仔细想了想，“好像是有点，丁大伯白天穿的很随意，晚上换的皮鞋西裤，拘谨得很。” “你白天见的，是一年前的丁本树，晚上见的，才是现在的丁本树，我们现在所在的空间，不是正常的空间。而是一年前的，我们被困在这里了……” 顾久尽量用最简单的话，告知了顾明溪现在的形势。 “什么？”顾明溪嘴巴张成了“o”字形。 不过经历过见鬼之后，接受度高了点。 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久久，你肯定有办法出去对不对！难怪……难怪……进来之后导演专门调整了项目……” 顾久点头。 “心里有头绪了。一会儿我去试试，你去找导演，告诉他，可以等我出现，再决定跟不跟大家摊牌，摊牌摊多少……” “要多久？” “很快。”顾久说，只需要验证一下她的推测。 如果回不到现实世界，就只能摊牌。 她没到之前，不想让曹英俊摊牌，是想保护顾明溪。 后来，是曹英俊想把综艺拍完。 一直拖到现在…… 顾久站在山坡上，小狗昨天坐过的位置。 往山下看去。 远处，宁慈安背着画板，已经走到了村口的位置。 被丁小婷的爸爸拦住，拉进了家里…… 眨眼的时间。 天色就由白天转为黑夜。 山下的村子里，漆黑一片。 没有一丁点儿亮光。 小狗出现在顾久的腿边，绕着顾久转了一圈，摇着尾巴。 显然，他还记得顾久昨天说过的话，在跟顾久讨要食物。 顾久摸摸小狗的脑袋，“我记得呢……” 她今天专门给导演要了两根火腿肠。 剥开肠衣，喂给小狗。 小狗吃的很开心。 顾久说：“小黄，你是不是在想小婷？” 听到熟悉的名字，小狗忽然停止了咀嚼，仰头看向顾久。 顾久知道小狗能听懂，继续说：“那段时间，她想离开小岛，有没有跟你说过？她大概想带着你一起离开的吧？” “汪汪汪……” 小狗小声地叫了几声。 十分委屈。 顾久说：“其实，她不是丢下你了，她死了。一根绳子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所以才没把你带走。” “嗷呜嗷呜嗷呜……” 小狗不可置信地呜咽起来。 眼睛中有泪珠滑落。 顾久又摸了摸小狗的头，“你想不想再见到她？我可以想办法让你再见她一面。现在出生的孩子少，在下面排一年，排不到出生的号码，不出意外，她还没投胎……” “就算投胎了也不要紧，都能找……” “……” “汪汪汪……” 小狗叫了起来。 像是回应顾久的话。 顾久虽然不懂狗语，也听出来，这句肯定是“可以！” 因为小狗叫起来时。 周身出现了白光。 这是执念消散，聚灵石碎片开始从魂体剥离的信号。 与此同时，大地开始剧烈的晃动了起来。 拿到聚灵石碎片，回到现实世界的瞬间。 原本漆黑得像浓稠墨水的夜色，恢复成了正常的傍晚。 天空只是被一层淡淡的薄灰色笼罩，夕阳染红了大半边天空。 与此同时，顾久听到十分嘈杂的吵闹声。 是山坡另外一边传来的。 综艺节目组的人，被刚才空间转换时，大地的晃动吓到了。 本来小岛就小，刚才晃动那么激烈。 他们以为小岛要塌陷了！ 第85章 答应过的事，不会不作数 顾久快速跑了回去。 大家还没从惊恐中恢复过来。 甚至连帐篷也不敢进了，都在帐篷外面。 曹英俊拿着喇叭努力地维持着秩序。 “大家不要害怕！一定会没事的！” “现在不要乱跑！所有人在一起才最安全！” “我们一定能出去！……” “……” 有人大声喊。 “导演，拍完了为什么还要回这边？我们现在为什么还不下岛？” “对啊！我们的手机，可以还回来了吧？” “……” 曹英俊深呼吸一口气，没有立即回答。 而是四下张望。 努力寻找着顾久的身影。 他也怕，但顾久还没回来，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控制住形势。 就在这个时候。 山顶上有亮光闪过。 随即顾久就出现在山顶上。 快速地朝着这边靠近。 “顾久，你可算回来了！”曹英俊连忙跑过去迎接。 顾久点头，“嗯，回来了，可以离开了。” 曹英俊激动得快要哭了，“能走了？” 他拿起喇叭，连忙对着人群宣布。 “收拾东西，准备下岛！” 走到码头，终于看到了消失在那里的船。 这两天，曹英俊偷偷来码头看过无数次。 他抹了一把已经湿润的眼睛。 “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导演，两天而已，我们还没哭，你怎么哭了？”李青冉打趣地说道，“现在可以把手机还给我们了吧？” 曹英俊站在船头，对着几个人弯下腰，鞠了一躬。 “各位，抱歉。有一件事情我一直瞒着大家。这两天，遇到一些情况，直播线路断了，我们被困在岛上。一会儿大家拿到手机，还希望大家先发个微博，给大家报个平安。” “什么？直播线路断了？” “我们被困在岛上？” “到底怎么回事？” “……” 曹英俊尽量把事情往小了说：“被一些事情影响了信号，不过现在已经解决了。这一期素材能用，后续会通过剪辑的方式播放。” 拿到手机后。 大家才知道，昨天早上刚开始拍摄，直播信号就断了。 网上乱成一锅粥。 这两天的热搜，全是关于他们这个直播综艺的。 拿到手机的林雪，先根据要求发了微博，又偷偷去翻热搜，找顾久的名字。 这么大的热度，跟综艺相关的事情，肯定会受人关注。 但事实不如她所预料。 并没有关于顾久的热搜。 连她收买的那个狗仔，都整整两天没有发微博。 林雪偷偷抬头看了船上的顾久和顾明溪一眼。 确认没有人在看她。 迫不及待联系狗仔，质问他为什么没按原先说好的行事。 这么好的机会，错过就可惜了。 然而对面迟迟没有给林雪回应…… 从小岛到岸边码头，总共是半个多小时的船程。 一上岸。 就围上了不少记者。 把节目组的人死死围住。 这些人，都是专门从京市赶过来的。 顾久默默地从一边绕开，先一步离开了。 她答应了小狗要帮它找丁小婷。 的说到做到。 顾久先找了牛头马面，让他们帮忙找丁小婷。 只半个小时的时间，牛头就回来了。 他说：“已经确认过了，丁小婷没有办过任何进入地府的程序。” 也就是说，丁小婷要不还在地上游荡，要不……就是出了什么意外，魂飞魄散了。 刚才在小岛上，顾久专程用灵力查探过。 除了小狗，没有任何别的阴气。 顾久忍不住心里咯噔了一下。 不会万分之一的概率，都被碰见了吧？ “汪汪汪……” 脚边传来有些急躁的狗叫声。 顾久低头，正对上小狗眼巴巴的视线。 小狗听懂他们的对话了。 “玄灵大仙，我们现在要把小狗带走吗？”牛头询问。 “汪汪汪……” “汪汪汪……” 小狗拱起背，对牛头叫得更大声了。 顾久蹲下身，在小狗头上轻轻地摸了几下，“放心，我答应过你的事情，不会不做数。” “汪汪汪……” “只要丁小婷还在人间，我一定帮你找到。”顾久说完，对牛头说，“你先走吧，等我找到丁小婷，再联系你。” “好吧，我和马面也会帮您留意。” “嗯。” 丁小婷如果不在小岛上，可能是跟着谁走了。 看来，她得见一见丁小婷的家人。 这事，得找丁本树帮忙。 丁本树听说顾久要找丁小婷家人，回答说。 “他们……他们现在不在青城，我也找不到……” “不在青城在哪？别吞吞吐吐。”顾久拧紧眉头。 丁本树迟疑了一瞬，才说：“他们的儿子不争气，出了小岛之后，就交上了坏朋友，跟人打架，把人打成了重伤。现在要赔一大笔钱，要不然就得重判……他们……他们想办法搞钱去了……” “去找京市找宁慈安了？”顾久一下子就猜到了。 丁小婷父母从宁慈安那拿到过一笔钱。 想要短时间内搞到那么大一笔钱，肯定还要去找宁慈安。 丁本树点头。 “应该是，我就听说他们去京市了，就在你们来小岛录综艺的前两天，刚走……” “……” 顾久沉默了片刻，又多问了一句。 “丁小婷的生日，你知道吗？” 丁本树茫然地摇头。 “不知道，我自己女儿的生日我也记不住呢……” “……” 顾久从丁本树没问出什么太有用的。 只能先回京市，先找找丁小婷的父母。 她正打算看看航班信息。 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霍臻琰打来的。 “从小岛出来了？” “你怎么知道？”顾久问。 霍臻琰语气淡淡的，“看见新闻了。” “哦。”顾久倒是忘了这一茬，“找我有事？不会是又撞鬼了吧？” “暂时没有，什么时候回京市？” “你还没回去？”顾久惊讶。 她还以为霍臻琰把她送到青城，就已经回去了。 没想到他竟然在这里等了两天。 霍臻琰回答得理直气壮。 “当然要在这里确认你的安全，你要是出事，我怎么办？” “……” 顾久一时语塞。 “托霍二爷的福，这次解决得还算顺利。” “那可以回京市了？” “嗯，现在回去吧。”顾久回答。 第86章 她在你背上 顾久原本以为找宁慈安会费些功夫。 没想到叶婉静两个电话。 就得到了宁慈安的确切住址，还有联系方式。 电话打了几回。 都没人接。 看起来，他对陌生电话号码比较谨慎。 顾久只能直接找到宁慈安住处，敲响了他的门。 敲了许久。 门终于被打开了。 看清眼前人时，顾久差点儿没认出来。 和她在小岛上见到的宁慈安不一样。 一年的时间。 他瘦得眼窝几乎深深地陷了进去。 整个人没有一丁点儿的精气神。 那双带着笑意带着一点忧郁的眼睛，此刻，更是像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雾一样，不见一点儿阳光。 “你好，我是顾久。”顾久伸出手，自我介绍。 宁慈安没有伸手，而是警惕地问：“找我干什么？” 顾久问：“你是不是见过丁小婷的父母……” 话还没说完。 门被打开的小缝，就被关上了。 顾久连忙伸手。 她反应够迅速，力气够大，门上的锁才没被重新合上。 顾久说：“我是来帮你的，我知道丁小婷的父母是来给你要钱的，我有办法帮你处理。” 宁慈安茫然地看着眼前的小姑娘。 似乎没有什么恶意。 身上穿的，还是德信中学的校服。 肯定不缺钱。 他的防备稍微减弱一点，开口问：“怎么处理？” “解铃还须系铃人。”顾久说出一个名字，“丁小婷，她还没走。” “什么……意思？我明明看见她已经死了，尸体都已经凉了。”宁慈安不解地问。 当年，他被困在小岛上。 丁小婷的父母为了要钱，直接把丁小婷的尸体摆在他房间里面。 “灵魂。” 顾久说着，拿出一张符纸，塞到宁慈安手中。 “汪汪汪……” 狗叫声忽然响起来。 宁慈安循着狗叫的声音看过去，忽然发现，脚边站着一只小狗，正在开心地朝着他摇尾巴。 “这是……哪来的狗？” 小黄变化太大。 长长了，又瘦得皮包骨头。 他一时不敢认。 顾久说：“它是小黄，一年前，你在小岛上遇见的那只，也是丁小婷的狗。小岛上的人都搬走了，它被遗落在小岛上，几个月前，去世了……” 顾久正说着，小黄的身体直接从宁慈安的腿上穿过去了。 “……” 宁慈安不可置信地盯着小黄看了许久。 终于确认。 小黄确实是灵魂的状态。 “你……你是什么人？”宁慈安问顾久。 “我是天师，刚从小岛回来，小黄就是我从小岛带回来的，我要帮它找到丁小婷。” 简短几句话，把一切都回答得很清楚。 接着她又问，“所以，丁小婷父母是不是找过你了？” 之所以这么执着这个问题。 是因为顾久在宁慈安的身上，看见了隐隐约约的阴气。 这两天，有鬼接触过他。 宁慈安迟疑了一瞬，点点头，“我今天见到他们了，他们威胁我，给我要钱……” 果然…… 顾久对于丁小婷的存在，又确定了几分。 她问：“你应该还能联系到他们吧？我想见见他们……” 宁慈安点头。 “他们一直守在我的画室门口，他们威胁我说，明天晚上之前看不到钱，就会把我和丁小婷的照片放到网上，贴满画室门口……” “……” 这对父母，为了钱，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了。 顾久说：“好，我知道了，明天晚上，我和你一起去。” 刚好是周六。 不用上课。 顾久早早地去敲宁慈安的门。 和宁慈安一起去了画室。 画室门口，丁小婷父母盘坐在台阶上，怀里面抱着一个大包。 一看见宁慈安出现。 就立即冲了过来，去拉宁慈安的衣服。 “宁慈安，钱拿来了吗？怎么没拿钱？” 宁慈安太瘦，被丁小婷爸爸一拉，差点跌倒。 顾久上前，“走吧，先回画室，你们也不想在这里被人看见吧？” “你是什么人？替他给钱的？” 丁小婷爸爸看到顾久背上背着一个书包。 便下意识地认为，里面装的就是钱。 他立即眉开眼笑，“好好好！进去再说，只要钱给到位，一切都好说！” 宁慈安把画室大门打开。 丁小婷父母就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这个地方可真大啊！还在京市这么好的位置，真有钱！啧啧啧……” 顾久把门关好。 看向丁小婷爸爸身后的魂魄。 正是丁小婷。 丁小婷满眼血泪。 愤怒让她身上的阴气暴涨，眼睛通红。 一双手掐在了丁小婷爸爸的脖子上，用力地收紧。 “怎么……怎么回事？咳咳咳咳……咳咳咳……” 丁小婷爸爸感受到脖子上的痛感，脸涨得通红，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他爸，你怎么了？”丁小婷妈妈见状，连忙问道。 “透……透不过气……咳咳咳……” 丁小婷爸爸咳嗽了几声，终于勉强能透过气了。 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刚才……刚才好像有人在掐我的脖子……” 丁小婷妈妈说：“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看来得多要几万，顺便去医院看看病！” 这两个人把宁慈安看成了取款机。 只要有什么需要钱的地方，第一反应，就是多给宁慈安要点儿。 “不许！不许给他要钱！” 这句话，又激起丁小婷的怒火，她手上的力道再次收紧。 顾久开口提醒，“丁小婷，下手轻点，真把他掐死了，你下去是要受刑的。” “你是谁？” 丁小婷手上的力道骤降，歪着头看向顾久。 顾久说：“我是你的朋友，我叫顾久，我在一年前的岛上见过你。” 丁小婷的父母也同时看向顾久，满脸惊恐。 “你在说什么？你在跟谁说话？” “……” 顾久笑：“当然是跟你们的女儿，丁小婷，她现在就在你的背上，掐着你的脖子，你应该感觉到了吧？ “你别装神弄鬼！别想吓我们！你对我做了什么手脚？……”丁小婷爸爸怒视着顾久，大声喊道。 仿佛这样，他自己就能不害怕。 然而，他颤抖的双腿还是出卖了他。 第87章 我是你们的女儿啊! “装神弄鬼吗？”顾久歪歪头，脸上露出笑容，“你要不回头看看呢？” 她说话的时候，扔出一张显形符。 显形符贴在丁小婷的身上。 丁小婷就显出实体。 除了顾久，普通的眼睛，也能看见丁小婷。 丁小婷在丁小婷爸爸背上，站在最近处的丁小婷妈妈最先看见。 “啊……” 丁小婷妈妈喉咙里发出急促的呼声。 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一双眼睛中满是惊恐。 甚至忘了可以移开视线或者捂住眼睛，只是那么直勾勾地盯着。 丁小婷爸爸怒声吼道：“你干什么？” 丁小婷妈妈嘴巴一张一合，喃喃出声。 “小……小婷……是小婷回来了……” “你……你别吓我！” 丁小婷爸爸声音都抖了。 但是他仍旧不敢回头。 自欺欺人地给自己壮胆。 “她……她已经死了一年……怎么可能还会回……” 话还没说完，一束头发忽然从丁小婷爸爸的眼前垂了下来，遮挡住了他的视线。 “……” 丁小婷爸爸倒抽一口凉气，差点咬到舌头。 “别……别装神弄鬼……” 他想去把眼前的头发给抓下来。 但张开手，并没有触碰到发丝。 那些头发直直地从他的手掌中穿过去，只能感受到刺骨的凉意。 “……” “爸，你为什么不敢回头看看我呢？害怕我吗？”丁小婷的声音响起。 带着几分哀怨。 丁小婷爸爸脑袋“轰隆”一下，炸开。 这个声音，他太耳熟了！ 特别是那一声“爸”。 “你都死了那么久了，为什么还要回来……”丁小婷爸爸责怪地说道。 眼前的头发忽然开始伸长，伸长，一股冷气，从脖子处慢慢地往前滑。 丁小婷的头自上而下，以一种扭曲诡异的姿态，出现在丁小婷爸爸的面前。 “是啊，我都死了，为什么还要这样？以我的名义，害人，骗钱！” “我是你们的女儿啊！” “我是你们的女儿啊！” “……” 丁小婷越来越激动。 凄厉地嘶吼起来。 门窗紧闭着的画室中，忽然狂风大作。 丁小婷又一次伸出手，掐住面前中年男人的脖子。 “我是你们的女儿啊！” “咳咳咳咳……咳咳咳……” 窒息的感觉，又一次从脖颈袭来。 丁小婷爸爸想挣脱，但他发现，他根本动不了。 那一双手就像无形的大钳子一样，让他动弹不得。 他用力地挥舞起双手，企图推开丁小婷。 然而，丁小婷不是人，是鬼。 他的手压根触碰不到丁小婷的身体。 手掌从丁小婷身上划过，只带过一阵风。 “救……救命……” 丁小婷爸爸有气无力地喊道。 还是丁小婷妈妈反应过来，猛地朝着他冲了过去，把他撞倒在了地上。 脖子里面的窒息感，才在这一瞬间消失。 丁小婷爸爸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这一回，他知道，这一切根本不是恶作剧，而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丁小婷刚才，是真的想要他的命！ “咳咳……” 他咳嗽了几声，一抬头，头发又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嗷”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眼泪鼻涕一大把。 “爸爸对不起你！” “你放过我吧！放过我！” “我是你爸啊！” “看在我养你那么久的份上，放过我！” “……” 丁小婷爸爸语无伦次，一个劲儿求饶。 见跟丁小婷求饶没用，又转而看向顾久和宁慈安。 “求求你们，替我说句话，我真的不想死！” “姑娘，求求你了！” “你刚才说，杀了我，到下面也会受刑，对不对？你劝劝她吧！” “我不想死！” “……” 这个时候，一张纸，被画室中的旋风刮到顾久的眼前。 顾久拿起看了一眼。 眼睛被纸张上印的照片，刺得生疼。 纸张上，印的是宁慈安和丁小婷的照片。 两个人身上不着一缕。 隐私部位没有用任何东西遮挡。 丁小婷和宁慈安的脸，同样也是高清无码。 他们为了给宁慈安要这笔钱，真的下了狠心！ 顾久把纸张揉作一团，不愿意再看一眼。 “现在想起来她是你女儿了？你印这些照片的时候，在想什么？想的是她能换钱了？还是想得她死得真值？” 丁小婷爸爸的心声被戳中，语无伦次地否认。 “我……我没有……” “没有吗？”顾久冷冷地道，“我刚从青城回来，在小岛上，我碰见了一年前的你，那时候，你拎着酒菜，口袋里揣着安眠药，看起来可不像你现在说的啊……” “当年，你就看上了宁慈安身上的钱，起了歹心，才会不惜下药，不惜舍出丁小婷，做了那么一个局，不是吗？……” 宁慈安的眼睛猛地瞪大，“你说什么？我不是喝醉了酒？” 这些事情，他是头一次听说。 他一直以为，是一年前，他喝醉了酒，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犯下了错。 这一年，他都把丁小婷的死归咎在自己身上。 人虽然走出了小岛。 但他的灵魂，却一直被禁锢在心中的小岛。 原本去小岛散心的他。 回来之后，直接从抑郁情绪，转为重度抑郁症。 可现在……顾久说，他被下了药！ 顾久点点头，“是药，酒里面被下了安眠药。” “怎……怎么会……” 宁慈安喃喃道。 丁小婷转向宁慈安，缓缓地飘过来。 害怕自己的模样吓到宁慈安，她还专门整理了头发，用头发遮住了一大半的脸。 “画家哥哥，对不起……” “他们下了药，想要坑你的钱，我想告诉你，被我爸锁在屋子里面出不来。” “我原本以为，只要我死了，一切都结束了，可我没想到，就算我死了，他们也没想要放过你……”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 血泪从遮挡的头发后面落下，滴在地上，很快就消失不见。 丁小婷写了遗书，用自己的死来反抗。 但年轻的她压根没想到。 她家人都已经做到那个份上了。 又怎么会在乎她的死呢？ 他们只在乎，她的死会不会换来更多的钱！ 她的遗书只是被随便地扫了一眼，就被烧成了灰烬。 然后，他们开始下一步的行动。 把丁小婷的尸体挪到宁慈安的屋子里面，指着他的鼻子骂，骂他害了丁小婷的性命…… 第88章 见到小黄 “对不起……” “一年前，我亲眼看着他们对你所做的，却无能为力……” “真的对不起……” 女孩的头低垂着，满是歉意。 宁慈安双手捂住了脸。 眉心跳动得厉害，他忽然觉得，好像在做梦一样。 这种不真实感。 甚至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抑郁症又加重了。 所以才会出现幻觉。 他用力地按住眉心骨头，指甲几乎嵌入。 有疼痛，好像……不是幻觉…… 这个时候，旁边一个声音，把他拉回了现实。 “宁慈安！” 是顾久。 顾久发现了宁慈安状态不对，出声叫道。 宁慈安缓缓地抬起头，看向顾久。 他想起来，昨天顾久找的他。 如果是幻觉，不该幻想出一个没见过的人。 再看丁小婷，仍旧不近不远地站在他的眼前，没有消失。 宁慈安长长地叹出一口气。 “不该是你道歉，你也是受害者……你比我……更冤……” 丁小婷抬起头，头发的缝隙中，她的眼神变得坚决。 她说：“我现在有了能力阻止这一切，我一定不会让他们再威胁你了！” 一眨眼。 丁小婷就从宁慈安的眼前闪现到了丁小婷爸爸面前。 一双眼睛，被血泪染成猩红了，满是仇恨。 丁小婷爸爸心脏几乎骤停。 他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求饶。 “小婷，爸爸知道错了！我会改！会改！” “我再也不敢了，真的！” “我还不想死，你也为了自己考虑考虑，我们和平……和平解决……” “……” 丁小婷咬牙，一字一句地说：“就算灰飞烟灭，也不能让你们再害人！” “……” 丁小婷爸爸瘫在地上。 像是砧板上待杀的鱼。 一双眼睛都直了…… 顾久的声音忽然插了进来，“丁小婷，其实，还有别的更好的选择……” “……” 丁小婷回头，怨恨占据了她的全部理智。 以至于，她看顾久的眼神，也变得阴森恐怖。 “你要替他们说话吗？” 顾久丝毫任何害怕。 而是往前走了几步，走到丁小婷面前。 她向着伸出了一只手，“我在一年前的小岛上见过你，我是你的朋友，不想看你选错。而且……” 她顿了一下，继续说：“如果你要受刑，小黄就不能跟着你，它会寂寞。” “小……黄？” 顾久点点头，“虽然，现在把小黄叫出来好像不合时宜，不过，我觉得，大概只有它能劝住你了……” 顾久书包里把小黄放了出来。 小黄看见丁小婷。 高兴的原地转了几个圈，就朝着丁小婷跑了过去。 小黄后腿蹬起，原地一跃。 就被丁小婷稳稳接住。 “汪汪汪……” 小黄叫了起来，舔舔丁小婷的脸。 丁小婷身上的戾气骤然减少，画室中的风也小了不少。 “小黄？真的是你？你……你怎么来了？你……你怎么这么瘦了？” 看到自己的玩伴，少女恢复了小女孩的模样。 她抱着小黄，摸着它身上的骨头，心疼不已。 “汪汪汪……” 小狗不能回答。 顾久替小黄回答道：“你死后，小黄被他们留在了岛上，小黄守着小岛，一直在等你……” “……” 丁小婷垂眸看向怀中高兴的小狗，把它抱得更紧了。 “对不起，小黄……我没能照顾好你……” “汪汪汪……” 小黄又叫了起来。 尾巴摇得飞快。 顾久发现，虽然还是听不懂小狗说的什么，但她好像能明白小狗叫声里面的情绪了。 她替小黄说：“它应该没怪你，它很开心还能见到你……” “汪！汪！” 这两声，是对着顾久叫的。 在感谢顾久。 顾久也听出来了！ 她弯弯眸子，说：“不用客气。” 丁小婷终于恢复了理智，询问顾久解决办法，她说：“他们现在只是怕我了！如果我走了，他们肯定还会再用这些威胁画家哥哥……” 顾久朝着地上的包扔了张符纸。 符纸引燃布料，连带着里面的那些纸张，都被烧了个精光。 顾久说：“不会了。毕竟监狱里可没那么自由……” 她让宁慈安打的报警电话。 之前丁小婷父母，以及小岛里面的人，拿了宁慈安不少钱。 加一块有两百万。 这个数额，足够全岛的人都进去住一段时间了。 特别是拿了最多钱的丁小婷父母。 一家三口，整整齐齐监狱集合。 也不用再凑什么钱给丁小婷弟弟了…… 顾久送走丁小婷和小黄。 时间已经不早了。 星期天还有一天的时间可以好好休息。 顾久心情不错，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打算翻翻私信。 看看有没有谁找她算卦的。 刚回了两条私信。 就接到了顾明溪的电话。 她又上热搜了！ “我吗？”顾久疑惑地问。 她又不进娱乐圈，怎么三天两头上热搜。 顾明溪说：“你和曹导见面的那天，被拍的，你要不要先去看看，然后我们再商量商量怎么处理……” 顾久点开热搜，果然看见了自己的名字。 #顾久曹英俊私下见面# #顾久曹英俊同乘一辆车# #顾明溪助力顾久进军娱乐圈# 这一次，直接在词条上带上了顾久的大名。 竟然还在高位上。 顾久点进去，就看见她和曹英俊的照片。 她的脸还被专门圈了出来。 放大了不少。 阅读量讨论量都很高。 【我说呢，三天两头热搜，原来是为进娱乐圈铺路啊！】 【正炒反炒，都烦了！真不想看见她！】 【有点搞不懂顾明溪了，怎么致力于拉妹妹进娱乐圈？奶了一个不够，现在又要奶第二个……】 【不是，娱乐圈是说进就能进的？没一点才艺，几个热搜就进来了？】 【话说为什么见的是曹英俊啊？下一步，不会是拍综艺吧？去节目飞行？】 【关系户能不能滚出去啊！不想看好不好！】 【真的是绝了，一天天的作妖……】 【……】 除了这些，还有一些说话更难听的。 甚至还有一些恶意猜测顾久和曹英俊的关系…… 第89章 不是想唱戏?台前唱! 看着热搜上的内容。 顾久的小脸皱成一团。 虽然她还不懂上热搜的规则。 不过有一件事情，她是十分清楚的。 那就是……她被拍不是偶然。 背后肯定有人在捣鬼。 至于捣鬼那个人，顾久大概也能猜出来个七八分。 她不是公众人物，上次和顾明溪在一起的时候，被拍出来的视频清晰度很低。 所以很多人就算看过那段视频，再见到顾久，也基本没几个能认出来顾久就是顾明溪的妹妹，就是当时那段视频上的主角。 这一回，她出门又没跟顾明溪同行。 她穿的也不是上次跟顾明溪同行时的衣服，连背上的包都不是同一个。 拍出来的照片，也隔着一定的距离。 拍她的人是怎么一眼就认出来的？ 除非，一开始拍的就是她…… 顾久想起来，在小岛上。 初见林雪时，林雪似乎并没有特别惊讶。 并且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带着摄像机来跟自己搭话。 她怎么能知道，顾久不会和她一样，当着镜头的面装得恭俭温良呢？ 如果还有别的底牌。 那就不一样了。 只是一张照片，都有那些恶臭的猜测，和编故事的。 如果顾久在曹英俊的综艺里面露脸，对顾久和曹英俊的猜测，只会更甚。 顾久沉眸。 这也解释通了，拿到手机时，为什么林雪目光鬼鬼祟祟的…… 顾久这么想着。 给顾明溪打了个电话。 “二哥，让曹导先不要着急澄清。” “为什么？”顾明溪不太理解，“你不想暴露天师的身份？现在玄灵大师那么多粉丝，只要曹导说是找你捉鬼的，应该会有很多人信的。” 顾久笑：“我知道，不过她的招还没出完呢，直接澄清，她可就不敢再出招了。” 这一回，顾久想直接把幕后的林雪给拽到台前来。 林雪不是想唱戏吗？ 直接台前唱！ “什么？什么招？”顾明溪不太明白顾久说的。 不过他知道，顾久既然这么安排，肯定有自己的道理。 他问：“那我能帮忙做点什么？” 顾久想了想。 “或许，还真有，可以让曹导提前把小岛的预告剪出来一点，着重宣传，你也转发宣传，故弄玄虚一点。” “就这？” “嗯，就这。”顾久说。 林雪以为顾久会出现在综艺里。 就凭她的小心眼，不会在综艺播出之前，没有任何动作。 第二天。 节目组官博就放了一些小岛上的预告。 并预告下周五会把这一期的节目完整版放出来。 顾明溪照着顾久说的，转发了综艺的微博宣传。 还一连转发了三遍。 跟平时的公式宣传转发不一样，每一遍都碎碎念了不少话，还都带着好几个感叹号。 【哥，你三遍转的都是同一个微博啊？这一期到底发生了什么啊？让你这么期待……】 【以前最多转一条，文案都是编辑好的文案，怎么这一回这么激动？】 【其他人也这样吗？】 【并没有，都是正常转发，只有顾明溪一个这么激动……】 【是不是顾明溪有什么高光操作，嘚瑟呢……】 【怎么还要等到下周五啊，迫不及待想看看了！】 【……】 不出顾久所料。 林雪压根没忍到下周五。 甚至连一天都没忍到。 当天她看见顾明溪连着发了三条微博宣传，就把偷偷拍下来的照片发了出来。 【圈里圈外：有没有人想过，顾明溪这一次宣传这么积极，是因为把顾久塞进了综艺节目里啊！顾久刚见过曹英俊就进了节目组，也是牛的！谁知道兄妹两个给了曹英俊什么好处？[图片][图片]】 【这是什么照片？看起来是在船上？】 【顾明溪穿的衣服不就是那天去小岛录制的衣服吗？】 【旁边的人是顾久，穿的好像是德信的校服吧？】 【啧啧啧啧啧，如果没记错，录制的时候，应该是周四周五？】 【还故意穿着校服，来综艺上立人设来了吗？】 【所以说……顾久空降了综艺，直播临时停不会就是为了这个特权让位吧？完全没考虑过观众的感受，敢情我们都是特权的工具人……】 【节目组太恶心了吧！把我们综艺粉丝放在哪里？】 【能不能把顾明溪妹妹赶出节目啊！好好的直播节目，给他弄得乌烟瘴气的！真的恶心！】 【不要在节目里看见这个关系户！抵制！抵制！】 【……】 很快，就有人组织起来去节目组的评论区里抵制顾久。 其中，还夹杂着谩骂和威胁。 评论区乌烟瘴气。 评论数量超过十万条。 顾久的名字又一次上了热搜。 顾久看着时候差不多了。 就用自己的号，转了“圈里圈外”的微博。 【玄灵大师：劝你一句，别沾别人的因果。】 “圈里圈外”之前就关注过玄灵大师。 也知道之前的事情。 他嘴硬地解释，“我……我没收钱……” 【玄灵大师：你评论区那些人造的口业，一切源头可都是你，你就不想，为什么拍到的人自己不发，反而找你发？】 “圈里圈外”原本这两天就上火，嘴唇开裂。 被顾久一警告，就开始往自己身上联想。 他通过人联系上了“娱乐圈扒一扒”，询问他当时到底遇上了什么事。 “娱乐圈扒一扒”说了那晚遇上的事。 “我撞了鬼，找玄灵大师帮得忙。” “撞鬼？这么玄乎？不是自己胆子小？出现了幻觉？” “我一百分的肯定，不是幻觉！我楼上猝死，警察都来了！你跟我说是幻觉？” “娱乐圈扒一扒”说完，语重心长地劝说：“玄灵大师确实是真本事，你也关注她了，肯定知道。她不会乱说，而且……顾久和玄灵大师关系非同一般，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人，既然没拿钱，何必承担这个后果呢？” “……” 一晚上，“圈里圈外”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起床上厕所的时候，迷迷糊糊，腿撞在了门上，淤青一片。 剧烈的疼痛，让“圈里圈外”彻底清醒了过来。 他也顾不上其他。 拿出手机，翻出留言，截图，把投稿人挂了出来，跟他自己撇清关系。 他又没拿钱！ 凭什么替投稿人受那些罪呢！ 第90章 顾久就是玄灵大师? 【圈里圈外：这两次的照片，确实都不是我拍的，我也没收钱，只是收到了投稿，严正声明，所有的照片，跟我本人并无关系。[图片][图片]】 不少关注了“圈里圈外”等着吃接下来瓜的人，有些看不懂了。 【什么情况？怎么忽然撇清关系了？】 【圈哥，受到威胁了眨眨眼！】 【虽然但是，圈哥说不是他拍的，可没说是假的啊！】 【也是，爆料人叫什么，幸运木木？好像是个小号……】 【……】 “圈里圈外”发博时间是大半夜三点钟。 这个时候，林雪还正在睡觉。 等她看到的时候，已经被夜猫子网友扒了个底朝天。 “幸运木木”这个号，创建了好几年。 谁也没关注。 也没发过图片，只有一些碎碎念。 【幸运木木：好烦啊！为什么我要报马术课呢，今天在学校被一匹疯马踹了一脚！】 【幸运木木：唉……不想上课……】 【幸运木木：别的不说，碾压其他人，好听！投票！投票！】 【幸运木木：哈哈哈，又收到礼物了！】 …… 【幸运木木：回来了！没想到我竟然能回来！老天又重新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能辜负了！我是全世界最幸运的人！拿好我的女主剧本！】 【幸运木木：又没见到，他怎么那么忙？】 【幸运木木：哼，别笑的太早了！】 【幸运木木：怎么……怎么跟之前不一样了呢？一定！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幸运木木：加油！不能放弃！至少今天说上话了！】 【幸运木木：我不会让你得偿所愿！我才是主角！】 【……】 …… 好几百条碎碎念。 有无聊的网友从头翻到尾。 并且还专门截图下来，一条一条的分析。 全是心情，能提取出来的事件很少。 但是大家还是从里面浓缩出了一些有效信息。 【学校有马场，京市学校有马场的学校，只有德信了吧。】 【看时间，被马踢是三年前，据我所知，马术课只有高中部有，年龄在十七岁到二十岁之间。】 【这道题我会！幸运木木肯定是林雪！之前顾明溪在综艺上讲过一件事，他说不能站在马的侧后方，要不然会被踢！他还说，之前妹妹被踢过！】 【投票的时间，顾明溪正在参加一个选秀综艺，时间是第八期的时候。】 【说得通了，林雪对顾久是真恨啊！】 【不恨才怪，前几期节目，顾明溪理都不理她，忽然带着新妹妹上综艺了，她要疯了吧！】 【啧啧，对下周五的综艺有些期待了，修罗场！】 【……】 也有支持林雪的持有不同意见。 【退一万步，就算是林雪爆料的又怎么样？顾久和曹英俊就是不干不净啊！】 【就是！关键还断了直播！直播要真是为了顾久断的，我永远不会原谅顾久！】 【对啊，我家青冉好不容易参加一会综艺，我都守了几天了，节目里面又不是只有顾明溪一个人！】 【顾明溪的粉丝真就愿意？顾明溪真是一个大血包！奶完这个奶那个！】 【谁知道是不是顾久威胁的！我感觉她就是从乡下回来，看见林雪那么多粉丝，自己眼红了……】 【真有可能，什么都想跟林雪比比，难评……】 【……】 虽然大家知道了林雪就是爆料人。 但综艺节目组的评论区，仍旧有不少抵制顾久的。 林雪参加节目，被采访问到这个事情，故意没让拿掉问题。 “嗯……空降嘉宾是导演的事情，这个我们也没办法。这个事情我不能说，具体的，还是关注周五的综艺吧！” “你猜我见了没？” “哦，这个不能说，还是问一点能说的问题哦！” “欢迎关注我们周五的综艺哦！” “小号啊？谁能没几个小号呢？” “都说了是小号，怎么能告诉你呢？” “……” 她像是没回答，又什么都说了。 【确认了！幸运木木肯定是林雪，她说的都这么清楚了！】 【看出来了，林雪也有点无语。】 【为啥才周一啊，我真想看看，她们两个是不是在岛上打起来了！这个阴阳怪气的！】 【肯定啊！顾明溪那个脾气，要是没事，早出来说话了！】 【……】 这个时候，曹英俊终于出来说话了。 【曹英俊：@林雪，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和嘉宾都有为节目内容保密的义务，你把照片发出来，想干什么？采访说的那些话，想引导什么？还有你评论区那些腌臜的评论，还不删，我有权追究。】 【导演怒了！这是干什么啊！你能做，就不让人说了？】 【头一次见识到这种吵架！指名道姓，这是撕破脸皮了吧？林雪以后还能继续参加综艺吗？】 【刚好顺势换成顾久，真的是为了出道，脸都不要了。】 【你懂什么，黑红也是红！至少这么一闹，大家都认识顾久了……】 【……】 曹英俊评论区还在讨论的激烈时。 曹英俊又发了一条微博。 【曹英俊：本来不想回应的，没想到林雪背地里面搞了这种事情。那么，就我和顾久见面的事情，我得说清楚了，免得大家误会。首先，顾久没有加入综艺节目的录制，只是去现场帮忙了。 上上周，我遇上鬼剃头，找顾明溪帮我约玄灵大师，多亏玄灵大师，我才知道是家里祖坟出了问题。 上周在小岛录制综艺，遇上鬼打墙，我只能继续求助玄灵大师，也多亏大师来得及时，校服都没换，就搭飞机过来了，才没出意外。害怕嘉宾们害怕，我一直瞒着嘉宾们鬼打墙的事情，没想到竟然开始有人造谣了！多谢玄灵大师帮忙！@玄灵大师。[图片][图片]】 图片上，是曹英俊秃了一块的头发。 这条长得像是作文的微博一出来。 所有人都傻眼了。 他们想过各种可能性。 但没有人往这个方向想。 顾久就是玄灵大师？ 开什么世纪玩笑！ 没有敢想，也没有人敢信…… 第91章 狮子就算不咬人也还是狮子 不少人去玄灵大师的微博留言。 上一条微博，还是两周之前发的。 评论区的留言直接翻了倍，询问玄灵大师关于曹英俊所说事情的真实性。 就在大家都在猜测纷纷时。 顾久发了条微博。 确认了自己就是顾久。 【玄灵大师：我确实是顾久。跟曹导见面，只为了处理玄学事件，没打算上综艺，根据一张照片就开始编造些恶心话题的人，小心口业。】 大家一时之间，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什么？你真是顾久？】 【啊？我一直以为玄灵大师是个老头，就算不是老头，也不该……是这么年轻吧？还是高中生呢！】 【假的吧？我不信！】 【怎么可能？玄灵大师是顾久？】 【玄灵大师，你收了多少钱啊？被绑架了就眨眨眼啊！】 【本来还想找玄灵大师算命，如果是顾久的话，就算了，之前的事情，说不定就是策划呢！】 【肯定是剧本！玄灵大师只有几十个粉丝的时候，顾明溪就关注了她，然后接着博主推荐……迅速涨粉，现在又来这么一招。才多久啊，就两百多万粉丝了！顾久什么都不会，选这个赛道，没人走，小众又吸粉快。】 【还真是这回事……】 【但是谁能解释，前段时间那件事，顾久说的死劫，真的对上了！那个女生的男朋友，真的出了事，这种她总不能提前预测吧？】 【谁知道呢，说不定先花钱找了道长，把道长说的复制过去，多简单的事，他们家有钱，肯定不缺请道长的钱啊！】 【话是这么说，总觉得不对劲……】 【信我的没错！她要真那么厉害，为什么之前没有注册账号？这个账号才几个月，肯定是为了这事做准备啊……】 【可……账号注册的时候，她还没回顾家啊。】 【对外是这么宣传，谁知道他们是不是一早联系上了……】 【……】 【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顾久和林雪不会是重生了吧？林雪的那个小号，也有点怪怪的，差不多和顾久账号注册时间差不多，她说什么她回来了，还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结合前段时间，她说的什么顾家会家破人亡……很奇怪诶……】 【小说看多了吧？】 大胆猜测网友的那条评论，被淹没在众多评论中。 更多的是，质疑顾久是玄灵大师的真实性。 再加上背后有力量推动。 很多人都相信了剧本论。 觉得顾久只是为了立人设，背地里请了真大师，帮忙完成了那些剧本。 有一些人开始趁机同情起林雪，帮林雪洗白。 【这家人，一开始就把林雪算计进去了吧？真的恶心！】 【对啊，什么鬼打墙，大白天鬼打墙，还瞒着嘉宾，要我看，就是瞒着林雪，在演戏吧？】 【他们肯定嫉妒林雪跟霍家有关系吧？】 【不是，有些人忘了？一开始洒图钉的是谁？找狗仔偷拍把人放网上的是谁？人家拿枪抵着你非让你做那些小动作吗？】 【对啊！别想洗，人一刚回来就洒图钉，还装可怜，恨不得立马离开顾家奔向霍家的，可是林雪！】 【互联网没有记忆，我可有记忆，这事我也记得，刚开始我也是可怜林雪的一员，后来录音出来，我都崩塌了，能看出来她多想回霍家了！别趁机混淆视听……】 【别歪了话题，大家现在讨论的，不是顾家这两兄妹不诚实的事吗？】 【……】 这些评论，顾久都看到了。 她发了微博之后，就专门查看了评论区下面的评论。 她知道，大家对年龄性别这些都有偏见，觉得一个好的天师，肯定不会是十八岁的小姑娘。 所以她一开始只是用玄灵大师这个号，没打算公布自己的真实身份。 顾久不进娱乐圈，可以不在乎那些舆论。 但顾明溪不行。 现在舆论都在往顾明溪弄虚作假替妹妹搞剧本上了，一些粉丝开始不满了。 他们觉得奶妹妹进娱乐圈就算了，背地里还搞这些小动作，和他们印象中虽然经常不过脑，但是待人真诚义气的顾明溪区别太大。 有一些真的信了的，说很失望。 还有一些嘴上说不信，却默默爬了墙的。 顾久想，或许，她应该出面证明一下。 对于她来说，很简单。 就是露个脸的事。 这一回，侧脸都露出来了，也不差一个正脸。 免得这事跟老太太的裹脚布一样，一直拉拉扯扯说不清楚。 这个号，顾久以后还要继续用来算命，趁着这个机会涨点粉也不错。 于是，顾久又发了一条微博。 【玄灵大师：今天晚上八点，直播算卦。】 今天周一，她还有几节课要上。 刚把手机放下。 杜子维就转过了头，指着自己手中的手机，半天说不出一句囫囵话。 “这……这……顾久……你……你……” 杜子维的手机界面，正停在她发的上一条微博，承认自己是顾久那条。 那条发出来没多久，就上了热搜。 只要点进去热搜，很容易看到。 顾久轻点了下头。 “嗯，是我。” “我的天！那上次那个符纸，是你自己画的？”杜子维继续问。 顾久点头，“嗯。” “难怪！你真的太厉害了！”杜子维双手合十，“还得再谢谢你！玄灵大师！” 顾久被杜子维夸张的表情逗笑了。 “你还是叫我的名字吧。” “好好好……我懂，低调低调……”杜子维捂住了嘴巴。 其实这事上了热搜，基本也很难低调起来了。 下午的几节课，不少人偷偷看顾久。 有外向些的，还有直接来找顾久算卦。 顾久都给拒绝了。 “在学校，不算卦，如果想算，晚上可以去连线。” “顾久，你替我们算算呗，我们晚上去你直播间替你说话！”站在顾久桌前的人，还想继续磨一下。 “不需要。”顾久淡淡地说。 有一个人小声说：“不会真的是找的道士吧？” 顾久还没说什么。 杜子维就先听不下去了。 “想知道晚上看直播呗！至于在这围着质疑吗？久久没帮你们算，就是没什么事，你们怎么这么不知好歹？你们大概忘了，顾久来了之后，你们都没受到付奇翔的欺负了吧？” “……” “……” 一番话说得几个人臊得脸红。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刚好这个时候，在后排睡觉的付奇翔站了起来，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都很闲是吧？” 虽然最近付奇翔不欺负人了，还积极替班里面搞卫生，包揽各种活。 但大家也都跟付奇翔同学一年了，知道他的脾气。 狮子就算暂时不咬人了，还是狮子！ 所有人吓得四散而逃。 没有人再来找顾久的麻烦。 就连别的班的，看见付奇翔，也不敢再去烦顾久了。 第92章 撕烂顾久剧本 晚上八点。 顾久准时开始直播。 看了热搜的人很多，不少人不到八点就开始守了。 吃瓜群众吃起瓜来，一个比一个积极。 所以顾久开直播两分钟，直播间就涌进了五六万人。 并且人数还在不停地增加。 顾久头一次开直播，还不太会搞这些事情，愣是搞了几分钟，才终于出现在镜头中。 “抱歉，头一次直播，晚了一点儿。”顾久对着屏幕说道。 直播间的人猛地看到顾久放大的脸出现在直播间，眼睛都看直了。 【这是顾久吗？】 【头一次看见这么高清的，真好看呐！比她哥哥还好看！】 【这个颜，本宫吃了！现在就给我进娱乐圈！压根不用那么费劲好不好！发一张照片就能原地出道的水平！】 【妈妈呀！她刚才出来的时候，我真的心跳了一下！】 【难怪林雪放出来的照片，要不然就高糊，要不然就侧脸或者低头，真的秒成渣渣……】 【好漂亮！我同意了！】 【……】 一时间直播间被各种夸夸刷了屏。 有些人，开始不乐意了。 【都是套路！你们是不是忘了来直播间干什么的？】 【故意买水军了吧……这家人真的挺好玩的……】 【不是来看算命的？怎么就同意了？】 【就是，你同意我还没同意呢！长得好看没人品有什么用？】 【同志们，别三观跟着五官跑啊！别忘了我们的任务！】 【我们是来你看算卦的，不是来舔颜的！】 【算卦！算卦！算卦！】 【我看她接下来怎么蒙混过关！】 【我找大师算过命，我可以作证，确实挺准的。】 【……】 顾久才说了一句话，直播间就被吵架的刷屏刷满了。 刷得太快，她能看清楚的也不多。 于是，摆正了手机，直接说道：“今天晚上直播是算卦的，直接开始吧？这么多人，怎么抽公平一点？我不太懂，你们要不要给个建议？” 【截屏！】 【抽福袋吧】 【给榜一大哥？】 【给榜一大哥不行，他们家有钱自己刷呢？】 【截屏】 【截屏！】 【抽福袋！】 【点到谁是谁】 【……】 顾久挠挠头，“截屏的话，我是不是要多拿一个手机，才能被你们看到？不过我现在手里只有一个手机，福袋怎么抽？” 【对对对！】 【抽福袋，你得先这样，再那样……】 【……】 顾久看着屏幕上教的，又把手机拿了起来，对着屏幕点点点。 研究了一会儿，终于弄好了。 她松了一口气。 “三分钟吧，三分钟内都能参与，抽到谁算谁。” 参与的人数迅速增长。 竟然有三万人。 给观众们直接看呆了。 【妈呀！她选抽福袋，真就完全看运气啊！】 【目前看，好像真的没内幕！】 【我还以为他们要安排什么特殊的选人环节，最后选的都是她眼熟的id呢！这么选，好像完全不受控制了！】 【事情变得有趣起来……】 【抽我！抽我！我想算！】 【我就不信她真会，录屏下来，回去慢慢分析……】 【……】 在大家的刷屏讨论下，三分钟的事件，好像过得很快。 福袋抽出来的时候，大家第一时间去看了中奖观众。 三万分之一，中奖几率极低。 巧的是，中奖的人id就叫“撕烂顾久剧本”。 很明显，是顾久的黑粉。 而且刚开始蹦跶得很高，还有两千多粉丝。 顾久毫不避讳地念出id，“撕烂顾久剧本，连线吧。” 很快，“撕烂顾久剧本”连线接通，出现在直播间。 是一个年轻的姑娘。 大概二十多岁。 被顾久连线之后，她好像带着什么使命一样，眼神坚定地盯着屏幕，表情十分严肃。 “你看出来了吧？我今天就是来跟你挑衅的，只要你有一点说得不对的，我不会替你隐瞒！而且，我现在已经开始录屏了。” 这一番发言，有些宣战的意思。 虽然中二。 却还是让直播间不少人激动起来。 【哈哈哈，顾久算是踢到铁板了！】 【顾久会不会后悔用福袋选了？】 【录屏录屏！】 【……】 顾久轻笑一声，“哦，那你想算什么？” “算什么都行！”“撕烂顾久剧本”一副批改作业的语气。 顾久皱眉，“没这么算的。” 要是换作平时，有些东西随便说。 但这是直播，她要直播把一些真实信息说出来，“撕烂顾久剧本”再反过来说她泄露信息。 “撕烂顾久剧本”开始笑起来，“呵呵，我看你就是骗子，不敢说怕被我拆穿！” 顾久说：“你都连上线了，算得对不对，你随时可以说。” “行吧，那你算算，我家里面几口人？” “……” 顾久一阵无奈，“五个，你，你爸，你妈，你奶奶，你弟弟。” 她说完，“我劝你不要用这种事情浪费时间，或者，可以选择算算感情。” “五口是说对了。”“撕烂顾久剧本”实事求是地说。 她想了想，好像这些问题都太简单了。 于是说：“行吧，听你的，那你算算，我的结婚日期，能算吧？” 这个问题，是她能选出来的最刁钻的问题。 她没透露自己是不是单身，就直接让算结婚日期，还有一定的误导性。 不止如此，结婚日期她自己还没定下来，随时能改。 第93章 直播捉奸 “……” 顾久沉默了。 托着下巴，斟酌着措辞。 镜头对面，“撕烂顾久剧本”得意地挑挑眉。 “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算不出来？还是说你在等有人给你答案？” 顾久眯了下眼睛。 “日期，确实不行，因为你五年内都不会办婚礼，就算我说出来一个日期，留着验证时间也太长了一点，对于你来说目的没有达到，也没什么意义，不是吗？” 弹幕纷纷表示赞同。 【是这个道理……】 【姐，你是来撕剧本的，肯定得立马能验证才行啊！不能乱撕！】 【要不换个问题？或者换我上！】 【……】 “撕烂顾久剧本”却忽然笑了。 “露出马脚了吧！五年？怎么可能？我可不是单身，男朋友稳定谈了一年了，我偷偷看过他的购物记录，他已经买过戒指了，很快就会求婚！我也会同意他的求婚，压根不可能等到五年！” “你们肯定不会结婚。”顾久说。 “顾久，别装了！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只会用话吓唬人！”“撕烂顾久剧本”不屑地说道。 顾久无奈地摇头。 “你这些小聪明，全都浪费到网上了。如果分给现实生活一点，你就会发现，你男朋友早就出轨了。” “说不过就开始胡编乱造了吗？” 顾久轻笑，“不信你可以验证。今天晚上，你男朋友本来是打算跟你求婚的，他应该提前约过你吧？不过你为了今天晚上守我的直播，拒绝了。” “……” “撕烂顾久剧本”下意识想反驳。 但看到顾久从头至尾的淡然。 心中又忍不住打鼓，声音也渐渐地弱了下来。 今天，男朋友确实约过她，本来说去温泉酒店泡温泉的。 她本来答应了。 中午看见顾久直播的消息，又看见那么多人点赞她的分析。 一时上头，油然而生了一种责任感。 临近晚上出门之前，给男朋友去了个电话，说明了自己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要约在改天。 当时，男朋友的态度有点奇怪。 一而再再而三的劝说，暗示。 只是她当时一心只想着顾久晚上的直播，拒绝得还是十分干脆。 她说泡温泉而已，改天也能泡。 当时，对面有一瞬间的哑口无言。 原本不觉得怎么样，现在听顾久这么一提，她不得不多想。 弹幕也看出了“撕烂顾久剧本”的态度变化。 【撕烂姐，你怎么不说话了？拿出你刚才的气势啊！】 【不会真的被她说准了吧？】 【快反驳她！给你男朋友打电话！】 【不能打电话，现在打电话不就打草惊蛇了？】 【不是，没有人发现逻辑漏洞吗？既然出轨了，为什么还要求婚？】 【……】 “撕烂顾久剧本”看到弹幕，咬了咬唇，“我……我男朋友确实约过我，但我还是不能相信你说的。你这个逻辑不合理，他如果出轨了，怎么还要跟我求婚？……” 顾久说：“这个，你看见自然就知道了。” “什……什么意思？……” “撕烂顾久剧本”愣了一下，问。 顾久说：“你现在可以过去亲眼看看，看完，不用我解释，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 【妈呀？顾久这话什么意思？暗示撕烂姐去抓奸吗？】 【我看，已经是明示了吧！】 【能不能不关直播啊！想看！】 【刺激！直播好不好！求求了！】 【撕烂姐，别忘了你的任务，撕烂剧本！直播才是最好的证明！】 【……】 “撕烂顾久剧本”也听懂了顾久话里的意思。 她思索了一瞬，站了起来。 “顾久，我就去一趟。如果没有，你要承认一切都是剧本！” “嗯。”顾久淡淡地点头，“如果证实了，你要向我道歉。” “肯定，证实了我不光向你道歉，我还花钱替你推广，告诉大家，你就是真正的玄灵大师！” “成交。” “撕烂顾久剧本”没挂直播。 而是拿着手机，一路去了她刚开始和男朋友约好的温泉酒店。 她有点小聪明，没直接询问房间号，而是询问哪一间最适合求婚。 酒店工作人员热心地推荐。 有几间的视野特别好。 从工作人员的话里面，她很容易套了出来，今天有某一间房间被租出去了，客人就是准备求婚的，还是工作人员帮忙布置的。 坐着电梯上楼，看到紧闭着的房间。 “撕烂顾久剧本”紧张地深深呼吸一口气。 才去敲门。 直播间的观众们比当事人还要紧张。 【好刺激！我都屏住呼吸了……】 【不是，这酒店真有人求婚啊？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捂住眼睛，不会有什么不能播的内容吧？】 【万一不是，多尴尬……】 【如果不是，这么多人看着，顾久就全面翻车了，顾明溪也得被钉在耻辱柱上！】 【怎么还不开门？】 【……】 弹幕等得不耐烦的时候，屋里面传来脚步的声音。 房间被打开一个缝隙。 “谁啊？” “……” “撕烂顾久剧本”抬头看去，开门的是一张陌生的脸。 是个男人。 但并不是她的男朋友。 她疑惑地“咦”了一声，问：“你是谁？” “……” 【什么情况？找错了？】 【撕烂姐不认识？】 【翻车了！翻车了！】 【……】 “撕烂顾久剧本”原本也以为，可能是找错了，本来就打算张嘴道歉了。 可开门的人下意识的心虚在脸上一闪而过。 以及急忙想要关门。 都让“撕烂顾久剧本”脑海中警铃大作。 她的动作比大脑还快。 也不知道从哪里爆发出来的力气，用力地推开门。 不由分说就闯了进去。 屋内地上铺满了花瓣。 很显然，房间内，是有人准备求婚的。 陌生男人大声喊：“你干什么？不许进去！” 然而，这个时候，已经晚了。 “撕烂顾久剧本”跑得极快。 三步并作两步，就穿过了遮挡的墙壁，看清楚了屋内的景象。 房间的温泉池中，花瓣的正中间，坐着一个赤条条的男人。 男人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只能拿毛巾，遮挡住了关键部位。 头埋得低低的。 生怕被认出来。 “撕烂顾久剧本”不敢相信眼前看见的。 喊得声音都有些歇斯底里。 “别挡了！我看见你了！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第94章 引起有关部门注意 “……” 温泉池中的男人不出声，头仍旧垂得很低，不敢抬起来一点。 倒是后面跟上来的陌生男人，来抓“撕烂顾久剧本”的胳膊。 “这是我的房间，谁让你闯进来的?现在请你给我出去！不然我可报警了！” “是吗？温泉池里的是我男朋友。”“撕烂顾久剧本”不紧不慢地说，“你别拽我，我现在在直播，你再拽我，我可不管你的隐私，手机怼你脸拍了！” 这个威胁确实有用。 陌生男人拽着她的力道陡然松了。 温泉池里的男人闻言，抬起头，愤怒地看着“撕烂顾久剧本”。 “金晚，你胡闹什么？约你你不出来，我订好的酒店钱肯定不能白花，就约同事出来泡泡温泉，仅此而已。你在乱想什么？” 这个借口，表面上看，似乎没有什么问题。 只是两个男人一起出来泡个温泉而已。 但…… “撕烂顾久剧本”眼尖的发现温泉池边沿放着的一瓶润滑剂。 她也不傻。 不可能认不出来。 “同事泡温泉，带什么润滑剂？” “撕烂顾久剧本”的手机握在手里，拍到的是地面。 但他们说的话，还是被直播间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好劲爆！】 【所以说……是俩男的？】 【还带润滑剂，老手了啊！啧啧啧啧啧……】 【玩得挺花！】 【所以顾久算对了！】 【难怪出轨了还要求婚，女朋友为了蹲直播间临时取消约会也不生气，原来搁这等着呢！钙子骗婚呢！】 【……】 这事，太过于劲爆。 又有不少录屏的。 很快传了出去。 也证实了顾久确实有些天师的实力。 “撕烂顾久剧本”改了名字，叫“玄灵大师救我狗命”。 她专程发了视频，向顾久道歉。 并且把之前那些子虚乌有的猜测，全部都删掉了。 那晚，顾久不止连了金晚这一个。 后面还连了两个人。 一个想找东西，马上考试了，但是她身份证找不到了，翻遍了所有地方都找不到。 被顾久提醒之后，还真的在柜子的角落里面找到了身份证。 自然是各种感谢…… 光是这两个，就让顾久的能力被认可了。 加上“玄灵大师救我狗命”说到做到，花钱替顾久买了一波热度。 一晚上，顾久就又涨了几十万粉丝。 只差一点儿就要突破三百万了。 网络上的舆论，也从质疑声，变成了夸赞。 【玄灵大师真的有点牛！昨天直播全程在线，揭晓的时候，人都傻了！】 【不会是暗箱操作，那可是福袋，三万人一起参加的福袋！抽谁可不是他们能控制的！】 【对！抽到那几个号，好像都是活跃号，不是僵尸号……】 【玄灵大师，今天晚上还直播吗？想看！】 【@玄灵大师，能不能天天直播啊？虽然人多，万一抽到我呢？】 【@玄灵大师！直播！直播！直播！】 【……】 顾久看见。 发了个微博回应。 【玄灵大师：要上学，时间不多，不会经常播，随缘。】 这个理由，确实没办法反驳。 大家终于想起来，这个玄灵大师，还是个高中生。 一周至少五天都要上课！ 能怎么办？ 只能遗憾地接受了…… 顾久照常上课下课。 头两天倒是有想看热闹的人，来班里窗户边偷看顾久。 付奇翔直接扯了凳子坐在窗户外的走廊里。 挡住的正好是顾久靠近的那扇窗户。 有付奇翔守在外面的消息，很快在学校传开。 慢慢地也没有人敢去窗外探头探脑了。 一切恢复正常。 周五晚上。 剪辑的综艺节目上线。 同时，节目组宣布，林雪因为违反合同精神，私自传播照片，给节目以及曹导、顾久都造成了重大影响，所以被踢出节目组。 其实这个结果，在那天曹英俊发微博直接艾特林雪的时候，就能猜到了。 故意放任、引导大家造曹英俊和顾久的谣言。 还被闹到明面上来，闹得这么大。 当然不可能再有合作。 节目组的通告甚至没打算给林雪留任何脸面，没写什么客气的体面的话，而是直接照实情写的。 可以看出来，节目组有多生气！ 这天晚上的剪辑，关于林雪的片段也是极少。 和林雪在一起组队的寸头小哥司朗，也因为林雪被连累的镜头少了很多。 司朗的粉丝被气得不轻。 不少去林雪微博评论区倒油阴阳怪气的…… 更多的人则是在剪辑里面努力去找顾久的身影。 白天嘉宾们完成任务，顾久都是自己一个人远远地独自完成任务。 但在某些镜头里面，也能在背景里面看见一闪而过的她。 只是因为她那一身校服，实在是太惹眼。 某个俯瞰的镜头里。 顾久、丁小婷和宁慈安在海边聊天的影子，也被拍了下来。 虽然很小很小，只有拇指大小，还在右上角的角落里面。 不过这届网友们都是带着放大镜看的。 还有技术流放大，并且试图恢复清晰。 【大师在跟谁说话？好像这个人在画画？那是画板吧？】 【好像是说岛上去了个画家，有村民提。】 【奇怪，看背影，好像我之前关注的一个青年画家，不过肯定不是……听说他这一年状态不好……】 【这个村子里的人真的都怪怪的，不知道大家发现了没有，第二天好像重启了一样，真的只是演技吗？】 【……】 大家不知道小岛上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 剪辑也尽量避开了这些内容。 所以大家就算觉得怪，也没讨论出来个所以然。 但…… 顾久和这期节目，还是很快引起了有关部门的注意。 他们把节目逐帧分析。 还调查了小岛上的人。 很容易就调查出来，小岛上的人早在一年前，就搬出了小岛。 而出现在节目里的丁小婷，则是在一年前，就注销了户口，申报了死亡。 丁小婷的父母也在节目开始录制之前，就坐火车来了京市。 有车票信息，还有入住信息。 那么……岛上的丁小婷一家，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第95章 来抓顾久的? 又是一个周六。 顾久看朋友圈，刷到霍臻琰的。 霍臻琰没发什么话，只是一张图片。 一直握着茶杯的手，背景是老宅的院子。 是从二楼阳台拍的。 看起来十分悠闲惬意。 顾久想起来，她还欠霍臻琰两顿饭。 于是发了信息过去。 【顾久：有时间吗？请你吃饭。】 几乎只有几秒，霍臻琰的消息就回复了过来。 【霍臻琰：等了这么久，还以为你要赖账了。】 【顾久：不能。】 【霍臻琰：什么时候？】 顾久想了想，问：【今天中午可以吧？】 免得时间久了，又要被各种事情打扰。 【霍臻琰：好。】 商定好时间。 顾久起身换了身衣服，选好饭店，把地址发过去，就准备出门了。 刚下楼。 就撞上刚从外面回来，准备上楼的周姨，“小姐，外面有两个人找你，要不要请过来呢？” “找我的？什么人？”顾久问。 周姨说：“身上穿着道袍，似乎也是天师。” 顾久没跟任何一门天师有过联系。 昨天岛上的剪辑刚刚放出来。 今天天师就找上门。 大概是因为岛上的事情，被发现了。 普通观众都能发现其中的一些小问题，只是对这些事情不了解，自己给出了一个答案，自洽了而已。 如果是天师，肯定跟普通观众不一样。 顾久对周姨说：“请他们进来吧。” 不多会儿，就有两个天师跟着周姨进来了。 两个人长得都很年轻。 大概二十多不到三十岁的模样。 看见顾久，压根没客气。 “你就是网上那个玄灵大师吧？跟我们走一趟吧！有些事情需要你配合调查。” “……” 顾久眉头微微蹙起。 “什么事，现在就问吧，我一会儿还要出门。” 两个年轻天师相互对视。 其实他们就是跑腿的。 至于找顾久什么事情，也是听师父吩咐。 具体情况也不太清楚。 其中一个高一些的往前一步，“顾久，你别以为在网上哗众取宠，有几个粉丝就能为所欲为！我们是特殊事件调查组的，调查的都是机密任务，不是说随便什么地方就能乱说的。你必须得跟我们回去！没得商量！” “……” 他们的态度一般。 顾久刚开始就有些不太开心了，自然不愿意配合他们。 她歪了歪脑袋。 “哦，是吗？特殊事件调查组，机密任务？你们有函件吗？” “……” “……” 两人沉默。 显然没有。 “没有的话我没什么义务一定要配合你们？”顾久说，“我有事，要出门了，二位请走吧，不送！” 说完，顾久就不管两人，大步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刘叔也已经将车开到门前主路上来。 打开车门，站在原地静等着顾久。 顾久才走到车门处，两个年轻天师就跟了过来。 “站住！不许走！” “谁许你走的？” 他们冲过来，就要去拽顾久。 刘叔眼疾手快，挡在前面。 “不许动我家小姐！” “……” 两个小天师只觉得手指发麻。 捂住了胳膊。 刘叔前几天刚跟顾久学了一招，现在就用上了。 他得意地昂昂头，“小姐，我这招怎么样？” 顾久点头，“还不错。” “你们！你们……你们这是拒捕！知道后果吗？”年轻天师气急，大声喊道。 顾久这个时候已经坐进了车里，她不以为意地看着两个人，“你们说是特殊事件调查组就是了？没个函件，谁知道是不是骗子？我看你们的面相，也没吃上公家饭。如果要抓人，先把你们的函件带过来，再讲后果！” “刘叔，走吧。” 顾久毫不犹豫把车门关上。 没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 刘叔坐上驾驶座，一踩油门，绝尘而去。 两个年轻天师看着消失在眼前的车，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师兄，她好像真的有点本事啊！她都能看出来，我们不是特殊事件调查组的……” 高个天师不屑地说：“这不是很简单的事吗？她在网上行骗，肯定要有点唬人的东西的，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受骗！我们不是，师父是啊！有什么不一样的？” “那怎么办？我们回去找师父帮忙？” “走吧，我们先跟上！” “……” “这么点小事，不能找师父帮忙！要不然师父觉得我们没能力！我给师兄弟打电话！她那个司机厉害，等她那个司机不在场的时候，再把人带走！” “合适吗？”稍年轻点的天师，还有点犹豫。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没听师父说，她搞直播吸粉，就是哗众取宠！压根没有师承，算不上天师！” “……” 两个人小跑着出门，在门口开上车，就追了上去。 顾久和霍臻琰约在一个五星酒店。 单独的包间。 很是清净。 才上了第一道菜，霍臻琰就瞥见了楼下穿着道袍的两个人。 “玄灵大师，下面那两个人，找你的？” 顾久透过玻璃往楼下看了一眼。 两个人正在原地转圈。 时不时拿起手机打电话。 她说：“嗯，抓我的。” “先说好，如果你被抓走，这顿可不算，你得多赔给我一顿。”霍臻琰说。 顾久“噗”的一下笑出声。 “你就不怕我被抓走回不来了？” “不会。”霍臻琰回答得很快。 顾久抬起头，看向霍臻琰的眼睛。 “霍二爷好像相信我过了头。” “要不然呢？”霍臻琰反问，“你救了我奶奶的命，这总不是假的。” “……” 顾久倒是无法反驳。 她道：“放心，这顿饭不会被打扰。” “他们好像要上来了。”霍臻琰又提醒。 楼下又来了一辆车。 下来四个人。 同样穿着道袍。 集结之后，就朝着楼里走了过来。 “哦……” 顾久淡淡地应声。 六个人找到顾久和霍臻琰所在的位置时，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 菜都已经上了七八道。 几个人一涌而进。 “顾久，终于找到你了，跟我们回去！别逼我们用强的！” 顾久看了一眼时间，摇了摇头，“半个小时，你们的能力差点儿意思啊！” 第96章 教训 “……” 现在正是饭点。 他们原本该吃上饭了，而不是还要因为顾久的不配合加班。 本来就对顾久有些意见。 又猛地听见顾久的嘲讽。 几个人心情更差。 也不打算讲什么道理了，直接大步上前，打算直接动手。 顾久的筷子都没有放下。 而是直接用不吃饭的那只手，扔出了几张符纸。 一人身上一张。 几个人就瞬间动弹不得了。 “你……你用了什么妖术？”走在最前面的高个天师质问。 顾久秀眉微微拧起。 “说你们能力差，还真没说错，定魂符都不知道吗？” “……” “……” 几个人骤然安静下来。 一个声音突兀地响起来。 伴着破防的音调。 “怎么可能？” 定魂符他们肯定知道。 有学的年限久的，也学过画定魂符。 可在他们的印象中，定魂符只能定鬼魂。 还没听过师父说过，定魂符能用在人身上的。 “有什么不可能的？”顾久缓缓开口。 “定魂符怎么可能用在人的身上？” 顾久道：“人也是三魂七魄组成，能定魂，为什么不能定人？不能定人，只是你们的画符能力不强。画得差的，恐怕连稍微厉害一点的魂魄都定不住吧？” “……” 顾久的话淡淡的。 却像是一把刀一样，直插他们的心口。 他们没看到顾久的直播，不过在网上看见一些顾久直播的片段。 顾久甚至没算卦，没询问生辰八字，就直接通过面相看出那么多，甚至连连线人男朋友当天要求婚，而连线人为了直播拒绝邀请都能看出来。 这些超过了他们的认知。 有人去问师父，师父看都没看，就说哗众取宠，相面不可能看到这么细节。 他们就信了。 今天师父忽然因为特殊事件调查组的事，让他们来带顾久回去。 他们下意识就是觉得有人被顾久骗了，让他们伸张正义的！ 所以，他们一开始才会对顾久态度那么差。 可现在，一张定魂符，让他们意识到，顾久可能比他们想的要厉害得多得多！ 至少，用定魂符定人这个，他们没见师父展示过…… 几个人被认知暴击，没有人再说话了。 顾久也没再搭理他们。 专心吃饭。 菜一道接着一道上。 每次服务员端着菜上桌的时候，都要从被定在原地的几个人身边经过。 他们能看得十分清楚。 不愧是五星饭店。 菜的卖相都很好。 摆盘精致，色泽鲜亮。 香味扑鼻。 几个人没吃饭，再闻着饭菜的香味，看着顾久和霍臻琰吃，更觉得饿。 再加上顾久吃饭看起来真的很香。 他们忍不住咽起了口水。 顾久则是全程都没抬头，认真地品尝着食物，把旁边的六个人当成空气。 “叮铃铃……” 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这片安静。 铃声响了好几声，没人接起。 又锲而不舍地响了起来。 “玄灵大师，吃饱环境要不要保证一下？”霍臻琰先被铃声吵得不耐烦了。 他提醒顾久。 顾久端起旁边的水，先喝了一口。 才缓缓转头看向几个人。 手机铃声骤然停住。 没过几秒，又响了起来。 顾久轻叹一口气，对手机响的高个天师说：“接吧。” 她的手指只是稍微动了动。 高个天师身上的符纸就松动，脱落了。 “……” 这一行为，在顾久看来，是日常。 但放在几个天师身上，又让他们震惊不已。 高个天师惊讶地低头看着落在地上的符纸，甚至都忘了自己可以动了。 保持着姿势一动不动。 甚至大脑自动屏蔽了铃声的催促。 顾久提醒：“还不接？” 高个天师这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接起电话。 “喂，师父！” “……” “还……还没有……”高个天师偷偷看了顾久一眼，压低了声音，“她不太愿意配合。” 顾久勾勾手指，“拿来。” “……” 高个天师迟疑了一瞬，对电话里面汇报。 “师父，她要跟您说话。” 随即他往前走了两步，把手机递了过去。 顾久接过手机，放在耳边。 “你好。” “你好，玄灵大师，我是他们的师父，道号守心。也是特殊事件调查组的组员，我想请你来协助帮忙了解一些小岛上的情况，情况有些复杂和严重，还希望你能配合。” 顾久轻笑：“原来不是来抓我的啊？” “当然不是，只是了解情况。”守心连忙说。 “哦……”顾久淡淡应了一声，“可是，他们来了六个人，还要对我动手，这个怎么说？” “……” 电话那头有一瞬间的沉默。 “抱歉，可能他们理解有误，找你，不是抓你，只是想了解一些小岛上的情况，如果有冒犯，我替他们道歉。还请你一定要来一趟，我想知道小岛上的事情。” 顾久没有回答去不去，只是问：“这么着急，是你们的特殊事件调查组也遇上了同样的情况？” “……” 守心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似乎是有点纠结。 最后还是实话实说：“对，前几天，我们有人被困。” “恶鬼多吗？”顾久又问。 听到顾久问的。 守心彻底震惊。 他已经确认，顾久确实是他要找的人！ 不管是不是真的天师，至少，对空间内的事情，有一定的了解…… 他迟疑片刻，说：“有一个杀不死的……” “哦。” 顾久淡淡应声，也不惊讶。 只说了一个杀不死的，说明其他的恶鬼，对他们不造成威胁。 进去的人毕竟是天师。 而且，霍臻琰这边也没什么感应。 空间至少比较稳定。 不会因为恶鬼太多，造成空间崩坏的情况。 顾久说：“知道了，等我吃完这顿饭，会跟他们过去一趟。” “好，打扰了。”守心说。 顾久把手机还给高个天师。 电话那头跟他说了些什么，他连连答应，“好，我知道了师父。” 放下手机，他对着顾久鞠躬。 “我理解错了师父的意思，他让带你回去，是帮忙，不是抓人……对不起！” 顾久瞥了一眼，淡淡道：“下次记得收起你的傲慢，师门厉害，不代表你厉害。” “知道了。” 这次，他变得很老实。 顾久挥挥手，“再等半小时，我会跟你们回去，至于你请的这些打手，让他们回去吧。” 第97章 师承何处 所有的菜上完。 顾久放下筷子。 还没张口告别，霍臻琰不咸不淡的声音就先一步响了起来。 “吃饱了？” “还行吧……”顾久说。 看似一个盘子一个盘子往上端，事实上每盘都只有几口。 “……” 霍臻琰不说话。 嘴唇微微下压。 一双眼睛盯着顾久。 直勾勾的。 好像多了几分失落和不悦。 顾久被盯得不自在，反问：“你呢？吃饱了吗？” 霍臻琰直接说：“不满意。” “额……再点一点儿别的？” 霍臻琰摇头，“还是先去忙吧，我不习惯被人催着，不利于消化。” 顾久眨眨眼，歉意地道：“这次确实没想到，下次我尽量补回来。” “这是你说的，还希望别让我等太久。”霍臻琰眸子稍稍弯起。 黑眸都明亮了几分。 蒙在眸中的那点失落，一瞬间被驱散开来。 顾久点头，站起身。 “好，下次见！” 等着顾久的人还在饭店门口。 其他人都走了。 只余下一早去找顾久那两个天师。 “走吧。” 顾久这回没再说什么，直接跟着两个人上了车。 车上。 高个子天师开车。 年轻些的那个忍不住跟顾久搭话。 “你好，我道号常乐，这个是我的师兄常敬。” “我们是玄虚门的。” “顾久，你师从哪里？你画那个符纸，真的有点厉害！” “……” 顾久淡淡回道：“你不知道。” “那可不一样，去年天师大会是我们玄虚门，我可认识不少人！” “哦。” 顾久没打算再接话的意思。 三千多年前的事了。 他们肯定不知道。 要说，玄虚门跟她的门派有点渊源。 她飞升后，也经常会关注天师界。 见证了门派的变迁。 玄虚门是她一个师侄创建的。 后来又历经几次分家。 独立出来其他几个门派。 玄虚门一脉，算是现存的门派中，跟她师门最近的门派了…… 常乐和常敬把顾久领到一个大院子中。 其中一个门上挂着“特殊事件调查组”几个大字。 推开门。 顾久在里面见到了常敬和常乐的师父，守心。 大概六七十岁的年纪。 胡子半灰半白，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精神。 “你就是玄灵？” 守心简单看过顾久的资料。 但当真的看到顾久站在面前，还是带着些惊讶。 这个小姑娘，长得太年轻了。 一点也不像是玄学天师。 更重要的是，守心发现，他好像看不透顾久的面相！ 顾久点头，“是我。” “敢问师承哪个门派？”守心问。 “……” 顾久微微蹙眉。 今天也不知道是第几回听到这些问题了。 她说：“直接说正事吧。” “……” 守心见顾久不想回答，也没继续追问。 而是把手上的资料递给顾久。 “这个小岛，我们调查过，节目组去录制节目的时候，小岛上的人已经搬走了，丁小婷也已经死了，丁小婷的父母不在青城，我想问一下，你去时，确认见到他们了吗？” “我想问一下，你当时去处理的，到底是什么灵异事件？应该不是鬼打墙那么简单吧？” 顾久随便翻了一眼资料。 他们甚至还拍了小岛现在的状况。 房屋里面许久没什么人住过的痕迹，落了厚厚一层灰。 丁小婷家里也长满了草，院墙都塌了。 顾久把资料放下。 “都这个时候了，也不用再试探。我们去的小岛，是一个被创造出来的空间，和现在的小岛不算一个时空的，你们的人既然已经被困，你就也该清楚。” “那……这个呢？” 守心又拿出一张照片，递给顾久。 照片是京水河。 当时空间坍塌，有一小块空间和现实空间融合，导致空间中的一小块出现在了京水河上空。 有人拍到。 以为是海市蜃楼。 被网友盖章照片是p的，最后不了了之。 顾久也没打算瞒着。 “空间坍塌，处理得稍微慢了一点，被创造出来的空间和现实空间融合了。” “什么？”守心猛地站了起来，“空间还会坍塌融合？” 屋内的其余几个人，也跟着看向顾久。 他们是特殊事件调查组的人，但却不是天师。 “你没危言耸听？” 顾久扫了一圈，说：“照片你们已经看过，是不是p的，你们应该心里有数，如果不是确认了真实性，你们应该也不会专门把守心道长从山上叫下来调查这件事吧？” “……” “……” 事实摆在面前，他们也没办法反驳。 照片经过技术组分析。 确认肯定不是p图，不光如此，他们还专程把拍图的人叫过来问过话。 拍图的人说，先是感觉地面有些晃动，才发现京水河方向多了一块。 守心有些担心：“空间坍塌融合，势必会引起骚乱，什么条件下，空间会坍塌？” 顾久说：“恶鬼太多，阴气太盛的情况，空间就会坍塌。” “那……这个空间应该暂时安全？” “嗯，很安全。”顾久点头。 “那……被困在空间里的人呢？该怎么出来？他们已经被困了好几天了。” 顾久回答：“要么，让空间的主人大发慈悲，主动把他们送出来。要么，就彻底解决掉空间。” 显然，第二个办法，更靠谱。 “怎么解决？”守心追问。 顾久抬眸，看向屋内其余几人。 几个人眼神热切。 但明显又带着对顾久的防备和不信任。 顾久没直说，而是说：“把地址告诉我，我可以帮忙。” “……” “……” 守心十分谨慎。 “可以是可以，不过我需要知道你的师承，明确你的身份，这种事情，不是小事，我们不可能找一个身份不明的人加入特殊事件行动组的活动。” “没有师承，是不是就不能参加你们的活动？”顾久问。 守心十分确定地点点头，“对！天师里面，不可能没人会没有师承，除非隐瞒身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 顾久眨眨眼。 她的门派早就没了。 就算说，他们也不知道，跟没有是一样的。 进入空间的入口，也已经被特殊事件调查组的人接手，想插手肯定有些困难。 就算查到了。 进去也得跟玄虚门的人碰面。 躲不开。 除了这次，以后肯定还会有更多这样的事情。 特殊事件调查组又掌握更多的资源，有人报案，他们更容易接触到。 不管出于哪种考量。 都不能撕破脸，还得好好处理…… 第98章 凌云道长 “……” 顾久低头沉默的时候。 守心又开了口。 “我们调查过你的资料，你前面十八年都在青云镇，据我所知，青云镇并没有什么隐世天师存在。” “再加上你最近在网上哗众取宠的行为，我有理由怀疑，你并不是什么天师。而是一场有预谋的表演。” “……” 顾久抬眸，“守心道长把我直播片段看了？看出什么漏洞了？” “暂时还没有……”守心如实说，“不过月满则亏，你有的地方做的太过，倒是有点假了！” “比如？” “比如你看面相，就能说出来那个人那天要被求婚，卦都没卜，怎么看出来的？” 顾久说：“当然有我自己的办法。” 顾久看相不止看相，还能观气，运势转换分岔点，脸上的气不同。 这些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清楚的。 “既然你这么说，我也只能选择不相信。之前你提供的线索，我们也会斟酌真假，同时，也对你配合表示感谢！至于以后，我们会对你重点观察，如果有人被你骗了，我们肯定会出手。” “除非，你能说清楚师承，我们知道你的底细，才能继续聊下去了。” 这话，基本上算是赶客了。 顾久沉吟片刻。 “我要见一个人，他能替我保证。” “谁？”守心问。 “玄虚门，凌云道长。”顾久说。 “你认识我师父？” “嗯。” 这个时候，顾久也只能赌一赌。 那个近百年前，她指点过的小孩，现在还记不得她。 当时，凌云只有十岁左右。 守心还是不敢相信，觉得顾久故意在开玩笑，“我师父这几年都在山上，很少下山，你怎么认识的？” “这个要等见了凌云道长，才能说。” “……” 守心想了想。 “我现在给师父打视频，你最好说的是真的。” 顾久弯了下眸，抬手，“请吧。” 电话响过几声，很快就被接通了。 视频中跳出凌云道长的视频。 胡子花白，头上带着遮阳的草帽，一只手里攥着旺仔牛奶，另外一只手里，拿着钓鱼竿，看起来很是惬意。 “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遇上了麻烦？”凌云道长问。 守心汇报的事无巨细。 “确实有些麻烦，不过，我找您，是想让您帮忙认个人，这两天网上火了一个年轻天师，我问她师承，她不愿意说，只说认识您。” “哦？我看看。” 守心把手机递给顾久。 顾久对着屏幕中的人挥了挥手，“你好，凌云道长。” “你是……” 凌云道长原本还是漫不经心的。 忽然放下了手中的钓竿，拿起了一旁的手机，凑近看。 生怕没看清楚，他又揉了揉眼睛。 许久，才相信了自己眼睛看见的。 “你是……玄灵……” 后面两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顾久就接过了话茬。 “是我，好久不见，你都这么老了。” 凌云道长的眼睛有些湿润。 “怎么……怎么会？您……” 顾久说：“我能单独跟你说吗？” “当然！当然！”凌云道长连连应。 “守心道长……”顾久看向守心，指了下门口。 凌云道长都点头了，他这个做徒弟的，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守心抬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便。” 顾久走到门口，关上门。 又把手机对准自己的脸。 镜头里的凌云道长早就已经双手拿着手机，端坐着等待了。 “你真的是……玄灵大仙？” 顾久说：“小哭包，别叫我大仙了。” 一句“小哭包”，让凌云道长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了。 他好像又回到了百年前。 那时候，他才十岁。 因为画符学得太慢，被师父打手心，自己躲在后山大哭。 惊动了当时正好在玄虚门附近的顾久。 顾久一时无聊，又被她的哭声吵得头疼，现身出来，指点了他一些。 那天下午，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也因为顾久的指点，他像是开了窍一样突飞猛进。 玄虚门现在能有这样的地位，也跟那天下午顾久的指导分不开。 “真的是您！您真的是玄灵大仙！时间过得真快，都过了一百年了！这次您下来，是有什么要事吗？” 顾久说：“我渡劫失败，现在不是什么大仙，只是个普通人，没想到，现在把师承看得这么重要，所以需要你帮帮我，在师承这方面。” “现在他们确实比较看重这个……” 凌云道长沉吟了片刻，提出了个建议，“把您挂在我的名下，您看合适吗？” “可以。”顾久点头。 “那行！我现在就去给守心说，您是我在外面收的弟子！”凌云道长马上说。 “多谢。”顾久提醒，“称呼你得改一下，别老是您您的。” 手机还给守心之后。 凌云道长按照说好的，跟守心正式介绍顾久。 守心问了半天师承，怎么也没想到，顾久忽然就成了自己的师妹。 他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刚开始接通电话的时候，他明明听到师父似乎用了敬语。 顾久的身份更扑朔迷离了。 不过有师父担保，倒也不用担心人会有问题。 疑问解决。 顾久便正式成为特殊事件调查组的帮手。 他们遇上的事情，便也不再藏着掖着。 对顾久和盘托出。 原来，三天前的早上。 有人报案，说学校的教授进入办公室后，忽然消失不见。 案件被封锁消息，转入特殊事件调查组。 特殊事件调查组先是派了守心的师弟守德和大徒弟常勤进去调查。 他们用法器查出教室内有一点阴气波动。 进去之后，也跟着消失不见了。 守德和常勤还好有法器，能跟外界取得联系。 他们说，他们被困在里面出不来了。 刚巧关注到了顾久，发觉小岛的情况和办公室的情况类似。 才决定找顾久配合调查…… 第99章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有把握吗？” “什么时候去？我们现在准备！” “……” 特殊事件调查组的人围着顾久，一个比一个着急。 顾久摇头，“我还需要一些资料。” “什么资料？” “空间主人的资料。” “在这里。” 守心把资料给顾久递过去。 他们也提前准备了。 顾久坐下，慢慢研究。 空间的主人，名字叫钟楚沛。 是在办公室消失教授刘振江的研究生。 人是几个月前去世的。 死之前和刘振江有一些纠纷。 前段时间有大火的一部武侠剧，名叫《少年江湖》，刘振江任编剧。 《少年江湖》正在热播时，网上有小道消息称，这部剧真正的编剧是刘振江的学生，钟楚沛。 小道消息也不是空穴来风。 那段时间，钟楚沛的借书记录，和剧中一些情节需要查找的资料，高度吻合。 除此之外，里面有人名，也和钟楚沛的中学同学重名。 不得不让人多想。 但钟楚沛这个名字，压根没在编剧那一栏出现过。 当时网上也掀起一阵舆论风波。 对此，不同的人持不同的看法。 有人站钟楚沛，说她被导师压榨，抢功。 有人站刘振江，说钟楚沛只是一个小姑娘，不可能写出格局那么大的武侠剧…… 当时两方吵得热火朝天。 最后，是钟楚沛站出来，发了一条微博声明。 她说自己也是看着刘振江的武侠剧长大的，还说《少年江湖》确实是刘振江的作品。 声明出来之后，这件事情算是拉下帷幕。 但质疑声也没有完全停止。 大家都觉得，钟楚沛受制于刘振江，为了顺利毕业，不得已而为之。 那件风波和钟楚沛的死亡时间，没有间隔太久。 “人是怎么死的？”顾久问。 有人回答：“意外。” “确定吗？和刘振江没有关系？” 守心说：“应该没有，他们见过刘振江，如果有关系，肯定能从面相上看出来。” “哦……” 顾久了然。 她还是头一次，在进入空间之间，就把空间主人了解得这么透彻。 钟楚沛的执念肯定是刘振江。 要不然，她也不会专程把空间的入口挪到刘振江的办公室。 只是，她心里还是隐隐觉得，应该不会这么简单…… “需要几个人？我让他们提前准备。”守心看顾久把资料放下去了，又说。 顾久摆手：“空间解开的关键，是读懂执念者的内心，解开她的执念。不是打打杀杀的事，用不着几个人。进去之前，我还想再了解了解关于钟楚沛和刘振江的恩怨。” 特殊事件调查组的人很配合。 找到了知情人。 刘振江的另外一个学生，和钟楚沛同届被录取的一个男生。 段绪。 了解之后，得知，段绪就是当时偷偷在网上爆料的那个人。 他喜欢钟楚沛，不想看着钟楚沛费心的成果被抢。 想替钟楚沛出头。 他说，他爆料的事情，被刘振江知道了，刘振江还专程来警告过他，以不能毕业作为威胁。 那个时候已经是研三的最后几个月。 如果毕不了业，所有一切前功尽弃。 段绪肯定地说：“钟楚沛肯定也被威胁了！如果拿不到毕业证，三年可就白搭了！估计除了威胁，还给了一些其他好处收买！” 说完，段绪又搓搓腿问道：“警官，你们是不是在钟楚沛死亡的案子？说不定真的跟刘振江有关系……” 特殊案件调查组的人回答：“不能跟你透露，你只需要把你知道的说了就行。” “好好！”段绪连声应道。 又说了一些有的没的事情。 侧面印证，《少年江湖》肯定是钟楚沛写的。 “剧本还没写出来那段时间，钟楚沛经常去找刘振江，我还在门口听到过他们讨论剧情。” “……” 诸如此类的。 段绪离开之后，顾久从门后出来。 她都听见了…… 一切准备妥当。 顾久到达影视学院的时候，已经将近晚上。 刘振江办公室那一层很安静。 办公室的门由两把大锁锁着，门口还有特殊事件调查组的人把守着，生怕有人不小心闯进去。 顾久到的时候，两把大锁才被打开。 顾久只带了一个特殊事件调查组的人进去。 不是天师，是警察。 名字叫何天明。 守心倒是带了几个徒弟一起来京市。 只是这几个人，都不属于特殊事件调查组的，对空间的事情不是很知情。 就没带他们。 守心倒是打算跟着一起进去。 顾久说：“如果我们进去出不来，你还得在外面协调，如果你也一起进去，找谁协调？” “……” 守心被顾久的理由说服。 “有什么事情随时联系。” 顾久比了一个“ok”的手势，“我们要进去了。” 说完，就毫不犹豫踏入了空间中。 一道白光闪过。 眼前忽然多了几个人。 两个穿着道袍的，一个是守心的师弟守德，一个是守心的大徒弟常勤。 他们知道派了人过来帮忙，早早地就守在门口迎接。 但当看见进来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年轻姑娘的时候，他们忍不住皱起眉头。 “外面不是有人守着？你是怎么进来的？”守德问道。 说话的时候，何天明也跟着进来了。 他揉揉眼睛，惊讶出声，“哇！真的有一个空间！” 惊讶过后，看到守德和常勤，主动打招呼说：“守德大师，常勤大师，你们好，我是刚调到特殊事件调查组的何天明，之前见过。” “你好。”守德点了下头。 常勤往门口看去，迫不及待地问：“没有别人了吗？” “没有了，就我们两个。” “两个？还有谁？” 常勤和守德的视线在顾久脸上略过去，又看向门后。 他们压根没把眼前的小姑娘，跟守心说的援兵联系在一起。 援兵嘛，至少得是比守德还要厉害的天师吧。 至于顾久，到现在他们都觉得顾久是闯进来的。 顾久往前走了一步。 “还有我。” “……” “……” 常勤和守德愣了一下。 随即守德脸色黑了下去。 “你闯进来我们就不追究了，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第100章 听顾久的 顾久摊手，“你们觉得在两把锁锁着，还有特殊事件调查组守在外面的情况下，我能进来，也是对我能力的肯定。” “……” “……” 这话倒是没错。 能进特殊事件调查组的，没有弱的。 比如何天明，在学校的时候，年年都是格斗第一名。 守德和常勤这才意识到。 这个屋子，现在确实不是什么人都能闯进来的。 “你……到底怎么进来的？”守德追问。 何天明连忙走了出来。 站在中间当这个和事佬。 “两位大师，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玄灵大师，守心大师专门找来的帮手！” “啥？” 守德下巴壳子几乎掉在地上。 眼睛在顾久脸上看了又看。 “师兄是不是没睡醒，让找帮手，他找个丫头片子？还玄灵大师，这名字起得倒是挺唬人。” “丫头，你是哪个门派的？师承何人？” “……” 顾久无言。 又是这个问题。 今天一整天，她都数不清是第几次被问到这个问题了。 “真要算的话，算是玄虚门的吧。” “玄虚门？你是不是故意这么说的？你师父是谁？”常勤问。 顾久说：“既然不信我说的，你们大可以问守心。” “我会问的。” 常勤拿出一个八卦镜一样的法器，尝试跟守心联系。 在守心那里，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并且知道了顾久是凌云道长的弟子。 他们还是不敢相信。 这小姑娘才多大，凌云道长都多久没下山了！ 但守心说：“你们全力配合玄灵，听她指挥，她曾经破过空间，有经验。如果对她的身份有什么异议，可以回山上自己问。” “是，师父。”常勤收起八卦镜，看向守德。 守德沉吟片刻，说：“听不听，要看合理不合理。” 常勤猛地点头，“小师叔，我听你的。” 一旁瑟瑟发抖的刘振江忽然开了口。 “各位大师，今天晚上谁保护我？你们可不能丢下我！” 守德看向顾久。 意思是说，让她安排。 顾久对守德说：“还辛苦你们了。” “小事，所以，我们要怎么出去？”守德问。 顾久说：“想出去，就得先搞清楚钟楚沛心里想的是什么，化了她的执念，就能出去。” “还有别的办法吗？恐怕难，我们前几天追着杀它，已经彻底把她惹怒了。” “没有。” 顾久毫不犹豫地说，“任何强制方法，都有可能导致空间坍塌，和现实空间融合。” “……” “……” 守德和常勤面面相觑。 对顾久的话不知道该不该信。 他们已经在这里困了好几天了，试了无数种办法，根本出不去。 可眼前这个帮手，显然没有什么说服力。 看起来比守心最小的徒弟还小。 说话间的功夫。 窗户外面的天空忽然闪了一下，整个空间便瞬间被黑雾所覆盖。 空间内的昼夜交替在这一瞬间完成。 晚上了。 对于这样的情况，在空间里面待了几天的常勤和守德已经习以为常。 常德自然而然地打开办公室的灯。 视线又移向新来的两人。 何天明一脸警惕，拳头握紧，已经准备好了战斗姿势。 倒是顾久，脸色从头至尾没变，看起来比他们还要淡然。 “钟楚沛往这边来了。” 顾久道。 原本还打算出去找，这下省了找鬼的路程，倒是轻松了。 “你怎么知道？” 常勤连忙拿出罗盘。 果然，罗盘的指针转得越来越快了。 确实有鬼朝着这边靠近，并且移动速度很快。 “感觉到的。”顾久淡淡地说。 她对阴气和紫气，都有感觉。 这是天赋。 飞升之前就有的。 说话间的功夫，他们已经能看到窗外飘着靠近的白色影子。 刘振江吓得脸色苍白，连忙钻进了桌子底下。 常勤和守德则已经拿出了符纸，打算应对。 顾久说：“先不要动手，看看她打算干什么。” “你开什么玩笑？她过来，就是找我们复仇的，如果我们不动手，死的就是我们！” “……” 钟楚沛靠近之后。 果然，径直朝着常勤和守德来了。 她的目标从始至终都很明确。 头发骤然增长，像是一条条绳索一样，分开几条，分别朝着两个人攻击起来。 他们手里的符纸不多了。 只能省着点用。 小心翼翼地躲避，然后用符纸攻击。 眼看着，要落下风。 常勤的一只手被头发缠绕住，蔓延攀爬着往脖子上延伸。 顾久无奈出手。 一张符纸，朝着头发去了。 头发触碰到符纸，猛地开始震动起来，随即像是吃痛一般，收了回去。 钟楚沛血眸瞪大，瞪向出手的顾久。 一缕头发径直朝着顾久飞过来。 顾久没管头发，而是又扔了一张符纸，刚好贴在心脏处。 这张是定魂符。 钟楚沛刹那间，便失去了行动力。 头发散落一地。 “呼……多谢！”常勤知道是顾久救了他，松了一口气，说道，“你的定魂符竟然能定住这种大鬼，你比我想的厉害！” 顾久弯眸笑，“不用客气。” “定不了多长时间，现在得赶紧杀了她！”守德说着，就要动手。 顾久一个闪身，挡在了前面。 那张符纸就被贴在了顾久的身上。 “你干什么？”守德问。 顾久说：“不能杀。” 守德看到顾久的能力，对顾久也多了几分耐心。 他解释说：“杀不死，只是让她这个晚上别再来烦我们，明天她照常还会出现，要不然，她会没完没了的烦我们！这一晚上你就别睡了不说，符纸也撑不过一晚上。” 顾久拍拍自己的斜挎包。 “我刚进来，包里符纸多的是，我想先看看情况，再做决定。” “行吧，你看，你看……”守德退了一步，“做好心理准备就行，她很快就会把定魂符挣脱开。” “嗯。” 顾久转头，看向钟楚沛。 “钟楚沛，我叫顾久，你的事情，我听说一些，你的作品，被他署了名？对不对？……” 话还没问完。 忽然一阵晃动，狂风骤起。 揭掉了钟楚沛身上的定魂符。 这个空间是钟楚沛的，她可以自由控制。 钟楚沛一瞬间恢复了自由身，抬起手，就朝着顾久的脖子上掐了过去…… 第101章 她都是自愿的 顾久侧身退了一步。 垂眸便看见尖而利的长指甲。 钟楚沛一次没得逞，又转了一下手心，横扫过去。 对准的位置，仍旧是顾久的脖子。 带着满满的杀意。 压根冲着要人命去的。 顾久身形一矮，后仰的同时，抬起了腿，一脚踹在钟楚沛的肩膀上。 踹的钟楚沛身形一偏。 与此同时。 常勤和守德也反应了过来，一个拿着桃木剑，另外一个拿着符纸，纷纷过来支援。 钟楚沛气急，四周阴气大涨，头发骤然伸长，又重新分成一缕一缕的。 弯曲、缠绕。 让常勤和守德近不了一点身。 顾久见普通的符纸会被钟楚沛控制，索性试了灵力符。 最近一段时间。 她的灵力增长很快。 灵力在指尖凝结，画出一个定魂符，打向钟楚沛。 钟楚沛被灵力符定住。 恰巧守德的桃木剑，往前一挑，刺中了钟楚沛的肩膀。 肩膀处像是被灼烧了一样，出现一个黑色大洞。 如果再偏一点，刺穿心脏处。 钟楚沛就要丧魂在守德的剑下。 守德将剑抽出来，再准备下剑的时候。 被顾久拉住。 “先等等。” 这么杀下去，只会加重钟楚沛对他们的怨念。 他们的目标，不是杀死钟楚沛，而是化解钟楚沛的执念，能够让这个空间归于虚无。 守德想甩开顾久，却发现小姑娘的手劲还不小。 他气愤地说：“别碍事！我不杀她，她就要杀我！” “她动不了了。”顾久说。 守德这才意识到，钟楚沛确实动不了了。 “你怎么做到的？” 他没有在钟楚沛的身上看见符纸。 “定魂符。” 顾久并没有多解释，而是从包里面拿出一团线，线上面坠着小铃铛。 一圈一圈缠在钟楚沛的身上。 又加了一层保险。 “这是……锁魂绳？”守德先认出来。 他在凌云道长的那里曾经见到过一根。 “师父怎么把这个给了你？不对，这好像不是师父那根。” 凌云道长那根跟这个相差无几，只不过比这个还要短得多，上面的小铃铛也没那么密集。 “嗯，不是那根。”顾久道。 凌云那根，也是她给的。 铃铛上的符篆，是她刻上去的。 锁魂绳的精髓，在于只要魂魄挣脱，铃铛的声音会使魂魄头疼欲裂，痛苦万分。 故而，很有效。 双重保险。 还算牢靠。 钟楚沛尝试着了许多种办法挣脱，最后只冲破了第一层灵力符。 到了锁魂绳。 就没有一丁点儿办法了。 阴气的罡风刚一催动，铃铛就开始响个不停。 她觉得好像有万千根针同时刺入了脑袋一样。 只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最好能一直绑着我！要不然，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们都杀了！” 一双眼睛猩红。 如果不是有锁魂绳束缚着，恨不得要吃了顾久一样。 顾久无奈解释：“我不是要跟你作对的，你相信我，我知道你的苦处，我也想帮你……” 然而，这些话，钟楚沛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地面忽然开始剧烈的摇晃。 一道白光闪过的同时，顾久听到锁魂绳落地的声音。 眼睛恢复了视线之后，整个空间已经从黑夜换成了白天。 锁魂绳孤零零地躺在地面上。 钟楚沛已经消失不见了。 “……” 顾久弯腰捡起地上的锁魂绳。 拿在手中，轻叹一口气。 “气性这么大，看来难办了……” 进来之前，还以为是开卷考。 很快就能解决，不耽误周一的课程。 现在看来，有点困难。 直接地狱模式。 钟楚沛压根听不进去一句话，上来就要杀人！ 这还是顾久第一次碰上这么偏激的空间主人。 比在小岛遇上的小黄还让人头疼…… “怎么……天又亮了？怎么回事？”常勤弱弱出声。 他们进来几天，白天和黑夜一直按照正常的时间交替。 这还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 顾久说：“这个空间是钟楚沛的，应该是她驱动的。” “啊，原来还能这样……”常勤喃喃出生。 除了晚上和白天的交替很突然，以及踏不出这个学校，一切都那么真实。 这是第一次，他们对处于一个虚假的空间，这么有实感。 好好的夜晚，变成了白天。 屋里所有人都有些发愣。 还是守德最先接受，看着顾久正在缠绕着锁魂绳，问道：“能让我看看吗？” 顾久抬眸看了他一眼，就把锁魂绳放到了他的手中。 “随便看。” 铃铛上的符篆，和凌云道长的一样，只是刀痕很新鲜。 “这是新做出来的？” “嗯。” “我能冒昧问一下，是谁做的吗？”守德问。 这种法器，没有天师会不想得到的。 顾久摇摇头，“做法器的人不想露面。” 她不想惹麻烦。 “好吧……” 守德有些失落地叹了一口气。 对顾久的态度也随之转变。 他刚开始不信顾久真的会是天师，就算是天师，可能也就是刚入门的水平，甚至比不上常乐那几个画一张符定不住一个魂魄的半吊子。 但刚才，顾久出手那几下。 他意识到，顾久可能真的是师父的关门弟子。 而且不是简单学了一两年那种。 那一张定魂符，画得比他画得还漂亮顺畅。 守德彻底对顾久信服了，开始真心实意问起顾久解决办法。 “接下来我们该干什么？” “找线索。” 顾久往里走了两步，敲了敲办公桌。 “出来了，天亮了！” “……” 刘振江从桌子探出头，确认真的是天亮了，才从桌子下面连滚带爬地爬了出来。 擦了把额头上渗出来的汗，问道：“大师，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啊，我真的有点受不住了！她是真的想要我们的命啊！” 顾久盯着刘振江的脸，幽幽地说：“你有点心虚啊……” 现在当事人在面前，肯定要比旁人说的详细得多。 “大师，那可是恶鬼，能要人命的恶鬼，你不害怕吗？”刘振江狡辩道。 “所以……少年江湖，确实是钟楚沛写的，对吧？”顾久又问。 刘振江不想回答，求助地看向顾久身后的守德和常勤。 守德却说：“想要出去的话，你还是如实回答，天师都会看面相，现在瞒着就没什么意思了。” “……” 刘振江沉默了片刻，才点点头，“是，不过都是她自愿的！我没逼她！” 第102章 名分 刘振江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了。 何天明在外面也看过一些资料。 知道刘振江的话毫无逻辑，毫无说服力。 他忍不住开口。 “自愿的？就算是自愿写的，也不是自愿不加自己的名字吧？” “我说的都是真的，没有半句假话！不加她的名字，是我跟她商量过后的决定，我敢保证。”刘振江举起了手，“如果说假话，就让我天打五雷轰！” 这誓言发的毒。 何天明愣了愣。 顾久幽幽出声。 “她自愿的，也是你骗的，你和她，不止利益上的纠缠，还有感情上的纠缠吧？” “……” 刘振江眼神闪了一下，不敢直视顾久的眼睛。 那双眼睛，好像能看透人心一样。 “想出去，就直说！”何天明厉声道。 刘振江迟疑了许久，低声说道：“是她一厢情愿，我只是没拒绝，仅此而已。” “……” 顾久眼神微暗。 是了。 她进来，看到刘振江的那一瞬，就意识到，事情大概没有那么简单。 刘振江眼尾炸花炸得厉害。 几乎不用笑，只是说话牵动面部时，眼尾纹路都很明显。 明显，命带桃花。 还靠着桃花得到了一些他想要的好处。 “啥？她一厢情愿？她图你什么啊？图你老吗？”何天明实在被刘振江的这副嘴脸恶心到了，忍不住说。 刘振江不悦地看向何天明，反驳道：“你懂什么？我是年纪大，但我阅历比较多，也有才华！她是我的粉丝，决定学编剧，就是因为我！” 他原本因为害怕佝偻的上身忍不住挺直，脸上都写着自信。 顾久轻哼一声，“别吹了，真相怎么样，你比我们清楚。” “……” 刘振江终于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给重新捋了一遍。 当年，有制片人找上门，说想和他合作再写一本武侠。 但他深深知道自己的能力。 决定拒绝。 刚巧，这个时候，钟楚沛拿着故事梗概来找他，想让他指点指点。 那个故事，他很喜欢。 这么想着，他就动了心思，说愿意指导钟楚沛。 并且说，他愿意去联系联系之前认识的制片人。 后来，他又找钟楚沛，告诉她，制片人同意了，但是只有一个要求，故事只能他写。 于是，后来，就变成了挂他的名字，钟楚沛来写。 钟楚沛对他带有偶像滤镜，每写一个情节，都来跟他商量，他也提了一些可有可无的建议。 这其中，当然少不了pua和画饼。 剧本写了好几个月。 很快，投拍。 因为有刘振江的名头，拍摄班底很扎实，投资也很大。 当然，播的效果也很不错。 是今年过年期间最火的一部。 这个时候，有人在网上散布了消息，说《少年江湖》的剧本不是刘振江写的。 刘振江找到钟楚沛。 钟楚沛看到网上骂她的言论，也很失落。 刘振江就连哄带骗的，哄好了钟楚沛，并让钟楚沛自己发布了声明澄清。 “啊？这种事，她都愿意？你怎么跟她说的？”常勤也很惊讶。 不光常勤想不通。 屋子里面其他人，都想不通。 刘振江思索了片刻，说：“名分，那天我们确认了关系。我承诺她，以后她写的剧本，我会帮忙推荐给制片人。” “……” “……” 一句话。 让所有人如遭雷击。 所以…… 不是因为作品署名权被窃取。 更不是被威胁，才发的微博澄清。 “这姑娘，这么恋爱脑？”何天明不可置信，这可是自己的全部心血，就为了一个老登几句话。 “你们确认关系，有别人知道吗？”顾久问。 刘振江摇头，“没有，那时候她还没有毕业。我告诉她一定要保密！” “……” 既然是自愿。 为什么死后还有执念呢？ 顾久有点想不通。 并且还非得拉刘振江一起走。 到底是恨，还是太爱？ 既然是白天，还是得找找线索。 不管怎么样，掌握的线索越多，越能捋出来钟楚沛的心路历程。 顾久说：“我要去钟楚沛的宿舍一趟，你们也找找有没有其他线索，收集来的线索越多越好。顺便，去看看今天的刘振江，在干什么，最好能查查他的手机。” “好。”守德和常勤应声，“不过，这天，不会再黑了吧？” “说不准。”顾久说。 保险起见。 他们并没有让何天明和刘振江落单。 何天明跟着顾久。 刘振江跟着守德和常勤。 有刘振江帮忙，顾久很容易知道了钟楚沛的宿舍号码。 研三的宿舍，住着两个人。 只是其中一人在忙工作的事情，最近不在学校。 几乎都是钟楚沛一个人在住。 顾久避开视线，打开锁，进了宿舍。 其中一个桌子上，乱糟糟的，还放着没有关上的电脑。 很明显，那个位置，就是钟楚沛的。 顾久先去查看电脑上的内容。 网页上，是大家关于《少年江湖》是钟楚沛还是刘振江作品的争论。 钟楚沛离开的着急。 离开之前，甚至都没有来得及把电脑关上。 看来，她很介意大家的争论。 甚至用她的号反驳了几句说女孩写不了武侠的评论。 还点赞了几个站她的。 电脑上还登录着微信。 顾久坐下，点开界面。 她在半个小时之前，刚被刘振江叫走。 而在被刘振江叫走之前，正在和段绪聊天。 段绪极力劝说她。 【段绪：一定要争取自己的权益！这个剧本，你用了多少心血，你自己应该清楚，就这么给人做嫁衣吗？】 【钟楚沛：老师确实有指导过，而且没有他，肯定不会有这么好的班底，也不会有这么好的呈现。】 【段绪：那他大可以把你们两个的名字都加上，多一个也不影响全局啊？反正挂了他的名了，他就是不想给你出头！】 【钟楚沛：谢谢你替我说话。】 【钟楚沛：不过……我还要考虑考虑……毕竟，是老师，我不想跟他闹僵……】 可见，当时，钟楚沛也是挣扎过的。 第103章 车轮战 顾久又翻了其他聊天记录。 发现就没什么太有用的了。 她的社交圈子很小。 除了刘振江，就连跟同寝的室友聊天都很少。 室友研三几乎很少在学校了。 两个人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过年的时候。 顾久又翻了钟楚沛的书桌。 书桌上摆着各种资料书，整理的笔记本有好几本，几乎都已经记满了。 计划本上，列满了计划。 看出来，十分刻苦认真。 也对自己的专业很喜欢。 顾久在翻钟楚沛的书桌时。 何天明也在屋里面其他地方都勘察了一遍。 “顾久，你看，这个，刘振江没说谎。” 顾久抬头，就看见何天明递过来一本书。 书被包上了好看的书皮。 十分崭新。 翻开书皮，里面的书页，签着刘振江的名字。 还有一句祝福的话。 “长歌有和，独行有灯。” 自己和“刘振江”三个字的字迹一样。 顾久往后翻了一眼，看到着作人写着刘振江，就没再翻下去了。 “在哪找到的？”顾久问。 何天明指向其中一张床，“枕头下面。” “哦……” 顾久点了下头，确认了何天明的说法。 明明有书架，偏偏把这本书放在枕头下面，但又没有翻过，可见其珍视。 顾久的目光在书架上来回扫过，最终落在其中一本书上面。 这本书放在随手可拿的位置。 书页都被翻厚了许多。 这本，和放在枕头下的是同一本。 唯一的区别，就是这本书的内页里面没有签名。 里面有喜欢的句子，还被用不同颜色的线标注了出来。 钟楚沛是刘振江的粉丝，还是超级粉丝。 难怪会被刘振江几句话一忽悠，就立即帮忙澄清了。 她是真的喜欢！ …… 他们又在钟楚沛的宿舍里面翻了一遍。 确认没有什么线索之后，就回到了刘振江的办公室。 其余几个人还没有回来。 刘振江也不在。 顾久找了个沙发坐下，安静的等待。 何天明问顾久：“顾久，你觉得钟楚沛的执念是什么？她喜欢和刘振江，她不是已经得到刘振江了吗？两个人确认了关系，她还会想要什么？” 顾久沉声说：“先等他们回来再说吧。” 顾久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将近晚上十二点。 等得有点犯困了。 下山这段时间，除了有事之外。 每天上课都是早睡早起。 生物钟很少熬到这个点了。 就在她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惊讶。 “呀！” 是何天明的声音。 顾久立即睁开眼睛，眼前已经漆黑一片。 天黑了！ “怎么天黑了？这里的时间，跟现实生活中的流逝是不一样的吗？”何天明摸黑找到屋里的电灯开关，奇怪地问。 他也有手机，对时间的流速也有估算。 明明才过了几个小时而已。 但现在，在这个空间里面他们已经经历过了天亮转天黑，再转天亮，再转天黑。 “还是说，这些都是钟楚沛控制的？” 顾久说：“钟楚沛能控制，但应该不是那么容易的。” 如果简单。 他们完全可以待在自己喜欢待的白天，或者待在自己喜欢的晚上。 而不是顺应天时。 毕竟晚上阴气重，白天阳气重。 顺应天时，能让空间内的魂魄，更容易增进实力。 要不然，白天出来，对他们来说是消耗。 这样想，倒也是说得通。 但女鬼这几天，一出现，就会和空间里的天师产生冲突。 她没必要专门转换白天和夜晚。 只是白白被多杀一回而已。 肯定还有别的目的。 想到这里，顾久立即站了起来，大步朝着往外面走去。 “我们要去找找他们，女鬼应该想趁着落单，先动手。” 何天明立即跟上。 在学校的侧门，通往家属院的门口。 顾久找到了守德和常勤。 守德正和女鬼酣斗。 他手中拿着桃木剑，没占到什么便宜。 大概符纸用完了，咬破中指，以血为符，刻在桃木剑的剑身上。 在路灯的光亮下，十分刺眼。 至于常勤，则是被刘振江紧紧地抓着衣服，想甩开又甩不开，站在旁边干着急，帮不上什么忙。 “你放手。” “不行，你走了我……我没安全感，我……我真的害怕！你得保护我！”刘振江哆哆嗦嗦，力气却不小，还想拽着常勤先逃走。 “拉开刘振江。”顾久给何天明说了一句。 就冲过去加入了缠斗。 守德终于有了喘息的时候，找准机会，一剑朝着钟楚沛的胸口刺了过去。 眼看着还剩最后几公分，顾久却抬脚，踢开了钟楚沛，让守德这一剑刺偏了。 “玄灵！你干什么？”守德不解地问。 顾久说：“别忘了我们的目的，就算能杀她一万次，我们该出不去还是出不去！” “可你也知道，我们不杀她，她就该杀我们了！能有什么办法？难不成你还能劝得了她？” “她不听劝，就让她不得不听！”顾久说，“我缠住她，你们就在旁边说给她听，查到些什么东西！我累了换你们，我们三个轮流上！至少输出了！” 顾久一边说，一边赤手空拳和女鬼颤抖。 她的胳膊用力一搅，将钟楚沛的头发拢到一起，打了个结。 守德这次没有更多辩驳。 他知道，顾久的提议，是现在能想到的更好办法。 何天明已经把刘振江和常勤分开。 常勤冲过来打算帮忙，被守德拦住。 “听玄灵的，车轮战，尽量拖延时间。” 于是，两个人开始说起今天从刘振江身上查到的内容。 “他今天一直在他的房间，但是准备了两人份的东西，大概有人到访，但我们没看见到访的人。” “我猜应该是女人，刷了两个杯子，还有红酒，放了音乐，还专门定了一束鲜花……” 顾久说：“不是没去，是你们看不见，他等的是钟楚沛，他们就是今天确认的关系。” 听到他们的对话，钟楚沛的身形一顿。 占了弱势，摔倒在地上。 甚至都忘了进攻。 他们说的话，她都听进去了！ 第104章 她一早就知道 见刚才说出来的那句话有用，顾久连忙继续问：“钟楚沛，你的执念，和刘振江有关吗？” “……” 钟楚沛抬起眸，一双眼睛落在刘振江身上，只是一秒，就又收了回来。 看向顾久时，视线重新恢复了愤怒。 她掌心落地，凌空而起，又朝着顾久冲了过去。 依旧朝着致命去的。 “这……这怎么不管用呢？”守德着急地说，“还要说吗？接下来的内容，她可能更不愿意听到。” “说！”顾久说。 顾久大概能猜出来，他们从刘振江的手机上查到了什么。 如果是因为爱而放不下，那钟楚沛更应该听听。 刘振江忽然大声制止。 “不行……不能说……她会更恨我！……” 要不是被何天明拉着，他恨不得去捂守德和常勤的嘴巴。 何天明力气大，又是格斗第一。 刘振江一个五十岁的老头，又常年不锻炼。 别说挣脱了，就是动都动不了一点。 只能大声喊着，干扰他们的话。 “楚沛，你别听他们乱说，我最爱的是你，只有你！你这么有才华！和我是灵魂上的契合！跟那些人都不一样！你要相信我！” “……” 这一次，钟楚沛只是朝着刘振江的方向看了一眼，进攻速度反而更快，周身的阴气，反而更盛。 何天明见刘振江捣乱，一手反剪住刘振江的双手，另外一只手去捂刘振江的嘴巴。 “老实点！” 另外一侧。 守德和常勤，也把在刘振江手机里面查到的说了出来。 原来，除了钟楚沛，刘振江还和别的人保持着过密的关系。 不止一个！ 甚至有的称呼，都是一些“亲亲”或者“宝贝”之类的。 这些内容，也没能让钟楚沛停下。 顾久和钟楚沛已经打了半个多小时了。 为了防止打死钟楚沛，她处处留情。 甚至没用任何法器，或者是一张符纸。 完全赤手空拳，近身缠斗。 这样的打法，是最累的。 顾久往后退了一步，对常勤说：“换你来！” 常勤连忙顶上。 看常勤的符纸不够了，顾久还从包里面挑出来几张符纸塞给他。 “呼……” 顾久蹲在一旁喘着气。 嘴上还不忘了一直不停地对钟楚沛进行试探。 想看看钟楚沛到底在意什么。 “钟楚沛，他就是个花心大萝卜，你因为这样一个人困住自己，合适吗？” “空间困住的不止是我们，还有你，你现在只能活在晚上，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或许，你想不想看到有人帮你平反，少年江湖是你的作品，你一定很珍惜吧！” “……” 顾久嘴皮子都快说破了。 正说反说。 钟楚沛就是不为所动。 就是一根筋的想要把闯进空间的这些人杀掉。 车轮战了一轮。 眼看着大家的体力消耗得都不轻。 慢慢的，常勤和守德过不了几招，就会落了下风。 而钟楚沛和顽石一样，劝不动！ 压根劝不动！ 这样耗下去。 也不是办法。 顾久侧身往守德旁边挪动脚步。 “守德，桃木剑！刺！” “好！” 守德反应迅速，和顾久配合着，一剑刺入钟楚沛的胸膛。 钟楚沛的身形顿住。 魂魄化成一块一块的光斑，消散在空间内。 “……” “……” “接下来该怎么办？”守德又问。 顾久喘了一口气，说：“先回去睡觉吧，时间不早了。” 消耗的精力，得尽快补回来。 才能在钟楚沛下一次进攻时，有更好的精力。 至于其他线索。 也要等休息好了，才有力气找。 以前，守德和常勤都是带着刘振江随便找床睡的。 晚上的这里，十分安静，一个人也没有，那些床，可以随便睡。 今天也不例外。 顾久和刘天明在钟楚沛的宿舍。 守德和常勤带着刘振江在隔壁宿舍。 顾久临睡之前，又翻了钟楚沛的书桌。 电脑不见了，只余下她的那些书。 从钟楚沛的计划表里，能看出来，空间晚上的时间，和钟楚沛出事是同一天。 计划表下面。 多了一句话，力透纸背。 “你只能是我的！” “……” 顾久沉默着敲了敲桌子，“看来，钟楚沛死之前就知道刘振江有其他人！” 顾久出门，去敲隔壁的房门。 刘振江已经躺下了。 “刘振江，我有事问你。” 刘振江拿起被子蒙了头，不愿意跟顾久说话。 顾久皱眉，扯开被子。 又一把把刘振江拽了起来。 “还想不想出去了！” 刘振江拧着头，说：“我看你只想出去，没打算管我的死活！” 他还记恨着顾久让守德和常勤把他同时玩弄几个人的感情之事说出来！ 顾久把计划表递到刘振江眼前。 “你以为钟楚沛不知道？其实她早就知道了！” “……” 刘振江眼睛瞥了一眼计划表。 也看到了最下面的那一行字。 “你只能是我的！” “……” 但凡理解能力正常的人，都能看出来这几句话后面的意思。 更别提刘振江了。 虽然他缺点真才实学，到底也是干这行的。 这种话还是能理解的。 “她知道？”刘振江的眉头皱起，显然，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情。 顾久说：“看起来是。她出事这天，你在干什么？” “……” 刘振江沉默了一会儿，“和别人约会，她死跟我没关系，是意外！” “哦。” 这一点，顾久是知道的。 “约会地点呢？” 刘振江说了个地点。 顾久下意识去拿手机，才想起来，没网，看不了地图。 何天明看出顾久的想法，说：“出事地点确实跟那里很近，她应该是往那边去的路上，出了车祸。” “……” 该问的问完了。 顾久转身离开。 回到房间，翻身上床，和衣而卧。 脑子中不断地捋着事情的前因后果。 那天，钟楚沛去找刘振江出了车祸。 能做到这样，看来，对刘振江还是有爱。 结合计划表上的那句话，也能看出来。 顾久想着，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 最后干脆闭上眼睛，清空了脑子里的念头，沉沉睡了过去…… 第105章 好像成了个无解的难题 一觉睡到天亮。 睁开眼睛，再看时间。 已经是早上十点钟了。 她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昼夜交替过了。 还好研三的宿舍楼入住率不高。 宿舍楼里面安安静静，倒是没什么人打扰。 “天是什么时候亮的？你知道吗？”顾久询问。 何天明回答：“六点三十分。” “哦……” 六点三十，还是按照正常的昼夜交替时间。 何天明问：“今天我们干什么？” “先去吃饭吧，饿了。”顾久回答。 简单洗漱。 顾久又习惯性地去翻钟楚沛的书桌。 计划表上少了几行字。 不过底部那句“你只能是我的！”已经存在。 钟楚沛不是出事当天才知道刘振江出轨的事。 这一个白天，他们又把所有跟刘振江和钟楚沛相关的事情查了一遍。 再也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眼看着时间又快要轮转到晚上。 常勤和守德比顾久和何天明早进空间几天。 想到晚上还要和前几天经历一样的事情。 这样的循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常勤难免有点泄气。 “我们还能出去吗？现在什么都清楚了，但我更迷糊了，她不是因为被占领了名额想寻仇，也不是因为发现了刘振江出轨，她的执念到底是什么啊！” 常勤揪了揪自己的头发。 因为几天没有好好打理。 发髻都是乱糟糟的。 守德也轻叹一口气，询问顾久，“今晚继续试吗？我们要不要找个宽敞点的地方，方便打架。” 顾久托着下巴，也有些烦躁。 她的眸子微抬，朝着刘振江的方向看了过去。 刘振江缩了下脖子，说道：“说不定就跟我没关系呢！” “……” 顾久没搭理他，只说：“不打了。” “那……她要找上来，还先杀死吗？”守德已经完全以顾久的想法为主了。 顾久说：“我有个想法，想要试验一下，需要你们配合。” “什么想法？” 顾久勾勾手，守德和常勤凑了过去。 小声地说了几句话。 守德面色凝重，“会不会有一点冒险？万一……万一真出了事，我们没办法交代啊……” “想知道钟楚沛的想法，有些险得冒。要不然，只能永远困在这里。”顾久说，“只要配合默契，不会伤到，她能力一般，除非一下子伤到要害，不会要命。” “……” “……” 守德和常勤思索半晌。 最终还是配合地点了点头。 “好吧。” 一道白光闪过。 昼夜再次交替。 他们提前在楼下的空地上等待着钟楚沛的到来。 顾久和守德、常勤站成三角，把何天明和刘振江围在中间。 刘振江瑟瑟发抖。 他不知道顾久的计划，又不敢落单。 办公室还有个桌子作为掩体，在这里，虽然有三个天师围着，总让他没什么安全感。 “来了。” 顾久提醒。 守德和常勤瞬间打好精神。 他们手中握着的，是顾久提前给他们的符纸。 不是普通的定魂符。 而是真的能一击毙命的。 大概十来秒之后。 钟楚沛就出现在他们视线中。 钟楚沛只是停顿了一刻，就锁定了要攻击的对象。 顾久！ 她一个闪现就出现在顾久的面前。 伸出长长的指甲，朝着顾久的心脏处挖去。 顾久格挡，再侧身。 一个旋转，便拽住了刘振江，挡在了她的面前。 钟楚沛又一次伸出手去攻击的时候，猛地发现，人换了，换成了刘振江。 她连忙收回了自己的长指甲，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 另外一侧。 守德和常勤已经做好了救场的准备。 却发现，钟楚沛果然如顾久所言，完全没有伤害刘振江的意思。 顾久的动作太快，刘振江没来得及反应。 一切都结束了，才后知后觉地吓得尖叫了一声。 “啊啊啊！” “你干什么？” “你……你……” 顾久淡淡说：“测试测试她对你的看法。” 刘振江气得脸色通红，话都说不利索了。 “你……你……你这是草菅人命！” 顾久说：“你这不是好好地站在这吗？很明显，她没打算对你怎么样，之所以对我们动手，是因为我们的存在让她有了危机感，觉得我们阻碍到了你们，对吗？” 最后一个问句，问的是钟楚沛。 顾久勾着唇，盯着钟楚沛，眸光中带着浅淡的笑意。 钟楚沛牙齿咬得嘎吱嘎吱响。 “对！谁让你们破坏我们的二人世界！你们都该去死！” “……” “所以，你把刘振江困在这里，就是为了和他过二人世界？”何天明的脑子转得快，连忙问道。 “当然！我爱他！我要永远跟他在一起！在这里，他就只能是我一个人的！”钟楚沛癫狂地说道。 “……” “……” “……” 所有人沉默了。 刘振江腿肚子打颤。 “沛沛，你……你已经死了，阴阳两隔，我们不合适！” 钟楚沛猛的凑近，抬起手在刘振江的脸上摸了几下，“可是，你昨天不是这么说的，你昨天夜里，才说过，你只爱我一个人，你都忘了？” “我……” 刘振江一时语噎。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说爱钟楚沛吧，钟楚沛就要让他留下来永远陪她。 要是说不爱，万一惹怒了眼前的厉鬼，他的命也就没有保险了！ 他现在还被挡在顾久和钟楚沛的中间，钟楚沛只需要把指甲伸出来，就能直接戳烂他的脸！ “什么？”钟楚沛期待地看着刘振江。 刘振江瑟缩了一下，从喉咙里面几个字，“我没骗你……” “还有呢？” “……”刘振江继续说，“我……我也爱你……” 钟楚沛满意地点了点头。 再也没有继续去伤任何人的意思。 守德偷偷戳了戳顾久的胳膊。 小声询问。 “她的执念不是和刘振江在一起？那为什么现在空间没什么变化？” 执念消了。 空间也会跟着消散。 顾久提醒，“你忘了一个前提条件，有个期限，永远。在空间里面，她白天出现不了，只能晚上出现，一半时间见不到呢，怎么能算永远呢？” “……” 按照顾久的说法。 好像一下子成了个无解的难题。 第106章 从源头解决掉爱 “那怎么办？执念就永远解不了了？”守德问。 顾久眨眨眼。 “那也不一定。” 守德一下子紧张了起来，“玄灵，就算不是空间里面，杀人也是犯法的！” 在守德看来，这是唯一能出空间的办法。 想帮钟楚沛完成执念，除非让刘振江和钟楚沛能永远在一起。 刘振江如果死了，就能永远留在晚上了。 要不然……只能这么干耗着。 每天这样循环往复，等着刘振江死去。 根据他看刘振江的面相，至少还有五年。 五年，刘振江不死，他们就会被一直困在这个空间里面，跟着空间的昼夜交替。 看钟楚沛看刘振江的眼神，她肯定是舍不得伤刘振江的。 就算钟楚沛舍得伤，他作为天师，也不可能为了自己能出空间，就眼睁睁地看着恶鬼杀人。 一切都是悖论。 总结起来，只剩下两个字，“无解。” 顾久知道守德所想的。 她说：“我虽然看刘振江不顺眼，也不想为了一个他，脏了自己的因果。他不值得！” “那还能有解决办法吗？”守德问，“真等几年？” 顾久回答：“我还等着明天早上回去上课呢，没时间在这里白耗几年。” 就连钟楚沛也开始好奇起来。 “你说，你有办法？” 顾久笑了笑，“站着怪累的，找个地方先坐，慢慢说，话可能有点长。” 最后，他们就在教学楼前的台阶上，席地而坐。 刘振江瑟瑟发抖，拽着常勤的胳膊，不敢坐，远远站着。 顾久和钟楚沛并排。 中间只隔了几公分的距离。 场面莫名的很和谐。 跟前几天比起来，也确实很和谐。 前几天，一见面就是打，谁都想弄死谁，压根没有谁想过会有这样的时刻。 “说吧！你打算怎们办？”钟楚沛问。 顾久眨眨眼，“姐姐，你又漂亮又有才华，我真想不通，你为什么会看上刘振江！” “你懂什么？刘老师很有才华，他做编剧名声鹤立的那部剧，我看了无数遍，小说也看了很多遍！我能从他的文字里面和他心心相印，他笔下的江湖，太令人神往了，里面的少年，个个侠肝义胆，满是赤诚，为了心中的正义，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 钟楚沛说起这些时。 眼睛都是亮的。 完全是一个热恋中的小姑娘。 钟楚沛的目光，落在刘振江的身上，满是柔情和崇拜。 只是刘振江却不敢往钟楚沛的方向看一眼。 听到那些夸赞的话，也不为所动。 顾久等着钟楚沛说完。 才缓缓开口。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刘振江这么一个脚踩几只船的烂人，真的能写出让你那么有共鸣的世界观吗？” “你想说什么？”钟楚沛转头。 一双眼睛瞪着顾久，满是警惕。 顾久只是偏偏脑袋，没有一点惧怕的意思。 “只是觉得，你好像也被蒙蔽了，想要你知道一些当年的实情而已。” 她想，既然一切的执念都是基于“爱”。 那么，她从源头解决掉“爱”，不就好了？ “什么实情？” 顾久说：“让你爱不释手的那本，压根就不是刘振江写的，让你钦佩的才华，也不是出自刘振江。” “不可能！你骗人！” 钟楚沛多少年的认知被打破。 下意识开始反驳。 顾久说：“有什么不可能的？少年江湖，也不是刘振江写的，挂的就是刘振江的名字。这种事情，你应该比我熟，不是吗？” “……” 钟楚沛怔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顾久继续说：“那个故事，是刘振江的夫人写的。” “怎么……怎么可能？” “你要是不信，可以问刘振江！他知道的应该比我详细。” “……” 钟楚沛的视线移到刘振江身上，质问：“是这样吗？” “……” 刘振江吓得哆嗦了一下，下意识辩解。 “我……不……没……没有……是我写的……” 顾久眯了下眼睛，警告道：“想出去，最好说实话，我们还能护着你。如果不说实话，那就耗着吧，耗到你死了，她的执念达成，我们也能出去！” “我……” 刘振江求助地看向守德。 “大师，你是个好人，一定不会不管我的，对吧？” 守德也不傻。 到了这个时候，他能猜出顾久这么做的原因。 退一步，就算他一时没顺过来顾久的逻辑，也知道，除了顾久这个办法，也没有别的解决办法了。 他沉了脸，说道：“玄灵大师在救你！你听她的就是！” “……”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刘振江的身上，包括钟楚沛。 刘振江双手捂脸，想逃避。 然而。 眼前变黑之后。 他仍旧能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特别是钟楚沛的。 带着森森寒意。 如附骨之疽。 在空间待了几天之后，黑暗让他没有一点儿安全感。 不受控制地想，钟楚沛趁机靠近偷袭。 他虽然害怕，脑子还在，当然知道顾久在救他。 刚才，守德已经给出了另外一种解法。 就是他死！ 刘振江想到这里，猛地睁开了眼睛。 所有人都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一动不动，视线仍旧落在他的身上。 刘振江最终，还是开了口。 “我们两个是大学同学。毕业之后，她嫁给了我，没有正式工作，唯一的爱好，就是写点什么。那天我看见了她的手稿，写在本子上的，觉得还行，就整理了出来，发给了认识的制片人。他看见很满意，当即决定，组个班底，拍出来。” “后来的事，你们应该知道了，故事好看，虽然找的都是不出名的演员，剧还是火了。剧火了之后，她才知道。” “她来问我，我告诉她，我看见她写的本子，帮她整理投递了，没想到朋友直接署了我的名。那时候，她刚怀孕，我哄着她，说夫妻本是一体，只要能把故事拍出来，谁的名字都一样。” “万一被别人知道，我的名声毁了，学校肯定要辞退我，这个家的经济来源就断了……” “……” 刘振江说的很详细。 钟楚沛只觉得头晕眼花。 这些话，有一部分，她很耳熟。 跟当时刘振江劝说她的话术，很类似…… 第107章 再见，守德师兄 钟楚沛周遭的阴气骤升。 阴气的波动在她的周围形成了一阵狂风。 将她的头发衣服，都吹了起来。 刘振江被吓到。 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完全消失。 整个空间内十分安静。 安静的只能听到“呼呼”风声。 钟楚沛忽然站了起来，猛地靠近，一双猩红的眸子瞪着钟楚沛。 “你说的是真的？” 刘振江瑟瑟发抖，往常勤身后缩，嘴里大声地说：“是你们让我说的，你们得保障我的安全……” 常勤看向顾久。 顾久缓缓起身。 走到钟楚沛的身后，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当然是真的，这样的事，能对你做，怎么就不可能对别人做过呢？你该更清楚的……” 钟楚沛还是倔强地盯着刘振江。 “是真的吗？” 刘振江躲在常勤的身后，全身都抖成了筛糠子。 “我都说了，你还想怎么样？……” “呵……” 幽怨的叹息声，在空间内回荡。 钟楚沛的精神支柱，几乎崩塌了。 她从始至终，都是因为那部作品，才会对刘振江衍生出爱意。 她知道，刘振江不是那么好的人。 可那又怎么样呢，她真的爱他的才华。 现在却有人告诉她，一切都跟刘振江没有关系？ 不知道怎么的。 钟楚沛看刘振江的滤镜，全部碎裂。 此刻，她面前的刘振江，好像只变成了一个普通的，上了年纪的，那个老头…… 钟楚沛歪了下头，看向顾久，“我应该早发现的。” 顾久没说什么安慰的话。 而是直截了当地点头，“是。” 一滴血泪从钟楚沛的左眼滑落。 “啪嗒” 掉在地上。 随即便消失无踪了。 与此同时。 钟楚沛身上绽放出白光，空间也开始剧烈摇晃起来。 “怎么回事？” 守德握紧拳头，紧张地看向顾久。 顾久说：“执念消了，空间要消失了……” 下一刻。 钟楚沛的身上就落下一个透明的碎片。 顾久眼疾手快，抬手接住。 眼前忽地一黑。 他们原本还在路灯下，现在则是处于一种无边的黑暗之中。 伸手不见五指。 忽如其来的黑暗，让所有人都失去了视觉。 “玄灵！玄灵！” “啊啊啊！救命！救命！救命！大师！” “砰！” “……” 各种声音同时响起。 守德叫顾久的声音。 刘振江尖叫呼救的声音。 还有椅子倒地的声音…… 顾久摸出手机，摸索着按了一下，屏幕亮起。 照亮了一小块地方。 顾久靠着着一小块光亮，找到了电灯的开关。 “啪！” 灯被打开。 短暂地适应了之后。 所有人终于找回了视觉。 他们惊讶地发现，他们的位置，已经不是楼下，而是在屋内。 刘振江的办公室。 “我们……这是回来了？” “回来了。”顾久回答。 刚才撞到凳子的，是刘振江。 他四下看了一圈，没有看到钟楚沛。 但不知道为何。 他只觉得，自己的脖子上一阵冰凉。 像是坠入了冰窖一样。 周遭的空气，都带着冰冷。 他不敢掉以轻心。 “大师！钟楚沛呢？” 所有人朝着刘振江看了过去。 就看见，钟楚沛正拽着刘振江的后颈，企图把他从地上拽起来。 只是正常空间。 没开天眼的刘振江和何天明，是看不见魂魄的。 “钟楚沛，你干什么？”顾久眯了眯眼睛，大步朝着钟楚沛走了过去。 守德和常勤，也快速地拿出符纸，做好了应对的姿态。 钟楚沛说：“我要看师母的遗物。” 她已经信了，但还是想最后的确认一遍，才能完全死心。 顾久把情况转述给刘振江。 刘振江连连点头。 “我……我现在带你们去。” 刘振江是一毕业，就进了学校。 在旁边的家属院分了房子，住了很多年。 他夫人的遗物，就在那个房子里面。 刘振江在书房的一角，找到了一个箱子。 小说手稿，就在箱子里面放着。 时间太久了，纸张已经泛黄。 但上面的字迹，依旧十分清楚。 钟楚沛能认出来，那不是刘振江的字迹。 她忍不住嚎啕大哭。 外溢的阴气，把纸张一张张翻页，上面的内容，对于钟楚沛来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顾久看了眼时间，对守德说：“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我得回去了！明天还有一天课要上。” “等等。” 守德看了一眼屋内的其他人。 然后嘱咐常勤看好钟楚沛。 出了门，又把门关严实。 守德把手里的符纸递给顾久，“这个是你给我们的符纸，还给你。” 顾久摆摆手，“不用还了。” “不不不，我们能自己画，你这个符纸，估计买的不便宜，就不让你破费了。”守德连连拒绝。 他刚才偷偷拆开看过。 顾久给他们的符纸，画得极好不说，上面还附着着隐隐约约的灵力。 效力是普通符纸的几十倍以上。 就算是刚入门的小白，拿着这些符纸，也能对抗一直百年大鬼。 顾久回答：“那些都是我自己画的。” “你自己画的？”守德不可置信地重复了一遍。 他原以为顾久厉害，只是拳脚功夫比较厉害，符纸和法器，都是氪金得来的。 毕竟，在空间里，顾久拳脚为先。 符纸倒是很少用。 顾久点点头，“嗯。” “……” 他画了几十年，还出的符纸，都没这么流畅的。 “你……真是师父的徒弟？” “现在已经出来了，你可以自己去核正。”顾久挥了下手，“再见了，守德师兄。” 她叫起师兄，毫无心理负担。 守德是凌云道长最后一个徒弟。 这还是头一次被人叫师兄。 怪怪的。 不过听起来好像也不错。 但他还是很快收起了笑意，正色道：“还有一件事，我刚才看见你从钟楚沛的身上，拿了一个透明的物件，是什么东西？那个你不能带走，要上交给上面调查。” “……” 顾久沉默。 她还以为守德和常勤没看到，打算蒙混过关，偷偷吞了。 现在看来，难了…… 跟官方合作，就这点不好。 不能随便把聚灵石碎片带走了。 哪怕这个聚灵石碎片是她自己的，她也不能说。 除了今天得到的，她现在手里的聚灵石碎片，有两块，用来提升灵力的话，倒是足够了。 顾久惋惜地轻叹一口气，还是把聚灵石碎片拿了出来，递给了守德。 指甲大小。 好像是从一种透明石头上敲下来的。 散发着灵力。 不过这些灵力，对于除顾久之外的天师来说，也没什么用。 灵力衰微。 从二三百年前开始，就没有人修炼出灵力，只能依靠纸质符纸。 守德开了天眼，也只能看见鬼，肉眼看不见上面的灵力。 在手心来回翻了两下，没看出个所以然。 “我会带回去让他们好好查。” 第108章 像换了一个人 林雪回学校拿东西的时候。 看见了刚从学校里面出来的顾久。 “停车。”林雪连忙对司机说。 车子停住，她从窗户往外看，盯着顾久的背影。 疑惑地皱眉。 她不知道顾久这么晚来电影学院干什么，但顾久出现在这里，还是让他有一种隐隐约约的危机感。 难不成，顾久也打算考这个学校？ 可她今年才高二，距离艺考还有一年多的时间，现在就开始准备，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况且，她怎么是一个人来的？ 林雪想不通…… 顾久低头查看网约车的地址，忽然察觉到有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她回头，朝着视线方向看了过去。 晚上十点多。 学校门口已经没多少人了。 一辆黑车卡在学校门口，不往前走，也不往后退，就停在正中间。 顾久忍不住皱了下眉头。 林雪连忙低头，藏了起来。 “开车！开车！” 车子缓缓移动，像是逃一样的，离开了顾久的视线。 刚好这个时候，顾久的手机响了起来。 网约车已经到了…… 周一。 德信中学。 顾久到达教室的时候，发现教室十分热闹。 叽叽喳喳的。 比平时的分贝大一倍。 顾久刚坐下，杜子维就将头转了过来。 “顾久，明天放假，七天长假，你打算怎么过？” 顾久一瞬间明白了，难怪大家今天热情这么高涨。 原来是要放假了。 只用上一天课，就要放假了。 她之前在青云镇，遇上这种长假，都是想办法去搞钱，或者，在养父母的饭店里面帮忙。 所以对这种假期，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对于以前的顾久来说，比起放假和星期天，她更喜欢在学校的日子，最轻松，也完全属于她自己。 她摇摇头，“还没有想。” “啊？好不容易放假，肯定不能浪费呀！”杜子维说。 “你打算怎么过？”顾久问。 杜子维托着下巴，“还没想好，去年去的欧洲，今年想逛逛国内，又怕那些景点人太多，你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我们可以一起去呀？” 顾久摇头，“没有，应该不会离开京市。” “啊？这么好的假期，不出去可惜了。”杜子维试图说服顾久。 “有事。”顾久说。 放假的话，她可以有更多的时间修炼。 她和霍臻琰之间还有合同绑着，如果她一走七天，霍臻琰肯定不乐意。 除此之外，还有更重要的原因。 她也需要霍臻琰对聚灵石空间的感应。 至少不靠官方合作，能把聚灵石握在自己手里…… “好吧……”杜子维只能作罢，又去忽悠别的同学。 他不想一个人出去旅游，总要找个搭子。 不过很多人早早就安排好了，想找搭子，也不是那么容易。 一上午，杜子维都没找到伙伴。 只能把目光投到其他班。 快要上课的时候，杜子维回来了。 满脸黑线。 拉椅子的时候，都带着气。 把还在桌子上趴着闭目养神的顾久，都给吵醒了。 顾久坐直，揉了揉眼睛，看向杜子维。 杜子维的身上，带着隐隐约约的香火味道。 顾久忍不住又打了个喷嚏。 她戳戳杜子维。 杜子维回头，就看见顾久一脸的没睡醒，意识到自己刚才动作大了一点，连忙道歉。 “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吧？” “你去哪了？”顾久小声问。 杜子维说：“去找了一个朋友，不，现在不是朋友了！哼！” 他气鼓鼓的。 眉毛都拧在一起了。 “吵架了？”顾久嗅了嗅，那股香火味好像淡了一点。 不是平时闻到的檀香味。 混着犀角香，还有一些……熟悉的尸油香。 杜子维叹了一口气。 “算是吧……我感觉，他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我问他要不要一起出去旅游，你猜他说什么？” “什么？”顾久歪了歪脑袋，有些好奇地问道。 “他说，以后让我来不要找他了，拉低他的档次！” 杜子维说起来，还是气。 手紧紧地攥成拳头。 “他家里条件是比我好一点，但是，我们俩从初中开始就一起玩，他从来没嫌弃过我！他一直不在意这些，刚开始，我都不知道他是唐家的人，还是偶然发现的。怎么回家过了个星期天，开始嫌贫爱富了……我真的想不通……” “他还说，我跟他玩就是想攀他们家的关系！” “要不是长得一模一样，声音一模一样，我都怀疑，是不是换了一个人了！” “……” 顾久眸色渐渐深了起来。 他心中隐隐有了一些猜想。 但是，没有直说。 而是问：“谁啊？他家条件很好吗？” “唉……”杜子维叹了一口气，“确实很好，你应该知道，京市四大家族，霍、夏、云、唐，四家，他家，是四大家族之一，唐家。” “唐家？哦……” 顾久暗自记下来。 虽然杜子维没说名字，也够顾久知道是谁了。 唐家，跟他们一届的，倒是真有一个，隔壁班的唐梵。 杜子维丧气地垂着脑袋，又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看出来，是真的受到了打击。 他稍微一动，身上沾染的香火味就跟着动作飘出来。 顾久眸子一定，在杜子维的袖子上，看到了香火味的来源。 一根头发。 她把那根头发捏起来，仔细在鼻子间闻了闻，便站起来，朝着外面走了过去。 “顾久，快上课了！你去哪儿？”杜子维见顾久往前门走，连忙问道。 如果去厕所，顾久一般走后门。 近一点儿。 顾久说：“很快回来。” 她要去确认一件事情。 第109章 算两个当铺垫了 二班窗外。 顾久缓慢经过。 虽然不认识哪个是唐梵。 顾久还是一瞬间就确定了目标。 前排，一个人脸上的气，乱七八糟，晦暗不明。 面相和脸上萦绕着的气，完全不符合。 更重要的是，他的魂魄不是很稳，融合得还没那么好。 能看到魂魄的影子，和肉体完全不是一个模样。 顾久很确定，唐梵体内的魂魄，换了人。 身上的香火味，应该是为了固魂的时候点上的。 确认好情况之后，顾久就返了回去。 “顾久，你刚才去哪了？”杜子维好奇地问道。 顾久压低了声音，“坐在第二排右边第三个那个，是唐梵吧？” “对！” 杜子维重重回答。 提起唐梵，他的情绪就挂在了脸上。 顾久说：“你可能猜对了。” “什么猜对了？”杜子维已经忘了刚才他说的话。 顾久将声音完全沉了下去，用只能两个人的声音说：“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不能往外传。” “好！” 杜子维捂住嘴巴，表示自己不会往外说。 顾久这才小声说：“唐梵换了一个人。” “那现在……那个是谁？”杜子维的眼睛瞪大，满脸写着不可思议。 只是随口的吐槽而已，压根没想过会成真。 “可是……他就连脸上的小痣都是一样的啊……” 顾久说：“灵魂换了。” “……” 杜子维愣了一瞬，才终于消化过来顾久的问题。 他连忙说：“你能不能帮帮他？我以后一年的零花钱都给你！” 顾久伸出一根手指，“一个月的就好。” 这意思，就是接下了这桩事。 顾久又询问了杜子维关于唐梵的其他事情。 比如，什么时候开始发现唐梵跟以前不太一样的。 杜子维挠了挠头，“说起来，上周三他请了个病假，回来我在路上跟他打招呼，他看我都有点陌生了，感觉可能是那个时候……” “他家里人给他请的？” “大概吧，不太清楚……” “……” 杜子维知道的内情不算多，顾久问了个问题之后，只能作罢。 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到唐梵的魂魄在哪里。 从上周三，到现在，魂魄离体已经超过五天。 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顾久想，他是不是要去一趟唐家，找找线索。 能不知不觉换了唐梵魂魄的，肯定是唐梵身边的人。 现在的唐梵不认杜子维这个朋友，想接近也不那么容易。 顾久这么想着，找到了夏映西。 毕竟同属于四大家族。 门路肯定要多一点。 夏映西回复得很迅速，“刚巧，我听说唐家今天晚上就有宴会，我带你去！” 晚上。 唐家。 夏映西很容易把顾久带进了唐家的宴会。 出席宴会的人，很多都去过夏映西的生日宴。 刚进去，就有人认出了顾久。 “哎！你是网上那个玄灵大师？我看过你的直播，能不能劳烦你帮我算一卦？” 这个声音，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什么大师？这小姑娘？” “你们没上网吗？就是前段时间网上很火的一个大师，直播捉奸，我都看见了，看着有点本事。” “能不能敢给我也算一个，我有钱！” “……” 眼看着，附近站的人都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听到声音，都想凑个热闹。 夏映西皱起眉头，挡在顾久的前面，小声问：“久久，你不想搭理他们的话，我帮你打发走！” 顾久视线扫了一圈，说：“没事，算两个当铺垫了。” 也刚好趁着这个机会，让唐家人认识她。 要不然，她忽然对唐家人说，你家小孩的魂魄被人换了，现在唐梵身体里住的是别人的魂魄。 听起来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还得花时间取得唐家人的信任。 夏映西见顾久点头，这才往后撤了一步。 顾久的目光落在其中一个夫人脸上，走到她的面前。 “夫人，需要算一卦吗？” “我？”谢红薇原本只是站在旁边看热闹的。 她刚才甚至都没吱声。 顾久点头，“对。” “为什么找我？” “缘分。” “我……也没什么想算的。” 谢红薇刚出声拒绝，旁边的人就撺掇，“算一个呗，那天我在网上看了，感觉神的很，准不准的，咱试一个！要不然，让给我，帮我算算！” 顾久盯着谢红薇，“你需要算一卦！” 看过顾久直播的，觉得现场吃到大瓜了。 也纷纷撺掇。 “算一个吧！你要是不想花钱，这卦钱我替你出！” “……” 话都说到这份上。 谢红薇终究是点了点头。 顾久从口袋里面掏出几枚铜币，递给谢红薇。 谢红薇找到个桌子，随便晃了一下，就把铜钱扔在了上面。 铜钱转了几个圈。 撞在一旁的玻璃酒杯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这一声脆响。 十分突兀刺耳。 铜钱停下之后，还发出“嗡嗡嗡”的声音，让谢红薇觉得心烦意乱。 眼皮也跟着重重地跳了一下。 她忍不住问：“卦里能看出什么？” 顾久沉眸。 事情，比她在谢红薇脸上看出来的，还要迫切。 她看出，谢红薇会在今天丧子。 才会主动找谢红薇提出帮她算卦。 从卦象里，她得到了更详细的信息。 “十分钟后，你儿子会有生命危险，你现在立即给他打电话，别让他在公共场所呆着，让他马上回家。” 谢红薇皱眉，“你是不是知道我在意儿子的安全，故意这么说的？” 她知道，有些所谓大师，就会搞这种吓人的把戏。 但是，动到了她儿子身上，还是让她不开心。 听起来很不吉利。 顾久盯着谢红薇，脸上表情十分严肃，“如果你不想后半生都后悔的话，现在立即打电话！” “……” 谢红薇眼皮又跳了一下。 这个时候，周围人的声音响起， “嘶，十分钟，算这么精准吗？” “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吧……” “就是，你打一个看看，也看看，这到底是个真大师，还是个假把式……” “……” 一旁角落里。 林秋蓉“哼”了一声，“招摇撞骗，我倒要去看看，她怎么翻车的。” 林雪咬了咬唇，拉住了林秋蓉的胳膊。 “小姑，先别过去……” 第110章 打个赌 林秋蓉眯了眯眼睛，不屑地说：“你还真信她会那些？” 林雪望着顾久的方向，轻叹一口气。 “万一呢，小姑，你不是常常教我，要沉得住气吗？” “……” 林秋蓉看着林雪，最终还是坐了回去。 林雪的手指头捏得很紧，她比在场的所有人都要紧张。 昨天晚上，在学校见到顾久之后，她以自己丢了东西为由，去警卫室调了监控。 就看见顾久和两个道士模样的人在一起。 和他们一起的，还有刘振江。 监控中的刘振江，状态有点奇怪，好像，很恐惧。 昨天那事刚过。 今天白天，刘振江就出了事。 他在微博上亲口承认了，《少年江湖》和他成名的那部剧的剧本，都不是他所作。 成名作是他夫人的作品。 而《少年江湖》则是他学生钟楚沛的作品。 微博一发，一片哗然。 甚至有人怀疑刘振江是不是被人盗号了。 但很快，刘振江就放出了更详细的证据。 他夫人的初稿，还有钟楚沛电脑上的编辑记录…… 林雪猜测，刘振江忽然放这些，肯定和顾久有关！ 她想起来，顾久回来第一天，她不受控制吐露出来的心声。 拳头不自觉地握得更紧了。 当时，重生回来，她以为自己是天命之女，开始算计着离开即将家破人亡的顾家。 但没想到，后来，顾家该出的事情一件也没出。 反而越来越好了！ 顾青政甚至攀上了云家合作，有了云家合作在前，其他公司自然趋之若鹜。 顾青政的工厂单子像雪花片一样，越来越多。 甚至排到了年底。 林雪猜测，这一切，肯定和顾久有关。 再看顾久现在被围在一堆贵妇中间，她忍不住在心里默默诅咒，恨不得顾久立刻翻车，再也翻不了身。 然而，事情不会如林雪的预料。 在看卦这方面，顾久还没看歪过。 更何况，这种一眼分明的卦象。 她能说出准确地时间点，已经是十分有把握的了。 谢红薇右眼皮又一次狠狠地跳动了一次之后，她终于拿出了手机，拨通了儿子的电话。 “嘟……嘟……嘟……” 电话声响起。 凑在旁边的人都盯着谢红薇，没有人再出声。 他们都对此有疑问，好奇顾久是不是真的能看这么准。 “嘟”声响过差不多八九次之后，电话终于被接起。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懒懒的声音，“妈。” “儿子，你现在在哪？在外面吗？”谢红薇连忙问道。 “在商场啊，怎么了？” 还真的不在家里。 谢红薇连忙说：“你现在立马回家，马上。” “怎么了？我要去超市买东西，还没到呢，冰箱空了。”谢红薇儿子说。 “你现在回去，你很快就会有危险，只有几分钟时间了。”谢红薇说。 他们刚才浪费了好几分钟。 现在距离顾久说的时间，不足一半。 谢红薇儿子笑了，“妈，我们隔着那么远呢，你怎么知道？难不成还会预言？” “你听妈妈的话，超市下次再去再去行。” “华人超市离我住的地方很远，我好不容易来一趟，肯定得买点东西再走，妈，你别的想一出是一出的。” “有大师说的，几分钟之后，你会有生命危险……” “行了行了，妈，还大师，都二十一世纪了，都是骗子，还几分钟之后……” 谢红薇一时语噎，不知道该怎么劝了，看向顾久。 事实上，她心里也没底。 顾久直接拿了手机。 “敢不敢打个赌？” “你是谁？” “你不用管我是谁，你心里面随便想一个颜色，红橙黄绿青蓝紫，然后再说一个数字，如果我能猜中，就算我赢，你现在立刻往回走。”顾久说。 “有意思。” 这个办法，勾起了谢红薇儿子的兴趣。 他说：“5。” 话音刚落，顾久就一瞬间说出了颜色，“黄色。” 甚至没有求证，就立即说：“好了，你现在可以往回走了。” “……” 谢红薇儿子怔了一下。 因为顾久说的，跟他心里想的，分毫不差。 隔着电话，只是一个数字，就能猜出来。 而且，她好像毫不怀疑自己的答案。 他能肯定，顾久没有作弊。 因为整个过程，只有几秒，他心里想的，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你输了！请遵守游戏规则。”顾久又一次提醒的声音，把谢红薇儿子拉回现实。 他大脑一片空白，机械地往外走。 刚走到商场门口，忽然听到“砰！”的一声巨响。 是枪声！ 声音很大。 不光商场里的人听见了，电话这头的人也听见了！ 商场内的人四散逃跑。 谢红薇儿子也拔腿往外跑。 跑出去很远，发出“呼哧呼哧”的喘声。 电话不知道怎么断掉了。 谢红薇听着电话里面“嘟嘟嘟”的忙音，整个人都慌了。 “怎么了？儿子！儿子！” 电话那头没有回应。 谢红薇着急地团团转，回拨电话的手，都有点颤抖，“不……不会出事了吧？” 顾久抬眸看了眼谢红薇的眼下子女宫位置。 上面萦绕的黑气，此刻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 “安全了。” 电话没拨通之前，顾久的话安慰作用也一般。 终于，电话再次接通。 “儿子，你没事吧！刚才，怎么回事？” “好像是枪击。”谢红薇儿子还在呼呼呼的喘着，像是个破旧的老风箱，“我没事，已经跑出商场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谢红薇松了一口气。 眼泪无声滑落。 再看顾久，她“噗通”一下跪下了。 除了感激，还有腿软。 顾久往后退了一步，“卦钱给了就行。” “好！好！我现在立马打电话，大师把收款方式给我！” “……” 很快，就有人在网上搜到了枪击案的新闻。 国外一家商场，有人持枪，无差别杀人。 枪击案的时间，正好就是打电话的时间。 经历了这一件事情之后，原本对顾久能力还持怀疑态度的人，也不得不相信了。 围在顾久跟前的人更多了…… 第111章 这一卦，你必须算 顾久看了一眼把她围得水泄不通的人，说：“只再算两卦。” “我可以加钱！”先是一个妆容明艳的夫人开口说。 然后就有另外的人也跟着反驳。 “我可以加钱！一百万！” “两百万！” “两百五十万！” “……” 能来参加宴会的人，没有一个不是有钱的。 平时随便买个包，都至少几十万。 拿钱砸的事情，都能砸得起。 就算不是这种人命关天的事，能请顾久算个财运，摆个风水局，也是赚的。 大家都存着小心思。 眼看着数额越喊越高，仿佛到了拍卖会现场。 就在数额喊道五百五十万，还要继续往上涨时，顾久出声打断了。 “各位夫人，只是算一卦而已，用不了那么多钱。你们的面相大差不差，没什么急事。以后如果谁有抓鬼之类的需求，可以再联系我。” “什么意思？不算了？” “不是说好再算两卦的吗？” “……” 顾久沉眸，说：“换个方式吧，不拍卖，也用不着拍卖。” 现在这些人是攀比上头，如果真搞拍卖，让价高者得了，肯定想付出的钱财有收获。 如果结果不如他们预料，又是麻烦。 顾久最讨厌麻烦。 更何况，她来唐家，也不是为了挣这几百万来的。 最主要的是，要救唐梵。 “什么方式？”有人问。 顾久想了下，在其中一个桌子上拿了一个瓶子，“转瓶子吧，瓶口的位置指向谁，就给谁算。” 很快有人附和。 “这个好，这个公平！” “……” 于是，在宴会上。 一群人围成了一个圈，紧张地盯着被圈在最中间的瓶子。 瓶子转动速度由快到慢。 越来越慢。 大家的心情，跟着瓶子转动的速度，越来越紧张。 眼看着，瓶子就要停了。 这个时候，方书禾走了过来。 好奇地问：“你们在干什么？” 刚巧方书禾站定，刚好瓶子停止转动。 瓶口对准的位置，不偏不倚，正是方书禾。 有人忍不住发出惋惜的声音。 “没中……” “是唐夫人中了！” “真的哎！这就是运气吧！……” “……” 方书禾一头雾水，也不知道这些人在说什么，就又忍不住问道：“这是在干什么？” 站在方书禾旁边的人热心地帮忙介绍。 “唐夫人，我们是在抽大师算卦的机会，瓶口对准谁，大师的这一卦机会就给谁，您的运气真是不错，刚来就中了。” “什么大师？”方书禾问。 有人抬手朝着顾久那个方向指了下。 “就是那个。” 与此同时，夏映西正在小声地给顾久介绍，“这个就是唐梵的妈妈唐三夫人，你要找的人。” “嗯。”顾久点点头。 其实她能猜到。 方书禾眼下的子女宫，也萦绕着一层淡淡的黑气。 顾久朝着方书禾走了过去，“你好，唐三夫人，我叫顾久，按照游戏规则，这一卦，是你的了。” 方书禾自己撞上门来，倒是省了顾久再专门去找跟唐梵有关的唐家人。 方书禾对顾久有印象。 她记得顾久在夏映西的生日宴会上和林秋蓉闹了起来。 还记得，她是夏映西的朋友。 她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背后的夏映西，觉得就是两个不着调的人在瞎玩。 毫不犹豫地拒绝道：“多谢，我不算卦。” 立马就有人说：“唐三夫人，能不能把这个机会让给我！” 方书禾轻蹙起眉头。 她不明白，明明就是小孩瞎玩，怎么还有人陪着一起玩。 难不成是看夏映西的面子？ 虽然夏家是四大家族之一，但……也没有必要陪她们玩这种小孩子的把戏吧？ 她可还记得，这些人平时都是躲着夏映西走的，就怕夏映西什么时候发疯。 今天怎么回事？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方书禾迟疑了一瞬，还是决定不掺和进这种小孩子的游戏。 她张嘴，正打算说把算卦的机会让出去。 顾久的声音就先一步响了起来。 “唐三夫人，我的建议是，不要把这次算卦的机会让出去，要不然，你会后悔。” 小姑娘的眼睛很亮，直勾勾地盯着方书禾。 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也不是威胁。 更像是在说一种什么事实。 她的心里面猛地咯噔了一下，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这个时候，林秋蓉走了过来。 “唐三夫人，我可看了一晚上了，铺垫一晚上了，就等着你上钩呢！” “什么意思？”方书禾问。 林秋蓉笑着说：“我猜，你肯定没给她发请帖，她不请自来，又在这里热热闹闹地演了这么一出大戏，我还纳闷呢，现在看出来了，目的很明显了，就是你啊！唐家是四大家族里面唯一一个发展娱乐产业的，她哥哥顾明溪，就是混娱乐圈的。” 顾久已经搭上了夏家。 还搭上了云家。 她不想看见顾久再搭上唐家。 所以，不管顾久是不是真的会算卦，林秋蓉只想把这个苗头掐断。 “……” 林秋蓉的话，乍一听起来，有理有据。 方书禾被说服了，看顾久的眼神也跟着变了，冷声说道：“我不需要算卦。你愿意给谁，就给谁拿去！”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顾久的小脸皱巴成一团，眼看着方书禾就要走了。 她上前一步，说：“唐三夫人，这一卦，你必须算！” “小朋友，你在唐家的地盘，威胁我，是不是找错地方了？”方书禾冷起了脸，说话也变得不客气起来。 谁都知道，唐家这个三夫人，大院子弟，家里出过将军，现在家中手握职权。 不是那么好惹的。 大家见气氛剑拔弩张起来，都忍不住紧张起来，没有人敢出声替顾久说话。 顾久却没有一点害怕的样子，依旧挡在方书禾的前面。 “唐三夫人，不是威胁，是事实。你自己没有察觉到吗？从上周三开始，你儿子就被人换了！我不知道你去没去过他的房间，有没有看到，他房间里面供奉的香火，算上周三那天，今天已经是第六天，过了七天，你儿子的魂魄可就不一定能保得住了。” 第112章 宴会提前结束 “真是可笑，儿子有没有被换，唐三夫人能认不出来？”林秋蓉仍旧试图从中破坏。 却不想方书禾的脸色忽然变了。 她之前就觉得唐梵最近好像变了些。 以前的唐梵，待人接物温和有礼。 可昨天，她偶然间发现，唐梵因为牛奶没有加冰块，就对家里佣人态度很差。 供奉香火这个，她虽然没亲眼看到，却闻到唐梵身上有若有似无的香火味道。 不仅如此。 虽然唐梵饮食习惯和长相没有变化，却真的让她有一种好像哪里都不太对劲的感觉。 方书禾原本只以为是前几天生病的后遗症，或者心情不好。 现在被顾久这么一提醒，心中原本就萌发出的种子，瞬间被浇足了水，长成了参天大树。 顾久也不着急等方书禾给结果，她说：“唐三夫人不信的话，可以自己去验证，他供奉的生日，是取代了唐梵的那个魂魄。” “……” 方书禾阴沉着脸，没有说话，而是径直往别墅里面走去。 顾久知道，她去验证了。 方书禾离开之后，顾久拿起小瓶子。 仿佛刚才的小插曲不存在一样。 “还有一卦。” 参与的人比之前少了些。 可能是怕得罪了方书禾。 不过顾久并不在意。 她的目标，只是唐梵而已。 有人要算，她就算，不算就拉到。 瓶子再次转动，最后停住。 站住来的人满心激动，“到我了！到我了！我想算一算，我老公的财运，有没有什么方法招财的？” 顾久淡淡地说：“我觉得你还是算自己，你老公的财运，跟你的财运，没什么关系。” “什么意思，夫妻一体，他的财运怎么可能跟我没关系？说的难听点，就算是离，也有我的一半。” 顾久说：“一半债务，你要吗？” “……” 抽中算卦的人，叫岳琳。 她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问。 “怎么可能？我们家家底很厚。” 顾久说：“再厚的家底，禁不住赌，他的钱，都在家族名下，挪了公司的钱，输了，还得找你给他填窟窿。不过你后续财运不错，自己干，比靠赌徒强。” “……” 一通话，让人心里发凉。 旁人知晓的不多。 只有当事人心里明镜一样。 岳琳老公赌钱也不是头一回，找她拿钱补窟窿，也不是头一回。 只不过，之前她补上的钱，大多都还上了。 岳琳沉默了半晌，对着顾久鞠了一躬。 “多谢大师！” 随即就提前离了席。 去干什么了，大家大概也能猜到。 无非找律师，起草离婚协议。 这一卦算完。 顾久就摆了摆手，不再算卦。 大家识趣的离开。 不过，视线还在顾久周围转。 毕竟，还有一卦没个结果。 吃瓜这种事情，就没有人不喜欢看的。 更何况，还是这种魂魄被换了的大事，这种瓜，真的没人吃过。 但这种事情。 唐家也不会任由他们看热闹，就算处理，也是关起门来偷偷处理。 很快。 就有唐家的佣人出来，告诉大家，临时有事，宴会不得不提前结束了。 顾久也被请进了房间，和唐三夫人单独见面。 什么话都不用说。 大家就已经知道了结果，八九不离十被顾久说中了。 试图挑拨的林秋蓉气得直翻白眼。 低头嘟囔，“说的邪乎，就会忽悠。” 她现在看谁都不顺眼了，看见林雪，气她不出头，“你今天怎么回事？怕她了？怎么一晚上都要死不活的？” 林雪脸色发白。 “小姑，她好像真的会算卦……” 今天全程，林雪都竖着耳朵听着。 听说谢红薇儿子在国外差点遭遇了枪击之后，她翻了不少新闻。 也找人打听了谢红薇儿子上学的城市。 枪击案距离谢红薇儿子学校确实很近，开车大概只需要二十分钟。 不止如此，她对比了新闻，很肯定，枪击案开始的时间，在顾久所说的时间之后。 很确定，顾久除非未卜先知，要不然不可能控制国外枪击案的发生。 而这种事情，连她这个重生者都不知道。 毕竟这么多人，她不可能全记住。 林雪原本以为自己带剧本是上天庇佑，给她重新活回自己人生的机会。 却没想到，顾久直接带了挂！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 林雪深受挫败，感觉世界都塌了…… 顾久跟着佣人进房间，单独见到了方书禾。 方书禾手中拿着几根断了的香火，满脸的丧气，“大师，你之前说的，都是真的吗？” 顾久点头，“是。” “只是看了我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么多？”方书禾还是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去相信。 理智告诉她，不太可能。 感性又告诉她，唐梵真的变了。 哪怕有万分之一的机会，她都不敢冒险。 万一……万一顾久说的真的是真的……她不敢想象后果。 顾久说：“其实，我找西西带我进唐家，确实是专程冲着你来的，原本想，算完那几卦，让你知道我的本事，再摊牌，巧的是，瓶子刚好转到你，也算是一种缘分。” “你……为什么要帮我？又怎么知道，唐梵的魂魄被换了的？”方书禾继续问。 顾久说：“我也在德信，高二一班，我有个朋友，跟唐梵是朋友，今天他见完唐梵，唐梵和他说，他太穷，不配和唐梵做朋友。你说，一个很好的人，怎么就忽然烂掉了呢？肯定有原因的。” “……” “我刚好懂些玄学，闻到我朋友身上沾着的香火味，专门去二班门口确认。这才找上你的，并不是一时兴起。” 顾久说完，又补充了一句。 “我朋友说，愿意用一年的零花钱，换我救唐梵。” 这话，意思是，跟唐家无关。 只跟顾久的朋友有关。 方书禾为自己刚才的多想脸红。 她说：“抱歉，我多想了，大师，你能帮我找回原来的小梵吗？” 顾久问：“唐梵呢？” 方书禾轻叹了一口气。 “在房间。” 她去查看顾久说的供奉牌位时，被唐梵看见，两个人起了冲突。 唐梵力气大，直接把她给推在了地上。 屁股着地的时候，她只觉得心里哇凉。 第113章 少了一个人 方书禾问：“现在过去吗？稍等，我让人去找房间的备用钥匙了。” “嗯。”顾久点了点头，继续说；“能换魂成功，平时接触唐梵的人肯定有问题，特别是唐梵请病假在家那天，接近过唐梵的人。” “好，我知道了。” 方书禾立即会意，找到府上的管家，“把家里所有人叫到大厅来，一个也不能少。” 她们在原地等了几分钟。 屋里的备用钥匙已经送了过来。 佣人们也陆陆续续集结完毕。 不管是管做饭的，还是管花园的，就连门口的保安，都全部到齐。 顾久一个一个看过去，并没有她要找的人。 “还有其他人吗？比如请假的之类的。”她问。 方书禾看向管家。 管家立即上前一步，回答道：“今天没有人请假，因为府上要办宴会。” 顾久说：“不对，肯定还有另外的人，如果不是你家的人，就是那天进过你家的。” “那天没人到访。”方书禾记得很清楚，那天唐梵不舒服，她推了事情，没有出门。” 她想起什么，又改口说：“不对，家庭医生来过，但这个家庭医生，肯定没有问题，在唐家小四十年了，是世交……” 方书禾说着话的时候，管家偷偷地把人头数了一遍，面露疑惑。 但他也知道兹事体大，帮忙隐瞒下去，不是他能承受得起的。 便开口提醒。 “三夫人，我刚才没数清人数，是少一个人。” “少了谁？”方书禾连忙问。 人太多，管家对着一个一个叫名字，最终确定了。 “三夫人，少了厨房的朱青。” 管家走到厨房的几人面前，询问：“你们有谁知道朱青去了哪里吗？”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谁也不知道。 “李妈，今天朱青没请假吧？” 李妈也是一头雾水，“刚开始还在的，今天晚上的点心就是她准备的。” “人什么时候走的？”方书禾连忙问。 李妈摇摇头，“我……我也不太清楚，好像刚才管家来厨房叫人的时候，她就没在了……” 方书禾眸色微沉，“找！好好的人总不能丢了！” 管家立即应声，“好的，三夫人，那这些人，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一起找，谁找到人，这个月提百分之二十的工资。”方书禾答。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虽然很多人不知道事情缘由，也不知道朱青到底是哪一个。 但那可是百分之二十的工资呢！ 大家积极性都很大。 一瞬间散开。 大厅只剩下了顾久和方书禾两个人。 顾久说：“走吧，我们先上楼。” 二楼的房门紧闭着。 方书禾直接拿备用钥匙去开门。 因为她清楚，就算敲门，里面也不会有什么回应。 钥匙转了几圈之后，发出“咔哒”的一声响。 锁开了。 但门依旧打不开。 门背后重物抵上了。 方书禾气愤地在门上重重砸了好几下，“开门！开门！” 门内没有任何动静。 唐梵下了决心，要跟方书禾死犟到底了！ “这怎么办？”方书禾是这真的有些着急了，忍不住向顾久求助。 顾久说：“让开。” 方书禾把门口的位置让开，看着顾久，不知道顾久打算怎么办。 只见顾久后退了几步，一直退到栏杆处。 然后猛地向前冲，用力地撞在了门上。 只是一下，门就被撞开了十几公分。 门板上受力的位置，也破出一个洞来。 从洞里往门内看。 正撞上唐梵惊慌失措的表情。 门后，是一张沉重的桌子，以及唐梵的全部力气。 能被一下子撞开。 不光唐梵被吓到，就连方书禾也流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顾久又往后退一步，用力撞了一下。 这下，门开了一半。 门也被撞得七零八落。 彻底散架了。 哗啦啦地往下掉。 仅仅剩下门后歪七扭八的桌子。 压根也起不到阻挡的作用了。 唐梵甚至忘了去最后挣扎一下，只是愣愣地看着顾久大摇大摆地进了房间。 房间内还残留着燃烧过的香火味。 比顾久在杜子维身上闻到的，要浓烈得多。 顾久忍不住揉了下鼻子。 径直朝着某个角落里面走了过去。 唐梵后知后觉地想要去阻拦。 但已经晚了。 顾久打开柜门。 被唐梵藏在柜子里面的香炉和牌位，都露了出来。 “唐三夫人，你自己看上面的生日。” 方书禾也已经进了门。 顾久直接把牌位往方书禾的方向扔了过去。 弧线刚到最高点，就唐梵拦截了。 他把牌位抱在自己怀里，不给方书禾看。 “妈，我知道错了，刚才是我着急了，才会推你。这个东西，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好朋友去世了，我很伤心，才会想到这样的办法，我只是害怕你看见我生气……真的……” 唐梵拼命地解释着。 “妈！我是你亲儿子啊！你不能这么对我！” “……” 顾久眨了眨眼。 反问道：“你觉得唐三夫人想的是什么？” “……” 唐梵一噎。 刚才方书禾来屋里找香的时候，什么都还没来得及说。 是他自己心虚，上前就去抢，和方书禾发生了肢体冲突。 “我……我听佣人说的，他们说有个神棍，想忽悠我妈害我！” “妈！你千万别听他的！” “……” 唐梵喊得声嘶力竭，看似悲伤，眼睛中却没有眼泪。 魂魄和躯体还没有完成最终的融合。 不是他不想掉泪，而是根本掉不出来。 方书禾的手攥成拳，别过头不去看唐梵那张脸。 “我相信大师的！” “妈！我才是你儿子啊！你为什么要相信外人！”唐梵试图说服方书禾转换想法。 然而，没有用。 顾久“啪”地一下，把一张符纸贴在了唐梵的身上，“别演了！” 真正的唐梵魂魄还没有找到。 她还不能直接把魂魄拽出来，给方书禾看个分明。 躯体已经被魂魄占过，还没完全融合。 阳气本来就靠着每天几炷香吊着。 一旦长时间空置，对唐梵的伤害太大。 顾久说完，从书包里面掏出一根针来。 她捏住唐梵的手，用力一扎，挤出来几滴指尖血，滴在符纸上面。 她要找找真正唐梵的踪迹。 还没来得及动手，忽然听到外面响起嘈杂的声音。 有人喊，“三爷回来了！” “蹬蹬蹬……” 脚步声快速靠近。 唐佩群出现在门口，“你们要干什么！住手！” 第114章 这么精彩的关系，谁错过都可惜 顾久回头，看向门口一脸愤怒的人，头轻轻歪了一下，然后停住了手上的动作。 唐佩群说话的功夫，已经冲进了房间。 脸色严肃，“书禾，这是在干什么？” 方书禾解释说：“我们的儿子，魂魄被人换了，我现在要把真正的儿子找回来！” 唐佩群的视线落在顾久的身上，随即又继续质问。 “方书禾！你这是在胡闹！你信这么一个小姑娘？什么灵魂被换！这种话你也信？你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啊？” 方书禾说：“这个小姑娘确实是很厉害的大师，你不信可以去打听打听今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她预测到了谢红薇出国留学的儿子今天会出意外，帮他躲过了枪击案！” 这也是方书禾为什么会一下子这么信任顾久的缘故。 不止因为从唐梵房间里找到的香，和唐梵推她那一下。 还因为，她专门找了人询问。 知道了她到场之前发生的事情。 “别的事情都能作假，但这个枪击案，却没有办法作假！”方书禾坚定地说。 “呵！你还是太天真！”唐佩群冷笑一声，“有钱什么事情办不成？花点钱在国外请个枪手难吗？又不是国内，别说一个枪手，几十几百个雇佣兵，也能请得起！这是在做给你看呢！你太天真的！” “她图什么？” “图什么？就冲我们唐家是四大家族之一，就图这个，懂吗？” “……” 方书禾被唐佩群的逻辑绕进去了，也觉得很有道理。 只是一瞬间，就又自己顺了过来。 “我信大师的！你自己看，她的符纸有多厉害，符纸被拍上之后，唐梵一动不动，难不成唐梵也被买通，来害唐家？” 唐佩群语重心长地说：“唐梵年纪小，容易被骗。” 他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试图去揭唐梵身上的符纸。 顾久侧步，挡在了唐梵前面。 “你既然不相信符纸有用，为什么要这么着急把我的符纸撕掉呢？” “……” 唐佩群没想到顾久会挡在前面，开始施威。 “你知道什么是晦气吗！小姑娘，唐家可不是你能惹得起的家族，你知道什么是京市四大家族吗？” 顾久眨眨眼，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 “知道呀？我还知道四大家族里面就属唐家最落寞。” “……” 一句话，让唐佩群脸色骤变。 眼睛中几乎能冒出火来！ “你别以为我不敢动手！来人！来人！把她赶出去！” “哦……” 顾久眸子却弯了起来。 “你打不过我！而且……我很好奇，你脑门上这一脑门的汗，这么着急赶回来，到底是谁告诉的你啊？” 方书禾也看向唐佩群。 “对啊！你今天不是出门应酬，怎么忽然回来？” 唐佩群脸色精彩极了。 气急败坏的，脸和眼睛都涨得通红。 嘶吼着说道：“家里出这么大的事，我能不回来？方书禾，我告诉你！今天有我在，你别想对我儿子动手！要不然，你也一块滚！” 结婚这么多年。 唐佩群从来没对方书禾说过这么重的话。 方书禾也被刺耳的话给刺激到了，“今天无论如何，我必须把儿子救回来！你别想拦我！” “方书禾！我看你是被猪油蒙了心！” “……” 眼看着，硝烟味越来越重…… 刚好这个时候，管家小跑着过来了。 “三爷，三夫人！朱青找到了！” “带过来。”方书禾说道。 “好。”管家说。 很快，一个女人被管家拽了进来。 女人长得很漂亮。 虽然上了年纪，眼角出现了褶皱。 但骨相很好，风韵犹存。 能看出来，再往前十几二十年，也肯定是个大美人！ 裸露的胳膊上面，被叮满了蚊子包。 管家介绍：“这个就是朱青，在花园的草丛里面找到的。” 他们找朱青，可真的不算容易。 翻遍了整个别墅，甚至连厕所里面都翻了，都没见人。 他们甚至怀疑，朱青是不是躲进三爷和夫人的房间了，或者是跟着宾客们跑出了出去。 最后能找到，还是因为管家比较聪明，动用了监控。 在监控中，他们发现了朱青的身影。 朱青鬼鬼祟祟地避开人，往花园方向去了。 最后他们在花园里面的某一株草丛里面找到了朱青。 朱青低着头，脸上满是泪痕。 唐佩群看不下去了，冷声道：“这是干什么？这还是什么封建社会吗？家里的佣人，什么时候要这么被你们欺负了？” “……” 方书禾一门心思只有儿子，没搭理唐佩群的质问。 而是连忙跟顾久确认，“大师，这是你要找的人吗？” 顾久点头。 “是她了，换魂的就是她！” 方书禾冲上前去，就给了朱青一个结实的巴掌。 唐佩群的拳头禁不住握紧。 “方书禾，你不要太过分！这种事情传出去，你让别人怎么看你？怎么看我们唐家？” “管家，叫保安进来，夫人今天心情不舒服，把她请回房间，至于这个小丫头，扔出唐家！” “……” 管家一时之间，左右为难。 一个唐三爷，一个是唐三夫人。 他们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听谁的了。 最后，犹豫半天，还是对着方书禾鞠了一躬，“三夫人，得罪了！” “我看你们谁敢动我！把老爷子叫过来！让她做主！” 顾久话里有话地说：“嗯，是该找个人来见证，除了唐家的，方家的长辈也请来吧，毕竟这么精彩的关系，谁错过都可惜。” 刚才方书禾没发现，顾久却全部都看在眼里。 朱青刚进门的时候，唐佩群的视线都在朱青的身上。 纵使再装不熟。 但他的下意识反应骗不了人。 唐佩群肯定和朱青认识。 而且关系还不一般！ 第115章 助攻来了 知道唐老爷子要来。 管家也不敢随便插手了。 他挥了挥手，对走到门口的几个保安道：“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随即，自己也出了门。 还顺手帮忙把门给关上了。 只是那扇门，已经掉得七零八落，关了跟没关，区别也不是很大。 屋内的人就这么僵持着。 唐佩群知道事情闹大了。 权衡利弊之后，换了一种态度。 从刚开始的强势，变成苦口婆心的劝说。 “书禾，我刚才就是太着急了，你也知道，小梵是我们唯一的儿子，如果出个三长两短的，我也怕你以后会后悔。这种事情，肯定还是要慎重慎重，再慎重，你说是不是？” 唐佩群说着，去拉方书禾的胳膊。 方书禾往后退了一步，没让他拉上。 只是冷冷地说：“等人来齐了再说吧。” 刚才顾久的提醒那么明显了，方书禾也后知后觉品出味儿了。 唐佩群回来得过于及时了。 大概二十多分钟后。 方书禾的哥哥方书为先到了。 看到零落的门板，一张脸瞬间绷得紧紧的。 径直朝着唐佩群走了过去。 一把揪起唐佩群的领子。 “怎么回事？你和书禾动手了？” 唐佩群连忙摇头，“大哥！不是，不是，我们俩好好的，就是为了孩子！书禾被个小神棍忽悠了，非得说小梵的魂魄被人换了，你自己看，那个小丫头，像是个大师的样子吗？……” 方书为目光落在顾久脸上，眉心微微蹙起。 随即看向方书禾。 “书禾，你说……” 方书禾说：“哥，先放手吧，今天让你过来，就是让你做个见证，一会儿等老爷子来了，再说……” “……” 方书为这才松了手。 他走到方书禾的旁边，把方书禾往角落里面拉了几步，小声地问：“这真是你请来的大师？这种事情，可不能乱说。” 方书禾疲惫地笑笑，“哥，小梵的事情，我不会开玩笑，我的性格，你知道的……” 正说话的时候。 唐之言扶着唐老爷子进了门。 唐之言刚好在，听说三叔和三婶吵架，就跟唐老爷子一起过来。 看见顾久的时候，愣了一下。 这种时刻，顾久在现场，实在让人想不到。 唐老爷子扫了一眼满屋的狼藉，开口问：“这是发生了什么？” 唐佩群抢先开口。 把刚才给方书为说的又说了一遍。 “爸，书禾她被这个小姑娘装的神棍忽悠了，非得说小梵灵魂换了，您看，小梵身上还被贴了符纸。我知道之后，赶紧回来阻止了，谁知道……谁知道她被洗脑严重，不分青红皂白，非得闹到底。” “书禾，这个小姑娘，是你请来的？”唐老爷子问。 方书禾点头，“是，爸，您可以打听打听，顾久确实是很厉害的大师，她说的不会有错。还有，这是在小梵屋里面找到的牌位，是他供奉的。” 屋里面的香火味道，唐老爷子也能闻到。 他拿着牌位看了一眼，上面的生日不是唐梵的。 “小梵，你说。”唐老爷子看向唐梵，才发现，唐梵表情僵硬，站在原地一动也不会动。 唐佩群连忙说：“爸，小梵不知道被他们用了什么妖法，控制住了，为了小梵的安全着想，可不能让他们胡闹啊！” 唐老爷子看向方书禾。 对待儿媳妇，他还不能说太过的话，只能恩威并施。 “书禾，你一向稳重，没做过什么荒唐事，今天这事，事关小梵，你确实得解释清楚。” 方书禾把前因后果都解释了一遍，着重说了谢红薇的事情。 唐之言快速地翻找出了新闻。 “爷爷，确实有枪击案的新闻。” 唐老爷子若有所思，最后，还是说：“就算这个小姑娘确实懂一点卜卦之术，但这种事情，还是得慎重，不知道来路，谁知道，她是不是还有别的目的。我看，这事到底有没有，我们再去山上请个厉害的道长，也比较保险。” “听说，玄虚门的道长，就还很厉害。” 唐老爷子说完，又看向方书为，“书禾哥哥，你觉得呢？” “……” 方书为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一时之间，也有点难以抉择。 目前来说，唐老爷子说的这个办法，确实是最保险的。 他沉默的几秒，其实是在顾忌方书禾的感受。 方书为还没有回答。 唐之言就先说了话。 “爷爷，我知道她。” “你知道？”唐老爷子转头看向唐之言，“刚才怎么不说话？” 唐之言说：“这不是刚才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嘛！” “你说说？她是大师，还是骗子？”方书为问。 所有人都看向唐之言。 唐之言呵呵笑着，“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有一个人肯定清楚，霍臻琰。爷爷，你如果不放心，我可以给霍臻琰打个电话，找他确认。毕竟，如果三婶说的是事实，那小梵的魂魄现在在哪？在外面是不是多一秒，就不安全一秒？” 不管是唐老爷子，还是方书为，最关心的，不是顾久到底是不是真大师，而是唐梵的安危。 最后一句话，倒是说到了他们的心坎里。 两个人相互点了一下头，算是达成一致。 唐老爷子说：“你现在给霍二打电话。” “好。”唐之言答应。 只有唐佩群，脸色凝重，忍不住咬紧了后槽牙。 唐之言拨通霍臻琰的电话，简单地说明了情况，说：“我爷爷现在想之后，这个顾久，是不是真的懂这么玄学，还是骗子。” 电话那头的霍臻琰沉默了片刻说：“玄灵大师确实是非常厉害的大师，这个，我可以替她作证。” “……” 霍臻琰是四大家族的小一辈里面，最有能力，最有魄力的。 他都这么说，还用了“非常厉害”这个形容词。 这倒是让唐老爷子完全没有想到。 唐老爷子忍不住问：“你用过她？” 霍臻琰说：“唐爷爷，她救过我奶奶的命，至于具体的，回头你来霍家，我爷爷奶奶可以跟您细说。不过，有一点，这个玄灵大师，很有能力，不管是捉鬼，还是招魂，都很厉害。” “……” 能让霍臻琰一口气说这么多话来夸。 唐老爷子思考了半晌，最后还是说：“让她试试吧。” 第116章 谢霍二就行 站在一旁百无聊赖的顾久，总算等他们商量出了一个方案。 对着唐之言点了下头，弯眸笑了下：“多谢你帮我解释！” 其实，唐之言来之前，她做好了想办法证明自己的准备。 不说在现在，就是在三千年前，她已经名声在外了之后，也一样有人怀疑她的身份。 对于这些，她已经习惯了。 也总结出了一套证明的办法。 不过今天有助攻在，倒是没派上用场。 唐之言笑起来，“不用谢我，谢霍二就行。” “大师，是不是要先找小梵的魂魄？”方书禾迫不及待问道。 顾久点头。 用沾上了唐梵指尖血的符纸点燃了香。 香燃烧起来。 烟气在空中扭动了几下之后，就直直下坠，指向了某个方向。 跟着烟气往外走。 方书为和唐之言立即跟了上去。 在烟气的指引之下。 顾久很快找到了唐梵魂魄的寄存位置。 就在某一个房间柜子里的一个娃娃身上。 娃娃身上用符纸贴着，被包得严严实实。 唐梵就算想跑出来，都不能。 他们拿着带着唐梵魂魄的娃娃回去。 顾久把魂魄一揭，唐梵的魂魄就跑了出来。 被困得久了，魂魄边缘都有些透明了。 他看见屋内的情形，又看见屋里面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脸，吓得猛抽一口气。 然后不受控制的飘了起来。 还是顾久反应快，拽住了他，要不然直接飞到天花板上去了。 下来之后，唐梵发现，屋子里面除了顾久，没有人看得到他。 急得他抓耳挠腮的。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我死了？” 顾久说：“先别急，等我先把他的魂魄拉出来，再送你回去。” “我也不想急，可是，我都这样了……”唐梵叹了一口气。 说着，顾久接下唐梵肉体上的符纸。 占着唐梵肉体的人，发现自己恢复了自由。 连忙往后退了几步，从桌子上摸出了一把刀，抵上了自己的脖子。 “别过来！过来我就杀死……” 话还没说完，刀就被顾久夺了过去。 “过来帮忙。” 顾久说了一句。 唐之言就一个大跨步走了过去。 顾久一只手随手扔刀，另外一只手，用力一拽，就把体内的魂魄拽了出来。 “接住他。” 唐梵软绵绵地倒了下去，还好唐之言反应迅速，才没摔倒。 唐之言用力扶着唐梵，“他怎么了？” 顾久说：“鸠占鹊巢的魂魄被拽出来了，现在身体里面没有魂魄。” “……” 唐之言只觉得头皮发麻，浑身僵硬。 差点没扶好，把人给摔了。 唐梵见状，飘飘忽忽地回了身体旁边，想要回去，却发现，他很容易就穿过了自己的身体，并没有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试了好几次，都不管用。 唐梵有些发慌。 “顾久，我不会真的死了吧？” “别着急，你的身体被人占了五六天了，差点都融合好了，你的魂魄太弱，肯定被排外了！”顾久回答。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翻着包，往拽出来的魂魄上面贴了两张符纸。 一张是定魂符。 一张是显形符。 第二张符纸，是故意贴给朱青和唐佩群看的。 朱青看到儿子魂魄的那一刻，内心唯一一点期望，都落了空。 她儿子真的被赶出来了！ 朱青激动地朝着魂魄扑了上去。 想要把魂魄上的符纸给撕下来。 但她只是个普通的中年女人，又有多少力气。 很容易就被顾久推开了。 顾久似笑非笑地看向唐佩群，“唐三爷，看见了吗？她就是操作占了你儿子身体的那个人，还不来帮忙？” “……” 唐佩群被顾久叫到，想装傻都不行，只能过去帮忙拽住朱青。 “松手！小风！小风！放了我儿子！放了我儿子！” 朱青哭得撕心裂肺，却发现唐佩群拽得很紧，压根没有打算放水的意思。 “松手！松手！” 朱青回头，用拳头去捶唐佩群的胸口。 捶得很用力，梆梆作响。 唐佩群只能咬牙受着，依旧没有松手的意思。 朱青急得脑子都热了起来。 想着反正已经被发现了，不如破罐子破摔。 于是，她继续大声喊：“松手啊！你要看着儿子被她害死吗？唐佩群！小风也是你儿子啊！” “……” 一时间。 整个屋子都安静了。 大家纷纷看向唐佩群和朱青。 只有顾久，好像丝毫不意外，甚至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而是心无旁骛地帮唐梵重回自己身体。 看着人回去。 顾久又在他身上贴了个聚阳符。 “好了。” 扶着唐梵的唐之言听到顾久的声音回神。 “好了？可是他怎么还没醒？” “在外面久了，魂魄稍微有点受损，至少得半个小时，才能醒过来，等着吧。” 当时霍老夫人的魂魄离体，只有三天，也等了好一会儿，才醒呢…… 顾久做完一切。 转身朝着背后看了过去。 等待的过程，还有瓜吃。 一点也不枯燥。 如果现在手里能有一把瓜子就更好了。 顾久这么想着，稍有点遗憾地叹了口气。 看来下次，口袋里面得装一把瓜子了。 屋子里面已经热闹得不行了。 方书禾冲了过去，一巴掌扇在了唐佩群的脸上。 “唐佩群，你这个畜生，你为了私生子，竟然要害小梵！” 唐佩群被打的眼镜都偏了。 “书禾，你听我说，我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吗？不知道她怎么到家里来的？你真行啊！厉害啊！养了个小三，养的还真长久，儿子都比小梵年纪大了！你真行！”方书禾的手微微抖着。 牌位上的生日比唐梵的生日，还要四个月。 经过顾久提醒之后，她想过朱青可能和唐佩群有关系。 但是没敢想，唐梵体内的魂魄会跟唐佩群有关系。 更没有敢想，唐佩群也参与其中。 方书为听到方书禾说的，也被气得不轻。 要不是唐老爷子在场，恨不得也上手揍唐佩群一顿。 当时唐佩群娶方书禾，表现的有多好，保证的有多好。 要不然，他也不会不遗余力地帮唐佩群。 所有娱乐公司里面，只有唐家的公司，审批最快，不是没有原因的！ 方书为顾忌面子没动手。 倒是唐老爷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恨铁不成钢地朝着唐佩群的屁股就踹了过去。 第117章 是你害死了你儿子 唐老爷子年纪大了。 力气却不小。 唐佩群屁股上遭了一脚之后，脚下一个踉跄。 差点摔倒。 拉着朱青的手，不自觉地松了。 得了自由的朱青，立即朝着魂魄的方向冲了过去。 想要去揭掉魂魄身上的符纸。 顾久没阻拦。 朱青原本脚下就不稳，在触碰到魂魄的一瞬间，就直直地倒了下去。 倒下去的一瞬间，指尖碰到其中一张符纸，魂魄从刚才的动弹不得，恢复了行动。 “我能动了！” 魂魄开心地动动手脚，随即又一头朝着唐梵的身体里面钻。 但唐梵的魂魄已经回去，身上还有顾久的聚阳符。 他刚碰到，就被阳气灼伤，吱哇乱叫的叫了起来。 满屋子乱飞。 一会儿飞天花板上，一会儿落在地上。 身上的疼痛稍微好了一点儿之后，又开始想别的办法。 他要附身。 屋子里的人都阳气充足。 唐风的魂魄试了唐老爷子、方书为、方书禾，甚至连唐佩群都试了，但都没有成功。 只能无能狂怒。 十六岁的小孩，基本长成了成年人的体型。 竟然就那样，直接坐在了地上，“哇哇哇”地大哭起来。 血泪瞬间脸颊往下流。 “……” “……” 原本已经乱成一锅粥的房间内，这一刻，除了魂魄的哭声，再也没有别的声音。 所有人，都看向唐风。 唐风一边嚎啕，一边大声地指责。 “妈，你答应过我，会给我重新找个身体！” “你说会带我来唐家享福的！” “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 依旧是一片沉静。 却不想，这个时候，朱青却忽然动了，她看向顾久，“大师！大师！求求你帮帮我儿子！你这么厉害，肯定有办法！对不对！” “……” 顾久也被朱青的厚脸皮惊讶了。 “你是不是忘了，我来这的目的？” 她来唐家，为的就是把这个鸠占鹊巢的魂魄赶出来，却没想到，朱青竟然还能求到她的头上！ 朱青却说：“只要你能帮我儿子再找一具身体，多少钱都可以！唐佩群有钱，唐风是唐家的孩子，他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唐风死的！” 唐老爷子声色俱厉地说：“你说是唐家的人就是唐家的人？怎么证明？” 这话一出，算是没打算认唐风。 方书禾和方书为都在，他不可能不给方家留面子。 更何况人都成个魂了。 退一万步讲，就算唐风还是个活蹦乱跳的，唐老爷子也不会认唐风回来。 唐佩群听到唐老爷子的话，更是一句话也不敢。 朱青懵了，转而抓住唐佩群的胳膊。 “佩群，你说说话啊！” “这真是我们的儿子……” “……” 唐佩群低着头，咬了咬牙，闷声说道：“你得先拿出证据……” “……” 人都已经死了，直接火化成骨灰了，亲子鉴定肯定做不了了，哪里来的证据？ “你……” 朱青见到唐佩群这么绝情，也难免心灰意冷，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 但她还不想放弃。 看向顾久，“大师，求求你，他们不给你，我给你！我也有钱！我手里还有之前分手时候唐佩群给我的房子，我卖了给你！” “呵……” 顾久轻呵一声。 “你的意思是，随便在路上找个人，把你儿子的魂魄塞进去？你儿子是活了，别人却死了！你还真是理所当然呢！” “你觉得，会有天师愿意会为了钱，造这个杀孽吗？” “你觉得，多少钱能买来命呢？” “……” 朱青喃喃地说：“之前分明……分明有……” “你大可去找他！”顾久淡淡地说。 “……” 朱青眼睛一缩。 她……如果能找到，她真的想找。 可……可她找不到啊！ 刚开始第一天，唐风进入唐梵的身体之后，融合得很不好。 唐风僵硬地像个机器人一样，甚至连胳膊都抬不起来。 朱青还以为失败了，想去找之前的大师问个清楚。 但却发现，怎么都找不到了。 看到朱青的表情，顾久已经懂了。 找不到了。 她皱了下眉，说：“其实你儿子命数不该绝，是你太贪，一心想要荣华富贵，放弃了他的身体，让他来占唐梵的身体，所以……是你害死了你儿子！你甚至把唐梵的魂魄困在娃娃里，都没想过让唐梵用你儿子的身体。” “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朱青浑身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那时候，他的情况已经很严重了，连续昏迷，查不出病症！” “除了这些，你还怕唐梵的魂魄乱窜，暴露你们母子吧！” 顾久蹙了下眉。 照朱青的描述，昏迷查不出病症，倒是蹊跷得很。 她忍不住又多问了一句，“你儿子的尸体呢？” “已经……已经火化完下葬了……”朱青嘴唇颤抖。 “哦……” 顾久没再问下去。 再问估计朱青也不知道。 她贪心，自己起了害人的心思，被别人利用也是自己找的。 牛头马面接到顾久的消息，到达现场。 当着朱青的面，把唐风的魂给勾走了。 朱青的精神支柱彻底坍塌。 整个人精神状态都有点不对了。 疯疯癫癫，想去撕唐梵身上的符纸。 抱着娃娃说是自己儿子。 最后被赶出了唐家大门。 朱青母子走了之后，混乱的房间总算安静了下来。 唐老爷子当着方书禾和方书为的面，将唐佩群训斥了一顿，“你自己给书禾解释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唐佩群这才说和他和朱青的关系。 他和朱青是在认识方书禾之前认识的。 后来，认识了方书禾，他就甩了朱青，转而去追求方书禾。 “认识书禾之后，我真的和朱青断清楚了！” 唐佩群指着天发誓。 当然，他隐瞒下的也有。 当时他知道朱青怀了孕，但是为了方家的人脉，也为了能在唐老爷子面前露头，他给了朱青钱，让朱青打掉孩子。 朱青口中所说的一套房子，就是那个时候买的。 后来，朱青是十分安静。 没怎么出现在他面前。 直到前段时间，朱青找到了他，以唐风的存在相逼，进了唐家。 他说：“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这个目的！真的！” “是吗？如果不知道，你会愿意埋这个雷在家里？还是说，你想在家里偷吃？”方书禾一下子指出了唐佩群逻辑中的漏洞。 “……” 唐佩群脸色一僵。 他确实这么想过。 但他不能承认。 只能十分苍白地否认。 “不……我没有……” “……” 唐老爷子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书禾，他这一回犯了浑，你随便骂他！随便教训他！我给你撑腰！以后他要再敢有这种心思，我直接废他一条腿！” 方书禾只是扯了扯嘴角。 不置可否。 “随便吧，我只想小梵安全。” 第118章 不能输给霍家 唐梵的眼皮子颤了一下，缓缓地睁开眼睛。 是唐之言先发现的。 长辈们解决感情问题。 他作为一个小辈，就没打算参与。 所以就一直守在唐梵的身边，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小梵醒了！小梵醒了！”唐之言大声喊。 这一声，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了过来。 几乎是一瞬间，所有人都聚集到了唐梵的床前。 就连过来时候需要唐之言搀扶的唐老爷子，这会腿脚也不慢。 只是到床边之后，还是忍不住扶着床，喘了一口气。 “小梵怎么样了？” “小梵！小梵！” “……” 唐梵脑子短暂地混沌之后，就想起来之前的事情了。 他坐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身体，又抓了抓唐之言的胳膊。 “热的，我能感觉到温度，我能摸到了！我回来了？” 唐梵透过围得水泄不通的人墙往外看，像是在寻找什么。 “你在找什么？”方书禾问。 “顾久呢？她走了？” 顾久的声音幽幽在后面响起来，“还没有。” 再怎么，也得等唐梵醒了再走。 方书禾往后一步，让出来一个位置。 “大师！” 唐梵对着顾久弯了下腰，“顾久，多谢你！我以为我回不去了！真的……” 他的眼圈有一点通红。 带着一点劫后余生的庆幸。 顾久说：“是杜子维花了一个月的零花钱请我来的。” “原来是这样……”唐梵说，“他曾经跟说过，你很厉害，我当时还不信……” 唐梵还有些虚弱，说了一句话之后，就开始气虚。 顾久说：“你还是先好好休息吧，既然醒了，我的任务就完成了，拜拜！” 顾久没有往前去，说完这句话，就摆了摆手准备离开。 脚还没有来得及跨出一步。 就被唐老爷子叫住。 “玄灵大师，这个钱，该我们唐家来付。” “也行吧。” 对于酬劳，顾久没有拒绝。 “稍等。” “嗯。” 顾久被请进了书房。 大概等了几分钟之后，唐老爷子进来了，手里捏着一张支票。 支票上面画了不少零。 这样的支票，顾久曾经见过你一回。 所以，看了一眼，就知道，这是一千万！ 顾久说：“唐老爷子，给多了。” 唐老爷子道：“我专门找霍家打听了，他家当时给的是一千万！你在霍家救的是一条人命，在唐家也是。肯定不能比霍家给的少！我可不想以后去了霍家被他们笑话！” 这种事情，还比上了。 唐老爷子大有一种，不收下这一千万就看不起他的架势。 顾久忍不住弯起眸子，“那就多谢唐老爷子了。” 唐老爷子挥挥手，“哪里哪里，该是我们谢谢你才是！要不然，唐梵魂魄换了，我们都不知道……” 付了酬劳之后，唐老爷子问：“玄灵大师怎么来的？让小言送你回去？” 顾久说：“司机在外面等着呢。” 顾久提前预想到不会跟夏映西一起回去，也带了司机。 从唐家回去。 时间还早。 才八点多。 只是晚上唐家的宴会，她都没来得及吃些什么，宴会就直接散了。 现在办完事，只觉得肚子咕噜噜的。 “刘叔，前面转个弯，我们去吃个东西再回去，这个点了，也免得让周姨麻烦了，附近有什么好吃的吗？我回来的时间短，刘叔推荐个好吃的地方。” 刘叔不好意思地说：“我平时去的，都是些小地方，路边摊，不适合小姐去。” “有什么不适合的，好吃就行！”顾久说，“我以前在乡下，连路边摊都没怎么去过呢！” 刘叔犹豫了一下，回答道：“那行吧。” 刘叔领着顾久去的，是个小巷子。 地方很偏。 但人却不少。 小店门口支着几张小桌子，碳炉就在桌子上，可以自己动手烤，十分有烟火气。 当然，味道更是没得说。 这一顿，顾久吃得很开心。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 到家里，才发现，家里来了两个客人。 守德和守心。 两个人坐在客厅里面等着，面前水杯里面的水几乎见了底。 可以看出来，已经坐了很长时间了。 “妈，你怎么没告诉我家里来客人了？”顾久问。 叶婉静说：“他们听说你有事出去，就说让你先办事，他们不着急，我想着也是，你出去那么着急，大概是去抓鬼了，就没告诉你。” “哦……他们什么时候来的？”顾久又问。 叶婉静回答：“你刚出去没多久，就来了。” “……” 顾久放学回家，只是换了一身衣服，就出去了。 那确实是等了许久了。 她歪着头，看想守心和守德，“两位师兄，不知道找我有什么事？” 守心看了一眼叶婉静，询问道：“方便跟她单独聊聊吗？” 叶婉静没有帮顾久做决定，而是看向顾久。 顾久说：“二位跟我上楼吧，来我妈妈的画室聊。” 叶婉静这才笑着说：“你们去吧，画室没锁门。” 上了楼，到了叶婉静的画室。 把门关上。 顾久才问道：“二位师兄找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守心点点头，面色有些凝重地说：“确实有，还是大事。” “师兄请说。” 守心回答：“上次你们从空间里面带出来的碎片，我们用仪器检测过，碎片中蕴含着巨大的能量。所以，部门对这个东西十分重视。” “……” 顾久眨眨眼睛，没有说话。 聚灵石碎片中的灵力巨大，她当然清楚。 只是，这种事情，不该专门来找她汇报的，甚至该是瞒着她的。 守心和守德却直接来找她说了。 这让她十分好奇。 第119章 这就是天赋吗? 守心见顾久不说话，只用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 眼神中还带着三分懵懂，三分意外，还有三分防备。 守心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继续说：“如果每个碎片，都是这样一个空间，这样的碎片，还不知道有多少，对于特殊事件调查组来说，将会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嗯……”顾久眨眨眼睛，继续看着守心。 守心说：“我们这次过来，是想邀请你加入特殊事件调查组。” 顾久毫不犹豫地拒绝，“多谢邀请，至于加入特殊事件调查组，还是不了，我年纪还小。” “为什么？”守德着急地问道，“你的能力，比玄虚门的大部分人都强，甚至在我之上，如果你能加入，我相信你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从空间出来之后，守德就第一时间给凌云道长打电话，确认顾久的身份。 并从常乐等几个师侄口里得知，顾久的定魂符，竟然能轻轻松松定住活人。 这该是多高的天赋，才能做到的！ 就连守德，都做不到。 顾久弯起眸子，“师兄，多谢夸奖，不过你应该知道，我现在还在上高中，每天还要上课，真的没有时间。” 守心沉默了两秒，“这个可以解决，有好几所大学都有风水研究的专业，破格录取，也不是没有先例，只要你想，你可以从里面随便选，守德就在京大任教，你可以选京大，离家近，也离特殊事件调查组的办公室近。” “……” 顾久惊讶得瞪大眼睛。 她没想到，这才多少年不关注，现在玄学竟然已经正规到这种程度了。 有专门的部门不说，竟然还有专门的学校。 顾久只沉默了一秒，就又摇了摇头。 “我不想加入。当然，如果下次再有这一种碎片创造的空间，我也可以帮忙。” “为什么？” 守心和守德还是锲而不舍地问道。 这样的人才，他们是真的想吸纳进部门。 顾久说：“该找的借口找过了，如果非要问到底，我只能说，不是很想。” “……” “……” 守心咧了咧嘴，他来之前，其实询问过凌云道长的意见。 凌云道长说，顾久不一定同意。 还真的是被说中的。 他只能退而求其次，拿出提前准备好的b计划，“不进特殊事件调查组也行，那我们聘请你当特殊顾问，可以吗？遇到难以应付的空间，找你帮忙。” 顾久这才点了头。 “好。” “那留个联系方式吧。”守心把手机拿了出来。 守德也立即把手机从口袋里面掏了出来，“还有我！” 加了微信之后。 守心和守德坐在椅子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站起身。 似乎还有没说完的话。 顾久问：“两位师兄，还有事吗？” 守心艰难的开口，“有。我们这次来，除了聘请你当顾问，还有一些关于碎片的事情，要问。” 顾久猜出来了，“你们想问，小岛那一回，我解了空间之后，是不是也得到一块碎片。” “对！”守心立即点头。 顾久回答：“有，两块。小岛和当时在京水河边那次，各有一块。” 顾久没打算瞒着。 空间的建成本就依靠聚灵石碎片的力量，既然如此，每一个空间，都会有一个聚灵石碎片。 特殊事件调查组早晚会想到。 “不过，这两块碎片，我不会交给你们。应该没有哪条法律法规规定，需要交给你们吧？” “……” 守心尴尬地抽动了下嘴角，唇边的胡子，也跟着抖动了起来。 倒是真的没有。 毕竟这种东西，也不是哪个墓里面盗出来的古物，他们甚至不知道东西的来历。 只是从一个异空间带出来的东西。 守心说：“目前，特殊事件调查组还没有确定那些碎片的用途，所以暂时没打算收回你的那两块碎片，我们只是想问问，关于那些碎片，你知道更多线索吗？” 顾久垂了下眸子，思索了一瞬，再抬眸的时候，同时点了点头。 “那些碎片，是聚灵石上的，你们从上面检测出来的力量，是灵力，那些空间的形成，就是靠着这些碎片的灵力支撑形成的，所以，一块聚灵石碎片，有多少灵力，你们应该也能大概心里有数。” “聚灵石？我好像听师父说过，他说这是飞升的仙家的东西，怎么会碎了？”守德问。 顾久摇了摇头，“不知道。” 她也想知道，聚灵石到底是怎么碎掉的。 十八年前，她的聚灵石丢了。 然后就遇上了自己的千年雷劫。 渡劫失败，来到人间。 差不多四个月之前，才恢复了全部记忆。 至于聚灵石碎片怎么出现，又是怎么碎掉的。 多半跟时空的扭转有关。 守德提出自己的想法，“之前，灵气充沛，聚灵石对于修炼很有加持，但是这些年，灵气衰微，是不是因为那个大仙想用这样的办法聚集灵气啊？” “不会。”顾久毫不犹豫地否定。 聚灵石是她自己的东西，她也进过三个空间了。 空间里面并没有多少灵气，可以说，聚灵石碎片维持空间已经很费劲了。 要不然，也不会里面的小鬼一多，就撑不住要崩塌。 那些空间，属于执念拥有者。 “为什么这么肯定？你还知道些什么吗？”守心问。 顾久说：“你们注意到的京水河边那次海市蜃楼，也是我进去的，里面的阴气稍微一多，空间就有坍塌的风险。至于灵气，只有空间拥有者身上拥有一点，没有什么聚集起来的灵气。” “你用的什么仪器，分辨的这么精准吗？” “我的眼睛，和感受。我能看见阴气，也能看见灵气，所以我很确定。” “啊？” “……” 守德和守心同时挂上不可思议的表情。 守德的表情更夸张，“难道……这就是天赋吗？我好像知道师父为什么忽然又收了徒弟，假以时日，师兄，你可能都要逊她一筹了！” 守心点头表示认同。 他对顾久的能力，也有点估量不准。 他也问过凌云道长，凌云道长只说，让他们多照顾顾久。 毕竟，他不能说，他这个名义上的师父，可能能力不足顾久的千分之一…… 顾久对守德的话不置可否，只是笑笑问：“二位师兄，还有别的事情吗？” 守心这才起身，“没什么事了，该知道的已经知道了，以后再有事情，我会给你打电话。” “好。”顾久点头，末了，又补充了一句，“如果碎片出了什么意外，能告诉我吗？” 守心迈出去的脚又顿住。 “什么叫做，如果碎片出了意外？” 顾久歪歪脑袋，“好好的聚灵石，忽然化成了碎片，肯定背后经历了什么事情，比如争抢或者别的。我想，会不会有人对碎片感兴趣。到底，就算是碎片，其中也蕴含着能支撑起一个虚拟空间运作的灵力……” 守心怔了一下，很快明白顾久话语中的意思。 他点了下头，“多谢小师妹提醒，回去，我们会妥善保存。” “嗯……” 顾久弯起眸子。 除了她这里，有聚灵石碎片放在别的地方。 其实也是想试探试探利用聚灵石扭动了时空的始作俑者，还会不会对聚灵石碎片感兴趣…… 第120章 大凶之卦 送走守心和守德。 回房间时，正好碰见叶婉静出来。 叶婉静踮起脚尖往外招望了一眼，问道：“他们走了？” 顾久点头，“嗯，走了。” “是不是又有事情要忙？”叶婉静问，有点心疼。 顾久挽住叶婉静的胳膊，“不忙！他们过来只是问我点事情。” 叶婉静本来觉得，孩子没说的事情，不该多过问。 但她还是有些担心顾久，忍不住问道：“他们真是正经的道士，你的师兄吗？我怎么感觉你们好像不太熟……” 顾久笑：“我没去过山上，只是被师父指点了一下，他们也是刚刚通过直播知道的我，肯定不熟。至于是不是正经道士，肯定正经，那位年轻一点的守德师兄，是京大的风水学老师。” “这么厉害！” 经过顾久这么一说，叶婉静彻底地放心下来。 “难怪你也这么厉害。” 顾久笑，“我师父确实在玄学界，算是很厉害的了。” 叶婉静说：“既然没事，放假这几天，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我再有一天，就能把工作赶完，可以带你出去放松放松，六天的话，可以去附近稍微冷门一点的城市转转，热门的城市人肯定多。” 顾久笑着说：“七天小长假，冷门的城市人也少不了，我不想出去挤。而且，我大哥这两天就要回来了。” “什么，你大哥回来？他跟你说了？几号回来？”叶婉静惊讶地问。 对于顾明云回来的事情，叶婉静一点不知情。 她奇怪地说：“哎，不是说国庆之后回来吗？” 顾久说：“他没告诉我，我刚好昨天随便掷了个卦象，算出来的，后天回来。” “真的？这臭小子，什么也不说，搞惊喜那套呢？” 叶婉静眼中都是笑意。 顾明云出国也一个多月了，说不想是不可能的。 顾久眸子微闪，余下半句话，她没说。 卦象中，除了看出顾明云回来，还能看出，卦象不是很好。 大凶之卦。 顾家又遇上事了。 只是…… 具体问题出在哪里，她还没看出来。 还是要等顾明云回来，仔细看过之后，再看情况处理。 “可能想给我们个惊喜，那我们也给大哥一个惊喜，后天去机场接人，妈，你说怎么样？” “当然可以！” 叶婉静重重点头。 嘴里念念叨叨，“就差你三哥了，他在保密单位工作，时间更不由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时间回来一趟。你大哥和你三个，都还没见过你呢！” 顾久笑着说：“以后有的是时间。” …… 回到房间之后，顾久整理书包，把一千万的支票拿了出来。 准备明天有时间，刚好可以把支票上的钱捐出去一半，连带着前几天挣到的一些零零碎碎的卦钱。 纵使是见过一回千万级别的支票。 顾久还是忍不住把后面的零又数了一遍。 真的好多“零”！ 把东西都整理好，顾久拿出手机，给霍臻琰发了个信息。 这一回，唐家能给这么多的钱，主要原因就在于霍臻琰给的那一千万！ 所以，这回，肯定要好好谢谢霍臻琰。 【顾久：霍二爷，小长假你会放假吗？还欠你一顿饭，什么时候有时间？趁着假期这几天，请了？】 时间不早了。 顾久没指望霍臻琰今天晚上就回。 没想到，不到一分钟，霍臻琰的消息就回了过来。 【霍臻琰：有时间。倒是玄灵大师要安排好时间，千万别遇上上次那样的事了，我不习惯吃饭的时候，有人在旁边看着。】 【顾久：上次是意外……】 【霍臻琰：明天。】 【顾久：好！明天晚上可以吧？霍二爷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霍臻琰：随便。】 【顾久：那……烧烤？今天晚上吃了一个烧烤，味道特别好！只是是路边摊，不知道霍二爷介意吗？】 【霍臻琰：可以，明天见。】 【顾久：ok，明天晚上见！】 【……】 次日晚上。 霍臻琰准时出现在顾家别墅门口。 他是专程来接顾久的。 顾久坐上车，才发现，霍臻琰今天一身白衬衫，头发柔软地垂在额头上。 和平时西装革履不同。 倒是跟装她助理那天的装扮很像。 她弯起眸，“霍二爷今天换衣服了？” 霍臻琰淡淡地说：“不是去路边摊？我穿身西装才格格不入吧？” “也是。” 顾久低头扣好安全带，把地址给了霍臻琰。 “距离我家不算远，开个十几二十几分钟就能到。” 车子七拐八拐，进到小巷子里面。 快到目的地的时候，顾久忽然感觉到一股阴气。 就在附近。 她轻咳一声，左手抠着右手，十分紧张。 说好请霍臻琰吃饭，肯定不会被什么事情打扰的，怎么就……这么巧呢？ 这个地方，她昨天来过还没呢。 眼看着，小鬼出现在了车侧。 顾久偷偷地去看霍臻琰的反应，却发现，霍臻琰正在往别处看，寻找车位。 车子往前走，很快就越过小鬼。 霍臻琰对小鬼毫无察觉。 顾久终于轻轻松了一口气。 第121章 要多了解了解? “怎么了？在看什么？感觉你有点紧张。” 霍臻琰幽幽出声。 顾久连忙道：“没什么，你看好路，这么窄的路，别撞了！” “哦……” 霍臻琰收回视线，继续把注意力集中在道路上。 拐了个弯之后，终于找到一个能停车的位置。 “我先下车，要不然拐进去就不好开车门了。”顾久说。 昨天晚上就是这样。 只能一侧贴着墙停，从另外一侧出来。 对此，顾久很有经验。 下了车，霍臻琰把车往前开，顾久则是朝着刚才见了小鬼的方向看过去。 小鬼的气息已经稍微远了一点。 还站在刚才他们来时的那条路，一直仰着头往上面看，不知道在找什么。 小鬼身上阴气略重，怨气压过阴气，应该是新死没多久。 还是被人害死的。 顾久拿出一张符纸，在空气中捕捉了一缕阴气，想着，如果一会吃过饭还有时间的话，就顺手管个闲事。 刚捕捉好阴气，符纸还没来得及往包里放。 霍臻琰就已经把车停好，过来了。 他在顾久的肩膀上轻拍了一下，“走吧。” “……” 顾久吓了一跳，猛地回头。 就看见霍臻琰的脚步已经踏出了小巷子。 情急之下，顾久直接拽住了霍臻琰的胳膊，把霍臻琰往小鬼相反的方向推。 “走走走！饿了！” “……” 顾久连推带搡的，把霍臻琰推进了烧烤店里，趁机偷偷往刚才小鬼的方向瞥了一眼，确定看不到人了，才总算放开了霍臻琰的胳膊。 “找个位置先坐吧。” “……” 霍臻琰没动，好像没听见一样。 “霍臻琰？” 顾久回头，才发现，霍臻琰正在低头看自己的胳膊。 刚才被她抓过的位置，留下几个清晰的五指印。 红彤彤的，和霍臻琰过白的肤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 顾久忍不住咧了下嘴。 刚才只顾着想着不让霍臻琰看见小鬼了，下手重了一点。 她轻咳一声，抱歉地说：“抱歉，没想到你皮肤这么嫩……” 这话说出来，更觉得怪了。 “额……我不是那个意思，是我力气太大了！” 霍臻琰终于迈起脚步，朝着顾久的方向走了过去。 他站定，盯着顾久看了几秒，终于开口，“你今天……有点怪……” “一点都不怪！”顾久坚定摇头，疯狂找补，“我平时就是这个样子，是霍二爷了解我有点少。” “……” 霍臻琰脸上满是不信，“哦？那你的意思是，我要多了解了解了？” “……” 顾久觉得，更怪了！ 她摆手，“倒也没这个必要！” 随即就指了指其中一个位置，“我们坐在那里，行吧！” 那是个角落的位置。 挨着墙角，很安静。 桌子不大，两个人坐刚刚好。 顾久率先拉开了挨着墙的那个椅子，万一小鬼再在小巷子里面晃荡，也刚好能保证霍臻琰的视线看不到。 要不然，就霍臻琰的那个胆小样子。 这顿饭可就不能好好吃了。 顾久熟练地点上了菜。 炉子摆好，点好的肉串上的也很快。 火炉中的炭火通红，散发出热量，烤得上面的肉串滋滋冒油。 慢慢烤，慢慢吃，倒也很惬意。 “鸡翅好像烤好了。”顾久拿起来一串，递给霍臻琰。 吹了下，正打算吃。 忽然感觉到阴气忽然接近。 猛的抬头，就看见小鬼已经瞬移到了霍臻琰的后面。 小鬼张了下嘴，正打算说点什么。 顾久见状，连忙把手指放到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收回视线，正对上霍臻琰探究的目光。 “……” 顾久眨眨眼，“额，好吃吧？不用太谢我哦！” 说完，顾久的脚指头几乎抠出三室两厅。 却不想，霍臻琰这次没再说什么，而是认真地点了点头，表示肯定，“嗯，还不错。” “是吧！”顾久夸张地扯开唇角。 手指却在桌子侧面，偷偷做了一个挥手的动作。 “……” 小鬼似乎看懂了。 往一侧移了移，从霍臻琰的右边，挪到了霍臻琰的左边。 还是眼巴巴地看着顾久。 顾久深深地呼吸一口气，想着，这样下去不行，但凡霍臻琰回一下头，就会发现。 万一小鬼什么时候忽然开口，那更是王炸。 富贵险中求。 与其担心早晚会被霍臻琰发现，不如早一点解决掉。 她的眼珠子一转，有了主意，“霍臻琰，你再去加点点菜吧，顺便点一个可乐，我要加冰块的，不是放在冰箱里冰冻的那种……” “好。” 霍臻琰起身，径直朝着店里面走过去。 并没有发现自己左侧站着的小鬼。 看着霍臻琰进了店里，完全被挡住了之后，顾久连忙对小鬼出声，“小鬼，你来干什么？” 小鬼可怜兮兮地说：“我迷路了，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姐姐你能不能帮帮我？只有你能看见我！” “……” 原来是因为这个，专门找上来的。 顾久连声应，“可以！不过你得等我们把饭吃了，你乖乖躲远点，别让我朋友看见你，他怕鬼。” 小鬼歪了下脑袋，“那个大哥哥是你男朋友吗？” “不是！” 顾久毫不犹豫否认。 “你对他这么好，怎么会不是呢？”小鬼有点不要理解地问。 顾久警惕地看向店门口的方向，“想让我帮忙，就别废话！你家住在附近？” “嗯，我记得，以前经常走这条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怎么也记不起家里在哪了。” “你的名字叫什么？” “陆顺利。” “好，我会帮你打听！”顾久比了个“ok”的手势，又朝着小鬼挥挥手，示意他离开。 小鬼迟疑了一瞬，点了下头，“姐姐，谢谢你！” 随即，便朝着远处移动了过去。 只一秒的时间，就从顾久的面前，移动到了几十米之外。 再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顾久的视线里。 刚好这个时候，霍臻琰掀开了店门口的帘子，回来了。 他把手中的可乐放在桌子上，“店里面没有冰块，只有冰的可乐。” 顾久目的达成，倒是对之前的要求没那么在意了。 “可以可以！多谢！” 霍臻琰唇角微微勾起，“不用客气。” 第122章 门就在那里，看不到吗? 这顿饭，除了刚开始那个小插曲之外。 就再也没有什么事情打断了。 看着桌子上一桌的签子，顾久眼睛亮晶晶的，“霍二爷，欠你的两顿饭，算是还上了，这一顿还满意吗？” “嗯。”霍臻琰缓缓地点了点头，“只是……” “只是什么？”顾久瞪大眼睛，看着霍臻琰。 通常来说，转折词后面，一般没跟什么好词。 霍臻琰顿了一下，说：“只是你刚挣的一千，里面有我的功劳吧？不考虑谢谢我？” “……” 顾久愣了一下。 “你这是，在跟我要提成？” 她今天刚捐出去七百多万。 想到霍臻琰还想要，难免有些肉疼。 这种一千万的单子，提成再少，也得几十万起步吧…… “你觉得我缺那一点钱？” 霍臻琰敲了敲腿，见顾久不开窍，只能又一次直说：“下次有什么好吃的地方，可以再带上我！” “哦！” 顾久立即换上了一张笑脸，“看来，霍二爷对这顿评价有点高哎！下次我再遇上好吃的，一定喊上你！果然，你跟我的口味确实很像！” “……” 霍臻琰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 满头黑线。 果然，顾久还是那个顾久，他都暗示这么明显，就差明说了！ 顾久竟然还以为他只是爱吃…… 行吧。 霍臻琰扯了扯唇角，“味道确实不错。” “……” “……” 两个人站起来的功夫。 时不时露头观察顾久和霍臻琰的小鬼，意识到他们准备走了。 “嗖”地一下子，从远处冲了过来。 刚好霍臻琰这个时候转身。 和小鬼来了个四目相对。 “……” “……” 霍臻琰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色苍白着转头看向顾久。 转头的时候，僵硬得像是一个机器人一样。 顾久立即往前一步，把霍臻琰挡在后面。 “不用害怕，他没恶意！” 小鬼不好意思地说：“大哥哥，我太着急了，害怕你和姐姐走了没人帮我，对不起，你不要害怕我！我只是想让你们帮我找找家在哪里……” “咳……谁说我害怕了？”霍臻琰声音都是颤的，但嘴却一如既往地硬。 “额……” 小鬼看看霍臻琰，又看看顾久。 看到顾久“噤声”的手势，最终选择不说破，只是说：“求求你们，帮帮我好吗？大哥哥，大姐姐，求求了！” 霍臻琰别开视线，看向顾久。 顾久说：“我觉得早点帮他解开心结，也好早点去地府报道，免得下次再来这里吃的时候，还遇上他在附近徘徊。” “……” 霍臻琰沉默了一秒，闷闷地应了一声，“嗯。” 至于小男孩家的住址，顾久决定去找店老板打听打听。 毕竟都是住在这附近。 说不定认识呢？ 顾久找到老板，问：“老板，我跟你打听一个人，十三岁，今年上初中，叫陆顺利，你知道他家里住在哪里吗？” “陆顺利……”老板想了想，“小孩的名字，我还真的不太知道，要是说大人的，我说不定认识，我在这边开店四十年了，这附近的街坊，我很多都认识。” “大人的。” 顾久状似思考的看向小鬼。 小鬼说了他爸爸的名字，“我爸叫陆兴。” “他爸爸叫陆兴，应该就在这附近住。”店老板想了想，“是不是将军肚，长得有点壮，平时爱喝两口白的？” 小鬼点了点头。 顾久说：“应该是。” 店老板看了看顾久，又看了看顾久身后看起来状态不太好的霍臻琰，忍不住问道：“你们找他干什么？认识？” “他家小孩最近是不是丢了？我们刚好有点线索。”顾久回答。 店老板恍然，“哦！原来是这样，说起来还真是！就前两天，星期天的时候，听说他家小孩失踪了，还有警察过来询问呢！你们真的知道他家小孩的线索？” “嗯。”顾久重重地点了点头。 她的长相，没有什么攻击性。 说起来这些时，有一种天然的令人信服感。 店老板收回了原本有些探究的视线，换成了笑眼。 “这真是太好了！他家人应该着急坏了！他们家就在前面，你往前走，第五单元楼，具体住几楼，我就不清楚了，不过你们可以问问，老楼，也就住了十几户，好找！” 顾久点了点头，“多谢老板！那我们去找找！” 根据烧烤店老板指的路。 他们很快找到了第五单元。 顾久惊讶地发现，这栋单元楼，就是她第一次见小鬼的地方。 当时小鬼就在附近徘徊，往上面张望，但是没有上去。 既然都找到第五单元楼了，怎么没上去呢？ 小鬼已经十三岁了，就算是记不清楚具体地址，也不至于记不清楚自己家的门牌号。 顾久停在了单元楼门口。 往上看了一眼，回头看向小鬼。 “你刚才在这看什么？没找到入口吗？” 小鬼点了点头，“我明明记得，就是这栋楼，可是我绕着楼转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入口，而且往上看，也是模模糊糊的，像是被一团雾糊着一样，看不清楚一点。” “……” 顾久原本只是猜测。 听完小鬼说的，猜测就得到了验证。 有人在这栋楼里面贴了符，或者摆了什么阵法，防止鬼进入的。 所以，小鬼找不到楼的入口，看不见楼本来的样子。 但是正常人确实能看见的。 顾久看向小鬼，“你先原地等着，我们进去看看。” “你找到门了吗？”小鬼问。 顾久指向门的方向，“就在哪里。” 小鬼朝着顾久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的仍旧是一堵墙。 他不等顾久进去，就直冲着门的方向飘了过去。 “咚！” 一声重响。 小鬼被弹飞了出去，全身都生疼生疼的。 “我知道了……” 小鬼被弹出去的一瞬间，顾久就已经锁定了符纸的位置。 她拉着霍臻琰往门内走去，走了两步，停在那里。 朝着门背后上方的位置张望。 果然在那里，看见了小小的香囊。 挂得很高，还很偏僻，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第123章 帮了你，只是一句谢太少了吧 “……” 顾久眯了眯眼睛，“看来有人怕鬼敲门，专门贴的，连楼里都贴了，家里肯定少不了，我们上去看看吧。” “不用问问小鬼他家里的门牌号吗？”霍臻琰提醒。 “差点忘了……” 顾久本来已经踏上台阶了，又退了回来。 虽然不用小鬼，她也能找到。 不过，有小鬼指路，倒是简单不少。 顾久往外走了两步，踏出门口。 门外，小鬼一直在伸长着脑袋张望着，只是隔着一扇门而已，顾久和霍臻琰一进入门内，他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直到顾久再次从那扇门出来。 小鬼立即往前一步，“姐姐，我能进去了吗？” “先别着急，我再上去看看。你家的门牌号你还记得吗？”顾久问。 小鬼回答：“二楼，右边那户。” “好，知道了。” 顾久点了头，又重新走进了楼内，消失在小鬼的视线里面。 二楼。 只需要上几个楼梯，就能到。 顾久看向右边的房门，手指微动，用灵力掐了个诀，试探屋内是不是有符纸。 令她惊讶的是，没有。 一点都没有。 “奇怪……” 顾久歪歪脑袋。 如果买符纸避鬼，肯定首先放在自己房间，或者随身带在身上。 多出来的，才会考虑往楼里面贴。 她还没见过，先贴不紧要的地方，反倒自己身上不带的。 这么想着，顾久又重新掐了个手诀，把灵力释放的范围扩大了些。 很快，她就感受到有一小部分灵力被反弹回来了。 方向，是在对面。 二楼的左户。 顾久轻蹙一下眉头，“问题在那边。” 她走到左户门口，敲了敲门。 没人开。 门里面分明有人。 顾久听到屋内隐约传出来的说话声，在顾久敲门之后，一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顾久不厌其烦，继续敲门，力气越来越大。 “砰砰砰！” “砰砰砰！” “……” 外面的那层们本来就是铁的，被顾久敲得特别响，在整个楼道里面回荡。 吵得右户的门都开了。 “你们干什么？”右户的女人站在门口，小声地问道。 顾久望过去，女人脸色有几分憔悴，眼下之女宫的位置灰暗，长相和小鬼，也有几分相似。 肯定是小鬼的妈妈了。 顾久说：“我们找人。” “哦……那能不能敲得小声一点，太吵了。”女人说。 顾久摊了摊手，表示无奈，“这样都没听见呢。” 说着，她又用力地在左户的门上砸了好几下。 铁门继续发出刺耳的，巨大的声响。 吵得不成样子。 小鬼妈妈却只是轻轻皱了一下眉头，就把门给关上了。 又砸了几下门之后。 左户的人终于在屋里面坐不住了。 门终于被打开了。 “敲敲敲！你们什么人啊？在这敲敲敲！干什么？啊？”开门的女人脸拉得老长，张嘴就知道不是好惹的。 顾久说：“找人，请问这家姓霍吗？” “找错了！一点素质都没有！滚！” 女人骂骂咧咧地关上了门。 顾久看着紧闭的房门，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她激怒左户的人开门，只不过是想看一眼面相而已。 刚才已经看到了。 也确认，左户身上确实沾了人命，并且是新沾上不久。 至于是不是楼下等着那个小鬼的，还需要确认。 “走吧。” 顾久看向霍臻琰，低头下楼。 下楼经过门口时，她只轻轻掐了个手诀，那枚符纸就瞬间化为灰烬。 小鬼在门口等得着急。 又试了两次，均是被弹了回去。 又打算试第三次的时候，忽然发现，眼前忽然出现了一扇大门。 门后面，站着顾久和霍臻琰。 他连忙飘了过去，“我找到门了！我找到门了！” 绕着顾久转了一圈，小鬼对着顾久鞠躬，“多谢姐姐！” 眼看着小鬼要飘走，顾久拽住。 “我帮了你，只是一句谢太少了吧？” “……” 小鬼紧张地愣在原地，“我……我身上没钱，一分钱也没有。” 说起这些，他的眼神落寞，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姐姐，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只要我能做的……” 顾久说：“不用钱，不过你可以拿你的故事来换，我比较喜欢听故事。” “故事……”小鬼喃喃地重复。 顾久问：“我能知道，你这么着急回来干什么吗？” “……” 小鬼沉默了几秒之后，还是轻轻地点了下头。 他身上确实，也只有故事能交换了。 顾久猜得没错，小鬼确实是对面那户人杀的。 但他回来，并不是想找对面那户人报仇。 而是想知道，如果父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态度，会不会……替他讨回公道…… 这间老房子，是他上小学前搬进来的。 对面的小孩，比小鬼大一岁。 刚过来没多久，就被对面小孩欺负了一顿，他哭着回家告状，却被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妈妈还带着自己做的点心，去敲对面的门。 告诉他们，说是邻居了，一定要好好做朋友。 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多了，渐渐地，小鬼受了什么委屈，也不跟爸爸妈妈讲了。 反正，结果都一样。 出事之前。 对面的小孩欺负小区里面的独居老人，却把锅扣到了他的身上。 妈妈不问缘由，不分青红皂白，就说了他一顿。 他大声否认，说不是他做的，说是对面的小孩做的。 得到的结果却是压根没有被理解。 小鬼气的跑了出去…… 之后，就是出了事。 他跑出去之后，越想越气。 跑到了对门，自己去找他对峙。 却没想到，对面小孩却直接揍了他一顿，还把他推倒摔在了桌角上。 被撞到的，正好是头。 小孩几乎吓傻了，最后，是家里的大人帮忙处理的。 小鬼只记得晕倒之后，脑子浑浑噩噩的，好像被装在了一个袋子里。 但他太疼了，压根挣脱不开。 最后彻底失去意识。 再次恢复意识时，他就发现，自己置身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一个巨大的垃圾场。 他跟着垃圾车回到了城市，又循着记忆，找到了家。 至于后面的，顾久就知道了。 小鬼进不了这栋楼，发现顾久能看见她，就想碰碰运气，找顾久帮忙。 顾久上下扫了下小鬼，“你打算怎么办？他们都看不见你！” “……” 小鬼一时有些无措，“我也不知道……” 顾久笑，“或许我有办法。” 第124章 机场接人 深夜。 所有人都陷入了熟睡。 女人却猛地从睡梦中惊醒。 她的心脏快速地跳动着，脑门上满是虚汗。 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刚才睡梦中看到的，无比真实，即使已经清醒过来，还是让她久久不能平复。 “呼呼……” 她深深地呼了两口气，推醒旁边正在熟睡着的男人。 “醒醒！醒醒！” “怎么了？” 男人不耐烦地揉了揉眼睛，显然，还没完全醒过来。 “我刚才梦到……梦到小顺死了，是被对门的母子杀死的！你说……我怎么会做这种梦……” 男人迷迷糊糊“嗯”了一声，准备继续睡。 忽然睁开了眼睛。 “你说什么？” 他忽然想起来，他刚才好像也做了一个梦。 经过妻子这么一提醒，梦的内容，忽然清醒了起来。 梦中。 他们的儿子和对面的小孩，在不停地争吵，推搡。 忽然，“砰”的一下，陆顺利被推倒，脑袋磕在桌角上。 只一瞬间，鲜血便流了一大片。 陆顺利陷入昏迷，生死不知。 梦中下一个场景，陆顺利置身在一个巨大的垃圾场中。 小小的尸体被掩埋。 再下一个场景，陆顺利满眼血泪。 张着嘴巴，似乎在跟他们说些什么…… 女人问：“你是不是也梦到了？你说……小顺会不会真的死了……他在跟我们求救……” 女人的眼泪“啪嗒”“啪嗒”落下。 只是想想，她都觉得窒息。 男人沉默了几秒，拍了拍女人的背，说道：“子不语怪力乱神，也许是小顺丢了，我们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可是，我们都梦到了……” “这种事情，还是不能乱猜，小顺平常蔫了吧唧的，怎么可能会主动去找谁吵架呢？更何况还是隔壁的。” “……” 女人沉默。 男人继续说道：“我们已经报警的，现在要做的，就是等警察的结果，你要知道，对面那个女人是什么人，她根本不讲道理的，宁得罪君子，别得罪小人，万一让她知道，我们只是因为一个梦，就无端怀疑无端猜测，她肯定要去学校闹的，我们两个都是体面人，被她闹完，我们的工作还要不要了？” “……” 此时此刻。 小鬼正站在床头看着两个人。 他们的对话，小鬼一字一句的，全部都停在耳朵里。 这些话，他也不知道听过多少遍。 爸爸一直教他谦让，一直教他体面。 却不知道，小学这几年里面，他受了对面小孩多少欺负。 因为对面小孩知道，他的爸爸妈妈不会替他出头。 所以，他的零花钱，大半都进了对面小孩的口袋。 对面小孩欺负别人，还要拉他顶罪。 他被欺负得麻木了，话也变得越来越少，越来越顺从。 没想到到了爸爸嘴里，成了蔫了吧唧…… 这一刻，小鬼有些茫然。 血泪顺着脸颊落了下来，滴在了地上。 只是……没有人听得见。 小孩垂下了头，一时间，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正当他心灰意冷，飘飘荡荡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听到背后再次传来声音。 “工作！工作！又是工作！你就是个老师而已，有这么重要吗？现在是儿子生死未明，你一张嘴，又是工作！你的面子，怎么这么值钱？” “我不是这个意思……” “是吗？你也知道，对面的女人不好惹，他儿子不好惹，你知道，他儿子一开始就欺负小顺，但是你害怕他们闹，就跟他们笑脸相迎，吃亏的不是你！你当然不在意了！为了你的面子，我跟儿子受了多少罪，你知道吗？” “……” “你当然不知道！她大夏天朝着我们家门口堆垃圾的时候，你知道，不让说，做什么老好人帮他们提下去，他们念你的好了吗？得寸进尺把你当壮劳力了！还有儿子，我都看见了，趁着没人的时候，她儿子朝儿子要钱！让儿子给他拎书包，提东西，当小弟……” “……” 男人沉默了半晌，才说：“这都是小事，顺手的事……” “小事小事！全部都是小事，现在儿子失踪了，也是小事？” 女人的眼泪糊住了双眼，越哭越厉害，最后一句话也说不成，“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 小鬼飘到门口的身形顿住，又缓缓地倒了回来。 这一晚上。 女人坐在床上发呆，一夜没睡。 在她的强烈建议下，在天快亮的时候，他们去了警察局。 把梦中的情形，事无巨细地告诉了警察。 并且强烈建议，一定要严查对门母子。 警察没告诉他们的是，他们已经把目标锁定在了对门的身上，就等着搜查令下来，彻底搜查。 虽然小区里面几乎监控很少。 警察还是发现了对门女人可疑的行动轨迹。 陆顺利失踪那天半夜，对门女人偷偷带着一个行李箱出过门。 还是出了巷子，到了大路上，才被拍到。 她把行李箱放在电动车上，行动轨迹十分可疑。 这一晚上，他们跟着监控，复原了女人的路线，发现她最后消失的位置，距离一个垃圾处理站很近。 这些调查结果，都跟陆顺利父母描述的梦境对上了。 没有两天，案件就被侦破。 陆顺利的尸体被找到，也在对门家里找到了陆顺利的血迹反应，确认，陆顺利的死，和对门母子有关。 经过法医鉴定。 被丢进垃圾场之后一天一夜之后，陆顺利才真正死亡。 所以对门的女人，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 当然，这些，顾久一开始就预见到了。 她毫不怀疑，就算没有她插手，这起案件，也会很快侦破。 所以她没有关注新闻，只是有一点儿好奇，小鬼的试探，到底有没有得到自己的想要的答案…… 门外站在阳台，朝着小鬼家里方向眺望的时候。 门外传来敲门声。 “久久，收拾好了吗？” “收拾好了！” “现在去？” “好！” 顾久点头。 她还记得，今天还有重要的事情，大哥回来了，他们要去机场接人。 第125章 没接到 机场接机口。 顾久和叶婉静站在人群的最前面。 顾久手中捧着一束鲜花。 叶婉静手中举着大大的牌子，上面写着顾明云的名字，生怕顾明云发现不了。 乘客陆陆续续从里面出来，就是不见顾明云的影子。 “久久，你哥飞机会不会改签了？”叶婉静看向顾久，问。 顾久也觉得有点奇怪，“按卦象来说，是今天中午，应该不会有什么出入。” 叶婉静把举高的牌子放下，“你拿牌子，我来抱花吧，太沉了。” 顾久摇摇头，“妈，我力气大着呢。” “那我们再等等？不行我就打电话旁敲侧击问一下。”叶婉静看向关内，空空荡荡的，已经没人往外走了。 顾久想了想，说道：“嗯，再等十分钟。” 她想到前两天算的那个凶卦。 心里面总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顾久和叶婉静不知道的是。 此时，顾明云已经到了机场。 只是临时遇上了些意外。 飞机上不止有他，还多了一个人，林雪。 林雪昨天到的国外，专门去找的他。 得知今天他会回来，林雪买了同一班飞机的机票。 林雪从飞机上下来的时候，高跟鞋鞋跟断了，整个脚踝就那么直直地折成了九十度。 发出“咔”的一声脆响。 林雪当场疼哭了。 拉着顾明云的衣角，“大哥，我的脚好像断了……你送我去医院好不好？好疼……呜呜呜呜……” 林雪的眼泪就好像断了的珠子一样，哭得梨花带雨。 到底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 看着林雪哭成这个样子。 顾明云最终还是心软了。 帮忙叫了救护车。 他们直接坐上了救护车，从机场的另外一个出口离开了。 没有走常规的出口。 当然也没跟顾久和叶婉静碰上。 救护车刚刚开出机场没几分钟，顾明云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是叶婉静打过来的。 “老大，今天接这么快？没打扰你工作吧？” “额……差不多忙完了。”顾明云说。 “饭吃过了吗？” “吃了。”顾明云回答，他敏锐的发现，今天叶婉静有点怪，以前叶婉静打电话都是直接说话，很少像今天一样问东问西的。 于是他反问道：“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叶婉静连忙道：“没有，没有。” 说完，又觉得自己回答得太着急，找补说：“我……我就是想你了，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顾明云眉心跳动，“还需要几天……” “还要几天啊？……” 叶婉静又问。 这个时候，林雪忽然举起了手，好像打算说什么。 顾明云连忙找了个借口，结束了这次通话。 “妈，我还有一点事情要处理，晚一点再给你回电话。” “行吧……” “……” 电话挂断。 顾明云看向林雪，“怎么了？” 林雪声音嗡嗡的，“大哥，我想要点纸，擦鼻涕。” “……” 顾明云从包里面翻出纸巾，递给了林雪。 “谢谢哥……” “……” 顾明云的太阳穴狠狠地跳动了一下。 他还在想刚才叶婉静那个电话。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好像是在试探一样。 他忍不住问道：“你出国找我，还有谁知道？” 林雪说：“没有了。” “你谁都没告诉？”顾明云又问。 他提前完成工作，把行程往前提前了几天的事情，谁都没说，连顾明溪都不知道。 如果不是林雪，叶婉静不该知道才是。 林雪知道顾明云这么问的原因，她垂下眸子，眼睛中又一瞬间续上了眼泪。 “大哥，爸妈还有二哥，对我有一点误会……他们……我们……” 林雪说着又捂着脸，开始小声地“呜咽”起来。 看起来不知道多委屈了。 她等着顾明云哄她。 却没想，预想的事情没有到，却只等到顾明云略有些平淡的声音，“我知道。” “……” 林雪猛地抬头，看向顾明云。 她其实有点搞不太懂顾明云对她的态度。 昨天，她给顾明云打电话，说明自己位置的时候，顾明云亲自去接的他。 不管住处，还是别的，都安排的井井有条。 但又对他透着淡淡的疏离。 今天在飞机上，也是这样。 顾明云和顾明溪性格不同。 顾明溪是什么都写在脸上，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能让人一眼就看透。 但顾明云却是另外一种性格。 就连她在顾家的时候，顾明云也是那种默默地站在他们身后的那种。 她小时候被大点的小男孩推倒，哭花了脸。 顾明溪会给她糖，逗她开心，直接拉上她去找小男孩报仇。 而顾明云却是从那时候开始，经常去小学部找她，让别人知道，她有哥哥，别想欺负她。 所以，下了飞机，她专门又使了苦肉计。 想要再试探试探顾明云。 自从上次，确认了顾久有玄术这个金手指之后。 林雪就意识到，自己第一步走错了。 顾家的轨迹能改变，和前世完全不同，肯定和顾久有关。 林雪思前想后。 决定把自己的计划稍微改变一点。 于是，她想到了顾明云。 顾久都回来一个多月了。 顾明云愣是一次也没回来过。 要知道上一世，工厂失火之后，顾明云就匆匆忙忙地回了国。 林雪想，顾明云大概是不在乎这个多出来的妹妹，才会不抽空回来。 “大哥……你……你是不是也在怪我啊……”林雪继续试探。 顾明云眉心拧在一起。 没有回答。 林雪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我就知道，我当时，我当时就是被下了咒了，才会说出来那些，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说什么。真的，你要相信我，我只是个普通人，对于一些未知的力量，很难抗拒，很难改变……” 顾明云看了一眼窗外，打断林雪的话。 “行了，以前的事情不要再说。” “……” 林雪嘴唇上下翕动。 一时之间，对顾明云的态度，更拿不准了。 不要再说，是什么意思？ 正当她还想再问的时候，救护车忽然停了下来。 医生的声音传来，“到医院了。” 第126章 不是给我的吗? 林雪被医生推去检查，顾明云则是去柜台办理入院手续。 一切手续办理好。 顾明云站在原地犹豫了一瞬，又出门去买了些入院需要用的东西。 才回去。 回到病房，他把饭和买来的东西，都放在林雪的床头。 “这是你住院需要用的东西，还有饭。我一会儿就走，晚一点，你找认识的人来照顾你吧。” “大哥，你不管我了？” 林雪说着，又开始眼泪婆娑起来。 她伸手去拽顾明云的手，却被顾明云躲开了。 顾明云的眼睛瞥见了林雪的手腕，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谁让你翻我的包的？” 林雪的手腕上，带着一个镶嵌着红宝石的手链。 随着手腕的动作，闪着熠熠的光芒。 好看极了。 林雪委屈地捂住了自己的手腕。 “大哥，这……不是送给我的吗？” “不是。” “以前你回来，总会给我带礼物，我就以为……我就以为……是送给我的……我真的很喜欢……”林雪的仰着头，看着顾明云，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 最终，一大滴眼泪终于控制不住，从眼眶中落了下来，砸在她的手面上。 顾明云沉声道：“林雪，你这是干什么？离开顾家的人着急改姓的人不是你吗？现在又来我面前哭哭啼啼，想干什么？” “大哥，我真的，我没有……呜呜呜……” 顾明云冷冷打断：“别在我面前哭了，以前你的眼泪值钱，现在不值钱了，别把我当傻子，我是在国外没回来，但国内的新闻我不是没看。别说什么顾久给你下了咒，你才会说那些话。你的行为，跟你说的话，完全自洽！顾久没回来的时候，你就开始准备图钉了，不就是为了顺利成章离开顾久吗？” “可……可你还关心我……”林雪完全愣住。 她自以为聪明。 被顾明云这么一说，才意识到顾明云远比她想得聪明…… 顾明云说：“我带你回国，送你来医院，不是因为我信你，而是因为你以前是我妹妹，我不可能把你扔在异国他乡的街头。但……我们的情谊，也就止步于此了。你姓林，我姓顾，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 林雪愣愣地看着顾明云。 甚至都忘了哭了。 直到，顾明云又一次伸出了手。 “这个礼物，是我给亲妹妹顾久带的见面礼，跟你没关系，还给我！” “……” 林雪大脑短暂的空白。 喃喃地说：“明明……明明你不在乎她……” “谁告诉你的？” “……” 林雪沉默了。 她不敢说，她猜的。 生怕顾明云再说出来什么让她不能接受的话。 顾明云看林雪又一幅哭哭啼啼的样子，没来由的多了几分不耐烦。 他又一次提醒。 “把手链还给我！” “……” 面对顾明云一而再再而三的索要，林雪终于把手链摘了下来。 放回顾明云的手上。 “……” 顾明云把手链往自己口袋里面一塞。 随即拿起自己的行李，转身离开了房间。 没有丝毫的留恋。 只留下林雪，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出神…… 顾明云马不停蹄地回了家。 到达家里之后，先看见的，就是客厅里面放着的那束花。 花是他最喜欢的百合。 百合花上面夹着一个卡片。 用十分娟秀的字体写着，“欢迎大哥回家！” 卡面的右下角，画着一个捧花的小女孩。 线条干净利落。 寥寥几笔，神态栩栩如生。 捧花的小女孩旁边，是一个线条不太利落的心。 能看出来，捧花小女孩是妈妈的手笔，至于那个线条不太利落的爱心，也能猜出来是谁画的。 顾明云唇角上扬。 被那颗笨拙的爱心逗笑了。 很快，他的笑容僵在脸上。 因为，他意识到，这束花的存在，意味着，顾久和叶婉静确实知道他今天回来。 叶婉静打的那通电话，可能就是因为在机场接人，没接到，才故意打电话，想试探他是不是回来了…… 所以……他送林雪去医院，刚好错过了她们去接机！ 顾明云有那么一瞬间的后悔。 他把行李箱往地上一放，三步并作两步往楼上走。 上了二楼，才意识到，他甚至不知道顾久住在哪个房间。 正犹豫的时候。 其中一个房门被打开了。 顾久出现在门口。 “回来了？” 顾明云点了点头，视线落在顾久脸上看了又看。 和在视频里面看到的，还是不太一样。 那双和顾明溪过分相似的眼睛中，更多的是清淡和波澜不惊。 不过，此刻还多了几分隐隐的探究。 就好像在问，他为什么回来晚了。 被这双眼睛看着，顾明云忽然有些许心虚。 他主动问：“你和妈去机场接我了？” 顾久轻轻点了下头，遗憾地说：“不过没接到，我算了一卦，你应该被事情绊住了，就回来了。” 顾明云带着些许歉意，“早知道，妈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就不装了，本来想给你们一个惊喜，没想到错过了。” “一样。”顾久说。 顾明云立即反应过来，顾久说的一样，是也要给他惊喜，也错过了的意思。 他叹了一口气，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把送林雪去医院的事情说出来了。 最后只是抿了抿唇。 叶婉静听到门外说话的动静，也从自己的房间里面走了出来。 往前一大步，抱住了顾明云。 “老大！你可算回来了！” “妈……你给我打那通电话，我没跟你说实话，那时候我已经下飞机了。” 叶婉静说：“唉，我也是想试探你回来没有，谁知道你演的怪真。看来，久久的卦真的准，她算出来你是那一班飞机，没想到真的就是那一班飞机。久久说你被事情绊住了，想着也接不到人了，就先回来了。” 顾明云看向顾久。 顾久表情如常，“午饭还没有吃吧？” “没有……”顾明云说，脸上多了几分惊讶，“吃没吃饭也能看出来？” 顾久说：“猜的，你下飞机的时候，是十一点。如果着急办事，应该没什么时间吃饭。” 叶婉静连忙说：“差点忘了，我叫周姨给你留了。” 叶婉静和顾明云下楼的时候。 顾久歪了下头，眉头拧在了一起。 既然是大凶之卦，该在脸上看出来些端倪的。 但她却没在顾明云的脸上看出来什么。 真是怪了！ 第127章 好像怎么都吃不饱 知道顾明云会回来。 叶婉静专门让周姨多准备了些。 一共做了六个菜。 每一样都提前拨出来一大半。 米饭也还有整整三大碗。 顾明云看见桌子上的菜，眼睛中都多了光芒。 筷子不停地夹菜，只十几分钟的时间，就把给他留的所有菜都吃完了。 三大碗米饭也一粒不剩。 “吃完了？”叶婉静只是去做了几杯果汁，出来，就看见锃光瓦亮的碗盘，不由地瞪大了眼睛。 顾明云平时吃得精致，饭量没那么大，基本就是两碗米饭的饭量。 可现在，不光米饭全没呢，那几盘子菜也全光了，加一块可真的不算少。 叶婉静忍不住心疼起来，“你在飞机上没吃东西？还是在国外饿着了？” 顾明云说：“国外的饭不好吃，还是家里的饭好吃。” “也是，周姨的厨艺没得说。” 叶婉静把其中一个杯子递给顾明云。 顾明云喝了一口，咂摸咂摸味，又咕咚咕咚把杯子里面剩下的都喝完了。 “妈，还有别的吃的吗？” “你没吃饱？”叶婉静惊讶地问。 顾明云点点头，“感觉，还有点饿。” 没吃之前，顾明云还没感觉这么饿。 反倒是吃完越吃，反倒越饿了。 他把这种情况，归因于好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饭菜了。 虽然国外也有中餐馆，但他经常忙得头晕眼花，压根就没太多时间专门去中餐馆吃饭。 大多数时间，就是快餐对付对付。 叶婉静看了眼厨房，想了想，说：“这个点了，就不麻烦周姨了，要不你去妹妹屋里拿点零食吃，先垫垫，等晚上，我让周姨多做一点。” 叶婉静想的是，顾明云已经吃了那么多了，就算没吃饱，应该也差不了多少了。 顾明云也不想再给周姨添麻烦，就点了点头，答应了叶婉静的提议。 顾久听说顾明云没吃饱，直接把顾明云领到他的零食架前面。 柜门一打开，整个柜子里面摆得规规矩矩的，一整柜子零食。 琳琅满目，像是开小卖部的。 这些都是顾明溪给她买的。 自从上次说了一次之后，顾明溪就记住了。 每到一个地方，就会搜罗一些好吃的，给顾久寄过来。 每次都是一大箱子。 除了这些，还有顾明溪马上要代言的一个零食品牌，要给顾明溪寄零食，也全部都寄到家里来了。 家里其他人都不吃零食。 所以也叶婉静直接让他们把东西搬进了顾久的屋子。 “这么多？” 看着整整一个柜子里的零食，顾明云瞪大了眼睛。 顾久说：“所以大哥，你多帮我吃点。” 她从架子上拿出一盒鲜花饼。 递了过去。 “要不要尝尝这个？这是二哥前几天从云城寄过来的。” “好。”顾明云自然地接过，尝了一口，甜腻的花香在口腔里面散开。 很甜很甜。 以前，顾明云不太喜欢吃这么甜的东西。 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吃到嘴里，竟然觉得难得的好吃。 “这些都是老二给你买的？” “差不多。”顾久弯下了眸子，又顺手拿了几样零食，塞到了顾明云的手里，“大哥想吃什么，可以随便拿。” “这些就可以了。” 顾明云手里已经拿不下了，只能曲着胳膊，把东西放在胳膊上。 “啪！” 一个没注意，一个袋子从胳膊上滑落。 掉在了地上。 顾明云左右看看，索性把手中的东西全堆在了小桌子上。 “我在这边吃，不打扰你吧？你在忙吗？” 他的视线落在顾久书桌上。 桌上摆着毛笔，铺着黄表纸，旁边还有一个红色的盒子。 看起来，好像是准备要画符的。 顾明云找了个借口留下，其实是想多接触接触顾久。 之前见过，也全部都是隔着屏幕。 顾明云和家里人视频的时候，顾久经常安静地坐在旁边，话很少。 除了他问到，顾久很少主动开口。 带着一种礼貌的疏离。 和会主动撒娇耍赖叫哥哥的林雪，好像很不一样。 除了视频通话，顾明云了解到的顾久，就几乎是从顾明溪的口中，还有网上那几次热搜。 都很片面。 顾明溪是无脑妹吹。 网上的事，也都是某一种放大的情绪，也不能全信。 顾久说：“可以呀，打扰不了。” 顾久也想趁机多跟顾明云多待一会儿。 找找凶卦的原因。 顾明云的提议，正合她的意。 顾久随手拿起小刀。 趁着这个时间，把黄表纸折好，切成一块一块的。 而顾明云就在旁边，时不时和顾久聊上几句话。 当然，大多数时间都在“咔嚓咔嚓”，不停地吃着。 而且越吃越快。 看着桌子上，越来越多的空**。 顾久也意识到不对劲儿了。 她放下手中的小刀，问道：“哥，你现在还在饿吗？” “什么？……” 顾明云回过神来，看见桌子上堆着的空**，也是一愣。 他自己都不知道，已经不知不觉吃了这么多了！ 可是，肚子仍旧能感觉到隐隐约约的恶意。 好像没吃饱一样。 “……” 要知道，光那一盒鲜花饼，就有十几个。 这个还是他已经吃了不少的情况了。 顾明云连忙把手中的东西放下，有些不好意思扯了下嘴角。 第一次见妹妹，就炫了这么多。 感觉自己作为大哥的形象要崩塌了。 就当顾明云想着，说些什么能找补回来一些的时候。 顾久忽然放下了手中的黄表纸和小刀。 大步走了过来，拉起了顾明云的胳膊，开始探脉。 脉象平稳，没有什么异常。 “大哥，你平时的饭量，应该没这么多吧？”顾久出声问。 她知道给顾明云留了多少饭。 再结合桌子上的这些零食。 已经比大部分成年男人的饭量大了。 但顾明云清瘦，不会比普通成年男人饭量大太多。 顾明云有些尴尬地说：“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感觉越吃越饿，刚开始还没觉得。” 顾久说：“别吃了，免得不消化。” “好。” 顾明云立即放下手中还没有来得及吃完的东西。 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手，又擦了擦嘴。 虽然还是很饿。 但是他也清楚，这样无节制的吃，对身体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久久，你看出了什么吗？” 顾明云看着顾久皱巴成一团的小脸，忍不住问道。 顾久摇了摇头，“没有，一切正常。” 第128章 冲着她来的 “唉……” 顾明云垂下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可能这一个多月在国外，实在吃不惯他们的饭，回来报复性饮食了。以前看见网上说，留子回国吃七碗面，还觉得是夸张……” “……” 顾久迟疑一瞬，说：“大哥，不太一样，他们回来，吃这么多，是会觉得撑的，你现在还觉得饿，如果不是你身体里面没有饕餮的气息，我真的会怀疑，你的身体里面是不是住了一个饕餮。” “饕餮的气息？” 顾明云看出来，顾久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十分认真。 并不像开玩笑的意思。 顾久认真地点了点头，“饕餮是上古神兽，有的时候，为了品尝人间美食，有的时候，会分出一些神魄，附身在普通人的身上。” “啊？” “他不会随便附身，除非，有利益交换，帮宿主完成什么心愿，换取附身。” 顾久解释得很认真，“你这种情况不是。” 神兽身上也有气息，一种类似于灵气的气息，但是有细微的区别。 顾久能很容易分辨出来。 所以，她刚才那句话，确实不是在开玩笑。 “……” 顾明云眼睛越瞪越大，如果不是顾久认真的表情，他绝对以为自己在听什么神话故事了。 正当顾明云出神的时候。 顾久清脆的声音又响起，把他拉了回来。 “大哥，你这种情况，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顾明云立即脱口而出，“就是这一顿。” 他记得很清楚，当时在飞机上。 飞机餐味道一般。 他没什么胃口，如果不是怕浪费，都吃不完了。 最后几口还是强塞进去的。 “……” 顾久小脸又皱了皱。 她沉默了几秒之后，转身去包里拿了几枚铜钱。 “大哥，你算一卦吧？” “好！”顾明云没有犹豫，把铜币接了过来。 看了一眼桌子，把桌子上的零食**全部收拾干净。 又专门用纸巾把桌子擦了擦。 才把手中的铜钱松了手。 顾久歪着脑袋，看了一眼。 又是凶卦。 但，卦象还是看不出来龙去脉，只能看出来，背后有推手。 顾久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还是想不通。 这些，到底和顾明云忽如其来的食欲大增，到底有什么关系。 “卦象不好吗？”顾明云问。 顾久轻点了下头，“有些危险，不过有我在，我不会让你出事。大哥，你如果觉得饿，就忍忍，还是控制一下饮食。” 顾久现在能想到的嘱咐，就只有这个了。 至于多的，她也是一头雾水。 顾明云答应，“好，不吃了。” 他低着头，思索了片刻，问：“你觉得，我这个问题，会是因为什么？” 顾久想了想，“我还不太清楚，需要先观察看看，你身上没有一点阴气，或者是灵气的气息。” “会是人为吗？” 顾明云最关心的，其实是这个。 “不敢确定。” 顾明云握了握手心，才缓缓地说：“有一件事情，我思来想去，不该瞒着你。” “嗯？”顾久眨眨眼，看向顾明云。 顾明云深深地呼吸一口气，才鼓起勇气，说：“今天错过你和妈接机，其实是因为遇上了林雪。她昨天飞过去找我，我没办法把她丢在异国他乡，就带着她一起回来了，下飞机的时候，她崴脚了，还挺严重的，我就送她去了医院，才回来的。” “哦。” 顾久平静地应了一声。 似乎并不惊讶。 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 顾明云的手伸到口袋里面，摸到了口袋里面装着的手链，握了握。 一时之间，不知道要不要把手链送给顾久。 那个手链，林雪带过了，他不确定，顾久会不会介意。 “这个，你也算到了？”顾明云忍不住小声问。 顾久摇了摇头，她是卜卦算了顾明云回来的时间。 不过没多看别的。 要不然，也不会和叶婉静去机场等，反而扑了空。 空气中陷入短暂的沉默。 顾明云又出声问道：“久久，你觉得这事，会跟林雪有关吗？” 毕竟，他回来这一路上，只接触过林雪。 顾久说：“不确定。” “……” 顾明云情绪明显有些低落，默默地在口袋里面松开了握着手链的那只手。 如果有，手链肯定不能给顾久。 顾久察觉到顾明云的异样，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大概没有关系。” 顾久都看不出来的问题，肯定不是普通人就能完成的。 至少得是修为很厉害的玄术师。 她说：“不用紧张，现在凸显出来的问题，只是食欲，只要你控制，这一点不出问题，应该没事。” 至于其他的，只能慢慢发现了。 顾明云飞机坐的太久，又吃了那么多东西。 难免犯困。 看着顾明云打了个哈欠之后，眼眶有些发红。 顾久就把顾明云送出了门。 关好门。 顾久没继续去画符篆。 而是立即给凌云道长打了个视频通话。 凌云道长依旧惬意的正在钓鱼，看见顾久的电话，还有些惊讶。 “玄灵大仙。” 顾久弯眸笑笑说，“现在你是我明面上的师父，就不要叫大仙了，叫我玄灵就行。” “好。”凌云道长应，“玄灵你忽然找我，是不是那几个臭小子又麻烦你了？” 顾久摇头，“没有，是我有事，想麻烦你。” “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只要是你的事情，我能做到的，一定竭尽全力。”凌云道长原本紧张的心情，一下子放下不少。 顾久说：“我想让你帮我算一卦。” 凌云道长立即答应，“当然可以。” 当凌云道长看到卦象后，眉头也忍不住皱起。 “是凶卦，会有劫难，但具体的，我好像看不太出来。” “我的家人会因此受牵连吗？”顾久又问。 这是她找凌云道长算这一卦的目的。 凌云道长点点头，“会，从卦象上看，好像有人对你有恶意，但是是从你家人身上入的手，我能看出来的，只有这些了。” “……” 顾久眨了眨眼。 原来，是冲着她来的。 凌云道长继续说：“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吗？” 顾久想了想，“有需要的时候，我会开口，多谢。” 第129章 来了个财神爷 画完符。 顾久将毛笔收起，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不早了。 下楼吃晚饭的时候，没见顾明云。 顾久抬头，往楼上看去。 一点动静都没有。 而这个时候，叶婉静已经坐下，分好了碗筷。 只有两份。 顾久好奇地问：“妈，怎么只有两份？大哥还在睡觉吗？” 叶婉静回答：“你大哥出去了，你爸今天晚上有应酬，也不在家吃了。晚上只有我们两个。” “哦……”顾久应了一声，忍不住又问，“大哥有说去哪吗？” 刚卜出一个凶卦，顾明云身上还发生了那么奇怪的变化。 这让顾久不得不谨慎些。 叶婉静说：“我也不太清楚，问了一嘴，就说有事。” “什么时候出去的？” “没多久吧，大概半个小时不到。”叶婉静回答完，猛地抬起头看向顾久，“怎么了？怎么这么上心？是不是你哥遇上什么事了？” 顾久平时很少对这些事情上心。 只有一回…… 就是刚回来的时候，家人被人吸了运势，马上要倒霉临头的时候，顾久才这么事无巨细地问过。 所以，叶婉静察觉到顾久的细微变化，难免会立马往这个方向想。 顾久看见叶婉静担心的神情。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最终还是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了过去。 “我就是有事找他，想知道他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顾明云的事情，顾久现在也还没有彻底弄清楚。 如果告诉叶婉静，叶婉静追问，她说得不清不楚，反而会让叶婉静担心。 事情可以说。 至少，要等她心里有数了之后。 叶婉静说：“这我倒是没问，万一是出去找朋友喝酒去了，估计肯定会回来的晚了。你要不给他一会儿打个电话问问。” “嗯，好。”顾久点点头，“不是什么急事，晚点打。” …… 顾明云回去倒时差。 躺下就睡了一个小时，就醒了。 翻来覆去睡不着。 一个是因为胃里有点饿。 一个是因为，他给顾久的见面礼被林雪戴了，他纠结，要不要再重新给顾久准备一件见面礼。 但送什么呢？ 顾明云一时没有主意。 他给顾明溪打电话求助。 得到的答案是，顾久好像不太喜欢那些首饰包包之类的东西。 顾明云总算明白，为什么顾明溪会买那么多零食了。 但那些，压根不能作为见妹妹第一面的见面礼。 顾明云绞尽脑汁，还专门上网搜了一下。 最后灵光一闪。 决定从顾久会用到的东西入手。 朱砂。 他看见顾久桌子上的朱砂几乎已经见了底，都能看见下面的铁皮了。 这个东西，顾久肯定是需要的。 顾明云专门做了功课，搜索这种东西要去哪里买。 确实找到了一个能买朱砂的地方。 只是距离自家住的位置，有些远。 于是，急急忙忙出了门。 生怕出去晚了，店关门了。 这是一个小巷子。 店就藏在小巷子的尽头。 招牌不是那么起眼，如果不是跟着导航，说不定都找不到。 顾明云走进去的时候，店主正在收拾东西，打算出门。 看见顾明云，立即迎了过来。 “你好，请问需要些什么呢？我们店里什么都有，不管是丧葬用品，还是驱邪产品，一应俱全。” 店主的眼睛落在顾明云的脸上。 上下打量了一圈。 眼中的亮光就熄灭了一半。 “还是说，走错地方了，只是问路？” 顾明云开了口，“老板，有朱砂吗？” “朱砂，当然有！” 店老板从货架的角落里面翻出了一盒朱砂。 似乎很久没人买了，朱砂上面还落着灰。 店老板熟练地拿起旁边的抹布抹了一下，递了过去。 顾明云低头看了一眼盒子。 一个简陋的红色盒子。 看起来，比顾久自己用的那个，要简陋得多。 看起来，像是从路边随便捡来的。 他有些嫌弃，问道：“有没有好一点的，我要最好的。” 店老板问：“不知道你是打算作何用的呢？” 顾明云回答：“画符用的，送人。” “哦，送人啊！懂了！” 店老板说：“稍微等一下，我去里面给你拿。” 店老板掀开帘子，走到后面，不一会儿的功夫，就从后面拿出了一个精美的盒子。 “这个里面，是最上等的朱砂，帝王砂，里面还混了好东西，对于画符，很有增益，只是稍微贵一些。” 跟简陋的红盒子不同。 这是一个很精美的漆盒，上面浮雕十分精美，栩栩如生。 让顾明云移不开眼睛。 “多少钱？”顾明云问。 店老板伸出了一根手指，报出了一个数字，“一百万。” “……” 饶是顾明云手上有钱，还是被这个数字震惊到了。 一百万！ 只是朱砂而已。 就算叫的名头很响，叫什么帝王砂，应该不至于一百万吧？ 见顾明云面上的犹豫，店老板继续说道：“这是我店里的镇店之宝，如果真是要画符，用了之后，就知道这钱花得有多值了。不懂行的人看着热闹，懂行的看个门道，你如果嫌贵，就用普通的朱砂就好，虽然画出来的符纸效用少一点，也能用……” 店老板滔滔不绝的一顿忽悠之后。 顾明云最终点了点头，“好，我买！” 店老板立即笑起来，竖起了大拇指，“小伙子，还是你比较识货，这个送人，特别有面子！” 顾明云付了钱。 店老板看顾明云的眼神都变了，特别的殷勤，“帮你装起来？” 但看了一圈，店里面除了大红的塑料袋，就没有别的了。 他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还是算了，你还是自己配个**吧。” 店老板说着，还是扯下了一个大红色的塑料袋。 “看你消费这么多的份上，送你些黄表纸！” 他把落灰的黄表纸拍了拍，装进了塑料袋，塞给了顾明云。 “……” 顾明云犹豫了一刻，还是收下了，“多谢。” “不用客气，可以加个微信，以后有需要，常来！” 店老板眉开眼笑地拿出手机。 原本以为这就是个进来瞎逛的，没想到直接来了个财神爷！ 这么大的财神爷，随随便便出手就是一百万，可不能让跑了！ 第130章 撞鬼 顾明云买完朱砂。 就打算开车回去。 车子刚开了没多远，肚子里面就饿得咕噜噜直叫。 顾明云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七点多了。 确实到了吃饭的时间。 往路侧看了一眼，刚好有一个小摊。 小摊的旁边摆着几张桌子，零散坐着几个人。 顾明云直接踩了一脚刹车，就在旁边停下了。 他决定，还是先吃点东西。 再回家。 反正这个时间点回家，到家里，肯定晚了。 这家小摊，以面为主。 摊主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婆婆。 顾明云看了一眼菜单，说：“来一碗牛肉面，再要一个凉菜，一瓶水，谢谢。” 牛肉面上桌。 冒着热气。 火红的辣椒油在上面飘了一层，混着青翠的小葱花。 香气扑鼻。 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 只吃了一口，顾明云就感觉控制不住肚子里面的馋虫了。 动筷子的速度也跟着快了起来。 如果不是面太热，可能三两口就没了。 顾明云记得顾久说的话，心底里有意识地控制着自己的食欲。 但还是在十分钟之后，面碗空了，盘子里面的菜也空了。 跟着空了的，还有顾明云的心。 顾明云看着眼前的碗，十分纠结。 忍住？ 还是多吃一碗？ 顾明云心中天人交战，最后，还是肚子里面的饿意，赢了。 他想，只再吃一碗。 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于是，顾明云对着老板喊了一句，“婆婆，麻烦再来一碗牛肉面。” 摊主婆婆眉开眼笑，“马上就来！” 很快，又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 又一碗面下肚。 肚子里面的饿意，仍旧没退下多少。 顾明云轻轻地叹了口气，咬了咬牙，还是起了身。 他不能再坐在这里了，再多一秒，他可能都忍不住要再加一碗了。 此刻，顾明云明白了顾久那句话，怀疑身体里面突然多了一个饕餮。 顾明云走向自己的车子。 可是走了几步，却发现车子好像不知所踪了。 原本路上还有行人的街道，此刻也变得空空荡荡的。 周遭的商铺，也全部都黑了灯。 顾明云忽然觉得，周边的空气好像降了好几度，周身有些发冷。 明明刚才吃的是热汤面，现在却一点热量都没有…… 要是换了往常，顾明云可能不觉得有什么。 但这一个月，见识到顾久的能力之后。 顾明云的唯物主义，早就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遇上这种情况，他立马就往鬼怪的方向想去。 他心里想，不会遇上什么鬼打墙了吧？ 这么想着，顾明云缓缓转身，朝着面摊的方向看过去。 空荡无人、所有店门的呈关闭状态的街道上。 只有刚才的面摊还在。 昏黄的灯光下，摊主婆婆的笑容依旧。 明明跟之前没有什么区别，这会，却显得异常阴森可怖。 更重要的是，刚刚旁边明明还有两个食客，现在却完全不见影子。 “咚咚咚……” 顾明云的心脏开始剧烈打鼓。 这个时候，摊主婆婆嘴巴咧了起来，“小伙子，还要吃面吗？热腾腾的牛肉面哦！” “不吃了。”顾明云连忙拒绝。 “你刚才那么喜欢吃，怎么能不吃呢？”摊主婆婆说着，手里面端着一碗牛肉面走了过来。 “……” 顾明云立即转头就跑。 也不管方向了。 但他跑了十几步之后，惊讶地发现，面摊忽然又出现在了他的前面。 “牛肉面！好吃的牛肉面！” 摊主婆婆手里端着牛肉面，继续说道。 顾明云正要拒绝。 摊主婆婆却一个闪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爬满皱纹的脸，近看更是吓人。 “好吃的牛肉面！你必须得吃！要不然……” 摊主婆婆一边说，一边抬起了另外一条胳膊。 她的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刀。 寒光凛凛。 挥舞着就朝着顾明云劈了过来。 “……” 顾明云脸色都白了，拔腿就跑。 以百米冲刺的速度。 这样的速度，压根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呼……呼……” 顾明云觉得腿越来越重，肺也像是烧着了一把火一样。 速度渐渐地降了下来。 顾明云小心翼翼地往后看了一眼。 忽然发现，后面压根没人追了。 他停了下来，又谨慎地往前面的方向看过去，也不见摊主婆婆的影子。 就连那个面摊，也消失不见了。 昏暗的灯光下。 顾明云看见，他的车子停在小路尽头，和大路的灯光交接的位置。 “呼……呼……” 顾明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朝着光亮的方向，跑了过去。 一直走到车子跟前，看到了大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和明亮的灯光。 顾明云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他不等气稍微喘匀了一点，就连忙摸出了手机，打算给顾久打个电话。 还没来得及把电话拨出去。 顾久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顾明云一秒接起电话，“喂……呼……呼……久久……呼……呼……” 顾久听到顾明云剧烈的喘息声，满是疑惑。 她明明听刘叔说，顾明云是开车出去的。 “大哥，你去干什么了？怎么累成这个样子？” 顾明云又喘了两口气，说：“久久，我刚才好像……好像撞鬼了？” “什么？”顾久连忙问。 顾明云把刚才摊主婆婆追他的事情仔细给顾久讲了一遍，细节都没有放过。 “我怎么跑，她的摊位都在我前面，我差点以为，我就回不去了，没想到，她忽然不追我了，我就回到了现实。” 顾久沉默了片刻，说：“你应该确实是撞鬼了。” 顾明云忽然想起了什么，“我刚才吃了两碗她的牛肉面，不会……不会是什么人肉吧？” 这么说着，顾明云忽然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顾久说：“不是，其实你吃进去的，不是什么食物，就是一团阴气而已，没什么大事。你看见的面摊，吃面的食客，以及怎么跑都甩不掉的面摊，算是一种幻境。” “不是人肉就好……” 听到顾久的话，顾明云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她……还会找上我吗？” 顾久想了想，说：“你找个人多的地方，呆着，我去接你。” 现在顾明云的体质，有点怪。 顾久实在放心不下。 第131章 一点痕迹没留下 顾久到达的时候。 顾明云正在附近的一个大型快餐店里。 快餐店里灯火亮如白昼。 玻璃外面，还能看到外面的大路。 大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不少。 很是热闹。 这样的热闹，才勉强让顾明云稍微有些安全感。 撞鬼还被鬼拿刀追着的记忆，再次想起来，仍旧是心有余悸。 顾久一眼就看见坐在玻璃窗里的顾明云，用力地挥了挥手。 随即大步地跑了过去。 “大哥。” “久久，你来了……” 顾明云起身，朝着顾久走了过去。 说着，他将早就已经咬扁的棒棒糖棍拿了出来，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 他太饿了！ 但是又不敢多吃。 只能嘴里塞着棒棒糖，缓解一下想吃东西的冲动。 一个棒棒糖在嘴里，甜味源源不断。 但这种甜味，又会诱发顾明云想吃东西的感觉。 所以，嘬不了多久，就会忍不住开始上牙咬。 棒棒糖咬完，只能咬着叼着棒棒糖棍子磨牙。 顾久看见，从书包里面拿出一根棒棒糖，塞到顾明云的手。 “反正现在正是假期，我也没什么事。” 她的视线在顾明云的身上扫了一圈，有些奇怪的“咦”了一声。 顾明云还没撕开棒棒糖的纸，听见顾久疑惑的声音，忍不住抬头，“怎么了？” 顾久说：“你身上一点阴气都没有。” “阴气？……”顾明云不太明白。 顾久解释说：“鬼魂身上会有阴气，如果人碰上了，也会沾上这种阴气。所以，跟鬼魂在一起待的时间久了，身上阴气一多，就会遇上各种事情，比如，倒霉。比如，生病……” 顾明云立即明白了过来，“我刚跟面摊婆婆离那么近，按道理说，身上也该沾上这种阴气，对吗？” 顾久点了点头。 阴气一般见太阳，或者见风，会散掉。但在人身上沾着，也不会散那么快。 更何况，现在是晚上。 今天晚上又没多少风。 顾明云又一直在室内待着，更不容易散掉了。 更何况。 按顾明云的说法，他还吃了鬼摊主的两碗面。 吃到肚子里面的，更不容易散。 这种阴气，可不是简单晒太阳和吹风，就能散掉的。 可现在，顾明云身上干净的，不说今天晚上碰到过鬼，就真的一点也看不出来。 “大哥，你在哪里碰上的，能带我去看看吗？” 顾久大老远专门过来一趟。 肯定不能白跑。 刚好顺便看看这个鬼。 顾明云立即答应，“好！” 撞鬼的位置，距离这里不远，只隔着两个路口。 顾明云往小路指了下。 “就是那里，我当时正好走的是那条小路，开车走在路上，看见有个面摊，就下去吃了两碗面。” 此刻，小路上漆黑一片。 路两侧压根没有灯光。 黑暗一直往里蔓延。 顾明云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总觉得黑暗中隐藏着什么东西，有一种未知的恐怖。 顾明云正打算说话。 就看见顾久直接往里面走了过去。 “久久……” 顾明云一咬牙，跟了过去。 还不忘了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 面前出现一小片亮光，能看清顾久的脸。 顾久注意到顾明云的恐惧，看了过来，犹豫了片刻，把自己的书包带子递了过去。 “大哥，你可以拽着我的书包。” 以前，霍臻琰害怕的时候，就会这样拽着。 她想，大概是有用的。 顾明云犹豫一下，还是抓住了顾久的书包。 他们往前走了十几米。 顾久忽然停了下来。 “是这里了。” 空气中，只余下十分浅淡的阴气。 淡得几乎快要感觉不到了。 这种浓度的阴气，想用来找寻鬼魂的踪迹，估计不太行。 顾久这么想着，伸手去掏书包里面的符纸。 刚把符纸拿出来，空气中仅剩下的那一抹阴气，也完全消失不见了。 顾明云拿着手机左右张望，当看清楚侧边的店铺名字后，忍不住出声，“久久，你看到的真准，面摊就是在这里摆着，一点不差！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抓鬼吗？” 顾明云语气中，隐隐有些期待。 却不想，顾久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接下来……回家。” “回家？不抓鬼吗？”顾明云有些失望。 他听顾明溪说过，曾经亲眼看到过顾久捉鬼。 只是一张符纸，想要附身在他身上的鬼就动弹不得。 “已经跑了。”顾久说。 “……” 回家路上，顾久坐了顾明云的车。 顾明云开车还算沉稳，只是“嘎巴嘎巴”的咬棒棒糖的声音，和他的形象，实在算不上搭。 顾久托着下巴思索，思绪也被这个声音打断。 她回过头，看向顾明云。 又开口：“大哥，你逃出来的时候，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或者说，有没有遇上什么人？” 顾明云都吃了两碗面了，按道理说，正是阳气弱，阴气强的时候。 那鬼到手了，不该随随便便放弃的。 又加上顾明云身上无端消失的阴气。 顾久第一想法，是不是刚好遇上什么天师了。 能制造这种幻境的鬼魂，肯定是有一定实力的大鬼。 顾明云摇头，“我也没注意，就是正挥刀追我呢，我就跑出来了……” “好吧……” 回到家里之后。 顾久专门给顾明云了几张符纸，“大哥，这个你随身带着，如果再遇上这种情况，符纸能帮你挡挡。如果发现符纸变成符灰了，立即联系我。” 今天顾明云遇鬼，她该提前在面相中看出来的。 但完全没有。 只能给他符纸，让他挡挡。 顾明云捏着符纸，“嘎巴”一下，咬碎了口中的棒棒糖。 这也不知道是他今天晚上吃的第几根棒棒糖了。 “我也有礼物给你，给你准备的见面礼，你等一下，我回屋一趟。” “不会……还是书吧？” 上次那些英文书的记忆，还在顾久的脑子里面。 那些书，现在还在她屋子里面放着。 大概翻了有十页不到，就再也没碰过了。 顾明云看到顾久皱巴起来的小脸，忍不住笑了起来，“不是书。” 第132章 被坑了 几分钟之后。 顾明云出来了。 手里面拿着两个盒子。 他打开其中一个盒子，“这个手链，是我在国外带过来的，不过送林雪去医院的时候，被她看见了，她就拿出来戴了一下。你拿着吧，想戴就戴，不想戴送人或者卖二手的，都行。” “好。” 顾久接过手链，在手上戴了下，“挺好看的，多谢大哥。” 上面的红宝石又大又透亮。 一看就是顾明云精心挑的。 犯不着因为一个外人摸过碰过就不接受，她又不是小孩子。 顾明云看见顾久喜欢，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又把另外一个盒子递了过去。 “这是第二份见面礼。” 盒子表面的画十分精美。 顾久打开盒子，看到盒子里面的朱砂之后，微微有些惊讶。 “大哥，你今天晚上着急出去，就是去买这个了？” 她一下子猜出来了。 可能是第一份礼物，被林雪戴过之后，顾明云觉得有些遗憾，打算弥补。 所以才会急急忙忙出去，准备了第二份礼物。 但……第二份礼物，是朱砂，这是顾久完全没想到的。 她的眼睛弯成了好看的月牙形状，“大哥有心了，我很喜欢！” 她的手在朱砂上碾了一下，“还是帝王砂，比我用的那个好得多。” 顾明云眉眼笑开了，“看来那个老板没有骗我。” 顾久听到这句话，猛地抬起了头。 “哥，你别说，你今天那一百万，是花在这个上面了！” 她能看出来，今天顾明云有一笔大出账。 原本没往一块联系。 现在一细想，顾明云中午到的，只出去了这一趟。 再加上刚才那句话，很难不让人怀疑，顾明云花了一百万买了一盒朱砂！ 顾明云说：“不用心疼钱，我赚钱能力还不错，新做出来的游戏马上要上市了，很快就会有回流。你用朱砂，我还是养得起的。” “……” 得到肯定的答案，顾久还是忍不住一阵心梗。 见过坑人的，没见过敢这么狮子大开口的。 这一盒朱砂，就算是黄金做的，也值不了一百万！ 她“啪”的一声，把盒子盖上了。 “哥，帝王砂没那么贵，最好的帝王砂，也只比普通朱砂贵几倍而已。……” “我知道，我查过价格，不过店主说，里面还掺了特别的东西，对于画出来的符纸有增益。” 作为游戏工资老板的顾明云。 对店老板的话，深信不疑。 氪金出来的游戏皮肤，除了好看之外，也会对游戏角色有一定的增益。 顾久又打开盒子，仔仔细细看了一圈。 只是普通的帝王砂。 压根没看到别的什么东西。 更别说增益了。 顾久说：“大哥，你觉得你可能被忽悠了……” “不会吧……店主还专门加了我的微信。”顾明云还是不敢相信。 “……” 顾久没说话。 一般来说，遇上这种出钱爽快的冤大头，很难忍住不多敲一笔。 更何况，还是个完全的外行，特别好忽悠。 “而且……他还是实体店……”顾明云忍不住又补充了一句。 顾久沉默了片刻，说：“一百万……还是太多了……大哥，我明天跟你再去一趟，多要的得让他还回来！” 见过贪的，没见过这么贪的！这可是一百万啊！ 顾久光是想想，都觉得肉疼。 除了专门去捉鬼，或者是处理棘手的问题。 她的符纸大多数都是八十八一张卖的。 一百万！ 她画一万张符纸，也挣不了一百万！ “好吧。明天早上，我开车带你去。”顾明云说。 “嗯！” 次日一早，顾久起床。 正打算在阳台打坐一会儿时。 就看见从楼下从外面跑回来的顾明云。 “大哥，你出去跑步了？”顾久趴在阳台上，问道。 现在才七点。 顾明云就已经跑步回来了。 顾明云听到顾久的声音，停了下来，把口中叼着的棒棒糖拿了出来，对顾久说道：“饿醒了，就出去跑跑，顺便找一点吃的。” “……” 顾明云又补充道：“我控制量了，包子只吃了六个，还有一碗粥，多的就没吃了。” 看顾明云的语气表情，显然是没吃饱的。 要不然，他就不会又重新叼上棒棒糖了！ 顾久眉头忍不住轻轻蹙起。 看来，还是要早点找到事情的源头。 要不然，顾明云整天都在饥饿中，一天吃那么多棒棒糖，也不是什么好事。 只是，除了饿，好像也没什么别的症状。 顾久实在没什么头绪…… 顾久直接回了房间，给凌云道长打了电话。 让他帮忙理理头绪。 看看什么原因会引起这种情况。 大不了，到时候一一排除。 凌云道长也没什么头绪。 相比起来，顾久活的时间更久，顾久都不知道的，他只能说回去查查之前的书，找到线索，再来告诉顾久…… 早饭后，顾久就迫不及待扯着顾明云出了门。 一百万，必须早点要回来。 两个人开车来到了昨天的店铺门口。 到达的时候，都已经将近十点了，店铺还没开门。 顾明云也忍不住担心起来。 “老板不会是赚了一大笔，跑路了吧……” 现在再看，这个店真的很小。 里面的那些丧葬用品，还有画符用的黄表纸，所有的货，加在一起，都不一定值十万块钱。 顾明云这么想着。 “要不……我给他发个微信，试探试探……” 【顾明云：老板，今天还开门吗？我妹妹很喜欢这个朱砂，想再买点别的东西。】 很快，那边信息就回了过来。 【八方来财：当然开！你们什么时候过来？我现在就去店里等你们！】 【顾明云：快到了！】 他还怕店老板看出来什么，没直接说，他们已经到了。 【八方来财：好！随时恭候！】 顾明云把聊天记录给顾久看，“他回这么快，应该不是跑路吧？” “等等看……” 顾久摇了摇头，说道。 她对于这家店的老板，太好奇了。 她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敢这么大胆，只是一盒朱砂而已，就能要一百万！ 第133章 奇怪的店老板 大概二三十分钟之后。 一个穿着随意的中年男人，慢慢悠悠地骑着一个小电车过来了。 看见停在门口的汽车。 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还特地加了速。 “就是他！”顾明云问道。 “……” 顾久看着中年男人的脸，头轻轻歪了一点。 从面相上看，脸上带着几分正气，倒是不像江湖骗子。 是实实在在的玄门中人。 顾久这么想着，电动车已经停在车前。 中年男人先朝着车的方向挥了挥手，才从腰间拿出钥匙，走到门口去开门。 顾明云和顾久从车里出来。 店老板笑呵呵地问：“今天要买点什么呀？” 他开店二十年，都没遇上过这么豪的顾客。 对待大金主，态度十分自然友好。 “这盒朱砂是你卖的？”顾久拿出朱砂，直接问道。 正拿钥匙开门的店老板回头看了一眼，点头承认，“对！是不是很好用？” “朱砂可不值这个价钱，你是不是看我哥不懂行情，多收钱了？” “小姑娘，我这朱砂，专门画符用的，我看你也是玄门中人，只要你试过画一张符纸，就知道，我在这里面添了好东西。” 店老板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带着十分自信的笑容。 “啪嗒”。 门锁被打开。 店老板拿下上面的锁链，推开门。 “进来吧，我给你找工具，你试一张，立马就知道不同了！” “……” 顾久跟了进去。 狭小的空间里面，勉强腾出来一张桌子。 “小姑娘，你试试。” “我真没看出来什么不同……”顾久说，“如果不能对符纸有增益，能不能退？” “包退！”店老板拍着胸脯说。 “好。” 顾久铺好黄裱纸，毛笔。 又把那一盒朱砂打开。 打算画一张符纸试试。 她不能理解，只是一盒帝王砂而已，品质是比普通朱砂好点，但要说增益，顾久觉得没什么区别。 但是店老板又极其自信，还不像是装的。 这让顾久更好奇了。 毛笔润了之后，正要去沾朱砂。 旁边的店老板忽然把朱砂盒子拿了起来。 “这不是我那盒朱砂！” 一旁等着验证的顾明云“嘎巴”一下，咬碎了棒棒糖。 “老板，不是这么做生意的，朱砂昨天一直在我口袋里，压根没拿出来过，回去之后就给了我妹妹，不可能被调换！再说，你这盒子做工这么好，只是一晚上，我可找不来一模一样的。” “……” 店老板还在仔细检查朱砂盒子。 这一批朱砂盒子，是他好几年前专门去小商品市场淘来的尾货。 如果想找一模一样的花样。 确实难。 他甚至怀疑盒子里面的朱砂是不是换过。 但检查了之后，也确定，朱砂没有被换过。 他揉揉有点发乱的头发。 “嘶……怎么回事？唉？怎么回事？你们真没做什么手脚？” 店老板的诧异不像作假。 有一种一百万到手，却要跑了的心痛感。 顾久开口忍不住问：“你能不能具体说说，你的朱砂，到底有什么不同？会让你敢卖这么贵？” “……” 店老板抬头看了一眼顾久。 又低头看向手中的朱砂。 咬了咬牙，才说道：“这个一句两句说不清楚，反正肯定可以让你的符纸有增益就对了！我可以再给你换一盒好的。” 顾久犹豫了一秒，点了点头，“也好。” 店老板掀开帘子，转身回了小房间。 顾久和顾明云在原地等了很久，店老板一直在里面没出来。 “老板？老板？” 顾久走过去，掀开帘子，看到店老板正捧着两盒朱砂狂挠头。 头发都被拽掉了好几根。 听到顾久的声音，店老板才回过头，去看顾久。 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我这里只剩下两盒了，大概是时间久了过期了，要不……你们再等一天，等我回头做出来新的，再给你们！” 他实在想不通，好好的，怎么就全部都没用了呢？ 他昨天卖出去的时候，检查过的…… 如果说卖出去那盒是被人做了手脚，这两盒真的让他想不通！ 顾久说：“那就要看值不值得我等了，还是说，你在这里面添了什么违禁的东西，才这么吞吞吐吐？” “……” 店老板盯着顾久，“你好像对里面添加了什么更敢兴趣？不过你也不同用激将法，可以告诉你。只是添加了一点灵力而已。” 害怕顾久听不懂，他还特地解释了一番。 “高阶天师，可以集日月天地之气，为自己所用，修成灵力。不过这些年，灵气衰微，这些东西愈发珍贵起来……” 顾久眨了眨眼。 她能听出来，眼前的店老板，似乎比很多天师懂的都多。 并且，他只是大致说了。 还藏了些信息。 顾久歪歪脑袋，“你好像知道得很多，敢问……师从何门？” 她忽然觉得，这句话，还真的有用。 至少，在探听一个人底细的时候，是很有用的。 店老板摆摆手，“我不是天师，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店老板而已，没什么师承。” “那你知道的还真的多。” 顾久说。 她在进门之后，就一直觉得，店老板身上好像有一种熟悉感。 但是她怎么也想不起来。 “年纪大了，又卖这种东西，自然认识一些天师，听说过一些。”店老板笑笑，“小姑娘，你呢？师承何人啊？像是你这么年轻的小姑娘，应该刚入门吧？” 顾久报出了凌云道长的名字。 “玄虚门，凌云道长，不知道店老板认识吗？” 店老板立即说：“哦！知道！玄虚门是大门派，凌云道长前些年还找我买过一盒朱砂呢！跟你这个一样！不过这些年，这些东西有些卖不动了。灵力衰微，愿意学这个的天师越来越少，除了玄虚门，其他门派更加凋零……” 说了几句之后，店老板就停住了。 没再多说。 而是道：“跟你说了这么多，所以这盒朱砂，你还要吗？要的话，明天来拿。” 顾久说：“要！不过，我不要朱砂！我要你的灵力石，开个价吧！” “……” 第134章 故人 店老板显然没想到顾久会这么说。 他瞪大了眼睛。 很快就反应过来，连连否认。 “什么灵力石，我不知道……” 店老板一边说着，一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难以掩盖的心虚。 手掌遮住了下半张脸，这一张脸，更给顾久一种熟悉的感觉。 特别是那双眼睛。 肯定在哪里见过。 只是顾久猛地一下子，跟她认识的人都对不上。 顾久说：“说谎鼻子会变长。” “……” 店老板迟疑了一下，立即放下了手。 “咳……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顾久原本只是猜测，想诈一下老板。 看见店老板的反应，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她直接说：“老板，你能直接感受到灵力，而不借助任何工具，我想，你跟我是一样的。” 那一小盒朱砂，前后只是灵气变化，店老板只是看了一眼，就察觉出来了。 “你应该不止能感受到灵气，还能感受到阴气，如果没猜错，应该还有一双天然能见鬼的眼睛。” “你是什么人？”店老板眸色闪动。 顾久说：“道号玄灵。” 说到这里，店老板一下子想了起来。 “玄灵？是不是在网上算卦的那个？” 他也曾经刷到过。 不过没有特别关注，只知道网上有这么个人，并不知道顾久长什么样子。 “难怪你能那么容易看透一个人的面相，原来是能观气啊！” “嗯。” 顾久点头，“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哦，我叫杨初同。”店老板回答。 “……” 说起这个名字。 顾久一下子想了起来。 一切都合理起来。 难怪总觉得那双眼睛那么眼熟。 原来是熟人啊！ 她还没遭雷劫时，认识另外一个上仙，叫修闲。 修闲上仙飞升的时候，是一百零八岁。 所以样貌，也一直保持着飞升时的样貌。 白胡子，白头发，总是规规矩矩地穿着一身纯白的古装，仙风道骨。 而且，那时候，他还有些瘦。 跟现在相比，真的不容易认出来。 面前这个人，头发乱糟糟，衣服也是松松垮垮。 外面那个灰蓝色的外套，像是随便从哪个工厂里面捡回来的，洗得发白，有一块的缝线开了，线头就那样外露着。 如果不是那一双眼睛，眼型一模一样，顾久真的不敢认！ 修闲大仙的雷劫比她早整整二十年。 所以现在，应该是三十八岁。 只是这皮肤，肉眼看，要老上几岁。 像四十多的。 顾久想起，那几十年内，不少上仙都没渡过雷劫。 顾久是看着他们一个一个陨落的。 心中的各种滋味，不知道该如何说。 算到修闲大仙的雷劫要到时，她曾说过，要把自己的聚灵石借给修闲大仙用。 但修闲大仙却毫不犹豫拒绝了。 他说：“我活的也够久了，三千年，整整三千年，如果注定这一劫渡不过去，就顺应天时。” “……” “玄灵大师？玄灵大师？” 店老板的声音，把顾久拉回了现实。 “嗯，在。” “你在想什么？你认识我？”店老板注意到，顾久听到他的名字时候，微表情发生了变化，随即就开始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顾久含糊地回答：“额……听说过这个名字。” “听说过？重名？还是认识我的？” “记不清楚了……”顾久说。 这个名字。 她确实听说过。 修闲大仙渡劫失败，投胎之后，她偷偷来看过。 也就是那个时候，知道的这个名字。 杨初同。 只是不知道，这三十多年都发生了什么。 才会让他变成如此随性的模样。 认识店老板，到底是上辈子的事情。 看店老板的样子，多半是没恢复之前的记忆，顾久也就没打算和店老板叙旧。 又把事情扯回了正题。 “灵力石卖吗？你如果不是天师，不画符，应该也用不上灵力石。” 店老板摆摆手，“我卖朱砂，不卖那个东西，你如果想要朱砂，我再制一份给你，如果不想要，那就算了，我把钱退给你。那是我存的棺材本，暂时不打算换钱。” “行吧……” 顾久也没急着说服，只是说：“什么时候改变主意了，找我就好。朱砂钱不用退给我，我重新要一份，过两天来取。” 店老板满脸惊喜，“真的？” “对。” “好！我做好了给你们送过去也行。” 一百万失而复得，店老板脸上的笑意堆成的褶子，就没有被展开过。 他说着，又从旁边拽了个红色塑料袋下来。 “朱砂过期，是我的问题，不能让你们白跑一趟，这样，我再送你一打黄表纸，桃木剑你有吗？这个是百年桃树制成的桃木剑，我亲手做的！还有……还有这个……” 红色塑料袋塞了好几样东西。 用得着的，用不着的。 一个劲儿地往塑料袋里面塞。 满满当当的。 直到塞不下了，店老板才停手。 塑料袋的质量一般，装满了东西之后，提手摇摇欲坠。 店老板又专门套了一层袋子，才塞给顾久。 “以后有什么需要的，随时找我，我这店里面是最全的！” 顾久也没客气，全数收下。 离开之前，顾久忽然问：“两公里之外的那条小街上，以前闹过鬼吗？” 店老板说：“你说那个婆婆？在那里好几天了，以前，婆婆去世之前，就在那边摆面摊，大概舍不得？反正我看见过她在那附近转悠。不过阴气很弱，也影响不了什么人。” “阴气很弱？” 顾久沉声，“不弱吧，已经能制造幻境了，怎么可能弱？” “怎么可能？”店老板不可置信，“前两天我看见，她的魂魄都半透明了，我还劝过，让她赶紧离开，要不然，根本维持不了几天，魂魄就散了。” “……” 顾久眨了眨眼。 半透明的魂魄，实体都维持不住的魂魄，到底是怎么制造了幻境呢？ “麻烦你帮我个忙，今天晚上去那边看看她还在不在，可以吗？”顾久又问。 店老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当然可以。” 第135章 猜测，验证 朱砂中的灵力不是无缘无故消失的。 顾久对原因已经有了猜测。 不过她没打算当着店老板的面实验。 回到家之后，顾久开始验证自己的猜测。 她在指尖上面凝结了一些灵力。 想要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变化。 很快，她就意识到，指尖上凝结出来的那一点点灵力，正在以一种她能感受到的速度流走。 流走的方向，不是别的地方。 正是顾明云所站的方向。 灵力接触到顾明云的身体之后，就一瞬间消失不见了。 顾久眉头不自觉皱起。 猜测得到验证之后，她并没有松一口气。 凌云道长替她算的那卦，已经得到了验证。 凶卦！ 冲着她来的！ 顾明云身上悄然发生了变化，这种变化，能吸走她的灵力！ 顾久这么想着，又用一张聚阴符，聚集起来一些阴气。 阴气刚被聚集起来一些。 就朝着顾明云的方向流去。 尽数进了顾明云的身体，然后消失不见。 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所以，昨天晚上顾明云能从面摊婆婆的幻境中逃出来，是因为他的身体，吸收了面摊婆婆的阴气。 顾明云的身体，就好像是成了一个可以吸收阴气和灵气的容器一样。 背后的人，似乎对她很了解。 不管那人到底是什么原因，竟然直接对她的身边人动手。 她一定要把这个人揪出来！ 顾久这么想着，小脸阴沉得更厉害了。 顾明云察觉到顾久的表情变化，忍不住在顾久面前挥了挥手，“久久，你怎么了？” 他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知道，顾久拿出符纸之后，似乎变得很生气。 顾久回神，看到顾明云口中咬着的棒棒糖棍，问道：“大哥，你还是很饿吗？” “唉，饿！还是很饿！” 饥饿感好像越来越严重。 顾明云感觉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他不确定自己什么时候就控制不住，开始暴饮暴食了。 顾久打开自己的零食柜子，在里面挑了一会儿。 拿出一袋子牛肉干。 “大哥，这个你试试？可能比棒棒糖稍微好一点。” 这个牛肉干，顾久曾经打开过一包，干得根本嚼不动。 顾久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 她有一种感觉，顾明云感觉饿，可能不是食物能够喂饱的。 或许，阴气或者灵气能缓解这种饥饿的症状。 但是，顾久不敢轻易尝试。 顾明云到底是普通人，过多的阴气或者灵气流入，对他的身体来说，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顾明云离开之后。 顾久就给凌云道长打电话同步了最新发现。 凌云道长沉了片刻说：“这种情况，大概是禁术，我再找找看，或者帮你打听打听，看看其他门派有没有人听说过，只是，恐怕有些困难。前些年，有过一次大规模的消灭禁术的活动，很多禁术书籍直接被烧毁了，恐怕难找。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玄门开始注重师承……” 顾久也知道。 这不光是禁术，恐怕还是高阶禁术。 但现在除了凌云道长，她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寻帮助。 她升仙之前，天赋高，又只顾着修炼，接触禁术更少，对此完全是一头雾水。 挂了电话，顾久又在网上翻了翻。 更是没有什么线索。 她有些想不通，对她下手的人会是谁。 跟时空被逆转，会有多少关系。 无论如何，那个人肯定藏在背后看着她，观察着她。 这么想着。 顾久又专程开了一场直播。 既然这样，她就再高调点。 假装什么都没有意识到，好让背地里的人放松警惕。 刚好放假。 下午的直播在线人数不少。 顾久整整连了两个小时才下播。 连到的大多数都是正常算命的。 有让找东西的。 有让算财运的。 有让算感情的。 这一类，对于顾久来说，都是轻车熟路的事情。 平均五分钟一个人。 不过这些直播里面，有一个人引起了顾久的注意。 有一个女孩说，她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碰见了之前经常吃面的一个小摊。 在那吃了一顿面。 昨天晚上回去就开始一直拉肚子。 本来以为吃坏了什么东西。 跟家里说了之后，才知道，开面摊那个婆婆前几天去世了。 女孩提起来，还是觉得自己在做梦。 “大师，你说，我是不是遇见鬼了？” 还不等顾久回答。 弹幕上就开始纷纷猜测。 【会不会是婆婆的家人接替了她出摊啊？】 【你说那个位置，我昨天经过了，没人出摊啊！】 【啊？真的遇上鬼了吧？那她吃的是什么东西啊？肯定不会是真的食物吧？会不会有问题？】 【如果经常在那边吃？应该认不错吧？】 【我现在有些后背发凉呢……看来深夜的小吃摊，得稍微注意一下了，万一是鬼……吃坏了东西就不好了……】 【……】 看见弹幕上的话，女孩解释说：“我敢肯定，肯定是婆婆，因为她还记得我的喜好，不吃葱花，我们还打招呼了，我看得很清楚……” “大师，我连线，也是有点担心，我吃了她的面，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顾久说：“没什么大事，就是拉拉肚子，你可以出门多晒晒太阳，或者买一张驱邪符，驱驱身上的阴气。” “这么说……我真的撞鬼了？”女孩瞪大眼睛，问。 顾久点点头。 “嗯，是。” 不用专门去验证，顾久就能很肯定。 面摊，婆婆。 跟顾明云遇上的一模一样。 只是那些阴气被顾明云吃进去之后，完全被顾明云身体吸收了，阴气一丁点儿都不见了。 所以顾明云没有拉肚子的状况。 倒是因祸生福了。 天色渐渐暗去。 顾久坐在阳台，看着手边的酒坛子，等待着店老板的电话。 期间，她尝试过盘坐修炼。 但很快，她发现，灵气运行的时候，会有小部分的散失。 至于去了哪里，她很清楚。 看来，不解决之前，还不能继续修炼了。 要不然，每次调动灵气出现，灵力非但没有增加，反而还在减少。 顾久托着小脸，有些郁闷。 她还和霍臻琰有个一千万的赌约。 如果不早点解决。 赌约完不成，她还得再赔钱！ 顾久知道，要不是提前发现了原因，灵力丢失的时候，她一定会恐慌，会茫然。 毕竟，谁会能想到。 表面完全正常的顾明云，身体悄然发生了变化…… 第136章 好歹算是大客户 “叮铃铃……” 顾久放在桌子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此时时间，晚上八点十三分。 打来电话的是店老板。 这通电话，顾久已经等了很久了。 电话只响了一声，顾久就接了起来，“你好，杨老板。” “你好，玄灵大师。”店老板说，“你让我帮你看的，我看过了，面摊婆婆还在原地。” “身上的阴气重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之后，点了下头，“比我看见那时候，重了很多，现在看见的，是实体的状态，并且，进入她的范围之后，就会看到幻境，和她生前，一模一样的面摊。” “好。”顾久说，“能请你再帮我个忙吗？在那边帮我看一会儿，我很快就到。” 店老板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行吧，谁让你是大顾客呢？刚好把做好的朱砂给你，免得再麻烦了。” 顾久笑了起来，“多谢！” 说着，她就拎起了花雕酒往外走。 下了楼，看见顾明云在沙发处坐着。 嘴里面叼着硬的咬不动的牛肉干。 “久久，你是不是要出门？我给你当司机！” 昨天顾久拜托店老板的时候，顾明云听到了，所以吃过饭，就一直在这里等着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沙发站起来，去接顾久手中的东西。 他很奇怪，为什么顾久去捉鬼。 手里面还拎着一大坛子酒。 还是这种老式的酒坛子。 顾明云的手还没伸过来，顾久就把酒坛子往后撤了一点，轻叹一口气，说：“大哥，你不能去。” “为什么？” 顾明云对捉鬼很感兴趣，想亲眼看看，顺便，给下一个游戏，找找灵感。 顾久抬头看了一眼二楼。 确保叶婉静还在屋子里面之后，才低声开了口：“你现在体质特殊，撞鬼不是什么好事……” “……” 顾明云看见顾久严肃的表情，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点了下头，“好吧，那你一定要小心。” 说完，又将牛肉干塞回了最里面，重新和牛肉干奋战了起来。 “嗯。” 顾久点了点头。 便快步出了门。 大概一个半小时之后，便到达了昨天顾明云撞鬼的地方。 车子停下以后。 顾久就看见那条漆黑的小路上，笼罩着一层浓重的阴气。 当然，在普通人眼中。 一切正常，只是会觉得这条路特别特别黑。 有一种要被漆黑吞没的感觉。 一般遇上这种漆黑的小路，大家都会选择绕过。 只要往前走几步。 便能看见，小路的边上，大概十几米的位置，一个面摊停在那里。 小推车上，挂着一盏昏黄的灯。 能清楚地看到大红色的招牌，上面写着几个字，婆婆小面。 小推车附近，放了三张桌子。 被路灯照亮，有些别样的氛围。 明明还有十几米。 但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能清楚地看见面摊上的一切细节。 忙着煮面的婆婆，笑得十分慈爱。 旁边桌子上吃面食客，面碗上飘出的烟气，也能看得见。 一切看起来很正常。 但顾久却一眼发现，其中的不正常之处。 现在才入秋。 晚上的温度大概在二十度左右。 这么远的距离，就算面汤很热很热，也不该能那么清楚地看见上面的热气的。 又不是冬天，哈一口气，就能看到哈气…… 顾久大步朝着面摊走了过去。 好奇地看了一眼，弯起眸子，“婆婆，真香啊！给我一碗牛肉面。” “小姑娘，第一次来吧？有什么忌口吗？”摊主婆婆脸上挂着笑容。 就像是一个普通的摊主对顾客一样。 顾久说：“没有忌口，多放葱花，再放点辣椒。” “好的，稍等，很快就好。你可以先去那天坐一下。”摊主婆婆说。 “好！” 顾久甜甜地应了一声之后。 并没有坐在空着的那一张桌子。 而是在有人的那张桌子坐了下来。 店老板抬起头，小声说：“你可算来了，怎么还点上菜了？你不是来捉鬼的吗？” 顾久说：“不着急，捉鬼肯定要捉的，不过捉之前，要弄清楚一些事情。” 她有点好奇。 摊主婆婆身上的阴气为什么会增长这么快。 按店老板说的，前几天摊主婆婆身上的阴气已经弱到维持不了实体的程度。 忽然就增长那么多，可以维持幻境。 昨天晚上，摊主婆婆忽然对顾明云动手，大概是因为发现了顾明云吸走了身上的阴气。 只是还没来得及动手，就已经维持不住幻境，急急忙忙逃跑了。 才过了一天的时间。 摊主婆婆的阴气增长到了可以维持幻境的地步。 并且……还维持了这么久。 至少一个半小时，甚至更久。 “……” 店老板沉默了一瞬间，把口袋里面的朱砂拿了出来，放在桌子上。 “这个是补给你的朱砂，你检查检查，没问题的话，我就想走了。” 说着，就站了起来。 顾久把朱砂收起来，又把自己带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 去掉袋子，露出了里面的酒坛子。 “老板，陪我喝一杯呗？你晚上应该没什么事了吧？” “……” 店老板看见酒坛子上面写的“花雕酒”三个字。 额角微不可见地跳了一下。 正要拒绝，顾久便又开了口，“我好歹算是你的大客户，对吧？” “是大客户，只是你成年了吗？就带着酒出来？”店老板还是继续推脱，“我今天看了你的直播，你应该正在上高中吧？” 顾久笑：“杨老板吃瓜没吃全呀！我今年刚好十八岁，上高中是因为被家里面抱错了，以前在小镇长大，上学晚。” “……” 店老板迟疑一瞬，最终又拉开凳子，坐了回去。 “好歹是大客户，看在一百万的份上，肯定要喝。” 顾久笑了起来。 又看向摊主婆婆，“婆婆，再加一碗面，顺便加个小菜，要两个杯子。” 摊主婆婆爽快地应了下来。 把顾久要的东西放在桌子上，还不忘了嘱咐一句。 “小姑娘，这么晚，喝酒要适量啊！” 顾久点头应了下来，“多谢婆婆提醒，我跟杨老板认识，没事的。” “……” 看到摊主婆婆投来的探究眼神，店老板沉默地低头倒酒，什么都没说。 第137章 窥见一点答案 顾久端起其中一杯。 就着昏黄的灯光看了一眼。 “咦，怎么感觉颜色和以前的不太一样呢？是因为这个灯光偏黄吗？” 说着，顾久端起杯子抿了一口。 味道倒没品出来多少，反而被呛的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咳……” 咳嗽得整张脸都红了。 才总算止住。 随即又小抿了一口，“好像……也没什么差别？” 店老板看见，说：“你这小姑娘，才成年就对酒有研究了？” 顾久托起下巴，缓缓开了口，“之前，有一个朋友，最喜欢喝的就是花雕酒，跟他喝过两回。说实话，其实不算很懂，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喜欢喝这种辣舌头的东西……” 她说着，轻轻叹了一口气。 又端起杯子，将剩下的半杯酒一饮而尽。 “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跟那个朋友再喝一次酒。” 顾久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盯着店老板的眼睛。 店老板视线挪到了顾久空了的杯子上。 “还没吃东西，就这么喝。小姑娘，你的酒量是不是很好？” 顾久弯眸笑笑，“你猜。” 随即端起旁边的酒坛子，又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 “杨老板，你这么不喝？不喜欢喝吗？” 说着，就又端起了酒杯，“你刚才可是答应了我的，不能输给我这个小姑娘吧？” 店老板轻叹一口气，也端起了酒杯。 喝了一口之后，忍不住龇牙咧嘴。 “这酒你在哪买的？” “好喝？” 店老板冷着一张脸，“难喝！特别难喝！你没尝出来吗？” 顾久茫然地摇摇头，“都差不多吧，反正就是酒味……” 店老板忍了又忍，最后没忍住，“糟蹋钱。” “都是花雕酒，真的区别很大吗？”顾久故意问道。 店老板吐槽道：“大！当然大！好的花雕酒入口柔和，绵甜，你这是啥啊！喝到嘴里面呛得要命，还这么重的颜色，肯定是后天添加的色素，不是自然酿出来的颜色，我就从来没喝过这么难喝的花雕酒！” 顾久忍不住笑了，“看来店老板对花雕很有研究，你也喜欢喝花雕吗？现在喜欢喝花雕的人可是不多啊……” “……” 店老愣了一下，开始找补。 “我这么大年纪了，知道的肯定多，跟爱不爱喝花雕酒没什么关系……” 说完，又自觉自己说得多了，闭上了嘴巴。 “老板，就是随便聊聊，不要激动！不要激动！……” 顾久眸子中的笑意快要溢出来了。 其实，这酒是她故意买的劣质酒。 在超市里面看见的。 十几块钱一大坛子，差不多有一升装。 光是这个坛子，恐怕也能值个几块钱。 **特别唬人，老式的酒坛子，坛子上的花雕酒几个字，还不是贴上去的，而是酒坛子上的浮雕。 酒她确实不懂。 也喝不出来什么区别。 不过一分价钱一分货，这个价格的花雕，肯定不会是什么好酒就对了。 事实证明，顾久赌对了。 一直隐藏得很好的店老板，似乎出现了一丝裂缝。 顾久从这一丝裂缝中，窥见了她想知道的问题答案。 不得不说，店老板之前确实隐藏的很好，就连顾久，都差点被骗到了！ 两个人说话的功夫。 摊主婆婆把面端了上来。 “慢慢吃。” 牛肉面冒着腾腾的热气。 “哇，好香啊！” 顾久赞叹道。 随即便拿起筷子，挑起一筷子面，简单地吹了两下，就往嘴里面放。 别的不说，面的味道确实不错。 顾久一抬头，便看见偷偷在背后偷看的摊主婆婆。 随即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婆婆，你做的面很好吃！” 摊主婆婆受到了夸赞，也开心地笑了起来。 顾久又问：“婆婆，你每天都在这里摆摊吗？” “是的，只要不下雨，我每天都在。” “那我明天还能来吗？我真的很喜欢吃你做的面！你平时都什么时候在啊？我刚来这边，不太熟悉。” 摊主婆婆笑呵呵地回答：“当然可以，从七点到凌晨一两点，我都在。” “好的，多谢婆婆！” 顾久又跟摊主婆婆闲聊了两句之后，才将头回了过来，继续吃面。 吃了两口，便又放下筷子。 拎起了酒坛子，往杯子里面续了一回酒。 店老板实在看不下去了。 “这劣质酒你还是别喝了，喝多了伤身，什么时候我碰见好的花雕，给你尝尝，你肯定能尝出来不同。” 顾久眨了眨眼，“好吧。” 这酒她确实喝不惯。 只觉得烧胃。 随即便认真地吃起了面。 她吃得很慢，磨磨蹭蹭的。 完全在拖延时间。 店老板坐在一旁，看了几回手机。 顾久来之前他就在这边坐了一个多小时了。 再加上这会儿，这矮凳子，坐的他膝盖都快直不起来了，屁股也疼。 最终，店老板终于忍不住了，压低声音问：“你到底在等什么？” 顾久说：“吃面呀！这面真的很好吃！” “你应该知道这些面是什么东西吧？还吃？” 店老板当然不信顾久只是为了吃面，才在这里磨蹭这么久。 “只是一点点而已，对我造成不了什么影响。杨老板别忘了，我到底是干什么的……” “行吧……那我先走？” 店老板又伸了伸腿，再次尝试离开。 顾久说：“杨老板，你就真的不好奇？” “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店老板说，“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开店的，捉鬼化煞什么的，跟我没有关系。” 顾久轻轻叹了一口气，“好吧，看来杨老板对钱也不感兴趣……” “什么意思？”店老板问。 顾久神神秘秘。 “想知道，再等一会儿，应该也不多吧？” “……” 店老板又看了一眼时间。 揉了下有点发涩的眼睛。 最终还是选择闭上了嘴巴，跟着顾久继续等下去。 大概又等了半个小时。 能明显感觉到，阴气在不知不觉中，被消耗了不少。 幻境已经有些不稳了。 摊主婆婆忽然变得烦躁起来。 开始频繁踱步，频繁地来回看。 只是，这一回，阴气消逝到了哪里，她一点都不知道。 只觉得所有身上的阴气，正在以一种均匀的流速，朝着四面八方散去。 身上的力气好像越来越虚弱。 维持幻境，也越来越力不从心。 “小姑娘，你们大概还要吃多久？我今天忽然有点急事，估计要早一点收摊了。” 摊主婆婆终于忍不住，开始明着赶人了。 顾久终于起了身，“婆婆，我们现在就走！明天你还来吗？我能不能再过来吃面呀？” “可以可以！” 摊主婆婆语速都变快了。 顾久礼貌地朝着摊主婆婆挥了挥手，“摊主婆婆再见！” 第138章 不继续装下去了? 顾久和店老板走了出去。 刚走出没多远，背后的阴气骤然减弱。 朝着后面看去，面摊和摊主婆婆早就不见了踪影。 只余下一条漆黑、没有一丝灯光的街道。 而阴气消失的方向。 就在道路的尽头。 顾久微微一笑，说道：“走吧，杨老板，我们跟上去看看！” 店老板略一犹豫，点了点头。 最终，顾久和店老板停在了一个紧紧锁住的房间门口。 他们跟的紧。 十分确定。 摊主婆婆的阴气，最后出现的位置就是在这里。 只是，现在属于摊主婆婆那股阴气，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 只余下一股来历不明的浅淡阴气。 而此刻，顾久能清晰地感觉到，房间里面除了有浅浅淡淡的阴气之外，还有很淡的灵气。 这种情况。 顾久已经十分熟悉了。 加上这次的话，就是她遇上的第四次。 聚灵石碎片创造出来的空间。 就是这个样子，十分浅淡的灵气和阴气交织。 顾久毫不质疑，只要打开门锁，进去之后，她们就能进入聚灵石碎片创造出来的虚拟空间。 顾久总算是明白了。 为什么摊主婆婆身上的阴气会增长得这么快。 在聚灵石碎片制造的空间中，晚上阴气极盛。 想增强阴气，是很容易的事情。 只是顾久有些疑惑。 聚灵石碎片创造的空间，对于闯入者来说，是牢笼。 摊主婆婆却好像出入于无人之境一样。 倒是有些奇怪。 顾久看向旁边的店老板，“你感觉到了吗？” 店老板沉吟了片刻，“嗯，感觉到了，摊主婆婆的阴气一下子消失了，但是这个房间里面，还是有很淡的阴气，还有……灵气，很淡很淡。” 顾久点了下头，“嗯。” 店老板看向顾久，“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 顾久说：“其实不算，我只是好奇，她的阴气怎么会涨这么快，现在看到这个，一切都合理了。” “什么叫一切都合理了？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店老板问。 顾久大致把聚灵石碎片创造空间的事情，给店老板说了。 事无巨细。 甚至比给特殊事件调查组说的，还要详细清楚。 店老板当然能听得出来。 他听完，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地道：“所以，这些，都是聚灵石碎片创造的空间？” “嗯……”顾久回答。 “聚灵石碎片，怎么会破呢？雷劫劈上去了？”店老板问。 顾久定定地看着他，终于，露出了由衷的笑容，“你不打算继续装下去了吗？修闲大仙。” “你都试探成这样了，我还装什么？”店老板轻叹一口气，说：“没想到，你竟然也没躲过雷劫。” 顾久说：“其实本来没打算这么快试探的，只是……我需要你的帮忙。” “帮你把这些空间解决吗？凭着你的能力，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聚灵石碎片创造的空间，除非你有超越聚灵石碎片的能力，才能尝试暴力破坏，要不然，只能靠着脑子解谜。这种事情，你找我倒不如去京大找几个脑子灵活的。” 很显然。 店老板好像没太想插手这些事情。 顾久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他对玄门之事不想再过问。 不过，她也知道，这种事情，如果店老板不愿意说，她也没办法硬问。 就跟那些空间的主人，好像都不怎么愿意谈及自己的执念一样。 顾久摆摆手，说道：“不是这些，这些事，有特殊事件调查组管，我有别的事情，需要你的帮忙。” “还有别的事？”店老板惊讶。 顾久说：“事关我大哥的生命。” “给你买朱砂那个？他的面相不错，应该能活很长一段时间。” “按照常理说，是这样的，不过，现在出了一些意外，我哥的身体不知道被谁下了禁术，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顾久看了一眼紧锁的房门，继续说：“这里好像不太是聊天的地方，要不，找个安静的地方，慢慢聊？如果你能帮我，我也可以付报酬。” 事有轻重缓急。 顾久现在只想趁早把顾明云的事情搞定。 至于这里，就交给特殊事件调查组了。 “……” 店老板应了下来，“走吧，去我店里，这里离我的店不算太远。” 店老板的店在更偏僻的位置。 那一条路上也没有灯光。 一到晚上，所有的店面关门。 店老板把店门打开，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面扯出了两把椅子。 “就坐门口吧，还宽敞点。” 顾久接过椅子，坐下。 “修老头，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我肯定不会打扰你的。” “确实没见你这个样子过，你说，我听听到底怎么个事。”店老板说。 顾久说：“我大哥身上被下了一种禁术，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所以想找你问问。他这一回回来之后，饭量变得出奇的大，好像饕餮一样，永远都吃不饱，除此之外，他的身体还会吸收阴气和灵气，这些气体进入他的身体之后，就完全消失不见了……” 听着顾久说的。 店老板的椅子缓缓地移了过来。 身体也不自觉地坐直了，听得很认真。 “我倒是听说过，不过时间太久远了，我不敢确定。”店老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如果我没记错，真跟饕餮有点关系，你大哥应该是被种了一种叫饕餮符的东西。” “饕餮符？” 顾久眨眨眼，“可是如果是符，我为什么一点都看不出来呢？” 店老板说：“这种符可不是朱砂画的，而是一种虫卵，蛊虫的卵，研磨成碎末，再制成符。听说，这种符，可以吸收天地间的各种气，不限于阴气和灵气。” “吸的这些气，就是那些虫卵的食物，喂得越多，能够吸收气的能力就越强。” “到了一定程度之后，人能不能承受，可就不好说了。” 说完，店老板深深地看了顾久一眼。 “你大哥被种的这个符，不像是针对普通人的，更像是针对灵修者，也就是你！” 第139章 勾起好奇心 “……” 顾久太阳穴重重地跳了一下。 虽然一开始就知道。 但听到点老板的解释之后，她还是觉得心惊肉跳。 能知道这么麻烦禁术的人，有多难对付，可想而知。 “修老头，你知道怎么解吗？”顾久又问。 店老板摇了摇头。 “这种禁术，我也只是听说过，要说解法，真的不太清楚。” 他说完，看了一眼顾久，又补充了一句，“你也活了几千年了，该知道，很多禁术流传下来的时候，术法可比解法容易流传。就像是某些毒药一样，下毒很多人知道怎么下，但是解毒，可就难的多了。” “……” 顾久的眸色沉了下来。 又问：“你知道谁可能知道解法吗？” 店老板思索了几秒，说：“可能知道的，只有跟我们一样，活了几千年的……” 他顿了一下，又纠正。 “说起来，我们渡劫失败，转世投胎，只能勉强算是有几千年的记忆。” “……” 顾久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那百年间。 渡劫失败的上仙是有几个。 但她并不知道他们下落。 就算碰到，如果那个人并没有之前的记忆，也不能分辨出来。 她能恢复前世记忆，也是偶然，她自己都不知道原因。 顾久这样想着，问道：“修老头，你是怎么恢复的记忆？” 店老板别开了视线，低头看向地面。 “不想提，别问。” “我只是想确认一件事情，跟生死有关吗？还是今年五月初忽然某一天恢复记忆了？” “……” 店老板用脚踢了踢眼前的石子。 半晌才闷闷地说了一声，“前面。” 顾久了然。 和生死有关。 恐怕是一段不要好的记忆，所以店老板不愿意提起了。 顾久说：“你想不想听听我恢复记忆的过程。” 店老板不置可否。 没答应，当然，也没拒绝。 顾久兀自的开始说了起来，“大概五月初的时候，那段时间，我还挺倒霉的，走路被鸟粪砸，出门被车刮，那一回，好端端地就掉进了水沟，被水鬼缠上了，生死一瞬间的时候，一些画面忽然出现在了脑海，我才逃了生。” “恢复了记忆之后，我很快知道，原来是我那对养父母，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符纸，专门窃取我的运势。” “我怀疑，那一次，包括我家里的符纸，都不是偶然，是有人专门在针对我……” “……” 店老板抬头看向顾久，“你得罪了什么人？” 顾久摊手。 “如果我知道了，就不是在这跟你聊闲天回忆往昔了。” 店老板眉头一拧，开始仔细分析起来。 “确实怪，想治你于死地的人，懂这种已经失传了的秘术，至少得是跟我们两个一样的老怪物吧？为什么刚开始要用换运符这种低级的东西呢？” “不对，蛊符这种东西，也属于绕了一大圈子，如果真是九重天上的，也用不着这么麻烦……” “矛盾，真的很矛盾！” “……” 店老板一本正经地分析。 随即抬起头，看向顾久，问道：“玄灵，你知道多少？还有今天你给我看的聚灵石碎片创造的空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久轻笑，“修老头，我还以为真的勾不起你的好奇心了，看来，还有点用。” “快说！快说！”店老板催促道。 顾久说：“时空扭转了，大概动用的是聚灵石的力量，扭转时空的时候，聚灵石碎掉了。我进了三个聚灵石碎片空间。那些执念形成的时间，卡的时间点，刚好时空扭转到的那一天。” “是你扭转了时空？”店老板问。 顾久茫然地摊了下手，“这些我也只是猜测，我并没有以后时间的记忆，我不确定是我，亦或者是其他人，因为在我的雷劫到来之前，我的聚灵石丢了，我不确定上一世的我，有没有找到聚灵石。” 顾久这么分析着。 “不过我可以确定的是，上一世我应该也恢复了记忆。因为按林雪的记忆来看，有些事情没变，就是我家人被转运符所害，还有我的养父母偷我运势后被反噬。” 店老板的眉头拧作一团，“坚持不懈地想把你弄死，大概是你上一世破坏了谁的好事？” “大概吧……”顾久说，“上一世的事情，谁知道呢……” “……” 店老板沉默了许久，才说：“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店老板，你别指望我能加入你，或者你帮你收回那些聚灵石碎片。不过……如果遇上什么不知道的，可以再来问我，我知道的，会尽量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相比之前的油盐不进。 店老板也算是松了一点口风。 顾久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她黑黑的眼眸，在夜色中，显得亮晶晶的。 “修老头，多谢！” 店老板挥了挥手，“谢什么？我又没帮你，要不是知道以我们现在肉体凡胎，联系不上九重天，我也不管你这闲事。” “不管怎么样，都多谢！” 顾久笑呵呵地起了身，“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你可说好了，下次来的时候，请我喝好喝的花雕酒，到时候我给你带点心。” “行行行！走吧走吧！” 店老板抬了抬手。 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很晚。 别墅里面却亮着灯光。 是顾明云在等顾久。 “鬼抓了吗？” 他没能去成第一现场，对此十分好奇。 顾久回答：“还没有。” “啊？很厉害吗？是不是很棘手？”“不算棘手，只是好奇，她为什么会在那边摆摊……” “不是想抓替死鬼吗？我都听说了，有的鬼会被困在原地，只有抓了替死鬼，她才会离开。” 顾明云想起摊主婆婆追赶他的样子，还觉得有些头皮发麻。 顾久摇摇头，“倒也不是。” 她看了一眼垃圾桶里面的棒棒糖**纸，忍不住抬手推着顾明云往楼上的方向走。 “大哥，你还是早点睡吧！摊主婆婆的事，你不用担心我，我心里有数。” “你不上楼？”顾明云上了两级台阶，看着顾久还站在原地，问道。 顾久说：“晚一点，喝口水。” 当然，这是借口。 顾久趁着这个时间，把家里各处都布上了符阵。 防止会有魂魄趁着她不注意闯进来。 当然，保证的，不光是顾明云的安危，还有魂魄的。 要不然，她都不确定顾明云会在什么时候吸到乱七八糟的阴气。 按照店老板说的，吸收过多的阴气，对顾明云身体有害，如果吸收不到阴气，其实唯一的副作用，就是饿。 关于顾明云体质的变化，告诉他比瞒着他安全。 不过，现在不是说的时候，免得大晚上的，听到这么炸裂的消息，睡不着觉…… 第140章 我们是一家人 次日一早。 顾久照常早醒。 她起床之后，照常坐在阳台。 不过，这次只是坐着。 没有再去尝试调动灵气修炼。 顾明云的身体一天不恢复，她的修炼计划，就得一天搁浅。 除非趁着顾明云不在家，或者是自己出门找个安静地方修炼。 大概十几分钟后，便看见顾明云从外面跑步回来了。 她起身，伏在阳台上，招了招手。 “大哥，早饭之后，能不能给我当个司机？跟我出去一趟？” “当然可以。” 顾明云立即答应了下来，“等我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不着急。” 早饭后，顾明云就早早地把车从车库里开了出来。 “久久，你打算去哪？” 顾久想了想，歪头看向顾明云，“大哥你选吧，找个安静的地方。” 顾明云疑惑地说：“不是出去见人？” 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是不是有什么话不方便在家里说？” “嗯。” 顾久点了下头。 跟顾明溪比起来，顾明云聪明了不是一点。 “好，知道了。” 顾明云在附近找了个茶室。 这个时间点，刚刚早饭之后，茶室没顾客，不会有人听到他们的谈话。 “关于我的事吧？说吧？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话是这么说，顾明云却忍不住捏紧了茶杯。 顾久的视线扫到顾明云因为用力发白的指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才说：“大哥，你天天这么饿的原因，我大概知道了，只是我现在还没找到解决办法，恐怕你还得再忍耐一阵。” “因为什么？”顾明云迫不及待地问。 顾久说：“你身体里面，被人种了蛊符，名字叫饕餮符，所以才会经常感觉到饿。饿，只是其中一个副作用。除此之外，你的身体还会吸收附近的阴气和灵气，摊主婆婆对别人都很友善，单单对你下手，也是这个原因，她从你身上感受到了危险。” “你是个普通人，如果吸收了太多的乱七八糟的气，对你百害而无一利，所以，以后，你晚上出门，必须得注意，尽量避着鬼走，晚上尽量能不出门就不出门……” “……” 顾久说完，紧张地观察着顾明云的状态。 这些事情，对于顾明云来说，简直像是小说情节。 他想表现的从容，但还是不受控制地愣在原地。 顾久小声地说：“抱歉。” 顾明云被顾久的声音惊动，缓缓抬眼，“你说什么抱歉？” 顾久说：“给你下这种蛊符的人，目标是我，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不用受这种罪。” 脑子稍微恢复了正常的顾明云，忽然意识到一个事情。 “既然目标是你，你会有危险吗？” “暂时没有。饕餮符只是想阻止我修炼，只要不运行灵气，就没什么事情。”顾久回答，她垂着眼皮，又说了一句，“对不起……” 顾明云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说什么傻话，又不是你给我下的蛊符，你道什么歉？你别忘了，我们是一家人。” 说着，他抬起手，在顾久的脑袋上揉了一下。 “打起精神来，大哥还等着你找到帮我解蛊的办法呢！” “你如果真的觉得对不起我，就请我吃顿好的，好好缓解环节我这个饥饿的状态。” “……” 顾久下意识地摸了下头。 心底里某个地方，好像有些发麻。 连带着手指，也有点发麻。 她一时之间，说不上这是一种什么感觉。 最终，她重重地点了下头。 “好！你想吃什么，我都请你！” 顾明云又问：“确定和林雪无关吗？我回来之前还好好的，是我回来之后，才变成这样的。对你最有敌意的，也只有林雪了……” 顾久摇摇头，“这种蛊符，她接触不到。” 顾久没说的一句话是，连玄虚门的凌云道长都没听说过。 她敢肯定林雪接触不到。 “这样啊……”顾明云垂下了眸子，不知道是遗憾，还是庆幸，“那我以后晚上尽量不出门，如果遇上什么事情，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 中午，顾久和顾明云正在外面吃饭的时候。 顾久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这个电话是守心打过来的。 她看着来电显示，蹙起了眉头。 她昨天晚上刚把聚灵石碎片空间的线索告诉特殊事件调查组，还不到二十四小时，守心就把电话打过来了，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顾久犹豫了片刻。 接了起来。 “守心师兄，有事吗？” 果不其然，电话那头的守心，一开口，就是求救。 “玄灵，特殊事件调查组需要你帮忙，他们一进去就遇到了困难。” 还不等顾久说话，那头又传来了另外一个声音。 “对！这一回太棘手了！我们压根没办法接近。” 这个声音，顾久认出来了。 是守德。 “什么意思？”顾久疑惑地问。 她昨天晚上站在门外，也没发现什么异常，怎么就没办法靠近了呢？ 守德说：“空间主人压根不让我们进去，还没多久就被传送出来了！又进去，又是一到晚上，就被传送出来了！这种情况，你遇到过吗？感觉压根没办法入手啊！” “……” 顾久眸色微沉，她注意到守德话语中的另外一个线索。 “你们被传送出来几次，遇上了几回白天黑夜？” 守德回答：“试了三次。第一次进去，就是晚上，里面不少鬼，我们分不清是哪一个，在里面不到十分钟，就被传出来了。第二次进去，白天只持续了两个小时，就到晚上了，又被传送出来了。第三次，就是两个小时之前进去的，现在又在外面了……你说，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第141章 婆婆，我看到了 听到守德说的。 顾久的眉心忍不住皱了起来。 白天和黑夜开始频繁交替，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这种情况，顾久见过一次。 那次是在乔欣月的空间。 空间里面有太多的鬼魂，阴气太重，空间不堪其负，开始频繁昼夜交替。 最后空间接近坍塌。 上一次的位置，在京水河上方，四周荒无人烟。 就算空间有小部分的重合，也没造成什么大的影响。 可这一回，空间的入口在居民区。 附近都是房子。 空间一旦坍塌，两个空间交叠重合区域内会发生什么事情，顾久不敢确定。 但，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就对了。 电话那头，守德的声音还在继续，“玄灵，你知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要是一直进不去，那这根本就是不能完成的任务啊。” 顾久说：“是空间主人在拒绝你们闯入空间，还有一个更不好的消息，昼夜频繁交替，说明空间快塌了。” “什么？” 守德音调上扬，透过话筒传过来的声音骤然升高。 “这可麻烦了！玄灵，你脑子转得快，你有什么好主意没？” 顾久忍不住把手机往远处拉了一点。 等守德说完，才说：“我只能说，试试……” “行！需不需要找车去接你？”守德连忙问，说完，还连忙催促旁边的守心，“师兄，安排吧！” 顾久说：“不用，不是现在，晚上。” “需要等这么久吗？不需要提前进去熟悉熟悉，找找线索什么的？”守德的声音传来。 顾久说：“现在的难题，受到空间主人的许可进入空间，要不然，试多少次都是白搭。空间主人每一次送人出来，消耗的都是她自身的能量，次数越多，空间倒塌的时间也就会越提前。” “那看来，我们也不能再贸然尝试了……”守心说，“你是不是已经有了什么计划？” “嗯。”顾久回答道，“我昨天去那边，见过一个卖面的老婆婆，那个空间，她也进出了几次，每次出来，身上的阴气都会变强，我猜，应该是空间主人在帮她。如果能老婆婆帮忙说服空间主人，应该能事半功倍。” 顾久说完，忽然想起了什么。 连忙确认，“你们进空间之后，没杀过一个大概七十左右的老婆婆鬼吧？” 守德想了想，“说起来，第一次的时候，就是碰上一个老太太的时候，看着她没什么攻击性，打算跟她闲聊几句，被传送出来的。确实杀了几个鬼，都是主动攻击的，没有年纪大的。” 顾久终于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只要摊主婆婆没事，就还能继续执行计划。 要不然，就要再想别的办法了。 挂了电话之后，守心很快把那个房子里面的线索发了过来。 “这个房子里的人，基本都出事了，所以，房间空下来了。还不确定空间主人是哪一个，这是他们的资料。” 顾久只是打开瞄了一眼。 资料足足有上百页。 也不知道特殊事件调查组怎么在这么短时间内，做出这么多资料的。 顾久没有翻开仔细看。 虽然空间的入口在房间里面，也不能百分之百就肯定，空间的主人，就是以前住在这个房子里面的人。 花时间研究这些，可能到晚上也不一定研究的完。 不如找面摊的摊主婆婆问，来得更加准确。 顾久打完电话，忽然发现自己面前的小碗里面，已经堆成了小山。 顾明云的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放下了。 双手捂在脸上，低着头。 牙齿用力地磋磨着，看起来有些痛苦。 顾久问：“大哥，你怎么了？” 顾明云垂着眸子，没有抬头，“没事，你先吃。” “……” 顾久看看面前小山一样的食物，又看看桌子上的空盘子。 立即明白了过来。 顾明云这是饿的。 他们在火锅店里面，锅底的香味顺着咕嘟咕嘟的热气渊源不断地冒出来，这对于顾明云，肯定是巨大的煎熬。 顾明云还能这么坚持着坐在这里。 不知道付出了多大的意志力。 顾久轻叹一口气，把碗中的肉夹过去一半。 “大哥，我们可以再点两个菜，小份的，好消化那种。” 她害怕顾明云吃多了把胃撑出来问题。 顾明云一直都很严格的按照自己以前的食量，从不多吃。 顾明云又磨了一下牙，点了点头，“好。” 吃了两口肉，顾明云的脸色才算稍微好一点。 他问顾久，“你晚点是不是有事情要做？要去捉鬼吗？” 顾久接电话没避着顾明云。 听到顾明云问，就点了点头。 “嗯，有点棘手的事情，不确定今天晚上会不会回来。” “大哥，如果符纸变成符灰，就是阴气接近，我给你个电话，如果打不通我的，你可以给他打电话，随时都可以。他是我的师兄，道号守心。” 她说着，拿出手机，把守心的电话号码发给了顾明云。 顾明云点了下头，“好，我记住了，不用担心我。” …… 晚上。 依旧是原来的地点。 摊主婆婆七点准时出现。 顾久提前出现，眼睁睁看着幻境出现的。 然后从容地走入幻境之中。 “婆婆，您真准时啊！说七点，真的一分钟不差！”顾久打趣地说道。 摊主婆婆还记得顾久。 “你是昨天和杨老板一起喝酒的那个丫头，你提前在这里等了？” 顾久眼睛弯起，“对啊！婆婆，您做的面真的很好吃！我就又来了！” “今天还是牛肉面？” 顾久说：“嗯，还是牛肉面。” 很快，牛肉面被端了上来。 顾久不着急吃，反倒和摊主婆婆闲聊了起来。 “婆婆，这条路上好像都没什么人经过，您怎么不换个位置呢？” 摊主婆婆说：“都是几十年的老熟客了，换了位置怕他们找不到我。”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在等什么人呢……”顾久故意说道。 “……” 摊主婆婆听到这就话，手一抖，拿在手里面的碗掉在了地上。 只是，这是幻境。 碗掉在地上之后，并没有发出什么声响。 而是瞬间消失不见了。 摊主婆婆意识到这样的事情不合常理，害怕被顾久看到。 她连忙抬头看向顾久。 却没想到，正撞上顾久微微弯起的眼眸。 这个距离，这个角度。 她不确定顾久有没有看见，正打算找个理由蒙混过去。 顾久就先幽幽地开了口，“婆婆，我已经看到了。” 第142章 摊主婆婆的执念 “……” 摊主婆婆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甚至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面前的小姑娘太过于平静了。 她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解释，还是该吓人。 顾久起了身，走到了摊主婆婆的面前。 “摊主婆婆，你自己也对自己的情况很清楚，你现在已经不是人了，为什么宁愿制造幻境，也要执着在这边摆摊呢？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放不下？” “你什么都知道？”摊主婆婆默默地拿起了摊位上的刀，握在手里面，对着顾久警告道，“既然知道，就别来捣乱，要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顾久的眸子落在那把刀上。 脚仍旧站在原地，没有一点要离开的意思。 “婆婆，你现在可以赶走我。但，除了我，其他人呢？附近的人都知道，你已经去世了，他们在路边看见你，肯定要找天师驱鬼的。到时候，你还能在这边等几天？” “……” 摊主婆婆握着刀的手紧了紧。 最终并没有举起来。 她知道，顾久说的是事实。 她在这边摆摊摆了几十年了，附近很多人都是吃她的面长大的。 不可能认不出她…… 顾久继续说：“你自己应该也能感觉到，就算你守一整夜，也没几个人来吃面了。退一万步讲，就算没有天师过来，没人敢光顾没人敢靠近，你这个面摊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呢？” “你想说什么？”摊主婆婆脸色凝重，死死地盯着顾久的脸，周身阴气开始流动。 她被顾久的话给气到了。 但又知道，顾久说的都是事实。 她无能为力。 顾久弯起了眼睛，说道：“婆婆，我可以帮你呀！你有什么执念没有完成的，我可以帮你完成！我是人，办事可就方便的多了！你如果想找什么人，我可以帮你！我找人可厉害了！” “……” 摊主婆婆思考了许久，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刀，缓缓地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顾久说：“因为我也有事情想请你帮忙！我们交换！” “我只是一个鬼，帮不了你什么。”摊主婆婆满眼警惕。 顾久弯眸，“帮不了就算啦！到时候由你自己决定！不过……我想，你应该需要我，你的时间不多了……” “……” 摊主婆婆当然知道。 她现在还能维持着幻境是因为什么。 如果没有那个空间，她现在恐怕阴气都快消散完了。 权衡之下，眼前的小姑娘，好像成了溺水之前的最后一根稻草。 摊主婆婆终于放松了戒备，“你真的能帮我？” 顾久点点头，“当然！你试试就知道了。” 摊主婆婆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终于说出了一直在这里摆摊不愿意离开的原因。 “我不想走，是怕我女儿回来，找不到我。家里已经拆了，原来的房子没了，搬了新家，只有这里，是我一直没有换过的地方。” “所以，您一直在等女儿？”顾久问。 顾久其实提前跟店老板打听过。 摊主婆婆从来没在别人面前提起过原因。 问起来，只是说，大家喜欢她的面，她就一直在这里，怕大家找不到。 店老板只是隐隐有猜测。 不过也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店老板知道的也不太清楚。 只是从摊主婆婆面相看出摊主婆婆有个女儿，这个女儿从来没有出现过。 问起来，只说是死了。 摊主婆婆垂着眸子，点了点头。 “三十年前，她谈了个外地的小伙子。我看那个小伙子吊儿郎当的，不像是过日子的人，我不同意，跟她闹了一场，还把她关了起来，谁知道，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把窗帘从窗户拉下来，跑了，从此就再也没回来过。” 说起这些事情，摊主婆婆除了叹气，还是叹气。 “早知道是这样，我肯定不拦了，至少，还能知道她现在过的怎么样，她的脾气倔，像我……” “我想着，万一什么时候她想通了，不跟我置气了，回来还能找的见我。没想到啊，整整三十年，整整三十年，她就再也没回来过。” “……” 顾久一时间，也觉得唏嘘。 她说：“你知道她的生日吗？要准确的。” 摊主婆婆立即点头，一点没有犹豫的报出了一个生日。 甚至精确到了时辰。 七十岁的老太太，对于一个五十年前的生日，还能记得这么清楚。 可见，这个日子，她在脑子里面复习了多少遍。 “有生日就能知道她的情况吗？我……我就想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那个小子，对她好不好……” 顾久点了点头。 看着生日，开始在心里面默默地算着。 顾久还没说话的时候，摊主婆婆紧张地一直在旁边喃喃自语，“这么多年没回来，说不定是过的好吧……” 摊主婆婆虽然嘴上这么说。 顾久却十分清楚，她还守在这里，心里底对这个安慰自己的说法，也没什么底气。 至少，是有执念没放下。 “……” 顾久抬起头，看向摊主婆婆，“算出来了。” “真的？她……她现在怎么样？我……我能有机会亲眼见见吗？” 顾久说：“你女儿，现在在京市。” “什么？她回来了？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摊主婆婆显然没想到，又是惊喜，又是难过。 “她回来了，都没想着回来看我一眼，她是不是……心里对我还有气，气我当年这么不近人情，非要分开他们？” 顾久说：“这个从卦象看不出来，我不能回答。不过，她现在没跟你说的那个外地人在一起了，她离婚了……” “离婚了？” 摊主婆婆楞楞地叹了一口气，“她过得不好吗？” 顾久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她现在的位置，距离这边不远，我可以带你去看看她……” 第143章 你长得像一个人 三公里外。 顾久停在了某个餐馆的门口。 餐馆很小，零散坐着三个客人。 “就在这里了。”顾久说。 摊主婆婆连忙往屋子里面飘去，转了一圈，又出来了，“你是不是在骗我？年纪都对不上。” 餐馆里面坐着的顾客，两男一女。 女孩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 顾久抬头，指了指餐馆的招牌，“婆婆，你再看看呢。” 餐馆是个牛肉面馆。 名字叫“家味牛肉面”。 摊主婆婆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她不仅回来了，还在这里开了面馆？” 看面馆的招牌，至少是个好几年的老店了。 “……” 两个人正说话的功夫。 从里面走出一个中年女人。 大概五十岁左右。 身上围着围裙。 一看，就知道是面馆的老板。 “小美女，吃面吗？”中年女人主动和顾久打招呼。 笑起来，眼角的褶子堆在一起。 那一双眼睛，和摊主婆婆的眼睛，有七八分的相似。 是摊主婆婆要找的人无疑。 旁边的摊主婆婆看清的时候，愣住了，忍不住往前一步。 伸出了手，在触碰到的时候，又克制地缩了回来。 喃喃地说：“她……她的变化怎么这么大……” “头发也有白的了……” “唉……也是，都三十年了……” 顾久看了一眼摊主婆婆，对店主说：“老板，我要一碗牛肉面，要小碗的。” 她出门之前，已经在家里吃过饭了。 “进来坐吧！”店主爽快地答应一声。 顾久跟着店主踏进了店。 回头看见摊主婆婆还站在原地，眼睛中早就已经蓄满了血泪。 四周的阴气开始流动起来。 看起来，似乎打算制造幻境了。 顾久见状，连忙往外退了一步，抬手化了幻境。 “你为什么阻止我？我要问问她，回来了，为什么不回家！”摊主婆婆眼眶中的血泪滑落下来，周身流动着的阴气继续流动，且越来越快。 顾久咬着牙，小声说：“你这样不怕吓着她？吓跑她店里的人？传出去，她这店可就开不下去了。” “……” 短暂的沉默之后。 四周流动的阴气忽然沉寂了下来。 “小美女，怎么了？”店主走了几步，发现顾久又出了店，便又往外走了两步，问道。 顾久随便找了个借口，“没事，刚接了个电话。” 说完，顾久便又进了店里。 在最里面的那一张桌子坐了下来。 大概过了几分钟，店主端着热腾腾的面出来了。 放在了顾久的面前。 “慢慢吃，那边有蒜，想吃可以去拿。” “好，谢谢。” 顾久点了下头。 看着店主走到旁边空桌子坐下。 然后便拿着筷子挑起一根面，吹了几下，放进了口中。 细细地品尝了几下味道之后，顾久便故作惊讶地开了口。 “老板，这个味道好熟悉！” 店主抬头看向顾久，“是吗？” 顾久重重地点了下头。 “确实好熟悉……感觉在哪里吃过……” 说着，她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汤，仔仔细细地品了一口。 “在哪里吃过呢？……” 顾久说话的时候，店主的一双眼睛都落在顾久的脸上。 握着手机的手，都不自觉地握紧了。 看起来有点紧张。 顾久却没着急说出来，而是问：“老板，你这手艺，是跟谁学的啊？” “……” 店主眼神闪了一下，回答说：“跟我妈。” “哦，原来如此。”顾久又盯着店主的脸看了一会儿，“我看你也有点眼熟呢……” “嘶……我好像想起来了！” 顾久猛地拍了一下大腿，脸上的表情很生动，“我想起来了，老板，我想起来你像谁了！小铺街上那个卖牛肉面的婆婆，我感觉你跟她长得很像！牛头面的味道也有点像！老板，你认识她吗？” “……” 店主眼睛快速地眨动。 虽然极力掩饰，还是能看出来，她的眼眶一下子红了。 “我的手艺不如她，没学到精髓。” “那你和她，是亲戚吗？”顾久又问。 “……” 店老板低着头，抹了一下眼睛。 只是闷闷地答应了一句，“嗯。” 便又起身，往后厨走去。 “……” 顾久轻叹一口气，没说话，继续吃面。 大概十几分钟之后，店里的顾客走了。 最后一个顾客走的时候，又打包了一份。 店主出来了，整个眼睛都是红的。 看起来像是哭过了。 顾久的目光追随着店主的动作，看见她把顾客送走，又转了回来。 四目相对的时候，顾久先开了口，“老板，抱歉，我是不是提到你的伤心事了？” “……” 店主迟疑了片刻，在顾久的对面坐下，说：“你是第一个认出来的，你的眼睛真的很厉害。” 顾久看着她，“所以，你跟摊主婆婆认识吗？” “她是我妈。”店主说。 “她是你妈吗？可是为什么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你呢？”顾久故意问。 “……” 店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我们两个之前有过矛盾，所以……” “可是，我听摊主婆婆说，她的女儿远嫁到了外地，我还是想不通，为什么你又回来了呢？还有……既然回来了，还这么近，明明骑个电车十几分钟就能到的距离，为什么没去找她呢？她其实很想你……” 店主惊讶，“她跟你说过我？” 顾久店头，“嗯，说过，摊主婆婆说，家里搬家了，那个位置的小摊也都换了位置，她之所以还在那个位置，只是因为，怕你回来之后找不到她。” “她……她……她真是这么说的？” 店主不可置信，眼泪在眼睛里面转了一圈之后，就“啪嗒”“啪嗒”地掉在了桌子上。 她抬手去擦眼泪，眼泪却越来越多。 甚至眼前都已经模糊得看不清楚东西了。 过了好久，她的眼泪才总算止住了一些。 原本就红肿的眼睛，现在看起来更加的红肿。 她不可思议地出声问：“怎么可能呢？她……她真的跟你说过这些？” 顾久认真地点头，“是真的。她说如果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当时她肯定不那么强硬了。” 第144章 别的事情都行，这件不可以 “呜呜呜……” 原本已经止住了的眼泪，此刻像是决了堤一样。 喷涌而出。 店主捂着脸，“呜呜呜”地哭出声音。 摊主婆婆看见女儿哭，心疼不已，不知所措地来回转圈。 眼眶中也满是血泪。 “小姑娘，小姑娘，你快劝劝她，别让她哭了！我揪心……” 顾久挥了挥手，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 许久之后，她才拿出纸巾，递了过去。 店主拿着纸巾擦掉眼泪，眼睛依旧十分湿润。 她不好意思地说：“小姑娘，让人看笑话了，我……我只是没想到，我妈她……她……我还以为她再也不想看见我了……我回来也没敢让她知道……” “她好不容易把我和弟弟拉扯大，我为了一个男人，宁愿跟她断绝关系，也要离开，我……我以为她肯定恨死我了……” “……” 店主说着，深深地呼吸一口气，把又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压了回去。 “我真的没脸见她！” “……” 顾久问：“你回来多久了？” 店主捂着眼睛许久，才说：“我其实回京市有十年了，这个面馆，是四年前接下来的。” “十年！”摊主婆婆惊叫出声。 她压根没想过，女儿回京市整整十年了！ 整整十年，她却一点不知情。 “你就一点没想过回家？”摊主婆婆有点生气了。 顾久看了一眼摊主婆婆，把她的疑问问了出来。 “这十年，你就没想过回家吗？” 店主说：“想过，可是我真的没脸见她，我的日子过成那样，十年前，我让弟弟替我探过口风，我妈提都不想提我，我也就打消了回去的念头，也让弟弟帮我瞒着了……” “那你知道，摊主婆婆去世的消息吗？”顾久又问。 “知道……怎么能不知道呢？” “……” 顾久该问的都问了，她抬眼看了一眼摊主婆婆，又看了一眼店主。 她问：“如果，让你再见一眼摊主婆婆，你有没有想跟她说的？” “我……”店主咬了咬嘴唇，最终垂下了眸子，“没机会了……” 顾久说：“万一呢？” “小姑娘，你别安慰我了。”店主只当顾久在安慰她，“我很感谢你刚才跟我说的，不管真的假的，我都谢谢你，这些话，一直憋在心里，能说出来，真的好多了。这顿饭，阿姨请你吃。” 顾久说：“阿姨，我不是在安慰你，我能找到你，是因为受了摊主婆婆委托。” “什么意思？”店主愣愣地看着顾久，有点不太明白顾久的意思，“是我妈临死前跟你说什么了？” 顾久看了一眼外面。 起身，把折叠门往下拉到底。 “哗啦”一声。 铁门落下。 把屋内和屋外隔绝成了两个空间。 顾久这才说：“阿姨，摊主婆婆为了等你，去世之后魂魄还一直在那附近徘徊，一直不愿意离开。我过来，就是带她见你一眼。” “……” 店主的眼睛中又一次泛起泪花，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是定定地看着顾久。 顾久拿出一张符纸，放在了店主的手心中。 眨眨眼的功夫，店主就发现，眼前真的多了一个人。 只是那张脸上，血泪横流，看起来，还有些恐怖。 店主却握紧符纸，眼巴巴地看着，“妈，真的……真的是你？” “你回来十年了，都没去看过妈吗？”摊主婆婆飘了过来，许久才说出这么一句话，“十年啊！” 一人一鬼哭作一团。 三十年的误会终于解开。 他们说起这些年发生的事情。 店主说，她不止一次去偷偷看过摊主婆婆，还让别人给她买过摊主婆婆做的面条。 后来，想开面馆，配方还是弟弟给她的。 做出来的味道不对，弟弟还帮忙调整了几次。 摊主婆婆恍然想起来，“难怪那段时间他非要跟我出摊，非要给我帮忙！原来是因为你！” 摊主婆婆终于知道，原来这几年，他们虽然没见面，但是有不少交集。 比如，她炸的丸子，儿子会偷偷带一点给姐姐。 比如，儿子从外面带回来的血糖仪，其实是女儿买的…… 这样的事情，数不胜数。 最后，都因为害怕对方对自己还有气，而停滞不前。 一时间，他们又哭又笑。 那段遗憾，也终于算是画上了一个句号。 从面馆出来的时候，外面路上几乎已经没人了。 附近店铺都关了门，熄了灯。 已经是凌晨一点多。 他们在小面馆里面，整整待了五个多小时。 摊主婆婆郑重和顾久道了谢，“小姑娘，多谢你！如果没有你，我永远不知道，这些年我错过了这么多，你想让我帮什么忙？只要我能做到的，随便提。” “梧桐街九十八号。”顾久说出聚灵碎片空间入口的地址。 摊主婆婆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 “你要去找小杨？不行，这个我不能帮你……小杨帮了我，我要是帮你害她，我心里过意不去。” 顾久说：“我不是去害她的，我是去帮忙的。” “你话是这么说，昨天晚上就有两个天师，进去就开始拿着桃木剑杀鬼，我差点被他们抓住呢！要不是小杨，我现在也死了！” 摊主婆婆十分坚决地说，“什么事情都可以，但是这件事情，不行！” “……” 守德他们要找摊主婆婆打听，被误会成要杀她了！ 顾久没有着急替他们解释，而是先从别的地方入手，降低摊主婆婆的戒心。 “婆婆，你应该也感觉到了吧？那个空间有问题，和正常的空间不一样。” “那是你说的小杨执念形成的，很快，小杨就会控制不住空间，到时候空间崩塌，和现实空间融合，住在那附近的人，都要出事的。” “你能眼睁睁看着那么多条人命出事吗？” “可……”摊主婆婆还是说道，“小杨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她没想害人，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出事啊……” 顾久说：“我们不杀小杨，我们想要的，只是把小杨的执念解除了，把空间危机解除。如果我们真的想用简单粗暴的方式，也不至于绕这么大一个弯子，你说呢？” 第145章 三胞胎 摊主婆婆半信半疑，“你说的是真的？真不是骗人？” “不骗人！”顾久说完，又十分认真地补了一句，“也不骗鬼。” “我还是心里有点不放心，小杨干那事情，就是在跟你们做天师的作对，你们知道，怎么可能让她好好的。”摊主婆婆继续说。 顾久说：“被执念困在一个虚拟空间里面，也不一定是她想要的，是那股力量选择了她，砸中了她，不是她自己选择的，我们不是不讲理的人。” “……” 摊主婆婆眉头皱起，似乎在思考。 顾久继续说道：“和小杨相比起来，婆婆你守在原地，还有可能等到女儿去找你。但她守在那个空间里，才是真的身不由己，无能为力。” “婆婆，这样的空间，我不是第一次碰到，不知道你平时看电视不看，我之前去过一个岛上，那个空间的主人，是一只小黄毛狗。它死后，执念一直守在岛上，等着主人回去……” 顾久将她在岛上遇到小黄，最后怎么帮小黄完成了执念的事情，仔仔细细地讲了一遍。 “婆婆，您进过那个空间，应该知道，空间里面的厉鬼都是什么样子的，那样的空间，一旦崩塌，作为空间主人的小杨，也有危险。” “……” 顾久的话，让摊主婆婆想到自己刚刚闯进空间中的情形。 当时她的魂魄很虚弱，几乎成半透明状态了。 一进空间，就有好几个厉鬼盯上了她。 如果不是小杨，她肯定要被那些厉鬼撕成碎片的。 权衡之下，她终于说：“好，我帮你，我需要做些什么？” 顾久说：“我需要留在空间里面，和小杨碰上面，婆婆，我想让你帮我说服小杨。” 看似简单，但却是最难的一步。 如果这一步做不到，能做的其他都是白搭。 空间主人往外输送人的次数越多，空间的平衡就越容易被打破。 因为这个步骤，消耗的是空间主人自身的阴气和聚灵石碎片的能量。 “可以，现在去吗？”摊主婆婆问。 顾久摇摇头，“还得等等，我需要对小杨有一些了解。” 进去之后，浪费的时间越长，事情就越不可控。 所以顾久必须心里有数，才最有可能在第一次见到空间主人之后，获得空间主人的认可。 要不然，一旦被传送出来，再想进去正面交谈，就是难上加难了。 “婆婆，你能跟我说说小杨的事情吗？她的执念，会是什么？” 摊主婆婆轻轻地摇了摇头。 “她的执念是什么我倒是不太清楚，不过我知道一些她的事情，不知道对你有没有帮助？” 摊主婆婆讲了和小杨认识的原因。 那时候，她还在附近摆摊卖牛肉面，看见了大着肚子的小杨。 当时的小杨十分狼狈。 满脸泪水，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 摊主婆婆看见心疼，便走过去跟她闲聊了几句。 才知道，她是和家里吵架跑出来了。 至于为什么会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 小杨说，她是孤儿，家里没人了，也没有地方可去。 摊主婆婆立即想到了自己的女儿，想她会不会因为无人依靠，而在这种时候无处可去。 小杨太饿，手里面又没有一分钱。 摊主婆婆就请她吃了一碗牛肉面。 也是从那个时候结下了缘。 后来几年，摊主婆婆也见过小杨几次。 有的时候，她手里没钱，就会先赊账。 过几天再还上。 但也只是见了几次而已。 说到这里，摊主婆婆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后来，听说附近有一家出了事，家里所有人都死了，我原本不知道是小杨家里，还是听吃面的顾客说起，才知道的。” “一家人都死了？因为什么？”顾久一边问，一边拿出手机，找到了守心发过来的资料，飞快地翻着页。 尝试寻找这方面的线索。 难怪特殊事件调查组的人说，不能确定空间主人是谁了…… 摊主婆婆说：“你没听说过吗？当时还上新闻了，附近来吃面的，很多都会聊起来这个事，大家都说，是她小儿子动的手，但是她儿子才五岁多，怎么可能呢？” 不知道翻了多少页之后。 顾久的手指停住。 特殊事件调查组给出的资料，竟然跟传言相差无几。 根据现场的线索，刀上只有这家小儿子的指纹。 资料中，还有现场图。 混乱一片，看起来十分血腥。 顾久原本以为就算真跟五岁的小孩有关，很大可能是趁着睡梦中动的手。 要不然，巨大的体型差下，根本不可能完成。 但顾久发现，现场从卧室到厨房，甚至还有客厅，都有尸体。 鲜红的血几乎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都给染红了。 “他们家有三个儿子吗？”顾久看着图片问道。 摊主婆婆说：“对，三胞胎，长得一模一样，我见过一回，说真的，一点也分不清楚。双胞胎长得一样的多见，三胞胎长得一样的，我还真的没见过。” 顾久沉眸，三胞胎长得一样的，确实少见。 长得一样的双胞胎，一般是同卵双胞胎，一个受精卵分裂成了两个。 但分裂成三个，这种概率，微乎其微。 “她儿子之前有什么特别之处吗？”顾久问。 摊主婆婆说：“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说他家小孩被惯坏了，在外面欺负小朋友，抢人家的东西，反正我听别人说起来，都是坏话。” “……” 顾久沉默，还是觉得怪。 整件事情都透露着怪。 顾久脑子里面暂时没什么头绪。 “小杨话不多，平时就是闷闷的，说起来我也认识她快十年了，对她的事情，知道的还真的不多。” “……” 摊主婆婆又说了一些她知道的内容。 大多都是那件案件之后，从吃面顾客嘴里面听说的。 顾久又翻了翻关于这家的案件记录。 案件中，死亡的一共是七个人。 四个大人，三胞胎三人。 被指控为凶手的小儿子，身上没有任何伤痕，但是在杀完人之后，也死了。 经过法医认定，死亡时间，比最后一个刀伤去世的人，晚大概一个小时左右。 死亡是心脏病突发。 一切看起来很正常，但顾久还是意识到，其中有漏掉的东西。 “她总共有几个孩子？应该不止这三个吧？” 顾久明明记得，摊主婆婆说过，认识小杨快十年了。 这三胞胎，才五岁多。 摊主婆婆说：“那我就不清楚了，不过至少还有一个大一点的吧，八九岁的。说起来，我也没见过……她的生活好像捉襟见肘，手里能支配的钱不多，所以来我小摊吃东西的次数不多，我每一回都会偷偷给她多放点牛肉。” “……” 第146章 出门在外身份靠编 顾久又找到了小杨的身份信息。 想从她的身份信息中算出来点什么。 但小杨是孤儿，身份证上的出生日期对不上。 顾久只能作罢。 不过，她又转而看了小杨老公黄凯风的生日。 发现了一些事情。 按他的生日看，他的死亡时间，至少要在三十年后，而不是今年。 除此之外，他的孩子，应该是有三个。 两个女儿，一个儿子。 这些事情，都跟现在已经发生了的事情，完全对不上。 黄凯风已经死了。 而且按照摊主婆婆的话来说，他至少该有四个孩子。 要么，上面登记的生日出了错。 要么，就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改变了他的命运…… 顾久简略地把资料扫了一遍。 确认上面没有什么有用地线索了，便对摊主婆婆说：“婆婆，我们出发吧，时间也不早了。” 再过两个小时，天都该亮了。 顾久带着摊主婆婆到达梧桐街九十八号。 房门被几个大锁锁着。 比昨天顾久过来时，还多了两把锁。 不仅如此。 在正对着房门的角落里面，还多了一个摄像头。 顾久没着急开门，而是朝着摄像头的方向看了一眼。 大概一分钟之后，有一个影子蹬蹬蹬地跑了过来。 “小师叔，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今天晚上不来了呢！” 来人是常勤。 他们原本派了人在这边守着。 因为目标太明显了，被楼上经过的人报了警。 无奈之下，他们只能换了一种方式。 今天晚上是常勤和何天明值班。 常勤一会儿跟着顾久进去，何天明则是留在原地，继续监视监控上的动向。 顾久问：“拿钥匙了吧？开门。” 常勤道：“拿了，不过……” 他的视线落在了摊主婆婆身上，“这个鬼也进去吗？” “婆婆是来帮忙的。”顾久解释。 摊主婆婆默默地往后飘了飘。 对常勤也充满了警惕。 但常勤却没动作，而是拿出了钥匙，一边开门，一边小声地问：“听守德师叔说，里面的鬼特别特别多，数不过来那种，还都是厉鬼，会不会有点危险啊？” “没事，婆婆有空间主人护着。你也要一起进去吗？”顾久问。 “咔哒”“咔哒”。 锁被打开。 常勤把钥匙放进了口袋，又掀开自己身上的包给顾久看。 “小师叔，我带了很多符纸！这一次肯定够用！” 顾久不置可否，只问：“你师父安排的？” “对！师父说，谁守到算是谁的，看来我的运气还不错！我十二点才换班，还以为轮不到我呢……” “行，一起进去吧。”顾久说。 其实这种魂魄特别多的情况，最好的帮手是牛头和马面。 不过，这个空间主人太敏感，又熟练的掌握把人和鬼往外送的技术，所以现在还不能让牛头和马面跟着一起进去。 怕万一惹怒了空间主人。 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 带上常勤，就带上常勤吧。 门被打开。 他们看清楚屋内的场景。 只是尸体被带走了。 屋内的血迹只是被简单潦草的清理过。 甚至还能看到柜子上、吊灯上、天花板上、以及透明的推拉门上，都还有已经干涸了的深褐色痕迹。 “咳咳咳……” 顾久抬手捂住了鼻子。 屋内灰尘味混着残留的血腥味。 味道很不好闻。 往前踏了两步之后，一道白茫在眼前闪过之后。 屋内的景象，就变了一番模样。 原本乱七八糟的房间，此刻十分整洁。 本来处于黑夜中的他们，只是眨眼的功夫，就到了白天。 “是白天！”常勤惊讶地说，“时间真的对不上了。” 顾久说：“昼夜交替已经乱了。” 常勤紧张握着符纸的手终于松开了，往后看了一眼，问道：“唉？那个鬼婆婆呢？进来了吗？” 顾久说：“人和鬼是不一样的，你进过空间，应该知道。” “原来跟我们一起进来的，也不一样啊。” 常勤说。 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引起了屋内人的注意。 “哗啦”一下，一个推拉门被打开了。 从里面走出来一个拿着锅铲的人。 大概五六十岁。 顾久虽然没见过，还是根据年龄猜了出来。 眼前的人是小杨的婆婆。 小杨婆婆冷着一张脸，上下打量顾久和常勤，“你们是什么人？怎么到我家里来了？出去！” 顾久说：“我找杨一禾。” 小杨婆婆的警惕仍然没有少半分。 “找她？干什么？你们和她什么关系？” 顾久说：“我是她的妹妹。” “她不是孤儿吗？哪里来的妹妹？”小杨婆婆问。 顾久从口袋里面拿出一块玉佩，“家里面确实丢过一个小孩，我们找了很久，总算找到了，这里应该就是我姐姐的家里吧？这个玉佩就是小时候她戴的，最近终于找到玉佩，我们跟着玉佩的线索找到这里的……” 当然，这玉佩是顾久自己的。 那些关系，也是顾久随便编的。 不过，对于小杨婆婆来说，足够用了。 小杨婆婆看见玉佩的一瞬间，眼睛都亮了。 死死地盯着玉佩，掩盖不住的贪婪。 “原来是这样啊！小杨还有家里人？看你穿的干干净净的，你是从哪里来的？” “我家就在京市，我爸爸是开工厂的，我们一直在找这个姐姐，找到肯定不能让她受罪了。” 顾久一边说，一边有些嫌弃地扫了一圈屋内，“你们这房子也太小了，回头一定要让爸爸给换个大房子。” 这句话，算是说到了小杨婆婆心坎里。 她对顾久的态度一下子变了。 “快请进！快请进！” 第147章 三胞胎的怪异之处 小杨婆婆的眼睛时不时地落在顾久手中的玉佩上。 不住地打听着顾久家里的事情。 “怎么是你来的？你父母呢？” “旁边这个小师父是谁啊？你们家请的？还是你们家亲戚？” “你们家厂子在哪里啊？做什么的？” “……” 顾久淡淡地说：“我爸刚好今天要谈合同，五千万的单子，暂时过不来，他又着急，所以只能让我先过来了。至于旁边这位常勤师父，是我家里花钱请的道士，专门为了找姐姐的。” “五千万！那确实比较重要！” 小杨婆婆激动得不成样子，好像这钱里面已经有了她的一份。 她想起来什么，又继续问道：“你们家除了你俩还有别的孩子吗？” “……” 顾久朝着厨房看了一眼，“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糊了？” 小杨婆婆终于反应过来，“差点忘了！我还在做饭！你们先随便坐，晚一点儿再招待你们！” 等小杨婆婆进了厨房之后。 常勤忍不住给顾久比了个大拇指。 小声地说：“小师叔，你这招有点厉害，她这么容易就让我们留下来的，真没想到啊！” 顾久问：“之前是你和守德师兄一起进来的吗？” 常勤小声地说：“对，不过我们好说歹说，他们硬是要把我们往外赶，没办法只能动了一点小小的武力。” “查出来什么了吗？” 常勤轻摇了下头，压低声音说：“也没查出来什么有用的东西。就是觉得有点怪，那三胞胎都有点怪怪的，其中一个，确实有点不受控，脾气很差，有攻击人的行为。” 对于此，顾久也不意外。 她看了那些资料之后，也没什么太多的头绪。 只是觉得五岁小孩杀全家这种事情，特别怪。 顾久想了想，说：“再找找看，特别是关于他们家孩子的线索，不要放过，除了双胞胎，他们应该还有两个大一点儿的女儿，找找看有没有痕迹。” 两个人交换了个眼色之后。 常勤闪进了卧室。 而顾久则是在客厅的范围内转悠，以防小杨婆婆出来，可以随时随机应变。 几分钟之后，卧室内忽然发出一声惊呼。 是常勤的声音。 惊呼声音十分急促，响到一半，骤然停止。 但这个声音，还是引起了小杨婆婆的注意。 她立即从厨房冲了出来，“怎么回事？” 顾久说：“没事。” “没事？我好像听见有人叫？小师父呢？”小杨婆婆伸长着脖子来回看着。 “哦……他去卫生间了，可能滑了一下吧。”顾久随便找了个理由。 小杨婆婆看起来不是太相信的样子，又往外走了两步，朝着厨卫生间的方向看去。 “我怎么看着那边灯没开呢？” 说着，就要往那个方向走，再去看看。 顾久皱着眉头，追问道：“我姐姐什么时候回来？要是太久，我们明天再过来也行，你们这屋子太小了，闷得我喘不过来气。” “常勤师父，常勤师父！走了！” 顾久一边大声叫着常勤的名字，一边作势要往外面走。 小杨婆婆见状，也顾不上去追究刚才的声音了，连忙拉住顾久的胳膊。 “别别别！平时她都是在家的，今天刚好出去给我买东西了，一会就回来，一会就回来！孩子还在屋里睡觉呢，走不远的。” “……” 顾久站住，像是在思考一样，“行吧，那就再等一会儿吧。” 小杨婆婆默默擦了下头上的汗，“好！好好！您慢慢坐着，要是觉得闷，我给你开一会儿空调！” 为了留住顾久，小杨婆婆连平时不舍得让开的空调，都舍得开了。 她熟练地从一个上锁的抽屉里面找到空调遥控器，给顾久开了空调。 甚至又专门把温度往下调了几度。 然后又去做自己的饭去了。 小杨婆婆进了厨房之后，顾久正打算去卧室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卧室门就开了。 常勤从里面走了出来。 怀里面还抱着一个孩子。 顾久走过去，压低声音问：“刚才怎么回事？怎么把孩子抱出来了。” 常勤说：“我刚才进去找东西，他不知道从哪里忽然爬出来了，抱住了我的腿，我没防备，被吓着了。” “……” 顾久叹了一口气，“他是三胞胎中的一个？” “是，不过有点问题，小师叔你看看。” 常勤把小孩转了个方向。 顾久终于看清楚小孩的脸，愣了一下。 这个小孩呆呆的，眼神空洞无神。 不哭不笑。 对他们说话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如果不是嘴角流出来的口水，还不时眨动的眼睛，真的有一点像是木偶，或者是比较仿真的ai。 “缺了魂魄。”顾久说，她只仔细看了一眼，就确定了小孩如此呆的缘由。 “缺了魂魄？” 常勤把小孩举起来，翻来覆去地看。 不过他不像是顾久一样，用肉眼就能分辨出来。 “嗯。” 顾久仔细地盯着小孩的眼睛，几秒钟之后，又皱起了眉头。 “他的身体里面，只有一魂一魄。” 常勤也跟着皱眉，“难怪这么呆，能活到现在已经很厉害了。” 这倒是实话。 顾久又问：“你见过三胞胎，当时几岁？看你这么惊讶，那个时候的三胞胎里面是不是没有这样的？” 常勤点了点头。 “我见到的三胞胎比这个看起来大一点儿。当时只是觉得怪，但是能跑能跳的，跟现在不一样。这个甚至连话都不会说，路都不会走……” “……” “小师叔，如果缺了魂魄，还缺这么多，还能治好吗？” 常勤又压低声音问道。 正在这个时候。 外面的门开了。 一个中年男人推着两个小孩回来了。 回来的是小杨的公公。 还有三胞胎中的另外两个。 三胞胎长相完全一模一样，甚至连脸上的小痣位置都一样。 像是被克隆出来的。 当看清楚所有三胞胎之后，顾久总算是知道为什么他们家的孩子和她看黄凯风生日看出来的不一样了。 三胞胎被人动了手脚…… 第148章 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小杨公公看到闯进来的陌生人。 停在原地。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在我家？” “我是杨一禾的妹妹，今天专程来找姐姐的，你是谁呀？”顾久眨巴着懵懂的大眼睛，尽量表现的十分懵懂。 这个时候，小杨婆婆跑了出来。 “哎呀，回来了！这个是小杨的妹妹，来认亲的！” “认亲？” 小杨公公上下打量着顾久，“我看他俩长得也不咋像啊……” “……” 话还没说完，就被小杨婆婆重重拍了一下。 “你过来！” 小杨婆婆拉着小杨公公走到一边，才小声地教训他，“你可别乱说话，这个小姑娘家里可有钱了，手里那个玉佩，翠绿翠绿的，我在电视里面看见过，那种玉叫什么帝王绿，都可贵！” “你哪知道真假？谁知道拿的是玉还是玻璃？万一是骗子呢？”小杨公公小声嘀咕。 “杨一禾能有什么能让人惦记的？再说真要骗，找两个中年的，装父母更好骗，找个小丫头片子和一个道士算什么……” 小杨婆婆警告说，“不管怎么样，你可不能把事情搞砸了！” “……” 角落里，小杨公公和小杨婆婆小声嘀咕了一会儿。 小杨婆婆对着顾久笑了笑，赔罪道：“抱歉，我家这口子比较谨慎，不过都是为了小杨好，还希望不要放在心上。” 顾久微微点头，“没事，只要为了我姐姐好，我没什么意见。” “先让他推着孩子回去睡觉吧。” 小杨婆婆一扭头，忽然发现角落里面站着的常勤，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 只是他刚才侧身站着，刚好挡住了。 小孩又不会哭又不会闹，一点声响都没有。 小杨婆婆的脸色忽然拉了下来，对顾久和常勤的态度警惕了起来。 “你们怎么还把天宝抱出来了？” 常勤找了个借口，说：“刚才他自己爬出来抱住了我的脚。” 顾久跟着就发难，“你们怎么能把我外甥一个人放在屋子里呢？多危险！” “刚才睡了……”小杨婆婆心虚地解释，忽然想到什么，眼睛中寒光一闪，“那个小……” 话还没骂完，忽然意识到眼前的人是来找小杨的。 又连忙转了口风，压下了要骂出口的话。 “你姐姐看着的，按道理说该回来了，估计是路上耽搁了……你们再等等？孩子还是给我吧，你们还年轻，不会看孩子。” “……” 顾久像是没看懂小杨婆婆下意识的反应，点了点头，“嗯，逛超市什么的，确实费时间。” 常勤把怀里的小孩给了小杨婆婆。 小杨婆婆和小杨公公两人把三胞胎推进了卧室里面。 常勤终于舒了一口气，忙不迭地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小师叔，你看见没有，那两个小孩，好像也有一点问题。一个一直在傻笑，刚开始觉得还好，但是一直看着你笑，多少有点瘆人了。另外一个倒是不呆，不过这么大了，三岁了，还用推车推着出门吗？那婴儿车都快塞不下了，太诡异了……” 顾久回答：“也是缺了魂魄。” “傻笑那个，身体里面只有一魂两魄，稍微正常一点那个，身体里面是一魂四魄。” 常勤瞪大眼睛，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 “不是，他们三个加起来，才是一个完整的魂魄啊！这……这……这……怎么分了三个身体呢？难怪……难怪……都这么呆……” 顾久说：“我看过黄凯风的生日，正常来说，应该是两个女儿一个儿子，现在是三个儿子，我猜，大概是这几个孩子出生的时候，被用了什么邪术，才会三个身体分一个魂魄。” “啊……” 常勤很快明白过来了。 他虽然不如顾久这么厉害，一眼就能看出来身体里面的魂魄情况。 但他也能看一点面相。 这家里，小杨婆婆是个强势的，前面又是两个女儿，现在两个女儿都不知所踪。 可想而知，这家应该是不欢迎女儿，更欢迎儿子。 估计第三胎怕生出来的还是女儿，走了不寻常路，碰了什么玄学禁术。 一个孩子变成了三个孩子。 一个儿子变成了三个儿子。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禁术不如他们所愿，孩子是变多了，但灵魂还是那一个。 常勤忍不住咧了咧嘴。 如果他们什么手脚都没做，现在可能还能得到一个正常的，魂魄俱全的孩子，而不是三个不正常的孩子。 不过这些不是他该操心的。 他更操心的是，为什么他之前来这里，看到的三胞胎，和现在的完全不一样。 “可是……魂魄缺了，还能恢复正常吗？恢复不了吧。” “没有可能恢复。”顾久说。 “那……”常勤瞳孔骤缩，“招魂？他们招了魂，补全了那些缺失的魂魄！” 顾久点了下头，“不知道从哪招回来的恶鬼，成了祸害，反而把他们一家人给害了！” “他们胆子也真的够大的……” 常勤也觉得心惊。 这么一来。 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难怪现在三岁了，还这副模样的三胞胎，在后来见到，看起来已经和平常的孩子相差无几了。 唯一的区别，就是脾气确实大。 他们问过街坊四邻，都说是被家长惯的，当时觉得说得过去，也没在意。 现在看来，恶鬼上身，可不就是脾气大，随便欺负人，谁都不怕？ 小杨婆婆把饭做好。 他们又等了半个小时。 小杨依旧没回来。 小杨婆婆开始在心里面骂骂咧咧了。 碍于顾久和常勤在，只是面上陪着笑脸。 顾久当然知道，小杨肯定不会回来了。 这是空间的规则，小杨只能在空间的黑夜中待着，跨不过去。 她看着小杨婆婆的憋的猪肝色一样的脸色，像是完全没看见一样，而是低头看着时间，静等着昼夜交替。 按照守德和常勤昨天进来的时间，大概两个小时左右，会完成一次昼夜交替。 但现在又过了一天，顾久猜测，时间可能会缩短。 果然如同顾久所料。 忽然，地面开始剧烈地震动起来，眼前一道白茫闪过。 再次恢复视觉的时候，眼前已经到了黑夜。 而这一回，才过了一个小时三十五分钟。 时间缩短了！ 他们能试错的时间不多。 顾久现在只期望现在摊主婆婆已经说服了小杨。 第149章 说变脸就变脸 房间内一片漆黑。 空间内的夜晚，比顾久和常勤进来的时候，更浓重了。 好像被蒙上了一层黑布一样，甚至不能透过窗外的光线看清楚一点屋内的摆设。 只能闻到浓重的血腥味。 顾久推测，这应该是刚刚出事后不久。 除了浓重的血腥味以外，当然，还有漫天的阴气。 这个空间，确实有不少厉鬼存在。 顾久正打算打开手机手电筒的时候，“啪”的一声脆响，一抹强烈的亮光亮起。 将整个房间都给照得亮堂堂的。 常勤带了手电筒。 还是大功率的。 常勤将其中一个手电筒递给了顾久，“小师叔，给！” 顾久挑眉，“准备得还挺充分。” 常勤被夸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毕竟进来过一次，之前一到晚上，就会特别黑！小师叔，我们是不是要赶紧去找找摊主婆婆，才能确定空间主人的位置？” 顾久说：“走吧！” 这个空间的厉鬼不少。 两个人说话的时间，已经有鬼飘了进来。 看清楚屋内的两个人。 一个穿着道袍，一个穿着普通衣服。 随即就朝着顾久的方向飘了过去，伸长着指甲，要对估计动手。 厉鬼是会选人的。 常勤这么想着，非但没有上前，反而往后退了两步。 距离太近看不清楚。 厉鬼余光瞥见了常勤的动作，只是脑子转得慢，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 长指甲眼看着就要碰到顾久的脖子了，顾久却没有挪动半分。 厉鬼继续往前伸手，却忽然觉得浑身一阵滚烫，像是烧着了一样。 并且不能动弹半分。 它低头。 才发现，自己正胸口的位置，被贴了一张符纸。 只是几秒的时间。 厉鬼便原地灰飞烟灭，魂魄解体成细细碎碎的光点，在手电筒的灯光之下，看得十分清楚。 解体之前，还保持着之前的动作。 门外赶来分一杯羹的厉鬼见状，一溜烟跑了。 没敢多停留一秒钟。 顾久说：“赶紧走吧，时间不多了。” 她刚才努力感受了一下，能感受到的灵气很弱。 空间主人的位置恐怕不算近。 一路上，顾久都闷着头赶路，基本上没管四周虎视眈眈的厉鬼。 除非真有胆子大的，便用最凶的符纸，以最快的速度解决。 也能震慑到其余没有上前的厉鬼。 一路小跑，中间没有停顿。 差不多走了十分钟。 终于，碰到鬼的数量开始减少了。 顾久也能很清晰的感受到空间主人身上的灵气了。 这条路，顾久越走，越觉得眼熟。 转过路口，顾久终于认出来了。 这条路，正是摊主婆婆摆摊卖牛肉面那条路。 道路尽头，一个面摊，三张桌子。 和之间的一模一样。 不过不同的是，之前的面摊，是摊主婆婆幻化出来的幻境。 而此时的面摊，是属于空间主人创造出来空间中，原本就存在的东西。 面摊旁的桌子上，坐着一个年轻的女人。 年轻女人和其他厉鬼不同的是，她的身上除了阴气，还有灵气。 顾久确定，这就是他们要找的空间主人了！ 常勤将手机手电筒照了过去。 看清楚年轻女人的脸，激动地道：“小师叔，你真的太厉害了！这个应该就是空间主人了吧！我在资料上看过她的照片，三胞胎的妈妈，杨一禾。” “嗯，是她，别照。”顾久说。 “哦……” 常勤连忙把手电筒移开。 又打算说什么，发现顾久已经加快了脚步，大步朝着面摊的方向跑了过去。 “小师叔，等等我。” 常勤快步跟了上去。 摊主婆婆看到顾久过来了，飘过去迎接。 脸上的笑容把皱纹都堆在了一起。 “小姑娘，你真的来了！小杨答应和你聊聊了！” 顾久轻点了下头。 昼夜交替已经有十几分钟了。 杨一禾没直接把他们送出去，中间肯定有摊主婆婆的作用。 顾久跑到杨一禾跟前，稍微把气喘匀了一些，对着杨一禾伸出了手，“你好，我叫顾久，很高兴认识你。” 杨一禾瞥了顾久的手一眼，并没有伸出手。 而是将目光上移，落在了顾久的脸上。 “婆婆说你是天师？” 顾久点了下头，“嗯，是！我也就不绕弯子了，这个空间现在厉鬼太多，阴气过剩，很快就会崩塌，所以我进来，是想解决这个问题。这个空间是由你的执念化成的，所以一切的前提，是帮你解除执念……” 顾久说话的时候，常勤也跑过来了。 就站在顾久的旁边，扶着腰“呼呼”地喘着气。 杨一禾的视线从顾久脸上移到一旁的常勤脸上，眉心忽然蹙起，带上了明显的不悦。 “你怎么又来了？原来你们是一起的？我不想和你们聊！” “……” 杨一禾的态度变化太快。 让在场所有人，包括鬼，都有一瞬间的懵。 特别是忽然被发难的常勤，更是有点慌了。 毕竟，眼前的是空间主人。 一个不乐意，就能让他们前功尽弃。 他小心翼翼地问：“我……我……我上次来没见到你，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你呢？我可以道歉的！” “……” 杨一禾没有回答。 常勤又问：“是……是因为我和师叔绑了你公公婆婆吗？我道歉！我们只是想找线索，没想伤人……” 杨一禾冷冷回答：“他们的死活跟我没关系。” 但对常勤的态度，并没有变好一丁点儿。 甚至别开了脸，背对着顾久和常勤了。 “我这里不欢迎你们，也不想和你有什么交流，请你们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过来打扰我了！” 说着，她周边阴气流转起来。 这是打算要把顾久和常勤送出去了。 “等等！” 顾久连忙说道。 她一边说，一边求助地看向摊主婆婆。 摊主婆婆反应也算快，适时飘了过去，抓住了杨一禾的手，打断了她要将人送出去的动作。 “小杨，你刚才不是才答应过婆婆，怎么临时反悔了呢？能不能看在婆婆的面子上，给顾久一个机会？你也听了我的事情，如果不是她，我都不知道这么多年我错过了什么。顾久能帮的肯定会帮，真的！你知道的，婆婆肯定不会害你。” 杨一禾说道：“婆婆，如果不是看您的面子，他们两个根本走不到我的面前……您也知道我家里的情况，我没什么需要帮忙的。” 第150章 她好像恨所有人 “……” 摊主婆婆轻轻叹了一口气。 对着顾久摇了摇头。 她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也没什么好办法了。 眼看着杨一禾准备把他们送出去。 顾久语速飞快地开了口。 “我知道你为什么讨厌天师！我真的能帮你，你家里边变成这个样子，是因为有心术不正的天师从中作祟，才导致你孩子一生下来，三个呆傻，没有一个好的，后来，又招魂，导致他们恶鬼附身，家破人亡！我都知道！我答应你，一定想办法帮你找到那个人！” “天师界规定很严格，现在都讲究师承，那种邪门歪道的天师，一直是天师界所不耻的！” “但是我们跟那种天师真的不一样，我们是官方的正规部门，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特别事件调查组，我们是来自特别事件调查组，如果有天师利用玄学犯罪，也归我们管，判得了。” “……” 顾久连珠炮一眼，说了不少。 不过这个时候，就是说的越多越有机会。 她自己也不知道会有哪句话发挥作用，刚好戳中杨一禾的内心。 就好像考试的时候，大题疯狂写答案，期望有一两句刚好能踩到得分点一样。 顾久喘了一口气，打算继续说的时候。 杨一禾忽然转了头，周围流转的阴气也不见了。 “你说，你们是官方部门？”杨一禾问。 顾久忍不住握住拳头。 还真的被她踩中得分点了！ 她用力点头，“是的！” 顾久看向常勤，“带证件了吗？” “带了！带了！” 常勤连忙点头，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面翻找。 终于，从里面掏出了一个小本本。 翻开给杨一禾看。 “这是我的证件，特殊事件调查组，职务，组员，上面的照片是我，前年刚照的，应该能认得出来吧！” 照片上的常勤和真人一模一样。 发型包括身上的道袍，都没有变。 一眼都能认出来。 杨一禾眸子闪了闪，才继续问：“我们家的事情，你们知道多少？” 顾久说：“你们死后，结案调查结果是，你的小儿子，黄天宝杀了全家。我猜测，应该是当时招魂之后，黄天宝的体内进了恶鬼，恶鬼本就贪嗔痴念比较重，情感极度缺乏，我想，你们应该也捂不热这么一个人。” 顾久说完，歪头看向杨一禾，“不知道这个结果，跟事实有多少出入呢？” 杨一禾肩膀微微地耸动之后，又沉了下去。 “没有出入。” “什么？真是你儿子杀的？”摊主婆婆听到，也满是惊讶。 就算是恶鬼，她也不敢想，一个五岁的小孩，怎么能杀了全家的。 杨一禾闭上眼睛，眼皮微微颤抖，有血泪从眼睛中溢出。 许久，她才缓缓睁眼，眼睛上沾上了血泪，红得吓人。 她咬着牙说：“都是他们！都是他们害了所有人！他们死了活该！如果不是他们，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他们该死！” 不用杨一禾说，顾久就知道他们指的是谁。 无非是黄凯风，和黄父黄母。 “怀孕的时候，他们不知道从哪给弄的偏方，强迫我喝下去，就连黄凯风，也站在他们那一头，说什么父母就是想要孩子，让我忍忍。” “后来，孩子出生了，三个傻子，一直到三岁多，还不会走路，只会爬，甚至有一个，除了会正常吃喝拉撒之外，就跟个木偶差不多！呵！他们活该！那是他们的报应！” “谁知道，他们后来又开始想方设法，想让他们变成正常人，呵呵，一切都是他们自找的！都是他们的报应！” “……” 杨一禾说起之前的事情时，恨意多过于其他。 甚至，就连说起三胞胎时，都感受不到一丁点儿母爱。 顾久默默在心里面分析着。 她原本以为，杨一禾的执念可能和三胞胎有关，现在看来，好像不是。 杨一禾真的恨那一家人。 对那一家人的恨意，也延伸到了三胞胎的身上。 顾久忍不住问：“既然这样，为什么不离婚呢？” 杨一禾抬眼，看向顾久，“你以为我没有想过吗？可是离婚哪有那么容易？” “刚开始，一家人住在一起，很有家的感觉，我很喜欢这个感觉。” “后来，发现问题不对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好几年了。” “我们结婚了十年，这十年，我的身份证一直在他的身上放着，身上几乎没有钱，想存个吃面钱，都要想尽各种办法。我也想过出去打工，可是他们家里人会去闹，没有身份证，也没人敢用我……” “后来，生了三胞胎，又都是那种情况，肯定要有人专门照顾，分身乏术，也就绝了这个想法……” “反正都习惯了的，也没什么不好……” “如果不是后来，他们非得给几个小孩招魂，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小孩招魂之后，变成了混世魔王，欺负所有人，他们却只是一味的纵容，甚至在小孩动手打我的时候，看上了笑话……” “……” 杨一禾断断续续地说着。 顾久小脸微微蹙起，想到那三胞胎的样子，就知道了。 杨一禾之前是孤儿，惧怕再变成一个人，又抛不下三胞胎，就那么不咸不淡地忍受着。 三胞胎招魂之后，她应该是忍受了极大的痛苦，才让她对这家人彻底失望。 只是顾久还是有些想不通。 “既然这么恨这家人，他们也变成了鬼，为什么还守着这里不愿意离开呢？” “……” 杨一禾没有说话。 顾久又问：“恶鬼杀完人之后，去哪了，你知道吗？” 杨一禾说：“他把所有人的魂魄都吃了，要不是这空间，我的魂魄也没了，他一直在这个空间里面游荡，想出去出不去。后来越来越多的鬼进入，他们相互残杀，相互蚕食……” 杨一禾的话还没说完。 忽然空间又是一阵猛烈的晃动，眼前闪过一道白茫。 又一次昼夜交替到来。 看着眼前的街道，以及挂在天边的太阳，顾久忍不住握住了拳头。 也太快了一点！ 按照这个进程下去，很快空间就要崩塌了！ 第151章 不是没有羁绊 “啊，怎么这么快又回来了？” 常勤眯了眯眼睛，抬手挡住了太阳。 “太阳有点大，这个时间点，应该是中午。” “……” 顾久没说话，仍然在出神。 她还在思索，杨一禾之前说的那些话。 如果，杨一禾除了恨那些人，也恨三胞胎，那么她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呢？ 顾久觉得，他们一定忽略了什么事情。 “小师叔，接下来我们要干什么？还要回他们家里看看吗？感觉事情都已经明明白白的了，应该不会再有什么新线索了吧……” “小师叔……” “小师叔！” 常勤说了几句话，顾久都没应声。 他忍不住提高了音量，手在顾久的面前晃动了几下。 “嗯。” 顾久淡淡应声。 常勤又问：“小师叔，我们接下来干什么？我实在想不通，杨一禾留在这里，是因为什么？听他说的，三胞胎的魂魄应该最后也被恶鬼吞了，这么久都相安无事，她是不想报仇，还是没有能力报仇呢？” 顾久回答：“说不好，她是空间主人不假，不过我看她的阴气也不是空间里面最浓的，只是因为是空间主人，别人动不了她而已。” “那这么说，我们只要找到当时附身三胞胎的恶鬼，就能解决她的执念？” 顾久不置可否，只说：“试试吧，不过不一定好找。” “除了这些她应该没有别的羁绊了吧？她原本就是孤儿，现在的家庭，又全部都死了。”常勤挠了挠头，一脸的无奈，“这种动脑子的事情，真的比捉鬼还难，感觉有劲儿都不知道该往哪里使……” 常勤无意间的抱怨，却让顾久灵光一闪。 她道：“我知道了！可能跟三胞胎没什么关系，多亏你提醒！快跟你师父联系！” “什么？” 常勤一头雾水。 顾久解释：“她有羁绊！除了三胞胎，她应该还有两个女儿的！” 关于两个女儿，在资料上没有任何提及。 也没有听别人提起过。 但两个大活人，就这么无缘无故消失了吗？ 常勤反应过来，立即应声，“好，我现在联系师父，让他查查关于杨一禾两个女儿的线索。” 现实空间中，一直有人值班。 常勤的反馈一出来，他们便立即答应了下来。 空间随时会崩塌，哪怕有百分之几的可能性，他们也要努力试试。 至少，不是白白等着。 联系完特殊事件调查组之后，顾久和常勤重新回到杨一禾家里。 打算从黄家人口中，探听探听关于杨一禾两个女儿的线索。 还没到杨一禾家中，在楼下，就看见了她的婆婆。 正扯着嗓门，在跟别人吵架。 其中一个小孩，头上被石头砸了个大窟窿，鲜血直流。 小孩家长找小杨婆婆要说法，却没想到，小杨婆婆反倒是最凶的那一个。 扯着嗓门说个不停。 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伤的小孩是她家的。 “小孩子开个玩笑而已，你鬼叫什么？吓着我宝贝孙子了！” “就是流一点血，至于大惊小怪吗？” “我孙子的手还被石头划破了呢！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 小杨婆婆尖厉的声音响彻整个小区。 有人从楼上探头往下看。 但围观的人却很少。 甚至有人看见，尽量绕路走。 有人实在看不下去了，劝小孩受伤了的家长，“先带孩子去医院吧，血流的太多了，那家人不讲理是出了名的，你最好别跟他们家硬杠，要不然他们敢教唆他那小孙子干更过分的事情。” 劝完，就低着头匆匆忙忙离开了。 看得出来，小区里面的人深受其害。 顾久拽住其中一个低着头匆匆忙忙绕开的人，问道：“姐姐，为什么走那么快啊？他们那么吓人吗？” 女人轻叹一口气，“唉，我家小孩也被他孙子打过，本来打算跟他们死磕到底的，没想到他孙子直接拿刀挡在路上，吓得我们赶紧远离，一家人都是疯子，他家孙子更是疯的！” “我家猫，也被他家孙子偷走玩死了，找回来的时候，嘴里面的牙都没了，骨头全断了！” “要不是没钱，肯定要搬家的！” “……” “这么严重？”顾久问。 女人说：“谁说不是呢？小区里面比他大的都被打过，下手又黑又狠，我们现在都不敢让小孩自己出门，都得有大人在旁边跟着。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摊上这么一个恶魔，这还是小，要是再长大一点，迟早要进去！” 说了几句，顾久就意识到，她拽住的人，应该刚好住得距离黄家比较近。 所以，才会深受其害。 顾久连忙问：“我想问一下，你知不知道，他家之前是不是还有两个女儿？怎么现在不见了？” 女人朝着后面看了一眼，确认小杨婆婆还在远处跟别人纠缠，才小声地开了口。 “那老太婆不喜欢女儿，真以为姓黄，家里就有皇位继承了！第一个女儿出生的时候，她都不愿意照顾，天天出来打牌在附近转悠。” “直到怀上了第二个，才对小杨有一点好脸色。” “谁知道，一出生，又是女儿。” 顾久蹙了下眉头，问：“后来呢？” “唉！”女人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后来，老太婆有一段时间转了性，说想开了，开始帮小杨带女儿。” “那段日子，小杨肉眼可见的开心。有人帮带孩子，人都轻松了许多。” “谁知道这种日子还没持续一个月，就出事了！有一天，老太婆带着两个女儿出门，说自己蹲下来系了个鞋带，两个小孩就一起丢了。” “你说这……我都怀疑是不是她故意的！” “当时两个小孩，一个三岁，一个才一岁，路还不会走呢！” “……” 常勤听的也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什么人啊！肯定是她故意把小孩扔了！说不定是卖了！” 女人点了点头，“大家都这么猜，不过不敢在小杨面前说，怕她心里不舒服。反正后来也不了了之了，听说那个地方没监控……” 这话出口，顾久和常勤对视了一眼。 这还有什么不清晰明了的？ 大概率是故意的。 顾久还想接着问，后面的骂骂咧咧的声音忽然近了一些。 朝着后面看去，发现小杨婆婆正扯着三胞胎中的其中一个往这个方向走。 女人立即低下了头，“我先走了！你们可别去她跟前乱说啊！” 第152章 来不及了! 小杨婆婆扯着三胞胎中的一个，一边往单元口方向走，一边骂骂咧咧。 “都什么人啊！对小孩子那么苛刻！” 而她扯着的小男孩，脸上挂着得意的笑意。 顾久和常勤站在楼梯口处，把楼梯口堵得死死的。 小杨婆婆走过来，看见上不了楼了，又开始骂，“长眼没啊？站在这当树桩呢？别挡路！” 顾久双手环住手臂，笑眯眯地说：“我专门在这里等你。” “干什么？” 小杨婆婆打量着顾久。 “你是这个小区的人吗？我不认识你！让开！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顾久非但没让开，反而脚步一跨，将整个楼梯口挡得更严实了。 “听说你卖了你两个孙女，卖到哪里了？” “你……” 小杨婆婆脸色一变。 松开了拽着小男孩的手，“天宝，上！给她一点教训！” 黄天宝气势汹汹就过来了，伸出双手，就要用力去推顾久。 与此同时，小杨婆婆已经拿出了手机，对着顾久拍。 “我倒要看看，你敢动我孙子一下呢！” 纯纯的不讲理。 原本黄天宝身体里面就住着一个恶鬼。 又有一个不讲理，又无限纵容的奶奶，恶鬼最后能发展到那种地步，也就不奇怪了！ 这一招对别人有用。 对顾久却一点作用都没有。 更何况，这里是虚拟空间。 黄天宝冲过来的时候，顾久一张符纸，就将黄天宝定在原地。 黄天宝瞬间动弹不得。 小杨婆婆瞪大眼睛，她的眼睛从顾久身上，移到了一旁穿着道袍的常勤身上。 一下子收敛了许多。 别的不说，符纸是真的，肯定是厉害的大师。 她当然知道。 毕竟，黄家三胞胎能恢复成正常的样子，多亏了帮他们招魂的大师！ 小杨婆婆气势一下子就弱了下来，“你们……你们是什么人？大师，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顾久继续问：“你的两个孙女，被你卖到哪里了？说！” “我……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们就是丢了……” 话还没说完，她就感觉嘴不停使唤了。 “我也不清楚，反正他们给了我两千块钱现金，我就给他们抱走了，谁知道他们抱到哪里去了？” “……” 小杨婆婆说话的间隙。 忽然，整栋楼开始剧烈摇晃。 人都要站不稳了。 摇晃中，眼前一道白芒闪过。 昼夜再次交替。 小杨婆婆和黄天宝瞬间消失在他们视线中。 周围恢复了漆黑。 “小师叔，这次怎么这么短？”常勤也意识到不妙，开始着急了。 顾久看了一眼手机上的事件。 “四十分钟，时间缩短了一半，我们得早点过去，空间越来越不稳定了！” “好！还去那边找他们吗？”常勤问。 顾久感受到的灵气，依旧很弱。 大致方向相差无几。 她说：“应该没挪位置。” 又是一路狂奔。 谁知道这一回，刚跑到路口处，看见摊主婆婆的摊位。 就又开始剧烈地摇晃了起来。 昼夜再次交替。 他们眼睁睁看着，已经能肉眼看见的杨一禾消失在视线里面。 “呼……时间快来不及了，我们可能只剩下一次机会了。”顾久停了下来，在原地喘了一口气，说道。 这一回。 他们也不打算回去找什么线索了。 距离有一点远，再回去，下次交替，时间只会更短，他们不一定能赶得回来。 两个人也不跑了。 悠闲悠闲地往路口的方向走了过去。 白天的小路上人也不算多。 他们走到路口处，站在原地等待。 只等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再一次晃动了起来。 “来了。”顾久说道。 看着缩短的时间，顾久心跳不自觉地变快了。 她依稀记得。 当时乔欣月的空间，大概到了这个频率，没等多长时间，就塌了。 周遭又变得漆黑一片，但是大地的晃动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幸运的是，杨一禾和摊主婆婆没有轻易挪动位置，还在原来的位置。 顾久看见杨一禾，往前跨了一大步。 “杨一禾，空间要坍塌了，你应该比我们更有预感吧？” “……”杨一禾低着头没说话。 她已经默认了。 顾久继续说道：“不管你是想找恶鬼报仇，还是想找回你的女儿，我都能帮你，我知道，你的两个女儿被奶奶卖了，然后说孩子丢了。” “你应该是不想让她们跟你一样，成为孤儿吧！可是你守在这里有什么用呢？他们丢的时候，大的才三岁，压根没有什么记忆吧？” “我是天师，帮你找个孩子，很容易。” “……” 杨一禾终于抬起了头，“你都知道了？” 顾久心中忍不住松了一口气，有反应，就是找对方向了！ 她重重地点了点头，“嗯！知道了！我可以帮你找找你的女儿，知道他们现在生活得怎么样！” “真……真的？” “当然！”顾久说，“只要你还记得你两个女儿的生日，我肯定能帮你找到人！只要人还活着！” 地面还在不住地震动着。 杨一禾还在思索。 天师婆婆也跟着急了，“小杨，我虽然不懂什么空间坍塌不坍塌，但这么晃着，怪吓人的，说不定真出什么事了！你可以相信顾久，我女儿就是她帮我找到的！” 杨一禾终于还是报出了两个生日。 顾久专程拿笔记了下来，快速地扫了一眼。 “你大女儿，还活着。” “小女儿，也活着。” “只要人活着，我就可以帮你找到她们，让你亲眼见见，不管是天南还是海北，我都能带你去！” 顾久没打算算得那么清楚，只找最有用的信息去说。 这里和京水河不一样，她一定得赶在开始坍塌之前，消除杨一禾的执念。 至于满空间的厉鬼，她现在已经无暇顾及。 来不及处理了！ 第153章 都逃出来了! 杨一禾眼眶中蓄满了血泪。 一句话也没有说。 周遭的阴气又开始流动起来。 能看出来，顾久说的话，确实击中了她的内心，她内心的执念有一瞬的瓦解。 但，似乎，她对顾久，还有些不信任。 大地晃动得越来越厉害了。 感觉好像随时都会裂缝破碎一样。 空间内的恶鬼们似乎也感受到了这股力量。 比之前更加活跃了。 顾久能感觉到原本远离他们的阴气，好像慢慢地有往附近聚集的意思。 顾久能感受得到。 摊主婆婆自然也能感受得到渐渐靠近的阴气，也开始焦躁起来。 不停地往四周张望。 “小杨，这里好像真的要塌了，我有点害怕……” 摊主婆婆紧张地跟小杨说完，看见小杨眼睛中的血泪，忍不住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随即又看向顾久。 “大师，我女儿还在这附近住，如果这里面真的塌了，我女儿……我女儿不会受到什么影响吧？” 顾久说：“我不确定。” 恶鬼跑出来就已经够头疼了。 到时候，空间外的房子和空间内的房子重叠融合，她也不知道会是承受不住，坍塌，还是完全维持原样。 “唉……”摊主婆婆听到，又是轻叹了一口气，但是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飘到旁边，坐下。 顾久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杨一禾。 这样的摇晃，她太熟悉了。 毫不怀疑，一切将在半个小时之内崩塌。 顾久只能耐着性子，打算再次劝说。 但这一回，还不等她开口，杨一禾就先开了口，“你真的能帮我找到她们？” 顾久伸出三根手指，“我保证！我也答应你，如果他们过得不好，我会出手帮忙，不会让她们重走你的后路，变成孤儿。你就算不相信我，也应该可以相信官方吧？常勤，你说呢？” 常勤连忙点头，“对！” 很快，杨一禾的体内出现了一片白光。 并且白光越来越亮越来越亮。 将杨一禾整个笼罩在中间。 刺眼的甚至都要看不清楚中间的人了。 在聚灵石碎片飘出的一刹那，顾久看到，天边有裂缝在天空中蔓延。 好在，一切都赶在裂缝进一步扩大之前。 晃动停止之后，四周好像没有什么变化。 依旧是阴气漫天，依旧是晚上。 不过顾久一瞬间就分辨了出来，摊主婆婆的小吃摊不见了，那些桌椅板凳，连带着小吃车，一起凭空消失了。 “出来了！赶紧通知你师父，捉鬼！那些恶鬼逃出去，可都是大麻烦。”顾久捏着手中的聚灵石碎片，对常勤说道。 “小师叔，小师叔……” 常勤握着手机，眼睛看着其中一个方向，眼睛都看直了。 一个牛头人，快速地靠近。 眨眼的功夫，就到了他们面前。 牛肉人手中拿着的沉重锁链，闪着寒光，让杨一禾和摊主婆婆，也禁不住害怕起来。 虽然他们没见过牛头马面，但阴差对于魂魄天然的压制，让他们心生恐惧，魂魄好像都变得重得飘不起来。 不是没有跑，是知道跑不掉。 倒不如待在顾久的身边，还有一些安全感。 高大的牛头人却没有对任何人或者任何鬼动手，“玄灵大仙，这是怎么回事？” 顾久说：“空间崩塌在即，我们只能先顾一边，空间里面的恶鬼跑出来了，还要麻烦你和马面多出力。” “好！这两个呢？” “还有事情没办完，我答应了要帮她找女儿。” “好，那就麻烦玄灵大仙先帮忙照看，我就不废话，先去捉鬼！” 牛头说完，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街道上。 常勤揉了揉眼睛，“小师叔，刚才……刚才那个是阴差吗？我第一次见！” 他只是听说过，官方和阴差也有对接，有些鬼，会被阴差接引带往地府。 但从来没亲眼见识过。 没想到有一天，还能亲眼看见。 更让他惊讶的是，那个牛头人对顾久的态度。 毕恭毕敬，叫的还是玄灵大仙。 常勤正打算继续问下去，被顾久打断，“捉鬼重要！别磨蹭！” “哦，好！” 常勤连忙给师父打电话。 那空间中的恶鬼，至少上百只。 差不多每一只都是在空间厮杀出来了，根本没有弱的。 稍微弱一点的，都会被其他恶鬼分食。 所以现在的情况，真的说不上好！ 唯一值得高兴的是，他们在路边等待的时候，已经提前告知过守心关于空间马上就要崩塌的情况。 守心已经赶到了附近。 所有还在京市的天师，都被守心叫了起来。 不管是不是玄虚门的。 大家都在往这边赶。 但，面对这样的恶鬼，能用得上的，也只有五个人。 守心，守德，还有其余三个其他门派的。 四周的阴气，在慢慢地消散。 有被捉的，当然，也有腿比较快，已经逃离了的。 这种情况下，竟然还有一个胆大的，想趁乱吃了杨一禾和摊主婆婆来提高自己的阴气。 只是，恶鬼没想到，顾久和她们待在一起。 并且彼此相安无事。 恶鬼没来得及逃，就被顾久的一张符纸，给打散了。 符纸和魂魄燃烧起来的时候，只能听到一声恶鬼凄厉的惨叫。 甚至叫都没叫完。 声音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和那灰飞烟灭的魂魄一样。 杨一禾和摊主婆婆相互对视，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 她们不约而同地想，如果这张符纸打在自己身上，该有多疼。 真正见识到顾久的能力之后，免不得有些发怵。 这个时候，顾久看向杨一禾，“现在的情况你也看见了，我们得先把这些恶鬼给处理了，所以，要先委屈你们两个，在我包里藏一藏。” 杨一禾连连点头，“好！” 生怕头点的稍微慢一点。 自己就会变成符纸下的亡魂。 当然，杨一禾也在这一刻，感受到顾久的诚意。 这样的能力，如果真的想反悔，在牛头人拿着锁链过来的时候，就能反悔了。 反正聚灵石碎片已经拿到手了，被聚灵石碎片虚构出来的空间也消失了。 她杨一禾已经变成了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人。 就像她生了三胞胎之后，黄家人对她的态度那样。 但，顾久没有！ 跟着阴气抓了四个恶鬼之后，顾久就感受不到周围的阴气了。 范围太广，该跑的已经跑了。 只有不太聪明的，妄想隐藏进某一个人的身体里面，以躲避天师或者牛头马面的抓捕。 然而，这些，对顾久都没用。 顾久不止能看到恶鬼，还能感受到恶鬼身上的阴气，所有伪装都逃不过顾久的眼睛。 天边已经泛起白，看起来天快要亮了。 天一亮，那些恶鬼肯定藏得更严实，一点都不露头。 太阳一晒，阳气太盛，就更不好感受到阴气的存在了。 顾久拿出手机，正打算跟守心打个电话，手机屏幕忽然自己亮了。 有电话打进来。 来电显示上，“大哥”两个字，跳了出来…… 第154章 不饿了 现在时间才五点十几分。 天还没亮。 按道理说，顾明云现在应该正在睡觉。 想到跑出去的那么多恶鬼，顾久的心猛地一沉，连忙接通了电话。 “大哥。” 电话那头，顾明云的声音有些急切。 “久久，你竟然真的接了！你给我的符纸，变成符灰了，烫了我一下，我想到你给我说的话，就赶紧给你打电话了。” 顾久拧眉，“你在家里吗？” 她在家里面布置了符阵，如果恶鬼能突破符阵，直接接触到顾明云。 那么问题就严重了。 得是个十分厉害的恶鬼。 恐怕逃跑的路上，真的成功吃了其他恶鬼，阴气大涨。 顾明云说：“没有，我不在家，太饿了，饿醒了，出来吃早餐了。” “大哥，你现在马上回家！家里还有符阵。”顾久现在距离家里的位置太远，就算到了，也得一个多小时了。 恶鬼对顾明云有没有伤害，顾久不确定。 但她确定的是，恶鬼身上的阴气会被吸到顾明云的身上。 那些阴气，进入一个普通人的体内，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顾明云连忙说道：“我现在正在往家赶！” 他是跑步出来的，现在只能再跑回去。 别墅区连一辆共享单车都找不到。 他有些后悔，怎么就没再忍一个小时呢！ 四点钟，顾明云就被饿醒了。 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就是咬棒棒糖，吃牛肉干，都不能缓解他的饥饿感。 撕棒棒糖纸的时候，都有些手抖。 于是，顾明云便起了床，出去找吃的去了。 这就是在国内的好处，不管几点，都能找到吃的。 再不济，也有二十四小时的快餐店，或者便利店。 顾明云找到了一个早餐摊，刚叫了一笼包子，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忽然就感觉到一阵凉意。 接着，一阵风呼啸而过。 刮得桌子上的纸都飞了出去。 与此同时，顾明云感觉到大腿被狠狠地烫了一下。 那个位置，装着符纸。 是他专门装进去的。 他连忙朝着口袋里面摸了过去，果然，口袋里面的符纸已经成了符灰。 顾明云顿时觉得全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也顾不上现在才凌晨五点多一点，就立即给顾久拨去了电话。 几乎只有一秒钟，电话就被接起来。 在听到顾久声音的一瞬间，顾明云的一颗心总算放回了肚子里面。 顾久到达家里时，天色已经完全亮了。 她第一时间，便去了顾明云的房间。 敲了一下门。 顾明云的声音就从里面传了过来，“来了！” 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传过来，门被打开了。 “大哥。” 顾久叫了一声。 顾明云侧身，“进来吧。” 顾明云表面上看，和往常没有什么区别。 身上一丁点儿阴气的痕迹都没有。 但顾久还是一下子就发觉了顾明云身上发生的细微变化。 他嘴里面没叼棒棒糖。 往常，只要顾明云是清醒着的状态，都会叼一根棒棒糖来缓解饥饿感。 就算棒棒糖咬完了，都要叼着棍磨牙。 今天，完全没有。 桌子上除了未拆封的棒棒糖和牛肉干之外，还放着几个小笼包。 “大哥，你现在是不是不饿了？” 顾明云点了点头，表情凝重，“我买的小笼包，还拿起来，还没来得及吃呢！” 他刚开始，害怕情绪盖过一切，还没意识到。 直到回到家里平复了一会之后，才忽然意识到，他好像一点儿也感觉不到饿了。 “久久，你说……我这是吃什么吃饱了啊？不会还你说的那个阴气吧？” 顾久郑重地点了点头。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是的。” “啊？” “今天晚上，不少恶鬼跑出来了，他们飘得快，跑到这边也不稀奇，大哥，你能具体说说当时的情况吗？” 顾明云便将自己的遭遇，原原本本的讲给顾久听。 连细节都没放过。 “我回来的时候，反而不觉得冷了，不知道是走出汗了，还是恶鬼没跟着我了……” “九成是后者。” 顾久道。 说着，她拉过顾明云的手，探了脉象。 雄浑有力。 甚至比前两天顾明云觉得饿的时候，还要正常。 顾久却不敢掉以轻心。 空间中恶鬼跑出来，撞鬼的几率更高了。 这才只是开始，她还是要早一点儿从根源上解决问题，帮顾明云解了蛊才行。 唯一值得往好处想的是，至少，顾明云不再无时无刻承受饥饿感，倒是稍微好受一点。 也证明了，修闲大仙说的没错，那些蛊确实以阴气灵气为食。 就是不知道，这次让他们吃饱，能够顶几天。 上次吸了摊主婆婆的阴气，都没喂饱。 这次却一下子饱了。 也不知道这次遇到的是一个什么样的恶鬼！ 顾久这么想着，问道：“大哥，你在哪里吃的早餐？我要去看看，还有没有什么痕迹了。” “还有点远，就在小区出去，往远处走，那边有一条小路，叫什么路来着，我也不太知道，一个没什么车的路，那边好像有工人在那边施工……” 顾明云也说不明白，“我带着去你去吧！” 说完，想起当时的情况，又忍不住多问了一句，“我能出门吗？跟着你应该没问题吧？” 顾久说：“白天没什么事情，只要不去阴气特别重的地方，不会有鬼出来晃。” 顾明云这才放心一点。 第155章 没想到这么巧 顾明云特地去车库开了车。 “久久，开车去吧！” “很远吗？”顾久问。 她知道顾明云每天早上忍不住的时候，都借着跑步的名义，出去吃东西。 顾明云说：“不算远，不过你应该昨天晚上没怎么睡吧？双眼皮都成三层的了。我们早去早回，你还能早点补觉。” 顾久笑，“好。” 好久不熬夜，猛地熬这么一晚上，确实有点犯困。 刚才回来的路上，她在车上几乎是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几分钟之后，顾久就看到了顾明云说的早餐摊。 摊主是个中年男人。 正在忙碌地收拾着摊位上的东西。 顾明云走过去的时候，他抬头和顾明云打起了招呼。 “小哥，你怎么又过来了？包子已经卖完了！” 顾明云惊讶，“这么早？” 中年男人笑眯眯地说：“今天闺女生日，我们答应了闺女，要带她出去玩一天，就没准备那么多，赶上了那边施工的上工早，就早点回去。” “哦，原来是这样。”顾明云了然，“难怪现在只剩你自己在这里了。” “哈哈哈，小哥你平常没这个时间点来过，我家那口子平时都回去得早，要不然没有人送闺女上学了。” 中年男人说起闺女的时候，脸上的笑意藏不住。 不过顾久看到他的面相，却发出了疑问：“你有女儿？” 中年男人点头，“当然了，我闺女可乖了！” 说着，他就拿出手机给顾久看。 手机屏保上，小姑娘头上生日帽，脸上笑容灿烂。 “真可爱啊……”顾久抬头问，“还有别的照片吗？” “当然有了，给你看看！” 中年男人翻到相册。 相册中，照片就有几千张。 大多数照片都是一个中年女人和一个八九岁左右的小姑娘。 有正对着镜头的，还有背影。 光从照片看，就能感受到这一家是多么的温馨和谐。 “这是上周，他们学校的活动，给你看看，我女儿是不是跳得特别好！还被老师夸了呢！” “还有这张，那个公园里面有滑滑梯，我闺女可喜欢了，等下次有时间再带他们过去玩。” “……” 每一张照片，中年男人都记得清清楚楚。 “你看，可爱不？” “嗯，特别可爱！”顾久点了点头。 看见中年男人满面春光的脸，她轻叹一口气，还是问了出来，“这个小女孩，你是在哪里捡回来的？” 中年男人手中的手机都差点掉在了地上。 他愣愣地看着顾久。 “你……你是什么人？你怎么知道？你……你认识她的亲生父母？” 顾久没有回答认识或者不认识，只是说：“我是天师，看出来你子女宫无子嗣。” 中年男人眼神闪了下，肉眼可见的没那么紧张了。 “哦……我还以为……我还以为……” 后面的话他没说。 他以为顾久认识他女儿的亲生父母。 养了五年多，他们不是没有想过，会有亲生父母找过来。 猛一下听到这个消息。 第一反应，还是遮掩，不舍得把人送回去。 但…… 中年男人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还是问道：“她……她的父母回来找她吗？如果，如果不是被扔了的……” “不会了。”顾久说。 “真……真是被扔了的？”中年男人听到这些，不知道该是心疼，还是该庆幸，“我们捡到她的时候，都三岁多了，当时是在一个麻袋里面，哪会有这么狠心的父母啊……” 顾久说：“她家里人都没了。” 顾久都没想到这么巧。 她还以为，杨一禾的女儿被卖掉之后，不一定会在京市了。 当中年男人把手机拿出来，看清楚屏幕上的小姑娘时，一股扑面而来的眼熟感。 顾久一瞬间想起了杨一禾。 小姑娘有五六分像杨一禾，特别是眼睛的形状。 杨一禾的眼睛是有些下垂的单眼皮，这种眼型很好认。 顾久又借口多看了几张照片，小姑娘的面相，也能推断出来她家庭成员的状况。 和杨一禾家里的，完全能对得上。 所以，顾久断定，照片上的人就是杨一禾的大女儿。 顾久是来找阴气的，能帮杨一禾找到女儿，也算是意外收获。 中年男人许久都没反应过来，“你的意思……你的意思是……她的家里人，都死了？” 顾久点点头。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不会是诓我的吧？” 中年男人看看顾久，又看看顾明云，“也不对，这附近住的都是有钱人，我身上也没什么东西能让你们看得上的……” 他看见顾久和顾明云开的车了。 车标他认识。 上路要认识的豪车车标之一。 一辆车，能换老家一套房那种。 顾久弯眸，拿出手机，给中年男人看自己的账号。 “这是我的账号，玄灵大师，平时也直播给人算命，你要不要算一卦？一块钱。” “这么多粉丝，只收一块钱？”中年男人还是有些含糊。 顾久有话直说：“凌晨我哥来这边吃饭，那会起了一阵阴风，是有鬼经过，我专程来看看，当时你和你老婆也在附近，我想，你们有可能会被缠上。” 顾久想找机会带杨一禾见一次她的女儿。 不过这些话也不是危言耸听。 顾久和顾明云刚到的时候，她感受到一丝阴气。 那丝阴气不知道是从哪里剥离出来的，一瞬间朝着他们飘了过来，然后在顾明云的身上消失到无影无踪。 只是，除了那一缕阴气之外，就再也没有别的什么线索了。 顾久想，大概恶鬼在顾明云那里吃了亏，不敢跟着顾明云回去，就留在了摊位上。 虽然现在看来，中年男人的面相好像没受恶鬼阴气的影响，应该不会有危险。 但家里面还有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儿，还是排除一下比较好。 小孩阳气更弱一点。 沾上阴气，影响也更大。 “啊？那……那算算吧！”中年男人迟疑了许久，终于答应了下来，“万一跟着我老婆回家了就不好了……” 第156章 带她见女儿 卦象落地。 顾久看了一眼，便了然了。 “没什么太大的事，藏在礼物里面。今天多带着她们晒晒太阳，送你女儿的礼物，先不要给她玩，晚上有时间，礼物里的东西，我帮你们取出来，就没事了。” 顾久猜，恶鬼身上的阴气流失太严重。 又马上就要天亮了。 没处躲，就直接藏进了物品里面。 “真……真的？那多谢了！抓鬼要多少钱？”中年男人紧张地问道，生怕顾久要的太贵。 顾久想了想，说：“一笼包子怎么样？” “这么便宜？”中年男人显然没想到。 顾久笑：“今天你女儿生日，就当给她的生日礼物。” 中年男人挠了挠头，“那多谢了，其实今天也不算是她的生日，就是我们不知道她的生日，这一天刚好是我们把她捡回来的日子，就定成生日了……” 离开之前，顾久还专程给了中年男人一张符纸。 “把这个给你女儿带上，能化劫。” 到底是沾上了点阴气，包子铺老板女儿今天会有一点点的不顺。 不过不是什么大事，也就是十毫升的血那样的血光之灾，一张符纸就化解了。 从早餐摊回去，顾久终于放下心。 只是随便吃了点东西，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醒，已经是中午。 守心发来一条微信。 一个小时之前发过来的。 【守心：玄灵，我们刚刚统计了捉鬼的数量，十三个，根据常勤说的，跟空间里面逃出来的恶鬼数量完全对不上，听说你找了援兵，不知道他们捉了多少？醒了回个电话。】 顾久拨了电话过去，电话很快被接起。 电话那头，守心的声音透着疲惫。 “玄灵，你醒了？” 顾久回答：“嗯，师兄不会是一直没睡吧？” “唉……”守心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睡不着，那么多恶鬼流入京市，我怕会出大事！你和你的援兵，昨天晚上灭了几只鬼？” 顾久说：“我四个，至于他们，得晚上再联系。” “啊！那……现在一共十七个。” 一阵沙沙声音响起，守心在纸上记录着什么。 “今天晚上你有时间吗？特殊事件调查组头一次遇上这么严重的事情，我们的人手不够，恐怕还需要你帮帮忙。” 顾久说：“晚上有点事情，我答应了杨一禾帮她找女儿，恐怕要晚一点，不过，我会留意恶鬼的踪影，昨天晚上的帮手，也会继续追踪。” “地府阴差，真的是你叫过来的？” “额……”顾久随便找了个借口，“第一次空间差点崩塌，牛头马面也进空间处理了，大概他们对这些恶鬼的事情，也很重视。” 她没说是，第一次也是她自己叫的。 “有地府帮忙，最好不过，看来官方要跟地府同步聚灵石碎片的事情了。” “嗯。”顾久回答。 “聚灵石碎片还在你手上吧？” “在。” “你先拿着，等明天有时间，我找你去拿，我还需要做个报告。”守心说。 顾久小脸皱作一团，十分不理解。 捉鬼就捉鬼，还得写报告，真的是够麻烦的。 “师兄，你白天不补觉，晚上可没时间捉鬼了。” 守心说：“差不多完了，只是差一点数据，补完就睡。” “晚上给你。”顾久说。 …… 晚上。 顾久收到包子摊老板发的地址，便换了一声衣服，出了门。 她专程带上了杨一禾。 想让她亲眼看看。 地址是包子铺老板的家中。 一个不太大的两室。 也是他们租的，位置有点偏。 楼里的环境也一般。 但楼道里面的灯却很亮，特别是一层二层三层。 再往上面，又是瓦数很低的白炽灯。 顾久站在三层的楼梯口，敲了下门。 等待着房间主人开门。 而她旁边的杨一禾，此刻也是规规矩矩的站在那里，等待开门，并没有直接穿门而入。 “大师，你确定，真的找到了我女儿了吗？” “她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受什么委屈？” “……” 顾久说：“你看见就知道了。” 很快，房门被打开。 一个小姑娘的笑脸出现，“你好，你是顾久姐姐吧？我爸妈都在厨房里面准备晚饭，我给你开门！快请进来吧！” 小姑娘身上穿着好看的公主裙，讲话大方有礼貌。 完全是一副小主人的姿态。 脸上的笑容也是自信活泼的。 跟小时候的杨一禾，完全是两种状态。 她是孤儿，很自卑。 不敢跟别人说话，别人跟自己说话的时候，眼神也是闪躲着的。 甚至长大之后嫁给了黄凯风的杨一禾，经常都有一种借住在别人家里的不自信感。 这种区别，杨一禾一下子就能感觉出来。 她没有在小姑娘身上看出一丁点儿自己的影子。 但偏偏，那一张脸，又跟她有五六分的相似。 杨一禾愣愣地站在那里，甚至都忘了跟着顾久进门。 还是顾久转头看见杨一禾没跟上来，抬手拽了一下，把杨一禾拽进了门内。 桌子上，已经摆了几道菜。 冒着腾腾热气。 这个时候，包子铺老板从厨房里面出来了，手中端着一个小盆子，放在了桌子上。 “大师，马上就好！稍微等一下！” 包子铺老板有些局促地擦了擦手，“您坐！” 顾久说：“这么丰盛，不会是专门请我的吧？” 包子铺老板笑笑说：“您专程过来帮忙，总不能真的只请您吃一笼小笼包，刚好今天我闺女生日，本来就是要好好庆祝的，您来了，就多加了两个菜。” 说话的时间，包子铺老板娘也端着一个菜出来了。 “好了，已经齐了，你们先聊，我去拿筷子！” 包子铺老板从沙发后面拿出了一个泡泡玛特，还没有拆开盒子。 “大师，这就是今天给欢欢准备的礼物，你看，是在这里面吗？闺女心心念念一天了，麻烦了。” 顾久看着盒子上缠绕着的淡淡的阴气，点头：“嗯。” 阴气很淡。 比杨一禾身上的阴气要淡的多。 如果没藏在泡泡玛特的盒子里面，恐怕已经连实体都难维持。 第157章 没人要带走你 顾久拿出符纸，往外一拽，便拽出了一个半透明的魂体。 魂魄快速地在屋里扫了一圈。 认出了杨一禾。 意识到屋内有一个比它还要强大的魂魄之后，它眼珠子一转，便有了主意。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于是，恶鬼魂魄朝着阳气最弱的小女孩身上逃去。 只要占领了小女孩的身体，想办法把小女孩的灵魂吞掉，说不定有能力和杨一禾拼一拼呢。 在空间里面待得久了，恶鬼对自己认知十分不清晰。 它以为自己阴气增长迅速，是正常现象。 殊不知，全是因为空间加成。 更不知道，顾久可不只是一个简单的小姑娘而已，顾久先把他拉出来，是没打算糊里糊涂就将鬼打杀了。 欢欢身上有顾久给的符纸。 恶鬼刚触碰到符纸，就被弹了老远。 受了符纸一击，阴气又散了不少，原本就半透明的身体，此刻几乎快要弱得看不清楚了。 想飘走却发现自己身体变得很轻，几乎不能控制了。 “啊！烫！”欢欢身上的符纸变成符灰的一瞬间，被烫到了。 她的手往裙子的口袋里面摸了一下。 才发现，口袋里面的东西，已经变成了灰烬。 包子摊老板和老板娘见状，纷纷快步走了过去，“怎么回事？” “欢欢，你没事吧？” 两个人跑过去的时候，又在几近透明的魂体上踩了两脚。 魂魄被他们身上的阳气灼伤，在几秒的时间内，就完全消失不见，只余下地面上的一小抹阴气。 “大师，符纸变成灰了！怎么回事？”包子摊老板连忙求救地看向顾久。 顾久抬手拈了个手诀，将地板上的那一抹阴气给清理掉了。 “刚才从盒子里面出来的东西，想附身，被符纸挡了一下。” “啊？那……那现在呢？” 包子摊老板在屋里面扫了一圈，除了顾久，就再也看不到其他人了。 虽然害怕，他还是下意识抬起胳膊，将欢欢整个挡住。 顾久说：“刚被符纸击中，又被你踩了几脚，魂魄已经散了。” “哦……那就好……”包子摊老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夫妻两个人又关心地看向欢欢，“有哪里不舒服吗？刚才被烫的地方还疼吗？” 欢欢仰着脸，扯出一个笑容，“一点都不疼了！爸爸妈妈，我能拆礼物了吗？” 到底是小孩子，没什么危险之后，又一心在生日礼物上了。 顾久把手中的盒子递了过去。 “给。” 欢欢将盒子拆开，小心翼翼地把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哇！好看！真的是我最想要的那一个！谢谢爸爸妈妈！” 包子摊老板笑着默默欢欢的头，“喜欢就好。” 一家三口十分和谐。 杨一禾站在那里，呆呆的看着，有些恍惚。 “大师，她真的是我女儿，还是说……只是长得有点像我，名字碰巧一样？……” 她实在不敢想。 如果不是亲生女儿，这夫妻两个人怎么能这么全心全意地对她好？ “你是不是只是想完成任务？” 顾久看到杨一禾眼中的羡慕，知道她的真实想法。 嘴巴几乎没张开，用很小很小的声音，问道：“你想怎么证明？” 杨一禾想了想，说：“我女儿脚指头上有一个疤痕，是小时候不小心掉下来的剪刀戳到的。” “嗯。” 顾久淡淡地应了一声，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大师，快坐！快坐！我去拿筷子！”包子摊老板起身，把顾久让进沙发，自己则是拿了一把凳子，“还请大师不要嫌弃，屋子有点小，桌子也不大，不过我和我老婆的手艺可是很好的。” 顾久笑：“菜色看起来是挺不错，我都有点饿了。” 杨一禾在旁边看着，十分紧张。 想早点知道答案，又不敢直接催促顾久。 她也知道，这种事情，需要委婉的打听。 却没想到，另外一边顾久已经开了口。 “欢欢脚上是不是有个疤？” 没有一点缓冲，没有一点拐弯抹角，直入正题。 杨一禾整个眼睛都瞪大了。 “还能这么问？” 顾久抬眸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对面的包子摊老板说：“是有，在右脚小拇指上，挺长一条。大师，你……怎么忽然问这个？” 包子摊老板娘和欢欢，也齐齐抬头看向顾久。 欢欢往一边挪了一点，紧紧地挨着包子摊老板娘，偷偷拽住了她的胳膊。 “妈，我不想离开你们。” 八九岁的小姑娘，心思十分细腻。 三岁多之前的事情，她大多数都忘了，但是被奶奶卖掉的那一幕，刻在她的脑子里面，十分清晰。 顾久说：“只是问问，没人要带走你。” “真的吗？姐姐？” “嗯。”顾久眨眼，“之前的事情该忘就忘了吧。” 小姑娘这才松了一口气。 临离开的时候，包子摊老板借口送顾久，跟了出来。 他挣扎许久，还是张口问道：“大师，你是不是……见过欢欢的父母了？他们……他们是京市人吗？” 顾久点头，说：“是。” “我能知道他们的身份吗？如果有一天，欢欢想找他们，我怕不至于找不到。” “你就不怕知道了，欢欢跟他们回去？” 包子摊老板垂着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今天刷到一个新闻，一个被领养的小孩在网上找他的亲生父母，我想……欢欢长大之后，如果想知道，至少有知道的权利……” 顾久没直接回答，而是朝着身侧看去。 杨一禾就站在那里。 包子摊老板疑惑地跟着顾久的视线看过去，不过他什么都没有看到。 而是疑惑地问：“大师，你在看什么呢？” 杨一禾说：“大师，告诉他吧，我能感受到，他们是真的善良，对欢欢好也是发自内心的，我想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 顾久点了下头。 对包子摊老板说：“欢欢的妈妈，是我的一个委托鬼，她有话想跟你说，你想见见吗？” “啊？她……在旁边？”包子摊老板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犹豫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好。” 第158章 如果乱套，对谁有好处? 杨一禾害怕吓到包子摊老板，还特地把散落在脸颊两边的头发整理了一下。 “你好。” “你……你好……” 包子摊老板握着符纸，眼前忽然凭空出现一个人。 不对，一个鬼…… 声音都有些哆嗦了。 “不用害怕我，我不会伤害你。” “哦……你……你是欢欢的妈妈？”包子摊老板看清杨一禾的脸，还是被惊讶到了。 像！ 真的像！ “是。”杨一禾点点头，“多谢你们照顾欢欢，我从小就是孤儿，我害怕欢欢也变成孤儿，还好有你们，对欢欢好，给欢欢一个完整的家，谢谢你们！” 杨一禾说完，便弯下了腰，对着包子摊老板鞠了一躬。 包子摊老板的恐惧终于减少了一些，他忍不住质问，“我们捡到的时候，欢欢是被麻袋装着的，人被吓得不轻，你们怎么不看紧一点啊？要不是遇见我们，欢欢不知道会碰见什么事呢！” 杨一禾低着头，“她是被卖了的，她奶奶偷偷把她和妹妹都卖了。报应吗？因为他们，全家都死了。” “……” 包子摊老板一时语塞。 杨一禾又说：“欢欢就拜托给你们了！” “我们会一直把欢欢当亲生女儿来养。”包子摊老板叹了一口气说，“你就安心走吧……” 离开包子摊老板的住处，顾久对杨一禾说：“明天带你找小女儿下落，她不在京市。” 顾久下午的时候，专程对着杨一禾小女儿的生日占卜了一番。 具体位置，已经知道了。 在隔壁市，有点距离。 当然，还因为明天刚好有事情会发生，是一个改变杨一禾小女儿人生的时间节点。 顾久就专门把时间安排在了明天。 “好。”杨一禾见到欢欢比她小时候过得好，整个人都平和了不少。 对顾久的信任感也直线上升。 对顾久的安排也就没什么异议。 被顾久收进符纸的时候，她的脸上还带着笑意。 顾久没着急回去，而是先召唤了牛头马面。 询问了关于昨天晚上恶鬼的事情。 来的只有一个牛头。 顾久就知道，恐怕还有恶鬼在外面流窜。 “你们一共抓了多少恶鬼？”顾久问。 “加上今天晚上的，一共是五十三个。”牛头回答完，也忍不住问道，“玄灵大仙，空间里一共有多少恶鬼，你知道吗？我怎么感觉还有很多在外面逃窜？” 顾久说：“没仔细数，不过至少还有一半在外面。特殊事件调查组加上我的，一共是十七个，我觉得远远超过七十。这次的空间大小比第一次的大好几倍，鬼的密度不比那一回少太多……” “唉，看来又要加几天班了。”牛头叹气。 顾久忍不住问：“你们地府没有专门的名册吗？勾魂人数和死亡人数怎么会有这么多对不上的？一个空间里面的恶鬼也太多了，再加上那些在空间里面被吃掉的……” 顾久不敢想，这个缺口有多大。 牛头眼神微微闪烁。 轻叹一口气说：“不瞒您说，勾魂的虽然人手不够，但是册子上的人，除了有执念特殊对待的，数目没差那么多。但最近，我们发现，地府有失踪鬼口，至于问题出在哪里，我们还在查，失踪了多少，也还在排查……” 听到牛头的解释，顾久忍不住皱了下眉头。 地府有鬼失踪。 难怪聚灵石碎片空间中阴气会涨那么快，会有那么多的恶鬼逗留。 敢情不只是逗留在人间的鬼，还有逃逸上来的。 只是，这一切有点过于巧合了。 那些空间一旦聚集够足够的阴气，就会打破空间的平衡。 空间崩塌，虚拟空间和现实空间融合。 恶鬼乱窜。 一切都会乱套。 顾久隐约觉得，这一切都不是意外，而是背后有只手在故意推动着事情的发生。 推动这一切的那只手，很有可能和在顾明云身上种蛊符，想治她于死地的，是同一个。 背后的力量到底有什么目的。 地府和人间乱套，会对谁有好处？ 顾久一时之间，还真的有些想不出来。 牛头离开之后，顾久将统计出来的数目告诉守心。 她看时间还早。 又专程去找了守心一趟，把昨天晚上得到的聚灵石碎片送了过去。 到的时候，刚巧碰见守心正在和一个恶鬼缠斗。 守心一把年纪，桃木剑却耍得不错，精神头旺盛，杀了鬼之后只是有些微喘。 “你就是专程来送这个的？”守心看见顾久拿出来的聚灵石碎片，有些惊讶。 顾久解释，“我明天一早要出门，晚上才回来。” “杨一禾的事情？” 对于昨天晚上的事情，有常勤的转述，守心也知道个七七八八了。 “需不需要特殊事件调查组帮忙？” “算了，大家都那么忙，就在隔壁市，我自己去就行。”顾久说完，又说：“人手不够，可以拉我进群。” 守心正想着怎么说，就被顾久说出来了。 他立即点头，“好！” 特殊实践调查组是官方组织，守心白天做完报告之后，就立即和公安部门联动了起来。 接到报警，有类似于灵异事件的，筛查之后都会转入特殊事件调查组。 守心再根据这些，在群里面给大家分配任务。 年轻一辈中，能用的除了常勤，几乎就挑不出来了。 人手实在不够。 守心确实着急。 甚至都想过，要不要把师父接下来活动活动。 但想了想，凌云道长一百多岁了，一把年纪，就算身体再好，也禁不住这么高强度的折腾。 更何况，如果凌云道长都出手了，被玄门知道，肯定会自乱阵脚，觉得天会不会要塌了。 进了群之后。 顾久就看到好几个待办的任务。 现代天网的办事效率，确实挺高。 比用罗盘满京市的寻找阴气要好一点儿。 至少不像是没头苍蝇一样乱逛。 抓了三只恶鬼之后，顾久看着群中已经清空的消息，忍不住笑了起来。 余下的，等明天群中的消息。 看了一眼时间，十二点多了。 顾久正打算回家，手机就先响了起来。 第159章 被领养 手机来电显示上跳出的“大哥”两个字，让顾久心里面猛地一紧。 她连忙接起了电话。 “大哥，出什么事了吗？” 顾明云说：“没事，就是看你现在还没回来，想问问你，今天晚上是不是还要忙。” “不忙了，正打算回去。”顾久又问了一遍，“真的没事？” 顾明云说：“不是什么太大的事情，我明天晚上要去参加一个商业宴会，本来想让你跟我一起去的，但是看你这两天好像有点忙，回头我多带几张符纸算了。” “我陪你去。”顾久立即说。 最近恶鬼横行。 顾明云的情况特殊，她确实不放心顾明云一个人出门。 况且宴会上鱼龙混杂。 “你明天能腾出来时间？” 顾久回答：“差不多忙完了，现在正准备回去，明天去一趟隔壁市，大概傍晚就能回来。” “好，明天去隔壁市，需不需要我陪你？我可以帮你开车？”顾明云又问。 顾久想了下，“高铁比较快，只是去帮一个鬼完成心愿，见一个人，我自己去就好，你一起去的话，她就没办法出来了。” 顾明云体内的蛊符似乎被喂大了。 胃口似乎也大了一些。 吸食阴气的速度好像变快了很多。 当时跟摊主婆婆在一起时，十几分钟才吸了摊主婆婆身上一半的阴气。 这一次，她不知道恶鬼和顾明云相处的时间有多长。 按照顾明云的种种描述，顾久觉得大概不会比那次还长。 但恶鬼身上的阴气却少了特别多，甚至直接成了半透明状。 按这个速度。 回头杨一禾从符纸中一放出来，身上阴气没几分钟就会被顾明云体内的蛊符吸光。 “额……也是……” 顾明云轻叹一口气。 彻底感受到蛊符给他带来的不便，连陪顾久一起出门，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得顾虑这么多。 次日，顾久不急不缓地出门。 高铁到隔壁城市，花不了一个小时。 午饭后，顾久到达隔壁城市的福利院。 见到了杨一禾的小女儿。 杨一禾小女儿已经六岁多。 几年前人贩子打算出手的时候，被抓。 杨一禾的小女儿就被送到了福利院。 这几年一直在福利院度过。 像她这样年纪小的，又身体没有什么毛病的，按道理说，不该到了这个年纪还没有被领养出去。 但…… 偏偏，人贩子被抓之前，不小心伤了她的脸。 在眼睛的正下方，留下一道长长的疤痕。 也正因为这个疤痕，小姑娘一直没有被领养。 长长的头发偏到一边，盖了半张脸，就是为了遮住那道疤痕。 她的性格也十分内向，大家都在一起玩的时候，她就一个人窝在角落里面画画。 顾久没去主动和小女孩说话，坐在了屋内背阳的位置，和小姑娘隔着一整个房间的距离。 然后把杨一禾给放了出来。 杨一禾一出来，视线就在屋子里面扫了一大圈。 最后视线锁定在了角落里面画画的小女孩身上。 “是她吗？她是我家喜喜吗？这里是哪？福利院吗？” 顾久回答：“对。” “喜喜跟我一样，成了孤儿……她还这么小，她还这么小……” 杨一禾想过去，但是又碍于窗外的阳光，只能在顾久的旁边。 她着急地转了一圈，“大师，我能过去看看吗？” 顾久说：“就在这里吧，下午会有人来福利院领养孩子，这些小孩，都是待选的名单，你过去，给他们沾上阴气，影响他们的运势。” “哦，好吧。”杨一禾听到，立即收回了蠢蠢欲动的脚，紧紧挨着墙根站着。 “她为什么到现在还没被领养，我当年，是因为年纪太大，十几岁已经记得事情了，所以才没人领养，但是喜喜丢的时候那么小，为什么也没被领养呢？她是什么时候进的福利院？” 关于小女儿的事情，杨一禾有着不少疑问。 顾久一一解答。 杨一禾听到，更急躁起来。 “疤痕……很大吗？她今天，会被领养吗？越大越不容易被领养了……” “……” 顾久看了一眼不知道在她面前那一小片转了多少个圈的杨一禾，说：“安心等，我问过院长，今天不止一对夫妻来。” 大概等了十几分钟。 院长领着一对夫妻进来，他们转了几圈，其他小孩都知道有人来领养，卖力地表现自己。 一个比一个嘴甜乖巧。 只有角落里面的小女孩一点没抬头，好像一切跟她没有关系一样。 这对夫妻转了一圈，最终停在了小姑娘的跟前。 “我能看看你画了什么吗？”女人出声，语调温柔。 小女孩终于抬起了头，将还没有画好的画递了过去。 女人仔细看了一会儿，眼睛中满是惊喜和欣赏。 “你学过吗？” 小女孩摇头。 “很有天赋！”女人夸赞道，随即跟旁边的男人耳语了几句，便看向小女孩，“你愿意跟我们一起走吗？我可以教你画画。” 小女孩眼神闪了闪，眼睛中有一丝惊喜，随即便是无措。 她紧张地抠着手，一句话也没说，而是看向了一旁的院长。 这样的场景，她不止经历过一次。 但到了最后，都会因为她脸上的那一道长长的疤痕，而可惜的摇摇头，最后放弃。 院长自然也知道。 她将两人拉到一边，小声地解释，“她的脸上有一道疤，很长一道，很多领养人会介意这一点，小姑娘有一点自卑。” 女人轻轻地点了下头，“原来是因为这个啊，我不介意。” 她走到小女孩的身边，拉着小女孩的手，“你愿意跟我们走吗？” 小女孩看看女人，又看看院长。 她还是不确定，犹豫了许久，小心翼翼地将脸上的头发露了出来。 “你们……不嫌弃我丑吗？” 女人的大手摸过小女孩的脸，说：“皮囊只是一个人的一部分，不是全部，每个人身上都有不一样的光，比如，上帝给了你一双能画出世界的手，我能从你的画里面能看出来，你也是个向往阳光的小姑娘。” “……” 小女孩抿着嘴，没有说话。 女人继续说：“如果你真的在意，等你长大一点，我可以带你去做手术，现在的医疗这么发达，就算不能完全祛掉疤痕，也能让疤痕淡很多。” “……” 小女孩眼圈一下子红了。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鼓起勇气伸出双手抱住了女人。 于是，领养的事情，进入了下一程序。 签好字，就能将人带走。 杨一禾全程紧紧盯着那对夫妻，试图从他们的脸上看出来什么。 “大师，他们是好人吗？家里还有别的人吗？会不会对喜喜好呢？如果喜喜和他们合不来，会不会被送回来？” 顾久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 她说：“我能告诉你的是，一切会往比你想的还要好的方向发展。” 杨一禾愣了一下，随即由心地笑了。 别人说的，她可能不信。 但顾久说的，她信！ 亲眼见到两个女儿都有了新的生活，杨一禾的所有执念，终于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办完杨一禾的事。 顾久便往回赶。 平时还好，但现在处于假期之内，车票没有那么好买。 顾久能买到的最早一趟高铁票，就是六点三十，到达京市的时间，是七点多一点。 倒是不耽误和顾明云去参加宴会，只是没有回家换衣服的时间了。 第160章 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下了高铁，顾久就打了一辆车，马不停蹄往宴会现场赶。 外面的天空，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顾明云也已经从家里出发。 他们约定在宴会现场汇合。 车上。 顾久翻着群里面的消息。 昨天晚上到今天，又接到四起疑似灵异事件的报案。 特殊事件调查组的人分配好任务，已经赶往现场。 那几个地方，离顾明云要参加宴会的位置，还有一定距离。 八点钟时，顾久距离顾明云的宴会现场，只剩下几公里了。 就在这个时候，顾久的手机又响了。 顾久本来以为会是顾明云打开的。 下意识就点了接通。 接通之后，只听到一声“喂。” 顾久就发现了不对劲儿。 电话那头的声音冷冷淡淡的，压根不可能是顾明云的声音。 顾久将手机拿下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霍臻琰”三个字，映入眼帘。 “……” 顾久轻蹙了下眉头。 霍臻琰主动打电话，绝对不是闲的。 现在又是恶鬼横行的时候。 顾久只想到一种可能性。 她又将手机放到耳朵边。 那头的人还在说话，“你在哪？我让助理去接你。” “我在外面，路上，能稍微等一会吗？我晚一点过去。” 霍臻琰偏偏这个时候撞鬼了。 和顾明云的事情撞到了一起。 霍臻琰怕鬼的事情，还得瞒着，不能让别人知道，所以不能找人帮忙。 电话那头的霍臻琰语气强硬。 “不行，现在就过来。我今天要见人！” “额……” 确实麻烦。 顾久头疼起来，就霍臻琰那个小胆子，如果在人前，她都能想到是怎么一幅场景。 “你在哪？” 顾久又问。 她想看看，和群里那几个位置有没有重合的。 “悦际。”霍臻琰报出了一个地址。 顾久的眼睛蓦然瞪大。 “你在悦际？我现在过去！” 这个地址，和顾明云要去参加宴会的地址一致。 如果霍臻琰是在这个地方撞的鬼。 那么情况，有一点不妙！ 顾久出声问：“你是去参加宴会吗？” 霍臻琰闷闷地“嗯”了一声。 能感觉出来，他的情绪受到了撞鬼的影响。 顾久立即说：“我现在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之后，顾久连忙催促道：“师父，麻烦开快一点！” 大概几分钟之后，顾久到达宴会酒店。 她大步跑进去。 进了酒店，能感受到的阴气微乎其微。 她皱着眉，给霍臻琰打电话。 “喂，我到了，你在哪里？你知道魂魄的去向吗？” 霍臻琰“嗯”了一声，“我亲眼看见，他进了一个人的身体，如果没猜错的话，现在在顶楼的会所。” “好，我现在过去！”顾久立即道。 电话那头的霍臻琰迟疑了几秒，道：“在电梯等我两分钟，我带你过去。” “嗯。” 顾久挂了电话，在电梯四下张望。 大概两分钟之后，霍臻琰就走了过来。 两个人在原地等待，然后一起往顶楼走。 期间，还遇上一个熟人。 主动走过去和霍臻琰还有顾久打招呼。 顾久看着脸眼熟，但是想不起来了，大概是某一次和霍臻琰出门的时候见过。 一楼宴会厅中。 十分热闹。 那些人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一起相互寒暄。 有人四下张望了一圈，问道：“听着霍二爷今天也会过来，怎么不见影子呢？” “刚才还见了呢……”有人回答。 “可能出去卫生间了？大概一会儿还会回来吧！这个宴会才开席，应该不会刚到就走吧？” “等等吧，这种机会可不多。” “……” 顾明云刚好站在旁边，原本在低头给顾久发消息。 听到他们闲聊的内容，也抬起了头。 这个时候，旁边一个人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神神秘秘地说：“nonono！都不是！我刚才看见霍二爷了。” “在哪儿见的？”大家都很好奇。 这场宴会，能跟霍臻琰搭上话，可就不算白来。 那人笑了一下，“刚在外面碰到的，上楼了，要我说，可真的不一定会回来了。” “什么意思？” 那人压低了声音，小声地说：“我跟你们说，你们可别乱传，说不定上去陪小女朋友了。” “霍二爷交女朋友了？什么时候的事？” 这个消息，就是在这群男人眼里，也是十分炸裂。 “霍二爷身边可从来没有过女人。” “所以啊，之前吃饭带着，现在又跟着，肯定关系不一般，那个小姑娘说是助理，其实长得还像是个学生，肯定是掩人耳目的。” 这个时候，另外一个人开了口。 “你别瞎传，那个小姑娘，我后来在网上看见过，好像是个天师来着，算命的，说不定霍二爷只是找人算命而已。” “……” 这句话，让顾明云猛地一惊。 算命的小姑娘，长得像个学生。 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第161章 说什么天师，怎么听不懂暗示呢 顶楼会所某个房间内。 烟雾缭绕，酒气熏人。 才八点多，屋内就已经有醉醺醺的了。 “南哥，远哥，我……我这里有好东西，你们要不要试试？”说话的人打着酒嗝，神神秘秘地说。 “你还能有什么好东西？有什么能是我没玩过的？”夏映南不屑地说。 “南哥，你玩过的是多，不过有些东西，小弟赌你们没碰过！这东西可不好弄……” 夏映南冷笑一声，“呵！我就不信！” “我拿出来，可别吓着你们啊！”说话的清瘦男人看向唐之远，“远哥没事吧？怎么感觉今天一直不在状态？” 从一进屋开始，唐之远就摊在沙发上，眼神呆愣愣的，没有一点起来的意思。 “来之前喝了一点。”夏映南回答，随即催促道，“别婆婆妈妈的转移话题啊！你们是不是拿不出来什么东西？” “这不是想让远哥一起玩。” 清瘦男人谄媚地笑着说道。 唐之远抬了抬胳膊，借着力坐直了起来。 身体有些僵硬。 他扭动两下脖子，适应着身体。 脸部肌肉牵动，尝试发出声音，但是张了下嘴，发现魂魄和身体还没有完全贴合。 最后什么都没说，只是点了点头。 示意可以拿出来。 恶鬼正藏在唐之远的身体里面。 他能看出眼前几人周围萦绕着的黑雾。 明明是年轻人。 身上的阳气却弱得可以，比现在他上身的这具身体上阳气还弱。 他心里盘算着，等他们再弱点，他就有机会趁机吞几具魂魄，增强自身的阴气。 要不是刚才，身上的阴气无缘无故地流失了一些，他也不用这么狼狈地随便找身体附身。 清瘦男人见唐之远和夏映南都点了头。 对旁边的人使了下眼色。 “你去站在门口，把门给堵上，免得有人进来。” 一个小弟起身，走到门口。 用身体抵着门。 防止有人进来。 清瘦男人也终于从口袋里面掏出了包的层层叠叠的东西。 一层一层解开，露出了里面包着的一点白色粉末。 夏映南就算再傻，也意识到也是什么东西了。 眼睛猛地瞪大。 “你们胆子也太大了！” 清瘦男人点了根烟，笑得意味不明。 “南哥刚才还说见过的世面广，不会连这个都没试过吧？” “……” 夏映南噎住。 几个人又相互递了个眼色。 一个人端起酒杯，“既然南少是乖孩子，我们也不说什么了，只是以后这句哥，恐怕也不能服众。” “哎，行了行了，都是出来玩的，爱玩不玩。”清瘦男人说。 另外一个人说：“那可不行！都被看见了，万一以后兄弟几个出了事，谁知道跟南少远少有没有什么关系？” “……” “……” 几个人一唱一和的。 对夏映南和唐之远的态度完全变了。 夏映南忍不住呼吸一窒，终于才知道害怕了。 他下意识地去看唐之远。 但却发现，唐之远竟然抬起了胳膊，指了指白色粉末，又点了点头，表示愿意试试， “还是远哥有魄力！” 清瘦男人笑嘻嘻地说道，拿起粉末走到唐之远跟前。 “远哥知道怎么用吗？我给你做个示范。” “……” 清瘦男人盯上这两个人很久了。 这两个人家里有钱。 所以沾上就不缺钱，他们能从里面狠狠地赚上一笔。 至于报警。 他赌两个人不敢。 都是京市有头有脸的人，平时喜欢喝个酒，玩个新鲜的，没什么问题。 但如果沾上了这种瘾被发现，丢的可是整个家族的脸。 况且，他们的爸爸膝下儿子都不少。 夏映西除了亲哥，还有后妈的弟弟。 唐之远这边竞争也不小。 一旦被家里面知道，原本就没有竞争力的他们，会彻底失去竞争力，成为家族弃子。 他们可不敢让家里知道。 就在这个时候，会所的房门被踹开。 隔着房门。 抵在门口的那个人都飞出了几米远。 整个人摔在地上。 发出痛苦的哀嚎声。 屋内的几个人惊恐地朝着门口看过去。 心脏几乎在这个时候停止跳动。 当看清楚是个年轻的小姑娘之后，清瘦男人忽然笑了起来。 “小姑娘力气可不小呢？你是要找人？还是要找事？你可知道，我们这个屋子里面的都是什么人？” “……” 顾久绷着一张脸，在屋内扫了一眼之后。 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屋子里面不止有恶鬼，还有恶徒。 唐之远和夏映南两个人是被人设局了。 她但凡再晚来一会儿，这两个人就被拽入深渊了！ 顾久抬起手，指向夏映南的方向，“我找他！小西没时间，我来带你回家。” “额，对对对！”夏映南连忙道，这个时候，他只想离开。 夏映南只是混了一点，可不代表他想沾这种东西。 他的成绩那么差，他爸都没打算给他弄到国外去镀个金，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怕他在国外染上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可以无能，但不能触及底线。 “远哥，走了！走了！” 夏映南立即从沙发上弹了起来，一边说着，一边去拽唐之远。 唐之远屁股压根没打算从沙发上挪开，还死沉死沉的。 夏映南拽了一下子没拽动，还一个踉跄差点摔了。 清瘦男人笑起来，“看来，你朋友不想走。南少，你别着急走啊！再喝两杯再走，还没喝到位，走了多不好！小姑娘，你还是先回去吧！” 顾久直接踏进了房间，找个位置，随便坐了下来。 “既然这样，我就坐在这里等吧！他是我朋友的哥哥，我跟他一起走。” 夏映南懵了。 本来他只是想趁机借着顾久脱困呢。 可现在顾久进来了，他怎么脱？直接一起被困了！ 如果是这样，他不能再拉下水一个！ 当然，也不想让顾久知道白色粉末的事，不想在妹妹朋友面前出糗。 夏映南一个劲地朝着顾久挤眉弄眼。 “不用不用，你先回去！” 然而，顾久好像完全没有听懂一样。 依旧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直到从地上爬起来的人捂着胳膊去把门重新关上了。 夏映南无力地叹了一口气。 心中暗暗地蛐蛐着顾久。 “说是什么厉害的天师会算命，人设立得不错，明示都看不懂，还非得在这！” “天堂有路你不走，非往地狱里面闯呢！” “完蛋了！完蛋了！这下是真的完蛋了！” “要是被魔女知道，会不会拿刀跟我拼命啊！” “啊啊啊啊，怎么办！苍天，谁来救救我们！” “……” 第162章 是不是太不放在眼里了 门被关上之后。 整个屋内一下子恢复了安静。 顾久抬起手，挥了两下，蹙着眉毛说：“烟味酒味这么重，能开个窗户吗？” 清瘦男人没有着急动作，而是看向顾久。 “嘶，我怎么看着你有点眼熟？” 顾久歪歪脑袋，“哦，不奇怪，我微博粉丝几百万，看过我直播的，应该也不少，你们没有看过吗？” “混娱乐圈的？”清瘦男人对顾久放松了警惕。 这张脸混娱乐圈也有说服力。 顾久说：“还不算。” “哦，网红？想进圈演戏？”清瘦男人继续问着。 顾久说：“算命的。” “什么？算命的？当道士那个？还是出马仙？” 屋内几个人先是一愣，随即大声地“哈哈哈”笑了起来。 “这个年头网红圈真的是干什么都不奇怪了，顶着这张脸算命，有没有说服力不知道，挺赏心悦目的。” 顾久问：“需要给你们算一卦吗？不收你们钱。” “还有这等好事？”清瘦男人说。 顾久弯起眼睛，“当然。” 她不急不缓地解释道：“有几种情况，确实不收卦钱。将死之人，再无好运之人，大祸临身之人。” 顾久每说一个，几个人的脸色就黑上一分。 “你什么意思？咒我们？别以为当着夏映南的面，我们不敢动你！你个小网红，别以为攀上夏家，就是攀上大树了！” “今天我就要给你个教训！让你后悔得罪我！” 说着，清瘦男人怒气冲冲地走向顾久。 一手去抓顾久，另外一只手去口袋里面掏东西。 刚才藏起来的东西还在口袋里面。 还不等他碰到顾久，一张符纸落在他的身上，然后便一点也动不了。 “你！这是怎么回事？” “老大！” “……” 其他人一拥而上，打算顾久动手。 然而，只是眨眨眼的时间。 他们就都被定在原地，一点也动不了。 他们姿势各异，有的还处于奔跑的动势，符纸落在身上时，一个重心不稳，直直地摔在了地上。 顾久还有事情要忙，没打算跟这些人浪费时间。 夏映南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定身什么的，只在电视剧里面看到过。 没想到真的在现实中见到了。 他完全没有怀疑这是顾久和这伙人的配合。 因为他眼睁睁看着一个人以一种完全不符合常理的姿势被定在半空中，然后重重地摔了下去。 顾久走到夏映南和唐之远跟前。 “还不打算现身？你是觉得我发现不了你吗？” “……” 唐之远体内的恶鬼继续装死。 眼看着顾久用符纸定住了几个人，他更不敢出来了。 一出来，说不定要被打散魂魄了。 唐之远四下扫了一眼，从桌子上拿了个酒瓶，“啪”的一下摔碎。 然后将锋利的尖角抵住自己的脖子。 嘴巴一张一合，艰难地从口中说出来一句话。 舌头重得抬不起来，说出来的话都有点变音，快要听不清楚说的是什么了。 “你……别想……动我，要……不……然……他也……活不了！” “……” “远哥！你干什么？”夏映南人都傻了，他完全看不清楚眼前的局势了。 明明是他和唐之远被这伙人胁迫。 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唐之远没开始发疯了？ “顾久，远哥这是怎么了？不会是酒精中毒了吧？大舌头大成这样……” “你就真的一点没发现唐之远换了一个人？”顾久对夏映南有些无语。 难怪这群人随便造了一个假身份，就能接近他们两个呢！ 胁迫唐之远和夏映南的，就是几个没钱的瘾君子。 想用一种安全的办法搞钱，才伪造身份接近了他们两个。 如果真的能干成。 下一步就是靠着这件事情胁迫他们，图谋钱财了。 夏家，唐家。 就算从指头缝里面漏一点，也够他们挥霍了。 所以，他们才愿意一点一点一点地放线，筹谋…… 夏映南眨眨眼。 满脸单纯。 他看看顾久，又侧身，看了一眼唐之远。 脸还是那张脸。 前天脸上长了个痘痘，现在还在那个位置。 “这不还是远哥吗？” 顾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被附身了！” “啊？” 夏映南瞪大眼睛，“可，可……什么时候的事啊？” “你觉得呢？” “在楼下的时候？难怪以前醉还能走路，今天直接醉成僵的了！走路那么怪，还得我搀着！……”夏映南后知后觉。 “……” 顾久摊手。 还不算太傻。 “打电话报警吧，这几个又吸又贩，不会从轻。” “啊？真的要报警？如果……如果……被家里知道，我们两个可就完了……” 顾久皱眉，“你还没碰呢，完什么完？给警方提供线索，你们算是热心的朝阳群众，提供了重大线索，说不定还有奖金呢……” “真的？”夏映南承认，他真的心动了。 “你自己掂量掂量，你不报警，我报，一样。”顾久耸耸肩，无所谓地说道。 “我现在打！” 夏映南听到，立即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拨出了报警电话。 屋内的一众人欲哭无泪。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会是这样的姿势落网。 报警还要当着他们的面商量…… 而另外一边，魂魄原本就和唐之远的身体不太契合的恶鬼，因为被冷落了太久，举了好久的酒瓶子。 现在已经有点开始脱力了。 胳膊酸疼酸疼的。 从里到外的酸。 他忍无可忍，终于再一次开口。 大舌头的情况没有好转。 “你……是不是……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小……心我真的……动手！” “……” 第163章 猪队友 顾久往前走了一步。 轻轻地“哦”了一声，眼神锋利，“你想怎么样呢？” 唐之远以为自己的威胁起效。 思索了片刻，回答道：“不想……我对……他动手，就让他现在……送我离开！你不许……跟着！” 他不想冒险，只想尽快跑。 离开之后，再换一具身体。 夏映南有些哆嗦，眼神向顾久求救。 “顾久，小西是你最好的朋友，你不能不管我们俩啊！” 顾久歪歪脑袋，“你为什么觉得，跟我谈条件呢？是在空间里待的脑子都坏掉了吗？” “……” 唐之远咬了咬牙，说道：“别以为……我不敢！反正……我左右……跑不掉了……，大不了鱼死网破！” 他握着酒瓶子的手都紧了许多，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像是在下某种决心一样。 夏映南看得心惊肉跳。 连忙开口劝阻。 “顾久！顾久！你别刺激他了！万一真的激怒，他不敢也变成敢了！” 顾久往前走了一步。 手指拈动出一个手诀。 等附身在唐之远身上的恶鬼意识到时，已经完全跑不掉了。 只能被顾久定在原地。 他手中的酒瓶子，因为握得太紧了，死死地嵌在手心里面。 顾久走过去，掰开他的手，拿出手中的酒瓶。 “你以为我为什么故意刺激你？不就是怕你拿得不紧，掉下来不小心割到她的脖子。” “……” 唐之远身体内的魂魄气的不行，恨不得咬碎了顾久。 但他现在一点动弹不得。 正想办法想要脱困时，忽然身体一轻，魂魄被生生地从唐之远的身体内拽了出来。 “你想干什么？” 恶鬼彻底慌了。 他见过天师，厉害的也见过。 但能徒手能将魂魄和肉体剥离的，他还没见过。 这种感觉，好像唤回了他的一些记忆。 当时，他就是附身在一个人身上时候，被阴差从人身上拽下来的。 眼前这个，看起来还没多大的小姑娘，竟然只用了一秒不到，就把他轻松地剥离了出来。 跟地府的阴差一样厉害。 恶鬼在这一刻终于明白，眼前这个人，想要捏死他，会像捏死一个蚂蚁一样简单。 他怎么能不恐惧呢？ 恶鬼彻底放弃了挣扎，张口求饶。 “大师，饶命，我什么都答应你！” 顾久问：“怎么从地府逃出来的？” 他看着恶鬼的装扮衣着。 灰蓝色洗得发白的工装，老式布鞋。 猜测，这个恶鬼肯定是从地府上来的。 恶鬼瑟瑟发抖，“我……我不知道啊，就，就刚从三层地狱受完刑，出来跟着鬼走，就走到这里了。” “……” 顾久拧眉。 眼前的恶鬼也没有说谎的必要。 也难怪失踪的恶鬼没有被发现。 刚受完刑的恶鬼，恐怕也没什么熟鬼，失踪也就失踪了。 如果是这样，地府中也存在漏洞，甚至，有帮忙的。 这种情况，一定得让地府的人知道才行。 顾久拿出一张符纸，将恶鬼收进符纸中，等着回头，交给牛头马面。 另外一边。 顾久将恶鬼从唐之远的身体内拽出来之后，唐之远只是短暂的头晕了片刻。 就恢复了自己的意识。 他看着屋内的情形，再看自己脚边的酒瓶碎片，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原本他头脑还有些醉。 此刻清醒了一点。 “怎么回事？打……打架了？” 唐之远站了起来，一下子有些不适应，脚下有些虚浮，还差点跌倒。 还好夏映南在旁边扶住了。 “没打架。”夏映南说。 “屋里都这样了，还……还没打架？顾久怎么在这，她在跟谁说话呢？”唐之远奇怪地问。 “她来捉鬼。” “什么？” 唐之远的眼睛，一瞬间的瞪大了，随即笑了起来，“哈哈哈，你们一个两个的，还真信啊！说起来，她表演的还真的像模像样的！” 唐梵被附身的事情，唐之远并不知情。 毕竟，一切的源头来自一桩丑闻。 除去这个原因，唐梵被附身，传出去也不是什么好事。 唐家瞒得很严实。 除了当时在场的几个人，就没有多余的知情人了。 夏映南拽拽唐之远，“远哥，真不是胡说，你看他们几个，几张符纸就定住了！” “……” 唐之远还是不信。 大步走到其中一个人旁边。 还不等夏映南提醒，就已经拽掉了清瘦男人身上的符纸。 清瘦男人刚才虽然动不了，但意识一直都在。 他反手抓住唐之远，掏出一把小刀抵在了唐之远的脖子上。 “都别过来，要不然杀了他！” 唐之远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试图转身跟清瘦男人说话。 “开这种玩笑，可过了啊！” “开玩笑？警察都要来了，我有时间跟你开玩笑吗？” 清瘦男人冷冷地说道。 刀子一瞬间割破一层皮肉。 有血渗透出来。 夏映南连忙道：“远哥，你别乱动，他们犯的是大事，卖粉吸粉的！真敢杀人！” 夏映南吓得脸都白了。 完全看不出来一点开玩笑的意思。 也不可能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唐之远才整个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了。 “别……别乱来……？咱有话好好说，犯不着拼命不是？” “对对对，有话好好说。”夏映南也跟着劝说。 一边说着，一边看向顾久。 这个时候只能指望顾久了。 清瘦男人瞪着眼睛，“不想让我动手，就让那个女的自己把自己绑起来！” 这一回，他很聪明，整个人藏在唐之远的身后。 确保自己不会被顾久的符纸碰到。 只是这么一小会儿的时间，唐之远就惹出这样的祸来。 顾久收完恶鬼，看见眼前的烂摊子，忍不住皱起了眉。 和恶鬼不一样的是，清瘦男人一伙人，是人。 还是亡命之徒。 对付起来，确实要麻烦一点。 毕竟，她还得顾忌着不能伤了他们的性命。 顾久觉得有些头疼。 而且，她已经感受到，外面来了几个人。 脚步很轻，要不是她能感受到灵魂的存在，还真的听不到。 警察已经到了外面。 他们不清楚屋里面的情况，如果这个时候破门进来，唐之远的危险系数就会直线升高。 第164章 误会 一秒，两秒。 顾久感受到警察的距离越来越近。 直接停在了房门外面。 顾久深呼一口气，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最好的时机，就是在警察破门进来的那一刻。 到时候清瘦男人肯定会被破门的动静吸引。 到时候，就是机会。 这么想着，顾久偷偷地在指尖蓄积了灵力，偷偷地掐了一个手诀。 同时，还密切关注着门口的动静。 忽然，“砰！”的一声巨响。 门被踹开。 屋内的所有人均是被这巨大的动静吸引。 清瘦男人下意识朝着门口看了过去。 就是这一刻，露出来一大半的肩膀。 手中的刀也偏移了原来的位置。 顾久眼睛一眯。 正是好时机。 就在这个时候，顾久指尖的灵力朝着清瘦男人而去。 清瘦男人瞬间失去了行动能力。 顾久一个箭步向前，打掉了清瘦男人手中的刀。 并将唐之远从清瘦男人钳制中拉了出来。 但她没想到，唐之远忽然被顾久拉动身体，下意识地反应是抗拒地反向一推。 顾久的重心正在往后挪。 被这么一推，忽然一个重心不稳，直直地朝着后面倒过去。 后面正是桌子。 顾久顾不得其他，拿着胳膊撑了一下，往地面上摔过去。 要不然，就要摔在桌子的尖角上面的。 桌子上的杯子倒了一片。 杯中的液体全部都洒了，顺着桌子往下流。 沾湿了顾久的半个肩膀。 甚至连头发上，都被滴上了难闻的酒味。 “……” 顾久从地上起身，看到自己身上的狼狈。 忍不住皱起眉头。 今天大概是出门没看黄历，才会遇上唐之远这样的猪队友。 唐之远已经被警察控制了。 他被反剪着双手，刚好面对着顾久。 反应过来，也有点不好意思，然后顺便找着借口。 “额……我不知道是你，你该提醒我一下的。” 警察已经将屋里所有的人都控制了。 包括夏映南，也双手抱头，蹲在原地。 “是谁报的警？”警察问。 夏映南连忙举起手，“是我！是我！我和远哥被他们骗了，他们拿出白粉，说让我们试试新东西，我们肯定不敢啊！差点被他们胁迫！” 虽然是夏映南打的电话。 他们在这个房间里面，也是要一起被带走验尿和配合调查的。 至于顾久，因为是特殊事件调查组顾问的身份，倒是省了这一步骤。 她来捉鬼，也算是办的公差。 至于现场的这些事情，只不过是碰巧刚好撞见的…… 会所带走了好几个人。 这么大的事情，在公共场合，也瞒不住。 一楼宴会厅。 有人就听说了这个消息。 很快就传开了。 “听说，顶楼来了警察，带走了好几个人，你们知道吗？” “顶楼，是会所啊！” “哎，霍二爷是不是在顶楼？他是不是知道什么？” “带走好几个？因为什么啊？” “无非就是那些事情呗？” “……” 顾明云听到，想到顾久可能也在顶楼，免不得有些担心。 他拿出手机，又给顾久发了两条信息。 顾久没回。 从听说顾久和霍臻琰上了顶楼，到现在，顾明云已经给顾久发了十几条信息了。 均是石沉大海，没有回应。 顾明云忍不住想。 连个回信息的时间都没有吗？ 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 如果只是捉鬼，顾明云倒是没那么担心。 但楼上还有犯罪分子呢！ 顾久只是个小姑娘而已，符纸就算对鬼有用，对人也没什么用。 顾明云越想越慌。 一边往外走，一边拿起手机给顾久拨打电话。 电话响了第一遍，没人接。 顾明云又拨了第二回。 楼上某个房间。 顾久头发和衣服上，都是酒味，湿湿嗒嗒的，很刺鼻。 又加上她穿的是浅色衣服。 酒上的颜色，沾上去，一片黄，一片红的。 霍臻琰帮她开了个房间，让她先进去清理清理。 顾久放在包里面的电话，就是这个时候响的。 电话声音不厌其烦的响了好几回。 连里面洗澡的顾久都听见了。 她怕有什么急事，麻烦霍臻琰帮她看看是谁。 “你大哥。”霍臻琰看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问道，“要接吗？” 顾久说：“接吧。” 于是，电话接通。 顾明云听到了，顾久的电话中，传出来的是男人的声音。 “喂，你好。” “你是谁？顾久呢？你是霍臻琰？”顾明云连忙问道。 “顾久……”霍臻琰看了一眼卫生间的方向，说：“她在忙。” “……” 霍臻琰因为和顾久对话，正站在卫生间门口。 卫生间的水声，从听筒传进了手机。 又传进了顾明云的耳朵中。 顾明云一瞬间警惕了起来。 他压着心中的怒火，问道：“你们现在在哪里？” “3001。”霍臻琰报了一个房间号。 “……” 顾明云整个人都不好了，难怪在顶楼会所推了好几个门，都没有找到顾久。 敢情是已经下去了。 还开了房！ 等天梯的十几秒，霍臻琰来回在电梯旁边踱步。 要不是数字跳动的还算快，他恨不得直接从楼梯下楼了！ 3001门口。 “咚咚咚！” “咚咚咚！” 顾明云大力地敲着门。 几秒钟之后，门被从外面打开。 霍臻琰出现在门口。 顾明云着急地往里面看了一眼，没有看见顾久的身影。 他问道：“顾久呢？” 霍臻琰回答：“在洗澡。” “你们两个在恋爱中吗？”顾明云咬着牙问道。 他觉得，这个时候，还是得问清楚。 霍臻琰轻摇了下头，淡淡的回答：“不是。” 顾明云压抑着的火气，在这一刻，再也压抑不住了。 原本在下面的时候，他就听到一些风言风语。 那些人说霍臻琰带着顾久一起出席饭局。 他当时也安慰自己，可能顾久只是帮霍臻琰捉鬼。 现在，直接洗上澡了！ 怎么想，洗澡都跟捉鬼没什么半毛钱关系。 顾明云最后一点理智，用在了推霍臻琰进门。 他用脚将门关上。 随即就挥起拳头，直直地冲着霍臻琰的面门而去。 “没有你就把她带回来洗澡？” 第165章 受伤 顾明云出拳出得猝不及防。 上来就动拳头，霍臻琰丝毫没有料到。 虽然反应已经很快了，脸偏上一侧的时候，还是挨了一下。 唇角磕在牙齿上，破了一个不小的口子。 血一瞬间溢了出来。 霍臻琰用大拇指在唇角擦了一下，手指上便沾上一片血红。 他眸色深了下去。 “你干什么？” “你干什么？”顾明云反问，“霍臻琰，我妹妹还在上学，你不要太过分了！别以为你是霍臻琰，就可以为所欲为！” 他说着，又忍不住对着霍臻琰动起手。 顾久听到动静，急忙披上了浴袍。 出来的时候，正看见扭打成一团的顾明云和霍臻琰。 她连忙大声制止。 “住手！” “住手！别打了！” “大哥，住手！” “……” 知道顾久走到跟前，拉住了顾明云。 才总算将两个人分开了。 “怎么打起来了？”顾久问。 “问你哥。”霍臻琰冷冷地说。 一张嘴说话，原本不流血的嘴角，又开始往外冒血了。 血液很快凝结成血珠。 然后流进了嘴里。 霍臻琰往外吐了一口吐沫，全是血。 看起来有些严重。 霍臻琰手上有分寸，顾明云倒是没受什么伤，但他脸色也不好就是了。 顾久看向顾明云，“大哥，怎么回事？” 当着顾久的面，顾明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扭扭捏捏，半天才吐出来一句，“你还小，别被有些人骗了，你以为在谈恋爱，实际上人家只是玩玩。” “……” 顾久听得一头雾水。 “大哥说的，我跟他？” 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霍臻琰。 “你误会了，我们两个没有谈恋爱。” “没有？”顾明云没想到，从顾久嘴里面听到的是这个答案，他的音调骤然提高，“那现在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有点太……开放了？” 顾久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浴袍。 知道顾明云肯定想多了。 她无奈地解释道：“大哥，你想哪里去了，我只不过是头发和衣服上都沾上酒，才要找个房间洗澡的。” “他还强迫你喝酒了？”顾明云脸色更差了。 他想象不到那种情况，会让顾久狼狈到头发衣服都沾上酒。 顾久说：“不是，就是刚才捉鬼的时候，出了点意外，摔了一下，又被酒洒了一身。” “摔那了？严重吗？”顾明云问。 顾久摆摆手，“没什么大事。” 顾明云还没完全放心下来，又问：“听说会所被带走几个人，你知道吗？” 顾久笑：“传得还真快，知道，是我让人报的警，他们不是我的对手，只不过唐之远被他们劫持了，怕他们伤了唐之远才吃了这个亏。” “你又怎么会跟他在一起？”顾明云终于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误会霍臻琰了，问出来的问题都有些心虚了。 顾久看了一眼霍臻琰，说：“就是受霍二爷委托捉鬼而已，单纯的雇佣关系，没有你想的那一层。唐之远被恶鬼附身了，刚好被霍二爷撞上，他感觉唐之远不对劲，才给我打的电话，我一听地址，也在这边，就先捉鬼去了。” 顾久只是说霍臻琰委托她捉鬼。 并没有透露霍臻琰能看见鬼或者怕鬼的事情。 “哦……” 顾明云有些尴尬了。 他朝着霍臻琰伸出了手，“那个……那个抱歉啊……我确实是误会了。” 霍臻琰只是瞥了一眼，没伸手。 能看出来，还在气头上。 “要不，你打回来吧，我不欠你的。”顾明云说着，就将脸往霍臻琰面前一横。 “哼……” 霍臻琰只是哼了一声，抬脚走开。 气氛一时间，又尴尬了起来。 顾久推着顾明云出门，“大哥，你继续去参加宴会吧，这边交给我处理，楼里面的恶鬼已经走了，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你不跟我一起下去？”顾明云问。 顾久说：“衣服都不能穿了，我还在等衣服，晚一点儿和你一起回去。” “行吧。” 顾明云忍不住又朝着霍臻琰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的游戏要上架，宣传什么都要经费。 所以需要融资。 原本霍氏是他们重点争取对象。 现在经过这一拳的交流之后，就别想了…… 不过顾明云也不后悔，他动手之前，就十分清醒。 不管是谁，敢伤害她妹妹，他照打不误。 那种情况，也很难不误会…… 顾明云觉得自己已经够理性了，要是换作顾明溪，恐怕一开门就揍上去了，压根不会多说一句话！ 顾明云走后，顾久走向霍臻琰。 “抱歉，我哥是担心我才会误会，还希望你不跟我哥计较。” 霍臻琰将按压在嘴唇上的纸巾扔掉。 淡淡地说：“没计较。” “真的？” 顾久怎么看，都不像是霍臻琰说的那样。 霍臻琰周身散发着的冷气，几乎要把人给冻死了。 霍臻琰抬眼，冷声道：“如果我计较，他就不会不挂一点儿彩了。” 霍臻琰说着狠话的时候，嘴唇上的口子又裂开了。 红色慢慢填满了裂缝位置，并且有进一步往外扩散的趋势。 “血又开始流了，你还是少说两句话吧。”顾久提醒。 霍臻琰摸了一下嘴唇的位置，果然，手指上也被沾上了红色。 他眉心又蹙成一团。 随手抽了纸巾，打算再次按压解决。 “等等。”顾久抬手抓住了霍臻琰的胳膊，“我有止血的东西。” 她找到自己的包。 从包里面翻出来一个瓷瓶。 “仰头。” 顾久说着，打开瓷瓶，将里面的粉末洒在霍臻琰的伤口处。 为了防止药粉洒到嘴巴里面，顾久十分认真，十分小心，全身心都在霍臻琰的嘴巴上。 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个距离，对于两个人来说有些暧昧了。 更没有注意到，霍臻琰眸子中几乎要溢出来的柔情。 “好了。”顾久说。 霍臻琰眼神一闪，立即闭上了眼睛。 顾久一抬眼，就看见霍臻琰微微颤动着的眼皮。 “疼吗？这个药粉确实有点疼，不过对于止血和伤口的恢复来说，确实有奇效。” “嗯。” 霍臻琰再次睁开眼睛，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 眸子中又恢复了波澜不惊。 第166章 大哥，我好像找到办法了 很快，门外响起来敲门声。 顾久的衣服被送过来了。 程思明看见霍臻琰嘴上的伤时，忍不住愣了一下。 是把袋子递了过去。 “霍总，这是您要的衣服。” “嗯。” “您的嘴，没事吧？一会儿还要下去出席宴会吗？”程思明忍不住又问道。 “氵……” 霍臻琰没字才出了一半，想到了还在屋里的顾久。 便说：“很疼，暂时不过去。” “……” 程思明彻底懵了。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霍臻琰吗？ 那么一点小伤，再晚点就愈合了，要死要活地说疼？ 但当他看见从里面走出来的顾久时，就一切都明了了。 他识趣地说：“好的。” “……” 当然，这样的时间是短暂的。 霍臻琰又在房间待了十几分钟，就接了个电话离开了。 如果太久，就太刻意了。 顾久要疑心的。 顾久一个人百无聊赖地等待顾明云。 她在沙发上打坐，调动身上的灵气。 好几天没修炼了，身上的灵气一点没有增长。 然而，灵气才调动起来，顾久就感觉到灵气有往别处流失的趋势。 并且这次灵气流失，很快。 她连忙收起了灵气，不敢再动一点。 刚才在三十三楼还没有影响，只有差了几层楼而已，影响又出来了。 顾久拧眉。 看来今天晚上遇上的恶鬼，身上少的那点阴气，也都被顾明云吸走了。 顾明云体内的蛊符，好像能作用的范围越来越广，也越来越大了。 顾久粗略了算了一下。 从一楼到三十楼。 差不多一百米左右的距离。 她敢确定，如果再让蛊符吃饱一点，作用的距离，肯定不止一百米。 可能会涨到五百米，一千米，甚至更多也说不定。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顾久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又在群里面翻了几下。 随着更多的恶鬼被抓住，类似于灵异事件的报警，少了一点。 特殊事件调查组的人手已经能调得开了，也用不着她帮忙。 不知道翻过几回手机之后，顾久终于接到了顾明云的电话。 宴会马上结束。 可以回家了！ 顾久乘着电梯下楼，在停车场找到了自家的车。 先一步坐了进去。 等了大概几分钟，顾久感受到有紫气靠近。 她有些奇怪。 霍臻琰不是已经走了吗？ 怎么还在附近？ 但很快，顾久就意识到，不是霍臻琰。 霍臻琰身上的紫气十分浓重。 越靠近能感受到的越多。 而这一回，好像一直没有太大的变化，全程都是极其淡。 顾久正想从车里出来看一眼是怎么回事的时候。 看见了走过来的顾明云。 顾明云拉开后门，坐在了顾久的旁边。 捏了捏眉心，“等了很久吧？” 他的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 酒气之外，还有让顾久没有办法忽略的紫气。 顾久立刻意识到，紫气是来自于顾明云的身上。 她问道：“霍臻琰后来又去宴会现场了吗？” 顾明云抬头，“怎么忽然问这个？没去，从头到尾都没出现。” “……” 顾久快速地眨了眨眼睛。 这让她有点想不通了。 不过，这一发现，也让顾久很是惊喜。 之前，蛊符不管吸了阴气，还是吸了灵气。 进了顾明云的身体，就好像石沉大海了一样。 完全感受不到和正常人有任何的区别。 但此刻，顾明云身上散发着紫气，对于他身体内的蛊符来说，算是有了标记。 按照标记找体内的蛊虫，或者想办法把蛊虫吸引出来，那可就容易了多了！ 这对于顾久来说，算是从0到1的跨越！ “久久，怎么了？”顾明云看顾久的眉头一会皱起，一会儿舒展，忍不住又问道。 顾久说：“我还不确定，得先确定确定再说。” 顾久拿出手机，低头给修闲发信息。 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他。 询问他的意见。 修闲的回答，跟顾久想的不谋而合。 “这种情况，我还真的没听说过，或许是紫气和其他两种气不融合？也或许是蛊虫消化不了紫气？” “其实也不用纠结原理，你要有办法定位就可以，我觉得你可以试试用符纸吸附紫气，看看能不能把蛊虫吸引到某个特定的位置，化开血管，让蛊虫自己跑出来。” 修闲很快又发过来一张图。 图上面是一张符篆。 “你试试，太久了，我记不真切了。” 顾久知道，这大概就是就可以吸附紫气的符篆。 身负紫气之人，运势都很强。 所以，难免有有心之人，想要窃取紫气，为自己所用。 但很快，就有人发现，紫气这种东西，不是谁想用就能用的。 就算偷到了手里面，也用不了。 所以后来，这样的符篆，慢慢知道的人就越来越少。 顾久偶然的机会也看见过，时间太久，她也记不清了。 不过眼前的符篆，确实有些眼熟。 “大哥，我可能找到办法了！” 顾久说完，对前面开车的刘叔说：“刘叔，麻烦开得快一点！我们早点赶回去！” 刘叔应了下来，开出了能在市区开的最高速度。 终于回到家，顾久就拉着顾明云进了自己的房间。 她先照着修闲发来的图片在顾明云的胳膊上画了一个符篆。 随即，便很快感受到，原本游走在顾明云身上的紫气，开始慢慢地往符篆的方向汇聚。 最后，停在了画符篆的位置。 能清晰地看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皮肉下面蠕动。 并且开始奋力地往上顶。 好像想要顶破皮肉一样。 顾明云也看见了，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久久……这……到底是什么啊？” 顾久回答说：“蛊虫。” “有点吓人啊……”顾明云感觉到一股寒意自脊背慢慢腾起。 要不是顾久在，他能直接跳起来。 顾久拿出小刀：“大哥，可能会有点疼，你忍着点。” 顾明云面上却扯出一个笑容，不以为意地说道：“一点小事，我不怕疼。” 顾久的视线落在顾明云不由自主攥紧的拳头上。 “大哥，你先把拳头松开，再说不怕疼，你攥着拳，我怕血流太多，我们这是割虫子，不是抽血……” 第167章 没有结束 “……” 顾明云低头看了一眼暴起来的青筋。 表情尴尬。 然后默默地松开了紧握着的拳头。 “咳咳咳，就是方便虫子跑出来。” “实在怕可以不用看，很快就好。”顾久说。 “……” 顾明云硬着头皮，“来吧。” 顾久拿出小刀，对着鼓起的血管处割了一刀。 干脆利落。 顾明云还没反应过来。 以为顾久只是比划了一下。 但下一刻，便看见皮肤上凭空多出来的一道极细的痕迹。 大概有两三公分长。 很快，就有血珠从细痕中渗透出来。 这瞬间，顾明远瞬间感觉疼痛袭来。 伤口处火辣辣的。 他咬着下嘴唇，表情尽量表现得十分平静。 “不是很疼，久久你下刀的力道很好，干脆利落。” 顾久轻叹一口气，看着顾明云一瞬间红了的耳朵，没有拆穿。 血滴从手腕处滑落时。 有一只蛊虫蠕动着，从里面冒出一个头来。 左右蛄蛹了两下，就从皮肉中挣脱出来。 在胳膊上缓慢爬行。 蛊虫足足有小拇指指甲那么长。 圆滚滚的。 全身都是血红血红的。 很快，第二只蛊虫也跟着爬了出来。 顾明云皮肉下才终于恢复了平静。 顾久用一只笔轻轻地一拨拉，蛊虫便从顾明云的手臂上滚落下来，掉在了盒子里面。 顾明云全程屏住的呼吸，在这一刻终于找回来了。 他盯着小虫子，呼吸频率不自觉地加快。 “我的天……这……这就是蛊吗？” “对。”顾久点头。 顾明云感觉到一阵恶寒，“太恶心了！真的是太恶心了！刚才，它在我皮肤上爬的时候，还是温的……” 顾久说：“能让你毫无察觉，大概和你血液的温度是一致的，只是你的皮肤表面比血液温度凉了一点。” 她一边说着，一边拿出纸巾。 她用纸巾在虫子的身上轻轻沾了下。 红色血液便被吸到了纸巾上。 而虫子也恢复了自己原本的颜色。 透明色。 顾久轻轻松了一口气，还好，虫子不吸血。 要不然，顾久都不敢想象，到时候把虫子都引出来之后，顾明云会不会失血过多。 用力一碾。 “崩！” 一声脆响。 蠕动的小虫瞬间破掉。 里面释放出来的，除了紫气，还有灵气和阴气。 大概是肚皮被撑得太开，才没能完全将紫气阻挡住。 “崩！” 第二只小虫被碾开。 跟前一只一样。 滚圆的肚子里面，只有紫气，灵气，还有阴气。 留下来的，只有一层极其薄的虫衣。 比蝉衣还要薄得多。 几乎快要肉眼不可见了。 顾久看了一眼顾明云的伤口，还在慢慢地往外渗着血。 血液在伤口处凝成珠，然后滚落。 但再没有别的东西爬出来了。 顾久找来纱布，帮顾明云上药之后，又把伤口包扎了起来。 顾明云问：“这是不是就好了？以后，我是不是能像正常人一样了？” “……” “还没有。”顾久说。 “没有吗？我身体里还有那种虫子？为什么不一起割出来呢？我能受得住。” 顾明云说着，又把胳膊伸了出来。 “流的这几滴血，我多吃两口饭就补回来了，久久，你不用担心我。” 顾久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不是因为这个，能割出来的这两只，是因为上面沾了不一样的气息，所以才能被我找到，我不确定……你身体里面还有多少这样的蛊虫。不过，已经找到了处理的办法，也已经证实了这样的方法确实有效，以后慢慢往外排，总有排干净的时候。” “也是，大哥相信你！”顾明云说，“才几天而已，你就把一切都弄清楚了，还找到了办法，已经很厉害了，我还以为我还要多饿几天呢！” “今天应该不饿吧？”顾久又问。 顾明云回答：“不饿，就从前两天早上在包子摊上遇见那件事情之后，到现在都是正常的，只有饭点不吃饭才饿，吃了东西就不会饿了。” “那就好。”顾久点了下头。 顾明云又问：“这一次割完，下一次什么时候割，我做好准备。” 顾久沉默了片刻，说：“还不能确定，这事，我得找人帮忙。” 这件事情，最重要的环节，是霍臻琰的紫气。 但紫气这种东西，关乎着运势。 她不确定，霍臻琰会不会答应。 更何况，今天晚上，顾明云才刚揍过霍臻琰。 想到这里，顾久有些头疼。 “我尽力试试吧。” 第二天一早，顾久就找借口给霍臻琰发了信息。 【顾久：早上好！需要抓鬼嘛？我刚好放假，特别有时间！】 【霍臻琰：没碰上。】 【顾久：前两天有恶鬼从空间里面逃出来，很多，不止一只，这个时候，不知道你需要不需要一个保镖啊？】 这条消息发出去几分钟，都没有得到回复。 顾久就又发了一条过去。 【顾久：不额外收钱！】 【顾久：\/wink.jpg】 【霍臻琰：……】 【霍臻琰：你能有这么好心？】 【霍臻琰：没见你主动过。】 顾久看着生硬的质问，被噎了一下。 她之前替霍臻琰确实没那么积极。 思索了两秒之后，顾久飞快打字。 【顾久：人总是会变的，从空间里面出来的恶鬼，肯定跟以前在街边飘着的魂魄不一样，特殊时期特殊对待嘛！你说是不是？】 【霍臻琰：你有事。】 顾久看着跳出来的几个字，轻叹了一口气。 【顾久：这么明显吗？】 【霍臻琰：你自己觉得呢？】 【顾久：好吧，是有一点明显。】 既然被看破了，顾久也不拐弯抹角了。 【顾久：你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吃个饭，顺便……有一件事情想要请你帮忙。】 顾久盯着对话框。 等待着霍臻琰的回答。 对方正在输入中…… 对话框中终于跳出来霍臻琰的消息。 【霍臻琰：今天中午，地点你定。】 明明两条信息的间隔，只差了一分钟，顾久却好像等了很久一样。 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顾久：好，我现在找餐厅，一会儿给你发消息！】 第168章 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这一次，顾久专程找了一个有包间的餐厅。 为了方便说话。 他们吃的是火锅。 顾久特别殷勤，甚至还替霍臻琰调了蘸料。 “你尝尝？我专门在网上学的，这个蘸料很好吃。” 涮好的肉片，顾久也会主动夹给霍臻琰。 霍臻琰看了一眼碗中的肉，放下筷子，看向顾久。 “先说说吧，什么事？你这么殷勤，我总觉得你要把我卖了数钱。” “……” 顾久心虚地眨了眨眼。 说：“确实有事情要请你帮忙，我想借你身上的紫气。” “借紫气？” 霍臻琰眯了眯眼睛，“理由？” 顾久把顾明云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现在这个情况，就是，只有你身上的紫气，才能让我有办法把他体内的蛊虫给引出来。” “我也知道，紫气会影响你的运势，所以，我不会一次要很多，每次要一点，应该不会对你造成影响。” “把蛊虫从他体内剥出来之后，我试试看能不能把紫气归还给你！” “我肯定会特别小心，特别注意你身上的紫气变化。” “当然，我不会白拿这些，我可以付给你钱，你可以随便开价！” “……” 顾久说完，一双大眼睛盯着霍臻琰。 清透，明亮。 带着十二分的期盼。 因为紧张，眼睛还有些泛红。 霍臻琰认识顾久之后，这是第一次第一次见到她这个样子。 他的心脏，不自觉地软了几分。 湿漉漉的。 他眼神闪了一下，拿起一旁的杯子喝了一口水。 “随便开价？” “嗯！” “你就不怕我狮子大开口，要个几亿十几亿？”霍臻琰说。 顾久认真地想了想，“紫气这种东西，本就运势相关，特别对于你，一单生意可能多则几亿，少则几千万，可能确实会产生这个数额的影响，所以，这个数额，也不算是信口胡要。” “我现在还没有这么多钱，不过我赚钱能力还可以，能不能分期付款，慢慢还？” “值得吗？”霍臻琰问。 顾久回答：“刨除他是我大哥这个原因，他沾上这种事情，是因为我，我有义务解决掉。我不觉得，这是一个可以用金钱来衡量值不值得的问题。” 霍臻然轻点了下头，随即便说道：“可以，不过，我不要钱。我要别的东西。” “什么？你答应了？” 顾久瞪大眼睛。 她完全没想到，霍臻琰竟然能轻易答应下来。 说实话，她已经做好了长期作战的准备。 霍臻琰说：“答应了，不过有条件。” “什么条件？只要我能做到。”顾久说。 霍臻琰想了几秒，说：“还没想好，先欠着。” “好！” “这么快就答应了，你就不怕我提什么无理的要求？” 顾久没有敷衍地说不管什么要求都可以。 而是十分认真地回答：“底线是不杀人放火，当然，你也不需要我去帮你杀人或者放火。” 她回答完，又说：“其实我也有一个问题。” “说。” 顾久问：“你为什么答应得这么痛快？我以为，你至少要想几天，或者至少需要我磨几天，才会答应的。” 霍臻琰轻勾了下唇，“要不我现在反悔？让你磨几天，追几天，再答应？” 说着，他拿起了筷子，将顾久给他夹的那块肉放进口中。 顾久眼睛猛地变大，一脸震惊。 “你！你不能这样！” 霍臻琰嚼着肉片，认真夸赞：“嗯，蘸料确实不错。” 顾久：“你答应了，不能反悔！” 霍臻琰从锅里面捞了一筷子肉，沾了蘸料，送入口中，“肉煮太久了，老了。” “……” “霍臻琰……” 顾久握着拳头，盯着霍臻琰。 气鼓鼓的，又有点委屈，两腮的肉鼓起，让人忍不住想要捏一下。 霍臻琰的手指无意识地搓了两下，才说：“理由很简单，这种事情，你就算偷了我也不知道，你却专门先来告诉我，来征求我的意见，我没有不同意的理由。” 顾久愣了一瞬。 “谢谢。” “不用谢，想补偿我，多请我吃两顿饭就可以。”霍臻琰说着，夹了锅里面的肉给顾久。 …… 两个人吃完饭之后，便商定了第一次给顾明云吸阴气的时间。 就在当天下午。 顾明云怎么也没想到，他刚打完了霍臻琰，就接到了霍臻琰助理的电话。 说霍氏有意向投资，让他下午拿着策划案，去一趟霍氏。 顾明云甚至都怀疑，是不是霍臻琰记了自己的仇。 想趁机找茬。 但，转念一想，如果真的能融到霍氏的资，肯定是不错的。 他的公司刚成立，这是第一个要上架的游戏。 他需要一些助力。 所有，顾明云是打着刀山火海也要闯一闯的念头去的霍氏。 顾明云怎么也没有想到。 会在进入霍臻琰办公室时，看到坐在里面悠闲吃着零食的顾久。 他站在原地，使劲揉了揉眼睛，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踏进去，还是退出来。 “顾总，请进。”程思明提醒。 顾明云这才踏进了办公室。 随着门被关上，顾明云大步走向顾久，“久久，你怎么在这？这次合作，是你帮的忙？” 顾久摇头，“不是我，是他。” 顾明云看看顾久，又看向顾久手指的霍臻琰，更是一头雾水。 “什么意思？” 霍臻琰冷冷地开了口，“你对你的项目这么没自信？” “当然有！”顾明云立即反驳。 为了这个项目，他在国外整整待了一个多月。 做出来的成品，他很满意。 才会没选择直接上架，而是选择融资，以保证游戏的宣发到位，免得埋没了自己的心血。 顾久说：“大哥，确实不是我，我不知道你要找他拉投资，我找他帮忙，是为了你身上蛊符的事情，恰巧他提起，有这么一件事情，刚好今天下午就有时间，就放在一块了。” “蛊符？你说找人帮忙……要找的人是他吗？” “他……还答应了？” 顾明云看着霍臻琰嘴唇上还没有好的伤口，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第169章 不是慈善家 霍臻琰的视线投过来。 不咸不淡地开口。 “看来在顾总眼里，我的口碑好像不怎么样啊？” “……” 顾明云心想，在整个京市，肯定不止一个人这么想。 霍二爷出了名的没人敢惹。 但这个时候，他肯定不能这么说。 而是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 “霍总开玩笑了，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 “哦？那顾总是什么意思呢？” “……” 顾久看着两个人一来一回地说些废话。 忍不住开了口，“你们的时间只有十分钟，你们确定要浪费在这些鸡毛蒜皮的拌嘴上？” “十分钟？”顾明云一惊。 他抱着谈投资的想法来的。 如果只有十分钟，策划案都看不完吧？ 不过这十分钟，对于很多人来说，是绞尽脑汁都得不来的。 霍臻琰淡淡地道：“从你进门到现在，已经三分钟了，现在，你还有七分钟。” 顾明云快步走上前，将手中的资料放在一旁，并没有掀开的意思。 他说：“这些，我先放在这里，我想先给霍总讲一讲我们这个游戏。我们游戏的一大特色，是游戏的高自由度……” “……” 霍臻琰抬了下手。 “不用说了，关于你的项目，我提前了解过，也有投资意向，这边是合同，金额八千万。” “……” 顾明云原本到嘴边的话，全化作了震惊的表情。 这比他预想的，还要高一点点。 顾明云很快调整了过来。 “霍总是认真的？” 他忍不住又朝着顾久的方向看了一眼，试图看出，这件事情跟顾久的关系到底有几分。 但顾久一脸懵懂。 看起来，不像是知情的样子。 霍臻然说：“我不是慈善家，没有扶贫的习惯，投资自然是想要利润，所以，我对你公司的投资，有一个前提，上线头一季度的盈利额，要达到这个数。” 他说着，伸出五根手指头，“五个亿。” “如果完不成，那么，就需要支付给我百分之四十一的股份。” “……” 顾明云眉头不禁拧紧。 果然，霍臻琰还是那个霍臻琰！ 就不是什么善茬。 现在公司里面，他占百分之九十的股，其他股东占股，加在一起，是百分之十。 一旦完不成。 霍臻琰只需要稍微一运作，将那百分之十的股份搞到手，就能彻底掌握公司。 相当于八千万，霍臻琰就能将他的公司，收入囊中。 这一波，是冲着他公司来的！ 这算盘打的！ 啪啪响！ 但…… 是危险，也是机遇。 如果第一款上线的游戏能够一炮打响，就算完不成五亿，公司的估值也会翻好几倍。 如果能完成，更是红利无限…… 不管怎么算，霍臻琰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顾明云的表情一下子沉重了下来。 霍臻琰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 “还有一分钟，这个合同你先拿回去，慢慢翻，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 顾久也站了起来。 将没吃完的零食握在手中。 “今天多谢霍二爷！大哥，我们该走了。” 她刚才一直在仔细观察着霍臻琰身上紫气的动向。 确实有部分紫气到了顾明云的身上。 到了顾明云身上之后，就彻底探查不到紫气了。 转移速度还算可控，不算很快。 顾久专程对比过霍臻琰身上的紫气浓度，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减少。 这让顾久稍微心安了一些。 回到家之后，顾久一直关注着顾明云身上的变化。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到了晚上，顾明云身上都没有丝毫的痕迹。 明明霍臻琰和顾明云的接触时间比那天长一些。 回到家之后等待的时间，也比那天顾明云又回去参加宴会的时间长得多。 按照那天的经验而言，该有反应了。 顾久仔细复盘了之后。 终于意识到，其中的区别。 还差一样东西。 灵气。 被从顾明云身体里面引出的那两只虫子。 阴气、紫气、灵气。 三种灵气皆有。 顾久想起来那天圆滚滚的两条蛊虫，以及被撑开的晶莹剔透的表皮。 她意识到，还是要等虫子完全吃饱，表皮被撑开成一定的程度，才能让紫气透出来。 这么想着，顾久调动周身的灵气。 控制着灵气缓缓地注入顾明云的身体。 大概几十秒之后，顾久就感受到顾明云身上有极淡的紫气了。 大概五六分钟之后。 估计感受到紫气的增长停止。 便停止了往里面注入灵气。 这一次。 顾久足足从顾明云的身体内割出了八只虫子。 八只虫子在盒子里面来回蠕动。 还沾着血液，看起来，触目惊心。 这才是刚刚开始，就已经有十只虫子。 顾久几乎不敢想象。 如果不提前发现，到时候成百上千条、甚至更多的小虫子同时在顾明云的血管里面蠕动，该是一种怎么样的场景。 血管该被堵塞成什么样子！ 真的到了那种程度，顾明云的命，肯定不能保住了！ 现在发现，虽然受罪。 但也是最好的结果了…… 只是，这样消耗下去，顾久修炼出来的这点灵气，还不够消耗的。 所以，她必须抽出时间来，加紧对灵力的修炼。 这几天，顾明云在家，顾久也在家，她完全没办法修炼。 于是，顾久想到了霍臻琰。 【顾久：霍总明天还上班吗？】 【霍臻琰：不上，回老宅。】 顾久还想，如果霍臻琰上班，她就在办公室附近，也不打扰他。 没想到，跟她想的不一样。 她低着头，手指头在键盘上打着字。 “可以请你吃饭……” 打了几个字，又删了。 好像，这个时候再用吃饭当借口，似乎不太合适。 总不能让她放弃陪爷爷奶奶吃饭的时间，来陪自己吧？ 登门拜访？ 好像也没什么正当理由。 顾久来来回回打了好几回字，都删掉了。 顾明云需要吸霍臻琰的紫气保命，她还想蹭霍臻琰的紫气修炼。 顾久实在有些说不出口。 手机那头的霍臻琰看着两个人的聊天界面。 他能看到顾久那边一直显示“正在输入中……” 但足足等了三分多钟，都没有看见顾久发来的信息。 霍臻琰无奈地摇摇头，既然顾久在犹豫，他就推顾久一把。 霍臻琰先一步发了消息。 【霍臻琰：你要请我吃饭？】 “……” 顾久看出屏幕上忽然跳出来的消息，手一抖，差一点把没编辑好的消息发出去。 她删除了刚打好的那一行字。 回了一个“对”字。 又试探地发了一条。 【顾久：有时间吗？昨天的事情，多谢你，一切进展得很顺利。】 【霍臻琰：出门吃饭就算了。】 “……” 顾久叹气，果然…… 她低头打字“那下次……” 消息还没发出去，霍臻琰的新消息就再一次弹了出来。 【霍臻琰：不过，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可以来我家老宅，老宅的厨师不比外面的厨师味道差。】 “！！！” 何止不差。 霍家的厨子都是国宴级别的厨师。 顾久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第170章 不是第一次来了 顾久去霍家老宅吃饭。 出于礼仪，不好意思只带一张嘴过去。 去之前，还专门给霍家人都带了礼物。 但到了霍家，却发现，霍家今天有点热闹。 除了霍老爷子霍老夫人。 还有霍启荣，林秋蓉，还有林雪。 林秋蓉刚好在外面接电话，看见管家带着顾久出现，一双眼睛都瞪大了。 “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这是霍家，不是你能随便拎着东西就能进的地方！” “霍全，你怎么干的活？谁都能进吗？” 霍全说道：“顾小姐是二爷请来的客人。” “怎么……怎么可能？”林秋蓉不可置信。 今天可是一个月一次的家宴。 她和林雪，一个月也就这么时候能来老宅待上一天。 就算霍臻琰，要请人。 也不至于要选择在这一天。 除非……除非…… 但不可能啊…… 她没听到什么风声…… 林秋蓉挡在原地，不想挪动脚步。 这个时候，霍臻琰的声音响起。 “我的客人，你要拦着？” “……” 林秋蓉回头，便看见霍臻琰正站在门口。 霍臻琰竟然还专门出来迎接了？ 还是巧合？ 霍臻琰的目光锐利，带着几分怒意。 林秋蓉忍不住缩了下脖子。 他们一家全仰着霍家生存，也就注定，她和霍启荣两个人，在霍臻琰面前，不可能有长辈的样子。 但她太不想让顾久进门了，还是大着胆子提醒。 “小琰，今天可是……可是家宴……” “所以，你现在要把她赶出来？”霍臻琰没回答，反而反问道。 林秋蓉结结巴巴，“我……我觉得不太合适。” 霍臻琰拧眉道：“合适不合适，不是你说了算，还不打算让路？” “……” 林秋蓉犹豫片刻，还是让出了道路，“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误会。” “……” 霍臻琰只是淡淡地看了林秋蓉一眼，就带着顾久进了房子。 林秋蓉站在原地，眼眶通红。 她抬起手，用力地在眼睛上揉了两下，确保自己看起来十分委屈。 才走在后面进了房子。 进去的时候，顾久正在分礼物。 有给霍老爷子和霍老夫人带的护身玉牌。 有给霍臻琰带的茶叶。 甚至还有给霍全管家带的按摩仪。 谁都没落下。 几个人眉开眼笑。 特别是霍老爷子和霍老夫人，对顾久送的礼物爱不释手。 “这两个玉牌是一对的吧？雕得真好看！” “……” 霍启荣忍不住瞥了瞥嘴。 “大伯，这就一普通玉牌，看起来既不透也不亮，最多值千把块钱，雕工更是差，肯定是随便路边买的！送礼送得这么敷衍，把我们霍家当成什么了？” 霍老爷子的笑意凝固在脸上，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骇人的气场。 “你说什么？” 霍启荣小声嘟囔，“大伯，真话难听，您别生气。” “砰！” 一个茶杯朝着霍启荣飞了过去。 正砸在霍启荣的胳膊上，然后落在地上，被摔得四分五裂。 巨大的碎裂声，吓得霍启荣浑身一抖。 “大伯……” “谁教你的送礼只用金钱来衡量？顾大师送的，我就是喜欢，不行吗？还需要你来教我做事？”霍老爷子说道，“顾大师，他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顾久道：“玉质确实一般，跟那些种水上好的翡翠没办法比，我的雕工也一般，不过这是我自己雕的，上面是护身保平安的图案，还希望老爷子老夫人不要嫌弃。” “不嫌弃！喜欢还来不及！你雕的玉牌，我们肯定信得过！” 霍老爷子说着，特地将玉牌带在了脖子上面。 而站在一旁，打算靠着委屈告一状的林秋蓉，则是彻彻底底地被忽略了。 但现在这种情况，就算引起了霍老爷子和霍老夫人的注意，她也不敢轻易乱说什么。 毕竟，霍老爷子因为霍启荣的一句话，就动了这么大的怒气。 还对霍启荣动了手！ 如果真的按照在霍老夫人和霍老爷子心中的重要程度排名的话，霍启荣可能还不如一个外来的顾久。 更别提她了！ 林秋蓉偷偷地碰了一下林雪。 “怎么又在发呆？” 她发现，最近几回，见顾久，林雪都在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雪回神，摇摇头。 “没……没什么……” 她不敢抬头看顾久，怕自己掩盖不住自己眼睛中的嫉妒。 只能用这种方式逃避。 她想不通，明明她已经拿了剧本了，为什么老天要跟她开这种玩笑！ 另外一边，霍老夫人已经和顾久热聊起来了。 显得霍启荣一家，都像是局外人。 “久久，你喜欢吃什么菜？让霍全去吩咐厨房，加几个你喜欢吃的菜，第一次来家里吃饭，尝尝家里厨子的手艺。” 霍全说：“半个小时之前已经吩咐过了。” “你知道她口味？”霍老夫人好像抓住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信息。 霍全抿了下嘴，看向霍臻琰。 霍臻琰道：“上次来过，那天你们不在。” “……” “……” 霍老夫人和霍老爷子互相交换了个眼神。 好像明白了什么。 霍臻琰可从来没带过任何人回来吃饭！ 他们脸上的笑意更盛了，说：“以后有时间常来，想吃什么让他们做就好。” 第171章 绿豆糕有点眼熟 霍全收起他的礼物之后。 不一会儿，就又端来了绿豆糕。 一盘，放在顾久面前。 “顾小姐，这是您最喜欢吃的绿豆糕，刚出锅的，跟您以前吃的不是一个风味，您尝尝。” 另外一盘，放在了霍老夫人面前。 “老夫人，这个是您的，不加桂花。” 顾久刚拿起一块热腾腾的绿豆糕，还没来得及咬。 听见霍全的话，忍不住抬头。 “老夫人吃的都是不加桂花的吗？” 霍老夫人笑着道：“我桂花过敏，吃不了。听说这个糕点师傅做的桂花绿豆糕一绝，只是我没机会尝了。” “啊，原来是这样。”顾久有些可惜地说，“现在这种桂花绿豆糕，很少了，这个师傅做的味道是最正宗，最接近老式的。” “你对这个也有研究？”霍老夫人好奇，“看你年纪不大，以前吃过吗？” “……” 顾久抿了抿嘴，差点在小细节上暴露了。 她很快找了个借口，“很小的时候吃过，我也记不清楚了，就是觉得这个味道很熟悉。” “喜欢吃就多吃点，回头走的时候，多带一点儿，我们家里对甜食的品鉴能力一般。”霍老夫人说。 “……” 顾久疑惑地眨了眨眼。 她记得霍臻琰的口味跟她是一样的。 这个绿豆糕她每次见霍臻琰，都能看见。 霍臻琰去的高尔夫球场，霍臻琰的办公室…… 不过，霍老夫人已经转了话题去说别的了。 她也就没再问。 可能“我们家人”几个字，只是笼统地概括？并不是表示所有人的意思？ 顾久想不通。 吃饭的时候，她还特地留意了霍臻琰夹菜的偏好。 但她发现，每一样都很平均。 几乎是按着顺序夹的。 只是偶尔多加两口偏甜口的菜。 顾久绞尽脑汁，才算得出一个比较自洽的结论。 那就是，霍臻琰家教太严。 以至于，他在家里面，在外人面前，都是一板一眼。 顾久这么想着，看霍臻琰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同情。 难怪她叫霍臻然一起出来吃饭，都这么好叫出来。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但很快，她又推翻了自己这个结论。 霍臻琰好像也不经常回霍家老宅，自己吃饭居多，点什么菜完全可以凭着喜好来。 用不着这么麻烦吧！ …… 霍臻琰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抬头，正对上顾久的视线。 那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此刻情绪复杂。 带着几分同情。 带着几分疑惑。 不知道在脑补些什么。 霍臻琰用眼神询问，“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顾久意味深长地看了霍臻琰一眼，然后从口袋里面摸出了自己的手机，给霍臻琰发了一条信息。 【顾久：如果你觉得一个人吃饭太孤独，我可以偶尔当你的饭搭子，只要能给我时间在你旁边修炼就好，我大哥在家，我没有办法聚气。】 霍臻琰的手机响了一声。 他低头看了一眼信息。 眸中闪过一抹笑意。 随即又恢复正常。 【霍臻琰：所以，你今天找我，也是因为这个。】 【顾久：嗯。】 【顾久：顺便蹭一点点紫气。】 【顾久：[乖巧.jpg]】 她发完消息，偷偷看了一眼霍臻琰。 想通过他的脸色判断结果。 但完全看不出来。 霍臻琰面色如常，都是没有什么表情。 放下手机之前，霍臻琰的手在手机上按了两下。 具体写了什么，顾久不知道。 很快，顾久就收到了霍臻琰的消息。 是一个十分正式的表情包。 【霍臻琰：成交。】 顾久肉眼可见的开心了起来。 其实霍家吃饭确实有些规矩。 也不算规矩，只是霍老爷子和霍臻琰的性格使然，导致，在饭桌上没有人说话。 十分安静。 顾久和霍臻琰的小动作虽然不大。 但，还是被在座的每一个人都发现了。 一桌子人，心情各异。 霍老爷子和霍老夫人是欣喜，他们家的铁树，好像要开花了！ 而霍启荣一家，则是相反的心情。 林雪的眼睛呆呆地盯着霍臻琰看了几眼，都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她发觉，好像霍臻琰和顾久的走向，真的在按照前世的轨迹走。 这么下去，她毫不怀疑，他们还会跟前世一样，结婚。 林雪用筷子戳戳面前的菜，有些食不下咽。 午饭后。 林雪就寻了个借口，先早早离开了。 霍启荣和林秋蓉也没有待多久。 只余下顾久，还留在霍家老宅。 霍老爷子和霍老夫人吩咐霍全给顾久切了水果，然后便带着霍全一起消失了。 很明显，想给两个人多一点的独处空间。 这也正合顾久的意。 二楼阳台。 霍臻琰在看书，顾久则是在打坐。 周身灵气运行起来。 一下午的时间，将昨天给顾明云喂灵气消耗的全部补回来了，还又增长了一些。 顾久是晚饭前回去的。 回去之前，刚好碰上霍老夫人和霍老爷子回来。 满当当地又给她带了不少东西。 自然还包括顾久爱吃的绿豆糕。 顾明云从外面回来，看见放在桌子上的绿豆糕，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东西，昨天下午，他刚在霍臻琰的办公室见到过。 就放在霍臻琰的办公桌上，靠近外面的位置。 顾明云坐的位置，很近很近。 所以看得十分清楚。 无论从外形，还是绿豆糕上面印着的图案。 都一模一样！ 就算绿豆糕这种东西常见，但模具都一模一样的，也没有那么多。 更何况，这种绿豆糕上面的花纹，跟外面那些常见的，还不一样。 是巧合吗？ 概率也太低了。 更何况，以前家里也没有买过这种绿豆糕。 顾明云忍不住问叶婉静，“妈，这绿豆糕从哪买的？” 叶婉静回答说：“不是买的，久久刚才才带回来的，你尝尝，味道不错。” “从哪带的？” “你也喜欢吃？”叶婉静疑惑，“这我还真不清楚，久久之前也带回过几回，她很爱吃，我还说帮她买点，她说在外面买不到……” “……” 顾明云悬着的一颗心，悬得更高了…… 第172章 头发丝上都是心眼 “怎么了？”叶婉静发觉顾明云的异常，问道。 顾明云摇头，“没事，就是问问。” 他说着，拿起一块绿豆糕，尝了一口。 淡淡的桂花香，不甜、不腻，确实有一定的水平。 他避开叶婉静探究的表情，还装作若无其事地点评了两句。 “味道确实不错，难怪久久爱吃。” “真没事？”叶婉静继续问道，“我看你和久久两个人这几天神神秘秘的，我怎么感觉你们两个有事情瞒着我呢？搞得神神秘秘的。” 顾明云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胳膊。 袖子遮得严实，没有露出来一点。 他将最后一口绿豆糕塞到嘴巴里面，说：“最近我在头疼融资的事情，想让久久帮忙参考参考意见，游戏公司是我的心血，也投了不少钱，第一款游戏上线，肯定想稳妥一点。” “我说呢……”叶婉静说，“我还以为你沾上什么厉害的鬼了，所以这几天贴着久久。” “……” 顾明云大气也不敢出。 叶婉静说的，其实也算对了一半。 好消息是，不是什么厉害的鬼。 坏消息是，比厉害的鬼还要麻烦几千倍！ 他扯了扯唇角，表现得尽量自然一些，“妈，你就别瞎猜了，什么厉害的鬼还能逃得出久久的手掌心？上次小溪被鬼缠身，久久没瞒着你吧？” “这倒是……” 叶婉静点点头，“刚开始我还有些担心久久，现在看，她确实厉害，要不然，她的师兄们也不会专程来家里请她帮忙。” 顾明云重重点头，“放心吧，久久比小溪还沉稳。” 他说完，又拿了一块绿豆糕，“妈，我上楼了，去看看久久。” “去吧。” 到了楼上，顾明云深呼吸一口气，才敲响了顾久房间的门。 顾久来开门，手上还拿着笔。 “在写作业？”顾明云问。 顾久郁闷地点了点头，“假期没两天了，得早点把作业赶一下了。” 放假这几天，她的作业都没拿出来过。 要不是杜子维问她进度。 她都没意识到，原来时间过得竟然这么快，假期已经接近了尾声。 “作业很多？”顾明云问。 顾久回答：“倒是还好，攒到一块看起来多点，不过我做题速度快，明天上午就能写完，进来吧。” 等顾明云坐下。 顾久才开口，“大哥找我有事？关于霍臻琰的事情吗？” 顾明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绿豆糕，“这么明显吗？” “嗯……还挺明显的……”顾久实话实说，“大哥如果是准备吃的话，不会从楼下捏着它，一直走到我门口还没咬一口。” 顾明云尴尬的笑笑，“既然你看出来了，我就不拐弯抹角了。” “你和……霍臻琰，真的不是恋爱关系？” 顾久无奈摇头，“真的不是。” “……” 顾明云看着顾久的眼睛，干净纯粹，不含一丝杂质。 他叹气，说：“不是说，不想让你谈恋爱，而是……大哥不想，你因为我的事，而做出一些牺牲。“ “你很聪明，你应该能看出来，霍臻琰不是什么善类，城府深得很，全身上下八百个心眼子，连头发丝都是心眼子……” “……” 顾久听到顾明云的形容，忍不住笑起来。 顾明云严肃，“久久，我真的不是开玩笑。” 顾久说：“我觉得你的形容，还挺贴切的。不过，他不是什么坏人，只是表面比较冷而已。” “哼！”顾明云想起来霍臻琰昨天提起来的条件，鼻孔出气，哼了一声。 “还不是坏人啊？他一张嘴，就是奔着把我公司搞走来的！” 顾久盯着气得脸涨红的顾明云，出声问道：“大哥，关于霍臻琰的提议，你一点也没考虑过吗？” “……” 一句话，把顾明云的火气瞬间浇灭。 顾明云确实仔细想过可行性。 他也对比过国内国外同类游戏的数据，如果宣发策划比较成功，第一季度盈利五亿不是没有可能。 但……如果仅仅是因为这个，就贸然签这个对赌协议，有一点过于冒险激进了。 万一…… 万一失败，就是几个月的心血付诸东流，给他人做嫁衣。 顾明云今天也去见过其他投资商。 很多人对此不太看好。 余下有兴趣的，最多也只想投三千万。 距离顾明云想要的宣发成本，还有一定的差距。 顾明云对此也很是纠结。 要说考没考虑过，肯定是好好考虑过，并且还有一些心动的。 顾明云沉着眸子，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我只是怕……他不是出于真心和我合作，而是出于一些其他外力。” 顾久知道顾明云担心的是什么。 他盯着顾明云，十分认真地道：“大哥，我做的一切，都是出自于心，不存在被任何人胁迫，或者权衡利弊的可能性。我和霍臻琰之间，现在确实没有什么感情相关的事情，不过……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你考虑合作与否，只用出于公司考虑就好。” “……” 顾明云沉默了几秒钟，“好，我知道了。” 顾久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了几枚硬币。 “大哥，你要不要算一卦？或许，能给你一些方向。” 顾明云摇了摇头，“还是不算了，这种事情，万一到时候结果不如预期，我怕我在心里面美化没选择的那条路，反倒心里有什么疙瘩。” 他昨天就想过，要不要找顾久算个卦。 最后被自己否决了，决定还是先见见其他投资商再说。 顾久弯眸，“大哥，你不相信我算卦的能力嘛？卦可以算，采纳不采纳，还是你自己决定。” “……“ 顾明云低头犹豫了许久，将绿豆糕塞进了嘴里面，抽了一个纸巾擦了擦手指。 “来吧。” 他将铜币拢在手心中间，摇晃了几下。 投掷在桌子上。 卦象如何他看不懂，只能去看顾久的脸色。 上次，卜完卦之后，顾久的小脸就皱在了一起。 这一次，好像，还算平静？ “怎么样？”顾明云问道。 顾久这次看的时间很短，只有几十秒。 她抬头看向顾明云，眸子微微弯了起来。 “大哥的财运有猛升的趋势，心血不会白费，会得到你意想不到的结果。” “这个意思是，可以合作？” 顾久轻轻地点了下头，“可以。其实，那天见面，以投资为由，是霍臻琰提出来的，那个合同，也是霍臻琰直接从抽屉里面拿出来的，我想，他应该一早就考察好了。” 第173章 唐大夫人上门 顾久帮顾明云看完卦象之后，顾明云已经做好了决定。 不过，他的胳膊上被连着割了两次。 上次流的血还不少。 顾久便想着让顾明云先养一养身体，再进行下一次。 顾明云和霍臻琰的下一次见面时间，安排在了霍臻琰给出期限的最后一天。 这两天，顾明云仍旧可以先去见见投资商。 第二天早上，顾明云出门去见投资商。 叶婉静也有事出门了。 顾久一个人在家写作业。 忽然，周姨来敲门。 “小姐，唐家大夫人过来了。” “唐家大夫人？” 顾久只是之前帮唐梵的时候，见过唐家三夫人，方书禾。 至于唐家大夫人，她应该只在夏映西的生日宴上见过，但是不认识。 但现在妈妈不在家，也只能她下楼去见了。 下楼，看见保养得当的中年女人旁边坐着的唐之言之后，顾久更惊讶了。 唐之言也一起来了。 倒不像是来找叶婉静的了。 “你好，唐大夫人。”顾久礼貌问好。 唐大夫人面上带着温柔的笑意，“你就是顾久吧？” “是的。”顾久回答，“请问唐大夫人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我妈妈今天没在家里，我给她打个电话吧……” 唐大夫人摆摆手，“不用了，我不是来找顾夫人的，是专程来找你的。” “专程找我？”顾久眨眨眼睛。 唐大夫人说：“对，为了两件事情，一，是为了小远的事情，听说，要不是你到的及时，他们两个人就真的一脚跌进去了。” 上次会所的事情，虽然没被传出来。 但两个人差点被人引诱碰了毒、还被警察带走的事情，肯定瞒不过唐家人和夏家人。 两家人都很生气。 一个被关了禁闭。 一个被送到乡下吃苦去了。 顾久说：“顺手的事情。” “该谢还是要谢，这两天都在忙小远的事情，一直没机会过来。小南说，小远被恶鬼上身，差点被要了命。”唐大夫人说。 她从包里面翻出一张支票。 “按的是上次你救小梵的价格。” 支票上，依旧一串零。 这样的支票，顾久以为见一回就已经不可思议了。 没想到，还能见到第三回。 “老爷子说，一定得收下，要不然我回去也没法交代。” 顾久刚收下支票，唐大夫人又从包里面拿出一张请柬。 “第二件事，是今天晚上有个宴会，想请你参加。” “……” 顾久眨眨眼睛，“今天晚上？” 唐大夫人解释道：“说是宴会，其实是找个由头，给唐之言相亲，你还在上学，和小梵年纪大小差不多，所以刚开始没往顾家发请柬。” “至于为什么今天这么临时过来，其实，是有事情想请你帮忙。” “……” “什么事？”顾久问。 唐大夫人说：“是这样的，我弟弟家的儿子，从一周前开始，一见她妈妈就开始大哭，死活不愿意让她抱。” “我们刚开始没觉得有什么，毕竟人肯定是那个人。” “但前天，小南跟我说，小远被附身了，我就在想，会不会存在这种可能？毕竟……小孩子的眼睛能通阴阳，能看见鬼也不奇怪。” “不过，也有一点不同，小南说，小远被附身之后，好像很僵硬，跟喝醉了一样，说话也是大舌头，就好像舌头重抬不起来一样。” “但我这个弟媳，好像没有过这种情况，也没见有过什么怪异之处。” “所以，又不能确定是附身。不敢直接让你登门去，怕万一误会了，是我多想了，也不太好。” “……” 顾久眨眨眼睛。 相比大人而言，小孩确实更加敏锐。 她问：“你确定，小孩不愿意被妈妈抱之前，没有过任何征兆吗？” 唐大夫人肯定地说：“没有！她是舞蹈演员，那天还登台表演了。” “……” 顾久也疑惑了。 如果真的是灵魂占领身体，至少前三天，都不可能完全适应身体的使用。 更别说能跳舞还不被人发现了。 退一万步讲，就算已经在具体里面完全适应了。 那也不能上去就可以跳舞吧，还是这种已经编排好的舞。 她说：“确实不像是附身。” “不是附身，那会是什么？”唐大夫人问，“大师你有什么想法吗？” 顾久摇头，“暂时没有，不过确实有点蹊跷，我可以过去看看。” “多谢大师！我们帮你准备了礼服。” 唐大夫人对唐之言招了招手。 唐之言就把脚边的盒子拿了出来。 礼服，鞋子一应俱全。 “时间太紧，怕你没时间准备。”唐大夫人站起身，“那就不多打扰了，我回去也需要看着他们准备宴会，就先走了。” “好的，我晚上过去。”顾久答应下来。 唐大夫人微笑道：“恭候。” 唐之言也跟着起身，偷偷回头，对着顾久摆了摆手。 用嘴型说：“霍二爷也去。” “小言。” 唐大夫人以为唐之言没跟上来。 回头，刚巧看见偷偷跟顾久打暗号的顾久。 出了顾久家的门，唐大夫人问顾久，“你跟顾久认识？” 唐之言说：“上次陪爷爷一起三叔家时，见了。” “哦……”唐大夫人若有所思，“你觉得她怎么样？” 唐之言瞪大眼睛。 “不是，妈，你现在不着急了？她可还在上学！” 要知道，这几年家里面没少催他。 特别这两年，下面的弟弟没个定心性的。 就又开始紧着他这个老大催了。 唐大夫人说：“年龄是小点，不过我觉得你爷爷也喜欢她，等个两年，倒也没什么，如果她愿意的话……” 唐之言连忙举手投降。 “妈！打住！打住！没有一点可能！我怕我被霍二打死！” “……” 唐大夫人好像听到了什么大瓜，眼睛快速眨动。 “她跟霍二？什么时候的事？” “还没成，霍二大概单相思呢，所以妈，你就别乱撮合了……”唐之言说。 唐大夫人顿了一刻，又说：“霍二剃头挑子一头热也没用，还要看人家顾久的想法，我觉得你不是没有机会，你长得也不比霍二差太多，还会做菜……” 唐之言：“妈，让儿子活着吧！” 第174章 霍臻琰太心机了 晚上。 唐家十分热闹。 顾久在宴会上见到了不少熟人。 云为一、夏映西、林雪…… 宴会上大多都是年轻人。 夏映西百无聊赖中，忽然看见顾久，便立即迎了过来。 “久久，你来了！” 她挽着顾久的胳膊，吐槽道：“这种宴会，真的是太无聊了！要不是夏映南在家里面被关禁闭了，我绝对不会参加这种活动的！” 顾久笑了起来，“看来我来得刚刚好。” 夏映西看了一眼四周，压低声音说：“久久，我跟你说，这就是个相亲会，大多都是夏映南还有表哥那个年纪的，你怎么也接到请柬了？” 顾久还在上高中，按道理说，唐大夫人应该不会发请柬的。 毕竟，同样还在上高中的夏映西，也没有收到请柬。 这是唐大夫人定的规矩。 她来只是顶替夏映南的名额。 夏家总要来一个人，夏映南来不了，就只能让夏映西顶上了。 顾久点头，“我知道，唐大夫人跟我说了。” “啊？你知道啊？”夏映西惊讶，“唐大夫人还专程说了？” 大家都心知肚明是个相亲会，不过，唐家送请柬肯定不会说那么清楚，借的也是别的由头。 顾久点点头，“我来，是为了一些别的事情。” “抓鬼吗？”顾久激动地道，“唐梵那次，我都没在现场看成，这次有机会吗？” 顾久说：“不算抓鬼，别想了。” “行吧。”夏映西说，“对了，久久，最近几天京市新开了一家鬼屋，趁着假期很多人过去，都说很吓人，还有人信誓旦旦说真的碰见鬼了，回头有没有时间一起去玩啊？” “好啊。”顾久答应了下来。 夏映西立即笑起来，“有你，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两人说说笑笑。 顾久的目标在宾客中扫了一眼。 没有什么阴气，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人。 宴会还没正式开始，人也还没到齐。 不多一会儿。 云为一也到了。 看见顾久和夏映西，就径直走了过去，坐在了他们跟前。 “顾久，没想到你也来凑这个热闹？” 顾久笑：“凑热闹嘛，当然人越多越好。” “那……一会儿我能邀请你共舞一曲吗？”云为一手心朝上，坐了一个邀请的动作。 “可我不会跳舞。”顾久眨眨眼。 “所以，更要有一个熟人带带你，晚一点，会有一个跳舞的环节，如果我没有舞伴，会伤心的。” 云为一说着，故意做出一个假装抹泪的动作。 顾久迟疑了一瞬，说：“好吧。” 至少，现在在场的所有宾客中，她也确实跟云为一算是最熟悉的。 夏映西凑过来，竖起大拇指，赞扬道：“表哥不愧是参加过好几回的，除了跳舞，还有其他环节吗？” “……” 云为一一哽。 非要在这种时候说他来参加过好几次相亲宴会的事情。 还是在顾久面前。 他还要面子吗？！ 要不是夏映西的表情太过于认真，他都觉得夏映西在阴阳怪气。 他拿了一块点心，塞给夏映西，气呼呼地说：“没有了！吃东西！” “……” 夏映西咬了一口点心，正准备说什么，视线忽然停在门口。 “今年还真的挺热闹的，霍二爷都来了！” 霍臻琰进门的一瞬间，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这个相亲宴会，每年办一次，连着办了好几年。 霍臻琰就头两年来过，这两年都没有出现过。 来相亲宴会的人，有拿了请帖出于唐家的面子参加的，还有确实有真心实意来相亲的。 当看见霍臻琰进来的时候，原本吵闹的大厅，有一瞬间的安静。 过了一分多钟，才渐渐地恢复了之前的状态。 有人窃窃私语。 “怎么感觉，今天的霍二爷，有点不一样？好像一下子年轻了，是因为发型变了一点吗？” “还有衣服，他的领带颜色变了……” “哦，对啊，以前从来没见过霍二爷用这种颜色的领带！” “……” 他们见到霍臻琰的场合，多半是各种宴会或者商务场合。 霍臻琰从来都是深色西装，深色领带。 十分沉闷。 而今天，霍臻琰竟然戴了一条浅银色领带。 相比之前那些足够商务的领带颜色而言，这条浅银色领带，把霍臻琰衬得年轻了很多。 也看起来没有那么有压迫感了。 好像好接近了一点。 于是就真的有大着胆子地走过去，去跟霍臻琰打招呼。 “霍二爷，有没有兴趣喝一杯呢？我姓陆，今年二十三岁。” 霍臻琰瞥了一眼，眉头轻皱，拒绝道：“不喝。” “霍二爷，赏个脸嘛，那么多人都看着呢……”搭讪的人往前一步，凑得近了一些，小声地说道。 霍臻琰往侧面移了一大步，厉声道：“别让我说第二遍！” 周身笼罩着一层怒意。 恢复了以往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 霍臻琰的声音不小。 搭讪的人脸色一红，便灰溜溜地离开了。 这一遭之后，也没人敢二次尝试了。 角落里的林雪，也在霍臻琰进门的一瞬间，就发现了不同。 但她观察得更仔细一点。 霍臻琰的领带换成了浅银色，但知道一点内情的她知道，并非偶然。 她的视线移到顾久身上。 顾久身上那件礼服，也是浅银色，和霍臻琰的领带颜色十分接近。 这样的颜色，肯定不是巧合。 浅银色，这个颜色的领带，很小众。 想找到和顾久衣服颜色相近的领带，也得花点心思才行…… 不光林雪发现了这一“巧合”。 夏映西也发现了。 “哎，久久你看，霍二爷的领带颜色，跟你礼服裙的颜色好像啊！只是稍微浅了一点点而已，这也太巧合了！” 顾久看过去。 有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 “哎，真的啊！确实有点巧……” “……” 云为一眉头紧拧，心中升腾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心中暗暗地想，都撞成这样了，怎么可能是巧合…… 但他只是咬了咬后槽牙，什么都没说，怕真的提醒到顾久。 看情况，顾久对此并不知情。 只能说霍臻琰太心机了！ 第175章 牺牲兄弟，成全自己 霍臻琰在众人的目光中，走到了顾久、夏映西、云为一那一桌坐了下来。 并且十分自然而然地坐在了顾久的旁边。 两人坐在一起，这么一对比。 霍臻琰领带颜色和顾久衣服颜色相似的就更加明显了。 大家开始在心里面猜测起霍臻琰和顾久的关系。 云为一就算不抬起头，都能感受到从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 当然，大多数都被霍臻琰吸引来了。 他沉默了一瞬，就算他不提醒。 这件事情也难免会被讨论了。 与其让顾久从别人嘴里听到，不如主动出击。 他垂着眸子，手指在杯子上饶了一圈。 捏紧了杯子，开口道：“霍二爷，今天领带颜色很不一样啊，不像是你的风格，是谁帮你选的？” “……” 霍臻琰当然一下子就分辨出来云为一话中的深意，和不怀好意。 他的眉心不自觉蹙起。 若是换了往常，霍臻琰肯定直接说一句“关你屁事”之类的话。 但这一回。 他能猜到，云为一不怀好意背后的原因。 霍臻琰没立即回答，而是转头看向顾久。 顾久也正好奇地盯着他看。 霍臻琰冷声道：“换一种风格，你也喜欢？不过，只此一条，你来晚了。” “哦。”云为一不紧不慢地反击，“只是觉得，这种风格跟你之前的相差甚大，我觉得，不太适合你，少了几分稳重。” “适不适合，不是你说了算的！倒是你，别盯着别人领带才是。” 夏映西越听越不对劲。 云为一竟然跟霍臻琰杠上了！ 她偷偷地拽了一下云为一的袖子，想提醒云为一别惹霍臻琰。 却没想到，云为一压根没有在意。 而是继续呛声道：“霍二爷，只是一点小小的建议而已，别生气，吓着小姑娘们。” “……” 夏映西眼睛慢慢瞪大。 偷偷跟顾久使眼色。 用嘴型和手势跟顾久对话。 “久久，你劝劝。你劝他，我劝他……” 夏映西先指顾久，又指霍臻琰。 然后又指了指自己和云为一。 还不等两个人开口。 霍臻琰的声音就先响起来。 “呵，不是你想提的，怎么又开始扣帽子了，云大少平时的爱好是不是茶艺？” “……” “要是唐之言知道送我一条领带，还能被云大少这么挑剔，还不知道他怎么想……” “……” 云为一噎住。 他原本打算戳穿霍臻琰小心思。 没想到，领带不是霍臻琰挑的？ 而是唐之言送的？！ 这还怎么打？一招就杀死比赛了！ 不管怎么说，霍臻琰只要说什么都不知情，就可以一切真的跟他无关了！ 倒是顾久，惊讶地瞪大眼睛，“你的领带是唐之言送的？” 霍臻琰端起桌子上的水，喝了一口，装作若无其事地说：“要不然，谁肯来参加这么无聊的宴会？” 这个时候，只能牺牲兄弟，来成全自己了。 要不然，被云为一这么一搅和，他在顾久眼里真的成一个耍心机的人了。 “……” 顾久眨眨眼睛，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裙子，又看了一眼霍臻琰的领带。 基本确认。 这确实是搭的情侣色。 因为她的礼服，也是唐之言送的。 之前她和霍臻琰一起去唐之言店里，唐之言肯定误会了。 一时间，几个人都安静了。 没有人说话。 夏映西原本打算劝人的，好像也不需要劝了。 战火戛然而止。 霍臻琰用一句话杀死了比赛。 就在这个时候，唐之言便出现在他们几个人的视线里。 并且也直接朝着他们这一桌走了过来。 “哈喽，各位！你们在干什么呢？怎么氛围这么奇怪？你们怎么不说话？” “……” “……” “……” 顾久、云为一、夏映西三个人齐齐看向唐之言。 表情各异。 唐之言忽然觉得毛毛的。 特别是其中的云为一，那个眼神，他总觉得，好像想要吃人一样。 “怎么了？我来之前发生什么事了吗？吵架了？还是怎么回事？” 唐之言将手搭在霍臻琰的肩膀上，询问道。 霍臻琰放下手中的水杯，说：“你专程过来，就是来调解纠纷的？” “……” 唐之言很快反应过来，霍臻琰不想让问。 他就连忙恍然大悟地说道：“哦，不是，我有事找顾久。” 顾久也还记得自己的任务。 问：“已经到了？” “嗯，已经到了。”唐之言说。 “在哪里？” 顾久沉声问道。 他完全没有感受到屋内有任何阴气的气息。 这种情况下。 如果真的是附身，那肯定已经融合得很好了。 身上的阴气才会泄露得很少。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情况。 唐大夫人的弟媳，并没有被附身。 是，或者不是。 都需要顾久亲眼见到了人之后，才能下定论。 唐之言看了一眼桌上的几个人，没有回答。 毕竟，这桌子上，除了霍臻琰，还有云为一和夏映西。 加上他。 四大家族的人都凑齐了。 这种还没有定论的事情，肯定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顾久了然。 起身，往外走了几步。 唐之言跟过去，才压低声音说：“一会儿，她会跟着我妈妈一起出来，大概坐在那边那个位置，穿着绿色的礼服。” “好，我知道了。”顾久应了一声。 刚才霍臻琰径直走到顾久跟前坐下，已经引起很多人的注意了。 现在，又来了一个唐之言。 还专程说悄悄话。 再加上云为一和夏映西。 顾久以一己之力，集齐了四大家族的人。 大家一时间对顾久好奇极了。 顾久也就参加过两三次宴会而已。 又加上这一次的宴会特殊，和前两次参加宴会的人，有一大部分不重叠。 所以，里面还真的不少人不认识顾久。 包括刚才和霍臻琰搭讪吃瘪的陆姓姑娘。 “那个小姑娘是谁啊？以前怎么没有见过？” “以前没见过，看起来年纪不大，应该没参加过什么宴会吧？” “能同时认识四大家族的人，应该也跟四大家族有点关系？四大家族的人？” “四大家族的人，你们哪个没见过？” “也是……” “她的眼睛，有点眼熟，像我前两天刚粉上的一个爱豆的，有点好看……” “爱豆？叫什么？” “顾明溪。” 这个时候，有一个人幽幽地开了口，“像顾明溪，那不就是顾久嘛！她穿这身礼服，比视频里好看好几倍，都没认出来呢……” 第176章 心太虚 “她是顾久？原来她就是顾久啊！那个玄灵大师？” 这个时候，有一个人激动起来。 顾久这个名字，在京市的豪门圈已经响当当了。 很多人就算不认识，也听说过这个名字。 很多事情，大家都传的有鼻子有眼的。 特别是上次，在唐三爷家里那次宴会。 很多人都亲眼所见。 “好像也合理了，越是世家大族，越注重风水，认识顾久也没什么毛病。” “她和夏映西关系不一般，大概是夏映西带着认识的。” “……” 陆思文听到他们各种八卦，忍不住打断，“不是，你们只关心这些八卦吗？没有人想找顾久算一卦吗？” 陆思文和谢红薇有些亲戚关系。 上次那事，谢红薇回去没少说。 她自然也听说了。 所以，听说竟然是顾久的时候，陆思文第一反应是，如果能让顾久算一卦就好了。 “……” “……” 其他几个人无奈地说：“你先看看，那一桌上坐的都有谁，魔女夏映西，霍臻琰，还有唐之言、云为一，也不是那么好惹的人！你敢去？” 陆思文想起来刚才霍臻琰的眼神，犹豫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算了算了，有机会在说，今天来参加宴会，也不是为了算命。” “……” 大概十分钟之后，唐大夫人出来了。 旁边确实有一个绿色礼服，和她一起出来的。 那个，正是顾久的目标。 唐之言的舅妈，唐大夫人的弟媳，应君宁。 应君宁身材高挑，手长腿长，比例极好。 气质也很好。 一看就是跳舞的。 两个人一边说，一边笑，坐在了唐之言之前指着的位置。 隔着大概不到十米的距离。 顾久还是没有感觉到任何阴气。 她起身，装作路过的样子，朝着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没想到，才离了席。 没走几米，就有几个人围了上来。 “顾久！你是顾久吧！能不能给我算个卦？” “我也想算！” “还有我！还有我！我有钱！可以加钱！” “……” 几个人几乎是冲过来的。 把顾久围得严严实实的。 “今天不算。”顾久皱眉说。 “算一个嘛！只算一个也行！我们还没亲眼看过你算卦！钱的事情，你随便提，我们可以付！” “对对对！” “能来这里参加宴会的，大家都有些家底……” “……” 叽叽喳喳，完全没有让开路的意思。 要是换作往常，顾久可能直接硬来了。 但她这回的任务，又不能被看出什么破绽，如果太生硬，会引人怀疑。 她只能耐着心说：“我要去卫生间，你们能不能让开？” “……” “……” 几个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要是不同意，还能死缠烂打。 但碰上这种三急的事情，总不能挡着不让出去。 况且，他们是来找顾久算命，又不是来找顾久茬架的。 还不能得罪顾久。 最后，还是站在最中间的陆思文让出了个位置。 “大师，我们等你回来哦！” “……” 顾久拨开他们，继续往前走。 但视线所及之处，已经没有了应君宁的身影。 明明刚才还在那里坐着。 还有唐大夫人陪着，怎么一眨眼就没人了？ 顾久沉眸，继续往前走。 只是经过唐大夫人坐的位置时，假装不经意撞倒了她桌子上的杯子。 “啪！”地一声。 杯子落地。 “不好意思，唐大夫人。” 顾久一边弯腰去捡杯子，一边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问道。 “人呢？” “啊！没事没事！你不用捡了！我一会让佣人处理就行。” 唐大夫人去拉顾久的胳膊。 将顾久拉起来之后，才说：“忽然肚子疼，去卫生间了。” “……” 顾久刚过来，应君宁就刚好肚子疼离开，这也未免有点太巧合了。 “抱歉，真的抱歉！” 顾久大声说完，又小声说：“我去找找。” “嗯。” 唐大夫人小声应，又很快切了音量，“你要去哪里，赶紧去吧，不用管这里，来人，把这里收拾收拾！” 顾久刚借口去卫生间，还真的被她用上了。 她到了卫生间，找了一圈，发现卫生间里面压根没人。 她想找唐之言问问情况。 唐家可能不止这一个卫生间。 但却发现，压根没有唐之言的任何联系方式。 昨天他们都忘了留联系方式了。 顾久只能先给霍臻琰发信息。 很快，一份户型图，就发到了顾久的手机上。 上面还圈了几个红圈。 “这几个是对宾客开放的。” 一楼两个，二楼两个，分别在不同侧。 刚才顾久在这边没看见应君宁离开的声音，她只能往一个方向走。 顾久又去二楼转了一圈。 二楼卫生间压根连人都没有，更别说应君宁了。 顾久只能出来，再等等。 一切太巧合了，她心中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大概十分钟之后。 唐大夫人收到了应君宁的电话。 应君宁以肠胃出了问题为由，提前离开了。 打电话的时候，已经离开了唐家。 唐大夫人有些郁闷，“怎么这么巧，她不会真有什么问题，才会看见你，就赶紧避开了……” 顾久说：“有可能，刚好那个时候，有几个人联系我要算卦，如果她真的有什么猫腻，肯定心虚，如果不知道我是你专门找来的，随便找个借口离开，也很合理。” “那……你发现什么了吗？”唐大夫人又问。 顾久摇了摇头，“没有。” 当时，她距离唐大夫人和应君宁，只身下三四米的距离。 如果真是被附身，就算融合得再好，阴气也不可能藏的不那么好。 当时，她看到的是应君宁的侧脸。 确实没发现什么异常…… 顾久说：“看来要找机会再接触接触了，她走得太快，心太虚，绝对有猫腻……” “嗯，再想办法吧。”唐大夫人说，“宴会快开始了，我得出现了。” 顾久说：“你先出去吧，你走前面，我走后面，分开一点……” 做戏做全套。 还没查出来应君宁身上的问题时，还是谨慎点好。 第177章 有点不讲武德了吧 顾久没着急出来，而是转到卫生间，洗了手才慢悠悠出现。 这个时候，宴会已经开始了。 音乐缓缓响起。 大家穿梭在大厅中，邀请舞伴。 陆思文一直探头探脑地继续找顾久。 但又怕最后成为落单的那一个，就只能先作罢。 霍臻琰和云为一则是坐在原地，都没有起身的意思。 “霍总今天又不打算参与了？”云为一故意道。 霍臻琰瞥了云为一一眼，没搭理他。 云为一双手环抱在胸前，一副悠然自得的架势。 “霍二爷不会在等顾久吗？可能你要失望了，顾久已经答应我的邀请了，霍二爷还是找别人吧。” 他就是要提前说出来，气一气霍臻琰。 也让霍臻琰知难而退。 他知道，霍臻琰这样的人，如果知道肯定会被拒绝，是不会开这个口的。 果然，这句话一出口，霍臻琰周身气压都低了。 端起的杯子停在半空中。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个时候，顾久从远处走了过来。 云为一看见顾久出现，一早就站起了身，大步迎了过去。 一只手伸了出去，行了一个绅士礼，满眼都是笑意。 “久久，你答应过我，做我的舞伴，可要作数哦！” 云为一故意把声音提得很高。 保证能被霍臻然听见。 顾久弯起眸子，“好。” 说着，便伸出了手。 她的手还没搭在云为一的手上。 忽然凭空出现了第三只手，从空中拦截了，将顾久的手握住。 “顾久，我能邀请你一起跳舞吗？” 第三只手的主人，也就是霍臻琰，缓缓地开了口。 “……” “……” 云为一和顾久同时看向霍臻琰。 都愣住了。 谁也没想到，会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特别是云为一，他怎么也没想到，他都说到那个份上了，霍臻琰还能做出半路截胡的事情。 这还是他印象中的霍臻琰吗？！ 他震惊过后，便立即开了口，“霍二爷，久久已经答应过做我的舞伴了，你这样抢在前面，有点不讲武德了吧？” 霍臻琰冷着脸说：“她答应了，这一晚上都不能接受别人邀请吗？是不是太霸道了？” 霍臻琰又看向顾久，“久久，第二首音乐，我能跟你一起跳吗？” “……” 顾久不想听他们两个争来争去，便答应了下来，“好。” 霍臻琰这才松开了顾久的手。 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望着云为一和顾久走进舞池中。 唐之言拍了霍臻琰的肩膀，“霍二，我也去了。” 他邀请的是夏映西。 他们两个都对这个环节没什么兴趣，纯粹应付。 偌大的大厅里，几乎所有年轻人都进了舞池，只余下寥寥几个人，还坐在原地。 这个时候，林雪鼓起勇气，走了过来。 “霍二哥，我能邀请你跳一支舞吗？我也落了单。” “……” 霍臻琰抬眸看了林雪一眼。 眼睛中泛着一点红。 看起来可怜兮兮。 霍臻琰心情本就不好，看见林雪更是心烦，“又是你，你是在挑战我的耐心？” “霍二哥，我知道你对顾久的心思，不过……顾久好像在这方面有点迟钝，我愿意帮你。”林雪快速地说，“其实很简单，这个时候，只需要一点点刺激，让她吃醋，才能察觉到自己的心思。” 霍臻琰眯了眯眼睛，“我不管你安的什么心思，劝你老实，别来招惹我，要不然，霍家老宅，你和林秋蓉，都别想再进去一步。” “……” 这个威胁，绝对有威慑力。 一个月一次的“家宴”，是霍启荣、林秋蓉他们趁机和霍老爷子霍老夫人拉近关系的机会，也是他们出去吹嘘的资本。 如果林秋蓉知道，因为她而被霍臻琰拒之门外，一定会恨死她！ 林雪只能把原先准备好的一大堆说辞，全部都咽了回去。 悻悻地走开了。 舞池中。 顾久也注意到这边的情况，越过众人的视线，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原本跳舞就不熟练的她，一不小心踩到了云为一的脚上。 “嘶……” 云为一倒抽一口凉气。 “抱歉抱歉！”顾久收回视线，连声道歉。 这已经是这首歌里面，她踩到云为一的第三次。 “我确实不会跳舞。” 云为一道：“跳舞第一要点，是专心……” 顾久说：“知道了。” 她开始专心跟着云为一的脚步。 因为武术身法功底，很快就掌握了诀窍。 步法很简单。 不过就是往前“一二三四”，再往后“一二三四”。 然后再转圈“一二三四”。 到后面，顾久已经能一次不踩到云为一的脚了。 云为一夸赞道：“久久，你学得太快了！” 顾久笑：“多谢指教。” 云为一轻叹一口气，“不过，一首音乐的时间太短，要不然，我还能教你一些别的。” 这个时候，上半场的音乐已经结束了。 顾久摆了摆手，“还是算了算了，能不踩到人，已经是很大的胜利了。” 她对这种交际场合，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 中间歇了一会儿。 回到座位上休息了一会儿。 下半场的音乐就又响了起来。 顾久和霍臻琰走到舞池中。 跟着音乐起舞。 很快，顾久发现，霍臻琰的舞技和她半斤八两。 刚才，她跟着云为一的脚步，还能一点不乱。 但换了个跟她一样生疏的，就成了另外一种情况。 两个人又开始频频失误。 不是她踩霍臻琰，就是霍臻琰踩到她。 不过霍臻琰舞技不行，反应还算迅速，至少，每次没有真的实打实地踩在脚上。 看着霍臻琰笨拙的动作。 顾久忍不住笑起来。 “原来你也不会跳啊！我以为……” “没怎么跳过。” 霍臻琰这样说，已经是修饰过了。 事实上是，他没跟任何人跳过。 平时这种场合，就算他出现，也是在椅子上喝酒那个。 顾久道：“刚才林雪是不是去邀请你了？你怎么没跟她跳？” “不喜欢她。”霍臻琰淡淡地说。 “哦……” 顾久道。 一个没防备，又踩了霍臻琰一下。 剩下的时间，两个人不再闲聊了，而是紧张认真地数着拍子“一二三四”跳完了。 第178章 莫名其妙攒起来的聚会 因为全身心在步伐上。 又小心翼翼地怕踩上。 顾久觉得这首音乐也太长了。 不到十分钟的音乐，让顾久几乎花费了全部的精力。 回到座位，只觉得累。 比练功还要累。 云为一想邀请顾久再跳一首，被顾久严正拒绝了。 “太累了，不跳了不跳了。” “……” 云为一只能作罢。 夏映西和唐之言也吵吵闹闹地回来了。 “明明是你先踩我的！” “我是先踩了你，可你后面不是故意踩回来了吗？你还多踩了两下，算扯平了吧！” “什么叫故意？我怀疑你才是故意呢！要知道，这宴会是你家里办的，你每年都参加，我才十八岁，第一次参加哦！” “行行行，我吵不过你……” “是你没道理！……” 夏映西气呼呼地坐了过去。 顾久递过去一杯水。 “别吵了，喝口水。” 夏映西仰头喝了一口，这才说道：“久久，你评评理！” “……” 顾久眨了眨眼。 看向霍臻琰。 要说踩鞋子，他们两个好像确实有发言权。 她默默地指向霍臻琰的脚。 “其实，不小心踩到，也算正常吧……” 霍臻琰脚上有踩过的痕迹。 虽然没有多少泥土，但平时锃亮的皮鞋，此刻确实显得有点黯淡了。 皮鞋表面，也出现一些划痕。 “……” “久久，你的鞋好像更潦草啊！”夏映西眼睛先看到了顾久的鞋子。 她的鞋子是银白色的。 此刻，上面留下来混乱的痕迹。 十分浅淡。 但也能看出来，至少被踩了好几脚。 就连白皙的脚指头上，都留下了一点痕迹。 “……” “……” 夏映西和唐之言瞬间噤了声，同时看向霍臻琰。 唐之言语重心长地说：“霍二，你这舞技确实该练练了。” “……” 霍臻琰沉默了一瞬，对顾久道：“抱歉，有时间请你吃饭。” 霍二爷低头，太难得了。 “你看人家的态度！”夏映西瞪着唐之言。 唐之言说：“不就是一顿饭嘛！请请请！请你吃！” “这还差不多。” “……” 一圈坐了五个人。 两个两个约上饭了。 云为一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多余。 他咬了咬后槽牙，说道：“既然这样，直接一起去好了！刚好在国庆假期，能凑这么齐的机会难得，人多还热闹一点，你说呢，久久？” 云为一问了一个最有可能答应的。 只要顾久答应，霍臻琰就不能再说什么了。 这个聚会，他一定挤进去。 顾久想了想，“好像不错，人多吃饭热闹……” 夏映西想到什么，“真的可以哎，吃完饭可以直接去鬼屋，鬼屋去两个人肯定没人多有氛围。” “鬼屋？什么鬼屋？真的可以去看看，我们有久久，绝对的坦！” “这个提议不错！” 唐之言和云为一听到夏映西的提醒，纷纷出声应和。 只余下霍臻琰一个人，一言不发。 云为一问：“霍二爷觉得呢？” “……” 霍臻琰依旧没说话。 其他人不知道原因，顾久知道。 她开口替霍臻琰解围，“霍二爷应该不喜欢鬼屋这种场合。” “哦，那好可惜啊。” 云为一虽然嘴上说着“可惜”，但脸上的笑意却有点收不住。 霍臻琰淡淡地说：“我也去。” “什么？” 顾久瞪大眼睛。 以为自己听错了。 “霍二爷，不一定有时间吧？” 顾久试图提醒霍臻琰清醒一点。 毕竟，霍臻琰平时见的时候的状态，她还历历在目。 霍臻琰有多害怕鬼，她也十分清楚。 然而，霍臻琰却说：“鬼屋这种地方，我还没去过呢，可以试试。” “但……”顾久还在挣扎，“你应该没时间吧？” “一下午而已，还是能抽得出来的。” 霍臻琰已经下定了决心，不管顾久怎么劝都没用。 他不是没听懂顾久的意思。 只是……云为一对顾久的企图都那么明显了，他肯定不能放云为一和顾久单独相处。 更何况还是鬼屋这种地方！ 他咳了一声，又补充了一句，“鬼屋肯定不真的闹鬼。” “……” 顾久叹了一口气，只能作罢。 “不过，我不确定我明天有没有时间。” 她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唐大夫人还没有给她发来信息。 应君宁的事情，不能再拖延了。 如果真的跟玄学术数有关，必须尽早解决。 应君宁现在的状态，完全就是一个正常的人。 顾久也没有从她的身体里面看到第二个魂魄，不管是什么术数，肯定都已经融合到了最后的阶段。 不能耽搁。 所以，她和唐大夫人商量，明天一定要找到办法，让她见到应君宁一面！ 顾久给唐大夫人发信息。 【顾久：确定下来了吗？】 唐大夫人很快回复。 【唐大夫人：我找我弟帮了忙，明天上午他会想办法把应君宁留在家里一上午，明天上午你直接跟我过去，就说给我妈妈看卦！】 虽然理由生硬。 不过如果应君宁心里没有鬼，就不会往自己身上联想。 也算是合理。 【顾久：好。】 她低头发完信息。 便问众人：“明天恐怕不行，我明天还有事情，后天吧，后天你们有时间吗？” 除了这件事情，还有顾明云的事情。 明天就是霍臻琰给顾明云三天期限的最后一天。 也是约定好再次吸收紫气的时间。 夏映西立即说：“有！” 云为一也回答：“可以！” 云为一要去，霍臻琰就算腾，也要腾出来一点时间。 “我也去。”霍臻琰说。 唐之言见连霍臻琰都要去了，也跟着答应了下来，“去啊！当然去！这么好玩的事情，肯定不能少我一个！我那餐厅，不用每天盯着。” 于是，他们就把吃饭和去鬼屋的时间，定在了后天。 中午吃饭，然后再去鬼屋。 这场聚餐的约定，开始得莫名其妙。 回去的时候，夏映西还在跟顾久说，能把这几个人聚起来和他们去鬼屋，有多不可思议。 “这下我彻底不怕了。我哥胆子大，霍二爷胆子肯定也不小，再加上你，满满的安全感啊！” “额……” 顾久眨了眨眼，她没说，霍臻琰是几个人里面胆子就小的。 她觉得霍臻琰能答应，真的是疯了！ 第179章 你们听说过画皮吗? 次日一早。 言家。 唐大夫人一早就带着顾久出现。 应君宁正在餐厅吃饭。 一看见顾久，筷子都差点儿没拿稳。 她匆匆忙忙地站了起来，找了个借口，“我肚子疼，先上楼了。” “小宁，稍等一下，跟大姐打个招呼再上去！”言安拽住应君宁的手，低声叮嘱道。 “……” 应君宁捂着肚子，“可是我现在肚子疼得不行，大姐会体谅的。” 这个时候，她只想尽量避开顾久。 她不知道顾久为什么会忽然出现，是不是被怀疑了。 亦或者其他的原因，都不重要。 她只想逃跑。 只要不跟顾久正面对上。 “还是说，你真把我当妖魔鬼怪，才专门请了个天师过来？”应君宁咬着牙，不悦地说道。 “如果是这样，我直接走就是，不用你们用这样的方法来羞辱我。” 说着，她就要甩开言安的手。 “你想到哪里去了，是妈不舒服，大姐才说，要不要找她来看看。” “我不管是什么，你松开我，我肚子疼。” 应君宁是真的生气了，用力将手往外挣脱。 言安害怕伤了应君宁，只能妥协，松了手。 应君宁匆匆忙忙往楼上跑去。 生怕和顾久面对面撞上。 此刻，顾久和唐大夫人已经走到餐厅口了，要不是他们家还算大，这个时候，肯定已经撞上了。 昨天晚上，匆忙逃开，还有百分之几的可能性是巧合。 今天又来一次，肯定不是巧合！ 况且，顾久看见，桌子上的碗里面还有一半饭没有吃完。 可见应君宁走得走多匆忙了！ 这种情况，如果真的让应君宁走掉。 下一次再想找机会可就难了。 顾久不想像猫捉老鼠一样，一次又一次一无所获。 眼看着，应君宁已经走到了二楼的位置。 顾久当机立断，手指蓄积灵力，捏了一个手诀，一个定魂符不偏不倚地打在了应君宁的身上。 应君宁瞬间停在了原地。 “……” 她尝试拔起自己的双腿。 但是怎么也动不了。 她又尝试动其他地方，然后发现，不光是双腿，就连其他地方也压根动弹不得。 “！！！” 应君宁的心脏“砰砰砰”，快速地跳动了起来。 背后，嘈杂的脚步声响起。 是上楼梯的声音。 顾久、唐大夫人、言安三个人都上来了。 言安走在最前面，“小宁，你怎么不走了？不是肚子疼？” 应君宁眼圈通红，瞪着言安。 “言安，如果你不喜欢我了，我可以走！但是你用这种办法修羞辱我，我会恨你一辈子！” 眼泪从眼眶中滑落。 看起来极尽委屈。 言安有点慌。 “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 他看向后面上楼的顾久和唐大夫人。 “大姐，这到底怎么回事？” 唐大夫人也不知道，怎么应君宁本来要跑，又忽然不跑了。 看起来，就好像被点了穴道一样，完全动不了了。 唐大夫人用视线向顾久询问。 顾久一个大跨步，走上台阶。 “是我干的！” “什么？”言安不可思议。 顾久走到应君宁面前，停下，说：“我只是有点好奇，言夫人为什么一看见我就跑，是不是在心虚什么？一般，看见我心虚的，只有一种人。” “做了坏事，怕被我看透的！” “比如，鸠占鹊巢，占了别人身体的……” “……” 顾久说话的时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应君宁。 “不知道，言夫人看见我就逃跑的原因，是什么呢？” 应君宁想低头将脸藏起来。 但是她现在，不管怎么努力，都将头埋不下去一寸。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我只是肚子疼！” 她咬了咬牙，尝试从言安那里突破。 “言安，你也信她对吗？你觉得我身体里面也住了别的灵魂？” “我们之前的过往都是假的，对吗？” “在我腿受伤的时候，自学推拿，每天一遍一遍给我推拿那个言安，在我打雷害怕，会把我抱在怀里唱歌安慰的那个言安，会因为我喜欢玫瑰，就买下一整个玫瑰庄园的言安，都已经没有了对吗？” “小遇不让我抱，我已经够难过了，现在反过来，你竟然开始怀疑我了！” “你觉得，我们之间的事情，会有哪个外来魂魄能知道得这么清楚？” “什么都是会变的，你说过会爱我一辈子那些话，都是屁话！” “真的可笑啊！” “……” 应君宁一边控诉着，眼泪一边大滴大滴地往下落。 看起来，可怜极了。 言安也因为这一番话，产生了动摇。 “大师，是不是真的弄错了……我和小宁的事情，她都知道。” 顾久说：“你猜她为什么说这么多？” “你往我身上泼脏水，还不许我辩解了吗？”应君宁眼泪越流越多。 顾久皱眉，说：“没人跟你说过吗？你这脸，可不经眼泪泡，泡多了，万一脱落，可就沾不回去了！” “……” 应君宁肉眼可见的慌了一下。 眼泪生生地憋了回去。 唐大夫人问：“大师，你已经看出来怎么回事了吗？” 顾久沉吟了片刻，问：“你们听说过画皮吗？” “画皮？当然听说过！” 唐大夫人说。 画皮是聊斋志异中的一个故事，传播度很广，自然听说过。 说的是，一个恶鬼，披着人皮，迷惑了王生的故事。 “这么说，她真的……是鬼？” 唐大夫人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 言安还是不敢相信。 看见应君宁通红的双眼。 他的心揪着疼。 “不可能！什么鬼能有这种本领？知道那么多我和小宁恋爱的细节，还有着小宁的小习惯，一定不可能！” “我知道你是大师，但，大师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吧？就算是画皮鬼，也不该这么厉害吧！大白天都敢出门！还知道小宁舞蹈的所有细节！” “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点穴的方法，我希望，你能帮忙解开，谢谢了！” “这是我们家的家事，我没委托你处理……” “……” 顾久摊开手，“我可没说过，她是鬼哦？” 第180章 她是谁? “一会儿说画皮，一会儿又说她不是鬼，顾久，你自己说的都对不上。” 言安有点生气。 “大姐，这次不是我不配合，你找来这个大师，实在是把人当猴耍！” 唐大夫人厉声道：“言安，你能不能听顾久把话说完？你瞧瞧你那点出息，应君宁一哭，你就没一点思考能力了？” 教训完言安，唐大夫人又看向顾久，“顾久，你来说！” 顾久这才找到解释的机会。 “她确实不是恶鬼，而是活生生的人，不过，她不是应君宁，而是戴着应君宁的脸，假装应君宁的人。” “可是……她为什么会知道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情？”言安还是不敢相信。 更不敢去深想。 顾久无奈地解释，“有没有可能，这个人，跟应君宁认识呢？不止认识，关系还不一般，我猜，大概率是他们舞剧团的人，你们只需要查一查，最近舞剧团有没有谁莫名其妙失踪了，就知道了。” “……” 言安愣住。 他经常去舞剧团接应君宁。 对舞剧团的人还算熟悉。 还真的有一个人，跟顾久说的能正好对上。 应君宁的好姐妹，毛佳佳。 毛佳佳和应君宁是同一个学校毕业的，同班同学。 又一起被特招进了舞剧团。 应君宁跳a角，毛佳佳跳替补的b角。 上次应君宁舞台表演，言安专门去后台送鲜花，确实没见到这个似乎跟应君宁形影不离的好姐妹。 最重要的是，应君宁和毛佳佳的身材个头，都一模一样。 并且，都能熟练地跳那个位置的舞蹈。 应君宁练过成百上千遍。 如果应君宁出了什么问题上不了，毛佳佳需要上台就能跳，还要跳得完美。 自然，也是练过成百上千遍…… 如果……如果真的是毛佳佳替代了应君宁…… 言安盯着“应君宁”的脸，攥紧的手有一点点发抖。 那张脸，一模一样，就连小痣的位置，都是一样的。 “你……你有什么证据？” 他的心里，已经动摇了。 但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只能找顾久要能说服他的证据。 顾久皱眉，“你在逃避什么呢？因为你没认出来不能接受吗？” “换脸这种事情，就算猜，也不敢往这么方向猜的吧，认不出来，也没什么不好面对的吧？” “这件事情，她应该不止策划了几天，一些应君宁的小习惯，你怎么知道，她是观察了多久？可能一年可能两年，可能更久呢？” “她唯一失算的，大概就是没想到，小孩认人，不光通过眼睛，还通过气味……” “……” 唐大夫人也忍不住道：“是不是个男人，如果你真的觉得对不起小宁，就该早点找到她，而不是不敢面对现实！这么久了，不知道该受多少罪呢！” 言安沉默了良久，才颤抖着问道：“小宁……她还会活着吗？” “活着，我看过你的夫妻宫，还是正常状态。”顾久说，她顿了片刻，“但……时间久了，可就说不定了！” “大师，你能帮我找到小宁吗？”言安问。 “言安！你真的信了她的鬼话？还画皮，我看她就是聊斋看多了！”“应君宁”大声吼道。 “……” 言安一言不发，不敢去看“应君宁”那张脸。 “应君宁”继续威胁，“言安，如果今天你站在外人那边，我们两个人的缘分，就真的彻彻底底的尽了！你真的寒了我的心！” “……”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 还想拉拢言安，垂死挣扎。 顾久被吵得不行，直接将一张符纸贴在了“应君宁”的身上。 “说吧，应君宁在哪里？” “……” 在真话符的作用下，“应君宁”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嘴，一五一十地回答道：“我出租的房子里面。” “具体地址！”顾久继续询问。 很快，“应君宁”报出了一个具体的地址。 具体到门牌号。 “……” “你真的是毛佳佳？” 言安咬牙切齿地问。 顶着应君宁那张脸的人回答道：“是，我是毛佳佳。” “……” 言安的一颗心，在这一刻，沉入了海底。 一丝丝期待，也化成了海底的泡沫。 很快，他们根据地址，找到了真正的应君宁。 房间内，应君宁被锁在一个床脚。 头发凌乱，衣服上也满是褶皱。 长腿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整张脸埋在双腿之间。 屋内有镜子，但在应君宁够不到的地方。 镜子似乎被什么砸过，碎落了一地。 “小宁！” 言安的声音响起。 应君宁抖了一下，将头埋得更深了。 “你……你不要过来！” 声音有些沙哑，但听能出来沙哑的底色中，是毛佳佳的声音。 让言安的脚步顿了一下，又往前几步。 尝试把应君宁拉起来。 “小宁，是……是你吗？我是言安啊！我……我来接你回家了！”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应君宁浑身颤抖，十分抗拒。 “……” 顾久看出应君宁的抗拒，大概猜出原因。 她说：“你先出去吧！等晚点再进来，她不想让你看见她现在的样子。” “……” 言安迟疑许久。 一步三回头，还是从屋子里面走了出去。 顾久说：“他已经出去了，你不用害怕了。” “你……你是谁？” 埋在双腿之间的人，仍旧没抬头，而是闷声闷气地问道。 顾久回答：“我叫顾久，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玄灵大师，我就是，我是唐大夫人请来救你的。” “对对对！”唐大夫人连忙出声，“小宁，我们已经知道了，毛佳佳抢了你的脸，顶替了你的身份，所以专门来接你回家了！” “……” 在顾久和唐大夫人的安抚下。 应君宁的颤抖幅度慢慢变小了。 许久，她才开了口。 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 沙哑的嗓音，像是吞了几斤水泥一样。 “可……可是已经晚了，我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我的脸完全被她毁了！我……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言安……” “……” 顾久叹气。 果然…… 原本，换脸可以做到两张脸完全交换，不毁原脸的。 但毛佳佳做事做得绝，只将应君宁的脸拿走，并没有要把自己的脸给应君宁！ 第181章 脸还没坏，要回来就行 唐大夫人听到应君宁的话，心疼得不行。 她刚开始，只是知道毛佳佳抢了应君宁的脸。 至于怎么抢的，她不敢深想。 可现在，见到应君宁死活不愿意抬头，她大概也猜出来了。 唐大夫人别过脸去，用手指擦了眼泪。 对于任何人来说。 毁容都是一件不能接受的事情，更何况，应君宁作为一个舞蹈演员，要登台示人的…… “大师，还有办法吗？”唐大夫人问道。 顾久眯了眯眼睛，说道：“当然有，脸还没坏，要回来就行。” “要回来？能恢复原样吗？”唐大夫人问。 顾久说：“有九成机会。” 应君宁听到顾久的话，猛地抬头，“你……你说的是真的？” 这是怎么一张脸呢？ 表面一层脸皮消失不见了。 血肉模糊。 相互粘连的红色皮肉下，能清楚地看清楚脸部的血管走向。 并且，脸上湿湿嗒嗒，有想要溃烂的趋势。 “……” 唐大夫人猝不及防看到，瞳孔猛地一震，被吓得往后退了一小步。 应君宁察觉到唐大夫人的视线，又立即把头给低了下去。 “抱歉，吓着你了。” 唐大夫人亲眼见到，仍旧是震撼。 她现在胃里面翻腾得不行，但听到应君宁的话，连忙压住胃里面的翻江倒海说：“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不让小安看了，你……真的受苦了……” 应君宁迫不及待地问道：“我只是想知道，刚才顾久说的是真的吗？有九成的几率能恢复？还是有九成的几率恢复不了？” 应君宁刚才明明听得很清楚。 她只是不敢相信。 哪怕只有一成的几率能恢复，对于她来说，也是神迹了。 顾久说：“九成几率能恢复如初，剩下一成，也只是不能百分之百恢复成以前的状态，但你的脸，还是能拿回来的。” “真……真的？” 应君宁激动地又抬起一点缝隙。 只露出一只眼睛去看顾久。 顾久用力地点了点头，“是真的！现在就可以开始！” 几分钟之后，顾久从车上把毛佳佳带上了楼。 言安想跟着进来，被顾久挡在门外。 “等等吧，她不想让你看到她现在的样子。” 毛佳佳挣扎着，想要逃跑。 但，她被定魂符定着，浑身动弹不得，压根跑不了。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想干什么！” 毛佳佳害怕地哭了起来。 应君宁听到自己的声音，终于再次抬起了头。 因为太过于虚弱。 又长时间没走动过了。 脚步都有些踉跄。 应君宁揪住毛佳佳的衣领，质问道：“毛佳佳！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做？我对你哪里不够好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 毛佳佳被猛地扑过来这张脸，吓得尖叫起来。 “鬼啊！” 她当时，拿完应君宁的脸，就没敢多看，随手盖上了。 后来，是偷偷来这里送过吃的。 但都是放在门口就走。 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应君宁这张脸。 近到，能看清楚每一丝肉的纹理和走势。 近到，能闻到隐隐约约的血腥味…… 顾久对应君宁说：“你还是保存体力，先坐在那边吧，整个过程，时间可能有点长，你得忍忍……” “小宁，听大师的话。” 唐大夫人扶着应君宁往沙发方向走过去。 顾久从包里面拿出符纸，用毛笔画了一道符篆。 又从包里面翻出一根头发丝粗细的细红线，分别在左右手食指上面绕了几圈，就走向毛佳佳。 “你……你想……干什么？” 毛佳佳害怕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她尝试往后缩脖子，但，压根没有挪动一分一毫的距离。 只能看着顾久拿着符纸靠近。 顾久说：“要怪只能怪你太贪，如果你换脸的时候，多一个步骤，把自己的脸留给她，你现在可能还能留一张完整的脸，但是现在，她的脸皮完全长在你的脸皮上面了，想要保证完整性，难免要把你的脸皮带下来了。” 顾久说的平静。 但听在毛佳佳的耳朵里面，跟要她的命差不多。 “不……不要！不要！求求你！求求你！” “救命啊！救命啊！” “……” 然而，一点儿用处也没有。 为了防止应君宁被别人发现。 她专门在屋内安装了隔音的材料。 别说大喊，就算是挂个音响唱k都不一定有多少声音外溢出去。 但叫了两声，她的声音还是戛然而止。 只张嘴，不见声音了。 “……” 顾久说：“你不提醒我差点儿忘了，声音也得要回去。” 说着，她双手将红色丝线绷直，抬起胳膊，自上而下，小心翼翼地开始揭应君宁的脸皮。 她的手很稳。 现在不能有一点差池，但凡手抖一点，毁的就是应君宁的容貌了。 其实她有更高效的办法来揭这个脸皮。 但，她专门选了这种。 要的就是，让毛佳佳体会一下这种恐惧。 整个过程，持续了两分钟。 毛佳佳却好像过了一个世纪一样，人虽然不能动，浑身的鸡皮疙瘩却冒了一茬又一茬。 不疼，但是这种折磨，比疼还要可怕上千万倍。 毛佳佳眼睁睁地看着，一张脸皮从自己脸上被揭了下来。 上面不带一丝血。 就好像当时她用符纸揭应君宁的脸皮那样完整。 “别动。”顾久对应君宁说。 她站在应君宁的对面，“闭上眼睛。” 随即，一点一点地将脸皮给粘了回去。 贴合严实，但是还余着一圈缝隙。 虽然很细很细，但是肉眼能看得出来。 唐大夫人说道：“大概多久能长好啊？还是说，这个细缝，会一直存在。” 顾久笑：“很快，要不然，毛佳佳偷完脸不会被发现不了的。” 说着，她将一张符纸贴在了应君宁的脸上。 缝隙处的血肉，像是有了生命一样，缓缓生长。 很快，缝隙完全消息不见了。 应君宁的脸恢复得跟以前一模一样。 就算拿着放大镜，都看不出之前的缝隙了。 唐大夫人惊讶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最后，只是一个劲儿地说：“神了！神了！” 第182章 心术不正，天赋越高越是祸害 应君宁缓缓睁开眼睛。 眸中隐隐有期待，也有不安。 “真……真的好了吗？” “好了！” 唐大夫人立即拿出自己的手机，调出前置摄像头，递给应君宁，“你看！你看！跟以前一模一样！” 应君宁接过手机，小心翼翼地举起，放在自己的脸前。 镜头中的脸，是她自己的脸。 她缓缓地转动了头部，小心翼翼地在脸上戳了戳，“这……就好了吗？” 顾久说：“好了！不过前三天，最好别长时间泡水。” “好，谢谢大师！” 应君宁举着手机，左看右看。 不舍得放下。 但她也知道，顾久和唐大夫人等着她。 她最终还是恋恋不舍地把手机还给了唐大夫人。 “大师，大姐，我们走吧！” 这个屋子，她一分钟也不想待下去了！ 刚走到门口，忽然被毛佳佳叫住。 “应君宁！” 声音沙哑。 顾久帮她们把声音给交换回来了！ 毛佳佳动不了，此刻是背对着门的方向。 她虽然看不见，但从声音判断，她知道，应君宁停住了。 “我恨你！应君宁！” “……”应君宁不禁觉得可笑，“该恨的人是我才对吧！是你抢了我的东西，抢了我的脸，你有什么资格恨我？” 毛佳佳大声地道：“凭什么？凭什么！” “凭什么你什么都比我好！” “你长得比我漂亮，所有老师都喜欢你！你常年第一，我却只能第二！明明我才是那个付出更多的！” “凭什么！凭什么一样在舞剧团，你能跳a角，我却只能跳b角？” “凭什么！凭什么你能轻松嫁到豪门，我却只能被人骗钱！” “不公平！不公平！” “明明我成为你之后，他们也发现不了……” “……” 沙哑的声音，在用嗓过度之后，愈发沙哑。 最后，已经几乎听不清楚在说什么了。 像是恶魔的低语一般。 应君宁满脸不可思议。 毛佳佳在她面前，从来装得很好，没想到，毛佳佳早就对她嫉妒入骨。 她很多事情都告诉毛佳佳。 但毛佳佳什么时候被人骗了钱，她一点也不知情…… 她咬咬牙，“所以，你早就计划好了？为什么没有直接杀了我？” “呵呵呵……”毛佳佳忽然阴森森地笑了起来，“我得让你看着我的幸福生活啊！我真后悔啊……我怎么就没杀了你……” “……” 应君宁只觉得一阵心寒。 她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说：“我们走吧。” 顾久说：“你们先出去，我有几句话问她。” 唐大夫人和应君宁出门之后，言安立即迎了上来。 “小……宁？”他有点不敢认。 单单是看脸，一模一样。 不过，出来这个，比刚才进去那个，好像要清瘦一些。 皓白的手腕，骨头更加突出了。 “你是小宁吗？” 应君宁眼眶泛着红，“言安。” “……” 言安还是有些不敢伸手，生怕认错，而是看一旁唐大夫人的眼色。 唐大夫人说：“是她，我亲眼看着大师帮忙把脸换回来的！” 言安这才往前跨了一步，上前将虚弱的人揽在怀中，“对不起，我没认对人！要不是大姐请了大师，我可能真被骗很久了！” 应君宁缓缓地摇了摇头，“别说了，这种事情，谁又能想到呢？” 如果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应君宁也觉得是什么天方夜谭。 …… 房间内。 只剩下顾久和毛佳佳两个人。 顾久要问的是，毛佳佳从哪里知道的换脸术。 她不是天师。 肯定不会平白无故知道这些玄门的秘术。 毛佳佳在真话符的作用下。 自然是知无不言。 她说，祖上出过天师，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转了行。 换脸术是她之前回家收拾老房子里的东西，无意间发现的。 她曾经在两只猫的身上试验过。 并且成功了。 这才萌生了和应君宁换脸的想法。 换脸之前，她做了很久的准备，以求万无一失。 顾久冷笑，“这么有天赋，可惜了，心术不正。” “……” 毛佳佳心脏一紧，“你说什么？有天赋？” “天赋”二字，她之前听到最多的，就是别人夸应君宁。 于是，她拼命努力地练，一遍一遍地练，就是想要追赶上应君宁。 猛地听到别人用这个词形容自己，她难免有些怔愣。 顾久瞥了她一眼，没再说话。 而是转身离开。 至于她身上的定魂符，是用灵气凝结的，时间到了，灵气慢慢散掉，自然就解开了。 毛佳佳确实算得上有天赋。 换脸术可不是什么简单的术数。 不说旁的，就是玄虚门小一辈里面这些人。 有一大部分，给他们一个月的时间，手把手教，都不一定能画出这么有效的换脸符篆。 而毛佳佳在完全毫无基础的情况下，自学研究出来了！ 但，这些没必要解释给毛佳佳听。 心术不正，天赋越高，越是祸害！ 想到这里，顾久忍不住捏捏眉心。 她想到了那个暗中想杀掉自己的那个人。 必定也是个天赋极高的。 很有很大的可能性，也是天界上仙。 要不然，她的聚灵石，肯定也不会是现在这形态，完全碎成了碎片。 再结合地府的情况。 顾久想，那人，似乎在谋划什么大棋，又害怕她坏了好事…… 唐大夫人送顾久回去的时候，又塞给顾久一张支票。 和昨天塞给顾久的支票，是相同的数额。 前面有霍臻琰给了一千万，唐家的人好像认定了这个数字一样。 每次一出手，就是一千万。 这已经是顾久收到唐家的第三张千万支票。 不要唐家人还不愿意。 顾久又想起了明天约好的鬼屋活动。 霍臻琰给她带来这么多财运，她肯定不能眼睁睁看着霍臻琰在那么多人面前出糗。 更何况，霍臻琰和云为一好像还不对付。 这么想着，顾久又给霍臻琰发了信息，企图劝说他明天不要去鬼屋了。 【顾久：明天，你确定要去鬼屋吗？我在网上搜了一些那个鬼屋的风评，都是说吓人的……】 【顾久：[图片][图片][图片]】 【顾久：我觉得吧，你还是三思而后行，别为了斗一时之气……】 顾久还专门截了图，给霍臻琰发了过去。 没想到，几秒钟之后，霍臻琰就回了信息。 【霍臻琰：鬼屋都是人假扮的，跟鬼比起来，没那么可怕吧？】 【顾久：……】 看这样子，是劝不动了…… 第183章 他妈的死绿茶 到了约定好的时间。 他们先去了吃饭的地方集合。 一个火锅店。 店主是唐之言的朋友，提前给他们留了一间最大的包房。 几个人前后脚到的。 顾久刚坐下，霍臻琰和唐之言也到了。 霍臻琰穿了一身宽松白色运动服，头发柔顺的放下。 整个人像极了学校里面的青春男大。 没见过霍臻琰这个模样的夏映西和云为一险些没认出来。 夏映西凑到云为一的旁边，“哥，你输了啊，霍二爷跟久久坐在一起，立即像同龄人了……” “……” 云为一低头看了自己的衣着一眼。 这身衣服还是他专程选的。 绣着暗纹的黑色衬衫扎扎进裤子里面，虽然很干净利落，但跟刻意扮嫩的霍臻琰相比，年龄感就拉开了。 特别是他专程整理了的头发，和精心搭配的金丝眼镜。 确实显得有些刻意。 毕竟霍臻琰旁边的唐之言更是随意，直接穿了一双洞洞鞋就过来了。 云为一此刻心情复杂。 暗暗在心里骂霍臻琰有心机。 他低头装忙，将袖子解开，挽起来一些。 让自己显得自然一些。 “点菜了吗？”唐之言问。 顾久说：“我们也刚到，还没来得及。” 唐之言从一侧抽屉里面抽出几张菜单，分给几个人。 “你们看看，想吃什么，随便点，这顿我请。” 很快，菜就上齐了。 几个人一边吃一边聊。 很快要去鬼屋，难免聊起鬼屋的情况。 夏映西是知道得最多的。 她提前在网上看过一点。 “这次去的鬼屋，可真的是闹过鬼的，建外路八十七号，不知道你们听说过没？” 唐之言立即抬起头。 “怎么这么耳熟？” “十年前发生过灭门惨案啊！当时在京市还挺轰动的，我那时候八岁，还记得有人提起过呢，你们肯定听说过。”夏映西说。 顾久才回来几个月。 就算有十八岁之前的记忆，当时信息没那么发达，作为一个小孩子的她也没接触到手机，自然没有任何印象。 倒是唐之言立即想起来了。 “哦！我知道了！当时住在房子里面的一家人都死了，被发现的时候，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尸体早就已经腐烂了。听说，白骨上都能看到刀痕，可想而知那家人死得那叫一个惨。好像现在案子还没破吧？” 夏映西说：“我在网上看到的好像是。后来，房子被低价卖了出去，没过多久，就又开始闹鬼，还又出人命，当时有天师专门去驱邪，但是驱邪完的房子主人也不敢住了，就一直空到现在。前段时间，有探险博主去探险，播放量还不低呢。不知道哪个人才，买了房子，直接改成了鬼屋。” “不会真的闹鬼吧？” 唐之言问。 顾久摇头，“说不好，空了太久的房子，阴气本来就重，就算当时已经驱邪了，也说不好会有孤魂野鬼借住。” 夏映西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还好我等了久久一起去。” “那我们是不是要提前买一张护身符防身？”唐之言说。 顾久笑：“不过……如果已经去过不少人了，应该问题不大。” 夏映西说：“网上说，还是挺吓人的，有真人npc，我专程穿了一双运动鞋，要不然跑都跑不快。” 夏映西说着，看向桌子底下。 一共五双脚。 两双运动鞋，一双白色板鞋。 还有一双洞洞鞋，一双皮鞋。 “唐之言，你穿洞洞鞋，一会儿别把鞋跑丢了！”夏映西打趣道。 唐之言哼了一声，“就算我穿洞洞鞋，也比你跑得快！” 一旁，云为一总算找到机会扳回一局。 他便幽幽出了声。 “霍二爷也专门穿了运动鞋，也是为了跑得快吗？我还以为你会是坦呢，没想到啊，你胆子也这么小？……” “……” 霍臻琰抬眸，淡淡地说：“看来，你胆子很大了。” “那是当然！”云为一说起这话，脊背挺得很直，“鬼屋而已，又不是真撞鬼，就算是真鬼，也不一定那么可怕，你害怕的鬼，说不定是别人朝思暮想的人呢。” 说完，他又向顾久寻求认同。 “久久，你说是吗？” “啊？什么？” 顾久正在认真地跟锅里面那片毛肚作斗争。 几秒钟之前，霍臻琰和云为一在讨论胆子问题的时候，她跑神了，筷子一个不稳，毛肚从筷子上掉了下去。 再下筷子，就找不到了。 那片毛肚，再煮，就老了。 这个时候，一个筷子从锅里面一捞，正是顾久掉的那片毛肚，顺手放进了她的碗里。 顾久顺着筷子看去，是霍臻琰。 “谢谢。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霍臻琰将云为一后半句重复了一遍。 “他说，你害怕的鬼，是别人朝思暮想的人，所以鬼不可怕。” 顾久眨眨眼睛，认真回答：“一般情况，是这样的，不过，鬼也分很多种，有神智正常的鬼，也有不少完全失去神智的恶鬼，恶鬼没有正常思维，无差别攻击人，如果真的遇上，最好还是远点好，越恶的鬼，不知道吃了多少鬼，越厉害。” “……” 云为一唯一差点见到的鬼，是自己妹妹。 除此之外，就没见过什么鬼了。 所以，对鬼的印象稍有改变。 听到顾久说的，他心中暗暗吃惊，才知道，自己知道的太少了。 “所以，真有能伤人的恶鬼吗？” “有。”顾久回答，“不过少。” 霍臻琰在一侧幽幽开口，“云少胆子大，一会儿别忘了走在前面开路，我胆子确实小一点，一会儿我还是离大师近一点，还希望大师多多保护我了。” “！！！” 云为一彻底无语。 以前跟霍臻琰接触的不多，对霍臻琰的印象都是假的！ 霍臻琰就是个他妈的死绿茶！ 这都是第几回了！ 每次都这样，他还一点辙都没有。 谁让话题是他先挑起来的。 现在好了，还给霍臻琰助攻上了。 云为一越想越气，索性拿起了筷子。 还是专心干饭来得实在。 “久久，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下！” 顾久摆摆手，“我差不多饱了，你不用管我。” 刚才大家聊天的时候，顾久是最专心干饭那一个。 第184章 算自己，没那么准的 情敌一起出门，分外眼红。 这才只是刚刚开始。 从火锅店去鬼屋，还有不近的路程。 肯定要开车。 五个人，开一辆车挤。 三辆车就浪费了。 两辆车最合适。 顾久和夏映西都才成年。 都还没有驾照。 而唐之言又是穿着洞洞鞋来的。 出于安全考虑，司机的责任，自然落到了云为一和霍臻琰的头上。 顾久坐谁的车呢？ 云为一和霍臻琰，都不想让。 这次云为一势在必得，他有表妹。 夏映西拉着顾久的胳膊，“久久，你跟我坐在一起吧！” 顾久点头，“好呀！” 不用夏映西说，她肯定要跟夏映西一起坐的。 夏映西说：“走吧，我们去坐我表哥的车。” “好。”顾久点了点头。 顾久、夏映西朝着云为一停车的方向走，云为一还特地回头，朝着霍臻琰的方向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 唐之言满脸不服，小声地嘟囔道：“啧啧啧，你瞧他那嘚瑟的样子吧！” “行了，走吧，上车。”霍臻琰蹙着眉说。 唐之言坐上车，问：“霍二，你们两个现在发展到哪一步了？顾久知道你在追她吗？” “……” 霍臻琰沉默。 唐之言立即懂了霍臻琰的沉默，“额，那就是不知道吧？追人可不是这么追的，追人得明显一点，要不然，她什么时候才能知道啊？别真被这个半路跑出来的程咬金给劫走了。” 半晌，霍臻琰才说：“不会……” “你就这么肯定？”唐之言问。 霍臻琰说：“她也不知道云为一想追她。” “你怎么这么肯定？”唐之言问，“我觉得云为一比你明显啊。” 霍臻琰想起之前的一些事情。 他更明显的事情也做过。 但顾久知道遇见雷劫，都不知道他的心意，只觉得他人还不错。 “她对感情的事情，很迟钝。”霍臻琰无奈地说。 唐之言则是不那么觉得。 “你看那殷勤的，主动没话找话，询问顾久喜好，还让表妹助攻了，说不定下一回，就真的偷偷约出去一起吃饭了。” “你输就输在，没有一个和顾久年纪差不多的表妹。” “小伙子，这种事情，可跟平时谈生意，签合同不一样，不讲什么道理的……” “……” 霍臻琰若有所思。 他们两个一边闲聊，一边等着云为一开车过来。 但等了几分钟，没等到车，反倒等到了顾久的电话。 “唐之言的车走了吗？这辆车出了一点问题，车胎跑气了。” 唐之言说：“我顺路坐着霍臻琰的车来的，不过我可以问问朋友，他应该还在店里，等我问问！”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 唐之言朋友把钥匙送出来了。 “是那辆跑车，你确定开这个？我还有一辆也在店里。” “不用，就这个。” 唐之言弯起眸子，又对霍臻琰说：“老天都给你机会！这一回，你肯定得请我吃饭了！” 唐之言朋友的跑车是两座的，只能坐两个人。 不管怎么排列组合，都不可能单独让云为一和顾久单独坐那一辆跑车的。 最后的结果是，夏映西和顾久来坐霍臻琰的车。 唐之言和云为一开了跑车。 这其中的暗流涌动。 顾久丝毫没察觉到。 只觉得霍臻琰好像和云为一气场不太合。 大概相互看不顺眼。 不过，在霍臻琰的车上，她当然也不会和夏映西讨论这个。 霍臻琰名声在外。 夏映西的话都比往常少了一点。 生怕不小心惹了他。 以至于，车上，十分安静。 安静到都有些闷了。 夏映西低头在手机上打字，给顾久看。 【久久，你有没有觉得，有点安静得吓人。】 字刚给顾久看。 霍臻琰的声音就响起来了，“无聊吗？放首歌吧，你们想听什么？” “额，随便吧……” 要不是确认自己的手机全程竖着，夏映西都怀疑，霍臻琰是不是看见她打的字了。 她偷偷地往后视镜上瞄了一眼。 后视镜上映出来的那双眼睛，正在认真目视前方，并没有往后看。 确认之后。 夏映西又偷偷打字。 【久久，你觉得霍臻琰和我表哥，谁更好一点？】 顾久疑惑地歪了歪脑袋。 然后打字回应：【怎么忽然问这个问题？他们两个是不是有什么仇啊？感觉处处作对……】 “……” 夏映西看到顾久的回复。 短暂的沉默了两秒。 视线缓缓从顾久的手机上，挪到了顾久的脸上。 只见她一双大眼睛，满是问号。 她才意识到…… 霍臻琰和云为一两个情敌已经打得不可开交了，顾久还在玛卡巴卡，完全没有意识到一点儿！ 夏映西不禁在心里面笑了起来。 她迟疑了几秒，将刚才打出来的字清除掉。 又打字道：【久久，你不会被看出来，我表哥和霍二爷同时在追你吧？】 顾久更是茫然了。 她忍不住抬眸，往前座看去。 霍臻琰在追她？ 怎么可能？ 他们两个，除了捉鬼，好像没有什么交集了。 哦，不，最近交集多了一点，以后还会更多，她哥哥身上的蛊符，需要霍臻琰帮忙解。 但这是她主动提的。 顾久想了想，打字回答：【霍臻琰没有，至于你表哥，也没看出来……】 毕竟，她和云为一的交集，就更少了。 除了之前，也只有昨天舞会见了。 追她，临时起意吗？ 她没谈过恋爱，完全想不通其中的弯弯绕绕。 自然不知道，云为一是因为看到霍臻琰的表现，忽然开始心慌了。 “！！！” 夏映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久久，你不是能算卦嘛？怎么能对感情这么迟钝？】 顾久沉默。 她一心修炼，升仙太早。 认识的大仙，也大多数是老头。 更不可能会有这个想法。 一千年、两千年、三千年过去了，对感情的感知，也就退化了。 遇上人和事，也不会往那些方向联想。 云为一对她殷勤，她也不觉得奇怪，只当是道谢，毕竟这种见得多了。 沉默了许久，她才在手机上打了几个字。 【算自己，没那么准的。】 不光如此，她从没有想过给自己算姻缘。 第185章 看人家霍二，一点没在怕的 “……” 夏映西扶额，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随即又笑起来。 【他们两个明里暗里争半天，白争了……哈哈哈哈哈哈，难怪你全程吃完全没在意！】 顾久一脸懵懂。 夏映西又问：【久久，你觉得，我表哥有机会吗？】 给顾久看完，她想了一下，又打了一行字。 【你不用顾忌我，他是我表哥，你是我朋友，不管你跟谁在一起，只要能过得幸福，都一样。】 “……” 顾久眨了眨眼睛。 许久，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感情的事情，她还从来没想过。 夏映西想了想打字，说：【也是，不用着急，至少要熟悉熟悉，确定真的喜欢，说不定以后不是他们两个呢，我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 夏映西刚把手机放到顾久的面前。 霍臻琰的声音就慢悠悠地响了起来。 “有什么秘密，是我不能知道的吗？” “额……” 夏映西一阵心虚。 从上了车，她就拉着顾久这样聊。 聊了差不多二十来分钟了。 顾久出声：“小女生之间有点小秘密，正常吧？” 夏映西扶额，偷偷观察霍臻琰的表情。 本以为霍臻琰不会回答了。 没想到霍臻琰还又回了一句，“正常。” “……” “……” 车厢内彻底沉默了。 顾久托着下巴。 原本平静如水的心，也被夏映西的话掀起了涟漪。 霍臻琰真像夏映西说的有那个意思？ 她本来不想信的。 但上一世两个人确实在一起了。 细想下来，没有感情，好像……她也不会随便跟人结婚。 加上夏映西这个假设，好像一切都合理了。 顾久忍不住透过后视镜偷偷看了一眼霍臻琰。 刚好看过去的时候，霍臻琰的视线也透过后视镜投过来。 两道视线在后视镜中相遇。 顾久没来由的一阵心虚，别开了视线。 车子大概又开个半个小时。 终于到了鬼屋的所在地。 位置虽然有点偏僻。 但人却不少。 他们到的时候，前面还有两队人在排队。 通往鬼屋的院子里面，长满了半人高的荒草。 建筑外面，长满了爬藤植物，一直蔓延到顶楼。 把整个房子盖的严严实实的。 就连窗户都被遮盖住了。 可想而知。 进到鬼屋里面，如果没有灯光的话，里面会有多黑。 院子里面种了两棵大树，一左一右，至少十年没人修剪过了。 像是长疯了一样，遮天蔽日的。 院子被笼罩在树叶的阴影中。 也刚好给院子里面投下了一片阴凉。 供后面排队的人歇脚。 大家还没进鬼屋，就提前感受到了整个院子给人的阴森感和压迫感。 一阵风吹过来。 院子里面的草左右摇摆。 夏映西忍不住拉进顾久的胳膊，小声地说：“久久，还没进去了，就感觉阴森森的呢，还有旁边那些草，那么高，总觉得里面就算不藏鬼，也能藏人……” 顾久拍拍夏映西的胳膊，“别害怕，有我在，没什么危险。” 她看向门的方向，房子里面确实有阴气存在的痕迹。 不过，阴气很淡。 就算有鬼，也是一般的游魂。 不会是什么厉害的鬼。 顾久忍不住回头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霍臻琰。 其他人还好，肉眼见不了鬼，感觉不到鬼的存在，就还好。 但…… 霍臻琰不一样，他能见鬼。 还很怕鬼。 顾久轻咳了一声，小声提醒，“里面可能真的有不干净的东西，你们要是不想进去，可以在外面等我，我一个人进去就可以。” “啊？真……真有鬼啊？不是没什么危险吗？” 夏映西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抓着顾久的胳膊更紧了。 “没攻击人的行为，估计不是什么恶鬼。就算没我在，应该也没有什么伤人的行为。”顾久说。 “哦……这样啊……” 夏映西看向剩下的三个男人，问道：“你们要进去吗？还是在外面等久久？” 唐之言看看霍臻琰，又看看云为一。 他知道，这两个人杠着呢。 不会有谁先说不去。 这个时候再说怕鬼，不进去，就落了下风了。 果然，夏映西刚问完没几秒。 霍臻琰和云为一同时开了口。 “去。” “我去！” “……” 顾久看了看霍臻琰，挪开视线，才说：“其实没必要赌气进去，不进去也可以的。” 云为一说：“既然你都说没什么危险了，我们也不用害怕了，更何况，前面那么多人都进去了，我们好不容易开车这么远过来了，肯定要进去看看的。” “……” 云为一这么一说。 就连原本有些动摇的夏映西，也说：“也是，来都来了，要是没进去，确实有点亏了。” 唐之言说：“我也进去！” “……” 顾久沉默了半晌， 她又不能太明显的去再提醒霍臻琰了。 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大家都去了，霍臻琰不去，就有点太明显了。 霍臻琰肯定不会退出的。 顾久轻轻叹了一口气，只能说：“那行吧，一起进去吧。” “要拿符纸吗？”夏映西又问。 顾久想了想，“既然是鬼屋，就感受个全套的吧……” 说这话的时候，她又状似无意地从霍臻琰脸上略过。 霍臻琰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不过，得得益于他平时面无表情惯了。 所以除了顾久之外的三个人，完全没有感觉到霍臻琰的害怕。 唐之言说：“夏映西，你要害怕就别进去了，你看你害怕的话都密了，看来魔女什么的传言，都是夸大！你看人家霍二，一点没有在怕的！” 夏映西反驳道：“我看你就是胆子小，不想进去，想拉我跟你一起出去，才这么说的，你还说我，你看看人家霍臻琰，再看看你的脸，你脸都吓白了！” 所有人都发自内心觉得，霍臻琰是除了顾久的人中，胆子最大的。 唐之言和夏映西吵起来的时候，纷纷拿对方跟霍臻琰作对比，嘲讽对方。 并且完全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只有顾久，将头扭了过去，疯狂的转移注意力，生怕一不小心就笑出来。 她的眸子弯弯，满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云为一还是看见了，出声问：“久久，你笑什么呢？” “咳咳咳咳……” 顾久轻咳一声，努力才将笑意压了下去，才找了借口说：“就是觉得他们两个斗嘴挺有意思的。” 云为一笑起来，“我也觉得，这两个人一见面就斗嘴。” 只有霍臻琰，嘴角抽搐了一下。 只有他知道，顾久在笑什么。 他此时陷入了僵局，不知道该选择什么样的表情。 怕鬼人设在顾久这还不能翻车。 但在云为一面前，还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 只能继续面无表情下去…… 第186章 认出顾久 这边正说着话。 有四个人从屋子里面出来了。 两男两女。 应该是一对情侣。 皆是被吓得脸色苍白。 但有带着几分兴奋。 “妈呀！太吓人了！我都没怎么敢睁眼！” “不过真的有点刺激！” “过几天再通一次吧，我都感觉自己错过一些情节，那个锅里面是什么啊？” “我也没太敢看。” “你们说，里面不会真的有鬼吧？我感觉一进去，浑身发凉，发现有谁盯着我一样……” “想什么呢？怎么可能有真鬼，可能是哪个角落里面的npc！” “不行，我回去得找玄灵大师看看……” “……” 几个人一边讨论着，一边往外面走。 讨论得太投入，甚至都没注意到她说的玄灵大师，就站在那里，全程视线都落在他们身上。 一直到他们完全走出了院子，顾久的视线都没有移开。 “怎么了，久久？你在看什么呢？不会有鬼跟着他们吧？夏映西凑到顾久旁边，小声问道。 顾久摇摇头，说：“大白天的，不会跟出来。” “那……” 顾久继续解释，“他们确实在里面撞见鬼了，特别是刚才说感觉有人盯着她那个女生，她身上沾的阴气最多。” “啊？那你怎么没叫住他们？”夏映西问。 顾久笑：“最多，但也只有一丁点儿而已，他们从这边走过去，出了院子，到太阳下一晒，就没了。” 说话间，几个人已经走到车跟前。 顾久收回视线。 又等了大概十分钟，又从里面出来一组人之后。 便终于轮到了顾久他们这一队人。 工作人员眼睛盯着电脑屏幕。 看见几个人进来，递给他们一个对讲机。 “你们有一次对讲机求助的机会，如果有任何不适，请立即联系工作人员，可以随时结束挑战。” “好。”顾久接过对讲机，点了点头。 刚准备走，工作人员忽然眼睛一亮，认出了顾久，“你是玄灵大师？我看过你直播！我是你的粉丝！” “你好。”顾久礼貌地点了点头。 工作人员继续套近乎，“没想到你也喜欢玩鬼屋啊？还以为你们天师都是去捉真鬼的。” “和朋友一起来的。”顾久说。 “哦！原来是这样！”工作人员看到一直拉着顾久胳膊不松手的夏映西，瞬间明白了过来，他笑着说，“欢迎玄灵大师给我们提意见！” 顾久只是微微笑了一下。 便走了进去。 刚一进去，就感受到一阵凉意。 里面本来就阴森，还专门装了降温的装置。 还有播放着的音乐。 再伴随着不知道是音响里面还是楼上玩家的尖叫声。 一进门，就身临其境。 屋内很黑很黑。 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些影子。 顾久说：“你们跟紧我，别掉队了。” “好。” 鬼屋的大门并不是从大门开的，而是从侧面的门开的。 推开一扇门进去，就看见一个不小的房间，是厨房。 厨房中，倒是有些光线。 黑暗中，差不多能看清楚厨房内的全貌。 但还不如看不见。 因为整个厨房，几乎是被血染红了。 墙上，地板上，都是血红的颜色。 血腥味扑鼻。 顾久忍不住抬起一只手，捂住了鼻子。 后面的夏映西，也抽出一只手，捂住鼻子。 “我去，难怪说场景真的，用的不会是真血吧？” 顾久摇头，“不是人血，是公鸡血，反而能辟邪的。” “哦……”夏映西忍不住吐槽道，“但是这也太血腥了吧！难怪大家害怕呢，一进来就是这种案发场景，心里想接受不了了……” 后面的霍臻琰，也忍不住皱眉掩上鼻子。 厨房里面，除了满地的血以外，其他东西，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好像被翻找过一样。 “你们觉不觉得，少了什么东西？”顾久问。 “刀，厨房里面，没有一把刀。” 霍臻琰没往前走，站在唯一一片还算干净的地方，可以看得出来，是真的很嫌弃了。 云为一也接过话茬。 “如果是这样，那这个房间，是在告诉我们，这个鬼屋的主题，应该是流传着的鬼屋的故事，灭门案。刀被凶手拿走当凶器了，所以厨房才会有这么多血，估计这里也是案发现场……” “啊……难怪网上都说，太身临其境了，原来，真是鬼屋探险啊！这老板……” 夏映西皱眉道。 虽然她玩过不少鬼屋。 但真的建在凶宅，还以凶宅为故事原型的，还真的是第一次玩。 “难怪网上都在说十年前的事，估计也是老板设计的一环，先让大家知道这个故事，知道这是个凶宅……看到这个场景，大家肯定一下子就联想到这个故事了！心理阴影一下子就满了……” “……” 唐之言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你别说了。” 他站的位置距离顾久最远，只能拽住了站在他旁边的云为一。 “你害怕啊？”夏映西问。 唐之言大方承认，“怕啊！当然怕了！你不怕咱俩换换位置？我站顾久旁边？” “你想的美！” “……” 唐之言和夏映西两个人又开始斗起嘴来。 顾久无奈地摇摇头，打断道：“别吵了，我们去下一个房间吧！” 这个房间里面，没什么线索了。 厨房门连通着餐厅。 他们一进餐厅，就看见了之前几个人讨论着的东西。 锅！ 餐厅桌子的正中间，放着一口火锅。 火锅里面应该是煮着什么东西。 但……他们一瞬间就知道，那些人没敢靠近一探究竟的原因。 围着火锅的，是四个纸人。 纸人脸上带着笑容，在这种场合下，就显得格外诡异…… 第187章 为了保证其他玩家的游戏体验 “锅里到底是什么呀？被他们说得好奇了。”唐之言说。 垫着脚尖往锅里面看。 但站的距离远，锅又比较深。 看不太清楚。 顾久说：“我过去看看吧，你们害怕的话可以在这边等我。” 她的目光落在其中一个纸人上。 纸人坐着的方位，刚好是正对着他们的。 被其中一个纸人挡了一半脸。 但顾久在它的身上，感受到了阴气的存在。 “我还是跟着你吧。”夏映西说。 云为一见状，也快步跟了过去。 还没走两步，那个纸人忽然动了一下，幅度还不小。 原本只露出一半的身子，此刻完全露了出来。 能清楚地看到，纸人那张被涂得过于红的脸。 似笑非笑，似乎在盯着他们看。 夏映西被吓得哆嗦了一下。 脚步立即停住。 “久久，那个纸人动了！”夏映西说。 见吓到人，纸人似乎更开心了。 脑袋又轻轻地转动了一下。 “……” 顾久皱了下眉，说：“没事。” 一边说着，一边把一张符纸丢了过去。 附身于纸人的魂魄见状，想逃跑，已经来不及了。 只能连连求饶。 “大师，我就是觉得好玩，开个玩笑，烘托一下鬼屋的气氛，没打算害人！你们来鬼屋不就是追求刺激的嘛，我干这活有阵子了，很懂分寸的……” 说话的声音，很年轻，脆生生的。 “你在这里很久了？”顾久问。 纸人立即说：“鬼屋刚开业就来了！” 顾久的视线落在角落里面，供奉的香火上。 “那香火，是给你们供奉的？” 纸人回答：“是！算是我们的工钱吧，我们一合计，与其当游魂野鬼，不如在这里面，管吃管住，又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是天黑，没事还能吓吓人，特别好玩，就在这里面住下了。” “……” 鬼屋老板倒是会做生意。 不过做鬼屋，真的招鬼进来给他打工，鬼屋的老板想得怪好！ 她问：“你们几个？” “三个，我们三个是一起过来的。”纸人一五一十地全告诉了顾久，“还有一个附身在娃娃里面，还有一个附身在道具上，我们三个轮班，具体附身在哪里看心情。” “……” 顾久一阵无语。 这几个小鬼工作得还挺卖力。 只是用错地方了。 她说：“这里不是你们该在的地方。” “可……我们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几个小鬼是意外身亡，出来之后，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就在这附近游荡，游荡了很久。 顾久说：“我找鬼差接你们，送你们去该去的地方。” “真的？”纸人的声音满是惊喜。 顾久点头，“嗯，真的。” 说着，她走上前去，将纸人身上的符纸揭下来。 然后将附身在纸人身上的魂魄，拽了出来，收到了符纸中。 “……” 做完这些，顾久抬起头，找到摄像头的位置。 将符纸举了起来。 大声说：“告诉你们老板，他非法招来的那些东西，我帮他收了！” 说完，才将符纸放在了包的夹层中。 顾久知道，此刻，工作人员肯定正盯着监视器看。 盯着监视器的工作人员，忽然一阵心虚。 从顾久进了鬼屋开始，顾久进哪个房间，他就将哪个房间的画面调到大窗口来。 这个工作人员也在鬼屋干了很久了。 对鬼屋的情况，也有了解，老板专门嘱咐过，每天都要给各个房间的香炉上香。 餐厅那个房间里面，大家被纸人吓到也不止一回两回了。 他专门查看过情况，也亲眼见到过纸人忽然有动作。 当看见顾久对着纸人说话时。 他就知道，之前的猜测，都是真的。 其实，顾久刚进鬼屋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就给老板打了电话。 只是老板就算立即往这边赶，也需要时间。 工作人员收到老板的指示，默默地给npc们发了信息。 【所有人注意，鬼屋进了天师，为了保证其他玩家的游戏体验，请务必想办法把人分开。】 鬼屋内。 纸人中的魂魄清理干净之后。 他们终于看清楚了锅里面的东西。 这是个鸳鸯锅。 锅里面一半红，一半白。 “什么意思？他们在吃火锅？”唐之言大步走了过来。 刚打算用手去碰。 忽然又停住了。 红的地方，很不对劲，有些粘稠。 不像是红油，倒像是血浆。 “不是火锅，有点腥……” 他算是厨子，对于这些东西，了解得很详细。 顾久伸手，用勺子在红汤那边搅了一下。 都已经凝固了。 她说：“应该是血……” “啊？血？那旁边的白汤呢？”夏映西问道。 白汤里面，除了汤，还能看到锅里面有东西。 只是白汤太过于浓稠，屋子里面又太黑，所以看不清楚。 顾久拿着勺子捞了一下，汤里面的东西浮出汤面。 是雪白的骨头。 看起来，骨头块还不小。 围着锅看的几个人，齐齐往后退了一步。 除了顾久。 “不会是人骨头吧？做的也太逼真了！” “真的不用做到这个地步……” “久久，你在看什么？” “……” 顾久拿着勺子在锅里面捞啊捞，捞出来一个小小的银色牌子。 她嫌弃汤不干净，就直接从纸人面前的碗里面拿了筷子。 将牌子夹了起来。 牌子上面印了字，“乐乐”。 “乐乐……”顾久把牌上的字念了出来。 夏映西倒抽一口凉气，“不会是小孩吧？也太残忍了……” “应该不是，骨头不是人骨头，应该是小狗的狗牌，锅里面炖的，也更像是狗骨头……” “……” 不管怎么样，几个纸人围着一锅骨头汤，都很怪异。 几个人继续往下一个房间走。 这个房间，完全是另外一种情景。 房间处处挂着白色。 正中间，停着一口大红色的棺材。 棺材的周围，围了一圈纸人。 纸人没有抬头的，均是伏在地上。 看起来，像是跪在地上哭丧。 刚才四个纸人就已经够吓人了，现在一圈纸人，在屋内鼓风机的作用下，发出“呼呼呼呼”的声响。 像是在哭泣。 氛围就更吓人了！ 纵使知道纸人都是假的，几个人也是走得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碰到纸人。 中间的棺材半开着口。 线索看起来就在棺材里面放着了。 但越是这种情况，越容易从棺材里面跳出什么东西，比如，npc。 于是顾久说：“我先去看看，你们在这边等我。” 一直跟在最后面的霍臻琰忽然开了口。 “我跟你一起。” “不用……”顾久刚说了一半。 霍臻琰就说：“那么高，如果真有什么需要拿的，我可以够得着。” “……” 顾久沉默了几秒。 愣是没找到什么可以反驳的点。 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哦，那你过来吧。” 第188章 单人任务 霍臻琰和顾久一起往里面棺材的方向走。 顾久走在前面，霍臻琰跟在后面。 走到棺材面前。 顾久站定。 棺材很高，她伸着脖子，往棺材里面看。 里面，只躺着一套大红色的嫁衣，和一双红色的绣花鞋。 没有尸体，没有人。 正常情况，嫁衣该和花轿相配。 但在这里面，嫁衣却放在棺材里面。 顾久疑惑地看向夏映西，“十年前，这户人家刚办了喜事吗？” 夏映西说：“好像是吧？我也不太清楚，说不定这里做了一些艺术加工。” 现在网上传的版本，大多都是传言。 至于案子的细节，大家其实也不太清楚，只知道，这家人被灭门了。 毕竟尸体发现的时候，已经是好几个月之后。 “你在里面看见什么了？”夏映西又问道。 顾久说：“一套嫁衣，可能新娘刚嫁过来，就去世了。” “里面还有东西。”霍臻琰忽然开了口。 他侧侧身，往前走了一步。 不等顾久走开，就伸出一只胳膊，从嫁衣下面拿出了一件小孩衣服。 “小孩衣服？”顾久皱眉，“一尸两命？” “还有这个东西？”夏映西默默地往前挪了两步。 她刷到过高能预警，说棺材这里很吓人。 以为棺材里面会有什么东西呢。 结果只是两身衣服，免不得有些失望。 她小心翼翼地挪到顾久的旁边。 唐之言和云为一也跟了上去。 几个人正拿着东西看得起劲儿。 忽然，角落里面白色的挽帘动了起来，然后，从里面出来一个白色的影子。 白衣服，长头发。 伸长的指甲是鲜艳的红色。 走过来的速度很快。 是顾久最先发现的。 她知道屋子里面有人，只是人气儿离得远，她还以为在隔壁房间。 她猛地抬头，看向npc。 一双大眼睛眨了眨，没有任何反应。 npc没有见到预期的反应，也有点不自信了。 脚步还顿了一下。 然后，继续伸着胳膊，快速地靠近。 靠近的过程中，还展现了一下自己作为npc的基本功，肢体动作僵硬，身体扭转成了一个怪异的形状。 这个时候，其他人也注意到npc的存在。 夏映西看见，倒抽了一口凉气。 惊叫了一声。 “妈呀！什么东西！鬼吗？” “npc，是这么叫的吧？”顾久回答。 说话间的功夫，npc已经到了他们跟前。 按照往常的流程，玩家全身注意力都在棺材上时，npc忽然从别的地方快速靠近，玩家肯定早就被吓得四处乱窜了。 可这一群人，就算里面有害怕的，也没有一个跑的，只是站在原地，那样看着他。 一群人和npc大眼瞪小眼。 好像在问，他打算干什么？ npc犹豫地伸出了带着长指甲的手，还没等抓到谁，就被霍臻琰握住了胳膊。 “……” “……” 没吓到人，反被擒获。 npc彻底放弃了。 最终开了口，长长的头发下，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别别别，大哥，我不动手了，你们走吧！走吧！” “……” 说完，npc小心翼翼地抽回自己的手，和他们摆了摆手，又回到了自己藏身的地方。 等顾久几个人带着线索离开房间的时候。 npc才拿出自己的手机，打算去群里和其他npc吐槽一下自己的所见所闻，顺便让别人帮自己把场子找回来。 然后，他就看见了群里的消息，已经聊了差不多七八十条了。 大家都在讨论，怎么才能把玄灵大师和其他几个人分开。 只是几分钟没看手机而已。 npc的手机静音，刚才，他听到隔壁房间有动静，就把手机装了起来，静心等待着他们。 他没听到顾久几个人的叫声，还想着，这群人胆子挺大，外面的纸人没能吓到他们。 现在才意识到，哪是没吓到啊？ 里面有巨坦啊！ …… 顾久几个人根据在鞋子里面找到的线索提醒。 往过道里面走过去。 线索指向一楼的某一个房间。 他们刚刚走到一楼过道里面。 忽然，其中一扇门开了。 从里面出来一个npc。 npc站在几个人面前，笑嘻嘻地道：“这个房间，只许一个人进，单人任务，谁跟我走？” “……” “……” “……” 几个人大眼瞪小眼。 照常理说，单人任务，肯定要选胆子最大的。 但是顾久一走，他们站在外面，也不一定安全。 顾久站了出来，“我去吧。” “久久，你要去吗？”夏映西小声问。 她一进来，就觉得这个鬼屋有点不一样，不知道是阴气的影响，还是因为对应了现实世界。 让她有一种说不出的、从内而外的恐惧。 其实，她平时的胆子算不上小。 有npc的鬼屋也不是没去过…… 云为一看看霍臻琰，也站了出来。 “我去也行。” 顾久说：“这个必须得我去，里面有我要找的。” 她感觉到了阴气就在这个房间里面。 大概是刚才纸人的朋友，在里面当npc。 “啊？” 夏映西忍不住嘟囔，“真狠啊！在单人任务上，直接上难度啊！” “你们现在这里等我。”顾久说。 然后跟着npc进了房间。 “啪！” 房间的门关上。 将里面和外面隔绝起来。 一直藏在角落里观察着的npc见状，立即在群里发了消息。 【第一步成功，玄灵大师已经跟他们分开了，你们准备好了吧？下一步计划启动！】 群里面立即弹出了好几条消息。 【收到！】 【收到！】 【正在准备，马上下去！】 【……】 第189章 被迫分开 走廊里。 十分安静。 他们站在原地，只是隔了一个门板而已，但压根听不到房间内动静。 忽然。 一阵白烟从走廊的尽头腾起来。 烟雾中，蹿出一个什么东西来。 趴在地板上，快速地朝着他们靠近。 屋内太黑了。 他们看不太清楚，只能看清楚模模糊糊的轮廓。 但，他们十分确定，肯定不是人！ 移动着的东西，很小。 大概和那种体型不大的小狗差不多大。 几秒钟之后，那个东西就已经以最快的速度爬到他们跟前。 唐之言没来得及挪脚。 那个东西就一头撞在了他的脚上，并且一瞬间发出“哇哇哇哇……”的啼哭声。 声音很大。 又十分突然。 吓得唐之言一个哆嗦，往后跳了几下。 也顾不上旁边是谁，就抓住了胳膊。 “啊啊啊！啥东西啊！” “……” “哇哇哇哇……” 地上的东西还在大声地啼哭着，原地转着圈。 完全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 云为一弯下腰，大着胆子捡了起来。 他们才终于看清楚，这个一个“哇哇哇……”哭着的东西，是个仿生娃娃。 他低着头，在仿生娃娃身上寻找着开关。 娃娃的双手和双腿还在不停地摆动着。 忽然，仿生娃娃停止了哭泣。 云为一刚想送一口气，那娃娃又忽然发出了笑声。 “咯咯咯咯……” 阴森骇人。 直听得人心里发毛。 云为一也被这个声音吓得心脏一抽，差点儿把娃娃扔出去。 还好，他还强撑着一点理智，没有脱手。 费了好大的功夫，总算找到了仿生娃娃身上的开关。 开关关掉，世界终于安静了。 所有人都跟着松了一口气。 “……” 恐惧褪去，也终于找回一点理智。 夏映西看着抓着自己手臂不放的唐之言，提醒道：“你抓我头发了。” “抱歉……”唐之言连忙松了手。 夏映西捋了下头发，忍不住吐槽，“唐之言，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小啊……” “你试试……鬼屋里面忽然蹿出来一个东西，抓着你的腿，你不害……” 唐之言还没狡辩完。 只是斜了一下眼，又忽然惊叫起来，“啊！” 然后，又毫不犹豫，抓住了夏映西的胳膊。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条胳膊忽然横在了他的眼前。 是从天花板上倒吊下来的。 原本以为只是假的。 却没想到，倒吊下来的那只手，直接死死钳制住了唐之言的胳膊。 嘴里面还念念有词地念叨着。 “孩子，孩子……我要我的孩子……” 声音幽怨。 唐之言魂儿都吓飞了。 怎么全冲着他来的？ 他脑子还有一丁点儿的理智，连忙对着云为一大声道：“云为一，孩子！快把孩子给他！” “在找了。” 云为一说。 他刚才把仿生娃娃的开关关了之后，随便扔在墙角了。 可再往那边看，压根不见娃娃的存在。 屋子里面又太黑了，想找了小东西，确实没那么容易。 云为一只能低着头一点一点地找。 霍臻琰也在帮忙四下看。 忽然霍臻琰出声。 “在那！” 仿生娃娃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一个白衣装扮地拿走了。 正在往楼梯的方向跑。 并且还时不时回头，很明显，就是在勾着他们上楼呢！ “要追吗？”云为一问。 他们站在中间，一时之间，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 很明显，仿生娃娃应该是重要线索，所以npc才会这样，要走不走的。 一边怕他们跟丢了。 一边走要引着他们往楼上去。 可是这个时候，顾久做单人任务去了。 如果他们贸然追出去，很有可能和顾久错过。 还没霍臻琰回答。 忽然，楼上又倒掉下来一个人。 其中一个屋子里面又冲出来两个。 四个人七手八脚，把两根绳子系在夏映西和唐之言的身上。 “你们干什么？” “妈呀妈呀妈呀！慢点……” “……” 唐之言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拽着上了楼。 眼看着夏映西和唐之言已经被强行带上了二楼。 霍臻琰和云为一对了个视线，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而是默默地朝着楼梯追了过去。 夏映西和唐之言都被抓走了，他们两个在原地等顾久，倒是显得怂了。 谁也不想输给对方。 现在上去，还有机会拿到仿生娃娃这个线索，找到夏映西和唐之言。 到时候再下来找顾久就是…… 霍臻琰和云为一两个人都是腿长手长。 跑起来，都不算慢。 拿着娃娃的npc见状，连忙转身就跑。 眼看着他们快要追上来了，将手中的娃娃往前面一扔。 然后双手举起，站在了一旁。 “……” 这一扔，仿生娃娃就滑了很远。 云为一跑过去捡起来，刚一抬头，整个人都定住了。 “霍臻琰，你快来看，这个房间有点问题……” 霍臻琰不情不愿地走了过去。 然后便看见，开着门的房间内，整整齐齐地摆了一排娃娃。 这是个婴儿房。 但这个婴儿房跟普通的婴儿房完全不一样，房间中间，摆的不是婴儿床。 而是一个小小的棺材。 房间内，贴满了黄色的符纸。 就连棺材上面，都是被黄表纸包围着。 云为一小心翼翼地踏入房间。 “霍臻琰，这个棺材，好像有点不一样，红色不是辟邪吗？他这棺材里面，怎么全是红布……怪怪的……” 霍臻琰幽幽地说：“有没有可能，避的就是你手里那个孩子。” “……” 云为一顿时觉得手里的娃娃烫手。 虽然知道是假的，但场景都太真了，这个鬼屋里面有真的有鬼。 第一反应，肯定还是心里发毛的。 “那怎么办？放回去？放回去可没办法救小西和唐之言了……” 云为一说着，从棺材里面拿了一块红布，把仿生娃娃从头到尾包住了。 “这样总可以了吧？” “……” 霍臻琰沉默了片刻，还是提醒了出来。 “你别忘了，找我们要孩子的，是个鬼，她也怕上面的红布。” “……” 云为一终于意识到，刚才霍臻琰是故意的。 他忍不住白了霍臻琰一眼，“她要孩子，我们就给？这屋里面这么多娃娃呢，换个假的给她！” “……” 第190章 他们有秘密 云为一在那堆娃娃里面挑挑拣拣。 这些娃娃的大小，都比仿生娃娃要小一点儿。 而且，都是布娃娃。 和仿生娃娃还有些不一样。 就在他拿起其中一个娃娃的时候，其中一个娃娃的眼睛忽然动了。 “……” 云为一这次再也控制不住，一个哆嗦，就把手上的娃娃扔了出去。 往后退了两步，又差点猜到霍臻琰的脚。 对上霍臻琰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云为一总算平复了些心情。 刚才自己的窘态，全被霍臻琰看到了。 也不知道要被霍臻琰怎么挖苦呢！ 云为一白着一张脸解释道：“那个娃娃的眼睛动了！估计是纸人的同伴！” “这个屋先不看了，赶紧走！” 令云为一意外的是，霍臻琰非但没挖苦他。 还顺着他的话，拉着他就要往外走。 直到走到门口，云为一才反应过来。 “仿生娃娃还没带！” 霍臻琰抬起另外一只手，他的大手，抓的就是仿生娃娃的脑袋。 只是上面被云为一包的红布，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 “带了。” 霍臻琰朝着屋内娃娃躺的方向看了一眼，又把门给关上了。 他一进屋就感觉到娃娃里面魂魄的存在。 原本你想着相安无事，他就装不知道。 现在，云为一都猜出来了，也没办法装不知道了。 只能先走。 云为一说：“那就好……我们去找他们两个吧？是不是在那边？” “嗯。”霍臻琰应声。 刚走了两步，娃娃里面的魂魄就追了出来，穿门而出。 跟上了霍臻琰和云为一。 “哎！你们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朋友怎么了？” “你们能看见他，是不是也能看见我？” “……” 娃娃里面的魂魄，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鬼。 少年鬼伸着胳膊，挡在他们前面。 “不许走！你们刚才说见到我朋友在纸人里面了！” “……” 十三四岁的男孩，身高已经一米七了。 张开胳膊，站在最中间，几乎把走廊都给挡住了。 左右都只留下不到半米的距离。 云为一不知道少年鬼的存在，也听不见少年鬼的声音。 直接往前走了一步，从少年鬼的身上穿了过去。 “哎哎哎！你走路不看路吗？” 少年鬼气愤地回头看了云为一一眼。 霍臻琰眉头轻轻皱起，不动声色地往一侧挪了两步。 然后也跟着大步跨了过去。 他只擦了点少年鬼胳膊的边，而不是像云为一一样，直接从他身上过去了。 饶是这样，少年鬼的胳膊还是被霍臻琰身上的紫气灼伤了一点。 捂着胳膊，大声地叫了起来。 “啊！好疼好疼！” 霍臻琰像是没听见一样，直接往前走。 他把握着度，知道如果直接穿过去，少年鬼身上的阴气得散一半。 原本这样，想给少年鬼一个警告，让他知难而退。 没想到，少年鬼还是追了上来。 “你是什么人？” “我朋友呢？” “你肯定能看见我，我看见你偷偷改变路线了！要不然好好的路，为什么不走中间，偏偏靠边走呢？” “……” 少年鬼甚至还又伸出了胳膊，想去拉霍臻琰的衣服。 “我朋友们呢？” “……” 但碰到的一瞬间，手又被霍臻琰身上的紫气灼伤了一些。 五根手指头，黑了四根。 霍臻琰被扰得不厌其烦。 终于忍不住了，咬着牙低声警告。 “闭嘴！” “什么？我没说话啊？” 走在前面的云为一疑惑地回头。 霍臻琰站在阴影里面，虽然看不见表情，也能感受到他周身散发出来的冷意。 “你在跟谁说话？” 云为一的一颗心一瞬间就提起来了。 他小心翼翼地退后了两步，“霍臻琰，你……你没事吧？你不会是看见了什么吧？” “没事……” 霍臻琰咬着牙，双手也紧紧地握成拳头。 云为一：“真没事？你看着，不像没事的样子，……” “……” 霍臻琰沉默半晌，“我有点不舒服，你带着娃娃去找他们两个。” “哪里不舒服？” 云为一也跟着皱起了眉头。 进鬼屋之前，他们把手机都锁紧保险柜了。 唯一的一个对讲机，也在顾久的手上。 “没事，一会儿就好……”霍臻琰说。 为了不露馅，他只能暂时这样。 大概两分钟后，楼梯传来脚步声。 “蹬蹬蹬！” 上了楼之后，径直朝着他们这个方向跑过来。 云为一说：“不是吧？还有npc？” 话音刚落，人已经跑到了他们面前，云为一也终于能大概看清楚了。 “久久？是你吗？” 顾久点头，“是我。” 她做单人任务的时候，就隐约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于是加快了做单人任务的速度。 一出门。 门外所有人都不见了。 对于别人来说，可能找人有点困难。 但是对于顾久来说，只需要感受到霍臻琰身上的紫气，就能循着紫气找到人。 令她意外的是。 霍臻琰身上的紫气，和一股阴气似乎是重合的。 想到霍臻琰怕鬼，还不是一般的怕鬼。 顾久什么都没想，一个箭步就冲了过来。 “霍臻琰，你没事吧？”顾久没着急去抓少年鬼，而是先去查看霍臻琰的状态。 “还好……”霍臻琰说。 云为一说：“好像不太舒服，具体哪不舒服，问他他也不说，你知道怎么回事吧？严重吗？……” 顾久说：“不严重，还好。” 她关注完云为一的状况，才去看后面的少年鬼。 “小鬼，你是不是有点太调皮了点？” 小鬼捂着手，哼了一声。 “我什么也没做！我就是问他把我朋友怎么样了！他不理我！” 顾久把附身在纸人上的那只鬼，还有刚才做单人任务的时候收的那只鬼，都放了出来。 “你朋友们在这里。” 少年鬼只是怕孤独，怕再也见不到朋友了。 见到朋友之后，也就没再闹下去。 最终，在他两个朋友的劝说下，少年鬼和朋友们一起被顾久收回符纸。 “你好点了吗？要不要再歇一会儿？”顾久又去关心霍臻琰。 云为一看在眼里，眼神闪了一下。 有些落寞。 他意识到，好像顾久和霍臻琰，有他们专属的秘密。 而他此刻，就好像一个局外人，融入不进去他们的世界…… 第191章 好像被困电梯夹层了 “小西和唐之言被他们带走了。”云为一忍不住打破他们之前的氛围，提醒道。 霍臻琰的暗觉视线不错。 他瞥了云为一一眼。 黑暗中，云为一没有掩饰自己落寞的表情。 霍臻琰的唇角微微扬起一些。 难得顺着云为一的话说。 “先去找他们吧。” “好。”顾久点了点头，“他们被带到哪里了？你们知道吗？” 她能感觉到附近有人。 但那些npc也是人扮的，压根没办法区分开是npc还是夏映西和唐之言。 云为一往一个方向指了过去，“他们是直接从楼下被垂直拉上来的，上来的时候在那边，不过现在具体在哪里，就不清楚了。” 三个人走到对应的位置，在走廊的地板上找到了能从下面升上来的机关。 顺着往上面看。 机关不止连通着一楼和二楼。 还能从二楼直达三楼。 只是此刻，绳索上面没有一点动静。 “看来，他们不一定在二楼，还有可能在三楼。”顾久伸出手，拽住绳索稍微晃动了一下，说道，“我们先在二楼找找吧。” 他们推开其中一扇门。 刚走进去，霍臻琰就一个箭步冲上去，从屋内一个角落里面，拽住了一个npc。 npc原本打算趁着他们不注意，出来吓人的。 没想到，竟然直接被拽出来了。 他不敢想这个人的视力能有多好。 他在这里工作，已经适应了黑暗，也只是靠着门的开关和脚步声判断出他们已经进了房间。 在知道他们方位的情况下，勉强能分辨出来轮廓。 npc一下子慌了，“你……你干什么？” “跟我们一起来的人呢？”霍臻琰问。 npc愣了一下，他确实是刚才帮忙的其中一个。 不过，也只是帮忙的。 他穿的衣服，是最普遍的白衣。 除了他之外，这个鬼屋至少还有四五个同样装扮的人。 npc正打算狡辩，霍臻琰像是直接看透了一样，十分肯定地说：“就是你带走了他们两个！你是第二个下来的人。” 说得十分准确。 压根不是乱说。 三个人围着一个人，又压迫感极强。 npc有些心虚，最终还是说了：“他们……他们被带到三楼了，大概去做别的任务了，具体我也不清楚，你们可以去看看……” “不清楚？”顾久疑惑，“什么意思？” “反正……反正就每个人都有上班的区域，我对别的区域不太清楚……” npc肯定不敢说，是因为他们要把几个人分开，临时想的方案。 跟平时鬼屋的流程不一样。 以前，仿生娃娃是在二楼的，从来没出现在一楼过。 至于寻找仿生娃娃那个npc，活动范围确实是在一楼二楼三楼中间，但从来没有直接带玩家上楼的习惯。 为了把顾久和他们分开，他们调了其他楼的npc，导致打破了原本的故事线顺序。 按正常顺序来说，从楼板下来的红衣女鬼要孩子，该在他们探完二楼婴儿房之后。 然后他们把娃娃交给红衣npc，npc最后给他们能离开鬼屋的线索。 现在……全乱了！ “走吧，我们直接去三楼找吧！”顾久眯了眯眼睛，说。 在三楼，他们果然找到了四处游荡的红衣npc，直接把仿生娃娃交给了npc，但是却没有看见夏映西和唐之言的影子。 红衣npc说：“到了三楼之后，我就和两个人分开了，我只负责把他们带上来，我一松开，他们就跑了……” “他们……他们大概是探索房间去了吧……” “……” 顾久一阵无语。 她刚开始听云为一和霍臻琰说的时候，就觉得设置的环节有些怪。 那个连通一到三楼的索道，大概只供npc使用，所以保险措施一般。 如果每一组玩家都通过索道进出。 未免太危险了！ 顾久大概也猜出来了。 这些npc大概主要活动空间不在一楼，至于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在一楼，并带走了唐之言和夏映西，可能是因为门口的那个工作人员认出了自己…… “走吧，我们每个房间找找，他们可能会下一楼去找我……”顾久说。 三个人快速地在推开每一个房间的门。 一边找，一边喊着唐之言和夏映西的名字。 然而，没有任何回应。 这样顾久心底隐隐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鬼屋也没有太大，之前他们刚进来的时候，还能听到其他组尖叫的声音。 现在找人喊的声音也不小，高低不该一点回应都没有。 “走吧，再去一楼找找，如果他们没在三楼，还有很大可能在一楼。” 他们又“蹬蹬蹬”下楼。 …… 而此刻，夏映西和唐之言两个人，既不在三楼，也不在一楼。 而是在不属于鬼屋那一层。 他们着急下楼找人。 刚好在准备下楼的时候，找到了一部电梯。 于是两个人一商量，直接坐电梯下来。 电梯不大，就是那种家庭用的电梯。 电梯上有几个按钮，上面的字看不太清楚。 唐之言根据经验，按了倒数第二排的按钮。 电梯门款款打开。 夏映西和唐之言从里面走了出来。 外面太黑了，两个人摸摸索索地向前走。 “怎么感觉更黑了？”夏映西心里特别没底，按照正常，虽然黑，但应该也能朦胧还清楚一些东西。 但这一层。 黑得像是一头扎进了浓稠的墨汁中一样。 伸出手看不见五指。 除此之外，十分安静。 安静得连他们的呼吸声都能听得十分清楚。 甚至能听到“咚咚咚”跳个不停的心跳声。 唐之言的脚步，也变得谨慎起来。 “确实很黑，我感觉眼睛被人蒙住了一眼，我们不会是走错了吧？” “……” “……” 两个人同时停住脚步。 他们想去看对方的眼睛，寻找一点勇气。 但是太黑了，哪怕近在咫尺，近到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也看不到对方的脸。 夏映西胆子纵然大一点儿，遇上这种情况，也难免会有些心里打鼓。 她问：“唐之言，你害怕吗？” “……” 这种完全未知的感觉，当然害怕。 要是平时，唐之言就能趁机嘲笑夏映西，扳回一城了。 可现在，他害怕地都忘了这一回事。 而是回答道：“有点害怕。” “要不……我们坐电梯回去吧？上面好像没这么黑……” 夏映西提议。 他们都在原地站了好大一会儿了。 仍旧没有适应黑暗。 眼前还是漆黑一片。 无边无际的黑！ 如果不是旁边有人陪着，他们甚至都要怀疑，是不是眼睛出了什么问题。 唐之言立即应和，“好！” 于是，两个人又摸摸索索着。 一点一点地退了回去。 当摸到墙的时候，他们终于有了实感。 眼睛看不到，但是手还有触觉。 他们摸到什么冰凉的东西，触觉像是金属一类的东西。 “找对了，电梯就在这了，我摸到电梯门了。” 只是这个时候，电梯门早就已经关了。 两个人从电梯门，一点一点地往外摸。 不知道摸了几分钟之后，终于找到了电梯的按键。 可按下去之后，一点反应也没有。 他们把所有能按的按钮，都按了一遍，不管按几次，电梯都一动不动。 他们很确定，电梯应该还停在这里，没有走。 按常理说，按动按钮之后，电梯门应该很快就会打开。 然而并没有。 夏映西的声音有些哆嗦了。 “这一层的电梯按钮好像是坏的，我们……我们好像被困在电梯夹层了……” 第192章 上锁的地下室 被困电梯夹层这种事。 夏映西平时只在新闻里面看到过。 大概就是在夹层内，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最后被困死在电梯夹层，直到几个月之后的一个偶然机会，才会被人发现。 想到这里，夏映西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抓着唐之言胳膊的两只手，变得冰凉冰凉的。 “唐之言，我们两个……不会真被困死在这里吧？” 人的想象力很强大。 恐惧一旦蔓延开，就不好收住了。 唐之言也被这种恐惧感染到。 他的心脏也开始快速地跳动。 他压制着自己将要颤抖的声音，说道：“不……不会的，我们不是自己来的，还有顾久，还有霍臻琰，还有你表哥呢，他们发现我们不见，肯定会找我们的！” 夏映西的心脏总算安定了一点。 “对啊！还有久久！久久那么厉害，一定会找到我们的！” “肯定能！” “……” 话是这么说，但他们也只是短暂地得到了些安慰。 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人往往也会对时间失去判断。 难免消磨意志。 明明只等了不到十分钟。 却好像等了一个世纪一样。 两个人不停地说话，也消磨不了这种恐惧。 最后，是唐之言提议，“要不，我们找找楼梯，楼梯应该距离不远，干等着不是办法，我在这待得有点闷气。” 在这一层时间一长。 与其他层的区别就出来了。 这一层阴冷阴冷的。 光是站在这里一小会，就觉得有点手脚冰凉了。 不光如此。 吸进鼻子里面的空气，也带着一种湿冷的味道，混杂着淡淡的霉味。 时间久了，觉得胸腔憋闷得厉害。 就好像是大雨即将到来前夕，空气湿度过大，有点呼吸不过来的那种闷气。 夏映西很赞同，立即点头：“我也有点喘不上气，不舒服……” “我猜，我们应该是在地下室，找到楼梯，我们就往上面走。刚开始是我大意了，忘了这一层，没想到他们也忘了这一层，干脆闲置了……” 唐之言说着，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然后，又压低了声音说：“抱歉。” 虽然声音很小。 但，这里面实在是太安静了，夏映西还是听见了。 她沉默了几秒说：“你道什么歉？那按钮就在那里，能按得动，也能到这一层，谁知道进来出不去了……出去肯定要找他们鬼屋的问题！他们宣传的就是一整栋房子都是鬼屋，没想到还有闲置层，这是他们的问题！” “……” 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摸索着往前挪动着脚步。 没走多远，就摸到了障碍物。 是一扇栅栏门。 栅栏门还上着锁。 “不是吧？电梯坏了就算了，这边还锁着？” 唐之言用力地晃着栅栏门。 晃得“咣咣”作响。 “有人吗？有人吗？” 他的喊声，几乎被栅栏门的声音掩盖住了。 喊了几声。 没什么回应。 唐之言气愤地踹了一脚栅栏门，“什么玩意？怎么还锁着啊？真不打算让人上去了？” 夏映西伸出了手，在栅栏门上摸索着。 “锁在哪里？我试试看能不能打开？” “你能开锁？”唐之言惊讶得瞪大眼睛。 然而，太黑了。 夏映西看不到他脸上惊讶的表情，他也看不见夏映西伸出的那只手。 夏映西说：“既然都叫我魔女了，肯定要有一些能拿得出手的技能。” 她的手摸索着。 在唐之言的指引下，终于摸到了锁。 “唐之言，我要松开你了，你拉着我。” 在黑暗里，旁边的唐之言，还能给夏映西一点安全感。 两个人相互搀扶着，好像恐惧能减少一部分。 她不敢想，如果他们两个也走散了，她现在该是什么样的心情。 很快，一只温热的手，顺着夏映西的手臂，搭上了她的肩膀。 “好了。” 夏映西这才放心地松开拽着唐之言胳膊的那只手。 从头上拿下一个发夹，摸索着，好不容易找到锁孔。 然后，凭着感觉，一阵乱鼓捣。 “啪嗒！” 锁还真的被她给打开了！ 唐之言听到声音，忍不住发出一声赞叹，“哇！真的打开了？” “嗯，打开了！” 夏映西开心地说。 她把锁扔到了地上，终于，吱呀一声，栅栏门被打开。 “楼梯该在右手边，对不对？” 两个人商量之后，扶着右手边的墙走。 可他们感觉走了很久，墙壁好像一直走不到头一样。 走到一半。 唐之言的脚忽然踢到了一个架子，差点被架子绊倒。 人倒是被绊倒，但架子上却发出一阵声响。 “哗啦啦……” “啪！” “咚！” 好像是架子上的什么东西掉下来了…… 第193章 被谁拽住了 “怎么了？” 过于安静的地下室内，忽如其来的声响，显得过于刺耳。 还带着回神。 夏映西被吓到，打了一个寒颤，停住了脚步。 唐之言也停在原地。 “我好像踢到一个架子，上面什么东西掉下来了……”他的声音有点发颤，“听着，像是罐子一类的东西……” 什么都看不见，全靠猜想。 唐之言人自然而然就想到骨灰罐一类的东西。 而且，有东西摔碎之后，他明发现感觉到似乎周围都变得更冷了。 “我觉得我们要不还是原路返回吧，走了这么久，还没有遇到门之类的东西，是不是我们走错方向了？” 进了鬼屋之后，就一直处于黑暗之中。 别墅面积又不算小。 一层至少七八个房间，又经过改装，有的房间跟房间之间连着，分辨不清楚方向，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夏映西点了下头。 意识到唐之言看不到之后，又说：“好。” 两个人一拍即合，准备往回走。 可夏映西往前迈了一步，发现唐之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唐之言，你干什么？怎么不走？”夏映西问。 “我……我……好像被谁拽……拽住了……” 唐之言刚才要抬腿，却发现，腿好像被人拽住了一样。 并且拽得很紧很紧。 他尝试用力抗衡，可是一点儿用都没有。 腿还是被拽得死死的，对方压根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唐之言的脑子“嗡”的就炸开了。 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甚至都带上了哭腔。 “我好像……被……被鬼缠上了……” “那……那怎么办？”夏映西也脑子一片空白，她大声喊，“放开！放开！我们认识天师！你们敢动手，我朋友不会放过你们的！” “……” 唐之言用力地拽了拽夏映西。 “你还是别说了！别顾久还没来，你先把它激怒了……” 夏映西问：“那……怎么办？” 唐之言迟疑了一瞬，忽然开始求饶。 “这位鬼大哥，还是鬼大姐，我们不是故意闯进来了，对不起！对不起！” “你放过我们，我们给你烧纸钱，供好吃的！我们有钱，你要什么我们都能给！” “或者说，别的也行，一切好商量！好商量……” “您看可以吗？……” “求求你了！放我们一条生路好不好！” “求求了！” “……” 唐之言胡言乱语地求了一通，也不知道管用不管用。 黑暗中，除了他求饶的声音，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求的“鬼”并没有给他回应。 唐之言小心翼翼地试探。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你松手好不好？” “……” 唐之言说完，隔了几秒，又开始试探着抽回自己的腿。 可，一点儿作用都没有。 他的腿还是被拽得紧紧的，对方压根没有一丁点儿松手的意思…… 此时。 鬼屋的楼上。 顾久和霍臻琰、云为一已经快速地把从三楼、到二楼、再到一楼。 几乎将每个房间都找了一遍。 期间，还不停地喊着夏映西和唐之言的名字。 均是没有得到什么回应。 于是，他们直接从鬼屋出来了。 工作人员看见他们从入口的位置出来，过去阻止，“几位玩家，这里是入口，不是出口，你们走错路了。” 顾久说：“没走错！我们找人！” 说着，他们直接走到了电脑跟前。 看着工作人员，说：“调监控记录，我们的朋友找不到了！” 工作人员将手机反扣在桌面上，为难地说：“玄灵大师，虽然我是你的粉丝，但是随便调监控记录给外人看，不合规矩，你看，这后面还有人呢，人家已经过来了，我得给他们售票……” 工作人员朝着门外指了指。 这个时候，正有几个人踏着台阶往这个方向走过来。 工作人员刻意压低了声音，“玄灵大师，你到底是公众人物，让别人看见不好……” 顾久脸色沉了下来。 “你在威胁我吗？你觉得，他们是对鬼屋里面的安全隐患更感兴趣，还是对我更感兴趣？需不需要我告诉他们，鬼屋里面随便把人带走，并且弄丢了？是你指使的吧？” “……” 工作人员噎住。 手偷偷往手机上面挪，心虚地握住手机。 让npc们想办法把顾久和其余几个人分开，确实是他的主意。 并且，群里面还有聊天记录。 这个他没法抵赖。 顾久继续说：“如果他们出了任何事情，你担得了责任吗？” 后面排队的游客已经上来了。 也听到了顾久的话。 他们停在了原地，不往前走了。 “怎么回事？” “鬼屋有什么危险？” “那我们还要进去吗？” “……” 顾久说：“鬼屋里面有安全隐患，你们还是别玩了，我的两个朋友……” “我给你看！给你找！请你不要乱说话。” 工作人员连忙阻止，生怕顾久把什么都说出去，影响了鬼屋的名声。 到时候闹大，老板第一个开刀的，肯定是他这个责任人！ 说着，他给其他工作人员使了个眼色，“下一组还需要再等十分钟，你先带着他们去下面等吧……” “……” 在工作人员的操作下。 顾久总算通过监控，找到了唐之言和夏映西的踪迹。 她看到，两个人在三楼的时候，进了一个电梯。 电梯里面也有监控。 能看见，两个人按了其中一个楼层。 从电梯出来之后，电梯门关上。 之后，就再也没从电梯上来过。 监控是红外摄像的，比人眼看得要清晰一些。 顾久很清楚地看见，唐之言按的那个按钮，没有刻数字。 工作人员看见，也是有点发懵。 “他们……他们怎么去负一楼了？那边不属于鬼屋的范围，也不允许去的。” “负一楼有什么？”顾久问。 工作人员说：“不知道，只知道负一楼是禁区。” 按照正常流程，走完所有的线索之后，玩家们能拿到蜡烛道具，也有npc带着下楼。 如果这样，进了电梯的人就会看见贴在电梯里面的标语，以及被黑色胶带贴住了的其中一个按钮。 唐之言和夏映西之所以走错。 也是因为流程被打乱了。 想到这里，工作人员额头都冒出了汗…… 第194章 太丢人了 “往地下一楼的楼梯在哪里？”顾久问。 她很确定，在一楼找人的时候，没看见往地下一层的楼梯。 工作人员偷偷抹了一把额头，说：“好像没有往地下的楼梯，都被用砖封上了……” 顾久拧眉，转身打算回去的时候，又回来了。 “把我们的手机给我们！” 进门之前，手机都被锁进了保险柜。 手机都被拿出来之后，几个人就又匆匆忙忙去找电梯。 这一次，工作人员也跟他们一起去了。 “听说……负一楼的电梯是坏的，得留一个人帮忙按电梯，我帮你们吧……” 鬼屋也开了一段时间了。 之前确实有工作人员误入地下一层过，还好手里面有手机，及时求救，才被救了上来。 据被困地下一层的工作人员说，下面很恐怖，比上面布置后的鬼屋场景还要恐怖。 他说，下面信号很差，差点以为上不来了。 被救上来的第二天，那个工作人员就直接辞职了，被吓的！ 所以，鬼屋的工作人员，大多对地下一层，又怕又好奇…… 顾久看了工作人员一眼，说：“你跟我们下去！” “那谁按电梯啊？”工作人员问。 顾久眼睛扫过霍臻琰的脸，迟疑一瞬，对云为一说：“你在电梯等我们吧，万一有什么不对劲，马上报警！” 云为一点点头，答应下来。 “你们也要一切小心。” “嗯。” 顾久点点头。 他们从电梯下到负一层。 手里面拿着手电筒。 一眼就看见，电梯外面不远处的栅栏门。 只是此刻，门被打开了。 “西西！夏映西！……” 顾久大声叫了一声。 还不等叫到“唐之言”的名字，就听到了夏映西的回应声。 “在！在！我们在这里！” 顾久拿着手电筒，快速地朝着声音的方向走过去。 大概七八米处的墙角处。 夏映西和唐之言出现在顾久的灯光下。 “你们没事吧？”顾久问。 夏映西说：“我没事，但是唐之言……”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唐之言急切地抢过话头，说：“没事！没事！我们都没事！” 夏映西奇怪，“怎么没事？你不是……” 他朝着唐之言看了过去。 却看见，唐之言正在努力地忙着什么。 这个时候，顾久和霍臻琰，还有工作人员，都已经走了过来。 就着灯光，夏映西终于看清楚。 唐之言正在努力地把裤子从铁架子上面解下来。 “你不是……” “嘘……” 唐之言想到自己刚才的表现，脸涨得通红。 在巨大的恐惧之下，他以为自己被鬼拽住腿了，对着空气求饶了半天，什么话都说出来了。 要是真的鬼还好。 但没想到，压根没有什么鬼，只是被铁架子勾住了裤子。 所以……他一直在对着铁架子求饶？ 太丢人了！ 真的太丢人了！ “……” 顾久眨了眨眼，又将手电筒移向旁边碎了的陶俑。 “真的没事吗？” “真没事……真没事！” “嘶啦”一声，唐之言总算把自己的裤子从铁架子上解救了出来。 只不过，裤腿也烂了。 顾久又去看夏映西。 夏映西总算意识到，自己还拽着唐之言的衣服。 立即松了手，朝着顾久走了过去，一把抱住顾久。 “久久，你终于来了，我刚才差点儿吓死，太黑了！” “没事了。” “我们走吧……”夏映西说。 顾久摇摇头，“还不能走，来都来了，得看看。” 顾久刚才就看见了，栅栏门上贴了不少符篆。 这些符篆，和楼上那些道具符篆不同。 是真的能够驱鬼辟邪的符篆。 有人费这么大功夫，把地下一楼的墙给砌上了，还找了大师买了符篆贴上。 肯定是有原因的！ “久久，这里不会真的闹鬼吧？”夏映西挽着顾久胳膊的手，抓得更紧了。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偷偷地看了一眼唐之言。 顾久说：“有可能，不过没什么事，就算有，可能也是被封印了。” 至少，她现在没有感受到一丁点儿的阴气。 “……” “……” 短暂地沉默了之后，夏映西说：“好，久久，我相信你！” 有手电筒之后，他们总算看清楚了这个房间的全貌。 房间十分空旷。 除了四角放了几个铁架子之外，就没有任何东西了。 铁架子上面，放着几个陶俑。 每个陶俑，都用符纸封着。 其中有一面墙，整面墙上都画着看不懂的符篆。 是大红色的。 看不出是用什么画的。 眼色显眼，在灯光下面，鲜艳的刺眼。 不像是血。 血干之后，眼色肯定是发棕发黑的，肯定不是现在这种颜色。 顾久拿着手电筒，在那面墙上照了一遍。 认出来，墙壁上画的符篆，是镇鬼驱邪的。 更让她认定，这一层肯定有秘密。 他们穿过其中一闪门，继续往前走。 后面的房间，跟这间房一模一样，每个房间的角落里面，都有贴着符纸的陶俑。 陶俑，一般是小鬼附身的主要选择。 这么多陶俑，贴的还都是聚集阴气的符纸。 这让顾久有点想不通。 故意用陶俑招鬼吗？ 可栅栏门，还有四周墙上，又都有驱鬼镇邪的符纸。 就算招鬼，他们也要能突破这些驱邪镇鬼符纸的禁制才行。 三个小鬼在鬼屋当了那么久的员工，一直在一楼到三楼活动，没有到负一楼，有很大程度的原因，就是那些符纸的阻挡。 要不然，有聚阴符陶俑待着，怎么也比普通娃娃待着舒服。 甚至，还能对阴气有增益。 从小鬼修炼成大鬼，也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这些极致的矛盾，让顾久十分疑惑。 她继续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走过去。 几乎所有房间都一样。 四角放招魂的陶俑。 墙壁上画镇鬼驱邪的符篆。 从表面看，似乎没什么区别。 但越是这样，越让顾久觉得奇怪。 “到底想镇邪呢？还是想招魂呢？”顾久皱着眉头。 她把陶俑上的符纸全部撕掉了，那些陶俑中，并没有任何阴气存在过的痕迹。 很明显，招魂没有成功…… 第195章 竟然是他! “不对！” 顾久转念一想，有一个陶俑没看过。 刚进来的时候，他们就看见，有一个陶俑被摔在了地上。 但她不记得，在那个陶俑上有看到符纸。 顾久又折返回去。 去看被摔在地上的那个陶俑。 陶俑已经摔成了碎片。 顾久掀开碎片，在碎片下面翻找，也没找到符纸。 “你们没碰陶俑上的符纸吧？”顾久问唐之言和夏映西。 唐之言摇头，“没碰。” 夏映西也说：“我们刚才就走到这里，碰到铁架之后，觉得有点不对劲，就没敢往前走……” “……” 唐之言尴尬地轻咳了一声，生怕夏映西再继续说下去，说到后面他丢脸的事情。 他赶紧接过话茬。 “太黑了！什么都看不见！反正，肯定肯定没碰！” “哦……” 顾久将手电筒在地面上扫了一圈。 也没有看到符纸的痕迹。 她若有所思，又看向架子上的其他陶俑。 随即拿起其他陶俑。 然后松手。 “啪！” “啪！” “啪！” 陶俑落地，发出清脆的声音。 连着摔了好几个陶俑。 然后一个一个对比之后，发现，这些陶俑有些不同。 被唐之言撞下去那个陶俑，相比其他几个陶俑，不管是里面还是外面，看起来，都要新得多。 有人拿走了之前的陶俑，换上了新的陶俑。 顾久眯了眯眼，看向工作人员。 “里面的东西被人动过，除了误闯入的工作人员，还有人来过吗？” “不……不知道啊，应该没有吧，就算有，我们也没钥匙……”工作人员说。 他猜测道：“会不会是之前辞职那个同事？” “这里面好像也没那么可怕吧，这些陶俑和画的符，还没楼上的氛围吓人呢！怎么就被吓得辞职了呢？说不定就是故弄玄虚……” 工作人员下来查看了之后，表示有一点失望。 顾久问：“你能联系到他吗？” “能！能！昨天还看见他发朋友圈了呢！” 工作人员立即拿出了手机，翻找着联系人，打算给前同事打微信电话。 顾久叫住他，说：“不用打。” “啊？为什么？”工作人员疑惑地问。 顾久说：“不是他。” 她又问：“你能联系上你们鬼屋的老板吗？把他叫过来吧！” 离职了的工作人员如果真的想偷偷拿走什么东西，不会笨到被困在地下室被人救。 更不会离开了鬼屋，还保留着鬼屋同事的微信。 顾久更相信，离职了的工作人员确实被鬼屋里的什么东西吓到了。 相比工作人员，顾久觉得老板才是那个最令人怀疑的。 租或者买下这个别墅，打算做鬼屋的时候，肯定把别墅上下都勘探过了。 才会选择，把鬼屋一楼到三楼作为鬼屋，却没动鬼屋的地下室。 现在地下室这么干净，相比楼上那些恐怖氛围的装修，确实不算恐怖。 也不足以吓到一个在鬼屋做npc的人。 所以，顾久猜测，肯定是工作人员被误入地下室之后，有人来过，带走了什么东西。 至于谁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地下室的东西，答案不言而喻。 鬼屋的老板。 他是最有可能拥有钥匙的那一个！ 听顾久忽然说要叫老板，工作人员吞吞吐吐地答应：“额……能倒是能，我得问问……” 这么大的事情，已经不是他能处理的范围了。 确实要找老板过来才行。 他翻到老板的联系方式，但是没有着急去按通话键，而是忽然抬头，看向顾久。 “不过，我咋说啊？你不会怀疑，是老们老板动的手脚吧？” 顾久说：“你就说，有游客闯进地下室了，让他过来处理。” “好……好吧……”工作人员心虚地应声。 他没敢告诉顾久的是，顾久刚进鬼屋，他就跟老板禀报过了。 地下室的信号太差了。 电话拨了几回，都没有拨通。 工作人员只能说：“要不，我过去那边试试……这个地下室信号不太好。” “嗯。” 顾久答应。 工作人员一边往外走，一边拨电话。 走到栅栏门的时候，终于找到一点信号。 电话拨通了！ 能听到“嘟……”的呼叫声。 但“嘟……”声只响了一声，就被挂断了。 “挂了……” 工作人员正打算再打一次的时候，忽然听到电梯运行的声音。 有人在用电梯。 大概过了几秒钟之后，电梯停住。 随即，又听到开门关门的声音，以及电梯继续运行的声音。 好像，有人下来了。 “滴……”电梯停住。 电梯门被打开。 工作人员拿着手电筒照过去，便认了出来。 “老板！您……您到了！那个……那个……玄灵大师的朋友困在地下室了……” 顾久听见工作人员说话的声音，也朝着电梯的方向看了过去。 电梯里面走出一个人。 刚走出来的时候，只能看到侧面。 长发盘在头顶。 是道士常用的盘发方式。 身上穿的不是道袍，而是一身休闲服。 顾久忍不住蹙了下眉。 她猜出可能老板请过玄门中人帮忙。 但没想到，鬼屋的老板，竟然直接就是玄门中人！ 待到那张脸完全转过来的时候。 饶是顾久，都差点没绷住。 “竟然是你！” 来的人，顾久见过，也认识。 玄虚门的常敬！ 之前，常敬和常乐会错守心的意思，请她去特殊事件调查组的时候，态度一般，被她用定魂符小小的教训过。 常敬走上前去，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小师叔，没想到您还记得我，我是常敬，是师父的第三个徒弟。” “这个鬼屋是你的？”顾久又问。 常敬说：“手里有点钱，就租下这个别墅发展一下副业，没想到，小师叔能光临，不知道，小师叔玩下来，感觉如何？有没有什么地方需要改进的呢？” 顾久眉头拧紧，“常敬，到现在了，就没必要跟我在这边绕圈子了吧，你知道，我找你为的是什么。你既然敢自己来，应该也已经想好了吧？” “……” 常敬沉眸，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躲不过了，就算我不来，小师叔想查，也能查到我就是这个鬼屋的老板，还不如自己出现，也算是争取个宽大处理吧……” 第196章 是我害了她 手电筒的光线照在常敬的脸上。 能看到，他的脸上满是苍凉和落寞。 “这些陶俑是你放的，对吗？你带走了一个陶俑，那个陶俑里面，是什么？”顾久问。 常敬轻轻点头，随即，从怀中拿出一个陶俑。 陶俑上贴满了符纸。 “在这里，我带过来了。”他叹着气，说道，“我以为我在帮她，可是，没想到，她现在完全失去了意识，我只能从师父那里偷了几张符纸，暂且把她封在这个陶俑里面。” “为什么？”顾久问道。 常敬沉默了几秒，说：“小师叔，你愿意听一个故事吗？可能……有点长……” 随即，常敬终于讲起了他埋藏在心里面的故事。 十几年前，他刚接触玄学，很是痴迷。 找到守心，求了很久，终于拜到了守心的门下。 当时，他有一个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发小，叫祝曼希。 祝曼希极力劝说常敬，让他不要去，还给他表了白。 但，常敬只把祝曼希当成自己的妹妹。 他拒绝了祝曼希的表白，毅然决然地上了山。 常敬眼睛湿润，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如果我知道，再见她会是那种场景，我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那么坚决，我不喜欢她，可我是真的把她当妹妹的。” 再次见到祝曼希，就是几年前。 当时别墅闹鬼事件沸沸扬扬。 有人去玄虚门请守心捉鬼，守心接了任务下山，带的正好就是常敬。 常敬看见了昔日的发小，竟然成了别墅里面飘荡着的鬼魂。 一时之间，五味杂陈。 当时，别墅中还有另外一个恶鬼，恶鬼阴气很重。 完全失去了意识。 对进入别墅的人敌意都很大。 守心就着重对付恶鬼，将祝曼希的魂魄交给常敬处理。 当时，祝曼希魂魄阴气稀薄，眼看着，是受了很重的伤。 常敬以为是被恶鬼伤的，就偷偷保下了祝曼希的魂魄。 告诉守心魂魄已经除去。 守心当时正在和恶鬼酣战，不疑有他，只唤常敬过去帮忙。 最终，恶鬼太强，他们不能除鬼，只能想办法把恶鬼封印在了地下室中。 墙上的那些符篆，就是当时守心留下的符篆。 恶鬼被封在其中一面墙壁里面。 后来，祝曼希嚷嚷着要回别墅，常敬又害怕自己偷偷养小鬼的事情被师父发现，就想了个办法，把祝曼希放回了地下室。 他怕祝曼希乱跑，又在地下室里贴满了符纸。 当然，符纸都是从守心那里偷的。 他害怕自己画的符纸困不住祝曼希。 眼看着，祝曼希越来越强，慢慢地丧失了理智。 常敬也有些害怕了。 特别是上次，工作人员闯进地下室，被祝曼希的鬼魂吓到。 他只能把陶俑偷偷带出了地下室。 听完常敬讲的，顾久又问：“你既然养了小鬼，为什么还要在上面建鬼屋，人来人往，总归没有别墅空着安全吧？” 常敬眼眸微抬，望向顾久。 顾久的眼睛在灯光下，很亮。 他没从顾久的脸上看见愤怒或者失望，反倒，带着几分惋惜。 常敬心脏猛烈地跳动了一下。 他有一种感觉，顾久应该是猜出来了。 他说：“大家只知道，这个别墅是凶宅，发生过一家灭门惨案，但是没人知道，在灭门惨案之前发生的事情。我想替她发声，让大家知道，这个别墅里面发生的一切，不止是一个恐怖传说……” “玩的人多了，她在这个别墅里面受的苦，才能被更多的人知情。” “小师叔这么聪明，玩过之后，应该也能串起来吧？” “……” 顾久摇头，“我只走了一层不到，你的人为了把我和朋友分开，打乱了故事脉络，也导致我朋友被困地下一层，所以，我下来找人来了。” “……” 工作人员默默地往后缩了缩。 生怕被老板注意到。 但这个时候，常敬已经不想追究这些了。 他只是回头瞥了一眼工作人员，便回过了头，说：“无妨，我可以告诉你。” 祝曼希嫁给丈夫之前，就怀了孕。 结婚当天，她撞见丈夫和另外一个男人亲热。 那个男人，还是他们婚礼上的唯一伴郎。 当时，她想离婚。 却被这家人控制了起来。 他们甚至为了编造理由，把祝曼希的养了多年的小狗炖了，说她因为小狗去世，心情太差，辞职在家里保胎。 那段时间，祝曼希就被锁在地下室。 整个孕期，没见到太阳。 生产前夕，祝曼希跟他们大吵了一架。 心情郁结，导致大出血。 这家人也没有把她送到医院，甚至为了孩子能够顺利出生，直接拿刀生生剖开了祝曼希的肚子。 结果是，祝曼希失血而亡。 这些人随随便便把祝曼希分尸，不知道抛在了什么地方。 只是，他们不知道，祝曼希没走，而是留在了别墅里面。 孩子因为是被生剖出来的，一半魂魄留在了祝曼希身上。 只有一般魂魄的婴儿被剖出来，但也没能活几天，就彻底夭折了。 祝曼希带着强大的恨意，将魂魄的一部分生生撕裂下来，喂给了婴灵。 婴灵便阴气大增。 后来，一家人自相残杀的惨案，就是祝曼希和婴灵合力完成的。 他们杀了这一家人之后，婴灵直接吞了他们的魂魄。 长成了恶鬼。 后来，再有别人住进来。 没有思想的婴灵也觉得是自己的食物，想要再次动手，被祝曼希阻拦。 后来的事情，就是常敬和守心一起来别墅捉鬼…… 常敬咬着牙，“大家只知道这一家人自相残杀，没人知道，还有一个失踪了的，没人过问的祝曼希。甚至，还有人说，是祝曼希杀了人，伪装成自相残杀的样子，如果我不替她讨回一个公道，就没人替她讨回公道了……” 顾久叹气，“可你是天师，你找错方式了……” “小师叔，我不后悔，这几年，我总会在梦里面惊醒，想着，如果当时不是我那么固执，是不是她的命运，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常敬说着，掩面小声啜泣。 “是我害了她……” 第197章 小师叔有点疯 顾久看着哭泣的常敬，没有着急说话。 夏映西先看不下去了。 “是杀了她的人害了她！人又不是你杀的！为什么要把坏人的罪责全揽到自己身上？也一把年纪了，怎么想不通这个道理？” “……” 夏映西说得不好听。 倒是真的把常敬从情绪中骂了出来。 他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夏映西。 嘴唇上下翕动，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 只是又缓缓地将视线看向顾久。 “小师叔……” 顾久终于出了声，“常敬，你也修行这么长时间了，该知道，一切皆有定数。就算当年你没有沉迷玄术，她跟你表白，你会同意吗？你喜欢她吗？退一万步，就你这个一根筋的性格，你觉得你们能走到哪一步？” “……” 常敬垂着眸子，沉默了。 他也跟着守心学了十几年，不会想不通里面的道理。 只是他只要想到祝曼希死得那么凄惨，就过不去心里的那个坎。 他将怀里面抱着的陶俑交给顾久。 “小师叔，这是她的陶俑，我……交给你处理吧，怕是再过一段时间，连师父的符纸，都不一定能完全困住她了……” 顾久接过陶俑。 沉吟了片刻，朝着霍臻琰看了一眼。 还不等顾久说话，霍臻琰便接收到了信号，“给他们一点说话的时间，我们先上去吧。” “……” “……” 夏映西和唐之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他们对后续有点好奇，又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就看着顾久。 顾久说：“你们都先上去吧，我有话跟他说。” 于是，霍臻琰带着唐之言、夏映西，还有鬼屋的工作人员，四个人一起上了电梯。 电梯门刚关上。 顾久便将陶俑上面的符纸揭开一张。 旋即，便感觉到陶俑中的阴气从陶俑中溢了出来。 常敬见状，连忙伸出了一只手去阻止。 “小师叔，你……你这是要把她放出来吗？她现在身上能量很强，栅栏门那边的符纸已经烂了不少，我怕……万一出事……楼上鬼屋还有不少工作人员在……” 顾久轻笑，“不碍事，能用这几张符纸就封住的鬼，也厉害不到哪里去。” 这话倒是实话。 顾久已经看过陶俑上的额符纸，对被封在陶俑内的厉鬼能力，也有所估计。 只是被聚阴符养得稍微厉害了点。 跟她在空间里面见到的那些恶鬼相比，还是要弱很多。 顾久说着，又揭开了一张符纸。 外溢出来的阴气更强了。 余下的符纸，不用顾久去揭，就被“呼呼呼”的风鼓动了起来。 像是下一刻就要把粘贴在陶俑上的符纸全部吹下来。 只是常敬粘得紧，陶俑内被封的厉鬼费了一番力气，才总算是冲破了所有符纸，从里面钻了出来。 “看来确实很想出来。” 顾久淡淡地说，随即送开了抱着陶俑的手。 “啪！”的一声，将陶俑摔了个粉碎。 “小师叔，你这是……” 顾久扯了下唇角，“你说交给我处理的。” “……” 常敬只能闭上了嘴巴。 陶俑摔碎的这一声巨响，不光吓到了常敬。 将刚从陶俑中逃脱出来的祝曼希都吓到了。 祝曼希飘到一半，回头朝着声响的方向看过去。 看看顾久，又看看常敬。 随即又低头朝着被摔碎的陶俑看了一眼。 然后便又头也不回地朝着其中一面墙冲了过去。 但墙上的符纸，是驱鬼的符纸，她刚好只是一个鬼，压根不能撼动半分。 只是被一次一次地弹到地上。 又一次一次地爬起来。 身上的阴气，也因为碰到驱鬼符纸，一点一点地减少了。 关于祝曼希身上的阴气减少，顾久能感觉到，常敬虽然感觉不到，但他却知道那些符篆对鬼意味着什么。 只能大声地叫：“曼希，别试了，你这样，等于自杀！压根撼动不了一点……” 祝曼希像是没有听到一样。 对常敬的话没有一点反应。 仍旧是冲向其中一个符篆，被弹开。 然后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再一次冲向符篆。 像是一个没有思想的机器人一样…… 常敬看得揪心，但自己又没有能力阻止，只能向顾久求助。 “小师叔，这样下去肯定不是办法，你帮帮她，哪怕把她关进陶俑呢……” 顾久问：“之前也是这样吗？” 常敬点了点头。 “她好像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不认识我了，我怎么劝都没有用，只能趁着她回陶俑的时候，把她先困住了……” 顾久沉默了片刻。 “她现在还没完全失去意识，恐怕只剩下执念了，墙后面，有她的执念所在。” “不会是被我师父困住那个恶鬼吧？” “大概率。”顾久点点头，“我们眼中的恶鬼，是她眼中的孩子，她的孩子她替她报了仇，杀了杀她的那些人，对于她来说，这也许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念想了。” “……” 常敬有些着急了。 “那怎么办？总不能真的把恶鬼放出来吧……” “也没什么不能的。”顾久说。 常敬的眼睛瞪得很大。 “小师叔，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墙里面被封的恶鬼可不一样！这可是真的吃过好几个鬼养出来的恶鬼，跟聚阴符养出来的不一样，当时还是师父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将恶鬼封印到墙里面的……” 他知道顾久厉害。 画出的符纸能直接定活人。 可是，在常敬的印象里面，守心也不是很弱。 而且守心从小跟着师父修习术数，学术数的年头，比顾久的年纪大两倍还要拐个弯。 这种事情可不是开玩笑的！ 常敬忽然有些后悔把所有事情告诉顾久了。 在他看来，顾久摔陶俑也好，或者是提议把恶鬼放出来也好。 着实是有点疯了！ 顾久刚才的话，确实不是开玩笑的。 她说要把恶鬼放出来，就真的是要把恶鬼放出来。 说完下一刻，就真的从口袋里面掏出了毛笔和朱砂。 毛笔沾上朱砂，就要去改墙上的符篆。 驱鬼的符篆画法要求很严格。 只需要在上面稍微改动一点点，整个符篆就能效力减半。 或者直接失去作用。 常敬见状，连忙上前阻止。 “小师叔，您别吓我啊！真的不能放出来，墙里的恶鬼真的伤人！” 顾久笑：“吓你做什么？我敢放出来，当然是确定自己能处理，不用担心。” “可……” 常敬满脸愁容，说不担心是假的。 “小师叔，我已经犯了一回错了，这一回真的不能再犯错了……” “出了事我负责，你不用担心。” “我更不能拉您下水了……”常敬说。 常敬的轴，顾久是见识过的。 她无奈地说：“你不松手，我可用定魂符了，到时候你想帮忙都帮不上了。” 说起定魂符。 常敬动摇了。 沉默了半晌后，终于松开了顾久的胳膊。 但他一点也没闲着，而是快速捡了地上的符纸，找了还算完整的，贴在了栅栏门上。 除了这些，他还把身上带着的几张自己画的符纸，也尽数贴在了栅栏门上。 虽然作用微弱，总能抵挡一点。 常敬不知道的是，顾久的实力远比守心要强得多，甚至比他认知里面最厉害的天师，也要强出不少。 毕竟是修成上仙的人。 当年，顾久和地府的阎王过招，也没落下风。 她是受了小伤，阎王也没讨到好处，也伤了…… 第198章 恢复意识 顾久拿着毛笔小心地在墙上勾勒。 出门玩，没想到有这么一大面墙，朱砂带的少了。 她只挑了要紧的地方改动。 没将墙上的符篆完全作废。 而是削弱了三分之二的效力。 随即，满意地点了点头，将毛笔上的朱砂擦干净，放回了包里。 很快。 墙壁内被封的恶鬼就感觉到了封印的松动。 从墙壁内冲了出来。 刚冲出来的恶鬼，是一团黑气。 很快，化作实体。 因为吞了太多的鬼，完全没有婴灵的模样。 而是成人大小。 脸上像是几张脸拼接而成的。 看起来十分的潦草。 嘴不在嘴该在的地方，眼睛也不在眼睛该在的地方，而是在后脑勺。 看起来，像是闭着眼睛缝错的零件一样。 至于手脚，跟脸上一样。 双手、双腿都被组装在意想不到的地方。 看起来十分可怖。 顾久看到恶鬼的模样，忍不住想到了霍臻琰。 她想，霍臻琰要是看到，说不定得被吓成什么样子呢！ 想到这里，她的唇角微微上弯。 恶鬼的眼睛在屋内扫了一圈，一个傻愣愣的厉鬼，身上有他熟悉的味道。 一个手里面拿着符纸的男人。 还有一个顾久。 他自然把目标放在了顾久的身上。 直愣愣地就朝着顾久冲了过去，打算像之前一样，先附身，再想办法搞出事故弄死宿主，然后脱离身体吞噬灵魂。 这样的事情，他已经做过很多遍了。 对此轻车熟路。 还不能恶鬼碰到顾久，就被顾久伸出手直接拽住了。 “想附身？胃口还不小！” 顾久从口袋中摸出一张定魂符，“啪”都一下拍在了恶鬼的身上。 之前该张牙舞爪的恶鬼，瞬间动弹不得。 常敬见恶鬼脱离符篆封印冲了出来，只冲着顾久而去，原本还有些担心，抓着自己手里面仅剩的两张符纸打算过去帮忙。 却发现，顾久直接徒手抓住恶鬼，恶鬼就逃脱不了了。 接下来，只是一张小小的定魂符。 恶鬼就彻底丧失了行动能力。 原本在不停朝着墙上符篆撞的祝曼希，后知后觉地发现，墙里面的恶鬼已经出来了。 又一次被弹到地上之后，再爬起来就朝着顾久和恶鬼的方向飘了过去。 试图想要帮助恶鬼摆脱定魂符的控制。 顾久叹气，“怎么就成单细胞生物了，麻烦……” 她将一张符纸贴在了祝曼希的脑门上。 “试试吧，能不能唤醒，就看你的意识还在不在了……” 一瞬间，整个地下室又恢复了风平浪静的状态。 顾久抬起头，看向目瞪口呆的常敬，“你过来，给她讲讲以前的事情，想办法把她的意识拉回来一点儿，失去意识的鬼和还保存意识的鬼，处理起来，可不一样。” “……” 常敬愣了片刻，随即快步上前。 也入了玄门十几年，他知道，顾久说的处理起来不一样是什么。 失去原本意识的恶鬼，是可以直接打杀的。 就算天师不打杀，到了地府，也是一样的下场。 常敬绞尽脑汁，将能想的都说出来了。 甚至连小时候出的糗都拿出来说了。 “你记不记得，冬天的时候，我给你吃雪糕，结果你的舌头被粘上，一点儿也扯不下来，还是家里的大人帮忙弄下来的，最后我爸还揍了我一顿……” “还有，捉迷藏的时候，我把你锁进箱子里面忘了……” 常敬说得口干舌燥。 但祝曼希的眼睛，仍旧是直愣愣的，对他说的这些事情没有什么反应。 他有些失望地轻轻叹了一口气，“小师叔，真的能行吗？” 顾久说：“还有执念，意识就没有完全消失，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 常敬脸色严肃，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又开始不停地讲了起来。 小时候的事情讲得没用。 就讲长大的事情。 能想到的，能说的，全部都说了个遍。 直到真的想不起什么了。 而祝曼希的眼睛中，还是一片空洞。 常敬真的开始慌了。 他的眼睛快速地眨动，仍然控制不住从眼眶中涌出来的水汽。 “你能不能醒醒，如果你真的被当成恶鬼打杀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祝曼希，如果我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唉，这样的事情怎么就被你遇上了呢……” 接下来的话，都被眼泪哽在喉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常敬捂住脸，终于控制不住，放声大哭。 这个时候，祝曼希的眼睛转动了一圈，缓缓地移向常敬。 “贤哥，你在因为我哭吗？” “……” 常敬猛地抬头，顾不得眼泪还挂在脸上。 “你……你醒了？你醒了！太好了！你终于恢复意识了！” 他高兴地看向顾久，“小师叔，她已经醒了，是不是就没事了！” 第199章 有一个办法 祝曼希缓缓地转头，顺着常敬的视线看过去。 惊奇地发现，常敬叫的小师叔，竟然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 小姑娘一双大眼睛黑溜溜的。 听到常敬的话，轻轻地点了点头，“嗯。” 常敬终于重重地松了一口气，抬起胳膊，把挂在脸上的眼泪，全部都擦了个干净。 嘴里面念念叨叨地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你们在说什么？”祝曼希问。 关于失去意识之后的事情，她没有一点记忆。 常敬回答说：“你之前失去意识了，一直尝试去撞墙上的符篆，还一点都不认识我了，现在终于好了。” 经过常敬这么一提醒，祝曼希先是疑惑，随即看向符篆的眼神变得坚定了起来。 “符篆？……对！符篆！” 又作势要去动符篆。 但，很快她就发现了，屋内除了她，还有另外的阴气。 她朝着阴气的方向看去。 瞬间激动了起来。 “宝宝！我的宝宝！” 祝曼希冲了过去，又像之前一样，想要尝试把恶鬼身上的定魂符给撕下来。 但被顾久轻易挡住了。 祝曼希摔在地上，又爬起来，想要再次尝试。 “宝宝，放了我的宝宝……” “常敬。”顾久蹙眉叫了一声。 常敬生怕祝曼希再一次失去意识，连忙上前想要去阻拦。 他的手触碰到祝曼希之后，直直地穿过了祝曼希的胳膊。 并没有起到任何阻拦的作用。 常敬拍了下脑门。 他真的是懵的。 对方是鬼，他怎么就直接用手去抓了？ 之前见顾久直接用手就能触碰到鬼，他便也下意识照做了……顾久无奈摇头，又一次将祝曼希一掌推开。 祝曼希又一次摔在了地上。 这一次，祝曼希再起来的时候，常敬整个人挡在了祝曼希的前面。 手中还举着一张符纸。 “不要过来！我真的不想伤害你！” 他的眼眶还红着。 眼泪还没干透。 整张脸皱作一团，看起来，满满的痛心。 “……” 祝曼希犹豫了一瞬间，还是往后退了一步，没有再不顾危险往前了。 顾久在一旁全都看在眼里。 还能劝得动，看起来意识确实已经恢复了。 她这才缓缓地开了口，“你之前一直往墙上冲，也是为了它吧？” 祝曼希说：“他是我的宝宝，身上流着的是我的血，我不能不管他。” “管他，怎么管？”顾久问。 “……”祝曼希不说话了。 顾久又说：“他现在已经成了一个完全失去意识的恶鬼，你应该知道，把他放出去，他会害人，你能拦得了一回，能拦得了下一次吗？” “可是……可是，他还是我的宝宝……”祝曼希低着头，喃喃自语。 顾久叹气。 祝曼希失去意识的时候，最后一缕执念就是救出墙里的恶鬼。 她也知道，光靠着她一两句话，不可能说服祝曼希。 恶鬼不光是她十月怀胎，魂魄里面有她的一部分这么简单。 而是，为了给她报仇，吞下了几个魂魄。 才会完全失去人性，变成了没有任何意识的恶鬼。 顾久沉默了几秒，说：“倒是有个办法，不过有代价，对于你来说，会遭受莫大的痛苦。” “什么办法？”祝曼希连忙问。 顾久说：“他是从你身上剥离出来，倒是还和你有一点联系，可以想办法把那团跟你身上相同的阴气从他身上分离出来，但到时候分离出来的只会是一团阴气，如果想要成形，还需要你再次十月怀胎……” 不等顾久说完，祝曼希毫不犹豫答应下来。 “好！好！我愿意！” 顾久说：“你不用那么着急做决定，等我说完，再做决定。鬼怀胎，比人怀胎要痛苦百倍，即使这么痛苦，到时候也只是重新成为婴灵而已，没有太多自主意识。需要等他慢慢长大一点，你才会有重新投胎的机会，这个过程很漫长，可能是五十年，也可能是一百年……” “……” 顾久尽量把其中的坏处说得很详细。 但祝曼希只是思索几秒钟，就又决定了。 “大师，我愿意。” “其实我刚开始也挺恨他，恨他们给我设下的圈套，当时我想，如果不是怀孕，可能我不会落到那一步，可……我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勇气把他给彻底送走，可能是因为我怕死吧……” 祝曼希说着，自嘲的笑笑。 “但，当我们两个都没了性命，变成了飘荡在别墅里面的魂魄之后，我对他好像不一样了。后来，他帮我报了仇，朝着我笑的时候，就注定，我欠他的。” “所以，不管是五十年，还是一百年，都可以！” 顾久轻点了下头，“好，我知道了。” 她转过身，往后退了一步。 又从包里面将朱砂和毛笔拿了出来。 还好她刚才用的比较节省，朱砂还剩一些，画两张符纸是足够了。 顾久四下看了一眼，直接将黄表纸往墙上一按。 “常敬，帮我拿一下朱砂。” 她的一只手得按着黄表纸，以防滑落下来，另外一只手，得拿毛笔。 只能找人帮忙。 “好！” 常敬听到顾久叫他，连忙上前。 他刚开始不敢轻易自告奋勇帮忙，怕顾久以为他偷师。 顾久用毛笔蘸上朱砂，然后开始画符。 这个姿势太过于不顺手。 但顾久一点影响都没受。 画起符纸，一气呵成。 只花了几分钟，就画好了两张符纸。 常敬全程看着，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难怪小师叔不怕他看，这两张符篆的难度，对于他来说，完全是困难模式。 就算手把手教学，都要学上几天，再练上几个月。 更别说看一眼就会了。 这一刻，常敬对顾久的厉害，总算有了一点实感。 就徒手能触碰鬼这一点，他的师父守心做不到…… 符纸画好，顾久吹了吹。 随即，将其中一张符纸直接甩到了恶鬼的身上。 一身凄厉的惨叫之后。 恶鬼便化为虚无，变成了一团黑气。 黑气慢慢散开。 但是没有立即消散。 顾久先用手中的符纸在祝曼希的身上扫过。 便将符纸扔进了那团黑气中。 很快，黑气慢慢消散，只剩下被包裹在中间的符纸。 一切完成，那张符纸又朝着祝曼希的肚子飞了过去。 下一刻，祝曼希就捂住了肚子，身体佝偻着，就好像十分痛苦。 “曼希！小师叔，她怎么了？” 祝曼希痛苦地出声，“好疼……” 顾久说：“这才是刚刚开始，在他再次出生之前，这样的痛苦，会经常出现，你现在想好，还有机会反悔。” 祝曼希伸出一只手，用力地摆了摆，“不，我不反悔！” 说着，她强撑着站直了。 但两只眼睛都变成了猩红的颜色。 是被疼的。 她又问：“大师，他们呢？他吞的那些魂魄呢？” 顾久说：“已经化成阴气，全部消散了，魂飞魄散，再无轮回的可能。” 祝曼希忽然笑了起来，“好！好！太好了！活该！他们都活该！” 只是因为疼，笑起来的脸看起来有点狰狞。 她说：“大师，接下来，我该去哪里？还麻烦你了……” 顾久摆摆手，“不着急，还没结束呢……” 第200章 真相 “没结束？” “还有什么事吗？” 常敬和祝曼希同时出声。 恶鬼已经除掉了，甚至连恶鬼化作的阴气，都已经消除干净了。 祝曼希的愿望也算达成了。 还会有什么事？ 他们一时之间想不到…… 顾久说：“有些尘封的事情，也该揭开了吧？你开这个鬼屋，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是！”常敬重重点头，但他有点想不通，“可怎么揭？” “尸体。”顾久缓缓吐出两个字，“只要找到尸体，一切都明了了。” 常敬也这么想过。 不过当时没有达成，也是有原因的。 祝曼希不知道自己的尸体被扔在哪里。 她变成魂魄，恢复意识的时候，那家人就已经处理好了尸体。 顾久说：“我想我大概知道。” 她说着，带着常敬走到其中一处。 敲了敲墙壁，“你不觉得，这面墙有问题吗？” “……” 常敬仰着头，看了一圈。 完全没看出有什么问题。 这面墙，跟其他墙看起来没什么区别。 顾久说：“这个地下室，他们一直没装修，按道理说，房间的格局不会发生任何变化。” “但是……这个房间，比跟它对称的那个房间，要小一点，不多，也就半米多吧，你可以用脚去丈量试试。” “……” 常敬听话的用脚量了房间的长短。 又跑到对称的房间，重新量了一遍。 一个八步，一个差不多九步。 差出来一步。 为了防止失误，他尽量保证自己的步子都迈得一样大。 他又复验了一遍。 确实差一步。 常敬整个人都愣住了，“小师叔是说，她的尸体被藏在这里面吗？” 顾久说：“九成可能，你可以找个机会，自己挖开看一眼，再报警，鬼屋是你租的，你动个墙，也正常。不过，墙一挖开，你师父那肯定知道，你可要想好怎么跟你师父交代。” 常敬拳头握住，“好，多谢小师叔！” 次日。 鬼屋停业。 常敬找了施工队，假借着装修的名义，把那面墙给砸开了。 果然，在墙里面，看到了一具完全被水泥包裹着的尸体。 尸体直愣愣地站在墙里。 很是吓人。 就算是砸出来之后，还是又直又硬的。 过了这么多年。 尸体竟然没有完全腐烂。 尸体身上破败不堪，甚至能看到肚子上的伤口。 让人不忍心再多看一眼。 常敬当即就打电话报了警。 又给施工队的人发了红包。 施工队那么多人都看见了，鬼屋发现尸体的事情，肯定瞒不住。 更何况，除了施工队的人，还有不少不知道鬼屋临时停业，跑过来的人。 他们本来打算走的，但看见开过来的警车。 便都专门留下来看热闹。 毕竟大家都是这么老远过来的。 玩不了鬼屋，热闹肯定是要看的。 于是，鬼屋出现尸体的事情，很快在网络上传开了。 大家纷纷猜测。 【你们听说了吗？最近那个网红鬼屋，挖出来一具尸体！太吓人了吧？难怪大家都觉得一进那鬼屋阴森森的，原来是真的闹鬼啊？难绷……】 【啊，我说呢，一进去浑身发凉，回来还做噩梦了！】 【我那天也在现场，听施工的工人说，不是挖出来的，是被藏在地下室的墙里面。大概是鬼屋老板看生意好，打算把地下室也扩展成鬼屋……】 【听说是一具女尸，肚子被剖开了，很凄惨】 【别乱说了，这么多年了，什么尸体还能不腐烂？】 【在水泥里面，而且那墙上还画着符篆，说不定是怨气不散，或者水泥保护？】 【你们记不记得鬼屋的内容……那些人想方设法的不让新娘靠近孩子，还在孩子的房间里面贴满了符纸，那孩子睡的棺材都是红布裹着的，跟这个好像，直接生剖孩子，杀母得子……】 【啊啊啊啊！我想起来，三楼看见一个鬼，肚子那里全部都是血，是不是跟这个对上了？】 【鬼屋老板是不是知道点什么啊？】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那家人被灭门，应该是鬼复仇吧？总不能是吃了毒蘑菇……】 【鬼屋还会继续开吗？发现尸体，感觉成真鬼屋了，想想还有点刺激呢！】 【说不定就是鬼屋造势呢，一具尸体，故意往这个方面营销，以后鬼屋生意就更好了！】 【不至于吧？万一以后大家真的觉得晦气不去了呢？】 【……】 因为鬼屋之前的火热。 所以大家对此关注度很高。 几天之后，官方就发布了通报。 确认了死者就是第一任别墅主人失踪的妻子，也确认，死亡时间是在十年前，并且死亡原因，是因为肚子上的伤口。 通报一出来。 跟大家之前的猜测都对上了。 于是，鬼屋内容串成的故事，被广为流传开来。 大家纷纷为鬼屋中的女鬼感觉到唏嘘。 真相以另外一种方式，被大家熟知…… 夏映西看见网上的内容，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她把内容转给了顾久。 “久久，你看到了吗？大家猜的是不是真的？” 顾久回答：“嗯，八九不离十。” “啊！也太惨了！”夏映西说。 两个人聊着，夏映西又约顾久星期天出来吃饭，她说：“其实是我表哥想约你，又不好直接约，就拉我帮忙……” 第201章 内斗 “……” 顾久眨了眨眼睛，又想起来那天夏映西跟她说的话。 她想，她该和云为一说清楚。 免得夏映西夹在他们两个中间，还得被迫当一个传话筒。 于是，顾久便直接答应了下来。 “好。” “明天中午怎么样？”夏映西又问。 周六，刚好是顾久要带着顾明云和霍臻琰见面的时间。 距离上次已经过去一周。 顾久专门调配了药粉，顾明云胳膊上的伤痕，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 可以再割一次虫子。 如果不是伤口需要时间长好，霍臻琰的紫气和她的灵气也不能消耗太过，需要时间恢复，顾久真的想快点把顾明云体内的符蛊早一点儿解了。 从前天开始，顾明云又开始被饥饿折磨，顾久又喂了些灵气和阴气，才算稍微缓解一点。 所以要尽快。 她和霍臻琰已经约好了周六中午。 顾久想了想，说：“晚上吧，我中午刚好有点事情。” “好！”夏映西发过来一个大大的笑脸，“我的任务也算完成了！我这就告诉我表哥！” …… 周六。 顾久和顾明云出门之前，家里面就来了客人。 一身道袍、神色慌张的常勤。 是专程来找顾久的。 “小师叔，我不知道该找谁帮忙了，只能来找你了。”常勤说。 顾久沉眸，“什么事？” 常勤回答：“常敬的事情，您应该知道，破坏门规，私自豢养小鬼，师父罚他闭门思过，一个月不能出门。” “知道。”顾久点了点头。 “今天早上，他失踪了，给师父留下了一封信，说对不起师父，给师父抹了黑，自己离开了……”常勤着急地说。 顾久小脸拧作一团，有些茫然，“找人的事情，不说你师父，你应该也可以吧，随便一个道行比他高的，卜一卦，就能找到人，不用找到我这里来吧？” “……” 常勤抹了一把脸上的汗。 “掐算过了，离开京市了。可，现在比较麻烦的是，道一门和武功门的人带了其他门派的天师找上门，要师父把常敬交出来，给天师界一个说法。” “其实，这些都是借口，他们只不过是看玄虚门在天师界一家独大，想趁机找机会打压，也想趁机把师父天师协会会长和特殊事件调查组组长的头衔给抢过去……” “小师叔，守德师叔怕师父顶不住，就让我偷偷跑出来，找你来帮忙。” “……” 顾久蹙眉。 天师界内斗。 如果天师协会会长和特殊事件调查组组长落到其他门派手上，实权旁落，确实有些麻烦。 权利的更替，势必会引起一定程度的动乱。 谁知道新官上任三把火会烧在哪里？ 现在聚灵石碎片还在官方放着。 她还想钓鱼。 到时候，事情可就不好掌控了。 就算不为了玄虚门，为了她自己，这件事情还确实非得管一管不可了。 “好，你等我一下，我上去跟我大哥说一声。”顾久答应了下来。 上楼和顾明云说明了情况。 又专程给霍臻琰打电话说明情况。 现在去，就算再快，也要晚一点才能到。 顾久甚至都做好了霍臻琰没有时间，就只能晚一天，或者是寻个霍臻琰的空闲见缝插针蹭上十分钟的打算。 没想到霍臻琰竟然很好说话地答应了。 “我在公司等你们。办完事过来就好。” “好的，多谢。” 顾久挂了电话，就背上自己的小包，匆匆忙忙地跟着常勤出了门。 到达玄虚门山下的落脚地。 一套三进三出的大宅院。 刚进去，就听到了喧闹的争吵声。 “守心，你这是包庇！” “玄虚门出了这样的事情，是你作为师父的失职，今天你必须把人交出来！要不然你这个做师父的，就得出来承担这个责任！” “当出现一个蛀虫时，说不定底下腐朽成什么样子呢！我看，你连一个玄虚门都管不好，还不如直接把天师协会会长和特殊实践调查组组长的位置让出来，好好清查一下自己门派的事情。” “是啊！自己徒弟都管不好，更别提管好整个天师协会了！” “……” “停停停！扯远了吧！” 一个愤怒的声音打断了这些人的话。 是守德。 他扯着嗓子高声喊道：“你们胡说八道，上纲上线。常敬的事情事出有因，他豢养小鬼，也不是为了歪门邪道，只是讨债而已！你们趁火打劫！” 那群人却说：“不管什么原因，敢养小鬼就是祸患，我们等了这么久，你们又不愿意交出常敬，不是包庇是什么？又怎么能服众？” “说到底，我们都是来解决问题的，你们说呢？” “守心呐，要我说，先管好自己门派，再来管天师协会，才能服众啊！” “……” 顾久站在外面听了一小会儿。 守心垂着脑袋，任由他们说着。 顾久实在听不下去了，直接走了出来。 高声打断了那些人的哄哄嚷嚷。 “我师兄不适合，你们觉得谁适合啊？” “……” 几个天师转过头，就看见了顾久。 “哪来的毛头丫头？” 今天来的都是各大门派的长老。 年纪大多和守心差不多，还有两个看起来须发全白，比守心还大不少的。 看见顾久这么年轻的小丫头，自然没放在心上。 “就是！哪来的毛头小丫头，我们天师协会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这小辈来说话了？” “她刚叫守心什么？师兄？凌云道长不出山多年了，什么时候收了个这么小的徒弟？看着样子，还正上学吧？” “……” 几个老头上网少，没几个认识顾久的。 见顾久插话，还忍不住出声教训了一番。 还是其中一个长脸老头带的小辈认出了顾久，小声地说：“师父，她好像是网上很火的那个玄灵大师。” 长脸老头听见，更不屑了。 冷笑一声，“呵！沽名钓誉之辈！看来我刚才那句话真的没说错，什么时候玄虚门沦落到这种地步了？真的是烂到底了！养小鬼的养小鬼，博眼球的博眼球，还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凌云道长能收这么一个人，我真是看错他了！真是老糊涂了！” 第202章 玄虚门什么时候轮到小丫头做主了? 长脸老头说得很难听。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真的是太胡闹了！” “谁说不是呢，大家还是比较敬重凌云道长，谁知道老了怎么开始糊涂了，这样下去，玄虚门要坏在你们这些人手里了！” “……” 他们好像揪住了比常敬养小鬼还要严重的错处。 越说越起劲儿。 顾久也不急，扫了一圈，问：“除了这些，还有别的要说的吗？” “对长辈什么态度？” “唉，玄虚门成个草台班子了，让这样的草台班子领导，天师界危矣！” “……” 他们又七嘴八舌地指责了一通。 顾久才说：“现在说完了吧？轮到我说一句了？” “哼，我倒要看，你怎么狡辩！”长脸长老说。 顾久弯着眸，“首先，若论资排辈，你们中谁能跟我师父一辈？若没有，我和你们便是同辈，甚至，你们有的人，也该叫我一句小师叔，哪有什么对长辈不敬？” “你说对吗？？” 顾久的视线落在长脸老头的身上。 “你……”长脸老头一时无言。 顾久这话，还真的一点不错。 当年，他的师父还称凌云道长一声兄长，算辈分，他确实算是跟凌云道长的徒弟，也就是眼前的丫头片子是一个辈分。 他的脸抽搐了一下，大声道：“猖狂！” 顾久笑了。 “这算什么猖狂？只不过是实事求是。” “你……” 顾久打断，“说回天师协会会长和特殊事件调查组组长的事情，你们觉得除了我师兄，还有谁能胜任？” 所有人看向长脸老头。 “我们觉得马道长可以。” 顾久笑了，“看来，你们是商量好，来夺权的啊？你们也没有清高到哪里去吗？马道长？你说是不是？” 顾久看准马道长的面相，固执，清高，眼底里容不得沙子。 也正是这样，大家推举马道长继任天师协会会长，也算是他们眼里的众望所归。 顾久就故意拿住这一点来刺激他。 马道长脸色一僵，又反驳不了顾久说的。 只能冷着一张脸，反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顾久笑：“马道长，你也是特殊事件调查组的一员，应该知道最近的事情，恶鬼倍增，对于整个特殊事件调查组，对于整个天师协会，甚至对于人间，都是一场大考验，现在天师界动荡，你觉得是好事吗？” “……” 马道长不说话了。 这个时候，一个黑胖道长出声。 “师兄，你别听她瞎忽悠，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有一个好的领导人，才能领着天师界往好的方向发展！” 顾久眯了眯眼睛。 她听出声音来了。 这个人音调很高，声音嘹亮。 刚才，声讨玄虚门的时候，数他话最多。 这个人，也是特殊事件调查组的成员。 顾久说：“发展，怎么发展？首先，得先保证，恶鬼得灭，不止这位道长，出任务的时候，你灭了几只恶鬼？” “……” 黑胖道长一噎。 他是当时捉鬼数量最少的。 只有一个，还是马道长帮忙。 “怀法，你听听她说。”马道长开口。 顾久继续说：“我觉得想要胜任天师协会会长和特殊事件调查组组长的职位，至少得具备最强的术数能力，遇上恶鬼，才能有所应对，在座的认同？” “……” “……” 为首的几人相互对视，最后还是黑胖道长先开了口。 他不满地说：“谁不知道玄虚门的术数是天师界首位，守心道长又得凌云道长真传，自然不虚，你们要比这个，可就没意思了。只是你们玄虚门现在急于扩张，什么人都收，我看，守心道长管一个玄虚门就已经费劲心力了！哪还有精力分给天师协会？恐不能服众！” “对啊，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黄毛丫头来教育我们该怎么怎么样了？” “守心，你这么久不说话，是打算让这个黄毛丫头来耍无赖吗？” “……” 顾久不动声色地唇角上扬。 绕了一圈，总算等到这一步了。 她道：“什么人都收？我看各位未必是我的对手！” “呵！可笑！” “好大的口气！” “……” 对于顾久说的话，他们多是不屑。 顾久说：“从一开始，你们就一口一个黄毛丫头，还诋毁我师父老糊涂，我倒是有个提议，不知道你们敢不敢应！你们这些人中，随便挑人来跟我斗法，谁能赢我，天师协会会长和特殊事件调查组组长给他坐！但如果你们输了，就给我师父道歉，给玄虚门道歉！并且承诺，永不再提换会长换组长的事情，你们觉得怎么样？” “……” “……” 一时间，整个房间都安静了。 落针可闻。 他们没想到，一个小丫头片子，竟然敢有这么大的口气，甚至敢拿出天师协会会长和特殊事件调查组组长来赌！ “胡闹！玄虚门什么时候轮到小丫头做主了？” 马道长瞪眼道。 其他人则是看向守心和守德。 “这个小丫头说的话，你们玄虚门认吗？” “……” 话说到这份上，他们都有点看戏了。 想看牛皮吹大了该怎么收场。 没想到守德先开了口，“认！当然认！师兄，你说呢！” “……” 守心轻呼一口气，朝着顾久看了一眼，随即轻轻点了下头，说：“认，玄灵是我师父的关门弟子，是我的师妹，如果她输，我自愿让出所有职务给赢了她的人。” “……” “……” 顾久的话，他们可以当年轻人不懂事开玩笑。 但现在守心也这么说，在场的人倒是始料未及。 短暂的安静之后，便是摩拳擦掌的野心外放。 “这可是你们玄虚门说的！如果不认账，坏的可是整个玄虚门的名声！” “守心道长自然不会不认账的吧？” “这么说，我觉得我也能争争了。” “……” 顾久往后退了一步，说：“谁想挑战我，就往前站一步吧！” 只是一分钟的功夫。 在场的天师长老就站出来一大半。 只余下马道长和另外两个道长还坐着，没有起身…… 第203章 一起来吧 “我先来吧！”原本站在马道长后面的道长说，“用不着各位长老出手。” 年轻点的道长是马道长的徒弟，道号合一。 也是武功门最看重的接班人。 说是年轻点。 也是跟那几个老头相比。 其实算不上年轻了，过了明年，就五十岁。 比常勤大不了几岁。 合一之前偶然间刷到过顾久直播的片段。 是被剪辑过的。 他当时只觉得这个小姑娘应该懂得一点皮毛，但是并没有把顾久放在眼里。 到底年纪小，就算真的懂点相面或者卜卦，也没什么。 他说：“看网上，你似乎算卦相面厉害，或者你选一个你最擅长的项目，以防你输了说我们欺负小孩。” 顾久扫了一眼站起来的那些人。 足足十二个。 有年长的，还有跟合一一样的，跟着那些年长道长一起来的小辈。 这个时候都站起来了。 对守心或者守德，甚至常勤，那些小辈没什么完全把握。 但是，对付一个小丫头片子，他们个个胜券在握。 顾久说：“你们一起来吧！一个一个来，也不知道到什么时候了，耽误时间。” “……” “……” 这些人完全没想到顾久会这么说。 短暂的沉默之后，就笑出了声。 “哈哈哈！一起来！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今天能到这来的，都是个门派的精英！” “未免太猖狂了点！” “……” 黑胖道长说：“你这小姑娘，算盘打得真好！如果你输了，又该说我们多个欺负一个了，赢也赢得不光彩，把我们当成什么人了？” “就是！” “就是！” 其他人纷纷附和。 顾久拧眉，人多就是麻烦。 她轻笑一声，“也得你们能赢了再说，至于光彩不光彩的，你们这么多人逼上门想抢天师协会会长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不光彩？” 这句话一出。 很轻易地将所有人都惹怒了。 他们自诩正义，被顾久一语戳破，等于直接打在了他们脸上。 有人直接撸起袖子往前站了一步。 “我今天就要教训教训这个猖狂的小丫头！” “他们敢拿天师协会会长这个职位儿戏，我们教训她也是情理之中！” “加我一个！玄虚门不会管教，凌云道长不会管，我们就代为管教，免得出去丢了我们整个天师界的脸！” “就是！大不了大家手下留点情，只出个一份力。” “……” 他们被顾久气的，也不管赢了光彩不光彩了。 直接给自己找了一个师出有名的借口，帮凌云道长管教徒弟。 “比什么？”合一道长问。 那些人七嘴八舌讨论不出来个什么。 最后有人说：“让她选！我倒要看看，她最拿出手的是什么？” 顾久弯眸，从包里面掏出一张聚阴符。 聚阴符聚集起巴掌一小团的阴气。 因为聚集起来的阴气太少，甚至没有在屋内起风。 就算这些人不能直接感受阴气，也知道，这个聚阴符并没有聚集起多少阴气。 “哈哈哈哈哈哈！就这么一点儿本事，你这聚阴符还没我徒弟画的聚阴符能聚集起的阴气多呢！” 有一个年轻道长先笑出声。 随即便有不少人跟着笑出声。 “呵呵，还以为多厉害呢，原来是个入门级别的啊……” “她是多有自信，该不会打算比符篆吧？” “差点儿被个小丫头片子唬住！” “……” 他们看顾久的眼神，也变得轻蔑起来。 马道长锐利的目光投向守心。 “守心道长，你就随着她胡闹？天师协会会长之位，岂能儿戏？” 守心也一头雾水，不知道顾久想要比什么。 但他知道，顾久绝对不止眼前这一点本事。 要不然，也不会抓住那么多从空间里面跑出来的恶鬼。 “玄灵，你打算怎么比？”守心问。 顾久说：“很简单，斗法，不限任何形式。只要能在一个小时之内，把我手里的这团阴气清除干净，就算我赢。” 说着，她又看向马道长，“马道长，既然你不参加，你来当这个裁判怎么样？” “你确定这么比？”马道长问。 顾久说：“确定，不用再废话解释吧，还是早点开始吧，要不然一会阴气散干净了，还要再浪费一张符纸！去院子里面吧，免得屋子里面施展不开。” 顾久说着，就要往外走。 “等等！” 马道长叫住。 “你手心里有多少阴气值，得提前测了，既然你说要我当裁判，就得公平公正。” “哦，测吧。” 顾久说。 他们用专业的设备测试完之后，确定，顾久守心里面的阴气值很低。 只有十个点。 平时一个正常的小鬼阴气值是一百个点。 恶鬼阴气值就高的多了，有几百的，还有几千。 再高的，他们也没见过了。 “你确定，只要这么一点阴气值来比？” 顾久把阴气引起一个小瓷瓶里面，“十个点，足够了，你们来封存吧。” 瓷瓶外面，只是被贴了一层很简单的阻隔符。 保证阴气不会受外界影响，也仅此而已。 马道长是个认真的人。 他说：“既然我接下了裁判的职责，我会保证绝对的公平，给你们两个小时准备符纸，所有用到的符纸，要当场现画，确保完全公平，要不然，谁知道你们用到的符纸是谁画的？” 这个规则。 当然是为了防顾久。 毕竟，他们也不确定，顾久包里面装了那么多符纸，有没有凌云道长或者守心给的。 顾久看了一眼时间，说：“一个小时吧，两个小时太久了，我还有事呢！” 马道长拧眉，“你这小丫头，太自大，两个小时是替你着想，一个小时，你能画好几张符纸？他们十二个人，随便拎出来一个，画符纸的年限都比你年纪还要大！到时候你败得太难看可是给玄虚门脸上抹黑！” 顾久笑：“多谢马道长，不过我确实有事，一个小时足够，如果不是怕他们画得慢，画不出来能用的符纸，我都想半个小时了。” “……” 马道长都被顾久的气笑了。 他觉得顾久不识抬举，也就不再劝说。 “好！好！这是你自己选的，你不要后悔。” 第204章 打服他们! 画符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 特别是高阶符纸。 对于很多天师来说，两个小时画一张高阶符纸，都不一定够。 这些人中，有不少人画符年限，都超过了四十年，两个小时最多也只能完成一张高阶符纸。 一个小时的话，就没有什么尝试的必要了。 画不完！ 也只能画些低阶和中阶的符纸。 不过，面对的是顾久。 这些人信心满满，他们觉得，低阶和中阶符纸，就足够对付顾久了。 甚至调笑着聊起天。 “随便画一张得了，一个小时，她恐怕也就能画出一两张最低阶的符纸。” “你说说，她这到底什么战术？我真是看不懂……” “年轻人，太狂了！这一回肯定得让她吃点亏！” 合一看了一眼黑胖道长怀法画的符纸，瞪大了眼睛，小声说：“师叔，你这……中阶引雷符，不会被师父说吧？” 怀法说：“我就劈瓷瓶，又不劈别的，让她长长记性，再也不敢这么狂妄！” “……” 一个小时的时间，顾久只用了半个小时。 画了八张符纸就停下了。 她觉得够了。 便放下了毛笔。 而跟顾久对阵的十二人，则是画满了一个小时。 总共画了十九张。 平均下来，一个人不足两张。 看起来差得好像不太多，但偷看了顾久的人知道，顾久后半段早就放下了毛笔！ 都是天师，自然知道画一张符纸得耗费多少心神。 “她怎么画这么快？” “八张！我至少得画八个小时！” 马道长见状，也吃了一惊，“顾久，你确定你画了八张？我能检查一下吗？” 顾久摆手，“马道长，黄表纸和毛笔朱砂都是统一的，符纸也是在你眼皮底下画的，就不用看了吧，要不然，大家都明牌，多没意思？要看等结束后吧。” 有人不屑的笑。 他们觉得顾久是不敢让马道长看。 “结束后，符纸都成灰了吧？” “也说不定，有些人画的符纸就是废纸，不一定能起作用。” “就是……数量多有什么用？说不定全是最低阶的符纸，符纸可不是画出来就能用的！” “……” 因为顾久画得太快，他们更认定，顾久画的符纸，不会有什么作用。 顾久也不给他们再说什么的机会。 自己扯了一个凳子，拿上自己的符纸和小瓷瓶就往外走。 她从八张符纸中选出一张，贴在了小瓷瓶上。 然后在院子的最中间坐了下来。 小瓷瓶就放在脚边的地上。 “我准备好了，准备开始吧！” 其他人也纷纷跟了出去。 “我们也准备好了！” “我们也准备好了！” “……” 十二个人在顾久面前围成大半个圈，眼睛都虎视眈眈地盯着地上的小瓷瓶。 到底人多。 对峙的时候，压迫感十足。 常勤紧张地握紧了拳头。 从他这个方位，已经看不见小瓷瓶了。 “师父，小师叔能赢吗？这些人可都是各个门派的厉害角色……” 虽然没正儿八经打过。 但其中有几个也是特殊事件调查组的，真正跟他们一起抓过恶鬼的！ 常勤觉得，就算是守心，都不一定能在这些人手里讨到好处。 更别说是守护那么少一点阴气了。 守心眼睛也盯着院子中，“她不是不知分寸的人，既然她说，就相信她吧，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守诺。” 他知道，顾久这么做，完全是为了给他解围的。 守德说：“一定可以！她天赋很高！她画的符纸，确实厉害，你不是也见识过？” 说着，守德高声地喊了一句。 “玄灵加油！打服他们！” 马道长往守德这边看了一眼，嫌弃地撇了下嘴。 “玄虚门真是没一个靠谱的。” 随即大声道：“我数三声，准备开始！” “三、二、一！” “开始！” 一声令下。 合一就先站了出来。 “我先来！” 他扔出符纸，朝着地上的瓷瓶而去。 顾久只是动了下眼。 手还握着符纸，没有一点动作。 符纸飞来，带起了一阵罡风，十分强劲。 刮得人睁不开眼睛。 光是这阵风，就足够将地上的小瓷瓶给吹翻了。 一阵金光闪过。 他们以为，一切就该结束了。 却没想到，符纸压根没有触碰到小瓷瓶，就在空中燃烧了起来。 须臾之间。 化成灰烬，飘飘洒洒落下。 而地上的小瓷瓶，纹丝不动。 贴在小瓷瓶上的符纸，也没有一丝变化，而是牢牢地粘在上面。 “怎么可能？我用的可是中阶符纸！” 合一愣神。 其余几个人也是一愣，中阶符纸破不开的屏障，看来，顾久确实有点东西。 几个人交换眼神，只略一商量，就决定一起将符纸扔了出去。 就算能抵挡一张中阶符纸，也抵挡不了十二张中阶符纸。 他们打的主意是，速战速决，给顾久点颜色看看。 一时间，整个院子中，旋风四起。 树上的树叶，发出沙沙沙的声音。 不少树叶从树上飘落。 甚至，还夹杂着一些树枝断裂的声音。 顾久只是抬眼看了一眼，依旧没有动。 十二张符纸，同时在空中燃烧。 旋风戛然而止。 “……” “……” 这些人都傻了眼。 “怎么可能！” 趁着这个时候，黑胖道长怀法偷偷地用了引雷符。 “轰！” 一道惊雷落下，直直地朝着瓷瓶的方向而去。 中阶引雷符，劈到的范围，不止是一个瓷瓶直径大小。 顾久的脚就在瓷瓶旁边。 这么近，就算能劈得百分之百准确，顾久的脚也会被劈下来的雷火所伤。 当意识到有人用了引雷符的时候。 天师们皆是心脏一紧。 甚至来不及想是不是劈中瓷瓶就要结束了。 顾久眯了下眼睛，在引雷符开始启用的一瞬间她就注意到了。 她快速地用手指掐了个引雷诀。 把那道从天而降的雷生生地拦在了半空中。 “轰!” “啪！” 两道雷在空中相遇，发出爆炸一般的声响。 震得人耳朵疼。 甚至，有几个天师被这动静吓到，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 耳朵“嗡嗡嗡”半天之后，他们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顾久竟然直接把引雷符引出的雷从拦截了？！ 至于怎么做到的，一切发生的太过于突然，十二个人没有一个人看见的。 只有站在一旁观赛的人看得清楚。 顾久是手掐的雷诀！ 常勤和守德亲眼见过，此刻不觉得有什么了。 倒是马道长，眼睛瞪得很大。 他能看出，怀法用的是中阶引雷符。 简简单单一个手掐的雷诀，就能抵挡住怀法画了一个小时的中阶引雷符？ 这是怎样的能力？ 马道自认自己做不到！ 他对顾久的看法发生了转变。 甚至已经预想到了最后的比赛结果…… 第205章 输都输了，别丢人了 对战顾久的十二个天师。 也都有点发懵。 他们以为这一次百分之一万能结束战斗。 别说瓷瓶里的阴气，就算是瓷瓶，都该变成齑粉。 然而现实结果却是…… 顾久脚边的小瓷瓶仍旧稳稳当当的立在那里，就连怀法偷袭的中阶引雷符，都没有一丁点儿作用。 他们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或者是眼花了。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比赛刚开场，他们就已经消耗掉了十三张符纸，还剩下六张。 而顾久的符纸，可能只消耗了一张雷符？ 但至于雷符消耗了没有。 他们也不敢确定，毕竟没亲眼看见顾久出手…… “怎么办？” “你们六个一起上，我就不信，她那张符纸，能抵挡的住这么多下！” “……” 此刻，这是最好的办法。 剩下符纸的，还剩下六个人。 但能画出两张符纸的，手中剩下的也就是一般的驱邪符。 一张一张来，也是葫芦娃救爷爷。 倒不如集结所有的力量，一起全力攻击。 这次的结果，跟上次的一模一样。 六张符纸在空中燃烧起来，化为灰烬。 但顾久粘在瓷瓶上的那一张符纸，仍旧是一切如初。 一个小时的时间，也才过了五分钟而已。 他们手里就没有任何符纸了！ 接下来该怎么打？ 直接十二人冲去抢瓷瓶摔碎吗？ 今天能来这里的，基本是天师界的老前辈，他们舍不下这个老脸。 有一个年纪大一点的老天师举了手，说：“我输了！我退出！” 接着，很快就又有其他天师陆陆续续退出。 “我认输！” “我也退出！” “……” “……” 很快，场上只剩下三个人。 武功门的黑胖道长怀法和他的徒弟其一。 还有一个马道长的弟子，合一。 合一和其一两个都是小辈。 看到那么多人退出，他们也想退出了，但是怀法还没有退出，他们也不敢先提。 总不能把师父或者师叔一个人留在场上，和顾久一对一。 “师父……” 其一小声地叫怀法。 怀法直接从身上拿出了法器。 摄魂铃。 这是武功门传下来的。 有几百年的历史了。 本该传给马道长，但马道长觉得自己比师弟强一些，就没要，让给了怀法。 摄魂铃一出。 不管多厉害的恶鬼，都会被迷了心智。 自然对人也有作用。 怀法一把摄魂铃拿出来，马道长便立即站了出来。 大声喊道：“怀法！师父有训，摄魂铃不能对人使用！” 这是组训一辈一辈传下来的。 摄魂铃只能对失了心智的恶鬼使用，别说人，就是普通魂魄，都不能用。 虽然他们没试过。 但有此祖训，摄魂铃说不定能对魂魄的心智产生什么损伤。 怀法却说：“师兄，是她自己说的，斗法，不限于任何形式，她如果有法器，也大可拿出来，玄虚门的好东西，不比我们武功门少！” 说着，怀法不等所有人反应，便对着顾久摇晃起了摄魂铃。 “铃铃铃……” 铃声响起。 十分刺耳。 晃得人心烦意乱。 其他天师纷纷捂起耳朵。 他们也听说过摄魂铃这个东西，也怕误伤。 马道长一边捂着耳朵，一边坚持不懈地大声喊，“怀法！停下！停下！我的话你都不听了？” 守德十分着急。 “师兄，怎么办？他们不讲武德！” 守心也记得从椅子上站起身。 “不行！这样不行！我们过去帮忙！夺下摄魂铃！” “好！”守德立即答应。 两个人急急忙忙往外走。 刚下楼梯。 忽然“轰”的一声，一道雷劈下来。 铃声戛然而止。 然后便是一声崩溃的喊声。 “摄魂铃！” 怀法跪在地上，捡起摔碎的摄魂铃，用力地摇晃起来。 可是这一次，再也摇不出任何声音了。 “我的摄魂铃！” “玄灵！你……你们犯规！” “师兄！” 怀法一双眼睛通红，转头看向马道长，期望马道能帮他讨回一个公道。 马道长却说：“怀法，你输了，认输吧！” “不！师兄，我没输！是他们犯规！肯定是守心或者守德帮她了，要不然，怎么可能！”怀法辩解，“师兄，你一定得帮我做主！说好只玄灵一人上场，他们玄虚门却场外援助！……” “怀法！”马道长咬牙打断。 怀法继续说：“师兄，各位天师，不信你们自己去数玄灵的符纸，肯定一张没少，她不可能会画两张引雷符！还能比我的中阶引雷符厉害！肯定是作弊了！还有她裹在瓷瓶上的那张符纸，也肯定作弊了！要不然怎么可能会赢！我不认输！我怎么可能输给这么一个小丫头片子！” 怀法歇斯底里。 像是疯子一样控诉着。 马道长看着师弟破防的样子，闭上眼睛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才说：“她没有作弊！输了就是输了，别丢人显眼了！” 这一句话，更让怀法破防。 同样一时之间不能接受的，还有其他天师。 “对啊，她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画两张引雷符，马道长，你站得远是不是看错了？” “是该数一数她剩余的符纸。” “对，我刚才还听到守心说要帮她……” “……” 七嘴八舌。 他们只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试图找回一点点他们已经破碎不堪的自尊。 顾久站了出来。 “符纸确实没有少，我没画引雷符。” “……” “……” 短暂的沉默之后，就是有些欢呼的骚动。 “马道长，你看，她承认了！” “对啊！她说没画引雷符，那两道天雷不就是作弊吗？” “守心的引雷符确实厉害，不过说话不算话，确实不是君子行径。” “……” 马道长愁得脸上的皱纹拧成一团。 跟一个瘪了的包子一样。 “都别说了，没作弊！你们连我都不信了？” “……” “不是不信，只是……是她自己承认的！” “就是！马道长也老了，眼花了吧！” “……” 马道长又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你们有没有想到，她没用符纸，而是手掐的引雷诀？” 第206章 绝对实力 “！！！” “！！！” 马道长的这句话更像是一道惊雷。 他们不是不想相信，而是不敢相信！ 这些人，都是专业天师，自然知道，手掐引雷诀有多难。 更别说能够直接拦截中阶引雷符的雷，这道雷，至少得比中阶引雷符引出来的雷要厉害得多！ 不止雷的能量要强。 还要快、准！ 现在告诉他们，这到雷是手掐出来的引雷诀做到的？！ 他们怎么敢相信？ 要知道，他们有的人练了一辈子，压根连个低阶雷都掐不出来，最多算是个摔炮的程度。 而且，这炮摔在哪，还经常不准。 “怎么可能？不可能！那道雷，至少中阶以上了！说不定都高阶了！怎么可能会有人直接用手掐出来？” “没有人能做到！” “……” 马道长看向顾久，“顾久，你证明给他们看。” 顾久淡淡地道：“你们不能，不代表别人不能，不就是一道引雷诀吗？这次让你们看个清楚，就劈椅子前面那片叶子吧。” 说着，她手指掐起引雷诀。 随即，一道雷劈下来。 准确无误地劈在了叶子上。 原本还是绿色的叶子，一瞬间碳化成黑色。 “旁边叶子。” 又是一道雷。 旁边的叶子也碳化了。 连着三道雷。 让所有人鸦雀无声。 光是准确度，就让人瞠目结舌。 至于守心、守德有没有帮忙，他们看的很清楚，没有！ 他们的手指甚至连动都没动过。 还是劈完叶子，才抬起手去鼓掌。 劈第二片、第三片叶子的时候，他们的手还在鼓掌！ 还是马道长先开了口。 “这次信了？是我们输了，这样的引雷诀，我都做不到？你们在在坐的各位谁能做到？” “……” “……” 没有人吱声。 因为确实没有人能够做得到！ 马道长又说：“好，现在我宣布，比赛提前结束，玄灵赢了！你们谁有异议？” “没有异议。” “没有异议。” “……” 其他天师小声地应声。 想起他们之前做的那些事情，他们忍不住垂下了脑袋，觉得丢人。 他们不止输了，还是完全被吊打的输！ 是被按在地上摩擦的那种降维打击！ 他们明白，跟顾久，完全不在一个层级上。 这个时候。 跪在地上的黑胖道长忽然出了声。 “我有异议！师兄！她故意弄坏我的法器！德行有亏！我不认这个结果！” 马道长皱起眉头。 脸臊的通红。 “闭嘴！你自己说的，斗法不论方式，你拿出法器，她应对，中间有任何折损，是你自作自受！别在这丢人现眼！合一，先送你师叔回去！” 怀法走后，马道长走到顾久跟前。 “玄灵，我替师弟跟你道歉，他得失心重，就是比赛上头了，不知，现在，我能看看你画的几张符纸吗？” “对对对！你刚说，比赛后可以看！” “……” 几个天师对顾久画的符纸，都很好奇。 顾久把手中的符纸递给他们，“随便看。” 七张一模一样的符纸，全是普通的平安符。 “怎么是平安符？你瓷瓶上那张，不可能也是平安符吧？这违背常理！” 顾久笑：“自然不是。” 她从口袋里面把瓷瓶拿了出来。 递到马道长手上。 那是一张超高阶屏蔽符。 难怪能抵御住他们的那些中阶符纸，而完全不受影响了。 他们总算意识到。 顾久从一开始，就只准备了一张符纸。 至于余下那七张平安符，只不过是闲着无聊为了凑时间而画的。 这是对自己能力的绝对自信！ “如此天赋，难怪凌云道长会暗地里收这么一个弟子。” “是啊！” “……” 看到了顾久的绝对实力。 之前对于顾久的那些质疑声音，变成了夸赞声。 比赛结束。 也到了结算的时候。 所有来找茬的人，排着队，一个一个给玄虚门、给守心、给顾久道了歉。 至于常敬的事情，作为赌注，没人再提。 当然，也没脸再提。 最后，马道长说：“怀法今日太过激进，拿出了摄魂铃，回去，我会惩戒于他，至于他在特殊事件调查组的工作，也会给他停一个月，让他好好反思。” 顾久道：“你们武功门的事情，跟我无关。” 所有人散去。 只留下落叶满地的院子，一片狼藉。 常勤拿起扫帚打算打扫院子，被顾久叫住。 “你还得送我回去，我还有事。” “哦……” 常勤看了看手中的扫帚，“好。” “等一下。”守心说，“玄灵，我有话跟你说。” 两个人到书房，关上门。 守心才说：“玄灵，今天多谢你来解围。” 顾久摆手，“不是什么大事，他们只不过是不认识我，打了个信息差。” 守心垂着眸子，低声说道：“常敬的事情，我确实无从辩解，他偷走那些符纸，我都知情，也是我的纵容，让他走到这一步，我知道他和祝曼希的往事，也知道他那段时间的纠结……” 顾久毫不意外。 也正因为这样，那些人找上门的时候，守心才会任由他们叫嚣。 她说：“事情已经过去了。常敬无恶心，就算是我没发现，在祝曼希失控之前，他也会把祝曼希交给你。” “……” 守心的肩膀起伏，轻轻呼出一口气。 但整个人还是有些低落的样子。 顾久又说：“师兄，现在天师界不能乱，贸然换会长或者是换特殊事件调查组的组长，都不是什么好事。聚灵石碎片还没集齐，还会有被创造出来的空间，里面不一定会有多少恶鬼蛰伏。接下来，只会更艰难。” “……” 守心自然知道顾久所说的事情有多严重。 他亲眼所见，上百只恶鬼从空间中涌出。 那段时间，跟恶鬼伤人有关的报案就不止一起。 他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坚定了起来。 “玄灵，是你点醒了我！天师界确实不能乱！必须倾尽天师界才能保人间安定！玄灵，这个事情得好好研究！” 眼看着守心打算长聊了。 顾久连忙说：“是的。师兄，不过我晚点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不在这吃点东西再走？”守心又问，“他们已经准备好了！” 耽搁的时间太长。 已经过了一点钟。 顾久摇摇头，“不了，我晚点随便吃点就行。” 第207章 这么直球说出来了? 玄虚门的住处要稍微远一点。 顾久和霍臻琰确认好见面时间，又给顾明云打了电话。 各自出发，算好时间一起到达。 但是，顾久没想到，今天有点堵车。 比预计时间晚了很久。 她原本打算在霍臻琰公司附近随便吃点什么的，但太晚了，已经来不及了。 她已经迟到了二十分钟。 就随便从便利店里买了点面包饼干。 然后和顾明云会合，匆匆忙忙上了楼。 星期天，公司大楼很安静。 “抱歉，有点事情耽搁了。”顾久不好意思地道。 霍臻琰看到顾久手中拎着的东西，问：“没吃午饭？” “额……没来得及吃。” 霍臻琰把面前的电脑合上。 站起身。 “既然这样，去饭店也是一样的。” 原本也不是工作，只要确保他和顾明云在一个空间里面就可以。 从这里到饭店，差不多刚好十分钟。 顾久摆摆手，“不用，已经两点多了，随便吃一点就行，再过两三个小时，就该吃晚饭了。” “晚上晚点吃。”霍臻琰说。 “……” 顾久眼睛快速眨了一下。 本来和云为一有约也不是什么难说出来的事情。 但她忽然想到夏映西的话。 有片刻的犹豫，表情也略有些不自然。 还不等顾久说话，霍臻琰就猜到了。 “还是说晚上已经有约了？” 顾久看向霍臻琰的眼睛。 霍臻琰向来波澜平静的眼眸，此刻好像多了一种复杂的情绪。 她移开目光，回答道：“有约了。” “哦。” 霍臻琰没继续问是谁，只是将提前准备好的绿豆糕推了出去。 “吃这个。” “好，多谢。” 一时之间，整个房间内变得十分安静。 只有顾久在吃东西，谁都没说话。 顾久关注着时间，和顾明云以及霍臻琰的状态。 十分钟时间，说快也很快。 顾久将最后一口绿豆糕塞进嘴里，擦了擦手。 说道：“差不多了，大哥，我们该走了。” 刚要起身，顾明云就接了个电话。 表情凝重。 “久久，我得回公司一趟，有一点小问题需要解决，你给刘叔打电话，让他来接你，行吗？” “好。” 顾久回答着站起来。 霍臻琰说：“就在这等吧，司机过来需要时间，没必要下去干等。” “……” 顾久眨眨眼睛，点了点头。 顾明云急急忙忙离开。 顾久则是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低着头，找着刘叔的联系方式，打算给刘叔打个电话。 霍臻琰的声音又幽幽地响了起来。 “现在回家，是不是凳子坐不热就要出来了？你可以在这等。” 顾久沉眸，算算时间，确实差不多。 她想了想，问：“不耽误你时间吧？” 霍臻琰：“已经耽误过了，也不差这一会儿……” “……” 顾久一时之间无言。 原本约的是中午。 确实是因为她临时有事改了时间，还迟到了，以至于从中午拖延到现在。 “抱歉……” 霍臻琰：“既然这样，你是不是该请我吃顿饭？” 顾久说：“当然。” “今天晚上我有时间。”霍臻琰就差直接说，晚上带上我了。 “……” 霍臻琰又问：“不方便带上我吗？我可以给你当司机。” “……” 顾久沉默。 霍臻琰竟然还真说出来了。 思索了片刻，她点了下头。 “也行。” 第208章 朋友是霍臻琰? 等待的时间。 顾久刚好抽空打坐修炼。 平时霍臻琰忙，她也要上课，两个人能碰到一起的时间本来就不多。 上学的时间，她只能趁着顾明云不在家的时候，稍微练一练。 增加的那些，还不够接下来消耗。 能抓住机会提高灵力，顾久肯定不会放过。 周身的灵气运行过三轮。 顾久明显感觉到自身灵力的增加。 她看了一眼时间，四点五十多。 快到了约定好的时间，不够再运一轮的气了。 便看向霍臻琰。 霍臻琰原本正在看电脑，好像有第三只眼睛一样，顾久视线刚一过来，他就抬起了头。 “现在走？” “你忙完了吗？”顾久问，“约的五点半，这里离约定地点近，还有时间。” 霍臻琰起身，顺手把电脑关了。 “走吧，原本就是星期天，没什么着急的，走吧。” 吃饭的地点，是云为一定的。 一个五星酒店。 两个人到的早，到达的时候夏映西和云为一还没到。 几分钟之后，门被推开。 夏映西进来，走到门口停住了。 她先看见了屋内的霍臻琰，还以为自己走错房间了，往后退了一步，打算看一看门牌号。 顾久出声叫：“西西。” 夏映西的脚步顿住，把房间门从半开推成完全开放，终于看到霍臻琰对面坐着的顾久。 “久久，你说的一起来的朋友，是霍二爷？” 夏映西瞪大眼睛。 其实顾久半个小时之前给她发信息了。 她当时想，多来一个人也好，省得她在中间尴尬，也省得顾久尴尬。 也就没多问。 她怎么也没想到，顾久说的一起来的朋友，会是霍臻琰！ 现在好了。 是不尴尬了，直接变修罗场了！ “……” 夏映西在原地愣住，下意识去摸手机，想提前给云为一打个预防针。 刚拿到手机，霍臻琰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不打算进来吗？” “额……进……” 她说着，又将手中的手机放了回去。 不一会儿，停车的云为一就进来了。 他手中还拎着礼物。 但走到门口，看见霍臻琰的时候，他的脚步也是一顿，手中的蛋糕也差点脱手。 只是一瞬，他就调整好了表情，继续往前走。 嘴上却不服输。 “霍二爷怎么有时间来参加小姑娘们的聚会？” 霍臻琰瞥了一眼他手里拎着的东西，“小姑娘们的聚会，你不是也来了？” “……” 云为一瞬间哑口无言。 霍臻琰又说：“四个人，礼物你怎么只提了一个盒子？” 云为一回答：“附近有个不错的甜品店，就顺道买了些，刚好听说久久爱吃甜食……” “多谢！我也爱吃甜食！” 霍臻琰自然而然地把盒子拿了过去，还十分礼貌地询问，“我能打开吗？” “……” 云为一忍不住朝着顾久的方向看了一眼。 这个时候拒绝，显得自己小气，败坏顾久的印象。 可他真的不想让霍臻琰吃。 但云为一不知道，顾久此刻的注意力完全没有在盒子上，而是在他的身上。 还不等他说话，顾久就先出了声。 “云为一，你今天都去哪里了？” 她看见，云为一的身上，带着淡淡的阴气。 第209章 中午也在一起? 云为一眼睛闪过一道亮光。 但很快，就意识到，顾久应该不会无缘无故问这个。 便问：“怎么了？” 顾久回答：“你身上沾了点阴气。” “……” 云为一眸色黯淡了许多，果然…… 他还是仔仔细细地想了今天的行程。 回答道：“上午在家没出门，下午先去买了猫粮，然后送到了流浪猫之家，又回去换了身衣服，之后就是来这里了。” “……” 顾久眉头微微蹙起。 没去过什么阴气重的地方。 身上却沾了阴气。 肯定哪里有问题。 她问：“流浪猫之家，在哪里？” 云为一说：“郊区，还挺远的，你觉得那里有问题？闹鬼？” “有可能。”顾久说，“如果只是在路上或者哪里碰到，沾上的阴气肯定只有一点，很快就散干净了，虽然是傍晚了，但你身上的阴气还没有散干净，就不只是碰到了那么简单，很有可能跟鬼有了接触，才会这样……” “……” 云为一仔细回想今天的情况，特别是在流浪猫之家的。 “说起来，刚到的时候，确实觉得有点凉，我还说今天是不是降温了，后来搬了猫粮，出了点汗，才觉得好一点了。” “不会……真的是那个流浪猫之家有什么问题吧？”夏映西问。 顾久说：“有可能，那里最近有出过什么事情吗？” 云为一摇摇头，“应该是没有……吧……” 说到最后，他也不确定了。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拿出手机，翻出一个账号。 “就是这个账号，应该有两天发的视频，你要不要看看？” “嗯。” 顾久接过手机。 看到账号名字叫“希望流浪猫救助站”。 账号每天都会发视频。 都是一些救助站的环境，还有喂食的视频。 顾久点开最新的一条视频，是今天中午发的喂食视频。 一分多钟的视频，没看出什么异常。 就连小猫们的反应，都是正常的。 小猫这种动物，跟其他动物不一样，特别是黑猫，它们的眼睛能通阴，可以看到人看不见的东西。 比如……鬼…… 如果真的有鬼在它们附近，它们不该这么淡定才是。 顾久又往前翻了几个视频。 每一个都是很正常。 没有任何鬼的痕迹，小猫们也都一切正常。 顾久把手机还给云为一，又问：“你确定，到了救助站之后感觉冷吗？” 被顾久这么一问，云为一也不敢确定了。 “也可能是刚下车，车内车外体感差？” “……”顾久沉默，“除了流浪猫救助站，就没去过其他地方了？” “没有。”云为一说。 “……” 顾久还想问什么。 霍臻琰忽然开了口，“先点菜吧？吃饭的时候有的是时间复盘，没必要非要现在就盘出来，中午就没吃，不饿吗？” “还真的有点饿了。”顾久不觉有他，自然地点了点头。 “……” 云为一的背都绷直了。 顾久和霍臻琰中午就在一起？ 难怪霍臻琰直接跟来了！ 但他面上不显出什么，说：“先点菜吧。” 点菜的时候，霍臻琰很自然的帮顾久点了，似乎对顾久的口味很了解。 云为一没忍住，问顾久：“久久，你要不要看看再加点别的菜？” 顾久说：“不用了，我们两个口味一样，他点就好。” “……” 这熟稔感。 让云为一又破了一回防。 他甚至都有点后悔刚才问出来的那句话了。 但顾久的心思压根没在这上面，而是在云为一身上沾着的阴气上。 最近地府逃出的恶鬼也没个确切数量。 所以，碰上阴气，她肯定不能坐视不管。 顾久从小包里面掏出一张符纸，递给云为一。 “这个给你，你随身带着，如果再碰上，身上的符纸会变成符灰。” “谢谢。” 云为一接过符纸，道了一声谢，“或者，明天有时间我可以带着你去救助站看看，你明天有事吗？” 顾久想想，答了下来：“好啊！” 第210章 试探 云为一挺直胸膛，朝着霍臻琰得意地挑了下眉。 意思是这一局，他赢了！ 霍臻琰冷着一张脸，就当没有看见。 气氛一瞬间又降至冰点。 夏映西看在眼里，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两个人加一块五十多岁了，做的事情加一块还没五岁。 她偷偷看了顾久一眼。 顾久像是没有看见一样，拿出自己的手机。 又搜“流浪猫救助站”的账号研究去了。 “……” “……” 整个饭局的氛围都很诡异。 云为一想好的话题，以及打算说的那些话，当着霍臻琰的面倒是没办法说出来了。 只有夏映西和顾久时不时聊上几句。 剩下的大多数时间，都是疏离的客套，和安静…… 这顿饭，谁吃的都不得劲儿。 连顾久，都觉出了空气中的凝滞感。 以至于，这顿饭之后，就早早分别，各回各家了。 霍臻琰送顾久回家，路上，专门绕了路停在了小吃街。 “下车。” “嗯？”顾久看向窗外，疑惑地眨眨眼。 霍臻琰说：“没吃饱，再吃点东西。” “哦。” 顾久其实也没太吃饱。 他们点的菜不算少，也能加菜。 只是吃饭的氛围太别扭，实在不是能好好吃饭的环境。 云为一和霍臻琰两个人暗地里较量。 她不是没发现。 她也没心大到那种程度。 云为一和霍臻琰之间的火药味。 被夏映西提醒过，她就留意到了。 顾久和霍臻琰找了个小摊，点了两份炒面，面对面坐着。 等待的时候，顾久忽然盯着霍臻琰的眼睛，开口问：“你不喜欢云为一？” “……” 霍臻琰的手在桌子底下紧张地搓了搓。 按照他对顾久的了解。 他能想到顾久接下来要问什么。 他轻咳一声，回答：“不那么喜欢。” “为什么？”顾久继续问。 一双眼睛乌黑发亮，直勾勾地盯着人，像是能看透人心一样。 霍臻琰看着那双眼睛，桌子下的手捏得更紧了。 反问道：“不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 顾久迟疑了片刻，摇摇头，回答：“好像也不需要。” 想试探的话，没试探出来。 她只觉得刚才和霍臻琰视线对峙的时候，心底里有几分怪异的感觉。 有点分不清楚，是庆幸，还是有几分遗憾。 不知道为什么，倒是没勇气问下去了。 越是这样，顾久越是觉得心中哪一块地方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不知道是因为心里面装着事，还是因为本来没那么饿。 一份炒面，并没有吃完。 顾久放下筷子，“吃饱了。” 霍臻琰看了一眼顾久碗中剩下的一半炒面，若有所思，只是点了点头，“我送你回去。” 顾久回到家的时候，顾明云还没到家。 她专程等着顾明云回来。 趁着时间，又在阳台上打坐，打算将体内的灵气再运行一圈。 但这次，顾久不知道为什么，脑子有点发乱，老是想到试探霍臻琰时自己心头的那股怪异感觉。 以至于事倍功半。 一直到顾明云回来，聚起来的灵气还没完整的运行一圈。 第211章 大概有了猜测 次日上午。 顾久便跟云为一一起到达“希望流浪猫救助站”。 救助站的负责人吕望看见云为一，还有些奇怪。 “云哥，你怎么今天又来了？” 救助站比较偏僻。 平时云为一一周来送一次粮。 一般不会连着两天都过来。 问完，吕望才看见后下车的顾久。 “这位是……？” 云为一说：“一个朋友，她叫顾久，专程和我过来的，想看看救助站有没有遇上什么事情……” “哦……”吕望一脸茫然，但因为是云为一的朋友，他也还算客气，“你好你好，我这救助站是正规的，没问题的！” 顾久的视线落在吕望身上。 “我想看的是有没有灵异事件，昨天云为一从这里离开之后，身上沾上了点阴气。” “啊？……大概……没……没有吧？” 吕望更懵了。 眼神向云为一的方向飘。 这个小姑娘，明明才十几岁的样子。 怎么能懂这个？ 而且看样子，云为一很相信她一样。 他一时搞不清楚顾久和云为一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也不敢乱说。 只敢试探地问：“这个姑娘，学过？” 云为一说：“她是天师，你应该听说过，玄灵大师。” 吕望瞪大眼睛。 之前他刷视频，当然也刷到过。 不过没仔细看过。 只知道有这么个人，听说年纪不大。 “你就是网上那个玄灵大师？” “嗯。” 顾久点点头，“我能进去看看吗？” “当然可以。” 吕望回答。 领着顾久和云为一走进了救助站里面。 “云哥，我还有事情要办，猫舍里面你也熟悉，你带着玄灵大师随便逛逛吧！” 说完，便匆匆忙忙地离开。 顾久转过头，看着吕望匆忙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久久，怎么了？” 云为一压低声音问道，“他身上有问题？也有阴气？” 顾久收回视线，说：“没有阴气，不过……问题倒是有一点……” “什么？” 顾久回答，只说：“先进去看一圈吧。” “好。” 云为一领着顾久进了猫舍，一一给顾久介绍。 遇上熟悉的猫，还忍不住上手撸两把。 “你喜欢猫？” 云为一看见小猫，声音都带上了几分愉悦。 “特别喜欢！不过这几年我妹妹失踪，我妈心情不太好，我住在家里，就没办法养，我妈猫毛过敏。” 大部分猫都很听云为一的话。 有一只，一听见声音就炸起了毛。 对外界十分戒备。 看见云为一的时候，警惕的神情才稍微放松了一点。 云为一看见，也很是开心。 “小毛，看来你恢复得不错，你怎么现在让我碰了？” “它以前不让你碰？”顾久问。 云为一点头，“何止以前，昨天之前都不让我碰！昨天不知道为什么，刚开始还不让我碰，忽然就转了性子，让我碰了。” “它被救助之前，受伤很重，整个脖子都快掉了，你看现在，差不多恢复了，但是还有痕迹……” 说起猫舍里面的猫。 云为一滔滔不绝。 “其实，小毛这个名字还是我起的。它长得跟以前救助站里面的猫一只猫很像，那只猫叫大毛，特别特别粘我，不过前段时间被收养了，也不知道过得怎么样了……” 他说着，站起身。 “走吧，往前面看看。” “不用看了，猫舍里面很干净，应该没什么阴气。” 顾久眯着眼睛。 不过，对于云为一身上的阴气，她大概也有了猜测。 第212章 撕开伪善面具 “那是不是没什么线索了？” 云为一看向顾久，但他发现，顾久似乎没有那么迷茫。 更像是心里有成算了。 他想起了什么，继续问道： “对了，你刚才说的，吕望有问题，是什么问题？会跟他有关吗？” 顾久说：“他能帮我们找到那个人，昨天跟你同时出现在救助站的人。” “昨天跟我同时出现在救助站的人？” 云为一想了想。 昨天救助站是有几个人过来，听说是来领养的。 但他想不出碰到的谁会是他们要找的。 顾久和云为一找到吕望的时候，吕望正在看顾久的视频。 他手忙脚乱地关视频。 太过于慌乱，手机摔在了地上，音量反而还变大了不少。 视频中，顾久的声音清晰地传了出来。 等着终于把手机捡起来，关掉视频，吕望一脑门子的汗。 “你们……你们这么快就看完了？” 顾久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看来，你也不太忙啊。” “还是说，你心里发虚，在躲我？” “……” 吕望原本就紧张，对上顾久那双似乎能看透人心一样的眼睛，更紧张了。 结结巴巴否定，“我，我没有！我只是有点社恐，胆子小怕见生人，所以才找借口逃了的。” 顾久说：“我看你胆子一点都不小，你就不怕那些小猫的冤魂找上你？” 顾久手指翻动，偷偷掐了个符篆。 屋内忽然起了一阵阴风。 温度骤降了好几度。 “！！！” 吕望脸色一下子变了。 慌乱地眼睛往四周瞟，是真的害怕了。 云为一看见，上前一步拽住吕望的领子。 “到底怎么回事？” 吕望双脚离了地，被衣领勒得脸都红了。 害怕地双手乱抓。 “跟我没关系！” “不是我！不是我！” “别找我！” 顾久上前一步，“是谁？” “……” 吕望咬着牙。 “我……我不知道……” “跟我没关系！” “不是我！我没害过一只猫！” 顾久冷冷开口，“你没害过一只？敢说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为了钱，自己捂起眼睛，捂起耳朵，捂起嘴巴，甚至把你的良心都一起摘了下来！” “你不要说，你没看出来收养大毛的那个人的问题！只不过他给的钱最多，所以你就选择相信他给你的那些狗屁理由！” “那些小猫的死亡，都是你贪财造成的，你觉得他们有什么理由不来找你呢？” “……” 顾久每说一句，吕望脸上的痛苦就多一分。 他以为，不会有人知情。 能假装一切跟他无关。 现在被人当着面，撕开他伪善的面具。 他自己都无法面对如今丑陋的自己。 捂住脑袋，嚎啕大哭。 刚开始吕望建立救助站，确实是为了救助流浪猫。 初期很艰难。 他开通账号，也是为了汇集更多的力量，多给小家伙们找些猫粮。 后来，越来越多的人关注到。 他的流浪动物救助站火了。 几十万粉丝中，来送猫粮，送钱的不在少数。 其中，最长情的就是云为一和另外一个人。 云为一只送猫粮。 但另外一个人，就不一样了。 除了猫粮，还送钱，不少的钱。 吕望后来才知道，那个人，是金子阳，在京市很有实力，是一家上市集团的总裁。 送了几次之后，就开始领养小猫。 吕望当然很乐意。 很快，吕望意识到，金子阳领养回去的小猫，都没有养长的。 不是丢了，就是意外出事。 但……为了金子阳每次捐的那几千块钱。 吕望最终，还是出卖了自己的灵魂，假装不知情，配合金子阳挑猫。 第213章 霍臻琰会参加吗? “金子阳？” 听到吕望说这个名字，云为一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金子阳这个人他认识！ 不熟，但是在一些宴会场合见过。 “可是我昨天没有见过金子阳啊！” 云为一问顾久，“不是说……是我昨天碰见的人吗？” 顾久没直接回答，而是看向吕望，“你让他说。” 吕望缩了下脖子，小声地说：“昨日金子阳来挑新猫，比云哥早到，他看见云哥的车，就躲起来了，专门避着云哥……云哥走了之后，他才出来……” “……” 云为一一时无言。 他都不知道，背着他还有这回事呢。 也对顾久的能力又多了几分佩服。 明明顾久不在现场，只来看了一圈，就把前因后果全部弄清楚了，就好像在现场一样。 “接下来怎么办？”云为一问。 顾久说：“走吧。” “就……走了？他呢？”云为一指了指吕望。 顾久瞥了吕望一眼。 顾久回答：“凡事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他是为了钱，选择为虎作伥，天道自然会结算，那些钱，他会以自己不想要的方式失去。” 说完便头也不回走出房间。 云为一深呼吸一口气，跟了出去。 只留下吕望一个人，缓缓滑到地面，面如菜色。 他才看过关于玄灵大师的合集，知道顾久的话有多准…… 车内。 云为一问顾久：“你要去找金子阳吗？我可以找到他的联系方式，帮忙把人约出来。” 顾久想了下，“我只需要看一眼就好。” “看一眼就好？”云为一问，“不捉鬼？” 顾久轻哼一声，“为什么要捉？就算他请我，我也得问问被他害死那些小猫同意不同意。” 她只需要确定，跟着金子阳的是亡魂，而不是从地府里面跑出来的恶鬼。 这就够了！ 京市云家的云大少云为一约金子阳，还是很容易的。 当天中午。 金子阳接到电话，午饭都没吃，就赶到了云为一说的咖啡店。 “云大少找我？真是荣幸之至！”金子阳脸上挂着笑容，伸出了手。 云为一瞥了一眼金子阳的手，没起身，也没伸手。 面色冷冽，“听说大毛被你收养了？” 金子阳脸上的表情一僵。 “额……是……吕望告诉你的？” 云为一说：“它跟我最亲近，我想养猫，不知道你能让给我吗？” 金子阳心虚地搓了下手指。 “云大少想要，按道理说，我该割肉，虽然我也很喜欢大毛。” “别说那么多虚的，给不给吧？如果你愿意给，云家也不是不记好的人，但是如果你不愿意给，我的记性也不差！” 云为一这话，几乎就没给金子阳选择的余地。 “额……不是我不想给，大毛到了我家身体不太好，有些应激，不太适合频繁地搬来搬去……” “……” 云为一和金子阳交谈期间。 顾久就站坐在不远处，用东西挡着脸，偷偷地观察着金子阳。 听到金子阳的那些冠冕堂皇的借口。 顾久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 “真不要脸！大毛就在他身上挂着呢，恨不得现在就要了他的命！” 这几句话，通过耳机传入了云为一的耳中。 云为一的火气噌地一下冒了上来。 再也演不下去一点。 猛地起身，拳头直直地朝着金子阳的面门挥了过去。 一拳就见了血。 金子阳捂住了鼻子，很是狼狈。 见云为一又要挥拳。 连忙往后躲！ “云大少，你别忘了，今晚还有宴会，如果闹到警察局，你们云家脸上也不好看！” “你在威胁我吗？”云为一问。 顾久见状，连忙制止。 “云为一，别冲动！” 金子阳的报应就在今晚。 警察局阳气足，小猫反倒报不了仇了！ “就这么让他走了？”云为一看着金子阳离开的背影，还是气不过。 却听到顾久问：“今晚的宴会，霍臻琰会参加吗？” 第214章 你的桃花不在我这 “……” 云为一怔了一下，甚至都忘了刚才还在生气。 而是愣愣地问了一句，“什么？” 顾久又认真地问了一遍，“今晚的宴会，霍臻琰会参加吗？” “……” 云为一沉默了许久，还是点了下头，“据我所知，会。” 这种事情没必要瞒着。 顾久只需要一个电话，就能知道。 他犹豫了一下，问道：“怎么会忽然问这个？霍臻琰跟这件事情有关吗？” 顾久回答道：“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 霍臻琰怕鬼的事情，她肯定不能随便告诉别人。 “好吧，既然这样，我就不好再问了……” 云为一眸子微垂，深深地呼吸一口气，掩住自己脸上中的失落。 “久久，不知道小西跟你说过没有，我让她帮忙约你出来，其实，是想追你……” 云为一说得很快。 他有一种预感，现在不说，以后可能就没有机会了。 顾久看着云为一，一双黑眸闪动。 “我知道。我昨天赴约，本来就是打算把事情说清楚的，只是刚好遇上事情。” 云为一就算是做好心理准备。 听到顾久的话，心还是猛地往下一沉。 “说清楚？” 顾久说：“我看过你的面相，你的桃花不在我这，不过，你也不用着急，今年年底，你会遇上那个人。” 顾久的眼睛亮晶晶的。 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但又无比真诚，让人没有办法反驳。 云为一苦笑着扯扯唇角。 “我第一次被这样拒绝，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 顾久想了想，认真回答：“都可以。” “……” 云为一无奈地摇摇头，心头的那点郁结倒是真的散了一点。 “既然这样，还能继续做朋友吗？” 顾久点了点头：“嗯。” “我能再问一个问题吗？”云为一没忍住，又说。 “可以。” “你能看到霍臻琰的桃花吗？” 顾久知道云为一为什么这么问。 她如实说道：“我看不透他的面相。” 云为一沉默。 他也懂适可而止，没有再问下去。 晚上。 顾久本来想告诉霍臻琰，避开金子阳。 但霍臻琰说，这次宴会是长辈办的，不能缺席。 于是，顾久还是和霍臻琰一起出现在了宴会现场。 云为一一眼便看见了顾久。 大步走向两个人。 “久久，没想到你还是专门过来了。” “嗯。”顾久点了点头。 “其实我还是有点想不通。”云为一的目光落在霍臻琰的脸上，“你到底哪点不一样？” 霍臻琰沉眸，“你打算说什么？” “我说，霍二爷不会是怕鬼吧？要不然，怎么还专程让久久跟着。”云为一故意阴阳怪气。 他自己都不知道，一句话就猜中了。 霍臻琰瞪了云为一一眼，“关你屁事！这么闲，生意是不是很差？” “……” 两个人之间的火药味，并没有减少。 顾久无奈地摇头。 并没有打算介入其中。 她的视线往门口方向飘了过去。 忽然，一股熟悉的阴气出现在附近。 顾久沉声说道：“金子阳来了。” “……” “……” 霍臻琰和云为一这才停止了无意义的拌嘴。 齐齐朝着门口的方向看过去。 第215章 报复 金子阳的脸上有三条很深的血痕。 看起来刚伤了不久。 泛着红。 血色藏在皮肉里面。 云为一小声说：“他脸上怎么了？被猫抓了？” “嗯。” 顾久点了下头。 她看的，和云为一看的不一样。 金子阳周身笼罩着浓重的黑气。 印堂处透着黑，在头顶的灯光下，尤其明显。 金子阳的寿数，只剩下一个小时不到。 原本跟在金子阳身边的大毛，此刻并不在他身边。 顾久收回视线，偷偷瞥了霍臻琰一眼。 替他紧张的那颗心，稍微放松了一些。 便拿起桌子上的点心吃了起来，十分悠闲。 金子阳在屋内看了一圈。 一眼就锁定了霍臻琰的位置。 便径直朝着这边走过来。 他今天来，第一目标就是霍臻琰。 听说霍氏最近给一个科技公司投了钱，还投了一个游戏公司。 前段时间，他刚被霍臻琰拒绝过。 听到这些消息，便想再次尝试一下。 才走两步，就看到站在霍臻琰旁边的还有云为一。 金子阳的脚步顿了一下。 这两个人什么时候走一块了？ 据他所知，云家和霍家虽然都是京市四大家族，但云为一和霍臻琰两个人，似乎没有太多交集。 他中午还跟金子阳发生了一些冲突。 不知道会不会影响。 这么想着。 金子阳还是深呼吸一口气，继续往前走。 他的脸上堆着笑意，对着霍臻琰伸出了手。 “霍二爷，云大少，你们好。” 霍臻琰没搭理金子阳不说，还往后退了两步。 态度表达得很明显了。 金子阳笑容僵了一下。 “霍二爷，您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都是可以解释的。” “虚伪！还想合作，想屁吃呢！” 云为一忍不住骂出声。 金子阳听到了，内心恨不得把云为一撕碎，但表面还得维持笑意。 “云大少，你要是想要大毛，我给你就是，我们都是为了大毛好，没有必要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就结仇，你说是不是？” 他心里想着，随便去哪里找个长得像的糊弄云为一。 却不知道，云为一已经知道全部事实。 云为一本就因为大毛对金子阳有气，听见金子阳又提起大毛，拳头立即攥了起来。 霍臻琰眸子瞥见，在云为一抬手前阻止了他的动作。 “别惹事。” 随即面无表情地将云为一的那句话重复给了金子阳。 “还想合作，想屁吃呢？” “……” “……” 霍臻琰虽冷淡，但从没说过这么粗鲁的话。 金子阳愣在原地，知道没什么转圜的余地了。 他有些不死心。 “霍二爷，不知道哪里得罪您……” “还不滚？” “……” 金子阳迟疑一瞬，还是灰溜溜离开了。 怕离开的慢了，云为一真的会动手。 看金子阳离开，霍臻琰才松了手，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走到顾久旁边，端起桌子上的杯子。 云为一站在原地，看看金子阳离开的背影，又看看霍臻琰。 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霍臻琰为什么要帮他？ 以云为一对霍臻琰的了解，霍臻琰就不是这种管闲事的人！ 但帮忙的事情，也确实是事实！ 他犹豫半天，才开了口，“刚才的事，谢了。” 霍臻琰冷冷说：“你打起来引来警察，还看什么好戏？” 语气，带着淡淡的嘲讽。 “……” 云为一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就知道！ 霍臻琰怎么会那么好心？ 这个时候，旁边的顾久出了声。 “警察局阳气重，大毛不敢进。” “原来这样。” 云为一的气散了一半。 说实话，他也想看看金子阳的下场。 金子阳想不通云为一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么敌视。 在和别人交际时，也一直注意着霍臻琰和云为一旁边的动向。 很快，他无意从别人嘴里知道了原因。 站在霍臻琰和云为一后面悠闲吃着点心的小姑娘，是传闻中的玄灵大师。 也就是说…… 大毛死的事，云为一很可能已经知道了？ 金子阳看顾久的眼神，多了几分怨毒和危险。 恨顾久嘴欠乱说话。 一个黄毛小丫头，为了攀豪门，搞人设也就算了，搞到他的头上！ 金子阳甚至开始盘算着，要给顾久一个教训。 没等他脑子里面有一个成型的方案。 忽然就听到一声尖叫。 金子阳顺着尖叫声的方向看过去。 一道黑影就直直地朝着金子阳扑了过来。 是一只黑猫。 黑猫张嘴朝着金子阳脸上咬了下去。 刺骨的疼。 血顺着额头往下流，糊了一只眼睛。 金子阳气愤地将扒在脸上的黑猫扯下来，摔在地上。 抬手擦了眼睛上的血，朝着黑猫的方向看过去。 才发现，地上的黑猫满是腐肉。 还散发着阵阵腐臭味。 周围的人都远远地躲开，捂着鼻子。 有人小声说：“这……这是一只死猫吧？” 金子阳看清楚黑猫身上的伤之后，终于想起来了。 这只黑猫身上的伤口，和他第一次下手的黑猫，很像。 当时，黑猫是他从外面捡回去的。 他对黑猫动手的时候，黑猫对他龇牙，他直接把猫脸上面的皮肤生生剥掉。 还得意地说：“叫你对我龇牙！再龇一个？” 可…… 那只猫已经死了两年了。 就被他埋在院子里，尸骨都该腐烂没了。 怎么……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金子阳忽然感觉到一阵头皮发麻。 忽然，地上的猫动了一下，又直直地朝着金子阳扑了过来。 金子阳堪堪避开。 但那猫不死不休的，又再次朝着金子阳扑了过来。 除了黑猫。 又有几只矫健的身影，穿过人群，朝着金子阳扑了过去。 一瞬间，将金子阳团团围住，让他动弹不得。 每一只，都是金子阳熟悉的。 带着浓烈的血腥味和腐臭味。 明明死了很久，却好像活着一样。 尖利的牙齿还能咬人。 金子阳的惨叫声响起。 “救……救命！” “救命！” 他艰难的呼救。 电光火石间，他想起了顾久。 那个“玄灵大师”！ 他忘了在黑猫来之前，他还在盘算着给顾久教训。 把顾久当成了最后一个救命稻草。 跌跌撞撞地朝着顾久地方向艰难移动。 第216章 它们等不来公道 “救……” 一只猫咬在金子阳的脖子上。 金子阳的呼救声被血呛住。 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剩下喉咙间“咕噜咕噜”的声音。 金子阳直挺挺地倒下去。 身体抽搐了几下。 就彻底不动了。 原本还在撕咬的那些猫，在金子阳断气了的那一瞬，也齐齐停止了撕咬。 像是一瞬间失去了电量的玩具一样。 直愣愣地躺在金子阳的四周。 身体都僵硬了。 整个过程。 只有两分钟。 金子阳倒地之后，现场终于爆发出惊恐的叫声。 还有看不了这种场面，呕吐不止的。 云为一也是头一次见到这种场面。 控制不住胃里面的翻腾，想要呕吐。 但他还是坚持着往那个方向看去。 视线游走在每一只死猫身上。 他的喉咙里，发出阵阵干呕又极力控制的声音。 顾久一转头，就看见了云为一几乎皱成老头的那张脸，脸色惨白。 “你在看什么？” “这都是他害死的猫吗？” “是。” “怎么……没看见大毛？”云为一问道。 大毛的毛是黄色的，脚上有一圈黑色毛。 很显眼。 只要看到，云为一不可能认不出来。 顾久轻叹了一口气，说：“咬了脖子那只。” “！！！” 云为一的眼睛重重跳了一下。 随即转身，不住地呕吐起来。 那只猫在攻击中最显眼。 但云为一完全没办法把那只猫，跟大毛联系起来。 那只猫，十分的瘦弱，全身没有一点毛。 云为一刚开始只以为，那是一只无毛猫。 可能死去很久，才变成了现在这副干尸模样。 现在告诉他，那只猫是大毛？ 云为一完全不敢想！ 他记得，大毛的毛很蓬松，很柔软。 所以才会被取名叫大毛。 大毛才被金子阳收养没多久。 死亡更是不久。 就算是死去，就要天气热，也只可能是尸体腐烂。 根本不可能会变成干尸。 除非…… 金子阳做了特殊处理！ “呕！” 云为一又呕了一声。 大毛生命的最后几天到底经历了什么，他再也不敢想下去…… 顾久默默地往外挪了两步。 提醒道：“大毛过来了，他就在你面前。” 云为一止住呕吐，低头在地上寻找。 顾久塞过去一个符纸。 云为一触碰到符纸之后，大毛终于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像是以前一样，在他的脚边奔跑，仰着头喵喵叫。 云为一蹲下来，尝试去摸大毛的猫。 大毛轻“喵”一声，亲昵地在手上蹭了一下，便跑开了。 跑了几米之后，大毛对着云为一点了下头。 随即便消失不见了。 “大毛？”云为一喃喃地叫了一声，不知道什么时候，满脸泪痕。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湿润。 “它去哪里？” 云为一问顾久。 顾久想了想，回答：“去了它该去的地方。” “……”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警察很快到达。 晚宴自然办不下去了。 配合警察做完笔录之后，大家纷纷离开。 云为一吐得太厉害，霍臻琰帮他找了个司机，送他回去。 被云为一开车带过来的顾久，自然就由霍臻琰送回家。 顾久坐在副驾驶位上，勾头看着霍臻琰。 “你确定，你开车没事？” 相比云为一的状况，霍臻琰也只是好一点。 一样的脸色苍白。 只是没有呕吐。 原本话就不多的人，更是沉默了。 周身气场，更多了几分生人勿进。 以顾久对霍臻琰的理解，这是在极力控制恐惧的情绪。 “没事。” 霍臻琰说完，又清了清嗓子。 “一只小猫，还没什么可怕的。只是那个人死状有点恶心，被恶心到了而已。” “哦……”顾久说，“你解释的有点多哦……” “……” 霍臻琰听出顾久语气中没有半点相信，又没办法反驳。 他意识到，自己演技太好。 顾久百分之百全信了。 越是这样，真相揭开的时候，顾久受到的欺骗感越大。 想到这里，他开始犯愁。 他刚开始只是想更快地接近顾久，并且把聚灵石碎片的事情让顾久知情，找了个这么一个最简单粗暴的理由。 “……” “怎么了？”顾久发现霍臻琰微表情变化，问道。 霍臻琰随便找了个话题岔开。 “今天的事，我以为你会干预，毕竟以前你连鬼的闲事都管。” “你在说我以前多管闲事吗？”顾久问。 霍臻琰回：“我说你不怕麻烦。” “不是一个意思吗？”顾久说，“不用这么拐弯抹角，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我会看着鬼杀人，并且完全不管，以前我就算帮鬼的忙，也有分寸，不会看着这种情况发生。” 霍臻琰顺着顾久的话，点了点头。 顾久说：“鬼杀人，到了地下，会有清算，少则几百年的地狱，多则魂飞魄散。所以，我一般都会劝鬼选择法律武器报仇，帮他们报警，平冤。” “但这些猫不一样，他们没有法律保护，等不来它们的公道。金子阳杀十几只猫，还用这么残忍的办法，剥皮，还硬生生地将活猫烤干，直到死亡变成干尸。就算被别人知道，也没什么大影响，最多短期影响一下公司的运作，仅此而已……” “所以……” 顾久转头看向窗外，不再说话了。 霍臻琰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启动了车子。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说什么。 直到车子停在了顾久家别墅门口，霍臻琰才开口。 “今天，多谢你……” 顾久摆了摆手，“不用谢，钱给到位就行！” 一句话，把霍臻琰的原本准备好的话给噎了回去。 这脑子，还是一根筋，小财迷。 本来想侧面敲击敲击，问问顾久为什么想起提醒他了。 这倒好，提起钱了，言外之意倒是没办法说了。 霍臻琰只能无奈地扯了下嘴角。 “不会赖账。” “那就好！拜拜！” 顾久满意地点了下头，打开了车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顾久的背影，霍臻琰轻叹了一口气。 原本以为重头再来一回是开卷考试，会更简单呢，怎么好像更难了呢？ 第217章 不平衡 金子阳出事的视频，因为太过于离奇。 被在现场的人偷偷拍下来传在了网络上。 很快传遍了网络。 就算后来删了不少，还是被很多人看见了。 “猫杀人”事件，被传了不少版本。 一个比一个离奇。 眼看着事情已经往玄幻的方向发展了。 终于，有人说话了。 那是几段金子阳虐猫的视频。 很晃。 是被偷拍下来的。 视频中的猫，就是攻击金子阳的其中一只。 小猫奄奄一息，满脸绝望。 一双眼睛眼泪汪汪，试图求救。 但恶魔的刀并没有停下来，反而下刀更狠…… 几段短暂的视频，看的人心惊肉跳，生理不适。 【原来是寻仇吗？】 【活该啊！难怪那些小猫一个个都是那个样子的……】 【太恶心了！报应！】 【……】 大家一边拍手称快，一边对那些小猫感觉到唏嘘。 有人在视频截图中，认出了几只眼熟的小猫。 【不对啊，那几只猫，都有点眼熟，这不是希望流浪猫救助站发的小猫吗？】 【对啊！这么对比，至少有三只一模一样的！】 【这个人我在希望流浪猫救助站见到过，当时他刚是去领养猫，领养走的是大毛！也就一个多星期不到两个星期吧？[图片]】 【视频里面应该没有大毛，我专门去对比了，应该没事吧？】 【说……说不好，你们没发现吗？有脱了毛的，我一帧一帧放过，那只没毛的，牙齿跟大毛的很像，特别是断了的那一小块牙齿……】 【……】 网友们个个火眼金睛，又技术流。 顾久看到的时候，都觉得不可思议。 她在现场，又能看到很多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才会知道的那么多。 而那些不在现场，又只有一双普通眼睛的网友，还真的只通过几段视频，把真正的事实给拼凑出来了！ 大家得知金子阳虐的猫有好几只都跟“希望流浪猫救助站”有关后。 纷纷去救助站发布日常的那个账号，发私信，发评论，询问关于流浪猫的情况。 【猫杀人事件到底怎么回事？流浪猫收养资质不审核吗？为什么他能短时间内收养那么多只猫？】 【你们之间是不是有利益输送？】 【真的对你失望了！我还给救助站捐助过猫粮和钱呢！】 【杀猫凶手！】 【你就是帮凶！】 【……】 评论区铺天盖地的都是质疑声。 吕望原本就心虚。 看见这些评论，他一句辩驳也说不出来。 其实，他原本是爱猫的。 只是被金钱蒙蔽了双眼。 那几段视频，他看了一遍又一遍。 他想替自己辩驳，没想到小猫们都会那么惨。 却又连自己都骗不了。 小猫损耗率那么高，要说完全没想过，是不可能的，只不过选择捂住自己的内心，不去深究。 连着好几个晚上。 吕望都不敢入睡。 一睡着，就会梦到那几只猫到他的睡梦中。 那些猫口吐人言。 指着他说。 “凶手！” “凶手！” “帮凶！” “……” 几天下来，吕望就瘦了好几斤。 除了这些之外，救助站的所有救助都断了。 之前捐钱，送猫粮的那些人。 都停止了资助。 眼看着，救助站的猫粮就要断了。 吕望的精神，也紧绷到了巅峰。 走投无路之下，他只能去求助云为一。 一是不忍心看那些流浪猫真的被饿死。 二是怕报应，不敢随便放手。 吕望以为，云为一会很难说话。 却没想到，云为一竟然一口答应了下来，并且提出，接管希望流浪猫救助站。 并且，吕望也不用走。 他开工资和提供猫粮，吕望继续管理。 “为……为什么？我以为你不会再信我了……”吕望眼神闪烁，有些不可思议地问。 云为一说：“看在你之前尽心尽责的份上，也看在你真的救了那么多动物的份上，只有这一次，但再有下次，我会让你后悔。” 他没说的是，顾久看过吕望的面相。 确认这一次之后，他肯定长记性。 不管是出于哪一种目的，都会尽心尽力。 吕望的一口气终于松了下来。 他知道，他今天晚上大概能睡个好觉了。 从云为一处离开之后。 吕望发布了道歉视频，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讲清楚，并表示，以后不再接受捐助。 这件事情，才算是渐渐平息下来。 流浪猫的事情平息下来了。 不过，顾久这边，却多了一点小麻烦。 林雪在家里待业许久。 这么久以来，一个工作机会都没有。 再看顾久一家，发展的越来越好了。 顾青政的工厂，蓬勃发展，上了一回杂志访谈，连工厂工人的工资都增加了。 顾明云的游戏公司，游戏上线，流水就有十几亿，从一个无名的小公司一跃成为最有潜力的游戏公司。 顾明溪也是名利双收，合作了顶级制作公司，出了一首很不错的单曲，仅仅一周，就打破了单曲销量的历史记录。 顾久，在网上拥有上百万粉丝，还能经常出现在霍臻琰的周围。 “猫杀人”事件，别人注意到的都是猫。 但林雪，通过模糊视频里一闪而过的影子，认出了顾久和霍臻琰。 两个人又站在一起！ 林雪彻底不平衡了！ 凭什么？ 凭什么？！ 这些明明该是她的！ 她是重生的，真是上天给她的机会！ 她明明才该是女主！ 林雪不甘这么沉寂下去。 更不甘看着顾久发展的这么好。 她觉得是顾久抢走了她的气运。 她想要夺回来！ 经人介绍，她认识了一个天师。 当看到胡子花白的天师时，林雪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你好，请问是道成天师吗？” 胡子花白的老头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是我，姑娘找我，是我所求，可跟自己运道有关？” 林雪连连点头。 “是！是！我怀疑自己的运势被人抢了，大师可有办法帮忙夺回来？” “你觉得是顾久？”道成天师问。 林雪继续点头，“不愧是大师！这都能看出来！” “有什么证据？”道成天师不正面回来，而是继续问。 林雪拿出了她放过无数次的视频，“猫杀人的时候，顾久就在现场，我怀疑她会邪术！” 第218章 他们的计划 为了证明自己的话，林雪特地找出“猫杀人”视频，拉到顾久出现的那一帧。 道成天师看了一眼，有点像。 但又有点模糊。 “你确定这就是顾久？” 林雪信誓旦旦地说：“我确定，她身上穿的这个礼服，只此一件。” 道成天师嘴角抽了一下。 原本严丝合缝的表情，出现了一丝控制不住的窃喜。 随即很快收了回去。 又变得十分严肃。 林雪看到道成天师那张严肃的脸，心中一紧。 小心翼翼地问：“大师，您觉得有什么问题吗？我百分之百能肯定，那就是顾久，她化成灰我都不会认错的！” “嗯。”道成天师摸了摸胡子，“就算她在现场，也不能肯定，那些猫就是受她驱使。” 林雪眼眸中闪过一丝失望。 “大师没有办法证明吗？” 道成天师不置可否，而是拿出一个龟壳和几枚铜钱。 “林姑娘要不要算一卦，算算自己的寿元？” 林雪心头一紧，立即点头，“我算！” 上一世，她只活过二十二岁生日。 这一世，她对自己能不能活过二十二岁生日，当然在意。 林雪接过道成天师手中的龟壳。 龟壳不知道用了多久，表面的纹路都变得有些光滑。 握在手里面冰凉滑腻。 她捏紧龟背，闭上眼睛，认真祈祷。 祈祷之后，才将龟壳中的铜板倒了出来。 “嘶……” 道成天师咧了咧嘴，发出一声疑惑。 “怎么了？大师？”林雪连忙问道。 道成天师沉吟了片刻，才说：“二十岁，二十岁是个坎，过不去就没有以后了。” “怎么会？不可能！” 林雪下意识反驳。 她的手脚冰凉。 上一世，她还活到二十二岁呢！怎么这一世，还少了两年？！ 她不相信，老天让她重生回来，就是让她当一个早死的炮灰的！ “姑娘既然不信，那便不送了。” 道成直接开始赶客。 林雪立即慌乱起来。 除了眼前这个道成天师，林雪不知道还能找谁。 从龟壳来看，她相信，道成天师经验丰富，一定比顾久厉害得多！ 她连忙道：“大师，不是不信您，只是不能接受，自己的寿命只剩下一年多，你能帮我吗？” “是，以前我见过你，当时，你的寿元确实比现在长，只不过，中间可能出现了一些意外。” 道成说的十分隐晦。 但停在林雪耳朵里面，就只有两个字，“顾久。” “顾久！一定是顾久！请天师一定要帮我，只要您能帮我，不管多少钱，我能愿意付出！我先给您五百万定金，作为一其中一小部分定金，事成之后，再给您五倍！您一定要帮我！” 林雪已经很久没工作。 当时在顾家攒下的那些东西，因为顾久的阻拦，大部分都没有带出来。 现在又是寄人篱下，手上并没有那么多钱。 凑凑巴巴，能凑出来的不多。 但是她觉得，只要能找回自己的运势，走上该走的道路，三千万压根不是什么问题！ 道成在心中默默的算了一下，对这个价格十分满意。 他这才说道：“既然林雪姑娘这么有诚意，那我倒是有一个想法。” “首先，这个顾久，肯定不是什么正经的天师，所以，我需要你配合我，先把她引猫杀人这件事炒作开，不管有没有证据，只要炒作开了，我再出面帮你，直接坐实她邪修的身份。” “只是这样？”林雪对这个结果还不太满意，她想一下子把顾久打入地狱。 而不是让她不痛不痒的受些网暴。 谁知道什么时候就翻盘了？ 道成笑：“你可知道，现在的天师有天师协会管理，每个天师都有师承，像她这种，不知道哪个石头缝里面蹦出来的，没有师承，修一些歪门邪道的术法，被天师协会知道了，自然有天师协会的人出手处理。” “她现在还能蹦跶，只是因为，天师协会还不知情而已。” 林雪有些疑惑地问道：“道成天师这么厉害，您不是天师协会的吗？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天师协会，还要把事情闹大？” “……” 道成天师没想到，他忽悠了这么久，林雪竟然还带着脑子。 他轻咳一声，道：“你把天师界当什么了？掌管天师协会的，都是最顶级的天师，他们除了天师协会，还要协助官方维护城市稳定，哪里有那么多时间？” “再说，你又没有切实的证据，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一下按不死，怎么办？” “事情只有闹大，才会得到充分的重视，懂吗？我这是替你考虑！” 道成天师自然不会说。 他只是武功门一个外门弟子，没有机会直接接触到天师那些顶层天师。 说完，他又怕林雪看轻了他，继续说：“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现在，天师协会中，最有话语权的门派，莫过于玄虚门和武功门！我就是武功门的人，还能骗你不成？” 林雪见道成有些生气，连忙说：“没没没，我没有那个意思，我相信您！也相信天师协会，多谢道成大师了！” 第219章 有热闹大家才爱看 从道成天师处离开之后，林雪就直接找了营销公司。 花了一大笔钱。 才找到愿意接这个单子的人。 在短时间内，大量营销号同时发布类似的视频。 “猫杀人”事件太过于诡异，还是已经去世了的腐烂的死猫。 相比是那些尸体自发完成的，大家更愿意相信，是一个懂玄学的人在幕后操纵。 所以当营销号圈出其中一闪而过的顾久，再放大分析的时候，大家很容易就相信了。 金子阳做的事情确实恶心，但当知道“猫杀人”可能是人为操纵的时候，大家还是害怕了。 当有人能在法律制度之外杀人，很难不引起公众的恐慌。 谁知道，下一个会是谁呢？ 在这样的恐慌情绪下，只一下午的时间，“猫杀人”事件在网上传播的十分广泛。 甚至开始有人信誓旦旦地说，肯定是顾久驱使猫杀的人。 不少人在顾久的账号下面留言，给顾久发私信。 要求顾久出来给个说法。 有人开始翻一些之前出现过的意外事件，一口咬定，那些事件和这次的猫杀人事件类似。 网上乱作一团。 这个时候，顾久正在学校上课。 前桌的杜子维忽然塞过来一个纸条。 表情严肃。 似乎遇上了天大的事情。 顾久疑惑的展开纸条。 “出大事了！！！快看手机！！！他们说猫杀人事件跟你有关！！！” 纸条上，最显眼的，就是那几个感叹号。 顾久拧了下眉。 从课桌里面摸出手机，大概看了几眼。 心里大概有数了。 这次的事情，确实比较麻烦。 麻烦的点，不只在于她的舆论口碑怎么样。 而是在于，公众的猜测背后引起的混乱。 所以，天师协会和官方势必比顾久还要着急。 顾久放下手机，手指在桌子下面掐了几下。 便大概知道了事情的源头。 她决定还是先上课，天师协会的人肯定会联系她。 果然不出顾久所料。 放学铃声一响，顾久的手机就先跟着响了起来。 是守心打过来的。 顾久以为只是打个电话说一声的事，没想到守心已经到了学校门口。 可见，天师协会对这事的重视程度。 守心至少到了半个小时。 学校门口接学生的车里面，数他的那辆最靠前。 十二座商务车，在接学生的车里面很显眼。 顾久上了车。 发现车上不止守心和守德，还有武功门的马道长、合一，以及另外两个天师协会的人。 都是上次顾久见过的。 倒也不需要一一介绍了。 守心最先开的口。 “玄灵，你看见网上的事了吧？” “嗯，看到了。”顾久点点头。 “你有什么想法？舆论这样下去，对整个天师界的风评都不太好，所以得早点解决。” 顾久弯眸，“师兄，你既然找过来了，肯定已经有了主意，不妨说来听听。” 守心说：“我卜了卦，这事有属于天师界的人推动，所以，我想，找到那个人，让他解决。” 顾久朝马道长的方向看过去。 马道长的手不由握紧，脸色难看。 车里都是天师界的顶尖，自然也算出来，这次的事，和武功门有着莫大的关系。 马道长冷着脸：“如果让我抓到是谁，一定逐出师门！只是，玄灵为什么在现场还任由猫鬼杀人？作为一个天师，是不是有失责的地方？甚至，我怀疑，你是专门去的现场！我查过，那场宴会是商业宴会，你一个学生，不该出现在现场……” 顾久说：“马道长，你这是管不了自己门派的人，反倒来找我的错处了？” 这话不好听。 直接戳穿了马道长的心思。 马道长原本就长的脸，此刻拉得更长了。 气得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你作为天师界的人，肯定要遵守天师界的规矩！” “自然。”顾久笑了，“不过我没听说过，天师协会有必须掺和人鬼之间的恩怨这个规定吧？金子阳虐杀猫，猫鬼寻仇，也算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不说金子阳没找我抓鬼，退一万步讲，马道长，如果金子阳找你破解，你会答应吗？” “……” 马道长还是彻底被噎住了。 遇上金子阳这种身上有因果的，就算接，也是极贵。 拿到的钱也要捐出去大半。 为的就是抵消因为插手因果，而落在自己身上的作用。 他的嘴一张一合，半天，还是低声说了一句。 “是武功门管教无方，我认。刚才那些话，是我考虑不周，抱歉。” “你的歉意我接下了。”顾久毫不客气地说。 马道长一根筋，但属于认理的人，如果把那根筋捋顺，就好说话。 这样的人，打起交道不算难。 顾久继续说：“想找到人很简单，他搞出这些事，目的就是为了打自己的名声，不出今天晚上，就会跳出来蹦跶，踩着我找存在感。” 马道长严肃地说：“现在事情已经发酵成这个样子了，还要再等下去吗？到时候关注的人可就更多了，澄清不是更难？” 顾久说：“要的就是更多的人关注，他不出来，大家怎么知道是谁搞的事情？只干巴巴的澄清，有几个人看？有热闹大家才爱看。” 经过这几个月，顾久也有了一些经验。 想踩她得曝光度，那就得看看，有没有福气接住这些曝光度了。 半吊子水平，这一回骗到了林雪，不拉到阳光下，以后说不定还会骗到谁呢！ 车内的人投票决定。 大家仔细讨论了之后，最终决定了顾久的提议。 反正这一次，天师协会必定是要曝光在大众面前，至于是以什么样的方式曝光，其实结果差不多。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考量。 根据已有聚灵石碎片拼凑。 肯定还有遗落在外的碎片。 至少还差一半。 和地府的信息对接之后，他们意识到，另外有一方势力在偷偷以魂魄投喂聚灵石碎片空间，想以最快的速度破坏聚灵石碎片的稳定。 那方势力是人是鬼？或者有没有邪修相助。 他们都不知道。 聚灵石碎片空间已经有很久没出现了，这种平静，让人更加不安。 与其漫无目的地等待新的状况出现，不如先做打算。 趁着这个机会明牌天师协会的存在，至少能压缩邪修的生存空间…… 第220章 自己徒弟自己管教 事情发酵了一天。 再加上林雪花的那些钱，晚上的网络十分热闹。 大部分人都在关心“驱猫鬼杀人”事件的真实性。 就连有知名演员官宣了结婚生子的消息，都没多少人关注。 热搜前十，顾久就占了八个。 就连顾明溪的微博下面，都被这件事情冲了。 最新一条微博下面，百万条评论。 【到底怎么回事，能不能给个回应？】 【闹这么大，不可能不知道，到现在都没出来回应，八成是有问题！】 【鸡皮疙瘩起来了，这件事情的恐怖程度真的不敢深想，既然能驱鬼杀人，谁知道能驱鬼做什么呢？】 【对啊！林雪没头没脑说那些话，说不定就是被控制了呢……】 【谁说不是，本来好好的，她一回来，林雪就彻底跟顾家断了联系，细思极恐啊！】 【又是这种套路，看舆论控制不了了，就用别的新闻来压，真的看厌了！】 【我们普通人的生命安全应该谁来保障？驱鬼杀人查不出来吧……】 【太恐怖了！】 【抵制顾久！严查顾久！】 【抵制顾久！严查顾久！】 【……】 林雪翻看着网上的评论，心情大好。 她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顾久跌入深渊，再也爬不起来的样子。 便忍不住去催促道成天师。 “大师，已经按照你说的把舆论带起来了，什么时候能把她锤死？” 道成天师也在时刻关注着网上的消息。 “好饭不怕晚，别着急……” 道成天师说着，目光锁定了其中一个艾特他的号。 那个号粉丝活跃度很高。 问的也是关于顾久的问题。 【大师，不知道你对玄灵大师这事怎么看？真的能做到驱鬼杀人吗？】 道成天师回答道：【正常来说，是不被允许的。】 一石激起千层浪。 【什么叫正常来说不被允许？】 【大师这话有深意，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 【这个道成大师说什么都信？谁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 【……】 下面争论不休的评论。 道成知道，他想要的时机到了！ 对着镜子照了又照。 甚至连胡子都好好整理过。 然后开了直播。 直播一开，就有不少关注这个事情的人涌入直播间。 仅仅几分钟，直播间人数就攀升至十万以上。 比顾久直播时还热闹得多。 计划成了！ 道成之前看顾久直播那么多人，就眼红的不行。 这次终于轮到自己，道成几乎掩盖不住自己的笑意。 借着喝水在屏幕外调整好自己的表情，才又出现在镜头中。 弹幕上不停地飘过关于顾久的问题。 道成装模作样的东扯西扯。 最后终于进入正题。 “具体情况我没法细说，不过大家也不用过分惊慌，有天师协会监管，正经天师不会敢冒这个险。” “借助玄学生事，一旦被发现，不光自己有事，还会连累师门。” “驱鬼杀人被查出来，也要偿命的。” “对，天师都有师承的……” “没师承的没师门限制，很容易走歪门邪道。” “邪修，对，也能这么叫……” “……” “玄灵是那个门派的？我认识我？” “说实话，我不清楚，据我所知，几大门派里，好像没有玄字辈的……” “女天师更是凤毛麟角，我没听说过这号人。” “……” 道成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着弹幕上的问题。 看似没正面回答，实际上就差直接说“玄灵就是邪修”了！ 弹幕纷纷表示懂了。 “咚咚咚！”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打断了直播。 伴随着喊声。 “开门！” “开门！” “……” 是一个女声。 道成原本不想管的，但直播间的人也听到了。 【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像顾久的！】 【确实有点像……】 【不会找过来了吧？这么大胆吗？】 【不可能吧！】 【大师，你开门看看！敲门敲成这样，肯定有事！】 【是不是的，开门看看就知道了！】 【……】 弹幕都在起哄。 道成心里认定了顾久没师承，想着，顾久敢找过来，还真是胆子大。 这次他还能抓了人，在师门和天师协会露个脸。 说不定，师父还会夸他！ 道成这么想着，起身去开门。 手上还专程拿上了直播的手机。 打开门。 顾久那张过分精致的脸，就出现在镜头中。 她的身上，还穿着校服。 弹幕一瞬间沸腾的。 【真是顾久啊！】 【还以为要装死到底呢！竟然敢出现！】 【事情变得精彩起来了！】 【她怎么找过来的？】 【……】 同样好奇的，还有道成。 他也才开播不到二十分钟。 就算顾久一开播就过来，也来不及。 他住的距离不管顾久家还是学校，都很远。 “你怎么找过来的？” 顾久轻笑，“你处心积虑搞这一出，开播之前就没卜一卦？” “……” 道成噎了一下，倒是一下没想到怎么回。 不等他说话，顾久继续说：“也是，就你那卜卦技术，卜一卦也没什么用。” 道成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 想到直播间还有那么多人看着，他不想落下风，嗓门拔高了许多。 “信口雌黄！顾久，你别以为占了嘴上的便宜就赢了。你个邪修还敢这么高调，真以为天师界是这么好混的吗？” 顾久说：“邪修？这次不含沙射影敢直说了？你可要为你说过的话负责任。” “你敢说你不是？”道成干脆不装了，直接跟顾久对峙，“是哪个门派的，有师承吗？据我所知，没有哪个门派从玄字辈！没师承，没门派可不就是邪修？” “哦，你不知道我的门派师承，我倒是知道你的，武功门合一的弟子，没说错吧？” 道成仰头，得意地说：“你知道就好！武功门可是除玄虚门之外第二大派！” 顾久向右转头，“合一，出来吧，你自己的徒弟，自己管教。” 道成站在门内，被门阻挡了视线，没有看到门测有人。 也没有感觉到外面有任何人的存在。 听到顾久的话，他压根不信，而是哈哈大笑起来。 “小丫头片子，想唬人也想好点的借口，外面有人……” 话还没说完。 合一就从门侧走了出来，出现在道成的视线中。 道成的声音戛然而止。 瞪大眼睛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第221章 逐出师门 弹幕第一时间发现了道成的变化。 【外面真的有人啊！】 【怎么不说话了？不会真是他师父吧？】 【不太像啊，看起来比道成还年轻一点……】 【诶！诶！又出来一个，这个是吧？】 【怎么又出来一个？顾久到底带了几个人啊！】 【叫这么多人不会要动手吧？】 【……】 道成已经没有心情管弹幕说的什么了。 只是愣愣地站在那里。 像是一个雕塑假人。 “道成，你在干什么？”合一冷冷发问。 “师……师父，还有师爷……” 道成说话都变得磕磕巴巴。 “你……你们怎么来了？” 合一咬着牙，“你觉得呢？你在干什么？你打算干什么？” “师父，我……我没想干什么，我只是想揭发这个邪修……您……您怎么跟她在一块……” “谁告诉你她是邪修？”合一质问。 合一的态度，让道成意识到，似乎有什么事情没有按他预想的走。 “我……我……” 道成急出一脑门汗。 “师父，她自称玄灵，可据我所知，几大门派没有玄字辈，她不属于几大门派，没有师承，不是邪修是什么？” 合一忍不住骂了一句。 “自作聪明的蠢货！你才见过几个天师？就在这妄加揣测！” “……” 道成刚想问顾久的身份，守德就先开了口。 “合一，我们玄虚门的弟子被这么造谣，武功门得担这个责任啊！” 合一赔着笑，“自然要给你们一个交代。” 道成不可思议的反驳，“玄虚门？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玄虚门哪有玄字辈的？” 守一道：“我们玄虚门怎么排法号，轮不到你来指点吧？” “别以为打着玄虚门的旗号就能骗人……” 道成依旧不愿意承认。 合一实在听不下去了，“蠢货，口口声声天师协会，连天师协会的会长都不认识？” “……”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 道成千算万算，怎么都没有算到，顾久竟然会是凌云道长的徒弟！天师协会会长的师妹！ 这个辈分，就算是他师父，见了面也得恭恭敬敬的！ 他的计划从一开始，就注定破碎。 道成心如死灰。 为了将损失降低到最低，道成短时间内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甩锅。 把一切甩到林雪的身上。 “师父！我也是被林雪蒙骗了！是她来找的我！” “顾久驱鬼杀人的事也是她告诉的我！我学艺不精，轻信了她的话，我也只是想替天师界做一些事情！” “师父！我知道错了！以后一定努力精进，不乱轻信他人！” “师父……” “……” 道成的手机随着他手部的动作晃动。 看不清楚任何画面。 但他说的话，直播间看热闹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当听到“林雪”的名字时。 直播间的人彻底沸腾了。 【是我知道那个林雪吗？】 【还有这层关系？】 【难怪！！！林雪自从离开顾家，就在家抠脚，已经几个月没工作了，她肯定恨顾久啊！】 【不是搭上霍家了吗？】 【到底是寄人篱下，她要在霍家混得开，哪能沦落到没工作……】 【也是，就她那白眼狼行为，霍家人也不待见吧！】 【……】 为了看顾久坠落，林雪一早就守在直播间。 时刻关注着弹幕。 当看到弹幕上全是关于她的讨论，还没几句好话。 她气得差点摔了手机。 林雪终于意识到，她被道成骗了！ 原本以为道成是个厉害的，没想到连天师协会的人都不认识！ 更没想到的是，顾久竟还有天师协会的后台。 直播还在继续，她没任何办法翻转这个局面。 直播间中，合一的声音继续传出来。 “道成，你不是被蒙骗，不管是从林雪那得来的几百万，还是这次直播，你都存了心从中获得好处。” “从现在开始，你和武功门没有任何关系！作为你的前师父，我还是想提醒你一句，有些财，你担不住！” “……” 道成懊悔的痛哭流涕。 “师父！我知道错了！” “……” 合一丝毫不为所动。 这个时候，顾久往前走了一步，从道成的手机拿过手机。 将摄像头正对着自己的脸。 “大家好，我是顾久。离开之前，还有一句话要说，如果大家碰到任何灵异事件，都可以拨打报警电话，转特殊事件调查组。” 【报警电话！特殊事件调查组！他们这是官方啊！】 【原来真的有人暗中保护我们……】 【既然有官方监管，那还怕什么啊！】 【这么说，顾久肯定没有驱猫鬼杀人！】 【是！有官方在，妥妥的安全感！】 【……】 第222章 虚空神 直播事件之后。 特殊事件调查组倒是接到了一些灵异事件的报警。 但大多都是乌龙。 跟灵异事件没什么关系。 偶有几件，跟闹鬼有关，也只是简单的闹鬼。 和聚灵石碎片无关。 一切都很正常。 好像之前的那些聚灵石碎片形成的空间，只是意外。 平淡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 一眨眼，就快到年底。 学校的课程都变得紧张起来。 就连平时热爱八卦的杜子维，都忙起来。 家里给他请了几个家教。 每次一到放学，就开始唉声叹气。 “从一个地狱，踏进另外一个地狱，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太难了！” “还有半个月。”顾久说。 半个月后就是期末考试。 杜子维哀嚎，“啊！半个月！我一天都坚持不住了！久久，我太羡慕你了！一个补习班都没有，这才是学生该过的日子啊！” 抱怨归抱怨。 杜子维整理书包的动作，一点没慢下来。 “拜拜，我先走了！晚了我妈又该说我了！” “拜拜。” 顾久抬手道别。 话音未落，她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上跳动着“守一师兄”四个字。 顾久眼角猛地一跳。 守一一般没事不会找她。 她接起电话，就听到守一说道：“玄灵，可能有聚灵石碎片空间的消息了。” “又有人失踪？”顾久问。 守一语气有些严肃，“不是，事情可能有些严重。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可能是空间崩塌之后，和现实空间融合了。” “！！！” 守一短短两句话，就让顾久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她立即说：“我现在过去。” “好，我在特殊事件调查组办公室这边等你。”守一说。 顾久三下五除二把书包整理好，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特殊事件调查组。 见到守一，就迫不及待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守一说：“今天，有人打了报警电话，让转特殊事件调查组，他说，自己的村子，发生了一些灵异事件。他说，他的记忆里，村口的那棵树，在三年前都被砍了，可这一回回去，树竟然还在。就连他家院子里打碎了的那口缸，也恢复原样了。最让他恐惧的是，去世了的爷爷，也像是没事一样，出现在了他面前……” “我专程见了这个人，他没说谎。” “我思来想去，觉得这描述，像极了过去的空间和现在的空间融合了，所以专程把你叫过来，跟我一块分析分析……” 顾久沉默了几秒。 确实有些不对劲儿，像是空间融合。 要不然，去世了的人怎么能复生呢？ 就算是撞鬼，也不至于分辨不出来，再厉害的厉鬼，都不可能以实体的形式存在。 她说：“我能见见打报警电话的人吗？” “刚好，人还没走，在隔壁屋里。” 守一知道顾久可能有什么要问，专门把人留下了。 隔壁房间内。 屋内坐着一个年轻男人，正埋着头认真吃饭。 听到开门的声音，抬起头朝门口看去。 看清走在前面的是顾久时，不等咽下食物就惊讶的叫出声。 “玄灵大师！真是你！” “你认识我？”顾久问。 年轻男人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道：“我是你的粉丝，之前的直播基本都看了，上次道成那场直播我也看了。” 顾久看年轻男人的面相，便知道，他说的不假。 他这半年工作不顺。 被公司同事各种打压。 前几天终于坚持不住，离职回了老家。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 越是在不顺的时候，越希望通过玄学获得一些能量。 顾久说：“送你一句话，否极泰来，离开磁场不合的地方，才是新生活的开始。” 年轻男人的眼睛亮了一下，“真的吗？” 顾久点点头，“我不说假话，不过，对你来说，回家确实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年轻男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就是太累了，想回去安静几天，家里也没有别人了，唯一的亲人……三年前去世了……” 顾久说：“能仔细给我讲讲吗？” 年轻男人立即点头，“当然可以。” 从年轻男人嘴里，顾久知道了更详细的经过。 年轻男人名叫马春生。 他是昨天中午回的村。 回到村里，就察觉出来不对劲了。 村口那棵树，长了几十年了。 三年前因为有人在树上上吊，村子里的人觉得不吉利，就把树锯了。 只留了一个树墩，平时经常有人当凳子。 可昨天回去，那树竟然好好地长回去了。 那一瞬间，他甚至都怀疑自己记忆出了问题。 知道看到去世的爷爷。 他说：“大白天的，我还以为撞鬼，我还上去摸了，能摸到，就是手上没有什么温度……我在家里睡了一晚上，越想越发毛，一早就逃回来了。” 顾久问：“除了你爷爷，你还见了其他人吗？有这种死而复生的情况吗？吊死在村口大树前的那个人，你见了没？” 马春生说：“我没见到，我问了我爷爷村口大树吊死人了怎么还在，我爷爷说我胡说。我不确定她还活着，还是我爷爷的记忆停留在三年前。” 说完，马春生像是想起来什么。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们村上，似乎开始有人信神。他们都在供奉一个神，叫什么虚空神，没神像，只有一个牌位……” “虚空神？” 顾久拧眉。 她也认识不少神仙，从来没听说“虚空神”这个神仙。 顾久掏出手机，给朱砂店老板发了个信息。 【顾久：听说过虚空神吗？】 【修闲：什么神？你在哪见的，从来没听说过。】 连修闲大仙都没有听过。 说不定是什么自封的邪神。 只是他出现的地方，太特殊，太巧合。 顾久忽然想起大哥身上被种下来的饕餮符。 不知道跟这个所谓虚空神，有几分关系。 顾久的拳头握了握，抬头对守一说：“师兄，我想去看看，明天早上就出发。” 守一知道顾久马上期末考试，正不知道怎么开口呢。 听到顾久主动说了，立即点头：“好！我让常勤跟你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第223章 他和村子都有秘密 顾久的视线看向马春生。 马春生猛地坐直，有点紧张地说：“我……我也要再回去吗？会不会有危险啊？” 顾久说：“确实可能会有危险，回去不回去由你自己选择，不过，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希望你能帮忙带我们过去，毕竟是你的村子，我们外人想过去，有熟人带，总归能更快地被村子里面人接受。” 马春生眼神微闪。 想起村子里的情况，还有些汗毛直立。 死去的人活过来了，怎么看都不正常。 他迟疑地问：“玄灵大师，你能确保我的安全吗？” 顾久点头，“我会尽我所能保住你的安全，你带我们安顿下来，就可以离开。” “那……好吧……我相信你们！” 马春生犹豫再三，还是答应了下来。 他也想知道村子里面到底出了什么事。 就算爷爷不在了，总不能一辈子都不会村了，清明还要回去上坟呢！ 为了保证马春生的安全，次日五点，他们就出了门。 早点到达，早点安顿好，有时间让马春生带着在村子里面逛逛，天黑之前，送马春生离开。 白天总归比晚上安全些。 马春生家在宁城旁边的大山中住。 山路七绕八绕，车速也提不上去，足足走了两个多小时。 最后一段路最不好走。 马春生把车子停在村外，下了车。 对着后车的顾久和常勤说：“前面过了那条小溪，攀上了那道岩就到了，余下的路没法开车，要步行了。” “还要走多久？”常勤问。 马春生回答：“很快，二十分钟差不多。现在的路已经比以前好走多了。” 岩石大概十多米，有好几条垂下来的铁梯子。 马春生走在最前面，爬梯子跟走平地一样，只用了几秒钟，就上去了。 转过身，正打算指导顾久和常勤。 才发现，顾久已经站在了他的旁边。 “好厉害！”马春生忍不住赞叹。 要知道，他能这么快爬上去，是因为从小在这边长大，这块岩壁不知道爬了多少回，才能这么熟练。 顾久只是第一次来，就能跟他速度持平，很难不让他惊叹。 说话的功夫，常勤也上来了。 “除了画符，我们还略通一些拳脚。” 马春生笑了起来，“安全感瞬间拉满了！” 常勤说：“我小师叔比你想的还厉害，她能让你来，你就不用害怕会出事。” 从岩壁过去，不用走几分钟，就能看见村子。 和他们想象的破败村子不同的是，村子干净整洁。 房子大多是小洋房，款式很现代。 甚至比有些别墅的房子还漂亮。 如果不是建在山上，还以为是哪里的别墅群。 “前面是你们村？”常勤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就连顾久，也有些惊讶。 “是。”马春生回答。 常勤说：“看起来好像都很有钱啊！他们都是做什么生意的吗？” 马春生说：“靠山吃山，做药材生意，不过听说似乎没以前景气了……” “既然有这种好事，你怎么出去了？” 马春生叹气，“爷爷说，山是会被吃完的，山神不会永远保佑大家，不如趁早找些别的营生，他供我读书，学些谋生的本领……” “……” 顾久盯着马春生的脸，觉得马春生身上可能还藏着秘密。 只是只看面相，看不了那么细。 察觉到顾久的视线，马春生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玄灵大师，怎么忽然这样看我，我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没有。”顾久说，“只是在想，你们家的关系是不是和村子走得不太近？” 说到这个，马春生气愤地哼了一声，“还不是看我爷爷一个老头，我又年纪小，就欺负人，最容易出珍贵药材的区域，不让我们进去！就被他们霸占着！” 仅仅是因为村子里面的人都欺软怕硬吗？ 顾久在心底里面打了个问号。 但是她没有继续问下去。 看马春生的反应，他对原因，应该是不知情的。 问马春生，不如等到了村子，从马春生的爷爷入手。 刚进村子，就碰上一个村子里面的人。 正好是和马春生不对付的马旺。 两个人从小打到大，谁也看不惯谁？ 马旺看见马春生带着两个陌生人进来，便主动走了过来。 “马春生，你不是昨天走了？怎么又回来了？” “要你管，这也是我们村，凭什么就不能回来了？” “当然能，就是你随便带别人进村，经过村长允许了吗？我们村子可不欢迎外人！” 马春生说：“这是来村子里收药材的。” 这是他们一早想好的说辞。 这样，就算马春生离开后，顾久和常勤也能在村子里面住下去。 “收药材的，你说什么大话？” 马旺视线落在顾久脸上，“这个小姑娘，看着还没多大吧？她能懂药材？” 顾久淡淡地说：“我有钱，还需要自己懂吗？带个懂的人来不就行了？” 常勤往前走了一步。 “我是顾小姐请的药材顾问。” 顾久的表情太过于理所当然，让马旺有一瞬间的相信。 但他又想找马春生的毛病，“就你，还能认识什么药材商？” “谁说我是药材商，我买来送礼的，所以我只找最好的。”顾久说着，不经意地把手腕给亮了出来。 腕子上翠绿的翡翠亮了出来。 看起来价格不便宜。 马旺还想问什么，马春生就推开了他，“顾小姐，这边走，我带您去见村长。” 村长听说马春生带着人来收药材了，也是持怀疑态度。 但又怕真的错过大客户，还是出来见了。 马春生把村长拉到一边，跟村长小声讨价还价。 “村长，人是我带来的，如果这单生意能成，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重点出药材区域，得对我们家也放开！” “……” 村长一愣，随即呵呵笑了，“你小子，还有点鬼心思！在宁城混了几年，倒是长出心眼来了。” 马春生说：“没办法，他们要的药材，我们家没有，只能跟村里合作，但这个好处，我不能白给你们，得让我赚点吧！你就说行不行吧！这个顾小姐被我救过，送礼送药材也是我建议的。” 这些都是他们进村之前想好的说辞。 本来想的是住在马春生家里。 但进村之前，顾久临时改了主意。 凭着马春生家和村子的关系，他们想在村子里自由行走，都受限制。 村长搓了搓手，点头应下来，“行！” 他心里想，就两个人，进了村里，那还不是村里人说了算！ 翻不出什么浪花！ 第224章 小姑娘长得标致，山神肯定喜欢 “你们要什么药材？”村长问。 顾久说：“野山参，有吗？” “有！当然有！”村长立即说。 随即就招呼人，“把村子里存的几个野山参拿出来，给他们看看。” 大概等了十来分钟。 村里人就捧来三个盒子。 盒子看起来十分的精美。 “这就是了。”村长说着，打开盒子，“你们看可以吗？” 顾久瞥了一眼。 嫌弃地说：“就这？根本就不用我带来的中药顾问，我都知道不行！别以为我没见过好山参，你们这里山参的个头，还没我见过的三分之一大！我是拿来送人的，这么小的山参，我可拿不出手！” “……” 村长面上微微尴尬。 他原以为顾久年纪小，应该好糊弄。 没想到小姑娘说话这么难听，一点余地都不留。 但现在村子里存的野山参，能拿出来的只有这些。 近几年，山上的药材比以前难寻。 有年头的老参更少。 于是，他们定了些规矩，能进重点区域采集药材的时间，有限制，一个月不超四天。 只有祭奠山神那个月的开放时间长些。 村长好言好语地说：“大参当然也是有的，不过要等到过两天开放采参，不知道你们介不介意住下来等两天。” “还要等开放采参？不能今天就去吗？”顾久拧了下眉，不是太乐意的模样。 村长解释说：“拜了神明，采参才能顺利。你来的巧，刚好两天后就是祭奠山神的日子，到时候村子里会有宴席，有兴趣的话可以参与。” “……” 顾久装作沉思的模样。 “那好吧，就等两天……” 村长立即说：“那我让人给你安排住处？” 马春生连忙往前一步，“可以住在我们家。” 村长摆摆手，推开马春生，“你这孩子，贵客来了，肯定得住好的，就你们家那条件，怎么能招待客人呢？我来安排！我家屋子多！就住我家，你们看可以吗？” 顾久抬头在屋内扫了一眼。 村长家客厅很大，客厅中间的水晶大灯直径足有两米。 屋内的装修也是尽显富贵。 “你家这环境，凑合吧。” “行，那我让人给你们收拾出两个房间！”村长说。 顾久点了下头，“多谢。” 谈完正事，顾久又说：“我能在村子里面转转吗？我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当然可以，让……” 村长正打算指派人。 顾久就先一步开了口，“就让马春生来吧，也算熟点……” “……” 村长犹豫了两秒，答应下来。 “当然可以，不过祠堂、神庙和重点采药区这三个地方，是我们村子的禁忌，外人不能进去，还请见谅。” “理解。”顾久说。 村长又嘱咐春生，“春生，你可要陪好客人，中午带客人回来吃饭。” 顾久说：“晚饭准备就可以，中午我们去马春生家里吃。” 村长这次没再客气，“也行。” 看着顾久、常勤、马春生三个人出了门，其他人终于出了声。 “村长，你确定祭山神的日子，要留这么一个在村子里吗？会不会不安全？” “对啊，这几年，药材越来越少了，就算祭了山神，也不一定能找到他们想要的大山参。” 村长刚才堆在脸上的笑意，此刻完全消失不见了。 眸中带着几分阴狠。 “村子里适龄姑娘越来越少，那个小姑娘长得标致，山神肯定喜欢！山神高兴，我们村子才能兴旺。” 几个人瞬间恍然。 “还是村长聪明！” “对啊！村子里可没这么漂亮的姑娘！山神肯定喜欢！” “……” 至于后续，他们更是压根没什么担心。 大山里，什么意外都能发生，出点小意外再正常不过了…… “阿嚏！” 顾久忽然打了个喷嚏。 她转头朝着村长房子的方向看了一眼，轻轻地勾了下唇。 钓出来的，比原本预想的还要多。 不怕他们没坏心思，就怕不敢有动作。 旁边，常勤和马春生还在低声讨论着刚才的情况。 “不是说现在他们拜的是虚空神吗？怎么还拜山神？” 马春山说：“我也整整三年没回来了，可能……都拜？” 顾久说：“山上的药材资源越来越少，他们还想过这样的生活，肯定是多多益善，能抓住一个大腿是一个大腿。” “也是……”常勤点点头，“村长面相看着就很凶。” 顾久没搭话。 马春生没说明白的事情，顾久看了村长的面相，大概猜出来一些。 村长的面相何止是凶，他身上带着怨气。 手上沾了人命的因果。 除了村长，今天在村长家里见的那几个，有一个算一个，都有怨气缠身。 倒是马春生脸上，干干净净。 跟村里面的脏事没扯上什么关系。 顾久说：“走吧，先去你家里看看，然后再去找吊死在村口大树的那个人。” “好。” 马春生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想到还能见到去世了的爷爷，他的心情复杂。 昨天是惊吓过度，跑回了宁城。 今天还能回来，又有顾久和常勤两个天师，他的恐惧情绪消化了一点，隐藏在心底里的情绪浮现了出来，便多了几分期待。 大概走了五六分钟，就到了马春生家里。 相比其他房子的精致，马春生家的房子就略显寒酸。 两层平房，还能看出来修补过的痕迹。 看起来至少是二十年前的房子。 不过，除了稍微破一点之外，房子收拾得很干净。 院子不算太大，一侧种了菜，另外一侧则摆了几个架子，上面晒着草药。 角落里，放着一口大水缸。 大概就是马春生说的那口三年前打碎了，又忽然出现的缸。 “爷爷！”马春生张开嘴，大声地喊了一句。 很快，马爷爷就从屋里出来了。 “春生，真的是你？我还以为你听错了！这么多天不回来，怎么忽然想起来回来了？不是说过年才回来吗？” 马春生原本还为昨天的忽然消失想了借口。 爷爷却好像完全不知道一样。 他惊讶得说话都结巴了。 “爷爷，我昨天……刚回来过啊，你……你不记得了吗？” “你小子，开什么玩笑，昨天我一天都在家，可没见你的影子。” “……” 马爷爷对昨天的事情，毫无印象。 第225章 丧良心的钱不能挣 马春生忽然觉得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用眼神向顾久询问。 这个时候，马爷爷也意识到，除了村子，院子里还来了两个脸生的面孔。 他问：“他们两个是谁？你从外面带回来的？你怎么这么莽撞？村子里可不欢迎外乡人！” 马春生解释，“爷爷，他们是宁城过来的，来村子里面收野山参的，已经见过村长了，现在还不到采参日，村长就让他们先在村子里面住下，我闲着没事就带他们在村子里面转转。” “村长同意的？”马爷爷皱了下眉，有些不太相信的样子，“过两天就是祭山神的日子，村长怎么可能会同意外乡人留在村子里？” 马春生想了想说道：“可能觉得是一笔大生意吧，村长的决定，我们也管不着。” 马爷爷的脸沉沉的。 “小姑娘，我看你还是趁早下山，这深山老林的，可不比城里，万一出个什么事，你家人想找都找不着。” 这话听起来难听。 但细听，全是为顾久的安危考虑。 顾久趁机问道：“马爷爷，您这意思是，有坏人吗？” 马爷爷眼神闪了一下，“我可没这么说，我的意思是，人生地不熟的，你年纪又不大，还是小心点好。” “哦，我还以为祭神宴会有什么危险呢……” 顾久故意这么说。 她特地观察了马爷爷的表情。 说到“危险”二字的时候，马爷爷的眼皮子不受控制地跳动了一下。 随即又别开视线，看向地面，小声地重复了一句，“出门在外，还是小心点好，还是小心点好……” 顾久知道，再问应该问不出什么了。 便没有再问下去，只是应了一句，“知道了，多谢马爷爷的提醒。” 马春生说：“爷爷，顾小姐在中午在咱家吃饭。” “嗯。”马爷爷轻叹一声，“先进来坐吧，我去给你们准备。” 马春生见马爷爷进了厨房，才小声地问：“玄灵大师，我爷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一点也不记得我昨天回来过了，他现在算人，还是算鬼？……” 顾久说：“不算人，也不算鬼，你现在看见的是三年前的他，被困在三年前某一天的他。” “被困在三年前，在那一天循环了吗？” 马春生想起来之前看过的一个电影，主角被困在同一天。 不一样的是，爷爷以为自己每天过的都是新一天。 “那……他会一直这样吗？” 顾久摇摇头。 她沉思了几秒钟，将空间融合的事情挑能说的一部分说了。 遇上这样的事，马春生从昨天到今天，眼神中的惊惧都没有消掉太多，天知道他脑补了些什么。 她说：“现在这种情况，是受一些磁场能量的影响，你们村子范围里，三年前的某一天和现在的空间融合到了一块，所以你看到的爷爷确实是三年前的人。” “空间融合……” 马春生眼睛瞪得很大。 事情……好像真的有点大！ 还好，他发现了。 要不然，谁知道以后会造成怎么样的混乱。 震惊之余，马春生又有了一种拯救世界的自豪感。 他很快举起手，摆了个发誓的手势，“玄灵大师，我不会说出去的。” 顾久点点头，“多谢。” “不用谢不用谢！”马春生摆摆手。 知道爷爷不是鬼或者其他奇怪的东西，马春生对马爷爷的恐惧一下子消散了。 人也跟着放松了不少。 “两位大师，你们随便坐，我去厨房帮忙。” “我也去。” 常勤正打算跟去，被顾久拉住。 “给他们爷孙一点相处空间吧，没有我们，他更好套话。” 厨房里。 只有马爷爷和马春生。 马爷爷又说起刚才那些话。 “春生，你不在城里好好上班，怎么管这闲事，还把人带到村里来，万一出什么事，你怎么担得起……” 马春生趁机问：“爷爷，你怎么老说会出事？村里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马爷爷还是没打算说，“你就该好好在城里上班，以后才能在城里买房，扎根在城里！村里的事情，就别牵扯那么多！” 马春生说：“爷爷，村子里采药买药，不是也挺好。村长已经答应我了，只要这一回生意能成交，就把重点采药区放开，让我们进去。” “哐当！” 马爷爷手里的不锈钢掉在了地上。 脸色一瞬间黑了不少。 大步走到马春生的面前。 挥起拳头就砸在了马春生的身上。 “谁让你跟村长去谈这个的？” “谁让你跟村长去谈这个的！” “……” 马爷爷砸了两拳，便停了手，背过身去。 马春生原本以为爷爷听到这个消息会高兴，没想到，却一下把人惹急了。 他连忙问道：“爷爷，你……你怎么了？” 马爷爷快速地用袖子拭了一下眼角，将差点控制不住的眼角湿润擦掉。 然后又转身，气狠狠地说：“我供你上学，就是让你走出大山，你倒好，不好好上班，还想回村里采药！你是要气死我！” 马春生说：“就是想着采药也挺不错的，村里能进重点区域的采药的，生活过的一个比一个好，我也想轻松一点。” “爷爷，你都不知道我每天工作多累，和领导处的关系也不好，每天在办公室看他脸色，太压抑了！” “……” 知道爷爷明天还会把今天忘了，就没什么顾忌了。 说了很多平时不会给爷爷说的话。 马爷爷沉默地听着。 什么都没说。 听完，反而离开了厨房。 看着爷爷离开的背影，马春生有几分无力感。 爷爷从来都是这样。 好像除了让他好好上学，就没多余的话了。 他感觉自己都快习惯了。 马春生重重地叹了口气，闷着头继续干活。 大概两三分钟，爷爷就回来了。 手里多了一个红色的本子。 是存折。 存折被爷爷收的很好，崭新崭新的。 爷爷把存折塞到马春生的手里。 声音闷闷的。 “这些钱本来是准备给你结婚用的，你要是工作不顺心，就辞掉吧，再找一个新的，这点钱够你生活一阵了……” 马春生把存折翻开。 发现里面竟然有二十三万多。 有零有整。 他正打算说话，就听到爷爷又开了口，“外面那两个人，你还是领着他们离开吧，我也不需要去重点区域采药，丧良心的钱不能挣！知道吗？” 第226章 村子的秘密 马春生低着头看着存折，愣了好大一会儿。 觉得存折拿在手里很重很重。 这二十三万多，是爷爷全部的积蓄。 爷爷就这么拿出来全部给了他！ 和村子里的其他人不一样，爷爷不能进重点区域采药。 能采到的药材，基本都是低价药材。 每天都要花大量的时间，却卖不了什么好价钱。 这些钱，来的有多不容易。 马春生十分清楚！ “爷爷，这钱我不能要！” 马爷爷说：“让你拿着就拿着，早晚都要给你的，我也没几年光景了……” “爷爷！” 马春生急切地打断。 明明已经知道结果，但真听爷爷说这种话，还是一时难以接受。 按三年前的日子算，爷爷只剩下一个多月的光景。 甚至没能等到过年…… 马爷爷弯了下唇，说：“年纪在这，这种事情也没什么不能说的，生死都有定数，还好你已经走出了村子，我的心愿也算完成了。” “……” 马春生张了张嘴，觉得喉头像是塞了一团棉花一样。 马爷爷说：“大男人了，别磨磨唧唧的，把存折收好，来帮我切菜，别让客人等太久了。” 马春生深深地呼吸一口气，将存折揣进了自己的口袋。 “来了。” 做饭的过程中，马春生仍旧没忘记自己的任务。 一直正面侧面的打听。 比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他们家会被禁止进入重点区域采药。 和从小到大一样，爷爷怎么都不愿意说。 马春生只能作罢。 他又问：“爷爷，最近你见过青苗吗？她最近发生什么事了吗？” 马青苗就是三年前吊死在村口大树上的女孩。 “怎么忽然问起这个？”马爷爷问。 马春生随便找了个借口。 “我今天看见她了，好像闷闷不乐的，想着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唉……” 马爷爷叹了一口气，小声地嘟囔了一句，“看来轮到她了……” “什么？” 马春生没听太清，又问道。 马爷爷回了神，说：“没什么，吃完这顿饭你就带着他们两个回宁城吧。” 这也不知道是马爷爷第多少次想要赶他们走。 马爷爷越这样说，马春生越意识到，爷爷肯定有事情瞒着他。 他说：“爷爷，我没敢告诉你，我工作丢了。想在村子里休息几天，等过了祭神宴再走。” 马爷爷叹了一口气，也没有太惊讶。 “难怪，我就说，不过年不过节的，你怎么就忽然有时间回来……” 他又说：“住两天就住两天吧，就是那两个客人，你得劝劝他们，让他们趁早走，咱家担不起这个责任。” 马春生只能说：“我能劝，但是听不听，就不是我能做主了，毕竟你什么都瞒着我，会有什么事情，我自己都不知道，更别说跟别人说清楚了……” 他说完，偷偷地看向爷爷。 激将法并没有起效。 马爷爷还是什么都不愿意再多说。 去马青苗家的路上，马春生绘声绘色地把厨房里发生的事情讲给顾久和常勤听。 “我真的什么办法都试了，我爷爷就是不愿意说，他肯定有事情瞒着我！这个村子说不定真的不安全！” 这个村子他也生活了二十多年，现在忽然觉得十分陌生。 顾久说：“是你爷爷把你保护得太好了。” “我现在就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我爷爷保密到这种程度。”马春生说，“玄灵大师，我想留下来了……” 顾久说：“一会儿见过马青苗，应该就能把事情拼凑出来了，你如果只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其实没必要留下来。” “大师，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什么了？” “先去见见马青苗吧。”顾久没有正面回答。 关于马爷爷和村子里的矛盾，她也有了大概猜测。 恐怕和马青苗即将遇见的事情，有一定关系。 祭山神，主要在于祭祀，而不在于那顿饭。 自古以来，都有少女祭祀的记录。 村长等人身上的怨气，和这些事情脱不了关系。 至于事情到底如何，还要见了马青苗，才能验证。 马青苗家的大门紧闭着。 像是没人一样。 他们一路走来，白天大部分村民家门都是开着的。 据马春生介绍。 能进重点采药区采药的村民都不缺钱。 大部分甚至平时都不采药，就等着重点采药区开放的时候，才去采药。 所以，白天大部分都是在家的。 而，村子里面，只有一家不能进重点采药区，他们家就是那唯一的一家！ “不应该不在家吧，我敲敲门？”马春生询问道。 顾久点点头，“里面有人。” 马春生抬手敲门。 敲了几声，没人应，干脆用了力气。 拍得门“咚咚咚”直响。 终于，院子里的人坐不住了，脚步都加快了许多。 大门打开。 马文海站在门口，看清楚是马春生之后，整张脸都黑了下来。 “怎么是你？有什么事？” 马春生往侧面挪了一步，指了指顾久和常勤。 “文海叔，这两位是来村里收药材的，村长让我招待，我想着你们家青苗和顾小姐年纪差不多大，又是读过书的，就过来了。” 马文海打量了顾久一眼，毫不犹疑拒绝：“青苗身体不舒服，见不了人，找别人去吧。” 说完，就准备关门。 顾久大步往前，用手挡住了。 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我带的人懂看病，可以帮忙看看呀？” “不用……”马文海直接拒绝。 “我觉得你们家怪怪的，整个村子就你们家关着门，还不敢让我们进去，不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你们不会是藏了什么名贵的药材没让村里知道？”顾久故意说，“马春生，我看你还是给村长打个电话，让村里人都来看看！” “……” 马文海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这个时候，他不想出什么岔子。 万一乱糟糟的，让马青苗再听到什么风声，她没办法跟村子里面交代。 最后还是退了一步。 让顾久他们进了门。 请人进门之后，他又偷偷给村长发了条信息。 他处理不了的事，交给村长处理。 第227章 不宜插手太多 进门之前，马春生把门拍得那么响。 按道理来说，应该都听见了。 但马文海家客厅中，却一个人也没有。 马文海让顾久几人坐下，也不着急去叫马青苗。 而是磨磨蹭蹭地去倒水。 “文海叔，青苗呢？”马春生问，“怎么没看见她？” “额……我一会去叫她……” 马文海嘴上答应。 放下杯子却又转身去了厨房，假装洗水果。 在厨房里整整待了三四分钟都没出来。 很显然，在拖延时间。 顾久朝着马春生使了个眼色。 马春生立即会意，直接闯进厨房，装作热心的模样。 “文海叔，你在干什么呢？我帮你吧！” 几个苹果，早就被搓得干干净净了。 马春生直接把盘子从马文海手里抢过去，端着就走出了厨房。 马文海只能跟了出来。 站在客厅中间一动不动。 视线透过窗户往院子里面瞟，就等着村长过来。 至于去叫马青苗，则是能拖延就拖延。 马春生又出声提醒，“文海叔，你不去叫青苗吗？” 马文海见真的拖延不下去了，说：“哦，等等，我现在过去……” 说完话又忍不住往看窗外看了一眼，才慢悠悠地打算转身。 “等等。”顾久忽然叫住。 她弯腰，从桌子角处捡起一张红色剪纸。 剪纸破了一半，但也能看出来，原来是一个“囍”字。 顾久其实一坐下来就发现了。 原本打算等马青苗出现再问的。 但看眼下这情况，她恐怕不一定能见到马青苗。 马文海一直往外看，肯定找了救兵，最有可能的，就是村长。 村长家距离这里，也就五六分钟的路程。 顾久装作好奇的模样，将缺了一半的“囍”字展示出来。 “你们家有喜事吗？这好像是个红双喜的一半……” 马文海看到红纸，肉眼可见地慌了一霎。 强壮镇定地回应，“额……嗯……” 马春生脑子还算活络，很快接过话茬，问道：“啊？什么喜事？我怎么没听说呢？谁啊？不会是青苗吧？” 马文海家三个孩子。 马青苗是老大，下面是两个弟弟。 大的才十三四岁。 就算是推脱，也推不到这两个人身上。 马文海毫无心理负担地回答：“是。” 毕竟，他们跟女儿也是这么说的。 “对方是谁家的？”马春生又问。 马文海说：“这种事情，没成之前，还是不乱宣扬了，万一有什么意外，两家都不好看……” 话说完，马文海听到外面有声音。 心底松了一口气。 村长终于过来了。 村长和马文海三言两语对了信息，村长便以马文海家有喜事要办，不要耽误人家正事为借口，把顾久他们请出了马文海家。 马春生表情颓丧。 “抱歉，我没帮上什么忙，人都没让你们见到……” 顾久摇头，“没什么可抱歉的，我该了解的，也大概了解了，至于青苗，我们还要住几天，不着急。时间也不早了，你也该下山了。” “不，我想留下来。” 马春生忽然说，语气比上一次更坚定了。 “我隐约想起来一些事情，我想，我们家和村里的嫌隙，可能和这件事有关……” 马春生说起他遗忘在记忆深处的一些事情。 当时，他应该才四五岁。 有一天晚上，他睡得正熟，听到外面争吵的声音，就跑出来看。 当时，院子里面被抬进来好几个很大的箱子。 每个箱子上，都贴着这样的红纸。 带头抬东西进来的，就是村长。 爷爷拿着刀跟他们对峙，让他们把东西抬走。 至于当时吵了些什么，他记不清楚了。 第二天问爷爷，爷爷什么都没说，只说没事。 当时，他是有一个小姑姑。 小姑姑应该就是刚成年的年纪。 后来没过多久，小姑姑就出了意外，家里便只剩下爷爷和他两个相依为命。 马春生以前从来没把小姑姑的事和家里不能进重点采药区联系起来。 今天见了马青苗家掉落的那半个“囍”字之后，他忽然觉得当年的事情有内情。 “玄灵大师，你之前说的见了青苗就知道了，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 顾久点头，“是。所以你想找原因的话，确实没有必要留在村子里，你爷爷瞒着你，是不想让你知道村子里的腌臜。” “……” 马春生的手下意识往口袋里面摸去。 存折还在口袋里面放着。 硬邦邦的，带上了一点他的体温。 他总算明白了，顾久说的那句爷爷把他保护得太好的含义和重量。 马春生沉默了许久，才说：“大师，我决定了，不下山了，最后这段时间，我想再陪陪我爷爷。” 毕业之后，马春生就留在宁城。 爷爷也不爱让他回来，总说，让他好好工作。 他那时候的打算也是等在宁城买了房子，立稳脚跟，就接爷爷一起去宁城。 直到现在，他都离那个目标还有一大段距离。 这么想着，马春生又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生前，我每年都只回来几天，一直觉得，还有时间，还有时间，没想到时间早就不够了……” 顾久深深地看了马春生一眼，这次没再说什么，而是掏出了几张符纸递给马春生。 常勤见到，问：“小师叔，会有危险吗？” 顾久说：“以防万一，毕竟人是我们带来的，总要确保安全。” “也是。” 常勤挠挠头，继续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这个村子，哪里都透着怪异。 “小师叔，除了春生爷爷和马青苗，其他人真的是现在的人，不是三年前的人吗？在他们的世界里，马青苗应该已经死了，可我看他们的反应，似乎一点没有觉得意外。今天的事情，好像是在重复三年前某一天的……” 顾久说：“按面相看，马文海确实是丧女的面相，至于他们的行为，应该是记忆受到空间融合的影响，自动修正了。” “感觉心里有点毛，马青苗不会再出一次事吧？我们要不要想办法再见一次马青苗？”常勤说。 顾久想了想，“祭祀那天再说，现在不宜插手太多。” 他们的主要任务，是先弄清楚之前的空间主人是谁。 既然空间中的时间节点是三年前马青苗祭祀前夕，空间主人很可能和马青苗有关系。 插手太多影响走向，反而影响判断。 顾久现在唯一能确定的是，祭祀那天，马青苗没有立即死。 是被谁救了？还是发生了别的事情？ 都得到当天才能知道全貌。 第228章 是头肥羊 等待的两天时间里。 顾久和常勤没有太多动作。 大多数时间都在村长家里待着，偶尔在村子里面转转。 村长提前给村子里的人打过预防针，村子里人的嘴一个比一个严实。 基本打听不出来什么关于村子里面的事情。 有的人甚至一看见顾久和常勤走过来，就开始往家里躲。 中间，顾久还去过一次马春生家里。 马春生在院子里和爷爷一起晒太阳。 很是悠闲。 看见顾久过来，马爷爷又像是从来没见过一样。 “春生，这是谁？” 虽然知道爷爷明天就会忘了，但马春生还是又耐心地给爷爷介绍了一次。 “爷爷，这是宁城来的顾小姐，是我的朋友，来村子里收药的。” “来村子收药的？你得提醒她，收完赶紧走，别在村子里多待，看日子，快到祭神宴了。”马爷爷提醒。 马春生这次很顺从地配合，“知道了爷爷，我会告诉她的。” 马春生和顾久走到门口，马春生才跟顾久讲了从爷爷这边打听来的消息。 他跟爷爷说起了姑姑的事情。 马爷爷原本不打算说的，但听到马春生竟然已经知道当年的实情，便不再隐瞒。 情况大致和顾久推断的差不多。 当年村长抬着东西来，说轮到马春生姑姑祭山神了。 马爷爷提前让马春生姑姑离开了村子，以联系不上人拒绝了村长，便被村子排挤。 祭祀山神几天之后，马爷爷去采药，发现了女儿的尸体。 人怎么回来的，什么时候回来的，马爷爷不清楚。 也没有证据证明跟村子里的人有关。 但他知道，那年祭祀山神，用的还是自己女儿。 因为村子里，同龄的姑娘，一个没少。 山神宴正常开，他们正常去重点区域采药。 也是从那之后，马爷爷没再跟村子里的人有过来往。 “大师，爷爷说，姑姑身上有动物咬伤的痕迹，祭祀的山洞里，住的有没有山神不知道，但肯定有野兽。我问了其他被扔进山洞的姑娘，他说没有出来过的，恐怕也是被山洞里面的野兽吃掉了。” 顾久点头，“好，我知道了，多谢你的信息。” “青苗她……”马春生本来想问，马青苗如果是被选中的祭祀品，会不会出事。 但转念一想，马青苗在三年前就已经死了。 后面的话便化作一声叹气。 顾久知道他想问什么，说：“照事情发展看，她应该是逃了出来，后来又吊死在了你们村口的那棵树上，我和常勤会想办法弄清楚祭祀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有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马春生说。 顾久没有推辞，笑着说了一句，“好。” 不想打扰马春生和爷爷的相处时间，顾久没有待多久。 说完事情就要去跟马爷爷道别。 “马爷爷，我先走了，再见。” “要下山了？”马爷爷问。 顾久点点头，“嗯，晚一点下山。” 不管说什么，马爷爷明天早上都会忘记，不如顺着马爷爷的话说，也免得老人心里挂记。 马爷爷听到顾久这么说，脸上立马有了笑脸，热情地留顾久下来吃饭。 “时间不早了，中午在这吃了再走吧，免得赶山路挨饿。” “不了……” 顾久要拒绝，马爷爷又说，“我做饭手艺还行，不难吃的！” 顾久当然知道，马爷爷的厨艺很不错。 来的第一天，就已经尝过了。 她和马春生对视了一眼，没有点破，而是随便找了个借口，“爷爷，多谢你的好意，但是我是来山上收药的，还有事情没办完，下次有机会再来呀！” 村长时刻关注着顾久，她不能表现的和马春生太过于熟稔。 马春生说：“爷爷，别耽误人家正事了。” 马爷爷这才说：“好吧，办完事就赶紧下山吧！” “嗯。”顾久点头。 两天时间过得很快。 一眨眼，便到了祭神宴这一天。 从早上开始，整个村子都很热闹。 他们先去祠堂拜了祖先，又去神庙拜了山神和虚空神。 拜完神，便回来开始准备宴席。 宴席从中午摆到晚上。 村子里男女老少几乎都出现了。 这也是顾久见到村子里人最全的一次。 村子不算很大，所有人加在一起，也就二三百人。 独独缺了马春生和他爷爷。 宴席上。 顾久和常勤两个人就像是来搂席的普通宾客一样，吃得极其认真。 一切正常，就好像完全没有发现时不时落在他们身上的视线一样。 角落里，村长和几个村民的视线时不时投过来。 他们商议的事情，跟顾久有关。 “村长，药已经准备好了，什么时候下？” 村长看向马文海。 “文海，你说呢？” 马文海眼神闪了一下，没有立即回答。 如果祭祀的人换了，他之前拿的那些好处就都要退回去。 加一块至少价值五十万。 下一次祭祀，就是三年后。 马青苗年纪就大了。 而且那丫头心思已经有点野了，三年后，说不定就是别人家的人了。 如果不退，就是实打实的钱到手。 况且这些年，村子中的药材一年比一年少。 就说野山参，几十年前遍山都是。 现在有时候采药日一整天都挖不到几个。 特别是大的，一年能出几个，就不容易了。 分到每户手里的钱，更是一年比一年少。 想到这里，马文海已经开始心疼钱了…… 村长看出马文海的迟疑，便已经知道了他的答案。 他说：“我前两天专门找人鉴定过她那个镯子，不便宜。听说她身上穿的那些衣服，都是大牌，那件外套三十几万，一个发夹就要上万。可以十分肯定的是，这确实是一头肥羊，可以想办法榨一榨，再做打算。” 听着村长的话，几个人眼睛都红了，泛着贪婪的光。 “比以前来收药的药材商老板还有钱嘞！” “一件衣服三十多万！我看那也是布的，不是金子啊！” “她家里得多有钱啊！” “就是，咱守着祖宗给咱的山，卖药材也挣了不少，跟他们这一比，差着呢！” “我看那小姑娘没啥心眼，要真能忽悠到钱，可比我们上山挖参强！” “……” 于是，这些人商量之后，一致同意，先薅羊毛，再决定这只肥羊是宰，还是继续养。 第229章 祭神宴 祭神宴是整个村子中最重视的一天。 食物都是精心准备过的。 顾久敞开肚子，吃得很开心。 几乎全程的视线都落在食物上。 筷子都没怎么停过。 同席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了顾久几眼。 正当顾久在开心地啃着一根猪蹄时，村长过来了。 “顾小姐，我们这里的食物吃得惯吗？” 顾久抬眼看村长一眼，弯起眸子，“不错，家里阿姨很少做这些。” 村长笑了起来，“喜欢吃就多吃点。” 说着，他招了招手。 一个人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村长将其中一杯端到顾久面前。 “顾小姐，敬你一杯，欢迎来参加我们村的祭神宴。” 顾久拒绝道：“我不太会喝酒。” 那杯酒距离她的鼻子还有十多公分，都能闻到明显的酒味儿。 连酒杯中的药味都盖不住酒的凌冽。 可想而知，这杯酒度数有多高。 村长笑眯眯的，“这杯酒可不一样，这是山神的福酒，用山上的人参，再加上几种药材泡成的。祭神宴上喝了福酒，客人也能得到山神大人的祝福。这是我们村欢迎客人的最高礼仪。” 顾久垂着眸，没有立即接过。 像是在犹豫一样。 几秒之后，才伸出了手，“好吧……” 村长又将另外一杯酒端了起来，递给常勤。 顾久都接了，常勤肯定没有再犹豫的道理。 村长又对两人说了几句吉祥话，酒杯和两人的酒杯相碰。 便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顾久只轻轻抿了一小口，就被酒的辛辣刺激得拧紧眉头。 她打算将杯子放下时，又被村长拦住。 “山神的福酒是要喝完的，要不然福气会漏走的。” 顾久深呼吸一口气，将杯子里面剩下的酒喝完。 “咳咳咳咳……” 直冲喉咙的辣，呛得顾久剧烈咳嗽起来。 脸也在这一瞬间呛成了红色。 缓了好大一会儿才缓过来。 “顾小姐，你没事吧？”村长问。 顾久眼神都变得有些虚焦，“咳咳咳，度数好像有点高，我缓缓。” 她的手撑着桌子，“好像越来越晕了，我能先回去歇歇吗？” 村长说：“也行。” 常勤立马起身，“小姐，我送你回去吧。” 起身的时候，脚下一个踉跄，还差点摔倒。 常勤的脸色不比顾久好多少。 也是整张脸都变了颜色，一张嘴一股酒味儿。 村长眸中闪过得逞的笑意，“山神的福酒确实烈，我找两个人送你们回去休息吧！” 村里人要扶，常勤还不乐意，甩开他们的胳膊，非要走一个直线给他们看看。 整个一个醉得不省人事。 顾久还算安静，只是整个重量都压在扶她的中年女人身上。 中年女人觉得肩膀上像是压了一个千斤顶一样。 整个人叫苦不迭。 又没办法把人放下，只能咬牙忍耐。 从祭神宴到村长家里这段路程，她从来没觉得这么长过。 到了村长家里，常勤又闹了几分钟，才终于彻底失去意识，晕倒在了床上。 顾久也裹着被子，睡得很熟。 两个人分别试探着叫了顾久和常勤，没有一点动静，这才出来碰头，小声地交谈。 “终于起效了，闹腾的，可算累死我了。” “谁说不是呢！那小姑娘别看瘦，也不知道怎么那么沉，我半边肩膀到现在还是酸疼酸疼的。” “应该不会醒了吧，我们回去吧。” “肯定不会醒了，那药我看着村长下的，药牛都行。这两个人的酒量真的差，药还没起效，人就醉得不省人事了！” “走吧走吧，不耽误我们的事就行……” “……” 他们虽然没打算立马朝顾久动手，但今天的祭神宴是村子里的大事，有外人在，总归是怕他们发现点什么。 所以，他们就选择了这么方法，给顾久和常勤下药，让他们好好睡上一段时间。 “哐当！” 村长家的大门被关上。 又专门上了锁。 两个人才放心地离开，渐渐走远了。 马文海家。 马青苗已经换上了一身红衣。 坐在镜子前，认真地给自己化着红唇。 眉目间满是掩不住的喜悦。 门被推开。 马文海端着一杯酒走了进来。 “青苗，出嫁前的福酒，喝了吧。能在祭神宴这一天出嫁，是最有福气的，喝了福酒，山神才能赐福给你。” 马青苗看了一眼福酒，又看了一眼镜子，说：“爸，你先放桌子上吧，我口红还没化好。” “没事没事，你先化……” 马文海用力地扯了扯嘴角，但这笑，比哭还难看。 马青苗还以为马文海因为舍不得自己，才会这个表情，还专门安慰道：“爸，你不要这个表情，我嫁得又不远，能随时回来。你看你也红眼睛，我妈也红眼睛。” “嗯，知道知道。”马文海尴尬地低头，“不远是不远，就是再也不是咱家的人了，你妈难免难受……” “唉……”马青苗叹了一口气。 刚好这个时候，楼下有人叫马文海。 听着声音是村长。 村长这个时候找，说不定有事，肯定不能让马青苗听见。 马文海只能放下杯子，先去找村长。 出去之前，还不忘了嘱咐马青苗。 “别忘了把福酒喝了。” “知道了。”马青苗答应。 化好唇妆，马青苗正打算去拿杯子，手机忽然响了一声。 还不等马青苗接起来，就挂断了。 马青苗疑惑地发信息过去。 【怎么忽然打电话？不是说婚前不能见面吗？】 电话那头的人很久，才回复了一句。 【就是太想你了……】 马青苗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 回复道：【我也想你！】 她放下手机的时候，一个没注意，把放在桌子上的福酒给撞倒了。 杯子中的就洒了一桌，连带着袖子下面也湿了一片。 马青苗手忙脚乱地去扶，最后也只拯救回来小半杯。 她心疼的不行。 既心疼酒，又心疼自己的婚服。 但已经这个时间了，接亲的人肯定快到了。 她只能赶紧把桌子和婚服整理干净，然后将剩下的小半杯酒一饮而尽…… 第230章 山神的秘密 马文海再次来到马青苗的房间。 便见马青苗已经失去意识，栽倒在床上。 桌子上的酒杯已经空了。 他知道，福酒起作用了！ 傍晚时分。 祭神宴晚宴开始。 村头搭了戏台。 村民们一边吃饭，一边看戏。 十分热闹。 也正是这个时候，村长和几个村中的青壮年偷偷退场。 将一顶大红色的花轿抬进了马文海的家里。 还在昏迷中的马青苗被盖上了大红的盖头，塞进了花轿中。 花轿直奔后山而去，一直到某一个山洞口才停下。 村民们把花轿放在山洞洞口。 又往洞口摆了不少祭祀供奉的食物。 村长带头朝着洞口跪下。 “山神大人，请您保佑我们村子！赐给我们更多的药材吧！” 说完，带头朝着山洞叩了头，一行人便起身离开了。 只余下花轿中的马青苗。 天色越来越暗。 暗到在山中几乎看不清楚两米以外的东西。 一阵狂风从山洞中涌出。 刮得附近的树枝呼呼作响。 不远处，躲着一个人。 听着妖风声音，心中有些发怵。 但还是鼓足勇气，一点一点靠近山洞，想要将一切都看清楚。 越靠近洞口，风越大，刮得人几乎站不住。 呼呼的风声传入耳中，像是巨兽的吼声。 十分骇人。 那人不由得有些腿脚打颤。 正犹豫要不要继续向前走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巨响。 他连忙朝着洞口方向看去。 只见，原本停着花轿的位置，此刻完全没了影子。 连带着摆在洞口的贡品，也一并消失不见了。 “……” 那人看得眼睛都直了。 只迟疑了一秒，便拔腿就跑。 一路上连滚带爬地下了山…… 常勤躲在暗处，将一切看在眼里。 天色太暗，逃下山的人具体长什么模样，他没有看得太清楚。 但看跑的方向，应该也是村子里的人。 看腿脚身型，应该是个年轻人。 常勤低头给顾久发了条信息。 把山洞这边的情况，简单地告诉了顾久，便也闪身跟进了山洞。 中午的福酒，村子里的人下了狠药。 顾久和常勤将计就计。 假装中药，趁着他们放松警惕的时候，将整个村子再探一遍。 两个人分头行动。 常勤来了山洞，搞清楚山神的秘密。 顾久则是去了神庙，探听一些关于虚空神的信息…… 山洞中的风渐小，慢慢归于平静。 马青苗的头磕在花轿上。 剧烈的疼痛，让她从昏迷中醒转了过来。 才发现，自己已经被盖上了红盖头，置身于花轿中了。 她只记得喝了福酒之后，头有点晕乎乎的，就打算趴在床上小憩一会儿。 怎么一睁眼，就到了花轿里面？ 天还黑了！ 父母看见她睡觉，没有叫醒她吗？ 满哥家的人呢？ 怎么会这么安静？ 马青苗这么想着，心头升腾起一阵恐惧。 她硬着头皮掀开了花轿帘子。 外面依旧漆黑一片。 马青苗试探着往外走，还抬出一只脚，一只毛茸茸的手就伸了过来，拽住了她的裙边。 “啊！” 马青苗下意识脚乱蹬了几下。 她的力气不小。 将脚下的东西蹬出了一米多远。 趁机从花轿中跑了出来。 马青苗还没跑多远，地上的东西就爬了起来，朝着她扑了过来。 被扑倒在地之后。 一张长着毛的大脸就凑了过来。 马青苗情急之下，只能用胳膊挡住。 “嘶啦！” 婚服被咬烂，胳膊也被咬住。 随即便感觉到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 这个距离，马青苗终于认出咬住自己的那张毛脸，原来是一只猴子！ 猴子双手扯着她的胳膊，再次尝试去咬脖子。 马青苗甚至能清楚感觉到，猴子鼻息喷出来的气，湿热湿热的。 让她忍不住汗毛直立。 再这样下去，她的脖子一定会被猴子咬断的。 情急之下，马青苗想到了头上的簪子。 她连忙拔下簪子，用力地朝着猴子身上扎了上去。 “啊！” 猴子发出一声惨叫。 从马青苗的身上跳开。 马青苗顾不上看猴子的情况，先逃要紧，从山洞中跑了出去。 因为是家里的女孩，她没来过重点采药区。 对重点采药区附近不太了解。 今天晚上又恰好是个阴天，没有月亮没有星星，她只能凭着感觉往外跑。 直到气喘吁吁，确认了猴子没有追上来。 她才停下脚步。 因为不确定自己的位置，她怕越跑越找不到方向，只能先停下来，等待天亮。 山洞中发生的一切，都被常勤看在眼中。 他记着顾久说的，先不干涉事情的发展。 猴子被马青苗的发簪扎到的位置，正好是脖子动脉的位置。 血流如注。 只几分钟的时间，猴子就没了命。 常勤在山洞的深处，找到了不少白骨和一些碎瓷片。 看着身量，都不太大。 想来，都是被祭祀的少女…… 另一侧。 顾久在神庙中，见到了村民们供奉的神明牌位。 两个牌位并列。 一个上面刻着山神二字。 另外一个，是一个空白的牌位。 看起来普普通通。 之前顾久在村长家也见过同样的牌位。 但也略有不同。 神庙的牌位下面，除了供奉的水果香烛之外，还有一样特别的东西。 一个小碗中，装着满当当的一碗鲜血。 顾久确认过，是人血。 这么多血，应该不是一个人的。 除此之外，那块空白的牌位上面，沾着极淡极淡的阴气。 若不是神庙门窗紧闭，这一点阴气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顾久眯了眯眼睛。 村民供奉的虚空神，带着阴气。 看来不是什么神，而是鬼！ 这么看来，虚空神是来帮他们的，还是想要这些人的命，可就说不好了。 她尝试用阴气寻踪，看看能不能确认附身过牌位的魂魄位置。 但这阴气太淡了，符纸刚一碰到，就消散掉了，更别提寻踪了。 顾久听到外面有声音，有人来神庙了！ 她想了想，决定先离开神庙，回村长家里去。 免得离开太久被发现了。 还没回去，顾久远远就看见，村长家的门口，有人正在拿着钥匙开门！ 现在祭神晚宴还没结束，竟然真的提前回来了！ 第231章 马青苗回来了! 大门被打开。 忽然，一道雷声响起。 村长家门口的一棵大树被雷齐腰劈断。 树枝擦到电线，将一根电线给带断了。 开门的村长老婆脚步停在原地，探着头仔细看了几秒之后，连忙拿出手机，给村长打了电话。 打完电话，不敢上前，也不敢回家了。 站在原地等着。 顾久站在角落里看了一会儿，在村长回来之前，翻过后窗，直接回了房间。 至于村长和村长老婆，他们焦头烂额，一边嘴上抱怨，一边找电工帮他们接线。 这个时候，根本无暇顾及顾久和常勤。 好不容易恢复通电，已经是三个小时之后。 常勤也早就从山上回来了。 祭神宴后的第二天，就是上山采药的日子。 对于村子里的人来说，这一天像是过年一样重要。 这一天，整个村子里的人都起得很早。 为了是能在重点采药区开放的时候，早点上山，占一个好位置。 村长家里也不例外。 六点。 天还没有亮。 村长家就响起了鞭炮声。 顾久听到鞭炮声，也出来了。 她站在门口，看着满地的鞭炮红屑，问道：“要开始晚宴了吗？” “什么？”村长疑惑了一声，才反应过来顾久说的什么意思，说：“晚宴已经过了，这都第二天了！” “啊？”顾久装作迷糊的样子，揉了揉眼睛，从口袋里面摸出手机，看了一眼。 然后疑惑地挠头。 “我记得我明明还在吃中午饭，怎么一睁眼就现在了？” 村长随便找了个借口，“大概是福酒的度数太高，你们一时没喝惯，喝醉了。别说你了，跟你一起的那个，也喝醉了，还没醒呢！” “嘶……” 顾久揉着太阳穴，“我说头怎么这么疼！” “酒劲儿太大了！要不顾小姐接着回去睡？反正现在时间还早……”村长说。 顾久摆了摆手，“饿了，有吃的吗？” 昨天晚上她什么都没吃，现在着实有点饿了。 “有，当然有。” 村长从厨房给顾久拿了吃的。 便继续准备上山采药的工具去了。 天亮之前，村子中就少了一半人。 大家提前守在重点采药区，都想做第一个挖到人参的那一个。 毕竟村子里还住着一个等着收参的有钱人，今年的参肯定能卖出高价！ 顾久和常勤没上山，作为外人，也没有资格进入村子的重点采药区，只远远地在山脚下看着。 常勤将昨天晚上的所见所闻，又详细地给顾久讲了一遍。 “他们信奉的山神，就是那只猴子，猴子年纪不小了，下巴都能看见白毛。村子里的祭祀给山神的姑娘，应该都被猴子吃了！” 常勤握着拳头，满是气愤。 顾久望着山上的方向，“猴子身上有阴气吗？” “没有。”常勤说。 “山洞里面一点阴气都没有？” 常勤立即意识到哪里不对劲。 他肯定地说：“确实没有，一丁点儿都没有！这个村子曾经是执念空间，空间崩塌都是因为阴气过重，按道理说，村子里面不该那么干净！更何况，山洞里面全部都是穿着嫁衣丧命的姑娘，怨念都很重，更容易成厉鬼……” 顾久轻轻点了下头。 整个村子都太干净、太正常了。 反而是最大的不正常。 常勤想了想说：“小师叔，会不会是虚空神？刚融合的时候村子闹鬼，虚空神帮了他们，所以他们才会忽然又信上虚空神！这个虚空神，到底是什么东西？” 顾久说：“牌位上有阴气。” “啊？虚空神也是鬼？” “可能。” “我有点想不明白了，虚空神是鬼的话，为什么要帮村民捉鬼？” 顾久眯了下眼，“可能为了香火。” “鬼受香火！这是打算干什么啊！想修成鬼仙吗？”常勤瞪大眼睛，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寻常之处。 “只是猜测。” 顾久这么说道。 现在推演再多，都是假设。 眼下要关注的，还是马青苗。 执念空间的主人，一定和马青苗有关。 “马青苗应该还在山上。” 常勤说：“她杀了猴子之后就跑出去了，我没跟出来，如果没下山的话，大概率是。” 顾久轻叹了一口气，“我们站的这个位置还是差一点儿，没办法第一视角看戏。” 重点采药区和祭祀山神的山洞，都在最深的山中。 他们没办法跟太紧。 此刻，天光已经大亮。 村民们已经进了重点采药区。 马文海是特许第一个进去的，占了一片最好的位置。 那一片位置，是往年最容易出参的区域。 他眼馋了几年，终于轮到他了！ 村民们向马文海投来羡慕的目光。 “挖到大山参可得请村子里吃饭啊！” “是啊！今年可不一样，有人专门来买参，肯定比卖给药材商挣得多！” “文海运气真不错！” “谁说不是呢！好福气！” “……” 听着大家的恭维声，马文海笑得见牙不见眼。 进去的时候，因为太过于激动，左脚绊右脚，差点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 人没摔，但也没好到哪里去。 放在背篓里面的铲子滑了出来。 刚好弹到了马文海的脚腕上。 割破了裤子，划破了马文海的腿。 庆幸的是，天冷了，穿得比较厚。 伤口不算深。 只是流了血。 有个人开口，“文海，要不要下山歇歇？找个大夫拿点药。” 马文海立即说：“山上全是草药，还怕没药吗？这块肥地好不容易轮到我，可不能飞了！以后没什么机会了！” 他就马青苗这一个女儿，拿女儿换特权的机会，确实是没有了。 村民笑骂。 “你个贪货，抬到你家的嫁妆还少吗？” …… 开了玩笑之后，大家各自散开，开始抓紧时间找参。 重点采药区开放的时间可不长。 “啊！” 一声尖叫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大家都还没来得及走远。 纷纷往尖叫声的方向跑了过去。 “怎么了？怎么了？” “……” 然后他们看见，一身红衣的马青苗，头发散乱，满脸鲜血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马青苗！马青苗回来了！” 马文海脚腕受伤了，本来不想去的，但听到马青苗的名字，也一瘸一拐地往那个方向挪过去。 第232章 她只是祭品 马青苗的样子过于狼狈，像是从地狱里面爬出来的厉鬼一样。 这么多年以来，这是第一个被祭祀给山神，还能站着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人！ 纵使天已经亮了，村民们一时都不敢太过于靠近。 马青苗抬腿打算往前迈步。 却被村民吼住。 “你别动！别过来！” 村民握紧手中的铲子，大声地喊道。 马青苗没想到村子里面的人会对自己这种态度，一时之间，也有点愣住了。 她用力地搓了搓脸，想把脸搓干净一点。 “发生什么事了？我是青苗啊！我是青苗啊！” “你……还活着？”有人大胆问了出声。 马青苗连忙点头，“我还活着啊！我没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昨天晚上我一睁眼，就发现自己在那边的山洞里面，还有个猴子想要咬我，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 她着急地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讲清楚了。 到现在，她还没有意识到，她出现在山洞，不是意外，而是作为祭品。 她的亲生父母，还有她喜欢的男人，想要合谋要她的命！ 听完马青苗说的这些，大家神色各异。 马青苗终于发现了大家的态度不对劲。 “到底怎么了？你们怎么这样看着我？我爸呢？满哥呢？” 马文海就是这个时候一瘸一拐地走过来的。 马青苗像是看见了救星，立即往前走了两步。 大声地喊了一声，“爸！” 马文海差点没站稳。 一拍大腿，脱口而出，“完了！完了！你怎么回来了？你怎么能回来呢？” “我……山洞……” 马青苗指指自己，又指了指山洞的方向。 忽然怔住。 她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把满腹的话都咽了回去，什么都不再说了。 聚过来的人越来越多。 村长听到消息，也连忙赶了过来。 对于这种情况，村长也是第一次见。 他们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马青苗，只能让马文海先把马青苗带回家。 等回神庙问了神明的意思之后，再做进一步的打算。 顾久和常勤站在山脚下回村的必经之路上。 马文海带着马青苗下山的时候，正好碰上。 “哈喽！”顾久弯着眸跟他们打招呼，“这个是青苗吗？” 马文海没搭理顾久，反而是拽着马青苗加快了脚步。 马青苗机械地扭头看向顾久，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像是一个没有什么情绪的机器人一样。 她的脑子混乱不堪，一时难以接受现在的情况。 马青苗和马文海的背影渐行渐远，顾久轻叹一口气，对常勤说：“该看的都看见了，走吧，回去了。” 常勤也跟着叹了一口气，“马青苗现在差不多是哀莫大于心死了……我看到她脸上的死气了。” “两天。”顾久说，“马青苗的生命只剩下两天。” “两天后会怎么样？”常勤好奇地问，“马青苗已经死过一次了，还会再死一次吗？她都不是人了，还会再消失吗？还是会重新循环？” 顾久摇摇头，“不确定，但我想，大概率不会重新循环了，他们现在的记忆，是因为聚灵石空间坍塌再融合的时候，记忆修正的结果，不会有再一次的修正了。” 常勤的瞪大眼睛，“这么说，如果马青苗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绝对会被吓疯！如果传出去，说不定会引起恐慌。” 顾久点了点头。 看似比在空间里的时间宽裕不少。 但真到了那个时候，麻烦肯定比想象的还要多。 村子里的人，每个人都是一个不确定值。 超脱于三界之外的马青苗，更是一个不稳定因素。 所以，他们还要得早点找到空间主人，把一切捋顺。 她说：“我们应该很快就能知道空间主人是谁了。马青苗有一个男朋友，先确定一下，是不是你昨天晚上见到的那个人。回头找机会见见马青苗。” 神庙中。 村长带着几个人跪在神明的牌位前面。 虔诚地摇晃着手中的石头。 石头落地。 他们立即看了过去。 卦象显示，是不用将马青苗再送回去。 “放过吗？” 村长疑惑的喃喃自语。 随即又说：“山神大人，我得再跟您确认一次，你是准备放过马青苗吗？请给我指示！” 石头再次落地。 还是一样的卦型。 村长盯着看了几秒，对后面几个人说：“你们也看见了，山神没打算跟马青苗计较，既然山神大度，我们也不能说什么了。” 一个人说：“话是这么说，我们送到马文海家的那些东西得要回来吧？” “对啊！那些东西是山神献出女儿家庭的补贴，他没理由还得到那些好处吧。” 村长点头，“那是自然，晚点你们和我去马文海家里要东西，还有一件事情，祭祀的事情，我们一直都是秘密进行的，所以，不能因为这样就传出去。所以得先去小满家一趟，把最棘手的事情给处理了。” 这一天，对村子里的人来说，可以说是十分混乱。 对于马文海来说更是。 他本来指望靠着最肥的那块地，多挖出来几根山参，多挣一些钱。 却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情。 已经占到手的地盘，被别人抢了。 村长还带着人冲进他家里，把送过来的那些东西，全部都抬走了。 一点没给他剩下。 马文海极力地想要阻拦。 “我的钱！我的嫁妆！” “已经给了我的，你们不能收回去！” “……” 那些前两天跟马文海说话还满是恭维的人，此刻变了脸。 没人搭理他不说，还觉得他挡路，用力地把他推到一边。 马文海气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满地狼藉，大声地哭了起来。 哭了一会儿，马文海忽然想起了什么。 从地上爬了起来，找了一根棍子，就冲着马青苗的房间径直走过去。 他恶狠狠地望着马青苗。 “都怪你！谁让你回来的！要不是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马青苗回来之后，一直尝试联系马小满。 可电话打了无数遍，根本没有人接电话。 她的一颗心几乎凉透了。 看到发疯冲进来的马文海，她没有逃跑，反而是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第233章 要动手了 马文海打了马青苗好几棍子。 自己心中的气也发泄了大半。 见马青苗不躲不避，也不哭不闹，顿时觉得没什么意思，便扔了棍子，头也不回地下了楼。 不到傍晚。 在山上采参的村民们都陆陆续续地回来了。 大家回来的时间比之前提前了不少。 原因是他们忙活了一天，压根没什么收获。 时间越久，就没劲干了。 整个村子加在一块，总共发现了两颗参，还都是很小的娃娃参。 村子这么多年，全靠山上的人参活着。 很多人都不愿意去采便宜药材了。 既出力，又卖不了多少钱。 时间久了，他们对其他药材的辨别能力也减弱很多。 特别是村子里的年轻人，很多都只认识人参，不认识其他药材。 当山上的找不出人参的时候。 他们不觉得是因为过度开采导致的，只觉得是山神怪罪，不庇佑他们了。 所以，一切的罪过，都落在了马青苗的头上。 纵使山神给了指示。 但仍旧难平他们心中的气愤。 晚上。 村民们吃饱喝足之后，有的是时间。 他们不干别的，就围在马青苗家门口骂街。 甚至有的激进的，往院子里扔垃圾。 院子里面臭气熏天，几乎没什么下脚的地方。 马文海早就想上厕所了，但源源不断从天而降的垃圾，让他不敢轻易出门。 生怕垃圾直接落到头上。 差不多等了一个多小时，垃圾雨才算终于停了。 马文海不敢开院子的灯，蹑手蹑脚出门。 原本脚腕就受伤了，一瘸一拐走在垃圾上，更是困难。 忽然，他踩到了一坨软乎的东西，脚下一滑。 “啪叽”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落地的那只手摸到一手黏，又臭烘烘的。 不用看，马文海已经知道自己摔在了什么上面，是屎！ 马文海的情绪更崩了，坐在地上哭起来。 但又不敢哭太大声，生怕被外面的人听到。 这一切情绪宣泄的出口，最多全部落到了马青苗的头上。 马文海直接把人赶出了家门，然后将门彻底反锁。 这是不打算管马青苗死活了！ 门外守着的人看见马青苗出来，将人围在中间，又是吐口水，又是骂的。 马青苗全程低着头，任由村子里的人发泄情绪。 好在他们还顾忌山神，没有人敢带头对马青苗动手。 一直闹闹哄哄到了半夜，他们骂累了，才渐渐散去。 马青苗站在原地，抬头向家里望了一眼。 许久，才缓缓地抬起腿，往村子的另外一边走去。 直到停在村子尽头的其中一户门口。 马青苗用力地拍起门。 一边拍门，一边大声地喊着。 “开门！” “马小满，开门！” “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开门！” “……” 门内的人本来不想开门的。 但大半夜，再由着马青苗这么喊下去，肯定要闹得全村皆知了。 权衡利弊之后，马小满还是开了门。 他看着马青苗，满脸嫌弃，整个身体都挡在门口，压根没有让马青苗进门的意思。 “你来干什么？” 马青苗也察觉出马小满的不耐烦，她咬了咬嘴唇，还是鼓起全部的勇气问出声，“小满哥，你愿意带我走吗？我们再也不回来了，好吗？” 马小满愣了一下，随即立即撇清关系。 “马青苗，你要去哪里别扯上我，这里是我的根，我怎么可能抛下父母跟你走呢？我们两个从始至终都没什么关系！” 他说完，又提高了音量。 “你快走吧，别站在我家门口，弄得跟我们两个有什么关系似的，你得罪的可是山神！山神大度放你一命，你别这么不知好歹，该有多远就滚多远！” “你爸今天见血就是被你传了晦气，你可千万别把晦气传给我们家！” “……” 说完，便毫不犹豫关上了门。 铁门发出“哐当”一声震响。 这声响，在村子上空回旋，还有余音回响。 马青苗心底最后一丝火苗也熄灭了。 她眼神空洞地在原地站了许久。 一直到天快亮，才拖着沉重的脚步缓缓离开。 第二天，村民们没有着急上山采参，而是围在了村长家门口。 “村长，你得想想办法啊！一年就一次祭神，今年不解决好这个问题，山神不会再保佑我们了吧？” “这样下去肯定不行！挖出来的参都养活不了一家子人了，更别说养活全村人了！” “真的不能把马青苗绑了平息山神大人的怒气吗？” “……” 村长当然知道，这样下去不行。 他思索了片刻，便说：“晚一点把村里的男人召集起来，再去神庙问神，这个问题，确实要解决，要不然来年一整年都不安宁。” “村长，您说这事，虚空神能帮得上忙吗？”有人压低声音问。 村长心念一动，“可以试试，说不定能求来神降。” 村民们纷纷附和。 村长手一挥，“所有的贡品多准备一份。” 一个小时后之后，村子里的男人们全部集结完毕。 人太多，从庙里到庙外，跪的都是人。 村长又先问了马青苗的问题。 这一次得到的答案，让他心中大喜。 “山神给提示了，他答应我们再把马青苗送过去！” 不管如何，山神给了回应，就是给了他们希望。 村长又问第二个问题，这次是关于顾久的，问的是这次生意做得成做不成。 答案是“否”。 村长眸色一暗，眼睛中迸发出恶意。 既然生意做不成，那这个顾小姐就没什么存在的必要了。 他跟身侧的人视线相对，两人同时点了点头，算是达成共识。 问完山神，他们又到虚空神的牌位前，除了贡品之外，每个村民都取了指尖血，汇成一碗，供奉于虚空神的牌位前。 随即，便念念有词。 大概就是祈求再次神降。 然而，他们等了很久，没有任何动静。 只能遗憾离开。 神庙门被锁上的那一刻，藏在房梁上的顾久和常勤两人相互对视。 “小师叔，他们求的是再次神降，看来我猜的没错，这个虚空神，他们说不定亲眼见过虚空神帮他们清了村子里面的鬼。” 顾久点头，“要对我们动手了，看来我们也要快点了，走吧，去找马青苗，让她帮我们找找原本空间主人的踪迹。” 常勤点头，“哎，还以为会是那个马小满，没想到他就是个没担当的怂货，我那天晚上看见的人，肯定是马小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