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意撩宠》 第一章 可以松手了么 啪嗒! 手机滑落掉到地上,再捡起来姜意的手还在发颤。 一小时前,她在朋友圈里滑到一个黑色头像,定位北城,配图烟花。 本没放心上,偏偏刚又有娱乐头条消息推送过来:汇裕集团新上任总裁与情人密会,豪掷千金只为博美人一笑。 再切回对话框,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两年前相约领证那天。 远在国外的丈夫悄然回国,不等见面就送来了重磅新闻。 姜意紧攥着酒杯,一杯白兰地猛地灌下去,辣得眼泪往下滚。 “怎么了?” 姜意摇头,装作无事发生。 这场婚姻本就是各取所需,领完证再也没联系过,对方做什么都与她无关。 “是我叫你来陪我借酒消愁,合作谈不上,恋爱还被甩,怎么倒成你难过了?”秦嘉好奇地凑过来,瞧了她的手机一眼。 “啧,这谁?难怪和汇裕的合作迟迟没动静……原来是忙着约会?” 女人一身素色长裙显得又娇又柔,站在贺岭身边很登对。 姜意脸色发白,哽咽着说不认识,手却不受控制地再满上一杯。 秦嘉一把攥住她的手腕,“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泛红的双眼对着好友,一个字都难以说出口。 照片上的于昭昭是她的大学同学,化成灰她都能认得出。 当初在一场比赛中,姜意被于昭昭撞到,千钧一发之际,没能抓住仅仅只有一寸距离的舞伴的手,仰着倒下摔到了脊椎骨。 赛事现场直播,无数个摄像头对准了她,剧烈的痛感和刺眼的镁光灯瞬间将她压垮。 姜意知道自己在国标舞的路上走到了尽头。 由于是背后相撞,裁判并没有判定于昭昭违规,当初整个圈内一片哗然。 赛前不止一次在一起练舞,于昭昭熟知她的组合套路,偌大区域只有两对选手,能精准地撞到势必经过精密计算。 赛场如战场,对方太想胜出,用卑鄙的法子给她留下的阴影,休学养伤的这两年犹如活在噩梦里。 “能让我整理好心情再和你说么?”姜意紧咬下唇,连痛感都不觉得明显。 秦嘉虽担忧倒也不敢多问,睨着俊俏的服务生,忽然搂住她的肩。 “不如叫几个男模玩玩?放松一下呗。” 见那服务生期待地握着对讲机正盼着她们多多消费,姜意思忖片刻,挑眉道:“我要女模。” 秦嘉吓了一跳,调侃她口味变了。 服务生倒是见怪不怪,呼叫了一声张经理。 不过几分钟就带了人过来一一让她们过目,秦嘉见没眼缘的,就让她选。 姜意留了两个,这就抢着付款。 pos机刷完,看着亲密付扣款成功,姜意蓦地笑了声,“偶尔放纵一下,别客气。” 两个美女绕到跟前来,贴心倒酒喂水果,声音酥的不行,连摇骰子都让着她们,情绪价值拉满。 她顿悟很多男人为何总爱来这种场合了。 等到醉意上头,彻底放开。 姜意连秦嘉拿了她的手机都没在意,只顾着一杯杯灌酒。 …… “贺先生——” 包厢门从外被打开,男人身边跟着保镖,却亲自将女人抱起。 气场太过强大,秦嘉陪着笑脸,把姜意的手机递过去,手也不自觉跟着抖,“她,她喝多了,麻烦您照顾。” 一个眼神扫过来,在场的人不寒而栗。 贺岭一言不发,身后自有人来处理现场,付下高额小费封口。 而姜意被带上车,浑身软的没力气,躺在男人怀里昏昏欲睡。 有人紧贴着她,燥热难忍,挥起拳头缺像砸棉花似的,敲起他的后背,“放开……” “我已经结婚了。”绵软的吼声几乎与撒娇无异。 身体忍不住要和他贴得更近,双手搂着他的腰,口中却还在呢喃:“走开,别碰我……你知道我老公是谁吗?” “是谁?”强有力的掌心握住她的后脑勺,温热的呼吸洒在耳畔,似乎带着一丝调笑。 “贺岭,谁惹得起?”话毕,姜意微微怔了一下。 熟悉又陌生的声线,太像他。 可贺岭正与情人私会,又怎么会在自己身边。 姜意眯着眼,深呼吸,强撑着把男人往外推,“可以松手了么?” “你挺厉害。”贺岭将她丢到另一边,随手拿起车内的羊绒毯扔过去。 低沉的声音让车内温度骤降,再侧目望去,被触碰过的肌肤莫名泛起一阵烧灼感,姜意不知是羞还是恼。 要说这人坏,却亲自来接名义上的妻子。要说他好,却公然和她的眼中钉搞在一起。 姜意把自己裹住,想到糊里糊涂的上了贺岭的车还没认出,避免麻烦,索性闭上眼装醉。 “送我到御澜公寓……” —— 发生这种尴尬事,第二日一醒就直奔去找向领导申请去洛港城出差了。 姜意只想找个远些的地方冷静冷静。 这两年她一直负责运营i舞公众号,其实除了写稿跑现场拍摄什么都干。 本不爱出差的她这次主动请缨,同行的同事好一阵感谢。 三天后,飞过去已经是凌晨。 黑池舞蹈节洛港锦标赛在翌日开始,两人睡好相约一起去古镇景区逛逛,找了个河边的茶楼入座。 姜意小口尝着点心,视线落在对岸。 是一家私房菜馆,外头人潮拥挤,那儿却格外静谧,满院的花衬得三层小楼生机勃勃。 不敢想对面的消费有多高,于是就在此地点了主食。 一个半小时耗过去,该返程回酒店了,走过对岸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好喜欢这样的院子,要是能住这里,每天心情都会很好吧。” 姜意感慨着,一辆黑色迈巴赫被开到正门口。 看到司机下车心里一惊,下意识就想躲,谁知同事突然说闹肚子,一脸痛苦地找公厕去了。 纠结要不要上前去打招呼时,老陈下来冲她微微颔首,“先生出差,刚用完餐,您去哪,正好……” 姜意平静地摇头,“不必了,我和同事一起,被人看到,解释不清。” “用得着你管她?”男人冷漠的嗓音从身后传来。 姜意回头,贺岭身上的低气压丝毫不减。 一身墨色西装,今日清楚地看到他的正脸,独属于上层人的疏离感迫使她怔在原地不敢乱动。 见人径直上了后座,姜意腿脚不听使唤的跟了过去,从另一侧上车,给同事发了暂时不回去的消息。 贺岭在手机上处理着什么事,目光未曾偏向过她。 老陈将两人送到住处,姜意下来见不是酒店,而是一座苏式园林合院。 盯着矜贵公子哥的侧脸,“这么远,贺总也有房子在。” 贺岭混不吝地睨她一眼,“不然怎么养女人?” 第二章 媚男,这个词新鲜 姜意本没想到会相遇,连见他的措辞都没想好,唯一知道的是,她得使尽力气讨他欢心。 跟着进去穿过前院,男人优哉游哉迈步进了书房。 这里的老管家备了笔墨纸砚,恭敬地叫了声少爷才退出去。 贺岭心情瞧着不错,应当是要事已经处理完毕。 “研墨。” 姜意挽起袖口,谨慎地站到桌边去,纤细的手推动墨着在砚台上打圈。 男人提笔写字,余光瞥到白皙滑嫩的手腕。 软得没力气,指尖还在颤抖,心不静。 姜意出门时穿的马面裙配丝质立领衬衫,只想着这身装扮应景,哪知书房这位置被树荫遮盖,冷得人快站不住。 偏偏贺岭还颇有闲情逸致。 她不懂书法,只能看出强劲的笔锋,写一张又随意丢开,肆意潇洒,不像是来出差而是赏玩的。 管家期间来了一趟,送上了茶点,姜意腿酸手腕也酸,轻声问:“贺总要歇一歇么。” “说说,你都学了些什么。”贺岭放下毛笔,不算清白的眼神落在她颈间。 一层细密的汗沁湿衣领,幸好款式宽松,否则都能一览无余。 学什么?故意花他的钱引他注意,怎么好意思开口。 姜意伸手去取茶杯,贴心地递给他,“那天,谢谢您去接我,只是心情不好消磨时间罢了。” 贺岭不禁失笑,茶也不接,“是没和男人跳过舞?还是私底下揣摩我,你自己清楚。” 脸颊一阵烧灼,姜意头都埋下去快抬不起来。 “我不是跳艳舞的,专业舞蹈动作和媚男无关。” 周遭的温度都反复下降了好几度,贺岭不言语,静到她能听清自己紧张急促的心跳声。 男人的掌心猛地掐住姜意的下巴,抬起来迫使她来对视,“媚男,这个词新鲜。” 攥着茶杯的手一抖,一下洒了不少,衬衫和裙上湿了一片。 她嘶了一声,柔情的目光黏住他深邃的双眼,“先生是我丈夫,讨好您,不算是。” 绵软的嗓音穿他的耳膜里,女人惊慌地拧着眉头,胸前被打湿的布料紧贴上肤色内衣,这幅光景可比美人图生动有趣。 “讨好。”贺岭松手,细细品着这二字,“我会喜欢风月场所里女人的讨好手段?” “喜不喜欢是您的事,做不做,努不努力是我的事。”她语气酸涩,把手中的茶杯放到桌上。 女人的手背红了一片,连叫唤都不敢,贺岭没好气地拉过来,放在眼前查看,“烫不烫?” “温水,不烫。”姜意的眼睫毛都在发颤,愣是不敢说一句矫情的话。 女人要轻声细语,有委屈不能提,要让他自己感知才能惹人疼,是那个清纯妹妹告诉她的。 果真贺岭看她的目光变得柔和,这就吩咐管家去拿了烫伤药。 姜意不指望他能一下就转变,愣愣地接过来就去一旁坐下小心翼翼地涂抹。 管家上前去打扫书桌,收拾好茶杯,又问:“先生,中药已经拿到了,是空运回去,还是?” “现在运回去,这药太苦,各种口味的糖都买一些。” “是,先生。” 姜意竖着耳朵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只知道丈夫大老远过来一趟是为了给人买药。 这样贴心,不用他多说,就能猜到是给女人费的心思。 “先生。您和于昭昭……新闻我看见了。” 话毕,姜意脊背开始发凉,骨头里隐隐作痛,或许更多的是心理上的不安。 贺岭不答,意料之中。 曾几何时,贺岭的大名常被于昭昭挂在嘴边。 当所有人都以为两人注定终成眷属时,却被她这个毫无关联的人抢了先。 自此于昭昭便消失在大众视野,两年不曾出现在赛场和媒体前。 外人不清楚的纠葛,贺岭分明一清二楚。 偏还要让她知道他们见面了。 视线扫过男人冰冷的脸庞,呼吸莫名一紧。 姜意低下头,委屈的模样颇有些矫揉造作,“您找多少个女人都可以,就她不行。” 许是不满老爷子的安排,男人从未将她看作妻子,她想,若是换个人,她一定不闹。 女人颓废的不成样子。 眼见她眼泪快要掉下来,贺岭才吝啬地从嘴里吐出几个字:“名义上的亲戚关系,还能有什么。” 姜意愣了一瞬,咬着唇,攥紧的手心里沁出细密的汗,“抱歉,是我冲动了。” “什么该管什么不该管,需要我再和你强调?” 语气很重,姜意就这么直愣愣站起来,双腿都发软,“明天还有工作,我该走了。” 贺岭理所当然的不拦她。 只是在颤颤巍巍踏出门时,听见男人啐了句“没良心”。 到底是谁没良心? 眼巴巴的跟过来,研墨倒茶伺候着,因为一两句就这样骂人,姜意再怵也忍不住回头又闯进去。 “您对我不满可以直说,背后……” “背后什么?”贺岭的眼神像刀子似的射过来,直剜她的心口。 哆哆嗦嗦嘴唇碰了两下,喉咙哽住音节也发不出来。 贺岭饶有兴致地上前两步,她便后腿两步,猝不及防撞到桌沿,后腰一阵剧痛,“嘶……” 女人眼眶又湿了,眉头紧到都能夹死一只蚂蚁。 “什么都要做给我看,就没意思了。”正经的语气没有一点温度和情绪。 在贺岭这,合理的撒娇和卖惨是能得到有效回馈的,但今天他显然是觉得她过了。 姜意扶住腰,另手撑着桌面,身子僵在原地,稍微动一下就疼得冒冷汗,“好像扭到了。” 冲动坏事,这下是一件事没解决还将自己弄“残”了,委屈的眼泪一下涌了出来。 “叫医生。”贺岭还不算太冷血,安排下去就迈步出了书房。 姜意顾不得想他怎么看待她了,强撑着原地不动等医生过来。 老中医一刻钟后到的,先是上手检查,又让人扶她去卧房在床上趴下准备针灸。 衬衫从背后被撩起来,手心都不由得攥紧床单。 一针下去,姜意吃痛的嗔了一声,牙齿连忙咬住枕头,只能靠深呼吸来缓解。 治疗不知持续了多久,迷迷糊糊中睡了过去,浑身都是黏腻的汗。 梦里,一阵凉风吹过来,紧接着后背盖上了一层薄毯。 痛感已经消失,姜意舒服地翻了个身。 醒来是早上六点,管家再门口候着,听见动静便进来送衣物,告知她用完早餐就安排车送她去工作地点。 姜意点头道谢,才意识到原来不是做梦,“请问昨晚是先生来过吗?” 第三章 好一句害怕 管家笑容和煦,“没吩咐,旁人不敢进您的卧室。” 这话算是默认了,姜意握着手机,踌躇半晌,给贺岭发了句谢谢。 用完餐赶到现场去,虽然昨日做过了针灸好了不少,但久坐还是有些吃不消。 同事睨着她服腰的动作,冷不丁问:“昨晚约会去了?我说你怎么突然要跟我一起来呢。” “没,只是扭到了。”姜意检查着直播设备,颇有些好奇这抠搜老板怎么舍得换新了,“这什么时候买的?” “那个旧的上次摔了,这是我闲鱼淘来的,99新,超划算,给老板看了就报销了。” “挺不错。” 选手已经陆续进场,嘈杂的环境下姜意也没在意,摆好位置就坐了回去。 现在只用架着相机就好,等到职业选手上场就得人物追踪镜头,以及图片特写。 两人小声商量着如何分配,等发现手机上弹出几十个未接来电和消息,都已经是一小时后了。 姜意心里咯噔一下,一条条质问为什么直播间没声音的信息看得她头皮发麻。 “麦明明连接了。”姜意再次确认了一遍,“你拿到之前没试过?” “抱歉抱歉,和你无关,我去解释。”同事一副赴死的模样,让她留在现场,飞奔去外面回电话。 设备出问题,事不能不做,姜意换成用自己的手机来直播现场,只是后面的任务还不知该怎么完成。 焦灼不安快二十分钟才见人回来,李澄却明显舒了口气,“没事了。” “那还有两天呢?”姜意为难地看着她,“不然去送去检修?好像来不及吧,去租呢?” “我刚打电话问过了,电脑城能租的全套设备都租完了。” 李澄这会儿倒是不急了,“就算有,费用谁出?” “怎么会?”姜意紧咬着唇,到底还是怀疑她的说辞,保不准这事最后轮到自己背锅。 脑海里浮现起贺岭的名字,他在洛港应当能帮上忙,就是不太好向他开口。 “麻烦你用手机直播,我去想办法。”狠下心来,姜意为了保住工作还是选择求助。 少了现场图片她的后续工作没法继续,这么大的失误,工资还不知要被扣多少。 “哎,你——” “快,你登录账号。”姜意焦急地拔下手机,这就往外跑去拦出租车。 贺岭不知在哪,她斗胆播了通电话过去,无人接听。 几分钟后,老陈的号码回过来,姜意问了地址赶过去。 —— 詹园。 整个茶馆被包下,只有贺岭在二楼视野最好的湖景包厢喝茶。 姜意急匆匆奔上楼去,气喘吁吁的,又很快调整好状态迈步到他身边去。 “什么事?”男人悠闲地端着茶杯,见她来,视线才从窗外收回。 “找您帮忙。” 姜意不论何时见他都提心吊胆,低眉顺眼地说:“我需要一套直播设备,可以帮我吗?” 其实贺岭肯不肯帮她没把握,只是鬼使神差的想在他跟前找存在感。 借着私心靠近,再合理不过了。 “你自己不会找?”贺岭哼笑一声,恍惚间眉梢似乎动了动。 心情愉悦时,男人脸上多了些玩世不恭,一双桃花眼就这么盯着她,瞧不出是取笑还是打算刻意为难。 “先生找人办事更快,也更稳妥。”姜意斗胆伸手攀上他的肩,指间不轻不重地开始揉捏。 女人的上半身紧贴着他的,酥软的声音甜的发腻。 当初还是个单纯懵懂的小姑娘,现在讨好的话和事倒是一套接一套。 贺岭放下茶杯,掌心扣住她的腰稍一用力便把人带进怀里,薄得像纸片似的,稳稳当当按在腿上,“怎么还我人情?” “先生要什么都可以。”心脏噗通狂跳,姜意拧住他的西装外套,脸烧的发烫。 “抬头。”贺岭不禁失笑,玩味的眼神怎么都算不上单纯,“和人共享也愿意?” 姜意铁了心要跟着他,自然要循序渐进,不能求他有多好的态度,“只要先生夜夜回家。” 强有力的手掌忽然由身侧划过,按在她昨日撞到的位置,摩挲,“好些了?” “嗯……”从头到脚都一阵酥麻,红晕怕是已经蔓延到耳根,只是她自己瞧不见罢了。 女人窝在怀里,局促的双手不知放在那好,身子还颤得厉害。 贺岭垂眸,松手,打趣她:“以前没碰过男人?” “没。”姜意实话实话,她可连恋爱都没谈过,“以前远远的,偷看过先生,哪里还会看上别人……” 楚楚动人在这一刻具象化,贺岭十分受用,唤了门外的老陈进来,“找人去处理。” “是。” 姜意见状,不好意思的他身上下来,道了谢就想逃。 “贺家给的钱不花,留着养老吗。”贺岭挑眉,点上烟,修长的手指在阳光下泛着诱人的光。 烟雾缭绕,似神仙。 姜意拿委屈又可怜眼神看他,毫不掩饰的呢喃:“将来您要离婚,我喝西北风么。” 从出生开始就享受最顶级的资源,贺岭不会懂她的心理。 婚前姜意曾听到贺老和爷爷的谈话,说贺家风光了几代,多亏了他这位风水大师。 正巧她这个孙女八字又与贺岭契合,结为夫妻将来会越来越红火。 姜意为了刺激于昭昭顺势答应,可贺岭不信这些说辞,领了证便出国。 做什么生意姜意不清楚,只知道赚得盆满钵盘,给老爷子买了不少藏品。 对她这位名义上的妻子倒也不吝啬,有张卡时常有汇款,但她总觉得心理不安,从没动过。 “先生有学识有本事,而我不能再跳舞,唯一的坚持只有现在这份和舞蹈圈沾边的工作。” 男人猛吸两口,灭了烟,“传出去像话吗。” 姜意蓦地意识到她提出了离婚二字,贺岭的情绪微妙的变了。 他们之间像再次蒙上了一层雾。 “不像话。”她低眉顺眼的,当然知道这职业是给贺家丢脸了。 “要是能进嘉迁工作也好,您觉得呢?能拿的出手吧。” 秦嘉最近正为这事发愁,能与汇裕合作必定会向前迈上一大步,但听说贺岭连人都不见。 姜意可不是什么恋爱脑,心甘情愿伺候公子哥,她要的是利益最大化。 “生意上的事轮得着你管?”贺岭拢了拢西装,起身迈步,径直向外去。 男人的心思不能猜,多说几句便碰了逆鳞。 姜意紧跟其后,生怕跟丢了。 “不敢,所以就当玩笑话讲给您听。先生晚上还回那儿吗,人生地不熟的,我害怕。” 好一句害怕。 贺岭不经意间放慢了脚步,“看心情。” 第四章 今晚回来 姜意识趣的不再往下问,也不关心他去哪,见人上车就赶紧自己打了车回去。 到现场找到李澄,才知道老陈不仅弄来了最新的设备,还有专业摄影师。 两人心照不宣的没说话,她的心思姜意大抵也能猜到,便只顾着跟摄影师学习,一结束就去那套宅子了。 管家笑盈盈在门口接上姜意,带她去餐厅,“先生已经回了,您的晚餐也备好了。” “回去了?”姜意愣了愣,转眼间又藏好情绪,“那好吧。” 贺岭的行程自然不会让她知道,她也没必要勤勉地查岗。 虽下午给了几分好脸色,但不代表接纳,姜意算是一点点摸到他的性格脾气了。 像个怪人。 “先生来一趟,可有特别喜欢的东西?” 管家恭恭敬敬:“抱歉,我们不敢窥探先生私生活。” “明白。”姜意点头道谢,去餐厅入座。 精致的几份点心映入眼帘,温着的白茶口感正好,特色菜紧接着也端了上来,一个人倒是有些食之无味。 叮!【人哪去了?几天也不说句话。】 浅尝两口就看见了秦嘉的信息,姜意嗤了一声,打了电话过去:“我还没和你算擅自用我手机打电话给贺岭的账。” 对面安静了几秒,又传来不好意思的笑声。 “我不是怕你们夫妻……貌神合离,不利于感情发展么。” “秦嘉,这件事我从没和人说过。”姜意放下筷子,语气郑重。 “我这样的人对贺家来说也不过是棋子,怎么会有感情,等到老一辈去世,自然就会各奔东西。” “人回国了,你至少得尝试不是吗。”秦嘉叹了口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尝试接触这座冰山有多难,她再清楚不过,随意一步路走错,一句话说错就可能被厌弃。 嗡嗡—— 正聊着贺岭的电话就来了,姜意连忙点开,“有事,我先挂了。” 挂断再打过去,男人明显有些不悦。 “机票订好了,今晚回来。” “那我的工作……”姜意为难却又不知如何开口说,况且这种突如其来的安排,让她有种必须被支配的压迫感。 “工作没给你安排?”贺岭语气漫不经心的,但也不容置疑。 姜意只能陪着笑,饭都顾不上吃就往外去,“谢谢先生,我这就收拾行李。” 管家忙不迭迎上来,见她要走便派车送。 姜意也不推辞了,急忙去酒店收拾行李。 再出来查航班信息,确定还有时间便让司机又带自己去给买手卷烟,一来一去刚好赶上。 等落地,已经临近十二点。 老陈来接的姜意,将她送到贺家老宅。 而贺岭在老爷子的书房迟迟未出来,直到她在客厅打起盹…… 贺家人临时决定办寿辰,借着贺岭回国未接风洗尘的由头,几位叔伯执意要热闹一场。 谈话结束,男人出来去客厅。 眼见睡梦中的女人怀里那木箱子要掉下去,伸手接了一把。 姜意顿时惊醒,一张嘴对上那张冷峻的脸,吓得从椅子上弹起,“先生结束了?” 贺岭示意她一同离开,视线却停留在她手上,“什么东西?” “送您的烟。”姜意眼含笑意,再困也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市场上没卖的,找了很久,跟着当地人去做手艺人家中拿到的。” 她不确定这是否合他的口味,只是不做久永远没有进一步的可能。 即便他嫌弃丢掉,礼送了总不比空手要好。 “劳你费心。”贺岭接过来,连箱子都未打开,“有精力不如放在正事上。” 姜意弯起的唇角僵住,一双瑟缩的手放回口袋里。 这样的天之骄子要真看得上她送的礼,反倒成了件怪事。 贺岭步履匆忙,她又追上去问:“先生您去哪?我怎么办?” 来时,老爷子先是不分青红皂白将他的“绯闻”怒斥一通,再将后事交代了。 叽叽喳喳的女人在深夜里像只鸟儿,回头看一眼,一晚上的沉闷气息似乎散了些。 贺岭递上一把车钥匙与房卡,“自己过去,早上七点来。” “知道了。”姜意收下便不跟了,自觉去车库找车。 她虽不清楚贺家内部有什么矛盾,但能隐隐感觉到不安,这夜自然也睡不着。 按照房卡上的位置开车过去不远,一套装修简约的大平层。 准备快些休息,去浴室里却见有女人的用品,就这样明晃晃摆在那儿。 洗护和化妆品都是少女系列,姜意伸出去的手僵住,心里泛酸。 这些事不该她管,只是难过于他不将自己与别的女人区分,至少藏着也好。 但贺岭就是如此,不多说,不解释,更不会和她交心。 姜意没由来的失落,去酒柜里开上一瓶红酒,最贵的那瓶。 拆完喝两口,就在沙发上睡下了。 —— “浴室里是你的东西?” 迷迷糊糊中听见男人的声音,姜意还以为在做梦。 贺岭近在咫尺的后背,几乎伸手可触。 “什么时候来的,拿我这当酒店?”男人声音很冷,态度与对她的相比也没好哪去。 “就前几天玩太晚,卡又限额了才去。”对面的女孩委屈的要哭。 “再乱玩,我会直接停掉你的卡。” 贺岭叹气,挂断电话改为信息:【回家,别迟到,高中生收敛一点。】 姜意从沙发上起来,睡眼惺忪的,瞧了瞧才六点。 “要走了吗?” “戴上。” 身侧递过来一只蓝色小方盒,姜意接过来才看清是尚美巴黎。 “演戏,道具未免太贵重了些。” “贺家都是什么人?”贺岭无名指上早已戴好了属于他的婚戒,坐下来,手轻轻搭在膝盖上。 “老爷子自知时日无多,今日提前过生日。” 姜意懂了他的意思,边戴边说保证不会露怯出错。 男人依旧没什么表情,叫她换上礼服出发。 等到地方,贺岭竟先下来牵她的手。 “先……”对他的称呼卡在喉咙里,半晌都没叫出声来。 目光交错,贺岭喉结滑动,低沉的命令落在她耳畔:“叫老公。” 第五章 本事学的不错 贺家在中式宅院里大摆宴席,请了米其林三星主厨来准备。 他们去送上寿辰礼,小食都已经端出来上了桌。 姜意没吃早饭,饿得肚子咕咕叫。 但贺岭总有打不完的招呼,一个问候接着一个。 她亲昵地挽着他的手臂,人前叫着陌生称呼“老公”,脸都快要笑僵。 想到于昭昭和贺家的特殊关系,应当也会来,她手指不自觉扣紧了男人的西装外套,焦灼的有些不自然。 贺岭和二叔问了好,借口检查餐品带着她去小餐厅试菜。 姜意抿着唇,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他筷子上的炸酿鲜蟹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贺岭还未送至嘴边,又停下,递到她这里来,“吃不来油腻的,你尝。” 姜意受宠若惊,握住男人的手腕,樱桃小嘴咬上一口,慢慢地咀嚼。 外酥里嫩的,她表情太过享受,贺岭的目光落在沾了油的唇角,无形中好似变得温柔了些。 “好吃。”姜意还想来一口,哪里好意思说,只能擦擦嘴。 男人放下筷子和她咬过的食物到餐盘里,“后面还有。” 此话让她彻底变成了馋猫,期待的两眼放光,上来一道尝一口,喉咙里还发出“嗯嗯”的声音。 贺岭就这么睨着她,像看什么新奇的玩意儿。 “几辈子没吃过饭似的。”他忍不住埋汰姜意,手中把玩着刚从老爷子那拿来的文玩核桃。 姜意还记着这男人不避讳自己的仇,当即就呛了回去:“您是神仙不用吃饭,我是凡人,不吃会死。” 贺岭蹙眉,目光扫到窗外,丢下人这就抬脚出去了。 “大哥。” 贺均恭恭敬敬迎上来,一边把人往茶室带,一边小声道:“您又让我当坏人,嫂子要没了工作,该难过了。” “我什么时候需要考虑别人的感受了。”贺岭不屑于与旁人多说,对这唯命是从的堂弟倒是有些耐心。 “谁没梦想?” 贺均低笑,感慨的话不经意就从口中冒了出来:“要不是万不得已,您都已经是大提琴家了。” 贺岭思绪被拉回,竟是毫无波澜。 伴随他快二十年的梦想,不是说丢就丢?一个运营的工作又算得了什么。 放不下才是她不懂事。 “贺家的钱这辈子花不完,爱做什么做什么,不够幸福?”贺岭把手中的核桃交给贺均,“贺家,百年前也没人在外打工。” 贺均连连点头,捧着核桃谨慎地放到西装外套里,“爷爷几十年不离手的宝贝,您都不心疼。” 瞧着脸色,怕是要撒手人寰了。敏感的话他不敢讲,忍着到茶室亲自给大哥沏茶,“疗养院找好了。” “明天送老爷子过去。”贺岭在主位上坐下,拿出铂金打火机,点上的确是不知名手卷烟。 “您未免太狠心。”贺均低头忙活,连看他都不敢。 这位爷生起气来,掀了桌都是小事。 而贺岭却兀自一笑,不是要生气发火,倒是语重心长,“不狠心,怎么掌权。” 贺家那些旁亲等着老爷子蹬腿儿就来讨伐他,他有什么选择? 刚回国就明里暗里被人设计,也只有单纯不谙世事的贺均敢对他说这种话。 “您做事,一定有您的道理。”贺均奉上第三道茶,再不敢造次。 贺岭细品一口,放回茶杯,“老物件,该带的都带上,二十四小时监护,务必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岔子。” “明白。” 谈话间,贺均打量他的目光里从惊讶再到敬佩。 贺岭尽收眼底。 “出了岔子,也应该是没动响。”吸完三分之二的烟,将烟蒂按灭,脸上却留着晦暗不明的笑意。 贺均整个背后都是冷汗,倒下一杯茶时手都在颤抖,“我懂大哥的意思。” —— 姜意试完菜独自应付着访客,不多时贺涵之与于昭昭一同来了,幸好未正面碰上。 只见两人直奔后院去,隐隐不安的心却在这时候狂跳。 腿脚不听使唤的跟过去,此时她觉得自己就像窥探他人快乐的小偷。 三人有说有笑,于昭昭是最先看过来的,但早不像从前那般锋芒毕露了。 当初她母亲二婚嫁给了贺岭舅舅用尽手段,而她为了嫁给他闹自杀也闹了多回,虽无血缘关系,两家也不同意婚事。 对视一眼,女人不动声色地往贺岭身边靠。 姜意双手不由得攥紧,但也更明白冲上去是什么后果。 这种场合,贺岭不会给拗脾气的妻子半分面子。 “太太,您不进去?” 老陈上午被安排准备贺礼去了,送到老爷子那刚出来就与发愣的姜意碰上,索性上前提醒。 姜意摇头,不想打扰。有那个劲儿不如单独与贺岭撒娇,装柔弱来得好。 “没睡好,能带我去先生房里歇会儿吗。” 老陈看了眼手表,“行,时间还早,一小时后我叫您。” 视线从茶室的落地窗收回,姜意快步跟着离开。 没去过贺岭的房间,今日外人在,到他房里小憩一会儿不会不合规矩,男人也没得埋怨。 许是因为太累,冷色调装修陈设并没有影响她沾上床就睡,不久后连有人进来都未察觉。 男人灼热的目光落在礼服v领处,掌心摩挲着西裤布料。 思来想去,贺岭都没明白她哪来的胆子进来睡。 “先生……腰疼……” 睡梦中的女人轻声呢喃,便不自觉看过去,白皙修长的腿在裙摆下半遮半掩。 他起身亲手盖上蚕丝被,俯身吻在她额头。 偏偏睡美人醒了,雾蒙蒙的双眼盯着他,可怜兮兮。 纤细的手腕绕到他腰间环住,仰起脖子,柔软的唇贴在他喉结,“做噩梦了,害怕。” 贺岭拢住怀里的女人,陪她演戏,“什么噩梦?” “梦见先生不要我了。”挤出两滴泪来,姜意抓住他身上的布料,仿佛抓住了他的温柔。 “我什么时候要你了?”贺岭任她闹,脸上的笑意难掩。 姜意羞怯地松了手,身体也往后缩,一副要与他划清界限的架势,“原来先生也会和我开这种玩笑。” 男人的掌心却攀上来,扣住不盈一握的腰肢,“哪里疼?” “这儿。”姜意握住他的手腕,往后挪,再下一点儿便是臀部。 缎面裙手感比肌肤更加滑腻,也更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 她弓起背,让男人揉捏时明显感觉到他变沉的呼吸,不经意间又哼一声,全然不知将贺岭的魂都勾走。 片刻后,男人松手,起身去镜子前整理仪容,“贺太太,本事学的不错。” 第六章 要他赔 这话真的是在夸自己? 姜意看着贺岭宽厚的背,意识到调侃,在拿她取乐。 “开席了么。”小步去到他身后,油然而生一种背着人偷情的感觉,她又不自然地退了两步。 不等贺岭回答,贺均就匆匆来叫人,姜意蓦地对上他的目光,却捕捉到一丝同情。 虽不明所以,可还是闭口不言。 饭桌上挨个敬酒祝贺,好不热闹,只有她思绪飘忽不定,在想心事。 贺岭瞧她一眼,示意下人将舀好的花胶鸡汤,放在女人手边。 “谢谢。”姜意本就没吃什么,喝了酒胃不舒服,正好压一压。 她对他在家人前装出的妥帖感到很受用,不知不觉间浮起柔和的笑意。 老爷子今日过寿高兴,和煦的目光从主位传到恩爱的小夫妻身上,忍不住在饭桌上就打趣:“都两年了,贺岭怎么还没动静?” 众人齐刷刷看过来,姜意脸红了个透。 谁都明白说的是关于贺家添丁,贺岭自然门儿清,饭桌上握上妻子的手,坦白道还不急。 贺老蹙眉,这就敲打起来:“我这个老头子还能活几天?话就放这了,你们抓紧时间。” 贺岭笑得坦荡,“爷爷身子骨还硬朗,寿比南山呢,不该说这话。” 贵公子在家庭的饭桌上向来游刃有余,而姜意露怯都不自知,手中的汤匙都紧张地磕到了碗,叮当的声音显得不太礼貌。 “对不起爷爷,是我的问题,今年我会努力的。”她慌里慌张找补。 恍惚间,身边的男人松开手,哼了一声,算表示默认了。 姜意有种不好的预感,她不该说这话的。 “孙媳懂事。”老爷子抿上一口养生茶,话题便不在此处过多停留。 饭局结束,亲友都陆续散场,只剩下无事的小辈留下。贺岭被贺涵之拉着,阳光下的侧脸白到看得人眼花。 挺拔的身躯为她弯下,听小妹说着话,时不时与她和于昭昭回应两句,听不清在讲什么。 姜意摘掉手上的婚戒,仔细装回盒里,攥在手心。 大步跟上去,从身后塞进贺岭的西装外套口袋里,“传过来的现场照片我得回去处理,先走了。” 男人多的话一句不说,只让老陈送她。 姜意跟着上车,路上想到今日于昭昭自始至终都保持优雅,沉稳到不太像她,危机感一点点涌上来。 “前两天,先生帮人买的什么药?” 颇有目的性的话问出去,老陈也是一愣,支支吾吾道:“这,您……” “我是名正言顺的贺太太。”姜意笑得温柔,“放心,我还不屑于因为外面的女人和先生闹。” 老陈点头,如实答:“治月经不调,和养身子的药。” 强装出的镇定在这一刻崩塌,不久前的温存和那个意味不明的亲吻,这一刻回味起竟有些可笑。 “先生是想要孩子吗?”姜意轻声问着,指甲却狠狠掐进手心的肉里,“和那位?” “不是说只有名义上的亲戚关系么。” 老陈道了句不清楚,闭紧嘴专心开车了。 姜意清楚贺岭对她不会有感情,更不会有真心。 且提到孩子,在饭桌上的脸色瞧着就不好,原来是早已做好打算。 “车钥匙,房卡,劳烦你转交给先生。” 留下这些放在后座,一到公寓楼下,姜意下车头也不回的离开。 —— 因为不想见那男人,在家清静了两天。 等李澄落地渝州城,姜意才出门与她一同去交差。 中年领导在办公室泡上一杯龙井,摆摆手便让人走了,只叫她留下。 “小姜,啊不对,姜小姐,今天开始您可以不用来说上班了,放心,赔偿一分不少。” 姜意下意识想到对方是发现了贺岭找人替她干活,态度良好地道歉。 “您回去,该做什么做什么,富太太不该在我这。” 这上司自打她来时就没用过这样和善的语气说过话,不用多问,她也明白了是谁授意。 从前未体会过贺岭的占有欲,这几日算是尝够了,姜意咬牙点头,签下离职单走人。 —— 回到家里痛哭一场,又想到男人这两天几乎就像在她的世界里消失,红着眼就直奔汇裕大厦去了。 秘书接前台电话,来迎姜意上楼。 贺岭在开会,一结束回来就见沙发上蜷着小小的一团,走近了叫她起来,“我这里很好睡?” 不知等了几个小时,姜意坐直了身子,拽住他的西服一角,“先生赔我工作,我不要当米虫。” 贺岭垂眸,睨着女人的眼睛再到脸颊和鼻尖。 哪哪儿都是红的,早料到要像小孩子一般闹脾气,哭鼻子,没想到还敢追来让他赔。 握住纤细的手腕,安慰的话却哽在喉咙又咽下去,“没给你钱吗。” 收了,但没花,姜意自知理亏,还是要委屈地嘟囔:“总有花完的那一天,不如先生让我来汇裕工作,您一句话的事。” 贺岭不由得被逗笑,“你来,供人观赏?” “您取笑我。” 姜意对这种互联网公司一窍不通,当然不是为了来求个端茶倒水的机会,只是借提出一个无理的要求,想让他给颗甜枣。 “其实我还想学设计,将来做定制赛服,做自己的品牌。” 她冲男人眨眨眼,“我好朋友,秦嘉,她学的就是服装设计,就能手把手教我,就是还在为嘉迁发愁……” 贺岭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竞标有专人专办,能不能入围看本事。” “可您是总裁……” 男人不急不缓,坐到对面的真皮沙发上,双手交叠在膝盖处,神色淡然。 “那是不是公司的阿猫阿狗都得我管?” 冷漠的话直戳心窝,姜意再死皮赖脸下去,连她自己都要受不了,“您说得对。” “但是先生未免太小气,工作不肯赔,那我辛苦些好了,总会找到心仪的。”说完,姜意抬脚就要走。 “站住。”贺岭慵懒地往后靠,意味深长的眸子就这么打量起气得跳脚的女人,手往沙发两侧搭,像是为她展开双臂。 “过来。” 第七章 占有欲 姜意回头,不情不愿的去男人身边,“先生还有事吗。” “有你这么要东西的?”贺岭的声音很轻,连看她的目光都是柔和的,在等她低头示好。 她要什么没给,做什么没让? 工作没了立马就来讨,连旁人的事也要他管,不给答复就走人,贺岭倒觉得她才是有恃无恐。 “那该怎么要。”姜意的目光落在男人空荡的腿上,只好耐着性子坐过去,双手揽在他肩头。 “现在住的破地方好搬了。”贺岭单手搂着她的腰,“老陈会带你去新家。” 姜意乖得像只猫,整个人靠在他怀里,脸颊贴到他颈间,“是和先生一起住吗,我胆小,一个人不敢。” 男人应了一声,她满心欢喜地吻在他的唇角,“谢谢先生。” 只要贺岭开心,算准了小那些要求他都会答应,再多的,姜意也不敢想。 “那我先走了。” 贺岭松开她,叫秘书将人送下去。视线里,清瘦的女人连走路都小心翼翼的,哼笑着摇了摇头。 一边害怕他,一边又要与他同住,着实有趣。 姜意感受到背后灼热的目光,咬着唇,回头留给他温柔的笑,“先生再见。” 老陈早已在车库等候。 姜意迈步过去,上车前隐隐觉得有人跟着,一扭头又什么都没有,只能作罢。 “先送我去嘉迁。” 老陈点头应下,把她送到便在停车场等候。 姜意上楼去直奔秦嘉的办公室,倒是秦嘉看到她凌乱的模样吓了一跳。 “我的祖宗,受什么委屈了?” “工作没了,贺岭干的。”姜意关上门,一五一十告诉她:“为了要补偿,我得和他同居,该要的好处一样都不能放过。” 秦嘉啧了一声,笑容诡谲,“占有欲够强啊。” 姜意说不上是开心还是难过,好处是能与贺岭更近一步,坏处是在他身边伴君如伴虎。 过惯了一个人的自由生活,到底还是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但近日每件事都像无形的手,在推动她不得不这么做。 “还得麻烦你帮我查个人。”姜意找到于昭昭的照片,发给秦嘉,“我要她前两年的行踪,还有以后的,越具体越好。” 秦嘉瞅了眼照片,爽快答应,“简单,你等着吧。” “谢了。”暂时又解决一件事,姜意还算满意。 叮! 秦嘉手机上弹出一条邮件。 几秒钟后,这人就像疯了似的扑过来抱住她,“汇裕的负责人约我见面了!” “恭喜。”姜意真心替秦嘉开心,也感慨贺岭的办事速度快。 若只把他当老板,或许过得会舒心些。 —— 从这离开,与老陈一起回公寓收拾行李,不过就留了些衣物和化妆品,其余的该丢的都丢,就拿了两个行李箱走。 新家在御山别墅,独栋,法式风格的装修。有保姆在,生活用品俱全。 姜意闲着便开火做饭,身后有人进来都全然未察觉。 男人指尖掐着烟,不动声色的打量着。 一身粉紫色碎花长裙,腰间系着格格不入的格子围裙,头发扎成马尾,忙碌的背影就这么印在他脑海里。 贺岭出去灭烟,在沙发上了接了贺均的电话。 “爷爷已经安顿好了,照片也发给您了,请大哥过目。” “嗯。”他点开未读消息,粗略浏览一遍。 倒数第二张是窗外的视角,正巧拍下那日在老宅,他吻在女人额头的画面,温馨甜蜜。 最后一张则是今日她来汇裕,不知情的还以为是探班结束。 “做的不错,继续。” 得到贺岭的准话,贺均在电话那边连连道谢,又问:“交给媒体那边,文章您打算何时发布?” “不急,慢慢来。” “先生今日不忙?”从厨房端菜出来的女人一愣,显然没想到他会这样早。 贺岭挂断电话,起身随她一同去餐厅,“忙,也得吃饭。” 姜意做的都是些家常菜,心想他这种人什么山珍海味没见过,太刻意反而会显得目的性强,索性就照自己的喜好准备。 果真男人扫了餐桌一眼,幽幽的笑了声,“想感谢我,就这些?” “其他的,我不会。”姜意亲手替他摆上碗筷,舀上鸡汤。 贺岭接过来时眉头都是紧的,看着没什么卖相,不好下口,“以后这些事有人做,你不必费心。” “先生是怕我给您下毒么。”姜意偏不顺着他的想法来,手拿汤匙这就送到他唇边。 男人神色微变,艰难地尝下这口。 幸好未再皱眉。 姜意坐回对面,只见他的筷子动的极慢,仿佛每一下都在认真考虑。 “先生,麻烦您去学校一趟。”这餐还未用多少,老陈就急匆匆进来打断。 贺岭不等他把事说完,立即就准备走,“路上说。” 姜意跟着送男人出去,即便没吃完也不闹脾气,只嘱咐老陈路上注意安全。 而贺岭临上车前,犹豫了一秒,又与她交代:“晚上不一定回。” “知道了。” 黑色魅影驶出院门,男人才急切地联系校方。 一通电话打完,又问:“具体什么事?” “小姐在学校和人起了争执,本来不是件大事,但她叫了于小姐过去,不知怎么就扭打起来了,两边都吃亏。”老陈解释着,豆大的汗珠接连从额头滚下来。 后座的贺岭沉了口气,指关节捏的嘎吱作响。 “为什么?” 冰冷的问句,老陈讲话都开始哆嗦,“好像,是为什么爱豆?” 贺岭脸色变得阴沉,再恨铁不成钢也只能暂时忍下。他就这一个亲妹妹,自小身体弱,打不得骂不得。 车辆先到的医院,下来直奔急诊。 女孩活蹦乱跳的,身后跟着一个脸上挂彩的于昭昭。 “大哥!” 贺岭停下脚步,凌厉的眼神刮过她未及膝盖的半身裙,“贺涵之!” 小姑娘笑容僵住,吓得双手攥在一起,“我没事,就是表姐比较严重……” 于昭昭不好意思地上前来,也道了句没事。 如此情形,贺岭的怒气几乎要压不住。 其继父,他的舅舅,正愁怎么将这个女儿送到他身边,贺涵之无疑是被利用。 “滚回家反省。” 老陈眼疾手快,拦在二人中间,这就将她拉走,“小姐,先生气头上,您别哭。” 而剩下的于昭昭,胆怯地向贺岭靠近,眼底却藏着期盼。 “岭哥,我能去你家躲几天吗,我害怕爸妈担心……” 第八章 对别的女人也那样吗 欠下这样大一个人情,贺岭只能为贺涵之还上。 叫贺均赶过来,又亲自送于昭昭到一处闲置的住宅里。 “以后少和她来往。”丢下冰冷的一句,留下一张补偿她的银行卡,贺岭便出发回老宅。 贺涵之本就被吓到,在家没见到爷爷,又大哭一场。 见贺岭来硬是憋着不敢再闹。 “准备出国吧,之前你说恋家不愿意,大哥依你,现在只能让你母亲管着你。”他疲惫地坐在女孩身边,太多的话不知如何说。 这些年扮演父亲的角色,毕竟男女有别,颇有些力不从心。 贺夫人自打丈夫去世就常住国外修养,贺岭本不想让她烦心劳神,如今也没更好的办法。 “我不想去。”贺涵之眼泪汪汪的看他,祈求让步,“大哥我不要,我保证以后乖乖的不惹事。” “由不得你。”贺岭不再对她心软,即便小姑娘恨他,总比骄纵下去将来一发不可收拾要好。 从贺家离开,为此事忙碌了两日,所有手续与重要事项都亲力亲为。 贺岭联系好母亲,确定一切安排妥当,才回御山别墅。 “人呢?” 朝保姆使个眼色,紧接着便随她到地下储藏室门口。 “太太这两日都在这里。” 贺岭皱眉,不可思议道:“没出门?” “出去搬了几趟快递。”齐嫂答完,识趣地后退让开。 他好奇地轻推开门,只见原本空荡的储藏室里已经被塞得满满当当。 缝纫机、模特、一堆布料还有打板工具,甚至桌上还有几大袋廉价的水钻和珍珠,亮片等配饰。 女人就坐在桌前,一针一线往上缝,门开连头也不回。 贺岭冷哼一声,不太明白,这些东西做出来的衣服能穿? “工厂是摆设?”他忍不住开口数落,“还是你打算用我花几十个亿买来的房子开裁缝铺?” 姜意慢慢悠悠将手上的线收好,这才起身,“只用地下室都不行么。” 语气冷冷的,不太想搭理他的样子。 贺岭对着女人的背影,看得出埋怨和委屈,靠近了些伸手揽过她的腰。 胸膛紧贴上她的后背,又感受到她的扭捏。 “生气了?” “哪里敢。”姜意低头,视线落在他手背上,想逃,却又不能逃。 “可是先生答应夜夜回家的。” 男人的掌心骤然用力,将人转过身来扣在怀里,声音低沉:“忙,乖一点。” 忙什么不说,明知她恼还不解释,姜意回想起那夜秦嘉发来的照片,他亲自送于昭昭去他名下的一处住宅,喉咙哽住。 缓了缓,又同他轻声细语地说:“做不到就不要答应好了。” 贺岭只看得见女人的发顶,眼前却浮现起她掉眼泪的模样,另一手握住她的下颌抬起来。 不料今日挺坚强,还没哭。 就是眼眶湿润润,嘴唇也是。 “先……唔……” 姜意懵了,唇就这么被男人堵住,吮吸。 一双眼瞪大,双腿发软,快呼吸不过来。 越是笨拙,贺岭似乎越兴奋,强劲有力的手掌快要将她揉碎,停下时还意犹未尽。 姜意好不容易能大口呼吸,整个后背汗津津,不说上来的难受,偏偏男人还不松手。 “我,我要上楼,换身衣服。” 贺岭瞧她白里透红的脸,闪躲的眼神,恍然间意识到下手太重,再逗她怕是要吓得躲起来。 “去吧。” 姜意终于能逃,跌跌撞撞往楼上去,贺岭老神在在,回到客厅又打了几通电话。 等她洗过澡再出来,晚餐已经准备好。 没想过发展会这样快,姜意与他同桌用餐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男人再提出同床共枕。 “不是想要我回来吗,说的假话?”都把刻意疏远写脸上了,贺岭差点要说她没良心,可盯着那发肿的唇瓣好一阵,到底还是咽了回去。 姜意小口喝着海鲜粥,平静地把自己喂饱,“先生对别的女人也那样吗?” “我是说,哄人的时候,也搂在怀里,亲一亲就好。” 这话倒是将贺岭问住。 男人放下碗筷,兀自点了支烟,似笑非笑。 别说接吻这种亲密事,在渝州城就连敢要他的哄的女人都不曾有,哪个不是眼巴巴的贴上来,恭恭敬敬。 贺涵之都不向他撒娇,知道这一出对他没用。 “没亲过别的谁。”看女人的醋意快遍布全身了,贺岭饶有兴致地回答她。 姜意目光捕捉到他手中的烟,并没有品牌,哦了一声,继续埋头吃饭。 贺岭明白她放下了心,油然而生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快感。似乎从前没见过这样的,纯净不让人觉得是装,索取也是大胆直接。 会揣摩他的心理,不全对,却不怎么令人生厌。 “少做些手工活,如果哪天伤到,别怪我让人把你那些东西丢出去。”思来想去,灭了烟后还是提醒了一句。 姜意学乖了,不与他作对,诚恳地点了点头。 心想反正贺岭不常在家,偷着做就是,总不会每次都被抓包。 用完餐,她起身收拾碗筷,“先生,您几点休息?” “工作,你先睡。”话毕,贺岭独自上楼进书房。 姜意舒了口气,倍感轻松,回了卧室独享大床。 等第二日醒,身边没有男人睡过的痕迹,下楼也未看见贺岭,她便吃了早餐悄悄又下楼去了。 因为不懂服装设计,但这些年穿过的舞服赛服也不少,索性就在网上学习,按照喜欢的样式尝试着亲手做。 要筹备工作室的事姜意暂时也还没说出去,只打算把前期工作做好再考虑投资。 咚咚! 齐嫂突然敲了敲门,轻唤了一声:“太太。” “什么事?” 姜意去开门,谁知齐嫂身后跟着位老师傅,“这是?” “贺太太,我是位裁缝,早年专给老爷做服装定制。”老人家年过花甲,戴着眼镜,却在她面前颔首。 “不敢当,您就叫我小姜吧。” 姜意还以为贺岭看不上她想做的事,将来都得畏畏缩缩,未曾想竟直接请来了老师教她。 这瞬间,心口有些发痒。 第九章 先生别走 老师傅告诉她如何打板,画纸样,再如何裁布料缝制,细致又耐心。 姜意看自己昨日做的半成品,果断扔进垃圾桶。 一老一少这样忙碌半日,一件纯色打底制成。 中午歇息过后,下午又来选了白色羽毛做装饰,用银线穿过羽根,往裙摆上绣。 老师傅不懂年轻人的想法,不便多说。只是这样大的面积,不晓得要多少天才能完成,比做常服难得多。 姜意一坐那儿就是几个小时,完成一小部分,晚饭前掐着点不做了,送师傅出去。 齐嫂在背后看她扶腰的动作,斗胆问:“太太,要不要叫医生来?” “嗯。” 自打受过伤后,久坐总觉得累,酸痛时常忍着,今后还有好一阵要忙,姜意也不再强撑。 齐嫂这就叫人去了,不过半小时就来了中医替她做艾灸。 姜意眯着眼,趴在床上给秦嘉打电话问后续,她回答说一切顺利。 闲聊几句,秦嘉又问:“你最近忙什么呢?” “忙着做舞服,将来打算开工作室做定制。” “这行赚钱?” 姜意笑了笑,说不清楚,暂时只算是爱好。 秦嘉不懂她,相处这样多年,悄悄嫁给了渝州城最尊贵的公子哥,却谁也不说,有花不完的钱还要做事。 “对了,你让我查的那人,前两年和一个男人来往密切,叫蒋丞东。” “你确定?”姜意瞬间清醒,一双手紧攥住床单。 “确定是他,两人的行程高度重合。” 这位她曾经的舞伴,因为那次事件受舆影响,退学出国再不参加任何赛事,背地里竟和于昭昭这样亲密。 若非知道于昭昭心里有贺岭,当真会误会这俩是一对。 姜意恍然觉得,或许两年前发生的意外并不是像表面那样简单。 很有可能他们联手,比查到的要更早。 “那麻烦你,连蒋丞东的消息我也要。”后背沁了一身汗,姜意再无心情想别的事。 “好。”秦嘉不再打扰她,挂了电话。 艾灸结束,姜意去换了干净的丝质睡衣,贺岭没说是否回来,她便独自吃饭,算好利用晚上的空闲时间尝试画设计图。 —— 男人到家时,轻手轻脚走到沙发边,拿开姜意怀中的ipad,同他的手提包一起放到茶几上。 “什么味?” 她翻身,脚踢到他大腿,梦里还在哼唧着。 贺岭呼吸一紧,一把攥住女人的脚腕,不让她睡了,“不洗澡,睡什么睡。” “做了艾灸,医生说得晚几个小时再洗。”姜意皱眉,睁眼就是男人怒气冲冲的脸,爬起来抱他,奉上香吻印在他唇瓣。 “谢谢先生。” 贺岭嗤笑,搂着女人往腿上坐,“谢什么。” 姜意抱住他的脖子,声音绵软:“谢谢先生给我找老师学习,不嫌弃我把您的豪宅当裁缝铺。” 贺岭心道一句他还没那么小气,手心却自然而然摸到她后腰,“怎么又疼?” “不是这儿。”姜意握住他的手腕,向前移,留在胯骨往下一点的位置,“是坐骨神经痛。” 男人好气又好笑,指尖不轻不重地揉捏着那儿,软得像棉花。慢慢的,不再觉得那点草药味难闻。 “再有下次,储藏室也给你锁了。” 讲着冷血的话,手里的动作也不曾停下,姜意打量着他毫无波澜的脸,浮起满足的笑意。 “不敢了,要是先生不在家,没人替我揉,更难受。” 贺岭眉心拧住,头一次听她表达需要他,却是拿他当工具人,索性不干了。 他的手是用来签字的,不是用来做苦力。 怎么回回弄疼了都得他来揉? “哪儿那么多时间照顾你,自己不会注意,医生也是白养在贺家的?” 姜意委屈地哦了一声,要从男人身上下来,“那我去洗澡休息了。” 贺岭不拦她,点上烟,开邮箱,看文件,不知不觉中叹了口气。 又是如此,不顺她心意就走,脸变得比他还快,一时间都不清楚他到底养了个什么样的女人。 等他没有了利用价值,怕是也会这样无情离开。 嗡嗡—— “什么事?”接通电话,按下免提顺手就放在电脑边。 贺均为难地开口:“于小姐那边要见您。” “我很闲?” 空气仿佛凝固,贺均支支吾吾,好不容易继续往下讲:“您舅舅也在。” 烦躁涌上心头,贺岭目光一瞥,见女人已经洗完,换了身吊带睡裙,露出香肩。 也不知什么时候站那儿的。 “不是要休息?” 电话那头愣了愣,许是意识到不是与他说话,屏住呼吸。 姜意小步过去,倚靠到男人身上,环住他的脖子,“先生别走。” 肩带滑到胳膊,雪白的肌肤,看得人晃眼。本就没打算走,贺岭兴致来了,就任凭女人发挥。 “这是你该管的事?” 她大胆地按住他不让动,笨拙地去解他的领带,“别人能给的,我也能。” 声音比蚊子哼的还小。 一到这种时候,就想起留他了,贺岭把人抱过来,挑起下巴。那双眼里蓄满泪,几乎下一秒就要溢出来,哪还能有别的想法。 “让他滚。” 贺岭冲那边喊上一句,电话识趣地被对方挂断。 姜意唇角上扬,笑起来眼角都是弯弯的,晶莹的东西还是顺着脸颊淌下来。 这次没达到目的就跑,倒是黏着他问:“先生尝尝我新买的牙膏味道好不好。” 女人说话,能嗅到一丝淡淡的茉莉花味,清新淡雅,挺合他的口味。 但吻却落到她眼皮。 “怎么那么爱哭。” 贺岭见不得女人哭,再亲上去,怕是要她哭上一整晚。他又不是禽兽,偏得挑脆弱的时候下手。 “上楼睡觉。” 命令的语气,没说要和她一起,姜意害怕他跑,愣愣地摇头。 这男人心情阴晴不定,她不敢叫他不与那人来往,不敢说恨。 “好了。”贺岭抚过姜意的脸,奖赏似的吻过她的唇,眼神示意那台电脑,“先去,我处理完事就来。” 姜意竟听出了耐心哄她的意思,凑到男人耳畔,语气又轻又软,“先生对我真好。” 第十章 不见客 贺岭静静等她上楼,再把电话拨回去,“两年前你找的什么庸医,怎么到现在没好全,断断续续,时不时还疼。” 贺均被问得脑袋发蒙,“我找的国内最好的专家,不应该啊。” “怎么办的事。” 旧事重提,对面提心吊胆,“我尽快查……” “还有,告诉于昭昭,搬出她爸我也不会见她,真当我闲的么。”贺岭话里满是嫌弃,汇裕的事不少,没时间跟个不相关的人耗。 “你有空最近跟进嘉迁的合作,提前适应,将来接手集团做事得稳重。” “大哥您真不干?”贺均一直替他做事,没什么怨言,也没想过能得到不属于他的东西。 贺家规矩多,涉猎行业也多,自打贺岭含着金汤匙出生,就被定为将来的继承人。 且多年来就按照标准高强度培养长大,学习经商。 “有什么好干的,不稀罕。” 汇裕不过是明面上的产业,贺岭从不觉得有多重要。除了贺家掌权人的身份,旁的都可以分出去。 而他不要的东西,贺均却觉得望尘莫及,迟迟不敢应下,“我没能力,您交给我的事都做不好。” 贺岭懒得听他废话,索性直接挂断。 临近十二点。 洗漱,换身睡袍再回房,女人早已睡熟。 多年来未与人同一张床睡过,放慢脚步过去,小小一团就占了三分之一的位置。 贺岭恍然间意识到她每次睡觉都蜷缩着,像极了没安全感的表现。 又听她嘴里还在念叨什么,便好奇地趟过去把人捞过来,抱在怀里仔细听。 “羽毛能不能别掉了……” “衣服怎么那么难做。” “哼,好热……” 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没一句是关于他的。 “没良心的小东西。” 闭眼,再也不想这女人,贺岭只当抱着棉花娃娃入睡。 —— 再醒来没觉得神清气爽,浑身都酸痛,若不是衣着完好姜意都该怀疑那男人趁她睡着做什么了。 师傅一早就在客厅等待,姜意不好意思总麻烦人过来,便抓紧时间打基础。 好在一旦开窍学得就快,几个白天的时间就差不多能掌握。 但要做得好,还是得多练习,姜意不劳烦师傅陪她,懂了就按自己的想法来,空闲时间跑了一趟市场看布料,顺便又去了嘉迁。 秦嘉贴心的把两人的行程都放到文档里传给她,让她别太累,慢慢看。 姜意回到家,不过随意扫了几眼就捕捉到重要的节点。 有几个时间段都是国外大师课培训。 姜意怀疑他们打算搭伴复出,于是关掉文档,在联系人里找到蒋丞东曾经的室友,发了消息约见面。 对方很快回复,说下课后有空。 但姜意又不想去学校附近遇到曾经的同学,便约他在市区的咖啡店见。 两小时后。 邹晨先到那儿,选的窗边的位置。 看到姜意目光一滞,随后才笑道:“看起来你过得不错。” “有吗?”好多旧衣服都被贺岭叫人丢掉,她特意选了没有任何logo的穿,听他这么说还是有些惊讶。 “气色比之前好,是放下开始新生活了?”邹晨点了冰美式,将菜单递给她。 这儿离汇裕很近,姜意要了拿铁和手冲打包付款,“要是放下了,又为什么约你见面。” 他不好意思的点头,“确实,我也有猜到。” “你和蒋丞东还有联系吗?”姜意开门见山。 “偶尔。” “他最近回国了。”她没确切的证据证明这两人一定是联手,只是怀疑,太多的问题都 不知该如何开口。 邹晨沉默片刻,瞧着犹豫不决的姜意,倒先坦白了:“其实那事我们都觉得不对劲,早在之前蒋丞东就和于昭昭有来往,我们还以为他们谈恋爱呢。” 姜意双手紧紧攥住沙发,愈发觉得这事是八成是真。 “谢谢你告诉我。” “你打算怎么办?” 她不清楚,过去早已不重要,或许时间的流逝会让她不在意,但偏偏他们都有清晰的规划。 而自己,浑浑噩噩的两年,还站在原地。 即便身边多了贺岭,又能如何,不可能无缘无故将他们封杀。 “走一步看一步吧。”姜意叹气,低落的情绪不仅涌上心头,也写在脸上。 “你去哪,我送你回去。”邹晨对她并无恶意,坦荡邀请她同行。 姜意回过神来,道了谢,又拒绝,“我还有别的事,就不麻烦你了。” 从咖啡店分别,步行两分钟便到汇裕。 前台往总裁办打电话,秘书传话过来说贺岭在忙,不见客。 姜意留下咖啡,独自打车回家。 晚饭没等到贺岭,想着他可能与前几日一样将近凌晨才到,她就躲进储藏室里继续做那件赛服。 羽毛部分已经完成大半,一开始绣就忘了时间,再想起来看手机,吓得一激灵,忙不迭往楼上去。 男人在沙发前坐着,指间是她那次买的烟。 “先生……”小步走过去,已然明白他在生气,姜意凑到跟前,胆怯地抱他的胳膊,“还以为您不回来了。” 贺岭冷笑一声,态度明显与前几日不同,“到公司怎么不上来。” “您在忙,说不见客。”幸好没责备熬夜做衣服,姜意舒了口气。 “手机不会用?”贺岭掐住她的下颌,力道不重,眼神里却带着疏离。 不知是该夸她贴心还是懂事,与别的男人见面还不忘给他带咖啡,员工说的不见客,她就当真不问。 “怕打扰您,现在知道错了。”姜意低声回答,猜到他会不满意。 男人突然吻过来,一点儿也不温柔,她下意识要将人推开,不料被他手臂捆住,牢牢扣在怀里。 嘴唇有些痛,姜意紧闭着眼,呼吸错乱,连迎合都显得不诚心。 贺岭一手托着她的后背,一手抚到她大腿外侧,抱上人就往卧室去,重重摔到床上。 姜意吓得惊叫。 他没那么好脾气,一声不吭就拿领带把她手绑上,深吻。 姜意也不懂,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就因为没找他就拿自己泄愤? “唔……放开……” 第十一章 不会委屈自己 松开怀里挣扎的女人,喘息声逐渐均匀。 “今天做什么了?”贺岭手撑在她耳侧,看似漫不经心的,指腹捻起她的耳垂。 男人声音很轻,听出一丝诱哄。 姜意脸红得发烫,抬着手腕示意他先解开,“疼。” “嗯?”贺岭视而不见,“问你呢。” “出门去市场看布料,去了一趟嘉迁,最后……” 要说真话,怕他更生气,姜意只当没见过其他人,把这事烂在肚子里,“后来想喝咖啡,就去了公司那儿。” “是么。”贺岭笑语盈盈,目光游离至被勒红的手腕,偏不帮她解掉打成死结的领带。 “你心里有数。” 男人说完起身,径直去了浴室。 “先生!”姜意急着从床上下来,门嘭的一下就关上了。 无奈只能出去找齐嫂,却又羞得抬不起头。 “太紧了,可以剪吗?”齐嫂小心翼翼的,生怕粗糙的手将这看起来价值不菲的领带刮花。 “剪。”姜意一肚子的怨气,正愁没地儿撒,“先生要我赔,拿我卡里的钱给他就是了。” 反正也是贺家的钱。 齐嫂跑了趟厨房拿剪刀,来剪开布料后,还不忘贴心地交到她手中。 姜意回房里,将那一团扔在床边“示威”。 闭眼躺下,睡不着便装睡,总之不想再和男人交流。 约莫等了快一小时,贺岭才从浴室出来。 脚步到床边戛然而止,又听见有东西丢进垃圾桶的声音。 “倒是不会委屈自己。”男人嗤笑一声,关上灯躺在另一侧。 时间太晚,很快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姜意裹着薄毯,偏头看他。 连续好几日相拥而眠,脑袋枕在他胳膊上,突然的疏远似乎有些不习惯。 “先生?”确定人睡熟了,姜意才靠近,贴在贺岭身边,想到曾经养过的猫。 它会撒娇,会黏人,她毫不吝啬地给它买罐头买冻干零食,宠着它。 她忙时,没空猜它的心思,闲时,会分点时间陪它。但出门遇到别的小动物,也会伸手逗一逗。 现在与贺岭相处,就像成为了那只猫。 —— 一夜无眠,顶着黑眼圈起来,陪男人用早餐。 矜贵公子哥点烟提神,桌前一杯黑咖啡,两块全麦吐司,就这么简单。 姜意往嘴里喂着小米粥,以往吃饭总不见他吃多少,疑惑又不敢讲。 不会得胃病? “走了。”一抬头就瞧见女人吃饭都走神,贺岭也不再跟她多说。 姜意哦了声,目送他出门。 上午继续做衣服,心里盘算着半成品还有多久能完工,多久之后能运营工作室账号。 等到腰酸才上楼去歇歇,顺便看齐嫂做了什么菜。 “太太和先生吵架了?” 齐嫂炖汤,一日不落,换着花样做,今日是羊肚菌虫草花汤。 姜意点头,又摇头,避而不谈,“闻着挺香,留一碗给先生吧。” “先生只吃现做的菜。”怕留了贺岭更没好脸色,齐嫂好心提醒她。 “我说是现做的,就是现做的,放保温桶里就是。”姜意吩咐完,不知怎的,只感觉浑身轻松了不少。 叮咚! 门铃响,齐嫂手上忙着,姜意便主动出去,从监控里看到是贺均,这才放心开门。 “嫂子,我来替大哥拿个文件。” “哦,书房在三楼。” 贺均微微颔首,谨慎小心地迈步上楼,不过五分钟就找到。 姜意倚靠在厨房门口,听见脚步声,淡淡地问:“着急么?” 目光交错,他手中的文件夹被放到怀里,“不急,下午才要。” “留下吃饭吗?吃完正好捎上我去汇裕。”姜意睨着与自己年纪相仿的贺均,倒没那么拘谨。 “行。”他顺势在客厅坐下等候,同样也在打量她。 虽穿着牛仔裤和棉麻衬衫,微卷的长发简单扎成马尾,未带任何首饰,给人素雅恬静的感觉。能看出被照顾的很好,不说还以为是哪家的千金小姐。 贺均此时终于明白,难怪贺岭偏留她在身边。 “是要去探班?” “嗯。”姜意闲着,跑一趟不是什么麻烦事。 贺岭生气,她不想上赶着哄他,又怕这男人记仇。好不容易博来的好感,把人放走再去找外面的女人,她得不偿失。 该做的得做,但不能做太多。 贺均眼神里藏着犹豫,却未在女人身上过多停留。 姜意上回见他就觉得哪儿不对,贺岭不好多问,于是趁吃饭时加上了他的联系方式,“先生最近很忙?” 还记得昨天贺岭说不见客,晚上又回的晚,再不能撞同一个枪口上,她还是先问了。 贺均如实说:“嗯,大哥有他的事,多的,有些我也不清楚。” “明白。”姜意识趣的不继续问,这人说不定连堂弟都不交心,不知道才是正常。 “有些事,最好也别问他。”贺均低头思索,谨慎的模样不像在说假话。 “我在他身边这样多年,从未见他有哪个女人固定在他身边。” 还以为对方要说她在贺岭那儿多特别,姜意蓦地笑出了声,“所以我是第一个?很玛丽苏的剧情。” “是,但他对亲人都不讲情面。” 贺均看淡了的神情,让她笑容止住。 下一秒,又继续说:“在他身边别想要真心要感情,话就讲到这,嫂子应该不会出卖我吧。” 姜意单手托腮,盯着餐桌上的汤,“当然。你不说我也明白,他这样的贵公子怎么会放下身段来爱人。” 至少她没感觉到,甚至连喜欢都没有,顶多算是不讨厌。 不然怎么那么容易生气? 谁不会对喜欢的人包容呢。 “嗯。”贺均用餐很随和,与贺岭截然相反,既然知道姜意的界限和分寸,也就不再藏着掖着。 “大哥打算把公司交给我,他自己继续做投资,或许会再出国,这只是我的猜测。” 闻言,姜意手中的汤匙忽然落下,碰到陶瓷碗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贺岭从未提过要走,在她面前更未表现出什么不一样。 “腿长在他自己身上,走就走,关我什么事?” 第十二章 没那么好哄 姜意随着贺均去汇裕,上楼前,两人心照不宣的拉开距离。 办公室里,透过玻璃窗,只瞧见贺岭的侧脸。 他正忙着与人通话,表情严肃。如此姜意便让贺均先进,她在外等。 商量什么她不得而知,但能感受到棘手。 低头看装在保温桶的里汤,脑海里响着贺均说贺岭以后可能要出国的话,心中酸涩。 那些讨好像是无用功。 半小时后,听见开门声,姜意与贺均擦肩而过,进办公室。 “先生。” 手中的东西放到办公桌上,男人不过草草看一眼,“闲着没事做,拿我这当打卡点?” “不是闲着才来见您。”姜意陪着笑,把不自然的神情藏好,“是有喜欢的东西,想和先生分享。” “做的什么?”贺岭将手边的文件一一挪开,又靠向椅背,一副等人来伺候的模样。 姜意走近了些,打开保温桶,把温热的汤舀出来,回头看他,“先生尝尝?” 贺岭抬了抬下巴,女人踌躇的动作尽收眼底,有些好笑。 是下了毒来害他吗,这么害怕。 “齐嫂说您只吃现做的。”姜意把分出来的碗和汤匙捧着,去男人身边,“路途远,味道要是不好您别怪我。” 贺岭听着她的说辞只觉得十分有趣,拍拍敞开的大腿,“过来,试试味道。” 总算没有早上那样冷,姜意乖乖过去坐下,腰和腿都被他搂住,只好亲手喂他喝汤。 “是不是不错?” 公子哥没那么好哄,觑她一眼,“一般。” “哦,那我走时倒掉。”姜意伸手,将碗放回桌上,哪知男人掌心骤然用力,她整个身子都转回来扑到他怀里。 贺岭偏头,牙咬到女人耳垂,又含住吮。 “别……”姜意怕痒极了,缩在他怀抱小幅度挣扎,不敢不让他尽兴。 “又不是你做的,讨好不会用心?”男人腾出嘴来嘲讽她,逗猫似的捏住她的下巴,语气轻佻,“昨儿怎么教你的,还不会?” 脸颊蓦地红了一片,不断的向下蔓延。 “先生教了什么?”姜意盯他的眼睛看,装不懂。 半晌,见贺岭索然无味准备将她赶下去,又抱住他的脖子扭捏着摇头,再亲他的唇。 又软又凉。 男人牙关紧闭,感受着她的笨拙与试探。 那双手按到他的后脑勺,指甲穿进他头发,挠痒痒似的,乱摸,试图控制他。 再强的定力也不能容她这样折腾下去,贺岭耐心含住女人的唇,轻柔地照顾到每一处。 姜意又快呼吸不畅,哼唧两声,要男人松手。 贺岭扣着她的腰窝,低笑,“也就这点本事。” “不如先生身经百战。”姜意呛他,分明感觉到他很有经验,不像是没亲过女人。 男人也不解释,她爱这么想,就这么想罢了。 “明天,是做你那破衣服,还是跟我去洛港?” 另一手抓住女人的手把玩,揉起柔软的手心,邀请说得轻描淡写。 “您都说是破衣服,我还能放下您去做么。”力道不重,姜意就任由他弄,望着他的眼睛柔情似水,“先生难得邀我,天大的事也得先放一放。” 漂亮话惹得贺岭欢喜,是真是假倒显得不重要了。 “回去吧,不用收拾行李。” “知道了。”姜意帮忙整理他的领带,衣领,再到被她揉乱的头发,有条不紊的。 又从他身上下来,垂眼屡平被她弄皱的西裤。 贺岭猛地攥住她的手腕,视线落在腿间,“做什么,不想走了么。” “先生再见。”姜意皱眉,咬牙将手抽回去,保温桶都忘了收就逃。 —— 第二日随着贺岭上私人飞机到洛港城,住的还是上回那宅子。 男人约了人在会客室见面,姜意便不打扰。 独自洗漱完再出浴室,碰见陌生的面孔,微微一愣。 “太太,这是给您准备的泳衣,后院的温泉水温正好。”中年女人将手中的托盘放在洗漱台上,交代完识趣的离开。 姜意捻起比基尼的一角,不敢信这男人真是带她来度假的。 又看了眼时间还早,索性进去换上,裹上浴袍独自去温泉池享受。 会客室。 主位上的贺岭手机里点开监控,放在手边。 听那些公子哥讲投资,时不时瞧一眼画面里的女人。 “贺先生。”许是察觉到他意不在此,左手边的章绘谦有些坐不住,“铼行业这两年销售利润可观,不是我信口开河。” 贺岭倚靠在太师椅上,摸到手边一盏热茶变凉,索然无味。 几位本地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在等,等他慢吞吞点上烟,道了一句:“细说。” 章绘谦拉人做投资,自然做足了功课,“航天领域市场规模近一百五十亿,电子,石油化工领域需求逐年增涨,行业前景可观。” “瑞金产业研究院,陈臻的研究团队,分析结果不能有假。” 贺岭松弛的双手搭在两侧,了解不深的行业,没多大兴致,“研究盈利和商业模式,我瞧了再给章少答复?” 章绘谦习惯性抿茶,点头。 不敢不听渝州贺先生的话,纵使从进门就没见他的心往这放,念在世交的面子,不敢冷脸。 “团队为您做定制报告,您慢慢考虑,不急。” 贵公子指尖的烟燃到三分之二,按进烟灰缸里捻灭。 视线在游离到手机屏幕笑起来,与方才判若两人,“今日家中妻子等急了,改日我做东,詹园小聚再谈。” “哎,您忙。”章绘谦一行人起身,恭恭敬敬送贺岭到会客室外。 “何时结的婚,又娶了谁?” “小声,人还没走远。” 贺岭眉心舒展,爱议论就让人议论去。 轻松的脚步迈到后院,离温泉池几米的距离停下。 女人侧身朝外,光滑的肌肤一览无余。 正惬意地尝水果,香槟杯里的酒见了底,又伸手去倒。 仰头喝下,不少从唇角溢出来,顺着下颌往下滚,滑过修长的脖子掉到布料里头,才看不见。 “还要喝多少?” 她身体一僵,回过头,晕晕乎乎拉住贺岭的袖口,“先生抱我,起不来了。” 第十三章 哪里不开心 脚下打滑,扑通一声,硬是被人拽下水里。 西裤和衬衫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清晰的肌肉线条。姜意像个醉鬼,掌心覆到他胸口,平时不敢碰,今日过了遍瘾。 “姜意。” 记忆中,这种贺岭第一次认真叫她的名字。 她抬手,揽住男人脖子挂在他身上,轻声呢喃:“怎么了。” 贺岭向前迈步,让她后背抵上温泉池壁再无退路,吻上去,毫不客气。 掌心又摸索到她的蝴蝶骨,手指灵活地解掉活结,听女人绵软的撒娇声说着不要,不许拿走,好一阵享受。 贺岭果断丢掉碍眼的东西,再伸手去拿浴巾,垫在她背后放心地往脖颈亲。 姜意双腿发软,羞得脑袋快要炸开,逃不掉就张口咬在男人肩头。 “嘶……”硌到牙了,反而变得更委屈。 “属狗的吗。”男人哼笑,迅速又丢出去一件。 丑的不如不穿。 姜意瞪他,忙不迭转过去,装镇定,趴着看天上的星星。 其实也不算看得很清楚。 “今晚吗?趁我醉了。” “说什么醉话。”贺岭慢条斯理褪下湿衣服,才从身后抱她。 手臂贴在她的胳膊外侧,正好圈在怀里,严丝合缝。下巴又搭上香软的肩,回味起淡淡的葡萄酒味。 姜意抓他的手指,思绪飘散,啪嗒一滴眼泪掉下来,落在手背上。 不知道怎么就难过了。 贺岭差点要说她又哭,还是咽回去。 “宁愿属狗,开心时跟着先生,不开心就咬先生。”姜意呢喃着,听他没吱声,偏头去看,男人表情严肃。 “哪里不开心。”贺岭低沉的嗓音落在她耳畔,“是和我来这不开心,还是让你等我不开心,或是,泡温泉不开心。” 姜意摇头,只记得他计划要走,没点好态度。 “先生也会关心别人开不开心吗。” 前两年都这样过来了,只是恢复如常,她又有什么好难过的? “喝醉了。”男人捋过她耳边的碎发,“抱你回去睡觉。” 赤条条的姜意任由他抱,不挣扎也不乱动,“那我说先生听吗?” “嗯。”酒后贺岭也并非不能宠着她,愿意讲就讲,他还能拿人怎么样?顶多她是要说错话,就封住她的嘴罢了。 姜意脑袋贴在他颈间,闭着眼,嘴里叽叽喳喳的,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 贺岭抱着美人去冲澡,回房让她躺在腿上,拿吹风机用小风吹干长发。 就那么大点儿一团,这晚完完全全依靠着他,除了要他抱,要他擦眼泪,还要他不许再见于昭昭,要他们断绝关系。 听到这,心哪能不酸一下。 贺岭亲亲她的眼角,答应她,“让你不开心,多坏。坏人就得抓起来,是不是。” “先生也坏呢。”姜意把头埋在他胸口,腿动了动。 “哪儿坏?”贺岭难得听她讲掏心窝子的话,只觉得有趣,“丢了你身上的丑衣服?” 她摇头,腿又被他抓住,架到他腰上。 吓得牙抖。 贺岭失笑,不知道他从什么时候开始考虑尊重女人了。变化太快,竟都意识不到。 “是谁说的今晚?”男人饶有兴致地问她。 姜意蹙眉,小心翼翼瞧他的脸色,“那先生继续么……” 显然是不愿意,贺岭也不再为难小醉鬼,省得她醒酒了后悔。 “你先睡,我还有些事要处理。” “哦。”太困,姜意懒得考虑他是不是生气,闭上眼,等人走就酣睡。 贺岭又去一趟浴室,迷离的双眼逐渐恢复如常。 深夜,电话打到管家那,对方也是秒接,“先生,您请吩咐。” “贺家,老宅,所有别墅,不论什么房产,禁止于昭昭出入。” 自家少爷声音慵懒,听出一丝享受。管家不会多问,只是再次确认:“先生,人多口杂,怕是将来他人会议论您,对您不利。” 贺岭打自小接受的教育,名声放在第一位。 贺家即便非继承人也必须遵循这个规则,不管是结婚或是离婚,有争议的事必须经过掌权人同意,确认不会造成任何负面新闻才会被允许。 多年来所有人都在默认这个规则,从未提出过质疑。 “我需要在意?”贺岭眯了眯眼。 他韬光养晦,不就是为了话语权? 知道那女人不是什么善茬,揽着外人不让进自家还有错? “明白,我这就去办。” —— 姜意从陌生的床上醒来,只觉得头痛。 身边没人,便起床洗漱去寻他,可没走出门,就被人喂了一碗醒酒汤。 “先生在湖心亭画画。”昨日那位女人提醒。 姜意点头道谢,拿上点心,尝两口就去找他。 没听贺岭说他会什么,靠近了才知是工笔画,画的昨晚的温泉,还有人。 一丝不挂,这是她? “先生。”姜意抱他的腰,脸红了又红,“这图……” “送给你。”贺岭听起来心情极好,任由她像猫似的贴在他腰间,即便会影响他发挥。 “带回去,裱起来挂在房里。”边说,还边笑得狡黠。 “啊?”姜意吓得一激灵。 这事他保准真做得出来。 “不要,不要给别人看。”姜意依偎在他怀里,眼神盯着画中人,想法子阻止男人的想法,“除非和先生一起。” “只画得出我看见的。”贺岭一本正经的拒绝,又迅速收尾,将画晾着。 若换个人公然如此,姜意一定气到要揍人,要报警。 但画她的是贺岭,那个渝州城谁都不敢惹的贺岭,去警局还被奉为座上宾,喝口茶都算是赏脸。 “才不信,先生说谎,故意欺负我。”姜意哼了声,噘嘴不服。 贺岭蜻蜓点水地吻了一下,“要欺负你,昨晚就欺负了。” “这不完好无损,活蹦乱跳的,还能与我斗嘴?” 姜意实在是想不起来太多了,只记得自己独自泡温泉,后来男人过来抱她,似乎一起说了很多话。 至于说了什么,想得脑袋痛都想不到。 半晌,缓过神来,姜意心里咯噔一下。 “先生……我昨晚,没有冒犯您吧?” 第十四章 是你能多看的? “自个儿想。”话不说明白,也不告诉她。 姜意歪着脑袋,看男人把画卷起来收好,交到管家手里。 “当真要裱起来?”她心一急,更不知如何哄他,气鼓鼓攥住他的手腕,“我只是先生的玩物么,要是旁人看见……” 明面上是他贺岭的妻子,背地里却是拿来赏玩的角色,要传出去,得多难听? “看心情。”贺岭捏住姜意的手心,形容不出的惬意,“约了人钓鱼,走吧。” “知道了。” 姜意今日穿的素雅,一身奶白色针织长裙,脚上踩着小猫跟,跟在男人身后,活脱脱的小公主。 几位公子哥包了度假山庄,照地址驱车一个多小时过去,两人在停车场下车,漫步往人工湖那边去。 “岭哥。” 来接待的王公子从岔路过来,偷瞄一眼,亲昵地揽上贺岭的肩,“洛港找的大学生?还是您在渝州养的?” 一点没避讳姜意,她听着,脚步声变重,鞋跟与地面磕出声响。 “管好你自己。”贺岭皮笑肉不笑,没接他的茬。 在这个圈子里,男人不公开婚事再正常不过,公开还在外养情人的,也不在少数。 谁也不把婚姻真正当回事。 姜意心里门儿清,既然贺岭要带她来,就是要她演好他身边的角色,不该她听的不听,听见了也当没听见。 乖乖跟着男人去湖边卡座,见到几位陌生面孔,礼貌微笑点头,便让到一边安静的等。 “那个章什么,昨儿见您了?”王规崇拿上鱼竿,放诱饵,抛下渔线一气呵成。 贺岭就看他钓鱼,提到这冷冰冰不想搭理人,“在犹豫。” “这人不坏,就是家里的原因,做人太正直,跟着他投资相处累。”王规崇懊悔的叹了口气,斜睨贺岭,“早说,我也带我小宝贝来了。” “怎么着,叫我来还打算看你们调情?”贺岭没好气道,眼神不知不觉飘到角落的姜意身上去。 女人正小口咬着的樱桃,手边的一杯牛油果雪顶奶昔,动了一点,奶油还沾到唇上了。 “您说不谈生意,我能怎么着,哪儿敢揣摩您的心思。”王规崇也跟着看她,轻轻啧了一声,不敢调侃只敢夸赞:“岭哥的眼光当真是一绝,今日见识到了,有机会能不能给我也介绍一个?” “是你能多看的?”贺岭身体侧倾,挡住他的视线,“自己找。” “护那么紧。”王规崇拨弄两下鱼竿,没反应,还不见有鱼上钩,心情不爽快。 贺岭失笑,迈步朝女人那边去,无暇看风景。 姜意慌忙整理果核,都丢进垃圾桶里,擦干净了手才来挽他的手臂,“先生来不钓鱼么?” “不感兴趣。” 这几位从前的好友,都拿洛港城当后花园,两年来不常联系,再见爱好都与以往截然相反。 静心的事能做的不少,贺岭偏不爱钓鱼这项,左不过都是钓上来吃了,还是人工养殖的,没趣。 再看安安静静赏景的姜意,指腹抹掉她唇边的奶油,好奇地问:“喜欢吃甜的?” “喜欢。但吃多了怕胖。”姜意抿唇,取湿巾来仔细擦男人的手指,声音甜的叫人心快要化开,“先生看到了,也不告诉我。” “胖了如何,又担心先生不要你了?”贺岭打趣她,拿干净的手扣住她的腰。 女人傻愣愣的点头,随后便垂下脑袋,握住他另一只手掌,“以后一定不惹先生生气,能不能不挂那幅画?” “还在想这事。”贺岭捏起她腰间的软肉,笑得温柔,“放书房,没人敢进。” “哦。”姜意稍放下了心,脑袋一转又觉得不对劲。她没进去过,可也得有人打扫。 “贺……小叔进去过呢。” 贺岭原是开玩笑,他的女人不论以那种形式被记录,都由不得旁人看。 瞧她担心,又提到贺均,回想起那日两人一前一后进办公室,脸色陡然冷了几分。 “送份文件,他晚了一个多小时。” 男人刻意的话是在敲打她,姜意心脏扑通扑通狂跳。嘴张了又张,不敢解释,更不敢乱说话。 满打满算,结婚以来在一起相处的时间一个月都不到,他们之间没有信任可言。 “做什么呢,在家吃饭了?”贺岭笑容不减,却能感受到他不是那么好糊弄。 上次的莫名奇妙生气姜意这会儿终于会意,老老实实回答:“是,吃了饭,坐了他的顺风车去找您。” “很好。”贺岭松手,摸到烟盒,掐住的烟含到唇齿间。 女人识趣地用接过他的打火机,体贴地替他点上,“先生不会因为这事生气吧。” 贺岭觑她一眼,倚靠在沙发上,不言语。 从没见过谁给他送剩菜,胆子够大。拿他当傻子么? 索性把人丢一边,起身去找王规崇,“还没钓到?” 他这个半桶水只是爱玩,毫无技巧可言,听贺岭嘲讽的语气,一把丢开鱼竿,“妈的,没意思,不如喝酒快活。” “倒是能陪你喝点。” 王规崇精得像猴似的,捕捉到一丝怨气,“怎么,那小丫头还敢给岭哥脸色看?” “不仅敢,还特没良心。”贺岭偏头不看她,眺望不远处的独栋别墅,“你们晚上留这?” “那您还不是宠得紧。”王规崇把人搂着,低声道:“我最近投了几个酒吧,也签了不少网红dj,直接叫人过来开露天party?” “你随意。” 贺岭不拒绝,王公子就当个正事去办。 几人不钓鱼了,就转场到别墅去用餐,用完下午便有工人来搭建场地,室外bar几个小时完工。 这下王规崇总算是敢叫他的小宝贝来了,令司机去接,恭恭敬敬给贺岭打招呼。 一旁的姜意还没反应过来那男人在生什么气,被晾着就自己玩。 期间余光瞥到王规崇带来的女人朝贺岭放电,又找服务生要了杯尼格罗尼。 “嗨。” 姜意攥着酒杯,饮下一口才回头。 大波浪自来熟的坐到她身边,“你是贺先生身边的人?” 第十五章 还没看够 审视的目光盯她,姜意有些不自在,“有事?” “没事,就咱们俩个女人,聊聊。”莉亚就差上手把她剥开看看她有什么特别的了,目的性明显。 电音太吵,姜意只顾着埋头喝酒,懒得搭理。 没想到王规崇还叫了gogo来,各个穿着火辣,围了一圈给公子哥们倒酒。 莉亚一双眼瞪得浑圆,踩着细高跟就往那边跑,窜到男人身边去宣誓主权。 姜意也不自觉看贺岭。 坐在主位上纹丝不动,这个视角,正好看见美女几乎要贴到他身上去,叹了口气,只好不看了。 期间去了趟洗手间,再出来,莉亚又勾住了几个陌生女人,聊的正欢。 姜意猜大抵是另外几位的女伴。 男人骤然转头,朝她招招手,唤宠物似的。 可她还是得过去,小心翼翼穿过人群,凑到贺岭跟前,座位已经被占满,只能又坐他腿上。 “喝了多少酒?”男人鼻子很灵,嗅到酒味,贴到她耳根问。 姜意咬着唇,目光闪躲,“就一点点。” 贺岭也不是真要探究,随口一提便略过。 现场气氛逐渐嗨起来,身边的男男女女敞开了玩不再遮掩。 中途,姜意见来时看到的那位戴着金丝边框眼睛的儒雅男士,一手搂着一个女人,身后还跟着一个,起身与他们道别,一同离开。 他人发出意味深长的笑声,王规崇还跟着调侃:“今儿怕是要到后半夜。” 莉亚在他身旁冷哼一声,嘴里叫着王总,说您不会也想尝试吧。 王规崇啵在女人唇上,好脾气哄她,“那不能。” 贺岭笑而不语,见怪不怪的模样。姜意瑟缩的眸子扫过他的脸,不禁在心里感慨看着挺正经的人,背地里玩得真花。 莉亚不满足公子哥这样敷衍,呛他:“看您挺想的。” “怎么着。”王规崇最近宠她宠得没边了,公然在外人前跌了面子,一点没留情,攥住女人的下巴,“真当自己是正宫了?” “不是……”莉亚还没解释,那张精致的脸就憋红了,眼泪往下滚,“疼,您轻点。” “找几个人玩轮得着你管?”王规崇训话,没人拦,谁都不想淌这浑水。 不爽了就换个更机灵的,大家心照不宣。 姜意瞧他在贺岭前姿态放的低,猛然一下转变不由得被吓到,身子自然往男人怀里贴。 “这戏好不好看?”贺岭用仅二人能听见的声音问她。 姜意不敢答。 王规崇不松手,把美人的脸紧捏着转过去,面对贺岭,“你瞄了多久贺先生,真当我眼瞎?装什么纯情,不是想爬他的床?” 莉亚抽泣,一遍遍道歉,求助的目光却落在姜意身上,“我没有,真没有……” “你们闹,关我什么事。”贺岭伸手,服务生顺势递上酒杯。 男人浅尝一口纯洋酒,含在嘴里,亲上去渡给她。 姜意舌头苦的发麻,本想帮莉亚说话,懂了贺岭的意思,咬紧了牙关。 “滚吧,贺先生看不上你。” 贺岭冷眼旁观莉亚被赶走,亲手拿果盘里已经去蒂的草莓喂给怀里的女人,那神情像是在说看我对你多好。 “谢谢先生。”姜意垂着脑袋咀嚼,懒懒地靠在他肩头,权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还是羡慕岭哥,哪儿找到这么纯这么乖的,快给我指个路呗,否则我可要蹲大学城了,多丢面啊。”王规崇端酒杯,一口饮下去。 “没女人你会死?”贺岭毫不客气,一个眼刀杀过去,“叫嫂子。” “嫂子。”王公子转眼间赔上贱兮兮的笑脸,只当是他要哄这位小公主开心。 “你们玩,先走了。”贺岭放人下来,改为牵着她的手。 姜意与他散步回去,上车返程。 下山时,看到窗外孤零零的莉亚正步行离开,支支吾吾才开口:“先生,能不能……” “别告诉我你要让人上我的车。” 姜意心里有数,王规崇赶走的人,不派司机送她就是要让人吃点苦头,她对莉亚也没什么好感,但同为女人,何况大晚上还穿着高跟鞋,很难想到该怎么走到山下去。 “只是帮她叫辆车。” 女人声音极小,贺岭看她规规矩矩的,也不与她讲些模棱两可的话逗她了,“这儿外面的车不让进。” “好吧。”姜意爱莫能助,明显有些失落。 贺岭伸手穿过她的后腰,不难猜到她又联想到自己身上去,“放心,再生气也不会把你丢荒山野岭。” “先生不准骗人。” 女人的脸色这才好看些,亲亲他的唇角示好。 贺岭也是才发现,她心软,也很好满足。虽然有时候很笨,但识时务,这事放他身上,在外人前她定不会多说一个字。 真要带别人一起走,还得装一装大气,背后指不定躲起来哭。 思索着,代入姜意的视角,没由来的就想吻她,又把人抱过来放到腿上,尝她的柔软。 司机放下车内隐私隔断,姜意跨坐在男人腿上,抱着他的脖颈,均匀喘息。 今日贴身的长裙,被贺岭推起堆在她腰间,粗粝的手指就这样摩挲她的肌肤。 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姜意皱眉,身子向后撤,“先生,别在这儿……” “嗯。”男人抓起她的手,往他身上放,闭目养神。 姜意唰的红了脸,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好在贺岭没别的命令,就这样持续到车辆停下。 回到宅院里,她先去洗漱,再到床上躺下时,贺岭早已脱了上衣。 健硕的肌肉,眼神黏住他就挪不开。 “还没看够?”贺岭笑她,当着她面解皮带,女人又不看了,钻到被子里把自己裹住,躲到床另一侧去。 总爱和他玩捉迷藏,也不知何时能正视他。 贺岭不懂姜意的害羞,他们不是合法的吗,扭扭捏捏,弄得像见不得光。 摇了摇头,迈步进浴室洗澡,快速解决完,再出来女人还没睡。 脑袋倒是露出来了,纯情的眼神盯向他,轻声说:“对不起,先生。” “道什么歉?” 第十六章 知道要宣示主权? 看他忍得辛苦,不好直说。 姜意等男人坐过来,脑袋枕到他腿上。 贺岭拂过她的脸,温热的掌心覆在她颈间。 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姜意紧绷了一整天,终于放松地闭眼。 这人没看上去那么冷漠凉薄,想着是不是该和他多说说话。 贺岭气定神闲,静待她要做什么,没曾想女人只拿他当枕头,不过几分钟就睡着。 姜意睡得沉,何时被抱到床中央去的都不清楚,醒来时在男人怀里,忍不住伸手去碰他好看的唇。 极品男人,跟他亲密好像也不吃亏。 “睡好了?”贺岭眯了眯眼,搭在她腰间的手忽然收紧。 姜意娇嗔一声,被男人压到身下,“你,你醒了?” “不然呢。”嗓音都带着诱人的味道。 她低头,局促的双手抵在他胸前,闭眼,小心翼翼的。 贺岭没亲上去,只是拿开她一只柔软的小手,“会吗?” 姜意不会,当然嘴硬不说不会,怕他要手把手教。 一小时后…… 司机准备好去机场的车,贺岭牵着姜意上后座,路上帮她揉手腕。 姜意歪在男人怀里,却不看他,生闷气。 也没说要那么久。 本来腰就不好,这下她的手也快累断了。 “昨晚王规崇把人接回去了。”贵公子动作极其温柔,看她的目光也是,“折腾半宿,闹得隔壁没睡好。” “你怎么知道?”姜意心不在焉的望着车窗外,知道贺岭不是个八卦的人,也没想到他会直接与她说这些。 “听别人说的。”贺岭权当笑话讲给她听,“两人吵架也不是一回两回,这位和他在一起应该是最久。” “最久,有多久?”姜意也不知怎的,突然问这个问题。 贺岭按着她的虎口,不轻不重地捏起来,“三五年了吧,不清楚。” 三五年,在他们这儿应当算很难得吧。 姜意暗暗想着,昨日争吵的场面又在她脑中浮现。 都这样长时间过去,王规崇还能当着众人面把莉亚的自尊心踩在脚底让她滚,得要多久才能换来真心? “所以又和好如初了么。” 贺岭淡淡笑了一声,“管别人做什么。” 姜意抽回自己的手,说不酸了,又靠着他睡觉。 体力活哪能劳烦他多干,怕回到渝州城休养生息贺岭又卷土重来。 她的双手还得留着做衣服,才不要专伺候男人用。 —— 回到渝州,贺岭依旧忙碌。 姜意也全心做衣服,第一件成品快完成了一半。 于是这就开始筹备做工作室账号,先从赛服的细节拍摄开始,整理完修图再写文案,一天就要快过去。 叮咚! 【有空见面吗?我来找你。】 看到邹晨的信息,姜意思虑过后,谨慎地问:【是有蒋丞东的消息?】 【见面说。】 时间还不到六点,姜意便答应,约他在家附近的咖啡店见。 左等右等才见人来,邹晨也没藏着掖着,直接将他打探到的事明说:“之前蒋丞东追于昭昭,于昭昭打着考验他的由头让他帮自己做事,根本不止你这一件。” “出去集训上大师课,出国旅游,买奢侈品,蒋丞东的钱几乎都花在她身上。说实话,让一个男人付出两年多都没回报,放谁身上没怨气?” 姜意对于昭昭的私人问题不感兴趣,只是不理解。 “所以现在蒋丞东是那个知道秘密最多的人。”她迅速捕捉到重点,“我猜,于昭昭也因为这个不得不和他继续捆绑在一起吧。” 按于昭昭的性格,姜意觉得利用完就踹了才是她的作风。 邹晨挑眉,“没错。” “但是两个人都很疲惫。”姜意单手托腮,逐渐理清思路。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费事。”邹晨在她脸上看到了希望,不等她继续往下说就试探的问:“我认为他们就算计划复出也成不了,你呢,要不要回来和我一起?” 两年没跳过舞,姜意哪敢做梦重返赛场。 不好意思冷漠地拒绝邹晨,便用迂回的话回绝他,“你不是有舞伴么,突然拆不公平,后面还有很多比赛。更何况我的腰时不时还疼,不敢高强度训练。” 邹晨显然有些失落,沉默半晌,又不死心的问:“那你以后呢?一辈子都不跳舞了?” “有别的事做。”姜意拿她要做的账号给他看,“说不定等我做大做强,还能请得起你做模特。” “真成了,我不收你钱。”邹晨用欣赏的目光打量她,毫不吝啬夸赞,“你真厉害,能从一个行业跳到另一个,不跳舞事业也会蒸蒸日上的。” 姜意捧着咖啡,怅然地摇头,“离蒸蒸日上还早着呢。” 邹晨坦白直言,还是想帮她一把,“将来要是有机会,和系主任好好谈很容易能拿下学院的订单,以后还愁什么?” 姜意本该在最擅长的领域发光发热,一切被斩断已成定局。 冲动下嫁给贺岭时,没想到这个举动会让她的世界里永远会有于昭昭这个人。 他们成不了夫妻还有另一层关系在,多少个日夜,她不断地想与自己和解,无一例外都以失败告终。 “谢谢你。”姜意看着对面的男孩,眼神真挚。 没想那么长远,邹晨倒是帮她打算好了,感激都只浓缩成这三个字。 从咖啡店分别,总觉得有人跟着。 再回头却见邹晨还在不远处,姜意礼貌地与他挥手。 滴滴—— 路边的黑色幻影正打着双闪,她顿感不妙,大步跑过去爬上车,“先生今天回来好早。” “看来是打扰你的好事了。”贺岭视线从车窗外收回,脸上没别的情绪。 也不知道他看了多久,姜意手拧着衣角,笑得尴尬又勉强。 男人不像不在意的样子,看起来很不好哄。 “以前的同学,商量工作上的事。”她胆怯地打量贺岭,猜到他下一秒一定数落自己,试探的去牵他的手,“先生的手指真好看。” “要是戴上戒指就更好看了。” 贺岭低笑,对她哪里还有气,直接把人抱过来尝她的唇。 “怎么,知道要宣誓主权?” 第十七章 先生的手劲正好 “戴素圈也好看。”姜意只是哄他开心,至于他愿不愿意,打不打算戴上婚戒公开都不在她的考虑范围。 又不是昭告天下他贺岭已婚,就没女人贴上来。 “那男同学知道你结婚了吗。”贺岭绕过她的话题,似笑非笑。 这是道送命题。 姜意犹豫着,忽然又抬头盯向他,眼睛闪亮亮的,“没提到这儿,但刚看见我上先生的车,就该明白了。” 好一个迂回的回答。 渝州城能开得起幻影且是连号车牌,随便一问便知是哪家,她不简单的身份也昭然若揭。 贺岭还真没得挑刺,伸手揉揉她的腰,“嗯,出来活动也不是什么坏事。” “先生的手劲正好。”姜意咬牙轻轻哼着,身心都舒服。 喜欢被他捧在手心,被惦记的感觉。 即便无关爱情,只是单纯的记得她总难受。 贺岭没把这不当回事,疑惑地问她:“之前怎么弄的,伤那么厉害。” 不懂男人询问的目的,总不能直说是被于昭昭撞。 姜意思索片刻,见车马上要进御山别墅,才草草回答:“赛场上不小心摔的,您不是知道么。” 这事曾听姜老爷子说过,只讲是自家孙女技术不精,时间久能养好。 贺岭略知一二,没细问。 原以为这小姑娘不会答应包办婚姻,未曾想同意的倒是快。后来又从于昭昭口中得知,姜意全是因为两人之间有旧怨。 至于为什么,他没兴致去深挖。 “空了再叫医生看看。” “知道了。” 车辆停下,姜意跟着下车。 齐嫂做好晚餐,看两人和和气气的,笑意难掩,顺手把贺均送来的文件袋递过去,“先生,给您的。” 贺岭接过来就放到身后,安安心心用餐。 姜意看他神秘的样子,也不多问,帮他夹菜。 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做什么都不像之前那样拘束,吃完她便去洗澡,再出来正好碰见男人要进书房。 “过来。”贺岭轻唤一声,难得不是命令的语气。 姜意裹紧浴袍,跟上去,问他:“先生有事要和我说吗?” 贺岭推门,将文件袋放到书桌的抽屉里,又去开保险柜拿出一沓房产证,“商铺,写字楼,你看着挑。” 姜意怔在原地,没想过再要他的帮助,看向男人的眼神里满是惊讶。 “傻了?” 视线里的女人表情颇有些滑稽,似乎在考虑该不该要,就连声谢也不说。 暖色灯光下,脸颊呈诱人的粉红色,越看眼神越不轨。 贺岭不等她思考,把人拉过来按在桌前圈在怀里,“送给你。” “真要给我?”姜意后背紧贴着他的胸膛,感受到男人均匀的心跳和呼吸,偏头看他精致的侧脸,“可我收不起。” 第一反应不是开心,而是想到又欠他人情。 “又不是送不起。”贺岭在她耳边低声呢喃,嗓音沙哑。 “谢谢先生。”惊喜被藏进心底,姜意留给他的只有最甜的笑容。 男人俯首亲上她的耳垂,指尖扣住下巴,再吻她的唇。绵软中带着一点温度,很温顺乖巧。 出去一趟回来,听话很多。贺岭单手揽着女人的腰,舒张的毛孔都在表达他的迫切。 欲望很难压下。 姜意紧贴着他的身体,对未知的也再不那么害怕。 柔情的眸中装的是他,贺岭吻得越来越重。 嗡嗡—— 手机突然震动,腾出手来按下接通键放在桌面上,才松开呼吸不畅的女人。 “什么事?” “大哥,您来医院一趟。”简单的一句话,贺均就挂了电话。 定是老爷子的事情不妙。 贺岭顾不得想太多,这就准备要出门,姜意先一步去衣帽间拿外套,替他披上,“先生路上慢点。” “嗯。”临走前,贺岭揉揉她的脑袋,“早点休息。” —— 驱车到医院,icu外只有贺均。 贺岭定了定神,不急不缓过去,“什么情况?” “还剩口气,上了呼吸机,能用的办法都用上了。”贺均神色紧张,试探地问他:“想必藏不了太久,大哥怎么打算?” “你什么时候交接完?”贺岭话锋一转,带着人去楼道里点上烟。 贺均知道他要把自己摘出去,实话实话:“差不多了,您随时可以离开汇裕。” “行。”贺岭大抵有了数。 汇裕的情况,稳步上升趋势,待贺均上任,贺厉郓自然不会对亲儿子下手。 贺岭并非善人,在腥风血雨的豪门家庭长大,见惯了内部斗争,从不指望他们会有亲情可言。 “那件事可以办了。”交代完,贺岭独自离开。 未去御山别墅,而是回到市中心的一套大平层,进书房整理手上的所有投资项目。 不少已经撤出,剩下的,没有风险。 贺厉郓这些年致力于与他对着干,明里暗里的联合起来不少人,以往老爷子神志清醒,不敢太过分,如今不一样。 被贺家管制多年,贺岭独立后从不拘着自己,他玩股票,投资实业也有娱乐行业,随性而为,哪边都沾点。玩开心了继续,不开心了就下一个。 也得罪不少人,具体没算过。 他不清楚贺厉郓手上掌握了多少不利于自己的资料,但知道如此费尽心思不仅是为了贺家的产业,更是盯上他家族信托受益人的位置。 贺厉郓什么都想要。 “老陈,找人看好医院和贺均。”贺岭拨了电话出去,冷静地交代,“父子俩关系不好,在利益前不好说。” “是,先生。” 贺均跟他十来年,要说感情还是有。 贺家人骨子里的傲气,在这个弟弟身上没见过,听话懂事的不像是贺厉郓亲生。贺均服他,爱跟着他,于是贺岭手把手教会贺均做生意。 回想起来,这样多年,身边能完全信任的人,一个都不曾有。 似乎早已习惯孤独,但又不说不上好。 夜太漫长,贺岭起身出书房,到酒柜前没找到存的酒,随手又打电话出去,“酒呢?” 对面安静了几秒,传来轻柔的女声:“先生在哪儿?我给您送来。” 第十八章 养你就挺难 听到声音愣了一瞬,才意识到打错了人。 “不用了。”想到大晚上挺麻烦,他拒绝的很果断,“喝什么都一样。” 女人哦了一声,听得出失落。 挂完这通电话,还是叫老陈送了旁的酒来,见人犹豫,贺岭又问:“怎么了?” “太太问您的位置,一定得知道才安心。” “怕我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贺岭轻笑着,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以前没发现她喜欢查岗,告诉她就是。” 老陈应了声,这就去给姜意回复。 贺岭转身去开酒,没加冰,细品口腔中的苦涩。 从前酒量差,硬是在应酬中练出来了,如今他也坐到了不想喝便可以不喝的位置,再去尝酒又是别样的味道。 叮咚! 门铃响,再看时间已经过去快一小时。 上前去开门,穿着粉色珠光缎睡衣的女人一下扑到他怀里。 “就这么来了。”掌心摸到她后背,滑腻腻的触感,难免又起了想法,“大晚上非得出门?” 穿得这样少女,贺岭觉得很危险。 “想先生烦闷的时候,身边陪着的人是我。”姜意懒懒的抱着他的脖子,嗅到酒味,但没有香水味,放心贴上去吻他。 就蜻蜓点水的一下,又撤开。 贺岭将人打横抱起,放到沙发上尽兴地吻,解她的纽扣。 姜意紧张地攥着男人的肩,肌肉很紧实,掐得他松手笑她,“害怕还来,不是打算这样陪?” “我没害怕。” 害怕就该裹得严严实实了,姜意羞怯的眼神看他,“能不能关灯?” 贺岭索性把人抱到卧室去,关上门,静的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先生待会儿轻点……”姜意握住他的皮带,笨拙地摸索该怎么解。 男人沉了口气,侧躺着,耐心教她。 又怕她撕心裂肺的哭,手掌按上她的脑袋,“不怕怀孕?” 女人身子陡然一震,显然没想过这事。 “先生想要吗?” 从老陈口中得知那事之后没求证,但近日也没见贺岭夜不归宿,姜意更多的是迷茫。 总归是合法的夫妻,他若是想要,她能逃得掉吗。 “麻烦。”贺岭握住她的手,很轻的声音落在她耳畔,“你觉得呢?” 姜意闭眼不看他,只是小幅度动作,红着脸回答他的问题:“没养过,不知道。” 不敢说麻烦或是不麻烦,贺岭的心思不好猜,难保他短时间内不会改变想法。 “养你就挺难。”男人唇角上扬,拿她打趣。 “哪有。”姜意故作生气地冷哼,与撒娇无异。 任性的小脾气,藏着掖着他也能发现,偏长了张会说话的嘴,一张清纯又精致的脸,莫名让他想到万一要是有个女儿会是如何。 若是性格与姜意一样,乖巧听话还能用钱用爱来浇灌,若是与他一样,不敢想。 “还不认。”房内没有光源,贺岭凭感觉摸到女人的脸,微微有些发烫,“空了该拜访你父母,讨教怎么教的你。” 拇指又滑到她唇边,探到口中。 舌尖抵到指腹,姜意不轻不重地咬他。 男人肆意感受着她的柔软和霸占,宠溺地让她停下,手臂穿过她的后颈让她枕,“算了,明早有正事忙。” 想到在洛港的那个早上,姜意能猜到一开始就该停不下了,安心伏在他怀抱睡觉。 —— 翌日,贺岭走得早。 姜意是被秦嘉的电话吵醒的,睁眼已经日上三竿。 “怎么了?打我好多个电话。” 睡眼惺忪的,看窗外的阳光洒进来,陌生的环境里,凌乱的床铺没有男人存在过的痕迹,像做梦似的。 “你看今天的热点新闻。”秦嘉笑意正浓,还不忘祝贺她:“贺先生对你真好,祝你们长长久久!” “什么?”姜意心里咯噔一下,慌忙拿手机看。 还真不少关于贺家的消息推送过来,随意点进去一条与她有关的,内容里赫然写着她与贺岭的恩爱日常。 再往下滑,看见几张远视角的照片,手不受控制地开始抖,只好丢回床上。 姜意明白了,为何前段时间贺岭会清楚她的行踪,又为何总觉得身后有人。 一切都是男人授意,跟踪偷拍,还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公之于众他们的关系。 姜意冷眼挂断电话,再看内容里她的身世背景却被藏的很好,怎么能不明白贺岭的良苦用心。 都是为了贺家,为了营销他的爱妻人设。 不禁怀疑这段时间贺岭给的好意都是假象,姜意怔怔地起床去洗漱,出门,却不想回和他的家。 贺岭有他的想法和安排,她不能也没办法插手,更别提去闹。 难过的情绪涌上来,索性打车回自己家。 周女士也看了新闻,见女儿来去开门,瞅到她发皱的睡衣,把人赶到房间里去找衣服给她穿。 “怎么出门也不讲究。” 姜意坐在床边,撇撇嘴,“昨晚和您女婿在外面住的,没带衣服。” “哝,穿这个吧。”周珍找她自己的吊带裙和针织小开衫给姜意,“怎么瞧着不开心。” 她接过来,背过身去换,“说不清。” “他是不是欺负你,对你不好?”周珍唉声叹气,“当初我们也没想让你嫁到贺家,你说喜欢他的。” 姜意摇头,穿好衣服,到镜子前看自己,没什么精气神。 “没,对我好得很,要送我房子呢。” “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了?”周珍比她想的多,捕捉到重点,继续往下问:“男人没事哪儿那么大方。” 算是补偿她吗?姜意猜不到贺岭的意思。 但清楚贺岭一定知道她看了那些照片会有情绪的,可到现在连他的电话都没有。 “因为我想开工作室,他支持我。”姜意在母亲面前,不自觉帮他说好话,“我想做什么做什么,他也算尊重我,我是不是该满足了?” “傻丫头。”周珍浮现起柔和的笑意,上前整理她衣领,“每个人的追求不同,有人只要爱情,有人只要面包,你应该有自己的打算。” 她从一开始想要是报复于昭昭。 后来,没想过。 第十九章 要求真多 姜父做了丰盛的午餐,平时也不怎么管女儿的私生活,好不容易见人回来一趟,热情地拉她问东问西。 有关于贺家的事姜意只说不清楚,又问到夫妻俩的感情生活,何时要孩子。 “他没打算。” 就这么一句,将两人噎住。 “我也没打算。”姜意认真吃饭,食不知味。 吃完窝在沙发上看她的工作室账号,正以每分钟几百的速度在增涨关注,差点以为自己眼花。 评论区还有人留言扒出了她的身份,夸她的设计她的眼光,姜意一时间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这样的关注度,有什么好的?不过都是因为贺太太的身份看个新鲜罢了。 捧着手机发愣,回过神来姜意决定不再浪费时间,与父母道了别就去御山别墅做衣服。 想着贺岭应该挺忙,就算回家也当看不见他就行,装模作样她还不会? 筹备工作室对姜意来说不是件容易事,她还需要招设计师找工厂。 一忙起来日子过得极快,贺岭给的写字楼可以直接用,老陈来带她去看的,选好就快速筛选好定下员工,三天后就开干了。 店铺运营找了人管,姜意只用想创意,和设计师沟通思路,因为发展太快还有些毛手毛脚的,家里那件半成品还没来得及做完。 叮咚! 电动门打开,姜意还以为是订的午餐,这就出了办公室。 “不会怪我不请自来吧。” 看到邹晨,她脚步一顿,又自然地欢迎他进来,“你怎么知道的我在这?” “我上课的舞房就在这一层。”邹晨跟着姜意去会客室,沙发上坐下来,巡视这的环境。 “之前看这一直锁着门的,你上午进进出出跑了几趟,正好我下课你还没走,就来打个招呼。” 姜意还没请前台和助理,便亲自泡茶给他,“刚开始,很多东西还没到位,我看这一阵有的忙了。” “慢慢来。”邹晨宽慰她。 两人心照不宣的没提别的人。 姜意对他的态度不咸不淡,但邹晨没打算走。 “我才发现,你挺有目标和决心的。”他笃定的眼神看向她,“但是,你应该也很累吧。” “有吗?”姜意笑笑,试图掩饰起她的疲惫。 其实她也只是刚开始忙,好在这几日贺岭回家也晚,几乎都是等她睡了,她才隐约听到脚步声。 不面对他,日子过得倒也舒心。 许是因为精力都投入到工作室了,紧绷的弦就没松过才如此吧。 “之前我还建议你拿下学院的订单呢,现在看来不用了。”邹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稍有些尴尬。 “对了,这周末有个服装展,一起去吗?” “不了。”姜意拒绝,怕被拍到不好说。 “一票难求。” 她借口说忙,沉默好一会儿,又送他离开。 从电梯口返回,其他员工已经开始午休。 姜意这才去吃饭,但那份外卖有些凉了。 微波炉还没买,打算就这样将就,门又被人扣了两下。 一回头,蓦地撞上男人冷淡的目光。 “先生怎么来了?” “路过。”贺岭就这样站在门口,也不主动进,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睨着她手边的东西。 不过就几天没仔细看她,人瘦了一圈。 “这东西能吃?” 男人语气都带着嫌弃,姜意不躲避他的审视,也打量他。 今日穿的冷灰色西装,和深色比更显年轻,就连领带夹都用的是带钻款。 费了心思搭配,看来过得挺轻松惬意的。 “先生要看我能不能吃吗。”又是呛他的语气。 贺岭心想就不该绕路过来,订好了楼下的餐厅。 一来就给他脸色看,真没良心。 对她的好是假的?为点新闻就不认谁是主人了。 “扔了。” 命令的话说出口,姜意还是愣着不动。 “没耐心跟你耗。”话毕,贺岭转身就走。 贵公子洒脱的背影,姜意尽收眼底,自觉丢进垃圾桶,大步追上去拉他的袖口,“先生说什么,我照做就是。” 这话在贺岭听来怨气不小,转回头去看她,又委屈的要哭。 “是不是得事事顺你心意。” 他有他的难处,只是不与她讲。更多的,也没法讲,牵扯太多,不如不知道的好。 小姑娘显然没打算理解他,倒是会给自己找事做,不再来他眼前晃。 “不,我听您的。”姜意心口发酸,眼眶也是。 知道真把贺岭惹怒了,十头牛也拉不回来,改为牵他的手,“太饿了,先生陪我吃饭好不好。” 怕他拒绝,又补上一句:“知道先生不顺路,谢谢你惦记着我。” 贺岭眉心舒展,任由她这么拉着上电梯,“粤菜,吃不吃。” “嗯。” 姜意跟着他去楼下餐厅,进包厢入座,才知道他早就吩咐人准备好。 男人伸出金贵的手来剥蟹腿,取肉,递到她碗里。 很轻微的动作,却看得姜意失神。 贺岭这种被人伺候到大的人,竟也会亲自为她做这样的小事。 “谢谢先生。” “不是说饿?”贺岭没用餐,只看女人一样尝一些,还时不时盯着他的手看。 有那么好看? 忽然间回味起姜意舔他的指尖,呼吸一紧,又点上烟来压一压。 “能别在吃饭的时候抽么。”姜意嘴里还有菜,鼓鼓囊囊的,忍不住小声嘀咕,“很呛人。” “要求真多。”贺岭觑她一眼,起身迈步出去。 等指间的烟燃到一半,掐掉叫来经理。 “贺先生,您亲自我来该提前清场的,没来得及处理,实在抱歉。”经理看他的脸色,战战兢兢。 贺岭以往是有这种习惯,想着也不一定真来吃,就没做要求。 “无碍。” 经理如释重负,又问菜品是否合胃口。 反正是陪姜意吃,吃什么不重要,于是眼神示意包厢门口,吩咐经理:“问她,合适以后就这了。” 姜意对贺岭在外用餐标准感到吃惊,全然不知男人替她做好了今后的决定。 经理进来问了一趟,她说挺满意的,就见贺岭进来,径直坐到她身边。 “还真是饿了。” 第二十章 真来? 手臂从她身后环过,纤细的腰完全能让他掌心摸到小腹。 姜意连擦嘴的动作都变得小心翼翼,“先生着急走吗,不着急的话,带您参观我的工作室。” 贺岭也不说急不急,只睨着她的侧脸在犹豫。 像在思索她到底诚不诚心。 “那我自作主张留先生多陪我一会儿。”姜意眼含笑意,体贴地盛汤来喂他,“您尝尝味道,还不错。” 贺岭对女人的讨好很受用,自然就不再计较她闹脾气,饭后便跟着她上楼。 工作室总共三百多平,被姜意井井有条划分成几个区域。 不见她来问他怎么做,流程手续就都办好了,该夸她是天生做生意的料。 “工厂找了?”贺岭坐在女人的独立办公室,看到她的设计稿。华而不实的东西,到底还是没给她泼冷水。 “联系了好几家,在看呢。”姜意想起还没泡茶,转身又出去一趟,几分钟后回来,捧着热茶送到男人手边。 “先生将就喝吧。” 这辈子还没人用一次性纸杯泡茶给他,且用的不知名茶叶。 简直太寒酸。 贺岭不接,示意她放桌上,姜意这才意识到,这男人金贵得很,连忙道歉。 “等我备了好茶再给先生泡吧。” 说完就要转身去丢掉,贺岭没好气的把她拉回来,一个重心不稳,滚烫的茶水一下洒到他西裤上。 “对不起对不起……”动作分明很轻,姜意内疚极了,慌忙放下杯子,拿纸巾蹲下来擦。 “故意的是不是。”贺岭掌心覆在她头顶,不轻不重地揉她的秀发,“不喝就喂我身上。” 姜意哪敢怪他突然伸手拉自己,抿着唇摇头,仔仔细细擦了一遍又一遍。 怕他被烫伤,也不好叫人脱裤子检查,只好起身。 “我去买烫伤药。” “不用,走了。”贺岭还是来时那副冷淡的神情,没挖苦她,也没让她送。 姜意还有正事要做,等男人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才安心去忙。 下午,订了咖啡来提神,和设计师商讨新款的设计,不知不觉几个小时过去。 结束后回家,齐嫂准备好晚餐,按贺岭的吩咐告诉姜意:“太太,先生说您可以进他书房,有创业类的经典书可以看。” “知道了。” 虽然人没到家,但也算是凡事都想着她,姜意知道她身边没贺岭,做这些举步维艰。 正如周女士所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考量。 面包她有了,丈夫日日回家,她过得算幸福。 简单用了餐就上楼去,书房里被打扫的一尘不染。整面墙的书柜不知从哪找起,姜意只好从最下面慢慢看。 等选好书,恍然间想起贺岭说要把画裱起来,于是就好奇地转头去找画在哪了。 巡视一圈没着到,姜意舒了口气,拿着书,坐沙发上看。 咚咚! 齐嫂敲门,送水果和温水进来,放到茶几上。 视线里的女人像是看不懂,蹙着眉呢。 她对姜意的印象极好,人美,平日里不怎么爱讲话,也不闹腾,在这样的家里做事简直太轻松。 “谢谢,我不吃。”姜意看书看得打起盹儿来了,歪在沙发上,整个身体都陷进去,软得很,不自觉又打了个哈欠。 齐嫂忍俊不禁,“要在这等先生回来?我去给您拿毯子来。” 姜意懒洋洋的嗯了一声,书快要盖到脸上,不一会儿只感觉到有人轻手轻脚的过来,一抬头却是贺岭。 “先生回来了。” 迷迷糊糊拽住男人的手,拉过来,趴到他胸口,有酒味。 还有一点北国雪松的味道。 猜到与他接触的人应该是哪家温柔的千金小姐。 “怎么不去房里睡。”贺岭抽掉姜意手中的书,捏了捏她的脸,扣住下巴亲她的唇。 姜意愣着没回应,后腰却被抱住,挪到他腿上去坐。 “想先生在做什么。”本还在犯困,被他亲过,又没了睡意,索性碰住贺岭的脸庞明明白白问他:“能和我说吗,一个人在家很无聊。” “生意上的往来应酬,没什么特别的。”贺岭摸着她的腰,四周都揉了一遍,“累不累?” “不累。”姜意感受到男人灼热的温度,扭了扭身子,想要下来,“让我看看先生腿怎么样了。” 贺岭嗤笑,“有什么好看的。” “让您受伤,我很内疚的好不好。” 说着便去解他的腰带,这回倒是很轻松就解掉卡扣,想说让他屁股抬一抬,猝不及防的脸一红。 “近点儿。”贺岭面不改色,摩挲女人柔软的手。 姜意半跪在他腿间,低头不是,抬头也不是,“先生……要不,还是休息吧。” “不看了?”打趣的话音带着一丝嘲讽,又在笑她胆小。 “看……吧。”姜意再伸手去抓布料,可灰色内裤太过显眼。 男人突然按住她的后颈,把人拉得更近,再往前那么一丁点就要贴到。 “你惹的,想办法解决。” 就这么严肃的一句,姜意自知难逃,起身被男人带进浴室。 …… 折腾了多久,最后实在是不记得了。 睡前唇和喉咙又干又酸,被男人喂了不少温开水。 整晚,姜意只觉得做梦都在流口水。 再睁眼,贺岭早已起床穿戴整齐,临走前返回来坐到床边,轻轻揉她的脸颊。 “还难受?” 男人满脸都写着满足,姜意瞅他一眼,不想回答。 “有事要忙,晚些叫医生来。”说完贺岭便要走,姜意急得立马抱住他的腰。 专让医生来检查口腔问题,然后说莫名其妙就喉咙痛吗?谁信? 她不敢想那尴尬的场面,哼唧着说不用了。 “那就先养养。”贺岭拍拍女人的手背,示意她松手。 姜意乖乖照做,翻过身去卷进被子里,心里有怨气,没目送他离开。 可闭上眼,脑子里又全是贺岭的低喘,无论如何也睡不下去,只好麻利的起床洗漱。 再下楼,齐嫂找了些维生素,营养品也备了一些,放在早餐边。 “又是先生交代的?” 齐嫂应声点头。 “不吃。” “待会儿医生过来。” 姜意瞬间从椅子上弹起,“真来?” 第二十一章 不要命了吗 不知道女主人为何这样激动,齐嫂还是安慰她:“在家总比去医院好不是,您别害怕。” “可我还要工作呢。”姜意嘟囔着,随手拿上一块牛角包就要走,“先生要问起来,你就说我有事。” 说完,风风火火的出门,打上车就往工作室去。 时间还早,等到了员工也还没来,姜意先把待客的东西和电器在网上下了订单,这才安心啃面包。 叮咚! 随着门铃响,一股食物香味飘进来。 “老板还需要亲自干前台?”邹晨笑着调侃她,把给她带的小笼包和豆浆递过去,“早上应该吃点热乎的。” “不用了,早上不爱多吃。”这人来的勤,姜意隐隐不安,总觉得头顶上有双眼睛在看她。 “不至于这都要拒绝吧。”邹晨笃定她是为了避嫌,主动提起上回那事,“其实昨天中午我来了一趟,给你带了咖啡,但看你这有人,是那天开车接你的吗?” “嗯。”姜意把早餐推回去,“谢谢你的好意。” 邹晨问完也没打算走,主动往沙发上坐下,“其实你觉得有难处,可以和我说。” 这话听得姜意脑袋发蒙。 最近全身心投入工作,反倒觉得别的任何事都可以搁置了。 “你是说他们要复出的事吗,其实我想想,既然阻止不了,那就做好自己吧。” “不是。”邹晨看她啃面包的样子,看的出神,“贺岭,没记错的话,是于昭昭之前的目标。” 姜意愣了愣,笑脸掩盖住她的尴尬,“我爷爷与他爷爷认识,定的亲。” “可你在他面前很卑微,根本不像是夫妻。”他语气肯定,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卑微是真,不像夫妻也是真,但姜意自认为她也有所图,算是利益交换了,不能与正常的婚姻关系混为一谈。 “所有事情都不像你看到的那样简单。”她淡然地反驳他,声音轻飘飘的,表达她的不在意。 只是邹晨品不出来,更觉得她是在掩饰。 “所以说,你有难处可以告诉我,虽然之前也很久没联系,但自从你找我,我觉得你应该也把我当自己人。” “暂时真的不需要。”对于他的好意,姜意左右为难。 再多的,她也不能说,不仅是因为不想在旁人面前谈论贺岭,也因为知道太多怕邹晨冲动。 以那男人的脾气,绝不会因为他是自己的同学就对冒犯他的人手下留情。 “别管我了,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这房子也是他的,离开他,我一无所有。” 姜意只希望邹晨明白,她是图钱,图未来。 “可是……” “姜总早!”热切的问候直接将邹晨的话打断。 姜意正好借口还有事要忙,这就把人送了出去,再回来拉上目前市场部唯一的员工程安娴去实地考察工厂。 两人一同打车去城郊开发区,正是上班高峰期,堵车堵得厉害。 “这家报价合理,就是不知道做工能不能跟得上。” “想做高端市场,质量得把关,如果不行,高价就高价吧,前期少赚点。”姜意心里盘算着她卡里的钱,能交上拟定的新款第一批货款,不需要动贺岭给的。 程安娴点头表示赞同,“确实,这两年没什么新品牌冒头,如果aurora能做起来的话,占领市场指日可待!” 姜意期待,同样也紧张,毕竟这是她第一次正经做生意。 aurora的账号已经涨粉快十万,但都是看热闹的多,用户并不精准。 “但愿如此吧。” 说着,司机猛地加速想钻上前面的空。 姜意攥紧前排座椅,下一秒车辆就嘭的与旁边的红色跑车撞上。 “什么情况?”程安娴差点要骂人,只见司机开了双闪直接下车去了。 “我们也下吧。”姜意撇撇嘴,从另一边下。 脚刚沾地,瞧见跑车边的女人,正好对方也看了过来。 姜意想走,还得等司机处理订单,结果莉亚撇下司机直接来找她,“巧了。” 后面的车不停滴滴滴叫着喇叭,马路中间根本不是留下来讲话的地儿,姜意冲她笑了笑,又找司机,留下一张现金。 莉亚睨着看起来高傲还不搭理她的姜意,脾气全撒到了司机身上,“你知道我这车多贵吗,还敢加塞?” 司机怒不敢言,莉亚打电话报了警,余光瞥见姜意还在路边等车,浮起一抹诡谲的笑容。 在网上找到汇裕集团的电话号,背过身去打过去,用姜意的名字弄到贺岭的联系方式,拨通,做了次好人。 还在路边着急的姜意突然接到贺岭的电话,忐忑地点开。 “先生有事吗?” “去哪儿了。”对面传来男人严厉的声音。 “去工厂。”姜意如实作答。 “到哪了。” “我发定位给您。”不确定他是要查岗还是要做别的,姜意发过去还不敢挂电话,“这里堵车呢。” “躲远点,不要命了吗?” 听起来很严肃,就丢下这么一句又陡然挂断了,姜意条件反射的往后退了好几步,躲到人行道的树后去。 “怎么了?”看她不自然的神情,程安娴拉住她的手臂。 “没事。”男人也没说是要来接她,也没说让她离开,姜意开始愁该怎么办了。 这里不好打车,她先试着在叫一辆车,看贺岭还没回复,恍惚间察觉到不对。 贺岭怎么知道她在路边还让她躲远点? 不知男人是否还在派人跟拍她,一细想,心情怎么都好不起来。 “哎,对面有共享单车!”程安娴瞅到马路对面,双眼放光,“你会骑吗,我们等过了拥堵路段再打车应该容易些。” “会。”反正也还没打到车,姜意索性取消,跟着她去过马路。 一人扫了辆单车,就这么往前进,虽然踩的速度很慢,但总归是比在路边傻站着要好。 不急不缓地过了三个红绿灯,停下来锁车,已经快二十分钟过去。 距离与工厂约好的时间还有一小时不到。 嗡嗡—— 姜意这才意识是自己包里的手机在响,“先生……” 第二十二章 你配看? “人呢。” 很轻很淡的一句,能听得出男人几乎要气笑。 “看你能跑的很,你随意。” “我——” 贺岭没给她解释的机会就挂断电话,朝身边的莉亚的冷声道:“需要你多管闲事?” “我看她谁都不需要。”他靠在车边点上烟,浑身上下的戾气重的很。 “贺先生能捎我一段吗。”莉亚打量着生气的贵公子,小心试探,“我的车被拖走了。” 不懂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不知好歹的女人,被捧在心尖儿上,还不当回事。 若是贺岭愿意要她,她可愿意一天二十四小时随时待命。 “到哪?” 贺岭也没给她多好的脸色,率先上车。 莉亚陪着笑,径直往他身边去,“我到影视城,今天来赶通告呢。” “准你靠近了么?”贺岭侧目,眼神冷得要杀人似的。 闻到刺鼻的香水味他就烦,更别说直接想往他身上贴。 “对不起,我就是有点急,赶时间。”女人面色一僵,瑟缩地往后挪了挪,毕竟她目前还和王规崇在一块,做得太过火还怕这人告状呢。 “贺先生别与我计较嘛,就是第一次撞了车,有点害怕……” 贺岭瞧她矫揉造作的模样,唇角扬起一抹上扬的弧度,语气缓慢又温柔,“滚下去。” 同样的害怕二字,从别人嘴里听到,一点怜惜的欲望都没有。 “贺先生……” “小姐,请您下车。” 不等贺岭发话,老陈便亲自去开门。 莉亚涨红了脸,就这么眼睁睁看他走。 贺岭返回去医院,距离这里不远,老爷子吊着一口气在icu里养着,没死,但几乎也神志不清。 “暂时别让她们回来。”他交代老陈。 “是,但要是突然……” “不发丧。” 贺岭知道有多少双眼睛正盯着他,那些人已经开始发有关于他的负面通稿,把白的说成黑的。 曾经做过的公益,建养老院福利院被说只成为了避税,立慷慨人设。还有生意应酬逼迫女人陪酒,更有没印象的人跳出来说被他骗感情。 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 “贺均最近一直在汇裕?”贺岭想起来几日没见他,也没管那儿的情况。 老陈如实答:“是,没见他父亲,像是不知情,否则怕是会找过来。” 贺岭在病房外伫立,发了会儿愣。 “走吧,去开发区一趟。” —— 渝州城最大的优庆服装代工厂就在开发区产业园里,贺岭一个电话拨过去,副总裁推掉所有事情亲自来迎接。 会客室里,中年男人姿态放得极低。 “贺先生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您是打算进军服装行业了?”副总裁亲自沏茶,恭恭敬敬地递到比他年纪小一轮的男人手中。 “那倒不是。”贺岭端坐在沙发上,无暇喝茶,只要来签字笔,把姜意的联系方式给他。 “帮人找工厂,看着办就行。” 话说完便也不久留,这种小事本不用亲自来一趟,想着离4s店不远,索性一起把事给办了。 刚上车。 王规崇的电话打了过来。 “真有意思。”赶走他的女人,这就来找他了,贺岭按下接通,毫不客气地怼他:“以前没发现你这么蠢,你们俩绝配。” 对面传来贱兮兮的笑声,“哪能啊岭哥,我这不是今天来渝州谈事刚结束,想找您喝酒呢。” “我那么闲,非得跟你喝酒?”贺岭沉了口气,对他没什么耐心。 贵公子就是开口骂人,骂错了也没人敢吭一声。 王规崇识时务,压根不忘莉亚的话题上讲,“岭哥,我在渝州孤苦无依,只有你一个哥。” “换个地儿。”没什么事,不爱去那种场所,贺岭给他机会,等他答复。 王规崇犹豫着,思来想去,斗胆问他:“去您家下棋,喝茶,看看您养的锦鲤。” “你配看?”贺岭嗤了一声,专挑难听的话讲。 上回在洛港看他女人,跑到渝州来还妄想往老宅跑,拿他当软柿子? “不配,那我去找您总行吧,去哪玩儿都一样。” “忙。” 王规崇啧了一声,“有正事,真的。” “过来吧。”贺岭让老陈掉头,往城中的一处茶室去。 独栋小院只接待达官显贵,经理见到贺岭,找人清场,将贵公子带到二楼靠窗的包厢,按老规矩上茶点。 王规崇麻溜的过来了,他不喜喝茶,让服务生上了一杯教父。 “那姓章的最近拉拢不少人,您怎么想。”这人边喝酒,边试探贺岭,“有人针对您呢,风言风语我听说了。” 这一圈公子哥怎么想,贺岭从来就没关心过,“能扳倒我再说。” 只要老爷子不死,他也没在怕的。 就烦有人拿这事做文章,老爷子的威名在外,给他一个不孝之名,不少事都得重新洗牌。 “铼投不投?这行应该对您有正面影响。”王规崇说起正事来,变了个人似的,“章家还不好查么,不敢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 “找你投了?”贺岭饶有兴致地睨着他,不觉得他多单纯。 王规崇讪笑着点头,“岭哥什么都知道。” “拉我做垫背?” “我哪儿敢。” “你怎么不敢。”贺岭看那杯教父去了三分之一,伸手拿过来把玩,“亏了好跟你爸说是跟我投的,是不是这算盘。” 被看穿,王规崇恨不得变成女人去勾引他。 偏偏他是个男人,贺岭也不好这一口,亲自讨好怕被踹出去。 “今天莉亚对您没礼貌,我替她向您道歉。” 又往别处扯,贺岭左耳进右耳出,摇晃起酒杯,优雅地将酒倒进盆景松树里。 “岭哥,我带了诚意来的。”王规崇笑的邪魅,“您稍等。” 得知他与不听话的美人闹矛盾,王规崇立马让莉亚找了“替补”,一起来的,让人在车上等。 不过两分钟,包厢门再次被打开。 “什么意思?”贺岭眯了眯眼,审视的目光落在穿浅粉色荷叶边连衣裙的姑娘身上。 长得是有那么几分像姜意,挺清纯,娇滴滴叫了声贺先生。 第二十三章 挺会跑 “大学生,芭蕾专业的。”王规崇一边刻意强调,一边把人推到贺岭跟前去。 女孩扎着丸子头,身材纤细高挑,确实是跳舞的料。 “然后呢?”贺岭抿上一口茶,语气不冷不淡的,“你还真挺费心啊。” “谢岭哥夸奖。”王规崇当他满意呢,使眼色让人往他身边坐,“小艺陪您聊聊天解闷,我这人嘴笨。” 嗡嗡—— 贺岭的手机又响起,这回终于是姜意打来的。 于是把这俩人晾在一旁,接电话。 “有事?” “先生在哪?” 主动问起他在哪,不常有,贺岭把定位发过去,还不忘嘱咐:“到了有人接你进来。” “岭哥上回说让我叫嫂子,没想到真是,这是要查岗?” “关你什么事?” 贺岭目光又扫到离自己半米远的小艺,很拘谨,双手紧握在一起,挺胸抬头,视线却不敢往他身上移。 名字里有个同音字,也和姜意一样怕他。 王规崇回到对面坐去,老老实实叫服务生上茶来。 贺岭优哉游哉的点上烟,一时间没人说话。 眼见气氛要冷下来,纪小艺斗胆伸手将烟灰缸捧过来,放到离男人最近的位置,“贺先生喜欢看舞蹈吗?明天,在惠南大剧院,我有演出。” “贺先生还得屈尊去剧院?”王规崇听她开口差点一口茶喷出来,“你当贺先生什么人,哪儿不能跳,他家就有戏台,百来年了都。” 无形中将贺岭的地位拔到她多少辈子无法触及的高度,纪小艺这才意识到她说错话。 “对不起贺先生……”女孩吓得身子都在颤抖,要哭出声,“我,我向您赔罪。” “这儿就能跳,哄哄贺先生。”王规崇想着美人落泪,翩翩起舞的景象,不由得攥紧西裤。 可惜莉亚不会,享受不到这种情趣,干脆在贺岭这儿煽风点火。 “这……”纪小艺犹豫着起身,可还是抿着唇愣在原地。 贺岭灭了手中的烟,没觉得有趣。 “我家里有,还需要看旁人跳舞么。”说完又睨了一眼时间,算起车程了。 纪小艺如释重负,重回贺岭身边坐,“谢谢贺先生。” —— 姜意在来的路上,知道男人生气,措辞却没想好。 话不说明白,谁知道他要亲自来接? 闷闷不乐到茶室外,已经是四十分钟后了。经理来接她上楼,叩了叩门,得到应允便让她进。 “先生。”淡淡的喊他一声,看到男人身边的陌生女人,姜意目光一滞。 随后便装没看见。 “不知道您有约,不然我就不来打扰了。” 纪小艺也同样打量她。 这位大佬身边的人穿得素雅,白净的脸修饰都没有,只觉得纯净,能留下一定有她的本事。 “嫂子。”王规崇嘴上给姜意面子,自然也清楚贺岭既然没和谁家联姻,为的就是自由,没真拿她贺太太看,“都熟人了,您坐这。” 把贺岭对面的位置腾了出来,男人不发话让她走,她便不拒绝。 主动去坐,自顾自倒茶,吃点心。 反正都找别人陪了,她讲什么,做什么,重要吗? “就是来吃东西的。”贺岭抬了抬下巴,轻佻的语气,逗宠物一般拿走桌上的瓷盘,“当着人面吃独食,有礼貌吗?” 手中的半块桃花酥被丢进垃圾桶里,姜意不紧不慢地拿纸巾擦起手。 “到饭点了。”姜意偏不顺着贺岭,“我还饿着呢。” 谁也不敢说句饿了,更不敢提要吃饭。 “您今天忙,我也有事。”眼含笑意起身,姜意和气的看向那位女孩,“先走了,好好照顾先生。” 闻言,贺岭差点要给她鼓掌,硬是咬牙盯着人走。 王规崇总算舒了口气,生怕姜意在,把这位爷气到要掀桌。 “岭哥去吃饭吗?” “走了。”贺岭无闲心跟他们耗时间,出门下楼,大步上车。 驶到路口,瞧见女人单薄瘦弱的背影,视线又收回,没叫停。 “先生真不管太太?” “她不是长了腿,挺会跑么。” 老陈闭嘴,再不提这事。 姜意冷眼看那辆幻影离开,想到后座她的位置换了人,恍了恍神。 她明白贺岭不会喜欢她多管闲事,真要多养一个女人,不让她知道也不是什么难事,让她看,不就是让她同意? 滴滴—— “嫂子,我带你。”王规崇正好开着车出来,副驾驶空着。 还没打到车,姜意毫不犹疑就上去坐了,“谢谢。” “客气什么。”王规崇一脚油门轰出去,心中暗爽,“你到哪?” “去御山别墅。”其实她下午没事,只是当着贺岭的面说有事。 服装厂还没定下来,得再看,现在着急也没用。 “新家?”王规崇在路前方掉头,余光瞥过女人的脸。 “岭哥不是最喜欢住他家那老宅子吗,我记得以前来玩,他那时候的女朋友也常在。” 姜意不知是否是错觉,听出了异样的味道。 他的话里话外都透露着她是个外人,甚至前女友,她都从未得知。 “嗯,应该是有回忆吧,所以不让我住。”姜意顺着王规崇讲下去,“先生做什么都有他的考量。” 这女人比莉亚脾气好多了,王规崇眼中是说不出的惬意,假惺惺提醒她:“岭哥对女人从来都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你也别难过,跟这个开心两天,说不定又换了,正常。” “所以呢,你和我说这些,为的什么。”姜意不认为他有多好心。 “不是怕你难过么,岭哥直接把人丢路边,这回是真生气了。” “他爱生气就生气,我就非得围着他转吗?”她也来气,不想哄。 王规崇啧啧两声,打心底佩服姜意。 至少从前他没见过敢跟贺岭对着干的,想不到这位能撑多久。 “有事可以找我。”王规崇把人送到,停车在门口,递过手机想要她的联系方式,“你俩闹不愉快,我还能从中调解不是?哪天要是真……” 姜意只留给他一个冷漠疏离的笑容,“不必了。谢谢你送我,再见。” 王规崇没说完的话,她也能猜的到。 真有闹掰的那一天,离婚就是。 第二十四章 不哭了,好不好 贺岭去汇裕听贺均做周报,控制在一小时内结束话题。 又聊到老爷子近况,试探口风,确定父子俩没联手,放下心来。 “大哥今天不爽快?”贺均见男人坐那脸就沉着,吸烟,喝茶,老盯着手机看。 贺岭鲜少因别的事情在汇裕走神,很明显有人惹他。 “有吗?” 一提,脑子里又是那张脸。 怎么想怎么讨厌,恨不得把人抓过来好好训斥一顿,教训她为什么出事第一件事不打他电话,他白跑一趟还接不到人。 原以为姜意见他会好好道个歉,会有危机意识。耍小脾气也好,在他面前装可怜要他陪也好,偏多一句话都不说。 火气快压不住,贺岭再燃上一支烟,问贺均:“谈过恋爱没?” “大学的时候谈过一个。”贺均这就懂了,是为感情烦忧呢。 “遇到没良心还脾气差的,你还要不要?” “当然不。”他条件反射的拒绝,愣了一瞬,意识到不对,“嫂子惹您生气了?” 贺岭避而不答,话题又绕到章绘谦那项目上去。 手中有闲钱,参与投资未尝不可,贺均也附和,说他最近的负面新闻有些多,是该做些正面项目。 谈完,给王规崇报了个信。 没什么要紧事,贺岭便叫老陈出发回御山别墅。 等到了,直奔书房去,与章绘谦通话。 快结束,只听砰的一声响,砸碎玻璃的声音掺杂着女人惊叫。 贺岭才知道她在家,说句挂了就迈步出书房。 二楼的俯视角,看到女人摔到地上,手扶着腰,地上是水杯的玻璃碎片。 齐嫂在一旁着急想拉姜意起来,她摆摆手让人别动。 “太太在家怎么不说?”贺岭下楼,视线锁住女人的脊椎骨,“你也没长嘴,不知道上楼叫人?” 齐嫂吓得连连道歉,这位女主人不让叫的,她哪儿敢不听,更不好告状。 姜意回头看他,眼眶酸涩,挪一下都痛。 “慢点。”男人走近了,半跪在身边,伸手只抱她的上半身,“还能起来吗?” 轻柔的嗓音,都不像是贺岭。 姜意攀着他一点点站起来,背后的冷汗都要将衣服浸湿。 “腿抬一抬。”贺岭不能碰她的腰,两只手掌抚到她大腿分开,整个人抱起来往外走,“去医院。” 好不容易上车,姜意跨坐在他腿上,脑袋埋到他颈间,眼泪止不住的流。 “怎么那么不小心呢。”手轻轻摸她的头发,亲吻在她耳畔,贺岭又拍拍她的后背,“要不要揉?” 姜意说不上来的难受,一阵阵刺痛、抽痛。 咬唇摇摇头,感受着男人温热的体温,嘴里又念:“先生不是带别的女人走了么,怎么会回家。” “你哪只眼睛看我带人走了。”语气变回高傲的那个贺岭,唇角也微微弯起,“不是没给你机会吧,嗯?” 姜意紧攥住他的西服外套,脑袋歪了歪,“哪给了,先生旁边没位置。” “腿上不是位置么。”贺岭捏她的下巴,送到唇边,亲她的唇,又亲眼角,尝到湿咸的味道,“不哭了,好不好。” 第一次这样轻声细语的低头哄人,这样自然就说出口,意想不到。 “又不是因为你哭。”姜意冷哼一声,没打算就这样放过。 还有前女友那事她记着呢。 “真不好哄。”贺岭就不懂了,他顶多就做了一件气她的事,都如此耐心安慰她,还不满足。 难不成得要他道歉认错? “是我让你摔的吗。” 女人小声回了句不是,腾出手来抓他的胸口,“可是先生让我心神不宁,脚一打滑就摔了。” 罪名完美的扣在了贺岭头上,他噎住,没好气的笑了。 他还能怪她什么。 “还有先生有别人陪还不告诉我,不让我吃点心,丢我在路边。”姜意不仅不见好就收,还借着不依不饶,将他使的坏都说出来。 “还有呢,一次性说完。”贺岭扣住她的后颈,就那么一丁点距离就要吻上去。 小嘴不停叭叭,堵住才好。 姜意两手都撑在男人胸口,身子往后挪了挪,“还有……先生让我吃醋。” 吐槽完细细打量他的脸庞,勾起的唇,弯的弧度正好。 一双眼里像藏着星河,引人着迷,对上就深陷进去,再也不想别的了。 “有你这么个吃醋法?”贺岭凝视她,抱回来。 “那该怎么吃醋,先生教教我。” 男人亲到姜意的唇,吮吸过,拿牙咬,她嘶了几声,见他不松,大胆去探他的舌头,咬上去还给他。 但也不敢很重,怕男人把她丢下去。 “还会一举反三呢。”贺岭松口,掌心按她的腰后,“不疼了?” 姜意摇头又点头,“一阵阵的。” 可怜他金贵的手给她揉,轻一下重一下,还得掌握好力道。 这女人也不知忍一忍,趴在他胸前哼个不停。 “舒服吗?”贺岭问的意味深长。 姜意猛地把嘴闭紧了,头也撇过去不看他。 等到医院,贺岭抱她去做检查,拍了片子,幸好没再次伤到骨头,只是神经抽搐,开了药让回去养。 姜意也松了口气,不疼了就能走能跑了,不用卧床。 回到御山别墅,贺岭叫了中医来给女人针灸,他便坐在一旁看章绘谦的数据报告。 目光却时不时被光滑白皙的背后吸引,又起身不陪她了。 在书房等了一小时,还没有动静。 贺岭从电脑上打开监控,不知怎的,莫名想看看她难过的时候在家做什么。 于是调到中午的视频,不同区域的画面。 咚咚! “先生,不疼了。”姜意端着茶小心翼翼过来,放到男人手边,下一秒又感受到他炙热的目光,“怎么了?” “他送你回来的?” 他是指谁,不用多说。 姜意老老实实认了,不隐瞒,“是,在路口接的我,不好打车我就上车了。” 贺岭见女人像罚站似的,直愣愣站那,“我说怪你了吗,离那么远。” “先生不介意就好。”姜意往他身边靠,去拉他的手,“怕您生气,就没告诉您。” 第二十五章 哪能什么都会 生气也该是对王规崇,没分寸。 贺岭对自己的女人还是有些肯定的,她看不上那流连夜场的公子哥。 “我得好好谢他把你安全送回家。”他把人搂过来,又放腿上坐。 姜意猜贺岭这么说准没好事,也使坏,搂住他脖子撒娇,“他还和我聊天呢,说先生很喜欢老宅……” “还说什么呢。”贺岭笑语盈盈,料到这人肯定憋了什么招在后头。 她实话实说:“说先生的前女友也常去。” 前女友三个字,贺岭还真听着稀奇。 他哪来的前女友,王规崇挺会造谣的。 “有趣。”贺岭看她踌躇,想问又不敢问的委屈样,话锋一转,“小意和前男友呢,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也说来听听。” 姜意惊讶地盯着他,“不是和先生说我,我没有……” 她都没细问,怎么还反倒怀疑起自己来了? “记性差,忘了。”贺岭轻飘飘的一句带过,“休息一天,明天带你玩儿。” “好。”姜意爽快答应,只要在他身边一天,就被庇护一天,其他没什么好担心的。 —— 翌日。 高尔夫球场见到王规崇,他带着莉亚。 贺岭不打球,在一旁沙发上懒洋洋坐着,只让王规崇打。 莉亚和姜意坐一块儿,舔着脸非得与她凑近乎,“你俩好了?果然夫妻俩床头吵架床尾和。” “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不至于吵。”姜意喝果汁,思索着贺岭是什么意思。 走神中,莉亚接了通电话,听起来态度不好。 果然一挂就忙不迭找王规崇去了。 不知道谁惹了她,硬是让男人把球杆放了,好一阵嘀咕。 “没看爽,谁让你回来了。”贺岭冲斜前方的男女吼了一句,没什么表情。 “你等等,晚点帮你处理。”王规崇哪能不知道贺岭发脾气,连忙把他的小宝贝撇下,飞奔回去继续打球。 今儿也是惨,一个进洞的球都没,别说贺岭看着烦,他自己也烦。 莉亚明白有贺岭的地方他就是神,别人忤逆不得,憋着气坐回去,又忍不住跟姜意吐槽:“昨刚到剧组报道,今天居然临时改拍我的戏份,让我回去,你说剧组怎么这么做事哦,我哪那么闲。” 姜意这才知道她是个演员,之前没关注过娱乐圈,不懂这一行的规则,也不好插话说什么。 “还好他投资了,不然我会委屈死的。”莉亚长叹一口气,不难听出是在炫耀。 “哦。”姜意愈发觉得他们俩好玩,真是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都是表演型人格。 没人附和她,莉亚又觉得没趣,自顾自从她的birkin里拿出防晒来,又把包稳稳当当摆到桌上,一边擦一边念叨,“挺难买的呢,他特意从国外给我带的。” “哦。”姜意放下果汁,躲到贺岭身边去了。 男人搂着她坐,太阳晒,摸摸她有些发烫的脸,“是不是无聊?” “有先生陪,哪还无聊。”姜意凑上去亲贺岭,又在他耳边说:“先生尝尝今天的橙子甜不甜。” 不尝也知道甜,心情好,连她身上的汗都是香的。 “就亲一下?”贺岭理了理女人的百褶裙,正好盖住大腿,穿着polo衫也那么可爱。 姜意故作娇羞,“有人在呢。” “哪儿有人。”贺岭又啵了她一口,玩她干净的手指,看王规崇顶着大太阳汗流浃背的打球。 越心急越进不了,人也不敢回来。 莉亚看着要说不心疼那是假的,偷瞄了一眼调情的两人,打上伞就去找王规崇。 “把人叫回来。”贺岭朝身后的球童吩咐一句,重点强调:“那个打伞的女人。” “先生是生他气呢。”姜意憋着笑,昨晚刚修过的指甲,被男人放在眼皮底下打量。 贺岭很有闲情逸致的看她的甲床,又翻过来看指纹,“手掌放平,别动。” “知道了。”姜意乖乖照做,水灵灵的眼睛盯他的脸看,好新奇,“先生还会看手相?” 男人白了她一眼,松手,从休闲裤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放在她手心,“哪能什么都会。” 耀眼的保时捷车钥匙,姜意捧着,心脏扑通扑通跳,“给我的?” “嗯。”贺岭没亲自去4s店挑,叫老陈去办的,一早拿到钥匙揣兜里,女人上了车出发就在睡觉,到了也没主动来他这。 不想太直白的说为她付出,就这么给了。 “打车不安全。” 姜意心口酸涩,车钥匙分明没有多重,但却觉得沉甸甸的,捧着还晃呢。 “先生还说哪能什么都会,我看您不仅读心术,还会变魔术呢。”夸着他,一双眼里满是憧憬与期待,“谢谢先生关心我。” “嘴甜。”捧起他来,话总是说得极其漂亮,贺岭倒是好满足,脸上的惬意都藏不住,“近点。” 天热,还是要把女人拢在怀里,拿毛巾擦掉她颈间的细汗,亲了亲,咬上一口,留下一处牙印,疼得她叫唤。 莉亚被叫回来,刚好就看到两人卿卿我我,毫不避讳。 男人很宠他的妻子,不仅给名分,哪哪都带着她,还不与外头的女人有什么牵扯。 再回头看看王规崇,家里已经催着见联姻对象了,不出意外的话,一两年内就该成已婚人士了。 “贺先生,请问他是哪儿惹您了吗?”莉亚走近,偏不给他们独处的机会,暗地里较劲。 贺岭连眼神都吝啬给她,“关你什么事,看不惯就滚。” 又让她滚,每次见他都让她滚。 莉亚的指甲狠狠掐进手心的肉里,不敢造次,倒是扭头走,老老实实回去坐着等贵公子消气,好放他男人一码。 “晒挺久了。”姜意嘟囔着,往远处看,王规崇的后背整片都湿了。 “先生还坐这里陪他,不浪费时间么。” 贺岭今日推掉所有事,耗王规崇几个小时都算是轻的。 但女人说的话在理,他在这也是消磨时间,何不找个避暑的地儿去舒舒服服消磨。 “找人看着他打,太阳不下山不准结束。” 第二十六章 看你游 多的话一句都不交代就把人晾球场,姜意很彻底的了解到了贺岭的行事作风。 看来之前对她不算是真生气,不然,在球场晒太阳的恐怕就是她自己了。 贺岭联系好附近的避暑庄园,就带着姜意出发了,一刻钟就到。 今日只接待他们,私人管家将人带往山顶别墅,识趣的退下。 “会游泳吗?” “会一点儿。”姜意亲昵地挽着男人手臂,期待的朝他眨眨眼,“先生要和我一起?” 贺岭笑得意味不明,“看你游。” “哦。”姜意努努嘴,跟男人撒娇,“我也有惹先生吗,也让我游到先生开心是不是。” 又拿他往坏处想,贺岭也随她去罢了,径直往浴室里去,“你和他一样?” 姜意扭捏着进去,一把关上门,将男人锁在外头,冲澡。 等弄完裹上浴袍再出来,没找到贺岭,便去外面泳池寻他。 男人只围了条浴巾在腰间,一头乌黑的短发湿漉漉的,在躺椅上吸着烟,桌边有给她备好的果汁和点心。 “泳衣呢。”姜意问。 贺岭慵懒的目光落在女人羞怯又懵懂的脸上,音色都变得魅惑,“没旁人在,不需要。” 姜意被噎住,就在离他一米外的距离站着。 上回是她喝醉,几乎不记得当时的情况了,现在清醒着,哪有脸这么做? “放心,没监控。”贺岭觑她一眼,打电话出去,注意力没在她身上。 远在洛港城的章绘谦接通,恭恭敬敬叫了声贺先生。 贺岭开门见山:“把王规崇的踢出去。” 王规崇胆子大,敢背地里挑拨,他就能断了他的财路。 对面虽不明所以,但贺家的地位摆那儿,即便得罪王家也得照办。 “是,我这就去处理。”章绘谦冷静回应,礼貌等男人先挂断电话。 贺岭斜睨着在泳池边用脚试探的女人,哼笑一声,又道:“改日洛港再聚。” “您来,我安排。” 章家人向来会察言观色,挂断电话,想必很快王规崇就会被洛港的其他人也踢出局。 三番两次,折磨他一天,简直太便宜他。 噗通—— 姜意终于下水,岸上留着她刚才穿的浴袍。 贺岭本不喜甜食,却拿上樱桃汁,尝了尝,又看她戴着游泳圈,脑袋和胳膊留在水面上,笨手笨脚往前游。 没骗他,还真是不怎么会。 隔得远,也能看清女人朝他这边望,冲他笑。 放下精致的玻璃杯,贺岭上前去,捡起她的浴袍丢回躺椅上,继续躺下,改为喝茶。 姜意眼睁睁看男人拿走她唯一的遮盖物,愤恨地扑腾几下,弄出水花来,“先生还我!” “叫人给你换干净的。” 贺岭又打电话出去,不过两分钟就来了年轻女孩送来浴巾。 “贺先生,您需要中式推拿,养生足浴或是精油spa服务吗?” 甜腻的声音问出口,贺岭侧目,“不需要。” 服务生眼神落在他裸露在外的肌肉,非富即贵的身份加持,心潮澎湃。 细心收拾好桌面,又半跪在他身边,递上托盘里的菜单,“那贺先生午餐用什么?” 贺岭并未伸手接,兀自燃上一支烟,“法餐。” “是,贺先生。” 泳池里的姜意盯他半晌,服务生前脚走,她后脚就爬上来,双手遮遮掩掩,往男人身边去。 贺岭坦然地看她,看细腰和长腿,又看她遮又遮不住,蹩手蹩脚走路的模样,实在滑稽。 “来这坐。” 分开他的双腿,朝女人伸手。姜意哪敢不从,腾出一只来握紧他,到男人怀里。 “先生故意的……” 贺岭触到光滑的肌肤,从腰间游走到后背,指腹碰得女人痒,趴到他胸口,轻哼了两声。 发尾被水打湿,还往他手上滴,只好帮她擦擦。 柔软的身体,抱上就舍不得松,擦干丢掉浴巾,又捧着女人的脸亲。 姜意能感受到他的兴奋,呼吸渐沉,搂着男人的脖子,脑袋还有些发晕。 “想什么呢。”贺岭向来不是付出了就立马要讨回去的人,松口,紧贴着她就觉得是一桩美事。 “想先生什么时候让我穿衣服。”姜意垂眸,挠挠他的胸肌,“难不成,今天要我一直这样?” 只是逗逗她,没打算为难,过了手瘾就给她披上浴袍,又偏不系上。 若隐若现似乎更美。 “好了,吃饭去。”贺岭拍拍女人的臀,让她先起来,一同移步去餐厅。 反正早都被看光,姜意也不拘束自己了,体力不支,饿得很,只顾着用餐。 嗡嗡—— 桌上的手机响,贺岭瞧了一眼,递过去,“你的。” “谁啊?”男人的眼神不那么简单,姜意接过来,看清屏幕上的字差点丢进餐盘里。 这人非得这时候给她打视频电话? 犹豫着不想接,要挂断,贺岭发话:“接,听听他找你做什么。” “哦。”姜意咬牙把手机放到桌上,摄像头对着天花板才按下接通,“喂?有什么事吗?” “你在哪儿。”邹晨愣了愣,语气里更多的是好奇,“你不是在找工厂吗,我找人托关系联系上了,之前和咱学校合作过的,叫优庆。” 优庆的规模和知名度在渝州都是顶尖的,姜意是曾考虑,但投资成本对她来说,还有些高。 于是委婉的与他说:“谢谢你,可我刚起步,我的预算……” “不用担心,我帮你谈,谈到最低。” 贺岭像在听什么趣闻,蓦地笑出了声,手中捏的高脚杯砰的放回桌上。 电话那头突然变得安静。 “我,我身边有人,回头再聊。” 尴尬的气氛快充斥整个餐厅,不等邹晨再往下说,姜意就挂了,吃饭的好心情也去了大半。 “怕什么。”贺岭贴心地拿纸巾给她,笑容不减,“你又没犯错,先生不会罚你,也不干违法乱纪的事儿。” “擦擦嘴角,留着晚上吃么。” 姜意胆怯地接过来,才不相信他说的会是真话。 罚她,他可在行了,换句话说是奖励她,也能做罚她的事。 “先生晚上要留宿吗?” 第二十七章 管不好嘴? “事还没完,走什么。”贺岭看她擦嘴,小心翼翼的,动作极慢,在揣测他呢。 姜意还心有余悸,又说吃饱了要去午睡。 贺岭随她想做什么做什么,送人回房里便不打扰。 姜意等外面没了动静,这才敢躲进被窝给邹晨回电话,“喂?” 对面的语气有些急,“姜意,今天是我打扰你们了,但正事上,那男人不会也限制你吧?” 限制这种话没有明说过,但她明白贺岭的底线,跟在他身边,还轮不到去找别的男人帮忙。 听见那番话,没发脾气,已经很给面子。 “谢谢你的好意。”姜意怅然地叹气,倒是想解释清楚,却不知从何说起,“我觉得我已经很麻烦你了,所以……” 不想要他再插手她的生活,很简单的意思,又怕被理解为过河拆桥。 她淡出舞蹈圈,还想做这里的生意,实在不合适再得罪圈内人。 “我开口,他一定会帮我。” 说到这份上,邹晨瞬间明白他的讨好是给她带来负担,也是多管闲事。 “嗯。”他轻声回应,迟迟不肯挂。 其实他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聊的,自打第一次在咖啡店见面时,邹晨就意识到姜意的变化。从小白花变成带刺的玫瑰,比上学时多了几分韵味,吸引他一步步靠近。 得知她的已婚身份,只有同情她的遭遇,以及暗恨那个控制她的男人。 “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该挂了。” 邹晨发着愣,又摇头,“我们还算是朋友吧,就算你不让我帮你的忙,每次都拒绝,你的为难我都理解的。” “保持距离的话,算是。”姜意没那么多心思跟他闲聊,果决的掐断电话。 —— 傍晚时分,一辆迈凯伦650s驶入避暑庄园。 保安找贺岭确认过身份才放人进。 到别墅时,贺岭正和老陈谈事。 王规崇面部和颈部都被晒伤,红了一片,还有不少裸露在外的地方脱皮。 “岭哥,我哪儿惹您了。”这人装起委屈来很是拿手,就差直接在贺岭跟前掉眼泪了。 “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还需要我提醒?” 贺岭拿起桌上的酒杯,此刻安静的只听得见冰球与杯壁碰撞的声音。 王规崇低头不语,反思。 几分钟后蓦地想到姜意,不可思议道:“因为女人?” 圈子里几个人相识那样多年,不说关系铁到什么地步,至少谁都不会因为女人的事让人难堪。 何况他又没真抢贺岭老婆,还好心将人安全送到家呢。 “岭哥。”王规崇声音有些沙哑,“您给我教训,我认了,我的确是有做了不好的事,乱揣测您,给您送女人过去。但投资的事,惩罚是不是太重了?” 贺岭细品一口酒,视线落在娱乐区的飞镖上,“背叛,挑拨,还不够吗?” 男人顿时双腿发软,紧张地冒出汗来。 贺岭摆了摆手,老陈便上前将王规崇压上,带到靶标下按住。 “岭哥,你听我解释!” 快两米高,肌肉发达的壮汉,压制住王规崇毫无还手之力,嘴中叫嚷着求饶。 贺岭权当没听见,另一手拿起桌上的飞镖把玩,不给他反应的机会,唰的一下扔出去,正中靶心。 “啊——”王规崇紧闭双眼,抖动的裤裆哗啦啦往下滴水。 靶标就在他脑门上几厘米,直接吓掉他半条命。 “不是还活着么。”贺岭不禁失笑,看他浑身发颤,不屑于亲自动手揍人。 “编排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后果?” 他用尽全身力气在挣扎,“是我理解错了,对不起岭哥,我真不是故意,给我一百胆子我也不敢乱编排您啊,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管不好嘴?” 唰——又是一只飞镖扔出去。 王规崇恐惧到尖叫,震耳欲聋。 贺岭知道这人胆小,却总在他这儿试探,“那我替你管。” “先生!”楼上传来啪嗒啪嗒的脚步,女人穿着拖鞋,一双眼瞪得浑圆,也吓得够呛。 瞧她刚睡醒,头发乱糟糟的模样,浮起诡谲的笑意,“过来。” 姜意是被男人的嘶吼吵醒的,这一觉睡得太沉,似乎是梦魇了,谁曾想现实更吓人。 “我……”她脚步缓慢,盯着王规崇两腿间底下那一滩水,意识到是尿液,更不敢想刚才的场面。 “不欺负你。”贺岭好声好气哄她,上前去拉女人到怀里,把他手中的飞镖放在她手里,帮她握紧,“先生教你怎么玩飞镖。” 这下,轮到姜意的心脏快蹦出来了。 她玩过,十次有七次都是脱靶,何况靶标下还有活人呢,她怎么下得去手! “不要,我不……”委屈的嗓音也像犯了错似的。 男人站到她身后,单手握住她的手腕,抬起瞄准,“以后有人觊觎小意,就是同样的下场。” 姜意屏住呼吸,手被握紧也止不住的颤抖。 还提到觊觎的字眼,怀疑贺岭也是在敲打她。 “岭哥,岭哥我真的知道错了!”王规崇急得要哭,“我家就我一个独子,我爸妈怎么办,莉亚又怎么办,真有事,我能不能提前给他们打个电话……” 平日里潇洒肆意的公子哥,沦落到这副模样,姜意心里唏嘘。 但事因她起,真闹出人命,或是留下伤痕,只会对贺岭不利。 “先生,他这样,也算受了苦。”姜意回头向男人求情,试图把手抽出来,“闹大了,有损您名声。” 贺岭松手,拿过飞镖丢回桌上,把人转过来搂住,“你不感兴趣,那就不玩了。” 挺骚的味儿,他也不乐意在这待多久。 “饿了,要吃饭。”姜意伏在他胸口,她自己的心脏还剧烈跳着呢,受的惊吓一时半会儿还缓不过来。 “嗯,去吧。”贺岭叫人准备了烛光晚餐,在露台。 带姜意过去,那一点儿距离硬是走了快一分钟。 也没真让她动手,那双腿像灌了铅,贺岭索性把女人抱在怀里坐,亲手切牛排喂给她。 姜意小口咀嚼,不吭声,玩他的衬衣纽扣。 “就那么害怕?” 第二十八章 哪儿那么讲究 说不上有多么的害怕,毕竟男人做事有他的分寸。 但脑子里无论如何也无法平静下来。 若将来她身边再有男人出现,是不是稍微过分一点就会被贺岭抓来折磨? 这样想,不觉得他的占有欲和控制欲是件好事。 迟早有一天会害了他。 “先生。”绵软的身体窝在男人怀里,双手去环他的脖子,“我和您天天在一起当然不怕,就是担心,万一有一天……” 贺岭的唇封住她的小嘴,探索。掌心扣着后颈,往前送,吻到她快窒息。 不懂有什么好担心的,他还能真做出杀人的事? 怎么一点信任都没有。 “唔——”姜意闷哼着,男人力道重,推又推不开,牙也锋利得很,毫不客气的咬她的唇。 尝到一丝腥甜,终于松开。 女人的娇嫩的唇上挂着一滴血珠,拿纸巾擦擦,委屈的龇牙咧嘴。 “好疼,先生拿我撒气。” 手掌用力,又把人往怀里按,“没良心的小东西。” “撒气就不是咬你了。”指腹抹上她的唇,贺岭从容地擦掉再渗出来的血迹,“床上又不是不行。” 又说让人羞涩脸红的话,姜意瞪他,不想搭理,自顾自吃东西。 “于你而言是件小事,于我而言,是要立威。”他的身边容不得任何人背叛,一时的亲密代表不了什么。 何况,王家贺岭从没觉得重要。 “庆幸你善良,你不懂。”男人搂在她腰间,掌心覆在腹部,下巴伸出去亲昵地搭到她肩上,“怎么吃独食呢。” 姜意小心地切下一块来,喂到他嘴里,“先生说的,我能理解。” 理解,但也害怕,如若有一天她要想离开,恐怕也会被划为背叛。 这男人才不讲理。 “我懂先生的处境。”呼吸撒到她耳畔,痒痒的,姜意温柔地去摸他的脑袋,像撸狗一样。 头发很柔顺,很舒服的手感。 除了性格比狗差以外,哪儿都好。 “现在知道懂了。”贺岭觑她一眼,又抢她的香槟喝,“帮你解决一点,免得你喝醉。” 这低度数的酒喝完也能不记得事,他着实是佩服她。 “喝醉正好如先生的意。”姜意呛他,撇撇嘴,夺回来,“您喝自己的酒。” “又和我闹什么小脾气。”贺岭打趣她,满眼的宠溺。 从前没见女人那么小气,今日突然觉得,太宠她,变得不那么乖巧温顺了。 “啧。”他回味到她上午问是否留宿的话,恍然间又悟到些什么。 是在想,带她来这儿的目的是为了睡她? 哪儿不行,非得用这么个手段么? 贺岭不解,搞不懂小姑娘的心思,拿上那杯属于他的烈酒,饮下一口,迷离的双眼紧盯着她握着刀叉的手。 “先生不吃?”姜意快饱了,胃口不算很好,满满一桌没动多少,怪可惜的。 “等你。”贺岭向后仰去,整个上身靠在沙发背上,惬意的不行。 “哦。”意识到是要她喂,姜意不用他说完,立马送到男人嘴边,“贺大少爷,请用。” 第一次用这种称呼叫他,听着挺新奇。 “怎么,先生不喜欢?”瞧男人淡漠的神情,以为又说错话,“不喜欢就不叫了。” 贺大少爷这四个字以往总是存在于虚假的吹捧中,贺岭没什么感觉,听她叫,倒是觉得甜,偏又藏着心思不告诉她。 “怎么不叫老公。” 轻描淡写的一句,扰乱姜意的心智。 在她看来,这男人没把她当妻子,只当是女伴或养的宠物,于她而言,贺岭一直是她讨好的对象。 “也以为先生不喜欢呢。”不敢拒绝,面对面却也开不了口这样叫。 女人喂给他食物就转过身去,拿桌上的甜品,小口舔起奶油。 安安静静躲避这个话题,贺岭心口像被猫爪子挠过。 他何时说过不喜欢,何时又说过不许她这样叫。 都没问过,拿他当外人呢。 别墅外,忽然响起跑车的轰鸣声。 姜意顺着传来的方向看过去,什么都没瞧见,竟感受到一丝悲凉。 但并不是为王规崇。 “白天睡久了,晚上会失眠呢。”不知道会怎样度过这个夜晚,姜意等贺岭用完餐才小声嘀咕。 “出去走走吗?” “好啊。” 贺岭起身牵住姜意,送她到衣帽间,“衣柜里准备了衣服。” “嗯。”来时没与自己说,姜意差点以为他要她只穿浴袍过一整天,得到准话这就去挑。 她不喜欢太花哨的,恰巧准备的浅色系,于是找了件藕粉色连衣裙拿出来。 没有吊牌,有领标,绣着她不认识的品牌名称,以及hl的字样,应该是哪家定制。 再回头看男人,惊讶的目光对上他意味深长的眸子,分明离得这样近,总觉得深不见底。 对她,贺岭算是很上心了吧。 不知道对前女友,又会是怎样的好。 “谢谢先生。”姜意转过身去,避过他灼热的目光,迅速换好,多一刻的时间都不耽误,“您想去哪儿?” 贺岭想说哪都行,怕扫兴,便让她选,“我陪你,你挑。” “想去看烟花,也想看星星。”姜意握住他的手,温热又有力量,“想和先生一起去热闹的地方。” “行。”男人爽快答应,这就叫老陈备车。 也是今天才知道,原来小姑娘爱热闹。 驱车一小时,到达一处古镇景区。 本没有活动,老陈接的吩咐下园区安排了烟花秀,特意交代不要清场,不要暴露贵公子身份。 姜意倚靠在男人怀里,坐车坐得腰酸,一下来就用手扶着。 “怎么不早说。”贺岭挪开她的手,替她揉。 “先生的手金贵,又不是专为我的腰服务的。”姜意很有自知之明,要真让他累一路,迟早要还回去。 服务他,她的手也挺累。 贺岭失笑,加重力道捏女人腰间的软肉,“哪儿那么讲究。” “您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分明记得他说,哪儿那么多时间照顾你,自己不会注意,医生也是白养在贺家的? 真是善变还嘴硬的男人。 第二十九章 你乖乖的 贺岭不跟她吵闹计较,揉一会儿,就带着人走vip通道进去。 晚上前来游玩的游客多,全程有老陈护着,倒没人敢靠近。 夜市上的摊贩不少,许久未来这种有烟火气的场合,姜意左看看右看看,新鲜劲挺足。 贺岭不喜吵闹,却始终噙着笑意,等她看够,再带着她上鼓楼。 人一到,烟花秀便开始,绚烂色彩映照在二人脸上。 视线里的女人欣喜,雀跃,用手机记录下此刻的美好,又来他身边往他怀里钻。 “喜欢吗?”贺岭轻声问她,吻在她的额头。 “喜欢。”不仅是喜欢烟花,也喜欢他有求必应。 姜意踮起脚,抬头看五官挺立的男人,深褐色的眸中是她。 “先生为我妥协,我知道。”能感受到他不爱热闹,她抱住贺岭的脖子,唇印在他唇上,算是感谢他。 男人俯身,嗅到她身上清新淡雅的沐浴露香味,揽在胸前,牢牢扣住。 力气太大,姜意快不能呼吸了,哼唧着要他松手。 “看着我。” 贺岭终于发话,姜意只盯着他的眼睛,下一秒就被吻住,极有侵略性,激烈又热切。 仅仅亲吻,却有完全被男人占有的感觉。姜意从未想过高高在上的贺先生,会在相处中一次次为她弯腰。 无处安放的手探向他的背后,男人的胳膊陡然用力,将她整个人抱起。 姜意双腿圈住他的腰,攥紧他的肩膀来保持平衡。 碰到那,呼吸一滞。 脸红的发烫,脑袋又向后撤,“先生,够了……” 绵软的声音传到他耳中,这次贺岭没听出胆怯,倒是娇羞中带着坚定。 “放我下来。”姜意又撒娇,偏要他放开不可。 贺岭松手,让她继续看烟花,站在她身旁点烟。 无法控制的念头,总是来的突然,一股邪火被他压下去,再看女人,也没好哪去,摸摸她的脸颊,还是烫的。 连带着脖子也泛红。 “累吗?”贺岭又揉她的腰,控制着力道,更像挠痒。 烟花秀还在继续,受到男人的特殊照顾,小心愿已经满足。姜意摇头说不累,却拉住他要走。 返程路上。 姜意紧挨着男人坐,车内挡板被放下。 一双湿漉漉的眼紧盯着他,额间满是细密的汗。 贺岭松垮的休闲裤垂在脚腕边,手掌掐着女人下颌,声音妖冶,“是不是又忘了怎么做。” …… 一小时的车程满打满算,刚好够用。 临下车前拿湿巾擦完手,做贼似的丢去垃圾桶里。 姜意挺累,回别墅浴室洗澡,换上真丝睡袍,趟到床上让男人揉手腕。 贺岭乐在其中,轻吻她的手背,没忍心让她过度劳累,哄她睡。 有了开始就一发不可收拾,姜意在为她的未来担忧。 不是害怕与他亲密,而是害怕以后她工作的时间大大减少,不能全心全意干正经事。 “在揣测什么。”贺岭觑她一眼,哪能不清楚女人在想什么,偏要撬她的嘴。 姜意瞥过脸去,拉起被子盖上,“先生这段时间是不是不忙?” “想忙就忙,不想忙就不忙。”贺岭不给个准话,等她表达。 要他闲就闲点,腾出时间来陪她也不是不可以。 “忘了,先生早实现财务自由了。”无论在哪方面都是大手笔,姜意都猜不到他到底有多少财富。 最近也见他不怎么去汇裕了,贵公子真任性,不像有危机感。 “人总是贪婪,有了这个想要那个。”贺岭没缺过钱,但其他的,他算是一无所有。 姜意有个温暖的家庭,而他,自始至终未体会过。幼时父亲严厉,不曾享受过父爱。母亲本有男友被迫联姻,再后来患上精神疾病。 父亲意外车祸去世,是为了见情人,成为贺家公开的秘密,无人敢提。而她再次犯病,不是为了这个男人伤心欲绝,是因为一直联系的前任在这个节骨眼上与别人结婚。 贺岭陪伴她养病,两年间忍受不少,毫无怨言。 却也没有一句感激。 “听着先生不开心。”姜意从被窝里钻出来,小心翼翼枕到他腿上,“先生想要什么呢,我能给吗?” 男人神色淡然,抚过她脸庞,指尖留在她唇上,沉默不语。 “是我太高看自己,先生想要的,哪能是我能给的。”姜意不懂他的沉默,只当是顶天的大事。 贺岭摩挲她的唇,不思考情爱。 这种东西在太多人身上应验,把握不住的,他何必去想。 “你乖乖的,听话。”他想,只要她不背叛他,捧在手心里娇养着,一世无忧,不是什么难事。 “是我不该问。”姜意含住男人的手指,又舔又吮。 品出一丝讨好的味道,贺岭微勾唇角,夸她:“越来越懂先生喜好,有心。” 她眨眨眼,乖巧地拿脑袋蹭蹭他的腹部。 不料却直接被男人单手拎起来,按回床上去,“明天不想去上班的话,你随意。” 身为老板,真不能再旷工,姜意头摇的像拨浪鼓,“要的,我不能不去,还有很多事儿等着我呢。” “和那个男同学商量好了?”贺岭目光诡谲,扣住她的手臂举起,按在枕头上。 “没有!”姜意斩钉截铁。 也害怕这男人在房里装了监听器,又软绵绵的解释:“我与他说清楚了,不要他帮忙。” “那要谁帮?” “要先生帮,您愿意么。”姜意顺着他讲,手腕还酸着呢,被他死死攥着只想拿开。 贺岭亲她的耳垂,又惬意地剥开浴袍吻下去,看她担惊受怕,身体颤抖。 “您不回答我,那算了。”姜意紧闭双眼,咬着唇,拿膝盖去抵他,想要他离开。 男人玩尽心了,自然放过她,回道:“看心情。” “靠我自己也行。”姜意冷哼一声,也不至于因为这点事生气,大不了麻烦点,多跑几趟开发区。 “那看看你有多厉害。” 优庆那边的负责人查过姜意的号码,提前联系的老陈。 得知贺太太要陪贺先生,不敢叨扰,打算改日登门拜访。 第三十章 来源告诉我 姜意心里没底,听贺岭这样说又无法不去较真。 从开工作室之前就靠着他完成不少事,这回偏要证明自己,第二日一醒就要走。 贺岭认认真真打量她一遍,没打算跟着,“老陈把车开过来了,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了,先生再见。”姜意送上一个临别吻,风风火火出门去工作室。 一天不在,事堆积了挺多。 程安娴递上一份表,瞧老板精神抖擞,“您不会是昨天一个人去把事儿谈成了吧?” 姜意尴尬一笑,“不好意思,还得麻烦你跟我跑工作。” “不过,不用打车了。”她接过文件夹来,浏览一遍,迅速锁定目标,“先去这家,臻臣服装厂。” “好。” 这是其中性价比最高的一家,规模不算很大,有自己的品牌,设计和质量中规中矩,挑不出错来,也没有很惊艳。 驱车前往北城开发区。 程安娴那天听见姜意惹了男人生气,这么快就有了新车,忽然啧了一声。 “要是我,我也选大佬,不选大学生。” 这位“心腹”是秦嘉介绍来的,有工作经验,能力强,工资还要的友情价。 姜意在她面前很放松,也同她谈笑:“论先来后到,也不应该是大学生。” “现在熟男才是主流吧。”程安娴一边手机联系着臻臣的负责人,一边仔细拿两人做对比,“其实大学生也挺贴心的,昨天你不在,他来了一趟送咖啡,哦对了,还有咱们午餐,那也太丰盛了点吧?” 姜意愣了愣,又是咖啡又是午餐,在她没来的时候也欠下了人情? “你们吃了什么午餐。” “就楼下的粤菜,死贵的那家。” 闻言,姜意想起是和贺岭去的那家,浮起淡淡的笑容,“哦,是你口中的熟男安排,不是大学生。” 程安娴得知差点要抓狂,发完最后一条消息,狠狠叹了口气。 “一个月的工作餐都要五六位数了吧,您还亲自跑工厂,我还坐在副驾,诚惶诚恐。” “哪儿那么夸张,你就当不知道。”姜意在不知不觉中,也发现自己再顺应着贺岭变化。 在此之前她分明是个节俭的人,一年花不到十万块。 嗡嗡—— 电话又响,cary上显示陌生号码。 姜意按下接通键,狐疑地问:“请问您是?” “姜小姐,我是优庆服装厂的市场部经理,请问是否可以约您见面详谈?” 她思索片刻,果断回绝:“谢谢,我暂时不考虑了。” 程安娴震惊,多少品牌排队也见不到的负责人,亲自打电话来,居然就这么给拒绝了。 “不想太麻烦。”姜意见她好奇,挂了电话解释,“昨天大学生找我了,要是接受,以后不好办。” “大学生也挺厉害啊。”程安娴挑眉,有种说不出的羡慕。 明明有资源却偏要靠自己,生意场上不多见。 姜意没心思去想邹晨费了多大力气来帮她,只顾着开车。 等到工厂,两人一起准备去办公室找负责人。 办公楼就在车间对面一栋,程安娴又打了一遍电话,对面却暂时无人接听。 “没事,等等吧。”天气热,姜意环顾工厂四周。 厂房的卷闸门口有不少货车,有员工搬货,她目不转睛的看,想着该谈包工包料还是包工不包料。 “哎,那呢!”程安娴提醒她,朝办公楼去。 姜意收回目光,一转身就对上负责人身边的女人,不好的预感顿时涌上心头。 “姜总?”程安娴拉了拉她的胳膊,“这是江总。” 那位戴眼镜的中年男士正朝他们过来,春风得意的于昭昭眼含笑意,并未与她搭话,仿佛只是陌生人。 姜意听着高跟鞋磕在瓷砖上的声响,等她离开,上前问好。 江总说了句请,领他们进会客室。 厂家与他们来之前做过的资料一致。 姜意询问工期,布料以及打板费用,决定先订日常舞服的单。 至于更精细的赛服,打算观望。 谈完,心里隐约觉得不安,说不上来为何。 程安娴在出门后才问:“怎么改先出舞服了?” “临时决定。”想到本该在为比赛忙碌的于昭昭却出现在代工厂,姜意留了个心眼,“不能盲目信任任何人。” aurora的第一款服装,决不能有什么问题。 “再挑一家。”姜意突然不打算再计成本,拉上程安娴就走。 上车,在表里找到另一家备选,立马前去谈合作。 同样的款,她订下两批。 今日解决完,结束时间还早,回到御山别墅,未见贺岭在家,于是姜意便选设计稿。 最终敲定三款发到工作群里让大家投票选。 齐嫂看姜意目不转睛,只送了杯热牛奶到她手边,准备晚餐去了。 —— 金源茶楼。 包厢里,桌面上排的整整齐齐,一沓照片。 照片上的男女亲密暧昧,关系难以分辨。 “你想要什么。”贺岭指关节掐着烟,冰冷的眸子扫过对面女人满怀期待的脸,蓦地笑了一声,“如果你聪明,就该为自己考虑。” 剩下的半句,不说莉亚也懂。 敢公然与王家宣战,贵公子不仅没在怕,自然也不会轻易放过,否则,私底下小打小闹就解决了。 闹这一出,怕是王规崇的婚事也要泡汤。 “我要钱,出国够花一辈子的钱。”顺着他的话讲,为她自己考虑。 贺岭垂眸,手中的烟优雅地插到照片上那男人的脸上,燃起一股焦糊味。 没什么表情,不像是在意,也不像是不在意。 “这些应该很值钱吧,毕竟贺家的名声总是放在第一位。”莉亚昂首挺胸,身上的畏缩早消失的一干二净。 “贺太太的背景藏的那么深,贺先生应该最清楚原因。” 摆明了是姜家拿不出手,娶了又如何?她不信女人和贺家的未来比,这男人会舍弃贺家。 “算盘打得挺好。”敢威胁他,贺岭反而高看莉亚一眼。 若是拿着这些东西来为王规崇哭嚎,才是真的蠢。 “来源告诉我,钱不是问题。” 第三十一章 别管,别问 问到来源,莉亚的笑容收住。 姜意被贺岭藏的很好,二十出头的年纪就当上富太太,网络上除了现在的工作室,查不到任何有关的消息。 她不甘心,不信这样的女人会没有弱点。 通过aurora了解到舞蹈圈,在本地的大学里选到姜意最有可能上的大学,从学校这条线查起,果真发现惊天秘密。 联系上那人时,两人心照不宣的约好,要利益最大化,何时爆出姜意的过去得见机行事。 但莉亚通过王规崇这事,她意识到贵公子翻脸无情。 或许是害怕,害怕和王规崇一样的下场。 所以莉亚带着备份约见贺岭,只要钱。 “给我的人,我也不认识。”她试图蒙混过去,“贺先生神通广大,查到应该不是难事。” “要我白给你钱?”贺岭捻起桌上的照片,撕碎,毫不客气地扬了。 猜到照片上的男人是姜意的舞伴,没想到私底下也曾那样亲密。至少在他看到第一眼时,很不爽快。 有心人拍下来,存了两年,不知道多大的仇怨。 “联系方式我给您。”莉亚思忖片刻,谁有权有钱,孰轻孰重还是能分清,于是毅然决然出卖那位。 “不过您得保证我的安全,送我走,没问题吧?” 她不提过分的要求,很好满足。 贺岭应下,收到联系方式便让人走。 一搜,却是在通讯录黑名单里能找到的号码,又叫老陈备车去戴家。 —— 戴华振在城郊香山别墅住,这些年靠着贺家的关系没少暗中赚钱。 不太过分贺岭几乎不会插手,但这人自打他回国后想要的就越发多。 如今母亲在国外,倒是好收拾了。 驱车一小时到达,戴华振笑脸相迎,一听贺岭要见继女,万分激动打电话叫人来。 “昭昭总说你忙,见不到人,委屈着呢。” 贺岭在客厅入座,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奢靡的家居,展柜里放着元青花瓷罐,估算大约是十来年前在拍卖会所得。 “哦?舅舅这是替她委屈了。” “当然不,你哪有不忙的时候。”戴华振略显心虚,尤其是贺岭精于算计的眼神,整个人心里发毛。 戴家当初与贺家联姻那年是鼎盛时期,后来年年走下坡路,自打被上面查后,直接销声匿迹。 贺岭不曾来他的住处,戴华振更没向人提过,言语两句,明白了他来意并不简单。 “小姑娘不懂事,惹您生气了。”表达出他不护短,想让贺岭脸色好看些,“从小常在一块玩,昭昭喜欢你,看着你结婚,在家要死要活两年,怎么着都是一家人,她现在想开了,不在意名分。” 这话说得太幽默,贺岭情不自禁的笑,和善且毫无攻击力。 就这么静坐着等人回来,一刻钟后,戴振华自觉避开,不忘交待一句好好谈。 于昭昭头一次在戴家见到贺岭,深知这男人不会无缘无故来访,爱他也怵他,只敢站在茶几边上轻声说:“抱歉,让岭哥久等了。” “辛苦你了。”男人温柔的嗓音,太诱人。 她一颗心陡然提起来,“我,我什么都没有做,哪里辛苦。” “需要我讲明白?” 记忆中,似乎没听过贺岭这样轻声细语讲话。 分明是质问,满眼却都是男人和煦的笑。黑色西裤配的缎面衬衫,矜贵又慵懒,与上次见面相较,多了几分人夫感。 亲自登门,自然不需要他讲明白,她做了不少针对姜意的事,具体不清楚他指的那件。 “早与岭哥说过,她嫁给你是因为我。”于昭昭紧咬贝齿,滚下眼泪来,“终于坦白告状了,所以您来质问我。” “没时间听你废话,你手中的照片,看着办。”贺岭双手插兜,起身要走,经过她身边时,脚步一顿。 “做蠢事前先问问你父亲,同不同意你的计划。” 毫无情面的戳穿她,不考虑任何血缘关系,即便是亲舅舅,一样斩早除根。 当晚。 戴华振参与投资的几家酒吧与会所被查封。 贺岭十点到家,在书房找到的姜意。头下垫着抱枕,书滚到地板上,小巧柔软的一团,陷在沙发里,唇角翘起,看样子在做美梦。 没忍心叫她起来,便退出去打电话。 “王规崇的女人要走。” 郑麒人在沪州,上次洛港一别,多天没见王规崇。那些传言略有耳闻,打趣道:“惹了您,识相的都得跑。” 话说出去,回过味儿来,意识到不对劲。 “这是找上您了?” 莉亚想越快越好,联系贺岭要一张去瑞士的机票,提供了一张银行卡。 贺岭叫人去办好,交代她出境才会汇款。 “怎么说,看你。”航班号与个人信息都发到了郑麒那,不愁传的不快。 敢勒索他的,至今还没见过。 挂断电话,一转身,门开了条缝,女人正猫在门后瞅他。 姜意本还在梦中,是贺岭出来关门的那一下猛地将她震醒。 虽听得出力道控制的小,但不算太熟的环境里还是容易被惊到。 “先生这么严肃,是又要办谁?” 贺岭手撑开门,一把将人拉进怀里,“别管,别问。” 其实她隐约听见了莉亚的名字,不好直接讲,只能点点头听他的话。 被抱住很安心,不关她的事,她识趣的不往下问,“我今天找好工厂了,很顺利的谈了两家。” “是么。”贺岭中午得知的优庆被拒绝,没放心上。 小姑娘非得要靠自己,没必要管束,随她去罢了。 “先生就等着我的劳动成果吧。”姜意啵了他一口,鼻子忽然嗅到甜腻的香水味,眉头蹙紧。 有种似曾相识的味道,不像是只有一种,足以推算他今日不止见了一个女人。 “现在,我该洗漱休息了。”说完从他怀里挣脱,淡定去浴室泡澡。 其实夏天姜意不爱泡澡,只是想单独待会儿。 把整个身体寖入浴缸里的水中,大脑才清醒。她不该管,不该在意,享受他的好就足够。 咔哒—— 门被男人从外拧开,已经换上了换浴袍,“一起。” 第三十二章 不好打扰 姜意见他径直到淋浴前,浴袍解掉挂上,手臂肌肉线条很完美。 一时间分不清是放出哗啦啦的水声吸引她不得不看,还是情不自禁的想看美男。 贺岭的视线忽然偏向她,姜意骤然转头,起身擦干净,“先生身上的香水味很重。” lsy黑鸦.片浓香的味道,她不喜欢。 就如那个人一样讨厌。 说完裹上浴袍就走,懒得再想。 分明答应过与人共享也愿意,无形之中想要的却越发多,姜意觉得不是个好兆头,该及时斩断。 不该被他的好蒙蔽双眼,更不该有过几次亲密就指望贺岭对她忠诚。 —— 一忙几天,aurora的第一件新款设计稿终于送到厂家去。 工作室的人员也逐渐填充好,姜意短暂的歇下来,想见秦嘉,没见到。 这女人忙的飞起。 于是从嘉迁门口掉头回家,向周女士汇报了最近的“战果”。 周珍退休后最大的爱好就是跳舞,给她提供思路:“中老年市场要不要试着做一做?我们舞蹈班都是有闲有钱的退休干部,还有些富太太。” “倒是可以考虑。”姜意没计划太远,得看情况而定。 “看来妈很支持我。” “当然得有自己的事业,不管赚钱与否,这是你的底气。”话毕,周女士大气地去拿银行卡给她。 姜意含笑,“不用。” “备用金,以备不时之需。”周珍非得塞给她,不想让女儿太辛苦,“上次就想给的,就二十万。” “谢谢妈。”银行卡拿过来,这份爱也是沉甸甸的。 姜意开心不到一分钟,便听外头有人讲话,忽然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姜志新开门,后头跟着老陈,提进来大盒小盒的烟酒。 “早说你们一块儿来的呀。”周珍忙不迭去迎接,“我去订餐厅吧。” 贺岭穿的深灰色衬衫,袖口挽至小臂,双手插在黑色西裤兜里,悠闲自在的很。 倒是姜意拘束起来了,去男人身边低低地叫了声老公。 姜志新总觉得贺岭这人不好接触,送到女儿这来如释重负,让妻子下楼去,就躲进厨房泡茶了。 “您怎么来了?”姜意让他坐沙发,没话题讲。 站在一旁,垂眸看他的脸,神色淡然,不像是有要紧事才来。 男人拉她的手,握在掌心,“要回家,怎么不告诉我。” 两年不曾拜访,姜家谁不清楚这位高贵的公子并没有把婚姻当回事呢。 就连贺寿,都未邀请她的家人。 他来不来,姜意一点不觉得重要,如今好似可怜她,象征性的来露个脸送些礼。 “先生忙,不好打扰。” 贺岭指腹摩挲她的手心,轻捏了两下,往他怀里拉,姜意险些扑过去亲上他的唇。 她的意识里在抵抗,却抱上他的脖子吻在唇边,面带羞涩,“这样不好,让我坐旁边吧。” 趁姜志新端茶过来之前,姜意掰开男人的手。 “优庆的副总前几天登门道歉了,你不在。”贺岭冷不丁的切开话题,摸出烟盒,指尖掐着烟送到口中,示意她点。 姜意有些懵,接过他的铂金打火机,点火的手还在微颤,“为什么道歉?” “以为哪里没做好,把贺太太惹怒了。”轻飘飘的语气,带着调笑。 男人没提过他与优庆有什么关系,她自然当那通电话是邹晨的人情,拒绝的果断,这才缓过神来,不对。 只有贺岭才有这个面子,让经理亲自邀约。 闹出这样的乌龙,姜意庆幸她没合作,否则可能两边都不讨好。 “怪我,我该说清楚些的。”姜意把打火机重新放回他西裤口袋里,温柔的目光滑过他的侧脸,“谢谢先生为我费心。” 贺岭品到疏离的味道,女人不与他撒娇了。 坐姿端正,也不懒洋洋的靠着他,不挽他的手臂,生怕他靠近的表情。 “接不接受是你的事。”贺岭瞟她一眼,收回视线,不屑于多说。 扪心自问,对她算好了,他可没教她吃醋要当哑巴。 “嗯。”姜意抿着唇,尴尬的气氛快要将她吞掉,眼巴巴望向厨房,只盼着姜志新快点来解救她。 偏偏两个男人都不如她的意,一个迟迟不来,一个晾着她拿烟熏她。 嗡嗡—— 周女士的电话打过来,姜意终于松了口气,“喂?” “你来小区外的聚远楼一趟。” “好,马上。”挂了电话,姜意向贺岭投去抱歉的眼神,“应该是我妈要我帮忙点菜,先生自己坐一会儿吧。” 男人不拦她,让她走,视线送她出门,才与姜志新撞上。 没见过几次面,姜志新客气地奉上茶,女婿二字硬是卡在喉咙,改为:“贺先生。” “客气了。”贺岭自然也不管他叫爸,与生俱来的压迫感,气质上更像年长者。 接过茶,也不过抿上一口就放,喝不惯。 姜志新在厨房找了许久才找到珍藏的茶叶,贵公子的反应他尽收眼底,恍然间担心起女儿。伺候这样一个“老爷”,是否举步维艰,又是否常受委屈。 “贺先生要是不介意,让小意常回家看看?”姜志新赔着笑,语气不敢太刁钻。 知道女婿肯定忙,便也不提要他也来。 贺岭嗤笑,后背倚靠沙发,“腿长她身上,我可没拦她。” 意思很简单,她想回就回。 姜志新本意是想姜意过得舒心,斗胆问:“她在贺家可好?” “多好是好?”贺岭玩笑道。 算是百依百顺,也算是疼她,他该说好还是不好?从不爱在旁人前多讲这些。 “岳父有空来家里看她。”贺岭要给姜志新留地址,不是装模作样的客套。 姜志新哪儿敢真去,只进房间里去找纸笔递过去,看贵公子写完,再小心翼翼收好,想着等万不得已的时候派上用场。 “多谢贺先生,不如,咱们移步去餐厅坐?” “嗯。”贺岭起身,不急不缓的脚步走到门口,伸手,开门。 姜志新又去找酒,拿上最贵的礼盒,憨笑着在他后头出去。 在外候着的老陈识趣地挡下,“先生下午有要事,不能喝。” 第三十三章 避而不见 姜意与周珍等人过来,一个比一个紧张,也怕哪里做的不好让贺岭扫兴。 他这人天生对食物敏感挑剔,第一次同她家人吃饭,姜意不想气氛太尴尬,做起贴心称职的妻子,帮忙添菜,温和绵软的语气哄着贵公子用餐。 姜父姜母能与他讲的话题不多,客套了几句,老陈又敲门进来,俯身和贺岭耳语。 男人嗯了一声,尝几口菜便放筷子道别。 姜意出门送他上车,站在车边凝望他,头一次这样庄重,“先生慢走。” 不问他要去哪,也不要求要一起。 贺岭的目光停留在她脸上,唤了一句走吧,不知是对她还是对老陈讲的。 姜意微微颔首,转身离开,步伐却变重,头顶像是有片乌云笼罩着她,甩不掉。 回到餐厅,她恢复如常,该吃吃该喝喝,大餐不应该被浪费。 “怎么这样忙。”周珍的话里能听出埋怨。 要忙索性别来,来了吃几口就走,太没礼貌。 “习惯了就好。”姜意不说他是好是坏,能来这餐厅就十分赏脸。 姜志新看着女儿满不在意,没再给她添堵,默默出包厢去买单。 可一分钟不到,人又回来。 “那位司机已经付过了。” “那我改日谢谢他好意。爸妈要是不喜欢他,以后不见就是了,总归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姜意哪能不清楚父母的拘谨,低声下气讨好的事,她自己来做就好。 不对等的关系总要有一方付出更多,周珍叹气,“过不下去,不要硬逼自己。” “知道。” —— 电闪雷鸣的夜晚,姜意没在御山别墅见到贺岭,独自在二楼阳台看设计稿。 躺在沙发上,身上披了薄毯,听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落下的声音,手边一杯香槟不知不觉见了底。 男人这个点没回,想必是不回了。 姜意没打算打扰他的好事,叫齐嫂来再开一瓶酒。 “太太。”齐嫂收拾好桌面,拧掉酒塞替她倒上,“有女人来找先生,我打过电话,没接。” “谁啊?”姜意温吞吐出两个字,唇角勾起一抹笑,“是又在哪儿欠了情债?” 齐嫂瞧她微醺的状态,不敢乱讲话,“您要不去看看监控?” 姜意掀开身上的薄毯,光脚踩到瓷砖上,齐嫂扶住她下楼去,在门边看显示屏。 女人撑着伞,按着门铃,一遍又一遍。失望又无助的眼神透过屏幕,都能感受到是何等的悲惨。 “先生抛弃她了吗?”姜意自言自语。 虽不知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她一点也不同情。 按下语音键,姜意和煦道:“他不在,你去别处找吧。” 时隔多日,两人终于正面说上话。 于昭昭抽泣,喉咙哽咽,“能不能告诉我贺先生在哪?” “我怎么知道。”姜意懒得与她废话,只怕这人万一要在外守上一晚上,真出什么事,她担不起。 “齐嫂,你去叫她走。” 交代完,她又上楼去。那瓶刚开的酒不能浪费,于是再满上一杯饮下,脑袋彻底不清醒,糊里糊涂把电话打到贺岭那儿去。 男人沉默半晌,冷冰冰的语气问:“什么事?” “先生在哪?”姜意侧躺在沙发上,迷离的双眼看空荡的床铺,“下大雨,还是别回了。” 贺岭中午飞的沪州,现已和郑麒在度假庄园。 听出来女人在喝酒,隐约带着点鼻音,更没好态度,“在沪州,不回。” “喔。”委屈的一声应答后,姜意双手捧着手机失神。 “先生不要于昭昭了,那今夜又是谁陪在您身边。” 分明是心里想的,却接着酒劲从口中蹦出来,止也止不住的往下说:“她四处找不到您,找到我们家里了。是不是以后……先生不想见我了也是一样。” 贺岭又好气又好笑,“姜意,是你不许我与她来往。” “我说的话,先生答应了吗?”姜意忽然觉得香槟不甜了,口腔里满是苦涩的味道。 她从没得到过他肯定的回答,怎么就能把账算在自己头上? “你没有,从来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激动地坐起来,脚腕碰到香槟杯,砰的一声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姜意继续发泄:“求先生以后不要对我好过再去见别的女人,我宁愿先生什么都不给。” “说完了吗?”贺岭放下手中的电脑,向郑麒使了个眼色。 等人走,才燃上烟。 只听见她哭,视线不自觉看向窗外。 知道女人喝多,讲再多的道理都是左耳进右耳出,贺岭起身推门,去阳台上吹风。 “走前不说,不回家了就担心了是吗,到底是在意你贺太太的身份,还是别的。” 他想听句真话,说不定一冲动立马叫私人飞机准备回渝州。 对面却陷入一片死寂,再后来,只剩雨声。 姜意太困太累,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不太记得清。 在沙发睡了一夜,醒来腰酸背痛,捡起地上自动关机的手机,避开玻璃碎片拿去充电。 头昏脑涨的,揉着太阳穴去浴室里。看见镜子里凌乱的自己,眼皮和脸都是浮肿的状态,眼眶里的红血丝吓她一跳。 姜意简单把自己收拾清爽,下楼去用早餐,这会儿终于想起昨夜于昭昭来过。 避而不见,很符合男人的作风。 一旦将人踢出局去,就再也没有要回去的可能,姜意揣测着,心情美滋滋的。 于是又打电话到老陈那儿问:“先生在哪?” “在沪州,谈事,大约要过几天才能回。”老陈也没个准信。 姜意哦了一声,还想问什么,脑子一下子卡壳,“那个……” “太太。”老陈沉稳又纠结的声音传来:“先生昨夜一夜未眠,他为您不惜与王、戴家两家反目,您该体谅些他。” 没反应过来戴家是哪家,她撇撇嘴,敷衍地回了句知道了。 怎么什么都算她头上? 姜意不解,但善用百度。 查到戴华振这人,戴家与贺家的关系,再联想到于昭昭,一点点把事情捋顺了。 “替我向先生带一句谢谢。” 第三十四章 没商量的余地 贺岭补眠到中午,起来同郑麒在餐厅用午餐。 清淡的食物,正合他的口味。懒懒地往胃里填一些,又伸手揉太阳穴。 “王规崇叫了车队去机场堵人,抓到那女人带回去,不知道关在哪。”郑麒哼笑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态度。 后续,贺岭自然也不关心,“这么多年,还真动情了。”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养条狗都有感情了。”郑麒坦然道。 “昨儿又是哪个美人找您闹半宿?” 不想提起那小没良心的东西,贺岭冷嗤一声,“管好你自己。” 郑麒打量他,疲惫到眼睛都成了三眼皮,夜里要了酒在阳台吹风,正事都缓下不谈了。 “看来这位在你心里分量挺重。” “笑话。”贺岭舀上汤,送入口中,让胃里暖起来。 开心就养着,不顺心了就让人自生自灭,不存在对谁心慈手软。 “那为什么向王规崇出手?”郑麒无情地戳穿他,“我怎么听说是他觊觎你的人?” “这是一回事?”贺岭才不把这两件事混为一谈。 对王规崇的打压,他归结于不忠,以及胡乱揣测,还要疯狂试探他的底线。 “行,我和您没得聊。”郑麒老老实实闭嘴,等贵公子安心用完餐。 这次贺岭为区块链ico项目而来,他算谨慎的,还在查考风险和投资安全问题。 这种愿者就能上来玩的,其实不太感兴趣。 奈何郑麒太热情,讲他挣了多少个亿美元,最近又宣布了一个名叫“cherry”的项目。 引他这条大鱼投资,炒的币市值自然水涨船高。 于身为食物链顶端的他们而言,收获是可以预料到的美观。 惨的是散户,不过这对贺岭来说不重要。郑麒不算真正意义上的好人,他自是一样。 “投多少?” “一个?” “口气大。”贺岭失笑,不愧是当真朋友的,开口一点不含蓄。 郑麒瞧不出贵公子意图,玩笑道:“同你当然讲美金,您缺钱?” “不见得。”贺岭点上烟,徐徐吐出烟雾,不急不躁。 手上那些够吃几辈子,郑麒心里门儿清,最主要,得让他投的开心。 正试探着又想开口,贺岭先打发他:“别学王规崇犯蠢。” “哪儿能。” 王规崇给他送女人,郑麒觉得好笑。 这么容易收买,当贺岭是无所事事的二代?生意场上的事,从没有拿女人来当筹码的。 又不是古代昏君。 “要不是看在你爷爷的面子上,从前你也不会和他来往吧。” 贺岭不反驳,也不点头,表示默认了。 书香世家出了个蠢驴,还是独子,成了圈内的笑话。这些年凭借着一张三寸不烂之舌讨好一众公子哥,到头来还没搞清楚定位。 “踢出去的人,不提。” 郑麒话又说回来,“投多少看您心情,今晚回吧,别让心肝久等。有空我跑渝州就是,其实没想你能来沪州找我。” “权当散心的,这度假庄园不错。”贺岭灭了烟,顺手一杯黑咖啡又送入口中。 “送您,一句话的事。” 贺岭笑而不语,没打算收他的好意。 —— 当晚回渝州,飞机上老陈才说姜意来过电话。 贺岭没急着见她,与贺均约在茶楼碰面,又听他讲起于昭昭和戴华振来了几趟。 “没商量的余地。” 男人淡漠的一句表态,此事便定性。 他就是要戴家付出代价,将他们的后路断了。 “大哥怎么这样突然?”贺均倒觉得这不像往常的贺岭。 以往他做事讲究,首先就是把自个儿摘出去。 这次闹出的动静不小,渝州已经有人开始做文章。 “这么多年,该还回来了吧。”贺岭嗤笑,犹如在看蚂蚁挣扎。 本就是眼中钉,让人快活到现在都算是开恩。 “会对您有影响。”贺均提醒,完全是站在贺岭的角度上。 当然也为他自己的将来担忧。 贺岭迟早会对他父亲开刀,到时他又该如何,选错路恐怕要比戴华振惨得多。 “我亲自动手了?”贺岭手掌搭上他的肩,语重心长:“做好你的事,你的位置不是那么好坐。” 敲打只点到为止。 “明白。”贺均看时间,将近十点,没见他要走,叫服务生上酒。 几分钟后,有美人开门送来轩尼诗李察。 目光交错,贺岭燃上烟。女孩变得紧张,半蹲下开酒,加上冰块倒好酒。 纪小艺递酒杯时先起身送较远的贺均,再回来俯身递到贺岭手边,“贺先生请用。” 一身职业装包臀裙加黑色袜,敞开的胸口满是春色。 又甜又乖的嗓音,配上那张清纯的脸,走到哪里都是杀手锏。 偏贺岭摆摆手就让人走,尝了口酒,蓦地笑了一声。 不知是该感慨真巧还是世界小。 “大哥认识?”打人进来贺均就瞧出不对,那女孩看贺岭的眼神拉丝。 长相也可圈可点,尤其眼睛和嘴与姜意神似。 “不认识。”贺岭倚在沙发靠背上,怀里没女人,手机上没短信,两个大男人面面相觑,难以言语的滋味。 指间的烟燃到一半被灭掉,起身准备走,贺均送人到楼下,见刚刚那女孩追出来。 “贺先生!”纪小艺胆怯地上前,越过贺均,递上一枚装在红丝绒盒子里的袖扣。 “这是我上次捡到的,您的。” 贺岭脚步止住,瞥过去一眼,确认他戴过,“扔了。” “贺……”女孩咬唇,惊慌失措的眸子紧盯着男人的侧脸。 他是那样难冷漠接近,又是那么引人注目,两者结合,对她来说简直是劫难,逃不过。 贺岭大步上车,同贺均一起目送他离开,手中攥出汗来,那盒子也舍不得丢。 女孩的微表情贺均尽收眼底,不得不提醒她:“好自为之,贺先生不是你能接近的人,这种东西他从来不多看一眼。” 明面上是说袖扣,哪能听不出是在内涵她。 纪小艺点头,努力让蓄在眼眶的泪水不往下掉,却是不肯服输的语气,“我说要接近了吗,看看也犯法吗?” 第三十五章 现在又敢看了? 姜意以为贺岭真要过几天才回,这晚出门找秦嘉去了。 在livehouse听她讲这段时间的进程,讲了一个钟头,又聊到戴家那事上。 戴家这些年仰仗贺家,几天内不仅娱乐场所被查封,连那些不为人知的产业都遭受牵连,合作方纷纷解约。 谁干的,不用多想。 “太子爷惹不起。”秦嘉脊背发凉,看姜意的目光都变得钦佩,“你嫁给他真是委屈了。” 姜意感慨,还好自家只是普通家庭,父母体制内已退休,她再怎么样惹恼贺岭,他们都不会受牵连。 “你不怕跟着我玩以后倒霉?” 那男人脾气差,给的东西随时也能要回去,她唯一担心的,也就这点了。 秦嘉觑她一眼,没好气道:“我们从小一块长大,前几年我爸才走上运做工程赚了钱,开设计公司。大不了就从头开始咯,又不是没过过苦日子,怕什么。” “现在能说你怎么攀上这位爷的了么?”好奇的问题,到底还是问了出口。 “缘分。” 回想起七年前,姜意在贺家老宅看到贺岭。贵公子跟在贺先生身边,气宇非凡。 这天起记住了他的名字——贺岭。 再一次见面,是大一开学典礼后的聚会。 男人带着保镖来抓跟着于昭昭厮混的未成年少女回家,紧接着警察进场,所有人接受检查。 吓得她当场摔了酒杯,差点以为要被带进局子里。 幸好都是新生,没人敢玩大的,除了啤酒什么违禁物品都没查到才放人走。 离开时姜意的双腿都还在发抖,自此之后就再没参加过任何酒局。 贺岭二字也在舞蹈学院传开,宠妹狂魔加霸道的人设屹立不倒。 所以与他结婚时,算不上完全不了解。 独居两年间,姜意安分守己,做好了见不到丈夫的准备,回味起,现在当真是足够幸福。 “或许是我问过我爷爷,他叫什么。”她捏着手中的酒杯,灌下去,恍然间明白很多事。 老爷子神通广大,怎么算不到她在想什么。 秦嘉啧了一声,嗅到满满的恋爱味,“你藏得够久,以前从没和我说过见过这号人。” “我太普通,太渺小,不敢奢望站在他身边。”姜意失神,脑海里是男人抱她,吻她,缠绵。 强势也好,温柔也罢,都只短暂的留给她。 酒后,忽然想给男人打电话。 于是撇开秦嘉,独自上露台找空位。 拨过去,贺岭很快接通,“去哪了。” “在酒吧街68号,和秦嘉一起,不会干坏事。”委屈中掺杂着不安,甚至还有小心翼翼的试探。 听男人语气没那么冷,姜意软绵绵的问:“先生谈事顺利吗?” 闭口不提她找他是不是有事,这个点了也不知道回家,贺岭看着老陈发来的照片,偏不接女人的话,倒是反问她:“准备玩到几点?” “先生不在,我能和秦嘉住一晚吗?”犹犹豫豫,姜意还是提出请求。 “滚回来。” 切断电话,眼泪不知不觉往下淌。 简直太凶,太霸道。 不想回去,受够了孤独。姜意索性又去卡座喝个够,不搭理。 —— 贺岭等不来人,也不等了,只让老陈守着,看她安全与秦嘉离开才走。 次日一早出门,到中午又绕路经过工作室,把车停在写字楼下。 燃上烟,侧目看来来往往的人,半小时悄然流逝。 “先生做的不说,太太就会当您没做。”老陈鲜少关心贺岭的私生活,最近觉得他越发沉浸于这位妻子。 本不该他说的话,到底还是说出口。 贺岭倚靠在后座,一言不发,安静感受她与他完全不同的生活。 看她每天经过的街道,常去楼下爆满的咖啡店与便利店,很普通平淡的日常。 没什么新奇的,不明白怎么那样热爱不起眼,还不赚什么钱的工作。 真怕他不管不顾她吗? “她找的工厂,叫人去一趟。”恍然想起这事,贺岭与老陈吩咐一声,思绪收回来准备离开。 车辆发动时,转头再看一眼写字楼出口,目光停滞。 “等等。” c出口,女人和男同学有说有笑一同出来,不远不近的距离,瞧着碍眼。 “大学生都不用上课么,这么闲。” 虽是自言自语,老陈也能品出味来。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着实佩服这位的意志力。 见缝就插,也得看插的哪家的缝不是?太不聪明。 “先生还走吗?” 贺岭下车去,嘭的一声关上车门,朝姜意的方向迈步过去。 女人终于感受到紧盯她的目光,骤然回头。 惊慌、不安都写在脸上,姜意心脏仿佛漏了一拍。 不知道他何时回来的,想到要是昨晚上,她怕是彻底将这男人惹怒了。 “先生怎么来了。”低低的问了一句,没什么底气。 贺岭在她身边站定,等邹晨识趣地从走开,攥上女人的胳膊往车边拉。 “疼,先生轻点。”不讲话,姜意更恐惧,那表情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似的。 被拉到车边,男人开门一把将她塞到后座,又让老陈开车,放下后排私密隔屏。 强劲有力的手掌捏住她的下颌,逼她看着他,却忽然发笑,“心虚什么?” “怕您误会了。”姜意闭眼,心脏都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两只手胡乱抓住男人的胳膊就挠,想要他放开。 贺岭气定神闲的,像看挣扎的小动物,更觉得幽默。 怕他误会,怎么不离远点,是笃定他不会看见? 只是指腹掐着下颌,没碰她的脖子,不算太用力。能被吓得睫毛都在颤动,真不清楚是怕他还是抗拒他。 “不做让人误会的事,谁能诬陷你。” 男人笑着松手,姜意才敢瞥过脸去大口呼吸。 明白是小小的惩罚,不是真撒气,路上又扭头看他,小鹿般的眼睛瞅起他的手臂。 明晃晃的几道红印,与他的身份格格不入。 贺岭睨着手机屏幕,修长的手指快速敲击着,没把她放眼里。 等处理完关掉,大掌却伸到她腰间,“现在又敢看了?” 第三十六章 不喝酒也听话 离他太近,姜意立马垂下眼皮,小声嘟囔,“只是看看有没有把先生挠伤了。” 嗓音又甜又软,是要他给个台阶下。 贺岭居高临下的睨着她,手臂用力,将人带进怀里,“喜欢喝酒,喜欢酒后吐真言是不是。” 姜意摇摇头,不敢看男人的脸,也不敢揣测他的想法,愣着等他教训。 心里横竖不安,只能伸手抱他的腰,试图让他缓一缓坏心情。 贺岭又捏她的下巴,瞧那委屈的模样弄得像他欺负了她似的,此时倒想来真的。 “不说话,那让你一次喝个够。” “酒品不好,先生不生我气,我就喝。”车内的温度原本正好,姜意紧挨着他的身体,莫名燥热。 知道贺岭因为自己喝酒生气,现在大约也能推算出他是昨晚到的渝州。 又想到前天晚上,恍然间抬起头来,没好气道:“先生也一声不吭就走了,夜不归宿,我们扯平了。” 扯平的说法引得贺岭发笑,“那因为你没睡好,怎么赔我?” “我哪有?”姜意轻哼一声,不记得的事一概不承认。 否则要让他算起账来,倒霉的还是她自己,落不着一点好。 “这么快就忘了。”贺岭把女人抱来腿上坐,噙住她的唇探入,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唔……”姜意本能的要往后撤,后背却被男人牢牢扣住,往他胸前按。 又急又凶的探索,有些招架不住,浑身软成一摊泥贴着他。 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衫布料,感受到他与自己同样剧烈的心跳,斗胆捧上男人的脸庞。 指腹摸他的肌肤,摸他的面部骨骼。 唇瓣再被男人含住吮吸,马尾上的发绳却忽然被摘掉,修长的手指穿进她的发间,掌心按得很重,吻得更重。 像个棉花娃娃被掌控,姜意喉咙里发出绵软的求饶声,拿额头抵他,蹭来蹭去真与小猫没两样。 贺岭低笑,松开她,用手机输入地址。 老陈在下一个路口掉头,姜意还没缓过来,伏在男人胸前大口呼吸。 非得折腾过后才老实,才变乖,贺岭看她的目光里都带上几分柔情,“这两天在家除了喝酒,还做什么。” “工作,别的什么也没干。”姜意坐在他腿根处,大腿外侧磨着他,战战兢兢。 猜到这个问题似乎不那么简单,又思忖着补了一句:“男同学来找,是要跟我谈学校的合作订单,先生放心,我没答应。” 怕他要刨根问底说怎么不答应,姜意先吐为快:“本来就是我自己想做,事事都靠别人,那我开工作室又有什么意义?所以不要他帮,也不要先生帮。” “你真正目的已经达成了,是不是。”贺岭用的不是问句,很肯定的讲给她听。 也不提具体到底是哪件事,让她自己悟。 姜意身体陡然一震,手臂攀上他的脖颈,抬头,真诚的眼神看着他,“先生了解我想要什么吗,您一定猜错了。” 他确实不曾了解她想要什么,无非是道听途说,外加推测。 她的眼中钉已经被拔掉,该没忧虑了,贺岭却没从女人脸上看到她有多开心。 换了旁人,他或许会怀疑是否藏得太深,但她的小动作微表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说说。” 男人穿过真丝布料抚她的后背,再绕向前来,姜意猝不及防地娇嗔一声,回他:“不好说。” 好说不好说,都不重要,能看得见,能感知到她的瑟缩与小心,索性不再逼她。 —— 四十分钟到达老宅。 姜意不知为什么寻常的日子带她来着,揣着疑惑跟男人去餐厅吃饭。 清淡的家常菜,并不奢靡,但也是精挑细选的新鲜食材。 随后管家上来一盅温热的桂花甜酒酿,放在她餐盘边,而贺岭那边,则是黄酒。 姜意安安静静尝了一口,淡淡的甜味掺杂着花香,是她喜欢的味道,“谢谢先生。” “怎么总说谢。”贺岭温和地扫过她的脸,视线停留在她微肿的唇瓣上。 他记得分明没有多用力,竟这样脆弱。 眼神看得姜意心里发毛,低下头去再也不说一句,好好吃饭。 等填饱肚子,想回工作室去,才支支吾吾向男人开口,“先生,能让人送我走吗?” “走哪儿去?” “下午还有工作。” “放着。”贺岭没闲心管她是不是忙,总之交代了老陈的事情,肯定能比她亲自去盯要事半功倍。 姜意抿着唇,没有唇膏的滋润干涩难忍,又听他拒绝不让自己走,委屈的情绪涌上来,眼眶又湿润润的。 男人瞥她一眼,拉过来,往后院去。 话也不同她讲,只顾着拿鱼饵喂那一池锦鲤,看它们争抢,颇有闲情逸致。 “需要你担心?”贺岭把女人捞进怀里,站在她身后,整个身体包裹住娇小的她,“半天不去,能乱套吗。” “那下次我也学先生这样。”姜意冷哼一声,不知道下回他有事时她这样做会是什么下场。 她猜,这男人一定不会为她妥协,一定是该做什么做什么,正事永远比她重要得多。 贺岭轻笑,意不在此,把手中的鱼饵撒完,“国外的酒庄空运来的葡萄酒,过一会儿该到了。” “给我准备的吗?” “还有别的馋猫在?” 姜意不明所以,握住男人的手臂,“先生今天这样隆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和我说?” 从不带她老宅,来了还不让走,藏着有话要说的感觉让她隐隐不安。 靠在他怀里,有些像临别前的温存。 是觉得她喝了酒好说话? 心口痒,又有点酸涩,于是不敢再往下想,转头吻他的唇。 蜻蜓点水的一下,再亲他的脸颊,无力的双手摸他的脸好一会儿,心里牢牢记下了。 贺岭就这样从容的任她摩挲,柔软的小手又胆怯又要试探,眼底的不舍都快要溢出来。 偏偏刚还嘴硬说要走。 “要紧也不要紧,看你怎样想。”他回道,却也回的不清不楚。 姜意唇角扬起,扭头靠在他肩上,“先生向来做什么事都有打算,不用绕弯,不喝酒我也听先生的话。” 第三十七章 脆弱的小东西 今日温顺的模样比猫还更像猫,贺岭哪能听不出她的卑微讨好。 不喜欢她的乖巧是因为怕他,倒也不反感她为自己费点心思,藏起锋芒。 “何时跟你绕弯了。”他揉揉她的脑袋,牵着人走,往卧室去。 姜意悬着的心放不下来,跟着男人进去,到阳台的沙发入座,拘谨的手紧握在一起。 “先生还没与我说正事呢。” “不急。”贺岭又卖关子,看她拘束,笑容更甚。 不多时,管家送来没有标牌的白葡萄酒,倒上便退下。 姜意想问为什么大白天叫她喝酒,疑惑的表情只露出一瞬又收敛起来。 怕她话多,不经意间再把男人惹怒,说不定立马让她滚。 “尝尝。”贺岭亲手递给她酒杯,悠闲地靠在沙发背上,另一手玩她连衣裙上的纽扣。 “喔。”姜意抿上一丁点,确定不难喝再继续,“甜的。” 解开最上面的两颗,白皙的皮肤尽收眼底。 指尖顺着纽扣向下滑,明显感觉到女人在颤。 双手紧攥着酒杯,又一股脑都倒进喉咙里,放回桌上。 “喜不喜欢?”贺岭问的意味深长。 姜意点点头,紧张的眼神盯着男人的脸,没特别的表情,得不到有用的信息能让她揣测。 垂眸再看他的手背,青筋暴起,手指勾上她的内衣,轻轻往他的方向拉了拉。 姜意俯身到贺岭身前,半跪在沙发上的姿势,臀部自然翘起,羞耻地低下头。 男人另一手拿过他自己的酒杯,喂给她喝。 小嘴不能完全接住,顺着唇角溢出来,打湿真丝布料,黏在皮肤上。 “先生……”姜意拿舌头舔唇,此时已然猜到他想玩些有情.趣的东西。 听得耳朵都酥了,贺岭松手去倒酒,眼眸眯起,算着她的小酒量,满上。 最后一杯,差不多微醺的状态,刚刚好。 姜意委屈的眼神看他,“不要再喝了。” “乖,不会醉的很厉害。”贺岭揉她的脑袋,轻声诱哄。 她也不知要喝多少他才能满意,含着泪饮下去,一滴不剩,酒杯倒过来给他看,“先生满意吗?” 嗓音开始上扬,上半身有些支撑不住了,缓缓歪到男人怀里。 心口又像被压住喘不出气,懵懵的去吻他的唇,先是小口的吮吸,随后又主动啃噬他。 贺岭托着女人的后背,解掉束缚,抱起她边吻边往卧室的大床上躺。 姜意浑身都软了,只觉得躺的不是床而是云彩,不攀着他似乎就要从半空中掉下去。 感受到她的激动,男人用手臂垫在她后颈禁锢着她,松口哑声问:“小意醉了吗?” “没……有。”艰难地从喉咙挤出两个字,听见皮带卡扣清脆的声音,双腿条件反射地圈住他的腰。 贺岭单手抽掉,压上绵软的身体,“看着我。” “我是谁,还记得吗。” 掀开眼皮睨他,姜意眼神失焦,看不清也认真回答他,“是先生,唔……” 又被堵住唇,不让她说话。 真丝面料很好扯开,一下崩掉好几颗纽扣,姜意指间收紧,牢牢攥住床单,酒后力气出奇的大。 却还觉得不够,弓起背抓男人的肩膀,又挠他的胳膊与后背,痛感袭来时额前与身上的汗一阵阵往外冒,抖得厉害。 贺岭算不上有多怜香惜玉,听她啜泣,含糊不清叫着“先生”,看她意乱情迷。 从下午到傍晚,床单也懒得叫佣人来换,索性换间客房把女人抱过去,分明昏昏欲睡,却还是紧握他的手掌不许他走。 姜意大脑混沌,并非酒让她醉,而是贺岭,不清楚他是否是要趁最后享受完毕再将自己丢弃。 几个小时了,眼睛和嘴唇都肿,再哭也哭不出多大声来。 窝在男人怀里,贴着他的身躯感受着湿热,鼻腔里涌进黏腻的汗味,好像有些麻木,不觉得难闻,不想挣扎。 贺岭捋开她额头与脸颊上半干的发丝,亲了亲她的额头,问她还难受吗。 见她雪白的肌肤留了上不少印记,红的靑的都有,语气放得更轻,“叫医生来好不好。” 听男人柔和的嗓音,起了贪念,缠着他说不要叫医生,只要先生陪。 贺岭答应她,十分有耐心,餍足的神情。 姜意太累太困,任由他揽在怀里,空调开到合适的温度,拿柔软的被褥盖在她身上。 沉睡过去,连男人离开都未曾察觉,眼皮掀不开就一直睡,倒是觉得越来越觉得热。 “怎么烧这么厉害。”贺岭守在床边,西裤口袋里的烟盒被他拿出又按下去。 昨晚未吃晚饭,睡到早晨,瞧着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私人医生来打上退烧针,向男人汇报:“病人体虚,要注意养身体,不能太劳累。” “嗯。”贺岭摸她滚烫的手,停掉后三天的行程,又安排老陈去她的工作室主事。 姜意昏昏沉沉,热得踢被子,感受到有人拿湿毛巾替她擦汗,舒服了很多,八爪鱼似的抱住那人,脸贴在他胸口。 “水……”嗓子干涩,说话都痛,也没什么力气。 贺岭从床头柜上拿上温水,扶她坐起来,小心翼翼喂给她。 姜意像从沙漠爬回来了,有气无力地揉了揉眼睛,这才看清他,“我睡了很久吗?” 想问是不是耽误他的正事了,实在没力气再继续讲。 “饿不饿?”贺岭放回水杯,脸颊贴上她额头,烫得厉害,恨不得再把医生揪回来。 姜意的心被他慢慢融化掉,看他的目光里闪着光,晶莹的东西又要往下滚。 其实她很好满足,一点明目张胆的宠爱,足够让她回味很久。 他没走,还记得她的话。 “饿,不想吃。” 趴在贺岭肩头,眼眶很快蹭湿他的衬衫,男人抚摸她的后背,抱她起来,去拿上浴袍裹上,才到餐厅去。 无论如何都得让姜意用一些,哄着她喂了滋补的汤。 喉咙痛,小嘴张不开,一边摇头一边又要回房里去睡觉。 贺岭心都跟着揪起来,妥协,抱女人回他的卧室,“脆弱的小东西。” 第三十八章 嘴硬 姜意只记得有医生来给她打针,身上的睡衣换了几遍。 睁眼那几次都看到男人的身影,有时在忙,有时也在看她。 知道自己是在反复发烧,但以往没这么严重过,伴随着身体上的肿痛,像死了一回似的。 只要他在,便抓着他的手,嘴里呢喃着先生不要走。 得到肯定的回答,安心睡过去。 第三天早上惊醒,汗又将新睡衣寖湿,姜意没在床上看到贺岭,虚弱地起来去浴室里。 简单洗了脸,梳好凌乱的头发,再出来才看到阳台玻璃门外的男人。 轻手轻脚地走近了,手掌扶上门,不过开一条小缝就听见他在讲:“亏了多少。” 不好打扰,又往后退。 “八千,亏得起,三天见不着我能怎么样?” 姜意心里一颤,没听到单位,但肯定不能是八千块。又意识到贺岭说的三天,额前的神经突突直跳。 都已经睡了这么久,还要他陪了整整三天? 不过也只是惊讶,没觉得内疚。要不是这男人对她下手太狠,她也不至于这样难受。 “行,就这样。”贺岭挂完电话,转头打量她,早就感受到她在。 长腿朝她迈步过来,摸她的额头,“退烧了。” “先生……”姜意没力气,靠着男人双手环上他的腰。 静静感受他的心跳,享受大掌的安抚,顷刻间明白,她的位置与以往相比有了微妙的变化。 贺岭像在搂一团棉花,又轻又软,掌心摸到后背的蝴蝶骨。 不仅是瘦了,捧上她的脸细细打量,没精神,嘴唇泛白,于是又把人抱回床边去坐。 姜意轻哼一声,捏着他的衬衫一角,不说话,也不要他离开。 “只睡觉,想饿死吗。”贺岭好笑的看她一眼。 这几日终于知道她有多粘人,平时倔强的小脾气生着病时更厉害,梦里都喊着要他抱,睡太久难受要他揉揉腰。 病美人摇头,鼻子一酸,差点又要掉珍珠。 并紧的双腿双脚悬空着,脚趾头忽然伸过去挠了挠他的西裤,“疼。” “哪儿疼。”贺岭站在她身前,一抬手就能盖住她的脑袋,见她摇头,拿小腿蹭他,一下子懂了。 “躺回去。”交代好,出门去拿药膏,回来好好伺候这位小祖宗。 姜意把枕头盖在脸上,偷偷脸红。 清晰地感受到他修长的手指,动作很温柔,冰冰凉凉的滋味,说不出的美妙。 男人另一手握着她的腿,结束才放回去。 准备叫人备早餐,小祖宗又发话:“就在这里吃,要先生喂我。” “嗯。”贺岭被姜意磨得没脾气,快成了她的专属保姆。 打了电话给管家,就坐在床边,还不忘汇报给她工作室的情况,“老陈过去aurora帮你处理事情,先养身体,不要急。” “谢谢先生。”姜意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拿脑袋蹭他,往他怀里钻,汲取他身上的温度。 男人配合她,丝毫不像那个在外雷厉风行又冷漠无情的贺岭。 她意识到了,这男人吃软不吃硬,装可怜不行,得是看起来真可怜。 “是我耽误先生正事了。”姜意垂眸,伸手捉他的好看的手指,体会过的事情不再觉得害羞。 沙哑的声音传到男人耳膜里,哪里有心思怪她,贺岭低沉的说了句不重要,又吻在她的侧脸。 温情的状态真像感情深厚的夫妻。 等早餐来了,姜意一样一小口的尝,根本不让他闲下来。 中途贺岭接到郑麒的电话,直到她吃饱才去阳台上拨回去。 “贺先生真够忙的。” 迟迟没收到他打款,早上收到老陈的消息才知道贺岭是为了女人忙活,郑麒调侃他:“你就是嘴硬。” 贺岭燃上烟,与姜意一样精神状态不好,提提神才开口,“什么事。” “您把我忘了。” 他眯了眯眼,“美金不行,不能让我倾家荡产的跟着你投。” “说笑呢,您随意。”郑麒生怕财神爷扭头就改变主意,哪敢反驳一句,即便清楚他不差这点。 “行。”贺岭猛吸几口烟,捏在指间,回头透过玻璃看半躺在床上的女人。 慵懒放松的表情,总算不再拘着,老宅忽然有了温馨之态。 “这回是认真了。”郑麒揣测,他疯起来能比王规崇还疯,“不打扰您的美事。” 贺岭灭了烟,心道一句哪里有美事,经不起折腾的小东西怕是再也不敢随便让他碰了。 姜意在床上看前几天的消息,多到手机都快爆炸了,一抬头又对上男人诡谲的目光,猛地低下头去。 快速回复秦嘉的消息,告诉她自己没出什么大事,再看邹晨的一连串问候和吐槽,皱了皱眉。 学院三天前紧急发布,所有在校学生不再允许到任何校外机构兼职代课或上培训课,并设了晚上七点的门禁。甚至还添加了周末晚自习,必须打卡。 校内论坛已经炸锅,一众学生怨声载道。 突然下达的决策,姜意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只是想到上次贺岭和邹晨碰见的尴尬场面,有那么点怀疑会是这男人做的。 很符合他霸道的作风。 但又有些不相信,他是因为自己针对邹晨? “想问什么。”贺岭伫立在门边,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看她懵懵的状态怎么看怎么可爱。 “没什么。”姜意才不淌这趟浑水,要真是他做的,她不是正好撞枪口上么,她没那么傻。 可她还真有事要问,还是第一要紧的事。 “先生……”闪躲的眼神瞥到别出去,姜意支支吾吾道:“有,有做措施吗。” 贺岭盯她,眉梢上挑,懒得想她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孩子。 “这么快再养一个小东西,捆我一辈子吗?” “喔,知道了。”分明说一个有字或两个没有就能回答的,非得这样傲娇,姜意心里莫名酸溜溜的。 “也是,我是成年人,想丢就丢了,孩子得捆在先生身边,当然不值得养。” 一句呛他的话就能听出女人又在胡思乱想,贺岭睨她,极想上前去蹂躏,“乖乖听话,先生护着你一辈子。” 第三十九章 牙尖利齿 没有感情也护着么,不喜欢不爱她也护着么。 姜意不问,都写在眼里。 嘴唇都被自己咬痛了,才缓缓回过神来,“谢谢先生照顾我,躺了太久,今天我想……” “要去工作?”刚没一会说的话转头就忘,贺岭再忍不住要教训她,“破工作室就是放不下是不是,比你身体重要是不是。” “我差不多好了。”姜意软软的说给他听。 她无法安心住在老宅里,何况与男人共处一室很容易再生病,比她去工作更危险呢。 “我也能照顾好自己,又不是做体力活。” 小嘴挺能争辩,脸色也变得快,贺岭蓦地笑了声,过来捏住她的脸。 “好了就闹着要走,有没有良心?” 姜意垂下脑袋,整个下巴都被男人握住。 指腹揉起她脸颊的软肉,带着调戏的意味。 “有的……”姜意小声回答,轻握住他另一只手,“我记得先生的好。” 贺岭不像是满足,抬起她的下巴来,俯身吻她,不知不觉间又压到床上去。 女人娇嗔着不要,抵住他的胸口反抗,他只听见勾引的味道,擒住她的手腕举过头顶。 但凡开始,就一发不可收拾。 姜意咬紧牙关,两条腿又被男人抱住,脚腕搭在他肩头。 还算温柔,但药是白用了。 贺岭看女人面带潮红,仰起脖子,迷离的双眼黏着他,紧紧扣住她的胯骨。 吻过没吻过的地方又亲一遍,肌肤上又多了不少他留下的印记,说不上的满足感充斥大脑。 姜意的喘息声都变得更沙哑,柔软的身体在男人的手掌中,一刻也没松过,简直不要人活了。 想抗议,却不自觉贴着他,脑袋埋在他颈间,牙齿咬他的脖颈。 “尖牙利齿。”贺岭笑她,退出去找东西,拆包装。 姜意擦了擦额头的汗,转眼间又被男人翻过去趴在枕头上,“先生……” “多喊几声。” 快喊不出声了,贺岭不紧不慢的扶着她的腰,一点多余的空间都不给,让她脑子里没办法想别的,只能感受他的热切。 许是怕她支撑不住再次高烧,这次很快结束。 贺岭看床上神情涣散的女人,娇软的身体上盖着薄被,眼神收回去,去围上一条到阳台点烟,电话立即打到老陈哪里。 “先生请讲。” “备车送她走,一天跟着她,不要让她自己开车。” “是,明白。” —— 姜意从老宅走的时候腿还是软的。 离开前换上了高领针织短袖和棉麻长裤,不至于太热,还能遮盖住她身上暧昧的痕迹。 aurora几天没去,知道有老陈管着,倒不是很担心,只是这一懈怠就觉得力不从心,精力好像都被贺岭分去了。 不见他也不行,没办法撇开强势又霸道的男人,一想头又痛。 十点前到工作室,见到程安娴才知道两家工厂的样品已经送过来,姜意仔仔细细检查,确认没有问题。 “模特的档期定了吗?” “最快周末。”程安娴已经找好国标舞专业的外籍模特,把资料发给她,“外形条件不错,您看呢。” “嗯。”由此姜意想起推广事宜,体会到没圈内人脉的难。 “别的事解决的快,总觉得太顺利,心里不安。” “您顺利不是应该的么。”程安娴笑道。 她还记得黑西装司机来的这几天,把工作室管的井井有条,压根不像是普通司机。 本来打样没那么快的,签了合同工厂的负责人的消息是爱回不回,问了一遍两遍都是正在做,谁知道后背有人,隔日就恭恭敬敬送过来。 简直太爽,省不少力。 可没几家公司的老板会给员工减少压力。 “说不上来的感觉。”姜意丝毫不敢松懈,更不敢打包票说一定不会出岔子。 上一回在工厂看到于昭昭就疑惑,自从贺岭针对戴家后,这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似的,不出来闹,躲在暗处。 姜意猜不到她是否还留有后手,只能加快进程,免得夜长梦多。 “等第一批货到,先找舞蹈博主推广,第二款设计稿尽快。” 不说有多难,总归也不是件容易事。 越是期待,就越是紧张。实际做起来,创业没有她想象中的开心,这一刻不由得佩服贺岭。 在商界驰骋得有多大的压力? 程安娴听姜意的吩咐,这就去催设计稿。 姜意精神不好,独自下楼去买咖啡,想提提神。 再上来时在电梯口碰见邹晨,愣了愣,只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我抽空来辞职的。”邹晨看她的眼神,明显比之前要冷淡。 这样的距离就挺好,姜意暗想着,“学校的安排,也是没办法。” “你以为,学校很想抓这方面吗?”邹晨嗤笑,不管她想不想听,继续说:“多少位专业课老师在外有小课要上,又有多少学生趋之若鹜,大家都心照不宣不是么。” “是。”她不可否认,这是艺术院校里老师们很大的一笔收入来源。 一节课动辄上千块,档期都排的满满当当。 校方想要留人,老师要借需学院的名气,互利互惠的事情突然就变成了单方面,谁能愿意? “但愿不是因为你。” 姜意咬着唇,不吭声。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她哪里敢去质问贺岭。 “他不是蛮横的人。”姜意抬眼看邹晨,还是解释,“如果是因为我们走得近,才连累整个学院,你觉得是我一个人的问题吗?” “你帮我是好心,但我是不是同你讲过,我能开口要他帮我……” 越说越委屈,姜意的双腿又开始发软,伸手扶住墙壁,却不让他靠近,“离我远点,最好今天也当没见过。” 一口气说完,快步逃回工作室里去,邹晨偏要追上她,走到门前又将人拽出来。 “姜意,我语气不好不是针对你,是对那个男人!” “你还没弄清你的位置吗?” 姜意脚步不稳,差点摔跤,还是一把甩开他的手,直白的讲:“哪里的监控他想看查不到?你以为你的愤怒能换来什么?” 第四十章 怎么动的手 邹晨没被姜意的歇斯底里刺激到,倒是盯上她的脖颈的痕迹,突然冷静下来。 明白两人不同寻常的关系,当眼睛看到真实的东西时,又是另一番滋味。 姜意整理好歪掉的衣领,不卑不亢,“很好看吗。” “不是,抱歉。”虽然与他无关,心口还是像被重重撞击过,裂了道缝。 分明女人也表现出害怕那个男人,想要的未来也那么容易实现,偏还要留在那人身边,邹晨太多情绪难以言表。 “我说过的话一直算数,没那么难的。” “凭你大学生的身份,能帮我什么?”姜意不再与他客套,好赖话都说尽了,还是不识趣。 非得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她也没办法让贺岭放过他。 邹晨脸上的担忧不减,掺杂着些许心疼。 “是不是他强迫你……” 姜意轻笑一声,仿佛在笑他的天真。 “我自愿的。”说完,扭头就走。 楼梯道吸烟的老陈按下结束键,将刚才的录音传出去。 贺岭正在老宅开视频会议,听章绘谦汇报投资分析,没工夫看他的消息。 对面捕捉到他有瞬间的失神,停下来问:“贺先生是否要继续?” “说。”男人手中的烟燃了大半,睨一眼茶杯,管家便替他续上。 章绘谦认真往下讲,“近三个交易日中,锐金股份下跌0.33%,总市值上涨了46.32亿,当前市值为899.21亿。2024年股价上涨32.1%。艾泰科技——” 叮咚! 又是一条消息发过来。 贺岭叫停,瞥一眼手机,随后凌冽目光紧盯住那一行字,几乎要喷出火。 【先生,那不知轻重的毛头小子对太太动手了。】 “贺先生,您先忙。”章绘谦果断切断视频。 贺岭的电话下一秒拨到老陈哪里,语气不善,“说,怎么动的手。” “拉的胳膊。”老陈此时无比忠心。 当然他也没必要替那不知轻重的小子隐瞒,实话实说而已。 贺岭沉了口气,往烟灰缸里捻灭烟,“对他还是太手软。” “您吩咐。” 挂了电话,再听那段录音,贺岭只觉得好笑。是他授意又如何,光凭揣测就能与他的女人算账? 懒得自降身价和这种人正面交涉,还是派老陈去警告。 —— 姜意只顾着忙,结束前就把这事忘到九霄云外,六点下楼看见老陈和车都在,才意识到他在这里守了自己一天。 “其实不用这样,我能照顾自己。” 老陈看起来与平常并无不同,依旧是冷淡的态度。 “先生的要求,我只是照做。” “知道了。”姜意上车回御山别墅,不自觉又想贺岭在做什么,问道:“先生在家吗。” “不在,晚上有应酬。” “没让你跟着?” 老陈见她疑惑,多的话却是一点不讲,“没通知我。” 姜意努努嘴,只能作罢。老陈不是她的人,自然站贺岭那边,疑惑也不告诉她,嘴够严。 小憩一会儿,到家下车。 齐嫂几日没看到她,跟见了鬼似的,前前后后将她打量好几遍,“太太,您怎么瘦了这么多?” “有吗?”姜意摸摸自己的脸,没感觉。 不知道女主人经历了什么,齐嫂看她的目光里都带着同情,“您晚餐想吃什么,我这就去准备。” “随意,什么都行。”贺岭不回,她也不铺张浪费,说完就上楼去。 走到卧室前脚步一顿,还是决定去书房找上次没看完的书。 一推门进去,看到桌上的封起来的画框,姜意猜是贺岭在洛港画的她,小心翼翼撕开牛皮纸包装来看。 用了金丝楠木裱起来,表面做了牡丹样式的雕花,很精致。 画中的女人媚态丛生,眉眼间的神态与她太像,不得不又佩服这男人的本领。 姜意唇角勾起,没找到合适的位置来挂,索性找墙上没上锁的柜子来存放。 一拉开柜门却掉下文件袋,再放下画去捡,看到护照与签证几个大字,像烫手山芋似的,连忙放回去。 由存放的证件想到之前贺均曾说过贺岭可能要出国的话,心中怅然。 贺岭的计划是什么时候,没与她提,就是没打算带她的意思。 还口口声声说护着她一辈子,鬼信。 姜意收起笑容,把画摆好,拍照留念,顺便告诉贺岭她来过书房。 男人隔了几分才回:【送你的,你看着办。】 【谢谢先生好意,那我带回家了。】姜意思忖片刻,做了决定。 贵公子的亲手画的,宣纸上还印有他的章,可值钱呢。 她不仅得谢,还得好好收藏着。 在餐厅的贺岭眸中带着欣赏打量画中人,片刻后满意地关掉。 同沪州来的投行md用餐,听人讲债券,什么要持续完善优化市场结构,集资金大力支持方向改变,主要为科技创新和绿色项目。 这是要把他们的资金流往民营企业上引。 贺岭抿一口手中的酒,神色淡然的提问:“升24转债存续期为六年,到期赎回价格为票面面值的多少?” “贺先生,至少115%。” “债底保护性一般。” 华北投行的人诚恳道:“我们预计上市首日的转股溢价率在24.5%,建议积极申购。” “自三年前开始,勤力新能源公司营收就稳步增长,总体为上升,有具体数据说明。您放心。” 贺岭提出问题,该问的细节不曾放过华北投行,弄得中年男人擦了一遍又一遍前额。 这样讲下去,得往凌晨奔。 “前几日没联系上您,收盘行情您没第一时间查收,造成亏损我们也很抱歉。” 贺岭手中捻着烟,“与你们无关。” 偏偏那么巧,这个节骨眼上出问题,让他亏掉八千多万,钱是小事,但是否背后有人做局? 事情没那么简单,贺岭点上火,猛吸一口,徐徐吐出烟雾,小东西又来消息:【先生晚上回来吗?】 【我煮了醒酒汤,温着呢。】 两条,一条是询问,一句是已经做的事。 这是逼他早些回去呢。 贺岭的目光逐渐变得柔和,也不回复她,“继续讲。” 第四十一章 有空吗 凌晨一点到御山别墅,厨房里的醒酒汤被齐嫂端出来。 盛好放在男人手边,就听他问:“她在家做什么。” “太太回来在书房待了很久,晚饭后炖了醒酒汤,又回趟家,两个小时不到就来了,一直在房间里。” 齐嫂实话实说,思考是否还有疏漏,再补一句:“似乎带了画回去。” “嗯。”贺岭摆摆手让人走了,喝完便上楼洗漱。 到房间里看床头亮着一盏小灯,女人蜷在床上,背对着他的方向,躺下把人抱过来。 微弱的暖光下也能看清她鼻尖泛红,眼睛那一圈微肿,脸颊也是红的。 不知道怎么又哭,是因为他回来太晚? 似乎生了场病后就更娇气,对他多了些依赖。 贺岭捧住女人的脸,吻在她眉间,听怀里的小东西轻哼了一声,又无意识的伸手抱住他,拿他当枕头。 索性就让她怎么舒服怎么来。 —— 翌日清晨,姜意还在睡,只听见一阵窸窣的脚步声,没放心上。 再睁眼是被闹钟吵醒,拖着疲惫的身子起来,到楼下才听齐嫂说贺岭回来过,喝了她做的醒酒汤。 姜意也不关心他是几点回的,男人突如其来的冷淡带给她的情绪,只在心口停了几秒钟。 看他也不像是长情的人,想要的都能得到,又会特别在意什么呢。 承诺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姜意心不在焉吃了早餐,启程去工作室。 昨晚通过旧友的引荐上国内知名舞者的助理,约好今日在对方的舞蹈室见面详谈合作事宜。 到了带上程安娴,驱车前往,路上手心都捏出汗来,太紧张。 助理交代过老师档期很满,只有课间的十五分钟,能不能谈成靠她本事,即便是有人推荐,也不能保证合作一定行。 姜意懂这一行的规矩,光靠普通的关系不行,得看你的来历背景,得评测你的圈内人脉资源。 对你满意,什么都能谈得拢,瞧不起你,再有钱也懒得搭理。 “谈合作,怎么感觉到您胆怯呢。” “很明显吗?” 程安娴打量她,“很明显。” 强装镇定到舞房去,等了半小时,助理才得空进去找老师商谈。 姜意与程安娴在休息室,透过雾面玻璃能听到不轻不重的脚步。 “谈合作,谁的学生。” “渝舞华俊教授。” 两人竖着耳朵,又听女人上挑的嗓音讲:“哦,老华啊,没跟我打招呼咯。” 姜意心里一紧,与程安娴对视一眼,起身迎接进来的人。 “你们好,抱歉,老师忙不过来。” 助理开门,只礼貌的站在门口,至于刚刚那位讲话的老师,已经迈步再进舞房。 “麻烦了。”姜意的失望比不甘更多,带着人走,步履沉重。 上了车又叹气,她看着手中捏紧的服装资料,扔回后座,“意料之中的事情。” 碰壁如同吃饭喝水一般常见,姜意发动车辆,踩油门。 程安娴猛地攥紧安全带,总觉得老板是不是来之前就心情不好。 “我这边联系了几位博主,还是很好沟通的,只要推广费和带货佣金到位,应该不是问题。” 做电商,姜意完全是从零开始,和当初要做的高级订制完全背道而驰。 目前没别的思路,暂时便让程安娴一步步办,先把人气做起来再讲。 等回工作室,又继续看样稿该如何调整。 姜意和设计师沟通完,临近午餐的点了,再从办公室出来,却见程安娴脸色不对。 “怎么了?” “这家上的新款和我们雷同。”她将链接点开,手机拿给姜意,“我查过了,这公司法人是一男的。” 看过款式和详情介绍,从设计到面料都是照着他们做的。 工作室参与设计的员工并不知道太多,面料细节只有姜意自己与程安娴知晓。 她下意识怀疑泄稿这事跟于昭昭还有工厂有关,又不敢太笃定。 “怎么办,他们抢先上新,首发优惠力度大,我们的样品才刚做好。” 整个工作室的员工都围过来,跟着着急,等她这位老板做决定。 “让我捋一捋。”姜意重回办公室里,思索在工厂见面的那一次。 她只想到对方是不是要让她订的货出问题,却没想到会有被抄袭的风险。 从第一版到最后的定稿,团队加班加点改的,对方先一步,打了个措手不急,直接让她的款没法卖。 姜意经验太少,除了正面刚毫无头绪,于是整理起存档里的所有废稿,准备一场持久战。 期间程安娴借着送咖啡的由头进来一趟,见她独自在忙,主动问:“要和他们来硬的?” “这事没完。” 不仅要找工厂的问题,还得找律师与对方谈判,姜意仿佛一下被千斤重的石头压住,喘不过气来。 “那咱们这一版不要了吗?”程安娴叹气,大家倾注的心血就这样付之东流,哪能不难受。 “叫工厂做第二款,还有,暂停第一家工厂的合作。”姜意果断回答。 也是这时才回想起来,为何于昭昭敢与她正面相对。 公司法人不是于昭昭,就算让自己知道,讨伐他们也只能正对公司,真是一记妙招。 “您的意思是,稿子是从那家工厂泄露出去的?”程安娴疑惑,分析起来,“按理说,这种违背合同的事情,一般工厂不会铤而走险。” “除非,小偷跟这家有什么关系。”姜意打断她,思路逐渐清晰。 曾经靠着贺家的戴家,哪行没人脉? 于昭昭能暗地里操作,实在太正常。 程安娴沉默半晌,开了打印机,帮着弄资料,“您是得罪什么人了?” “不是我得罪人,是有人偏要咬着我不放。”姜意冷笑,此刻有十足的底气。 错本就不在她,且戴家再也没有保护伞,一点没在怕的。 “模特拍款先缓一缓,我们得抓紧时间找律师。” 姜意让她留在办公室,独自去外面打电话。 男人在半分钟内接通,“什么事?” “先生有空吗,想要您来接我下班。” 第四十二章 求别人做什么,求我 “几点。” 简单平淡的语气与姜意的迫切对比太强烈,不知他是否是不愿意,硬着头皮告诉他六点。 男人应声便挂,多一句话都不讲。 姜意又找秦嘉,把找律师的事先解决了,松了口气。 再回办公室一忙就忘了时间,直到贺岭推门进来才看,已经六点十分。 程安娴连忙给两人腾出空间,赶紧溜了。 男人气定神闲,看她满桌的稿纸,“在忙什么?” “不忙。”姜意慢慢收好,都放进文件袋里,这才去挽他的手臂准备走。 “那还叫我来。”贺岭冷嗤一声,却任由她拉着出门。 分明看见她把工作室弄得一团糟,一个电话就要他撇下正事来接她,还装作无事发生,颇有些好笑。 真拿他当工具人。 “想请先生吃饭,您挑个地儿。”姜意好声好气哄着他,得下血本。 贺岭被她带上电梯,猜到她定是又有什么请求,“说吧,要什么。” 姜意觑他一眼,“就不能只是想跟先生吃顿饭吗。” “信你?”贺岭抽出手来揉她的脑袋,“讨好,也不一定要吃饭。” “不想吃那就算了。”她脸色僵住,双腿莫名发软,语气都变得失落。 本来也没打算叫男人帮忙,想问些事罢了。看他的态度,想法被她扼杀在摇篮里。 “走吧。”电梯一到,贺岭率先出门,领她到停车场去。 今日开的一辆两座轿跑,没让老陈来。姜意心里藏着好奇,坐上副驾。 男人亲自开车,也不告诉她目的地。 等到了才知道是市里的清源楼,贵公子常来的地儿。 不需要点餐,主厨知道贺岭的喜好,姜意跟在他后头进包厢,门一关上就被抱住,按在他腿上坐。 “先生……”吃饭的地方,实在不想做什么不该做的。 贺岭单手搂女人的腰,瞧她怯生生的模样又笑,“我能吃了你?” “能。”姜意小声回答,抱住他的脖子,“先生要什么,我能说不吗。” “看给你委屈的。”男人迫不及待的吻她,撬开她嘴。 哪儿都软,偏讲话硬气的不行。 片刻后放开她,玩味地捏她的脸颊。 “谈合作,没成功,是不是。” “先生怎么知道。”姜意没想跟他提这事的,太丢人。 “你车有定位。”贺岭毫不掩饰告诉她,完全掌控着她的行踪。 姜意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起初送她这辆车的时候她就该想到,这男人应该不会只是单纯的要送辆车给她。 贺岭掌控欲一直强,听到他说一点不奇怪。 “不打算告诉我?” 姜意没法子,只好一五一十复述一遍,看男人拿烟,又主动替他点火。 “要不要我来解决。”贺岭掌心从她的腰间摩挲到后背,再到颈间,另一手掐着烟不疾不徐的吸,等她发话。 她摇头说不要,不想热脸贴冷屁股。 贺岭手指绕上她的发丝,高傲无比的态度:“花那么多钱养着你,是要你在外跟人低三下四的么。” 没懂他轻蔑的话是冲什么,姜意眼神懵懵的,“是我要靠自己……算了,我没本事。” 她不是贺均,他不需要跟她讲谈生意的大道理,更不会告诉她当对方说只给十五分钟的时候就是拒绝的意思。 且中间人也找错了对象,该让德高望重的人带她先露脸,再提。 续上一口烟,沉了口气,又吻她的唇,睨她抗拒的模样。 “找些明星代言,多简单的事。”贺岭扣住女人的后脑勺,“求别人做什么,求我。” 强势不容置疑的嗓音,听起来极其性感。 浑身上下每一处都散发着吸引力,姜意决定了不要他再帮忙,这一刻因为他动摇。 “那求先生帮我。” 主动递上烟灰缸,让男人灭了烟,转回头放好,贴着他送上香吻。 贺岭很受用,不像抱着柔软的棉花了,而是有温度的,会撒娇的小姑娘。 “有事要开口,知道吗?” “知道,以后不做哑巴。”姜意嘟囔着,另一件事还不知怎么开口呢。 贺岭夸她一句懂事,依偎到服务生来上菜才松开她。 女人如释重负,坐到对面去,一点也不挑食,给什么吃什么。 还拿试探的目光悄悄瞥他。 “不会真让你付钱,安心吃。”她的财务状况贺岭一清二楚,偏给她的那张卡一分不动。 有时他也不懂她怎么想,该给的给了,放心用不行么。 “我不是那个意思。”姜意下意识反驳,看着男人好看的脸,不想扫他的兴致,“先生晚上有应酬吗?” “不去也行。” 又在等她考虑。 姜意目光收回去,继续吃饭,没想好要不要留他。 于昭昭针对她工作室的事,到底还是个未知数,不想贸然开口。 贺岭安静等姜意吃完,接了通电话。 听到很小的女声在讲请他过去。 “先生还是去忙吧,不用管我。”说完又怕他误会是自己不要他陪,于是坐回他身边,抱紧了他的腰。 贺岭挂断电话,打趣:“让我走,还抱这么紧。” 松手前又亲他的侧脸和下颌,最后才起身让开,“那先生晚上回来睡吗?” 不问是不是和哪个女人在外共度良宵,只是眼神黏着在他身上。 贺岭清楚地看到其中的不舍,握她的小手,“外面哪有家里好睡。” “喔。”不想再听他讲了,姜意又赶人走,“我自己回就行。” “叫老陈来接你。” 一句吩咐,她只好坐回去,看着颀长的身影从包厢离开。 之后的时间叫服务生上了香槟,独自一人发呆。 不知怎么变得贪酒,起初的酒量就三五杯,再后来能喝下一整瓶还不发酒疯,姜意有点佩服自己。 不知不觉酒瓶又见底,她按铃轻唤一句服务生,扭头却对上老陈严肃的脸,怔住。 “抱歉,不是要使唤你。” 贺岭身边的司机也得罪不得,跟了他很久,比她的位置高。 老陈一言不发,上前拿酒瓶,“太太,您还能走吗。” 姜意扶着桌面起身,脚步果真不稳,“不能走,能怎么办。” 能把贺岭叫回来吗,这句话她不敢说。 第四十三章 她是谁? 不知为何要闹脾气,转身又坐回去,只当老陈是空气。 老陈不敢要求姜意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守在一旁冷静地看她。 还剩最后一杯。 “在他身边你不累吗?”姜意面对窗外,看院子里盛放的花朵。 犹如她一样被困在囚笼里,只能开给权贵看,生死自由都是奢望。 “人人都累。”老陈吝啬地吐出几个字,像是觉得她的状态有些怨天尤人。 “不用揣测我,我不会做先生的拖累。”姜意嗤笑,怜惜仅剩的酒,只喝上一口。 “不该要的我不要。”又自说自话,低头扯把脖子闷了一天的衣领。 男人怎么留下的印记历历在目,不知他是否对外面的女人也如此,更想不到有几个能承受他的暴戾。 “或许你想的不对。”老陈不是爱管闲事的人,提醒她不过是想要早些下班。 姜意喝的半醉,不往更深处想,“我做什么你都会告诉他?包括今天也是么。” 这话将他问住。 老陈战术性闭嘴,她只当他是默认了。 “知道就知道,又不是跟别的男人喝酒。” 姜意一饮而尽,起身扶他的健壮的胳膊下楼,上车辆后座倒头就睡。 到御山别墅,老陈没法硬拉,叫齐嫂来帮忙,后一五一十报给贺岭。 男人正在景山天境那套大平层里,听桑卓讲投资汇报。 这位女士负责管家族信托,以及贺家的财务,眼力准能力强,商业头脑不输大多数二代三代。 算是跟贺岭最久的一位能手。 “先生上月累计收入过三十,虽然您已和华北投行见过,但不建议投太多。” 桑卓身着干练的职业女士西装,高挺的鼻梁上架着银丝边框,真挚的目光中带着敬畏,“地产行业缩水,有部分亏空。” “明白。”贺岭端在书桌前,看数据。 “银行收益单据整理在这里。”女人在另一端起身,纤细的手指递到他跟前来。 他接过来拆封,扫过一遍再放回桌面,看不看都一样。 “9964那张卡每月给了多少?” “二十万。”桑卓谨慎地回答。 贵公子续上烟,思绪飘到与姜意领证那天。 所有卡限额,她抢先一步付上领结婚证的钱,离开前加了他的支付宝好友。 翌日随意按了五位数还给她,又鬼使神差的试了试亲密付功能,绑定她账号。 之后没见姜意用过,唯一一次消费记录在会所,以为她手机被偷,还好虚惊一场。 “就这么点?” 难怪那么节省,他想。 “您没提数额,按贺家的人均月消费给的。”桑卓知道贺岭养女人,礼貌的笑容传递过去,话讲的滴水不漏。 贺岭深不可测的眸光打量她,眉梢上挑。 人长得漂亮,事办的也“漂亮”。 “银行卡不是实名制?” 一句点拨,桑卓顿时心惊肉跳。看惯了这位爷发飙,大气儿都不敢喘。 要她走或留,也是摆摆手的事,毫不留情面。 “先生,您同太太两年并无往来,我是您身边的人,不敢揣测,乱动您的资金。” 桑卓低头,诚心道歉:“抱歉,是我会错意。” 偌大的书房,烟雾弥漫。 沉默两分钟,把人晾那儿,贺岭看手机上老陈的汇报。 这女人又背着他喝酒,还喝得烂醉。 【把她带过来,景山天境。】 指腹快速打完字,觉得不明确,继续发:【现在。】 桑卓看他嘴唇微翘,心中长舒口气,大抵是不会赶她走。 “还有多少汇总没做完?”贺岭头也不抬,看女人喝醉时孤寂的背影,有那么点后悔没直接带上她来。 醋意够大的,比妖精还黏人。 “你先忙。”说完,让桑卓独自留书房,出门去浴室洗澡。 这里不常住,顶多是之前应酬太晚来,与酒店无异。 不方便在外见的人也安排在这,私密性强,姜意是头一个自己闯进来的。 贺岭冲完淋浴,腰间围上浴巾,湿漉漉的短发还滴着水。 等吹到半干,听见门铃响,出去接上睡眼惺忪的女人,看她一脸的埋怨,好脾气抱上她去卧室。 嗅到香喷喷的味道,知道姜意是洗过才过来,毫不客气吻上去。 她攥紧男人肩膀,嗓子里发出闷哼,整个人被压到床上。 贺岭单手捋起她的裙摆,推到腰间,唇吞并她的尖叫。 直奔主题,不拖泥带水,不想忍。 …… 凌晨十二点,桑卓听女人娇媚的嗓音,叫“先生”“轻点”“不要了”,来来回回几句,得有四十分钟。 再到一点、两点,断断续续的,中途有停下休息过,但男人毫无节制。 而她在干活,做表,精神无法十分集中,效率低很多。 想必要通宵了。 桑卓从未在这里过夜,贵公子向来对谁都疏离,她也未曾亲眼见过他宠爱女人的这一面,此时恨不得时光倒流,她一定对这位正主上心。 贺家不缺钱,多少辈子花不完,投资理财不过是锦上添花。 桑卓再一次涌起危机感。 娇喘声渐渐趋于平淡,听见开门声,是男人出来洗澡,去衣帽间找衣服。 把做完的打印整理好,放在贺岭坐下手边就能拿到的位置,桑卓这才拎上包出去,站在门口与他打招呼。 “先生,我该走了。” 视线落在开着门的衣帽间里,男人只穿了睡裤,似乎是在找女人能穿的衣服。 健硕的上半身光着,不少道明显的红痕。 被掐的挠的,啃咬的,不堪入目。 “嗯。”贺岭并不显疲惫,寻到一件小号衬衫,多余的眼神都未给她。 姜意来时并不知道有人,本猫在门缝偷看,见男人回来立马灰溜溜躲到床上去。 浑身哪儿都酸痛,又饿,想出门吃点热乎的东西,于是接过他的衬衫快速穿上。 “先生不让我睡,让您陪我出门,不过分吧。” 贺岭好整以暇的看她,“非得出去吃?” “想透透气。” 穿好,衬衫正好盖住大腿,姜意伸手,男人自然地朝她展开双臂。 身体伏上他宽阔的胸膛,沙哑的声音问:“她是谁?” 第四十四章 没有先生重要 贺岭回答她,“不是情人。” 姜意只是歪着脑袋靠在他肩头,“知道了,先生说的我信。” 她看出来,精英女士不是贺岭的选项,只是因为深夜还要人留下来工作而感到疑惑。 资本家好狠的心。 一点点怨气似乎渐渐散去,酒早已醒了,就这样懒洋洋相拥,谁也不说要分开。 鼻息洒到男人颈间,不知道他痒不痒。 贺岭顺着她的头发到她耳垂,指腹轻捻,“之前是不是太亏待你。” “没有。”姜意不知道男人哪根筋抽风,突然说起过去,太不像他。 钱管够,他当然不算亏待,在国外不见她也算正常,能向无法做主的婚姻妥协的人不多。 “先生对我一直很好。”她的真心话。 男人垂眼,抱她滚到床中间,没由来的不想让她出门。 姜意绵软的哼了一声,正戳他心坎。 贺岭半跪在床上,单手拉下睡裤,另一手找到她的脚腕,握紧抬起,俯身咬上她的唇。 又来…… 姜意抵住男人胸膛嘤嘤啜泣,没用。他一点儿不觉得疲累,松口让她喘息时,那张脸上也写满享受。 只有她眉头蹙紧,指甲挠他,男人也任由她挠。 根本不问一句她是不是承受不住。 “认真点,嗯?”贺岭双臂撑在她脑袋两侧,低头吻她挂着水珠,还在颤动的睫毛。 “怎么认真,还要我怎么样……呜……” 越哭越凶,恨不得拿脚踹他。 “你这样哭,没法停。”贺岭笑她,捏她脸颊的软肉,还是妥协,片刻后去浴室再冲一次澡。 姜意擦擦眼泪,手揉揉小腹,难以启齿与他讲。 听着浴室哗啦啦的水声,更睡不着。 只能睡不到五个小时,起床还要去工作室,一堆事要忙,脑袋都要炸开。 轻声叹气中,贺岭不知不觉躺到身边,搂过委屈的她,“叫厨师过来,好不好。” 姜意摇头,消散的酸胀感还记着,又不太想吃东西了。 “要睡觉。” 骄里娇气的声音,听得他心软,手揉起女人的腰,让她舒服些睡。 被照顾的感觉很好,足够让人贪恋,姜意眯眼看贺岭,柔情似水。 在她这儿卸下了所有防备,但不代表不危险,不清楚在他身边安逸的日子能过多久,索性不想了。 —— 一觉到中午,才发现定好的闹钟被关掉。 姜意拖着疲惫的身体爬起来洗漱好,一推门就闻到食物的香味。 男人在餐桌前看文件,抬眸冲她招招手。 “先生不叫我。”姜意比晚上更委屈了,小步走过去坐在他对面。 “过来。”给她开身旁的位置,贺岭才放下文件夹。 “那么重要?” “当然。”姜意下意识回答,又担心他不爽快,“没有先生重要。” 贺岭失笑,眼神里带着审视,显然不信。 刚睡醒,她还有些懵,涣散的目光看他敞开的衣领,都是她抓的痕迹,心口痒痒的,真真切切感受到晚上的激烈。 相处这段时日,从没见男人身体上有过别人留下类似的痕迹,明白他很纵容她了。 “先生。”又甜甜地叫他一声,到他腿上坐。 贺岭挑眉,额头贴到她的额头,啵一口她香软的嘴唇。 “您很喜欢亲我。”姜意揽着他的脖子,浮起笑意,脸微微红。 他饶有兴致地睨她,不点头说是,也不否认。 大掌掐住女人不盈一握的腰,又捋捋她身上发皱的衬衫,“我看你真是属狗的。” 姜意咬着唇,摸他的脖子,那儿被她咬过。指腹又滑至胸膛,画面太过暧昧。 不想饿着肚子就被男人再捆到床上去,连忙撇过脸,盯起饭桌上的食物,“好饿。” 贺岭松手让她吃饭,陪着一起。看她斯文的模样,又爱哭又怕疼,不觉得像跳舞的。 更想不到,还曾经是国标舞选手,差一点进国家青年队。 怎么吃下来的苦? 姜意意识男人吃饭还盯着她看,唯恐待会儿她走不了,再吃几口就放下筷子说饱了。 以为他还有事要忙,不会管她,谁知吃完了也没让她离开的意思,将她按在椅子上。 “找律师做什么。” 姜意啊了一声,没想好怎么解释。 既然问了,又不好再隐瞒,只好顺着台阶下,“工作室出问题了,新品被抄袭。” 男人一副早看透的神情,掌心覆在她手背。 “低端市场没什么好做的。” 他瞧不上太正常,姜意也没想他能理解。 说白了还是资金不足,加上不好意思拿贺太太的身份出来消费。 “商人无利不起早,你砸下去的钱多久能赚回来?”贺岭语重心长,“玩玩而已,就不要考虑赚钱,想赚钱,再好好考虑。” 姜意惊讶地打量他,听他不是数落自己的语气,颇有些不可置信。 “麻烦事找老陈,听话,只做你想做,喜欢做的。”男人话音又落在她耳边,很轻,也很温柔。 忍不住抬起下巴蹭蹭他,真像宠物对主人那样热切。 对贺岭,不拘泥于男女之间的情谊。敬畏有,憧憬也有。 想要靠近的心思从得知他回国的那一刻就变成一缕丝线,缠绕到男人身上,剪不断了。 “知道了,听先生的。” 难得没说谢字,贺岭满意地摸她的脑袋,“今天还要走?” “那……不走了?”姜意纠结着说。 叮咚! 门铃响一声,随后被老陈从门外解锁打开,告知带了她的行李。 姜意推开男人坐回去,瞥过行李箱,看见他身后跟着桑卓。 还是一身干练的职业装,没有多余的表情,淡漠的目光也只停留在她脸上一瞬。 “先生,太太,我来做剩下的汇报。” “嗯,等一下。”贺岭示意桑卓去书房,手还留在姜意腰间,“下午去买衣服,新款定制还没送过来。” “不需要了,老陈都送过来了。”只是短暂住在这,她没那么讲究。 贺岭觑她一眼,“不想花钱,要我留着给别的女人花是不是。” 姜意嬉皮笑脸,抱住男人亲了亲,踩上拖鞋就往衣帽间走,“我去!” 第四十五章 怎么谢 买衣服,姜意没多大的兴趣,只让老陈送自己到商场,半小时解决好。 随后带着老陈去工作室,把整理好的资料给他。 “我已经找好律师,先生让你帮我解决,那麻烦你们联系。”姜意少了件烦心事,心理上更轻松。 有捷径,她没必要什么活都往自己身上揽。 “太太放心,先生交代过。”老陈礼貌道。 工作室其他人只敢躲着看,听到只言片语,放心去各干各的活。 姜意不用担心危机不能被化解,进办公室去看设计稿,脚步都变得轻快。 新款赛服用的雾霭蓝做主色,包臀的设计,面料用施华洛钻平铺点缀,肩部与腰部及裙摆打算用上鸵鸟毛。 “赛场上,不够亮眼。”她思忖着,又道:“钻与钻之间,再加上水晶流苏,不用太多,腰部另一侧加缎面蓝玫瑰花。” 脑海中描绘起成品的模样,不算太满意。 “明白。”设计师看她犹豫,耐心等。 “腰间,用金属扁平链做类似腰带的设计如何?” “会不会太笨重?” 姜意坐下来,心中已有打算,“先试试,材料之后再选,用k金或许也可以。” 赛服折损率很高,设计师惊讶,差点脱口而出一句壕无人性。 “您等我两天。” 姜意说不急,出门去找程安娴交代,旁的事暂时不用担心,这张稿等定下就找人来手工制作,不用工厂。 日常舞服继续做,换市面上最好的布料,提高价格,不打算与低端市场竞争。 安排好,姜意看剩下空余的办公室,暂时刚好够做仓库,还得再去采购些设备。 “老陈!” 忙不迭跑到工作室外,看老陈立马掐了烟。 “您说。” “帮我个忙……” —— 贺岭知道小东西毫不客气使唤老陈,心里笑她。 对着桑卓却是面无波澜。 该汇报的汇报好,她没等松口气,男人便发话:“你的工作做完了,等下一位交接。” 桑卓犹如晴天霹雳,不可置信地看他,“您要辞退我?” “不可以?”即便在他身边干事多年,贺岭也不给半分幻想。 贺涵之一月都能用上百万,桑卓凭她的臆想做事,本就脱离原本的职责范围。 疏忽是板上钉钉,没多余的好解释。 何况,他贺岭想做什么,不需要经过任何人同意。 “先生……”桑卓的一句先生,掺杂万分不舍。 不仅是因为年薪。 人人都说在贺岭身边无感情可言,轮到她时,双手发软眼圈发红。 贵公子不能觊觎,一点儿苗头都不能有。 “祝您将来一路顺遂。” 弄得像情侣分手,贺岭燃上烟,漠然浅笑,“你在贺家多少年。” “六年。”桑卓今年三十,与他同岁,这是留学归来的第一份工作。 “为什么揣测。” 再正常不过的语气,听得她心口发麻。 不该讲的,应该烂在肚子里,桑卓太明白,这位爷问她并非是关心。 “不敢揣测您,公事公办。”昂首挺胸,一字一句都尽显真诚。 贺岭静静吸烟,掸掉烟灰,细品“公事公办”几字。 难道他不是? 桑卓收拾好东西,从男人的视线中离开。 书房再次趋于平静,似乎风浪从未有过。 自那年桑卓来贺家,多少次彻夜畅谈,记不清了。 贺岭看重她的能力,对她本人有几分欣赏。 相处中,不像是上下级,但没成为伴侣,也算不上是知己。 他们之间,从不谈私事。 可桑卓就像一面镜子,贺岭能透过她看到自己本质,某些瞬间曾产生过惺惺相惜的错觉。 待指间的烟燃尽,捻灭,提起精神做事。 姜意掐着晚餐的点回来,出去一趟,比走时心情好很多。 换上拖鞋,哒哒哒的脚步声已经传到书房去,却在门口小心翼翼地敲门。 “进来。”贺岭倚靠在真皮沙发,刚结束与华北投行的视频通话。 小姑娘敛着眉,走近了,曲膝跪在沙发上,侧着身子替他捏肩,“先生好辛苦。” 姜意看玻璃茶几上的烟灰缸,塞的很满,不清楚是不是又有棘手的事。 “又跑工作室去,你不累?”男人好笑道,胳膊穿过她的后腰,抱来怀里。 姜意坐到他腿根,摇摇头,“我的事都让老陈去办了,谢谢先生。” “怎么谢,光嘴巴说?”贺岭捏她的小手,深邃的目光穿透她的衣领。 怎么能感受不到男人的心思,姜意想又不想,垂下脑袋,“先生轻,点……” “小东西。”流氓一般的语气叫她,大掌探到腰间,修长的手指又去把玩她牛仔裤上的钻扣腰带,“要求挺多。” “不能与先生提要求吗。”姜意故作委屈,眸子盯着他的手,看他解。 男人玩儿她的扣子,轻嗤一声,也不说不能。 姜意闭眼就是贺岭冲进来的感受,打了个寒颤。 呼吸开始紊乱,猛地攥他的手腕,“先生,别动了。” 这句先生又娇又媚,分明听过不少女人也这么叫,贺岭偏觉得她叫的很不一样。 一开口,就是勾引的味道。 “姜意。” “嗯?” “松一松手。” 磁性的嗓音里带着哄,姜意再抬不起头来看他,脸太烫,不知道红成什么样。 却乖乖松开男人的手腕,听金属卡扣以及拉链的声音。 带着薄茧的指腹捻过蕾丝布料,又来摸她的脸。 “消肿了,是不是。” 姜意屏息凝神,嗯了一声,不知不觉指甲掐到他的肩膀。 嗡嗡—— 贺岭的手机响,她伸手去茶几上拿过来,递过去,“先生,您先办正事。” “接。”让她按,这才拿到手中,另一手依然是圈着她的腰。 对面的贺均踌躇开口:“大哥,这么突然让桑卓走,她犯什么错了?” “关你什么事,管那么宽。”贺岭呵斥,丝毫不想提这个话题。 姜意也是一惊,不懂下午才过来做过汇报的,怎么这么快就开了? “大哥,我……” 贺岭果断挂掉,看被吓到的姜意,吻在她眼皮,接上上一个话题,“还能继续做。” 第四十六章 知足了 “先生不节制吗。”姜意低头看她的牛仔裤,脸微微一怔,泛起红晕。 下一秒伸手捂住,不让他看。 “为您的身体着想。” 话说的冠冕堂皇,贺岭猜到她的小伎俩,掰开她的手,替她拉上扣好。 “饿不饿,先吃饭。” “很饿。”姜意从他跳下来,哒哒哒又跑到厨房去,瞅厨师做了什么。 再回餐厅,看男人已经坐好,身边是她的位置。 明白他好像不喜欢面对面坐,乖乖过去凑到他身旁。 等上菜的间隙,姜意看到男人手指戴上了婚戒,控制不住的拿过来瞧他好看的手,“先生为什么辞退她。” 才不管他是否生气,就是要问。 “是不是以后对我腻了,也不留情面的‘辞退’我。” 听着怪委屈的,贺岭勾勾女人的手指,缠绕在一起,“你也和她一样?” “挺像的。”姜意努努嘴,“都是先生的人,身份不同罢了。” “再乱想,下次去沪州把你丢江里。”贺岭逗她,另一手拉过椅子,瓷砖上发出滋啦的刺耳噪音。 离他好近,姜意正好能靠上他的身子。 “先生舍得吗?”半开玩笑问他,眼睛却出卖自己。 贺岭喉结滑动,俯身轻咬她的耳垂,“怎么不舍得,丢进去再叫人捞上来,看你浑身湿透,小嘴叫着先生救我。” “好坏。”姜意能感觉到他是说笑,但也不确保她哪天真惹怒他,他真敢干这种事。 “那能不能不要冬天丢。”说着,更委屈了。 “还轮的着你挑。”贺岭扣住她的下颌,眸中蓄满温柔,“过年,带你去北欧好不好。” “真的?”姜意头一回,也是唯一一回听他提起国外。 以为是要带她单纯的度假,兴奋又期待。 “证件拿给老陈,让他去办。” “好。”姜意抱住男人的腰,脸贴在他胸前,算着日子,会很快到的。 用过晚餐,贺岭又泡在书房。 姜意独自一人在客厅找了电影看,莫名有点想家。 每次回去都是不开心,吃顿饭就走,也许久没好好陪过家人,心中愧疚。 偏头看向书房的位置,大门紧闭,索性不看了,去了杯手冲咖啡敲开门,送到贺岭的办公桌上。 男人很忙,腾不出时间来看她,顺手拿过咖啡喝上一口就放回去,“早点睡。” “知道了。”想必晚上不会做什么,姜意轻手轻脚从书房离开去洗澡。 躺到床上的时候才八点,于是拨通了周女士的电话。 周珍那边在放新闻,说了句让关掉,这才问:“又闹矛盾啦。” “没有的事。” 姜意向她汇报近况,只挑好的说,讲完工作室,周珍又问到贺岭。 其实这段时间,姜意打心底里觉得男人有变化,不像刚开始那样难相处。 “妈,今年要去北欧过年。” “和贺岭一起?”周珍听她讲话都带着甜味,“你们想去哪就去哪。” “可是不能在家陪你们了。”姜意有欢喜也有愁。 周珍沉默半晌,沉重地开口:“晚上去看过你爷爷,他问你怪不怪他。” 老爷子独居,不愿与他们同住,只留了保姆在身边照顾,身体还算硬朗。 姜意以往每月都抽两天去陪老人家用餐,最近给落下了。 “当然不怪,爷爷选人的眼光很好,我过两天亲自跟他说。” 周珍失笑,“你这丫头,净看脸。” “哪有,长相只是其一。”姜意翻了个身,趴在床上,小腿曲起来,脚丫晃着。 房门突然咔哒一下,被男人从外打开,她像做贼似的挂了,钻到被子里去。 贺岭进来,不过就用个厕所。 再出来看被子里那一团,走近拍拍她的屁股,“聊什么呢,那么开心。” 姜意露出脑袋,又伸手勾男人的脖子,“先生,让人误会了怎么办。” “又不是我让你挂掉的。”贺岭摸她的后脑勺,啵一口,“怎么还能怪我?” 嘴沾上咖啡的味道,姜意舌头舔了舔唇,看他的眼神亮闪闪的,“不怪,就是想要家里人也知道,先生对我好。” “下次陪你回家。”丢下这轻飘飘的一句,男人迈步离开回书房。 姜意说不上的满意,驯化贺岭她是不敢,但向他提要求,已经得心应手。 知足了。 —— 贺岭不知忙到几点才到她身边,醒来时,姜意被紧紧扣在他怀里,快喘不过气。 稍微动一下腿,发现身上的睡衣不见了,贴着他的皮肤渗出一层薄汗。 “别乱动。”男人忽然讲话,一手扣着她小腹,一手抬起她的膝盖窝,张口咬在她颈间。 姜意尖叫,差点又要哭。 贺岭又吻她的脖子,吮她的耳垂,再听,就变成绵软的呻.吟。 女人嘴上不说喜欢,却诚实的很。 看她的手胡乱抓着床单,又揪又挠,快要撕开,脸上浮起享受的笑意,“睡好了么。” “嗯……”姜意回头睨他,眼神迷离。 贺岭精神十足,起来抱上她去浴室,把人放到洗手台的大理石上。 姜意跪趴在台面,双手撑着镜子,一抬头,视线里就是自己和男人的上半身。 不想看凌乱的模样,闭上眼。 男人掐她腰的力道更重,不仅命令她直起背,还要握住她的下巴,让她睁开眼好好看,指尖又滑到她口中,任她啃咬。 镜子前那块,渐渐浮起一层雾,姜意的手心也打滑,就连原本快好起来的嗓子再次变得沙哑。 贺岭按下除雾按钮,眉梢上挑,“嗯?镜子里是谁家的小东西。” “是先生的……”姜意快崩溃,咬字含糊不清。 男人没这么快放过,抱回怀里,抵在她额头,尝她柔软的唇,将所有都一并吞入腹中。 姜意挂在他身上,浑身软得没力气,幸好男人不明知故问,从浴室又沙发去躺下。 贺岭抚过她微红的脖颈,再摸到她的眼角。 干涩的,没哭。负罪感少了那么点,更肆无忌惮。 姜意咬他的手腕,连同手背上都留下指甲的划痕,却未意识到那是他用来签字的手…… 第四十七章 谈什么一辈子 一小时后,男人精神抖擞从衣帽间出来。 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白衬衫搭配酒红色领带,长腿一迈,气质斐然。 女人身上盖着真丝毯陷在沙发里,半湿的发丝黏在脖颈,温和柔软的目光投向他的脸。 太累,直不起腰来送他。 老陈早已备好车,在楼下等。 汇裕集团股东大会开始半小时有余,这才见贺岭不疾不徐过来。 “先生,您脖子。”老陈瞥过一眼,恭恭敬敬开车门,“今日有媒体在。” 贺岭淡定上后座,本没打算遮一遮,片刻后吩咐他叫化妆师到汇裕。 四十分钟车程到达,先去总裁办。 贺岭径直往沙发上坐,双手随意搭在两侧,眼神示意年轻女孩过来。 “贺先生。”化妆师带着颤音问好,取遮瑕膏与化妆刷,站在男人两腿之间。 贺岭松了松领带,修长的手指解掉衬衫的第一颗纽扣,眉宇间丝毫没有疲态。 冷峻的脸,不笑都天生有蛊惑人心的魅力。 她俯身便能闻到淡淡的香水与旖旎的味道,屏住呼吸,调色试色,细软的羊毛刷一点一点认真往贵公子颈间的红印上遮。 不敢想当事人经历了多么激烈的时刻,反复遮上五遍,才勉强让吻痕咬痕不那么明显。 咔哒—— 门被贺均从外推开,正好撞见“香艳”的一幕。 女孩背对着他弯腰的姿势太过婀娜,下意识清了清嗓子。 贺岭重新扣上衬衫,整理领带,闭口不提他迟到,“非得我来,挤出时间给你。” 话里话外都是让贺均知足的意思。 化妆师很快收拾好化妆箱,轻手轻脚从两位大佬眼皮底下离开。 贺均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坐,眼底的情绪复杂。 会议中场休息,终于等到这位爷来,逾矩的话不敢讲。 “集团我已经撒手不管,经营方针和投资计划我不感兴趣。” 那眼神就像他做了十恶不赦的事似的,贺岭眸中带着晦暗不明的笑意,燃上烟。 “是选举更换董事会成员。”贺均陪上一根烟,话讲到这,又再次沉默。 到底还是因为桑卓。 他年纪小,与她交心更多,昨日电话里女人强忍泪水,哽咽的语气实在听不下去。 贺岭不存在心慈手软,对外人更不用多说,只是太突然,太反常。 “我以为桑卓会跟您一辈子。” 毕竟贺均只见过桑卓一人在景山天境出入自由,以为她是特殊的存在。 “又不是情人,不是老婆,谈什么一辈子。”贺岭好笑道。 不顺心就换,多么简单的事。不知贺均为何非得想那样复杂。 姜意也是如此,辞退一位员工罢了,也能联想到自个儿身上去,他真那么吓人? “她是您父亲挑的。”贺均低声道。 “那又如何?”多年前的事,贺岭不愿再提。 何况他的决定,还轮不到弟弟来评头论足。 “这么关心她,你喜欢?”贺岭手中的烟吸到一半,语气也冷淡了几分。 这种角色,权力不容小觑。一旦代入个人想法,贺家迟早有崩盘的一天。 “我只是站在朋友的角度这样想罢了,不觉得大哥有什么问题。”贺均低眉顺眼道。 实际越发不懂贺岭。 以为他娶妻不过是向年事已高的长辈妥协,没曾想竟玩起“专宠”了,太肆意。 由他的角度看,桑卓办事并无不妥,无非是手握权力的大哥拿她撒气。 贺岭嗤笑,灭了烟起身。 贺均紧跟其后,二人一同进会议室,继续会议。 —— 姜意休息到中午,在新闻头条上看到男人照片,欣赏片刻,老陈又带给她消息。 说是查到工厂内部,确认对方与于昭昭私下违规操作,问她的诉求。 【追究责任,赔偿,要该品牌发道歉声明,以及于昭昭本人公开道歉。】 老陈回复:【是,我立刻通知对方。】 看完,姜意满意地用起午餐。 一直知道老陈办事效率高,真当事情这么快就要解决,她彻彻底底感受到权力的滋味。 下午去到工作室,从程安娴口中得知对方代理律师与负责人来过,想要当面请求原谅。 姜意淡然道:“我只等公开声明。” “如果口头道歉有用,还要司法机关做什么。” 程安娴听出姜意内心藏着的坚定,对不自量力的人很是鄙夷。 工作室这么快能回归正轨,她又忍不住赞叹一句:“黑西装司机真帅。” 姜意笑程安娴,无形中看到自己的影子。 在贺岭眼前,她何尝不是这样。 “看稿去了。”姜意轻叹一声,扭头就进设计师办公室,再继续商讨细节。 等快到六点,听见外面有嘈杂的声音,出来看到让老陈采购的几台缝纫机设备已经运过来,正往工作室最里的几间办公室里放。 不需要找工厂打板,她节约很多时间,看着工人们来来往往,似乎忙碌的未来正朝她招手。 “傻笑什么。” 姜意发着愣,骤然回头,对上男人惬意的脸,跑到门口去,“先生。” 这声先生叫得太甜。 贺岭自然地朝她伸手,将她柔软的小手握在掌心,“大忙人。” “您又打趣我。”姜意不好意思,贴近男人的身体,一抬眸就看到他衬衫领口蹭到的肤色遮瑕膏。 “抱歉,下次不咬先生了。” 男人擒住她的下颌,嗯一声,才问:“走不走?” “可以走了。”姜意连忙回办公室去拿包,再回来与他一同出去上电梯。 密闭的空间里,与他十指紧握。 姜意想到新闻的里孤傲贺岭,主动来接自己,带给她的反差感不止一点点。 “先生,就吃楼下的粤菜吧。” “嗯。”男人任由她做决定,目光也偏向她,“下周到沪州几天,跟我走,还是工作。” 听到沪州,姜意心虚垂下头。 上回醉酒后,给贺岭打电话的内容至今还没完全记起来,不敢再犯一次。 “当然跟先生走。” 贺岭笑得风流,“不管你的破工作室了?” 姜意偏头,看男人笑她,无比傲娇的吐出几个字:“破工作室先生也来。” 第四十八章 羡慕你自由 真嫌弃,哪还能事事都让老陈帮她办,哪还能亲自过来。 姜意再愚笨也该懂了他的心意。 “先生心里分明不是这样想。” 贺岭牵她的手掌握的更紧,“只当个爱好做就行。” 姜意原本的事业心在他前这里,显得不堪一击。 这男人为她拦下所有烦心事,现在可真与爱好没什么两样。 “知道了。” 下楼去餐厅,还是上次来的包厢。 用过餐跟贺岭去清苑茶室,男人将她送到隔壁,独自进去与人会面。 什么人姜意不清楚,不要她听她也不恼,只在窗边坐下揣摩设计稿细节。 咚咚—— 服务员在敲门后进来,送上茶点。 姜意抬眸说出一个谢字,另一半蓦地卡在了喉咙里。 想起那日是在这里见到的贺岭与纪小艺,恍然间倒也不觉得奇怪了。 “兼职?” 纪小艺点头,礼貌性微笑,“是,学艺术花费很高,为了多赚些钱。” 诸多好奇从心底涌上来。 顶着这样一张脸,又与权贵往来,不至于干服务业来挣钱。 “贺先生没有资助你?”姜意温和的问。 纪小艺否认:“我与贺先生之间没有那种关系。” 不知真假,语气听起来算真诚,姜意尝起桌上的热茶,再也不问别的。 继续吃点心看稿,又吩咐好工作室后几天的安排,放下手机就开始打盹。 —— 隔壁的贺岭与季风和林昭阳碰面,都是世家子弟,从国外刚回渝州。 旧友相聚,左不过是闲聊,又讲到投资上,最近的股票如何。 谁也不知道贺岭带了人来的,发现贵公子如沐春风,脖根的红很明显,二人对视一眼,笑得诡谲。 季风递上雪茄给贺岭,眼底的好奇更多,“你从前不是重欲的人。” 贺岭点上火,神态自若,“你们没女人?” 林昭阳打趣,“没这么厉害的。” 小东西一碰就娇气的不行,哪里知道下嘴的轻重,贺岭单手整理起领口,脑海里又是女人的嘤咛。 “盯什么,我是女人么。” 预料到再讲就要发火,季风揽上他的肩,扯开话题,“您舅舅,这段时间四处奔走。” 戴家一落千丈,这事已经在渝州传遍,贺岭照旧不关心。 “知道,找你们家了?” “猜得到你的意思,家里人自然没见。”季风诚恳道,“为的什么?” 贺岭吸上一口,吐出烟雾,“他利用贺家的关系做了多少生意,背地里洗了多少钱,真当没人知道?早就想办他。” “该。”林昭阳喝着茶,放出大料,“前两年嘉鹏集团如日中天,做局吃掉的不就有他戴华振一个?” “再不办,胃口大到怕是想把汇裕也吃掉。”贺岭轻蔑地笑着,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紧茶杯。 想到他亏的那八千万毛毛雨,指不定也有戴华振一份。 敢和他玩,那就得看有没有运气全身而退。 “戴华振手上还有建成的股份,现在应当是最想实现价值的时候。”林昭阳与贵公子对视,不用再多讲。 贺岭兴致极好,“买,他会不卖?” 明面上打压,暗地里收购,一条活路都不给。 “你妹妹与戴家那女孩关系好,不怕她闹?”季风玩笑道,至今还记得那小丫头的脾气。 “送出国了。”贺岭的打算就是不让贺涵之卷入纷争,提早安排,也算是做好了准备。 即便于昭昭一个电话打到国外去,漂洋过海这样远,她又能如何? “贺涵之小时候最黏你,你也舍得。” “她长大了。”谈及亲人,贺岭心底怅然。 不知道小妹过得怎样,许是还在与他斗气,这样久也不曾联系他。 不论是她怨也好,恨也罢,贺岭更希望她在外收起小性子,少些锋芒。 贵公子的情绪都写在眼底,聊到投资上,很快恢复如常。 十点前,几人分别。 贺岭去隔壁包厢,推门时,见女人脑袋下垫着一条胳膊,正歪在桌面上熟睡。 于是走近了,去关窗户。 细微的动响还是将姜意吵醒。她睁眼,迷迷糊糊叫了声先生。 “等累了?”贺岭朝她开展双臂,任由她靠过来抱在怀里。 “结束了么。”姜意绵软的声音问他,又闭上眼。 脑袋蹭男人的脖颈,胳膊圈在他腰间,很乖。 贺岭抱她来大腿上坐,单薄的身躯,很轻的重量压在他身上,却有浓厚的归属感。 “看见那日坐在先生身边的女孩了。” 说完,姜意感觉鼻音很重,这才意识到被风吹得好像感冒了。 贺岭下意识摸她的脸颊,“又吃醋?” “才没有。”姜意抬头看他,凑到唇边吻上去。 男人紧扣她的后脑勺,舌头卷入口中,尝她的柔软。 一亲就软成一滩泥,小手攥着他的衬衫低声喘息,很懂怎么勾他的魂。 不等谁先说要回家,包厢门被推开,姜意吓得一机灵,牙齿磕到他的唇。 贺岭松开她,回头,看那人一脸抱歉还掺杂着八卦的味道。 “雪茄没拿,走错门。”季风倚靠在门边,也不走,眼神落在贺岭怀中的美人身上。 秀发散乱,看起来又娇又软,没有浓重的脂粉气。 怪不得任她在他身上放肆,谈事还要带着,宠的没边了。 “那你不去拿?”贺岭不咸不淡的态度,怪季风破坏气氛。 “您继续。” 轻声带上门,姜意手指摸着唇,微微发热,有变肿的迹象,不让男人再亲。 “先生回家吧。” 贺岭起身带她走,到停车场又碰见季风,便让女人先上车等。 两个男人在夜色中伫立,相视一笑。 “你有福气。”季风点上雪茄,声音很轻,“我这趟回国是结婚,副总理的女儿。” 贺岭怔了片刻,淡然道:“意料之中,你的前途不可估量。” “没见过面,羡慕你自由。”出身在季家的季风,联姻是必然,拒绝才是天方夜谭。 贺岭不说安慰他的话,这种事,看不开的永远看不开。 有考量的,不过是发个牢骚。 “权力重不重要,你比谁都清楚。” 第四十九章 邀请我 姜意在车内看两个男人在路灯下颀长的身影发愣。 独属于上层人的疏离感再次袭来,仅仅隔着层玻璃,却觉得离贺岭好远。 猜着他们今日又商谈多少个亿的项目,猛地打了个喷嚏。 伸手拿纸巾擦鼻子时,贺岭已与人道别,来开车门。 “怕你在家孤单才带你来。”贺岭对上小姑娘幽怨的眼神,以为她等太久,心里不爽快。 又将手臂间搭的西服外套盖到她身上,“下回还是在家等?” 她何尝听不出男人的妥协。 “愿意陪着先生。”姜意拉他的手,嗓音温柔。 “感冒了?”贺岭坐过去,揽上她的腰,吩咐老陈叫医生去景山天境等着。 女人有气无力的点头,脑袋有些发胀,靠在男人肩头,怎么看怎么委屈。 安慰地摸摸她的额头,又让车速提到最快。 “一点点难受而已,先生不用担心。” 在贺岭脸上,看到他因自己引起的情绪波动,姜意安安心心闭上眼。 到家医生开了药,服下后便睡,再醒来已是凌晨三点。 身边没有贺岭,于是起床去书房寻他。 男人深夜还在通话,冰冷的态度,咬字清晰,“身为贺家人,我不觉得我有什么问题。” 戴女士叹气,“可你总该给他一条退路。” “您没想过我有没有退路。”贺岭灭掉手中的烟,听到门口止住的脚步声,压低声音。 “血浓于水,你何必这样执拗。” “笑话。”贺岭没耐心,强忍着想要挂断的冲动说完,“这件事以后不想再提,没有别的事,求您别联系我。” 原本就淡薄的母子关系,变得愈发紧张。 戴女士自知理亏,不再言语。 贺岭唤了一声进来,丢开手机,下一秒看到门口探出一个脑袋,唇角浮起上扬的弧度。 莫名的来了好心情。 姜意穿着肉粉色吊带睡裙,手中攥着水杯,小步来他身边放到桌上,“我好些了,先生还不休息吗。” “邀请我?” 贺岭的一句话又让她脸红,娇滴滴说了句没有,蚊子哼似的。 沉默半晌,姜意还是忍不住问:“针对戴家,先生是不是也不好过。” “都听见了么。”贺岭没怪她的意思,直接拉来腿上坐。 纤薄的睡裙撩到腰间,西裤与她只隔一层蕾丝布料,手掌自然地覆了上去。 “嗯。”姜意圈着男人脖子,睡眼惺忪的。 “小事,不用管。” 贺岭将她翻过身去,按在书桌上。 姜意上半身紧贴着桌面,耳朵里是解卡扣清脆的声音。 细长的手指恰到好处的照顾她,以至于很轻易就让男人得逞,进来手握她的腰窝。 姜意不敢碰他桌上的文件,紧绷的手指不知往哪儿挠,哼哼唧唧的扭着腰。 男人享受地看她白皙的后背,突然抓来她的两只手,并在一起拿皮带绑住。 “先生……”喊他时,多了求饶的态度。 贺岭脑中持续充斥着女人的哭腔,品出她不是要反抗,更照顾她的感受。 待嗓音夹着愉悦,才眼含笑意掐住女人的胯骨,全数给她。 姜意尖叫,喉咙嘶哑,脸上挂着零星几颗泪珠。 男人解开她的手,抱起她,另一手提起地上的西裤去浴室。 姜意被丢进浴缸,朦胧的视线里,看见那条西裤都湿了大半,骤然撇过脸去。 “小东西,躲什么。” 贺岭笑她,过来俯身亲她的鼻尖,“还真好了。” “先生这样折磨我,今日好,明日又继续……”姜意哀怨的语气丝毫不收着,一副媚态,引得男人跨进浴缸。 她吓得一激灵,以为他又要来。 幸好贺岭只是搂她入怀,大掌温柔地摩挲她的头发。 “真是折磨你?” 姜意指腹滑过他的脖颈,柔软的唇贴上去,“也不全是。” 贺岭这个点还精神极好,洗过澡抱女人回卧室,看她坐在梳妆台前抹护肤品。 弄完踩着拖鞋来床边,爬到他身边趟,两只冰凉的脚丫碰到他的腿,陡然缩回去。 “明日就走,在飞机上休息吧。”贺岭压过去,伸手捞到她的脚腕,握在手中。 姜意轻哼一声,男人贴她贴的更近,目光落在她的沟壑。 后路已经被堵死,容不得她逃,认命的抓住床单,弓起的背下却被他塞进柔软的枕头。 贺岭又问她舒服吗,姜意紧咬下唇,不用说就被红透的脸出卖。 这男人精力太好,直到天蒙蒙亮才让她闭眼。 姜意昏睡过去一直到晚上七点。 醒来时得知于昭昭在工作室等了她一天,在家又没看见贺岭,便开车前往。 这个点工作室只有前台在,姜意到时,在会客室门外睨着熟悉的背影,将手中的茶送入口中,慢悠悠进去。 “你来了。” 姜意平静地在于昭昭对面坐下,从她脸上不难看出,她过得不好。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我不是来道歉的。”于昭昭勾起一抹不明的笑意,“贺岭不讲情面,戴家走投无路,我还有什么可怕的。” 光脚不怕穿鞋的没错,但她依旧选择这条并不聪明的路,姜意只能悉听尊便。 “所以呢?” 于昭昭曾拍下的照片并没有删除,大胆将备份打开递给姜意看,“如果爆出去,你觉得贺岭是会选你还是维护贺家。” 不等姜意思索,于昭昭继续道:“他能控制舆论,能管得了外媒?” “你早就盯着我了。”一阵寒意从心底不停地往外冒,她好笑的打量照片上的人,却没一点怯场。 “于昭昭,时至今日你还在拿手中的料来威胁我离开贺岭,既然有把柄,为何不去找他。” 姜意打量着从自信到心虚的表情,更加笃定她的计划会失败。 “他不让我走,长了几条腿也跑不掉,他想让我走,看到这些只会毫不留情丢开我。只可惜,现在,你在我这里唯一的机会用掉了。” 于昭昭看眼前底气十足的女人,与两年前那个温柔胆小的姜意截然不同。 不禁感慨她跟了贺岭后越发像他,果决又冷血。 “姜意,我不会让你好过。” “请便。” 第五十章 有我在 姜意才懒得陪这位耗时间,这就返程回景山天境。 不论于昭昭爆不爆料,那些与蒋丞东一起的照片都是事实,改不了。 何况他们只是搭档关系,她需要怕什么? 车辆在前方路上绕城高架,姜意给油门驶入直行车道。 剩余车程还有二十分钟,她点开轻音乐不急不缓的前进。 畅通的道路上渐渐挤过来一辆黑色雷克萨斯,就快要贴上。 姜意隔着车窗瞥过一眼,黑衣司机戴着墨镜口罩,太反常,她只好猛踩油门试图将那辆车甩掉。 不料司机穷追不舍,紧跟其后,喇叭滴滴叫个不停。 有想拦她的架势,也似乎是想让她慌神。 姜意的注意力无法不被那辆车吸引,踩着油门的右腿开始发颤。 情急之下,她关掉音乐唤醒siri打贺岭的电话,“先生,有辆车跟着我,渝a。” “别慌。”对面声音严肃,呼吸都变得紧张,“慢慢讲。” “绕城高架,距离下一出口星河路还有五公里。”她认真播报给贺岭信息,车速自然变慢。 正好给了那人可乘之机,突然变道挡到她的车身前。 差点追尾,姜意尖叫着踩刹车,改道,再踩油门。 “开sport模式,能甩掉他,提速很猛,注意安全别分心。” 贺岭坚定的声音从车内印象传出来,这一刻如定海神针,给了她极大的鼓励,压制住慌乱。 “违章我来处理,尽快驶出高架,到车流多的路上去。” 凭着这股劲,姜意猛冲出去,耳膜里是嘈杂的发动机轰鸣。 再看后视镜,那辆车已经渐渐被甩开一段距离。 但她依旧被恐惧笼罩,尽管双腿不听使唤抖动的厉害,脚还是狠狠往下踩。 太害怕命丧于此,紧攥着方向盘的手满是黏腻的汗。 “先生……”姜意带着哭腔叫他,眼泪不知不觉淌下来,快要模糊视线。 “别害怕,已经报警。”贺岭戴着蓝牙耳机,接到她电话的那一刻起就驾驶812gts往她的位置飞驰。 姜意看一眼地图,默念着就要快到了,雷克萨斯再次追上来。她心脏砰砰直跳,握紧方向盘冲刺,时速快达一百四十码。 那人极其有耐心的玩儿她,见她紧张,穷追不舍,追上来便松油门,让她喘口气。 距离下一出口不到一公里,姜意必须放慢车速,转到最右侧车道。 而那辆车猛地驶向她前方,想别她,姜意根本来不及躲,只听嘭地一声,车头骤然撞上前方车尾。 “姜意!”男人疯了般叫她的名字,确认她的安全。 姜意身体由惯性向前倾,脑中顿时嗡嗡作响。不给那人时间思索,换档倒车绕过他冲向前方匝道。 “先生,我人没事。” 向贺岭报平安,那辆车就消失在视线里,大抵时未跟着上匝道。 姜意短暂舒了口气,听见不远处警车鸣笛声,心底的寒意还是无法散去,于是将车停到路边。 片刻后,有警察来询问,并告知已派警察上高架追踪。 姜意开门下来,双腿软得只能扶着车门站。耳鸣了,别人讲话只从她脑子里过一遍,不太注意内容。 直到贺岭的车到,男人匆忙上前抱紧她,她开始呼吸不畅,才缓过神,在他怀里痛哭。 “没事了,我们回家。”贺岭叫人来拖车,老陈很快将幻影开来让他们上后座。 姜意死死搂着他的脖子,眼泪鼻涕全都糊在黑色衬衫上。 第一次经历生死时速,阴影没那么快能总脑海中抹去。 或许她运气再差一点撞到哪去,又或是那人真对她下狠手,命薄一点都要去见阎王了。 “差点以为再也看不到先生。” 小姑娘蜷在怀里哭诉,细软的睫毛扫着他的脸颊。 贺岭抚着她的后背,轻声哄她,“不会的,一定不会让你出事。” 本在与人谈正事,接到电话,他几乎要把油门踩到底赶来接她。 此刻安然无恙还感受着她的体温,急促的心跳,其他什么都不觉得重要。 甚至,还听到她表达害怕再也见不到他。 贺岭将人抱得更紧,“查到什么人做的,会让他付出代价。” “嗯。”姜意吸了吸鼻子,委屈也难过,“可是,车也撞坏了。” 贺岭没好气的嗤了一声,“车重要?” “不重要吗,先生送的礼物。” 在他跟前,她像孩子似的。 贺岭捏住女人的下巴,抽湿巾来擦干净她的脸,“这么在意我送的礼物。” “才不是。只是没车开了不方便。”姜意嘴硬,也帮他擦衬衫。 还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离开工作室前她见了于昭昭,紧接着就遇到那辆车。 但她们之间的谈话内容实在是难以向贺岭启齿。 “以后让老陈接送你。”男人索性让她别擦了,解掉纽扣脱下衬衫,扔到一边去。 健硕的上半身,看得姜意只好装作镇定抱他的腰。 可心中后怕,手臂的力量越来越重,有些不受控制。 贺岭安慰她,伸手揉捏起她发麻的双腿,安安静静好一会儿。 “什么人盯上你。”说完又解释:“不是质问你。” 姜意目光涣散,脑袋歪在他颈间,“我猜是于昭昭,先生信吗?” 男人显然一愣,她感受不出是信还是不信。 “真敢——” 嗡嗡…… 贺岭的电话响,顺手拿过来放在她大腿上开免提。 “贺先生,查到那辆车是套牌,司机平时跑网约车。” 闻言,两人陷入沉默。 “平台上联系的接单,指使跟踪姜小姐的车,但对方账号未实名,司机交代是私下见面现金交易。” 贺岭冷厉的眼神落在屏幕上,“继续查。” 姜意顿时呼吸不畅,浑身紧绷。 细想如果找不到证据,还能把对方怎样?若于昭昭从始至终未露面,岂不是照样逍遥法外。 “先生,我害怕。”姜意握住他的手,眼泪漱漱的掉,淋湿他的手背。 一句害怕,彻底乱了心智。 贺岭吻上女人的眼角,指尖捋过她贴在脸颊的发丝,别到耳后。 “有我在。” 第五十一章 是不是老欺负她 这夜,姜意做了整晚的噩梦。 每次睁眼都紧握男人的手,寖湿的睡衣换了几套。 天亮跟着去机场上飞机,精神依旧紧绷。但只要在他身边,就有无尽的安全感。 “过来。”贺岭瞧女人耷拉着脑袋,朝她伸手。 姜意靠近他怀里,享受男人温热的掌心抚摸她的后背。 知道她没睡好,特意让人炖了安神汤,喂她喝完,由她在怀中补眠。 多久后下的飞机姜意都不记得了,贺岭将她抱去酒店的床上,又出来客厅。 “先生,于昭昭昨晚的航班到洛杉矶。”老陈面色凝重,把外网的八卦消息找到递过去。 “封了。”贺岭往沙发上坐,双腿交叠在一起,燃上烟,“她的所有社媒账号,还有传播的帖子,清理干净。” “是。”老陈杵在原地,不知该说这位蠢还是虎。 闹大对她与戴家都没好处,贺岭必然对他们下狠手。 “那司机已经关起来。” 男人眸中的厉色难掩,砰的一声合上铂金打火机,猛吸一口烟,“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明白。” 交代完,老陈自觉离开酒店套房。 贺岭将电话拨到洛杉矶,通话时间长达一小时。 陌生的环境,姜意睡得不熟,迷迷糊糊睁眼起床,推门出来,见男人有客,脚步一顿。 贺岭淡然对她笑,“自己人。” 看桌上的茶点是三份,姜意胆大迈步去男人身边坐。 对面那位在洛港见过,打过招呼,便小口抿着茶吃点心。 “女孩应该不讨厌去珠宝拍卖会。”郑麒手中把玩着邀请函,视线落在姜意身上。 她怔了怔,不想耽误贺岭的正事。 “那你猜错了。”贺岭觑了郑麒一眼,慵懒的语气说,“她不爱这些,派个人去看有什么好东西拍回来就行。” “行。”郑麒只好收回,又道:“建成的股份,昨日从戴华振手中买到百分之二十。” 贺岭拿纸巾,替姜意擦过唇角。 姜意口中含着慕斯蛋糕,就这样静静听着男人讲话,如何处理她不干涉,清楚他会很快办妥。 “这家人一同逃去洛杉矶。” 话毕,姜意愣住,不可思议的眸子紧盯着他,“先生,他们跑了?” “跑不掉。”贺岭揽她的腰,很肯定的回答。 郑麒思忖着,看他对美人的宠爱程度,真是见怪不怪了,“行了,不打扰你们。” “慢走。”贺岭嗓音温柔,目光只对着她。 “先生尝尝吗?”姜意挖一勺送到男人唇边,“很好吃。” 贺岭顺着她尝一口,又来亲她,“下午叫人来陪着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好。”知道他忙,姜意乖乖听话。 思来想去,她还是担心于昭昭曝光照片,揣着不安告诉他那日的经过。 贺岭靠着椅背,似笑非笑的表情。 看得姜意发怵,毕竟她的过去,从未向他说过。 “先生,我们之间没有不正当关系。”她试探地去握男人的手,小心胆怯,“真的没有。” “我说怀疑你了?”贺岭眯了眯眼,缠住她的手指,“怕什么。” 姜意像坐过山车似的,心跳得极快,“怕先生误会……” “以后离那些大学生远点。”男人刻意加重“大学生”三个字,不难听出是在提醒她。 姜意点头如捣蒜,哪敢说个不字。 “您忘了我也是,只是在休学呢。”虽然未来还不确定,但她还是担心,索性把忧虑告诉他。 贺岭又揉她的脑袋,看傻瓜的眼神看她,“不需要去上。” “那我……” “会给你安排好。” 姜意哦了一声,道谢,继续吃剩下的慕斯蛋糕。 男人陪着她,等用过午餐才走。 离开后不到半小时门铃就响,来了位年轻女士。 “郑先生让我来陪你。”何淮淑同姜意打完招呼,接到了郑麒的电话。 姜意听出两人的关系亲密,安安静静等。 片刻后,何淮淑挂断,开车带她去看服装展。 来前从贺岭口中得知小姑娘喜欢设计,喜欢热闹的场合,见到却发现她太文静。 “不用紧张,我只比你大三岁而已。” 何淮淑今日开的跑车,一脚油门下去,姜意下意识攥紧安全带,小脸煞白。 她尴尬至极,垂下脑袋,“我没紧张。” 何淮淑忍俊不禁,缓缓放慢车速,“你与贺先生在一起多久?他起来很在意你。” 问到多久,姜意还真不知怎么回答。 该说是两年多,还是几个月呢。 “认识很久,结婚不到三年。”她思索着说。 何淮淑没觉得奇怪,也告诉她:“我和郑麒的婚期在年底。” “提前恭喜你,新婚快乐。”姜意脸色缓和,浮起淡淡的笑意。 这位优雅的女士衣着贵气,颈间的帝王绿珠串很是显眼。 看她第一眼时,姜意就觉得她与他们是同一阶层。 想到贺岭竟要大小姐来陪自己,莫名叹了口气。 “是不是只有我和贺先生是意外。” “不要这样想。”何淮淑能读懂小姑娘的自卑,安慰她道,“贺家有钱有权,自然是不需要靠联姻来维稳。” 姜意双目无神,睨着车窗外的车流,不再言语。 等到地方,与何淮淑进展厅里,她拍了些照片记录生活。 贺岭有应酬,两人便在外用了餐才返程。 “今天谢谢你。”姜意在酒店楼下下车,与何淮淑挥手道别。 她微微颔首,“不客气,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姜意目送车辆驶出。 但何淮淑却在一公里后靠边停下。 她将姜意的照片给贺岭发过去,又发语音问道:“总觉得小姑娘怯生生的,你是不是老欺负她?” 餐桌上的贺岭语音转文字,很快回她:【我欺负她,她还能乖乖跟着我来?】 “说不定是你威逼利诱。” 【这么快统一战线。】贺岭意味深长的看着手机屏幕,打字。 何淮淑微勾唇角,声调也不自觉上扬,“她挺单纯的,我喜欢。” 贺岭点开何淮淑发来的照片,有姜意认真看画的,也有小口吃东西的,两腮鼓鼓囊囊,别提多可爱。 欣赏完,这才回她:【你抢不走。】 第五十二章 还能拿你怎么样 第二日,姜意没等来何淮淑。 只能由着贺岭带她去度假村,看人打了一上午高尔夫。 中午陪男人与几位权贵吃完饭,之后,无聊到独自喝下午茶。 姜意以为何淮淑太忙,不好意思打扰,处理完工作室的事就电话骚扰秦嘉,挂断了又找周女士。 等到傍晚,她去别墅外散步时看到昨日的车,眼前忽的一亮。 “你在这儿?”何淮淑停车下来,见小姑娘没那么拘束,热情地揽她的肩。 “贺岭真是,不早告诉我。” 姜意礼貌回答:“陪先生来的,不知多久散场呢。” “吃饭去。”何淮淑索性把郑麒撂这了,拉着她上车,“我带你走的,贺岭不会怪你。” 姜意道了声谢,离开后给男人发了消息报备。 原以为只是吃个饭,哪知结束何淮淑直接带她去club,订了最好的位置。 她不常来这种场合嗨,耳膜被电音震得发麻,两杯香槟下肚,这就找洗手间去了。 进隔间里,看手机还没有贺岭的消息,姜意缓一会儿又出来。 “嗨。” 肩膀蓦地被人拍了一下,她骤然回头,正好对上男人不轨的眼神,讲话都哆嗦。 “你,你怎么在这……” 王规崇穿着条黑色西裤配的大红色花衬衫,领口插着墨镜,笑容狡黠。 简直一骚包。 “倒是我该问你这话吧,贺岭让你来这?” 姜意咬着唇,往后退了两步,“与你无关。” “他那么宝贝你,知道不得好好惩罚你。” 多日不见,眼前的男人已经不装了。操着一口下流的腔调,迈步朝她靠近。 姜意连接后退,臀部都挨到了洗手池,再无退路,“让开!” 许是还在记仇,王规崇一把攥住她的手腕,“陪我喝两杯,我帮你保密。” “做梦吧。”姜意冷眼嘲讽,她可还记得上回他尿裤裆的惨样。 “没长教训的话,你尽管试试。” 越挣扎,男人握得越紧,丝毫不惧她的威胁,“在沪州,他敢拿我怎么样。” 手腕被攥得疼,贺岭都未下这样重的手,姜意急着要抽回手,皮肤已经磨出红印。 女人眼眶湿润润的,那委屈的小表情妖精似的,天生会勾人。 王规崇欣赏着她,不怨贺岭宝贝得紧。 “王规崇,你活腻了?”只见何淮淑从入口处冲进来,一脚踹到男人裆部。 “想死换个地儿。” 这一脚,十成十的力道。 王规崇猛地向后栽去,双手紧紧捂着他的裤裆,躺地上嚎叫。 姜意此刻看何淮淑像看救世主,连忙躲到她身后去,“谢谢。” 很快,来了保安将人强行架走。 何淮淑也带姜意出去,“他最近一直泡在沪州,郑麒也不见他,时不时总来。” 想到他们从前之前感情应当不错,因为自己的告状,添了把火导致王规崇被踢出局,姜意心中怅然。 这人不是什么好人,但与她也无冤无仇的。 “抱歉,让你们也受到连累……” 何淮淑轻笑,满不在意的神情,“贺岭要弄谁,谁也保不了。” 走到门口,姜意刚还没掏出手机,就看到路边打着双闪的迈巴赫。 滴滴—— 男人降下车窗玻璃,只留给她菱角分明的侧脸。 “看来不用我送了。”何淮淑送她上前,拉车门,“慢走。” “再见。”姜意忐忑地过去,上车时下意识想遮住手腕。 贺岭早发现她眼神闪躲,握住她的另一只手腕扯到怀里到来,“心虚什么。” “先生。”姜意屏息凝视男人,讲话也支支吾吾,“怕,怕您不喜欢我来玩。” 自知捆不住女人的双腿,贺岭从未限制她的人身自由。 在外受了委屈,只等她一句话,偏又学起了不张嘴。 贺岭又好气又好笑,捏女人脸颊的软肉,“不喜欢,还能拿你怎么样。” 没有料想中的生气,也没有冷眼相待,更没有要与她争吵的架势,姜意犹豫了。 男人吩咐老陈开车,好半晌不说话,她瑟缩地抽出泛红的手腕递给他看,“先生能帮我买药吗,疼。” “怎么弄的。”贺岭垂眸,淡漠的语气问。 “不小心撞到。”姜意不看他,侧身贴在男人怀里,亲亲他的脸庞示好。 贺岭掐住她的腰,握得很紧,也不回答她。 显然是不信。 姜意心中犯难,纠结过后,还是决定把贵公子的心情好坏放在第一位,坦白说:“好吧,是我在酒吧碰见王规崇,他想强行拉我走。” “他要拉你去哪儿。”贺岭掌心游走至她的后背,触到一层薄汗,“把小意吓坏了是不是。” 男人温柔的不像话,越是如此,姜意越胆战心惊。 据她的经验所得,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要拉我陪他喝酒。” 贺岭眸色渐沉,收回手,“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刚才有何小姐保护我,还没来得及打,就看到您已经到了。”一连串的问题,姜意这会儿是真心虚。 男人像是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让老陈改道去江边。 姜意耳边回响起他说要把自己丢江里的话,横跨到他腿上坐,双手抱住他的脖颈,“先生,我困了,去酒店睡觉好不好。” “看你挺有精力。”贺岭饶有兴致地打趣她,大掌握住她的腿根,“要睡,哪儿不能睡。” 姜意收回手,纤细的手指解他的领带,动作极慢。 贺岭能看见轻微的颤动,感受到她紊乱的呼吸,不难猜女人心里想什么。 解掉领带,姜意又解掉三颗衬衫纽扣,去吻他的脖子。 柔软的舌尖扫过,再去亲他的耳垂,学他对自己做过的举动,含住吮吸。 头顶传来男人的低声喘息,放下挡板,后座成为两人的私密空间。 “小意,不要急。”他双手推她的裙摆到腰间,掌心托住她的臀部,向他的方向挪。 二人紧贴在一起,姜意喉咙发紧。 “游艇上也可以。” 闻言,脑袋嗡的一下。 意识到会错意了。 “先生。”姜意羞怯地松开他,主动替男人扣回衬衫,“那去游艇上再……” 第五十三章 被猫挠的 男人好整以暇看着她,“你又没错,这么害怕我丢你进江里?” “才不是害怕。”红晕从姜意的脸上一直蔓延到脖根,“只是想和先生亲近。” 女人一说谎就不知看哪儿,避开他的目光,没犯错也像犯了错。 贺岭轻哼一声,悠闲地揉起她的手腕。 等到外滩,登上商务游艇,带她看江景。 “先生怎么突然改变主意,带我来这儿。”姜意站在甲板上,握着男人温热的掌心,心口也暖。 他笑而不语,从背后拥住女人。 姜意总觉得不简单,一偏头,男人的脸贴过来,吻在她唇角。 俯身的动作自然轻盈,此时与他安静吹着黄浦江的晚风,油然而生一种幸福感。 温馨的氛围不过持续十五分钟,姜意看到有快艇正朝他们的方向驶来。 几个保镖压着一个男人,挣扎中的红色花衬衫很显眼。 “别说你担心他。”贺岭扣住女人的小脸,看她六神无主的模样,不禁又觉得好笑。 “我与他没有关系,何必担心。”姜意的心像在上蹿下跳,蹦个不停。 要说不担心那是假的,但不是为王规崇。 “怕先生在沪州冲动。”她叹气,眼睛死死盯着快要接近的游艇。 贺岭索性拉姜意去舱内坐,不让她再看。 “我从不强迫任何人,若他今天跳江,那也是他自愿。” “您绑他来的……”后面的话,她不敢继续往下说。 贺岭燃上烟,好脾气问她手腕还痛不痛,姜意咬着牙摇头,男人还是叫人拿来药箱,灭了火,取跌打损伤药替她涂抹。 弄完,用湿巾擦手,正好王规崇也被带过来。 再次相见,两人都平静的不太正常。 姜意撞上王规崇阴冷的目光,蓦地低下头,上半身倚靠着贺岭。 “你终于肯见我。”王规崇挑眉,肆无忌惮的看向他怀中的女人,好似宣战。 出了贺家,在外贺岭从不落下风,面对这位昔日的“好友”,远比他要淡定的多。 “我是很难见到的人么。”聊家常的语气,毫不在意对方的敌意。 深知赢家只会是自己,贺岭让人上了酒,享受游艇的时光。 “你想怎么着。”王规崇被晾着,一点耐不住性子,“没对你女人做什么,你气性真够大。” 贺岭差点要为他的演技拍手叫绝。 细皮嫩肉的小姑娘,手腕上的红到现在都未消散,使了牛劲还不认,太好笑。 “让你赔一只手。” 这话讲得毛骨悚然,姜意下意识攥住贺岭的衬衫一角。 “看,你女人害怕我出事。”王规崇还在放肆,不少人看着他被带上来的,压根不惧。 贺岭递给老陈一个眼神,揽在女人肩上的手掌去蒙住她的眼睛。 两位保镖死死按住王规崇,只听一声尖锐的叫喊,将骨头脱臼的声音都掩盖住。 “说让你赔,就得让你赔。”贺岭低笑,松开姜意,拿香槟递给她,“喝点,今晚睡个好觉。” 她接过来,不再看面目狰狞的王规崇。 知道男人不会轻易放过他,没想到是这样直接又粗暴的方式。 “让他爸来找我要人。”贺岭摆摆手,保镖便识趣地将王规崇带到甲板上去。 转头见姜意小脸煞白,不太擅长安慰。 “不怕,老陈是专业的,怎么弄的,也能怎么还原。” 姜意嗯了一声,将杯中酒饮下,放回桌上。 恍然间,怀疑她当初开这个头是否做错了。 由一件小事发展到现在,变得越发复杂,贺岭彻底与王家树敌。 她看不透,男人是因为在意她,还是因为占有欲才如此,无法求证。 —— 返程酒店,当晚十二点前,王家人赶到。 贺岭在客厅见到王威,儒雅的长者,满目愁容。 “你可知你儿子做了什么。”他没小辈该有的姿态,高高在上将酒吧的监控递过去。 王威看得攥紧双拳,再打量贵公子身边的美人,知道这事闹大了不好看,“贺先生,你要什么。” 贺岭充耳不闻,“王家的财产被他拿去养女人,豪掷千金送她去拍电视电影,您老不知道吧。” “不知。” “怕不是都讲的跟我投资亏了钱。” 这套说辞被猜的一清二楚,王威诧异,恨铁不成钢。 再看这位年轻有为的青年,与他儿子大不了两岁,抛开城府不谈,竟能独立掌管大家族,凡事处变不惊。 根本不止是年龄上的差距。 “这次带犬子回家,一定好好教训,叫他重新做人。” “这话听着新鲜。”贺岭笑语盈盈,瞧女人多贪几杯酒就摇摇欲坠的模样,扣来怀里。 “拿我当这样久的挡箭牌,总该付出点代价。尤其是,不要让我再看到他接近我的女人。” 王威表情严肃,颔首说是,提出送儿子去国外,才敢恳请见王规崇。 贺岭终于松口,拨通老陈的电话,叫他把人带上来。 当然,没有将他的脱臼的手腕恢复,只是讲给姜意听听罢了。 王威看到亲儿子泪流满面,心疼的恨不得立即将他藏起来,再也不见贺岭。 但当着他们的面,又狠下心啪啪给了他两个耳光,咒骂他不懂事。 王规崇裆部被踹了一脚,手也残了,却收起犟脾气任由父亲打骂,等他消气,与他一同去医院。 客厅重回安静。 姜意虽醉,但不觉得这事这么容易就过去。 懒洋洋抱着男人脖子,小声呢喃:“我……害怕他们背地里对先生不利。” “很害怕我出事?”贺岭从她眼中看到在意,不止一点。 她抿唇,不承认。 男人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回卧室,很轻易的剥掉她今日穿的连衣裙,吻上她的唇,毫不客气地掠夺。 姜意脑袋发晕,激烈的吻持续太久,手指甲不小心刮到他下颌,惊得陡然闭紧双唇,推开来检查。 “抱歉,不是故意的。” 她委屈又可怜的道着歉,手捧着他的脸摩挲,“要是留下印子,明日先生可怎么出门。” 贺岭由着她摸,一点刺痛不足以让他喊疼。 “被猫挠的,谁敢议论。” 第五十四章 后悔也来不及 “也是,哪里有人敢议论先生。” 姜意眼底蓄着笑意,幽暗的灯光下,看如此矜贵的男人为她俯首,心底漾起阵阵涟漪。 “不论哪件事,都谢谢先生。” 说了谢字,必然要报答。 她主动亲上男人的薄唇,不胆怯,带着几分邀请的意味。 情到深处,五指被他撑开,紧握。 不自觉舔他脸上她指甲刮到的痕迹。 又是一夜耳鬓厮磨,意料之中的。 姜意醒来时都恍惚觉得腿还在抖,挪动一下活动胫骨,脚不小心踢到男人的腿,下一秒就被捞进他的臂弯里。 “喜欢和何淮淑玩儿?”贺岭还未睁眼,沙哑的嗓音问她。 “嗯,她对我挺好的。”姜意歪着脑袋,也不清楚他问的目的。 男人唇角上扬,笑她单纯,傻里傻气。 “别和她走太近。” “为什么?”姜意有瞬间的失落。 何淮淑为她踢王规崇那一脚太飒,别提多迷人。 “带坏你。”贺岭贴着女人光滑的身体,转头咬她的耳朵,“性取向多变,懂了么。” 姜意嘶了一声,倒也不觉得奇怪,“我不会背叛先生……” 表现挺乖,贺岭更想揉拧。 还想女人长腿盘着他的腰腹,弓起背仰头喊先生。 总是一会儿要快点一会儿要慢点,小妖精爱折磨人。 “先生在想什么。”姜意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记得男人晚上也是如此。 “想避孕用品是不是没了。” 说句玩笑话,贺岭抽身起床,看她面色红润,眼神闪躲。 姜意清楚他扔掉了空盒子,躲回被窝里,“先生,别叫人送了。” 贺岭拿来一条西裤,在床边穿上,隔着被子拍拍她的屁股,“走了,回家。” —— 到渝州,姜意也没问贺岭有没有空,独自回家去。 刚进门,就发现客厅里摆着沪州的特产,猜到是他送的。 周珍让她转达感谢,第二日又陪她去公寓看老爷子。 爷孙两个有阵子不见,唠了好一会儿。 但始终未提及贺岭。 姜意留下来陪老人家用午餐,才听他问:“贺老爷子身体如何?” 上次办完寿辰,她再也没见过,不知道是怎样的情况,不好乱讲。 “没看到,不清楚。” 老爷子用餐时必备一盏茶,润润喉又道:“你们啊,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听出来是不好走的意思,姜意坦然说:“人活着,总会有各种各样的磨难。” “你能想得开,很好。”老爷子不说教,让她顺其自然。 临走时,看楼下的幻影停在路边,姜意道了别兴冲冲下去。 走近了意识到男人不在车内,又放慢脚步。 老陈下车,送了补品上去,回来带她去工作室。 “你送我,那先生呢?” “安排了新司机。”老陈如实作答。 为了她,用新人,不像贺岭挑剔的作风。 姜意有些招架不住他的好意。 “先生出差还惦记着我的家人,他在忙吗,能不能先带我去找他。” “在和投行的人谈事,可以去。” 老陈驱车前往茶室,姜意还是在上回那间包厢等。 男人中途休息时出来一趟,悄悄到门口推门,见女人倚靠在沙发,目不转睛盯着手机屏幕。 “在做什么。”贺岭轻轻走到她身后,双手撑在两侧。 姜意抬头,脑袋蹭着他的胳膊,“在做北欧的攻略。” “有想去的地方吗。” 男人摸她的脸,看起来悠闲惬意,应当是谈事顺利。 姜意期待地点点头,“想去黑沙滩,塞里雅兰瀑布,还有很多,在看呢。” “嗯。”贺岭将随身带的银行卡拿给她,“也不是没有欲望,怎么不见你花钱。” “该用的先生都给了。” 姜意起身跪在沙发上,把卡塞回去,环住他的腰。 “一天不见就想。”贺岭垂眸睨她,揉揉她的脑袋,“这会儿不担心工作了。” “来谢谢先生给我家人送礼,这就就走了。” 姜意从沙发上下来,拎上包,脚步还没踏出他伸手能触及的范围,就被男人一把拉回怀里。 “让你走了么。” 强势,不容置疑的声音落在她耳畔。 耳边又烧起来。 “先生不是有正事要忙?” “让他们等着。”话音刚落,男人强劲有力的大掌就握住她的下颌,狠狠亲上去。 感受女人的柔软与丰沛。 青天白日,这样发展下去,没几个小时又走不掉了,姜意推他的胸口,强行挣脱。 “先生不考虑考虑我的腰,很酸。” 贺岭低笑,眼神不算太清白,“帮你揉揉。” 姜意想说算了,还是被男人拉到沙发上,坐他腿上。 贺岭一只手按起她的腰部,另一手按住她的裙边,盖在她大腿。 “出门穿的挺清凉。” 她轻哼一声,臀部摩擦着他的西裤布料,双腿并紧了。 “衣柜里拿的,可是先生授意买的。”姜意眉梢上挑,心道这事怨不得她。 男人手中的力道陡然加重,按得她疼,喘了好几声,酥到骨子里了。 “先生轻点。” “小祖宗。”贺岭抱她背对着他坐,双手交替着用力按压,“行不行?” 姜意扶着桌面,说正好,享受够了,才叫他松手。 恍然意识到,好像自己是来感谢他,反倒又成了让他出力。 “先生晚上回家吗?” “应该很晚。” 姜意抿着唇,思索片刻,“那告诉我在哪儿,我去等您。” “不用,你好好休息。”贺岭发了话,起身送她离开。 下楼,女人还依依不舍握着他的手。 “索性不要去了,让他们休息一下午。”贺岭随她走到车边,容她考虑。 姜意低头,靠着他的身体,“那他们背后怎么想您?” “不需要管别人怎么想。”贺岭开车门,直接将女人塞进去,下一秒跟着上后座。 老陈准备开车,问去哪。 “下去,把停车场封闭,监控切断。” “是,先生。”得了令,老陈立马就去办。 车内空调的温度有些凉,姜意冷不丁打了个哆嗦,又被男人抱过去,抵在车窗上吻。 她第一次因为自己的犹豫而后悔,然而,后悔也来不及。 第五十五章 嫌我老 不过半小时,车内就一片狼藉。 她的小猫跟鞋被扔到前座,蕾丝布料被挂在座椅头枕。 眼睛微微湿润,是被他弄的。 贺岭咬她的脖子,再到锁骨,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嘶……” 男人留下牙印,姜意毫不客气咬在他肩上,渐渐又变成亲吻。 彼此都觉得不够,紧抱着对方的身体,不满足于此。 贺岭握住女人的胯骨,令她扶着椅背。看她心神荡漾,微弱的嗓音喊他。 无数句先生冲进他的耳膜里,更不会轻易放过。 姜意目光涣散,只觉得像在船上晃,抓哪儿都抓不稳,男人又将她侧过身去,手掌撑车窗。 视线刚好看到车外,停车场不远处的入口,有几位商务男。 她下意识变得紧张。 “放心,看不见。”贺岭贴上来亲她的侧脸,指腹摸到她的唇。 姜意小口喘气儿,含住他的手指,拿牙齿啃,“先生,让人等太久不好。” 含糊不清的,贺岭权当没听见,专心为晚上不能早回而补偿她。 几位男士在抽烟,试图让保安放他们进。 姜意急了,“这样占用公共资源不合适吧,万一别人有急事呢。” “那你带电话让老陈放人进。”贺岭笑容狡黠,贴心地拿手机拨通递过去。 没想到男人竟这样使坏,她咬紧牙关,屏住呼吸,一个字都不敢讲。 老陈不愧是跟贺岭多年的人,打来电话,只字未提,便懂。 随后,姜意看到保安放那几人进来,又回头瞧只穿着衬衣的男人,心跳的厉害。 贺岭妥协的拉她回怀里面对面,西服外套围在她腰间,“小意在想什么,是不是怪先生呢。” 总算遮的严严实实,姜意冷哼一声,“哪儿敢怪先生。” 阴阳怪气的,耍起小脾气了。 贺岭抽下座椅头枕上的蕾丝布料,揉在掌心里把玩。 姜意没眼看,攥住他的手腕要他停下。 咚咚! 老陈陡然敲门,看到后座旖旎的两人,丢在一旁的西裤,以及前座的高跟鞋…… 进来的瞬间,呼吸一滞,“先生,您要去哪?” “商场,买两套衣服,里外都要。” “是。”老陈不闻不问,捡起高跟鞋放好,这才开车。 姜意趴在男人胸口,羞得抬不起头。 幸好老陈办事迅速,在半小时内解决返程,下车,再去让人封锁停车场。 贺岭与女人一同换好干净衣服,开车门,手搭着车窗,满脸的餍足。 “晚上不用等我,早睡,养养精神。” 姜意哪还有力气反驳,耷拉着脑袋,张口说好。 男人俯身,临走前颇有耐心亲吻她的眼皮,又亲她额头,“小东西。” “分明没有很小,先生总这样叫我。”姜意嘟囔着,不爽快。 “我今年三十了。”贺岭看她,脸上满满的胶原蛋白,蕴着一点粉红。 素颜出去,被认成十八岁也不为过。 要是再晚两年,怕是真成老夫少妻了。 “也就六七岁的差距。” 这大概也是迷人的点。 姜意从不喜欢年轻的小男孩,不喜欢心智不成熟的同学,自小就被打上不合群的标签。 多年过去,已经释然。 再看男人离开时形单影只,很能理解他冷血,淡漠。 强者总是习惯孤独,她不期盼她本不该想的东西,譬如爱。 —— 原本要去工作室的姜意,让老陈送她回御山别墅去了。 好一阵没见到齐嫂,没吃她做的菜,想念得很。 齐嫂也高兴家里有人,男女主人都不在时候,她闲的快发霉。 “晚上记得煮醒酒汤温着,我得早睡。”姜意在客厅的沙发坐,沾上就再也不想起来。 齐嫂点头,又问她要吃什么。 姜意想着想着,双眼已经闭上,身子歪到沙发里去,很快睡着了。 不知都经历了什么,累成这样,齐嫂忧心忡忡,拿毯子来给女人盖上。 怕她生病,又打了电话叫私人医生过来。 姜意睡梦中隐约听见有人给她量了体温说没发烧,还听见纵欲过度之类的话,皱了皱眉。 确实过度,她快直不起腰来,愉悦时没想那么多。 强行眯了眯眼,睁开,看医生正在写药单。 “要吃药?” 医生回她:“补身体即可。” “哦。”姜意有气无力的,“给先生也备一份。” 说完,又继续歪到沙发内侧去睡。 齐嫂还没来得及叫她去房间里,只能作罢。 姜意不知睡过去多久,最后是被应酬回来的贺岭叫醒的。 醒了便黏着他,嗅到他身上的女士香水味,竟没什么感觉。 男人捏捏她的鼻尖,打趣道:“服务员身上的,那么好闻?” “才没有怀疑先生,您解释什么。”姜意窝在他怀里,双手勾着他的脖子,“知道先生下午吃饱了离开的,晚上还能吃得下?” 贺岭搂着她的腰,表示默认。 “也没多久,累成这样。” 姜意觑他一眼,撇撇嘴,“很久,快两小时。” “今天下午医生来了,说纵欲过度,我该养身体,先生不能再折磨我。” “先生也该补身体,您自己说的,已经三十了。” 女人小嘴叭叭个不停,贺岭有兴致听她讲,拿过烟,自顾自点上。 这会儿她也不觉得呛人了,只要不继续压榨她就好。 贺岭幽深的眸子盯她,“嫌我老。” “不敢,不是……”姜意有种跳进黄河洗不清的感觉,“老当益壮,不不,不对……” 看她手足无措,男人笑容更甚,“心里话,是不是。” “一点儿都不老,精力很好。”姜意垂眸,不敢看他眼睛。 糊里糊涂的,要惹到他,今晚也不用睡了。 想想身子莫名抖了一下。 贺岭不疾不徐吸着烟,忽然松开她,起身拿刚刚带回来的保险箱,打开给她看。 “拍卖会上拍来的,给你。” 粉水晶项链与钻戒在灯光下泛着荧光,姜意小心翼翼地伸手触摸,“很贵吧,谢谢先生。” “小玩意儿,不值多少钱。” 贺岭说的不值钱,不一定是真不值钱,毕竟她了解,这男人说钱不爱带单位。 “喜欢吗?” 第五十六章 命真好 女人轻声说喜欢,当稀世珍宝似的。 转头又将它收起来,放好。 贺岭见怪不怪了,她不爱这些,投其所好都有些不容易。 “车给你换辆新的。” 姜意朝他无奈地笑笑,“先生的好意心领了,不开也是浪费。” “停家里看。” 就这么简短的一句,第二日就安排好,由不得她拒绝。 是辆宾利欧陆gt,炫蓝色。 姜意不懂车,只觉得极美。可惜,一时半会儿她不会再开车。 但挺想坐着兜风,便让老陈开这辆车送她去工作室。 “先生知道你喜欢这车,应该会开心。” 话少的老陈难得主动开口,听得姜意不止一点差异。 “他会在意这种小事吗。” 姜意无法肯定,何况男人只是随口一说,随手一送。 说了不要,还是给她。强势霸道,总有他自己的想法。 “事事安排妥当,怎么不在意。”老陈没见过贺岭对旁人如此。 姜意不说话,男人对她好是真,别的不一定。 毕竟为她豪掷千金前,也不是没为别的女人做过贴心事。 比如给放烟花,亲自飞洛港帮她买中药。 还有之前给过房卡的那套房子,有女人的东西。 再想,又该乱了心智,索性强迫自己不想。 到了工作室,姜意查看抄袭者的道歉声明以及赔偿方案,确认无误,解决一件烦心事。 敲定过的设计稿,今日确定好布料材质就开始打板,忙好已经到中午。 咚咚—— 还未去用餐,办公室门就被敲开。 “哟,大忙人怎么有空来?”看到一身干练职业装的秦嘉,姜意不禁感慨发展的真快。 一阵子不见,与上次相见时比简直判若两人,如今很有商务范儿。 “是不是该叫您一声秦总。” 秦嘉也同样打量她,“净开我玩笑。看出你过得如沐春风,受到贺先生的滋润了。” “哪有。走吧,边吃饭边聊。”姜意带秦嘉去楼下的餐厅,要了包间。 难得白天能与这位一同用餐,点好菜,问题脱口而出。 “公司现在发展稳定么?” “接下汇裕在北城的办公大楼整体设计,够吃很久了。”秦嘉话说的很保守,实际利润可观。 她也从父亲口中的不学无术,变成勤劳肯干。 “希望你越来越好。”姜意由衷的替她开心。 “你呢,这么久不见工作室上新。”秦嘉开玩笑的语气说,“忙着过二人世界呢。” 姜意心虚,这阵子确实没怎么干正事。 “放心,我有打算的。” “别太认真。”秦嘉劝她,犹豫的事情到底还是讲了出来。 “你知道桑卓吗,前几天我应酬听到的,她跟贺岭很多年,帮贺家做事,两人关系暧昧,前不久被开了。” 姜意也曾疑惑过,但男人不可能告诉她实情,她连问的想法都没有。 “知道,贺先生做事有他的考量。” “自打他对他舅舅出手以后,我越发怕你深陷,有钱人哄女人的手段很多的。” 秦嘉不是一时兴起,是因为桑卓被裁,流出不少风言风语。 那些二代们纷纷猜测,贺岭为了小娇妻清理身边的莺莺燕燕。 甚至还打赌下注,赌他们能多久分道扬镳。 更有不好的语言指向姜意。 “我没那么傻。”姜意轻笑一声,想缓和缓和气氛,“我只要他给我的,不论是钱还是资源,其他的不想。” 秦嘉来时就捕捉到她不同,浑身散发着热恋中才会有的粉红泡泡。 听她这样讲,秦嘉更加不信。 “不希望将来看你哭。” 姜意小口尝着菜品,脑中其实很难不去想以后。 可在秦嘉面前,自尊心作祟,她得表现的稳重些。 “那你应该看不到的,我不会。” “之前你让我查的那人,怎么突然跑国外去了。”秦嘉很巧妙地转移话题,不再谈论有关贺岭的事。 于昭昭的离开,姜意不觉得是件好事。 人走了指不定哪天又回来,她算不准的。 若是养精蓄锐卷土重来针对她,很麻烦。 “做贼心虚。”姜意不由得叹气,“背地里偷走工作室的设计,加上戴家垮掉,肯定得想办法。” 秦嘉蹙眉,总觉得事没那么简单,“那男的没跟着走。” “是么。”姜意这阵子没经历管这些,听她提起,反倒是打开了思路。 “追了几年的女人,蒋丞东能甘心?” “最好不要跟他们再有牵扯。”秦嘉提醒道,“你现在的身份,一举一动都会被外人解读。” 姜意点头,也清楚贺岭不会容忍她再去接触任何一个男人。 “两人拆伴,下半年的比赛岂不是泡汤了。”她思忖着,仿佛能想象到对方积压的怨气,“这样看,我什么都不用做,他们付出的计划就已经垮掉。” “在你身上,发生什么事都能迎刃而解。”秦嘉停下来,单手托腮,就这样盯她可爱的小脸看。 “你呀,命真好。” 只要不奢求太多,不无理取闹,不要求真心专一,留在大佬身边一世安稳,不成问题。 “目前看算好,除了不能再跳舞。”姜意神色淡然,发生那些惊心动魄的事,不敢告诉秦嘉。 叮咚! 手机上传来一条消息。 两人都下意识去拿手机。 姜意看到屏幕上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愣了一瞬。 “说曹操曹操到,蒋丞东约我见面。” 随后,她将手机丢到一旁,懒得理。 “他急了。”秦嘉条理清晰,分析着,“知道你和那人与贺家的关系,所以想走你这条路。” 姜意还在因被车追那事后怕,连忙又拿过手机联系老陈,以防万一有人跟踪她。 “别害怕,他比谁都清楚惹了贺家是什么后果,不敢随意把你怎么样。” 闻言,姜意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对方迫不及待再次发来消息:【我知道你的工作室地址,姜意,好久不见,别躲着我。】 看完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下一秒就将号码拉黑。 为了安全起见,姜意离开餐厅时还是叫老陈上楼,两人正好在电梯口碰面。 “麻烦你帮我找几个保镖。” 第五十七章 把这个人忘干净 老陈主动问起缘由:“出了什么事,需不需要告诉先生。” “你就说,怕大学生来骚扰我。”想必贺岭会懂,姜意也不多说了。 “是。” 这事不到两小时就办妥。 姜意担心一下午,没看蒋丞东真过来,但也不敢松懈。 贺岭从老陈那得知的消息,亲自来接她。 终于不用再神经紧绷,姜意开开心心上了男人的车。 知道他忙,这一趟本不必要来,还没开口道谢,就听他先开口:“非得工作吗?” 一句话,让姜意怔住。 似乎怎么解释都不算是完美的答案,只有告诉他不工作,男人才会舒心。 “先生之前不是同意的吗。”她的声音很没底气。 贺岭侧目,眼底只有淡漠,脸上未带一丝情绪,并不正面回答她。 “现在不合适,也不放心让你在外抛头露面。” 姜意对上他深不可测的眸子,抿紧了唇,眼眶泛酸,好似失去了唯一的自由。 不是她有多热爱工作,而是不愿单纯的在家做他的金丝雀。 “那aurora怎么办。”可怜又委屈的眼神盯着男人,心口像被石头堵住。 还在期盼他能松口,哪怕只是让她少去几天也好。 但贺岭收回看她的目光,“找人代管就是。” “那我呢?”姜意深吸了口气,不想与他争吵,却也傲娇的反问他,“要我一直在家吗,只能为先生一个人服务是不是。” “先生把我当什么呢?” 说着,眼泪往下滚,偏头看向窗外。 “对你不够好吗?”贺岭强势地拉女人过来,手臂圈住她腰禁锢在怀里,“把你当什么,你心里应该有数。” 姜意低着头,就是不看他,执拗的不回答。 她怎么敢猜贺岭把她当什么,算不上是相敬如宾的夫妻,她也没有话语权。 “抬头。”男人命令她,显然是真动怒。 视线渐渐因为蓄满的泪水而变得模糊,姜意不看也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寒意,微颤的双手终于揽上他的脖子。 “为什么,仅仅是因为怕别的男人骚扰我吗。” 她不愿贺岭是因为这个理由,若是别的万不得已的事情,她或许会好受些,会暂时安分守己。 “你不是也怕被骚扰才叫老陈找保镖?”贺岭轻嗤一声,握在女人腰间的掌心力道加重。 “姜意,你好好想想。” “老陈的身份,每日接送你去那破工作室,吩咐什么做什么,不够惯着你?” 字字诛心,姜意无从反驳,也意识到她过分占用他的资源,男人不悦了。 半晌,擦擦眼泪点点头,“知道了先生,我听话。” “近点儿。”贺岭猛地扣住她的后脑勺,送到他唇边来,“没说把你关家里一辈子。” 姜意也不知怎的,少了些气氛,就不是很想与他亲密。 即便挨的这样近,还是紧紧抿着唇。 男人才不会客气,吻上来撬开她的唇齿。 她本能的往后躲,没逃掉,下一秒就被拽回来。 贺岭很暴力的握着她的后颈,逼问她:“以前和那男人到什么程度?” “什么?”姜意看他猩红的眼,目光一滞。 恍然发现这男人很在意她的过去,以往的大度是装出来的。 “问你话。”贺岭腾出一只手来拿烟盒,灵活地取出一支烟衔在嘴里。 点火时,冒出一簇火苗,姜意张了张口,喉咙哽住。 静待男人抽掉半支,忍耐快达临界点,终于小声说:“与先生说过,没有不正当关系。” “再多的,就是练舞时牵手,搂腰,没别的过分举动。” 贺岭眯了眯眼,今日搞清楚她的腰伤具体是怎么来的,才知道她隐瞒了多久。 很厉害,演技也是一级棒,该送她去拍电影。 “以前关系很好?” 姜意连忙摇头,“没有,只是同学……” “把这个人忘干净。”贺岭吸完最后一口烟,往烟灰缸捻灭。 话说的冷若冰霜,不容置疑,也是不许她再想有关蒋丞东任何事情的意思。 姜意坐在男人腿上,早该意识到他可怕的占有欲,却今日才彻底体会到他的认真。 忽的脊背发凉。 “嗯,我会的。” 魂不守舍的回御山别墅去,贺岭抱她直奔浴室,动作粗鲁。 女人眉头蹙紧,湿软的唇被他含住,讲不出一句求饶的话。 他本就不容她反抗,大掌捏住她并在一起的两个手腕,很轻易的治服她。 姜意快疯掉,男人太过凶猛,带着强烈不满,一次又一次。 …… 这回过后,身体上又多了不少他留下的印记,过了三五天才完全消。 姜意对贺岭依旧贴心,乖巧,但他要出门应酬从不拦他,也不撒娇要他早回。 总之,像个提线木偶,男人要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包括晚上陪他泄愤。 甚至男人喜欢她酒后更放得开,毫不吝啬地又从国外酒庄运回来很多葡萄酒,都存在地下室负二层。 姜意算着时间,很快过去一周。 已经整整一周没出御山别墅,她常在楼顶的阳光房里看书,也不主动说要出门。 其实贺岭没有限制她的自由,要出门叫上老陈陪同就好。 只是她也不知自己怎么了,突然间变得对一切都不感兴趣,每日犯困,懒洋洋的什么都不想做。 咚咚! 齐嫂敲开阳光房的门,送茶水与毛巾进来,“太太,您真把这当桑拿房,当心温度太高中暑。” “没事,习惯了就好。”姜意脱掉身上半湿的浴巾,重新换上干的,又继续看书。 齐嫂放下东西就走,轻轻带上门。 姜意伸手去拿茶杯,手机屏幕突然亮起,瞥过一眼,又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 【蒋丞东出了车祸。】 看完,额前的神经猛的跳起来,手中的茶一不留神就洒到身上。 现在的情况,姜意不能发信息或打电话过去,她做什么小动作,贺岭都一定会知道。 信任本就不多,不能再做让男人怀疑的事情。 于是先记下号码,删除短信,当做无事发生。 但总忍不住去猜想,这事会不会与贺岭有关。 第五十八章 有点良心了 姜意才意识到,她对贺岭的了解太少。 日常相处时的他总带着无形的面具,对她温柔也好,强势也罢,都是他本人想展示给她的一面。 更多的,她无法窥探到。 蒋丞东本人现在如何姜意并不关心,只是默默在心里期盼,这件事和贺岭没关系。 半小时后,姜意回浴室去洗澡。 出来看齐嫂又在往衣帽间里摆放衣物首饰,脚步止住。 “买这么多,用不上。” 齐嫂能听出她的哀怨,也不劝解,这事不该她管。 “先生惦记您,说吃穿用度不要省。” 姜意倚靠在门框,双手环在胸前,好笑道:“定制服装珠宝上都有他的名字缩写,与我本人又有多大的关系?” 男人不仅控制她,也将她当做他私人所属物。 “只有狗牌猫牌上才有主人的名字和联系方式。”姜意很轻松的说出这句话,面无波澜。 “您一定是误会了。” 姜意轻笑,不反驳,也不在意,转身回到卧室去。 这才看到手机上有和何淮淑的消息,说下周来渝州,约她见面。 她果断答应,心道总不能连女人间的社交都断了。 晚上,贺岭回得早。 姜意刚吃上晚餐,又放下筷子迎接他,“先生今日没有应酬?” “不必要,就不去了。”贺岭往餐桌边坐,抱她来怀里,亲手喂她喝汤。 看女人屏息凝神,小心瑟缩的模样,兀自笑了声。 也没把她怎么样,这样害怕他。 “说过了,不限制你的自由。”贺岭放下碗,亲上她的唇,蜻蜓点水的一下便松口。 “何小姐约我下周见。”姜意如实告诉他,并不想再无端惹出麻烦来。 也不是恳请的语气,只是通知他,贺岭垂眸,打量这张瘦了一整圈的小脸,“不许在外喝酒。” “知道了。”姜意低眉顺眼,男人怎么要求,她就怎么做。 既然得不到尊重,就顺他的意。 “我吃饱了,先生。”姜意想走,没有想陪他用餐的意思。 贺岭掌心按女人大腿根,指腹摩挲着,“不能多待一会儿?” “怕影响您吃饭。”她终于主动抱他的脖子,奉上香吻,“已经洗过澡,在房里等您。” “去吧。”贺岭无奈松开,放她走,视线落在她背影上。 顺手燃上烟,不怎么想吃这些家常菜,于是叫了齐嫂去重新做西餐。 等待时看家里的监控,小东西什么异常举动都没有。 没去地下室做衣服,甚至连院门都没出过。 “先生。”老陈突然带着证件进来,放到桌上让他过目。 里面有姜意的护照和签证。 “嗯,下周我独自飞洛杉矶,不用告诉她。”贺岭扫一眼,看证件照上的人,清纯可爱,眸中多了几分柔情。 “是,还有学校的费用和太太的资料已经给对方发过去,明年能拿到学历证明。”老陈继续交代。 贺岭徐徐吐出烟雾,关掉监控,忽然觉得抽的很没劲。 给他买手卷烟的女人最近不怎么费心讨好他了,就为那破工作室。 他本意是想她过得舒心快乐,但渐渐脱离,多少件烦心事都是因它而起,太不值得。 可惜女人不懂,没苦硬找苦吃。 “贺涵之怎么样,安不安分。”贺岭灭掉烟,起身拿来一瓶xo,开了倒上。 “在学语言,没听夫人说她闹。”说完,老陈去取冰块来,替他加上。 贺岭抿上一口,视线望向楼梯的位置,“我不在,好好照顾那没良心的小东西。” 知道他出差去,女人定不会主动打来电话,索性先交代好。 “她想要什么,想去哪都不用管,她家里若有事,不用来问我,多帮衬着些。” “明白。”嘴上说着明白,实际老陈一点也不明白。 往年贺岭不管到哪,都是他跟着,突然让他照顾女人,一点不在行。 宁愿和这位少爷驰骋商界。 —— 用过晚餐,一杯酒见底。 贺岭上楼洗漱,看女人进来送睡衣。他没穿,只是围了条浴巾在腰间,转身坐在洗手池,拉她离他近点。 “先生……”女人叫他叫得又娇又媚,似乎是想他快点进入主题,好早些放过她。 小手也去解他腰间的浴巾,小心扯下来。 看到结实的腹肌,完美的人鱼线,目光再下移…… 姜意倒吸一口凉气。 贺岭敛着眉,掌心扣在她背后,“不喜欢,例行公事?” “就那么生气?”男人没好气地问,重新围上浴巾,捧住她的脸,“忘了是谁给你揉腰,是谁担心你的安全,嗯?” 姜意对上那双深沉的眼,“没忘。” 他已经做得够多,只是她没安全感。上一份工作就是他搅就搅黄了,这次也是。 那以后呢? “乖乖的,将来有很多机会。”贺岭轻吻她的唇,又伸手抚她的头发。 知道时间太久她不会愿意陪他出国,何况出差辛苦,他有资方要见,没太多精力照顾她。 “嗯,听先生的。”姜意靠在他胸口,感受男人平稳的心跳。 贺岭抱她回卧室,只是相拥而眠。 夜里恍惚听到小姑娘在哭,也不知在哭什么。一把将人拉过来,压在身下。 抹掉眼泪,亲吻她的眼角。 “不睡觉,哭什么哭。” 慵懒迷人的嗓音,让姜意更收不住眼泪,小声啜泣着回答:“做噩梦,梦见先生出事。” 贺岭趟回去,手臂用力捞她趴在自己身上。 搂着她的细腰,摸着软弹的肌肤,没了睡意。 “出了什么事。”盯她看,唇角微微上扬,感受到泪水的湿润。 好奇怎么哭得这样伤心,指腹替她擦掉眼泪,“担心我?” 姜意点点头,的确是担心,毕竟男人是她的保护伞,为她付出很多。 “梦见先生被警察抓,要坐牢。” 贺岭惊讶,轻拍她的小脑袋,笑意更浓,“我又没犯法,哪儿那么容易被抓。” 姜意哼了声,不想了,在他怀里闭眼,“先生没做就好。” “小东西。”贺岭唤她,带着一丝宠溺,也不管她回不回应,“有点良心了。” 第五十九章 多久回来 男人没折腾她,姜意一觉睡到中午。 与往常一样起床用餐,下午找了本悬疑小说去楼顶“蒸桑拿”。 沐浴阳光的感觉很好,但在炎热的夏季,待不到一小时就得下楼洗澡。 由于没法工作,她闲的又开始学烘焙,学了几天,彻底意识到她天生不是做吃的料,索性放弃。 再次闲下来,白天终于意识到贺岭昨夜没回家,连忙拉住齐嫂询问。 然而齐嫂俨然一副提前得知的模样,告诉她贺岭到国外出差,留自己和老陈照顾她。 姜意怔了怔,又问:“多久回来?” “不清楚,先生没讲。” 他们这段时间闹不愉快,姜意能感受到贺岭也不比她好受,但心中的芥蒂在那,一时半会消不了。 “我真的错了吗。”她自言自语,“人总会有年老色衰的那一天,不抓住点什么,怎么活下去。” “先生不像是始乱终弃的人。”齐嫂回她。 两人说话不在一个频道上,姜意只是笑笑,“谁说女人身边一定要有男人。” 齐嫂不敢顺着她讲了,这若是传到男主人耳朵里,必定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陡然觉得,越是平静的家庭,越是暗藏汹涌。 好的时候是心尖上的宝,不好的时候,说不准。 “您没事可以出去走走。” “嗯。” —— 姜意只想过安心的日子,即便贺岭出差,也没有在见何淮淑时喝酒。 两人不过就是约了餐厅吃饭,逛街,喝下午茶。 何淮淑看老陈一直保持两米左右的距离跟着她,低声道:“贺大少爷都把老陈派来做保镖了。” “嗯。”姜意总觉得除了保护她,还有监视她的意思。 何淮淑亲昵地揽住小姑娘的肩,凑到她耳边去。 “老陈跟贺岭父亲多年,后来跟着他做事,不仅仅是司机,还是过命的主仆关系。” “看来我得和先生讲,不要大材小用了。” 上次贺岭说,老陈这样的身份,派来跟她已经够惯着她。 今日从何淮淑口中得知更深的缘由,姜意有种不配得感。 老陈找的那两个壮汉就挺好,只是她不去工作室,现在留在别墅看院子。 “傻不傻,这是他愿意,不愿意的人,闹翻天也不理。”何淮淑太了解贺岭,这少爷脾气差还挑人,谁在他身边都有气受。 相处时,倒真觉得姜意是好脾气,与他互补。 “先生包容我,我很知足。”姜意淡然一笑,已经很清楚自己的位置。 何淮淑懂她的小心谨慎,留在身份不对等的男人身边,不是件容易事。 沪州一别,王规崇突然销声匿迹,知道贺岭来真的,这回也不敢带她乱玩了。 吃过晚餐,就好好将人送回去。 姜意刚进家门,就看到又有汇款消息,没数具体几个零。 贺岭的钱,在她这里只是数字。 何淮淑一走,姜意重新过上不出门的日子,时间一长,也觉得索然无味。 半月过去,男人并未回国,但朋友圈更新了两张在欧洲的风景照。 不知是哪位美人在他身边做向导,看了两眼,又关掉。 突然间想起蒋丞东出车祸那事,姜意去阳台拨了那串给她发信息的陌生号码。 “姜意?” 对面接通很快,她听见邹晨的声音,轻嗯了一声。 “我身边没人。” 提醒他有话可以直说,邹晨坦白道:“上次你身边那个司机约蒋丞东与贺岭见面,他从茶室返程的时候就撞了车。” 出事出得未免太巧,姜意听得心惊肉跳,但不敢妄下定论。 “他现在人怎么样……” “还在icu。”邹晨沉默半晌,语气很轻,“贺家人太可怕,你好好照顾自己。” “我会的。” 两人难得这样心平气和的讲话,姜意只字不提贺家,很懂分寸。 “记得删掉通话记录,我不想你受到伤害。”邹晨最后说完这句,果断挂了电话。 姜意坐在阳台的沙发上,猜测贺岭见蒋丞东的缘由。 算不准只是因为他们曾经的关系,还是男人知道了什么。 但警察并未找贺岭,说明是单纯的车祸,与他无关,她不担心。 不该她管的闲事,她更不问。 —— 一晃又是半月。 姜意怀疑她吃胖了。 看镜子前的自己,脸圆了点,腰间的肉变得更软。 许是男人不在,不需要太消耗体力,每天精气神十足,喝茶养花或是看书,悠闲自在。 可这样多天,因为时差,因为想到贺岭的忙碌,她一通电话都没打过,信息也只有寥寥几句问候。 姜意想,再久一些,她就该习惯了。 远在国外的贺岭今日落地斯德哥尔摩。 见到戴女士,两人相顾无言。 住过两年的庄园别墅,花草都被照顾的很好,但在他走后就再也没备茶叶。 “喝咖啡吗?”戴琦珍不是询问,已经起身去做手冲,“怎么想起过来。” “从慕尼黑来不远,看看就走,不打扰您太久。”贺岭坐沙发上,看母亲的背影,“身体还好?” “嗯,还好。”戴琦珍平静地回答,沉默到一杯咖啡做好,放到他手边。 “过来谈生意?” 贺岭微微颔首,尝一口表示礼貌,“已经谈妥,准备回国。” “你舅舅联系过我,他想过来。”戴女士目光柔和,却带着疏离。 也清楚贺岭会不准,又补上一句:“我没同意,涵之要上学,不希望有人打搅,何况他带着妻女。” “忘了和您说,我已经去了洛杉矶。”他晦暗不明的眼神落在母亲的脸上,深知她的内心是很想见亲人。 很可惜,不能如她的愿。 戴华振出国前揽了一笔钱,后又卖了股份,应当是打算在这边再做生意。 而贺岭要的不是逼他出境,是彻底挖空他。 戴琦珍迟早会有知道的那天,提到洛杉矶,算是提醒。 “你不肯放过他,为什么。”女人再也不淡定,“分明都离你那样远,再也不会威胁到贺家。” 贺岭低笑,见母亲情绪激动,按住她的肩,好声好气道:“野心太大,养虎为患吗。” 第六十章 很漂亮 论亲情,他与戴华振之间并没有。 一直抱着贺家吸血的人,眼中只剩利益。 造成如今的局面,完全是戴华振不知满足,不收敛。 贺岭对他没有半分负罪感。 “我又没有要他的命,您紧张什么。” 戴琦珍眼眶微红,保养很好的那张脸上,眉头蹙紧,满是不甘。 “你一直恨戴家,恨我们所有人是不是。” 贺岭在室内毫无顾忌的点上烟,回道:“您哪里得来的结论?和父亲结婚多年,您永远向着娘家,我从未说过一句不好。” “那年祖父落马,之后,戴家人照样过得滋润,功劳属谁?”他笑,手指尖的烟灰自然地掸到桌上的咖啡杯里。 戴琦珍再仔细看儿子,他的态度,将冷血二字描绘的淋漓尽致。 她的确无法反驳这些事实,但与她有感情的,是一起长大的戴华振,而不是她与名义上的丈夫生下的贺岭。 “你走吧,不要来再见我。” 自知凭三言两语没法改变,戴琦珍背过身去抹泪。 “麻烦您照顾好涵之,她是您女儿。”贺岭与她之间稀薄的感情,不至于为她的话难过,唯一要麻烦的,也就这一件事。 “调理身体的中药会一直按时送过来,有时间,记得让她回国看中医。” 话毕,不论她听不听的进,贺岭都不愿在这个压抑的空间里多待,出门上车,直奔机场。 —— 姜意总觉得是不是太闲导致的,心无波澜,睡眠极好。 一觉醒来到第二日中午,扎了个马尾辫下楼用来午餐,穿着的格子连衣裙也懒得换了,戴上一顶草编帽就去后花园里浇花。 最近绣球开得正好,连成一整片紫色的花海,齐嫂总说让园艺师来干,她偏不。 觉得能静心,干活一点儿也不矫情。 但齐嫂怕她中暑,哪里敢撒手不管,愣是打着伞跟在姜意后头,替她遮太阳。 “太太,先生回来看您晒黑了,该拿我们是问。” “是我要做的,放心,他怨不得你们。”姜意抱着水枪,裙摆总避免不了会湿。 她抬了抬小腿,又往前去,“你看,凉快着呢。” 女主人笑的很甜,齐嫂总觉得她哪儿不对劲,过不了多久,这花儿浇完了,就该去泳池边发愣。 “天气热,当心生病。” “生病每日就是睡觉,昏昏沉沉的什么都不用想,活着不累。”姜意轻叹了口气。 不知男人多久会回来,试想如果她不舒服,应该不会烦她的电话骚扰吧。 齐嫂这下算明白,女主人嘴上不说,实际盼着男人回来。 “太太,今日做spa吗?” 姜意摇头,静静浇完花,穿着拖鞋的脚丫也湿了,“我去洗澡,明天再做的,顺便叫美容师一起过来。” “哎,好。” 她将水枪递回给齐嫂,转身的瞬间,眼前赫然出现男人的身影。 黑西裤,白衬衫,袖口整齐地挽到小臂,双手插兜,慵懒又不失贵气。 离了好几米的距离,姜意以为自己眼花出幻觉。 但高大挺拔的男人却向她迈步,眼中含笑,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姜意心脏仿佛漏了半拍,大步奔向他的位置。 不敢信,贺岭就这样悄无声息出现在院子里。 “先生,您回来了。”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盯着男人看,主动握他的大掌,感受到他炙热的体温,心跳频率异常快。 “嗯。”贺岭摩挲女人的手,瞧她长肉了,脸型更加饱满。 顺势揽过她的腰,贴上她柔软的身体,低沉的嗓音落在她头顶,“想不想我。” 积压的所有情绪在这一刻涌上来,姜意眼眶发酸,喉咙哽住,讲不出讨好他的话。 只是抱着男人,脑袋蹭他的脖子,烈日当空也不觉得热。 “先生过得好吗。”姜意抬头,踮起脚吻他的薄唇,完全是本能反应。 贺岭眉梢上挑,双手将她打横抱起,听女人尖叫,直奔主卧。 姜意在外弄脏的裙子被男人剥下扔掉,唇齿被他堵住,小猫似的,受到主人的爱抚,又忍不住拿爪子挠他。 “一月不见,还是这么厉害。”贺岭单手扣着她的腰,另一手将床上的西裤和衬衫推到床下去。 影响发挥,好多腾出点空间来。 女人喘息声很重,眼底蓄着晶莹的东西,叫先生轻点。 他轻不了,反倒更加强势粗鲁,捏她的软肉,咬她的锁骨。看她心悦臣服,狠狠吻上她的唇,握紧她颤抖的双腿。 休养生息这么久,突然的冲击力让姜意快要疯掉,又哭又喊,掐他挠他都不管用。 男人索性把她抱走,去阳台,她喜欢躺的那个沙发上。 “先生——”姜意声音沙哑,瑟缩地往他怀里钻。 “看看小意养的花。”贺岭令她背过身去,双腿分开坐他身上,手掌扣着她的小腹,另一手伸去轻掐住她的脖子。 “很漂亮,和你一样漂亮。” 看不到的脸颊已然一片绯红,姜意握着他的手臂,大脑中一片混乱。 记忆中,这是第一次听到男人夸她漂亮。 温热的掌心下移,他的唇凑到她耳畔,亲她的脸,汗液与眼泪掺杂在一起,一并吞入腹中。 姜意不用再想,男人在国外定是没碰别的女人。 身体自然而然的迎合他,侧过脸来向他索吻。 贺岭完全掌控着节奏,不轻不重地亲她,感受她的每一处细微的变化,太令人上瘾。 太阳渐渐落下,姜意只觉得骨头都快要散架,睡意朦胧的双眼,快要不对他聚焦。 男人带她去浴室,洗过澡,抱着香软的女人回床上,“睡吧。” “先生不要走。”姜意攀着他的臂膀,模糊不清的喊,“陪陪我。” “不走。”贺岭伸手捋开黏在她脸上的头发,又吻她的额头。 分明像小孩子一样缺爱,想要陪伴,嘴总是硬的,什么都不与他讲。 恍惚间,贺岭抱她抱的更紧。 “热……”小祖宗又嫌他,挣脱出来滚到另一侧去。 贺岭精神十足,替她盖上被子就起床出了房门,轻轻关上。 第六十一章 会累坏 时间还早,贺岭穿上睡衣,到楼下客厅坐。 燃上烟,满脸的餍足。 小姑娘经不住他折腾,怕是一觉要睡到晚上,便不急着叫人准备晚餐。 五分钟后,老陈进来,将他最近忙碌的成果交给贺岭。 “都办妥了?” “厂房办公楼以及员工已经安排好。” 贺岭接过文件袋,放茶几上,很放心他办事,不需要再检查。 “那小子怎么样?” 出差这段子日,都快忘了蒋承东这号人。 一月前,若不是他骚扰姜意,贺岭完全不需要亲自见,可还是为女人的安全着想,与他约谈。 见到才知,对方也不过是个毛头小子,三两句威胁就全数交代。 怎么计划的,怎么成功又怎么看姜意跌入谷底,说的清清楚楚。 “转普通病房了,没性命危险。”老陈如实回答,“至少一两年,他无法再骚扰太太。” “别让她知道,不要让她再搅进去。”贺岭眯了眯眼,往沙发背上靠。 “是。” 亲密过后,裸露在外的肌肤尽是女人留下的暧昧痕迹,贵公子一点不藏着,胸前的扣子散开,能清楚的看见抓痕。 带她出差,大多是老陈为他准备的行李,返程时避孕用品用完,老陈心里也门儿清。 今天上楼的那几个小时,已经将监控切断,刚才重新连接。 老陈思索着家里还需不需要补货,就听贵公子慵懒地开口:“愣什么,没事做?” “有,我先走了。” 逃荒似的跑掉,看他的背影,贺岭没由来的发笑。 —— 几小时后,听见楼上窸窣的脚步声。 贺岭关掉电脑,继续悠闲地喝茶。 女人睡眼惺忪的下来,只穿了件粉色吊带睡裙,看得他眉头一紧。 布料稍有些透,隔着些距离都能一览无余。 姜意愣了愣,小步走过来,“我还以为先生去忙了。” 贺岭伸手抱她,柔软的身躯搂在怀里,不想放过她,“是你不让我走,忘了?” “真不记得。”姜意垂眸,平静地捧他的脸看,“先生不在家,做梦都是一个人。” 说得挺委屈,贺岭温和的目光落在她唇上,大掌扣着她的腰。 “还累不累,腰疼不疼?” 姜意摇头,没完全清醒的状态,感受到男人反应,没骨头似的挂在他身上,不想动了。 “小意,看看这个。”贺岭顺手拿来茶几上的文件袋,交到她手上。 她好奇地拆开,半晌才反应过来,“给我的?先生注册了公司?” “嗯。”简短的回答,看她惊喜的表情,贺岭唇角微翘,“没有多大回报的事,做了没意义。” 姜意懂了他的意思,是他想给自己更好的。 这一刻,更意识到他的掌控欲并不仅仅只是将她养成金丝雀。 “谢谢先生。”姜意小心翼翼装好,放回去,转身搂住男人脖子,“对不起,是我误会您。” 前阵子的怨气早已消散,不论他做不做这件事,她都认命。 但贺岭总为她想,这份心意难得。 “不生气了。”男人声音很轻,带着哄她的意思,指腹又摸到她的脸颊,擦她微润的眼角,“哭什么,下午还没哭够?” 姜意破涕为笑,眼角跟着弯起来,“没哭够,先生是不是打算让我哭一整晚。” 说着,眼神不自觉去看他的胸脯。她留下的印记很明显,但她没想改。 “您喜欢我这样,对不对?”男人的征服欲自然也很强,没说过,姜意猜得到。 贺岭饶有兴致地睨着她,双手托住她的臀部,抱着她起身径直往楼上去,“瞧瞧你总在阳光房做什么。” 没得到回应,却能感觉到男人心情极好。 姜意脑袋贴在他颈间,软软地开口:“看先生的书,想先生。” “好一个睹物思人。”贺岭打趣她,轻拂她的后背。 到楼顶去,推开门,满是阳光的味道,开了空调才往沙发上坐。 姜意横跨在男人腿间,主动吻他的唇,不否认今日的心动,除了与他亲密别的什么都不想做。 贺岭扯掉碍眼的睡裙,雪白的一片感观极好。 女人浑身都散发着茉莉的清香,细闻,更上瘾,掌心扼住她的后颈吻到最深。 姜意摇摇欲坠,攀住他的脖颈,指甲掐进他的肉里。 下一秒男人就翻身将她按进沙发里,听她惊呼,嗓音又渐渐变得细软绵长。 …… 时间太久,已经不记得几次。 姜意头枕在男人大腿,喉咙干涩,没力气撑着身体爬起来。 “好好休息几天,工作不着急。”贺岭摸着她的头发,轻声嘱咐,“有不懂不会的找老陈办。” 她嗯了一声,又累又饿,扶着沙发想起来,脑袋发晕,稳稳跌回男人怀里。 他的胸口还是滚烫的,侧脸贴上去,浮起一抹羞怯。 视线落在地板上,两人的衣物胡乱丢,这里一件那里一件,摸到沙发边缘一片湿,姜意不好意思地闭上眼。 “先生之后还要忙吗?” “不想我走?短时间内不需要出国。”贺岭抱起女人,回浴室拿上浴巾替她披上。 “不想。”姜意小声道,双腿圈着他的腰,下巴搭在他肩头,“我饿了。” 男人迈步带她去餐厅,齐嫂早已准备好晚餐离开。 此时,偌大的餐厅里只有他们。 姜意被放到餐桌上,男人紧握她的胯骨,低声问:“要吃什么。” “您,您放我下来呀。”鼻腔里满是食物的味道,太香,她此时觉得自己就像饿了三天三夜的饿死鬼。 贺岭也是,不过是馋她,馋得要命。 “好。”男人拉过装牛排的餐盘,抱她坐他怀里,双手扶着她的腿,“吃吧。” 姜意身体僵住,嗔了一声,小脸发白,又拧着眉求他:“先生能不能放开我……” “不影响你。”贺岭盯着她的背,过会儿燃上一支烟,表情松弛。 她作罢,斯斯文文的用餐,只敢小幅度动作,也不敢吃太多,怕一不小心就会吐出来。 “好吃吗。”烟雾弥漫,男人凑到她耳边,轻咬她的耳垂。 姜意切下一块来喂给他,不想再当他的食物。 “先生尝尝,不要再盯着我了,会累坏……” 第六十二章 哪次没依你 来来回回这样反复折腾她,贺岭哪能不知道她累。 然而亲口听女人说“会累坏”,他掐掉烟,腰部猛地用力。 姜意闷哼一声,委屈的眼神回头看他。 深知男人的想法,他根本不懂得收敛,没打算放过她。 “先吃饱。”贺岭退出去,让她自己坐。 等腰间重新围好浴巾,掌心又按在她头顶,看她温顺的模样,简直太乖。 “好了,不闹了。”贺岭俯首吻在女人额头,耐心的语气跟她讲话,“明日有事,没空管你,想出门就去吧。” “能跟先生一起吗。”姜意低声问,蹭蹭他的胳膊,也没个理由。 多日不联系,生怕他跑掉似的。 贺岭脸上挂着淡然的笑,又听她说:“差点以为先生到国外,就和上次一样久。或者,索性不回来了。” “没说丢下你。”他也清楚,两年长不长短不短的,但对有牵挂的人来说,不一样。 “小意,以后我不会一不吭声的走。” 姜意心口泛酸,低着头,湿润的眼眶只对着餐盘。 她总是想去相信男人的承诺,但都是说不准,也握不住,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无形的丝线总将她往他身边拉,许是因为感受过他的好,就再也受不了冷落。 一丁点冷淡也不可以,她会受不了。 却也不能祈求他改变,要他满眼只是自己。 “与先生冷战的时间,想补回来。”泪水从眼角滚下来,姜意小口咬着牛排,忍耐着不发出声音。 贺岭何等的聪明,不等她装上几分钟,就已经递过来纸巾。 “又哭,不听话吗宝贝。” 油腔滑调的,太不像他。姜意一抬头就对上那双深邃的眸子,看到她的倒影,不知他是否是真心哄自己。 “补回来,不许哭了。”贺岭捏捏她的脸,胸口发胀,迫不及待再次点上烟,猛吸几口。 以往真不太会哄小姑娘,尤其是小他这么多的,心思太难猜。 今时不同往日,身边的小东西身体和心理上都脆弱的很,一不留神伤到她,很难哄。也像娇嫩的山茶花,很难养。 “晚上不碰你。”贺岭的嗓音有些沙哑。 姜意不动声色地吃东西,喝奶油蘑菇汤,又尝几口提拉米苏。 快把肚子填满,终于回头看他,“说好了不碰我,先生不许反悔,不许不讲理,也不能趁我睡着的时候下手……” 越说声音越小,害怕他又讲自己要求很多。 贺岭待指间的烟燃尽,按到烟灰缸里碾灭,“哪次没依你?” “不记得了。”姜意傲娇地回他,猜男人没胃口,起身准备去厨房,“先生吃面吗,这个我会煮。” 贺岭拉住她的手,抱在怀里,“换身衣服,陪我出门。” “嗯。” 四十分钟后,老陈将他们送到市中心的鼎香记。 上楼进包厢,叫上两碗蟹黄银丝面,配一壶雨前龙井。 姜意在家差不多吃饱,这会儿看贵公子用餐,不经意间又觉得饿,于是就变成两人一同吃面。 之前没与他来过这,不知道他有这个喜好,今日,暗暗记下。 —— 第二日,贺岭先去汇裕,姜意便在车上等,继续做旅游攻略。 上回以为没机会再和他去,这事暂时搁置了,现在又捡起来。 约莫等了一个多小时,还不见男人回来。 姜意揉了揉眼睛,关掉手机,问老陈:“开公司和工厂的事,先生什么让你时候办的?” 老陈沉默片刻,“先生与姓蒋的见面那天。” “哦。”听到他的态度,姜意肯定了他们之间的谈话一定不愉快。 “谢谢你。” “是先生的要求,你不用向我道谢。”老陈对她还是冷漠,不像贺岭的转变,很大。 他只做份内的事,不该讲的不讲。 “你帮我不止这一件事。”姜意倚靠在后座,试探道:“先生身边需要得力助手,而我不过就是个闲人,不如我与他讲,还是让你跟着他。” “不必说,先生不会放心陌生人接送您。”老陈斩钉截铁。 一点也没给她揣测或拒绝的机会。 “那两个保镖,先生也没有说不行让他们走。”姜意还记得何淮淑的话,也不把老陈当普通司机看,“只是觉得,你跟他应该更顺心。” “没事倒好,要是万一有什么,很麻烦。” 这话,姜意听得哑口无言。 也无从反驳他,事实就是如此。 贺岭的好意和决定,她只要接受,不需要她拒绝。 “我明白。”姜意靠着闭目养神,不再问了。 很快,男人回来,去茶室见人。 顺便把小东西带到楼上,藏在隔壁包间。 姜意没来过这家,但也没问他为何不去常去的那家,自己做自己的事。 之前的工作室群聊里,没一个透露消息的,她身为老板,将他们“怒斥一通”。 程安娴第一个跳出来解释:【黑西装司机不让说的,不能全怪我们!】 前台小琪:【对,而且他也没说很具体的,就是某一天突然来通知我们,工作室要扩大规模……】 程安娴:【本来只是以为换个稍微大点的地方,毕竟要放好几台缝纫机嘛,谁知道新厂房大到都能在里飙车了。】 姜意只看了场地面积的数据,没去现场,并不能真切的感受到到底有多夸张。 群里的氛围很好,她消失的这段时间里,虽然没在里面发言,但总有人私下问她过得好不好,这份心她一直记得。 盯着手机频幕,又有一条新消息。 设计师:【新品打样已经完成。】 【等我回来。】郑重地发完这句,大家立马炸了锅。 程安娴:【真的假的?不是逗我们玩吧?】 运营小张:【想你啊,姜总!园区外有家牛肉火锅很好吃^_^】 小琪:【姜总,他不是想你,就是想蹭饭,别上当!】 姜意看得心底泛起暖意,回道:【明天见。我请客。】 分明没有多久不见,却总感觉她离开了很久,错过了很多事。 咚咚! 门从外面被男人推开,认真的眸子盯着她看,“过来,带你见几个人。” 第六十三章 不是剥夺权利 姜意低头,看自己今日简单的着装,稍有些拘束,“很重要的人吗?我怕会给先生丢脸。” “不要紧。”贺岭来牵她的手,给她自信。 男人显得有些正式,姜意莫名紧张,握着他温热的手掌,像小孩依赖大人似的,犹豫着不敢大胆走。 隔壁几位等候多时,才迎来瞧着很年轻的女孩。 姜意随着贺岭进去坐,这才知晓,一位是着名经纪人,另外两位是国际知名服装设计师,重金难求。 男人亲昵地揽住她的肩,让她不必太紧张,有什么想法,该怎么谈就怎么谈。 交代完,他便出去,迈步进最后一间包厢。 “这么忙,还惦记着小娇妻。”季风在窗边吸着烟,回头看贺岭,笑得诡谲。 他迈步上前,同样点起烟,“既然国外的事暂时解决,家事一样得解决。” “从前你不会为女人做事。”季风直言,毫不夸张地讲他这人的缺点,“以你的新鲜感,抽身离去,小姑娘怎么过。” 暂时没想过这事,贺岭保持沉默。 “王家的事闹大了,也是为她吧。”季风没想到他胆大到在国内就对人动手,事情过去一月有余,但传闻不减。 王家人将公子哥送走,养精蓄锐,是个明智的办法。 但就这么个独子,迟早会接回来。 “他们不敢怎么样。”贺岭不急不缓地吸着烟,看烟雾飘散,眸中不带任何情绪,“王家的美术馆,以及古董珠宝店,都在帮人变现。” 季风低笑,“看来你已经掌握证据。” “不然,怎么能有源源不断的钱来养败家子。”贺岭心中自有打算,叫他来,目的也是为此。 “给你,大功一件。” “好一招借刀杀人。”季风同他十几年的交情,深知他定是有把握了。“不过我没打算走仕途。” “你父亲的话,你何时忤逆过。”贺岭轻拍他的肩,“想反抗,你就不会回国。” 季风也沉默,安静抽完手中的烟,再燃上一支,仿佛抽的不是烟,是愁。 “不急,再玩个一年两年,也不是不行。” 贺岭对检举王家这事有信心,大可以另找旁人去做,首位选择还是季风。 两人捆在一条船上,才能真正互利互惠。 “呵。”季风蓦地笑了一声,“你和小姑娘待久了,耐心变好了。” “年纪小,不该宠着吗。”谈起她,贺岭浮起淡淡的笑意,“你慢慢考虑。” —— 返程回家时,姜意兴致勃勃讲着她的谈话内容。 不仅确定了代言事宜,和设计师的沟通也很顺利。aurora这么快从小工作室变成大公司,简直如做梦一般。 男人帮她办好一切,她的感激都写在脸上。 然而开口问出的,却是花了多少钱。 贺岭眸中含笑,拉女人到怀里来,“几个亿,具体不清楚。现在知道你多贵了么。” 姜意怔住,几个亿就这样轻飘飘说出来,当真吓到她,就连讲话都有些哆嗦。 “谢……谢谢先生。” 可有喜也有忧,试想万一哪天赔了,她亏不起。 “安心当你的老板,其他的不用管。”贺岭将她的想法摸得透彻,自然是要替她善后。 虽与本心背道而驰,但姜意总归是不用再担心她的将来。 男人很大方,即便分开,她热爱的事业一定会留给她。 “为什么?”姜意第一次斗胆开口问这个问题,搂着他的脖子,紧盯他深褐色的瞳仁,“是因为先生想让我开心,还是别的……” 不敢提喜欢二字,怕得不到想要的回答,于是戛然而止。 贺岭啵一口她香软的唇,“怕你躲在家里哭,又要闹,没那么多时间精力哄你,明白了?” “喔。”姜意垂眸,小手攥着他的衬衫,“先生只要我乖。” 多的话,不说他也明白。 “改掉胡思乱想的毛病。”贺岭抓来她的手,握在掌心,看她委屈的小表情,不太温柔的吻她。 姜意唇被男人咬,彻底不敢乱想,只要出发点是好,她可以不在意细节。 到家已经是晚餐的点,贺岭接了几个电话,在忙。 她独自吃饭,又见男人进书房,识趣的不打扰。 第二日亲自去工业园区看到带有aurora的logo墙,才意识到这个工程量有多大。 贺岭居然叫人一月办好,太令她惊讶。 老陈带姜意去她的办公室,简单介绍了公司规模以及运营方案。 最后告知她,先生让她做幕后老板。 公司配了专业团队,目的是帮她赚钱,盈利分红会进她的口袋。 姜意恍神,思忖片刻后问老陈:“决定权不在我手上么。” “不,您可以随意调整公司内部的不满之处。”他耐心解释,“先生只是怕您没经验,并不是剥夺权利。” “事情有人代管,我来做什么呢,等着数钱吗。”姜意轻笑,恍然明白贺岭给的东西,前提是在她轻松的基础上。 “其实也挺好,就是我的存在有点像旁观者。”她难以言喻,一边感激,一边却有些想念那个小工作室。 那个他嘴上嫌弃,又来接自己的写字楼,在她看来已经很好。 “您别多想,这样管理更方便,您也不会太累。”老陈提醒道。 姜意嗯了一声,郑重接下这份好意,收起所有重要的文件以及房产证,才问:“先生今日做什么。” “见替代桑卓的人。”老陈如实回答。 “好吧,我答应了聚餐,晚上要晚些回去。”姜意索性不管别的了,坐下仔细看准备好的报表。 老陈见状也不再打扰,出去向贺岭转达她的话。 姜意订好那家牛肉火锅店的包厢,丢开手机不管,忙碌到快下班的点才过去。 几人不用加班,已经提前到了。小张带了酒过来,为了好好庆祝,又不想让她太破费。 程安娴差异地瞅了一眼他手上的酒瓶,“吃火锅喝威士忌?你早说,我就带别的来了。” 姜意笑笑,起身去店外,找到今早放在车上的香槟进去。 随意从贺岭的酒窖里拿的,不知是什么品牌什么价格。 “还是我喝我的吧。” 第六十四章 别被发现 有主心骨在,餐桌上的气氛逐渐好起来。 但一瓶根本不够,中途姜意又让老陈送了两瓶来。 几人一瞧就比她酒量好,喝得她到缴械投降。 散场时,尚且还有些理智在。姜意准备在外透透风再回,走出火锅店却看到半开的车窗,以及笔直站在车边的老陈。 无疑是贺岭来了。 “先生。”她小步走过去,开车门,下一秒跌到他腿上坐。 像极了刻意投怀送抱。 “您怎么来接我也不告诉我。” 绵软的声音,加上送到他嘴边的吻,男人耐着脾气,接过她手中的包和手机,丢到一旁。 “喝了酒就闹腾。”贺岭觑她一眼,没骂她。 知道怎么教训都只会哭,第二天醒来照样什么都不记得。 “我没闹。”姜意搂着他的脖子,等男人关上车门车窗,放下私密隔屏,才踢掉脚上的高跟鞋,找到舒服的姿势坐他腿上。 浑身软得不行,紧贴着健壮的肌肉,心脏扑通扑通地跳。 再看他冰冷的眸子,一点儿不惧。 “先生是不是想我,所以……来接我。” 女人歪着脑袋,小鹿似的眼睛,里面装满期待。 今日穿的真丝连衣裙又薄又透,能准确感知到她的体温,更能一手触到滑嫩的肌肤。 贺岭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轻哼一声,吻她,几乎要把人吞掉。 姜意被捏得痛,手抵在他胸前挣脱,“好坏,欺负我。” “不是你自己上来的?”贺岭扶着她的腰,笑得不正经。 女人乖巧,不反驳他,倒是又贴到他耳畔,“先生亲我也太用力,嘴疼。” “那怎么办。”男人瞧她神志不清的模样,颇有些好笑,“再亲一会儿,补偿你。” 姜意摇头,任由秀发散在脸颊两侧,迷离的眼神勾住他,再也不看别处。 半晌,从嘴里蹦出几个字:“先生喜不喜欢我。” 贺岭面色温和,更像听见她的话毫无波澜,姜意看不明白,更不懂男人心理。 叮—— 旁边的手机响,是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 姜意还在愣神,就见男人伸手拿过来,不动声色的打量着。 【蒋丞东转病房了,他爸妈准备下个月接他出院离开渝州,看完记得删掉,别被发现。】 “怎么了。”迷迷糊糊的,看贺岭脸色骤然变冷,姜意整颗心都提起来。 男人将手机递到她手里,轻描淡写的语气转述给她:“看完记得删掉,别被发现。” 姜意努力保持镇定,当看清那一行字时脑袋嗡的一下,就像要炸开,瞬间酒醒了。 “别被谁发现,嗯?”男人搂在她腰间的手松开,淡定地等她回答。 姜意完全没想到邹晨还会联系自己,更没料到会在这个情况下收到这样容易令人误会的消息。 铁证摆在这里,此时她就是有十张嘴也辨不清。 “先生……不是……”想说不是他想的那样,委屈的泪水却先涌出来。 “很关心外面的野男人?”贺岭嗤笑,抹掉她脸上挂的泪珠,娇嫩的肌肤上留下一道红印。 “没有……”支支吾吾的,显得很心虚。姜意分明不是这样想,可面对他的冷漠,又唯恐解释不好,他更生气。 逼仄的空间里,能听到的呼吸声都尤为沉闷,气氛已然降至冰点。 “不是关心,只是怕人和先生见过面后突然死掉,才有了询问。”姜意始终低着头,从他腿上下来,躲到另一边去。 “记得删掉。”贺岭再次提醒她。 话毕,点上一支烟,将车窗开到一半,猛地吸进肺里。 锋利的眸光扫过身侧的女人,还在哭,不禁蹙眉。 知道她喝多,偏不哄,也不想再听她讲一句有关其他男人。 到御山别墅时,姜意踉踉跄跄下车,站在车边等贵公子,另一侧却毫无反应。 下一秒,车辆直接驶出,将她丢在原地。 齐嫂连忙跑过来扶住摇摇欲坠的姜意,“怎么了,吵架了吗?” 她喉咙哑的说不出话,只是一个劲摇头,跟着往里去。 到楼上,回到空荡的房间里,满脑子都是贺岭误会她的神情。 太冰冷凉薄,仿佛认定她是背叛者。 “我没有……”姜意自言自语,齐嫂哄着她,把人拉到床上去躺。 “别难过,我去煮醒酒汤,睡一觉再好好和先生解释,他不是不讲理的人。” “是么,睡一觉就能好?”姜意眼神空洞,不确定还能怎么样挽回。 拽着齐嫂的手也不肯松开。 “是,先生好歹亲自送您回来。”齐嫂抚摸她的手背,安慰她,“上一回那女人,您还记得吗,先生不见她,大雨天一个人跑到这里来……” 说起这事,姜意哭的更凶,“你不用管我,让我自己待会。” “哎。”齐嫂叹气,小心出去将门掩上。 回想起那晚,她也是发酒疯给贺岭打了电话,讲了什么记不清。 后来,他很快回来,她以为他想说明白,让她走人。 揣测时,滋味很不好受,今日也是一样,何况男人带着怒意离开,心里更没底。 姜意不知道自己是为了贺太太的身份,还是他本人,脑子里乱糟糟,如何都缕不顺,索性去找来药箱,吞下两粒安眠药。 至少能什么都不想,安静入睡。 “太太,太太!” 煮好醒酒汤的齐嫂再进门,就看见散落一地的药片和歪倒在床边的女人。 因为不确定她吃了多少颗,吓得颤抖着打电话给贺岭。 一次两次打不通,齐嫂又打到老陈那里。 “出了什么事?” “太太吃了安眠药,快回——” 话没说完,就被凌厉的男声打断:“去接,送医院,快点。” 齐嫂还懵着,挂断电话赶紧找来外套替姜意披上,不知不觉中眼眶也红了。 半小时前,是她劝姜意说好好睡一觉,没成想,女人竟用了这种方式入睡。 “太太,您千万不要有事。”齐嫂抱着她,快哭成泪人。 直到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男人嘭地一声破门而入,将女人从齐嫂手中抱走,家中才重回安静。 第六十五章 不试试怎么知道 “送最近的医院急诊,洗胃。” “是,先生。” 第二次抱她去医院,第二次徘徊在生死边缘,贺岭看怀里没多大反应的女人,捧住她的脸,手掌颤抖。 “傻不傻。” 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再也没了埋怨。 “开快点。”他急切地催老陈,盼着她不要出事。 老陈几乎要将油门踩到底。 五分钟而已,像度过了漫长的一世纪。 将人送到急诊,安排医生洗胃,老陈第一次在贺岭脸上担忧和惊慌。 他害怕失去她。 “先生。”老陈递上从车上拿的烟,替他点上火。 “找最好的专家过来。”贺岭站在医院走廊,看来来往往的病人家属,双目猩红。 路过的护士蹙眉,盯他一眼,自知贵公子身份不凡,还是上前提醒:“先生,这里不允许抽烟。” 贺岭垂眸,迈步走向外面,老陈跟在他身后,只不过出去打电话。 又过了两分钟,来回话:“医生即刻往这边赶。” “嗯。” 贺岭的手中的烟燃到一半,烟灰落在黑色皮鞋上,心口宛如被巨石堵住,压抑到了极致。 很快再次续上一支,莫名其妙的,从没有过这种感觉。 知道小姑娘脆弱,没想到不把自己的命当命,这样轻易就想一走了之。 “是我话说重了么。” 老陈双唇紧闭,不敢回答。 “你也不说话?”贺岭一把丢掉手中的烟,猛地揪住老陈的衣领,语气咄咄逼人,“在我身边很痛苦,宁愿死是不是!” “不是,她害怕您不要她。”老陈呼吸都变得困难,斗胆猜测道,“您丢下她,她才觉得活着没意义。” “是吗。”贺岭松手,浮起晦暗不明的笑容,“那怎么还担心别的男人。” 老陈感觉自己被绕进去了,怎么答都不对。 他只是个司机,又不清楚他们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怎么劝? 打一开始就觉得接送女人容易卷入纠纷,还真让他算准了。 “或许真的有误会,您该给机会让太太解释。” —— 姜意头痛欲裂,醒来已经天已经亮了。 仔细一看,自己在陌生环境里,手上插着吊针。 而男人站在窗边,只留给她背影。 “先生,我怎么了?”有气无力地说出这句话,没想过他会理。 误会和隔阂还在,或许是因为她体弱又生病才来。 “还难受吗?” 昨夜得知她只吃了两粒,但由于喝了酒,陷入昏迷不是寻死,此刻贺岭情绪很平稳。 从床边走到床边坐下,温和地握她的手,“吃安眠药做什么,大半夜带你来洗胃。” “抱歉,耽误先生的时间。”姜意看他的侧脸,捕捉到疲惫。 很可能是因为她,一夜未眠。 恍然间,姜意想得到爱这种东西,因为有爱就会包容。 至少下一次,他生气时就不会再将她一个人丢下。 “本想吞掉一瓶,害怕再也看不到先生,就想让自己睡着,睡着就不会难过了。”姜意轻描淡写地说着,也不管他听不听,回不回答。 “先生说带我去北欧的,还没去,舍不得就这样遗憾的死掉。” 回头睨一眼脆弱的美人,再也抵抗不住去拥抱她,紧紧扣在怀里,讲话却一点也不客气。 “北欧和哪个男人都能去,到底是遗憾没去过,还是见不到我。” “我用性命发誓,绝不会背叛先生。”姜意不想要误会再继续深入下去了。 趁她弱不禁风,可怜到他心疼,正好迷惑他的心智。 男人不言语,却抱得极紧,快要把她的骨头捏碎。 “轻点……”姜意抗议,却被他吻住。 他的舌尖一点一点勾勒出她的唇形,像珍视她,拿她当掌中宝。 呼吸逐渐变得急促,本就觉得疲累,绵长的吻又持续太久,姜意闭上的双眼再也不想睁开。 想靠在男人怀里好好睡一觉。 “别以为你的命很值钱,下次敢寻死,没人管你。”贺岭尝尽了柔软,终于将她松开。 提心吊胆那么久,得让女人长长记性,即便她诚恳的话已经将他哄好。 “不敢了。”姜意贴在他胸口,微翘的唇角的压不下来。 男人就这样抱着她,轻拍她的后背,下颌蹭着她的脑袋,陷入安静温暖的氛围中。 谁也不再主动说话,谁也不愿打破这一刻的温馨。 不需要用言语来形容失而复得,只需要拥抱来传递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彼此都懂。 一张病床上躺着两人,相拥而眠到中午。 医生护士来做检查,确定可以出院。 姜意跟着贺岭上回家的车,脚步都变得轻快。 但是身体还虚,得调养。 “先生。”又爬到他腿上坐,离远一点都不肯,“我这样霸占您,会不会觉得腻?” “怎么这样问?”贺岭语气温柔,捏着她的手心,软软的。 脸颊泛着一点红,真切感受到小姑娘的热切。 很难得。 “毕竟,去哪儿都想跟着您,耽误您正事。”姜意勾他的手指,小心试探,“时间太久,是不是也会嫌我烦。” 男人突然扣住她的后脑勺,深邃的眼里泛着光。 他很肯定地摇头,“不会,小意是先生的宝贝呢。” 再听贺岭叫宝贝,姜意的心很快被愉悦填满,但她得保持清醒。 “那件事,想和先生说清楚。”她垂眸,小声地贴到男人耳边,“先生还记得那次我做梦吗,我梦见您因为医院里的那个人被抓,很担心您,所以才问……” 贺岭掌心的力道变重,“怎么不直接问我。” “不敢,害怕先生误会我,可到头来还是被误会。”姜意不敢赌,昨晚只是意外。 若不是因为刚好赶上那个时间点,他不会知道。 “委屈你了。”男人哄她,嗓音低沉,无形的诱惑力萦绕在她耳畔,“以后嘴要用来说话,不只是哭,知道吗。” “想说,但先生生气,也不肯听的。”姜意故作委屈,下巴搭在他肩上,舒服的快要阖上双眼。 贺岭抚摸她的长发,指腹捻她的耳垂,“不试试,怎么知道。” 第六十六章 信任很难 “先生怎么不试试信任我。” 无意间讲出信任这个词,姜意都觉得惊讶,愣住。 贺岭捕捉到她的情绪,并没有给她希望,“信任很难,对所有人都是。” 姜意低头,明白他的意思,懂事的不闹脾气。 “要多少年才可以。”她轻声问,“想要先生没给过别人的东西。” “野心不小。”贺岭眸中闪过一瞬的欣赏,“小意打算用多少年来换?” 从未有人敢主动在他这里提及信任,不论跟他多久,似乎都只是敬畏。 小姑娘的话是试探,不难猜到。 他亦是如此。 姜意被问住,实话说,很不好回答。 但男人也需要考验她是否真心。 “直到先生不想要我的那一年。”她挺直了脊背,目光灼灼,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处微表情。 贺岭意外的平静,她看不到,读不懂的。 “说过,听话就护着你一辈子,不会不要你。” 听出嫌弃她画饼,说模棱两可的话,姜意用温柔的吻来掩盖尴尬,攀上他的脖子就不再松开。 男人呼吸渐沉,大掌游走在她后背,再到臀部,轻而易举将她抬起来,挪到离他最近的距离。 紧贴在一起的位置滚烫。 感受到他的欲望,姜意愈发清楚自己的存在。贺岭流连她的身体,她只需要配他玩乐,陪他睡。 “先生,不喜欢在车上。”恍然间,傲娇起来,推开沉浸在吻中的男人,“家里也好,酒店也行,以后不要在这里。” 贺岭蹙眉,看她小嘴嘟囔,手握她的下颌骨。 不可思议,要他忍着么。 “哪那么多要求。” “先生不愿意就不要做。”姜意委屈的表情对着他,丝毫不肯让步。 男人果真松手,让她坐回去。 姜意不卑不亢,偏头看向车窗外。 她现在身体还虚着,才不管他怎么想。 等到家,见齐嫂准备了小米汤,直奔餐厅去。 贺岭没跟着下车,餐厅就她们两人,终于打开话匣子。 “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我没那么傻。”姜意看齐嫂紧张的模样,解释道:“酒后情绪有点控制不住,但是绝不会为了男人寻短见。” 齐嫂如释重负,“先生还是很担心您的……所以,你们和好了吗?” 姜意小口小口往胃里填东西,不能太急,也不能喝太多。 安安静静解决掉一小碗,这才思索着回答:“算也不算吧。” 谁知道男人会不会计较,她在车上的拒绝。 要真因为这种小要求而生气,姜意只会觉得他精虫上脑,不值得她伏低做小。 —— 昨晚说好的去季家,贺岭临阵爽约。 今日这个点才去找季风,从进门开始就意味深长的眼神被盯了好一阵。 两人在后院的阳光房入座。 贺岭瞧他的花草,冷不丁问:“你也喜欢这些?” “闲呗。”季风唤了侍茶师进来,目光变得温和,“贺先生和乾隆一个口味,嘴刁,温度注意些。” “是。”侍茶师去取御茶园十八棵,一身白色缎面旗袍,走起路来妖娆婀娜。 贺岭慵懒地坐在太师椅上,拿他的茶宠金蟾把玩,“新人,这么明目张胆养在家里,你比我坏。” 季风收敛着笑意,点上雪茄,“比不过你,为了女人放我鸽子。” 贺岭看侍茶师回来,洗茶煮茶,一举一动尽显优雅。再瞧季风享受的目光,后悔来这一趟。 全看他俩眉来眼去了。 “倒真不是故意,谁知道她吃安眠药,今日又耍小脾气,难哄。” 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有种踏实感。 他还能抱她,还能听她叽叽喳喳,闹这一场,更知道小姑娘的脆弱。 “没事了吧。”季风诧异,更是没料到两人会到这种程度,“因为这事不来,的确没法怨你。” “有事还能来找你么。”贺岭燃上烟,混不吝地说,“你呢,都决定好了?” “下月订婚。”季风答道,“家里逼得紧,没法子。万贯家财不需要我继承,哪儿有您受老爷子宠。” “哪条路都不容易。”贺岭身上的重担,从未在外袒露。 不盼望旁人能理解,也不爱谈及贺家。 侍茶师很快奉上两杯茶,他尝一口,又说起上次茶楼谈的那事。 季风说已经考虑好,就等家里的安排,答应好上同一条船。 “提前恭喜你。” 两人沉默半晌,贺岭吸着烟,思绪不知道飘到哪去。 老爷子一直在医院续命,一天要花掉上百万,钱不是重点,只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树敌太多,很可能最后不受控制。 “还得去躺医院,不久留了。” “恭喜倒不用,没觉得是喜事。”季风坦然道,起身送他,“慢走。” 贺岭灭了烟,独自与季风往外去,“改日正式来拜见你父亲,两家不常走动,该叙叙旧。” “不如我做主,就明晚。”知道父亲欣赏他,季风满脸的欢迎,“正好我弟弟妹妹在家,就当是家宴了,也不拘束。” “行。”贺岭应下,这才迈步上车,离开季家别墅。 老陈平稳的将车开到主路,向他汇报:“最近二少常去医院看老爷,看样子,不想让老爷继续吃苦。” “轮不着他管。”贺岭冷言回答。 对于神志不清卧床的老人来说,让他平静的走是最好的选择。 道理谁都明白,但他得守住贺家不被瓜分,除了联络季家,还有别家要去。 “汇裕已经给了贺均,三姑那边怕是不会罢休,三姑夫在北城快要成‘地头蛇’,他们联合了多少人?” “和司家徐家走得近,还准备让大女儿嫁到黎家,真手上有矿。”老陈脑中捋着这阵子的局势,“彩礼给了九个亿。” “小女儿在物色,本想找季家,季先生才回来已经要订婚……” “想找他未婚的弟弟么。”贺岭不由得的笑出声,“那这趟家宴,约的真对。” 老陈点头表示肯定,“对,还有别的意向,暂时不确定。” 事情变得越发有趣,贺岭微勾唇角,已然胸有成竹。 “有意思,陪他们玩玩。” 第六十七章 越来越硬气 贺岭回到御山别墅,见女人洗漱完,正在往脸上贴面膜。 瞧他进浴室,神情一滞。 “还在生我气。”贺岭自然地从身后揽住她的腰,目光紧盯镜中她的脸。 姜意自顾自收拾好护肤品,“分明是您生我的气。” 感受到女人的执拗,贺岭轻嗤一声,“没完了是吧。” “先生一点也不考虑我的感受。”姜意低头,不让男人看她,“衣柜里的情趣内衣那么多,从没问过我喜不喜欢,愿不愿意穿。” “我逼你穿了吗。”贺岭揭开女人的面膜,利落地丢掉,掐她滑腻的脸撇过来吻。 一言不合,嘴唇就被堵住。 姜意心里憋着怨气,也不知怎的,就是要与他反着来才肯罢休,不想顺从。 男人手中的力道不渐,掌心扣在她腰间,几乎要将她掐断。 姜意毫不客气地咬在他唇瓣,直至尝到血腥味,贺岭终于将她松开。 “长本事了。” 他仔细打量她,凌乱的秀发黏在脸上,眼眶微红,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不愿意了是么,是谁当初先贴上来求我。” 姜意一声不吭,贺岭更来气,紧贴着她的身体,血脉偾张,“还不够尊重你?” “我……”很多事情上,男人的确让步,但姜意深知,只要愿意做“玩物”,将来会一直是“玩物”。 正如他所说,她野心不小。 从开始的蓄意接近,想的就不止是床伴的位置。 她要利益,要未来,贺岭的独宠,不要做名义上的贺太太。 “先生没想过,人是会变的。”姜意轻声说,没有讨好和谄媚,“一开始,只是想留在先生身边,后来,先生对我好,我情不自禁贪图更多,控制不住。” 贺岭不由得笑出声,不知道女人又整哪一出,先惹怒他,再好好解释,把他情绪拿捏的明明白白。 “姜意啊姜意。”扣在她腰间的手松了松,他低头抵在她前额,“下次提要求之前,拿东西来换,或许我大大方方答应,不跟你吵。” “比如,把不该联系的人删干净,又或者趁年轻生个孩子拴住我。” 姜意顿悟,男人是在与她较劲,邹晨那事解释了,算是白解释。 “先生清楚我不会和别人有不正当关系。还有,是您自己说孩子麻烦。” 她不会妥协,更不会为了留住他带来无辜的小生命。 “真是惯的你越来越硬气。”贺岭一把将女人抱起,扛到肩上抱进卧室。 两人一同陷到柔软的床垫上,想到她今早才从医院出来,坏脾气磨得一点不剩,俯身只吻她湿润的眼角。 一碰她有反应,他几乎要怀疑她给自己下了药。 “小妖精。”贺岭停下来,安安心心把人搂在怀里,紧握她的手,“等你身体养好,补回来。” 姜意拿发烫的脸颊贴在他胸口,感受脉搏的跳动,“先生只喜欢我的身体吗。” “倒是想问你,哪儿学的,那么会勾人。”贺岭抚着她的头发,不回答她的问题。 “我没有。”姜意自然不肯承认她有勾引的成分。 贺岭按住她,咬在她颈间,吓得她尖叫,赤裸裸的惩罚。 随即起身去浴室,冲澡,压下内心的躁动。 第二日。 姜意闲不住要去公司,男人没拦她,只要她别太辛苦。 交代完,反倒先一步出门,让那位新司机小张开车。 看着急匆匆的模样,不知道又有什么棘手的事。 “先生在忙什么?”姜意也出门上了车,与老陈搭话,“好辛苦,我是不是该多关心他。” 这样问,他自然没必要替贺岭藏着掖着。 “需要和渝州几个世家权贵见面。”具体的老陈不透露,话只讲到这。 姜意知道能从他口中套到话就已经不容易,多的也不细问,“好吧,我明白。” —— 贺岭傍晚时到达季家,季风接上他时,正巧与季乔安碰上。 “哪儿浪去了。” 女孩穿着香槟色细吊带,脚上踩着最bv新款,听季风嘲讽的语气,视线落在西装笔挺的贺岭脸上。 “和朋友看珠宝,大哥有客,怎么没告诉我。” “贺岭,你小时候见过。”季风站在两人中间介绍道,“我妹妹乔安。” 季乔安盯他看,似乎是在思索具体哪一年见的。 贺岭对她倒是有印象,小时候挺乖一小姑娘,现在的风格截然不同。 两人目光交错,季风瞪了她一眼,季乔安回给他一个白眼,先进门去了。 听高跟鞋在瓷砖上发出刺耳的声音,季风没忍住训她:“没礼貌!” 小姑娘直奔楼上,根本不搭理。 “涵之也差不多,脾气倔着呢。”贺岭脱下西服外套,搭在手臂上。 “你惯着妹妹,我可没有。”季风邀他在客厅入座,“我俩老吵架,头痛,恨不得她不回家。” 贺岭眼底藏着笑,“不回家你就该担心了。” 今日未看见侍茶师,是老管家来上的茶,他品上一口,又道:“三姑想和你们联姻。” “咳咳咳……”季风差点被送入口中的茶呛到,“可别,恕我不能做主。” 两人上学时,没少被这女人向家长辈里告黑状,谁也不待见。 贺岭瞧他激动成这样,不禁感慨:“都长大了,一晃过去好多年。” “是啊。但结婚这事,你亲妹妹可以,她女儿不行。”季风自知季栖也逃不过联姻,倒是想替他做主,寻相熟的总比陌生人好。 “你想得太早,涵之明年才上大学。”贺岭失笑,开玩笑的语气回答。 季风燃上烟,坦白直言:“让我弟等等,也不是不可以。” 与季家联姻不是坏事,但是否要把贺涵之的幸福搭进去,又是另一个该思考的问题。 “小姑娘不听话,我也做不了主。”贺岭对这个话题并不是太感兴趣,“你我都不喜欢的事,别强迫他们。” 季风指尖掐着烟,不急不缓吸上几口,迷离的眼神看他,“在国外时我听说你爷爷最中意温家,怎么后来变成隐婚。” “不喜欢。”贺岭的回答再简单不过。 第六十八章 变脸好快 “任性。”季风佩服贺岭的洒脱和坚决。 于他而言,拒绝是不可能出现在季家的行为,时至今日,他都没有勇气去抵抗。 想要钱要权,就得赔上他的一辈子。 “结婚就如挑衣服,合不合适,第一眼就清楚。”贺岭也不绕弯了,瞧不上眼的,不可能娶。 季风叹气,灭了烟,与他移步去餐厅。 季栖和季父一同回来的,季乔安也换了得体的连衣裙,陪贵公子用餐。 许久不见,饭桌上都显得拘谨。 为表礼貌,贺岭不好不饮酒,很快气氛好起来,等酒过三巡才席去了趟洗手间。 出来时差点与季乔安撞上,小姑娘还盯着他看。 “岭哥哥,以前我是不是这样叫你的。” 贺岭嗯了一声,微醺的状态下嗓音沙哑又沉闷。 安静的走廊里能清楚听到二人的呼吸声。 无形中,男人的冷漠格外吸引人。 季乔安双手环在胸前,身体挡住他的去路,邀请他:“附近新开了家酒吧,去吗。” “已经喝过酒。” 瞧她充满期待的眸子,不能猜到在想什么,贺岭态度自然很冷淡。 “在外和在家不一样。”季乔安挑眉,一副小公主的架势,没打算让他走,“太拘束,没意思不是么。” 贺岭不答,绕开她,下一秒又被她从背后抓住衬衫。 “松手。”冷漠的声音警告她,却无动于衷。 季乔安窃喜,看着贺岭挺拔宽阔的背影,回味他正经的做派,觉得很有挑战性。 这种男人一定很会,太合她的胃口。 “我特意在门口等的你。” 贺岭回头,忍耐已经到极限,但人还在季家,只是凌厉的眸光对上她的双眼。 “已婚人士,不适合陪你玩。” 季乔安讪讪缩回手,脸上闪过一瞬的惊讶,但没当回事。 贺岭大步到餐厅,坐到季风身边,对刚才的事只字不提。 没想因为女人的冲动行为把和季家的关系闹僵,何况,他还需要季风将来帮他办事。 季乔安神情如常,许是不满贺岭的直白,一声不吭继续用餐。 结束后。 季风自然捕捉到妹妹的反常,饭后叫她去后院消消食。 “怎么回事,丢了魂似的。” “他何时结的婚。”季乔安垂头丧气,得不到的,偏要较劲。 季风嗤笑,揽着她的肩,毫不夸张的讲:“渝州多的是女人看上贺岭,你也不例外?人家两年前就结婚,对家里那位宠得很。” “我不信,怎么个宠法?”季乔安不依不饶,硬拉着季风要他往下说。 然而季风只是摇头,将她的后路堵死,“跟你没关系,别问,不该想的别想。要是因为你的任性,两家的关系出什么幺蛾子,我拿你是问。” “哦,知道了。”季乔安答应的不情不愿。 —— 贺岭到御山别墅已过十点。 上楼进卧室,见姜意靠在床上看书,凑近了紧挨着她坐。 “先生喝酒了。”女人放下书,拥住他,蹭他的脖颈,“差点快睡着,还以为先生不回。” 贺岭手掌握在她腰间,浑身酒气还未散,心口像要冒火,“没说不回。” 没听她问自己去哪,见了什么人,隐约觉得疑惑。 恍然间又有些后悔,没带上姜意一起去,若是她在,季乔安不会在季家就开口要约他。 “今天去公司了,累不累。”贺岭下巴搭在她头顶,轻柔的声音问她。 “不用干活,当然不累。”姜意贴在他胸前,嗅到像是很多种东西混合在一起,复杂的味道,还带着一点香水味。 她识趣的不提,与工作相比,计较这些有的没的才累。 “先生去洗澡,该睡觉了。” “陪我。”贺岭攥住她的手,摩挲她的手心。 又猜到男人在想什么,姜意蹙眉,咬着唇,半晌才告诉他:“生理期,先生不能碰我。” 这月推迟了三天,她差点以为真意外怀孕,吓了一跳。 结果今日中午突然造访,舒了口气,但身体感觉更虚,腰酸得更厉害。 “难受么。”贺岭又摸到她小腹,比之前更有肉感,不由得想,这里如果有他们的结晶是种什么感受。 姜意摇头,鼻子发痒,猛地打了个喷嚏。 男人扯过薄毯,将她盖得严严实实,“身体没好全,谁叫你去公司。” “先生变脸好快。”姜意太害怕他一个不乐意再将她“关”在家里,听到训斥的话,大姨妈作祟,脾气压不住。 “您去哪我也不过问,见女人我也没意见,凭什么……嘶……” 话没讲完,贺岭扣住她的下巴就吻,酒后力道没控制,牙齿磕到她的唇,痛得头皮发麻。 姜意又去抓他的胳膊,隔着衬衫像挠痒痒似的,男人不仅没有让步,另一手竟伸进她的睡衣。 无法挣脱,整个人都觉得凌乱不堪,最后,只能任由贺岭伏在她胸前喘息。 本以为他要逼自己做些什么,谁知又看他起来,脱了衬衫和西裤丢下去浴室。 听淅淅沥沥的水声,姜意小心翼翼下床,到浴室门口,没锁,轻松打开门。 男人站在花洒下,隔着玻璃看,没有雾气,冲的是凉水。 “先生这样容易感冒。”她取了悬挂的浴巾进去,捧在手中。 贺岭关掉花洒,接过来围在腰间,浑身还是湿淋淋的,“不要紧。” “可是……”虽然身强体壮,姜意还是免不了担心,硬拉着他要给他吹头发。 感受到女人的温柔,贺岭妥协的坐下来,任她摆布。 姜意手指穿进他的短发,看着镜子里那张生来就优越的脸,心口如吹风机吹出的风一般暖和。 男人忽然拉住她的手腕,带进怀里,让她坐腿上,关掉吹风机,“面无血色,看起来蔫蔫的,过几天带你去洛港看医生。” “不要,不想去。” 亲自去洛港给别的女人买中药那事,姜意记的清清楚楚,斩钉截铁地拒绝他。 “乖,听话,为你好。”贺岭轻抚她的脸,指腹捻着娇嫩的肌肤,好态度哄她,“不闹脾气了。” 姜意抱着他脖子,垂眸不看他。 “不喜欢去洛港,那是先生为别的女人费心才去的地方。” 第六十九章 不要只围着他转 “谁告诉你为别的女人费心。”贺岭似笑非笑,轻抬起她的下巴。 不愿意与他对视,脸上又不难看出醋意。 “先生自己说的。”姜意呛他,不想提起那人,却好奇他们的过去,到底好到什么地步。 莫名喜欢看她想较劲又纠结的模样,贺岭就这样打量着她,“一直记着这事呢。” 姜意轻轻点头,整个下颌都被男人握在手心,听他温柔的声音,心底多了几分期待。 “这样久,先生从不肯跟我解释。” 说得她像多可怜似的,贺岭低笑,“很重要吗。” 他等女人回答,但只见她思索,犹豫,嘴唇抿得更紧。 “是我不该问。”姜意沉默半晌,从男人腿上起来。 这话题一开始就是错,既然分道扬镳,她就该恪守本分。 “不想去,那请医生过来。”知道小姑娘又有了脾气,贺岭好声好气道,“那次,顺路去给涵之买药。” 姜意脚步一顿,停在浴室门口,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合着事情过去这样久,她的揣测完全偏离方向。 “先生……”小姑娘怯生生回头看他,带着一丝抱歉。 愣了愣,似乎又意识到什么,娇气地哼了一声。 “您故意的,就想看我吃醋是不是。” 贺岭面色淡然,暖色灯光下,看她白皙的脸颊晕上一层粉红,恨不得再抓过来,揉进怀里欺负。 沉默后,还是选择放过她。 “你先去睡觉。” “喔。”姜意跑得比兔子还快,生怕男人要她伺候。 贺岭匆匆从浴室转移到书房,给老陈打了电话,安排洛港的名医过来,继续看股市。 —— 姜意没想到医生来得那样快,第二日清晨就到了。 替她把过脉,开药,还不忘提醒一句:“想要孩子,先补身体。” 姜意看向身边的贺岭,蓦地脸红。 想说不是,又不清楚是不是他想要,索性不说话。 看完,老陈客客气气将医生送走,姜意忙不迭下楼去吃早餐,想快点去公司。 贺岭悠悠跟在她后头,拉开椅背坐在她对面,点上烟提神。 “躲我?” “没有。”姜意低头喝粥,很自然地岔开话题,“今天要去看样品,还有模特拍版,新设计师还需要沟通……” “你挺忙。”贺岭失笑,不禁觉得手中的烟索然无味。 冷淡疏离,吊他胃口,给她玩明白了。 “会抽出时间来陪先生的。”姜意快速解决完,任凭男人看着她擦嘴,准备抹唇膏和口红。 贺岭拿桌上的咖啡杯送到唇边,味苦,只喝一口又放回,“过来。” 姜意抬眸,看男人不容置疑的眼神,手中的口红下意识塞回包里,“不,不涂了。” “说这个了么。” 语气好冷,她战战兢兢起身过去。 贺岭一把将她拉到腿上坐,另一只手还捻着燃到一半的烟,迫不及待地吻她,重重印在她唇上。 随即松开,交代:“公司监控我随时能看,让我抓到你只顾着工作,别怪我控制你的时间。” “知道了。”姜意讷讷应声,到底还是不情愿。 表面上看着算自由,算对她百依百顺,但能感觉到男人一直没变。 依旧在一点点渗透进自己的生活,监视她的动态,圈养她。 “那我走了。”姜意送上临别吻,才从餐厅离开。 说是公司忙,实际半天就将事情解决。 她不想回家,直接去嘉迁找秦嘉。 两人在办公室沙发上坐,一阵子不见,总觉得过去很久。 “你最近有空吗,我想找个度假的城市待两天。”姜意神色黯淡,盯着茶杯失神。 “吵架了?”秦嘉第一反应就是夫妻俩之间出了问题。 她摇头,对未知的东西充满无限的恐惧,但却很难开口形容,“在他身边紧绷着,总会累。可他不会让我独自出门。” “两天挤挤也能挤出来。”秦嘉若有所思道,“可回来以后呢,你怎么办。” 姜意双手紧攥着裙摆,手心沁出汗,“打个避孕针就回。” 秦嘉不可思议,“你怎么想的。” 姜意眼前渐渐蒙上一层水雾,声音哽咽,“害怕怀孕,也不想。” 当贺岭说出叫她拿孩子来拴住他的时候,那一瞬间,她有了想离开的冲动。 并非多讨厌孩子,只是她替自己感到不甘,不值。 如果他所有的好,都在需要用她的子宫前提下,他们之间的亲密算什么,做任务吗? “小意,你醒醒吧,别任性。”秦嘉重重沉了口气,耐心劝解,“你的孩子,将来是贺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是太子爷,你不要?” “贺岭这样的身份,想要为他生孩子的女人能排到国外,让别人钻空子你怎么办?” “没想这么多。”姜意知道秦嘉的出发点是为她的将来考虑,“只是暂时不打算要。” 秦嘉嗤笑,“傻瓜啊傻瓜,你去医院,被发现怎么办,纸能包住火吗。” “所以才要换个城市打,被发现……再说吧。”实际她心里也没底。 也不敢想贺岭知道她这样抗拒和他有个孩子,会是什么表情,会生多大的气。 秦嘉见劝不动,无奈又只能支持她,“先不要急,你得考虑好后果,能承担的话,我陪你去。” 姜意的眼泪不自觉往下滚,抱住秦嘉哭诉,“不想要我的孩子像我一样,提心吊胆的活着,没有父爱,好可怜。” 她想,她可以不奢求太多,但孩子无辜。 “说不定,他会对孩子好。”秦嘉替她擦起眼泪,“毕竟是亲生的。” 姜意咬着唇,坚定地摇头,“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要只围着他转。” “好了,不哭。”秦嘉看着她的处境,心中酸涩,身为女人,走哪条路都不容易。 嗡嗡—— 桌上的手机响,姜意连忙收拾好情绪,按下接通键,“先生。” 听到她的鼻音,男人蹙眉,“怎么了?” “感冒还没好。”姜意装模作样咳嗽两声,“现在准备回家了,下午不工作。” 本准备叫女人来茶室,贺岭只能作罢,“嗯,那晚上见。” 第七十章 计划 姜意一回家就闻到从厨房飘散出来的中药味,生理性抗拒,想躲开。 齐嫂在熬药,听见脚步声,笑盈盈来问:“太太晚上吃什么?” “随意。”姜意没什么胃口,屏住呼吸上楼。 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晚餐后还是被齐嫂盯着喝下一整碗药,苦到舌头发麻。 “这药很管用么。” “只要按时喝,定是有用的。” 姜意听着心里发毛,只盼着能快点离开渝州两天,把担心的事解决了。 虽然平时也有措施,但保不准出现意外,打胎比打避孕针要麻烦的多。 滴—— 指纹锁发出声音,随后就见男人进门,手中还提着礼袋。 “先生回来了。”姜意浮起笑意,踩着拖鞋从餐厅过去迎接他。 “今天很乖。”贺岭夸她,自然地将东西递给她,“奖励小朋友的糖。” 姜意接过来,好奇地拿出来看,是西班牙手工糖。 “谢谢先生。” 男人揽过她,轻吻她的额头,“吃药了吗,感冒好些了?” 姜意说好了,嘴里还是苦涩的味道,于是拉着他去沙发上坐,拆了包装拿糖含在嘴里。 “好不好吃。”贺岭把玩她的小手,瞧着心情极好。 问了又不等她回答,直接吻上去,在她口中尝糖果的甜味。 还有药味,男人很快松开,摸摸她的脑袋,紧贴在一起,体温升高。 姜意窝在他怀里,已经感受到灼热。 “回房。”贺岭抱起她,上楼,将人放到床上,攥住她的手腕,嗓音都变得低沉,“小意,离我近一点。” 姜意侧着身子,去解他的皮带,很听话。 男人没那么好满足,一双纤纤玉手不够,按着她的头顶,带过来,眼底满是侵略的欲望。 她俯身趴下,无法直视,却又习惯性地顺从他的喜好。 …… 闹到凌晨十二点。 小姑娘伏在他胸前啜泣,“呜……比中药还苦。” 贺岭捏捏她委屈的小脸,眉眼间藏着笑意,“不是故意的。” “就是故意的!”姜意愤愤不平,挺起背抬头抱住男人亲他,要撬开他的唇齿。 贺岭偏不从她,任她笨拙地探寻。 等她自己放弃,又抱紧了好好哄,“不闹了,我的错,我道歉。” “哼。” 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就这么盯着他,连鼻尖都是红的,嗓子就要说不出话来,得到男人的道歉也不开心。 难受,姜意还是爬起来去刷牙,整整五分钟才出来。 而男人好整以暇看着她,手中拿着她之前读的书,“改看爱情故事了。” “嗯。”姜意大方承认,“很新,我猜先生不喜欢。” 贺岭目光柔和,放下书揽住她,伸手替她揉腰,“以后不要猜,可以问我。” “真的吗?”姜意轻声问,不太敢信,“问什么先生都告诉我?” “只要不涉及商业机密。”男人回答她,诚恳的语气,不像是说谎,“现在想问什么。” 姜意享受着他的服务,思忖着,心里想问的,还真开不了口。 又过了会儿,试探性地说:“先生向往爱情吗。” 贺岭神情一滞,还真被问住。 谈不上向不向往,只是对爱情一词没概念,自然不会有期待。 “我已经有你。”他停下动作,抱着属于他的小姑娘,别的什么都不想。 这夜,姜意彻底失眠。 不知道男人的话,是否是将自己和爱情挂钩,他总是不谈及情爱,不说肉麻的情话。 但事总是做得漂亮,也将她养得很好。 打避孕针事小,可若是被发现,他们之间一定会产生裂缝,姜意忽然陷入两难的境地。 她靠在男人身侧,听他均匀的呼吸声,“真希望先生能懂我。” —— 一连忙碌几日,姜意终于决定好才向男人开口。 “想和秦嘉去海边玩。” 贺岭正陪她吃早餐,淡然的眸光扫过她的脸,“什么时候,去多久。” “两天,可以么?”姜意抑制住内心的紧张,平淡的语气说,“最近挑个周末去就行。” 男人似乎在揣摩她是否有异心,静静品起手边的茶。 知道在他面前不能表现得太期待,太急功近利,姜意低下头,继续往嘴里喂燕麦酸奶。 “去吧。”贺岭盯着她看,吃东西都总是小心翼翼的,不免想到自己否对她太苛刻。 “安排私人飞机送你们过去,在外注意安全。” 姜意差点脱口而说不用麻烦,话到嘴边及时咽了回去。 不能与他讲客气,有暴露的风险。 “知道了,谢谢先生。” 确定好,姜意就去与秦嘉确定了时间,约好本周末就去滨城,也顺便预约好了医院。 出发当天,老陈送她们上飞机,却并未离开,是打算陪着同行。 姜意下意识看向秦嘉,心中叹气。早该料到男人这样爽快答应,不会这么简单的放她出去玩,总归还是要派人跟着。 “计划不变?”秦嘉向她耳语。 “见机行事。”说完,姜意闭目养神。 滨州离得不远,不过一小时就落地,到度假酒店正好午饭的点。 姜意告诉老陈要去找在网上看的海鲜餐厅,拉上秦嘉逛街去就行。 他会意,但不会违背贺岭的命令,只是派车不远不近的跟着。 “这也太扎眼。”姜意回头看那辆古斯特,在海滨小镇上显得格格不入,心里莫名不安。 “贺先生拿你当犯人么。”秦嘉无奈地笑笑,这和游行示众差不多。 姜意有苦也说不出,拉着她加快脚步往餐厅去。 但周末人多,两人到时已经爆满,秦嘉巡视四周,直接改为进对面的西餐厅,“不差这一顿。” “也行。”姜意不挑剔,进去选了靠角落的位置点了餐。 确定老陈没跟进来,这才与秦嘉才重新计划:“明天凌晨我悄悄去医院,赶在中午前回来,打你电话,你帮我支开老陈,我趁机回到房间里……” “会查酒店监控么。”秦嘉还是不放心。 姜意望着门口,思索,视线里突然闯进一抹身影,略有些眼熟。 许是注意到她异样的目光,女人也回头看她。 目光交错,那人轻笑一声,“好巧。” 第七十一章 那一天会来的 “看到门口的车,以为来了哪位大佬,没想到在这遇到你。”莉亚踩着高跟鞋过来,坐在她对面。 只是大热天还穿着高领长袖,看着都觉得闷。 “我也没想到会遇到你。” 自从王规崇出事,姜意早把这号人忘到了九霄云外。 在此见到,着实惊讶。 “这是我的店,给你免单。”莉亚从包中拿出烟盒,摸出一支点上,“你朋友?” “嗯。”姜意见莉亚没打算走,好奇心驱使她开口问:“你怎么会在滨州?” 按理说,过惯了奢靡的生活,大多不喜欢小镇。 莉亚看出她的疑惑,目光淡然,眼底却掺杂着同情,“养老呗,分开前王规崇给我足够过下半辈子的钱,但以后不会再见。” “你猜猜,为什么。” 他们之间的事,姜意从不八卦,哪儿猜的到缘由,索性让莉亚继续讲。 “我见过于昭昭。”莉亚坦白,红唇含着烟,缓缓吸一口。 看姜意不可思议的表情,兀自笑了笑。 “我也见过贺先生,拿你的照片找他提要求,最后,他把消息递给王规崇。” 提起照片,姜意猛地攥紧桌沿,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早就看过?” 莉亚笑意更浓,优雅地弹掉烟灰,回她:“嗯,我本想捞一笔出国,没想到他不讲信用。” 被于昭昭威胁过后,这事就不了了之了,姜意从没想过贺岭竟先一步知道,且还因为她被勒索。 “那你为什么告诉我。” “同情你,跟这样的人结婚绑在一起。”莉亚玩味地睨着姜意,“你知道贺家老爷子如今在哪儿吗,苟延残喘被亲孙子关起来……” 虽不能判断莉亚的话是真是假,但能感觉到她不怀好意。 来滨城本就心虚的不行,姜意倒吸一口凉气,慌乱的眼神藏不住。 “贺家的事,与我无关。”她不想谈论,拉上秦嘉就要走。 莉亚灭了烟,起身拦在她身前,捋开衣领敞开给她看,“他们这些富家子弟太会对付女人,宠你时宠上天,厌弃了,想怎么折磨就怎么折磨。” 女人脖颈那一圈红色印记像是长期被金属制品勒出来的,看得姜意心惊肉跳。 不难猜到她是在用自己的经历强调,她们无法与贵公子抗衡。 “是你背叛在先。”姜意强装镇定,“或许你没打算逃,不会这样。” “我固然有错,一时间脑袋发昏,临走前一晚我就后悔了,所以第二日迟迟未登机。”莉亚自嘲地笑起来,眼眶泛着湿润的光芒。 “可是留下又如何,他会有名正言顺的妻子。” 姜意懂她不舍,却又无能为力的境地,今日找自己说这些,也并非全是恶意。 躲到偏远的小镇,积压已久的情绪终于在看到熟人之后得以发泄,正常。 姜意同情,但帮不了什么,只是为莉亚递上了纸巾,“今天的事我不会说出去,再见。” 从餐厅出去,两人都沉默不语。 老陈守在车边,视线偏移过来,“太太。” “不喜欢,换一家吧。”姜意搪塞过去,带着秦嘉再换餐厅。 找到中餐馆,要了间包厢,细品莉亚的那些话,她六神无主。 “背叛的后果很严重,我这样算么。” 秦嘉识趣地不问刚才那人是谁,听出了是和贺岭他们有纠葛的,不掺和,只给姜意讲明白:“你的男人,你应该了解,这样算不算背叛。” “我……”姜意犹豫,提不起精神。 按贺岭的脾气,她这样一定算。 “想好了,就这样。”姜意在心里安慰自己,她和莉亚不是同一个性质。 —— 第二日凌晨五点,按计划进行。 姜意从酒店打车到医院,等医生上班,在十点前完成,悄悄赶回酒店。 到楼下,秦嘉给她消息,告知老陈在她们所住的楼层等。 姜意躲进楼道,让她支开人,确认老陈下楼抓紧时间上了电梯。 回到套房里时,忽的松了口气。 “好像做贼。”姜意换回睡衣,放松地趟到沙发上,“但至少短时间内不用担心了。” 秦嘉早已备好蜂蜜水,递给她,“我刚说你闹肚子,你装得像些。” “谢谢。”姜意接过来,想到这事老陈肯定会告诉贺岭,不如自己先撒个娇,卖个惨,“等等,我打个电话。” 秦嘉啧啧两声,又觑她一眼。 看她忙不迭躲回卧房去,太懂她的小心思。 不过半分钟,就听房内传出娇滴滴的说话声,秦嘉鸡皮疙瘩都往外冒。 再等人出来,连眼神都不知不觉变得诡谲。 “我要是男人,一天都想跟你大战八百回合。”秦嘉斜靠在沙发,盯她的腿看,“难怪你害怕到躲着打避孕针,确实容易擦枪走火。” “净拿我开玩笑。”姜意不好意思,撇过脸去,又打电话给餐饮部让送早餐。 老陈赶在服务生来前送来药,确认她本人精神不错,没有到一定需要看医生的程度,这才放心出去。 姜意拆了包装,按剂量拿出药丸丢进马桶,冲水。 很谨慎,不留一点她作假的痕迹。 “只要不引起怀疑,就不会有人查监控。”处理完毕,姜意把心放到肚子里。 秦嘉打量着她的一举一动,又是摇头又是叹气,“豪门太太不好当啊。” 这一早上,过得像谍战片似的。 神经紧绷,心脏跳的厉害,没做过替人打掩护的事,秦嘉比姜意还担心害怕,毕竟她是参与者之一,被发现也逃不掉。 “谢谢你陪我冒险,万一有事,我不会暴露你。”姜意努努嘴,不想太悲观,“放心,等我能坦然接受所有,就会过得很好,很幸福。” “和我还说见外的话。”秦嘉其实这两天已经懂了许多,她的不容易,她的坚持,都是为了将来更好的生活。 是经过深思熟虑,并不是简单的闹个脾气。 “那一天会来的。”秦嘉安慰道。 叮咚—— “嗯。”姜意眼含笑意,这就去开门。 等服务生摆好早餐,老陈又进来,“太太,先生下午五点的飞机来滨城。” 第七十二章 喜欢 姜意愣了愣,“先生不忙?” “忙,您身体重要。”老陈说完便退出去,不打扰她们用餐。 “看得够紧。”秦嘉算是看出了,这俩人在玩你追我赶的游戏。 出来放松度假,又是派人跟,又是亲自追过来。 都说大佬的时间宝贵,在这位身上,她是一点没觉得。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已经对你走心。” 姜意手中捧着热拿铁,嘴里嚼起三明治,对她的猜测持否定态度,“不会,应该是我们有段日子没做了。” “噗——”秦嘉一口咖啡喷出来,急忙拿纸巾擦。 “他哪里找不到女人,你仔细想想。” 秦嘉的话醍醐灌顶,表面上,姜意只是笑笑,“或许是迫不及待想要孩子呢。” 现在的情况,她不想想太多,不想思考感情。 “行,跟你没得聊。” 下午,两人去海滩闲逛。 没下海游泳,不敢穿比基尼,怕男人知道,晚上要挨训。 只是吹了吹海风,在沙滩bar放空。 实际上,这趟来的两人都不觉得有趣。 傍晚时分,姜意陪秦嘉用过餐,回酒店去,男人已经落地,在顶层总统套房。 老陈带着她上楼,也是送到就走。 姜意刷了房卡,开门进去,只见贺岭端坐在沙发。 黑西裤白衬衫的的经典搭配,脚上是方头鳄鱼皮皮鞋,面前一杯咖啡,一台笔记本,看到她,从容的目光继续盯屏幕。 “回报率太低,该是你们考虑的问题,我随时撤资,没空陪你们慢慢玩儿。” 意识到在视频通话,姜意停在他一米开外的距离,不好上前去,眼神却黏着他。 任何场合,男人总是身姿挺拔,俗话说的站有站相坐有坐相。 优雅一词已经熏陶进骨子里。 挽止小臂的衬衫袖口紧紧勒着肌肉,清晰地看到流畅的线条及暴起的青筋,她没由来的咽了咽口水。 贺岭训话,暂时将她晾那儿,手摸出烟盒敲着。 姜意也不恼,去桌上拿烟灰缸,轻手轻脚捧着送到茶几,摆在笔记本旁。 男人抽出烟点上火,冲她招招手,唤宠物似的。 姜意不敢打扰,小心翼翼蹲到他腿边,下巴搭在坚硬的大腿根部,男人掌心刚好盖住她的头顶,摸了摸,继续冲视频那边的人讲话。 贵公子心火不小,隔着西裤面料能感觉到。脸快贴上那热烘烘的一团,面对他身上散发出诱人男性气息,喉咙发紧。 一双带着渴求的眼睛终于盯向他的脸。 啪—— 贺岭骂完,直接盖上笔记本,凶猛地吸着烟,单手拉开西裤拉链。 “过来。” 姜意顺着男人从地上爬起,坐过去,一条连衣裙轻松被剥掉。 又拿她泄愤。 偏还西装革履,让她一丝不挂,背后握着她的腰,没一会儿弄她一身。 姜意转回头来抱着男人脖子,干痒的嗓子几乎要冒火,迫不及待地去吻他。 一日不见,似乎她也上瘾。这会儿累了,就乖乖伏在他胸口喘气。 贺岭伸手拿咖啡,含一口,渡给她,眉眼间带着笑意。 没加糖的黑咖,姜意苦着脸咽下去润喉,“先生坏……” “小没良心的,坏才让你长记性。”男人捏她的小脸,简直爱不释手。 “我又怎么啦。”骄里娇气的嗓音,略带委屈的嘟囔着,“不是我惹先生生气的。” “非得让老陈通知我才给我打电话?”贺岭抱着柔软的女人,一边训她,一边又吻她。 亲了小嘴又亲鼻尖,最后印在她额头,掌心覆在她腹部。 “在外乱吃什么东西。” 姜意轻哼一声,知道男人怒气还没完全消,讨不着好也不跟他犟嘴,只是回吻他的唇,又到脸颊。 有胡渣没清理干净,贺岭使坏,拿下巴蹭她娇嫩的脸,让她刺痛,看她皱眉,有趣极了。 “今天不乱吃。”姜意好声好气的,又由他蹭自己的脖子。 酥酥麻麻,能接受,颇有种老虎向她低头的感觉,甚至有点享受他的举动。 “先生忙怎么还来,明天我就回去了。” “怕你不舒服,不开心。”贺岭简单直白的告诉她,把人拢在怀里,依偎着,烦恼至少削掉一半。 姜意的心口像有蚂蚁在爬,好痒,却又觉得不太真实。 好半晌,终于开口逼问他:“先生喜欢我吗?” “喜欢,怎么不喜欢。”男人握紧她的细腰,与她难舍难分,都不顾她身上的黏稠都未擦,沾染到他指间。 看小姑娘犹豫犹豫,又低头去吻她,细细照顾到她的唇齿,温柔且耐心。 喜欢与喜欢之间,也有区别,姜意一时分不清是暧昧的氛围下,驱使他说出的喜欢,还是发自内心的喜欢。 但大方说出喜欢二字的男人,眸中的野性魅力散发到极致。 —— 晚上,洗过澡后陪贺岭用餐,姜意安静坐在他身旁。 男人连接好几个电话,最后轮到章绘谦了,烦闷堵在胸口,态度算不上好。 “贺先生,达不到您预期我很抱歉。” 铼项目投资不算多,贺岭也没必要因为这点大动肝火,怪就怪在他赶在枪口上说这事。 “是要听你道歉的么?” 章绘谦战战兢兢,“万正实业这批涡轮机叶片有问题,是技术风险造成的亏损。” 姜意听不懂,茫然地看着男人,递烟给他。 “该怎么做你有数就行,以后不用向我汇报。”贺岭接过来点上,索性挂断又打电话给老陈。 等人来,直接将手机扔过去,“明早送来。” “是,先生。” 姜意这下放心,应该不算太棘手。 微妙的表情变化,贺岭尽收眼底。 幽幽吸着烟,看为他担心的小东西,想着该把“没良心”几个字去掉了。 “喜欢海边?” 她点头,有些不明所以,“能常来吗?” 虽说是带着点方便自己下次打避孕针的私心,但也是真心喜欢大海。 贺岭不会问没用的问题,问她,就是有了打算。 “买栋别墅度假住,想要哪儿你挑。” 姜意惊喜,不仅仅是因为他的慷慨解囊,而是她期盼的自由,“真的?” 第七十三章 等你想通也不迟 在海边买房,也就意味她能常出来自由活动。 姜意太开心,抱着男人的脸啵了一口,一双水灵灵的眼里满是感激。 “嗯,你的房子,你做主。”贺岭只打算出钱,其他一概不管。 本就没给过她什么,已经在想办法弥补,否则小东西真要拿他当资本家,说他压榨她。 “谢谢先生。”许多话都积压在心底,姜意说出的却只有最简单的几个字。 既然男人让她做主,她也就不客气了。 回到渝州第一件事就是看房。 与莉亚的相遇是个意外,姜意自顾不暇,本能的想远离。所以没选择在滨州,而是另一座海滨旅游城市。 看好楼盘,交给老陈代办,贺岭说好的不管,房产证上自然也写的她的名字。 收到房本的那一刻,姜意正在公司看月度销售额。 增涨速度远超她的想象,推出的新品已经进行第三次补货,工人加班加点,机器都快干到冒烟。 贺岭引荐的设计师和代言人起了很大作用,加上高管与各大高校谈下的合作,甚至下个季度都不用发愁。 手握资金的感觉太好,好到不真实,姜意盯着办公桌上的房产证发愣,不可置信地掐了自己的胳膊一把。 有痛感,是真的。 她的生活当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咚咚—— “傻笑什么。”贺岭敲门进来,一眼就瞧见女人双手托腮,唇角上扬,快要止不住留下口水。 “先生怎么有空来。”姜意收敛起兴奋,安静斯文的起身邀他在沙发上坐。 天气转凉,男人的深灰色西装里加了马甲,同样换了深色系条纹领带,用金色领带夹做点缀。 只是坐那儿,还未开口回答,就引得她贴过来,亲昵地坐他大腿上,抱住他的脖子。 “顺路来看看。” 贺岭伸手揽到女人腰间,丝绒修身长裙勾勒出的完美曲线在他眼前尽显无余,捏腰上的软肉,视线落在胸口,似乎比夏季时更丰盈。 低头尝一口红唇,糊了满嘴着水果味黏糊糊的唇釉,也不嫌弃,低头还到她脸上。 姜意娇嗔一声,边说他坏,边蹭他骨骼分明的脸,弄得两人脸上都是。 “调皮。”贺岭由着她闹,大掌不轻不重地抽她屁股两下,“门没锁。” 姜意面色一僵,慌忙挪到沙发上去,坐直了身子,对他的“惩戒”还心有余悸。 这要是哪个员工进来撞到,她在公司可再也抬不起头来看人了! “先生知道还故意对我这样。” 她又装委屈,贺岭一点儿不吃她这套,“谁先投怀送抱的?” “好吧,是我。”姜意抿着唇,媚眼冲男人放电。 今日高兴,不由自主的想与他贴近,但场合不对,改为拉他的手。 贺岭看她双腿并紧,坐姿拘谨,小腹微微隆起一块,目光愈发温和。 掌心忽然覆了上去,低声问:“是不是该去医院看看。” 姜意哪能不知男人的意思,脸上顿时爬满羞怯。 两人没有特意备孕,这月例假也还没来,但她不觉得会是怀孕。 “先生很想要孩子吗?” “有就生,生了我养。”贺岭索性起身去锁门,再回来抱她到自己腿上坐。 姜意抬眸,试探的眼神蓦地对上他满是温情的目光,头一次体会到他的期待,是发自内心的。 当然也害怕他得知她的所作所为会失望。 “要是没有呢。”姜意靠在他胸前,有些心虚,“万一,很长时间都没有……” 贺岭怕小姑娘自责难过,轻拍她的后背,“不要紧,顺其自然好吗。” 她乖巧地点头,紧张的双手攥他的西服外套,捏出了褶皱,“先生会不会怪我。” 男人嗤笑,扣住她的下巴,“怪你什么。” 姜意被迫与他对视,眨眨眼试图掩饰尴尬,“怕先生怪我怀不上,在外找别的女人生。” “啧。”贺岭猛地亲上去,重重咬她的唇,给点教训还觉得不够,那双手快要将她的腰掐断。 痛得女人嗓子里发出哼哼唧唧又带着魅惑的声音,下腹拱起一团火。 姜意挨着他,呼吸不畅,大脑晕乎乎的,捧着男人的脑袋,硬将他挪开,“我知道错了,先生放过我吧。” 本也没打算在她的地盘办她,此刻听她绵软的求饶声,贺岭心满意足的松手。 “你想太多。真当贺家的血脉能来得草率?孩子母亲该是谁就是谁,你我合法,小心思不要同外人讲,明白么。” 姜意讷讷地说明白了,其实更惊讶贺岭能告诉自己,他不会在外有私生子。 恍然间回想起男人之前的冷漠,倒有些欣喜他能敞开心扉,即便心门只打开一道细小的缝。 “知道你总有怀疑,总没有安全感。”贺岭按着她的肩,抵在她额头,轻声细语道,“但很多事情不是非黑即白,你应当能感觉到。” 他从不把生孩子放在首位,甚至在婚前就曾想过,他们若不会有感情,贺家大概率不会有新的继承人。 这件事上贺岭看得很淡,没有缘分不强求。 “嗯。”姜意一时语塞,为她讲出的试探的话而堵得慌。 男人却没怪她的意思,抱着她像哄小朋友那样温柔,没脾气。 “等你想通也不迟,才二十出头,不急。” 越说,姜意羞于看他,小脸一下埋到他颈间,又不吭声了。 片刻后,想到那套海边的别墅,这才开口向男人道谢,顺便借花献佛,“先生有空的时候能陪我去度假吗?” “嗯,有就空陪你去。”贺岭的吻印在她额头,“好了,下午有事,该走了。” 姜意依依不舍的起身,送男人出去,直到停车场还勾着他的手指,“先生之前还答应陪我回家呢。” “等周末,好吗。” 话音未落,女人就主动抱住他,小猫一样蹭了蹭,这就松手开车门。 贺岭上车,示意她走,又低声冲老陈道:“去医院。” “是。” 车辆从产业园驶出,手边拆过的文件袋被他暴力撕开,抽出报告,面无表情的撕碎。 第七十四章 催得紧 前阵子有人匿名送来的医院的报告,辗转几手才送到老陈这里。 贺岭忙到来的路上才看,内容竟附带了姜意到滨州去打避孕针的单据。 有一瞬间,他几乎要怀疑女人不要孩子却留在他身边的动机。 但老陈劝解的话说得对,姜意总不觉得她是贺太太,时常害怕被抛弃,这样的情境下,她不愿意用孩子来捆绑婚姻,恰恰证明了她的心足够纯净。 贺岭不怪她,且避孕针的时效过去一月有余,她也没闹着要再出去悄悄去续上,他只当不知道这事。 “查这东西怎么来的。” “是,先生。” 除了老陈,贺岭未派任何人跟姜意,突然送来东西,那人定是背后盯着她,不怀好意。 “就算将滨州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人揪出来。” 平静的声音,听得老陈脊背发凉。 越是冷静给他的指令,越证明贺岭在意,办不好决不罢休。 好在两人见面没吵,都像没事人似的,他不用夹在中间难做。 “是,我尽快办。” 驱车半小时到医院。 贺岭独自上楼,在病房外看一眼老爷子,与医生沟通。 情况很不乐观,已经极力在为他续命。 贺家的关系网庞大,近日贺厉郓也开始伸手摸索到贺岭的投资方向。 他与谁走得近,不过是公开的秘密。 贺岭太清楚,这样拖下去只会处于被动。 “去季家。”向老陈拨通电话,又很快下楼去。 这里不能久留,老爷子也不适合转院,若是被人顺藤摸瓜找过来,更棘手。 季风自然知道贵公子近日不好过,叫人备了酒等他。 贺岭到时,管家亲自送他进书房,余光瞥见季乔安的身影,没放心上。 “又从医院来?”季风倒酒,加上冰块递给他,“这事不宜久拖。” “嗯。”贺岭接过来,品着却不觉得这酒烈。 “老爷子立过遗嘱,影响家风的事不能做,否则遗产由贺家人瓜分。不少产业我已经撤资,但留下痕迹,贺厉郓不会轻易放过。” 如今的贺家犹如一盘散沙,真被瓜分,往后就不再是在渝州鼎立的贺家。 “科兴地产去年卷款跑路,我人在国外。”贺岭点上烟,吸得又急又燥,“影响不小,这必然被拿出来大做文章。” “你怎么打算?”季风坐贵公子对面的沙发上,手中把玩着酒杯。心里想的却是,若贺岭早听老爷子的话跟温家联姻,现在也无需担心。 但贺岭这人,只顺从本心。 “投渝州北城水力发电站。”贺岭揉着太阳穴,又是一口酒饮下去,“政.府项目,还得你帮我费心。” “小事。”季风太懂他想洗清身上的浑浊,但成年人之间,利益永远放首位。 “我妹妹想和你一起吃饭,有空么。” 贺岭在他跟前,渐渐处于下风,提出这个要求并非他想趁火打劫,而是季乔安太会闹,说到底还是一家人,季风不帮她不行。 “来都来了,还能没空?”贺岭意味深长地笑,“我与她讲过,我已婚。” 话料到着,两人心照不宣,都懂季乔安的心思。 季风慵懒地靠到沙发背上,长叹了口气,“她啊,常年在国外,所受教育不同,只知道喜欢的就要争取。我跟你认识这样多年,当然更了解你,去警告过她,但没用。” 这番话很好揣摩,再深入去想,贺岭竟荒唐的感觉到自己像被当鸭。 凭季乔安喜欢,就得让他一个已婚男人陪? “之后呢,你想过?”贺岭面色淡了几分,指间的烟被按到烟灰缸捻灭。 “乔安缺个人管,你的性格正好互补,也不介意你的过去。”季风坦率告诉他,表明妹妹自降身价,倒贴也要他。 明白对方是在等他回答,权利和女人到底选哪一样。贺岭挺直了脊背,只当季风的话是放屁。 手指再次摸到香烟,捏着把玩,直至揉碎。 “你想要的太多。”贺岭看季风的眸光渐暗,“算不上是等价交换。” “哈哈。”季风说不上是满意还是不满意,笑意更浓,“一口答应你就不是贺岭了,考虑好给我答复就成,我妹妹催得紧。” “那今日就不久留了。”贺岭起身,稳重的步伐在进入停车场后变得急躁。 老陈瞧贵公子一眼就意识到不对劲,连忙迎他上车,“先生,小张那边来消息,说太太今晚在家,您现在回?” “嗯。”贺岭在后座,危机感比他来季家前更重,积压的怒火几乎要绷不住,一拳砸到前排椅背上。 老陈心里咯噔一下,庆幸这几日都是他跟着贺岭,要换了小张怕是吓到开车腿都发抖。 贺岭又点上烟,冷静下来,不得不采取措施,“接手科兴地产的烂尾楼。” “先生,之前的投资款……”老陈欲言又止。 科兴董事长在一年前就将个人财产及公款分批转移国外,这事上贺岭也是受害者之一。 贺家投资不碰房地产,重点在实业以及后来的互联网科技公司。贺父在生意上有远见,对儿子不算太拘束,曾告诉他,天高任鸟飞,你得自己担责。 科兴宣告破产,贺岭本不用管,亏掉一笔不愁别的地方赚不回来。但见过季风,决定放弃利益交换,而是花更多的钱财和心力去做别的。 他贺岭,从屈服于任何人的威胁。没路,只会硬闯出一条杨康大道。 “照我说的做,其他暂时不管。” 老陈微微颔首,“明白。” 路上,烟盒已空,贺岭将指关节捏的嘎吱作响。 他与季风幼年相识,多年的情分比不上家人,实属正常,只是匪夷所思他会任由亲妹胡闹。 更不清楚自己是哪一点吸引到季乔安,不过才正式见过一面。 “老陈,你信这世上有一见钟情?” 全神贯注的老陈不明所以,不敢乱讲,“或许是有的,我没经历过,给不了您参考。” “呵。”贺岭是不信的,回想起他在见姜意第一面时,心跳很平稳。 “派人盯着季家。” 第七十五章 好看吗 姜意在家算着日子,秦嘉已经一连忙了一月,她没机会出渝州,索性找周女士帮忙。 周珍哪知她心里想什么小九九,听她讲要出门放松,不假思索的答应了。 姜意松了口气,下楼看齐嫂准备晚餐,有些饿,随手拿了块可露丽往嘴里喂。 下一秒听见外头的开门声,又忙不迭都咽下出去迎接男人。 “先生回来啦。”走近了嗅到浓郁的烟味,姜意脚步一顿。 猜他有烦心事,又怕开口问他他不说,反倒怪自己多管闲事。 “吃什么呢。”贺岭轻笑一声,指腹摸掉她唇边的食物残渣,“小馋猫。” “饿了,吃点心垫垫肚子,没想到先生回来这么早。”姜意顺势去接他脱掉的西服外套,叠好规整地放到沙发上。 再让他坐下来,转身去泡茶。 贺岭睨着她的一举一动,主动讨他欢心,温顺乖巧,打心底觉得他当初的选择正确。 等姜意转身回来,蓦地撞上他审视的目光,心虚到手都有些发颤,“先生有事要讲?” “没事。”男人示意她放下茶杯,这才揽她入怀,迫不及待尝一口她的香甜。 姜意搂着他的脖子,感受到他的强势,总觉得他今日有哪里不同。 稳稳扣在她腰间的大掌强劲有力,指腹摩挲她的皮肤,呼吸很平稳,但眼神里掺杂着满足。 这是以往事后才的神情。 “周末回家后,能不能让我带家里人出去玩两天。”看男人心情好,姜意轻声问。 闻言,贺岭情绪并没有多大波动,“去吧,小张跟着。” “嗯。”姜意抱着男人脑袋,又亲一口,“下回再和先生一起去海边,那套别墅我很喜欢。” 贺岭抬了抬下巴,让她拿茶过来,“你费心了。” “很乐意为您效劳。”姜意小心翼翼递茶杯给他,看男人的薄唇,越发觉得性感。 无形中被他吸引,不止一次这样。她难以形容对他的感觉,想抓住会怕抓不住,不靠近又抓心挠肝。 “好看吗。”贺岭低低地笑了一声,看她的花痴样,恨不得把人捆起来质问她为何心口不一。 分明不是不喜欢他,偏就是不愿意要孩子。 “好看。”姜意承认了,完全暴露她迷恋上男人的外表,“难道会有人觉得先生不好看吗。” 贺岭此时算是明白,所谓的一见钟情,不过是图个好看。 “没听人说过。”他搪塞过去,不爱聊这个话题。 “也是,怕先生的人多,自然不敢讲出来。”姜意自顾自说着,从男人身上下来,小步跑去厨房催促。 给齐嫂打下手的有两个,平时只负责打扫卫生,急的时候会来帮忙。 她一人在家用餐就简单些,贺岭回来就得精细些,几人忙得热火朝天,菜品才准备一半。 姜意等着,回头瞧一眼客厅里的男人,又点上老陈送来的烟,心口一紧。 本不想再给他添麻烦,但看他烦忧,还是忍不住去问他:“先生有烦心事吗。” “算不上。”贺岭灭掉吸两口的烟,腾出手来抱她,“只要小意每天开开心心的就好。” 姜意轻点了下头,不满意他的敷衍,“先生把我当外人,还是小孩子?从不跟我讲你的事。” 男人目光淡然,显然没把她的控诉当回事,还拿她小孩子一般哄,“这不是一码事,不闹脾气了,乖。” “我不是闹脾气。”她执拗的觉得是贺岭不愿敞开心扉,不把自己当家人看待。 见他抿着唇,好半晌不讲话,这下真生气了,丢下男人就回房去。 锁紧门收拾行李,一气呵成。 最后找柜子藏好,打算等回家那日就带上,直接住到和周女士出游那天。 咚咚咚—— “太太,晚餐做好了。” “知道了。”姜意犯不着和吃的过不去,听齐嫂来叫就整理好情绪下楼去餐厅。 贺岭正有条不紊地替她加菜,都堆在餐盘里。 姜意觑他一眼,赌气不说话,眼睛也不瞥他,餐盘里的一动不动,只喝手边那碗海鲜粥,和他没动过的菜。 “姜意!”男人啪的一下将瓷筷拍在大理石桌面,“不想吃别吃。” 她吓得身子都跟着桌面颤了颤,又不觉得自己有错,“没不想吃,我不是在吃么。” 虽没底气,但也昂首挺胸的,一双眼瞪得浑圆。 故意与他较劲到这份上,贺岭就差拍手叫好了,最后还是忍耐着,又问她一遍:“还吃不吃。” “吃啊。”姜意气不过,还是不吃他碰过的。 这男人除了教训她的时候,其他情况下不会讲一句掏心窝子的话。 长此以往,别提爱,就连喜欢都要消失殆尽。 “行。”贺岭起身,去吧台开了瓶酒。 懒得管她怎么虐待自己,爱吃不吃。 两人之间的争吵,齐嫂尽收眼底,连忙叫人给贺岭再备一份晚餐,又识趣地收拾掉姜意不吃的东西,哪边都不敢得罪。 “齐嫂,明天我要吃火锅。” 齐嫂端着托盘的手怔住,“太太,这……” “不可以吗?”姜意知道贺岭不喜欢味重的,尤其是她爱的香辣红油锅底。 自打住进御山别墅以来,她迁就他,从没提过。 “我连吃什么都不能决定?”姜意嗤笑着起身,视线紧盯男人的侧脸。 贺岭没反应,一手拿酒杯,一手握酒瓶就这样走掉。 “太太何必为了一顿饭跟先生置气,您中午吃就是。”齐嫂看着男人的背影叹气,试图劝她,“散散味晚上就没了。” “你也觉得是吃什么的问题?”姜意丢开碗筷,心里不痛快,也不想上楼去,就愣愣的在餐厅站着。 “两个人在一起,就是互相迁就的。” “他有迁就我吗,小事上,我得撒娇讨好,大事呢,全凭他心意。” 说着,眼眶又蓄满泪,止不住的往下滚。 姜意也不知为何要计较,尤其是猜到他有烦心事的情况下,压抑暴躁的情绪难以收住。 “太太——”齐嫂猛然看到她坐过的位置一片红,流产二字卡在喉咙里,想说又不敢说,“您,您……” 第七十六章 以后不凶你 姜意顺着齐嫂的视线看过去,下腹顿时感觉到一阵绞痛。 “不用担心,是例假。”她皱起眉,只能硬着头皮上楼去找衣服去浴室。 没吵架时还没感觉,吵过后平静下来,痛感越发明显。 快速冲了澡,将脏衣服丢到脏衣篮叫齐嫂来收,这就躺到床上裹紧被子。 夜里,汗沁湿后背,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开门进来,带着怨气哼了一声。 贺岭过来上床从身后抱她,温热的掌心自然地覆在她小腹,轻轻揉,“还难受?起床吃药。” 姜意不想动,闭着眼只摇头。 以为拒绝男人就会不管,谁知他松了手,去拿来布洛芬强行塞进她嘴里,口中含了水逼她服下去。 红肿的眼看着他,没由来的又想痛哭一场。 “早说,我不跟你吵。”贺岭又好气又好笑。 之前没见过女人这么倔,知道她特殊日子来了,又变回原样,蜷缩成小小一团,委屈可怜的。 实在不忍心再招惹她,不能说重话。 姜意咬着唇,头埋进他胸口,享受他温暖的怀抱,这样就觉得够了。 没精力,也不想再闹。 “你要我怎么和你说。”贺岭摸着她的头发,动作很轻柔,“告诉你有别的女人对我有意思吗,这样就不会生气?” 小姑娘哦了一句,又不理他。 贺岭抱她抱得更紧,好声好气解释,谁料压根不在意,手足无措算是让他深切体会到了。 “以后想吃什么吃什么,不管你行么。” 姜意听男人叹气,混沌的大脑还没转过弯来。 这男人真会因为有女人对他有意思而烦忧? “吃螺蛳粉也行?”姜意掀开眼皮,抬头瞅他一眼。 “随你。”贺岭被磨得一点没脾气,管她说吃什么就吃什么,“弄得臭烘烘,不许和我一张床睡觉。” 姜意噗嗤一笑,“还以为先生又要教训我。” 男人扣紧她的腰,不轻不重地捏着软肉,捏得她快憋不住,伏在他胸口哼唧几声,说好舒服。 “我那么喜欢训人?” “是呀。”姜意喃喃自语,“不仅喜欢训人,冷冰冰的样子还很凶。” 回想起女人被吓到的模样,贺岭声音放得更温柔,“以后不凶你。” 姜意才不信他的鬼话,男人心海底针,猜不透。 “是谁看上先生,您拒绝了么。”最后,她还是没忍住问。 男人竟一五一十坦白,说贺家不需要靠女人来维稳。 他鲜少提及身边的莺莺燕燕,姜意惊讶他的坦白,心口忽然暖烘烘的。 —— 周末,带着行李跟贺岭一同回家,男人留下吃了午餐。 姜意和小张商量好了周一出发,带着一家人去北海。 离得远,这次不打算赶时间,姜意搜索着别墅附近的医院,预约好医生,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周珍收拾着行李,目光瞥过胸有成竹的女儿,打趣道:“看来最近感情很好。” 姜意回过神来,淡淡的语气回她,“是也不是,会吵架。” “相看两厌才不吵架呢。”周珍这下不用再怀疑什么,至少知道了两人之间没有婚变。 姜意笑笑,不解释。 等到落地北海那天,与别墅管家一起安顿好父母,第二日一早她便出发。 戴着编织帽和墨镜,一身银色防晒衣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像做贼似的到医院去。 时间还早,姜意在医院外徘徊观望,到上班点了才折返。 手机上没有一条消息,她猜贺岭应该没空管她,低着头进大厅,猛地到一堵坚硬的胸膛。 “抱歉——” “太太。” 一抬头,是西装革履的小张。 姜意吓得拔腿就往外跑,但哪有年轻男人敏捷,没跑两米就被人抓住,硬拉着她往停车场去。 “先生的吩咐,我不能放您走。”小张诚恳道,直到将她塞进迈巴赫后座,才给贺岭报信。 姜意神色慌张,坐着就感觉只冒冷汗。 本以为自己做好万全准备就能瞒天过海,这下倒好,换个地儿还是被监管着行踪。 “我,我看医生也不行?买感冒药……”她试图解释,期盼着贺岭不要继续追查。 小张面无表情,将她浏览过的网页,以及预约的那位医生资料递过去,“先生说,您好好休假。” 姜意接过文件袋,双手止不住地颤抖,心一下凉了个彻底。 还叫她好好休假,可能吗? “我要回渝州。” 小张不答应,也犯不着再因为她惹老板生气,这就发动车辆驶回别墅。 姜意揣着一丝希望试着联系贺岭,男人似乎是真的动怒,电话不接,消息不回。关于她的一切都交给小张去办,包括后几日的度假行程。 被冷暴力的滋味很不好受,也正如周女士所说,两看相厌才不吵架。 她只能白天时装作无事发生,晚上独自黯然神伤,坐在阳台看偌大的院子,已经住在她喜欢的海景房里,却一点都不开心。 深夜,小张将监控,以及女人这几日心不在焉的照片传给贺岭。 本以为老板会心疼妻子,好歹打个电话沟通。 实际上他没有。 姜意兴冲冲出发前,贺岭还在赌她不会再一声不吭去医院,她该对他有最起码的信任。 他从未在孩子一事上逼迫她,除了特殊情况下,该做的措施都有做,不懂她哪里不满意,非得做到这份上。 【回来说我出差沪州。】贺岭这几日去景山天境住,给小张发完消息,接过老陈递来的酒,一口喝下大半。 “楼盘现在情况如何。” “先生,渝州周边城市都用众城建设的名义拿下,目前耗资六十五亿。”老陈报着数字,摆明了要亏,心都跟着颤了颤。 贺岭冷冽的目光扫到桌上的文件,“不起眼的小公司,没想到有用得上的一天。” “当初您把汇裕给二少爷,就没想过将来。”老陈憋了多天的话,终于谨慎地讲出来。 提到汇裕,贺岭眉心舒展,“贺厉郓一直想从我手上弄走这块香饽饽,明明白白给了他儿子,你以为他真能撑起来?又或者,撑起来了,能维持几年还说不准。” 第七十七章 怎么惹他了 “您算得准。”老陈会心一笑,懂了贵公子的意思。 兄弟俩在一起相处多年,贺岭手把手带出来的人,脾气秉性算是了解。 早料到局势发展,提前规避风险,把汇裕让出去是最省时省力的选择。 即使贺厉郓想要汇裕,贺均又怎么肯给?这事直接成了内斗,贺岭无需再管。 “盯好老爷子那边。” “是。” “北城水电站项目务必拿下,你随我奔走。” 交代后,小张又发来姜意一家的行程。 明天几点上飞机,几点落地,贺岭了然于心,只不过,不打算管。 答应好以后不凶她,他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想见面是以吵架收场。 女人这几日没少打电话过来,多少条消息也没细数。 他想她若在乎,又怎么不会考虑被发现的后果? 姜意做事谨慎有目标,他也不是没感受到,小事上心甘情愿宠着,涉及到更深的,不愿沟通的是她。 迟来的道歉,没用。 —— 姜意回渝州,第一时间到御山别墅。 见到齐嫂问男人的情况,一问三不知,明白了他已经不在家住。 小张与她讲贺岭出差,她打电话给何淮淑,也未得知任何消息。 姜意彻底急了,摆明了是不愿见,但她更清楚这时候她不该找男人去闹,只有冷静自持才会等到他主动的那一天。 于是从第二日起,她再也不在家提贺岭二字,该去公司做什么,有条不紊的进行。 咚咚—— 程安娴敲开门,抱了捧红玫瑰进来,“姜总,您不在的时候,这人隔几日就会送花过来。” 不用想大抵就能猜到是谁送的,贺岭不喜欢妖艳的,除了他,就只剩邹晨。 有一阵子没联系,她还以为这人识趣,不再打扰,没成想做得更过分。 “花了多少钱转给他,叫他以后不要再送。”姜意斩钉截铁道,“这花拿出去,谁喜欢谁拿去。” “明白。”程安娴知道气氛不对劲,匆匆忙忙抱着花出去了。 姜意一连忙碌几日,那手机上依旧没一条男人的消息,索性直接买一部新的,装上新卡,将那台旧的扔家里。 反正也不联系,道歉也不愿听,她不爱热脸贴冷屁股。 下班后的闲暇时间约上秦嘉,找了火锅店吃爽了,两人肆无忌惮地跑去酒吧嗨。 “没人管,真任性。”秦嘉调侃她,也不知她真洒脱还是假洒脱。 姜意点了店里最贵的香槟,脑袋里盘算着她卡里的余额,安心地笑了笑,“钱赚够了,你说我要不要跑?” “跑?怎么跑,那男人会让你跑么。”秦嘉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她,“你当婚姻是儿戏,他不见得,否则至于跟你生气?直接就送来离婚协议书了好吗。” 她叹气,眼神渐渐失焦,“说不定在准备呢。” “可是他不见我,就这样晾着我,又有什么好处。”姜意想不明白,贺岭生气不应该来找她质问她吗,多天没动静,心里更没底。 “无非就是缺个台阶下,你也不肯低头。”秦嘉评论他们这段“孽缘”,笑她不开窍。 姜意白她一眼,“谁说没有低头,我明明已经向他道歉……” “你有实质性举动么” 这样一讲,姜意还真意识到没有,但这男人不告诉她在哪儿,要她怎么找? “我,我就主动这一回。”她做好决定,去打电话给老陈。 老陈不肯给贺岭的位置,思虑过后,姜意翻到贺均的联系方式,斗胆打了电话过去。 听说两人冷战,他二话不说就要了地址,半小时后准时出现在酒吧门口。 姜意与秦嘉在路边道别,上了副驾。 “好久不见。”贺均看着时间,刚过十二点。 正思索贺岭会在哪套房,女人开口:“不好意思,大晚上麻烦你。” “没事,工作刚结束。”贺均踩油门,往景山天境的方向去,“如果是在忙工作,大概知道在哪,要是在应酬,那就说不准了。” “谢谢你。”姜意脑袋靠在车窗,视线望着窗外,还没组织好语言。 也不知道男人肯不肯见她,要是还不见,她真不想继续再玩躲猫猫的游戏。 “男人都喜欢什么,我该准备些什么?” 贺均淡然一笑,“你去还需要带礼物么,撒个娇大哥保准原谅你。” “要是这样简单,他不会让我找不到他。”姜意没由来的失落。 男人上回出差去洛杉矶,她看到他发的朋友圈和定位,至少知道他安全,还好好活着。 如今消失的无影无踪,鼓起勇气的主动,此刻显得又廉价又卑微。 贺均唇角弯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你没听劝,认真了。” 姜意思绪被拉回到刚住进御山别墅的时候,当初她也是小心翼翼。 悉数两人度过的日子,贺岭当真帮了她许多。 “或许我对他,更多的是感激。” 贺均将人送到,不料保安就没让车进,必须由业主同意。 许是姜意今日问过老陈,贺岭连贺均的电话也不接了。 于是两人在路边沉默半晌,只能出发去老宅,以及附近的房产寻。 但无一例外都未见贺岭的身影。 姜意早该料到,这男人是做好了万全准备,“我回去吧,不找了。” 听声音有些哽咽,贺均按下车窗,兀自点了支烟,“怎么惹他了,我给你支支招。” “背着他打避孕针。”姜意犹豫着说出口,没想他真能帮自己什么。 这事,关键还是得贺岭先出现才能解决。 “他怕你背叛他。”贺均偏头,睨着女人俊俏的侧颜。 一身浅粉色长裙配的奶白色针织衫,衬得人单纯又不知世故,再看微微泛红的眼眶,顿悟贺岭为何不见她。 只要见了,不管怎么着怨气都会消。 “是他认真了吧,你有本事。” “不是说给我支支招,有你这样落井下石的么。”姜意听出调侃,一点不觉得是他是在夸自己。 贺均猛吸两口烟,顺势灭掉,无比有自信地回答她:“只要你肯配合,保准不过三天他就主动来找你。” 第七十八章 这算在乎? 神神秘秘的,姜意也搞不清真假。 “怎么配合?” “对我热情几天,懂了没。”贺均笑得诡谲。 姜意蹙眉,不觉得这是个好招,“他只会更生气,我不同意。” “你有更好的办法?”贺均自认为算了解贺岭,凭着那股占有欲也得回头来找她。 “说实话,我帮你,指不定被他针对,算了,我送你回去。” 姜意斟酌着,最终还是决定放弃。 他们之间的芥蒂还是得靠自己解决,旁人帮不了。 收拾好情绪,把精力都放在工作上,公司便成为姜意唯一的精神寄托。 入秋后,时间飞逝。 何淮淑出差来了一趟渝州,先联系的她,后联系的贺岭。 圈内人聚会,地址定在私人度假山庄。 姜意独自开车过去,恍然觉得过去太久,见到何淮淑都有些陌生。 女人热切地揽住她,往别墅里去,“庆祝我的雕塑展圆满成功,办个露天party,不用太紧张。” “恭喜。”姜意有些窘迫,一没去参展,二没带贺礼,甚至今日才得知她的工作与雕塑有关。 何淮淑瞧姜意心不在焉,到吧台要了一杯香槟给她,“我记得你喜欢,开开心心玩。” “嗯,谢谢。” 她还有朋友要招待,姜意便不打扰,只身往后院泳池边去。 安排的乐队正演奏爵士乐,在场几乎都是陌生面孔。 姜意找了个不显眼的位置坐,算着时间,准备待够一小时就走。 等手中的香槟喝完,放回桌上,抬头蓦地看见一席墨色西装的男人,身边跟着位身材窈窕的女伴,正与一对白人夫妇交谈甚欢。 期盼的人就这样毫不费工夫的出现在的眼前,姜意灼热目光留在他身上,直至眼眶发酸。 撇过头,不想再看,安安静静背对着他们坐,唤来酒保再来一杯。 贺岭自打进门就被簇拥,没腾出空来找那倔强的小东西。 视线里是她的落寞背影,更是早就察觉她传来的异样的眼神,心口莫名开始痒。 虽不属于这个圈子,但料到何淮淑一定叫她,定会碰面。 可该来他还是来了,没想躲她一辈子。 “别再拿酒给她喝。”贺岭朝身边的服务生交代,“那边角落穿咖色裙子的女人。” “是,贺先生。” 姜意不过才刚刚过瘾,这就有人来收拾她喝干净的酒杯,疑惑地看那人一眼,“再来一杯。” “抱歉女士,目前已经不再提供酒水。”服务生也怕惹火上身,向贺岭的方向使了个眼色,“那位先生交代的。” 说完,又很快走开。 姜意只能看到他的侧脸和笔挺的后背,没对视,心底却漾起不小的水花。 她以为自己装得很好,也以为男人即便看到她也会置之不理,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偏偏要叫人来提醒,不给她酒喝。 这是逼她去找他理论,还是赶她走? 想不明白,姜意便起身去找到何淮淑,“突然觉得不舒服,我想先走了。” 眼眶都红了,不难看出来是受了委屈,何淮淑抱住她安慰:“吵架了吗,我帮你撑腰。” “没有。”姜意不想久留,更不知怎么面对,“我回去休息休息就好。” “我叫司机送你。”何淮淑妥协道,不放心她就这样离开。 “嗯。”姜意跟着去停车场,上副驾系上安全带安心等司机。 不过几分钟,就来了人,开门的那一瞬嗅到男人身上独特的木质花香味,她下意识想躲,却又无处躲藏。 男人上车,锁住车门,冷淡的眼神扫过她惊慌失措的脸,“跑什么。” 姜意垂下头,谨慎开口:“先生不想看见我,我不该走吗。” “不打声招呼就走?”贺岭没完没了的,显然是故意缠住她,越是看她尴尬越觉得有趣。 “要我怎么打照顾。”姜意咬着唇,屏住呼吸,太多控诉他的话都被咽回肚子里。 男人突然俯身过来,吓得她一颤,随即解掉她的安全带,上半身压得更近。 彼此的呼吸在逼仄的空间里都快绕不过弯来,薄唇终于忍不住贴紧她的唇瓣,撬开唇齿汲取她的丰沛。 姜意轻而易举的崩溃,在他手中没有一丝退路,后背与后颈都牢牢被扣住往他怀里送。 见面也不解释,不懂他们之间这样算什么,她抗拒地握男人臂膀,想要他离开。 贺岭不肯,任由女人抓挠,她越用力,他便越使劲咬她的唇。直到听她啜泣,这才不急不缓地松开。 被他欺负,加上酒精作用,姜意哭个不停,男人找到纸巾丢到她怀里,语气也好不到哪儿去,“哭够了么。” 擦了擦眼泪,她心里不算平静,还是侧目看他,“够了,我可以走了吗。” “嗯。”贺岭下车,嘭地一声关上车门,打电话给老陈。 迈步回别墅里,何淮淑收起八卦的目光,紧跟贵公子到刚才那卡座去。 “解决了?” “气性大,能这么快解决?”贺岭伸手拿酒杯,一口下去,嘴唇发麻,只好又放回桌上。 想着尖牙利嘴的小姑娘刚刚也狠狠咬了他,气更不打一处来。 “你不会以为晾着人家就能长记性,然后看到你就立马活过来投怀送抱吧?”何淮淑看贺岭吃瘪,笑得很是灿烂。 “所以?还需要我哄她?”贺岭满脸写着不爽快,自顾自燃了支烟,坐回沙发上。 这架势摆那儿,旁人不敢招惹,起初跟来的女人都离他两米远,害怕贵公子发怒受到牵连。 回想忙碌的这阵子,烂尾楼和水电站工程拿下,撤资融资各种事掺杂在一起,他没接到姜意一个电话,没见她执着一回要见自己。 “能看出来她很在乎你。”何淮淑坐过来,倒了矿泉水给他,“你不回家,她肯定不知道躲起来哭多少次。” 贺岭觑她一眼,笑道:“你又知道?她和贺均见过,还有之前那大学生,不仅往公司送花,还经常去蹲点。” “甚至换了新手机新号码,照常上班,该做什么做什么,这算在乎?” 第七十九章 是你求我 “你指望她来你跟前哭啼道歉,堕落到生活无法自理,那你错了。”何淮淑提醒的话就讲到这,多的也不跟他聊了。 贺岭不懂女人的脑回路,不屑于去研究。 叫了新司机来开车,从度假山庄返程去市区。 景山天境那套房已经成为最常待的住所,清静无人打扰。 衣帽间和浴室都留着姜意的东西,他没扔,时不时揣摩一下她爱用什么品牌。礼物堆了不少在储藏室,买来就没动过。 半小时后,老陈将姜意送到才过来。 贺岭身披浴袍坐在沙发,双腿交叠,指间掐着烟,神情淡漠。 “人怎么样?” “路上安安静静的,还掉眼泪呢,后来睡着了,嘴里喊先生。”老陈一五一十汇报。 “哦对了,小张最近要辞职。” 贺岭情绪没什么波动,只要他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老陈点头,在原地愣了愣,又问:“那太太那边?” “你去。”贺岭想也没想就这么决定了,起身再进书房忙。 这里不需要他,老陈麻利地收拾行李走了,回御山别墅。 到时姜意已经被齐嫂哄睡,第二日醒来在客厅看到老陈,还以为贺岭回来,差点又折返回卧室。 “先生不在,您放心吃。” 姜意点头,慢条斯理吃早餐,“我现在能自己开车。” “先生吩咐我接送您。”老陈冷若冰霜,像机器人似的播报。 她无奈,冷静下来后想到或许是男人不那么厌恶自己,才又派老陈跟着,突然没那么抵触了。 “替我道声谢。” “是,不打扰您用餐。” 老陈匆匆离开,姜意偏头看八卦的齐嫂,清了清嗓子,“没和好,不用猜了。” “迟早的事。”齐嫂也不知两人这阵子在闹什么,只觉得男主人不回来,女主人不常叫她做饭,闲的拿这份工资都觉得心虚。 姜意笑笑,想起之前的手机,再拿过来看,一样没男人的消息。 她只当不记得昨日那个激烈的吻,草草吃了早饭就去公司。 —— 贺岭照旧不关心她的近况,但老陈会交代,比如她今天吃了什么睡了多久,还有工作时长。 【不需要给我发。】 没理解对意思,老陈只能作罢,老老实实等下班接姜意回去。 “我去绘春宴。”姜意径直上后座,忙着联系赛事主办方。 aurora的销量不错,她打算趁热打铁,做赛助商谈下cbdf今后的广告位。 老陈不问,送到餐厅就在外等。 临近十点时,终于见人出来,姜意已经是微醺的状态,朝他使了个眼色,“还有一场。” “太太,您这样还能去?”这局男多女少,他不免担心姜意会吃亏。 “能去。”她订好位置,这就上车过去。 姜意以为安排这次应酬她游刃有余,盼着合作达成,不料刚到就被经理拦下。 老陈让aurora的员工带人进会所,随后做了个请的手势,“先生叫您去一趟。” “终于肯找我了是么。”姜意失笑,对贺岭强势独裁的做法嗤之以鼻。 老陈闭口不言,只带她上车,往景山天境去。 路上姜意就已经预料到,见面定是大吵大闹,心烦意乱。 “不见我的是他,既然这么久不闻不问,为什么现在又要管我?” 她对着老陈质问,与朝着空气讲话无异。 他不会回应,更不会议论贺岭一个字。 将人送到,任务完成,老陈迅速离开。 姜意站在门口,看沙发上目光凌厉的贺岭,双腿发软,下意识往后退两步,后背抵到门上。 “公司需要你去应酬?我是不是说过,不需要你做这些。” 男人手里捏着酒杯,低醇的嗓音穿透她的耳膜。 不是责备也不是关心的语气,倒是很平淡的询问。 没有料想中的大吵大闹,姜意默默换好拖鞋,上前去往他身边坐。 “以为先生不会再管我。” “不管你就为所欲为了么。”贺岭侧目,不觉得她今日有多温顺,虽然暂时向他低头的态度,但还在与他斗气。 姜意撇嘴,心想她能怎么办,一个不需要她出力的工作太无聊,完全不能填补心理上的空缺。 “又当哑巴?” 眼见男人快失去耐心,她才吝啬吐出一句:“没有为所欲为,正常的谈合作而已……” “正常,陪吃陪喝叫正常?”贺岭猛地伸手扣住女人的腰,“这种事情跟别的男人做?” “又不是做……”紧贴着他的胸口,姜意呼吸越发急促,“爱。” “你还有理。”男人嗤笑一声,手掌掐得她痛。 “明天开始,不许去公司。” “不行!”姜意挣扎着要他放开,原本没那么委屈的,这下彻底气急了,“凭什么要我不去就不去,我又不是个物件。” 贺岭不想听她废话,扛起女人就往卧室去,重重压在床上亲吻,还不忘擒住她乱动的两只手腕。 姜意闹腾的厉害,他索性又拿领带绑她,手腕按在她头顶,从耳后吻到锁骨。 似乎太久没有亲密过,她的挣扎逐渐变成求饶,再变成恳求,一双眼里蓄着晶莹的东西唤着先生。 贺岭心无旁骛,亲吻女人白如雪色的肌肤,拿下巴上的胡渣扎她的大腿根部,焉坏。 姜意快把自己的唇咬破,仰起脖子轻柔的嗓音叫他,“贺岭……求你。” 第一次在情急之下叫他的名字,有种无法言语形容的性感,男人发出满足的叹息声,又吻她的眼角,“记住,是你求我,不是我强迫你。” “是,是我求你。”姜意急切地寻他的唇,索吻。 主动起来,没想到她的身体更喜欢他,积压的想念快要藏不住溢出来。 男人慢条斯理地握住她的腰,不急不缓。 姜意手挣脱不开,任由他摆布。 许是酒精作祟,浑身都觉得轻飘飘的,只有贴在他怀里,感受到他体温时才感知到,这一切不是梦。 “先生……” 贺岭抬她的腿,又惊到她,听她尖叫。 “不生气了好么。”姜意喉咙沙哑,半阖着的眼快要闭上,“不想冷战了……” 第八十章 就是故意 还没听她的解释,贺岭几乎就要缴械投降,只要她安安分分留在自己身边,别的都不重要。 但他不会直白说他无所求,助长她嚣张的气焰。 “到底要我拿你怎么样,不省心。”贺岭埋头在她颈间,嗓音同样沙哑,“以后能不闹脾气?” 分明闹脾气的不是她,男人却讲得冠冕堂皇。 姜意冷哼一声,不满他的高高在上。 事后,贺岭主动去药箱翻到紧急避孕药,扔到床边,“吃不吃随你。” 她惊讶与他的改变,虽然态度算不上好,可这个举动说明他接受暂时不要孩子。 “先生。”姜意轻声喊他,“我有我的打算,不是故意要和您反着来。” 男人坐在她身旁,只留给她背影,她却诚恳道:“就是觉得,不合时宜,并非一直不想要。” 或许,感受到他的爱,姜意会妥协。 “我逼你了吗。”贺岭细想他所做的,最过分无非是要她远离别的男人,以及看不惯她起草贪黑去挣那三瓜两枣。 “这件事不想再提。你想要的合作,只要你向我开口就能办成,不需要你在外瞎忙活。” 姜意沉默,不知该怎么回应。 被他保护的感觉当然很好,可做一只圈养的鸟儿并不是真的快乐。 她想要的太多,恐怕他不会给。 “我已经向你妥协。”男人转身抱她,下巴轻轻搭在她肩头,“唯一的要求是你做好贺太太。” “怎样算好呢。”姜意很难放下一切,眼里只有他。 孰轻孰重她分得清,没打算坐享其成当一辈子富太太。 “我不能答应你不工作。” 贺岭的吻落在她额头,“小意,听话。” —— 男人说一不二,不允许她做的,一点不肯退让。 姜意在这套房与他同住三天,快憋得喘不过气了,第四天闹着要走。 贺岭答应,收拾行李带她回御山别墅,姜意烦闷,便也不让他好过,书房工作时黏着他,外出也要跟着,两人快成连体婴。 持续两日,男人终于松口,“工作可以,早九晚五,不允许应酬。” “成交!”姜意想也不想就答应了,还未道谢就听电话铃声响。 贺岭示意她出去,关上门才接通。 “贺先生,nk药业集团已经收到戴华振共十亿美金的投资款,研究新型抗癌药物,预计在一年内彻底掏空他。”洛杉矶的秘书交代近况。 “加快速度。”贺岭没那么好脾气再等下去,既然人已经逃到国外,不用太客气。 “是。”对面沉默一瞬,继续道:“贺夫人前几日曾与戴华振碰面。” 意料之中的事情,贺岭不觉得奇怪,若是不见反倒不正常。 “知道了。” 挂断电话,老陈又敲门进来,“先生,查到季家在水电站项目上帮过忙。最近项目进展也不错,有条不紊的进行中。” “算季风识趣。”贺岭倚靠在座椅上,双眸紧闭,“真要为他那个不知轻重的妹妹与我为敌才是愚蠢。” 老陈将项目资料一一整理好,又问:“莉亚,您还没讲怎么处理。” 滨州那事很早查出来,两人冷战时他愣是不敢提一个字,这女人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贺岭,他猜不妙。 “送她张机票,陪王规崇去吧。”贺岭不关心莉亚如何,只要扫除障碍,旁的无关紧要。 “是。”老陈微微颔首,他有他的方式去叫人办,不会让贺岭沾染上分毫。 站在书房门口的姜意听见两人谈话结束,脚底一抹油就溜了,躲回卧室去。 不知道怎么莉亚又会出现在老陈口中,想了解也不敢去问贺岭。 恍然想起上回在滨州一见,女人告诉她的话以及身上的伤痕,姜意心跳得很厉害。 送莉亚去王规崇身边,这不是羊入虎口? 门外走廊渐渐传来脚步声,等老陈一下楼,她就返回书房去,话也不说,只帮贺岭泡功夫茶。 “躲着听呢。” “没,没有。” 贺岭抬了抬下巴,眯着眼看她,“有监控。” 有铁证,这下没办法不承认,姜意讷讷地点了头,“听见了,我嘴很严,不会往外说。” “医院报告是莉亚送过来的。”贺岭也不再瞒她,该让她知道的一点不藏,“被人盯上了还不知道,傻不傻。” 姜意手中的动作一顿,“是她?所以您才派小张抓我……” “你的把戏能藏得了多久?没有她总有一天我也会知道。”贺岭失笑,朝她伸手,邀她来怀里坐。 姜意放下茶壶,擦干净手才来抱他的脖子,甜甜地叫了声:“先生。” “前阵子忙,不是故意冷落你。” 不提还好,一提到这,她的委屈劲儿就上来了。 再忙连见面的时间都没有?摆明了是借口。 “您就是故意。”姜意觑他一眼,有很多质问的话想说,可还是忍住了。 “你呢,连手机都换掉。”贺岭毫不客气戳穿她,“找我坚持不了几天是不是,没诚意。”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怕先生烦我,生气了把我丢江里。” “前两天怎么不怕了。” 姜意小脸蓦地一红,撇过脸去不看他。 缠着男人两日,在书房做,还在应酬的酒店套房做过,数不清多少次。 还好次次都有措施,她不害怕。 “小东西。”贺岭擒住她的下巴,扭回来索吻,随后又打钱给她,“补偿你。” 姜意看他按下一串数字,已经能平静地接受他给自己巨款了。 折磨她这样久,拿钱来补偿也不为过。 “谢谢先生,您忙吧,我不打扰您。” 捧着男人脖子啵了一口,姜意这就来了主意,匆匆找手机打电话约人去了。 第二日下午,叫老陈开车到贺岭常去茶楼,要了包间。 金惠园珠宝的老板提着保险箱进来,当着姜意的面开锁,“贺太太,这是收藏级的高货。” 那一小块翡翠板料色泽浓郁至极,散发着傲然的王者气息,再配贺岭不过。 “我先生不喜高调,做一件扳指,一件无事牌,足够。”姜意很满意,刷卡付款。 第八十一章 出息了 算起来,这还是第一次正经为贺岭准备礼物。 姜意知道商场里能买到的东西入不了男人的眼,而她也没有太了解奢侈品,索性定制独一无二的东西送他。 回家路上,得知公司的合作已经谈好,姜意暂时安心。 临近年底,老陈将护照和签证给她。 要去北欧的私人飞机航线定好,贺岭处理完手中事务,这就带着小姑娘出发。 姜意穿着雪白的羽绒服,帽子上一圈貉子毛,衬得人圆润可爱。 手中拎的fendi灰色羊皮手袋也舍不得丢,上了飞机还抱在怀里。 “不热么。”贺岭贴心地拿过她的包,替她脱外套,“吃了饭,睡一觉就到了。” 姜意嗯了一声,等空姐送来准备的餐食,安安静静与男人一同用餐。 飞机平稳飞行,备有卧室,这睡前喝了两杯香槟,一觉醒来已经抵达挪威,这趟不算折腾。 她想追极光,贺岭便陪她到特罗姆瑟prestvannent看极光,瞧她开心的像孩子似的,跟随行的摄影师聊得很欢。 不一会儿,又来叫他要合影留念。 贺岭攥住女人戴着手套的小手,大方拉来怀里,朝镜头微勾唇角。 “先生。”许是心愿满足,她笑得格外甜。 “嗯?” “没事,就是想叫您。”姜意倚靠在男人结实的胸膛,心是滚烫的,竟一点不觉得天气冷。 贺岭垂眸,看煽动的睫毛,不知不觉去想他们经历的过往。 分明相处不算太久,却觉得这段日子漫长又可贵。 小姑娘忽然闭眼,抽回手来,双手合十许愿,“希望明年,后年,每一年都能和先生一起看极光。” 贺岭在心中笑她傻乎乎的,却也不阻止她的行为,“说出来还灵么。” 她才不信许愿这种东西许了就会实现,一切都是事在人为罢了。 不管男人怎么想,此刻姜意是真的开心,不枉跑这一趟。 “先生若肯让我如愿,那不就代表灵验吗。” 贺岭揽着她的肩,冰凉的唇深深印在她额头。 良久,两人回到酒店,那只包包被姜意找到,从里拿出给他准备的礼物,小心翼翼攥在手中。 “先生,给您。” 贺岭饶有兴致的打量她,“给我的?” 她没想过他会不会喜欢,会不会夸一句好,总之这是她能给他最好的礼物。 设计改稿费了很长时间,最终无事牌做了简约大气镶嵌。扳指只做了抛光,与李莲英那枚很像,有权利的象征。 “嗯,新年礼物。”虽然还差几天,姜意总算借这个由头递到他手里。 绒布盒被男人打开,但他并不喜形于色,只是注视着,目光幽深,“今年赚了很多?” “赚多赚少都是先生给的。”姜意替主动替男人戴上扳指,认真回答他。 贺岭轻笑一声,“出息了。” 满不满意不用嘴说,笑容就已经将他出卖。 “先生,洗澡吗。”姜意冲他眨眨眼,下一秒就被男人抱起扛到肩上。 她尖叫一声,脑袋悬空对着地面,还没缓过来就被放进浴缸里。 热切的吻袭来,吻到她动情,迫不及待拉男人一起沐浴。 次日出发去北极峡湾海钓,又去纳尔维克学滑雪,新年前一日抵达雷克雅未克,在蓝湖温泉酒店泡私汤看雪景,晚上喝着香槟跨年。 姜意有种与世隔绝的感觉,即便是被贺岭抱紧,被吻到呼吸不畅,都像是一场梦。 本不该奢望的男人此刻紧贴她的身体,惹得她热泪盈眶。 “小意想家了吗。”贺岭慵懒地低头蹭她的脖颈,“要不要打个电话。” 姜意摇摇头,温顺的像只猫,“不了,肯定要问很多。” 曾听闻贺夫人在国外,但鲜少见他们联络,贺岭也从不向她提起这位母亲。 随后,她又好奇道:“先生不打吗?” “不打。”贺岭原本的计划是去斯德哥尔摩过年,当初与姜意提的时候,就是准备带她见戴琦珍。 但关系已经降至冰点,也就没有见的必要。 “她不会想听。”他轻蔑道,伸手摸到烟盒,取出一支含咬住。 正要点火,姜意攥住他的胳膊拦下,“先生,室内禁烟。” 贺岭敛着眉,手摸她的脸蛋,“零下的气温,你要我穿着浴袍去室外?” “好吧。”姜意努努嘴,不管了,反正贵公子有的是钱交罚款。 静静看男人点上火,棱角分明的侧脸实在太优越,不禁感慨若是有个孩子像他,应该也是一样的俊朗。 想到这,她怔了怔,端起酒杯饮下一口香槟,赶紧让自己清醒清醒。 贺岭没由来的发笑,本揽在她腰间的手松了松力道,“贪杯,小心明天头痛。” “谢谢先生关心,不会的。”姜意睨他拿烟的那只手,戴着她送的扳指,一抬一落泛着荧荧之光,正拨动她的心弦。 男人轻哼一声,温柔的目光落在她微润的眼眶,情不自禁去抹她的眼角,“以前也这么爱哭?” 不知道那两年她是怎么过的,在国外时他无暇思考,后来回国后发现,似乎小姑娘几乎每次哭都是因为他。 “才没有。”姜意倔强的不肯认。 贺岭指腹摩挲着她滑嫩的肌肤,触感很好,捏了捏,像捏似的,“不信。” “先生不信我也没办法。”姜意觑他一眼,傲娇地扬了扬脖子,挣脱他的“魔抓”。 “以后不哭就信你。”贺岭继续吸了口烟,挑眉道。 姜意暗暗不爽,哪回她不是被他气哭? “您不欺负我就不哭。” “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男人这话说得很是理直气壮。 “很多时候,都是故意欺负我!”她几乎要气笑,“您还不承认?” 不知不觉又斗起嘴来了,小吵小闹也觉得有趣。贺岭兴致盎然,灭了烟,将嘴硬的女人打横抱起,直奔大床。 姜意倒在松软的床垫上,双腿下意识圈住男人的腰,也使坏抱住他的脑袋,一口咬在他颈间,很重,能看见留下了一排牙印。 “今晚,能不能让我欺负先生一回……” 第八十二章 试试? “要怎么样?”男人笑得魅惑。 姜意双手抵在他胸前,推他翻身去躺下,横跨在他身上坐。 上位者的姿势看贺岭,却还是油然而生出怯懦,不论哪种情形下的他,都是矜贵英挺的。 男人掌心托住她的臀部,幽深的目光落在她腰腹,“试试?” 除了在车内,几乎没有这样过。 姜意垂眸,散开浴袍,小心翼翼撑住他的腹肌,心道试试就试试。 没什么经验,动作也不娴熟,贺岭好整以暇地看她,脸颊蕴上一抹绯红,和在老宅的初次一般娇羞。 那时他不算温柔,弄得她忍痛咽泣,如今不会再哭,倒总爱咬人来发泄。 “先生……”女人蹙眉看他,摆动的腰肢停下来,一副求饶的姿态。 贺岭偏不依她,牢牢扣住的她的腰窝,往下按得更紧,惊得女人怪嗔一声,委屈的双眼盯着他,凌乱的发丝摇曳飞舞。 姜意不仅没欺负到他,反被男人折磨到深夜,被迫在落地窗前看雪景,在玻璃上留下她无数个手印。 直到一觉醒来双腿还是软的,嗓子发痒,快说不出话来。 男人精神倍增,体贴地帮她穿衣,耐心等她慢慢用完早餐才启程。 —— 这几日,从黑沙滩到塞里雅兰瀑布,又去冰河湖再到东部峡湾。 到哪都安排了向导以及私人保镖,住最顶级的套房和游轮,完全不用担忧安全与舒适度问题。 上回国的飞机时,姜意彻底体会到这几日的奢靡。 在贺岭身边,凡事都会安排妥当,给她的安全感不仅仅是金钱带来的。 是他肯腾出个人时间来陪她,为她费心思,难能可贵。 十几个小时后,飞机落地渝州。 老陈来接机,考虑到大年初五,便问姜意要不要回家。 她点头,目光看向贺岭,“先生去吗。” “还有事要处理,改日去。” 姜意知道他忙,不吵不闹,自己回去应付家人了。 谁料这男人早让老陈送了新年礼,除了他没亲自到,还真一点挑不出错来。 周珍留女儿在家吃饭,下午去看了老爷子,返程时姜意没叫老陈来接她回御山别墅,溜去找秦嘉了。 两人逛商场,姜意看着她血拼,总有讲不完的话,一不留神撞到一位年轻女士,连忙向人家道歉。 女人注视姜意两秒,轻嗤一声,绕过她随sales直接进贵宾室。 “认识?”秦嘉好奇那人的眼神,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不认识。”姜意撇撇嘴,没放在心上,猜测许是被撞到心情不好。 很快选完买单,秦嘉又拉着她去看珠宝,还没结束老陈就打电话来,说是贺岭要她参加晚上的聚会。 时间紧迫,姜意急匆匆就离开了,回去换了身白色长裙配了驼色羊绒大衣,掐着点与男人一同出发去餐厅。 “不用紧张,都是朋友。” 贺岭话虽这么说,但她也懂,带她见生意场上的朋友,算得上是件大事。 车辆行驶快四十分钟,进入私人庄园酒店。 姜意下车,跟在男人身后,进入室内顺手帮他脱掉厚重的大衣,递给老陈。 林昭阳是最先到的,打过招呼,几人一同去茶室入座。 “过年,不玩两把?” 贺岭示意老陈拿来烟,随手递给他一支,“小打小闹,没意思。” “早说您想玩大的,我直接叫人飞国外去了。”林昭阳赔着笑脸,哄贵公子高兴。 姜意依偎在男人身旁,小心翼翼取桌上的瓷瓶,倒出火柴,俯身为男人点上香烟。 “先生,我去外面等?”将东西放回去,她试探地问了句。 贺岭不疾不徐吐出烟雾,瞧她的针织包臀连衣裙勾勒出的完美曲线,唇角微翘,“走什么。” “坐这,喝茶。”男人拉开身边的椅背,唤了侍茶师来。 “怎么进军房地产界了。”林昭阳好奇道,“前阵子听到不少消息。” 随后,又有服务生敲了门进来送点心,贺岭顺势将那蝶桂花酥放到女人手边。 “权当做慈善了。” 有陌生人在,姜意不自在,低头小口尝着桂花酥,不敢打搅两人说话。 这位公子哥看起来玩世不恭,没由来的想起王规崇,又联想到莉亚。 不知道她是否真的去了国外与王规崇重逢,也不知道她还不会遭受男人的虐待。 贺岭侧目看拘谨的小姑娘,继续道:“不重要,精力主要放在别处,最近股市一片绿,也不想管。” “您亏得起。”林昭阳打趣,不好顺着他的目光看,只能转头看侍茶师,“最近没与季风联系?” 提到这,气氛稍有些尴尬。 姜意对季家略知一二,上回听贺岭解释,看上他的女人是季风的亲妹妹,至于之后他们关系要怎么处理,倒是没说。 当然,她也不会傻到插手去管男人的私事,此刻听到谈及季风,她装没听到,又拿起一块桂花酥吃。 “没事,联系什么。”贺岭吸完烟,将烟蒂捻灭,“他要走仕途,将来还能与我们一样?” 林昭阳不难听出他语气中的疏离,也同样清楚季家不会让这个长子在生意场上混。 多年好友,终究还是走到这一步,你瞧我不爽,我看不上你,表面还得装作和和气气。 “那倒是。听说因为身份问题,婚宴没办,低调的把证领了。”林昭阳看了看手表,思忖片刻,“人应该快到了。” 两人心照不宣的不再谈论季家,贺岭恍然想起没收到郑麒的结婚请柬,拍了拍姜意的肩。 “打个电话给何淮淑。” 姜意好久没联系她,这下也意识到不对劲,“我这就去。” 按理说,两人的婚期在去年年底,办与不办都该有个消息。 越想越觉得不妙,她起身出去外面走廊,一路找到洗手间进去,拨通何淮淑的电话。 “喂?”对面的女人声音沙哑,“小意啊,找我什么事儿?” 姜意寒暄了几句,这才试探着问她与郑麒之间的事。 然而何淮淑却嗤笑一声,“郑家,三个月前就垮了。” 第八十三章 天生一对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何淮淑淡然又平静,“郑家几年前就在做外贸生意,胃口太大,结果失败,窟窿补不上了。” “哦对,还有他们投资的钱都已经被郑麒拿去贴补亏空,人已经跑到国外。” 姜意听到这里已经心惊肉跳,不敢想他总共卷走了多少钱,更不知道贺岭得知此事又会发多大的火。 “谢谢你告诉我。” “人是过年前才消失的,连我都被骗……”何淮淑长吁了口气,没有一点悲伤的情绪,到更像是得到解脱。 姜意不清楚两人的过往,不知该怎样安慰她才好,“我与先生说,如果可以的话,我去沪州找你。” 何淮淑也没把她的话当回事,讷讷说好,又提醒道:“小心贺岭怒火攻心,你被波及。” “嗯,我知道。” 挂完电话,姜意握着手机的那只手都还在颤抖。 为了不在旁人面前露怯,努力平复好情绪后,脸上重新挂起笑容,再回到茶室。 进门,见到几位陌生面孔,她俯身贴到贺岭耳畔说:“先生,这里不好说。” 男人手中握着茶杯,淡定放下,面不改色的起身,“家里人来电话,你们先聊。” 说罢,紧牵住姜意的手,在旁人的注视下离开茶室。 两人步伐很慢,等出门乘电梯下楼。 去停车场,上后座贺岭才问:“那边什么情况。” 姜意将何淮淑的话转述一遍,看男人脸色越来越沉,双手都不由得攥紧。 “先生投了多少?” 那时郑麒开玩笑要一个亿美金,贺岭真当是玩笑话,毕竟郑家不缺钱。 但他出手也不能太吝啬,给了三个亿意思意思,没料到从头到尾就是个骗局。 “小事。”贺岭眉头紧蹙,心情说不上来的烦躁。 能天衣无缝的逃掉,势必提前很长一段时间计划,至于具体多久,外人无法猜测。 信任二字在他看来越发显得可笑。 姜意小心打量男人脸色,本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想去沪州,不急这一会儿。 这顿饭,也没有再吃的必要。贺岭吩咐老陈开车,回景山天境。 钱事小,但人必须得找到。 要能咽下这口气,他就不叫贺岭了。 姜意闭紧嘴巴跟男人过去,老陈叫了厨师过来准备晚餐。 而他进了书房就在通话中,中英文掺杂着,听起来像在发飙。 不敢惹,也不敢打搅。 姜意安安静静填饱肚子,躲进房间里给何淮淑回话,说得缓缓。 本以为之后能有机会向贺岭提的,结果一忙就快要出正月。 十五那日。 送男人上去纽约的飞机,姜意独自回家过元宵节。 饭桌上,又没见女婿来,姜父姜母的脸色都算不上好,只有老爷子体谅她,劝她想开些。 姜意哄老人家开心,轻笑着说:“出差是正事,我不觉得委屈,平时他对我很好。” “你总替他开脱,谁知道是真是假。”姜志新自打上次一见,对贺岭的印象更差,连女儿话听着都像是借口。 婚事是老爷子做主,如今他当着面质疑,气氛几乎降到冰点。 周珍冲丈夫使了个眼色,谁料姜志新更来劲,“爸,小意是我女儿,我心疼她!” 父亲已经情绪失控,一口饮下桌上的那杯白酒,姜意无法再沉默,“我说的是真心话,他虽然不会像普通人那般事无巨细,但我想要的想做的,他都依我。” “爸,妈,爷爷,我知道你们是担心我在贺家过得不好,放心吧,不好我早闹着要回家了。” 姜意已经说到这份儿上,姜志新欲言又止,闷头倒酒,喝酒。 老爷子轻咳两声,不急不缓喝起汤,孙女说什么,他信什么。 这顿团圆饭吃的煎熬,没一个人再吭声,姜意吃完躲回房里,突然很想和贺岭诉说她的烦恼。 转念一想,男人正在飞机上,他的事要比自家的要棘手的多,索性只给他发了句元宵节快乐。 之后,对话框就一直停留在这里。 —— 贺岭不在,姜意处理完公司事务直接飞沪州。 见到何淮淑,一同用餐,有些食不知味,两人都像藏着心事。 不是当事人,姜意不好说让她看开些这种话,只是聊贺岭的动向。 “听说郑家人逃到纽约,与国外财团有牵扯,先生已经过去,不知道要多久能处理好。” 何淮淑闷头切着牛排,心情难以言喻,“这事一出,沪州大变天。但人跑掉,肯定是先转移资产,追回来的可能性很小。” 姜意这才意识到,贺岭也许出国并不止是为了追债,可能还有她不知道的计划。 这样看来,是一场持久战。 “先生走前还说是小事,骗我呢。”她双手握紧刀叉。 何淮淑听出来埋怨,竟有些羡慕他俩,“一个装没事,一个担心的要命,天生一对。” “哪有。”姜意不好意思,垂下头小口吃东西。 等用甜点时,见她脸色比来时稍微好那么些,才说:“抱歉,年前想起来问你婚事,这么久才来……” “实话说,我家里人对这事很生气,但我和郑麒本就没有感情,无所谓。”何淮淑向她坦白道,“我自己也一直在忙今年的雕塑展,准备出国。” 闻言,姜意愣了愣,“去哪儿?” “伦敦,大概率以后不回来。”提到这,她变得更自信,更洒脱,“嘘……是偷偷去。” 去追梦,姜意由衷的替她开心,也能懂她不想被家庭安排的决心。 “我有机会去参展支持你吗?” “当然,我来安排。”何淮淑表示欢迎,餐后又抢先买了单,带姜意去酒店。 贺岭不在国内,不敢跟她乱玩,人送到约好第二天的活动行程,两人就在酒店分别。 姜意跟男人分享自己来了沪州,关掉手机睡觉。 最近她不怎么做梦,不知怎的,今天却脑袋昏昏沉沉,突然进入了梦境循环中。 早晨门铃被按响无数次,她才勉强睁开眼,拖着疲惫的身子去开门,不料一开差点歪倒。 “我是不是发烧了……” 第八十四章 争分夺秒 何淮淑搀扶住她,一摸额头,滚烫的。 “还真是,我叫医生过来。” 姜意几乎使不上劲儿,轻点了下头,被何淮淑扶回房间躺下。 这次的感觉比上次更严重,喉咙痛到讲不出话来,等医生来才知道感染了新毒株。 挂上水,何淮淑唯恐照顾不周,叫了自家保姆过来帮忙,又给贺岭打电话。 姜意很快再次沉睡,不知过去多久,再睁眼房里一片黑暗。 针已经被拔掉,拖着疲惫的身子起床推门,刺眼的灯光迫使她遮住眼睛,缓了缓才睁开。 “您醒啦,何小姐派我来的。”保姆连忙从客厅过来,扶住她去餐厅坐,“这里有熬好的粥。” “谢谢。”姜意坐下,感觉到退烧了,却还是有气无力的。 随意吃两口,又觉得头痛,忍着喝完一碗粥去洗漱,再回床上躺。 凌晨,睡着身上的睡衣湿了一遍,反反复复,热的厉害。 到早上医生才过来,继续打针。 迷迷糊糊中,姜意记得何淮淑来过,和她说了几句话,眼皮又开始打架。 再醒来,窗帘已经被拉上,只开了床头灯,室内泛着温馨的暖光。 姜意一偏头就看见坐在沙发的男人,先是皱眉,又蓦地笑了声。 他似乎感受窸窣的动静,放下手中的笔记本,迈步到床边,伸手摸她的额头。 “先生。”姜意软绵绵地叫他,拽住他的衬衫一角,“我是病死了么。” 不知怎的,贺岭就这样站在眼前,丝毫没有真实感。 她猜,要不是在梦里,要不应该就是要去天国。 “胡言乱语。”贺岭坐床上抱她来怀里,小小一团棉花似的,体温还是不低,更担心了。 “怎么不打电话给我。” 姜意脸贴在他胸口,听着他急促的心跳,涌出一股热泪,渐渐浸湿他的衬衫。 没精力解释为什么不打,也不想让他觉得自己麻烦。 “先生忙。” 贺岭没好气的哼了一声,看她故作坚强,恨不得好好教训。 却又可怜她挺着虚弱身体抵抗,真不怕再也见不到他。 接到何淮淑电话时,他正和资方见面,快速处理完就第一时间赶回来。 到时看床上的女人面色苍白,奄奄一息的,若不是呼吸还在他差点要报警控诉,找的什么庸医。 “忙也会接,不会不管你。” 男人声音温柔,没有怪她的意思,姜意吸了吸鼻子,抱他抱得更紧。 因为害怕联系不上,期待越大失望就越大,也没想过贺岭会为了这种小事放下正事回来,所以她执拗的不打电话给他。 此刻听他讲话,双手不想再松开,要人陪着才不觉得孤独。 虽然脑袋很晕,还是觉得满足。 贺岭轻拍她的后背,哄孩子的手法。 嗡嗡…… 西裤口袋里的手机震动。 姜意抬头睨他一眼,不想松手,贺岭索性一手抱她,一手接电话。 “什么事。” 秘书来报:“edward家族今日有人出现在华尔街,为首的alex先生身边发现郑家人,您的猜测没错。” “先盯着,不要轻举妄动。”贺岭敏锐地察觉到,郑家人可能已经发现他们暴露,多半是对方放出的烟雾弹。 “dn知道我回国,让他散播消息就好。” 秘书表示明白,“是,dn先生问您何时秘密返程,他安排专车,最好是尽快。” 男人看怀里委屈的小姑娘,舍不下,另一边又在等他主事。 才刚见面就听到催促,姜意撇开他,趟回床上去,一言不发, “晚点说。”贺岭挂断电话,不说话也知道她不满,躺下从身后双臂环住她的腰。 “小意,转过来。” 她不想理,紧闭双眼要他走,“不用管我,先生去忙。” “不闹了。”贺岭紧贴女人的后背,下巴搭在她肩头。 硌得她肩膀难受,耸耸肩反抗,可哪里逃得过男人的手掌心。 他长腿一迈,翻身过去,手臂穿过她后颈,唇紧紧覆在她唇上,尝她的柔软。 小心试探地吻她,亲她到浑身发软,主动攀上他的脖子,在他怀里哼哼唧唧。 一哼又有反应,抵在女人小腹。 贺岭终于放开她,这情况,不敢对她做什么。 “要不要我走。” 姜意脸蛋红扑扑的,傻愣愣点点头,又摇头,“可以吗,我说不走就不走?” 男人笑她,难受成这样还在怀疑他,“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不要走。”姜意头一回任性,在他与自己和正事中做选择。 结果不算是意料之中,保不准贺岭也会趁她睡着时悄悄离开,心里其实平静的很。 “叫了厨师等会过来。”他抵住女人的额头,还在微微发烫,“再让我亲亲。” “争分夺秒么。”姜意忍俊不禁,抬头的瞬间被他扣住下巴索吻。 男人身体也很热,不知是被她传染还是内心的躁动,总之,很异常。 但他没有过分的举动,只是揽着她的腰,顶多抚到她臀部,又扣在她大腿。 等尝尽,主动松开她,起床找浴室去了。 姜意听见哗啦啦的水声,也就几分钟的样子,再次变得安静。 没一会儿厨师来按铃,还没见男人出来,便自己去开门让人进来。 贺岭压下冲动的欲望,穿上浴袍,出来时见她病恹恹的,坐在沙发上,脚步一顿,又转回去给秘书打电话。 半小时后。 厨师做好了清淡的中餐,姜意这才去餐桌前坐。 贺岭舀粥给她,放在一旁晾凉。 “没力气,要先生喂。” “好。”贺岭没脾气,喂她吃饭,餐后又喂她喝药。 没说上几句话,女人累到要去睡觉,还要他哄。 他也随她,照顾她晚上,叫了老陈来收拾行李。 一切准备完,贺岭轻手轻脚抱起床上的女人,“拿条毯子来。” 老陈点了点头,怕吵醒姜意,做贼似的去柜子里找来,盖到她身上。 三人顺利下楼,直奔停车场。 上车后,贺岭将她放在后座趟下,自己则坐副驾,出发去机场。 到达直接登上私人飞机,姜意又被转移到床上,全然不知在睡梦中被男人悄悄带走…… 第八十五章 纽约 落地纽约前,姜意醒了。 睁眼就是陌生的环境,下意识去寻找男人的身影。 贺岭感知到身旁的动静,伸手将女人抱进怀里,吻在她额头。 姜意心脏砰砰直跳,“先生,我怎么在这儿。” “不放心你一个人在沪州。”男人温柔的声音落在她耳畔,睡意朦胧,显得格外性感,“还有两个小时,快到了。” 没料想到会有这一趟行程,她怕麻烦他,安安静静靠在他肩头。 “先生能回来看我,我已经很开心。” 贺岭听出她的拘谨,懂事里掺着谨慎和小心,全然明白她一步步深陷。 之前挺任性的,现在更为他考虑。 “不烧了。”他的脸贴在她额前,感觉到正常的体温,放心了,肆无忌惮地吻她。 掌心扣在她腰间,穿进睡衣里,指腹摩挲着娇嫩的肌肤。 姜意小声喘息,生怕被人听见,紧张到绷紧双腿。 “唔……”男人越吻越重,她皱着眉强行将他推开,“我,我出了好多汗,想洗澡。” 贺岭含笑,大掌拍拍她的翘臀,满眼的宠溺,“去吧。” 姜意的头已经不痛了,几乎是落荒而逃。 这几日睡得昏昏沉沉,此刻终于感觉到自己变轻盈,去浴室足足洗了快一小时才出来。 男人给她准备好的衣服正放在床头,等她来,亲手替她脱浴巾,“我帮你。” 赤条条站在他身前,还是会脸红。 姜意羞怯地低下头,任由他慢条斯理帮她穿上内衣,又绕到身后去扣上扣子。 “瘦了。”贺岭俯身亲她的耳垂,手掌从后摸到平坦的小.腹,动作停下。 姜意浑身颤栗,呼吸也乱套。 下一秒就被男人抱回床上,平躺,任他更方便亲吻她的身.体。 几乎每一处都被他的唇照顾到,酥.软的触感,一直蔓延到脚尖。 男人毫不客气地尝她,不论是隐.秘的还是用来蹬他的脚。 最后一吻落在她脚背,起身一副正经人的模样,抬起她的腿帮她穿上内.裤。 姜意轻哼一声,打趣他,“我还没好全,先生就占我便宜。” 贺岭浴袍大敞着,双手撑在她两侧,低沉的嗓音问她:“有多久没碰你了?” 她记得,快半个月了。 姜意紧咬下唇,脚尖磨蹭他的腿,又主动去亲他脖子,舌.尖扫过他的喉结。 男人发出闷哼,俯身压上去,怕她难受,便让她侧躺,“轻轻的,好不好?” 还未说好,大掌就扣住她的腰,他的下腹撞到她臀上,没听她尖叫,只有绵软的呻.吟。 四十分钟不够贺岭完全满足,但飞机快到,女人身体也没好全,只能起床穿衣。 换上西装,外面穿上大衣,姜意面色红润,仔细帮他系上围巾,整理好。 温馨的氛围让她有点舍不得这样快就到,因为下飞机后男人就不会有大把的时间陪她。 想必后面的日子,应该是她独自住酒店,各做各的事。 “想什么呢。”贺岭笑着捏捏她的脸,安排她的行程,“明天好点了,让保镖带你出去玩,酒店有厨师做中餐,在外喜欢什么买什么,钱管够。” 贺岭知道姜意上回给他的礼物很重,这次又塞了张银行卡给她。 “谢谢先生。”她本想说,钱比不上他的陪伴,还是换成了感谢。 —— 对于姜意来说,纽约的生活是枯燥无聊的。 白天几乎见不到贺岭,回来也经常是凌晨,两人相拥而眠。 玩了几日就觉得乏味,也没有太多想要的东西要买。 男人派了两个健壮的白人保镖给她,日常沟通没问题,但在这里,她连个聊天的人都没有。 偶尔会去喝下午茶,在咖啡厅处理公司事务,没什么重要的东西要让她管,基本都是有人安排好,直接向她汇报。 【先生多久能忙好回国?】姜意试着从老陈那里套话。 可老陈也说不准,只能安慰她。 【先生在处理新项目,还未与郑家人正面交锋,应该还早。】 看见他的消息,姜意撇撇嘴,只好作罢。 今天的咖啡她嫌酸,不喜欢喝,于是叫上保镖准备回酒店。 贺岭依旧是晚上才回酒店,进房间里看床上的女人一眼,以为她睡着,转身要去书房。 “先生。”关门前一刻,姜意叫住他,犹豫着开口:“我想回家了。” “叫老陈安排。”贺岭清楚这里不是她喜欢的地方,也不阻拦。 姜意下床,去男人身边抱住他,不知下次又是多久以后才会见,情绪低落。 她不说话,也不松手让他走,恍然发觉自己留恋他身上的烟草味。 “要不要在这边也有个家?”贺岭轻抚女人的后背,抱起她回床上,“下次来不用住酒店。” “先生打算常住吗?”姜意心中怅然,甚至有些不敢听男人的回答。 她的生活圈和家人,以及事业都在国内,如果他选择常住,她怎么办? 贺岭沉默,俯身轻吻她的唇,“也许会。” 几天的压抑,此刻终于爆发,姜意再也忍不住崩溃大哭,“先生有考虑过我吗?” 原本以为的出差变成常住,或许将来还会移民,她怎么能不害怕。 重新过回两年前的生活,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我会常回去看你。”贺岭叹气,碰住女人的脸,抹她的眼泪,“小意不哭,今年,我们办婚礼好不好?” “不要你拿条件来跟我换,我不同意,什么条件都不换!”姜意歇斯底里的喊,伸手猛地推开他,不要他再碰自己。 “你不是真心的,不是真的要和我办婚礼,只是不想我闹才提出的,我宁愿不要!” “不,婚礼是早就有打算。”贺岭强行抱紧她,双臂牢牢捆住她的身体,“你信我。” “不要信,我不愿意……” 女人哭得厉害,在他怀中挣扎,无奈中,贺岭吻住她,压她到床上躺下,姜意不情不愿,狠下心咬他,毫不留情。 男人并不反抗,任由她欺负,等她累了,拿带血的唇去亲她红肿的眼皮。 “我答应你,不留太久。” 第八十六章 不许偷偷哭 凌乱的发丝挡住模糊的视线,姜意愣着,稍微平静了些。 不知道男人的话是缓兵之计还是真的,也不想思考太多,只觉得压抑。 “希望先生不会骗我。”说完,她躺下卷起被子将自己裹住,不愿面对他。 贺岭的嘴唇刚刚被她咬破,起身去对着镜子擦干净,不禁感慨她又厉害了不少。 爱撒娇的乖宝贝已经蜕变成一只小老虎,性子烈着呢。 “不生气了。”贺岭回床上躺到女人身边,从身后拥住她,“不要带着坏情绪回国,隔得远咬不到我,气怎么消。” 姜意冷哼一声,态度算不上好,“我自生自灭好了。” 贺岭嗓音低沉,语气认真,“我怎么舍得。” 见她不为所动,他的手掌抚到她脸颊,又摸到一片湿润。 无法平衡工作和家庭,贺岭头一次感受到手足无措,对旁人能来硬的,对她不行。 小姑娘要捧在手心呵护,受不得一点委屈。 “不哭了。”薄唇贴到她侧脸,心口像有蚂蚁在爬,酸涩难忍,“我们不是分开再也不见,听话好不好?” “又拿我当小孩子么。”姜意觉得好累,每当面临抉择的时候,他总会避重就轻。 她气的分明不是分开多久,也无关于下次何时才能见,是他从未考虑自己的接不接受就做好了决定,最后才通知她。 若是今天不问,她不会知道贺岭的计划,独自回国后傻傻等待,盼到他回来,也只不过是短暂停留。 “我不要听这些安慰的话,没意义。” “小意,我从没打算瞒你,这边的事情很重要。”贺岭沉了口气,“你留下来,换个舒服的地方住,想做什么做什么,和在国内一样,这样呢?” 他给的解决方案,也是在迁就他自己,姜意蓦地笑了声,其实很不情愿。 她的生活不能只围着男人转,随着岁月蹉跎变成一个怨妇,且爷爷年事已高,她无法放下。 “我没办法留在这里,先生不懂吗?” 贺岭并非不懂,更无法辩驳她所说的事实。 他不想争吵,扣住女人的腰令她转回来面对面相拥,“现在距离天亮还剩七个小时。” 能陪她的时间不多,贺岭额头递上她的额头,噙住她的唇,小心翼翼地亲吻。 黏人的小姑娘很清醒,也在一步步引他沦陷,但这场博弈没有人赢。 姜意不再哭闹,珍惜与他在一起的时间,主动贴着他坚挺的胸膛,一条腿搭上他的腰。 男人心领神会,翻身压过去。 看她皱眉,听她欲罢不能的喘息声,又娇又媚,几乎要将他的灵魂抽走。 这夜,姜意没喊一句累,从床上到沙发,再到浴缸,弄得水花四溅。 她不要他停,嘴里叫着先生,与他十指相扣,视线里的灯光都变得忽明忽暗,摇摇晃晃。 快没力气了,任由男人抱她回床上,拿柔软的枕头垫在她腰下。 姜意皱眉,浑身绷紧,指甲嵌进他肩膀的肌肉,无规律地呻吟。 —— 决定好第二日就走,姜意不让男人送她,只要老陈带她去机场。 本以为是一个人回国,谁知老陈跟着一起上了飞机。 “你也回去?”姜意不可思议,毕竟贺岭忙得飞起,身边不能少个助手。 “先生要我送您到渝州再回。”老陈不多说一句废话,帮忙搬行李,弄好又给贺岭回话。 姜意想说没必要这样来回折腾,看老陈冷漠的表情还是没说,他肯定不会听自己的。 十几个小时的航行时间,她毫无睡意,硬熬着飞机落地。 等到家,独自站在阳台看老陈返程,心里却是空落落的。 车上。 老陈刚跟贺岭交代姜意安全到家的消息,男人表示知道了,问她状态如何。 “太太断断续续对着窗户哭了一路,没睡觉,精神不怎么好。”他竟不知不觉开始多嘴,“看得出来她在意您,舍不得走。” 贺岭加班开会,面对那群财团掌权人,总觉得精疲力尽。 接电话前叫停中场休息,此刻正在办公室吸烟,听着老陈的话,陷入沉默。 “先生,算是我多管闲事了,这样下去,她心理会出问题。” 回想到姜意吃安眠药去洗胃那夜,老陈隐隐不安。 女人出事,受到影响的不止她,还有贺岭。 公子哥疯狂起来,没人能拦得住。 “她不愿意留下。”贺岭心平气和道,“这件事不受我控制,dn铁了心要和alex作对,不弄死他们不罢休。百年基业没那么容易摧毁,最后怕是两败俱伤。” “您打算何时抽身?”老陈认真问。 贺岭跟dn同盟,为的不仅是郑家,还有这边的金融市场。 国内玩大了,风险自然也大,考虑安全和金钱兼得的情况,还是在美更合适。 他迟早要脱身,不会和dn是永远的盟友,但不代表要离开。 “不会太晚。我还有事,先挂。”贺岭算着时间,结束和老陈的对话。 下一秒,电话就打到姜意那里。 “先生,您不忙?” 女人的声音听着沙哑,想必是哭了太久的缘故。 贺岭再次燃上烟,脑中的想法只有哄她开心。 “到家也不和我说,贺太太是不是打算不要我了?” 知道他是开玩笑,姜意轻笑一声,“哪有,只是怕打扰您。” “忙也得抽时间关心你,否则太不像话。”贺岭显得很守男德。 她正在沙发翻看在纽约拍的风景照,听男人这样自觉,略微怀疑了一下,总觉得哪儿不对。 不敢信,这会是高高在上的贺岭讲出来的话。 “我知道先生的心意了。” “记得按时吃饭,好好睡觉,不想回去看到你又瘦,知道吗。”男人轻声细语地交代她,“有事给我打电话,工作不要太累……” “贺先生——” 一记女声打断他的关心,姜意识趣地说知道了,这就要挂。 贺岭沉默了一秒,又叫她的名字。 “我在听。” 随后,对面传来高跟鞋踩在瓷砖上刺耳的声音。 男人压低声音,“不许偷偷哭,我会心疼。” 第八十七章 有印象 心口酸酸胀胀的,也不想计较他身边的女人了。 姜意猜大抵是工作人员,不觉得会有什么特殊关系。 挂断电话,她去看齐嫂做饭,用过餐,终于在这晚睡了个安稳觉。 第二日回家一趟,将从纽约买回来的各种东西送去,又赶着时间去了公司。 好一阵没来,有人管这里一切照常运行,甚至显得她这个老板都不太重要。 不过,姜意现在已经习惯做个甩手掌柜,渐渐做事有些力不从心,常觉得疲累。 如此持续了一个多月,某天突然发现腰酸得厉害,于是约上秦嘉一起去按摩。 结束时,姜意与技师去前台办vip,无意间瞥见休息区与经理闲聊的女人,目光一滞。 似乎在哪儿见过。 那人也看她,眼神轻蔑。 秦嘉瞪了对方一眼,贴在姜意耳畔说:“那不是上回在商场,你不小心撞到的臭脸女人?” 听她提,姜意才想起来,“有印象。” “贺太太。”女人瞧见她们嘀咕,轻唤了一声,像唤自家宠物似的语气。 闻言,谁也不想同她打招呼。 姜意猜测女人许是与贺岭认识,递给她一个淡然的微笑。 “你好,季乔安。” 得知姓季,姜意忽的攥住秦嘉的胳膊,没由来的紧张。 季乔安一身高奢,手中拎着爱马仕,走起路来婀娜多姿。 是个正常男人都会喜欢的明艳长相,气场丝毫不输女明星。 秦嘉看对方来势不善,挡在姜意身前,“有事?” “没事,只是好奇,贺先生怎么销声匿迹去国外,我却能常碰见贺太太。” 季乔安说得暗含他意,姜意听得出,但懒得和她浪费时间。 贺岭不在渝州,她不想惹事,也不当包子。 “各自有各自的生活罢了,季小姐挺闲的。”姜意毫不客气地反驳她,这家店的卡都不办了,直接拉上秦嘉走人。 返程回去,秦嘉开的车,姜意靠在副驾,又觉得累。 “我是不是身体出问题了,还是积郁成疾?” “我看你啊,就是缺男人了。”秦嘉打趣她,目光诡谲,“这么久没见,你也不去国外找他?” 姜意摇头,没这个打算。 去与不去都是一样,见过也改变不了什么,贺岭照样忙,一来一回反倒是给他添麻烦。 思念有时候积压在心里,偶尔确实会觉得喘不上气,但男人的压力比她更大,这样一想,又觉得没什么。 “又不是因为他而累,是身体上累,总觉得没精力做事。” 秦嘉疑惑,提议道:“该抽空去做个体检。” “也可能是因为我这腰老毛病犯了。”姜意说不准,也害怕自己去医院,索性不想了。 等回家,还是让齐嫂叫中医每日过来,做针灸和推拿,省得哪次又在外碰见季乔安。 不管她与贺岭有没有关系,她都不想与她打交道。 可偏偏不想什么来什么,没过几日,去商场给周女士买生日礼物时,又碰到女人买包。 姜意当没看见,季乔安却叫sales安排她进贵宾室。 两人面对面坐,她神色淡然,“有事么。” 季乔安笑笑,从头到脚打量姜意一遍,“该说巧还是不巧,我们看上同一款包,还看上同一个男人。” “所以呢。”姜意不懂她的心理。 “贺先生之前拜托我哥哥办事,你应该不知道。”黎乔安手中捏着茶杯,姿态优雅,“贺家如今只是空壳,你也不知道。” 这些,贺岭从未提过,姜意攥住沙发边沿,闷不吭声。 “贺先生需要的是势均力敌的妻子,比如说,他在国外,妻子能在国内打理好一切。而你,只适合做他的小情人。” 她言辞犀利,没把姜意放眼里,“毫无疑问,你们的这场婚姻阻碍了他的发展。” 话糙理不糙,姜意何尝不明白,她的自卑都源于不平等的婚姻,以及差距甚远的家庭。 带着目的靠近男人时,没想太多。 “他自有考量,他不需要我,或是要换个人来坐贺太太的位置,会通知我,但是目前没有。” 姜意毫不露怯,面对这种难以沟通的女人,她的意思简单明了。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告诉你,他缺不了助力。”季乔安面不改色,一副事不关己,但还是为别人考虑的姿态。 “你也喜欢上赶着么。”姜意坐直了身子,对她,不能用正常人的逻辑去揣测。 说完,季乔安的表情僵了僵。 没想到她完全不为贺岭着想,讲什么都油盐不进。 “我忙着呢,先走了。”姜意这次没有直接走掉,而是叫人拿那款季乔安也看上的包去付款。 买好礼物,匆匆去给周珍过生日。 姜志新订了餐厅,一家人很正式地坐在一张桌上,他先替妻子倒红酒,再给姜意也倒上,“你妈非得喝女婿送的,要我看,我不如我酿的葡萄酒。” “他送的贵,不喝白不喝。”姜意无奈地笑笑,“爸还在生气。” 周女士觑他一眼,颇有些怨他不会说话,“别老当着孩子面讲这些。” “我说的事实好吧。”姜志新心虚,不敢硬气起来跟老婆顶嘴,“以后不讲了,今天开开心心的。” “来,喝一个!” 三人碰杯,姜意的酒杯送到嘴边,还未喝,嗅到酒味莫名有些抗拒。 很奇怪,竟有种难以下咽的感觉。 “小意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周珍看女儿拧着眉,伸手拦下她,“不然还是别喝酒了。” 姜意点头,换了热水喝,“秦嘉上回让我去体检,也怪我偷懒没去。” 姜志新一听不得了,连忙叫服务生来,将菜单翻了又翻,加了些清淡的菜才肯罢休。 “肯定是工作太累了,以后我盯着你!” “爸,没那么夸张。”姜意努努嘴,其实不想让他俩担心。 周珍看出来她心不在焉,叫姜志新住嘴,该吃饭吃饭。 饭后拆了蛋糕,点蜡烛许愿,姜意瞧见母亲脸上洋溢着幸福,心里有说不出的开心和羡慕。 他们过得平平淡淡,携手走过几十年,知足常乐。 无形中也影响她,追求变得愈发简单。 第八十八章 不敢看 最近身体太过反常,回家时,姜意仔细复盘。 恍然想起例假没来,鬼使神差的去买了验孕棒。 到御山别墅,上楼直奔洗手间去验,趁结果出来前赶紧塞给齐嫂,“我,我不敢看。” 齐嫂笑她,“太太,这有什么不敢的呀。” 姜意背过身去,觉得比之前任何时候都紧张。 还没想好如果真是中了,她该怎么办。 “太太!”齐嫂惊呼一声,将明晃晃的两条杠送到她眼前,“有了!” 亲眼看到时,姜意意外的没有抗拒这个孩子的到来,反倒是因为找到了身体变化的缘由而感到高兴。 “我说怎么最近总觉得累,是小家伙来了。”她低头,手掌轻轻抚摸着平坦的小腹,“算时间,快两个月。” “恭喜太太,给先生也报个喜吧。” “嗯。”姜意半晌没缓过神来,直愣愣盯着验孕棒看了许久。 只有在去纽约的飞机上那次没有措施,她不敢信,竟这样轻易就有了孩子。 “齐嫂,我明天去医院再确定一下,万一搞错了呢。” “哎,我陪您去。” 这晚,姜意彻底失眠,在床上翻来覆去时都下意识护住肚子。 第二日一早顶着黑眼圈去医院检查,拿到报告,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她猜,贺岭应该会高兴,返程路上就给他打电话。 对面响铃好几秒才接通,姜意欢喜地叫了声先生,清了清嗓子,才郑重地说:“跟您说件很重要的事。” “什么事?”男人叫停会议,起身出会议室去听。 “我怀孕了。” 另一边沉默,传来点烟的声音。 半晌,贺岭也认真同她讲:“小意,等着我。” 不知道男人什么意思,是开心还是不开心,恍惚间,心情没那么好了。 “嗯,知道了。” 挂完电话,贺岭回会议室,半小时后出来,急匆匆叫老陈备车。 “立刻去机场,买最快的航班回渝州。” “是。”老陈见他行李都不带,也不调私人飞机,心脏都差点吓得蹦出来,战战兢兢问:“先生,出什么事了?” 贺岭大步流星上了电梯,唇角弯起一抹上扬的弧度,故作镇定道:“回家,看太太和她肚子里的小东西。” 老陈长舒了口气,脸上的兴奋不比他少,“恭喜先生。” “走吧,快点。” 订好最近的航班,贺岭关掉手机,不接任何工作电话。 “有事他们会找你,没有重要的不需要告诉我。” “是,先生。”老陈看得出贺岭有多看重这个意外惊喜,跟在他身边都被他的好心情影响。 也感慨这样长的时间里,两人有甜蜜也有吵闹,终于迎来了新开始。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落地渝州。 车辆到达御山别墅时,姜意正歪在沙发上小憩,贺岭进门,自觉放慢了脚步,向齐嫂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女人腰后垫着靠枕,身上披了条奶白色的羊绒毯,白里透红的脸蛋显得格外娇嫩。 现在还看不出孕相,还是瘦瘦小小一团,他轻轻走到她身边坐,手臂抬了抬她的脑袋,让她靠在自己肩上。 很谨慎,从上飞机之前就没再吸过烟,怕孕妇受不了。 睨着怀里睡的香甜的姜意,他的掌心情不自禁覆上她的腹部,还没动一下,女人突然握住他的手腕。 “不许碰……宝宝……” 眼睛都没睁开,贺岭听她讲梦话,很配合的松了手。 这一次,意识到女人已经改变很多。 偷着去打避孕针的是她,闹着不要怀孕的也是她,真有了,护的却那样紧。 在纽约接到电话时就听出姜意有多开心,更明白她多珍惜这个孩子。 所以他一定要停掉手上所有事情,亲眼来看她。 姜意迷迷糊糊中捕捉到淡淡的男士香水味,以为在梦中见到贺岭,不想睁眼,手攥他的西服攥得很紧。 贺岭轻拍她的后背,湿热的吻印在她额头,“小意,难受吗?” 听见男人的声音,姜意渐渐抽噎起来,脸一下埋进他胸口。 “先生还回来做什么,不要管我呀,我一个人又不是活不下去。” “我的宝贝有了小宝贝,怎么能不回来,怎么能不管?”贺岭搂着她,任由她发泄。 不论是拿拳头砸他也好,拿指甲挠他也罢,都照单全收。 等她自己闹腾累了,不哭了,才缓下来正眼看他。 “先生……” 软绵绵嗓音,叫的贺岭下肢绷紧,低头噙住她的唇,好一阵厮磨。 姜意上气不接下气,双手还护着肚子,只好腾出一只来推开男人,“不要亲了,好疼。” 激动时没把持好力度,贺岭听话的不碰她微肿的红唇。 “其他呢,有没有不舒服。” 姜意摇摇头,安心窝在男人怀里享受此刻的温暖。 医生说她不易受孕,且还是前三个月,得好好注意修养身体。 所以这几日她异常小心,没去公司,连每天的菜单都换成了清淡滋补的,除了回自家哪儿也没去,不敢出去冒险。 没怀孕前没什么感觉,查出来后就只剩一个念头,要平平安安把孩子生下来。 “那现在能不能摸?”贺岭笑得极温柔,询问的语气态度实在太好。 姜意握住他的手,穿进毛衣里,让他温热的手掌紧贴她的肚皮,“先生轻点哦,不能捏,不能用力,宝宝还很小……” 连嘱咐他都那么可爱,贺岭的笑容里多了几分慈祥的味道。 若是孩子长得更像她,他往后恐怕没办法凶孩子一句。也注定会是贺家最尊贵,最受宠的孩子。 “我有分寸,小意,别紧张。”贺岭的掌心小心翼翼打着转,很好奇等月份大些又是什么手感。 新生命对他来说有着前所未有的诱惑力,何况,小东西在她的肚子里生长发育,是他期盼的。 “先生,孩子的名字您来取好不好?” 姜意抱着男人的脖子,唇角微翘,看他满眼期待,原本空落落的心脏被填的满满当当。 “好,男孩女孩各取一个,是件大事,小意得给我些时间。” 第八十九章 没怀疑 幸福来得太突然,姜意都感到有些不真实。 朝思暮想的男人连个信儿都没给她就这样回来,给她惊喜,算是爱吗? 姜意拿不准,又觉得或许只是出于对孩子的喜欢。 “先生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贺岭收回手,整理好毛衣盖上,轻揽住她的腰,“不论男女都血脉尊贵,不许想这些没用的问题。” 换而言之,他已经不需要她的讨好,贺家缺继承人,不一定非得现在就计较性别。 他只希望女人孕期开开心心的。 “心情好,宝宝长得才漂亮。” “才不是呢,先生也学会说哄人的话了。”姜意细细打量这张精致的脸,以他的好基因,不愁孩子会难看。 否则当初她也不会见色起意,那么大胆接近贺岭。 她从小就挑剔,不爱和身边同龄的小男孩一块儿玩,以至于母胎单身一直到上大学。 甚至没考虑过恋爱的问题,不是的原因,单纯看不上。 周女士常说她眼光太高,将来会吃苦,她偏不走寻常路。 “先生什么时候走?突然回来,怕耽误您工作。” 贺岭到现在没看手机,也没听老陈讲有什么重要的事,暂时还算安心。 “待两天,过年时爽约没陪你回家,明天去吧。” 姜意兴奋地点点头,“真的?那我打个电话回去。” “嗯。” 说完,她满心欢喜的从他怀里挣脱,这就上楼找手机去了。 这是个很好的解决家庭矛盾的机会,得抓住。 门外的老陈见两人你侬我侬的,这会儿终于结束,瞅准时机进来汇报。 “先生,有小姐的电话。” 时隔几月,这是第一次听见贺涵之的消息。 不用费心去猜,定是因为戴琦珍事才肯打的电话。 贺岭目光渐沉,打算与她讲清楚,“拿来吧。” “是。”老陈拨回电话,手机递到他手上。 许是一直在等着,对面立刻就接通了,对着贺岭哭诉:“大哥,舅舅最近赔了很多钱,妈妈现在状态很不好,你能来看她吗……” 意料之中的情况,贺岭听她哭,没变得心软,也只给两个选择。 “要么送医院,雇保姆照顾,一切费用我来出。” “要么,你们搬来纽约与我同住,以后不准与你舅舅联系。” 小姑娘一时拿不准主意,明白了贺岭与戴华振之间水火不容,她们必须得做选择。 “我……” “你与他有感情么,贺涵之,别忘了是谁照顾你长大。”贺岭的点拨到此为止,多余的,他不干涉。 选谁是她的自由,他无法控制她的思想。 贺涵之仅仅考虑了一会儿,回道:“我肯定站在大哥这边呀,可是靠我自己,怎么带妈妈离开?她不会愿意的。” “不用担心,我会安排。” “嗯,好。” 商量完,小姑娘没有多余的话讲,两人之间现在简直比陌生人还陌生。 沉默片刻,到底还是贺岭先低头,问她:“你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上学没惹事,知道不会有人给我撑腰。”贺涵之话里带着埋怨,不满他就这样丢开她。 贺岭蓦地笑了一声,其实觉得他的教育挺失败的。 让她养成骄纵的性子,不惹事也只是因为在国外没后台,丝毫没意识到这种行为就是错误。 没由来的想挂断了。 “大哥呢,过得好吗。”她小心翼翼问,“不在国内吗,为什么搬去纽约?” “有事,没打算一直在那边。” “哦,那我先挂啦。” 既然同意搬过来,贺岭也算了了一桩心事,挂了电话就让老陈找人去办。 在纽约他已经买好房,正好派上用场,不需要另外费心。 —— 次日,贺岭陪姜意回家,有了孩子,姜父姜母倒是没给他脸色看。 但也没那么快对他这个女婿有好感。 姜意从进门开始就感觉到气氛尴尬,用了午餐就去看老爷子。 算是第一次正式拜见,贺岭竟有一丝拘谨,牵着她的手微微出汗。 老爷子坐在太师椅上,看小夫妻紧挨着在沙发上坐,让保姆泡了茶来给贺岭,“你爷爷最近如何?” 开口就是难题,贺岭的笑容有些不自然,“爷爷身体不好,已经住进医院,神志不清的状态,全天有人看护。” 老爷子又看姜意,目光变得和煦。 “小意,我们单独聊会。” 贺岭识趣地起身,出去给他俩腾个空间。 姜意头一回看贺岭在谁面前落下风,太不可思议,“爷爷不喜欢他?” “那倒没有,我亲眼看着他从一个小家伙长成玉树临风的,不喜欢,说这门亲事做什么。” 老爷子对自个儿孙女疼爱得很,对孙女婿态度一般,主要怕她受欺负。 贵公子含着金汤匙出身,被伺候着养大的,和普通家庭的孩子不同,天生就带着傲气。 “老贺当年找过看过不少门当户对的女孩八字,我知道贺岭这孩子的脾气,他呀,和那些女孩结婚,长久不了。” 姜意静静听着爷爷讲,很好奇年少时贺岭是什么样。 曾经她只是远远看过他,并不了解,更不敢问。 “那我们就能长久么,爷爷那么早就知道他愿意和我结婚?” 老爷子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慈爱的眼神落在姜意懵懂的脸上,“我这一辈子,唯一一次说谎就是对老贺。” 姜意脑袋一嗡,额前的神经突突直跳,双手紧捏在一起,“什,什么意思?” 自打记事起,她就知道爷爷是出了名风水大师,常被权贵邀请去做事,各个恭恭敬敬。 但爷爷为人正直,该收多少是多少,不攀附权贵,所以他们并不算富裕。 这话听得姜意心里发毛,难不成真是她想的那样,骗来的婚事? 可为的又是什么,贺家的权和钱吗?也不见得。 “爷爷,您快说呀,急死我了。” 老爷子缓了缓,正儿八经道:“我没合你俩的八字,但和老贺说你们最合适不过,老贺信任我多年,没怀疑。” “实际上,一切都是交给老天爷了,我只负责牵线。” 姜意紧咬下唇,淡定不了了。 “我孙女想什么我还不清楚?” 第九十章 够记仇的 “你跟我去了一回贺家,后来我每回要出门,你看到都问我去哪,我说去别家你就自己玩去了,说要去贺家,眼巴巴的想跟着,贺家两个小子呢,我哪敢带。” 姜意一脸懵,压根不记得还有这回事了。 老爷子一副看透的模样,“小意你不记得了?” 她摇头,对这事完全没有印象,记忆里,似乎没那么在意贺家人。 但爷爷绝对不会骗自己,从小到大都没有过,姜意也很清楚。 “今天告诉你了,你不要想太多,现在的一切本就是你们努力的结果。”老爷子又劝她,“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他要是敢欺负你,我没好脸色。” “知道了爷爷。”姜意垂眸,羞怯的不敢看他。 这些,要不知道还好,知晓了她都不好意思面对贺岭。 觊觎他,远比她想象的要早。 与老爷子道别后。 姜意去楼下找车,远远的瞧见男人站在车边打电话,手中捏着烟盒,没点烟。 今日一身黑色羊绒大衣,颈间格子的围巾是出门前她给系上的,矜贵优雅又带了几分松弛感。 路过的行人会欣赏地多看两眼,她也不例外。 不忍上前打扰,于是脚步停在原地,隔着好几米的距离,盯他颀长笔挺的背影。 男人在外,身上有种经沉淀后的气场,太沉稳,上位者的气息很足。 这样的贺岭是她老公,是孩子的父亲,她恍如做梦,随时怕梦醒来。 缓慢的步伐走上前去,不让男人发现,停在他身后,小手从他腰侧穿过,抱紧。 “先生。” 轻唤一声后,贺岭握紧她的手背,草草说完,很快挂电话。 “聊好了,要走吗?” 姜意脸颊贴着他宽阔的背,只嗅到沁人心脾的淡香,心口暖烘烘的,“嗯。” 应了声,却还是不松手。 男人索性掰开她的手,直白的抱进怀里,就在大街上,不怕人看到。 他的老婆,想怎么宠怎么宠。 “先生干嘛呀,是不是又要我上新闻。” “够记仇的。”贺岭捏女人的小脸,面带不清不白的笑意,“怎么,上新闻很丢人么。” “您叫人偷拍就很光彩吗。”姜意呛他,没给他留面子。 谁叫他总有想法背着自己实施还不容置疑。 贺岭低头,俯身,当街吻她。 咬她唇瓣还咬得很厉害,也一点不怜香惜玉的,往她口中探,大掌扣上她后颈,禁锢住不让逃脱。 姜意被亲到轻喘,手指攥紧他的衣领,身体往后缩,想逃又逃不掉。 越是反抗,男人越是玩心重,她改为顺从,踮起脚尖抱他脖子,主动勾他舌头。 贺岭呼吸一滞,拎小鸡仔似的掐她的后颈,探入到最深处。 没一会儿,松开她,开车门让女人上去,他紧跟着上后座,再抱来腿上坐稳,低着她靠在前排座椅亲。 姜意快受不住,掐男人的肩膀,没反应,灵机一动伸手去解他的皮带。 贺岭陡然停下,按住她作乱的小手。 “别闹。” “那你也不许亲了。” “现在亲你还得有时间限制了么。”贺岭轻嗤一声,眉眼间满是餍足。 看得出,他分明享受到了。 偏还要继续占她便宜。 姜意抗议道:“是,不能亲太久,对……对宝宝不好……” “这是什么逻辑。”贺岭蹙眉,对她的歪门邪道表示费解。 车内空调的暖风渐渐将温度吹上来,姜意的也蕴成粉红色。 他有感觉,她也有。 “先生到底依不依我。” 贺岭哪能说个不字,肚子里揣着祖宗,金贵着呢,怕有闪失,不敢多动一下。 “好了,我们回家。” —— 晚上,两人被热心网友的“路透”冲上热搜。 长达两分多钟的激吻视频,姜意简直没眼看。 贺岭瞧了一眼标题,停留在“小情人”三个字上,拿着手机找老陈。 “先生,我这就叫人删掉。” “等等。”贺岭淡定将网页浏览一遍,“不用删,改严谨一点。” 老陈心领神会,“是,明白了。” 再回房里,女人已经去洗澡,他慵懒地靠在床边,看纽约管家发来的消息。 贺涵之和戴琦珍被安顿好,又安排了私人医生去检查。 她情绪不稳定,许是看在女儿的面子上,没怎么闹,但对谁都颐指气使的。 贺岭不想掺和进去,只叫人好好照顾着就行。 姜意出来时,绕过男人去另一侧躺。 看他在忙,怀里塞了个抱枕,背对着他睡。 “过来。”贺岭朝她伸手,女人权当没听见,连个眼神也不给。 “小意?” 姜意冷哼一声,傲娇地扭头,“为什么要带个小字?” “老婆。”他侧身去抱她,呼吸洒在她耳畔,“怎么又生我气了。” “先生曾经小情人不少吧,我哪敢生您的气。”姜意翻起旧账来,丝毫不客气。 去年回国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情人呢,那阵仗她都没亲眼见过,想想就堵得慌。 贺岭失笑,轻咬女人的耳垂,手掌扣住她的下颌,不给她逃的机会。 闻到醋味了,他也不急着哄,舌尖探向她的耳洞,饶有兴致地逗她玩。 姜意双手攥紧了抱枕,身体都跟着绷紧了,“放开我,不许舔了……” “谁告诉你我小情人不少,嗯?”贺岭停下,指腹摩挲着她的脸蛋,“你的臆想?” “难道没有么,我都看见……” “没有。”他手中的力道更重,捏她的软肉,极致享受。 姜意现在已经没证据,那些新闻早被清理干净,男人不承认她也没辙。 气得更厉害了。 “怀疑我,对我忽冷忽热,这就是你的小把戏?”贺岭重重吻在她唇上,咬到她疼,让她长记性。 姜意尖叫,下一秒咬住男人的食指,还回去。 他不吭声,任她啃咬,反倒笑容更甚,“硌不硌牙,要不要换别处咬。” 姜意不爽了,果真松手,转回来抱住男人脖子,留下两排深深的牙印,听他闷哼,尝到一丝甜腥味才肯罢休。 发过疯后,意识到贺岭还是那般淡定,她不闹了,伏在他胸前,轻轻摸他的伤口。 “信我了吗?” 第九十一章 会想你 姜意微微点了下头。 男人任由着她乱来,恍然间,心口变得酸涩。 每次分别前他都格外的宠溺她,让着她,这次也不例外。 “先生要走了,对吧。” 贺岭摸她的脑袋,不否认,害怕她哭,又安慰道:“有事随时打我电话,想我,也要打,知道吗。” 姜意以为她会坚强的装作不在意,但她做不到,不知不觉眼眶湿润。 “敢哭我就带你一起上飞机。”贺岭抬起女人的下巴,看她要掉眼泪,硬生生憋着,指腹摸到她眼角,“要不要去。” 她犹豫,仔细思考,去与不去也没太大的区别。他太忙,根本没空管她。 “要产检,不去给先生添麻烦。” 贺岭意料之中,小姑娘不喜欢孤独,没熟悉的人陪,待不了几天又得伤心难过。 他不逼她跟着走,但提要求:“待产时来接你和家人,一切都会安排好,安安心心出了月子再回。” “好。”若有家人陪伴,姜意也不固执了。 次日男人离开,她送他到机场,路途中下了一阵毛毛细雨,连绵不断。 到达停车场,贺岭不让她再继续跟着,“怕你磕着碰着,回去吧。” “先生……”姜意轻声唤他,一手扶着酸胀的腰,一手与他十指相扣,眼底蓄满不舍,“会想我吗。” 知道这个问题单纯幼稚,还是问出了口。 “会想你。”贺岭诚恳回答,抱她来腿上侧着坐,大掌抚摸她的小肚子,“要走了,再叫我一声。” “先生——” “不是要你叫这个。” 女人的脸赫然红了一片,看他的眼神闪躲,支支吾吾的讲不出来。 那两个字像烫嘴似的。 “快一点。”贺岭亲她的额头,又亲脸颊,最后才亲香软的唇瓣。 出门时涂了蜜桃味的唇膏,甜甜的。 “老公。” 叫出口时,车内气氛都变得暧昧,他看她的眼里是柔情,满足地抱紧她。 “走了。” 男人松手,开了车门下车,老陈跟在身侧,又回头冲驾驶位上的那位司机示意他开车。 等再也看不到两人的身影,姜意才收回视线,“回我家吧。” 这次贺岭飞往洛杉矶,落地后跟着这边派的车去表叔的住处。 到时,庄园管家来迎他去餐厅,恭敬接过贵公子臂弯的大衣,一口流利的中文介绍主人安排好的家乡菜。 贺岭入座,一刻钟后才见表叔姗姗来迟,免不了调侃一句大忙人。 charles拍拍他的肩膀,眼神扫过他的脖颈时,唇角勾起,“玩的挺野。” “那您猜错了,老婆生气咬的。”贺岭满脸的惬意与享受,瞧着像在嘲笑他没人要。 “还是那位?”charles目光诡谲,原想说的话又往后放了放。 贺岭微微颔首,把玩佣人倒上的那杯马爹利,“当然,特意来跟您说一声,我要当爸了。” “你小子!”他开怀大笑,惊喜之余,还很想把人丢出去,“炫耀呢?从小到大都蔫坏。” “过奖,其实还有正事。” 知道贺岭肯定不单单是报喜来的,他开门见山:“戴华振这人谨慎,投资没办法掏空他的老底,前段时间叫人哄他去了几个地下赌场,赢了一阵,之后套了他不少钱。” “他老婆气得跟他分居,闹离婚呢,又不敢回国,现在一个人躲瑞士。” 情况来之前贺岭已经略知一二,明白此人染上赌很难再爬起来,没一点担心的。 “听说王规崇最近在这边活动,派人帮我盯着。”贺岭不着急吃饭,缓缓燃上烟。 这几日憋得慌,不敢碰,怕女人介意。 “怎么惹你了。”charles好奇,曾经两人关系挺好,现在提起,语气不善。 “太多,讲不完。不打算让他好过。”贺岭清楚,王规崇既然能来洛杉矶,就有可能去纽约,以他的性子,不会消停。 而自己在这边已是公开的秘密,万一接姜意过来,碰上很麻烦,不识趣的人得防着。 charles不多问,公子哥想怎么样怎么样,吩咐什么他照办。 因为即便是问,他也不会透露半点,除非是他自己打算说。 —— 当晚,贺岭飞回纽约。 到那套还没去住的新房见戴琦珍,打了招呼。 话不投机半句多,交代贺涵之好好照顾她,给了钱就准备走人。 小姑娘没多大情绪波动,送他到门口,“来了几天才看到大哥,你一点不把我们当家人了么。” “不当家人,连你都见不到我。”贺岭嗤笑,脚步停住,也懒得发脾气,“处理好转学的事情,你自由了。” 贺涵之看他的背影,喉咙哽住。 她打心底怨他态度很差,得亏是亲哥,换了旁人她会毫不客气地踹几脚。 “不知道舅舅到底怎么惹你了,害得他们一家那么惨,要是表姐在,我的日子可比现在好过。” 提到戴华振,贺岭凌冽的眼神盯向她,“这不是你该议论的事。” 贺涵之不依不饶,“当初如果你娶的人是她,我至于没人管吗?她喜欢你那么多年,你为什么——” “闭嘴。”贺岭态度强硬,压在胸腔的怒火快要溢出来。 她不知其中利害,他没理由教训,但必须得斩断她此刻的想法。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她的喜欢值钱么?”他好笑道,“陈年旧事不要再往外翻,如今我和你嫂子感情很好。” “大哥!你明明跟她不熟,怎么我一走你们感情就好了,是你骗我,还是和我作对?”贺涵之不可思议,冷血孤傲的贺岭有一天会被拉入凡尘。 她从不会觉得他会真心对谁,他身边,女人总是陪衬。 所以她希望让表姐了了心愿,而她也有了陪伴。 毕竟,于昭昭是唯一一个不论对错都会站在自己这边的人。 贺涵之越想激动,冲他嘶吼,“我不信,你一定是骗我,刺激我!你怎么可能喜欢普普通通的女人,她不配!” “贺涵之!”贺岭扬起的手掌差点打到小姑娘娇嫩的脸上,又及时停住悬在半空。 怕她闹得更厉害,居高临下掐住她的下颌骨,“以后再敢议论你嫂子,你的钱我收回。” 第九十二章 有多开心? “谁稀罕你的钱,都拿走好了,我已经成年,可以去赚钱!”贺涵之此刻硬气的不行,甚至都想好要去洛杉矶找于昭昭。 贺岭深呼吸,连同手臂都在颤抖,她却根本不叫疼,更不知道错。 “你想好了,再闹,贺家的所有资产都与你无关。”他骤然松手,燃上烟,吸得凶猛。 “记住,你尊重她,你要什么我给,不识趣要跟外人纠缠,你享受的一切便利都不会再有。” 警告过她,贺涵之终于变得安静。 贺家的资产,以及贺岭手握的权利,太诱人。 做个大小姐还是要自由,在外流浪,她分得清孰轻孰重。 “知道了,以后管好我的嘴。”贺涵之咬着唇,眼眶也红了,要哭不哭的模样。 不指望他会哄人,就赶他走,“大哥去忙吧……” 话音未落,贺岭的手机振动,国内来的电话。 他朝贺涵之嘘了一声,接通。 女人叫先生,说刚吃过早饭,肚子里的宝宝想他。 贺岭的脸庞立即布满温柔的笑容,语气轻的不能再轻,“小骗子,到底是谁想?” “是我想。”姜意嘿嘿直笑,心情很好,“今天出太阳,我在阳台看先生的书,等大些,就可以做胎教了。” “不要太累,再多叫两个保姆照顾你。”贺岭听女人软绵绵的声音,眉心舒展。 她身上有种魔力,能让人身心都放松。伸手揉揉太阳穴,就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不觉得疲惫了。 “一点儿也不累。”姜意懒懒地倚靠在沙发上,不出门的日子极其轻松,没有孕吐,只有点腰酸,每天做按摩。 “先生忙吗,我挂啦。” 语气依依不舍的,他摇头,往车边走,“不忙,回了趟纽约的新家,我妈我妹刚搬过来。” “喔,先生辛苦了。”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堪忧,姜意也不提,“我下个月想去伦敦,和何淮淑一起,看她的雕塑展。” 怕男人不同意,又补上一句:“下月就过了三个月,稳定了。” “想去就去吧。”贺岭开车门,上后座,眼神示意老陈开车,“不限制你自由,但一定要保镖跟着。” “嗯,先生不提我也要问的,我更怕孩子有闪失。” “不许说不吉利的话。” 姜意抿唇,笑着点点头。这回真不打搅他了,挂了电话就继续看书。 时刻谨记医生的话,不能劳累,之后她连看书的时间都减少。 一熬过三个月,订好机票就与贺岭说了行程。 落地时是男人安排的保镖来接,这几日来回酒店看展全程护送,拿她当个瓷娃娃。 何淮淑忙着展览事宜,没太多时间管她,见有人保护也不担心了,留她多在伦敦住几日,等展览结束好好聚聚。 姜意欣然答应,第二日带着保镖逛街,看童装和婴儿用品,等两人手中再也拿不下手提袋才准备返程回酒店。 路上,给秦嘉打电话分享,突然想起忘记给她买jellycat,又叫司机掉头。 到时,两个保镖跟姜意进去,看她几乎要一头扎进娃娃堆里,更壮的那位轻叹一句:“so lovely。” 另一位眼神警告他,似乎在讲这位是大老板的太太,不容议论。 他耸耸肩,警惕的目光继续巡视四周。 买完去停车场,看太太很高兴,又跟人打起电话。 保镖听不懂在说什么,听她笑着聊了一路,到酒店时却变了脸色。 姜意收到新闻推送,纽约一小时前发生枪击案,地点就在金融区。 急忙给贺岭打电话,对面无人接听,找老陈,也是一样没接。 她瞬间慌了神,心里安慰自己一定不会出事,一边叫司机出发去机场。 买好最近的航班机票,老陈终于来电话,告知姜意先生在开会。 她没退票,而是带着保镖飞往纽约。 落地时,老陈已经守在机场,按照航班的时间接到她。 “太太,等您到酒店,先生也差不多结束。” 没见到人,姜意始终放下不。 但看老陈老神在在,倒也无需太担心,“他们告诉你我来了?先生知道吗?” “是,您的行程他们实时汇报,但先生没来得及知晓。” 姜意哦了一声,跟着上车去酒店。 有段时日没见,也没想到会突然来纽约,莫名有些紧张。 “先生似乎比之前更忙。” 老陈默认,“嗯,安全您不用担心,先生出门有司机,配了枪。” 姜意长舒了口气,知道这是她完全不用考虑的问题,可当看见新闻时,还是第一时间想确定他没事。 “不用告诉他,只当我是来给他个惊喜的。” “是,我明白。” 深夜,贺岭在酒店关闭视频会议,才得知姜意过来的消息,于是下楼去停车场,在车内等她。 女人到时,远远的他就瞧见她,身上穿着卡其色风衣,走路小心翼翼的。 他下车,她便小跑过来扑进他怀里,扑了他满怀甜腻的香味。 “来怎么不提前告诉我。”贺岭拥着女人,掌心轻拍她的后背,“走,先上楼。” 姜意轻轻点头,跟男人上电梯,被他牵着手,一股暖意从头窜到了脚。 没见时,脑中装的是他,见到反倒羞怯。 她紧咬着下唇,进了套房又被揽到他腿上坐,低下头伸手整理他的领带,“先生戴金色好看。” 贺岭低笑,捏住她的小脸,“跑这么远,就只说这个?” 姜意的心脏噗通直跳,闪躲的眼神撞上他幽深的眸子。 男人面庞比之前消瘦了些,探来吻她时,英挺的鼻梁刮过侧脸,引起一阵酥痒。 蜻蜓点水亲她一下,贺岭又松开,手掌摸她的小腹,“傻了?不会说话?” 姜意唇角微翘,摇头,“见到先生,开心。” 贺岭意外,她变得既羞涩又直白,室内只穿一件浅粉色针织包臀长裙,像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娇柔脆弱,格外惹人怜惜。 “有多开心?”看她懵懵的表情,埋头在她颈间,毫不客气咬上一口。 姜意闷哼着,抱紧男人的脑袋,“先生坏,又欺负我……” 第九十三章 巧不巧 他一把将女人打横抱起,往卧室去,轻手轻脚将人放在大床上,蹭她温热又柔软的脸。 姜意忽闪的睫毛扫着他的皮肤,温馨的氛围下,什么话都不想说,只这样抱着他就已经很好。 精神紧绷了太久,在他怀里才真正感到放松,闻着独属于他身上的气息,竟很快闭眼睡着。 贺岭听见女人均匀的呼吸,替她盖好被子,起身出去洗澡。 结束时,拿手机看消息,偶然间滑到金融区枪击案的新闻,目光一滞,手中的力道骤然收紧。 案发地离他不过两百米。 原来,小姑娘是担心他,所以急忙从伦敦赶过来。 来了却还什么都不说,装的很好。 贺岭脸上绽开笑容,去衣帽间换上丝质睡衣,回床上躺在她身侧,做贼似的摸她的肚子。 能感受的到,她把自己照顾的很好,身材更丰腴,所以手量着像比之前大那么一点。 姜意睡的很安稳,一觉到天亮。 本以为醒来回看不到贺岭,但这次他没走,她起床看他正在叮嘱厨师做复杂的中式早餐。 简直是在为难那个白人大胡子。 “先生,我喝粥就好。”她从身后抱他,声音慵懒,睡饱了还是软绵绵的。 贺岭闻言,一口流利的英文严肃命令厨师改为煮粥。 转回身搂她时,迅速变了脸色,温柔扶她到沙发上坐,“已经定好医院,今日带你去见见医生。” “嗯。”姜意攥紧男人的袖口,慌张的情绪渐渐涌上心头。 第一次生孩子,有太多未知的恐惧。 看他这样正式又重视,她会不安。 “害怕?”贺岭握住女人的手背,轻吻她的额头,“有先生陪你。” 姜意本就不算坚固的心理防线就这样坍塌,怕得要命,更想依赖他。 “进产房先生也陪我吗?” “当然。”他斩钉截铁,这么重要的时刻,不能缺席。 姜意放心了,主动啵一口男人的唇,“谢谢先生。” 简单吃过早餐,两人带着保镖出发去医院。 贺岭提前安排过,不需要担心什么,只是让姜意自己来亲眼看看医院环境,以及,看她是否对医生满意。 简单沟通后,她将男人推进去,因为太多的名词她听不懂,一切交给他做主。 贺岭示意身后的保镖带女人出去,独自留下。 姜意护着腰腹,随他们出来到走廊上坐,心底已被幸福感填满。 里面传来不太清晰的谈论,不知道具体在商量什么,不完全懂也听得津津有味。 黑西装保镖时刻警惕。 目光巡视时,瞧到可疑面孔,立即握住手枪,“stop!” 姜意被吓得一愣,偏头看向走廊尽头,蹙起眉。 “姜意?” 那人是王规崇,剃了寸头,还是如国内那般潇洒放荡。 但有贺岭在,她不需要害怕,淡淡回了句:“有事?” 保镖意识到两人认识,收起警惕心,只在一旁看着。 “我来国外还是拜你所赐,在这遇见,你说巧不巧。”王规崇双手插兜,调侃道。 姜意闭口不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偏不识趣,没话找话,“怎么着,来医院,遭报应了?” “你都没遭报应,还轮不着我。” 见王规崇不急不缓朝这边来,他好奇的眼神直勾勾盯向她肚子,姜意狠狠瞪了他一眼,拿外套盖住。 怀孕后,她爱穿轻薄柔软的紧身连衣裙,能显出身材曲线。一来舒服,二来随着月份能让人一眼认出是孕妇,凡事小心。 但被猥琐的眼神盯着看,姜意捂得更紧。 “怀了?贺岭的?”王规崇眯了眯眼,着实惊讶。 “还能是谁的?” 姜意无语,不是贺岭的,她能坐在这里?早被拎去丢进黄浦江了。 他犯贱归犯贱,还是惧那两个保镖,脚步停在离她一米开外的距离。 “恭喜你啊,母凭子贵了。” “恭喜不如留着等先生出来,说给他听。” “啧。”料到贺岭会在,王规崇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他需要我恭喜?” “我自然也不需要。” 女人够牙尖嘴利,堵的他说不出话来,下一秒听见开门声,拔腿就跑。 保镖下意识掏枪对准他,询问贺岭如何处理。 贺岭冷漠的目光扫过王规崇的背影,示意放下,交代保镖以后再看见此人,不用对他客气。 “先生。”姜意穿上外套,起身握住男人的手,“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他。” 没由来的又想到莉亚,不知是不是在王规崇身边,要是都在纽约,她以后可不敢随便过来医院,免得碰上。 “别担心,我来处理。”贺岭带她离开,往停车场去,“有没有受欺负?” 姜意浮起一抹轻松的笑容,“有人保护我,他不敢的。” 这是头一回看保镖掏枪,安全感十足。 “上新闻的歹徒还没抓到,这次我不留你。”贺岭捏她的手捏得更紧,脚步要比她稍快,身体本能的挡在她前面。 在外,任何时候不能让她感觉到危险。 “玩够了就回国,好好养身体,知道吗。” 姜意盘算着,何淮淑的展览还没结束,她还有时间消磨,“只在酒店陪先生也不行么。” “是谁不喜欢在酒店?”上电梯,贺岭抵她靠近轿厢,“哭着闹着要回国的又是谁?” 姜意垂头,脑袋蹭他的颈窝,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这回是宝宝要的,托梦告诉我想和爸爸亲近,所以我勉为其难……” 还没出生就拿孩子当借口,贺岭似笑非笑,揉揉她的发顶,只能宠着。 “你说说,出生以后怎么办,孩子也我带?” “哪儿敢麻烦先生。”姜意声音极低,虽嘴上这么说,脑子里其实在想象这男人铁汉柔情的模样。 她能描绘出他一身金贵的西装,怀里抱着奶团子,好脾气任由宝宝在他那儿作威作福的画面。 之前的贺岭不会哄人,后来,也学会了。 那哄孩子对他来说不是信手拈来? 叮—— 电梯到达,贺岭揽住女人的纤薄的肩,护着去上车辆后座。 出发后瞧她翘起的唇角都没压下来,冷不丁又问:“小东西,是不是真想我带?” 第九十四章 干嘛这么凶 “没有,没有的事。” 一点藏不住心事,贺岭看她越发觉得好笑。 姜意瞥过脸去,忽的被男人攥住下巴,转回来强迫与他对视。 “谎话越说越顺口了,小骗子。” 她笑嘻嘻抱住贺岭精壮的手臂,“先生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骗人,您多多包容。” “还不够包容你?”回过味儿来,他当真觉得她胆子肥。 刚开始时,她一生气就冷脸,后来,不生闷气了,变着法的跟他闹。 身上那点疤痕,不是她抓就是她的咬的。 “够,先生对我最好了……”男人的力道不重,姜意拿下巴蹭蹭他的手掌心示好。 嗡嗡—— 贺岭松手,拿西裤里的手机看消息,脸色沉了沉。 戴琦珍要他带姜意回家,不知道具体又有什么打算。 “去吗?”他询问她的意见,“我妈想见你。” 结婚时领证仓促,姜意从未见过贺夫人,要去,那就是第一次正式拜访。 只是她诧异,为何突然提出要见。 “不想去,我找个理由就是。”贺岭没那么讲礼数,况且,戴琦珍也不把他当亲儿子看。 “去吧。”她也快做母亲,倒觉得没必要与贺家人关系闹僵。 当然,也不想让贺岭难做。 “她若为难你……” “放心,不会。”姜意更愿意相信,贺夫人是好奇她这个素未谋面的儿媳。 真打算为难,一定是私底下找她,不会通过男人来传话让他知晓。 “委屈你了。”贺岭温柔地亲一口女人的脸,才叫司机改地址。 姜意不害怕见长辈,却紧张,因为那是他的母亲。 猜不到对方会说什么,她也没得准备,到地方就独自上楼进主卧,拘谨地坐到女人对面的沙发上。 初次见面,戴琦珍淡漠的目光扫过小姑娘全身上下,确认还算得体,原本要挑剔的话先收进了心里。 但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眼前的姜意并非好惹,否则不会这么短时间内拿下她儿子。 再看她的双手交叠搭在肚子上的姿态,恍然明白,贺家要有继承人了。 “妈……”姜意被晾那儿,恭敬叫了戴琦珍一声。 她仿佛回过神来,微微颔首,“听说贺岭待你很好,比他亲妹妹都好得多。” 姜意琢磨着,有些不对劲。 妻子怎么能和妹妹比,不一样的。 看似是轻松的闲聊,实际又在挖坑。 “先生是重视亲生骨肉,是我沾了孩子的光。”她眼含笑意,不卑不亢。 戴琦珍被贺涵之叨叨,吵得头痛脑热,无形中被影响,对姜意并无好感,事实却让她有些意外。 “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不管,既然有了,又是第一次见,见面礼你收着。” 她起身,去开保险柜,从中取出首饰盒,递到姜意手上,“当年老太太传下来的清代翡翠,喜欢就戴,不喜欢就放着,随意吧。” “谢谢妈。”听女人声音淡淡的,姜意诚恳道谢,明白她也没有敌意,就这么收下了。 “贺岭呢?”她坐下问。 还未等姜意回答,戴琦珍蓦地笑了一声,“算了,那没良心的东西,来了也不会上楼。” 姜意愣了愣,总算知道贺岭的脾气怎么来的。 母子俩简直太像,讲话训人的腔调和一比一复刻似的。 “您误会他。”姜意好声好气,哄女人开心,“他就是不会表达感情。” “你真是说笑,他不存在对我们有感情。”戴琦珍嗓音轻佻,“从小就那德行。” 姜意定了定神,不算替他开脱,只是感慨:“先生的身份,生来注定要往更高处走,太体贴恋家,如何做顶梁柱呢。是环境造就他,不是他本身冷血。” 这种解读,戴琦珍头一回听说。 安静盯着小姑娘认真的脸,竟无法反驳。 “说不说体贴话,说不说爱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为您和贺家所有人撑起一片天。”姜意言尽于此,多说无益,听不听也随她。 家庭矛盾,不是靠几句话就能化解。 与戴琦珍礼貌道了别后,姜意瞧见贺岭在院里看花。 “聊什么了?”听见她的脚步,本能的转身,抱紧她。 “给了见面礼。”姜意闭口不提其他事,手中攥紧了首饰盒,“先生不用担心,她见我不过是闲聊。作为晚辈,本应该是我主动拜访。” 贺岭明白她的懂事,都是为了他。 但目前没准备要和戴琦珍和解,以免母亲拎不清,又来他跟前不依不饶,要他放过戴华振。 “走了,以后不来,还是少见面。”贺岭心里舒了口气,也不打算让姜意有负担,最好的办法就是保持距离。 他们过他们的,且给了房给了钱,他不算亏欠戴琦珍。 姜意被男人带上车,启程回酒店。 感激他腾出一天时间来陪自己,趁他在书房办公时,她叫老陈去买了菜来亲自下厨。 贺岭接到国内的消息,王家正式被立案调查。 他与季风没联系,但这样一个好机会,知道对方不会放过,没曾想速度比想象中的要快。 那些证据确凿,多家美术馆的交易明细都来源于王家内部,提报上去就是板上钉钉。 王家垮掉,背后的得益者势必跟着下马,这桩交易,其实季风血赚。 就这一会儿的工夫,桌上的手机振动,一刻不停。 不用看,定是王家人的轰炸。 贺岭索性关机,改用另一部装国外的电话卡,还没开始办公,又听外头叮铃哐当的声响,连忙出去查看。 “先生……”姜意尬在原地,手边是打碎的餐盘,地上还有碗筷,“不小心打翻了……” “来拆家的?”贺岭觑她一眼,将她整个人抱起,以免她踩到玻璃碎片。 到客厅去,放她在沙发上,没好气地打她的屁股。 闷响的一声,分明没有痛感,却听得姜意脸快红透,“干嘛这么凶。” “凶么,谁让你动手做饭?”边说,又边整理她的裙子,摸摸她表示安抚。 “别又想给我扯你那些歪理,说宝宝让做的。” 姜意一双眼瞪得浑圆,爬起来就死死捂住他的嘴,“别说了,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第九十五章 不管我? 太久不进厨房,姜意连做什么都没头绪。 刚才正拿手机搜索菜谱,看这里有没有需要的调料。 偏偏网络卡住,等待时清点需要用的厨具时一下没拿稳,就成了个现在的结果。 打碎了事小,丢人是真。 贺岭还“很不客气”。 “不许说了,您就当不知道。”姜意看他点头,这才松手。 男人笑得意味深长,抓住她的两个手腕,无情嘲讽:“这么笨,做什么饭,做出来的东西能吃?” “先生不吃,我拿去喂狗。”这下,姜意真被惹急了。好心没好报。 “没狗给你喂。”贺岭仔细欣赏她的手,纤细娇嫩。 做什么都好,就是不该用来做饭。 “我——”姜意气鼓鼓又瞪他一眼,不想理他了,直接回房去。 等外边没动静了,悄悄从门缝瞄到客厅没人,她不信邪,叫老陈把菜送到门口,轻手轻脚拿进厨房去弄。 几分钟后厨师就过来了,姜意不想让他动手,又出去将人遣走,继续做。 她照着食谱,炖上五指毛桃鸡汤,做一道清蒸鲈鱼片,一道姜葱蟹加清炒菜芯,很轻易就完成。 既然男人说不能吃,做完她也不叫他,只管自己吃。 不过姜意胃口小,一碗汤半碗米饭就够饱。 贺岭从书房出来时正好瞧见她在餐桌前,一脸享受摸着肚子,不急不缓去她身边坐,“不管我?” “先生不会还要和孕妇计较吧。”姜意故意呛他。 贺岭勾唇,哪能真和她斗气,自顾自用餐,还不忘夸一句味道不错。 卖相上看得出,不是他叫来的那位中餐厨师做的。 “说不能吃,还不是吃得挺香么。”姜意小声嘟囔,起身去浴室洗漱。 难得下厨,下次不知是哪日。 男人再惹她不开心,那以后都不做了。 咚咚—— 不过一会儿,贺岭就在外敲门。 姜意刚褪下衣物,没来得及洗澡,惊慌时男人径直闯进来,悠闲地倚靠在门框盯她。 “先生很闲?”姜意用略带嫌弃的语气问他,背过去不让看。 他目光更幽深,玲珑的曲线以及白皙的肌肤,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这么久,厨艺没长进。”贺岭绕过她的话题,“不如做多做点擅长的。” 比如撒娇,就挺得心应手,她的强项。 最近倒是不怎么用了。 “做不了。”姜意自顾自放水洗澡,根本不敢面对他,怕男人精虫上脑。 贺岭双手插在西裤口袋,摸到烟盒。 委屈自己躲去阳台上点。 随后又拨通了老陈的电话,态度傲娇,“你帮她准备的菜?” 老陈沉默,还没组织好措辞。 俩人意见不统一,他有什么错? “是,太太觉得那大胡子不了解您的胃……还说,他看着就不靠谱,不像会做正经中餐。” 贺岭徐徐吸着烟,渐渐品出一丝味儿来。 “就因为这,忙活半天?” “或许,还有别的意思。”老陈心道一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叹了口气,又试探着说:“太太是想您在她不在的时候,您能回味起她做的菜吧。” 提醒到这,多的也不解释了。 “她不做,也会回味。”贺岭暗笑姜意真是个傻丫头,挂了电话。 吸完烟后,老老实实去洗干净,换睡衣,牙都至少刷三遍,怕她闻到烟味,说呛。 但小东西鼻子灵,当他上床靠近她的那一瞬间就皱起了眉头。 “先生不戒烟吗。” “一直陪着我,就戒。”贺岭吻在女人耳侧,提要求。 姜意明白他说的意思,但她现在不会妥协,将来也不会。 她不喜欢纽约,即便这里有他在。 “您随意吧。” 快要走了,姜意觉得没必要吵架,不跟他争论,其实是为他身体健康着想,也没必要告诉他。 贺岭轻哼一声,随即起身,又去浴室。 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听淋浴的水声,她彻底败给他的行动。 这男人总是做的比说的好。 “先生……” 他一来,就往怀里钻。 “大忙人,明日送你去机场。”贺岭知道她与何淮淑的约定,看她这副依依不舍的样子,就猜到又是万分纠结。 可还是不会再次长居,陪在他身边。 姜意安安心心睡觉,第二日临走时在机场与男人道别,吻上他的唇,脸颊不自觉升温。 “先生总是口是心非,以后不信您的话了。” 贺岭今日一身运动装,衬得年轻又有活力,揽她在怀里都有种变年轻,似乎是同龄人的假象。 “好,不信,我一点儿都不在乎你,赶你走。”他好笑道,伸手替小姑娘整理风衣外套。 姜意抬头看他,俊郎的面庞掺杂着疲惫,于是推开男人要赶他走,“先生别送了……” 话音未落,他便转回身抱紧她,只听“砰”的一声,男人身体的重量猛然间全部压到她身上。 接连几声枪响,是身后的保镖打的。 姜意吓得尖叫,双手想去捂住男人流着鲜血的右臂,可碰到,怎么都止不住血,急得大哭。 “先生!我,我送你去医院……” 保镖已经上前去追,她顾不得管,和老陈将贺岭搀扶到车辆后座就飞驰往最近的医院去。 “先生,您怎么样?”姜意浑身冒冷汗,眼泪漱漱的掉,没什么知觉。 车上没有药箱,她只能拿自己的外套脱掉死死捂住他的伤口。 看他咬牙忍痛,看他嘴唇泛白,她无能为力,心像被对半劈开。 “哭什么,死不了。” 贺岭眸色渐暗,她几乎看不清他的情绪。 淡淡的语气却又显得无所谓,没那么重要。 血腥味在车内弥散开,涌进鼻腔里,姜意深吸一口气,按得更紧。 “是刻意冲先生来的,还是我?” 不确定,刚才他转身那个动作太自然,像早有预料。 贺岭额前的汗沿着侧脸往下滚,握住她的手腕,嘴唇有些颤抖。 “是冲我,不关你的事,别担心。” 总觉得男人是说谎,姜意擦擦他的汗,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我以后不和先生闹脾气,只要你好好的。” 第九十六章 不要拒绝我 看她难过,贺岭嘴角扯出一抹笑。 “别哭了,不还活着么,还能护着你。” “不是因为这个哭。”姜意吸了吸鼻子,又擦擦自己的脸,弄得哪儿都是他的血,心更慌。 此刻,她是心疼他才哭,压抑到喘不上气来,与能不能护着她无关。 她想即便男人不再手握权力和资源,她也一样清醒着沉沦。 “没事的。”贺岭气息微弱,却不在女人耳边叫一句疼。 到医院被安排进手术室前也交代她不要在意,让老陈看好她。 姜意焦急守在门口等贺岭,中途保镖带来了干净衣物给她,她才去洗干净哭花的脸和血迹,随后与他们一起守在走廊。 “太太,人已经抓到。”老陈看着手术室,犹豫着向她说明情况,“但还需要您劝劝先生……” 姜意警觉起来,“是谁?” “是王规崇。王家出事,他鲁莽行事,先生要知道人抓到,不会放过他。”老陈一五一十告诉她,不再隐瞒。 姜意听得心惊肉跳,上次见面她还和王规崇斗嘴,回想起来寒毛直竖。 “王家出什么事?”她好奇,刚问出口又觉得不妥,索性换个问题,“很严重,所以不计后果下狠手报复?” 老陈颔首,虽不与她讲具体信息和经过,为了让她安心还是继续道:“大约是王规崇独自行动,王家曾尝试联系先生求情,可参与王家之事,不止先生一人。” 姜意大抵了解了,事情复杂,王规崇这是直接新仇旧怨一起算。 “现在怎么办?” “先生手上从没沾过血。”老陈用仅二人能听见的声音嘱咐,“不管是在国内还是国外,身为贺家掌权人,都不能做越线,您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 “嗯。”她攥着袖口,头埋得低低的,“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这次,我来哄好他。” “会交给警方处理,出了事,一定让他付出代价。”老陈给了她一记定心丸。 当初王规崇挑拨,贺岭就没放过他,人要落他手上,不死也得扒层皮。 姜意也明白,她与老陈达成一致,男人得知后会是什么态度。 但现在管不了太多,她唯一能做的只有陪在身边照顾他,以及,守着他不让他出事。 如果反击,事情的性质就不一样了。老陈跟他更久,考虑更周到,姜意无从反驳。 贺岭处理完伤口,包扎好,很快出来让老陈开车去郊区庄园。 那是表叔的闲置房产,安静隐蔽,适合养伤。 两小时的车程,姜意紧紧握着男人的左手,心口疼得厉害。 而贺岭开了免提,在与人通话,讲英文,语速很快,摆明了不想让她听清。 姜意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不敢打扰,等到时才扶男人下车,低眉顺眼的。 “吓傻了?”贺岭还有心情笑她,那条完好无损的胳膊搭在她肩头,故意将身体一半的重量压在她身上,“说了没事,子弹取出来了,长肉很快就会好。” “我不是傻子,看得出先生在装。”姜意毫不留情戳穿他,“不喜欢先生这样。” 分明脸色白的可怕,还像没事人似的,她宁愿贺岭留给她脆弱的一面。 “去浴室。”姜意命令他,转头叫老陈拿干净睡衣来,才带他进去。 脱他弄脏的衣服,动作很轻,每一下都在害怕他会扯到伤口。 这副认真的模样,颇有女主人的做派。 贺岭任由她摆弄,看她脱完,避开包扎过的位置,替自己擦身子。 女人身上掺杂着医院的消毒水和一点香水味,隔近些,鼻腔里就满是她身上的香味。 他坐着,深呼吸。 姜意站着,俯身一点点将血迹和汗液擦干净,忙完满头大汗。 贺岭紧绷的神经松懈,忽然单手揽住姜意的腰,脑袋埋在她胸口,轻唤一声:“老婆。” 很柔软的嗓音,姜意眼眶又跟着泛酸,太多的话堵在喉咙里,讲不出。 她此刻只盼他平安,往后也都要平安。 “辛苦你了。”贺岭贴她贴得更紧,脸颊蹭那柔软的布料。 姜意丢掉手中的浴巾,摸他的短发,感受着他温热鼻息,心缓缓放下,“在先生好起来之前,我不走。” “嗯。”贺岭闷哼,听得出满足。 她拍拍男人后背,示意他松手,要替他穿衣服。 健硕的肌肉一览无余,没一点别的心思,只顾着担心,还有留下疤痕的问题。 中枪的瞬间,没办法从姜意脑海中抹去,刚刚忍住的眼泪憋不住往下掉,于是站到男人身后去,整理他的衣领。 “好了。” 贺岭眼眸眯着,起身由她妥帖地扶自己去卧室床上休息,又见她立马出去,忙前忙后,安排佣人打扫,做晚餐。 再回来,送一杯温开水过来,还准备亲手喂给他喝。 “放那儿就行。”贺岭穿这身睡衣,既没有手机也没有烟,眼巴巴盯着女人,显得可怜兮兮。 姜意乖乖照做,不难猜到男人在想什么,就是不提。 理好被子,最后回来床边吻他的额头,才说:“先生好好休息。” “我要等电话。”贺岭朝她伸手,诱哄的语气说,“给我吧。” 姜意坚定地摇头,“有我和孩子在,不要等其他电话,好不好……” 又搬出孩子来,贺岭彻底没脾气,只要她靠过来,掌心覆上去抚摸,“不想你太累,不是让你留下做保姆的。” “现在不一样。”这种情况,姜意不放心将他交给任何人,包括老陈。 老陈没那么温柔,且还对贺岭言听计从的,更不利于他养身体。 “如果不是先生,受伤的就是我,所以……不要拒绝我。”姜意捧住男人的脸,诚恳又耐心,“我发烧,先生也抛下所有事情来照顾我,您忘了吗。” 贺岭被这番软话说得再也没办法说个不字,睨着女人不容置疑的眼神,妥协地点了头。 “不要有负担。保护你们是我的责任,知道吗。” 她被暖意填满,这是今日唯一仅有的快乐。 “老公。”姜意叫他,眼神已经告诉他,她感受到他的心意。 第九十七章 大情种 “过来陪我睡。”贺岭拉她的手,摩挲柔软的掌心,温和的嗓音落在她耳边。 姜意爬上床,依偎在他左侧。 不需要太多语言,他也懂她的在意。 小憩片刻,姜意等男人熟睡后离开,给何淮淑打了电话,没说具体的经过,只讲了最近要在纽约住一阵子。 老陈处理消息也很迅速,贺岭受伤一事不能传到国内,网络上现已经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在这里除了司机保镖知晓,对资方,他表示贺先生有私事。 charles第二日到访。 艳阳高照,与贺岭在庄园散步。 “你还是不是贺家人,这么窝囊。”他自小被养在美国,对这种事情见怪不怪,“能不能拿枪崩了那小子?” “话说得这么厉害,不如你代劳。”贺岭笑得松弛,暂时还没心思想,该怎么处理。 他不太爱惹麻烦,何况当时留给他反击的时间太短,根本无从下手。 “你就是从前太受你父亲管制,手段不够狠。”charles对贺家人的教育嗤之以鼻,“我身边可没几个人手上干净,都像你这么迂回办事,活着累。” “我可不是美籍。”贺岭与他,很多事情也无法达成一致。 “那人呢,怎么处理。” “已经抓到,关起来,晾那儿呢。”这是老陈早晨给贺岭的消息,他没细问。 charles敛起眉,好奇道:“你真有闲心,不该第一时间去处理?我这么大的地儿,还不够你发挥的?” “家里有女人,怕吓到她。”贺岭轻声回。 他没好气咒骂一声,燃上烟,那眼神更匪夷所思,“你爸那个浪子生了个大情种,稀奇。” “你害我待会回去又得洗澡,换身衣服。”贺岭视线落在他指间的香烟上,“她鼻子灵,一丁点都能闻见。” “你他妈的。”charles听贺岭讲话快崩溃,塞了他满嘴狗粮。 这对不婚主义者来说简直是灾难,早知如此,他就不该来。 但,手中的烟他坚决不灭。 贺岭不把他的牢骚当回事,用他的住所他的佣人,还留他吃午饭。 要走,也不给,偏说还有正事要商讨。 charles觑贺岭一眼,无奈跟着返回去餐厅。 碰巧姜意下楼,看见两个男人,绽开笑容,脚步放缓,却又显得拘谨,“先生。” “这位是表叔,住的是他的房。”贺岭迈步上前向她介绍,下一秒牵住小手,紧紧握住。 姜意礼貌打过招呼,本不想耽误男人谈事,但他没松开的意思。 “不用拿他当长辈。”贺岭带女人一同去餐厅入座,今日安排了清淡的中餐,养伤,也得让人陪着一起迁就他。 姜意自然习惯了,另一位才是挑剔的主,横竖不爽快。 “你小子是缺钱,还是怎么着。” 贺岭与他说笑,“当然是缺钱,在国内花了不少,您给点?” “呵。”头一回听贺岭叫穷,他更觉得新鲜,不禁在心中感慨快要当父亲的人了,确实变得勤俭持家。 “庄园送你,给你省钱了。” “那我不客气。”贺岭说收就收,总归是用得上。 饭后终于肯松口送人走,到停车场开始说正事。 姜意站在不远处,臂弯搭着他的西服外套,看阳光洒在男人脸上,画面温馨。 足不出户他也不爱穿休闲装,衣柜里除了睡衣找不到一件。 等贺岭转身回来,她便绕到他身后,踮起脚披到他肩上,一同往湖边遛弯消消食。 “临走他还叫我带上你去加州狩猎。”贺岭与她十指相扣,轻声说。 姜意没由来的紧张,内心对枪声的恐惧怕是很难消散,更不这种喜欢猎杀行为。 “先生之前常去么。” 不了解之前他在国外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很难猜到,很好奇。 “偶尔。”贺岭淡淡回答,半晌,又认真告诉她:“为孩子积福德,以后不去。” 姜意握着温热的掌心,还是那么强劲有力,流露出的感情却细腻柔软。 才这么小一点儿,就深得父亲宠爱,她想,小家伙挺会投胎的。 或许早些来,她会无情打掉它。 “先生变了许多。” “你呢,脾气还是犟。”贺岭慈爱的目光落在她精致的侧颜,看她身穿白色连衣裙,很少女。 这一刻挺想要个女儿。 “以后我得养两个孩子,小的和大的一个模子刻出来,要我命么,能不能改改?” 姜意面带羞涩,微微垂头,跟不上男人的脚步,拉着他要他走慢点。 “不能,要先生宠着我,惯着我……” 贺岭索性停下来,拥她入怀,另一手还不能碰她,只能单手握她的腰。 “还有呢?”他蛊惑她,诱惑她往下说。 “还有……”犹豫时,姜意摸到他指间的婚戒。 想起她的那枚曾放在他的西服口袋里,之后就再也没见过。 恍然间有些后悔,她该自己收起来的,现如今凑不成一对。 这男人那会儿对她没感情,纯属做戏,想必戒指也不知丢哪儿了,说不定还根本没发现她已经还给他。 “多难的要求,这么不好开口?”贺岭打趣她,捏她的小脸。 “先生能不能把婚戒还我,就是,我连盒子放您口袋里的那个,第一次去老宅,您送我的。”姜意盯着他眼睛,讪讪开口,竟没瞧出来惊讶。 “管家那收着。”贺岭勾唇,如实告诉她,“外套丢老宅了,好长一段日子才知道里面有你的东西,想着你不爱戴首饰,就没管。” 姜意舒了口气,只要没丢就好,挺贵的,够买套小房子。 “等回去,我去取。” 贺岭倒是疑惑,她没生气,不拿她的东西当回事,甚至还不亲自保管,就这样交给别人。 “补偿你更大的,好不好。” 她摇头,不想要,只想要那枚,对她来说意义大于价值。 “那你要什么?”他习惯女人这样,也不逼迫她接受,耐心又询问她。 “世界上总有你想要的东西吧,趁我心情好,都满足你。” 姜意抿唇,靠到男人胸口,听他平稳的心跳,手心湿的厉害,都是汗。 “要先生爱我,可以吗?” 第九十八章 傻瓜 说出这句话时,姜意很忐忑。 他说会满足,仅仅指物质上的,她明白。 “算了,当我没说,我只要先生陪着我足够。”姜意又后悔,太直白,怕他觉得困难。 何况,她也不想要乞求来的爱。 “傻瓜。”贺岭轻叹一声,牵女人往回走。 不知道她对于爱的定义是什么,他的惦记关心和保护是否算爱,一定要留她在身边又是否算爱? 姜意收拢手指,扣得很紧,像他下一秒就要跑掉似的。 男人带她回庄园里,脚步往浴室的方向去。 沾了一身的烟味,伤口还不能碰水,于是又劳烦姜意动手。 她垂眸,替男人脱衣,扶他进浴缸,还未帮他擦身子手腕就被攥住。 “进来。”贺岭低醇的嗓音中带着邀请。 “不要。”姜意的连衣裙被蹭湿一块,低着头,不敢看一丝不挂的男人。 胆怯的模样以及微红的脖颈,贺岭尽收眼底。她还是那般羞怯,不怎么主动,也不会拒绝他的亲密举动。 很多时候,他都不清楚她是否真正愿意跟着自己。 是他被表象迷惑,色欲薰心,沾上她就没办法不想,也是他要的更多。 “先生可以爱你。”贺岭稍稍用力,让女人坐浴缸边沿,正好揽住她的腰。 姜意傻愣愣的,忽闪的睫毛都在表达她的惊讶。 男人不是开玩笑的语气,是郑重的回答。 其实,她没想过贺岭还会有回应,做好了心理建设。 “听见了吗。”他侧目,连眼神也是坚定的。 “嗯,知道了。”姜意比想象中的淡定。 “就这样?”贺岭蓦地笑了,刚才在外头还看她无比认真,转眼间回来,就这么敷衍他。 姜意点点头,弯腰去吻他的薄唇,又很快撤开,“那要怎么样,谢谢先生吗。” 这事,道谢好像有些奇怪。 说她也要爱他吗?算是表白? “我……”她咬住自己的下唇,眸中的柔情快要溢出来,却很难讲她的情绪。 男人猛地扣住她的后脑,毫不温柔的亲上去,撬开唇齿,尝她的香甜。 这个姿势,姜意腰和脖子更酸,坚持不到半分钟,哼唧着让他松手。 不如与他一同进浴缸来得痛快。 “先生,等等我。”她背过身去,小心褪去所有衣物,放好,再来去男人身边坐。 这个姿势低头,能看见凸出的肚子,很小的半圆弧。 贺岭的掌心又探过来,边吻边燃起蓬勃的欲望。 但没提要她做什么,只是吻够抱在怀里,感受女人柔软的身体,滑腻的肌肤。 姜意不反抗他,知道他有分寸,脑袋埋在他胸口,也不敢乱动一下。 “小意。”贺岭轻唤她,映入眼帘的雪白在他脑海中不断盘旋。 上次直冲云霄还是三月前,聚少离多,对她的占有欲只增不减。 “你出去吧,我自己来。” 姜意呼吸变紧,喉咙干涩,微肿的嘴唇贴到男人颈间,“我……” “乖,听话。”他没反应,照样赶她走,“不需要你做什么。” “以前也帮先生做过。”她伸手,指尖划过结实的腹肌,再往下,轻柔又小心,“不用先生揉手腕的,是我自愿。” 贺岭呼吸渐沉,尽管女人动作笨拙,却足够享受这种带着照顾的付出。 “小意。”他又叫她,令她停下,长腿从浴缸迈出来,拿浴巾披到她身上,“不洗了。” 姜意被男人单手抱起,双腿下意识圈住他的腰,两个手臂抱着他的脖子。 回卧室,贺岭放她到沙发上坐,又半跪在沙发边握住她的膝盖,让她光脚踩住沙发。 埋头下去亲吻。 姜意抑制不住娇嗔,心也跳的厉害,不知不觉间手指已经抓住男人的短发,指甲绷不住要去抓他。 “先生……”她急得快要哭。 贺岭充耳不闻,留着的胡渣扎女人的皮肤,又亲又咬。 姜意快要疯掉,颤抖不止的小腿也快要失去控制,就差从他手中挣脱拿脚去踹他。 男人太坏,专挑她的敏感处。 害她叫他无数遍,求饶求了不知道多久。 最后弄得小腹有点抽搐,给姜意吓到了,停下半晌眼角还挂着泪珠。 “哼,以后不能给先生碰。” 委屈巴巴的,贺岭瞧着这张小脸,当真是天生的小狐狸精,勾的他服务她,没谁有这个待遇。 偏偏她还矜持,护得更紧了。 “好,不碰你。”贺岭唇角上扬,凑过来亲她的嘴。 姜意一下被堵住,没办法拒绝。 刚吃过的,又还给她。 之后心满意足返回浴室,锁门,没让她进。 姜意等了太久,午后开始犯困,脑袋耷拉着要撑不住,就这样靠在沙发睡熟。 不知男人是何时从浴室出来的,再睁眼,他正在办公桌前,清隽的目光扫着电脑屏幕,以及她的脸。 两小时前,贺岭躲在一楼院里吸了几支烟。 尼古丁的作用下,他好受许多。 知道姜意介意的,回来前再去擦了次身体,换了干净衣物,喷上清淡的男士香水。 那会儿瞧她睡着,就搬来电脑办公,看她松弛的睡姿倒是也有一番趣味。 再然后,她醒了,他正事还没办完。 “先生怎么不去书房?”姜意揉揉双眼,手扶沙发坐起身子,“这里的椅子不舒服。” “没那么讲究。”贺岭桌前的咖啡快见底,终于拨通电话叫佣人来续上。 顺便给姜意准备了热牛奶,补充体力。 “那我不打扰先生。” 话音未落,男人便将桌边的钢笔及墨水挪至书桌边,“右手用不了,你来。” “喔。”姜意好奇地过去,伸手打开皮质礼盒,仔细看他专用的签字笔。 很漂亮,质感是她说不出的好。 “先生,弄坏怎么办。” 贺岭脱口而出,看她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情欲,“你赔,这还不容易么。” 他的东西一向贵的吓人,姜意骤然红了脸,“赔不起……先生知道。” “陪睡就行,先攒着。”贺岭面不改色,正经的要命。 姜意多看两眼都觉得腿软,讪讪拒绝:“那我不弄,还是叫老陈来吧。” 贺岭又笑,腾出大腿来给她坐,“过来,我教你。” 第九十九章 吃里扒外 贺岭耐心教她上墨,鼻息洒在她耳畔。 看女人谨慎弄好,准备递给他时,动作顿住,“先生能用吗。” “你来签。”他将两份文件放到她眼前,“买了两座小岛送给你。” “送我的?”不知男人何时准备的,姜意惊喜,握紧钢笔的手微颤。 “嗯。”贺岭示意她快些,“不要,我送别人了。” “当然要。”姜意虽看不懂,还是按照他指示签下。 签完想到他与表叔叫穷,对自己大方,抱住他的脖子,亲他一口。 “以后和先生一起去度假好不好。” 贺岭准备买下时就猜她要这么打算,点头说好。 依偎一会儿又出去,叫老陈到书房办公。 王规崇他还没见,老陈自知逾矩,主动坦白将人交给警方。 男人暴怒是意料之中,但,想象中的暴风雨却没来。 “谁允许你越过我办事。”贺岭手里捏着烟盒,平淡疏离的语气问他,“还是你认为,我足够看重你?” 老陈站在偌大的书桌前,空旷的书房里传来的训话声显得格外严肃。 看惯了先生对旁人动气,切身感受到怒火喷发前一刻的平静,才懂寒气逼人。 “抱歉,我是怕您冲动。”老陈无从辩驳,坦然面对,“这是最不惹麻烦的做法。” 贺岭眉梢轻挑,瞳仁里含着不解与轻蔑。 怕事他当初就不会招惹王家,不至于为了王规崇大动干戈。 不爱惹麻烦,不等于得对造次的人手软。 “你的想法不要强加于我。”贺岭警告他,手心的烟盒被捏烂,“当然,以后不会再有机会。” “先生。”老陈颔首,额前挂着细汗,很相信男人做得出来赶他走这种决定。 咚咚—— 姜意发现大事不妙,敲了门就进,对上贺岭阴郁的脸时,脚步都放得更轻。 “出去。” 男人声音狠厉,吓到她,眼眶瞬间激起湿意。 “不是说你。”贺岭瞥一眼老陈,示意他走,才朝女人伸手,“怕什么,你们狼狈为奸?” 真被男人说中,姜意心虚,不敢劝了。 “先生要像对桑卓那样对老陈吗。”她凑近了,轻声细语问。 “这事不该你管。”贺岭看她瑟缩拘谨的站那儿,不用多想,必定是知晓。 原没有消散的怒意在胸腔翻滚,长吁一口气,控制着不对她太凶。 “先生。”姜意又叫他,绵软的声音想要化解他身上的戾气。 “你也替他说话,什么时候站外人那边去了。”贺岭好笑,拿她又没办法。 要是弄哭,还得他来哄。 总觉得身上的担子越发重了。 “先生乱讲。”姜意怪嗔一句,傲娇起来,“我明明没有,一心一意的,很听话。” “是不是还得夸你两句。”贺岭轻揽住她的腰,手臂用力带来怀里,“吃里扒外,账先记着,以后跟你算。” 男人教训她,她脸烧得发烫,“要,要怎么算……” “脸红什么,认真的。”贺岭面色冷峭,与刚才截然相反的态度,“没和你开玩笑。” 说着,大掌从后腰抚过,托住女人翘臀,不轻不重地揉捏。 一本正经的语言配上流氓般的举动,她双腿夹紧,脑袋埋得更低。 “知道了,先生认真的,没和我开玩笑。” “没话讲,只会复述么。”贺岭觑她一眼,享受时还要她自我检讨。 姜意呼吸变重,攀上他的宽厚的肩,手掌握住,“我没有吃里扒外,是想先生全身而退,不要有事……” “不相信我?”贺岭本没想提更深的,但她单纯的以为这样就能一劳永逸,他不得不说。 “王家一定有资金在海外,就这么一个独生子,能不想办法?” “那怎么办。”恍然间,姜意意识到事情复杂。 贺岭抱紧她,情绪沉闷,“又是一番博弈,但是不需要你担心。” 她不问了,也不继续探究,彻底明白她有太多事不知晓,不该干涉男人的决定。 至于老陈,第二日姜意没见贺岭拿他怎么样。 男人只让他开车,主要事情换成之前在这里的秘书打理。 回到司机的身份,老陈不再插话任何事,上午送贺岭去见完dn先生,返程又去户外靶场。 他站在远处,看先生单手练枪。 上午具体商讨了什么,他能猜到,怕是准备动用关系,把人从警方手中要来。 毕竟dn的话语权摆在那里,条条框框宛如不存在。 老陈回停车场吸烟,家里那位突然来电话。 接通就听她问:“先生今天去哪儿了?累不累?小心注意伤口发炎。” “谈事,又来靶场。”后面的,老陈不好回答,“您亲自问他比较好。” “知道,他不接我电话呀。”姜意努努嘴,无奈的很。 今日男人没带她,独自在庄园遛弯,女佣都是白人,连个能说中文的都没有,她太无聊。 隐约听见枪响,姜意叹气,匆匆挂了电话,还心有余悸。 贺岭要做什么她管不了,只是这才刚歇息两日就开始忙碌,她不安的情绪被无限放大。 晚上。 男人回来时,第一件事去洗澡。 姜意跟在他身后,像委屈的小媳妇。 “洗过了?”贺岭柔和的目光落在她的粉色睡衣上,看着柔软,触感也不错。 “谁知道先生回来这么晚。”姜意小声嘟囔,接过他的外套放到洗衣房,回来去浴室时,他已经泡在浴缸。 “等我很久吗。”贺岭眼底含笑,听出她有情绪了,“下回带你一起。” “不要去。”姜意低头,避开绷带的位置,帮他擦身子。 弯腰时,男人浑身的肌肉放松下来,靠着仰头欣赏她的脸。 “先生一点儿也不心疼自己。”她又埋怨他,不拿身体健康当回事。 “今儿谁惹你了,火气这么大。”贺岭抓女人的另一只手,送到唇边,吻她的手背,“有礼物给你,猜猜是什么。” 姜意轻哼一声,表示无所谓,“戒指?还是项链?” “都不是。”贺岭想着她开心时的模样,更温柔,“带了只小家伙回来给你。” 第一百章 你敢 “真的?”姜意来了兴致,以为是小猫小狗,下午的那一点儿寂寞跑的无影无踪。 “洗完去看。”贺岭轻揉她的脑袋,满眼宠溺。 那只两个月大的小东西,下午抱在怀里就是这般看着他的。哇呜哇呜的叫,要喝奶。 “嗯。”姜意收起小脾气,耐心帮他擦完身子,让男人起身,又替他穿衣。 最后,扣上睡衣纽扣,一抬头就对上他享受的目光。 男人伸手,掌心覆到她颈间,摸到一层细密的汗,“老婆,辛苦了。” “我愿意的。”姜意不觉得辛苦,在他身边受过的好处太多,她无以为报,何况只是为他做这点日常琐事。 “每日只做这一点事,不会累到,先生放心。” 贺岭的唇印上她额头,良久才松开。 抱着小家伙的饲养员早就等在客厅,见女主人出来,小心抱上前去给她瞧。 姜意惊呼一声,欣喜的目光看向贺岭,“这是非洲狮?” “嗯。”他静静打量她的表情,看到意料之中的喜欢,“敢不敢抱?” “当然。”姜意去接饲养员手中的小狮子,抱来怀里,小家伙又哇呜哇呜叫起来,一双清澈的大眼睛也在看她。 很乖很听话,就这么让她摸脑袋和爪子,仰头在她胸前蹭。 “我很喜欢它,谢谢先生。”姜意第一次亲眼看这么小的狮子,也是第一次亲手抱,心都快要被萌化。 但更开心的,是男人想到她孤独,特意给她找伴。 “喜欢就没白买。”贺岭微勾唇角,去摸它的脸。 小家伙歪头,咬住他的手指啃。 正是长牙的时候,不轻不重的,对男人来说只是挠痒痒。 他也不恼,任它怎么开心怎么来。 “不知道长大了还认不认主。” 温馨的画面姜意尽收眼底,仿佛能想象到他们一家四口将来的幸福生活。 “可惜不能在国内养。”她轻叹一句,皱了皱眉。 喜欢的东西一定要留在身边才好,养这只森林之王,不好实现。 贺岭笑而不语,松手让给女人自己逗小家伙。 姜意拿饲养员带的奶瓶,喂了一会儿,小家伙满足地舔她的手背。 她又送回到饲养员手上,让他抱去睡觉。 贺岭这样大费周章,接来它,还得配专人照顾,或许大些还得安排一名兽医,姜意突然意识到男人的举动暗含深意。 “先生想我在这里常住,故意拿它留我是不是。”姜意回头,朝沙发上的贺岭怪嗔道。 他笑容更甚,淡淡回答她:“需要这么麻烦?不想你走就把你关起来,谁管我?” 姜意不由得被噎住,合法夫妻,确实没人管,也管不了。 幸好男人有些良心,不然她就真是笼中鸟。 “关起来就不好玩了,先生会腻的。”她凑到贺岭身边坐,讨好地替他捏肩,“很快就没有新鲜劲儿了。” “多大年纪了,还需要新鲜劲儿。”男人没好气道,侧目瞧她,又想欺负欺负。 姜意撇嘴,毫不掩饰内心的想法,“男人都喜欢年轻漂亮的女大学生。” “是,喜欢的很呢。”贺岭扣住她的腰,捏她腰间的软肉,“尤其喜欢舞蹈学院的大学生。” 女人又脸红,绵软的身体紧挨着他,羞怯低下头,凑到他耳边说先生坏。 总爱说他坏,贺岭哼笑,掌心上移,惹得她娇嗔一声,握住他停留在胸口的手。 “回,回房间好不好。”姜意小声问,大晚上,不想让佣人看见听见。 男人只是隔着衣物轻揉,她发话就松了手,“不做什么。” “才不信。”姜意起身,小步去洗手间消毒,怕小家伙身上的细菌,又去换了身干净的睡衣。 顺便,再拿上一套回房间给他换。 服务很到位。 “哪儿学的那么体贴。”贺岭神情慵懒,纽扣散着只让她扣下面三颗,“已经洗过,不然不会给你抱,不换也没关系。” 姜意指腹拂过男人胸口,横跨在他腿上坐,突然探进去摸到心脏的位置,“没有我,先生找不找其他大学生。” “找啊,一周一换。”贺岭心跳平稳,轻佻的语气中掺着玩味。 但女人倒是不生气,含笑感受他的胸肌,“那我也想体验这种生活。” 贺岭陡然握住她的下巴,送来唇边咬上一口,嗓音极低,“你敢。” “死了这条心。”警告加严厉的语言,听得姜意心口冒火,火焰越烧越大。 她反咬住男人的唇厮磨,抱上他的脖子,主动深入,细品他的滋味。 想来许久没有这样疯狂过,痴迷过,主动索取到他几乎失控,沙哑地告诉她别闹。 她想,她是喜欢这种强烈的占有欲的。 “不要逼我折磨你。”贺岭搂紧女人后颈,一时间不知道她发什么疯。 突然兴奋勾引的举动简直让人束手无策。 “先生,晚安。”姜意躺回床上,很满足,抱着男人的腰睡。 贺岭轻嗤一声,预备起床去浴室,又一把被女人拉住,不让走。 “要抱……” 又娇又媚地请求,他只好作罢,回来抱她。 姜意伸腿搭到男人腿上,调整好舒服的睡姿,闭眼。任他手掌摸她的肚子,很好入睡。 贺岭好不容易听到均匀的呼吸声,小心翼翼扶她躺平,再替她盖好被子。 悄咪咪准备走,女人又翻身,“先生,腰酸……” 没折磨到她,反而折磨起自己来了。 贺岭彻底放弃了想去偷偷抽烟的心思,回来床上给她揉腰。 招惹完就睡,简直是供了个祖宗。 这一觉,姜意睡得很是舒适,丝毫没发现贺岭是什么时候走的。 起来用早餐时问管家,才知道是一大早就去dn先生家了。 姜意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两人在密谋什么。 但说不上来,又继续用早餐。 此时,贺岭已经在另一座庄园喝咖啡,拒绝了男人的雪茄,只抽他的手卷烟。 dn好奇的想尝尝味道,就差伸手要了,贺岭权当没看见。 老婆买的,总共也没多少。 “等解决王规崇,我送你一箱。” 第一百零一章 腹黑 越是不给,dn越以为是好东西。 年过半百的美国男人一脸的惊讶,问他:“多贵?我买得起。” 贺岭也不知姜意哪家买的,劲儿大,口味重,他不常吸。 那一箱还剩一半,都带了过来,压力大时刚好派上用场。 原本准备戒烟,最近女人在身边,惹得他心火旺,一时半会儿又戒不掉,只好躲外边。 想着要是晚点没见他在家,她的电话肯定打过来,贺岭总觉得像偷情。 “给我买的人很贵。” dn敛着眉,听不太懂表达的意思,不可思议地惊呼一声,“人口买卖?贺先生比我想象中的厉害。” 贺岭哈哈大笑,“您真幽默。” 不过,的确往女人身上砸了不少钱,不怪他这么理解。 dn摊手,表示无奈,也不知贺岭为何发笑,“人,多少钱,我买,麻烦贺先生给条渠道。” 这样讲,贺岭再不好意思欺负他,给他一支尝尝。 他当个宝贝般小心翼翼点火,尝过后没发现有多特别,恍然意识到贺岭是不是在耍他。 “贺先生。”dn不爽快了,神情严肃,“不够朋友。” 贺岭掸掸烟灰,迷离的眼神看他,“邀请你去我那儿做客,够吗?” “ok。”他变得变得极快,瞬间堆起笑容。 商量好,桌上的电话响。 贺岭果然没猜错,小东西坚持不了多久,查岗来了。 接通后告诉她现在就回,这就带上dn一起出发。 姜意上午逗小狮子玩儿,给它取了个名叫lucky,又听饲养员讲怎么照顾它,耐心给它喂奶。 时间很快消磨过去,午餐点,正好男人也回来了,身后还跟着西装革履的老外。 “先生。”她让饲养员抱走小家伙,小步跑向门口去他身边。 贺岭向她介绍dn,又向他介绍这是自己的妻子。 姜意收敛起刚才的兴奋,礼貌打了招呼,下一秒就被男人牵住,当着客人的面被亲了一口。 好似炫耀婚姻美满。 dn看两个年轻人你侬我侬,对贺岭又多了一层印象——腹黑。 哪哪儿都压他一头,做得还那么自然。 “邀请你尝尝正宗的全羊宴。”贺岭领他移步去后花园,阳光明媚,布置餐桌在室外用餐,氛围恰到好处。 姜意紧挨着男人坐,尝尝鲜,又继续吃厨师为她另准备的营养餐。 期间听两人用英文聊天,似乎提到了王规崇和莉亚,她立即竖起耳朵。 可惜,只听懂了个大概,意思是莉亚这几日在想办法救人,没发现王规崇已经被带走。 后来,dn又问具体怎么办。 贺岭笑得风轻云淡,回答:“加倍还回去。” “不要他的命?”他小声道。 “活着,比死了更折磨不是么。”贺岭拿一杯茶与他手中的酒碰杯,“何况,不还有个爱他的女人在?” dn啧了一声,笑容更甚,“放心,我会做干净。” 贺岭淡定瞥了瞥身边的女人,没什么表情,只顾着吃,不动声色换了话题,又聊到最近的股市上。 姜意左耳进右耳出,不惹事,不给他添麻烦。 饭后,见客人没有要走的意思,她识趣地先走,去湖边遛弯,顺便给何淮淑打了电话。 雕塑展忙完,何淮淑正好闲下来,又问她要不要来。 姜意思索着,长叹一口气,“等我问问先生。” “看得这么紧,不如我来找你。” 本要说好,姜意突然想到男人的伤还没好,支支吾吾回:“这我也得问问他。” 何淮淑嗤笑,“你不用管,等着就行。” 这女人做好决定,没打算要改的,直接订了当天的机票,行程谁也没告知。 等深夜落地,一个电话打到贺岭那儿,吵醒相拥而眠的小夫妻。 贺岭接通,毫不客气问她做什么。 何淮淑发了地址过来,叫他派人去接。 “麻烦你,原路返回。”贺岭单手搂着姜意,玩笑道。 “贺岭!”何淮淑独自一人在偌大的机场,气得要抓狂,“你俩闹矛盾是谁帮你?上回小意发烧还是我照顾,我通知你,你过河拆桥?” “知道了,挂了。” 他满不在意的语气,姜意都听进心里,却屏住呼吸,合着眼装睡。 孕期,格外敏感,一点小事都容易难过,忍不住推开男人去另一边躺了。 贺岭挂断,转发位置安排老陈去接人。 昏暗的环境下盯着女人单薄的后背,莫名好笑。 “她比你老公重要?” 姜意不理他,男人又贴过来,下巴搭到她肩头。 “她扰人美梦,没点分寸感。” 说的倒也不无道理,姜意没得反驳。 得亏是何淮淑打的,换了旁人,贺岭不会这么淡然。 “先生不知道我在这里没那么开心,也不知道,我很想有人陪我说说话。”姜意轻声呢喃,委屈的像受了欺负。 “我知道。”贺岭握住女人下颌,亲在她脸颊。 “那先生还赶人走。”姜意努努嘴,显得更可怜了。 男人抱她回怀里,冷冰冰丢下几个字:“明天再说,先睡觉。” 她哪里还睡得着,要给何淮淑报个信告诉自己在哪儿,可贺岭完全将她压制,重重吻住她的唇,紧固住她的双手不让乱动。 姜意的反击没用,反倒是让男人兴奋,遂认命,他要她怎样就怎样,老老实实睡觉。 因为有事惦记着,第二天早上她醒的极早,睁眼第一件事就是拿手机打电话。 但对面没接,姜意只好作罢,下楼去。 但也没见到贺岭,才他定是又出门忙了,便独自去餐厅。 几个女佣来摆早餐,与平时不同的菜色,还加了一份甜品,放她手边,没急着揭开盖子。 姜意最近吃甜食不多,好奇地问是什么。 女佣神神秘秘,做了个请的手势,让她亲自揭开。 姜意皱眉,怕是什么她不吃不下的东西引起孕吐,小心揭开来看。 谁料,精致的琉璃盘映入眼帘,上面放置着双层慕斯蛋糕,顶部是很眼熟的深蓝色小方盒,上面写着chaumet。 这一瞬间,惊喜与感动涌上来,盈满整个心脏。 “今儿什么日子,先生这样浪漫。” 第一百零二章 好骗 还未等女佣回答,就听见脚步声,姜意的那声感谢脱口而出,回头一瞧来人竟是何淮淑。 “你什么时候到的?” “昨晚上,没人告诉你?”何淮淑视线落在她眼前的蛋糕与戒指盒上,“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你们好事了。” “没有。”姜意摇头,又取出戒指查看,确定是之前那枚没错。 何淮淑去她身边坐,轻叹一句,“去年的款,贺先生小气。” 姜意笑而不语,那一点窃喜藏起来,不在人面前秀什么恩爱。 自顾自戴上戒指欣赏,不由得猜想,这就是贺岭说可以爱她吗? 事无巨细,记得她期盼与想要的,以及,制造惊喜。 “当宝贝似的,好骗。”何淮淑瞧她满脸写着幸福,打趣道。 “比起这些,我更喜欢他在琐事上的照顾。”姜意又替他解释,“说来好笑,昨晚先生挂你电话,我还生他气。” 何淮淑忍俊不禁,“谁都想不到他心里都想什么,但唯一能确定的是,他有在为你妥协。” 这点毋庸置疑,姜意能感受到。 此刻,手边再寻常不过的蛋糕都显得爱意满满,全因他的特意准备。 一同用完早餐,两人去庄园外闲逛。姜意让饲养员抱来luck给何淮淑,又激起一阵调侃。 不过,今日未见贺岭身影,老陈却留着,不多时,来询问她们是否要出门去逛街。 何淮淑懒洋洋看姜意一眼,“我随意。” “去吧。”庄园虽大,但没什么人气儿,姜意宁愿出去走走,于是这就让老陈备车出发。 两人并排上后座,商量着该去哪儿,车辆缓缓驶到庄园大门时,视线里却闯进一个女人的身影。 “等等。”姜意叫停,看清她的脸时,竟有些恍惚。 时间过得太快,莉亚一身朴素的着装,比之前瘦太多。 看见车停,她小跑过来焦急地敲车门,姜意深切感受到物是人非。 “你怎么会找到这。”按下车窗,姜意平淡地问。 她大可以当做没看到莉亚,任人再此一直等待,受折磨。 或许是被莉亚对王规崇的执着触动,姜意还是选择了停留片刻。 “实不相瞒,是找了私家侦探才找到这。”救人心切,莉亚很直白,“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我们之间,也没有深仇大恨。” “曾经我是嫉妒过你能留在贺先生身边,不算多,后来也做过蠢事,我真诚向你道歉。” 说着,女人朝姜意的方向深深鞠躬。 “都过去了,以前的事不用再提。” 莉亚低着头,再也没了之前的傲气,“还有,那次在渝州撞了车,是我想办法告诉的贺先生,没想到后来弄得他生你气。” 姜意恍然大悟,原来那次不是贺岭派人跟踪,是她误会他。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 她长吁了口气,实话实说:“王规崇有错在先,先生受伤,这是跑不掉的事实。我能告诉你的,只有先生没打算要他的命,你不用再为他奔走。” 莉亚的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滚,未施粉黛,显得格外弱不禁风。 听她低声道了谢后,姜意盯住她的脸看了半晌,“他不值得你这么爱。” 第一次见面,王规崇当着众人面让莉亚滚,把她的自尊心踩在脚底。 后来,机场抓她回去,也对她动过手。 没哪一件值得她赴汤蹈火。 “是,我们之间最开始不过是包养关系,但有我以后他身边只留我一个,砸钱捧我,争吵过可也有真心在。”莉亚娓娓道来,“这份情我得还。” 姜意平日那样心软,唯独在这事上坚定,“先生早就给过警告,是他太猖狂,你想为他求情,没用的。” 话毕,收回目光,关上车窗,让老陈开车。 “没想到两人还成真爱。”何淮淑嗤笑,她比姜意更早认识莉亚,那时浪荡公子根本不把女人放心上。 “希望她不要再来,惹先生不高兴,会连她一起办。”姜意感叹着,想起贺岭还没对老陈消气,同情心泛滥。 但某些情况下她也如莉亚一样,始终站在自己男人那边。 “她要真那么清醒,就不会跑这趟了。”何淮淑一针见血。 出门时的好心情,因此消散大半。 出了庄园,姜意带着何淮淑去找了中餐厅,家乡菜的魔力让气氛很快恢复如常。 因为早上的蛋糕和戒指,下午逛街为男人选了领带与领带夹,以及袖扣。 贺岭挑剔,从内到外只用私人定制的,她只能在这这些精致的小物件上来表达她的感谢。 返程回来时,大门口除了保镖没旁人。 姜意放下心来,欢喜地将礼物摆在客厅,才给男人打电话。 听着了十秒的语音播报,结果他却从楼上下来。 “先生。” 有人在,姜意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叫他一声,没上前去扑进他怀里。 “得,我不当电灯泡。”何淮淑迅速开溜,生怕影响到两人亲密。 姜意更羞涩,轻拉住男人的手,“早上收到戒指了,谢谢先生。” “谢什么,又不是麻烦事。” 贺岭刚要夸小姑娘舍得花他的钱了,又听她讲:“可是先生为我费心了。那些,是给先生的礼物。” 他无奈地笑笑,也不急着看,轻轻抱她来怀里,“怎么给我买礼物,不记得今天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姜意早上就想问,没见着人,索性抛诸脑后。 “上楼。”贺岭卖关子,牵小姑娘往楼上主卧去,神神秘秘的。 到门口还不让她进,拿出藏在西裤口袋里的领带遮住她的眼睛,绕到她身后,灵活的手指打了个蝴蝶结,绑在她脑后。 引得姜意好奇心更重,嘟囔着要他快点说。 “不急。”贺岭缓缓推门,俯身亲吻她的侧脸,再到柔软的唇瓣。 紧张的氛围下,姜意握紧他的手掌,眼前一片黑暗,敏锐嗅到花香。 听觉也被放大,隐约猜到房内燃着烛火,或是香薰一类的东西。 男人自身后环住她,轻捏着她的小手,低醇的嗓音和温热的呼吸洒到她颈间,“小意,生日快乐。” 第一百零三章 学画画吗 一句生日快乐,让姜意怔住。 生日是奶奶的忌日,很多年没再过,姜家人也心照不宣的不提。 没想到贺岭会给她过生日,蒙上的双眼蕴起一层水雾。 时隔这样久,再想这个特殊的日子,没多少伤心难过,只剩感动。 “先生怎么知道。” “证件上有。”贺岭笑她的问题傻,“早就看到过。” 姜意等着他取下领带,男人却抱她去沙发坐,放电影,搂在怀中轻吻。 “不让看,只让听么。”她撤开,没逃掉贺岭的禁锢。 那只大掌扣在她腰间,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指腹的力量,由侧抚至腰后,向上探寻,轻而易举找到拉链,拉开。 浑身的细胞躁动。 “电影不重要。” 连衣裙肩带从她的肩头滑落,贺岭吻上女人修长的脖颈,不放过每一寸。 当牙齿咬到锁骨时,她娇嗔一声,突然抱住他的脑袋。 他继续,直到裙子被褪至脚腕,被他收走。 “先生。”姜意呼吸已然错乱,倚在沙发上,看不见身边的男人,心急如焚,“不能……做。” “不做。”贺岭扔去裙子到床边,转回身来,轻掐住她的下颌,单手解掉内衣。 很斯文的俯身亲到女人唇瓣,再握住她两个手腕并紧,拿另一条领带绑住。 姜意蹙眉,小腿磨着男人西裤,指尖勾到他皮带,喉咙越发干涉。 “先生不可以,不许骗我。” “尝尝生日蛋糕。”贺岭低低地嘱咐,去书桌前,取切好的蛋糕给她,“乖,慢慢吃。” 姜意嗅到一丝命令的味道,以及,男人对控制她行为的享受。 听话接住瓷盘,没给勺子,只能捧着小心往嘴边喂,又听他脚步走远,到书桌边去。 “喜欢吗。”贺岭轻拿桌上的毛笔,惬意的语气问着她,开始往宣纸上勾勒她的身形轮廓。 纸笔颜料是与戒指一同运来的,许久未画,却没觉得手生。 女人小口尝着慕斯蛋糕,还是避免不了沾到唇周与脸颊上。 点了头说喜欢,想擦,但没法擦,怪嗔着埋怨他:“先生给我庆生,却还欺负我。” 娇媚的声音传过来,再瞧那雪白一片,引得贺岭腹部绷紧,有那么些后悔,不如画正经的画。 “欺负你又如何。”他语气轻佻,下笔却认真,细细描绘眼前的女人。 电视里放的是西班牙电影,声音不算太大,但足以遮盖住笔尖与纸张摩擦的动响。 姜意不知贺岭在做什么,只能靠猜,满脑子不祥的预感。 “先生……”听电影,听得渐渐脸红,她手中的蛋糕还剩一半,准备放到一旁去。 “坐好,不许动。”男人再次命令她,声色撩人。 姜意本能的坐回沙发,感受到炽热的目光飘过来,刮过她暴露在外的每一寸肌肤。 也不是没被他看过,这中氛围下倒显得羞涩,若不是没有快门声,她几乎要怀疑男人在拍她。 想到这,又开口问:“过生日,能满足我一个愿望吗?” “说吧。”贺岭加快速度,免得她等急了。 “还没和先生拍过婚纱照。生了孩子满足我好不好,现在不好看。” 对着镜子时,姜意明显能看出自己的身材变化,有发胖的迹象,加上微微隆起的腹部,使得她穿大一号衣服。 要拍,就得漂漂亮亮的拍。 “好。”他顺口答应,很快收尾。 画儿晾着,这才去女人身边接掉她脑后的结。 瓷盘被他接过放到一旁,姜意重见光明,视线正好落在桌面上,下一秒脸就迈进男人怀里,羞于面对。 手腕上的,他没给解掉,直接抱上床,握住她的下巴索吻。 姜意被吻到意乱情迷,指甲挠着腰带,快要疯掉,支支吾吾求他放开。 男人任她抓挠,使坏凑到她耳边低语:“乱动什么,说了不做。” “贺岭……”姜意软绵绵喊他名字,他更过分了,手掌在她身上留下指印。 欺负狠了,怀里的女人嘤嘤啜泣,红扑扑的小脸上挂着泪珠,又一股脑都擦到他胸口。 “还是那么爱哭。”贺岭妥协的松开,解掉她的束缚,“美人儿,起来看看画。” “逗猫似的。”姜意收住眼泪,轻哼一声,从床上爬起,找到衣服穿上去桌边坐。 男人画得很传神,刚刚那点紧张和羞涩被复制进画中。 她揣着惊喜,好一阵打量,看画中散乱的发丝,她手中的蛋糕,以及房内的鲜花,脸上的喜欢藏不住。 “要是不入商界,先生会不会是知名画家。” “只是爱好。”贺岭靠在书桌边,笑容诡谲,“你要愿意,我考虑办个画展。” 姜意原本就发烫的脸颊变得更热,暗恨自己总说不过男人。 “先生再拿我开玩笑,两幅我都藏起来。” “好好,不生气。”贺岭伸手捏捏她的鼻尖,“哪舍得美人儿哭。” “下回要画,不脱了。”姜意瞪他一眼,视线转回来落在他的印章上,“不给先生机会。” “惯的你。”贺岭抽走画,谨慎卷起,“这幅可没说是生日礼物。” “先生——” “那两座小岛才是。”他眉梢轻挑,迈步出卧室。 很快将画放到书房去,收好回来。 姜意好气又好笑,合着今日准备的惊喜,全是为了给他画画?画完只让她看看,这就藏起来? “贺先生,您今晚独守空房吧。” “往哪儿跑。”贺岭拦在门前,深邃的眼眸从她赤着的双脚盯到并紧的双腿。 “敢出这个门,每天绑着你画一幅,年底凑上百幅办画展,看我能不能成知名画家。” 他越是玩味,她越气,气到跺脚,恨不得狠狠扑过去咬他。 但,这男人肯定越被咬被兴奋,她摸到思路了。 “我豁出去了,先生不嫌丢人么。”姜意不与他斗了,回沙发上坐,“毕竟我的头衔是贺太太,谁更吃亏?” 贺岭啧了一声,没好气唤了一句小东西。 女人不理他,看他的电影。 “美人儿。”贺岭迈步上前,挡住她的视线,只让她看他,“学画画吗。” 第一百零四章 见字如见人 姜意就是想学,也不敢要他教。 这男人的手段太多,“学费”一定是比旁人那付出的代价要大。 “不学?”贺岭居高临下的姿势,掌心扣在她头顶轻揉,“别家太太都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姜意听出调侃,笑道:“不会先生也要我。” 他不置可否,转身去书桌边,提笔写字。 一笔一划尽显优雅,姜意投去视线,脚步也跟过去。 随后,女佣来上了晚餐,贺岭放下笔,要她填饱肚子再看。 与食物相比,这幅字更让姜意感兴趣,闹着要等会儿。 “淡眉如清水,玉肌伴清风。”她轻声念,微红的脸颊贴他结实的臂膀,暗想着,男人玩起浪漫来也是一把好手。 其实,她能理解于昭昭的疯狂,在他这儿,她也逃不过。 不过一会,姜意又改变想法,“能跟先生学写字吗。” “来。”贺岭握她的手,让她执笔,包裹住她的手背,“写什么。” “先生的名字。” 于贺岭而言,这二字写过千万遍,于她而言,是郑重的第一次。 男人挥洒自如,握她的手写行楷。 这一刻,姜意体会到“见字如见人”是真,他强劲的笔锋中今日带些柔和,与平日签在合同上的,多了些感情。 “要这幅字,先生给吗。”放下笔,她看它如珍宝。 “给。”贺岭圈女人在怀里,瞧她这副欢喜的模样,忍俊不禁,“那么喜欢?” 姜意点点头,澄澈的眸中只装得下与他有关的事物,“当然,是和先生一起写的。” 前二十年,她不曾碰过这些。 家人没培养她,没想要她嫁入豪门,只要她开心快乐。 后来,姜意在他们无法跨越的阶级差距中,寻到她自卑的源头,幸运的是,又因男人的关怀备至与自己和解。 “谢谢先生。”姜意主动转身抱他,没开口讲她不过生日这回事。 “怎么谢我。”贺岭坐回椅子上,揽她来坐他的大腿。 电影的气氛烘托,男女交织的暧昧声无形中让她也受到影响,倒不觉得他是要讨好处了。 姜意单手搂着男人的脖子,另一手抚摸他还未好全的伤处,不仅仅只是心疼。 “要谢先生的事太多,一件件都不知该怎么还,还一件又一件,还也还不清。” 贺岭哼笑一声,眉宇间满是傲娇。听她轻声细语的,小女人姿态示好,温热的手心覆在她腿根。 “电影要不要关。” “不关。”姜意双手移到他的皮带上,低头去解,熟练地抽掉放回桌面。 再解纽扣,到拉链,感受到热度。 回想那次,不小心烫伤他的腿,他要她伺候,她不是全心全意,心里骂他太狠。 现在却也当珍品把玩,真心喜欢。 虔诚蹲到他腿间,后脑骤然被按住,将它送到她唇边。 姜意双腿逐渐发麻,喉咙发紧,男人不压迫她,随她处置。 上回帮他这事儿还是许久之前,她一时不能习惯,噎着干呕几声,吓到他拉她起身。 “好了。”贺岭一把将女人打横抱起,送到餐桌边坐,“听话吃饭。” “吃不下,怎么办。” 大喇喇敞开的西裤被姜意用脚勾了勾,刚在地上踩过,灰尘弄到金贵的布料上。 男人索性脱了,好脾气抱她去浴室刷牙,洗脚,冲干净拿柔软的毛巾擦。 “先生。”姜意睨着半跪在地上的贺岭,稍动一下就被他攥紧脚腕。 “她们都叫你岭哥哥,我也能吗。” “哪儿来的她们。”贺岭觑她一眼,又找拖鞋来给她穿,“不能。” 姜意憋着坏,意味深长道:“分明很多,先生却不让我这么叫,偏心。” “嗯,偏心。”贺岭大方承认,叫她起来,赶她回房间去。 她傻愣在原地,见他身上还剩一件衬衣,体贴为他解起纽扣,“好呀,那是我不配叫。” 贺岭微勾唇角,垂眸打量故意找茬的女人,才不准她乱要称呼,“‘老公’不够你叫?” “不够……” 拿她没辙,他饶有兴致捏住她的下巴,“那从现在起做胎教,提前教教孩子怎么叫爸爸。” 姜意的口彻底被堵住,哪里好意思,从男人手中挣脱就躲去房里。 晚餐后,再等贺岭回来睡觉,不知过去多久。 沉重的躯体压到床上,陷下去,引得她往他身边滚。 鼻腔里涌进沐浴露的清香,姜意往他胸口钻了钻,“辛苦先生自己动手。” 她惹的火,总得他自己灭,贺岭低笑,“还挺关心我,下次不需要这么关心。” “知道了。” “明天和dn出差,好好照顾自己。”男人吻到她颈间,低醇的嗓音交代她,“不要和何淮淑乱跑,不准跟她去伦敦,听见没。” 狂欢过后平静讲着分别,这种反差让姜意失落,“要去很久吗?” “看情况。”贺岭也没个准信。 要是之前还能带上她,现在有孩子,不敢赌。 “那为什么不让我去伦敦。”姜意委屈,没想到追来国外还是得受相思之苦。 且他的“横行霸道”还没变,不在还得控制她的行踪。 “你见过莉亚怎么没告诉我。”贺岭幽幽的戳穿她,“别想掺和进来,还有关于郑家,不想你哪次又成为何淮淑的说客。” “先生放心,不会……”姜意本要解释他们之间并无感情,转念一想,他们相识更早,怎么会不知道。 没有爱情,或许有友情。 “那件事,有眉目了么。” “你不需要想这些烦心事。”贺岭只字不提有关郑麒。 他能同意她与何淮淑往来,完全是看着小姑娘孤独,他忙起来,她身边没个人陪伴。 且两人能合得来,何淮淑也足够照顾她。 但不代表他就能接受,何淮淑将来某一天游走在贺郑两家之间。 “不想,也不去伦敦,那回国。”姜意捧住男人脑袋,小心翼翼说出她的请求。 害怕他拒绝,又装可怜:“先生不在身边了,我唯一惦记的只有家人。让我回去看看好不好。” “不许去。”贺岭狠狠吻上她的唇。 表面风轻云淡,第二日一早,男人却又叫她上车,往机场的方向出发。 第一百零五章 才不给他养 贺岭派私人飞机送姜意回国,让老陈跟着去。 姜意与要去西雅图的男人和回伦敦的何淮淑告了别,眼底蓄着不舍。 同时也期盼快些见到家人。 漫长的航程,没睡意。 身边只有沉默的老陈,她忍不住找话,“先生的生日是几号,你知道吗?” 早听传闻讲贺家人从未在证件上录入过真实的出生日期,通常会比实际的日子要晚些,防范心很强。 但老陈能不能告知,姜意没个底。 “放心,不会用来做别的,只是先生为我庆生,我也想为他做点什么。” “先生从不过生日。”许是怕她误会,老陈言辞谨慎,“可以帮你问问贺家的老人。” “谢谢。” 简短的对话结束,姜意的思绪又飘到男人身上。 不知他和dn是怎样的行程,忙不忙,累不累。 可惜老陈不跟在他身边,她没得窥探。 落地渝州后,给贺岭报了平安,第一时间去与家人相聚。 第二日又去医院做检查,去看看公司的情况。 今年程安娴被安排升职总助,姜意很省心。 来与她聊事也不费神,彻彻底底成了甩手掌柜。 “这段时间,大学生依旧常在公司大楼外面,见不到你人,看看这地儿也是好的。”临走前,程安娴摸着姜意的孕肚,满是羡慕。 “恭喜你,到底是小太子还是小公主呢,我好提前准备礼物。” “他到底有什么执念。”姜意好笑道,也无奈,“送什么随意就好,都是你的心意。” “那不行,得配得上孩子的身份。” 姜意其实思考过很多,这个孩子,她下定决心要藏好,不会对外公开任何信息。 身份反而是她最不看重的东西,重要的只有父亲是贺岭,是她的牵挂。 “我只盼孩子健健康康的,如果可以,真不想他是继承人,与他爸爸一样累。” “这恩爱程度,三年抱俩不过分吧。”程安娴笑盈盈为她披上外套,比齐嫂还贴心。 姜意低首含羞,心想孕期男人也受折磨,怕是短时间内不给她再怀孕了。 当然,她更觉得自己还年轻,还有很多正事要做,不会完全陷在家庭。 “看缘分吧,走了。” 程安娴一路护送姜意出公司,去停车场,“姜总,路上小心。” 姜意递给她一个甜蜜的笑容,返程回家。 路上看着车窗外,不禁感慨分明没有离开多久,却觉得渝州城变得陌生。 之前本没太大的感觉,现在生活各个方面尤为注意,也如贺岭般挑剔。 她意识到自己已经脱离平淡普通的生活,走上另一条本不属于她的路。 独自坐在这辆幻影里看的世界,和坐在男人身边时大不相同。 姜意恍然读懂当初他看她的心态。 “老陈,带我去买儿童房的家具吧。” “是。”总归是陪着她玩,老陈去哪都无怨言,但好奇,“先生让养在国内吗?” “才不给他养。”姜意轻哼一声,没打算提前和贺岭商量这事。 主要没什么底气与他抗衡,若是他非得把孩子留在身边,她还能怎么着,撒泼打滚吗? 想着到时直接让周女士出面,等她出了月子就将孩子一起带回来,最为妥当。 老陈闻言,转移话题:“先生生日是大年三十。” “是这天?”姜意眉梢轻挑,欣喜又惊讶。 那日他们在雷克雅未克一起跨年,酒后她问男人能不能欺负他一回,与他耳鬓厮磨到深夜,过得还算浪漫。 回忆起,心口暖烘烘的。 “确定是这天。” “我知道了。” 车辆四十分钟后到家居城。 姜意带着老陈闲逛,很快定下儿童房的主要家具。 卡的余额还剩很多,回来贺岭又给她打了钱,养得她如今买东西不需要看标价,在外不论何时都面色从容。 “姜小姐,请您留个送货地址。” 付完款,导购员热切邀姜意进贵宾室,准备了下午茶。 “不用,我还有事。” 姜意拒绝,留下地址后转身去寻老陈,游离的目光陡然撞到刚进店的一对男女身上。 定睛一看,差点让手中的单据飞走。 “太太。”老陈不知哪儿冒出来的,突然出现在她身后,也瞧见那对那男女,惊得脸色煞白,“这……二少还未婚。” “怎么办,告不告诉先生。” 姜意纠结之余,贺均警觉的眼神传过来,将怀中戴着口罩的女人护得更紧。 不难看出,那位到了孕中期。 “嫂子。”贺均索性让女人留在原地,主动上前问好,“没想到在这碰见你。” 越是藏,姜意越是觉得有什么,且对那女人颇有些眼熟,但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是谁。 “你大哥不知道这事吧。”她直白的问。 “嗯,不会娶她的,将来结了婚再接孩子回来,对外说领养。”贺均也没瞒着,倒是自个儿思虑周全。 “大哥那边,应该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对我生气吧,玩归玩闹归闹,我有分寸。” 姜意不敢苟同,转念一想,以她的身份也不合适去管他,只是微微点头。 “既然如此,别等闹到最后让先生替你兜底。” “那不会。” 有了承诺,姜意识趣地带上老陈先行离开,上车后靠在后座闭目养神。 女人的身影映在脑海里,她努力的想与相识的人对上号,结果发现都不是,急得心痒痒。 “你见过她吗?” 老陈清了清嗓子,小声道:“是不是茶楼那位。” 姜意猛地睁眼,一巴掌拍到大腿上,“对!是她,纪小艺。” “太太,您别激动。” 原本她还能平淡面对这事,一经提醒,坐不住了。 先不说纪小艺是王规崇带来的,光是曾陪在贺岭身边,即便没什么实质性关系,也惹人议论。 陈芝麻烂谷子的小事,很容易被看到过的人当成大料挖出来。 “传出去,会不会对贺家有影响?” 老陈神色认真,“会,唯一的办法是藏好了,但保不准孩子母亲为了更大的利益,自己站出来挑明。” “且还是一箭双雕,能同时影响兄弟二人。” 第一百零六章 为什么不见 这事儿不小,但回御山别墅,贺岭的电话姜意不打,让老陈打。 管贺家的家事吃力不讨好,她不做,免得引火烧身。 不过几分钟,老陈就挂了电话回来,“太太,先生说随他去。” 姜意又不懂了,这男人何时转了性,连名声也不在乎。 “先生还说,要议论就让人议论,他身正不怕影子斜。” “呀,真稀奇。”此番回答,听得姜意发笑,“之前怎么不说这话,偏要让我猜他是不是外面养女人?” 贺岭说什么做什么向来肆意,老陈也拿不准。 难得与姜意想法一致,又多说了两句:“先生有时候也孩子气,故意呢吧。” 她有那么点体会,毕竟感受到过男人的计较。 “偷拍我也是故意?” “是吧。”那事儿不是老陈办的,他暗舒一口气,“刚回国那会儿,很多人不知道他已婚,想要和贺家联姻,踏破门槛。当然也不否认是想对外让人知道他家庭和睦,夫妻恩爱。” 姜意努努嘴,不理解,光明正大的不好么,那时她拿他当“老板”,作秀她会配合。 老陈看她蹙眉,又道:“dn叫人打了王规崇两枪,两条胳膊废掉。先生自始至终没出面,您不用担心。” “他活该。”姜意料到王规崇愈发膨胀迟早会为此付出代价,不奇怪。 至于莉亚,她也懒得关心了,再怎么蹦跶都翻不了天。 凌晨一点的西雅图。 贺岭在酒店顶层酒吧,看男人怀里坐着身姿妖娆的大波浪,没好气地白他一眼。 自家那位不给他打电话,回去两天只有一条平安到达的消息,更讨厌他们此刻暧昧的举动了。 “难怪你老婆不要你。” dn与妻子貌神合离,早已分居,但为了家族颜面不选择离婚,只出席双方重要的场合。 他这人也奇怪,没少在贺岭跟前怀念初恋的美好,可一离开纽约就放飞自我,出轨这事从来只放在外地干。 “贺先生,这两者之间没联系。” 今日下午,他俩绕过和郑家有牵扯的继承人alex,见到wdward家族的长者,谈判还算顺利。 dn非得拉贺岭喝酒,本以为只是单纯庆祝,没想到这家伙一晚上都在发情。 “我又不羡慕你纸醉金迷的生活。”他指间燃着烟,下一秒暴躁地往烟灰缸捻灭,“带您的女伴回房,想做什么做什么,多好。” dn神神秘秘的,冲他低语:“要想lion出手制裁郑家,得有利益往来,还得臭味相投,他们不爱和正经人打交道。” “你少找借口拉我下水。”贺岭没个好态度,“处理好这事,咱分道扬镳。” “贺先生,您可不能走。用你们国家的话来说,你就是我的财神,眼光毒辣,最近买的几支股都没绿过。” 男人满脸餍足,不仅是因为贺岭来了以后口袋就鼓鼓囊囊的,还因和他实在对胃口,堪称完美的合伙人。 “当初说好了,只是短暂的合作关系,可没说是长期。且我的事还没完全解决,你就提前拿到不少好处,别得寸进尺。” 贺岭把丑话说在前头,一码归一码。 “再帮你卸那小子两条腿?”dn笑容诡谲,好声好气的,“让我多赚些,你在郑家赔的损失,我按美金补偿你。” 钱的诱惑很大,他不信贺岭不愿意。 “看心情。”贺岭偏不给个准话,也让他猜,“玩得尽兴,我先走一步。” 回酒店套房,餐饮部派人送来醒酒汤。 中餐厨师按照他的口味做的,不难看出是dn在讨好,他本人一般也就草率的吞颗醒酒药。 但继不继续在纽约,得看具体情况,任何人都不会成为影响决定的因素。 一觉到天亮。 再和wdward家族周旋。 酒局上第二日这男人又换新女人,贺岭不作陪了,躲酒店打跨国电话。 姜意除了关心,不说别的。 “回国开不开心。”贺岭毫不客气地打断。 “开心。” 又絮絮叨叨半晌,终于轮到他问:“见没见大学生。” 姜意心里咯噔一下,莫名紧张,“没见,见他做什么。” “他惦记你,老往你公司跑。” 贺岭轻蔑的语气,隔这么老远都能让她觉得有压迫感。 “先生怎么知道,难不成收买我身边的人。”姜意才从程安娴那得知的这事,她要不说真得一辈子蒙鼓里。 “没那个必要,多的是人对我马首是瞻。”贺岭笑得坦荡,明目张胆的监视,也不瞒着她了。 她怪嗔一声,“先生有眼线还问我见没见。” “怎么不见呢。”贺岭倚靠在沙发,神情慵懒,索性又挂掉打视频给她。 “为什么不见。”他再问。 姜意有些懵,但瞧男人微红的耳根,意识到他许是喝了不少,“不喜欢,不想看他。” “给他看看你。”贺岭幽深的眸子穿过屏幕,上扬的唇角几乎压不住。 这男人远在西雅图还盘算着怎么宣誓主权,简直太坏。 “不给他看,只给先生看。以后出门都遮的严严实实,不穿紧身连衣裙。” 姜意蓦地低下头去,藏起微热的脸蛋。心想分明是再日常不过的对话,怎么说着就变味了。 “嗯,那给先生瞧瞧。”贺岭磁性的嗓音蛊惑她,“裙子撩起来,看长没长大。” “才回来几天,没变呢。”她立好手机支架,只露出一点雪白的肚皮。 幸好没长纹,自个儿还能看得下去。 贺岭目光灼灼,不到一分钟就见她盖上了,意犹未尽,指腹不轻不重敲起桌面。 “怎么不见长,是不是营养不够,回头得找齐嫂的麻烦。” “哪有那么快呀。”姜意娇滴滴回他,可得哄着祖宗,“不关齐嫂的事,她挺好的。” “你身边,哪个人你都说挺好。”男人冷嗤一声,不懂她怎么总对旁人脾气那样软。 对他,硬气起来就是六亲不认的态度。 “我也常说先生好。”姜意急忙替自己找补。 贺岭淡淡睨着她的小脸,微微点头表示明白了。 两人陷入沉默,都在等对方先挂断。 姜意盯住他的眼睛,还没开口,男人就先喊了句老婆。 “嗯?”她顿了顿。 “想不想我啊。” 第一百零七章 十年生八个 原以为女人会撒娇,会用酥甜的声音叫老公,说想他。 不料她只是轻飘飘的一句:“没那么想。” 彻彻底底给她宠的没边了,贺岭一口气堵在胸口,喘不上来。 恨不得把人抓到西雅图。 “你是不是认为自己母凭子贵,有恃无恐了,嗯?” 姜意眨巴眨巴眼,撇过头去只留侧脸给他,“对呀,是先生给的底气。” 女人不让看正脸,贺岭玩味的眼神大大方方往她胸口看,冷冷笑了一声。 惹得她脊背发凉,立即轻咳两声,“先生要是想我,回家来看我。” “想得挺美。”贺岭拿起桌上的酒杯,优雅饮下一口。 不疾不徐回她上一个问题,“怀孕有底气是吧,让你十年生八个,底气更足。” 姜意不由得被较真的男人逗笑,“真要八个,先生宠不过来。” 贺岭轻眯双眸,对她的看法表示默认。 别说八个,当真想要二胎也得往后排一排。 省得女人带着两个小家伙骑到他头上,他没一点家庭地位了。 “姜意。” 正经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女人又胆怯了,小声嘀咕一句:“先生,那稍微少几个行不行。” “行啊,有个条件。”贺岭慢悠悠道,握着手机的力道重了些。 “什么?” “亲我一口。” 姜意瞬间意识到自己被他耍了,说就不亲,大胆挂了他的电话,这就下楼去,看齐嫂炖的燕窝好没好。 齐嫂瞧女人小脸红扑扑的,不用多想,她做什么都能猜到。 “太太给先生打电话啦。” “哼。”姜意等着齐嫂盛起来端给她,小脾气还在呢,“男人坏,还是齐嫂好。” “我是先生花钱雇来的,这份好当然记先生头上。” 齐嫂不让她在厨房久留,连忙扶人去餐厅坐。 姜意并不否认贺岭的好,但也不影响她跟他“斗气”。 可是一边尝燕窝,一边又给男人发了个亲亲的表情包过去。 贺岭没回,只是笑了笑,饮下那半杯酒。 两日后,返程纽约。 让dn跟着去庄园,谈好以后不去他那儿,非必要也不去开会。 为了哄贺岭继续给他赚钱,dn咬牙答应,但没那么容易放人走。 贺岭才不想那么多,饶有兴致叫饲养员抱小狮子来,在庭院里遛弯。 这小东西和家里那位比,乖不少。 只敢在他怀里仰着小脑袋,轻轻的咬他手指。 “贺先生喜欢,再给您弄些来?”dn见贺岭走哪就跟哪儿,跟屁虫似的,“还有花豹,老虎。” “没工夫养那么多。” 他蹙眉,感受到贺岭的态度不好,正犹豫着要不要走,就见管家带着女人从庄园停车场往这边来,且那人还不是这位爷的妻子。 “贺先生有客人。” 贺岭朝不远处望去,跟见了什么稀有物种似的,脸上的诧异藏不住。 “我妹妹。”他示意dn离开,前去接贺涵之。 小姑娘突然从缓慢的观光车上蹦下来,朝他这边飞奔,“大哥!这破车还没我跑得快呢!” “怎么找来的。”贺岭停下脚步,等她。 “问的老陈呀。”贺涵之一眼盯上他怀里的lucky,不敢要抱,只能摸摸头。 逗了逗它,不等贺岭问,她很自觉的坦白来意:“前段时间恋爱了,和校友,是个意大利人。” 恋爱,意大利人,这几个关键词让贺岭蓦地警觉起来,“贺涵之,你真敢啊。” 那句“你不怕被骗”还没说出口,贺涵之就一副伤心委屈的表情。 “我说你怎么来找我。”贺岭深深沉了口气,压制住想骂人的冲动,“是不是缺钱了,以后长点脑子行么。” 贺涵之摇摇头,“不是来要钱。” “那要什么。”贺岭还真是觉得奇怪,不要钱了,难不成还能要绑人家订婚结婚不成? 小姑娘支支吾吾的,垂下脑袋,很不好意思地开口:“我发现他脚踏几只船,然后我们吵了一架,我就被甩了……” “哦。要求和,是这么个意思?” “大哥……”贺涵之挽住他的手臂,为难地撒起娇,“帮帮我好不好,只是现在我还没完全放下,等我缓过来就好。” 贺岭不可思议,就差把她脑袋倒过来看看灌了多少水了,更不懂她讲的都是些什么话。 “要我帮?是我让你谈的?” “不是。”贺涵之低眉顺眼的,娓娓道来她的计划:“但大哥出面,他肯定吓得求我和好。” “计划不错。”贺岭淡然回答,也不说帮她。 实在是没话讲,更不懂现在小孩的心理,发现劈腿分手是最好的选择,非得上赶着绑一块吗。 “大哥也这样想,一定会帮我的是不是。” 贺涵之满眼期待,下一秒就被贺岭泼冷水。 “丢不丢人。”他抱紧怀中的lucky,恨铁不成钢道:“好歹你也是锦衣玉食长大,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为了个渣男,至于?” “我们在一起,他对我很好……”贺涵之刚扬起的唇角,忽的压下去,“他是我初恋,怎么办呢,我想忘记却怎么都抹不掉和他的回忆。” 贺岭沉默,初恋对他来说是陌生词汇。 他的人生算是顺利也算不顺利。 没尝过爱情的苦,早年一直忙着学习,除了睡觉不被允许有私人空间。 后来,婚姻也被安排。 那时他哪盼什么爱情,找个稳妥,乖巧,安安分分的贺太太,不出大问题就好。 “贺家不需要你联姻,但必须背景干净,人品没问题。”贺岭叹气,和和气气说,“我不会帮你威胁这个男人,即便你现在喜欢他,知道吗。” 就算帮她也是为了教训那男人,不可能再让两人搅合到一起。 贺涵之努努嘴,不答应。 但贺岭不是心软的人,这就移步往回走,“你考虑考虑,有时间不如想点别的有用,比如学业上的,我还能帮得上你。” “大哥不答应,我就不走了,就住这!”贺涵之才不善罢甘休,跟在贺岭后头寸步不离,“早就料到大哥没那么好说话,我带行李来啦。” 合着是做好了准备,贺岭无奈,“留吧,我没空管你,得给你嫂子打电话。” 第一百零八章 歪理 “大哥偏心!”贺涵之看着他的背影怒吼,这男人简直对她没一点耐心。 尤其对他怀里的那只小狮子都比对亲人温柔。 “喂,我真不走了,不是开玩笑!” 贺岭回头瞧她一眼,坦白道:“将来毕不了业我不管你。” 贺涵之哪管那么多,有贺家的身份在,学历压根不觉得要紧,去上学于她而言不过是消磨时间罢了。 说不走就不走,一连在庄园待了几日,没事做就缠着贺岭,他不在就去逗小狮子。 但这家伙似乎不喜欢她,抱不了一会儿就哇呜哇呜的叫。 “怎么,这么小就认主。”贺涵之还给饲养员,浑身的力气没处使,轻蔑地拍拍它的脑袋,“长大了还得了,不得把我吃了?” 饲养员赶忙抱紧小家伙,它刚出生就是他在养,比照顾孩子还精细,对她这种举动是敢怒不敢言。 就连大老板都怕它不好养活,从野生动物园连自个儿一起请过来,说给太太当玩伴,不是当畜生随意对待的。 “什么来头,护这么紧。”他紧张的神情贺涵之尽收眼底,倒是来了兴致。 但也知道从这人嘴里问不出,于是转头又去联系贺岭。 贺岭昨日悄悄去了金融区的酒店住,宁愿跟dn打交道,参加无休无止的会议,也不想在庄园听妹妹发牢骚。 没要紧的事需要关注,他索性把手机交给秘书,有电话转述。 一连又是几天过去,贺涵之联系不上贺岭,气得牙痒痒。 最后想了个法子,将电话打到姜意那儿去,说病了,没人管,要死要活的。 姜意急得立即找贺岭,但男人许是在忙,两小时没等来回应,她只好叫老陈去机场,要去纽约。 “太太,先生不在庄园,您去能处理么。”老陈担心她的身子,也了解大小姐的脾气,挺难缠。 “不去怎么办,没事还好,要真出什么事,我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姜意实属无奈,何况她与贺涵之并不熟络,人已经打了电话来,要拒绝,矛盾更大。 “行,我这就订机票。” 老陈很快安排妥当,带着她去机场,但最快的航班出发得也等几小时。 期间贺岭终于回电话,听姜意焦急的语气,直接戳穿了贺涵之的诡计:“她从小就爱装病。” “好呀,不愧是一家人,一个两个都耍我。”姜意轻哼一声,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两人合谋。 “不想来,那回去?”贺岭心想,贺涵之这回歪打正着,真能把女人骗来,也算做件称心的事。 姜意此时正在贵宾候机室里,懒洋洋的不想动。 男人直白叫她回去,她反倒纠结。 “先生,已经买了机票。两个人,花了小十万呢。” “我等你。”贺岭算是笃定她要来,也不说劝阻的话了。 姜意揉揉腰,换了个姿势躺,顺手又接过老陈送来的慕斯蛋糕,“不和先生说了,我休息会儿。” “太太,要改行程吗?” 她摇摇头,边吃边回老陈,“不用,算算好像也快半月没见……” “对了,我是不是又长胖了?”姜意最近爱吃甜食,手里的是今天的第三块,尝一半,突然很有罪恶感。 都说女人的身材不能议论,老陈尴尬低头,“是正常的。” “是么。”姜意想了想,又问:“生日那天,先生请的哪位做的蛋糕,国内没买到过那么好吃的。” 老陈暗暗舒了口气,“我帮您问问。” 十几个小时后。 飞机落地纽约。 贺岭亲自去接女人庄园,到时没见贺涵之的身影。 “不知哪儿玩去了,我猜的没错。” 姜意往客厅的沙发上躺,陷进去又不肯动了,拉着男人的手,好一阵打量他,“怎么突然搬过来住,不去学校么。” “闹脾气,不肯去。”具体缘由贺岭没说,迫不及待揽着女人就吻。 亲过嘴唇又亲脸,亲她的耳垂,惹得她痒,窝在他怀里咯咯直笑,“先生不要闹了,放开我呀。” 贺岭停下,捧着她脑袋又啵唧一口,血液沸腾,“小东西,怎么一股奶味儿。” “先生在车上打电话时,我吃了糖。”姜意掏出口袋里的奶糖给他看,“应该是宝宝喜欢,不是我贪吃。” 贺岭觑她一眼,“歪理。” “真的。”姜意靠在男人肩头,抓他的手伸进连衣裙,“先生自己问是不是。” 贺岭温热的掌心摩挲起她的肌肤,指腹轻轻划着肚皮,看她拆了糖往嘴里喂,仓鼠似的。 “先生好久不帮我揉腰,酸得厉害。”男人鼻息洒到她脸庞,她又笑,连眼睛都是弯弯的。 “娇气。”说着,贺岭的另一只手也为她服务上,不轻不重在腰侧揉捏。 姜意满足地抱住他脖子,含着奶糖,等它化掉,扑上去咬男人的唇,给他尝甜味。 “先生喜不喜欢奶味。” 贺岭目光幽深,“喜欢。” “更喜欢我还是糖的。” 男人被撩拨的狠狠捏她一把,听她娇嗔一声还不够,几乎要把脑袋埋她胸口,“没都尝,怎么知道更喜欢哪个。” 姜意嬉闹着要他放开,笑得花枝乱颤,“先生,晚上再——” 话音未落,门嘭地一声被人从外打开又关上。 两人瞬间警觉,贺岭收回裙摆里的手,整理好女人的仪容,“我去看看是不是涵之回来了。” “是我。”贺涵之早听见了,瞬间改变主意转身开门进客厅,“真是够了!你们不知收敛吗?” 她本就因为那意大利男人还生着气,贺岭也躲着不见她,好不容易想法子把姜意弄来,没成想发现自家大哥彻彻底底一恋爱脑,心思全扑女人身上。 心底的怨气蹭蹭的上涌,贺涵之对准尴尬的姜意就骂:“狐狸精。” “闭嘴。”贺岭一个眼刀杀过去,脸变得极快,“过来,道歉。” “我说的不是事实么。”她冲贺岭做了个鬼脸,忙不迭往楼上跑。 反正,她誓死要守在这里,不解决问题绝不离开。 “先生……”姜意也不爽快,推开男人要走,“您还是先解决家事吧。” 第一百零九章 腹背受敌 贺岭腹背受敌,一个头两个大。 两个小姑娘,外加一个亲妈,要混一块得把这房子掀了。 “老婆。”贺岭低声轻语哄着姜意,“我去教训她,别生气。” “我是狐狸精,那先生是什么,纣王还是昏君?”姜意冷着脸,非得要他给个态度不可,“她连先生一起骂呢。” 他的教育问题,贺岭百口莫辩,“是是,怪我。” 姜意不觉得他诚恳,懒得理,随他怎么解决。 贺岭轻叹一声,上楼去。 但贺涵之把自己锁房间里,就是不肯交流。 两个都给他脸色看,贺岭索性破罐子破摔,找秘书去学校跑了一趟。 小姑娘还在斗气,对姜意横竖不顺眼。 可这女人当着她面又显得本本分分,贺岭不在时,只和小狮子一块遛弯,温和声音唤着小lucky,没处挑刺。 贺涵之瞧着背影,明白了它的地位,真是个祖宗。 当晚,贺岭深夜归家。 带了慕斯蛋糕和奶糖进房门,女人早已熟睡,枕边还窝着个小家伙。 现在两人都不愿意与他讲话,失落的情绪堵在心口。 她该好好养身体,无奈被迫在这里受气,贺岭理解,深知得想办法谈谈。 “我的地儿,都让你占了。”他伸手去把lucky抱起来,没好气地送去客厅,叫来饲养员。 “以后晚上不准它上床。” “是,先生。” 嘱咐好,一转身就看贺涵之从楼上下来,“大哥。” “怎么,终于肯说话了。”贺岭冷声道,去沙发坐,再细看她的脸,还有残留的泪痕。 “为个男人哭,没出息。” “他转学了,这么快就消失,是你做的吧。”贺涵之咬着牙,凑到贺岭身边,姿态放得极低。 权势是用了,可没按她的想法做,她重新得使迂回战术。 “我会向嫂子道歉,但能不能求你……” “停。”贺岭及时打断她的诉求,“道歉不是你拿来做交换的筹码。想要什么,自己争取,包括爱情也是。” “要么,你有本事让他自己回来,要么换个男人,很简单。” 贺涵之沉默,不知道怎么回答,两个选择她都没办法做到。 且贺岭态度坚决,没一点心疼她的样子,暂时只能缓一缓。 “知道了。” 她难得平静下来,认真思索起为何对姜意,大哥就肯妥协。 “好好想想,别再任性。” 贺岭的话贺涵之听进心里,悟出一个道理,莫非男人都喜欢温柔听话的? 于是等第二天早上,她在饭桌上就向姜意认错。 姜意淡然一笑,表示接受。 全看贺岭的面子,爱屋及乌,但不多。 然而,贺涵之黏上她就不肯放,走哪儿跟哪儿。 姜意怀疑这小姑娘又在打什么馊主意,倚靠在沙发午睡时只闭目养神。 果然没一会儿,贺涵之就轻声跟人讲电话发起牢骚:“从小到大也没讨好过我哥,现在还得多讨好一个女人,你说,这招有用么。” “她怎么哄男人信手拈来,先生~先生~的叫,咦,我听着都觉得肉麻。” “哎,撒娇女人最好命啊!我要能学得来,早把人留住了不是?” 姜意眯了眯眼,轻哼一声。 贺涵之警惕地转头睨她,悄无声息的离开。 等人一走,姜意就起身回房。 意识到闹这么多天,原来是恋爱不顺心。真是单纯又好笑,连带她的埋怨也左耳进右耳出了。 下午,贺涵之再跑上楼,手里拿着冰箱放的慕斯蛋糕,径直进了主卧。 “嫂子,你都不出门么。” 姜意盯她那块蛋糕,忽然发现和生日吃的是同一个款,没由来的咽了咽口水,“不出,怎么了。” “嘶,太甜。”下一秒,小姑娘就一脸嫌弃的倒进垃圾桶。 “要出门,我陪您逛街呀,培养培养感情。” 分明是件小事,姜意却盯着垃圾桶发愣,好久没吭声。 “好不好嘛,我在这里也很无聊。”贺涵之笑嘻嘻地冲她眨眨眼,抱她的胳膊,“大哥想我们和和气气的,我也想痛改前非……” “不去。”姜意下意识甩开贺涵之的手,又觉得是否太过分,尴尬挤出一抹笑。 “不好意思,最近精神紧张,本能反应。” 贺涵之变脸也极快,但很快恢复如常,“没关系,我懂,因为孩子紧张。” 两人话不投机半句多,想走,但又得着法想哄姜意开心,好让她给贺岭美言几句。 “那我给您把lucky抱来?或者你饿不饿,我去叫厨师准备吃的。” 姜意缓了缓,点头,“抱它来吧,我不饿。” 贺涵之得令就去,抱来小家伙的路上猝不及防的被抓了一下,吓得她尖叫。 以为出什么意外,姜意忙不迭跑出来,小心翼翼下楼去接过她手中的lucky,“叫医生来吧。” 小家伙一到女人怀里就变温顺,贺涵之差点要暴露本性,还是忍住不哭不闹。 “嗯,但是我不知道叫医生打哪个电话。” “我来问。”姜意回房去找手机,打电话给贺岭。 前因后果叙述一遍,她还在懊悔,早知不让贺涵之做这事。 “小事,我来通知医生去。”男人宽慰她,就怕她自责多想,“冰箱里有给你准备的东西,早上忘了说。” “是什么。”姜意有种不好的预感,这就去厨房看。 “有你喜欢的蛋糕和奶糖,那厨师今天出差去法国参赛,半个月后才回。”贺岭边看着股市边回她,“等他回国,请来家里好不好,不让人走了。” 得知是他准备的,姜意心里暖,脸上可不好看。 奶糖,没见着,蛋糕,已经被五马分尸,尸块还丢在她房间的垃圾桶。 “好啊。” “不开心?”贺岭没听到她欢喜的感谢,蹙起眉,“我晚上早些回家,你记得少吃点,对牙不好。” 姜意乖乖回答知道了。 男人还没挂电话,她又朝着屏幕啵唧一口,“谢谢老公。” 贺岭轻笑,“回来让我也尝尝。” “不让。”姜意还心有余悸,下回做什么都会记得锁门了,“先生存心折磨我。” 第一百一十章 香的 贺岭当她是开玩笑,谁知姜意说不让就不让,他回来前就已经提前睡觉。 又是这样,贺岭不懂哪儿又惹到她。 坐在床边看这张小脸,睡着了还紧紧抱着他的枕头,想生气都没得气。 许是察觉到他在,女人紧闭双眼,却准确抓住他的手。 贺岭捏捏她的手,往她身边躺,搂她来怀里。 “先生。”姜意绵软的声音喊他,往他胸口处钻,“不想和她一起住……” 这个她指谁,贺岭再清楚不过,可人不愿意走,他作为亲哥没办法直接赶人。 “我去劝她回学校。” 贺岭一边哄着女人,不希望她不开心,一边又想和贺涵之的关系不那么恶劣,太难取舍。 “老婆,辛苦你了。” 姜意在梦中与贺涵之大吵一架,闹得不可开交,正拉着贺岭质问到底选谁呢。 结果梦里的男人冷漠无情,对她像刚见那会儿一样,仿佛他们经历过的事情都不存在,毫不犹豫选择了妹妹。 甚至怒斥她不懂事,不听话就滚出贺家。 她红着脸问他,那孩子呢? 男人却不认账,说没碰过她。 姜意心情坠入谷底,一股寒意从头窜到了脚。 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伸手去擦,一瞧又什么都没有。 画面一转,贺岭带着贺涵之去见lucky,说是给她的玩伴。这时它已经五六个月大,小姑娘叫人来,剪掉了它的指甲,拔它的尖牙。 姜意用尽全身力气喊着不要,他们犹如在另一个世界,无论如何也听不见她的声音。 “啊——” “老婆。”贺岭按住怀中突然挣扎起来的女人,满脸担忧,“怎么了?” 姜意猛地睁眼,捂住胸口大口呼吸,好半晌才缓过来。 “做噩梦了。” 贺岭抱紧她,温柔地吻在她额头,“有先生在,不怕。” 这样似乎有了些安全感,但梦境太过真实,姜意任觉得不安心,差点又要提要回国去。 可也知道他的难处,只好委屈不提。 “先生,能不能叫齐嫂来陪我。” 贺岭摸摸女人惊魂未定的脸,点头说好。 既然如此,姜意就打算在这里住到生产,不想再来回奔波。 第二日一早,贺岭拿副卡和跟戴琦珍现在所住的那套房与贺涵之做交换,一人让一步,总算谈妥。 又回卧室趁女人醒时告诉她,他已让贺涵之回学校,只让节假日来。 姜意疑惑,这男人怎么舍得赶人了? “满意了?”贺岭捏她肉肉的脸蛋,打趣道,“小脾气挺倔,不知道肚子里的是不是遗传你。” “我怎么啦?”姜意握住他的手腕挪开,“轻点儿,疼。” 贺岭宠溺地对着她笑,细细打量,女人圆润不少,依旧可爱,比瘦弱的时候更显娇嫩。 怕是将来有人要说他一个人带两个孩子。 “没怎么。”不让捏,贺岭往沙发上坐,饶有兴致地看她换衣服,脱下来,他正好接住那件睡裙。 姜意觑他一眼,背过身去找衣服,刚套上,回头竟瞧男人放在鼻前嗅了嗅。 “香的。”贺岭目光幽深,惹得她害羞。 “昨晚有出汗。”姜意想拿过来,男人不给,自然地搭在臂弯,要揽她来腿上坐。 “那也是香的。” 她轻嗤一声,傲娇地过去,身子贴着他稳稳当当坐下,伸手整理他的领带,“先生就会哄我开心。” “不哄着怎么办。怕你跑,回头我得劳心费神满世界抓你。”贺岭仰着脖子,眉眼间尽是享受。 “松一点,太紧,勒死我吗。” 姜意笑嘻嘻说了声抱歉,松了松领带,整理好领带夹,“先生福大命大,十个我也勒不死您。” 贺岭深吸一口气,真想伸手敲敲她的脑袋。 “你可真会说话。” “多谢夸奖。”姜意冲他眨眨眼,瞧他这副正经样,没由来的想调戏。 男人的掌心搂在她腰间,低头看她光滑的脖颈,“走吧,一起出门。” “先生要带我去哪儿。” “跟着就是。”贺岭亲她一口,等她去洗漱。 一起用过早餐,叫老陈来开车,直接带女人去看珠宝。 姜意选了简约款式的项链,男人顺手接过,围上她的脖子从背后扣上。 “漂亮。”贺岭满意地点头,爽快付款。 路过玩偶店时,还特意叫老陈去都买了。 “能和先生简单的逛街吗?”难得和他出门,这样悠闲惬意,姜意不想太高调。 贺岭摆摆手,让保镖和老陈都离远些,牵住她漫步,“还有什么想要的。” “想要买的倒是没有,先生陪着我就好。”姜意不爱买奢侈品,反倒是对小巷里的vintage店感兴趣。 但这男人肯定会嫌弃她喜欢些不值钱的玩意儿,她不说,只看看。 碰着实在特别的,她才开口,“先生,这对复古咖啡杯好看。” 贺岭瞅一眼,“假货。真的老宅里有。” “是么。”姜意努努嘴,又去看别的,挑上一枚皇冠祖母绿钻石胸针。 眼睛直勾勾盯上它,还没等讲话,男人就幽幽说道:“老板标注着1950年代,二战时期的东西,你再考虑考虑要不要。” “我只是觉得好看嘛。”姜意怪嗔着呛他一句,简直没得聊。 目光游离,店内还有洋裙,也是她喜欢的类型。 贺岭质疑的眼神落在女人身上,“来路不明,不许穿这种东西。” “哎呀,先生好没趣!”姜意今儿总算发现,逛街不能跟男人一块儿。 换了秦嘉只会说好看,喜欢就买,突然还有点想她了。 “好好好,我没趣。”贺岭无奈地笑笑,放手让她去选。 姜意没劲了,买什么他都不看不上眼,索性不挑了,拉着男人走。 “我不干涉你,继续逛吧。” “不要。” 女人委屈的样子看得贺岭哭笑不得,放低姿态哄着要她别走。 姜意脚步放缓,看巷子口有间舞服店,玻璃窗前的模特穿着件米白色摩登赛服。 是年代久远的款式却不失华丽和贵气,她一眼就被吸引。 想了想,还是给男人个台阶下,“先生,去哪儿。” 第一百一十一章 可惜 这一刻,姜意似乎找到初心。 她之前想要的,就是一间小小的工作室,靠自己设计做喜欢的舞服。 即便她不会再穿,再上赛场。 “去吧。” 贺岭带女人进店,看着她仔仔细细用心记下每一处细节,还与老板攀谈,用蹩脚的英文聊得挺欢。 临走时,他试图去为她买下,姜意却拦住。 “先生,只展示,不卖的。” 贺岭揉揉她的脑袋,“没有钱办不到的。” “不需要带回家,放在这里多好呀。”姜意欢喜地挽住男人的手臂,又与老板道别。 一会儿一个主意,贺岭暗想着女人真是善变。 “先生知道吗,那件曾经是黑池八冠王喀秋莎穿过的,能亲眼看见,我太幸运了。”姜意兴致勃勃跟他讲着来历,“她是我上学时的偶像,当然,现在也是。” “难怪我刚刚在外一眼就觉得这件美得动人心魄,而且听老板说后,我一点儿也不想将它据为己有。只希望有和我同样喜欢喀秋莎的人,也能看到它。” 贺岭认真听着她说,恍然发觉从没研究过她所追求的东西。 那样多他看不上眼的,倒也不是一件都不值得。 “怎么舍得走,今天有的是时间陪你,晚上再回也可以。” “不好一直打扰呀,人家还得做生意。”姜意开心起来,脚步都变得轻快,“先生,那我能常来玩么。” 这点自由没必要限制,贺岭答应她,“想来就来。” “其实,我还想去英国黑池舞蹈节看比赛现场。”姜意试探地问,“在布莱克浦举办,先生让吗?” 她这么期待,贺岭也没法开口拒绝,迂回地告诉她:“让,明年吧,生了孩子再去,玩得更尽兴。” “嗯。”姜意很满意了,没不让去就是好件事。 “先生会跳华尔兹吗。” 贺岭曾跟父亲去酒会,某些场合用得上,小时候学过一点,不是很精通。 当然,也因为不太喜欢和陌生女孩跳舞。 “你猜猜。”他有兴致跟小姑娘闲聊,卖关子。 姜意咬着唇,好奇地看他的表情,“应该会学?或者,先生的地位不需要靠应酬和与女人跳舞来交际,所以不会?” “有机会你教教我。” “会有机会吗?”她满心期待,倾注感情的舞蹈和比赛不一样,至今她还没有过这种体验。 大学时,有见同学和舞伴谈起恋爱,那时她不羡慕,全心全意苦练技术,现在却想和爱人跳一支华尔兹。 “傻瓜,当然会有。” 姜意愉快地跟着男人返程,回庄园吃午饭,饭桌上收到齐嫂准备上飞机的消息,更开心。 —— 齐嫂来后,有地道的家乡菜吃,不用担心不合胃口。 只是她的身材越发臃肿,月份越大,腰椎快承受不住。 姜意原以为她是被命运眷顾的,结果前几个月孩子没闹,没孕吐,到后来,孩子长起来,妊娠纹也跟着长。 齐嫂照顾到她八月,看她日夜受腰痛折磨,行动不便,心疼得很。 纵使身边有男人陪着,也解决不了大问题。 姜意没想到孕晚期会这样难受,时常哭了又哭,闹着要和他分房住。 贺岭妥协了,但放心不下,房内装上监控,才发现她夜里几乎没睡。 想法子哄着女人,她提不起精神。心情不好,连跟他亲吻拥抱都很少,更多时候不让他碰,离他远远的,肚子也不让看了。 齐嫂意识到姜意的反常,劝她:“先生没法子,不能代替您受苦,您要不去医院约个时间尽早剖了吧。” 姜意愣愣的,手心直冒冷汗,“齐嫂,我害怕。” “我会不会出意外死掉……”她扑到齐嫂怀里,抽噎起来。 “不会不会,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齐嫂安慰她,越安慰她哭得越凶。 姜意从前认为,得有爱才会生孩子,现在却迷茫,得多爱才能承受的了这种痛苦与恐惧? 感受到胎动时她会惊喜,会有期盼。但夜深人静时,她也会想,她不过二十多岁,还有很多心愿没有完成。 她承认自己自私,如果孩子和生命选一个的话,她毫不犹豫选自己。 “齐嫂。”姜意哭累了,就躺在齐嫂怀里,“我胖了很多。” “太太,再胖你也是漂亮的。”齐嫂跟着红了眼眶,擦干净她的脸,只看到满面愁容。 “剖腹产还会留疤。”她不知怎么想,似乎是太在意,所以刻意疏远男人。 宁愿贺岭对她没有太大期待。 “如果我有事,麻烦你在贺家照顾孩子长大。”姜意明白,让周珍带孩子回家,迟早有一天贺家得要回去。 她得做好万全准备,不论是好的还是坏的。 “我有张卡,给孩子准备的,先生忙,一定没时间事无巨细看管。或许,将来也会有新太太,有其他孩子。” 还没到那个时候就开始讲遗言,齐嫂沉默着,比她刚才还伤心。 姜意盘算着,是否还有没有疏漏,最后补上一句:“告诉先生,御山别墅的书房,他常用的抽屉里放着我给他写的信。” “太太,您自个儿告诉先生。”齐嫂深信这样善良温柔的太太不会有事,又劝,“过两日您父母就来了,别太悲观,先生找的最好的医院,最好的医生呢。” “是啊,要来了。” 这次见家人,姜意当最后一面般郑重。 姜父姜母早就收拾行李,一路上惴惴不安的,总算跨越千里到纽约。 姜意假装很好,报喜不报忧,还拉周珍说起藏在家里那幅画。 周珍也早发现,哪好意思向她提。 “妈,回家把那幅画还给先生吧。”姜意笑盈盈的,半开玩笑道:“将来先生若是办画展,能用得上。” “你这孩子,脑袋坏掉啦!”周珍气得敲她脑袋,“那种画,怎么能拿出去给人看。” 姜意想来,也觉得毫不在意了,那记录的是她在先生身边最美的时候。 “妈知道潘玉良吗,她的第一幅公开展出作品就是以自己为模特,创作的裸体自画像。” “上回,先生要教我画画,我没跟他学,可惜。” 第一百一十二章 再叫你一声 “哪有什么可惜的,将来有机会。”周珍只当她情绪低落容易多想,没放心上。 姜意点点头,依偎着母亲,不讲太多无用的话。 晚上贺岭回来时,她主动钻进男人怀里,“先生。” “有事和你说。”贺岭轻拍女人的后背,带人回卧室去。 这是这段日子,为数不多的安静氛围,两人并排坐在沙发,他拿出医生的评估报告,给她看。 “胎儿偏大,医生八月中旬有时间,你考虑一下,要不要……” “好。”姜意已经快等不及,现在身心都深受折磨,不如快些来得痛快,“听先生的。” 贺岭小心翼翼搂住她,亲吻她的额头。 “不论是男是女,以后都不生了。” 姜意心口暖意渐浓,眯着眼靠他怀里,就这样默默感受他的体温。 半晌,想起取名之事,又问:“先生,孩子的名字……” “写给你看。”男人起身去书桌边,拿钢笔,一笔一划中蕴着期待。 写完,递给姜意。 她盯着纸上强劲有力的四个大字,浮起甜蜜的笑容,“祈初,聿安。都是好名字。” 姜意很满意,不是简单随意的取,透过字能参透男人的心声。 他们的女儿,祈愿她如初升的太阳,温暖而富有力量。儿子,博学多才,平安即可。 “先生明摆着偏心呀。”姜意冲贺岭怪嗔一句,打趣他,“女儿的名字取得更大,对儿子就只要他学习就行?” 他的确是对女儿想的更多,因有前车之鉴,无论如何不会轻易放松教育,万不能让她朝贺涵之的方向发展。 “算是吧。”贺岭索性承认,却又不说是盼着女儿能独当一面,成精英女士。 怕她更想要儿子,心里当真怨他偏心。 姜意长吁一口气,仿佛所有事情都解决完毕,甭管他怎么打算的,总归都不会亏待。 “那我回房睡觉了。” “能睡着吗。”贺岭才不信她是要睡,分明每日都熬到下半夜,在床上横竖都不舒服。 姜意还以为自己装得很好,没打算跟男人说失眠这事呢,下一秒就被抓到床上去。 “不需要担心起夜会不会吵到我,作为丈夫,这点时间不能给你吗,我可以陪你,这段日子也可以不做任何别的事。” “知道了。” 他诚心诚意,姜意再傻也能听出来,想疏远他,轻而易举被就被击溃。 “记得先生出差洛杉矶的那一个月,回来夸我漂亮。”她淡淡地讲,她的心声,“先生身边总是花团锦簇,我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一朵,却得先生青睐。” “那之后,我格外在意自己的容貌,从没和先生说过,我希望我这朵花能维持久一点,再久一点,直到先生爱上我。” 贺岭摸着女人的脸,没有劝慰的话,没有给她虚无缥缈的承诺。 只是要她半躺在床上,去拿妊娠油来,她不让,他索性把手绑起来,撩起睡裙亲自帮她擦。 “不许动。” 姜意低头,怅然地看着男人坐在她身边,手掌轻轻抹着她的孕肚,“贺岭……” “我不在意。”他注意力只在女人身体健康上,再多的,都不重要。 “你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姜意,是我的妻子,所以爱你,明白吗。” 姜意老老实实的,不扭捏了,这句话比什么哄人的东西都好使。 夜里。 贺岭读童话故事给她听,熬到三点,终于搂着她睡着。 这些天也当真守在家里,哪儿都不去。 姜父姜母面对贴心的女婿,改观不少。 临去医院前,姜志新踌躇着找到贺岭去书房,告知他:“小意跟着你受了不少委屈,你能保证以后都对她好吗,要是不能,孩子就算姓贺我们也得带走。” 贺岭态度极好,点头保证,“能,岳父放心。” 姜志新满脸的惊讶,总觉得哪儿不对。 他何时变得这么好说话,笑容和煦,连语气都不再高高在上的。 “还有,孩子就算养在贺家,每周我们也得见。” “想见就见。”亲外公外婆,贺岭没什么好拦的,坦白说:“我不至于这么冷血,连孩子都关起来不让看。” 姜志新思索片刻,确定没有再嘱咐的了,满意出了书房。 此时姜意正在和lucky道别,小家伙已经长成大家伙。 脖子上给戴了项圈,绳子握在饲养员手里,就怕它激动吓到女主人。 “lucky,我要走了,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你呢。”姜意想摸摸它的脑袋,俯身弯腰却够不着。 许是察觉到她的不舍,lucky向她走近,抬起脑袋蹭她的大腿。 姜意轻笑,如愿伸手摸到它,“lucky,妈妈爱你。” 回想贺岭这招出的真神,可不把她的心都留在这了么。 她常给它喂奶,抱着它睡,不是亲生,也当自己的孩子看。 这段日子的陪伴,弥足珍贵。 —— 产科整层楼被贺岭包下,不接待其他任何产妇,为的就是要女人能好好休息,不受外界干扰。 姜意检查完各项指标正常,确定在第二日做手术。 但越清静,她越紧张,饿着肚子一夜未眠。 贺岭照顾她一整晚,女人身上的汗就没干过,帮她擦身子,换衣服,一次又一次。 早晨进手术室前,姜意看窗外透进来的阳光,眯了眯眼。 形容不出的感觉。 她坐在床边,太多的话积压在心底,最后却只浓缩成一句:“先生,我爱你。” “我也爱你。”女人身子抖得厉害,贺岭握紧她的肩,“不怕,我一直在。” “先生。”姜意猛地抱住他,“再叫你一声。” 贺岭摸她的后背,已经感受到孩子隔着肚皮在拳打脚踢。 “老婆,相信医生,相信我。” “嗯。” 贺岭说好要陪她的,寸步不离。 手术比想象中的迅速,很顺利,只是腰麻,姜意恍惚间听见婴儿的啼哭,再看身边,男人额前也挂满汗珠。 因为还没足月,护士将孩子抱来给她看过,很快送走。 整个过程快到姜意还没缓过神来,就已经开始准备缝合。 很惊喜,她还活着呢。 第一百一十三章 孩子 回病房后,姜才很久才缓过来。 这两日过得太漫长,她看身边的男人同样疲惫,轻声说:“先生不用再守着我,去休息吧。” “我去看看女儿。”贺岭眼含笑意,微翘的唇角都要压不下来。 不仅是对孩子的喜欢,还因姜意的解脱开心。 小家伙需要在保温箱住几天观察,等能抱出来时,贺岭就带她来见母亲。 姜意看那个肉团子冲着她笑,摸摸她的脸,又皱了皱眉,“怎么这样丑。” 小鼻子挺像她,其他还瞧不太出来,总觉得孩子没想象中可爱。 “刚出生,当然没那么好看,养着养着我们的小祈初就会变漂亮。”贺岭把女儿送到姜意怀里,让她抱。 她还愣愣的,没多少感情,但不过抱一会儿,就越看越喜欢。 “嘴巴像先生。” 贺岭在床边,为母女两人拍下第一张合照,“性格倒是像你,听话乖巧,偶尔在我怀里撒撒娇。” “是么。”姜意顺手要过他的手机,拿来看,“先生之前说我脾气不好呢。” “开玩笑也当真。” 话音刚落,手机就响,贺岭接回来,去阳台接通。 “恭喜。” “你消息灵通。” 林昭阳笑得灿烂,还没说话就被贺岭听出来在打什么注意。 “不给孩子认干亲。” “哎。”林昭阳叹气,试探着问:“岭哥什么时候回国,孩子总能让我看吧。” “我的孩子跟你什么关系。”贺岭轻嗤一声,也打算把女儿护得紧些。 否则这几个男人将来打贺祈初的注意,选她做儿媳妇,他可不乐意。 “不办满月酒,听姜家的意思,也不对外公开,你小子嘴巴闭紧些,不要再往外传。” “是是,我知道。”林昭阳早猜到这小公主的地位,奈何好奇心驱使,除了恭喜,还揪着贺岭不放。 “您怎么想,来年还要一个儿子?” “一个都够呛。”贺岭懒得搭理他,这就要挂电话。 林昭阳又道:“贺二少倒是稳定了,私生子带回家认祖归宗。” 自打来纽约,贺均就没来过电话,贺岭更不打算管他的破事。 管不好鱼死网破,得不偿失。 “他自个儿有想法。” “您不知道他可宠那位小情人,有人拍到他常带孩子和她妈回老宅,过几年,怕是要转正咯。”林昭阳调侃的语气说着,也有几分认真。 “回老宅?”贺岭眸色渐暗,没料到他们已经到这种程度。 这小子若是要和那位结婚,他没意见,但不能影响贺家。 “不好意思,我多嘴了。”林昭阳意识到不对,连忙找借口就挂了。 贺岭从阳台回去,孩子已经在女人手中睡着,他小心翼翼去抱走,交给齐嫂去照顾。 “先生是不是有要紧事。”姜意靠着男人,嘴上这么说,手却挽住他的胳膊。 “没事。”贺岭发现她比之前更黏人,好整以暇地看她,“要我走,还是不要我走?” 姜意蹭蹭他的脖子示好,小猫似的,又变回之前那个爱赖着他要他陪的小姑娘。 “可以不走吗。” “不走。”贺岭摸她的脑袋,抱着她时明显感受到丰满,低头能瞧见白色睡衣胸前那块被浸湿。 女人抬头仰望他,散乱的秀发挡住三分之一的脸颊,惹得他心火更旺。 “先生……”知道他看见,姜意攥住男人的衬衫,挠他的心口,“不让给孩子喂,总要换衣服。” “这么小,没分寸,咬伤你算谁的,又不能打她。”贺岭揽住女人的腰,隔得近,能闻到奶味,神情倒是享受。 “你以为没别的办法?” 姜意警觉地捂住胸口,瞪男人一眼,“先生不会要和孩子抢口粮吧。” “不抢,你愿意给就给。” 大大方方说,她更羞,恨不得把贺岭赶出去,转念一想,他又不是没尝过。 “在医院,先生不要太过分。” 反正总要换衣服,直接就当着他的面脱了,“去帮我拿干净的来。” 贺岭勤快地起身,去找了件藕粉色睡裙,攥手里,目光灼灼。 姜意低着脑袋,手也捂不住。等男人过来,却只是亲她一口,给她套上衣服。 “小东西,难伺候。” 贺岭捏了一把女人的小脸,直说不欺负她了,去拿回奶药给她服下。 这副媚态样,他实在是看不下去,怕自己冲动,索性去换了姜父姜母来陪护。 离开前,坐车里燃这半个月以来的第一支烟。 日子过得挺快,算起来他们已经相处一年多。 贺岭也如姜意一样觉得不真实。 太多超出预想中的事发生,一件接一件。 良久,才意识到他真的正式成为父亲。 那孩子与她长得神似,其实他没说,看到贺祈初,就想到当年的小姜意。 这次好了,能陪着她长大。 他惊喜又期待。 灭了烟后,贺岭找到何淮淑的号码打过去,淡定道:“孩子生了,有空来么。” “这么快呀!怎么都不告诉我,这么大的事居然让我错过了?”对面发出一声尖叫,比他这个亲生父亲还激动。 “好啊好啊,你们一个两个都不拿我当朋友是吧!” 贺岭轻咳两声,下意识把手机拿远了些,“聒噪。” “快说,小意什么时候生的,现在怎么样,出院了吗?” “哪能给你知道出生日期。就这几天的事,人还在医院。” 何淮淑懂了,她不该问太详细,姜意没直接告诉她大抵也是这个原因,“等我来吧。” 商量好,她说走就走,速度飞快。 来前买了长命锁放包里,准备当见面礼。 第二日姜意还在睡梦中就听见有人讲话,像贴在耳边哄孩子似的,无奈地喊了一句:“妈,别吵了。” 周珍嘘了一声,关紧房门,在客厅继续逗小家伙。 没过片刻,实在忍不住又讲:“和小意小时候一模一样,必须得看着人,不然委屈的小嘴就瘪起来咯。” 萌嘟嘟的小孩,看得何淮淑心里头隐隐作痒。 “孩子真可爱啊,要是结婚了,或许我也有个孩子了呢。”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不选 姜意醒时,一开门看见几个女人围着孩子,才反应过来自己忘了和朋友们说这件喜事。 何淮淑第一时间去扶她回房,神神秘秘的,“感觉怎么样,还痛吗。” “已经好了很多。” “我也想要个孩子。” 姜意下意识打断她,“怀孕很辛苦,不是到时间生了这么简单。” 何淮淑刚刚那会儿都做好心理准备,想去做试管婴儿,暂时没结婚的准备,她自己也能养得起。 “何况你要忙事业,身边也没人照顾。” “是啊,所以我才感觉到孤独。”她怅然道。 姜意不能阻拦她的决定,只是告诉她:“做好万全准备的话,也不是不可以要,别像我这样,意外怀上,很多事情都没有了解清楚。” 那些难捱的日子,早已刻在心上,现在想想还觉得难受呢。 何淮淑沉默,仔细想想,也不需要这么快做决定。 “不如,让你做我家暖暖的干妈?”姜意给孩子起了小名,还没来得及告诉贺岭,先让她知道了。 “问过,你老公说不认。”何淮淑无奈地叹气,又话锋一转,“郑麒来伦敦找我,说现在郑家被逼的不好过。” 姜意许久未曾听到郑家的消息,好奇地问:“这事还有别人知道吗?” 何淮淑摇头,小声回她,“没有,悄悄来见我的,他说他是被逼无奈,全听他爸的。” “要你帮她?”姜意莫名紧张,很不想她们之间的关系变味。 何淮淑目光淡然,并未正面表示立场,“我与他认识多年,互相看着对方和别人恋爱,结果我们却订婚,整个过程挺迷惑的。” 谁也说不清喜不喜欢,爱不爱。 在身边人眼中她总和女人玩儿,没和谁固定在一起,与郑麒,也不过是表面装和谐。 郑麒更是一浪荡公子哥,早年拽得像大爷,何淮淑看不上,订婚后私底下不知道吵多少回。 后来,有次她在郑家外捡了只奄奄一息的流浪猫,情急之下叫来郑麒。 本没想到他会管,结果发现这男人挺有责任感,深夜送宠物医院,连带着她也一起照顾。 那以后,何淮淑接了小猫回家,两人和养孩子似的,悉心照料。 她再没找过别人谈所谓的感情,直到小猫突发心脏病去世,联系不上郑麒,原来人已经跑到国外,她彻底认清男人不能信。 如今找到伦敦来,也不过是为了郑家,何淮淑有那么点感慨,说她没本事管他家的事。 郑麒却向她求婚,要她家帮,简直天大的笑话。 “你说他对我半真半假的,为什么要娶我?”何淮淑不明白,他大可以在纽约找另一半,也不是没有能给郑家助力的家族。 姜意同样不明白,猜测道:“许是有好感的,不算爱,也不算讨厌吧。” “想这些事费劲,还不如早做打算。”她想要孩子,也是因为至少能有个寄托。 —— 此时,贺岭正在办公楼顶层的办公室,dn领着男人进来,态度很不和善。 郑麒全数归还贺岭的投资款,告知他何家给的答复。 “何家不追究,不代表我也一样。”贺岭饶有兴致地打量郑麒,眸中含着轻蔑,“做事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他比想象中的沉稳,笃定地说:“你与王家闹成这样,牵连国内多少人?季风立大功,早远离原来的圈层,至于剩下那些无关紧要的就不提了,你身边现在除了dn还有谁?” 贺岭幽幽燃上烟,不急不缓的,让他猜不着情绪。 “我也不在国内活动。” 郑麒大笑,“何家为几个亿的彩礼就同意了婚事,知道吗,这些人没一个过得好。” “我拿你当朋友,真心的,所以我在我父亲眼皮底下昧下这笔钱来还你。” 他越说越诚恳,但贺岭的原则不会打破。 一码归一码,即便道歉归还,触碰底线的人也不给机会。 “为什么选何家。” 郑麒恍然间静下来,自以为心底的恶意藏的很好。 “搅浑水是么。”贺岭还是一针见血戳穿他,“我不妥协,自然断了何家的往来,妥协,你也能更好的哄骗何家。” “那您选哪条路。”他依旧淡定,来前就早考虑好。 贺岭吸完烟,灭掉,才缓缓回他:“不选,送客。” 因为dn的关系,郑家岌岌可危,这小子表面投诚,为了他家费的心思再明显不过。 贺岭不知郑麒哪来的底气来叫板,即便他身边没人又如何?在意就不会选择长期在纽约,不会在此安家。 国内临走前基本将琐事处理完毕,他贺岭,再被人提及,只会是优秀的商人和慈善家。 嗡嗡…… 桌上的电话响。 贺岭浮起笑容,接通,“我很快回来。” “先生,那厨师还没回来吗,想吃慕斯蛋糕。”对面的女人与他撒娇。 “他进了决赛,还得等等。”贺岭耐心哄着她,“换别家好不好?” 姜意明显失落,不知怎么都已经生了孩子还是馋这一口,轻声叹气,“那好吧。” “先挂了,我现在准备出发。” 贺岭起身收拾好,叫老陈开车去找甜品店,几乎将附近能找到的都买完,一个半小时后终于到达。 还以为她满心期待,结果女人独自在阳台吹风,对他带来的蛋糕瞧都不瞧。 “谁让你去阳台。”贺岭没好气地把人拉回来,按到沙发上坐,“闹什么,没蛋糕吃还哭,三岁小孩么。” 姜意垂着脑袋,只顾着掉眼泪,半晌才支支吾吾说:“贺涵之凭什么丢我蛋糕,拿我的奶糖吃……她还,还……” 贺岭这才想起好一阵子没看到这个祖宗,边帮女人擦擦脸边问:“还怎么了?” “还带着母亲来看我,当这么多人面阴阳怪气说我放荡,惹得她在我们这里战战兢兢……” 他深深沉了口气,不用猜就知道戴琦珍肯定也给她脸色看,心疼地抱住女人,“不哭,我也不该凶你,跟你道歉。” “先生,她们好凶,吓到我了。”姜意也学坏了,装可怜信手拈来,“还想抢走孩子,我不要给她们……”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不妙 “我不同意,我看谁敢带走。”贺岭态度坚决,也被她俩气得不轻。 姜意红着眼看他,没办法不计较。 自家人虽不说什么,但她能感觉到气氛的尴尬,幸好今日何淮淑在,还能带着家人出去散心。 “先生家人看不上我,忍忍就算了,可我家人呢……” “不哭了,我去处理。”贺岭替她擦干眼泪,这就找老陈去问人在哪。 得知贺涵之去了庄园,他顿感不妙,立即往那边赶。 这丫头要么不出现,一出现保准有事。何况今日这样耀武扬威的,必定提前计划好。 只是,暂时他还猜不到具体要做什么。 路上,贺岭额前的神经突突直跳,几乎要老陈把车速提到最快,一刻也不敢耽搁。 等到庄园下车,他加快脚步进去。 一推门就对上贺涵之那张冰冷的脸,质问道:“你做什么?来我这里撒野?” 贺涵之倚靠在沙发,睨着他嗤笑,“大哥,你从来没对我温柔过,甚至不如二哥对我好,很多次我都在想,为什么呢。” 贺岭沉了口气,反思这些年来,他的确对她严格,但是出于为她好,并非不疼爱她。 “你想的不一定是真。” “大哥不会体会到我的感受。”贺涵之撇过头去,对他不再有幻想,“你生来优秀,而我呢,我不过是个野种!” 扯得越来越远,贺岭不可思议,“贺涵之,你在乱说什么?” 她却笑得愈发开心,仿佛发自内心的解脱。 “我是妈和她情人的孩子,你知道么。” 那日,偶然间听见母亲打电话,贺涵之才明白,为何她无论多努力都追不上贺家人的脚步。 原来从小长大的贺家,根本不是她的家。 亲生父亲从没见过,母亲也不曾对她好过。那一刻她心碎,失望,怨恨自己不不该被生下来,却又没办法直接做个了结。 “不可能,你要是那人的孩子,她怎么会对你不管不顾?”贺岭冷静思考,推敲起来说不通。 “她只爱她自己。”贺涵之肯定道,这段时日与她的相处,深深感觉到她的自私。 “你生在哪就是哪家人,不要乱想,我不会不认你这个妹妹。”血缘关系贺岭不探究,养了这么多年,总归是一家人。 但贺涵之的所作所为,他绝不认同。 “不过,今天来闹,你必须检讨道歉,告诉你妈,孩子跟她没关系。” 贺涵之神情淡漠,根本没把他的话听进去,只是哦了一声。 这个家里只住着lucky和无关紧要的仆人,贺岭担心lucky有事,转身就要去看,她突然一把拉住他的西服外套,不让走。 “大哥对她的在意,如果多分我一点,我也不会闹脾气。” “你扪心自问,我对你不够吗,你的大事小事,哪一件不是我亲自去办。”贺岭深感疲惫,似乎怎么做都不如她的意。 贺涵之不依不饶,“她来以后,你的心就不在家里。” “有她的地方也是我的家。”贺岭郑重告诉贺涵之,“何况你长大了,该有自己的生活。” 小姑娘愣神,又在他面前掉眼泪,可男人真没有一点怜惜,抽回衣角就要走。 看着他的背影,她瞬间感觉被抛弃,但没时间在这里逗留,迅速出门通知司机撤离。 —— 贺岭在庄园内调监控才在找到饲养员的位置,人在庄园后门,叫管家去喊,他才匆匆往回赶。 再往前看,四十分钟前贺涵之带着两位保镖闯进lucky的住所,拿枪抵着饲养员的脑袋,逼他带lucky离开。 贺岭猛地一拳砸到桌上,立即调庄园内所有人去找。 饲养员到达监控室,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并给他看被人砸碎的手机。 “他们害怕我联系您,压我亲眼看lucky进入树林才放我走。” “你跟着指方向,一起找,先不要告诉太太。” “是,贺先生。” 贺岭又叫老陈去追贺涵之的车,还打dn的电话求助,要他安排警力去找lucky。 慌乱中有条不紊的进行。 dn也很讲义气,得知此事,亲自来庄园看情况。 到时,室内烟雾缭绕,贺岭手里捏着空瘪的烟盒。 他从没见过盛怒之中掺杂着颓废的男人,往日的矜贵都被破碎的情绪压垮。 难以形容的状态。 “贺先生,你振作一点。” 贺岭瞥他一眼,握着手机,始终无法按下姜意的号码。 这样大的范围且不说,lucky自小被养在温室里,外界的环境和未知的危险太多,恐怕凶多吉少。 姜意对它的喜欢,贺岭都看在眼里,他也同样拿这个小家伙当孩子养,出了这种事,他连说出来的勇气都没有。 “dn,怎么办,你告诉我怎么办。” 他焦急,手足无措,dn也急在心里,叹气道:“只能多派人找,能不能找到……” lucky不好找,但贺涵之跑不掉,不过几分钟贺岭就接到电话,说已经将人带回来。 面对这个妹妹,他更觉得棘手。 然而被老陈抓回庄园,她也并没有认错的准备,一副要杀要剐随便的模样,反倒笑得开心。 “它抓我,它活该,一个畜生——” 啪! 一个利落的耳光落在贺涵之脸上,她懵在原地,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dn拉开。 “都不要冲动。” “是我太惯你,现在有底气了是么,也要我们不得安宁?”贺岭浑身的寒气逼人,也是唯一一次没对她手软。 “带她上楼。”他撇开dn,叫老陈动手。 贺涵之疯疯癫癫叫唤,嘴里骂他,也骂姜意。 贺岭直接将她关进客房,从门外上锁,抽走钥匙转身下楼,丝毫不拖泥带水。 老陈在贺家这样多年,也没看过今天这样的场面,跟在贺岭身后,脚步都变得谨慎小心。 “先生,以后怎么处理。” “找人看着,按时送餐,不准她自杀。”贺岭势必得磨磨她的性子,至少人在这里,能给姜意个交代。 dn盯着贺岭的脸,怒意未消,讨好似的揽住他的肩。 “我帮你,直到找到lucky,绝对尽心尽力。你再多与我合作两年,怎么样?” 第一百一十六章 再也不见 好一招趁热打铁。 但此时贺岭必须依靠dn才能有更大的机会,顾不得纠结。 “我答应你。” “你真是好丈夫。”dn很满意他的答复,虽同情,可是出了人出了力,账得算清楚。 “他又何尝不是好妻子。”贺岭感叹。 女人从不愿意到愿意,为他的改变,都牢记于心。 dn表示让贺岭放宽心,不管多难,他的人都会尽全力。 当晚。 警方找到一条带血的项圈,交到贺岭手中。 整个庄园一片寂静。 他沉默着,收好lucky的东西,放在随身的口袋里,出门开车。 姜意等了他很久,以为今晚男人不会再过来,让何淮淑和父母安心去酒店休息,只留齐嫂陪她。 孩子已经入睡,她把玩着那枚纯金长命锁,沉甸甸的,心中怅然。 “太太,别难过,以后咱们避着点就是。” “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真希望暖暖快点长大。”姜意没特别的要求,只要平安健康。 小家伙吃得香睡得好,醒了就冲人笑,不哭不闹的,很省心。 “先生怎么去这么久也没个消息。” 齐嫂谨慎道:“怕不是又吵架了,您打个电话?” “不打了,他的家事,我不该催促。”姜意起身收好长命锁,回来又看航班信息。 父母在这人生地不熟,到底还是煎熬,她想着该早送他们回国,但实在是舍不得孩子。 才出生几日就要两地分居,她狠不下心。 最好的办法,还是等出月子再带他们一起走。 “太太,您早些休息吧。” “让我再陪陪她。”姜意依依不舍,守在孩子身边等到打起盹儿,才回房去。 刚上床,还没躺下就听见外面有沉重的脚步声,只好又起来。 “小意。”男人在门外轻唤她一声。 姜意忐忑地开门,嗅到烟味,下一秒就拧紧眉,“先生,怎么了。” 他站在她身前,手微微发颤,小心拿出装在密封袋里的项圈,递给她,“对不起。” 姜意喉咙哽住,不用他解释就明白lucky出事,愣在原地仿佛空气都凝固,说不出一句话,只有眼泪在往下掉。 “是我对不起你。”贺岭伸手去摸她的脸,冰凉的触感,印在他心口。 他与她一样悲痛,除了道歉说不出逃避责任和劝解的话。 来的路上,他想了很多,要不要先瞒着,等过一阵子再说,但发现他做不到当无事发生。 欺骗她,也是欺骗自己。 “它死了吗。”姜意湿润的双眼盯着男人,颤颤巍巍的脚步却在往后退,“先生,我要听真话。” 贺岭拉住她,强行按进怀里,“下午贺涵之带保镖去庄园将它放掉,我追过去派人找,晚上才在它去的方向找到项圈,大概已经……” “好了,不要说了。”姜意紧闭上眼,深呼吸着,心脏犹如被据开。 又是贺涵之,她想到这位所做的一切,不愿再听任何细节。 “我原以为是我死,没想到是它替我。”姜意苦笑,使尽力气猛地推开男人,眸中满是失望。 门外突然传来孩子的啼哭,能听见齐嫂在哄,两人都无暇顾及。 贺岭试图解释,姜意不给他机会,沙哑的声音冲他嘶吼:“被养在家里这样久,放出去能活吗,它犯了多大错要被如此对待?贺涵之敢这样,是有多恨它,多恨我!” 她深知不该与贺岭闹,事不关他,却又不能无视他对妹妹的骄纵。 这样罔顾生命,姜意心底的寒意翻涌而起,双腿发软,退到无路可走,瘫倒在床上。 无声的泪水渐渐模糊视线,她整个人被悲伤吞没,没有力气再争执。 “小意,我……”贺岭去床边,替女人盖上被子,却不敢再拥抱她,“以后不会再惯着她,不会心软,凭你处置,我不插手。” 男人的话再真诚,也换不回lucky,姜意将自己卷在被子里,还是觉得冷。 “有用么。”她淡漠的眼神看他,摇头,回答的很艰难,“去折磨她,报复她,那我和她又有什么两样。” 这一刻,姜意连同贺岭也不想交流。 贺岭在她身旁,伸出的手又缩回,转身出去抱孩子,再回来坐在床边。 “前阵子,我投资了国内的野生动物园,准备你回国时一同带回去寄养,上千平的住所已经建好。我和你一样疼爱lucky。” 他将孩子送到她那儿,让她抱着,圈住两人在怀里,“宝宝很乖,不哭了,你也不哭了,好不好?” 姜意瞧贺祈初委屈又害怕的小脸,低头吻在她额头,“吓到她了。” 贺岭也吻女人的额头,擦擦她的脸,“我陪着你们。” “先生。”姜意抬眼,目光坚定,“我再也不想看见她,以后,永远都不想见她。” 他整理她凌乱的发丝,摸她微红的眼眶,妥协。 “不见,我答应你。” 姜意说不上满意还是不满意,不指望男人能和亲妹妹撇清关系,但她自己和贺涵之非亲非故,绝不会退让。 怀中的宝贝不知发生了什么,圆圆的眼睛盯着妈妈。 姜意耐心哄她睡,直到她睡着才放到床上。 “先生。” 贺岭握紧女人的手,脸贴着她的脸颊,“老婆。” “你爱我吗,有多爱我呢。”姜意搂住他的脖子,主动吻他的薄唇,无关情欲,只是索取他的温暖。 男人抱着女人,掌心的力道愈发重,而她动作轻柔,软绵绵倚靠着他,半晌才松开。 不等他回答,姜意就拿指腹堵住他的唇,“证明你爱我,好不好,我做什都不要干涉。” “除了伤害你自己的事,其他可以答应。” “放心,我不会。” 女人分明很平静地讲出这些话,贺岭却敏锐察觉到她的不安与失落,她是清醒理智的,坚强到他刮目相看。 哭闹都在意料之中,冲动的那一阵过去,她依旧乖巧,懂事到他心口刺痛。 “宝贝,我一直陪着你。”贺岭轻抚女人的后背,像她哄孩子那般哄她睡。 姜意始终心慌,闭着眼也难以入眠,“老公,明天带我回庄园好吗。” 第一百一十七章 心疼你 次日清晨。 姜意回到庄园时,看到换岗的搜寻队,跟随他们一同往前去。 男人在她身后替她披上外套,紧握她的手。 身体还未痊愈,姜意走路很慢,没一会儿就不见队伍的踪影,却也不停下来,只是静静听着风声与鸟叫。 前几个月里,她还在感慨这座庄园的位置极好,依山傍水,没想到竟成了完美的作恶地点。 这段路长到姜意体力不支,像是永远也走不到尽头。 她瞥眼看身边一言不发的男人,轻声问:“先生是否怪我太执着。” 姜父姜母本不同意她出门,她执意如此。 没解释,没多说一个字,她想要做什么,都凭着内心。 看起来很任性。 “是该回来的,怎么会怪你。”贺岭改为扶着女人的手臂,见她吃力,脚步放得更慢。 姜意始终红着眼,堵在心口的情绪快要将她压垮。 朝着lucky去的方向眺望,目光所及之处枝繁叶茂,她不由得想,希望下辈子还要它来自己身边,还做她的孩子。 返程时,没勇气踏进庄园,索性直接回医院。 姜意靠在男人怀里补眠,头痛得厉害,滚烫的身躯贴着他。 贺岭察觉到不对,一到医院就叫医生来检查,打退烧针。 “说了不能出门,你非得去,现在好了吧。”周珍恨铁不成钢,看着床上的姜意埋怨她。 她也不反驳,留下母亲单独在房里,交代道:“我这样,怕影响孩子,过两天你和爸带暖暖回国。” 周珍两边为难,不好直接答应,“他肯?你们商量好了吗。” 姜意摇头,没打算现在说。 “养好身体我会回去,以后怎么样……再说吧。” 她的再说吧,充满不确定性,也许会在国内,也许又会找新的路。 现在没计划,姜意只想好好睡一觉。 —— 为家人买好机票,姜意和何淮淑带着孩子送他们去机场。 暖暖一被递到周珍手上就开始哭,她忍着泪叫他们走,万分不舍。 “我们也走。”姜意背过身去,心里空落落的,却又松了口气。 “怎么不再等等,你陪着一起回国也行。” “不想让暖暖留这,多一天也不想。” 有贺家人在这座城市,没安全感,至少父母在身边,贺祈初不会受到任何委屈。 “你啊,对自己够狠心。”何淮淑叹气,对这几日发生的事难以评判。 跟蛮不讲理的人打交道,总归还是她吃亏,她受苦。 “明日我也得走,下个展得忙。” 姜意怔怔地看何淮淑,目光空洞无神,像被掏空了似的,“嗯,回吧。谢谢你来看我。” 从初识到现在,何淮淑总是带着善意和友好,姜意对她,太多的感激难以言表。 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回医院,齐嫂神情紧张,正在帮忙收拾出院的行李。 姜意隐隐感到不安,果然,一推开房门就看到沙发上的男人,下意识往后退。 “过来。”贺岭命令的语气朝她说,等着她一步一步挪到他身边,猛地拉进怀里扣住,“为什么送走女儿,不与我商量,甚至都不告诉我。” 她张了嘴,注意到男人泛红的眼眶,晶莹的眸子,软在他怀里吻他。 不想吵架,所以不开口,也不要解释给他听,说是因为他的家人才选择送走。 “姜意。”贺岭捧住女人的脸,分明在自己手心里,却觉得握不住她。 这样决绝,心软从不对他,也不管不顾他的感受,和他的爱。 “告诉我一声,让我再抱抱她,很难吗?” “怕先生不让她走。”姜意垂眼,整理男人散乱的衣领,轻声细语道:“你答应我,不干涉我的。” 贺岭几乎要被她的回答气笑,他的妥协竟成了她任性的资本。 “不能给我点信任,是吗。” “这不是一码事。”姜意唯唯诺诺的,知道惹他不开心了,可孩子走之前她不敢赌,只能事后弥补,好脾气圈着他的脖子索吻。 贺岭猛地抱起她往床上去,吻的重,明显有反应,急得她哼哼唧唧又要他松开。 “他们能顺利上飞机,真以为你做的天衣无缝?”男人松开她,手臂撑在她脑袋两侧,低沉的嗓音问。 姜意视线闪躲,心脏跳得厉害,羞于看他。 “够不够尊重你。”贺岭掐住她的下巴,紧盯她的双眼,“说话。” “够……我知道错……” 她的呢喃又被男人的吻吞没,连呼吸的机会都要被夺走,将她堵得严严实实,完全沦为他的掌中之物。 他还在继续,温热的掌心按着她的肩,快喘不上气,才缓了缓。 “先生,不生气……”姜意委屈的要哭,被男人一个眼神吓得硬生生憋回去。 “你有本事,先斩后奏上瘾是么。”贺岭低笑,拂过这张娇嫩的脸,才意识到有多疼爱她。 真当小公主养的,从孕期开始滋补到现在,舍不得她累一点,要什么给什么,偏养成这么个傲娇的性子。 有恃无恐,就开始造反。 “不是。”姜意咬着唇,计较上了,那些伤他的心话不想说,推开他缩到一旁去。 贺岭知道她最近心情低落,又病了一场才好,太多委屈,他气,不过也是气她的态度。 闹到现在,还是他低头,去抱她,“跟老公说真话,讨厌这里,不想在这里了,才把孩子送走是吗。” 姜意深吸一口气,“是,如果你的家人再过来欺负女儿怎么办,每一次都要先生做选择,你难做,我也难。” “我也不信,非要逼着先生这样,你以后还能爱我。” 她的目的很明确,要么不要爱,要么就刻进骨子里。 贺岭轻嗤一声,擒住女人两个手腕,俯身咬她的项链,再到锁骨,听她疼得尖叫,“我他妈爱死你。” “姜意你听好了,任何人不能逼我,除非是我愿意。” 姜意还在发懵,什么不能,什么愿意,云里雾里的。 这反应,贺岭即将要消散的怒意又涌上来,“听懂了吗,为你做那么多,不是靠你装可怜博来的同情,跟逼迫无关,是先生心疼你。” 第一百一十八章 说爱我 “没……没听懂。”姜意攥住男人的衣领,忽闪的睫毛扫着他的脸颊,“先生再说一次。” 贺岭手指勾起她的项链,细细欣赏她锁骨上的咬痕,“得寸进尺。” 姜意承受着男人身体的重量,挪了挪腿,还没调整好位置就被他按住。 “别乱动。” 许久不亲密,血液都在沸腾,姜意盯着男人的眼睛,眸中的厉色退散,留给她的温柔引人沉沦。 她紧挨他的腰腹,笑得轻佻,“先生要不要我帮?” 贺岭倒是舍不得欺负女人,忍了这么久也忍了,但看她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捏了捏她脸,“用哪儿帮。” 只是开玩笑罢了,姜意不由得被他噎住,暗自腹诽男人讲话真是越来越露骨。 “怎么又不吭声了,宝贝。”贺岭手臂穿过她的后颈,牢牢紧固在怀里。 她开始后悔跟男人打趣,小手挠挠他的胸口,低声道:“医生说,不可以累到……” 贺岭啵一口她的唇,不闹了,起床叫厨师准备晚餐送来。 等把姜意喂饱才悠闲进浴室帮她身子,再洗澡,出来时顺手带上她平时用的润肤油。 男人只在腰间围了条浴巾,鼓胀的肌肉看得她自觉并紧双腿,“先生不穿衣服,让我怎么睡。” “碍着你了?”贺岭好笑道,大喇喇走到床边,把那小瓶子丢床上。 “我自己来就好。”姜意接过去,倒在手心里,轻柔地往自己身上抹。 他边看边凑到她身边去躺,等她该抹的抹好,还给他,他才关灯。 “老公。”姜意刚想钻男人怀里,就被翻过去侧躺,一只大掌鬼使神差地伸过来,上面全是她的润肤油。 贺岭很有耐心地涂满她的大腿内外,贴过来吻她的耳垂。 沉重的呼吸洒在颈间,感受到腿缝中的炽热,姜意羞到说不出话来,左手也被男人握住,十指相扣。 “这样累吗?” 他还有心情逗她,没让她动一下,她哪好意思说累,臀部贴着他的腹肌,脑中满是男人的英姿。 姜意快疯了,没撩拨胜似撩拨,牙齿突然咬住他的手臂,用了十成的力道。 “叫老公。”男人下巴搭在她肩头,嗓音深沉,“说爱我。” “老公,我爱你……”意乱情迷时,贺岭要怎么样她就怎么样。 微红的小脸又去找他的右手,被他手掌握着,很有安全感。 后来,那润肤油都不需要再补上,闹得姜意缠着男人,学小猫哼叫,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在黑暗中盯着他,嗷嗷待哺。 贺岭含笑,将女人抱到床边,下床抬起她的脚腕,握她的膝盖窝,“乖,让老公亲亲。” 不等她回答,他就弯下腰吻过来,姜意大腿夹紧他的脑袋,差点尖叫。 “贺岭……” 听到男人发出啧啧的声音,近距离感受到他高挺的鼻梁,她手攥床单,心跳得极快,“嗯……好坏……” 不给点心理准备就把她吃干抹净,姜意浑身软成一滩泥,一想还住在医院里呢,扯被子将自己上半身和脸都盖的严严实实。 贺岭再抬头时,看这堆得像小山丘似的被子,毫不客气地扯开,“要不要洗?” 姜意点头如捣蒜,出过一阵汗,正难受着呢,却没力气爬起来,拉住男人的手要他服务,“老公,没力气。” “小祖宗。”贺岭抱起她去浴室,满脸的餍足。 从前没伺候过女人,遇到她一次次破例,现在被使唤的没脾气,还乐在其中,连他自己都被惊了一下。 姜意心里美滋滋的,欣赏男人的唇,指腹轻轻地摸。 “先生哪里学的。”她一直都想问,又不敢问。 贺岭觑她一眼,思索着该怎么说。 这么刁钻的问题,回答他天生就会? “没有身经百战,不许乱想。”他索性挑明了。 姜意娇羞地抱住男人脖子,“先生也不嫌弃我?” 净问些没用的问题,贺岭没好气地把她放到洗漱台上坐,拿温水打湿浴巾来给她擦身子。 “嫌弃你,所以得擦得干干净净才跟你睡觉,满意了吗。” 姜意歪着脑袋,脸上的满足藏不住,连同脚丫都被他仔细擦一遍,又嬉笑着抬起来去碰他的脸。 男人握她的脚腕,附和着亲一口她的脚心。 “嗯!”姜意猛地缩回来,“痒……” 贺岭唇角微微上扬,抱她回去,放床上,使坏又亲她的脚,“这里很怕痒?” “别……”姜意挣扎起来,两只脚腕都被男人捏紧了,都要占有。 亲过还来亲她的嘴,贴在她耳畔告诉她:“宝贝哪里都是香的。” 姜意把脸埋到男人颈间,红得发烫。 闹也闹过了,平静下来深深体会到他的爱意,却有点舍不得纽约。 原本是想尽快回国,在这时为贺岭动摇,这几个月里他把自己照顾的很好,同样辛苦。 “老公,十月我再带女儿来看你。” “你要什么时候走?”贺岭淡淡地问她,没有拦她的意思。 姜意想了想,认真回:“再过半个月吧。” “老陈和齐嫂陪你回去,不许乱跑。” “知道啦。” 姜意见贺岭这回很好商量,把心放在了肚子里。 第二日出院时,贺岭送她上车,他要去见dn,目送车辆走才上另一辆。 车内开着空调,大太阳齐嫂还要为姜意盖上披肩,生怕她再病一回。 “太太,我昨回了一趟送行李,听见家里有人。” “是谁?”问出口,姜意也就想到了,还能有谁? 齐嫂神神秘秘的小声说:“是小姐,听说被先生关起来,两个人大吵一架,今早被送回到夫人那去了,先生还说只养她到毕业。” “喔。”姜意不想再关心无关紧要的人,只想离得远远的。 她也有私心,不愿贺岭与贺涵之再有牵扯。 可抛弃家人,他不会做,不论如何他都是顶天立地,要为贺家人负责的男人。 这样理智成熟的贺岭才是值得她爱,她仰慕的先生。 “等她能赚钱养活自己,就知道她哥哥有多不易。”姜意叹息,没多少同情。 齐嫂跟着点头,“先生对她够好,是她自己拎不清。” 第一百一十九章 最喜欢先生 姜意一笑而过,不再提此事。 回到偌大的庄园,院里院外都被打理干净。 用过午餐,下午在阳台看窗外的景色,静谧冷清的氛格外让人怀念欢乐的日子,像是回到了原点。 没有了lucky,孩子按她的计划送回国,自己倒成了“孤家寡人”。 “太太是不是和先生较劲呢。”齐嫂一眼看穿她的心事,毕竟女主人在御山别墅时就没少自个喝酒,都因为先生。 姜意不点头,也不否认,“要他知道,我不是软柿子。” 宠爱固然有,但她时刻谨记,她是怎么得来的。 听话乖巧,勾贺岭上瘾,不过是年轻时的资本,也没想过靠孩子一辈子栓住他。 她得是有脾气,时常让他抓心挠肝,永远都独一无二的姜意。 “对他家人,我不说计较,不代表我心里当真不计较。原是想暖暖满月在这里,自家人热闹一场,后来想,开心着男人就会把lucky的经历忘掉,把我的难过忘掉。” 齐嫂任何时候都站在姜意这边,感慨道:“太太已经忍受很多,这样做有什么错?” “不,我知道我任性,我也有错,把刀子往先生心坎上戳,一点不客气。” 姜意笑了笑,闲着开始收拾衣物。 与贺岭之间的矛盾只有他的家人,她对他还是一如既往,亲手熨好他最近穿的西服衬衫,忙碌起来才感觉到充实。 齐嫂看她小心仔细的,满脸都洋溢着幸福,站在一旁不打搅了。 姜意弄完又收拾起回国要带的行李,边整理边思索着,“我与先生商量好,说十月带孩子来的,赶上中秋了,不知先生过不过节。” “先生不常过节,之前必要时会回老宅,现在啊,也不需要了。” 齐嫂这话听得她莫名悲凉。 “但是,这不是有小公主了吗,往后就该陪着过咯。” 姜意浮起一抹温柔的笑,“他定是愿意的,在医院就得一天去看几回,可宝贝着呢。” 说完,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齐嫂一开门就瞧见为难的老陈,又回头看看姜意。 “什么事?” “夫人来了。”老陈颔首,认真道,“怕是为小姐来怪罪您。” 姜意放下手中的衣服,坦然地走出去,“怕什么,先生怎么做,又不是我指使的。” 早知道这女人不是好惹的,所以她也没向贺岭提过分的要求,一点儿不心虚。 戴琦珍上午见到女儿,听她夸大其词哭诉这几日受到非人的折磨,立即跑了一趟医院,没见着人,又辗转来庄园。 当看到姜意面色从容从楼上下来时,红着眼的戴琦珍这才意识到,这位成功了。 将她儿子拿捏住,连亲情都不顾。 “您坐,不着急的话,喝杯茶。”姜意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模样,像是毫不在意她的目的。 戴琦珍坐回沙发上,一开口就是质问:“一只宠物的命,看得比人还重要,非得拿我的女儿还吗,你的心怎么这样狠毒?” 从她嘴里讲出什么话来,姜意都不觉得惊讶,否则,就不会特意跑这一趟了。 总归就是为了发泄不满,姜意只是叹了叹气,理智地回答:“事是您女儿做的,怎么处理是您儿子做的,这就是我的解释。” 戴琦珍自然不是为了听解释,姿态又高傲了几分。 “我女儿受的委屈,全是因为你,你竟还这样理直气壮,姜意,你当贺岭是你利用的工具吗?” 姜意匪夷所思,愣在原地,还是齐嫂送茶来,才将她的思绪拉回。 “您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也觉得没必要和戴琦珍吵这些有的没的。 谁料这女人黏上她就没打算轻易离开,上前拦在她身前,“除非你能一辈子守在这里,否则,你看看,在贺岭心里是妻子重要,还是母亲和妹妹重要。” “您走吧,我不在意。”姜意冷嗤一声,晾戴琦珍在原地,快步回房去。 她知道,就算她在意,这两人同样不会消停,而她也不可能为了爱情留在纽约。 “太太,太太!”齐嫂追上来,还没来得及跟着进门就被关在了外头。 “不用和先生说这事。”姜意抵在门后,低头交待着,“打小报告,我倒成了恶人。” 齐嫂沉默片刻,脚步才离开。 她装好行李箱,若无其事下楼去厨房,要准备晚餐。 齐嫂偏要拦着她,姜意只好先让齐嫂整理菜品,自己去客厅给男人打电话,问今晚何时回来。 贺岭正和dn谈事,叫停跟她说:“大概要晚些,不用等我吃饭。” “嗯。”姜意心不在焉的,“才一天,就有点想女儿了。” “打算抛弃丈夫找女儿去了么。”贺岭玩笑道,甚至还出主意,“不如再叫人接回来,养在这儿。” “才不要呢。”姜意只是听着男人的声音就足够安心,怪嗔着埋怨他:“先生想什么是什么,哪管女儿舟车劳顿呀。” 贺岭点头附和,心情极好,“是是,我考虑不周。” “先生不早回,吃不到我做的饭了。” “不用做,不要累到自己,家里不是有齐嫂吗。” 姜意轻哼一声,傲娇道:“爱吃不吃。” 挂了电话,真以为男人不回早回了,于是和齐嫂学着煲汤,弄到晚上快七点才悠悠到餐厅坐下。 结果还没动筷子,客厅就传来脚步声,听着沉稳,一猜就是贺岭。 姜意起身去迎接,还没问他吃没吃就看到他手中的蛋糕盒,眼前忽然一亮。 “先生,他回来了吗。” “昨天夜里刚下飞机,今天一早就被我叫起来干活,这家伙要休息,说什么都不肯这么快来。” 贺岭将蛋糕放在餐桌上,顺势搂住女人,“怎么那么喜欢,比喜欢我还多。” 姜意轻挠他的胸口,“哪有。” 贺岭明白没法把她留下,俯身亲吻她的额头,“喜欢就常来好不好。” 一口气堵在喉咙处,酸涩难忍,姜意伸手捧住男人的脸庞,眸中闪着晶莹的光,“最喜欢先生……没有什么比先生更值得。” 第一百二十章 不需要说 娇俏温婉的女人,总能把他哄得开心。 以往总想把她捆住,现在看他心尖上的宝贝,贺岭只要她自由快乐,不被家庭束缚,不被任何事影响做她自己。 “尝尝。” 姜意期待着去打开蛋糕盒,轻舀一块送进嘴里,还是那个味。 再舀上一快要喂给男人,一转身就被他圈住。 贺岭的吻落下来,非得尝她嘴里的,姜意娇嗔着推开他,要吃饭。 饭后男人带着剩下的蛋糕上楼回房,她嘴里还喊着怕胖,晚上不要吃太多。 谁知贺岭抹到手上,来摸她的脸和脖子。 姜意缩在沙发,受委屈的小媳妇模样,眼里夹着娇羞。 男人扣住她的下巴就亲,毫不掩饰地夸赞:“真甜。” “先生何时开始也开始喜欢甜的了。”姜意攀着他的肩膀轻笑,打趣道。 “我有说过不喜欢?”贺岭半跪在沙发边,从脸颊尝到脖颈。 女人不吃的,都抹到她胸前,看她欲拒还迎的姿态,又是一阵享受。 “先生就爱欺负我。”姜意咬牙抱紧男人的脑袋,全然不知嗓音有多魅惑。 引得他揽着她的腰,下口愈发重,脸埋在她胸口,低声喘息。 男人一点不浪费,都吃完,满足地抱她去洗澡,服务态度极好。 温馨时刻,姜意总想到不该想的,不知她回国后他是否还专情。 贺岭睨她一眼,笑了声,没说话。 第二日主动带上女人出门,去金融大厦,一路被外国人目送进他的办公室。 从未踏足的地方,姜意诧异又新奇,打量奢华的陈设,倒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随后,秘书进来,送上特意为她准备的热可可和点心。 “今日dn不在。”贺岭牵女人到落地窗前,俯瞰窗外,紧贴着她的后背,“总站在这里盼着,早些回家。” 姜意垂头,遮在侧脸秀发被男人撩到耳后,感受到他指尖的温度,仿佛阵阵暖流正向她袭来。 这些话从贺岭的口中说出实在意外,他似乎也猜到她想什么,手掌撑在玻璃上,将她围在怀里。 “只带你一个女人来过,别的,是其他人的女秘书。” “我没有怀疑……”姜意回头冲他眨眨眼,“先生解释什么。” 贺岭笑而不语。 临走时她的心思都很好猜,一百个不放心都写在脸上。 女人对他时而信任,时而又不信任,他也不计较,该怎么做他懂,安全感这种东西他能给。 “好啦,我信先生忠诚。” 原本说有要事不来的dn,临时改主意,一推门就撞见依偎在一起的男女,脚步一顿,面色尴尬看着两人。 贺岭闻声松开姜意,让她去沙发坐。 “怎么又来了?” dn不悦,跟贺岭吐苦水,说上回在西雅图的艳遇追到纽约来,现在彻底缠上他。 他打算给笔钱了事,那女人却查到他妻子的行踪,以此为要挟,让他想办法。 贺岭看戏的眼神看dn,颇有些幸灾乐祸,“早劝你别那么高调,事找上门,好好谈。” 姜意捧着那杯热可可,也听得入迷。 “贺先生,你知道我妻子的家族不能接受,所以我才……” “所以你才跑外边,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贺岭无奈地摇头,与他划清界限,亲亲怀中的宝贝,“好喝吗。” 姜意抿唇,还没回答,dn就把他也拉下水。 “在西雅图可是我们一起。” 贺岭算是知道,这男人有多坏,存心在他这搅合,搂紧女人,揣摩她的表情,“我和他没一块,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哪个意思?”姜意没时刻查岗,男人就算在外找谁玩她哪能知晓? 贺岭横竖也解释不清,dn就差拍手叫好了,只是在姜意面前,他还算收敛。 “不如贺先生帮我想想。” “你做梦。”贺岭随手拿起桌上的一块点心就往他身上砸去,“你欠的情债关我什么事。” dn见好就收,不争论了,把空间让给夫妻俩。 姜意等着束手无策的贺岭开口,正猜他要找什么借口解释,男人就上前一把将门反锁,回来抱她在腿上坐。 “老婆,他满嘴没几句真话。” 不论事实如何,姜意都比想象中的平淡,“开始,是我答应先生愿意和别的女人共享。” “后来,我不愿意了,好像没和先生说过……” 贺岭沉了口气,没有一句废话,“只有你一个,从始至终。” “是吗。”姜意眸光淡然,到底怎样,不想探究了。 男人唯恐她心里憋着气,抱紧她,掌心扣在她后脑,“小东西,为了我们的感情和睦,不准回国了。” “凭什么又不让……”姜意冷哼一声,差点又要与他争执。 “让你留这好好看看,会不会有人从西雅图找过来。” 她抡起拳头砸男人的后背,不轻不重的,到底还是心软。 “先生爱我就足够。” “够吗,哪儿够。”贺岭擒住女人的下巴就吻,又凶又猛,吻到她呼吸不畅,拿指甲掐他胳膊。 姜意恍然间意识到那里受过枪伤,陡然停下。 男人也松开她,温柔道:“你该说,要先生只爱我一个,只能有我一个。” “不需要说了。”姜意小心翼翼解他的领带,再到衬衫纽扣。 明显感觉男人的心跳加速,她直白的脱了他的西服外套,撩开衬衫,指腹触到疤痕,细细摩挲。 “那次,先生抱着我时,我感觉天都塌了,往后就只想先生平安。” 她想她的爱也在潜移默化中改变,不一定是非得时刻相伴,缠着彼此。 “与爱相比,先生的身体更重要。”姜意靠上他肩头,手掌握着他手臂肌肉,“先生独自在这里,不能再出任何事。” 贺岭轻抚女人的脑袋,点头应声,“不会再有事,放心。” 姜意蹭蹭他的脖子,坦诚讲她的计划:“或许下次来,我会再去英国,去看看布莱克浦,想和那家舞服店的老板一样,做喜欢且有意义的事。” “小没良心的,真够自私,不能留在纽约,但能去别的地方?” 第一百二十一章 小事 姜意摇摇头,认真与他解释:“这不一样的,在先生身边,我永远享受照顾,何况,纽约并不是我梦想中地方。” 贺岭捧住她的脸,凝望着她,这笃定的神情,早已暗自做好决定。 “一辈子很长,不拦你。” 真当他全权放手,却有种养大了孩子,孩子就要远走高飞的失落感。 “先生……”姜意油然而生出愧疚,“我这样自私,谢谢你包容我。” 男人轻捏她的腰,浮起一抹笑,“我也得谢谢你,生下可爱的女儿。” “突然又想她啦,这可怎么办。”姜意撒娇道,满眼都是柔情。 “我送你回去。” 贺岭就这么轻易打算好了,没时间也得挤出时间来。 何况dn好端端摆他一道,不爽快,就先晾着。 女人很惊喜,抱着他亲了又亲,变脸极快。 贺岭立即让老陈去安排,回国,他同样期待,迫不及待想见小宝贝。 等一切准备好。 要走那日,老陈在出发前递给姜意一份文件袋。 没说是什么,只讲很重要,让她务必收好。 姜意忙着清点行李,以及这几天在纽约给家人买的礼物,放进箱子里就没再管。 去的路上和周女士联系好,飞机一落地就去接孩子。 不过短短半个月没见,姜意瞧贺祈初小脸都圆了一圈,抱在怀里笑呵呵的,还记得她是妈妈。 贺岭站在女人身边,温馨的画面不忍打扰,即便他也想念小家伙,还是没开口要抱。 下午陪着去见了姜老爷子后,他让老陈带母女俩回御山别墅,自己出发去汇裕。 许久不回来,贺岭再经过总裁办时,发现内部员工大换血,沉默着推门进贺均的办公室。 “贺先生。”身后传来一记女声,“贺总在开会。” 贺岭迈步上前,好整以暇地往沙发上坐,瞥一眼女人,似笑非笑,“什么职位?总助?” “是……”纪小艺杵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这位可清楚她有几斤几两,当初她攀附不上,退而求其次缠上贺均,早想过会有正面相对的这一天,却还是紧张。 贺岭不屑于多讲一句,只做了个请的手势,让人出去。 纪小艺小心退出去关上门,不过一分钟贺均就到,明显有些心虚。 “大哥怎么突然回来?” “谁做你法律上的妻子,我不关心,但贺家,谁能进,是我说了算。”贺岭饶有兴致地打量贺均,品出他有多受爱情滋润,从头到脚都充斥着幸福。 “明白。”贺均明面上还是如往常那般老老实实,但不经意透露出的不耐烦,轻而易举就被看穿。 贺岭再清楚不过他是什么人,提点也到此为止。 他身边这位迟早要压在他头上,听不听劝,结果如何都不再管,算是划清界限。 “老宅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就能随便去的,你应该知道。” 贺均微微颔首,毕恭毕敬应声:“是,大哥说得对。” “看汇裕蒸蒸日上,我替你开心。”贺岭话锋一转,笑得轻松,室内的气氛也逐渐升温。 短时间内换掉了核心,企业无法稳扎稳打继续下去,他一眼看透,这点贺均全然没记住。 “谢谢大哥。”贺均还当是真夸赞,附和道。 贺岭心道一句愚蠢,起身郑重地拍拍他的肩,“我不会再管国内的生意,如今看你能独当一面,是我赌对了。” 那时的他还一百个不愿意,害怕接手,得到肯定,贺均内心抑制不住的躁动。 “都是大哥教得好。” “可别这么说。”贺岭目光渐沉,不再兜圈子,“是你自己的努力,我还有事,先走了。” —— 这一回渝州,御山别墅几乎就没清静过。 听到小道消息的人不少,接连来拜访,大多姜意都不认识。 为了安全起见,这些外人送的各类礼物,不敢给孩子用的,只能堆进杂货间里。 姜意跟着齐嫂整理好出来,视线落在她的小裁缝室,忍不住推门进去,尘封的杂物瞬间勾起她的回忆。 小心翼翼躲在这里做衣服时,这里就是她的港湾。 “先生一开始就口是心非,不让我做,还给我找师傅来。”姜意感慨,想到那个主动接近贺岭的自己,很庆幸,她当初勇敢。 “我们都瞧得出,先生是面冷心热。” 姜意发了会儿愣,让齐嫂先走,独自留下来收拾材料,突然萌生出要不要找个专业学校,去学服装设计的想法。 休学,没过完大学生活,没有学历,对她来说是人生中的小遗憾,倒是想填补上这片空白。 可是孩子又还小,没办法不管,仔细想想,姜意还是把这件事藏进心里。 上楼后,她找到齐嫂交代:“明天开始就说我回娘家了,搪塞过去,我不想见人。” “嗯,好。”齐嫂思忖片刻,“太太,行李箱里的文件很重要吧,我给放桌上了,您收好。” 姜意这才想起来老陈说的话,忙不迭跑去房里找。 拿到文件袋谨慎拆开,她顿了顿,在上面看到有自己的名字,再仔细对着英文查看了几遍,确认这是一份硕士学历证书。 姜意惊讶到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才缓过来,打电话给贺岭问他:“是先生帮我办好的学历?这样也可以吗?” “怎么不可以。” “这能用吗,会不会穿帮?” 听着女人单纯的话,贺岭不由得笑出声,“你要去哪儿啊,小傻瓜,别告诉我你是打算去英国打工,还需要考虑学历问题。” “我不是这个意思。”姜意是没去工作的打算,只是好奇,这来的也太不费功夫了。 “就是想问,如果我想继续上学,我的学籍……” 贺岭思索着回答:“不影响,要去哪里进修都可以。” 想什么来什么,她开心的快要跳起来,隔着屏幕都能让男人感觉到激动。 “这次是真的谢谢先生,这样大的惊喜竟然也不亲自告诉我,也不怕我弄丢。” 贺岭安静听着女人甜蜜的埋怨,笑容更甚,“小事,不值一提。” 第一百二十二章 都试试 “才不是小事呢。” 她的事,他总放在心上。 从不嫌她麻烦,也几乎很少把他的想法强加给她。 姜意知道,他的爱意深沉,内敛,不屑于常把爱挂在嘴边,但句句是关切。 “今天早点回来,好不好。” “好。”男人答应的爽快,实际上这趟回国忙得很。 到家陪着吃完饭,洗过澡再抱抱女儿,就又有电话打过来。 姜意见贺岭进书房,去泡茶送给他,本想问该怎么选进修学校的,这男人一点没要停的意思。 闲来无事,她便找了书在一旁看。 贺岭冲她招招手,揽她来怀里,朝电话那边一本正经说话,掌心却搭上她的大腿。 姜意瞄他一眼,挪了挪身子,清晰感觉到他的力道加重。 眼前的内容渐渐不太能看的下去,全怪男人作恶,她握住他的手臂挪开,腿上都红了一片。 怪他下手没轻重,姜意不陪了,正起身要走,他骤然拉住她的裙边,伸手将她按回沙发上,挂了电话。 “让你走了么。” 想说不让也得走,话还没讲出来,贺岭的就过分地扣住她的腰。 “先生,不能……”姜意小心翼翼的,双手抵在他胸口,贴着他的身体不敢乱动。 “下次再回来,怕是要很久。”贺岭低头,鼻尖蹭上女人的脖颈,嗅着她身上的香味,很安心。 姜意轻轻点头,叹气,忧伤和他分别,结果不过一会儿就传来男人均匀的呼吸。 她惊讶,也暗暗自责,忽视了他有多累。 这几日总不着家,能猜到要见不少人,够辛苦的。 “老公,回房睡好不好。”她抚摸贺岭的脑袋,他只是哼了一声,眯了眯眼,我行我素。 “那你等等。” 无奈之下,姜意推开男人从他怀中挣脱,出去拿毯子回来,再关上灯给他披上。 “老婆。”贺岭握住她的手腕,往里侧躺了些,留给她位置,“别走。” 姜意笑了笑,挤到男人身边,哄孩子一般哄他,“好,不走。” 沙发的宽度只能容纳两人紧紧相拥,幽暗的氛围下,他睡眼惺忪,擒住她的下巴温柔索取。 为了不掉下去,姜意搂他的脖子,呼吸都变得紧张急促。 男人一如既往的坏,吻到她哼哼唧唧要他松开,又抱她趴他身上,“这样好一点。” “要是掉下去,再也不和先生睡了。”姜意脸贴在他胸口,怪嗔道。 贺岭揉揉女人的脑袋,双臂环在她后背,不乱动了。 这个姿势,姜意皱了皱眉。 尤其是他爆发的欲望,更扰乱她的心智。 但在这样大的房子里,和他挤在沙发,就像普通人家的恩爱夫妻,这种温馨感,她第一次体会到。 人前西装革履的贺岭,只在她面前做温顺的金毛犬,反差感更让她深陷沉沦。 姜意不知不觉睡着,深夜又醒来,发现自己侧躺着,枕着男人手臂,被他从身后抱紧。 毯子掉在了地上,她伸手捞起,再盖上。 贺岭睡得很熟,对她的动静毫无反应。 姜意小幅度转身,手心摸到他的脸,当宝贝似的摩挲。 不知此刻几点,还有多久天亮,或许很早男人就要出门,她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时间,竟舍不得再闭眼。 这一想,就一发不可收拾,指尖轻抚他的浓眉,再到眉心,从鼻梁划过,情不自禁亲上他的脸颊,他的唇瓣。 很轻,很柔软,之前没细细品尝,总是任他拿捏,接受他的强势。 而睡眠中的男人,让姜意体会到掌控的滋味。 许是察觉到女人的动作,半梦半醒间,贺岭嘶了一声,动了动酸痛的手臂。 “小东西。” 低沉的嗓音实在撩人。 贺岭闭着眼,手指缠绕上女人的头发,自言自语:“怎么这么宠你爱你,给我下迷魂药了吗。” 没推敲过这个问题,趁着夜深人静,他才思索。 领证两年,姜意没给他发一条信息,没打一个电话来打扰,本本分分藏得很好。 他不公开,不出现,她没一句怨言,顶多是因为别的女人吃醋,在他跟前闹小脾气,无伤大雅。 曾经,为钱为名试图接近他的不少,姜意都不找他要,只要爱。 他看来,爱是小姑娘喜欢的,虚无缥缈的东西。 谁料自己也栽进去。 “今儿怎么了。”贺岭勾唇,指腹轻捻她的耳垂,温热的,和脸一样发烫。 “恨不得把你牢牢捆在我身边,走哪带哪。” 姜意在心中窃喜,就又听他讲:“客厅,阳台,院子里,都和你试试。” “够了……”她捂住男人的嘴,“羞不羞……” 贺岭笑得心花怒放,亲她的手心。 “不是小孩子,也不是偷情,羞什么。” “哼。”姜意双腿缠上他的腰,靠在他肩头,一双手懒洋洋抱着他脖子。 安静索取他体温,等快要闭上眼了,又小声呢喃:“试试吧,在我种的花丛里也好,泳池边也好。” “还想去洛港那套宅院……让先生画我。对了,我还要去找那师傅,给先生买手卷烟。” 女人的碎碎念,都记进心里,也不知她怎么就改变了想法。 贺岭伸手替她盖好毯子,轻拍她的后背,“戒了吧,不买。” 第一百二十三章 爱要不要 姜意这才意识到这阵子鲜少闻到烟味,还以为是男人洗澡更勤了,没想到早在做打算。 “回房睡?”贺岭眼见她要睡着,正要抱她起来,姜意却摇头,抓着他不放。 “就在这里,喜欢……” “腰疼可不帮你揉。”话说得冷淡,可还是由着女人想怎样就怎样。 等姜意睡到日上三竿醒来,他还留在书房,坐电脑前看她抻了个懒腰,兀自笑了一声。 “先生不出门吗。”姜意翻身,改为趴在沙发上。 “等你。”贺岭迈步过去,贴着她坐,握住她的腰。 姜意回头看他,“后背有点酸。” “拿我当什么。”贺岭不轻不重地敲起她的背,活脱脱的贴身保姆。 “我看先生乐在其中。”姜意调侃他,想了想又问:“等我?” “等你出门。”在她没醒前,贺岭就计划好,择日不如撞日,先把想做的事做了。 于是安排好私人飞机,这就准备带着女人出发。 姜意爬起来,也不问去哪儿,高高兴兴去洗漱。 早餐时看着齐嫂给孩子喂奶,正犹豫要不要带上小家伙一块,还没开口就被贺岭的眼神打断。 “不带她。” “喔。”姜意老老实实喝粥,不提了。 临走时,贺岭从齐嫂抱来贺祈初,瞧着肉嘟嘟的小脸,亲上一口,轻声教她叫爸爸。 小家伙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回应,可爱乖巧,引得姜意心软。 “说了不带,影响我们。”看女人眼巴巴的样,贺岭又让齐嫂把孩子抱走,“她重要还是我重要?” 姜意无奈,撇撇嘴,“先生怎么还和她比。” “走了。”贺岭牵上她的手,出门上车,直奔机场的方向。 开始女人还乖乖靠在他怀里,过了半小时后才发现不对劲,缠着他问要去哪。 贺岭说了洛港,她顿时坐不住了。 “去多久?宝宝怎么办?” “家里不是没人照顾。” 姜意沉默,一时间竟在两人之间无法抉择了。 看出她的纠结,贺岭悔不当初,早知那次就该忍着。 “以后一定好好避孕,不能再来一个了。”他叹气,扣住女人的脑袋,紧盯她迷茫的双眼。 “不如,我去结扎吧。” 姜意皱眉,拒绝的很果断,“不要。” 说不上是想还是不想,但她心里始终惦记着lucky,或许过两年又会改变主意。 “万一,先生将来还想有个儿子……” 话不投机半句多,贺岭深深沉了口气,闭上眼假寐。 本是开开心心出游,女人三两句就将他惹生气。说好的就生一个,他还要什么儿子? “我就不该与你结婚。”贺岭没好气地捏着她的手,一吐心中的不满,“就该把你养在身边做小情人,服服帖帖的。” 姜意哪知他在说气话,心里酸溜溜的,低下头嗯了一声。 也不反驳,不想跟他吵架。 等车辆快到机场,贺岭才慵懒地偏过头,结果看她哭得梨花带雨,还没敢发出一点声音。 “女儿都没你爱哭。”他轻轻抹掉女人的眼泪,“是不是啊,小姑娘。” 姜意又恼又羞,拿拳头砸他胸口,却被他一把握住。 “眼睛哭红了,不好看,先生不要你做小情人了。”贺岭松开,捧住她的脸,看这委屈样,越发想逗她。 “爱要不要。” 那一刻,姜意觉得自己不配,也怕他真有一天后悔。 毕竟体会过,只要男人躲着她,她就没办法见到他的滋味。 回过神来,知道他在拿自己取乐,气不打一处来。 “好了,说正事。”贺岭又拿纸巾给她擦脸,仔细小心,娇嫩的皮肤生怕她喊痛。 “不是喜欢洛港那宅子吗,送给你,去办手续。” 姜意愣愣的,眨了眨眼,“为什么。” “回来,御山别墅这套过户也办了吧。”贺岭没想那么多,也说不出个原因来。 想给就给了,并无目的。 真要探究个为什么,也只能算是想给她多些安全感。 “先生出什么事了……”姜意第一反应就是贺岭生意上有危机,需要迅速转移资产。 “没事。” 他神神秘秘的,与她十指相扣,视线落在她的婚戒上,“只是想,以后,我没陪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不会怀疑我爱不爱你。” 要说财产,姜意丝毫不心动,但对他付出的行动,她无法拒绝。 “先生不怕我变卖巨额财产跑了吗。”她挤出一抹笑,心想加起来可不少。 贺岭摇头,坦白道:“要跑,就给你当路费了。” 这话说得轻松,却不是说笑。送出去的东西,他没计较的道理。 真要离开他,能有钱过得舒舒服服,也挺好。倒是怕她不舍得,让自己受苦。 “发什么愣,没说我会任由你乱来。” 姜意回过神来,再也没了不该有的想法,脑袋讨好地蹭蹭他的脖颈,“可我还有想要的。” “说说,太过分的不答应。” “要先生找位好师父给lucky诵经超度。”她神情严肃,很认真的思考过这事。 苦于自己没这方面的经验,事情的经过,不想和家人一一复述,再回忆一遍,就也没找爷爷帮忙。 贺岭吻在女人额头,轻声答应,“好,本就该办的。” 他也自责,没能保护lucky。 姜意在还医院时,他送贺涵之走之前告诉她,以后她的任何行为他都不会包庇。 看她痛哭一场,检讨,依旧没松口,同意她要见姜意寻求原谅。 迟来的道歉没用,他知道女人的在意,即使面上说开了,心里的伤疤依旧痛。 “难过就在我怀里哭吧,不说你爱哭。” “出门,该开开心心的。”姜意淡淡地说着,不影响他的心情了。 几个小时后,到洛港。 章绘谦携妻子来接的机,两人都以为他们是一家人来的,带了给小公主的贺礼。 贺岭示意姜意可以收下,她才礼貌接过礼盒。 上车去宅院的路上,她好奇地拆开来看,竟是一顶小皇冠。 贺岭不常与章绘谦联系,时间越久,越觉得他不错,“他有心了。” “是啊,我收到了不少贴身用品,还有手镯和佛公,只有他的,是宝宝将来一定喜欢的。” 姜意把玩着精致的小物件,看它在阳光下泛着耀眼的荧光,“很漂亮。” “镶嵌的钻石是粉红之星。”贺岭幽幽的目光停在她满是惊喜的脸上,“没见过的设计,应当是找人定制,这才出生没多久,不可能这样快准备妥当。” “是么?”她顾着欣赏了,当然也看不懂珠宝中的门道。 “他啊,定是备了两份礼。”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上不了台面 虽没有接触过,但听着男人的话,姜意对这对夫妻好感倍增。 而后一辆车上的章绘谦,时刻紧盯前方,还不忘嘱咐司机:“不要太近,贺先生习惯与外人保持距离。” “你之前不爱和他来往的。” “的确。”章绘谦不否认,贵公子生性孤傲,电话里骂他不少回,气势总压过他。 在妻子面前,他也不曾讲过两人这些纠葛。 趁她问,章绘谦索性直说:“这一年,洛港这些出事的企业,有拿女会计顶罪的,有联合原配要回财产的,有告情人勒索的。” “经济不景气,本性暴露。贺先生脾气差了些,可身边始终就这一位,那些朝三暮四的,何谈信任。” 女人温柔地挽着丈夫的手臂,轻轻点头,对丈夫的看法很赞同。 章绘谦将晚餐安排在荟居,私厨只接待预约的他们两家人。 饭桌上姜意听他们聊投资,时刻保持着优雅的微笑,贺岭瞧她拘束,便让她和章太太随意。 陈莉会意,邀姜意一块去茶室品茶。 “他们喝酒,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 姜意不知这位的来头,倒也不敢太放松,只是礼貌性点头,“没有要紧事,不急。” 陈莉又让她点茶,姜意不了解茶,就说要御茶园十八棵。 “真抱歉,预定前问过,还真没有了。”陈莉不好意思地看着她,“听我先生说过贺先生喜欢这茶,没想到你这个年纪的小姑娘也喜欢。” 姜意心道一句不妙,被误会,又不好否认讲不喜欢。 “我随着先生的口味罢了。” 女人悄无声息地将她上下打量一遍,唤侍茶师来泡铁观音,等待时又与她闲聊。 “我是快奔四的人了,好羡慕你年轻,昨晚和省厅里那几位应酬,今儿实在是提不起劲喝酒。哦对了,姜小姐在哪高就?” 陈莉没听说哪家与贺家联姻的,这样低调,当姜意是哪位领导的女儿,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拉近关系。 她答不上,尴尬一笑,沉了口气保持淡定,思忖着说:“准备继续深造呢,学无止境。” “难怪贺先生疼爱你,漂亮又上进。”陈莉对她的好奇心更重,“是念经济学,还是管理?” 面对盘问,姜意手心都沁出了汗,倒还不如在酒桌上自在。 她这点拿不出手的想法,哪敢跟外人讲,又怕章太太以为她摆架子甩脸色,故作为难叹了口气。 “还没和先生商量,他忙。” 三两句话,陈莉也就猜到姜意有多大本事,心里有数了。 左不过就是男人身边的花瓶,凭着孩子坐稳贺太太的位置,多的她无需再问。 片刻后,侍茶师奉上茶,姜意心不在焉尝了尝,找了借口要给孩子打电话,独自去停车场躲清静。 吹着初秋的凉风,她冷不丁打了个哆嗦。 想着下回再也不跟贺岭应酬了,太累,难应付,各个都不是普通的角色。 但今晚这位章太太的话,也彻底让她坚定了上学的心。总不能一样都拿不出手,对外说自个儿是个裁缝,在这圈子里,挺丢脸。 “躲这儿做什么,找你呢。” 肩上突然被人从身后披上一件西服,姜意骤然回头,看夜色中显得格外矜贵俊朗的男人,鼻子忽的一酸。 “先生结束了吗。” “你不感兴趣。”贺岭伸手环住她的腰,下巴顺势搭在她肩上,“那我们回家。” 姜意嗅到浓郁的酒味,敛起眉,“先生喝多了?” “不多,哪里多。” 外套给了她,贺岭就在她身上取暖,又过分地压她在一旁的树上,低头吻她。 姜意受不了这酒味,娇嗔着要他松开。 男人不肯,外套将她裹得严严实实,吻得更重,见她不反抗了,松开问:“怎么不高兴了,是给你脸色瞧了,还是为难你。” “没有。”姜意讲不出她的心情,安安静静伏在他胸口。 贺岭目光沉下来,就后的情绪比平日更激动,扣着她的后脑质问:“告诉我,是不是让你不舒服。” 姜意咬着唇,不吭声,不想说谁的不是。 又怕男人冲动,轻声哄他,“先生别生气,是我今天才理解为什么你看不上我的追求,别人家的太太,没上不了台面的。” “谁说你上不了台面。”贺岭几乎要被她气笑,一把将她抱起就往车边去,塞进车辆后座,吩咐司机开车。 姜意还懵着,就被男人扣紧。 “没人说我呀,先生,是我自己这么想。”她慌里慌张找补,生怕他冲动。 “看烟花吗,我叫人放。”贺岭捏捏女人的鼻尖,看这着急样,缓和缓和气氛。 “嗯。”姜意讨好地搂住他的脖子,“不过年不过节,想放就可以随便放吗?” 贺岭笑而不语,等回到宅院,带着她在院里备好的沙发坐。 管家来送了醒酒汤和热牛奶,还有羊绒毯,他顺手接过来披在女人身上。 寂静的夜晚,管家走后就只剩他们,姜意拉男人一起,盖在同一条毯子里,享受这一刻的温馨。 第二日,洛港的烟花上了热搜。 这处宅院的位置偏僻,贺岭也从未向外透露过此处的住宅。 外人猜不到的,但章绘谦再清楚不过,早晨就过来等候,带着姜意与贺岭去办手续。 结束后,趁男人去洗手间的间隙,他试探着问:“贺太太,昨日我们是否招待不周,让贺先生不满了?” “没有。”姜意朝他淡淡地笑,否认道。 贺岭烟花是放的快乐,哄女人开心,章绘谦一早上的电话可没停过。 这样大动静,且还没提前告知,没报备,现在闹得市里都知道,解决起来不轻松。 章绘谦思来想去,总觉得是冲他来的。 “好,那我得去忙了。” “嗯。”姜意与他道别,上车,等贺岭回来,也疑惑地问他一遍。 贺岭俨然一副浪荡公子哥的模样,突然弯腰过来亲她一口,“给我老婆放的,他管那么多。” “可毕竟是在洛港,人家的地盘……”姜意隐隐不安。 “要真跟他动真格的,只放这么会儿?” 第一百二十五章 想好了吗 “先生任性。” “小事,不用放心上。” 贺岭才发现女人挺爱为他人着想,他不觉得是个好习惯,没好气教育她:“在外硬气一些,别让人欺负了。” “我知道的。”姜意乖乖点头,心里却没多少底气。 她的自信来源于他,在他身边,她是温室里的花朵,在外,不想消耗他的名声。 贺岭真当她听进去,安心抱来怀里,“等所有手续办完,你就是这个家里最富的女人。” “还能比先生富吗。”姜意懒洋洋靠着男人,小手把玩他的领带。 “野心不小。”他哼笑了一声,低眸看她的动作,越发有想掌管他的意味。 “先生也不是第一天知道,我是这种人。”姜意指腹摩挲起他今日戴的领带夹,是她在纽约买的,低调的银色,很衬他,更显年轻。 “知道,才一直宠着你。”贺岭忽然握上她的手,裹在掌心中,“大白天扯领带,你想干什么。” 男人语气中带着严肃,姜意没由来的坐直了身子,一双媚眼紧盯着他,咽了咽口水。 这副正经样,说不出的性感。 “欣赏欣赏。”姜意随意找了借口,顺势要取下来。 昨夜太累,那样浪漫的氛围什么都没能做,就直接在男人怀里睡着,今日倒想补回来。 而贺岭任她玩弄,看她眼神试探,唇角浮起一抹上扬的弧度。 “先生今晚喝酒吗,管家说有酿梅子酒。” “怎么又让你知道了。”许久没见女人喝酒,昨晚也没碰,他还以为生过孩子就戒了。 姜意眼底藏着诡谲,如实告诉他:“早餐后背着先生问的,既然是来玩的,有温泉肯定也得配酒啦。” “小酒鬼。”贺岭觑她一眼,“回去我让管家藏好了,不给你喝。” “先生小气。”姜意怪嗔道,老老实实给他领带理好。 回去后,下午章绘谦又来了一趟,与贺岭在书房见面。 姜意泡好茶送去,知道他有事,也不缠着管家要那梅子酒了。 整整一个下午,她在温泉边打发时间。 挺无聊,进去泡了会儿,管家就过来叫她直接去书房。 “人走了?” “一小时前就走了。” 姜意裹上浴袍,猜男人是否遇到棘手的事了独自憋着,心里忐忑,“先生生气了么。” 管家恭敬道:“一切正常。” 如此她也不管了,直奔书房去,一开门就嗅到男人在书房里点了香,身上也只披了浴袍。 “先生点的什么?”姜意皱了皱眉,走到他身边,坐他腿上问。 贺岭没告诉她,只问好不好闻。 这味道,她在任何地方没闻到过,倒是好奇更多。 但不过一会儿,脑袋就有些晕晕乎乎,双手主动攀上他的肩,凑近到他耳边轻声说:“好闻,可我怎么有些醉了……” 贺岭幽暗的目光落在她微红的小脸,轻捏她的下巴,亲上一口,抱她在书桌上坐。 “先生。”分明什么都没做,姜意却呼吸急促,胸口又热又胀。 她迫不及待要吻他,男人不给,站在她身前,抚摸她的脸,再到脖子,浴袍轻松被揭掉,丢开。 “再仔细闻一闻,是什么味道。” 姜意紧握他的手,每呼吸一口,脑中就多一分欲望。 根本无法仔细品味到底是种什么味道,只觉得沁人心脾,很舒服,情不自禁想和心爱的人贴近。 “有点像玫瑰,也有点像百合。” 越说,脸越红,姜意用力拉了男人一把,双腿圈住他的腰,不让他逃。 贺岭弯腰下来,亲吻她的额头,笑容更深,“是不是和你一样,又甜又勾人。” “先生……”姜意仰起脖子去够他的唇,他偏又站直了身子,不给她靠近。 “嗯?认真回答我。”他玩心大起,握住她的腰,也不让她从桌上下来。 姜意急得想哭,沙哑的声音说是,嘴唇都快被自己咬破。 贺岭另一手托住她的臀,亲她的耳垂,引得她浑身发软,一双手攥住他的浴袍,想拉却没多大力气。 “我知道先生点的什么香了。”姜意喉咙干涩,像要被堵住,又渴望男人的垂怜。 这才反应过来,难怪不给她喝酒,原来是早备了东西,可比那梅子酒厉害多了。 仅仅一会儿的工夫就让她神魂颠倒,满脑子满眼都只有他。 “喜欢吗,想做什么。”贺岭好整以暇地睨着她,指腹抹刚上她娇嫩的唇瓣,大拇指就被她含进口中。 一双温柔如水的眼里蓄着渴望,牙齿轻轻咬他。 “不回答我,就不满足你。” 男人一字一句都刻到姜意心坎上,她快坚持不住,脸贴到他胸口喘息,“想要先生……” 羞涩的话难以启齿,鼻腔里还涌进他的体香,她冷哼一声,张嘴就咬他。 “小东西,真凶。”贺岭扣住她的脑袋,在这间书房里,笑声都显得格外魅惑。 姜意定了定神,抬起头来,一脸的委屈,“先生亲亲我好不好,求你……” “亲哪儿。” 又要她说,姜意真急到掉眼泪,伸手摸他的薄唇,“亲这儿,嘴唇。” 男人这才肯俯身,吻上去,让她得到些满足。 姜意完全被他主导,只能尝这一点甜头,远远不够,指甲控制不住地抓他挠他。 贺岭骤然松开,命令的语气道:“宝贝很不乖,现在惩罚你不许动手。” 下一秒两个手腕就被他并住握紧,姜意努努嘴,用脚去摩挲他的腿,已经变成明目张胆的勾引。 但男人临危不乱,镇定自如。 “这香对先生没用,不公平。” 贺岭太反常,姜意猜到,定是故意用来折磨她的,十有八九就是只对她管用。 简直坏到她没反抗的余地,又爱又恨在这一刻具象化。 “宝贝挺聪明。”贺岭奖励她,长达几分钟的深吻,听女人娇媚和欲罢不能的呻吟,手臂的青筋暴起。 姜意快不知自己是谁,身处何处,圈着他腰的双腿都开始发颤。 男人倒不吝啬帮她扶住,停下来打趣:“现在想好了吗,要做什么?” 第一百二十六章 肤浅 姜意扑在男人怀里,亲密的话只在他耳边说。 贺岭俯身压过来,随意将桌上的文件撩开。 零零碎碎的声响盖过她的尖叫,这间雅致庄严的书房瞬间一地狼藉。 姜意仰头,半个身子躺在桌面,腰窝被男人紧握,虚晃的视线里,仿佛天花板上的顶灯要掉下来。 断断续续的央求快要把他淹没,贺岭额前的汗珠滴落,咬紧后槽牙,按得更重。 姜意在男人的一声声宝贝中沉醉,看不清他精雕细琢的五官,脑海中只剩他挺拔的身姿,惹人垂涎的肌肉,浑身绷紧。 他一样沉溺于她,倒没感觉女人胖多少,丰腴了些罢了,纤细的腰肢不够他握,皮肤轻而易举被他掐红。 还是那般娇嫩,花骨朵一般易碎,不敢下手太狠,半晌又抱她下来,坐椅子上。 姜意软绵绵抱住男人的脖子,扰乱心智的香味还在不断往鼻腔中涌,“先生……好厉害……” 一开口,对贺岭来说又是一记重击。怨不得他更激动,本能的想将她惹哭。 “是,是这香太厉害……”姜意解释,狠咬他的肩头,没反抗的力气,不过片刻就梨花带雨,埋在他颈窝小声啜泣。 贺岭靠在椅背上,掌心轻抚女人的后背,都是汗,拿浴巾替她擦干净,起身抱她去沙发趟。 面对面看她掉珍珠,别有一番滋味。 姜意快被这香折磨到疯掉,指甲又忍不住抓他的手臂,留下几条红印。 男人哼笑一声,掰开她的手,将人翻过去趴下。 动弹不得的感觉更不好受,姜意曲膝,伸出脚挠他,不料男人腾出一只手来啪的一下抽在她臀上。 训诫的响声,不止一次,听得她面红耳赤。 “呜……”姜意把脸埋到靠沙发上的靠枕,身心都完全被男人控制,既满足又难以承受。 快到傍晚时那盘香终于燃尽,被他抱去洗澡,没力气,让他给吹头发。 面对镜子,她瞧自己快熟透了的模样,羞涩低下头,转过身坐男人腿上,又有些如坐针毡。 “别乱动。”贺岭一手捋着她的秀发,一手紧握吹风机,怕烫到她,眼底闪过一丝担忧。 姜意挪了挪身子,要站起来,偏偏软的像没骨头,又跌回他怀里。 “先生太狠……” 贺岭面不改色,打量她,看她腰扭得像妖精,“还来?” “先生不心疼我了么。”姜意清楚的感觉到她的臀部微微发肿,盯着他的手看怪声怪气道,“您手疼不疼?” “给你揉揉,好不好。”贺岭眼底藏着柔情,很快吹干她的头发,裹好浴袍带她去餐厅。 姜意歪着身子坐软垫上,小口吃他夹的菜,喝他盛来的汤。 快要虚脱状态,一瞧就是纵欲过度。 贺岭睨着她笑,又帮她剥蟹腿,将蟹肉都放到她餐盘里,看她吃,比自己吃更来的愉快。 管家在一旁候着,收拾餐盘,片刻后低声问道:“先生,章太太来了,送茶叶,怎么处理?” “让人来吧。”贺岭随口道,心思还在这帝王蟹身上,有条不紊地继续帮她剥。 下午时他就和章绘谦聊过,警告关于姜意的任何事情不要传出去,她的身份家世如何不重要,都是老爷子当年选的。 收到提点,才章绘谦才说,在家问过妻子昨晚的细节。不该问的问太多,实在不妥。 知道这家人会来事,没想到这样快又来送礼。 “我这样怎么见人呐。”姜意心口一紧,脖子上都是遮不住的红印,拢了拢浴袍,连吃东西都小心翼翼。 “没人敢往外说。”贺岭宽慰她,“不要紧。” 陈莉跟着管家一进来,就撞见男人哄妻子,脚步蓦地一顿,随后坦然送上那份茶叶。 “贺先生,贺太太……” 姜意不自然地开口邀她坐,陈莉却摆清自己的位置,只是站在一旁,说上两句诚心的道歉。 “您小题大做了。”姜意反而不接受,倒显得她计较,她小气。 “先生也是。” 这下,弄得两人都尴尬,陈莉赔着笑脸解释,贺岭见女人不满,便打发人走。 “好了,又怨我。”他叹气,不知怎么帮她解气又怪他。 姜意本想小事一桩,往后她不见了就是,这样摆明了说,岂不是证明她的确没本事还爱和丈夫告状? 自尊心作祟,越想,心里就越不舒服。 “不怨先生,是我认为,越是在意,旁人就越会觉得我可笑。” “不生气了,我道歉。”贺岭挪来女人身旁坐,姿态放得很端正,“对外我向来直接,不爱绕弯,她怎么样,是章绘谦授意。” 姜意闷不做声,只听他讲。 “很多人都在意被侵犯隐私,这不是你的问题,不要这样想自己,好吗?” 贺岭话里带着诚恳,姜意抿着唇,瞄他一眼,把蟹肉喂进他嘴里,“好了,先生不要说了。” “嫌弃话多?” 她摇头,有时候因为他太为自己着想,也会感到压力。 但绝对不会嫌弃,一点也不会不喜欢他的细致。 “先生不累吗,说好给我揉揉的,有力气吗。” 男人摸摸她的脑袋,“当然有。” 安静吃完这顿饭,管家又来送消肿药,回卧室,他仔细给女人涂抹。 姜意回味起那香,趟在男人怀里要他下次不准再点。 贺岭思忖着,一脸的惬意,逗她说:“下回你不听话再点,只让你一个人在房里。” “先生折磨我,下回我可不千里迢迢去见你了。”姜意娇嗔一句,知道他没多少陪自己的时间,心里也有打算。 他能使坏,她也能。 “你跑哪儿都能抓到你。”贺岭才不当回事,大不了就是麻烦些。 姜意忽然翻身起来,压住男人,双手撑在他脑袋两侧,居高临下的看他,“真的吗,非我不可吗。” “旁人哪有你有趣。”贺岭轻轻捏住她的下巴,傲娇的语气回答,“哪有你会勾人,哪有你漂亮。” 姜意眨眨眼,睫毛轻颤,神神秘秘凑到他耳边,说了两个字:“肤浅。” 第一百二十七章 感动 “肤浅。”贺岭细品这二字,反客为主抱住她翻过去,压在她身上,“的确是肤浅,沾上你就离不了。” 姜意双腿又开始打颤,下一秒牢牢被男人握住膝盖窝抬起,她拧着眉,手抵在他胸口求饶。 药等于白用,本就沙哑的嗓子还越发痛了,一晚上将一盒东西用完,害她第二日起不来床。 姜意后悔,早知不该和他斗嘴,这下连走路都成问题。 男人笑得诡谲,抱她上车去机场回渝州。 飞机上守着她睡了一觉,到地方又抱她下来上车。 每动一下都觉得疼,回御山别墅又上了药,姜意看着他就来气,躲进女儿房里睡。 耽搁两日,贺岭积压了不少事,电话接个不停,忙完到晚上去看贺祈初,顺便将熟睡的姜意抱走。 卧室里昏暗的灯光下,衬得她格外美,不是有很冲击力的长相,却越看越有韵味。 小巧精致的五官,温柔恬静,笑起来弯弯的眼睛里总是含着对他的心动,哪一点都合他的意。 贺岭承认自己肤浅,妖艳的花朵他都能拒绝,唯独单纯柔软的小姑娘他没法忍。 多少次都觉得不够,她一哭就更想狠狠占有,也想什么都给她。 恍惚间,他发现自己适合做父亲,把家里的小公主都养得漂漂亮亮,很有成就感。 姜意在睡梦中寻找孩子,却摸到男人滚烫的胸膛,条件反射的缩了回去。 贺岭攥住她的手,偏不让她逃,不怀好意的吻落在她唇上。 被男人禁锢,姜意终于意识到不对,眯了眯眼,撤开,“先生,不要……” 说完又翻了个身,腿一动,皮肤的刺痛感让她瞬间清醒,“嘶……” “让我看看,需不需要去医院。” 贺岭将她拉回,撩起睡裙,指尖一碰到内裤边缘,女人就惊吓地掐住他的手腕。 “没事,不用。”姜意咬着牙摇头。 男人只好再拿药来,仔仔细细抹上一遍,哄她睡觉。 靠在他怀里,姜意感受到他的小心翼翼,其实也没那么怨他。 她在意外表,身形变化,贺岭只字不提,依旧爱与她亲昵。 更是没有只当她是孩子的妈妈,是把她本人放在他心里的第一位。 姜意蓦地多了些感动,双手抱紧男人。 一夜无梦。 早晨时醒来贺岭就已经安排好今日的行程。 一家人去寺庙祈福,找师傅做超度,将她的心愿完成。 回来又去办理御山别墅的过户手续,返程时,姜意说不上是开心还是不开心,一切办妥,他也该去纽约。 “先生是不是要走啦。”她轻笑着问,这次没有以往临别前的伤心难过,像是看开了,聚少离多成常态。 “嗯。”贺岭揉揉女人的脑袋,见她坦然的神情,放下心来。 次日姜意带着贺祈初送他到机场,小家伙倒是不好哄,在他怀里哭闹。 撕心裂肺的,最后还是强行被她抱走。 可怜贺祈初这么小就要忍受分离之苦,姜意在回家的路上做好决定,孩子她得走哪带哪。 于是这就让齐嫂和家里的育儿嫂一块儿收拾行李,准备出发去英国。 落地纽约后,将她们安排在酒店休息,姜意独自去见何淮淑。 两人约在餐厅碰面,一眼她就看出何淮淑的状态不对。 “怎么了?” “我可能要躲一阵子。”何淮淑叹气,难以启齿的事还是向她说出口:“我家里人答应了,婚约继续,现在四处找我。” 人家的家事,姜意担心又无奈,怎么劝都是个难题。 躲总不能躲一辈子,答应也是搭进去一辈子,横竖都不是条好路。 “我能去哪儿?”何淮淑自顾自说着,眼里黯淡无光,“来这里是为我自己的梦想,我要因为逃婚永远不做雕塑不办展了么。” 姜意也想到自己的梦想,虽然没那么快能实现,但她总算是一步步在向那里迈进。 “去布莱克浦吗,海滨小镇放空一阵子。” “你喜欢那儿?”何淮淑惊讶道,从没听姜意讲过对英国的那里感兴趣,来也只是找她。 姜意郑重地回答:“是,那是我十几岁就想去的地方,终于有机会实现。” 何淮淑的第一反应不是好奇她的梦想,而是不可思议。 有了孩子还是会给她自由,尊重她的选择,两地分居,何淮淑很难想象,贵公子为爱妥协到这种程度,他还是当年认识的那个贺岭么。 “你不知道,贺岭大学就在英国念书,那时和季风关系最好,两个人一个是浪子,一个是出了名的冰山脸。” “是么。”姜意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想听她继续往下讲。 何淮淑回忆起来,激动道:“大家都说贺岭不开情窍,打赌他将来定会听家里的安排走仕途。又赌季风迟早会栽哪个女人手里,没想到,反了过来。” “原来贺家是这样打算……”姜意猜不到为何男人后来改变想法,也不知道走另一条路的贺岭会是如何。 那个圈子,她更高攀不起,或许不会跟她有任何瓜葛。 “他一定认真考虑过,才选择你。”何淮淑满眼的羡慕,对他俩的感情之路渴望又不可求。 “对他这样腹黑的人来说,前途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反抗家庭的安排,婚姻不会随随便便的。” 姜意听着何淮淑的话,陷入沉默,贺岭的确如她所说,事事都有他的考量。 唯独在婚姻一事上草率,或许真的说不通。 但姜意更不明白,怎么就选择了自己,她没那么大本事。 “不走仕途,大抵也是为了自由吧。”她玩笑道,更多的借口也想不到了,“他想要的我不干涉,我想要的他尽力帮我,我们现在的状态很好,是不是该夸他一句眼光好,我们在一起很合适。” 何淮淑满眼的羡慕,制止她不要再秀恩爱,“好了,我和你一块儿去,希望你们夫妻俩少给我喂狗粮。” “那不会,你放心,先生很忙。”姜意能坦然接受分别,也就能接受长期分居,她不贪心,不闹着什么都要。 爱情和自己,总要优先一个。 第一百二十八章 哪里都好 与何淮淑约好,姜意计划先在布莱克浦住一阵,准备考雅思。 她也没着急走,留在伦敦仔细查询可以申请的学校,让何淮淑参谋,赶在中秋前一日飞纽约。 本是想给贺岭一个惊喜,没成想扑了个空,他又与dn出差。 姜意无奈返程,回伦敦去肯辛顿的皇家礼堂看了international锦标赛。 一个小心愿就这样轻易完成,甚至往后还能成再寻常不过的事,生活在英国,与她而言太方便,太开心。 十月中旬,姜意与何淮淑到布莱克浦,租下一栋别墅搬过去。 秦嘉许久不见姜意,飞过来错峰休假,顺便包揽带娃的苦差。 几人住在一起,意外的和谐。 晚上贺祈初睡后,齐嫂备了火锅,拿来香槟一并放在院里的餐桌上。 姜意深感现在的生活幸福,比在纽约的庄园快乐的多。 再大再豪华的地方都吸引不了自己,她还是喜欢两三百平的小院,此刻这样凑在一桌,就很温馨。 “干杯。” “祝我们都越来越好!”秦嘉比她们更激动,不禁感慨道:“没有男人的生活我们一样多姿多彩。” 姜意好奇地问她,这段日子都在忙工作么,秦嘉立即变得支支吾吾起来了。 半晌才坦白,与那个前任和好了一阵子,最近又分道扬镳。 闻言,姜意愣住,两人面面相觑。 “我该说你什么好?”难听的话,她到底还是憋住。 “人家年轻又帅气,我工作太忙,一下就掉进温柔乡里了……我反思!” 何淮淑听得忍俊不禁,“不谈恋爱,我好像都落伍了。” “那种恋爱不如不谈。”姜意深深沉了口气,恨不得敲秦嘉的脑袋,“拿你当摇钱树,我宁愿你不栽在这一个人身上。” 说完,也不知怎的,她没由来的打了个哆嗦。 秦嘉觑她一眼,老老实实回答知道了,不会再搭理这人。 纠缠好几年,姜意将信将疑的,继续涮火锅。 躲着孩子偷吃似乎更尽兴,几人三两下就分掉一瓶,又叫齐嫂再拿酒来。 夜色朦胧,最后姜意歪在椅子上,双手抱膝,想男人。 昨日刚给他发过新家的位置的环境,除了转账再没有更多他的消息,恍惚间有点怀念被他管束着。 太放纵,心里反而空落落的。 姜意思忖着,怀疑她是不是什么受虐体质,脱缰的野马还是得有个主人? “太太,您喝多了,我扶您去休息吧。” 姜意摇摇头,不要齐嫂扶,这点就喝多,在她们面前简直太丢脸。 于是自己起身去洗漱,上楼回房。 刚躺下,手机铃声就响,姜意拿起来一瞧,这就来了精神,“喂?” “开门。”对面的男人嗓音醇厚,两个字深深戳进她的心窝。 姜意丢下手机跑去床边,拉开窗帘就看见门外的黑色幻影,踩着拖鞋就往下跑,气喘吁吁地去开门。 对视的那一瞬,她猛地扑过去跳起来,挂到男人身上抱紧他的脖子。 贺岭被小姑娘惊了一下,稳稳接住她,双手托住她的臀往里走,“非得住这么个破地方,难找。” “谁知道先生要来呀,早告诉我,我就去接你啦。”姜意摸着他的后脑,脸蹭着他的脸,被他的胡渣扎到才感觉到真实。 “临时从洛杉矶过来。”贺岭迈着平稳的步伐,到楼梯口,“住哪儿。” 姜意指了指楼上,“最里面靠阳台的那间。” “你们一起住这儿,我当真不放心。”贺岭抱她进卧室,径直躺上床,捏捏她的小脸,满眼的无奈。 她乖巧的不反驳他,只是揪着他的领带,吻上他的喉结。很轻,呼吸也洒在他颈间。 贺岭轻拍女人的后背,示意她松开,“来的匆忙,什么都没带。” “需要带什么?什么都不用送我。”姜意还在窃喜他的惦记,半分钟后陡然回味过来,他说的不是礼物。 抬头小心翼翼偷瞄男人一眼,又正好对上那双充满情欲的眸子。 姜意一条腿跨到他腰上,和八爪鱼一个状态,有些为难到底继不继续。 但酒后很容易冲动,加上许久不见,她像被灌了迷魂汤,情不自禁地吻上他的唇,主动起来比他更疯狂。 贺岭脱了西服外套,解掉领带再到衬衫,几乎要招架不住她的攻势,翻过身去压她在身下,又伸手从身后扯来被子将她裹住。 “宝贝不闹了。” “那明天……”姜意眯了眯眼,盘算着明日得找个机会去便利店。 贺岭碰住她的脸,狠狠亲一口她的额头,“明早就走,飞西雅图。” “这样啊。”姜意心口忽然泛酸,兴奋来得快去的也快。 还不知下回见面会是什么时候,一双手依依不舍的留在男人身上,抚过他的腹肌,指尖轻轻挠他。 “辛苦先生绕路过来看我。” 姜意咬着唇,又叹气,“睡吧,反正这里隔音也不好。” 看她纠结的模样,贺岭坐起身子,找到衬衫穿上,回头给她一个暧昧的眼神,“小姑娘,一起出去看月亮吗。” “去!”姜意连忙从被窝里爬出来,去衣柜里拿衣服,整个过程一分钟内迅速完成。 才不信男人这样折腾只是为了看月亮,她瞬间精神抖擞,却又像做贼似的拉着他小心翼翼下楼。 贺岭眼底藏着笑意,开车带上她去找附近的24小时便利店,买到想要的东西,才悠悠地开车往海滩的方向去。 “刚过来,勉强把家具填满,早知该提前买露营帐篷。”姜意捧着男人顺手在便利店拿的酸奶,小口往嘴里喂。 “车里位置够大,你愿意吗?” 听起来轻飘飘的询问,在她心里却显得足够正式。 男人还记得她说过,不要在车里。 “或者,挑一间你喜欢的海景房。”贺岭神情慵懒,不急不缓地问。 “我明早也得回去,否则咱们偷情就被发现了。”姜意不好意思地撇撇嘴,可不想让她们误会自己又秀恩爱。 “就在沙滩边,在车里,只要身边是你,哪里都好。” 第一百二十九章 物尽其用 “看来今天心情很好。” 姜意听着男人的调侃,脸上蕴起一抹红,“今天见到先生,很惊喜。” 贺岭余光瞥到娇羞的她,深感突然改变的行程值得,即使费时费力,相见都变得不重要。 来布莱克浦姜意还没去过海边,倒是赶巧正好与男人一起。 这个时间的海滩任由两人漫步,听着海浪席卷而来的声音,宁静又安逸。 姜意能想到最浪漫的场景,大抵就是如此,十指相扣,身边和心里都只有彼此。 她拉贺岭在沙滩上席地而坐,钻进他怀里与他同披一件西服外套,猜想他应当是头一次这样不拘小节。 “喜欢这样的夜晚,好像没有任何烦恼了。” “最近有烦心事吗。”贺岭贴着女人的脸颊,温热柔软的触感让他的心渐渐融化,想与她融为一体。 姜意思索一番,向他袒露心扉:“雅思好难。” 贺岭不由得被逗笑,还以为她要说生活上的不习惯,又或是因不能长聚而烦恼,怎么都没想到,小姑娘在烦恼学习困难。 简直太用功,他都不知该夸她还是骂她,非得让自己这样辛苦。 “今年不行,就明年,总有一年会过。”贺岭捏捏她的小手,劝她放宽心,“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可是,没有压力不行,我会松懈。” 姜意从小就意识到,她在学习上很吃力,后来,才义无反顾的走上跳舞这条路,如今重新开始,要比当初难的多。 因为没什么把握,也担心将来还有什么变故,所以她在这件事上格外焦虑。 “有我在。”贺岭本意是想安慰女人,谁料她并不买账。 “先生可不要再说帮我了。” 考不过雅思,听不懂课程,她还是一样没能力,不过又是在学校里镀个金,毫无用处。 “好好,知道你有打算,你要靠自己努力。”贺岭还是那副好态度,哄着她。 姜意不想再聊烦心事,站起来朝停车的位置走。 男人跟在她身后,低头看她留在沙滩上的脚印,他再踩上去,像极了他们一路走来,不算特别顺利却又如愿交织在一起。 “住在这儿比留在我身边开心吗。” 姜意脚步放缓,伸手牵住他,不太想实话实说,迂回点告诉他:“如果我说想和先生留在这里呢,这样最开心。但是……” 知道不可能,她也不装可怜,撒娇闹着要他留下。 贺岭思忖着,没着急回答,一会儿已经很快将要思考的事情想完。 “或许将来的某一年会有机会,我有不得不顾虑的事情,等那些事不再需要我来管的时候,我就独属于你。” “好啊。”姜意得到这样的答案已经很满足,至少他肯给承诺。 “总会来的,不着急好吗。” 她点头,缓慢的步伐与他走到车边,开门上后座。 两人相顾无言,眼神交汇,抱紧对方拥吻。 姜意坐到男人怀里,摸他的脸庞,听他急促的呼吸,认真又沉醉。 他轻掐住她的腰,细细品味她的变化。 出门时换的那条的裙子,刚好将两人的半身都盖住,贺岭动作极慢,每一眼都在用心记住她动情时刻诱人的神色。 “先生……”姜意控制不住地皱眉,手掌捂住小腹,支支吾吾的,才发现说实话都那么艰难。 “嗯?怎么了。”贺岭目光幽深,更有兴致欺负她。 姜意猛地尖叫一声,大口呼吸,又急又恼,“别……” “别用力,求你……” 求饶的话男人听不得,她越讲,他越放肆,竟开了车窗,令她趴过去看外头。 “今晚月色美吗。”贺岭贴在她身后,轻声落在她耳畔。 姜意咬紧牙关,谨慎环顾四周,确认没人还是憋着,只说了个美字。 “没关系,不会有人知道我们在做什么。” 男人语气再正经不过,她的脸却红到发烫,双手攥着车窗玻璃边沿,捏出汗来,最后想抓也抓不稳。 摇摇晃晃的身子被他紧扣住,才有些安全感。 “和老公说说话,好不好?” 姜意一开口就是娇嗔,夹着哭腔,又叫先生又叫老公,身后的男人肌肉绷紧,俯身咬上她的脖子。 力道重,惹得她惊呼,也留下两排深深的牙印。 姜意早已无暇顾及这些,身体软绵绵,全靠他搂着。 夜色渐浓,凉风往车里灌,贺岭终于关上车窗,抱她在怀里低笑,“小东西,累了吗。” 姜意拿来还没喝完的酸奶补充水分,彻彻底底没力气,又坐到一旁找湿巾。 等整理好衣服,一偏头看到男人的西裤,一半湿透,小心翼翼问:“先生这样,怎么走?” “买条新的。”贺岭靠在椅背,揉起她的头发,“谁弄的谁去买。” 姜意蓦地低下头,整理他的衬衫,“我去买,先生在车里等我?” “嗯。”男人亲一口她微红的唇,玩笑道:“这个点没有开门,不如彻底将它物尽其用,早上再去。” 姜意踌躇着,那条西裤又被垫到她腰下…… 这晚,男人疯狂的很彻底,她一样。 天蒙蒙亮时,贺岭开车带着女人去找商场。 让她去买来早餐,就在车内享受仅剩的几个小时,倒一点不觉得累。 姜意特意没要咖啡,还不忘叮嘱他:“先生要在飞机上好好睡觉,不许工作。” “知道了。”贺岭顺着她点头,满眼的不舍,“下次来看你,帮我准备好衣服。” 行李可以自己带,却让她准备,姜意想着他的话,眼眶逐渐湿润。 这是给她期盼,要她惦记他。 “我帮先生做好不好?”姜意看惯了他穿高定,试探着问。 贺岭稍有些惊讶,“我很期待,我的宝贝会给我做什么样的。” “当然是独一无二的,最好,最配得上先生的那种。”姜意说起来,精神倍足。 给他的东西,一定得是精挑细选,突然干劲满满。 贺岭打量她的表情,看到了她的自信,浑身散发着魅力。 “大设计师,那我提前预定你成名之前的作品。” 第一百三十章 你猜呢 “先生又打趣我。”姜意当真没想过那一天,平平淡淡做喜欢的事就足够。 “现在这样也好,不会被除我以外的人惦记。”贺岭毫不掩饰他的想法,怎样的她都一如既往的喜欢。 “已经和先生结婚生子,哪里还会有旁人惦记。” 说完,姜意沉默了一会儿,想到之前自己因为大学生与男人闹的矛盾,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贺岭的眼神中就带了些警示的意味,却又没由来的叹了口气。 “算了,管不了你。” 虽然那些话没说出口,但姜意还是感受到男人的无奈和失落。 早餐吃完后,忙不迭去商场里买来他穿的西裤,又讨好地抱住他,仰头让他看自己的脖子如何了。 贺岭指腹摩挲那处被咬红的位置,哼笑了一声,“就该咬重点。” “先生,疼……”姜意娇媚的嗓音叫唤,故意招惹他。 贺岭忽然掐住女人的脖子,手指收拢,捏得她张开小嘴呼吸,“先生爱你。” 姜意乖巧地点点头,示意男人松手。 他松开,顺着脖颈向下,看那双还在发颤的腿,捏了一把,“送你回去。” 姜意坐好,再看镜子,男人留的指印很明显,彻底没办法遮住了。 知道他是故意,她也不当着他的面埋怨。 等到家,看着车辆远走,姜意才悄悄上楼去,躲回房间补眠。 这一觉睡到中午,齐嫂来叫吃午餐。 紧接着秦嘉就抱着贺祈初进来了,对视一眼,秦嘉下意识惊呼出声:“你昨晚偷人去了?” “你猜呢。”姜意没好气道,伸手要来孩子抱在怀里,瞅瞅她的小脸,一副吃饱喝足的模样。 秦嘉见姜意面不改色,大抵猜到了发生什么,笑容变得诡谲,“感情这么好,当初谁要死要活,不愿意生孩子的。” “我只是没考虑好。”她不太乐意回想这事,说起来,真有点不好意思。 “女人,你可够善变的。”秦嘉对贺岭的印象还停留去年,两人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爱得深沉,她很难理解。 “他也善变,总是在为我妥协,总是为我着想,能不爱吗,怎么能抵抗爱上他。” 姜意的真心话就这样对着女儿说出口,小婴儿听不懂,但秦嘉都听进去。 “以后不打算回国了?” “没有这样想,但也没想好该怎么办。” 秦嘉识趣的不问了,拉她下楼去吃饭。 安逸的日子没过几天,郑麒找过来,何淮淑与他见了一面。 至于谈了什么,除了她本人谁也不知道。 从这之后起,她更多的时间用来看书,和姜意一起学习,要么就是在家做雕塑,不和外面的人再联系。 秦嘉住了半个月,不想走也得走了,工作事忙,不能再拖。 临走当天,姜意独自送她到机场,不知下次又是何时再见,心中怅然。 “走吧,过年见。”秦嘉挥挥手,逐渐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姜意返程回去时,顺便去了趟母婴店,买奶粉,买日常消耗品,选完才想起来齐嫂不会在这里打车,只能让何淮淑过来帮忙。 这女人来很慢,足足让她等了一个小时。 到了身后还跟着家里帮忙做饭的阿姨,负责提东西,姜意横竖都觉得不对劲。 “你怎么啦,不舒服?不如我陪你去医院看看。” 何淮淑撇过脸去,思索好一阵,等上了车才告诉她:“我怀孕了,来之前刚验过。” “你疯了?”姜意摸摸女人的额头,确定她没发烧,更匪夷所思了,“郑麒的?” 她点头默认,但并未把这位当回事,“借个种而已,我只是想要个孩子,跟他本人无关,也不会让他知晓。” “你真想好了么。”已为人母,姜意看着何淮淑的肚子,不敢说劝她的话。 “当然,这样以后,我家里人也不会再逼我结婚。” 何淮淑计划的很周到,她太明白何家人要脸面,知道她莫名奇妙生出一个孩子来,一定气到与她断绝关系。 这是最不费时费力,摆脱何家的做法,也了了她一桩心愿。 “为什么是他?不喜欢也能做吗。”姜意不懂她的世界,她的感情观,唯一只怕她受人胁迫。 何淮淑蓦地笑出声,笑姜意单纯又可爱,“你对贺岭,一开始就喜欢的吗?” 姜意抿着唇,挤出几个字:“不讨厌他。” 何止是不讨厌,是早就觊觎,但她不能说,会被问个没完。 “我不爱和男人交往,做试管也比较麻烦,思来想去倒不如找熟人借用一下,你不用担心我。”何淮淑思索着,又道:“那天他喝了酒,大概也不会记得。” 姜意尊重并祝福她,只是叮嘱,让她藏好了,别被郑麒发现。一旦发现,事情反而变得复杂。 何淮淑说自己早准备好了,这阵子都没怎么出门,打算生产前都少在外显眼,等孩子出生,只要坚持不好亲子鉴定,就谁也抢不走。 如此姜意也就真正放心,日子照旧该怎么过怎么过。 十二月。 小家伙会爬了,学什么都快,每日不是咿咿呀呀就是笑呵呵。 姜意带她去拍了写真,照片拿回来放到家里摆上。 闲暇时间给男人做西服,羊绒面料时常被她拿在手中轻捻。很快,做完一套又一套,天冷了,快要过年,他还是没有空来。 “坏男人,也不想宝宝吗。” 姜意陪着贺祈初,眼前蒙上一层水雾,很难过,她爸爸不来看她。 “我是不是该去找他,毕竟,真的很想。” “不要去。”何淮淑突然出现在姜意身后,幽幽开口,“你没打算结束现在的生活,去什么呢,改变的了什么呢。去过回来,也是一样。” 姜意歪着脑袋,瞅她一眼,“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懂。” “小姑娘的心思还不好猜么。”何淮淑接过贺祈初来抱,这就又往外走,“乖乖,让你妈咪自己哭一会儿。” “喂——”姜意好气又好笑,“我有说我要哭?” 何淮淑啧啧两声,回头冲她勾唇,“你不是总这样?还需要说?” 第一百三十一章 站队 姜意偏不信邪,努力把男人从脑中抹去,不想。 但又考虑到他快要过生日,还是打算为他准备礼物,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索性做一套燕尾服送他。 原本还盼着今年还能去追极光,忙起来也不想了。 赶在新年前做好,姜意提前订好回家的机票,再接到贺岭的电话时,竟是通知她贺老爷子去世。 姜意立即带着齐嫂和孩子前往机场,赶最快的飞机回渝州。 事情突然,谁都没料到在新年前夕贺家要办丧事,她不给贺岭再添麻烦,落地直接让齐嫂送孩子回御山别墅。 赶去贺家相见时,两人顾不得寒暄,追悼会已经开始。 这一日,渝州权贵纷纷来吊唁,姜家人也到访。 姜意身着一席黑色羊绒大衣,跟在男人身边守在灵堂。 贺家人各个泪流满面,她能看得出,没多少真心。 而贺岭正式成为贺家掌权人,身上的担子更重,姜意即便与贺涵之和戴琦珍共处一室,也只字不提旧事。 期间,老陈来过一趟,与男人交代网络上的负面新闻。 姜意的注意力飘过去,但贺岭却避开她,叫老陈出去商议。 出殡时,如今身居高位的季风突然来贺家,送老爷子最后一程。 她清楚地看到男人眼中的惊讶和感激。 没有任何语言,情谊都藏在心中。 有了季家的站队和支持,关于贺家的传闻,编排贺岭手段狠辣的帖子一夜消失。 处理完葬礼所有琐事,贺岭才肯睡一个完整的觉,姜意小心替他盖上被子,悄悄从老宅出发回御山别墅。 贺祈初几日没见她,听齐嫂说哭得厉害。 姜意心疼地抱孩子来怀里,小家伙又开始哭。 “太太,您这两天辛苦了,还是我来哄吧。”齐嫂瞧她眼下乌青,更担心。 “喂些奶,我和宝贝一起睡会儿。”姜意看了看时间,才不到十点。 猜测贺岭一时应该也不会叫自己再回老宅,于是安心抱着孩子回房去,哄着睡。 这一觉,不仅没将精力补回来,反而更累。 再睁眼天色已经暗下来,暖暖也不在怀中,姜意拖着疲惫的身子起床,找齐嫂要吃的。 “宝贝玩儿了一下午,刚睡着。”齐嫂向她交代完,这就去做饭。 姜意去客厅放置的婴儿床边,见小家伙睡得正香,安安心心填饱肚子。 再看手机,没贺岭的消息,不知他现在怎么样,还是打了电话过去。 男人只说在应酬,又匆匆挂断。 窗外骤然飘起雨来,能听见越来越大,天气的反常让姜意心里隐隐不安,独自坐在餐厅,总觉得冷。 “齐嫂。”她轻唤一声,起身回客厅的沙发坐,“我有点害怕……” 渝州的冬季鲜少有这样的雨夜,贺家又刚办完丧事,齐嫂深知姜意的恐惧,忙不迭叫家里那几位负责打扫的阿姨都下楼。 “太太,要不打电话给先生?” “已经打过。”姜意抓住齐嫂的手臂,拉她到自己身边来紧挨着,“他没空……” 贺岭早晚都要处理这些人情往来,姜意帮不上忙,唯一能做的,只有不在这个节骨眼上与他闹。 她不能做他的贤内助,就做个乖乖听话的妻子,想着来日方长,将来还有很多时间互诉衷肠。 齐嫂在她身边叹气,不敢说男主人什么,哄孩子似的轻拍着她的后背,“没事的,不怕,很快就过去了。” 分明有人在,姜意还是觉得家里没什么人气,浑身凉飕飕的。 觉也在白天睡饱,没事做,天气好还能回自家。 但今夜的雨来的不妙,她还是选择哪儿都不去。 “嗯。”姜意点点头,再看暖暖时,她突然放声大哭,嗓音尖利。 齐嫂赶忙去抱,一摸到小脸,竟是滚烫的,“坏了,发烧。” 姜意一颗心都提起来,去摸孩子的额头,给她裹上被子就要走,“去医院,不能耽搁。” “哎。”齐嫂拿上伞,给母女两人遮雨去车上。 老陈不在,姜意将贺祈初给齐嫂,自己开车,缓缓出了大门。 大雨磅礴,能见度低,只能慢速行驶。 她急得如坐针毡,浑身的冷汗在往外冒,紧握方向盘的手都不知不觉在颤抖。 齐嫂一边哄着哭嚎的小家伙,一边试着打贺岭的电话,对面却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太太,您慢点,安全要紧。” 姜意深呼吸,控制着车速,不敢太用力踩油门,一双腿也在抖,几乎没办法开车。 “你打医院的电话,叫救护车。” “哎。” 齐嫂给附近的医院打,也让等,雨太大,没办法迅速赶过来。 姜意将车辆停在路边的车位,换到后座来抱孩子,“回来的匆忙忘带药箱,这就一次,偏偏赶上……” 第一次遇到突发情况,小家伙哭,她也跟着掉眼泪,被雨淋湿的头发一起往下滴水。 齐嫂默默拿纸巾为女人擦脸,擦头发,看她憔悴的模样,一样焦灼不安。 咚咚! 车窗被人从门外叩了叩,姜意警觉地看向窗外,黑压压的一片,吓得脸色惨白,哆哆嗦嗦挤出一个字:“谁?” 许是没听见,那人还在敲,随后又打开手机手电筒,照过来示意她开窗。 姜意小心开了条缝,听见外头传来男人的声音。 “我是季风。”他撑着伞,低头看向车内,“路过,车牌我认识,出什么事了?” “孩子发烧,在等救护车。”姜意总算在这鬼都见不到的路上遇到个熟人,情绪再也绷不住,泪眼婆娑望着他。 季风视线落在这张哭红的脸,皱了皱眉,直接道:“不要等了,我车上有药箱,应该也有退烧贴,我送你们过去。” 这话让姜意瞬间打起精神,拿毯子盖好孩子就下车。 季风顺势将伞歪向母女俩,护着她们上去,自个儿淋了雨。 车辆缓慢起步,姜意只顾着盯着男人找来药箱,翻出退烧贴来给贺祈初用上。 季风有条不紊,找到体温计,以及退烧药,礼貌递过去,“我家孩子常生病,所以都有备。” “谢谢……” 第一百三十二章 心意 姜意不敢随便喂药,到医院打上退烧针,哄孩子睡着才放心。 等体温稍微降下来些,老陈终于来电话,说贺岭喝多,他已经将人送回老宅。 医生没留贺祈初住院,姜意就没向老陈提她们人在医院,抱着女儿准备回家。 齐嫂跟在她身边,看她失望的眼神,张了张口又闭上。 等到医院门外,谁知季风还在,见到姜意撑开伞替她挡雨,“我送你们回去。” “辛苦季先生等了,我们自己回。”姜意无心交流,步伐很慢,没精力在外人面前假装良好。 何况,欠季风的人情得还,到底还是又得麻烦贺岭。 “贺岭今晚与我妹妹吃饭。”季风紧跟着她,坦白道,“耽误你们,我补这个过。” “是么。”姜意脚步一顿,蓦地笑了声。 和女人一起喝醉了酒,她没什么话好说,总不能任性抛下孩子不管去老宅闹一场,太幼稚。 “你已经帮了大忙,雨也已经小了,我们能走。” 姜意不想接受他的好意,直接叫齐嫂打车回去。 两人在贺祈初身边守了一夜,幸好没有反复烧,白天醒了还是生龙活虎的,她总算松了口气。 早晨的太阳的照进来,姜意揉了揉眼睛,看齐嫂喂奶看得失神。 “我回家过年,这就收拾行李,带她一块儿。你也放假吧,这里不用管。” 突如其来的假期让齐嫂纠结,转头仔细问她:“太太,这房子大,总得有人打理,离过年也没几天了,正月您不是还得再回来吗。” “不回。”姜意斩钉截铁,不想再折腾,“我直接去英国。” “那好,我待会儿帮您收拾行李。” 做好决定,姜意就给母亲打电话,中午夫妻俩就过来接上她们,迫不及待带她们回家。 好一阵没见,两个人轮流带孩子,乐此不疲。 周珍恨不得她们别走,一日问几遍,确定是不是真在家里过年。 姜意回答到都快厌烦,父母才真信。 次日,贺岭带着礼物上门拜访,来看女儿。 陪了一下午,临走时拉姜意出去,掌心摩挲着她的手,到车边停下。 “最近忙了些,辛苦你。” 姜意抿着唇,愣愣地点头,在男人怀里靠了会儿就松开,“不辛苦,在这里有人帮我照顾暖暖。” 贺岭摸摸她的小脸,似乎又感觉瘦了一圈,说不出的心疼。 沉了口气,半晌才开口说上次没接到她的电话那事。 “是我对不起你们。” “不要说对不起。”姜意轻笑,语气中带着试探,“像做了什么背叛我们的事似的。” 贺岭俯身亲到她额头,抱紧她,“当然不会,晚上结束我再来找你好吗,好久不见你,都快跟我生疏了。” “好。”姜意抬头看他,指腹轻抚他的薄唇,“正好,把先生的生日礼物提前送了。” “生日礼物?”贺岭蹙眉,转眼又笑得开心,“谁告诉你的。” “先生别管。”姜意伸手去开车门,催促他走,她还有重要的事办。 贺岭瞧她神神秘秘的,忍不住靠近再亲她一口,这才肯上车出发。 姜意目送车辆远去,悠悠晃回家,订好附近的酒店套房,再订鲜花和蛋糕。 想着第一次为他庆生,该准备充足些,又出了一趟门,连避孕用品都买齐。 等到去酒店布置时,她又鬼使神差地扔掉。 将所有东西都摆放好,独自吃过晚餐,给男人发了定位再去洗澡,从浴室出来换上真丝吊带裙,窝在沙发上放电影。 贺岭没说几点过来,姜意小憩片刻,再一看时间都已经十点。 于是她起来点上香薰,倒好香槟,给他打电话。 叮咚! 还没接,门铃就先响,姜意放下手机去迎接,打开门差点撞上搀扶着贺岭的老陈,她吓得捂住胸口猛退两步。 老陈下意识闭紧双眼,将人推到她那儿,“抱歉,我先走一步。” 贺岭胳膊搭上姜意的肩膀,一身的烟酒味,活脱脱一个浪荡公子哥,看她的目光也不算清白,“等我很久?” “没有。”姜意猜到他又喝多,白瞎了今日的好气氛,扶他到床上去躺。 男人紧盯她若隐若现的胸口,一把将她抱住,反客为主吻过来。 姜意冷哼一声,心里的不满逐渐被他的热切冲散。 他来势汹涌,到最后一步,想起来什么,陡然停下。 “不用可以么。”姜意低微的声音问他,脑子很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和想法。 其实这并非她本意,却又贪图男人的陪伴和照顾,竟想再试试。 “算了好不好。”贺岭掌心扣在她腰间,脸埋到她颈窝,深呼吸,“宝贝好香,心意我已经收到。” “先生……”姜意蹭着他的脑袋,轻声呢喃:“我知道我在任性,在妄想,先生骂醒我吧……” “当初我最不想的就是靠孩子来取悦你,拴住你,现在却这样,我不是一个好妈妈。” 男人没什么反应,她自言自语,不管他在没在听,“是不是因为太爱你,胜过爱我自己。” 姜意也有些不可思议,得知贺岭与那位季小姐吃饭,心里异常平静。 没有质问的念头,反而想用力抓紧他。 耳边渐渐传来男人均匀的呼吸,她伸手抚摸他的头发,抱得更紧,在空调二十八度的暖风下很快捂出汗。 嗡嗡…… 床边的西裤里,手机在震动。 姜意扶他平躺下,拿过来看,是没有保存的号码。 这一刻,她好奇地按下接听键。 对面传来嘈杂的声音,以及女人的调笑:“贺先生今晚怎么不来?” 姜意怔了一秒,挂断,颤抖的手小心把手机放回去。 回头看看贺岭那张矜贵的脸,不禁在心里嘲讽自己,还真过上了与人分享的日子。 她只能盼快点过完年就去英国,或许不看见不听说,就不会计较。 “先生。”姜意哽咽着,靠到他身边,摸他漂亮的眼睫毛,再到吻过千百次的唇,“好不容易得到你,要我怎么放弃。” 这晚,姜意做了缩头乌龟,留下男人在酒店,起床换衣服离开。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不许走 从贺岭身边逃离,姜意沉思良久,这路该怎么走。 没想到她会因为太在乎而退缩,甚至不敢开口质问,只怕听到不想得到的答案。 翌日。 姜意闲来无事,回到那间工作室看了看。 见所有陈设保持搬迁之前的模样,只多了灰尘,便叫保洁来打扫。 趁着市场放假前,赶去买了些料子,回工作室做上一条围巾。 简单的款式很快完成,没由来的又想为男人做一双小羊皮手套,做完又觉得缺一顶帽子。 姜意就这样来来回回跑了几趟市场,顺便给女儿也准备了一份,一忙就到晚上。 想着就这当新年礼物了,她小心翼翼收好,放进礼袋里,正准备走,前台的灯突然亮起。 贺岭从门外进来,一偏头就对上她那双惊讶的眸子。 “怎么躲这儿。” 他语气淡淡的,不知是什么意思,姜意索性直接拿给他看,“天气预报说三十有雪。” “家里暖和。”贺岭接过来,揉揉她的脑袋解释:“昨晚又和季风应酬,喝多了,我道歉。” 姜意原想说过年的打算,话到嘴边还是憋了回去,只说了句没关系。 “走吧,我们回家。” “回哪儿,我家还是你家。” 男人愣了一瞬,握紧她的手,去关灯锁门,“怎么这样说,哪儿不是我们的家。” “我已经让齐嫂放假……” “去老宅吃饭吧。”贺岭护着女人上电梯,轿厢里打量她的脸,没什么精神。 到底还是伤了她的心,他知道道歉没用,倒也想多抽出些时间来陪伴。 偏偏女人还乖巧,不吵不闹令他省心,可越是如此他的愧疚就越多。 尤其是手中的礼物,重量轻到不能再轻,却觉得沉甸甸。 贺岭深感亏欠她,带人去老宅就没肯放她走。 今日特意推掉饭局,未来得及说上几句体己话就又来电话。 贺岭拉着女人回卧室,抱在怀里通话谈事。 时间太长,姜意昏昏欲睡,后来感觉到自己被放在床上,心里还在想着不要与他计较。 可夜里醒来,身边没有男人的身影,再也没了困意。 她索性起床准备回家,打车时,眼泪涌出来,轻叹一句算了,还不如不见的好。 之后的几日,贺岭更忙,有遗产继承手续要办,有项目年底做汇报,规划贺家怎么过这个新年,两人互不打扰。 姜意如愿在家过除夕,如天气预报所说一样,上午天空就飘着雪。 想必晚上就是厚厚一层,还能堆雪人。 中午与家人其乐融融吃过饭,下午男人就来电话,姜意的那句生日快乐还没说出口,他就先通知她带孩子一起回老宅。 “不要。”她说什么也不肯,不愿意让自己的宝贝送去给贺家的宗亲观赏。 “听话好不好,就今天。”贺岭一边说着,一边已经上了车准备出发来接。 “先生答应过我,保护好女儿。”姜意态度坚决,不让步,“人多,会吓到她。” 贺岭踌躇了半晌,轻声哄道:“她是我们唯一的孩子,是将来的继承人,新年总该跟大家见面,别任性了好吗。” 继承人几个字太沉重,姜意听着思索着,突然就笑了。 贺祈初才几个月大,就得背上继承贺家的担子,压力太大,她不觉得是件好事。 “先生,不用这么着急吧。” 贺岭沉默,在电话那边长吁了口气,“过年一家人不在一起,你想如何。” 男人的话刺进她的心窝,她也能听出他生气,却执拗的不给他面子,不回答,不拒绝,狠心挂断。 猜到他会来找,姜意不挣扎了,留贺祈初在家,让秦嘉帮忙订了酒店,独自去躲清静。 出门后才想起,贺岭忙的事挺多,哪有空找自己,都犯不着这样麻烦。 于是她到酒店,将机票改签到明日,将手机关机,睡了个安稳觉。 第二日早晨,姜意打开来看,不少信息和未接来电,都没管,只问周珍孩子在哪儿。 她说被贺岭带回老宅住几日,总归是亲生的,不会亏待,让姜意放心。 从男人手中抢不过来的,姜意就不抢了,回去拿上行李,和家人借口工作忙,这就打车去机场。 一路上,心里莫名凄凉。 翻看贺岭着急找她发来的消息,她竟也毫无波澜,怕是见面会怪她,耍脾气不识大局。 一小时二十分钟后,车辆停下,姜意拎着行李箱和男人送她的包,再看一眼手中的婚戒,小心取下来放进包里的夹层。 形单影只,她没保镖,怕被盯上。 回头再瞧一眼渝州,依依不舍地往里进,正准备过安检时,却一把被人从身后拉住。 “太太。”老陈气喘吁吁,焦急道:“我有话跟您说,您听么。” “先生让你来说的?”姜意没见男人的身影,心跳逐渐平稳,“是的话,那你不用说。” 老陈摇头,示意她去外面人少的地方聊。 姜意妥协,跟着出去,脚步停到车边,“说吧,说完我还是要走。” “那晚先生和季小姐吃饭,我有听到。”老陈神色认真,算是替贺岭解释。 “季小姐的未婚夫是名军官,订婚后却出在任务牺牲,她并非看上先生,只是……觉得他像。” 姜意莫名眨了眨眼,似乎被风吹得酸涩,“然后呢。” “季先生心疼妹妹,又与先生多年好友,看她这样颓废,于心不忍才出此下策。不过,只有吃饭,没有别的。” 老陈偷看一眼姜意的表情,继续道:“先生也不会做那种事,您不信吗。” 姜意突然有些怀疑老陈来的目的。 当真是他自己要来,不是贺岭授意? “我可没有提过,也没有与先生说任何关于季小姐的事。” 老陈尴尬地笑了笑,转身恭敬地去开车门,“先生。” “怕我来说,你不愿意听下去,但我肯定得到。”贺岭身披一件棕色大衣,戴着她送的围巾与礼帽,整个人显得很有英伦风。 姜意攥紧行李,下意识就想逃,“你们……” “串通好的。”贺岭眼疾手快握住她的手腕,“跟我上车,不许走。” 第一百三十四章 随意 “先生要我留下来做什么呢。”姜意伫立在原地,酸涩的眼眶忍不住想伸手去擦。 但在男人面前,她依旧保持冷静清醒又坚决。 “年也过了,女儿也随你带走,还要我怎么样。” 贺岭感受到女人的疏远,伸手抱住她,她却没有任何反应。 “今天才初一,躲外面不像话。” 又是这套说辞,姜意听厌了,只是叹了口气,懒得回答他。 “乖,不闹了。”贺岭松手去车门,见她不愿挪动脚步,直接将她抱上车,按在腿上坐。 近在咫尺的距离,姜意分明看得清他的脸,却读不懂他的表情。 也不懂为什么非得这样,带她回去,不过也是当吉祥物一般放在家里。 “昨天我语气不好,对不起,诚心向你道歉。”贺岭握住她的局促的双手,冰冷的,拢在掌心给她捂热。 目光落在她的手指尖时,没看到她当宝贝似的婚戒,他神情一滞,又握得更紧。 “为一点小事这样,值得吗。” “小事?”姜意嗤笑一声,强硬抽回手,“先生不会懂。” “不是已经和你解释了吗,我没有做出格的事。”贺岭嗓音沙哑,显得委屈可怜。 姜意心软一次又一次,面对他的低头,更加迷茫。 没有做,不代表她就不难过,深夜找不到人时的无助她再也不想体会一次,宁愿没有任何期待。 “先生如今只顾大家不顾小家,我与你的追求和选择不同了。” “现在和我谈追求和选择?你选英国,你要做设计,我是否干涉过你?” 贺岭眸光暗下来,紧扣住女人的后脑,不容置疑的态度告诉她:“只是要你牺牲这段时间的自由,在贺家人前演好贺太太,你不愿意也得识大体。” 姜意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被男人抵在车窗上吻,那双手禁锢着她,快要呼吸不过来。 她想,如果那日女儿生病能联系上他,或许自己不至于这样任性,不会不肯带她一起回老宅过完这个年。 贺岭说的道理,姜意都清楚,说难也不难做到,但心里有了道坎,就没办法轻易垮过去。 她重重咬在男人唇上,猛地推开他,“先生考虑过我吗,从回国到今日,我见你几回?” “你知不知道那晚的大雨我有多害怕,你在哪呢,至少,接我的电话也好……可你没有。” 贺岭捧住她的脸,指腹抹掉她的眼泪。 让她发泄压抑的情绪,任她责备。 “我的错,以后不会,咱们翻篇好不好。” “在我心里已经翻篇,所以想冷静冷静,是你不让。”姜意静静看着男人,还在期盼他能放手不管。 巧合撞在一起令她心灰意冷,这事论不出个谁对谁错来,再计较,彼此都累。 但贺岭没有放开的意思,只是吻她,吻到她要窒息,一双手握着她的腰,清晰感受到他的力道愈发重。 姜意试图反抗,却被攥得更紧,直到车辆停在老宅,男人才肯松。 却也没肯罢休,径直将她抱回卧室里,脱她的外衣。 不管她的意愿,急切又霸道。 太久没有这样激烈,姜意皱眉一口咬在他肩上,连嗓音都变得酸涩,“疼……” “放松些,宝贝。”贺岭粗重的喘息落在她耳畔,却又丝毫不给她缓下来的机会,大掌快要将她的腰掐红。 女人伏在他胸口啜泣,嘴里喊着不要,身体倒诚实,勾的他神魂颠倒,眼里只剩她一人,别的什么事都不重要。 瞧她哭,索性坏的更彻底,抱她来腿上坐。 了解怎么对她能让她失控,贺岭一点儿没松懈,低头咬住她颈间的项链,含着嘴里,饶有兴致品味她的尖叫。 姜意心里怨他,只会用这种办法来哄。 还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直到虚脱才肯放开,拿毯子裹住她将她抱到沙发躺。 视线里,一片狼藉,实在没眼看,姜意瞥过头去,男人又来给她喂水喝。 精神抖擞的,一副吃饱的模样,看得她更来气。 “先生满意了?”姜意呛他,没给好态度。 “是我该问你满不满意。”贺岭紧挨她着坐,拉过她的手,亲吻她的手背。 “满意如何,不满意又如何。”姜意疲惫地闭上眼,身上哪处都觉得酸痛,没力气再跟男人吵架。 “我还是会走,是因为我自己,在这里没办法不去想先生今日怎样,明日又做什么,何时能见我。” 贺岭贴到她的脸颊,仔仔细细将她裹住,更方便搂在怀里,“在纽约时你不愿意留,回来你也不愿意,是不是成心与我作对。” 他无奈,看她还是像小孩子似的赌气,快没多少耐心。 “宝贝,你说你爱我,怎么不能为我妥协一次。” 姜意垂下头,摩挲他修长的手指,“不爱你可以演戏,爱你才演不了。我会难过先生深夜接到女人的邀约,也会难过你待我不如从前,所以,你暂时放过我吧。” “没有,你说的都没有。”贺岭急了,更不肯放她走,“乱下定论就想躲起来,我不同意。” 姜意也不想探究是真是假,转头抱住男人的脖子,认真道:“如果我说不喜欢贺家呢。” “先生如今身份不同,或许季小姐说得对,你需要的是贤内助,能帮衬你的妻子。” “你什么意思。”贺岭握住她的下巴,严肃的眼神盯着她的双眼,“玩够了就跑是么,拿我当什么,拿贺家当什么。” “我这样的人,贪心至极,不配贺太太的名分。”姜意笑了笑,与他相较太洒脱。 “当真是我太惯你。”贺岭蓦地起身,有条不紊地穿衣服。 “女儿出生就被你送走,接着你也走,回国几日凭你的臆想又闹,次次都要我妥协?” “不是……”姜意想解释,又觉得自己已经表达清楚,只是男人听不进。 看他急匆匆整理好,她愣在沙发上,男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视线里。 后来,有佣人进来打扫,准备了晚餐。 老陈也来告诉她,先生交代,不再管,是走是留都随意。 第一百三十五章 够不够爱你 贺岭从老宅离开去季家,有苦说不出,连带看季风也不顺眼。 两人为渝州开发区的新项目忙碌,他本不打算参与,但到底因为季家的出面让贺家从风口浪尖退下来,没拒绝。 酒喝到深夜,还是之前那位侍茶师来泡茶。 季风瞧他心气不畅,满脸的好奇,“怎么,谁惹你了?” “家里那位祖宗闹着要走,走就走吧,女儿在这,她会老老实实回来。”贺岭喝着茶,连味儿都觉得不对,“什么茶,你现在也敷衍我?” “我没觉得不对劲。”季风蹙眉,细细品上一口,又道:“怎么回事。” 贺岭无暇说那些细节,经过潦草讲一遍,猜他应该懂是为什么。 季风沉默片刻,陡然想起那晚碰见姜意的事,“那天路上我看见你车停路边,下去瞧了一眼,才知道你女儿发烧,她着急我看着都心疼,你得好好哄。” “你又知道我没哄?”贺岭觑他一眼,半晌才反应过来,这人竟不第一时间告诉自己。 “季风,你安的什么心,合着利用我,还连吃带拿?” “冤枉,我没你想的那么龌龊。”季风尴尬地笑笑,好态度解释:“事儿多,真忘了告诉你,不是为了让你安心陪我妹妹吃饭。” 越这样说,贺岭越觉得哪儿不对。 那晚他记得分明只喝了两杯,不知怎么后来就不省人事,幸好老陈一直在,也没出什么大问题。 到现在才惊觉女人在乎,难过的事,都有迹可循,不是臆想。 “你真是害我不浅。”贺岭没好气呛他一句,这就要走,“不和你浪费时间了。” 叫来司机开车往老宅赶,再打电话给老陈确定姜意的位置,得知她晚饭都没吃就去机场,又调转方向往去寻。 另一边的老陈没查到姜意的航班信息,先一步去机场找人,没找到,战战兢兢通知贺岭。 他又急又恼,回头再去姜家,派人找秦嘉,得到的答案一样是不在。 无奈继续查本市的开房记录,却还是一无所获。 凌晨两点,姜意能去哪儿,贺岭实在没头绪,最后在机场候机室等,守株待兔。 “先生,是您说随意的……”老陈低头叹气,小声嘀咕。 “这是重点?”贺岭训斥他一句,心根本无法平静下来思索她到底躲哪。 满脑子都是女人在自己眼前掉眼泪的委屈模样,从最初的小心翼翼,到后来大胆任性,吵过闹过,都未曾动真格离家出走过。 越想,耳边越不断响起女人绵软的声音,跟他撒娇,叫着先生,腰疼,哄他给她揉揉腰。 那时总怨她一门心思做衣服,现在明白,那是她唯一能打发时间的东西。 “你留这,我再想想办法。”贺岭向老陈交代完,叫司机开车离开机场。 先往市区,把他们曾一起去过的地方都找一遍,又去她的工作室。 留在那里看前几日还动过的设备,贺岭心口酸涩。 小姑娘生着气还为他做围巾手套,做礼帽,让他也尝到了睹物思人的滋味。 天亮时,老陈来消息,说姜意的手机定位找到了,随后将她所在的小区地址发了过来。 贺岭瞬间清醒,迅速赶去,却又无法精准定位了。 一猜就是这女人用好就给手机关机。 “找物业,查业主信息,倒是想看看她躲谁家。”贺岭电话通知老陈,双手不由得握成拳。 这下不止是担心,还多了嫉妒。 从不知道姜意在渝州还有其他信任的人,关系好到能同住。 “先生,这……”侵犯隐私的事,老陈犹豫了,“既然知道位置,总能等到。” 贺岭深深沉了口气,“你谁的人?帮不上忙还与我作对是么。” 老陈不敢反驳,任他责备。 既然范围锁定,贺岭就有了办法,直接按人口失踪报案,季风一个电话的事,有人帮忙名正言顺的办。 此时,姜意正在十八楼与程安娴吃早餐。 她清楚自己不能太快买机票,男人气头上,说着随意,可就算她去了英国,他不满,也能去将自己绑回来,不如先躲一阵子。 谨慎起见,也没告诉任何人她的行踪。 好在程安娴平日联系不多,但值得信任。 “谢谢你收留我。”姜意一夜未眠,无精打采跟她说话,“等过了正月,得回英国上课,他应该不会再拦。” “还与我客气什么。”程安娴藏着一肚子疑惑,昨晚上没好意思开口问,到底还是忍不住了。 “吵架了?很严重么,要是贺先生不肯罢休……” 姜意还没想那么远,就连他有没有找自己都不敢确定。 猜他或许又在哪应酬喝酒,或是和谁共度良宵呢,压根就没发现她不在家。 “不会,他从家里走时,挺失望的。” 程安娴咬着唇,纠结道:“你舍得吗?两个人之间有了隔阂,很难再修复,别真让对方伤心。” “不知道,不考虑这些。”姜意深思熟虑过,当然明白自己也有问题。 但她的问题,是太在乎,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该找些事分散注意力,等她能平静接受男人的任何行为,也算是一种成长。 “是我之前没把位置摆好,他身边,哪里有比我还任性的人,贺太太的身份,要承受的太多,我无能,也不想我的孩子吃苦。” 程安娴听着姜意的话,劝解不了,只能让她安心住这,想住多久就多久,绝不会出卖她。 姜意当真不跟她客气,早餐后去卧室补眠,一觉到傍晚才醒。 起床时还睡眼惺忪的,穿着睡衣想出来洗漱,谁料一开门就瞧见男人坐在客厅的沙发,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揉了揉眼睛,看那人一动不动,就这么盯着她,挺渗人。 “先生?”姜意伸手拍了拍脸,清醒了些,脚步悠悠退回去,握上门把手。 “你挺会跑啊,姜意。” 清冷的嗓音传来,她怔在原地,双腿像灌了铅似的。 贺岭轻笑,没一点疲态,“让你睡好了再叫你,够不够爱你。” 第一百三十六章 考虑 姜意背对着男人,哑口无言。 不知他是来问责还是要强行带自己走,没由来的恐惧且无助。 “过来,我与你谈谈。”贺岭态度淡然,不凶不吵,安静等她回头。 她深思片刻,心想干站着也不是办法,还是决定去与他说清楚,缓慢挪步去他对面坐下。 “要走,我派私人飞机送你。”贺岭打量她的小脸,表情呆滞,莫名好笑,“你在英国租的房,给你买下来。” 这男人突然改变决定,还变得这样好说话,姜意惊讶到瞪大双眼,聚精会神起来,“真的?” “嗯,真的。”贺岭肯定到不能再肯定。 等待的几小时里,他已想明白,困不住女人,不如敞开心扉好好聊聊。 即便不在一起生活,也不能让她带着气愤和误会离开。 “爱丁堡艺术学院我帮你申请,考过雅思去入学,其他你不用担心。” “先生怎么知道……”姜意还没和谁聊过心意的学校,主要是没底气,怕申请不上,到头来空欢喜一场。 贺岭看她的表情,从不可思议到心虚,现在又用可怜兮兮的眼神对着他,简直没脾气。 “别这么看我,像我女儿似的。” “那不看了。”姜意不好意思地底下头,有些高兴,也有些怅然。 更猜不到是什么让男人妥协,改变主意,又好奇。 “小意。”贺岭将随身的钱包放到茶几,推至她手边,“这里有些卡,给你的生活费,照顾好自己。不想做贺太太,那张证也可以不要。” 提到结婚证,姜意猛地站起来,双眸竟毫无知觉地掉下眼泪,顺着脸颊淌下,“先生要离婚,彻底与我划清界限吗……” 艰难地说出这句话,她甚至感觉到心脏在抽搐,双腿发软伴随着耳鸣,几乎要站不住。 贺岭起身稳稳扶住女人,温柔地为她擦眼泪,“给你三天时间考虑,是留下来过完这个假期,还是执意要现在走。” 姜意的眼神更委屈,更纠结,也深知留下也不是一劳永逸。 “我妥协过,为你考虑过,也明明白白告诉你,只爱你一个。”贺岭诚恳又坚定,“不是非得你做选择,是我们之间,得有个结果。” 他不愿再这样貌神合离下去,做了选择就坚定不移,希望她也如此,都不要因为日常琐碎磨平棱角。 既然相爱,他骨子里只想克服。 姜意缓了缓,靠在男人肩头,格外的小心翼翼,“那我走,先生还喜欢我吗。” “问的什么话。”贺岭当真被她的脑回路气笑,让她做决定,想的是还喜不喜欢。 看起来傻乎乎的,偏偏脾气又犟,让他束手无策。 “不问了。”姜意一时没那么快考虑好,却又实实在在不舍得与他真正意义上的分开。 但最不想的,是重蹈覆辙,跟男人回家,重回原点。 “先生饿不饿,该吃晚饭了,我……可以煮面。”姜意从他怀挣脱,整理好情绪,不管他答不答应就直接进了厨房。 贺岭在客厅,一样惴惴不安。 女人没直白回答,大约是执意要走,他说了不拦,只能送她离开。 “需要帮忙吗。”贺岭迈步去厨房,脚步停在她身后,看她忙碌的身影,这一瞬间却觉得像在自家,正过着幸福温馨的日子。 “不用,很快。”姜意回头冲他笑了笑,很快煮好关火端来餐桌。 不过有些简单,勉强填饱肚子罢了。 “先生累了,今晚早些休息。”她还是关心他,不受控制地想与他多些相处的时间。 而男人尝着她煮的面,时不时瞥她一眼,蓦地笑出声,“怎么,不舍得我走么。” 姜意连忙又低下头,不与他对视,“才没有,是想先生嫌不嫌难吃,着不着急,晚上有没有应酬,见不见给你打电话那位……” “哪位?”贺岭皱眉,想不起谁曾打过电话。 应酬多时,怕耽误事,手机总放在老陈手里,他没提的,也就是不重要。 “呵。”姜意冷哼一声,那一点不舍烟瞬间消云散了,“先生到底有多少女人,连名字和号码都记不清。” 贺岭伸手握女人的手腕,神色微变,语气也冷了几分,“你觉得有多少?我四处留情还能事事为你准备妥当,我闲的么。” 姜意咬着牙,被他的严肃吓到,喉咙哽住,想解释又说不出话。 “先走了,你仔细想想。”贺岭意识到她的信任减少,也意识到求来的和好,表面再和谐,内里还是有伤痕。 临走最后看她一眼,太想绑人回家,但更不忍心她再哭,再受委屈。 “我等你的回答。” “先生!”姜意盯着男人的背影,冲上前抱住他,牢牢捆住不让走,“我不是有意……我也说了很多气话,我道歉。” 贺岭差点要动摇,却还是掰开她的手,“你需要冷静,一时脑热的道歉我不想听,要你深思熟虑后的结果,是在一起还是分开。” 他索性把话说得更狠,即便刺痛她,也刺痛自己。 选择离开,就果断些。 “好。”姜意等男人走,听着清脆的关门声,失魂落魄坐回餐桌。 其实她没那么坚定,没那么坚强,嘴上说不想不配做贺太太,到底还是难以跨越这一步。 更觉得她过分任性,既要自由,又要占有男人以及他给的好处。 或许是他的话太决绝,姜意有种若是分开,就再也见不到他的感觉,心慌得厉害。 贺岭给时间考虑,三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一眨眼就过去。 第四日早晨他准时出现,带着老陈,怀里还抱着贺祈初。 父子俩看起来感情培养的很好,小家伙来到陌生的环境也不哭不闹,还冲她笑,咿咿呀呀又发出mama的音节,见到她开心极了。 姜意拿出收拾好的行李,叫到老陈手中,伸手去抱女儿,“乖宝贝,妈妈好想你。” 男人摸摸她的脑袋,将两人都圈在怀里,还是那般温和又令人心动。 这样完美的家庭,她还计较什么? “先生,我想好了,我们回家。” 第一百三十七章 好看吗 姜意说不喜欢贺家,贺岭就带着她们回御山别墅。 这三天里,怕她怨自己掌控欲太强,怕她选择自由。 他有赌的成分,却不是十分把握,即便接她回家,他还是小心谨慎。 姜意有空能一整日陪着女儿,就和齐嫂在院里晒太阳喝茶。 表面风平浪静,还没想好怎么面对贺岭。 是她闹着要走,又凭着那点舍不得回头,心想该与他道歉,可看男人来回转悠的身影,总开不了口叫他。 “这回又是为什么吵架?”齐嫂眼底藏着笑,两人之间奇妙的氛围她看得一清二楚。 姜意发呆发了好一阵,直到男人消失在视线里,叹气道:“是我太计较么,为先生庆生,他都没放心上。” “是该计较的,否则先生永远不把你的付出当回事。” 姜意轻哼一声,傲娇起来了,“明明我在意的是他不在意,也是他让我随意,要走倒成了我的错?” 齐嫂不敢让她累到,从她怀里接过孩子来抱,顺便劝解她:“谁对谁错不重要,重要的是两个人在一起,做什么都是相互的,才能长长久久。” 姜意想到贺岭安排好她的后路,已经十分妥帖,心里又开始为他开脱。 在一起总是他付出的更多,大事小事都不厌其烦,或许该忘掉那点不愉快,和和气气的,往前看才是。 “我去看看先生用不用帮忙。” 姜意也不知男人今日没出门是在做什么,进去客厅没见到人,于是直奔书房去。 忐忑推开门,却瞧他慵懒地靠在办公椅上,桌面放着拆开的信封,指间夹着信纸。 材料都是她精挑细选来的,一眼就能认出。 “先生……”写的都是些卑微又肉麻的情话,姜意急忙上前去,想抢过来。 不料贺岭先她一步收回手,按在胸口,不给她碰到的机会。 “写给我的,怎么还抢?”贺岭饶有兴致地看又急又羞的女人,直白念出来:“这一辈子,无论身处何地都深爱先生……” “停!”姜意脑袋瞬间嗡嗡作响,狠狠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再发出任何声音。 “不能悄悄看吗,为什么要趁我在家里看?” 她阴阳怪气的,后腰突然被男人揽住,又被他占便宜,抱在怀里亲了亲。 “害羞什么,也不是没说给我听过。”贺岭一脸的惬意,回想女人写这封信时的心境,应当是爱意最浓时。 比现在少了些锋芒,字里行间都透露着柔软。 “何时写的,都不告诉我。” 姜意坐他腿上,握住他的手腕,“怀孕不久,和先生两地分居,日日夜夜都在想先生。” “宝贝。”贺岭凝望她的双眼,将信还给她,捧住她微红的小脸,“给你的陪伴太少,往后我尽量弥补。” 她攥着信纸,知道其中还有许多她的真心话,男人给她留面子,都不提。 恍然发现他的好,是面面俱到的。 “那先生今日就弥补我好不好。”姜意冲他会心一笑,勾上他的脖子,笑得邪魅,“教我画画可以吗。” 贺岭不用多想就能猜到女人的小心思,轻佻地捏捏她的脸,“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先生就说答不答应。” “答应,都依你。” 女人说要学,他便教,准备好笔墨纸砚从最简单的临摹教起,怎么勾线,怎样上色,认真细致。 姜意聚精会神,跟着贺岭学到中午,用过午餐后又掺着他继续,生怕他跑掉似的。 他也乐意教,虽然看不出什么成果,但能感受到她的热情,就已经足够。 “先生,让我画你行么?”姜意一遍揉着手腕,一边打量他,“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能不能……” 那三个还卡在喉咙里,就被贺岭抢答:“脱衣服,是不是。”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面色红润,眼里蓄着期待,“我也让先生画过,先生不会不肯给我画吧?” 贺岭蓦地嗤了一声,这就往沙发上坐,“裤子不脱。” “也行吧。”姜意咽了咽口水,一本正经铺好新的宣纸,幽幽的目光盯着男人优雅地脱下外套,再到衬衫。 她贴心地将空调温度调到最高,装作有模有样的执笔绘画。 实际上,姜意压根不会画人像,只顾着欣赏他优秀的肌肉线条,随意在纸上比划。 “用心画。”贺岭看她就不像会把自己画好,权当陪着她玩儿了。 “知道,先生别动呀。”姜意先描出脑袋,又故作惆怅盯他看,“辛苦你,得坚持久一点。” 贺岭唇角微翘,更加确定女人在盘算什么。说不定将他画的人不人鬼不鬼,或者压根不像人。 “要多久,一晚上够不够?”他玩笑道。 姜意加快速度,很快画完晾着,神神秘秘凑到男人身边,“谢谢先生配合,不过,我想晚点再给你看。” “随你。”贺岭纵使想看也忍着,心疼她画画累了,又帮她揉揉手腕,“不许常躲家里画,好好养身体。” 她努努嘴,怪嗔一句:“之前先生想要孩子时就这么说的。” “不要就不能心疼你么,什么逻辑。”贺岭穿上衣服,没好气拉她起来,一起下楼去,抱来孩子到餐厅准备吃晚餐。 姜意慢悠悠,斯文的吃东西,配上一杯香槟,深感美妙。 不知不觉将放在书房桌上的画也忘了,吃完就直奔浴室去洗澡,打算趁男人在家,不如珍惜时间共度良宵。 贺岭带着贺祈初回房,哄她睡着,再出来时路过书房,脚步顿住。 思索了片刻该不该进去偷看,女人就突然出现在身后,从背后抱住他。 “先生要做什么坏事?” 贺岭兀自笑了声,“还没看你的画。” “不急……明天看也可以。”姜意故意拦他,让他好奇心更强。 见他实在忍不住,她便松手让他去,自个儿躲得远远的。 “姜意!”不过几秒钟,贺岭就从书房传来一声怒吼。 她听见了也不答,等男人回来,才似笑非笑的问:“先生,八块腹肌的王八好看吗?” 第一百三十八章 身体好 贺岭觑她一眼,毫不吝啬地夸赞道:“画的真不错,很有想象力和天赋,在外别说是我教的。” 听他阴阳怪气,姜意突发奇想,“以后我要以贺太太的名号办画展,让人都看看贺先生教人的本领。” “很好。”贺岭笑得轻松,却来她身边紧扣住她的后脑,“帮你预约最大的展厅,明天开始正式学习,省得画不好败坏我名声。” 姜意突然伸手揪住男人的衣领,强势的目光看他,“怎样算好怎样算不好?先生是不是教训我上瘾?” “哪能,保证公平公正。”贺岭仰起脖子,又握她的手腕,“下午看够了么。” 她笑着摇头,指尖向下滑落,解他的皮带,“这里,还没看……” “明早有事,不和你闹了。”贺岭淡定松开女人,扯过被子替她盖好。 姜意冲他眨了眨眼,攀上他的肩膀,颇有些好奇他的定力何时这样好。 “大早上有什么重要的事?” 男人藏着心思,也不告诉她,“正经事,保密。” 姜意半信半疑的,吻过他的唇,顺势抱紧他,绵软的声音落在他耳畔:“先生帮我解酒好吗。” “谁让你喝的?”不等他再问怎样解酒,女人就亲上他的喉结,起身跪坐在床上,小手一颗一颗解掉他的衬衫纽扣。 贴到他肌肤的脸颊都微微发烫,那条皮带也成她的掌中之物。 “先生今日让让我吧。” 姜意抬眸,将男人的诧异尽收眼底,但不管他答不答应,就将皮带绕上他的脖子,捏在手中。 “小野猫。”贺岭打趣一句,低头来吻她,享受被她束缚。 姜意躺下去,拉男人靠的更近些,双腿圈住他的腰身,却不让他做什么。 偏要惹到他急不可耐,低沉的嗓音求她松一松腿。 “时间还早。”姜意拒绝,手中的力道更重,看男人泛红的脖根,欣赏他无法反抗的模样,唇角扬起一抹上扬的弧度。 似乎这样才算完完整整属于她,从她的掌心逃脱不掉,不能动歪心思,全靠她主导。 从领证那一日起,姜意就明白她并不会轻松,但骨子里的野心驱使她一步步接近,直至今日才真正体会到男人的快乐。 “宝贝,快一点好吗。”贺岭紧贴着她,呼吸越发沉重。 性感的央求声回荡在她耳边,姜意摸摸男人的脑袋,令他起身去沙发。 “老公。”她跨在他腿上坐,捧着他的脸端详,“怎么这样漂亮。” 贺岭无奈地吁了一口气,“怎么用漂亮来形容我。” “不行吗,眼睛漂亮,嘴唇也漂亮。”姜意取下皮带,正想绑他的双手,就被男人一把抱起,径直走向阳台。 她惊得尖叫,却见他动作迅速,将门关上,按她在落地窗前。 “不如夜景漂亮。” “先生犯规……”姜意低声怨他,不敢再造次。 贺岭贴上她的后背,刚才的卑微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让着你,有说允许你这样过分吗。” “没过分,我开玩笑的呀。”姜意回头,可怜的眼神看他。 男人擒住她的下巴,堵住她的唇,耳边只剩她的闷哼。 姜意扶着玻璃,一条腿被他抬起,摇摇欲坠,她使的坏他加倍还回来,不给她休息,不让回卧室。 直到腿软脖子酸,眼角溢出眼泪,贺岭才肯放下她。 不过下一秒又翻过身来抱她,让她后背靠着玻璃。 身体悬空让姜意更紧张,双腿双手圈紧男人,“先生放过我……” “你硬气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贺岭低头去咬她的脖子,抱她像抱棉花娃娃似的,不觉得重,饶有兴致摆弄她。 姜意轻声喘息,迷离的目光落在对面的玻璃门上,看男人起起伏伏的背影,指甲控制不住掐他的肩膀。 贺岭终于肯放她下来,回卧室,让她在梳妆台上坐,对面的看她凌乱的脸,捋开黏在脸颊上的发丝。 “老公。”姜意唤他一声,心突然砰砰直跳,抵住他不要继续,“不,不避孕了吗……” 男人笑得诡谲,掰开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现在知道怕了。” 姜意皱眉,愣着纠结时,他又亲过来。 害她急得要哭,贺岭才在她耳边说:“别担心,打过避孕针。” “先生欺负我!” 这晚,姜意嗓子彻底沙哑,不知叫了他多少声。 早晨正要睡觉,就见他挑了正式的黑色西装,悠悠打好酒红色领带,还让她给自己遮一遮黑眼圈。 姜意耷拉着脑袋,快要睡着,拿遮瑕仔细涂在他眼下,“这么正式,不知道的以为先生今日要做新郎。” “不带上夫人,怎么做新郎。”贺岭虽困,提到这,又提起精神,“婚礼场地,有心仪的地方吗。” “还没考虑这个。”姜意打量着男人,顺便再上一层薄薄的粉底来均匀肤色。 贺岭安安静静等她化好,起身照照镜子,“发型是不是有些乱。” “是是,先生找造型师去吧。”姜意没好气道,转眼间就躺回床上,“不要扰我睡觉。” “好。”贺岭瞧她闭眼,脚步轻盈出了房门。 下楼还吩咐齐嫂今日别叫姜意,做事小声些,别吵到她补眠。 于是姜意就这样一觉睡到了下午,再起来,就看客厅几人围在一起,像聊八卦。 齐嫂见她下楼,连忙让其他人散了去干活,兴奋地拿着手机过来给她看,“太太,财经频道的视频。” “我看不懂,一般不看那个的。”姜意还懵着,疑惑道。 “是先生呀!”齐嫂硬将手机塞她手里,“今早的新闻直播,您在睡觉。” 姜意揉了揉双眼,盯着屏幕里坐在主持人身边的矜贵俊朗贺岭,持续好一阵,脑子里不记得他讲了些什么,全是昨夜的旖旎。 “先生上镜,视频里更帅呢。” 齐嫂鲜少看她一副花痴样,笑得合不拢嘴,“不仅年轻帅气,身体也好。” 姜意扭头睨齐嫂,手机还回去。 “我该去给小公主喂奶了。”齐嫂找了借口,这就想躲。 “好啊,你偷听?”姜意拦在她身前,故作高冷道。 “吵什么,这么热闹。”门口陡然传来男人的声音,倒不像是责备。 姜意回头,小步跑过去,小孩子一般给他告状,“先生,齐嫂反了天啦!” 第一百三十九章 吃错药了? “说说,又怎么你了?”贺岭宠溺的眼神落在她脸上,再看拘谨的齐嫂,才不信她被欺负。 姜意挽着男人手臂,娇俏的声音道:“齐嫂夸先生年轻,身体好,完全不把我放眼里呢。” “是谁时常念叨齐嫂好,先生坏?”贺岭打趣她,伸手牵她上楼,“忙一天,陪我洗个澡。” “我才没有念叨呢。”姜意跟着男人去浴室,帮他放好温水,又帮他脱衣。 等他进浴缸,她便拿沐浴球站在他身侧,“看到先生上新闻了。” “都怨你,闹我一整夜,害我今早状态不佳。”贺岭轻哼一声,放松地闭上眼,安心让她替自己擦身子。 见女人不答,索性伸手揽住她的腰,弄湿她的衣服,“脱了进来。” “那先生又不能好好休息了。”姜意傲娇地撇过头去,仅仅也是抗争这一小会儿,就进浴缸陪他。 “不休息也不是不行。”贺岭故意吓唬她,看女人惊讶瑟缩,蓦地笑了声,“好吧,我承认,我体力没那么好。” 姜意瞅他一眼,手中的沐浴球从他颈间抹到胸口,不敢再往下,“先生还是自己来吧……” 贺岭捏住她的手腕,该擦哪就擦哪。 光是这副羞怯的样都足以让他心欣赏良久,才不打算放她走。 “小意。”贺岭另一手搂着她,脸颊贴到她额头,“其实,刚回国那时,我对你有试探的成分在,也想过问你要不要离婚。” 姜意动作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没回答。 “我想你年纪还小,或许不喜欢就这样草率决定和谁过一辈子。”贺岭向她坦白,语气真诚。 她听着,心里酸溜溜的。 “先生怎么就认为我不喜欢呢。”姜意停下来,蹭他的脖子,黏人的猫一般撒娇,“猜的不对。” “喜欢么,两年也没见你主动找我。”贺岭绕着这个话题不松口了,有几分刻意。 想撬开她的心,不管是现在还是过去,都想了解。 “不敢……”姜意对上那双深沉的眸子,吐露真心,“和先生不熟,怕找了,先生讨厌我。” “不会,你是我自己选的。”贺岭朝她温柔地笑,也是借今日温馨的氛围,一切都告诉她。 “老爷子起初是想和谁家联姻,是我不希望被束缚。但记得那年管家送你盒巧克力你就乐开花,好哄又好骗,所以留你在我身边最合适。” 姜意早记不清什么巧克力,颇有种男人编故事哄骗她的感觉,警觉地皱起眉,“先生只是看我好哄好骗?” “是说你单纯,听不懂好赖话么。”贺岭玩味地扣住她的脖子,亲一口她的唇。 时至今日还记得第一次吻她时她的反应,又委屈又吃醋,可爱至极。 “好哄好骗的小姑娘,可不能落别人家。” 姜意俏皮地推了推男人,不算很懂,也能理解他的选择,“先生赔我独守空房的损失。” 一句叫他赔,惹得他更来劲,猛地将她从浴缸抱起,到淋浴下干净。 “人和心都给了你,还要怎么赔?”贺岭抵她靠在瓷砖上,掌心按在她身体两侧,“让我听听,你有什么心思。” 姜意咬唇,背后冰冰凉凉的,抱住男人取暖,“赔我的青春,陪我上学,帮我带孩子,还要陪我再去追极光,还有……每年都要一起过生日。” 他沉默片刻,没了欺负女人的心情,转身去拿浴巾来将她裹住,抱她回卧室。 “你的小心愿,我都答应,慢慢来完成。” 小姑娘想要的总与他紧密相关,贺岭后悔那一日辜负她给的惊喜,再也不怨她闹着离开,心疼她受委屈。 始作俑者是自己,这比旁人带来的更叫人难受。 “我决不食言。宝贝,我爱你。” 姜意点点头,疑惑今天也不是什么特殊日子,贺岭怎么突然这样煽情,捏了下他的脸,“先生今天吃错药了?” “可能是打避孕针的后遗症吧。” 她心里一惊,焦急道:“下回不许打了。” “逗你玩,小傻瓜。”贺岭淡定地起身,去找睡衣来给女人穿上,才下楼去找齐嫂要女儿来抱。 知道照顾孩子辛苦,他就只让姜意看着就好,不劳烦她动手。 “先生说我傻,要是暖暖也遗传我怎么办。”姜意依偎在男人身边,懒洋洋靠着他,等着吃晚餐。 贺岭一本正经回答:“目前来看,她很机灵,大概率不会,何况我会好好教。” 姜意心道这男人还真是没一点假装,爱的直白。 “那咱们家,就只有我是真傻咯?” 贺岭抱歉地将她也抱过来,低声诱哄:“才不是那个意思,老婆别生气,老公一定是把你放在第一位的。” “嗯哼,犯不着生气。”姜意从他怀中挣脱,去厨房看看菜品,挑上喜欢的红酒拆开倒出来醒着。 原是准备喝一杯,微醺的状态,助眠就好。 哪知男人以为她喝闷酒,趟床上时变了副卑微讨好的模样,与她谈心说:“单纯和傻,在我眼里都不是贬义词,是你独有的魅力。” “先生在念诗么……”姜意眯着眼,笑他也傻,“我白天睡久了,不想独自失眠才喝的酒。” 贺岭面不改色,整理好被子,拿胳膊给她枕,“怎么不早说,我哄你睡就好。” 姜意太清楚他的哄睡办法,想想双腿就发软,老老实实赶紧闭眼。 “明日我要带宝宝去秦嘉那儿,还要准备些带去英国的东西,下午回家一趟,和家人一起拍全家福。” 贺岭听她碎碎念,反应过来不对,没好气捏住她的下巴问:“拍全家福?” “是啊,怎么了。”姜意被迫睁眼,无奈地看着男人。 不知道又生什么气。 “好啊,很好。”贺岭松手,关灯,闭目养神。 被女人扰乱心智,横竖也睡不着。 深夜不知几点,感受到那双柔软的小手环到他腰间,嘴里还轻轻唤着先生。 以为她睡醒,贺岭侧身将她抱紧,“为什么不带上我,我不是你的家人吗。” 第一百四十章 不得不去 女人不仅没反应,还依旧睡得香甜。 贺岭只能将委屈都咽下,第二日又装作无事发生,兴致勃勃开车送她出门。 姜意到秦嘉那儿,还以为男人只是顺路,没放心上。 等中午下楼时才发现车还在,惊讶地去敲了敲车窗。 贺岭从女人出来就瞧见那一抹俏丽的身影,脚上踩着细高跟短靴,抱孩子还那么灵活。 “还以为你留下吃午饭。”他开门让她上来,又好奇地问:“这鞋跟多高?” “六点五厘米。”姜意瞧男人盯着她脚看,不好意思地缩了缩腿。 “为何总穿一样的。”贺岭突然有些疑惑,家里各个高度的鞋不少,其他不怎么见她上脚。 姜意不慌不忙系好安全带,脱口而出:“我穿这个高度抱先生正好,不高不低。” 贺岭不知不觉中,唇角向上扬了扬,一副娇夫的模样任凭女人差遣,“去哪儿。” “回我家吃饭,爷爷在呢。”姜意没想到他今天闲,完全接替老陈的活,颇有些不习惯。 然而男人也并未注意到她的诧异,心情看起来极好。 送到地方,自然就跟她一块儿回家,午餐后都不急着要走。 “先生下午是要和我一起?还是有事?”姜意准备出门时才忐忑地问,确认他是否有其他安排。 贺岭傲娇的眼神看她,不咸不淡地回答:“你们拍全家福,我凑什么热闹。” “喔。” 贺岭嘴上呛她,可还是送他们一家出发去影楼,到地方他便坐在车里。 周珍下车道谢,转头觑姜意一眼,“你这孩子,怎么不懂事。” “他不爱凑热闹……”姜意小声嘀咕,感受到母亲的威严,只好回去请男人来。 “先生,一起去吧,好不好嘛。” 绵软的声音邀请,贺岭很受用,但想到是她家人授意,他态度又冷了几分。 “又不是真心要我去。” “哪里不真心,我很真心的好么。”姜意伸手拉车门,俯身弯腰去解男人的安全带,“来都来了,先生给我个面子吧。” 贺岭按住她的后背,就这样让她一半身子扑在他怀里,一半在车外。 奇怪的姿势,姜意满脸尴尬,“先生松手,有人在。” “都送你来了,不够给你面子吗。”贺岭掌心下移,停在她臀部。 女人惊得直起身子,攥住他的手腕,“不去就不去,还在外耍流氓!” 贺岭指腹滑到她腿侧,手指握得更紧,“我也没说不去。” 姜意瞪他,又回头看看家人已经走远,心里暗暗舒了口气。 好不容易将这个祖宗哄下车,去拍照,倒是瞧他挺喜欢,笑得开心。 结束时还特意交代多要一份照片,要裱在家里。 姜意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被耍了,这男人分明心里想得很,还故意要她求他。 “先生的戏演挺好。”离开去停车场的路上,姜意靠近他低语道。 贺岭神情慵懒,又是一副听不懂她的样子,“我是在好好配合你。” “我不是说这个。” 女人跟他急眼,他偏不接茬,话锋一转,“我送你们回去再走,我还有事要办。” “呀,我以为先生真闲呢。”姜意阴阳怪气地跟他上车,连他要去哪儿也不问。 贺岭安全把人送到,这就出发去茶楼,约了林昭阳谈事。 林昭阳当是什么大项目,急急忙忙就赶来。 到茶楼拘谨又兴奋地坐他对面,又点上最贵的茶,“岭哥,你说吧,见你一面可不容易。” “你那度假庄园,正月十五当天我包下。”贺岭淡淡道,像在说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林昭阳瞬间就坐不住了,焦急道:“不是,哥,包下整座山你做什么?我不少别墅都已经订出去了,这翻了几倍的价格……” “别告诉我您是哄嫂子开心,单纯度假,找哪儿不行,我给您安排别处。”麻烦事,他心里一百个不愿意。 “你要多少我给多少,别的地儿我看不上。”贺岭大气地直接拿支票给他,压根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林昭阳犯难,纠结道:“这不是钱的事啊。” “我结婚用。”贺岭镇定自若,眼见他的表情从为难变成震惊,又变成惊喜。 “您来,我那蓬荜生辉!”林昭阳敬贺岭一杯茶,言语里满是激动,“谈钱做什么,都不是问题!” 贺岭非但不答应,还一定要他收下,“虽然是大办,但不想闹得满城风雨,贺家刚办丧事,按理说不该这样快。所以我想低调些,关于婚礼,只让圈内好友知晓就行。” “那倒是。”林昭阳碰那支票都仿佛烫手,一番纠结又还回去,“凭咱们的关系,非得算这么清?” “一码归一码,时间这样紧,还得麻烦你。”贺岭做了决定,就没打算反悔。 拉拉扯扯半晌,林昭阳总算是接受,与他商谈婚礼场地布置细节,聊婚宴规格,一整个下午茶室大门紧闭,二人不曾踏出一步。 时间的确紧迫,确认好所有项目,林昭阳匆匆离开去办事。 贺岭负责通知亲朋好友,又叫国外的秘书运回来去年准备的高定婚纱和婚礼西服,唯独就不告诉姜意。 晚上到御山别墅时,他没一点倦意,眉梢都是掩不住的欢喜。 女人已经吃过晚餐,怀里抱着孩子,正窝在沙发看电影,瞥他一眼,“哟,爸爸终于回来了。” 贺祈初咿咿呀呀叫了几声,挥动着小拳头要抱抱。 贺岭顺手接过来,紧挨着她坐,看似不经意的提起她的行程,“不着急走吧,过几天有个重要场合需要你出席。” “十四要走,何淮淑还等我呢,她怀孕,总不能让她孤单一个人过节。”姜意早就商量好,机票也订好,就等时间到了。 “小事,我通知她回来。”贺岭也没要改,好态度询问她:“晚两天可以吗,一定得有你在。” 姜意叹气,踌躇着,“先生的场合,我不爱参加。” 贺岭紧握她的手,裹在掌心,“唯独这次不行,不得不去。” 第一百四十一章 好像结婚 姜意不想在临走前还吵架,委屈又不满的妥协答应。 男人看她心不甘情不愿的,打趣道:“是谁当初我走哪儿就跟哪,要我每天回家,这么快就厌弃我了?” “这不是一回事……”姜意想解释,却意识到她的确有变化,变得越来越有恃无恐。 似乎也有点冷落他,不往下说了。 贺岭面对低头深思的女人,拉来怀里,“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 “才不是,是我想要的太多了,家庭和学业工作都想有,谢谢你包容我。”姜意诚恳地告诉他,并非厌弃。 “这是好事。”贺岭不会拒绝一个听话乖巧的全职太太,也同样喜欢上进有追求的妻子。 他不给她设限,怎样都好。 “我等你的好消息。” 姜意点点头,有他的支持信心满满,“借先生吉言。” 关于学校,贺岭早已安排妥当,知道这是她目前最看重的事,他比她更期盼。 —— 林昭阳的办事效率出奇的高,不过三天就将场地布置完毕,来电话请贺岭前去查验,试婚宴的菜品。 贺岭依旧是独自出发,去度假庄园走一遍流程,很满意,却没由来的紧张。 虽然结婚几年,但第一次办婚礼的感觉,新鲜好奇,又激动,怕哪里做不好,也怕女人不喜欢这个惊喜。 姜意这几日在家没特别的反应,只感觉男人在忙,早出晚归。是他的常态,她不多说什么,安心等着过元宵节。 正月十四,何淮淑落地渝州。 因为何家的缘故,贺岭拍老陈去接机,直接带来御山别墅住。 姜意开心地和她畅谈到晚上十二点,最后还是被贺岭强行拉回主卧,逼她早些睡。 “家里有人,先生不许乱来。” 就数今天男人回来最早,姜意猜他想做点什么,说完就躲进浴室里,将门反锁。 贺岭站在门外轻嗤一声,也躲起来,去书房再确认一遍流程,以及邀请的宾客。 翌日一早,女人还在睡梦中,他便叫她起床,安排化妆师来给她化妆。 姜意打着哈欠,坐在梳妆台前,满肚子疑惑,“什么活动要这么早准备?” “中午有宴会,我们早些过去。”贺岭解释完,转身去衣帽间换上高定西服。 家里没有任何人透露出结婚的喜色,连齐嫂都只顾带孩子,和寻常并无异样。 姜意也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妥,直到造型师送来婚纱,她才有些恍惚。 “穿这个是不是夸张了点?会不会喧宾夺主了?” “太太,此款礼服的设计结合了洛丽塔和复古风格,贺先生交代,宴席的场地布置是欧洲宫廷风,所以您不用担心。”造型师按贺岭的说辞让女人安心,看她没有异议才准备为她换。 姜意没参加过这样隆重的场合,他们说什么,她就听什么,完全是懵的状态。 等戴上皇冠,做好造型上车出发,她才靠着贺岭小声道:“先生穿黑色很成熟,好正式,好像结婚喔。” 贺岭目光温柔,取下她手中的钻戒收好,“这款和你的礼服不搭。” “有吗?”姜意去握他的手,发现也没戴婚戒,“先生怎么也没有,是不是想装单身,拿我当女伴。” 女人的声音听着酸涩,他实在没想到编什么理由来搪塞,愣了片刻。 姜意摸到男人手心的汗,恍然意识到他的反常,又想起前几天他强调的今日很重要,不得不去,更疑惑。 “先生到底要带我去哪儿。” 贺岭急中生智,索性封住女人的嘴,扣住她的后脑就吻,双手禁锢着她,缠绵了一路。 姜意着实被他吻得神志不清,在密闭的空间里行为更大胆,搂着他的脖子,眼神迷离。 “晚上再继续好吗。”贺岭轻声哄她,眼中的宠溺都要溢出来。 女人娇羞地找到湿巾,帮他擦掉他唇上沾的口红,又给自己补上,假装无事发生,坐直了身子。 车辆很快到达度假庄园,却未停在停车场,而是直接将他们送到婚礼的户外场地。 有不少姜意眼熟的宾客,都身着正装礼服,只有她的最出挑。 正疑惑着,男人就先下车,绕过车尾去开车门牵她下来。 悠悠走到草坪的红地毯前,突然响起婚礼进行曲,贺岭从身后的工作人员手中拿到头纱,认真正式地为女人披上,再交给她手捧花。 姜意怔在原地,看男人笑得温柔,瞬间意识到此时的情况,“先生骗我……” “我的新娘,仪式开始了。” 姜意呼吸一滞,接过属于男人的胸花,小心替他别在西装上。 再看周围的宾客,发现了家人朋友都在最前排,司仪就位,都在等她迈出第一步。 从未设想过的场景出现在眼前,转眼间蒙上了一层水雾,他们在笑,在欢呼祝贺,姜意几乎要看不清,直至感动的泪落下,才缓过来挽住男人的手臂。 没有传统的婚礼流程,也没有父亲与丈夫的交接,就在每年都会有的节日这天,看似平淡地被邀请而来,实则每一步都是贺岭的静心安排。 姜意胆怯紧张,随着他到前方,在司仪的提示下说出愿意嫁给他,被男人戴上更闪耀的钻戒。 “傻了么,我的呢。”贺岭凑到她耳边低语,将微微发颤的手递过去。 姜意接过男人的那枚戒指,小心又谨慎地为他戴上,终于舒了口气。 同时也感慨幸好贺岭没有提前告知她,让她前一夜睡了个好觉。 此时身处梦幻花园一般的庄园里,除了惊喜和感动之外,连绵不断的爱意通过眼神向男人投射,却说不出任何漂亮话。 仿佛真是参加一场主题宴会,她扮演新娘身临其境,没有提前彩排抹去新鲜感,更不需要担心中式传统婚礼的规矩。 这样自由肆意和浪漫,值得她牢记一生。 姜意转身去,伸手朝司仪要来话筒,哽咽的声音唤他一声:“贺先生。” 隐约看到男人眼眶发红,眼角湿润,她的嗓音变得沉着且坚定,“我爱你。”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一样爱你 从下午到晚上,别墅大门紧闭。 起先是香的作用,后来变成情不自禁。 卧室,书房,中岛台,再到沙发和浴室都凌乱不堪,姜意洗过澡,扶着墙出来时倒吸一口凉气。 “这么严重?”贺岭大喇喇地迈步跟在她身后,将女人打横抱起,放她到餐桌上坐。 知道她娇嫩脆弱,早备好了药箱,他拿来小心替她擦好药,才让客房部派人来接他们换一栋住。 姜意依旧是被男人抱过去的,几百米的距离,吹着夜晚的凉风,脑袋清醒了些。 “先生这样大手笔,花了多少钱?” 她鲜少与他提钱字,感动喜欢是一码事,这样浪漫地过一天,要说不心疼是假的。 不知又要他忙碌多久才赚回来。 “婚礼花多少都值得,对你我来说都很重要不是吗。别放心上,不会缺你钱花。”贺岭宽慰她,真诚又耐心。 姜意被他抱进干净的卧室,幽幽叹了口气,“先生养我好不容易。” 男人兀自笑了声,调侃道:“老了可要孝敬我。” “哼。”姜意怪嗔着,推了他一把,“先生又占我便宜。” “前几天还听你叫爸爸。”贺岭混不吝的眼神看她,一点儿不给面子。 姜意随手捞起枕头就往男人身上砸,他还配合地喊痛,让她轻点,显得更欠揍。 “我替宝宝叫的,你怎么能这样理解?” 贺岭攥住她的两个脚腕,又握在手心里,语气轻佻,“那你叫干爹也行。” “贺岭!”姜意狠狠瞪他一眼,“乱了辈分了,彻底乱套啦!” 逗得女人脸又红了,贺岭心底的恶趣味被挑起,越看越想继续欺负她。 下午哭了一阵,梨花带雨的,没让他看够。 “世界上还有谁比我对你更好?给你安排这安排那,要什么给什么,宠的性子这样烈。” 贺岭边说边揉搓着给她暖脚,一副老父亲般语重心长的态度,“不值得你一声干爹么。” “不行……不可以。”姜意缩了缩腿,又被男人拽回去。 “像我逼迫你似的。”男人把她的脚塞进被窝里,为她盖好被子,“好些了吗?” “还疼呢。”姜意柔软的手捧住他的脸,心快化成一滩水,“可是我却心甘情愿,迷恋上瘾被先生弄疼。” 她盯他深沉又明亮的眼睛,温柔地解释给他听:“这样能感受到你格外在乎我,用尽力气在爱我。” “小傻瓜。”贺岭猜不透她怎么这样想,难道他平日里不够爱她? “先生不是这个意思吗……”姜意瞧男人的眼神有些惊讶,略显窘迫。 他低笑着,坦白说出实话:“是也不是,爱你也爱明目张胆欺负你,爱看你欲罢不能,还有无法反抗时的求饶声,最性感。” 姜意瞬间懂了他的意思,松手钻回被窝里去,“流氓!” “今儿让你骂个够。”说完,贺岭便挤到她身边,又听女人哎呀乱叫。 他暗道一句变脸真快,刚还说心甘情愿,这会儿就不让他乱动了。 没法,只能好声好气哄着,抱着她安心睡觉。 —— 两日后,姜意随贺岭去挪威看雪,又去冰岛追一回极光。 蜜月旅行舍不得结束,一周后再飞维也纳,还去阿尔卑斯山下泡雪山温泉,彻底将她的心玩野。 姜意陷入男人带来的便利和美好中,有些瞬间都想放弃一切,任性地跟在他身边,满世界飞也挺好。 不过理智很快将这个念头推翻。 旅途纵使快乐,但她的前途和未来更重要。 五天后返程布莱克浦,贺岭亲自送女人过去,为了不打扰她的学习,未在此停留。 来看她基本选在晚上,订好海景房约她见面,总要折腾一整晚。 渐渐的姜意也就习惯男人的突然造访,又突然离开,她更多心思都放在备考上。 熬到五月参加完雅思考试,第一时间就试探贺岭的位置,准备给他一个惊喜。 不料男人猜到她的打算,先一步过来,重点商量入学之事。 “先生怎么就确定我一定能考过?”姜意好奇,她自己都没底呢。 贺岭先是卖关子,后又神神秘秘向她透露:“有我办不到的事儿?找过关系,你就放心吧。” “不是说了不要嘛。”姜意有点生气,他说话不算话。 男人捏捏她的脸,轻嗤一声,“说什么你信什么?” 她不说话,不想搭理。 “国内找的关系。”贺岭从钱包中拿出一枚红布包裹着的平安福,递给女人,“先求了平安福,后来又求了签,问了一下你的学业,稳得很。” 姜意这才肯好态度接受,小心翼翼接过来向他道谢,“谢谢先生惦记我。” 男人温和地握住她的手,安静与她坐了会儿,又道:“很快要搬家了吧。” “顺利的话,当然。” “我在学校附近买了新房。”贺岭下巴搭到她女人肩头,鼻息洒在她颈间。 没一定要她接受,也没命令她一定要听自己的话,只是等她思考。 姜意明白他的意思,有房自然更方便,何况这是他的心意。 “那先生有空帮我搬家吗?” “重要的事,我肯定得亲自来。”贺岭笑着回应她,起身又带她去酒店。 姜意疑惑怎么每回来都住那间,这次终于找到机会在前台问到。 原来是男人豪迈包下,一订就是两年。 晚上时,她洗过澡换上缎面吊带裙,坐贺岭腿上,“先生是不是对我也没很大把握,所以才把房间留的久一些。” “我相信你没那么笨。”贺岭搂着女人的腰,触感极好,眉眼间都是享受。 “今年你在忙,心心念念的黑池比赛一定没时间去看吧,想着明年我陪你来看,索性就留到那时候。” 姜意怔怔的,也不可思议,“为了这样一件小事,先生还大费周章……” “两地分居,总觉得对你还不够好。”贺岭吻在她额头,唇深深印上去。 “没有,不来陪我看,不给我惊喜,我都一样爱你呀。”姜意小声嘀咕着,“我看,先生才是傻瓜。” 第一百四十四章 大结局一 “随你怎么说,我都认。”贺岭宠溺地揉揉她的脸,一阵子不见,想念总是只增不减。 也好奇怎么这样久对她就是不腻,每回到酒店就没由来的想直接进入正题。 男人一个眼神,姜意就感知到他的意图,装作无意让肩带滑落,顺势倒在他胸口。 “装的越来越像模像样了。”贺岭握住她的大腿,“这么勾我,今夜又不睡了吗。” “难道先生想睡?”姜意娇嗔一声,眼见他的手作乱,嗓子突然夹起来,埋头附在他耳边轻吟。 贺岭掌心按在女人头顶,笑她,“晚上要带我去大西洋么。” 姜意愣了愣,下一秒捂住他的嘴,脸也红了个透,“先生什么意思……” 男人眉梢轻挑,笑容深不见底的,“真不知道?” 她低眸,不太确定,更不好意思正眼瞧他。 贺岭抬起女人的下巴,吻上去,又撤开去拿行李箱,找到定制的choker为她戴上,才回道:“海水多。” 姜意打量着皮质蝴蝶结和铃铛,他手指一拉就听见叮叮当当的响声,羞涩瞬间遍布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 “是我想的那样吗……” “当然。”贺岭肯定地点头,让她靠着沙发,仰头,不轻不重掐住她的脖子,铃铛正好搭在他手背。 “是夸你。” 姜意渴望呼吸空气,却不停咽着口水,活像只惊慌的小鹿。 而小鹿却又虔诚盯着眼前的男人,信他不会伤害自己。 “很着急?”贺岭俯身亲吻她的唇角,再到眼尾,极致的享受,此刻她给的任何反应。 姜意双手攥住他的手腕,急得抬起腿,膝盖抵在他胸口。 贺岭往后退了一步,她的脚就搭上他的肩膀,任他再压过来。 女人柔韧性很好,他怎么样,她都不喊一声疼。 只是被铃铛的声音吵的烦闷,中途又一把拽下来丢掉。 弄坏他的礼物,自然受了惩罚。男人不再给她衣服穿,连带浴巾浴袍都收走。 第二日都不放过,就这么看她洗漱,吃早餐,让她丢掉羞耻心。 姜意在酒店住了三天。 与男人厮混,不分昼夜的七十二小时,布娃娃一般任他拿捏,过度运动后又被滋补,没节制。 终于等到他走,也没力气送,还是贺岭将她带回家,叫私人医生来看。 这次,何淮淑终于忍不住开口就骂:“你还是人么?下手这样狠。” 贺岭原本站在床边,挪动一下,脑袋发晕,又坐回沙发上,“聒噪。能不能别当她面吵嚷?” 不想承认他也受到影响,只能将人赶出去。 何淮淑手扶着大肚子,怪异的眼神扫他一眼,“每次见完你总得养一阵,真心疼我们家小意。” “何时成你们家的了。” 贺岭懒得跟孕妇计较,却还是郑重地告诉她:“我老婆我知道心疼,她身体虚,以后会给她好好补补。” “别吵了。”床上的姜意眯了眯眼,看向脸色苍白的男人,又好气又好笑。 “先生要出差一个多月,不能见面……” “得,是我多管闲事行了吧。”何淮淑气鼓鼓转身就走,留他们夫妻你侬我侬。 贺岭唇角勾起一抹笑,心想真是头一回放肆任性到这种程度,轻手轻脚来她床头坐。 “下次见。” 第一百四十五章 大结局二 暑期来临前夕,姜意收到满意的成绩。 有贺岭为她准备的推荐信和作品集,她顺利在九月入学。 新搬来学校附近居住,不太习惯,男人也不常在,好在留下了齐嫂和老陈,没多少生活上的烦心事。 进校就开始忙碌,姜意一心放在学习上,设计基础薄弱,很多时间都在练习画稿。 偶尔有男同学的聚会邀约,都毫无疑问的被她拒绝。 她时刻记着男人在意这一点,与留学生的距离不远不近,同时也引起旁人的好奇。 姜意不爱与人多话,不爱解释,某天突然在校门外看见眼熟的车,刚准备惊喜地飞奔过去,不料被同学抓了个正着。 “是你男朋友来接你吗?” 她尴尬地笑笑,摇头道:“不是。” 那辆幻影太扎眼,又惹人怀疑起她的身份。 “哦这样啊。”女同学语气轻佻,将她当哪位大佬的秘密情人,“不打扰你,别让你的patron久等了。” 姜意冷哼一声,脚踩着小猫跟,牵住裙摆奔向男人,伸手扣了扣车窗。 那几人简直八卦到不像话,闪躲着跟她后头。 于是,她破罐子破摔,当贺岭按下车窗的那一刻,她甜甜地叫了声:“干爹!” 男人怔了一瞬,脸上绽开笑容,“乖宝贝,又有什么想要的?” “要辆新跑车。”姜意开车门上去,系好安全带,“还要全套爱马仕,从头到脚都要焕然一新。” 贺岭差异地探向她的额头,摸了摸,没发烧。 也不知怎的,突然开窍,肯大把花他的钱了。 “好不好嘛,干爹?”姜意笑嘻嘻地拉住他的胳膊,不能白让自己的嘴吃亏,“还有高定珠宝,闪瞎人眼的那种。” “得给你多配几个保镖,怕你被抢劫犯盯上。”贺岭一本正经为她打算,“抢东西事小,主要怕你被吓到。” 姜意这回也不推脱了,只点头说好,“听您的安排!我的金主爸爸。” “小东西。”贺岭大方带女人去购物,要什么给买什么,毫不吝啬地刷卡。 晚上回去,姜意拿着一张张像面条般长的小票,喜滋滋在床上看。 第二日男人又带她去定辆法拉利,趁她去选配时,还不忘叫来老陈问:“是不是在学校给谁欺负了。” “那不能吧,太太每日回来都高高兴兴的。”老陈左思右想,也没察觉到什么异样。 等姜意确认选配完,贺岭还是忧心忡忡,“怎么办,不放心你一个人上学。现在有心事,都不告诉老公了。” 她毫不在意地撇撇嘴,“是听见些风言风语,不过我觉得不重要,我是来进修,又不是搞人际关系。” “成熟了点。”贺岭捏着她的脸,试探道:“不开心,让来老公解决?” 姜意自信满满,要他放心,“都已经当人面叫干爹啦,你看我是需要阻挡那些流言的么。” 贺岭沉默了会儿,猛的抱起她,“怎么不当人面叫老公,装未婚是不是。” “嘿嘿。”姜意坏笑,搂着他的脖子,亲上一口,“让人家去猜才有趣。” 第一百四十六章 番外篇 贺岭知道了女人有主见,也不再深究。 等姜意忙碌到学期末,才意识到纷扰变少,她已经过上安逸的生活。 后来听说,贺岭不顾旁人的看法将婚礼的现场透露,让媒体大做文章,只为公开他是明媒正娶,有多在意妻子。 姜意在心里笑他傻,也发觉男人的危机感变强,与之前的她一般。 太懂贺岭这样的心理,她更多的是心疼和惆怅。 于是何淮淑在伦敦给孩子办满月宴时,她特意请好假,邀他一同前去。 男人百忙之中抽出空来,接上她去郊区的庄园酒店。 孩子身份存疑,所以满月宴办的很隐秘,何淮淑不除了姜意外未透露一个字。 贺岭也旁敲侧击,看她抱着儿子,挺像她,说猜不到父亲是谁。 姜意自然替她保密,轻声道:“先生别猜,长大了就能看出像谁。” “认识的?”贺岭敏锐地捕捉到重点,恍然间明白,这事不简单。 “不告诉你。”姜意笑盈盈弯腰牵着女儿的手,生怕她学走路不久摔了,“反正咱们不定娃娃亲。” 那人的名字就这样在贺岭脑海中盘旋,悄然叹了口气。 “还好,你没被友情冲昏头脑。” “我一定是站在先生这边的,还需要怀疑么?” 姜意回头瞥他一眼,眼神更坚定,“很多事情,先生不与我说,我也不说。但绝不会出现背叛。不论是大事小事,都一样。” 贺岭静静看着母女俩的背影,没什么好为自己辩解的。 “所以是他的孩子。” 说着,他上前抱起贺祈初,扶女人起来,“你腰不好,以后别这个姿势带她,容易累。” “一路走来,看先生身边很多人散,有时候也会替先生难过。”姜意挽住男人手臂感慨,另一手扶住腰,“感觉如今好很多,不容易酸痛了,你说神不神奇。” 今日女人格外热情,贺岭闻言,思索片刻,忽然攥紧她的手腕。 “老婆,你……” “我怎么啦?”姜意甜蜜地冲他笑,有种温柔知性美。 贺岭加快步伐,去找齐嫂照看孩子,转身就拉女人去洗手间,锁上门。 “是不是又怀上了。” 姜意证了一瞬,下一秒男人的掌心就覆上来,仔仔细细摸她的肚子。 “让老公猜猜,是不是你这个调皮鬼动什么手脚。” “不知道。”姜意极其镇定,任由他随意鉴定,“说不准……” 贺岭脸上的情绪复杂,既担心又心疼,同时也会因血脉相连这件事而激动。 “结束带你去检查一下。” “不去。”姜意这个月例假没动静,但男人之前打过避孕针,她没做好准备面对。 去了医院,要还是不要?她拿不准主意。 “顺其自然吧,或许不是呢。而且先生自己说的不要。” 贺岭简直被她这话气的够呛,据理力争,“我说的是不刻意要,没说意外也不要,没说要打掉。” 姜意看出男人的焦急,倒觉得有趣,“先生怕我把您亲生孩子扼杀在摇篮里,那会儿打什么避孕针呀。” 第一百四十七章 番外篇 贺岭哑口无言,毕竟是他先坚定了想法。 姜意偏不提,等男人走才忐忑地验了结果。 然而并没有想象中的惊喜,只是自己身体需要调理罢了,索性也没告诉他。 直到新年,贺岭来接她回国,飞机上提起第一次在老宅相聚,老爷子饭桌上说子嗣之事,是他误会她。 姜意也坦白,阴阳怪气道:“先生不也故意瞒我,让我以为你为别的女人费心思。” “嗯,故意的。”贺岭慵懒地揉揉她的脑袋,“试探你,脾气到底有多硬。” 姜意轻哼一声,惊觉他不是性格古怪,而是处处试探,没掏出真心时,才让人捉摸不透。 “试探了多久?” “不清楚。”连贺岭自己也不清楚,是从哪一日彻底放下戒备。 总之轻而易举的爱上她,像是命中注定的,逃不掉。 女人道一句敷衍,起身去沐浴。 还有十小时的航行时间,原是准备养足精神,落地不用补眠。 谁知一沾床男人就贴过来,凑到她耳边问:“上次在飞机上,体验感是不是不错?” 姜意深吸一口气,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不记得了。” “回味一下。”贺岭伸手揽在她腰间,悄悄用力就将她翻过身来,柔软的一团抱在怀里,看她甜美的笑脸,又不忍心。 “先生怎么了。” “睡觉吧。”他不再愿意欺负她,让人听见,也不想惹她哭。 更希望看她明媚大方,发自内心的喜欢。 “你很奇怪。”姜意抚摸男人胸口,砰砰的心跳速度很快。 “我们之间,不要变好不好。” 贺岭蹙眉,握住她的手腕,“哪儿变了,一直都爱你。” 姜意说不上来的感觉,只觉得这样不应该。 他以往不会压抑自己,如今见面极少,她也不需要他克制。 这时候,他该狠狠擒住她的下巴索吻才是。 但贺岭没有,温热的唇只落在额头,照顾宝宝一般掖好被角,“乖乖的,天亮我叫你。” 姜意享受他的贴心,心口却酸涩难忍。 付出的总是他,谨小慎微的也是他,这算什么道理? “我最爱尊贵的贺先生,像我心中的神明。” 姜意抬眸端详男人,抚平他的眉心,“也最喜欢,真实的贺岭。” 他仔细揣摩她的话,笑道:“人也是会变的,何况年纪大了……” “谁说的?先生分明还年轻。”姜意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再说无病呻吟的话。 “每一处都年轻,你不说,我还不懂么。” 贺岭目光诡谲,侧身将女人半个身子都压住,“没有你的同学们年轻。” “好。”姜意见他来劲,也傲娇起来了,“那以后逢人就喊先生为干爹,这样您可就真显年轻了不是?” “可不行。”贺岭思索着,突然觉得问题很大。 “不许当外人面叫,万一女儿听到学到,也与你一同叫,那我……” 他打心底计较,亲爹变干爹,传出去不像话。 “是是。”姜意挪了挪身子,一条腿搭到他腰上,“我投降可以吗。” 贺岭握住她的大腿,轻捏,“这么投降?” 第一百四十八章 番外篇 女人不说话,垂下的眼眸瞧他的脖子,尖长的美甲挠过,划到胸前。 正打量着,要往下,飞机猛得晃了晃。 贺岭本能的抱紧她,下巴磕到她额头,听她娇滴滴地哼了一声。 “给你揉揉。”他指腹按到女人脑门上,轻轻打转。 说是揉揉,可没多久就不是揉这儿了。 一条胳膊揽着她的后腰,听她哼哼唧唧,果断用掌心捂住女人的嘴。 “想让机组人员都听见么。” 姜意摇头,抓住男人的肩膀,雾蒙蒙的双眼里落下泪滴到他的手背,嘴里又喊痛。 贺岭浑身紧绷,皱眉吻在她眼角。 飞机上的失重感让姜意更想紧紧与他贴在一起不分离,抱着他的腰才更有安全感。 “老公……” 男人亲过她的耳畔到锁骨,温柔的嗓音安慰她,“闭上眼,什么都不要想。” 姜意深呼吸,闭眼感受他的热情,神经格外敏感,仿佛在完成灵魂的交接。 后来,困到不记得何时落地。 贺岭将她抱下飞机,姜意睡意朦胧,才得知渝州大风,已经迫降到沪州。 上车去酒店的路上,她要来齐嫂手中熟睡的孩子,让女儿趴在她胸口,神情慵懒。 温馨的一幕,男人不知不觉中看入迷。他不得不承认,姜意的心在家庭上时,他更被她吸引。 这一刻,很想家里能多几个小家伙。 但是三年的课程,女人太辛苦,他都明白。 贺岭突然抓住她的手,裹在掌心,声音轻到不能再轻,“我等你毕业。” “毕业后,先生要做什么?”姜意歪着脑袋靠在他肩头,贴在他耳边问。 “怎么任性怎么来,没你拒绝的份儿。”贺岭理理女儿身上的羊绒毯,将她也一起盖好。 “老公。”姜意蹭蹭他的脖子,忽然间有些兴奋,“宝宝第一次来沪州哎。” “嗯,明日安排你们去游轮上放松放松,我去见季风,晚些时候回来汇合。” 贺岭一点儿没让这次的机会浪费,想好行程就这样让人去办了。 也正合女人的心意,小家伙还没看过这座城市,倒也不急着回去。 “几点?会很晚吗?宝宝一定想和爸爸妈妈在一起。” 姜意没由来的失落,不仅是因为男人的忙碌,也因为季家。 自打她去上学,鲜少听到有关季家的消息,几乎是低调到了一种境界,不提起,她都以为季家凭空消失。 且他家的孩子是男是女都不知,也未曾到看过妻子的身份背景或照片。 就连趾高气昂的那位大小姐都销声匿迹,保密工作又有上升。 “她在吗,会是和季先生一块儿见你吗。” 一连串的问题,贺岭沉默半晌,思忖着先挑重点的说:“季风来沪州开会,不是私人行程,没别人。” 挺官方的回答,姜意咬着唇不做声了。 男人没什么挑剔的,简直滴水不漏。 “在吃醋。”贺岭抚摸女人的脑袋,又捏捏她委屈的小脸,笑道:“都过去了多久,还在意?” “当然在意,一辈子都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