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狠手辣当恶女,负我者都得死!》 第1章 浴火 “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许秋凉身中数剑血流不止,她愤怒的嘶吼:“又是为了许春暖是吗?” 这话一出,她的爹娘、兄长、弟弟马上护在了许春暖身前,生怕她这个被他们砍的动弹不得的人,伤害许春暖半分。 虽无人言语,答案却昭然若揭。 怪不得呢! 怪不得他们一反常态的对她温声细语,怪不得他们各个抢着为她夹菜。 她以为他们是终于看见了她的好,看见了她拼尽全力护着许家的不易。 她以为他们是要感谢她,让许家在京中重新站稳脚跟、渡过了难关。 她以为她终于在历经辛劳后得到了他们的认可,得到了她梦寐以求的关爱。 却不想这蜜饯裹着剧毒,却不想他们是想要她的命了。 “为什么啊?明明我也是你们的女儿啊!”许秋凉凄然的看着自己的爹娘:“你们为何这般偏心?你们怎么忍心伤我至此?” 大哥许意严不耐拧眉:“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你心肠歹毒,这次若不是小妹及时扭转局面我们就都被你害死了。” 二哥许意寒不屑的淬了一口:“遇事时蠢笨如猪,抢功的时候却机灵的很,哼,我们若是不出手你是准备杀害小妹了对吧?许秋凉你有没有心?她可是你的亲姐姐啊!” “那你们又有没有心?我也是你们的亲妹妹!” 许秋凉讥讽的扯了扯嘴角:“大哥,当年你被奸人所害,你可知我是付出了什么才将你从狱中解救?二哥,当年你……” “呸!不要脸!” 小弟许意凌愤怒的打断了她:“当初若不是你想抢功横插一脚,大姐在营救的时候就会少了很多波折,大哥和二哥也定能少遭不少罪,所以现在你又有什么脸旧事重提?” 许秋凉一脸自嘲,喃喃道:“还真是百口莫辩啊,因为你们只愿意相信你们想相信的……” 在明晃晃的事实面前,他们选择相信一戳就破的谎言,这是被无条件被偏爱的人才有的特权。 而她却像个傻子一样的看不透这些,一心想要捂热这些人寒冰一样的心。 呵……是她痴心妄想了,落得这般下场也真是她活该。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他夫君楚致明能快点赶过来了,不然她怕是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她要撑住,她要活下去,她要让这些人后悔! 许春暖眼泪扑簌簌的落下,一副受尽委屈却不计前嫌的样子:“算了,爹娘、大哥、二哥、小弟,你们莫要生小妹的气了,她现在浑身是血一定是疼死了。” 许父一脸心疼:“她都这样对你了你居然还要为她说话,你啊,你就是太善良了。” 许春暖优雅的擦掉眼泪,像是悲天悯人的仙子:“她可以不当我是姐姐,我却不能不认她这个妹妹,只是……我就算再怎么爱护于她,她恐怕也活不得了,不然我们许家就要败了啊!” “这……”许父牙关紧咬,眼中闪过挣扎。 “其实也不一定非要她死,只要将她关起来然后对外宣称她死了就行了。”楚致明风尘仆仆的赶来,他温柔缱绻的看着许春暖:“抱歉,有事耽搁了,我来晚了。” 许秋凉此刻已然心如死灰,这个她一心等待的救星,这个与她山盟海誓说不离不弃的男人,竟也不是与她一伙的。 “抱歉阿凉,我本来不想这样对你的。”楚致明用匕首在许秋凉的脸上划了几下,直到美艳如花的脸变得面目全非他才罢手。 他压低声音:“你为何偏要争抢?你为何偏要拆散我和阿暖?你可知你害我们尝了多少相思苦?不过,这么多年也还是有要谢你的地方……所以就留你一条命吧。” 许秋凉瞳孔猛的一缩。 她拆散了他们? 难道当初的事不是误会,而是他们计划好了的? 原来全都是虚情假意!原来她根本没被任何人爱过! 或许,他们如今这般作为就是为了让她给许春暖腾位置吧?毕竟在她的努力下,楚致明已经有了可以继承侯府的资格了。 呵呵,许春暖又一次踩着她坐享其成了啊。 可悲,原来她拼尽全力去挣脱桎梏,却还是给别人做了嫁衣。 楚致明见许秋凉满眼死气,脸上浮现一丝不忍:“你的脸让阿暖不舒服,所以就……反正你以后也不见人了,这样也没关系的。阿凉你放心,我以后会善待你的,会让你衣食无忧的。” 许秋凉的心像是在承受着凌迟酷刑,她想哭却忍住了眼泪,她觉得这男人不值得他哭,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值得她哭。 她凄厉道:“你们卑鄙至极,你们不得好死。” 许父不悦蹙眉:“致明好心为你求情你却这般不知好歹,来人啊,将她关进柴房反思,还有,谁都不准给她上药,直到她求饶为止。” 楚致明有些担忧:“她流了这么多血,若是不上药的话会不会,会不会就……” “放心吧,我们没有伤到致命的地方,再说了,她这人命硬的很,这点小伤根本就不算什么。”许意严道。 “对,不用管她!”许父拍了拍楚致明的肩膀:“以后春暖就交给你了,你可要好好对她,万万不能辜负啊,走,咱们换个地方说话,在这晦气。” 入夜 阴冷的柴房突然起火,火势蔓延的很快,火舌肆意的灼烧着许秋凉的肌肤,许秋凉没有呼救没有挣扎也没有惨叫。 她就淡然的坐着,任由烈火吞噬她的一切。 这时外面一阵兵慌马乱,那些白日里恨不得饮她血吃她肉的人们都在惊慌的嘶吼,都在奋力的救火,都又装作关心她了。 好像她是什么不能失去的至宝一样。 呵,可笑。 假仁假义的,装模做样的给谁看呢? 是做给她看的! 他们怕了,他们定是怕她化为厉鬼找他们索命! 如果可以,她也确实想索他们的命! “阿凉!许秋凉!” 意识快要消散之际,她似是听见有人撕心裂肺的吼叫:“我愿死换她生!我愿死让她生!” 第2章 重生新婚夜 是谁呢? 这个愿意为她而死的男人是谁呢? 是听错了吧? 一定是听错了,怎么可能会有人在意她呢? “小姐!小姐不好了!咱们好像入错洞房了。” 残月焦急的声音让许秋凉的意识回笼,她快速掀开了盖头环顾了一圈。 被砍伤被毁容的痛与身体被焚烧的感觉仍旧残存,留有余韵,这在提醒着她一切都不是梦。 她回来了! 她回到了大婚当天被错送入楚致远房间的时候了。 她与许春暖同天成亲又都同入楚府,一个嫁的是忠勇侯世子的儿子楚致远,一个嫁的是忠勇侯次子的儿子楚致明。 忠勇侯战功赫赫是当今圣上十分敬重与倚仗之人,是以不管嫁给他的哪个孙子那都是嫁给了泼天的富贵。 尤其是楚致远,他在小小年纪之时就投身军营之中,与忠勇侯一同征战也是立下了不少功劳。 再加上此人并非只是个会喊打喊杀的莽夫,他还才华斐然只有长处没有短板,人又生剑眉星目、气质超然,这使得他成为了无数闺阁少女心中的倾慕之人。 不光这样他还是忠勇世子唯一的儿子,是忠勇侯最偏爱的孙子,所以这侯位日后也会毫无悬念的被他继承。 是以,当这般身份矜贵有权有势,又有能力又仪表堂堂的男人与许春暖定亲之后,许春暖是满心欢喜的,他们许家上下也都高兴的快疯了。 她爹娘难得给了她好脸色,并且拼尽全力的将她定给了楚致明,为的是让她辅助许春暖,让她努力的打消楚致明那隐隐流露出的野心,好让许春暖彻底无后顾之忧。 然,天有不测风云。 就在她全家为许春暖筹划到了万无一失之际,楚致远这边发生了意外。 军营之中出现了叛国通敌者,害他在征战之时腹背受敌,虽然他凭借自身的骁勇杀出了重围,却也身负难医之伤,只能回京救治。 祸不单行,回京的途中又遇见了马匪,护送他之人皆被杀死。 而他…… 或许老天怜悯,他到底还是捡了一条命回来,可他的头在这变故中伤到了,人变得时而正常时而失智。 他清醒时与之前无甚差别,他失智时傻乎乎的犹如孩童。 没人知道他何时会清醒何时会失智,所以就算他养好了伤也再上不了沙场,就算他才华横溢也走不了仕途。 曾经无比耀眼之人就这样蒙上了尘埃。 现在想来…… 或许在那之后她的爹娘就开始重新为许春暖筹划了吧? 是啊,她真傻啊,她爹娘那么宝贝许春暖,怎会舍得让许春暖嫁给一个已经没有前途的废人? 只是这一切都被隐藏的太好了,楚致明也伪装的太好了,所以她才毫无察觉。 所以前世她才会在入错洞房之后,傻傻的将忠勇侯府闹翻了天,拼尽全力的让她和许春暖个各归各位。 “小姐,小姐您怎么了?咱们得快点出去,不然就铸成大错了。”残月脸上的焦急愈发浓重,声音也在抑制不住的发抖:“您好不容易才得了这么好的婚事,可万不能稀里糊涂的失去了。” 许秋凉嘴角勾起一抹讥讽:“还不懂吗?这好婚事从来就不属于我。” 残月一愣,随即通透:“原来是这样……小姐,既然如此那就更不该成全他们,如今楚大少爷这般样子哪个好人家的女儿会嫁?可老爷夫人却为了大小姐合情合理的得偿所愿就这般算计您,这也太过分了!” “残月,不是我有意相让,而是那楚致明并非良人。”楚秋凉拉上残月的手,安抚道:“我讨厌他讨厌到多看一眼就会作呕,所以你不必为我不平。” 残月将信将疑:“当真?可是小姐您之前明明就……” 楚秋凉轻笑:“我什么时候对你说过假话?听话,勿要做些冲动之事,你要相信你家小姐我自有打算。” 整个许家唯有残月是真心待她,所以她要将人护好护住,万不能让残月如前世一般惨死。 “嗯!奴婢相信小姐,奴婢也会听小姐的话。”残月深吸了口气,将心绪平复:“小姐可是需要奴婢去打探一二?” 许秋凉勾唇:“真聪明!去吧!” 待残月离开之后,许秋凉就不再收敛自己狰狞的恨意了。 楚致明不是恨她拆散了他和许春暖吗? 那她这一世就成全他们,并亲手将他们推入深渊。 她倒是要看看没了她的楚致明还能不能顺风顺水,她倒是要看看在许春暖半分助力也给不上他的时候,他还能不能丝毫都不埋怨。 还有许家,不是都对她的付出不屑一顾吗? 她倒是要看看没有了她的苦苦支撑,许家会是什么样子、会走向何种悲惨的局面。 不,不光是这样! 不只是要袖手旁观这么简单,她还要亲手将他们都推入地狱。 不然如何解恨?! 吱呀—— 门被推开的声响让许秋凉从浓烈的恨意中回神,她抬眸望去就见一高大的男人站在她的身前。 男人俊逸不凡的脸让她的心不自觉的漏跳了一拍。 不对! 她只考虑到自己不想换回去了,却忘了眼前这男人对许春暖也很是痴迷。 所以这件事不是她想怎样就怎样的,若是又换了回去…… 只要一想到要再次面对楚致明的虚情假意,她胃里就是一阵翻江倒海。 “你是我媳妇吗?你长的真好看,像是天上的仙子一样。” 孩童般的语气让许秋凉心头微松,再一看楚致远眼睛清澈无杂,她悬着的心这才彻底放下。 看来这是失智了。 只要拖到楚致明和许春暖颠鸾倒凤了,那这件事就算板上钉钉了,不可转圜了。 “少爷,您可是欢喜?可有异常?” 门外警惕的声音让许秋凉的心再次提了起来,而且楚致远定定的看着她不言不语,也让她有些发毛。 “欢喜!我的媳妇真好看,我真的好喜欢啊。”楚致远突然欢喜的笑了:“入洞房!我要入洞房了!” “那属下这就退下了!” 待门外之人离开之后,残月赶了回来。 残月:“小姐,那边已经歇下了,呵,还真是迫不及待生怕有什么变故呢。” 许秋凉眼睛闪过讥讽:“真是毫不意外,好了,你去歇吧,毕竟明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得养足了精神才行。” “媳妇,洞房要怎么入啊?”红烛之下,楚致远用自己闪着星星的眼睛热切的看着许秋凉。 第3章 辩解 “入洞房就是要马上睡觉。” 许秋凉在楚致远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掏出为了自保而随身携带的迷药包,并迅速的捂住了楚致远的口鼻。 在将人迷晕之后,她躺在了离床不远的榻上,虽身心疲惫却是睡意全无。 得想想,得好好的想想…… 翌日 天还没亮许秋凉就已起身,在简单的梳洗之后便开始了静心等待。 “小姐,主院那边来人了,说请您过去一趟。”残月脸上写满紧张与担忧:“奴婢瞧那嬷嬷脸色不善,怕不是大小姐赶在您之前颠倒了黑白?可别是便宜被她占了黑锅让您来背。” 许秋凉嗤笑一声,见怪不怪:“这么多年不一直都是这样的吗?只是这次我可不打算让着她了,走吧,勿要慌张,兵来将挡便是。” 残月看向喜床上熟睡的人,有些犹豫:“小姐他……” 许秋凉语气淡淡:“不用管他。” 这男人醒来也不知道会是个什么状态,但可以确定的是,不管怎样这男人也不会给她半点助力就对了。 尤其是清醒之时,凭他对许春暖的痴迷或许还会给她弄出不少麻烦。 所以他不醒才是最好的。 就这样,主仆二人去了主院。 在进门之前,许秋凉卸下了自己的从容换上的脆弱,她本就一夜无眠今日又粉黛未施,整个人是说不出的憔悴。 而许春暖则正好相反,她娇媚的坐在楚致明身侧,瞧着是那样的容光焕发,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 她目光淡淡扫过许秋凉,得意中带着挑衅。 她在说,看吧,我就是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抢走你的一切。 许秋凉咬了咬牙,强行忍住要将许春暖撕碎的冲动。 老侯夫人见许秋凉不光人憔悴的不像样子,身子还在因克制发抖,目光中的凌厉隐隐弱了几分。 但语气中的威压还在:“行了,也别行礼了,说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蒙着盖头是下人怎么引我就怎么走,却,却没想到……”许秋凉语气之中是压制不住的委屈:“等我知道错了之后,已经为时已晚。” “糊弄谁呢?!”忠勇世子妃气势凌人的开口:“你发现错了怎么不马上喊人?为什么不换回来?” 呵…… 许家真是好样的,这是看她儿子病了伤了就嫌弃了啊,居然敢偷梁换柱,居然敢这般糊弄他们。 这简直欺人太甚! 老侯夫人点了点头:“是啊,发现错了为何不吭声?” 一边的二夫人也就是楚致明的娘,得了便宜卖乖的附和:“是啊是啊,你既然发现了就不该一声不吭的。” 许秋凉觉得这话说的好笑,难道发现错了不吭气的只有她?许春暖和楚致明没发现?两人都是瞎子不成? 虽心里冷笑,她面上却是更加凄然。 她幽幽开口:“当时前院宾客未散,我怕闹出太大声响,影响了侯府声誉也让人白看笑话,就想着将这件事私下解决,只要这走错洞房之事不被外人知晓,那悄悄的换回来就也无甚影响,可是……” 她话说一半,瞄向了许春暖和楚致明,然后就止了声音,像是遭受了巨大的打击一样。 老侯夫人眯了眯眼睛:“接着说!可是什么?” 许秋凉凄然一笑:“我以为发现走错的人不只是我,就马上派贴身丫鬟过去传信,想着这样马上就能得到解决之法,却不想待我丫鬟赶到之时,他们已经歇下了……” 这话一出,二夫人、楚致明和许春暖脸色都是一僵,在场之人用耐人寻味的目光看向了他们。 是啊,发现弄错了的又不是许秋凉一个人,大公子如今不太正常不吭气情有可原,可这二少爷和许春暖怎么也不吭气呢? 而且还早早就歇下了,像是迫不及待似的。 楚致明硬着头皮开口:“昨日实在欢喜,便是多饮了些,就……” “没事的!” 许秋凉抢在楚致明之前开口:“现在这件事还是没有外人知晓,我,我昨天是在榻上睡的,未与大公子有夫妻之实,所以若是无人在意还是可以亡羊补牢的。” 许春暖心下一惊,马上开口:“不,不可以!” “为什么?难道你与我的夫……二公子有了夫妻之实?”许秋凉一脸的震惊之色:“红烛之下,难道大姐你没看出来新郎换了人?楚致明他是喝多了,难道大姐你也喝多了不成?” 许春暖脸火辣辣的:“我……” 这可怎么办? 在大家眼里楚致明饮了酒犯错是情有可原,可她是清醒的啊,许秋凉守身如玉,而她却与楚致明行了周公之礼。 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这件事就是她得偿所愿了吗?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这一切都不是什么误会了吗? “我,我……我推不开他。”许春暖眼含热泪的给自己找了借口。 这话一出,楚致明和二夫人都不由的皱了眉头。 尤其是二夫人,不满之色尤为浓重。 她觉得许春暖这样把责任都推到自己儿子身上,会让老侯爷对自己儿子不满,尤其这话说的像是被自己儿子强迫了一样。 这会大大减少老侯爷将侯位传给她儿子的可能。 话说到这个份上,老侯夫人已经是心下了然。 或者说,其实不用楚秋凉辩解,她也知道这内里乾坤,不然她不是白活了这把年岁? 只是啊,这是家丑。 既然是家丑,那就算事情已经摆在了明面,也不该道破。 她看向许秋凉,语气温和:“好孩子,这件事确实是不怪你,你当时的顾忌也是对的,也多亏你没有声张维护住了侯府的门面,所以……你看这件事要怎么办才好呢?我尽量的依着你,你看可行?” 许秋凉垂眸遮住眼中的情绪,她知道老侯夫人这是想要息事宁人了。 而在这件事中她是完全的受害者,只要她此刻选择顺从,以后在这侯府中就能得到不少便利,而许春暖则恰巧相反,会处处受制。 这怎么不算是得偿所愿呢? “回侯夫人,如今已然大错铸成,也是没有更改的余地了。”许秋凉抿了抿唇,将反复斟酌了一夜的话无比真诚的说出。 她深吸了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我与大姐不同,不似皎洁明月也无甚才名,是以侯夫人若是觉得我……可将我送回许府,秋凉不会有半分怨言。 若是侯夫人觉得我还勉强能够入眼,那我也愿伴随在大公子身侧,大公子护我大梁山河,保我大梁盛世太平,他威风凛凛如骄阳夺目,我愿意当她的妻,全心全意的照料他。” 这话一出,楚致明的心狠狠的颤了一下,难以言明的酸涩在心口蔓延开来。 让他有些黯然神伤。 第4章 没有退路 不同于楚致明不是滋味,世子夫人却是有些舒坦了。 因为许秋凉仍旧认同他儿子是优秀的是高不可攀的,因为楚秋凉愿意留下且是感恩戴德的。 老侯夫人见自己大儿媳这个表情就知道她心中所想,就也想着顺水推舟。 她褪下自己手腕上的镯子,然后朝楚秋凉招了招手:“好孩子快过来,祖母给你好东西,往后啊祖母就像疼亲孙女一样的疼你。” 许秋凉要的就是这份抬举,她大大方方的走了过去:“谢谢祖母赏赐也谢谢祖母的爱护,秋凉也定是会好好的孝顺您的。” 老侯夫人笑眯眯的:“好,好……” “大公子您跑慢些,大公子您别……” 砰! 门被猛的撞开了,楚致远喘着粗气跑了进来。 许秋凉暗自心惊,这男人不会是恢复过来了吧? 没事! 就算恢复了又如何? 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他就是不愿他就算再怎么非许春暖不可,也已经更改不得了。 “媳妇!” 楚致远一脸哀怨的看着许秋凉:“你为什么要留我一个人在房间啊。” 他小媳妇似的,小步小步的上前:“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老侯夫人一脸慈爱的笑了起来:“哎呦,我的大乖孙这么喜欢自己媳妇啊?这才离开你一会儿的功夫你就受不了了?” 楚致远重重的点头:“嗯!喜欢!我媳妇长的好看!” 二夫人从老夫人给许秋凉镯子却不给许春暖开始,心里就已经开始不舒坦了。 这楚致远一进来她可算是找到了时机。 就笑呵呵的开口:“致远啊,这可是有两个新媳妇呢,你和二婶说说到底哪个好看啊?” 世子夫人愤然道:“你好好的问这个作甚?” 致远现在明显是不正常,他本来就是非许春暖不可的,可别再闹起来…… 到时候府中说她儿子不如楚致明的闲言碎语就又要多起来了。 楚致远像是没有感受到剑拔弩张的气氛一样,他目光落在了许春暖身上,只一瞬便是移开了目光。 他傲娇的扬起了下巴:“当然是我媳妇好看了。” 这话一出,二夫人脸便是僵住了,许春暖则是不自觉的攥了拳头,楚致明则是有些愕然。 好像,许秋凉确实生的很美…… 许秋凉不动声色的将这三人的表情收入眼中,对啊,许春暖很在意这个啊。 在意到在烧死她之前还要鼓动楚致明毁了她的容颜。 真好,又找到了一个让许春暖发疯的方法。 世子夫人见自己这妯娌吃了苍蝇一样,便是轻笑一声:“别说,我儿子还挺有眼光的,这细细看来还真是,秋凉就算一夜未眠也是这般的好看。” 楚致远一脸光荣:“嗯!我媳妇好看!” “行了行了,知道你小子中意自己的媳妇了。”老侯夫人宠溺的看着楚致远:“既然喜欢那就领回去喜欢个够吧。” 这话说完她又叹了口气:“正好我也累了,你们就也都散了吧,记着,一家人要一团和气,别弄的鸡飞狗跳的。” 这是在警告此事到此为止,就算不满不愿也都得忍着,谁若是敢将动静闹大损伤了侯府颜面,她就要不客气了。 “夫人,您觉得这次是不是让二公子捡到了大便宜?”待大家离开之后,张嬷嬷一边帮老侯夫人揉着肩膀一边说了自己的看法:“若是这样,世子夫人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怨气的,怕是早晚会闹上一场。” 老侯夫人哼笑一声:“这可未必啊,我看那个许秋凉进退得宜、条理清晰,像是个得力的贤内助,而哪个许春暖……呵,瞧着倒是像个花架子。” 张嬷嬷点了点头:“也是,就算再怎么想把自己摘干净也不该用损坏二公子的方式,男人为天,二公子形象有损她不也得跟着损失?” 二房院内 “你怎么回事?你嫁给我儿子难道不欢喜吗?当初你不是很愿意的吗?你方才在主院说的那是什么话?说的像是我儿子强迫了你似的!” 二夫人一脸凌厉的看着许春暖:“那种场合你不维护自己男人就算了,怎么还往他身上泼脏水呢?” 许春暖从小到大就没被这么疾言厉色的对待过,马上就流下了委屈的泪水。 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楚致明顿时心疼,快速出言相护:“哎呀娘,阿暖当时不是被吓坏了嘛,这才口不择言的,而且……这件事不是过去了嘛,咱们得偿所愿了不就行了?” 见自己儿子维护,二夫人就没再说话,但她心里却是有些厌烦。 尤其是看不惯许春暖这哭哭啼啼的样子。 怪事了,明明是占了便宜,怎么觉得像是吃了闷亏? 世子夫人这边也是有心敲打敲打许秋凉的,却不想自己儿子不答应,说什么都要拉着许秋凉回房间。 她心下无奈却也只能答应。 楚致远回了房间之后就说自己头晕,然后便是倒头就睡。 “小姐,大小姐好像是被苛责了。”残月有些幸灾乐祸:“据说委屈的哭了很久。” 许秋凉嘴角勾起一抹畅快:“这才哪到哪啊?往后有的是她哭的时候。” 残月脸上有浮现了担忧之色:“小姐,奴婢不明白您为什么要留下,老侯夫人不是说您想怎样就怎样吗?大公子如今这样……奴婢觉得不如另觅良人。” “老侯夫人说的不过是客套之言,我若说我想走那就是在赤裸裸的嫌弃他的孙子,你觉得她还能如她表现的那样和善吗?” 许秋凉自嘲一笑:“还说什么另觅良人,你觉得我爹娘还有我大哥会答应吗?所以哪里来的选择啊?分明就没有退路。” 而且她也不想退! 她要留下! 她要让楚致明和许春暖付出代价,她要他们二人不得好死! “小姐别难过,奴婢的心永远向着您。”残月坚定道。 许秋凉心下一暖:“有你这话就够了!” “虽然很不想打扰你们主仆互诉衷肠,但我需要一个解释。”床上的楚致远已经起身,语气是冷冽的是带着浓浓的不悦和压迫的:“为什么在我婚房中的会是你?嗯?许秋凉!” 第5章 不想服软 此刻的楚致远周身围绕着肃杀之气,眸光锐利满是阴寒,俊逸不凡的脸紧绷着,带着续蓄势待发的攻击力。 残月快速将楚秋凉护在身后:“大公子若是不知事情的前因后果,可以去问问您的亲信,莫要为难我家小姐,她是无辜的。” 楚致远冷笑一声,身上戾气不减反增:“这里哪有你这贱婢插嘴的份?” “残月你先出去,我要和大公子单独谈谈。”许秋凉淡然道。 残月一脸担忧:“可是……” 许秋凉:“没有可是,他不敢把我怎样。” 见许秋凉这么说,残月这才听了吩咐。 因为她知道,只要是她家小姐有把握的事就绝对出不了什么闪失。 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你说我不敢把你怎么样?”楚致远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许秋凉。 他嘴角玩味的勾着,像是在听天大的笑话,也像是无声的讥讽。 许秋凉淡定的坐在贵妃椅上,从容不迫:“你敢吗?但凡你动我一根手指都会在这侯府之中掀起惊涛骇浪,然后一夜之间就会传遍整个京城,到时候大家就不是传你失智这么简单了,大家就都会说你疯魔了,你觉得你丢的起这脸吗?” 楚致远眸中翻涌着怒火,额间起了青筋,一副想要将许秋凉生吞活剥的样子,可到底还是分毫未动。 许秋凉讥讽勾唇,明眸之中尽是嘲弄。 上辈子她可是和这男人没少斗,取得最终的胜利她更是付出了不少辛劳。 她了解他,她知道他的骄傲他的在乎。 所以她才敢用这个态度用这个语气与他说话。 “到底是怎么回事!”男人愤怒的一字一顿道。 许秋凉哼笑一声:“当然是因为我许秋凉善妒啊,我嫉妒自己的亲姐姐我要与她争抢,所以才抢了她的夫君,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谋划的,都是我刻意为之。” 楚致远眯着眼睛:“你在胡说八道吧?” “这不就是你想听的吗?”许秋凉挑眉道。 楚致远咬牙:“我要听实话!” 许秋凉:“实话?实话听了可是会很受伤的。” “楚致明看不上你不想要你,确实是值得你很受伤。”楚致远睥睨道。 许秋凉面色微沉,反唇相讥:“你有什么资格嘲笑我?你不也是别人不要的吗?许春暖嫌恶你比楚致明嫌弃我更甚!” 楚致远脸色铁青:“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言毕,他便是摔门而去。 “小姐,他没有把您怎么样吧?”残月快速跑了进来,担忧的询问。 许秋凉淡然的抿了口茶:“我不是和你说了嘛,他不敢。” 与这男人闹僵其实不是上选。 这男人文武都强于楚致明,虽然脑子有时候是坏的,可也总是能将事情也是处理的井井有条。 上辈子就算他们是敌对关系,也总是忍不住赞叹他的城府与能力。 所以,若是他们两个能够联手,那简直就是事半功倍。 “小姐,就算他不敢动您,可我看他刚才的样子……瞧着也是时常会给您没脸。”残月拧着眉头,狠狠的跺脚:“这不就如了大小姐的意了吗?” 许秋凉缓缓摇头:“不会的,楚致远他不是个傻的,他要是真这么做会比我更像个笑话,你想啊,他曾经是何等人物,怎么会允许自己在别人眼里是惨兮兮的样子呢?” 这话说的可真不假,晚上之时楚致远还是回了房间。 只是他全然当许秋凉是空气一样,不发一言不看一眼,并且是抱了被子躺在了榻上。 许秋凉有样学样,也是不言不语躺在床上歇下。 她知道这男人在等她服软,这男人也觉得她一定会服软,毕竟明天…… 可她偏不! 上一世的她一直在委曲求全,这一世她不想再过一天那样的日子。 翌日 今日是回门日,世子夫人对许府很是不满,所以就没有给准备什么回门礼。 而楚致远一大早就不见踪影,像是在有意为难,似乎是在等许秋凉去求去请。 “小姐这可怎么办啊?奴婢方才瞧见大小姐带了好多回门礼,这,咱们这边什么都没有,不是要遭人嘲笑了吗?”残月急的团团转,额头都出汗了。 她咬了咬牙:“要不奴婢去找大公子去?奴婢去求求他去!” 许秋凉摇头:“需要求的,就算求来也得不到好的结果。” 就像上辈子的她一样,一直在求,最后求到的只是难堪,是剜心之痛毁容之苦焚烧之刑。 “走吧!咱们就这样回许府吧,反正做错事的又不是我,我若是遭了嘲笑,许春暖也别想独善其身。”许秋凉冷笑道。 许府离忠勇侯府很近,就算许秋凉与残月是走着回去的,也很快就到了。 许春暖比她先到且已经入府,是以这会儿府门处冷冷清清、无人相迎。 待许秋凉走入内院之后,入耳是其乐融融的欢笑,这提醒着她这个家没有她从来都不会不完整。 许秋凉有些自嘲的开口““我回来了。” 她这一开口,像是突兀的石子一样打破了一家人的温馨,使得大家脸色僵硬,变得极为沉默。 “天啊小妹,怎是你一个人回来的?楚致远怎么没陪你啊?”许春暖拧着眉头,一副不平的模样。 许秋凉对上许春暖的眼睛:“你会不知道为什么吗?他本应该是我姐夫的,而在你身侧的那个本来应该是你的妹夫,所以这错综复杂的关系他不来才是正常的吧?” 楚致明一脸尴尬,支吾几声终究没能开口。 “说什么混账话呢?”许父拧眉打断,怒目而视:“事已至此埋怨有甚用处?你说这话不是让你大姐愧疚吗?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你就非得惹她伤心才高兴吗?” 许意严拧眉:“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也决定将错就错了,那就接受。” 许意寒马上附和:“大哥说的对,都是一家人,你难道还想难为死谁不成?” 许意凌:“哎呀,还没看出来嘛,这是不甘心呢,这是想争想抢呢,不然这件事接受起来能有这么难?还用的着这么用话刺大姐?” “谁能有你们接受的容易啊?你们自然到像是早就知道会发生这些一样,就好像这件事就是你们谋划的一样。”许秋凉冷然道。 这一句话让在场之人脸上都爬满了心虚。 许母叱责开口:“你一回来就剑拔弩张的,好像是我们欠了你一样,你大姐方才满嘴都是惦记你,你呢?你看看你都说了些什么?!你,你要是愿意待你就待,不愿意待你就走。” 第6章 拨乱反正 “确实是不该耽误你们团聚,所以我这个多余的人就不在这打扰了。”许秋凉说罢就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若不是有东西要取,真当她稀罕回来? 在府上走了许久,终于走到了全府最为偏僻之处,这里无花无草很是荒凉。 荒凉到,说她是借住在许家八竿子都打不到的亲戚都有人信。 “小姐,这样拿会不会太扎眼了?”残月将许秋凉这些年的积攒所得尽数翻找了出来:“都在这了,奴婢确定没有落下的。” 许秋凉将一些银票和房契地契都塞在残月的衣襟里:“只要这些就可,别的不甚重要。” 残月盯着那些带不走的物件满眼不舍:“可这些……哎呀,小姐当时为何没将这些放在陪嫁的箱子里呢?您的陪嫁本来就少,有这些还能多少撑撑门面呢。” 许秋凉深吸了口气:“因为当时傻,不知道这府上之人皆不值得。” 上辈子她竭尽全力的为许府谋划打算,将自己多年的积攒和经营尽数留下,让这些钱财帮许府度过一个又一个难关。 可她最后的下场…… 她苦笑着将一只木簪拿起,这是她仙逝的祖母留下之物。 当时小小年纪的她因为爹不疼娘不爱而痛哭,因为两位兄长的冷漠而伤怀。 那时候祖母将她接到主院,笑眯眯的同她说,只要她能成为对许家有用的人,就也一定会得到疼爱的。 所以在许春暖肆意玩耍之时,她开始学规矩。 在许春暖学琴棋书画时她开始学持家。 在许春暖有了高洁之名时,她学经商学如何让钱生钱,成了掉进钱眼惹人不屑的存在。 祖母说许府底子要空了,说爹娘都是高雅之人不愿沾染市侩,所以她只要让爹娘不愁吃穿用度,爹娘就一定会感到欣慰。 她照做了,可结果呢? 她叹息一声,将簪子放下。 祖母,你骗我骗的好苦! 残月:“小姐这不是您最珍视的吗?不带走吗?” 许秋凉缓缓摇头,将这簪子留在这里,就意味着她放下了祖母临终时的叮嘱,她要违背当初的诺言。 这由她支撑起来的家,她要亲手毁掉了。 等许秋凉回到主院的时候,许父他们又都换了一副嘴脸,强行挤出来的关切简直虚伪的没眼看。 “没收拾点什么?”许父一副豪爽的样子:“这是你的家,你之前喜欢的都可带走。” 许秋凉嗤笑一声:“我的房间里有什么吗?爹娘都没去看过吗?也对,我那院子偏的很,走过去会把你们累坏的。” 许父脸色一僵:“之前确实是对你有些疏忽了,以后不会再这样了,我也叮嘱你姐了,让她往后多照顾一下你。” 许母:“阿凉你记着,你们是亲姐妹,往后在侯府你们要互相扶持,毕竟您们才是一家人啊。” “怪不得说上软话了,原来是为了许春暖啊。”许秋凉不冷不热道。 许意凌拧眉:“怎么叫为了大姐呢?你能不能搞清楚状况?现在是你不招人家侯府大公子的待见,人家连回门都不陪你呢,你在侯府还能有什么好日子过?你往后需要依靠大姐的地方可多着呢,你说话注意点!” 许春暖嘴角是压不住的得意,然后又摆出大度的样子:“小弟你别能这么戳小妹的痛处,她已经很难受了!小妹啊,有机会我会在致远面前为你求求情的,让他尽量的善待你,我说的话……他应该是会听的。” 许意寒:“看见没有,没有大姐你能行吗?你还是清醒点吧,一个不遭自己丈夫待见的女人……” “老爷夫人,楚大公子到了。”管家前来通传。 楚致远的出现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就也都没能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而这会,楚致远已经在下人的引路中入了内院。 楚致远身形高大挺拔如松,玄色的衣衫将他在沙场上磨练出的肃杀之气尽数突显。 玉制腰带又添几分儒雅风流。 步伐从容,显露矜贵之气。 在这京中模样生的俊俏的公子大巴,但是能有这般气度能这般抢眼的,那真就是凤毛麟角了。 许秋凉眼中浮现惊艳之色,转瞬却又皱起了眉头。 这男人怎么来了? “你怎自己回来了?”楚致远一脸无奈的走向许秋凉,眼中的责备染着温柔:“可是对我不满意?觉得我拿不出手?” 许秋凉微微晃神,转瞬间她就懂了楚致远的用意。 这男人是骄傲的,他不想因为许春暖的抛弃而流露出狼狈。 既然他想挽尊,那她就成全吧。 就也忍着鸡皮疙瘩,换上了娇柔的语气:“说什么瞎话呢?你这般英俊不凡会拿不出手?我想把你藏起来还差不多!” “这样啊?”楚致远像是对这话很受用一样,他伸手揽住许秋凉的纤腰,让人紧紧的贴向自己。 说话轻柔,热气扫着许秋凉的耳尖:“就算是这样你也得让我陪你回来啊,不然别人不得觉得你无依无靠的好欺负?” 这话说完,他目光凌厉的看着许家人:“我进来之时觉得气氛剑拔弩张的,你们可是在数落她?” 许父一脸僵笑:“没有,怎,怎会?” 楚致远哼笑一样:“没有就好,毕竟她现在已经不是你们许家人了而是我的人了,我相信你们也知道自己没有资格。” 这话说的许父又尴尬又愤怒,而且还敢怒不敢言。 虽然现在楚致远已经算是废人了,可目前也还是有些地位的,他也还是忠勇侯最疼的孙子。 惹了他那就是在打忠勇侯的脸…… “看你们这样我就放心了。”许春暖压在楚致远出现的瞬间就有些眼热。 下翻涌的嫉妒,娇娇柔柔的开口:“我还担心这阴差阳错会让你对小妹不满呢,刚才还说想说劝你呢。唉,造化弄人你我终究缘浅,还希望你不要执拗待小妹好些。” 楚致远嗤笑一声,满含讥讽:“许大小姐可能不知,我与你的婚事定的才是阴差阳错呢,当初我求爷爷求娶的是阿凉,只是不知最后那里搞错了……可能老天看不得我不能如愿,这才有了这场拨乱反正。” 许春暖脸僵硬的不像样子,嘴角的弧度带着勉强:“真,真的?那,那挺好的,挺好的……” 第7章 达成共识 “确实挺好的!” 楚致远很欣然的接受了许春暖的恭喜,并真的像是在为此事欢喜。 他深深的望着许秋凉,眼中闪着缱绻的光:“还好没有错过你,不然我可怎么办呢?” 男人深潭一样的眼眸中溢满是溺人的温柔,语气柔柔淡淡却带着后怕。 就好像他说的这些全是肺腑之言,没掺半点虚假一样。 许秋凉一脸娇羞,心里却是冷笑连连。 真不愧是兄弟,这男人和楚之明一样很会装模作样。 该取的东西已经取了,该做的样子也都做了,就也没有再继续留下的必要了。 虽然来时无人相迎,可离开的时候许家却是全家相送。 直到上了马车,楚致远的伪装这才卸下并换上了冰冷神情。 “回来为什么不知会我一声?你是想置我何地?”他目光似利剑一样的询问。 许秋凉轻嗤道:“这种事情还用我知会?回门礼该我自己亲自准备?该我去哭去求?你会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一大早的不见人分明就是有意为难吧?” 楚致远见眉紧蹙:“我那是……” 许秋凉不耐打断:“我觉得被说中心思还要狡辩是最恶心的,记着,脸面是要靠自己挣的,你自己要是不在意不维护那我也无所谓,反正难堪的不是我。” 楚致远脸色铁青:“哼,你这性子真是差劲,难怪楚致明看不上。” 许秋凉回嘴:“你的性子倒是不差劲,许春暖怎么不要你呢?” 这话一出,男人彻底黑了脸色,待回了侯府之后便是再次不见踪影。 许秋凉乐得自在,她将拿回来的田产、房契、地契都细细收好,然后让残月将一些银票换成了碎银,留作收买人心之用。 该拿的已经拿回来了,就也没必要再回许府了,就也可以开始布局了。 “少夫人,这是主子让属下送来的。”楚致远的手下南风命人抬来一箱又一箱的东西:“主子说这都是给您的。” 南风跟随楚致远多年,就也随了楚致远的性子,将东西放下就不言不语的离开了。 “小姐,这,这都是些定好的东西。”残月看着上好的布匹和名贵的首饰,热泪盈眶:“之前哪见过这些啊,府里但凡有些好物件那都得是大小姐一个人的。” 残月的举动让许秋凉有些心酸。 她叹息一声:“这么多年委屈你了。” 残月摇头:“奴婢不委屈,委屈的是小姐!” 她拿起布匹在许秋凉身上反复比量:“小姐生的极美,若是穿上了这些布匹做的衣裳,那定是沉鱼落雁。” 傍晚,楚致远又回了房间 “东西都看见了吧?要物尽其用!”楚致远满是嫌弃的将许秋凉上上下下的打量一遍:“莫要再穿的这般寒酸,莫要给我丢人现眼。” 许秋凉挑了挑眉:“看来我们达成共识了。” 楚致远轻哼一声,没有言语。 许秋凉勾唇:“放心,我会倾尽全力的。” 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好,无需把话说的太明,可在唇舌上少费不少功夫。 春暖院 “小姐,大公子好像是真的很宠二小姐,那装着珍宝的箱子是一箱箱的往二小姐的屋里搬。” 满月满脸的不忿之色:“残月今天那腰板挺的才直呢,真是要气死奴婢了,要我说二小姐也真是有点不要脸的,她也不想想她有今日是沾了谁的光,居然敢对小姐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许春暖咬着银牙,将手上的帕子撕扯变形:“有什么用?再怎么宠她那也是个是个没有前途的废人了。” 一想到楚致远回门那天说的话她就生气! 说什么一早想定的就是许秋凉,骗鬼呢?明明就是对她求而不得的嘴硬罢了。 满月:“对!往后小姐才是侯府的当家主母呢,到时候她还不是要被小姐圆了扁了的随意揉捏?” 许春暖洋洋得意的轻哼一声:“我倒是要看看她能嚣张多久,哼,得点东西居然连她那丫鬟都翘尾巴了,真是眼皮子浅到让人不屑。” 她虽然话说的像是不屑一顾,可也还是缠着楚致明也高调的给她几箱东西。 新婚燕尔,正是浓情蜜意之时,楚致明哪有不照做的道理。 这件事,让二夫人心里的不舒坦感又加重了很多,楚致远送的那是他用战功所得的赏赐,是他自身的私有物。 而楚致明送的……那是她这些年一点点的从公中抠出来的,这他能不心疼吗? 而且还这么高调,这不是明摆着告诉老侯夫人她这些年贪了不少吗?老夫人能没有微词?有微词了等老侯爷回来了能不提?提了老侯爷还能看得上她儿子? 这怎么越来越觉得自己儿子娶了个祸害呢? 唉,算了算了,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等过几天侯府设宴她得想办法再抠出来点钱,她手里得有点钱,毕竟等他男人归京了也少不了四处打点。 侯府这次设宴,为的是平息这场错入洞房的风波,为的是用一团和气堵住那些议论纷纷的嘴。 为的是告诉大家这一切都恰到好处,让大家勿要胡乱猜想,往后对这件事再不多谈。 这件事由大房二房一同张罗,世子夫人就也顺手给许秋凉安排了点活,有意让她露露脸。 许秋凉对此也很是上心,上辈子侯府也为此事设宴了。 只是效果有些不尽人意。 而让她比较期待的是,上辈子许意凌在这里闯了不小的祸事。 她好奇这次没有她的相护,许意凌还能不能全身而退了,她更好奇上辈子抢了这个功劳的许春暖这次到底能做点什么。 “小姐好像心情不错。”残月虽然不知道许秋凉在高兴什么,但是看着自家小姐嘴角上扬,她就也跟着笑了。 许秋凉:“因为会发生有趣的事儿。” 许家…… 她都不用刻意的推波助澜,只要不施以援手就会自动走向毁灭。 至于为什么要推波助澜……那当然是想让这些人死的更惨! “对了小姐,奴婢觉得世子夫人对您的态度有些蹊跷。”残月满眼疑惑,有些不解:“这错入洞房之事心里最不痛快的就是她了,按理说她该瞧不上您的,怎么也得刁难一二,可是这些时日过去了,她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还免了您的日日请安?”。 许秋凉目光微动:“因为她是一个很听自己儿子话的娘亲。” 楚致远定是嘱咐过自己娘了,而且是用非常严肃的语气。 不得不承认这男人办事是真的很可靠,就算私下相处总是阴阳怪气的,可却在正事上能为她扫清一切障碍。 所以她得赶紧还份大礼才行,免得这男人觉得她外强中干。 再生出什么意见来,可就不好了。 第8章 想要奖励 时间如白驹过隙,很快就到了设宴当天。 世子夫人一早就去府门处迎人,然后再让许秋凉将这些客人带到内院招待。 “倒是个滴水不漏的。”世子夫人见许秋凉有条不紊、游刃有余,便是不由的赞叹。 李嬷嬷赞同的点头:“确实,而且规矩礼节也是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处来,这办事能力真不像是这个年岁就能有的,对了,奴婢听说那许春暖近来两日给二夫人帮了不少倒忙,二夫人虽是没有苛责,可脸却是实拉的越来越长了,这也不知道她能隐忍到几时?” 世子夫人心情大好:“这许府真是有点鱼目混珠的意思了。” 许秋凉在将客人都安置好之后,便是又赶忙去了厨房了,一是想将世子夫人交代给的事办的更加妥帖,二是她知道这时候在各家夫人面前露脸是很只有坏处没有好处的。 上辈子二夫人是她婆母,二夫人明明白白的要求她必须与许春暖一起待在前院,她虽不愿却也必须听长辈之言。 二夫人想让自己儿媳在前院为的是抢风头,为的是让更多人看见他们二房的好和楚致明的不可限量。 可去没考虑过,她与许春暖是“错嫁”风波的当事人,各家夫人又都带着八卦的心思来的,见了她们哪里有不追问的道理。 上辈子她虽然没吭气没回答,可许春暖却总是回话,最后说多错多。 祸是许春暖闯罚她跟着一起受着。 重来一次,她可不会再跟着遭罪了,得有多远躲多远才行。 许春暖才名在外,走到哪里都是众星捧月。 这次也不例外。 她昔日的那些姐妹很快就把她围住了,对着她就是一顿吹捧,然后将她夸的晕乎乎的之后,就开始打探起了“错嫁”的前因后果。 许春暖回答了这个人的之后再回答另一个人的,说辞间总是有些细微的出入,然后在被质疑之后就又会说出更有漏洞的话。 这一来二去的,事情真相如何就已经昭然若揭了。 等二夫人发现不对劲的时候,旁听的各家夫人的目光都已经意味深长了。 “春暖,你是不是忘了我交代你什么了?”二夫人皮笑肉不笑道。 她真是要忍到头了! 这几天专帮倒忙就算了,这会儿怎么还当自己是客人了呢?什么都不做还多嘴多舌的。 这也不知道是不是…… 这若是让老侯夫人知道了不得连她一起责怪? 许春暖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二夫人交代了她什么,整个人瞧着便是有些茫然。 二夫人笑眯眯的咬着牙:“去找秋凉去啊,都是楚家的少夫人她怎么能不露脸呢?” 不行!就算要遭殃也得拉着大房那边的人一起! 只要都讨不到好处,那就算是没吃亏。 “不必去寻了,我儿媳这回正在主院呢。”世子夫人幸灾乐祸的看着二夫人:“一会儿她会和娘一起过来。” 哼!你们自己惹的祸自己背着吧! 话说这许秋凉还真是个沉稳的,这要换一般人不得沉不住气的在这争风头? 怪不得她儿子说对这媳妇甚是满意,让她不要为难呢。 主院 “这可怎么办是好,这是什么都算好了就是没算好致远这时候失智。”老夫人一脸难心的叹了好几口气:“早知道就不定今天了。” 设宴是想让这两对新人都在各家夫人当中露个脸,让大家都看看他们恩爱美满的样子。 而现在楚致远这样就……就没法见人。 虽然京中无人不知她这大孙子的状况,可也还是少让这副样子被人看到的好。 毕竟多看一次就多一次的议论和嘲笑,这于侯府很是不利。 可现在她将京中名门都请到府上了,各家夫人也都是人精一样,都知道她为何这般。 是以这时候要是不让楚致远现身,那就不光是白忙活了一场还会增加新的猜测。 “唉,进退两难了!”老侯夫人又是沉叹一声道。 许秋凉看向耍了半天脾气,此刻心无旁骛吃糕点的楚致远。 目光微动:“祖母,秋凉觉得……既然是箭在弦上了,那就勿要纠结,祖母可将致远交给秋凉,秋凉尽全力不让众人看出什么异常。” 老侯夫人定定的看了许秋凉许久:“好!那便是信你一回,你们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要全心全意的维护他。” 许秋凉:“谢祖母信任,秋凉必不辜负。” 这话说完她便伸手去拉楚致远的胳膊,想将人带回去拾掇一番。 “别碰我!你们都不喜欢我!”楚致远小孩子不知怎的又上来了:“哼,我都知道,我也不喜欢你们!” 老夫人满眼忧心:“他今天怎么尤为,秋凉,若无把握不要勉强,不然怕是局面会更难看。” 许秋凉:“祖母放心,秋凉是有分寸的。” 她再次伸手去拉楚致远,这次楚致远没有躲开。 “你不喜欢我!”回了房间,楚致远再次开口。 许秋凉深吸了口气:“来,我帮你换身衣裳吧,前院的宾客们都在等着咱们呢。” 楚致远拧着眉头:“不换!你不喜欢我,我就也不喜欢你,我就也不要听你的话,哼,我就知道你讨厌我!” 许秋凉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不是讨厌你,我只是不知要如何与你相处。” 楚致远:“骗人!你明明是我媳妇却和我不亲近,我一直看你一直看你,你却一眼也不看我,我和你说话你也不回答,你,你就是故意无视我的。” 这时候的男人像是小孩子一样,完全不见正常时可憎的嘴脸,他越说越委屈,越委屈就越说。 最后还哭了起来。 “你看我的时候我没看你是因为很忙,你和我说话我不回答是因为,因为我今天真的很忙。”许秋凉一脸假笑的说着假话。 前面宾客都等着呢,可是不能因为这件事再耽误时间了。 楚致远泪眼朦胧的看着许秋凉:“真的?” 许秋凉点了点头,硬着头皮软着声音:“真的!但是你方才表现的不好,你很不听话,所以我决定真的不喜欢你了。” “不要!不要!”楚致远一个劲的摇头,并且焦急的哀求:“喜欢我吧,媳妇你喜欢我,我就听你的话。” 许秋凉赶紧给楚致远换衣裳:“好!那现在我说你记,一会儿你什么都要按我说的来。” 见男人重重点头,许秋凉心里无比庆幸这个失智的楚致远是真的喜欢她。 不然,还真就难办了! “媳妇,我听你话有没有奖励啊?”楚致远突然开口,还摆出没有奖励就要闹的样子。 第9章 被抢风头 “你看我的时候我也看你不算奖励?你和我说话的时候我回答你不算奖励?”许秋凉挑眉问道。 她这是在给楚致远威压,想让这“熊孩子”别得寸进尺。 可却起了反效果。 “不穿!不穿了!我要都脱了!”楚致远扯着嗓子闹起了别扭。 许秋凉有冲动打楚致远一顿,可情况却不允许。 她皮笑肉不笑:“那你说说看,你想要什么奖励。” 楚致远:“我想让媳妇搂我睡觉!” 许秋凉:“……” 许秋凉一脸僵笑:“好啊!” 先随口答应了吧,也不一定要兑现。 先把眼前这关过了再说。 “行!但是你要表现的好才有奖励,做错一点都不行。”许秋凉道。 楚致远一脸欢喜重重点头。 就这样,楚致远非常配合的换好了衣裳,然后又非常配合的与许秋凉一起去了前院。 许秋凉和楚致远迟迟不出现,尤其是在老侯夫人都出现了之后还不出现,就已经让众人都有了猜想。 她们也都理所当然的认为许秋凉和楚致远不会现身了。 所以在这二人登场之后,许多人都表现出了震惊,还有一些人则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许秋凉?这是许秋凉? 在众人的印象中许秋凉是不起眼的,是陪衬红花的绿叶,是平凡无奇到猛然想起这个人,都记不起长相的。 可眼前之人却…… 肤白胜雪,眉眼如画,面若桃花艳丽精致。 张扬之红穿在她的身上,竟然没有喧宾夺主,只将人衬的更加娇艳。 乌黑的发间,红宝石簪子异常夺目。 简单却彰显贵气。 怎么说呢,这身装扮非常简单,没有刻意打扮的痕迹却比精心雕琢更是赏心悦目。 这么一看,不管走到哪都很抢眼的许春暖今天竟然逊色了一筹。 再看楚致远,他在许秋凉的打扮之下变成了儒雅贵公子,眼眸含笑不似以往的一脸冰寒,整个人瞧着是春风得意,意气风发。 这么一看,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 一个人能有如此变化,当然是因为欢喜了。 所以大家都相信了许秋凉和楚致远是异常恩爱,琴瑟和鸣的。 世子夫人见状暗暗的松了口气。 她在得知自己儿子再次失智的时候,心都悬在了嗓子眼,她知道自己儿子一旦失智那就意味着失控。 所以她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可没想到…… 这许秋凉真是好本事,竟然能让他儿子听话至此,竟然能让人看不出一点端倪。 如果她儿子失智的时候一直是这个状态,很多事情就好办多了。 “这嫁对人了就是不一样啊。”丞相夫人与世子夫人两人交情不浅,这时候当然是要顺情说好话了:“之前我都没发现这许家次女是这等花容月貌之人。” 这话说完,她又笑眯眯的补上一句:“这衣衫的料子好像是……这是圣上赏赐之物吧?” 许秋凉得体一笑:“这是我夫君所送,他未与我细说来历,是以我只傻傻的满心欢喜,却不知是这等贵重。” 这话先是肯定了丞相夫人猜测,然后又透露了真正贵重的是楚致远的心意。 这就是暗戳戳的又秀了一下恩爱。 而最主要的是,她早就猜到了会有人问,就也特意在来时路上教了楚致远要怎么答。 楚致远一脸欣喜的看着许秋凉:“这不算什么,以后会送你更多珍贵之物,因为我的妻子配得上最好。” 金童玉女,互表情谊,这可不单单是赏心悦目的事儿,还能引人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尤其是年纪大些的,那都恨不得让楚致远再多说两句这样的话,恨不得他将自己的媳妇撩拨的含羞带怯的给她们看。 老夫人此刻在感慨于许秋凉的心计。 她之所以同意将自己失智的孙子交给许秋凉,不是因为她信任她,而是因为别无选择。 她其实是没抱什么希望的。 可却没想到许秋凉是真的有这个本事,她先是将自己和楚致远精心的打扮了一下,让大家的注意力能尽可能多的放在这上面,从而弱化了楚致远的异常。 而且她是算准了会有谁说什么样的话,她提前教了楚致远,这样只要楚致远一字不差的说出来,那大家就只会注意到恩爱了,就算也注意到了异常,也会归结于小两口浓情蜜意的小扭捏,不会另作他想。 许春暖眼中是快要喷薄的怒火,她藏于袖中的手狠狠的撕扯着帕子。 许秋凉居然压了她的风头! 许秋凉怎么敢?! 而最让她介意的是楚致远,不是说这男人废了吗?怎么有他在的地方楚致明还是暗淡的呢? 那她费尽心机的争抢又是为了什么? 不行!不能再让许秋凉得意下去了,不然她就要变成笑话了! “妹妹怎么这么久才过来?我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呢。”许春暖夸张的拍了拍心口:“太好了,虚惊一场。” 这话就是在引着众人想起楚致远不正常的事来。 而且也确实做到了,很多人都开始用打探的目光看向了楚致远。 以往这种时候,楚致远会害怕会有加重失智的可能,所以世子夫人和老侯夫人在凌厉的扫了一眼许春暖之后,就都忧心的看向了许秋凉。 二人都希望许秋凉有办法阻止楚致远的失控。 许秋凉也已经敏锐的察觉到了身侧男人加重了呼吸,与她十指紧扣的手开始微微发抖并出了细汗。 许春暖见楚致远表情不对,脸上的得意便是藏也藏不住。 她装作讶异的捂住了嘴:“不会真的让我说中了吧?阿凉,你方才不会……其实你不必这样故作坚强。” 许秋凉无视了许春暖的话,她展颜一笑,像是突然绽放的浓艳的花,将人惊艳直晃神。 她将唇凑向了楚致远的耳边,像是恩爱夫妻说着蜜语,然后将声音压的极低:“你该不会不想要奖励了吧?” 此话一出,男人的紧张马上消散,整个人瞧着是异常的坚定。 许秋凉能算准别人的言行,又怎会算不准这个与她打了两辈子交道的许春暖呢? “大姐说笑了,夫君见我一大早就开始迎来送往的,便是要求我歇上一会儿,却是不想竟是让大家等着了,真是有些失礼和过意不去。”许秋凉笑眯眯道。 许春暖自是不满意这说辞的:“当真?难道真不是因为……” “够了!”老侯夫人怒喝一声道。 第10章 躲的远点 “秋凉天没亮就开始忙了,这迎来送往的就光从这里走到府门就得走了多少趟?就这还没忘了去我那伺候一下呢。” 老侯夫人目光凌厉的看着许春暖:“她啊,摊上的活计没你这般清闲,你这既是大姐又是弟妹的当多体谅才是啊。” 她这话一出,许春暖像是被扇了一耳光一样,脸火辣辣的。 这话先是说了她今天一直在躲懒,然后又暗讽了她对许秋凉没有多体谅。 这与她素来给大家的持家和包容不懂事的妹妹的形象很是不符,她察觉到各家夫人看她的目光都不对劲了。 老侯夫人本是不想这样做的,她是最忌讳家丑外扬的。 她能在今日这种场合下对许春暖说这种话除了因为忍无可忍之外,还因为她觉得自己要是再不出声,许春暖怕是会继续胡搅蛮缠下去。 所以只能拿话敲打了,适当的丢一点人比丢更多人要好。 二夫人一看,今天自家这边一点风头没出还被呵斥了,脸色便是有些不太好看了。 她拉着许春暖的手拍了拍,用开玩笑的语气:“你看你也真是的,做活居然专挑没人看见的地方做,你看你这不白受累了?你再看看人家秋凉,人家才是会挑地方。” 许春暖红着眼圈:“秋凉也确实受累了,我确实比她轻松一些。” 这看似是肯定了许秋凉的劳累,实则是说许秋凉很会偷奸耍滑的抢功,使得务实挨累的她倍受误解。 这种事她之前没少干,效果也都非常好,但那是在有许家人维护帮着说话的前提下。 可是今日,许家人怕被追问“错嫁”一事,这会都还没到呢,就也没人惯着她了。 “都说许大小姐最是诚实善良,最是会维护自己妹妹,今日一见确实如此啊。” 丞相夫人目光是讥讽的语气却带着诚恳:“今日我到的应该是最早的了,她确实清闲,一直都在和她的那些闺中密友闲聊。其实这成了亲尤其还是要招待客人的主人……这么当甩手掌柜是有些不妥的,但是她的坦诚却很值得赞扬。 什么活都没做就承认,别人的辛苦她也认可,丝毫没有抢功的和抵赖的意思,这般品行也真是让人喜欢的紧啊,有这样的儿媳也真是有福气,我真是好生羡慕。” 她欠世子夫人很多,当然是见缝插针的能帮一点就是一点了。 这明褒暗贬的话一出,二夫人脸就彻底黑了,许春暖更是难堪至极。 老侯夫人笑里藏刀:“春暖啊,善良诚实的品行确实是让人喜欢,但这已为人妇当早点适应才是,这样致明才能大展拳脚、无后顾之忧啊。” 许春暖咬牙:“多谢祖母教诲,春暖必当牢记于心。” “祖母,孙子方才收到祖父书信,所以得先失陪了。”楚致远边说便是看向许秋凉:“秋凉她……” 老侯夫人笑眯眯的:“知道了知道了,你不说我也是要让秋凉去歇息的,去吧去吧,看你们小两口恩恩爱爱的,我这心里也是高兴的很。” 这怕是她这孙子的极限了,若是再不让走,估计是不好控制了。 不过这许秋凉真是…… 这时候让致远说书信之事,这是在告诉大家致远并未失去他祖父的信任与疼爱。 这是在将致远丢掉的骄傲一点点的找补回来啊。 这还真是有点七窍玲珑的味道了。 一听许秋凉要走,二夫人和许春暖眼睛都亮了。 因为许秋凉方才算是出尽风头了,她若是一直在这,那她们二房今天就很难有显山露水的机会了。 所以…… 二夫人:“秋凉你赶紧去歇吧,这里就交给春暖就行,你啊,你就什么都不用管了。” 这是明晃晃的抢权了,世子夫人不悦蹙起,她刚想说出拒绝之言,却不想许秋凉居然爽快的答应了。 “那便有劳了!之前家中大小事都是大姐操劳,是以把事情交给她做是绝对可以放心的。”许秋凉道。 这话给了二夫人极大的信心,然后便是有些喜形于色了。 许秋凉勾唇一笑,便与楚致远一道离开了。 许家人很快就会过来了,许意寒也很快就会闯下祸事,这时候当然是将许春暖架到高处,然后再躲远远的了。 “哎呦,真是郎才女貌啊,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可不是嘛,你看看这二人,就连背影都是这么的般配!” “说实话,之前我觉得这侯府大公子瞧着硬邦邦的,一看就是个无趣又不会浓情蜜意之人,你再看看现在……这可真是百炼钢变绕指柔了啊。” “哎呦,摊上这么好看的媳妇谁不迷糊啊?啧,你们说这许秋凉怎么这么好看呢?之前怎么没发现呢?” 各家夫人七嘴八舌的议论让楚致明有些失神。 今天他是做好了彻底把楚致远踩下去的准备的,可事实却是他又一次在楚致远面前变得黯淡无光了,他再一次的不被看见了。 就连他精心策划躲来的妻子似乎也…… 许秋凉将出风头的机会让了出来,许春暖自然是要牟足了力气,她在二夫人的全力帮助下,行事也算可圈可点。 这让老侯夫人生了点满意的心思,只是念头刚生张嬷嬷走过来与她耳语了几句,然后她的目光就又冷了下来。 傍晚,客散。 老侯夫人将大房和二房的人都给叫到了主院。 “致明媳妇你跪下!”老侯夫人冷着一张脸道。 许春暖:“祖母为何……” 老侯夫人怒喝一声:“我让你跪下!” 许春暖咬了咬牙,心不甘情不愿的跪了。 老侯夫人:“你今天在前院和那些夫人和千金都说了什么?嗯?你可知道说多错多?你可知道就这半天的功夫事情就被传成了什么样子?你可知道这样会多多少少的影响致明的仕途?” 许春暖怔愣了一瞬,紧接着就红了眼圈。 以往她在许家这般样子,马上就会得到怜惜和安慰,可是现在……她得到的只有老侯夫人更冰冷的眼神。 她之前几时跪过?她现在腿都疼了怎么就还不能得到宽恕? 她之前几时受过这种委屈?她都已经快哭了还要她怎么样? 楚致明到底还是怜香惜玉:“祖母,其实这件事不怪春暖,怪就怪那些夫人太狡猾,她们逮着春暖一直问个不停,春暖实在是没办法……” 他的话最终在老夫人越来越锋利的目光下渐渐止住。 老侯夫人冷笑一声:“你还真是说了不得了的话呢,真是连三岁孩童都不如,我看你是疼媳妇疼的昏了头了,你……” “不好了老夫人!户部侍郎家来人了!说是侍郎儿媳在咱们府上受人轻薄了。”老管家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老侯夫人拧眉:“到底是真有此事还是借机找茬?若是真被轻薄了为什么当时不闹过后……再说了,若真有此事得弄出不小的动静才是,我怎没听见一点风吹草动?” “回老夫人,您不知道是因为二少奶奶她,她压下了风声,因为轻薄侍郎儿媳的不是别人,是她的亲弟弟许家三公子许意凌。” 第11章 不说也罢 “什么?” 老侯夫人一脸震惊的看着许春暖,她的唇因为愤怒而止不住的颤抖:“你当真这么做了?” 许春暖目光闪躲:“祖母,这件事蹊跷的很,我小弟他,他是被冤枉的,这,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所以我就,我就……” 老夫侯人操起茶杯砸向许春暖,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是气的不轻,张嬷嬷吓的一个劲儿的给她顺气。 许秋凉想过许春暖会犯蠢,但没想到她居然会这么蠢。 她幽幽的叹了口气,决定再添把火:“大姐糊涂!小弟若是冤枉的,那你该当场让事情水落石出,还他清白,如若不能那便该惊官才是,不然不是要落人口实,说咱们侯府存心偏袒?” 世子夫人点了点头:“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咱们侯府深得圣心惹人眼红,如今想寻咱们错处的人大把,行事得谨小慎微才是,致明媳妇今天这做法怕是要置侯府于险境了。” “大嫂这话说的可真严重!”二夫人一脸激愤的强词夺理:“你这是要吓死谁啊?这可真是让你逮到错处了,你看看你这不依不饶的样子,你是真恨我们啊!你是恨不得我们二房死啊!怎么啊?你儿子傻了你就见不得我们好是吗?” 世子夫人愤然道:“弟妹你这算是蛮不讲理!” 二夫人:“我看你才不讲理呢,今天都忙成什么样了,你儿媳居然好意思躲懒去了,就留我儿媳一个人忙前忙后的,这能不忙中出错吗?” “我当时要去歇息的时候,二伯母高兴的眼睛都泛光了,怎么我成全了您,您这会反倒是埋怨起我来了?”许秋凉皮笑肉不笑的问。 二夫人脸涨成了猪肝:“你……” “好了!够了!”老夫人呵断了大家的争吵,她目光沉沉的看着许春暖:“我问你,你是当着多少人的面放走的你弟弟的?” 许春暖将头埋的极低:“我……” 老夫人冷笑一声:“你这是生怕别人不觉得我们侯府嚣张跋扈啊,你真是……既然你与你娘家如此一心,那你便做回许家人吧。致明!写休书给她!” 楚致明愣了一瞬,马上跪下:“祖母息怒,这件事没那么严重,这,这不至于……” 老侯夫人上前给了楚致明一巴掌:“不至于?你可知如今侯府的艰难?侯府有今日富贵,你能走到哪都能得到或真心或假意的尊敬那都是你祖父、你大伯父、你爹舍命换来的。 如今他们三人还在外面征战,还身处于凶险之中,他们为侯府挣来的荣光是你随意能败的?是你可以不珍惜的?你居然敢说不至于,你简直……你简直不堪重用!” 如今侯府瞧着是风光无限,可其实也面临着重重危险,最怕行差踏错、授人以柄。 老侯夫人怕自己丈夫和儿子伤白受血白流,怕守不住血汗换来的兴旺,所以不管是谁让侯府蒙羞她都不会轻饶。 “不堪重用”这四个字对楚致明来说是相当的严重了。 他马上低头:“孙子知错,孙子再不敢犯,还请祖母莫要生气。” 二夫人也跟着附和:“是啊娘,致明错了,致明知道错了,他是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他啊,最是心疼他祖父了,怎么会不珍惜咱们侯府的声誉呢,他啊,他就是没经历过尔虞我诈,很多事他还想不了太全面。” 老侯夫人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她方才那是在气头上,而不是真的想将许春暖休了。 毕竟为了这件事休妻也不好看。 她沉叹一声:“如今侍郎府的人已经找上门来了,咱们得好好想想怎么给人家回话,咱们得将这事处理的妥帖一些。” 话是这么说,可解决之法哪里是能轻易想到的? 除非…… “哎呦,大嫂啊,就这么会功夫秋凉跑哪去了?”二夫人逮到机会就要找大房的麻烦:“她什么意思啊?她娘家弟弟惹祸了她害怕了就偷偷的溜了是吗?啧啧啧,那她还不如我们春暖呢啊,好歹我们春暖还是能扛事儿的。” 世子夫人眉头蹙起,这许秋凉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她也不像是不知轻重的人啊,怎么这时候犯糊涂了呢? 二夫人见自己大嫂蹙了眉头,就像是受到了鼓励一样:“大嫂你说她不会是回许家通风报信了吧?哎呦,这会侍郎府的人正在外面堵着呢,你说她不能被追问到说错话吧?” “老侯夫人,侍郎府的人已经离开了。”老管家通传的同时,许秋凉紧接着进门了。 老夫人看向许秋凉:“侍郎府的人离开是因为你吗?” 许秋凉微微点头:“秋凉自作主张了,还希望祖母不要怪罪。” 老夫人不用问就知道许秋凉用了何种办法。 她叹息一声:“傻孩子,你这般为侯府着想祖母怎会怪你?只是……你不怕往后有人戳你脊梁骨吗?你不怕你往后没有娘家人相护吗?” 许秋凉脊背挺的笔直:“秋凉不怕,秋凉如今是楚家的人,秋凉的夫君就是秋凉的倚仗,是以,这里才是秋凉该拼尽全力维护的地方。” “好!孩子你记住了,以后不管遇见什么事都勿要胆怯,因为你背靠的是忠勇侯府!” 老侯夫人上前拉住了许秋凉的手:“张嬷嬷,你去把我陪嫁里的那套红宝石头面找出来送给秋凉。” 老侯夫人是名门之后,她的陪嫁那也都不是凡品,尤其这红宝石头面更是珍贵异常。 许秋凉马上推辞:“祖母这太贵重了,秋凉受之有愧……” 老侯夫人啧了一声:“长辈赐不可辞!” 许秋凉垂眸,一副乖顺的样子:“那便多谢祖母了。” 二夫人酸溜溜的:“哎呦,这致远媳妇真是本事啊,真是立了好大个功劳。” “可不就是好大的功劳?!” 事情解决了,老夫人就有心情继续追究二房的责任了。 她定定的看着二夫人:“致明媳妇做的不好都是因为你这当婆婆的没教好,你就是个管不住嘴的她自然也就随你一样。 你再看看你嫂子平时人就沉稳得体,她的儿媳就也……你们不知道吧?致远今天失智了!怎么样?我不说你们是不是都没看出来? 这就是本事!人家秋凉在致远失智的情况下仍旧没让人挑出一点错处来不说,她还将自己丈夫维护的很好,再看看致明媳妇……哼,不说也罢!” 第12章 兑现奖励 二夫人如遭雷击:“致远今天失智了?什么时候开始的?” 老侯夫人:“从始至终!” “怎么会呢?”二夫人有些晃神道。 怎么一点没看出来呢?怎么一点都没丢人现眼呢? 老侯夫人哼笑一声:“行了,别操心别人的事了,你好好教好自己儿媳才是正经的,该立的规矩都得立,这样她才能尽快适应自己为人妇的身份,才能少给侯府丢人才能少给侯府添祸端!” 二夫人咬牙:“儿媳谨记教诲。” 老侯夫人疲惫的叹了口气:“行了,都散了吧。” 二房 “我当初怎么就信了你的话了呢?!”二夫人气愤的用手指点着楚致明的额头:“真是色字头上一把刀啊,你看看你娶回来的这个添乱玩意!” 楚致明一脸无奈:“哎呀娘!春暖这是让有心之人下套了,再说这件事和他弟弟有关,她关心则乱也是正常,你看她之前为人处事不都总是惹人称赞的吗?” 二夫人脸色有所缓和:“哼,可我看她还是不如许秋凉!你看看人家,那才是真滴水不漏呢,你就说楚致远每次失智的时候都是什么不入眼的德行啊,你再看看今天……这才是真本事呢! 哎呀,这也不知道当时许春暖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了,居然让你非她不可,你要说模样,我说实话她长的也不如许秋凉。 所以这么一算啊,她也就嫁妆丰厚这一个长处了。” 楚致明微微失神,被他娘这么一分析他竟也不知自己为何非许春暖不行了。 明明之前的许春暖不是这个样子的啊,明明之前…… 可为什么现在拥有他欣赏的品行的人是许秋凉? 不同于二夫人的满腹牢骚,世子夫人则舒心顺意的很,这是她儿子出事以来她第一次压制住二房的嚣张气焰。 “老侯夫人今天对二夫人和二公子说的话可真够重的了。”李嬷嬷给世子夫人端来她最爱吃的点心:“这是彻底对他们失望了吧?” 世子夫人缓缓摇头:“难!除非今日这种事能经常发生。” “保不准还真会!奴婢瞧着被他们换走的那个少夫人是个蠢的,这妻不贤男人怎么能心无旁骛?就更别说二公子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出众之人了。” 李嬷嬷边说边是有些得意:“哼,我估计啊这换人换的二夫人肠子都悔青了,他们这次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聪明反被聪明误。” 世子夫人轻笑一声:“说起这个事儿……你去把我压箱底的那匹布找出来给送过去吧,人家表现的好我也得给点像样的东西才是。” 李嬷嬷点头:“成!奴婢这就去!” “夫人,大公子他闹起来了,一直哭一直哭,属下怕出事所以就过来通传一声。”楚致远的贴身侍卫南风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世子夫人一听自己儿子出事了,马上就奔了过去。 “呜呜呜,说话不算数,我以后再也不听话了,听话也没有奖励,我以后要闹,我要当最坏最坏的坏人!” 世子夫人赶到的时候,自己儿子只着里衣,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俊脸憋的通红。 许秋凉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她没想到楚致远这么能哭,她更没想到能把世子夫人哭过来。 “秋凉啊,虽然不知道你答应了他什么,但是你答应了就得做到啊,不然以后遇事他还能听你的吗?” 世子夫人一脸尴尬的为自己儿子说情,语气软软的有点讨好:“你看这样行不行?我有一匹上好的布料还有一对极好的羊脂玉镯,等明个一早我就让人给你送来。秋凉啊,娘挺喜欢你的,之前对你不冷不热的是娘没做好,往后娘一定像疼亲闺女一样的疼你。” 自己婆婆这么服软这么示好,若是驳了人家面子那可真是太不识抬举了。 再有自己这婆婆说的也对,她说到若是做不到,以后还如何能让失智的楚致远听话? “娘,我知道错了,我这就把他哄好。”许秋凉深吸了口气道。 不就是搂着个“孩子”睡吗,这也不算什么让人为难的事。 对!不为难! 世子夫人一听这话,心满意足的拉上了许秋凉的手:“不用认错,娘知道你没错,但是致远现在这个样子也真是没办法讲什么道理了,所以就也只能委屈你了。” 她说完这话马上安慰起了自己儿子:“致远啊别哭了,你媳妇答应你的事又算数了,你又有奖励了。” 楚致远打了个哭嗝,他泪眼朦胧的看向许秋凉:“真的?” 许秋凉硬着头皮:“真的!” 楚致远用袖子抹了抹眼泪,将自己抹成了花猫脸:“我媳妇最好了,最心疼我了,我以后还要听我媳妇的话。” 世子夫人有些吃味:“这可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了,你娘我帮你求了这么久的情你是一点好没念啊。” 楚致远看都没看世子夫人一眼,只巴巴的往许秋凉身前凑:“喜欢媳妇!就只喜欢媳妇!” 世子夫人:“……” 这也真是没眼看了,所以她还是回吧。 世子夫人离开之后,许秋凉让残月打了清水过来,将楚致远的花猫脸给擦的干干净净。 “这点小事至于哭成这样?”许秋凉无奈道。 “至于!”楚致远重重点头,然后又小心翼翼的试探:“媳妇你是不是又想说话不算数了?” 许秋凉摇头:“没有,但是……你会写字吧?” 楚致远松了口气,重重点头:“会写,我可聪明了。” 许秋凉闻言马上找来笔墨和纸:“为了以防万一,你把你要的奖励写出来吧。” 楚致远接过笔毫不犹豫的写了起来:我要媳妇搂我睡觉!我最喜欢媳妇!我要一直听媳妇的话! 许秋凉将字据放在枕头下面,然后硬着头皮:“过来睡吧。” 楚致远一脸欢喜的钻进许秋凉的怀里:“媳妇暖暖的软软的,我好喜欢,我想让媳妇搂我一辈子。” 温热的气息洒在许秋凉的颈间,让她有些不自在。 她拧眉道:“不许说话,赶快入睡,不然以后就没有这个奖励了。” 楚致远马上就安静了下来,没一会就均匀了呼吸。 许秋凉幽幽轻叹,希望这男人明早醒来的时候还不清醒,希望他就算清醒了也别太激动。 第13章 富得流油 清晨的光透过窗纱,朦胧且柔和。 许秋凉却在半梦半醒间感受到了刀割一样的凌厉,她猛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楚致远满是怒火的俊脸。 “抱歉!”许秋凉收了胳膊还楚致远自由。 楚致远一点时间也没耽搁,马上起身并与许秋凉拉开了距离,就好像许秋凉是什么让他避之不及的脏东西一样。 他冷冷的看着许秋凉:“一句抱歉就可以了?” 许秋凉见男人这是要不依不饶了,就也来了火气:“不然要怎样呢?是你在我怀里不是我在你怀里,所以咱们俩人谁是上赶着的那一个不是很明显吗?吃亏的是我不是你吧?你在这唧唧歪歪的不臊得慌吗?” 楚致远冷笑:“吃亏的是你?你可真是没有自知之明。” “哎呦,你一个大男人哭唧唧的往人怀里钻你还吃亏了啊?你才是真没自知之明呢!” 许秋凉懒得废话,将昨天男人立下的字据拿了出来:“睁大你那快瞎的眼睛好好看看,到底谁才是被迫的到底谁才是受害的那个。” 楚致远定睛一看,俊脸一会红一会青的。 许秋凉觉得解气,语调怪怪的读:“我要媳妇搂我睡觉!我最喜欢媳妇!我要一直听媳妇的话! “够了!”楚致远咬牙切齿的将字据撕了个粉碎:“这不代表什么,还希望你不要自作多情。” 许秋凉哼笑:“真当我稀罕?” 楚致远:“你……你简直胡搅蛮缠,不可理喻。” “这话我原封不动的还给你。”许秋凉见楚致远一脸想要发难的样子,马上讥讽道:“行行行,是我错了还不行吗?是我耽误你为许春暖守身如玉了行吗?你真这京中第一深情之人,人家看不上你算什么大事啊,你的心得永远向着人家才行啊,用不用我给你弄块贞节牌坊?” 楚致远脸色变了好几变,他深吸了口气:“伶牙俐齿,难怪不招人待见。” 他扔下这话就往外走。 许秋凉鞋都不穿就往出追:“哪有你招人待见啊,招人待见到要是没有我就没人愿意嫁你,招人待见到到人家费尽心机的不嫁你。” 楚致远急匆匆的迈着大步,没一会儿就出了院子。 许秋凉不依不饶:“你别走!你回来!我话还没说完呢!” 残月一看自家小姐披头散发的,马上将人拥回了房间:“小姐何苦与他置气?这也幸亏现在这院子里的人都被咱收买了,不然……可就要被传的不像样子了。” 许秋凉冷哼一声:“我与他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既然豁出脸来敢惹我,那我就也豁出脸敢不让他好过。” 残月愣了一下:“小姐,奴婢觉得您变了,之前您遇事多隐忍,就算要还击也是悄悄的不让人发现,可是现在……” 许秋凉美眸中浮现一抹凌厉:“之前那样做是因为我有太多在乎的人了,而现在我已经谁也不在乎了,所以谁给我添堵我就要让他更堵!” 残月不自觉的弯了眼睛:“奴婢觉得这样挺好的,这样做小姐心里定能痛快,再不会郁郁寡欢。” 她顿了下又道:“对了小姐,世子夫人一早就差人将布匹和玉镯送来了,除开这两样东西还有很多首拾,瞧着各个精巧,您选两样喜欢的,一会儿奴婢帮您梳妆的时候好为您戴上。” 许秋凉语气无波无澜:“不必,就梳最简单的发髻即可,今天怕是有事发生,太华贵太精致怕是有些不便。” 残月有些狐疑,但也没有追问。 自家小姐这样要求自有她的道理,她是完全相信自家小姐的本事和能力的,是以她只要照着小姐的意思行事即可。 果不其然,早饭刚刚吃好,许春暖就慌里慌张的找了过来。 “小妹,侍郎府的人将小弟带走了,说是要废了小弟的右手,咱们,咱们快些过去把小弟救出来吧。”许春暖焦急道。 许秋凉讥讽勾唇:“这种时候大姐你去那是正常,小弟此刻最想见的人也定是你,而我……我这一向不招待见的人去了作甚?小弟见我定也厌烦。” 许春暖亲昵的拉上许秋凉的胳膊:“小妹你别这样,其实小弟就是嘴硬他心一直都是向着你的,这次你若是能把他救下,他定会感激你,日后也定能护着你敬着你。 许秋凉眼中尽是嘲讽,上辈子许春暖也是这么说的,当时她一心想要得到一丝亲情,便是忍不住的动心了,就也去了并且全力以赴的将人救了下来。 可事后许意凌是怎么对她的? 她用钱财将他救下,他却不屑于她的铜臭,他说他弄脏了她。 他说若是她不出手,许春暖也能将他救下,并且在他说了这话之后,许春暖还信誓旦旦的点头。 “走吧,去看看吧。”许秋凉语气淡淡道。 她倒是要看看许春暖怎么救他,她要亲眼看见许意凌得到他该得的报应。 许春暖只以为是许秋凉再次上当了,她只顾着窃喜却没注意到许秋凉眼中的寒光。 户部侍郎如今很得圣宠,行事有些嚣张跋扈和不管不顾。 不然也不会在许家同意了将人交给他处置之后,就当真不惊官就这么做了。 而且他不光这么做了还大张旗鼓。 他将许意凌绑在府门的柱子上,引来一群人看热闹,说要对许意凌公开处刑。 许秋凉和许春暖赶到的时候,户部侍郎正慷慨激昂,将自己说成了不畏强权的正义之士。 户部侍郎:“总之,这等猥琐的浪荡公子许家不管教我就替他管教,哼,他许家也是心虚,不然怎会这么轻松的就将人交出来?不然这会儿怎还不过来争辩?” “哼,我小弟才不是浪荡公子呢!他才没有轻薄你儿媳呢,你少在这信口雌黄。” 许春暖一脸怒色的争辩:“你分明就是嫉恨我小弟的才华,你的几个儿子都是平庸之辈,就见不得我小弟天资聪颖,这才设计陷害的。” 这话可真是说在了户部侍郎的痛处上了,就也让谈判成功的代价变大了。 没错,户部侍郎虽然嫉妒许意凌的天资,但他更想要的是钱财,因为他已经站队了五皇子,他需要钱来支持来挣从龙之功。 而他之所以盯上了许家,是他观察了很久,确定许家富得流油。 第14章 不用你救 “大家快看啊,这侍郎大人就是个道貌岸然的小人。” 许春暖见户部侍郎脸色有变,就以为自己找对了方向:“他就是嫉妒我小弟,就是怕我小弟压了他儿子的风头。” 这话一出,看热闹的人就开始了小声议论,这让许春暖更觉得自己占了上风。 许秋凉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许春暖的蠢让她觉得和她站在一起都丢人。 这种无凭无证的事,想谈和当然是得尽量和气了,不然将人惹怒了,那想将人救下就得多花一倍不止的价钱。 或许许春暖这么做是因为需要付出代价的人不是她自己,所以才不考虑代价才怎么出风头怎么来吧。 这么一想,许秋凉嘴角勾出一抹冷笑。 许春暖,这次你的算计可是要落空了啊。 “呦,许家没来人忠勇侯府却来人了啊。”户部侍郎蔑视的看着许春暖:“你说我诬陷你弟弟你有证据吗?你没有吧?但是你弟弟轻薄我儿媳我确实有证据也有人证的。” 他顿了一想,看向众人:“就这忠勇侯的二少奶奶也是个无法无天的主儿,她弟弟轻薄了我儿媳之后,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将她弟弟放走了,你们就说这得多有恃无恐啊。” 这话一出,方才利用舆论的许春暖就遭到了反噬,这些看热闹的人如墙头草一样的倒向了另一面。 许春暖脸色涨红的扯了扯许秋凉的袖子:“小妹你说句话啊!” 她说这话的声音可不小,目的就是祸水东引,让大家将注意力都转到许秋凉的身上,从而让自己少受非议。 户部侍郎目光嗖的一下落在了许秋凉的身上:“哎呦,这位可了不得啊,大家快看看这位,我儿媳是在忠勇侯夫出的事,我自然是要去忠勇侯府说道说道的。 结果这忠勇侯府的大少奶奶说了,说这许意凌不是侯府的人,说这件事和侯府不相干,啧啧啧,我问你啊,既然不相干你今天又跑过来作甚?” 许意凌一听这话,目光凶狠的落在了许秋凉的身上:“滚!你滚!我不想看见你!” 户部侍郎讥讽的看着许秋凉:“怎么?改主意了?这件事又和忠勇侯府有关了?你是怕自己以后没有娘家人撑腰了吧?” 许秋凉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我没改注意,这件事就是和忠勇侯府无关,你若是强行沾边就有讹诈之嫌了,我们侯府的顶梁柱此刻正在沙场流血流汗,侍郎大人若是在这时候欺负我们可真是趁人之危,可真是小人行径。” 此话一出,风向再次变了。 毕竟大家都对保家卫国之人心存敬意。 户部侍郎目光一闪:“既然无关你为何要来?” 楚秋凉:“因为我是许意凌的二姐,我是用他二姐这个身份来的,我来也不用任何强权,只和你谈一下条件,你看赔你们多少钱这件事能作罢。” 这话一出,许意凌瞬间炸了。 他怒吼:“滚!我不用你救我!你少用你那点臭钱侮辱我!” 许春暖赶忙道:“我有望梅图真迹,侍郎大人若是愿意,我可用此物换我弟弟平安,然后这件事就一笔勾销可以吗?” 户部侍郎在许秋凉说要给钱的时候亮了眼眸,然后又在许春暖说望梅图的时候开始纠结。 钱财能打通关节让他更得五皇子看中,望梅图则能讨圣上欢喜,许是能马上升官发财。 但他很快就不纠结了,因为他最后得到什么不取决于他要什么,而是取决于许意凌想让谁救。 许意凌:“大姐救我!大姐一定要是你救我!我不要许秋凉救,若不是她我都不会被抓,若是你……你定不会不让侯府护我。” 许春暖瞬间红了眼睛:“小弟我当然是要救你的,我望梅图都带来了,怕就怕……可能小妹提出的条件更诱人。” 许秋凉眼中盛着笑意:“侍郎大人,你看我给你……” 许意凌愤怒打断:“许秋凉我让你滚你听见没有?你个不知廉耻的贱人,我不待见你,你为何还要硬往上贴?你是贱皮子吗?” 许春暖假惺惺的:“小妹,要不还是让我来吧。” 许秋凉爽快点头:“好啊,那就你来吧。” 许春暖一脸不可思议,她怀疑自己听错了:“我是说我来救小弟不用你。” 许秋凉:“好啊,你救吧。” 上辈子她不管许意凌怎么不愿意她都强行去救,这不是她要抢功而是因为她知道许春暖根本不会将望春图拿出来。 她怕许意凌的手真的被废,她怕她这个天资聪颖的弟弟从此无缘仕途一生被毁。 可是她这般为他着想,最终又得到了什么? 得到的是他用她护下的手毫不犹豫的给了她一剑! “那我真的救了?”许春暖再次试探,企图得到相反的答案。 许秋凉哼笑:“你救吧,你愿意救小弟也只想让你救,那还等什么呢?我看这里也没我什么事了吧?那我就不在这碍眼了。” 这话说完,她快速的挤出人群,根本不给许春暖反应的时间。 户部侍郎笑眯眯的看着许春暖:“许大小姐把望梅图拿出来吧,然后你就可以将你弟弟带走了。” 许春暖眼中闪过挣扎:“我……我,我没带来,我得回去取。” 户部侍郎:“可你方才不是亲口说你带来了吗?怎么?你反悔了啊?你舍不得了啊?” 许春暖矢口否认:“没有,我没有,我只是一时之间忘了放在哪里了。小妹,对,应该在小妹身上,我,我去找她。” “你还是别耍花招的好!”户部侍郎命令手下将刀抵在许意凌的右手上:“快点将东西交出来,不然……你这有状元之才的弟弟可就要变成废人了。” 许意凌脸色惨白:“大姐救我啊,你不是说要救我的吗?你不是想救我的吗?你比二姐更想救我不是吗?” 许春暖目光闪躲:“可我真的没有,那,那图可能丢了。” 户部侍郎:“再这样我可真让人动手了。” 他这话刚说完,也不知他的手下是走神了还是太紧张了,竟然是利落的用刀挑断了许意凌的手筋。 “啊!!!” 第15章 断开联系 许意凌的惨叫让许春暖心惊。 她不明白她只不过是想再犹豫一下,户部侍郎这边怎么就动手了?许意凌的手怎么就这么废了呢? 她哭哭啼啼的上前:“小弟大姐对不起你,那望梅图我是真的没带在身上,我,我不是故意不救你的。” 许意凌脸上一点血色也无,他没回许春暖的话,只是呆愣愣的看着自己血流不止的手。 这时候,一个人影突然窜出撞了许春暖的丫鬟满月一下,她身上的包裹因此松散,一个东西“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大家定睛一看,这正是许春暖说没带在身上的望梅图。 许意凌瞳孔骤然收紧,他不可思议的看着许春暖:“大姐你,你是不是忘了这原本是二姐的,是因为你喜欢我硬从她手上抢来给你的?” 许春暖含泪崩溃摇头:“我,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这图怎么会在这呢,我,我真的不知道。” 户部侍郎此刻已经黑了脸了,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这不是白得罪了许家然后一点好处没得到吗? 所以在见到望梅图的那一刻,他整个人便是愤慨异常:“好一个知书达理、心地善良、不看重钱财和身外之物的许大小姐,这图就在你的身上,你也信誓旦旦的说愿意交出来救你弟弟,结果可倒好,你将真心想救人的人给挤兑走了,然后又舍不得了,眼睁睁的看着你弟弟的手被废掉,许大小姐你说实话,你其实是和你这弟弟有仇的吧?不然你怎会如此行事?” “原来是这样啊,她竟然是舍不得了,真是贪慕虚荣,为了一幅画居然就能对亲弟弟见死不救。” “她不想救她就别吭声啊,别人想救的时候她别横插一脚啊。” “哎呀,要我说啊,这也是这许三公子活该,竟然是连好坏人都分不清楚,他方才对想救他的二姐破口大骂的,要我说啊这就是他应得的下场。” “对!让不知好歹的人安然无恙才是不该呢,不过这许大小姐也真够损的,啧啧啧,之前不都说她人淡如菊吗?这可真是传言不可信,这不是一脸的欲望和虚荣吗?” 众人的议论声让许春暖快要崩溃了。 她捂着耳朵:“没有,我没有,我这是被陷害了,对,是许秋凉,这一切都是许秋凉捣的鬼。” 许秋凉躲在暗处看着眼前这一幕,她的心激动的发抖。 许意凌的手废了,这辈子的他不再会是状元郎,这辈子的他再握不了剑。 许意凌啊许意凌,如你所愿我没有插手你的命运,你如我所愿的走向你该走的死路。 这一切……真好啊…… 许父之所以痛快的交出许意凌,是知道户部侍郎不会真的将许意凌如何。 所以干脆就大义凛然一些,还能搏个好名声。 可没想到这当中出了变故,他那天资最好的儿子居然就这么被废了,这下他当然是坐不住了。 就马上惊官了。 虽说许父之前说过让户部侍郎随意处置的话,可空口无凭,他现在不承认了户部侍郎这就属于是滥用私刑了。 而且当街做这种事本来就嚣张跋扈,影响非常不好,所以户部侍郎很快就被衙门的人请了回去。 侍郎府门前马上就乱糟糟的了,一看就是大厦将倾。 忠勇侯府 “夫人放心,大少奶奶将关系的撇清了,这事不管闹到多大都牵扯不上咱们侯府分毫。”张嬷嬷将来龙去脉细细说给了老侯夫人:“二少奶奶的表现就,就有点不尽人意了。” 老侯夫人沉沉的叹了口气:“致明真是个没福的,费尽心机,机关算尽竟然是错把鱼目当明珠啊,唉,二夫人那里还是得好好的敲打敲打,得让她尽快将自己的儿媳训好才行。” 今日之事世子夫人也是有所耳闻,她对许秋凉的表现非常满意。 “致远,这次咱们是真的捡了大便宜了。”世子夫人一脸欣喜:“你去打探一下你这媳妇的喜好,她这么本事我得对她好点。” 楚致远一脸冰霜之色:“没这必要!” 世子夫人拧眉:“怎么就没这必要了?我看你这脸色……难道你还对许春暖有什么想法不成?” 楚致远耳边顿时响起了许秋凉早上讥讽的言语,他眉头拧紧:“没这回事!” 世子夫人:“没这回事最好!我看你啊,清醒的时候总是犯傻,犯傻的时候却聪明的很,你可知你昨日有多粘着秋凉吗?你可知道昨天为了和人家要奖励哭的多惨吗?对了,你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奖励啊?你可还有印象?” 世子夫人满怀期待的看着自己儿子,希望能让自己的好奇心得到满足。 然后就见自己儿子从不怎么有表情的脸一点点的红了。 楚致远轻咳一声:“我还有事要处理。” 然后他就逃一样的走了。 世子夫人暧昧一笑:“看来是个很了不得的奖励啊,这也不知道能不能给我奖励个孙子出来。” 傍晚之时,许秋凉回到了侯府。 “小姐,这一下午奴婢已经将和许府有关联的商铺都记下了,咱们什么时候开始断开联系?”残月有些跃跃欲试的问。 许秋凉抿了口茶,语气淡淡:“明天就开始,但不要一次全部断开,要一点点的来,要让许府察觉不到,我要他们缓过神的时候为时已晚,已是杯水车薪。” 残月:“奴婢明白,这件事可放心交给奴婢。” 许秋凉点头:“对了,许府那边若是派人来请,记得帮我将人挡住,我现在可不是他们想见就能见的人了。” 残月:“小姐放心,奴婢一定做到。” “真狠啊,就因为没有得偿所愿的嫁给自己的心上人,就要与自己的家人恩断义绝。” 楚致远倚着门框,似笑非笑满是讥讽:“你还真是对楚致明情根深种呢。” 许秋凉挑眉:“这是知道你心上人今天受委屈了心里不痛快了啊,你既然这么心疼就过去哄吧,说你不管她是什么样人你都喜欢她都非她不可,去吧,为什么不去?哦,原来是因为人家不稀罕啊。” 第16章 不要狗叫 许秋凉成功的让楚致远黑了俊脸。 他目光森寒:“你以为我当真不敢把你怎么样?” 男人英俊无双的脸上是冰霜之色,在战场上历练出的肃杀之气,像是细密带着压迫的大网一样,让人觉得陷入险境,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 残月如临大敌的挡在了许秋凉的身前:“你……” 她话还等说出口就被许秋凉给拨开了。 许秋凉无所畏惧的走到男人身前:“你敢把我怎么样?打我吗?” 她用自己精致美艳的脸前钱凑:“你打啊,我让你打,今天你不动手就不是男人,但是……呵,你一旦动了手,我保你声名狼藉,我保你永远被楚致明踩在脚下不得翻身。” 楚致远拧眉后退,许秋凉不依不饶的上前。 反复几次之后,男人眉头险些拧成死结:“你怎如同泼妇一般?” 许秋凉嗤笑一声:“嫌弃别人的时候看看你自己什么德行,你脸比茅坑还臭。” 楚致远深吸了口气:“你一定要这么话中带刺吗?” 许秋凉:“你一定要存心找茬吗?” 楚致远咬了咬牙:“你别忘了,你在外面的颜面是靠我撑的。” 许秋凉嘲讽一笑:“你别忘了,你如今的脸面得靠我来挣!” 楚致远死死的盯着许秋凉半晌,然后冷哼一声坐在了榻上,明显是不想在继续这个话题了。 许秋凉示意残月出去,然后坐在楚致远的对面:“既然是互相扶持的关系,那便是没有谁低谁一等的说法,就也不该总摆出高高在上的嘴脸,我可没有忍着受着的理由。” 楚致远拧眉将头扭向一边,明显是不想搭话的意思。 许秋凉走了过去,强迫楚致远看他:“往后别许春暖一有个风吹草动的你就找我撒气,她负你,你气不过你就找她去,冤有头债有主不是吗?你要是不去找还憋的心里难受,那你就撞墙发泄。” 楚致远脸色铁青的将头走向另外一侧,许秋凉再次走到另一侧。 她双手环胸:“我说的够明白了吗?你听懂了吧?” 楚致远恼怒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许秋凉:“既然咱们谁也不欠谁的,是联手是相互帮扶的关系,我希望你以后能好好说话,别像方才似的狗叫,看着像是要乱咬人似的。” 楚致远脸色铁青:“你……算了,我懒得和你一般见识!” 许秋凉哼笑:“说的像我愿意搭理你这蛮不讲理的人一样。” 楚致远呼吸都重了,显然是被气的不轻,但是他没再开口。 他不说话许秋凉也跟着不吭气,就这样房间安静了好一会儿。 “你有什么喜好?或者说你缺什么少什么?”楚致远一脸别扭的开口:“不是我问,是我娘问,你现在是她的儿媳,吃的穿的用的总不能太差,你过的不舒坦她面子也挂不住,所以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随时提。” 许秋凉咂吧了一下嘴:“你真该和你娘好好学学。” 楚致远脸色铁青:“你怎么还这么说话?” 许秋凉眨巴了两下眼睛,然后弯眸一笑:“抱歉,这次是我的问题,是我没收住。” 少女圆圆的眼睛一下弯成了月牙,当中的冷霜像是瞬间消融一样,卸下了攻击力。 这反差之快让人咂舌,也让人有些晃神。 楚致远轻哼一声:“反正你,你想要什么就说,还,还有,我以后不那样说话了,你最好也能做到,不然总这么别扭着怕是会被钻空子。” 许秋凉打了个哈欠:“我都行,这都是得看你怎么表现了,毕竟我的情绪可比你稳定。” 这下和这男人的联手才算是彻底达成,能心平气和的说话,是配合的天衣无缝的开始。 她对以后的日开始充满期待。 许府 “小弟,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还不了解我吗?若我真的知道这望梅图在我身上,我怎会不拿出来救你?” 许春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我真的是临出门的时候就找不着了,我估计是你二姐动了手脚,这图她喜欢的紧,若是有机会拿回去她会不动手吗?” 许父:“是啊意凌,你大姐是什么人你还不了解?你可快别和她置气了,你看这都给她急成什么样了?” 许母:“哎呀,一定是你二姐干的好事,你等着的,我明天就把她叫回府来训斥,娘定是要给你和你大姐好好出口恶气。” 许意严:“哎呀好了,你也不小了,你一个男子汉不能因为这点打击就一蹶不振。” 许意寒:“大哥说的对,你得看开一些,不能让亲者痛仇者快啊,你看看阿暖的眼睛肿的,这都是跟你急的。” 许意凌声音尖锐的嘶吼:“这点打击?这是一点打击吗?我的手废了啊,我再不能提笔写字了啊,我不能金榜题名了,我当不了状元了啊!” 这话说完他愤恨的看想许春暖:“当时她明明可以救我的,东西明明就在她身上,可是她舍不得,在她眼里我的手我的前途比不上那破画! 最可气的是,那破画还是我从二姐拿抢来给她的,当时二姐怎么都不撒手,我说如果她不给我我就砍断自己的手……呵,她听了这话就给我了!就给我了!” 许母拧眉:你大姐不是说了吗,当时她不知道那画在她手里啊,不然她怎么会不拿出来呢?” 许意凌嘶吼:“我不信!我不信!我的手废了!我没有前途了!我是废人了!” “小弟你别这样,我不会让你当废人的。”许春暖一脸心疼,信誓旦旦:“你是不是忘了我与那鬼圣手有些交情?他现在不在京中,你等他回来的,我定会让他把你医好。” 鬼圣手是个游医,此人医术高强据说没有他不能医治之疾,尤其是对筋骨外伤更是拿手。 只是此人性子非常古怪,他看不上的人重金相求他不理不睬,他看的上的人他不取分文不用求也非是给治。 许父喜出望外:“阿凌还不快点谢谢你大姐?你记不记得你小时候有一次生病了,就是这鬼圣手给你看的?” 许意凌这才恢复了理智,看定定的看着许春暖:“大姐当真不是舍不得这望梅图?” 第17章 赴赏花宴 “当然了,我会是那种自私自利的人吗?”许春暖一脸真诚道。 许意凌脸色舒缓了很多:“既然这样,那这图现在就在你手上,你愿意将它交给我保管吗?等我的手好了我会还给你的。” 许春暖僵硬的笑了笑:“当,当然可以了。” 许意凌目光晦暗:“那我确实相信大姐不是舍不得了。” 许母无奈摇头:“傻孩子,就一幅破画你大姐能看在眼里?就算它确实千金不换你大姐也不看重啊,往后啊,你可莫要再冤枉你大姐了。” 紧接着许家人就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许春暖称赞起来了,没人注意道许春暖脸上的勉强和眼中的不舍。 她将画交给许意凌之后就再没笑过。 许秋凉这边一大早就开始处理起自己的生意了,她将账本看了又看,待确定了都在盈利没有亏损之后,这才舒心的笑了。 并非是她见钱眼开,而是身处在这吃人的京城之,想要安身立命没钱是万万不行的。 尤其是她这种谁也靠不上,只能靠自己的。 “小姐,大小姐那边好像是在查鬼圣手的行踪。”残月小声禀报。 许秋凉哼笑一声:“异想天开,就好像他将人寻到人家就能为她所用一样,她啊,谎话说多了自己竟也跟着信了。” 这是想让鬼圣手来治许意凌的手? 真是白日做梦! 残月抿了抿唇:“奴婢觉得当以防万一,既然那鬼圣手和小姐交情不浅,那为何不能让他晚回京或者不回京呢?” 许秋凉勾唇:“正有此意!” 不知道许意凌能在看不见希望的等待中熬多久呢?熬不住又会怎样呢? 她很期待也很好奇。 残月:“对了小姐,忠勇侯府这边好像也在找鬼圣手,奴婢觉得这是想给大公子医治,您觉得大公子若是痊愈……” 许秋凉摇头:“他痊愈对我不利,他不需要我了事态就会失控,我的日子可能就要难过起来了,不利于我的事得坚决避免才行。” 能互相牵制就别赌对方的良知,因为这世上大多数人都没有这个东西。 主仆二人正说着话,院内又传来了响动。 “大少奶奶,这是大公子让属下给你送来的。”南风沉稳的声音传来:“他说这都是您平时能用得上的物件。” 许秋凉无奈的叹了口气:“我知道了,你可以退下了。” 这男人这几天送东西送的有点太频繁了吧? 怕不是另有所图吧? 晚上得问问仔细才行。 晚上,楚致远披星戴月而回。 见许秋凉在等,他有些诧异:“在等我?” 许秋凉点了点头:“东西南风都给我送来了,所以……你到底是有什么事?” 楚致远敛眸:“没事就不能送你东西了?” 许秋凉唇边勾起一抹讽刺:“咱们不是这样的关系,所以开门见山吧。” 楚致远眸子一沉,烛光昏暗让人看不透当中情绪:“几日后丞相府会设赏花宴,这目的你也清楚就是为了牵线搭桥,咱们也会在邀请之列,到时候……还望你能压二房那边一头,穿戴切莫太过随意。” 许秋凉点头:“我知道了,这简直就是小事一桩,且也是我的分内之事,所以再有这样的事不必送东西给我了。” 这话说完她便是背对着楚致远躺下,一副沟通完成不欲再言的样子。 楚致远眉头拧的死紧,心里是说不出的沉闷。 好半天他才闷闷的出声:“知道了,再也不送了。” 回答他的是一室的安静。 这让他更是郁结,便小声嘟囔道:“不识好歹!” 很快就到了赏花宴当天。 “这么多首饰到底选哪个好呢?”残月一大早就开始小声的嘟嘟囔囔:“这首饰多也有首饰多的不好,真是容易挑花眼啊。” 许秋凉轻笑:“都是名贵之物,随便戴戴都不寒酸。” 残月拧眉:“随便戴可不行,咱们今天说什么都得压大小姐一头,小姐万可再不能当她的陪衬了。” “小傻丫头,想压住她还不简单?”许秋凉俏皮的挑了挑眉:“取老侯夫人赠我的红宝石头面来!” 残月眼睛一亮:“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嗯,小姐说我是小傻丫头还真是有道理。” 许秋凉忍不住的笑出了声:“我的小残月简直就是我的开心果。” 重生回来之后第一次这么放松,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笑的这么真实。 所以她的小残月确实是开心果没错了。 楚致远在门外听着主仆二人的欢声笑语心口又有点发闷,原来这女人不光有牙尖嘴利的一面,原来她也可以有笑声轻快的时候。 许秋凉梳妆完毕之后,便是准备去前院与世子夫人汇合了。 不料这一开门就毫无防备的与楚致远四目相对了。 精心打扮下的许秋凉美的惊心动魄,楚致远晃神了许久才转过头去。 欲盖弥彰道:“我,我没有等很久,我刚来。” 许秋凉不悦的抿了抿唇:“你平日的沉稳呢?待会儿可要做好样子才行,千万别拖我的后腿,不然我得挣回来多少面子够你丢的?” 楚致远身形一僵,声音转冷:“放心!” 等许秋凉和楚致远赶到前院的时候,二房的人已经不在了。 许秋凉有些歉疚:“是我晚了,我该早些起来的。” 世子夫人亲昵的拉上许秋凉的手:“不晚不晚,你啊,你就算是半夜起来人家也得比你早,毕竟人家得抢风头啊。” 这话说完她又仔细端详了一下许秋凉:“不过他们二房的算盘又要落空了,有我儿媳妇在还能她儿媳妇什么事儿了?” 许秋凉做出乖顺害羞的样子:“当不起娘这般称赞。” 楚致远冷哼一声:“装模做样!” 世子夫人有些诧异的看了自己儿子一眼,见自己儿子有点别扭,自己儿媳很是冷淡,便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她拉着许秋凉往外面走:“咱不搭理他,不和他一般见识。” 她生的她还能不了解? 这是讨厌人家吗?这是热脸贴冷屁股贴恼怒了! 不过,她儿子这没出息的样她还真是头次见。 等许秋凉他们赶到丞相府的时候,二夫人和许春暖已经如鱼得水的和各家夫人千金有说有笑的了。 “哎呀,这可真是天仙一样啊!” 随着丞相夫人的赞美,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许秋凉的身上。 第18章 得出答案 “这红宝石头面我要是没看错的话,这是老侯夫人所送吧?” 丞相夫人的夸赞还在继续:“这是她的陪嫁吧?这可真了不得了,秋凉定是秀外慧中很得她的喜欢,才能让她如此舍得。” 世子夫人轻笑一声,颇为自豪:“你可真是好眼力,这正是我们老侯夫人所赠。” 丞相夫人再定睛一看:“这镯子也了不得啊,这不是你最宝贝的吗?我看不光是老侯夫人舍得你也很舍得啊。” 世子夫人挑眉:“唉,这要怪就只能怪我们秋凉太讨人喜欢了,总让人不自觉的把好东西悉数奉上,这不光是我们就连我儿子那也是成箱成箱的送。” 丞相夫人笑眯眯的:“这个我确实有所耳闻,估计令公子是要把自己的家底都掏空了吧?不过也是应该,谁娶了这么好的媳妇能不掏心掏肺的疼呢?” 世子夫人:“可不是嘛!” 许秋凉什么话都没说,就这么乖顺的听着,效果却是比说了千句万句还好。 许春暖脸色变了好几变,她与许秋凉嫁进的是同个府邸,便是总会让人忍不住的对比。 许秋凉有祖母所赠之物,有婆婆所赠的镯子,而她却什么都没有。 这不免会让人猜想横生,觉得她在忠勇侯府中没有许秋凉招人待见,会让人觉得她既不得老侯夫人的喜欢也不得自己的婆婆喜欢…… 事实也确实如此。 所以方才她的那些从容交谈就成了无用功,毕竟各家夫人与人攀交情凭的从不是个人喜恶,而是看重权,毕竟她们得竭尽所能的为自家丈夫争取助力。 所以既然世子夫人来了,而且人家这房正得老侯夫人看中,那她们当然是不能冷落了人家。 是以,这些夫人就将世子夫人和许秋凉簇拥了起来,并且也都开始称赞许秋凉的美貌。 许春暖从来没受过如此冷遇,心里气愤到连脸色都维持不住了。 “你在做什么呢?这么多人看着呢!”二夫人咬牙小声提醒,不满之情也不隐藏:“你怎么和你妹妹差这么多?” 许春暖这下脸色就更差了,她有一瞬间很想哭。 她想,等她娘过来了,她定要诉苦,定让她娘与这二夫人好好说道说道。 过门这么久了什么都没送她,害让她落了下风不说,居然还好意思苛责于她。 真是好个不讲道理! 今日赏花宴是有目的的,所以大家的注意力很快就不在忠勇侯府这两房之争上了。 可春暖却耿耿于怀,想要找机会扳回一城。 丞相夫人将公子们安排在后花园的南,将这些女眷安排在后花园的北。 一南一北,相距很远,既不会不合规矩又能远远的观望。 各家千金琴棋书画的展示,各家公子文韬武略的表现。 这时,有人感慨了一句:“唉,春暖的琴音可是能绕梁三日的,真是让人想念的紧啊,只可惜往后没有能听的机会了。” 说话的这位夫人和二夫人是有点交情的,她见方才二夫人被世子夫人压的死死的,就借机提了一嘴,想帮着找回点颜面。 却不想…… 许春暖终于是找到了时机,她弯眸一笑:“多谢夫人欣赏,夫人既然想听春暖自当满足。” 此话一出,二夫人马上变了脸色,她想要阻止却是已来不及。 许春暖施施然的走到琴前坐下,手指轻拨琴音倾泻,音声优美引人入胜。 可在座之人却都面色僵硬。 许春暖的琴棋书画无疑都是上乘的,有她在真就显不出别人的出彩来。 这若是换做之前,显不出自家闺女出彩那也得忍着,谁让技不如人呢? 可是现在着许春暖已经嫁人了,她居然还在这抢风头,一个已为人妇的人这是要作甚? 真是没见过谁家媳妇抛头露面抢着风头的,这和不检点有什么区别?这做法简直就是上不得台面。 是对自己丈夫不满意还要再替自己另寻? 二夫人强扯出笑容:“我这儿媳太单纯善良了,她总是不忍心让人败兴这才……这也是成亲还没多久还不适应呢,我一会得说说她。” 楚致明这边正和一些给公子高谈阔论呢,相谈甚欢时就见自己妻子开始抚琴了,惹得一众公子如痴如醉。 他当即就变了脸色,心中也是隐隐有了不满。 这朵花他已经摘下,已经属于自己,她的美她的好她的一切都只能他来欣赏,而不是让这些人…… 她究竟是怎么想的?这是什么意思?! 许春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出了风头,自己婆婆的脸却更黑了,她也不明白各家夫人为何都用有些怪异的目光看她。 但她有一个本能,那就是一旦风向不对就立马拉许秋凉下水。 “其实我小妹也会弹琴的。”她勾唇道。 她这话一出,之前和她交好的一些千金就笑出了声,有些家里富贵的甚至开始出言调侃。 “行了春暖,你可别帮她找补了,她还能会弹琴?她那手放还能放琴弦上?放算盘上还差不多!” “就是,谁不知道她诗词歌赋样样行啊,人家看的从不是书而是账本啊,那手拨算珠拨的……真是出神入化,让人眼花缭乱啊。” “哈哈哈哈,快别说了,这不是存心让人难堪嘛,人家都嫁人了,咱们这么抖落她的老底,万一让她婆婆不喜欢她了可怎么办?” 这几个人就是想让许秋凉被嘲笑,被各家夫人看不起。 却不想…… 世子夫人一脸惊喜的看着许秋凉:“你当真有她们说的那么厉害?那可太好了,往后我可少些操劳了。” 丞相夫人:“到底真的假的啊?你能这么有福?我不信!不然咱比比?咱这么多夫人在呢,咱必须比个高下才行。” 见众夫人跃跃欲试,方才口出恶言的几位千金便是有些摸不到头脑了。 她们眼中的缺点,她们经常用来嘲笑用来不屑许秋凉的事,怎么在这些夫人眼里像是什么好事一样? 这个比试很多夫人都想参加,许秋凉自然不能当这败兴之人。 就也只能陪同。 丞相夫人是出题人,她将题目出的刁钻,只顾着自己高兴了却没想过这样的题目就算她亲自来解那也得费不少功夫。 各家夫人都是算着算着就皱起了眉头。 再看许秋凉,她的玉手不停的在算盘上拨弄着,速度快到都看见了残影。 在各家夫人陷入苦恼时,她已然得出了答案。 第19章 仗义执言 “什么?算出来了?真是这个数吗?和我算的怎么不一样?” “和我的也不一样,但我的定是不对的,我算的脑袋迷迷糊糊的,要我说啊,丞相夫人就是有意为难,哼,谁家的账能乱成这样啊?” “就是!若是谁家的账乱成这样,那这门庭定然衰败,家里估计是没个识数的人。” 说话的这几个夫人和丞相夫人关系都不错,她们便是能说旁人所不能说。 丞相夫人笑出了声:“这是算不出来恼羞成怒了吧?你们算不出来是你们没本事,人家秋凉可是算出来了的。” “关键是也不确定她算的就是对的啊,我估计咱们有多少人就得有多少个答案。” “就是啊!” 世子夫人的手终于停下了:“如果不是我和秋凉心有灵犀的话,那她算的应就是对的,我与她的结果一样。” 李夫人也停了手:“我的也是一样。” 这下就没人怀疑许秋凉的准确性了,因为世子夫人和李夫人那是出了名的会持家会算,尤其是李夫人乃是皇商之女,算账于她而言简直小菜一碟。 可也正因为这样,大家才更是震惊。 因为许秋凉居然比李夫人快了这么多。 于是众夫人纷纷要求再比一比。 这次丞相夫人出的题目就浅显很多了,大多数夫人都能算对算准,但许秋凉仍旧是最快的,李夫人紧随其后。 这就高下立断了! 世子夫人此刻已经笑开花了,而二夫人的脸色则是黑如锅底,难于伪装。 没成家的千金当然是觉得得雅,得高洁,得不食人间烟火。 可成家之后需要回到现实,需要掌家持家,就也不会再对钱财不屑,不会闻不得铜臭。 这些夫人都知道钱财的重要,这是打通关节的利器,这是维系家族兴衰的根本。 所以在她们眼中若是能有许秋凉这样的儿媳,那简直就是老天眷顾! 她们此刻很是眼热心里都懊悔的很,怎之前就没发现许秋凉的好呢?怎就没能抢得先机的把人定下呢? 尤其是二夫人,肠子都要悔青了。 这怎么就机关算尽的换来个中看不中用的?不对,若是和许秋凉比那就连中看这个优势都没有了! “好福气!我都嫉妒你了!”丞相夫人凑过去和世子夫人说上了悄悄话:“别看咱俩关系好,这若不是她已经是你家媳妇了,我定要和你争抢一下。” 世子夫人得意轻笑:“可惜你也只能想想了。” 女眷这边该展示的都已经展示的差不多了,现在该各家公子争锋了。 会武的此刻开始比上了骑射。 “世子夫人,你家大公子那骑射该是最精通的啊,和他一比别人都得是假把式,他怎不上场呢?” 说话的这夫人对方才自己女儿被压风头的事耿耿于怀的,就伙同听一个夫人开始了一唱一和。 另一个夫人:“啧,瞧你这话说的,人家大公子已经娶妻了,这时候再出来抢风头惹人心动,那成什么人了啊?这但凡有点心的都不能干这种事吧?” 许春暖这才反应过味儿来,她顿觉难堪的很,脸一阵红一阵白的。 又过了一会儿,公子们该表现的也表现完了,就也都相看的差不多了。 丞相夫人便是让自己儿媳带各家千金四处走走放松一下,若能制造些偶遇最好,自己则是要去厨房看看,待会儿招待这么多人用饭她怕有不周到的地方。 世子夫人很自然的与另外几个,和丞相府交好的夫人帮着张罗起了别的事。 剩下的那些夫人则开始品茶休息。 “娘,你今天怎来的这么晚?”许春暖眼圈通红的控诉:“你是不是不疼春暖了?你不在我都快被欺负死了!” 许母一脸的心疼:“娘怎么会不疼你呢?这不是临出门的时候你小弟闹了一通嘛,他这手自从废了之后就……唉,这鬼圣手也不知道几时能回啊。” 许春暖目光虚闪:“小弟怎这般不懂事了?我不是都说了会找鬼圣手帮忙了?” 这话说完她目光飘向正和李夫人交谈的许秋凉身上,再开口时满含委屈:“娘,小妹定然还是怪我的,不然今天她就不会特意带上老侯夫人送的东西给我难堪,娘你都不知道别人都用什么目光看我,娘,要不我去给小妹道个歉吧,这样她应该会原谅我对吗?” 许母脸色瞬间森寒,她走到许秋凉身前:“现在想见你一面还真不容易,我差人唤了你那么多回你是在当耳旁风吗?” 许秋凉疏离的看着许母:“母亲是想见我还是想训我?” 许母一噎:“你为何总要与你大姐为难?为什么总要和她争抢?” 许秋凉嗤笑:“抢?我也想问呢,母亲你为何总是要将我的东西抢过去送给许春暖?是因为自己没本事给她好的就惦记我的吗?” “你,你是不是忘了谁生的你养的你?”许母恼怒道。 许秋凉:“记得,你生的祖母养的,至于为什么是祖母养的……让我想想,是因为让你养,我三天两头的出事,不是掉进池塘就是被丢到枯井,最离谱的一次是我被关进柴房三天无人问津,等被发现的时候我已经饿的奄奄一息了,这么多年我其实一直想问你, 你是故意的对吧?是故意想让我死是吧?不然怎么我这个亲闺女丢了你都没发现呢?” 许母:“我,我当时……当时你大姐病了,我……” “抱歉,我有点听不下去了。”一旁的李夫人忍不住出声:“许夫人,你既然对这二女儿从不看中那就放过她吧,再说了她现在已经不是你许家人了,你这么训斥是不是得问问人家婆家答不答应啊?” 许母脸色有些难堪:“李夫人切莫听信她的一面之词,我这女儿是你不知道的狡猾,她心思也深沉的很,不似我大女儿那般简单。” 李夫人哼笑:“我自己有眼睛我会看人,在我看来你这两个女儿是反着来的,心机深沉的根本另有其人。” 李夫人对许秋凉的能力非常欣赏,就也义气劲一上来说了点仗义执言。 可毕竟她与许秋凉之间无甚交情,这仗义也就是点到为止,掺和别人的家事是她所不想的。 是以,她说完这话便起身走到了别处。 许秋凉也欲离开,却被许母给拉住了胳膊。 许母一脸怒容:“你小弟出事了你连面都不露?你就不怕寒了他的心?我告诉你,你明天若不回府那以后许家就不是你家,你就再也别回了!” 第20章 受伤 “好啊!”许秋凉不屑一笑。 许母一脸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许秋凉对上许母的视线:“我说好!我说我不会回去,我说就算你们求着回去我也不会回去。” 许母心里咯噔一声:“你,你就非得闹到这个地步?你就非得和自己的亲姐姐争?” 许秋凉懒得争辩,只是冷笑一声然后不发一言的走开了。 许母失神的看着许秋凉冷漠的背影,心中涌现出了难言的酸楚。 她的二女儿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怎么又无情又计较? 明明之前很听话的啊,只要她稍加训斥就会让步,所以这是嫁人了翅膀硬了? “娘,小妹好像连你也一起恨上了。”许春暖泫然欲泣:“早知道这样我就嫁楚致远好了,是我耳根子太软太听你们的话了,所以才……呜呜呜,不招婆家待见是我的报应。” 许母快速抓到了重点:“怎么回事?忠勇侯府苛待了你?” 许春暖半推半就的将老侯夫人和二夫人都没赐过东西给她的事给说了出来。 许春暖:“娘,你说我那婆母是不是看不上我?” 许母冷笑一声:“她敢!你嫁她儿子那都算是下嫁了,她居然还……你等着,我这就找她说道说道去。” 许母在许家那也是一点气都没受过的,她一直被自己的丈夫和儿子宠着,从来说话都是说上句的。 是以她说话不懂得绵软,一开口就是劈头盖脸的责难。 二夫人本来就因为许春暖给她丢人的事不满,许夫人这一兴师问罪她的火瞬间就上来了。 只不过忠勇侯府这边主事的男人都不在京,现在是硬气不起来,所以就算二夫人心里有火也是隐忍不发。 她不明着得罪许家人,准备暗自上眼药,只要她儿子和她一条心,那她就能让许春暖不舒坦。 各家夫人见许母盛气凌人的,就都选择了敬而远之。 许秋凉没怎么动地方是因为她记得上辈子丞相府这赏花宴是出了事端的,具体在哪她上辈子没参加便不知晓。 是以,她觉得还是不要乱走的好。 “大哥、二哥你们怎么到这边来了?”许春暖欢快的扬高声调,有意无意的看向许秋凉:“我知道了,你们定然是想我了对不对?” 许意严瞥了许秋凉一眼:“当然,大哥不惦记你还能惦记谁?” 许意严话里有话:“可不是,总不能惦记白眼狼吧?” 许秋凉拧眉,迈步准备离开这院子。 许春暖假惺惺的出言挽留:“小妹,你没瞧见大哥二哥吗?你别多心,他们心里也是有你的。” 许秋凉没有理会,她加快了脚步。 她这么做不单单是厌恶许家的人,还因为她隐约记得上辈子丞相府出事端的时候许意寒和许意严是在场的。 所以,她现在所在的院子应是不安全。 只可惜她到底还是没等避开。 她临出院子的时候,许春暖突然跑过来拉扯:“小妹你别这么别走,你都多久没见大哥二哥了?快过来好好的和他们说说话吧。” 这时,一群贼人突然闯入了院子,吓的许春暖和一些夫人连连尖叫。 许意寒马上将许春暖拉到比较安全的地方,许母快速将许春暖护在了怀里,许意严和许意寒则是站在最外面,护在许母和许春暖身前并与靠近的匪徒搏斗。 而许秋凉就这样被留在了最危险的地方。 等丞相府的侍卫和那些会功夫的公子们赶到之时,许秋凉正用随身携带的迷药包捂着一个匪徒的口鼻,她脚边还有几个已经被迷晕的。 她的发髻已经散乱,并狼狈的喘着粗气,再不来人相救她怕是很难支撑。 楚致远快速到了许秋凉的身前,将围着她的那些匪徒全部打倒在地。 丞相府的侍卫训练有素,再加上有这么多习武公子,这些匪徒很快就都被捆住并带走了。 丞相夫人一脸歉意:“抱歉,让大家受惊了,不知可是有人受伤?” 她这话一出,许春暖马上就哭的稀里哗啦的。 许母心疼的一个劲儿的安慰。 李夫人有些看不下去了:“行了,能别矫情了吗?不就是你二哥拽你的时候把你手腕都拉红了吗?你至于吗?没事,丞相夫人,这里没人受伤……不对!秋凉!秋凉流血了!” 这下大家才注意到血顺着许秋凉的手滴答滴答的流。 而许秋凉本人则是镇定自若,就好像受伤的人不是她一样。 楚致远快速将许秋凉抱起:“丞相夫人,可否给我们准备一个房间?不用大夫,我自己带着上好的伤药呢。” 丞相夫人哪里敢耽搁? 她马上给将楚致远和许秋凉带到一个幽静些的房间,然后将空间留给了他们二人。 楚致远挽起许秋凉的袖子,这才见到了伤口。 这伤自然和他在战场上所受之伤没法比,可对于一个弱女子来说也绝对不算轻。 尤其许秋凉生的白皙,这血这伤口看起来就尤为惊心了。 楚致远拿出伤药:“会很疼,你忍着点。” 这不是弱女子能忍受的疼,但他还是坚持用这个伤药,因为这伤药有奇效可以不让她留疤。 他想,女人都是爱美的,许秋凉定也在意疤痕。 他以为这药一旦用上,许秋凉定会惨叫,却不想许秋凉竟是一声不吭。 若不是她的身体在细微的发抖,楚致远都以为她没有痛觉。 “不疼吗?一般人这样都是会哭的。”楚致远边包扎边问:“所以哭也不丢人,你可以不用忍着。” 许秋凉扯了扯没有血色的唇:“会哭的都是有人心疼的,像我这样的人哭只会显得自己更狼狈,只会让自己看起来像个笑话。” 楚致远不自觉拧了剑眉:“方才情形那般凶险,你怎不知道躲?怎不知道求救,怎就不找人庇护?” “当时那情形我能指望上谁呢?”许秋凉玩味一笑:“指望我娘?指望我大哥?指望我二哥?还是……” 许秋凉对上楚致远的视线,有些戏谑:“还是说我能指望的上你?好像并不能吧?既然谁都不是我的依靠,那我指望我自己有什么错吗?” 第21章 勿要纠缠 “我准备给你几个护卫。”楚致远沉默半晌道。 许秋凉满眼讽刺:“是保护我还是监视我?” 楚致远拧眉:“你怎非是把人往坏处想?” “咱们不是那种能用对方的人的关系。”许秋凉将袖子放下,遮住了伤:“所以还是不要互相找不自在的好。” 楚致远冷了俊脸:“随便你!” 许秋凉挑了挑眉,起身就要往外走。 楚致远长臂一伸将人拦住:“你要去哪?你流了这么多血不好好休息?” 许秋凉一脸无奈:“在别人府上休息?在这里受伤丞相夫人就已经很歉疚了,我若是一直不出去不是让人家不自在?别忘了,咱们是出来挣脸面的不是出来丢人的。” 楚致远深吸了口气:“有些脸面不挣也没什么不行!” 许秋凉:“别装的很大度,我若真依你所言,往后你但凡有了不顺之事都会怪在这上面。” 楚致远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在你眼里我竟是这种卑鄙小人?” 许秋凉越过楚致远,将房间的门打开:“不要高看自己的善良也不要小看自己的阴暗,我不是瞧不起你,你就当我就是这种人吧,所以才看你也像。” 这话说完,她便是走出了房间。 楚致远阴沉着脸跟在后面。 “秋凉你伤的重不重?”丞相夫人一脸担忧的迎了上来:“我看你好像流了很多血。” 许秋凉笑着摇头:“没事儿,就是刮破了点皮。” 丞相夫人自然知道这话是假的,她心里对此很是感激。 若是许秋凉是个娇气的…… 人是在她府上出的事,那就是她这个当家主母没本事,若是许秋凉说自己伤的重,那她就会更抬不起头了。 “小妹,你没事就好,我都担心死了。”许春暖眼睛肿的像是受伤的人是她一样:“幸亏你随身带着迷药包,不然……不过小妹,你怎想起带这东西了?就像是你未卜先知了一样。” 她这话里话外的,就是想让大家怀疑这些匪徒和许秋凉有关。 许秋凉唇边勾起一抹冰冷:“我这不是未卜先知,我这只是时刻都想着自保,没办法,没人护着的人总是会小心谨慎些,再说了,我若没有这个意识,我都活不到现在,关于这点大姐你不谁最清楚的吗?” 这话一出,无疑就是扯下了许家偏心的遮羞布。 许母脸色涨红:“阿凉,快让娘看看你伤的重不重,方才是真没顾得上。” 世子夫人挡住了许母的靠近:“行了,可别在这马后炮了,你大儿子你二儿子都是习武之人,在那等生死攸关的时候他们居然没一个保护秋凉的,他们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妹妹赤手空拳的和匪徒搏斗?这也就是那些匪徒身手不行,不然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李夫人:“可不是嘛,我还是头次见过这样当哥哥的,当时许春暖和许秋凉两人是在一处的,这护一下秋凉不就是顺手的事?可人家偏偏没有。 人家偏就将许春暖一个人带走,人家偏就将秋凉一个人留下,秋凉当时待的地方是最危险的,是跑没地方跑躲没地方躲,这她怎么样?只能豁出命来搏一搏!” 许意寒面色尴尬:“方才一时情急,就没顾得上……” 李夫人哼笑打断:“其实就是心里没有,不然怎么会顾不上?我也真是奇怪了,你们既然不把秋凉当回事,又怎么好意思苛责秋凉不回府不去看望受伤的弟弟?据我所知,她这弟弟在秋凉要救他的时候对她破口大骂啊,这样的弟弟不看不才是正常的吗?” 这一下旧事重提,让很多人都想起了许春暖不舍望梅图的事儿了,所以看向许春暖的目光都带上了不屑。 许春暖脸色通红的解释:“当时我是忘记了我……不是,反正那图我已经给小弟了,我没有舍不得。” 李夫人:“我们也没问啊,你非要解释怕不是心虚吧?” 许春暖:“我……” 她想再次辩解,却被许母制止了。 许母:“清者自清,没必要把市井流言放在心上。” 这话说完,她再次上前:“秋凉,让娘看看你伤的重不重,娘回府就让人把最好的伤药给你送去。” 楚致远冷声开口:“不必!你的伤药再好也比不上我的,况且你的关心我妻子也无福消受。” 许意严拧眉去拉许秋凉受伤的胳膊:“娘既然担心你,你就让娘看看,不然她回去怕是要忧心忡忡睡不好觉了,反正你伤的不重,有什么不能看的?” 楚致远眼疾手快的攥住许意严的手腕,并且狠狠用力,直到许意严疼的额头生汗才狠狠的甩开。 他目光凌厉道:“她是我的人是我的妻,往后离她远点。” 世子夫人:“对,她再不是你们许家的人,她不靠你们活!你们不疼她我们疼,你们要是再敢……我们老侯夫人说了,秋凉的背后是忠勇侯府!” 她说完这话又看向丞相夫人:“实在抱歉,秋凉受惊了我们不好再在你府上久留了,我们得带她回府休息了。” 丞相夫人:“当是我说抱歉才是,改天我亲自登门给你赔罪。” 许意寒趁着世子夫人和丞相夫人说话的功夫,不死心的去拉许秋凉。 楚致远一脚踹在他的腹部:“我方才的话你没听懂?” 许意寒疼的龇牙咧嘴:“我有话说!” 楚致远将许秋凉拦腰抱起:“她不想听!” 世子夫人拧眉:“勿要纠缠!” 待楚致远抱着许秋凉离开之后,各家夫人和千金才缓过了神。 “我看这忠勇侯府的大公子也没什么事儿啊,这不和之前一个样吗?” “是啊,你看他方才那气势,你看看他那身手,你再看看他那心心疼媳妇的样子,我这怎么看怎么正常。” “所以啊,有些人可能要白欢喜白忙活了啊,这该是谁的就还得是谁的,谁也别想抢走。” 二夫人情绪上头,挂不住脸。 她笑的僵硬:“我们也得回府了,估计大嫂这会糟心的很,我得回去劝慰和分担。” 这话说完她狠狠咬牙:“春暖,咱们走!” 这个祸害! 还有许家没一个拎得清的,非要把之情闹的难堪,最可气的是,闹到最后丢的是她和她儿子的脸。 而最让她糟心的是,这件事的风声走漏的很快,她前脚刚回到府上,气都没等喘匀呢老侯夫人就派人来请了。 第22章 讨要手串 “我是不是和你说过让你好好的管教儿媳?” 老夫人目光凌厉,语气中是难以掩饰的愤怒:“你是不是将我的话当耳旁风了?你到底要让她给我们侯府丢多少脸?” 二夫人如坐针毡:“我没有,我自然是管教了的,可是,可是她……许家那边强硬的很,所以在分寸上儿媳有些难以掌握。” 老侯夫人将手串重重的摔在桌子上:“笑话!我们忠勇侯府难道已经落魄到了要看许家的脸色了?你这畏手畏脚的样子真是上不得台面。” 二夫人被老侯夫人训斥的有些发懵,她嫁进侯府多年从没被老侯夫人这般疾言厉色的对待过,从没听过如此重话。 这一切都是因为许春暖这个祸害! 然而,老夫人的重话还在继续。 “当我们忠勇侯府的媳妇,那得是沉稳大气,遇事就算不能镇定自若也不该连伤都没受就痛哭流涕,不然像什么样子? 你再看看人家致远媳妇,与匪徒周璇搏斗,而且还受了那么严重的伤仍旧不改于色,这两相对比之下真是高下立见! 所以老二媳妇你听着,你若是教不好致明媳妇那就别让她出府了,免得丢人现眼。 如果你连这个都做不到,那等咱侯府的男人们回来,我就让老侯爷分家,烂掉的部分当快些去除,不然恐是要伤侯府根本。” 此话一出,二夫人如遭雷击。 她马上跪下:“娘,儿媳知道错了,儿媳定是会好好调教致明媳妇的,儿媳定不会再让她损伤侯府颜面。” 如果这时候分家,那老侯爷就会把位置传给楚致远的爹,楚致远就会顺理成章的成为忠勇侯世子。 那她儿子不就彻底没希望了吗? 老侯夫人冷哼一声:“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二夫人被训斥的衣衫都被冷汗浸湿了,她觉得老侯夫人方才说分家的事不像是开玩笑。 便是越想越后怕,就将自己儿子给唤了过来。 二夫人:“你媳妇今天都干了什么好事你心里清楚吧?她都嫁人了她弹什么琴?什么风头都想出那她干脆红杏出墙得了!还有啊,你看她今天哭的这个惨啊,受惊的难道就她一个?人家怎么都没事呢?怎么就她这么矫情? 你再看看人家许秋凉!你看看人家……儿子我和你说,我现在真是后悔,我真后悔把这祸害换来当你媳妇当我儿媳!” 楚致明目光闪了闪:“娘,你误会春暖了,她不是想出什么风头,她就是为了讨你欢心,却没想到弄巧成拙了。而且儿子觉得受了惊吓会哭也很正常,儿子已经和她说过了,让她往后尽量忍着点。” 二夫人气的心突突直跳:“你这说的什么话?你可知道你祖母……” 楚致明拧眉打断:“好了娘!难道你就一点错处都没有吗?春暖都入府了这么长时间了,你作为长辈为什么什么都没送过她?她若不是觉得你对她不满,她会弹琴讨你欢心吗?” 二夫人脸色由白变红再变紫,好啊,这许春暖竟然挑拨他们母子关系,竟然让她儿子与她离心。 好!那就别怪她了! 许秋凉因为失血过多,有些昏昏沉沉的,人总是打不起精神。 “小姐,奴婢听说二夫人在二公子书房那边,安排了两个相貌非常艳丽的丫鬟伺候。”残月幸灾乐祸到语调上扬:“这举动意味着什么已经很明显了,奴婢觉得大小姐这会鼻子都气歪了。” 许秋凉讥讽一笑,这二夫人一旦对儿媳不满意,就给儿子安排丫鬟的习惯真是一点没变。 上辈子对她也是这样的。 残月:“小姐瞧着瞬间就精神了。” 许秋凉轻笑:“确实,这可能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吧。” 听了这个消息她的脑袋瞬间的清明了。 其实二夫人和许春暖之间的矛盾是很容易化解的,那就是只要许春暖有孕,那老侯夫人对二房的态度就会回暖,就也算是扳回一城。 二夫人到时候满心满眼的盼孙子,就也自然不会再为难许春暖了。 但这可不是许秋凉想看到的,二房若是添丁了那于他们大房就是不利的。 就会降低大房这边继承侯位的可能,就会让楚致明那狗男人志得意满。 想到楚致明和许春暖上辈子对她的利用和算计,许秋凉的心里顿时燃起熊熊烈火。 “走吧,去找我那好大姐闲聊两句去。”许秋凉目光幽深道。 春暖院 “小妹怎么来了?”因为没有外人在场,许春暖便是懒得伪装:“胳膊疼吗?是胳膊疼还是大哥二哥没人管你疼?” 许秋凉并不接话,她见这院子里就连扫地的丫鬟模样都是不差,眼中便浮现出了讥讽之色。 她幽幽的叹了口气:“最近日子过的很是舒心,我那婆婆不知为何那般喜欢我,喜欢到将院子里模样好的丫鬟全都打发了去,喜欢到为我扫除一切隐患。” 这话说的算是戳在了许春暖的痛处上了。 许春暖当即变了脸色:“你是特意过来让我不痛快来了是吗?” 许秋凉轻笑一声,神色放正:“自然不是,我是来向大姐讨回一样曾经属于我的东西的。 大姐可还记得鬼圣手曾赠了我一个手串,那手串有凝神安神之效,我受的伤并不轻,夜里可能会难以入眠,所以想请你将此物归还于我。” 许春暖突然笑开,将手串取出来戴在了自己手上:“抱歉,我也很需要它,所以不能还给你,还有啊,这手串是娘给我的,你若是想要回去,你得找她去要。” 许秋凉一脸愤然:“你这嘴脸可敢在众人面前展现?” 许春暖得意挑眉:“有本事你拆穿我啊!没本事那就忍着吧,忍着忍着就也习惯了。满月,送客!” 满月拧着眉头,像是送瘟神一样:“走走走,赶紧走!” 许秋凉面色铁青的离开,却在走出春暖院的瞬间嘴角上扬了起来。 那手串凝神安神确实不假,可她让鬼圣手在上面做了手脚也是不假。 这手串若是长久佩戴便是难以有孕,而她笃定许春暖为了气她刺激她,会日日戴在胳膊上的。 娘亲啊娘亲,你若知道你亲手从我这抢去的东西是伤害你宝贝女儿根本的利器,你会作何感想呢? 真是让人心生好奇! 第23章 手段毒辣 许秋凉目的达成,心情不错的往自己院子走,却撞见了一个小厮鬼鬼祟祟的从楚致远书房的方向走来。 上辈子她是二夫人的儿媳,所以她很快就认出来了这是二夫人的人。 也知道此人的用途。 “站住!”许秋凉厉声道。 小厮先是身形一僵,但马上就缓了过来并笑脸迎人:“大少奶奶有何吩咐?” 许秋凉看向书房的方向:“大公子可在书房?” 小厮目光一闪:“在,在的,奴才正要去帮大公子办事,他刚吩咐的。” 楚致远忌讳别人去他书房,所以这小厮才敢如此撒谎,他是断定了许秋凉不会亲自过去求证。 许秋凉冷笑一声:“是吗?我不信!所以与我去书房一趟吧。” 小厮见许秋凉是要来真的,马上变了脸色:“大公子要我办的事很是紧急,若是耽搁了大少奶奶怕是担不起。” “敬酒不吃吃罚酒!”许秋凉想换人将此人拿下,可也就在这时她才反应过来她无人可用。 而她现在胳膊有伤,想将人强行扣下怕是有些难度。 就在她有些苦恼之际,突然灵光乍现。 她唇角轻勾:“知道你妹妹在哪吗?” 小厮狠狠一怔:“你,你都知道些什么?” 许秋凉哼笑一声,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着最残忍的话:“我只需要知道你的妹妹此刻正在青楼之中就够了。” 小厮一脸惊骇,拔腿就走,整个人瞧着是说不出的焦急。 许秋凉不紧不慢:“你可知京中有多少家妓院?” 此话一出,小厮又快速的折返了回来。 他噗通一下跪了下来:“求大少奶奶发发善心将我妹妹的所在之处告诉小人,小人,小人下辈子做牛做马结草衔环。” 许秋凉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下辈子?还真是虚无缥缈呢。” 小厮将藏在身上的书信拿了出来:“小人,小人是受二夫人指使才……她,她说她知道我妹妹在哪,小人这才错了主意,大少奶奶若是能让小人见到妹妹,小人愿意为您赴汤蹈火。” “二夫人当然知道你小妹身在何处,因为就是她将你妹妹卖入妓院的。” 许秋凉拿过书信给了小厮一张银票:“快去吧,幽兰院,你这时候去许能保她住清白之身。” 小厮:“多谢大少奶奶!” 许秋凉面若寒霜:“记着,我帮你不是因为我菩萨心肠,我是真的要你赴汤蹈火,你若是说到不能做到,那我有的是法子让你和你妹妹生不如死。” 小厮打了个寒颤:“小人记下了,往后小人的命就是您的,您让我生我就生,您让我死我就死。” 小厮扔下这话便是匆匆离开。 残月:“小姐,您难道不怕他就这么拿钱跑了?就不怕他诓骗于您?” 许秋凉志在必得:“他不敢。” 上辈子这小厮在知道自己妹妹人在青楼且是二夫人亲自送去的后,可是对二夫人展开了疯狂的报复,并且成功的让二夫人焦头烂额。 此人心思缜密的很,若是能为自己作用,那就是得到了一件利器。 “受着伤呢乱跑什么?”楚致远带着怒气的话打断了许秋凉的思绪。 她扬了扬手中的书信:“我不乱跑你少收了信你都不知道,还以为你多本事呢,竟是连别人的手伸到了自己院子了都不知道。” 除了方才那小厮定还有别人,因为能摸到书房并成功偷到东西,若是单凭一人无人呼应是做不到的。 “喏,给你。”许秋凉将信塞给了楚致远:“查细作这么点的小事你自己应该能行吧?不会什么都指望我吧?” 楚致远眼神瞬间凌厉了起来:“我知道是谁干的。” 许秋凉:“知道就行不要妄动,敌在暗吃亏的是我们,敌在明只要我们利用的好,吃亏的就是对方。” 楚致远点了点头,然后紧绷着俊脸离开。 等他再出现在许秋凉面前的时候,已经是夜幕降临之时了。 “今天多亏了你,这信若是落入二婶的手里事情就难办了。”楚追远说着感谢的话,却定定的看着许秋凉。 像是要将人看穿一样:“我很好奇你为什么没将那信打开来看,毕竟就算信封被撕开了你也可以说是小厮所为啊。” 许秋凉斜了楚致远一眼:“你我现在是联手关系,各自顾好各自的战场即可,该你去做的事我没必要瞎操心。” 楚致远接受了这个说辞,剑拔弩张的气氛便就此得到缓解。 他目光微动:“听说你今天去找许春暖要手串去?那手串到底有什么稀奇之处?可用我为你寻来一模一样的?或者可用我帮你将它夺来?” 许秋凉觉得好笑:“我们女人间的争抢你一大男人掺和进来不觉得跌份儿吗?” 楚致远:“你今天帮了我大忙,也在丞相府为我挣了脸面,所以我投桃报李也没什么不可。” “算了吧,我去讨要并不是真的想要。”许秋凉一脸倦色,幽幽轻叹:“新婚燕尔、蜜里调油,楚致明日日宿在许春暖那里,想不有孕都难啊,所以……可不就得使点手段吗?” 楚致远瞳孔一震:“为何说与我听?你是生怕我不知道你手段毒辣吗?” 许秋凉见楚致远反应这么大,就觉他对许春暖并未忘情。 便是嗤笑一声:“心疼了?心疼了可以去揭穿我,也可以勾搭一番,估计看在我的面子上许春暖也是能要你的,到时候她怀了你的孩子……这侯府给哪房不都是一样?还争什么争?” 楚致远青筋暴起:“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许秋凉不再理会楚致远,伤处疼的她整个人都很焦躁,她躺在床上企图用睡觉逃避疼痛。 方才的话是重了的啊,但若不说的这般重,这男人会不会为情所困优柔寡断?会不会阻挡她复仇的脚步? 伤口疼痛,思绪纷繁。 这使得许秋凉就算入睡也只是浅眠,就算是在睡梦中人也昏沉并头痛的很。 突然,耳边传来细细簌簌的声响,这让她瞬间惊醒。 她快速抽出压在枕下的匕首,正欲先发制人时对上了一双清澈无杂的眸。 第24章 糕点 “媳妇受伤了,媳妇疼。” 楚致远瘪着嘴开口,像是随时要哭一样:“我想替媳妇疼,我想替你疼。” 许秋凉一个头两个大,她已经够惨的了,这时候居然还让她哄孩子。 这若是半夜三更的再把世子夫人给哭过来…… “媳妇,我替你受伤!”楚致远将许秋凉手里的匕首夺了过来,对着自己的手就要来一下。 许秋凉惊出了一身冷汗,她快速制止并且疾言厉色:“你能不能不要添乱?你怎早不出来晚不出来非挑这个时候出来?” 楚致远整个人傻住了,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噼里啪啦的落下。 他人生的极好,素日里许秋凉觉得他可恶一是因为他是许春暖的倾慕者,二是因为他时常冷着一张脸,给人浑身是刺随时会被他伤到的感觉。 而现在,眼前的男人卸下了满身寒霜,只剩下了柔软不说,还哭的凄凄惨惨的不敢发出声音。 “还哭的挺好看的。” 许秋凉摸了摸楚致远的头,安抚了他的焦躁:“你安静点听话点我就不凶你好不好?” 楚致远乖巧点头,抽泣道:“不想让你疼,想替你疼。” 许秋凉有些恍惚,居然有人因为她受伤担忧成这个样子? 这还真是两辈子加在一起头一遭呢。 “我给媳妇吹吹,吹吹就不疼了。”楚致远爬到床上,跪着对着许秋凉的胳膊吹气,边吹边问:“还疼吗?还疼吗?” “不疼了。”许秋凉鼻子发酸道。 她记得她小时候与许春暖同时受伤,她伤的动不了起不来,许春暖则只是皮肤青了一点。 那时候,她爹娘在她的床前对着许春暖的胳膊吹气…… 她曾经那样羡慕过,也因求而不得的麻木了心。 她以为她早就对这个举动不屑了,可现在这记忆却被轻易的唤醒,当时的失落是那样的清晰。 这次,她有人疼了…… 许是楚致远的做法真的有用,许秋凉终于得以真正的入眠,这一觉睡的很沉,且梦中没有疼痛。 翌日 “媳妇你还疼吗?”楚致远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对着许秋凉的胳膊吹:“管用吗?管用我就一直吹一直吹,我就吹一整天,不,我就天天吹。” 许秋凉摸了摸楚致远的头:“不用吹了,已经不疼了一点都不疼了,昨晚辛苦你了。” “不辛苦,我就是要对媳妇好。”楚致远对摸头很是受用,许秋凉停下之后他还用头去蹭,像是求摸的小狗一样。 许秋凉爽快的满足了他:“好了,该起了。” 楚致远:“嗯!起来吃饭,不然媳妇该饿了。” 用了早饭之后,南风便是过来请楚致远了。 许秋凉知道南风在楚致远失智的时候有办法让他正常做事,就想也没想的将人交了出去。 “小姐怎对他这般纵容了?”残月一脸不解:“他一直喂您吃东西您竟都没有拒绝。” 许秋凉目光微动:“何必和一个小孩子较真呢?这样挺好的,谁都不累。” 没错,她只是变通了些罢了。 残月没有多想:“也是,不顺着他他怕是要哭闹,到时候定是吵的人头疼。” 许秋凉点头:“将账本拿来,得做点正事了。” “大少奶奶,大公子不知怎的与二少奶奶碰见了,这会儿情况好像有些麻烦。”昨天的小厮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传话:“托您的福,小人的妹妹才没被玷污,小人来报答您了。” 许秋凉勾唇:“别一副要慷慨赴义的样子,为我做事可没有为二夫人做事危险,你叫麻六是吗?” 麻六点头:“对,往后大少奶奶只管吩咐。” “好,你先按兵不动。”许秋凉将账本合上,不紧不慢的起身:“有南风在,应该出不了什么差错。” 麻六摇头:“南风不在。” 许秋凉闻言心里一惊,从淡定从容变成了脚步匆忙。 她吩咐麻六:“想办法将二公子引去!” “你走开,你别拦着我,我要去找我媳妇。”楚致远因被人拦住而焦急:“还有,你别胡说八道,我只喜欢我媳妇,我根本就不喜欢你。” 许春暖面色不善:“你才是在胡说八道,你明明非我不可,哼,果然是傻子一个,因为只有傻子才会在我和许秋凉之间选择许秋凉。” 楚致远脸涨的通红:“我不是傻子!你是疯子!你是不要脸的疯子!我才不喜欢你!你总缠着我难道是因为喜欢我?” “你说对了,她啊,就是喜欢你,就是对你余情未了。”许秋凉将气喘匀,压住自己的匆忙。 她似笑非笑的对上许春暖的眼睛:“我说的没错吧?不然你这做弟媳的怎会毫不避讳的拦住他不让他走呢?除了情难自控之外我还真是找不到别的原因了。” 许春暖:“你,你胡说八道。” 许秋凉一脸玩味:“我胡说八道?当初这门亲事定下的时候你是何等的欢喜?你说你和他是前世的缘分,你说你今生非他不嫁,你说他英俊说他骁勇,说这世上只有他配得上你,这些你都忘了吗?” 许春暖冷哼一声:“许秋凉,他护着你时你是不是很得意?他是我不要了的,他若是没出事根本就轮不到你!” 许秋凉挑眉:“你的意思是,如果他没出事你还是愿意嫁他的?不能吧?这样的话楚致明算什么?” 许春暖嗤笑一声:“算什么?当然算……” “对啊,我算什么?我很好奇。”楚致明面色阴沉的从假山后走了出来:“算退而求其次是吗?” 许春暖如遭雷击:“不是,没有,我话还没说完,她,她故意诱导我的,致明,她是什么样的人你是最知道的啊。” 楚致明眸光晦暗:“那就将你没说完的话说完吧,你告诉我,我算什么?!” 许春暖红了眼圈:“你当然是算我最重要的人啊,我对你什么样你心里难道没数吗?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都忘了吗?” 楚致明没有出言去哄,神色却放松了些许。 “你为他做过什么?天天排很长的队去给他买他最喜欢吃的糕点?”许秋凉满是戏谑的笑了笑:“楚致明你不知道吧,那糕点铺子是我开的,你喜欢吃的糕点,铺子里根本就不卖。” 楚致明猛的看向许秋凉:“所以那糕点是你给我的?真的是你给我的?!” 第25章 守住尊严 “你猜?”许秋凉勾唇一笑,美而带毒。 她没打算将话说的直白,因为上辈子的经验告诉她,越是急于证明就越是会被怀疑。 所以这次就换她模棱两可,换许春暖卖力解释吧。 她拉上楚致远的手,与之十指紧扣:“大姐,就算你心里有着或多或少的遗憾,你也不能冲动的拦下我的丈夫,就算你后悔了……一切也已成定局,既然悔之已晚,又何必耿耿于怀?” 许春暖脸色铁青:“你,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许秋凉:“就算你后悔了也请离我的丈夫远点,我和大姐你不一样,我一旦嫁了就从一而终,绝对不三心二意,我是绝对不允许别人勾引他的。” 这话说完,她也不给许春暖回话的机会,拉着楚致远就走。 楚致远屁颠屁颠的跟着:“媳妇果然也喜欢我,我就知道我媳妇最好我最幸福了。” 楚致明愣愣的看着许秋凉的背影,这当中的决然像是利剑一样捅向了他的心口。 从一而终吗?不会三心二意吗? 这话说的这般认真和坚定,让他像是错失了珍宝一样。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般的怅然若失? “致明,致明你别听她胡说。”许春暖珠泪涟涟,哭的我见犹怜:“我怎么可能会纠缠一个废人呢?” 楚致明定定的看着许春暖:“那如果他不是废人呢?你是不是就满心欢喜的嫁他了?是不是就没我什么事了呢?” 许春暖拼命摇头:“怎会?你明知道我……” 楚致明打断了她:“那点心到底是谁送给我的?” 许春暖借着擦眼泪来掩盖自己的心虚,顾左右而言他:“我对楚致远恋恋不舍是假,可许秋凉对你恋恋不舍是真,她方才所作所为、所言所行都是为了挑拨你我之间的关系,都是因为她恨我也恨你。” 此话一出,楚致明脸色好看了很多,心中的郁气也消散了不少。 不知为何,他为许秋凉对他旧情难忘的这个可能而感到愉悦,愉悦到不愿意再对许春暖质疑。 “小姐,您为何不直接揭穿大小姐所有的虚假?”残月回想方才之事,不由觉得可惜:“奴婢瞧二公子那脸色完全是风雨欲来,若是小姐方才能再添一把火,定能让这二人离心离德。” 许秋凉轻笑摇头:“若真能这么简单,那又哪来的现在这般局面呢?再锋利的刀也无法一下展开迷雾,静下心来抽丝剥茧才能让目的达成。”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心生芥蒂。 一点点的看透和失望像是无声春雨,比疾风骤雨更能滋润出彻底的厌恶。 残月抿了抿唇:“奴婢听不太懂,但是奴婢觉得小姐说的定然是对的,因为小姐最厉害最聪明了。” 许秋凉捏了捏残月脸颊:“你的嘴是真的甜。” 残月弯着眼睛想要撒娇,却被疾步而来的南风打断。 南风一脸愧疚:“事情属下都听说了,请大少奶奶责罚。” 许秋凉语气淡淡:“你不是我的人,我就也没有责罚你的权力,此事就等大公子清醒了之后让他来定夺吧。” 南风能成为楚致远的心腹,行事自然是妥帖、滴水不漏的,他会在那时离了楚致远的身,定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至于是何事…… 应当是不该让她知道的,所以她也不打算去问。 南风脸上有一闪而逝的挣扎,片刻又转为坚定:“大少奶奶,老侯爷托商队带回了重要的书信和物件,若是大公子没出事这当是他来接手的,若是大公子此刻清醒也有将东西拿到手的可能,可是现在……” 许秋凉思索片刻:“可知是哪个商队带回的?” 南风咬牙:“是姚家那个吊儿郎当的纨绔,也是姚贵妃的亲侄子,这人因为这层关系嚣张跋扈,不把任何人看在眼中,属下方才去试了试口风,他,他……” 许秋凉接话:“他一句好话没给你?” 南风点了点头:“属下将此事说与您听不是觉得您非要有所作为,而是想,是想……” 许秋凉再次接话:“是想看看死马能不能当活马医?” 南风有些窘迫:“大少奶奶确实如大公子说的一样冰雪聪明。” 许秋凉颇为意外:“他还能说我好话呢?” 南风闻言有些怔愣。 许秋凉却已经不再纠结此事:“这件事我好像真能解决,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寸步不离的照顾大公子。” 南风愣了一瞬:“属下遵命!” 春暖院 许春暖发现经过方才的事之后,楚致明虽然跟她一起回了院子,整个人却心不在焉,不似以往与她如胶似漆。 这让她有点战战兢兢。 正巧这时楚致明的小厮王武过来传消息,因为没有回避使得许春暖眼前一亮。 这个姚金域是她的倾慕者之一,她或许可以帮助楚致明拿到书信,或许能立下一功,让整个忠勇侯府刮目相看。 于是便主动请缨。 老侯爷让商队带回之物就算只是一张废纸,于忠勇侯府而言,于京中名门而言,他这两个孙子谁能接受手谁才是最被看中最有能力的。 所以楚致远要接手守的是他的尊严,楚致明要接手争的是话语权,争的是别人的另眼相看。 “春暖,娶了你真是我的福气。”楚致明因为许春暖的志在必得而欣喜若狂:“这下终于能打个翻身仗了。” 二夫人听说此事了之后,对许春暖的态度来了个天翻地转的变化,一连送了好几个名贵的首饰和上好的补品。 许春暖喜滋滋的给姚金域传了消息,并且得到了肯定的回复。 二夫人这下尾巴都翘到了天上,她特意跑去与世子夫人炫耀,一副她马上就要在这府中当家作主的样子。 而此时,许秋凉正与姚金域相对而坐。 “还真有些本事,竟是知道我在此处。”姚金域吊儿郎当的品了口茶:“你确实如传言一样喜欢与你许春暖争抢,她想要的你也都想要,不过……” 他用玩味的目光打量许秋凉:“不过有一点传言是传错了的,你可不是相貌平平,就算见过无数美人的我,也不由得要赞赏你的美貌啊。” 许秋凉没有应承姚金域这冒犯的玩笑,面色无澜的开口:“姚公子准备什么时候将东西交给我呢?” 第26章 不简单 “你这人还真是夸不得,刚夸你美你就觉得自己有恃宠而骄的资格了。” 姚金域放下茶杯,玉扇轻摇:“你确实是美,但却是个木头美人无甚乐趣,而许春暖确实俏皮灵动,撩拨人心,所以啊……在你们二人中选一个,我当然是要选她了。” 许秋凉面无表情的扔给要金域一封信:“我希望你看了这个之后能改口。” 姚金域不以为意的打开信封,熟悉的字迹让猛然抬头。 他无比震惊的看着许秋凉:“是你?亨通钱庄的东家竟然是你?” 亨通钱庄是他钱财的主要存放之处,他姚府积攒皆那里。 他之所以选择亨通钱庄,是因为这个钱庄的东家有本事有能力让他的部分钱财得以隐藏。 他将钱财存放在此处,此处的少东家可将他商队带回来的物品全部消化,并转化为庞大却不扎眼的存在。 他姑姑是贵妃,他深知树大招风的道理。 所以与其说他觉得亨通钱庄可靠,不如说他看中了东家做账和经商的能力。 “真的是你?”姚金域将信将疑:“你会是这么有本事的人?” 他曾好奇过有这般能力的东家会是什么样的人。 最后得出的结论,当是一个阅历丰富、深知变通,办事圆滑的与他爹一般年岁的男人。 “如假包换!” 许秋凉目光清幽的看着姚金域:“此次商队带回的货我都已经想好了去处,只看你的表现能不能让我继续与你联手了。” 姚金域的脸色变了几变:“是不是我不把东西交给你,你就要和我鱼死网破。” 许秋凉缓缓摇头,满目睥睨:“鱼可以死,网却不会破,毕竟我有能威胁你的利器而你却没有我的把柄,不是吗?” 姚金域面色铁青:“你……你是想违背道义吞我存放在你那里的钱财?还是说你要将我的钱财数目公之于众?” “不必将我想的这般卑鄙,我若真如你所言那般行事就是坏了规矩,我的钱庄还要不要开了?” 许秋凉见姚金域神色放缓,轻笑一声:“再说了,让你就范也根本不用做什么卑鄙的举动,我只需……你这次的货我不帮着销了。” 姚金域嗤笑:“你真当我离不开……” 话被说完,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确实离不开。 长久以来,他习惯了也依赖了,所以他只管上货不管销路,他离了许秋凉短时间内是玩不转的。 许秋凉挑眉:“所以姚公子改变心意了吗?还没有吗?啧啧啧,姚公子还真是深情呢,为了已经是别人女人能做到如此地步,还真算是一段佳话呢,估计许春暖会窝在楚致明的怀里悄悄感动呢。” 姚金域的脸彻底黑了,他命人将老侯爷让他带回的木匣拿了出来。 一字一字的从牙缝中挤:“许秋凉,这绝对是最后一次,下次我绝对不会再被你拿捏。” “这可真不一定。”许秋凉得了东西,便是不再多留。 姚金域愤怒的盯着许秋凉的背影良久,待他狂跳的心安定了下来后,他突然兴致盎然。 “这许秋凉还真有点意思。”他喃喃道。 忠勇侯府,主院 “娘你就放心吧,致明已经去姚府了。”二夫人笑的见眉不见眼的:“哎呀,人家姚府就认他,人家说了只有他去才能将东西交出来,说交给别人不放心啊。” 这话就是在说,楚致远已经傻了,外面的人都不认他了。 世子夫人坐在一边,面容僵硬银牙暗咬,她拼命的克制拼命的隐忍。 怎么致远早不失智晚不失智,怎么就偏偏在这紧要关头失智呢? 于老侯夫人而言,手心手背都是肉,两个孙子谁有能力她都高兴,所以此刻她也因为二夫人的话而笑眯眯的。 “致明终于有些能顶门户的样子了。”老夫人道。 这话对世子夫人的打击不小,在她看来老侯夫人这话是在承认楚致明有替代她儿子的能力。 二夫人挑衅的看着世子夫人:“大嫂你就放心吧,致明一定能将东西取回来的,往后啊,你就让致远好好的养着吧,像这种重要的事致明都事可以代劳了。” 世子夫人忍无可忍:“你闭嘴,你……” “二公子回来了!”有人通传。 二夫人顿时挺直了脊背:“回来了回来了!东西取回来了!我儿子竟也有如此本事!” 她因为自己的儿子得意洋洋,可走进来的人却是许秋凉。 二夫人看向通传之人:“二公子呢?他人呢?” “回二夫人,二公子气匆匆的回自己院子了。”下人道。 二夫人面色紧绷:“怎么回事?没事没事,看来姚府有意拿乔,我让他再去一次好了,再去一次一准儿能成。” “不必麻烦了,因为东西我已经带回来了。”许秋凉不卑不亢,淡然从容:“姚府可能是只认我的夫君,认到我夫君还没出面就将东西交了出来。” 世子夫人一脸喜色:“真的?” 许秋凉轻笑点头,话语间带上了小女子的崇拜:“夫君可是立下无数功劳的,当然不是寻常人能比的了的,他被人看中可是再正常不过了,我能嫁给她真是我前世修来的。” 二夫人方才有多张狂现在就有多没脸,她灰溜溜的离开,想要找自己儿子问个究竟。 世子夫人则是心系楚致远和许秋凉带回来的东西,也是归心似箭的出了主院。 “大少奶奶好像真的很是心悦大公子。”张嬷嬷给老侯夫人捏着肩膀:“至少她所表现出来的样子是完全真心,看不出假意。” 老侯夫人哼笑:“是啊,确实是难以挑出错处来。” 张嬷嬷:“不管怎么说,大公子的威信还在也算是好事。” “哪里是他的威信还在啊!再说了,商人看中这点威信吗?”老夫人目露精光:“商人重利!” 张嬷嬷:“您的意思是,大少奶奶她能拿得出让姚府这种富贵人家看中的好处?” 老侯夫人:“也许拿出的是让姚府看中的威胁……反正不管怎么说,这许秋凉真的不简单,她比咱们想的还要不简单很多很多。” 春暖院 “致明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许春暖一脸欢喜且志在必得的迎接:“怎么样?东西是不是到手了?姚府是不是以礼相待?” 第27章 不过如此 “以礼相待?” 楚致明俊脸因为愤怒而变得有些扭曲:“我根本就没见到人,我在府中等了许久姚金域都没有出现。” 许春暖一脸的不可置信:“怎么会这样?他,他明明答应我了啊。” 楚致明一脸讥讽:“是答应你了还是戏耍你了?嗯?从一开始我就觉得奇怪,你到底和他有什么交情才会觉得他一定能给你面子?” 许春暖愣愣的看着楚致明:“你在怀疑什么?你不相信我?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 “确实不清楚!”楚致明冷声道。 许春暖眉头紧蹙,正欲解释,二夫人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 对着许春暖就是劈头盖脸的:“呦,当时看你那洋洋得意的样子,我还当你有多大的本事呢,结果可倒好,竟然是连累致明被当成猴耍,竟然让我在大房那边颜面尽失,你,你简直害人不浅。” 许春暖何时被这般苛责过,自然是不能忍受。 她涨红的脸带着气愤:“我从来没说过一定能办成,我只是愿意为了致明去求去试,只要我力所能及我都愿意,所以我又有什么错呢?我比什么都不做只会埋怨人的你要好太多了吧?” 二夫人瞪圆眼睛:“你,你居然敢顶撞长辈,你好生没有教养。” 许春暖:“我没有顶撞你,我只是在同你讲道理。” 二夫人气笑了:“讲道理?好!那咱们就好好的讲讲道理,我问你啊,你的去求去试指的是什么啊?是仗着人家对你的痴迷去撩拨吧?你是想通过勾引达到目的吧?你这么做想将我儿子置于何处?” 许春暖红这样眼圈嘶吼:“我没有,我清清白白的问心无愧,反倒是你,既然想到了这般腌臜的可能,为什么还满心欢喜的送东西给我?是在你眼中,只要达成目的自己儿媳妇怎么牺牲都行是吗?然后事情办不成了,你就又想把遮羞布裹上了是吗?” “你,你居然……我今天非得好好的教训教训你不可。”二夫人羞愤道。 楚致明拧眉呵断闹剧:“好了!还嫌我不够烦吗?还嫌咱们这笑话少吗?” 二夫人理智回笼,她恶狠狠的瞪了许春暖一眼然后愤愤的离开了。 许春暖眼泪潸然落下,她可怜兮兮的看着楚致明,等着楚致明上前来哄。 楚致明沉沉的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娇贵惯了,可再怎么说她也是我娘,你如此顶撞于她真是让我很是失望,我希望你能好好反省。” 他扔下这话便是出了房间。 许春暖呆愣愣的品味着这一室的寂寥,她不明白曾经上赶着费尽心机要娶她的母子怎么都变了样子? 尤其是这男人,他们才成亲多久啊,就已经开始对她不耐烦甚至说重话了…… 不行,明天得回许府一趟,有爹娘出头谁敢怠慢于她? 许秋凉在世子夫人长达半个时辰的赞赏中脱身之后,已然是疲惫异常。 “奴婢让厨房给您弄些补气血的汤汤水水吧。”残月见许秋凉唇色很淡,便心疼坏了:“您伤的这么重却奔劳了大半天,这,这身体怎么吃得消啊。” 许秋凉浑不在意的笑了笑:“现在咱们可没顾影自怜的功夫,就姚金域那睚眦必报的性子,他今天在我手上吃了这么大的亏怎么能不报复?” 残月点头:“奴婢也觉得他不会善罢甘休,可这得怎么防着点才好呢?” 许秋凉眸子幽深:“如果怕防不胜防,那就该变守为攻,先发制人永远让主动权在自己手里,就不会出错了。” 姚府 姚金域在收到一堆记着烂账的账本之后,整个人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癫狂。 “最毒妇人心!这女人简直就是蛇蝎!”姚金域将账本摔在地上狠狠的踩,却是仍旧不解心头之恨:“东西都给她了她还来这一手,这是要干什么?是提醒我她时刻都扼着我的咽喉?” 他的小厮进财小心翼翼道:“或许她要的是公子的顺从?” 姚金域一听这话更气了:“她算个什么东西?我的姑母是贵妃,我想弄死她简直易如反掌,呵,真当我怕她呢?” 进财:“对!咱不怕他,奴才这就把这些账本给送回去!” 姚金域脸色微妙:“……算了,我大度,我不和她一般见识。” 这女人不是那种刚交手就上杀手锏的人,她手里定还有更致命的……所以还是暂时别找不痛快了。 许秋凉收到了姚金域示弱的信号,就将再送点什么能让他敢怒不敢言的东西的念头给打消了。 “小姐,夫人又派人过来传话了,说您弟弟想见您,让您务必回去一趟。”残月蹙着眉头传话。 许秋凉眸光浮现一抹戾气:“以后这样的消息不必说与我听。” 许意凌这是反应过来许春暖是什么样的人了吧? 这是想拉拢她,让她下水帮他出气? 想得美! 许秋凉是不想搭理许意凌,可许意凌却是自己找上了门。 “大姐说她能找鬼圣手帮我治手,你觉得她说的是真的吗?”许意凌定定的看着许秋凉。 语气中带着试探,目光中尽是阴霾。 这与他之前洒脱恣意的样子相差甚远。 许秋凉抿了口茶,语气淡淡:“大姐说能那就定然是能啊,你不是最相信大姐了吗?” 许意凌脸色一僵,目光犀利:“其实我小时候生病那次,鬼圣手是看你面子才来的对吗?” “说什么呢?我这个万人嫌怎么会有这个本事?”许秋凉满目讥讽,将许意凌曾和她说过的话还了回去:“你不过是受了点小伤而已,怎就怀疑大姐了呢?人啊,可不能太喜欢计较了。” 许意凌狠狠咬牙:“你怎么这么和我说话?” “你平时不就这么和我说话的吗?”许秋凉继续学着许意凌之前的语气:怎么?听着不舒服了?那你未免也太矫情了些,你怎就不能和大姐学学大度?” 许意凌脸色铁青:“你……望梅图在我手上,你若是想要我可以给你,但前提是……” 许秋凉快速打断:“我不想要!” 许意凌一脸震惊:“你怎会不想要,你之前不是……” 许秋凉再次打断:“之前是之前,人总是会变的啊,曾经的珍视总会被消磨殆尽,那些我以为的珍宝在现在看来真是不过如此。” 第28章 顺利 许意凌心下一惊,他这才发现许秋凉与以往以然是判若两人。 之前他这二姐的眼中总是盛满痛苦和挣扎,脸上总是带着含冤莫白的隐忍,看向他时总是带着关切和相让。 可是现在…… 她整个人淡淡的,眼中带着冷意脸上布满寒霜,给人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他好像彻底的失去了他二姐的关爱! 这种想法一出,他整个人是前所未有的恐慌,恐慌到呼吸都变得艰难了。 “小弟你没事吧?许秋凉你对他做了什么?”许春暖带着许意寒赶了过来,进院子就是一顿指责。 许秋凉嗤笑一声,对上许春暖的眼睛:“怕了?” 许春暖目光闪躲:“我有什么可怕的?” “你若真的不怕就不会这般火急火燎的赶过来。”许秋凉面露嘲讽的看向许意寒:“甚至还带了帮手过来。” 许意寒眉头紧拧:“我来这是因为阿暖她……反正你别将人想的这般坏,你最好将你的阴暗收起来。” 他来是因为楚致明冷落许春暖,他是过来出头来了。 但这话他不能明说。 他呵斥了许秋凉就又不耐烦的看向了许意凌:“你没事乱跑作甚?你是还想惹出祸事来吗?你能不能少让爹娘操心?” 许意凌瞬间炸毛:“我乱跑?我惹祸?要不是许春暖我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吗?她毁了我你知道吗?她毁了我!” “你怎么和你大姐说话呢?她全心全意的帮忙却换来的你的仇视,你还真是狼心狗肺的东西。”许意寒揪着许意凌的衣襟,就是两巴掌:“你现在心思怎这般的深?怎么这么计较?是你二姐教你的对吧?你怎就不学点好?” 许意凌冷笑几声,猛然看向许秋凉:“原来你一直都是这种心境啊,原来你一直过的都是这种日子啊……” 这话说完,他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许意寒目光锋利的看着许秋凉:“少逞能少出风头少给你大姐添堵,不然……你日后若遭婆家厌弃,可别指望我帮你出头。” “说的像是我之前能指望你一样。”许秋凉双手环胸:“人啊,最好别太自满,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也许用不了几天你得求着我指着我帮你出头也说不定。” 许意寒冷笑:“不可能!就算真会这样,我许意寒就算是死我也绝不求你!” 许秋凉明艳一笑:“好啊,一言为定!” 就快了啊,许意寒。 上一世你因为我得到的一切,我都要让你与之失之交臂。 在许意凌离开不久后,许秋凉收到了望梅图。 看着这图,她就能想起它当日被夺的场景,就能想起她当时的失落和许春暖胜利者的嘴脸。 “怪晦气的!”她将图卷好,递给了刚刚归来的楚致远:“此图有很多人喜欢,你拿去权衡一下,看看送给谁对你的益处最大。” 楚致远有些意外:“这图很是珍贵,你真的舍得?再说了,它是你失而复得之物,你不是更会珍惜?” 许秋凉摇了摇头:“被许春暖沾染过的东西我嫌脏,人也好物也罢我都不想再做接触。” 楚致远俊脸一僵,他心里有些别扭。 按许秋凉这个说法,那他算不算也被许春暖沾染过?所以她有时对她态度恶劣是嫌他脏? “你的脸怎么又比茅坑还臭?给你东西还给出错来了?”许秋凉冷冷的斜了楚致远一眼:“还有,你失智的时候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居然连道谢都不会吗?” 楚致远俊脸紧绷:“你怎知我不想道谢?” 他这几天忙的脚不沾地,为的就是赶紧将事情处理完,然后郑重一点的道谢。 却不想,他刚要道谢这女人抢在之前发难了。 这让他心中的烦闷加剧:“还有,你说话的语气能不能别这么冲?你别忘了咱们是联手的关系。” 许秋凉嗤笑道:“咱们确实是联手的关系,联手到你的事我也帮着做了,楚致远,我希望你往后能少点废话多点本事。” 楚致远铁青了脸色,然后怒气冲冲的走出了房间。 许秋凉疲软的靠着椅背:“一点都不可爱,要是能一直傻着就好了。” “小姐,奴婢打听到咱们许家的二公子最近正和白家公子较劲到不可开交。”残月边说边翻出一个砚台:“他们好像都在找这块砚台,好像是说谁先拥有此物,就证明谁高谁一头。” 许秋凉目光幽深:“真快,都到这个时候了。” 残月狐疑:“什么?” “没什么,想办法将这砚台卖给白墨。”许秋凉语气平静:“要几经辗转,也要他细查就能查到我们。” 残月:“奴婢这就去办!” 茶楼 “哈哈哈哈,许意寒你输了!”白墨拿着砚台在许意寒面前晃了好几晃:“看见没有?不费吹灰之力!” 许意寒脸色难堪至极:“这也不算什么本事,这砚台许是之前就在你手里了。” 白墨啧了一声:“我说你是不是输不起啊?啊?我和你说,要论近水楼台你可比我近多了,因为这砚台一直都在你二妹妹的手里,你说她知不知道咱们以此为赌啊?若是不知,怎就突然卖了呢?若是知道…… 她为什么不将这砚台给你呢?是因为和你不对付?嗯!也是应该,毕竟丞相府设宴那天她差点死了,你也丝毫没有护她的意思。” 许意寒狠狠一怔,旋即冷哼一声:“不过是一块破砚台罢了,真当我稀罕?哼,你等着,我会买到比你手里这块好十倍百倍的。” 白墨撇了撇嘴:“比我这个还好的得多少钱啊?你出的起钱吗?” 许意寒傲慢一笑:“你可别小看了我许家,咱们走着瞧。” 白墨看都懒得看许意寒一眼,更是对他的离开不以为意。 “许秋凉……有点意思……” 白墨有些遗憾的咂吧了一下嘴:“要是把她娶回家,定不会觉得日子无聊,真是可惜啊……” 许意寒回了许府之后,就央求许母给他五百两。 “又和白墨比上了?”许母一脸无奈:“你啊,只要让他一激,你就变幼稚了,就又变成小孩了。” 她虽然吐槽,但给钱也很痛快,所以许意寒马上就兴冲冲的跑出去买砚台了。 而许秋凉早就联合京中卖砚台的商铺,将那些许意寒看的上的砚台都上调了价格。 “还真顺利。”许秋凉有些恍惚。 上辈子也是这样,只要她想哄抬一样东西的价格,就能马上得到呼应。 真是顺利的不像话,就好像有人在刻意帮她一样。 第29章 哪种关系? “确实顺利,就连那些咱们平时没有接触的商家也跟着一并抬了价钱。” 残月经过一通苦思冥想,得出了结论:“会不会是有人在刻意的帮助小姐?” 许秋凉不知怎得,耳边突然响起她上辈子惨死前听见的那句嘶吼:我愿死换她生!我愿死让她生! 她心头微动,是他吗? 会是他吗?他又会是谁呢? 可旋即她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怎么会有这么个人存在呢?一定是她临死的时候执念太重才幻听了吧…… 残月见许秋凉脸色愈发严肃,便是心领神会:“可是要查?” 许秋凉点头:“查!” 如果对方不是在帮她,那做到这个份上定然是想给她下套,定是想在她手里得到些什么。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她不能任由她在明对方在暗的局面持续太久。 她讨厌被动。 许意寒在外是翩翩玉公子,可骨子里是有自己的执念的,从小到大,他和白墨都是被放在一处比较的,所以他只要对上白墨就会被激起莫名的胜负欲。 就好像多年的成长突然归零了一样,非得论个输赢。 所以他得到五百两之后就走遍了各家商铺,说什么都要选一块能比白墨强很多的砚台。 可最后在听到价格后,却只能失望而归。 许夫人见不得自己二儿子沮丧,便是又给了五百两,最终让许意寒称心如意了。 但白墨与他的较量还在继续,接连几次都是白墨在许秋凉的帮助下先先一步得到东西,然后许意寒再花大价钱压白墨一头。 是夜 “小姐,奴婢不懂您这么做的目的。”残月给许秋凉泡了安神茶,有点虚心求教的意思:“干脆不让您二哥如愿不是更能让他气急败坏吗?” 许秋凉哼笑一声:“我给许家挣了太多的钱财了,要是没人败家这家底如何能空?家底不空他们就都蹦跶的欢实,就要给我添堵。” 残月恍然大悟:“小姐真是厉害,目光就是比奴婢的要长远很多,对!动摇根基才是狠招,因为波及的不只是一个人。” “我们小残月也很厉害,一点就透,又聪明又机灵。”许秋凉将残月夸的脸颊红红,然后就准备歇下了。 却突然听到窗户有些响动,这让她瞬间警觉。 对方好像也不没有想隐藏想偷袭的意思,就这样大大方方的开了窗,然后不紧不慢的钻了进来。 许秋凉悄悄将匕首出鞘并握紧藏于袖中。 她定睛一看,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与她近日交集颇多的白墨。 这人一身黑衣,嘴角勾着邪气,却是不带一点的鬼鬼祟祟,就好像他不是夜入别人府邸而是回家一样。 许秋凉满眼从容,不惊不慌:“不知白公子深夜造访有何见教?” “这话该我问你才是!” 白墨一脸坏笑的往前迈了两步,眼角下的泪痣带着妖冶之感。 他语气暧昧:“近来你可是帮了我不少忙啊,这我让有点不知所措,我与你之前可无甚交情,你为何……” 他话说一半又往前凑了两步:“难道是你不遭你丈夫待见独守空房寂寞了?难道你想让我送你一室春光?如若真是这样,那我是愿意报答的。” 这话说完他彻底欺到了许秋凉的身前,手放在自己的腰带上,一副马上就要解开的样子。 他以为许秋凉会羞愤会惊慌会失了分寸,他以为自己能扰乱许秋凉的淡定和从容。 却不想,他肩上一凉,许秋凉不慌不忙的给了他一刀。 “你!”白墨英俊的脸上布满了怒气,眼中戾气涌现像是要将人撕碎一样。 许秋凉先一步将匕首抵在了白墨的咽喉,红唇一勾绽放了一个艳丽的笑:“白公子大意了!” 白墨咬牙切齿:“谁知你这般歹毒?” “我要是个好人,能助你处处压许意寒一头?”许秋凉微微用力,将匕首嵌入白墨的皮肤些许。 白墨眯了眯眼睛:“难道你真敢杀人不成?” 许秋凉嗤笑:“为何不敢?有个登徒子闯入我的房间,让我惊恐不已,我为了自保……白公子,你不觉得这说辞非常的天衣无缝吗?” 白墨脸色铁青:“你,你是个疯子!” 许秋凉啧了一声:“我自保是疯子?那设计让自己庶弟身亡的白公子是不是就是丧心病狂的畜生了?” 白墨狠狠一怔,那件事他做的根本就是天衣无缝。 怎么会被这女人知晓? “没有不透风的墙!”许秋凉将白墨放开:“不必做些低俗的试探,我与你完全可以打开天窗说亮话,只要是能损害许意寒的事我都可助你,这是承诺也是答案。” 白墨深夜造访要的确实就是为什么助他的答案,虽然这答案与他料想的如出一辙,可他仍然感到意外。 他为许秋凉大大方方的承认而感到意外。 “承诺?你的承诺很值钱?你真当你个弱女子很有本事?”白墨身上的伤开始痛的厉害,这让他忍不住讥讽两句。 许秋凉:“我若不出手你一点好处都讨不到,这还不算本事?那你不就更没本事了?” 白墨咬牙:“你……呵,你不招你家里人待见真是有原因的,就你这张嘴,真让人想杀了你。” “如果你有本事就直接杀,没本事就别想这种事。”许秋凉目光中尽是蔑视:“如果你就只有耍嘴皮子的本事,那你的秘密我可就守不住了。” 白墨被威胁的脸色极其难看。 许秋凉语气淡淡,说出了让白墨无比震惊的消息:“你的庶弟没死。” 白墨身形一僵:“我会继续挑衅许意寒的。” 许秋凉轻笑:“就喜欢和聪明人说话,回去吧,你的伤虽然不重但也还是早点处理比较好。” 白墨深深的看了许秋凉一眼,然后从来的地方离开。 白墨刚翻窗而出,楚致远就推门而入,他要追出去却被许秋凉给唤住了。 许秋凉漫不经心的擦拭着匕首上的血:“不用追了,那是另一个与我联手的人。” “男人?”楚致远拧眉问。 许秋凉对上楚致远的视线,当中不掺杂任何情感:“咱们不是可以互相纠结这种事的关系。” 楚致远定定的望着许秋凉的眸,目光晦暗:“那咱们是哪种关系?” 第30章 必不辜负 “是互相扶持,是各取所需,是目的达成后一拍两散的关系。”许秋凉理所当然的答。 这话还有她没说出来的后半句:是如果尘埃落定后不让她全身而退,就鱼死网破的关系。 他们目前算友,以后可能为敌。 楚致远眼中浮现寒光:“好!好!好!这样很好!” 他扔下这话便是摔门而出。 “小姐,大公子是不是对您有情?”残月眨巴了两下眼睛道。 许秋凉摇了摇头:“完全没这种可能。” 上辈子他们二人斗的你死我活,她很是了解这男人。 他重尊严喜顺从爱柔软,这些她都没有都做不到。 若这男人没有出事,那他和许春暖还真是天造地设。 白府 “公子您怎么受伤了?可是因为对方功夫高强?”白墨的小厮清幽一脸的匪夷所思。 白墨脸色变了几变:“被迷惑了,还以为是只猫呢,这上前一逗弄才知道人家是只老虎,而且还是一只有着蛇蝎心肠的母老虎。” 清幽更震惊了:“女的?公子怕不是被美色所迷了吧?不会是您见到人家就迈不动步,然后……” “闭嘴!你话有点多!”白墨气急败坏的给了清幽一脚:“滚出去,别在我眼前乱晃。” 清幽撇了撇嘴,快速的退了出去。 白墨龇牙咧嘴的给自己处理好了伤口,然后一脸晦暗的回想着方才的事。 白图还活着…… 还活着的话,就得想办法再弄死啊。 不过,这许秋凉到底是真的知道白图在哪还是故弄玄虚呢? 不确定,得再试探一二。 经过昨夜之事,楚致远和许秋凉之间的相处就僵硬了很多,世子夫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秋凉,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你是愿意和我儿子相处一生的,这不是假话对吗?”世子夫人试探道。 许秋凉温顺点头:“这是自然。” 世子夫人笑容加深了几分:“那你们还没同房吧?” 许秋凉愣了一下,她没回答,但第一反应出卖了她。 世子夫人拉着许秋凉的手,并搬出了老侯夫人:“这件事要是被老侯夫人知道了她怕是要不高兴了,所以你们得抓紧了,这既然已是夫妻,那就得……就得干夫妻之间该干的事对吗?” 许秋凉垂下眼眸,藏住眼中的不耐。 这件事她若是不应,那就代表她对楚致远不是死心塌地,传出去也让人诟病。 可真要…… “娘,一个巴掌拍不响。”许秋凉委婉的将黑锅背在楚致远身上。 若是自己儿子不愿,那世子夫人就算心焦也只得作罢,然后还得帮着遮掩一二。 而若是她不愿,那这关就过的艰难。 所以她这说辞应是当下最妥帖的了。 世子夫人啧了一声:“哎呀,我问过了,致远他就是不好意思就是抹不开脸,他是愿意的,他真的愿意。” 许秋凉瞳孔一震:“他?愿意?” 世子夫人重重点头,笑的见眉不见眼的:“这幸亏我两边都问了问,要不不就误会了?你等着啊,我去和致远说去,让他准备准备,你们今晚就……” 还不等许秋凉推脱,世子夫人就喜滋滋的出了房间。 许秋凉咬牙:“这男人还真是一点事都不抗呢!” 夜幕降临,楚致远冷着一张脸进了房间。 “你和我娘说了什么?”他冷声质问。 许秋凉冷笑:“我还想问你呢!” 楚致远拧眉:“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 许秋凉上前将楚致远拉到床边,在男人的震惊和无措中用刀划伤了楚致远的手指。 然后将血点在了床褥上。 做完一切,但如释重负:“成了!这下只要我们守口如瓶,就不会有人知道这内里玄机了。” 楚致远咬牙切齿的:“为什么要割破我的手?既然是你要欺瞒为什么不割你自己的?” “当然是因为我舍不得伤害我自己了。”许秋凉将楚致远的被子扔到了榻上:“再说了,糊弄的是你娘,当然是得你牺牲了。” 楚致远拧眉坐到榻上:“歪理!” 许秋凉白了楚致远一眼:“咱们还真是八字不合、性子不合,你在战场上所受的伤哪个是轻的?现在却为了这点小伤在这与我斤斤计较……” 楚致远脸色有些不自然:“我不是不愿。” “不愿也是正常,你现在又没傻。”许秋凉回想起楚致远失智时哭着说要替她疼的话,叹息一声:“你只有傻了的时候才讨喜些。” 楚致远有些愣神,喃喃自语:“原来你喜欢……” 翌日 楚致远拿了一堆账本给许秋凉。 “这是让我给你管钱?”许秋凉狐疑的翻开账本,在看清内容后后快速合上:“你给我看的是军饷?这是我能看的吗?” 楚致远轻笑:“为什么不能?我们不是互相扶持的关系?” 许秋凉瞬间了然:“军饷有问题?” 楚致远点头:“这些就是祖父拖商队带回之物,军饷充足可粮草却是吃紧,祖父觉得不对劲却查不出端倪,而且边境征战为首要,实在是腾不出时间细查。” “可你应是有这个本事的。”许秋凉说话直接:“所以为什么要把这些给我?” 楚致远点头:“我确实有这个本事,但是术业专攻,我在这方面的本事远不及你,我有在这上面耽搁的时间不如去做更重要的事,再有就是……” 他顿了一下,语气真诚:“我希望咱们之间的关系能够缓和一些,能靠近一些,所以我先将后背托付于你来换你能信任于我,往后可能危机重重,同心比离心要好很多。” “也可!”许秋凉权衡良久,将账本重新打开:“我会尽快的,必不辜负你的信任。” 楚致远点了点头,有些郑重:“嗯,必不辜负。” 世子夫人此刻是一脸喜色。 李嬷嬷笑眯眯的:“要我说啊,夫人你就是多虑了,你看大公子这是对二少奶奶恋恋不舍的样子吗?依奴婢看啊,这这大公子早就被大少奶奶迷住了,你看这昨天一夜……今天早上就将自己书房里的东西屁颠屁颠的往大少奶奶房间里搬,这不就是得偿所愿的献殷勤吗?” 世子夫人笑的灿烂:“让厨房给大公子做点滋补的,这样他能好好的卖卖力气,我也能早点抱上孙子。” 第31章 钱不禁花 “奴婢这就去!”李嬷嬷像是看见小主子出生了似的,人喜滋滋的。 世子夫人忍不住叮嘱:“都用上好的,去咱们的小库房里拿。” 李嬷嬷连连点头:“奴婢知晓了。” 许秋凉这边正将算盘拨弄出噼里啪啦的脆响,楚致远手拿兵书坐在对面,看似入神其实是心不在焉。 就在这时,残月将午饭端了上来。 “这是给大公子的,李嬷嬷特意交代的让大公子独自享用。”残月有些嫌弃的将汤推到一边,与许秋凉喜欢的食物彻底分开。 楚致远对残月的举动有些狐疑:“这是什么汤?” 残月抿唇:“奴婢不知。” 楚致远嗤笑:“可我看你的样子是全然知晓啊,知晓却不说……你还真是奸猾。” “你没事难为我的丫鬟作甚?这汤明显只能意会不能言传。”许秋凉非常护短,面色不善:“如果你非要一个答案的话,那我来回答你,这汤是给你补身子用的,可能是你娘亲觉得你虚吧。” 楚致远愣了一下,俊脸霎时爬满羞愤,许秋凉品味出了风雨欲来的味道,便是双手环胸等待着他的反击。 可让她意料不到的是,楚致远只是将那汤远远的端到了一边,并是没有开口相讥的意思。 “不说点什么?”许秋凉有些不适应。 楚致远面无表情,就好像方才的插曲不存在一样:“吃饭吧,你已经算了一早上了,该吃些东西然后活动一下了。” 许秋凉对楚致远的态度颇为意外,但她觉得关于这种事没有细细纠结的必要。 就自动翻篇,坐下吃饭。 “目前看来,账本上的支出是有些许出入的。”许秋凉自然而然的说起了自己一上午忙碌的发现:“但这出入不大,在正常的范围内。” 军中之账记不详细才是正常,毕竟他们每天打打杀杀的,有些小数目会被自然而然的忽略。 再加上水至清则无鱼,有人从中拿些回扣是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认可的。 楚致远拧眉:“你的意思是我祖父小题大做了?” 许秋凉摇了摇头:“倒也不是这个意思,但查这个账明显就是方向不对,或者说……可能是你祖父知道当中细情,他发回账本不是为了让咱们查,而是让咱们警觉。” 楚致远目光微沉:“二叔?” 许秋凉惊讶于楚致远的机敏,她突然回想起上辈子……她为自己曾斗赢过这个男人而感到骄傲。 她放下碗筷:“这只是猜想。” 这当然不是猜想,对会算的人来说,从账本上的蛛丝马迹上是可以看出指向的。 再有就是,她上辈子可是二房的儿媳妇,二房的腌臜事她就算不参与也是有所耳闻的。 而且上辈子这军饷之事最后闹出了轩然大波,皇帝震怒,忠勇侯的一世英名差点悔在了这上面。 当时她为了不让老侯爷对二房彻底失望,可是出了不少钱,变卖了不少商铺和土地的。 重来一世,这么伟大的救夫举动就该落在了许春暖身上。 她很好奇,许春暖愿不愿意拿出自己的嫁妆来填这个窟窿,如果不愿意那是不是就得回许府去要? 最近凌意寒花销正大,如果因为他导致钱不太好要,那许春暖还会对自己的好二哥亲近的起来吗? 许秋凉勾着嘴角,满是期待。 楚致远:“你很高兴?” 许秋凉笑着点头:“你也应该高兴,毕竟二房的每一次危机都会让你受益不是吗?而且我想你已经想到解决之法。” “没错!得在事情闹大之前解决。”楚致远沉声道。 此事在侯府闹开即可,万不能传到外面去,不然侯府基业将毁于一旦。 二夫人几经辗转的,终于知道了老侯爷托商队带回之物是账本了,人行恶事就会自然而然的心虚。 心虚之后的本能就是要想方设法的将责任推掉,然后再来一场栽赃陷害。 只可惜她错失了先机,楚致远的行动在她之前。 “你在说什么混账话?致远的小库房那是他征战圣上所赏,一笔一笔的那是清清楚楚,你说他克扣了军饷?说他中饱私囊?” 老夫人目光像是鹰一样的锐利:“你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真以为那账本天衣无缝?” 二夫人咬着牙嘴硬:“他没做不代表大哥没做。” 老侯夫人冷笑一声:“老大连钱的边都摸不着,他倒是想了他得有这个机会吧?” 二夫人将头埋低:“那,那还能是谁做的?” 老侯夫人不耐蹙眉:“你少在这揣着明白装糊涂,侯爷将账本送回就是在暗示赶快补救,所以你们二房就赶紧把吃进去的都吐出来吧,如若不然,也别怪我心狠弃卒保帅。” “娘,娘你帮帮我吧。”二夫人一看赖不掉不说还要被处置,就马上换了嘴脸:“娘,儿媳没有这么多的钱,儿媳……娘您搭把手吧,儿媳求您了。” 老侯夫人不为所动:“自己想办法去,这么多年你们添置了不少物件,实在不行你们去当铺凑一凑吧。” 这可不是她心狠,而是她若出手相助,往后万一事情败露被追究了,人家会觉得这是他们整个侯府都知情,会觉得吞钱的不是二房而是他们侯爷。 而二房自己来堵这窟窿,那就不管被怎么追究都伤不了根本了。 兹事体大,必须小心行事。 二房这么多年克扣下来的钱,都用来交友和培养对抗大房的势力了,钱已花出根本收不回来。 所以二夫人出了老侯夫人的院子就马上去了春暖院,并能屈能伸的讨好起了许春暖,打起了许春暖嫁妆的主意。 不光这样,冷淡了许春暖多日的楚致明也软和了态度,给予了许春暖更甚从前的温柔。 许春暖知道自己被这么对待是因为什么。 但她这个人从来都看结果不在意过程,所以她觉得自己很舒心顺意,她也不想失去这种舒心顺意的日子。 就在一番权衡之下回了许家。 往常,许母对许春暖是有求必应的,可这次在许春暖和许意寒同时要钱的情况下,她有些为难了。 因为她发现这个月许家商铺的盈利都已经被花完了,甚至是花超了。 她头次觉得钱这般不禁花。 第32章 参加狩猎 “二哥,你就非得买一匹破马吗?” 许春暖从前是被有求必应的对待的,这冷不丁的被拒绝了不高兴就都写在了脸上,表达在了话语之中。 她拧着眉头:“二哥难道要为了和白墨赌气,就对我见死不救吗?你之前不是最疼我了吗?不是一直都让着我依着我的吗?你怎么变得和许秋凉一样了?” 许意寒愣了一下,然后变了脸色:“阿暖你怎么这么想我?” 许春暖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便是马上撒娇:“二哥你别和我一般计较,二哥算我求你了,我这边真的是十万火急了,你为了我就别……那马有没有都行的不是吗?” “过几天王将军就会邀请各贵族到他的庄子上狩猎了,所以我需要一匹好马来拔得头筹。”许意寒一脸正色,他希望许春暖能够理解:“这不单单是要和白墨一较高下,也是为了给我们许府增添荣光。” 他苦口婆心:“这当然也是为了你啊,只要我们许府名望不倒,忠勇侯府的人就不敢给你气受,楚致明就得一直宠着你敬着你。” 他这话说的可谓是真心实意,这才刚成亲多久啊,楚致明就敢给他妹妹甩脸子了。 若是他们许家没落了,那还不得反了天? 许春暖拧着眉头:“可是若没有这笔钱,那我就大难临头了啊,这还何谈以后呢?” 许意寒:“阿暖你听我说,他们不可能一点钱都拿不出来,他们就是在……” “我不要听!”许春暖哭了起来,抽泣的不像样子:“你就是在找借口,你就是不疼我了,呜呜呜,我不喜欢二哥了,我讨厌二哥。” 这时候许父正好下朝回来,见到自己宝贝女儿哭了,马上给了许意寒好一通训词。 “你能不能学点好?你学许秋凉呢?嗯?这么爱钱这么爱计较?这是你妹妹,你让着点她不行吗?”许父厉声道。 许意寒深吸了口气:“阿暖是二哥的不对,二哥不买马了,你别生二哥的气。” 许春暖赌气的冷哼一声,然后偏过头去不看许意寒一眼。 最终许春暖达成目的,带着银票喜笑颜开的离开。 许母见不得自己儿子失落,悄悄的给塞了点钱:“最近府中花销实在太大了,真是顾得上你就顾不上你妹妹,再加上你弟弟……唉,下次,下次娘定先可着你来。” 许意寒叹息一声:“娘你莫要难心,我这当哥哥的让着点弟弟妹妹也是应当。” 许母一脸欣慰:“我的儿子真是长大了!” 她为兄友弟恭而高兴,完全忽略了许意寒眼中的失落。 许春暖带着钱回了忠勇侯府,二夫人那叫一个欢喜啊,恨不得将许春暖捧在手心里。 并且一个劲的训斥自己儿子,耳提面命的警告让他以后不准再给许春暖脸色瞧,楚致明连连点头表示答应。 这日子一舒心,许春暖和满月就都洋洋自得了,消息就也很快就传到了许秋凉这里。 “果然与我所料一般无二。”许秋凉讥讽一笑,美目之中浮现精光:“这时候就该白墨出场了。” 白墨本来就跟许意寒不对付,就算没有许秋凉的提醒他也是逮着机会就较劲,就更别说现在了。 他将许意寒羞辱到脸色涨红:“一匹马好马你都没有,你拿什么跟我比啊?嗯?以后啊,见了我你就喊声爷爷,从此我就放过你,怎么样?嗯?” 许意寒狠狠咬牙:“谁说我没有好马?你等着,狩猎当天我就让你开眼,到时候得叫爷爷的人是你!” 白墨嗤笑:“拭目以待!” 这人已经被他彻底激怒了,就是不知道许秋凉下一步要做什么。 啧,他突然觉得许秋凉这女人还真挺带劲儿的,有点让人着迷。 “小姐,姚府那边真会这么做?”残月揪着眉头,心里有点没底:“姚金域虽然不为官,可他姑母是贵妃啊,他放印子钱的话不是影响不好?” 许秋凉轻笑:“一个商人怕什么影响?再说了,这民不举官不究的事,谁能去皇上面前告这个状?” 残月抿唇:“可他会做放印子钱的事吗?” 许秋凉摆弄着算盘:“怎么不会?他早就放了而且是没少放,许家这肥肉自己往上凑,他没有不下嘴咬的道理。” 印子钱的利滚利…… 希望到时候许家的人都不要太惊讶的好! 一眨眼,就到了狩猎当日。 狩猎既然动武,那忠勇侯府当然就在邀请之列,而且是不参加不可。 老侯夫人要求大房、二房要表现的一团和气,是以就算他们这两边再是不愿,当天也是只能一同出行。 并且一直僵硬着笑脸假客气。 许春暖是刚到狩猎的庄子,就被昔日的小姐妹团团围住。 “春暖,有日子没见你了,你竟然更加光彩照人了,这一看就是被婆家宠的!” “是啊是啊,春暖又漂亮了不少呢,真让人羡慕。” “春暖,估计狩猎得等一会儿才开始呢,咱们先去树荫那谈心吧,这么久没见我们真的很想你。” 许春暖用询问的目光看向二夫人:“可以吗?娘?” 她来之前二夫人特意提醒过她也教过她了,她这次定不能出什么差错。 这次一定要把之前丢的颜面全都挣回来不可。 二夫人笑的开怀:“去吧去吧,娘怎么会管你这些啊,娘是这么不近人情的人吗?” 这话说完她看向世子夫人:“哈哈哈,没办法,我们春暖就是讨人喜欢,你看看啊,这多受欢迎啊,哎呀,去谈心好啊,免得她在我跟前弄的她也拘束我也拘束,那个……秋凉啊,你也一道过去吧,你在这不无聊吗?” 这看似是为许秋凉着想,实际是讽刺许秋凉的孤僻、不合群和讨人嫌。 “秋凉来了啊!”丞相夫人的大儿媳魏青蓝一脸热切的走了过来:“就等你呢!李夫人说她铺子里有笔烂账算不明白,我们跟着一同算了半天也没算清楚,快跟我走,这就指望你了。” 魏青蓝边拉着许秋凉边礼貌的对着世子夫人笑了笑:“世子夫人借秋凉一用,您放心,我们那里都是妥帖人,定不会将秋凉弄丢的。” 世子夫人笑着点头:“好!信你!” 二夫人装作漫不经心的看向了正在等待许秋凉的李夫人那边,瑞安郡主在,祥和县主在,丞相夫人的儿媳都在,尚书夫人府的儿媳也在,还有…… 再一看和许春暖相熟的这几个人,她的脸色就有点不好看了。 “弟妹这是怎了?身子不舒坦?”世子夫人似笑非笑的问。 第33章 有些不妙 “哎呀,可不就是不舒坦嘛。” 二夫人眸光一闪,沾上了点得意:“咱娘这几天一直教我看账,哎呀,这不看不知道啊,一看才知管侯府的事是真累啊,我这几天都没休息好。” 世子夫人嘲讽一笑:“对啊,堵窟窿确实不好堵,那些抠出去的钱想严丝合缝的还回去真就挺难的。” 哼,可真会给自己脸贴金,真当她不知道军饷的事儿呢? 二夫人脸上的笑瞬间僵硬:“娘,娘找我可不单单是因为这个事儿,也有咱们府上的事儿。” “可光就这件事就够让你分身乏术了啊,那娘还真是不懂体贴呢。”世子夫人一脸心疼,语气大度:“看你累成这样我实在是不忍心,不行的话我让秋凉去帮忙吧,有她在什么烂账都能算的明明白白的,咱们妯娌多年你可千万别和我客气,你儿媳帮不上你用我儿媳也是一样。” 二夫人脸色铁青,她很想大声回怼,可现在这不是能做这样事的场合,再加上老侯夫人特意叮嘱过她让她谨言慎行,这就更使得她不敢造次。 他们二房最近可是让老侯夫人很是不满了,若是再惹出是非那不得被彻底厌弃? 正巧这时许母到场,二夫人马上热切的贴了上去,一副不想和世子夫人多说的架势。 也有孤立世子夫人的意思。 世子夫人翻了个白眼,扭头去找了丞相夫人。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就她这妯娌结交的这么些人真没一个能让人瞧的上眼的,这要不是她儿子出事了,他们二房也配和他们大房争? 没过一会儿,狩猎开始。 各家有些功夫的贵公子、男儿郎全都入了狩猎场,而像许秋凉她们这样的年轻女眷则都坐在就近处,有些加油助威的意味,年长的夫人们则是坐在后面的阴凉处。 这时,已经是太阳高挂。 前面没有树荫的这边便是有些晒人,各家千金和少夫人都觉得不适,可客随主便,人家怎么安排就得怎么来。 所以就都迎着光看向狩猎场。 “这太阳这么大可怎么……”与许春暖交好的千金开始抱怨:“一会还不得晒的口干舌燥的啊?” “唉,口干舌燥都是其次,别一会把咱们的肌肤都给晒黑了晒糙了,这得保养多少天才能保养回来啊?” “可不是嘛,唉,你们都带扇子了吧?快拿扇子挡着点吧。” 许春暖一听会把肌肤晒糙心里便是有些焦虑,再一看自己姐妹都用扇子挡了就也本能的想挡。 二夫人在后面看出了她的意图:“春暖不热吧?热就坐到后面来。” 许春暖身形一僵,赶忙把扇子收回。 对啊,人家主人就是这么安排的,她要是用扇子挡那不就是挑明了说人家主家招待不周吗? 这王将军虽然近两年没有带兵出征,可在朝中的地位也不容小觑,还是别轻易得罪比较好。 这时狩猎场上的男儿已经跃跃欲试,有的甚至已经按捺不住的先行出发。 唯有楚致远一动未动。 他深潭一样的眸看向了许秋凉这边,然后突然加紧马腹,策马奔腾。 但他为的不是狩猎,而是找回了两根很高的木棍,然后用力的将其深插土中。 紧接着,他从南风手里拿过披风,挂在了两个木棍上,由此许秋凉便是身处在了阴凉之中。 一切妥当后,他这才开始狩猎。 “哎呀,突然就凉快了,咱们这是沾了秋凉的光了。”魏青蓝边说便是往许秋凉身侧又凑了凑:“没想到忠勇大公子竟如此心细,秋凉真是好福气。” 瑞安郡主啧了一声:“这和心细有什么关系?这应该是和有没有情有关系!就刚才他看阿凉的哪个眼神……唉,一往情深便是如此啊。” 祥和县主忍不住点头:“可不是吗,他定然是在来之前就想到这点了,不然怎就带了这么适合遮挡的披风呢?这要不是用情至深,怎么能这般细致妥帖呢?” 许春暖将话听在耳中,再看楚知明此刻完全没有注意到她,心里便很不是滋味。 如果…… 那被楚致远这么对待的就是她了,被别人艳羡的人就也是她。 不对,如果是她嫁给了楚致远,那他定然会待她比待许秋凉更好! 哼,所以许秋凉有是什么好得意的?不过是捡了她不要的破烂罢了。 许秋凉的余光一直在关注着许春暖,见许春暖果然在意,心里便是不由佩服楚致远的高明。 这种细节这男人都想到了,怪不得她上辈子斗他斗的这么吃力。 世子夫人一看自己儿子这般作为,实在是没忍住,直接翻了个白眼。 “怎么了?你这当娘的吃味了?”丞相夫人打趣儿道。 世子夫人啧了一声:“我是这样的人吗?我就是觉得我这儿子有时候看着挺不值钱的。” 丞相夫人轻笑:“这不挺好的吗?之前你不是一直担心?这下心可以放回肚子里了吧?而且秋凉那孩子……除了人有点冷冰冰的之外,其他都好,是个好孩子。” 世子夫人连连点头:“是啊,我确实是放心了,不管是阴差阳错还是一场阴谋,他们俩凑一块那也是天作之合。” 丞相夫人:“这就叫歪打正着!” 世子夫人:“这也不知道我那傻儿子这般作为,会不会让王将军夫人多想了去。” “定然不会,阿凉又没说热,这是人家丈夫觉得她热,这可不是一回事。”丞相夫人哼笑一声:“她这要是都挑理,那咱就也挑她,又不是怕她、得罪不起她。” 托楚致远的福,许秋凉觉得很是舒适,就也有了认真看大家狩猎的闲情逸致。 她见许意寒骑的马很是威风,便知他是借了姚家的钱的,心情就更是舒爽了不少。 “不对!他们这是怎么了?好像马都不受控制了似的!”魏青蓝看出门道,惊呼一声:“危险!怎么了?马都疯了?” 许秋凉愣了一下,她记得上辈子是没有这么回事的。 不过上辈子楚致远好像并未上场,所以……这是专门冲着他来的啊! 剧烈的刺激下,楚致远可能会失智! 情况怕是有些不妙了! “阿凉,你夫君是不是不太对劲?”魏青蓝担忧道。 许春暖捂着嘴像是惊讶,其实是在偷笑:“阿凉,他,他不会是犯了什么毛病吧?” 第34章 你忘了 “什么毛病?你觉得我的夫君有什么毛病?!” 许秋凉的目光霎时锋利如刀,隐隐散发这森然寒气:“我还真不知道他有什么毛病,大姐若是知道可以细细说说。” 凛然之气像是细密带刺的网,让许春暖感受到了浓浓的压迫,让她屏住呼吸,不敢轻举妄动。 “阿凉,你夫君好像被夹击了,那两个人不知是谁家的人,怎瞧着这般面生?”魏青蓝忧心忡忡道。 许秋凉抬眸望去,就见其余公子光是应对自己的疯马就已经很是吃力了,再看楚致远…… 他的马也有疯狂之兆,两个陌生人此刻正一左一右的靠近不说,前后好像又要被夹击。 许春暖一看这形式,又忍不住的开了口:“可,可你夫君现在的样子很奇怪啊。” 确实是很奇怪。 若是楚致远正常,那对付这几个人简直轻而易举。 是以,许秋凉的心也是揪了起来,若这男人真的失智了……小孩子应该是会害怕这个场面的吧? 这“孩子”可是说过愿意替她受伤,愿意为她疼的,而且是实心实意的。 “秋凉!秋凉你去做什么?” 在魏青蓝疑问之际,许秋凉已经跃进了狩猎场,并且是快速的翻身上马。 然后就见她红衣飞扬,飒爽驰骋,在这满是清脆间成为一道亮眼的风景线。 她一路疾驰到离楚致远很近的位置,然后便是等待时机,伺机而动。 其实就单凭她这点本事,冲过来救人是鲁莽的,是自不量力的,但她发现了可以一搏的机会。 那就是围攻楚致远的这几个人的马匹瞧着也不太正常。 白墨见这如仙如画的女人由远至近,起先是觉得不可思议,待缓过神来之后才看明白她意欲何为。 心便是莫名的揪起。 “疯子!自不量力!”他放弃了和自己的马匹争斗,弃马而下,轻功都用上了往许秋凉这边来。 许秋凉此刻已经是找到了机会,她用匕首扎在楚致远左侧歹人的马屁股上。 马匹发出嘶鸣,在前腿腾空之后开始奋力的甩动,将马上之人甩下。 紧接着她又给了后来居上的歹徒的马匹一刀,马瞬间疯狂,直接踏在了落马之人的身上。 就在她要拐到另一侧的时候,南风追了上来,他快速将那侧的歹徒解决。 这时,突然窜出了一堆黑衣人。 然后一直全无反应的楚致远凌空一跃,利剑出鞘,瞬间解决掉了几个刺客,然后又快速的将为首之人擒拿。 许秋凉这才领悟,这男人方才的弱势其实是顺势而为,是将计就计。 而不管不顾的冲上来的她,就显得有些可笑了。 “可有受伤?可有受惊?”楚致远将活捉的人交给了南风,然后一脸关切的朝着许秋凉凑近:“吓到了吧?抱歉,事发突然,没能事先和你通气。” 许秋凉回以楚致远一个冰冷的眼神,她冷着脸掉转了马头往回折返。 居然是关心则乱了! 居然被一个失智的“孩子”的关心收买,然后像是个傻子不管不顾的迎着危险而上。 许秋凉啊许秋凉,上辈子的经历难道还不够惨痛吗? 这种冲动再不能有! 任何人!任何人都不值得她许秋凉以身涉险。 “你生气了?”楚致远骑着马在后面小心翼翼的跟着。 许秋凉没有回话,夹紧马腹加快了速度,楚致远就也跟着一起加快了速度。 但一直慢许秋凉一个马头。 这在狩猎场外看,就觉得楚致远是个屁颠屁颠粘媳妇哄媳妇的小男人了。 威风凛凛,杀伐果断之人能有今天,这反差让觉得震惊也很招人爱看。 魏青蓝她们都捂着嘴偷笑:“咱们阿凉笑都不笑一下,哈哈,要我说啊,就这样才能拿捏人呢,你看忠勇大公子都急成什么样了,这是蔫巴巴的什么也不敢说不敢干了啊。” 瑞安郡主:“要我说啊,咱们好好和阿凉学学驭夫之术才是正经的,这百炼钢成绕指柔是那么容易的呢?这得是相当有本事了。” 祥和县主连连点头:“这本事也不是一般人能学的,你们看阿凉方才那临危不乱的样子,这换我……我估计我只能哭哭啼啼的。” 世子夫人一看自己儿子这怂样,又忍不住的翻了个白眼:“真有点看不下去了……” 丞相夫人:“是吗,我倒是挺爱看的,你看他们这俩人,这郎才女貌的,真是养眼的很。” 世子夫人无奈的叹了口气:“如果这不是我儿子我也会觉得养眼的。” 她话语中是云淡风轻的嫌弃,但其实方才那一幕直接让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是真以为自己儿子失智了,再加上方才那命悬一线的形势…… 所以许秋凉的做法让她相当震撼,然后再看看自己儿子现在这上赶子的样,她也是看的挺顺眼的了。 白墨弃了马还没等出手呢,人家许秋凉和楚致远就已经骑马走了,这让他脸色有点难看。 “哎呦,对人家小美人动心了啊?”姚金域骑着马过来嘲笑:“这急的啊,连马都不要了。” 白墨看了看被修饰的花里胡哨的马,冷哼一声:“人不正经就连马都跟着吊儿郎当的。” 他说完这话,转身离去。 这姚金域能下场也定是为了许秋凉,只可惜这人也是同他一样没有出手的机会啊。 许秋凉手里应也是有姚金域的把柄。 有意思,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南风将所抓刺客交给了王将军,事情便是得以很快的查明,但许秋凉知道,现在查到的定是替罪羊而不是真凶。 但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上,事情得交给人家处理,人家给了答案就不能再不依不饶的追问。 除非是想撕破脸。 没过一会儿,大家的马匹也都恢复了正常,狩猎又继续了。 “阿凉,你是什么时候学会骑马的。”许母上前询问,引得很多人好奇。 许秋凉嗤笑一声:“你忘了?” 许母满是狐疑:“什么?我忘了什么?” 许秋凉对上许母的视线,讥讽浮现:“你忘了我的苦难,可能正是因为你无视并记不住这些,才从不会对我有半点体谅吧。” 第35章 投壶 “你这孩子怎满身是刺呢?” 许母有种好意被辜负的感觉:“我本来是想夸你的,想夸你马骑的不错,想夸你临危不乱,结果你……” 许秋凉无视大家看好戏的眼神:“我不需要你夸!” 许母心里郁结,火气一来偏是要问个究竟:“那你说啊,当着大家的面说说清楚,我到底是忘了什么?” 她这音量不小,许秋凉若是不给个回答,怕是要被议论不孝了。 许秋凉深吸了口气,嘴角勾起了冰冷的弧度:“有一年咱们许府出去上香,路遇匪徒,因为当时所带侍卫不多便是不敢与之硬碰,只能选择逃离,当时你抱着大姐搂着小弟,爹看护者大哥和二哥,而我……我被你们落下了啊!” 许母瞳孔一缩,这才记起了当年,她想含糊过去想让许秋凉别再提起,却是为时已晚。 许秋凉:“我当时拼命的躲拼命的藏,我以为你们到了京中一定会回去找我的,一定会的,可是…… 匪徒找不见我就作罢了,你们找不见我也作罢了,我又饿又累的折回没找到食物,只看见你们遗落的马匹。 小小的我,一次次的尝试上马,一次次的摔了下来,可能是上天怜我,也可能是我本身聪慧,在无数次的尝试下我终于成功了学会了, 至于你说我临危不乱……当年小小年纪的我都不曾畏惧,今日局面不及当时的十分之一,我又何必恐慌?” 许母心虚得脸色涨红:“阿凉,娘,娘不是有意的,娘当时是没发现你不见了,等发现了的时候你就已经回来了。” 许秋凉嘲讽一笑:“是啊,你绝对是关心我的,关心到十天十夜才发现我失踪了。” 许母见大家看她的目光不对,赶忙找补:“是因为你一直跟着你祖母,我就习惯了,我以为……是娘不好,娘忽略了你,娘这么多年一直愧疚。” 许秋凉想问问许母既然这么愧疚为什么还会忘记呢?为什么还会她不提她就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可转念一想,她又觉得无趣。 上辈子她少纠结了吗?换来了一点的怜惜了吗? 换来的只是人家觉得她斤斤计较,只是一家人的不耐烦和指责。 所以何必浪费唇舌? 许母见许秋凉人淡淡的,情绪没有波澜,便有些不适应:“阿凉,你若是有什么不满是可以说出来的。” 许秋凉没有回话,她觉得好笑。 她为自己不平时嫌她烦,说她计较,现在她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了,却又反倒是让她倾诉了。 “好了好了,我看大家也都挺晒的,咱们就别看他们打猎了。”见气氛尴尬,王将军夫人便是出来打了圆场:“咱们投壶吧,拔得头筹者,可得玉柄剑玉佩。” 这话说完,大家都看向那玉柄剑,材质上好光泽油润,送予男子佩戴很是合适,这也顺利勾起了大家的兴致。 王将军夫人暧昧一笑:“尤其有夫君的要多多努力了,到时候你们夫君赠你们猎物,你们回赠他胜利所得,真是又显深情又让人羡慕。” 魏青蓝大方一笑:“那还真是得全力以赴了呢!” 她这一开口,大家就都跟着起哄了,让大家对投壶的热情更上一层。 许春暖更是跃跃欲试,平日里她投壶很准,她觉得今天也不会例外的。 那玉柄剑定会是她的囊中之物。 事实上,她也确实是有些本事,经受住了层层的淘汰。 而让她意外的是,许秋凉也经受住了。 最后,这玉柄剑的角逐者,变成了她们姐妹二人。 难度增加,距离增加。 许春暖仍旧是一脸的志在必得,她轻松一掷,羽箭在空中画出优美的弧线,然后落在了壶中。 她得意的看了许秋凉一眼:“小妹可别太紧张了。” 许秋凉没有言语,只利落的拿起一只剑,像是很随意一样的丢了出去,然后剑就不偏不倚的落入壶中。 二人如此轮流几次,不分胜负。 “不愧是姐妹,都是这般有天赋。”王将军在一番夸赞之后,话锋一转:“看来这点难度是难分高下的,所以就只能剑走偏锋了。” 她再次分配给了许秋凉和许春暖一人八支箭,然后命人将壶挪到拐角,这样人在不动的情况下角度就发生了变化。 许春暖先投,六中两不中,在这般难度下,她的表现算得上是很好了,也引得不少人喝彩。 许春暖:“小妹莫要紧张,我相信你会赢过我。” 她对自己的表现很是满意,她不信许秋两会胜过她。 而且她这一开口,也会给许秋两无形的压力,所以……那玉柄剑必是她的无疑。 等东西到手,她缓缓走向楚致明,亲手将其系在楚致明的腰间,到时候定会引得大家艳羡。 然而,许秋凉一连六只全中的本事打破了她的幻想,她给许秋凉施加的压力全都回到了她自己的身上。 她看着许秋凉手中仅剩的两只箭屏住了呼吸,心里祈祷着不中,然后在许秋凉准备将箭投出时她惊呼了一声。 许春暖:“小妹,你可一定要瞄准啊!可千万不要大意!” 这时候大家都屏气凝神、聚精会神的呢,许春暖这一出声吓了不少人一跳。 瑞安郡主拧着眉头:“你一惊一乍的作甚?你是故意捣乱的吧?秋凉剩下的那两只只要投进一只她就赢了,所以你怕了是吗?” 许春暖脸色涨红:“你,你怎么可以把我想的这么坏?她是我妹妹我能不盼着她好吗?” 瑞安郡主翻了个白眼:“你有这般胸怀呢?还真没看出来!” 许春暖:“你……” 就在二人争执之际,许秋凉手中的箭已经脱手并且命中。 “赢了!阿凉赢了啊!”魏青蓝有些激动道。 许秋凉不紧不慢的将剩下的那一只扔了出去,然后再次投中。 瑞安郡主:“百发百中!真是厉害!真是实力抵的过所有心机啊,有些人白折腾一场,哼,真是自取其辱。” 许春暖有些羞愤:“阿凉你之前不是不擅长投壶的吗?你,你这是背着我偷偷练了是吗?” 许秋凉讽刺一笑:“确实练过。” 许春暖这下像是抓到了什么把柄似的:“你为了赢过我居然连自己最不感兴趣的事都练了?真好,看你这般有韧劲,我这当大姐的真是欣慰。” 第36章 刚刚开始 许春暖这话就是想说许秋凉争强好胜,就是想让别人觉得许秋凉就是喜欢和她争喜欢和她比较。 同时也是想告诉大家,方才那种角度的投壶许秋凉练过她没有,是以许秋凉就算赢了那也是胜之不武。 瑞安郡主拧着眉头:“说的好像你没练过似的,你没练过你能投的这么准?你练不也是为了赢吗?难道是为了输吗?” 许春暖脸色不太自然:“我练是因为喜欢,可秋凉对此却从不感兴趣,之前在家的时候让她投她脸色都很难看。” 许母连连点头:“这个确实是这样的,所以秋凉这表现还真挺让我意外的。” 她有些欣慰的看着许秋凉:“你终于如愿的赢过你大姐一次了。” 许秋凉神色冰冷:“看来你又忘了。” 许母有些慌乱:“什么?” 她直觉许秋凉会说出什么了不得的事,所以脑袋在飞速的转着,想要将这话题岔过去。 可许春暖却是因为输了心里不爽,揪着这件事不放。 许春暖不悦的拧着眉头:“阿凉你和娘说话能不能别这么阴阳怪气的?你都已经如愿的赢了我了,你还有什么不高兴的?为了让你开心,我方才都没有拼尽全力。” 许秋凉挑眉,笑颜如花:“是吗?那咱们重比一次,这次你可一定要全力以赴啊。” 许春暖就方才那六中两不中的成绩,都是有侥幸的成分在里面的,所以让她再比一次她是没有这个胆量的。 就只能脸色通红:“算了算了,让你赢一次吧,你练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赢嘛。” 许母一看自己的宝贝女儿满脸尴尬,便马上出言相护:“阿凉,你都赢了何必还非要在言语上争个输赢呢?你没白练不就行了。” “在你看来这是胜负的手段,于我而言却是我保命的根本。” 许秋凉精致的脸上布满寒霜,她本来不欲大庭广众之下多做计较,可这母女偏就是要步步紧逼,不依不饶。 既然这样,揭开往事又有什么不可? 反正难堪的人又不会是她! 她冷冷的看着许母,眼中并无多余情绪:“我练的是投壶吗?我练的是在枯井之中用石子一次次的敲击远处的那个铁桶,唯有集中唯有让铁桶发出声响,我才有被发现有被救出的可能。” 许母身形一僵:“知道了,别说了,娘对不住你,你快别说了。” 瑞安郡主饶有兴致:“秋凉,你可是出去游玩的时候贪玩……” “不是!”许秋凉深吸了口气:“是在自家府中。” 这话一出,在场之人都觉得震惊,震惊过后便是感慨和讥讽。 许母平时行事不懂相让,不占上风便是不依不饶,因此也是得罪了不少人。 这些人既然抓到了机会,自然是不能说什么好话了。 “哎呀,这孩子生多了都会这样吗?幸亏我就生了三个,不然你说万一不留神弄丢一个,我还活不活了,我不得恨死我自己啊?” “不会这样,我生了六个我也没这么干过,这都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就算有偏疼也不会偏到这个地步啊。” “哎呦,我说秋凉这孩子没出嫁前瞧着一点生机都没有呢,人也瞧着干巴巴的一点都不显眼,原来是因为没被善待啊。” “啧,之前穿的那都是什么啊,我家庶女的穿戴都比她强,之前脸色也总是……啧,不会连吃的都比我家庶女差吧?” “还真有可能让你说中了!哎呀,许夫人你和我们说实话,你这女儿是不是捡的啊?” 许母一脸囧色:“你们瞎说什么呢?在这瞎猜什么呢?阿凉是我的亲生女儿,我怎么可能会苛待她?” 李夫人翻了个白眼:“苛待没苛待那得是秋凉说的算吧?秋凉你说!没事,你不用有什么忌讳!” 许母有些惊慌的看向许秋凉:“阿凉……” “不好了,不好了,许二公子坠马了,他的腿摔伤了。” 小厮一惊一乍的大嗓门打断了这边的剑拔弩张。 许母是肉眼可见的惊慌,她循声望去就见自己的二儿子一瘸一拐的从狩猎场走了出来。 “还好还好,伤的不重。”许春暖安慰道。 李夫人平日没事也是喜欢骑射的,是以她早就看出了门道:“他的那匹马本来就有问题,一看就是没驯化好还带着野性的,这猛然一驰骋不听主人命令也是正常。 这时,许意寒已经走了过来。 他脸色苍白:“娘别担心,儿子无碍,这等小伤养养便可。” 许春暖拧眉:“二哥不是我说你,你买的什么破马?你就不能多花点钱买个好的吗?这多危险啊?” 许意寒平静的看着许春暖:“是啊,怎么就没买个好点的呢?” 许春暖愣了一瞬,脸色涨红,没再言语。 许意寒深吸了口气:“我要去上药了。” 他扔下这话便是在小厮的搀扶下离开了。 许母满是歉疚的看着自己儿子离开的背影,她想跟上去却又猛然想到了什么,止住了脚步。 “阿凉,你能原谅娘吗?”经过方才的插曲,各家夫人都散开了:“娘才知道你不容易。” 许秋凉有些不解,她几次命悬一线的自救她娘一点印象都没有,这就代表她娘不关心也不在意。 既然不关心也不在意,就也不该因为被旧事重提了就说这样的话。 就算这歉意很是敷衍,那也不应该。 许母见许秋凉没有反应,便是叹了口气:“之前府上的事都是你管的,你是怎么支撑住的呢?怎娘这一管就捉襟见肘了呢?你就说你二哥买马的事,娘若是能像你一样有本事,他就不会受伤了。” 许秋凉面无表情:“所以呢?然后呢?” 许母以为许秋凉能像过去一样,只要她一诉苦就会自然而然的扛下重担。 所以面对许秋凉冷淡的反应,她很是愕然。 她低下头,干巴巴道:“秋凉,娘知道错了,娘知道忽视了你很多,娘以后一定会补偿你的,所以,所以你抽空能回府去看看账吗?娘实在不擅长这些。” “不能!” 许秋凉嗤笑一声,带着快慰:“我那是金钱如粪土的娘,如今居然因为钱财,来求我这个她最不屑的满身铜臭的女儿了?这真是让人不敢相信!” 许母一脸羞愤:“我只是想弥补你,想让你回府,想和你拉近点距离,没想到你……不回就算了,我也不稀罕。” 许秋凉看着许母气愤的背影,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这就受不了了吗? 可这才刚刚开始啊! 第37章 真的不用 “你娘看起来是有事相求?” 世子夫人走到许秋凉的身侧,并拉着许秋凉的手捏了捏:“手真凉,是因为没人疼吗?那以后定会热起来的。” 她一脸郑重:“阿凉,谢谢你能不顾危险的去救致远,你是好个好孩子,往后我待你定不会差,若遇难事我定会全力护你。” 许秋凉心弦微动:“多谢娘!” 这话很好听,可她并不打算相信。 上辈子她在别人的示好中吃了太多的亏了,若还为此心动,那可真就太傻了。 太阳偏西,狩猎之人纷纷归来。 “忠勇二公子回来了!猎了不少东西!” 楚致明在这一声通报中,从大堆的猎物中拎起一只兔子,然后朝着许春暖缓缓走去。 许春暖斜了许秋凉一眼,眼中是藏不住的得意。 他的男人先回来了! 且是唯一一个带回可爱猎物的,这说明她是被用心疼的。 “春暖真有福气,那兔子皮可以做点什么的,等到冬日拿出来用真是心也暖,身也暖。” “可不是嘛,我男人猎的都是野鸡,难看死了!” “哼,你知足吧,我还什么都没得到呢!” 许春暖听了这话就更是喜气洋洋:“阿凉,你别羡慕,你的夫君也会带猎物回来给你的。” 许秋凉斜了许春暖一眼:“那还用说?我夫君的英勇天下之人都得认可不是吗?” 许春暖咬了咬唇:“是英勇没错,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像致明这么有心了。” “忠勇大公子回来了!”通报之人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兴奋。 大家循声望去,在见到楚致远带回的猎物之后,各个都震惊无比,不是因为他猎的多,而是他所猎之物的皮毛都很漂亮。 这是在有意识的狩猎。 如果没有猜错,这男人如此行事应该是为了讨心上之人的欢心。 楚致远朝着许秋凉深深的望了过来,眼中闪着期待的光。 许秋凉勾唇一笑,朝着楚致远走了过去。 楚致远见状撬着嘴角:“有了这些你冬天就不会冷了。” 许秋凉挑眉,带着几分俏皮:“都给我?” 楚致远点头:“都是你的!” “那就谢谢了。”许秋凉很自然的将玉柄剑系在了楚致远的腰间:“这个送你,如此便算得上是礼尚往来了。” 楚致远抓着这玉佩反复的摸,颇有些爱不释手之意。 在众人眼中这一幕算得上是郎情妾意了,有人羡慕,有人嫉妒,有人掩嘴暧昧的笑。 可这赏心悦目的气氛很快就被打破了。 白墨将自己的猎物扔在了楚致远的堆里,然后用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对许秋凉说:“我是无人可送啊,那就送你吧,敬你迎难直上救夫的勇敢!我没佩服过女人,你算是第一个!” 这要换做旁的男子这么做,定会引得很多人议论纷纷,都会觉得这二人有什么私下情谊。 可白墨在京中是剑走偏锋的存在,世俗眼光根本就定义不了他,所以他说他是敬佩许秋凉的胆量,那别人就也不会往歪处去想。 并且他的举动也惹得一些跟他一样没有人可送的公子的效仿,他们也都把自己的猎物扔了过来。 姚金域本来是向许春暖走去的,可一看这景象,就也忍不住的临时拐弯,凑了个热闹。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哎呀,可今天我觉得这话说的不对!所以这些猎物聊表心意,算我对人间真情的敬重。”他玩世不恭道。 许春暖脸色顿时有些尴尬,没成亲之前但凡有这种场合,她所收的猎物都是最多的,而现在…… 那些原本倾慕她的人,猎物都给了许秋凉。 是这些人对她爱而不得,所以在用这种方法报复吗? “你儿子方才说那些猎物都是给秋凉的,哎呀,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丞相夫人逮着机会就打趣儿世子夫人两句:“这哪怕有一样是给你这当娘的呢,这也算他惦记你了。” 世子夫人哼笑一声:“我才不稀罕呢!再说了,他疼媳妇则家兴,家兴则旺三代,这,这挺好的。” 哼!这臭小子! 真是个没良心的! “你快看你儿子在悄悄的做什么!”丞相夫人又有所发现,语气很是兴奋。 世子夫人定睛一看,就见楚致远面无表情,瞧着和平时是一般无二的严肃。 可再仔细一看,就看见了些许小动作。 他正悄悄的一脚一脚的将那些别人送的猎物踢开…… 紧接着,那些猎物就都变成送她的了。 丞相夫人乐不可支:“这算不算是借花献佛?我之前觉得你儿子年纪轻轻就像是个小老头似的,觉得古板无趣的很,今天一看……这还挺有意思的。” 世子夫人:“……” 眼看着日落西山,大家也都打道回府。 “这楚致远的命是真大!这许秋凉的心意也是真的真!”二夫人虽然一脸的疲惫,却仍旧忍不住的拉着自己儿子感慨:“如果你娶的是这样的媳妇,你还怕什么啊?无论是人情世故,还是内院钱财,亦或者是情真意切……有她那可真是事半功倍。” 楚致明目光虚闪:“娘你快别这么说了!春暖差在哪里了?堵窟窿的钱还是她回许府要的呢。” 二夫人心里平衡了些许:“也是!” 楚致明:“况且就算别人再怎么好,在我眼里也是不及春暖的。” 可为什么许秋凉策马奔腾的样子总是在他眼前浮现呢? 他好像从来没有真正的了解过她…… 许秋凉这边是回府之后就瘫在了床上,这一天是身也累心也累脑袋也不闲着,真是让人疲惫不堪。 “你这样倒是多了几分真实。”楚致远眼含笑意,带着缱绻:“今天可是吓到了,抱歉,若再有这样的事我会想办法让你心里有底的。” 许秋凉想起自己当时的冒失,心里就有些莫名的烦躁。 她眉头轻蹙:“不必,因为我今日的这般作为不会有第二次,下次不管你是真危险还是假危险,你都指望不上我了。” 楚致远有种被泼冷水的感觉:“那我也会想办法让和你通气的。” 许秋凉猛的坐起来:“真的不用,咱们不是要需要做到这个地步的关系。” 第38章 幕后真凶 “你为什么总是要说这种扫兴的话?”楚致远拧着剑眉问。 许秋凉抿了抿唇:“这不是扫兴的话,这是事实,楚致远你不能因为今天的逢场作戏就入戏太深,就走不出来,就忘了我们真实的关系。” 楚致远有些失神,手不自觉的在腰间的玉柄剑上摸了摸:“你说的是所有的事都是逢场作戏?” 许秋凉不耐道:“不然呢?难道你不是?” 楚致远冷笑一声:“是!我也是!你说的没错,咱们就是逢场作戏的关系,我还有事,就不在这里继续的陪你逢场作戏了。” 这话说完他出了房间,并且大力的将房门摔上。 许秋凉一脸无语:“这又抽的什么风?这性子真是阴晴不定!” 她没心情在意楚致远的情绪,疲惫使她倒头就睡。 而许家此时,则正在酝酿一起风波。 “什么?你借了姚家的印子钱?你怎么这么糊涂?”许父失望至极的看着许意寒,恨不得上去给两巴掌:“你为了匹破马,你怎么能……我怎才发现你这么虚荣?你圣贤书你读狗肚子里了?” 许意严叹了口气:“现在也不是责备的时候了,人家姚府可是有贵妃撑腰的,这钱赖是赖不掉的了,所以还是快点还了的好,不然这利滚利的,怕是会滚到咱们还不上。” 许父咬了咬牙:“还吧,赶紧还,不然还能怎么办。” 许母一脸为难:“可现在账上的钱……就不能再拖一个月吗?” 许父听了这话颇为意外:“钱不够?怎么会呢?这状况是之前从未有过的。” “最近花销太大了,用钱的地方太多了,然后还给春暖拿了许多,所以就……”许母越说声音越小,整个人是前所未有的局促。 许父拧眉:“那也不对啊,之前有比这花销更大的时候,我那时候应酬……我近两个月可都没什么支出啊。” 许意凌嗤笑一声:“这不明摆着的嘛?之前是二姐在苦苦支撑啊,现在没有二姐支撑了,可不就不够了嘛。” 许父微微愣神:“怎么可能?” 许意凌满眼阴沉:“咱们之前过的比很多比爹官大的人家还富贵呢……当然了,也有可能是给大姐拿了太多钱了吧,就现在这种局面,要不让大姐吐出来点?她陪嫁都那么多了,遇见事还回府拿钱本来就说不过去。” 许父瞬间暴怒:“说什么话呢?你对你手的事还耿耿于怀是吗?你大姐……” “爹,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许意严将要对许意凌动手的许父劝住:“其实小弟说的话也有些许道理,现在这种情况真得让阿暖拿些钱来支援,不是管她要而是借。” 许父咬了咬牙:“那就这么办吧,以后有一个算一个,都把大手大脚的毛病给我改了。” 在得到许父首肯之后,许母给许春暖去了消息。 “怎让二哥闯了这么大的祸?”许春暖头次在许家人面前甩了脸子,不情不愿的掏出银票:“我这次回来可真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让人看出端倪,爹娘,你们得好好训训二哥,这样的事若是再多两次,我可不管了,要是让我婆家那边知道了,我就抬不起头了。” 她这抱怨的话是当着许意寒的面说的,而且边说边时不时的看许意寒,像是生怕他不知道她的不满一样。 许母叹了口气:“你二哥不是故意这样的,是那个白墨他……” “什么不是故意的?他就是故意的!” 许春暖脸色不善的看着许意寒,怒气冲冲道:“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非得和人家白墨比啊?人家白家就剩他一个独苗了你比的了吗?你看你把大家连累的!” 许意寒本来只是是对许春暖方才的话里有话有些伤心,但没到心寒的地步。 可是现在…… “我为什么要和白墨置气?”许意寒苦笑连连:“阿暖忘性真大啊,我和他置气是因为他曾说过你满眼欲望为人虚荣,说我们一家把你捧在手心里是眼瞎是有眼无珠。” 他怎么能忍受别人这么说他疼爱的妹妹呢?因此他记恨了白墨多年,他一直记恨到了现在。 他要压白墨一头,要告诉白墨,他的本事大着呢他不会看错,不会疼错。 他的妹妹阿暖,就是最好的就是最值得的。 可……现在他觉得这是笑话。 “只有我记得啊,只有我记得……你当时哭的多伤心啊,哭的我心都碎了。”他喃喃道。 许春暖目光闪动,有些心虚:“二哥你别生气,我方才那样说话是因为我担心你啊,我怕你行差踏错,你对我好我知道的我记得的,我,我方才那不是责怪你的意思。” 许意寒点了点头:“多谢你拿钱回来,我会省吃俭用的,好早点把钱还你。” “二哥你别走,我,我真的没有责怪你。”许春暖语气软软的央求:“你别怪我,别生我气。” 许意寒抿唇:“我没怪你,我怪我自己。” 许春暖扑到许母怀里哭:“呜呜呜,娘,二哥怪我了,我真的不是舍不得钱,呜呜呜……” 许母一脸心疼:“娘知道的,娘的阿暖最善良了,不用担忧,等你二哥消消气的娘去劝劝,他最疼你了,怎能真的不理你呢。” 忠勇侯府 “大小姐还算有点良心,居然真的拿钱回去了。”残月对此有些意外。 许秋凉哼笑:“因为会还啊!所以我们下一步要做的是让许府迟迟还不上,到时候咱们再看我这大姐会是什么嘴脸。” 残月眼中是跃跃欲试的期待:“大小姐会翻脸吗?应该不好意思做到这个份上吧?毕竟她借的可没她拿的多。” “那你可真太不了解她了。”许秋凉将账本放下,将算盘也推远:“把白墨给我的信拿过来。” 在将军府狩猎场发生的事让她很介意,那些刺客明显是冲着楚致远来的。 而最有动机的二房却没有在那里动手的能力。 所以她找了白墨,让白墨帮着查一下,以免强大的对手伺机而动,到时候杀她个措手不及。 凭白家的关系网查这种事当是小菜一碟,当然作为回报她也给了白墨些许他想知道的消息。 “喏,给您。”残月将信交给许秋凉:“奴婢觉得此人真不怎么正经,他,他比姚金域还像纨绔呢。” 许秋凉轻笑:“这才叫深藏不露呢!白墨无论是能力还是手段都不容小觑。” 她边说便是将信展开,待看清楚内容之后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且是满脸的不可思议。 老侯夫人?怎么会是她?! 第39章 致命试探 “关于狩猎场刺客的事我查了查。” 尽管从狩猎归来的那天开始,楚致远就开始闹起了别扭,尽管许秋凉不明白这男人在较什么劲也打算晾上一晾。 可她查到的内容实在是太让她震惊了,所以还是决定和楚致远说明一下。 她走过去夺过楚致远用来装模做样的书:“我查到那些刺杀你的人是你祖母派来的,你说我查到会是事实吗?还是说有人想挑拨离间而刻意为之?” 楚致远愣了一下,不以为然的轻笑:“你查了啊,你不该查的。” 许秋凉拧眉:“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不是刺杀这是试探,试探我这个忠勇侯府的嫡长孙究竟还有没有顶门户的能力。” 楚致远抿了口茶,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侯府继承,兹事体大,祖母担忧侯府基业毁于一旦,她想试试如今的我还具不具备这个资格也是正常。” 许秋凉觉得这种试探简直又残忍又荒谬,如果当时楚致远是真的失智了,那他很可能就没命了。 忠勇侯夫基业固然重要,自己亲孙的性命难道就不重要了? 想试探可以有无数柔和的方式,照样可以很好的达到目的。 楚致远看出了许秋凉的心中所想:“或许祖母是想,若是我已经丧失了给忠勇侯府带来荣光的能力,那不如早点消失来给楚致明腾出位置,免得大房二房继续争斗弄的名声不好还让外人看了热闹。” 许秋凉对这种说法很是震惊,她有点不敢相信慈眉善目的老侯夫人是有这般毒辣手段的人。 可此刻眼前男人眉宇间化都化不开的戾气,和他见怪不怪的态度,让她又转动了脑筋。 是啊,富贵名门谁家不是这样弯弯绕绕? 拥有百年基业的人家,怎能少的了冷漠无情? “要庆幸现在的楚致明还没让她满意的本事,不然……”楚致远气势有一瞬的凌厉:“不然我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这话说完,他复又苦笑一声:“这大概就是优胜劣汰吧。” 曾经的天之骄子,曾经可以顺理成章、理所当然的得到一切的男人,如今却要小心翼翼的维护自己的尊严,接受至亲致命的试探。 这等天差地别的境遇转换足让一个人自行毁掉,可眼前的男人却不屈不挠。 楚致远见许秋凉沉默,哼笑一声:“怕了?是不是后悔与我联手,后悔没嫁楚致明了?” 许秋凉收回思绪,甚是郑重:“不后悔,艳阳被乌云遮挡也能散发出光辉,而烂泥就算被精雕细琢也仍旧扶不上墙。” “可怜我?”楚致远定定的看着许秋凉道。 许秋凉翻了个白眼:“这世上可怜之人甚多,我可怜你都不如可怜我自己。” 这话说完,她斜了楚致远一眼,然后走出了书房。 是因为觉得同命相连吗?今天觉得这男人不那么可恶了。 “南风!” 书房内的楚致远已经变换了气势,身上肃杀之气全开,整个人如同地狱修罗。 他执笔走字:“祖母既然出招了,那当有来有往才是,既然冷漠无情、雷霆手段是祖母所喜欢的,那我这当孙子的必须满足。” 南风点头:“公子放心,属下已经知晓如何行事了。” 主院 “不愧是致远,就算遭受了巨大的打击也还有这般能力。”老侯夫人眯着眼睛有些自豪:“不愧是侯爷一手带出来的啊。” 张嬷嬷:“所以还是大公子更能胜任家主的位置?” 老侯夫人哼笑:“现在下定论还为时过早,毕竟家族兴盛非一人之力就能达成,还得看其妻看其子,亦或者说,还得看他的病情是否稳定,能力是否稳定。” 张嬷嬷有些不解:“奴婢有些不明白,夫人您为何只试探大公子而不试探二公子?” “因为论能力论学识论智慧,致明还不够格与致远相提并论。”老侯夫人叹了口气,权衡道:“但他健康……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让他涉险,他和致远不一样。” 没必要将健康的孙子弄的不健康,而那个不健康的……既然已经这样了,还怕更坏吗? 许秋凉这边,她从楚致远的书房出来后,就一直眉头紧锁。 残月发现之后,就赶忙用手指抚平她的眉心:“小姐为何这般烦心?您不是不在意大公子的吗?” 许秋凉愣了一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小事可以不在意,大事可不能含糊。” 老侯夫人只逮着楚致远一个人试探,这心无疑是有些偏的。 她为什么不去试探楚致明?因为他健康?因为许家可随时相助?因为他的名声虽然不及楚致远,名声却也是不错,没有让人可以议论的点? 应该是的! 所以想打破这偏心,想让老侯夫人不再可着一个人糟践,就得让楚致明的优势消失。 “残月,拿钱打点一下。”楚秋凉拿出一袋子碎银:“想办法将我大哥最近应酬很多的风声传到我大姐的耳中。” 许家竟也能成为楚致明的优势? 那就让许家的一地鸡毛早点公之于众吧。 是为了助楚致远一臂之力,更是为了解她心头之恨。 残月办事本来就很妥帖,更何况许秋凉舍得花钱来加持。 很快,许春暖就听到了风吹草动。 “小姐稍安勿躁,奴婢听那些下人们说咱们大公子最近可是要更上一层了啊,这可是好事!” 满月拿着珠钗在许春暖头上反复比量,然后又放下拿起另一只:“咱们大公子若是有本事小姐的腰杆挺的就更直了。” 许春暖拧眉看着自己的首饰:“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你看看这些……我都多久没添置新首饰了?如今夫君的钱都用来堵窟窿了,我想添置什么都得我自己来,这时候大哥还挥金如土的,这不是自私是什么?真是让我心里不舒坦!” 满月叹了口气:“是啊,小姐从来没这么久不添置新首饰和新衣裳过,再看二小姐……奴婢观察了,穿戴好像是没重样过。” 许春暖闻言更是烦躁:“就因为这个我才觉得抬不起头,才觉得很没面子,唉,那钱爹娘说是借的可也没说什么时候还,大哥现在花销还这么大……不行!我得回去旁敲侧击的问问。” 第40章 一贯原则 “阿暖回来啦!” 许母见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就笑的跟朵花似的:“我和你大哥正说你呢,说多亏了你帮助了家里,你大哥才得以露脸。” 许春暖笑的很是勉强:“能帮上大哥真好,我真替大哥高兴。” 许母一听这话笑的更是开怀:“你大哥真是没白疼你,我和你说啊,等过两天你大哥还得去给宁王府贺寿呢,若是能够再次得到赏识,那可就平步青云了。” 许春暖闻言,笑容彻底僵住:“是吗,真,真好啊。” 去宁王府贺寿……寿礼得多少钱? 既然有钱为什么不还给她呢?是一开始就不想还吗? “我才发现,我的阿暖怎瞧着不高兴呢?”许母瞬间拧起了眉头:“怎么?忠勇侯府给你气受了是吗?他们怎么敢的?堵窟窿的钱都是咱们出的!你等着,我这就让你大哥二哥去找他们去!” 许意严也冷了脸色:“这次定是得让他们没脸!不然小打小闹的他们不放在心上,过不了多久就得故态复萌。” 许母:“对!实在不行让你爹也跟着过去!” “别去,他们没把我怎么样。” 许春暖眼圈一红,珠泪立落:“可能是我想多了,近两天我婆婆总是似有若无的敲打,她,她好像是知道我拿钱回家的事了,呜呜呜呜……所以你们别去,不然万一她还不知道呢?那不是露馅了吗?” 这话一出,许意严和许母都僵了脸。 许春暖:“娘我害怕,我怕她知道了看不起我、看不起咱们家,我怕我抬不起头,我害怕到吃不好也睡不好。” 许母沉沉的叹了口气:“这可怎么办好呢?近日家里确实有点钱了,但是你大哥……我是想着先用钱让你大哥成事的,然后等再有钱就给你。” “没事的,大哥好我就好。”许春暖话是这么说,人却哭的一塌糊涂:“大哥能被赏识就好,我吃点苦不算什么。” 许意严咬了咬牙:“娘,你把钱给阿暖吧,宁王府那边我自己看着办。” 许母:“这……” 许意严深吸了口气:“按我说的办!” 许母看了看自己儿子,又看了看哭成泪人的女儿,她的心揪成了一团。 “要不先还阿暖一半吧,另一半留给你用。”许母想了个折中的办法:“毕竟你的事也很重要。” 许意严目光微动,点了点头:“也可!” 许春暖眼中划过不满,但也没再多说什么。 “一半?还真是会端水啊!”许秋凉听了这消息之后,莞尔一笑:“两头都想顾上,就会变成两头都顾不上。” 上辈子,许意严用名贵的礼物让自己变的亮眼,成功的引起了宁王的注意,也得到了宁王的赏识。 而这辈子…… 看来许意严这是自负了,以为凭借自身能力是可以脱颖而出的。 啧啧,真想快点看到他受打击的样子。 还有许意寒,他的倒霉日子可是临近了啊。 残月:“小姐,这时候奴婢是不是得做点什么啊?大小姐可是出了许府就买了名贵的首饰呢。” “聪明!”许秋凉咂吧了一下嘴:“这么好的好事,当然是得让疼她的好大哥知道了。” 残月欢快一笑:“奴婢这就去办!” 不出所料,许意严这次宁王府之行一无所获,他亲眼看着那些不如他的公子因为拿了贵重的礼物,得到了赞赏,并且成功的压了他一头。 然后在得知许春暖买首饰的事之后,他心里头次对自己这妹妹生出了一些不满。 虽然只是轻微的不满,可它像是刺一样,总是在不经意间就让他想起它的存在。 “没事没事,还有机会的。”许母小心翼翼的安慰:“就凭你这般本事,功成名就那都是早晚的事。” 许意严牵强的笑了笑:“早知道会这样,都不如把钱全给阿暖拿回去了,这样她也不用天天提心吊胆的,这钱也不会打了水漂。” 许母叹了口气:“早知道这样就该让阿暖忍忍,唉,现在是说什么都晚了啊。” 许意严:“话不能这么说,事已至此儿子什么都不怨,也希望娘你不要自责,就像你说的,机会有的事,儿子下次……” “不好了不好了啊!二公子他,他和姚家起了冲突,他,他将姚公子打伤了!”许意寒的小厮惊慌报信 许母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会这样?人在哪呢?” 小厮:“人在翠玉轩门口,被姚公子给按住了,说是要见官。” 许母听了这话差点昏过去,她深吸了口气才勉强稳住了心神:“意寒这是怎么了啊?那可是贵妃的亲侄子啊,他,他怎么敢……这若是见官了被关进牢中,那,那想出来可就难了啊。 他,他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连这点分寸都没有呢?怎么这么能闯祸?” 小厮:“是,是因为那姚公子当着大小姐的面说了轻浮之言,正好二公子路过,他见大小姐脸色羞红……这一来二去的才动的手。” 许意严眉头紧蹙:“现在纠结对错没有意义,咱们得在二弟被押去见官之前赶过去,尽最大的可能不让他被带走。” “姚公子你放了我二哥吧。”许春暖双眸含泪,我见犹怜:“我二哥他不是故意的,求你……” 姚金域嗤笑一声,指了指自己被打青的脸和刚流过鼻血的鼻子:“不是故意的能把我打成这样?你可真好意思说!” 许春暖抿了一下唇:“我,我替我二哥道歉可以吗?” “也确实该你道歉,毕竟你二哥这样做是因为你。”姚金域眯着眼睛,满是戏谑:“道歉吧,让我看看这许大小姐的诚意。” 这话说的轻佻,惹得许春暖的脸似火烧。 今天老侯夫人给她和许秋凉安排了采买的任务,她是想将事情办好压许秋凉一头的。 却没想到…… 这么多人看着,这可怎么办啊? 如果她曲意逢迎的求情,这要是传回忠勇侯府,全府上下都得怎么看她啊? “秋凉,咱们帮二哥说说情吧。”许春暖又奉行了一贯的原则。 遇见难事,就把许秋凉一同拉下水。 这样做,准是没错的。 第41章 二哥信我 “是啊秋凉,你快帮你二哥说说好话。” 许母与许意严一脸急色的赶了过来,她气都没喘匀呢就开始要求起了许秋凉。 并且是用理所当然的语气:“你看你大姐都已经这么恳求人家了。” 许秋凉冷笑一声,许春暖干什么了就算恳求了? 难道是许春暖自己不想善后,祸水东引到她身上,让她来擦屁股就算是态度诚恳了? 许春暖吸了吸鼻子:“小妹,你快帮帮二哥吧,我求你了。” “求我有什么用?祸是我闯的?”许秋凉挑眉问道。 许春暖脸色不大自然:“我,我……” 许母拧眉:“说这些做什么?咱们是一家人,你二哥现在遇见困难了,你帮着一起说情有什么不可?快!快求求姚公子。” 姚金域似笑非笑的看着许秋凉,似是对她接下来的反应充满期待。 “真是好生奇怪,都是一副心急如焚的嘴脸,却没一个人说句软话的,竟都等着我一个人低三下四的……” 许秋凉对上了姚金域戏谑的眼睛:“冤有头债有主,姚公子觉得需要我求你吗?或者说我求你有用吗?” 姚金域本来是有捉弄的心思的,他是想点头的。 可此刻许秋凉的目光中带着浓浓的警告,惊的他毛骨悚然,这种逗弄的想法就也瞬间消散了。 他深吸了口气:“自然没用!” 许秋凉满意的点了点头:“那这就没我什么事了,我就告辞了。” 如此就算是堵住看热闹百姓们的嘴了,就也不会损了她的名声了,便也没必要留下再多做牵扯。 许春暖见许秋凉要走,快速的拉住了她的胳膊:“小妹你别走,都是一家人啊,不管这件事怨不怨你你都得留下啊,你难道忍心二哥……这也不知姚公子愿不愿意私了,如果愿意得给多少钱才合适?” 许秋凉目光转冷,声音扬高:“大姐觉得我有钱吗?你我同一日成亲,爹娘给你十里红妆,你嫁妆的队伍有多长相信京中之人都是记忆犹新的, 而我呢?我的嫁妆只有两箱,其中一箱装的是被褥,所以我想问问大姐,如果需要凑钱我能拿出多少?你觉得我能有多少?还有啊……大姐你觉得你当出多少呢?” 这话一出,看热闹的议论纷纷。 “是啊,这许大小姐当时送亲的队伍那叫一个壮观,所得嫁妆那得是咱想都不敢想的数,按理说家里有难她当义不容辞,可她却攀咬自己嫁妆少的可怜的妹妹,这是不是不地道啊?” “哼,确实是不地道,方才的事我看的真真儿的,事是她惹的,人是这许家二公子打的,一脸担忧的是许夫人和许大公子,结果道歉要自己妹妹道,我看这全家人心都偏没边了。” “偏不偏的咱也不好说啥,主要是他们也没给过小女儿钱啊,小女儿拿什么往出凑啊?把人往死路上逼吗?” 许春暖没想到事态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换做以往,只要她把许秋凉拉下水,只要说可以用钱解决,许秋凉都是义不容辞的。 怎么现在就…… 许秋凉将众人的话听在耳中,马上红了眼圈当起了完美受害者。 她的珠泪含在眼中要落不落,像是被伤透了心却装作坚强:“大姐,若我的嫁妆有你的一半我都义不容辞,若爹娘大哥二哥对我有对你好的十分之一,我都奋不顾身,可是并没有啊,他们不都是厌恶于我的吗?” 这话说完她深吸了口气,将哽咽压下:“尤其是二哥当日满是嫌恶且信誓旦旦的说过,他说,他若有事,死都不要我救,是以他既厌恶我至此,我又何必非要沾边惹他膈应呢?” 这话说完,看热闹的百姓们议论声更大了,他们甚至回想起了当初许秋凉要救许意凌时得到的咒骂。 就也更是赞同许秋凉袖手旁观了,甚至到了若是许秋凉改了主意想要帮忙,他们都得不答应的地步。 “许家怎么回事啊?全都穿金带银的,给大女儿的陪嫁都那么多,结果出事了居然可着最穷的、他们最看不上的人压榨,真实匪夷所思!” “可不是嘛,就算这女儿如今嫁进了侯府,可嫁妆是女人的底气,她没嫁妆她就没底气,她没底气她就算想帮忙还能找夫家要钱吗?” “就是,这都什么嘴脸啊。” 许母一脸尴尬的开口,声音尽可能的放大:“阿凉你想多了,这再怎么说也不能让你出钱啊,咱们许府有钱,你的心思怎还是这么的重?” 许秋凉长舒了口气:“那太好了!” 她这表现像是终于被放过了一样,让人觉得她之前定然是被扒着不放吸血过。 许秋凉见目的达成,便是不欲久留。 擦了擦眼角的泪,便挤出了人群。 留给众人伤心欲绝的背影,脸上洋溢的却是明艳的笑容。 上辈子她为了救许意寒可是被姚金域狠狠的拿捏了呢,她散了那么多的钱财,毁了她多年打下的基业,换来的却是仇视是嫌隙是谩骂。 他们一致觉得,凭着姚金域对许春暖的倾慕,只要许春暖的一句话就能将人救下。 他们觉得她与姚金域的对弈是在浪费时间,他们觉得是她让许意寒在牢狱中多待了许多时日受了许多折磨。 呵…… 既然他们觉得许春暖这般厉害,那这次就让许春暖一个人去救人吧。 她要是要看看许意寒熬不熬得住,受不受得了。 姚金域听着百姓对许秋凉的同情之言,看着许秋凉摇摇欲醉有些破碎的身影,眼中浮现出了浓浓的兴致。 有意思! 这些人若是知道,他们口中的可怜弱女子,其实是亨通钱庄的东家,会作何感想呢? 他们若是知道她不但不可怜不柔弱,反而有着雷霆手段、非常强势,又会是什么表情呢? “姚公子,求您放了我二哥吧。”许春暖干巴巴的相求,打断了姚金域的思绪。 姚金域轻佻勾唇:“这可不算有诚意啊。” 许春暖见众人没有散去,脸瞬间红似火烧,她怕传出什么对她不利的传言,就紧抿着唇不再言语。 姚金域目光转冷:“你们许家人嘴是真硬,竟是连个能好好道歉的人都没有吗?既然这样……走,将这许二公子带去见官!” 许母:“别,我……” “娘你信我,我会想办法的,我有办法!”许春暖为了赶紧脱身不再让势态扩大,便是打断了许母的求情:“我会救二哥的!我一定会救她的。” 这话说完,她看向许意寒:“二哥信我!” 第42章 睚眦必报 许母见许春暖将话说的这般把握,心头的焦急就也消散了几分。 因为之前但凡许春暖这般信誓旦旦,难事就全都迎刃而解。 她相信这次也不会例外。 许意严与许母想的一样,他拧着看着许意寒:“冲动行事……先不救吧,先让你长长记性。” 自己娘和自己大哥都这么说,许意寒就算觉得事情不妙也没说什么。 只是人瞧着蔫头耷脑的没什么精神。 姚金域抓许意寒的本意,是想试探一下,看看有没有可能敲许秋凉一笔。 如果许秋凉在意,他就将人带走,然后好好的谈谈条件,尽可能的狮子大开口的多要。 现在这想法落空了,他就觉得没意思了,就不那么想把人带走了。 可没想到许家人这态度……这是他不将人带走都不行了。 他觉得这许家人真是可笑,把有能力的那个得罪的死死的,却对这没本事没能力的深信不疑。 “将人带走!”姚金域咬牙道。 算了,敲谁不是敲呢? 只是敲多敲少的问题,他一个商人没必要瞧不起蝇头小利,当是积少成多。 当然了,这想法只是姚金域对自己的劝慰。 实际上,他为没有从许秋凉那里敲到钱财而恼火,为他居然被许秋凉扼住了咽喉被警告被威胁的感觉而不爽。 他觉得,唯有不那么依靠许秋凉才能让他摆脱被钳制的感觉。 而想不依靠许秋凉,就得自己找到销路。 于是,他把主意打到了雨轩阁的头上。 据他所知许秋凉的主要销路就是雨轩阁,如果他能自己搭上这层关系,那就等同于除掉了中间商。 也等同于不再对许秋凉过度依赖。 更等同于,可以挺直腰板,以后他在许秋凉面前想说什么就可以说什么。 一想到这嚣张的女人会有吃瘪的一天,他就激动的心潮澎湃。 然后,再几经周折之下,用了不少钱打点,他终于约到了雨轩阁的东家。 “姚公子请进,我们东家就在里面等您。”伙计将房门打开,礼貌道。 姚金域入了室内,先闻满室茶香,又听算盘声响,然后目光才落在苏雅屏风上的倩影上。 一屏之隔,屏掉了少女的相貌却遮掩不了身姿的曼妙。 他只见影不看人就知,这定是个高雅清冷之人。 又是个女人吗? 看来以后不能小瞧女人了! “东家想必知晓我来意,那我说话就也不必遮掩。”姚金域收回思绪,步入正题:“您的货是我供的您知道吗?一直以来,那许秋凉掺和在你我之间,从中攥取了不少利润,东家您难道就不觉得她碍眼吗?” 他见对面之人没有回应,又继续道:“我的想法是,将这个自大嚣张又心肠歹毒的女子踢出局,往后只你我二人直接联系即可,只要你同意,我甚至可以让利给你。” “是吗?那你打算让多少?” 熟悉的声音让姚金域有些恍惚,他拧眉思索,想将这声音与自己认识的人对号入座。 然后没过多久,他的心里咯噔一声。 也就在此时,许秋凉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她眉眼含笑,像是绽放到最盛且浓艳的花朵,美的夺目也美的嚣张。 “姚公子怎么不说话了?意外吗?”她挑眉轻挑道。 姚金域当即黑了脸:“你是雨轩阁的东家?” 许秋凉淡然点头:“如假包换!” “既然是你,你为什么不早点说?任由我花大价钱打通关系,任由我……”姚金域磨牙磨的要出火星了。 许秋凉对姚金域的怒火表现的是不以为然,她自顾自的倒茶品茶,气度从容,像是视姚金域于不存在一般。 姚金域咬牙:“为什么不回答我?我在问你为什么不早点说!” 许秋凉玩味勾唇:“是啊,为什么呢?当然是觉得把你当傻子耍很有意思啊。” 姚金域气结:“你……” “你我合作多年,我为你的商队找销路,帮你赚的盆满钵满是事实吧?” 许秋凉眉眼突然结了寒霜,气势转为凌厉:“然后呢?你做了什么?你要一脚将我踢开,你要将我除之后快,你甚至试图将我吞掉。” 姚金域:“我没……” 许秋凉不屑打断:“别否认!都是将生意做的这么大的人,会看不清彼此的意图吗?你若大大方方的承认我还能敬你是条汉子。” “好!我承认!我就是要踢掉你!”姚金域深吸了口气,人变得十分坦然:“都是生意人,当是最懂彼此的心思,换你是我的位置,你也会想踢掉我的。” 许秋凉嗤笑,神色放正:“不!我不会!” 姚金域流里流气的吹了个口哨:“这下就换你不坦然了,你许秋凉是什么好人吗?你会在别人扼住你的咽喉时坐以待毙吗?” “从始至终,生意场上我没有对不住的地方,你这突然想踢我出局算忘恩负义,算品德败坏。”许秋凉将手中的账本翻了翻:“至于你说我扼住你的咽喉……我不过就是使得你不能对我放肆调笑、不能对我的事玩味使坏罢了,难道你出于对生意场上合作伙伴的尊敬,不应该做到不该说的不说,不该做的不做吗?” 姚金域突然就觉得自己不占理了,支支吾吾半天竟是一个字都没支吾出来。 许秋凉:“无话可说、无理可讲了是吗?行,既然你觉得和我合作让你不自在了,那我就放你自由。” 姚金域心神一震:“你什么意思?” 许秋凉挑眉:“当然是从此不合作的意思,当然了,你不用担心,你人品不怎么样却不代表我不诚信,手头的货我会帮你销掉,钱也会如数给你,钱庄那边我会给你转移的时间,不会有半点的克扣和刁难,然后你我相忘江湖。” 姚金域眉头拧紧:“是你想拆伙就拆伙的?你别忘了我姑母是谁,你信不信我让你不得安宁。” 许秋凉莞尔一笑:“我信我当然信,但你又信不信?我若不得安宁了你也安宁不得,我大不了损失一半基业而你……你有可能被我弄死,基业损伤凭我之力可缓缓复原,而你,可是人死不能复生啊!” 她定定的看着姚金域:“所以要试一试吗?要赌一赌吗?要搏一搏吗?” “你真是个蛇蝎美人!” 姚金域抖着手指,指了许秋凉许久,最后却在万般权衡一下将手收了回去。 他深吸了口气:“说吧,要怎样才能不拆伙?” 许秋凉啧了一声,云淡风轻:“这就得看姚公子的诚意了。” 上辈子姚金域借许意寒的事可是狠狠的敲了她一笔,这辈子她得讨回来才行。 宽容隐忍只能带来憋屈,睚眦必报才能快活。 第43章 服了 “你的心真贪!” 姚金域知道许秋凉索要不少,便漆黑了脸色:“许秋凉你别太狂妄了,我敢给你当真吃得下?” 许秋凉耸了耸肩:“看来是谈不拢了,啧,三天,我给你三天将你的钱从我钱庄转移走的时间。” “你……”姚金域咬牙切齿,连连点头:“好!我还真就不信我姚家的生意离了你许秋凉就玩不转了!许秋凉,你就等着为自己的自负后悔吧!” 许秋凉语气淡淡:“拭目以待!” 她和姚金域的生意在各个方面都是交往甚密的,一旦进行拆分,她的盈利确实会有所下降,但姚金域会更惨。 下一波商队就要回来了,所带的货比这一波还多,京中能吃得下这批货的人可谓是少之又少。 唯有盼安阁值得忌惮…… “小姐不必忧心了,奴婢打听到了,姚公子在盼安阁那里吃了闭门羹。”残月眸光亮闪闪的,瞧着很是振奋:“这下他还不得屁颠屁颠的回来求咱来?” 许秋凉颇为意外:“见都没见?谈都没谈?” 残月重重点头:“对!” 许秋凉沉默片刻:“那还真是有点奇怪了……” 姚家算得上是块肥肉,她和姚金域姚拆伙的风声这一走漏,京中商家但凡有点能力的都在跃跃欲试。 按理说盼安阁的阁主没有理由不心动,不该是谈都不谈就拒绝的态度。 “奴婢知道小姐的顾虑,奴婢会调查盼安阁的。”残月拍着胸口保证的同时,兴奋劲儿仍旧不减:“所以小姐还是先为这件事高兴一下吧。” “是啊,得高兴,能敲一笔的同时也彻底掌握了主动权。”许秋凉眉眼弯弯:“不能因为以后的烦忧就忽视了当下的快乐。” 主仆二人正一脸喜色的庆贺,楚致远顶着一贯没有过多表情的脸走了进来。 许秋凉来不及收回的喜色映在楚致远眼中,衬的整个人不似以往那般刻板,增添了几分鲜活。 “你很高兴?”楚致远眸光微动的问。 许秋凉也不否认,让自己神采飞扬:“是啊,我很高兴,因为发生了天大的好事!你好奇吗?好奇我也不告诉你!” 楚致远翘着嘴角:“我不好奇,你好奇我为什么不好奇吗?我也不告诉你!” “哼!故弄玄虚!”楚秋凉撇嘴道。 楚致远失神一瞬:“你这样真好,是你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的,往后要尽量保持,别弄的自己像七老八十的老太太一样。” 许秋凉瞬间拉下了脸,反唇相讥:“你这个平日跟个老头子一样的人,在这嫌弃谁呢?你有这个资格吗?” “是吗?我平时像个老头子?”楚致远潭眸之中浮现出缱绻笑意:“我像老头子,你像老太太,倒也真是绝配。” 许秋凉拧眉:“胡说八道。” 楚致远把玩了一下腰间的玉柄剑:“那你说说老太太不配老头子配什么?” “懒得和你耍嘴皮子,有这功夫不如多做正事。”许秋凉白了楚致远一眼:“我这边最近可是忙的很,是以你这么清闲说不过去吧?” “谁说我清闲了?你忙了多久我就忙了多久!”楚致远深深的看了看许秋凉,轻叹一声:“近几日许是难打照面,若有什么需要可以去找我娘。” 许秋凉有些狐疑,却也没有多问。 他们之间不是“对彼此事无巨细的了解”的关系。 楚致远眼中划过失望,微微叹息:“我走了,别太想我!” “小姐,奴婢怎觉得大公子流里流气的?”残月眉头拧紧,小牙也狠狠的咬了咬:“总觉得他有心调戏您,总觉得不是奴婢多想了去!” 许秋凉被残月炸毛的样子可爱到了,她轻笑一声:“你啊,可快把心放肚子里吧,你防着谁都不用防着他。” 残月一脸的不赞同:“可是他方才用那种让人起鸡皮疙瘩的眼神看您。” 许秋凉讥讽一笑:“手段而已!他这么做不过是审时度势下的利弊权衡,若是信了可就输了。” 残月似懂非懂的点头:“好吧,小姐说的定是对的,毕竟小姐比奴婢聪明很多很多。” 哼!那狡猾的男人定是没想到,她家小姐早把他看的透透的了。 姚金域在盼安阁那碰壁之后,便也很快认清了现实。 他为自己的莽撞悔恨,为自己的幼稚烦心。 怎么就非得和那女人较劲呢? 明明是互惠互利的关系,怎么就不一团和气的呢?怎就非得起这个幺蛾子呢? 他怎么就这么欠呢?! 可惜啊,光凭忏悔可是感动不了那手段狠辣的女人啊。 是以,他在沉思了一夜之后,忍着肉疼狠狠的割爱了一把。 “公子,咱这不是亏大了吗?”进财心疼的直咬牙跺脚:“不行,公子,咱失去的咱得找机会再捞回来,我就不信了,这女人还能没有失手的时候?!” 姚金域哼笑一声:“行了,可别再瞎折腾了,这样的事要是再来上几次我家底都得空了。” 进财愣了一下:“公子的意思是,咱就这么服了?” 姚金域俊脸绷紧,一字一顿:“对!服!了!” 之前他是昏了头才和许秋凉较劲。 他的生意做的这么大,赌气更换合作伙伴会造成多少损失? 他光是想想就后脊背发凉。 “之前多有得罪,还望你能不计前嫌。” 姚金域再次来到雨轩阁,他是放低姿态来了个能屈能伸,在望向许秋凉时,眼中也再没有了跃跃欲试的轻视和想压人一头的冲动。 他语气诚恳:“从小到大占上风占惯了,这冷不丁的落了下风就,就一时没转过弯来。” 许秋凉挑眉:“以后不会了?” 姚金域点头:“成长了!” “用这点钱财换来成长,其实姚公子是不亏的。”许秋凉满意的看着清单,嘴角勾起真切的笑意:“不用心疼,你要相信很快就能赚回来。” 姚金域发现一旦不和眼前这个女人较劲了,就觉得她可爱了很多。 一颦一笑尽是灵动。 他不由失笑:“可用在这清单上再加一项?” 许秋凉狐疑:“加什么?” 姚金域:“加上……放许意寒回府如何?” 许秋凉眸中霎时结了寒冰,她冷声道:“不必!” 第44章 允许你救我了 “当真不用?” 姚金域定定的看着许秋凉,不想错过她表情的细微变换:“你那好二哥养尊处优惯了,牢房里的饭他是一口不吃啊,近日他可是消瘦了不少, 还有你那好大姐,信誓旦旦的说要救人,拍着胸脯说她有办法,结果是连半点努力的样子都没有,我觉得再这样下去……你那好二哥可要遭罪了。 当然了,我和你说这些也没别的意思,你要是想我放人我随时可放,真就是你一句话的事儿。” 许秋凉嗤笑一声:“真的不必,不然……此刻往出掏钱的人就不是你而是我了不是吗?你敢说你没动要敲我一笔的心思?” “这也是……”姚金域大大方方的承认,整个人瞧着甚是洒脱:“可最终还是你技高一筹啊。” 他朝着许秋凉拱了拱手:“我甘拜下风!” 许秋凉弯眸:“承让!” 许府 “阿暖,衙门那边怎么说啊?”许母在日子一天天的消耗中变得焦急:“姚公子那边呢?他怎么说啊?他还是要揪着不放吗?” 许春暖幽幽的叹了口气:“二哥这次真的是太鲁莽了,他再怎么说也不该动手的,那姚金域横行霸道惯了的,能受的了自己被打?我这好说歹说的,他才没折磨我二哥,唉,想让他放人……难啊!” “二哥为什么动手打他?不是为了你吗?”许意凌目光阴沉的看着许春暖:“你到底有没有本事啊?要是没有就让二姐来,你可别逞强了,可别像耽误我似的耽误二哥了。” 许春暖脸色涨红:“我,我让二哥打人了?我命令他打人了?你这话说的像是我害的他似的。” 许意凌冷哼:“你不心虚就不会这么激动。” “好了!别吵了!”许意严不满的瞪了许意凌一眼:“和你说了多少次了,你手的事是意外,你怎么还对你大姐阴阳怪气的?” 许意凌嗤笑:“那你失去了宁王的赏识也是意外?” 许意严愣了一下,面色有些不大自然:“也是意外。” 许春暖察觉到了许意寒语气微妙的变化,眸子心虚的闪了闪, 她深吸了口气:“我就算是豁出一切,我也要会把二哥救出来的!” 怎么回事? 都这么久了许秋凉怎么还不行动?难道真的要对二哥不闻不问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事情可就麻烦了。 一晃又是几日,许意寒的骄傲在饥饿中瓦解。 那些发馊的饭菜他用手抓着拼命的往嘴里塞,边吃边是为自己的凄凉流泪。 “二哥这是哭了吗?”许秋凉好整以暇道。 为了进来看看,她可是欠了白墨好大的一个人情啊。 不过……也真是值得,因为眼前的景象是真的赏心悦目。 “好吃吗?应该是好吃的,因为挑嘴的二哥吃的很香啊。”许求凉勾唇道。 许意寒猛的抬头,许秋凉精致的脸就映入了眼中。 他有些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在确定自己不是幻觉之后,马上将手中的馊饭扔在一边,努力的将碎裂的骄傲拼凑。 然,一切都是徒劳。 “放心,我不是来救你的。”许秋凉用淡淡的语气打破许意寒的幻想:“你那个最疼爱的妹妹可是很有本事的,你就等着让她救就可以了,就是……” 她顿了顿,似笑非笑:“就是我看她还没什么动作呢,这也不知道还要让你等上多久。” 她掏出了个镜子递给许意寒,然后不发一言的离开。 还不等她走出牢房,身后就传来了崩溃的吼叫。 “不是我!不是我!这不是我!”许意寒看着京中宛如乞丐的自己,心中涌现出了恨意:“为什么!不是说很快就救我出去的吗?为什么让我等这么久?许秋凉!许秋凉你别走,我允许你救我了!” 许秋凉冷然一笑,语气幽幽:“可是我不允许自己救你啊,你啊,还是等着许春暖吧。” 许春暖以为许秋凉终于有所行动,正酝酿情绪想要抢功呢,却发现是空欢喜一场。 “阿凉,你真的不管二哥了?”她按捺不住的找过来问。 许秋凉点头:“对啊,他有你管不就够了?” “我……”许春暖语塞许久,眉头紧拧:“你的心真这么狠?” “这话怎么说呢?你们许家对我们阿凉什么德行啊?我们阿凉没落井下石就算仁至义尽。”世子夫人拿着许多首饰走了进来:“倒是你,许家人全都这么宠着你,你却什么都没做……你的心才是真的狠呢!” 许春暖一脸窘迫:“我们家的事伯母并不完全知晓……” 世子夫人哼笑:“幸亏是没完全知晓,不然我怕自己控制不住去找你爹娘算账去,我们阿凉这么好,他们眼瞎心盲才会不疼。” 世子夫人发现,从她进门开始许春暖的目光就似有若无的往她带来的木匣上扫。 就也干脆大大方方的将其打开,然后将里面的首饰拿出一一在许秋凉身上比量。 并且是连连赞赏:“都好看都衬你,我们阿凉真是美的让我想把所有的首饰都买回来。” 许秋凉弯了弯眉眼,嘴甜道:“谢谢娘,娘对我真好。” 许春暖此刻已然忘了初衷,世子夫人拿来的首饰个个贵重到让她眼热。 再一想二夫人近日的一毛不拔,她心里就很是不满。 如果她没有选择楚致明,那许秋凉的好日子就是她的,这些首饰就也都是她的。 就算楚致远……可从成亲到现在,她也没见楚致远失态过啊,不光没失态过,还总是压楚致明一头,让她一点都不风光。 “大姐你很喜欢这些?”许秋凉很懂怎么刺激许春暖:“你若喜欢我可以让给你。” 许春暖每每看上许秋凉的东西,惯用的方式就是抢,因为抢不但会让她得到,还能给她增添成就感。 所以对一个抢惯了也成功惯了的人来说,“让”这个字会让她觉得自己在被可怜,会让她觉得自己是弱势的一方。 “谁说我喜欢了?这些东西简直俗不可耐!”许春暖强装声势:“再说了,我有更好的!” 许秋凉垂眸:“更好的?难道是姚家商队带回来的那些?” 赌一赌,看看许春暖的嫉妒心,能不能让她自己把自己推到姚金域面前。 第45章 想让你当个寡妇 “姚家商队带回了名贵的首饰?”许春暖不自觉的问出了声。 许秋凉一副意外的样子:“大姐没听到风声?这不应该啊……不过就算你知道也是无用,因为那些首饰是要给宫中娘娘的,根本不是你我所能得到,是以就也歇了这心思吧。” 许春暖一听这话,不服输的劲头就被激起了,若是她能得到和宫中娘娘们一样名贵的首饰,那她以后参宴一定会大出风头,一定会惹不少人羡慕。 重要的是,她又能压许秋凉一头了。 她怀揣着这个念头,嘴上满是不屑的离开了。 “真的好险啊!”世子夫人有些后怕的拍了拍心口:“这种人居然差点当了我的儿媳……光是想想我这都吓出一身冷汗来。” 致远当初是怎么想的?被美色所迷?被才情所打动? 不应该吧?她儿子看人一直很准,不该会肤浅的被这些表象所迷才对啊。 许秋凉看出了世子夫人的心思,淡淡开口:“我这大姐,若非跟她站在敌对立场上,便不会看见她真实的嘴脸,她面对别人会将自己细细装饰,面对我们就没这个必要了。” “哎呀,瞧我这人……提这些过去的事作甚?”世子夫人面色有些许的不自然,她快速的将话拉了回来:“现在致远的心里眼里都只有你一个人了,你可万不要因为他瞎了眼的当初而心里不快啊。” 许秋凉垂眸,一语双关:“娘严重了!” 世子夫人算是个人精,自然是听出了许秋凉话中的意思。 便马上开口:“我说的可都是真的,致远对你可真是用情至深,这不,临出门前他特意叮嘱我,让我时不时就过来看看你,让我多哄哄你,让我想办法让你开心。” 许秋凉知道世子夫人这是她不信就不罢休了,就只能做出了娇羞状。 这才使得世子夫人眉开眼笑,心满意足的离开。 “这男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不知道我装模做样的很累吗?竟还让他娘经常过来……” 许秋凉不满的靠在贵妃椅上,想着世子夫人说楚致远出远门的话,心里突然涌现出了几分不安。 她记得上辈子的这个时候好像没发生什么事啊,可为什么会有种不好的预感呢? 不对,上辈子她和楚致远算得上是死敌,是以楚致远遇到麻烦自然会想办法隐瞒于她,以免她趁火打劫。 这么一想她有些懊悔:“我该问问他的啊……残月,去查,我要知道楚致远现在何处,去,越快越好。” 残月有些不解:“小姐为何不直接问世子夫人呢?” 许秋凉甚是笃定:“她不知道,问也白问。” 残月一脸正色:“奴婢这就去办!” 许春暖这边是回了自己的春暖院就使起了小性子,除了满月她是看谁都不顺眼,一连重罚了好几个丫鬟,弄的整个院子的下人噤若寒蝉。 “怎么了?怎瞧着不太开心?”楚致明关切的话语中带着些许的讨好:“有心事就说出来给夫君我听听,夫君我定能为你分忧。” 许春暖神色微缓,带着撒娇的轻哼了一声:“你说,之前我哪样不比许秋凉强啊,现在嫁了你却处处被她压制,真是让人好不甘心。” 楚致明眉头轻蹙,隐隐有些不耐:“又怎么了?” “怎么了?你还好意思问!”许春暖被这个态度对待瞬间急了,她委屈的扬高声音:“我都多久没添新衣新首饰了?你再看看许秋凉……人家婆婆今天又给送去一匣子。” 楚致明沉沉的叹了口气:“你知道的啊,咱们二房最近……” 许春暖声音尖锐:“借口!都是借口!你就是得到了就不珍惜了!你是不是忘了你当初和我说的话了?你说过不让我受委屈的,可现在呢,我竟然处处受着委屈。” 楚致明从许春暖的话语中品味出了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意味,这让他隐隐有些失望和心寒。 他本来是想让许春暖再拿点钱出来,用来维护一下自己的势力的,可看现在这架势……他只能将到了嘴边的话给咽回去。 如果是许秋凉…… 他想,如果他娶的是许秋凉,那她应是能对他倾囊相助的吧? “说话啊,你怎么不说话?”许春暖见楚致明半天没有言语,脸上爬满怒色:“你这么亏待自己的妻子就不怕让人笑话吗?” 楚致明深吸了口气:“爹快回来了,等他归来二房的钱许就能松快很多,到时候我会补偿你的。” 许春暖轻哼一声,小声嘟囔:“最好别让我等到猴年马月。” 楚致明将话听在耳中,很是心累的离开了。 “怎么样?你媳妇愿意出多少钱?”二夫人满是期待的问。 楚致明苦笑摇头:“这些日子已经很亏待她了,所以,所以儿子实在没办法开口。” 二夫人语气愤慨:“亏待?你可知道你这媳妇每月吃穿用度是多少?燕窝、鱼翅天天得有还都得是上好的,库房里的补品她看上了问也不问就搬,还有……” “娘你快别说了,儿子心烦。”楚致明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没事儿,钱的事儿子有别的办法,不管怎么说我一大男人都不该打自己妻子嫁妆的主意,这传出去也很让人看不起。” 最近怎么有种诸事不顺的感觉。 且每每不顺之时他都有些恍惚,他就会有种事情不该如此的错觉。 许秋凉这边一连几日都在打听楚致远的下落,因为焦急她甚至亲自上阵。 “我想我们一定有缘,不然怎喝个茶都能碰见。”白墨拿着自己的壶茶坐到了许秋凉的对面,语气玩味:“我听说你最近一直在打听自己丈夫的行踪?真是有趣,你们夫妻二人这么不熟的吗?” 许秋凉斜了白墨一眼:“我猜你特意赶过来不是为了说点没用的废话。” 白墨打了个响指:“和聪明人说话真是少了不少乐趣,你这般费尽心力的找楚致远无非是觉得他遇见了危险……没错,他确实是遇见了些许麻烦。” 许秋凉抬眸:“他在哪?” 白墨咂吧了一下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许秋凉一声:“说吧,什么条件。” “没有条件,我就是单纯的不想告诉你。” 白墨俊逸的脸上浮现玩世不恭的笑,他目光闪烁让人辩不出几分真假:“因为我挺想让你当个寡妇的。” 第46章 来的及时 “这个玩笑开的真不怎么样。”许秋凉精致的脸上浮现出愠色。 白墨邪气一笑:“可我说的是真心话啊,那楚致远有比我好很多吗?值得你这般恋恋不舍的吗?若是没有他……咱们在一处多好啊,日子定尽是乐趣。” 许秋凉淡然起身:“竟是差点被你诓骗了,像你这么不正经的人能知道什么正经消息?” 白墨拧眉:“谁说我不知道了?我连你那好大姐,此刻正坐在酒楼雅间里给姚金域弹琴这么隐秘的事儿都知道,还会不知道那个本来就与我们白家势力一起的楚致远身在何处?” 许秋凉讥讽勾唇:“是吗?那你知道你就说啊!” “我说就说……不对劲啊!”白墨哼笑一声,稳了稳心神:“差点中计了,你这是在用激将法对吧?” 许秋凉被拆穿了心思也是不恼:“原来他是与你们白家的人一道出去的啊,那挺好的,若是出事了我就知道该敲谁一笔了,你快回府去把钱准备好,过两天我好去取。” 白墨咬牙:“你,你……” 许秋凉挑眉:“你什么你?怕了啊?” 白墨虽然不知道许秋凉钱庄东家和雨轩阁东家的身份,可姚金域在她身上吃了大亏的事他是有所耳闻的。 心里就也有点忌惮。 他叹了口气:“你大可把心放肚子里去,楚致远他们确实是遇见了点麻烦,但不至于有什么生命危险,而且事情也快解决的差不多了。” 许秋凉目光森寒的看着白墨:“所以他人在哪?我希望别再让我问第二遍,不然私盐的事儿我可管不住嘴。” 白墨瞳孔一震:“你,你怎么知道?!” 许秋凉轻笑一声:“我知道的事多了,需要我一件件的说给你听吗?” 白墨狠狠咬牙:“不需要!” 许秋凉:“然后呢?” 白墨深吸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万分不甘:“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许秋凉云淡风轻的抿了口茶,好像将人逼到这般龇牙咧嘴地步的人不是她一样:“早这样不就好了?” 白墨心不甘情不愿的将楚致远的所在之处和盘托出,并补充道:“你查不到很正常,毕竟无论是我们白家还是楚致远都不是吃素的,都很擅长隐匿行踪。” “谢了,这茶我请你了。”许秋凉达到目的,便扔下一锭元宝洒脱离开。 白墨狠狠的磨了磨牙:“真是不爽,她居然愿意为楚致远费这么多的心神,她居然在意楚致远到连许春暖的事儿都不好奇了,我方才明明都那样说了,她居然都不追问。” “公子,您今天这样有点像个闹别扭的小媳妇。”清幽一脸的无语:“不对,应该说像是个争宠的小媳妇更贴切。” 白墨愣了一下,随即暴怒忍不住爆粗:“你少他娘的瞎说!” 清幽翻了个白眼:“恼羞成怒!啧,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啊?你都想让人家当寡妇了你这心思还不明显?” 白墨:“……” 酒楼 “许大小姐的琴音真是……没想到再次听到之时你以为人妇,真是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姚金域被琴声俘获,苦笑感慨:“这也不知那楚致明到底是积了多少德,才娶了你当他的妻。” 许春暖想到楚致远近日疏远的态度,不禁有些怅然:“他许是并不这般认为。” 仙子一般不染凡尘的人此刻染上了忧伤,这真是让人愤慨惹人心疼。 姚金域俊脸紧绷:“他竟不知珍惜?” “许是我想多了吧。”许春暖不自觉的摸了摸头上的珠钗:“可能一个样子久了也都会腻。” 这个举动将许金域拉回了现实,他这才想起来眼前这女人的来意。 他拍了拍手,命人将华贵的首饰拿了上来:“不知许大小姐是为了这个而来,还是为了你的二哥而来呢?” 许春暖脸上浮现了挣扎之色,轻咬着下唇像是难以抉择。 姚金域:“虽君子有成人之美,可我却只能怜惜我自己的美人,所以……许大小姐在我这只能二选其一,而不能既要又要。” 首饰华丽,一看就是价值连城之物,这也使得许春暖的目光被牢牢的吸引。 姚金域为自己方才觉得这女人如仙如画感到可笑,他倒不是觉得女人不能爱慕虚荣,而是就算是舞女歌妓在这种时候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血亲。 而这个以淡雅以才情以清高出名的大家闺秀,却会在得到家人所有的爱护之后,在家人和首饰之间如此游移不定。 “很难选择吗?那就改日吧!”姚金域语气转为冷硬道。 “不!我选首饰!”在意识到自己有点过于急切和直白了之后,许春暖轻咳了一声:“不是首饰更为重要,而是二哥性子鲁莽,这次的事若是轻轻揭过那他以后还会再犯,说不定会闯出更大的祸事,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他好。” 姚金域似笑非笑的看着许春暖:“他已经在牢中许多时日了,我觉得他已经吃够苦头了。” 许春暖目光闪动,缓缓摇头:“不,你不了解他。” “是啊,我不了解。”姚金域让人将首饰交给许春暖:“这个是你的了,我还有生意上的事要处理,所以……你可以先行离开。” 许春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就也没有多留的心思,更没有在意姚金域转变的态度。 “吃了苍蝇一样的恶心!” 姚金域带着怒意将茶一饮而尽:“怪不得当初我对这女人有所痴迷时白墨对我冷嘲热讽的呢,我当时差点收拾这小子一顿,却不想人家讥讽的对!真是可惜了我那套首饰了!” 他自然不是舍不得一套首饰,赠值得的人十套八套的他都嫌少。 进财见自家公子垂心顿足的,便是开口劝解:“近日这般烦心之人可不只公子一个,那白墨也在其中。” 姚金域歇了烦躁来了兴致:“怎么说?” 进财:“听说是想在许秋凉那拿乔反被威胁了,就那脸色,那真是比公子你方才的还臭呢!” “在那女人手里吃亏的不光是我……心里这突然就舒坦了。”姚金域整个人都有些神采飞扬了:“之前还一本正经高高在上的瞧不起我呢,结果不也在这女人手里栽了?真是报应!” 抽空,非得好好嘲笑他一番不可。 许秋凉在得知楚致远的所在之处后是一刻也没耽搁,马上就赶了过去。 “少奶奶您来的真是太及时了!” 南风见了许秋凉像是见了救星一样:“公子他,他出了些状况。” 第47章 旺夫 “人在哪里?带我去看!”许秋凉拧眉道。 南风闻言赶紧将许秋凉带到一个木屋前:“此次与白家人联手所行乃是机密之事,但这不代表公子与白家关系亲密,是以……公子临出发前有过交代, 若是在行事当中他失智了,那就一定要将消息封锁,不可让白家人知道从而让他们钻了空子,只是没想到……” 他将木门推开,就见楚致远蜷缩在角落,整个人呆呆愣愣的像是被抽干了灵魂一样。 许秋凉拧眉:“这是受了什么刺激?” 南风点头又摇头:“算也不算,属下是完全按照公子所言行事的,只是没想到将他关起来会,会让他这样,如今任务已经完成,咱们应该回去,可公子现在却是不准任何人靠近, 好在属下正在犯难您就来了,公子失智之时唯对您的话言听计从,属下恳请您上前一试,这样许就能不误了回去的时间,就也能证明公子仍旧有完成任务的能力。”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许秋凉语气淡淡道。 南风闻言快速的退了出去并且将门关严。 许秋凉这才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楚致远你还……” 楚致远像是受惊了一样,将自己缩的更紧,并且捂着耳朵尖叫。 “是我!楚致远是我!”许秋凉加重语气道。 她这么做是想让楚致远注意到她看向她,可结果只换来了楚致远的更加惊慌。 许秋凉幽幽的叹了口气:“所以说啊,来这一趟作甚?也真是有些过于高看自己了。” 明明知晓这男人会无恙归来,却还是忍不住的找了过来。 自以为是的觉得自己能够帮忙,其实却是有些自取其辱的意味。 她自嘲一笑,语调轻轻:“罢了,知你无事就好,我先回了。” 她起身欲走却被扯住了衣角。 楚致远空洞的眼睛望向了她,呆愣愣的像是在努力的记起。 这让她不免有些紧张。 半晌,那空洞的眼睛恢复了些许的神采,终于有了聚焦的感觉。 “媳妇!”男人开口就是委屈巴巴。 许秋凉愣了一瞬,心里的某个角落像是被轻微的触碰了一下,酸酸的胀胀的,并且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满足。 “媳妇你刚才是想不要我吗?”楚致远委屈的瘪着嘴,嘤嘤的哭泣:“呜呜呜,媳妇你不能不要我,不然我会活不下去的。” 眼前男人平日里给人以冷硬之感,像是随时准备进攻的姿态,让人不自觉的想要远离。 可现在的他,气势软了下来,整个人是防御的状态并且只为他一人打开围墙。 这让她不自觉的就软了心肠。 她任由楚致远扑在他怀里,语气轻柔:“没有不要你,不会不要你。” 这话出口之后,她又说了补充条件:“但是你要乖,要听话。” 楚致远连连点头:“嗯,我乖我也听话,所以媳妇可以最喜欢我吗?” 许秋凉从楚致远的身上,看见了过去苦苦求人疼求人爱的自己,这让她有些晃神。 “媳妇不喜欢我,我就不乖了。”楚致远耍着脾气,扬高声音。 许秋凉收回思绪,望着楚致远清可见底的眸:“那你是最喜欢我吗?” 楚致远一头扎在许秋凉的怀里:“我最喜欢媳妇了,我要乖乖的听媳妇的话,我要只听媳妇的话。” 许秋凉心头微悸:“那好,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最喜欢你吧。” “媳妇真好,媳妇最好。”楚致远俊逸的脸上洋溢着满足:“媳妇晚上搂我睡觉吗?” 许秋凉:“……” 就算此刻这男人如同孩子一样,可这话听在耳中也还是有些惹人脸红。 楚致远满眼热切:“如果给我奖励我会更乖更听话的。” 叩叩叩 南风在外面礼貌的敲门:“公子状况如何?咱们可以回去了吗?再不动身怕是要误了规定时间。” 许秋凉颇为无奈的摸了摸楚致远的头:“好,只要你表现的好,我就,就搂着你睡。” 就这样,楚致远非常配合的与白家人打了照面,然后又非常配合的回了忠勇侯府。 “真是多亏了大少奶奶!” 经此一事,南风彻底认可了许秋凉:“这下公子可以拿回一部分的权力了,此行算是试炼,而公子因为您通过了考验。” 这话一出,许秋凉精神一振。 她归来的路上一直觉得自己多此一举,觉得既然这男人本也是能平安而归的,她就不该大费周章的赶过去。 却没想到…… 有收获就好,有收获她心里就平衡了,就也能原谅自己的莫名其妙。 南风:“接下来几天请您务必守在公子身边,万不能让人看出端倪,而且属下觉得有您在……是出不了什么状况的,毕竟公子很听您的话。” 许秋凉抿了抿唇:“其实一直以来我都很是疑惑,我和他好像并不存在什么深厚的情谊,甚至是有点相看两厌的意味,可他为什么失智的时候只认我呢?” 南风微微一愣,脸色不大自然:“这,这个……这个还是等公子清醒了您问他吧,属,属下不知细情。” 许秋凉一脸无语:“不知细情会这般结结巴巴?” 南风一头冷汗:“属下,属下……” “算了,不难为你了,下去吧。”许秋凉语气淡淡道:“反正这件事也无甚重要。” 南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的退出了房间。 二房 “儿子你听说了吗?儿子……你怎么弄成这样了?”二夫人见出致明身上灰扑扑的头发凌乱:“怎这般狼狈?” 楚致明苦笑一声:“无事,只不过是些小状况罢了。” 二夫人沉沉的叹了口气,又将话拉回了正题:“楚致远这几天是出去做事去了,而且做的相当不错,据说是要恢复他的部分特权了。” 楚致明眉头紧蹙:“我还以为这几天他是出去寻医问药去了,没想到……他胆子也真是够大的,他就不怕中途失智丢人现眼?就不怕丢了自己的性命?” 二夫人翻了个白眼:“人家怕什么啊?人家就算出事了人家媳妇也不畏艰险的去接,我听说啊,事情办完这楚致远确实是有不对劲的地方,可人家媳妇赶过去了人家就又对劲儿了,你说说啊,人家怎么就这么有福呢?怎么就娶了这么个能旺夫的呢?” 第48章 画上的人是你 “这能是真的?” 楚致明心头一震,旋即否定:“若楚致远真的去执行任务了,那许秋凉会知道他的行踪?这怎么可能?” 二夫人无奈的抿了抿唇:“这怎么不可能?人家许秋凉这几可没闲着,人家就没怎么在府里呆着,那可真是四处打听啊,那可真是尽心尽力啊!” 楚致明心绪烦躁:“娘你真是听风就是雨,她一个妇道人家整天在外面抛头露面的大伯母能答应?能不制止?” “怎么就不能答应了?怎么就得制止了?”二夫人白了楚致明一眼:“你媳妇要是能为你做到这份上,我也能答应,我也不制止,我不光能答应能不制止,我还得打板把她供起来!” 这话说完她又冷哼一声:“这几天你媳妇倒是也没怎么在府里,我还以为她是发现了许秋凉的异常,特意去盯梢去了呢,结果可倒好……人家是去买首饰去了。” “首饰?”楚致明眉头紧拧。 有消息说许春暖为姚金域弹琴得了套首饰,难道这不是谣言? 不会吧? 她都已经和他成亲了,她怎么能怎么敢? 像是为了求证一样,楚致明急匆匆的去了春暖院。 许春暖此时正戴着那套首饰孤芳自赏:“真不愧是要送给宫中娘娘的首饰,真是只要不经意间的看一眼,就能被它的华贵所惊艳啊。” 满月在边上连连点头:“可不是嘛,小姐若是带着这个出门,那定能抢了所有人的风头,各家千金有一个算一个在您面前都得黯淡无光。” 许春暖洋洋自得,眼睛舍不得从镜子上离开:“以前过的都是什么苦日子啊……” “这首饰真好看,不知你是从哪里买的?”楚致明将主仆二人的对话听了真切,俊脸崩的死紧:“这些花了多少钱银?” 之前怎就没发现这女人这般肤浅? 整天想的都是争宠斗艳,想的就是要压谁一头,想的只是要抢风头…… 楚致明的突然出现吓了许春暖一跳,她下意识的想要将首饰藏起来,却已来不及。 便是强撑着心虚:“这些你好像管不着吧?你不给我买我还不能自己添置了?” 楚致明将这抹心虚尽收眼底,瞬间就得到了答案:“这是你自己买的还是别人送的?还是你弹琴献艺人家赏的?” 后面的话说的可谓是相当难听了,这是将许春暖比做了歌姬舞女。 许春暖脸色一白:“你竟是信了那些诋毁之言?” 楚致明嗤笑:“应该不是诋毁之言吧?毕竟这件事不是传的人尽皆知,而是我通过特殊的渠道得来的。” “那也是诋毁之言!” 许春暖嘶吼一声,然后便是泪流满面:“我是去找姚金域去了,但我不是为了首饰去的,我是为了我二哥去的,你真当我是没心没肺之人吗?我二哥那般疼我,如今他身陷牢狱我怎能不忧心忡忡,我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我才……结果你竟这般想我。” 这话说的情真意切,让楚致明忍不住想要怀疑,许春暖方才那满眼贪婪的样子是他的错觉。 他深吸了口气:“可你没有救你的二哥,你选择了首饰。” 许春暖目光虚闪:“我不是没救,我是没能救下,这首饰……这是姚金域用来搪塞我的,这不是我想要的,你不能冤枉我。” 楚致明想问,方才那一脸欣喜的人是谁?那个要出去抢风头的人是谁? 可他最终选择了缄默,因为撕开这女人的伪装之后他就变得可笑了,毕竟这女人是他费尽心机求来的啊。 毕竟许家现在的势力不容小觑,他若是和这女人撕破脸会给他带来不小的麻烦。 “我今天遇见了危险。”楚致明目光幽深的看着许春暖:“若你知晓,你会过去救我吗?” 许春暖敛了敛自己的表情:“我会啊,我当然会。” 楚致明苦笑一声,顿觉万分心寒。 这女人应该以为她自己装的非常真诚吧?可其实她下意识的反应都是拒绝。 也对! 她的亲二哥在她眼里都比不上首饰呢,他在她眼里又算得了什么?她怎么可能为他以身涉险? 许秋凉呢? 若是他娶的人是许秋凉,她会为了他甘入险境吗? 会的!一定会的! 因为她为了楚致远那个废人都能毫无嫌弃的做到这个份上,为他自然会更加倾尽全力。 这般想法一旦滋生,就像是雨后的春笋一样快速成长。 他漫无目的的在府上游走,远远的就望见许秋凉正带着楚致远赏花。 此刻他完全相信了自己娘的话,因为楚致远瞧着确实与平时很是不同,而许秋凉瞧着很是警觉,做的是保护的姿态。 她确实历经艰辛,大费周章的去帮助了楚致远啊。 许秋凉察觉到有眼睛盯着自己,便是猛然扭头看了过来,就也正好和楚致明来了个四目相对。 楚致明心神一震是前所未有的悸动:“阿凉……” 许秋凉厌恶蹙眉:“你当叫我堂嫂才是!” 这话说完,他扯过楚致远:“这里有很讨厌的人,所以咱们回去好不好?” 楚致远恶狠狠的瞪了楚致明一眼:“别看我媳妇!你不是有媳妇吗?你看你自己的去!” 然后又化身乖巧小绵羊:“媳妇我听话,我跟媳妇走,媳妇去哪我就去哪。” 许秋凉生怕二房这边在楚致远失智期间钻空子,使得这男人拼命争回来的权力流失。 就干脆将他带去了书房,退到彻底安全的范围内。 过去,这书房是楚致远的禁地,是不准任何人进来的地方,包括前世是他妻子是他心爱之人的许春暖也是不能。 而如今,她竟是可以随意进出。 这让她不禁感慨:“靠男人的心悦不如靠自己的实力,因为实力可以将自己送到别人到不了的地方。” “媳妇媳妇,媳妇!”楚致远不知从哪抽出了几幅画,对着上面的人就喊媳妇。 许秋凉望了过去,就见这画的笔触十分冷硬,一看就是楚致远的手笔。 这男人不擅作画,却忍不住的画,这当中的深情…… “画的真不怎么样,竟是没画出许春暖的半分神韵,真是一点天赋都没有。”许秋凉轻哼一声道。 “可是……”残月拧着小眉头,又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后脑勺:“可是这画上之人不是小姐您吗?” 第49章 怎么可能? “谁?我?”许秋凉有些震惊。 残月猛的点了点小脑袋:“这确实是画的不怎么样,但还是有些神韵在的,这猛然一看真就是小姐您啊。” 她凑到画前一点点的分析:“小姐您仔细看看,大小姐几时穿过这样的衣裳?这颜色这首饰这不就是小姐之前的穿戴吗?” 许秋凉愣了一下,目光在另几幅画上扫了一遍。 有一幅明显是最后画的,画功有所精进,不用猛的一看和乍一看就能看出画的是她。 许秋凉面色严肃:“他之前是讨厌我到想买凶杀人的地步了?” 雇佣杀手的惯例就是先交定金再交画像。 她会这么想是因为她前世想过顾杀手杀楚致远…… “哎呀,小姐你怎么能往这上面想呢?他就不能是……”残月急的一连跺了好几下脚:“他就不能是觊觎小姐的美色?怎画的是大小姐就是用情至深,画的是你就是要杀你了?” 许秋凉愣了一下:“因为……” 因为就不可能有人在她和许春暖之间选择她啊!从小到大都是如此! 她的朋友,她的房间,她的首饰,她的一切都在渐渐的变成许春暖的。 她的爹娘,她的大哥二哥,她的弟弟,甚至包括那个将她教养大让她做生意的祖母…… 他们都是喜欢许春暖的,在任何需要二选一或者许春暖想独占的关头,她都是那个被忽视的人。 就连那个信誓旦旦的说会疼他护他,会将他视为最重要的楚致明,许春暖说夺就也都夺走了啊。 所以楚致远这画怎会是因为心悦于他而画? “也许吧,但这也定然是在他遇见许春暖之前所画。”许秋凉哼笑一声,语气笃定:“遇见许春暖之后他就,他就……” “不对!” 残月快速的否定了许秋凉的说辞:“小姐怎在这事上变得不能明察秋毫了?你看啊,这画是画在了他与大小姐定亲之后,这衣裳奴婢记的真真的呢,这是老爷夫人为了让楚二公子和二夫人能看得上您觉得您不寒酸,特意让人赶工的,还有这幅,这比这幅画的还要靠后呢!” 许秋凉有点震惊:“你还真是好记性。” 残月将小脸纠的皱皱巴巴的:“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现在这……他觊觎小姐美色啊,他这个登徒子他有邪念,他,他不要脸!” “媳妇他说谁不要脸?他应该不是在说我吧?”楚致远将嘴撅高,很孩子气的轻哼一声:“我最听媳妇话最要脸了,她说的一定不是我,可是她这话为什么要看着我瞪着我说啊。” 许秋凉一时无言:“可能……可能……” 楚致远瞬间泪眼朦胧:“媳妇我有点想哭了,她,她还瞪我,她说的不要脸的人不会是我吧?呜呜呜,媳妇我哭了,我真哭了……” 残月狠狠的磨了磨牙:“小姐,我现在怀疑他是故意的!不对!他现在就是故意的!他装的!他一定是装的!” 许秋凉没有搭残月的话,而是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画上。 其实按残月所言,很多事就说通了。 新婚夜楚致远失智,见了她却不哭不闹、满心欢喜。 之后楚致远的几次失智,也都能做到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也能在意识不清时尽力达到她的要求。 她之前一直纳闷,一直觉得楚致远失智的时候对她的言听计从时那么的莫名其妙和突兀。 明明他们之间之前无甚交际,该是没有让他潜意识托付的可能的。 可他偏偏就…… 若是残月的猜测为真,若他真的对她……那确实就会有这种可能,确实就合情合理了。 “媳妇,媳妇她还瞪我!”楚致远抓起许秋凉的手抹自己的眼泪:“媳妇我不要她在这里,你快让她出去,呜呜呜,不然我还要哭,我要很大声的哭。” 残月被气笑了:“你少来这套,你个居心叵测、不要脸的没脸没皮的登徒子,你就是个……” 许秋凉深吸了口气:“残月你先出去,我有些事需要仔细想想,我需要安静。” 残月气愤的指了指楚致远:“吵的又不是奴婢,吵的是他啊,所以他也该出去!” “我不吵,你不在我就不吵,我可听媳妇的话了。”楚致远扬着下巴道。 残月:“你……” “好了,你和他置气得多没出息啊。”许秋凉无奈道。 残月跺了一下脚,气鼓鼓的走了出去。 这会正好南风在巡视,她就将气撒到了南风身上:“你们主子真不要脸!” 南风:“……” 有时候或多或少确实……嗯。 “只有我们了真好,媳妇,我要天长地久,永永远远的和你在一起。”楚致远很娇羞的将自己塞在许秋凉怀里:“谁都没有媳妇好,我要当媳妇的宝。” 许秋凉:“……” 本来想静一静的理清一下思绪,结果……更乱了啊! 许家人此刻已经是热锅上的蚂蚁了,他们在听说许春暖为了首饰舍弃许意寒的事之后,本能上是不信的。 他们坚信许春暖定然在不停的为此事奔波,他们觉得既然许春暖出面都不管用,他们出面无功而返定是必然。 所以一直都没有去和姚金域去交涉。 直到今天狱中传来了许意寒重病的消息。 “爹娘,行与不行总要试上一试啊,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咱们也得为了二弟争取一下不是?”许意严眉头紧锁:“如今情况危急,若是再不出手……唉,这成与不成的就当是为了不留遗憾吧。” 许府咬了咬牙:“行!那你便是去试上一试吧。” 许意严点了点头,带着破釜沉舟的气势出门,然后又脸色漆黑的归来。 许父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果然不行吧?” 许母掩面而泣:“真是欺人太甚了,若是我儿有个三长两短咱们必然不能善罢甘休,咱闹到皇上面前去,我倒是要看看那姚贵妃还能不能盛宠不断,姚家还能不能飞扬跋扈。” “姚金域愿意放人,只要我们给他钱财就可,他说二弟打了他赔他医药钱乃是天经地义。” 许意寒狠狠咬牙:“他还说,出事至今我们许家一直无人出面解决此事让他甚是不满,钱财之事我已应下,晚上之时送去就可马上将二弟带回。” 许父有些震惊:“就这么简单?怎么可能?!” 第50章 不是为他而来 “我也觉得不可能,可事实就是如此。” 许意严手紧握成拳:“一想到二弟本可以不受这么多的苦,一想到我们多日里毫无作为我心里就……二弟定然是要恨死我们了。” 许母闻言脸色一白:“怎是毫无作为呢?阿暖不是一直在……” 许意严拧眉:“娘!你能不能别再自欺欺人了?只我出面姚金域就答应放人了,若是阿暖真有努力二弟早就回家了。” 许母下意识的给许春暖找借口:“也,也许放人之言不过是姚金域随口说说,也许他一会就变卦了,对,他定是在戏弄咱们,他定也这样戏弄了阿暖多次。” “事情到底如何,晚上可见分晓。”许意严沉声道。 入夜 许意严带着许母东拼西凑而来的钱财去了姚府,然后姚金域与他一同去了衙门,宣布这件事的和解。 之后衙门就放人了。 当许意严将许意寒带回府,许家所有人都震惊了。 一是因为,他们没想到这件事居然真的这么容易解决。 二是因为,原来玉树临风、气度潇洒的许意寒此刻已经是眼窝深陷、骨瘦如柴,而且是整个人罩上了沉沉死气。 “意,意寒……”许母悲戚落泪,她扑到许意寒的身上:“你受苦了,你……他们欺人太甚,这件事绝对不能这么作罢,我,我要让你爹将姚家的作为告诉皇上,我要让姚金域付出代价。” 许意寒嗤笑一声:“将我害成这样的人不是你们吗?明明事发当日你们好好求情这件事就会被揭过,可你们非说让我长长记性非让姚金域将我带走,明明只要你们拿钱赎我姚金域就会放了我,可你们却毫无动作…… 哈哈哈,你们知道吗?我连馊掉的饭菜都吃了,我连老鼠吃过的饭菜都吃了,我甚至连地上的残渣都吃了,我连……” 许母捂着耳朵不忍再听:“别说了,求你别说了,我们不是不管你啊,是阿暖,我们一直都让阿暖……” “别和我提他!”许意寒嘶吼一声,猛的吐了口血,整个人便是陷入了昏迷。 许春暖在得知许府花钱将人赎了出来之后,整个人便是坐立难安,她知道有些谎言遮不住了。 便是在第二天一早,红肿着眼睛回了许府。 “二哥怎瘦成这样了?大夫怎么说的?”她一脸关切的问。 许意寒目光阴寒的看着许春暖:“你给我滚出去!滚出去!” 许春暖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对不起二哥,对不起我实在是太害怕了,我每次去求姚金域时他都要说些轻佻之言,他,他还想对我……呜呜呜,我是想救你,可我不能遂了他的心意,我没办法……” “什么?他居然调戏你?”许母怒不可遏:“你怎么不早说?我这就让你爹闹到御前去!” 许春暖泣不成声,连连摇头:“不要这样,这样会影响爹的仕途,我没和你们说就是怕你们冲动行事,我受些委屈没什么的,只要咱们一家人都好好的,再多的苦我都愿意吃愿意受。” 许母心都要碎了:“意寒,你看,阿暖不是没管你,她是……” 许意凌打断自己娘亲:“大姐,我想问你,你是不是收了姚金域的首饰啊?” 许春暖脸色涨红:“那,那是羞辱之物,我不收他就要苛待二哥。” “你觉得我现在的像是没被善待的样子?”许意寒满眼阴戾的看着许春暖:“我居然才发现你是个撒谎精。” 许春暖怕许意寒说出更多,便是把心一横:“明明二哥你才是说谎精吧?你,你是为了帮我才被抓的,是,是我没有能力,就算拼尽全力也救不了你, 你可以恨我,但是你不能诋毁我,你不能因为恨我就伤害你自己来陷害我,明明我去牢房探望你的时候你还好好的,你说恨我,你说要让家里人都恨我都不信我, 我以为你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你真的……你就为了赌这口气将自己糟蹋成这个样子,你简直太任性了!” 许意寒气的身子都在发抖:“你,你在胡说什么?你什么时候去牢里看我了,我什么时候说……” 话没说完,他就又吐了口血。 许春暖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对不起二哥,我不该拆穿你更不该说这些话……你放心,我一定会找鬼圣手给你医治的,我就算付出再大的代价我也会医好你的。” “好了,这么大的人了可别置气了。”许母不满的拧着眉头:“你看阿暖,这不怪她的事她是又道歉又要找人给你治病你的,你可别再不知好歹了。” 许春暖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算了娘,就让二哥发泄吧,如果这样能让他舒服一些的话……对!二哥说的都对!我没有救他也没去牢房看他,他也没有咒骂我……” “好了,你没做过的事你为什么要承认?”许母心疼的搂住了许春暖,然以用冰冷警告的目光看着许意寒:“我用府上所有的钱救你出来,是为了让你欺负你妹妹的?你再这样,我可就不让阿暖管你的事了!” 许意寒咬牙:“她不管才好呢!” 许母气的不轻,拉着许春暖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间。 “二哥你终于也体会到我当时的心情了。”许意凌坐在床头似笑非笑:“百口莫辩,无人理解,被所有人指责的滋味不好受吧?明明痛的是我们,可被觉得占了便宜的也是我们。” 许意寒呆愣愣的盯着窗幔:“许秋凉……” 许意凌狐疑:“二姐怎么了?” “我在想,咱们只因为这一件事就是这般心境,那之前阿凉……”许意寒沉沉的叹了口气:“如果这真的是许春暖的真实嘴脸,那过往之事怕都是阿凉在受委屈吧?她承受了那么多怕是已经心如死灰了。” 许意凌叹息一声:“真是一模一样,当初我与你境遇相同时,我的第一念头竟也是这个。只可惜如今的看清看透又能如何,你我二人已是废人,没什么价值也无人相信,还能为讨她为咱们自己讨到公道不成?” 许意寒拧眉:“不是说鬼圣手……” “天真!你不会真以为许春暖有这个本事吧?”许意凌回想过往咬了咬牙:“没错,鬼圣手是来过咱们府邸,但必不是为她而来。” 第51章 句句维护 “那是为谁而来?许秋凉?”许意寒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如果真是这样,当初那些被他们刻意忽略的细节就都说得通了。 许意凌深吸了口气:“所以咱们得不到鬼圣手的医治了,因为二姐恨咱们,恨咱们不识抬举不知好歹。” 许意寒咬了咬牙:“你先出去,我想静一静。” 许意凌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然后退出了房间。 “小弟,那望梅图你能先还我吗?”许春暖见到许意凌就闪动了目光:“如果图在我手上,那下次再遇见这样的事我就能拿图去换了,而不是像这次一样什么都做不了。” 许意凌一脸嘲讽:“上次图就在你身上,你做成什么事了吗?不也让我的手被废了吗?” 许春暖求助似的看向许母:“娘,我要那图真的是为了以防万一,要不是图在小弟手上,二哥许就能不受这苦了。” 许母叹了口气:“意凌啊,要不……” 许意凌快速打断:“不行!当初是说好了的,大姐找鬼圣手医我,然后我再将图还她,现在鬼圣手的影子我都没见到她就管我要图……难道是因为她根本请不到鬼圣手?” 许春暖的脸上写满受伤:“你怀疑我?我要那图我真的是……“ 许意凌再次不耐打断:“如果真到了需要用图的时候,你只管知会一声,我必亲自带图去将事情解决,免得你就算将图带在身上也找不到它。” 他扔下这话便是径直离开。 哼,要图吗? 就算真有还你的那天,给你的也只能是赝品。 “娘,小弟这是埋怨我呢。”许春暖再次掉了眼泪。 许母安慰的有些累了,便是叹了口气:“其实他怨你也是正常,所以你快点把鬼圣手寻来吧,只要将他医治好了他定能与你和好如初,也省的我这当娘的夹在你们中间为难。” “我,我知道了。”许春暖脸色不大自然道。 忠勇侯府 “真是好生奇怪啊,咱们许府二公子都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了,夫人居然是不信他的居然还是选择相信大小姐。” 残月有点匪夷所思:“大小姐是给她下蛊了吗?还是说在她心里二公子一点都不重要?” 许秋凉哼笑一声:“自然是因为十根手指有长短,亲生子女有亲疏,只不过之前最疏的人是我,便是让他们之间没有比较,现在我已不在那个圈子里,就要再出一个最疏的了。” “亏得小姐聪明,不再对老爷、夫人和公子们抱有期望,不然指不定要被害惨到何种地步。”残月揪着眉头道。 许秋凉哑然失笑:“我聪明?” 她可是真真切切的蠢过的。 她曾经被求不得的执念控制着,将自己掏空成全了许家所有人,然后又被残忍的一脚踢开。 “媳妇不难受!”楚致远将手中的糕点放下,一头扎在了许秋凉的怀里:“我是男子汉,以后我保护媳妇,谁惹媳妇不开心我就打的他满地找牙。” 残月翻了个白眼:“还真没见过钻人怀里的人能保护人呢,你让人保护还差不多。” 楚致远眉头拧紧:“你坏!我不喜欢你!我要让媳妇把你撵走!” “把你撵走还差不多。”残月又翻了个白眼道。 “媳妇,呜呜呜,她欺负我……”楚致远往许秋凉怀里一钻,哭的好不委屈:“你不是最喜欢我了吗?你快把她撵走!” 许秋凉觉得自己脑袋大了三圈,她颇为无奈的看着残月:“你怎非是要惹他呢?” 残月揪着眉头:“奴婢还想问小姐为何对他这般容忍呢,您都已经知道他对您有如谋不轨之心了,怎不将他捆起来扔出去呢?” “现在的他不是那个他。”许秋凉幽幽的叹了口气:“对了,那几幅画可是放回原位了?” 残月点头:“小姐是要装作不知?” “聪明!”许秋凉一脸的赞赏之色:“既不准备给予什么回馈,就没必要追根究底,事情的实情到底如何咱们无需知道,因为这不重要。” 残月闻言松了口气:“如此最好,奴婢是真怕小姐再将真心交付出去,奴婢怕您再次染上忧愁。” 许秋凉自嘲一笑:“放心吧,交付不出去了,因为我的真心早就烂没了。” 傍晚 主院那边突然派人来请,许秋凉将南风唤来,并把楚致远托付给了他,然后便是只身前往。 老侯夫人在这时候请她过去,且是派了心腹悄悄而来,明显就是不想太过扎眼。 她既心领神会,自然不能反其道而行。 “秋凉真是个懂事的。” 许秋凉是刚进房间就被夸了。 老夫人似笑非笑的看着打扮的花姿招展,并且被好几个下人簇拥进门的许春暖:“府上就是自己的家,这在自己家还能出什么事儿不成?往后别前呼后拥的,人都让你占上了府上的活谁干呢?春暖你说是不是啊?” 许春暖快速低头:“祖母教诲的是,春暖日后定不会再这样了。” 敲打的目的达到,老夫人就又变得随和了起来:“好了,我又没有训你,别这么拘谨。” 只是这随和转瞬即逝,目光复又犀利起来:“话说你们嫁进来已经有些时日了,为何肚子都没见动静?” 许春暖想到楚致明近日的冷淡,脸色涨红整个人支支吾吾的。 最后实在不想担这指责,直接就把黑锅放楚致明头上了:“致明他,他有时候情绪不好,总是对我冷脸……” 最近楚致远可是拿回了部分权力的,她这话一出听在老侯夫人耳中的可就不是他们夫妻感情不睦了,而是楚致明因为这么一小点的得失就心浮气躁。 老侯夫人脸色当即有些下沉,她目光凌厉的看向许秋凉:“你们呢?你们怎么回事?” 许秋凉浅笑中带着些许羞涩:“回祖母,我和夫君早就开始准备了。” 老侯夫人:“准备?” 许秋凉点头:“对,我和夫君……最主要是我,我想将身体调理的更好一些,这样生下的孩子会身强体壮,会无病无灾。” 这话一出,老侯夫人心口的迂堵就消失了。 人家没说夫妻感情不睦,人家也不是身子不行,而是为了让孩子更好。 最主要的是,许秋凉说她和楚致远之间最需要调理的是她,这句句没有维护却句句都在维护。 再看看乱扣屎盆子的许春暖…… “哼,拢不住男人的心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往后也别大张旗鼓的往外说了,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没本事似的。”老侯夫人定定的看着许春暖道。 第52章 有些动容 “祖母勿要动怒,春暖知错。”许春暖话是这么说,可脸上却写满委屈。 老夫人神色更加冰冷:“男人的面子也是女人的荣光,当多多维护才是,就算真有个什么不好也当藏着掖着而不是四处宣扬,更何况有些事情本就是无中生有。” 她这话里话外都是在对许春暖不维护自己孙子而不悦,并且许春暖不帮着遮掩的她遮掩,她直接将无中生有的帽子扣在了许春暖头上,来强调自己孙子并无任何不当。 其实按理来说,这话算是直白,不需心思玲珑就能听出。 可偏巧许春暖从小到大就没承担过任何责任,她习惯了且得到了许家的纵容,错处从来都是别人的不是她的。 是以老夫人的话激起了她长久以来建立的本能。 就下意识的反驳:“春暖没有瞎说,更不是无中生有,致明他最近就是怪怪的,所以,所以……” 她最终还是在老侯夫人森寒的目光中闭了嘴。 “算了,今天找你们过来也不是为了这件事。”老夫人命人拿出几本账本:“你们入我忠勇侯府便是我忠勇侯府的人,大到外面颜面小到府中花草你们都有守护和爱护的职责,是以今天我便是要试上你们一试,看看你们有没有帮忙分担后宅之事的能力。” 许春暖以为这是争权的机会,便是顾不上礼仪之类的,抢先一步拿了账本。 许秋凉垂下眼眸,隐藏自己嘲讽的情绪。 如今后宅的掌家之权被老侯夫人牢牢的攥在手里,世子夫人和二夫人也顶多是打打下手,是以府中之事又怎轮得到她们这两个新妇插手? 这明摆着就是老侯夫人在做局。 表现的急切就是在暴露自己对掌家之权的觊觎,就会给老侯夫人以野心勃勃、虎视眈眈之感。 果然,许春暖此举再次引得老侯夫人不满。 “我话还没说完……”老侯夫人不耐的蹙着眉头:“将账本交给秋凉。” 许春暖将账本放在自己身侧:“祖母,春暖出阁之前就常帮母亲处理家中事物,并且是将所有事都打理的井井有条,所以不管祖母交给春暖什么任务,穿暖都有信心胜任。” 老夫人面色紧绷,定定的看着许春暖良久。 许秋凉借着这个空档,用余光扫了账本一眼,心下一震的同时又快速的敛住了心神。 上辈子这个账本可不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啊。 看来是重生之后她改变了太多,打破了很多事情的轨迹,使得很多事顺序错乱。 “秋凉,你不想看看那账本吗?我最看好的是你。”老夫人在盯了许春暖片刻后,又将目光放在了许秋凉身上。 许秋凉乖顺的开口:“一切全由祖母做主,祖母若是相信秋凉需要秋凉分忧解劳,秋凉定然义不容辞,祖母若是……秋凉也是欣然接受。” 这话是在说自己想,却不争不抢,让人有种荣辱不惊的感觉。 老侯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眼中精光浮现:“好,既然春暖主动请缨那就先将此事交给她做好了。” 许春暖雀跃之情溢于言表:“春暖一定不负祖母期望。” 老侯夫人笑眯眯的看着许秋凉:“做忠勇侯府的媳妇,当勇敢当敢于争取。” 许秋凉垂首:“秋凉知晓了。” 就那几本烂账她还是别瞎争取了。 上辈子这账是二夫人争来的,待看见上面全是窟窿的时候直接就甩手给了她。 她不得已的吃了这个哑巴亏,用自己的钱平了账。 虽是也得了些许赞赏,可其实那几句漂亮话用那么多钱来买,也真真是不值,许春暖若是喜欢那就拿去好了。 “春暖,你可万不能让我失望。”老侯夫人在许春暖的连连点头中放缓了神色:“过些日子就是圣上安排我们侯府和一些世家代为上香之日,我希望你能在那之前理顺这些。” 许春暖得意洋洋的斜了许秋凉一眼:“祖母放心,春暖一定可以。” “哼,这两姐妹也不知是被怎么调教的,一个肤浅蠢笨一个深藏不露,竟是两个极端。” 待许春暖和许秋凉离开之后,老侯夫人叹息不至:“二房势弱些,我本是想端一下水,让这两房平衡一下,结果是大房的儿媳不上当,二房的儿子上赶着吃亏啊。” 张嬷嬷给老侯夫人端来了茶:“夫人润润喉,其实这件事依着奴婢来看,不管是谁吃了这亏都行,只要这账能平了……况且二少奶奶的嫁妆丰厚,大少奶奶没什么嫁妆可以贴补。” 老侯夫人点了点头:“也是,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这烂账可不就得谁钱多谁平?唉,可快点平了吧,侯爷和老大老二可就要回来了……” 许秋凉这边是刚回了院子,世子夫人就风风火火而来。 “老夫人是不是给你账本了?”世子夫人觉得自己的猜想不假,她怕惊到许秋凉,便是连连安慰:“没事别怕,就算看出了什么缺口你也别慌,娘帮你补,你用多少只管知会一声就行。” 老侯夫人也是真不地道,掌家权她一直都牢牢的攥着,他们大房二房能有几分油水? 就这居然还时不时的搜刮一下,这是想敲打他们还是觊觎她这俩儿媳的嫁妆啊? 世子夫人温和的态度和关切的话语让许秋凉有些恍惚,让她一时之间不知该做何种反应。 “吓到了?没事儿,真没事儿,下次别……不对,就算有下次也没关系。”世子夫人语气越来越轻,像是哄小孩一样:“娘这就回去给你拿钱去。” 许秋凉缓过了神,赶忙道:“娘,那些账本被许春暖拿走了。” 世子夫人愣了一下:“怎会?老侯夫人最近盯上的可是咱们大房。” 许秋凉抿唇:“因为许春暖拼命争取了。” 世子夫人闻言瞬间笑开:“那还真是多亏了她呢!” 这话说完她又郑重的看着许秋凉:“阿凉,娘说的话可都是算数的,娘永远会是你的依靠。” 许秋凉两世第一次得到这样的温情,就算知道这真情人家不是要给她而是要给人家儿子,就算知道她不过是跟着沾光罢了,她也仍旧忍不住的动容了一下,忍不住的鼻子发酸。 第53章 被重视 “你为什么要拉着我媳妇不放?” 就在许秋凉陷入感动的时候,楚致远拧着眉头上前了。 他将自己娘拉着许秋凉的手掰开,像是护食的小狗一样:“我的!她是我的!你不能碰!谁都不能碰就只有我能碰!” 世子夫人一脸无奈:“我是你娘,我和你媳妇说说话不正常吗?” “不正常!我媳妇只能看着我,只能和我说话。”楚致远边说边扑到许秋凉的怀里:“媳妇你去哪了?我想你想的要哭了,你快别和别人说话了,你快看看我。” 世子夫人:“……” 当着世子夫人的面,许秋凉也是有些尴尬的。 她便是马上转开了话题:“有和南风好好相处吗?” 楚致远眉头拧紧,冷哼一声:“谁会想和那么臭硬臭硬的人好好相处?我看都不想多看他一眼。” 南风:“……” 许秋凉无奈的叹了口气:“臭硬臭硬的难道说不是平时的你吗?” 世子夫人轻笑点头:“可不是嘛。” “不准你笑话我!只有我媳妇能笑话我!”楚致远委屈的瘪了瘪嘴:“媳妇,方才南风欺负我了,我好疼啊。” 南风瞬间吓出了冷汗:“属下没有!” “就有就有!” 楚致远抓着许秋凉的手放在自己心口:“方才这里疼疼的慌慌的,媳妇你快摸摸看,不对,媳妇你快给我揉揉。” 这话说完,他就开始解自己的衣裳:“媳妇你看是不是受伤了,媳妇你给我吹吹。” 世子夫人有点替自己儿子臊的慌:“这也不知道上香之时他能不能恢复……不行,我可看不下去了,我先回了。” 南风:“属,属下也退下了。” “哼,终于都走了。”楚致远洋洋得意:“媳妇终于只能和我说话只能看我了,媳妇,我困了,你快搂我睡觉吧。” 许秋凉摸了摸楚致远的头:“好!睡觉吧!” 这男人也可爱不了几天了,就稍微纵容一下吧。 而且这不光是在纵容他,也是在纵容她自己。 二房 “娘,这账上有太多窟窿了可怎么办?”许春暖连夜的看完账本后,整个人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我,我现在将账本还回去还来不来得及?” 二夫人翻了个白眼:“这账本回到老夫人手中之时,得连带着钱一起回去,所以你还不明白该怎么做吗?” 许春暖急的快哭了:“可,可我……” 二夫人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别怕,娘能给你拿一百两,剩下的你再自己想想办法。” 许春暖:“我,我能有什么办法?难道要我……” “春暖啊,目光不要太过短浅了,你想啊,若是通过这件事老夫人就对你改观了,你就能压许秋凉一头了,你觉得这件事值还是不值?”二夫人挑眉问道。 正愁不知怎么压大房一头呢。 这下正好,只要他们二房认吃这个亏,老侯夫人心里舒坦势必能高看他们二房一眼。 最主要的是,还不用她拿几个钱。 这许春暖虽然是蠢笨了些,可有时候还是挺有用的。 许春暖咬了咬牙,不过片刻就做了选择。 “小姐,奴婢听说大小姐今儿一大早就将账本交了回去,奴婢还听说老侯夫人对她是赞不绝口。”残月有些忧心的叹了口气:“这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啊,奴婢怕您近段时间日子不好过。” 许秋凉闻言哼笑一声:“许春暖还真是蠢的不可救药,这种需要她用自己嫁妆贴补的事儿,她完成的这么快这么轻易这么积极,这不是摆明了告诉老侯夫人,以后但凡有什么烂账都可以上她身上拔毛吗?” 这话说完她慵懒的打了个哈欠:“这种用自己钱财、血肉、委曲求全换来的几天的好日子有甚值得稀罕的?这日子可别给我,我是真无福消受。” 残月听了这话心里平衡了不少:“要这么说那还真是没必要羡慕了,对了,小姐一会都想吃些什么?奴婢估计厨房这两天要怠慢您了,所以奴婢今天早点去,宁可多等上一等也得让小姐吃到想吃的,也得让小姐吃的舒心。” 许秋凉刚想说不用麻烦,世子夫人却是亲自将饭菜送了过来。 “阿凉快来,都是你爱吃的。”世子夫人一脸热切:“我估计许春暖的人正等在大厨房呢,就等着刁难你的小丫鬟呢,所以啊……咱就不去凑热闹去了,咱吃咱的小厨房。” 许是习惯了被冷漠对待,这冷不丁的被这般重视,让许秋凉失了能说会道本事。 她有些不自然的看着桌上的饭菜:“娘怎知道我喜欢这些?” 这几个菜真的非常精准的踩在了她的喜好上,无一例外。 世子夫人啧了一声:“还能怎么知道的啊?当然是致远告诉我的啊!我和你说啊,这小子……我真就没见过他对谁这么上心过。” 许秋凉不自觉的想到了那些画像,然后看着饭菜失神。 “快吃快吃,一会该凉了。”世子夫人看向床上熟睡的楚致远:“别等他,不用管他,你先吃。唉,也真是难为你了,这样的他我看着都烦,这也不知你是怎么受的了的。” 许秋凉也看向了楚致远,见他正抱着自己的枕头,便是忍不住轻笑出声:“他这样挺好的。” 世子夫人见状眼中尽是欣慰:“过几日要上香的事你莫要忧心,虽然到时候咱们会分开行事,但娘已经用钱打通关节了,到时候会有人暗中照顾的。” 许秋凉愣了一下:“这点小事不必破费,这不就……” “话可不能这么说,只要你能舒心这钱就没白花。”世子夫人亲切的给许秋凉布菜:“你啊,平时也对自己好点,咱们又不是什么清贫人家,你可别总不在乎吃穿的,这不是让我儿那傻小子心疼吗?” 许秋凉乖顺的点了点头:“秋凉知晓了。” 待世子夫人离开之后,许秋凉又恢复了淡淡的神情。 她回想着上一世上香之事,不由得冷了心神:“残月,我交代你的事你都办好了吗?” 残月点头:“小姐放心,奴婢都办好了。” 许秋凉满意点头,正想夸赞两句的时候突然感受到了凌厉目光。 她马上看向了床,就见楚致远已经恢复了清明之色。 这让她不免有些可惜:“你醒了啊,你这次失智的时间可真不短。” 第54章 布置 “我听你这语气,好像是希望我失智的时间更长一些?”楚致远定定的看着许秋凉道。 许秋凉并不否认:“确实,毕竟现在的你半点也不讨人喜欢。” 楚致远冷笑一声:“我需要你喜欢?” “不需要当然最好,因为若你需要,那算得上是强人所难,我是真心做不到。”许秋凉语气淡淡道。 楚致远蹭的一下站起了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许秋凉:“你……你这女人说话怎这般可恶?” 许秋凉反唇相讥:“你这男人怎不说话就很讨人厌,一开口就更是让人烦的很?” 楚致远面色紧绷了许久,就在许秋凉觉得他会再说出点什么厉害的讥讽之言时,他却是气冲冲的走了。 “有病!”许秋凉翻了个白眼道:“真是见了他就不烦别人!” 残月拧眉:“确实是莫名其妙的,这也没人招他没人惹他的,小姐还对他那么好,他怎么清醒了就翻脸不认人呢?” 许秋凉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然后将楚致远的被子丢回到榻上:“不用理会,毕竟不是什么值得费心思的人。” 残月轻哼一声:“就这态度居然还心悦小姐呢……心悦脸都这么臭了,不心悦还不得动手打人啊。” “这世间非只有男欢女爱这一件事值得人介意。”许秋凉漫不经心,见怪不怪:“生在这样家族里,把男女之情看的最轻、把家族荣辱和个人前程看的最重才是正常。” 残月长舒了口气:“那他这样也算不错,免得死缠烂打的让人为难。” “是啊,这样咱们就不必分心了。”许秋凉打了个哈欠道。 书房 “公子这时候出来,晚上怕是就回不去了吧?”南风见自家主子脸色不好,就开始拾掇起书房内侧的床:“下次再到了夜深之时,公子就忍着点脾气吧,在这睡多少是有点遭罪的。” 楚致远面色阴沉:“我这几天可有丢人?” 南风手上动作一顿,回想了一下:“还好吧……” 楚致远抿了抿唇,语气里尽是威严:“说具体点。” 南风沉默片刻,好好的措辞了一下:“因为少奶奶把您保护的很好,所以您没有在外人面前丢过人,只在少奶奶面前……” 楚致远僵着俊脸:“再具体点!” 南风深吸了口气:“公子,属下怕说了之后对您不好。” “无碍,我还不至于连这点承受能力都没有。”楚致远话是这么说,俊脸上却浮现了紧张。 南风硬着头皮:“其实也不算是丢人,公子您只是……只是总往少奶奶的怀里钻,总是和残月争风吃醋,总是假哭让少奶奶哄……” 南风边说便是瞟了楚致远一眼,见他承受能力还行就顿了一下又继续道:“您还总是把自己衣裳脱了让少奶奶摸您……” 楚致远一脸震惊:“咳,她,她摸了?” 南风点头:“不摸您就不依不饶的。” 楚致远:“……” 南风见楚致远如老僧入定一样的坐着一言不发,便是试探道:“可还有用得着属下的地方。” 楚致远搓了搓自己发红的耳朵:“下去吧,赶紧走……” 南风撇了撇嘴,这才说了多少啊就羞耻成这样了,他要是将这些日子的事事无巨细的都如实相告,公子是不是得不想活了啊? “我真那么干了?她真的摸了?”楚致远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然后猛的一掀被子,起身回了许秋凉的院子,这时候院子已经寂静非常,一片漆黑。 没有光从窗纱透出,这表示屋内之人已然入睡,并没有为他忽然而来的脾气感到忧心。 这让他甚是挫败。 这女人为什么能做到那么纵容他之后又瞬间这么无情? “夫人,奴婢听说大公子昨天睡在了书房。”李嬷嬷早上给世子夫人梳头的时候顺便说道。 世子夫人一脸无语:“这孩子也不知是像谁了,真是太过极端,这不清醒的时候一点脸都不要,清醒了之后又太过要脸,唉,这件事我可不跟着插手,不然就是忙中添乱。” 李嬷嬷纠结片刻:“可奴婢还听说,大公子在书房待到半夜他就后悔了,然后又跑到少奶奶窗跟底下坐了半宿。” 世子夫人脸色微变,恨铁不成钢的咬牙:“活该!” “奴婢怎觉得夫人的心偏到了大少奶奶这边了?”李嬷嬷对此颇为不解:“这要换一般的婆母还不得马上过去敲打一下啊?” 世子夫人哼笑一声:“致远娶秋凉那算是捡了大便宜了,所以我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不然不就是给致远添堵吗?” 哼,她和她那好妯娌可不一样,她拎得清着呢。 小两口离心离德的,对自己儿子有什么好处? 时间一晃,很快就到了上香当日。 世家子弟及女眷因为各司其职,而兵分三路。 男子一路,成熟稳重的夫人们一路,年轻的新妇与千金们一路。 “王朝建立之初,天灾人祸、战事频起、民不聊生,各世家贵族一同去往鹿山脚下虔诚焚香,愿用自身福气替天子分忧,最终换来了风调雨顺,换来了王朝昌盛。” 女官一脸严肃,目光犀利的看着这些年轻妇人和千金:“延续至今的焚香是无比神圣之事,你们万不能因为个人恩怨就生是非,不管你们之间谁和谁不对付,谁又害过谁,在这里这些事情就都得抛诸脑后,不然……不管你们身份再怎么矜贵,也都改不了留下当尼子的命运。” 女官的疾言厉色镇住了大多数人,却是没能镇住许春暖,她可是早早就开始布置了,并且自我感觉是做到了万无一失。 许秋凉见许春暖一脸的志在必得,便也红唇轻勾。 呵,真巧,有所准备的可不只她许春暖一人。 上辈子许春暖想坏她清白和名节,事情确实也做的滴水不漏,她差点就…… 一想到她上一世的无助和绝处逢生,她的心便是激动到颤抖。 还给她,她要把自己遭受到的一切都还给许春暖。 并且是多一分不多的还,这不是她仁慈也不是她追求公平,而是她很好奇在相同境遇下许春暖能自保到什么地步。 是能护自己周全,还是名节不保从此遭人嫌弃呢? 第55章 暗潮涌动 “忠勇侯府大少奶奶,您的婆母特意有过嘱托,所以您若有什么需求可差丫鬟悄悄说与我。”训话结束,女官一改方才凌厉的形象道。 许秋凉有些吃惊,她对这个女官印象很深,上辈子这女官给她的感觉是那种疾言厉色、公事公办、铁面无私。 不管谁背靠着怎样的家世,只要偷奸耍滑或者娇气事多,她都是照训不误。 所以,她的婆婆定是为她花了大的价钱,不然不会让此人有如此改变。 这般想着,她恭敬的点了点头:“还是希望不给大人添麻烦的。” 这话说的进退有度,没有清高的拒绝,但也表明态度自己会尽量离麻烦之事远些,如若有个万一那也只能相求了,完全没有顺竿爬和轻视这主动示好。 女官眼中流露出了欣赏之色:“无碍,相信你不会很麻烦。” 这等女子竟被困在了后宅,真是可惜啊。 正如女官所说,此次上香乃是庄重大事,来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得各司其职,没一个可以清闲。 是以,就算许春暖最是擅长拉帮结派,也没能对许秋凉达到很好的孤立效果。 更何况,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与许春暖同流合污。 “秋凉,我怎觉得你的活计最重?”瑞安郡主忙完自己的事之后,就主动过来帮忙:“要不要偷偷给那管事的女官塞点钱啊?你带没带钱?你没带的话我身上有。” 许秋凉轻笑摇头:“所做之事是越是忙碌,就越代表虔诚,所以……我的活计重是因为那女官看的起我。” 瑞安郡主撇了撇嘴:“你平时看着挺机灵的,怎在这关头却说起了傻话?唉,算了算了,你不想行贿赂之事就算了,我帮你做点就是了。” 许秋凉目光微动,没有拒绝:“那就多谢了。” 女官如此行事是怕落人口实,是以防万一,防的是她万一真惹了麻烦,在稍微偏袒的时候不会表现明显,引人诟病。 或者说……这女官其实已经看出了她和许春暖之间的暗潮涌动,所以才在给她分配活计的时候过于无私,让人看不出半点优待。 真不愧是能出现在这种场合的女官,本事确实过人。 “秋凉,我看许春暖刚去那个小屋子休息过,在她之前还有几个也去过,管事的没说什么。”瑞安郡主忙了一会就有些累了:“咱也去吧,这太阳也实在太晒了,我都口干舌燥的了。” 许秋凉目光微动:“我不去。” 瑞安郡主有些不解:“你是不是做活做傻了啊?哼,你不去算了,你不去我自己去!” “你也不准去!”就在瑞安郡主转身之际,许秋凉拉住了她的手腕。 瑞安郡主不满的皱着眉头:“我都帮你干了很多了,你为什么还……大不了我歇一会回来再帮你干还不行吗?” 许秋凉抿了抿唇:“我想让你再帮我干一会儿,因为我也很累了。” “所以才说让你给那女官塞点钱啊!”瑞安郡主一脸的不乐意:“你自己固执却让我跟着受累,真是没道理可讲。” 瑞安郡主嘴上是一直抱怨着,可也还是留了下来。 许春暖见许秋凉没有上套的意思,不免有些焦急。 若是许秋凉不进那个房间,那这局算是白做,若是别人进了那个房间…… 不行,她得再去一次将窗打开。 “你这又要去哪啊?”女官不悦的蹙着眉头,将许春暖拦住:“不是才刚歇过吗?” 许春暖脸色涨红:“我,我还是有些累……” 女官嗤笑:“你的活是最轻的,就这你还要歇好几次,那在上香之前你的活还能做完吗?” 许春暖见众人都看了过来,就觉得有点没脸,就也下意识的反驳:“我,我可以让丫鬟做。” “放肆!都给你当丫鬟了都为奴为婢了,她还能有什么福气?一个没福之人,怎么能做这么神圣的事?” 女官定定的看着许春暖:“我和你说过的吧,歇了那些没用的心思,不然……哼,出了差错你可是承担不起。” 这话说完她又扫了众人一圈:“都别想着趁我不注意让自己的下人代劳,不然今年若是有了天灾人祸你们满门都逃不了责任!”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开始屏气凝神的做活了。 许春暖脸涨成了猪肝色,不情不愿的退了回去,再次做起了活。 瑞安郡主脸色不大自然,有点想给许秋凉道歉的意思:“幸亏没去歇着,不然就挨训了。” 许秋凉没有言语,她没办法告诉瑞安郡主,若是进了那房间可不只是挨训那么简单。 上辈子许春暖骗她,说许母带了东西给她,让她在她离开房间之后自己进去取。 她有些欣喜,以为自己终于被惦记了一回,可在去的途中却被事情绊住了脚,瑞安郡主便先她一步进去歇息了。 然后……红疹遍布,神志不清,甚至是胡乱撕扯自己的衣裳,让自己的肌肤裸露在外面。 也因此被传放荡,被说得了不洁之病。 好好的姑娘就这么被毁了名声,没几年就抑郁而终了。 许秋凉想到这看向了蔫巴巴帮她干活的姑娘,她为能改写她的命运而感到欣喜。 这般善良被家人真心爱着的人,配得上最好的结局。 “啊!!!红疹!她怎么满身红疹?” “她怎么还呻吟还脱自己衣裳?花柳病!这是花柳病!” “太可怕了,快离她远点,可别被她给染上了。” 女官拧眉而去:“退后!闭嘴!不准喧哗!” 这下,院子里才重新恢复了安静。 许秋凉抬眸望去,见那满身红疹的人是对许春暖吹捧最厉害的李家小姐。 便大概猜出了细情。 许春暖脸色很是难看,这个蠢货。 她让她进去将窗打开就马上回来,结果这蠢货居然为了躲懒一直不出来。 所以这是这蠢货自找的,这可是怪不得她。 “对不起秋凉,刚才是我不知好歹。”瑞安郡主有些后怕的眨巴着带着晶莹的眼睛:“你在忙我,我却不停的抱怨,我还不理解你还说你固执,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许秋凉见她这般,心软了大半:“是我自己没说清楚,又怎会生你的气?而且你很好啊,你帮我做了这么多活呢。” 瑞安郡主连连摇头:“那也是我不对……” 许秋凉摸了摸瑞安郡主的头:“你家里和乐美满,不曾见过这般阴暗,不知这些手段也是正常。” “那,那我们要去和管事的说吗?要不要揭穿许春暖?”瑞安郡主跃跃欲试的问。 第56章 雇主是我 许秋凉缓缓摇头:“没有证据,你的说辞就都是凭空猜测,弄不好还会被扣上嫉妒诬陷的罪名。” 瑞安郡主拧眉:“可,可就是许春暖进去休息之后才出的事啊,在她之前的人包括她自己都没事,紧随其后的就有事了,这不是她还能是谁?” “你现在说的仍旧是只是你的猜测,捉贼捉赃,就算此事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就算大家都心知肚明,只要没抓到现行就没人能把她怎么样。”许秋凉语气淡淡的阐述着事实。 瑞安郡主由愤怒转为了无力:“真是没有道理可讲,竟然只能任由坏人的人逍遥法外,竟然只能有心无力的袖手旁观。” 许秋凉抿了抿唇:“有想伸张正义的心固然是好,可在此之前得先拥有可以自保的能力。” 瑞安郡主沉默片刻点了点头,然后又快速的做起了活。 秋凉说的对,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就别想做成那么大的事,不然只会把自己搭在里面,让别人看笑话。 女官命人将那失态的李小姐带走,然后脸上有了阴沉之色:“别以为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要妄图在我面前耍这些个小聪明,不然……抓你个现行你怕是承担不了后果。” 许春暖目光闪闪,心里却异常坚定,此行她必须将许秋凉踩在泥中,不然以后她的日子会很难过。 女官看出了许春暖的不安分,眉间因烦躁而聚拢。 忠勇侯府的这两个新妇,这是要不死不休啊,估计接下来几日都不会消停下来了。 可让她出乎意料的是,接下来几天竟然是风平浪静、无波无澜,直到这场上香行动接近尾声也没再见到什么异常的举动。 她以为是许春暖终于意识到在这里惹事风险太大,就也彻底的放松了警惕。 “大家都去歇息吧,明日晌午一过就可启程而归,这些日子辛苦大家了,我会将大家的努力和辛劳说与皇后娘娘听,大家回府之后可静等赏赐。” 女官这话一出,众人皆是一脸雀跃,唯许春暖和许秋凉二人各怀心思。 “阿凉,不管你信不信娘都托我给你带了东西。”许春暖拧着眉头,一副若非如此她是不愿意和许秋凉说话的样子。 许秋凉挑眉:“是吗?那你现在就交给我吧。” 许春暖目光闪烁:“这不方便,你傍晚之时来我房间取吧。” “去你房间我也不方便,所以我还是不要了吧。”许秋凉红唇轻勾道。 瑞安郡主在一旁梗着脖子:“对!谁敢去你房间啊,谁知道你会不会害人。” “你……这是我们亲姐妹之间的事,与你无关。”许春暖美目流转计上心头:“那就约在那个休息屋吧,许秋凉,我和你说,这次带给你的可不是什么无用之物,这是祖母所留,你爱要不要。” 许秋凉脸上浮现了挣扎之色,半晌会才叹了口气:“好!那就约在那里吧。” 时间地点皆与上辈子一般无二,看来是出不了什么差错了。 许春暖眼中划过一抹得逞:“好!不见不散!” 许秋凉:“不见不散!” “秋凉,你不会真的要去吧?她,她就是个害人精!”瑞安郡主忧心忡忡:“这太危险了,就算是再贵重的东西也不值得你以身涉险。” 许秋凉安抚一笑:“放心吧,我是不会去的,我就是要她白等。” 瑞安郡主瞬间开怀:“这主意好!定是能把她气的够呛!” 许秋凉目光幽深,闪着兴趣。 岂止会气的够呛这么简单?种因得果,也不知许春暖得到的恶果今天到底能结多大。 很快,就到了约定时间。 因为连日的繁忙让人深觉疲倦,大家这一得闲就都选择在自己的房间里歇息,外面安静异常,连个人影都寻不见。 “小姐,都准备妥当了,您可以行动了。”残月一脸正色的往门外走:“奴婢就在门外守着,不会让任何人踏进房间半步。” 待房门关严,许秋凉走到房间内侧将暗阁打开走了进去,然后顺着里面的密道一路前行。 上辈子她能虎口脱险可不是因为侥幸,而是因为这个山庄其实是她的地盘。 她清楚这里的每一条暗道,在这里她只要她想,她可以去任何地方。 许春暖因为兴奋,便到的早些。 她进了休息屋之后,就开始幻想起许秋凉日后的凄惨,整个人是一脸喜色非常入神。 突然,门外传来响动。 她以为是许秋凉来了,可等了许久许秋凉都没进来。 这让她有些不耐,她快步走到门边:“来了就进来啊,东西你还想不想要了,你就不想知道祖母给你留下了什么?” 这话说完,久久不见回应,这让许春暖察觉出了些许不对劲来。 她想出去一看究竟,却发现房间的门已经紧锁。 “来人啊,救命啊,快点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许春暖焦急的喊道。 锁门就是信号,就是计划实施的开始。 可现在在里面的人是她不是许秋凉! 而且那个收钱办事的人不认识她,所以如果她不快点脱身,那她要加诸在许秋凉身上的羞辱就都会反噬在她的身上。 这时,窗纸破了阁洞,一个竹管探了进来释放了一些白烟。 许春暖更是焦急的拍门:“满月是我!快放我出去!快找人过来救我!” “小姐?你怎么会?哎呀,这锁让人换了,奴婢打不开。”满月也是急的发慌:“小姐您将窗子打开一些,这样迷药能散掉一些,你莫要惊慌,奴婢这就找管事的女官过来。” 许春暖咬牙:“废话这么多作甚?还不快点去?快去!快啊!” 她边吼边是将窗都打开,而且她因为害怕自己吸入过多迷药,不是只将窗户打开一点,而是将窗全部打开。 她这么做的后果是,迷药散的确实是快了,但是那个她雇好的人进来的也快了,都省去了破窗的时间。 “你,你要干什么?你别乱来!”许春暖连连后退,然后对着步步紧逼的人道:“弄错了,是我雇的你,我是雇主……现在计划有变,你赶紧离开!听见没有!滚啊!我让你滚!” 第57章 亲手还之 “还挺会耍花样的!” 男人轻笑一声,猛的向前迈了一步:“可惜啊,我不是个蠢的,我不会上你这个当。” 许春暖被逼到墙角退无可退,她想从男人张开的臂膀中钻过去,却在途中被扣住了腰身,被男人紧搂于怀中。 “放开!你知道我是谁吗?你不要命了是吗?”许春暖拼命的挣扎道。 男人扯开许春暖的衣裳,大手在裸露的肌肤上肆意的游走:“我当然知道你是谁,我就是因为知道我才……忠勇侯府的大少奶奶真不一般,若是得手我死了也值。” 许春暖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死命的扑腾,并嘶吼道:“我说你弄错了你就是弄错了,我不是忠勇侯府的大少奶奶我是二少奶奶啊,我说了我是雇主!” 这话说完,门“砰”的一声被撞开,女官带着侍卫破门而入。 男人见势不好,翻窗而逃。 许春暖为了万无一失,雇佣的人功夫不差,非普通侍卫所能擒拿,是以侍卫们就算拼尽全力也没能沾上男人的边。 “许,许秋凉!是许秋凉害我的!”许春暖得救后的第一反应就是污蔑:“是她,是她把我约在这里的,这,这都是她计划好了的。” 女官居高临下的看着衣不蔽体的许春暖,目光逐渐转为冰冷。 换作任何一个女子,在这种时刻都该是先整理自己,先快速的将自己的身体遮住。 而这许春暖的本能反应居然是颠倒黑白,居然还是一心害人,居然为了害人什么都顾不上了。 这足以见得许春暖的人品比她想的还要卑劣。 “方才你和那歹人说的话我们这些人在外面听的是一清二楚,结合你们的对话我已理清了前因后果。” 女官目光犀利的看着许春暖:“到底是谁要害谁,谁偷鸡不成蚀把米……真相如何昭然若揭,所以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许春暖目光飘忽:“你,你有意偏袒!你在偏袒许秋凉!” 女官嗤笑:“你还不明白吗?我在偏袒你!若是你一定要让我将所有人找来对峙,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不怕被人家知道你被男人摸了身子,被这么多侍卫看了身子。” 许春暖瞳孔一震:“什,什么意思?你,你究竟要做什么?” “我要你息事宁人!”女官面容绷紧:“在这里,在这种时候闹了这样的事,若是传到圣上耳中我也免不了要被苛责,所以……还请你闭嘴。” “不好了!不好了!有山匪闯进来了!” “别乱跑,镇定!都镇定下来!” “侍卫?侍卫呢?” 随着外面的兵慌马乱,许春暖陷入了无尽的恐慌,紧接着那些山匪破门而入,将一直没遮没掩的许春暖上上下下都看了个遍。 半山处。 许秋凉睥睨的看着山下,红唇轻勾,绽放出浓艳的微笑。 为了防止女官想要息事宁人,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许春暖,此刻要你的命还不至于。 你得一点点的失去,你得体验过生不如死,然后才有下地狱的资格。 正这般想着,就听“嗖”的一声。 许秋凉心情大好:“抓到猎物了!” 她走到被密网牢牢困住的“猎物”面前,看着那张熟悉的脸,眼中浮现出浓重的杀机。 “许春暖有没有和你说你弄错了?”许秋凉挑眉询问。 男人闻言脸色骤变,眼前笑颜如花的女人周身散发着阴寒,如同地狱修罗。 许秋凉语气淡淡,却能让人听出狠意:“进行到哪一步了?不会是没得逞吧?啧,还真是个废物。” 男人牙关紧咬,想要挣扎寻求挣脱之法,可他竟然是半点力气也使不出。 许秋凉哼笑一声:“别白费力气了,你踩中陷阱的同时就也中了软筋散。” 这话说完她拿出一把剪刀,对着男人的身体狠狠的戳了进去。 “啊!!!”男人惨叫一声,面对许秋凉再次抬起的剪刀连连求饶:“别别别,你需要我做为你做什么只管言语一声。” 许秋凉讥讽一笑:“你觉得你能为我做什么啊?你觉得我有什么地方能用的上你?” 男人在这话语里听出了杀意,心里涌现出了莫大的恐慌。 他抖着声音开口:“你我并没有什么仇不是吗?” “这辈子无仇,上辈子却是有怨。”许秋凉说罢拿起剪刀在男人身上不停的捅。 一下一下的发泄,换来心中的快慰。 上辈子她险些栽在许春暖的手中,险些被这男人毁了清白,使得她在往后的很多日子里都噩梦连连。 当时这男人加诸给她的绝望给她带来的痛苦,如今她百倍奉还,而且必须是她亲手还之。 男人最终没了声音,许秋凉这才找回了神智,此刻这男人已是血肉模糊,没有一块好肉,也看不出真容。 她这才停了下来,慢条斯理的擦拭剪刀上的血迹。 这不紧不慢的样子,就好像方才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尸体她不用管,因为有别人会处理。 在自己的地盘上想毁尸灭迹可是一件再容易不过的事了。 所以,她现在要做的是…… 她转身看向一棵系满红布条的小树,这树是她多年之前亲手种下,上面的红布是她对家人们满满的祈祷和祝福。 “你也是个可怜的。”她喃喃道。 这树一直半死不活的,这么多年了都还没有长高长大,就好像是被榨干了养分一样。 她记得,她年幼之时许家全家一起去庙里祈愿,她爹娘为许春暖在传说很灵验的树上系了红布,上面满是祝福的话语。 然后在她的羡慕中,她大哥、她二哥也都为许春暖在树上绑了红布,当时她还小,吵着闹着的也想要。 可得到的是许春暖的痛哭,然后是爹娘对她争强好胜、贪慕虚荣的指责。 当年小小的她也知伤心,也会意冷,也再不想往这些家人的跟前凑。 可祖母告诉她,爹娘只是在用别的方式爱她,因为爱之深便也责之切,他们那么对她都是因为对她寄予了厚望。 祖母说,那绑在树上的布条有甚稀罕?要做就要做那被绑着布条的树,要成为家人们永久的指望。 这样定能让爹娘没有后顾之忧,爹娘也定然会因此欣慰,也定会看见她的好。 “真蠢!竟然是信这话信到了死!”许秋凉用只有她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喃喃道。 这树是为家人所种,是她对石庙里那棵树的执念,是她求不得却仍旧渴望的爱。 她用剪刀将上面的红布一一剪下:“还你自由你可能长好?舍弃掉愚蠢的奢望我腐烂的心伤又能不能长好?” 第58章 免得被咬 “真不愧是心狠手辣之人,杀人了之后竟然是跑都不跑吧、不慌不忙。” 白墨脸色晦暗的从暗处走了出来,像是抓到了把柄:“许秋凉,你不该解释一下你为何在此处吗?你觉得若我将今天所见说了出去,你会是何种下场?” 对白墨的突然出现和出言威胁,许秋凉丝毫不见慌忙之色,仍旧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 她睥睨的斜了白墨一眼:“你确实可以将此事说出去,但在那之前你得想好解释之言,所以现在换我问你,白公子你又为何在此处呢?” 白墨有种被反将一军的感觉:“我……” 许秋凉哼笑打断:“此次上香分工明确,这里是女眷所在之地,白公子再此理直气壮的出现,莫不是你自我阉割做了女人?” 白墨脸色铁青:“你……” 许秋凉一脸嘲讽:“拜托你威胁人之前先看看自己这一身做贼的穿着和发间所沾之物,你自己满身污秽又有什么资格贬损于我,显示自己的高洁?” 白墨气的心头狂跳,他咬牙道:“好歹我没有狠毒!” 许秋凉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一样:“拜托你贬损别人的时候先审视一下自己,你不恨毒?你不恨毒你杀自己的弟弟?所以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难道算什么好东西?” 白墨脸色漆黑,他狠狠的磨了磨牙之后,突然阴沉的笑了笑:“许秋凉,你牙尖嘴利之前是不是应该先想想自己的处境?在这荒郊野外的,你又知道那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你说万一我一个不小心把你杀了可怎么办呢?” 许秋凉挑眉:“你敢吗?真就不是我看不起你,你连向前迈一步你都不敢,又是谁给你的胆子口出狂言?” “谁说我不敢?我这就往前迈上一步给你看看!”白墨被激怒了,往前迈了一步。 就听嗖的一声,他的脚被套住,然后整个人倒挂在了树上。 许秋凉弯眸一笑,明媚之下裹挟阴寒:“白公子,你说现在咱们谁能杀谁?” 白墨脸色通红,也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充血:“你,你居然使这种伎俩,这是小人行径。” 许秋凉啧了一声:“这叫兵不厌诈,再说了,谁能想到这当你都能上?你自己蠢就别怪别人!” “你,你放我下去!”白墨吼道。 许秋凉懒得搭理,转头接着剪起小树上的红布:“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就眼下这形势你想要脸?你要的起吗?” “哎呦,我这怎么称呼都拗口啊,还是叫您许小姐吧。”清幽从一旁的草丛里走了出来,一脸狗腿的小步小步的凑近:“许小姐,我家公子不会说话,您看您大人大量别和他一般见识可行?您放他一马,回头我狠狠的说他。” 白墨气愤的吼道:“你是疯了还是蠢?以你的功夫你和她客气什么?你就不能自己救我啊?” 清幽无奈的叹了口气:“公子你真是……你看看那个死透的你再看看你自己,你能确定我来了硬的之后咱不会再踩到点什么东西?” 许秋凉嘲讽的瞟了白墨一眼:“你的奴才真比你聪明太多了。” 清幽一脸谄媚:“是是是,我家公子最近脑子不大好用,舌头也不大好使,若是他方才冒犯了您,让您心里有气……您,您这就上前给他两巴掌, 您直接打到您气消,然后麻烦您把这贵手往上抬抬,您行行好放我们一马,我们,我们在时间上是真耽误不得,不然就坏事了。” “我看倒是不像什么大事,不然你家公子怎会是这个态度?”许秋凉语气淡淡,继续剪红布条。 清幽无奈的看向自家公子:“公子,你看咱们不回去行吗?行的话咱就在这待着?这么一直吊着你觉得你能活多久?” “抱歉!是我方才妄言了,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白墨颇为不情愿道。 许秋凉轻哼一声,对清幽道:“你直接把绳子弄断就行,切记不要做任何多余的举动,不然出了什么状况我可不负责。” 清幽闻言马上照做,然后任由白墨狠狠的摔在地上,疼的龇牙咧嘴。 许秋凉轻笑:“我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白墨咬牙:“你这可恶的女人你……” 清幽眼疾手快的捂住了白墨的嘴:“行了,可别惹祸了,你快点缓缓,然后咱就得走了。” 白墨这才安分了下来。 他见许秋凉还在剪小树上的红布,不解蹙眉:“这上面能被系的这么的满,说明许愿之人甚是虔诚,所以你……” 许秋凉嗤笑:“是啊,非常虔诚,因为爱欲其生。” 白墨见眼前之人精致的脸颊上写满嘲讽,眼中是一团死气潜藏着无数杀机,像是要吞噬和毁掉一切一样。 他不由喃喃道:“爱欲其生,恨欲其死……这,这难道是你……” “话就不用说太明了。”许秋凉将其打断,语气冷硬:“我想你已经完全知道自己的处境了,在这里你放肆不得。” “我没想说别的,你……你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白墨心口闷闷的很是不快。 许秋凉一脸正色的看着白墨:“你是怎么想的我不在意也不好奇,因为你的观点在我耳中与乌鸦啼叫无甚差别,除了让人觉得吵也别什么别的作用了,对了,你可是歇好了,可否快点离开?你真是碍眼的很!” 白墨脸一阵红一阵白的:“你这人怎攻击力这么强?你像个刺猬,你,你这样很不讨人喜欢。” 许秋凉挑眉:“是吗?那很好啊!”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白墨别扭的别开目光:“像你这样的人傻子才会喜欢,蠢货才能看上,清幽,我们走。” “走走走,太好了,咱快点走!”清幽扶起白墨拔腿就走,是要多急切就多急切。 等走远了他才小声嘟囔:“公子我才发现你盛怒之下没什么分寸,你竟然是连自己都骂。” 白墨:“……” 许秋凉将小树上的红布全部剪完,然后又看了看白墨他们离开的方向。 白家真的是很不安分啊。 所以得再抓住一个白墨的命门以防万一才行,免得打狗不成反被咬。 第59章 马车不够 许秋凉这边刚从暗道回到自己房间,就听见残月在极力的阻止女官进门的说辞。 残月:“大人,我家小姐真的在房间里一直没出去过,奴婢之所以请您稍微等上一等,是因为我家小姐近日来一直都没歇好,她这好不容易睡的实了一些,奴婢就……求大人全了奴婢心疼自家主子的心意。” “你一个奴婢凭什么认为可以要求本官?她若是真在房间里你就让我进去或者她自己走出来,不然……那今天发生的所有的祸事就定都是她所为!”女官声音凌厉道。 残月咬牙:“大人,您不能平白污蔑我家小姐,您……” “好了残月,你也真是不懂事,大人既要见我你就该将我唤醒才是。”许秋凉边用带着睡意的声音说话,边麻利的换掉自己满是血迹的衣衫, 在将其扔到暗室之中毁尸灭迹之后,她大大方方,从容不迫的将门打开。 似笑非笑的看着女官:“确实如我这丫鬟所言,自从来了这里就总觉得这房间有点潮湿,被子有些轻薄,枕头也有些硬,但是……因为有言在先,因为说过尽量不给大人添麻烦,所以就忍下了,这也使得几夜不得好眠,今天大概是有些挨不住了,这才睡的沉了些,没能马上出来见您还望您不要怪罪。” 女官愣了一下,脸色不大自然。 人家世子夫人可是真没少给,为的就是让她在关键之时行个方便,而她为了以防万一,给许秋凉安排了最重的活、最差的房间,然后还一点忙都没帮上。 这属于是拿钱没办事。 若是此刻她还因为怒火有意为难…… 在这里她是说的算没错,可出了这里世子夫人怕是有的是法子对付她。 想到这她转变了态度:“委实是你那大姐哭闹的我没有办法了,她非说是你约了她你害了她,我这……若是知你这般疲惫我不会强行打扰的。” “许春暖撒谎!明明是许春暖约的秋凉,秋凉也明确的拒绝她了。”瑞安郡主从对面房间探出了头,一看就是被吵醒了:“若是需要我可以作证,我可以去和她当面对质。” 哼,说半真半假的话怎么能算得上说谎呢? 秋凉这么好她怎么都要帮,许春暖那么坏有什么报应也都是应得的。 这话一出,女官就更不准备再纠结了。 这个瑞安郡主不算是什么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她的封号是她爹用所有功劳和大权向皇上换来的。 一是防止自己成为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二是为自己的宝贝闺女求得永久的保障。 防的是万一自己有一天老了病了,自己的女儿受人欺负。 皇上没想到自己的心头大患只用一个郡主的封号就能解决,大喜过望之下,竟也对瑞安郡主很是看重。 是以这瑞安郡主若是不悦,她所承担的后果可比得罪一个不太受宠的公主要严重很多。 “抱歉,实在是必须得来这一趟,不然会被说成不公。”女官挤出一抹笑脸:“现在我已例行公事,你们可以继续歇息了。” 这话说完,女官便是快速的带人离开了。 “这也不知那许春暖又弄什么幺蛾子了,我真想过去看看,可是我还是有些乏。”瑞安郡主哈欠连连:“我睡一会儿再过去吧,秋凉你也再睡一会。” “好!”许秋凉言毕便是关了房门。 “小姐,这女官到底怎么回事?世子夫人该是没少给她才是啊,她怎么还……就方才那架势,我看她是不抓小姐现行不罢休的样子。”残月拧眉道。 许秋凉对此倒是没什么反应:“她想将许春暖的丑事压下,我却没有遂她的意,让她的官途留下了污点,她能高兴才怪呢。” 残月对这话不太能接受:“那她也不能……拿人钱财为人消灾的道理她难道不懂吗?” “你小姐根本没灾,需要用她消什么灾?”许秋凉将残月按坐在凳子上:“行了,站了半天了不累?快赶紧歇歇,你啊,莫要太过计较对错,这世上不讲道义的人多的是,要是次次上心件件较真,那还不得被气折寿了?” “反正她欺负小姐就是不行!”残月拧眉道。 许秋凉将茶杯推到残月面前:“行了,快喝口水吧,你的嘴都干起皮了,对了,前面到底是闹了多大的动静?你在这可有听见?” 残月得意的轻哼一声:“奴婢知道您想问什么,奴婢怕闹出动静只有您没过去太突兀,就干脆给瑞安郡主助了助眠,这样就没人能怀疑您了。怎么样?奴婢聪明吧?” 许秋凉赞赏点头:“聪明!我的小残月最聪明了!” 女官无功而返,让许春暖哭的肝肠寸断。 “你这就是偏袒,你就是收了她的好处。”她撕心裂肺的吼。 女官一脸的凌厉之色:“需要我将人喊来与你当面对质吗?瑞安郡主说她可以作证,到时候到底是谁约的谁就可真相大白。” 许春暖的气焰瞬间蔫了下来:“那难道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吗?我以后还怎么做人?呜呜呜……” 女官实在有些难以忍受许春暖的愚蠢:“但凡你当时先给自己遮挡而不是先诬赖别人,但凡你不又哭又闹的,都不会有那么多人看见更不会惹这么多人知晓。” 这话说完,她目光沉沉的看向凑热闹的众人:“同为女人,当最知道女人的难处,我希望大家能对近日之事保密,毕竟在这里发生这样的事情不是可以谈论的笑话,这是有可能触怒圣颜的危机,大家想想,窃窃私语和满门荣耀孰轻孰重?” 这话一出,那些小声议论的,幸灾乐祸的都敛住了表情。 因为于她们而言,什么事重都重不过家族,那是她们的依靠。 女官见镇住了众人,便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马车已经准备妥当,我们一炷香之后就要折返,大家都收拾一下吧。” 纸定然包不住火,但只要这件事不败露于当下,她就不会收到苛责。 一炷香之后,众人聚集。 此时阴云密布,像是酝酿着瓢泼大雨。 “怎么回事?马车不够?怎差了这么多?”女官眉心紧蹙:“大家挤一挤!不行的话丫鬟留下!” 第60章 无用心思 “大人,如此行事怕是会坏了规矩,而这边……挤到极限也还是多一个人。”侍卫面色严峻的说。 女官一脸肃色,她看向在马车中挤成一团的女眷:“你们先下来,容我看看怎么安排。” 这话说完大家皆是一动不动。 这些女眷各个娇生惯养的习惯了,在这是吃不惯睡不惯的,都觉得自己遭了不少罪,就谁都不想在这再多待一刻。 更何况今天还闹了山匪,如今天色又是这般昏暗,这一切都再让众人心里的恐慌,使得她们各个归心似箭。 所以这已经坐上来的,谁能愿意下去? “我留下!” 许秋凉终止了女官的为难,她拍了拍身侧的瑞安郡主:“快上车吧,你先走我留下。” 瑞安郡主拧眉:“看这天随时都要下雨,所以若是想等下批马车来接,怕是得等到明日了,我们都走了,这山庄空旷定显阴森,所以,所以我留下陪你吧。” 许秋凉轻笑摇头:“你这一脸害怕还愿留下的心意我领了,但你的担心是多余的,这山庄走了你们还有别人,依着我的胆量留下正好。” 瑞安郡主:“可……” “听话,快点上马车,莫要让你爹娘担心。”许秋凉神色认真道。 上一世瑞安郡主出事离世后,他的爹娘一夜白头,身体瞬间垮了,没多久就也跟着去了。 “走吧,有人盼你速归你又如何忍心辜负?”许秋凉苦笑着说。 就这般好说歹说的,瑞安郡主终于上了马车。 “抱歉,委实是复命之事耽误不得,不然我定留下让你走。”女官一脸歉意,临时买好道。 许秋凉语气淡淡:“大人言重了。” 女官深吸了口气,目光变得有些犀利:“其实我知道是你,但我想不通你是如何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折返的。” 许秋凉一脸狐疑:“大人这是在说什么?” 女官嗤笑:“其实没什么必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不是吗?” 话说一半,她又放正了神色:“可惜了,你若为男儿定能闯出一番天地。” 扔下这话,她便上了马车,踏上了回程之路。 “小姐,奴婢瞧这女官的意思是心有不甘啊,您说她回去之后会不会再找您麻烦?”残月有些忧心道。 许秋凉哼笑:“她没这个本事。” 见许秋凉这般笃定,残月松了口气:“小姐为何要谦让于瑞安郡主啊?” “为什么?你都把人家迷晕了咱们不得给点补偿?”许秋凉捏了捏残月的小脸:“再说了,这不是咱的地盘吗?在自己的地盘上有什么可畏惧的?不怕的自然要让着怕的。” 残月抿了抿唇:“可奴婢觉得您对瑞安郡主的态度有些特别。” 许秋凉愣了一下:“也许吧……” 确实是有点羡慕的,而且是从上辈子开始就羡慕了。 因为瑞安郡主的样子就是她所希望自己长成的样子,她觉得灵魂若有长相,被爱真心浇灌的善良的瑞安郡主定是极美的。 而她……确实如许家人所言,是阴暗的、心思重的、计较且睚眦必报的。 众人离开没多久,雨便下了起来。 阴暗的天,密集的雨,让人压抑到需要靠深呼吸才能喘的上气。 “小姐,别等了,雨下的这般大,山路难行,今日确定是无人来接了。”残月将热茶捧到许秋凉面前:“小姐将这个喝了,暖暖身子就歇下吧,最近您也确实过于劳累。” 许秋凉点了点头:“你也去歇息吧,在自己的地盘不必太过紧绷,因为在这遇不见麻烦。” “好!”残月说罢退了出去。 小姐这是想独处了啊,那她就把空间给腾出来吧。 许秋凉品味着一室的寂寥,思绪飘的很远。 也不知瑞安郡主是否已经和爹娘团聚了,也不知这被人记挂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突然,她在雨声中听见了马蹄由远至近的声音。 “这种天气,竟还有人过来,此人得是有多蠢?”许秋凉这般说着打开了房门,试图一看究竟。 可未料到,不多时那高头大马竟然是冲到了她的面前站稳了。 马上之人翻身而下,带着冷冽的气质。 待他将蓑衣一脱,引得许秋凉有些怔愣。 楚致远猩红的眼睛潜藏着巨大的怒火:“好个舍己为人,好个慷慨成全,好个……别人有人担忧难道你没有吗?别人有家可回难道你没有吗?别人知道畏惧难道你不会吗?许秋凉你究竟要逞强到何种境地?” 许秋凉柳眉轻蹙,语气平淡:“你不该来!” 楚致远猛然往前迈了一步,气势汹汹:“我不该来?那我该做什么?” 许秋凉厉声道:“你该折返归京,这样才能彰显你的果断和不拖泥带水,你该将你的使命彻底完成然后得到圣上的称赞,而不是跑到这里来让人觉得你儿女情长, 楚致远,我和你说过的吧?你要顾好自己的事,我们各自守好自己的战场,所以你……你现在是在跑来拖后腿了吗?” 楚致远愤怒嘶吼:“我的妻子在这,我要留她独自在这吗?” “你想要什么?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许秋凉紧锁眉心,一脸审视:“依着你我二人如今这关系,我定是能倾囊相助的,所以你大可不必这般惺惺作态。” 楚致远有一瞬的呆愣,眼中浮现出了受伤之色:“你是这般想我的?” 许秋凉嗤笑:“不然呢?” “好!就当我是这样的人吧。”楚致远俊脸紧绷,似是在隐忍着巨大的怒意与失望:“像你这样的人,自然不会将人往好处去想。” 许秋凉双手环胸:“将你往好处想,然后被你感动为你臣服,然后全心依靠没有自我,再然后不管你如何冷心薄情我都对你死心塌地,这些是你想要的对吗?” 楚致远拧眉:“我……” 许秋凉快速打断:“不必否认,你要的是征服,是让我像个挂件一样成为你的附庸,是要我可为你生为你死,而现在我达不到你的预期,你便是理所当然的恼羞成怒了。” 这话说完,她迎上了楚致远的目光:“我现在明确的告诉你,你所想的我许秋凉做不到,所以请你收起这些手段恢复你本来的样子,我需要的是以正事为主、行事滴水不漏的你,而不是有闲心生无用心思的废物!” 第61章 功上加功 “好,我知道了,类似于今天的事以后再不会发生。” 楚致远进了房间,除去自己身上的潮湿:“以后不管你深陷何种险境,我都会相信你有转危为安的能力,再不会像个傻子一样的赶过来了。” 许秋凉满意点头:“这样最好!” 楚致远俊脸再次紧绷,显然是怒火又起。 许秋凉并不理会,冷静分析:“你来都来了,后悔也是改变不了什么了,所以……明日我们要表现的恩爱一些,不能丢了头功还保不住别人对你情深意重的印象。” 楚致远咬牙:“你随意,只要你能装的出来,我就也没什么不能配合的。” 许秋凉挑眉:“这有什么装不出来的?形势所迫就算面对一坨臭狗屎我也能装的出来,何况你还比臭狗屎强上一点。” “你这张嘴真是讨厌!”楚致远脸色铁青道。 许秋凉点了点头:“是啊,我这张嘴最是讨厌,说的话最是难听,可奈何有人贱皮子,顶着风雨非是来听,真是匪夷所思啊。” 楚致远的脸色又难看了一个度,他冷哼一声躺在榻上不再言语,尽力安抚自己被气的狂跳的心。 许秋凉见状就也上床歇息了,她得养精蓄锐争取明天装的像些。 翌日 天清气爽,云淡风轻。 楚致远见许秋凉慢条斯理的吃着早饭,然后用极冷的态度对待于他,便不自觉的拢了眉头。 他轻咳一声:“一会不是要装,装的恩爱一些?” 许秋凉喝了口粥:“不是还没到一会儿?” 楚致远不大自然的冷哼一声:“随你的便!” 这样略微带着点剑拔弩张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二人站在房间的门前。 许秋凉深吸了口气,换上了得意的娇羞,然后青葱玉指穿插在了楚致远修长的手指间。 在感受到身侧之人的紧绷后,出言讥讽:“你怎跟个大姑娘似的?” 楚致远深吸了口气:“不是还没出去?” 许秋凉此刻没有和楚致远斗嘴的心思,她将门打开,然后如仙如画般走了出去。 楚致远屏住呼吸,亦步亦趋,像是忠诚的护卫。 来接的马车已经等候多时,车夫被这金童玉女、琴瑟和鸣的样子晃的眼睛都点睁不开来。 “一会到车上也别现原形。”许秋凉放缓脚步,轻声低语:“若大家已经返京,那来接的当是咱们忠勇侯府的马车,可这马车和这马夫瞧着都很面生。” 楚致远拧眉:“可回京之事不能耽搁,他们应当不会特意等咱们才是。” 许秋凉思索片刻:“先不管他们等的是什么,咱们先管好咱们自己。” 上辈子好像…… 上辈子上香归京后,楚致明整天神神叨叨的,说是朝堂之上气氛紧张。 好像是有人算错了返京吉时? 许秋凉红唇勾起,情绪有些飞扬,看来这是要变不利为有利了啊。 “你还真是喜怒不定,这怎又突然高兴起来了?”上了马车楚致远小声询问。 许秋凉哼笑一声:“不因你喜不因你悲就是阴晴不定?” 楚致远颇为无奈:“你说话一定要带刺吗?” “说的像你说话中听一样。”许秋凉反唇相讥道。 楚致远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绪,然后没再说话,许秋凉也是一样。 因为再交谈下去势必会争吵,而此刻不是可以争吵的时机。 马车一路而行,终于在半个时辰之后与大部队汇合。 “秋凉,你说你怎么能……你不知道娘会担心你吗?”世子夫人拉着许秋凉的手止不住的埋怨:“来,让娘好好看看,哎呦,瘦了,看看这才几天啊就清瘦成这样了。” 丞相夫人啧了一声:“这可真跟对亲闺女似的了,你说你这么行事让人家亲娘情何以堪啊?” 许母不自然的笑了笑:“阿凉有福,我这当娘的真是为她高兴。” 世子夫人不屑的撇了撇嘴,并没有要搭话的意思:“秋凉之前一定是苦惯了才会觉得自己不重要,秋凉啊,在娘这里你最重要,以后可不能再这么让娘担心了知道吗?” 许秋凉乖巧点头:“我知道了娘。” 世子夫人一脸欣慰:“这才是娘的好孩子呢。” 丞相夫人斜了一眼面色尴尬的许母,忍不住笑出了声:“行了,快别和自己儿媳妇腻歪了,你没看见你亲生的好孩子有点尴尬吗?” 楚致远本来是定定的盯着这边看的,丞相夫人这话一出他马上别扭的偏开了头。 许秋凉做娇羞状的走过去拉楚致远,眉目流转顾盼生辉,给人以娇柔之感。 可实际上…… 她唇是没动,却也出声:“木头桩子似的杵着作甚?搂着我腰啊!” 楚致远长臂僵硬的往许秋凉腰上一勾,目光扭捏的看向了别处。 许秋凉心下无语,小女人姿态却是更甚:“昨夜阴雨,天与地似乎是连一处,不见丝毫光亮,惹人恐慌至极,多亏夫君及时赶到才让我稳了心神。” 此言此语,将楚致远说成了从天而降的救世主一样,年轻的女子觉得如梦如幻很是憧憬,年长的觉得这小两口感情深厚、情比金坚。 一时之间,竟是收获无数艳羡。 见目的达到,许秋凉变换了表情:“可我也使得夫君误了正事,使得大家都等于此处,秋凉心里不胜歉疚,不知该如何请罚。” “罚什么罚啊?依着我看当赏才是!我们等在这可不是等你啊,我们是在等吉时!” “是啊,这也正是昨天你夫君焦急的冲入雨中之后,才让我们惊觉算错,这也幸亏是反应过来了,不然……后果怕是不堪设想。” “可不是嘛,人若有情有意就能得道多助,这真是老天都有意相帮啊。” “依着我看,这件事真就不应该这么含糊过去,这真当为之请赏。” 说话的这几个人都是比较有分量的,所以这也算是一呼百应了。 昨天他们还嘲笑楚致远儿女情长,今天就得赞人家情深意重了。 昨天还以为能抢功呢,结果今天人家不光头功人家还得功上加功。 丞相夫人不禁有些眼热,她白了世子夫人一眼:“这好儿媳怎就让你摊上了?三言两语扭转乾坤,这下不利也是有利了!” 第62章 雅安县主 “命好啊,没办法啊!” 世子夫人先是得意一笑,后又担忧了起来:“只是不知道当今圣上领不领这情,不管怎么说我儿是在返京复命和自己媳妇之间选择了……这也不知圣上会不会介怀。” 丞相夫人声音压低:“必然不会,而且不光不会还得更加欣赏你儿子呢,我听我家老爷说,皇上最近特别看重那些重情重义之人,你儿子这就算是赶巧了啊。” 世子夫人闻言这才将悬着的心彻底放下:“若真如你所说,你上次看中的那套头面我送你了。” “那这头面你可是送定了!”丞相夫人说罢又将目光放在了许秋凉和楚致远身上:“哎呀,也算心里平衡了,虽然你儿媳出类拔萃,但是你儿子看着比我儿子傻啊。” 世子夫人一听这话马上看了过去,就见自己儿子这会俊脸通红,脖子也红,目光是看这看那就是不看自己媳妇。 丞相夫人啧啧两声:“喜欢惨了又有什么用?不会表达就注定无法得到自己媳妇的交心,不过……这也无所谓了,生在名门望族哪有交心之说?能相互扶持就算不错。” 世子夫人眸中浮现一抹哀伤:“是啊……” 可能是因为自己没有如愿,知道这不如愿的痛,所以她还是希望自己儿子能够如愿的。 二夫人见许秋凉三两句话就把楚致远失去的功劳和人心给夺了回来,心里那叫一个气啊。 然后不光这样,许秋凉和楚致远此刻也成了大家恭维的琴瑟和鸣的对象,这就让她更是焦急了。 这世家子弟夫妻感情深厚稳定,会让人先入为主的觉得这就是家族的继承之人。 这许秋凉真是…… 看看许秋凉,再看看这个从山庄回来,就一直拉着自己娘哭哭啼啼的自己儿媳,这不对比她都厌烦,对比之下就更是落差。 “你看看人家你再看看你媳妇!”二大夫到底是没忍住的找了自己儿子抱怨:“你说她眼睛哭肿成那样不会是惹祸了吧?” 楚致明此刻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一听自己娘亲发难她就有些不耐烦了:“哎呀娘,在那种场合她还能闯什么祸啊?而且要真闯祸了女官会不说?你能不能别瞎想?能不能盼着我们点好?” 二夫人一噎,脸色发青:“我是你娘我不盼你好还能盼你坏吗?行啊,你真是有了媳妇就忘娘,以后你们小两口的破事我是懒得管了。” 吉时快到,大家便都不再攀谈,男人上马女眷上车,准备启程。 楚致远扶着许秋凉上了马车,语气不大自然:“常在你口中听到冷言冷语,却不想你方才说话还挺好听。” 许秋凉哼笑一声:“一般假话都比较好听。” 楚致远俊脸瞬间绷紧,明显是心中起了怒火。 这时就听见旁边有人幸灾乐祸的轻笑。 白墨阴阳怪气:“原来恩爱夫妻是真的恩爱啊。” 许秋凉斜了白墨一眼:“倒挂金钩的白公子有资格四处捡笑吗?” 这话一出,白墨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然后装作无事发生一样吹了个口哨走回了自己的马旁。 清幽一脸无奈:“没事找事,非得让人骂你才舒坦,这不是贱皮子吗?” “你怎么和自己主子说话呢?”白墨眼睛瞪的溜圆。 清幽耸了耸肩,没再言语。 没过一会,大家启程。 神奇的是,这一路就是很自然的往回赶没有特意的控制,却能于吉时出发然后由吉时到达。 这让大家更觉得是楚致远的功劳了。 许秋凉听着大家的吹捧之言,嘴角上扬:“赶上吉时只是开始,今年可是会风调雨顺好事连连的,所以只要从这一刻开始大家认定了楚致远的功劳,那么后面的好事就都会是他的功劳,谁想夺都夺不走。” 主院 “夫人,两房的人都回来了。”张嬷嬷一边给老夫人布菜,一边说着自己的听闻:“大公子好像是得了不少功劳,大少奶奶也得了不少称赞,二房这边……仍旧不出彩。” 老夫人哼笑一声:“不出彩就不出彩吧,没惹祸也成。” 张嬷嬷抿了抿唇:“这不好说……” 老夫人的目光霎时凌厉了起来:“致明怎么就娶了这么个不中用的?若他娶的是秋凉事情还有悬念吗?” 张嬷嬷叹了口气:“二公子确实对不起夫人您对他的期望。” “唉,我这当祖母的心是有点偏,可却是不能偏的太过啊,致明要是再不争点气我就没办法了。”老夫人失了胃口,放下筷子:“去和大房二房的人说,让他们都生休息吧,累了这么多天了这一两日的不用往我这折腾。” 回京之后,各家女眷的封赏陆续而至,有人是首饰有人是书画。 不管皇家赏赐何物,那都是贵重的,不光是因为其价值还因为能为自己添彩。 是以得到赏赐的夫人和小姐们,都是忍不住的让别人知道,毕竟谁都希望自己没名在外。 而关于许秋凉和许春暖的赏赐却迟迟没有下来,眼看着封赏之期就要结束也仍旧是一点动静都无,这让老夫人很是不满,觉得这让侯府颜面无光了。 不过,二夫人心里却是有些高兴的,在她看来只要两房都没有得到赏赐,那她们二房和大房这次就算是平手了。 哼,就算许秋凉表现的再好又如何?不也还是与表现差劲的是一个待遇? “小姐,怎别人都有封赏就您没有啊?是不是那女官实在气不过所以说了您的坏话啊?”残月一脸焦急:“要不就是大小姐拖了您的后腿,对,一定是她连累的您。” 许秋凉淡然轻笑:“无碍,这赏赐有与没有都不会对我们有什么影响的,就像你说的,知情的都知我是被谁所累啊,其实也挺好的,当个受害者应该很有趣。” 只是这个受害者许秋凉是注定当不成了,因为晌午之时赏赐便已到达。 赏赐之物不是金银珠宝,不是书画布匹,而是“雅安县主”的封号。 这当是此次上香活动中的封赏之最了! 紧接着,楚致远得到皇上赏识的消息也传回了府中。 第63章 酒后闹事 “我们秋凉就是厉害!” 世子夫人一脸激动的拉着许秋凉:“你啊,你就是福星,你看看你把我们都旺成什么样了。” 许秋凉被世子夫人的喜气感染了些许,眼睛不自觉地弯了弯:“娘说话真是夸张,这怎么能是我厉害呢?这分明是夫君厉害。” 世子夫人轻哼一声:“他确实厉害,他的厉害在于娶到了你,剩下……不说一无是处也差不多吧,秋凉,娘这可真不是夸张,若皇上是看在致远的面子封赏你,那你应该是什么什么夫人,可他封你的是县主,这就说明他封你只是因为你本事不是因为任何人。” 致远能重新被皇上看到,秋凉真的是功不可没啊,往后可得对人家更好才行。 “夫人,方才您对大少奶奶那般称赞,会不会让她嚣张了气焰啊?往后若是对您颐指气使、拿鼻孔看人了可怎么办?”李嬷嬷一边为自家主子高兴,一边又不免有些担忧。 世子夫人翻箱倒柜的找自己的陪嫁首饰:“她要真那样我也认我也忍,谁让人家本事呢,再说了,据我观察她还真不是这样的人,这担忧还是留给我那好妯娌吧。” 有人欢喜,自然就有人忧愁。 二房 “县主!人家是县主了!这下他们大房可真比我们二房高好几等了!” 二夫人嫉妒的发疯发狂:“而且这封号是人家凭自己本事挣来的,不光这样,人家连楚致远那个废物都给拉起来了,皇上居然请了楚致远进宫,这可是在他还没出事之前都没有过的待遇。” 楚致明也是心焦的很,他拧眉道:“娘!您能让我安静一会吗?” 怎么会? 他为什么有种这些都该是属于他的的感觉?他为什么觉得很多事情一直都在阴差阳错? “我安静?你让我怎么安静?”二夫人的语气陡然尖锐了起来:“全京城有一个算一个,但凡参与了上香之事女人谁都得到了点什么,就你娶的这个惹祸精她什么都没有,这难道还不够丢人的吗?我出门抬不起头那算是小事,你祖母对你失望那才是大事。” 楚致明心头烦躁更甚,他的声音也有所扬高:“那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你不停的抱怨和数落又有什么用呢?能把赏赐抱怨来还是能改变什么?” 这话说完,他怒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二夫人眼泪止不住的流:“真就是娶了个祸害啊,致明之前哪里是这个样子啊?他什么时候发过脾气?都是那贱人害的!” 老夫人那边在得知许秋凉得了封赏之后,马上命张嬷嬷送了几样首饰过去表达心意。 “小姐,老侯夫人赏的这些东西虽然都很贵重,可奴婢怎从这当中看出了不大高兴?”残月摆弄着这些东西,越摆弄越是费解:“是错觉吗?奴婢觉得这些……这都敷衍的很。” 许秋凉将世子夫人送来的珠钗插于发间:“当然不是错觉,老侯夫人的心是偏向楚致明的,自己最钟爱的孙子被人甩出了好远,她的心里能痛快就怪了。” 残月点了点头:“确实,奴婢也觉得老夫人是有那么一点偏心的?” 许秋凉哼笑:“可不是只偏一点啊,估计老侯夫人会自欺欺人的觉得只有一点吧,可她也不想想他对自己大孙子所有的试探都是奔着要命去的,所以她的潜意识里是在希望些什么?” 残月揪着眉头:“可老侯夫人为什么会不偏袒自己优秀的大孙子,而是偏袒那个无论什么和大孙子比都差点意思的小孙子呢?” 许秋凉:“一个脸臭,拒人于千里之外,一个嘴甜,整日膝下承欢,换你是长辈你会喜欢哪个?” 残月咂吧了一下嘴:“也是……” 许秋凉将那件间珠钗又取了下来,盯着看了一会,有些失神:“楚致明可是出府了?” 残月点头:“安排妥当了。” 楚致明这边是闷闷不乐的去了酒楼喝起了闷酒,他边喝边是望向往外。 觉得这熙攘的人群中都是笑脸,这让他觉得命运不公。 为何别人就都这般幸福,而他却是这么的烦闷? “听说了吗?忠勇侯府的大公子又得赏识了!你说这得多不容易啊,你说这算不算是苦尽甘来?” “这种事咱这身份的还真不好说,不过……我这次是在山庄那边当侍卫的,这忠勇侯府的两个少奶奶我倒是有幸得见。” “是吗?那快说说啊!” 楚致明本能的屏住了呼吸,侧耳倾听。 “我和你说啊,那大少奶奶真真不错,貌美如花、大气从容,而这二少奶奶就……她陷害大少奶奶不成反而是坑了自己,她被贼人撕开了衣裳摸了身子, 哎呀,那身材真是曼妙的很啊,我们很多侍卫都看见了,不光这样,后面不是闹了山匪吗?那些匪徒也都大饱了眼福!” “真的假的?遇见山匪了她还光着,怎么没直接把她掳走呢?” “确实奇怪,所以我们私下分析了,觉得这些山匪也定然是她雇的,这些山匪兴冲冲而来一看对象是她,就都快速的撤了。” “有道理啊,没准还真是这回事,那你说她被那么多男人看了身子,这二公子要是知道了还不得……” 这话还没等说完,楚致明的拳头就已经抡了下来。 楚致明眼睛猩红:“你们居然敢信口胡诌,你们居然敢……我,我饶不了你们。” 忠勇侯府 “夫人,二公子他在酒楼酒后闹事了,据说是无缘无故的打了人家,然后还不依不饶的,好像就是因为那两个喝酒的人称赞了大公子。”张嬷嬷道。 老侯夫人眉头拧紧:“致明之前可不会这么沉不住气,最近这是怎么了?你去把二夫人请来,我要好好问问。” 楚致明虽然功夫不错,但人家侍卫也不是吃素的,所以他的脸也是挂了彩的。 当他如此狼狈的出现在许春暖面前时,许春暖的心猛然有些发颤。 她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你这是怎么了啊?”她目光闪动,状似关切却没有上前:“伤的重吗?要上点药吗?” 楚致明死死的盯着许春暖:“我问你,你可是被很多男人看了身子?” 第64章 隐忍不发 “没有!没有的事!” 许春暖脸上浮现出莫大的惊慌,使得她就算极力否认也显得是那么的不可信。 她声音尖锐的吼道:“你居然不相信我!你居然听风就是雨,你居然往自己的妻子身上泼脏水,楚致明你是何居心?” 楚致明冷笑连连:“好个倒打一耙,我之前怎就没发现你这一面呢?许春暖,纸是包不住火的,这件事要不了多久就会传开的,许春暖,你真是让我颜面尽失,我娘说的没错,你就是个祸害。” 许春暖从小就被许家人称作福星,是以当楚致明将祸害这两个字按在她身上时,她是不能接受的她更是愤怒的。 再加上许秋凉被封为县主而她什么都没得到的刺激…… 这两种情绪的交织下,孕育出了极大的癫狂。 她疯了一样的厮打楚致明:“你居然说我是祸害?你是不是忘了当初你低三下四的讨好我求娶我了?你是不是忘了你之前惹我生气都得跪下哄我?竟然好意思说我是祸害,我要是没有嫁你许秋凉的好日子就是我的,我就不会是现在这般寒酸的样子,所以咱们到底谁是祸害?你说啊?咱们谁是祸害?!” 这话当中的旧事重提,唤醒了楚致远深埋于过往的屈辱感,这话当中悔意更是惹得楚致明愤怒。 他都没说后悔呢,她居然后悔上了? 她有什么脸? 是以他想也没想,抬手就给了许春暖一耳光,力气大到许春暖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高高肿起,嘴角有血溢出。 许春暖满是不可思议:“你打我?你居然打我?你怎么敢?!” 这一巴掌下去楚致明的酒醒了大半,他看着许春暖的脸心里发慌。 许春暖见楚致明萌生了怯意,脾气便是飞涨,再次对着楚致明又踢又打又咬,且是拼尽全力的泄愤。 “做什么呢这是?”二夫人赶到之时见自己儿子被这般欺负,哪里能够隐忍? 她亲自将二人分开,然后狠狠的将许春暖甩到一边:“男人为天!你居然敢这么对待自己的天,你那些女德女训都读哪里去了?你看看你现在和泼妇有什么区别?你爹你娘都是怎么教的你?” 许春暖气恼的吼道:“是他先打的我!” 二夫人面无表情:“打你怎么了?男人为天,他打你你就得受着,你身为女人还手就是不对!就是没有教养!” 许春暖怒极反笑:“好!你等着!我这就回去找我爹娘,让他们亲自告诉你什么是我的教养!满月,我们走!” 这话说完,主仆二人便是夺门而出。 楚致明有些担忧:“娘,就这么放她回去,会不会不太好?万一许家上门兴师问罪可怎么办?” “来就来,谁怕他们?他们把女儿教成这个德行还有理了?”二夫人气消了一半才想起正事:“对了,你祖母让你过去一趟,你听我说啊,你过去之后就一个劲的认错就行,娘都给你铺平垫稳了,你祖母不会对你有太多苛责。” 老侯夫人确实不准备对楚致明酒后闹事的事动气,但楚致明打了发妻,并且让许春暖回了娘家的事却是让她震怒。 “你们母子二人真是两个糊涂蛋,真是烂泥扶不上墙。”老夫侯人气的身子都在抖:“就算这许春暖再是不怎么样,就算你们对她不满,那也得来阴的而不是来明的啊,任何时候都的想办法让错在她身上,而不是打了她的脸再让她明晃晃的招摇过市的回娘家,让错都归了自己。” 二夫人一听这话瞬间乱了心神:“那,那现在怎么办?” 老侯夫人冷着一张脸:“用尽一切办法将人给请回来,而且是要让许春暖欢欢喜喜的回,这样流言可不攻自破。” 二夫人:“儿媳这就去办!” 老侯夫人:“你们若是再行事鲁莽,若是再丢侯府的人,等侯爷回来咱们就分家。” “不会了不会了,再也不会了。”二夫人赶忙拉了拉自己的儿子:“对不对致明?” 老侯夫人见楚致明满脸的彩,眼中浮现一抹心疼:“快去好好拾掇一下自己吧,瞧这弄的像什么样子。” …… “小姐,好像是打起来了,大小姐肿着脸回许家了。”残月一脸的雀跃之色:“闹这么大不得和离啊?” 许秋凉摇头:“如今许春暖被看了身子的事在各家夫人那里是心照不宣的秘密,而且这秘密很快会变得不是秘密,所以……她敢和离吗?还当她是之前那如月皎洁的形象呢?和离之后哪个冤大头能娶她回去?就算真有冤大头那也定是小门小户,给不了她侯府能给她的威风。” 残月不解:“威风有什么用?现在都敢打她以后还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许秋凉轻笑:“许春暖一直都是幸运的,一直都是不知疾苦的,所以她所有的幻想都是幸福而非苦难,就也不会相信能有苦难降临到她身上。” “那她可要遭罪喽!”残月幸灾乐祸的嘲笑了一声,然后又转为了一脸正色:“二公子酒后闹事之事已经尽力在传了,但侯府这边老侯夫人也不会坐以待毙,她会尽力去压,是以最后能不能达到小姐想要的效果就不好说了。” 许秋凉:“被压下的火不会彻底熄灭而是隐忍不发,待契机一到微风一吹,便会复燃。” 残月:“奴婢明白了,尽量多的制造这种暗火,等到这些暗火一起燃烧之时,定够将其彻底焚烧。” “没错,所以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了吗”许秋凉勾唇道。 就在残月想要发表自己见解的时候,楚致远风风火火而归。 残月猜自家小姐与楚致远有话要说:“小姐,奴婢先退下了。” 许秋凉淡淡点头:“去吧。” “恭喜啊,终于得偿所愿、又见天日。”许秋凉看着眼前气宇轩昂的男人,表达真心的祝贺:“牢牢把握、乘胜追击,定能鹏程万里。” 楚致远没有搭话,而是深深的望着许秋凉:“楚致明打了许春暖,他们二人似是闹了很大的矛盾,我想知道……你可是在为此事高兴?” 许秋凉无奈的抿了抿唇:“你一定要这么扫兴吗?” 楚致远目光染上灼热:“真是奇怪,我提了楚致明你却没用许春暖反击,这是为什么呢?” “不为什么,就是觉得无趣罢了。”许秋凉偏过头道。 尽管她极力的克制,也仍旧是泄露出了些许的不自然。 楚致远眼眸幽深:“我书房里有几幅画的位置好像不大对,你看过了对吗?” 第65章 跪下吧 许秋凉觉得否认无用,便直接认了下来。 她深吸了口气:“说是你失智的时候,硬给我看的会更为贴切。” 楚致远屏住呼吸,俊脸之上是细微的紧张:“那你是怎么想的?” 许秋凉有些狐疑:“怎么想?当然是什么都没想啊,只是几幅画而已。” “难道你没看出来画上的人是谁?若是你看出来了,你当真什么想法都没有吗?”楚致远语气急切的追问。 许秋凉柳眉不耐的蹙起:“什么想法?你需要我有什么想法?对你感恩戴德吗?” 楚致远的剑眉紧跟着蹙了起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许秋凉快速的将其打断:“我不明白你为何偏要纠结这种毫无意义之事,你我二人现在的关系算得上是守望相助、非常稳固,你为何要质疑添加一些不稳定的因素在里面?这种毫无用处又有可能产生坏处的事你何须执着?” 楚致远俊脸之上是难言之色:“这件事于你而言毫无用处?没有意义?” 许秋凉点头:“对你也是一样。” “可我不这么认为!”楚致远沉声道。 “看来你是偏要纠结啊,那我问你,这微不足道的情愫能证明的了什么?” 许秋凉似笑非笑,双手环胸:“生在名门望族,最是无用的就是这儿女之情,不是吗?我相信你也深知此理,所以才会一边画着我的画像,一边求娶当时对你更有助力的许春暖, 是以,这般浅薄之情你现在何须旧事重提?因为我最近帮了你许多,所以你想将这情愫当赏赐一样的赠予?这委实是没有必要啊,我许秋凉虽然从未得到过什么温情,却也没饥不择食到对不纯粹的情感视若珍宝, 或许曾经我傻过,但现在的我是真不稀罕了,所以你能别再提及此事了吗?毕竟当下我们有很多重要的事要做,过度拉扯伤了和气可不太好。” “你一定要将我想的那么不堪吗?”楚致远尽力压制着自己心头的烦躁:“我当时求娶许春暖那是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许秋凉挑眉。 楚致远见许秋凉一副“我看你怎么狡辩”的样子,到底还是止住了言语。 他沉叹一声:“罢了,随你怎么想,就像你说的,这都不重要。” 许秋凉红唇轻勾,由衷的高兴:“你能想开真是太好了。” 楚致远心里的气就这么不上不下的卡着,他定定的看了许秋凉许久,然后冷哼一声走出了房间。 “公子您怎么又这个时候出来了?”南风一边随着楚致远往院外走,一边无奈的叹了口气:“别弄到最后您又在窗跟底下蹲半宿,这不是自找罪受吗?” “你闭嘴!”楚致远怒喝一声之后气焰又蔫巴了下来:“娘,娘你怎么在这?” 世子夫人翻了个白眼:“别叫我娘,我看你我就烦,人不怎么样还挺要脸呢!你现在马上给我回去!” 楚致远一脸为难:“娘,我,我……” 世子夫人冷着张脸:“回去!” 楚致远深吸了口气,快速转身,不情不愿的往回走。 南风有些惊奇:“公子居然还挺听劝的。” 世子夫人轻哼一声:“这可不是听劝,这是他本来就想回去,估计啊,他是出了房门那刻就后悔了吧,我这算是给他了个台阶。” 南风无奈的叹了口气:“公子这是何必呢?” 世子夫人一脸嫌弃:“谁知道呢,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他要是能有他失智的时候一半的不要脸,也不至于这么不招待见。” 南风:“……” 这话也只有当亲娘的敢说。 许秋凉见楚致远去而复返,精致的脸上浮现出了诧异之色。 楚致远不自然的轻咳一声:“我娘让我回来的,不是我自己想回来的。” “不用解释,我不是很关心。”许秋凉一脸无所谓的上床躺下:“接下来几日我会经常出府,生意上的事积压了不少得解决一下。” 楚致远声音闷闷的:“不用告诉我,我不是很关心。” 许秋凉:“……” 有病! 不过有病归有病,她相信她的弦外之音他是懂的,所以就也没有过多解释的想法。 许府 “你居然还敢来?”许府一脸的怒意,语气也非常激愤:“当初想求娶我们阿暖的人不在少数,比你身份高贵的也不是没有,所以我们图你什么啊?图的就是你知冷知热会哄人,图的就是你能让阿暖开心,可结果你呢?得到了就不知珍惜,这才成亲多久啊,你居然都敢对她动手了。” 许母也是剑拔弩张:“之前你堵窟窿用的是我们许府的钱,你祖母的窟窿用的是我阿暖的嫁妆钱,怎么?拿我们许家的钱财给你解危难争面子还争出错来了?用媳妇嫁妆是多么上不得台面的事儿啊,这我们都忍了,结果你还本事上了,你是不是有点太狼心狗肺了?” 许意严:“还有你那个娘,谁家当长辈的能一点不和蔼啊?遇见事了不提点不帮忙就算了,竟然是又挑错又挤兑的,阿暖是她的儿媳不是她的仇人!” 楚致明俊脸臊的通红:“细情阿暖可能没和你们说,这件事是男人也都不能忍,所以我才……当然了,不管如何我也是不该打她的,我是喝了些酒一时情急, 我,我其实马上就后悔了,我对阿暖是全然真心,那些不好的事我,我也愿意忘了,我以后一定会对阿暖好的,我可以发誓。” 许春暖被看了身子的事许父和许意严不知情,但是许母是知道的,所以楚致明一提此事,许母就消了气焰,也顺带着制止了许父他们继续言辞过激。 其实她和许春暖在楚致明来之前心里是没底的,她们甚至都怕他不来。 见他来了,她们也算是狠狠的松了口气。 但自己宝贝女儿到底是挨了打的,让她将这件事轻轻揭过也是不可能。 是以她冷着脸质问:“我问你,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你的诚意是什么?没有诚意我们家阿暖又凭什么和你回去?” 这话说完她又补一句:“如果不能让我满意,那你们忠勇侯府用媳妇嫁妆的事可要瞒不住,到时候看你们丢不丢人?!” 补上这句威胁,是怕楚致明不能低三下四的如她所愿,是怕保不住她们许府的颜面,保不住自己女儿的骄傲。 楚致远深吸了口气,看向许春暖:“阿暖希望我如何,我就如何。” 许春暖高傲的扬起下巴:“那就像之前一样吧,跪下吧。” 第66章 死个明白 “跪下?现在?”楚致明震惊之余有些匪夷所思。 许春暖趾高气昂:“对!就是现在!你若是不表现出点诚意来,我爹娘还有大哥如何能放心我跟你回去?再说了,这很让你为难吗?你之前又不是没跪过。” 楚致明俊脸涨的通红:“之前那不是……不是咱们私下里才这样的吗?阿暖,你和我回去,到时候咱们小两口关上门我必然会哄到你满意的。” 许春暖果断摇头,语气坚决:“不!必须现在!不然我就不回去!还有,你用我娘家钱用我嫁妆钱的事就也不是秘密了。” 许意严有些不大赞同:“阿暖,要不……” “你别说话!”许母语气凌厉的打断了许意寒,她拧眉看着楚致明:“阿暖的要求可并不过分,而且这里也没有外人,你也没什么可不好意思的。” 许父:“你将阿暖打成这样,她只要求你跪一跪你有什么可不满足的?若不是阿暖有意给你放水,你以为我会善罢甘休?我劝你知点好歹,不然我可是要反悔了。” 楚致明满脸的屈辱,他有心就这么拂袖而去,可是却被老侯夫人的“分家”二字绊住了脚,被“花媳妇嫁妆”的威胁给压弯了膝盖。 他深吸了口气,缓缓跪下:“阿暖,是我不对,我以后再不喝酒再不动你一根手指头,我日后对你只有呵护没有为难,我定会待你更胜从前,所以你就和我回去吧。” 许春暖轻哼一声,颐指气使的味道颇为浓重:“那你娘那边呢?她对我什么样你心里有数吧?她要是再刁难我可怎么办?” 楚致明咬了咬牙:“不会的,我娘也意识到自己不对了,往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护着你的。” “你最好是说到做到,不然……”许春暖高昂着头:“不然定然让你身败名裂!” 就这样,许春暖像是斗胜了的公鸡一样,大摇大摆的和楚致明回了忠勇侯府。 “爹娘,儿子觉得阿暖方才有些太过了。”许意严几经挣扎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既然决定回去,那就当态度软和一些,人家还能念着些她的好,她把楚致明弄的颜面尽失,将人家的尊严那般践踏,这不是在结仇吗?万一有一天人家破罐子破摔了人家什么都不在乎了,一旦这样,人家秋后算账之后得待她多么的恶劣啊?” 许父拧眉:“说的这是什么话?阿暖哪里过分了?我和你说,就这我都没解气呢,你说你身为大哥你这么胳膊肘往外拐像话吗?” 许意严无奈的叹了口气:“我自然是站在阿暖这边的,我的意思是,谁的孩子谁心疼,就算楚致明觉得跪一跪没什么,人家娘可不见得这么认为,老侯夫人就更是……” 许父一脸不耐,大手一挥:“一会儿再给阿暖送些钱给她撑撑场面,我想,就楚致明那眼皮子浅的娘看在钱的面子上,她也得忍常人所不能忍!” 许母连连点头:“对!就这么办!” 许意严微微蹙眉:“那如果这样的话……娘,你之前答应过这个月给我钱让我再去宁王面前表现一下的,这个钱还能有吗?” 许母愣了一下:“这……” “你当大哥的居然和自己的妹妹争上了?”许父一脸的严厉之色:“身为男儿不凭自身努力,一心就想走些旁门左道,这像什么样子算什么出息?” 许意寒咬了咬牙:“儿子知错,那就先紧着小妹来吧。” 他何尝没自信过? 他也曾不屑于用钱开路,可这几个月试下来,他深深的意识到了只靠才华是根本无法露头的。 没有钱财踮脚他根本就不会被人看见,根本就没有施展的机会。 他也因此,开始对自己的爹娘有了不满之心。 “小姐,真让你说中了,大小姐已经回侯府了。”残月一边帮着许秋凉整理账本,一边说了自己的听闻:“据说二公子是将姿态放的极低,大小姐这下可威风了。” 许秋凉拨弄着算盘,不屑嗤笑:“给人以无尽的屈辱,然后还留在人家的身边,这不等同于让一头恶狼睡在自己的枕边吗?自己给自己制造了这么大的凶险居然还洋洋得意的,这真不是一个蠢字可以形容的。” 残月幸灾乐祸:”她越蠢越好,奴婢都等不及看她笑话了。” 许秋凉嘴角轻勾没有说话,继续聚精会神的算起了账。 多日的积压得快点理清理顺才行,知道盈利多少才能知道有多少钱可以为她所用。 而不是像许母一样,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算,盈利不够花就动根基。 这也不知道许家的家底现在还剩多少了。 “许东家是真忙啊,见你一面真是难如登天。”等许秋终于忙完,姚金域便是推门而入:“怎么?你大姐那边那么热闹你都没观赏观赏?” 许秋凉抿了口茶:“你也知我时间宝贵,像这样的废话能不能少说不说?” 姚金域啧了一声:“这不是想和你开个玩笑吗?” 许秋凉冷若冰霜:“有事说事,没事就别耽误我做事。” “你啊,真是无趣!行行行,和你说正事还不行吗?”姚金域有些扫兴的叹了口气:“上次说的那个生意怎么样啊?和我联手吗?这赚头可是不小啊。” 许秋凉语气淡淡:“已经在做了,和白家一起做的。” “什么?你,你这么做就不地道了吧?明明是我先开的口,你怎么能……”姚金域眼睛瞪的立立着:“不是,白家给你的让利有我给你的多吗?不可能吧?” 许秋凉点头:“确实没有。” 姚金域:“那你是怎么想的啊?咱之前的事那不都过去了吗?咱之间没梁子了啊,你怎么还……说吧,我差哪了?你说出来让我死个明白!” 许秋凉一脸平静,语气无澜:“对我而言,说不如做,你的承诺固然华丽可我却没见到实际,而白家那边却是先让我得到了好处,这次生意铺的很大,赌性越小越稳就越好,我这么说姚公子可是理解?” 第67章 取悦了她 “你觉得我像是言而无信之人?” 姚金域一改吊儿郎当之色,整个人严肃又愤然:“你若是有不满有要求你可以提,你这么不声不响的把我晾在一边选了白家……许东家,我请问你的诚信何在?” 许秋凉语气淡淡:“我算了笔账,你的商队往返和你们姚家近期的支出……你若真的按你说的让利于我,你的钱从哪来?” 姚金域拧眉:“这你不用管!这是我的事!我不差你的不就行了?” 许秋凉摇头:“你不可能不差我的,还有,就算你不差我的,你这么个让利法根本不会剩下多少盈利,姚公子,咱们都是商人你费了人力物力……这不赚可就是赔啊, 所以你是准备搭着钱,搭着时间搭着人工的在这成全我?让我一个人赚的盆满钵满的?” 姚金域挑眉:“对啊!我高兴我愿意不行吗?” “不行!” 许秋凉将把玩的茶杯放下,迎上姚金域的视线:“我一直都相信一个道理,那就是免费的就是最贵的,越是说什么都不要的那要的就越多,所以……姚公子你下的这个套我就不钻了吧。” 姚金域脸色变了好几变,最后坦然一笑:“你还真是聪明,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身为女人能把目光放的长远而不是浅显,这真的很难得。” 许秋凉挑眉:“所以姚公子还有别的事吗?” 姚金域深吸了口气,神色认真:“若我用我贵妃姑母的身份压你,你可能应我一件事?” 许秋凉利落摇头:“不能!” “我还没说是什么事,你怎就拒绝的这般干脆?”姚金域眉头拧紧,语气偏执:“若我非是强求呢?你觉得你拗的过我?” 许秋凉翻了个白眼:“我好心阻止你自取灭亡,你竟在这和我来混的?” 姚金域目光一闪:“什么意思?” 许秋凉无奈抿唇:“近日盯紧宁王府,你就会知道答案了,还拿你姑母压人……人家就是奔着你姑母去的,不想害她你最近最好夹起尾巴。” 姚金域:“夹起尾巴?我听你这话的意思好像包含很多,是我多想了吗?” 许秋凉言简意赅:“对外称病,闭门不出,生意搁置。” 姚金域恍然大悟:“这才是你选择白家不选我的真正原因吧?原来如此!” 许秋凉:“不用怕你的生意乱,因为乱的只是为了迷人眼所营造的表像,有我在内里定然是条理清晰。” “多谢!”姚金域对着许秋凉拱了拱手:“义气!” 许秋凉轻笑一声,理所当然:“不是白帮你的,我要收钱。” 姚金域怔愣一瞬,狠狠咬了咬牙:“你这女子真是够贪!你是掉钱眼里了吧……罢了罢了,收钱就收钱吧,收钱也得谢你。” 许秋凉甚是满意:“孺子可教也!” 姚金域气的脸都青了:“告辞!” 许秋凉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今天的茶滋味真是不错。” 许秋凉披着夜幕回府,进院就听楚致远吵闹。 “让开!都让开!天黑了我媳妇都没回来,她定然是不想要我了,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求她, 呜呜呜,都是坏人,不让我去找媳妇的都是坏人,如果我媳妇不要我了我就不活了,我糕点也不吃我水我也不喝,我饿死我自己我渴死我自己。 你们怕了吧?你们怕了就把我媳妇找回来,她一哄我我就可听话了。” 世子夫人甚是烦躁:“你少来这套,你爱吃不吃,你爱听话不听话,你少在这威胁我。” 许秋凉深吸了口气,带着歉然迈入房间:“抱歉娘,我回来晚了,不,我是不该总出府的。” “媳妇!我可想你了媳妇。”楚致远一个健步冲了过来,然后就往许秋凉怀里钻:“媳妇,你不在的时候他们都欺负我,他们不给我吃的不让我喝水,呜呜呜,我可委屈了。” 世子夫人咬牙道:“谁不给你吃的?谁不让你喝水?你……算了,懒得和你一般见识!你也就是我亲生的,不然……” 许秋凉摸了摸楚致远的头,对方很受用的安静了下来。 她再次带着抱歉开口:“娘……” 世子夫人打断了她:“没事儿,最近老侯夫人正为二房闹心呢,咱们这边的事她顾不上管,就算有什么她不满意的地方也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且娘这边也帮你遮掩了, 但是过一阵子再这样怕是不行,老侯夫人那边怕是要敲打要有不满了,二房也会揪着此事大做文章。” 许秋凉以为世子夫人这是在暗示她以后不准外出,她刚想给自己争取一下,就被世子夫人接下来的话给弄的有些恍惚。 世子夫人拉着许秋凉的手:“以后若是想出去你先和娘说,娘想办法给你打个掩护。” 许秋凉心下动容:“谢谢娘!” 世子夫人斜了自己的儿子一眼:“当是娘谢你才是啊,就这……这就交给你了,我多看他一眼我就浑身不舒坦!” 就这样,世子夫人逃一样的离开了。 残月白了楚致远一眼:“这得是多招人烦啊,自己亲娘都受不了。” “好了,你也下去吧。”许秋凉道。 残月拧眉:“可是小姐都累了一天了,若是还要哄他……还是奴婢留下帮您吧。” 许秋凉摇头:“不必,他很好哄,他傻着会让我很放松,这就是最好的休息了。” 待残月退出房间,楚致远就开始眼巴巴的看着许秋凉。 许秋凉:“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楚致远摇头:“我媳妇真是好看,越看越想看,越看越喜欢,越看越……媳妇,我好看吗?” 许秋凉眉眼一弯,语气真诚:“你自然是好看的!” 真好! 回来之时这男人变成了她不需要提防的样子,她可以先放空一下自己,可以让脑子暂时不想太多。 “媳妇夸我好看了!”楚致远笑的异常灿烂,抓着许秋凉的手就往自己头上放:“媳妇摸摸头,喜欢媳妇摸我头。” 许秋凉觉得此刻的楚致远像是一只只要看见她,就躺下翻肚皮让她摸的小狗。 这种将脆弱展示给她的样子有些取悦了她。 她便真如摸小狗一样的摸起了楚致远的头,见他一脸享受和讨好,有一瞬她觉得这世间还是有些美妙存在的。 至于为什么说是一瞬…… 因为白墨的翻窗而入,打破了这轻松的氛围。 第68章 忠诚的狗 “白公子深夜闯入,是想彰显自己功夫高强还是自己命硬与不怕死?”许秋凉神色戒备将楚致远护在身后。 竟然是让此人几次三番的闯进来,看来侯府的戒备得加强才行。 白墨啧了一声:“至于这么剑拔弩张的吗?我又没有什么恶意!” 许秋凉冷着张脸:“你见过哪个好人有事不是白日里谈的?你见过哪个正非常人半夜三更往别人房间里闯的?” 白墨又啧了一声,吊儿郎当的坐下:“你这张嘴还真是利,无论什么时候都不饶人。” 这话说完他往许秋量身后扫了一眼:“他这是又傻了?你也不用急着否认,他要是正常我可进不来,我进来了也得被他打出去,啧啧啧,曾经何等威风的人啊,如今居然需要藏在你的身后了,真是让人唏嘘。” “你是在说我坏话吗?” 楚致远从许秋凉的身后走了出来,俊脸板的紧绷绷的:“你这人长的丑不说嘴还臭,你快点滚蛋快点离我媳妇远点。” 白墨脸色微变:“我丑?” 楚致远点了点头:“我媳妇才刚夸过我好看,你长的不如我自然就是丑了!” 白墨深吸口气:“我长的不如你?呵……你确实是傻了,不然怎会这般恬不知耻?” “白公子是过来比美的?”许秋凉拧眉道。 白墨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是这样的,我听说姚金域今天和你碰头了,我过来是想看看你有没有因此变卦的打算。” 许秋凉挑眉:“我要是没猜错的话,你下面说的定是威胁之言。” 白墨愣了一下:“你若是变卦就等同于在戏耍我们白家,我不高兴也是应当吧?” 许秋凉:“无可厚非,所以你准备如何?” 白墨脸色骤变:“不是,你还真准备变卦啊?” 许秋凉哼笑:“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次合作会持续很久,你这般多疑会让我很累,所以还不如就此打住。” “别,别这样,我不是怀疑你。”白墨一脸的讪讪之色,说话的语气不自觉的放软:“姚金域财大气粗的,我这不是……我这不是心里没底嘛,所以才想着过来试探一二的。” 许秋凉面无波澜,凌厉之气却在外放:“求人当有求人的态度,而不是盛气凌人的来浑的,你我之间的强弱已定,你能说得出口的那点威胁在我这里都是笑话。” 白墨脸一阵红一阵白的:“你说话一定要这么的尖锐?生意人不当是和气生财,不当是以和为贵吗?” “指责别人之前麻烦先看看自己做了什么,先想想自己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都是什么话,再回想一下自己来这里的意图。 许秋凉眼中浮现出了鄙夷之色:“你不能因为蚀了把米就成了受害者啊,你的初衷不是当那偷鸡的贼吗?” 白墨咬了咬牙,随后自暴自弃道:“行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还不行吗?我错了还不行吗?你行行好,你别和我一般计较还不行吗?” 白墨在京中算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规矩礼节全都不讲的存在。 所以一向都是他占上风,这冷不丁的占下风让他有些羞恼。 “果然是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白墨脸色涨红有些不好意思:“我这人性子不好,我其实是带着诚意来的,我本来是想说点好话的,可你这态度……我,我就没忍住。” 许秋凉嗤笑:“所以是怪我了?” 白墨马上摇头:“哎呀,你看,你就不能把我往好处想想吗?唉,行了,为表诚意我说个消息给你,忠勇侯要带着他的两个儿子回来了,也就这一两日吧就能回府了。” 许秋凉目光微动:“之前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 白墨有些狐疑:“什么?” 许秋凉偏过了头,将话岔开:“目前你们白家需要钱,我需要消息灵通,我们联手正好各取所需,是以只要你能好好的当个人我就不会有拆伙的想法。” 白墨有些别扭:“我当然能好好的了,你,你把我想太坏,你别看我平时那样,我……” 这怂认的让他又尴尬又羞耻,所以当他发现楚致远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时,他马上找到了撒火的地方了。 他恶狠狠的剜了楚致远一眼:“看什么看?你这傻子能听懂什么啊?能看懂什么啊?” 楚致远撇了撇嘴:“我看出来了我媳妇很烦你。” 白墨:“……” 这傻子……不会是装的吧? 到底是干大事的人,白墨在经历了短暂的尴尬之后,很快就将憋屈平复,然后与许秋凉商量起后面的事。 “行动受限,我最近怕是不便出府。”许秋凉眉心微蹙道。 白墨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就是身为女子的不幸了,不管你再怎么本事也终究要受限于内宅的枷锁,唉,你嫁的人若是我就好了,白家我说的算,定没有人拘着你,然后咱们两个每天……” 这话说着说着他突然就顿住了,脸上涌现了热意。 他小心翼翼的看向许秋凉,发现对方并没有为这话有什么反应,这让他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染上了淡淡的失落。 “那事情就这样敲定了,联络的方式也暂时就这么定。”白墨扫去了自己异样的情绪,展露出了自己的野心。 他语气笃定:“我的实力定能得到你的认可,我有信心你会对我日后的计划鼎力相助,许秋凉,我有披荆斩棘的能力,有杀出血路的决心,我希望能和你成为守望相助的关系。” 这话说完,他便是翻窗离开了。 许秋凉幽幽的叹了口气:“能力确实出众,可……我需要的不是攻击力十足的狼,而是忠诚不背叛的狗。” 白墨这个人野性难驯,绝不能对他完全信任。 “汪!”楚致远叫了一声。 许秋凉有些疑惑:“你在干嘛?” 楚致远往许秋凉怀里一钻,理直气壮:“媳妇喜欢狗我就是狗,我要当媳妇的乖狗,这样媳妇是不是就更喜欢我了?” 许秋凉无奈的叹了口气:“瞎说什么傻话呢?” “不是傻话,我就是要当媳妇忠诚的狗!”楚致远一脸执拗带着撒娇:“我是很乖的狗,是只听媳妇话的狗。” 许秋凉紧绷的情绪瞬间变得松弛,她勾着嘴角:“那狗是怎么叫的?” “汪汪汪!” 第69章 阴差阳错 “让你叫你就叫啊?你怎一点都不知羞?”许秋凉眉眼含笑道。 楚致远一脸神气的扬着下巴:“不羞,一点都不羞,我就是要当媳妇的大乖狗!” 这话说完,他又学起了狗叫:“汪汪汪汪!” 许秋凉被逗的花枝乱颤,笑的是两世都不曾有过的开怀,心间的烦闷因此一扫而空,整个人是前所未有的舒服。 “媳妇我困了,我要你搂着睡觉。”楚致远软着声音撒娇:“媳妇你不在家我很想很想你。” 许秋凉温柔的摸了摸楚致远的头:“以后会经常在家的,只要是你在的时候。” 楚致远俊脸之上尽是满足之色:“媳妇真好,我以后要更听媳妇的话。” 春暖院 “这么晚了你去哪?”许春暖对楚致明不打算留宿的举动很是不满:“你是忘了你怎么保证的了?你今天才把我请归来就去睡书房,你这不是告诉别人你对我不满吗?这和打我的脸有什么区别?” 楚致明叹了口气:“你要是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许春暖精致的脸上浮起怒色:“你这是什么态度?你是还想去许府再请我一次吗?” 楚致远强收起脸上的不耐:“阿暖,我不知你为什么总是要这么偏激,咱们闹了这么大的矛盾让我这些日子寝食难安,正事堆积如山无心处理, 现在你回来了,咱们和好了,我这心就也定下来了,就想着把一些重要的事赶紧给处理了,免得耽搁了。” 许春暖脸色这才好看了起来,她傲气的轻哼一声:“我不管,我就是要你陪着我。” 楚致明无奈蹙眉:“阿暖,有些事真的很急。” “那你的意思是我没有这些事重要?”许春暖脸色又阴沉了下来:“楚致明我问你,到底是你所谓的正事重要还是我重要?” “你重要你最重要。”楚致明面色僵硬道。 许春暖得意的轻哼一声:“这还差不多,今天你哪也不准去,你必须陪着我。” 楚致命深吸了口气,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好!” 一连几日,许春暖都使得是这个伎俩,这让楚致明有些苦不堪言,觉得自己被拴住了被绊住了。 二夫人本来是有意反对的,可紧接着许府就给许春暖送了傍身钱过来,这让她喷薄的怒意瞬间熄火。 这两房之争少不了收买人心,收买人心就少不了真金白银。 如今府中大权都在老夫人手里握着,她根本是捞不到什么油水,所以这时候她自然就指望上了许春暖的嫁妆。 当初她一心想要将自己的儿媳换成许春暖,除了为了膈应大房从此压大房一头,还因为她知道许春暖的嫁妆丰厚。 且后者占据主要原因。 “娘,这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楚致明面色紧绷,语气里夹杂着崩溃:“她根本就是不讲道理,也没什么大局观念,整天就问我是她重要还是正事重要,是她重要还是前程重要……真是肤浅的吓人。” 二夫人见自己儿子终于与自己站在一边了,眼睛里划过满意:“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不待见她了?还觉得我是故意在找她麻烦吗?你看看她一天除了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还会干点什么?你再看看许秋凉……唉,不说也罢。” 楚致明狠狠的叹了口气:“阿暖怎就变成现在这样了?她之前明明对我很是关心体贴,她之前也很明白顾全大局,现在怎就全变了呢?” 二夫人冷哼一声:“傻儿子你还不明白吗?不是她变成了这个样子是她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她之前那都是装的,都是为了引你上钩。” 楚致明闻言脸色晦暗,没有言语。 二夫人又将话给扯了回来:“不过她也不是完全没有优点,她嫁妆多又好哄,咱们日后行事会方便很多,不会再为钱财犯难。” 楚致明眉头拧紧:“可是花媳妇嫁妆很容易引人诟病,她现在就已经拿这事说事了,许家也开始用这件事威胁我了。” “只要不闹翻,他们就算再怎么威胁这件事也只能是秘密。”二夫人喜滋滋的抿了口茶:“肤浅有肤浅的好处,你嘴甜一些就能哄她高高兴兴的,就能达到目的。” 许秋凉这边正被楚致远拉着在花园里闲逛,残月在边上跟着。 “小姐,许家送钱过来了。”残月将自己打听到的事尽数说给许秋凉:“送的不少,这看起来是挺财大气粗,可咱们许家大公子那边就……据说曾经那些不如他的,都比他的前程要光明很多。” 许秋凉勾唇:“看来是底子空了啊,也是我这么多年一个人承担惯了让他们不操心惯了,所以他们才会对整理钱财之事毫无章法,遇事也分不出个轻重缓急。” 肩负家族荣辱的不帮其开路,家族凋零那就是迟早的事了。 就像大树一样,主干若是汲取不到养分,那分支枯萎就会成为必然。 “媳妇,你在这等着不要动,我去摘最美的花给你。”楚致远一边奔向鲜花,一边不忘叮嘱:“媳妇不要乱走,不要让我找不到你,不然我会担心的,我不会很想你的,我会哭的。” 残月翻了个白眼:“黏人精!话痨!” 许秋凉看着不远处楚致远认真且执着的样子,翘着嘴角坐了下来,有种岁月静好的味道。 “秋凉!” 一声熟悉的轻唤让许秋凉瞬间警觉,她马上扭头看了过去,就见楚致明的爹正一脸慈爱的看着她。 楚越轻笑上前:“吓到了?对了,致明呢?他那臭小子怎没陪着你呢?” 许秋凉后退两步,又将距离拉大了些许:“二叔!” 楚越脸上的笑意霎时僵硬:“你叫我什么?二叔?怎么回事?” 许秋凉脸上挂着得体的笑:“这件事您问二婶或者问楚致明,都能比问我得到更确切的答案。” “你走开!这是我媳妇!”楚致远急冲冲的走了回来,并将许秋凉护在了身后:“你不准抢!她是我的!你是坏人!你走!” 楚越面容紧绷,他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愤怒,让自己看起来得体一些。 “居然是阴差阳错了吗?”楚越一脸的可惜之色,语气更是和蔼:“我这就去问问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70章 得偿所愿 楚致远扯着脖子:“走!滚开!坏人!” 楚越拧眉:“你这臭小子也真是,怎么能说这么对二叔呢?二叔真是白疼你了!” 许秋凉看着楚越的背影陷入了沉思,上辈子她和许春暖是各归各位了的,因为没有如愿,二夫人对她时常刁难。 她记得一切的转变就是从楚越回府开始的,二夫人才开始对她有了笑模样。 所以楚越对她应当是相当满意的。 “媳妇!我都叫你好多遍了你都不理我!”楚致远急得直跺脚:“你是不是不想给我当媳妇了?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媳妇我要哭了!” 许秋凉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不是说给我摘花吗?摘了这么半天怎还是两手空空?” 楚致远傲娇的扬头:“因为所有的花都没有我的媳妇好看啊,便也就不稀罕摘了吧,免得那些花在媳妇面前自卑。” “我怎才发现你嘴这么甜?”许秋凉拉住了楚致远的胳膊:“府中说的算的都回来了,这时候还是少在外面闲晃为妙,在人家还不想见咱们之前,还是莫要与之碰头的好。” 楚致远盯着许秋凉拉着自己的手猛的看了看,整个人喜滋滋的:“嗯,媳妇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要听媳妇的话。” 二房 楚越气势汹汹的冲到了二夫人面前。 这猛然一见到自己丈夫,二夫人喜悦的眼睛都亮了。 她欣喜上前:“你怎么回来了?上次来信不是说要几个月后才回来吗?” 楚越咬牙:“这我还是回来晚了呢,不然怎会……我问你,许秋凉怎么就成了楚致远的媳妇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二夫人并没有发现自己丈夫隐忍的怒火,只以为他是在惊讶呢。 便是有些得意道:“咱儿子喜欢,而且春暖那丫头是许府的宝贝,嫁妆也是丰厚,不单这样她还是整个京中贵公子都想求娶之人,所以就,我就用了点手段。” 这话说了一半,她的得意之色就更重了:“而且这么做正好能戳一戳大房那边的锐气,让他们知道现在已是今非昔比了,他们连自己儿子的媳妇都保不住了还能保住什么?” 楚越见自己媳妇这一副占了大便宜的样子,气的身子都在抖。 他恶狠狠道:“谁准你自作主张的?我同意了吗?” 二夫人这才发现气氛不对:“你,那你难道不同意吗?” 楚越实在是没克制住,抬手就给了二夫人一巴掌:“你个蠢妇,你到底在沾沾自喜些什么?你以为当初楚致远那小子要求娶的是谁?你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劲儿才……你以为致远那小子是吃素的? 就算他现在有时会不清醒,但他也绝对比你清醒,你能这么容易就把人给和换了是你本事吗?是你正中了人家的下怀!” 这话对二夫人来说太过冲击。 她呆愣愣的:“怎,怎么会呢?” 楚越狠狠咬牙:“去!快命人把那逆子给我叫来!我要看看他到底是被美色迷眼到什么程度了,我要看看他还有没有救了!” 二夫人这边的鸡飞狗跳并是没有影响许春暖的岁月静好。 “小姐,奴婢听说……二老爷刚回来就打了二夫人,这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满月有些好奇也有些兴奋。 许春暖哼笑一声:“她不是说过嘛,男人为天,被男人打也是正常也得忍,那她挨打不是应该的吗?她啊,可好好的忍着吧,毕竟她又不像我有娘家撑腰。” 满月甚是幸灾乐祸:“哼,真是活该!小姐咱们明天去给她请安吧,看看她到底被打成什么样了。” 许春暖眼眸一弯:“真是个好主意。” 许秋凉这边将楚致远带去了书房,企图以此将正常的他唤醒。 她是很喜欢和现在的楚致远相处没错,可侯府真正掌权的人已回来了。 且老侯爷只知道自己的孙子失智,但具体失智成什么样他是不知晓的,在这种情况下外当然是要尽量展示好的一面,而不是给老侯爷一个难以接受的初印象。 “媳妇我不喜欢这里。”楚致远将嘴撅的老高道。 许秋凉嘴角勾起一抹苦涩:“我也不喜欢,可人活着不能全凭自己喜欢。” “为什么啊?我就只想做喜欢的事。”楚致远将书案上的书弄乱,有点耍脾气的意味。 许秋凉正要说劝,书房门被打开了。 许秋凉扭头望去,就见老侯爷覆手而立。 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风霜的痕迹,却无损于他的精气神半分,他站的笔直,不怒自威。 有泰山压顶不崩于色的从容气度,有洞悉一切的犀利目光。 “祖父……” “老头!” 许秋凉和楚致远同时开口确实不同称呼,一个有些拘谨和试探,一个是语气直直的,甚至带着点高傲的。 许秋凉微微拧眉看着楚致远,试图弥补一二:“这是祖父,快叫祖父。” 楚致远轻哼一声,下巴扬高:“老头!” 一时间,书房气氛安静到了诡异,许秋凉脑袋在飞速的运转,想着化解之法。 “哈哈哈哈……还真跟小时候一样了。”老侯爷笑的爽朗,看着楚致远的眼中充满了慈爱:“这小子从小就爱叫我老头,哎呀,这得多少年没听见他这么叫了?还真是挺怀念的!” 楚致远不拿正眼看老侯爷:“你走!别在这打扰我和我媳妇!” 老侯爷愣了一下:“你这小子真记仇,就算傻了也还记得怪我呢。” 许秋凉赶忙开口:“祖父,夫君现在是小孩子心性,他可能和您不太熟悉,就本能的……” “行了,可别为他找补了。”老侯爷打断了许秋凉的话,沉沉的叹了口气:“你啊,很多事你都不知道。” 许秋凉弯眸笑了笑,没有追问的心思。 想说自然会说,不想说若是追问就太没有分寸了。 老侯府端详了许秋凉一会:“许秋凉?” 许秋凉点头:“是!” “确实与致远所描述的一般无二啊,若是那天见到你了许就不会弄错了。”老侯爷的语气先是有些可惜,可后来又飞扬了起来:“不过还好,阴差阳错的这小子还是得偿所愿了。” 许秋凉瞳孔一缩:“祖父的意思是……” 老侯爷点头:“为了拿出最高的诚意,提亲是我亲自去的。” 话说一半,他尴尬轻咳:“一,一不小心弄错了。” 第71章 尽在掌握 “但其实这件事也不怪我。” 老侯爷快速把话拉回来挽尊:“他和我说了你一堆的好就是没说你名字,我为了显示我没那么笨我也没问,我就找老二打听了一下……主要也是你嫡姐风头太盛,真是想不弄错都难。” 这话对许秋凉的冲击不小,就好像是平静的湖面被丢入了巨大的石头,溅起了不小的波澜。 但这波澜是短暂的,因为许秋凉马上就将烦乱的思绪压下,用快刀斩了乱麻,让内心归于平静。 老侯爷见从许秋凉脸上探不出一丝情绪,敛住的气势便是有些外放。 语气沉沉,给人以压迫质感:“致远对你很是喜欢和看重,我希望你对他亦然。” 许秋凉乖顺点头:“孙媳定然做到。” 老侯爷的目光又犀利了几分:“不要因为致远现在这个样子就轻看于他,他就算再怎么傻再怎么不正常你跟着他也不会吃苦,因为有我在!但你若是轻贱于他,若是……” “不准你和我媳妇说话这么凶!”楚致远拧着眉头,挡在了许秋凉的前面:“你欺负我媳妇!你是坏人!你走!我讨厌你!” 老侯爷有一瞬间都忘了喘气,他颇为无奈:“我这不是在帮你说话呢吗?我这可都是为你好!” 因为气卡在了心口不上不下的,老侯爷端起茶杯喝起茶来,企图将这气往下顺顺。 “你惹我媳妇不高兴就不是为了我好!我媳妇高兴我就高兴,我媳妇不高兴我就不高兴!”楚致远扯着脖子吼。 老侯爷咬牙:“你是她夫君,你……” 楚致远:“我不是他的夫君!” 老侯爷又是疑惑又是气愤的:“你不是她夫君是什么?” 楚致远昂头挺胸,理直气壮:“我是她的大乖狗!我是她忠诚的狗!” “噗,咳咳咳……”老侯爷没来得及咽下的茶直接喷了出来,并且是咳的满脸通红。 过了好半天他才缓过了神。 楚致远洋洋得意的用脑袋往许秋凉的怀里拱:“媳妇我乖不乖?我厉不厉害?我是不是保护你了?媳妇你快夸夸我快摸摸我的头,媳妇晚上我还要你搂我睡觉。” 老侯爷的脸色又白变青变黑又变红,然后再一看许秋凉居然真的开始摸自己孙子头了,自己孙子还享受的眯着眼睛…… “虽然我是他亲爷爷,但是我,咳,我还有事我先走了。”老侯爷赶紧收回自己的目光,不敢再往自己孙子那多瞟一眼:“等致远清醒了你让他去找我,他现在这个德行我不方便多看。” “哼,可算是走了,真是讨厌。”楚致远又抓着许秋凉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头上:“媳妇,有我在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 许秋凉轻笑:“这话我还给你,但也仅限于你。” 老侯爷道出的事实确实震撼,这要换做上辈子她定心下动容,定会想要掏心掏肺。 因为上辈子的她一直都在求爱,求别人在乎,为了得到这些她甚是可以飞蛾扑火。 可是现在…… 郎言薄如纸,遇风这化灰。 若是她还不知晓这个道理,还不明白等谁爱都不如自己爱自己,那她就白死一次,就也白重来这一生了。 世家贵族,为了追名逐利,为了富贵奢靡,连血脉亲情都是那样的善变,又何况是本就全是变数的男女之情呢? 是以莫要认真,不然就输了啊! 老侯爷回府之后,老侯夫人并没有马上准备家宴,而是让这两个小家先行团圆。 所以,在傍晚之时,许秋凉便是见到了自己的公爹,也是这侯府的世子楚庭。 “致远,你爹回来了。”世子夫人笑吟吟的引导:“快叫爹!” 楚致远斜了楚庭一眼,面无表情不言不语。 楚庭拧眉:“他发病时就是这个上不得台面的样子?” 世子夫人瞬间恼怒:“你就是这么关心你儿子的?” “不然呢?你不会觉得他如今的样子还能有继承侯府的资格吧?”楚庭边说边将目光放在了许秋凉身上:“也算正好,既已没什么本事了便也不娶那明珠吧,免得辱没了人家。” 世子夫人脸色发白:“你……” “爹方才的话是对秋凉的认可还是否定呢?”许秋凉似笑非笑的看着楚庭:“应当是认可的吧?皇上亲封我为县主,爹是不会觉得皇上有眼无珠对吧?” 楚庭怔愣了片刻,脸色变了几变:“这没有你们的事,我有话单独与你们娘说。” 许秋凉嘴角噙笑:“夫君如今正得圣上看中,也确实得好好将养,那我就先带他回去歇息了。” 先说自己是县主,后说楚致远正得皇上看中,这两件事虽然都是笑着说的、柔着语气提的,可其实就是在打压就是在威胁。 世子夫人感受到了许秋凉的相助,脊背挺的笔直:“对,快让致远好生歇着,哼,我这辈子就算只生了这一个儿子,就算他被奸人所害,他也仍旧是这般争气,有些人想嫌弃他还真没那个资格。” 楚庭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却选择了隐忍不发。 “小姐,世子怎对大公子是这个态度?”残月很是疑惑,就在夜幕降临时借着烛光一问究竟:“难道他有意将侯府让给二房,他想让二公子继承?” 许秋凉微微摇头:“侯府的这个儿子并非他真心喜欢与看中之人,侯府里的妻子亦不是他真心想娶。” 残月震惊的瞪大眼睛:“小姐的意思是……” “之前碍于自己的儿子太过耀眼夺目,他不喜欢也得给几分敬重,甚至常有忌惮之情,可是现在一切已不同往昔……” 许秋凉执笔走字,洋洋洒洒:“找到这个宅子,要保证将里面的人牢牢的控制住的同时又不被发觉,切记不能打草惊蛇。” 残月点了点头:“用雨轩阁的势力?” 许秋凉:“不,做这种事切莫与生意的势力掺和到一起,免得有个万一被人给一窝端了。” “那奴婢知晓该怎么处理了。”残月一脸正色:“小姐安心歇息,奴婢这就去办,也定会将这件事办妥。” 许秋凉:“去吧。” 多亏了上辈子楚致远是她的劲敌,不然这些事她怎会知晓的这么清楚? 这种尽在掌握的感觉,真是让她觉得太安全了。 第72章 不要你们 许秋凉说的那些话对楚庭确实有些压制的作用,他对世子夫人的态度又客气起来。 “相信不用我说你也看得出来。”隔日世子夫人特意找了许秋凉长谈:“我这辈子因为看错了人毁了个彻底,如今只有儿子能够倚仗,只靠着他为我争气而活,可他还…… 不甘心啊,你说我被这侯府困了毁了,若这侯府最后不是致远的,那我的芳华不是白白牺牲在了此处?我不是就一无所有了?” 许秋凉从世子夫人激动的语气中看见了捆绑着她的锁链,那枷锁很粗很长,万般沉重,将人牢牢锁住让人挣扎不得。 “抱歉,不该和你说这些的。”世子夫人用帕子擦了擦眼角,有些不好意思道。 许秋凉敛住神色,语气淡然:“娘,您想达到目的很是容易,而别人却很是艰难,所以何须郁郁寡欢的呢?您当笑的灿烂,气的对方肝气郁结。” 世子夫人豁然开朗:“对!你说的对!如今我就在这侯府,我就稳坐在这个位置,我只要不急不怕,那急的怕的就是别人。” 许秋凉:“您若整日春光满面,那在旁人眼中您与爹就是琴瑟和鸣,那有些人的情比金坚就是笑话,长久之下必生猜忌,争吵便也随之而来,离心就也是早晚的事了。” “亏得有你,不然便是要自乱阵脚了!”世子夫人脸上的郁色瞬间化解。 许秋凉:“娘待我极好,我这都是应该做的。” 世子夫人颇为感慨:“这么一看致远那小子定在清醒之时待你极差,不然你不会对他如此冷淡。” 许秋凉轻笑:“他待我也是不错。” “行了,我又不是什么外人,你就不用帮他找补了。”世子夫人冷哼一声:“这小子委实太不像话了,抽空我得说说他。” 许秋凉摇头:“还是莫要惹他烦恼了,如今正是他焦头烂额的时候,一切大局为重。” 世子夫人不由感慨:“他能娶到你真是修了三辈子才修来的福气。” 许春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公爹对自己不喜,她还察觉到自他回来后楚致命和二夫人都又对她冷淡了下来。 她之前走到哪里都是众星捧月的存在,自然是受不了这个落差,就又跑回了许府与许母哭诉了起来。 许母心疼自己女儿,便又给拿了些名贵之物让她带回许府,如此一来那些冷遇就又消失不见了。 这让她很是洋洋自得:“我还以为楚致明他爹有多大的志气呢,哼,原来也是见了钱就软骨头的人啊。” 满月连连点头:“所以小姐什么都不用怕,因为老爷夫人是不会舍得小姐受委屈的。” 许春暖哼笑一声:“对啊,我爹娘给我的钱能闪瞎他们的狗眼!” 许府 “钱钱钱,就知道的钱,你现在怎么变的这么庸俗?”许府对过来要钱的许意严很是不满:“你就说这是你这个月第几次开口要钱了?” 许意严眉头拧紧:“我是要了好几次钱,但是哪次也没给啊,爹,您就身在官场您会不知道这无钱寸步难行吗?这许真是儿子最后的机会了。” 许府沉默了片刻,然后看向眼睛通红的许母:“给他吧,儿子说的也有些道理,而且他要的也是不多,就区区三百两值得你犯难到掉眼泪吗?对了,一会你再给我拿二百两,我看中了点东西想用来送人。” 许母闻言瞬间抽泣:“没,没钱。” 许父愣了一瞬:“没有?是没有意严的还是没有我的?夫人,我的事可是急事。” 许母哭的更凶:“都,都没有。” 许父脸色霎时严肃了起来:“怎么回事?” 许意严瞬间洞悉,冷笑一声:“阿暖昨日回过,所以钱定都是给小妹拿走了。” 许父眉心拧紧:“拿了多少?” 许意严见自己父亲这般脸色,眼中流露出了讥讽:“阿暖于我们而言甚是重要,钱财紧着她用也是应当,儿子不与阿暖争,相信爹也不会因此事介怀。” 许父面色紧绷:“你先走,我有话要和你娘说。” 许意严讽刺一笑,便是快步离开。 “你究竟是给阿暖拿走了多少啊?你怎么这么糊涂呢?”许父有些勃然:“是,阿暖确实是我们的心头肉,可,可你也得有点限度啊,咱们许府难道不过日子了?” 这是许母第一次被自己丈夫指责,她先是有些不知所措,然后便是开始伤心与委屈。 整个人哭成了一个泪人。 许父有些烦躁:“你先别哭了,你先说说看咱们得缓多久才能缓过来,得缓多久账上才能有钱。” 许母哽咽:“挺久的,若是急着用钱就也只能卖两个铺子,或,或者拿府中的东西去当铺典当。” “你到底是怎么掌的家?之前怎就没有这么多的糟乱?之前怎么不管怎么花怎么用钱财都是充足的?”许父一脸不理解的问。 许母:“之,之前都是阿凉管的账,我,我也不知道管这些这么的难。” “你真是……真是让人不知说你什么好。”许父扔下这话勃然而去。 许母见自己丈夫这般绝情,更是哭的肝肠寸断。 成亲这么多年,他们从来没红过脸,如今居然因为钱财而闹了这么大的矛盾。 她突然觉得宠了自己这么多年的丈夫很是陌生。 “娘,我的手总是疼,你给我钱,我要再找别的大夫给我看。”许意凌见自己娘亲哭成这样也是满不在乎:“还有二哥,太医给开的方子好几种药都很名贵,二哥也很需要钱。” 许母泪眼朦胧的看着自己的小儿子:“你没看见娘很伤心?” 许意凌点头:“看见了,可是娘,你伤的只是心你缓一会就能好了,可是我的手永远都好不了,二哥的身子也每况愈下,所以请给我们钱吧,你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们一个死了一个毁了吧?” “钱钱钱,就知道钱,你们父子几人都只认钱不认人,滚,你赶紧给我滚!” 许母哭的悲痛欲绝:“白生你们了,你们竟然没一个体谅我的,我不要你们我要,我要……” 阿凉…… 第73章 违背诺言 “你不会是想要二姐吧?还是别了,你把所有的一切都给了大姐,这时候你还是要大姐比较好。”许意愣冷哼一声,淡然离去。 许母恨恨的嘶吼:“没良心!你们都是没良心的!你们都是白眼狼!” 忠勇侯府 “这就开始分崩离析了吗?那我还真是高看他们了。”许秋凉得了消息之后心情很是舒畅:“原来他们之间的亲情也不是那么的坚不可摧啊,原来一直以来都是我在维系着他们啊。” 残月:“小姐,夫人约您茶楼一见,您去还是不去?要奴婢回绝她吗?” 许秋凉红唇轻勾:“去见一见吧,正好寻不到正当的出府理由呢。” 许母在茶楼的雅间里等的焦灼,这大概是她唯一一次盼许秋凉盼到望眼欲穿,也是她唯一一次对许秋凉这般真心虔诚的等待。 “不知许夫人找我何事?”许秋凉语气轻慢的落座,许母红肿的眼睛让她心里升起一丝快慰:“您的宝贝女儿许春暖最近过的甚是滋润,您这么疼她当也跟着容光焕发啊,怎会用这种憔悴的面目示人?” 许母目光闪躲:“你,你过的好吗?” 许秋凉勾唇:“自然是比在许府的时候活的舒服很多的。” 许母脸上浮现出了愧疚之色:“之前确实是对你有太多的忽视了,我,我昨日去了你的院子,我,我之前竟是不知你住的那般偏远,之前你因此事不开心我还……总之是娘对不住你。” 许秋凉讥讽勾唇:“您怎么想起来屈尊降贵的去那小破院子了呢?那可是您身边的下人都嫌偏远的地方啊。” 许母甚是心虚:“娘,娘就是突然很想你,娘,娘之前也是被那些下人骗了,他们都说你是夸大其词,我就也信了,我真没想到……阿凉,你房间里怎什么摆设都没有?” 许秋凉:“您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呢。” 许母呆愣愣的看着许秋凉:“是我不让你摆的?” 许秋凉忆起过往,目光晦暗:“是我摆什么许春暖就看上什么,然后只要她一闹你就让我让给她,我若是不顺你的意许春暖就哭,你就会指着我的鼻子骂我,说我狭隘、说我小气、说我庸俗、说我虚荣、说我……” “别说了,快别说了,是娘对不起你。”许母突然觉得压抑到呼吸艰难:“我以为,我以为你只是给了她一两样,我没想到……” 许秋凉已经没有耐心再交谈下去,便打断了许母的话:“我想许夫人如此迫切的想见我,不是为了表达母女情深,所以您还是少点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吧。” 许母一噎:“娘,娘是真的觉得很抱歉,娘是真心的。” “然后呢?你真心的觉得抱歉之后你要怎么弥补呢?”许秋凉似笑非笑的看着僵住的许母:“就准备口头说说吗?你前些日子给了许春暖不少钱吧?你对我这么抱歉不准备给我一些吗?” 许母面容尴尬的沉默良久,生硬的话提揭过:“之前家里的大事小事都是你管着的,我竟不知这家管起来是这么的不容易,阿凉,我现在才知道你一直以来的累与苦。” 许秋凉挑眉:“然后呢?希望我继续帮你,希望我拿走你的累与苦,希望我继续自己累自己苦,用我的心力交瘁换你继续无忧无虑?” 许母眸光闪动没有否认,甚至有些哀求:“秋凉你帮帮娘吧,你之前不是……你爹、你大哥、你二哥还有你小弟他们都埋怨我,他们都……” 话说一半,已经是泣不成声:“阿凉,你不是说过希望你大哥能大展宏图?你不是说希望你二哥能……你二哥病的很重,有几味药很贵,还有你小弟的手也一直疼也需要靠价钱缓解,阿凉,你之前不是最在意我们了吗?你,你忍心我们这般艰难吗?” 许秋凉失神一瞬,心中涌现出莫大的讽刺和愤怒:“我之前一直都在努力的像你们证明我是真的在意你们,我是真的在为你们好,而你们却总是表现出不屑来,可其实……你们一直都是知道的啊。 你们心里明镜却任由我在自证中挣扎,你们像是看小丑一样的观赏着我,得意于我就算被你们刻薄相待也继续卖力的逗笑你们,你们……” “没有!我没有!”许夫人见许秋凉语气激动,便马上否认。 许秋凉已经恢复了冷静,眼中流露出刻骨的寒意:“很好,你再次刷新了你们的无耻,所以,让我帮你是绝对不可能的事,你死了这条心吧。” 言闭,许秋凉便欲起身离去 “别走!” 许母掏出一只簪子:“这是你祖母的簪子,她临终前特意将此簪赠与你,她要你答应她一直照顾许家,她要求你永远不能对许府的事撒手、坐视不理,你当初你是答应了的啊,秋凉,你祖母待你这么好你怎能违背誓言,让她死不瞑目?” 许秋凉浑不在意的笑了笑:“知道我为什么将它留在了许府吗?” 许母有些不可思议:“你竟然要辜负你祖母?” 许秋凉:“难道不是她辜负了我?她要将整个许府托付给我,要用许府困住我一辈子,然后就用一个木簪?别以为我不知道她给许春暖留下了什么!” 她早该明白祖母将她养在膝下的目的,或许她在最初就知道祖母根本就不是真心疼她,只是她要自欺欺人,不然她觉得自己太够可怜。 许母脸色惨白:“你真的要违背誓言。” 许秋凉:“我已经遵守过了,并因为愚孝遭了报应。” 在上辈子! 许母没注意到许秋凉话里的意味,她焦急道:“阿凉,我们也是疼你的,娘真的是疼你的,只是不如疼你大姐那么多。” 许秋凉目光霎时凌厉了起来:“是吗?那既然你疼我,我为什么不能叫秋暖偏要叫秋凉呢?因为你对我的感情甚是冷漠对吗?为什么你赐给许春暖的丫鬟叫满月,而赐给我的叫残月呢?因为你希望我所有缺残不是吗?” 许母蠕动着唇:“我,我是为了你好,过盈则缺。” 许秋凉嗤笑:“是吗?原来你是这么的用心良苦吗?那为什么缺残的不能是许春暖?凉的也不能许春暖呢?她为什么不能叫春凉呢?” 许母一脸怒气:“你,你怎不盼着你大姐点好?” 第74章 重利不重情 许母下意识的将话说出口之后,脸上便布满了羞窘。 她小心翼翼的挽回:“娘不是偏袒,娘是觉得你那般说话不是很吉利。” 许秋凉哼笑:“但这不吉利在我身上你就不会觉得不妥帖,不是吗?” 许母:“我……” 许秋凉快速将其打断:“你说的对,过盈则缺,过满则亏,所以你宝贝女儿的苦日子在后面呢。” 许母这次没敢反驳,她姿态很低的哀求:“阿凉,你别不管娘,你也别不管你大哥他们,你,你应当是不忍心的对吧?” 许秋凉满是讽刺的看着许母:“我忍心!” 许母见许秋凉如此绝情,有些气急败坏:“你就不怕无可挽回吗?你就不怕我们再也不将你视为亲人吗?你就不怕彻底失去我们吗?” “你们视我为亲人过吗?我拥有过你们吗?” 许秋凉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一样,她面无表情的看着许母:“真是个了不起的威胁呢,可是我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傻子了,当我再不对你们有半分情谊之后,你们又如何伤的到我?如何威胁的了我?” 许母:“我不是那个意思……” 许秋凉没有再听许母狡辩的心思:“许夫人,就此别过。” 许母的心猛的痛了一下,她感觉自己在彻底的失去,便本能的想要挽留。 她将簪子递了过去:“阿凉,簪子,你,你不要了?” 许秋凉深吸了口气:“不要了,许府的一切我都不要了,所以还请许夫人往后不要再纠缠我这个和你们毫无关系的人。” 这话说完,她便是走了出去。 许母人独坐怔愣许久:“她不管我了?她真的不管我了?” 不会的! 她这女儿从小就会疼人,从小就知冷知热,怎现在会这般绝情呢? 一定是心里有气还没消呢? 对!一定是的! 等过段时间气消了就会好起来的,就会再对她这个当娘的好了。 “哼,真够没脸没皮的,对谁好遇见事就找谁去,找小姐您算什么啊?”残月一脸的愤然:“还有,这说的都是些什么话?真是没一句听着舒心的。” 许秋凉抿了抿唇:“你可要改个名字?” 残月立马摇头:“奴婢叫什么都一样,再说了,也叫了这么多年了冷不丁一换也怪别扭,而却是不单奴婢一个人别扭,小姐也得跟着别扭。” 许秋凉深吸了口气:“你不想要个好些寓意的?” 残月还是摇头:“方才听许夫人说过盈则亏听的心里很不舒服,所以……这样挺好的。小姐,只要咱们过的好叫什么都无所谓,叫什么也都是在讽刺那些人。” 许秋凉扭头捏了捏残月的小脸:“怕也唯有你能让我真心托付。” 残月扬起笑脸:“小姐也值得奴婢跟随,小姐最好了。” 主仆二人离了茶楼,在自己的铺子巡视了一番之后,便是去了听雨阁,姚金域已在这里等候多时。 “唉,想见许东家一面还真是艰难。”姚金域把玩着茶杯,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我这茶可都快喝两壶了啊。” 许秋凉面无表情的落座:“没办法,绊人手脚的人回来了。” 姚金域冷哼一声:“我不管你是什么原因,反正你让我等就是不对,又不是只有许东家你一个人的时间是宝贵的,我的时间也很宝贵。” 许秋凉懒懒的斜了姚金域一眼:“耽误你躺着了确实是我不对,确实,有等我这功夫你都睡一觉顺便翻好几个身了。” 姚金域:“……” 许秋凉将账本推了过去:“如今你的事都是我在打理,你想找麻烦也得分清时机,我看你现在是没睡醒。” 姚金域一脸的讪讪之色:“我发现你这人真是开不得玩笑,说话也是噎人的很。” “所以下次干脆就别开玩笑,就也不会被噎。”许秋凉眉心微蹙,脸色严肃:“毕竟就现在这局面也真没有嘴贫的时间。” 姚金域也跟着神色放正:“多亏了你的提醒,不然我这次可真就……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宁王府的胃口可真是够大的,竟然是想将我和我姑母一口吞下,他也不怕把自己撑死。” “他既然敢,就说明他有这个能力。”许秋凉抿了口茶,语气幽幽:“光你一人提防许是不够,你姑母那边也得小心。” 姚金域定定的看着许秋凉,像是要把人看穿看透一样:“不是我自吹自擂,就我姚家的消息网不说神通广大吧,在京中也是难逢敌手,可你若不说我是真的没发现宁王府的异常,所以……我想知道这个消息你是如何得来的?” 许秋凉:“我自有我的获得渠道,这就不方便与你多说了,咱们不是互托后背的关系。” 若非重生一次,她也不知宁王野心勃勃。 姚金域点了点头:“也是,咱们确实不是你能将一切和盘托出的关系,我便是也不该纠结此事了,我来是想问你,若我对抗宁王有了吃力的事态,你可否在暗中助我,当然了,这个忙我不会让你白帮。” 许秋凉爽快应下:“当然!” 姚金域有些吃惊:“我还以为要多费一些唇舌呢,没想到你答应的这般爽快,若是只为钱你应是做不到这个份上的吧?你得深思熟虑吧?” 许秋凉红唇轻勾,像是放肆盛开的花:“因为我觉得他们有些碍事。” 这话说的张扬肆意,底气十足,让姚金域恍惚了心神。 世间女子大多浮萍一般软弱无依,就算背靠世家大族有些底气也都是外强中干。 因为从父、从夫、从子是女人命运,女子掌控不了自己的人生,弱势就成了必然。 而眼前的女子,她不是浮萍不是花朵,她是一棵扎根很深的树,她不需要依靠任何人就底气十足。 甚至霸气到,就算对方是王爷又怎么样? 觉得碍事,她就有勇气与之为敌! 就这魄力,这世间男儿又有几人能够拥有? “许秋凉!你让我心生敬佩!”姚金域发自肺腑道。 许秋凉荣辱不惊,无波无澜:“就算你夸赞于我,我也不会少收你的钱,商人重利不重情。” 第75章 局面复杂 “你这话一说我就更是钦佩于你了。” 姚金域咂吧了一下嘴:“放心吧,我不光不差你钱,我还可以为你做点事情,就比如……许府!” 许秋凉轻笑一声:“我自己可以。” 姚金域:“我当然知道你可以,可你时间宝贵啊,这点小事怎值得你分心呢?再说了,我这些日子在府上躺的都要长尸斑了,你也给我个活动的机会吧。” 许秋凉便也不再推辞:“那便麻烦您了。”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姚金域吊儿郎当的起身,非常随意的抻了个懒腰:“可算是有点事做了,许东家,您就瞧好吧。” 待姚金域离开之后,许秋凉便是瘫坐在了椅子上,一只手揉着太阳穴,整个人瞧着有些疲惫。 “这些活就不是一天能处理完的,小姐您当爱惜自己。”残月一脸心疼的道。 许秋凉沉沉的叹了口气:“没办法,下次出府指不定是什么时候,可不就得抓紧时间嘛。” 残月抿了抿唇:“小姐,奴婢有些不解,您为何要答应姚公子那个要求呢?宁王老奸巨猾,弄不好咱们怕是要被牵连。” 许秋凉:“宁王野心勃勃,他想行不臣之事便需大量钱财,便会想将别人的财富占为己有,这也是他盯上姚金域的主要原因,姚家虽富但也不足以解他的馋,再说人性贪婪, 他成功吞下姚家,我们怕就会成为他的目标,是以,若反抗是早晚的事又何必等到唇亡齿寒时?到时候势单力薄的……所以帮姚家就是在帮我们自己啊。” 残月恍然大悟:“小姐真是高瞻远瞩,不似奴婢这般鼠目寸光。” 许秋凉弯眸一笑:“你已经很厉害了,很多事情只有你办我才放心。” 残月一听这话小脸上写着满足:“能帮小姐分忧是我最开心的事了。” 许秋凉目光放空,上辈子宁王虽然没有成功,但也成势了许久,他压得京中之商皆透不过气,将他们的血汗钱压榨掠夺。 稍不顺他心意,便是会被扣上莫须有的罪名,会被赠予牢狱之灾。 最可气的是,宁王一直视忠勇侯府为眼中钉肉中刺,他寻后侯府错处不成就恼羞成怒,居然将出府办事的残月抓走打了一顿。 当时侯府想要明哲保身,老侯夫人几次敲打,二夫人几次警告让她不准节外生枝。 虽她还是报复了,却在层层限制下这报复不痛不痒。 是以,前世之仇今日报,她要宁从一开始就气候难成,这样他就会任由她圆了扁了的拿捏。 许秋量与残月回到忠勇侯府已是接近黄昏,她是刚刚入府就被苛责。 “妇道人家,怎可整日不在府中?”楚庭是寻到了由头,就开始了发难。 目前楚致远已是清醒的状态,世子夫人整日笑颜如花,这使得他被怀疑,使得他那心尖白月变了样子,与他总是争吵。 他心里有气,却动不了儿子惹不得发妻,便是只能另寻他人。 许秋凉脸上挂着得体的笑:“秋凉虽已为人妇却也仍是别人的女儿,相信爹是能够体谅的,而不是强求我与娘家恩断义绝。” 楚庭面色紧绷:“牙尖嘴利,巧舌如簧。” 许秋凉目光微沉,嘴角饶有兴致的轻勾:“爹,听说那鬼圣手在被人追杀,爹可知是谁所为?” 楚庭瞳孔一缩,这才正视起许秋凉来。 眼前女子笑容明媚,笑意却不达眼底,语气笃定脸上是志在必得。 这不禁让他觉得她是知道细情的。 许秋凉见楚庭不语,柳眉轻挑:“爹还有事吗?我可以回院子休息了吗?” 这后宅需要她小心对待的人很多,可这楚庭却不在其中,便也就少了几分虚与委蛇。 “阿凉你怎才回来?” 就在楚庭和许秋凉陷入了僵持之际,楚致远快步而来。 他在许秋凉身前站定,大有保护之意。 锐利的鹰目紧盯着楚庭:“我的妻子我允她自由出府,爹还是莫要强加干涉的好。” 楚庭拧眉,不甘示弱:“可谁家的媳妇不在后宅?” 楚致远:“爹对女人在不在府上这般在意,可是因为有的人没能入府让你有了执念?” 楚庭愣了一瞬,随即怒气疯涨:“你,你说什么?你在说什么?” “我说什么爹你自己心里有数,对了,你还有事吗?爷爷找我过去一趟,你要同去吗?”楚致远目光森寒的问。 楚庭牙关紧咬,他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许秋凉叹了口气:“你不该这么早就将此事言明。” “没有什么该不该的,这话早晚都是要说,所以还不如现在说出来换你不那么受限。” 楚致远目光看向远方,余光却都在注意着许秋凉:“往后需要顶撞他时都由我来,免得他显露到祖母面前,惹祖母与你为难。” 许秋凉抿了抿唇:“那便多谢了!” 看来侯府的局势变得比她想的还要复杂,让这男人说话都没刺了,都心平气和了。 “你回去吧,我是真的要去找爷爷。”楚致远说罢迈步离开。 主院,书房 “爷爷,您找我?”楚致远面无表情的问。 老侯爷死死的盯着楚致远,目光灼热像是想给楚致远蜕皮一样。 “这么看我作甚?”楚致远眉心微蹙道。 老侯爷收回目光,冷哼一声:“我想看看你有几层脸皮!” 楚致远耐心耗尽:“若是无事,我就先走了。” “走什么走?你个臭小子!”老侯爷眼睛瞪的溜圆:“对你的亲爷爷你是一点耐心都无,对自己媳妇就……你还要给人家当狗,当忠诚的狗,还得是大乖狗,还让人家搂你睡觉。” 老侯爷每说一个字,楚致远的俊脸就红一分,目光也是不停的闪躲着。 “哎呦,你脸还能红呢?这可真是稀奇!”老侯爷一脸新奇道。 楚致远有些羞窘:“你到底有没有正事?!” 老侯爷一看自己孙子这是要恼羞成怒了,便是赶紧收敛了一下,恢复了一脸正色。 并语气严肃的道:“之前托姚家商队带回来的账本可是被你拿到了?” 楚致远:“没错!” 老侯爷点了点头:“那就好,说明你还有些威信在,姚家还能给你些颜面。” 楚致远面色不大自然:“是我媳……是阿凉帮我弄到手的。” “媳妇就媳妇呗,有啥可不好意说出口的呢?这会儿脸皮竟又薄了……” 老侯爷面色严峻的叹了口气:“不过你该是清楚的吧?能托商队带回来的必然不是真账。” 楚致远拧眉:“真账窟窿更大?” 第76章 难缠对手 “真账更为明显!” 老侯爷眉头拧紧:“你二叔胆子太大也太明目张胆,若非我托商队带回假账进行敲打,咱们侯府怕是要毁在他手上。” 楚致远目光微动:“可如此敲打不痛不痒,他前脚堵上窟窿后脚就会继续为之,连累侯府怕是迟早的事。” 老侯爷叹息一声:“这我会不知道吗?我这不是在想办法呢吗?我们此次回京不会久留,得再此之前让你二叔彻底的怯了怕了才行,免得他再作妖,等边关战事一平,我再好好的收拾他!” 楚致远目光晦暗:“我爹呢?” 老侯爷面色紧绷:“也等战事平息之后。” 一眨眼,老侯爷他们已经回来多日了,老侯夫人这才张罗起了家宴。 于是,何怀心思的大房二房便齐聚在了主院。 许秋凉压制锋芒选了淡色衣裙,衬的她大气温婉,许春暖则是衣着艳丽,华贵尽显。 二人风格相差很大,似冰与火很难相融。 “春暖啊,往后家宴随意一些就行。”老侯夫人一脸笑意道。 这话虽是笑着说的,也带着几分和蔼,可内里却是苛责。 许春暖听出了话外之音,确实不为所动:“祖母说的是,只是我实在是没有太随意的首饰,唉,爹娘疼我,我想简单一些他们却不答应,这不,前两天还给我送了好些首饰过来。” 哼,得力的娘家就是她的底气。 她可不像许秋凉那么窝囊,别人说什么就得听什么,穿着打扮透着一股子穷酸。 说到这个,二夫人马上笑着接话:“可不是嘛,亲家真是太疼女儿了,这可真不是我们春暖爱打扮,委实是她手里没有太差的东西,就今天这……这都算是低调了。” 老夫人一看自己这二儿媳对许春暖是极力的巴结,那点上不得台面的小心思全写脸上了,这让她有些气闷。 可这一家子好不容易团聚,她又不想破坏了气氛。 便也只能压下火气:“吃饭吧!吃饭吧!” 这话一说,老侯爷率先动筷,然后小辈才跟着动筷。 楚致明夹了东西准备放在自己碗里,却被许春暖的一声清嗓给硬生生的制止住了。 然后筷子便是转了弯,食物最终到了许春暖的碗里。 许春暖有些傲娇:“谢谢夫君,夫君我还想吃那个……” 这般娇滴滴的样子若是出现在小两口单独相处时,那算得上是闺房情趣,可若是在长辈面前就很是失礼了。 甚至是惹人不适,让人起了鸡皮疙瘩。 许秋凉嘴角微扬,许春暖这是在急于证明自己的重要吗? 她理解许春暖的心思,可用这种方式真是容易引人反感。 这般想着,她淡然起身,开始给楚致远布菜。 任何时候,都不要放弃对自己有利的对比,许春暖自己犯蠢她就顺势捡了这白得的好处吧。 当长辈子自然是希望自家小辈夫妻恩爱,但这恩爱也是有偏差的。 尤其老侯夫人,她见自己小孙子对许春暖殷勤伺候,怎么看心里怎么不舒坦。 再看看许秋凉和楚致远…… “致远,你也给秋凉夹菜啊,你怎不和你堂弟学学体贴?”老侯夫人脸色不悦,有意敲打:“秋凉你快别忙活了,也让致远好好的服侍服侍你!” 许秋凉听懂了老侯夫人话中的含义,但她却装作不懂。 她眉眼含笑:“这可是不行,夫君主外,近些时日更是劳累辛苦,而我身为女子又没办法帮他分担,现在若是连布菜这等小事都不能为他做,我心难安。” 这贤惠的样子柔软的话语,真是让老侯夫人心情舒畅,便也不吝啬于赞美之词,将许秋凉狠狠的夸了又夸。 这下二夫人的脸色就不好看了,可许春暖却不以为意不知收敛。 在她看来,她是有娘家护着的人,她不该表现的卑微,她就是要霸道就是要张扬,就是要让人家知道她不好欺负,这样才能没人招惹。 所以,她还是时不时的使唤楚致明,大有示威之意。 老侯夫人脸色彻底的阴沉了下来,她没再言语,只是目光晦暗的看的二夫人心里发毛。 二夫人明白,家宴之后她定是会被狠狠苛责,心里便不由埋怨起了许春暖来。 楚致明面色紧绷,他的目光不自觉的往对面飘,许秋凉殷勤的给楚致远布菜,眼中全是柔情。 而这本来是他该拥有的…… “致远啊,今天的饭菜很合胃口?”老侯爷见楚致远耳朵通红,悄悄的翻了个白眼。 楚致远不自然的点头:“好吃。” 老侯爷又翻了个白眼:“好吃就行!” 真是媳妇给夹什么都好吃啊,夹的好几样都是这臭小子不爱吃的,结果这臭小子吃的是真香! “致远年少有为,日后定是国之栋梁啊。” 楚越端了长辈的架子,一副欣慰的嘴脸:“我记得当时你才多大一点啊,就能上阵杀敌毫不怯场,后来又……致远别气馁,二叔相信你能重新回到战场。” 此话无异于伤口撒盐。 偏对方是笑着说的,摆的是关爱的样子,所以恼怒和不搭话都显得不知好歹。 许秋凉笑吟吟的:“我也觉得,之前王将军组织狩猎,夫君无比神勇,不难想象他保家卫国时是何等威风,相信圣上也是这般想的,所以才对夫君很是赏识。” 这说话的姿态像是女子对自己心上人的倾慕和崇拜,可实际是在对楚越方才的话的回击。 她在告诉楚越不要用“沦落至此”的语气来描述楚致远,因为就算“沦落至此”楚致远也比他儿子楚致明强上太多,也仍旧能发出耀眼的光。 楚越尴尬的笑了笑:“有这样的侄子真是够让人骄傲了,致明就不行了,就差了很多。” 许秋凉眼眸一弯:“是啊!多加努力吧,相信会赶上的。” 楚越贬低楚致明是谦虚之言,是为了换来一点恭维的,可是许秋凉就这么顺着话的肯定了。 这让楚越很是气闷。 果然,这牙尖嘴利的女人如果不成他的儿媳,就会是难缠的对手。 第77章 着了钱的魔 “大哥,你看这阴错阳差的,咱们俩的儿媳居然对调了。” 楚越不准备再和许秋凉言语争锋,一是讨不到好处,二是身为长辈若是言语太过,就会显得狭隘。 于是,就将矛头转向了楚庭:“怎么样?可还是满意?我看好像是我占了便宜呢,春暖这丫头可是京中有名的才女,当时想娶她的人可是多的是,这也就是致远有……不想却是帮致明做了嫁衣了。” 楚庭轻笑:“我瞧着倒像是致远占了便宜,他看起来是欢喜的紧,所以既然你也满意我也满意,那就不提此事吧,就当事情本该如此吧。” 就算对这儿子再是不喜,那儿子也比自己这野心勃勃的弟弟亲上一些。 所以在该对外护内的时候,他还是拎得清的。 楚越讪讪的笑了笑:“也是,都满意就好,都满意就好……” 一顿饭各怀心思,各有各的气不顺。 唯有楚致远埋头苦吃,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撑死你得了!”老侯爷小声嘟囔道。 二房 “致明媳妇那么无理你居然也纵着?这样往后不是更要无法无天?”楚越饭后就对二夫人进行了发难:“你没看见娘脸色都不对了?” 二夫人一脸无奈:“我这不是想哄她多给你拿点?不然就咱手上的那点钱怎么够你近些日子的拉拢和应酬呢?你也不是不知道,咱娘抓钱抓的有多紧,我是真一点都抠不出来。” 楚越脸色不大好看,他沉默半响:“你这样哄着捧着她就会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往出拿钱不见得会痛快,你得打一个巴掌,在她拿钱之后再给一个甜枣,这样在每次你对她态度不好的时候,她就知道该怎么做了,就会主动奉上了。” 二大夫人笑着应承,可心里却是怎么也不畅快。 因为她从楚越的话语中好像看见了曾经的自己,她突然就醒悟过来自己的嫁妆是怎么没的了。 一时间,心中百感交集。 “我说的话你明白吗?”见二夫人不语,楚越不耐问道, 二夫人强扯笑容:“明白明白。” 楚越冷哼一声:“明白就好,我还有事要做,就先出门了。” 不耐的话语,不加以掩饰的嫌弃让二夫人微微失神。 但她很快就又打起了精神,这男人的刻薄寡恩她早已习惯,她也早就对他没了感情和奢望。 现在她盼的就是自己的儿子能得到侯府的一切,能成为人人艳羡和尊敬的存在,这样她也就能跟着扬眉吐气了。 二夫人依着自己丈夫所言行事之后,效果果然不错,短短几天她就在许春暖那里得到了不少钱银。 许春暖嫁妆虽然丰厚,这些钱对她来说虽然算是九牛一毛,但她这个人有个特点,就是喜欢自己杯中的水永远是满的,若是少了一丝一毫她都得想办法给补上。 所以她就又回了许府。 这次她入府先碰见的是正要出府的许父。 “爹!”许春暖甜甜的唤了一声。 许父抿了抿唇,语气不大自然:“阿暖怎么回来了?” 许春暖没有看出许父的异常,马上撒娇诉苦:“哎呀,爹你都不知道,最近致明哪哪都用钱,女儿都没钱了,一会儿你再让娘给我拿点呗。” 许父轻咳一声:“去找你娘要吧。” 许春暖一脸娇憨:“爹最好了,我就知道爹最疼我了。” “去吧,爹还有事要办。”许父说罢便是快步出府。 许春暖一脸幸福的往前走,迎面又碰见了许意严,她又是表露出撒娇讨巧的样子。 许意严语气平淡的应付了两句,然后就离开了。 许春暖一脸的不大高兴:“你不愿意理我,我还不愿意理你呢,有什么了不起的啊!” 这话说完,她便是加快脚步去了自己娘亲的院子。 许母见了许春暖,不再是以往的那种甜蜜心境,而是有些心惊肉跳的。 “娘,你再给女儿拿点钱吧。”许春暖可怜兮兮道。 许母目光闪躲:“阿暖你的陪嫁不是很多吗?你怎么总是要钱呢?” 许春暖不满的撅起嘴巴:“娘你之前都不会问这些,都是直接给我的,你,你这是不疼我了。” 许母沉沉的叹了口气:“傻孩子,娘怎么可能不疼你呢?娘这不是……你大哥最近用钱的地方很多,之前她为了让着你错过了很多的机会,所以这次你也让让他吧。” 许春暖小脸一沉:“我说他刚才看见我怎那个表情,原来是怕我跟他争啊,他,他这当大哥的真是一点大哥样都没有,居然和我这个小的争。” “话也不能这么说,毕竟你大哥要是本事了你不是更硬气吗?再说了,他都让着你这么多次了,你不能因为这一次没让着你,你就不满意啊。”许母一脸正色道。 许春暖冷哼一声:“我就是要不满意!” 许母无奈的叹了口气:“阿暖,你别任性。” “就任性就任性!我方才碰见我爹了,他同意你给我拿钱,所以你快点给我钱。”许春暖娇蛮拧眉道。 许母先是有些震惊,随后是有苦难言:“你爹同意了?你爹那是在装好人呢,上次给你拿了钱之后他就……” “骗人!就是你不想给!就是你要偏心大哥!”许春暖气的小脸通红,用看仇人一样的目光看着许母:“我不找你要,我等爹在府上的时候我再来!哼!我最讨厌娘了!” 这话说完,她便是气冲冲的离开了。 许母愣愣的看着许春暖的背影:“这是阿暖?这是我的阿暖?她为什么会这个样子?” 怎家里的人都像是着了“钱”的魔一样? 怎都变得这么陌生这么可怕了? 忠勇侯府 “姚公子那边是真没闲着,老爷最近可真没少往出扔钱。”残月给许秋凉整理着衣衫:“大小姐这次回去,据说是一文钱都没有要到,奴婢估计许府是真的没钱了。” 许秋凉将算盘归位,颇为感慨:“都是能花不能挣的主儿啊,脱离了他们我在短时间内就积累了不少。” 残月:“确实都能花,小姐之前给打了那么好的底子,这才多久啊居然就给败光了。” 不同于残月的可惜,许秋凉眼中则是闪着兴奋。 她兴致盎然:“败光了好啊,败光了就是一切的开始,铺垫了这么久就等着这个时机清算呢。” 第78章 独自前往 “小姐打算怎么做?”残月瞬间来了精神。 许秋凉弯眸一笑:“一点点的揭开尘封的真相,我很好奇他们的反应,不要一刀毙命要钝刀割肉。” 她的苦她的痛,她要他们十倍百倍的尝尽。 残月瞬间了然:“那咱们什么时候开始?” “在许家彻底入不敷出时开始,先让姚金域再陪他们玩一会儿。”许秋凉抿了口茶,茶香四溢留香于唇齿:“等重要的事处理完咱们再处理他们。” 残月:“重要的事?” 许秋凉点头:“对,就要开始了,老侯爷他们此次回京主要就是为了这个。” 如今几个皇子野心勃勃,且都到了适婚之龄,指婚就成了重中之重。 皇上得权衡,得平衡几个皇子之间的势力,不让任何一个势大。 但他同时也知道这些皇子已然有了打算,尤其五皇子母族势力庞大,若是此次还让她联姻到朝中重臣,那皇权恐要动荡。 是以皇上准备强拆姻缘,让五皇子不能得偿所愿,以此让他的势力弱化一些。 可他又怕此举惹得五皇子母族恼羞成怒,怕五皇子孤注一掷举兵造反,于是就将忠勇侯给调了回来,想以此震慑,并以防万一。 而五皇子…… 她记得上辈子五皇子为了如愿,在宫中的赏花宴上,可是费尽了心机,耍了尽手段。 甚至还顺手迫害于她,只为了给许春暖出气。 “小姐,您的心情好像不太好?”残月小心翼翼的试探。 许秋凉红唇轻勾:“不!我心情很好!” 在老侯爷回京的第十天,皇宫放出了邀各家小姐夫人进宫赏花的邀请。 一场大戏,拉开帷幕。 “小姐穿的是不是太过素雅了?”在进宫路上残月见各家千金衣着华丽争相斗艳,便是有点不解:“您当是最不显眼的了,如此不会让人觉得咱们寒酸?” 许秋凉摇头:“人家正装出席是为了寻得良缘,是为了展示自己,而我以为人妇,此时不可喧宾夺主,不然便是要惹人厌烦了, 而且此次能进宫的,都是家境不错的,此行可以不多一朋友,但最好别多一敌人。” 残月懵懂点头:“那大小姐不是……” 许秋凉冷笑:“没办法,她是不出风头就受不了的人,此行她定树敌无数。” 残月:“挺好的,往后想让她难受都用不着咱们亲自动手了。” 此次赏花宴不单只是帮几个适龄皇子挑选妻子,还会顺带着帮一些世家大族的公子牵线,想通过这种方式将对方拉到自己的战队。 所以接下来,这些皇子和这些皇子的母妃要抢的不光是自己的儿媳,还要顺带着帮自己的儿子争夺势力。 局面复杂,这水很深也很浑。 所以许秋凉在各家小姐开始表演才艺之后,就如老僧入定一般眼观鼻,鼻观心。 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以免沾染了麻烦。 “阿凉,这几个……他们是不是都想选丞相府的二小姐啊?或者是退而求其次的尚书府千金,再或者是逍遥侯府的掌上明珠……” 瑞安郡主凑到许秋凉身边,小声询问:“或者是没有逍遥侯府的事?这,这也不够分啊,你说她们一会儿会不会吵起来?我怎么觉得有点危险?” 许秋凉抿了抿唇:“既然察觉到了,那就少些话语,你以为你不在这之列吗?小心你被拉郎配!” 瑞安郡主眼睛瞬间瞪圆,马上噤了声,甚至连呼吸都小心翼翼了起来。 许秋凉:“一会儿贵妃让散了也别四处乱走,你娘她们都在皇后那里,不管谁说什么你都不要上套。” 瑞安郡主连连点头,然后将头埋的极低,她甚是想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许秋凉又开始入定的同时,脑袋在飞速旋转。 这几个妃子其实心里也是明镜,这儿媳不是她们分出个高下就争的过来的。 尤其是丞相府和尚书府都是无意于皇权之争的,她们有心人家也没意,再加上皇上不想指…… 这想达成目的就得使点腌臜手段。 所以此刻不是最需要小心的,一会儿才是重头戏。 可千万谨言慎行,别一不小心成了局中人成了他人手中的棋子。 “阿凉,我现在真是一动不敢动。”等大家散开了,瑞安郡主便是紧紧的拉着了许秋凉的胳膊:“你说她们把咱们和长辈分开是什么意思啊?是不是怕我娘她们太精明不上套?” 许秋凉:“你还挺聪明的。” 瑞安郡主咬了咬牙:“什么赏花宴啊,这就是知道目的不好达成,变着法的让人入局,这就是请君入瓮。” “表情放松一点,别让人家发现你不对劲。”许秋凉挂着淡笑,甚是从容:“你恰巧没上钩人家说不出你什么来,你要是拼了命的不上钩可是要被针对要被找麻烦的。” 瑞安郡主看向同样一动不动的丞相府二小姐林软玉,尚书府千金马青蕊,逍遥侯千金宋明珠。 脸上表情不变,声音又小了几分:“是不是只要一动不动就行了?” 许秋凉轻叹一声:“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有时候不是你不想动就能不动的,不过……你眼下不是她们的主要目标,只要你不主动入套,应该是不会有什么事的。” 瑞安郡主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瑞安郡主,您的娘亲在不远处的亭子等您,请您随奴婢来,奴婢引您过去。”一个小宫女过来传话道。 瑞安郡主瞬间警觉:“那麻烦你去和我娘说一声,说我想在此处多待一会儿,我还有好多话要和阿凉说,这好不容易才见一面,可不得好好亲近亲近?” 这话说的自然,语气俏皮带着娇憨,让人听不出什么不自然,所以小宫女除了有些遗憾之外,并没有往别的地方想。 而也就是说话的这个功夫,丞相府千金林软玉已经不在视线之内了。 瑞安郡主有些心慌:“阿凉你说……” “雅安县主,姚贵妃让我来请您。”一女官走了过来,眉眼含笑:“姚贵妃特意交代,让您独自前往。” 第79章 狡猾 “阿凉!”瑞安郡主死死的抓住许秋凉的胳膊。 许秋凉安抚轻笑:“无事,在这等我,我去去就回。” 这话说完她看向残月,用打趣的语气说着别有深意的话:“残月,我还有很多话没和瑞安郡主说呢,你可得帮我看住她,万不能让她跑了。” 残月:“奴婢明白,小姐放心。” 这是怕瑞安郡主出事吗? 可是小姐啊,您能保证您没事吗?这时候怎还有闲心为别人着想? 许秋凉淡定从容的跟在女官的后面,任由女官带着她七拐八绕也是没有二话。 直到二人走到了让许秋凉非常熟悉的环境,上辈子她在这里有过一场惊魂。 “还要继续往前走吗?”许秋凉停住脚步,似笑非笑:“其实我若出事你是难辞其咎的,所以你不如装作失职。” 女官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眉心微蹙:“雅安县主是觉得姚贵妃要害您吗?” 许秋凉勾唇:“自然不是,姚贵妃怎会是这样的人呢?” “那就少说话快跟我走。”女官厉声道:“贵妃请你,你推三阻四的是不是架子太大了些?” 许秋凉红唇勾起:“好吧,那就继续走吧。” 女官冷哼一声,继续带路。 许秋凉脚步放快,拉近了与女官的距离。 “到了,你进去吧。”女官在一处院门停下。 “我本来是不想对你如何的,毕竟你也身不由己,毕竟真正坏的人不是你,可……” 许秋凉猛的将女官往前一推:“可你冥顽不灵,我给你机会你偏不珍惜!” 女官没有防备,一个踉跄便是踩入了陷阱,人被密网扣了个严严实实。 “你,你要做什么?”她慌乱道。 许秋凉一脸玩味:“这话不当是我问你吗?你要对我做什么?” 女官一脸哀求:“放我出去,求你,求你救救我。” “我本来是不想这样的,可你非是这般逼我。”许秋凉灵动的眸中泛起刻骨的冷意:“如果不是你死就是我死,那就还是你死吧。” 这话说完,她潇洒的转身离去。 上辈子她脱险之后,这女官被施以酷刑,最终惨死。 她是在那之后才知这女官身世可怜,才会在方才一直的给这女官机会。 可这女官冥顽不灵仍有害人之心,那就活该她可怜了,那她就该死了! “求你救我,我,我不想死,我家人……” 许秋凉将这求救甩在身后,任由它散在风中。 因为上辈子来过此地,再加上许秋凉本就记性极好,是以她轻而易举、轻车熟路的找到了林轻软的所在之处,并且将人从房间里捞了出来。 “我,我怎么会……”林软玉苏醒之后像是置身于梦境,她很是茫然:“你怎么会……” 许秋凉快速打断:“林小姐是个通透人,相信此刻你心中已有答案,也知若非我出手相助你会陷入如何境遇。” 林软玉一脸肃色:“多谢雅安县主!” 许秋凉轻笑:“救你并非是需要得到你的感谢,而是实在看不惯,现在你速速离开前往后花园,咱们的长辈应是都在那里,你寻到她们就会安全。” 上辈子受过人家仗义执言之恩,如此便算还清。 林软玉感激涕零,在再次道谢之后快速离开。 许秋凉这才又走到了房间面前,将一个荷包丢入房中,然后便是听见脚步声由远至近,她快速的躲藏在了假山之后。 “怎么回事?人呢?竟是让她给跑了?都是怎么做事的?”五皇子气急败坏的咆哮,在发现地上的荷包之后又露出了阴恻恻的笑:“跑?你跑的掉吗?” 因为事情是连环布置,因为这抢人局面异常紧张,所以没过一会五皇子的母妃安贵妃就带着一堆人过来了。 “大家别急,我估计林小姐就在此处。”安贵妃见五皇子从里面走了出来,以为是得手了便是一脸喜色:“皇儿,你怎在这?这,这林小姐不会是一直与你在一处吧?” 太好了!聘为妻奔为妾! 这样可以顺带着把尚书家的马青蕊一起拿下了,一个为正一个为侧,然后再来一个……这样何愁大事不成? “方才确实是与林小姐在一处的。”五皇子得意的晃了晃手中的荷包:“她把这个落下了,儿臣要去还给她。” 虽然没能将林软玉捉在此处很是遗憾,可是有这个荷包在也能坐实了私相授受之名,也能达到他们想要的目的。 “看来你们是郎情妾意啊!”安贵妃笑颜如花:“傻皇儿,既然她将此物赠予你,那你便给她妻之名吧,这还还什么还了?” 五皇子从善如流:“也可,如此才能对得起林小姐的情谊。” “不对啊,这,这荷包哪里是林小姐的啊,这分明就是许春暖的啊,对不对啊?”突然有人发声道。 “对!就是许春暖的,她进来的时候我看的真真的,她今天穿的最为亮眼,这荷包与她的装扮甚是搭配!” “没错,我还看她特意摆弄了呢!绝对是她的没错!” 安贵妃闻言一把将荷包从五皇子手中抢了过来,然后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看了看,就见荷包正面的右下方赫然绣着一个小小的暖字。 五皇子一看自己母妃这个脸色,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这怎么可能呢?” 安贵妃知道自己儿子对许春暖有过什么样的心思,所以她本能的会错了意,以为自己五皇子是昏了头了,这是在逼她什么。 所以本能的愤怒:“来人啊,命人将那许春暖请出宫去!” 五皇子愣了一瞬,赶忙开口:“母妃,这是个误会,所以您不能这样……这样对她名声不好,这,这是在给她没脸。” “住口!”安贵妃喝斥住了五皇子:“这许春暖品行不端是公开的事实,你莫要心善帮其说话,不然会弄的你满身污秽。” 五皇子咬了咬牙,没再言语,安贵妃一脸不善之色的带着众人离开了。 五皇子脸色铁青的在原地站了许久,额上青筋暴起,整个人心里是滔天的愤怒。 半晌之后,他才迈步离开。 许秋凉这才从假山后面走了出来,嘴角噙着舒心的笑意。 “许秋凉!你果然如阿暖说的一样狡猾!”五皇子突然出现在了许秋凉的面前:“你很厉害,没中计没落入陷阱被狼啃咬,可你的得意也注定要到此为止了,这里是我的地盘,你躲的过狼却避不开虎。” 第80章 会担心你 “我和五皇子并无仇怨不是吗?”许秋凉丝毫不显惊慌的问。 五皇子脸色晦暗:“你陷害自己亲姐姐,处处与之为难,事事与之计较,像你这样的歹毒之人,不该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吗?所以我想除掉祸害何错之有?” 许秋凉实在没忍住的笑出了声:“你一个想设计夺人清白,并且想夺完人家清白之后,让人家当妾的人才是人面兽心吧?就你这样的人还敢装出大义凛然的样子,还敢说出正义之词,你这样做阴天下雨敢出门吗?不怕被雷给劈了吗?” 五皇子脸色漆黑:“你……” 许秋凉:“喜欢许春暖是吗?心悦许春暖是吗?喜欢心悦那你就娶她啊,为什么不娶?因为娶她没用,因为你需要助力, 她又为什么不想嫁你,因为夺嫡风险太大,她怕还没等荣华加身呢,就成了阶下囚,所以你们二人当真绝配,都是没有陪对方共苦之心,都知不能与对方在一处,却还是忍不住的勾勾搭搭,做着令世人所不齿的勾当。” 五皇子咬牙切齿:“你少胡言乱语!” 许秋凉嗤笑:“你知道你和许春暖这既要又要还要的举动算什么吗?算婊子!就是青楼里的女子都比你们要脸!” “你!”五皇子怒极反笑:“好好好,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你身在我的地盘你居然还敢放肆!许秋凉!你找死!” 许秋凉反唇相讥:“你的地盘?这是里皇宫是皇上的地盘,而你只不过是借住在这里罢了,你放任野兽在后宫走动伤人,皇上若是知晓了你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五皇子冷哼:“反正都已经伤了,那就多你一个不多。” 这话说完,他转身欲走。 许秋凉将一早就准备好的药粉扬到了五皇子的身上:“那多你一个也不多!” 五皇子喜欢饲养猛兽,所以这药粉是什么他再清楚不过了。 他震惊的看着许秋凉:“你,你就是个疯子!” 许秋凉轻挑柳眉:“多谢夸奖!” 这话说完,她又愉悦道:“跑吧,不然你养的心肝宝贝先要的会是你的命!” “真不知道你在高兴什么,你又跑不了。”五皇子说罢抬腿就跑:“许秋凉,你今天必死无疑!” 许秋凉留在原地没有行动,就像五皇子说的,这里是人家的地盘,她就算清楚这里的地形地势,也不知道人家的猛兽已经游荡到了何处。 所以动与不动碰见猛兽的几率是一样的,就也没必要折腾自己,让自己又疲惫又狼狈。 而且,最主要的一点是,相较于一动不动的人猛兽更喜欢攻击奔跑的人。 所以不论出于哪种考量,她都得减少活动。 只是,她注定了不幸运。 突然,一声虎啸传来。 许秋凉深吸了口气,一个转身便和猛虎四目相对。 她快速的将另一包药粉拿出,脑袋飞快的盘算着,如何能成为不受伤或者少受伤的完美受害者。 鬼圣手…… 得让他回来了,能保她命的东西被消耗的所剩无几了啊。 就在她要将粉末扬出时,猛虎也做出了攻击。 这时,一黑一白两个人影突然闪至猛虎身前,二人合力替许秋凉挡下了攻击。 楚致远将匕首狠插于老虎的眼睛,然后拔出再猛的插向老虎的头颅。 白墨也给用短刀给予老虎重击。 这时许秋凉从短暂的错愕中回神,她快速上前,找准时机将药粉撒在了老虎的鼻子上。 然后老虎瞬间瘫倒。 “你这女人还真是……这不是显得我多此一举了?” 白墨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鲜血将他的白衣染红,像是绽放的妖冶的花。 他对自己的伤不以为意,反倒是仔细的打量着许秋凉:“还行,没受伤,那小爷我这伤就也没白受。” 许秋凉怔愣的看着白墨,见他身上的血迹被晕染的越来越大,眼睛忍不住的发涩。 这个人为了救她受伤了…… 白墨吊儿郎当的轻笑,话语里却是夹杂着几分认真:“怎么?感动了?那你要不要考虑以身相许?” 许秋凉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的归于冷静:“你的伤还是早些处理比较好,免得失血过多,还有就是,你若不走,一会被人发现可是不好交代,所以趁着现在没人还是快走吧。” 白墨幽幽的叹了口气:“你这女人可真是无情,可也正因为你无情小爷我才喜欢的紧。” 白墨扔下这话,便是快速离开。 可惜!可惜啊! 能光明正大的站在这女人身边的不是他,不然他就算失血过多,就算……他也不会走的。 就像他冲出去救她时没有考虑任何一样。 许秋凉忍不住望着白墨离开的方向失神,白衣红花在眼前挥之不去。 楚致远抿了抿唇,她抓着许秋凉的手放在自己的手臂上。 声音很小,带着不易察觉的哀求:“你也看看我吧,我也受伤了。” 许秋凉感受到手上湿热,猛的扭头看了过来。 楚致远有些气恼:“早知就不穿黑色了,这样你就会早点发现,就也不会只顾着感谢别人。” “你在耍什么脾气?”许秋凉有点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不出现就不会受伤。” 楚致远咬了咬牙:“你宁可自己受伤?” 许秋凉不置可否:“最难还的就是人情。” 她夺过楚致远的匕首,将楚致远伤口处的衣衫割开,在看见狰狞的伤之后,嘴突然就被封住了,话语卡在喉咙很难说出。 “无碍,这于我而言算是小伤。”楚致远扣住许秋凉的手腕:“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得先离开。” 许秋凉可以挣脱健康有力的手臂,却无法挣脱鲜血淋漓的手臂,她心情复杂的任由楚致远拉着她前行。 这种被动的欠人情的感觉,真的是糟透了。 “你的厌恶都写在了脸上。”楚致远目视前方,神色复杂:“你我是守望相助的关系,便也没有谁欠谁一说,你就当我今日是还了你多此助我之情吧,心里不需要有什么过重的负担。” 这话说完他顿了一下,又继续道:“但我希望下次你再有什么计划能事先和我通个气,我们若能配合你就不要形单影只,不然我,我会……我会担心你。” 第81章 排除隐患 男人示弱的姿态,关怀的话语,像是柔柔的春风扫过湖面,虽然未掀起波澜,却也不是无知无觉。 许秋凉垂眸:“这样的事估计不会再有。” 楚致远语气认真:“如果有就叫上我,许秋凉,我希望你能明白,你不是独身一人。” 许秋凉闻言没有言语,只是嘴角勾起一抹自嘲。 她怎么可能不是独身一人呢?她一直都是独身一人! 楚致远剑眉紧拧:“你不信我?” 许秋凉深吸了口气:“漂亮话我真是没少听也没少信,下场就是……当然了,在我们同行的这段路上我是信你的。” 但信任的同时也要保持警觉,免得他日分道扬镳时在毫无防备之下被重伤。 楚致远抿了抿薄唇没再开口,没有舒展的眉心透露着他的不快。 二人一路走回到许秋凉之前被引开的位置,此刻这里有些兵荒马乱,此次赏花宴的所有算计都因此戛然而止。 “阿凉你可算回来了,你没事真是太好了。”瑞安郡主眼圈通红的冲了过来:“五皇子被他养的那些猛兽给咬伤了,说是奴才们在喂的时候粗心大意,忘了关笼子的门了,这才……” 这话说完,她忍不住再次对许秋凉仔细的打量了起来:“那个让你随她走的女官已经死了,并且被啃咬的不成样子,五皇子听说你是跟她走的,甚是忧心,怕你也凶多吉少。” 许秋凉拉上楚致远的手:“亏得我夫君及时赶到,不然怕是要被五皇子说中了。” 楚致远别扭的偏头看向别处。 瑞宁郡主:“阿凉,你这夫君还挺爱害羞的,对了,许春暖被赶出宫了,这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唉,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五皇子受伤惊动了皇上。” 她朝房间努了努嘴:“喏,皇上就在里面呢,还来了十多个太医。” 许秋凉目光微动,她深吸了口气,松开楚致远的手快步走到房间前。 方才的镇定像是从不存在一样,声音破碎染着死里逃生的惊慌。 “皇上,皇上救命,臣妇的夫君楚致远为救臣妇被猛虎撕咬受了重伤,求皇上匀给他一个太医,求皇上……” 她和五皇子之间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既然你死我活已成定局,那就先下手为强吧。 皇上忌惮五皇子忌惮的紧,她闹这一通应能正对皇上心思,定是吃不上亏。 门瞬间被打开,皇上从里面走了出来。 许秋凉:“皇上恕罪,惊扰圣驾罪该万死,臣妇愿受责罚……” 皇上眉心微蹙:“伤人的又不是你的虎,你又何罪之有?王太医你过来帮楚爱卿看伤。” 王太医:“遵命!” 皇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许秋凉:“朕瞧你像是还有话要说。” 许秋凉抹了把眼泪有些决然:“请皇上责罚五皇子!” 皇上饶有兴致:“哦?此话怎讲?” 许秋凉:“五皇子纵猛兽游荡,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伤到了人咬死了人也都是事实,不该因为他是皇子不该因为他也受了伤就被姑息,就从加害者变成了受害者。” 安贵妃一脸盛怒:“你好大的胆子!你若是不四处乱跑会碰见这种事?你当皇宫是你自己家呢?你随意溜达就算被咬死又怪的了谁?” 许秋凉跪的笔直,不卑不亢:“很多人都能作证我是被女官请走的,至于为何她说是姚贵妃找我,却将我带到了五皇子饲养猛兽的地方,为何那里又正好设了陷阱……我相信这里面是有什么误会,我相信不是五皇子有意害我。” 安贵妃瞳孔一缩:“姚贵妃……皇上,这一定是姚贵妃……” 皇上目光沉沉的看着安贵妃:“姚贵妃陪着太后出宫祈福了,她的婢女亲信皆不在宫中,这件事无论如何都跟她沾不上边。” 安贵妃涨红了脸色,她又矛头对准了楚致远:“楚致远是如何出现在那里的?这后宫是他想去哪就去哪的地方吗?” 瑞安郡主跪了下来:“是,是臣女,是臣女觉得事情不对,所以……” “你跪下作甚?”皇上眉头拧紧:“你起来!你爹若是知道你在宫中受了委屈那还了得?” 瑞安郡主抽抽嗒嗒:“皇上,今天好生奇怪,总有宫女太监过来请人,方才有个宫女过来请臣女,说臣女娘在不远处等臣女,臣女,臣女若去了,是不是也会被猛兽追着咬? 还有,臣女命人去给阿凉夫君通风报信,是不是就得罪人了,以后再有赏花宴,臣女是不是就……呜呜呜,臣女害怕,臣女脑袋笨,若是被针对了就必死无疑了。” 皇上无奈的叹息一声:“总说什么死不死的?你也真是不怕不吉利!哼,亏你还知道你自己脑袋笨……你这点脑筋都用帮人家雅安县主身上了,看来你们关系不错……” 皇上话说一半,扫了许秋凉一眼:“你也起来说话!” 许秋凉并没有动:“皇上,若是有人一心害人,是他的害人之心该死,还是那正巧被他碰见的无辜之人该死?放出猛兽没有罪过,被追着撵的人却是反受苛责,这是对的吗?” 安贵妃目光凶狠的盯着许秋凉了,像是想将人生生撕碎一般:“你不是没事吗?你这般不依不饶的作甚?是有人指使你吗?” 这一句话就将自己的儿子从加害者说成了受害者。 许秋凉:“我确实没有受伤,可我的丈夫受伤了,并且有女官因此丧命,贵妃娘娘您觉得这无伤大雅,是因为您骨子里认为别人的命是轻贱的草是吗?” 安贵妃勃然:“大胆!你好大的胆子!” 许秋凉一脸决然:“没错,我就是好大的胆子,我就算是死也不能让我夫君的伤白受,贵妃娘娘责罚我吧,若责罚了我就能掩盖事实真相,若责罚了我就能保证皇上只有安没有危,那我许秋量死不足惜。” 安贵妃目眦欲裂:“你,你胡说八道,你危言耸听,你在往我皇儿身上泼脏水,你,在再诅咒皇上。” 许秋凉看向皇上:“臣妇不敢,可猛兽不是人,猛兽于后宫之中随意游走,谁敢保证它们不会伤了皇上?是,这次五皇子说是下人不小心,那谁能保证下人们下次就能小心呢?” 皇上信了这种可能,目光变得冰冷了起来:“雅安县主,你的要求是……” 许秋凉:“臣妇夫君的伤不能白受,请皇上明察,并处罚始作俑者,女官不能白死,人命并不轻贱,最重要的是,皇上您乃一国之君,是天下之主,皇上的安则天下安,是以请皇上您为天下着想,请皇上排除身边的一切隐患。” 第82章 认错 “你,你这简直就是在危言耸听。”安贵妃厉声道。 许秋凉无畏的迎上了安贵妃的目光:“事关皇上安危,小事也是大事,更何况猛兽野性难驯,一旦与之相遇恐难保证全身而退。” 安贵妃声音尖锐:“你这还是在诅咒皇上,你,你罪该万死!” 许秋凉哼笑一声:“是制造隐患的人该死,还是看出隐患的人该死?” 这话说到“该死”上了,就有些严重了。 安贵妃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上套了,自己这是被许秋凉牵着鼻子走了,就也马上噤声了,以免说多错多。 这时,包扎完毕的楚致远走了出来,并且是跪在了许秋凉的身侧。 “皇上,臣擅离职守罪该万死,臣私闯五皇子的院子也是于理不合,臣愿意受罚……” 楚致远在铺垫了一番之后,话音一转:“但是臣要为臣险些丧命虎口的妻子讨个公道,臣不接受下人们忘记关笼子门的说法,臣去救臣妻子的这一路,又是狼又是虎的,忘关一个笼子门可以理解,所有的都忘关了臣不能理解。 而且臣最不理解的是,那些猛兽一个下人不咬,一个五皇子院子的人不伤,它们只攻击臣的妻子,臣觉得像是刻意为之,臣想让五皇子给臣个交代,臣要知道臣的妻子是在何时得罪过他,才惹他这般行事。” 许秋凉方才是在说就算是意外也当给五皇子责罚,而到了楚致远这,他直接上升到了阴谋。 安贵妃怕楚致远最近正得圣心,皇上会为了楚致远调查此事。 一旦这样,那一切就都瞒不住了,包括她设计林软玉不成的事…… “这话说的还是太严重了,若是本宫皇儿刻意为之,那他又因何受伤呢?”安贵妃深吸了口气,决定大事化小:“这说明这些猛兽根本就没有认主之说,这说明畜牲就是畜牲,无论怎么养都养不熟,无论怎么养都没有人性。” 许秋凉在此刻有些懊悔于自己往五皇子身上撒药粉的举动了,不然五皇子就不会这么好开脱。 可她转念一想,就算不好开脱皇上也会想办法给他开脱,毕竟现在不是治罪于五皇子的时机。 这么一想,就又释然了。 “是啊,野性难驯,畜牲只是畜牲。”皇上眼中划过一抹阴郁:“所以就将这些畜牲全部杀了吧,免得再来个一不小心,免得再伤了别人。” 皇上这么多年对五皇子行为甚是纵容,在外人眼中他是皇上最疼爱的皇子。 而这些猛兽大多也都是皇上所赐,现在全部弄死就等同于说他失去了圣心,就与打他的脸面无异。 五皇子瞬间躺不住了,他忍着疼快速的冲了出来:“父皇,求父皇……” 皇上面色阴沉:“这事没得商量!” 五皇子想说猛兽可以养熟,想说他被攻击是许秋凉所害,可他若是这么说了,就坐实了他是故意害人的事实。 就也说明了他方才的所有言语都是假的,那他就罪至欺君。 所以疼他得忍,怒他得压,输他得认。 “你别以为处理了那些畜牲这事就算完了。”皇上眸光晦暗,脸色沉沉:“罚俸一年,用来补偿雅安县主的受惊和人家丈夫的受伤,你觉得是不是应该?” 五皇子咬了咬牙:“儿臣知错,任凭父皇责罚,儿臣没有二话也无怨言。” 皇上点了点头,将此事揭过:“一个赏花宴弄出了这么多的事,依朕来看,以后这赏花宴就别在宫中办了吧。” 安贵妃有些焦急:“这……” 皇上:“此事也没得商量,不然真发生点什么事还不够朕头疼的,另外为了防止再生事端,今天便就到这里吧,都散了吧。” 此话一出,各家小姐或庆幸或遗憾的快速离场。 “你夫君的伤定不白受。”皇上对许秋凉说了这话之后,又看向了楚致远:“你妻子的惊也不白受,你们夫妻二人都回去等待就可。” 许秋凉马上开口:“皇上圣明,大公无私并无偏袒,臣妇得到公道就可,不再奢求其他。” 皇上颇为意外的看了许秋凉半晌,如果他没感觉错的话,这个许秋凉应该是知晓他的心思的,所以才揪着事情不放,然后一点点的推动,最终让事情走向他想要的结果。 就比如他想戳老五的锐气,这许秋凉就揪着老五不放,将事情一点点的放大,直到他若是不惩罚老五就说不过去的地步。 再比如,他是真的反感这赏花宴,真的怕自己因此失去信赖的重臣,而许秋凉这么一闹就恰巧给了他禁办的由头。 这感觉就像他一瞌睡许秋凉就给他递枕头似的。 “你不怕吗?”皇上意味深长的问。 许秋凉乖顺垂眸:“有皇上这般圣明君主在,臣妇不会畏惧。” 本来五皇子也不打算放过她,她又怕什么得罪? 皇上心里甚是舒坦,他斜了楚致远一眼:“你小子真是好福气,你是真的娶了个好妻子啊,你就别说为她受点伤了,你为他做什么那都是应当的都是值得的。” 楚致远重重点头:“臣也这般认为。” “朕是真的喜欢你们之间的情深意重。”皇上颇为感慨的叹息了一声,然后对着楚致远摆了摆手:“去吧,回去养伤去,朕说话算话,你的伤不会白受,等伤养好了你得为朕好好效力。” 楚致远一脸虔诚:“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忠勇侯府 许春暖被逐出皇宫回府后,就对许秋凉进行了抹黑,她找老夫人哭诉说自己被狠狠的排挤和陷害了。 这姐妹二人的争斗不是一日两日了,所以她的话老侯夫人就算不全信,那也是信了个大概的。 平日里的争斗她懒得管,可是像宫宴这种场合,闹到其中一个被赶了出来这就不体面了。 所以在许秋凉回府之后,她马上把人请到了自己的院子。 “秋凉,你可知错?”老侯夫人冷着一张脸,语气异常严肃:“我早就说过,不可辱没了侯府名声,不可给侯府丢脸,可你再做什么?像今天那种场合你怎么能……” 许秋凉不等老侯夫人把话就算,就态度诚恳的认错:“祖母莫要生气,是秋凉错了,可是……” 第83章 一同面对 许春暖红着眼眶:“可是什么?你陷害我还说什么可是?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许秋凉深吸了口气,带着些许难以启齿:“安贵妃说要逐你出宫的时候,我是真的想要为你辩解,可是我思来想去,我绞尽脑汁也是实在找不到给你开脱的说辞,我实在是不知为何大姐你的荷包会在五皇子的手上,我实在是不知如何才能解释的通。” “荷包?什么荷包?”许春暖脸色涨红的反应了一会,然后才义正言辞:“没有的事,你,你在陷害我!你还在陷害我。” 老侯夫人将许春暖下意识的举动看在眼中,脸色彻底的阴沉了下来。 许春暖见状焦急解释:“祖母,我和五皇子清清白白,我们之间什么事都没有,我,我也不知道荷包为什么会……一定是许秋凉偷了我的荷包,一定是她在害我。” 许秋凉面无表情,一副对许春暖这胡搅蛮缠的态度很是无奈的样子。 她淡淡开口:“我相信大姐和五皇子是清白的,所以五皇子指责我,说我不该针对你,绝对是因为你和他抱怨了什么,所以他设计引我去陷阱,放狼放虎咬我,绝对不是因为要为你出气。” 许春暖情绪瞬间激动了起来:“许秋凉,你到底要把我害成什么样才甘心?” 一个平静一个激动,谁的可信度高,老侯夫人心中已有定夺。 “大姐,你我之间的事算是家事,有不满有情绪都在家中发泄就可,没必要带到府外去,更没必要将事实歪曲了说给外人听。” 许秋凉精致的脸上写满了无奈:“当然了,如果你觉得五皇子不算外人那就当我没说。” 许春暖一看老侯夫人的脸色更难看了,顿时有种长多少张嘴都说不清的感觉,急的她瞬间落泪。 老侯夫人拧眉看着许春暖:“所以你被赶出宫,是因为安贵妃觉得你与五皇子有染,怕你耽误了五皇子的前程?” 许春暖连连摇头:“祖母,我和五皇子真的是清清白白,是,是他曾经迷恋过我,可我并没有……再说了,那都是成亲之前的事了,我成亲之前好多公子都对我一往情深,这,这是他们的事,我又管不了。” 这话直白点的意思就是,她魅力大不是她的错。 “好个不要脸!”老侯夫人将佛珠摔出一声脆响:“像这样不知廉耻的话你是怎么说出口的?这难道就是你们许府的教养吗?” 许春暖先是被吓了一跳,随口攀咬起了许秋凉:“祖母,许秋凉诡计多端,我这是被她绕进去了才说了这样的话,她口口声声说五皇子针对于她却无证据,她说她差点被猛兽袭击……她一个弱女子,若是真的遇狼遇虎,她怎么能毫发无伤?她分明就是满嘴谎言!” “我来告诉你她为什么毫发无伤。”楚致远脸色灰白的闯了进来,扬了扬自己手上的手臂:“这就是答案,你满意了吗?” 老侯夫人一阵心惊:“快过来让祖母瞧瞧伤的可是严重?” 楚致远分毫未动:“不算重伤,祖母不必担忧。” 老侯夫人有些许的尴尬:“你啊,真是越长大越难亲近了。” 到底是自己的亲孙子,她自己给予危险的试炼她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可因为别人受伤她就有点难以忍受了。 便是对许秋凉有些苛责:“你平日里很是稳重,怎到了宫中就失了头脑?怎会中这种算计?” 楚致远剑眉紧拧:“祖母,宫中不比外面,很多事情无法拒绝,秋凉她已经做的很好了,不然……” 许秋凉给了楚致远一个噤声的眼神,她知道楚致远的维护已经让老侯夫人心里不痛快了,这话若是再说下去这维护就是在帮她结仇。 楚致远会意之后,将矛头对准了许春暖:“我很好奇你到底将我的妻子诋毁成了何种面目,才让五皇子这般义愤填膺、义不容辞?还是说你们交情匪浅,单凭实话就能让他为你冲锋陷阵?” 这话说的让许春暖只能从前后中选一个来认领,认前面的那她就是撒谎经,认后面的那她就不守妇道。 “祖母,各家夫人千金对此事议论纷纷,咱们不能掩耳盗铃,不然我侯府男儿以后如何能挺胸抬头的做人?”楚致远面无表情的说。 老侯夫人脸色严肃:“行了,这件事我会妥善处理的,你现在养伤才是最要紧的,就别跟着瞎操心了, 秋凉,你快带他回去养着,这些日子你什么心都不用操什么都不要做,你就照顾好他就行。” 许秋凉从老侯夫人对楚致远关怀中听出了对她的限制,让她什么都不要操心什么都不要做,这其实是一种警告。 是在让她不要对许春暖的丑事横生枝节。 毕竟家丑不可外扬,毕竟许春暖丰厚的嫁妆还没被榨干,这时候就算对许春暖的作为令人深恶痛绝,老侯夫人也会想办法帮着和遮掩、美化一二,然后再给予象征性的惩罚,此事就能揭过了。 许秋凉顺从点头:“秋凉明白,秋凉会照顾好夫君的。” 反正胜券在握,何必操之过急? 老侯夫人对许秋凉的态度很是满意:“去吧!” 如此,许秋凉与楚致远便是离了主院,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你方才为何不让我再替你多辩解两句?”楚致远眉心微蹙,甚是不解:“若是不解释清楚,祖母可能很难舒心,恐是会暗戳戳的针对于你。” 许秋凉哼笑一声:“你这真是一点都不懂女人的心,你几时在意过后宅之事?你几时急匆匆的不顾伤痛的前去为谁辩解过?你甚至连凑近祖母让她看伤都不肯,却是对我百般袒护,在这样强烈的对比之下,祖母会是怎样的心绪?你觉得她会不会为此明里暗里的针对于我?” “是我思虑不周了。” 楚致远为自己的好心险些办坏事而懊恼,他将头埋低像是做错事的小孩。 语气中也是带着几分小心翼翼:“我只是想让你相信,任何事情我都愿意站在你的身侧与你一同面对,我只是想让你相信,你,许秋凉真的不是独身一人。” 第84章 处处受限 “我怎有些恍惚,那些你我针锋相对、讥讽相向的日子是不曾存在吗?” 许秋凉强行压下因楚致远话语带来的动容,再次坚硬了一下自己的心肠。 红唇轻勾,有点不屑的意味:“是什么让你改变了呢?其实之前那般态度也没耽误什么事情不是吗?” 楚致远深吸了口气:“之前那是因为……算了,在你眼中解释犹如狡辩,但你记着,我之后的态度取决于我,你左右不了。” 许秋凉嗤笑:“是啊,你多了不起啊,我当然左右不了。” 楚致远抿了抿唇:“若你一定要在言语上分个胜负,那往后就都是你赢。” 许秋凉眉头蹙紧不再言语,这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让她的心口闷闷的。 “借你书房一用,我有事要处理。”许秋凉用通知的语气道。 楚致远:“你不是在躲我吧?” 许秋凉挑眉:“你是什么洪水猛兽吗?我有什么必要躲你吗?” 这下就轮到楚致远憋闷了。 他冷哼一声:“你好像真的没有心。” 许秋凉浑不在意的轻笑一声,然后便去了书房。 “小姐,五皇子和安贵妃势必会对您穷追不舍,所以咱们得快点想好应对之策才行。”残月小脸布满严肃道。 许秋凉哼笑一声:“应对之策?那当然是先下手为强了,与其被动不如主动。” 残月:“这倒是不错的法子,可咱们若是主动出手……一旦得手,怕是会让五皇子警觉,因为他会本能的往小姐您的身上想,他会不会顺藤摸瓜的发现小姐您别的身份?” 许秋凉深吸了口气:“这是自然!所以借刀杀人!” “宁王?”眼睛一亮。 许秋凉点头:“本来还嫌对付宁王会脏自己的手呢,这下正好了,让他们互相对付,咱们便只需作壁上观、坐山观虎斗和渔翁得利就好了,到时候不管他们谁输谁赢都是我赢。” 残月眉开眼笑:“可不是嘛,他们斗个你死我活,就算最后能够斗赢也会折损自身,然后咱们再稍微一出手……本来还以为要打场硬仗呢,没想到竟是要因祸得福的捡个大便宜。” 许秋凉幽幽的叹了口气:“美中不足的是欠了最不想欠的人情,欠一个就够头疼的了,就更别说是两个了。” 残月给许秋凉斟了杯茶,宽慰道:“小姐不必为此事介怀,来日方长,总有能找补过来的时候。” 许秋凉深吸了口气:“也对……” 等许秋凉回去的时候,楚致远已经睡下了。 她踮起脚尖,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响。 可能是因为欠了这男人人情的缘故,让她有些放不开相处,她觉得自己应该关心一下楚致远的伤势,却又因为戒备和提防而无法做到。 从前得人半点好,都需她耗尽心血去还,那样的日子她实在不想也没勇气再经历一遍了。 所以,在没办法恢复与这男人自然相处的心态前,还是尽量的减少接触吧。 “媳妇,媳妇我为什么睡在榻上?” 就在许秋凉躺下的一瞬,楚致远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眸子湿漉漉的:“媳妇,我为什么会疼?媳妇我真的好疼,媳妇你快抱抱我,媳妇我想哭。” 许秋凉顿时乱了分寸,她突然想起他之前的话:“我替你疼好不好?” “不好!我不要媳妇疼!”楚致远一脸委屈的跑到床上,很自然的往许秋凉的怀里一钻:“媳妇你可以疼我吗?” 许秋凉一噎,她无法很自然的给予楚致远这直白的话语以回应,可在对上楚致远清澈的眸时,又摒弃了杂念。 “好,我疼你!”许秋凉揉了揉楚致远的头发:“你让我怎么疼你?” 楚致远将受伤的胳膊凑到许秋凉嘴边:“媳妇帮我吹吹吧,吹吹就不疼了。” 许秋凉闻言便照做了起来。 此举像是真的奏效一样,楚致远瞬间舒展了眉头。 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媳妇真好,以后我要对媳妇更好,我要很听媳妇的话,我要只听媳妇的话。” 许秋凉心中涌现一丝异样:“那如果你是因为我才这么疼的呢?” 楚致远听了这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满脸高兴:“我真的为媳妇做了点什么吗?那真是太好了!” 许秋凉闻言失神了许久,与楚致远相处真的是一件让她心情复杂的事情。 他清醒时,她戒备提防,很怕一不小心落入圈套,就算二人是联手关系,因有着上辈子的争斗,她还是时常告诫自己不可放松警惕。 他失智时,满心满眼都是她,可随时为她刀山火海,可让她放下戒备变得松弛,可问题是……她经历两世挣扎已经满身污浊,实在回应不了他的一片纯粹赤诚。 “媳妇你在想什么?你什么都不要想!”楚致远拧眉抗议:“我不要媳妇皱眉头,我要媳妇笑。” 许秋凉温柔的摸了摸楚致远的头:“好!我什么都不想了!” 胡思乱想半点不起作用,却能耗费她的心神,所以当及时停止才是。 许府 “怎么办啊老爷,阿暖被禁足了!”许母得到消息后急的嗓子都哑了:“说是让她抄百遍女德,不抄完不解禁。” 许父眉头拧紧:“他们是怎么敢的呢?这是欺负我们许府没人吗?不行就让意严过去一趟,送点钱……” 话说一半他就止住了,马上改口:“账上没多少钱了吧?” 许母抿了抿唇:“确实不多了,如果给阿暖拿的话,那老爷可能就不能……“ “不行!” 许父想也不想脱口而出,之后他又觉得自己语气太过急切了,脸上便浮现了些许不自然。 他冷眼看向许意严:“都是你这个当大哥的无能,如果你能意气风发,侯府那边定会多忌惮咱们一分,他们就不敢这么对阿暖。” 许意严嗤笑一声:“这还真是又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爹,那前程是要靠钱堆的,我哪次要钱要到了?不都给阿暖了?” 许父被怼的一脸讪讪,就又调转了枪头:“你娘也是的,一点规划都没有,那么多的钱竟然是说花没就花没了。唉,但凡她会持家,咱们也不至于处处受限!” 第85章 不守妇道 “这钱难道是被我花了?” 许母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丈夫,像是从不曾认识一般:“哪次阿暖回来要钱不是你让给的?哪次不是你要求都紧着阿暖来?哦对了,这次就不是了, 因为这次是你这个当爹的和阿暖冲突了,所以这次就得是阿暖让着你了,钱就得紧着你花了。” 许父被扯开了遮羞布,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什么叫紧着我花?难道我是为了我自己?难道不是只有我好,我们许家所有人才能好?” 许母冷笑:“你整天在姚家商铺里买这买那的到底能怎么好?有这个钱都不如紧着点意严,他若是平步青云咱们才不会被小看,实在不行这钱给意寒也行,把他身子调理好也是主要,或者给意凌,让他四处求医试试, 我们的三个儿子,都是能文能武,都是天资很高的人,我觉得只要尽心培养,他们各个都能前程似锦,都是光耀门楣,所以你若是真的为了我们许家好,你当倾尽全力的培养他们,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只顾着自己。” 许父脸色无比难看:“我只顾我自己?你这是在埋怨我?我就纳闷了,之前我也是这么花钱的,也没耽误意严、意寒、意凌和阿暖用钱啊,现在怎么就总是捉襟见肘的呢?” “之前是阿凉……”许母在这一刻终于彻底领会到了自己二女儿之前的不易:“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你们父子都是花惯了的人,想供的上你们也真是不易。” 怪不得之前那些夫人都对她总是添置首饰感到羡慕,怪不得她们都眼馋于他们一家子的吃穿用度。 当时她以为是这些夫人心思深沉,是在假意哭穷,却没想到确实不是所有人家都如他们一般活的恣意。 许父深吸了口气:“行了,你管不明白账我也没责备你不是?你又作甚指责我们能花?这也不知道阿暖得用多少钱……她到底是因何过错被逐出的皇宫的?” 许母抿了抿唇,脸色尴尬欲言又止。 许意严不屑轻笑:“据说是因为五皇子。” 许父脸色变了几变:“若真如此,那女德她确实得抄,人家忠勇侯府也真是没罚错她,所以这次咱们就别出面了,让学学她妇道。” 许母错愕的看着许父:“你为了把钱留下自己用,居然能说自己女儿不守妇道?这是一个当爹的说的话吗?” 许父面色紧绷:“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的意思是……行了行了,这就是你娇惯出来的好女儿,三天两头的闯祸惹麻烦,然后我说说实话还不行了。” “你真的不是因为舍不得钱?”许母冷笑一声:“那行啊,若真如你所言,那这钱不给阿暖你也别用,留给意严用。” 许父:“我……钱钱钱,你现在怎张口闭口都是钱?你现在怎么这么俗不可耐?” 许父扔下这话,愤然离场。 许母笑了几声,眼泪却滚落了下来:“阿凉当初应也是如此,鞠躬尽瘁、心力交瘁,然后被冷嘲热讽的说俗气,可其实……她的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她甚至都没几套像样的首饰, 而瞧不起她,嫌她满身铜臭味的人,却花着她挣的钱,穿金带银、挥金如土。” 许意严目光放空,没有接话。 许母抹了抹眼泪:“意严,娘会想办法助你的,娘会想办法攒钱给你,目前府上就只有你还有些希望了,意寒和意凌……等你出人头地了,你定要帮扶他们。” 许意严抿了抿唇,眉心不自觉的蹙了起来,他感觉自己身上的担子重的出奇,然后突然就觉得前途一片黑暗。 那些他无数次憧憬过的天地,变得死气沉沉再无希望。 许母:“意严,你能不能答应娘?你若不答应……你也知道,你二弟的身子也拖不得。” 这话当中带着威胁的意味。 许意严咬了咬牙:“娘,我能答应。” 忠勇侯府 “抄的是女德,又不是什么佛经,怎天天送些清汤寡水的吃食?” 许春暖被禁足有几日了,她是一字未动:“爹娘怎来的这般的慢?大哥怎还不来?我知道了,一定是许意凌那个混蛋又装手疼了,或者一定是许意寒又……总之,一定是他们把爹娘还有大哥给拖住了,哼,他们居然敢这么针对我,等我被解禁了我要他们好瞧!” 满月忧心忡忡的叹了口气:“奴婢派回许府递话的人回来了,他说老爷夫人好像是不会来了,说老爷夫人为了来与不来争吵了。” 许春暖脸色阴沉:“一定是娘不让爹来!上次我回府要钱的时候爹都答应了娘却硬是不给,哼,就她这样做,以后就别怪我不孝了。” “小姐,眼下最重要是咱得从这出去。”满月将女德翻来翻去:“如果钱能行得通,奴婢觉得那就不必在乎是谁出这钱了。” 许春暖点了点头:“也是,反正我嫁妆多的是,反正老侯夫人没有要亲自检查的意思,所以只要我那眼皮子浅的婆婆说我抄够数了那就是够数了。” 这话说完,她悠哉的躺在贵妃椅上:“反正都是要掏钱的,我索性就一个字不动好了。” 满月:“小姐之所以会遭这个罪破这个财,都是二小姐所害,所以小姐您一定不能放过她。” 许春暖哼笑一声,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放心吧,不用咱动手她许秋凉的日子就好过不了,因为五皇子不会放过她。” 满月一脸畅快:“小姐真是聪明,哼,这回可有她受的了,奴婢倒是要看看她还能得意到几时。” 皇宫 “母妃这是何意?是许秋凉将我害成这个样子的,你要对付的为何是春暖?”五皇子一脸的匪夷所思:“母妃莫不是被气糊涂?” 安贵妃异常愤怒:“我看你才是糊涂了,这许春暖根本就是个祸害!你若是没为了她设计许秋凉,就也不会被许秋凉破了咱们的计谋,所以咱们如今陷入困局皆是被许春暖所害,都是你色迷心窍所至, 所以,既然一切都因这许春暖而起,我又如何能让她好过?” 第86章 会看脸色 “做错事的是我,这罪过如何能归结到她的身上?”五皇子眉头拧紧,据理力争道。 安贵妃一脸的恨铁不成钢:“若不是她勾搭于你,专门和你说些有的没的,你会在我们明明有计划要施行的时候分神帮她?你啊,你为个女人这般行事之后,还这般袒护,你这样如何能成大事?” 五皇子甚是不悦:“我若是不能成事,就不会让春暖嫁给别人,我就会娶她,可是我没有!” “你还挺遗憾的是吗?你可知那许春暖现在有多不招人待见?你可知那些夫人小姐都用什么目光看她?就这样的人有什么值得你念念不忘的?”安贵妃甚是费解道。 五皇子深吸了口气,狠狠的咬了咬牙:“她那是被许秋凉给陷害的,春暖她这个人非常的善良坦然,她这般单纯如何能与阴险狡诈的人斗?” 安贵妃气的脸色铁青:“我看你是被猪油蒙了心了!” 五皇子一脸坚决:“没能娶她已经算是辜负,若是母妃因我之过错与她为难,那我,那我也会让母妃后悔。” 安贵妃满目阴狠:“好,这次就先放过她,若是还有下次,若是她还勾你办错事,我定会要她生不如死。” 五皇子见自己母妃答应了自己的请求,这才松了口气:“那许秋凉阴险狡诈,她害我受伤害我被父皇喝斥,这件事绝不可以善罢甘休,我必须要她付出代价。” 安贵妃眼中浮现杀机:“我自然不会放过她,不过眼下不是时机。” 五皇子拧眉:“为什么?” 一想到那嚣张的女人不会因为得罪他而日子难挨,他心里便是火烧火燎的难受。 安贵妃冷了脸色:“因为宁王已将矛头对准了我们,他好像收集到了很多证据,我们得在被他拿捏之前先拿捏他或者除掉他。” 五皇子面色绷紧:“土埋半截身子的人了竟突然有了野心,真是可笑之极,好,他想斗我奉陪。” 忠勇侯府 “小姐,奴婢有一事不解,您为何将五皇子的把柄送给咱们许府大公子?”残月有些疑惑道。 许秋凉轻笑:“当然是因为看不得我这好大哥郁郁不得志啊,所以就顺手送个机会给他。” 残月目光微动:“小姐您要是这么说的话,奴婢突然就懂了,这不管是五皇子还是宁王,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都是摆脱不了失败的命运的,所以大公子是得到了机会,却不是平步青云的机会,而是走向灭亡的机会。” 许秋凉弯了弯眼眸:“你的小脑袋真是越来越灵光了。” 残月咧嘴一笑:“跟小姐比起来还是差的太远了,小姐这可是不费一兵一卒就能让那些人走向败局了。” 许秋凉嘴角勾起一抹苦涩:“我已经付出过代价了。” 付出了一世凄苦的代价,才换来脱胎换骨的新生。 “媳妇,你的正事说完没有?你要是再不理我我就要哭了,哭成你怎么哄也哄不好的样子。”楚致远委屈巴巴的威胁道。 残月忍不住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小声嘟囔:“像个磨人精,真是不知羞。” 楚致远耳朵动了动,马上嚷嚷:“媳妇她说我坏话!” 许秋凉赶紧打个圆场:“她没说,她什么都没说。” “哼!那你也让她出去!我不要她在房间里待着!”楚致远眉头拧紧,缠着许秋凉让摸头:“我不想让你和她说多说话,我只想让你和我一个人多说话。” 许秋凉无奈的叹了口气:“残月你先下去吧,不然他怕是要一直吵和个不停。” 残月不大情愿:“好吧……奴婢这就走。” 于是,残月在楚致远的喜笑颜开中退了出去。 “公子现在是什么情况?”南风见残月出来了赶忙过来询问。 残月冷着小脸:“什么样你自己进去看啊。” 南风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你这态度是不是有点……往后咱们少不了接触,当互相都温和一点才行。” 残月:“别套近乎,你主子清醒的时候瞧着阴沉的很,不清醒的时候又像个狐媚子似的,你有这样的主子你能正常到哪去?” 南风:“……” 残月:“反正你若是想从我这打听点什么,那就是找错人了,关于我家小姐的所有我都无可奉告。” 南风叹息一声:“你戒备心太重了,我没有这个意思。” 残月挑眉:“那可真太好了,快离我远点吧。” 南风:“……” 这小丫头的性子真是像极了她的主子,想接近套话是真的不太能,看来想完成公子交代的任务得另寻他法了。 “媳妇,你是不是不太开心啊?”楚致远见残月出去之后,许秋凉一直沉默着就开始拉长声音的撒娇。 见许秋凉没有及时给予回应有一瞬的气馁,马上又扬起笑脸:“汪汪汪汪!我是媳妇的大乖狗!汪汪汪!” “你是不是有点太会看脸色了?”许秋凉摸了摸楚致远的头:“不会累吗?” 楚致远理直气壮:“不累!哄媳妇开心最幸福了!媳妇,我的心里满满的是你,你的心里可不可以也满满的是我?” 许秋凉自嘲勾唇:“可以!” 如果我有心的话…… 老侯夫人是在世子夫人和二夫人的掰扯中,才窥探了宫中赏花宴的全貌。 她厌恶于许春暖的愚蠢,同时也对许秋凉开罪五皇子的做法很是不满。 因为这许秋凉得罪了五皇子就等同于她的大孙子也得罪了人家,她深怕楚致远这刚得皇上欣赏的幸运,到此就戛然而止了。 “哎呀,行了,你可别找人家致远媳妇的麻烦,人家没有可是没做错什么。”老侯爷见自己发妻有些絮叨并甚是在意,便不得不出声提醒:“圣意不可揣测,在那种情况下圣上没罚就是赏,你若擅自为难人家,那不是在和圣上对着干吗?你啊,精明了一辈子了,别老了老了犯起了糊涂来。” 老侯夫人沉沉的叹了口气:“我这不是……你说这俩孙媳妇娶的怎一个比一个不省心,一个比一个能惹麻烦呢?” 老侯爷拧眉:“人家致远媳妇之前不也帮着解决了不少麻烦?你不能人家对你十次好,就这一次做的差了点你就把之前的好都忘了啊。” 第87章 给你撑腰 “你这是偏心致远,顺便爱屋及乌的连他媳妇都偏心了啊。”老侯夫人抿了抿唇,脸色不大自然:“不然你能这么帮她说话吗?” 老侯爷不耐烦的蹙起了眉头:“我这怎么叫偏心呢?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你就说你嫌人家致远媳妇这件事办的鲁莽……那我问问你啊,换你是她,你能在那种情况下将事情处理的比她还好吗?不见得吧?或者说是根本办不到吧?” 老侯夫人一脸囧色的沉默半响:“我也不是埋怨她,是属实致远好不容易才得了个机会,我这不是……你和老大老二你们久不在京中,致明的表现只能算是中规中矩,一直都不算显眼,所以这时候致远要是再不行再不能撑着点,我这心里就发虚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这件事不是埋怨就能让困扰迎刃而解的。”老侯爷沉沉的叹了口气:“而且只要咱们侯府一直都只效忠于皇上不扶持皇子,不贪图那点从龙之功,你的心里就不用虚,就算我不在京中也定是无人敢欺辱到咱侯府的头上。” 老侯夫人闻言舒展了眉心:“也是,战事不会一直持续,你们总有回京之日,就你们立下的那么多战功……谁想动咱们也真得好好掂量掂量。” 老侯爷:“可不就是这个理儿!但是致明媳妇你得好好管束一下,我看她有点太不像样子了! 老侯夫人眼睛浮现一抹精光:“放心吧,我定会好好的管教于她的。” 虽然这老两口算是把话给说开了,但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就算知道其中道理,也很难用平常心去应对烦恼,就也很难不将情绪表露在行事当中。 “小姐,厨房的人今天态度差的厉害,这饭菜也都……”残月一脸怒色的将食盒打开:“小姐先吃两口垫垫肚子吧,晚上咱可不能指望厨房了,奴婢想法子给您弄点可口的。” 许秋凉浑不在意的轻笑一声:“他们有埋怨之心很是正常,等再过一两日便是会再将风向转回的。” 残月咬牙:“要奴婢说,有些人就是贪得无厌的很,拿好处的时候眉开眼笑的,这还没等损失上呢马上变脸如翻书,就这般贪婪之人,小姐可万不能与之交心。” 许秋凉:“那是自然!” 主仆二人说话的功夫,楚致远已经将食盒拎出了房间。 然后就听“哐”的一声,食盒被摔了个稀巴烂,里面的盘子和碗全部碎裂,汤汤水水溅了一地。 “我不喜欢吃这些!我不要吃这些!这些是猪食!”楚致远开始了执拗的发脾气,而且是许秋凉怎么制止都是无用。 他将动静闹的很大,也闹了很久,闹到老夫人知晓,闹到世子夫人和楚庭赶来。 “这厨房是怎么回事?致远受着伤正需要进补呢,就给他做这些?”世子夫人眉头紧拧甚是不悦:“我还特意嘱咐过要做什么,结果就……这是奴大欺主,这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啊。” 楚庭拧眉:“就这一顿两顿的吃的稍微差点又能怎样?他还是小孩子吗?居然还为此闹脾气!哦对,他不是小孩子他是傻子!” “你给我住口!” 世子夫人瞬间凌厉了气势:“在别处受气就在别处撒,别跑回来撒我和儿子身上,我们不欠你的, 哼,还说我的儿子傻,倒是有人的儿子不傻,但他也注定什么都不是!” 楚庭震怒,双目通红:“你,你再说一遍!” 许秋凉抿了抿唇:“娘,可用我将祖父找来?他今天应在府中。” 一句话,楚庭瞬间熄火,脸色由红变青,看着许秋凉的目光像是想将人生吞活剥了一样。 然后便开始了责难:“你是致远的妻子,他闹你就任由他闹?你就不管管?还是说他闹正中你的下怀?不会是你鼓动他闹的吧?” 世子夫人拧眉:“你说的这叫什么话?你的儿子儿媳被欺负被轻视了,你不帮着讨公道却对他们百般埋怨,你是不敢吧?你是没本事吧?不然怎就只会窝里横呢?” “怎么了?他们有错我不能说吗?” 楚庭到底还是说出了他和老夫人共同的不满:“你就说她这办的都是什么事吧,去宫中不知谨小慎微就算了,还专门得罪人家皇子贵妃,她害的致远受伤在家,她害的致远可能再也没有出头的机会,就这样了,你还偏袒她,我就纳闷了你是不是脑子坏了!” “好了,离的老远都能听到你们在吵,你们是真不怕闹的太难看惹人笑话!” 老侯夫人冷着一张脸,像是主持公道来了话里却都是玄机:“你们大房怎娶了儿媳之后越活越回去了呢?这换做以前哪里会闹到我不得不来?” 这话的意思就是,添了许秋凉这一个人之后,大房就不行了,这是在针对谁就不言而喻了。 老侯夫人有些冷漠的看着许秋凉:“给人当媳妇的当多压事少拱火,而且对长辈要多理解少忤逆,你想想啊,虽然致远受伤这件事不怪你,但到底也是因为你……这长辈心里不满也是理所当然,对不对?” 许秋凉垂眸:“祖母说的是,秋凉知错,秋凉……” 许秋凉这错还没等认完呢,宫中的旨意就来了。 许秋凉从雅安县主变成了雅安郡主,楚致远这些日子一直在帮皇上办事却一直没有一个正经的职位,这下也有了。 皇上封他为御林军左统领。 这御林军非皇上信任之人不能入,而御林军分正统领、左统领和右统领。 正统领是个非常神秘的存在,这么多年了都是不见其人,只在紧要关头才会现身。 而右统领前些日子被皇上给治罪了,现在职位空缺。 所以楚致远这个左统领就与正统领无异了。 这下,接完圣旨之后气氛就尴尬了。 许秋凉玩味勾唇,继续态度诚恳道:“秋凉知错,以后定谨言慎行,以后定会更加顺从,也一定会管好夫君,不让他……” “好孩子快别说了!老了啊,我这是老了糊涂了!”老侯夫人很能拉的下脸面:“这人老了就得服老,往后啊,祖母可不苛责你了,当然了,不光是我,别人也不可以苛责你, 谁要是敢给你脸色瞧,那你就找祖母,祖母给你撑腰!” 第88章 发现欺骗 “谢祖母!”许秋凉一脸感激道。 老侯夫人笑咪咪的:“你这孩子也真是的,你是府上的主子,你被下人苛待怎能隐忍?你怎能被他们欺负了去? 这件事啊,你交给祖母,祖母定会帮你做主讨公道的,祖母定会狠狠的惩罚他们。” 许秋凉一副乖巧的样子:“让祖母费心,秋凉惭愧。” 老侯夫人很满意于许秋凉的态度,然后在又夸赞了许秋凉一会之后,就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楚庭一脸的讪讪的嘱咐世子夫人:“你赶紧让小厨房给致远,咳,给他们做点吃食,以后可别再让这样的事发生了。” 扔下这话,他就逃一样的离开了。 世子夫人朝着楚庭离开的方向白了一眼:“阿凉你别理这些人,也别因为这件事动气,和这种人认真都不值得,你等着啊,娘这就让小厨房给你们弄吃的去。” 待世子夫人离开后,楚致远得意的扬起下巴:“媳妇,一会就有好吃的了,而且一定都是你爱吃的,你说我棒不棒?” “也真是怪了,他还挺有心眼的,闹的时候就说自己不吃猪食,是只字不提小姐。”残月有些惊奇道。 楚致远冷哼一声:“那当然了,我又不是傻子。” 残月:“……” 你说不是就不是吧。 “媳妇!媳妇你怎么不夸我啊,是我做的不好吗?”楚致远眼巴巴的看着许秋凉,俊脸上全是对表扬的渴望。 许秋凉幽幽轻叹:“你很好!你很厉害也很棒!” 有时候是真的抹不开脸去迎合这大乖狗的热情,总是会别扭一下,做点心理建设才能将一些话说出口。 “小姐,奴婢觉得老侯夫人有点奇怪。”等许秋凉用好饭之后,残月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她亲自针对小姐未免有点太沉不住气了吧?奴婢觉得以她的城府她不该这样。” 许秋凉抿了口茶:“她是故意这样做的,这是一种试探。” 残月狐疑:“试探?” 许秋凉点头:“她觉得她给了我压迫感,我就会本能的还击,这样她就能摸一摸我的底细了,许春暖能带来的利益是嫁妆,在明面上,她无需费心就尽在掌握,而我的一切都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所以她得劳神。” 残月眉头拧紧:“说白了,不还是惦记小姐的东西嘛,奴婢看她是试探出来多少她就得想办法吞进去多少!” “这个确实,所以记着,以后遇事不要冲动。”许秋凉一脸淡然:“有本事让人摸不透,那就算浅薄也会被认为深藏不露,就也让人不敢贸然出手。” 残月点了点头:“兵法怎么说的来着?善,善……” 许秋凉:“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咱们眼下要做的就是善守,然后再出其不意的攻。” 二房 “御林军左统领……我想到致远会被重用,却没想到会被重用到这个地步。”楚越脸色铁青,牙是狠狠的咬了又咬:“他都傻了啊,他居然被因此被毁,这也真是够顽强的了。” 二夫人一脸纳闷:“这当个左统领算是很大的官吗?还能有他之前厉害了?只要他没之前厉害了,咱们不也就没白忙活一场吗?” 楚越嫌恶的斜了二夫人一眼:“你以为统领官职很低吗?再说了,这是高和低的事吗?能当御林军统领那得是深得圣心和信任的,那得是皇上对他这个人非常的认可,而且你也不想想,他经常在皇上面前混眼熟,皇上就更只能记得住他,就更对致明没有印象了。” 二夫人愣了一瞬:“怎会这样?这,这谁能想到许秋凉这么一闹非但没招来灾祸还助他更上一层了?这不光是我没想到,连娘都没想到,不然她也不能……” “好了,把我叫来就是为了听你们争吵的?”楚致明不耐拧眉道。 楚越脸色铁青:“我让你来是让你看看人家有多本事,看看你有多无能!我来是让你清楚你的色迷心窍误了多大的事,若你娶的是许秋凉,那么现在楚致远的一切就都会是你的……我是费了多少心力才让她和你订婚的啊,结果你可倒好,你竟然不知珍惜。” 楚致明有一瞬的怔愣:“我……” 楚越:“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你啊,你是又没良心又有眼无珠的,你之前受伤人家是又糕点又药膏又药材的,这都没能让你……这也不知道许春暖有什么好的,能让你这么不管不顾的。” 楚致明一脸愕然:“你说我之前受伤是谁给我送的药?” 楚越颇为意外:“你不会以为是许春暖吧?你竟蠢成了这个样子?人家说什么你都信?连求证都懒得求?” “怎么会这样?不,不对,不可能。”楚致明失了魂一样的往外走:“不行,我得去问问她。” 二夫人一脸焦急:“你去问谁啊?你快别丢人了!你赶紧给我回来!” 楚越:“不用管他,他要是真能冲到人家面前,那这儿子就别要了,直接打死算了。” 楚致明一路狂奔,奔了一半他就冷静了下来,他现在已经没有能靠近许秋凉的资格了。 所以他选择了马上折返。 “夫君你可算来了,我这女德可算是抄完了。”许春暖见了楚致明就开始撒娇,一副请求怜爱的样子:“我的手都疼死了,你快帮我揉揉吧。” 楚致明此刻眼中是化不开的冰霜:“我问你,我受伤那次到底是谁给我送的药?我劝你最好不要撒谎,我既然能问你就定不会是一无所知。” 许春暖心虚的躲闪了目光:“我,我……” 见她这般支支吾吾,楚致明心里已然有了答案。 他戾气骤起:“你怎么敢的?原来一直抢攻的人是你啊,你居然冒认了别人的功劳,然后还要将这脏水泼到人家身上,许春暖,原来一直以来都是我看错了你,原来你是这样的人!” 倾尽全力的得到的明月原来只是裹着白布的污秽,这种上当受骗的感觉,让他当时有多窃喜现在就有多愤怒。 楚致明这怒意滔天的样子让许春暖心里发怵。 她马上摆出惹人怜爱的柔弱姿态:“是,我承认这件事我是骗了你,可,可我骗你是因为我爱慕你啊,所以我才会请难自控,所以我才会鬼迷心窍,致明,我只有这一件事骗了你,而我们之间的情谊可不只是这一件事堆成的不是吗?所以你何必这般介怀?” 楚致明深吸了口气,死死的盯着许春暖:“你确定别的事都是真的?你确定除了这件事之外再没有别的事欺骗于我?” 第89章 正经话 “我确定!”许春暖信誓旦旦道。 尽管未在许春暖脸上看出一丝一毫的端倪,楚致明也不再相信她说的每一个字。 他的脸上写满了冰冷与麻木。 许春暖心里是前所未有的惊慌,她几次与许府联系求援都没有得到回复,她想回许府也都被自己爹娘以近日府中事情繁多为由,委婉的拒绝了。 在这不能从娘家得利的时候,若是夫家也厌恶于她,那她的日子就等同于置身刀山火海一样煎熬了。 便也不得不舍了清高,开始了平生以来第一次的做小伏低:“致明,你信与不信都改不了我对你的真心真情,就算让我为你付出一切我都甘愿,我听说你最近你和爹用钱的地方很多,我准备……我准备从我的嫁妆里拿出一些。” 楚致明目光微动,心里突然涌现出了莫名的畅快。 之前他为了讨好许春暖卑微到了极致,甚至是几次三番的抛却尊严的给她下跪。 现在这情况似有反转,他便是有了报复的快感。 他不免兴致盎然,他想知道这曾经不可一世的女人,最终能对她摇尾乞怜成什么样。 “好!既然你有意想帮,那便要说声多谢了。”楚致明缓和了脸色,语气玩味:“希望你以后也能这么义不容辞。” 许春暖僵硬的笑了笑:“这是自然!” 楚致明现在是许春暖越是难受他就越是开怀:“那好,我这就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爹去,他若知晓必然欣慰。” 等楚致明离开之后,许春暖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愣神了许久。 “小姐,小姐您快别这样,您这样奴婢害怕。”满月一脸焦急的晃了晃许春暖:“不管怎么说今天这关算是过了,只要别的事都瞒住了就不会有事,所以小姐不必惊慌。” 许春暖眼泪夺眶而出:“真的能瞒得住吗?” 满月:“怎么不能?之前不都瞒的好好的?” “可是我的心里好慌,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许春暖捂着心口啜泣:“都怪大哥、二哥还有小弟不争气,许家男儿没有前途我被轻看乃是必然,再加上爹娘这次没给我撑腰……满月,你说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我怎就没能生在好人家呢?” 满月幽幽的叹了口气:“是啊,大公子、二公子、三公子不能成为您的支撑就算了,还都反过来的拖您的后腿,这可真是太不应该了,老爷夫人也是偏心,居然不想着一碗水端平。” 许春暖将眼泪擦干:“你去传,就说鬼圣手马上就回京了,我倒是要看看听了这个消息之后,他们还能不能装死了,我要他们都来哀求我!” 满月也觉得这主意不错,连连点头:“奴婢这就去办!” 楚致明对许春暖既已没了信任,就不可能不查,当初那些让他深受触动的一桩桩一件件他都要弄的清清楚楚的。 “小姐,楚致明突然开始查当初之事了。”残月在发现这件事之后,便马上禀报。 许秋凉挑眉:“这么快?” 残月点头:“是的,而且是很急切的对所有事都开始了调查,所以……咱们这边该如何反应?” 许秋凉哼笑一声:“我等这一刻很久了,所以当然是要助他一臂之力了,对了,不光是他,许府那边也可放出一些蛛丝马迹。” “许府那边……”残月抿了抿唇,有些不解:“许府那边的线索少吗?可他们都像是睁眼瞎了一样,所以小姐又何必再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 许秋凉面露讥讽之色:“之前他们什么都不缺,便都想成全都想求一个他们想要的圆满,可现在就不一样了,那点钱顾得上你就顾不上他,这时候他们就都想找一个合理的缘由排除掉花销最大的,是以他们瞌睡我送枕头,咱们这一出手对他们来说如何不算是体贴呢?” 残月嘴角勾起冷笑:“所以之前不是他们分不清是非曲直,而是拳头没打到他们身上他们不疼,所以懒得去探究真相?” 许秋凉淡然点头:“确实是这样的没错,所以曾经试图自证清白的我是多么的可笑啊。” 残月:“小姐不可笑,可笑的是小姐抽身离去,为了抢食就原形毕露的他们!” 许秋凉淡漠的把玩着茶杯:“风水轮流转,现在要自证清白的人是许春暖了,这场戏我可是盼了很久了。” 一旦需要自证,那清白也是不清白,就更何况许春暖这个就没做过清白之事的人了。 而看许春暖苦苦挣扎,绞尽脑汁的自辩,看她一点点的失去伪装露出本来的面目,看她慌张遮掩却怎么遮掩都遮不住……这一定有趣极了。 “小姐放心,奴婢一定会将这件事办的妥帖。”残月一脸严肃的保证之后,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小姐,白公子传话几次了,说是想见您一见,之前大公子失智您不大方便出府,奴婢就没和您说,您看现在要应下吗?” 许秋凉的脑海不自觉的浮现出了被鲜血染红的白衣。 她幽幽轻叹:“见他一见吧,反正最近侯府的人都不会对我有什么限制。” 茶楼 “你救命恩人见你竟也这么困难?”白墨吊儿郎当的翘着二郎腿:“啧, 你这女人真是没有良心啊。” 许秋凉神色未变:“所以你几次三番的想要见我,是准备挟恩图报吗?” 白墨挑眉:“你怎会这般想我?” 许秋凉无奈抿唇:“不是你自己一口一个救命恩人的自称吗?” “啧,你也真是无趣。”白墨一脸有些讪讪然。 许秋凉哼笑一声:“我猜你要见我不是为了有趣的,所以我的救命恩人,我把白图的去向告知你如何?如此可算得上两清?” 白墨愣了一下,俊逸的脸上挂上了几分愠色:“你觉得我见你是为了这个?” 许秋凉:“不然呢?不为了这个就委实没有见面的必要了不是吗?还是说,咱们联手的那个生意你需要多分利润?” 白墨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目光却是灼灼:“就不能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就不能是思之若狂?” 许秋凉面无表情:“白公子可还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白墨狐疑:“什么话?” 许秋凉:“你说过像我这样的女人,谁喜欢谁看的上那就是又蠢又傻,所以聪明如白公子,还是说点正经话吧。” 第90章 喝妾室茶 “我说过那样的话?”白墨脸红脖子粗的想要赖账:“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清幽:“确实说过,我可以作证。” 白墨:“……” 清幽:“真说过,我可以对天发誓。” 白墨深吸了口气,声音从牙缝里挤出:“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清幽撇了撇嘴:“我这不是……” 白墨:“闭嘴吧你!快点!” 清幽这才终于噤声。 白墨一脸尴尬的接着和许秋凉攀谈:“我这个人啊哪哪都好,就是这张嘴不太好,你和我多接触接触就能了解了。” 许秋凉抿了抿唇:“我好像没有必要了解你吧?” 白墨:“……” 清幽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哎呀公子,你有事就说事得了,非得在这嘴贫作甚?你看让人家给你噎的?人家说一句话你得缓半天……这也真不知道图啥。” 白墨有点恼怒:“我不以为,我好歹也是救过她嘛,我不以为她能对我态度好点嘛,谁想到……” 清幽啧了一声:“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救人家了,人家的夫君出力不比你出的多?” 白墨:“闭嘴!” 残月有点看不下去了,在边上翻了个白眼:“如果你们费这么大的劲儿见我家小姐,只是为了让她看你们主仆争吵的话,那你们可以离开了。” 白墨尴尬的轻咳一声:“你这小丫头也真是……你和你主子也太像了吧。” 残月有些傲娇:“谢谢夸奖!” 白墨又被噎的够呛,他稳了稳心神这才说起了正事:“咱们这次合作,虽然利润我拿的是小头,但这收入于我白家而言也算是相当可观了,所以……我希望许东家能将咱们合作的期限延长。” 许秋凉眉心微蹙:“你所谓的延长是指多久?” “当然是越久越好,我知道你和姚家合作比和我白家合作更有赚头,所以只要你同意我的请求,我可以再让利给你。” 白墨一脸正色,全然没有平日里那玩世不恭的影子:“我只要有的赚就行,根本不在乎利薄,这是你和姚金域联手所得不到的。” 许秋凉垂眸深思,确实如白墨所说,与姚金域联手就要应对他的锱铢必较,而与白家联手就绝对是她占上风她说上句。 可…… 与强者联手就算多了许多艰难却也能如扶摇直上一般,很轻易的就更上一层。 而与弱者联手,就好像是臭棋篓子下棋一样,只有越下越臭这一条路可走。 “白公子是要用救命之恩换这个联手吗?”许秋凉再抬眸时,已然打定了主意:“如果是,那当然可以。” 白墨抿了抿唇:“那就不是!” 清幽有些焦急:“公子……” 白墨快速打断:“我意已决!不必多言!” 许秋凉目光微动:“那白图的消息呢?” 白墨异常坚决:“也不换!” 许秋凉幽幽的叹了口气:“看来是你想要的更多。” “何出此言?”白墨有些诧异。 许秋凉哼笑一声,慢条斯理:“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没有兑换不了的人人情,只有不是兑换的时机和不值得兑换的东西,是以你此刻不想两清,是在等更重要的出现。” 白墨愣神许久,邪气勾唇:“可能是吧,我确实有更重要的想换。” 许秋凉语气笃定:“你定会改主意的,你心中所想禁受不住世事变迁。” 白墨神气的轻哼一声:“那可不一定,我这个人可是出了名的倔,从记事开始我就没改过想法,我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主儿。” 许秋凉不欲与之争辩:“像你这样的身份,早晚会体会到身不由己,现实会打碎你所有的固执。” “哼,我看你才是固执。” 白墨砸吧了一下嘴,恢复成了吊儿郎当的样子:“提醒你一下,你的好夫君因你再受皇恩,好些世家闺女可都谁眼馋的紧,有一些家境不好的小官家的女儿,甚至有想入侯府当贵妾的想法,你若是不想后宅争斗不断,还是得给你那好夫君些敲打才行,免得他得意忘形,做些负你之事。” 许秋凉嗤笑一声:“我们夫妻二人之间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 白墨一脸无奈:“何必装成……装恩爱到底成不了真恩爱,楚致远若是对别人动了情,那就定然会对你翻脸无情。” 许秋凉红唇轻勾:“不会!” 白墨:“你……算了,左右你对他也是无情,便也不在乎他无不无情了。” 这话说完,他的目光又灼热了起来:“或许这对我来说是个机会呢?清幽,拿好账本,咱们回府!” “我看公子真真是色迷心窍了,无论是联手还是白图的消息都很是重要,可您却偏是……”出了茶楼,清幽一脸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不会是在求人家以身相许呢吧?对无心之人强求这个,我怕你到最后鸡飞蛋打,什么都得不到。” 白墨得意挑眉:“你不觉得是值得赌上一赌的吗?得到这个人不是就得到了她的全部吗?你不觉得我能打这主意是很聪明的吗?” 清幽一脸无语:“那人家确实没说错,你想要的确实更多……不过公子,你凭什么觉得你能成功呢?就你这吊儿郎当的样,京中贵女但凡有人愿意嫁你都不至于打光棍,就连小门小户的都对你避之不及呢,人家许东家这样高瞻远瞩的……她都不是看不上你她是根本看不见你。” 白墨:“……” 清幽这小子要不是从小跟他一起长大,跟着他历经生死……就这小子的这张破嘴,他能杀他八百回。 许秋凉难得出府,自然是要好好利用时间的。 “许东家,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啊。”姚金域在和许秋凉说完正事之后,语气就变得有些玩味了:“你的夫君最近可又成了炙手可热的人物了,连我这最近足不出府的人都有所耳闻了,你就想想得多少人盯上他了吧, 所以你啊,可别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知看账本了,不然说不定哪天你就得喝妾室敬的茶了。” 第91章 太像了 “这件事不甚重要,便也不值得一提。” 许秋凉无波无澜的将这件事揭过:“等宁王那边有了一定,等你躲过了眼下的这个风口,咱们生意上的联合会再次开始,这次我想拉白家进来一起,你觉得如何?” 姚金域瞬间蹙眉:“你为何会有这种想法?若是再拉一家进来,那你我二人都得少赚一些了,这不是有害无利吗?” “若单从钱财上来看,那的确是这样没错。”许秋凉抿了口茶:“可生意做到咱们这个份上,要看的可不单单只是钱财了,你我二人的身份皆受些限制,若是遇见不方便出面的事……” “让他出面!”姚金域马上接话道。 许秋凉点了点头:“不光这样,一些咱们不方便做的事也都可以由他来做,这样咱们的身份就可以完全隐藏于暗处了,而且最主要的是他要的不多,只从咱们的手指缝露出一些给他即可。” 姚金域有些被说动了:“这白墨可是京中有名的浑不吝,这若是碰见滚刀肉……你别说,你还真别说,确实是他出马会省事很多。” “反正我是觉得可行,你若是在意那一星半点的金银……那这人我就一个人雇下好了,到时候你若想用……敲不敲你竹杠我可不敢保证。”许秋凉轻笑道。 姚金域深吸了口气:“我还不知道你?若我和你借人用所付必然比同意拉白墨入伙付的多,啧,而且我也定有需要用他的时候……许东家,其实我不是抠门我是有点顾忌, 你说咱们万一把白墨的胃口养大了,万一他摸清了咱们的底细,你说他若是变了脸了回头给咱们一口,这是不是也够咱们受的了?” 许秋凉:“我说拉他入伙,没说让他对咱们知根知底。” 姚金域眼睛一亮:“你要这么说我就明白了,啧,许东家你这脑袋怎么长的啊?怎么就比我脑袋转的要快不少呢?” 许秋凉无心与之闲扯:“还有别的事吗?若是没有咱们就散了吧。” 姚金域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并快速起身:“和你真是一点交情都攀不上,想闲谈两句说笑一下都是不行啊,算了,那便告辞了!” “小姐,白公子不是说不用救命之恩换联手吗?您为何还要带他一起?”残月颇为不解道。 许秋凉抿了口茶,润了润喉咙:“因为他有用!” 她和姚金域现在是利益相同,也因此同行,可日后还会不会相同这就不太好说了。 他们现在有着共同的敌人,所以同仇敌忾,可一旦敌人不在了……翻脸倒是未必,但姚金域的胃口变大会是必然。 到时候她会和姚金域有掰扯不完的事情,她若是个闲人,倒也乐的以此打发时间。 可她偏偏不是! 所以才想着将白家拉进来作为后手,将两个人利益冲突变成三个人的利益权衡。 这样他们之间的关系便是能稳固许多了。 残月努了努嘴:“可是您方才并没有和白公子提及此事啊,以这样的形式与他联手,他会同意吗?” 许秋凉志在必得的哼笑一声:“他会答应,如今白府正是用钱之际。” 残月抿了抿唇:“小姐,白公子和姚公子都说……奴婢觉得这定不是空穴来风,所以小姐真的不打算做点什么?” 许秋凉:“无需!楚致远这点分寸还是有的,眼下这种形势他生不出别的心思。” 傍晚,主仆二人回府。 “今天都去见了谁?” 楚致远自从接任了左统领一职之后,就整日的早出晚归,像今天这么早回府实属难得。 也正因为如此,回府之后没能马上见到许秋凉,这让他有些介意。 许秋凉语气淡淡:“我们不是互相介入彼此行踪的关系。” 楚致远剑眉微拧:“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见了谁,我也知道他们都与你说了什么,所以许秋凉,你对这件事你有何感想?” “有何感想?自然是信任于你!”许秋凉不暇思索道。 楚致远微微一愣:“你是信任还是不在意?” 许秋凉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你是存心找茬吗?若是非要争吵才能顺你心意,那我改天再满足你,今天我太累了。” 楚致远闻言俊脸绷紧又绷紧,最后所有情绪华为一声冷哼,然后迈步就往外走。 “作甚呢?给我回去!”世子夫人将楚致远堵了回去,然后对他横眉立眼的:“虽然我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一定是怪你没错了,我看啊,你是随了你那没良心的爹了,这只要一张嘴就绝对说不出好话来。” 楚致远一脸别扭的将头偏到一边。 世子夫人狠狠的剜了楚致远一眼:“但是阿凉你放心,他就是嘴随了他爹,没良心他可没随上,我这儿子我还是了解的,他对你定然是会重情重义的。” 这话说完,她拼命的给自己儿子使眼色:“对不对啊?说话啊!” 楚致远神色别扭,手不停的把玩着自己腰间的玉柄剑,薄唇紧抿,一副休想让他说出一字一句的样子。 世子夫人被气笑了:“本来还想和阿凉说你总戴一个玉佩太寒酸了,想让她再送你一块来着,现在看来你是不需要啊,那行了,你爱哪去哪去吧,去去去,赶紧走。” 楚致远耳朵瞬间红透,声音闷闷的:“嗯,我嘴不会说好话,嗯,我有良心,我重情重义。” 许秋凉有些震惊于楚致远突然软化的态度,这和她印象中的男人完全不是一回事了。 他们打了两辈子的交道,她竟不知他有这样的一面。 世子夫人笑的花枝乱颤:“看见没有,这小子就这么一点出息,你给他点甜头,他马上就听话了。 楚致远俊脸之上是化不开的尴尬,他硬着头皮粗声粗气中带着点委屈:“我想要个新玉佩!” 世子夫人啧了一声:“问谁要就看着谁说啊!” 楚致远这一看向许秋凉,方才鼓起的那点气势就消散于无形了。 声音小了不说,还小心翼翼了起来:“刚才是我不对,我想要个玉佩,我不想总戴同一个,所以你再送我一个吧。” 这个声音这个表情让许秋凉突然有些恍惚,眼前的男人和她的“大乖狗”竟然无限的重合了。 太像了! 为何这男人在清醒之时能和失智的时候这么像?! 第92章 上钩 “阿凉,你看他这没出息的样儿……” 世子夫人笑的合不拢嘴:“要不你就再送他一个玉佩吧,娘给你拿钱,然后你亲自给他挑可行?” 这臭小子要是一直都能是这个德行,那何愁阿凉不喜欢呢? 许秋凉在恍惚中点头:“好!” 楚致远闻言眼睛瞬间亮了,尽管拼命的压制可仍旧阻止不了嘴角的上扬。 世子夫人忍不住的翻了个白眼,然后亲昵的拉着许秋亮的手:“这也就是你性子好,不然……换个人都受不了他。” 许秋凉收回思绪:“娘,您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世子大夫扶额:“对对对,让这臭小子给愁的我差点是忘了正事,这再过些日子就是老侯夫人的生辰了,我来是想让你准备准备,咱不求她最满意咱们,只求她挑不出咱们的错。” 许秋凉目光一凛:“娘放心,秋凉心中有数。” 世子夫人一脸慈爱:“那娘这心可就放稳当了,你办事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那行了,这天色也不早了,娘就不在这打扰你们小两口休息了。” 这话说完,她还不忘一脸厉色的叮嘱自己儿子:“看看你这又臭又硬的样儿,你往后得改改知道吗?不然别说玉佩了,阿凉连个破布条都不送会送你!看哪呢?看我!我和你说话你到底是听没听见?” 楚致远抿了抿唇,瓮声瓮气的:“听,听见了,知道了。” 世子夫人得了这话,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我的玉佩呢?”楚致远通红着俊脸,像是求糖果的小孩子一样:“你什么时候给我?一会儿还是明天?总不能是后天吧?” 许秋凉再一次将眼前的男人和她的“大乖狗”重叠了起来,她因此心里产生了不可思议的猜测。 “大乖狗?”许秋凉试探的叫了一声。 楚致远不解挑眉:“什么?你想养狗是吗?还是说得我送你狗你才能给我个玉佩?” 男人的回答,让许秋凉屏住的呼吸得到了恢复。 幸亏! 幸亏她的猜想不是现实,不然她要如何再与这个男人相处? 怕是会失了理智,乱了计划。 “你的脸色不太好,可是在想什么不好的事情?”楚致远话语中带着关切。 许秋凉自嘲一笑:“没什么,我只是在感慨自己的多疑。” 她果然已经失去了信任他人的能力了,不然怎会有这种荒唐的猜疑? 若真是装的,这男人能脸不要红心不跳的做出那种举动,说出那样的话……那得是拥有多么令人发指的城府啊? 反正换她,她是做不到的。 “莫要胡思乱想些没用的东西。“楚致远眸中闪过一抹复杂,又快速的转为了执拗:“我的玉佩你什么时候给我?” 许秋凉移步到梳妆台,从梳妆匣里拿出一个比较质朴的玉佩:“你若非是现在就要那就是这个,你若是不着急我就改天帮你好好的选……” 话还没说完,她手上的玉佩就被夺走了,然后一个眨眼的功夫就出现在了楚致远的腰间。 许秋凉一脸无奈:“我怎才发现你这么沉不住气?” 楚致远低头对着玉佩反复端详:“也分什么事吧。” 许秋凉觉得这男人现在的样子,像是一只得到主人奖励的小狗。 而一想到“狗”她就忍不住的心头一跳。 便也只能止住自己的思绪,不再多看这略带兴奋的男人一眼。 翌日 “小姐,这是奴婢能想到的适合贺寿的所有物品的清单。”残月将清单交到许秋凉手上:“送的太扎眼好像不太行,别再被盯上了,钱都是小姐辛苦挣的,万不能便宜了别人。” 许秋凉目光在清单上一一掠过:“这些都还不错,但是……我有更好的想法。” 于是,许秋凉便是在侯府花园开始了用蹩脚的针法刺绣,然后还在许春暖几次过来一探究竟的时候遮遮掩掩的。 如此行事,使得许春暖很快就敲定了自己的贺礼。 “小姐,已经上钩了。”残月带回了最新消息:“她已经在咱们的绣庄上定制屏风了,要求是尽快完工,要的是精美绝伦。” 许秋凉勾唇:“拒绝!” 残月有些不解:“这是为何?” 许秋凉哼笑一声:“为的是抬价,为的是让她加钱。” 许春暖确定了她要送绣品之后,就不可能不为了狠狠的压她一头与她送同样的东西。 所以既然许春暖在她的绣庄上花钱乃是必然必须,那她为何不狠狠的敲许春暖一笔呢? 而她要抬价的另一个目的是让许春暖的预算只够买绣品,因为上辈子许春暖不光送了绣品还送了玉观音。 绣品精美,玉观音名贵,许春暖凭借这两样东西成功的讨得了老侯夫人的欢心,也得到了前来贺寿的各家夫人的称赞。 残月:“价钱抬的太高的话,大小姐会不会就放弃了?” 许秋凉:“不会!她放弃什么都不会放弃绣品的,她不与我争会睡不着的。” 事情也果然如此,许春暖确实是把所有的预算都放在了绣品上,然后又买了很多丝线开始了闭门不出,给自己造势。 “她这是要装自己秀?”残月有些匪夷所思。 许秋凉将胡乱瞎秀的荷包扔到一边:“不然呢?我都亲自秀了她若是不亲自秀如何能有诚意?” “但她又舍不自己劳累所以只能……”残月眼睛一亮:“奴婢知道小姐要做什么了,如此一来,大小姐怕是要声名狼藉了。” 许秋凉轻哼一声:“她声名狼藉已经不是一两天了,所以这不是我最终的目的,我要的是让一些真相浮出水面,我要的是彻底斩断那些已经犹豫不决的人对她的相连之情。” 时间很快就到了老侯夫人的寿宴当天。 许秋凉与世子夫人一早就开始了忙碌的迎来送往,二夫人和许春暖则是将这些前来贺寿的人往账房领,将所有贺礼一一记录详细。 然后再将人带到后院给老侯夫人祝寿。 丞相夫人一看许春暖志在必得的笑,心里便不由的为许秋凉捏把冷汗。 以往她帮许秋凉言语几句,看的是世子夫人的面子,可如今……许秋凉在宫中冒着风险救了她的女儿,使得她的女儿免于被算计,使得她家老爷免于被皇上猜忌。 这人情她觉得自己欠大了,她是如何都还不清的。 所以她本能的开始了为许秋凉操心,见许秋凉不在后院露脸她就主动的提及。 “秋凉可真是很有大家之风,这一大早就在府门处站着了吧?硬是一点疲态没看出来,唉,我女儿与之年纪相仿就娇气的很,真是让人发愁。” 第93章 期待 丞相夫人的这一开口,便是引得很多夫人响应,都不自觉地夸赞起了许秋凉。 二夫人和许春暖脸上的笑意便都有些僵硬了,许母的脸色也是有些不大自然。 “春暖啊,今天能来的都是相熟之人,你便是也不用拘谨了,大家这闲着也是闲着,不若你弹奏一曲助助兴可好?”二夫人想重新将大家的注意力给夺回来。 许春暖自然是求之不得的,于是这婆媳二人便是一拍即合。 只可惜再好的琴音如今听在耳中也已经不是那个味道了,就算许春暖今天打扮的如同不谙世事的仙子,在众人眼中她也是一身凡尘污秽。 老侯夫人将各人目光脸色尽收眼底,看着巧笑嫣然的许春暖的目光便是染上了冷意。 她今天特意偏袒二房,将这后宅之事分与二房就是想看看,单把这二房拉出来能得到众人什么态度。 她也预想到了会不得人心,但却没想到现实比她想的还差,这得是在外面丢了多大的人才会这样? 这般一想,便是不由的生了怒意。 “好了,别弹了,再妙的琴音总听也有听腻的时候。”老侯夫人打断了许春暖的现眼,笑眯眯的看向林软玉:“听闻丞相府二小姐的琴音可称天籁,不知今日可有幸听上一听呢?” 林软玉嘴角微扬,勾起浅笑:“能得您的惦记是软玉的荣幸,软玉祝您福如东海白,寿比南山。” 老侯夫人笑的开怀:“好!借你吉言!” 林软玉莲步轻移,走到琴前,素手拨弄琴音浮现,众人瞬间身临其境,如痴如醉。 这是许春暖第一次在才艺上被压了风头,所以全程脸色都不大好看。 待一曲完毕之后,她马上出声:“林小姐的琴弹的确实不错,但有几处我觉得不太连贯,好像是因为你与琴各有想法一般。” 林软玉面对质疑,不卑不亢:“可能是每个人对每个曲子都有不同的理解吧。” 许春暖不依不饶:“怎会?林小姐若是有不懂的地方可以请教我,我真的……” “秋凉你怎么才回来?!”老侯夫人用埋怨打断了许春暖这上不得台面的举动,她沉沉的叹了口气:“大家都等你呢,你看你这多失礼啊。” 许秋凉笑吟吟的:“今日祖母生辰,大家都是携真心而来,祖母也是真心相待,所以秋凉便是想着对下人多多叮嘱,免得出现纰漏辜负了祖母的心意。” 这听在耳中甚是悦耳,一是恭维了前来贺寿的各家夫人千金,二是表明了老侯夫人对大家的重视。 所以大家心中都忍不住对许秋凉赞赏有加。 老侯夫人脸上有了笑模样:“你说你这丫头啊,方才林小姐的琴音犹如天籁,你说你错过了多可惜啊。” 说这话就是为了给许春暖方才的失礼找补。 许秋凉一脸遗憾之色:“那确实是怪可惜的。” 林软玉马上扬起笑脸:“不可惜!秋凉若是想听,改日我专门弹奏给你听,你想听多少曲都可以。” “秋凉惭愧,秋凉没学过音律,没有各家千金的才华。”许秋凉眸光有些黯然:“林小姐专门弹与我听……怕是会有些糟蹋了。” 许秋凉将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她的谦逊便是如同利剑,刺的许春暖体无完肤。 也引得很多人起了不平之心。 李夫人翻了个白眼:“要说有些人偏心她还不承认,这同样是女儿,怎一个是这样一个是那样?” 许母咬了咬牙,装成没有听懂,不想搅和进去。 丞相夫人忍不住的添了把火:“我看秋凉的天资应是不差,没被好好的培养真是可惜的很。” 李夫人冷笑一声:“也不可惜,秋凉虽然当不成才女却也能让人忍不住的夸赞,要我说啊,这幸亏有人偏心,不然秋凉指不定得多不招人待见呢。” 这话对许春暖的贬损简直太过明显,使得许春暖当即变了脸色,她便是本能的看向许母,想让许母如以往一样为她出头,可换来的却是许母将头埋的更低。 许春暖见状马上红了眼圈。 二夫人咬着后槽牙在许春暖耳边低语:“老侯夫人今天生辰,你要是哭了就是在给她添晦气,往后有的是小鞋给你穿。” 许春暖:“可……” 二夫人没了耐心,冷声道:“忍着!你自己不想好过也别连累致明!” 许春暖咬了咬牙,硬生生的将眼泪憋了回去。 二夫人冷哼一声:“你贺寿的生辰礼能压许秋凉一头吧?应该可以吧?你嫁妆那么多若是连这都做不到,要你还有什么用?” 这话虽然说的难听,可许春暖的脸色却是放晴了。 一想到她一会能将许秋凉压制的难以喘息,她心里便是快意翻涌。 二夫人见许春暖一脸的志在必得,这才重新布满笑容。 “哎呦,致明啊你怎一个人回来的啊?”二夫人见楚致明就位了就得意了起来:“你堂兄呢?他是去办什么重要的事去了吗?哎呦,这孩子糊涂啊,今天还能有什么事比他祖母过生辰更重要啊?” 这话明里暗里的就是在说楚致远不孝呢,就是在说楚致远对老侯夫人感情很淡,也成功的使得老侯夫人眼中浮现不满。 二夫人的表现完全在许秋凉的掌握之中,这让她更是淡然自若。 许秋凉:“夫君一早就被圣上请入宫中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可能是有要事要处理吧。” 这一句话既解释了楚致远不是不孝,又让众人心里明了知道楚致远如是深得圣心,公务繁忙。 这也就显得楚致明也太不繁忙了一些,弄的一心挑刺的二夫人面上瞬间无光,弄的楚致明也是满脸尴尬。 连连的失利,让二夫人急切的想找回点面子。 便又重新起了气势:“既然致远赶不回来,那咱就也别等了,我们二房和大房的生辰礼也没什么看头,我觉得重头戏就在他们小辈的身上了,所以……秋凉啊,把你准备的生辰礼拿出来吧。” 许秋凉露出些许扭捏:“我的,我,我还是想等一下夫君,所以你们先来吧。” 许秋凉的这般姿态,让二夫人觉得她准备的生辰礼定是拿不出手,也因此整个人的气势变得凌人了起来。 二夫人扬着下巴:“既然如此……春暖啊,快将你和致明准备的生辰礼拿出来吧,你们小两口都是极为孝顺的,所准备的寿礼定也不同凡响。” 许秋凉将话听在耳中,唇角微扬。 许春暖的寿礼真是太值得期待了! 第94章 巧合 许春暖就等着这个表现的机会呢,二夫人这话一出她连虚假的谦让的都不到,马上就命人将她的寿礼呈上。 屏风巨大,绣工精巧,这两个因素叠加在一起便是惹人惊叹了。 老侯夫人眼中盛满笑意:“这若是亲自秀得费不少功夫吧?” 许春暖傲气的笑了笑:“为了祖母费多大的功夫也是春暖应该做的,而且春暖也算是能耐得住性子的人,便也不觉得这有多艰难。” 二夫人见老夫人满意,见各家夫人震惊,就也跟着得意洋洋了起来。 她一脸夸张:“怪不得呢!春暖这些日子基本就没怎么出房间啊,还买了大量的丝线,原来是为了给她祖母……哎呦,这孝心可真是不谁都能比的。” 说“不能比”这话也不算夸张。 京中各家老夫人大寿,送绣品的常见,但是送这么大个物件的却根本没有。 有此等绣工的没这个心力,有这个心力的没这个绣工,再加上世家贵族的女人本也不是绣娘,谁也不会因为绣品废寝忘食、倾尽全力。 所以就算各家夫人对许春暖都带着不屑,此刻却也不得不承认这心意难得。 “春暖的这绣工真的是精妙绝伦了啊!”二夫人满意于各方反应,但却还想让这效果更上一层:“看这绣工这确实是春暖的没错了,也只有春暖……她送过致明很多香囊,荷包,那时候我就感慨,这得多心灵手巧多想表达心意才能沉下心来应对这一针一线啊。” 不是许秋凉和楚致远的恩爱出了名吗?那今天她就好好的彰显一下她儿子儿媳也很恩爱吧。 哼,可算是压住大房的风头了! 楚致明将话听在耳中,整个人有些许的恍惚。 近几日他对许春暖失了信任,对她以然是冷心冷情,而这绣品竟然是让他忆起了往昔的温情,让他突然想起了许春暖的好。 也正因为如此,他竟心里升起了愧疚,看着许春暖的目光重新浮现了温柔缱绻。 许春暖顿觉扬眉吐气,她同时也没忘了打压许秋凉:“若论孝顺阿凉也是不差,她定也给祖母准备了很大的惊喜。” 哼,有她这个珠玉在前,许秋凉不管是拿出多么名贵的贺礼都会显得黯然失色。 就更别说许秋凉为表那可笑的心意,非得要送她最不拿手的绣品了。 呵……许秋凉阿许秋凉,你总是那么重情重义的用真心做事,除了让你自己显得可笑之外还能得到什么呢? 二夫人见许秋凉面露难色,是发自内心的高兴:“是啊秋凉,你这孩子也是个孝顺的,准备的贺礼定也不会差的,快拿出来让大家开开眼吧。” 许秋凉目光闪躲的笑了笑:“这么一比我所准备的东西便是拿不出手了,所,所以……我还是私下给祖母吧。” 二夫人啧了一声:“这怎么行呢?这都说好了你和阿暖一起的,你怎能反悔呢?再说了,大家都等着看呢,你这么做不是扫兴呢吗?” 许春暖也是语重心长了起来:“是啊,阿凉,这礼轻礼重的看的就是个心意,祖母在乎的也只是你的心意,而不是你送的寿礼是否贵重,所以你当着这么多的人的面你怎能退却?” 世子夫人是知道许秋凉定不会出什么差错的,所以就也跟着推波助澜了:“阿凉,既然大家都等着看呢,不管好坏咱们也不能扫兴,所以你就依着你二婶吧,把你的寿礼拿出来吧。” 老侯夫人脸上堆笑,但笑意却不达眼底,这明显是心里不悦了:“秋凉,今天是我的生辰,你是不是多少要给祖母点面子?所以快别吊大家胃口了。” 许秋凉纠结的咬了咬唇,然后一副把心一横的样子,命人将她的寿礼抬了上来。 她深吸了口气:“我们姐妹二人不知怎么就想到了一处了,所送的物件竟然都是一样的,只是我不如大姐那般……我实在不善女红,也从小没时间做这些事情,所以,所以我送的屏风是重金买的, 秋凉惭愧,不能以真心真情来绣,只能省吃俭用重金相求,还望祖母莫要嫌弃。” 许求凉说前面的话的时候,许春暖的脸上有得意有不屑,可在听到后面的话后,这一切都化为了错愕。 紧接着心里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她突然想要阻止,可一切已来不及。 众人一听许秋凉送的也是绣品,而且还是买的,这就大大降低了他们的期待值,都没什么想看的心思了。 可待屏风展开之后,所有人都露出了惊讶之色,一是这屏风更为精美,二是这绣工居然和许春暖所送的屏风是一样的。 这根本就是出自同一人之手,而许秋凉的屏风是买的,那许春暖的就绝不可能是她自己绣的。 “怪事了啊,我对这女红算是擅长,这两个屏风我横看竖看、上看下看,这应该都是一个人所绣没错啊。” 李夫人饶有兴致的在两个屏风之间来回:“所以这姐妹二人定然谁有一个人在撒谎,而撒谎的人是谁……简直就是不言而喻。” 许春暖脸色惨白:“不,这不可能……” 她和那绣庄的绣娘有言在先过,她们约定好了,那个绣娘的所有绣活都是她的,绝对不会在市面上流通。 而且这么多年一直如此。 所以许秋凉是怎么得到的? “这真的是同一个人绣的?”许秋凉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绣品不都是……这,这不是所有针脚都是一样的吗?” 李夫人哼笑一声:“你不懂女红自然是看不出门道,不过你们姐妹也是真的心意相通啊,不光都选了屏风还都选了同一人所绣的,这种巧合也真是不常见。” “我家小姐本来是想亲自绣的,奈何她的针线活实在拿不出手,便是只能放弃。”残月深吸了口气,小脸上全是果决:“在我家小姐做绣活期间,她的嫡姐包括二房的下人时常过来,所以要硬要说谁学谁的话,那也定是别人学了我家小姐。” “放肆!这里哪有你一个丫鬟说话的份?”二夫人冷呵一声道。 第95章 全是假的 “罚!让下人养成这般多嘴多舌的习惯,往后指不定会惹出什么祸端来!” 二夫人喘着粗气不依不饶:“秋凉,你若不是有心纵她这般无礼,那就该狠狠的罚她!” 许秋凉眸中瞬间起了戾气,但今天这局面却注定了她无需多言。 宫中赏花宴因为她的搅局,得利了可不只是丞相夫人一家,所以为她抱不平的就也不是少数。 李夫人首当其冲:“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人家丫鬟不护住不言语,人家的主子就说不清楚了,毕竟两个相同的贺礼,这可不是心有灵犀的巧合,所以既然人家主子无辜,人家为何不能还自己主子清白?” 丞相夫人有些委婉:“方才秋凉可是不愿意把屏风拿出来的,你们二房非得逼她作甚?你看,现在这闹的……要不二夫人你问问春暖呢?看秋凉的这个屏风是不是春暖卖给绣庄了,然后绣庄又卖给秋凉了?” 这话的真实意思就是在说二夫人活该! 活该偷鸡不成蚀把米,活该赔了夫人又折兵! 王将军夫人啧了一声:“可也真是的,人家秋凉的屏风明显精美,她方才不想拿出来可能是对自己的嫡姐有意相让,可奈何啊,有些人就是想压她一头,这最后……你看这事儿闹的,这不管自己多没脸也得忍着,自己惹的事就得自己受着,这可真一点赖不上别人。” 尚书夫人幽幽轻叹:“主要是买的就说是买的不就行了?看看人家秋凉,人家买的人家就承认,人家可不非得装成心灵手巧。” 逍遥侯夫人:“没有不透风的墙啊,纸终究是包不住火,曾经有人风华绝代完美的不像凡人,却不想……所以人得赤诚一些才行,过度的伪装总有暴露之时,贪心太过也必备反噬。” “害我!你故意的!你陷害我!”许春暖眼睛猩红的瞪着许秋凉:“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若不是不合时宜,许秋凉真想笑出声。 这许春暖真是被许家全府宠的将自己视若神明了,她不停的陷害她,争抢她所有的东西,然后不觉得自己无耻不觉得自己恶毒,只觉得理所当然。 现在她反击了她不再相让了,许春暖就受不了了,就要质问了。 真才哪到哪?这就受不了了? 真是可笑! 老侯夫人见许春暖浑身发抖,有发狂之前兆,便是生怕人丢的更大。 就马上出声:“致明!致明你别傻愣着,快将她带走,她的孝心我领了,我也知她压力太大知她为何说谎,我不怪她。” 这就是属于强行找补了,她憎恨许春暖没错,可侯府的颜面更为重要,就也只能忍着恨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楚致明得了命令,便很是粗鲁的拽过许春暖的手腕,将人拖拽出院子。 真是可笑啊! 他正为绣活动容,就知晓了那些让他感动,让他改变心意,让不再想娶许秋凉的绣活不是许春暖亲手所绣。 他竟是为了许春暖随手买来的小玩意,变成了傻小子,他竟是这般轻易的被这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许春暖甚是慌乱:“致明,致明你抓疼我了,致明你听我说……” “都是假的!全是假的!”楚致明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他满眼戾气:“什么是真的?你告诉我你有什么是真的?!” 许春暖又摆出的虔诚的小女儿姿态:“我对你的心是真的啊,我真的就只有绣活这一件事是骗了你,我其余的……” “你放屁!”楚致明粗鲁的将许春暖打断:“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我,我不会再信你了!” 娶了个什么玩意儿? 他到底是娶了个什么玩意儿?! 许母在许秋凉拿出屏风之前,她见各家夫人都话里带刺的针对许春暖,她是有想违背许父叮嘱有想帮许春暖的心思的。 可在许秋凉拿出屏风之后,她整个人就呆若木鸡了。 因为,如果这屏风不是许春暖所绣的话,那她生病时的护身符,她丈夫引以为傲的衣衫,她大儿子的扇套,她二儿子的长靴,她小儿子的钱袋就都不是许春暖亲手绣的。 那些她感动她欣慰的瞬间,就都是谎言堆砌成的。 原来她的大女儿一直都在撒谎,原来她的大女儿这么的会撒谎…… “阿凉……”想到她之前将撒谎精的头衔扣在了许秋凉头上,她就忍不住的轻唤了一声。 她期待于许秋凉能像之前那样马上绽放笑颜的看向她,可得到的却是冰冷的无视。 还有多少误会? 还有多少颠倒黑白的是非是她不曾看清的? 她不会真的伤了阿凉的心,真的不被原谅了吧? 不会的!她的阿凉那么乖,怎么会真的生她的气呢? “小姐,奴婢看夫人的眼神好像是终于记起你的好了。”残月小声低语。 许秋凉嗤笑一声:“我不需要了!” 自己女儿出了这样的事儿,自己又遭受了这么大的打击,许母到底是不好意思也没心情再继续待下去了,就随便找了个由头离开了。 老侯夫人一点挽留的言语都没有,若不是她得咬牙撑住,若不是场合不合适她都想质问许母几句。 她想问问许母,他们许家到底是怎么教女儿的?! 目的达到,大戏落幕,这时候就得缓和气氛了,不然忠勇侯府就真成笑话了。 世子夫人主动打趣儿许秋凉:“阿凉啊,你一直都说你不擅女红,娘很好奇你这么聪明伶俐的人能不擅长一件事到什么地步,改天让娘看看?” 对于这婆媳俩,各家夫人还是愿意成全的,就也纷纷的附和了起来。 丞相夫人:“是啊,按理说秋凉应该是有双巧手的,女红这么点小事按理说是难不倒她的,所以我也好奇她的不擅长是多不擅长。” 尚书夫人:“你这么一说我也好奇!” 李夫人:“要不让秋凉当场绣一个咱看看?” 面对大家的兴致勃勃,许秋凉有些窘迫,她正绞尽脑汁的想着推辞之言,就见楚致远大步流星而归。 而在他腰间的那个绣的乱七八糟的荷包尤为显眼,这正是许秋凉随意而绣,然后怎么找也找不见的那个。 第96章 摸清底细 许秋凉的脸“腾”的一下红了起来,两世加起来她都没有过这般丢人的经历。 以至于她的表情终于是不受她控制,发自真心的喜形于色起来。 “你怎么……” 许秋凉小跑着迎了上去,伸手就要将楚致远腰间的荷包扯下:“谁让你拿的?” 楚致远很巧妙的避开,回答的很是理直气壮:“我想拿就拿,我想戴就戴!” 许秋凉深吸了口气,手改了方向,冲着楚致远腰间的软肉狠狠的掐了一把,想以此换取点心里上的平衡。 可这男人却是连一点脸色都没变,甚至还带着几分张扬与自得。 “这,这不会就是秋凉的绣工吧?那这确实是不真不擅长。”李夫人掩嘴一笑:“不过不擅长也没关系,她的绣活还是有人欣赏并视若珍宝的。” 丞相夫人也觉得有趣儿:“确实,瞧他夫君这一脸的自豪,定然是觉得这荷包绣的极好,定然是给千金万金都不换。” 逍遥侯夫人:“嗯,我也看出是这个意思了。” 世子夫人头次见自己儿子儿媳之间互动的这么自然,便也忍不住笑弯了眼睛:“致远啊,娘问你啊,你觉得秋凉这荷包绣的好不好看啊?” 楚致远耳朵发红,目光不自然的看向别处:“自然是好看的,今天我走了一路就被夸了一路,就连圣上都对这个荷包赞不绝口呢。” 这话一出,各家夫人都神色暧昧的笑了起来。 许秋凉的脸红的比方才更甚,她真的怀疑楚致远在装傻,就那样糟糕的绣工,人家夸好看他就真的信? 人家那是在夸荷包吗?那是在夸他敢戴出门实在勇气可嘉! 一想到自己这破烂的绣活被那么多人看过,被那么多人违心称赞过,她就恨不得马上找个地缝钻进去。 “瞪我作甚?本来就好看啊!”楚致远有些神气道。 许秋凉:“……” 今天的主角是老侯夫人,而现在大家的注意力却都在许秋凉身上,这让她面色有些难看。 许秋凉很敏锐的发现了,便也没有心思再纠结于自己今天丢了多少人了。 她轻笑开口:“夫君,今天祖母生辰,你是不是该说点什么?” “不用!”楚致远的话惊的各家夫人有些发愣。 老侯夫人冷了眸光:“致远这是……” 他话还没等说完,楚致远将一个卷轴展开,上面一个大大的“寿”很是吸引人的眼球。 二夫人此刻是能拆台就拆台:“这字确实写的不错,但是今天你祖母生辰你回的晚,不是应该准备点名贵之物?” 楚致远闻言哼笑一声:“此乃圣上所赐!” 老侯夫人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然后转为震惊:“圣上?真的是圣上?” 楚致远淡然点头:“圣上听说今日是您的生辰,见我在这样的日子都不能伴您左右,便是……” “原来是圣上所赐啊,怪不得这字带着一股子矜贵气呢。”二夫人赶忙打断了楚致远的话,为自己找补:“那,那这可真是贵重无比、价值千金了。” “哼,这是万金难抵!”老侯夫人是发自内心的欢喜,笑的合不拢嘴:“还得是致远啊,我能有致远这样有出息的孙子,真是我的福气,我也真是没白活!” 这下不管今天丢了多大的脸,也都能找补回来了。 在这京中有一家算一家,谁家的老夫人生辰都不会有她的风光,得到圣上贺寿墨宝她可是头一份。 这也是在变相说明他们忠勇侯府深得圣心,他们忠勇侯府在京中的地位不是可以轻易被撼动的。 各家夫人也都知道这个理儿,便是都没有吝啬称赞之言,一番恭维过后,老侯夫人的喜悦便更是溢于言表。 整个院子里唯一一个脸上没笑容的就是二夫人了,她是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她恨许春暖丢人现眼,她更恨楚致远的大出风头。 本来老侯夫人是有点偏心她儿子的,现在全完了完毁了,这唯一的优势他们二房眼看着就要失去了。 这可怎么办好啊?! 寿宴结束,许秋凉和世子夫人便是开始忙着相送,二夫人是彻底不装也装不下去了,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 老侯夫人则是兴致勃勃的盯着那御赐的“寿”字看个不停。 张嬷嬷:“看样子当今圣上是对大公子很是重视啊。” 老侯夫人将这字收了起来:“这就是娶妻娶贤的重要性啊,致远有今日是她媳妇的功劳,致明陷入如今这般尴尬境地也是她媳妇所赐!” 张嬷嬷:“那试探还要不要继续?” 老侯夫人目光深沉:“当然要继续,这个许秋凉的底子我是一点没摸到啊,她啊,她以为她今天是瞒天过海的骗过了所有人,但我心里明镜,许春暖今日是被她给设计了,她精准的预判了所有人的反应。” 张嬷嬷微微发愣:“夫人是不是有点太抬举她了?” 老侯夫人缓缓摇头:“不!就这样我也有可能低估了她,所以我才迫切的想摸清她的底细啊,再有就是,不管她和许春暖有何仇怨,今天这种场合她都该忍着,她今天让侯府丢了这么大的人,我真的对她很是不满,得空得对她敲打一二才行。” 二房 “你看看,这就是你无论如何都要娶的人,你看看她除了丢人现眼还会干点什么?” 二夫人气的心头狂跳:“这也就是这两天你祖父,你爹你大伯他们为圣上做事去了,不然……他们今天若是在场,你觉得你还有什么希望?” 楚致明心乱如麻:“娘,现在埋怨这些有何用处?你以为儿子心里就好过吗?我,我简直……” “二公子,您让属下查的那些属下都查到了。” 楚致明得了这话马上就迈步走出了房间,完全不在乎自己的话有没有说完。 他快步走到书房,听着属下的汇报,看着摆在眼前的证据和线索,脑袋像是炸锅了一样。 是许秋凉! 那些危难之时的相助,那些受伤之时的贴心,那些让他心头悸动的举动…… 都是许秋凉不是许春暖! 第97章 祸害 “哈哈哈哈哈,有眼无珠啊!” 楚致明愤怒的咆哮嘶吼:“我这是瞎了眼啊!” 他因为那些举动,发誓非她不娶,他费尽心机、排除万难结果娶回来的是个赝品! 然后他还几次三番的给这个赝品下跪,几次三番的抛却尊严低三下四,他在做这些的时候,心里是不愿的,但是他愿意为了那些支撑过他的举动而隐忍。 可结果居然是弄错了人! 下人见楚致明双眸猩红,便是有些害怕:“公子您没事吧?” 楚致明一脸疯癫:“哈哈哈哈哈,我没事,我只是永远的失去了她啊,哈哈哈哈,我,我没事,这没……我怎么可能没事?!” 他浑身戾气的冲出书房冲进许春暖所在的院子。 许春暖见他来了喜出望外,可在看清他的脸色之后便是连连后退不敢上前。 “贱人!你是不折不扣的贱人!” 楚致明一个巴掌摔在了许春暖的脸上:“你骗我骗的好苦,你们许家人骗我骗的好苦!你爹你娘明知道你是个什么德行,居然还帮你遮掩,你大哥你二哥还有你小弟也是,将你这个丑陋不堪的人吹的天花乱坠,你们许府就没一个好人!” 许春暖捂着脸颊,一脸的不可置信:“你打我?你居然还敢打我?你是不是忘了上次……” 楚致明粗暴打断:“没忘!滚!你现在就滚回许家!你看我还会不会请你回来?!” 许春暖咬牙:“你花我的嫁妆钱你居然还敢打我?你信不信我将这消息放出去?你信不信我让你被指指点点到没脸见人?!” “好啊,你去啊,然后我也将你做的那些个破事抖搂出去,到时候咱们一起声名狼藉,没事,只要你不在乎我就也不在乎。”楚致明咬牙切齿道。 许春暖疯了一样扑过来厮打楚致明:“你不是人!你是畜牲!” 楚致明面无表情的将许春暖狠狠的推倒在地:“许春暖,我对你已经忍无可忍了,我要休了你!” 他扔下这话,便是怒气冲天的离开了。 许春暖呆愣愣的:“怎么办,他,他要休了我,他要休我……” 满月也是没了主意:“小姐别怕,咱们明日回许府,咱让老爷夫人给您作主。” 许春暖珠泪滚落:“对!我还有我爹我娘呢,我不怕,我什么都不怕!” 许府 “所以咱们没人见过阿暖的绣活是吗?所以她给咱们的……”许父一脸怒意的将自己的外衫脱下:“我这么多年和同僚吹嘘的是绣娘的绣品,我现在都成笑话了,而这一切全都是拜我疼爱的好女儿所赐,我可真是没白疼她啊。” 许意严沉沉的叹了口气:“儿子最近查到了一些事情,本来怕爹娘伤心不准备说出来,可现在……既然已经这样了,多知道些真相又有何妨呢? 娘生病那次,熬药的是秋凉,不小心将要打翻的是春暖,爹出事那次,四处打点的是秋凉,说去打点的春暖去了酒楼,待秋凉将事情处理好了,她便是先一步回府,然后抢占了功劳。” 许母有些恍惚:“原来是,原来阿暖这么会说谎,原来她才是那个抢功的人。” 许父沉默良久后,目光彻底冰冷:“什么福星?她就是个祸害!你看咱们宠她这么多年,咱们许府都被她害成什么样子了? 许母一脸紧张:“这话可不能乱说!” 许父冷哼一声:“能不能乱说我也说了,我们许府现在这状况不是她还害的还能是谁害的?弄错了啊,那道士当时说的不是她是秋凉啊!” 许意严目光微动:“阿暖的小厮回来传话,说楚致命明打了阿暖,所以……” “不要理会!”许父板着脸,语气冷漠:“咱们近几日得被嘲笑成什么样?咱们已经是焦头烂额了,可就别再跟着掺和弄的咱们雪上加霜了。” 许意严:“那咱们要彻底和阿暖断了联系吗?” 许父摇头:“先别做的太绝,我派人去寻寻当年的道士去,这件事非同小可,必须得弄清楚了再做决断。” 许母咬了咬牙:“不管怎么样她也是咱的女儿啊,这疼了这么多年怎么能说不疼就不疼了呢?她挨了打明天定然会回来,到时候……” “她回来你也不能搭理,她哭任她哭,她闹任她闹,等她哭够了闹够了她自己就能回去了。” 许父说完这话冷冷的斜了许母一眼:“同样是女儿,你也疼疼阿凉吧,若不是你偏心太过,阿凉怎会与咱们这般疏远?” 许意严马上附和:“是啊娘,你别总是惦记阿暖你也多关心一下小妹。” 许母顿觉语塞,同时她还打了个寒颤。 当时她漠视自己二女儿,得利的不光是许春暖还有这许府的每一个人,而且当时她能做到漠视也离不开这许府每个人的推波助澜。 可现在……竟是要把责任都推到她一个人的身上了吗? 阿凉……她的阿凉当时也是这么的孤立无援过吗?也是这么的无力过吗? 忠勇侯府 “小姐,大小姐回许府哭的昏天暗地的,然后没用二公子接自己又红肿着眼睛回来了。”残月将此事说明之后,目光变得更为冰冷:“二公子最近正在留意小姐您的动向,他这般关切于您会不会碍了您的事儿?” 许秋凉哼笑:“他要是有这个本事,何至于沦落成个笑话?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咱们该注意还是得注意。” 残月点了点头:“对了小姐,昨天寿宴结束,大公子不就去为圣上办事了嘛,奴婢今天早上碰见他了,那荷包还在他腰间挂着呢。” 许秋凉万般羞愤的咬了咬牙:“这男人真的是……等他回来我定是要同他好好说道说道!” 这话音才刚刚落下,楚致远就进了门。 许秋凉往她腰间一看,牙就咬的更紧了,因为楚致远挂腰间的不光是那个丑丑的荷包,还有她送的那两个玉佩。 所以这男人是挂了一腰四处奔波? “楚致远,你可知你丢人我也会脸上无光?”许秋凉忍无可忍道。 楚致远有些迷茫:“丢人?为什么?我今天可是又得到了很多称赞和羡慕的!” 第98章 休妻 “你觉得那些称赞和羡慕是出于真心还是嘲笑?”许秋凉恨铁不成钢的咬牙问道。 楚致远剑眉轻挑:“自然是出自真心!” 许秋凉:“……” 这也真不知道这男人到底哪里来的自信。 楚致远将下巴扬高,将傲娇之气尽数彰显:“皇上今天对我更是赞赏有加。” 听了这话,许秋凉所有的羞恼和不解就都退下了,剩下的唯有清醒。 皇上最近最是喜欢那些重情重义之人,这么重要的信息聪明如楚致远当然是会好好利用的。 是以,这男人看似是在冒傻气,实际上却是精明的很。 这才对啊,这才是她认识的那个楚致远! “你能再给我绣一个荷包吗?总戴着一个就显得,就显得咱们没有那么的恩爱。” 楚致远目光闪动,语气真诚:“你也知道,现在这种时候咱们必须让人看起来很恩爱才行。” 许秋凉沉沉的叹了口气:“那你随手买一个戴着不就行了?” 楚致远摇头:“不行!谁能有你绣的这么好看?” 许秋凉看向荷包上乱成一团,根本就看不出图案的丝线,她严重怀疑这男人说的是反话,是在讥讽和嘲笑于她。 便是瞬间红了脸,咬牙切齿:“你说好看?” 楚致远翘着嘴角:“对!好看!而且还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说这上面的是鸳鸯他们就得信。” 许秋凉脸更红了几分,确实啊,就她这绣工根本就没人能看出来绣的是什么,可不就是楚致远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所以这男人就是在嘲笑她没错了! “要绣你自己绣,我是没有耐心做这种事。”许秋凉语气硬邦邦道。 楚致远有些疑惑:“你没耐心?你所行所作之事沉稳的很,该是有极好的耐心才是。” 许秋凉苦笑一声:“表象罢了!” 女红是最能暴露她的天性的,她其实就是一个心浮气躁、沉不住气也沉不下心的人。 可爱人之心可抵御千难万险,可改变磨平人的心性。 她因为祖母的谎言给自己带上枷锁,当时她觉得沉住性子擅长隐忍她虽然会苦点,但若是爹娘开心,若是大哥二哥开怀,那她多承担一点又有什么不可? 为了护住他们的舒心,她多做一些事情又有什么不行? 呵,可现实是…… 她现在仍然在一切事情上有着超高的耐心,只是不再是为了爱人而是为了爱己。 因为她明白了,在这世上没人值得,没人配得上她的好。 唯有她自己值得,唯有她自己配得上。 “送你的!” 楚致远察觉到了许秋凉情绪上的变化,拿出一只发簪戴在许秋凉的头上。 他理所当然:“毕竟要表现的很恩爱,所以我送了你你就要经常戴着,当然了,我这个人很大方,所以我会经常送你的,不会让你同一个东西戴很久。” 许秋凉深吸了口气:“你这是在讽刺我小气?” 楚致远挑眉:“你难道不小气吗?” 许秋凉:“……” 总觉得这男人最近有些微妙的变化,但又说不上来具体是哪。 而且她总觉得这男人为了装恩爱,要求经常护送东西这件事有点不对劲,可又完全能说得通情理。 想不通的事就放在一边不纠结,这是许秋凉一贯的做事态度,因为需要她用脑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楚致远见许秋连凉不搭话,便是抿了抿薄唇:“你到底给不给我绣?” 许秋凉咬了咬牙:“绣!你都不嫌丢人我怕什么?” 主院 “什么?你要休妻?”老侯夫人对跪在地上的楚致明怒目而视:“你们才成亲多久?婚姻大事是儿戏吗?你以什么理由休妻?只是她撒了谎?” 楚致明咬牙:“祖母可能不知,替皇上上香之时,这贱妇为了设计陷害她自己的亲妹妹无所不用其极,结果人家没上钩她自己却……他被歹人摸了身子看了身子,甚是当时的那些侍卫和后去的山匪也都大饱眼福!如此孙儿也不能休了她吗?” 老侯夫人将话听在耳中,她有一瞬间的暴怒,随后这怒意又转化为了无形。 “发生了这样的事,各家夫人就算鄙视于她也都没敢多言多语,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她们知道传这个闲话伤的就是当今圣上的颜面,这不是任何人能承担的起的后果,所以你若是因此事休妻是对皇家权威的挑衅。” 老侯夫人深吸了口气,慢条斯理的说起了道理:“而且就算没有皇家这个顾虑在,你因此事休妻也是不太光彩的,你若这辈子不想有一番成就那你可以不怕这诟病,可你不甘于平凡不是吗?” 楚致明:“可……” 老侯夫人:“若想成事,必须卧薪尝胆,忍常人所不能忍,单从这点来看,你和致远真的是差了太远了。” 以往老侯夫人若是将楚致远给拉出来做对比了,楚致明立马都会回心转意。 可这次楚致明确是无动于衷,他异常坚决:“祖母,不论如何孙儿也要休了她,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与她一刀两断。” 老侯夫人不悦拧眉:“哪怕分家?哪怕你被侯府除名?” 楚致明眼中闪过纠结,可片刻就转为了果决:“没错!” 老侯夫人:“你……我告诉你,我不准!你现在就给我滚到祠堂跪着去,什么时候你改变了心意你才能出来!” 楚致明面色紧绷:“或者祖母回心转意我再出来!” 他说完这话就朝祠堂走去。 “差太多了!他与致远真是差的太多了!”老侯夫人一脸失望,胸膛剧烈起伏着一看就是气的不轻。 张嬷嬷小心翼翼的在边上帮着顺气:“二公子可能是事赶事的,最近太多难事积压在一起让他无法承受了,奴婢相信过不了多久他就会自己想通的。” 老侯夫人沉沉的叹了口气:“他要是还这么忤逆我,那我可真是白疼他了,唉,老侯爷早有分家之意,我一直阻拦为的是什么啊?还不是因为怕这二房过早的分出去难成气候?怕他被埋没?还不是想让他借着侯府的关系快点成长?可是他啊,他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啊!” 第99章 晦气 “夫人的苦心二公子总有一日会明白,再说了……” 张嬷嬷经过深思熟虑,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夫人昨日不也说娶妻娶贤?不是也说大公子如今是多亏了自己媳妇?不是也说了二公子是被自己妻子所累?所以二公子他要休妻可能也是懂得了这个道理也说不定。” 老侯夫人眯了眯眼,带着些许狠意:“这许春暖确实是……她滚出侯府乃是必然,但在那之前,得将她所有的价值全部榨干,这就是她祸害我们侯府祸害致明的代价!” 张嬷嬷:“既然夫人已然打定主意,为何方才不与二公子明说,而是让他去罚跪?” 老侯夫人:“因为我希望这些事他自己能悟出来,只要他能,那他就会飞速的成长。” 张嬷嬷:“夫人为了二公子真是煞费苦心,若是二公子能懂就好了。” 老侯夫人幽幽的叹了口气:“他懂不懂都行,他只要能好好的就行。” 她边说边是比划,语气里仅是感慨:“他这么大一点的时候就在我膝下了,整日的哄我开心,万事都以我为先,你说我怎么能不盼着他好呢?怎么能不稍微的偏心他一些呢?” 楚致明一连在祠堂中跪了两日,而且是水米未进,这可是给二夫人心疼坏了。 “娘,再这样下去致明的身子可就垮了啊!”二夫人一脸焦急的求情:“不管怎样,得先让他出来啊,道理什么的可以慢慢讲,这若是等他自己悟出来那他的腿不得跪废了?” 老侯夫人拧着眉头:“慈母多败儿,致明变成现在这样你也是脱不开干系!” 二夫人眼睛瞬间红了,一副马上要哭的架势:“娘,你说什么我都认,我求您快点让致明出来吧,娘我了解他,你给他个台阶他就能下,然后剩下的交给我,我一定能说服他。” 老夫人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妥协了。 “真让小姐给说对了,楚致明这妻确实是休不成了。”残月满眼都是鄙视:“闹了这么大的阵仗,奴婢还以为他有多大的决心呢,没想到……小姐说的对,这种人又自私又虚伪,怎么可能舍得自己受苦遭罪呢?这就是做戏呢!只是不知是做给谁看的!” 许秋凉哼笑一声:“有可能是做给我看的吧!” 残月翻了个白眼:“那他可真不要脸了!对了小姐,瑞安郡主下了帖子,说是马上要到她娘亲生辰了,说要送什么样的生辰礼她有点拿不准主意,想让小姐您帮着选一选,奴婢想着小姐正需要合理的出府接口,所以就……” 许秋凉:“做的不错!” 翌日 “阿凉,你能答应见我真是太好了。”瑞安郡主一脸热切的拉着许秋凉的手臂:“阿凉,自从上次宫中赏花宴之后咱们就没见过面了,阿凉我真的很想你。” 许秋凉勾起嘴角,声音很轻:“我相信!” 瑞安郡主这纯真善良的样子,是她向往却永远都得不到的,所以在她心绪烦躁,在她为自己的阴暗和精于算计而感到懊恼时,她就会想要靠近美好的人。 这样好像自己也得到了净化一样,就好像洗清了自己的满身污浊。 “阿凉,你说我娘亲究竟会喜欢什么呢?”瑞安郡主嘟着嘴甚是苦恼:“我觉得这些铺子里的东西翻来覆去的都是这么几样,没什么特别的,真是半点新意都没有。” 许秋凉轻笑一声:“只要是你送的你娘就都会喜欢,或者说,就算你什么都不送就只说两句吉祥话,她也定会欢喜。” 瑞宁郡主傲娇的扬着下巴:“这倒是,可我还是想让她更加开心。” 许秋凉想到楚致远要荷包的事,目光落在了丝线上:“你女红如何?” 瑞宁郡主咂吧了一下嘴:“许春暖送屏风的事儿可都传开了,这时候我做女红会不会有点晦气?” 许秋凉:“能一样吗?你是自己绣的,她是自己……买的。” “你要这么说那确实不一样。”瑞宁郡主啧了一声:“不过我女红可不怎么样,我画画还成,要不我就给娘亲画个画像吧,我娘亲在我心里是最美的,所以我一定能把她画的很漂亮很漂亮。” 许秋凉静静的聆听,她相信瑞宁郡主能够办到,她也能想象到当日她们母女会是怎么的快乐。 于是,灵动的眸中便是满溢了羡慕之色。 “阿凉……” 一声轻唤让许秋凉整个人的凌厉之色顿起,她扭头看了过去,就见许母正红着眼圈看着她。 许秋凉面色紧绷:“晦气!” “阿凉,娘知道之前很多事都错怪了你,娘没想到你大姐她居然会,会做这等错事。”许母眼含热泪的上前,脸上是真切的愧疚:“娘知道委屈你了,娘想好好的弥补你。” 许秋凉嗤笑一声:“你是想弥补我,还是想把我哄好再给你们当牛做马?你是真的知道错怪了我,还是因为觉得日子实在难熬需要我给你收拾残局?” 许母:“我……阿凉,之前不是只要娘想见你,不论你在做什么你都你都会出现吗?之前娘若是有事错怪了你你也是从不计较……” 许秋凉冷声将她打断:“你也说了那是之前啊。” 许母哽咽了起来:“娘真的知道错了,你给娘一次机会吧,你回府看看,娘到时候让厨房准备你最喜欢的桂花糕好不好?” 许秋凉冷笑:“那是许春暖最喜欢的。” 许母目光一闪:“那娘亲自给你做阳春面?” 许秋凉神色又冷一分:“那是许意严最喜欢吃的。” 许母急的额头上起了细汗:“娘记得你之前最喜欢吃娘做的东坡肉,娘……” 许秋凉:“那是许意寒最喜欢吃的。” 许母:“这怎么会呢?之前你不都跟着吃的吗?” 许秋凉一脸讽刺:“我有的挑吗?我挑了你能答应吗?我唯有装作喜欢,你才能不对我说些刻薄的言语。” 许母又掉了眼泪:“是娘不好是娘不对,阿凉,娘真的知道错了啊,娘是真心想弥补……” “那好啊,只要你说对一道我喜欢的菜,我就原谅你。”许秋凉挑眉道。 第100章 擅长撒泼 “不行!秋凉你不能这么轻易就原谅她!她,她根本就不是真心的!”瑞安郡主焦急道。 许秋凉安抚的拍了拍瑞安郡住的手:“放心吧,她说不出来,她就算是懵她都懵不对。” 许母惭愧的捏着衣角,喃喃道:“想过对不起你,但却没想到这么对不起你,我竟是从未……” “你确实从未将目光分到我身上半分,哪怕只是一瞬。”许秋凉说这话时语气淡淡,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一样:“就算需要我处理掉所有困扰你的麻烦时,你对我也吝啬于温情,不对我有半分施舍。” 许母悔不当初:“阿凉,娘真的知道错了,只要你给娘一个机会,娘愿意将未曾给你的所有都补偿于你。” 许秋凉哼笑:“落魄时的认错,其实就是走投无路时不得不低头罢了,不然怎你风光无限时不曾想到我呢?” 许母连连摇头:“不,不是这样的,阿凉你听娘说……” “阿凉,我看她翻来覆去的也就这么几句,也说不出什么花样来,便也不稀罕继续听吧。”瑞安郡主拉着许秋凉的胳膊就往铺子外面走。 许母不悦拧眉:“这是我们的家事,你一个外人插什么嘴?” 瑞安郡主梗着脖子:“我愿意,嘴长我身上了你管得着吗?还说什么家事……阿凉才不是你的家人许春暖才是,你把所有好处都给许春暖了碰见麻烦事了就来找阿凉,你也真挺好意思的。” 许母脸色涨红:“你……” 瑞安郡主:“想说我没教养是吗?你有意见找我爹我娘去,他们要是说我错了,我就给你认个错,去吧,去找吧。” 许秋凉心里再次生出几分羡慕,这就是有爹娘护着的人的底气啊,永远挺直脊背,永远不畏首畏尾。 “走吧,别在为这种毫不相干的人浪费时间了。”许秋凉深吸了口气,将许母带来的不快摒弃:“我陪你去买两只趁手的笔,对了,纸张也得选上好的。” 瑞宁郡主瞬间雀跃:“好!阿凉这么聪明,你选的定是顶好的。” 许母愣愣的看着许秋凉离开的背影,失落道:“变了,阿凉变的不再乖巧听话了,若换以前,她绝对不会允许别人这么顶撞我,她绝对会护着我的。” 为什么啊,为什么一个两个的都变了? 许秋凉在帮瑞安郡主挑完纸笔之后,就开始七拐八绕的往茶楼走。 “小姐,确定没有尾随了。”残月小声道。 许秋凉点了点头,这才准备去赴与白墨的约。 茶楼 “公子啊,人家许东家是要和你谈正事,你说你穿的花枝招展的这是不是太不应该了?你看看你这……这跟孔雀开屏似的。” 清幽嫌弃的一连剜了白墨好几眼:“我都说了,你那念头根本就不切实际,你趁早打消算了。” 白墨得瑟的轻哼一声:“为什么要算了?凭什么要算了?你说我都没让她还我人情她就拉我入伙是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我玉树临风、风流倜傥?” 清幽一脸的无语:“恕我眼拙啊,我是真没看出来。” 白墨:“你没看出来是因为你瞎!” 主仆二人正说着话呢,许秋凉与残月便是上了楼。 对于白墨今天的穿着,许秋凉很是不解:“最近经常出入风月之地?” 白墨愣了一下:“什,什么啊,你说什么呢?” 许秋凉挑眉:“难道不是?那你为什么穿的这么……让人难以形容?” 清幽:“噗!” “憋回去!”白墨恼羞成怒道。 许秋凉语气未有波澜:“言归正传,虽然现在你还没有正式入伙,但是姚金域那个人你也知道,你现在要是不做点什么不显示出你有用,他心里必然是要犯嘀咕,必然是要觉得你没用,所以……你得让他觉得他这钱花的值,不然他变不变卦可不好说。” 白墨啧了一声:“就是想现在白使唤人呗。” 许秋凉点头:“没错,所以你做还是不做?” “做做做,不冲着他不还得冲着你呢吗?”白墨对着许秋凉一顿眉飞色舞。 许秋凉不耐拧眉:“是中风了还是偏瘫了?要不先找个大夫看看病然后在做事?” 白墨啧了一声:“怎么就是中风……不是,这就不能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就不是能思之若狂?” 许秋凉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所以说多读点书还是很有必要的啊,免得两个词翻来覆去的用,多一句新的都说不出来。” 白墨:“……” 许秋凉再次将话拉回正题:“姚金域的商队现卡在了译城不能归京,而他正在避风头不方便出面,我呢,就别说出面了,我有时候都不方便出府,所以……放心,我会尽力帮你争取一点,不会让你白干的。” 白墨也一脸正色了起来:“但是姚家的商队我出面会不会有点名不正言不顺?弄不好会不会暴露了我们的联手关系?” 许秋凉轻轻摇头:“现在姚家的生意在我的操控下呈现的是亏损的表象,所以你可以说那商队货物是姚家抵给你的,说那是你的所有物,让他们快快放行、物归原主。” 白墨眨巴了两下眼睛:“我要人家就能给?” 许秋凉理所当然的点头:“他们不给你可以没完没了的作妖。” 白墨又眨巴了两下眼睛:“作妖?我能行吗?” 许秋凉挑眉:“怎么不行?撒泼不就是你的专长吗?不然你以为我和姚金域拉你入伙是看中了你什么?” 白墨瞬间涨红了脸:“我……” “好了,去忙正事吧。”许秋凉神色冷淡的起身,不给白墨任何反应和反驳的机会:“切记,咱们联手之后任何事情都要面谈,不要让人传来传去,免得横生枝节。” 许秋凉是说完这话就离开了,白墨盯着她的背影一脸憋屈。 “哈哈哈,这下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吧?”清幽一脸的幸灾乐祸:“这下你不切实际的念头是不是就该彻底打消了?” 白墨脸色变了好几变,最终又恢复成了洋洋自得:“你懂什么?这件事她为什么不交给别人做而是交给我做?还不是因为她看中我欣赏我?” 第101章 残月被抓 “确实啊,人家也说了,人家就是看上了你撒泼的能力,所以你就说你在人家心里得是个什么形象吧?就这还不够你清醒的吗?”清幽一脸无奈的问。 白墨轻嗤一声:“她为什么会这么说?还不是因为对我感兴趣偷偷的了解过我?” 清幽:“……” 白墨:“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觉得我言之在理?” 清幽沉叹了一声:“算了,你爱怎么觉得就怎么觉得吧,正事要紧,咱们赶紧找个地方将你这逛窑子的穿着换一下吧。” 白墨:“……” 今天穿的真的很浪荡?不应该啊! 许秋凉这边出了茶楼便是去了糕点铺子,出府一趟若是空手而归看着可就不像是闲逛了。 而且这家糕点铺子其实是她自己的,她一早让人准备了最难买要排很久才能买到的糕点,这样可以混淆一下时间,让人觉得她大半天都用在这上面了,没时间做别的事。 “小姐,您在这等着,我去对面拿点丝线,大公子天天念叨荷包,奴婢的耳朵都起茧子了,小姐估计就更是受不了,所以……” 残月一脸郁闷的叹了口气:“把丝线拿回去,他见小姐您要开始绣了,估计就能消停个一日两日的。” 许秋凉也是跟着叹了气:“对!还是你想的周到!” 一个男人居然能絮叨成这个样子,真是一想就头大…… 残月轻笑:“好嘞!奴婢这就去!” 许秋凉偏头看着残月去了对面,这时候一辆马车驶了过来,待马车过去之后她便是再看不见残月的影子。 许秋凉心里“咯噔”一声,小跑的追了几步,在确定了这马车就是宁王府的马车之后,她便是加快了速度然后横在了马车前面。 “不要命了?找死啊?!”马夫一脸的凶狠之色:“知道我们是哪个府上的吗?滚开!别挡路!” 许秋凉深吸了口气将声音扬高,试图将人群吸引过来:“我当然知道你们是谁府上的!宁王府对不对?!可你们是宁王府的又如何?你们一样不可作奸犯科。” 大意了! 上辈子就是这个时候宁王命人抓走了残月,并将宁月毒打了一顿。 她以为这辈子宁王光和五皇子斗就够分身乏术的了,没想到居然还是能抽出功夫看忠勇侯府不顺眼。 “什么作奸犯科?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马夫见人群有围拢之势,便是一改方才的嚣张:“你拦住去路不让我们过去,我们还不能让你让开了吗?” 许秋凉以一字一顿:“不能!” 车夫马上嚷嚷了起来:“大家看见没有,这就是忠勇侯府的大少奶奶,你们看她这举动是不是仗势欺人,是不是蛮不讲理。” 面对百姓们的议论纷纷和指指点点,许秋凉神色未变。 她嗤笑一声:“那看来你们是认识我的啊,我竟不知道我这般出名,我从未与宁王府的人接触过,可宁王府的一个小小的车夫竟然能将我识得,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你们早就在暗处盯了我许久,而需要在暗处躲藏的人,基本都在酝酿着害人的阴谋。” 车夫目光闪躲:“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许秋凉神色冷的吓人,语气也愈发的凌厉了起来:“那我说点你能听得懂的,现在立刻马上将我的丫鬟还给我,否则……休要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你的丫鬟怎么可能在我们手里?休要在这胡搅蛮缠,不然就算你身份矜贵我们也不怕,你是想我报官来分个孰是孰非吗?” 车夫下巴一扬,一副捏中命门的神气样子:“我们有急事必须尽快回府,所以我要问问您,事情若是因你耽搁了你能不能负的起责任?!” 许秋凉冷笑:“事情若真十万火急,那你就将车帘掀开让我看看我的丫鬟在不在里面,若是不在我便让路让你们离开。” 车夫一脸横肉:“凭什么?你可知这里面坐的是谁?你若是惊扰了他……十个脑袋也不够掉的。” 许秋凉一脸果决:“是吗?那我做好掉脑袋的准备了,请将车帘掀开吧。” 车夫深吸了口气,眼中起了狠厉之色:“你让还是不让?你要是再不让开,我就要从你的身上碾过去了,大少奶奶你可是想好了啊,为了一个根本不在马车上的丫鬟把自己的命打进去值还是不值。” “是啊,就为了一个丫鬟和宁王府交恶根本就是不值得啊,这忠勇侯府的大少奶奶怎么年纪轻轻就糊涂了呢?” “可不是,这些名门望族谁能把一个下人的命当回事啊,怎偏她稀奇呢?” “我估计啊,这也就是做做样子,不信咱就等等看,她一会儿就会让开了!” “对!就算是他丈夫怕也不敢正面得罪宁王,就更别说她一介女流了。” 车夫将各方话语听在耳中,脸上的傲慢之色更重:“忠勇侯府大少奶奶,你想想啊,若是我真的将车帘掀开而你的丫鬟不在里面,你会面临什么?你回府之后会不会被苛责?所以啊,让开吧,别固执了,然后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我们这边也不追究,你看可以吗?” “不可以!”许秋凉斩钉截铁的回答:“方才你不是说要报官吗?现在就报!等官府的人主持了公道断定了是非,若是我冤枉了你,那我愿意直接下狱,若是你真的抓了我的丫鬟那你直接下狱,你看可行?” 马夫见人越聚越多,想绕路已经不行,可真从许秋凉的身上压过去那就更是不行。 所以在权衡之下,他甩动了两下马鞭,想以此吓唬住许秋凉,好让她让开。 可许秋凉明显是快了一步,她用迷药包捂住了马的鼻子,然后马迅速的瘫倒,马车猛的倾斜向前倾斜,然后一动不动。 车夫一看事情有败露的可能,他清楚一但败露他就只有一条死路可走,所以就也发了狠。 真的扬起马鞭向许秋凉袭来。 许秋凉敏锐的躲开,猛的向前凑近了车夫,用匕首狠狠的扎进了车夫的肩胛骨。 然后在车夫惨叫之际,她快速将车帘掀开。 紧接着一个男人挟持着残月从马车里窜了出来。 “天啊,怎么回事啊?还真在里面啊!” “这宁王府抓忠勇侯府的丫鬟作甚?是故意找茬?人家忠勇侯府效忠皇上得皇上看中,然后宁王针对人家……这,这会不会是有不臣之……” “嘘!别乱说!小心掉脑袋!” 第102章 且慢 “把人放了,我放你走。” 许秋凉目光如同利剑一般看着挟持残月的人:“前提是,将她完好无损的还给我,不然……你若伤她半点,我都要你千百倍奉还。” 此人嗤笑一声,破罐子破摔:“你放我走就真的走的了?我不会被抓?不会被通缉?所以既然我已经只有死路一条了,那我还不如拉一个人陪葬,你很宝贝这个丫鬟是吗?那我就要她死!我要你痛不欲生?” 许秋凉勾唇:“被通缉会死吗?你没伤人就算被抓到了也不会死吧?好死不如赖活着吧?再说了,难道你没家人吗?” “你,你什么意思?”挟持之人瞬间慌乱。 许秋凉嘴角勾勒的弧度变大:“什么意思?当然是字面上的意思啊,他们在京中对吗?你觉得若我想找他们会不会很容易?” 男人心里升起一抹寒意,眼前的女子笑容明媚却是淬着剧毒,让人恐惧顿出。 许秋凉语气平静:“两个选择,放了我的丫鬟,然后能不能逃走全凭你个人本事,且祸不及家人, 或者是,你伤了我的丫鬟,然后你必死无疑,你们一家团聚于阴朝地府。” 男人定定的看着眼前美艳至极的女子,身姿柔弱却让人觉得无比强大,言语狠厉让人心里生寒却,却还能给人以云淡风轻之感。 原来女人也能这样可怕…… “好!我愿意放了他!”男人满眼恐惧却是强装声势:“但是必须要用你和她交换,因为以你为质我成功脱身的可能更大。” 许秋凉挑眉:“倒是不笨。” 男人以为许秋凉是不答应,声音扬高:“怎么?不敢了吗?方才一副与这丫鬟姐妹情深的样子,一副为了她得罪谁你都不怕的样子……都是在做戏对吗?哼,你们这些富贵之人最是虚伪,最是假仁假义。” “我换!”许秋凉语气仍旧是淡淡:“现在我要一点点的走近你了。” 残月嘴被布条堵发不出声音,她焦急的摇头与挣扎,似是说劝许秋凉不要上前。 而许秋凉却选择了无视,她开始小步小步的上前。 这个举动让看热闹的百姓甚是震惊。 “疯了吗?这是疯了吧?一个丫鬟的命如同草莽,她是何等高贵,怎能为了一个丫鬟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是啊,但看样子她不是做做样子,她是来真的啊。” “就是这样才让人不解啊,你说她能从一个丫鬟身上得到什么好好处啊?得多大的好处值得她这样啊?”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据说她娘家无人真心待她,皆对她轻视漠视和利用,而这丫鬟自小与她长于一处,可能在她眼里这不是仆人是家人吧。” 此话一出,众人恍然大悟,然后突然就共情了许秋凉,这下都纷纷的为她抱不平。 有骂许家的,有骂宁王府的,有骂这个抓着残月不撒手的。 “唔唔唔……” 残月见许秋凉离她越来越近,眼中便是浮现了绝望,她不怕抵在自己脖子上的刀锋割伤自己,也顾不上自己的头皮被薅的生疼,她拼命的挣扎甚是试图用死来阻止。 “老实点!贱人!”男人狠狠的薅残月头发的手变得更加用力,刀也抵进了残月的皮肉。 他急切的催促着许秋凉:“快点!不想看她死就快点!” 许秋凉目光有一瞬间的森寒,她也依着这男人所言将步子迈的大了一些,便也很快的到了男人跟前。 在男人快速的松开残月想迅速挟持许秋凉的时候,许秋凉找准时机将藏于袖中的匕首扎在了男人的腹部。 “啊!!!” 男人惨叫一声,然后异常愤怒的嘶吼:“你这贱人,你,你居然言而无信、出尔反尔。” 许秋凉语气阴戾:“先言而无信的人是你,我不是和你说了不准动她吗?” 男人眼睛鼓鼓着,忍痛站直身体,然后朝着许秋连凉猛的扑了过来。 “贱人!去死!” 这时已经不需要许秋凉再说什么了,那些看热闹并对她过往经历很是怜悯的人一拥而上,将这男人给死死的按住了。 “让开!都让开!怎么回事?!” 官府的人的适时出现让许秋凉心里有了猜测,她快速的将残月护在了身后。 “将人带走!将这丫鬟一并带回去!”为首的捕快道。 许秋凉冷声开口:“事情的前因后果已然明了,这时候你们抓这两个歹人回去不就行了?为何要带走我的丫鬟?” “他们为什么要抓这个丫鬟?还不是因为这丫鬟和他们之间有仇怨?不然人家在宁王府当差,人家有这么好的差事会铤而走险做这种事?” 民自古都是怕官的,所以就算这捕快说话强词夺理,在百姓眼中也都变成了自有道理。 这时候他们方才的义气就都化为了无形。 许秋凉目光微动:“你们说话这般偏袒可是因为拿了人家的好处?不然我丫鬟的坏只是你们臆想出来的,而这两个人的坏却是众所周知的,你们怎可下此妄言?” 这话一出,百姓们看捕快的眼神就变了。 捕快目光闪动:“那我请问,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们衙门需不需要问清事情的前因后果?我们将人带回衙门问话算不算是正常?” “自然正常,所以我和你们一起回去。”许秋凉点头道。 捕快拧眉:“这……” 他把人带走是想去宁王面前买好的,可若是把这忠勇侯府的大少奶奶一起……那忠勇侯岂会善罢甘休? 这事情一旦弄的太过复杂,怕就是要引火烧身了。 许秋凉满目了然:“又不想带走我们了吗?” 她要跟着去,就是要把事情闹大,因为她的身份她进衙门定然会闹的满城风雨。 圣上定会因此注意到宁王。 指望五皇子将宁王压住怕是不可能了,这时候就得找更强的人来。 “到底带不带我走?怕了?”许秋凉挑衅道。 捕快咬了咬牙:“带走!” “且慢!谁敢?!” 楚致远大步流星而来,他将许秋凉护在身后,然后一脸肃然的拔刀出鞘。 “是你们大人叫你们这么如此行事的吗?” 楚致远的出现打了许秋凉一个措手不及,但她马上就意识到了,事情已经朝着更有利于她的方向发展了。 第103章 本来面目 自上次宫中赏花宴后,皇上就对几个皇子起了猜忌之心,又见这些皇子最近都静悄悄的没有动作,便怀疑他们是在有酝酿阴谋。 他怕风雨欲来,近几日便是一直让楚致远伴驾,算得上是与之形影不离。 是以,楚致远能在这里,皇上便有很大可能就在附近。 想到这,许秋凉眼中浮现出一抹精光。 这人啊,在该示弱的时候就得示弱…… 一切皆为手段,一切都是为了达到目的,就也没什么可放不开的。 “呜呜呜,你怎么才来,我方才都吓死了。”许秋凉扑到楚致远的怀里嘤嘤哭泣,将方才的镇定演绎成了故作坚强:“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抓走残月却没能力救她,就因为他们是宁王府的人,我明明占理说话都不敢太过强硬。” 楚致远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温香软玉在怀可他却没有心思心猿意马。 他这一刻,与许秋凉可谓是心有灵犀。 他尽量将温柔的声线扬高:“你亲眼看见他们抓人了?” 许秋凉将脸埋在楚致远的心口点头:“嗯,我亲眼所见,不然我如何敢拦住马车?宁王这么有权有势的,我,我知道他不是我能得罪的起的。” 楚致远安抚的拍着许秋凉的后背:“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他就算权势滔天也大不过王法。” 许秋凉哭的声音更大:“你也不是不知道姚家都被挤兑成什么样了,人家家里还出了个贵妃呢,在宁王那里不照样不够瞧?呜呜呜,反正我害怕,过两天祖父就回来了,到时候你和祖父说说吧,让他说话不要太硬了,不然是真要被针对的啊, 他只效忠皇上这是没错的,可遇事也许变通,上次宁王都被他气成什么样了啊,当时正好被我撞见,宁王看我的目光相当吓人,呜呜呜……我怀疑她今天抓残月就是因为这个。” 这男人知道配合,就说明她猜对了,皇上确实就在附近,而且是将方才的事都看在了眼中。 那她的这些话就够宁王受的了。 她先是将宁王说成了目中无人,而他虽贵为王爷这京中也不是他最大,是以他的目中无人就是不把皇上放在眼里。 然后她又说了姚家被打压一事,她让姚金域隐忍不发为的就是让皇上在得知此事时一面感慨于姚家的软弱,一面觉得宁王欺负到自己爱妃头上,其实是在挑衅于她。 她最后说了最重要的,就是老侯爷忠诚,只效忠皇上,先是表了忠心,后说了宁王已经猖狂到了对老侯爷都敢当面锣对面鼓的地步了,其野心已经昭然若揭,只是在等待下手的时机。 皇上最近疑心甚重,再加上宁王想要造反早有苗头,听她这番言语,定然会马上出手的。 “将这些人带走!” 这时又过来一些人,将宁王府的人和捕快都捆了起来。 然后又看向了楚致远,并恭敬道:“统领,您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这话的意思意思是皇上要有吩咐。 之所以不说的太明,是怕弄的这些百姓人人心惶惶。 这话一出,许秋凉马上站直了身体给楚致远抽身的自由。 她扭头看向残月,头发蓬乱狼狈至极,脖子上的伤口虽然不深却有些瘆人。 虽然比之上辈子这算的上是轻伤,可许秋凉仍然自责。 若非她狂妄大意,这件事就可以避免。 残月一直以来为她鞠躬尽瘁,上辈子更是为了她献出了生命,而她给了残月什么? 连第一时间的关心都给不了! 她突然厌恶自己,她痛恨自己的冷静,痛恨自己的镇定,痛恨自己的利弊权衡。 “抱歉!”许秋凉哽咽道。 方才的眼泪是全是做戏,而此刻的眼泪却完全真心。 楚致远的拳头豁然攥紧,然后又无力的松开:“不要着急回府,不然你应付不了,去茶楼或者酒楼等我。” 叮嘱之后,他便是马上抽身。 许秋凉也觉得不能在此久留,便是带着残月去了酒楼。 “小姐莫要哭了,奴婢心疼。”残月红着眼睛帮许秋凉擦眼泪:“小姐,若有下次小姐莫要鲁莽行事,您若是受罪那奴婢还不如死了。” 许秋凉深吸了口气了,强行压制住泪意:“别总说什么死不死的,也不怕犯忌讳,你也别把方才的事放在心上,别因此就觉得为了我方才的举动以后为我豁出命也值, 我方才那样做是有目的的,并不是为了你,你也知道我是冷心冷情的人,所以以后遇事先想着护着自己,因为我,你是指望不上的。” 残月拧眉:“小姐为何要将自己说成无情无义之人?” 许秋凉神色冰冷:“因为这就是我本来的面目。” 残月:“才不是!小姐才不是这样的人!你这样说是想让奴婢自私一点,是想让奴婢在危难关头优先考虑自己, 小姐方才也是真心要救奴婢的,所有人都觉得小姐泰然自若,可是奴婢知道您方才是紧张了的,您是为奴婢忧心了的,小姐可能自己都不知道,您每次紧张在意都会刻意的少眨眼睛, 所以……是奴婢不好,是奴婢无用,是奴婢让小姐担心了,让小姐不惜贬损自己也要给奴婢往后的多添几分生机。” 许秋凉再次红了眼睛:“你既知道,往后就别再让我担心,这世上唯你是能让我交心,你若不珍惜自己就是在糟践于我。” 残月哭的一塌糊涂:“奴婢明白,奴婢会好好的,奴婢不会让小姐一个人,不会让小姐孤单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记得要说到做到。”许秋凉拿出帕子给残月擦眼泪:“瞧你这小花猫脸。” 残月吸了吸鼻子:“那小姐也要答应奴婢,往后也不可冲动行事,小姐不是没人惦记,奴婢没有小姐也是无人可依,奴婢也很怕孤单。” 许秋凉一脸郑重:“好!那我们就都为了陪伴对方变得惜命一些吧!” 宁王! 若是皇上这次下手不狠她就要下手了! 什么手脏不脏的都不重要,能护住自己护住自己在意的人,就算沾满污秽又有何妨? 第104章 认罚 “小姐,咱们真的要回去吗?” 残月有些忧心:“大公子不是说让咱们等他吗?今日之事闹的满城风雨,老侯夫人他们定然已经知晓了,奴婢怕您回去……要不咱们再等等吧。” 许秋凉快看着要暗下来的天色,看着街上行人已经稀少且都在归家,眸中染上了一丝落寞。 有个有归属感的家是个什么体验? 可是能回去了就等得已放松,而不是想到要回去就如履薄冰? 残月见许秋凉不说话,就试探:“咱们真的不再等等了?” 许秋凉缓缓摇头:“已经等过了不是吗?再不回去天就黑透了,到时候岂不是罪加一等?” 残月:“小姐是觉得等不到大公子?” 许秋凉深吸了口气:“无所谓等不等得到,咱们向来独行,此刻又何必畏惧独自面对?” 忠勇侯府 “哎哟,这可了不得了,这宁王前些日子刚和爹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秋凉转身就把人家给得罪了?” 二房最近就没发生过什么好事,二夫人都要郁闷疯了,这下可算是逮到把柄了,那可真是牟足了劲儿的煽风点火。 她一脸忧心:“娘,你说可怎么办啊,爹他们回来还有些日子呢,这宁王万一对咱们发难……咱们可如何是好啊?” 世子夫人面色不善:“弟妹还是不要夸大其词的好,现在咱们侯府不是没有顶事的男人,致远如今可是在皇上跟前任职,他宁王就算再是放肆他也不敢动我们分毫。” 二夫人眼中浮现出恶毒:“话可不能这么说!不敢动我们分毫人家能抓秋凉的丫鬟?我也真是纳闷了,这宁王怎么就挑你们大房的下人下手呢?不会是致远得罪了人家吧?反正不是他就是秋凉,哼,这两口子是一个比一个能惹事! 嫂子啊,你这当娘的当婆婆的你真得好好的管教管教,不然……就这小两口指不定哪天就给侯府招来什么祸事呢!” 世子夫人:“你这是咒我们侯府呢?还我们大房惹事……你管好你们二房吧,你们少丢点人比什么都强!” 二夫人脸色无比难看:“你……” 老侯夫人愤怒的拍了拍桌子:“好了!现在是你们吵架到时候?老大媳妇你也真是的,你平时不是最识大体的吗?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世子夫人咬了咬牙,强行压下怒火,不再辩驳。 二夫人冷哼一声:“嫂子这是急了啊,也是,换成我儿媳妇为了个低贱的丫鬟得罪宁王,我估计比她还急呢,我非是得让致明休妻不可。” 哼,最好大房也能闹一次休妻,这样的话,就也没比他们二房强多少了。 老侯夫人眉头紧蹙:“这许秋凉也真是有点无法无天了,我怎才发现她任性的很?她是真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啊,真是一点都不顾虑别人!” 张嬷嬷这时候过来传话:“夫人,大少奶奶回来了!” 老侯夫人冷着张脸:“快让她过来见我!” 就这样,许秋凉刚进府门就被请到了主院。 “还知道回来呢?这天都要黑了啊,你这是知道自己闯祸了知道怕了是吗?” 二夫人一脸刁钻的扬着下巴:“跪下吧?办了此等错事还不跪下等什么呢?架子不小啊!” “跪什么跪?秋凉是皇上亲封的郡主,你让她跪谁?跪你吗?你受的起?”世子夫人冷声道。 其实这话是在点老侯夫人呢,是想告诉老侯夫人想惩罚可以,但得注意分寸。 不然传到圣上耳中,闯祸的怕就另有其人了。 老侯夫人怎能听不出这话里的含义? 她当即阴沉了脸色:“这还真是说不得了啊!” 许秋凉垂眸隐藏自己的情绪:“秋凉不觉得今日行事有何不妥,宁王今日所动不只是一个丫鬟这么简单,他动的还是我们侯府的尊严,若我放任不管,若我软弱退让,那宁王必然得寸进尺, 祖父浴血奋战才使得侯府有今日的荣光,我们虽是女眷却也应当有挺直胸膛的气节,唯有让人不敢轻易践踏,才算对得起祖父的辛苦,才算不辱没了祖父的辛劳。” 老侯夫人被气笑了:“好个强词夺理!你可知宁王有多势大?你可知道圣上对他有多看中?你这套说辞换在任何人身上都适用,但换在皇亲国戚身上那就是瞎扯! 哼!今天我不管你郡不郡主的!你要是觉得你不是我侯府之人,那我确实罚你不得,你要是觉得你是,那你就给我跪下。” 世子夫人拧眉:“娘……” “你闭嘴!”老侯夫人厉喝一声,冷冷的看着许秋凉:“你是领罚还是说说你敢得罪宁王凭的是什么底气呢?” 许秋凉明白老侯夫人这是在借题发挥,这是想趁机逼迫她让她忍耐不了,然后露出实底。 让对手发狂的最好办法,那就是不让对手得偿所愿。 许秋凉马上跪下:“秋凉无甚底气,秋凉莽撞请祖母责罚。” 老侯夫人的脸色这下更难看了:“好!你认罚就好!你心浮气躁、自大自满,我看你该做做女红沉一沉心性,所以就罚你绣个观音图吧,为表诚意以发代丝,正好我看你头发极好。” 世子夫人眉心紧拧:“娘,您要罚许秋凉我没意见,可许春暖让侯府沦为笑话您罚的也没这般的重,您对秋凉……这样很是不公。” 老侯夫人冷哼一声:“秋凉闯的祸小吗?闹的动静小吗?不出一日,这件事就会传开,我们侯府就会立于流言蜚语之中,所以这事没得商量, 而且我算是看明白了,她就是无法无天的性子,她闯祸不罚就等等同于是在娇惯她,她以后就会闯更大的祸,所以我才要她痛要她疼,如此她才能长记性!” 世子夫人还在据理力争:“可是……” 许秋凉:“秋凉认罚,秋凉这就回去按祖母的话做,这绣品绣不完绣不满意绝不出院绝不出府。” 二夫人小人得志的轻哼一声:“你要不说我都忘了这回事了,你说你是不是不安分啊?哪个为人妇的还总是往出跑啊?你说你要是不往出跑你能惹这么大的祸吗?所以……娘啊,我看还得罚她抄一百遍女德才行。” 第105章 梦境 “也可!”老侯夫人定定的看着许秋凉道。 到这个份上了,这个丫头还不反抗不愤怒吗? 还摸不到她的底吗? 世子夫人脸色已经是彻底绷不住了:“儿媳最近身子不适,得精心调养,是以府中事物怕是不能再为娘分忧解劳了。” 老侯夫人目光微动,脸上隐有挣扎之意,而二夫人却是欣喜若狂的。 因为这对她来说,算是争权的好时候。 就马上道:“娘,嫂子要养身子你就让她养吧,往后有事你只管使唤儿媳就行,儿媳定能为您分忧解劳。” 老侯夫人不自然的笑了笑:“好,还得是老二家的最孝顺。” 这个蠢货! 老侯夫人本来是想逼许秋凉反击的,结果没能如她所愿不说,还让世子夫人给反将一军。 这下她心里定然是不好受的。 就又加重了对许秋凉的刁难:“秋凉,祖母这般罚你不是针对你而是疼你,这没点经历如何沉稳和成长?但我看你好像并不知错,所以你就在这跪一夜吧。” 许秋凉淡然点头:“好!” 还击? 当然是要还击! 但用不着她亲手还! 见许秋凉轻易应下,老侯夫人心头微跳,不甘心让她想要再次加重惩罚,理智又告诉她适可而止。 而就在她纠结之际,楚致远大步流星而归。 他用没有温度的目光扫向了老侯夫人:“宁王已经下狱,皇上说多亏了秋凉他才知其恶贯满盈,皇上对她的不畏强权赞赏有加,准备赐御鞭,日后专管不平之事。” “什么?” 老侯夫人眼睛瞪的老大,她在震惊过后亲自去扶许秋凉:“好孩子,你看祖母这……这也都怪你二婶,具体情况她也没有和我说个明白,我也是听的稀里糊涂的,这,这错怪你了,你可别怪祖母啊。” 许秋凉勾唇:“秋凉怎能会怪祖母呢?秋凉觉得祖母言之在理,所以绣活秋凉会照做,女德秋凉后会照抄,这罚跪……秋凉也一定会在这跪一夜的。” 世子夫人目光微动:“也可,毕竟你祖母是为了你好。” 老侯夫人脸一阵红一阵白的,最终是说尽了千般好话,给了许秋凉很多名贵之物,才让许秋凉放弃了接受惩罚。 “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待人都散了,老侯夫人懊恼的直拍大腿:“是我操之过急了啊,这下和气的表像被撕开了,往后的事就都难办了啊,许秋凉啊许秋凉,致明若是娶的是她……” 张嬷嬷沉沉的叹了口气:“那咱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老侯夫人咬了咬牙:“忍!” 张嬷嬷:“忍?” “对!忍!不然能怎么办?”老侯夫人手指撵着佛珠:“人家正得皇上看中,这时候皇权就是她的底,摸的清摸不清都不是咱们能够贪图的,就索性先放弃吧。” 而且细细一想,真的是又怪又诡异,这许秋凉怎就像是摸准了皇上的脉一样呢? 怎每次都能在凶险之事中得到好处? 这还真的好好观望,不能轻举妄动了! 虽然在老侯夫人那里捞了不少好处,可世子夫人的脸色始终阴沉。 “你祖母的心偏的已经没边了!你二婶随便闲扯一句她都觉得言之有理,她简直太过了她!” 楚致远抿了抿唇:“祖母偏心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该早就习惯了才对啊,今天怎这般愤怒?当心气大伤身!” 世子夫人狠狠咬牙:“她确实偏心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是最近她这心偏的更重了,她甚至是有点连遮掩都不想遮掩的意思了,再这样下去……致远,得赶快鼓动你祖父分家,不然你怕是半点好处都分不到。” 楚致远烦躁拧眉:“娘,这件事我自有分寸,你就不用操心了。” 世子夫人:“我不操心能行吗?这多亏你娶的是秋凉,不然……你以为你还能有什么转机?唉,算了,这些事不说也罢,我看秋凉的眼睛肿的厉害, 估计今天也是多少受了点惊,再加上你祖母……她本来就没家人疼,今天的心怕是凉的更透了,你快去陪陪她去,记着,你这张破嘴要是说不出好话就闭严,断不能再让秋凉难受了知道吗?” 楚致远点头:“知道了!” 可事实上是,他答应的再好也还是没忍住。 “我不是说了让你等我的吗?你为什么不等?你是不信我吗?”他回房间的第一件事就是质问。 许秋凉抿了抿唇:“因为觉得没有等的必要。” 楚致远咬牙:“没必要?许秋凉在你眼里心里我楚致远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是懦夫?是言而无信的小人?是不能与你共同面对的无能之人?” “你光说等,谁知道要等你到几时?谁会愿意去等一个不知多久才能等到的人?”残月气鼓鼓的对着楚致远嚷嚷:“你有什么道理啊你就冲我家小姐喊?还等你……等到天黑?等到三更半夜?等到第二天清晨?那夜不归宿是不是罪名更大了?传出去像话吗?” 楚致远:“我……” 他支吾了一会,突然一脸别扭的给残月下了命令:“你出去!” 残月翻了个白眼:“我只听我家小姐的!” 许秋凉:“残月你先去休息吧,我们需要单独谈谈。” 残月闻言咬了咬牙,尽管她满心担忧却也还是选择了服从命令。 待凉月退出房间后,许秋凉站起身来凌厉了自己的气势。 她双手环胸:“说吧,你还想说什么?” “你等我了是吗?” 楚致远突然就软了态度:“方才是我不对,我,我忙完之后发现你回府了,我,我有点担心你,然后回府之后见你受了气又很心疼你,所以我才……” 许秋凉嗤笑打断:“那你心疼人的方式还挺特别的呢,你心疼人就给人更大的气受?那你还是放过我吧,往后少心疼心疼我。” 楚致远一脸囧色:“我性子不好,我在努力的改,我在克服,我真的在……对不起。” “不用道歉,你我之间的关系不用说谁对不起谁。”许秋凉躺到床上,用被子将自己裹住:“少掺杂一些没用的心思,就不会让自己疲惫不堪了。” 楚致远失落的沉默半响,突然道:“对了,皇上让我多休几日,说让我好好的陪陪你。” 许秋凉冷淡回应:“陪我就不用了,有这功夫多干点正事吧。” 许是太累了的缘故,许秋凉很快就睡着了,只是梦里并不安生。 她梦见了前世的一切,那种压抑像是排山倒过海一样向她袭来,让她喘息不得,让她快要溺毙其中。 “我愿死!换她生!” 第106章 赏心悦目 “谁?究竟是谁?” 不是幻听吗?这个人真的存在吗? 许秋凉猛的睁开眼睛,梦中的牵扯是那样的清晰,心灵的震撼仍旧留有余韵。 但理智很快回笼,她快速向榻上看去,怕自己的梦中呓语被楚致远听见,怕他窥见她的软弱。 可这时榻上空空。 就在她疑惑之际才意识到自己的胳膊被压着,定睛一看,楚致远正躺在她的身侧,并用清澈的眸看着她。 “媳妇!”楚致远用头蹭了蹭许秋凉的手臂:“媳妇是不是做噩梦了?媳妇不用怕,大乖狗陪着你呢!” “还好是你!”许秋凉这才卸下紧绷、得以放松。 “媳妇,天好黑大乖狗害怕!”楚致远委屈巴巴道。 许秋凉无奈的叹了口气:“你方才不是还让我不要害怕吗?怎么一转眼你自己却害怕了起来?” 楚致远眼中浮现出狡黠之色:“反正就是害怕,所以我想躲在安全的地方。” 许秋凉心生好奇:“安全的地方?那在你看来什么地方最安全啊?” 楚致远有点害羞:“媳妇的怀里最安全!” “绕这么大的圈,原来是想让我搂着你?”许秋凉又觉无奈又觉好笑。 楚致远撅着嘴:“那你都知道了怎么还不搂我?媳妇你是不是我不喜欢我了?你再不搂我,我就要哭了。” 许秋凉无奈的将男人搂在怀里:“行了吧?可以睡觉了吗?” 楚致远发出一声欢呼:“媳妇香香的软软的,最喜欢让媳妇搂着了。” 许秋凉顿觉脸颊滚烫,她有些羞恼:“再说这样的话你就给我滚到榻上去!” “不说了不说了,我睡着了。”楚致远将眼睛紧紧闭住。 许秋凉挑眉:“真睡着了?” 楚致远:“嗯,真睡着了,睡的可香了。” 许秋凉叹了口气:“什么大乖狗啊,分明是个傻小狗。” 这会儿她的心情已经完全放松了下来,再次入梦后终于能睡的香甜。 翌日 世子夫人觉得许秋凉昨日眼睛肿的实在是厉害,她实在不放心,就一大早吃了早饭赶过来宽慰。 然后就见自己儿子…… “媳妇,你为什么这么好看啊,我都舍不得眨眼睛,我只想看你,我都不想看别人。” “媳妇,你喝水的样子也很好看,我想当水,我想被你喝掉,我还想当饭,我想被你吃掉。” “媳妇,你不要总是摸算盘,这样我会很嫉妒的,我应该多摸摸我,好不好啊媳妇,你多摸摸我吧,你想摸哪我都让你摸……是不是我穿着衣裳你才不想摸的?那我都脱光好不好?” 世子夫人脸色通红:“你可赶紧给我……秋凉啊,要不你理理他?这光天化日的他脱光是不是有点太,太吓人了?” 许秋凉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啊,他就是个人来疯,本来缠我一早上我没搭理,他就消停了,结果娘一来他就……” “那你也理理他,不然这多絮叨啊?!” 世子夫人嫌弃的白了楚致远一眼,然后将许秋凉细细打量:“还行,眼睛看起来没那么肿了,秋凉啊,昨天的事你别太往心里去,下次再面对刁难也不用太客气,没事儿,娘能帮你扛着。” 许秋凉瞳孔一缩,世子夫人的真情流露让她本能的退缩。 “娘知道你不信!”世子夫人幽幽轻叹道。 许秋凉抿了抿唇,面露愧色:“秋凉知错!” 世子夫人一脸的心疼:“你没做错你又为什么要知错?有点防备心是好的,防备心过重也不是你的错,是许家……算了,不说那些讨厌的人,反正啊,不管你怎么样娘都会对你好的。” 楚致远拧眉:“我呢我呢?” 世子夫人无奈叹气:“也对你好行了吧?放心吧,不会把你落下。” 楚致远给了世子夫人一个不稀罕的眼神。 他神气的轻哼一声:“我才不用你对我好呢,我用我媳妇对我好,我媳妇对我可好了,她晚上搂着我睡,我要当他的大乖狗,小傻狗……嘿嘿嘿,昨天媳妇先睡着的,我还偷偷亲她了,我还……唔……” 许秋凉面红耳赤的捂住楚致远的嘴:“别说了!不然我把你扔出去!” 世子夫人也有点尴尬:“咳,我这傻儿子也真是……那个,你们小两口单独待着吧,娘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们了。” 她是此话一出,人就已经走的老远了。 “以后不准乱说话知道吗?”许秋凉沉着脸给予楚致远最严厉的警告:“不然我就不喜欢你了。” 楚致远委屈巴巴:“知道了,我听媳妇的,媳妇让我说我就说,不让我说我就不说,我整个人都是媳妇的,媳妇让我怎么样我就怎么样。” 残月在一边听出了一身鸡皮疙瘩:“怪事了,清醒时候的破嘴让人想给他缝上,这会儿说话真是什么甜说什么……小姐,你说他是不是清醒的时候性子太别扭了不好意思,所以只能说点难听的?” 许秋凉叹了口气:“这会就别提他扫兴的时候了。” 残月深以为然:“小姐,您说皇上赐您御鞭这件事会不会……一直以来他好像都在给你特殊的封赏,奴婢心里怎么有点发毛呢?” “因为他要利用啊。” 许秋凉哼笑一声:“虽没料到会是这样的赏赐,但也算是在我预料之中吧。” 皇上这是尝到甜头了,觉得她的莽撞正合他意,所以才想加以利用的。 而且她和五皇子还有安贵妃有过仇怨,皇上此举有想用她震慑和牵制住这母子二人的意思。 所以,等鞭子到手,她多少得做做样子。 这时候可没办法揣着明白装糊涂,不然定然会惹人家变脸如翻书。 残月似懂非懂的点头:“对了小姐,宁王下狱许府大公子也受牵连,这会儿也在牢狱之中,咱们需要做点什么吗?” 许秋凉微微一愣,这一世这一切来的都加快了许多啊。 “暂时不用,因为光看他们挣扎就够赏心悦目些时日了。”许秋凉勾唇道。 许府 “意严真是糊涂!他怎么选了宁王那条船呢?”许父捶胸顿足:“他怎么就不懂现在局面复杂,唯有为皇上效力才是最稳妥的?” 许母眼睛里都是恨意:“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有这埋怨的功夫不如想想办法,看怎么走走门路才能把咱儿子给救出来。” 第107章 面目可憎 “想办法?他闯这么大的祸我能有什么办法?”许父拧眉道。 许母有些烦躁:“意严与宁王府的牵扯并不是很深,你看看能不能疏通一下,让管这件事的人行个方便?” 许父听了这话情绪激动了起来:“事情能像你说的这么简单?你一个久居后院的妇人你能懂什么啊?要我说意严就是糊涂就是傻,你说他怎么就……” “还能是因为什么?当然能是因为用来给他铺路的钱不是让你花了,就是让你做人情给阿暖了!他若不是没办法看不见希望,他能铤而走险吗?”许母也跟着情绪激动了起来。 与这男人相处了这多年,连儿带女的生了五个,她居然才知道他这么无能。 无能就算了,还自私,做事还畏首畏尾的。 遇见事情不敢解决事情,就只知道和她埋怨。 面对许母的指责许父瞬间暴怒,他大声吼道:“什么叫让我花了,是我一个人花了?你首饰什么的少买了吗?我让你去哄秋凉你哄了吗,她为了一个丫鬟能做到那个份上,对你却是爱答不理,你就说你这当娘的得多失败吧。” 许母:“为什么会这样?还不是因为你偏心?孩子们都看你的脸色行事,见你对秋凉冷漠他们就有样学样的,所以,这个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因为你!” “因为我?要不是你生孩子非得有个是灾星我会这样?”许父眼睛猩红的瞪着许母:“我娘当年说的没错,你看着就不是什么有福之人,许家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你害的。” 许母冷冷的看着许父,虽然最近的事让她看清了许父的真面目,但也顶多是心灰意冷,而此刻她的心是彻底的死了。 这个男人,当初不顾父母的反对非她不娶,甚至在成婚之后也仍旧视她如珍宝,替他挡着各种刁难,最终让婆婆放弃给她添堵。 她以为,他们的感情能经受的住任何事情的考验,也根本无惧于千难万险与磨难。 可事实是…… 这男人在多年之后,终于说了和他娘当初一样的话,而且只是因为这一点点的苦难。 所以说啊,这男人的爱意是多么的一文不值啊。 这话出口之后许父也是有些发愣,他咬了咬牙:“这都是你逼我说的,是你不可理喻。” 许母冷笑:“对!你说的都太对了!” 说错了话之后选择的不是道歉,而是将责任都推到她的身上……这就是她不顾一切都要嫁的男人。 阿凉…… 若是阿凉在就好了,阿凉在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阿凉能阻止一切危机的发生,他们这一家人就不会分崩离析。 她就还会是那个让人羡慕的许夫人,她就还会活在甜蜜里,而不是看见自己丈夫可憎的嘴脸。 忠勇侯府 “大哥怎么被抓了?他怎么回事?本来我在侯府就如履薄冰了,他怎么还……” 许春暖的焦急完全出自真心:“这下坏了,这下这些人不得更不把我当回事了?这可怎么办啊?不行!我得回府看看!” 满月啧了一声:“小姐糊涂啊!这时候当躲多远就躲多远才对,不然容易惹祸上身。” 许春暖抿了抿唇:“也是,不过还是得回去看看,若能得些好处就趁机……若是不能再躲远些也来得及。” 不同于许春暖的焦急,许秋凉可是舒心极了。 老侯夫人三天两头的送好东西好吃的过来,世子夫人也是时刻关注并满足她的需求。 而最主要的还是因为…… “媳妇,汪汪汪,你的大乖狗想让你哄哄了。”楚致远将头凑了过来:“媳妇,摸头,媳妇快摸我头。” 许秋凉没有理会,又在荷包上绣了两针。 然后将这个她绣的很努力,却仍旧不尽如人意的荷包在楚致远眼前晃了晃。 楚致远眼睛霎时铮亮:“给我的?是给我的吗?” 许秋凉点头:“你想要就是给你的。” “媳妇真好!我最喜欢媳妇了,以后我要更对媳妇好,更听媳妇的话。”楚致远喜滋滋的揭过荷包把玩,像是小孩子得到了心心念念的玩具:“媳妇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的。” 残月啧了一声:“他现在这样子还真不错,最起码听话嘴甜,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不会做什么让小姐尴尬的事。” 这话才刚说完,楚致远迈着大步就走出房间了。 然后对着刚办事归来的南风:“你看,这是我媳妇给我绣的,我和你说,我媳妇可喜欢我了可心疼我了,你看,我都没要她就主动给我绣了,你说我厉害吧?” 南风一脸僵硬:“厉,厉害……公子,皇上那边的事属下已经安排好了,定不会有什么差错,唉,算了,和现在的你说这些作甚?” 楚致远轻哼一声,对着扫院子的下人:“看见没有?我媳妇给我绣的,你说我媳妇绣这么好看是不是因为她喜欢我?” 下人支支吾吾:“是,是……” 许秋凉脸烫的厉害,她觉得再放任楚致远这样下去,她就没脸见人了,便是快步的走出房间想要阻止。 而这时的楚致远已经蹲下了,对着地上的蚂蚁:“你们看,我媳妇给我好东西啦,你们的媳妇给你们好东西吗?没有啊?那你们真是可怜!” 许秋凉翻了个白眼:“楚致远你给我适可而止!” 楚致远闻言马上湿了眼睛:“媳妇是讨厌我了吗?不然你为什么不叫我大乖狗了?媳妇我要当你的大乖狗和小傻狗,你,你不能叫我名字,不然我就要哭了。” 南风:“……” 想办法悄无声息的离开吧,不然谁都会很尴尬。 而且主要是他怕自己知道的听到的太多了,到时候公子脸上再挂不住,不得给他小鞋穿? “媳妇你快点叫我啊!”楚致远执拗道。 许秋凉深吸了口气:“走吧,跟我回房间,回房间了我就叫。” “不要!” 楚致远气鼓鼓的往院外走,然后随便的薅起一把草:“你看,这是我媳妇给我绣的荷包,好看吧?羡慕吧?” 随后他又走到了树下:“你看,我媳妇对我可好了,你有媳妇吗?没有吗?那你还真挺可怜的。” 许秋凉:“……” 再也不会给这男人任何东西了,无论是清醒的时候还是现在这个样子的时候! 第108章 夺回来 “楚致远!”见这男人没完没了,许秋凉忍不住发出警告。 楚致远顿时一声不吭,蹲在地上抱成一团,像是个受气包一样。 许秋凉深吸了口气:“不是说以后都最听我的话吗?怎我让你和我回去你就偏是不听呢?” 楚致远声音闷闷的:“因为你总是叫我名字,我不喜欢你叫我名字,哼,我已经生气了,我生气了就不听话!” 许秋凉双手环胸与之僵持一会,见这男人仍旧保持着这个难受的姿势,俊逸的脸上写满难过,她突然就觉得自己很过分。 眼前男人如孩童一般纯真,他索要不多,而自己却偏要执拗。 于是,她就妥协了。 “大乖狗?”她唤了一声。 楚致远马上扬起笑脸:“汪汪汪,媳妇真好,我以后会很听媳妇的话的,汪汪汪,媳妇你再叫我两声。” 许秋凉:“小傻狗!” 楚致远笑的更加开心:“汪汪汪,汪汪汪……” 摆脱了心里上的别扭后,许秋凉便是不再对楚致远的行为有什么约束,或者说他对楚致远这个和花花草草显摆的行为已经麻木了。 楚致远在前面走,她就在后面跟着。 “你看啊,你快看啊,这是我媳妇给我绣的荷包!” “你为什么不夸它好看?哼,活该你当草当不了人!” “还是给你看吧,你是树,你应该能夸我的对吗?是吗?你也知道我媳妇喜欢我啊?嘿嘿嘿……” 许秋凉:“……” 都这么久了,他是真不知道累啊。 “媳妇,媳妇你是不是累了?”楚致远终于尽兴了,蹦蹦跳跳的往许秋凉身边拱:“媳妇我饿了,我肚子咕咕咕的叫了。” 许秋凉拉着楚致远的胳膊,迫不及待:“那咱们回去吃饭吧。” 楚致远站直不动,开始谈条件:“可是我的肚子说,如果媳妇不喂我吃的话,它就会吃不饱就会一直叫。” 许秋凉觉得目前把人哄回去是最重要的,就也点头答应了。 楚致远顿时眉开眼笑:“媳妇真好!媳妇对我真好!” “好了,快别嚷嚷了,不是饿了吗?咱们快点回去吧。”许秋凉略带宠溺道。 楚致远连连点头:“走!回去!” 许秋凉拉着楚致远打道回府,却不想一个转身与楚致明来了个四目相对。 “你看起来过的很好。”楚致明定定的看着许秋凉道。 许秋凉勾唇轻笑:“这是自然,嫁对了人过的怎么会差呢?” 只这一句话,楚致明就红了眼睛。 他像是被辜负了一样:“所以曾经的一切都做数了是吗?” 许秋凉一脸讥讽:“我们有过曾经吗?什么曾经?你阳奉阴违,表面去许府看我,实际却和许春暖暗通款曲的曾经?你拿着我给你的好处讨好许春暖的曾经?你费尽心机的让我错入洞房的曾经?” 你毁我容貌迫害我的曾经? “我,我后悔了……”楚致明深深的看着许秋凉:“我是被许春暖给骗了,我,我喜欢的人是你啊。” 许秋凉嗤笑:“是吗?你觉得我稀罕吗?” 楚致明颤抖着声音:“真的不稀罕了吗?” “你走!你别缠着我媳妇!”楚致远拧眉挡在了许秋凉前面:“我媳妇讨厌你!她不想和你说话!” 楚致明一看楚致远这是失智了,就没有了顾忌。 他冷笑一声,咬牙切齿:“你这个傻子……若不是我失误了她怎么可能嫁给你?不讨厌你不是你多招人喜欢而是她心地善良,你娶若是许春暖就好了,你失智的时候她说不定能杀了你!” “我不是傻子!我媳妇最喜欢我!”楚致远扯着嗓子吼道。 楚致明:“你不是傻子?你不是傻子你怎么不去当值?她喜欢你?她喜欢你就不会在成亲之前……” 啪! 一声脆响成功的让楚致明闭上了嘴。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许秋凉:“你为了他打我?” 许秋凉:“他是我的丈夫,我与他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是以你贬损他就是在贬损我,我又凭什么不能打你? 还有,他此刻不是傻,他只是不如你卑鄙,没有你会耍心机使手段,不像你一边不屑一边利弊权衡的花别人嫁妆钱,不像你自己无能就怪别人拖累, 我也真是好奇,你卑劣成这个样子,是怎么办到瞧不起比自己强的人的?是因为脸皮厚吗?” 楚致明没想到许秋凉能对他言辞这般犀利,他也因此深受打击:“在你眼中我这么不堪?” 许秋凉冷哼:“言语怎能形容我对你厌恶的万分之一?” 楚致远得意扬着下巴:“看见没有,我媳妇喜欢我讨厌你,哼,气死你气死你。” “人不要同畜牲说太多的话,免得被同化了。”许秋凉拉着楚致远的胳膊,声音瞬间由冷硬变得柔和:“咱们走吧,不是说饿了吗?咱们回去吃饭。” 楚致远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他得瑟的斜楚致明一眼:“好!回去喽,让媳妇喂我吃饭喽!” 楚致明死死的盯着二人离开的身影,心像是被一双大手狠狠的揉碎了一般的疼。 明明这一切都应该是他的,他怎么就错失了呢? 她可以对一个傻子极尽温柔,若是当初与他成婚,会不会眼里心里的都是他? 会不会万事以他为主?会不会竭尽全力的帮他? 会不会当统领的人是他?会不会为他也甩楚致远一个巴掌? 他想,是会的。 所以他才更觉得不甘更觉得可惜。 “夺回来,如果能夺回来就好了……”楚致明喃喃道。 二房 “你看看你这失魂落魄的像什么样子?”楚越回府之后,将近日侯府中发生的事都知道了个详细,心中怒火便是如同烈火燎原。 再一看自己儿子这半死不活的样子,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还休妻……你告诉我你怎么想的?这许春暖不是你费尽心机、使尽手段娶回来的?你现在要死要活的想休,你告诉我你想干什么?!” “后悔了不行吗?!我不能后悔吗?”楚致明红着眼睛嘶吼。 楚越也回以嘶吼:“不能!我告诉你,人是你选的,不管怎么样你也得给我忍着受着, 你祖父已经对你相当不满了,你若是再闹他可真就分家了,到时候你什么也得不到!你祖父偏心你堂兄你不是不知道吧?” 第109章 不要脸 “得不到就得不到,我这辈子都已经毁了我还在乎这些?” 楚致明毫不在乎的哼笑一声:“你想要什么你就自己去争去夺吧,我对这些已经不感兴趣了,就也不会再为你冲锋陷阵了。” 楚越:“你……” 楚致明挑眉:“还有什么事儿吗?没什么事儿我就走了!” 二夫人一脸焦急:“你这孩子,你,你怎么跟你爹说话呢?我和你爹整日辛劳都是为了谁啊?你怎么能这么不争气呢?” 楚越冷笑一声:“你可说准了啊,你什么都不要了?那一旦你祖父将家分了,你别指望着我养你,我倒是要看看一事无成的能得谁带待见! 到时候……呵,你还看不上人家许春暖呢,到时候就不是你休人家了,而是人家休你了。” 楚越见楚致明突然僵住了身子,便是语重心长了起来:“动动你的脑子想想,达成目的就一定要横冲直撞吗?就不能迂回吗?一定要将错都拦在自己身上吗?就不能将过归结于别人身上?别人欺骗了你就不应该付出一点代价?比如让她一无所有?” 楚致明瞳孔一震,整个人恍然大悟。 楚越:“还闹吗?还休妻吗?” 楚致明抿了抿唇:“不闹了!休妻……除非她七出犯尽,唉,儿子虽然不希望她越错越多,可她大抵是不会迷途知返的。” 楚越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就对了,记住,赢了你想要的你都能得到,无非是费点脑筋罢了,输了就什么都没有就什么都不是了。” 楚致明:“儿子知道了!” 楚越长舒了口气:“去吧,去好好想想下一步要怎么做吧。” “你怎么跟他说这些呢?”等楚致明走了,二夫人才一脸焦急的开口:“娘说了,这到底得靠致明自己悟,只要他悟出来了就能成长了。” 楚越嗤笑一声:“还让他自己悟,他长那个脑子了吗?等他悟出来一切都晚了,哼,他这么蠢大抵是像了你!” 二夫人脸色涨红,她有心反驳却又因为胆怯选择了隐忍。 主院 “本来是打算将皇上吩咐的事办好,回来再收拾宁王的,没想到……” 老侯爷哼笑一声:“这可不是他不堪一击,这是致远的媳妇有本事啊!” 老侯夫人斜了老侯爷一眼:“有什么本事?不过是歪打正着罢了!你看看她……哪有为人妇的样子?她可真是谁都敢惹什么祸都敢闯,你都不知道你不在京的这些日子我多担惊受怕。” 老侯爷有些不解:“有什么可担惊受怕的?我不在这侯府就由致远顶着,这小子知道深浅,有时候想事情比我还缜密呢。” 老侯夫人目光微闪:“我怎么没看出来?” “你能看出来什么?这论治理后宅你可能擅长,可出了这一方院子你就是两眼一抹黑了,所以在这种事上你想管着致远那就是外行指导内行,那就是你不对。”老侯爷一针见血道。 老侯夫人有些不大自然:“我也没想管致远啊,我说的是……” 老侯爷:“你想管致远媳妇也是不对,人家小两口各有分工,你怎么知道人家致远媳妇做的事不是致远叮嘱的?” “哼,反正不管我说什么你都有话堵我。”老侯夫人一脸的不满:“你啊,你就是偏心!” 老侯爷挑眉:“你不偏心?你不偏心致明能比致远差那么多?哼,当时我要带致明去历练你偏是不肯,现在好了……这让妇人宠大的孩子真是没什么大出息。” 老侯夫人脸色骤变:“你怪我?你把儿子孙子都带到战场去,我能不怕吗?我不想着有个万一咱们侯府好歹能留个后?不然这基业谁来守?” “妇人之见!”老侯爷冷哼一声起身:“我与你话不投机便也不必多说。” 与其留个窝窝囊囊的后让人非议,不如全家战死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老侯爷出了主院就去了楚致远所在的院子,他是不管自己孙子现在什么样儿,他都是越看越喜欢。 就算楚致远不搭理他,他也心甘情愿热脸贴冷屁股。 “致远啊,你告诉爷爷,你这是在做什么啊?”老侯爷见自己孙子拿着匕首一个劲的雕刻,就起了好奇心。 楚致远扬着下巴:“我要刻一只狗!我是媳妇的大乖狗,我要刻一个我陪着她,这样她在看不见我的时候就不会孤单了。” 老侯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说你……你好好的夫君不当你非当狗是什么意思?” 楚致远:“你这老头懂什么啊,我媳妇喜欢什么我就当什么,你管得着吗?你是不是没媳妇疼所以嫉妒我啊?” 老侯爷咬了咬牙:“你这臭小子,你再这么和我说话你信不信我打你?” 他这话一出,楚致远马上就红了眼睛。 老侯爷顿觉手足无措:“不是,我就吓唬吓唬你,我不是没动手嘛,我和你说啊致远……” “媳妇,呜呜呜,你不在的时候老头欺负我了。”楚致远一路小跑到许秋凉身边,以一副小鸟依人的姿态:“他打我!呜呜呜,媳妇我可疼了。” 老侯爷脸色通红:“不是不是,他撒谎呢,我没打他,我就是……” “他就是要打我!你要是再晚来一会他就动手了,他手都举起来了。”楚致远哭的更凶了。 许秋凉无奈的看向老侯爷:“祖父,他现在这个样子您当不和他一般见识的。” 这话明着是没表现出什么来,可暗地里都是弦外之音。 指责的意味非常明显。 老侯爷急的抓耳挠腮的:“不是,你不能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这小子贼的很,你当心让他骗了!” 许秋凉抿了抿唇:“多谢祖父提醒,但他此刻纯洁如孩童,应是不会骗我什么。” 这话的意思就是她相信楚致远,信了楚致远的控诉。 老侯爷整个人是前所未有的憋屈,再看楚致远还在温声软语的告状。 然后抓着人家许秋凉的手往自己身上放,让人家揉…… 老侯爷瞬间通透,他狠狠咬牙:“楚致远,你啊,你就是臭不要脸!” 第110章 甩手掌柜 “媳妇,他说我不要脸,呜呜呜,我好难受。” 楚致远又借题发挥的闹了起来:“媳妇你快摸摸头,你快安慰安慰我吧。” 许秋凉赶忙一下一下的摸起楚致远的头来,然后就听楚致远吭吭唧唧的撒娇。 老侯爷一脸无语:“致远媳妇,你,你也不能太惯着他。” 楚致远一听这话就又开始吭叽,弄的许秋凉有些焦头烂额。 她幽幽的叹了口气:“要不等他清醒了您再好好的训他?” 老侯爷面色尴尬:“他,他清醒什么清醒……唉,算了,等他要脸了之后你让他去找我。” 这臭小子还能清醒? 估计巴不得自己天天都这样呢吧? 许府 “老爷,你再不想想办法就真的晚了,难道你真的忍心看意严受折磨吗?你真想看他就这么毁了?”许母焦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 许父闷声不语,脸上都是为难之色。 许母火气瞬间上来了:“也没说让你去劫狱,就是让你去问问同僚,这是什么难办的事吗?有什么可张不开嘴的呢?你一个大男人你连办这点事的能力都没有?” 许父瞬间恼火:“你一个妇道人家你懂什么?你以为为官之道简单呢?这里面弯弯绕绕的多着呢。” 许母:“我不管有什么样的弯弯绕绕,我就想问你,如今你儿子性命难保你是如何坐的住的?为人父母,这时候不是当豁出一切去救自己的孩子吗?” 许父:“我……” “哎呀娘,爹怎么可能没想办法呢?爹只是不愿意做点什么都往外说罢了。” 许春暖无奈的斜了许母一眼:“娘,不是我说你,爹已经是焦头烂额了,你这时候和他闹这也太不懂事了吧?” 许父瞬间来了精神:“对对对,我这些日子可是没少为此事忙活,我现在是觉也睡不好,吃也吃不下,我都这样了你还逼我,你是不是想把我逼死啊?” 许母觉得这话无比可笑,他还能不知道许父这些日子根本不就没受什么影响? 自己儿子正在牢狱之中,当爹的能稳如泰山,甚至连去问问去说情这点小事他都做不到都张不开嘴。 然后一催就要死要活的…… 她当初怎么就瞎了眼了,怎么就嫁了个这么无能的男人? “娘,你可别再逼爹了。”许春暖拧着眉头,一脸的不满:“爹是咱们许家的顶梁柱,他要是被你逼病了,那这个家又能指望谁呢?” 许父:“你看看阿暖多懂事,你再看看你!” 许母咬了咬牙,看向许春暖:“娘的阿暖最是本事了,所以你一定能找到办法救你大哥的对吗?你大哥之前对你那么好,你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对吗?” 许吹春暖脸色一僵:“对,对,我,我一定会想办法的,五皇子和我交情不错,我去求他,他定能帮忙。” 许父一听眼睛一亮:“那太好了,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许春暖一看自己爹这是要当甩手掌柜了,脸上的笑就更勉强了。 她深吸了口气,转移了话题:“爹娘,这鬼圣手可是要归京了,我想着二哥的病和小弟的手是不是都得找他医治啊?这钱……” 许父大手一挥:“钱不是问题,为了你们这个些儿女我将钱财看的很淡,到时候你就管你娘要就行。” 许春暖一听这话眼睛一亮,看来府上钱财还是富裕的,所以,之前她娘不给她绝对是在哭穷。 那太好了! 那她心里就有底了! 在试探得到了满意结果之后,许春暖便也不再多留,找了借口就离开了。 许母冷冷的看着许父:“你可真是什么都敢答应,咱们府上是什么状况你不是不知道吧?” 许父脸色不大自然:“我这不是一着急就……我是太想给意寒和意凌医治了,我有什么错?我就是一着急就把这府中没钱的事给忘了……” 许母嗤笑,一针见血:“你不是忘了,你是想当好人,然后等用钱的时候我拿不出来,孩子们就都会觉得是我吝啬,然后你是好人我是恶人,你是想让他们不记恨你只记恨我。” 许父涨红了脸:“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发现你们女人真是计较又爱胡思乱想,哼,我懒得和你掰扯。” 许父扔下这话就气呼呼的离开咯。 许母冷笑一声,喃喃道:“我不会坐以待毙的,我会让孩子们知道你的真面目的。” 忠勇侯府 “小姐,许府最近可是热闹的很,大小姐回去一趟是欢欢喜喜而归,可老爷夫人的关系却突然僵了,两人如今有点相看两厌恶的意思,奴婢觉得这是离心离德了。”残月边说便是分析道。 许秋凉讥讽一笑:“居然这么快……原来情比金坚都是骗人的啊,自私自利才是本性,不过,这很好啊,微薄的感情消失殆尽之后,就是互相撕咬了,我等着看这场戏真是等很久了啊。” 残月跃跃欲试:“奴婢也等很久了!” 这话说完,她将圣上赐的御鞭递给了许秋凉:“大公子已经安排好了,马车也已经备好了,咱们这就去牢房转一圈吧。” 得了御赐之物和御赐之权,她得有所行动,得向圣上表决心显忠诚,再有就是,她也确实很想见宁王一面,顺带着再看看她那好大哥如今是何种处境。 “统领夫人您请!”狱卒将许秋凉和残月引进了牢房,然后一路穿行到最里面:“夫人放心,他是重犯,锁的相当牢固了,他断是没能力伤你就是了。” 残月塞了一袋碎银子给狱卒:“让我们单独和他说说话?” 狱卒推辞:“这,这小的不能收,统领已经打点过了,这,这……” “莫要推辞,他给是他给的,我给是我给的,这并不冲突。”许秋凉浅笑的看着狱卒:“往后需要麻烦你的地方很多,所给你的会更多。” 狱卒惊喜的眼睛都瞪大了:“那,那多谢夫人,多谢夫人,小的,小的先退下了,若有需要您知会一声,小的定会马上出现。” 待狱卒离开,许秋凉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蓬头垢面的人。 “权势可真是个好东西,拥有之时可让人容光焕发,而失去之时……现在谁还认得出你呢?是吧?宁王殿下?” 第111章 忍忍吧 宁王猛的抬起头,短短几日他身上的矜贵之气就已经褪尽,整个人身形佝偻,瞧着无比的沧桑。 他恶狠狠的瞪着许秋凉:“你这贱妇怎么来了?” 残月上前就是一脚,踹的宁王发出一声闷哼:“还当自己是王爷呢?说话给我客气点,不然你有的是罪要遭。” 许秋凉将手中的鞭子晃了晃:“托宁王的福,皇上赐了我御鞭,往后身份便是不再那么受限了,相信也不会再有人不长眼敢动我的人了。” 宁王不屑的嗤笑一声:“到底只是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妇人,你以为这是赏赐?这分明就是利用! 你们夫妇二人,一个时不时脑子不行,却被封为统领,一个行事鲁莽惹人记恨被赐御鞭,你觉得是你们足够优秀掩盖了你们的不足? 错!是皇上觉得给你们点好处你们就得感恩戴德,他要你们为他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他要你们为他的刀为他的剑,专门做些他想做又不好下手的事,这样做的结果是什么呢?是你们夫妻二人被记恨,到时候所有人都会来对付你们! 如此,你还觉得你手里的鞭子是个好东西吗?不过也真可笑,皇上这也是强弩之末了吧,不然怎连一个妇人都要用呢?” 许秋凉把玩着手里的鞭子:“这到底是不是个好东西,得看自己的本事,有本事它就能为我加持,没本事……你都已经在这里了,我觉得我还是挺有能力的。” 宁王目眦欲裂:“呸!是本王运气太差也是你运气太好,不然……” “不然你也会是这个下场,就你这无能之人还想造反,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许秋凉嗤笑道。 宁王眼睛猩红:“你说什么?你居然敢说本王无能?!” 许秋凉挑眉:“我说错了吗?你要真是那有魄力的人,忠勇侯惹了你,你该当面锣对面夫的叫板,而不是挑我这个在婆家说不上话,在娘家也无人撑腰的人下手,而且你动的还不是我,还只是我的丫鬟……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你胆小怕事,你连忠勇侯府有头有脸的下人你都不敢动,你就专挑看着没人作主的人动, 所以你自己说,像你这种见人下菜碟,行事畏首畏尾的人,你能成什么大事?像你这种在阴暗处独自猥琐的人,你现在的下场不是你应得的?” 宁王嘶吼:“你,你大胆,你放肆!” “你才大胆,你才放肆。”残月抬腿就又是一脚:“你一个阶下囚想要好过还是夹起尾巴比较好。” 宁王嘶吼:“你个贱婢,你居然敢打本王!本王不会放过你的!” “她怎么就不能打你了呢?” 许秋凉将御鞭递给残月:“咱们可不像某个人一样专门做点上不得台面的事,咱们有能力所以有仇就不找那些只是被使唤的下人报,咱就找主子报!残月!动手!” 唯有亲手亲自报这仇,才能算的上是解恨。 残月一点没有迟疑,她是许秋凉让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而且这鞭子一鞭子抽的心里莫名的畅快。 “啊!!”宁王惨叫连连:“我是王爷!你们好大的胆子!” 待残月累了,许秋凉便让她停了下来,带血的鞭痕赏心悦目,看的心里无比畅快。 许秋凉对上宁王满是恨意的眼睛:“在做会被特赦的春秋大梦?在幻想着你出了这牢房第一个杀了我或者我的丫鬟?呵,真是异想天开! 皇上不会赐死你是没错,但他希望你烂在牢房里也是没错,就像你说的,皇上他想利用我,想借我之手来做点事情,所以……我就出现在了这里啊。” 宁王惊恐的瞪圆了眼睛:“你,你要……你,你敢?!” “马上让你死那确实是不敢,但让你羞愧畏罪绝食却是能办到的。”许秋凉展颜一笑,美而带毒:“残月,动手吧。” 宁王:“你,你……” 他这一张嘴倒是方便残月,她眼疾手快的将药丸塞入宁王的嘴里,然后又用水往下顺。 药丸入口即化,再加上这么用水一灌,药效很快就发作了。 宁王先是声音沙哑,然后彻底失声。 许秋凉红唇轻勾,凑近了宁王一些:“多谢你自寻死路,你的玉麟阁和金萃坊我就收下了啊。” 上辈子你压榨我们商户,使得很多商人家破人亡,你吞我铺子夺我钱庄…… 如今,我也吞了你的夺了你的,也算两清。 宁王震惊的眼睛鼓鼓着:“啊啊啊……” 他想说的话,最后只能发出“啊啊啊”的声音。 许秋凉挑眉:“想通了?知道了?可惜为时已晚!” 宁王疯了一样的想往许秋凉身上扑,可锁链限制了他的行为,让一切都为徒劳。 “趁着有力气的时候多动动吧,消耗的越快越好。”许秋凉心情愉悦道。 这话一出,宁王马上就一动不动了。 许秋凉满脸讥讽:“鼠目寸光,欺软怕硬,畏首畏尾,无能贪权,贪生怕死……就这样还想成大事呢,你可真能异想天开。” 残月蔑视的看着宁王:“记着,你每动一下都会加速你的死亡,每多吃一口东西也会,所以你能活到什么时候就看你自己了。” 宁王一动不动,一点反应都不给,他连呼吸都不敢太频繁,生怕一不小心消耗过多。 许秋凉:“有趣,在恐惧中死去是你应得的报应!残月,咱们走!” 残月将狱卒唤来,让其将牢房锁上。 面对宁王身上多出的鞭伤,狱卒视若无睹,他将牢门锁好,然后将许秋凉引至了另一个牢门前。 “不用开门!我就站这看看!”许秋凉道。 狱卒:“好,那小的还是先退下了,等您想走了喊小的。” 等狱卒离开,许意严才抬头看向许秋凉,昔日一尘不染的人现在满身污垢,散发着微微的馊味,瞧着是说不出的狼狈。 上辈子,这一幕也曾出现。 因为他上辈子也为宁王做过事,且是泥足深险,不如这辈子罪名可有可无。 许秋凉当时是费尽心机,耗费了大量的钱财才打通了关节,才能进来见他一见。 可换来的是什么?是许意严的不屑,是他的破口大骂。 不同于上辈子,这辈子的许意严在见到许秋凉的时候眼睛不由自主的亮了亮,像是看见了希望一样。 “忍忍吧,你的好妹妹许春暖拍着胸脯说要救你呢,估计你很快就能从这出去了吧。”许秋凉满眼嘲讽道。 第112章 后会无期 许秋凉话音一落,许意严眼中希冀的光亮化为了一滩死水,脸色也跟着阴沉了起来。 许秋凉挑眉:“怎瞧着不大高兴呢?你这罪名本就可有可无,再加上你那好妹妹那么有本事,她救你出去不是易如反掌?不,或许都用不上她出手,或许只要你爹和自己的同僚言语几声就可。” 真是可笑,上辈子许意严犯了那等大错,她几经周折各种疏通,虽然行事艰难却也还是把人给捞了出来,可这辈子根本无需费上吹灰之力,许意严却在这牢中待了多日。 “你若是不愿意救我你就走,别在这看我笑话。”许意严声音冷硬道。 许秋凉哼笑:“这话说的像是我欠你的!对!我就是不愿意救你,但我也就是不走,我就是要看你的笑话,你奈我何啊?” 许意严咬牙:“你……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许秋凉:“我变成什么样了?我变成什么样也都是和你们学的,而且学来学去也只是学到了皮毛, 你们自私虚伪,你们刻薄无情,在可以靠吸我血来把自身的欲望喂饱之时,你们装的无欲无求装的相亲相爱,可在我不给你们吸血之后,你看看你们成了什么样子? 许意严,我给你指条明路吧,你等着谁救都不如自救,不然,你得在这里待到死。” 许意严目光沉沉明显就是听进去了,可他却仍旧嘴硬:“你以为我会听信你的胡说八道?” 许秋凉嗤笑:“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许春暖打着救你旗号已经开始管许府要钱了,而且是狮子大开口,至于你爹……吃得好睡的香,日子惬意的根本想不起你是谁。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见许秋凉准备离开,许意严终于是绷不住了。 他喊道:“那你救我不就行了?许秋凉你救我出去!” 许秋凉一脸讥讽:“这怎么行呢?被我这样满身铜臭又市侩的人救,你不是还不如死了吗?所以我可不能救你,我可不能玷污了你。” 那些许意严曾用来贬低她的话语,她今天都还给了他。 “许秋凉!秋凉!阿凉……” 许意严对着许秋凉离开的背影,崩溃的嘶吼:“是大哥错了,你原谅大哥好不好?求你了,你救救大哥吧。” 许秋凉充耳不闻,嘴角噙起一抹冷笑。 这就是她这好大哥的气节啊,对他不屑之时仿佛是世间最为高洁之人。 可在轮到他品尝苦难时,他的骨气连一炷香的时间都撑不到。 曾经这人还说想要上阵杀敌,为国效命呢。 真是可笑! 这是亏得他没去,不然一旦被擒,不出一刻钟,甚至不需对他用刑,他就定会叛国通敌。 “小姐怎蹙了眉?”残月关切的问。 许秋凉幽幽的叹了口气:“我之前可能是中邪了,不然怎会为了这样的人伤心?怎会为了这样一群人倾尽心血?我在为之前的我不值!” 残月:“就算他们真的各个品行高洁,只要他们对小姐不好,那也还是不值,所以小姐勿要再为此事伤怀。” 许秋凉点头:“确实!衡量值不值得的标准,确实不是他们的本性如何。” 主仆二人离了牢房之后,本是想要马上回府的。 可却在往返府中,收到了姚金域要求碰面的消息,就也只能更改了路线。 “许东家,咱们可是有日子没见了。” 姚金域今日一改玩世不恭之气,语气有些肃然:“宁王的那些商铺你独吞了啊?你胃口这么好啊?” 许秋凉一脸不解:“姚东家的兴师问罪真是让人莫名其妙,请问,你在这件事中出了一丝一毫的力了吗?那既然是我一个人出力,那挣到的好处自然就只是我一个人的。” 姚金域嗤笑一声:“咱们是不是在联手?有着这种关系在,那挣到的东西是不是就应该是大家的?” 许秋凉目光转冷:“姚东家说的联手是指,你在府中歌舞升平的享受,我不不休不眠的为你生意操劳?这些日子,你姚家进账都归了你们姚家我是一文没动,就这样你还不知足呢?那你方才的话我要还给你了,姚东家你的胃口才是真的好呢。” 姚金域目光微动:“我……” “是这些日子的不劳而获让你觉得太理所当然了是吗?所以你才会这般觊觎别人的辛劳所得!” 许秋凉语气也凌厉了起来:“亦或者说,宁王这把悬在你头上的刀已经消失了,所以你开始暴露你贪婪的本性,想要过河拆桥了?” 姚金域倒是没有过河拆桥的心思,但是宁王一倒他没了限制,他就本能的想要多吃多占了。 他提及许秋凉吞了宁王铺子的事也不是真的要分一杯羹,而是想以此为把柄,让许秋凉能重新分配一下他们之间利润的。 是以他见许秋凉动怒,就马上软了态度:“我姑母为贵妃,在生意上我有很大的便利,你与我合作也会或多或少的跟着沾光,所以我能带给你的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对吧? 所以,咱们有话可以好好说,而不是一定要这么剑拔弩张的往崩了谈对吗?” 许秋凉:“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这话你也是真敢说!宁王难道不是坏处?怎么?我废了这么大的劲儿将这坏处处理掉了,然后你就当他不存在了? 怎么?我为了坏处劳心伤神完了你就不认账了?就只看见我要拿你好处了?姚东家,你要是如此处事,那咱们之间合作就可以到此为止了。 因为我不喜欢和一旦失势就可以装成孙子,一旦帮着度过危机就马上变脸要当大爷的人合作。” 姚金域啧了一声:“你看,什么事儿都可以谈啊,可以心平气和的谈啊,你,你有必要把话说的这么难听吗?” 许秋凉站起身来,一副不愿与之多说的样子:“你事办的难看就不要怪别人话说的难听!姚东家,我这刚帮你解决了危机废了这么大的劲儿,不说元气大伤也差不多吧,这好处还没等到手呢,你就和我说要给我少分…… 呵,生意人当最讲诚信,而你却言而无信,那咱们就没什么好谈了,我祝姚东家能找到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自己一分不挣也要成全你的生意伙伴, 那么我就不多奉陪了,咱们生意场上后会无期。” 第113章 真是笑话 “哎呀,别走别走啊……” 姚金域赶忙起身将人拦下:“许东家,你这人真是哪哪都好,就这脸子酸这点不好,我这不是在和你商量嘛,你不同意我不也没有勉强的意思吗?” 许秋凉嗤笑:“你不想勉强还是没有本事勉强?” 姚金域:“……” 姚金域缓了好一会儿,才啧了一声:“许东家,你说你这嘴也真是,一张嘴就噎的别人说不出话来,唉,你啊消消气,我这小心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也知道方才我那话说的不地道,我也知道我说了你也不能同意,但我为什么要说呢…… 啧,这不说我睡不着觉啊,我就会总合计万一说了万一你同意了呢?哎呀,我这人就这样,你慢慢的你习惯了就好了,就我方才那些话你当我放屁了行不行?” 许秋凉这才重新坐下:“一百两!” 姚金域一脸狐疑:“什么一百两?” 许秋凉:“你说了那些话你是舒心了,可我却不舒心了,所以你需要赔偿我一百两。” 姚金域一脸僵硬:“不至于啊,这不至于……” 许秋凉嗤笑:“那还是后会无期吧。” “给给给,我给还不行吗?”姚金域一脸肉疼:“这叫什么事儿啊!” 许秋明艳一笑:“别心疼,我这是在帮姚东家戒掉一些不好的习惯,有这一百两的花销在,我相信你以后定不会再口无遮拦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了。” 姚金域:“……” 这要不是盼安阁那边的东家神秘莫测且不搭理他,他才不会和这能把人气死的女人合作呢。 许秋凉慵懒的斜了姚金域一眼:“想盼安阁的事儿呢?” 姚金域心头一跳:“你,你怎么知道?你,你不会也是盼安阁的东家吧?” 许秋凉:“我也希望我是!” 姚金域一脸的猜疑:“你是不是在这跟我装蒜呢?你说在这京中能和你叫板的怕也就是这盼安阁了,这生意人可都是有独大之心的,可每次你遇见危难的时候,对方居然都没有出来趁火打劫,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这盼安阁的阁主就算不是你,也和你交情匪浅,不然……反正换我,我定是忍不住不捞好处。” “我也和你有一样的疑惑。”许秋凉思索道。 姚金域:“真不是你?你也真不是认识?” 许秋凉点头:“我没有撒谎的必要。” 姚金域一听,瞬间来了精神:“那咱们想想办法把他搞垮?如果真的办到了,那进账也是相当的可观啊。” 许秋凉无奈的抿了抿唇:“异想天开,盼安阁深不可测,是以相安无事是最好的,不然容易赔了夫人又折兵。” 姚金域啧了一声:“许东家不该是胆小之人啊。” 许秋凉深吸了口气:“你觉得我有没有本事彻底吞了你?有没有办法顺带着把白府也吞了?” 姚金域微微一愣:“你好好的说这伤感情的话作甚?” 许秋凉:“你是认可我有这个实力的吧?可我为什么不这么做呢?因为我弄垮了你们之后我接下来的路怎么走呢?哪个商队能有你们姚家的好? 哪家的人能有白家的好用?我为了一时的贪欲把自己的左膀右臂给啃了,然后会迎来什么下场?没有趁手的人可以合作,生意越做越小,这不就是把自己的路给堵死了吗?” 姚金域点了点头:“也是,生意人以和为贵,有钱大家一起赚,这样赚的也能长远,不然贪多嚼不烂会导致自身亏损,一家独大更会被人盯上,所以这做生意不能激进,得走中庸之道。” 许秋凉:“看来道理你都懂,就是贪心使得你总想猥琐一下。” 姚金域脸色变了好几变:“和你谈事不能太久,不然这心早晚得气的蹦出来,所以就再最后说点正事吧, 多谢你出手相救解了我的困境,同时我也投桃报李,你爹已经在我那压了不少的钱了,他做的是投一挣百的美梦,这梦什么时候碎你说的算。” 这话说完他已经起身:“对了,我的商队已经被白墨带回,你看人真是挺准,拉他入伙也确实是个正确的决定,这小子若是个女人那绝对是京中有名的泼妇悍妇……总之,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就都让他出马就行了。” 许秋凉点头,也站起身来:“那么告辞!” 姚金域轻笑:“这次该说后会有期了!许东家,希望咱们的合作长长久久。” 这话说完他便是潇洒离去。 “他也真怪能屈能伸的。”残月忍不住吐槽道:“不过奴婢觉得他方才说了假话,奴婢觉得他的野心很大,若他比咱们势大他定会有吞了我们之心。” 许秋凉垂眸:“确实!所以与之联手要多加小心才行。” 这也就是除了姚金域之外,没有别的能合作趁手的人,不然…… 盼安阁……若是能知道东家是谁,若是能够搭的上话就好了。 主仆二人出了茶楼想要打道回府,却发现不远处人群嘈杂。 “小姐要过去看看吗?”残月见许秋凉望了过去,便是出声询问。 许秋凉微微摇头:“少看热闹,免得卷入其中。” 她是话音刚落,一个人影便是挤出了人群,朝着她狂奔而来。 许秋凉本能的防御,然后再定睛一看,这狼狈逃窜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小弟许意凌。 “二姐,二姐救我。”许意凌一脸哀求的跪在许秋凉的身前:“二百两,你拿二百两将这些人打发了吧,不然他们会打断我另一只手的,二姐,我现在只剩这一只手了啊,你救救我吧,我求求你了。” 这时那些追着许意严打的人也已经追了过来。 为首之人:“你是她二姐?我看你这穿着,二百两对你来说应该算是九牛一毛吧?你应该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亲弟弟的手被打断吧?” 许秋凉本是想马上撇清关系,让这些人有多远滚多远,或者当着她的面再废许意凌一只手的。 可对面酒楼那个犹豫不敢出门的身影,让她改了主意。 “他欠你们钱?口说无凭,你们有证据吗?”许秋凉将下巴扬高,将清傲之气显露:“我小弟是读书鬼才,满身圣贤之气,他欠你们这些不入流的人的钱?真是笑话!” 第114章 父慈子孝 “哈哈哈哈哈哈……” 为首之人笑的眼泪的出来了:“你仔细的看看你这弟弟,还说什么满身圣贤之气,他这明明是獐头鼠目,比之地痞无赖都是不如。” 许秋凉语气淡淡:“所以证据呢?你们若是拿不出那咱们就见官好了!” “不能见官!二姐不能见官啊!” 许意凌一脸哀求,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我的手总是疼,它一疼我就觉得浑身没劲儿,所以我四处的找药吃,然后再机缘巧合之下……这药真的管用,我只要服下就有使不完的力气,就会忘了很多忧愁,手,手就也没那么疼了。” 许秋凉目光微动,也跟着压低了声音:“你说的不会是五石散吧?” 许意凌点了点头:“二姐,我不吃这药不行啊,不吃是会很难受的,所以我……我需要钱,求你帮帮我吧。” 许秋凉目光微动,有些恍惚。 许意凌真的是读书上的鬼才,这也真的引得了很多人的嫉妒,上辈子有人诱导,想让许意凌沾上五石散被她识破。 她当时不顾形象的破门而入,将那些要带坏许意凌的纨绔子弟都给狠狠的骂了一顿,让那些人再也不敢沾许意凌的边。 当然了,她那么做也受到了许意凌的憎恨,从此对她说话更加恶毒。 甚至在考了状元之后,当众给她没脸,控诉她的种种罪行。 一个是新科状元,一个是早就被认定了的粗俗市侩的女人,众人会相信谁那简直就是毫无疑问。 她的名声便也因此更加狼藉,在侯府的日子开始变得艰难。 既然放纵他堕落就是对他好…… “二姐能理解你的苦与痛!”许秋凉语气幽幽道。 许意凌喜出望外:“真的?二姐真的不再恨我之前的不懂事了?真的理解我了?” 许秋凉点了点头:“你不是都把图给我了吗?我既知你心意又如何不能释然呢?” 许意凌:“那,那这二百两……” 许秋凉沉沉的叹了口气:“二姐手里有没有钱你还不知道吗?二姐的嫁妆是多少你可是一清二楚的,是以不是二姐舍不得钱,而是……要不你找爹要呢? 我方才看见爹了,他就在对面酒楼,但是不知为何,他本来是想出来的,但见了你之后又躲了回去。” 许意凌猛的扭头看向酒楼:“爹真的在?” 许秋凉:“千真万确!” 许意凌深吸了口气,然后朝着对面的酒楼跑了过去,许秋凉站立不动,冷眼旁观。 “爹!爹你快拿二百两出来帮我救急!”许意凌将许父从酒楼中扯了出来:“你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把我打死吧?” 许父咬牙:“我哪来的二百两?你们兄弟几个怎么都这么会惹麻烦?” 许意凌将声音扬高:“你来京中最贵酒楼吃饭,你会没有二百两?你是给自己花钱舍得给自己儿子花钱不舍得吧?” 许意凌这话一出,那些讨债的瞬间来了精神。 “大家伙快来看啊,这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可咱们的许大人却是想要赖账!” “可不是嘛,他来这酒楼吃一顿得多少钱?然后自己儿子欠我们钱他不还,就这样的人还当官呢?” “主要是当大官欠人钱不还,这算不算贪啊?大家说说,这是不是鱼肉百姓?!” 话说到这个份上,许父就有点害怕了,他确实有钱,可钱都压在了姚家,他现在是真的拿不出。 而不还钱……这么多百姓都看着呢,且都在对他指指点点的,闹大了恐是会影响他的仕途。 于是,他便装出了大义凛然的样子:“我不是不帮他还钱,是他这么大了该有为自己做的事负责的能力了,他做错了事他就要独自承担后果, 不然,他今天欠了二百两我帮着还了,明天他就敢去欠四百两,后天他就敢欠八百两,这不是惯子如杀子吗?所以这件事我是不会管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许意凌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爹:“爹,你怎么能……当初你也是这套说辞,导致我右手被废,现在你还要眼睁睁的看着我的左手也被废掉吗?” 许父眼中闪过一抹犹豫,但又很快转为坚定:“做错了事就该付出代价,不管你怎么求也是没用,我希望你能像个男人一样的面对。” 许意凌眼睛猩红:“少说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你有钱纸醉金迷却没钱给帮我还钱吗?” 许父无奈的叹了口气,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看来你还是没有反思啊,唉,只有经历了苦痛之后有些道理你才能懂,你才能真正的成长……” 催债的人一看连亲爹都不帮着还钱,那想把钱要回来那就是没戏了。 就也来了狠劲儿,冲着看热闹的嚷嚷:“这人叫许意凌,他欠我们二百两银子,白纸黑字为证,我们约定好了,他不还钱就用一只手抵,现在……他爹说了不还,他自己又没有偿还能力,所以我只能动手了!” 这话一出,另几个催债的便是将许意凌死死的按住,然后操起木棍狠狠的打在了许意凌的手上,一连几下,直到骨头刺破皮肉这才停了下来。 “他娘的,这年头什么事儿都有,高门大户的二百两银子都不还,宁愿废一只手,呸,真他娘的晦气。” 催债人扔下这话就骂骂咧咧的走了。 许父见自己儿子惨叫声都变了调,手已然血肉模糊。 便也惨白了脸色:“意凌,爹,爹以为他们不敢动手,再说了,这件事本来就是你做错了,所以你,你别怪爹。” 许意凌眼睛猩红的盯着自己的手半晌,然后便是晕了过去。 许秋凉看够了热闹,语气淡淡:“这父慈子孝的场面真是感人,相信以后也会在许府经常上演的,残月,咱们走吧。” “对你一手促成的这件事还满意吗?”楚致远从拐角处走了出来,显然是将事情的起因经过都看在了眼里:“你还挺会随机应变的。” 许秋凉挑眉:“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的手段你也不只是见识了这一次,现在才开始感慨于我的狠毒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楚致远剑眉微蹙:“你为何总是把我往坏处想?而且你也总是将自己说的很坏。” 第115章 俗不可耐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许秋凉语气淡淡的将这话提揭过:“你怎在这?这时候圣上身边应该是离不得人才对。” 楚致远:“祖父回来了他就有了主心骨,就也不用我整日相伴了,所以……” 说着说着他俊脸上浮起一抹害羞:“咱们不是得恩爱一些嘛,所以我这没什么事就过来找你了,你,你别多想,我会过来绝对不是因为很想你。” 残月翻了个白眼,小声嘟囔:“才怪……” 楚致远斜了残月一眼,给予了无声的警告之后,又有些扭捏的看向了许秋凉。 语气有点讨好:“我带你四处逛逛可好?你喜欢的东西我都卖给你可好?” 他见许秋凉有意拒绝,马上道:“你不是说了嘛,咱们得表现的恩爱一些,咱这都多久没表现了?要是再不表现别人就忘了咱们恩爱的事儿了,那之前不就白装了?” 许秋凉深吸了口气:“那就随便走走吧。” 楚致远勾着嘴角,像是偷腥的猫:“那,那娘子请随我来!” 残月迈步就要紧跟,却被南风给拽了回来。 南风:“你这小丫头怎这般不识趣儿?你没看出来自己碍事吗?你跟的那么紧作甚?” 残月嗤笑:“我跟那么紧当然是防你家主子啊,当然是怕我家小姐吃亏啊,就你们主子什么德行你应该比我清楚吧?” “……”南风有一瞬的无言以对,紧接着他轻咳一声:“你这说的什么话?他们是夫妻!” 残月:“我管他们是什么呢,只要我家小姐不愿,就算是天王老子我也得拦着!” 南风有点晃神,眼前这小丫头瞧着像是稚气未脱,可话说的却是坚决的像是历经风雨过一样。 “松手!”残月嫌弃的拍掉南风拉着她的手:“你和你那不要脸的主子简直一个德行。” 南风:“……” 这说的是公子失智的时候吧,那时候确实不太要脸…… 残月横眉立眼:“再敢对我动手动脚的,我要你好看!” 残月是警告完南风就快步的跟了上去,不过这次是保持了一定的距离的。 装可不就得装的像点嘛,不然小姐的罪就白遭了。 她只要在小姐要吃亏的时候能及时出手就行了。 南风讪讪然的跟在残月身侧:“你说你小小年纪就这么凶可怎么行?小心往后找不到婆家!” 残月哼笑一声:“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我看你年纪不小了,一直打光棍是因为没碰见瞎了眼的姑娘吗?” 南风:“……” 这小丫头片子说话可真够噎人的! 许秋凉和楚致远在各家商铺进出,东西也真是没有少买。 “盼安阁?你好像很喜欢这里的东西,今天买的大部分都是这里的。”楚致远有些疑惑道。 许秋凉挑眉:“怎么?嫌我花的多了?” 楚致远无奈叹气:“你看,你又把我往坏了想,我就是好奇……就这商铺,你要是喜欢我买下来送你又如何?” 许秋凉无奈抿唇:“口气还不小,这怕是你倾家荡产也不能做到的。” 不过,一个劲儿的在这买东西也不是回事,用这办法可和人家搭不上边。 这么一想,许秋凉便是没有再买东西的兴致了,于是便和楚致远打道回府。 书房 “你教我这招根本就不管用!”楚致远拧眉看着南风:“这么做根本就没能讨她半点欢心。” 南风一脸为难:“公子,你,你太守理了,你太要脸了。” 楚致远:“什么意思?你让我不要脸?” 南风支支吾吾:“就,就和那时候一样就,就好了。” 楚致远敏锐的捕捉到了什么:“那时候?你的意思是我那时候非常不要脸是吗?” 南风赶忙摇头:“属下不知,属下一点都没看见。” 楚致远冷笑:“你是没少看吧?” 南风:“……” 这小鞋到底是要穿上了啊…… “也不单单是要不要脸的事儿,是面对清醒的我时她会本能的提防。”楚致远沉沉的叹了口气:“罢了,现在也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一点正事不做不能成为他的依靠,就算嘴比蜜甜那也是个废物。” 南风一听这话,便是松了口气:“公子说的在理!” 楚致远抿唇:“但偶尔还是要讨好一下吧?” 南风沉思片刻:“那就就投其所好!” 楚致远若有所思:“投其所好……” “小姐,盼安阁那边好像有个生意想和咱们一起。”残月一脸的兴奋之色:“这可真是想什么来什么了,美中不足的是他们的东家咱见不着。” 许秋凉目光微动:“见不见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能有所联系,所以咱们就平常心就行,一切徐徐图之就可。” 许府 “畜牲!你就是个畜牲!” 许母眼睛猩红的瞪着许父:“你是他亲爹啊,你是怎么做到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打成这样的?你怎么忍心啊你?!” 许父有些理亏的抿了抿唇:“我也没想到他们真的能……再说了,这小子,他干什么不好他非碰那五石散,那东西沾上了还能有个好?我这不是一时气恼才……哎呀,也不可惜,要不他不也是个废人吗?这,这也不怕再废一点了。” 许母一脸震惊:“你,你说的这叫什么话?” 许父心虚到极致后,竟是理直气壮了起来:“我这也是为他好为这个家好,你看看他像什么样子,他是一点好都不学了,我这也不是想让他吸取点教训吗?” “少在这道貌岸然的了,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吗?”许母目光森寒,表情凶狠像是想将眼前男人撕碎一样:“你享受你舍得,救你儿子你就不舍得,你简直就不是人。” 许父:“我享受什么了?我倒是想救我也得有钱啊!” 许母匪夷所思:“你没钱?你这些日子陆续的支走了那么多钱你和我说你没钱?” “那钱我拿去生钱了!” 许父不耐烦的白了许母一眼:“你持家不行我不得想想办法?你放心吧,我干的是稳赚不赔又能赚大钱的事儿,到时候等钱一到手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买什么还不行吗? 意严那边我花多少钱我都捞他,意寒和意凌我也会找遍名医来帮他们医治,这总行了吧?这下你还有什么话说?哼,你这女人啊,真是只认钱不认人,我怎早没发现你这般俗不可耐?” 第116章 鬼圣手 “我俗不可耐?”许母不可置信的看着许父。 在这一刻,她耳边不断的响起自己和自己丈夫对许秋凉的刻薄言语。 他们不止一次的说许秋凉俗不可耐,他们甚至引导自己的子女去不屑于自己二女儿为家操劳的行为。 她每每在说完这话之后,都会发现自己的二女儿眼中浮现着痛意与受伤。 她当时觉得这是矫情的表现,可现在才知这话如同利刃,可让心遭受凌迟一样的酷刑。 许父见许母像是遭受到了天大的打击一样,便是目光闪躲了起来:“你,你不就是嫌钱不够花吗?你等着,你等我把钱都赚回来的,到时候一半留给你,一半给意严他们分了,然后我自己一分不花,然后我就去死行了吧?” 许母被许父这画饼的行为给气笑了:“你挣的钱在哪呢?” “很快你就能见到了!”许父一脸的怒色:“你啊,你就只认识钱,你等着,等到时候钱到手了我就去死。” 许母深吸了口气:“你挣不挣的到的我是不指望了,但是府中的钱你一文都别想碰了,因为那些盈利是我的嫁妆所得,那是我的钱和你没有干系, 往后我不花你的,你也别花我的,你不顾孩子我顾,往后我的钱只能给儿女花,你那俸禄你能养得起你自己你就养,养不起也别找我要。” 许父咬了咬牙:“好!这可是你说的!你别后悔!到时候我有了钱了你也别想沾边!” 许母嗤笑:“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你说我俗不可耐,我还说你无能至极呢,你连自己儿子你都护不了,你算什么男人?” 许父恼羞成怒,抬手就给了许母一耳光:“我娘说的对,我当初就应该听我娘的,她说的简直太对了,你一看就不能持家就不是能旺门第的人,我要是娶了别人,会这么捉襟见肘的吗?会拿不出钱救自己儿子吗?说到底这还不都是你的错?你怎好意思怪到我头上来?!” 许母捂着自己的脸,不哭不闹:“所以你后悔了是吗?挺好的,很公平,因为我也后悔了。” 许父的脸色变了好几变:“好!你很好!” 他扔下这话便是拂袖而去。 许母顶着一张肿胀,带着巴掌印的脸先去看了许意寒,然后去看了许意凌。 “我爹打的对吗?” 许意凌现在只要一提到自己爹,便是满眼的憎恨:“他就是个又无能又自私的小人,我现在才想明白,当初尚书抓我走他不拦着不是因为他要高风亮节,他是,他是不敢与之正面冲突, 就像大哥还在牢中,就像二哥被磋磨的不成人形,他都不敢去做什么,都不敢去讨公道,他根本就是个遇事就躲的懦夫。” 许母含泪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所以咱们以后就不指望他了吧,不然这指望来指望去的只能得到失望,意凌啊,你放心,那鬼圣手不是要回京了吗?娘想好了,娘就算是变卖嫁妆也会医治好你和你二哥的,还有你大哥,娘也会想办法救他。” 许意凌深吸了口气:“娘,就算鬼圣手真的回京了,能用动他的也不会是大姐,娘,你信我的,大姐她就不是什么好人,咱们能依靠的人其实是二姐啊。” 许母目光一闪:“娘知道了,这件事娘心里有数,你啊,你就先好好的养着就行,一切都交给娘。” 忠勇侯府 “许意凌沾上了五石散?然后又被废了一只手?” 许春暖一脸嫌恶:“罢了,反正他之前也是废人一个,现在……这也没什么区别,不过,沾上了五石散就得一直服用吧?那不是得花很多钱?这不就是个无底洞吗?” 满月点头:“估计老爷也是想到了这点,所以才拒绝掏二百两来救他。” 许春暖哼笑一声:“看来我爹头脑还算清醒。” 满月:“或者……奴婢猜测,老爷是等着鬼圣手一块医治呢,毕竟这治一只手也是治,治两只手也是治,顺带着治一下五石散也是治,所以奴婢觉得,这要不了多久,老爷就得催您了。” 许春暖轻哼一声:“催呗,我只说了鬼圣手快回京了,却没说具体什么时候,那腿那脚长在人家身上我管的着?” 满月:“可这样一来,小姐您也拿不到钱了不是吗?” 许春暖一脸的志在必得:“放心吧,我爹的钱他早就准备好了,我相信只要我哄一哄他,或者说我急需用钱他就一定会给我的,毕竟他最疼我了啊,毕竟他又不像我娘那么小气。” 满月点了点头:“对了小姐,姑爷今天又差人过来要钱了,奴婢觉得他要的越来越频繁,再这样下去……这,这也不是办法啊。” 许春暖咬了咬牙:“目前只能他要咱们就给,不过……他也得意不了多久了,马上就到他服软的时候了。” 驿站 “这,这让您亲自来迎我多少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啊。”鬼圣手神色有些激动,眼中竟是惊喜:“真快啊,这一晃啊,当年的小丫头片子都已为人妇了。” 许秋凉淡然一笑:“你还是一点没变,就好像这世间的时间与你无关一样。” 鬼圣手哼笑一声:“竟是学会了说恭维之言,我为什么没怎么变你心里清楚不是吗?” 他的声音与年轻的样貌很是不符,本该是稚气的皮囊却带着一股子老成,看着甚是违和。 不过也只在一瞬之间,他就将这些不统一变成了统一:“我记得你前些日子还嘱咐我不要归京呢,怎这么快就变了?难道是你这小丫头想我了?” 许秋凉也卸下了部分伪装,有了些许自然:“听说追杀你的人很多,我怕你再在外面晃荡下去性命不保,这才让人将你秘密的护送回京的。” 鬼圣手啧了他一声:“这话说的可真好听,你这丫头我还不知道你?从小你心眼就活就是个会算计的,你找我回来……我留给你那些保命的东西都用的差不多了吧?” 许秋凉丝毫没有否认:“确实,但找你回来不单单是为了这个。” 鬼圣手来了兴致:“哦?说来听听!” 第117章 自作多情 “我夫君你应该是有所耳闻的吧?毕竟是少年将军,也曾意气风发。”许秋凉将话引入正题。 鬼圣手翻了个白眼:“你让我回京是听你夸你男人的?” 许秋凉无奈的叹了口气:“你明明已经听懂了,又何必装模做样的?他的病情我相信你早有听闻。” 鬼圣手快速垂眸,藏住自己不大自然的情绪:“你将他医好对你有什么好处吗?不会让你觉得不安全吗?” 许秋凉没有发现鬼圣手的异样:“我不是想让你医好他,我是想让你看看有没有办法控制他,毕竟他若是在一些时候突然失智,会让事情变得很麻烦,然后在一些时候他太清醒我也……我也会觉得很麻烦。” 鬼圣手瞬间来了精神:“我就说嘛,这才是你啊!” 许秋凉:“所以能不能办到?” 鬼圣手啧了一声:“我是神医不是神仙,所以没办法现在就拍着胸脯保证,一切都得在摸到他的脉之后再说。” “也是,所以怎么才能让你在他毫不怀疑的情况下,给他把脉是我需要费脑筋的。” 许秋凉觉得这件事得费些周折,便是沉沉的叹了口气。 但她本身就不是纠结苦难的性格,所以马上就又说起了别的事:“你也算是个神人了,在多方追杀之下竟然还能这么淡定从容、毫发无伤的进京。” 鬼圣手:“这不还是你保护的好?不过啊,这次你只能占一半的功劳了。” 残月一听这话就不愿意了:“一半?那你一半让你吃了?” “你这小丫头和你主子学点好!”鬼圣手一脸无奈的啧了一声:“你这嘴怎么和她一样刁了呢?” 残月翻了个白眼:“那也比你老奸巨猾的好,这一张嘴就想抹掉我家小姐一半的功劳,哼,你就是欺负她和你太熟了不会和你一般计较,但我就不一样了,我可什么都敢说,我没什么可抹不开脸的。” 鬼圣手冷哼一声:“你还真别和我犟,你家小姐就是只占一半功劳,还有一少半是因为谁也没想到,大名鼎鼎的鬼圣手的相貌居然是这么的年轻。” 残月瘪嘴:“这是自己夸自己呢?那剩下的呢?你的样貌既然只占一少半,我家小姐又只占一半,剩下的那些功劳在谁身上?” 鬼圣手不自然的咳了咳:“我最近收了个徒弟,那大胡子长满脸啊,而且也不捯饬……所以人家就都觉得他是我,就都追杀他了,我一看这不正好嘛,干脆和他兵分两路好确保我的安全。” 残月:“你一点本事没教人家呢,然后让人家替你去死?你良心上过意的去吗?” 鬼圣手轻咳一声:“谁说我不教?只要他活着我就教他!” 残月:“……” 因为残月把自己的看法都给说了,许秋凉就没发表再发表看法,她扔了两袋碎银子给鬼圣手。 “给你安排了比较不错的身份,行事和花销记得都要与你的身份相符,钱若是不够了你是知道去哪取的对吧?尽量花碎的,安全!” 许秋凉将该嘱咐的嘱咐完毕之后,想了想又道:“确实没人能觉得你是鬼圣手,而且你也擅长易容之术,所以我会减少保护你的人的数量,不然人手太多反倒扎眼。” 鬼圣手点了点头:“你这丫头想的就是周到,如此我就可以放心的在京中享乐了。” 这话说完,他翻出一个小匣子:“这个给你,有的东西你熟有的是我新捣鼓出来的,用法什么的里面有个字条,你回去慢慢上手。” 残月笑的见眉不见眼的接过匣子。 “给你小姐东西,你是比你自己得到更加高兴啊。”鬼圣手又丢给残月一个布袋:“你可得为了你家小姐好好的爱护自己的性命,这个给你防身用。” 残月咧出一排小白牙:“那就多谢了!” 鬼圣手有些别扭的偏头:“谢什么谢……” 小丫头一晃都这么大了啊,而且也长成了很好的样子,这也亏得是跟了个好主子,这也说明当初他的选择没有错。 主仆二人谈了事情,得了东西,就不再多留,二人很快的回了侯府。 “小姐是有新的计划?不然怎会突然想要控制大公子了?”残月一脸不解的问。 许秋凉嘴角泛起一抹苦涩:“与其说有新的计划不如说我有私心,好了,你先下去吧,我想单独待上一会儿。” 好像生出了不好的心思啊…… 因为觉得和大乖狗待在一起会很放松,所以就希望能在想见的时候就能见到,所以就…… 再这样下去,她会不会希望这男人再没有清醒的时候? 会不会自私的想要他一直乖下去傻下去? “若是他能负我就好了。”许秋凉喃喃道。 这样她就能心安理得的下手了。 这时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 “你怎自己在房间闷闷不乐?”楚致远非常自然的将一个发簪戴在了许秋凉的头上:“当着很多人的面买的,所以你一定要戴。” 许秋凉抿了抿唇:“我希望下次你靠近我之前能先和我打个招呼,我这人防备心重,我怕我不小心伤了你。” 楚致远轻笑:“那正好!伤的越重越好!这样我就能赖上你了。” 许秋凉拧眉:“说点正经的!” 楚致远收起笑容,一脸正色:“皇上要狩猎,到时候大臣们都得拖家带口的参加。” 许秋凉:“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楚致远点头:“四皇子已经按耐不住了,皇上同样也看他不顺眼,所以就想给彼此制造一点机会,到时候场面会很混乱,我怕我顾不上你,而你又与五皇子和安贵妃有着仇怨……我想,要不你就称病好了。” 许秋凉摇头:“圣上赐我御鞭可不是为了让我称病的,我若是敢这样,那你之前为他效的力就都不作数了,他定要对你我不满,而我久在后宅他就算不满他也够不到摸不着,而你就不一样了。” 楚致远眼睛亮亮的看着许秋亮:“你在关心我?” 许秋凉神色冷淡:“我只是也想见识一下那个场面罢了,所以你不要自作多情。” 第118章 要重孙 “你想让我不自作多情也行,那你送我点什么吧。” 楚致远这话说的很是理直气壮:“荷包和玉佩我都显摆好几天了,你得给我换点行头了。” 他这话不说还好,这一说许秋凉就注意到了他腰间挂的这一堆东西。 顿觉气不打一处来,精致的脸也因此变得绯红。 楚致远得意挑眉:“你害羞了?” 许秋凉咬了咬牙,她是拼命的想要隐忍却硬是没能忍住,于是就也顺从了本心,在一连捶了楚致远好几下之后将人给赶了出去。 “咳,害羞了。”楚致远在与南风四目相对后,一脸尴尬的笑了笑:“打是亲骂是爱,她刚才给了我好几下。” 南风:“……” 这话可真没法接。 楚致远见南风不搭话,脸上有点挂不住:“都是你出的馊主意!” 南风一脸冤枉:“属下也没出什么主意吧?” 楚致远拧眉:“你不是说不能太要脸了吗?我刚才就没怎么要,然后你看看,之前还能在房间里待着还能共处一室呢,现在可好,直接被撵出来了。” 南风咂吧了一下嘴:“那可能是您不要脸的方式不太对吧,公子,有句话属下不知当讲不当讲。” 楚致远不耐蹙眉:“说!” 南风硬着头皮:“公子其实不太擅长与人交谈,您之前几次与大少奶奶说话都挺生硬的,可能您是不好意思扭捏了?总之就是话说的不遭人喜欢,甚至很容易让人多想。” 一个不会说好听的话,说什么都像是挑事,一个防备心重,听什么都觉得内有玄机…… 就这俩人能看对眼就怪了。 楚致远面色阴沉:“那我怎么才能说话好听?才能这么不招人讨厌?” “怎么说话好听,怎么说话……”南风一脸犯难,抓耳挠腮:“公子要不换个人请教呢?这,这属下也没媳妇呢,我这当光棍的实在不太明白夫妻间的相处之道啊。” 楚致远:“废物!” 南风:“……” 楚致远:“什么忙也帮不上还总往我眼皮子底下晃作甚?” 南风一拍大腿:“差点忘了正事,老侯爷让您找他一趟。” 主院,书房 “怎么,有了媳妇之后就只对媳妇有好脸,对我这当爷爷的就摆臭脸是吗?” 老侯爷恶狠狠的瞪着楚致远,捏着鼻子夹着嗓子:“我要当媳妇的大乖狗!我要当媳妇的小傻狗!媳妇,我最听你的话了,呜呜呜,媳妇……” 楚致远脸色阴沉:“你这当爷爷的能不能有点正经的?我什么时候这个样子了?一大把年纪还这么夸张,也不怕让人笑话。” 老侯爷嗤笑:“你什么时候没这样了?你不信你去问问南风去!不信你问问你娘也行!” 楚致远俊脸又阴沉了几分:“所以你叫我过来到底是有什么事儿?” 老侯爷啧了一声:“还恼羞成怒上……唉,行了,说正事,皇上这次出手定是要将四皇子置于死地,可四皇子虽然跃跃欲试却不见得真有这个贼胆,是以咱们这当臣子的就得为他分忧解劳。” 楚致远语气平淡:“这有什么问题?” 老侯爷:“你确定你能?” 楚致远斩钉截铁:“确定!” “真不知道你的自信是怎么来的。”老侯爷仍旧是忧心忡忡:“你小子要明白对于这件事,有九成的把握那都算是没把握,得有十成的把握才行,而你对四皇子展开的封锁是有缺口的,他未必能狗急跳墙、铤而走险,得那个什么……什么钱庄来着?人家得跟着一起配合才行。” 楚致远志在必得:“墙倒众人推,钱庄出手乃是必然。” 老侯爷实在看不得自己孙子着自大的样子:“你这叫刚愎自用,你说的这些都只是你猜的,你又不认识人家钱庄的东家,你怎知人家心里到底怎么想?” “爷爷,你年纪大了,变絮叨了。”楚致远淡淡的语气里带着嫌弃的意味:“我说这般笃定自有我的道理。” 老侯爷觉得也确实是这么回事,便是沉沉的叹了口气:“你也知道我老了啊,那你还不抓点紧?还不努努力?你得让我早点抱上重孙子啊。” 楚致远方才的从容淡定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坐立不安俊脸通红。 老侯爷一脸不解:“你脸红什么啊?都成亲这么长时间了,还这么不好意思呢?” 楚致远恼羞成怒:“没什么正经事我就走了!” 这话说完,他是迈步就走。 老侯爷扯着嗓子对着楚致远的背影嚷嚷:“重孙子啊,别忘了,我要重孙子!” 这臭小子,打仗的时候从不退缩,这会儿怎像个逃兵了呢? 跑的还挺快! 二房 “你祖父今天追在楚致远身后要重孙子,你说这同样都是孙子,他怎就不盼你给他生重孙子呢?” 二夫人情绪都写在脸上:“你说,你要是真比楚致远先生出儿子呢?他会不会就能偏向你了?” 楚致明哼笑:“娘你怎动了这个心思呢?我和谁生?许春暖吗?倒也不是不行,就怕生出来的孩子跟她一样蠢。” 二夫人听着自己儿子这与自己丈夫相同的言论,不禁有些恍惚:“那不行和别人生呢?这时候谁生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抢先一步。” 楚致明瞬间烦躁:“没有嫡子先有庶子吗?娘你最近怎专门说些糊涂话?” “我这不是着急吗?”二夫人眉头紧蹙:“我这不是想帮你吗?” 楚致明甚是嫌弃:“你着急你就忙中添乱?你帮我你就专门帮倒忙?你要是真想帮我真心疼我就什么都别做,就别总是捣乱。” 二夫人脸色有点挂不住了:“你说话怎和你爹这么像呢?” 楚致明冷哼一声起身:“像他才好呢,像你我还能有什么大出息。” 二夫人:“你这孩子……” 楚致明见自己娘一脸受伤,便是有些后悔自己的口无遮拦,但随后烦躁又涌上了心头了,让他没有道歉而是迈步就走。 他理解别人的不易,谁又能理解他的苦楚? 如果自私能让自己好过一些,那为什么不这样做呢? 再说了,如果当初她娘说死不同意她娶许春暖,说什么都不答应帮他换妻,他就不会失去许秋凉了,他就会是最幸福的人了。 所以,这让他如何能不埋怨? 第119章 请求原谅 “小姐,咱们的钱庄真的要对四皇子进行打压吗?” 残月将所有关于钱庄的账本,都拿那了出来:“四皇子在咱们钱庄所放不多,是以奴婢觉得咱们应该起不到什么太大的作用,所以如此行事怕是多此一举。” 许秋凉气定神闲的翻看着账本:“确实,就算咱们努力所起到的作用也不过只能占十成中的一成,如果只是单打独斗确实是必要如此行事,可那另外九成有人能够做到,这时候咱们当然是要配合?” 残月:“谁能做到?大公子?” 许秋凉不置可否:“自然是他,不然咱们就作壁上观了。” 上辈子四皇子是没有在这时候造反的。 因为上辈子她和楚致远是敌对的关系,她不光不会成人之美,还铆足了劲儿的破坏楚致远的计划,为四皇子大开方便之门。 然后硬生生的将楚致远的九成降到了五成,将自己的一成变成了五成。 遏制四皇子咽喉的手松开了,他自然不会选择铤而走险,就也没有落入皇上为他设好的圈套。 “小姐想什么这么入神?”残月好奇道。 许秋凉红唇微勾:“在想造化弄人,在想这世上根本就没有永远敌人。” 残月有些云里雾里,但她没有追问:“许府三公子好像是五石散成瘾了,许夫人满足了他几次之后可能是实在承担不起就给断了,据说现在是人不人鬼不鬼的了。” 许秋凉嗤笑:“许意严是不是出狱了?” 残月点头:“他可能是听进去小姐的话了,就没再等着许府的人去救他,而是自救了,不过自救的代价就是……他现在是五皇子的人了。” “都在意料之中。”许秋凉目光突然森寒无比,染上了嗜血的杀意:“该还我了,他们欠我的该还我了!” 残月:“小姐的意思是……” 许秋凉:“许意严既然成了五皇子的人,那他参加狩猎就是必然,但许意凌……抛出诱饵,想办法让他一定参加。” 残月点头:“小姐放心,奴婢这就去办。” 待残月走出房间后,许秋凉放下账本走到梳妆台前,镜中的自己美丽冷艳,可她却透过这完好的皮囊看见了前世千疮百孔的自己。 那些肉眼看不见的伤要如何自愈? 当然是要用那些伤害过她的人的血肉为引,所以……该让那些魔鬼变成真的鬼才是。 许秋凉对四皇子的封锁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这场逼反终于成功。 狩猎当天,和气的表象暗含风暴,大臣们都紧绷了神经,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而女眷这边,却因毫不知情而一切如常。 “阿凉,咱们可有日子没见了,我很想你。”瑞宁郡主很是热情的环住许秋凉的手臂:“你有没有想我啊?” 林软玉轻哼一声:“瑞宁郡主就是个黏人精,一看见秋凉她就要缠着,嫂子你说是不是啊?” 魏青蓝连连点头:“可不是嘛,我都替她害羞!” 瑞宁郡主撇了撇嘴:“谁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啊?你们就是想让我不好意思缠着阿凉,然后你们好趁机粘着。” 魏青蓝轻笑出声:“软玉,咱们失败了,人家瑞宁郡主变聪明了,人家不上当了。” 瑞宁郡主冷哼一声:“什么叫变聪明呢?我本来就很聪明!” 她这娇憨的样子逗笑了一群人,使得他们这边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许春暖气的银牙暗咬,满眼憎恨。 明明之前这种场合被众星捧月的人是她,被孤立的是许秋凉,可是现在却反过来了。 就连那些平时和她关系好的,总和她凑在一起贬低许秋凉,教她如何能让许秋凉更难受的小姐也都全部倒戈,变了嘴脸的去对许秋凉行讨好之事了。 都怪许秋凉! 如果没有许秋凉就好了,如果许秋凉能声名狼藉就好了,这样一切就都能变回去了。 “小姐,安排妥当了。”满月小声耳语道。 许春暖闻言眼睛一亮,然后朝着许秋凉走了过去,而且是每靠近一步她的眼圈就红上几分。 “阿凉,之前的事都是我这当大姐的小家子气,都是我做的不对,你能原谅我吗?”许春暖这话说完,眼泪恰到好处的滚落:“这些日子我实在是愧疚难当,我整日整日的睡不着,我总是会回想起咱们小时候,那时候你总是喜欢在我身后跟着,当我的小尾巴。” 许春暖以为她所说的话,对许秋凉来说是什么温馨的回忆,却不知这根本就是往许秋凉心口捅刀子。 因为于许秋凉而言,许府的每一个人都不曾对她有过半点温情,每一个人给予她的都是致命的伤害。 她一次次的将破碎的自己拼凑,然后再被他们弄的破碎…… “我说你是存心膈应人的吧?” 瑞宁郡主拧着眉头护在许秋凉身前:“你与阿凉住在同一个府邸,你若真是知错早就该和她道歉千遍万遍,但是你没有,你选择了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你是想让所有人知道你可怜,你这根本就是在做戏呢!” 许春暖闻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我之所以现在才道歉是因为我不敢,是因为我胆怯,我之所以当着大家的面是因为……因为我想让大家做个见证,我是真的下定决心要弥补阿凉了。” 用眼泪拿捏人心是许春暖的专长,她哭的极美惹人怜爱,这就唤起了很多人的同情之心。 见有人动容,许春暖哭的更加卖力:“瑞宁郡主你可能不懂我们的姐妹连心,你也可能是……你放心,就算阿凉原谅我了,我也不会碍你的事的,我会让阿凉以你为先,我知道她有御鞭之后你就更喜欢粘着她了,呜呜呜,我真的就只是想和阿凉和好,我不会和你抢的。” 这话一出,瑞宁郡主对许秋凉的热情就都变味了,就变成了功利变成了有目的的。 瑞宁郡主:“你……你少在这挑拨离间!” 许春暖嘤嘤哭泣:“你别生气,我真的不和你抢,求你了,求你别拦着阿凉,别让她不理我。” 许秋凉将眼中的嫌恶压下,她上前搀扶住了许春暖:“我怎么会不理大姐呢?我从小到大都希望大姐能理理我,现在终于如愿了,我真是太开心了。” 第120章 恶果自食 许秋凉这一开口,就让大家对她当时的卑微有了画面,就都对她狠狠的共情。 这时候就算许春暖哭的再是动人,也都没办法再对她有半分同情。 再加上许秋凉端的是不计前嫌的架子,这让人不由得想感叹她的大度。 “你真的愿意原谅我?”许春暖不可置信道。 许秋凉利落点头:“我不总是很轻易的就原谅你吗?这次当然不例外!” 许春暖一脸欣喜:“太好了!我以后一定会加倍对你好的!” “阿凉!你别再上当了!”瑞宁郡主焦急的去拉许秋凉:“你可别犯傻了,她是什么人你难道不清楚吗?” “她是我大姐!她之前待我不好从是不会道歉,即使这样我也都原谅了她,就更别说她这次哭着跟我赔不是了。”许秋凉语气淡淡,一脸的心意已决。 瑞宁郡主:“可是……” 她这话还没等说完,就感觉到了许秋凉回握了她的手,并且是用力的捏了捏。 就也马上止住了说劝的话头:“反正她定是没安好心,你若甘之如饴,那就随你的便吧,我祝你好运。” 许春暖小人得志的扬起下巴:“我和阿凉是亲姐妹,我们就算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呢,不管怎么样,我和她之间的关系也不是外人能比的,你不甘心也是没有办法。” 这话说完,她将许秋凉拉到一边,让许秋凉不再受众星捧月,让她与自己一起无人问津。 “秋凉明明是很机灵的啊。”林软玉有些不解,也有些为瑞宁郡主不平:“她怎么就分不清谁值得谁不值得呢?” 魏青蓝拧眉:“是啊,真是奇怪的很。” 就在大家疑云重重,对许秋凉的做法有着各种猜测的时候,之前那些和许春暖形影不离、关系要好的人发挥了作用。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这么多年不一直都是这个样吗?许秋凉就像是中邪了一样,永远不会真的憎恨许春暖,更不会真的憎恨许家的每一个人。” “是啊,之前我听许春暖说过,说当时她故意装病,导致许秋凉被困在枯井之中多日,说许秋凉被救上来的时候奄奄一息,然后就被她祖母养在膝下了, 这差点被困死又从不曾得到过好处的人,真的会对一点温暖感恩戴德,再加上她年纪小,很容易被灌输一些想法,她祖母当时是要求她永远不与许春暖争,永远把许府放在第一位。” “对,这事儿我也知道,许春暖当时洋洋得意的将这件事给说了个详细,还说她祖母临死前还让许秋凉发誓了呢,让她一生都为许府操劳。” “对对对,这话不是瞎编,我也可以作证,而且当时为了验证这件事许春暖还特意作弄了许秋凉呢。” “可不是,所以这原谅才是正常,不原谅才是不正常,我们都见怪不怪了!” 瑞宁郡主咬牙:“一家子阴损人!” 林软玉和魏青蓝虽然是没说什么,但是脸上也都带着气愤之色。 许春暖装模做样的给许秋凉又是倒茶又是拿点心的,然后就步入了正题:“阿凉,你说这皇家狩猎场怎这么憋屈呢?之前在王将军那里,咱们还能看见男人们的英姿呢,可是现在……这,这怎么把咱们放这就没人管了呢?” 许秋凉垂眸藏住眼中的厌恶,语气无波无澜:“可能是因为这里太大了,怕咱们四处乱走遇见危险吧。” 许春暖目光一闪,撒娇的拉长这语调:“可我就是想四处走走怎么办啊?” 许秋凉忍着恶心,幽幽轻叹:“还是别了吧,万一惹出乱子怕是不好,今天这场合这地方可容不得咱们有什么差错。” “你怎么永远都老气横秋啊?从小到大你都一个样!都是祖母把你教坏的,你看看你这七老八十的样儿!” 许春暖边说便是硬将许秋凉往她想去的方向拽:“你能不能有点朝气?顾虑太多容易老不说还很难讨人喜欢!” 许秋凉半推半就的任由许春暖将她拉走,直到二人走到一处补给的木屋前。 “好累!要不咱们进去坐坐吧。”许春暖跃跃欲试道。 许秋凉马上摇头:“这是给那些打猎的人歇脚用的地方,万一这会儿有人在里面休息,万一咱们进去之后又有人进来,这,这不是私会外男了吗?大姐,我觉得咱们已经走出很远了,这里有点危险,咱们得马上折返才行。” “可我真是走不动了啊,咱们去歇歇吧,等歇好了咱们再回去。”许春暖一手拉着许秋凉,一手打开了木屋的门:“哎呀,你就听我的吧,歇一会儿没什么的,大姐难道还能害你吗?” “你不会害我谁会害我?”许秋凉用力一推,将许春暖推进木屋:“只可惜你会白费心机,恶果自食。” 许春暖一脸惊恐:“你,你做什么?你放我出去。” 许秋凉:“我可并没有要把你关起来,只要你有能力走,我可不拦着。” 许秋凉将从鬼圣手那新的来的迷药扬入室内一些,尽管许春暖马上屏住了呼吸,却也还是吸进去了一点。 而只靠这一点,也足够她四肢无力了。 许秋凉体贴的关上了门:“欢宜香我就不再追加了,不然我怕你消受不了!” 她做完这些之后,拔下发簪在自己的脖颈上划出两道伤痕,然后将自己的发髻弄的凌乱了一些,一路小跑往回折返。 “阿凉,你去哪了啊?我都要急死了!”瑞宁郡主见许秋凉狼狈归来,便是马上迎了上去:“我和软玉她们正要去找你呢?我看你这样……许春暖又害你了是吗?” 林软玉:“这还用问?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魏青蓝用帕子擦着许秋凉脖子上的血迹:“天啊,受伤了,秋凉受伤了啊,这是许春暖弄的对吧?” 三人的先入为主,导致其余之人也信了几分。 许秋凉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我没想到她是这个样子,我,我再也不会相信她也再不会原谅她了。” 事情说的越是扑朔迷离就越是引人遐想,让人觉得不管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那都算是合理。 狩猎场这边,五皇子在得了消息之后就朝着许致明身边靠了过去。 “听说许秋凉在不远处的补给屋,好像是头晕走不动了,我与她之前有过误会,便是有了些许不方便,你看,要不你找找你堂兄呢?让他别只顾着打猎,也去顾一下自己的妻子?” 第121章 拿什么跟我斗? “我知道了!”楚致明沉声道。 言闭他就要调转马头。 五皇子:“等一下!” 楚致明有些狐疑:“您还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想告诉你春暖的大哥正在帮我做事。”五皇子带着威胁意味的看着楚致明:“所以我希望你能对春暖好些,别再那么刻薄。” 楚致明攥着缰绳的手豁然收紧,没有那个男人是愿意在别的男人的胁迫之下对自己妻子好的。 尤其五皇子还这么明目张胆,这任谁都会怀疑他与许春暖之间的关系不简单。 五皇子见楚致明脸色不好,心情就莫名的畅快:“你不必嘴上回答,心里清楚就行,好了,快点去找你堂兄吧。” 楚致明深吸了口气,不发一言的离开了。 五皇子看着楚致明离开的方向:“我果然是没猜错,这确实是个吃着锅里看着碗里的败类,春暖怎就嫁了这么不懂珍惜她的人呢……” 哼,不过他会帮春暖报仇的! 这楚致明不是痴迷于许秋凉吗?那他就成全他! 这样一起坏了这两人的名声,简直就是一举两得! 楚致明赶到木屋的时候,心是激动到狂跳的,他倒不是想干点什么,他只是想单独的和许秋凉说说话。 可推门而入后,钻入鼻息的香味让他生出了燥意,环上他腰身的玉臂惹他心猿意马。 “阿凉,我们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楚致明话是这么说却是搂住了女人的纤腰,呼吸明显变的粗重:“其实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对不对?你之前的绝情都是装的对不对?阿凉,咱们想想办法,咱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你和楚致远之间发生的一切我都不嫌弃好不好?” 他是越说越是动情,恨不得将柔软的娇躯揉进他的骨血。 见一直得不到答复,他这才松开了女人些许,想望一望自己心上人的眼眸。 结果这不看还好,一看心顿时凉了半截。 “贱人!你放开我!”楚致明一脸暴怒的嘶吼:“我不理你,你就出此下策?你就伙同五皇子做戏?你就这么受不了寂寞吗?” 许春暖现在以然神志不清,她能做的只是顺从自己的本能。 楚致明咬牙切齿:“你这不知廉耻的贱货,我是不会碰你的,我绝对不会碰你!” 可他话虽是这么说,身体却是没办法使出力气将许春暖甩开,最终他的意识也渐渐模糊了。 二人彻底抛弃了廉耻,沦为了不管不顾的野兽。 五皇子掐算好了时间,便是带着一群贵公子过来捉奸来了。 “楚致明应该就在这附近没错,他这人也真是的,答应好帮我忙的不声不响的就不见人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事这么重要。”五皇子装模作样道。 “哼,怪不得很多人都说他比不上他堂兄呢,这么一看确实是相差甚远。” “哎呀,确实是太离谱了,要不就别答应,答应了就得做到,你看这多扫五皇子的兴啊。” “可不是嘛,我和你们说啊,这人……唉?听见什么动静没有?他,他该不会在这木屋里吧?这,这是干什么呢?在这种场合做这种事,这是不是有点太离谱了啊?” 五皇子一拍大腿:“坏了!我手下方才和我说许秋凉在木屋里休息,这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这,这不能吧……” 这下,这些公子们就都兴奋了。 “真的?那可是他堂嫂啊,他,他不能这么不知分寸吧?” “哎呦,不知分寸就对了,当初本来就该他们成为夫妻,这阴差阳错的,我估计是旧情难忘吧,这才使得他们不顾一切干柴烈火。” 五皇子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可是这样有违人伦,我不管他们是不是苦命鸳鸯,我就算同情也没办法对此事放任不管,所以……咱们进去看看!” 能跟着五皇子来的,那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而且嘴还松的,一听这话这些人当然是赞同的了。 于是五皇子便一脚将门踹开:“黄天化日,你们兄嫂二人竟然在这行苟且之事,真是不知廉耻。” 话一出口,他整个人就愣住了:“怎,怎么会……出去,都给我出去!都不准看!” 许秋凉! 这是又一次栽这女人手里了吗?! 眼睛长在这些公子身上,五皇子越是不让看他们就越是多看几眼,嘴也长在他们身上,五皇子还没等叮嘱不让说呢,他们就已经把事传出去了。 没过一会儿,女眷这边就得到消息了。 “这许春暖现在怎么勾栏做派啊?这是什么场合啊,就算她再怎么想……那也得回府之后再说啊,这也太……” “主要是他丈夫居然也这么急不可耐?就跟八百年没碰过女人似的,这俩人真不愧是两口子。” “啧,你们没觉得不对劲吗?方才许秋凉回来的时候多狼狈啊,像是死里逃生,她呢,又是被许春暖骗走的……”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哎呀,我这浮想联翩的,却是不能知道细情,这许秋凉的嘴也真是太严了,我估计啊,再怎么说那也是她嫡姐,她是不可能说自己嫡姐不好的。” “唉,这可真是我本有心向明月,怎奈明月照沟渠啊。” 这些贵女们正讨论着呢,许春暖就面颊绯红的回来了,她眼睛水汪汪的,含着一股子春情。 “哎呦,这被滋润过的就是不一样啊!”有人忍不住的暗讽了一句。 许春暖眼圈马上就红了,她看向许秋凉:“原来你说原谅我都是假的,你想害我才是真的,你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瑞宁郡主瞬间来了火气:“我说你这人要不要脸啊?阿凉害你和你丈夫翻云覆雨?她要是害你,该是让你和别的男人颠鸾倒凤才是,你啊,你这人就是你害别人那就是在正常不过了,别人没被你所害那就是在害你,我看你是个疯子吧?” 这话一出,大家就七嘴八舌的声讨起许春暖来。 “这算是家丑,还请大家不要再谈了,就当是给我个面子吧。”许秋凉像是要去搀扶一样的靠近许春暖。 然后在她耳边低语:“百口莫辩的感觉如何?真是没办法啊,无论你说什么她们都不会信,她们都只会信我,所以,许春暖你拿什么跟我斗!” “啊!!!我杀了你!”许春暖疯了一样的嘶吼,并且要动手厮打许秋凉。 第122章 要看热闹 许秋凉快速后退避开了攻击,然后用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看着许春暖。 许春暖此刻已经没有理智:“都是你害的!要是没有你就好了!我小时候怎么就没能弄死你呢?你怎么就这么命大?怎么好几次你都不死? 啊!!你克我!你就该死!你去死啊!” “天呀,她居然承认了?她那么小的时候就有害人的心思,真是恶毒的很!” “可不是嘛,居然还好意思觉得委屈,还说人家许秋凉克她,这到底是谁克谁啊?” “哎呀,她也算厉害了,装了这么多年的高洁,我还以为她真的人淡如菊呢,没想到……不过我也纳闷了,她装了这么多年都装的好好的,这怎么突然间就装不住了呢?” “之前也不是她装的好,是许家人护着她,都帮着她打掩护,现在她嫁人了,许家人就算手伸的再长也伸不到侯府后院去,再加上她是个好嫉妒又使坏惯了的人,她沉不住气不知道忍,可不就很快就原形毕露了嘛。” “你说的在理,你看看她现在这个样子……之前都说她像是误落凡尘的仙子,啧啧啧,现在这越看越像是地狱爬出的厉鬼了。” “啊!!!你们都闭嘴!你们都给我闭嘴!”许春暖捂着耳朵嘶吼。 半晌之后,她眼睛猩红的看向许秋凉:“我要你死!我要和你同归于尽!” 说完这话她再次的朝着许秋凉扑去,只是这次是身子刚有所行动就被拦了下来。 楚致明死死的拽住许春暖的胳膊:“闹够了没有?还嫌不够丢人呢?” 他边是说着,目光边似有若无的瞟向许秋凉。 见她脖子有伤,神情有些呆滞,像是受了伤害与惊吓的样子,眼神就彻底的冷了下来。 “抱歉,让你受了牵扯,她今天是冲着我来的。”楚致明向许秋凉表达了歉意,然后便是大力的拖拽起了许春暖:“人已经丢尽了你还不满意吗?走吧,咱们回去!” 他这话就是给许春暖定了罪,坐实了许秋凉受害者的身份,并且表达了自己深恶痛绝的厌恶。 许春暖奋力挣扎:“我不!你别拽我!我要去找我娘!” “各家夫人们都伴在皇后娘娘身侧,你难道是想丢人丢到娘娘面前?”楚致明吼了一声之后,动作更加粗暴的将许春暖拽走了。 魏青蓝拧眉:“这件事估计是传到了圣上耳中,不然楚致明不会被允许离开。” 林软玉幽幽的叹了口气:“我想咱们还是不再谈论此事为妙,毕竟这件事的发生很不合时宜。” 瑞宁郡主点头:“快说点别的吧,总是提许春暖我心里都膈应的慌,就更别说阿凉了……” 五皇子本来是想帮自己心上人出气,顺带着坑一把娶了他想娶之人的楚致明的。 没想到弄巧成拙,将帮变成了害。 这让他心里很是难受。 “意严,你那二妹真是诡计多端!你说她怎么就那么坏呢?怎么就非得害春暖不可呢?”五皇子满是郁闷的问。 五皇子以为许春暖还是许意严捧在手里的宝呢,他想让许意严与自己一起声讨许秋凉,却不想对方只是拧眉沉默。 五皇子有些疑惑:“我怎觉得你不太对劲呢?还是说你嫌春暖丢人了?” 许意严压下自己真实的表情,苦笑一声:“我只是心疼她,殿下,咱们眼下当少提阿暖,不然她会一直在风口浪尖上下不来。” “对对对,还是你想的周到!” 五皇子赶忙转移了话题:“对了,你三弟的手是都不能用了吗?那他来这做甚?” 许意严一脸震惊:“他来了?” 五皇子颇为意外:“你不知道?方才很多人都看见他了,不过他脸色怎么这么差啊?好像还问马公子借钱了,人家还以为他是开玩笑呢……” 许意严狠狠咬了咬牙,然后又装出毫不在意的样子:“可不就是在开玩笑,手被废了对他的打击太大了,他过来估计是想散散心。” 五皇子了然的点了点头:“虽然我说这话可能不太好,可……就算你们是亲兄弟,你也当离他远些才是,因为他会是你的阻碍。” 许意严:“殿下所言甚是!我会谨记于心的!” “我知道你是个明白人,好了,我得去父皇那里了。”五皇子夹紧马腹离开了。 许意严脸上瞬间罩上阴霾,他已经无心狩猎,赶紧调转马头去找许意凌了。 “小姐,已经开始了。”残月小声道。 许秋凉蹙眉:“他们会在我们指定的地方相遇吗?” 残月点头:“会的!小姐一定要过去看看吗?” 许秋凉不置可否:“这是自然!” “阿凉,我好无趣啊,你陪我四处走走吧。”瑞宁郡主热切的环住许秋凉的胳膊:“你最好了,你不会拒绝我对吗?咱们不去危险的地方,咱们就在这附近走走。” 许秋凉还没等反应过来了,就已经跟随瑞宁郡主走出了好远。 “阿凉你有想去的地方对吗?我特意没带丫鬟,一会你让你的小残月陪着我,保护我,然后你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吧。” 瑞宁郡主边说边是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很是义气道:“有我给你打掩护,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没人会往你身上想的。” 许秋凉目光微动:“本也不会发生什么事儿,我只是有个热闹想看。” 她很多疑,但相信瑞宁郡主能够保密。 可能这就是纯善之人的魅力吧。 而她在这时候就显得可耻了,因为就算面对完全可以信任之人,她也仍旧留有后手,以防万一。 瑞宁郡主:“那你快去吧,晚了万一错过了呢,我就在这等你。” 许秋凉看向残月:“保护好她,能做到的对吗?” 残月:“小姐放心!” 在许意严的苦苦寻找之下,终是让他发现了许意凌的所在。 这会许意凌脸色灰白,身子发抖的像是抽搐:“大哥你来的正好,你有钱的对吧?你给我点钱吧,求求你了。” 许意严俊脸绷紧,语气中是压制不住的怒意:“你为什么要来这里?你知不知道服用五石散是圣上最忌讳的事?你是想害死我们全家吗?” 第123章 原谅我吧 “那你给我钱!你给我钱我马上就走。” 许意凌不停的吸着鼻子,跪了下来:“大哥你帮帮我吧,我实在太难受了,我,我要挺不住了大哥。” 许意严厌恶的拧眉:“你现在怎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曾经的许意严虽然被爹娘惯的有些任性,但整个人却是意气风发的,哪怕只从背影也能看出他的傲劲儿。 他就像是冉冉升起的太阳一样,一看就知未来可期。 可是现在……他像是烂了一样,甚至觉得深呼吸都能闻到腐坏的味道。 “哈哈哈哈哈,我为什么会这样。”许意凌晃了晃自己的两只手:“大哥你是在明知故问吗?你说我为什么会这样?你说啊!” 许意严咬了咬牙:“回去!不管有什么事都回去再说!” 许意凌嗤笑:“少跟我来这缓兵之计,我回去了你就得躲着我了,我定什么好处都得不到。” 许意严面色紧绷:“你到底想怎么样?” 许意凌一副无赖样儿:“我要钱!” 许意严额头青筋暴起:“我没有钱!你动动你的猪脑子好好想想,我要是有钱的话,我会在大狱里待了那么久?意凌,大哥好不容易才从泥潭中挣扎出来,大哥求你不要在这捣乱好不好?你体谅体谅大哥好吗?” 许意凌摇头:“我体谅你了你就能体谅我吗?你以为你说没钱我就会信吗?你和爹一样自私自利,你和爹一样只顾着自己,所以你定是有钱不愿意给!” 这话说着说着,他眸中便是涌现出了巨大的恨意:“当初尚书抓我走的时候你和爹一唱一和的,你们都不肯救我,你们都袖手旁观,你们将自己的软弱说的冠冕堂皇,等到尚书被皇上抓起来了你们才敢出面,所以啊,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你若是怕我给你丢人想让我走你就给我钱,不然……门都没有!” “害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许府垮了你还能有什么将来?”许意严苦口婆心道。 许意凌疯癫的笑了笑:“不然我还能有什么将来?嗯?你说啊!我都这样了我还有什么将来,至于你们的将来……与我何干?你们害我至此,我当然也盼着你们不得好死!” 许意严深吸了口气:“你到底想怎么样?” 许意凌:“给我钱!我需要五石散!你给了我钱我马上就走,不然……我定会想办法出现在皇上面前,我要你们都付出代价,我要你们与我一起沉沦!” 许意严面无表情的拔出利剑捅进了许意凌的胸口,他身上散发着浓烈的狠意:“这是你逼我的!” 许意凌一脸不可置信:“大哥?大哥你真的动手?” 许意严眼睛猩红:“只有你一个人吃苦了?你以为我没有?我因为没有钱打通关系郁郁不得志,那些学识不如我的,那些气度不如我的,甚至那些纨绔子弟都能得到赏识,唯独我不能,就算被嘲笑我也不敢言语,只能陪着笑脸, 我一次次的发现机遇又一次次的与机遇失之交臂,你知道我那段时间过的有多难有多不开心吗?这也就算了……我因宁王受到牵连,我身上根本就没有罪名, 只需要爹与彻查这件事的官员好言好语几句,或者给塞几锭银子我就能被放出来,可是结果呢? 爹是既舍不下自己的面子也舍不下钱,你知道我为了能出来见到天日我付出了多少努力吗?我甚至出卖了自己的道德,甚至不惜让自己变成小人, 所以你想拉我入泥潭这怎么可以?你想让我再次陷入困境我就只能杀了你了!许意凌,你不要怪大哥,因为这是你自找的!你活该!” 许意凌缓缓倒地,闭上了眼睛。 许意严想要上前探一下鼻息,却在弯腰之时听见了远处的响动,听起来像是兵荒马乱了。 他直觉这也许能是个立功的机会,就快速翻身上马,朝着嘈杂之地狂奔而去。 “大哥走了,你不用装了。”许秋凉从暗处走到许意凌边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我记得之前每每你贬低我时大哥都会出来帮腔,每每大哥对我不悦你也第一个跳出来,现在这是怎么了?怎自相残杀上了?” 许意凌猛的睁开眼睛:“二姐救我,二姐快帮我止血,快……” 许秋凉讥讽勾唇,坐在了许意凌的身侧:“我可不是来救你的,我是来看你的血一滴一滴的流干的,我是来看你垂死挣扎的,我要看着你满含惊恐的死去。” 许意凌一脸的不可置信:“你怎么会忍心这样对我?” 许秋凉冷笑:“这有什么可意外的?之前那个不忍心的我已经被你们杀死了!现在的我,只盼着你们全都不得好死。” 许意凌满眼恐惧:“二姐,二姐我错了,求你了,你救救我,再说了,我不是将望梅图还给你了吗?” 许秋凉:“物归原主能改变的了你当过强盗的事实吗?你的忏悔能让所有对我的伤害都不曾发生了?并不能吧?对了,你还有一样东西得还给我……” 许意凌:“什么?” 许秋凉将许意严衣衫的一角塞在许意凌的手里,然后拔出匕首在许意凌小腹上捅了一刀。 上辈子许意凌在她死前,曾在她的小腹上捅了一刀。 恕她睚眦必报,她必须得在许意凌死之前讨回来才行。 这一刀下去,许意凌闭上了眼睛,许秋凉知道他只是因为失血过多陷入了昏厥,所以并没急着走。 她要等许意凌醒来,她要看他在绝望中死去。 “二姐,我做了个梦……” 许意凌再次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变了样子:“我梦见我被尚书抓走之后,你不顾一切的救下了我,不管我怎么羞辱你,你都没有放弃我,我还梦见你极力的阻止我服用五石散,我梦见我金榜提名成了状元……我多希望这一切都是真的,又多么的怕这一切是真的,我怎么会那么不识抬举,我怎么会对你那么坏? 二姐,我马上就要死了,你原谅我好不好?原谅我,我求求你原谅我吧。” 第124章 不留全尸 “少做梦了!”许秋凉冷声道。 许意凌瞳孔开始涣散:“所以那不是梦,是真的对不对?所以你才会这么恨我,所以你才会突然就对我不好了。 二姐,我好后悔啊,我真的好后悔,我为什么要对你那么的差?我为什么要……我会赎罪的,我就算下了地狱我也会赎罪的,二姐,我会保佑你的,会保佑你往后顺遂。” 许秋凉嗤笑:“我想要什么我都能凭自己的能力做到,我用不着你保佑,你唯一的赎罪就是永远别再与我沾边,若有来生,就算你投成了畜牲也别出现在我面前。” 许意凌哀伤的看着许秋凉,就算他的视线已经模糊,他也还是很执着。 “对,对不……” 话没说完,许意凌头猛的一偏,彻底了离开了这个世界,他的眼睛是睁着的,脸上带着些许的不甘。 许秋凉将能引来野兽的药粉撒在了许意凌的身上:“就不给你留全尸了,因为上辈子我也没有,当然了,也不会让你被咬的七零八落的,毕竟你的尸体还有些用处……” 做完这一切她便准备离开,这时候恰好白墨骑马经过。 白墨先是露出了震惊的神情,然后已经疾驰而过的他又马上调转了马头,折返而回。 “你怎么在这呢?那边都乱套了你……你也真不怕危险。”他拧眉着眉头准备说教,却瞥见了已经死透的许意凌:“方才我看见许意严……” 只是稍做联想,事情的真相便是被拼凑了个大概。 白墨饶有兴致:“真是奇怪,按理来说,喜欢在言语上针锋相对、分毫不让的人一般都没有城府,而你竟然两样都占了,我真的好奇啊,你为什么能将人心算的这么准呢?就好像你能操控他们似的。” 许秋凉语气淡淡:“因为我的内心很阴暗,所以很清楚同样阴暗的人的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真是喜欢自我贬低,行了,安全起见咱们先不多聊了,你也快点离开这。” 白墨翻身上马:“有很多话要和你说,奈何这场合不太合适,所以就只能改天了,对了……我将商队带回之时特意绕路去了那个山庄,我想你肯定很在意, 所以要特意和你说一声,当初那棵快要枯死的树以然焕发了生机,叶子已经渐渐绿了,我相信要不了多久它就能够焕然一新。” 许秋凉目光微动:“这确实对我很重要,多谢了。” “谢什么?只要你知道我的好就行!”白墨欢快的吹了个口哨,然后策马而去。 许秋凉也不再耽搁,快速的折返。 “阿凉你回来啦!”瑞宁郡主见了许秋凉就绽放了笑颜:“听说四皇子反了,但很快就被控制住了,你一直没回来我很忧心,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许秋凉轻笑:“我当然没事了,不然你以为我去看什么热闹了?” 瑞宁郡主惊讶捂嘴:“原来是这样,阿凉你也太胆大了,阿凉你怎么这么厉害啊,我的胆子为什么就这么小呢?” 许秋凉见瑞宁郡主真的信了,便是勾着嘴角:“你要替我保密,知道吗?” 瑞宁郡主点头如捣蒜:“嗯,我一定保密,我的嘴可严了。” 见瑞宁郡主这个样子,许秋凉不禁对自己有些厌恶。 她觉得自己不配被真心对待,因为她永远不可能对谁推心置腹,更办不到与人真正的交心。 四皇子谋反虽然很快被压制下去了,但是有反叛就必然会有牺牲,就一定会有人受伤,也会带来恐慌。 尤其起女眷这边,一会传来谁家公子受伤,一会传来谁家老爷受伤的消息。 得到消息的揪心,因为心疼。 没得到消息的也揪心,因为怕自己家人伤的更重或干脆不在人世。 出了这种事,皇后为了自身安全便是退场了,各家夫人就也和小辈们汇于一处。 “什么?许春暖又……”二夫人两眼一抹黑差点昏过去:“还连累了致明……” 就方才那场面,只要致明在场,不管他当时是不是出手了,是不是躲着明哲保身,只要在四皇子被抓住之后他出来做做样子,那都是能捞到点功劳的啊。 结果他竟然因为许春暖那个贱人早早离开了? 这个千年扫把星怎么就成她儿媳妇了呢?她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世子夫人此刻也是痛心疾首的,不过她不是因为憎恶而是因为心疼。 “等回府了我必须要去找你祖母祖父要个说法!”世子夫人看着许秋凉脖子上的伤眼睛都要喷火了:“这种场合她还敢做陷害人的事,我看她不只是自己活腻了,她还想害整个侯府,我想过她坏没想过她这么坏!” 许秋凉抿了抿唇,小声道:“娘,有什么事咱们都回府再说,这件事五皇子也参与了,您的话要是传到他耳朵里怕是不好。” “咱们也不见得就怕他!”世子夫人话虽然是这么说,可到底还是放低了声音:“这次你不用出面,娘自己和你祖母他们掰扯,若是这次还不重罚许春暖,我就要大闹一场了。” 许夫人见不管是世子夫人还是二夫人都对自己的大女儿恨的牙直痒痒,脸上堆满了化不开的尴尬。 同时她也在为自己的大儿子和小儿子担忧,尤其是许意凌。 她今天不知怎的,一想到自己小儿子,心就突突的横跳,总觉得是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许夫人,这里有一具尸体您看,您看您认不认识。”这时候来了一行人,用板车推着尸体:“这人被野兽啃咬,已经看不清真容,但是有些公子说这衣裳瞧着像是您小儿子的,您的丈夫也说有点像但不确定。” 许母颤抖着身子走了过去,虽然许意凌的脸被咬的血肉模糊,虽然他身上的衣裳已经破破烂烂。 但许母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意凌,我的意凌……” 许母抖着手去触摸尸体,整个人哭的泣不成声:“他,他是被人杀死的,他胸口有伤……” “方才四皇子突然造反,可能是在那时候……夫人节哀。”为首之人道。 许母突然发现自己小儿子手里像是攥着什么,她趁人不注意的去掰,却不料自己儿子废掉的手此刻却很有力气。 她费了很大的劲儿才将许意凌的手给掰开,在看见手中之物之后她先是一愣,然后快速的将那碎布揣于怀中。 然后整个人像是傻掉了一样,不再有任何反应。 突然…… “啊!!!!” 许母疯了一样嘶吼,发出不像是人能发出的破碎之音:“为什么?为什么啊!!” 为什么她的儿子会自相残杀?为什么意严杀了意凌? 他怎么下的去手?这可是他的亲弟弟啊! 第125章 有何见教 “啊!!!为什么?!为什么啊?!” 许母声音破碎的继续嘶吼,像是承受了锥心刺骨的酷刑,整个人弥漫着悲怆之气,让在场之人无不同情。 她连连嘶吼,一声接着一声,最后因为悲伤过度而昏了过去。 许秋凉冷眼看着这一切,只觉得心口畅快。 许母定是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了,所以许意凌的死才让她这么的难以接受。 真好! 往后的日子,他们带着仇恨互相提防互相撕咬。 能活到最后的胜利者会是谁呢?不管是谁她都会亲手将其了结。 “秋凉啊,你在这杵着作甚?你亲弟弟死了你娘又晕了,你怎么无动于衷呢?”二夫人抓准机会就开始找不痛快。 许秋凉愣愣的看向二夫人,整个人像是卡住了一样做不出反应。 瑞宁郡主拧眉:“阿凉这是受到的打击太大了,这不是无动于衷。” 这话一出,贵女们纷纷帮腔。 世子夫人忍无可忍的看向二夫人:“你管好你自己的儿媳就行,我的儿媳用不着你管!” 二夫人脸色顿时无比难堪:“我……” 世子夫人:“你有找别人麻烦的功夫好好的想想回府怎么和娘交代吧!” 二夫人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是气的不轻。 见许母幽幽转醒,许秋凉这才眼眸幽深的上前。 因为许母太过悲怆,大家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就都没有上前,所以此刻他们母女之间的对话没有旁人能够听见。 许秋凉:“我方才和瑞宁郡主闲逛的时候好像撞见大哥了,他很是慌张,不知是因为什么。” 她这言语,就是在肯定许母的猜测,许母的目光马上就变得凌厉了起来。 许秋凉:“小弟死在这里,对许家算是好事,对大哥来说更是如此,因为小弟的死只会怪在四皇子身上,这就使得许家有了为皇上流血牺牲的人,以后定少不了圣恩眷顾就是了,所以,你当收起悲伤转为高兴才是啊。” 许母在刚才的嘶吼中伤了嗓子,她艰难出声:“你也把我想的太坏了,我是个母亲啊,试问哪个当娘的愿意用自己孩子的性命去换富贵?哪个当娘的能心安理得的去享受这些?” 许秋凉似笑非笑的看着许母:“那如果是用我的死来换富贵呢?是不是瞬间就心安理得了?是不是就欣然接受了?” 许母狠狠的愣住了:“怎,怎会?” 许秋凉嗤笑:“怎么不会?我分明在你眼中看出了心动。” “不,不会,我不会……”许母再次流了眼泪:“现在的我不会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许秋凉:“谁稀罕你利弊权衡之下的知错?” 许母蠕了蠕唇:“阿凉,你小弟没了啊,这时候你还要往娘心上捅刀子吗?” 许秋凉不为所动:“大哥现在是五皇子的人,五皇子心悦许春暖,许春暖又想要从你手上拿钱,而你的钱又在小弟手废了之后都花在了他身上,所以他的死是必然吧?” 许母瞳孔猛的一缩:“不,你说的不对,你瞎说的……” 许秋凉勾唇:“账上一共就这点钱,自然是物竞天择,优胜劣汰,所以你得好好的顾好二哥才行,这时候你就别指望爹了,他恐怕乐见其成,毕竟废掉的儿子一文不值,我相信小弟死了,他是松了口气的。” 许母自然知道许秋凉说的是真的,所以她此刻心里悲痛和愤慨交织着,融合着。 她的脸色一会一变,身子抖的不像样子。 许秋凉就这么静静的欣赏着,突然,许母乌黑的秀发开始花白,保养得宜的容颜瞬间焦脆,有了老态。 “阿凉,咱们府上的马车准备好了,咱们回吧。”世子夫人过来拽住许秋凉的胳膊:“你不曾得到这一家人的半分关爱,这时候他们有苦有难也与你说不着半分,你没有为他们操心的义务。” 这话说完她又补了一句:“她难受让她找她宝贝女儿哭诉去,让她找许春暖去!” 许秋凉乖巧点头:“娘说的极对,我确实不该为他们忧伤,我也没这个资格忧伤。” 世子夫人安抚的拍了拍许秋凉的手背:“好了,大家都准备回去了咱也回吧,致远和你祖父他们估计是有的忙活了,咱不等他们。” “世子夫人……”丞相夫人压低声音,然后不停的招手:“你来一下,我有话说。” “你先上马车等娘吧。”世子夫人道。 许秋凉乖巧点头,然后上了马车。 密闭的空间让她的紧绷得以些许的缓解,让她的疲惫终于有处安放。 突然…… 车帘被掀开了,许秋凉望了过去之后,精致的笑脸便是沉了下来。 “趁着没人注意,我想问你两句话。”五皇子眼中尽是愤恨:“你的心怎么就这么歹毒呢?” 许秋凉嗤笑:“是谁先出的手?是谁先想害人的?不能事情没按照你想要的方向去,你就恼羞成怒啊,如果这件事让你心里难受,让你非得怪个人才能舒服的话,那你就怪你自己蠢好了。” 五皇子:“你……” 他深吸了口气,将咬牙切齿改成了阴阳怪气:“宁王死了你知道吗?而在他死之前最后见到的人就是你,你敢说你脱的了干系吗?” 许秋凉挑眉:“他是怎么死的?是死于毒酒还是死于别人所害?五皇子,凡事都要讲证据,不然……你要是信口开河的污蔑于我,你得问问我手中的御鞭答不答应。” 五皇子狠狠咬牙:“你可真是好手段,自你见了宁王之后,他便是开始不言不语,甚至几天才吃一小口东西,我很好奇你和他说了些什么,才使得他断了自己的生路。” 许秋凉玩味勾唇:“实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宁王他不吃不喝当然是知道自己大势已去,一心求死啊,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怎么左右的了他的行为。” 五皇子面色阴沉:“你这恶妇,你的嘴里就没有一句实话,怎么?敢做不敢当了吗?” 许秋凉讥讽道:“你敢做敢当,怎不敢当着皇上的面承认自己结党营私?你敢做敢当,那你方便说一下你每个月的进项吗?你敢作敢当……你猜关于你的事宁王跟我说了多少?” 这下算是精准的捏在了五皇子的七寸上了,让他就算眼神恶毒也不敢再有言语。 许秋凉似笑非笑的看着五皇子:“还有何见教?” 第126章 好心当成驴肝肺 “我是想说你得小心点!”五皇子恶狠狠道. 许秋凉挑眉:“我一直都很小心啊,别人想算计我一直都算计不上不是吗?” 五皇子脸色铁青:“你早晚会为你的嚣张付出代价。” 许秋凉点头:“这个我信,但这代价再大应该也大不过愚蠢。” “好一张利嘴!许秋凉!咱们走着瞧!”五皇子将从车帘甩出响动,愤然离开了。 许秋凉翻了个白眼:“无能狂怒!” 不过宁王死了,五皇子少了部分的牵制,她得想办法将这个缺口给补上,让他自顾不暇,让他想找麻烦也是分身乏术。 “小姐,宁王是不是将自己活活饿死的啊?”残月将头探了进来,她声音压低:“他是信了吃东西会消耗大会加快他毒发的话了?” 许秋凉轻笑一声:“应该是吧。” 其实哪有那么玄的药啊,她当初随口一说就是想吓一吓宁王,想让他吃的每一口饭都会成为他心理上的负担。 可没想到宁王竟是怕死怕成了直接不吃饭的地步,竟然是在实在撑不住快要饿死的时候才吃一两口维持自己的体能。 那也就是说,宁王临死前的那段日子,过的是又惊恐又饥寒交迫,他凭着自己的理解,让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生命多延续了些日子。 “他的罪可是真没少遭。”许秋凉心情大好道。 残月轻哼一声:“他活该!” 世子夫人与丞相夫人交谈了一会,便是上了马车与许秋凉一起回回了忠勇侯府。 “你可知今日是你立功的好时机?”老侯夫人定定的看着跪的笔直的楚致明,恨铁不成钢:“你没抓住与机会也就算了,你还……你简直是丢尽了侯府的脸面!” 楚致明这次没有以往那种不服的劲头,他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发蔫。 “到底是怎么回事?”老侯夫人发现了楚致明的异常,沉沉一叹:“你不该是能做出这种事的糊涂蛋啊!” 楚致明眼中毫无神采:“我被算计了……” 老侯夫人:“我知道你被算计了,但这也是不应该,毕竟那只是女人间的斗法,你一个男人你是怎么掺和进去的?” “五皇子,这一切都是因为五皇子。”楚致明语气淡淡,像是毫不在乎却又满含不甘:“五皇子还特意警告我,让我对许春暖好点。” “欺人太甚!”老侯夫人脸色铁青道。 楚致明:“祖母,这次是真的冲着我来的,五皇子设计让我……亏得许秋凉反应的快,不然被抓到的就不是我和许春暖而是我和许秋凉了。” 老侯夫人气的身体发抖:“这是想一举搞垮我们侯府啊,我知道许春暖蠢,但我没想到她……” 老侯夫人的话还没等说完呢,归府的世子夫人已经闯了进来。 世子夫人:“娘,儿媳从入府开始,就没有不守规矩不讲体统过,可是今天……人坏可以,人蠢也不怕,怕就怕这人又蠢又坏,娘,今天爹和致远他们经历的血雨腥风,所得的功劳差点就因许春暖而付诸东流了, 娘,您今天必须重罚于她,必须罚的她以后再不敢轻举妄动,不然……以后这样的事怕是只多不少,还有啊,她和五皇子到底什么关系? 五皇子护他护的比致明护她护的还紧,居然在那种场合,那么紧要的关头,还能特意抽身帮她出气,这要说他们之间清清白白的谁会相信?” 老侯夫人脸色有点挂不住:“五皇子插手了这件事的事已经传开了?” 世子夫人不置可否:“沸沸扬扬!” 老侯夫人将手中佛珠狠狠的摔出脆响:“真是家门不幸!真是丢人现眼!来人啊,将这不知廉耻的贱妇困于偏院,等候发落。” 或许唯有休妻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不然,再让许春暖这样作下去,她孙子的前途,侯府的体面就都保不住了。 “小姐,世子夫人那边很顺利,老侯夫人很轻易的就答应了重罚大小姐。”残月将自己得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说的详细:“大小姐目前是被囚禁了,奴婢看老侯夫人的意思……好像不想善罢甘休。” 许秋凉慵懒的打了个哈欠:“这是动了休妻的念头了啊,也对,如今的许春暖由云端入泥中,本来就够让人尴尬和觉得不体面了,偏偏还和五皇子有说清的瓜葛,这换谁怕都是忍无可忍吧。” 残月:“真的会休?” 许秋凉饶有兴致:“这就得看看许春暖怎么挣扎了。” 残月马上绽放笑脸:“小姐瞧着心情不错,小姐开心就好。” 许秋凉轻笑:“今天确实是能睡个好觉。” 翌日 许秋凉睁眼就见楚致远正立在床头看她,惊的她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就也想也没想,在快速起身的同时狠狠的给了楚致远一拳。 楚致远发出一声闷哼,俊逸的脸上爬上痛苦。 许秋凉愣了一下:“你受伤了?” “你受伤了!”楚致远死死的盯着许秋凉的脖子:“我送你发簪是为了讨你欢心的,不是为了让你用来伤害自己的。” 许秋凉目光微闪:“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楚致远语气发沉:“我方才盯着你的伤看了好一会儿了,我确定这伤就是发簪戳出来了,所以你再嘴硬否认已经毫无意义了。” “你还真好意思说,你可知道一睁眼,就将你苦大仇深的样子看了个满眼,是多么惊悚的一件事?”许秋凉翻了个白眼道。 楚致远剑眉拧紧:“别岔开话题!许秋凉,你为了达成目的可以伤害任何人,但唯独不该伤害你自己,哪怕只是一丝一毫也是不该。” 许秋凉挑眉,语气玩味:“可以伤害任何人?你说的这个任何人也包括你吗?” 楚致远果断点头:“自然包括!” 许秋凉嗤笑一声:“让我猜猜你是在哪里学来的甜言蜜语这一套的……不会是无师自通吧?你们男人啊,这张嘴真是天生就会骗人!” “你这女人真是……”楚致远心头发堵,说话的语气有些冲了:“随便你信不信,反正你最擅长的就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第127章 我要哭了 “这就急了?怕不是你本来长的就是驴肝肺吧?” 许秋凉将残月唤进来给自己梳洗,嘴里嘟囔:“一大早就和这男人打交道,真是晦气的很。” 南风一看自己主子是好话说不了两句就不会好好说话了,在一边急得的直冒汗。 “公子,你身上的伤是不是疼啊?”在吃早饭的时候南风可算逮到机会提点了一句。 楚致远正懊恼着呢,一听这话顿时捂住了伤口:“本来是不太疼的,但刚才被人打了之后就疼的发麻。” 许秋凉慢条斯理的喝粥:“活该!谁让你一大早就杵在床边一眨不眨的盯着人看?我就问你,换作是你你怕不怕?” 楚致远:“你若是愿意看,那我就愿意让你看。” 许秋凉翻了个白眼:“我不愿意看!” “那我也不愿意让你看!”楚致远闷声道。 南风轻咳一声,以示提醒:“公子别太幼稚了,您之前是怎么说的来着?” 楚致远俊脸之上写满了窘迫,他瞟了许秋凉一眼:“你,你一会帮我上药吧,毕竟我的伤势不方便被外人知晓。” 许秋凉眼皮都没抬一下:“南风不是外人吧?” 楚致远抿唇:“南风笨手笨脚的,让他上药和杀了我有什么区别?” 南风:“……” 楚致远将碗筷一放,出声威胁:“反正你要是不帮我上,我就不上了,就让我伤势恶化好了。” 许秋凉吃饱喝足:“那就恶化吧。” 楚致远:“……” “公子啊,不是属下说你,你方才耍流氓的意味也太明显了。”南风小声道。 楚致远拧眉:“什么耍流氓?你会这么想是因为你是这样的人,我才,我才没这个意思。” 南风:“……” 你没这个意思?你怕是不少有吧? “哎呦,真疼,疼的吃不下喝不下也睡不着。”楚致远非常生硬的装着可怜。 可就算他当真不吃不喝不睡也没有换来许秋凉的半点怜悯,人家是连余光都没有打算施舍。 “小姐,他就那么在那干巴巴的坐着也不是回事啊。”残月压低声音:“主要是他还直勾勾的看着您,奴婢觉得这也怪瘆人的。” 许秋凉语气淡淡:“不用理会,见咱们不搭理他,一会他就能好了。” 残月点头:“也是,一个装模做样能装多久?见达不到目的自然就放弃了。” 可另她们没想到的是,直到吃完饭的时候,楚致远还是一动不动,一直维持着早上的那个姿势。 而且是饭菜上桌他也不吃。 南风在边上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他就纳闷了,都能豁出自己身体了怎么就豁不出自己的脸呢? 就非得死要面子活受罪? 明明都这么可怜了,还在这装硬骨头呢,也真是…… 许秋凉还是对出致远不理不睬,她慢条斯理的吃自己的饭,就好像楚致远不存在一样。 直到…… “媳妇……” 一声委屈的轻唤让许秋凉动作一顿,她扭头望了过去,就见楚致远眼睛湿漉漉的看着他,里面盛满的是无尽的委屈。 “媳妇我疼,我怎么这么疼,我还饿……呜呜呜,我还心里难受。” 南风:“……” 他想,他可以退下了。 楚致远见许秋凉还没有反应,声音都抖了:“媳妇,媳妇你不疼大乖狗了,呜呜呜,那你就永远不要管我了,让我疼死吧,让我饿死吧,让我渴死吧,反正媳妇不疼我,我活着也没意思。” 许秋凉余光瞥向正鬼鬼祟祟溜着墙边想逃的南风:“将伤药什么都准备好再退下。” 南风被吓了一跳:“是!” 残月翻了个白眼:“真有出息!” “残月,你也出去吧。”许秋凉道。 南风一脸的幸灾乐祸:“怎么样?你也没撵出来了吧?” 残月白了南风一眼:“咱们可不一样,我家小姐疼我的很,就算我有些事情处理的不好,她也从不苛责,哪像你啊,我看你主子的黑锅都是你背吧?” 南风笑的很是勉强:“不能这么比……” 残月撇嘴:“不能这么比那怎么比?我看你年纪不小了,他都没说帮你张罗个媳妇吗?” 南风啧了一声:“我是想先立业再成家,再说了,就这点小事哪用得上主子操心啊。” 残月:“那你这家是成不上了。” 南风拧眉:“你什么意思?你觉得我立不了业?” 残月哼笑:“我的意思是,你主子不出面你说不上媳妇,因为没人看的上你。” 南风深吸了口气:“懒得和你掰扯,不然我得气死。” 残月见南风气呼呼的走了,眼中浮现出一抹得逞,她可不喜欢南风这刻意的套近乎。 因为她知道,她没什么能让人有所图的,可她家小姐不一样,所以她排斥南风就等同于守好自家小姐的城门。 “媳妇疼,媳妇为什么我屁股麻麻的。”楚致远委屈的要命:“我的腰也硬硬的,我是在这里坐了很久吗?呜呜呜,媳妇我难受,我不想坐着了。” 许秋凉此刻有些懊悔,早知道大乖狗会在这时候出现,她白日里当时理理楚致远的,这样她就不会收获一个哭唧唧的小狗了。 “乖,咱们先上药,上完药你就可以不坐着了。”许秋凉声音很轻很柔:“你不是饿了嘛,然后咱们就吃饭好不好?” 楚致远目光闪动:“你喂我吗?” 许秋凉点头:“可以,只要你听话。” 楚致远听了这话就乖乖坐着一动不动了,但在上药的时候还是吭吭唧唧的。 “媳妇吹吹,媳妇给我呼呼。”他提要求道。 许秋凉将他所有的要求都一一满足了,他抓着许秋凉的手放在心口:“媳妇,为什么我今天心里闷闷的?” 许秋凉手有一瞬间像是被烫到了一样:“可能是因为你确实是有过一瞬间的赤诚吧?” 楚致远撅着嘴:“媳妇为什么要说我听不懂的话?” 许秋凉轻笑:“那就说点你能听得懂的,今天你得在榻上睡,不然我怕不小心碰到你的伤口。” “媳妇,我可能要哭了。” 楚致远用通知的方式展开威胁:“我要去院子里哭,我要去我娘房间里哭,我还要找那老头去哭,媳妇,我真的要哭了啊,马上就哭了啊……” 许秋凉:“……” 第128章 狼心狗肺 “呜呜呜,媳妇果然不疼我了。” 楚致远起身就往外走:“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干脆死了算了!” 许秋凉沉沉的叹了口气,将人拦下:“你是如何学会一哭二闹三上吊这套的?应是没人教过你才对啊。” 楚致远梗着脖子:“上吊?” 许秋凉怕楚致远真来这么一出,马上就止住了话头:“你不是大乖狗吗?你现在怎么一点都不乖了?我让你睡榻上还不是为你好?” 楚致远用很大的力气,狠狠的哼了一声:“媳妇不搂着我睡就不是为我好,媳妇不搂着我睡我就不乖了,我就不是大乖狗了我就是大坏狗了,哼,你让开,我要去找我娘告状去!” 此刻天色已晚,再加上许秋凉实在丢不起这个人,便是只能答应了楚致远这无礼的要求。 “嘿嘿嘿,我就知道这招管用,我就知道媳妇最疼我了。”楚致远如愿上床,高兴的两只脚一晃一晃:“媳妇,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是不是特别喜欢我。” 许秋凉拧眉:“别乱动!若是伤口疼了你就去……不,我就去榻上睡。” 楚致远这才老实,嘴巴撅得老高:“我才不和媳妇分开睡,傻子才和媳妇分开睡,媳妇,你说……我是不是傻子啊?很多人都说我是!” “你不傻,你只是很真诚。”许秋凉柔声道。 楚致远将头窝在许秋凉的脖颈处:“我只对媳妇一个人真诚,媳妇我是你的大乖狗,我是你的小傻狗,汪汪汪汪……” 许秋凉发出一声轻笑,白日里积攒的郁气瞬间消失,待感觉到身侧之人呼吸均匀后,她自己就也进入了梦乡。 许府 因为许意凌的死,皇上对许家有了些许的弥补,整个许府的运势似乎是在飞快的上涨。 再加上许意严也是受了点轻伤,皇上也很感动,于是正式的官职终于有了着落,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许母见这父子二人志得意满,全然没有半点悲伤的样子,就更觉得心里发寒。 “好了没有?够了没有?你天天哭丧着脸作甚?”许父终于是对许母表达了不满:“你是见不得我和意严好是吗?我们爷俩这两天才刚有点好事,你就这样,你这和咒我们有什么分别?” 许母的怒火也彻底被点燃:“好事?意凌死了换来了你们拿到好处算好事吗?还我哭丧着脸……我还想问问你们呢,你们如何能做到这么开心的?一个死了弟弟一个死了儿子,居然还都春风得意的。” 许父愣了一下,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理亏,就也不再言语。 许意严:“娘,人死不能复生,而我们活着的人得向前看,因为咱们得继续生活不是吗?” 许母听自己大儿子的这番言论,目光霎时凌厉了起来:“意严,你为什么要杀意凌?” 许意严脸上浮现出了慌乱,但又被他快速的压了下去:“娘,你在说什么呢?儿子怎会做这种事?他是我的亲弟弟啊!” “你也知道他是你的亲弟弟!”许母眼睛猩红的将那块带血的衣角丢给许意严:“这是在意凌手里发现的,这下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许意严回想着当时情景,他确信许意凌没有碰到他,再说了,就算碰见,一双废掉的手又怎么能扯坏他的衣裳? 可这点许秋凉又怎会没想到呢,她之所以这么做是笃定了许意严就是那种不禁诈的人,她知道许意严有一旦心虚就会对自己的处事不停的置疑。 也正如她所料。 许意严确实是产生了自我怀疑:“不可能啊,怎么会……” 许母声音尖锐:“所以你是承认了对不对?你居然能对你的亲弟弟痛下杀手,你,你简直就是个畜牲。” “我,我当时是没有办法啊娘,是他逼我的,他,他说他想害死咱们全家。” 许意严的语气逐渐从心虚变成了理直气壮:“都怪你,要不是你将他惯的无法无天的我会杀了他吗?” 许母一脸的不可置信:“你做了错事居然怪在我头上?” 许意严冷哼一声:“皇上最忌讳别人服用五石散,他当时威胁我说若是不给他的钱,他就要跑到皇上面前去,他就要拉着全家一起死,娘,这些时日你没少给他花钱吧?你没怎么给我花钱吧? 我不欠谁什么吧?我能有今天那都靠的是我的自己,我卑躬屈膝的时候你见过吗?啊?我好不容易熬出头了,他说要将我打回原形,你说我能同意吗?你说这是不是他自找的?” 许父脸色阴沉的埋怨许母:“你也真是的,意凌那个样子,你带他过去作甚?” 许母:“所以你也觉得意凌该死是吗?你也觉得意严做的对吗?” “一个沾了五石散的废物,他活着或许不如死了,死了最起码还能帮大家一把。”许父义正言辞道。 许母知道许秋凉当时的话都是对的,可当那些话在这父子身上一一应验之后,她还是会感到震惊。 这就是伴她多年的夫君?这就是她寄予厚望的儿子? 她奋力的嘶吼:“你们踩着意凌的尸骨平步青云,然后你们还要说他该死,你们这么做和畜牲有什么分别。” 许父脸色涨红:“好!你看不惯是吗?那你去衙门揭发,你将真相大白于天下,然后意严偿命,许家因欺君满门抄斩,这是你想要的结果吗?你去吧!你去啊!我倒是要看看到时候你自己能不能逃的掉一死!” 许意严冷冷的看着许母:“你待意凌再好,他能还你的只有闯祸,而你待我再差,只要你守口如瓶,往后的福有的是你享,娘,如此你还要死揪着我不放吗?” 许母泪眼滂沱的看向自己的大儿子:“我什么时候待你差了?你,你真是少吃了一口就翻脸啊,你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好了,别没完没了的了,回头让意严多给意凌烧点不就行了?他活着也是受罪,不如死了去那边享福。”许父理直气壮道。 许母歇斯底里的嘶吼:“滚!你们都给我滚!你们父子一模一样,都是狼心狗肺!” 第129章 各有各的偏心 “意严,不用管她,她不敢去衙门的。” 许父摆出了自己慈爱的一面:“你也累了一天了,赶紧去休息吧,你娘她再哭一会就会自己停下了。” 许意严点头:“爹也去歇息吧。” 他这话一出,许父是拔腿就走。 许意严冷笑:“原来劝我歇息是假,自己想歇息是真啊。” 他低头看向泣不成声的许母:“娘,你知道牢中滋味如何吗?我每一天都在盼望着咱们许家能来人将我带出去,可每天都会失望,但是我不怨你,真的…… 因为我知道,如果是你,但凡你有能力,你都会想办法救我的,手里没钱你可以卖铺子救我,我知道这一切问题都在我爹身上,所以我恨他不恨你, 娘,我知道我杀了意凌这件事让你很难接受,但我也真是别无他法,就当是我这个当大哥的亏欠他的吧,若有来生我愿意好好弥补他。” 许母这才冷静了些许:“他不敢的,他怎么敢闹到皇上面前?再说了,就他这个身份,他连皇上的边他都摸不着啊。” 许意严:“我知道,可是我不敢赌。” 许母呜咽着:“你是在帮五皇子做事对吗?是阿暖帮你说了好话吗?” 许意严的脸色豁然阴沉:“娘,你在任何时候都不要相信阿暖,因为你指望不上她。” 许母连连点头:“我也感觉出来了,她,她怎么就……” “娘,你现在能原谅我了吗?”许意严迫切的问道。 许母红肿着眼睛,看着许意严:“不是我这当娘的偏心,你们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看你们自相残杀真的是比剜我的心还让我难受,所以……意严,你答应娘,这是最后一次了好不好?” 许意严心领神会的点头:“这次确实是迫不得已,娘你放心,我不会动二弟的,我不光不会伤害他,我还会为他请来名医给他医治。” 许母哽咽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阿凉…… 她最真诚最为她着想最不自私的孩子,居然是被她伤的那么的彻底。 她也是在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之前的秋凉眼中总是满含希冀,现在的秋凉眼中唯有一片冰冷。 可是想弥补也晚了啊,再说她也真是没这个能力。 忠勇侯府 “残月,你趁着我睡着的时候给我上药了?”许秋凉对着镜子反复端详:“我脖子上的伤怎么大好了呢?” 残月连连摇头:“小姐不是说不让处理的嘛,奴婢觉得小姐有用,所以就……啧,那会是谁呢?” 她目光落在睡的正香的楚致远身上:“也不可能是他啊,你看这睡的,他除了他自己怕是谁也顾不上,不过……奴婢觉得,好像昨日您的伤就大半似的……” 许秋凉目光微动:“不用再猜,我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是清醒时的楚致远…… 他在死盯着她伤口的同时,也帮她上了药。 这男人也真是够可以的,做了好事一句不提,说的话是一句比一句难听。 “媳妇……” 就在许秋凉吐槽之际,楚致远睁开了眼睛:“媳妇,我做梦梦见你了,嘿嘿嘿嘿。” 许秋凉轻笑:“做了什么好梦笑成这样?” 楚致远笑的像是偷腥的猫:“我梦见媳妇亲我了,而且还亲了好几下呢。” 许秋凉脸上有了热意:“那你确实是在做梦了……” 对了,楚致远现在正犯迷糊呢,要不要趁机将他带出去让鬼圣手摸脉? 怕是没有比这更好的时机了。 可楚致远现在身上有伤又在失智,若是被人盯上怕又危险的很,如果她派人暗中保护,一但交手又怕暴露。 难办,事情一旦在意,顾忌就多了。 “媳妇不要皱眉!”楚致远用手指点了点许秋凉的眉心:“媳妇我饿了,你一会喂我吃饭好不好。” 许秋凉无奈的叹气:“但是你伤的好像不是手臂啊。” 楚致远一脸认真:“一定要伤了手臂才行吗?那一会让南风把我的手打断好了。” 许秋凉:“……” 楚致远哼哼唧唧:“反正就是要让媳妇喂,反正我就是不想要我的手了。” 许秋凉:“残月,你先出去。” 残月白了楚致远一眼,带着些许的小情绪出了房间。 “小残月啊,公子在里面做什么呢?”南风笑嘻嘻的问。 残月:“他和我家小姐说,一会让你打断他的手。” 南风:“咳,我还有事,很重要的事,我今天一天都很忙,我就先走了……” 主院 “致明这妻说什么都得休!”老侯夫人语气执拗的与老侯爷争执:“她心思歹毒,不守妇道,这若还是不休不是要被人戳脊梁骨吗?” 老侯爷:“证据呢?捉奸捉双,你抓到的是她和致明……这算什么证据?再说了,现在这是什么时候?皇上刚发作了四皇子和他的党羽,这时候朝中局势错综复杂,许家又被重视了,你就说……我这么长时间还没回边境,你就没觉出不对劲儿来?那边可正打着仗呢!” 老侯夫人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 老侯爷快速打断:“圣心不可乱猜,更不能将乱猜的随随便便的说出来,反正你最近轻点折腾,咱们可正在风口浪尖上,找咱们把柄和错处的可是一大堆,再说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老二一家花了人家的钱,这本来就理亏着呢……而且人家娘家风头正盛呢,人家真要和老二细细掰扯可怎么办?没脸的是谁?” 老侯夫人定定的看着老侯爷:“我问你啊,如果是致远媳妇这个样子,你会让致远忍着这膈应吗?” “还好不是致远,还好换……”老侯爷一不小心说了心里话,便是脸色有点尴尬:“你做这试探作甚?如果真换成致远你会说什么都要休了许春暖吗?你得让致远忍吧?” 老侯夫人沉叹一声:“是啊,咱们这老两口真是各有各的偏心,不过谁的心都偏的不太过分,所以,你看致明这媳妇……这好媳妇旺三代,你就算不看好老二和致明,也不希望他们越过越太差吧?” 老侯爷抿了抿唇,有了松口的意思:“不必急于一时吧?” 第130章 相援 “这是当然,我只要你同意就行。” 老侯夫人沉沉的叹了口气:“这要不是你当初立过不可休妻的规矩,我就也不是非得经过你同意不可了。 你这规矩定的立意是好,但也得看人家对方是什么人啊,有时候光约束咱们自己有什么用?” 老侯爷拧眉:“哼,亏的我定了这个规矩呢,不然你看老大老二哪个能老实?我要不这样这家早就散了,再说了,遇见事就光怪别人吗?不想想自己什么样吗?往往妻子什么样都是因为当丈夫的不像样。” “你这话说的,你是想将致明贬损成什么样啊?”老侯夫人一脸的不乐意:“这许春暖离谱成什么样你不是没看见啊,你怎么还能说这样的话呢?” 老侯爷无奈的叹了口气:“你这脸就是酸,我这不是正和你就事论事呢吗?是,致明媳妇很离谱,但致明也不完全对,只是他媳妇的错处太大了,将他的错误给掩盖住了变得不明显罢了。” 老侯夫人气愤的将头偏向一边:“我没看出来!” “你看,从小到大都是,致明有错你就藏着掖着或者捂着摁着,不是不让说就是不让我知道,我是一说他你就护着就不高兴……” 老侯爷明显也是有些动怒:“就是因为发现了错处不及时改正,这才使得他长歪了,才使得他和致远差了这么多,也真不知道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老侯夫人一看自己丈夫来了火气,就马上转变了态度:“好了好了,咱们不要吵了,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我心里也都有数……哎呀,反正你同意休妻就行,到时候我给他物色个好媳妇,他的那些小毛病也都能改的差不多。” 老侯爷沉沉的叹了口气:“休妻我同意,但不是现在,得在合适的时机,再有就是腌臜事儿别办,动了人家多少陪嫁就补给人家。” 老侯夫人:“可是休妻是不需要退还嫁妆的,和离才需要。” 老侯爷明显又有了动怒之势:“按理说是这样,可咱们家大业大的盯着咱们做文章的人又多,这时候当然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说咱们侯府差这点钱?” 老侯夫人有些不大自然:“不差,自然是不差……好,你说的我知道了,我会照办的。” 偏院 “小姐,奴婢怎觉得苗头不好呢?” 满月这几日是品出了点滋味来了:“按理说,老侯夫人当重罚于您,然后您掏点钱……这之前不一直都是这样的吗?可现在她除了将咱们关在这里之外,没有任何动作,这,这怎么看都像是要动真格的。” 许春暖不屑一笑:“动真格的?怎么?还能休了我?” 满月抿着嘴点了点头:“奴婢觉得是这样的。” “他们敢!他们以为我们许家是吃素的呢?”许春暖一脸的愤然之色:“他们要是敢这样作贱我,我爹绝对不会答应。” 满月:“可是小姐啊,咱们现在被关起来了,咱们真实的处境是没人知道的,到时候万一侯府的人来阴的了,那圆的扁的还不是他们随便说?到时候就算老爷有护您之心,怕也不得不吃下这哑巴亏。” 许春暖瞬间慌了神:“这可怎么办好呢?我得想办法让我爹知道我的处境才行啊。” 满月轻笑一声:“没有花钱行不通的事儿,就算老侯夫人叮嘱了下人让他们不可往许府传消息,咱们也有办法迂回,比如说给五皇子传,然后让他知会老爷一声。” 许春暖连连点头:“对!对!你可真机灵,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啊!” 麻六是许秋凉安插在二夫人身边的耳目,许秋凉当初助麻六及时的将妹妹救下,并且出钱帮他妹妹赎身,他对许秋凉可谓是死心塌地。 所以就别说许春暖愿意出钱让他传消息了,就算不出钱他也得将消息传出去。 于是,许春暖被囚禁,并很有可能被休弃的事儿很快就传到了五皇子的耳中。 五皇子命许意严来侯府查证,并解许春暖之困。 如此一来,事情的性质就变了。 如果消息是传回许府,那许意严可以装傻充愣的不出面,可以拖,可以让许春暖如他当时在大狱中一样,每天充满希望的等待,然后再在等待中将希望变成绝望。 可这消息传给了五皇子,这就变成了他必须要完成的任务了,就算他再是不情愿,也都得一次次的来许府要人。 “二夫人,趁着是我来的时候您就快点坦白算了。”许意严一副老神在在,底气十足的样子:“如果换成我爹来,那这件事可就要闹大了,我相信这不是你们忠勇侯府想看到的对吗?” 二夫人笑的有点发虚:“可,可也真不是我拦着啊,这,这春暖啊哪哪都好,就是爱使性子耍脾气,这不前些日子没太顺她心意嘛,她就用这招拿捏我,所以真是她耍性子不出来,不是我不让你见啊。” 许意严嗤笑:“不可能,我很了解阿暖,她要是真如你说的觉得委屈了,她会回家,会让我们给她撑腰,而不是对我这个大哥避而不见。” 二夫人笑眯眯的:“但事实就是这样,你要是不信我也没办法啊。” 许意严失去了耐心,也觉得这件事拖了太多天会让五皇子觉得他办事不利,便是干脆使了杀手锏。 他深吸了口气:“二夫人,我给你交个实底,我的消息是从五皇子那得来的,他对这件事也在一直关注,我想你们不希望这件事随后落入皇上的耳中吧?当然了,我这不是威胁,你们侯府一家子都战功赫赫的,这点小事你们自然不怕。” 二夫人的脸明显僵硬了一瞬,她咬了咬牙:“你明天来,然后我给你答复可行?” 许意严满意的笑了笑:“希望明天我能见到我妹妹!” 这话说完,他便是潇洒离去。 二夫人气的一连摔了好几个茶杯:“都这样了还说她和五皇子之间是清白的,这有点风吹草动的五皇子比她娘家人知道的都快,说清白谁信?呸!一对奸夫淫妇,这么彼此深爱就成亲啊,嫁过来祸害我儿子作甚?” 第131章 事出反常 因为许意严在这风口浪尖将五皇子给搬了出来,这使得老侯夫人对五皇子与许春暖之间有奸情的事更加深信不疑。 之前许春暖给侯府丢人的事老侯夫人还勉强能忍,可这件事她是真的忍无可忍。 “娘,你说这可怎么办啊,那许意严明天还得过来要人,而且他说了,如果他见不到人五皇子那边就……” 二夫人一脸的愁容,急的嗓子都哑了:“若是这件事真的传到皇上那里,那,那可怎么办啊?可若是真的将人给放出来,娘啊,这么个水性杨花的贱人……就让致明这么忍着受着,这让我如何甘心啊?” 老侯夫人:“放出来也不耽误休她,她这人又蠢又坏的,她能忍得住不去找许秋凉的麻烦?只要她找了,那不用咱们出手一切就水到渠成了,就更别说咱们本身也不会让她好过了。” 二夫人眼睛一亮:“还得是娘想的周全,我是不行,我一遇事就容易没有主心骨。” 老侯夫人嫌弃的斜了二夫人一眼:“没什么事儿就回去吧,可别在这碍我的眼了。” 这不遇见事是真不知道,这老二媳妇和老大真是差的太远了,最主要的是老大家的儿媳妇也省心。 得去哪物色一个能和许秋凉旗鼓相当的姑娘给致明呢? 许春暖被从偏院放出来之后,整个人是洋洋自得的,她觉得五皇子是个有力的靠山,她认为有了这个靠山在她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所以她对二夫人趾高气昂,颐指气使的。 见二夫人忍她让她,就更是得寸进尺,在家宴之时,甚至对老侯夫人都有点不放在眼里了。 “致明媳妇,这明明是亲姐妹,你和秋凉怎就相差的这么大呢?”老侯夫人定定的看着许春暖:“你要是能有秋凉的一半就好了。” 二夫人点头称是:“可不是嘛,如果秋凉是我儿媳妇就好了,我得多享福啊。” 世子夫人觉得事出反常即为妖,便是不悦拧眉:“我的儿媳用不上你夸,而且也不会有你说的那种如果。” 二夫人啧了一声,语气夸张:“大嫂你别误会啊,我这就是羡慕你,你可不知道啊,这不光是我羡慕你,那些世家夫人也都羡慕的要死,她们也都想要秋凉这样的儿媳呢,而且很多公子也都觉得自己之前有眼无珠。” 世子夫人哼笑:“弟妹,你有羡慕我的功夫你还是好好的调教一下春暖,我相信你有这个本事,我相信我会有反过来羡慕你的一天。” 二夫人像是吃了苍蝇一样强撑着笑脸,然后继续硬着头皮夸许秋凉,一会说大气沉稳,一会说花容月貌,一会说讨人喜欢。 许秋凉只是静静的听着,表情始终淡淡的,就好像被夸成花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一直到这家宴结束,她也是没做出一点反应。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残月一边给许秋凉整理衣裳,一边拧着眉头:“二夫人夸您绝对是憋着坏水呢,只是奴婢不到她憋的是什么坏水,所以心就总是揪揪着,生怕防不胜防。” 许秋凉轻笑:“你没想明白?那我提醒你一下,你没发现我那好大姐是什么脸色吗?我觉得她的牙都要被她咬碎了。” 残月恍然大悟:“借刀杀人?” 许秋凉点了点头:“这应是老侯夫人的主意,到时候好人她当坏人我当。” 残月小脸绷紧:“虽然看大小姐倒霉是咱们所愿,可被这么利用当人手中的刀……奴婢怎觉得这么不舒服呢?可不想被利用以然是不能了,就大小姐的性子,不出三天她就得带着麻烦找上门来。” 许秋凉嗤笑:“所以在那之前咱们得做点什么,让能割向许春暖的利刃再回老侯夫人手中。” 两日后 “大哥怎么想着来看我了,是五皇子命令你来的,还是因为你想讨好五皇子所以自己来的啊?”许春暖扬着下巴问。 许意严不悦拧眉:“你现在怎么这么与我说话?我是你大哥!” 许春暖哼笑一声:“是啊,你是我大哥,可我也没见着你平日里怎么照顾我啊,我之前几次回府你对我都很冷淡,甚至看见我掉头就走, 哼,所以你现在其实是想讨好我吗?是想让我在五皇子那帮你说说好话吗?啧啧啧,你求人的时候真是变脸好快啊!” 许意严抿了抿唇:“所以我被从大狱中放出来,是因为你帮我和五皇子说了好话?” 许春暖脸色先是一僵,然后从心虚变换成了理直气壮:“当然了!不然你觉得你能出来吗?” 许意严闻言浓烈的戾气在他的眸中一闪而过,他语气轻轻:“阿暖,你从小到大,大哥带你如何?为什么那么多年对你的好你都不记得,就那一次两次的不好,你记得这么清楚?” 许春暖梗着脖子:“因为对我不好就是不行,就是要付出代价!” 许意严嗤笑着点了点头:“好了,先不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了,你最近在侯府中为人处事还是要谦逊一些的,五皇子打听到忠勇侯府这边正在物色姑娘,这定不可能是给楚致远物色的,所以……侯府这边应是并未打消休你的念头。” 许春暖脸色霎时难堪:“有五皇子在他们还敢造次?” 许意严颇为无奈:“谁都不是万能的,你做事不留余地,将人逼的急了狠了,那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行了,我知道了。”许春暖轻哼一声:“我自有不用委屈自己也能让侯府这些人老实下来的办法。” 许意严拧眉:“凡事要三思而行。” 许春暖一脸的不耐烦:“你还有事吗?没事就赶紧走算了,你一个传话的还妄想指挥我?” “那我走了,你好自为之。”许意严冷声道。 满月看着许意严带着怒气的背影,有些担忧道:“小姐,其实咱们不好这么得罪大公子的,毕竟娘家人也是很重要的,一些五皇子不方便撑腰的事儿,还是得……” 许春暖傲慢的将其打断:“不是还有我爹呢吗?我有我爹一个人撑腰就够了!” 第132章 利她不利我 “那小姐说的能让二夫人不敢招惹您的办法是……” 残月脸上的担忧没有丝毫褪去的意思:“小姐,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兵行险招,不然一旦失控就无可挽回了。” 许春暖哼笑一声:“放心吧,你附耳过来,然后就去安排吧。” 许意严在临出府门时,与正要出府的许秋凉相遇在了一处。 “许大公子。”许秋凉冷淡的打了招呼。 许意严轻叹一声:“你竟是连声大哥都不愿唤我了吗?” 许秋凉淡然一笑:“我记得之前你很讨厌我唤你,你甚至说过你的妹妹只有许春暖一人。” 许意严颇为无奈:“怎你也这般记仇?方才阿暖也……不过你们还是有些不同的。” 许秋凉疏离点头:“确实不同,她记仇是因为她只记住了仇,而我记仇是因为我们之间只有仇。不是吗?” “话也不能这么说,毕竟这辈子还长,往后的日子我也有的是机会对你好。”许意严目光有些许的闪躲,语气有些发虚:“有空的时候你可以回许府看看,我,我们都很惦记你。” 许秋凉一脸讥讽:“这么假的话以后还是少说吧。” 许意严尽管已经克制了,可脸上还是挂上了不悦:“你就那么确信你以后就没用的上许府的时候?” “许府是能用的上的吗?关于这点你自己心里没数?你用上了吗?”许秋凉反问道。 许意严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俊脸之上便是爬上了窘迫:“反正你别后悔!” 这话说完,他逃一样的拂袖而去。 许秋凉嗤笑:“他是最像爹的,又要面子又要里子,道貌岸然、自私自利,一旦需要取舍,他也是最豁得出去的那个。” 残月撇嘴:“奴婢觉得他如今的底气是觉得自己顺风顺水了,他也觉得自己不会再不择手段了,所以这是想在装回人了。” 许秋凉:“这他说的可不算!很快他就会再次的焦头烂额!” 茶庄 “许东家,咱们三个难得碰头,结果你又来迟了,你自己说你该不该罚啊?”姚金域又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他这话一出,让懒洋洋一点坐象都没有的白墨瞬间来了精神。 他马上将自己的身体坐直:“罚什么罚?这也没等多一会儿啊,咱们当大老爷们的可千万不能太斤斤计较了。” 姚金域一脸无语的叹了口气:“拉入伙一个歪屁股的!” 白墨梗着脖子:“什么叫歪屁股?我不过是就事论事,真的,姚东家,我觉得你真是心眼就针鼻大小,啧,你这样容易不长命你知道吗?” 姚金域火气窜的三丈高:“你怎么咒我呢?” 白墨:“我怎么就咒你了呢?你看,说你心眼小你还不信,你这也太容易多心了吧?” 姚金域:“什么叫我容易多心?明明就是你嘴损!” 许秋凉一脸无语的给自己倒了杯茶:“你们两个吵到天黑能吵完吗?要不我先回去?” 这话一出,姚金域和白墨就都马上住了嘴,两人脸上都带着尴尬。 “吵两句也没什么可不好意思的,可能这冷不丁的凑在一起都不太适应,磨合一下也是正常。” 许秋凉一脸正色的调和了一下,然后切入正题:“姚东家有没有觉得最近商队归京又有了些许阻力?好像间隔的时间变长了一些?” 姚金域连连点头:“这确实是这样,不过咱们的货目前还是供应的上的,所以也没必要纠结。” 许秋凉哼笑一声:“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这次晚上一两日觉得没什么,下次就晚上个三四日,下下次就晚上个五六日,以此类推,如此姚东家还会觉得这没什么吗?” 姚金域脸色马上就严肃了起来:“许东家既然分析能将这件事拎出来说,想必是知道问题出在哪里的,所以你也别卖关子了,你就直说得了。” 许秋凉看向白墨:“上次被你带回的商队是卡在谁的人手里?” 白墨马上一脸正色:“安家!” 姚金域拧眉:“安家?安贵妃?呵……许东家好算盘啊!” 白墨翻了个白眼:“人家是帮你分析商队的事儿呢,你看你这话说的,像人家要占你多大便宜似的,你是不是有点不知好歹?” 姚金域丝毫没有理会白墨的意思,他看向许秋凉:“许东家,宁王倒了五皇子和安贵妃就空出来了对吗?所以这时候你想让我去接替宁王与这母子斗个高下,从而让他们无暇找你麻烦对吗?” 许秋凉面色平静:“我只是在就事论事,你却偏要小人之心,那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好了。” 姚金域挑眉:“如果许东家需要我出手相助,那你从宁王那得到的好处得分我一些。” 许秋凉无所谓的笑了笑:“人家拦的是你的商队不是我的,人家的拳头现在是打在了你的身上不是我的身上,就算最终会打到我的身上,那还指不定什么时候呢,所以你还觉得我让你自救是在帮我吗?” 姚金域愣了一下:“不对,我差点被你绕进去了,我没得罪五皇子更没得罪安贵妃,他们有什么理由针对我吗?” 白墨一脸无语:“我就纳闷了,你一个猪脑子是怎么做到将生意做的这么大的?你是没得罪安贵妃,但你姑母得没得罪你知道吗?就算没得罪她们两个也本就不对付吧?” 许秋凉:“你姑母在宫中对宫女太监的赏赐应该不少吧,不然她的消息怎么会这么灵通,她的分位怎会升的这么快?而这些钱应该都是你姚家供应的没错吧? 所以打蛇打七寸,安贵妃若想让你姑母不自在,当然是要对你们姚府出手吗?” 白墨连连点头:“对!就是这么回事!我就纳闷了,这么简单的道理我都懂你怎么就不懂呢?” “你们两个一唱一和的,真是……”姚金域愤然起身,迈步就走:“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们两个是一伙的,许秋凉拉你入伙打的根本就是利她不利我的算盘!” 白墨一脸愤然:“不是,你这人怎么回事啊?你出门让狗咬了啊?你就算让狗咬了……你有能耐你咬狗啊,你咬我们算怎么回事?” 第133章 春暖有孕 “好了,人已经走远了,你嚷嚷他也是听不见。”许秋凉悠哉的抿了口茶道。 白墨一脸愤然:“我看这人是个狗脑子,所以他们姚家的钱是从商挣的吗?我看不像,我看像抢的!” 许秋凉:“你以为道理他不懂?他懂!他就算刚开始的时候没反应过味儿来,经过咱们方才的一番话他也已经心里明镜了,之所以这样……这是恼羞成怒,他没从我身上捞到好处而我却会因为他而获利,这让他心里很不痛快。” 白墨啧了一声:“抠搜!” 许秋凉语气淡然:“正常,毕竟人家是纯生意人,对他而言不挣那就是赔。” 白墨二郎腿一翘:“那就不用管他了,反正他想拿乔也是办不到的,不管怎么他都得出手,不然他赔的更多。” 许秋凉目光突然凌厉了起来,她看向白墨:“我很好奇皇家狩猎场咱们遇见的那天你在做什么。” 白墨脸色骤变:“这好像和生意无关吧?所以我没必要对你和盘托出不是吗?” 许秋凉哼笑一声,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你真以为我不知道?” 白墨脸色涨红:“你看你这人……是!我那天是趁乱杀了几个人,我这不合计这是天大的好机会嘛,正好借着四皇子这件事除几个心头大患,你看,这,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你说咱们现在算是合作关系,这不管怎么说都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吧?你应该不会将这件事捅出去的吧?” 许秋凉眼睛突然一弯,笑的很是狡黠:“其实我不知道,不过我现在知道了,所以你又有新的把柄在我手里了,以后记得做事卖力点。” 白墨:“……” 清幽:“完蛋玩意儿!” “说谁呢?你说谁呢?我是主子你是主子?”白墨瞬间恼羞成怒:“反了天了你,这个月你俸禄没了。” 清幽翻了个白眼:“我把方才你问姚公子的话还给你,你出门让狗咬了?” 白墨:“……” 这怎么这么憋屈呢? 但白墨这个人胜在心态好,他自己安慰了自己一会儿,就又笑嘻嘻的跟没事儿人了一样。 “许东家,你看我出门办事,我还不忘帮你去看看树呢,你看就咱俩这关系……方才的事你能不能当我没说当你没听,然后你给忘了?”白墨一脸谄媚道。 许秋凉:“这可能吗?还是说白公子打算自欺欺人?” 白墨:“……” “哎呀,这个笨啊!”清幽实在看不下去了:“我家公子的意思是,他这个人时不时的会有点犯贱,若是一不小心惹您不开心了那绝对不是他的本意,到时候您也一定给他几天的机会,过几天他一定能给您赔礼道歉,而在这之前,您先高抬贵手,千万别将事情捅出去。” 白墨拧眉:“这话让你说的怎么这么难听?” 清幽:“一般实话都不招人爱听。” 白墨:“……” 许秋凉觉得看这主仆二人斗嘴也算是一种放松,但人不能一直放松。 便就说了将白墨叫出来的本意:“五皇子单凭母族是没有这个势力的,也没底气这么猖狂,所以我想知道他真正的仰仗是什么,而打听这些机密你们白家最是在行。” 白墨瞬间精神抖擞了起来,连头发丝都透着得瑟:“所以这是有求于我啊?那你快说说看,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许秋凉挑眉:“好处?方才清幽说的那些实话我同意了!” 白墨脸都气变色了:“这算什么好处?这……” “谁让你不禁诈?”许秋凉心情大好的起身:“那么,我就告辞了。” “你等一下!” 白墨俊脸涨红,整个人看着扭扭捏捏:“虽,虽然你这女人奸诈狡猾又可恶,虽然你能将人气的跳脚,但,但是……但是我还是觉得你挺好的。” 许秋凉哼笑,语气淡淡:“多谢!告辞!” “哎呀,这,这怎么就走了呢,我夸你了你不该高兴一下吗?”白墨见许秋凉连头都没回,人便是蔫头耷脑的:“这女人是一点心都没有啊。” 清幽翻了个白眼:“人家有心也定是看不上你就对了,你这要城府没城府,要稳重没稳重的……公子啊,下次再痴心妄想的时候您照照镜子?” 白墨一脸烦躁:“滚蛋!” 忠勇侯府 “小姐,奴婢方才在厨房碰见麻六了。”残月回府之后就去了厨房,就算听见了很重要的消息也是没表现出惊慌失措。 仍旧是面色如常的将该拿的菜一个不差的拿了回来,不给任何人寻到异常的机会。 她压低声音:“麻六说,大小姐有孕了!” 许秋凉愣了一瞬,冷笑出声:“许春暖在垂死挣扎之际还是有点脑子的,这招确实好用,但这也是一步险棋,成了还能有一段时日的风光,不成就也正好给了老侯夫人把柄。” 残月轻哼:“所以这个坏人这个利刃就不会是小姐您来当了,真好!小姐真是太聪明了!小姐,接下来咱们要做点什么?” 许秋凉挑眉:“需要来点假意的嫉妒,你过去一趟,你先说点恭喜的话,然后说我需要她将她日日佩戴的手串还我。” 残月不解:“小姐是怕她在假孕期间不带这手串,然后假孕变真孕?” 许秋凉缓缓摇头:“我需要她将手串送给楚致明,因为那手串对男人也有些许作用,长久佩戴必伤根基,如此一来也算是将潜在的威胁彻底清除了。” 残月仍旧不解:“为了将带小姐休弃,二公子确实是在春暖院布下了耳目,奴婢一去手串的事必然会传入他的耳中,他也必然会……可是小姐,他最近正想对您献殷勤呢,您不怕他直接将那手串还给您?” 许秋凉嘲讽一笑:“他不会的,他得将那手串戴在身上好些日子,然后才会制造偶然让我发现,不然怎能显出他的深情?” “一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奴婢就有点反胃。”残月安抚了一下自己刚起的鸡皮疙瘩:“可是要盯着大小姐的一举一动?奴婢觉得大小姐是想母凭子贵的,所以她该是会在府外做点文章吧?” 第134章 儿女双全的命 “你这小脑袋真是越来越机灵了。” 许秋凉满意的摸了摸残月的头:“真快啊,初见你时瘦瘦小小,人瞧着也胆怯的很,现在已经长成漂亮可爱,又能独当一面的大姑娘了。” 残月弯着眼睛:“因为小姐好,所以奴婢才能长的这么好,奴婢变的勇敢也都是因为小姐,奴婢最喜欢小姐了。” 许秋凉闻言也是不自觉地弯了眉眼:“我也最喜欢我的小残月了!” “咳,你们主仆二人这样不好吧?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都不知道避险的吗?”楚致远进门就脸色古怪道。 许秋凉翻了个白眼:“我和我的丫鬟都需要避嫌了?那我和谁不用避嫌?和你吗?” 楚致远不知可否:“我是你夫君,你摸摸我、夸夸我、说喜欢我,那都是正常的,自然不用避嫌。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 许秋凉又翻了个白眼:“我发现你越来越没个正经,越来越不要脸了。” 楚致远面色如常:“因为发现了不正经和不要脸的好处。” 许秋凉:“……” 这男人到底是从哪学来的这无赖样? 眼看着许秋凉已经有要翻脸的迹象了,楚致远便是说起了正事。 他坐在饭桌前,拿起碗筷:“你最近还和姚家走的很近?圣上最近对姚贵妃不冷不热,她瞧着像是有失宠之势,这也使得安贵妃觉得自己得到了机会,她一定会借机将姚贵妃斗的翻不了身。” 许秋凉轻笑一声:“这算是好事啊。” 本来姚金域是能多硬气些时日的,可这件事一出,他怕是要早早低头了。 而且不光是要低头,还得低声下气的过来求她。 楚致远抿唇:“姚金域这个人其实不似表面上看的那么随和,而且姚贵妃也是生了皇子的人,是以姚家也是野心勃勃,与之谋事当谨慎为之,免得一不小心中了圈套。” 许秋凉神色一肃:“放心,我知这当中轻重。” 楚致远点头:“我知你不用我提醒,但我还是忍不住的想要提醒,这大概便是关心则乱吧。 对了,我方才回来见楚知明哭丧着脸,好像是天要塌了似的,可是府中又发生了什么事?” 许秋凉不知怎的起了玩笑心思:“因为你心心念念的,放在心尖上的,当初一心想要求娶的人有孕在身了。” 楚致远定定的看着许秋凉,目光灼灼:“你明知道我心心念念的是谁,我放在心尖上的是谁,我当初一心想要求娶的是谁。” 许秋凉不大自然的将头偏向一边:“我不知道!” 楚致远眼眸幽深:“那我现在可以说给你听!” 许秋凉本能退怯:“不需要!楚致远,我希望你能少点儿女情长的心思,多关注一下正事。” 楚致远再次敛住自己的情绪,声音有些发闷:“我知道了!” 就在二人间的气氛有些僵了的时候,二夫人的笑声传进了房间,然后紧接着人进来了。 “哎呀别拦着,我是他们二婶又不是外人。”二夫人算是强闯而入:“哎呦,你们小两口正吃着饭呢?还挺有胃口?” 许秋凉一脸茫然:“二婶觉得我们应该吃不下饭?是何故能让二婶有这样的想法?” 二夫人笑容先是僵了僵,然后又马上绽放:“秋凉啊,你大姐有孕了你知道吗?你说你们两姐妹这都是同天入府的,你这肚子怎还没动静呢?这,这二婶都替你急, 要不这样,二婶找个神医帮你治治?这样你不就也能当个母亲了嘛?” 许秋凉语气淡淡,丝毫不受影响:“关于这件事我觉得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二夫人一脸不赞同的啧了一声:“呦,这话可不能这么说,你不能你不着急就以为你娘也不着急呢?你可不知道,我大嫂一听春暖有孕了那都直跺脚啊,而且老侯夫人也是,那笑的别提有多开心了,所以你们小两口也真得抓点紧了,争取这几日就让咱侯府来个双喜临门。 再说了,你们这嘴上说着不急,心里能真不急?尤其是你秋凉,你说这一晃你都嫁进来多长时间了,你这肚子……其实点什么毛病也不丢人啊,咱们治好了不就行了?” “弟妹真是好兴致啊,自己儿媳有了身孕也没见你忙前忙后的,居然是跑到我们大房这边忙活了。” 世子夫人在听说二夫人来了之后,就一脸不悦的赶了过来:“我听你方才话里的意思是,你觉得我家阿凉有什么隐疾?” 二夫人一脸的洋洋得意:“这其实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对吗?不然你说为什么秋凉肚子一直没动静啊?” 世子夫人:“你……” “二婶是这样的,我夫君这不正在立业的时候嘛,皇上对他很是看重他也忙的很,我们就想晚点要孩子,这样免得夫君分心,也想到时候孩子一出生自己父亲就是个大人物,就能受人敬仰。” 许秋凉弯着眼睛,语气真诚没有半点情绪:“但如果祖母还有二婶着急的话,非得想要双喜临门的话,尤其是还不有孕就会被质疑有病的话…… 那我和夫君也是可以改变一下计划的,也会努力的凑上双喜的,之前算命的就给我算过,说我是儿女双全的命格,我这万一一努力,再生个龙凤胎,到时候可就不是双喜临门了,可就是三喜临门了, 哎?二婶这是怎么了?您这脸色怎瞧着好像不太高兴似的?所以,其实您就是想过来刺激我一下,而不是真的希望我有孕对嘛?天啊,二婶居然是这样的人啊?” 二夫人闻言努力的挂上笑容,只是这笑不管怎么看都很是勉强:“哎呀,你们两个着什么急啊,尤其是致远现在这么忙,你们考虑的真对,不着急,不着急……” 世子夫人冷哼一声:“不行!我着急!” 二夫人赶忙说劝:“哎呀大嫂,你可别这么想不开,人家小两口既然有自己的想法你就得……” 世子夫人冷声打断二夫人:“我和本来是不急的,我也想的很开,可是架不住有人说我家阿凉不能生啊,这是硬把我们弄的得证明一下自己了。” 第135章 你咒我? “哎呀大嫂,你看你怎么还多心了呢,我方才其实也不是这个意思,而且我也是好心。”二夫人有些焦急道。 世子夫人点头:“所以我们也接受你们好意了,我们也谢谢你们的好意了,等到时候阿凉一起给我生了大胖孙和大孙女之后,我得备厚礼谢你!” 二夫人:“我,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啊,大嫂,我和你说这好饭不怕晚,真的,这致远和秋凉才成亲多久啊,这着什么急啊。” 世子夫人冷笑一声:“你方才好像不是这么说的啊?” 二夫人脸色涨红,半天没说出来一个字,然后一脸讪讪然的杵在那里就是不走。 这可怎么办啊? 万一这许秋凉后脚就有孕了,那他们二房不就又没有优势了? 方才怎么就没管住自己的这张破嘴呢? 世子夫人挑眉:“弟妹还有什么事儿吗?” 二夫人有些窘迫:“没,没有什么事了,我就是觉得秋凉年纪轻,这要是突然有孕我怕她不适应,然后再滑胎什么的就不好了,而且这年岁小生孩子还容易难产什么的,所以……” 世子夫人脸色铁青:“快闭上你的乌鸦嘴!秋凉好像只比春暖差一岁多吧?她年岁小你们春暖的年岁就大了?你当心你说的这些话验证在你自己儿媳身上。” 二夫人脸瞬间就黑了:“大嫂你就算再嫉妒你也不能说这样的话啊,你等着,我这就找娘评理去。” 世子夫人对着二夫人离开的背影翻了个白眼:“我看她是离疯不远了!” 这话说完,她便是开始发作起院中的下人:“都是死人吗?竟是连个外人都拦不住,竟是任由别人闯进来给自己主子添堵,我看你们都有点太不上心了! 都听好了,若是这样的事再发生一次,你们就都别在这做事了,就是太安逸了把你们给惯的!” 训完下人世子夫人的目光就落在了许秋凉和楚致远的身上。 她深吸了口气:“我是真不想催你们,但是……你们也真得抓点紧了。” 话说一半她目光凌厉的盯着楚致远:“反正定不怪阿凉就对了,错定是在你身上的,你自己好好反思一下,别逼我和你红脸!” 这话说完,世子夫人是转身就走。 楚致远看向许秋凉:“你说真得怪我吗?” 许秋凉哼笑:“你要是觉得心里不舒坦,那怪我也行。” 楚致远冷哼一声,小声嘟囔:“本来就怪你,你可真难讨好。” 主院 “老二媳妇真不是一般的蠢!” 老侯夫人三言两语将过来告状的二夫人给打发了,整个人是说不出的疲惫:“才刚有孕,胎气都没稳呢,这时候一般都是得捂着点的,都是不想让别人知道的,她倒好,四处声张,像是生怕自己儿媳这胎太稳当了似的。” 张嬷嬷也是一脸无奈:“奴婢听说她问人家大少奶奶是不是不能生,就大少奶奶那手段……这也不知道二少奶奶这孩子能不能保得住了。” 老侯夫人咬了咬牙:“派两个人盯着点,尽量的护着许春暖一些,这许春暖虽然可恶,但她怀的到底是我的重孙,是我们侯府的孩子,断是不能让她有什么闪失, 另外,去给库房挑几样东西给许秋凉送去,这一是安抚,二是敲打,她是个明白人,定是知晓该怎么行事的。” “奴婢这就去办!”张嬷嬷迈步走到门边,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快速折回:“夫人,奴婢觉得二少奶奶也挺反常的,按理说她该比二夫人更沉不住气不是吗?怎她有了身孕没马上去找大少奶奶炫耀呢?” 老侯夫人:“自然是因为她终于认清了自己和许秋凉之间的差距,就也不敢在以身犯险了。” 张嬷嬷觉得确实是这么个理,就出了房间去办老侯夫人吩咐之事去了。 春暖院 “想将手串要回去?想的美!” 许春暖洋洋自得的看着戴在自己手串的手串:“她许秋凉注定了什么都抢不过我争不过我,不管是爹娘还是男人,不管是这手串还是地位,她都只有眼馋我的份。” 满月也跟着得意:“小姐想的办法真是太好了,您看看咱现在的地位,再看看这送来的滋补品……最主要的是啊,看看残月刚才那酸样,再想想之前她那目中无人的嘴脸,奴婢真是越想越解气。” 许春暖哼笑一声:“这才哪到哪啊?解气的日子在后面呢!” 不过她可得少在许秋凉面前晃悠才行,那贱人眼睛毒的很,可别让她看出端倪来。 毕竟她打的是将孩子生下来的主意,不是流产坑许秋凉的主意。 满月一脸的小人得志:“嗯!咱们终于扬眉吐气了!” 许春暖目光幽深:“我思来想去,这件事唯有让五皇子去办我才能放心啊,你去传话,让他多帮我物色几个与我临盆时间相近的农妇去,免得将宝押在一个人身上到时候再是个女娃……那得多晦气?” 满月连连点头:“确实,小姐唯有一举得男才能地位稳固。” 许春暖:“另外透露一下,让五皇子以为我假孕是因为心里有他,所以不愿意生楚致明的孩子,但却必须有个孩子,这样他会更卖力一些。” 满月轻笑:“奴婢明白!” 楚庭是很少过问府中之事的,因为自己的娘亲和妻子能将所有琐碎打点好,也因为他自己的心思大部分也不在这。 可自己弟弟的儿媳有孕这件事,让他有了些许的危机之感,便也是对楚致远与许秋凉生了不满的心思。 就也破天荒的出现在了许秋凉和楚致远面前,一改之前眼不见心不烦的态度。 “都说你们夫妻二人恩爱,这么恩爱连个孩子都怀不上?”楚庭拧着眉头:“讳疾忌医可是不行,不管你们两个到底是谁有病,都马上给我找大夫看都马上吃药治。” 楚致远拧眉:“你把我们叫来就是为了说这些?你急什么呢?你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吗?你怕自己时日无多见不到隔辈人是吗?” 楚庭脸色铁青:“你怎么和我说话呢?我是你爹!你咒我?” 楚致远嗤笑:“那你怎么和我说话呢?我是你儿子,你无缘无故的说我有病,让我去治,你不是也在咒我吗?” 第136章 外室被打 楚致远的语气没有波澜,不紧不慢,不掺杂任何情绪,以至于他的反问特别像是讥讽。 并带着高高在上的傲慢。 楚庭的脸色因此变得更加难看,但是因为他这个儿子太过优秀,任何天赋比之他都强上太多,在皇上面前也算是有头有脸,所以他便是有些敢怒不敢言。 于是,便是挑了他认为的挑软柿子捏。 “我什么时候说你有病了?” 楚挺先是一脸讪讪然的稳住楚致远,然后目光如刀一样的看向许秋凉:“为我儿开枝散叶是你的责任,你进门这么久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就该自己想着调理,而不是让我这当公爹的来催。” 楚致远闻言剑眉揪的更紧:“她身子很好不需要调理,而且我也没见过那个当公爹的与自己儿媳说这些话的,婆婆妈妈不说,感觉还很没有德行。” 楚庭脸色涨红:“你……你以为我这是为了谁?” 楚致远一脸讥讽:“当然是为了你自己,毕竟不管这侯府最后落在谁的手里都不会影响我的仕途,而你却是不一样。 向来都是我成就你不是吗?如今你的世子之位不稳,你的危机感的出现,都是因为我会时不时的失智不是吗? 也就是说,这侯府是因为想要传给我才会想传给你,所以你一切看似为我好的举动都是为了你自己。” “你……”楚庭咬牙切齿,额间青筋暴起。 他因为遮羞布被这样掀开而无比愤怒,理智的弦因为快要绷断高高的举起了自己的手掌。 而迟迟没有落下,是因为他对自己的儿子到底心生畏惧。 许秋凉全程没有插话,也因为这个原因她将楚致远的神情、话语、语气都观察和分析了个透彻。 她这才发现,楚致远与她说话的时候,尽管语气不好说话不悦耳却在与现在的对比之中,让她觉得自己是真得被特殊对待了。 楚致远在面对她的冷言冷语时,真是是相当的克制。 她也是才发现这男人其实不是沉默寡言的的人,他是言语恶毒的人。 而楚庭这个想打不敢打的样子,在她眼中是相当滑稽,让她有了看热闹的心思。 她觉得楚庭是绝对不敢打的,所以她很好奇这巴掌都举起来了却不落下,他要如何为自己挽尊。 可也就在这时候,意外发生了。 楚致远站的笔直的身体了,突然晃了晃,然后他整个人的气势就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他突然扭头看向了许秋凉,并热切的唤到:“媳妇!” 也就在这一瞬间,楚庭的巴掌重重的落下,似是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他嘶吼道:“废物!” 一个巴掌将楚致远打了个踉跄,他的俊脸迅速的肿了起来,紧接着血从嘴角溢出。 “你居然真的动手?”许秋凉的目光唰的一下就冷了下来。 楚庭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他头次在一个女人身上感受到了巨大的压迫力,惊的他起了一身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媳妇,我疼,我好疼……”楚致远呜呜的哭泣了起来。 楚庭这才从惊惧中回神:“我打他怎么了?我是他爹我难道还打不得他了?你看他刚才说的都是些什么混账话?你再看看他现在,哼,他活着都不如死了,他这废人该给好人腾地方。” 许秋凉一脸的阴寒:“那么我请问你口中的好人是谁呢?” 楚庭后脊背一凉:“我……” 就在二人对峙之际,房间的门被大力的踹开了,紧接着老侯爷面沉似水的走了进来。 他目光落在楚致远高肿的脸上,整个人戾气横生,然后扯出了一抹如地狱修罗一般的笑。 楚致远顿时龇牙咧嘴的:“老头,他打我,可疼了。” 楚庭身躯一震:“爹,你都不知道方才这混账小子都说了这什么话,他,他简直……” “你若是在他将你气的跳脚的时候打了他,那我多少还能看得起你些。”老侯爷眼睛死死的盯着楚庭:“可根本就不是对吗?所以你是孬成了什么样?嗯?” 楚庭:“我……” “致远媳妇你快带致远回去上药吧,这小子在这时候骄气的很。”老侯爷一脸和蔼道。 许秋凉知道老侯爷这是要训儿子了,便是马上带着楚致远离开,并且是体贴的关上了门。 紧接着就听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传来,然后又是无数声的痛呼。 许秋凉目光沉沉:“看来是下了狠手啊,如此我就放心了。” 只是这放心不等于放下,她将楚致远带回之后看着高肿的俊脸,看着楚致远每说一句话都疼的龇牙咧嘴,看着每次出现都很活泼的大乖狗就这么蔫头耷脑的…… 她觉得不给予回击,不让楚庭付出点代价她心里的郁气实在难消。 残月也是看出了自家小姐的心思:“小姐,那处庭院反正也在咱们的掌控中,想让住在里面的人发生点什么,那不是易如反掌?” 许秋凉目光微动:“我在想如何才能一箭双雕,如何才能既让他憋屈又不被他发现幕后之人是我。” 说着说着,她的眼睛突然一亮:“有了!残月你附耳过来。” 于是,在楚庭鼻青脸肿的去了那庭院准备扎进温柔乡,寻求安慰的时候。 二夫人突然闯了进来。 “楚越,你个王八蛋,你居然背着我养外室。”二夫人在盛怒之下,是一点教养一点体统都没有:“你花光了我的嫁妆,你有如今的地位那不都是因为我?你个不要脸的狗男人,你花我的钱养女人……贱人狐狸精你给我出来,今天我要是不把你撕的稀巴烂我就跟你姓。” 楚庭还没等和自己的外室碰面呢,一看自己弟妹杀过来了,就马上躲了起来。 而楚庭的外室乔莲这时候不明所以的走了出来。 她用不笑也含情的眸看向二夫人:“这位夫人您应是来错了地方,我与您的丈夫并不相识,我……” “不用狡辩了!就你长的这个骚样一看就是他喜欢的。”二夫人说话间就动了手,她猛的薅头住乔莲的头发开始不停的厮打:“我让你勾引我丈夫,我让你不要脸,我让你贱,我让你花我男人钱。” 第137章 认下外室 “放开!你放开我!来人!快来人啊!” 乔莲因为疼痛也失了说话轻柔的本事,声音尖锐像是杀猪:“都是死人不成?快点将这泼妇给我打出去!” 二夫人可不是只身前来,她可是带了不少人的,所以院中下人面对自己主子的命令是有心也无力。 “你个狐媚子,你臭不要脸,我看你这年岁……那狗男人是养了你不少年吧?得我们成亲不久就有你了吧?这得花了多少钱?” 二夫人已然是打红了眼,她用自己尖尖的指甲狠狠的嵌入乔莲脖颈的细肉,将白嫩的肌肤抓出一条条的血道子。 说话也愈发粗俗:“你这贱人你少得意,你以为他养你这么多年是因为什么?你觉得是因为你温婉可人?错了!那是因为你够贱够骚,我可告诉你,你就是个玩物罢了,等他玩腻了你就得进窑子你知不知道?” 楚庭是不希望自己被发现养外室的,所以在刚打起来的时候他并未现身阻止,想的是稍微忍耐一下就能少了不少麻烦。 可是现在…… 他没想到他这弟妹居然这么泼妇,他更没想到这打起来是没完没了了,而且还下手越来越重。 这让他心疼的心都要碎了,就也实在是躲藏不住了。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他还没等现身呢,楚越一脸阴沉的冲了进来,然后气愤的将二夫人甩了一个踉跄。 “你闹够了没有?”楚越嘶吼道。 二夫人痛哭着嘶吼:“好啊!你居然还敢出现!你养这个贱人……楚越,你没良心,这么多年我对你什么样?我把嫁妆拿出来帮你,我嫁妆花光了我四处抠钱给你,我为了你付出了这么多,结果你用我省下来的攒下来的养贱人,现在你还因为这个贱人吼我,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楚越气的脸色铁青:“你知道什么?你,你别坏我的事儿,也别给我丢人现眼的,走,你现在跟我回去,而且我告诉你,回去之后你不准再闹知道吗?” 就这样,二夫人在哭嚎之中被强行带离了这里。 乔莲头发蓬乱的坐在院子里哭,此刻的她是顾不上什么形象了。 “我弟弟怎知晓这里的?他为什么能这么精准的找过来。”楚庭冷声质问。 乔莲先是一愣,然后猛然抬头:“世子是什么时候来的?方才……方才的事儿您都看见了?” 楚庭拧眉:“回答我的问题,楚越是怎么知道这里的,我弟妹又为什么把你当成他养的外室,你和楚越之间到底有什么瓜葛?” 乔莲瞬间来了脾气:“你问我我怎么知道?你确定不是你引过来的吗?你看看我啊,呜呜呜,世子,我真的好疼啊。” 楚庭瞬间起了怜香惜玉之心,虽然心中疑云未散,也还是选择将此事揭过。 二夫人这边是就算楚越警告于她,让她不准声张,可是她仍然是选择将事情闹大,甚至是闹到了老侯夫人的面前。 “娘,你可得给我做主啊,娘,我对他什么心思什么样子您是看在眼里的啊,结果他,他这对得起我吗?”二夫人歇斯底里的哭嚎。 楚越面色铁青:“你给我闭嘴!我都说了她不是……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若是再这么闹,那咱们就和离。” 一句话就让二夫人彻底的老实了下来,打哭嗝都不敢发出声音。 老侯夫人沉沉的叹了口气:“老二,你听娘的,赶紧将那外室打发了吧,对了,那外室没给你生个一儿半女吧?” 楚越愣了一下,然后马上摇头:“没有!” 老侯夫人满意点头,然后看向二夫人:“你觉得这样可行?你可别说我不帮你做主,是这到底不是什么好事,闹的大了你男人面上无光你也讨不到好处不是? 而且这外室也没给你男人生个一儿半女,对你来说也是无甚威胁,以后这女人你也再见不到了,你就当他是逛青楼了还不行吗?男人嘛,哪有不沾花惹草的?你好好想想娘这话说的在理不?” 二夫人抽泣着点头:“但他得确实真和那女人断了!致明都这么大了,他还……这丢的难道只是我的人?他做这种事之前都不考虑一下自己儿子的脸面吗?” 老侯夫人一听这话脸色更加阴沉:“老二,这种事以后断不能再有!听见了吗?” 楚越咬牙:“听见了!” 要说他和乔莲之间有没有事,那确实是有事,但乔莲却并非是他的外室。 他之所以硬着头皮承认了下来,是因为他确实是有外室的,他若不认这个,他真正的外室怕不久后就得被扒出来,到时候他这发妻不得闹的更大? 而他认下了,那这件事就算完了就算了结了,二夫人就不会再去深扒了。 至于怎么和大哥解释,虽然得费点周折,但也不算难事。 而且他得想办法让他大哥更加信任乔莲,更加宠爱乔莲,这样才更能让他目的达成。 楚庭这边是糟心的狠,自己被自己爹暴打一顿浑身没一处不疼不说,还没脸在伤势好的差不多之前在府中出现。 他来这边本来是想让乔莲安慰一下伺候一下的,可结果是乔莲也被打的鼻青脸肿的,而且是总哭哭啼啼个没完。 他之前来这里总是觉得温馨开心,现在却是觉得絮烦,他因为发现了乔莲的另一面而心里生出了些微妙的反感。 “好了,你哭够了没有。”楚庭沉沉的叹了口气:“要是没哭够你就接着哭好了,我就先回去了。” 乔莲没料到楚庭回是这个态度,便是有些不依不饶的了:“我被你弟妹打成这样你不安慰我就算了,你还……我看你那妻子天天红光满面的,根本就没人能看出她过的不开心,所有人都能看出她的幸福来,所以你就是个骗子, 你说你对她不好,对她没有感情,你说你不喜欢她和她生的儿子,你说你只喜欢我和我生的孩子,你,你都是在骗我,呜呜呜……你喜欢她你当年何苦留下我?你为何不让我嫁人做妻?你又霸着我又负我,你还是人吗?” “你到底有完没完?我都和你说了多少次了,自从有了致远之后我就未再碰她,她之所以能表现的那么得体是她的教养好。” 楚庭被近些日子乔莲对这件事的纠结弄的很是烦躁:“也正是因为她有这么多的优点,当初才能那么得我爹娘看中,我爹才非是要我娶她,也正因为你……” “正因为我什么?”乔莲猛的看向楚庭,声音尖锐:“你说啊!你怎么不说了?!” 第138章 鬼圣手入府 “好了!这话赶话的最终能说出什么好话来?” 楚庭眉头拧紧,沉沉的叹了口气:“你让我清静一会儿好不好?算我求你了!” 乔莲擦掉眼泪,冷笑一声:“你是觉得我不如你发妻了是吗?真是好笑!若我没有家道中落你还会这么想吗?若我爹没有被贬,你爹娘当初会觉得我配不上你吗? 若不是你口口声声的说没有我不行,说会对我好一辈子,说此生定不负我,说定会迎我入门给我名分,让我当上侯府夫人,我会委身于你吗? 可是你最终是怎么对我的啊?你得到了我之后你就和你得发妻出双入对,你让她整日欢笑,你给她名分让她无比尊贵,而我,我像个笑话一样,我整日的心如刀割…… 楚庭,我就问你,当初你的承诺还做不做数?那些海誓山盟到底是不是假的?” 楚庭颇为无奈道:“你就说这句话你最近都问了多少遍了?不做数我得了好东西会马上送来?若是假的,我能这么多年如一日的除了你谁也不沾?” 乔莲仍旧不依不饶:“好!既然作数既然不是假的,那你什么时候休了那女人?什么时候迎娶我入门?我给你生的这一双儿女什么时候能认主归宗?” 楚庭觉得心累的很:“不是说了再等等嘛,你最近怎么总是揪着这件事没完没了的?” 乔莲:“因为那女人笑的开心,因为你在骗我,你定是很宠她。” 楚庭:“……” 这些日子,就关于这件事没完没了的,三句话绕回来,然后再说三句就又绕回来。 这个通情达理,曾如月光轻柔的女人怎变得这么胡搅蛮缠了? 乔莲:“你说话啊!你不说话是因为心虚吧?” 楚庭咬了咬牙,起身就走,他觉得这里已经不是能让他暂时逃避风雨的港湾了,而是制造风雨的地方。 然而他除了这里与侯府已然无处可去,所以就算自己浑身是伤,就算自己满身疲惫,就算他要面对各色目光,他也还是回了侯府。 世子夫人见他回来,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然后就又低头做起了自己的绣活。 “我打了致远你应是知道的吧?”楚庭语气试探,带着不解:“你怎没和我闹呢?” 世子夫人:“爹都已经打过你了,而且是打的不轻,我就也没有再闹的必要了,闹的大了闹的厉害了,除了让人看笑话还能得到什么好处?” 楚庭本来是做好了对峙一番的准备的,可一听自己妻子的这番话,他突然就自觉理亏了。 于是便是一脸别扭:“今天的事真不怪我,你知道致远那小子……他,他嘴跟淬了毒一样,我实在是气狠了我才动的手。” 世子夫人嗤笑一声:“若不是你说话难听,他定懒得与你一般见识。” 楚庭:“我……” 世子夫人:“不过是一个还没坐稳的胎就让你自乱阵脚成这样了?就他们二房那孩子生不生的下来都两说,就算真的生下来了就一准儿能是个带把的?就算真是个带把的,致明平庸成那样咱爹还能对个奶娃娃寄予厚望吗?” 楚庭愣了一下,他有种瞬间通透的感觉,然后再一想自己因为这事儿闹了这么大的动静,他就觉得很是尴尬,就也开始为自己找补。 “我也不单是因为这件事发火,我是觉得致远他一点都没把我这当爹的放在眼里,有时候对我像是对仇人似的。”楚庭有些委屈道。 世子夫人一脸讥讽:“你把他放在眼里了吗?他小的时候你抱过他几次?他买过什么送过什么东西给他?你从未给过他半点赞扬却总在他失意的时候给予重击,所以你对他难道不像是对仇人一样吗?是以,种因得果,你又有什么可抱怨的?” 之前楚庭最是讨厌世子夫人这不急不徐的讲道理的样子,这给他一种较真和没情分的感觉。 可是在经历了乔莲最近的不讲理之后,他突然就意识到讲道理和情绪稳定的好了。 也正因为这样,他整个人就变得有些扭捏:“其实我挺好奇的,我对你其实是不怎么样的,可你最近为何脸上总是挂笑呢?” 世子夫人眼中浮现出一抹异样:“因为不管如何我们都是夫妻,我也代表着你,我若愁眉苦脸不光会带来晦气也会让人有无数浮想,咱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自然会努力撑住表象不露破绽,这样外人会以为咱们家和,就也能歇了不少歹毒心思。” “还是你能顾全大局。”楚庭颇为感慨道。 世子夫人垂眸藏住眼中的讥讽,又开始一针一线的绣着,不再搭话。 看来按照秋凉所说的去做,是取得了一些成效了啊。 她对挽回这个男人不感兴趣,但她得得除去一些能威胁到自己儿子的因素。 就比如说乔莲所生的外室子…… 她亲自动手显她善妒,所以她得让楚庭下手。 许秋凉这边见楚致远一直发蔫不说话,便是寻了府医过来,在得到了“无碍”这个答案之后,她悬着的心虽然是放下了,可还是有些闷闷的。 残月:“小姐,咱们不如借着这个由头……” 许秋凉点头:“甚好!” 然后,整个京城有名的大夫就都被请入了府中,一一为楚致远诊脉,而鬼圣手就在这些人当中。 “没事没事,这什么病都没有,就这身子壮的,这要是在我们老家那都能自己耕二亩地。” “嗯,确实没什么事儿,若说少言寡语……那可能是公务繁忙给累着了吧?” “对对对,没事真没事。” 这些大夫在给出了一致的结果之后,就被残月请到一边喝茶去了,然后她开始给大夫们发钱,发的这些大夫各个合不拢嘴。 残月:“我家小姐特别心疼我家姑爷,这吃饭少吃一口她都能看出来都担忧的睡不着,所以就把你们都折腾来了,你说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姑爷得了什么重病呢,所以……这些钱你们拿好,要是有人问起你们啊,可都帮着说点好话,千万别让事情传的太离谱。” 这些大夫也没费什么劲儿,又被款待又喝好茶,然后还给了这么多的钱,各个心里美滋滋的。 对残月的要求自然是爽快答应,不光答应他们还都必须做到,因为都指望着还能被请第二次呢。 而就在他们品茶之际,鬼圣手的手已经搭在了楚致远的胳膊上。 第139章 太后生辰 “丫头啊,你这么盯着我,我觉得我后背像是长刺了一样啊。” 鬼圣手用年轻的样子驾驭着几十岁的嗓音:“我知道你紧张你在意,但是你,你这样让我如何专心?本身他就是错综复杂的情况不是?” 许秋凉闻言赶忙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鬼圣手:“我需要查看的地方有点多,有些地方……你,你应该也方便看,毕竟你们是夫妻。” 许秋凉无奈的叹了口气:“你我之间有什么话是不能直说的?让我回避至于绕这么大的弯子?” 鬼圣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想着你万一不愿意回避呢?你万一想看看他身子呢,我话说的太直你多尴尬啊。” “一把年岁,没个正经。”许秋凉说话间就往房间外面走。 鬼圣手咂吧了一下嘴:“别忘了走的远点,别贴着门站着,不然外人看起来像咱们酝酿什么阴谋似的。” 许秋凉翻了个白眼:“放心,关于这点我还用不着你来提醒。” 待许秋凉退了出去,鬼圣手侧耳倾听到她却是没在门边,这才将手从楚致远的胳膊上拿开。 整个人的脸上是说不出的严肃:“你怎么想的?你明知道她一直在找机会让我摸你的脉,你还这么配合她,你明知道她有心操控你,你还要给她机会,楚致远你是让她给迷的七荤八素找不到北了吧?” 楚致远抿唇:“我是随时会失智的人,这个随时不能单单只发生在方便的时候,不然会引人猜疑,而被她操控,这样好歹我们两个方便的时机会是一致的,这不是很好吗?” 鬼圣手翻了个白眼:“少说点冠冕堂皇的话吧,我看你就是想哄人家开心,你这嘴不会说就想着多做,可你也不想想你做的再多嘴不会说她能知道什么?” 楚致远拧眉:“不用你管!” 鬼圣手脸色铁青:“你觉得你失智的样子迷住了她?对!没错!但是人家对你的喜欢是想喜欢小动物一样的喜欢,永远你变不成男女之情,所以你在这白忙活……” 楚致远:“不!用!你!管!” “不管就不管,跟谁爱管你似的。”鬼圣手缓了半天气才喘匀:“行啊,反正我都已经来了,也只能顺着你们的心意了,两种药丸都是什么味道的你记得清对吧?” 楚致远面无表情:“自然!” 鬼圣手冷哼一声:“装的像点!这丫头疑心重着呢,我看啊,早晚有你露馅的那天!” 楚致远:“这就不用你操心了。” 鬼圣手气的直磨牙,然后深吸了口气压下想打人的冲动,扯出笑脸走到门边,将许秋凉给唤了进来。 “你的想法可以实现,就这一两日吧药就会到你手上。”鬼圣手边说便是斜了楚致远一眼:“至于你说他发蔫……可能是心眼子长的太多了吧。” 楚致远拧眉:“媳妇,我讨厌他,他刚才骂我了。” 鬼圣手眼睛瞬间瞪圆:“我,我什么时候……你,你要不要脸?” 楚致远瘪嘴:“媳妇他说我不要脸,我好伤心啊,呜呜呜……” 鬼圣手:“你这小子……” 许秋凉深吸了口气:“好了,你都多大了他才多大?你这么欺负他是不是不太好?” 鬼圣手眼睛瞪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他多大?他这么大一坨你没看出来啊?你以为他三岁呢?” 许秋凉倍感头疼:“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这老小孩碰见小小孩还真是够让人头疼的,好了,那些大夫已经准备离开了,你快跟着一起走吧。” 鬼圣手冷哼一声:“你就惯着他吧。” 然后便是拂袖而去。 许秋凉找遍京中名医的事儿让楚庭精神很是紧绷,他是生怕自己打了楚致远的事儿传出去,人便是看着有些神神叨叨的。 世子夫人哼笑一声:“现在知道怕了?知道咱这儿媳妇不好惹了?” 楚庭脸色不大自然:“她什么意思啊?就一巴掌她弄这么大的阵仗,是不是有点太小题大做了?” 世子夫人:“她不这么做怎么能镇得住你?怎么能让你长记性?” 楚庭脸色涨红:“可,可我是她长辈!” “长辈若是没有长辈的样子与该有的德行,确实是很容易被小辈轻视的。” 世子夫人无视楚庭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知足点吧,若是你弟弟的儿媳换成你的呢?咱们捡了便宜得珍惜,你就算再看不惯咱们也是一家一伙的,你找她麻烦和找自己麻烦有什么区别。” 楚庭一想也真是这么一回事,然后就联想到了就算自己做的过分自己妻子也很是包容,便是有点羞愧难当。 他沉叹一声:“原来一直以来拖后腿的人都是我,我这定然知错就改。” 世子夫人:“秋凉那边你放心,她不过是吓你一吓,你打了致远的事定传不出府,你别看她年纪轻,她可比我知轻重多了。” 这宽心丸一吃,楚庭就更觉得自己妻子知书达理,得体稳重了,便是不自觉地总将目光投放在她身上。 世子夫人对此毫不在意,因为她早多少年前就对楚庭这个人不死心了,无感了。 “你怎好像不大喜欢说话似的?”楚庭没话找话道。 世子夫人语气淡淡:“太后生辰要到了,我在想咱们得准备什么样的寿礼才能既能送到太后的心坎,又不过分的华丽张扬,是以实在是没精力与你说些闲言, 你若是觉得无趣儿,你可以去爹面前转转,先诚恳的跟他认个错,然后看看爹对这次寿宴有没有什么安排,你若能帮上点忙爹看你也会顺眼很多。” “太后生辰……”楚庭脸色马上严肃了起来:“确实是让人难心,可别哪个皇子又想不开了再闹一场,你说的对,你提醒的对,我这就找爹去。” 许秋凉上辈子没能参加这次宫宴,因为当时许春暖找了许家全家游说于她,让她称病不去。 她当时也确实有着别的计划,就也同意了。 她记得…… 这次宫宴回来之后,便是不少人开始朝许春暖献殷勤,许府所有人都增长了傲慢,侯府这边老侯夫人更是把许春暖当成至宝。 而这些人的改变好像皆出自默契,没人将原因挂在嘴边。 这也使得她上辈子纳闷了许久。 要是能知道是为什么就好了,或许她能因此得到些许便利。 “小姐,奴婢听说大小姐跑老侯夫人面前献殷勤去了,太后娘娘的寿宴她想去,她还仗着自己有孕说不想让您去,说怕您与她相冲,对她胎儿不利。”残月眉头拧紧道。 第140章 应付差事 “皱眉作甚?她又不可能成功!” 许秋凉慵懒的靠在贵妃椅上,语气中满是讽刺:“已经不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时候了,有孕也扭转不了这一点。” 残月闻言这才定心:“那老侯夫人会带她去吗?” 许秋凉缓缓摇头:“老侯夫人是看在她有孕的份上才强忍着膈应的留下她的,而不是对她改观了,是以,这种场合自然不会放她出去丢人现眼、惹人非议。” 都假孕了还想着去贺寿呢,这许春暖到底是想捞到什么好处? 主院 “自不量力,蠢的可以。” 老侯夫人将许春暖打发了之后,便是忍不住的吐槽起来:“想出风头想到连胎儿都不顾了,她就不怕到时候有个万一?还有啊,她去了能干什么?再展现一下才情?这是生怕别人想不起来她都干过什么? 唉,这若不是为了重孙……她的孩子真是救了她,不然这会她都已经被休回许府了。” 张嬷嬷轻叹一声:“其实休她也没那么容易,咱们觉得她和五皇子有染那也只是猜测,就算真有其事也得捉奸捉双,她虽给侯府抹了不少的黑,仔细想想又都没在七出之上,再加上如今许府势头又起咱们就又得多几分思量。” 老侯夫人沉沉一叹:“罢了,事情都到这份上了就不多想了,她以后就稳稳当当的在侯府待着吧,时间久了大家就也忘她这个人和她做过的荒唐事了。” 张嬷嬷点头:“那这次宫宴您真的不带大少奶奶吗?奴婢看您方才都答应二少奶奶了……” “答应归答应,做到归做到。”老侯夫人冷哼一声:“秋凉行事沉稳,张弛有度,然后又得各家夫人喜欢,这种场合必须得带着她去,让大家知道咱们侯府的小辈还是出色的,也好给咱侯府长长脸,不然最近光丢人了。” 张嬷嬷:“那,那奴婢去给大少奶奶传个话?让她准备一下?” 老侯夫人轻笑着摇头:“她心里有数!” 总觉得这许秋凉深不可测却也总是摸不到她的底……不过最近可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最近得尽可能的抱团。 很快,就到了太后生辰当日。 大臣们携家眷拜寿,他们各个脸上洋溢着笑容,尽力表现出由衷的高兴。 他们将自己所带寿礼一一记录在册,然后便是找到自己的位置落座。 然后由百官之首代群臣向太后敬酒,说着贺寿之词。 如此,便是走完了正常流程,然后便该是觥筹交错、歌舞升平了。 “秋凉,我看安贵妃和五皇子好像总是看你且眼神不善,一会儿你要小心些行事。”老侯夫人看出危机之后便是小声叮嘱:“太后在这前殿坐上一坐就得去后殿了,咱们女眷也得随行,到时候你跟紧我和你娘,万是不能落了单。” 许秋乖顺点头:“祖母放心,秋凉晓得。” 事实也确实如老侯夫人所料,太后在听了两首曲子看了一会儿舞蹈之后,就要移步后殿了。 毕竟皇上和大臣们凑在一处总是要说些治国之道的,太后听的多了怕自己有干政之嫌。 皇后、安贵妃、姚贵妃便也马上起身同行,女眷也都很自觉地跟上。 楚致远持剑立于皇上下首,目光有一瞬的落在许秋凉的身上。 公职在身,这一瞬在意的表达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皇上不动声色的将楚致远的表现看在眼中,心中便是多了几分盘算。 这谁能想到楚致远这个脸上从无过多表情的人,会是忠勇侯府人味最重的一个呢? 这有人味好啊,有人味有软肋用起来才放心。 这也正是他能让楚致远手持利刃立在他身侧的原因。 到了后殿,安贵妃整个人便像是如鱼得水一样活跃了起来,一会一个吉祥话,引得太后喜笑颜开。 “要臣妾说方才的曲子俗的很,年年岁岁的翻来覆去的都是那些,听的腻歪死了。” 安贵妃见太后吃这一套,便是来了撒娇讨巧这一套:“今天咱这可是才女云集,琴艺高超的大有人在,不若让她们表现一番?” 太后笑眯眯的打趣儿:“怪不得方才那么卖力的讨好哀家呢,原来是想沾哀家的光听听天籁之音啊。” 安贵妃轻笑一声:“太侯娘娘真是有双慧眼,真是什么小心思都瞒不过您。” 上次赏花宴没能将自己儿子和林软玉凑成一对,真是让她好不甘心。 所以今天她要让林软玉再弹一次琴,然后她再将太后哄的可呵呵的,争取这婚让太后来赐。到时候皇上就是不想认也得认了。 毕竟皇上是个大孝子不是? 姚贵妃看出了安贵妃的意图,她的儿子还没婚配之龄,便是对各家小姐的才艺不感兴趣,再加上她不希望五皇子势大…… 便是马上出言:“太后娘娘,臣妾觉得只要是琴音就够腻人的了,所以咱们还是找点别的乐子吧。” 天后闻言笑出了声:“这次与我一起祈福也是苦了你了,大家可能不知,我们祈福的时候所住院落总是能飘进琴音来,而且是每天如此,有时候还断断续续的,哀家估计啊,姚贵妃这是絮烦了, 所以看在她跟着哀家吃了不少苦的份上,大家就都迁就迁就她吧,咱们改为吟诗作对也是可以的,正好哀家也很喜欢这件事。” 哼,这安贵妃鬼主意居然打她头上来了,之前皇儿说这安贵妃母子不安分她还觉得是她皇儿多疑,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从琴艺改成了吟诗作对,这就让安贵妃的算盘基本落空了,因为琴技在弹奏之间总会有些不可控,而这吟诗作对就不一样了,林软玉她们可以表现的平庸与不出彩一些。 这让太后想注意都难,就更别说太后一点也不想注意了。 安贵妃牙都要咬碎了,然后她的目光就突然落在了许秋凉的身上,她想,既然原本的目的无法达成,那拔出心里的刺也是可以的。 “许秋凉,你怎不作诗呢?今天是太后生辰你怎一点都不活跃呢?你瞧着像是得过且过,应付差事一样。” 第141章 哀家觉得你面善 “许秋凉?”太后有些疑惑,不明白安贵妃为何突然提起旁人,还针对的这么明显。 安贵妃挑眉:“太后您才刚回宫,是以近来京中发生的很多事情您还未曾有所耳闻,这许秋凉是忠勇侯的孙媳,她最近可是风光的很,皇上先是封了她为县主, 然后没过多久又封了她为郡主,这紧接着啊又赐了她御鞭,您说她一介女流如此得圣上看中算不算是个能人? 而这等能人在今天沉默寡言这算不算不该?是以臣妾才想问问她可是对太后您有所不满,不然为何这般安静?” 太后目光微动,这许秋凉既然能得她皇儿几次三番的封赏必然是做了很多利于皇儿的举动。 而能惹安贵妃这般记恨,那这举动定然是坏了安贵妃好事的。 太后心下了然,却还是起了些许好奇:“许秋凉?既然安贵妃都如此提你了,你再装听不见不言不语的可就不好了,快站出来让哀家看上一看。” 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才有这般本事? 许秋凉闻言不卑不亢的起身,走到太后身前屈身行礼:“臣妇许秋凉,祝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她是故意说了一句最常见的贺词,等的就是安贵妃找茬。 安贵妃马上接话:“这也太敷衍了吧?就算是平头百姓家的三岁孩童怕也是会说这两句的,许秋凉你诚意何在?” 许秋凉不急不徐,落落大方:“臣妇才疏学浅这是众所周知之事,是以在今天这样的日子才选择了少言,免得词不达意坏了太后的兴致,而方才臣妇的贺词虽然俗气,但却全然出自真心发自肺腑,并未有半点敷衍。” 安贵妃嗤笑:“真是巧舌如簧!但你以为太后会信你的诡辩之言?” 许秋凉:“太后娘娘年年为民祈福,有着一副慈悲心肠,是天底下最为慈祥之人,臣妇相信太后娘娘不会计较臣妇的才疏学浅,臣妇也相信她能感知到臣妇的真心, 另外,臣妇也希望安贵妃能够体谅,这才学是数年的积累与所学,是在精心的培养之下才能拥有,臣妇胸无点墨自是羞愧,臣妇也想如大家一样有吟诗作对的风雅,可…… 可这不是臣妇想就行了,臣妇的愧疚臣妇的煎熬自是虽为溢于言表却也是真真实实的存在的,之前也是,大小宴会得各家夫人包容,大家怕臣妇自卑也从不说些难为之言,臣妇所遇之人皆善是臣妇的幸运,臣妇时常感激, 是以今日这冷不丁的被要求有文采一些,臣妇,臣妇心下惶恐,却也无能为力,安贵妃若是因此不满,那请您责罚,臣妇绝无怨言。” 安贵妃脸色铁青:“你……” 太后娘娘觉得许秋凉的这番言语简直比方才的曲子舞蹈,和各家小姐夫人的才华横溢都有趣太多了。 这可真是把自己放在了极低的位置,却句句都让为难之人难堪啊,这不就是明晃晃的告诉大家,这安贵妃就是故意刁难就是没事找事吗? 她活了这把年岁,也真是头次见这么敢说之人。 不过也是,既然被人咬死了不松口,而自己又有些实力,那当然是要让自己无比坚硬,将对方的利齿咯断了。 一个女子有这样的胆量和气魄也实在难得。 这般想着,太后便是开始仔细端详起了许秋凉,见她五官精致,眉眼如画,杏目明艳…… “许秋凉,哀家为何觉得你这般面善?”太后朝着许秋凉招了招手:“你走近些,让哀家仔细看看。” 许秋凉心怀疑惑,缓步上前,落落大方的任由太后端详。 太后:“你觉得哀家眼熟吗?” 许秋凉摇头:“臣妇并无这种感觉。” 这话引得了太后的好感,这若是换了一般人,见她这般定会顺着她的话来说,然后套近乎得好处。 姚贵妃适时插话:“依着臣妾来看,这没准儿是前世的缘分呢。” 太后看起来是很欣赏这个许秋凉,这时候当然是得顺情说好话了。 太后眼中浮现出了些许笑意:“也有可能是今生的缘分也说不定……” 安贵妃脸色相当难看,她是万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发展,她也很不明白这许秋凉到底是哪点好了,居然能得这么多人喜欢。 明明是木这一张脸,瞧着很是无趣啊。 突然 前殿传来了打斗之音,这让大家都收了心思,全部脸色肃然了起来。 许秋凉目光微动,这是大皇子坐不住了? 上辈子她虽然没有过来参加太后寿宴,可也知道这样的事情没有发生。 因为上辈子在她与楚致远的对阵下,四皇子是没有谋反的,大皇子自然不会觉得唇亡齿寒,就也自然不会铤而走险。 太后用眼睛斜了安贵妃一眼,已有所指:“真都有些太沉不住气了,没有这个能力却有这么大的妄想,这结局必然是死路一条,哀家也真是不懂,这安分一些有这么难吗?” 安贵妃知道这是敲打自己呢,便是马上地下了头,不让大家看见她藏匿不住的不满神色。 “皇祖母,父皇让我保护于您。”五皇子风风火火而来,一副信心十足无比可靠的样子:“祖母不必担忧,孙儿定会护您无恙。” 太后笑眯眯的:“好好好,皇祖母不担忧。” 她这话说完就又拉着许秋凉的手细细端详:“真是奇怪,真的觉得眼熟啊,你这丫头好好想想,咱们真的没有见过?” 五皇子哼笑一声:“您见过她,而她没见过您这是非常正常之事,可能皇祖母您见过她行鬼鬼祟祟之事,可她并是没有察觉,所以您觉得的她眼熟,而她不觉得。” 太后眉心微蹙:“你们可有仇怨?为何出此恶言?” 五皇子一脸尴尬:“孙儿只是说笑。” 他和许秋凉之间的仇怨可不能当众挑明的。 “这种说笑日后不要再有,女子存于世间本就有着诸多不易,怎能言语相毁?”太后板着脸道。 这下气氛就微妙了,太后娘娘与许秋凉才刚相识就这么袒护,这或许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她们之前真的遇见过,而太后已经将人认出。 就在大家猜测之际,突然一个黑衣人从前殿窜出,直奔着太后而来。 而五皇子因为方才的之事心里正不满着,便是分了心走了神,并未能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第142章 这是你第二次救了哀家 就在后殿女眷全都吓的花容失色之际,许秋凉异常冷静的横在了太后的身前。 在实力相差悬殊之下,取舍成为必然。 许秋凉以身为耳,故意让刺客刺中,然后借着机会将麻药包凑近刺客的鼻息。 这药包是鬼圣手新调制的,就算没有捂住对方的鼻息,也能让其动作有些许的迟钝。 而许秋凉要的就是这个。 她趁机扒出匕首猛的刺向刺客,然后一下两下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下手冷静且凶残。 等刺客缓缓倒地,五皇子这才反应过来,为数不多的侍卫们也才纷纷上前。 “太医!唤太医!秋凉受伤了!”太后焦急的唤道,然后热泪盈眶的将许秋凉搂在怀中:“好孩子,这是你第二次救了哀家的性命了,你啊,一点没变,所用招数都与当年一模一样。” 没过一会儿,女太医到达。 太后亲自陪同许秋凉进了房间,亲自给女太医打下手帮着许秋凉包扎。 好在许秋凉伤的不重,不然太后的眼泪怕是要止不住。 在简单的上药包扎之后,太后带着许秋凉回到了众人面前,并且是让人搬了椅子,让许秋凉紧挨着她坐。 “丫头,还没认起哀家吗?你这是救过多少人啊!”太后沉叹一声有些失落:“当年哀家上山祈福……你忘了吗?你为了救哀家你伤的很重,哀家问你为何小小年纪不顾自己性命的救哀家, 你说,你见哀家笑容洋溢,定是家庭美满之人,你说若是哀家出事,哀家的家人定会伤心难过,而你,无人惦记,就算死了也无甚可惜, 哀家命人救治于你,让你莫要乱跑,哀家承诺你要做惦记你的家人,可你后来怎就不辞而别了呢?你可知哀家有多忧心吗?” 许秋凉瞳孔一震,她终于是记起了陈年往事,想起了自己轻生的曾经。 当时太后的承诺让她心动,她想着就让她抛开不在意自己的家人,拥有新的家人吧。 可这一切似乎是被许春暖看在了眼里,那时候她年幼,到底是被哄骗回了许府。 再加上许春暖不想让她参加太后寿宴,而许春暖自己却挤破脑袋的想来,再联想上辈子参加完太后寿宴之后大家对许春暖的优待…… 所以,许春暖上辈子是顶替了她,成为了太后的救命恩人? 所以,上辈子她还有利用价值的时候被骗回许府,被毁容貌被烧成灰的主要原因是因为太后突然要召见于她,许春暖怕事情败露所以在她进宫的之前…… 是啊,若事情一旦败露,那帮着许春暖隐瞒的许家也是罪犯欺君,所以才都说她会带来祸事,所以才都想要她的命。 “想起来了?” 太后见许秋凉这个反应,便是心下了然:“不管你当初是因何离开,哀家的承诺都是作数的,哀家愿意当惦记你的家人,哀家给你当祖母可好?当真心疼你的祖母!” 许秋凉的眼睛猛的湿了,她当时心灰意冷有了轻生的心思,然后在受伤之后觉得自己命不久矣,便是毫无遮掩的倾尽了自己的委屈。 “您还记得……”她深吸了口气想压制住眼泪,可泪意却是愈发汹涌:“当年戏言,太后娘娘不必放在心上。” 太后疼惜的看着许秋凉:“这些年你是如何长大的?为何你连哭都不敢?丫头,有祖母在你何须压抑自己?” 许秋凉仍旧克制:“太后娘娘……” 太后:“哀家绝无戏言,往后你许秋凉就是哀家的孙女,虽不是亲生但会胜过亲生,任何人想要欺负于你都得先问哀家答不答应!” 这“不是亲生胜过亲生”这话可是了不得的,太后对自己的孙辈皆是淡淡的,皆没有特殊对待的。 而现在……那这许秋凉日后的尊贵程度就可想而知了。 五皇子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本来许秋凉这女人就诡计多端的,想对付想从她那里讨到便宜就是很困难了,这身份一旦改变,那不是难上加难了? 于是他马上开口:“皇祖母,您这样会不会太儿戏了?会不会有点不太妥当?” 太后面色霎时阴沉:“怎么就儿戏了?怎么就不妥当了?这丫头救了哀家两次,多亏有这丫头哀家才能活到今日,多亏有这丫头哀家此刻才能安然无恙, 哼,要是没有这丫头,哀家会怎样?能指望的上谁?指望你吗?呵,你还是回前殿去吧,哀家这里用不上你!” 这话一出,五皇子满脸窘迫,各家夫人虽然面上没有异样,但心下也都觉得可笑。 皇上特意让这五皇子过来保护太后,结果真出了事了一动不动,全无反应,只顾着看热闹。 就这还大义凛然的觉得不应该给许秋凉赏赐,这可真是要能力没有要意见有一堆。 安贵妃显然也觉得自己儿子表现的差劲,便是看向了五皇子:“秋凉方才帮你保护了你皇祖母,你当真诚感谢才是。” 五皇子见自己母妃眼中带着深意,瞬间心领神会。 他看向许秋凉:“多谢你保护了我的皇祖母,虽然你方才站的不是地方挡住了我,但好在皇祖母无碍,我便对你少些计较多些感激吧。” 这话就是在说许秋凉方才碍事了,耽误了他保护太后,并且弦外之音是有可能许秋凉就是故意抢功的。 太后目光凌厉的看向五皇子:“方才秋凉耽误你事儿了?那她与歹徒缠斗的时候你在干什么?你怎不马上护在哀家身前?” 这一个质问再次让五皇子哑然,安贵妃马上打了圆场并且示意五皇子别在开口。 因为她看出来了,太后说不会让任何欺负许秋这话是认真的,此时若非要迎难而上,定是讨不到好果子吃。 “今日生辰,哀家真是高兴,因为哀家寻到了失散的孙女。” 太后一脸热切,语气激动:“而且一别多年她依然未变,未沾虚伪未染浮华,让哀家忍不住的喜欢。” 因为气度太像,所以就算许秋凉与多年前相差很大,她也还是很快认出。 她几次试探就是想看看当年的小丫头可是变了心性,若是变的坏了她便是会只表达几分欣赏给些便利,算是了了当年情分。 若是没变……还好没变! 第143章 秋凉以后是哀家的孙女 见太后这般喜悦,各家夫人纷纷锦上添花的说些恭喜之言,说这是上天注定的缘分。 说定是太后为国祈福,上天感动于太后的慈悲心肠,才会特意在她生辰之际将满足她的心愿,给予她最想要的生辰礼。 这番恭维下来,太后乐的合不拢嘴。 老侯夫人和世子夫人心里也都是振奋的很,因为忠勇侯府会因为这层关系更上一层。 因为日后侯府男人若是在外打仗,侯府中也有身份能撑着场面,让那些习惯了阴阳怪气的人想再开口讥讽都是不敢。 “好孩子,这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 太后温柔的为许秋凉整理额间的碎发:“你嫁给了楚致远是吗?那小子哀家对他有些印象,人瞧着老气横秋、愁眉苦脸的,唉,哀家怎没早点找到你呢,不然定能给你物色个好的。” 老侯夫人:“……” 世子夫人:“……” 许秋凉抿了抿唇:“其实他人还是很好的。” 这时候多少也得维护一下名义上的丈夫才行。 太后撇了撇嘴:“哼,没看出来哪好,你要是说长的行那这京城一抓一把,你要说他性子好……这不可能吧?” 许秋凉:“……” 太后明知楚致远的本事还这么贬低,怕是别有用意,这时候还是别硬是辩驳了。 “唉,哀家这孙女对家最是渴望,她可以为了成全别人的团圆而牺牲自己……” 太后话锋一转,将目光落在了老侯夫人的身上:“这也不知她如今的家待她如何,是个能挡风遮雨的地方还是个能带来的风雨的地方?” 老侯夫人神色一凛,马上道:“回太后娘娘,秋凉这般成熟稳重、知书达理,怎会有人对她不喜呢?我们自是待她很好,并且会越来越好。” 太后满意的点头:“如此甚好!” 前殿的风波已然平息,大皇子与其党羽被押入天牢,皇上在对大臣们一番敲打之下,就马上来了后殿。 “母后可有受惊?”皇上一脸关切,然后看向立在一侧的五皇子:“可有保护好你皇祖母?” 太后冷笑一声:“下次再有这种事,你吩咐个得力的侍卫即可,这术业专攻,你还是莫要为难人家的好。” 皇上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看着五皇子的目光便是有些不善,然后在太后将所有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说了清楚之后,他的目光便更是阴沉。 五皇子:“儿臣知错!请父皇责罚!” 皇上冷声道:“你确实有错!养尊处优让你不够果断失了血性,是以朕决定让忠勇侯带一带你,让你历练一番。” 五皇子直觉不妙:“这……” 皇上拧眉打断:“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五皇子咬了咬牙:“儿臣遵命!” 让忠勇侯历练他?是历练还是监视? 这个许秋凉…… 若非她与刺客斗的太过激烈,若非是有心想让她死在刺客手里,他也不会错失了救太后的机会,就也不会有这无妄之灾。 这女人真是晦气,沾上她真是没好事! “皇上,哀家还有一件事要说。” 太后拉着许秋凉的手晃了晃:“这是哀家的孙女,且她多年前就该是哀家的孙女,这你是知道的。” 皇上愣了一下,随后眼睛有了些许的睁大:“是她?母后这些年一直念叨着想念着,今日竟是如愿了,这可真是太好了。” 太后也是喜气洋洋:“那封赏一事……” 皇上:“儿臣会安排的!” 太后满意点头:“这丫头为了救哀家受了点伤,一会让人送些伤好的滋补品去忠勇侯府。” 她的余光一直打量着随行而来的楚致远,见他瞳孔收缩才哼笑一声:“还行,看着像是个有良心的。” 在经历了一番波折之后,谁的心思就也都不在寿宴上了,太后脸上也是有了倦色,皇上便是让大家散了。 “丫头,好孩子,你往后勤往宫里走走,多来看看哀家。”临别时太后拉着许秋凉的手依依不舍:“记着,往后心里委屈了没处说了就来与哀家说,哀家定会……谁让你委屈了哀家就让她更不好过。” 许秋凉乖顺垂眸,连连点头,没有假意退却的原因是要让老侯夫人有所顾忌,让她暂时歇了再摸底的心思。 老侯夫人自然知道许秋凉的意思,眼中浮现了一抹不快,但这不快转瞬即逝。 因为许秋凉所带来的好处远大于弊端,这时候她的个人情绪已经不重要了。 更何况,人家也没尾巴翘到天上去,也没做什么过分之举。 忠勇侯府 “你说大房的运气怎么就这么好呢?人家那是什么命啊!”二夫人捶胸顿足的:“今天这种场合,二房的人都没资格去,这是偏心还是什么意思?” 楚越拧眉:“就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是幸亏咱们没去吧,不然咱们能干什么?能由衷的高兴吗?对!如果你和你那蠢货儿子没折腾就好了,那咱们确实能高兴的起来,咱们二房也能跟着水涨船高!” 二夫人一脸懊悔:“当初怎么就着了那贱人的道了呢?怎么就把这贱人扫把星换咱们这来了呢,我怎么就……你说你当初倒是提醒我一下啊,你若提醒了我怎么也不敢这么干啊。” “哼,你埋怨我?你可真有脸!”楚越脸色绷紧:“如今这局面这形势,怕是得另选别的路了,你想办法给我多弄点钱,有了钱不管大房那边怎么得意,也都是空欢喜。” 二夫人一脸为难:“你让我上哪弄钱去?咱娘把掌家之权赚的多紧你不是不知道!” 这话说完,她一脸哀怨:“你要是不养那小狐狸精,估计能攒下不少。” “你怎么又提这件事?”楚越恶狠狠的瞪着二夫人:“就这件事这两天你说了有几百遍了吧?你要是再提那咱们就……” “不提了,不提了还不行吗?”二夫人一脸憋屈的压下自己的情绪:“我真的抠不出钱来了,娘现在看的可紧了。” 楚越嫌弃的斜了二夫人一眼:“不是还有许春暖吗?许秋凉如今这么风光她底气就会不足,就会想办法讨好,就会主动奉上。” 二夫人有些失神:“当初我也是这般……” 现在的许春暖就像是待宰的羔羊,也像极了当初的自己。 第144章 多拿多用 “没事儿少多愁善感些没用的。” 楚越看透了二夫人的想法,冷哼一声:“难道日后风光了你就不跟着享福了?所以何必对你自己的得失斤斤计较。” 二夫人敛住了神色,也是,若一切日后都是她儿子的,那付出的所有就都值得。 许春暖这边在得知许秋凉已经被太后认出之后,整个人遭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假的!都是假的!”许春暖发疯了一样的将房间中的瓷器都砸了个粉碎:“那贱人不是最不喜显山露水吗?怎就在太后面前故意乱晃呢?所以她就是想出风头!她就是喜欢争抢!她之前都是装的!” 满月一脸焦急:“小姐啊,您轻点发脾气,您是忘了您现在正有孕在身吗?这要是传出去,这……” 许春暖疯了一样的嘶吼:“我都被逼到这个份上了,你还让我顾忌这个顾忌那个的,你干脆让我死好了! 为什么啊?为什么?!事情不该是这个样子的啊!这一切都应该是我的才对!所有的风头所有的好处都应该是我的!是我的!” 满月赶紧捂住了许春暖的嘴:“小姐莫要再说了,如今这院中有的可不单单是咱们的人,当心隔墙有耳!” 许春暖这才安静了下来,她拍开满月的手喃喃道:“当年让她死在山上好了,机关算尽的就是想着多套出点细节来,然后好在某一日抢夺了这功劳,得到太后的看中,可这算计来算计去竟然是一场空。” 满月抿了抿唇,牵强的安慰:“小姐能在小小年纪之时就有这等算计,说明小姐的还是很有本事的。” 许春暖拧眉:“那时候我哪能有这番算计,是我娘她,她识出了太后的身份,也是她……都怪她,若是她能算计的再好点,若是她能狠下心来再套了话之后就将许秋凉给……那哪来的我这么多的烦心事?” 满月:“夫人当初可能是想给您留个陪衬,留个帮手。” 许春暖冷哼一声:“什么陪衬?什么帮手?我看她是偏心吧?她是舍不得吧?我现在都怀疑她是故意那么培养许秋凉的!” 满月眼中浮现出一抹异样,她幽幽的叹息了一声,没再开口说话。 主院 “夫人,方才春暖院那边来了消息,说二少奶奶肚子疼,好像是动了胎气。”张嬷嬷道。 老侯夫人哼笑一声:“然后呢?想让我过去看看她?” 张嬷嬷一脸的一言难尽:“对!” “肚子疼……她还真有脸!她非要进宫而不让许秋凉进宫她存的是什么心思?她是想冒名顶替吧?” 老侯夫人脸色一肃:“这幸亏是没着了她的道,不然……虽说这太后的救命恩人不管是她们姐妹当中的谁,对咱们侯府都是有利的,可装的到底是装的,她那么蠢露馅不过是早晚的事,到时候咱们侯府也会跟着受牵连。” 张嬷嬷:“可她肚子里到底是怀着二公子的骨肉,这万一……您真的不过去瞧瞧?” 老侯夫人冷笑:“她腹中胎儿就是她的护身符,她最好是轻点折腾,最好别把孩子折腾出事儿来,不然可就别怪我秋后算账了!” 张嬷嬷:“那……” 老侯夫人快速打断:“不用管她!不然不就被她拿捏住了?往后无理取闹就得成家常便饭了!” 张嬷嬷点了点头:“也确实是这么个理儿。” 许秋凉这边正在面对楚致远的冷脸,她秉承着敌不动她不动的原则,任由楚致远怎么瞪她,她都当没看见一样,丝毫不受影响。 楚致远面色紧绷:“受伤了就没什么想说的?” 许秋凉将目光落到楚致远的胳膊上:“同样是受了伤的人,谁高谁一等吗?好歹我受伤是因为不可避免,而不像有些人受伤是刻意而为。” 楚致远一噎:“当时的场景我若是一点伤不受,皇上会以为一切尽在我的掌握,事情太过顺利他会多疑,这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你应该懂。” 许秋凉点头:“那我当时就站在太后的身侧,我不出手就会幸免遇难吗?显然不能!就算我真的可以明哲保身,我眼睁睁的看着太后被刺而毫无作为……你觉得我会是什么下场? 所以是我愿意受伤的吗?我们这个身份哪来的那么可由己身?多的是身不由己,不是吗?” 楚致远冷哼一声:“就算可由己身你也会义不容辞,不然你和太后怎会是旧时相识?” “你说的义不容辞那是之前的我了,现在的我……”许秋凉自嘲一笑,躺在床上:“现在的我可没有心也变得恶毒了。” 楚致远眉头紧拧:“撒谎!” 许秋凉没有理会,任由漆黑的夜隐藏住她眸中的情绪,吞噬她眼中的光亮。 祖母的祭日将近,许家为了体现家和,为了体现许家人都是重情之人,会每年都去坟前祭拜。 再去那坟前已非她所愿,但她有债要讨。 许府 “这祭拜算是家事,既然是家事阵仗又何须弄的这么大呢?” 许母眉头紧拧,满脸满眼的不赞同:“咱们府上没有那么多的钱银可以铺张浪费,我最多能给你们爷俩一百两。” 许父顿时急了:“一百两够干什么的啊?你现在怎么头发长见识短的呢?我们许家现在正得皇上看中,意严又得五皇子信任,这时候门面不弄的好看点能行吗?” 许意严连连点头:“而且阿凉也正得太后看中,这不管她对咱们冷不冷淡,疏不疏离,她都是咱们许家的人,而且年年她也都去祭拜祖母,相信今年也不例外, 咱们阵仗弄的大点,好好和她缓和一下关系,到时候就算她想拒绝,她碍于情面怕也得半推半就吧? 只要这面上过得去的,那太后那边咱们也能得到些许便利不是?” 许母眉头拧的更紧:“你还真是会算计,可你是不是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你说你会对意寒好,会帮他找名医医治,可都过去这么久了你好像什么都没做吧? 行,你忙你还没彻底站稳脚,所以娘不怪你,可他需要看病需要吃药需要钱,这时候你为了你所谓的算计和颜面……这是他的救命钱啊,娘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你还要多拿多用吗?” 第145章 火烧的越旺越好 “娘,二弟的病根本不急于一时,他不会因为多吃一副药而马上好起来,也不会因为少吃一副药而马上身亡。” 许意严一脸正色,语气凛然:“娘,你要知道,他如今已经形同废人,这时候唯有我好他才能好,娘,我费尽心机的想往上爬不也是为了许家为了他吗? 只有我真的得到了权势和地位,我才能有能力号召名医来给他诊治,不是吗?” 许母觉得这话听在耳中很不舒服:“可……” 许意严脸色骤变转为阴沉:“娘,从前所有事你都是紧着小弟,紧着二弟,紧着阿暖,到我这永远是什么都没有,所以这次你就不能先紧着我一次吗?” 许父一脸正色:“好了,这事儿我做主了,先紧着意严来,毕竟他要办的是正事是大事,这钱啊,往后都得花在刀刃上,谁有本事就偏向谁!” 许母有心讥讽一二,可是她一看这父子二人恶狼一样的目光,她就只能将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她怕若是她执意不答应这父子二人的要求,会害了自己的二儿子。 “意寒,是娘没用,是娘不会持家……”许母将钱给了许意严之后,在面对自己二儿子的时候是羞愧难当:“没办法啊意寒,你争不过,娘也不敢替你争,不然娘怕你……呜呜呜……” 许意寒眼中尽是阴戾:“娘你莫要在哭,儿子心里有数。” 这天,许意寒久违的出了房间出了院子。 “你这不没什么事儿吗?”许意严正在和许父商量怎么祭拜,见许意寒来了就蔑视的打量了一番:“我看你根本就是心病,心病形成的主要原因就是矫情,你看,我与你一样下过大牢,怎我就不像你这个样子?” 许意寒嗤笑:“你才待了几天?” 许意严:“待几天也是无甚区别!男子汉大丈夫受点委屈算什么?你看看你这些日子都把大家作成什么样了?你知道光给你寻医问药就花了多少钱吗?以后可不准再这么任性了知道吗?” 许意寒一脸讥讽:“你指的不任性是钱紧着你花是吗?呵,你还真有当大哥的样子!” 许意严闻言眉头紧拧:“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不可理喻了?你以为我想往上爬是为了谁?还不都是为了你?还不都是想给你看病?” “我真好奇啊,这假话说多了自己会信吗?” 许意寒似笑非笑的看着许意严:“畜牲装什么人?你以为我不知道小弟是你杀死的吗?你以为我会怕你吗?许意严我告诉你,我这个随时会死的有今朝没明日的人什么都不怕,倒是你……你别逼着我将你的破事给捅出去。” 这话说完,他便是摇摇晃晃、脚步虚浮的离开了。 许意严盯着许意寒的背影良久,眼中闪过杀机。 半晌,他阴沉开口:“爹,这次祭拜二弟要去吗?” 许父目光一闪:“当然!咱们许家人一个都不能少!且年年皆是如此!” 许意严点了点头:“那我让人去给阿暖也传个消息吧,她和阿凉一直不对盘,我让人嘱咐一下她,让她当日切莫冲动任性。” 许父点了点头:“确实是得嘱咐一下,咱们费这么大的劲儿花这么多的钱,可别好处没捞到反倒得了不少坏处。” 许意严:“爹你放心,我会处理妥当的,包括二弟那里我也会想办法哄哄劝劝。” 许父一脸满意:“还是你最懂得顾全大局!” 忠勇侯府 “小姐,咱们许府大公子那边来人给大小姐传话了。”残月消息打听的很快也很确切:“好像是特意提了二公子,奴婢觉得这把火好像已经烧起来了,咱们还用往里添柴吗?” 许秋凉红唇轻勾:“当然了,这火烧的越旺越好。” 很快,就到了拜祭当日。 许秋凉先所有人一步到了她祖母的墓前,这次她什么都没带,没有追思没有伤感,有的只是冷漠的注视。 “祖母,你可有当我是你的孙女?你可有真的对我有半分喜爱?你对我其实只有利用吧?” “你是不是时常在下面嘲笑我蠢?你拙略的谎言我竟需要死过一次才能识破,我把你的利用当恩情,哪怕自己遍体鳞伤,哪怕自己恶毒到面目全非也甘之如饴, 可我换来了什么呢?换来了他们一人捅了我一剑,换来了被毁容被烈火活活烧死,换来了我清楚深刻的知道了我这个人就不配被人真心相待。 祖母啊,答应你的事我上辈子已经做到过了,这辈子该我讨要了,我要你今天好好的看看他们的嘴脸,要你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自相残杀,等着吧,那些你真正放在心上的人,都会下去陪着你的。” “还担心你不会来呢,不想你是到的最早的一个。”许意严挺直脊背的走了过来,立在了许秋凉的身侧:“会想念祖母吗?我会!因为那时候的你最是乖巧,笑的很甜。” 许秋凉讥讽一笑:“我与你正好相反,我不会想念她,因为有她在的日子我总被要求逢迎、讨好、为你们着想,我要被伤害之后马上挤出笑脸,要学会委曲求全与甘之如饴。” 许意严愣了一下:“可祖母待你很好啊。” 许秋凉深吸了口气:“她待你们才是真的好吧?会怀念的都是受益者不是受害者。” 许意严眉头紧拧:“这种不满为何要在祖母墓前说?为什么要挑在今天这种日子说?祖母已经不在了,就算她真的对你不起那些事也该随风而散了,所以有一点我是没说错你的,你是真的很喜欢计较。” 许秋凉嗤笑:“我计较我得到了什么?我苛待了谁?你不计较你缺了什么?你连给许意寒吃药治病的钱都要占用, 呵,好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好一个满嘴仁义却不做人事的虚伪之人。” 许意严:“你……” 许秋凉似笑非笑的看着许意严:“你记着,许意寒也是许家人,他也是嫡子,是以有他在还轮不到你多吃多占,你小心贪多嚼不烂最后让人指指点点,被人戳脊梁骨。” 第146章 你死了算了 “小妹说的对,许家的所有永远都有我一份。” 许意寒病病歪歪的走了过来,惨白的脸上挂着讥讽:“所以啊大哥,这次之后我倒是要看看你还能找什么理由和我抢,你在外面人模狗样的应该是怕让人看清自己的真面目吧? 他们若是知道你为了充门面断了救我命的药会作何感想?是不是你所有的努力就都功亏一篑了啊?大哥,你、我、意凌,我们兄弟三人你天赋最差, 你如今能够露头是因为我和小弟……但你别得意,也别在我面前张牙舞爪、耀武扬威,因为我随时都可以拉你入泥潭。” 就算是亲兄弟也存在着竞争之心,尤其是这从小被夸惯了的人如今比不上自己曾瞧不上的人了,这心中滋味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样。 自然是抓住机会就想要讥讽和威胁一二,以此来换心里的平衡。 许意严脸色铁青的看着许意寒,他明显是将这话听了进去并走了心。 许意寒见许意严变了脸色,只觉得痛快:“大哥,我知道的秘密多着呢,所以少在我面前洋洋得意,你啊,最好是夹起尾巴做人,哈哈哈哈……” 许意严狠狠咬牙,但他未发一言,将心中杀意隐忍迈步去了别处,避免与许意寒再起争执。 如此一来,墓前就只剩下了许意寒和许秋凉。 许意寒看向四周的凉亭与几处房屋:“小妹,其实我早就知道祖母根本不喜于你,咱们全家除你之外谁都知道她的心思,可讽刺的是……这四周之物皆为你建没我们旁人半点功劳,这个家对她真心的人不是她一心所为之人,是被她一心坑害之人。” 许秋凉没有搭理许意寒的意思,她将目光投放到别处,任由气氛僵硬。 许意寒并未在意,自顾自道:“其实你恨的对,我躺在病床的这些时日一直都在反思,我在想,我得到的只是稍微的不公就能让我扭曲的不成样子,而你……” “许春暖还没到?她是不准备来了吧?”许秋凉看向残月,突然开口:“估计是这样,毕竟她现在有孕在身,有了诸多不便。” 残月心领神会:“这种赚名声的事儿什么时候落的下她啊?而且她这有孕也是奇怪的很,明明是个娇气的人有了身孕之后反而是什么都能做,而且胎气还稳的很……啧,真是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可能。” 许意寒将话听在耳中,眸中浮现出了冷光,然后也不再有心思与许秋凉闲谈,迈步去了边上的凉亭,并窝在了最不显眼的位置。 “小姐,只说了这么几句话真的能成事吗?”残月有些没底,有些焦急:“咱们真的不做点什么?如果没成……小姐不是白忍着膈应过来了?” 许秋凉目光落在墓碑之上,唇边勾起讥讽:“赌的就是他们的良心啊,如果良心多些那什么都不会发生,如果……我赌他们没有良心。” 祖母你呢?你觉得你真心疼爱的孙子孙女良心如何? 残月见自家小姐很有把握,自己的底气就也跟着足了起来:“小姐,奴婢瞧这阵仗,今天来的应该不只是许家人吧?可,可还有谁会来呢?这祭拜别人家的先人,这事儿也挺离谱的吧?” 许秋凉嗤笑:“如今许府凭借着许意凌的死圣眷正浓,一些趋炎附势的人自然会竭尽所能讨好,这人啊……只要能得到好处,只要能荣华富贵,他们不会在意哭的是谁家的坟的。” “阿凉你还是过来了啊,爹就知道你不会真的那么狠心。”许父脸上堆满了虚假的笑,然后开始推卸起自己的责任:“之前府中事宜都是你娘打点,爹整天的忙于公务……唉,竟是不知你娘是这般的偏心,竟是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 许秋凉:“如果我是傻子就好了,如果我记性不好就好了。” 许父不明所以:“什么?” 许秋凉讥讽的看着许父:“很多事情不都是你授意了之后许夫人才照做的吗?而且是丝毫没有避讳当着我的面授意的,许大人我也想装傻充愣,我也想记不住,但抱歉啊,我实在做不到。” 许父尴尬的脸色涨红:“之前,之前那不都是误会嘛,爹是真的愧疚的很,尤其昨夜我还梦见了你祖母,她责怪于我她心疼于你,这让我就更……阿凉,你给爹一个弥补你的机会可好?” 许秋凉回以冷漠:“不好!也永远不可能!所以你还是省省吧,少编点瞎话出来,再把你累坏了可就不好了。” 许父:“你……算了,我的用心你早晚会懂。” 只要不明面上闹僵,就冲着许秋凉今天的出席就够他得人高看与拿些便利的了。 许春暖紧赶慢赶的在外人到来之前赶到了,她见许父正和许秋凉说话便是躲到了一边的凉亭。 没办法,她有孕是假的,她怕被许秋凉看出端倪。 所以,在她宣称有孕开始,她就一直未与许秋凉打过照面。 “呦,怎么见了小妹像是老鼠见猫啊?”许意寒见许春暖来了,马上坐直了身体:“你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怕被小妹识破吗?” “你怎在这?真是晦气!”许春暖被吓了一跳,转身欲走。 许意寒嗤笑一声:“是被我说中了心虚了是吗?许春暖,你猜我不会不将你的小秘密公之于众啊?” 许春暖顿住脚步,马上转身:“二哥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呢?我能有什么秘密啊?你还公之于众……二哥我没招惹你吧?你为何一心想着陷害我?” 许意寒闻言哈哈大笑,笑到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了病态的红:“你没惹我?哈哈哈哈,许春暖你可真敢说啊,我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不都是拜你所赐吗?是你!是你将我害成这个样子的!” 许春暖眉头拧紧:“你少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害你了?你自己无能你怪在我身上你丢不丢人? 大男人一个,现在肩不能跳手不能提的,你比个女人都弱不禁风就算了,吃药花的钱跟流水一样,我们许家摊上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我怎么就有你这样的哥哥呢?一点光借不上就算了,还想往我身上泼脏水,许意寒,你能不能有点骨气有点尊严?你这活着有什么意思啊?你死了算了,这样对谁都好!” 第147章 好戏开始 “你让我死?”许意寒一脸不可置信道。 许春暖一字一顿:“没错!没用的废物就不配活着!” 许意寒眸光陡然深沉,戾气翻涌而出:“要说没用,从小到大就你最没用,不是惹祸让大家帮你收拾乱摊子,就是哭哭啼啼的诬赖小妹抢小妹的功劳,那我问你,你这么废物你怎么还活到了现在呢?” 许春暖嗤笑:“还小妹……叫的可怪亲热的,你这么叫许秋凉她同意吗?她答应吗?她稀罕搭理你吗?” 哼,还有啊,我猜你是想拿你之前对我的好说事了对吗?我告诉你许意寒,我可从来没逼着你,这一切可都是你自愿的。” 许意寒定定的看着许春暖:“许春暖,既然咱们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就也没什么实话是不能说的了吧?我问你,当初我因为帮你痛打姚金域是不是你所希望的?” 许春暖:“是!” 许意寒深吸了口气:“那姚家抓我惊官,明明当时争取一下我是可以不用被带走的,但你百般阻拦,你是怕事情闹大了对你名声不好对吗?” 许春暖眸中闪过一抹心虚:“没错!” 许意寒咬牙:“当时你大包大揽的说会想办法救我,让爹娘不必出手,是想维持你很有本事的假象,其实你什么都没做对吗?” 许春暖抿了抿唇:“我去找过姚金域。” 许意寒冷笑:“然后得了首拾满意而归?” 许春暖:“那又怎样?” “好好好,你还真是敢承认。”许意寒愤然道。 许春暖挑眉:“我为什么要不敢认啊?你现在这个样子……就算你知道了你又能把我怎么样?你要把这些都说出去吗?呵,没人会信的,因为你看起来像个疯子!” 许意寒胸口剧烈起伏之下吐了口血,他恶狠狠的看着许春暖:“我说这些确实很多人不会信,但我若是说你假孕呢?侯府会找太医过来给你诊脉吧?到时候是真是假立见分晓!许春暖,我看你还能得意到几时!” 许春暖脸色骤变:“是谁告诉你的?是大哥吗?” 许意寒眼中闪过异样:“没错!” 许春暖眼中闪过慌乱:“他怎么敢?!许意寒我警告你,这件事你不准乱说听见没有?不然五皇子饶不了你!再说了,这对你也没好处不是吗?” 许意寒:“我不需要好处,只要你不好过我就好过多了,我的心里就舒服多了,至于五皇子……你以为人人都怕他呢?真是可笑!” “你……你……这是你自找的!” 许春暖环视了一圈,见人都不在了,便是猛的朝许意寒扑了过去。 她拔下发簪朝着许意寒猛戳:“杀了你!我杀了你!” 许意寒虽然有病在身,可他到底也是个男人,且还是个会些功夫的男人。 是以许春暖的突袭并没有成功,还反倒被许意寒给推了个踉跄。 许意寒一脸不可思议:“你疯了?” “你逼的!” 许春暖嘶吼一声再次扑了上去:“满月别愣着,快过来帮忙,今天说什么都得弄死他,不然死的就是咱们。” 满月本来还很是犹豫呢,一听这话就马上上手了。 这也使得许春暖的发簪成功的从许意寒的脸上划了过去,造成了肌肤的擦伤。 许意寒胸口突然闷痛,他又吐了口血,也就在这个空档满月将他扑倒,然后双手恶狠狠的掐在他的脖子上。 许意寒的脸霎时青紫甚是狰狞,他用尽全部的力气将满月推开,然后在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间,眼神也发了狠。 “许春暖,你居然真的要置我于死地。”许意寒满眼凶光:“好!那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许春暖的力气已经耗尽了,所以在面对步步紧逼的许意寒时她除了尖叫就做不出别的反应了。 满月倒是忠心护主,可她在的力气在愤怒的许意寒面前显得非常微不足道。 “去死!”许意寒掏出匕首刺向许春暖:“爹娘还说你是福星呢,真是可笑,你明明就是扫把星!” 匕首在马上刺入许春暖身体之突然顿住,然后就听“当啷”一声,匕首掉在了地上。 许春暖猛然抬头,就见许意严手臂长剑刺破了许意寒喉咙,鲜血喷涌,许意寒瞬间毙命身体重重倒在地上,眼睛睁的老大,死不瞑目。 在意识消散之际,他仿佛看见了另一种人生,他看见下狱的自己被许秋凉不惜任何代价的救出,他看见郁结于心的自己对许秋凉恶语相向却仍旧得到鬼圣手的医治。 他还看见…… 小妹,我如此的对你不起,我竟是没能对你真诚的道歉。 小妹,若有来生我还做你哥哥可好?做一心疼爱你的好兄长可好? 你可会愿意? 许春暖一脸骇然:“死了,他,他真死了,他死了……” “要是不想将人引来就别出声!”许意严眉头紧拧,甚是嫌恶:“你方才不是也想杀他吗?现在他死了你心愿达成了怎又害怕起来了?” 许春暖抖着唇:“我,我想杀他是因为,是因为……是他逼我的,真的是他逼我的。” 许意严:“没人问你这个,我也不需要知道对错,不然我也不会出手帮你,快,让满月留下清理血迹,你跟我一起将他的尸体藏起来,动作麻利点,一会儿人齐了就到不及了。” 许春暖马上点头:“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我都听你的,满月,你,你一定要将这血迹擦干净,听见了吗?” 满月咬牙点头:“奴婢明白!” “小姐,大公子出手了。”残月将事情的进展禀报给了许秋凉:“二少爷确定是死透了,不过奴婢有点纳闷,大公子明明可以杀的干净点,为什么……” 许秋凉哼笑一声:“因为他要许春暖慌乱,这样他就方便拿捏她了,两个人一起做了这么大的事儿,许春暖往后还不得依赖他指望他?那他不也变相的更得五皇子看中了?” 残月拧眉:“那他们关系变亲了……这不是咱们愿意看见的啊。” 许秋凉捏了捏残月的脸颊:“急什么?畜牲就算通人性又能通几分?他们可以因为一件事抱团就也可以因为一件事翻脸,所以要沉的气啊,我的小残月。” 残月嘟了嘟嘴:“奴婢知道了,那咱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许秋凉轻快起身:“他们不是要藏尸体嘛,那咱们要做的就是要他们藏不住,人应当是到齐了,那好戏就也该开始了。” 第148章 尸体滚落 许秋凉与残月再次回到墓前的时候,那些巴结讨好的小官们已经悉数到场。 许父正与之谈笑风生,许意严也是丝毫不见慌乱,显露不凡气度,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 这知道的是今天祭拜先人,不知道的以为今天是要办什么要大摆筵席的喜事呢。 许秋凉目光落在墓碑上,心道:这就是你的好儿子,你为他机关算尽,到头来他不光烂泥扶不上墙还将你视同鸿毛一般,九泉之下的你可是开心? “哎呦,阿凉快过来快过来,你的几位伯伯正说起你呢。”许父一脸谄笑的迎了上来,并小声道:“你不是最在意你祖母了吗?你应该不想让她九泉之下不能安心对吗?” 这是在拿捏许秋凉,是想让她在众人面前表现出和气,不再对他言语相伤。 许秋凉讥讽勾唇,这话中的威胁只适用于之前的她,而现在……她真怕祖母九泉之下太过安心。 不过想归这么想,她并未将自己真实的想法表露,不然这好戏就没有办法顺理成章的演下去了。 她目光扫向站在人群之外的许春暖:“你对我这般殷勤,大姐怕是要不高兴的吧?毕竟她曾要求过,无论何时她都得被众星捧月。” 许府啧了一声:“哎呀,不用管她,已经对她好了那么些年了,现在该轮到对你好了,再说了,她正有孕在身呢,也不适合总往人堆里掺和。” 许秋凉嘴角勾起笑意,略带挑衅的看着许春暖,然后在对方眼中浮现出浓浓嫉恨之后轻蔑的将目光移开。 “娘,时辰到了,咱们得快点开始了。”许意严催促道。 许母眉头紧蹙,四下张望:“奇怪了,意寒去哪了呢?你看见他没有?我记得他刚才还在这……不行,我有点担心他,咱们去找找吧。” 许意严目光一闪:“娘,现在这情况这么多人都在呢,还是先开始吧,不能因为他耽误了正事啊。” 许母拧眉:“可是这时候他不在也容易被人诟病啊,他来都来了,怎么能在最关键的时候缺席呢?” 许意严啧了一声:“就二弟那身子,他就算缺席大家也都会体谅的,我估计啊,他可能是累了,这会儿正在哪个房间里休息呢,你说咱非去把他找来打扰他难为他作甚?” 许秋凉见许母已经被说动了,便是适时插话:“是啊,又不是生死攸关,又不是晚找到一会儿就会出什么事儿,何必这般焦急?” 这话一出,许母心头一跳,她忽然想到了自己小儿子的死。 “不行!必须找到意寒才能开始!”她语气焦急道。 许意严一脸无奈的叹了口气:“那好!那我这就带人去找!但是娘,如果一炷香之内找不到他,那咱们就真不能等了,您不能因为他的不稳定他的任性,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我退让,毕竟今天对我来说很重要。” 许母见许意严这么说话,心又稍稍的放下了点,便也是点头答应了。 人是许意严杀的,尸体是他藏的,然后还是他带人去找,那找不到是必然的。 “娘,二弟怕是故意的,他这是和我玩捉迷藏呢!”许意严一副狠的牙痒痒的样子:“我不就是用了他吃药的钱嘛,他,他……娘,咱们别找了也别等了,就这一次您疼疼我行吗?以后我再也不招他了,我什么都让着他行吗?” 见许意严表现的这般真切,许母就也彻底打消了怀疑,她甚至还在心里埋怨起了许意寒的任性,觉得自己大儿子有点可怜。 “唉,不等她了!”许母道。 许意严闻言神色放缓,他走到许秋凉面前:“估计祭拜的物品你也是准备了不少,我这次也准备了很多,不若咱们两个合并为一处吧,这样看起来更好看一些。” 许母给的钱到底还是不够将事情办的太壮观的,而之前这件事是许秋凉操办的时候,办的就都不差。 所以他合理的猜测,许秋凉这次也定准备的充足,他自己充不上的门面他想借着许秋凉的准备往上充。 许秋凉深吸了口气:“也可以,毕竟事情办不好脸上无光的人不只是你一个人,许春暖呢?她准备了什么?要不也算上她的吧。” 许意严嗤笑一声:“她能准备什么?她什么时候不都是吃现成的吗?” 许秋凉神色冰冷:“你说的也对!开始吧!” 一个“开始”就换来了一堆堆的祭拜物品,成箱的成堆成车的,像是源源不断一样。 “真是精细啊,这可真是……哎呦,怪不得都说许家人重情重义呢,怪不得都说许家人孝顺呢,看看这阵仗呦……” “可不是嘛,这可真是谁看了谁都会自愧不如啊!” “是啊,哎呦,这里面这可是上好的布料啊,这,这也要烧吗?哎呦,这许老太太在那边可是要享福喽!” 听着这些奉承之言,许府和许意严脸上尽是得意之色,他们相信,要不了多久他们许家的仁孝就会在整个京城传开,然后也会传到圣上耳中。 圣上最近最喜重情重义之人,那他们的仕途就会更顺,许家的圣眷就会更浓。 就在这算盘正打的无比脆响之时,一口长方形的木头箱子的出现让许意严和许春暖都变了脸色。 许意严:“弄错了弄错了,这个不是,快,快把这个抬下去!” 许秋凉做出不明所以的样子:“没弄错啊,这个也是一早就准备好的,里面都是祖母生前所喜之物。” 许春暖拧眉,声音尖锐:“大哥说弄错了就是弄错了,东西是他准备的他会不知道吗?” 许秋凉挑眉:“这些是我……” 许意严快速打断:“是我和小妹一起,我们一起准备的,但是小妹啊,这个真的是你记错了,这里面真的不是……你信我的,快,快让人将这箱子抬下去。” 许秋凉早就将许意严的反应算了个精准,所以她一早就命人在箱子上做了手脚。 就也没强行的要求必须将箱子留下并打开。 她语气淡淡:“既然大哥说拿错了那就是拿错了吧,都愣着作甚?还不快点将这箱子抬走?” 此言一出,下人们便是用力的将箱子抬了起来,然后就听一声响动,木箱子突然裂开,然后七零八落。 紧接着许意凌的尸体从中滚落出来。 第149章 永远拎不清 “啊!!!!!” 许母崩溃绝望的嘶吼,她抖着身体:“意寒,我的儿,我的儿啊……” 许父拧眉:“怎么在这时候……意严,你快处理一下。” 许意严闻言马上做出反应,上前想将许母的拉开,想将许意寒的尸体抬走,可是许母疯了一样,完全不给他靠近的机会。 “我的儿,我的儿……为什么啊?这是为什么啊?”许母眼睛猩红的看着许意严:“畜牲!畜牲!” 眼看着事态是要朝着失控的方向发展了,许父什么都顾不上了,赶紧将那些过来讨好的小官给都打发了。 他慌张到甚至都没有叮嘱这些人守口如瓶。 “秋凉,爹一直都想弥补你,这些年你也是辛苦了,所以这里的事你就别跟着操心了,你先,你先去歇息去。”许父很是牵强道。 许秋凉拧眉:“这不是我不想操心就可以的事儿,二哥惨死,这件事必须得弄个水落石出才能告慰他的在天之灵,所以我觉得我必须留下。” 许意严拧眉:“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如今已经不是许家人了,许家的事也轮不到你插手。” 许意凉一脸不解:“你为什么要阻止我?你是在害怕什么吗?我就算不是许家人了他也是我二哥,我也得……” “谁是你二哥?他从来就没把你当一回事过,他讨厌你你不知道吗?他死了还要在这膈应他吗?你要不要脸啊?” 许春暖眼睛瞪的溜圆,活脱脱的像是个泼妇:“我们所有人都讨厌你,你还偏要这么上赶着,你上辈子是妓女吧?不然怎么这么贱?” 许秋凉冷笑一声:“你在说你自己吗?若非你有孕你这会已经被休了,你水性杨花是京中所有人都知道的事了吧?” 许春暖脸色涨红:“你……” “好了,现在是你们争吵的时候吗?”许父不耐的看向许秋凉:“你能不能识点大体?这里现在真的不需要你!你能不能不要忙中添乱了?” 许秋凉哼笑一声:“好啊,记住你们所言,以后莫要再死皮赖脸的相求,残月,咱们走。” 只是到底出了人命,来的这些官员中有人正好是负责这种事的,是以在许意寒身死之谜未解之前,离开的去路都会是封锁的状态。 许秋凉就也没选择离开,她与残月去了她之前特意为自己所建的房间。 许夫人在许意严和许春暖非要弄走许秋凉时,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 这时候她再仔细端详许意寒的尸体,见他脸颊被尖锐之物所伤,再看许春暖发间的钗不见了。 许意寒脖子上的淤青是手印,大小上看是女子的手弄出来的,再看他喉咙处利剑造成的致命伤…… 许母目光凌厉的看向许意严:“你答应过我的!你为什么要言而无信?你为什么要杀他?为什么?!” 许意严面无表情:“因为他要置阿暖于死地!” 许母又看向许春暖:“从小到大,你二哥都是最疼你的,你怎么忍心?你居然与你大哥联手杀他,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这里没人外人,许春暖便是连狡辩都懒得狡辩了。 她理所当然的哼笑一声:“我为什么不能杀他?他都要害我了,我怎么能让他活着呢?再说了,他现在废物一个,对我对咱们许家都没有半点用处,有的只是拖后腿的阻碍,他死了不是正好吗?咱们不是都轻松了吗?” 许母无比震惊的看着许春暖:“这就是你的真面目?” 许春暖双手环胸:“这也是你的真面目啊,娘,你若真想还二哥一个公道,你在我们要支走许秋凉的时候你就会阻止了,但是你为什么没有呢? 因为你要包庇我们,因为你舍不得我和大哥给你带来的好日子,因为你默认了我们的行为,所以你现在又何必假惺惺的指责呢?” 许母气的唇都在抖:“你,你……” “好了!这手心手背都是肉,意寒死都死了还能怎么样?难道要为了他让活着的人不好过吗?”许父不满的看着许母:“我发现你永远都是拎不清。” 许母沉默良久,然后冷冰冰的看了许父半响:“我怎觉得意寒死了正合你意呢?我怎觉得你一点都不伤心难过呢?你是不是人啊?他是你儿子!你的亲生儿子!” 许父脸上全是尴尬,他强词夺理:“他是我的儿子我怎会不心疼?可他每日癫狂的活着也是遭罪,不如死了舒服,死了能让他可以不用再痛苦。” “你放屁!”许母忍不住爆了粗口,她的眼睛猩红:“你枉为人父,你不得好死!” 许父恼羞成怒:“够了!你有完没完?!事已至此还要怎样?难道你要我捆了意严和阿暖去见官吗?你要咱们的儿女都死了才甘心吗?你要我再次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许母这下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呜呜的哭个不停。 许父不依不饶:“你说话啊,你要我怎么做?你要是说想让意严死想让阿暖死我现在就照做,你要是想让许家就此垮了也行,你不怕过苦日子就行。” 许母还是不言,只是哭声更大。 许春暖翻了个白眼:“你能不能别哭了?你是哭给我和大哥看的吧?你就是存心让我们不好受让我们愧疚是吧?我怎么现在才知道你心思这么重呢?许秋凉那么阴暗是随了你是吗?” 许意严拧紧眉头:“好了,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我们娘,你对她还是要有应有的尊重的。” “什么尊重?对她我凭什么尊重?” 许春暖瞬间来了火气,多日的不快她借机倾泄:“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吗?我回府要点钱爹都答应了,结果她推三阻四的就是不给,害的我在婆家一点颜面都没有, 还有啊,当初在山上她要是同意杀了许秋凉,那现在是太后的救命恩人的就是我了,你说她当时算计来算计去的她是帮谁算计呢? 我看她是帮许秋凉算计呢!我看她偏袒我是假,她为许秋凉好才是真!这些年啊,我就是被她给骗了被她给害了,不然我现在能处在这么尴尬的境地上吗?” 第150章 只有你了 啪! 许母用尽全力甩了许春暖一耳光:“你说的是人话吗?我对你还不够好呢?你要钱我为什么不给你? 因为你大哥在狱中,我需要钱救他,我得一点一点的攒,因为你二哥病着,他需要吃药,你没有钱你还有丰厚的嫁妆,可我不攒钱你大哥你二哥要怎么办? 你说你去救,你说你能帮他们,可你又做了什么?还有秋凉……对你们我都问心无愧,而对她,我是万死都不能赎罪,你居然还大言不惭的说这些,你真是狼心狗肺。” 啪! 许春暖回了许母一巴掌:“打我?你敢打我?” 这一巴掌下来她还没有解气,她再次抬手还要再补一巴掌,却被许意严给推了一个踉跄。 许意严一脸克制:“你疯了吗?她是咱们娘!你的孝道都学狗肚子里去了?” 若非有五皇子这层关系在,他定会回许春暖两巴掌。 许春暖声音尖锐:“我不管她是谁!她打我就是不行!我就是要还手!我就是要她付出代价!” 许父不耐蹙眉:“好了,现在是起争执的时候吗?现在要想的是要怎么堵住那些人的嘴,尤其是怎么交代许意寒的死,好让人家解封放咱们离开!” 许意严:“这很简单,只需要一个替罪羔羊即可,就说那下人是不满意寒的性情大变,受不了他的苛待才下的手救行了。” 许母拼命摇头:“不行!他人都没了还要往他头上扣屎盆子吗?” 许意严叹了口气:“娘,这可不是屎盆子这是事实,你可知伺候他的下人们都是怨声载道了?再说了,不这么说还能怎么说呢?娘,难道你真的希望我这个你唯一的儿子死吗?” 这下许母就又不说话了。 许意严看叹了口气:“爹,你和阿暖先去歇息一下,娘这边交给我劝就行了。” 许父点了点头,然后瞪了自己发妻一眼:“我希望你能懂事儿一点,希望你能分得清轻重。” 然后他又看向许春暖:“阿暖,走,先和爹走。” 许春暖冷哼一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看她也是个碍事的。” 许意严声音陡然转冷:“许春暖你说话最好注意点,别这么口无遮拦的。” 许春暖心下一抖,但是气势不输,她冷哼一声,然后拉着许父离开了。 “娘!是儿子错了!” 许意严跪在了许母身前,扬头看着自己母亲:“杀了意寒也是被逼无奈,因为意寒若是真的将阿暖假孕的事说出去,那受到影响的不单单是我们许家,还有五皇子,还有……儿子实在是走投无路、别无他选啊。” 许母愣了一下:“阿暖假孕?” 许意严点了点头:“五皇子参与其中,儿子就也被逼无奈的参与了其中,娘,儿子怕了,儿子费尽心机才走到了这一步,儿子真的怕了…… 而且我也不是有意要杀意寒的,是我赶到的时候他和阿暖已经厮打在了一起,并且他马上就要将阿暖杀死了,我是一直情急我才……娘,你原谅我吧,我求你了娘。” 许母再次掉了眼泪:“这个家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怎你们兄妹几人做的事一个比一个离谱呢?你爹就更是……算了,娘不想管了,娘什么都不想管了,以后娘就整日的吃斋念佛吧,希望能减轻你们身上的罪孽。” 许意严:“娘你这是原谅我了吗?” 许母哽咽着道:“不原谅又能怎么样呢?阿暖什么样你也见到了,秋凉又不肯原谅我,我以后,我也只有你了啊。” 许意严抱住许母的腰,将头埋在许母的腹部痛哭。 只有他了,终于只有他了。 再不用相让,再不用隐忍,再不用得不到了,因为只有他了,所有的一切也都会是他的,包括娘亲的关心。 许秋凉这边是回到房间就开始整理,在这个房间里多的是她抄写的佛经。 之前每每在她许家受到苛待和不公时,她都会格外的想念祖母,就也都会过来抄抄佛经,以此来为自己祖母祈祷。 希望她离苦得乐。 而现在,这些东西的存在就是对她莫大的讽刺,是她曾愚蠢到无可救药的证明。 她将那些佛经一页页的撕碎,扔在火盆之中,好像感受到了层层枷锁的消失,让她心头无限快慰。 “原来你在四下无人时是这个样子。”姚金域从房间内侧走了出来:“怎么?你也知你自己现在像个疯子?所以连自己的丫鬟都给支走了?” 许秋凉连眼皮都懒得抬连看都懒得看:“怎么?姚东家也有哭别人家坟的喜好?” 姚金域啧了一声,吊儿郎当的坐在了椅子上:“你明知道我为什么来的,何必出言讥讽?” 许秋凉:“可明明是你讥讽我在先。” 姚金域又啧了一声:“我那不是……我说你真是一点亏都不吃啊,无论是生意上还是言语上,你都强硬的不像个女人。” 许秋凉冷哼:“你像个女人不就行了?” 姚金域:“你……” 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姚金域硬生生的将火气给压了下去。 他又重新堆起笑脸:“上次的事你说的对,我斗五皇子确实是在帮我自己,但光凭我一个人我斗起来有点费劲,你看你能不能帮帮我?看在我这么有诚意的份上?” 许秋凉挑眉:“诚意?在哪?” 姚金域啧了一声:“我都追这来了我还不算有诚意呢?我这,我这都被困这了,你说我来的时候好好的,我回不去了了,我都够憋屈的了,我这要再和你谈不拢我不就更…… 许东家啊,若是有人发现咱们共处一室你说会怎样?我姑母是贵妃,我应该没事儿,但是你就不一样了,所以你觉得这样我能威胁的了你吗?” 许秋凉:“你往后坐坐,对,紧接着椅背,对,再往后靠,对就这样……” 然后她手上一按,一只羽箭嗖的一下飞了出来,正好插在了姚金域胯间的椅子上。 这但凡姚金域往前多坐那么一寸,他就…… 姚金域瞬间惊出一身冷汗。 许秋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方才说什么了?我没听清,你再重说一遍。” 第151章 轻生念头 “没说什么,没说什么……” 姚金域紧张的咽了咽口水:“你,你这房间机关挺多的?” 许秋凉勾唇一笑:“在别人的地盘上还是不要太放肆的好,姚东家觉得呢?” 姚金域连连点头:“对对对,许东家说的对极了,那个,方才是我放肆了,许东家可千万别和我一般见识,可千万别冲动啊。” “识时务者为俊杰,姚东家这能屈能伸的品行也真实让人钦佩。”许秋凉语气淡淡道。 姚金域一脸尴尬:“我听这话怎么像是骂我呢?” 许秋凉:“那可真是你想多了,这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之事……” 姚金域赶忙打断:“行了,这说着说着我就变成小人了,再说下去我可能就不是人了, 哎呀,许东家,咱们说点正经事,你看我费这么大劲儿找来的,你再看看我被困在这了都……我也实不相瞒,我姑母目前在宫中确实有些失势,而你又正好得了太后的青眼,在一些事情上我需要你,我真的需要,不然我也不会迫不及待的跟来。” 许秋凉语气轻缓:“姚东家,你需知道,这世上之事不是你需要不是你想,就能达成就能解决的。” 姚金域啧了一声:“之前你不是也有与我联手的心思吗?” 许秋凉轻笑:“你也说了那是之前,可此一时彼一时了,现在我单凭自己就能让人不敢轻举妄动了,我又何苦趟这浑水,然后弄不好还得欠你一份情呢?” 姚金域:“我……许东家,你这么做事就有点太过计较了吧?咱们是生意上的伙伴,我好你就能更好,所以你帮帮我难道不也是在帮你自己吗?” 许秋凉反唇相讥:“先计较的人可不是我,而且你说的这些大道理在当初也同样适用在你身上,你不也是拒绝了吗?” 姚金域心口发闷,有些气馁:“所以你到底要怎么样?你有什么要求你就说!” 许秋凉斜了姚金域一眼:“这就没耐心了?其实我并非是要与你斤斤计较,我学你的样子是想让你知道你自己有多可恶,现在你知道了你就先回去反思吧,然后我看你表现再考虑理不理你。” 姚金域一听这话脸一阵红一阵白的,他是真想否认,可一想到自己当初的作为就只能偃旗息鼓。 因为他当时真的就是这个做派,而当时的他只觉得自己足智多谋,现在一看……居然是这么的可恶。 “还愣着作甚?走吧!”许秋凉淡淡的语气里带着不耐:“这一会儿啊还指不定哪个大人会来搜查一番呢,你在这可真是太不方便了。” 姚金域啧了一声:“你以为我不想走啊?你那好二哥死了我就想走了,但是……这不是走不了吗?” 许秋凉不紧不慢的按了一处机关,房间内侧就出现了一个狗洞: “从这里出去,所走的路就不会在任何人的封锁范围内了,所以,走吧,请吧。” 姚金域脸色变了几变:“你让我钻狗洞?” 许秋凉挑眉:“不行?非要留下碍事?非要惹我不高兴?你可别忘了,你是有求于我的。” 姚金域一听这话,牙差点没咬碎了,但也只能选择服从,在狗洞面前跪下,然后匍匐的往前爬。 只是,这前半身出去容易后半身就…… “把嘴捂住!”许秋凉命令道。 这话让正想往回退的姚金域不明所以,但他还是很听话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紧接着,他屁股突然传来了疼痛,疼的他脸红脖子粗。 许秋凉一脚脚的踹在姚金域的屁股上:“放松,不然卡的就更厉害了,别跟我较劲儿。” 这话一出,她飞起一脚,姚金域终于不在这卡着了,终于是脱困了。 “啊,我的屁股!” 姚金域特别想鬼哭狼嚎一把,可情况不允许。 他起身捂着屁股,龇牙咧嘴的走了两步:“这个疯子!这个悍妇,这个疯女人!我的屁股啊……他娘的,这也太疼了,这楚致远娶了他可真是大英雄,真是为民除害。” 许秋凉可不管姚金域在吭吭唧唧说什么,她是把人踹出去就算完事儿,让机关回到原位,然后继续的做自己的事。 其实…… 只毁掉这些佛经并不足以解她心头之恨,因为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皆是她的手笔,都是她的耻辱。 “小姐,那边好像安静下来了,应该是达成了一致。”残月脸色严峻:“不知怎的,奴婢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小姐,你说咱们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大公子和大小姐他们怕是已经杀红了眼,这时候他们怕不在乎手上再多条人命了。” 许秋凉目光微动:“你的怀疑不无道理,所以当有所防范才是,你去再盯紧一些,顺便看看咱们什么时候能走。” 残月:“奴婢这就去!” 待房间再次剩下许秋凉一人,她疲惫的靠在椅子上,品味着满室的寂寥。 然后突然听见“咔哒”一声,许秋凉顿时警觉,她知道这房门被锁住了。 但她没有半点惊慌,因为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毕竟许意严和许春暖不可能不怕她追查,于他们而言她死了对他们来说才最安全。 突然,浓烟传来,烈火熊熊。 许秋凉看着这与前世相似的场景讥讽一笑,这里的一切都由她所建,她的执念是一家人的相亲,是以里的所有都在她执念的影响下看似分离实则相连。 所以她这间房的火一起,就可以吞噬掉这里的一切。 祖母啊,可不是我什么都不给你留,是你的宝贝孙子和孙女不肯,看在他们是你心头上的宝的份上,你就忍了吧,千万别不高兴。 许秋凉翘着嘴角环视着房间里的一切,这里是她为自己打造的安全屋,这里通向外面的暗道可不只有狗洞一个,是以她想脱身简直易如反掌。 可也就在火势蔓延到一发不可收拾之际,相似的场景唤起了许秋凉心里无言的悲凉。 绝望漫上心头的同时,她竟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轻生的念头突然浮现。 不!不行!就算不想活也不能死,不能遂了他们的意! 动啊!许秋凉快动啊! 第152章 是楚致远? 尽管许秋凉拼命的做着内心上的挣扎,可她仍旧是控制不了她的身体。 她流泪,她颤抖,她不甘,可她就是动不了分毫。 难道就只能到这里了吗? 这重来一次的生命就只能到这里了吗? 是上天看不惯她的狠毒了吗?可为什么别人的狠毒却能被宽容以待? 不公平!一直就没公平过! 所以她不服!她凭什么要认命? 她许秋凉这辈子不会输给命运!不会输给任何人!甚至是她自己! 她努力挣脱着命运给她的禁锢,拼命的争夺着自己身体的控制权,她的身体终于有所感知,与她呼应上了。 但却仍然甚是迟钝。 “对,就是这样,不着急。”许秋凉深吸了口气,只是动动手就让她大汗淋漓:“不管怎样,我都要从这里走出去,我的命谁也左右不了。” 所以她不服!她凭什么要认命? 她许秋凉这辈子不会输给命运!不会输给任何人!甚至是她自己! 她努力挣脱着命运给她的禁锢,拼命的争夺着自己身体的控制权,她的身体终于有所感知,与她呼应上了。 但却仍然有些迟钝。 “对,就是这样,不着急。”许秋凉深吸了口气,只是动动手就让她大汗淋漓:“不管怎样,我都要从这里走出去,我的命谁也左右不了。”“阿凉!许秋凉!” 突然,与上辈子她濒死前相同的声线传了进来,成为无边黑暗中的明灯,让她摆脱了被吞噬的命运。 虽然她仍旧动不了,可她有了生的意志。 她想去看看那个人,想知道这个喊到嘶哑的声音的主人是谁。 “许秋凉!许秋凉!” 随着焦急的呼唤一同传来的是破门的声音,不知是在巨响传来的第几声时,门应声而倒。 门外传来的光,竟然比火海的光更加明亮。 紧接着一个人冲了进来,抱起了许秋凉就往外跑。 许秋凉呆愣愣的看着这个人,她有些不可置信:“楚致远?” 在脱离火海的之后,楚致远俊脸之上写满不善。 他将许秋凉抱的紧紧的,身体因为恐惧细微的颤抖着,有着珍宝失而复得的欣喜,有着不能承受失去的惧怕。 可一开口,语气是又硬又冲:“不然呢,还能是谁?” 许秋凉没有在意他的语气,只是心脏狂跳的试探:“你说话怎么变成这个声音了?方才是你一直在喊我吗?” 楚致远咬牙:“因为急!因为焦急我嗓子都哑了,我一声声的喊你……许秋凉,你为什么不回应?你为什么端坐在那里,你为什么不求救不跑?许秋凉你到底想做什么啊?!” 许秋凉呆愣愣的,因为担忧她,这男人哑了嗓子? 所以上辈子她临死前听见的呼唤是存在的,那个愿意死换她生的人是楚致远? 这怎么可能? 上辈子她与楚致远斗的不死不休,她几次三番的坏他好事甚至像想要置他于死地。 可结果这男人居然还舍不得她死?还会为她的死歇斯底里的嘶吼,为她痛彻心扉的难过? 不可能! 这怎么可能呢? “你说话啊!我问你为什么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楚致远怒气冲冲的吼。 许秋凉被突然的嘶吼吓了一跳,因为心灵上的煎熬和冲击,她的眼泪不争气的夺眶而出。 “因为动不了,因为突然动不了。”许秋凉不想让自己这般狼狈,她想擦掉自己的眼泪,却连抬手都办不到。 “你,你别哭啊,我,我刚才也没有很凶。”楚致远瞬间手足无措,他将许秋凉抱的更紧笨拙的哄着:“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以为你是故意的,我太害怕了,要不你骂我两句呢?” 许秋凉哽咽着提要求:“你把我放下!你别动我!” 楚致远理直气壮:“那不行!” 许秋凉:“……” 因为别处也受了牵连,且火势凶猛,是以这里的所有人都陷入慌乱之中,无暇顾及许秋凉这边。 这也正好成全了两人的相处。 “还不能动吗?”楚致远关切的问。 许秋凉:“废话!” 楚致远轻笑:“也对!若是能动了你怎会允许我这般抱着你呢,早就得挣扎了。” 许秋凉抿了抿唇:“你很怕我死?” 楚致远:“废话!” 许秋凉深吸了口气:“为什么?” 楚致远抿了抿唇,然后红了耳尖:“因为喜欢你。” 许秋凉目光一闪:“那如果我对你很坏,总是和你作对,总是想要害你,你仍旧舍不得我死,会是因为什么呢?” 楚致远愣了一下:“可能……因为我非常喜欢你。” 许秋凉嗤笑一声:“单凭喜欢就可这么包容?那我何须憎恨?那我为何不能原谅不能释然?” 一定还有什么别的原因! “人与人怎能相同?”楚致远看出了许秋凉在钻牛角尖,就将话题揭过。 改为有些轻佻:“现在这样真好,你终于小鸟依人了,就这么乖乖的在我怀里真是让人心猿意马,嗯,这么抱着你也像抱着孩子一样,以后我们生了女儿的话,我就这么抱着她吧。” 许秋凉牙咬了咬:“想的美!” 楚致远挑眉:“想还不想的美点那得多窝囊啊,我和你说,你这要是一辈子都不能动的话,那可真是便宜我了,到时候我想怎么你就怎么你,到时候光生一个孩子可不够,你不得给我生十个八个的?” 许秋凉牙咬的更紧了:“做梦!” 楚致远哼笑一声:“这可不是做梦,反正你又反抗不得,我听说好女怕郎缠,这没准儿你给我生了一个之后你就自己上瘾了,想再给我生一百个呢。” 许秋凉:“下流!” 楚致远大言不惭:“确实下流,不下流怎么生孩子?我都想好了,到时候我天天欺负你,然后我再……” 许秋凉被气到所有导致她轻生的情绪全都消失了,她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让这男人闭嘴。 她狠狠的磨了磨牙,然后用尽力气挣脱了那禁锢她身体的无形枷锁。 她狠狠一口,咬在了楚致远的脖子上。 男人没有吭气,没有挣扎,没有痛呼,有的只是用大手轻轻的安抚着她的后背。 一下下的轻拍,让许秋凉觉得莫名的安心,她这才找回了些许理智,松开了楚致远。 “能动了吗?”楚致远眉眼温和的看着许秋凉,语气颇为骄傲:“我就知道这招有用。” 恢复行动能力的身体,清除了不快与淤堵的心间,这让许秋凉觉得自己整个人前所未有的轻盈。 然后再看看楚致远脖子上带血的牙印…… “你其实可以不用管我,因为我会慢慢恢复。”许秋凉觉得自己有些理亏,语气都跟着发飘:“所以,这,这是你自找的怪不得我。” 楚致远不置可否:“这确实是我自己愿意的。” 许秋凉脸颊滚烫:“你……” 楚致远深吸了口气,一脸正色的打断:“我这个人不会说好听的,甚至在想说好听话的时候,说出来的话往往更难听,之前有个大夫说我这是什么病来着我忘了, 所以,我有时候真希望你是听不见的,这样你就不会在意我说了什么,而是会看清楚我做了什么, 所以,你可以给个机会重新了解我一下吗?” 第153章 您夫人牙口真好 “不可以!”许秋凉快速将头偏到一边道。 楚致远轻笑:“说谎!” 许秋凉正想说点什么来加大自己话语的真实性时,一些侍卫寻了过来。 “统领,所有房屋都已经烧的差不多了。” 为首侍卫一脸恭敬道:“有个大人很懂这些,他说这些房屋是守望相助的关系,尤其此间房间是重中之重,别的房间若有闪失影响不到整体,而这个房间若有闪失必然全部遭殃,且是无可阻拦的。” 楚致远拧眉:“我让你查的是放火之人,没让你研究风水建造!” 为首侍卫:“放火之人已经畏罪自尽,且他也是杀害许家二公子的真凶,那些大人们也都认了这个说辞,所以马上就会解封,许家之人估计很快就会离开, 当然了,属下是不信这个说辞的,可现大火烧没了一切,而这又死无对证,再加上人家许家人认,人家不想深究不想惊官,所以……就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楚致远俊脸紧绷:“真不想这么便宜他们。” 为首侍卫:“那也是没有办法,毕竟咱们也没有太多时间能耗在这上面,再加上一些特定的原因,若一意深究,怕是要被说假公济私。” 这话说完,他见楚致远没再坚持,就松了口气。 就也突然发现了楚致远的不对劲了:“统领您的脖子……您方才可是被人偷袭了?” 许秋凉身形一僵,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想阻止,却是已来不及。 “什么偷袭?这是我媳妇咬的!”楚致远整个人是前所未有的得瑟:“她可能是想送我个特别一些的礼物,觉得光是荷包玉佩不足以表达她对我的心意。” 侍卫:“……” 真能编啊! 平时看着也不像是这样的人啊,这是怎么了呢?这是中邪了? 不过……就从天天显摆那绣工极差的荷包这点来看,这也确实不是什么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那些趋炎附势的小官们听说楚致远来了,离开的念头马上打消,纷纷过来巴结。 “统领百忙之中能抽空过来……这是为了您夫人而来?” 楚致远点头:“嗯,我媳妇咬的。” “统领方才可是受惊了?” 楚致远:“嗯,我方才惹我媳妇不高兴了,不过她现在原谅我了。” 这几个大人面面相觑,都有点发懵。 楚致远:“嗯,爱之深责之切,所以她才会生这么大的气。” 越是会拍马屁的人就越是人精,所以这几个人在短暂的迷茫之后,很快就明白了楚致远的用意。 “对对对,哎呀,您和您夫人之间的感情这一看就是深厚啊,真是让人羡慕。” “可不是嘛,你们这叫伉俪情深,尤其……您夫人是您所救吧?哎呦,这不顾危险的去救自己的发妻,这都当是一段佳话。” “谁说不是呢,我们真是太羡慕您了。” 然后这恭维就越来越离谱了,甚至到了:“您夫人这牙口真好,这咬的还挺好看呢。” 这话最得楚致远心意。 他点了点头:“估计这辈子都下不去了,挺好的,像是标记一样。” 许秋凉脸上是得体的笑,像是不动声色似的,其实心里已经恨死了。 她现在杀了楚致远的心都有。 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再久留于此已然是没什么意义了,是以许秋凉就想打道回府了。 这时,残月才匆匆而归。 她眼中蓄满泪水:“小姐为何要支开奴婢?为何要独自一人面对危险?就算一切尽在你的掌握之中你也不能……” “哭哭啼啼的作甚?你总摸你家小姐作甚?不摸不会说话吗?”楚致远语气硬邦邦的:“哭顶什么用?以后记得机灵点,不可离她身太久。” 残月正难受着,一听这指责瞬间炸毛。 她横眉立眼的看着向楚致远:“我和我家小姐说话你插什么嘴,你,你脖子也不知道是让谁啃了一口,你还不遮掩,你当美事儿啊,你看看……不知检点……” 许秋凉:“咳!” 残月狠狠的愣了一下,然后瞬间蔫巴了:“那确实是个美事儿。” “不用理他!”许秋凉安抚的摸了摸残月的头:“今天是我的算计出差错了,是我的不对,以后不会在这样了,不会再特意支开你了。” 楚致远眉头拧的死紧:“光天化日的你们做什么呢?” 残月得意的轻哼一声,故意撒娇:“小姐,奴婢害怕了,你快再摸摸奴婢的头。” 许秋凉满是宠溺:“好!” 楚致远狠狠咬牙,然后一脚踹折了身侧不太粗壮的树。 残月吓的哆嗦了一下,压低声音:“小姐,他醋劲儿挺浓啊。” 许秋凉一想到方才这男人显摆牙印的举动,就恨的牙直痒痒:“不用管他!” 楚致远深吸了口气,粗声粗气的:“好了!咱们该走了!这里都烧成这样了,难道还值得留恋吗?总在这待着也不嫌晦气!” “确实是得走了,因为确实晦气。”许秋凉道。 等许秋凉他们走到马车前的时候,许春暖和许意严他们正好也在,这二人见了她之后目光皆是闪躲,脸上都有着不甘。 “让你们失望了。”许秋凉唇边勾起得意,别有深意的发出威胁:“我是悬在你们头上的利剑,你盼我死怕我不死真是太正常不过了。” 许意严强扯出笑脸:“小妹可莫要胡思乱想,方才起火我都要担心死了,可又实在分身乏术……还好你夫君及时赶到,不然咱们一家怕是要再一次的伤心欲绝了。” 许秋凉嗤笑:“你确实需要伤心欲绝,毕竟祭拜当日这里的一切化为灰烬是一件可笑的事,这不知道的还以为许家做了什么缺德事才遭此报应呢, 还有啊,许家人都这么的仁孝,不可能让这里就这么光秃秃的吧?不然像什么话啊?可是要将这里修建回原样……这得多少钱你们知道吗?你们拿的出来吗?” 许意严脸色无比难堪:“这就不劳烦你费心了。” “你想劳烦也劳烦不上啊,哼,这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好吗?爽吗?” 许秋凉将阴阳怪气发挥到极致:“能放火烧了我的修建,那定是因为有能力将这里修建的更好,对吧?你们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第154章 我确实没什么好得意的 “你……” 因为没有旁人在场,许意严便也懒得伪装。 他眼神如毒蛇一样:“你是故意的对吧?你的心机真的太深太重了,不然怎会将这里修建的如此不堪一击?” 许秋凉嗤笑:“别管我修建成什么样这里都多年屹立不倒,要是没那孝子贤孙起歹心,这里也仍然风景依旧,所以你在这鬼吼鬼叫什么?亲手毁了这里的人有资格说话这么大声吗?” 许意严脸色铁青:“真是能言善辩!巧舌如簧!” 许秋凉一脸讥讽:“分明是你做贼心虚不占半点理吧?没事儿,这里的一砖一瓦虽然是我所修,虽然都是你所毁,但是我不怪你,至于祖母怪不怪你,会不会化为厉鬼来找你,那我也管不着,你啊,自求多福就行了。” 许意严狠狠咬牙:“许秋凉你别得意,你,你……” 楚致远一脚踢中许意严的腹部,将人踹的连连后退之后,又补了一脚。 他目光森寒的看着许意严:“你在对谁口出狂言?以为抱住了五皇子的大腿就够你猖狂无忧了?真是可笑!你信不信我碾死你如同碾死蚂蚁一般轻松?” 楚致远现在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许意严自然是忌惮的很,所以面对这般警告他也只能忍气吞声。 许春暖见不得许秋凉这有人可依靠的样子,她想指责楚致远却又不敢,就只能拿许秋凉泻火。 “许秋凉,你和大哥之间的言语争锋你让旁人出手这不对吧?”许春暖一脸质问道。 楚致远冷笑一声:“有什么不对?我是她夫君,我与她乃是一体,有人欺负她我自然是要出手保护,不像有些人明明不是寡妇却活的和寡妇一样。” 许春暖没料到楚致远的嘴会这么毒,她很是不可思议:“你,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你这简直是自毁形象!” 楚致远浑不在意:“形象再好,若是给外人看的那就一文不值,形象在差,若是我的妻子得到了安心,那又何乐不为?” 许春暖狠狠愣神:“你,你在报复我?” 楚致远一脸睥睨:“你未免太过高看你自己了,我再说一次,你从未入我的眼,是以往后当少自作多情。” 这话成功的让许春暖的脸涨红成猪肝色,她眼中蓄满泪水,支吾半天也说不出完整的语句。 许秋凉窥探到了许春暖的在意,便是红唇轻勾挽住了楚致远的胳膊。 眉眼中尽是得意:“今天多亏了我的夫君,不然我有可能已经葬身火海了,唉,怎么办呢?每每遇见危险他都能从天而降,像是能拯救我的大英雄。” 许家人对许春暖很是娇惯,基本不会拒绝她的要求,所以话本子她是真没少看,她一直幻想自己的男人可以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能出现在所有她需要拯救的时候。 所以许秋凉这话,简直是勾起了她的妒火。 许秋凉见许春暖变了脸色,就将下巴扬高:“我做的绣活再怎么难看他都戴在身上,我喜欢吃的他都记得,我不高兴了他就哄我高兴,我喜欢的他都买下给我, 我大概是苦尽甘来了才有了这般福分,不过关于这件事我还是要感谢大姐你的,不,我要感谢许家全家,若是没有你们的一番阴谋诡计,这么好的男人怎么会到我的手上呢?” 许春暖脸色铁青,身子发抖,她有心冲上去撕烂许秋凉的嘴。 许秋凉见她暴躁,挑衅的挑了挑眉:“你也无需嫉妒,你费尽心机都要得到的男人定是顶好的,虽然他现在不如我的男人,也没有什么好的差事,更没有什么好的名声,但我相信……你不是有本事嘛,你一定能旺的他大有作为的,一定能让他超过我的夫君的,对吧?” 许春暖心口剧烈起伏,显然是气的不轻:“你,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许秋凉啧了一声:“是啊,我有什么得意的呢,我不过就是嫁了个别人得不到的男人,不过就是得公婆喜爱,不过就是得圣上看中,不过又恰好救过太后……啧啧啧啧,我真是没什么可得意的啊,我确实得收敛。” 许春暖眼睛猩红:“贱人!你这个……” “好了!”许意严马上将许春暖打断,然后拉着她往别处走:“你长长脑子,你没看出来她在故意激怒你吗?你别着了她的道!” 许秋凉遗憾的咂吧了一下嘴:“我话还没说完呢,真是一点都不过瘾。” “那你接着说吧,我也没过瘾。”楚致远的嘴角压不住的翘起:“还有什么要夸我的话是你没说的?继续吧!” 许秋凉白了楚致远一眼:“这都当真?傻不傻?” 楚致远俊脸微红:“能高兴就行……” 许秋凉:“……” 忠勇侯府 “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没见过谁家祭拜先人出这么大的事儿的。” 老侯夫人脸色阴沉的叹了口气:“这先死了儿子又失火,现在那里就只剩下许老太太的坟了吧?和这样遭乱的人家当亲家……我估计啊,早晚是要被笑掉大牙。” 张嬷嬷:“被笑话是小,这风气传到咱们侯府是大,奴婢看二少奶奶有孕之后人是愈发的张狂,她本也是个好惹事的,这下胆子更大了,若再闯祸估计都小不了。” 老侯夫人脸色铁青:“你说的很有道理,是以她有孕给我带来的欣喜真是越来越小了。” 张嬷嬷:“对了,二少奶奶回来之后就一直吵着肚子疼,说是大少奶奶和她说了很重的话,让她动了胎气。 夫人您看……您是不是该过去瞧瞧?或者给大少奶奶一点敲打?这若是什么都不做的话,奴婢怕她一直闹腾会对胎儿不好。” “如今那许秋凉是我能随便敲打的?我敲打她太后就得马上敲打我!这不是自找不快呢吗?” 老侯夫人烦躁的将手上的佛珠扔到一边:“再说了,哪次是人家许秋凉先惹的她?哪次不是她先惹的人家?次次惹次次被人家收拾然后还没脸……我看啊,她也是活该!” 张嬷嬷:“那咱们什么都不做?” 老侯夫人冷笑一声:“怎么能什么都不做呢?她许春暖不是总喜欢动胎气吗?那为了她和孩子着想,以后就不让她出府了,出院子也得是有固定时间的,不然不行。” 第155章 你可喜欢? “这不就是变相的禁足?”张嬷嬷不解道。 老侯夫人点头:“没错!就是要禁足,免得她又招惹什么是非,用上这招,对她肚子里的孩子和对侯府都好。” 张嬷嬷:“奴婢明白了,奴婢这就去办。” 春暖院 “啊!!!!” 许春暖发疯一样的嘶吼:“许秋凉那个贱人!她不过就是捡了我不要的男人她有什么可得意的?!我当初要是没昏了头还能有她什么事儿? 明明当初楚致远求娶的是我,让他魂牵梦绕的也是我,现在楚致远对她好也是因为想要气我,也就她自己没看清没摆正自己的位置吧,居然还敢和我显摆! 她最好收敛一点,不然……不然我勾勾手指头楚致远就还得为我臣服,到时候她就什么都不是,就只有被无情抛弃的份。” 满月急的满头是汗:“小姐慎言,小姐快小声些,当心隔墙有耳啊。” 许春暖顿时泄了气一样的瘫在了椅子上:“你说为什么就这么邪门呢?那许秋凉怎么突然就这么难对付了?明明之前……唉,明明所有的好处都该是我的才对啊。” 满月:“可能是因为老爷和夫人再不能左右她了吧。” “废物!都是废物!他们连许秋凉都命令不了他们还能干点什么?”许春暖边说边将一个茶杯摔了个粉碎:“还有楚致命,我是她的妻子,我去的地方着了大火他竟然一点反应和关心都没有,他对我这般冷漠简直就不是人。” 满月沉沉的叹了口气:“他若不喜小姐,当初何必勾引动摇于您,现在得到了他又不珍惜,真是薄情寡性。” 许春暖脸色扭曲:“他不做人我定也不让他好过,就他这窝囊样五皇子一根手指都能碾死他。” 许秋凉这边,在回府的第二天就去找了鬼圣手。 “你说你突然就动不了了?一动都不能动?”鬼圣手一脸严峻的问。 许秋凉点了点头:“同时伴有窒息感,身体会发抖,心有下坠感。” 鬼圣手将诊脉的手收了回来,沉沉的叹了口气:“丫头,你这是心病啊!这身病好医而心病难治,这非药物所能控制,就也不是我力所能及了。” 许秋凉喃喃道:“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 鬼圣手连连点头:“没错,你想想什么事是你心中所愿,你想想这红尘之中可有你贪恋的人,你看看这世间美好有没有你所喜。” 许秋凉摇头:“没有!” 鬼圣手啧了一声:“你得有!你得心中有所念有所爱,你才能克服,才能在每一个关头都不会被心病做左右,都不会被心魔所拖累,你才能真能的摆托危险, 丫头,你想想,以你的能力,旁人想伤你是不是非常困难?而你伤害你自己却是非常的容易,可你的刀刃你的锋利怎么能对准你自己呢?” 许秋凉抿了抿唇:“非我所愿,非我所想,非我可控。” 鬼圣手:“那你有没有心愿?” 许秋凉愣了一下,强行压住眼睛的发湿:“有!我想当一个善良的人,可,可我已然做不到了。” 鬼圣手叹了口气:“能得这心病的都是善良之人,因为恶人从不会觉得自己不够良善,唉,罢了,道理你都懂得,与你细细讲来根本没有意义, 你先容我想想,我得琢磨一个能尽量让你快乐一些的药方,争取让你的心病得以缓解。” 许秋凉麻木起身:“有劳了!” 鬼圣手:“你我何须这般客气?近些时日你也是多思多虑过于疲乏了一些,你快些回去歇息吧,精力若能充沛,也可让你缓解一些。” 许秋凉点头:“那么告辞!” 鬼圣手将许秋凉送走之后,折返而回:“该听的你都听见了,你若有办法就去做,但切记不要弄巧成拙。” 楚致远脸色严峻的从内室走出:“最近她确实劳累,但也都有歇息,为什么我还觉得她的倦怠感这般的重呢?” 鬼圣手哼笑一声,略带感伤:“漂泊半生无处为家,你们侯府于她而言不过是个暂住的地方,在那里她得谨言慎行、如履薄冰,她时刻的紧绷着,你说她歇息了……不是她闭上眼睛就是休息,你怎知那不是假寐?” 楚致远眉头拧紧,若有所思。 鬼圣手:“这丫头不是个矫情人,不然她岂能活到今日?可再不矫情也架不住世人对她太坏,她的心以然病入膏肓,此等症状若不缓解……我怕她会亲手杀了她自己。” 楚致远神情严峻:“那我能做点什么?” 鬼圣手:“能做的我方才都和她说了,你也都听见了,全看你有没有本事让她觉得这世间美好,又有没有本事在她的世界重塑之后,不亲手相毁。” “我能做到!”楚致远斩钉截铁道。 鬼生手哼笑一声:“你们侯府之人要说上阵杀敌,要说保家卫国,要说拯救百姓那绝对个顶个的厉害,可若说有情若说善待家人那也真是个顶个的不怎么样,所以你这话我是真一点不敢信啊,我估计那丫头得比我还不信呢, 不然她与你相处良久,怎还是待你如陌生人一般?” 楚致远:“不用你管!” 鬼圣手啧了一声:“你小子恼羞成怒了是不是?你看你这脾气,你再看看你那言不由衷的病,那丫头能看上你就怪了。” 楚致远:“不!用!你!管!” “不管就不管,跟谁稀罕搭理你似的,你滚蛋,你赶紧给我滚蛋!”鬼圣手气急败坏的说。 楚致远冷哼一声:”一把年纪了长成这样装嫩,真不要脸。” 说了这话他是拔腿就走。 鬼圣手气的脸都青了:“臭小子,你等着,早晚有我收拾你的时候,你等丫头知道你的真面目的,你等着……” 许秋凉刚回府不久就见楚致远鬼鬼祟祟的也回来了,手还背着,瞧着神神秘秘的。 “我有东西要送你,你猜是什么?”楚致远一脸热切道。 许秋凉眉心微蹙:“不需要,离我远点,谢谢。” 楚致远被冷漠对待也是不恼,他郑重的将一只毛茸茸的小奶狗捧到许秋凉的跟前。 “死物太过刻板,冷冰冰的没有温度,是以我送你有着生命力的活物可好? 名字由你来取,吃穿由你来赐,它小时软软的哄你开心,大时威风凛凛的护在你身前,它的眼里心里都是你,只忠于你,这样你可是喜欢?” 第156章 一个敢教一个敢学 许秋凉本是不想理会的,可毛茸茸的小家伙有着明亮的眼睛,里面写满了对她答应的期盼。 小小一只,卖力的摇着尾巴,像是只求她的关心一样。 再加上楚致远的话语诱惑性很大,这让她心里某个荒芜严寒的地方微微的发暖发痒。 “只忠于我?满眼都只是我?”她喃喃道。 楚致远微笑点头:“当然,你要知道狗是最忠诚的。” 许求凉忍不住伸手去摸这小奶狗,软软的毛绒绒的触感让她勾起了嘴角。 楚致远:“收下它?给他起个名字?” 许秋凉抿了抿唇:“叫小乖狗!” 楚致远脸色有些不大自然:“可是他以后会长的很大很威风,你这名字与他并不般配。” 许秋凉有些苦恼:“那叫大乖狗!” 楚致远脸色这下是有点难看了:“大乖狗不是……这也不够威风。” “要你管?这不是给我的吗?既然是给我的那就我说的算!”许秋凉一把将小狗夺了过去:“小乖,小乖狗,小乖……” 楚致远:“……” 行吧,没把他的名字给用上就行。 不然……这破狗他非扔了不可。 楚致远见许秋凉对小狗爱不释手的,一下一下的摸头突然就有眼热了。 他拧眉:“你总摸它作甚?它一只畜牲你总理它作甚?” 许秋凉白了楚致远一眼:“你才是畜牲!” 这话属于是随口说出,说了之后她才意识到不妥,就想着马上找补一下。 可她没想到,楚致远竟然把自己的头凑了过来。 并且大言不惭:“行,我是畜牲,那你怎么摸它你就怎么摸我吧。” 许秋凉愣了愣:“楚致远,我怎发现你越来越好意思越来越没正形呢?” 楚致远:“和自己媳妇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 许秋凉:“……” 不对劲儿! 晌午 “这小家伙还怪可爱的,长的又丑又讨人喜欢。”残月忍不住的用手指戳了戳小狗。 不曾想,这眯着眼马上就要睡着的小家伙突然就来了精神,对着残月奶声奶气的叫,然后还龇出了自己的小奶牙,一副它很凶谁也别靠近的样子。 殊不知,它这举动逗的残月前仰后合的,就又忍不住的戳了戳。 小家伙叫的更卖力了,还跳起来咬残月的手指,就算够不到也不放弃。 “好了,它气性好像挺大的,你快别逗它了。”许秋凉安抚的摸了摸小狗。 小家伙马上安静下来,然后露出一副享受的样子。 残月一脸惊奇:“才这么一小点就知道认主了吗?它真的只让小姐摸呢。” 许秋凉嘴角翘起:“可能吧。” 这小家伙的样子总是让她想起大乖狗。 按理说鬼圣手给了她药,她是可以随时看见大乖狗的,可她到底是没能这么随意为之。 因为她不想屈从自己的软弱,不想成全自己的卑劣。 尤其是这男人还是…… 其实在她知道上辈子那一声声呼唤不是错觉,在她知道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楚致远,甚至确定是他之后,她已然不知如何再与他相处。 之前是提防,现在还多了别扭。 “对了小姐,我终于知道大公子为什么不对劲儿了。”残月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的:“他现在有点油嘴滑舌那都是老侯爷教的。” 许秋凉疑惑挑眉:“可是老侯爷好像也并不是擅长这些的人啊。” 残月点头:“对!所以老侯爷是拿话本子教的,方才奴婢去厨房回来的路上,就碰见了,老侯爷拿着话本子念一句大公子就跟着学一句, 然后老侯爷还不断的纠正大公子的语气,两个人还一起分析怎么不要脸自然一点。” 许秋凉:“……” 怪不得呢! 残月一脸鄙夷:“就老侯爷他自己就不是什么铁血柔情的人,他还教大公子呢,这两个人还真是一个敢教一个敢学。” 许秋凉忍不住的笑出了声:“应该还挺滑稽的!” 残月纠正:“是很诡异!” 许府 “账上真的没钱了?” 许父一脸不可思议的质问许母:“我和意严,我们两个人的俸禄这么快就没了?我说你就算是想糊弄我们也得糊弄的像点吧?” 许母铁青着脸:“你们俸禄是多少?这次祭拜你们支走了多少?这明显是出大于入了,你怎还好意思朝我伸手?而且还是这么理直气壮的?” 许父眉头紧拧:“没有就没有,有道理不会好好的说吗?非要语气这么冲作甚?我这不也是着急吗?娘的墓现在被烧成那样了,这已经够让人笑话了,这要是就这么放着不管……那还不得让人笑掉大牙?” 许母目光转冷:“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现在知道难看了当初你放火烧的时候想什么呢?” 许父脸色涨红:“谁,谁烧的?你,你说什么呢?” 许母一脸讥讽:“你我夫妻多年,我还是有些了解你的,放火之事定是你授意的,你怕秋凉看出意寒的死有蹊跷,你怕她将这些抖落出去,所以你希望她死……” 许父:“住口!你给我住口!” 许母冷笑:“烧毁了她的那间就是烧毁了所有,这就像咱们许家一样,一旦失去了她就毁的那不多了。” “住口!我让住口!”许父狠狠的甩了许母一巴掌。 他盯着许母已经花白的头发,已经开始爬上皱纹并整日布满愁容的脸,昔日的爱意在这一刻尽数褪去,有的只是无尽的厌恶。 他冷声嘶吼:“你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你真是又老又丑又刻薄,我当初怎么就瞎了眼的娶了你?” 许母反唇相讥:“我再怎么照镜子,再怎么又老又丑我也是人,而你呢,你敢照镜子吗?你不敢!因为你怕镜中映着畜牲的影子。” “贱人!”许父愤怒之下,对着许母拳打脚踢:“你个贱妇,这个家就是被你搅和成这个样子的,你怎么不去死呢?我打死你,我打死你算了。” “住手!” 许意严将许父推了一个踉跄,他目光凶狠:“殴打发妻……许大人,你说若是此事传出去,你的仕途会不会就到头了?” 许父:“我倒霉对你有什么好处?我是你爹!我好你才能好!” 许意严嗤笑:“不!你好我并不能好!这个道理我在狱中无人解救时我就已经知晓了。” 第157章 取悦了我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我当时……” 许父脸红脖子粗的:“是不是你娘和你说了什么?你,你别听他胡说八道?” 许意严冷笑:“无需我娘与我说什么我也能窥探到真相,因为我是你的儿子,我身上留着和你相同的血,我与你有着相同的卑劣。” 许父咬牙:“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你爹!” 许意严:“是啊,你是我爹,我也是你唯一的儿子了,所以我们就算对彼此不满也不能相互仇视,不能互相拆台,但这和一切的前提是你不能动我娘!” 许父深吸了口气:“我刚才是气狠了,我是……她不拿钱出来,她要让你祖母那里光秃秃的一片,若真这样,你我二人谁的面子怕都挂不住吧?” 许意严冷哼一声:“我娘是真的没钱了如何拿钱出来给你?爹你能不能换个人要钱?就比如说许春暖,她丰厚的陪嫁丰厚到能让我们许家死灰复燃!” 许父拧眉:“这,这怎么好要呢?” 许意严:“这怎么不好要呢?要不来还不会骗来吗?” 许父心被说动了:“让我想想,你让我想想……” 许母已经对这父子二人麻木了,所以他们的攀谈她就跟没听见一样,她是毫无反应。 快了! 家破人亡的日子就快来了! 许秋凉这边在歇息了两日之后,就又开始处理起了生意上的事。 “小姐,姚公子那边好像是按耐不住了,奴婢已经按照您的意思约了他,用的是盼安阁的身份。” 残月边说便是哼笑一声:“姚公子不知道约他的人是奴婢,整个人那叫一个欣喜若狂,他嚷嚷着什么终于能摆脱束缚了,终于能扬眉吐气了,这也不知道他一会儿见了您会是什么反应。” 许秋凉突然发现自己心思有点坏,她好像挺喜欢看别人大吃一惊、忍气吞声的样子的。 便也是充满期待:“好奇吗?我也好奇!” 就这样,主仆二人怀揣着期待到了谈事专用的茶楼。 许秋凉落座不久,姚金域就哼着小曲儿而来,在见到许秋凉之后,他先是揉了揉眼睛,然后脸上的笑一点点的崩了,整个人像是碎裂掉了一样。 “所以其实你就是盼安阁的东家对吗?之前我问你的时候你还不承认。”姚金域咬牙切齿:“你耍我玩有意思吗?你这女人简直,简直就心如蛇蝎,简直就诡计多端,你阴晴不定翻脸如翻书,你是我见过最坏的人。” 许秋凉欣赏着姚金域的气急败坏与上蹿下跳,等对方脱力了瘫椅子上才缓缓开口:“我再说一次,我不是盼安阁的东家。” 姚金域翻了个白眼:“你不是盼安阁的东家你用盼安阁的身份约我?据我所知,你好像不是借他人之势的人啊,因为你实力足够,你用你的身份也约的出我不是吗?” 许秋凉轻笑一声:“用盼安阁的身份是因为,盼安阁有个生意交给我了,而我这个人一向都是有钱一起赚,这有了好处就想到了你,可……我看姚东家见了我之后好像并不高兴啊,那这件事就作罢吧,你就当我没约过,你没来过。” “别别别,别啊!” 姚金域一脸焦急之后,又泄了气:“你啊,你就是耍我,我方才说的那些话我都不收回,你许秋凉就是个坏女人!” 许秋凉嗤笑一声:“你不坏?你一听盼安阁的人约你,你高兴的跟差点去天上飞几圈,你来的路上你打了什么主意啊?你打的是一旦合作谈成就马上将我踢出局的主意!我说的没错吧?” 姚金玉翻了个白眼:“你可别在这血口喷人!就来这……我是想如果我能谈成点什么,在你面前就能有点话语权,有些事而你答应起来就更挺快一些,没想到……唉,幻想破灭了,我到底还是让你给拿捏的死死的了。” 许秋凉挑眉:“我倒是没看出来你对联手对付五皇子的事有多上心,不然一晃多日你怎么没再找我呢?” 姚金域脸色涨红:“我找你……我找你我不还得是没尊严的求吗?上次你那几脚我的屁股肿了好几天,我让进财给我上药他看我眼神都不对, 他以为我是好了龙阳,还以为我是当的雌的,你就说你……你把我坑这么惨,我是又气又没骨气,我想找你我也得缓缓,得让脸皮长的厚点不是?” 许秋凉深吸了口气:“之前你说的事我愿意助你一臂之力!” 姚金域一脸的不相信:“我还不了解你了?你根本就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人!所以说吧,什么条件?” 许秋凉挑眉:“没有条件!” 姚金域:“真的?为什么?” 许秋凉抿了口茶:“因为你方才倒霉、憋屈、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取悦了我。” 姚金域脸色铁青:“……” 许秋凉似笑非笑:“对!就是这个样子!” 姚金域忍无可忍:“你这个死女人,你……” “好了不逗你了,我这么好说话是想给你当个榜样,让你明白对待伙伴就该守望相助,而不是总想着捞好处落井下石。” 许秋凉一脸大气,语气从容:“这样你以后遇见事就可以不像之前那样扣扣嗖嗖的了,心胸也能开阔很多,这不狭隘了就也不短浅了,如此一来生意定然更上一层。” 姚金域脸色由铁青转为了漆黑:“你这话比方才还损呢,许东家,我觉得言语若能杀人,那你绝对是拥有着天下第一的利器,这谁的嘴能比的上你啊!” 许秋凉语气淡淡:“多谢赞扬!” 姚金域:“……” 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姚金域在心里说劝了自己一番,然后沉沉的叹了口气:“算了,你能同意我就当好好谢你,我也承认我的心胸和眼界都不如你,日后我也会调整一二的, 只是,有件事我很好奇,那白墨在你面前就像是拼命摇着尾巴的狗,他也总是帮你说话,所以这次盼安阁的生意你怎么没带上他呢?” “没有绝对的朋友,只有绝对的利益,咱们是生意人当然是能多赚就多赚,能少被别人分一杯羹就少被分一杯的好。” 许秋凉把玩着茶杯,嗤笑一声:“再说了,你也说了他是在我面前那样,谁知道他在背后如何?白墨他要是真如你我所见的表像一样,那白家早就不存在了吧?” 第158章 敌不过千夫所指 “这个确实……” 姚金域对许秋凉的话很是赞同,但语气仍然玩味:“但是人家对你百般讨好的,你说你这时候把人家抛开是不是多少有点不妥?这也不像是心胸不狭隘的你的作风啊。” 许秋凉无波无澜:“大可不必将话说的这么暧昧。” 姚金域啧了一声:“但不可否认这小子就是对你有这种想法不是吗?” 许秋凉挑眉:“所以呢?然后呢?” 姚金域被问住了:“所以……然后……” 许秋凉嗤笑:“是他对我有这种想法我就应该感恩戴德了吗?我就该也对他有这种想法?就应该没有自我鼎力相助,我就应该把该到我手中的利益分给他?” 姚金域抓耳挠腮的:“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是按理来说你不该对他这般冷漠才对啊。” “为什么不该?你是不是忘了我是有丈夫的人了?而我的丈夫不是他?”许秋凉问道。 姚金域啧了一声:“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哎呀,我怎么有点说不清楚呢?” 许秋凉抿了口茶:“你的意思是,人家既然对我表达出了喜爱,我就得表现出感谢,我就得似有若无的撩拨着,好让人家对我死心塌地的,然后更好的为我所用并证明我魅力十足?” 姚金域愣了一下,没有言语。 许秋凉翻了个白眼:“是许春暖曾经这么不断的给了你希望,让你狂热的痴迷了,你才会觉得这么做是正常的吧,因为你太吃这套了。” 姚金域恍然大悟:“我就说……你方才的那些举例真是似曾相识,原来我曾是那局中之人。” 许秋凉语气慵懒:“你应该是挺怀念那些若有若无的撩拨的,也很喜欢那种欲拒还迎。” “别说了,快别说了,突然想明白之后就有点作呕了。”姚金域狠狠的咬了咬牙:“当初真是眼瞎,真是不堪回首。” 许秋凉语气淡然:“在商言商不言情,这样的关系才最稳固,另外谁也别高看了自己,利益面前情算个什么?什么都信只会变成笑话。” 姚金域沉叹一声:“想反驳你,因为看不惯你这么冷静冷情,但更想赞扬你,因为你确实通透。” 许秋凉嘴角勾起一抹自嘲:“多谢赞赏!” “言归正传,你爹……不,该说许大人才是。” 姚金域神色放正:“许大人在我这可是押了不少钱了,你觉得什么时候让这些钱化为乌有比较好?” 许秋凉目光微动:“再等等,现在还不是时候,人的贪欲是无限的,所以我们就等到他力所能及的极限好了。” 姚金域:“就是光把全部身家押上还不够,还要让他四处借?” 许秋凉点头:“不然怎么能彻底将其击垮?” 其实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她没说,那就是以她对许父的了解,他一旦饿狠了饿急了那可就只顾着他自己了。 所以许父为了填补自己一夜暴富的欲望,是一定会找许春暖拿钱的,或借或骗或多或少。 而以许春暖的头脑也是一定会借的,等她发现不对劲儿的时候已然为时已晚。 所以击垮许父不是主要的,她主要想看的是这父女二人的互相撕咬。 要金域轻笑:“看来许东家还有别的打算啊,罢了,不该打听的我也不打听,你要收网的时候知会我一声就行。” 许秋凉点头:“那就先行谢过。” “这点小事何足挂齿?”姚金域慵懒的打了个哈欠:“接下来咱们说说盼安阁生意的事儿,咱争取多赚并且争取下次还有的赚。” 许秋凉勾唇:“那咱们可算是想到一起了。” 忠勇侯府 “确定在茶楼?确定是只有她和姚金域?”楚致远紧绷着俊脸,眸中是莫大的怨气:“谈了这么久怎么还不回来?” 南风沉沉的叹了口气:“谈生意能三句两句就谈的明白?再说了,这生意不是公子您送人家手上的吗?现在摆出这般脸色作甚?” 楚致远目光无比锋利的看着南风:“你说什么?” 南风身形一僵,马上堆起笑脸:“属下的意思是,就姚公子那德行您委实是没有必要担忧,少奶奶绝对是看不上他。” 楚致远冷哼一声:“看不上不也是多多少少得看吗?一想到这我心里就有点发堵,这也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 南风轻笑:“公子这是吃味了?” 楚致远愣了一下,随后俊脸通红:“不,不可能,我根本就没有那么在意她,对,我一点都不在意。” 南风:“……” 都快成望妻石了还不在意呢?那要是在意得什么样啊? “不行!我得去找她!”楚致远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有点杀气腾腾的意味:“我现在就去!” 南风赶忙阻拦:“公子啊,这小不忍则乱大谋,您说您这嘴……紧要关头就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这时候您要是找过去了,您和少奶奶的关系不就僵了吗? 再说了,您用什么由头找过去啊?您没何事的由头这不就成捉奸了?就算您没这个意思少奶奶也得这么想,到时候您定是得不到什么好脸色就对了,那您这么多天的努力就得功亏一篑。” 楚致远蔑视的白了南风一眼,然后将睡的正是香甜的小乖给抱到怀中,迈着大步就往外走。 许秋凉与姚金域将各自的分工细化之后,就准备离开了,二人为了避嫌为了不被看出关联,选择了一前一后。 选择了姚金域先行离开,过一会儿许秋凉再走。 可…… 姚金域还没等走呢,就被楚致远给堵了回来。 “姚公子真巧啊,居然能在这里遇见。”楚致远冷冷的看着姚金域:“知道我来是干什么的吗?我是来接我妻子的!” 姚金域冷汗直冒,“捉奸捉双”这个词在脑袋里不停的闪现,让他很是担忧。 一是,他根本不是楚致远的对手,他觉得一旦动手他可能得几个月下不了床。 二是,他怕给许秋凉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他为男子世人待之相对宽容,而许秋凉为女子,就算她再怎么强悍也仍旧敌不过千夫所指。 “那个……许公子你别误会……”姚金域是有心想解释一二的,奈何楚致远看都没看他。 人家迈着大步走到了许秋凉身前。 语气很柔,委屈巴巴:“你怎出门这么久都不回?小乖想你想的直哭,它也不吃也不睡的,一直嗷嗷叫的要找你。” 第159章 让人失望 “狗会哭?” 许秋凉一脸怀疑:“还不吃不睡?我看它这小肚子可挺鼓的了,这分明是没少吃吧?” “嗷嗷嗷嗷!” 小乖见了许秋凉兴奋的直叫,小尾巴拼命的摇,它想挣脱楚致远大手的束缚投入许秋凉的怀抱,可用尽了吃奶的力气也是没能如愿。 楚致远:“你看它多想你,我没有撒谎吧?” 许秋凉见小乖一见她就很兴奋,眼睛里只映着她一人的影子,她便不自觉地翘起嘴角,不再计较楚致远话的真假。 楚致远见这招好用,便是马上控诉:“你说你也真是的,不知道家里有人……有狗在等吗?你是不是对小乖半点都不记挂?你这样做对得起它对你的惦念吗?” 姚金域:“……” 不对劲儿,这有点太不对劲儿了…… 抱着孩子四处找那不着调不着家的男人的女人,他是见过大把,所以楚致远这举动这语气真是让他有点不可思议了。 身为男子,还是这个身份,用这小女子的举动是不是多少有点不太体面? 再说了,人家都拿孩子当借口,这可好,这抱只狗来这是不是多少有点牵强啊? 楚致远余光发现姚金域还没有走,并且用一言难尽的鄙视目光看着他。 便是目光一暗:“小乖你别难过,阿凉就算出府了很久也还是惦记你的,一定是哪不长眼的不着调的人缠着她,让她没办法脱身才使得她与你分别良久的。” 姚金域:“……” 这话听着这么别扭呢?怎么像是骂人呢? 不确定,再听听…… 楚致远:“小乖你别不信,阿凉见的人估计丑的多看一眼都怕长针眼,一定是个站没站像坐没坐像的无耻狂徒,他得是臭不要脸才能占了阿凉这么久的时间。 所以小乖啊,你记住了,你要好好的长大,长成正人君子的样子,别像一些人一样死皮赖脸的看着就让人膈应。” 姚金域脸色变了好几遍:“我说楚公子这是在指桑骂槐呢?” 楚致远剑眉轻挑:“我说你了吗?难道你方才和我妻子共处一室了吗?” 姚金域:“……” 这确实是没办法承认,不然和不打自招有什么分别? 楚致远蔑视的白了姚金域一眼,然后又对着小乖道:“这有些人敢做不敢当,敢怒不敢言的憋屈样真是难看死了,就这样还死皮癞脸的不想走呢,这也不知道是不是欠骂,真是贱皮子一个。” 姚金域:“……” 这下确定了,这就是骂他呢。 挺大个男人,堂堂御林军左统领说话拐弯抹角,用词阴损至极,真是颠覆了他对楚致远的印象。 “哼,昔日你大杀四方瞧着是何等磊落。” 姚金域觉得被人骂到这个份上了,若是还不还击那就不是个男人,是以他打消了脚底抹油的念头,选择了针锋相对。 双手环胸:“有些人啊,打着狗的幌子给自己大开方便之门,还说什么狗想人想的嗷嗷叫,说什么狗吃不下睡不着……我看是有些人害了相思病又不好意思承认吧。” 楚致远理直气壮:“有些人浪荡多年连个媳妇都没有,看别人有就眼热就想说些酸言酸语的破坏,真是够不要脸的。” 姚金域脸色铁青:“楚大公子慎言!” 楚致远:“请叫我楚统领!我是有官职在的,我和你不一样,姚公子。” 姚金域狠狠咬牙:“我怎像是才认识你一般?你这嘴……你,你简直就……” 简直和许秋凉太般配了! 这夫妻二人一旦开始攻击别人,一旦开始阴阳怪气,这真就没有别人反击的份。 就是有点好奇,两个嘴都这么不饶人的人是怎么相处的,一旦开始言语争锋,那能是谁输谁赢? “话都说不明白,真是寒酸!” 楚致远把小乖往许秋凉怀里一塞:“阿凉,咱们得回去了,不然小乖会饿坏的。” 许秋凉本是想要说和两句的,小乖这一入怀她就什么都忘了。 姚金域翻了个白眼:“这年头……拿孩子栓丈夫的女子常见,而拿一只狗拴妻子的男人真是头次见,这说别人就是一口一个不要脸,也不知那真不要脸的人是谁。” 这话说完他是拔腿就走,生怕走慢了楚致远的话就追上他了,因为他知道比嘴损他赢不了。 就算侥幸赢了……那就得比打架了…… 许府 “爹,不是我小气,是我现在在侯府的处境并不好。”许春暖一听许父想要和他借钱,就马上开始哭穷:“我嫁了个无能的东西,他四处都要我来贴补,我真的是……我嫁妆真的没剩多少了。” 许父闻言沉沉的叹了口气:“我自是知道你的难处,但当初我和你娘给你准备了那么多的嫁妆,就算你再怎么贴补婆家也还得剩下不少不是?阿暖,爹是问你借不是问你要,所以你怕什么啊?” 许春暖脸色涨红:“爹我不是怕,我是,我是……” “到时候十倍还你可行?”许父一脸无奈:“本来也是要十倍还你的,可没想到你非得让我明说才行。” 许春暖一听这话眼睛一亮,然后马上给自己找补:“爹您看您这话说的,女儿非是不愿,女儿是真的有难处,但我也确实瞧不得爹为钱银这般为难,所以等女儿回府之后会让满月送些过来为您分忧。” 许父目光微动:“要不还是算了吧,爹也瞧不得你为难。” 许春暖赶忙道:“不为难不为难,只是这件事还是得背着点楚家人才行,他们我嫁妆盯的紧着呢。” 许父点头:“那就当我给你保管嫁妆了吧,这样也总归能防着他们点。” 许春暖灿然一笑:“对!就是这么个理儿!” 最主要的是能拿回来十倍啊! 这就相当于她贴补给楚致明的那些又赚了回来,她的嫁妆会不减反增。 等许春暖欢欢喜喜的走了,许父脸上便是露出了失落。 他喃喃道:“怎一个两个的都变的和许秋凉一样庸俗了?一提钱就都这么的斤斤计较,且一个两个的都是如此,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唉!钱就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第160章 接着放肆 “小姐,奴婢怎觉得这十倍返还的事儿有点蹊跷呢?” 满月揪着眉头,有些担忧:“老爷的俸禄那都是有数的,他若够花他就犯不上借,他既然借了就不可能还的起十倍。” 许春暖哼笑一声:“你们这些当丫鬟的眼界最多也就在这了,真是短浅的不行,你也不想想,我爹那么大个官呢,他从哪抠还不抠点钱出来? 而现在不够这是没办法,祖母那被烧的就剩下个坟了,我爹要面子他没有积攒的时间,就也只能问我借些了。” 满月眉头仍未舒展:“可是……” 许春暖啧了一声:“哎呀,这是我的钱有不是你的钱,你在这畏首畏尾的作甚?再说了,我爹什么时候骗过我?我爹从来都是最疼我了,我的要求他全都满足, 就也别说他只是借用不是不还了,就算是他真的不还那我这当女儿的也是甘之如饴,所以你赶快去给送过去,并且给我记好记住了,主子之间的事,往后你一个奴才少插嘴。” 满月咬了咬唇,然后深吸了口气:“奴婢这就去办!” 许秋凉这边正在逗弄小乖,将自己的烦恼暂时抛却。 这时残月走了进来,然后安静的立在了一边。 许秋凉叹息一声:“有什么事就说吧,不用管我在做什么。” 残月抿了抿唇:“小姐难得放松,奴婢是想让您惬意的久一些。” 许秋凉轻笑一声:“人永远都要面对现实,因为面对永远强于逃避,能让人保有体面和尊严。” 残月深吸了口气:“大小姐上钩了,她已经让满月去送钱了,而且……满月脸上带着些许不快,应是对大小姐有了不满之意。” 许秋凉:“不满倒是不见得,但因为不领情而伤心倒是有可能,她啊,早晚会认清的,她于许春暖而言什么都不是,她与那些被舍弃被陷害被杀害的人没有任何不同。” “到了那时,她应也会攀咬大小姐,毕竟这贴身的丫鬟最随主子了。”残月说完这话欢快一笑,脸颊爬上红云:“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给夸了,还真怪害羞的。” 许秋凉轻笑:“像我有什么好值得高兴的?我的小残月本来就讨人喜欢。” 残月轻哼一声:“就是要像小姐才好,小姐是奴婢最喜欢的人。” 许秋凉愣了一瞬:“见识了我所有的面目仍旧能最喜欢我的……怕也只有你了。” 这话略带感伤,说的她心里发酸发苦。 就也赶紧转移了话题:“对了,五皇子那边帮着准备的如何了?” 残月瞬间恢复了一脸正色:“他找了七户人家了,并且是特意找人瞧过了,这当中是必有男娃甚至都是男娃,而且临盆的日子都大差不差,基本都会在同一天,现在估计是要选了,到时候会挑个最好最健康的。” 许秋凉嗤笑:“都是些贫贱人家,饭都吃不上了亲骨肉算个什么?自然都当这是个好活,自然都是上赶着的愿意,五皇子也正是利用了这点, 可他没想到,能做这些事的人就也都没什么底线,于这些人而言没有不可毁掉的约定,只要没给到心坎上的价钱,是以这些人能为他所用就也能为我所用。” 残月点头:“没错!奴婢已经将事情办妥了,这些人会在小姐需要的时候一起出现,但价钱上……” 残月话说一半,惭愧的将头埋底:“价钱上奴婢给的有些高了,小姐赚钱不易,而我却……奴婢这两日一想起此事就心头发堵,总觉得有些对不起您。” 许秋凉一脸无奈的叹了口气,她捏了捏残月的小脸:“你傻不傻啊?办这种事钱一定要给到位,抠抠搜搜的是给自己找不痛快留隐患,就是在给这些人被别人收买的机会。” 残月:“这么办真的对?小姐你没安慰我?” 许秋凉啧了一声:“你看,我说了你还不信,你啊,以后记着,咱们可不差这三瓜俩枣的,能用钱把事办妥就不计较多少,还有啊……小残月,我的钱你可以随便花。” 残月下巴扬高,有些傲娇:“小姐怎敢说这样的话?若是奴婢花的很多,花到让小姐瞠目结舌可怎么办?” “你要真有这本事我还真得好好夸你。”许秋凉摸了摸残月的头:“但据我所知,你真没这本事。” 残月不受这激将法,小嘴一嘟:“奴婢确实没这个本事,而且奴婢也不爱花钱,奴婢跟在小姐身侧就什么都有,就不愁吃穿。” “这话说的真够甜的!”许秋凉郑重的看着残月:“我会尽力保你一生无忧顺遂。” 书房 “公子您在这坐着作甚啊?这一动不动的像是个受气包……” 南风深吸了口气,硬着头皮来了个拼死进言:“属下觉得您也真是太能吃醋了,人家少奶奶不过是给了自己贴身丫鬟一个承诺,那,那是个小丫头啊,是个女的,您说您这……而且您连狗的醋都吃,您真是让属下瞠目结舌。” 楚致远冷冷的斜了南风一眼:“鬼圣手说她得对这世间有所留恋,得有舍弃不了的人,然后现在这个人是那小丫头片子,你说这让我如何甘心?” 南风忍着害怕,再次发言:“这也没什么可不甘心的,站在少奶奶的角度您确实不怎么招人喜欢,甚至是有点招人讨厌,毕,毕竟您为她所做她全不知情,您说话又不招人爱听,还总板着一张脸…… 最离谱的是您居然敢跟老侯爷学一些没用的,属下都不是瞧不起他,就他那……” 这话说越说他越觉得凉飕飕的,就马上住了嘴。 然后小心翼翼的问:“属下是不是有点放肆了?” 楚致远嗤笑一声:“你觉得呢?” 南风心头一紧:“属下知错!” 楚致远双手环胸:“接着放肆吧。” 南风:“属下不敢!” 楚致远挑眉:“罚你一个月俸禄?” 南风深吸了口气:“属下斗胆再说两句也行,但这俸禄……您看,属下挣的都是辛苦钱……” 楚致远抿了抿薄唇:“可以加一个月的!” 第161章 又不要脸呢 “好嘞好嘞,属下定然为公子您鞠躬尽瘁,定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南风瞬间来了精神道。 楚致远剑眉微蹙:“我怎记得你之前没这么爱财呢?” 南风扭捏的搓了搓手:“属下这不是得攒钱娶媳妇吗?” 楚致远愣了一下:“有看中的了?我估计人家是瞧不上你!” 南风:“……” 同样都是被人家瞧不上的,你比我高贵在哪了呢? 但心里吐槽归吐槽,他面上是一点也没有显露出来,并开始冷静的帮楚致远分析。 “你的意思是,我为她做了一件事之后就屁颠屁颠的跑去邀功?” 楚致远不屑的嗤笑一声:“这哪里像是大丈夫作为?这简直就是小人行径!” 南风啧了一声:“这怎么就是小人行径了呢?人家话本子里不都是这样吗?救人于危难并开始表忠心,然后得美人倾慕最后抱得美人归, 然后您再看看您,您把少奶奶救出来您说的都是什么,那硬邦邦的那一脸凶狠,瞧着像是巴不得人家死里面似的, 公子啊,您真就信我的吧,就您这长相您要是能有一张好嘴,哪个女子能不为您动心?” 楚致远木着一张脸:“她不是这么肤浅的人。” 南风无奈的抿了抿唇:“就算人家不吃这套,但是你说话好听总比说话难听讨人喜欢吧?” 楚致远拧眉:“这我知道,所以爷爷正在教我。” 南风翻了个白眼:“他教的那都是什么啊,那话本子里全都是些浪荡公子,属下觉得您若有所成,那看着也必然不像什么正经人。” 楚致远:“……” 南风:“论带兵打仗,侯爷绝对是经验丰富且是无人能敌,可论这……属下斗胆,就他那两下子还不如公子您呢。” 楚致远:“……” 南风:“这想讨人喜欢最忌讳的就是拉不下脸,公子您就是太端着太要脸了,而最让人纳闷的是,您失智的时候还挺不要……不是,属下的意思是,那时候您表现的就很好。” 楚致远冷笑一声:“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想说我失智的时候不要脸吧?” 南风赶紧打马虎眼:“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您赶紧和少奶奶恩恩爱爱的。” 楚致远眉头拧成死结:“那你再仔细的与我说说……” 南风砸吧了一下最:“属下稍微提点一下您啊,少奶奶虽然没特意的让你失智,但也没特意的不让你失智啊,所以您不是不能失智不是吗?” 楚致远眼睛一亮:“你今天赚了不少娶媳妇的钱。” 南风一脸兴奋:“多谢公子!” 小乖是真得很喜欢许秋凉,一举一动皆为讨好,皆显忠诚,这种被特别对待的感觉让许秋凉很是窝心,就也对小乖有些爱不释手的。 一人一狗就这样待一下午她也不觉无聊。 甚至在感知到楚致远进来时,她也没有抬头没有反应。 “呜呜呜,媳妇不理我,呜呜呜,媳妇不喜欢我了,那我还活着作甚,那我就不活了,我从现在开始要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许秋凉深吸明显一僵,她快速抬头望去,就见楚致远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薄唇瘪着,瞧着像是遭受了巨大的委屈。 楚致远已经很久都没有失智了,她已经很久没看见大乖狗了,她刻意的不去想刻意的忽视。 她以为她淡忘了,却在此刻才知道她的想念。 “媳妇你不哄我吗?那我哭了,那我真哭了。”楚致远红着眼睛威胁:“你,你赶紧把那只丑狗扔了,我不准你摸它。” 许秋凉将小乖放到一边,然后朝着楚致远招了招手:“不是让我哄你吗?你不过来我怎么哄?” 楚致远屁颠屁颠的走了过来,抓着许秋凉的手就放在自己头上:“媳妇你有我了为什么还要喜欢别的狗?是我不乖吗?” 许秋凉抿了抿唇:“不,你很乖,这狗不是我想养的,是一个非常惹人讨厌,脸非常臭的人让我送我的。” 楚致远目光一沉,轻哼一声:“那他还真是讨厌!” 许秋凉勾唇:“其实他有时候也不是那么的讨厌,但他心思很深很重,与之相处重要小心翼翼,还有就是……他的一些事做的让我不明缘由,就也更想提防。” 上辈子的楚致远见识过她所有的嘴脸,领教过她所有手段,知道她皮囊下的丑陋,明白她笑容下的凶狠与卑劣。 所以她无法相信楚致远上辈子对她的不舍是出自于对她的喜欢,因为那样的她不值得被任何人喜欢。 因为那样的她连她自己都厌恶。 “哼,能有什么缘由,所有的缘由都是喜欢。”楚致远将头埋在许秋凉的怀里:“我的媳妇这么好一定很多人喜欢,但是谁都没有我幸运,因为你最喜欢的是我,对不对啊?” 许秋凉有些恍惚的摸了摸楚致远的头:“对!” 楚致远:“那媳妇喜欢我还是喜欢这只狗?” 许秋凉颇为无奈:“你和一只狗争宠你羞不羞?” 楚致远梗着脖子:“不羞!因为我也是媳妇的狗,我是大乖狗。” 小乖明显是感知到了争宠,并且也有争宠之心。 就对着楚致远:“嗷嗷嗷嗷嗷!” 楚致远冷哼一声:“你叫的不好听,汪汪汪汪汪!” 许秋凉:“……” 小乖不甘示弱,边叫边挪动脚步,想要用头往许秋凉身上蹭。 楚致远眼疾手快的将小乖拽了回来,然后一把将许秋凉护在怀里:“去去去,一边去,这是我媳妇,她只能摸我只能对我好,只能抱着我睡觉,只能亲我。” 这话说完,他忽闪着眼睛看着许秋凉:“媳妇我说的对不对?你一会是不是要搂着我睡觉?” “你不觉得小乖很可怜?”许秋凉转移话题道。 楚致远理直气壮:“不觉得!我要是没有媳妇搂着我才可怜!媳妇,你搂着我睡吧,不然我会害怕的, 我要是害怕了,我就去找我娘哭,去找老头哭,我要把眼睛哭瞎让你心疼死!” “真有出息!”许秋凉无奈的叹了口气:“不过你这威胁很有用!” 楚致远傲娇的轻哼一声:“我就知道媳妇最心疼我了。” 老侯爷有事过来找楚致远,他是刚到院门就被南风拦下了。 南风:“侯爷可是着急?大公子他失智了。” 老侯爷翻了个白眼:“又不要脸呢?” 第162章 他唱罢我登场 “回老侯爷,是失智。”南风略带尴尬的纠正。 老侯爷冷哼一声:“有什么区别吗?” 南风:“……” 这还真没什么区别…… 老侯爷:“那行了,我这不是什么急事,你等他要脸的时候让他过去找我。” 南风:“属下明白!” 楚致远一旦失智就不是一天两天能恢复的,所以这几日许秋凉特意减少了外出。 “小姐,真得被您猜中了,老爷从大小姐那借的钱并没有用于修建您老夫人的墓,他又都押在姚公子那里了。”残月道。 许秋凉一手摸着楚致远的头,见他满足的眯着眼睛,自己就也跟着放松了下来。 她慵懒一笑:“除了许春暖的钱之外,他可还押进去了别的钱?” 残月点头:“姚公子在蛊惑人心方面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他反复的给了老爷不少甜头,所以老爷才能如疯魔了一样的孤注一掷,这次他押进去的应该就是他能筹到的所有了。” 许秋凉又摸了摸楚致远的头:“通知姚东家,该收网了。” “奴婢这就去!” 残月话是这么说,人却是一动未动:“小姐,您明明有狗您为什么要摸他啊?” 楚致远理所应当:“因为媳妇喜欢我!” 残月没有理会他,而是看向小乖:“小姐,您看小乖眼巴巴的,这,这是不是有点可怜啊?” 许秋凉有点不落忍,手上的动作就慢了下来,楚致远马上发出了不满的吭叽,惹的她只能再一下下的摸起来。 残月翻了个白眼:“您就惯着他吧!唉,奴婢去做事了。” 许府 “怎么会呢?怎么会……”许父脸色灰白,一副遭受了莫大打击的样子:“不应该啊,没了,什么都没了……” 许意严眉头紧蹙:“你在这嘟囔些什么呢?朝廷拨的款呢?我和几位大人都等着用呢。” 许父喃喃道:“没了……” 许意严突然意识到事情不妙:“什么没了?你说拨的那笔钱没了吗?爹,这件事可不能拿来开玩笑,这是要杀头的!” 许父突然悲泣了起来:“没了,真得都没有了,阿暖的钱我也还不上了,你祖母的墓也没法修了……” 许意严脸色铁青:“去借,四处去借,要赶紧将这个窟窿补上,你动谁的钱都不能动朝廷的,你欠谁的也不能欠朝廷的,不然不是你一个人遭殃,是我们全家都要跟着遭殃。” “能借的都借了,没处可借了。”许父哭的更加大声:“不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不如去死啊!我去死好了!为什么啊,我不过就是想赚点小钱啊,我有什么错啊,这老天爷怎就这么对我呢?” 许父的自私怯懦在此刻显露无疑。 许意严目光阴沉:“你说的好像你是天下第一无辜之人,你若舍得死你早就死了,就也不会活到现在这连累旁人,你想赚点小钱…… 朝廷拨了那么多啊,你都弄没了你这就是投机倒把,你这和赌有什么分别?你不是说你不活了吗?那你就赶快去死吧!” 许父闻言身子一僵,然后不再说话,只是哭的更大声了。 许意严见许父鼻涕眼泪哭成一团,整个人是深深的无力:“你怎么这般窝囊?你之前的意气风发、人模狗样的底气是从何而来? 要不你自己去衙门算了,你就说你自己监守自盗,就说这钱是你一人花的,而且事实本也是如此……也挺好的,这样你也能体验到下大狱的滋味了,你终于能知道我当日是什么心情了。” 许父痛哭流涕:“意严,意严我是你爹啊,你不能这么狠心,意严,爹求你了,你快帮爹想想办法……你,你现在正得五皇子看中,你一定有办法弄到钱的, 意严,之前的事千错万错都是爹的错,爹给你赔不是,爹发誓爹以后一定好好弥补你还不行吗?求你了,你一定有办法的。” 许意严冷笑连连:“真没想到你是这么的贪生怕死,昔日你让我让着弟弟妹妹们时,你是何等的威严,你训斥我自私的时候又是何等的凛然,怎轮到你了你就多吃多占了?你怎就跪地求饶了?你的志气呢?你的骨气呢?” 许父现在边哭边是摇头:“意严,你有办法的对不对?你救救我,不然,不然……我若被治罪你又能光彩到哪里去呢?” 许意严目光微动:“趁着现在这件事许春暖还不知晓,你再去多找她要些钱,到时候再东拼西凑一下应该是能堵上这窟窿的。” 许父顿时就不哭了:“那,那我欠其余大人的钱要怎么办?” “欠着!反正这种投机之事本就不光彩,你不还他们也都敢怒不敢言。”许意严冷着一张脸:“如今我在五皇子那里还是有些地位在的,他们就更是不敢张扬把事情闹大了。” 许父:“所以只要我不欠朝廷钱就没人动的了我?” 许意严点头:“没错!但你能还上朝廷钱的前提是,你能从许春暖手里拿到钱。” 许父一改方才的狼狈,瞬间腰板挺得笔直:“这很简单,我这就去要。” 许意严看着许父离开的背影,哼笑一声:“太像了,我们兄妹几人都太像这个混蛋了。” 忠勇侯府 “小姐,老爷又从大小姐那拿钱了,这也不知是给了什么承诺,哄的大小姐眉开眼笑的。”残月如实传话道。 许秋凉嘴角勾起弧度:“他走了?” 残月:“走了,走的时候脚底生风!” “他唱罢我登场。”许秋凉拨弄了两下算盘:“马上就要发横财了,许春暖怎么可能坐的住?怎么可能不想显摆?所以咱们去花园转转来个偶遇吧。” 楚致远马上扯住许秋凉的衣角:“我也去我也去,我不要和媳妇分开。” 许秋凉神色认真的看着楚致远,独占欲高涨:“你不能去,你只能在这里乖乖的等着我,你不可以去看你不该看的人,如果你脏了心也脏了眼,那我可就不要你了。” 楚致远瞬间乖巧的坐好:“那我就乖乖的等媳妇,就算我会很想媳妇我也会忍耐的,但是你不能去太久,不然我孤单了就会哭。” 第163章 像个无赖 “好,我会尽快赶回来的。”许秋凉承诺道。 残月白了楚致远一眼:“黏人精!” 楚致远扭头就是告状:“媳妇她说我坏话,我很伤心,我的心很疼很疼很疼……” 许秋凉无奈的叹了口气:“疼也忍着点吧,因为她也很重要。” 楚致远嘴巴撅得老高,偏头重重的哼了一声,赌气的意味很浓。 许秋凉:“记得乖乖等我,记得我回来之前把自己哄好。” 她扔下这话就和残月出了房间。 门关上的那一刻,除致远脸上的幼稚尽数褪去,他快速转换的眼神让小乖不由自主的将自己缩成了一团。 “现在知道怕了?和我争宠的时候想什么呢?”楚致远说话有点恶狠狠的味道:“我带你回来是让你快点长大保护她的,不是让你给我添堵的,听明白了吗?” 小乖:“唔唔唔唔……” 楚致远拧眉:“我问你话呢,你赶紧回答我!” 南风在门外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公子啊,它只是只狗啊,他要是会说话那不就麻烦了吗?多吓人啊!” 楚致远:“……” 许秋凉带着残月随便的在花园里一晃,就遇见了一脸得意的许春暖。 “既然都遇见了就别装没看见,咱们姐妹二人可以好好的聊聊。”许春暖傲娇的扬着下巴道。 许秋凉柳眉轻挑:“祖母不是将你变相禁足了吗?按理说这个时候你不该出现在这才对啊。” 许春暖的脸先是一僵,随后又得意了起来:“确实,这论手段我不是你对手,在这侯府你也确实比我招老侯夫人待见,可这又有什么用啊?你看,你费尽心机使尽手段,你又能让我受多大的惩罚呢? 这不没几天我就又能在你面前晃了吗?所以啊许秋凉,这有家人护着和没家人护着真是区别太大了不是吗?你费了那么大的力气都会被我轻轻松松的化解,因为有爹在我就无需惧怕, 许秋凉,你羡慕吧?这永远都是你想要又得不到的,你所有的努力在我面前都不值一提。” 许秋凉嗤笑:“人得向前看,总翻老黄历总看着过去的那些事儿有什么意思?你需知道,人总是会变的。” 许春暖一脸傲娇:“你这是吃不到葡萄就心里酸的吧?人啊,是会变的,但是爹对我的疼爱不会变,而且是永远不会变,你且等着吧,你羡慕我的日子在后面呢。” “是啊,许大人一直都是最疼你的。”许秋凉一脸玩味:“所以他一定是怕你担忧怕你为他提心吊胆的,才对你隐瞒了他欠了很多钱的事儿。” 许春暖了脸色骤变:“你说什么?你少胡说八道!爹明明做生意挣了很多的钱,你少咒他。” 许秋凉戏谑一笑:“他是这么和你说的?那就当是这样吧,反正活在谎言里是会比较幸福些,再说了,他撒谎不撒谎的对你也没什么影响,你又没借他钱。” “懒得和你胡说八道!”许春暖扔下这话就急匆匆的走了。 许秋凉嘴角上翘:“许家今天怕是要不安宁了,真好啊……” 残月:“那咱们接下来做什么?” “接下来……”许秋凉深吸了口气,感觉心头轻松了很多:“接下来去看看那个人到底有没有乖乖的等着,看他还生不生闷气。” 残月轻笑:“奴婢敢打赌,您进门之后他的第一件事就是让您摸他的头。” 许秋凉弯了眉眼:“我也觉得!” 许府 “填上了,这窟窿终于是填上了。”许父长舒了口气,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真是天不亡我。” 许意严冷冷的看着许父:“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就别想着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了,若再出事我是绝对不会管你的,而且钱也没这么好骗来了。” 许父啧了一声:“知道了知道了,往后啊,我就指望着你平步青云了,我都这个年纪了也该享点儿子福了。” 许意严闻言面部绷紧,眼中是深深的厌恶。 “大小姐,大小姐您慢点,老爷这会儿不方便见您,真的……”管家一脸焦急:“大小姐您……” 许春暖怒意滔天:“让开!滚开!” 许春暖就这样一路闯到了许父面前。 她深吸了口气:“爹,我借你的钱你打算什么时候还我?” 许父目光闪躲:“这个不是和你说好了吗?” 许春暖语气发冷:“我想让你现在就还我,我刚借你的钱应该还在你手里呢吧?” “不在了不在了,我拿去用了。”许父啧了一声:“阿暖啊,你先回去,这钱我过阵子就能还你,真的。” 许春暖冷笑一声:“许秋凉说你欠了很多钱我还不信呢,没曾想这居然是真的。” “许秋凉说……你怎么总跟她往一起凑呢?” 许父眉头拧的死紧,有些恼羞成怒的意味:“定然是你先挑衅于她,才惹的她和你说这些的,我就纳闷了,你怎么这么喜欢攀比呢?” 许春暖先是一愣,随后脸涨的通红:“这,这怎么成我的不是了?你骗我钱你还有道理了是吗?我不管!你现在马上就将钱还给我!” 许父冷哼一声:“没有!那钱我已经拿去用了!” 许春暖声音尖锐:“还没见过哪个父亲花自己女儿嫁妆钱的呢,这件事要是传出去你觉得你会不会脸上无光?” 许父嗤笑,破罐子破摔:“这件事若是让侯府的人知道,日子难过的是你,你自己看着办吧。” 许春暖一脸震惊:“你这是在耍赖吗?你怎与无赖一样?!你骗我嫁妆你怎骗的理直气壮的?” 许父瞬间暴怒:“我无赖?我骗你嫁妆钱?你的嫁妆不是我给你添置的?不是我给你的?我为你准备了那么丰厚的嫁妆也没见你说我一句好,现在我不过是用了你点钱你就受不了了? 行啊,那就恩断义绝吧,你将所有嫁妆都还给我吧!哼,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和你娘那可真是一个样,你们都管钱叫祖宗你们眼里除了钱什么都没有!” 许春暖嚎啕大哭:“我不管,你现在必须将钱还给我,不然,不然我就去找五皇子,我让他亲自帮我要,我让他去找圣上帮我要。” 许父眼睛猩红:“去吧!你去吧!你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勾勾搭搭,不知道你是个婊子。” 第164章 回不到当初 “哪有当爹的说自己女儿是婊子的?” 许意严眉头紧拧:“就算再怎么慌不择言你也能说这样的话,你且记着,往后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外面,你就算是装你也得给我装住了, 你是破罐子破摔可以你要脸了,但是你得为你的儿女着想,你的儿女还得要脸呢!” 许父嗤笑一声:“我还以为你制止我是因为兄妹情深呢,是出自于一个兄长对妹妹的关爱之情呢,没想到……哈哈哈哈,你也是为了你自己啊,那你这般义正言辞这般正义凛然作甚?” 许意严脸色铁青:“你……” 许春暖此刻已经完全没有平日里的端庄了,她直接坐在地上有点要撒泼打滚的意思。 “我不管!你今天无论如何都得还钱给我,不然谁也别想好,我知道的事儿也是不少,你们要是不让我好过那就都别好过了,那大家就一起死好了!” 许父嗤笑:“你的事儿少?你这又勾勾搭搭又假孕的,不行你就把事儿都抖落出去吧,我看到最后咱们谁更不好过?” 许春暖没想到自己爹能无赖到这个份上,她震惊的愣了很久,然后突然抓向了另一个救命稻草。 许春暖:“娘!我要将这件事告诉我娘!我要让我娘帮我要钱!” 在她的印象里,她爹什么都听她娘的,她哥哥弟弟包括她看不上的妹妹也都最听她娘的,所以她本能的觉得这件事找她娘最是有用。 就也像忘了自己曾对许母冷嘲热讽过了,她疯了一样的喊娘,说什么都要让许母出来。 许母到底是做娘亲的,就算她下定决心不再管这些糟乱,也还是架不住许春暖一声声悲泣的呼唤。 她最终还是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许春暖这下震惊的更狠了,明明两三个月之前自己的娘亲还貌美年轻,是京中所有夫人都羡慕的对象,很多夫人也都总是套近乎的问她娘亲是如何保养的。 可现在…… 她怎么头发白了大半?怎脸上布满了皱纹? 怎瞧着像是孱弱的老妇?怎脸上写满愁苦? 许春暖呆愣愣的:“娘,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但这诧异和关心到底也是没能维持多久,因为于她而言她的事比谁都重要。 她马上委屈的控诉:“娘,爹骗了我很多钱,你快管管他啊,你快让他将钱还给我。” 许父一脸激动:“什么你的钱?那都是我的钱!你要是再这么胡搅蛮缠的,你就将所有嫁妆都还给我好了。” 许春暖:“怎么就你的钱了?你给了我那就是我的,这天底下都是父母给女儿准备嫁妆,这是天经地义!所以就是我的!就都是我的!你拿了你占了你就得还给我! 娘你说话啊娘,你说到底是不是我的?他是不是得还?” 许母被这父女俩的自私刻薄给弄的心里冰冷,她木着脸道:“不是你的也不是他的,是阿凉的,那些都是阿凉赚的。” 许春暖一听这话,疯了一样:“你怎么能这么说话?你怎么能偏袒许秋凉?所以你是承认了对吧?从始至终你放在心尖上的都是许秋凉, 你故意冷待她,对她刻薄就是想让她变得优秀,你对我好你就是想要养废我给她让路, 对吧?!我都的对吧?你真是卑鄙虚伪,你简直太坏太恶毒了。” 许母被这一声声指控弄的万分悲凉,她嘶吼着:“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我也希望是这样!” 许春暖见许母真的动怒了,就又马上道歉了:“娘,我错了,我是口不择言,你可千万别不管我啊,娘,我被许秋凉排挤的我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娘你快帮我跟爹说,你快让他将钱还给我!” 许母冷冷的看着许春暖,这就是她从小疼到大呵护到大的女儿,一言一行皆出自目的,为了达成目的没有骨气甚至可以不要脸。 许春暖呜呜的哭泣:“娘你忍心看女儿犯难吗?娘你就帮帮我吧。” 许母深吸了口气:“我帮不了你,因为不想帮也因为我说话没用,你爹,连自己的儿子都不看重都是死就死了的态度,连你都能骗都能坑,他能在乎我吗?能听我的话吗?” 许父一脸羞愤:“知道你自己没分量就别出来丢人现眼的,我现在看见你就烦!” 许母看着许春暖:“看见了吗?听见了吗?” 许春暖脸色涨红,扯着嗓子指责:“还不是因为你不好好保养?女人的容貌何等重要,你居然不知道爱惜,要不是你现在又老又丑的,我爹会这么厌恶你,会不听你的话,会不还我钱吗?” “许春暖你给我闭嘴!”许意严面容狰狞:“你是真想和这个家决裂吗?你可想好了,一旦你这么做了往后没人给你撑腰,没人管你在侯府是不是水深火热了,就你这蠢笨样子没有我们许秋凉能玩死你。” 许春暖扯着嗓子:“你,你敢不管我?五皇子不会答应的!” 许意严:“娘是我的底线,你敢如此对她不敬,那我就也没什么不敢的,大不了鱼死网破,到时候看看最难受的人是你还是我。” 许春暖瞬间没了气势,又对许母讨好了起来:“娘我方才是气糊涂了,你,你别生我的气,呜呜呜……” 许母已经没有心情再看这场大戏了,她冷漠的转身走回了房间,因为这里没有值得她留恋的人。 京中许多夫人都在暗戳戳的议论,说她之前容貌保养的好是因为被宠爱着,说她现在衰老至此是因为失去了丈夫的疼爱。 这话说的也对也不对。 她会这样确实是因为失去了宠爱,但不是因为失去了丈夫的宠爱才这样的,她是因为失去了小女儿的宠爱,她是因为彻底了失去了她的阿凉。 一直以来,这个家所有的养分都来自于她的阿凉,别人只知索取不懂奉献,所以在失去阿凉后,那些之前美好都变得可憎。 而她,也像是失去了营养的花朵,一夜枯萎转瞬凋零。 如果当初对阿凉好点就好了,如果当初对阿凉多点在意就好了,阿凉那么容易得到满足,她只要一点点的…… 可惜啊,可惜没有如果! 可惜啊,可惜回不到当初! 第165章 自掘坟墓 “大哥你看娘,她理都还不理我。” 许春暖又拿出之前讨好卖乖的劲儿了:“你也看见了,我都知道错了,我都给她道歉,她还是不肯原谅我,哼,娘亲真是小气。” 许意严冷冷的看着许春暖,这要是换作以往,必定是全家将她围起来哄,可是现在…… 人心思变,物是人非。 许春暖这个嘴脸落在大家眼中再唤不起怜爱,有的只是厌恶。 若非她现在对他还有些用处,他是真想将人拎起来扔出去。 “还有啊大哥,爹欠我的钱不能就这么算了,他真得还我,你,你快和她说说。”许春暖撒娇道。 许意严看向许父:“你先去歇息吧,阿暖这边我来说劝。” “哼,一点事儿都不懂!”许父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许春暖脸色瞬间难看:“大哥你看啊,他,他怎么这么心安理得的?你说他是不是中邪了?这也太不要脸了!” “中邪?若真是这样那咱们全家都算是中邪了!” 许意严语气中尽是不耐:“你快从地上起来,就这么点事儿至于你什么形象都不顾吗?你这,你这像是什么样子?” “这怎么是小事?我都爹不疼娘不爱了!”许春暖虽是顶着嘴呢,但身体还是选择了顺从:“大哥,爹真得太不像话了!哪有当爹的这么坑儿女的?” 许意严沉沉的叹了口气:“这下你就算看清他的真面目了,这亏你不是也得吃,不认也得认,再说了,你也不是真穷的揭不开锅了,你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嫁妆还多的很。” 许春暖脸色难看:“可是我咽不下这口气了,这旁人这般也就算了,他是我亲爹啊,他怎么能……他是怎么下的去手的呢?” “你以为我看他就顺眼吗?现在许家没他还不行,你没有他撑腰也是不行。”许意严肃着一张脸:“所以在他还能利用的时候我们先隐忍一二吧,等他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能帮我们分担时,咱们再联手将他……到时候我们做的孽也都放在他身上,就当是他弥补了咱们吧。” 许春暖深吸了口气:“那行,那看在大哥的份上这亏我认了!现在这局面我也看明白了,唯有你才是我的依靠,所以咱们在该联手的时候确实应该联手。” 若是连许意严都没出息了,她那公爹定会原形毕露。 唉,早知道有娘家人撑腰这么重要,当初就应该救下意凌,他是状元之材,又对她很是维护,一旦考取功名她就一定会得侯府高看。 她当时也应该不怕丢脸的救下二哥,二哥对她也是不错,且文武双全,若无当初的差错平步青云指日可待,这样就更是没人敢欺负她了。 唉,可惜,可惜现在就只剩下许意严一个人了。 唉,当初若是不那么自私就好了,就有更多的人能为她所用。 只可惜,千金难买早知道…… 许意严勾了勾唇:“是啊,目前这局面是你好我才能好,我好你才能好,我们既然互相需要着就得互相帮助着。” 等他彻底站稳了脚,等他再不需要许春暖……到时候他再跟她秋后算账。 他遭过的罪吃过的苦,他都得讨回来! 忠勇侯府 “确实去闹了,也确实平息了。”残月帮许秋凉泡着茶,送到她的手边:“好像是达成了什么共识,奴婢看大小姐眼睛虽然是肿着的,但人确实喜滋滋的。” 许秋凉嗤笑:“这一家子都是活在幻想里的,理所当然的觉得所有的事都是他们想了就行的,都是可以水到渠成的,却是不想想……他们的爹赖下了那么多人的钱, 就算人家真得不敢声张,不也是够他们臭名昭着的?竟然还当这是美事儿呢,再有就是他们祖母的墓真就这么放着了? 欠钱不还,不敬先人……这下他们之前维持的体面就全都不见了吧? 品行不好,诚信不佳,往后无论做什么都是寸步难行,他们的前途已然无限黑暗,却还觉得一片光明,真是够异想天开的。” 残月拧眉:“可是老侯夫人好像是挺吃这套的,或者说她应该挺看好的,不然怎大小姐都过分到这份上了,她还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许秋凉:“因为暂时还发作不了,因为就算她知道许家现在不过是虚假的繁荣,也不是她此刻能开罪的,她在等时机,而且她很快就能等到时机,毕竟许家人现在正自掘坟墓。” 残月哼笑一声:“看他们自取灭亡真是让人心里痛快,小姐快喝口茶放松放松。” 许秋凉看着账本,幽幽轻叹:“我也想放松,可是……” “小姐,您的大乖狗和小乖狗好像是要打架。”残月无奈道。 许秋凉马上看了过去,就见楚致远恶狠狠的瞪着小乖,眼睛一眨不眨的。 “大乖狗你不乖啊!”许秋凉一脸无奈:“小乖才这么大一点,你怎么能欺负它呢?” 楚致远将嘴巴撅的老高:“谁让你不理我的,我觉得无趣儿我就欺负它,我就狠狠的欺负它。” “过来吧!”许秋凉朝着楚致远挥了挥手:“我理你还不行吗?” 楚致远掐着腰一动不动:“应该是你过来!你那里那么多让人头疼的东西,我过去了你也是看那些,你根本就不是要陪我。” 许秋凉无奈起身:“那我现在就过来陪你总行了吧?记着,以后可不能再欺负小乖了。” 楚致远顿时喜笑颜开:“如果你摸摸我的头,我可以考虑答应你。” 残月见自家小姐终于离开书案终于放下了账本,自己就也跟着放松了。 她突然觉得,若是楚致远一直这样会很不错,她家小姐定会少些时间与自己为难,就能多些放松多些笑容了。 “媳妇,我一定是特别喜欢你,因为你一走近我的心就扑通扑通的跳。” 楚致远一边被摸着头,一边哼哼唧唧的撒娇:“媳妇咱们永远这样好不好,这样我就能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许秋凉勾唇一笑:“可以啊!” 如果另一个你也能这么想的话…… 可惜不能, 因为人总要屈从现实,服从命运,顺从欲望,人想得到的东西太多,而最不重要的就是情。 第166章 愿闻其详 “媳妇你相信我,你对我最重要了。” 楚致远用自己的头在许秋凉的手上一蹭一蹭的:“我一定会永远待你好的。” 许秋凉轻笑:“嗯,现在我相信你。” 楚致远一脸傲娇:“哼,我会努力让你以后也相信我的。” 他边说边是把自己的胸脯拍的啪啪响:“我可是很有本事的!” 许秋凉赶忙阻止:“我知道你有本事,你快别拍了,我怕你把自己打出内伤来。” 楚致远异常得意的又哼了一声:“我就知道媳妇心疼我。” 残月:“……” 这人傻的时候都这么聪明,这要是不傻的时候……怪不得小姐对他防备心重呢。 几日后,楚致远的失智结束,开始了每天的早出晚归。 而与以往不同的是,他每天出门的时候都会特意在许秋凉眼前晃晃,回来时不管许秋凉有没有睡下他也都要打个招呼,不管许秋凉能不能听到给不给反应。 “公子,您这样也不是个事儿。”南风见一点进展都没有,就先着急上了:“要是靠这么一点一点的感化,我估计得到下下辈子才能成功,这人生苦短的,得想点及时行乐的法子。” 楚致远剑眉轻挑:“比如呢?” 南风砸吧了一下嘴:“咱京中那有名的纨绔你听说过吧?就是比白墨还作的那个,他之前看上一位姑娘,人家抵死不从,他就想出了英雄救美的招数,一次次的创造危难然后又一次次的解救那姑娘于水火,然后他就得手了,据说现在孩子都生一个了,他也懒得伪装了,又花天酒地起来了。” 楚致远不屑冷笑:“先给人苦难,然后再去掉苦难,这么卑鄙的例子你居然也好意思说与我听。” 南风啧了一声:“属下这不是替您着急吗?您想想啊,大少奶奶这么强,她什么事儿都能自己处理,您就没有参与感,您唯有救她于危难关头您才能让她对您心动不是吗?” 楚致远斜了南风一眼:“也有放在心上的姑娘了是吗?给你个忠告,利益权势皆可耍心机使手段,唯有对自己的妻子不行不可,不然就是一时的快乐换终身的后悔和别扭。” 南风:“属下就是随便说说……再说了,您难道一点都不着急吗?” “我们天天睡在一个房间,她是我的妻我有什么可急的。”楚致远深吸了口气:“喜爱之情无关贪欢,在于拥有。” 南风撇了撇嘴:“公子说的像自己清心寡欲似的,其实呢?上次您流鼻血张太医是怎么说的?说您火旺,说您欲求不满,结果您还在这不急上了……嘴也是真够硬的。” 楚致远:“……” 南风叹了口气:“也是,这天天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也确实遭罪。” 楚致远:“那也比你连正大光明看都做不到强,好歹我能共处一室你能吗?” 南风:“……” “我有信心,她早晚都是我的。”楚致远语气笃定道。 南风觉得自己应该保持沉默,但仍旧忍不住嘴欠:“那如果她不是您的呢?” 楚致远:“那我就是她的!” 南风一脸的一言难尽:“公子,您真不能再和老侯爷学了,属下这鸡皮疙瘩一层又一层的。” 楚致远脸色微红:“知道了!” 茶楼 “也真是怪事儿了,正打着仗呢他们瑶池国怎么还想往咱们这派使臣呢?” 姚金域拧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虽说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可这也不想谈和也不想做什么的,这时候派人过来作甚啊?最可气的是,现在就因为他们要来各城戒严了,我商队的归期这,这就不一定了啊,这得耽误我多少钱?” 许秋凉回忆了一下前世发生的事儿,淡淡开口:“两国交战多年,国库应是都不充盈,尤其是他们瑶池国土地就比咱们贫瘠,这多年的交战之下必然是百姓忍饥挨饿、民不聊生,所以此行是为了试探。” 白墨翘着二郎腿:“若是他们觉得咱们也疲于战事,他们就咬牙挺挺,若是他们觉得咱们还有余力就会暂时休战?” 许秋凉点头:“没错!” 白墨啧了一声:“国事咱先不谈,咱在商言商,我觉得姚东家的商队卡在那里事有蹊跷,这和瑶池使臣来访关系不大,所以姚东家还是先好好想想最近得罪谁了吧。” 姚金域狠狠的咬了咬牙:“还能是谁?除了安贵妃和五皇子这对母子疯狗还能有别人吗?圣上也是怪了,我姑母明明没有犯错,太后祈福也是我姑母陪伴左右,太后对我姑母也是很满意的,是以圣上怎就突然冷落了呢? 还冷落的这么明显,一点情分都没有似的,若非这样,这对母子也不会这般猖狂。” 白墨:“既然这当中带着圣上的怂恿,那就算我去撒泼怕也是用处不大,零星的带回一两箱货物怕是难解燃眉之急啊,这时候若是盼安阁那边有所动作,那咱们的生意与地盘怕是要被吞掉一些了。” 许秋凉抿了口茶:“倒也不必太过紧张,商队个把月的回不来影响还不算太大,再加上我们现在和盼安阁还有链接的部分,他们那边也不会把事情做的太过, 而这个把月也足够瑶池使臣到访并离开了,等他们走了,各城又有何理由拦截商队?又凭什么不放行?” 姚金域眉头拧紧:“那人家若就是不放行呢?毕竟是圣上有意纵容,胳膊到底拧不过大腿。” 许秋凉哼笑:“姚东家,你说你生意场上这么厉害,咱们生意人又都这么市侩,这当中的道理你怎么还没悟透呢?有些事你办的明白了这禁自然就解了,到时候你的姑母会重新得宠,你的商队会畅通无阻,所以现在就看你选择怎么做了。” “什么意思?”姚金域一脸不解的看向白墨:“你明白吗?” 白墨耸了耸肩:“你一个纯商人都不明白,我这半路出家的如何懂得?” 这话说完他看向许秋凉:“要我说许东家你也别卖关子了,你看这把要公家给急的。” 姚金域连连点头,一脸渴求:“愿闻其详!” 第167章 只要我想我就不输 “你真的不知道问题出在哪?”许秋凉有些不可置信道。 姚金域啧了一声:“我要是知道我能让商队卡在那里?我但凡有办法我都不能没有动作啊,我这可是真金白银的在损失啊。” 许秋凉略带嫌弃的翻了个白眼:“你本该想到的事儿你却没想到,这说明你是个只想进不想出的守财奴,不然怎一到要花钱的时候你脑子就不好用?” 姚金域一脸无奈:“啧,你这怎么说着说着就骂人呢?我怎么就只进不出了?这事儿要是花钱能解决我认!但是我得有地方能花这个钱啊,你就说吧,这时候我打点谁能把事情解决,我这就拿钱去。” 白墨咂吧了一下嘴:“这么多个城,一城一城的打点我觉得这都不是钱的事儿,这是浪费时间的事儿,然后还得每一城都打点对人才行,这就更费心神。” 姚金域抓耳挠腮:“是啊,难办就难办在这,这钱得花到正地方啊……” 许秋凉叹了口气:“我是真没想到你们俩个的脑子都这么不灵活,这根本就是只打点一个人就行的事,你们却偏要想的这么复杂。” 姚金域:“一个人就行?” 姚金域\/白墨:“谁啊?” 许秋凉一脸肃色:“当今圣上!” 姚金域愣了一下,脸色骤变:“所以他平白无故的冷落我姑母,他故意助长安贵妃和五皇子的气焰是因为看中了我姚家的钱财?” 他强压怒意,咬牙切齿:“他可是一国之君啊!” 许秋凉语气淡淡:“征战多年,虽是没打过败仗但只要行军那就是要耗费大量钱财的,是以国力不足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白墨嗤笑:“咱们这没外人,这有什么话我就直说了,他国力行不行的国库亏不亏的,他也不能拿我们开刀啊,身为一国之君他不爱护百姓也就算了,还想宰杀自己的子民吗?” 许秋凉语气仍旧淡淡的:“姚东家算是一般的子民吗?他仗着自己皇亲国戚的身份拿了多少便利?这些年他是只拿好处没奉献吧?咱们正常做生意需要交的税他交了吗? 他盆满钵满的,然后在这紧要关头他装聋作哑的视国之危难于无物就算了,还异常高调穿金带银,还给姚贵妃钱财让她收买人心,所以…… 圣上他也想让自己不小心眼,他想让自己的心痛快,但是他怕是做不到。” 姚金域抿唇:“你这话说的就好像他动了我之后,就不动别人了似的,我看,这京中富商有一个算一个,都是逃不过。” 许秋凉为自己倒了杯茶:“真到了那个份上就也得甘之如饴,而依我来看,与其被动不如主动。” “我听许东家这意思是也想掏钱?还心甘情愿?”白墨一脸的不可置信:“这上赶着吃亏可不像许东家你的作风啊,按理说你不是应该斗智斗勇的选择避免自己损失吗?” 许秋凉一脸正色:“目光还是要放的长远些的,若非真得国库空虚圣上又如何会出此下策?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山河破碎何以为家?在这等时候唯有国好才能家在,不然…… 我们确实可以作壁上观,确实可以一毛不拔,可万一啊,我说万一我们败了,人家杀进来了,就算有再多的钱财又能如何?改的了山河易主改的了你我阶下囚的命运吗?” 此话一出,姚金域和白墨的脸色就都变得严肃了起来。 许秋凉:“而若只是拿出点钱财就能换国之安稳,就能换畅通无阻,就能换太平盛世下的大开方便之门……那这钱花的值是不值?” 姚金域沉叹一声,颇为感慨:“不想我堂堂男儿,论胸怀却是在你之下啊,真是让我惭愧的很,咱们言归正传,说说正事, 许东家觉得我拿出多少才可以?你说个数,不管多少我都愿意,我愿意全了我这家国情怀,毕竟我姚金域也是个男子汉,就算不能上阵杀敌,我也能用别的方法报效国家。” 许秋凉勾唇一笑:“也无需太多,毕竟钱还是花在刀刃上才能让人痛快。” 姚金域:“愿闻其详!” 许秋凉:“瑶池国此次前来为的是探一探虚实,这也正是我们可以做文章的地方,姚东家可以以此为由头组织京中商户一同出钱,如此可避免你一家多拿大伤元气,还能将美名传出,让圣上对你很是满意, 再有就是,咱们想办法让这好事传出千里,让瑶池使臣这一路都有所耳闻,如此可表现出咱们对抗外敌之心,也能看出我们的团结。 这样一来,这虚实他还没等试探,心中就会先有答案,这样也算是一箭双雕了。” 白墨看着许秋凉微微失神:“可惜了,可惜你不是男儿。” 许秋凉淡然一笑:“是女子也很好,只要我想我就不输。” 姚金域连连点头:“好!那就这么办了!我这就准备准备去!” 他是说完这话抬屁股就走,白墨也是紧随其后。 许秋凉:“白公子留步!” 白墨愣了一下,随后露出玩世不恭的笑容:“怎么?是多日不见想我了吗?我对你也是朝思暮想!” 许秋凉神色冰冷:“我想你已经知道你弟弟白图就在瑶池的事儿了,所以我希望这次瑶池使臣进京你不要弄出幺蛾子来,这时候孰轻孰重你自己也是更够分辨的吧?” 白墨面色一僵,他深吸了口气:“许东家是我什么人啊?我的私事你也要管?你手未免是伸的太长了吧? 哦对了,你想说这是国事对吗?啧啧啧了,许东家这等胸怀真是让我惭愧的很呢。” 许秋凉也不恼也不怒:“那你大可以不顾大局试试,给你提个醒,只要你敢,我就也敢,到时候就看看咱们谁更本事一些吧。” 局面已经够复杂了,这时候可不能再让白墨掺和进来了。 白墨咬了咬牙,满是讥讽:“许东家好魄力!许东家真厉害!真是无所不能啊!” 他说完这话便是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只是出了茶楼他就后悔了自己的言行,就又马上折回。 清幽疑惑:“主子这是作甚?” 白墨一脸急切的往回赶:“不对不对,那是我的个人恩怨我不该迁怒,我不该无能狂怒,我不该……不行啊,我得回去道个歉。” 第168章 她可害羞了 “道歉道歉的……我刚才就想说你这嘴也太贱了!” 清幽一副无力吐槽的样子:“咱就不说你对人家有非分之想的事儿了,咱就说你还指望着人家挣钱呢,你说这谁家好人和财神爷这么说话啊?” 白墨咬牙:“你给我闭嘴!我已经够烦的了!” 他是一路狂奔而归,却也是猛然顿住了脚步,因为他离开的位置已经被人占据,楚致远正殷勤的给许秋凉倒茶。 见他来了,楚致远马上转换了神色。 楚致远:“阿凉,咱们回府吧,这外面的闲杂人等太多了,我怕你多看脏了眼睛。” 白墨:“……” 楚致远:“尤其是那些吊儿郎当的纨绔,那看谁都是含情脉脉的,翻脸的时候嘴脸比谁都难看,这样的人不能多看不能深交,当离的远远的才是。” 白墨目光一沉,所以方才发生的事都被楚致远看在眼里了是吗?不然他怎会口出此言? 楚致远:“阿凉,要是以后有人嘴贱说些轻浮之言你一定要和我说,我割掉他点东西我让他有心也是无力。” “欺人太甚!”白墨咬牙想要上前,却被清幽给阻拦住了。 清幽抓着白墨的胳膊往外走:“这没你什么事儿了你还没看见出来?这时候过去就是自取其辱!” 白墨狠狠磨牙:“他,他还御林军左统领了,还大男人呢,他说话怎么这么阴损?怎么这么阴阳怪气的?” 清幽:“嘴长在人家身上,人家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再说了,人家指名道姓的说你了吗?你这时候过去不是捡骂吗?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白墨沉沉的叹了口气:“你不懂,我觉得经此一事……我和她的距离就远了啊,所以我才想马上化解……” “很多时候话一出口就是一切都晚了,找补也是没用。”清幽沉沉的叹了口气:“再说了,你也别在那异想天开了,人家已为人妇,你觉得你们可能吗?现在就是人家挣钱带着你就行了。” 白墨一脸憋屈:“这是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清幽:“那就说点我能操心的,这次瑶池使臣过来咱们到底要不要有所动作,我觉得你不做点什么你不甘心,可要真做点什么……人家许东家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咱们胜算大还是不大? 我觉得要是不大咱们就别折腾了,成不了不说还把许东家给得罪了,这不是得不偿失?” 白墨俊脸紧绷:“一切照常准备,或许可以堵个万一,白图那小子最好是不来,不然……有仇不报非君子啊,她许秋凉都做不到对许家释然,她怎就要求我……” 为何要这般让他煎熬让他为难呢? 许秋凉面无表情的品着茶,楚致远一眨不眨的看着她,二人好像是在比谁沉默的时间长一样。 半晌 许秋凉败下阵来:“你是想把我看出窟窿来吗?” 楚致远抿唇,语气微微发闷:“我是想看看你到底有没有走心,有没有不开心。” 许秋凉慵懒的往后一靠:“你多虑了!” 这话说完,她目光突然凌厉了:“我像是很容易不开心的人?” 这男人不会是知道了什么吧? 不然最近相处中怎会多了许多小心翼翼? 楚致远脸色自然,语气也很自然:“你上次不是不能动了吗?我觉得你是故意不动的,我猜你有不开心的事。” 许秋凉卸下戒备:“你想多了,我并没有将什么不快放在心上。” 这话说完,她就又起了警觉与试探的心思:“方才我们的谈话你都听见了?” 楚致远摇头:“我只看见他与你争吵,但从那登徒子的表情上看,这纨绔就没说什么好话,再看他怒气冲冲的样子,这败类绝对是想和你对着干。” 许秋凉愣了愣,楚致远一句话骂了白墨三次且用的都是都是不同的词,这一刻她好像对楚致远的小情绪有所感通了,嘴角便是不自觉地勾起。 楚致远也是翘了嘴角:“白墨这个人就是长的丑想的美!” 许秋凉哼笑:“白墨长的丑?京中之人说他荒唐的不少,但说他丑的倒是没有。” 楚致远一脸不自然的冷哼一声:“他,他就算好看又能有我好看吗?” 许秋凉忍笑:“你怎知自己好看?” 楚致远憋屈了半天,梗着脖子:“之,之前别人都夸。” 许秋凉见他目光闪躲,底气不足却又装出很足的样子,手上一个劲的忙活像是很有活干,实则无处安放,便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们文武两双全,大杀四方,威风凛凛的少年将军曾是多少少女魂牵梦萦的人啊,这两句话说的怎么这么畏畏缩缩的呢?”她调侃道。 楚致远白了许秋凉一眼,像是不高兴实则是不敢看许秋凉眼中的戏谑:“别人魂牵梦萦有甚用处又有甚值得稀罕?得我稀罕的人也这样认为才行。” 越来越低的声音,屏住呼吸的样子,这是无法欺骗的最真实的反应。 许秋凉心头微动,她信楚致远当初想求娶的人是她,但她从未想过探查究竟原因。 她觉得楚致远当初的想要求娶不是一时兴起,而是他们之间曾有过交际和牵绊。 所以是在何时何地因为何种原因呢? 心尖儿微痒,让她一探究竟的冲动。 可这冲动很快就被她压下了,知道的太多交集就会太多,就会造成太多的命运上的缠绕。 缠绕的紧了,会受伤会流血会窒息,会无法承受。 “不知道小乖在家乖不乖。”楚致远察觉到许秋凉情绪上的紧绷,就马上岔开了话题:“我之前看他机灵才送你的,现在越看它越想猪,不行就扔了算了,我再重新送你。” 许秋凉白了楚致远:“你信不信你扔了它我就扔你?再有,它哪里像猪了?它分明很像大乖……算了,懒得和你说。” 她快速起身:“我要回去看小乖了,它可比你看着顺眼多了。” 楚致远勾着唇在许秋凉身后跟着,亦步亦趋,像是忠诚的护卫,像是随性的影子。 “楚统领和您夫人散心呢?” 路遇同僚被询问之后,楚致远终于是找到了显示的机会了。 他连连点头:“嗯,她喜欢我陪着她,所以我但凡有空就要和她在一处。” 同僚:“我要是没看错,您夫人好像白了您一眼似的。” 楚致远扭捏的点头:“害羞!她可害羞了!” 同僚:“……” 这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害羞,这说着说着脸怎么还红上了? 第169章 在意的越少越豁达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一前一后的走很奇怪?看着一点都不亲密?” 楚致远傲娇扬头:“是因为她说我在她后面让她觉得很安全,我可以随时成为她的依靠。” 同僚:“……” 谁问你了? 许秋凉:“……” 才知道这男人编瞎话的功夫还挺强的。 楚致远:“她方才心疼我辛苦,还一个劲儿的给我倒茶,知冷知热的别提多贴心了。” 同僚一脸尴尬:“那个……统领大人,我,我这还有事儿呢,我,我得走了。” 楚致远:“嗯,我知道你羡慕。” 同僚:“……” 楚致远:“我知道你眼红了!” 同僚:“……” “好了,咱们不是得回府吗?”许秋凉见楚致远的同僚已经完全尴尬住了,就赶忙插话解围:“这位大人瞧着也是有急事的,咱们也不好太占用人家的时间,对吗?这位大人?” “对对对!”同僚好像溺水被拯救了一样,激动的点头:“没错没错,夫人真是善解人意,端庄贤惠,美丽大方,真是,真是个七窍玲珑之人啊。” 可算是能走了! 以后再看见这楚统领可千万不能搭话! 楚致远一脸骄傲的扬着下巴:“嗯!我媳妇就是这么的好!” 同僚又事一通点头:“对对对,楚统领说的非常对,那,那我这就告辞了,告辞告辞。” 这两天看老张那老小子有点不顺眼,不如就引诱他,让他多和楚统领打打招呼吧,让他也遭遭罪。 “你出门在外能不能不要这么丢人?”许秋凉白了楚致远一眼,然后转身继续走。 楚致远迈着大步跟上,亦步亦趋:“我还没说你表现不好呢,不是说好在外人面前要恩爱一些吗?你方才怎一点努力的样子都没有?” 许秋凉哼笑一声:“因为根本就用不上我啊,你一个人就能把两个人的戏都给做了,楚致远我是今天才发现你这么好意思,睁着眼睛说瞎话这么有本事,然后还能无视别人的尴尬和想逃,拉着人家不让人家走。” 楚致远抿了抿唇:“他才不想走呢,他分明就是羡慕眼红嫉妒,然后还想接着听。” 许秋凉:“……” 算了,和这固执的男人掰扯什么呢? 掰扯不清不说还容易把自己给累坏了。 夫妻二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往回走,残月和南风在后面跟着。 南风眼睛亮亮的:“小残月你喜欢吃栗子糕吗?我知道一家栗子糕特别好吃,我明日买给你啊?” 残月一脸不屑:“我想吃什么还用的着别人买?我自己就买了!” 南风笑容一僵:“可是你每天都得陪着你主子啊,你不是没时间嘛,而我正好顺路。” 残月:“我没时间可以花钱让人帮我买,我家小姐说了这能花钱就解决的事儿就一定要花钱解决,这欠什么也不能欠人家人情。” 南风笑容更僵:“你这小丫头口气不小啊,你一个月的俸禄很多?” 残月一脸傲娇:“什么俸禄不俸禄的?我家小姐说了,她的钱我随便花,怎么?你的主子不是这么对你的?” 南风:“……” 白搭!学这几下子没一下子好用的! 这主仆二人一个比一个难对付,他和他家公子注定只能吃瘪。 许秋凉和楚致远前脚刚回到侯府,后脚老侯爷就兴致勃勃的找了过来。 他因为兴奋,直接忽略了许秋凉存在,眼睛里只有楚致远。 老侯爷:“大孙子你看爷爷又找到了什么好东西?这几个话本子爷爷可都看完了,这里面可以说是大有文章啊,你来,那些好话爷爷都记下了,爷爷一句一句的教你。” 楚致远目光往许秋凉身上瞟了一眼,脸色涨红:“我不学!你走!你快点走!” 老侯爷啧了一声:“这怎么能不学呢?前几天不不是学的挺好的?你怎么能说撂挑子就撂挑子呢?你说你不好好学我得什么时候能抱上重孙子,我和你说啊……” 他说着说着才发现楚致远一直在给他使眼色,然后他顺着目光看了过去就和许秋凉来了个四目相对。 在沙场上厮杀了大半辈子了,老侯爷的肤色偏于古铜,轻易来说是看出他变脸色的。 但是现在…… 他脸涨的黑红黑红的,整个人瞧着那是说不出的尴尬。 他一连咳了好几声:“秋凉也在啊,哎呀,你看我方才那是……我,我可什么都没说我也什么都没教。” 许秋凉没搭话,只是得体的笑了笑。 老侯爷的脸更红了:“其实我是想教他点兵法,我是有要紧事找他,方才那些不正经的话都是幌子,我这么说你信还是不信?” 许秋脸眉眼弯弯,语气真诚:“我当然相信祖父了,祖父怎会教他不好的事儿呢。” 这话一出,老侯爷就更加臊得慌了。 他目光闪躲:“臭小子你跟我到书房来,瑶池国的人马上就到了,咱们得部署一二。” 他是说完这话迈步就走,楚致远马上跟随,祖孙二人一道离开。 残月撇了撇嘴:“瞧这心虚的,走这么快就跟让狼撵了似的。” “这话说的贴切!” 许秋凉一进房间就见小乖欢快的摇着尾巴欢迎它,眼中便是浮现出了几分真实的笑意:“突然发现回来的好处。” 她好像突然明白了楚致远送他小乖的用意,因为有了小乖她就开始认同这里是家了,在离开之后会觉得回来是一件迫切又理所当然的事。 这狡猾的男人是在给她制造牵绊啊! 而她明明知晓了这些,却因为小乖满眼是她的样子而选择了不恼怒。 残月:“小姐,白公子今日态度这般激烈是奴婢未曾料想到的,怪不得您总是无视他的示好呢,原来您是看透了他,知他是这翻脸无情的性子。” 许秋凉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不是只有他如此,是世人皆是如此,在没有利益冲突的时候都能笑脸相迎的将好话说尽,在利益冲突的时候又马上会露出獠牙凶相毕露, 是以白墨的行为是在正常不过的了,没什么可值得特别说起的,因为都在我的意料之中。” 残月:“那小姐就不会觉得唏嘘吗?” 许秋凉嗤笑:“不在意的未曾放在心上的,如何能左右你的情绪?人啊,在意的越少越豁达,越不容易忧愁神伤。” 第170章 良心尚存 “还是小姐聪明!” 残月瞬间扯出崇拜的笑脸:“小姐怎么这么厉害啊,奴婢也想像小姐这么厉害。” 许秋凉捏了捏残月的脸颊:“我可不希望你如我一般,我希望你能多点快乐。” 残月嘟着嘴:“能像小姐一样奴婢就会很快乐。” 许秋凉无奈的叹了口气:“要拿你这小傻丫头怎么办好啊?” 残月:“小姐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奴婢都听小姐的。” 这话说完她马上说起了正事:“小姐,关于瑶池使臣造访一事,咱们可是要准备一下?奴婢瞧白公子走的时候是一脸的怒气与不甘,是以奴婢猜测,他和小姐您对着干的面大。” “确实是得好好准备,以免让局面难以控制。”许秋凉疲惫的靠在椅子上:“让我单独的待上一会儿吧。” 残月:“那奴婢就先退下了。” 许秋凉呆愣愣的看着屋顶,回想着前世之事,她觉得潜意识里她在意的事情有很多。 瑶池造访确实是为了试探,试探到虚他们就要实了,上辈子五皇子、姚家、白墨,另几位皇子皆是各有心思。 瑶池使臣看出了人心不齐,人家是带了顶尖的谋士过来的,他们利用了这些人的私心,随随便便的挑拨了一下,就让这京中出现了狂风暴雨。 虽然最后老侯爷和楚致远以武力将事件平息,却也是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这祖孙二人谁都伤的不轻,二房趁机作妖,因行事高调让皇上对整个忠勇侯府有了猜忌之心,墙倒众人推,侯府之后过了一段异常艰难的日子。 尤其楚致远,忍着剧痛顶着重伤的被派到城门处,说是让他守城,实际是一个小卒都能羞辱于他。 上辈子她知道此事时,虽然唏嘘却也是乐见其成,毕竟敌人的倒霉就是她的机遇。 而这辈子…… 一想到这件事有可能发生,她心里就像是被扎了根刺一样,不至于疼痛难忍,但是可以让她时刻在意。 尤其是上辈子楚致远在城门处被羞辱到失智……一想到她的大乖狗被虐打被辱骂被嘲笑她就愤然,她就想回到上辈子去将那些狗眼看人低、那些见风使舵的人都杀了! 而且是要亲手杀了! 所以这辈子她要阻止这些事情的发生,他要将瑶池国所有的阴谋诡计都扼杀在摇篮之中。 就算他们有天下第一的谋士又如何?又有何惧?她许秋凉定有能力与之对抗! 而对抗外敌的第一步,是怎么让这一盘散沙的人心都凝聚在一处,让他们暂时放下私心团结一致。 姚家这边基本已经不用操心了,她已经为姚金域指点了迷津,姚金域只要按照她说的做,那他的商队马上就可归来姚贵妃也马上就能复宠。 姚家的不满之心不满之情就马上都会消失,就也不会被有心之人利用。 至于五皇子和安贵妃,好言好语的商量基本无用,对待他们根本无需客气,只需要她与姚金域联手将其死死压制,让他们实力驾驭不了野心。 就也只能灰溜溜的夹着尾巴,老老实实的不闹幺蛾子了。 其余皇子那里,杀鸡儆猴,只要挑起圣上对他们其中之一的不满之心,就够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了。 他们感受到危机,就也自然抱团取暖,短时间内不会分崩离析。 至于白墨…… 这里最大的变数就是白墨,他与白图之间的仇恨确实是不共戴天,她理解白墨的动机也明白他的愤怒,可她必须阻止他的行动。 如若他一意孤行,不听劝告,那她就也只能……既然道不同就也不相为谋了。 所以也就不用客气了,直接将提防转为压制,在这关头还来文的那也太没魄力了,唯有用武才能绝了后患。 疲惫的身子最后到底还是驾驭不了不停转动的头脑,许秋凉就这样在冥想之中进入梦乡。 梦里,她好像回到了前世。 前世瑶池弄出来的风波尽在眼前,因为各家势力的纷争,因为他们之间对权势的抢夺,让京中出了不少乱子。 七皇子甚至带着自己私自训练的死士出行,在街上逢人就砍,而前来镇压他的人眼中只有功劳,也是不顾百姓死活,只以抓住七皇子为目的,误杀误伤了很多百姓。 姚家可见其成,推波助澜作壁上观,白墨只顾私仇视人命如草莽。 昔日繁华的街道被鲜血染红,悲痛的哭嚎,拼死的惧怕,受了重伤的嚎叫…… 那里竟像是人间炼狱一般。 “阿凉醒醒,阿凉……” 焦急的呼唤就在耳边,可许秋凉却是醒不过来,她想睁开眼睛却做不到,她再次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了。 看来鬼圣手所言非虚,这种病症只要发作了一次之后就会接连复发。 “阿凉!阿凉!”楚致远猩红了眼睛:“你若再是不醒,我就把小乖扔了!” 可悲!太可悲了! 在这等关头,他竟然只有狗这个筹码! 不对! 残月!还有残月! 楚致远深吸了口气:“阿凉,你若不醒我就……” 像是有所感知一样,许秋凉猛的睁开了眼睛。 “不许动残月!”许秋凉艰难的开口。 楚致远潭眸之中尽是哀求:“不想动,我谁都不想动,但前提是你别这么吓我,不然……这也就是动我自己没用,不然我连自己都不会放过!” “做了个噩梦罢了,你这副样子作甚?”许秋凉想要起身,却仍旧是使不上力气:“大惊小怪!” 楚致远拧眉:“你以为你不动声色我就不知道你现在动不了?” 许秋凉深吸了口气:“这椅子太硬,在这上睡了一觉腿脚发麻也是正常。” 楚致远抿了抿唇,猛的将许秋凉抱了起来护在了怀里。 许秋凉拧眉:“你别动我,我缓一会就好了。” “你在怕什么?怕我趁人之危?”楚致远语气有些悲凉:“你可以不信我,但能不能不要把我想的太过卑劣?” 许秋凉不知如何回话,便是选择避其锋芒,闭上眼睛想要假寐。 而这一闭眼,那些血腥的场面便又再次浮现,窒息感又再次袭来。 许秋凉突然意识到了上辈子她曾因此景受过冲击,她曾因为见过这个场面而夜不能寐,她曾真切为之悲凉。 找到了心病的所在,就也找到了解除症状的出口。 她开始说劝起了自己。 不怕! 不必害怕! 不会发生!她不会再让这种场景发生! 不会再有那么多人枉死!不会再有那么多人哀嚎! 她一定能阻止的! 这般想着,猩红退散压迫消失。 她的嘴角便是不自觉地勾了起来。 楚致远有些疑惑:“怎么了?” 许秋凉有些释然:“突然发现我良心尚存,我有可能还算是个善良的人。” 第171章 说不想就是想 “你本来就很好!” 楚致远抱着许秋凉的胳膊收了收紧:“不然如此挑剔的我怎会这般喜欢?” 许秋凉想到自己上辈子对楚致远做过的事,眸子不自觉地暗了暗:“你也许只是一时兴起,如果不是,那你可能眼神不太好。” 楚致远剑眉紧蹙:“不是一时兴起也不是眼神不好,是我慧眼独具,是你我般配契合,我们是天生的一对地造的一双。” 许秋凉没忍住噗的一下笑出了声:“这是你刚和你爷爷学的兵法?” 楚致远俊脸瞬间涨红:“我,我……” 许秋凉:“学的还挺努力,我要是没猜错的话你这话说的应该是和你学的只字不差。” 楚致远脖子也跟着红了:“没,没这回事。” 许秋凉挑眉:“男子汉敢做不敢当?” “那我能怎么办?我说话难听你也知道,我不就得……”楚致远冷哼一声,将头偏向一边:“这事儿你心里知道不就行了?何必说出来看我窘迫?” 许秋凉想也没想:“因为喜欢看你窘迫。” 这话说完她和楚致远都愣了一下,而楚致远的反应更快。 “你喜欢就好,稍后我让南风把我的糗事都告诉你,然后你每天都可以说一件。”楚致远一副豁出去的样子。 许秋凉快速回神,将自己松缓的情绪再次绷紧:“我对这并不感兴趣,还有,我好像快可以动了,麻烦你放开我。” 楚致远闻言将许凉搂的更紧:“那就更得趁机多抱一会儿了,我爷爷说了,女人就不能惯着,不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所以你不让我抱我就偏要抱!” 许秋凉被气笑了:“你这叫不要脸你知道吗?” 楚致远理直气壮的点头:“我知道,而且我打算从今天开始一直不要脸,我就缠着你,就算是缠到你烦……我想,能让你厌烦我也算是在你心里有些位置的,或许下次你再被梦魇住了你也能为我睁开眼睛呢?当然,我更希望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 浓烈的,炙热的,直白的,丝毫不加以掩饰的情感就这么流露着,让许秋凉警铃大作的同时赶忙回避。 她怕再听到什么缱绻的话语,怕再感知到话中真诚,所以选择了沉默,选择了不再搭话来让楚致远自然而然的闭嘴。 并且在身体可以行动之后,马上将人推开。 楚致远明显有些失落:“对了,你想知道我第一次遇见你是什么时候嘛?” “不想!”许秋凉快速回答。 “好,那便等你想听的时候再与你说。”楚致远见残月推门而入,便落寞的往出走:“你家小姐在意你,所以你当尽量与她待在一起,而我……这时候就不在这烦她了。” “公子你糊涂啊!您怎么能大少奶奶说不想听您就真的不说呢?”南风急的捶胸顿足的:“方才你也算是救她于危难了,你说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 楚致远面无表情的翻着兵法:“她一直都在为难自己,我这时候怎好再为难她?” 南风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怎么叫为难呢?女人说不想其实就是想。” 楚致远翻书的手一顿:“这是什么混账话?” 南风啧了一声:“这怎么能叫混账话呢?这是真话是实话!这是属下刚学来的,而且教属下的那个人可是比老侯爷厉害多了。” 楚致远喃喃道:“不想就是想?” 南风连连点头:“对!所以公子大可不必太循规蹈矩,不必太过守礼,您可以在适当的时候勇敢一点。” 楚致远将一直倒着拿的兵法丢在一边:“是吗?那你先试,你试好了告诉我。” 南风:“……” 楚致远:“都不是我瞧不起你,就你找人学的那俩下子……你娶媳妇,我看得下下辈子。” 南风:“……” 同样艰难,谁比谁强多少是怎么的? “好了,收收心,咱们说点正事。”楚致远脸色肃然:“她好像对瑶池使臣来京一事很是在意,并且也很在意白墨的举动,所以……” 南风:“所以您又要出手帮着解决?” 楚致远点头:“这样她可少操点心!” “帮着解决也不是不行,可是……可是大少奶奶什么都不知道不是白忙活吗?” 南风沉叹一声:“您一定又想说让她感激不是目的,让她高兴才是,可是您又不是真的别无所图,您不是想让她……” 楚致远用不悦的目光将南风的话给堵了回去:“去做事!” 南风深吸了口气:“属下遵命!” 他们公子真是绝世大情种,希望人家最终看不上他的时候他不会太受打击吧…… “什么?有人先我们一步给白墨来了个釜底抽薪?”许秋凉有些不可置信:“而且是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残月点头:“不是没留,而是……奴婢试着顺着线索追查,查到最后查到了白家自己身上,这多可笑,这怎么可能? 所以奴婢也觉得有些可怕,若做此事者是咱们的敌人,那一旦交锋,就算是实力旗鼓相当咱们在明他在暗,咱们怕是要被动了。” 许秋凉目光微动:“是啊,咱们在明……但他也未必在暗,我已经有了些许猜测,对方目前是友非敌暂时不用咱们劳心费力,提防之事可留在瑶池使臣离开之后再说。” 应该是那男人的手笔,而且他也能想到她会猜到,而且他也应该知道她一旦猜到就想尽办法占据主动,会想对他进行压制。 他明明知道却还是这么做了…… 是在赌她会心软还是真的心甘情愿? “小姐可是在苦恼?”残月试探道。 许秋凉摇了摇头:“不甚重要!现在重要的是……咱们的势力还是要对白墨有所行动。” 残月不解:“这是为何?” 许秋凉:“因为只有咱们动了,白墨才会知道这把他压制的死死的人不是咱们,这不该咱们背的锅咱们还是不背的好,再有就是,让他知道多一股势力在阻碍他,他也更容易放弃。” 残月哼笑:“不是容易放弃是必须放弃,毕竟胳膊拧不过大腿,他要是再跃跃欲试,那可就是不自量力了。” 第172章 刀枪不入 “但白墨也不是容易知难而退、善罢甘休的人。” 许秋凉随意的拨弄着算盘:“所以咱们还是不要掉以轻心的好,多多提防费不了太多心神,麻痹大意却是容易措手不及,这笔账到底怎么算划算可谓是一目了然。” 残月点头:“小姐放心,奴婢知晓,奴婢定不会让小姐失望的。” 酒楼 “呦,白公子怎在这喝上闷酒了?”姚金域一脸幸灾乐祸的凑过来,然后一屁股坐在了白墨的对面:“你说你没事儿装什么有骨气?这下好了吧,让人家按在地上打你都还不了手,你就说你多余不?” 白墨眉头拧紧:“我好像没邀请你吧?这没你什么事!你赶紧滚蛋!” 姚金域啧了一声:“我也想走啊,可是这酒楼是我开的,要不这样吧,你要是实在看不惯我,你换个地方喝酒呢?” 白墨脸色涨红:“你……” “哎呀,好了好了,也没人怎么着你啊不是吗?”姚金域一脸的无奈:“你说你何苦呢?你非得较这个劲儿作甚?别最后这事儿你办不成你还和许动家伤了和气,这多犯不上?” 白墨冷笑一声:“不是你商队被阻的时候了,也不是你姑母被冷落的时候了,你现在又春风得意了你就和我说上风凉话了, 咱们能一样吗?你这心里痛快的人在这说劝我这不痛快的人,你不觉得这很没意思吗?” 姚金域丝毫不恼:“要不怎么说许东家足智多谋呢,你看看啊,这三言两语的指点就解了我这么大的困境,所以有些人在这纠结什么呢?你觉得跟许东家合作能亏了你?有些事情的达成不过就是早晚的事儿,你又何必急于一时偏要选在这让她不痛快的时候?” 白墨目光微动,沉沉一叹:“她若另有盘算她可以说服我,可以再次与我商谈,可是她,她没有,她直接选择了动手。” 姚金域咂吧了一下嘴:“这个我也有所耳闻,而且我听说在她出手之前你就已经被掣肘的动弹不得了是吗?” 白墨哼笑一声:“你怎知不是她先动了手之后又再次动了手呢?” 姚金域有些诧异:“你是怀疑都是她所为?” 白墨深吸了口气:“依我白家的情报网的能力……如果是两股势力,那就不会查不出来先下手的这个是谁,所以我怀疑她是在掩人耳目,这样既能警告于我,又能将那藏的更深的势力与她划清界限。” 姚金域抿了口酒:“会不会是你多疑呢?” 白墨:“我多疑?你和她几次三番的谈崩,你这肥肉自己往盼安阁的嘴边蹦跶人家理你了吗?而在你最终妥协了之后,盼安阁的生意怎就上门了呢?” 金金域愣了一下:“你要这么说好像确实……而且两种势力并行好像是许东家惯用的手段,这从之前的很多事上都能窥探的出来, 不过……若这真的都是她的势力,那她未免有点太强了吧?本来我就有点自愧不如,这下可就得自卑了。” 他这话说完,白墨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再次倒满再次的一饮而尽。 姚金域这下看出了点门道:“其实你不是为自己被束缚住了手脚,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不能行动而郁闷,你是在为许东家太强而难受,为你那不安分又不得不安分的心思而怅然,对吗?” 白墨拿着酒杯的手顿了一下,然后目光凌厉的看向姚金域:“你与我有甚差别!你以为你那点小心思我没看透呢?” 姚金域一脸坦然:“春秋大梦谁没做过?就许东家这样的女人,我若是将她娶回家,她若是成了我姚家的当家祖母,那我姚家得是怎样的一番辉煌场景? 但这梦我也就是做做,因为我就不是那不自量力的人,我可不像你似的,居然想把这梦变成现实。” 白墨睥睨的看着姚金域:“我与你不同,你做的是金银之梦,而我求的是一颗真心。” “自私的人都喜欢高估自己的深情,你若真有你想的这么真心,你与许东家就不会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剑拔弩张的,你就会自动的以她为先。” 姚金域回以白墨鄙视的目光:“所以啊,既然咱们都是那凡夫俗子,既然咱们谁也不比谁高尚多少,就也别总是用鼻孔看人了。” 白墨面色紧绷,不发一言。 姚金域啧了一声:“我实话实说啊,你别看楚致远那个德行,他的心应比你真!再说了,就现在这局面,就你们白家目前的所需……按许东家的话来说,儿女情长真的是最次要的。” 这话说完,他站起身拍了拍白墨的肩膀:“这能说的我都说了,剩下的就得靠你自己琢磨了,别一天天的钻牛角尖里不出来,利于人家的事也没见你干过一件,你想当情种你够格吗?行了,我说话难听我先走了。” 白墨烦闷的再次将酒饮尽,这命运怎么就这么喜欢捉弄于人呢?怎就让白图在这个关头现身…… 清幽无奈一叹:“主子莫要再纠结了,又不是这辈子只这一次机会,最开始我就不赞同您选这个时候可您非是不听,结果现在是既得罪了人又动不了。” 白墨咬牙:“别说了!烦!” 这话说完他深吸了口气:“认了!我认了!” 瑶池国使臣慢慢悠悠的,一路打探着风土人情,观察着百姓的生活,听闻着姚金域组织富商出钱用于与他们瑶池征战的义举。 他们在这慢慢悠悠、磨磨蹭蹭间终于是踏进了京城,开始了休整,等待着皇帝的召见,顺带着寻找机会挑拨。 “就现在这局面你还有闲工夫往我这跑呢?”鬼圣手一脸的匪夷所思:“再说了,许丫头的心病复杂的很,若调配常规的药是既不会治标也不会治本,所以这是我轻易就能有头绪的吗?你这一天催八百遍你烦不烦?” 楚致远面无表情:“我没催你,我就是正好路过进来问问。” 鬼圣手:“你顺路个屁!你少跟我来这套!你有催我这功夫你多哄哄她比什么都强。” 楚致远神色一僵,有些气馁:“不是我不哄,是她刀枪不入。” 第173章 打嘴仗也是不输 “这倒也不是假话……” 鬼圣手幽幽的叹了口气:“许丫头的病症就在于执拗,她本该是个心软的人可却在种种经历下被迫铁石了心肠,这样她会有很多遗憾,那些遗憾那些不忍可能就会化作执念, 然后在碰见与当初相似的情景时,这执念就会被唤醒,就会成为她的困扰,所以,你可别再过来催我了,你当知道,就算我真的配出了药,那这药起到的作用也不过就是解解心疑,仅此而已。” “我知道了!”楚致远说罢迈步离开。 鬼圣手翻了个白眼:“这小子这么多年了真是一点长进一点礼貌都没有,估计就是因为他从不曾在意别人的感受,才摊上了许丫头这个不在意他感受的心上人。” 啧,这怎么不算是报应呢? 皇上在将老侯爷、楚致远等一些股肱之臣召进宫中商议了一夜之后,就召开了宫宴为瑶池国使臣接风洗尘。 为了彰显国力,这宫宴场面宏大,富贵奢靡。 老侯夫人为了防止许春暖丢人现眼,以让她安胎为由不准她出席,让她的二儿媳也一并留在府上,说是要有个照应。 其实,她是觉得如今侯府树大招风,很多事情与举动都会被眼红之人放大,所以她原定的是侯府女眷都不出席。 可皇上那边透了话过来,有意让许秋凉必须出席,那这样她和她大儿媳不出面就不行了,不然侯府就去一个女眷有点扎眼容易让人多想。 “秋凉,你能坐在这是因为侯府对你很是信任,更是因为皇家对你很是看重,所以你一言一行都要慎之又慎。”老侯夫人叮嘱道。 今天能在场的所有女眷那可都是有些本事的,要不就是人精中的人精,要不就是才艺超群。 这时候若是言行有所差错,那可就要被低看了。 许秋凉垂眸:“祖母放心,秋凉定会谨言慎行。” 瑶池使臣这一行人从落座开始就在四处打量,面上虽然散漫但眼中的炙热却是泄露了他们内心的震撼。 谁能想到,两国交战多年,他们瑶池已经国库空虚了,他们的对手这里却还是这么的富丽堂皇。 不过也对,一直以来吃败仗的都是他们,这财力消耗确实是不一样的。 不过就算两边的国力该高低已定,瑶池这边的人也仍旧不服。 他们觉得他们会输是因为他们国土小百姓少,不然他们早就攻进来了,这里早就是他们瑶池的天下了。 “哈哈,是不是没见过啊!” 到底是老对手了,不同于其余大臣的如临大敌,老侯爷的谈吐甚是放松,带着淡然。 因为在他看来强弱已定,强者是他这弱者嘛……就在眼前。 是以,他说话就很自然的带着傲慢劲儿。 说话都不用正眼看人:“我估计是这样的,你们的士兵也是如此,每每交战都是好奇的很,好奇为何我们兵强马壮,好奇我们的铠甲为何光是瞧着就坚硬无比,唉,小国啊,如此做派也真是再正常不过了。” 这话里话外就是说瑶池小国,弹丸之地,如同穷乡僻壤,且瑶池国的所有人都是没见过世面。 瑶池这边所有人的脸都僵了。 使臣到底是有两把刷子,马上扯出笑容:“最近一些时日好多将士都反应说没见到您和您儿子的身影,所以传言难道为真?您的孙子真的是变成了傻子? 让您记挂的不得不带着自己儿子回京来了?还是说经此一事您就开始贪生怕死了,怕死在我瑶池的将是将领手上,所以就回京养老来了? 或者是……还有个传言,说您功高震主,你们的君主对您有了猜忌之心,所以想要卸磨杀驴了, 唉,总之说什么的都有,而且我觉得这些可能都是真的!” 老侯爷哼笑一声:“杀鸡焉用宰牛刀?我们姓楚的都不在你们的士兵可曾踏入我们国土一分一毫?既然你们弱的不需要我们费心,那我们又为何不回来享福呢?” 老侯爷这话一出大臣们皆是震惊,他们都知道老侯爷打仗是一把好手,却不知这打起嘴仗来也是不输。 许秋凉余光看向楚致远,她是终于知道这男人的嘴是随了谁了,这爷孙俩真是一个样,要不然就不开口一开口就噎死人。 瑶池使臣也是头次和老侯爷打嘴仗,在交手之后他才发现不是对手,就也只能换个人来挤兑。 瑶池使臣:“侯爷,怎没见你那孙子呢?不会真傻了废了吧?不然今天这种场合怎不见他的身影呢?哎呀,真是可惜了,早知道我们当初就手下留情些了。” 老侯爷挑眉:“你们瑶池那屁大点的地方是不是连个像样点的大夫都没有啊?不行一会我随便找个太医给你瞧瞧吧,你说你这年纪轻轻的就瞎了也真是够可怜的。” 瑶池使臣脸色不善:“侯爷这话太过分了吧?” “太过分的人是使臣您吧,不然为何我就立在此处,您却非得说我傻了废了没出席呢?”楚致远语气淡淡却带着巨大的威压:“劳您惦念,我现在是御林军统领。” 他边说便是晃了晃手里的刀。 御前带刀,这得是得皇上多大的信任和看重? 楚致远:“所以您说的圣上猜忌的传言为虚,也希望您治好眼疾,这样您就可以亲眼见这世界而不是靠用耳朵听了。” 这一下噎的瑶池使臣半天没说出话来。 皇上不动声色的看着这嘴皮子比文官还厉害的爷孙俩,心里是感慨万千。 果然涉及到打仗的事儿这爷孙俩就是没人能敌,别管是带兵打仗还是打嘴仗都是绝对不输啊,真是有他们两个就劳烦不上别人。 这时候要是再加上楚致远那能言善辩的媳妇…… “楚致远,真是好久不见!” 同行而来的瑶池公主见自家使臣吃瘪,便是马上开口接过话茬。 她语气熟络:“当时你伤的那般的重我还为你担心过呢,毕竟你也是个可敬的对手,对了,我听说你娶妻了?我还听说你娶的不是原本你要娶的?这究竟是阴差阳错还是你曾经的挚爱嫌弃于你啊?” 这话说完她捂嘴一笑:“哎呀,就算嫌弃也是正常,你们这里的女子都是依附男人而活,不似我们瑶池女子可以为兵,可以有自己的一番天地,你们这里的女子靠男人而活你又伤的那么重……唉,这也都是正常,所以你也莫要伤心。” 第174章 我是楚致远的妻 “你们瑶池真是够闭目塞听的了,竟是不知我所娶就是我所爱。” 楚致远在这种场合说这样的话是丝毫没有不好意思,他下巴扬高是真心的自豪,深潭一样的眸中寒光褪去,尽显柔情。 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翘:“我与我的妻子乃是天作之合,是上天赐的缘分,这世间再不会有第二个人与我这般契合,我的眼里也定容不下他人,是以,我楚致远愿意起誓,我楚致远此生除她之外绝对不会有第二个女人,天地为证,圣上为证,各位大人为证。”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狠狠的愣住了。 这种誓在圣上面前发,那他日一旦更改不就是欺君之罪了吗?这是怎么敢的? 许秋凉快速低头,藏住脸上的神色,心中有些恼意也有一种另外的不知名的情绪,让她一时之间品味不出滋味,让她辨不出喜怒。 老侯夫人也是低了低头,来掩饰自己的面沉似水,这许秋凉和许春暖同日入了侯府,如今许春暖的肚子都开始显怀了,许秋凉的肚子却是没有一点动静。 这也不知道是不是身子不行不能生,而若是真不能生她这孙子今天又扔下这样的话,这不是等于让自己以后没后了吗? 这许秋凉真是好手段,竟然将她这寒冰一样的孙子弄的服服帖帖的,居然能让他死心塌地至此。 楚致远这话也让一些大臣们各怀心思,本来一些人是打了他主意的,现在这主意直接幻灭。 而这里脸色最难看的还是要属瑶池公主。 她好一会儿才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并且是带上了浓重的骄傲:“是吗?不知那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能得你这般喜欢呢?我想定然是不一般吧?” 楚致远哼笑:“这是自然!” 瑶池公主:“那你可否让她站出来让我瞧瞧?看看她到底是何等人物,能让你这般死心塌地。” 楚致远语气淡淡:“那得看她自己是否愿意,我的原则是尊重她不为难她。” 瑶池公主脸上的骄傲更甚:“若她真的有你说的这般好,那她当是有自信站出来让我们瑶池人瞧瞧的,除非……呵,除非你方才说的就是假话,你所娶的就是你的勉为其难,就是你的不得不将就。” 瑶池使臣也认同了自家公主的猜测,朝着皇上拱了拱手:“圣上,这楚将军用兵如神,就算是我们瑶池多年的对手,我们对他也是敬佩有佳的,如今他娶得佳人我们也都是心生好奇,想知道是何等的国色天香才能让他这般死心塌地的立誓,所以恳请您成全,让我们一睹这女子芳容。” 皇上目光微动,话赶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这时候若是不答应那就等同于坐实了他们瑶池的蔑视,若是答应了…… 他方才就在遗憾许秋凉没有出场打嘴仗的机会,现在这就算是瞌睡碰见了枕头,刚好把自己成全了。 便是哼笑一声:“雅安郡主……唉,是朕最近太忙了,竟是忘记你的封赏了,只能让你以郡主的身份出席这里。” 他是有点懊恼有点自责,然后又眯起了眼睛:“再过两日,你定会成为公主,这是朕的承诺,至于现在……既然你夫君的老对手想见你一见,那你就成全吧。” 这承诺就是在给许秋凉鼓劲儿呢,就是在告诉她不要收敛,一定不能吃瘪,一定要让瑶池的人哑口无言。 许秋凉想过会和瑶池的人对阵,但没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出场,不过好在她是有备而来,不怕这意料之外的变动。 她落落大方的起身,迈着莲步移到楚致远的身侧。 然后施施然一笑:“我是许秋凉,是他楚致远的妻。” 话说的简洁,有种上位者懒得对下位者多言的散漫,嘴角一直勾着,整个人是明艳的,自信的,不怯场的。 也因为她的不胆怯,使得她站在楚致远身侧是那样的般配,让人觉得只有她能只有她配的感觉。 瑶池这边在对许秋凉的猛然一看之后,眼中皆是浮现出了惊艳之色。 眼前女子像是开的正艳的花朵,美的肆意霸道,足够让所有花朵黯然失色,不敢与之争锋。 而且她的美不单单是在容貌之上,她的眼中带着冷漠与肃杀,她的周身透着沉稳和无惧,就好像这世间一切皆在掌握皆可把握一般。 瑶池公主眼中浮现出了嫉妒之色:“还真是个美人呢,可惜你们这的美人美的只在于皮,只能以色示人自己无半分本领,所以楚致远……我是该感慨于你的肤浅,还是该为你得不到一个贤内助而可惜呢?” “我的丈夫为何让你感慨让你可惜呢?”许秋凉一副茫然与真心求教的样子:“你是可惜他身边的人不是你吗?” 瑶池公主霎时变脸,傲慢转为恼怒:“你,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许秋凉一脸不解:“既然我没说在你的痛处上你又何须恼怒?” 瑶池公主:“你……” 许秋凉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与荣有焉:“其实心悦我的丈夫这不是一件丢人的事,毕竟他风神俊朗、能力超群,并且还曾让你们瑶池闻风丧胆,你会慕强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瑶池郡主脸色铁青:“我可没有你说的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思,我就是,我就是……我就是为他可惜,像他这样的男子就不该娶一个只能困在后院耍腌臜手段的女人,你与他并不般配。” 许秋凉又是一副真心求教的样子:“那他和我不般配又和谁般配呢?和你吗?” 瑶池郡主:“我……” 许秋凉嗤笑:“你一直都很高傲,说着你们瑶池的女子是有多么的不同,可你一说到深宅内院又说的头头是道,这说明你是没少看腌臜手段啊,不然你怎会有如此想法?” 瑶池公主咬牙:“胡言乱语,我们瑶池女人才和你们不一样呢,我们瑶池女子皆可为兵,都可上阵杀敌,不似你们什么都做不了哪都去不得!” 许秋凉眼中浮现出了深深的同情:“你们瑶池一定是打仗打到壮丁不多了,不然打仗这种事怎用得上女子?唉,我们就不同了,一直打着胜仗伤亡很小,男人太多了想为兵都排不上号,为了这为国效力的机会他们每次都争的面红耳赤的。” 第175章 纸上谈兵 许秋凉这话说的可谓是杀人诛心,她将瑶池精心包裹下的窘迫全都直白的说了出来。 这就等同于直接扯掉了他们的遮羞布。 这下瑶池这边的人全都面红耳赤的了。 许秋凉语气淡淡:“是以你们瑶池女子为兵是形势所迫,这并不值得骄傲啊,不是吗?” 瑶池公主:“你这分明就是在妒嫉我们瑶池女子可以有别的选择。” “只能赴死的选择谁会妒忌?”许秋凉睥睨一笑道。 瑶池公主冷哼一声:“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不管怎么说我们瑶池女子也是比你这种女人更有地位,我们不靠依附而生。” 许秋凉柳眉轻挑:“那我请问你们瑶池女子可有人为官?一般都官居几品?你们女子可是与男人一样皆出入私塾朝堂?可是能一起畅谈国事? 可否与男子一样的早出晚归?可真的不用侍奉公婆,可是真的能与丈夫一样可以随意使用家中钱财?” 瑶池公主一噎:“这些并不重要!” 许秋凉:“是不重要还是不能?所以你所为你们女子骄傲的点就只有你们女子可上阵杀敌了是吗?那我再请问,你们女子既然能在战场上有一番天地, 那可有谁成为了女将军?没有吧?女副官呢?也没有吧?你们的女子都做的马前卒吧?所以你所谓的你们女子高我们女子一等,其实就是你们投胎投的比我们快吧? 你若是非说你们死的快伤的重,你们吃常人不能吃之苦,然后还要自我说劝自己很是高贵的行为是高我们一等,那我就不和你争辩了,毕竟你们那的女人水深火热,你们那的女人足够可怜。” 这话里话外都在说瑶池公主的逞强,都在讽刺他们瑶池的女子没有男人的地位却吃着比男人更苦的苦。 说他们瑶池的国力衰弱,说他们瑶池的男人虚伪,也说他们瑶池的女人可悲。 许秋凉:“牺牲至此都没想过为女子争取点什么,这逆来顺受的做派也配说拥有一番天地?也配觉得高谁一等?分明就是在粉饰自己的懦弱无能!” “说得好!”老侯爷忍不住的夸赞道。 哎呀,他这大孙子可真有眼光,看这丫头这嘴皮子,这一看就该是他们楚家的人。 丞相夫人抹了把眼泪:“这世间竟有女子深处在这样的水深火热中,真是怪可怜的。” 世子夫人:“要我说这仗打不起就别打,打到妇孺皆为兵了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真是好个不要脸!” 李夫人幽幽轻叹:“就像秋凉说的,都到这个份上了,这些女子也没想过为自己争取点什么……这可不值得可怜,这分明就是活该啊!” 瑶池公主脸色变得无比难看:“你们这些被囚困于一方宅院的女人懂什么?你们凭什么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凭什么觉得我们瑶池的女子可怜?” 她说完这话就又将矛头对准了许秋凉:“若比骑射你能胜我?若比杀敌你能赢我?若比行军打仗你能有甚作为?你除了长的艳丽,你还有甚长处?” “我光这长相够你在意够你抓狂就行了。”许秋凉挑衅勾唇道。 瑶池公主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我在意你的长相?” 许秋凉点头:“若非如此,你又何苦一开始就咄咄逼人的揪着我不放呢?是我的男人吸引着你,我的容貌又美过你才让你在自愧不如下恼羞成怒。 你越是强调自己的优点,越说我的样貌在你的优点不值一提就说明你越在意,人只有在嫉妒心极强的时候才会对别人言语刻薄,才会无法称赞别人的优点,才会想要证明自己的优势。” 瑶池公主:“你……” “唉,又是一个为我夫君失去自我的可怜女人。”许秋凉幽幽轻叹,一副大度样子:“这若不是我夫君方才立过誓了不好违背,不然我定让她收你做小,我也乐得多一个妹妹。” 楚致远木着一张脸:“什么都能听你的就这个不行,没立誓也不行,我看不上她。” 这下瑶池公主的脸色可以用狰狞来形容了,心中所想皆在脸上展露无遗。 女眷们皆是用一副“原来如此”的嘲讽目光看着瑶池公主,掩嘴轻笑小声议论,挑逗着瑶池公主耻辱的神经,让她的脸色越来越差。 瑶池使臣这才意识到他们一直在往许秋凉的套里钻,一直都在顺着她的意思来。 他才反应过来,一旦陷入自证那就基本自我证明不了了。 这女人真是狡猾!真是美丽而危险! 瑶池使臣在反应过来了之后,就清了清嗓,面上带笑言语不恼,就好像许秋凉的指责都是假的,假到不需要较真一样。 他眯着眼看着许秋凉:“你对我们瑶池女子大抵是存在偏见的,在你眼中好像瑶池女子没有头脑没有自我,可事实是……我们此次来访,来的不是皇子而是公主,这就足以说明我们瑶池对女子的重视。” 许秋凉:“那你们的公主也能继承皇位吗?我眼前的这位有可能是你们瑶池的未来储君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愿意承认自己的浅显,愿意为自己的狭隘道歉。” 瑶池使臣被问住了:“这……” 这可是不能随便说的,之所以来的是公主不是皇子,是因为皇子折损不得。 至于储君,当然不可能是公主,如果他为了逞一时之快应下了,那可能回去就会面对血雨腥风。 不光是皇子,就连天子也会对他有所猜忌。 瑶池谋士一看使臣顾虑重重,以然不敢开口,就很自然的将话题揭过,并且想要扳回一城。 他温和一笑:“真正的本事从不靠的是言语交锋,而是真才实学。” 他挑衅的看着许秋凉,用的是激将之法:“不知你可愿意和我们公主比试一下两军行兵呢?你赢了我们承认你有瞧不起我们瑶池的本事,你若输了……也不要紧,全当是明白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知自己浅薄就也有增进的可能了,这笔账不管怎么算对你来说都是稳赚不亏。” 瑶池使臣顿时心领神会:“就是不知道你们输不输的起,毕竟这虽然只是纸上谈兵,也还是涉及到国之颜面的,所以你们不敢也很是正常。” 第176章 正式比试 “这不是敢与不敢的问题,是你们是有备而来,而且你们所谓的比试……其规则又由你们来定,这本来就不公平不是吗?” 身为百官之首的丞相觉得这种事要是让老侯爷亲自开口掰扯,多少是有点掉价的。 就亲自开口质疑:“这种比试你们赢了胜之不武,你们输了又脸面何存?” 瑶池使臣是觉得他们没有输的可能的,他们的谋士是天下第一谋士,能算计到他们国力这么微弱也可征战多年。 而他们的公主是谋士的女弟子,谋士一直对她非常看重赞不绝口,且公主也曾去过沙场,指挥过作战,也都得到了很好的效果。 是以有这般天资和功绩在,又怎会惧怕温室里开出的花呢? 拥有这般信心,瑶池使臣又怎能低调? 他嗤笑一声,傲慢之色尽显:“敢就是敢,不敢就是不敢,找那么多借口作甚?就像你们是大国我们是小国一样,两军交战时我们也没要求你们与我们的装备一样,也没因为你们粮草军饷多于我们就说你们胜之不武啊。” 瑶池公主傲慢的扬着下巴:“对!不敢就说不敢就可以了,那这局就算我赢好了,呵,真实好笑啊, 这嘴皮子就算再是厉害,不也是一到动真格的时候就往后缩吗?唉,真实个缩头乌龟!所以我说的没错啊,有些人就只有一张脸能看啊。” 五皇子目光微动,他想这也许是一个除去许秋凉的机会。 便是马上开口:“父皇,儿臣觉得可以让许秋凉应战,毕竟没有不战而屈人之兵的道理。” 皇上目光一沉,其实话说到这个份上也确实只能硬着头皮迎难而上了。 就算胜负未知…… 皇上深吸了口气:“好!朕准了!雅安郡主,不,该说是公主,你可千万不要让朕失望。” 这还没封呢就改口为公主了,这是何等的尊容? 而在这尊容后面跟着的是天大的压力。 老侯夫人和世子夫人都是急的后背出了冷汗,她们两个是大气儿都不敢喘了。 老侯爷老神在在:“比就比,谁怕谁啊?就我大孙子的眼光……谁输谁赢还真就不一定。” 楚庭眉头紧蹙,他不知道自己爹的信心究竟从何而来开,就算这许秋凉伶牙俐齿,行事滴水不漏可也到底是没接触过行军之事,这外行对战内行…… 反正他是不看好! 楚越此刻正襟危坐,他脸上无甚表情,目光也没有波澜,就像是已经知道了结果一般。 而各位大臣和在场女眷都一脸严肃,如临大敌。 既然已经迎战,瑶池那边便是将地图拿了出来,双方持有同样的兵马军饷。 然后在说清楚规则之后,瑶池公主和许秋凉二人便是面对面而坐,二人如同下棋一样的开始对峙。 “等一下!”许秋凉突然道。 瑶池公主嗤笑:“怎么?怕了?要认输?” 许秋凉:“既然是两军对垒,那不能只有你们瑶池的人观战,我们这边也需要有人知晓规则,一同观战,免得你们仗着规则是你们定的,就趁机耍赖,我啊,不是怕输,我是怕你们输不起玩阴的。” 瑶池公主:“你……” 瑶池谋士:“这自然可以,这是合理的要求,你们可以让侯爷和丞相一起观战,就是不知这二位……方才我规则说的够清楚吧?” 老侯爷哼笑一声:“放心,我们可是比你们更容易懂规则,不然怎么打赢你们这么多年?” 这话说完,他看向许秋凉:“孙媳妇别怕,赢了输了都没什么大不了的,都改变不了他们瑶池就算有野心也一直是我手下败将的事实。” 许秋凉弯眸一笑:“有祖父坐镇,秋凉心里踏实。” 楚致远薄唇紧拧,发出一声微不可察的轻哼。 皇上一脸无奈:“醋是真不值钱啊……” “我先开始吧,毕竟你们是大国,当有些大国气度。”瑶池公主道。 许秋凉轻笑:“既然你对你们小国这么没自信,那就让你先吧,毕竟很多事情在没开始的时候就斤斤计较,往往都是注定了结果的,你的潜意识不会骗人。” “你……”瑶池公主脸上爬满怒意,但转瞬又转为傲慢:“哼,我看你能得意到几时,你这会儿越是牙尖嘴利,输的时候就越是哭的凄惨,我啊,就等着看你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样子呢。” 许秋凉淡然一笑:“请!” 瑶池公主先行一步,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毫不犹豫的扣掉所需钱财,虽是纸上谈兵却能看出凌厉气势。 许秋凉紧接着有所动作,行为保守。 瑶池公主翻了个白眼:“这就是在后宅久待的女人啊,行的一招一式都是抠抠搜搜,耍嘴皮子的时候万般厉害,一旦动手就畏畏缩缩,啧,都是假把式啊。” 许秋凉挑眉:“你确定不是你没看懂?” 瑶池公主一脸得意:“我确实是没看懂,因为你根本就没有章法,这行军之人需果断,需稳准狠,需在该做决定的时候毫不犹豫,而不是你这样瞻前顾后。” 许秋凉:“那还真是受教了呢。” 瑶池公主:“没事多出去看看,多学学,呵……忘了你做不到了,哈哈,你这辈子都只能头发长见识短。” 二人在一来二去的言语争锋中,纸上谈的兵也都到了关键时刻。 瑶池公主招招带杀的正在兴头上呢,突然手上的钱见了底,这无钱寸步难行,而许秋凉手上钱财大把,可以为所欲为。 许秋凉一脸戏谑:“你输了,输给了我这困于后宅,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了,所以方才的话我还给你,没事儿你也得多学学,因为对别人的能力先入为主并且固执的不愿改变观念,这本身也是一种浅薄,也是见识少的表现。” “什,什么了不起的?我,我方才只是一时大意,不对,我是有意让你的。” 瑶池公主强行为自己挽尊:“我就是想对你这后宅夫人摸摸底,想看看你到底有几分本事,现在你的底我已经摸到了,也证实了你没什么了不起了,所以咱们开始正式的比试吧。” 第177章 三局两胜 “不愧是弹丸之地,不愧是穷山恶水出刁民啊!” 户部侍郎觉得骂脏话不能让百官之首来,更不能让他们战功赫赫和忠勇侯来。 所以自己就一脸气愤的站了出来:“方才是谁言辞凿凿的说自己有本事?说我们的雅安郡主……不对,是雅安公主必输无疑的?怎么?现在自己输了,就厚颜无耻的说不做数了?就要再来一局了?” 逍遥侯:“可不是嘛,你们瑶池未免有点太输不起了,这完全就是小门小户的做派,国可以小,家可以穷,但不能没有骨气不能不讲志气,不然走到哪都是要让人看不起的。” 瑶池公主脸色涨红:“谁输不起?我看你们才是输不起呢,所以才不敢再比试,生怕下次没法侥幸获胜。” 瑶池使臣:“既然你们的这位雅安公主本事非常,既然她很有实力与底气,那又有何可畏惧的呢?再者说,这种比试一般都是三局两胜的。” 户部侍郎嗤笑:“比试规则当有言在先,你们可倒好,比完了输了就开始给自己找补了,就说什么是三局两胜的话了。” 逍遥侯:“这种临时改规则的做派我真是头次见,这要是传出去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瑶池谋士温和一笑:“比与不比也就是图个乐子,既然你们抗拒那就作罢吧,这又不是国土,不必分毫必争, 就为了这点小事言辞太过激烈,显得咱们心胸不够宽广,也显得咱们斤斤计较,有伤国之风范,再加上你们尊贵的公主正沉浸在喜悦之中呢,若是重比,比输了坏了她的兴致可就不好了。” 这话算是两头堵了,先说了无伤大雅,那意思就不重比也行,反正就是随意比着玩的,他们也没认真对待,就也不丢人。 但更多的意思是在说自己的对手侥幸赢了沾沾自喜,没有大国的气度,尤其方才言辞有些激烈,给人的感觉不大气还斤斤计较。 最后又说了许秋凉是不敢的,毕竟她还得以此来换封赏和追捧,暗指许秋凉是肤浅没胆识之人。 这话若是如他们使臣一样脸红脖子粗的说出来,那必然也会得到激烈的回怼。 可他没有,他是言语温和、慢条斯理的说出来的,这就给人以谁和他意见相左就是无理取闹的感觉。 皇上目光落在了许秋凉身上,他见她脊背挺的笔直,神色淡漠荣辱不惊,就想着或许可以赌上一把。 亦或者说,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雅安公主,既然瑶池这边有心求教,那你不妨就再与之比试一场吧。”皇上沉声开口:“切记要相让一些,人家大老远来的,可别下手太狠,弄的像是欺负人似的。” 许秋凉:“秋凉领命!” 瑶池公主冷哼一声:“本公主话可说前面了,本公主不需要你让,所以请你务必全力以赴,别一会输了拿这个当借口!” 许秋凉勾唇一笑:“觉得我在被你们牵着鼻子走?可笑!一会儿你就知道被牵着鼻子的人是谁了。” 她这话说的瑶池公主云里雾里,可是瑶池谋士却严肃了神色。 这叫许秋凉的女人的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看起来她是被迫比试的,但其实是他被利用了帮她争取到了比试? 这女人觉得自己是必赢的? 既然如此,那她方才为何不在他们瑶池要比试的时候一口应下呢? 是保守起见?是彰显自己的沉稳? 瑶池公主这次开始选择自己先行,比之上一次的激进她多了些许思考,可许秋凉却是凌厉了起来,给人势如破竹之感。 瑶池公主:“怎么?知道自己必输所以也不算计了是吗?那你直接放弃多好啊!” 许秋凉哼笑:“不是公主你说的嘛,行兵当稳准狠,怎我听劝了之后你反倒畏首畏尾了呢?是方才输怕了?” 瑶池公主脸色铁青:“懒得与你斗嘴!我马上就会将你打的落花流水的,让你的逞能献出原型。” 只可惜,她高傲的嘴脸没能维持多久,就已经败下阵来。 许秋凉柳眉轻挑:“确实应该稳准狠,这样能省下许多不必要的时间,还有就是,我想问你们瑶池一声,这次我是不是算彻底赢了呢?按照你们三局两胜的规则应是这样的没错吧?还是说你们又想将规则变成五局三胜了呢?” 这话说的瑶池这边的所有人脸都臊的慌,他们是万没想到他们谋士的爱徒,他们曾打过胜仗的公主,在一个普通的女子面前这么的不堪一击。 方才的那些挑衅,简直就像是笑话一般,简直就是不自量力,简直…… 他们方才的做派简直像是疯狗乱吠、跳梁小丑一般。 瑶池谋士也是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心里是一片糟乱可是面上却丝毫未显。 仍旧是如沐春风:“雅安公主真是用兵入神啊,这次我们输的心服口服,但……我还有个不情之请,那就是虽胜负已定,也还请您再与我们公主比上一局,将三场比完。” 三局赢上一局面也行,这样虽然败局已定却也可挽回一些颜面。 这次要他在边上指点一二,这次他们必须得赢。 许秋凉自然也是看出了这谋士的意思,就也干脆选择了成人之美:“既然输赢已定,那这次的比试就也别太较真了,你可在边上辅助你们的公主,正好我也想看看我有没有以一敌二的本领。” 干脆的邀请谋士入局,这样输了没影响,而赢了却能将效果翻倍,可以让瑶池这边的人更抬不起头来。 这样他们做起事来定然畏首畏尾,再想行挑拨之事再想兴风作浪就得掂量得怀疑自己够不够本事了。 再加上她早已铺平垫稳,这里也根本没有瑶池使臣的发挥空间了,上辈子的血雨腥风、人间炼狱皆不会出现了。 她的大乖狗也不会再有被羞辱被刺激的可能, 如此一想,她的心里是说不出的轻快。 谋士自然知道自己名正言顺的下场意味着什么,更知道自己若是输了意味着什么。 可是现在这局面已让他顾不上太多了。 就也只能一脸肃然的落座:“那就承让了!这次您先来!” 第178章 胜负已分 “既然是有意相让,那又为何不一让到底呢?” 许秋凉一脸的从容不迫:“还是你先来吧,全当我是成人之美了,当然了,也希望你能有本事力挽狂澜,不然可就是在辜负我的一番美意。” 瑶池公主觉得许秋凉瞧着是沉稳有礼,可其实是嚣张至极。 便是冷着一张脸道:“假惺惺的作甚?你还是拿出点真本事吧,别在这为自己一会儿的败局做铺垫了。” 许秋凉大度一笑,给人以包容瑶池公主刁蛮的感觉,将自己的大气彰显的淋漓尽致。 “请吧,赢了就是本事,绝对不是我让你们的。”她轻笑着说。 许秋凉这保证一出,那这次是不是让了也都是让了。 瑶池谋士不禁对许秋凉的滴水不漏心生佩服,同时也更加的谨慎了起来。 两人开始正式的交手。 “不是快准狠吗?这么半天走不了一步吗?”老侯爷一看瑶池谋士卡在这半天没动地方,就忍不住的翻了个白眼:“现在这是在打仗不是在下棋,你见过谁家行军不去边境与敌人交锋,而在途中小住的?” 楚庭:“这也就是必须遵守你一步我一步的规则,不然……两军交战哪有等待时间,你敢停在这几日,我就敢带人把你包围,杀的你们片甲不留。” 楚越:“若这真是行军打仗,你们瑶池大军停在一处迟迟不动,这是贪生怕死了?这是想等着我们踏入你们瑶池山河,活捉你们瑶池帝王之后然后降于我们?” 楚致远:“其实只到这里就已经定了输赢。” 瑶池谋士自动忽视了这些话,以此来保持自己的心态不受干扰,然后再冥思中,终于想到了应对之策,挪动了自己的位置。 许秋凉目光微动,马上就也挪了位置。 她的迅速给了瑶池谋士压力,他无比肯定许秋凉不是在随意挪动,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突然觉得可怕。 他能在与许秋凉的对阵中支撑这么久,靠的不是一个人的努力,他思考行军,他的徒弟也就是瑶池公主负责与他一同算粮草成本。 在正常的行军当中,这些也是需要很多人来共同思考的,可她对面的这个女子,仅凭自己一人就可以了。 她动作迅速,是因为她心算的本事过强,这点纸上谈兵的数字根本无需她使用算盘,她在眨眼之间就能将账算好算的明白。 当初他还觉得他们公主是个好苗子呢,现在……在这名叫许秋凉的女人面前,真是高下立见,真是云泥之别,真的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许秋凉面对瑶池谋士的恍惚微微一笑:“你还需要很久吗?” 瑶池谋士眼神一变,再次挪动了自己的位置,他决定用全力,不再藏着掖着的隐藏自己的实力,好好的试上一试。 当瑶池谋士转变了打法之后,老侯爷、楚致远、楚庭、楚越的眼神就都变了。 这是动真本事了! 这可得好好的观察观察了,观察明白了就可以摸清这位谋士的路数了,以后打起仗来可是要轻松很多了。 皇上虽然算是外行,虽然他高坐在龙椅之上跟本看不真切,但楚家人突然之间的亢奋他是能感觉到的。 自己就也跟着兴奋了起来。 他明白,瑶池国这被传的神乎其神的谋士已经是被许秋凉给逼到了绝路了。 这瑶池国,带着傲气而来,并且是准备好了给他们大轩没脸,却是反过来被一个弱女子给拿捏了。 这是何等的长他们大轩志气,又是何等的灭他们瑶池威风? 哼,瑶池这次怕是注定了牛气冲天的来,抱头鼠窜的走了。 不光如此,战场之上他们的士气也是必然大减,这多年的较量很可能就因此彻底分出胜负了。 所以…… 皇上目光猛然炙热的起来,所以这许秋凉一定不要输啊! 瑶池谋士换了打法之后,这战况就胶灼了起来。 许秋凉幽幽轻叹:“确实不是浪得虚名。” 瑶池谋士哼笑一声:“可惜你我分坐不同阵营,不然你定会是我最得意的弟子。” 瑶池公主马上撂了脸色,狠狠的瞪着许秋凉。 许秋凉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我的本事不用谁教,我不会抢你的师父的。” 老侯爷一脸不屑:“输赢还不一定呢,你想教你得够格才行啊。” 瑶池谋士不再言语,一举一动变得甚是缜密。 许秋凉也严肃了脸色,开始谨慎的你来我往。 在场的大臣和女眷虽然是看不懂,却也都是屏住了呼吸,他们觉得这大殿之上的空气分形成了两股势力,在不停的碰撞、厮杀与较量。 使得这里气压很低,让人他们觉得压抑与紧张。 “算盘!”瑶池谋士朝着瑶池公主伸手:“规则之内可以使用,快拿给我!”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许秋凉可能是天生的心算高手,她的天赋和才能非平庸之资能妄想对抗的。 所以该用算盘的时候就得用算盘,用了辅助不丢人,输了才是丢人呢。 “孙媳妇咱用不?祖父这就给你拿去!”老侯爷这是生怕许秋凉吃亏。 另外他也希望许秋凉能再多坚持一会儿,这样他方便他以后能更好的应对瑶池之军。 楚庭:“爹你在这不用动,我给我儿媳妇拿去。” 楚越:“大哥别动,你在这看着,我去帮侄媳妇拿。” 楚致远直接递了算盘过来:“都不用动,我早就给我媳妇准备了。” 楚家人在这一刻异常团结,而楚致明则是又一次的被忽视、被排除在外了。 这时候他心里对老侯夫人有着无尽的埋怨,他当初也该上战场的,如果他去了,如果他祖母没有强留,他就不会这般尴尬,不会这般不容易被人看见。 许秋凉接过算盘放在一边,因为这种程度上的较量她还用不上辅助。 而且她还有个毛病,就是越到紧要关头她就越只信自己,这时候用算盘只会影响她全身心的投入,只会对她进行干扰。 “不用算盘能行吗?”楚庭忍不住开口。 老侯爷:“闭上你的嘴,喘气也小点声。” 这话虽然是和自己儿子说的,可大殿上的其余人却都跟着照做了,就连皇上也是如此。 不多时…… “哈哈哈哈……胜负已分!” 第179章 我的脸! 在一片安静中,老侯爷的笑声像是突如其来的雷声一般,吓人一跳的同时又让人为之振奋。 “我的孙媳妇赢了!瞧见没有?这就是我楚家媳妇的本事!哈哈哈哈……我们楚家就是瑶池的克星,他们的总帅连我孙媳妇的对手都不是,哈哈哈哈……” 许秋凉倒是荣辱不惊,她朝着瑶池谋士拱了拱手:“承让!” “承让!心服口服!”瑶池谋士一脸服气道。 既然已经输了,那就保留最起码的体面,不然可就太难看了。 他深深的望着许秋凉:“若你生在瑶池,那得是……” 老侯爷:“得了得了,没事别瞎想,我孙媳妇才不愿意生在你们那呢。” 瑶池谋士礼貌轻笑:“我说的是如果。” 老侯爷\/楚庭\/楚致远:“没有如果!” 经过这一番较量,瑶池这一行人的气势全都有所收敛,也自动的切换成了另一个计划。 这计划是在上辈子不曾被启用的,许秋凉就也开始用心观察,不敢掉以轻心。 瑶池使臣这次将目标换成了楚致远:“楚统领曾是少年将军,曾是用兵鬼才,其有勇有谋让我们瑶池人甚是倾佩,只可惜……那次一战,在楚统领受伤之后就没能再领略一次他的英姿, 而巧的是,我们瑶池也有一位这样的天才,此次拜访我们也将此人带来了,希望圣上应允,可以让他与楚听令切磋一二。” 瑶池使臣这话一出,一玄衣男子便是站了出来:“慕名而来,还望成全。” 许秋凉目光微动,尽管这男人易了容,可她还是知道他就是白图,他就是白墨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的同父异母的弟弟。 而且她也关注到了,坐在远处的白墨已经阴戾了目光。 奇怪! 这白图虽然算是文武两全,却也没到两全到惹眼的地步,所以他凭什么得瑶池重用?又凭什么挑战楚致远呢? 难道…… 许秋凉想到了某种可能,整个人顿时警觉了起来。 而此刻,皇上因为对楚致远的信任已经应下了此事。 “只两人比划不会显得无趣儿吗?”许秋凉今天第一次主动言语。 她此言算是正中瑶池下怀。 瑶池使臣赶忙道:“只是切磋,确实没必要太过严肃,不如再让他们二人一人配备一个帮手吧,权当助兴。” 瑶池公主:“那我来吧,至于你们大轩这边……许秋凉,这时候你得与你夫君同心才行吧?你们之间的夫妻情深可不是假的,对吧?” 只要把许秋凉拉下场…… 一会真打起来,这刀枪无眼的,就算不能杀了这贱人捅她几下或者把这贱人的脸毁了也是好的。 这也正中了许秋凉的下怀。 她深吸了口气:“我愿意!我不是觉得我有什么本事,而是知道我夫君有一面护我一面赢你们的本领。” 瑶池公主:“那就拭目以待吧。” 老侯夫人们急的汗流浃背:“哎呀,这时候她逞什么能?就她那三脚猫功夫,她不是添乱吗?” 世子夫人:“秋凉不是冲动行事的人,她这么做定有原因。” “也是……”老侯夫人叹了口气:“我是担心她啊!” 这话说的是绝对真心。 许秋凉今天出的风头比男人们更光耀门楣,她当然觉得许秋凉宝贝的很。 瑶池公主:“咱们可先说好了,这说好了两人就是两人,不管出了什么状况都不能有旁人插手,不然就是输。” 瑶池使臣点头:“我们之所以强调这点,是因为这是在你们的地盘,我们的人可没你们的多,所以……” 楚致远:“不必过多解释,开始吧。” 瑶池公主一副不想出手的样子,她选择了战鼓助兴。 在见道许秋凉只是拔剑出鞘的立在一边,便是忍不住嘲讽:“没敲过战鼓吧?不知道这是最好的鼓舞方式吧?唉,这没去过战场什么都不会也是正常。” 许秋凉点头:“是啊,公主懂的那么多也没耽误你连输我两次。” 瑶池公主一脸怒气:“走着瞧!” 贱人! 一会儿你就嚣张不了了! 战鼓起,白图与楚致远便是缠斗在了一处。 而让许秋凉吃惊的是,白图在招式和力量上竟然是不输楚致远,而且,论爆发力似乎是更强。 许秋凉看向白墨,眼睛里是无声的询问。 白墨深吸了口气,然后微微的摇头,给予回答。 许秋凉心下了然,既然白图之前没有这实力,而他又不是什么练武奇才,能在短时间内提升这么多的原因就只能是服用了什么药物了。 既然是药,就总有过劲儿的时候。 “夫君,我在你身后呢。”许秋凉这话的意思是让楚致远沉得住气。 楚致远薄唇微勾,招式瞬间凌厉了起来。 许秋凉:“……” 这男人真是会装模做样,她也真是多余操这个心。 咚咚咚咚咚…… 随着瑶池公主的鼓声越来越快,白图的招式也是越来越快,而且是蛮力十足。 许秋凉咂吧了下嘴:“敲吧,总有你们累的时候。” 事实也确实如此,在药效的最佳时间段没有分出胜负,那挑眉瑶池就没有赢的可能了。 很快,鼓声慢了,白图的出招也跟着慢了。 就在这胜负马上见分晓的时候,许秋凉则是开始屏气凝神了起来。 楚致远在与白图又过了几招之后,一掌便是将白图打倒在地。 楚致远:“承让!” 胜负已分,紧绷的神经就会自然而然的放松,而这时白图玩味一笑,从地上爬起又与楚致远缠斗在了一处。 “强弩之末!”老侯爷不屑道。 也就在这时,一个暗器飞出,直奔出致远的后心。 许秋凉一个闪身到了楚致远的身后,与之背靠着背,用手中的剑就将暗器弹开。 瑶池公主见偷袭未成,就将暗器拿到了明处,对着许秋凉的脸就是投掷非标。 许秋凉屏住呼吸,再次将飞镖弹开,而此时的楚致远已经将白图打伤到动弹不得。 他快速拿过许秋凉手中的剑,在已经被弹开的飞镖上又来了一下,这飞镖便是直奔这瑶池公主而去。 “啊!!!我的脸!” 第180章 看不出毁容 飞镖贴着瑶池公主的脸飞了过去,并且在其脸上留下了皮开肉绽的伤。 “啊!!!我的脸毁了!” 瑶池公主目眦欲裂,将短剑出鞘直奔许秋凉而来:“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楚致远快速的将许秋凉护在身后,冷峻的面容上是四伏的杀机。 而也就在这时,躺在地上不动的白图挣扎着要再次有所动作,看这样子要最后的奋力一搏。 许秋凉就这么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在他暗器出手的瞬间,快速上前对着他的手砍了一刀。 保剑锋利,再加上许秋凉用了狠劲,这一剑下去导致白图的右手直接飞了出去。 血流如注! 白墨狠狠的愣了一瞬,他强行克制住要起身上前的冲动,从刚才起一直躁动的心此刻激动到不停颤抖。 “人穷志短!” 许秋凉一脚将欲起身挣扎的白图踹倒,然后脚狠狠的踩着他的胸口:“你们瑶池国究竟是穷凶极恶到了何种地步,才会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带着卑鄙无耻? 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堂堂正正的比试?你们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阴毒是吗?” 瑶池使臣脸色涨红:“兵不厌诈!说了两人对两人我们做到了吧?至于暗器……你们也可以用啊!” 许秋凉嗤笑一声,用利刃对着白图的脸划了数下:“依我们的能力是完全可以明着来的,没必要这么上不得台面。” “毒妇!你就是个恶毒之人!”被自己人控制住的瑶池公主发了疯一样的嘶吼:“你为什么这么热衷于毁别人的容貌?你是嫉妒吗?你不要脸!你这样的女人就应该被扒皮抽筋,你,你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老侯爷脸色骤然阴沉:“慎言!你们瑶池来访……就算咱们正处于两军对垒,我们也仍旧是以礼相待,可你们可倒好,言行举止嚣张至极,行事卑鄙而无礼, 你们什么意思啊?你们是见我们对你们客客气气的就觉得我们怕你们是吗?那好啊! 现在立刻马上,你们就给我滚出大轩!我也即刻奔赴杀场,你们等着,我定杀的你们无一兵一卒,你们瑶池就等着亡国灭种吧!” 楚庭:“行事卑鄙暗算我儿,被拆穿了还振振有词,这简直就是无耻至极,还有你们这公主我都懒得说她,就这刁蛮无理、任性泼辣、愚蠢无脑……这要是放我们大轩,她都活不到现在。” 楚越:“还敢反咬我侄媳妇,不是你们瑶池这长的一般的公主先奔着我侄媳妇的脸来的吗?她偷鸡不成蚀把米她这叫活该,再说了,就她那长相……现在这看着不顺眼多了?这也算不上是毁容了啊!” “掰扯这些作甚?”老侯爷直接上前把瑶池使臣给拎了起来:“过来把这些人扔出去!” 瑶池谋士赶忙找补:“这,这当中定有误会,侯爷稍安勿躁。” 老侯爷嗤笑一声:“我们误会?你说这话之前先看看你们公主什么德行。” “我瑶池国这次真的是带着诚意来的,我也不知这事态怎就……”瑶池谋士快速上前,将白图脸上易容的面具给扯掉了:“侯爷你看,他就不是我们瑶池人。” 许秋凉双手环胸:“他现在已经是面目全非了,都这样了你怎么认出他不是的?你说不是就不是吗?” 瑶池谋士狠狠一怔,怪不得这许秋凉的剑不往致命的地方捅,而是往脸上划呢。 此人是谁她是一早就识破了吧? 也对啊!就从方才的对阵来看,此等女子怎可能真的是一个普通妇人呢? 她是知道他们瑶池要行暗算之举,所以才答应了二对二的比试,所以才愿意成为楚致远的辅助。 这看似正中他们瑶池下怀的所有事,其实都是正中她许秋凉的下怀。 此刻他再回想许秋凉方才说的牵鼻子走的言论,他心里尽是气愤,尽是恼怒,尽是自责。 是啊,最终他才是被牵着鼻子走的那个。 “他真的不是我们瑶池人!”瑶池使臣从老侯爷的手中挣扎出来,走上前来言辞凿凿:“这人好像是你们大轩的白家人,此人名为白图。” 许秋凉挑眉:“怎么?现在又想说我们大轩人没有大义,给点好处就能出卖自己的国家,就可以和自己的国家作对? 且不说我根本就不信他是白图,就算他是,你可知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的道理?你们水土不行,你们穷山恶水,你们全国上下皆是无耻之人,才能将人侵染成这个没有良知叛国的样子。” 瑶池使臣急的脸通红:“他,他真是你们大轩人,他叫白图,他被他的亲哥哥……不信你问他啊,他是不是白图。” 白图此刻气若游丝:“没错,我是白图,我是被白墨逼成这个样子的,我要杀了他……” 瑶池使臣:“你看,我没撒谎吧?” 许秋凉:“你撒没撒谎这还真不一定,而且他说没说谎也不一定,你们瑶池人还有信誉?还要争辩?还想诬赖?我劝你还是别忙活了,因为这样会显得你们很可笑。” 瑶池谋士目光微沉,他阻止了自家使臣的争辩。 因为他知道争辩已然无用,他现在万分确定许秋凉就是知道白图的身份的,也正因为知道她才不停的给他们下套,意图就是要掩盖白图的身份。 而且她成功了! 现在不光是他们瑶池人证明不了白图的身份,大轩的人也都不信此人会是白图。 而且是越是激动越是纠缠越是继续辩解,就越显得他们是有阴谋的是说假话的。 所以此刻就得放弃,已经走向失败的计划又有何理由坚持。 而且这时候,只有斩断这一团乱麻,果断的取舍,才能留有余地才能保存自身,才能从长计议。 所以他马上命人将他们的公主和使臣捆了起来。 瑶池谋士:“家丑不可外扬,其中原因不便细讲,但这绝对不是我们圣上的本意,我估计这当中……唉,请陛下相信,请你们大轩的所有大人相信,我们瑶池绝对是带着诚意而来的,我们意在谈和,意在不让我们两国百姓饱受战乱之苦。” 第181章 哄着供着 瑶池从通知来访到进京,到方才的落座,都没有提到“谈和”二字。 而现在谈了那就是在服软了。 既然他们服软了,说了这个“和”字了,那就得再次的以礼相待了。 而瑶池谋士说的家丑不可外扬,意思是剑拔弩张非他本意非他们君主本意,这当中有误会,这使臣有问题,这公主有私心。 而他愿意处理误会,严惩使臣和公主,他定是会给大轩一个交代。 而且,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这个态度就不能只是意会他还得言传了。 于是,他深吸了口气:“请皇上请诸位大人给我些许时间,让我书信一封禀明我们君主,让他重新派来使臣带来诚意,好极力促成我们两国之间的和气。” 如此能争取多留些时日,在这期间若是能掀起风浪那就等新的使臣来了继续强硬,如果没能如愿…… 那也确实只有谈和这一条路可走了。 毕竟国力只能支撑到这了,而且对手还这般强大。 就算不甘,也只能认了。 皇上目光微动,人家既然说谈和了,别管这话可不可信,那也都得给人机会。 因为这仁慈不单单是做给瑶池看的,也是做给别的小国看的。 皇上得体轻笑:“好!那就按你说的办吧,朕希望你们瑶池新的使臣能真的带来和气,而不是如今天一般全是诡计与卑鄙,不然……就算朕有再好的度量,怕也是原谅不得。” 瑶池谋士诚恳保证:“陛下放心,我愿用性命担保与起誓。” 许秋凉语气淡淡:“谋士的毒誓最是虚假,以身入局想要胜天半子的人,还会在意因果报应?” 瑶池谋士:“那就不用听我说,只需看我做就是了。” 许秋凉弯眸一笑:“好!” 瑶池谋士礼貌一笑,然后看向白图:“那这个人我也一并带走?” “还是别了吧,他冒充白公子的亡弟,试图给白家抹黑……”许秋凉眼中是不能拒绝的威压:“白家有账要和他算,所以他得让白家人带走,再说了,他已经奄奄一息了对你们也无用处了不是?” 瑶池谋士马上点头:“雅安公主说的对!那这人就交给你处置了!” 许秋凉扭头看向白墨:“人你们白家带走吧,记着,千万不能让他下场太好,不然会被人觉得好欺负,不然以后不管什么猫狗都会想要往你们白家身上贴。” 白墨强压着激动:“多谢雅安公主提醒,我定不会要他好过。” 想起自己前些日子对人家的态度,再看看人家亲手将人交到了他的手上,真是怎么想怎么觉得惭愧,怎么品味怎么觉得汗颜。 若非场合不适合,他定会好好的赔礼道歉,定会表达一下自己的真心,定会许下不会再犯的承诺。 可惜…… 此次宫宴到了这里就也该要落下帷幕了,皇上说了几句恢弘之言,然后又将瑶池谋士的住处安排妥帖。 嘴上说的是不可亏待,实际的意思是定好了看住了,不许出现纰漏,不给兴风作浪的可能。 然后这宫宴就散了。 忠勇侯府 “哈哈哈哈,秋凉啊,你真是好本事!”老侯爷回府之后兴奋的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兴奋的夸人:“可惜了你不能去战场,不然……军饷就交给你了,到时候哪还用的上账本啊,你就心算就行了!” 楚庭一脸骄傲:“可不是嘛,爹,你说我怎么就这么有福气呢?我怎就得了个这么厉害的儿媳呢?” 楚越咬牙切齿:“谁知道呢!哼,你啊,确实命好啊,不然也不会先出生成了世子,不然也不会我的好儿媳成了你的,你再看看我们致明娶的那个……我是真的提都不想提!” 蠢妇! 要不是那个蠢妇,他的计划能落空吗? 他在这边机关算尽,那蠢妇和她生的蠢儿子就在边上拆台。 现在好了,人家大房的地位更稳了,这就逼得他不得不另寻出路了。 “事也不能这么想,二弟你从小就比我聪明机灵,咱们各有长处不是吗?”楚庭得了便宜卖乖道。 楚越冷哼一声,气呼呼的摔门离开。 老侯爷翻了个白眼:“这都多大岁数了还来这套呢,真是一点都不沉稳,真是没有秋凉半点稳当劲儿, 哎呀,秋凉这么厉害……不行让厨房摆上一桌山珍海味的咱庆祝庆祝呢?” 老侯夫人啧了一声:“你要是想庆祝,你自己和儿子们孙子们喝点就行了,别借着这个由头把好东西都吃你肚子里去,我告诉你,我可不答应, 那些好的我一会都让人给秋凉送去,都让秋凉自己慢慢吃,哼,往后咱府上就这规矩,谁有功谁吃好的。” “行行行,你就把秋凉当你眼珠子一样护着吧。”老侯爷说着不满的话,脸上却是带着笑:“那一会让厨房简单弄几个菜,我和儿子孙子们喝点,毕竟今天高兴啊!” 老侯夫人:“行是行,但是得离我和儿媳、孙媳们远点,你们一喝酒就咋咋呼呼的,然后还得顺便吵几架……你可让我们清静清静吧。” 老侯爷一脸囧色:“也不总吵……行,行吧,我们尽量离你们远点。” 老侯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又殷切的看着许秋凉:“秋凉今天累坏了吧?哎呦,真是心疼死祖母了,快回去歇歇去,一会啊吃的用的祖母都让人给你送去,你什么心都不用操。” 许秋凉眉眼弯弯:“谢谢祖母!” 待人都散去,老侯夫人愣神了许久,然后就开始整理起自己的嫁妆了。 他将精美名贵的首饰都装在了一个小匣子里,然后又看着府中库房的清单。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还有这些……”老侯夫人幽幽的叹了口气:“还有这个首饰匣子,一会都给秋凉致远媳妇送去吧。” 张嬷嬷一脸震惊:“夫人您这是要……” 老侯夫人点了点头:“我也想偏袒致明,我这心也确实偏的有些没边,可,可这侯府基业与这祖孙之情孰轻孰重啊?这许秋凉她有本事咱就得捧着供着,就得少惹人家不快, 毕竟这老话说啊,识时务者为俊杰,咱们不能放着这敬酒不吃偏要去吃那罚酒。” 第182章 没脸没皮 “夫人说的对极,可,可您一下子送这么多东西去大房那边,二夫人和二公子那里怕是……” 张嬷嬷有些难心的叹了口气:“二夫人、二公子还有二少奶奶,这,这都是容易多想的人啊,奴婢怕他们对您意见大,怕他们伤您的心。” 老侯夫人哼笑一声,带着些许疲惫:“这心里不舒服也是正常,但是不舒服他们也得给我憋着,谁让他们二房没能耐呢? 他们要是老老实实的孝敬,那日后分家我能不偏袒?他们要是跟我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那就该怎么分就怎么分,想多讨到一点好处那都是没门!” 张嬷嬷:“夫人既然想的这般长远,那奴婢就也放心了,对了,大少奶奶的底咱们还摸吗?” 老侯夫人摇头:“既然已经知道深不可测了,又何必再白费力气呢?她的底啊,咱们摸不到! 我啊,现在别的事儿都可以放一边去,我可千万得把人笼络住了,致远那孩子……这若是换成致明我就不用操心了,定能将人哄的开开心心的。” 张嬷嬷有些疑惑:“夫人难道是在担心大少奶奶她……” 老侯夫人马上点头:“她这肚子一直没动静,这也不知道是真怀不上还是不愿意怀啊,总之先哄着来吧。” 二房 “哎呦,这也不知道人家大房那边的命怎么就这么好呢,人家娶个儿媳妇能在宫宴之上大杀四方。” 二夫人边是阴阳怪气边是一个劲儿的用眼睛剜许春暖:“啧啧啧,这同样是姓许,这还是亲姐妹呢,这怎么就差这么多呢,人家一个人就让瑶池国的人心服口服,唉,我没福啊,这当初啊就不应该弄那偷梁换柱的事儿。” 许春暖冷哼一声:“是祖母偏心不准我去,不然……我定是比许秋凉更加威风。” 二夫人翻了个白眼:“你去能干什么啊?弹弹琴?顶什么用啊?!” 许春暖一脸的不服气:“那也比她用个破算盘强!” “破算盘?你弹琴能干点什么啊?说好听点是惹人倾慕说难听点这不就是勾男人的手段吗?” 二夫人越看许春暖是越不顺眼,话就也越说越难听:“人家许秋凉会算,她要是我儿媳妇我日子不可能紧巴巴的,她要是致明媳妇那有如今威风的就不可能是楚致远, 啧,你说你这干啥啥不行的人,你还瞧不上人家有本事的人了,你可真够让人觉得可笑的。” 许春暖:“你,你,你可别忘了谁怀着你孙子呢!” 二夫人嗤笑:“可不就看在你肚子里的宝贝我才对你这么客气的吗?行了,我也不在这气你了,免得你肚子又疼,对了……我可告诉你,这一招你要是总用,早晚惹人不耐烦,这会生孩子的女人多着呢,你可别给自己找不自在。” 目前看来,先一步有孕的优势并不大,所以还和这小贱人客气什么? 许春暖红着眼睛吼:“不是你求着哄着我要用我嫁妆的时候了是吗?好啊!滚!赶紧滚!” 许秋凉这边正躺在贵妃椅上,看着下人不停的进进出出的将房间堆满。 这些被送来的东西彰显着她如今在府中的地位,表明着她的尊贵,这也不禁让她有些恍惚。 上辈子只有别人从她这往出拿的份…… “小姐,奴婢清点过了,都是好东西。”残月喜滋滋的弯着眼睛:“头次收这么多东西,真是让人心里痛快。” 许秋凉轻笑:“人都走干净了?” 残月点头:“干净了,没外人了,小姐,您说咱们现在是不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您看现在连老侯夫人都对您这般重视了都不偏心了,奴婢觉得您往后定都是好日子了。” “皆为利来皆为利往,倒也没什么值得高兴的,这不过都是一桩桩买卖罢了。”许秋凉语气淡淡道。 掺杂着利益的关系都是因为有所求,其中情谊真假根本不用细细考量就能知晓。 而可笑的是,她如今也是利益至上的人了,竟然还在瞧不起这些。 可笑,别扭,清高,扭曲……将这些都集于了一身,真是连她自己都讨厌自己。 “小姐可是累了?可是要歇息一会儿?”残月见许秋凉兴致缺缺便询问道。 许秋凉点头:“让厨房做点清淡的汤汤水水,等好了你叫醒我。” 许秋凉以为依着自己这疲惫程度能睡上好一会儿呢,不想却是醒在了残月叫她之前。 而她一睁开眼睛,看见的就是楚致远带着醉意的俊脸。 “阿凉醒了啊,我的阿凉醒了!” 楚致远很自然的扯过许秋凉的手放在自己的俊脸上:“爷爷说你心里有我!” 许秋凉用力往回抽自己的手,但根本就是徒劳。 楚致远:“其实你是知道我能躲过暗器的对不对?” 许秋凉拧眉:“我不知道!你放开我!” 楚致远:“你明知道我能躲开却还是出手救我,你就是害怕,怕我出事对不对?你啊,你就是嘴硬心软,你嘴上不承认但是你心里在意我的,对不对?” 许秋凉又使劲抽了抽手:“不对!你松开!” “我不松!我就要这么拉着,我要这么拉一辈子。”楚致远眼睛亮亮的看着许秋凉:“你都不知道,你当时与我背靠着背我心里有多兴奋,当时的你是不是很信任我,愿意将身后托付给我?” “不是!松手!”许秋凉冷声道。 “不松!你要是不情愿被我拉着你就打我吧!”楚致远梗着脖子道。 这无耻的样子恨的许秋凉牙直痒痒,她便是毫不犹豫的掐向楚致远腰间的软肉。 结果这男人喊敢疼不说还一脸兴奋。 这让她有点怀疑这男人似乎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阿凉,你能换个明显点的地方掐吗?”楚致远一脸期待:“你现在掐的位置有点不方便,不太容易被看见。” 许秋凉脸一点点的涨红:“楚致远你个没脸没皮的东西,你快点松开我!我警告你啊,不准再出去丢人现眼,你面对别人的时候给我正常一点,不然,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阿凉,你骂人怎么这么好听?”楚致远一脸欣喜道。 许秋凉:“……” 这男人喝完酒怎么没皮没脸的呢? 第183章 摆脱不了诅咒 “阿凉,你骂我吧,你打我吧。” 楚致远抓着许秋凉的手在自己的俊脸上一下下的抚摸:“都说打是亲骂是爱,所以我打我骂我也会很高兴,然后我还可以去和同僚说。” 许秋凉顿时觉得有一股气卡在心口不上不下的,她真的觉得自己的手开始痒了。 可再一看这男人眼睛亮亮的带着虔诚,像是忠诚只认她一主的小狗一样,她就又觉得没那么生气了。 “算了,此刻就当你是大乖狗吧。”许秋凉说劝自己道。 楚致远闻言一脸不满:“那破狗我早晚扔了去,你天天总摸它总摸它,它有什么可摸的?它能有我好摸能有我好看吗?” 许秋凉无奈的叹了口气:“能不能别撒酒疯?你喝醉了就马上睡!” “我才没撒酒疯呢!我根本就没喝多!”楚致远委屈巴巴的看着许秋凉:“阿凉你喜欢我吧好不好?我也挺好的!我除了性子别扭不会说好听的之外我……我这正在改呢,阿凉,我真的对你很是心悦。” 这感情的流露太过炙热,气势如同泄洪。 许秋凉怕自己不及时回避会被灼伤会被溺毙。 她深吸了口气:“好了,我知道了,所以能放开我了吗?” 楚致远抿了抿唇:“我前些日子流鼻血了,太医说我欲求不满,说我火旺,说我当多和你……” “闭嘴!平时看着衣冠楚楚一本正经的,结果你满脑子都是什么东西?居然还大言不惭的将这些话说出来,你简直……” 许秋凉的脸颊控制不住的发烫,她见窗外有个影子鬼鬼祟祟:“南风!别躲了也别藏了,更别装听不见,你赶快进来把你主子带走。” 南风:“恕难从命!” 楚致远大声嚷嚷:“对!他管不了我!” 许秋凉磨了磨牙:“楚致远,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 这话一出,楚致远马上收起了自己的混蛋样,瞬间站直了身体,然后在满含失落的看了许秋凉好一会之后,走到到自己的榻边,倒头躺下。 他背对着许秋凉,透露着自己的赌气。 许秋凉没有马上理会,而是在他呼吸均匀了之后才看向他,这受气小媳妇一样的睡姿让她觉得有点惹人怜爱。 唉,这男人醉酒之后和大乖狗真的很像。 如若不然,她早就没耐心早就不客气了。 不过…… 是啊,凭借这男人的本事,怎会真的惧怕暗器? 就算真的不小心受了伤,那也定然是轻伤,所以她当时为什么那么执着于上场又为什么屏住呼吸的与他背靠着背? 因为他们是守望相助的关系?因为他也是她的大乖狗?因为他曾为她的死悲痛过? 好像是,好像也不全是…… 但她知道她不能再继续想了,因为怕探究到的真相如洪水猛兽。 “你在这作甚呢?鬼鬼祟祟的不像个好人!”残月提着食盒回来就见南风耳朵紧贴着门。 她上去对着南风的屁股就是一脚:“你想干什么?还是说你们主子正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残月这一脚可是不轻,南风疼的马上站直了身体。 他强行压制下痛呼,压低声音:“不是,你怎把我和我主子想的这么坏,我是听这里面没动静……我估计啊,你也别进去了,我估计是都歇下了,你就别进去打扰了。” “你们主子歇不歇的我管不着,我家小姐特意说她要吃点东西。”残月说罢就要开门。 南风阻拦:“我说你这小丫头怎不知道变通呢?万一你家小姐睡下了你难道还要将她唤醒?她今天已经够累的了,就为了这一口东西醒了这是不是不划算?” 残月:“我家小姐特意说了让我叫她,那我就得叫她,再说了,饿着肚子睡觉就划算了?就对身子好了?” 南风:“可是……” 残月拧眉:“我劝你最好马上让开,别逼我发火。” 南风:“可是……” “你家主子欺负我家小姐呢是吗?”残月的目光马上变得冰冷而充满杀意:“我说的对吗?” 南风啧了一声:“我家主子哪有这本事啊,他要是真有那还好了……” “龌龊!”残月一把将南风推开:“你家主子就不怎么样,你看着就更不是什么好东西了。” 南风:“……” 平白无故的挨骂让南风有点恼意,他拧眉:“你怎么这么不好相处?” 残月哼笑:“因为不想和你相处啊!” 这话说完,她就进了房间。 南风:“……” 他和他家公子真是一个比一个窝囊! 白府 白墨用尽办法的为白图续了命,保他一时半会儿的死不了。 “你又落到我手里了啊,我的好庶弟。”白墨似笑非笑的看着白图:“所以说苟延残喘、隐姓埋名这么久有什么意义呢?你当初就死的透一点多好啊,你说是不是?” 白图冷笑一声:“说你像你多本事一样,如果不是那个女人将我们的计划破坏了,十个你也抓不住我,白墨,论天资论本事你哪样如我?若非我是庶不是嫡你以为你有资格与我叫嚣?” 白墨嗤笑:“你是不是忘了你曾是我的手下败将了?你这么自视甚高这么的看不起我,这白家的家主不也是我吗,苟延残喘的人不还是你吗?” “一时成败算不了什么,本来我是有机会……”白图咬了咬牙:“你和那女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你是她的奸夫吧?不然她怎会帮你至此?” 白墨目光一暗,他深吸了口气:“我倒是很希望是这样,可惜啊……” 白图淬了一口:“谁信啊?!白墨啊,你不是最厌恶靠女人吗?你不是对这种行为最为不耻吗?可你看看你啊,你最终也得靠讨好靠满足女人来达到目的了, 哈哈哈哈,你厌恶爹,你厌恶我,可你照照镜子你又有什么不同?白墨,身为白家人你是摆脱不了诅咒的,那些丑恶你都会继承,最终你也会又靠女人又想杀女人的, 哈哈哈,你早晚会成为你厌恶的样子,而且这一天马上就会到来,这就是你的报应,哈哈哈哈……” 白墨用匕首狠狠的扎进白图的肩胛,然后一下下的猛戳,在白图身上留下会致痛却不致命的伤。 白墨:“永远不会!我永远都不会成为你们!” 第184章 长嘴不说 “哈哈哈哈哈……” 白图的身体被刺的血肉模糊,鲜血淋漓,但他却不痛呼只是癫狂的笑着。 “哈哈哈哈……你若真觉得你不会和我们一样?那你何必愤怒何必惧怕?” 白墨深吸了口气,嗤笑一声:“故意激怒我,好让自己摆脱这苟延残喘的境地对吗?可惜啊,我偏不上当偏不成全,因为对一个人最好的报复不让他死,而是让他生不如死。” 白图闻言癫狂加重:“你不杀我?哈哈哈,我杀了你娘你不杀我?我杀了你嫡妹你不杀我?我杀了你弟弟你不杀我?我害死了你外祖一家你不杀我?哈哈哈哈……你这个懦夫!你让我活着你对得起他们吗?” “我不杀你是因为不想成全你,你害我与至至亲阴阳相隔,我又如何能放你去团聚?”白墨一脸戏谑:“我想你是知道我说的是什么的,对吗?” 白图瞳孔一缩:“你,你……不可能,不可能!” 白墨:“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呢?我是白家家主,你是丧家之犬,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是以你被出卖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白图眼睛猩红:“你,你把他们怎么样了?你说!你说啊!” 白墨:“不只是她,还有他们。” 白图定定的看着白墨,想从他脸上找到一丝撒谎的痕迹。 可…… 二人交手多年,他们彼此了解。 白墨的神情就是在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他的娘亲确实已经不在了,他的小妹和他心上人还有……也都不在了。 白墨冷笑:“若不是孤家寡人就不要丧尽天良,因为报应可不光会落在你一个人的身上。” “啊!!!” 白图疯了一样的嘶吼:“啊!!!白墨!你杀了我!杀了我!” 白墨面无表情的砍掉白图的手臂,然后又挑断白图的脚筋:“我不是说了嘛,不会放你去团聚的,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要你日日痛苦,我要那些在意你惦记你的人在九泉之下不得安心。” 这话说完他又动手割了白图的舌头,然后将白图在乎之人的牌位一一摆在了白图面前。 白墨:“我猜他们很想你,你也很想他们,所以就大发慈悲的让你们日日相对好了。” 白图眼睛因为气愤而鼓着,他恶狠狠的瞪着白墨,像是想将人生吞活剥一般。 然后没过多久,因为伤势过重而晕了过去。 “清幽,让大夫过来给他保命,记着,在我没玩够之前,千万不能让他死了。”白墨语气发狠道。 清幽点头:“我明白!” 白墨走出房间之后就去了自己的书房,然后对着一室的寂寥发呆。 “主子,都处理妥当了。”清幽提了壶酒过来给白墨斟满:“不该高兴的吗?” 白墨苦笑一声:“我也觉得我应该高兴,可……可其实心里是有点空虚的。” 清幽:“觉得大仇得报也不过如此?那咱们还继续吗?” 白墨目光幽深:“当然!那些害死我娘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不然我娘如何安息?不然我活着的意义又有什么意思?” 清幽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上次不是答应过许东家要查五皇子真正的仰仗是谁吗?咱们的人已经有所猜测,可是要把这个消息当做回谢礼送给她?” 白墨沉默半响,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不必,还不是时候。” “可……”清幽咬了咬牙,止住了话头:“这样也挺好的,我希望你维持的住。” 白墨苦笑一声:“走下一步吧。” 摆脱不了诅咒吗?一定走与他们相同的路吗?一定会继承他们的邪恶吗? 且走着瞧吧! 他白墨永远不可能与他们这两个畜牲一样! 忠勇侯府 “找上许大人了?那还真是够饥不择食的了。”许秋凉拨弄着算珠,嘴角勾着玩味的弧度:“找之前也不好好打听一下,就这么个老无赖,他们指望着他掀起风浪呢?这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青天白日梦。” 残月:“老爷什么德行您还不知道嘛,他最是会装模做样虚张声势了,瑶池的那些人又初来乍到的,被他唬住也算正常,再说了……他脸皮也够厚,这不管您理不理他,也不耽误他用您爹的身份招摇撞骗啊。” 许秋凉目光微动:“你这倒是提醒我了,他可不光有我爹这个身份在,他还有忠勇侯府亲家的身份呢,他还因为许春暖可以和五皇子扯上关系呢。 这五皇子对许春暖可是实打实的真心,若是许春暖跟着许大人一起犯浑,那就算咱们对五皇子的压制还在,他也能拼尽全力的博上一博,到时候免不了要起些风波啊……” 残月似有所悟:“小姐的意思是……” 许秋凉深吸了口气:“让咱们的人盯紧点,若是这许大人只是想在瑶池那边讨点好处那咱们就作壁上观,若他联合许春暖行卖国之事那咱们就得提前动手了。” 残月抿了抿唇:“若是提前动手收效怕是就没咱们预期的那么好了。” 许秋凉叹息一声:“但这是最不动干戈就能阻止风波的法子,在这关头,个人得失还是得稍微往后放一放。” 残月:“也对,反正人就在这呢也跑不掉,咱们一下弄不死还能再补第二下呢,不必非得执着于当下。” 许秋凉点头:“就是这个道理。” 书房 南风一脸无语:“公子,您岳丈这个人是真……” 楚致远剑眉紧拧:“什么岳丈?称呼他为许大人!阿凉不认他这个爹我自然不认他这个岳丈,不然不是不和她同心同德?” 南风马上改口:“许大人这个人真是会拿乔,现在瑶池的人都被他耍的团团转,全都奉他为座上宾,就这短短的两天时间他好处就拿了一大把了。” “也不算是被耍的团团转,瑶池的那个谋士可不简单,他能对许大人这个草包百般讨好,自然是有所看重。” 楚致远目光落在书案上的画像上:“也不知道她这次要怎么做,我又该怎么配合。” 南风一脸无奈:“您在这绞尽脑汁,人家那头半点都不知道,您做的再多有什么用啊? 属下可和你说……那白墨又跑山庄去看树去了,您找人精心拯救过来的枯木,人家去和大少奶奶说成果,您真是……公子,您不是哑巴吧?您长嘴了怎么就不说呢?” 第185章 一致对外 楚致远目光森冷的盯着痛心疾首、滔滔不绝的南风。 南风心头一哆嗦:“属下是不是有点放肆了?” 楚致远冷哼一声:“你知道就好!” “但是……但是即便这样属下还是想再放肆一下。”南风硬着头皮,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属下是真替您着急啊,白墨那小子他是真有贼心真惦记啊,再说了,您栽的树您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乘凉吗?” 楚致远抿了抿唇:“现在不是谈论这些儿女私情的时候,正事要紧。” 南风翻了个白眼:“这件事对您来说不算正事?公子还是别再自欺欺人的好!您到底要回避到什么时候?公子您在战场上可是只前进不后退的主儿,怎现在畏畏缩缩的?” 楚致远剑眉轻蹙:“你不懂!” “属下确实不懂!”南风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大少奶奶她不是铁石心肠吧?就算她是,您为她做了那么多,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她也不可能一点不动容。” 楚致远眉头蹙的更紧:“之前怎不知道你的嘴这么碎?” 南风深吸了口气:“属下……” 楚致远:“那棵树对她特别重要,她对它不闻不问是惧怕,是觉得那棵树如她一般,她亲自为那棵树除去牵绊也顺便除去了自己的牵绊,这时候那棵树若是自己能活,她就觉得她自己也可以活的好好的,若那棵树枯死,那就正好相反。 所以我才花大价钱想尽办法让那棵树死而复生,好让她觉得没了那些桎梏她的人生会焕然一新,可若她知道那颗树本来是要枯死的,是靠我费尽心力才活的,她可能会生出摆脱不了命运的无力感, 本来她的心病就已经很重了,难道我要为了她的感激她的动容而不管不顾的让她觉得枷锁从未消失而且愈发沉重?” 南风沉默半响,然后沉沉的叹了口气:“可是这么做她的痛苦是减少了,您的痛苦却是与日俱增。” 楚致远轻笑一声:“身为男儿身为他的丈夫吃这点苦算什么?我甘之如饴!” 突然间的柔情让南风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南风:“公子,属下才发现您挺会说的,可你怎就在大少奶奶面前就那么别扭呢。” 楚致远:“别扭?” 南风点头:“发自肺腑的好话您是一句说不上来,反倒是老侯爷教你的那些油嘴滑舌你说的倒是顺口,让人觉得你是风月场所的常客,看着一点都不正经。” 楚致远俊脸瞬间爬满窘迫,然后便是恼羞成怒了起来:“那也比你强,一脸讨好的凑过去结果和人家说不到三句话。” 这下窘迫的人就成了南风了。 他冷哼一声:“我这还不是托了您的福?人家看你不是什么正经人自然就觉得我也坏!” 楚致远挑眉:“有点放肆了吧?” 南风:“……” 楚致远:“你是不是觉得俸禄多了?” “公子,属下这就去忙正事去,属下一定能让你当上护花使者,不管是在明处还是在暗处,您永远都是大少奶奶的依靠。”南风一脸谄媚的说。 楚致远满意的哼笑一声:“去吧!” 茶楼 “一日不见,如何三秋啊!” 白墨在许秋凉面前又摆出了吊儿郎当的劲儿:“真是一日不见思之若狂。” 许秋凉斜了白墨一眼:“这么久了还是这两句呢?白公子可真够不思进取的!” 白墨脸色一僵,将头高扬:“就这两句怎么了?就这两句也够胜楚致远一筹的了。” 许秋凉想到近日楚致远的刻苦学习和努力实用,不自觉的勾了嘴角:“这还真不一定。” 白墨愣了一下,语气发酸:“他是什么讨人喜欢的人吗?讨人喜欢到你一提起就不自觉的笑?” 许秋凉略微诧异:“我笑了?” “你没笑,我是逗你呢。”白墨深吸了口气,将自己想要阴阳怪气的想法压下:“这次多谢你了,其实那天之后我一直在找机会跟你赔不是,但天天不遂人愿。” 许秋凉漫不经心的把玩着茶杯:“如果你今天约我出来只是为了道谢和道歉的话,那属实是有点浪费我的时间,所以……你确定不说点别的事儿吗?” 白墨目光微动:“为表谢意,这次姚家商队回来后,属于我的那份就归你吧。” “这对我来说不过是毛毛雨,若你的谢意如此寒酸那就还是免了吧。”许秋凉语气淡淡道。 白墨有些焦急:“我……” 许秋凉不耐的打断:“我想要的是什么你应是知晓的,但你却偏要揣着明白装糊涂,这就是你的诚意吗?” “我此刻不说是为你好!”白墨话一出口便闪躲了目光:“再说了,还不确定,只是猜测,我是想等确定了再与你说的。” 许秋凉嗤笑:“我最忌讳的就是别人打着为我好的旗号言而无信,明明出于私信不想兑现承诺,却表现的冠冕堂皇, 白墨,原来你吊儿郎当的外表下藏着的不是诚恳和真诚,而是虚伪啊,那就算我看走了眼,咱们之间的合作可以就此结束了。” 这话说完,她便是快速起身:“告辞!” 白墨一脸焦急的拦在许秋凉的身前:“许东家你听我说,这件事我可以解释。” 许秋凉一脸肃然:“让开!” 残月抽出匕首拔刀相向:“我家小姐让你让开!还有,这里是我们的地盘,白公子可以不听劝告,但就也没想着全身而退了。” “哎呦,这怎么剑拔弩张的呢?不至于真不至于!”姚金域眉眼含笑的走来了过来,并开始打圆场:“虽然不知你们二位是因为什么事儿谈崩的,但我想你们二人所谈之事都没有接下来我们要应对之事重要,对吗?” 许秋凉挑眉:“一起应对?” 姚金域果断点头:“对!一起应对!这还是许东家你点拨的我呢,这山河破碎何以为家?这瑶池这群人在京中迟迟不走还伺机而动又叫人如何安心啊? 所以啊,许东家,就算这白公子再不是个东西,你想与他一般见识也不必急于一时,咱们当先抛开成见一致对外才对, 我相信以许东家你的心胸和见识,你是一定会认同我的说法的对吗?” 第186章 既要又要 “来,坐下,咱们详细说说。” 姚金域见许秋凉没有执意离开的意思,就继续说劝:“这时候个人恩怨真都不算什么,有什么账咱都过后一起算。” 许秋凉哼笑一声:“一致对外怕只能是姚东家你的一厢情愿。” 姚金域一脸意外:“怎么?这次许东家你不想要你的胸怀了吗?啧,你可不能这样啊,这说劝我的时候不是一套套的吗?怎换你身上就不好使了呢?你这样让我以后如何听劝?” 许秋凉轻笑一声,坐在了姚金域的对面:“我说是我不配合了吗?这里除了你之外就只有我了吗?” 姚金域马上将目光投放在白墨身上:“许东家的担心不无道理,白公子在有些时候确实是拎不清。” 许秋凉:“拎不清都是次要的,主要的是他毫无诚信可言,这生意人讲究的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讲的是钱货两讫互不相欠,而到了他这,好处他得了,该他办到的事他是一点都不办,就这做派,这个耍无赖有何分别?” 白墨一脸羞愧:“我不是说了嘛,这次商队带回的利润我不分,都给你。” 姚金域翻了个白眼:“就那三瓜俩枣的……你可真大方啊,你当我和许东家都和你一样没见过钱呢?” 白墨有些局促,脸色涨红,一向嘴贫的他此刻支支吾吾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姚金域:“哑巴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该兑现的就得兑现,该表态的就得表态了,不然……你说你一点用处没有,我和许东家还让你入伙作甚?” 白墨脸色更红:“我……” 许秋凉开口将其打断:“姚东家说的对,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咱们此时确实是该一致对外。” 姚金域啧了一声:“不是,这会儿你怎么能松口呢?我这眼看着就将他逼到绝路上了,他马上就得表态了,你看看你这……我这都为你做了恶人了你怎么能又当好人了呢?” 许秋凉没有理会姚金域,而是定定的看着白墨:“在瑶池这些人走之后,你可是能给我一个交代?” 白墨立马点头:“能!” 姚金域:“你说能就能啊?你都言而无信一次了,你现在说话谁信啊?” 许秋凉:“好!再信你一次!” 姚金域:“……” 姚金域:“不是,许东家,你看我这为你忙活半天了,你怎么能这么重重拿起轻轻放下呢?” 许秋凉仍旧没理会姚金域,继续与白墨交涉:“不过,口说无凭,我需要对你进行掣肘,你白家的账得先交到我手上。” 姚金域一拍大腿:“我就说嘛,这件事就不可能这么容易过去,哼,敢得罪许东家,不死也得脱层皮,这下我心里可平衡多了。” 白墨沉默半响,终于点头:“好!我愿意!” 姚金域有些疑惑:“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许秋凉把玩着茶杯:“别以为我不知你白家有两个账,你更别以为用假账糊弄我是可以蒙混过关的,你要相信不管你的假账做成什么样子,我都有一眼识破的本事。” 姚金域点头:“嗯,这话我信。” 白墨深吸了口气:“我当然知道你的本事,所以我不会铤而走险。” 姚金域撇嘴:“谅你也不敢!” 许秋凉眼睛微眯:“丑话还是要说在前头,若你用了假账……哼,你要相信,我有让你白家寸步难行的本事。” 姚金域点了点头:“对!许东家绝对有这能力!” 进财一脸无奈:“公子您还是别在这自言自语的了,这么半天都没人搭理您,您不尴尬奴才我都绝对尴尬。” 姚金域:“……” 谁说不是呢,这么半天也没个人搭理他。 清幽:“不用怕你们主子尴尬,你看我主子这都让人给挤兑成什么样了,这不还有脸活着呢吗?” 姚金域啧了一声:“白墨你快让你这属下把嘴闭上,他要是把我家进财带坏了你可别怪我和你翻脸!” 白墨:“你方才多言多语的我都没和你计较,现在你还讹上人了,你说谁带坏谁啊?你看你这奴才憨头憨脑的,我还怕我家清幽学笨呢!” 姚金域撸胳膊挽袖子的:“哎呀你这小子,我看你是找打。” 许秋凉用目光扫了白墨和姚金域一眼,二人马上从吵的面红耳赤变成了正襟危坐的状态。 许秋凉:“那咱们接下来说一下分工和布局,咱们这次主要防的是谁你们都知道吗?” 白墨和姚金域异口同声:“五皇子!” 许秋凉点头,然后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白墨和姚金域也说了自己的看法。 在一番商量之下,各自任务已经明确。 姚金域马上起身:“我一会儿还要进宫一趟,自打许东家给我支招之后,圣上待我亲厚了很多,隔三岔五的就寻我一次,我啊,虽然是损失了点钱,但这面子可是足足的了。” 许秋凉:“不可得意忘形,不然安贵妃和五皇子就更是变数了。” 姚金域:“放心,我心里有数,那么我就先走一步了。” 待姚金域离开之后,许秋凉扫了白墨一眼,撵人的意味非常明显。 白墨:“许东家,我又去山庄看了看那棵树,现在它已然生机勃勃,你若见了定不敢认,因为已经完全看不出昔日的影子了。” 许秋凉目光微动:“不过是一棵普普通通的树罢了,白公子不必特意去看,更不必再特意将它的状况说给我听。” 白墨有些失落:“你可是对我失望了?” “我从未对你抱有希望又何来失望一说?”许秋凉嗤笑道。 白墨微微发愣:“那你为什么让我去查?难道不是因为信任?” 许秋凉语气淡淡:“是生意,是买卖,是互相利用,唯独和信任沾不上边。” 白墨脸上有了激动之色:“我以为你是把我当朋友的,没想到你……你这话未免有点太伤人了。” 许秋凉不以为然的笑了笑:“白公子,你别太可笑,你自己利弊权衡过了之后又对别人的不信任而愤然,你这做派还真是……你知道的,我最厌恶既要又要的人。” 第187章 叛国之举动 “没能如你所愿,就算我能解释出千言万语,就算我真的在设身处地的为你着想, 就算我的用意你心知肚明,你也仍旧不会满意。” 白墨沉沉的叹了口气:“你有你的固执而我也有我的坚持,我们暂时是没办法达成一致的,但请你放心,关于这件事我早晚给你个交代。” 这话说完他便是带着清幽离开了。 清幽见自家主子背影萧条,神色落寞,便是忍不住的说了疑惑。 清幽:“我是真没看出你的顾虑在哪,你若真是如你所说的在为许东家考虑,那你为何不能解释一二呢? 再说了,若是真的危险重重你就更该和许东家说了,论计谋论心思缜密人家还能不如你吗?事情若不可行她还能逞强而为?” 白墨深吸了一口气:“我自有考量,无需你多嘴多舌。” 清幽翻了个白眼:“我看你最近有点不知好歹,行了,你自己在这备春伤秋吧,我先走了。” 白墨拧眉:“你最近怎一点仆人样都没有?” 清幽哼笑:“你也一点主子样都没有!” 白墨看着清幽扬长而去的身影叹了口气,然后回头看向茶楼的方向又叹了口气。 当初许秋凉在山庄剪树上红布的样子他还历历在目,他亲眼看见她将人虐杀,然后不紧不慢的给树减轻负担。 她看着是那样的从容不迫,说着“爱欲其生恨欲其死”的话语,当时他的心里全是震撼。 可他也看见了她眼中是一潭死水,她的一些行事作风是强硬的是不肯低头的,是大不了鱼死网破的。 所以他才会忧心才会顾虑。 怕她钻牛角尖的做些类似同归于尽的举动。 “小姐,这白公子是真的为您着想还是故弄玄虚啊?”残月眉头揪的紧紧的:“奴婢是觉不管是故弄玄虚还是真有其事,他这事儿办的都让人心里不痛快,早知道他这样……哼,以后真不能再搭理他了。” 许秋凉浑不在意的笑了笑:“其实他会如此行事是在我预料之中的,所以我一开始的目的就不是让他查出五皇子的势力,我想要的就是他白家的账本。” 残月楞楞的:“当真?” 许秋凉捏了捏残月的小脸:“当真!有了白家的账本,就算只是个假账本,我也可以顺着支出这些的蛛丝马迹摸到一些白家的关系网,毕竟钱的走向是不会骗人的,就更别说他不敢给我假的账本了。” 残月有些不解:“小姐为何要知道这些,难道您怀疑白公子以后会做出对您不利的事儿来?” 许秋凉:“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白家情况复杂,白墨心思更杂,所以在其壮大之前还是得多知他的底细才更稳妥。” 残月眨巴了两下眼睛:“那白公子不会发现您的意图吗?” 许秋凉哼笑:“他应该想不到这,他应该会以为我想要以他们白家的生意来要挟他,毕竟此刻生意就是他们白家的命脉。” 或许白墨此时的话语为真,可以白墨日后要行之事来看,他们早晚分道扬镳,甚至有可能成为敌人。 所以她得早做打算。 “小姐,您怎么这么厉害。”残月眼睛亮晶晶的,小脸之上全是崇拜:“您这么神机妙算,这么本事超群……奴婢觉得您若带兵打仗,定是不输任何人。” 许秋凉摇头轻笑:“术业专攻,你家小姐我可没那本事。” 残月一脸不服:“怎么没有?那瑶池谋士都是您的手下败将呢!” “纸上谈兵好赢,而实战则是难算。”许秋凉语气淡淡的陈述事实:“打仗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两军交战其中变数颇多,有的时候计划赶不上变化,这可不是我一个耍算盘的能算到的。” 残月一听这话,小嘴嘟嘟着小脸垮垮着。 许秋凉捏了捏残月的脸颊:“怎么?发现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厉害,就失望了? 哎呀,我的小傻残月啊,你可能不知道人能认识到自己的不足是多难能可贵的事,很多事情的失败往往都是因为自满,所以我这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能力在哪,你当为我高兴才是。” 残月轻哼一声:“那好吧,谁让小姐说的都是对的呢。” 许府 “你疯了啊?啊?” 楚意严一脸盛怒的看着许父:“你怎么敢的呢?你这么做叫叛国你知道吗?这若是被人发现了是要满门抄斩的啊!” 许父一脸的不以为然:“这件事你不说我不说还有谁会说?瑶池的人吗?” 许意严额头青筋暴起:“这不是谁会说的问题,是你怎么能当叛国贼?你怎能做这种为人所不齿之事?” “这不是叛国这是机遇,咱们许家如今什么情况你是知晓的吧?” 许父冷哼一声,满嘴埋怨:“你娘现在是什么事儿她都不管,而且也再不往外拿钱了,咱们爷俩在这官场之中有需要四处打点,你说她的心多狠啊?” 话说一半他见许意严脸色不对,就又马上岔开话题:“算了,说这些也是无用,我这不是想着能多从瑶池那里那点好处,这样咱爷俩以后不也方便嘛。 而且,你说这花瑶池的钱对他们狮子大开口,这何尝不是在耗损他们的国力?这怎么能算是叛国呢?这分明就是在曲线救国!” 许意严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可你鼓动许春暖去找五皇子这事儿又怎么说?你可知五皇子一旦行动就会有所死伤?到时候瑶池趁机而入,京中会有多少无辜百姓惨死你可有想过?” 许父沉沉的叹了口气:“你只看见了危没看见机啊,这次五皇子若是出动必然会得到很多好处,若是行动得当,五皇子就算是彻底的脱颖而出了, 而你又在为五皇子做事,你说到时候你的身份会不会跟着水涨船高?到时候咱们钱也有了你的权势也到手了……你说那些贱命重要吗? 谁让他们投不到好人家呢?谁让他们生来轻贱呢?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了化成为咱们铺路的台阶的。” 许意严神色松动:“五皇子若是有所行动,其余皇子怕也是会跃跃欲试。” 许父哼笑:“越乱越好,死的人越多越好,到时候若是能再趁机除掉那几个皇子,那咱们不就是高枕无忧了吗?” 许意严没有言语,只是沉沉的叹息了一声。 许父心知这是有门,便是眯着眼睛:“那春暖那里我去说还是你去说啊?我今天去找她,她也没搭茬啊。” 第188章 计划开始 “我去说吧,她对你骗她钱的事还很有意见,你的话不管对错她都不见得会听。”许意严道。 许父笑眯眯的:“那你去吧,哎呀,有你这样的儿子我这当爹的真是省了不少心呢。” 这话说完他便是喜滋滋的迈步离开了。 许意严目光阴沉的看着许父的背影,他觉得他得和许春暖商量一下接下来的路怎么走了。 他的这个爹可是愈发碍眼了。 忠勇侯府 “确定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残月边说边给许秋凉倒了杯茶:“所以咱们是不是也要有所动作?” 许秋凉点头:“这是自然,一切按计划行事。” 残月:“奴婢明白!” 残月办事很是麻利,很快就让箭在弦上、万事俱备了。 “呦,这不是被口头封了公主的我的好妹妹嘛?” 许春暖听说许秋凉在池塘荷就马上过来了:“在宫宴上大杀四方又如何?是太后的救命恩人又怎样?还不是迟迟等不到你想要的?哈哈哈……许秋凉啊,你天生就是贱命一条,就也别再做飞上枝头的美梦了。” 哼,等五皇子彻底得势,这小小忠勇侯府又算的了什么? 到时候谁敢给她脸色瞧? 哼,没准儿等五皇子登基那天她还能拥有凤命呢,所以这许秋凉如何能与她比? 这么一想,她就更得意了:“许秋凉,这一时的得意不值得得意,因为日子长着呢,这好戏啊都在后头。” 许秋凉嗤笑一声:“你啊,永远都是这么的蠢。” 许春暖拧眉:“你什么意思?” 许秋凉没有言语,只是用眼睛死死的盯着许春暖的隆起的腹部。 许春暖心头一紧,心虚的气息都乱了:“算,算了,懒得和你掰扯,我得回去了。” 许秋凉玉臂一伸将人拦住:“现在猜想走会不会晚了点?或者说你其实都不该来。” 许春暖:“你,你想干什么?” 满月扯着脖子虚张声势:“二小姐,奴婢劝您做事之前想想清楚,就算你在这府中比较得势,您也动我家小姐不得,毕竟她现在身子金贵着呢,她若真有散失你也是担待不起的!” “因为她的肚子?”许秋凉讥讽一笑,然后猛一用力将许春暖推入池塘:“那就让我将她打回原形好了。” “救命啊!我家小姐落水了!”满月焦急的呼喊:“二少奶奶被大少奶奶推池塘里了,救命啊!救命!” 残月深吸了口气,也开始了呼救:“救命啊,快来人啊,二少奶奶失足落水了,快来人啊……” 许秋凉开始做戏,一脸惊慌:“大姐,大姐你没事吧,我不会水,我救不了你,来人啊,快来人啊。” 满月突然意识到这样将事情闹大是不对的,毕竟她家小姐是假孕,这掉池塘里着了凉受了惊吓,按理说肚子里的孩子能好吗? 不能好,是要假装落胎吗? 目前孩子是她家小姐在这府中最大的筹码,若是就这么没了……二夫人和老侯夫人又老早就看她家小姐不顺眼了…… 到时候局面怕是要变得相当不利。 “小姐,别喊了,水不深你快自己上来。”满月一脸焦急,话语中全是暗示与提醒:“您这么疼二小姐这个妹妹,一会人来了她不就被抓了个现行了吗?您忍心让她受罚受苛责吗?您说您肚子里的孩子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这二小姐还不得被休了啊?” 许春暖马上就冷静下来了,这下她什么也顾不上了,狼狈至极往岸边爬。 而许秋凉又怎能让她如愿呢? “救命啊,快来人啊,我大姐落水了。”许秋凉满含挑衅的看着许春暖:“大姐,快,快抓住我,我拉你上来。” 这说是拉不如说是使力在推,许春暖不管怎么奋力的往上爬也都是徒劳。 残月控制住了满月不让她上前,然后也扯着嗓子继续呼救。 最终,府中的下人闻声而来,并且是合力将许春暖拉上了岸。 “哎呦,我的肚子啊,我肚子疼!”许春暖无奈之下,不得已为之:“小妹,小妹你为什么要推我,你就这么嫉妒我有孕在身吗?哎呦,我的肚子啊……孩子,我的孩子要没了要保不住了……” 许秋凉一定是知道她是假孕了,所以与其给许秋凉机会伺机而动的害她,还不如她先反咬一口陷害了许秋凉。 这时候就只能选择先下手为强了。 “大小姐你推我家小姐不成你自己掉下去的,你怎能诬赖我家小姐?”残月一脸愤然道。 满月更是愤怒:“胡说八道!本来就是你家二小姐推的!她不光推了她还不让我家小姐上来。” 残月:“你才胡说八道!” 许秋凉一脸肃然:“好了!现在不是掰扯这些的时候!都愣着作甚?没看见我大姐疼的死去活来的?还不快把她抬回院子还不快找大夫过来? 我们之间的恩怨此刻先放在一边,保住她肚子里的孩子才是最重要的,快!都快点!” 满月马上明白了许秋凉的用意:“不用你假好心!我家小姐有专门给她调理身子的大夫,除了他谁都不可信!” 可千万不能让别的大夫上手,不然假孕的事儿就瞒不住了。 这落胎和压根没怀可是两回事,要是被发现了,那下场可能会很惨。 春暖院 “我问你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推她?”二夫人眼睛猩红的看着许秋凉:“许秋凉我告诉你,不管你多嚣张我也不怕你,我孙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我绝对要和你拼命。” 楚致明拧眉:“好了娘,事情的前因后果残月不是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吗?你现在这么胡搅蛮缠的作甚?” “我胡搅蛮缠?楚致明你失心疯了吗?”二夫人气的声音异常尖锐:“现在是你的孩子要没了啊,你怎么还胳膊肘往外拐呢?” 楚致明扯了扯袖子,像是无意间将手串露出来了一样:“娘,儿子只帮理不帮亲。” 残月一看还真让自家小姐说准了,这男人还真是戴了好一段时间才特意让她家小姐看到的。 这故作情深真是让她直犯恶心。 满月:“二公子,真的是她推的我家小姐啊,奴婢没骗人,奴婢甚至愿意对天发誓,奴婢愿意发毒誓。” 楚致明嗤笑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主仆二人都是什么德行的人,你们发毒誓就跟喝水一样简单,这有什么可值得让人相信的?” 满月:“奴婢真的没撒谎……” 正说着话呢,老侯夫人和世子夫人一脸急色的赶了过来,然后楚致远紧随其后。 第189章 断官司 “娘,娘你可算来了啊,这天都要让许秋凉这小贱人给捅漏了。” 二夫人可算是找到了主心骨,她快速迎了上去:“娘,娘你可一定要给我们二房做主啊,若是春暖的孩子保不住您可不能轻饶了许秋凉, 她这蛇蝎心肠之人万不能留在侯府,您一定要让致远将他休了,一定要重罚于她,一定要将她的罪行昭告天下。” 楚致远剑眉紧拧,他刚要开口就被世子夫人给阻止了。 世子夫人:“弟妹,我知道你急,但是再急也得讲讲道理,你怎么就这么确定你儿媳是我儿媳推下去的呢?” “因为她嫉妒!她嫉妒春暖有孕!” 二夫人眼睛猩红的指着许秋凉的肚子:“她的肚子不争气她就见不得别人的肚子争气!” 世子夫人:“那也就是说,这一切都是你臆想的对吗?你根本就没有证据,你这是在泼脏水。” 二夫人:“怎么没有证据?满月亲眼看见的还能有假?” 满月马上开口:“对,就是二小姐推我家小姐下去的!” 残月:“根本没有这回事,分明是大小姐想使坏,却不小心自己踩了空,哼,若非我家小姐反应的快,这会儿躺在室内的人就是她了。” “看见没有,也有人有另一种说辞。”世子夫人淡然一笑:“这哪个奴婢会不向着自己的主子说话呢?所以……满月的话可不见得是真话。” 二夫人气的脸色涨红:“那她残月说的难道就是真话了?” 世子夫人:“我可没这么说!” “懒得和你掰扯,你多能言善辩啊,死的你也得说成活的!” 二夫人将希望都寄托在了老侯夫人的身上:“娘,这春暖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她心里是知道自己在许秋凉手里讨不到便宜的,她怎么可能冒这个险去招惹许秋凉呢? 所以这谁说的是真话谁说的是假话,娘你心里定是知晓的啊,娘,你这次一定要给我们二房主持公道啊,你一定要给我们做主啊。” 残月哼笑一声:“我家小姐一直没说话,是不想耽误了大夫的诊治,是不想让大小姐在这个关头心里焦躁,但这并不代表二夫人您可以污蔑她, 您口口声声的说大小姐不会冒这个险,可您是否知道是我家小姐先去的花园大小姐后去的?而且这样的事可不只发生过一次。” 许秋凉给残月下的指令就是交好和善待府中的每一个下人,再加上她出手大方不吝啬于钱财,所以这时候自然是能得到助力的。 “这确实是,这奴婢能证明,确实是大少奶奶先去的,然后二少奶奶风风火火的马上就赶过去了。” “对对对,奴才也能证明,而且二少奶奶那腿脚可快着呢,健步如飞的瞧着一点都不像是有身子的人。” “奴才也能证明……” 其实无需下人作证,就单从许春暖平日的做派来看,老侯夫人也是愿意相信许秋凉的。 可…… 可到底许春暖怀的是她的日盼夜盼的重孙,这再怎么不待见许春暖,听着这一声声凶多吉少的惨叫,她心里也是难受的。 便是叹了口气:“秋凉你也真是的,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你大姐,她怀着身孕呢,这时候多特殊啊,你不该和她置气,不该让她气愤到失去理智,不然这件事就不会发生。” 她这一句话把大房和二房都得罪了。 在二夫人耳中,这话就是确定了许秋凉没错,错的都是许春暖,他们二房吃了这么大的亏,竟然是要自认倒霉吗? 在世子夫人耳中,这明知道不是她儿媳妇做的,明知道她儿媳妇没错居然还要指责,这不就是明目张胆的偏心吗? 二夫人心里嫉妒不平衡,就也来了泼妇劲儿连哭带嚎的:“娘你这是什么意思?根本就是许秋凉推的春暖啊,娘,春暖肚子里的是您的重孙啊,您难道一点都不难受吗?您是铁石心肠吗?不然您怎么忍心不让事情真相大白啊?” 老侯夫人眉头拧的死紧:“事实就在眼前你为何偏要不信?” 二夫人:“娘你查都没查怎就知道了事实?您这不是偏心又是什么呢?娘,您要是这么不公那儿媳这就撞死在这好了,您就让儿媳随我那没能出生的小孙子一起死吧。” 老侯夫人一脸怒色:“你给我住嘴,孩子到底如何还没定呢,你在这又是哭嚎又是说不吉利的话你也不嫌晦气!” 这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事情到底怪谁心里还没点数吗?她方才能指责许秋凉一句那就是尽她所能对二房最大的偏袒了。 二夫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儿媳也不想这样,可是,可是你听啊,这一声声的惨叫啊,儿媳不活了,儿媳活不了了。” 满月也赶紧跪在地上哭:“求老侯夫人明察,求老夫人还我家小姐一个公道。” “秋凉啊,非是祖母不信你,但祖母若是查都不查问都不问确实是有失公允。”老侯夫人脸上堆满了抱歉,一副愧疚的样子:“再加上你看你二婶这哭的跟天塌了一样,所以,所以你得理解祖母是不是?” 许秋凉乖顺点头:“祖母无需顾虑,因为秋凉也想清清白白的。” 许秋凉这一同意,老侯夫人才发现这官司真是没办法断,因为当时在场的就只有许秋凉和许春暖,再加上她们各自的丫鬟。 这要是想断明白谁对谁错,就必须得有一个人的丫鬟反口,而这根本就不可能。 残月:“老侯夫人明察,自大小姐落水的那瞬起,奴婢和我家小姐就一直在呼救就一直在喊人,相反,大小姐和满月却都不发一言,都安静的诡异,这难道不足以说明她们做贼心虚吗?” 老侯夫人发现这确实算是一个切入点,便是看向了那些将许春暖救起的下人们。 “回老侯夫人话,奴才确实是因为大少奶奶和她丫鬟的呼救才赶过去的。” “奴才也是,而且也正如残月所言,满月和二少奶奶确实没有求救,而且两人还都表现的很冷静。” “是啊是啊,大少奶奶是真着急,她嗓子都要喊破了,不光这样,她还一直伸手去拉二少奶奶呢,但可能力气不够,一直都没能将人给拉上来。” 第190章 假孕败露 “什么力气不够啊?” 满月一脸愤然:“她哪里是在拉我家小姐?她分明就是在推我家小姐!她是不想让我家小姐爬上来啊!” 残月冷笑:“胡说什么?!你家小姐为什么一直上不来你心里没数吗?” 满月:“我看没数的人是你!” 残月上前拉起许秋凉的胳膊,微微掀开许秋凉的袖子:“你家小姐为什么一直上不来?因为她一直在抓我家小姐泄愤!我家小姐好心拉她,结果她在做什么好事?” 这话说着说着残月便是红了眼圈,她是真的气愤真的心疼,就算这一切都在她家小姐的计划当中,她也仍旧难受。 老侯夫人脸色阴沉,没呼救且还有闲心挠人伤人呢,按理说也不像是有事的样子啊,可这怎么就叫的一声比一声惨呢? 这许春暖不会是故意的吧? 好像很有可能! 白皙细腻的手上红痕遍布,甚至是被指甲划破了皮肉,看起来是那样的触目惊心。 楚致远脸色紧绷:“二婶怎么不说话了?不要公道了?那好!那现在换我要公道了!这许春暖心思歹毒,几次三番没完没了的设计陷害我媳妇,她肚子里的孩子若是没事儿,那就让她生了再扔出府去,若是保不住了……那就即刻休了她。” 楚致明马上点头:“我同意!” “我看你是真疯了,你这胳膊肘往哪拐呢?”二夫人泄愤的捶打着楚致明:“你和你那没良心的爹简直就是一个德行,你的孩子要没了啊,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你就这么当爹的吗?” 老侯夫人一脸不悦:“你说什么呢?” 二夫人眼睛通红:“我说他薄情呢,我说他爹更薄情,这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影儿都没有,我怎么就这么倒霉的嫁给了他呢。” 老侯夫人冷笑一声,说起了反话:“是啊,他是一点都不倒霉才娶的你!” 二夫人这才意识到自己说话不对劲,就马上服软卖惨:“哎呦娘,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这不是着急嘛,我,我真都不想活了,我这遇事一点主意都没有……呜呜呜,他怎么还不回来啊,他孙子都没了他怎么还不回来。” 说曹操,曹操到。 二夫人这一顿哭嚎还真就把楚越给哭回来了,而且不光是楚越回来了,楚庭和老侯爷也回来了。 只是,这三个大男人的脸色是一个比一个难看。 “你可算是回来了,咱们的孙子……”二夫人刚要痛哭流涕,刚想鼓动楚越继续和大房对阵就发现不对劲了:“这,这几个女子……你们带女人回来作甚?” 楚越厌恶的将二夫人推开:“什么孙子?我哪来的孙子?” 二夫人一脸呆愣:“你,你怎么了?” 楚越没搭理二夫人,而是上前狠狠的踹了一脚一直跪着的满月:“你家主子做的好事你是说还是不说?” 满月心知这件事是败露了,可她还在强撑:“奴婢不知这话中含义。” 楚越:“哈哈哈哈,好个揣着明白装糊涂,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这话带着浓重的狠意,亦是裹挟着杀机。 满月身子抖个不停:“奴婢真的不知这话是什么意思,奴婢的主子这会儿正经历着莫大的痛苦,奴婢……” “住口!”楚越一脚将满月踹出去很远:“我杀了你这贱婢!” 老侯爷拧眉:“好了!你在这拿一个下人泄火有什么意思?” 老侯夫人虽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她知道不会是好事。 就也肃了脸色:“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啊?老二怎这般生气?” 老侯爷沉沉的叹了口气,并看向了那几个被带回来的妇人:“你们自己说吧!” 那些妇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在互相鼓劲儿中得到了勇气。 “谁是要花钱抢我们孩子的人?她,她自己不能生也不能打我们孩子的主意啊!” “就是,我们就算是穷,我们也是当娘的,这世上没有一个当娘的愿意与自己的骨肉分离,她,她就算再有权有钱有势也不能抱走我们的孩子啊!” “主要是,她也太毒了,她只能假装生一个,却是要抱走我们所有人的孩子,她只能养一个啊……我们几个生的她随意挑,等她挑完了满意了,她要干什么?把其余的都杀死吗?” “是啊,天天派人看着我们,这保不准儿还想等我们孩子生出来就杀人灭口呢,还忠勇侯府呢,我们老百姓这么爱戴你们,你们怎么能让自家人这么祸害人?” 这话说完,这几个妇人就开始抱头痛哭了起来。 许秋凉垂眸藏住眼中情绪,真没白费了她下的这番功夫,这几个妇人还真都挺像回事的。 唉,若不是为了对付瑶池那边的人,这几个妇人还能再练上几个月呢,到时候的效果一定会更好。 老侯夫人这还有什么可听不懂的? 她一脸怒气的看向仍旧传来惨叫的房间:“来人啊,给我闯进去,我倒是要看看这她到底在叫什么!” 满月忍着伤痛挡在门前:“不可,不可啊老侯夫人,这些妇人都在胡说八道,我家小姐没有……” “滚开!” 楚致明一脚将满月扯开,然后亲自将房门踹开:“我倒是要看看这贱人到底怀了个什么东西!” “干什么?楚致明你做什么?”许春暖的声音中气十足,就好像方才惨叫的人不是她一样:“楚致明你拉我作甚?你,你怎么敢这么对我?” 楚致明一手拽着许春暖,一手拿着一个小扁枕头一样的东西走了出来。 他将许春暖狠狠的甩在地上,然后又泄愤一样的将手中的东西狠狠一摔:“这就是她怀的东西!这就是她打算给我生的孩子!亏得你们方才还为她心惊胆战,亏我娘还想为她讨公道,可真是……从始至终她都在耍咱们,她将咱们玩弄于鼓掌。” 老侯夫人实在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她身形晃了晃,在世子夫人的搀扶下才勉强的站稳了身子。 她看向老侯爷:“这几个妇人你是从哪带回来的?她们自己找上门的?这当中会不会有诈?” “还能有什么诈?这几个妇人是我从衙门领回来的!”老侯爷脸色不善,语气更沉:“她们想要击鼓鸣冤被马大人拦下来了,这没击鼓就不算惊官就也闹不大,等这事儿平了咱得好好感谢人家啊。” 第191章 外强中干 “娘,赶紧掏钱给这几个妇人。” 楚庭拧着眉头语气急切:“真是万幸啊,亏得马大人对秋凉胜瑶池的事敬佩有加,帮着拦了拦,不然侯府声誉怕是要毁于一旦了。” 楚越指了指许春暖:“她怎么处理?我们侯府怕是留她不得了!” 许春暖一听这话,红着眼睛嘶吼:“什么意思?要休了我?好一个卸磨杀驴!你和你儿子花了我那么多嫁妆你还想休我,你要不要脸啊?” 楚越脸色铁青:“你……” “就算我大姐假孕是真,这些妇人所言也未必是真。”许秋凉适时的走了出来,看着是要维护许春暖实际却是要将她推入深渊:“该我大姐认的罪她可以认,但不是她的罪她担不得。” 这话说完,她定定的盯着这几个妇人看:“你们说是我大姐要夺你们肚子里的孩子对吗?那我问你们,那些和你商谈并且日日盯着你的人都长成什么样子?这里可有你们眼熟之人?” “我们没有撒谎,就是她要抢我们的孩子!” “对!你们要是想抵赖也行,那咱们就衙门见,或者说你们权势滔天的你们现在弄死我们也行,我要让世人都睁大眼睛好好看看,他们敬佩的爱戴的侯爷究竟是个什么德行!” “没错,你杀了我们吧,呜呜呜呜……没天理了啊,生的孩子都不能是自己的,这是欺负我们命贱啊!” 许秋凉一副睥睨的样子:“那你们倒是说说看,那个要抢你们孩子又监视你们的人长什么样,究竟是你们形容不出他的长相还是说压根就没有这个人?” 这话一出,这几个妇人是又激动又气愤。 “怎么会没有这个人呢?那人总是一身黑色衣裳,走路总是前倾着脖子。” “他手里还总那一个布袋子,腰间有一个令牌,我们这也不认识字,但那令牌是玉的这我们认得。” “对对,那人走路好像总是脚尖点地,他看着不像是主子却也总带着下人。” “还有呢,还有就是他手指少一个!” 这下老侯爷他们全愣住了,因为根据这些人描述的特征,这人……是五皇子的心腹没错了。 楚越率先有了反应:“这贱人……今天不管谁说什么,我都得让致明休了她!” 许秋凉拧眉:“此人不在我们侯府,那就是说这件事不是我大姐所为,这件事和她无关。” “呵,这真是你本有心向明月,不想这明月照沟渠……”楚越觉得又可气又可笑:“她都这样了你还帮她辩驳作甚?那人确实不是侯府的,但也正因为不是我才……侄媳妇,这话现在不方便明说,你就也别问了,你信我们不会冤枉了她就行。” 许秋凉:“可……” 楚越:“必须休她!这件事没有商量!” 许秋凉牵扯出五皇子的目的彻底达成,就也不准备再多言多语了。 许春暖脸色狰狞:“你敢!你们若是敢为难我,五皇子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本来老侯爷就算是脸色发沉,但也没到沉不住气的地步,结果这话一出他的脸都黑了。 老侯爷:“休了她!现在!立刻!马上!” 楚越嘶吼:“快写休书!致明!快点!” 楚庭也是一刻都等不得了:“对!赶快!这慢一点我都怕她再弄出点什么幺蛾子来。” 这等关头可不是他和二弟斗、不是他可以落井下石的时候,侯府的名声臭了他也跟着遭殃。 “祖父,我最近还查到……”楚致远知道了许秋凉的想法就开始了辅助。 他凑到老侯爷耳边低语了两句,老侯爷脸色就变得更加吓人了。 老侯爷:“致远,你跟我进宫一趟。” 这话说完他又看向老侯夫人:“我回来之前,务必把所有事都处理妥当,老大老二你们记得到亲自将这几个……送回去,要保证她们性命无忧。” 如果事情真是致远查到的那样,那他们侯府今天发生的事还能勉强算是一件好事。 皇上可以借着这个由头敲打五皇子,五皇子就也必定得偃旗息鼓,瑶池的算盘就也会落空了。 虽他侯府鸡犬不宁,但对外……这可算得上不战而屈人之兵了。 自己家闹成这样,也不算一点好处没讨到,这么一想就也多少平衡一些了。 老侯夫人一看自家丈夫这般脸色,就也不敢轻慢,她先是用钱将那几个妇人的嘴给堵上了,又许诺了她们家生计和孩子的前程,然后在几个妇人合不拢嘴的时候,又让自己的大儿子和二儿子将人送走。 这一切办完,老侯夫人已经有些疲惫了,但她的怒气却是没减。 她恶狠狠的看着许春暖:“你说你正经本事一点没有,闯祸的本事却是无人能及,你可真是够丢人现眼的!” 二夫人咬牙切齿的:“可不是!这小贱人水性杨花的,这幸亏是没怀啊,这怀了都指不定怀的是谁的!” 世子夫人在边上不咸不淡的搭腔:“我估计她和五皇子确实是有点什么关系,不然人家能这么死心塌地的帮她?” 这话一出,老侯夫人和二夫人就更是窝火了。 二夫人:“休了这贱人真是便宜她了,这贱货就应该浸猪笼!” “你们敢吗?你们动我试试!”许春暖在事情败露的打击中缓过了神,整个人更加嚣张:“我还是那句话,你们敢动我一根汗毛五皇子不会放过你们!” 二夫人脸色铁青:“你……你真是不知羞耻!” 许春暖哼笑一声:“你知羞耻?你知羞耻你哄骗我嫁妆钱花?” 这话说完她又看向老侯夫人:“还有你!弄个破账本让我填窟窿,你们说说吧,你们自己都要不要脸啊?” 老侯夫人咬了咬牙:“致明,休书呢?拿给她!把她赶出侯府!” 许春暖仰着头:“行啊,我可以走,我的嫁妆我要一并带走,之前你们花的你们也都给我补上,不然……可就别怪我将事情闹大了。 对了,还有啊,楚致明自从我们俩成亲到现在他就没碰过我几回,从这行为上来看,他应该是不行,我建议你们多给他补补,不然……不管是换哪个女人,也都怀不上。” 二夫人气急败坏的:“你……” 许春暖又看向了许秋凉:“你肚子也没动静啊,你们不是恩爱吗?是不是你男人也不行啊?呵,好一个外强中干啊。” 第192章 丢出府去 “你说的这是什么混账话?” 世子夫人眉头拧紧:“你这是连礼义廉耻都丢一边了去了是吗?市井泼妇怕也张不开嘴说这等污言。” 许春暖嗤笑一声:“怎么,被我说中了痛处了吗?不然怎急的跳脚了呢?哈哈哈哈,这么一看忠勇侯府这是要绝后了呢。” 老侯夫人气的身体都在抖,她特别想痛骂许春暖一顿,可她的涵养让她做不到有力的回击。 许秋凉适时出声:“大姐,趁着祖母没有罚你的意思赶快见好就收吧,不然可就容易乐极生悲了,你也不想想,就算五皇子对你一往情深,就算他为你豁的出去,可他的手就算伸的再长也伸不到侯府后院啊, 你先是假孕,后又大放厥词,然后又不闪不躲的说自己和别的男子关系匪浅,这桩桩件件哪件不够你受点家法的? 就算五皇子的手真能伸咱后院来,他也得避嫌不是?毕竟你们之间的关系见不得人,他不可能不怕指指点点啊。” 老侯夫人眼睛一亮:“对!上家法!拿藤条来!” 许春暖愣了一瞬:“你们敢?!许秋凉你个假仁假义的贱人,你就是故意的!你故意提醒这老虔婆呢对不对?你要是不说她能想到这来吗? 你个惯会装模做样的贱人,一切都是你设计好的,你这一步步的……你才是那个将人玩弄于股掌的人,你蛇蝎心肠,你不得好死。” 她正咒骂着,张嬷嬷的藤条一下下的狠狠的抽了下来。 “啊!!你们居然真的敢!停下!快停下!” 许春暖一边喊疼一边挣扎:“满月,你是蠢货吗,你想什么呢?还不快点过来帮我挡着?” 满月咬了咬牙,快速上前抱住许春暖的身子,为她挡住了大部分攻击。 可就算这样,许春暖仍旧惨叫着。 老侯夫人咬着后槽牙:“打!给我狠狠的打!” 许春暖:“老虔婆,你给我等着,我爹和我大哥还有五皇子都不会放过你的,你平时装的挺像回事的,其实就是个贪财的,还天天吃斋念佛的,佛主眼睛不瞎,看得出你是装模做样的,所以你也趁早省省得了。” 她对老侯夫人已经不满很久了,所以这不用藏着掖着了,咒骂的话就也滔滔不绝不重样了。 老侯夫人脸色越来越黑:“把她的嘴给我堵上!给我狠狠的打!然后将人连同休书一起给我丢出去。” 这小贱人这次闹的这么大,估计得是臭名昭着了,这嫁妆不退还估计也没人能够非议。 而且经过这件事,大家也都会觉得许春暖撒谎成性,那她说她们花她嫁妆钱的事就一定没人相信了。 最终,许春暖和满月被打的遍体鳞伤连同休书一起被扔出侯府。 “这许春暖真是又蠢又坏!” 世子夫人一脸心疼的给许秋凉上药:“这双手多美啊,若是留疤真是可惜,主要是……因为这等贱人留下痕迹,心里也定是膈应的慌。” 许秋凉温顺的笑了笑:“娘你放心吧,不会留疤的,之前伤的比这还重都没有疤痕呢,这就更不会了。” 世子夫人一听这话神色就舒缓了不少,但紧接着又涌上一股尴尬和试探:“阿凉啊,虽然娘不该问,但是娘忍不住,你和娘说实话,这致远是不是像许春暖说的一样啊?他,他行不行啊?” 许秋凉没想到世子夫人能问这种事,她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就也没办法表情管理。 白皙的脸颊一点点的红了,没过一会就成了熟透的苹果。 世子夫人一看许秋凉不说话,脸上的表情就绷不住了像是要碎了一样:“估计是当初不光伤到了头也伤到了那……哎呦,当初怎么就没人脱裤子给他检查一下呢,秋凉啊,你别嫌弃他,娘尽量给他找名医尽量给他补。” 许秋凉脸颊越来越烫,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嘴不听话:“娘不是,娘没,没有这回事,他,他没不行。” 世子夫人像是看见了希望一样:“他行?” 许秋凉尴尬的整个人都要烧着了,她现在是说不行也不是说行就更…… 可世子夫人就这么眼巴巴的看着她,像是等着她决定生死一样,让她心里生出很多不忍。 就也只能忍着害羞硬着头皮:“嗯!” 世子夫人悬着的心彻底的放下了:“哎呦,吓死我了吓死我了,他行就行啊……” 话说一半,她突然意识到不该问这些,就也红透了脸,然后找了借口离开了。 只是…… 虽然许秋凉给她吃了定心丸,但她还是命人送了很多补品过来,而且全是壮阳之物,没一个是许秋凉能用得上的。 残月瞠目结舌:“都已经解了心疑了,她怎么还能……就这些东西大公子要是都吃了,那不得补大发了?” 许秋凉回想起方才的尴尬,狠狠的叹了口气:“反正也不用咱吃,他受的了受不了的,这心咱就不操了。” 残月点头:“对!没准儿他确实是需要补呢!” 驿站 “这就完了?计划就这么就被毁了?就因为忠勇侯府的家事就影响这么大?” 瑶池使臣一脸的愤慨之色:“怎么就这么巧合?怎么就一个影响着一个,最后影响了全局呢?” 瑶池谋士:“这怎么能是巧合呢?你是忘了那许秋凉就是忠勇侯的孙媳了吗?” 瑶池使臣愣了一瞬,有些不可思议:“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许秋凉的谋算?都是她为了对付咱们的刻意为之?你未免也太过高看她了吧,不管怎么说她也不过只是个妇人,她真能有这等本事?” “你是忘了我败给她的事了吗?”瑶池谋士一脸肃然的问。 这话一出,瑶池使臣沉默了好半晌。 瑶池谋士:“你是不是以为我当时并未使出全力?是的,我当时确实有所保留。” 这话一出,瑶池使臣精神一振,可随后谋士的话又让他的眼睛失去了光亮。 瑶池谋士:“我没拼尽全力是因为我拼尽全力也是个输,这时候不如保留一点实力,以防我的用兵之法被人家琢磨了个透彻。” 第193章 见一面少一面 “如果事情真如你所预料一样……” 瑶池使臣一脸的不可置信:“她用家事就粉碎了咱们的筹谋,这不就是以小博大吗?这可真是好算计好心机啊,一个妇人就能有这等本事,这也太可怕了……” 瑶池谋士沉叹一声:“现在不是夸赞对手的时候,咱们得重整旗鼓,得再想对策。” 瑶池使臣明显是没能从震撼中回神:“你之前不是说咱们公主最是聪明伶俐的吗?你不是说女子最聪明也就只能聪明成她这样吗?可这许秋凉又是怎么一回事?” 瑶池谋士颇为感慨:“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我来了大轩之后,看着这里的风土人情,看着这里的山河壮阔,看着这里的人才辈出……我就为我之前的狭隘而感到惭愧, 咱们公主是我能接触到的最聪明的女子了,而非是名门贵族我也见不到不是? 这也变相的说明,咱们瑶池寒门出不了贵子,有能力的人也都不在朝堂啊,得改,全都得改啊!” 而且最重要的他说不出口,因为对大国的仰望之言会招来杀身之祸。 同样是女人,同样是名门,他们公主和许秋凉差的是胸襟是眼界。 大国之大,不单单在于国土也在于气度,在于与生俱来的风度。 因为大轩之人足够自信,因为他们的文化有着足够的支撑,所以一个后宅妇人也能胜过贫瘠之地四处游历的公主。 所以这仗得怎么打? 这是与大轩开战以来,瑶池谋士第一次感觉到绝望。 “接下来咱们要怎么做?”瑶池使臣问道。 瑶池谋士:“不可乱,不可急,得伺机而动,当然了,有一件事得急,那就是那个狗屁许大人从咱们这拿走多少银子他就得还给咱们多少,咱们瑶池的钱也不是随意糟蹋的。” 瑶池使臣点头:“没错!绝对是不能便宜了这个外强中干的骗子!” 许府 “我真是好奇啊,你为什么就非要和许秋凉过不去呢?你没事闲的你非往她跟前凑什么啊?她是吃素的吗?”许父无视许春暖身上的伤,开口就是埋怨之言。 许春暖拧着眉头:“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害我怎还成了我的不对了?” 许父拧眉:“你要是离她远远的她能害你吗?哪次是人家找你的麻烦啊?哪次不是你招惹人家人家才对你动的手?” 许春暖气急败坏的:“我算是看明白了,爹你也是表面向着我心里偏着许秋凉,不然怎许秋凉越过越好我就越过越差?你们都是想喝我的血,想用我的不幸来供养许秋凉对不对?” 许父心被气的突突的跳:“天地良心啊!你,你说这话你有良心吗?啊?从小到大什么不紧着你?谁不让着你? 你说你自己蠢将事情弄到了这个地步,你怎么还埋怨上我们了呢?” 许意严脸色阴沉的看着这父女二人:“你们两个谁也别说谁,因为你们一个比一个能闯祸。” 许父拧眉:“我又怎么了?” 许意严冷笑:“怎么了?你可真好意思问!你究竟拿了瑶池那边多少钱?人家已经过来要了,而且明确的说了,在规定的时间你若不归还,那他们就将事情捅出去,到时候……咱们就等着满门抄斩吧。” 许父脸色骤变:“他们怎么还往回要啊?” 许意严:“小国,且是连年征战的小国,他们能有多少钱?他们的每一文钱都得花在刀刃上,现在你拿了钱人家目的没达成,自然就会想把钱给要回去。” 许父拧眉:“你这么厉害你怎么早不说呢?哼,要钱……没有!钱我已经花了,他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都花了?”许意严先是觉得不可思议,随后又马上了然:“你是想留着钱享受是吗?你,你是我们的亲爹啊,你怎么能这么坑我们呢?” 许父哼笑一声:“意严啊,其实你办法很多的不是吗?我都这把年纪了我真的是活不活都行了,你要是想活你就自己把窟窿堵上。” 许意严咬牙:“无耻!” 许父满不在乎:“你爱怎么说怎么说,反正我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许意严:“你……” 许春暖不耐烦的拧眉:“行了,这点破事有什么可争论的?先都给我放一边,我的嫁妆你们谁去给我要回来?这才是主要的!” 许父眼睛一亮:“爹去,爹这就去。” 话一说完,他人就走出了好远。 许意严翻了个白眼:“你等着吧,就算真要回来了一文你也得不到,都得成他的。” 许春暖一脸刁蛮:“他敢!你治不了他是因为你讲理,我可跟你不一样。” “他早晚也是个碍事的!”许意严目光凶狠道。 许春暖脸色也阴鸷了起来:“之前怎没发现他这般无用?” 忠勇侯府 “老爷过来要嫁妆了,他是以为自己死皮赖脸的侯府的人得怕她呢,却没想到二夫人比她还无赖。” 残月语气中带着幸灾乐祸:“据说走的时候脸红脖子粗的,我估计啊,他是不甘心,他一定会再来的。” 许秋凉目光微动:“再来就不一定是他来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许意严怕是要有所动作了。” 残月愣了一下:“小姐的意思是,老爷很快就要和二公子、小公子一个下场了?” 许秋凉不置可否,嘴角微勾:“出去转转吧,他应该很想见我,这见一面少一面的……” 事情也确实如此。 许秋凉是刚到茶楼坐下,许父就一脸殷切的出现了。 “阿凉,阿暖昨天还指责点偏心了呢。”许父脸上堆满笑容,大言不惭:“哎呀,这内里玄机可真是让她给看的明明白白的了,这从小我就看你是个有出息的,所以才想着历练你培养你的,你看,你这也真是没辜负我的苦心,真就成了家里最出息的孩子了。” 许秋凉嗤笑一声:“我没打断你的话,就是想看看你到底能离谱成什么样,没想到啊,你能让我这么开眼界。” 许父瞬间收起脸上的假笑,语气转为凶狠:“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许秋凉我告诉你,不管怎么样我也是你爹,你就得孝敬我,不然……我四处坏你名声我看你挺不挺得住。” 第194章 福星与灾星 “呵……” 许秋凉不屑轻笑:“托你们的福我之前的名声好吗?而我现在的名声又如何?我既然有扭转乾坤的本事,就自然不会怕你的胡言乱语, 更何况,我现在有皇上重视有太后撑腰,你敢开口,根本就无需我出手就能让你死的透透的。” 许父见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威胁也不好用,急的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 许秋凉:“怎么不继续威胁我了?因为没什么可说的了?那好!那现在就换我来说了。” 许父拧眉:“你想说什么?” 许秋凉似笑非笑:“我想说的当然是你马上要大难临头了,许大人啊,你拿了瑶池那么多钱治你个叛国之罪这不过分吧?你不会真的以为这件事神不知鬼不觉吧?” 许父眼中瞬间溢满惊慌,但他人却是在强装镇定:“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许秋凉挑眉:“我这不是在胡说八道许大人你自己清楚,对了,我给你提个醒啊,乱摊子就别指望着许意严帮你收拾了,他啊,有的是独善其身的法子, 另外,许春暖能不能指望你心里更是清楚,所以趁着事情还没败露,这钱你怎么从人家那拿来的就怎么给人家送回去吧。” 许父心知许秋凉说的话在理,他也确实开始胆怯的,可问题是,那些钱他已经花了一些了,再加上许府已经是个空壳子了,想要将钱如数归还以然是办不到了。 而许春暖的嫁妆……就算他天天去侯府要,就依着二夫人这无赖样,也是无法马上到手的。 而瑶池那边催的却是很紧…… “阿凉,爹的好女儿,你帮帮爹吧。”许父马上换了嘴脸,苦苦哀求:“你之前不是最是贴心了吗?爹记得爹的吃穿用度都是你准备的,你娘什么都弄不好,所以你总是很不放心,很怕我在外面被别人嘲笑,然后所有人都羡慕我。” 许秋凉目光清冷:“原来你都知道啊,所以你和外人说这都是许春暖帮你准备的时候,心里想的是什么呢?” 许父支支吾吾:“我,我,哎呀爹之前那不是有眼无珠嘛,阿凉,爹知道错了,爹真的知道错了,所以你救救爹吧,你不能不管爹啊,虽然爹没给你什么陪嫁,但是…… 但是你公婆待你都好,你丈夫更是恨不得天天把你挂在嘴边,你问他们要点钱帮爹把窟窿堵上吧,你和他们哭一哭他们不会不给你钱的,再说了,你头脑好,我估计你手里也会有点钱的,你都给爹吧,钱没有了你再赚,爹要是没了……你真的忍心吗?你也不希望当一个没有爹的人吧?” “我怎么不希望?我很希望!” 许秋凉深深的看了许父一眼:“我活着的一大乐趣就是看着你们互相撕咬,就是看着你们自取灭亡,今日一别应是再无相见之日,许大人,你走好啊!” 这话说完,她嘲讽一笑,便是带着残月离开了。 许父直觉许秋凉说的话很不对劲儿,但他现在心里想的全是换瑶池钱的事,便是没有对这话细品细究。 他起身去了酒楼,一边喝酒一边想着最近的不顺,这就像中了邪一样的一桩桩一件件的让他烦闷到了极点。 他喃喃自语:“也没干过什么特别伤天害理的事儿啊,所以这是哪里来的报应呢……” 他正自怨自艾着,突然发现楼下有一熟悉的身影,便是狂奔着冲了下去。 “慧听道长是你吗?” 许父红着眼睛,像是个受尽委屈的小孩:“你不是说我大女儿是福星吗?我,我怎么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慧听道长被突然叫住本是有些茫然的,在听了许父的质问之后他才有所记忆。 慧听道长:“谁说你大女儿是福星了?” 许父有些崩溃:“不是你说的吗?你说我家有贵女,好好待之可使家族兴旺,待之越好越是能旺门楣,我,我都按你说的做了,这为何……我儿子都死了两个了,我家底也空了,我……” 慧听道长深吸了口气:“你家确实有贵女,但不是你的大女儿,而是……这同样是女儿,你非是有偏有向,非是待一个好上天待一人如魔鬼,是以你有今日也算是你咎由自取。” 许父气急败坏:“明明是你没说明白,你当时为何不说究竟是哪个女儿珍贵啊,为什么啊?” 慧听道长苦笑一声:“当时没有明确指明,就是希望你们能对两个女儿都好,不然……你和你夫人眼里心里的都是儿子,你娘那就更是……我以为我点拨两句你们就能做到对每个孩子一视同仁,却不想你们还是错了主意。” 许父眼睛猩红:“你不说明白我们怎么能懂?都怪你!都怪你!” 慧听道长一脸不屑:“都是自己的孩子,多爱一个都做不到,总想着用最小的付出得到最大的回报,就你这样自私自利的人……你有今日真是报应。” 慧听道长懒得再与许父废话,一脸嫌恶的离开了。 “错了错了都错了,许春暖这个祸害!都是她害的!”许父一边怒气冲冲的嘟囔,一边快步的往回走:“贱人,要不是她一直装可怜,一直自命不凡,我也不会那样对阿凉,我就也不会是现在这个下场。” 许父借着酒劲回到府中,然后拔剑就去了许春暖的院子,对着许春暖就砍。 “啊!!!爹你疯了吗?”许春暖反应的很快,但人是发懵的:“你,你要干什么啊?我是阿暖啊!” 许父一脸青筋:“你这个灾星,你这个贱人。” 许春暖:“爹你在说什么啊?我是福星啊!” “你果然知道这件事!所以你才挤兑阿凉,所以你才总要找她麻烦才想要压制她。”许父想也没想,拔剑又看:“福和灾一般都是在一起的,你误让我们以为你是福……你看看你将我们害成什么样子了?你,你该死!” “啊!!!救命啊!救命!”许春暖便是躲闪便是呼救:“救命,爹疯了,他疯了啊!” 许意严正好有事要找许春暖商量,便是撞见了这一幕。 他快速上前将许父手中的剑夺了下来:“爹你这是做什么呢?你要不回嫁妆也不能这么泄愤啊!” 第195章 许父身死 “你知道什么啊?她是灾星!咱们成现在这个样子全都是她害的。” 许父气的直喘粗气:“把剑给我,或者你杀了她也行,只要她死了咱们的日子就能好过了。” 许春暖抖着声音:“大哥你别信他啊,要说灾星我看他才像个灾星,你看看他哪件事办的像回事啊,你和二哥在狱中事他像个缩头乌龟一样,小弟被之前的尚书抓去他也是不敢发一言, 你再看看他现在,他对咱们倒是有本事有脾气,天天对咱们喊打喊杀的,他哪像个人啊他这分明就是畜牲,要我说,咱们家没了他才会越过越好。” 许父脸色铁青:“你……” 冰凉的剑从后心捅入,随之而来的是剧痛和不可置信。 许父扭头看向许意严:“为什么?” 许意严:“只有你死了我和阿暖才能好,你死了我就去报官说你叛国通敌,说你收了瑶池的钱并挥霍一空,我相信我这大义灭亲之举定能得到圣上的赞誉,而且那些钱就也不用还给瑶池了,咱们的家底就也不那么空了,爹你说这算不算是一箭双雕,你又是不是死得其所。” 许父:“畜,畜牲……” 许意严冷哼一声,将剑扒出:“爹,你走好啊。” 许父想到许秋凉也说过这样的话,便是喃喃道:“原来她说的是这个意思啊……” 意识弥留之际,他突然看见了另一种人生。 那里的他春风得意,他们许家虽然总是面临风浪和危机却也次次转危为安,一直富贵辉煌。 他的小儿子高中状元,他的二儿子得圣上赏识,他的大儿子也是去了户部当差。 他的大女儿苦尽甘来,最终和楚致明终成眷属,很快就会成为侯府的当家主母。 他的小女儿…… “不,不……阿凉,阿凉啊……”许父瞳孔涣散,拼尽全身力气的喊着:“阿凉,阿凉啊,爹对不起你,你,你原谅爹……” 随着一滴悔恨的泪的滑落,许父的生命也走向了终结。 阿凉,下辈子再做爹的女儿可好,爹愿意弥补你啊…… 许意严嗤笑:“临死之前喊什么阿凉啊?装的像是很有良心似的,这是怕到了地狱受罚吗?” 许春暖目光一闪:“谁,谁知道呢,大哥,咱们下一步要怎么做?你杀了他真的不会有事吗?” 许意严:“放心,若非有十足的把握,我不会动手。” 许春暖松了口气:“幸亏大哥你来的及时,不然我怕是要凶多吉少了。” 许意严唇便泛起笑意,眼中却是一片冰冷:“以后只有你我兄妹二人相依为命了,我自然是无比珍惜你的。” 若不是看许春暖真的得五皇子在意,他会连她一起杀了,这样才算是真的净心! 所有的事情确实都按照许意严想的在发展,甚至圣上因为感念他的大义,还赏了他不少东西。 甚至是让他领回了许父的尸体,让他将其安葬。 “娘,爹死的并不体面,咱们就也不大操大办的了。”许意严一身丧服,说话大义凛然:“他一个叛国贼是不会有人过来吊唁的,不单这样,我们也不能表现的太悲伤,不然怕是会有人借着此事大做文章。” 许母面无表情:“放心,我的泪早已经流尽了,你就是让我哭我也哭不出来,至于你……你亲手杀的他,你既然下的去手又怎会为他伤心呢?你早就想好了不是吗?” 许意严叹息一声:“娘,我希望你能理解我。” 许母仍旧面无表情:“随便葬了算了,我是懒得再理会这些事了,往后的路怎么走你也无需问我。” 许意严红了眼圈:“原来就算没了二弟三弟没了爹,你也看不见我,你也不愿意关心我,原来就算阿暖不得你喜欢了你也不会喜欢我,娘,你对我这么漠视,那你为什么要生我呢?” 许母也红了眼睛:“你二弟三弟你爹都死于你手,你还让我怎么关心你?你说我对你漠视我又少给你了什么?你再看看阿凉……我对她才是真的漠视啊! 为什么啊?为什么除了阿凉之外你们兄妹几人永远都不知足不平衡,永远都觉得自己得到的少?你们为何都如此的贪得无厌?” “娘,儿子错了,儿子不该说那些话惹你生气。”许意严放低了姿态,像是做错事的孩童:“娘,我只有你了,我只有你了啊,你若是讨厌我憎恶我,我会生不如死的。” 许母沉沉的叹了口气:“我要回佛堂了,我希望我日日的吃斋念佛能换佛祖宽恕你的罪行。” 忠勇侯府 “小姐真是料事如神,事情所有的走向都和小姐您预料的一模一样,真是一丝一毫的偏差都没有。” 残月一边感慨一边小心翼翼的试探:“就是不知小姐您此时的心里是何滋味。” 许秋凉哼笑一声:“反正是没有苦味就是了。” 残月:“接下来就是大公子和大小姐的厮杀了,这也不知这二人最后谁先谁后,谁输谁赢。” 许秋凉兴致盎然:“他们二人目前有点相辅相成、不可分离的意思,我看这一时半会儿难起冲突,除非……除非我给他们制造些矛盾。” 残月:“那小姐……” 残月话说一半就马上住嘴,因为楚致远俊脸沉沉的走了进来。 许秋凉挑眉:“我看你这脸色,你是想要和我吵一架?” 楚致远愣了一下:“我的脸色看起来是这个意思?我以为我已经控制的很好了。” 许秋凉有点诧异:“难道不是?那你还挺容易被人误解的。” “哎呀,我就是想问那些补品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楚致远俊逸的脸上是浓浓的崩溃:“之前咱房里有我也没在意,现在怎么我书房都堆满了呢?我娘她到底想干什么?” 许秋凉咂吧了一下嘴:“她想让你吃两口。” 楚致远一脸无奈:“可是我人好好的,我吃那些东西作甚?” “她可能觉得你并不太好。”许秋凉语气淡淡道。 楚致远一副求指迷津的样子:“比如呢?” 许秋凉斟酌了片刻还是没能委婉:“比如她觉得你作为男人不太行。” 第196章 外有我内有你 楚致远狠狠的怔愣了一瞬,然后俊脸开始变的通红,再转为铁青,感觉他那万年不变的表情已经开始龟裂了。 “你怎么和她说的?我行不行你还不知道?”楚致远在沉默半晌之后突然开口道。 许秋凉硬着头皮接话:“我确实是不知道,但我是当你行和你娘说的,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担忧,不行的话那些补品你每天吃点呢?她见你吃了估计就也能放宽心了。” 楚致远剑眉拧的死紧:“我吃了不就坐实了吗?” 许秋凉深吸了口气:“我直觉你吃点,你娘就能收敛了,再说了,那是补品,你吃点总没坏处吧?” 楚致远扶额:“这不是随便补的,所以该怎么办啊……不行给南风吃点?” 南风疯狂摇头:“属下媳妇都没有呢,更不能随便吃了,不然属下不就……保不住清白了吗?” 残月翻了个白眼:“娘们唧唧的说什么呢?” 南风:“……” 这暗示真是一点没懂啊! 楚致远见南风吃瘪,心里多少是平衡了一点。 他悠然的往它上一坐:“你觉得瑶池接下来会怎么做?我看他们不像是能死心的样子。” 许秋凉目光微沉:“我以后宅之事坏了他们的计划,接下来他们要回给我们的就也定是后宅之事,做好准备吧,你爹的外室可能是要有所动作了。” 楚致远浑身戾气倾泻:“她能有什么动作?将我娘挤兑走?暗杀我?这不都是老招数了吗?” 许秋凉语气云淡风轻:“放松点,别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她现在首先想做的应该是入侯府,应该是想让她的一双儿女认主归宗。” 这话一出,楚致远眉头拧的更紧。 许秋凉:“不必担心,这后宅之事你不擅长却是我的专长,她若真为瑶池利剑,那她和她的儿女从踏进侯府开始就已经注定了悲惨。” 楚致远深深的看着许秋凉,眼中有着温柔缱绻,有些深厚真情,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伤痛。 许秋凉猜测那外室之前应该对楚致远做过什么不好的事,而伤痛是非常容易让同样痛苦过的人有所感通的。 她的心里不自觉的生出一丝柔软:“放心,新仇旧恨都交给我,而你……我猜你是知道你该做什么的。” 楚致远一脸正色:“放心!内有你外有我!” 许秋凉展颜一笑:“那就好。” 郊外 “你这些日子都没来看过我一眼,你是不是把我忘了?”乔莲在见到楚庭的瞬间,就怨妇一样的嚷嚷:“或者说你有了别人了吧?不然你怎把我往这么偏的地方送?你是怕我看见什么知道什么对吧?” 楚庭顿觉头疼:“我把你送这来当然是为了你好啊,不把你藏的深点,万一你又被我弟妹那泼妇发现了可怎么办?她到现在都还以为你是老二的外室呢。” 乔莲声音尖锐:“那你就和她说明白啊,说我不是他的外室说我是你的外室,这样她还能找我麻烦吗?” 楚庭拧眉:“这……” 乔莲的刻薄相更加的重了:“怎么?不敢啊?怕你正妻发现是吗?所以你还是在意她啊,所以你一直都在骗我,我估计你们这些日子一直在耳鬓厮磨,你是把我忘了,所以才一直不来看我, 楚庭,当初我是不想委身于你的,是你给了我承诺,是你死乞白赖的硬是留我的,你现在这样对我,你,你有没有良心啊?” 楚庭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这么些年,只要乔莲一有不顺心的事儿她就要说他的“死乞白赖”,说的像是他霸王硬上弓一样。 明明她当时也…… 再加上最近见惯了自己妻子的温柔得体,这冷不丁面对乔莲的胡搅蛮缠,对比太过明显让他有很强的冲击感,就也没有心思再哄了。 乔莲红着眼睛:“你说话啊!你为什么不说话?你是和我无话可说了吗?你是对我厌烦了吗?楚庭你没有良心,这么多年我无名无份的跟着你,我给你生儿育女,结果你……你就算不为我着想你也得为你的孩子着想,你难道要他们一辈子都见不得光吗?” 楚庭深吸了口气:“最近瑶池国来了使臣,折腾出了一堆的幺蛾子,我倒是想来找你但我不能不顾大局,还有你说孩子的事儿……等瑶池的人走了,我自会给你一个交代, 所以你能不能别再这个节骨眼上歇斯底里的给我添乱?你能不能以大局为重?能不能分得清书孰轻孰重?” “你嫌我不知轻重?那谁知道啊?你发妻吗?还说你不在意那个女人呢,你真是虚伪至极。”乔莲嘶吼道。 楚庭:“我和你真是无话可说!你简直不可理喻!” 他扔下这话就快步离开了。 乔莲发了疯的将能砸的都砸了个遍,待力气用尽她瘫坐在地上:“他们说的对,男人都是薄情寡性的,他喜欢我的时候把我当个玩意儿,他不喜欢了我的日子得怎么过?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驿站 “这么做能行吗?怎么觉得是在小打小闹?”瑶池使臣一脸的质疑。 瑶池谋士:“大轩现在指望的仰仗的就是忠勇侯一家,他们家若是乱了,那咱们做起事来不就轻便不少了?” 瑶池使臣:“好像也确实是这么回事,但我还是觉得这是小打小闹,而且就那女人……你觉得她是许秋凉的对手?” 瑶池谋士:“必然不是!” 瑶池使臣啧了一声:“那你还……” “关心则乱,就算她再是厉害有手段,当有人直接触碰到了她的利益了,她怕也会瞻前顾后。” 瑶池谋士得意的哼笑一声:“估计这件事够牵绊她很久了,而咱们的精力却是没有被占用的,咱们可以继续做别的事了。” 瑶池使臣一脸兴奋:“谋士高见啊,只要她腾不出手对付咱们,那咱们就没有阻碍了。” 瑶池谋士:“咱们准备大展身手吧。” 翌日 “小姐,那外室带着一双儿女找上来了,而且她那一双儿女瞧着都和您年龄相仿啊,这得是什么时候生的啊?” 残月拧着眉头,气呼呼的:“他们这会儿正在前厅闹呢,老侯夫人让您过去一趟。” 许秋凉略微诧异:“让我过去?有我什么事儿?” 第197章 外室登门 “要不说奴婢生气呢,世子夫人都已经答应让她入府了,可她却仍旧哭哭啼啼的跪地不起。” 残月越说越是气愤:“说什么知道您手段厉害,说世子夫人的仁善不可相信,说您定会和世子夫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说唯有您也是真心欢迎她的,她才敢真的在侯府住下, 老侯夫人瞧着是气的不轻,也是真心不想搭理她,但估计是看出来这是个难缠的角色了,应是怕这女人出了侯府就在府门处闹开,所以就差人来唤小姐您过去了。” 许秋凉玩味一笑:“看来这是冲着我来的啊。” 残月拧眉:“她登堂入室的主要目的是找您麻烦?” “你的小眉头可以松一松了,瑶池那边如此高看于我,是对我最大的赞誉。” 许秋凉将手中的算盘归位:“他们如此看中我,以为拖住了我就没有阻碍……这是他们方寸大乱的表现,他们以为这大轩能算之人只有我, 却忘了他们之前的对手从不是我,他们想尽办法对付我一个妇人,以为斗赢我拖住我就算胜了,却忘了这侯府之中除了我还有老侯爷,还有楚致远, 他们以为大轩只有忠勇侯府,以为只要让忠勇侯府乱了他们就能有可乘之机,却忘了大轩之大,国力强盛靠的不只是忠勇侯府,还有丞相,还有逍遥侯,还有很多足智多谋的大臣,所以啊,如此鼠目寸光的他们如何能赢?” 残月咂吧了一下嘴:“真不愧是小地方过来的,这没见过世面是做派真是让人心疼。” 许秋凉淡然起身:“走吧,既然人家点了名的要见我,咱就也别让人一趟趟的请了,去开开眼界去!” 看看这个将楚庭迷的七荤八素的女人到底是个什么道行,又有着怎么样的修为。 许秋凉和残月赶到的时候,乔莲正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呜呜呜,这么久了都还没来,这定是不欢迎我们啊,所以我们还是识趣点自己走吧,只是……我来的时候很多人都瞧见了,我这眼睛通红的走,这也不知会不会让别人想歪了去。” 以退为进的威胁被用这种低端的方式使用了出来,老侯夫人已经是在强压怒意了。 不想乔莲这一双儿子,更是惹人厌烦。 楚致骏一脸气愤:“这女人真是放肆无礼,下人会没告诉她是怎么回事吗?她来的这么慢这不是故意拿乔,故意给我们难堪吗?” 楚明珠冷哼一声:“真是什么人找什么人,那人一发病就又疯又傻的,然后娶了个没有教养的……真是般配。” 老侯夫人听了这话就有点挂不住脸了,只是还没等她开口训斥,侨莲哭声突然放大,让毫无准备的她吓了一跳。 乔莲:“既然她不欢迎,既然我惹她厌烦那我还是走吧。” 许秋凉在外面听了会热闹,这才进了门。 她一脸茫然的看向世子夫人:“娘不是早就做好准备了,不是早就想和爹说不要藏着掖着了吗?您不是一早就准备了房间,打点了一切吗?怎这人进门了您又为难起来了?” 世子夫人确实对楚庭已经彻底死心,可当这外室带着一双儿女登堂入室,尤其是在这室子和外室女都比自己儿子小不了多少的情况下,她是真的无法淡定。 她所有的体面都是在勉强维持。 可许秋凉来了就不一样了,她突然就不觉得自己孤立无援了,她突然就有了主心骨就觉得浑身有劲儿了。 便也就顺着许秋凉的话沉沉的叹了口气:“我哪里为难他们了?你不能看她们哭的惨就以为……他们是在为你来的晚了而哭。” 许秋凉一脸的不可思议:“为我来的晚而哭?什么时候当公爹的纳妾得儿媳妇同意得儿媳妇在场了?这知道的是爹的外室要进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夫君的外室要进门呢。” 这话一出,乔莲马上就尴尬住了,就也忘了哭嚎。 楚致骏冷哼一声:“好个巧舌如簧!这不管怎么说,你来的这般的迟都是不对,都是对我们的不欢迎。” 许秋凉不恼不怒,语气淡淡:“我确实不欢迎你们,相信换了京中任何一家人家都不会欢迎登堂入室的外室的,但我能做到体面。” 楚明珠冷笑:“体面?体面你来的这么晚?” 许秋凉:“你们突然来访又突然的要我出现,我自然得需要些时间了,再说了,咱们大轩一直以来都是嫡庶有别、尊卑有序,你说你们现在连个庶出都不是,居然是能对我指手画脚的…… 唉,看来一些名门要求姨娘生的孩子交给主妇抚养是有道理的啊,这是谁教养的,就这眼界……真是一看就知。” 楚明珠脸色涨红:“你,你什么意思?!你说谁没有教养呢?!” 本来老侯夫人就算对楚致骏和楚明珠再是不喜,这也是她的亲孙子孙女,因着血浓于水,她心里还是多有包容的。 可许秋凉这话一出,这兄妹二人本就很大的缺点又被放大了数倍,就也终于让她有了苛责。 她怒气冲冲的看向一直没敢吭声的楚庭:“你是眼睛瞎了吗?怎就偏好这一口?当初我就说她上不得台面说她小家子气你还不信,现在好了,你看看她给你生的这两个……就这还想认主归宗呢?哼,在他们没学会规矩体统前,这件事我绝不答应,不然他们走到哪咱们侯府的人就丢到哪!” 楚庭没想到乔莲会突然上门,这先斩后奏的逼迫让他很是愤怒,可他到底是心悦了乔莲多年。 就算再怎么气愤,再怎么失望,再怎么心生不满他心里也都还留有一些温情。 楚庭沉叹一声:“可是娘,他们既然都已经来了,那就既来之则安之吧,没有再把人撵出去的道理啊。” 老侯夫人脸色铁青:“既来之则安之?他们娘仨像是要安的样子吗?让他们留下咱们侯府不得鸡犬不宁的?” “娘,要不还是让他们留下吧。” 世子夫人一幅很是大度的样子,适时出声:“这两个孩子一直流落在外,也没人教他们规矩和体统,也着实是可怜, 生成外室子非他们所想非他们所愿,初来乍到不知规矩也算情理之中,所以还请娘让他们先在府中住下吧,先尝试着教导一下,这没准儿顽石还能成为璞玉呢。” 第198章 护犊之情 “你啊!你就是太识大体!太贤惠了,才会纵得他这般荒唐!” 老侯夫人先对大儿媳表示肯定,然后又气急败坏的指责自己儿子:“你啊,你也就是摊上了这好媳妇,不然今天不得鸡飞狗跳的?日后不得家宅不宁的?” 楚庭心知自己娘说的对,就也没有言语没有反驳。 老侯夫人上前拉住了世子夫人的手:“真是委屈你了,我若知他这般固执就不执意的让她娶你了,就也不会将你耽误在我们侯府,你这般好,你嫁到谁家不是谁家的福气?但凡不眼瞎心盲的就不会负你,你会有人疼有人爱,而不是这么冷冷清清的面对一个不知冷也不知热的铁石心肠。” 老侯夫人说着说着就落了泪:“孩子,是娘对不住你啊,是娘耽误了你,是娘让你不幸福的。” 老侯夫人这话说的可谓是情深意切,这么多年她虽然对二房颇有偏袒,但她自己亲自选的儿媳她也没有不满意不喜欢的道理。 再加上此刻他儿子犯下这种大错,领回来这般粗鄙的外室,让她一时之间忍不住真情流露。 老侯夫人的话一字一句的入了楚庭的耳,也入了楚庭的心。 世子夫人强颜欢笑:“娘,您别这样,我不委屈,我有明事理的公婆有出类拔萃的儿子,有聪慧伶俐的儿媳,我满足了知足了,我没有不幸,真的……” 楚庭见自己发妻提了所有人,唯独没提他这个枕边人,心像是被人打了一闷棍一般,生疼又没办法叫出声。 老侯夫人擦了擦眼泪:“既然你心善啊,那就依着你所言先将他们留下学学规矩,这学好了啊,他们就是咱侯府的人,这学不好啊……那就哪来的给我滚回哪去。” 世子夫人点头:“那我这就让下人将他们带下去,这住处我一早就准备好了,他们过去就能歇下了。” 老侯夫人点头:“好!” 乔莲见老侯夫人还不一定能认她和她的孩子们呢,就也赶紧收敛不敢再闹。 只是在下人要将他们带走的时候,她看向了楚庭。 泫然欲泣:“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老侯夫人铁青着脸:“他不和你走,我还有话和他说呢,还有,你现在连个妾都不是,给我收起你那狐媚子做派,你在府外我管不得你,如今你在府内必须守规矩给我当个正经人!” 乔莲脸色涨红,她有心为自己辩白两句,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该在老侯夫人最看不上她的时候触霉头。 就硬生生的忍下了不满,低眉顺眼的和下人走了。 老侯夫人甚是疲惫的叹了口气:“一儿一女……还都这么大了,你是真敢啊,等这事传出去你让致远如何做人啊?” 她也没等楚庭回话,看向世子夫人又道:“那三个人娘就交给你可好?规矩什么的你多费费心?” 这就是给世子夫人泄愤的机会呢,她也相信世子夫人会愿意将那三人狠狠磋磨。 可结果确实出乎他意料。 世子夫人红着眼圈,卸掉了故作的坚强:“娘,儿媳实在是没办法胜任,这未经雕琢之人想要将其管教好那得让其经过千锤百炼,他们若是感恩之人,那确实是会觉得我好, 他们若是不满,那我不就成了苛待、善妒之人了?娘,我不想我这么多年维持的体面被践踏,我不想什么都没得到还将自己的贤名丢了。” 楚庭第一次看见自己发妻流露出软弱的一面,心里不是滋味的同时生出了爱怜之意。 他沉叹一声:“既然你觉得留下他们对你来说会面临千难万难,那你为什么还要……若不是你开口,娘是会让他们走的。” “为什么?当然是为了我的致远!” 世子夫人强忍着哽咽:“我的致远这么的有出息这么的有志气,我这当娘的怎么能拖他的后腿?怎能让他受人非议?怎能让人看他笑话?我不能让别人觉得他有一个乱糟糟的家门,所以我得忍我得让…… 没错,是我恬不知耻的占了你心上人的位置多年,我知你不满我也甚是羞愧,是以我也从未与你吵过闹过,如今致远大了,你且再忍忍, 等到他强大到无人敢对他指指点点,我就给你们腾地方了,我相信这一天也快到了。” 楚庭眉头拧紧:“你说什么话呢?我,我没想休妻。” 面对他的肺腑之言,世子夫人不屑嗤笑,根本就是一个字都不信。 老侯夫人也是当娘的,所以世子夫人的隐忍和护犊之情她很能共情,就又忍不住的掉了眼泪。 她紧紧的拉着世子夫人的手:“你想避嫌你不想管那三个粗鄙之人我也依你,那,那这件事就交给秋凉好了。” 许秋凉一脸歉疚:“祖母,此事秋凉怕也是无法胜任。” 楚庭不耐拧眉:“你难道也需要避嫌?” 许秋凉:“我不是要避嫌,我是资格不够,就算您那外室现在还什么都不是,但她以后不也得当个姨娘?她就算是半个奴才的身份也担个长字,我这小辈说话她能信服?她不信服她闹起来到时候是谁的不是? 她一个外室一个姨娘,她就算丢人传出去也不过引人一笑,我怎么办?我马上就会被封为公主,我是御林军统领的妻子,我和我夫君我们谁丢的起人?” 这话说的不太中听,但却是实打实的事实。 许秋凉见楚庭沉默,趁热打铁:“我和娘,我们俩个谁都不会特意的去找他们的麻烦,说看他们顺眼那定然是假话,但贤惠大度却绝对是真的, 毕竟我们的身份摆在那里,我们一是不屑,二是没有必要,我们身为嫡妻都知道顾全大局的重要,都懂家和万事兴道理, 所以也请爹您约束住他们,让他们改一改剑拔弩张,我相信他们方才身上的敌意爹你是看的一清二楚的。” 老侯夫人马上帮腔:“确实是不像个样子,她自己上不得台面也就算了,你看看她生的那两个,就这样的是娶也不好娶嫁也不好嫁……你媳妇和你儿媳都是体面人,这碰见不体面的那就绝对是要吃亏啊,所以你告诉那娘仨,规矩没学好之前离我们都远着点。” 第199章 无需操心 “娘你放心,我会好好约束他们的。” 楚庭保证了之后,满是愧疚的看着世子夫人:“你放心,我会补偿你的。” 世子夫人面无表情:“我不需要,你也不必想着破镜重圆,毕竟咱们之间就从没圆过。” 楚庭叹了口气:“咱们之间也没你说的那么不堪不是吗?” “没有吗?你心里有没有我从你对致远的态度上就能看出来,不是吗?” 世子夫人突然红了眼睛,哽咽着质问:“致远这般有本事,这般的有勇有谋,他那么一小点就开始上战场,从是没胆怯过没怕过没后退过, 你可有为他骄傲过?你有的只是厌烦不是吗?不然你会在他失智之时对他下那么重的手吗?而那个女人,他的儿子那般无礼,她的女儿毫无涵养可言,你又动过他们一根手指头吗?” 楚庭被问住了:“我……” 世子夫人吸了吸鼻子:“算了,这些都没那么重要了,我也已经释然了放下了,你就管好他们三人就行,别让我的儿子受人非议就可。” 楚庭:“我……” 楚庭现在是如鲠在喉,他想说点什么却怎么都张不开嘴,他想质问点什么却没有资格。 他只能在心里一遍遍的自我询问,她怎么就放下了?她怎么说不在乎就不在乎了? 谁让她放下的?谁让她不在乎的? “娘,儿媳这哭也哭过了,就也不留下强装坚强了。”深吸了口气,将自己的软弱压下:“若无旁事,儿媳就回去了。” 老侯夫人赶忙点头:“回去吧回去吧,秋凉啊,你跟着一道回去,你快扶着你娘,秋凉,你可一定要照顾好她。” 许秋凉:“祖母放心,秋凉定会尽心尽力。” 待许秋凉和世子夫人出了房间之后,老侯夫人怒气滔天的捶打起楚庭来。 老侯夫人:“睁大你那快瞎的眼睛好好看看,你媳妇到底是哪里不好啊?你外面养着的那个狐媚子和她能比吗?你啊,你糊涂啊你!” 楚庭一脸沮丧:“年少钟情必然执着,儿子也是情难自已。” 老侯夫人脸色铁青:“好个情难自已!行!好!你在外面养了个女人这在京中也不算什么事儿,但你怎能让她给你生儿育女?一个不行还两个?你与你发妻只有一子,你和外室生了个好字, 你说这在有心之人眼里算不算是宠妾灭妻?而正当今圣上最忌讳的就是这个,你就说你糊不糊涂吧?!” 楚庭一听这话,顿时冷汗连连:“那,那怎么办?” 老侯夫人沉默半响:“这两个孩子你不能都认,你只能认一个,你那儿子是先生的?那就不认他好了…… 当年乔家触怒龙颜,圣上现在心里也不知还犯不犯膈应,你说乔家人刚被贬没多久你就和乔莲生了个儿子,这圣上万一在意万一想追究可如何是好?” 楚庭一脸苦恼:“娘的意思是,对外要说乔莲是嫁过人的,然后几经周折又跟的我?” 老侯夫人:“还行,不傻。” 楚庭拧着眉头:“可是致骏是儿子啊,这哪有不认儿子认女儿的?” 老侯夫人冷哼一声:“你的这个儿子有什么非认不可的?是优秀还是什么?咱们族谱上没有他不会有什么损失,有了他可能就有了败笔,就这样的玩意儿,认不认的有甚值得可惜的?” 楚庭一脸焦急,想要游说:“可……” “闭嘴!” 老侯夫人快速打断了楚庭:“你有说劝我的功夫不如去好好教导你那两个上不得台面的孩子,如果他们都有大放异彩的本事,那什么事都好说,如果不能你就算是以死相逼这事儿也没得商量, 还有啊,方才秋凉已经将话说的是明明白白的了,依着你媳妇和你儿媳妇的身份人家根本就不屑于对付那娘仨,但凡是沾上一点边人家可能都嫌掉价, 所以别那个狐媚子哭哭啼啼的和你一告状,你就去找人家麻烦去,我和你说,你媳妇已经做的够好的了,他们娘仨就算不心生感激也得知道好歹。” 楚庭马上点头:“娘你放心,关于这件事儿子心中有数。” 老侯夫人知自己儿子这说的是真话,便是沉沉一叹:“行了,你也回去吧,你让我歇会儿的同时你也好好准备一下,等你爹回来了,我估计你是免不了一顿毒打。” 楚庭身形一僵,然后蔫巴巴的起身,可怜兮兮的离开了。 老侯夫人揉了揉太阳穴:“张嬷嬷,你去敲打一下二房去,别今天这事儿一出她就找到机会了,让她没事儿别往大房去别给人家添堵!这家要是让她给弄乱了,她别想有好果子吃!” 张嬷嬷:“夫人先好生歇息,奴婢这就去办。” 世子夫人这边是回了院子,脸上的表情就回归于平静,眼中的隐忍就转为了冰冷。 “若她一早就进了府她早就败了。” 许秋凉将茶递到了世子夫人的手边:“爹单看他自然是觉得年少相悦千好万好,可这特殊的情感在对比之下会迅速的土崩瓦解,因为相差太过悬殊,因为是云泥之别。” 世子夫人接过茶喝了一口:“我知你说这话是有意宽慰于我,但也着实是没有必要,关于这个男人我早就不在意了,我现在在意的就只有致远, 不然,这贤惠大度又隐忍的戏我是一点也做不下去,我这忍着恶心的演,演的我自己都要信以为真了……” 世子夫人说话间就掩去了不快,转为理智:“阿凉,你说咱们接下来要怎么做?咱们都已经有言在先了说不会为难,而且还都表示不想沾那三人的边,这要怎么才能对付他们啊?我还真就没想到办法。” 许秋凉哼笑一声:“杀鸡焉用宰牛刀?对付他们都无需咱们出手,也无需任何人出手,他们自己就会受不了,这没人招惹就发疯的做派……我猜爹应该是忍不了多久的。” 世子夫人有些怀疑:“没人招惹就发疯?这怎么可能?” 许秋凉眉眼弯弯:“这件事娘你无需操心,一切都交给我就可以了。” 第200章 做小伏低 “我是积了多大的德才换来的你这么好的儿媳啊?” 世子夫人满是动容的看着许秋凉:“阿凉,没有你娘定是要撑不住的。” 许秋凉快速垂眸,藏住眼中情绪,她抵触于真情流露的走心,却也仍旧说了肺腑之言。 她深吸了口气:“娘对我极好,我自然也要对娘好。” 不管世子夫人对她的关心和爱护是否是因为楚致远,人家也做到了实心实意,也做到了没有半点的虚与委蛇。 世子夫人对她的好,是她两世以来收获到的唯一一一份来来自长辈的,纯粹的,不含功利与利用的爱。 她就算已经铁石了心肠,也仍旧忍不住的想要珍视。 世子夫人慈爱的看着许秋凉:“阿凉,你没摊上好的家人不是你的错,你啊,若是生在好人家定是要被捧在手心上的,你可能不知,你是非常惹人疼爱的。” 许秋凉的不配得感,让她在一切夸赞面前都会展露出自卑。 她苦涩一笑:“分明不是我好而是娘好,娘你是待我最好之人。” 世子夫人幽幽的叹了口气:“我自然是发自内心的待你好,但我担不得这个最字,阿凉,其实致远……娘看的出来,他是真心喜欢你的, 不管在什么场合,只要你出现了他都是先看向你,甚至只看向你,只是不知为何……这小子就是拧巴,这也不知是腼腆还是怎么,每次说好话的时候他都先摆臭脸, 我记得他之前也不这样啊,这也不知是何时开始也不知到底是因为什么。” 许秋凉目光微动,淡笑的扯开话题,随意的说了两句没用的,然后便寻了由头离开。 世子夫人沉沉一叹:“这可怎么办?这两个孩子竟然都有些别扭,这得什么时候才能心意相通?” 临术院 “你娘到底说没说什么时候认下我们?” 乔莲急切到连楚庭身上有伤都忽略了:“还有你那好发妻,她什么意思啊?就把我们放在这就完事了?她连个面都不露这像话吗?这诚心挤兑谁呢?” 楚庭的脸瞬间拉的老长:“她是嫡妻,她来看你作甚?给你请安吗?你之前也是当过大家闺秀的,这规矩这道理你都不懂吗? 你要是真不懂那我现在就告诉你,她不会出现在你这,而你以后要每天都出现在她那,因为妾室是要给正室请安的。” 乔莲脸色瞬间狰狞:“什么妾室?谁要当妾室?论生儿育女我比她还多生一个呢,我这算不算劳苦功高?所以我为什么不能是平妻?” 楚庭一脸的不可置信:“平妻?” 乔莲:“对!平妻!你不是口口声声的喜欢我珍视我吗?那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你不让我当你的正妻也得是平妻吧?你也别觉得我要这个名分是为了我自己,我是为了致骏为了明珠,我为平妻他们就是嫡子嫡女了,他们就不会低人一等了。” 楚庭冷笑:“好啊,好个狮子大开口。” 乔莲立马变脸:“怎么了?这很难吗?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你就给我这点东西都舍不得?” “这叫一点东西?”楚庭咬了咬牙,冷冷的看着乔莲:“就在方才,就在我进门之前我都在为你开脱,我都觉得你此次上门是一时冲动,现在我才知道我错了,你看你这一个要求接着一个要求的,你是早就筹谋好了吧?” 乔莲见楚庭是不想满足她的,便再次歇斯底里的起来:“你为什么对我是这个态度?是那贱女人和你说了什么对吗?你就这么信她的话?我与你多年情谊就这么的脆弱? 那贱女人……她一看就是心机深沉之人,你却偏以为她良善,还有,这院子她一早就准备好了,她是做何居心?这院子还叫临术院,她是讽刺我她的儿子为嫡我的儿子为庶吗?” 乔莲的胡搅蛮缠与世子夫人的大度得体,乔莲的不知好歹与世子夫人的贤惠包容,乔莲的自私算计与世子夫人的大局为重,乔莲的歇斯底里与世子夫人的委屈隐忍。 两个人的截然不同在不停的碰撞,让楚庭有着不小的冲击。 他看着乔莲的眼神中情谊淡了不少:“你也是当过贵女嫡女的,有些事我懒得与你掰扯,你自己好好的想想吧。” 楚庭说了这话就往门边走。 乔莲疯了一样的嘶吼:“早知你这般薄情,我当初就不该跟你,我就不该在离开之后又折返。” 楚庭嗤笑:“是啊,你怎就折返了呢?不然我不就彻底的放下了?不就……” 不就能沉下心来发现身边人的好了?不就能踏踏实实的过幸福美满的日子了? 楚庭的话让乔莲感到了危机,这么多年了,虽然吵吵闹闹没断过楚庭却从未说过后悔,而如今这话里话外的意思…… “是我不好,是我不对,是我见不到你太心急了。”乔莲能屈能伸,珠泪涟涟:“我什么都不要,我真的什么都不要了,咱们像以前一样好不好?你别讨厌我好不好?” 乔莲从是没这般示弱过,所以楚庭心就也不自觉的软了几分。 他叹息一声:“你先冷静冷静,然后咱们再说接下来的事儿,你曾也是名门之女,致远和明珠的规矩你多上点心,不然……我娘许是真能恨下心来不认他们。” 乔莲连连点头:“我知晓的,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乔莲确实是会做小伏底,她确实是转变了态度,就也成功的和楚庭缓和了关系。 只是…… 只是如今这忠勇侯府皆是拿了许秋凉好处的人,这拿谁的钱心就自然偏着谁。 再加上乔莲是个还没被承认的外室,下人们说起话来自然是阴阳怪气,脸上也都带着傲慢。 虽然每日好吃好喝的端来,却是让乔莲浑身不自在。 “阿庭……” 乔莲正准备用饭就赶上楚庭过来,她是卖力的讨好帮着布菜并借机诉苦:“阿庭你说你那发妻是不是授意了?是不是让这些下人们苛待我了?我和你说,这些下人都拿鼻孔看我,说话也都是尖酸,阿庭,你能去帮我说说情吗?我不和她争不和她抢还不行吗?你让她放过我吧。” 楚庭看着这一桌子的丰盛,脸色瞬间铁青。 他将筷子狠狠的摔在了桌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第201章 以绝后患 “这好端端的你这是作甚?” 乔莲一脸后怕的捂着心口:“你发这么大的脾气作甚?你也真不怕吓到我!” 楚庭目光凌厉的看着乔莲:“你的意思是你被苛待了?” 乔莲梗着脖子,理直气壮:“对啊,她就是授意下人们挤兑我了,就是苛待我了!” 楚庭指着这一大桌的饭菜:“你管这叫苛待?你可知你吃的喝的用的都强于她?就这样你还不知足呢?” “我……故意的!她是故意的!” 乔莲语气急切,振振有词:“她故意表现的对我好,她故意惺惺作态的她想要离间我们。” 楚庭嗤笑一声:“你这人还真是不好相与,人家待你差你不依,人家带待你好你说人家有阴谋,人家若是隔三岔五的来我估计你得说人家不怀好意,所以人家才很有先见之明的不沾你边啊。” 乔莲泪眼滂沱:“她成功了,她的挑拨成功了,你看看啊,你现在的心都偏的没边了,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信,我是真的被苛待了,下人们待我也确实不够恭敬。” 楚庭目光冰冷:“我只问你,你到底能不能收敛?到底能不能收了你的小心思?你若不能……那你就回之前的宅子去住吧,我保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如此也算是我仁至义尽了。” “你什么意思?你想不要我了是吗?”乔莲定定的看着楚庭,企图能在他的脸上找到一丝不忍,可回给她的只是无尽的寒意。 她的眼里尽是不可思议:“为什么会这样?你当初承诺过的,说你一定会让我进侯府,一定会给我尊贵的身份,可为什么我这才进府没几天你就转变了态度就想将我赶走呢?” 楚庭面无表情:“因为我累了,因为这么多年你都是只考虑你自己从没为我考虑半分,我明明和你说了,一切都等瑶池使臣他们走了再说,可你呢?你偏是要在我最不方便的时候找上门, 我因为这件事被我爹打的浑身是伤,你像是没看到一切,只歇斯底里的逼问你的目的什么时候能够达到, 是以,我怀疑咱们的年少心悦是不是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不然你怎会看不见我的半分为难?” 乔莲一脸窘迫:“我……” 楚庭冷硬了心肠:“这次就这么算了,若有下次若你还不安分,那你就哪来的回哪去,我先走了,你自己冷静一下。” “你别走,楚庭你别走,我可以解释,我……”乔莲示弱挽留。 只可惜楚庭已经不吃这套了。 他出了乔莲的院子,在府中漫无目的的穿行,最后竟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世子夫人的院子。 这个院子,自成婚以来,他踏进的次数就少的可怜。 他也不知自己是怎的了,在这个时机,竟是不知不觉的来了这里。 莫非,这才是他潜意识里的归所? “你怎来了?”世子夫人惊讶于楚庭的出现,然后又很自然的将伤药递了过去:“来的正好,省得我让下人送了。” 楚庭捏着药瓶的手指收了收紧:“这些年委屈你了。” 世子夫人淡然一笑:“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相信这天下多的是委曲求全的可怜女人,就也不觉得自己特殊,就也不想自怨自艾的舔舐伤口,因为日子得照常过,得让事情都过去,这日子才能过的去。” 楚庭心里憋闷:“你好像一点都不在乎我了。” 世子夫人愣了一瞬,复又勾唇:“这不好吗?这样才能做到真正的平静,才能不说酸言酸语,才能真的连想打压你心上人的想法都没有,才能真的不让你为难啊。” 楚庭:“我……” 世子夫人深吸了口气:“好了,别再我这逗留太久,不然她知道定是要和你闹的,而你……你也终于快要如愿了,千万别在这时候错了主意,毕竟你们能在一处这么多年也是不易。” 楚庭想再说点什么,可世子夫人淡漠的态度却让他最终将话咽下,然后脚下像是没有根一样的迈步离开了。 他觉得什么都不真实,唯有手中的药瓶带着实感。 明明已经不在意他了,却仍旧能关心他的伤势,仍旧能为他打点并料理好一切,仍旧能让这内宅风平浪静不让他挂心。 这就是他娘为他挑选的女人,这时候他不得不承认他娘的眼光是好的。 只是在他明白之时,已是为时已晚。 二房 “看来祖母的敲打是真的奏效了,你真的就没去大伯母那边去冷嘲热讽的。” 楚致明轻笑一声,有些欣慰:“这么多年你还是头次这么听话呢。” 二夫人阴沉着脸色:“我不去是因为我没有笑话人家的资格,因为咱们二房也不见得没那样的事儿,别刚笑话完人家转头就让人家给笑话了!” 楚致明眉头紧拧:“这怎么可能呢?娘,你能不能少说两句晦气话?” 二夫人沉沉的叹了口气:“你真是什么心都不操啊,致明,你得为你自己谋划了知道吗?” 楚致明:“你话说的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我如何能知这其中意思?” 二夫人:“你大伯的这个外室我之前和她打过交道,我当时以为她是你爹的外室呢。” 楚致明似有所悟:“这个我有点印象,我记得当时爹也是承认了的对吗?” 二夫人一脸愁容的点头:“你说不是他的他为什么要承认?会不会是因为他也有,他怕他真正的外室被我发现?” 楚致明抿了抿唇:“其实这京中男子只要有权有势的基本都有外室,所以就算爹真的有,你也别太当回事别太放在心上了。” 二大夫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爹有没有外室说实话我都这个年岁了我会在乎?我是怕他有外室子!你看你大伯够没城府的吧?他的外室都和你差不多大了,你再看看你爹的鬼心眼那么多……他要是有,怕也是年纪不小,到时候一旦认祖归宗……咱们挣来的夺来的还得分人家点,所以你现在还觉得这不是大事吗?” 楚致明的脸色立马严肃了起来:“那咱们该如何是好?” 二夫人:“先派人查查,然后按兵不动,待时机一到咱就神不知鬼不觉的了结了野种,以绝后患。” 第202章 眼光独特 “娘,你这次怎这般敏锐?”楚致明有些感慨道。 二夫人叹息一声:“我这辈子还能指望什么了?不就只能指望你了吗?所以我能不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你身上吗?” 楚致明有些动容:“过往对你有许多的不理解,这都是儿子的不是。” 二夫人又是叹息一声:“你能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就好,对了,你祖母这几天应是烦心的很,你趁着这个时机多去表点孝心,记得嘴甜点。” 楚致明:“娘你放心,儿子晓得。” 临术院 “娘,那老虔婆到底什么时候认和我大哥啊?”楚明珠眉头拧的死紧:“我这当大小姐居然还不如一个下人呢,那些奴才看我都是什么眼神啊?一群贱命居然敢瞧不起我,我真想把他们都撕烂。” 楚致骏也是一脸不开心:“在这侯府待着都不如之前自在,之前哪有什么限制啊?现在可倒好处处是规矩,这也不行那也不许的,我都要憋闷死了。” 乔莲沉沉的叹了口气:“那贱女人道行高,你们爹现在对她非常信任,我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所以……你们最近都给我收敛点,都好好的装装样子,等迷惑了他们等你爹回心转意,咱们的目的就能达成了。” 楚致骏拧眉:“真是麻烦,那老虔婆心气还挺高呢,他那大孙子一会正常一会不正常的,他那孙子一看就是个软弱无能的,就这还瞧不上我呢?哼,等着吧,有她求着认我的那天。” 乔莲拧眉:“明珠我还真就不担心,我担心的就是你,我可和你说啊,你千万不能给我惹事你知道吗?” 楚致骏啧了一声,语气敷衍:“知道了知道了!” 许秋凉这两天难得清闲,也难得她允许自己清闲,看着小乖讨好的翻着肚皮,她就不自觉弯了眉眼。 “这小家伙……不,现在都不能说它是小家伙了,他长的也是真快。”残月有些感慨的比划着:“它刚到您手上才这么大一点,再看看现在……一龇牙一咧嘴看着都有点吓人了。” 许秋凉轻笑:“它这么凶却只忠于我,这还真是让人成就感十足。” 残月:“它确实是只忠于您,但是它也很怕大公子,它每次看见大公子就把尾巴夹起来灰溜溜的往一边躲,奴婢有点怀疑他大公子是趁您不注意的时候虐待了它。” “不至于吧,不过……”许秋凉话说一半陷入了沉默,半晌之后才开口:“好久没见大乖狗了啊。” 残月抿了抿唇:“小姐若是想见不是随时可以的吗?反正鬼圣手给的药多着呢。” 许秋凉:“一旦用了,那怕是会控制不住的越来越……” “大少奶奶,大公子他遇见了点麻烦。”南风焦急的声音从院外传来:“现在世子和夫人都没在府中,老侯爷也是不在,老侯夫人又正在礼佛,现在能帮公子的只有您了。” 许秋凉心里已有猜测,却仍旧寻问:“有什么麻烦是他自己不能处理好的?” 南风:“大公子在巡查之时失智了,属下送他回府正好碰见了外室子,属下这等身份没办法……” “我知道了!”许秋凉快速拿起圣上赐的御鞭走出房间:“南风,带路!” 待许秋凉和南风赶到之时,楚致远已经是头发蓬乱满身狼狈了。 楚致骏一脸解气的叫嚣:“还以为御林军首领有什么了不起的呢,这还不是跟之前一样?我告诉你楚致远,我小时候能欺负你,我现在也仍旧能欺负你, 哼,让你娘挤兑我娘,让那老虔婆为了你不认我……我今天一定要狠狠的羞辱你。” 他这话说就要往楚致远的身上骑:“还天之骄子呢,在我这你也就配当只狗!” “南风,把这狂徒给我按住。”许秋凉面沉似水道。 南风得令马上出手,先是一脚将快要得逞的楚致骏踢开,然后死死的将人牵制住。 楚致骏疯狂叫嚣:“你一个当奴才的敢动我这个主子?你真是放肆!你真是找死!你放开我!赶紧放开我!” “主子?你个野种算哪门子主子?” 许秋凉迈着莲步缓缓上前,语调轻慢带着睥睨:“这侯府当中的任何一个人包括下人都比你尊贵很多,所以,低贱的你哪来的胆子欺负这府上的正经主子?” 楚致骏咬牙:“我还以为是谁来了呢,你不是很高贵吗?不是说不想和我还有我娘我小妹沾边吗?现在怎出尔反尔了?” “真不知你是明知故问,还是蠢货一个。”许秋凉晃了晃手中的鞭子:“此鞭乃是圣上所赐,而你很荣幸,你将成为第一个被它抽打的人,这等赏赐不常有,你当怀有感恩之心才是。” 楚致骏:“贱人你敢!我爹最是疼我了,你若是敢动我一根汗毛他定不会放过你,我告诉你,你现在马上放了我,我……啊!!!贱人!啊!!!” 许秋凉用了十足的力气,一下下抽的楚致骏惨叫连连。 南风:“大少奶奶,他好像是疼昏过去了。” 许秋凉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残月,将人弄醒!” 残月闻言将鬼圣手调制的醒神香点燃,并凑近楚致骏的鼻子,但楚致骏丝毫没有苏醒的迹象。 许秋凉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以为我拿昏倒的人没办法,所以在这和我装呢?那你可真是错了主意了!残月,给他点好东西,让他装不住。” 残月闻言马上将鬼圣手给的药粉撒在了马致骏的伤口上,然后就听马致骏发出了凄厉的惨叫,甚至叫喊到最后声音都变了调。 而许秋凉并没有因此放过他,而是再次挥起了鞭子,用尽力气的抽在楚致骏的身上。 南风被许秋凉的狠厉惊的心头微颤,他余光看向自家公子,见楚致远一眨不眨的看着许秋凉,眼睛里甚至还带着痴迷,便是不由得心生敬佩。 就这样的女子,也就他家公子敢喜欢吧…… 然后他的目光又落在了残月身上,见这小丫头脸色平静,她主子抽一鞭子她就往伤口上撒点药粉,他突然就觉得可爱至极。 南风:“……” 都说仆人多少会像主子一些,看来这话不假啊。 他和他家公子眼神真都挺独特的。 第203章 感激之心 “啊!!!毒妇!贱人!” 楚致骏喊疼之余也不忘了咒骂许秋凉:“像你这样的女人一定是不得好死!一定会被嫌恶厌弃!你等着吧,你早晚有被人抛弃流落街头的那天。” 许秋凉哼笑一声:“看来你还是很轻松的啊,残月,换药粉,这野种的嘴这么有骨气,十倍疼痛的药粉如何能配得上他?换二十倍的!” “不要,我错了,求你放过我。”楚致骏身子一抖,满脸的惊恐:“求求你了,你放过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你大人大量别和我一般计较。” “废什么话!”残月根本不用等许秋凉回话,非常麻利的再次洒了药粉。 “啊啊啊啊啊!!!” 楚致骏疼到拖累,连连的惨叫几乎让他忘了呼吸,脸色一片紫红。 南风有些顾忌:“大少奶奶,再这么弄下去他会不会死?” 许秋凉看向被刺激的呆呆愣愣的楚致远,待目光再次投放到楚致骏身上时,变得充满戾气和杀机。 她睥睨勾唇:“一只臭虫罢了,死了又能掀起什么波澜?谁又真敢把我怎么样?” 许秋凉一直以来的行事都是求稳的都是内敛的,而此时的她这恰好相反。 她是锋利的尖锐的,霸道的嚣张的,是有信心摧毁一切的。 “啊啊啊啊啊啊!!”楚致骏现在是只顾的上惨叫了,他叫到最后甚至是发不出声音。 “儿子,致骏,阿骏啊!” 就在许秋凉有心再给楚致骏的折磨提升一个等级的时候,乔莲焦急的跑了过来。 她见自己儿子已经喊到脱力,甚至还不停的颤抖抽搐,马上就哭的撕心裂肺。 她嘶吼着质问:“我儿也是这侯府的主子,也是侯府的公子,你怎么能这么对他?你怎么敢的?” 许秋凉面若冰霜,语气淡淡:“他是侯府的主子?谁承认了?没人承认那他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野种罢了,像他这般低贱的身份他欺负这府中的嫡长孙,他又是怎么敢的?” 乔莲恨的牙直痒痒:“你到底是装不住了,你这才你的真面目,你等着,有本事一会闹到老侯夫人和老侯爷面前的时候你别装,你也让他们见识见识!” 许秋凉嗤笑:“我自然可以不装,因为装与不装都改变不了我的尊贵,而你……我敢不装你敢吗?” 乔莲脸色铁青:“你……” 她是想要大放厥词的,可却是在许秋凉越来越锋利的目光中噤了声。 “祖母你看,我没说谎吧,那个贱女人是真的在欺负我大哥。” 楚明珠因为焦急,也顾不上老侯夫人走不快,是属于硬拽硬拖的把老侯夫人给“搀”了过来。 她不光告状,还在将老侯夫人带到之后,伸手就往许秋凉脸上招呼。 残月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想也没想的就回了她一个响亮清脆的耳光。 楚明珠没受过这个气,抬手又往残月的脸上招呼了过去。 许秋凉鞭子甩动在楚明珠扬起的手上,在白皙的肌肤上留下皮肉展开的伤。 楚明珠发出一声尖叫:“贱女人!你居然敢打我!我要留疤了,我要嫁不出去了,我要找不到好人家了……贱女人我和你拼了。” 她说完这话,就要朝着许秋凉扑去。 “按住!快把人给我按住!”老侯夫人厉声吩咐下人:“若是让大少奶奶受了伤,你们就都等着吃板子吧。” 此话一出,下人们哪里还敢犹豫,纷纷上前,并且以擒拿犯人的姿势将楚明住按住。 若非老侯夫人没有特意嘱咐,他们都想用绳子将楚明珠捆结实了。 “老侯夫人您可一定要给我们做主啊。”乔莲哭嚎了起来:“您看看致骏啊,他也是您的孙子啊,您看看他都被打成什么样了,这都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了。” 老侯夫人扫了呆愣愣的楚致远一眼,眉头紧蹙:“事实到底如何我自会分辨,所以别以为你哭的惨就有用,我是不会听信你的一面之词的。” 乔莲一脸的不可思议:“可是我没撒谎啊,我儿子都被打成这个样子了,这是做的了假的吗?” 老侯夫人冷哼一声:“秋凉自嫁入侯府以来,一直都是最知分寸最讲道理的,她从是未主动挑衅过别人,所以发生了这样的事你该在你儿子身上找原因才是。” 乔莲知道他们娘仨不着老侯夫人待见,她想到老侯夫人会偏袒,却没想到会偏袒到这个程度。 她一脸激愤:“什么意思?我儿子让他白打了?” 老侯夫人一脸正色:“秋凉手中的鞭子乃是御赐之物,所以这虽然是打却也可以说成是赏,你们当心怀感激才是。” 乔莲被气的有些语塞,待她稍微缓过来了点,世子夫人和楚庭一同赶来。 “阿庭,阿庭你可算来了,你可得给咱们儿子做主啊。”乔莲哭哭啼啼的跪爬楚庭的腿边,将自己的凄惨与无助演绎的淋漓尽致:“你看看咱儿子这都被折腾没半条命了,你这儿媳她也太歹毒了,你可千万不能轻饶了她啊,呜呜呜……” 世子夫人先注意到的是自己带呆呆愣愣的儿子,她心疼的瞬间落泪。 并快步上前:“致远,致远你怎么了?你,你别吓娘,致远你说话啊,你快和娘说说话,娘求你了,娘真的求你了。” 楚庭见自己发妻急的身子都在抖,他的心也不自觉的跟着抖了抖,眉心就也跟着紧蹙了起来。 “你哭什么哭?你的儿子完好无损,我的儿子皮开肉绽,这谁欺负谁不是一目了然?你在这装什么可怜?”乔莲嘶哑着嗓子道。 “你闭嘴!” 楚庭厌恶的拧眉,然后看向许秋凉:“这是怎么回事?” 许秋凉神色冰冷,语气更冷:“我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我赶到的时候你这外室子正非常嚣张的要将我夫君当狗骑,并且大放厥词说我夫君他小时候能欺负现在也一样能欺负, 所以,他们小时候是碰见过的吗?是你带去的吗?我的夫君之前是否被你带入了险境是否因为你有过九死一生?” 楚庭狠狠的怔愣住了:“我……” “所以当年致远会被绑匪带走,是因为你带他出去见了你的外室?”世子夫人眼睛通红的质问。 第204章 我只是凉不是冷 “当时你爹娘看的紧,你想找由头见你的心上人,所以就带着致远……难怪,你一直都对致远不喜,却突然想带他出去玩。” 世子夫人为自己曾经的愚蠢而崩溃,为自己对这男人的包容而后悔。 她厌憎的看着楚庭:“我当时还可笑的以为你是想通了,还为此感到欣喜过,没想到你只是在利用他,没想到你对他的生死毫不在乎,没想到你任由你的外室和外室子作贱于他,任由他们害他。楚庭!你真是好狠的心!” 楚庭一脸焦急:“不是这样的,当年……” 世子夫人快速将其打断:“我不想听你的狡辩之言,因为你说的每一个字都不可信,因为你就是个虚伪的骗子, 楚庭,你是不是想说今天的事儿都是致远的错?我猜你会的,毕竟你这上不得台面的外室子才是你最宝贝的不是吗? 楚庭你给我听好了,今天只要你敢对致远有半句苛责之言,我便与你恩断义绝,日后你是生是死与我无关,我亦不会再与你荣辱与共。” 楚庭心间抽痛:“我没想苛责致远,我更不想与你断绝情谊。” “楚庭你什么意思?你,这是要负了我负了儿子吗?”乔莲一脸的不可置信,她的身形晃了晃:“你好狠的心肠啊!好!既然你不管,既然这府上的人心都偏的没边,那我就去报官去,我儿还没认主归宗呢,那这件事就不算是家事,我就不信我还讨不回个公道了。” 许秋凉嗤笑:“你儿子一个平民他欺负我夫君这个朝廷命官,你觉得他的罪轻吗?而你们娘俩曾经谋害过我的夫君,你觉得你们的罪轻吗?若你想要自投罗网,我自然乐见其成。” 乔莲身形一僵,半天没有言语。 许秋凉挑眉:“去啊!怎么不去了呢?我还等着看你讨回来的公道长什么样子呢,你可不能让我失望啊。” 楚明珠一看势头不对,马上开口:“娘,要不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都是一家人,闹的太僵像什么样子。” 乔莲咬了咬牙,咽下了自己的不甘心:“算了,算了吧……” “你说算了就算了?”老侯爷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然后满是嫌弃的看着已经脱力的楚致骏:“找上门要给我当孙子的就是这么个东西?不分长幼尊卑,上不得台面,还欺负我的大孙子……” 老侯越说越气,上前将楚致骏的拎起来狠狠的摔在了地上:“行了,这下才是真的算了。” 这话说完他扭头看向楚庭:“你看看你生的这是个什么玩意儿?你要不说我真想不到他是你儿子,他是真一点不像咱们楚家人。”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许秋凉心生猜想的同时,又敏锐的发现乔莲脸上一闪而逝的心虚,便对下一步该怎么走有了想法。 而这时,楚明珠感觉到按着她的下人们松了力道,便是猛的朝着许秋凉一挣。 虽楚明珠马上就被下人们控制住了,但许秋凉还是抓住了这个机会,马上做出了反应。 她是装作受惊的闪躲,然后她的脚便是正好踩中了楚致骏的胯间,引得楚致骏又一声凄厉的惨叫。 老侯爷敏锐的发觉许秋凉这是光踩上了还不作罢,还用力的碾了碾,眉心处便是不自觉地跳了跳。 他大孙子眼光真实有点独特…… “行了,就这点小伤喊的这么惨这也不嫌丢人。”老侯爷就像没看见许秋凉下脚一样:“把这半死不活的抬下去养伤吧,那个仍旧被按着的……找个嬷嬷好好调教,我希望她下次再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能与市井泼妇有些区别。” 老侯爷表现的是对这娘仨一点不待见,甚至是一个都不想认,这下下人们还能不知道如何办事了吗? 下手都很是粗鲁。 乔莲心生不满想要告状,一看楚庭黑了脸,再一看老侯爷和老侯夫人都不像是能给她做主的人。 就只能忍气吞声的跟在后面,灰溜溜的走了。 老侯爷拧着眉头看着楚庭:“你好好管管他们,我今天没将他们扔出去那是看在这一丝血缘的份上,这种事我可容忍不了第二次。” 楚庭:“儿子明白,儿子会管好他们的。” 老侯爷沉叹一声:“行了,散了吧……” 世子夫人:“南风,搀上致远,咱们走。” 楚庭有心想跟上去,却是刚迈步就被老侯爷拽了回来。 老侯爷:“行了,这时候就别过去讨人嫌去了,你先把你那个女人好好管管去。” 许秋凉这边回去将楚致远哄了又哄,见男人仍旧是呆呆愣愣,心里便又多了几分焦急。 “你当时为什么不马上出手制止?”许秋凉扭头开始对南风发难:“依你的身手,只要你出手对方就会知难而退,事情就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南风冷汗连连:“因为公子特意有过交代,说不可留把柄给对方,说一定要抓对方个现行,所以属下才……属下知错,请大少奶奶责罚。” 公子可真是的,就算想得到大少奶奶的关心,也不能不管他的死活啊。 许秋凉拧眉:“你先下去吧,以后我希望你能灵活变通。” 南风:“属下会好好反思的。” “大乖狗,你还不认得我吗?”许秋凉捧着楚致远的俊脸安抚:“嗯?快想想,快想起来我是谁。” 楚致远仍旧呆愣愣的:“我认得你,你,你只是凉不是冷。” 一句话让许秋凉猛的呆愣住了,过往的记忆如巨浪袭来。 “是你啊……”她喃喃道。 那年,她虽然已经被祖母养在膝下,却仍旧不耽误许春暖看她不顺眼。 是以许父许母便是寻了由头安了罪名给她,把她丢到庄子上了一段时间。 她记得在她去了那个庄子的第二个月,救了一个八岁左右的男孩。 她在一群匪徒将要把男孩杀害之际,来了个声东击西,然后将男孩带到了附近的一处山洞。 那男孩生的白白净净,长的很是好看。 眼中一片清澈,一看就是被家里保护的很好,未见半点腌臜。 此次遇险,他似乎是受了惊,任由她如何搭话他都不言不语。 她带来吃的他就吃,带来喝的他就喝,她说她自己的不幸他就静静的听。 “我叫许秋凉,我不喜欢凉,但还好是凉不是冷。”她曾不止一次的絮叨道:“记着,我只是凉不是冷。” 第205章 旧时相识 她说她的不快,说她的不满,说她的希望,她的日子因为有人分享而过的飞快,而不再难熬。 “我估计我的家人快找来了。”有一天他突然开了口,并用黑黝黝的眼睛注视着她:“你喜欢什么样的人?我希望再见之时我会是那样的人。” 她当时想也没想就出口:“喜欢坚强聪明有城府的人,喜欢威风凛凛的人,喜欢狡猾不轻易将自己心中所想表露的人,喜欢……喜欢任何时候都能撑住尊严的口是心非的人。” 男孩拧眉:“真是古怪的要求……” 她当时骄傲的扬着头:“所以啊,让我喜欢可是很难的,我估计你是做不到的。” 男子轻哼一声:“这有何难?” 她记得那天过后那个男孩就消失了,她曾为此纠结过好一阵,她怕他不是被家人找到而是被歹人带走了。 后来她在种种分析下确定了他是回家了,心中便是有些怨恨,觉得他冷漠无情,居然连个告别之言都不与她说。 再然后她便是渐渐的放下了淡忘了…… “所以你是信了我当时的胡言乱语,才成了如今这别扭又讨人厌的样子吗?” 许秋凉沉沉叹了口气:“你当年是真的傻的可以,你但凡有点脑子就知……算了,我也是有些责任的。” 半响,她又强行找补:“这就当作是对你不辞而别的惩罚吧。” 楚致远晃了晃脑袋:“不告别,因为会再遇见。” 许秋凉愣了一下:“也是,毕竟我当时把自己介绍的这么详细……” 估计楚致远被寻回去之后就被带到了沙场吧? 不然他一定会找到她吧? “媳妇,媳妇我疼,我难受……”楚致远突然恢复成了大乖狗的样子,吭吭唧唧的往许秋凉怀里钻:“媳妇,我身上疼,你快给我揉揉吧。” 许秋凉关心则乱,没有发现楚致远眼中的狡黠,是楚致远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楚致远:“媳妇搂我睡觉!” 许秋凉马上照做,她觉得今天充实的不光是怀抱,还有她年幼之时曾满怀失落的那颗心。 翌日 “已经让人往那个方向查了。”残月给许秋凉盛了碗粥:“若真如小姐猜想的那般,那应该很快就会找到线索并顺藤摸瓜。” 许秋凉目光凛然:“让他们都抓点紧,我要尽快将这三个污秽解决。” 残月:“奴婢还是头次见小姐杀心这么重,您为自己都不曾这样,为了他却是……” 许秋凉自嘲一笑:“听你这么一说,我才猛然也这般觉得,看来我以后得对自己再好些才是。” 残月一脸欣慰:“这才对嘛。” 主院 “奴婢才知道大少奶奶发怒居然这般骇人。” 张嬷嬷语气有些震惊:“能将人折磨成那个样子,那外室世子所受之伤不可能只是鞭伤, 而且奴婢也真没想到她会这么做,毕竟她一直以来的行事都不张扬,奴婢还以为她会用别种手段呢。” 老侯夫人语气幽幽:“这也算个好事吧,毕竟这是她在乎致远的表现,并且咱们也在今天看见了比较真实的她。” 张嬷嬷:“夫人的意思是……” 老侯夫人:“我的意思是,以后对她更是得敬着些,能让她客客气气的和咱们说话,就别逼人家发狠,她这发怒凭的虽是一时的怒气翻涌却也绝对不是一时冲动, 因为她有底气,她敢笃定我们会站在她那边,且就算我们不站在她那边……她也有本事让我们所有人闭嘴,她啊,一旦发了狠就会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了,就更别说咱们只是一介凡人。” 张嬷嬷一脸不解:“那既然她是这样的人,她为何不趁热打铁的将那娘仨赶出去呢?” 老侯夫人哼笑一声:“赶出去不是便宜了他们了?那和放过他们有什么分别?唯有留在这里才能破灭了他们所有的希望,甚至是……” 甚至是了结他们的生命。 就快了啊,这外室很快就会被解决掉了。 “可那两个外室子不管怎么说都是您的孙子孙女啊,您真的能狠了心的见死不救?”张嬷嬷显然也猜想到了许秋凉杀心已起,便是有些焦急:“您不是最在意侯府的子嗣单薄吗?这好不容易……” 老侯夫人叹了口气:“致远媳妇应该是想到了我的在意,所以才会借机的踩上那一脚,我估计啊,那外室子已然是断了根了,所以保与不保也无甚意义,且先静观其变吧。” 张嬷嬷:“也是……就这娘仨就没有一个能登大雅之堂的,既然注定会是污点,那还不如不存在了呢。” 老侯夫人将手中的佛珠捏了捏紧:“可不就是这么个理儿。” 许府 “哼,楚致远已经不是大房独苗了,我估计啊这会儿许秋凉的鼻子都气歪了吧。” 许春暖一脸的可惜:“我要是没被休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去嘲讽她一番,如此也算是扳回一成了。” 许意严鄙视于许春暖的格局,不由的蹙起了眉头:“你可千万别再往她跟前凑了,不然怕是又会坏事,你得吃一堑长一智,得认清自己的实力。” 许春暖一脸怒意:“我就是有些气不过,你说凭什么她处处压我一头啊?明明……唉,我当初要是没和她换就好了,这样她的好日子没准儿就是我的了,而她……就楚致明那个没用的男人,谁嫁谁倒霉,她许秋凉也不会是例外的。” 这么一想,她陷入了无尽的懊悔之中:“当初怎就错了主意呢,楚致远就算失智也是比楚致明强百倍,人也比楚致明英俊,还更得老侯爷偏疼, 哎呀,这仔细想想侯府不是他的还能是谁的啊?一想到许秋凉那个贱人以后会是侯夫人,我,我就……不行,我不准她过的好。” 许意严马上冷了脸:“我再说一遍,你不准再去招惹她了,不然……你再闯祸我是不会管你的。” 许春暖歇斯底里:“不行!我不甘心!她不可以过的好!凭什么啊,我费了这么大的劲儿凭什么还是不如她?不!我不答应! 我的!都应该是我的才对!楚致远应该是我的!是我让她的!我要夺回来!” 第206章 所有辈子 “夺回来?” 许意严一脸的匪夷所思:“你可真够异想天开的,你当人家楚致远是什么人?酒囊饭袋?你当他和楚致明一样好骗呢?” 许春暖委屈的呜呜哭泣:“你说这样的话……就说明你一直都看得起楚致远,一直都看不起楚致明,那当初我要换人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提醒我呢?” 许意严:“当初爹娘他们都赞成是因为这楚致明明显更好拿捏,只要嫁妆丰厚,只要许家一直繁盛,你就吃不了亏,再加上许秋凉……” 话说一半他叹了口气,有些惋惜:“谁能想到换嫁之后许秋凉就不好用了、就有了自己的主意就和咱们对着干了?然后咱们许家就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许春暖仍旧忍不住的埋怨:“反正我是让你们害惨了,你们当初若是执意不同意,我哪来的今天的苦日子?” 许意严面色紧绷:“当时不是你自己哭的凄凄惨惨的,说什么都不想再嫁给楚致远的?不是你先斩后奏的先撩拨了楚致明的?不是你以死相逼非要换人的?” 许春暖抿了抿唇:“我……” 许意严:“再说了,你是能和别人同甘共苦的人吗?你真嫁给了楚致远你能想许秋凉一样不光不嫌弃,还为之谋划吗?你能在他发病的时候细心的照料没有半点不耐烦吗?” 许春暖面有窘迫之色,硬着头皮:“我能!” 许意严嗤笑:“别自欺欺人了,你若真能,那小弟的手就不会被废,我和二弟当初在牢中就不会没人搭救,你啊,分明是损害自己半分都不行的性子。” 许春暖有点恼羞成怒的意味,但她转念一想自己如今已是无人可依,若是再将许意严给得罪了,日子怕是要过的艰难了。 就选择了忍气吞声:“大哥,过往之事都是我的不是,爹娘一直以来也是没教我道理、谦让和为你们着想,所以我之前行事有很多不对的地方,往后我都会改,求你别和我一般计较。” 许意严的眉头并没有因此松开:“你就做到离许秋凉远些就行。” 许春暖乖巧点头:“其实我想将楚致远夺回来也是想帮大哥你铺路,毕竟忠勇侯府的风头是越来越盛了……” 许意严将许春暖的小心思看得透彻,但看破不说破:“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你还是别白费力气做这无用之功了,你现在只把五皇子抓住抓牢就行,他最近可能要入府看你,你好好准备一下,打扮的漂亮一些。” 许春暖有点欲拒还迎的味道:“这会不会不合规矩啊?” 许意严目光微动:“你要是不想我也不勉强你,毕竟这决定的是你自己的命运,你自己说的算……但我提醒你一下,这是你唯一一个压许秋凉一头的机会,毕竟侯夫人再厉害也比不得宫中娘娘。” 许春暖一脸激动:“大哥你放心,我定会让五皇子对我死心塌地。” 忠勇侯府 “五皇子最近去许府去的是真勤,也因此弄的流言四起。”残月一脸感叹,啧啧称奇:“大小姐这是真的豁得出去了,这和作贱自己有个分别?” 许秋凉哼笑一声:“更豁的出去的人难道不是许意严吗?没有他的授意五皇子能入的了侯府吗? 呵,真是为了荣华富贵不折手段,甚是不惜自己成为老鸨子,甚至鼓励自己妹妹出卖皮相,他这个人啊,已经烂透了。” 残月:“小姐您的意思是,大小姐和五皇子已经……” 许秋凉摇头:“现在还不至于,但这是早晚的事儿。好了,咱们不说她了,毕竟现在要对付的不是她。” 残月点了点头,然后将一些书信放在了书案上:“这是奴婢查到的,不出意外,楚致骏确实不是世子的儿子,这楚明珠……不确定,还有就是,这乔莲和二老爷也是暗通款曲,且是证据确凿,现在就看小姐您想将真相还原到哪个地步了。” “自然是要将所有都揭露出来啊,不然怎对得起咱们劳心费力的查?”许秋凉随意将一封书信展开:“二房最近小动作也不少,不找找他们麻烦我也确实不痛快,更何况这不过就是顺手的事儿。” 残月:“那奴婢这就去准备了。” 许秋凉点头:“要非常自然,要毫无痕迹。” 残月:“小姐放心!” 待残月离开之后,许秋凉一扭头就见楚致远正眉头紧蹙的训小乖。 楚致远:“哼!别以为你叫小乖就了不起,我还是大乖呢,你小我大你清不清楚?” 小乖被训的缩在角落,瞧着弱小又无助。 许秋凉无奈的叹了口气:“大乖狗,你若是再欺负小乖我可是要生气了。” “媳妇才不会生我的气呢,因为媳妇最喜欢我了。” 楚致远一脸欢快的颠颠而来:“媳妇会心疼我,会帮我报仇,会搂我睡觉,哼,我可有本事了,可招媳妇疼了。” 许秋凉摸了摸楚致远的头:“对自己的认知还挺准确,现在的你真是可爱的紧。” 楚致远脖子一梗:“我什么时候都可爱的紧,我什么时候都招你喜欢。” 许秋凉轻笑一声,没有回答。 楚致远哼哼唧唧的撒娇:“对不对啊,媳妇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啊,我是不是什么样子你都喜欢?你说啊!是不是啊?!” 许秋凉无奈的叹了口气:“是是是!是!行了吧?!” 楚致远不依不饶:“不是这个语气,媳妇你不真诚,哼,我要生气了,一会我就不吃饭好了,我要饿死我自己,我要让你后悔死心疼死。” 许秋凉又是叹息了一声,语气尽量的温柔:“嗯,我的大乖狗无论什么时候都讨人喜欢,无论什么样子我看着都顺眼。” 楚致远露出胜利的微笑,一脸傲娇的样子惹的许秋凉忍不住嘴角上扬。 楚致远:“汪汪汪汪汪,我是大乖狗,我要当一辈子媳妇的大乖狗,不,两辈子,不,所有辈子都当。” 许秋凉眉眼弯弯,有些傲娇:“那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当你所有辈子的主人吧。” 第207章 书信掉落 “好,一言为定。”楚致远钻进许秋凉怀里:“真好,我所有辈子都有媳妇疼了。” 阿凉,答应了可就不能反悔了啊! 临术院 “楚庭,你就任由他们这么作贱我们?这么作贱你儿子?”乔莲泪眼滂沱的看着楚庭,连哭几天的嗓子已经嘶哑的不像样子:“别的事都可以算了,可那贱人踩致骏的那一脚绝对不行,那贱人必须得付出代价。” 楚庭眉头紧拧,心绪烦乱:“当时发生的事该是当时解决,那有事后找的?这和讹人有什么分别?” 乔莲:“我当时不是没看见吗?咱儿子浑身是伤我哪知道他是因为这个惨叫的?楚庭,咱儿子可能是废了啊,他可能不能传宗接代了啊,你怎么这么淡然?楚庭你到底是不是人啊?!” 楚庭不是一点不关心一点不心疼,而是这些日子他只要过来,听到的就是乔莲无尽的控诉。 且大多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这使得他的心已然麻木,也不再相信“狼真的会来”。 他理所当然的觉得乔莲在夸大其词,不然有这等大事她怎么现在才拿出来说事? “说话啊!楚庭!”乔莲见楚庭一脸不耐,便是更加歇斯底里:“致骏那样你就不管了?你好歹找个太医帮他瞧瞧啊,你真想让他废了不成?还有,许秋凉那个贱人……你赶紧代替你那疯疯癫癫的儿子把她给我休了。” 她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倒是给楚庭提了个醒儿。 楚庭:“当年我想着不管怎么说孩子都是无辜的,致远也是我的儿子我也当对他好些,可那日我待他上街正好遇见了你,你假装被人欺负,我上前护你…… 我一回身致远就不见了,你知我当时是什么心情吗?你知我因此愧疚了多久吗?你让我这么多年一直不敢面对致远,只能拧巴这装讨厌他厌恶他,因为我知他讨厌我厌恶我。” 乔莲赶忙狡辩:“我没有假装,我不是假装,我当时就是被人欺负了。” 楚庭嗤笑一声:“事情就怕回想,因为只要回想就能看透当时的所有阴谋,乔莲我问你,当时你把致远掳走之后,你和志俊对他做了什么? 我给致远的关爱连致骏的十分之一都不到,你们究竟有什么不满足的?我也是才知道,你们的胃口居然是这么的大!” 乔莲眼睛猩红:“如果志骏能是嫡长孙能得到侯府,那我愿意你给他的关爱不如楚致远,毕竟好处在谁哪,爱就在谁哪。” 楚庭瞬间如坠冰窟,虽说他早就对乔莲失望了,可这次是彻底的消磨了他们之间的所有情谊。 因为乔莲的真面目太过狰狞,因为她坦言他的情不重要,因为他感知到了一直以来乔莲对他的都是虚情假意。 而他却将这些虚假的情谊视若珍宝,辜负了最该被珍惜的人。 “我明日差人送你们出府好了。”楚庭神色冷峻,语气漠然:“我会给你们足够的钱,你们速速离京走的越远越好,我希望我们此生不再相见。” 乔莲疯了一样的厮打楚庭:“你好狠的心啊,我不要名分的跟了你这么多年,你当初是怎么求我的啊是怎么跟我承诺的啊,你都忘了吗?你怎么能言而无信呢?我要是不跟着你我能当正经人家的正经夫人,我跟了你就跟糟践自己没有分别,你,你怎么能没良心的负我?” 楚庭不躲不闪,就这么任由乔莲发疯。 他是能忍受这厮打,但是老侯夫人却是忍受不了。 她就知道乔莲会闹,她也知道自己儿子已经在这个院子里待了好些天了。 她怕楚庭耳根子软,怕他禁不起这枕边风,怕他错了主意,就赶忙过来瞧瞧,没想到一进门就看见了这一幕。 “住手!你快给我住手!” 老侯夫人对乔莲怒目而视:“就这还想入我侯府呢?当年我得亏是拆散了你们,不然这侯府还能太平?你再看看你所行所言,你哪里像是上的了台面的样子?你想当这侯府的世子夫人?你配吗?” 事已至此,乔莲也是豁出去了。 她梗着脖子:“我配不配的我也跟了他这么多年,我配不配的也是他上赶着我求着我,我配不配也是他对不起我,也是他欠我的。” 老侯夫人嗤笑一声:“他对不起你?你还整日穿金带银山珍海味的?” 乔莲梗着脖子:“我,我不在乎这些,我不看重这些。” “你不看重你当年就不会去而复返,你口口声声说我儿耽误了你,可其实是你耽误了我的儿子,你根本不想做小门小户的妻,所以你才委身于我儿, 而你又想装清高,又想让我儿觉得对不住你,所以你惺惺作态的让他以为你是委曲求全,我说的对是不对?”老侯夫人将乔莲所有的遮羞布都扯了下来。 乔莲:“我,我才不是你想的那样呢,楚庭给我的那些我都不稀罕……” 老侯夫人得逞一笑:“好!既然你不稀罕那就不勉强你收着那些金银珠宝了,今天你就将那些统统还来好了, 来人啊,给我搜,这个院子里这个房间里所有值钱的都给我统统收走。” 乔莲进侯府就没想着走,所以她是将她之前所有的好东西都带了过来的。 “你,你们做什么?这些是我的,这些不是他给的!”乔莲赶紧阻拦。 老侯夫人:“你的?你们乔家不过是个破落户,你们家能有什么?抢过来,都给我抢过来,她要执意拦着……不用顾虑,伤了她也可以。” “娘,儿子已经决定将她送走并恩断义绝了,所以,所以没必要做到这个份上,这给了别人的东西没有再要回来抢回来的道理。”楚庭赶忙道。 老侯夫人沉沉的叹了口气:“你啊,你就是太过仁善了,善到极致就是蠢,你啊,你是真招人恨。” 这话说完她厉声道:“都给我麻利点,快点,什么都不准给她留下!” “不行,这个不行……”乔莲护着一个精致的匣子,与下人展开了激烈的争夺。 而在这个过程中,她一个站不稳,将匣子摔在了地上,厚厚的一摞书信和三枚玉佩从中掉落出来。 第208章 如何面对 “怎,怎么会在这?”乔莲看着这些书信有一瞬间的不可思议,然后马上抓起书信护在怀里。 老侯夫人察觉出了猫腻:“给我夺过来!” 乔莲一脸紧张:“不!走开!都走开!” 她是想拼死的护住这些书信的,也想着护不住就毁掉,可这么多的书信她想吞也是吞不下,她想撕也是撕不过来。 而她想护……她也双拳难敌四脚,她一个人实在是敌不过这么多下人的围攻。 最终这些书信还是落到了老侯夫人的手上。 老侯夫人随意抽出一封信,就气的身子发抖:“你个不安分的狐媚子!你跟了我儿你还跟别人?你,你这和妓女有何分别?” 楚庭先是一脸的不可置信,然后随意的从老侯夫人的手中抽出了一封信也看了起来。 这一看,他猩红了眼:“楚致骏不是我儿子?” 乔莲连连摇头:“不是这样,不是这样的,阿庭,你听我解释……” 她快速的跪爬到楚庭面前,十分卑微的抱着楚庭的腿:“阿庭别看了,我求你别看了,这都是假的,这是别人栽赃陷害我啊,呜呜呜,别信,我求你别信。” 楚庭对此无动于衷,只是黑漆着脸又抽出一封信看:“当初你去而复返不是因为舍不得我,而是被人抛弃了?你腹中怀了孽障没人会要你,所以你就赖上了我? 好啊!好的很啊!原来我疼了这么多年的儿子竟然是个野种,我竟然为了一个野种忽视我自己亲生儿子多年!” 老侯夫人将手中的书信递给楚庭:“这还不算完呢,她和那奸夫这么多年一直联络,你看这信浓情蜜意,两人正谋算着要让野种夺得侯府,再续前缘。” 楚庭额间青筋暴起,他又一口气看了好几封信:“这么一看,明珠也不是我的女儿啊。” 乔莲痛哭摇头:“不,明珠是,你信我……” 楚庭一脚将乔莲踹飞出好远:“我待你视若珍宝,你却如此算计于我,你伪装成皎洁明月,实则是肮脏烂泥,你真是让人作呕。” 老侯夫人从一沓书信中抽出了一封不大相同的,展开一看脸色便严峻了起来。 她捂了捂心口,稳了稳心神:“儿啊,留她不得了,她居然和瑶池勾结到了一起,她此次入府是想为瑶池做事。” 楚庭愣了一瞬,然后扯出了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为什么会这样呢?每次我觉得你再让我失望也就这样了的时候,你都会再次踏破底线,乔莲,你这个人居然腐烂成了这个样子,而我居然这般眼瞎!” 见事情已无转圜余地了,乔莲索性就不装了。 她讥讽的看着楚庭:“我不看中荣华富贵难道还能看中你吗?你看看你这做事瞻前顾后的性子,你再看看你毫无主见迎娶谁都自己做不了主的德行, 你想让我看中,你得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啊,你算个什么东西啊,你连你弟弟你都不如。” 这一句话像是惊雷炸响,楚庭和老侯夫人全都一脸错愕。 楚庭:“你什么意思?” 乔莲疯癫嗤笑:“你猜啊!” 楚庭立马从下人手中抢来同书信一起掉落的玉佩,一共三个,一个应是那野男人的,一个是他的,而另一个正是楚越的。 乔莲:“哈哈哈哈,你的好弟弟除了出手没有你大方之外,剩下哪点都比你强,啊哈哈哈哈……” 楚庭没有说话,而是将所有的书信全部都看了一遍,在明确的看见了信中写了“勾引楚越,尽最大可能挑拨兄弟不合”在看见另一封信中写了“已经成功”之后,他的眸中涌现出了狠厉之气。 然后气势汹汹的冲出了房间,杀到了楚越的书房,与之扭打在了一处。 “算计我算计到这个份上了?我的女人你都碰!你也真是没有原则,你说,楚明珠是不是你的女儿? 楚越,你惦记我的世子之位是吗?这个位置就算真给你,你又能拿的安稳吗?你根本就是德不配位! 你克扣军饷,你挤兑得力的将士,你知道我和爹给你擦了多少次屁股吗?要不是爹压着,人家早就闹到圣上面前了,侯府的基业也会因此毁于一旦! 楚越,你就是个无所不用其极的小人!你就是个畜牲!你真该死啊你!” 这两兄弟平时较量,楚庭有些妇人之仁的性格会让他略逊于楚越,可现在打的算是生死仗了,楚庭打红了眼,他便是能压制住楚越了。 拳拳到肉,没一会儿就将楚越打的鼻青脸肿,而且是下手越来越重。 “别打了!” 老侯爷疾步而来,快速的将这二人分开:“这时候闹成这样不是正中下怀了?不是亲者痛仇者快了?” 楚庭猩红了眼:“爹,老二他也太阴损了!我揍他都是轻的!我没杀了他就算是我仁慈!” 老侯夫人也是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她一看楚越伤的重,便是心疼的跺了跺脚。 “哎呀,你这,你怎么能下死手呢?他是你亲弟弟,你怎么能真的忍心将他往死里打呢?” 楚庭一脸麻木:“都是你惯的他,所以他才行事如此荒唐,所以他才自私自利才能对自己的手足行如此阴损之事。” 老侯夫人一噎:“我也没说他做得对,只是……你若真将他打出个好歹来,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行了,少说两句。” 老侯爷眉头拧紧:“老大打的对!他要是没动手我就得动手了,你就说老二干的这叫什么事儿?睡自己兄长的女人……这是生怕不被有心之人做文章啊,做人能无耻成这样吗?还有没有点纲纪伦常伦常?” 楚越擦了擦嘴角的血:“我其实没怎么和她来往,我就是一时的鬼迷心窍,再说了,是那女人先勾搭我的,我是上钩了之后我才知道她和大哥也有一腿。” 老侯爷对这套说辞是一点不信,但却决定不再深究,为了不让瑶池觉得计谋得逞,他得尽量的将此事压下。 当然,这不代表这件事就此过去,待瑶池使臣离开,他定会来个酒后算账的。 楚庭此刻也已经恢复了理智,他目光空洞:“这件事就交由你们处理吧,我不想过问了。” 一天之内,他之前坚信的情感崩塌,他曾为之付出的一切都像是个笑话。 这对他的打击实在太大,让他一时之间不知如何面对。 第209章 继续感动她 “那娘仨一个都留不得。” 老侯夫人觉得她还是得知会楚庭一声:“他们的存在就是咱们侯府的丑闻,所以我不能留活口。” 楚庭愣了愣,然后有些恍然:“不必讲给我听,您看着处置就好。” 这话说完他便是迈步离开了。 打晃的身形,像是被抽干了灵魂一般。 老侯夫人到底是经过风浪、有所手段之人,她马上折返回临术院,准备亲眼见证乔莲的身亡,她要让乔莲死的不能再死,以此来避免枝节横生。 “不,不要,我要见阿庭,他不会舍得的,他怎么会舍得我死?”乔莲痛哭流涕道。 老侯夫人冷笑:“现在才知道谁对你最好啊?晚了!来人!送她上路!” 下人闻言拿着白绫上前,快速的在乔莲的脖子上缠绕一圈,然后开始狠狠的用力。 “安心的去吧,不用有所记挂,因为你的一双儿女马上就会随你而去。” 老侯夫人见乔莲青紫着脸眼中全是绝望,不自觉的冷笑一声:“我儿待你一片真心,为了你放着那么好的妻子不疼,放着那么好的儿子不爱,你却是如此玩弄于他, 那你让我这当娘的如何善待于你?如何能不将你和你的儿女挫骨扬灰?你就等着吧,我要你们永远都当孤魂野鬼,我要你们永世不得超生!” 乔莲没撑多久就咽气了,她眼睛睁着并鼓鼓着,脸色紫青,舌头伸的老长,看着甚是骇人。 老侯夫人笑眯眯的:“将肉剔下来喂狗,骨头给我敲碎,我要他们娘仨在这世间不留半点痕迹,要任何人都寻他们不得。” 她亲眼见到这娘仨死透,然后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佛珠轻捏于手中,跪在佛前忏悔了许久。 张嬷嬷上前搀扶:“夫人起来歇息会吧,这因果都在这摆着呢,奴婢相信佛主不会怪罪。” 老侯夫人靠在榻上,有些疲惫:“这些年啊,我这心一直偏着老二,直到今天我见老大这么被人戏弄我才……唉,我这心里真是不是滋味啊。” 说着说着她悲从中来:“老二怎么就这么糊涂呢?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儿呢?说来也是我这当娘的不称职,才会让这两个儿子一个好骗的过分,才会让另一个过分的算计。” 张嬷嬷叹息一声:“夫人莫要自责,这人啊哪有十全十美的,您和侯爷成婚多年,聚少离多,您一个人管教着两个孩子,还得应对这京中名门的层层压力,这么多年也着实不易。” 老侯夫人:“可发生了这样的事……我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事情得从两面看,其实这件事咱发现的算是早的,出手也算及时,虽然确实不是好事,但是没流传出去啊,就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张嬷嬷说劝道。 老侯夫人轻叹一声:“也是,没传出去就算得上是好事,就可当其没有发生……话说回来,这件事还真是多亏了秋凉啊。” 张嬷嬷狐疑:“大少奶奶?” 老侯夫人哼笑一声:“这件事全程没看见她的身影,却处处都透着她的影子,乔莲那狐媚子在看见书信的时候有一瞬间的茫然,这说明这些书信她是没有带进侯府的。” “您的意思是这是大少奶奶所为?”张嬷嬷一脸的不可思议:“这,这不大可能吧?” 老侯夫人:“能做这样的事的只有两人,一个是老大媳妇,一个就是她了,而老大媳妇……她有手段却做不到如此雷厉风行。” 张嬷嬷:“可大少奶奶是怎么想到往这方面查的呢?” “可能是因为直觉吧。”老侯夫人喝了口茶,润了润喉咙:“那天侯爷说了句觉得楚致骏不像楚家人,她可能就走心了吧。” 张嬷嬷拧眉:“她拿到证据之后没有甩给咱们,而是让这真相自动揭开,这,这也太可怕了吧?莫非她是算准了咱们所有的人?” 老侯夫人点头:“而且她能将这些东西神不知鬼不觉的带入府中,并且藏于乔莲的房间,这说明咱们侯府的下人皆已为她所用。” 张嬷嬷一脸严峻:“那咱们是不是得做点什么?” “做点什么?确实是得做点什么!”老侯夫人幽幽的叹了口气:“将一部分掌家之权交给老大媳妇吧,老二这次做的过分,此举算是对大房这边的安抚,也算对许秋凉本事的示弱。” 张嬷嬷擦了擦眼泪:“夫人从来就没示弱过,怎如今就……” 老侯夫人:“人得服老,人得识时务,如今许秋凉风头正盛,退却是不单单成全的是她也是我自己,不然早晚留不住最后一丝体面。” 张嬷嬷:“以后一直都这样?” 老侯夫人哼笑:“那得看她是不是一直都这么本事了。” 世子夫人收到部分掌家之权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她觉得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阿凉,你说这当中会不会有诈啊?”世子夫人将账本和钥匙都拿到了许秋凉跟前:“你觉得这当中会不会有什么蹊跷?” 许秋凉摇头:“说是放权,但是到你手中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祖母完全没有后悔的可能,就也没有反口的可能。” 世子夫人舒心一笑:“什么事都得和你商量一下才行,你一开口我就跟吃了定心丸一样。” “娘明明也很厉害,也不是会出差错的人。”许秋凉弯眸道。 世子夫人挑眉:“但是明显你更厉害,所以什么事还是都让你掌掌眼才好,唉,那娘仨下场挺惨的,老侯夫人下手也是真的狠啊,不过……我的心倒是舒坦了,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 许秋凉勾唇:“娘高兴就好。” 世子夫人:“其实更多的是解气,那瞎了眼的男人终于知道自己疼爱多年的是个什么玩意儿了,我现在看他天天行尸走肉一样别提多解气了!” 许秋凉有些俏皮:“我还以为你会或多或少的心疼呢。” 世子夫人神色转冷:“他是那娘仨作践致远的帮凶,我怎能原谅?若非他还有些用处,我都想他跟着一起……” “嘘!慎言!” 许秋凉压低声音:“该做的戏还得做下去,毕竟祖母心疼的从来都不是您而是他的儿子,你想争取到更多你就得继续感动她。” 第210章 性子霸道 “我懂!” 世子夫人抓着许秋凉的手捏了捏:“对了,你说我这不成气的儿子什么时候能恢复正常啊?我怕这时间久了你烦他!我和你说实话,反正我现在是挺烦他的。” 许秋凉抿了抿唇:“我倒是不至于烦也不至于受不了,但是我敢肯定的是我的狗要受不了了,娘,你能想象到吗?我居然从一只狗的眼里看见了超脱生死的绝望。” 世子夫人啧了一声:“你说他没事儿和只狗过不去作甚?” 许秋凉叹了口气:“我也不知,我这第一次养狗属实是没什么经验。” 世子夫人觉得这话不对劲,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儿。 “媳妇,你的大乖狗来了,汪汪汪汪。”楚致远弯着眉眼,喜滋滋的:“我是不是很可爱?我是不是比小乖可爱?” 世子夫人:“……” 如果他儿子只是狗的话,那这就对劲儿了。 楚致远用头在许秋凉的胳膊上蹭了蹭:“我要当你永远的狗!汪汪汪汪!” “不行,我得走了,不然我怕我动手打他。”世子夫人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要是一直这样可怎么办?狗都嫌啊!” 这话说完她是拔腿就走,就好像这不是他儿子而是什么瘟神一样。 残月叹了口气:“估计这位……也就小姐您不讨厌了吧,您看,他自己娘都受不了他。” 许秋凉下巴清扬,有些傲娇:“我的眼光确实独到。” 残月:“……” 小姐什么都好,唯独这眼光差点意思。 “对了,瑶池那边有什么动向吗?”许秋凉一边摸着楚致远的头,一边饶有兴致:“我这么快就腾出了手,当然是要给他们添点堵了。” 残月:“最近他们与白府交往密切。” 许秋凉目光微动:“白墨……看来咱们得抽空试上一试了,看看这个不确定因素目前还稳不稳定,得做好两手准备。” 残月叹息一声:“不如先敲打一下?若白公子真有动摇,相信这一敲打他就能马上坚定。” 许秋凉:“不必!因为能动摇一次的人日后会动摇无数次,我希望他能自己够坚定,如果不能……那就得当断则断了。” 驿站 “我就说这招不靠谱,当初您还非得坚持。”瑶池使臣见忠勇侯府一直风平浪静的,便有些沉不住气了:“我看啊,这招算是废了。” 瑶池谋士:“内宅之事自然是斗不到明面上来,这些时日没见许秋凉有什么动静,那这招就是奏效的。” 瑶池使臣觉得这话在理,便是叹了口气:“大人莫要怪罪,我这实在是心焦的厉害,所以说话才……你说咱来了这么久了,所有谋划都是一点进展都无……唉,你说白家到底能不能搭茬啊?目前也就那白墨看起来意志最为薄弱,他要是不搭茬,那咱们就真得准备放弃了。” 瑶池使臣:“饵够多鱼自然会上钩。” 白府 “许东家最近怎么都没出门呢?不行,得想个办法给她透个话。”白墨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可别让她误会了,她这翻脸速度比翻书还快呢,咱可别被误伤了。” 清幽翻了个白眼:“瞧您这点出息!” 白墨回了个白眼:“说的像你不怕似的,我和你说,误会一旦出现,先废的那个人一定是你。” 清幽:“……” 白墨:“也行,等她把你收拾了,估计能稍微消点气,到时候我再一解释……她估计能很容易就接受就原谅。” 清幽轻咳一声:“不行,咱还是先和许东家知会一声吧,毕竟这有误会也挺伤情分的。” 主要是会更伤我啊! 许秋凉得闲之后,又开始了对自己生意上的巡查,她以买家的身份穿梭在各个商铺,像是恣意闲逛的人。 最后又脚步欢快的去了茶楼。 “许东家,好久不见啊。” 姚金域翘着二郎腿,脚腕子一抖一抖的:“听说你府上出了点事儿?你今天能出来……这是解决了?那还真够快的!” 许秋凉轻笑一声:“按死两只臭虫用花多少功夫?我要是这么简单就被绊住许久……那姚东家就得考虑换个人合作了,因为我这人无甚能力。” 姚金域愣了一下:“就喜欢你这言语轻慢的劲儿,就好像在你面前什么都不是大事儿,一切你都可以掌控一样,和你这样的人合伙可真实让人心里安稳, 不过话说回来,我看许东家你今日整个人瞧着轻快了不少,最近可是发生了什么让你高兴的事儿?” 许秋凉摇头轻笑:“无他,我的狗实在是太可爱了。” 姚金域啧了一声:“姚东家喜欢狗?你怎么不早说啊,当然了,现在知道也不算晚,我送你几条,各式各样的让你喜欢个够。” 许秋凉一想到小乖近日的惨状,赶忙摇头:“还是算了吧,我的这只狗醋劲儿太大,别的狗来了只能在夹缝之中求生存,我也疲于应付。” “这也不知道你养的到底是什么品种的狗,性子可怪霸道的。”姚金域纠结了一瞬,就将这件事放下了:“对了,瑶池的人可是勾搭我了,我是半点好脸都没给,然后他又去勾搭了白墨,我估计这小子问题也不大,我还是那句话啊,如果会出问题那应该是出在五皇子身上。” 许秋凉:“五皇子目前被我们按的死死的,我觉得他就算心有余也是力不足。” 姚金域:“那瑶池那边到底还折腾个什么劲儿啊?” “这仗打了多年了,虽然他们国力衰退却也没真正的惨败过,这时候让他们收手他们怎会甘心?” 许秋凉看向窗外:“他们不折腾出点动静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姚东家,我觉得你得躲藏起来了,有尾巴跟过来了。” 姚金域马上看了过去:“还真是,不过……你怎确定他们是跟随你过来的,而不是跟随我过来的?” 许秋凉:“你不过是个商人,他们没必要在你身上大费周折。” 姚金域:“……” 许秋凉挑眉:“伤你自尊了?那没办法,实话就是比较难听。” 姚金域:“……” 第211章 赌徒心态 “行了,主子咱快点藏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进财一脸焦急:“别整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到时候许东家一个不高兴你又得损失不少钱,你就说这些日子您都心疼钱心疼哭多少回了?” 姚金域:“……” 实话确实都比较难听! 许秋凉:“残月,快帮姚东家引路。” 在残月的帮助下,姚金域躲藏在了暗阁之中。 许秋凉不紧不慢的将自己对面的茶杯收拾掉,将另一个人曾存在过的痕迹抹去。 “雅安县主?” 瑶池使臣上楼之后先整理了一下衣襟,然后似笑非笑的上前:“自那次宫宴之后……这已经过了好久了吧,您还不是公主呢?莫非你们的天子喜好言而无信?” 许秋凉浑不在意的笑了笑:“若你是用这种方式挑拨,那我还真就是高看你了。” 瑶池使臣:“可我说的都是事实啊。” 许秋凉哼笑:“我们圣上日理万机,以国事为先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待他处理完了要事我的封赏自然会到……当然了,我们大轩幅员辽阔,国事的繁忙非你们小国可以理解的,所以对你的愚昧无知我是见怪不怪。” 瑶池使臣脸色先是一僵,随后又扯出笑容:“雅安县主大可不必这般激动,我相信你想当公主的心一点也不迫切。” 这话当中带着讥讽,也是正话反说。 许秋凉语气淡淡:“我确实是对此毫不在乎,因为这封与不封我都是一样尊贵,手中握有御鞭,夫家战功赫赫,夫君为御林军统领,太后认我为孙女, 我是靠自己也靠的上,靠夫家也靠的上,靠皇家也是可以,所以我又必要纠结一个名号吗?” 瑶池使臣面露尴尬之色:“那,那确实是……不过我很好奇你为何在此处?你们大轩女人不是该在家相夫教子吗?不是应该生活在后宅之中吗?” 许秋凉:“学识浅薄就多读读书,见识浅薄就多走多看,谁说我大轩女人门都不能出了?都已经来了这么久了,你们的固有印象居然还没打破……也难怪这么多年你们一直在输。” 瑶池使臣有些破防:“输?我们若是有你们大轩一半的国力,你们早就惨败,在实力差距如此悬殊的情况下,我们两国仍旧僵持了这么多年,这到底是谁强谁弱?” 许秋凉眼皮都没抬:“也一直没对你们全力以赴啊,不然你们瑶池早就不存在了,当然了……你们女人都已经上场了,这离不存在也不远了。” 瑶池使臣:“你……” 许秋凉一脸睥睨:“而且你们居然以我这个女人为对手为死敌,你们居然把精力都用在了我的身上,这是对我们的看不起也是对你们的自我贬低啊,你们的本事……呵,也就在这了。” 瑶池使臣拧眉:“谁把你当死敌了?谁把精力都用在你身上了?” 许秋凉:“若是没有你跟着我作甚?你可别说是巧合,我这么多天出一次门就让你巧合上了?还一路巧合到这来?” 瑶池使臣:“我……” 瑶池使臣此刻有些懊恼,他明明不是过来吵架的,却还是为言语争锋到脸色涨红。 他感觉在许秋凉开口之后一切就出现了偏差,他就完全被牵着鼻子走了。 意识到了这点之后,他马上调整了一下心态,压制住自己被气的砰砰直跳的心。 努力的堆起笑脸:“雅安县主,其实我今天来是有事相商。” 许秋凉哼笑:“我觉得你的话根本就没必要出口,我与敌国之人怎会有事可以商议?” 瑶池使臣笑眯眯的:“事无绝对!” 许秋凉:“万事都无绝对,唯此事有,我不会与敌国为友,不会与自己的国家为敌, 我也希望你别在打任何人的主意,你也不想想,若大轩人人都私心甚重都只认钱财,那不早就亡了?不早就败了?怎会是现在这你们耗尽财力而我们如日中天的局面?” 瑶池使臣脸色骤变,强行挽尊:“可能是雅安郡主你想的有些阴暗了,我绝无此意,我来寻你为了别的事。” 许秋凉睥睨的看着瑶池使臣:“你身处在别人的地盘上,行动肆意,觉得所作所行之事无人发现……这算不算是一种自欺欺人?” 瑶池使臣狠狠的愣了一瞬,心里开始有些发毛。 许秋凉慵懒的抿了口茶:“我劝你轻点折腾,别把谈和的路给堵死了,请你相信,一旦再次开战,你们瑶池的山河必会被我大轩的士兵踩的粉碎。”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瑶池使臣强行装蒜,然后愤然起身:“这真是心中有贼看谁都像是贼。” 许秋凉哼笑:“越是做贼心虚就越容易怒恼羞成,使臣大人,慢走不送。” 瑶池使臣强装声势的冷哼一声:“告辞!” “这龟孙子还挺会装模做样的。”姚金域慢悠悠的从暗阁中走了出来:“不过我瞧他这样子,应是怕了,你说他会不会就此收手?” 许秋凉缓缓摇头:“他们现在是赌徒心态,你见过那个烂赌鬼是真的能收手的?就算被砍的没有手了,有了钱他用嘴叼他也得叼到赌坊去。” 姚金域咂吧了一下嘴:“也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就像之前你爹,不对,呸,是许大人啊,他在我那投钱不就跟赌是一样的嘛,这赌啊,确实是容易上瘾,而且这一家子不可能只有一个赌徒,这儿子的一些习性往往都像爹, 所以那许意严也是走向许大人的老路了,又开始往我铺子里投钱了,你说他这人也不知是精还是傻,你说他精吧,他居然敢走他爹的老路, 你说他傻吧,他还知道怎么将瑶池的钱给赖在自己手中,啧啧啧,这也算是个奇人啊。” 许秋凉目光微动:“以小博大?我看不像啊!这钱你怎么吃进去的还真就得怎么给人家吐出来,不然你怕是要遭受横祸了。” 姚金域一脸匪夷所思:“许东家这就有点夸大其词了吧?他算个什么东西?他能有什么本事?” 第212章 应有尽有 “谁会那么蠢的在一个地方栽两次?” 许秋凉见姚金域一脸不服,便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他背后是谁?是五皇子是安贵妃,而安贵妃是你姑母的死敌,你们姚府一直提供的钱财是你姑母压制安贵妃的利器,我话说到这个份上,你应该是懂了吧?” 姚金域像是泄了气一样:“我这脑子啊……不过,你分析的对是对啊,但你觉得许意严有那个本事吗?许家三兄弟中就他最为平庸,厉害的不都死了吗?” 许秋凉抿了抿唇:“如果平庸的够卑鄙,如果他能无所不用其极……说实话,真就够你喝一壶的。” “这到手的钱就这么往出吐我是真的心有不甘。”姚金域有些肉疼的说。 许秋凉白了姚金域一眼:“听说五皇子最近去许府去的很勤,你要不要跟着凑个热闹的?毕竟那也住着曾把你迷的七荤八素的美人儿。” “你可别恶心我了,我没事儿往那凑作甚?”姚金域咂吧了两下嘴:“不过谁当时没看走过眼呢?放眼京中,哪个公子哥当初不倾慕她啊,所以我这……我这不算瞎。” “哪个公子哥没倾慕过她……那当然是我了。”白墨扬着下巴甚是傲娇的落座:“我因为看不上她,当年还和许意寒大打出手过呢,许意寒也因此将我视为死对头多年。” 这话说完,他眼睛亮亮的看向许秋凉:“怎么样许东家,我的眼光是不是很好?” 许秋凉轻哼一声:“这也不见得!” 白墨一脸不服气:“怎么就不见得了?我这眼睛可是从来都没瞎过,就单凭这点你那夫君都是不如我的吧?他当初不也被许春暖给迷住了?” 许秋凉挑了挑眉,没说话。 毕竟有些事情自己心里知晓就行了,而且就她和楚致远是老相识这个事儿,她现在还觉得像是做梦一样,很不真实。 她想,待楚致远恢复清醒之后,她定是要好好与之谈谈。 白墨见一提起楚致远许秋凉整个人就去掉了凌厉,脸色便是变得不大好看了。 清幽翻了个白眼:“主子,咱到底是来做什么的你可别忘了,别一个冲动你误会没解开又结了新仇,要我说跟着你我也真够倒霉的。” “清幽兄,你是如何做到敢这么跟主子说话的?又是如何做到让他这么听你话的?”进财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 姚金域:“去去去,别瞎学,不正经的主子当然带着不正经的随从,咱跟他们不一样。” 进财:“……” 可是有时候你也挺不正经的啊。 清幽一脸焦急:“快点说啊!” 白墨这才一脸拧巴:“你,你放心吧,我不会和瑶池的人往一起凑的,许府那我准备凑凑。” 姚金域翻了个白眼:“你不刚说完你不瞎吗?” 白墨啧了一声:“做戏你懂不懂?许东家方才一直在提醒你呢,你怎就没反应过味儿来呢?” 姚金域拧眉:“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这怎么说的我云里雾里的?” 白墨:“你这么蠢的脑子到底是怎么将生意做的这么大的?我问你啊,许意严往你那投钱他是不是想抓你把柄? 那你能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往他府上去,你能不能抓到五皇子的把柄?堂堂皇子他和一个下堂妇浓情蜜意的这合适吗?稍微往出传点风声,就够他和安贵妃喝一壶的了吧?” 姚金域豁然开朗:“你要早这么说我不早就懂了吗?” 许秋凉把玩着茶杯:“但也别太刻意,不然不就不好玩了吗?” 白墨眨巴了两下眼睛:“你的意思是,这些风声得通过我和姚东家我们两人与五皇子争风吃醋中传出来?” 许秋凉:“这是最不会被设防也是最不刻意的方法,人心都是贪的,你们二人这一加入,许意严的心就得活泛了就得苦恼了,就得恨不得将许春暖分成三份来换取三份好处, 你说一个人他即想要又想要,他如何面面俱到?最后只能被他的贪心所吞噬,到时候这玩砸也是他自己玩砸的,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姚金域一拍大腿:“就这么干了!” 白墨吊儿郎当:“那我跟一个!” 许府 “大哥你快看,你快看啊,这些都是姚金域给我送来的。” 许春暖欢欢喜喜的摆弄着首饰:“这每一件首饰都比我过去戴过的任何一个都要精美,哎呀,姚府果然是财大气粗啊。” 许意严有些发愣,虽然事情他都知道但他还是忍不住的确认:“姚金域之前对你很是倾慕?” 许春暖啧了一声:“当然了!这大哥你不都是知道的?不过自从我成亲了之后他对我就……现在我被休了……我估计他是觉得自己又有希望了吧。” 许意严神色微动,目光落在了一些字画上:“那这些是?这不像是姚金域的手笔!” 许春暖有些神气的微扬下巴:“这是白府送来的,这白墨藏的可怪深的,我之前以为他不在拜倒在我石榴裙下之列,没想到也是没能例外, 不过他我可是看不上,瞧瞧这些东西真都是寒酸的紧,他们白府在姚府面前也就是个破落户,他喜欢我属实是有点不自量力了。” 满月连连点头:“可不是嘛!” 许春暖:“看来离了楚致明是对的,这自从嫁了他我就一直在倒霉,而自从离了他……五皇子也来了,姚金域也来了,白墨也往过凑了,哼,我现在怀疑是楚致明克我才让我一直在许秋凉手里栽跟头的。” 许意严此刻神色已经变了几变了:“他们怎么都突然送东西过来了呢?而且还是同天?这像是商量好了一样。” 许春暖洋洋得意:“因为今天遇见了!他们两个甚至差点为了我大打出手,唉,这种感觉真是许久没有过了, 大哥,我觉得再这样下去,之前那些倾慕于我的公子们也都会回头。” 许意严深吸了口气:“先观察两日,看看这当中有没有猫腻,如果没有……阿暖,周旋于他们之中可是能得到很多好处,金钱、地位、维护,简直是应有尽有。” 第213章 心疼的从不是她 “可,可这要是让五皇子知道了可如何是好?”许春暖犹豫不决道。 许意严浑不在意的笑了笑:“怎么吊人胃口,怎么让人觉得你出淤泥而不染……这你不是最擅长了吗?你就跟之前一样就行,到时候就算五皇子心里不大高兴…… 那也是别人非得纠缠着你,与你何干?他就算要找麻烦,也是找姚金域他们的麻烦。” 许春暖喜笑颜开:“大哥说的对!” 许意严看着许春暖的目光终于温和了:“阿暖,你一定要将他们都把握住了,这样咱们许家没准能再现之前的繁盛。” 许春暖连连应下,然后拿着姚金域送来的东西回了自己房间。 “唉,这下真是苦尽甘来了,我终于又成为之前那个人见人爱的我了。”许春暖靠在椅子上洋洋自得。 满月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许春暖:“想说什么就说吧,弄这个别别扭扭的样子给谁看?” 满月:“小姐真的要依着大公子所言行事?真的要同时周旋在这些人之间?” 许春暖挑眉:“不然呢?这可是我唯一的翻身机会,是我能再与许秋凉叫板的唯一办法。” 满月深吸了口气:“可,可奴婢觉得这并不妥当,这事一旦败露小姐就避免不了被指指点点、被说成是水性杨花,而且奴婢觉得大公子再利用您。” “怎么?跟着我你嫌丢人了是吧?” 许春暖豁然变了脸色,起身给了满月一巴掌:“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和残月同天来我许家,从你到了我身边开始,你就一直在和残月比较, 怎么?如今的我不能满足你的优越感了是吗?如今你开始羡慕残月能跟着许秋凉了是吗?你后悔当初选我当主子了是吗?” 满月捂着脸连连摇头:“奴婢绝无此意,奴婢是怕这当中有什么蹊跷。” 许春暖闻言脸色变得狰狞,她又给了满月一耳光:“能有什么蹊跷?你是说他们对我的心悦是假的?那你这不还是看不起我吗?” 满月跪在地上痛哭:“小姐,奴婢真的是在为您着想啊,奴婢是怕您被……” 她不敢再说这些男人心不诚的话了,因为她看出来她家小姐对此甚是在意,听不得半点否定。 便是话锋一转:“奴婢是真的怕你被大公子利用,怕您被他戏耍。” “我们兄妹二人之间的事轮不到你一个贱婢操心。” 许春暖恶狠狠的瞪着满月:“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我大哥,我也是他妹妹,我们身上留着相同的血,我们之间的亲情不是你一个奴婢能比的了的,你少在这挑拨离间。” 满月的心一点点的冷了,如今这个局面是她家小姐想要接受的,所以她若提出质疑就是在逆她家小姐的心。 那不管她说的对还是不对,她家小姐都不会给她好脸都会拿她撒气。 残月…… 她有点后悔了,她是真的有点后悔了。 忠勇侯府 “这些年他为那女人花的钱竟有如此之多。”世子夫人看着老侯夫人从乔莲那搜罗来的好东西,人有些恍惚失神:“他送给我的所有都加在一起,也比不得这当中的一件。” 老侯夫人沉沉的叹了口气:“这逆子确实糊涂,但……你看,这事儿既然都过去了,你就也别再纠结了,如今这些东西也算是物归原主吧。” 世子夫人摇了摇头:“娘,这些东西您随意处理了便可,或是变卖补贴家用,或是放在库房眼不见为净,亦或者是……您都留给世子,让他睹物思人。” “哎呀,你看你这话说的,老大已经对那女人彻底断了念想了,已经彻底看清她的真面目了。” 老侯夫人今天的目的就是说和,她见世子夫人仍旧纠结着乔莲这个人,就觉得世子夫人还是心里有自己儿子的。 话就说的愈发的软了:“你啊把心放宽,你听娘的,这一辈子真的太短太短了,你说你和老大这么多年了这可算是苦尽甘来了,你能把时间都浪费在怄气上吗?” 世子夫人幽幽叹息:“这个道理我又怎会不懂,可我这心里……一时半会的还是缓不过劲儿来,一想到我这么多年苦哈哈的他在外面逍遥快活我就…… 这要是被个好女人迷住了,我也认了,那是怪我不如人家,可是乔莲那女人她……他居然为了那种女人负我,他居然为了那女人和别人生的野种负自己的亲生儿子,我真是每每想起我就好恨!” 说着说着她就又开始落泪了,老侯夫人在边上也是动容的很。 老侯夫人:“这种事确实不是一时半会能转过来弯的,娘今天过来也不是来逼你的,只是这些东西你该收还是得收,这是你们大房的东西,这也是致远的东西,你往出推你是要推谁手里去?” 世子夫人抽泣两声:“娘说的对,脏的是哪个女人不是这些东西。” 老侯夫人笑眯眯的:“可不就是这么个理儿,这以往啊,二房弱一些,这当娘的总是会担忧那个弱一些的孩子,就对你们大房有些忽视了,但你是娘亲自挑的儿媳,娘怎么可能不疼你啊?你这次吃了这么大的亏,娘往后不管有什么好东西都会先紧着你来的。” 世子夫人闻言哭声变大,像是感动也像是释然。 老侯夫人这下算是彻底的放心了,然后又情真意切的说劝了两句,便一脸满意的离开了。 待门关上的瞬间,世子夫人马上将眼泪擦掉,并神色冰冷的扫视着老侯夫人送来的这些东西。 “李嬷嬷,让人将这些晦气东西全部堆到角落。”她冷声道。 李嬷嬷一脸不解:“既然是晦气东西,为什么不直接搬到库房眼不见心不烦?” 世子夫人哼笑一声:“那可不是老侯夫人想要看见的,而目前我只想给她看她想看见的。” 阿凉说的对,老侯夫人心疼的从来不会是她。 所以她想得到更多的好处,握紧更多的东西就得做戏来感动老侯夫人。 老侯夫人这边是刚出院子就见楚庭没魂儿一样的靠在院门处。 “你能不能别这么神出鬼没的?真是吓人一跳!”老侯夫人稳了稳心神道。 楚庭也不言语,只是用期待又胆怯的目光看着老侯夫人,这是无声的询问,这是怕听到某种结果的试探。 第214章 舍弃的魄力 老侯夫人沉叹一声:“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你做了那么多的错事你让她一夜之间全都原谅这不现实, 另外,没了乔莲你就马上颠颠的贴上来,这做法也真是不太值钱,也真容易让人轻看, 你且记着,你是男子汉,男人的美满从来都不是哀求出来的,从来都是自己挣出来的, 你若是真想让你媳妇回心转意,真想让她高看你一眼,你当有所担当,你当变得让人能够依靠,不然……谁也不欠你的,谁会对一滩烂泥一直死心塌地?” 楚庭正了正真色:“多谢娘提点,儿子知道该怎么做了。” 这话说完,他便是迈步离开。 老侯夫人沉叹一声:“这也不知道是真明白了还是假明白了,我的这两个儿子我是真都没教好啊,出事这么多天了这老二也是一点动静没有。” 张嬷嬷:“夫人已经做的够好了,只是像咱们这样的人家,属实是很难将一碗水端平。” 老侯夫人又是沉沉一叹:“算了,不说这些个糟心事了,我得回去抄点佛经静静心。” 许秋凉这边正趁着大乖狗没在逗弄着小乖,这种偷偷摸摸的感觉让她觉得有点愧疚又有点刺激。 “一只破狗你喜欢它作甚?”楚致远沉着脸进门。 许秋凉身形一僵,随后反应过来楚致远这是恢复了,而她也头次没有因为他的恢复而感觉到怅然。 “我只是凉不是冷。”许秋凉靠坐在贵妃椅上,柳眉轻挑:“还真是没想到,当年那个沉默寡言的小傻子长大了居然是这般样子。” 楚致远俊脸之上略带几分尴尬:“这不都是按你话长的吗?” 许秋凉咂吧了一下嘴:“什么都信只会害了你!” “骗子!” 楚致远大步上前,俯身凑近:“你把我骗成了这没人要的样子,你得负责。” 许秋凉不大自在的偏过头去:“你这算是讹人!” 楚致远又凑近了许秋凉一些,微微的香气充斥在鼻息之间,让他不自觉地滚动了喉结。 他语气有些恶狠狠的:“对!就是讹人!就是讹你!就是要赖上你!” 许秋凉伸手推了一下楚致远,将距离略微拉开:“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吧?你这样算不算是恩将仇报?” 楚致远:“姑娘救命之恩我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 许秋凉被楚致远这一本正经开玩笑的样子给逗笑了:“你怎么非要以身相许呢?我记得话本子里还有来世做牛做马结草衔环的报恩方法呢。” 楚致远傲娇的轻哼一声:“学以致用,如果我不喜欢你我就来世做牛做马,但我喜欢,所以我必须以身相许。” “才发现你这人还怪有意思的。”许秋凉有些可惜:“就是不太容易被发现。” 楚致远挑眉:“这都是谁害的?” 许秋凉轻哼一声:“当然是被你自己害的,我又没让你按我说的来,这都是你的个人选择,与我有何干系?” “你不是敢说敢认,敢作敢当的吗?” 楚致远再次欺了上来,不依不饶:“怎么到我这就变了样子呢?我可记得当初你说过的,若是我见了你的嫡姐之后不觉得她好,那你就让我当你的童养夫, 这么多年我一直以此来要求自己,一直有着童养夫的自觉,而你……如今你的童养夫长大了,不想不认账了?那我错付的光阴你要如何赔我?” 许秋凉深吸了口气:“我头次见男人用这套说辞。” 楚致远轻哼一声:“为夫貌美,所以这套词我也说得。” “貌美没看出来,想的美我倒是看出来了。”许秋凉翻了个白眼,一脸无奈:“好了,说说正事吧,你二叔经过乔莲一事怕是要彻底的沉不住气了,如今瑶池虎视眈眈,你觉得这变数会不会出在他的身上?” 楚致远知这是许秋凉在使用回避手段,但他没有拆穿没有步步紧逼,而是自动自觉的后退一步。 急什么呢?反正人就在身边…… “不会,就算会我和爷爷也是早有准备,所以你不用担心。”楚致远坐在了许秋凉的身侧:“而且瑶池应该也知道这些,这念头一起就会被他们自己自然而然的打消。” 许秋凉:“也不排除他们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我看这谋士最喜欢干的就是出其不意。” 楚致远点头:“放心,我会多加小心的。” 许秋凉在想到谋士最擅长“出其不意”后,心里突然升起了别样的感觉。 有些事情前世没发生不代表这辈子不会发生,因为记忆是死的人是活的。 随着她的改变人和事也都在一点点改变,而瑶池谋士这等高手,在情况如此不利的情况下,又怎会拘泥在她的严防死守处?怎会不另辟蹊径? 那这谋士若是想要出其不意又会从哪下手呢? 当天她与谋士的对弈……她在摸谋士的底,谋士又何尝没有摸她的呢? 她对弈时的习惯,对于钱财的把控…… “残月,将咱们钱庄最近的往来账目拿给我看。”许秋凉一脸严肃道。 这一看,她的脸色就没能再好的起来。 残月:“小姐可是发现了什么端倪?” “钱庄怕是要保不住了。”许秋凉揉了揉眉心:“手伸到这里是想套出我的钱财,也是想套出我这钱庄东家的身份。” 残月眉头立马紧锁:“现在马上做出反应还是会损失很多钱吗?” 许秋凉:“损失钱是小事,怕的是一旦身份暴露……我可是有一个钱庄啊,财不外露,一旦露了怕是会被人顶上, 然后我和姚金域之间的关系也会随之暴露,圣上已到多疑之年,我为忠勇侯府之人,姚金域为天下第一富商……二人交往甚密,钱、权、兵权全都集中于一处,这不就是等着被发作吗?” 残月急的眼睛发湿:“可是钱庄是您多年的心血,就这么说不要就不要了,这如何能够甘心?” 许秋凉哼笑一声:“不甘心也得认了!记着,事情一旦朝着不利的方向发展了,那当断则断绝对是好过犹豫不决的,我们唯有拥有舍弃的魄力,才能马上重整旗鼓扳回一城。” 第215章 金蝉脱壳 “小姐当真不心疼?”残月红着眼圈道。 许秋凉捏了捏残月的脸颊:“说不心疼当然是假的,但要说有多心疼……倒也不至于, 事情已经发生,纠结已然无用,埋怨自己就更不是明智之举,残月啊,我们一路走来有多艰辛你是知道的,所以当下的我们为何还要埋怨过去的那个战战兢兢的自己? 事情发展成什么样,就说明咱们的最大的能力就只到这,成了败了咱们都认了,然后吸取教训准备卷土重来。” 残月撇着嘴想哭出声来:“可是奴婢就是心疼小姐,老天为何这般不公,为何小姐要这般不易。” 许秋凉深吸了口气:“我也曾这样埋怨过,可我后来才发现活的艰难的人有大把,与他们相比我算是幸福。” 这话说完她见残月满眼诧异,就又继续道:“是啊,我曾说过不要与任何人比较,可我有一天猛然发现这样做这样向下去看能让我的心里出现侥幸和平衡,我便是没再控制过自己这样的行为。 再说了,谁能一生都是坦途呢?有所风浪乃是再正常不过的了,不能一遇见事情就愤怒的觉得自己悲惨,那样是会活不下去的,是以我们要做到的是,遇见事情解决事情。” 残月吸了吸鼻子:“嗯!遇见事情解决事情!小姐怎么吩咐奴婢就怎么去做。” 就这样,许秋凉在三天之内“壮士断腕”的将钱庄关掉,她做到了没有坑害任何人,做到了在短短的时间内非常有序的撤离。 “许东家,你说你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呢?你说你这人……遇见事情你可以说啊,我可以和你一起想办法啊。” 姚金域痛心疾首的直拍大腿:“你那么好的钱庄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了呢?你说你这往后让我是钱往哪搁啊,你说我钱往哪搁我能有往你那搁安心?” 许秋凉哼笑一声:“那就还搁我那吧。” 姚金域不明所以:“你钱庄的没了,我还怎么搁你那?” 许秋凉喝了口茶:“听没听说过狡兔三窟?” 姚金域眼睛瞪的溜圆:“你,你还有钱庄?” 许秋凉:“差不多吧,只不过之前这家只是备选,一直没有想过往大扩,但现在……钱庄想要变大,需要的是有人信任有人能敢把钱放在我这里,而你……条件随便你开,毕竟这次算我求你头上了。” 姚金域啧了一声:“什么求不求的,你就别和我说这见外话了,咱们是真的互惠互利,你倒霉我也好不到哪去,所以我又有什么理由不支持你?你的能力我是非常相信的,再说了,我还是那句话,我的钱就放你那我能放心。” 许秋凉:“那就多谢了,我今天欠你一份情,我记下了。” “客气!” 姚金域悠哉游哉的抿了口茶:“许东家,我是真的挺佩服你的,你说这换谁碰见这糟心事不得缓缓啊?你可倒好,三天,就三天你就解决好了一切,并且准备重新起航了,这魄力这心态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进财连连点头:“这点我家主子就做不到,他哪次碰见事儿了,都得先哭一顿。” 姚金域拧眉:“你话有点多了。” 进财马上闭嘴,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姚金域:“往后少跟清幽学,你也不看看他们白家人都什么德行,你这没事儿和不正经的人学什么?” 进财:“……” 主要是你也不怎么正经啊。 姚金域白了进财一眼,又说起了正事:“许东家,这瑶池将你坑害至此,你打算怎么对付他?” 许秋凉哼笑:“已经对付过了,所有存在我钱庄上的钱我都退回去了,唯独他们的我留下了,所以结果就是,我虽然损失了一个钱庄,但我也算是赚了一笔,这算来算去除了我废了点周折之外,竟是一点没亏。” 姚金域:“那你就不怕他报官?” 许秋凉嗤笑:“姚东家是不是糊涂了?他是哪国的人?他能报哪里的官?他报了官了他叵测的居心不就一并暴露了?” “那他就得认吃这个哑巴亏了?哈哈哈哈哈……” 姚金域开怀大笑,前仰后合:“这就是所谓的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吧?哈哈哈……活该!真活该!这下怕是要给他们衰败的国力雪上加霜了吧?” 许秋凉轻笑:“我估计这会他们正在捶胸顿足。” 驿站 “狡猾!这也太狡猾了!”瑶池使臣气急败坏:“你说她怎么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这速度快到让我分不清到底是谁在算计谁,这跟请君入瓮有什么分别?” 瑶池谋士看着残破的棋局,然后缓缓的将一棋子落下:“如今确实已经走入死局,若想解困必须另辟蹊径。” 瑶池使臣沉沉的叹了口气:“你倒是说说咱们到底是不是上了她的勾啊?” 瑶池使臣眉头微蹙:“真没想到她反应的这般快,更没想到她居然这般果决, 都是心血铺垫,她居然说舍就舍说断就断,这女人的心真不是一般的狠,而且在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完成金蝉脱壳,快到让咱们来不及做出反应,让咱们血本无归又奈何她不得。” 瑶池使臣:“要我说他们许家人就是有坑人钱的本事,上一把咱栽她爹身上了,这一把……总之咱们的钱最后都姓了许,而且咱的钱也所剩无多。” “许家人……” 瑶池谋士有些发愣,喃喃道:“或许可以以彼之矛攻彼之盾,让他们许家人对付许家人。” 瑶池使臣一脸无奈:“我是真不懂你在想什么,你这可真是吃亏没够,我告诉你啊,我不同意,这眼看着新的使臣和皇子他们就要到了,你把钱花的一干二净的,你让他们怎么施展? 最主要的是,他们没有施展的机会咱们会不会落埋怨?你我都知你我二人是尽力了,可有些时候这尽力不如不尽力惹人开心, 谋士大人,你别光研究事儿,你有时候也得研究人,你得想想咱们怎么回去交差才能不落埋怨啊。” 第216章 人性弱点 “使臣大人无需焦急,我这只不过是随口一说。” 瑶池谋士看着棋盘,又执另一色的棋子走了一步:“我都铺垫好了的,我还有招没出,我就不信这女人次次都能反应的这么的快,我出的都是杀招,我只要能胜她一局就足够达成目的的。” 瑶池使臣没有言语,眼中尽是灰心。 这不是他们连输几局所致,而是因为他发现他们的谋士变得固执与偏激了。 曾经他们的谋士,泰山压顶不崩于色,大军压境一脸淡然,行动永远是那么的不紧不慢,给人以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 而现在……则是恰好相反。 所以他得做好准备了,不可跟着一意孤行。 谋士无家无业的,人家愿意豁出命去赌个赢,而他可不一样,他上有老下有小,家族兴旺全靠他来撑着。 人家死的起,他死不起。 忠勇侯府 “大少奶奶反应真是够迅速的,这还没等咱们出手呢她就已经把事情解决了,而且干的是干净利落,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南风一脸佩服道。 楚致远嘴角微勾,甚是骄傲:“不愧是她,不愧是我看上的人。” 南风撇了撇嘴:“想英雄救美没救成,公子您指不定多闹心呢,属下都懂,所以您也实在没有必要故作坚强。” “她能通过自己解决事情,这会让她很有底气,有底气就会觉得自己安全,心里就会放松就不会焦躁。” 楚致远执笔在画像上又添几笔:“她不焦躁了就不会觉得什么都需要提防,就有可能对我敞开心扉。” 南风被绕的有点懵,他叹了口气:“公子会不会是想的过于美好了?” 楚致远得意的轻哼一声:“她最近待我的态度已经变得不一样了,许是因为知我是她旧相识,亦或是终于被我感化了些许,总之……不管是因为什么,我都算是往她心里走了一大步了。” 南风深吸了口气:“说起这个属下就甚是不解,您当时为何不乘胜追击呢?” 楚致远鄙视的白了南风一眼:“跟了我这么多年,居然还是个莽夫,还乘胜追击……步步紧逼分明就是打草惊蛇,是在提醒她加固心门,而我这进退得宜她就会放松警惕,然后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达进她心里了。” 南风定定的看着楚致远,眼睛里写满了佩服:“看来没事儿看点兵法还是有点好处的,公子您看就属下目前这局面,属下应该怎么做呢?” 楚致远随意的拿起一本兵书丢给南风:“自己的媳妇自己拐,没本事就多学学。” 南风:“……” 瞧这得瑟样! 就好像前不久整日唉声叹气、皱着大眉头的人不是他似的。 楚致远冷哼:“不服气也没用,你赶紧滚出去琢磨吧,别在这耽误我画像。” 南风被噎的心里烦闷,便是斗了次胆:“公子画的真难看,画不出大少奶奶万分之一的美艳。” “她那么美,我能画出万分之一那就算我厉害。”楚致远甚是痴迷道。 南风:“……” 怎么觉得公子开始不要脸了呢? 就这短短的一句话,是又夸了自己媳妇又夸了他自己。 啧,公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说了? 待南风退了出去,楚致远放下了手中的笔,细细端详着画上的人。 他轻笑一声:“确实是没有画出她的万分之一啊……” 那日不告而别后,爷爷就不放心他再留在侯府了,爷爷一早就想带他去战场了,只是一直心疼一直不忍,而在经历他被绑匪带走之后,爷爷终于一咬牙一跺脚的横了心。 当时走的太急,让他想见她一面与她表明身份的时间都没有。 但这不等于他彻底没再关注她,这么多年她的一举一动她的步履维艰他全部知道。 从他的暗中帮扶到她的独立行事,他见识到了她快速的成长,他的心思就也渐渐的不再单纯,待反应过来时已是情愫暗生。 “过往光阴皆是错过,往后要多看看……”楚致远再次执笔:“总有我能将她画好之时。” “小姐,您看这棋局已经看了许久了,该歇歇了。”残月将茶沏好,缓步上前:“小姐这是在担忧瑶池那边再生事端,再让咱们有所损失?” 许秋凉:“伏笔早已埋下,现在就看咱们给不给机会让他施展了,其实此局走到这里已是胜负已定,但咱们吃过疏忽大意的亏,行事就得是慎之又慎,以免重蹈覆辙。” “小姐不是常说最好的防守是进攻吗?这次为何没考虑变守为攻?”残月不解道。 许秋凉嘴角微勾:“不是非要付诸于行动才算是攻,攻心也是攻,我们站在上风屡屡破局却按兵不动,那么对方的情绪就会变得焦灼,就会觉得煎熬,就有可能绷不住,到时候想赢他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 残月一脸的崇拜之色:“小姐为何这般厉害?!” 许秋凉幽幽轻叹:“这哪里是厉害?我所有的本事都来自我来时的路,此事走的平顺,那是因为我经历了无数坎坷。” 一句话又将残月带回了当年,让她有些感伤。 许秋凉:“咱们正过好日子呢,往后也只会过好日子,过往苦难便别再追忆了,早点释然放过自己吧,我最近似乎是想开了一些,你也与我一起想开吧。” 残月马上弯了眉眼:“好!小姐干什么奴婢就干什么!奴婢也要努力想开!” 这话说完,她一拍脑袋:“奴婢差点忘了正事,瑞安郡主后日生辰,她邀请了小姐您,现在才想起来准备生辰礼会不会有点仓促了些?” 许秋凉见残月甚是自责,便轻笑的摸了摸残月的头。 “怎会?瑞宁郡主喜欢的东西我早就记在心上了,走吧,咱们去库房一趟。” 残月连连点头:“对了小姐,您说大小姐会不会去啊?奴婢觉得瑞安郡主不会邀请于她,但……依着大小姐的性子,这也还真不好说。” 许秋凉目光微动:“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许春暖有时候也是很会抓住人性的弱点的。” 第217章 耽搁时间 “小姐的意思是她不光会去,她还会带个能找您麻烦的去?”残月小眉头揪的死紧。 许秋凉一脸欣慰:“我的小残月真是越来越聪明了,不过你这话说的也不完全对,因为不是她带着人家,而是人家带着她,毕竟她没被邀请啊,她单凭自己可是进不去的。” 残月小脸因为担忧而皱皱巴巴。 许秋凉捏了捏残月的脸颊:“放心,不用怕,你就当你家小姐我是去寻乐子的就行了。” 三公主…… 楚致远的忠实倾慕者,上辈子这三公主可是没少给她使绊子,当时她的身份地位使得她明面上只能委曲求全,想反击只能在暗处。 而今生可就不一样了,所以她还是很期待与之相遇的,她很期待这场争锋。 毕竟她是如此的记仇。 如今许秋凉的库房也是满满当当的了,想从中挑选出几样拿得出手的简直易如反掌。 就更别说她目的明确了。 瑞宁郡主生辰当日 “秋凉你可算是来了,你再不来瑞宁郡主的嘴就得撅天上去。”魏青蓝一脸夸张道。 林软玉无奈的叹了口气:“可不是嘛,我今天算是看明白了,你别看瑞宁郡主邀请了这么多的人,其实都是幌子,我们都不是她愿意见到的,她想见到的就只有你。” “瞎说,我明明都想见都欢迎。”瑞宁郡主亲昵的挽着许秋凉的胳膊:“阿凉我好想你,你最近是不是很忙啊,一定是这样。” 许秋凉愣了一下,她这才想起来,其实像她们这样身份的人,当是隔一段时间就设个宴,邀请一下自己的密友。 这样一是可以解解闷,打发一下无聊的时光。 二是可以互通消息知晓一下京中各家之事,好对各家态度的拿捏上有所判断。 三是感情的沟通,让她们在一些时候互相帮忙,免得形单影只的被孤立。 而她,却是无此需求,所以就也从未想过设宴,也从没想过参宴。 “阿凉,我以后可不可以经常见你啊?”瑞宁郡主满脸满眼的尽是期待:“你若是觉得我烦,那不经常也没关系,但能不能稍微多见两面?我发现我太久不见你心会慌。” 许秋凉轻笑一声:“也不是不可以。” “真的?”瑞宁郡主高兴的蹦了蹦:“阿凉你真好,阿凉你快看看我的生辰礼,你喜欢的你统统拿走。” 魏青蓝假装吃味:“哎呀,原来这不招人待见的人送的礼也是不招人待见啊,看见没有,送了这么多没一个入她眼的没一个她觉得重要的。” 林软玉捂着心口:“唉,我的心突然好疼,应该是受伤了。” 瑞宁郡主梗着脖子:“你们总跟着起什么哄?你们我时常能见,阿凉却是许久才能见到一次,我当然是要珍惜。” 魏青蓝:“阿凉你听见没有,若是想被她珍惜那就得不和她见面!” 林软玉:“所以该怎么做你知道了吧?” “你们怎么都这么坏?!”瑞宁郡主气愤的跺了跺脚。 许秋凉轻笑:“好了,快别逗她了,今天这日子得是让她高兴才是。” 瑞宁郡主马上喜笑颜开:“阿凉对我真好!” 魏青蓝无奈的叹了口气:“若阿凉为男子,那这一幕倒不违和。” 林软语:“若瑞宁郡主是男子,那这一幕也不违和……瑞宁郡主有当大情种的潜质。” 二人正有一句没一句的吐槽呢,突然目光就被刚进院子的两个人给吸引了去。 “瑞宁郡主,你邀请许春暖了?”魏青蓝一脸的不可思议。 “怎么可能呢?”瑞宁郡主先是一脸狐疑,待将人看清之后小脸马上就垮了下来:“这讨厌之人来一个就算了,这怎么还来了两个呢?” “瑞宁郡主这是不太欢迎本公主?” 三公主一脸傲慢,语气睥睨:“其实本公主对这种寒酸的生辰宴也是无甚兴致,若非我母妃让我送东西给你,我是真的半步不想踏进,所以委屈的明明是本公主,你就把你那不情愿的脸色收回去吧。” 瑞宁郡主嗤笑:“故意添堵就说故意添堵的,少找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我都没给你发帖子,你不请自来本就是厚颜无耻。” 许春暖啧了一声:“瑞宁郡主,你话可是不能这么说啊,三公主的何等身份?她愿意屈尊降贵就是你的荣幸,你当感激才是。” 瑞宁郡主:“她都跟你混在一起了,她还尊贵什么?她还有什么体面?” “你……” 许春暖有点气急败坏,但她马上又稳住了心神:“瑞宁郡主,你再怎么了不起你也只是郡主,这郡主和公主一字之差身份确实千差万别,而尊卑从来有序,你这般与三公主说话就是以下犯上。” 这话说完,她又马上看向许秋凉:“我说的对吗?还不是公主与的雅安郡主?” 许秋凉嘴角轻勾,像是花朵艳丽绽放:“从小也没被细细培养过,是以一些规矩我还真就不太知晓,但你若是非要我回答的话……那我可以进宫去问问我太后祖母,然后再给你答复, 对了,顺便我还可以再问一问做了公主是不是就可以目中无人、言语刻薄,是不是就可以将别人踩在脚下、傲慢无礼,是不是就是天下最尊贵的人了,可以比当皇帝都放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软磨硬泡的也得让太后祖母快点将我公主的封赏讨来,到时候我就也可以入三公主一般威风凛凛的了。” 此话一出,三公主的气焰马上就不再嚣张。 没办法,太后不喜欢任何妃子出于私心的接近,不想让任何皇子公主觉得在她那里可以曲线救国的得到皇上的看中,不想成为任何皇子得到皇权的棋子。 所以她是做到了哪个皇孙也不喜,那个皇孙女也不爱。 尤其是三公主,因为行事张扬最是惹太后厌烦。 所以三公主在听说许秋凉这个很讨太后喜欢的人,隐隐的威胁着要进宫找太后做主,这让她如何不怕? 许春暖察言观色到了这点,就马上转移了话题:“小妹,你今天好像是姗姗来迟?我方才听下人说你没比我们早到多少?” 许秋凉淡淡的瞥了三公主一眼,戏谑一笑:“我夫君对我太过在意,我这一出门他就有一百个不放心,就要千叮咛万嘱咐,如此便是耽搁了些时间。” 第218章 谁在胡说八道 此言一出,三公主的脸色马上变得难堪,一双美目写满嫉妒,怒火几乎是要喷薄而出。 许秋凉嘴角上扬的弧度变大:“我是才知道原来男人也是可以絮絮叨叨成这个样子的。” 瑞宁郡主眉头一挑,看出了些许门道。 她最喜欢的阿凉什么时候能把男人挂在嘴边?什么时候会炫耀和稀罕一个男人对她的好? 什么时候会用这么腻歪的语气,眉飞色舞的说着黏黏糊糊的话? 再一看三公主这脸色…… 瑞宁郡主瞬间心领神会:“哎呀阿凉,你快别说了,你越说啊就越让人觉得你夫君好,就会越觉得你幸福就也会越嫉妒于你。” 许秋凉没想到瑞宁郡主能这么上道儿,便是轻笑一声:“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 瑞宁郡主:“这怎么能算夸张呢?想当年你的夫君可是京中万千少女的倾慕之人,他每每回京,从进城门开始就会引起轰动,好多姑娘都会去看。 这大胆点的就去迎接,然后随着他的马一路跟着,这含蓄点的就在茶楼上往下张望,你都不知道每到那事茶楼的生意都好成什么样,花那么多的钱就为了一走一过的这一眼……这样的人大有人在。” 魏青蓝点头:“阿凉,你还真别不信,事实真就是和瑞宁郡主说的一点不差,所以他是你夫君他又对你这般的好,你就说你多幸运吧。” 许秋凉瞥了三皇子一眼,啧了一声:“听你这么一说我确实是得看紧点,免得别有心之人惦记上。” 瑞宁郡主:“这你就多虑了,你这么好比的谁都像是癞蛤蟆,你夫君哪能看得上别人?他的眼睛又不瞎! 哎呀,要我说啊,有些人还是得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好,这不该惦记的就别总瞎惦记了。” 三公主这下脸色是彻底的绷不住了,她横眉立眼的看着许秋凉,理智马上就要管不住自己的嘴。 许春暖一看事情不妙,马上扯开了话提:“阿凉,你说你夫君这对你千好万好的,你这首饰怎么总是这么几样的戴呢?要我说啊,这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其实你过的到底是好是坏,真就不是单你的嘴说了就算的,因为就算你嘴上说的再好,也会被人用肉眼所分辨出来。”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许秋凉过的并不如意,楚致远对她并不重视,不然怎就没见新添点什么东西呢? 这在贵族中可以说的上是寒酸了! 三公主的脸色马上就变得好看了起来,她掩嘴而笑:“人啊,都是越缺什么就越显摆什么,哈哈哈,这话放在雅安郡主的身上真是再贴切不过了。” 瑞宁郡主冷了脸:“你怎么知道……” 她是话还没等说完,就见楚致远带着宫中太监大步而来。 “瑞宁郡主,今天是您的生辰,皇上几日前就早早记挂了,这一连想了好几日才选出了合心意的礼物送您。” 太监操着公鸭嗓为皇上说着好话,并将皇上的原话说了一遍:“皇上说了,今天是您生辰您最大,若是有人开罪于您让您不用客气,因为他会为您撑腰。” 这一句话,直接将三公主弄到了比较尴尬的境地,因为这是她一个公主都没得到的宠爱与承诺。 她与瑞宁郡主孰高孰低从是没被表现的这么明确过的,这让她以后如何做人? 尤其是她和瑞宁郡主一直都不对付,尤其是她刚将人给得罪完,尤其捧高踩低乃是常态…… 而让她更在意的是,楚致远这个她最为在意的人,此刻满心满眼都是许秋凉。 就好像这里除了许秋凉以外的一切活人都与一草一木无甚区别。 “那个……楚统领您看咱什么时候回去?”太监这礼也送到了话也带到了他就着急回去复命了。 可楚致远一动不动的杵着,而她们又是一道来的,这让他是想走也没法走。 “你怎来了?”许秋凉被灼热的目光看的浑身不自在,便是不得不开口:“护送礼物的事儿已经需要统领亲自出动了?那今天这礼物定是很贵重。” 楚致远重重点头:“嗯!不然我绝对不会过来!不管谁在这我也不会过来!” 太监没忍住笑出了声:“雅安郡主,事情是这样的,楚统领今天自从出现在皇上面前之后,就一直再提您在这里,就一直说他一点都不担心您也不想念您,皇上一看……然后就让他跟着过来了。” 楚致远轻咳一声:“本来就是不想……” 许秋凉淡淡点头:“嗯,我绝对是信你的,所以你快带着公公回去复命吧。” “嗯,我本来也是要马上走的。”他话是这么说,却是一动没动:“我一点也不想来。” 太监:“……” 这口是心非的也太厉害了吧,这可真是嘴和身体各忙各的。 还不想来……不想来你别来啊! 还马上就走……那你倒是动地方啊! “犯什么毛病呢?这么多人看着呢?”许秋凉压低声音道。 楚致远抿了抿唇,有点委屈:“我看了你半天你才和我说话,我就这么不招你待见?” 许秋凉无奈的深吸了口气:“这种事回府再说?你现在公务在身却尽是说些私事这说的过去吗?” 楚致远轻哼一声:“我本也是不想现在说的,我本也是不想久留的,但是你……你为何表现的这般不待见我?” 许秋凉:“……” 这男人一旦无理取闹、胡搅蛮缠起来,就真的和大乖狗太像了,像到让她产生错觉。 她也因此会变得很有耐心。 楚致远见许秋凉没吭声,剑眉拧的死紧:“可是让人给欺负了?” 许秋凉不知道楚致远怎就剑走偏锋的往这上面想了,但她眼中却划过了兴致。 便是有些嗔怪:“你看你这眉头拧的,你再看看你这脸色臭的,这不知道的不得以为你多不待见我啊? 人家方才就有人说了,说我过的不好,说我的首饰翻来覆去的就这么几样,说你对我的好只在我的口中不在你的行动上。” 楚致远脸色霎时冰冷:“是谁在胡说八道?你是我的妻,我不待见你难道待见她吗?” 第219章 可有眉目? 楚致远这话一出,许春暖和三公主的脸都臊的厉害。 楚致远:“至于首饰,我送了你那么多你为何只钟爱这几个?可是因为这些都是我首次所送,你觉得意义非凡?” 许秋凉刚觉得楚致远今天还挺会说话的,心里就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楚致远:“就像你送我的玉佩和荷包一样,因为是你头次所送,我也一直戴在身上,当然了,你后来送我的我也都戴在身上了,不信你看……” 许秋凉脸颊发烫:“我不看,行了,人家公公都等你半天了,你就别在这显摆些有的没的了,也真是一点都不嫌丢人。” “人家怀疑了不就得证明一下吗?”楚致远不管许秋凉怎么推他,他都大山一样的岿然不动。 他将那些系在腰间,掖在腰带间的小玩意儿都给掏了出来,一时之间他的腰上可谓是琳琅满目。 女眷们各个捂嘴偷笑,瑞宁郡主更是笑到站不稳。 瑞宁郡主:“阿凉,这下估计没人会再敢说你夫君对你不好了,就你这女红还让他稀罕到这份上……这可真是不容易。” 许秋凉强压住自己的窘迫:“是吗?本来还想给你绣一个的,我听你这话的意思……还是算了吧。” 瑞宁郡主马上换了嘴脸:“好吧,我承认我刚才是有点嫉妒,其实我也很想要。” 瑞宁郡主这话一出,又是惹的大家笑的前仰后合的。 许秋凉趁机给楚致远使眼色:“人家公公赔你站半天了,你快跟人家一道回去复命吧,还有,把你腰上的这些东西赶快给我收起来,不然以后别指望我再送你任何东西。” 这招果然见效,楚致远马上将腰间的东西都又掖进了腰带,然后又深深的看了许秋凉一眼,这才有迈步离开的意思。 太监要是不控制白眼都能翻天上去。 他是真不明白,这两口子在家天天见面怎么还弄的跟许久不见一样? 这个恋恋不舍啊…… 楚统领平时挺严肃的一个人,怎么能是这么个没出息的德行呢? 等他回去的,他必须好好讲究讲究! 楚致远正欲离开,却在迈了几步之后突然又顿住了脚步。 而许秋凉也没有再次催促,因为他从楚致远的举动上感知到了潜藏的危机。 楚致远:“阿凉,快退到有遮挡之处的地方。” 许秋凉深吸了口气,语气严肃:“大家向我夫君身后躲避,切记不可因慌张四处乱窜,我夫君会竭尽所能的护大家周全。” 许秋凉话音刚落,女眷们便是快速的缩向了一个角落。 瑞宁郡主:“阿凉快过来!” 楚致远:“阿凉,这里交给我就可以了,你快躲到安全的地方去。” 许秋凉短刀出鞘:“我自然是相信你的能力的,但是……我有我留下的道理,你就当是把后背托付给我了吧。” 楚致远没有接话,只是整个人呈现出防备的姿态,这个防备为的不是他自己,而是许秋凉。 他就像是张开翅膀的鹰,竭尽所能的将身后遮挡。 不多时,羽箭飞来。 楚致远长刀一抡,将羽箭尽数拦下。 许秋凉查缺补漏的也挡掉一两个羽箭。 许秋凉:“不是冲着别人来的,估计也不是冲着你来的,这定是冲着我来的无疑了。” 所以她没去和女眷们站在一起是明智的,免得有人因她而受牵连。 楚致远晃了晃手腕,游刃有余:“冲着你来的不就是冲着我来的?亏得我方才磨蹭了一会儿,不然你可怎么办呢?” 许秋凉心下动容,嘴上却还是很硬:“我自己可以!任何时候!” “我自然是信你有这个能力的。”楚致远再次将铺天盖地的羽箭弹开:“但我更希望每每在这等关头我都能在。” 许秋凉拧眉:“这种关头还是聚精会神的好,这明显是瑶池的借刀杀人,而咱们现在根本就不知道他借的是谁的刀,在不知彼的情况下,切不可大意疏忽。” 想除掉她,想除掉楚致远的人太多了,这些人都可以在鬼迷心窍下为瑶池人所用。 而她觉得最有可能的人是楚致远觉得最不可能的人。 突然…… 羽箭变得更加密集,楚致远虽然仍旧可以应对,却已经不再轻松。 许秋凉一手用短刀查缺补漏,一手拿出药粉包,并将粉包弄的松散,以备不时之需。 “顶住,他们得在护卫们赶过来之前离开。”许秋凉语气淡淡的鼓励。 楚致远身形敏捷不减,用更周到的保护当做回应。 这时,羽箭更加密集了起来。 许秋凉屏住呼吸,她觉得重头戏马上就要来了。 凭着瑶池与楚致远多年的交手,瑶池的人不可能不知道就这点招数根本奈何不了楚致远。 而有楚致远在,他们就也休想伤她分毫。 所以,既然此举既不能除掉楚致远又不能除了她,那还冒着风险在这坚持有何意义? 自然是留有后手,必然是另有所图。 现在羽箭射来的方向都在楚致远的前方,那楚致远的身后应就是变数所在,而她此刻正守着楚致远的身后,她要成为变数的变数。 此刻羽箭已是更加密集,侍卫们赶来的声音由远至近,这意味着,留给瑶池奋力一搏的时间不多了。 突然,三个黑衣人从许秋凉的前方窜了出来,直奔着楚致远的后心而来。 许秋凉将松散的药粉包扔了出来,然后动作很快的一刀扎在了中间黑衣人的喉咙。 又快速拔刀,插向左侧黑衣人的肩膀。 许秋凉:“楚致远注意身后,依着我的能力怕是只能帮你到这了。” 这话说完,她将扎偏的刀收回再次的刺了出去,并在刺中之后又一连给了数刀。 这果决的样子,就好像她捅的不是人,而是一个破布枕头一样,让看的人心里直冒寒气。 楚致远分出心思,将另一个刺客一刀撂倒,然后变攻为守,数枚飞镖射了出去,换来了几声惨叫。 羽箭变得稀疏了起来。 “快!动作麻利点!抓住他们!” “快!别让他们跑了!” 随着南风与侍卫们的到来,那些射箭之人便是开始了逃窜。 许秋凉用帕子擦拭着自己的短刀:“这次你真得火速回去复命了,另外,这次借的是谁的刀我想你心里已然知晓,那应对之法可有眉目?” 第220章 想开开眼 “放心,此事我已心中有数。” 楚致远深深的看着许秋凉,由衷的感叹:“有时候你看人看事儿确实比我要更准。” 许秋凉嘴角轻勾:“因为我见识过的人性更恶。” 楚致远:“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这些人不是冲着你来的是冲着我来的。” 许秋凉哼笑:“有什么区别吗?” “你我一体,倒也确实不分你我,确实无甚区别。”楚致远深吸了口气,抓着许秋凉的肩膀捏了捏:“我回去复命了,你要多加小心。” 许秋凉点头:“好!” 其实,经过方才之事已经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了,毕竟对方没有布局两次的能力,而且今日已经没有适合的时机。 当然了,小心驶得万年船,所以还是要提高警惕来防一个万一的。 “吓死我了……” 瑞宁郡主后怕的捂着心口:“阿凉,你说我这一直躲着的人都吓的心砰砰直跳,你是怎么做到面对危险不躲不闪并临危不乱的?” 魏青蓝一脸佩服:“谁说不是呢,我方才看的那叫一个心惊胆战啊。” 林软玉理智分析:“阿凉方才选择不和咱们一起躲着,一是怕牵连了咱们,二是怕楚统领陷入腹背受敌的局面,她是真的有计谋有胆识有伸手……就方才那一举一动,真的让我觉得他们夫妻二人般配及了,这世间再不可能有另一个人比他们更适合彼此。” 这话一出,贵女们纷纷附和。 这可不是随波逐流,这是他们发自肺腑赞同。 三公主暗自咬了咬牙,然后嗤笑一声:“听你们这话的意思是,方才之事咱们还要感谢她许秋凉了?呵,你们也不动动脑子想想,要是没有她许秋凉,我们如何会遇见方才的那番凶险?” 这话一出,众人皆是陷入沉默。 有人是脑子不清觉得这话有点道理,但大多数是觉得多一事少一事,不像随便得罪了这刁蛮公主。 瑞宁郡主翻了个白眼:“呦,我们尊贵的三公主方才一定是胆战心惊怕的要死吧?我听你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一定是这样没错了,所以你为什么要不请自来呢?下次啊你可记好了,这不该来的地方别来,不该凑的热闹别凑,不然……这不都是你自找的吗?你在这抱怨个什么劲儿?” 三公主脸色涨红:“你……” 许春暖适时出声:“瑞宁郡主,话可是不能这么说,不管三公主和我有没有在你的邀请之列,我们带着祝福而来你便不能不屑相待,更何况,我们还都不是空着手的,尤其是三公主,她是带着她母妃为您准备的生辰礼而来,宫中娘娘的真心难道对你来说也是这般的不屑一顾?” 瑞宁郡主咬了咬牙:“少在这巧舌如簧,我自然是……” “她自然不是不屑一顾。”许秋凉将瑞宁郡主快要脱口而出的不屑给拦截了回来:“她是万分激动,不光是她就连我一样,这也不知宫中娘娘所送之物是何等的精贵,真想现在就开开眼、长长见识。” 许秋凉这话一出,魏青蓝马上心领神会。 就也笑眯眯的:“其实我也想长个见识,这宫中之物定是非同凡响,定会让咱们所有人的生辰礼黯然失色。” 三公主目光闪躲:“当,当然贵重,不过这可不是谁都有幸得见的,这得瑞宁郡主在深夜无人时悄悄的打开。” 许秋凉柳眉轻挑:“我们有没有幸这可不是三公主您说的算的,这得是瑞宁郡主说的算的,毕竟这礼物送了她那就是她的,她可以在任何时候拿出来,她有让不让我们看的自由。” 瑞宁郡主连连点头:“对!阿凉说的对!而且我瞧着大家也都很是想看,那我又有什么可不能满足的呢?来人啊,将三公主带来的木匣拿过来。” 三公主一脸焦急:“不,不行,这不是现在能看的,瑞宁郡主我警告你,你不准打开。” “你不让我打开那我就偏要打开。”瑞宁郡主得意的轻哼一声,将下人递过来的木匣打开:“在我的府上还轮得到你说不行不准了?我的下人不听我的还能听你的?” 这木匣一打开,瑞宁郡主的脸色就僵硬了,随之涌现出浓浓的怒火。 三公主目光虚闪:“瑞宁郡主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 瑞宁郡主将木匣中的两个小册子拿了出来:“大家看看,这就咱们尊贵的三公主带来的东西,这就是她母妃送我的生辰礼,大家快看看这春宫图画的真是栩栩如生。” 许秋凉眉心微蹙,将画册快速夺过来塞回木匣中:“想必是拿错了,所以还是让三公主带回去吧。” 三公主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这时候若说是故意送的,那就是在给瑞宁郡主把柄,若是瑞宁郡主告到父皇那里,那她怕是又要被派出去祈福了。 可若说不是拿错了……那不是在告诉众人这春宫图是她或者是她母妃的宝贝吗?得是常常放在手边才会被误装了进来。 瑞宁郡主双手环胸:“三公主,这到底是不是误装啊?” “想必是下人们做事不认真!”许春暖很熟练的将锅甩给了下人。 三公主马上点头:“对!就是这样!这些下人真是该死,本公主定不会轻饶了他们。” 在场之人都知这内里玄机,但却都选择信了这个鬼话,因为三公主也不是她们能随便开罪的。 许春暖对着许秋凉得意的挑了挑眉,这算计人心可不是你许秋凉一个人的擅长。 许秋凉勾唇一笑:“拿错了的礼物确实没必要纠结,而且,既然这不请自来的不只是一个人,自然不能厚此薄彼的只看一个人所带之礼,许家大小姐所送何物我也甚是好奇。” 这一句话就让许春暖变了脸。 许春暖精致的脸上挂上薄怒:“又不是送你的,你总好奇个什么劲儿?你简直就是在没事找事!” 许秋凉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许大小姐为何发怒?难道你送的也是春宫图也很见不得光?” 许春暖:“你……” “应该不会的!”许秋凉快速将其打断,眼中浮现出讽刺之色:“我好奇是因为许大小姐这一身穿着皆不是凡品,这所戴首饰那就更是上乘,我记得许府财力……所以在想许大小姐你最近是发横财了?既然是发横财了,那所送之物定也是贵重非凡,我这不是想开开眼吗?” 第221章 众叛亲离的好日子 方才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所遇之险上了,谁也没有多分许春暖半分目光。 而许秋凉此话一出,大家这才发现许春暖穿的这叫一个光鲜亮丽,这哪里像是一个下堂妇该有的样子? “不光阿凉好奇,我也好奇。”瑞宁郡主睥睨的哼笑一声:“来人啊,把许大小姐送的生辰礼拿过来。” 府上下人也有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意思,这次动作比方才还麻利呢。 “大家看看,这是许大小姐送我的。”瑞宁郡主无视许春暖已经绿了的脸色,将一个发旧的发簪拿出来晃了晃:“这也不知是不是她家下人的,这应该也是误装了吧?还是说你送本郡主的东西被你的下人私吞了?” 这话一出,惹得贵女们嘲笑声此起彼伏。 她们不敢开罪三公主,但是许春暖可就不一样了,尤其是和她有私怨的人不少。 “这不请自来就算了,还送这么寒酸的东西,那来这一趟的目的是什么啊?显摆她的新衣裳新首饰?”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儿吗?人家瑞宁郡主的生辰,她穿的像是主角似的,这还真是什么时候都改不了她爱出风头的做派。” “主要是也没说不让她显摆,她好好准备个生辰礼她随便显摆,可这抠抠搜搜的……这也太小家子气了啊,之前咱们是失心疯了吗?居然觉得她哪哪都好,居然会觉得她耀眼的让咱们自惭形秽。” “没办法啊,谁让人家会装呢?我估计啊,她是没想到她送的东西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打开,不然她也许还能大方一点呢。” “这你可说错了,就她这小气劲儿,她要知道礼物会被当着大家的面打开,她都不能来,哈哈哈……好的贵的她不得自己留下啊?她舍得送别人?这不跟剜她肉一样?” 许春暖脸上是火辣辣的热度,她的脸色越来越红越来越红,窘迫之感马上就要将她吞噬。 这时,她突然灵机一动,一把将满月揪了过来,抬手就是两个耳光。 许春暖面色狰狞:“你个贱婢,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我给瑞宁郡主准备的生辰礼是不是被你给换了去了?好你个鬼迷心窍的贱婢,你看我不打死你!” 满月起先是懵的,在反应过来时,她的脸上传来了火辣辣的痛感,并伴随着湿热的感觉。 再看看自家小姐带着血肉的指甲,她的脑袋“嗡”的一声炸开了锅。 她的脸这是毁了啊…… “愣着作甚?我问你认不认罪?!”许春暖对着满月就又是一阵踢打:“好你个见钱眼开的狗东西,你信不信我将你发卖了?你信不信我将你卖到青楼里去?” 满月身形一僵,她知道许春暖这是在威胁她,若她不配合那她就是这个下场。 便也只能连连磕头:“小姐,奴婢知错,奴婢知错,奴婢再也不敢了……” 许春暖满意的微微点头,然后快速抬眸:“这下你们都知道是什么回事儿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快放过你那可怜的丫鬟吧,我没记错的话她可是对你忠心耿耿,她自小就跟着你了。” “是啊,做做样子就算了呗,何必下此重手?你看她这脸……啧啧啧,以后可让人家如何嫁人啊?!” “唉,就这个下场……这可真是真心喂了狗了!” 许春暖一脸心虚:“你们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呢?她财迷心窍我还不能罚了是吗?她让我被这么多人误会,我没将她乱棍打死那都算我仁慈!” 这话说完,她狠狠的踹了满月一脚:“我说的对不对啊?” 满月再次磕头,磕到额头鲜血直流:“是奴婢的错,是奴婢不该,是奴婢鬼迷心窍,是奴婢……” 许秋凉幽幽轻叹:“大家快别再替她抱不平了,你们越是这样这小丫鬟就会越惨。” 这话一出满月的身形僵了一瞬,然后又再次磕了起来。 许秋凉目光淡淡的看着许春暖:“一个得力的下人可是不好培养的,你若不信大可失去试试,到时候你就知道有多不便了。” “与你何干?这做错事的贱婢就得重罚!” 许春暖强装底气的又狠狠的给了满月一脚:“她贱命一条对我无甚重要,简直就是死不足惜。” 许秋凉见许春暖已然将话说绝,便是哼笑一声:“还没发现吗?三公主早就离开了,你这跟着一道来的人还要留在这吗?” 许春暖猛然偏头,一看三公主确实不知所踪,脸色便有一瞬间的铁青。 为了发泄怒火,她再次抬脚给了满月一脚:“你个专门坏事的贱婢,你给我等着,走啊,还的快点跟我走。” 这话说完,她便是迈步离开。 残月捂着肚子,一瘸一拐的在后面跟着。 “她的心也太狠了,这种事完全可以做做样子,毕竟谁心里都是明镜的,谁也不会因为她下手狠就信了她的鬼话,而且这丫鬟都跟了她多少年了啊……” 瑞宁郡主一脸匪夷所思的叹息了一声:“不过……这丫鬟之前应也是没少给你添堵,你方才为何要帮她说话呢?阿凉,你的心还是有点太软了!” 许秋凉勾唇一笑,没有言语,眼中却是有着几分的意味深长。 她那哪里是在帮满月说话啊,她是在挑起满月的不满之心,让满月的不满之情更加浓重。 她这个身为敌人的人都能为之表露不忍,都会帮着打抱不平,再反观许春暖这个满月誓死追随之人的举动……反差太大了,这怎能不让人心里生出别的心思? 而且……据她对满月的了解…… 满月也是个颇会办事之人,她相信满月一定在许春暖拿个破簪子准备糊弄事儿的时候是说劝过了,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过的。 她笃定许春暖一定是回以了不耐烦和刻薄之言的。 所以,满月这顿打挨的不光冤还会怨气重,再加上方才她的仗义执言…… 许春暖,你众叛亲离的好日子可马上就要来了。 “看来是我多虑了!”瑞宁郡主看出了许秋凉的另有安排,便是弯了眉眼:“我的阿凉就是厉害。” 第222章 自己的梦自己圆 许春暖是占惯上风了的,她也是遇见一点事不顺就会一直纠结的性子。 所以在回府之后,她的心情并没有好转,反而因为总是在复盘总是在回想着大家对她的讥讽嘲笑而怒意到达了顶峰。 她一脚将满月踹了个踉跄,面容扭曲:“都怪你这乌鸦嘴,若不是你总说这不吉利的话,我至于丢这么大的人?若不是你乌鸦嘴,我准备的礼物就不会被打开!” 满月一脸的不可置信:“小姐,奴婢是一心为您啊,所以才总将事情考虑的尽可能周全一些,奴婢不是想咒小姐,奴婢……” “住口!絮絮叨叨的烦不烦?” 许春暖狠狠的白了满月一眼:“看看你这满身狼狈和愁眉苦脸的样子……我的福气就是这么被你弄没的。” 满月:“奴婢……” 她这个样子不是被她打的? 她愁眉不展的难道不是因为跟了一个又没城府又喜欢惹事的主子? “你啊,真是连残月的万分之一都不敌,我和许秋凉之间的差距就差在了你的身上。”许春暖一脸的嫌弃之色,并且是由衷的感慨:“残月要是我的丫鬟就好了,可惜啊,当初被你厚颜无耻、讨巧卖乖的样子给迷了眼了,不然我哪里会这么倒霉。” 满月没再言语,她埋着头将眼中的阴郁彻底遮住。 后悔没选残月? 她还后悔没选二小姐呢! 她与残月之间的差距才真是差在了主子身上! “行了,别杵在这给我添晦气了。”许春暖嫌恶的摆了摆手:“滚出去,看见你我就烦。” 满月咬了咬牙:“小姐,那,那奴婢的伤……” 她现在还是对许春暖抱有一丝幻想的,幻想着许春暖对她毒的只是嘴而不是心,幻想着许春暖能让府医给她最好的伤药,让她免于疼痛,让她可以不留疤痕。 可…… 许春暖眉头拧的死紧:“想享受主子的待遇?” 满月马上低头:“奴婢不敢!” 许春暖:“不敢就对了!认清你自己的身份!再说了,你长的本也相貌平平,浪费那好药作甚?” 满月深吸了口气:“小姐说的对,那,那奴婢这就退下了。” 许春暖:“滚吧!” 满月出了房间之后,脸色快速的从卑微转为了阴戾,她摸了摸脸上火辣辣流脓的伤,心中已是一片冰凉。 小姐,奴婢以后怕是没有真心可以给你了。 忠勇侯府 “侯爷别打了,你,你这是想打死他啊!”老侯夫人哭嚎着护在楚越的前面:“虎毒不食子,你这当亲爹的未免也太狠心了。” 老侯爷脸色阴沉:“你知道他做了什么你就护着他?你永远都是这样,永远都在我要管教他的时候横插一脚,这才使得他成了现在这浑不吝、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样子。” 老侯夫人心里咯噔一声,扭头看向遍体鳞伤的楚越:“你,你干了什么?” 楚越面色绷了绷紧:”凭什么?凭什么我明明比大哥有能力爹你却非让他当世子?为什么同样给你生了孙子,你眼中却只有致远?为什么就算致远已经没了之前的能力,你还偏疼他?爹,你这般偏心我又如何会不抓狂呢?” 老侯爷嗤笑一声:“怎么?你与瑶池人勾结反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楚越:“我没有与瑶池勾结,我只是在伺机而动,当时条件允许,所以我选择搏上一搏,只是没想到,我千算万算却漏算了许秋凉,若是当时她不在,我的人定能刺中你宝贝孙子的死穴。” 老侯爷脸色铁青的一鞭子抽了过去:“功名利禄竟让你如此看中,看中到血脉亲情都不顾忌了,那我有理由怀疑……当初致远腹背受敌也是你的伺机而动。” 楚越紧咬牙关,不答话也不喊疼。 老侯爷脸色更加难看:“看来是这样没错了,你这逆子……看我今天不打死你,我今天就要清理门户。” “不行!不要!” 老侯夫人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他只是一时错了主意,而且致远不也好好的没事儿吗?你为什么不能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呢?再说了,他这样也是你偏心所致,难道你就一点责任都没有吗?” “爹,要不还是算了吧。” 楚庭虽从门外而来,却也是将方才的话都听了真切:“瑶池之人还在,这时候咱们府上若是出了人命,这不是给了他们捕风捉影的机会吗? 此事在此时已经不是我们的家事了,而是国事,这时候咱们行事得是滴水不漏得是口风很严,如此才能不给人可乘之机。 至于二弟……若是他不知悔改还会再犯,那到时候再数罪并罚也是不迟。” 老侯爷深吸了口气:“好!那就将他交给你看管,最近切不可让他露头,切不可再让他做出什么损害致远损害侯府颜面之事,他若是再有与瑶池人勾搭之心……” 老侯爷死死的盯着楚越,一字一顿:“那我将亲自割下他的头颅,将他埋在瑶池的土地上,让他永生永世都回不了大轩。” 世子夫人院 “什么?被宽恕了?还是世子亲自求的情?”世子夫人得了这个消息,一口银牙险些咬碎:“他倒是会做好人,人家要杀他儿子他却说释然就释然,这可真是一点也没把致远放在心上。” 李嬷嬷也是一脸怒火:“夫人若是咽不下这口气,老奴这就豁出命去闹到老侯爷面前去,就算……就算不能要了二老爷的命也得废了他,让他再没有能与咱们大房争的可能。” 世子夫人犹豫不决的看向边上气定神闲的许秋凉。 许秋凉语气淡淡:“现在确实不是发作他的时机,不然依着祖父的性子谁为之求情也是个会无用。 还有啊,自己的梦得自己圆,这能靠自己就别去靠别人,娘,你稍安勿躁,对付他们的事就交给我就好了。” 毕竟她和他们二房还有前世的账要清算呢。 这仇啊,只有自己报才最解气。 世子夫人叹息一声:“我这不是想着帮你分担点嘛,不然……这么多事摞在一起也真是够你忙的了。” 第223章 天打雷劈 “于我而言,忙起来心里最是安稳踏实。” 许秋凉俏皮一笑:“可能我就没有那享清闲的命,所以娘可千万别跟我抢活干,当然了,你要是不疼我那就另当别论了。” 世子夫人叹了口气:“你啊,歪理一套套的,行,事情就都交给你了。 不过……若有难处,若是忙不过来记得随时过来找娘,娘随时待命。” 世子夫人眼睛里的慈爱是那般的真实,许秋凉看着看着就湿了眼睛。 “娘,你若是我亲娘该是多好。”许秋凉鼻子发酸的感慨。 世子夫人将许秋凉拦在怀里:“傻孩子你记着,我就是你的亲娘,你除了我就没有别的娘。” 许秋凉点了点头,顺从于本能,享受了温存。 这一刻,那些她扛着的重担好像短暂的卸下了。 翌日 “小姐,二老爷的外室就是下面的那位。”残月指着酒楼下面的一个妇人,咂吧了一下嘴:“查到的时候奴婢还以为是查错了呢,真是不敢相信他会喜欢这等素面朝天,长相一般又不年轻的女子,这可真是千人千面,谁的眼光都不一样。” 许秋凉目光淡淡的落在那妇人身上:“二老爷节俭惯了,他不可能为女子花钱,他得让女子给他拿钱,所以这种女人最适合他了。 不过……我瞧这女子在这摆摊叫卖的劲头,她应不知自己是外室,她应觉得自己是正妻。” 残月:“小姐是如何看出来的?” 许秋凉:“直觉,走吧,咱们下去会她一会。” “包子,新鲜出炉的包子,皮薄馅大的包子。” “快来尝快来买,香喷喷的包子,不香不要钱,不好吃不要钱喽……” “婶子,给我来两个包子!”残月一脸讨喜的笑:“你这包子一看就香,直接把我和我家小姐从酒楼里给引出来了。” 赵娇谦和一笑:“我这手艺哪里能和人家酒楼的比呦,吃我这个也就是吃一个划算,能解解馋还不多花钱,所以……要不你们就买一个呢?你家小姐大抵是吃不习惯的!” 许秋凉弯眸一笑:“吃的习惯的,我觉得婶子你包的包子里会有娘亲的味道,我自小就没吃过娘亲做的任何东西,所以想在你这品尝一番。” 赵娇一听这话马上笑开了,脸上的纹路也因此加深:“我家那混小子也这么说的,他这些年也是没少出去闯荡,但总说外面做的都不如我做的好吃。” 这话说完,她将包子递到许秋凉手上:“姑娘快吃,快尝尝。” 许秋凉接过包子咬了一口:“确实和我想的一样好吃,婶子说起自己儿子眼睛里全是笑,想必他是个十分优秀的人。” 赵娇笑意更深:“他啊,天天跟他爹有样学样的,他好也是因为他爹教的好。” 见已经成功的把话引到了某人身上,并且是对方自己说出来的,许秋凉脸上的笑意就也加深了。 眼中全是羡慕:“寻常人家的温馨是我向往的也是我求不得的,所以婶子,您这日子虽然忙碌,但也透着巨大的幸福,我想,您的夫君也定是待你极好。” 赵娇弯着眼睛:“待我确实不差,但……人无完人啊,我这夫君为人是顶好的,就是缺了点赚钱的本事,这不光不会赚钱他还总是赔钱…… 唉,小姐可能不信,我娘家之前也是家境殷实的,可自从我和我男人成了亲……唉,他啊,好折腾,每每志气上来折腾那么一次就都都要赔不少钱银,然后这一点点的就,就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唉,我是觉得我这一生是和乐美满了,可,可也还是有遗憾的,我是真的对不起我的爹娘,若不是我和我夫君将他们的家底掏空,我爹娘也不至于生了病无钱可医,就也不会早早的离世。 所以小姐您无需羡慕我这平常人的温馨,这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所谓的和乐美满啊,有时候就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若是可以……我更希望我能拥有小姐这吃穿不愁的生活,这样就不用品味人生的心酸了。” 许秋凉从赵娇的言语中听出了楚庭的卑劣,她心里也突然有了一种猜测:“不知婶子的夫君是何姓氏?婶子可有找算明先生算过,也许你们二人有些相冲呢?” 赵娇幽幽轻叹,似有怜悯之意:“他说他爹娘早死,他这一直颠沛流离的……时间久了,他也就模糊了,所以就跟着我姓了,反正他也是我家的上门女婿,跟我姓也不犯毛病。” 许秋凉杏目之中流露出几分诧异和震惊。 外室,爹娘早死,上门女婿,随女人姓…… 若是老侯爷知道了,也不知会不会被气死。 赵娇开朗的笑了笑:“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是不是觉得这就跟听书似的?但这确实就是我真真实实的生活,唉,可能我天生就是这辛劳命,可虽然苦我也知足,唯一的苦恼就是我夫君还是挺喜欢折腾挺喜欢去赚钱然后赔钱的, 我也说劝过了,但是他非说什么‘贤妻扶我凌云志,我还贤妻万两金’我有时候看他那信誓旦旦的样子,就不自觉的软了心肠,就会拿钱给他……” 许秋凉抿了抿唇:“与其等他还你万两金,不如婶子您自挣万两金出来。” 赵娇苦涩一笑:“我又怎能不知这个理儿,可是我……唉,算了,由着他折腾吧。” 许秋凉没再接话,而是礼貌的告别,然后与残月回到了酒楼雅间。 残月:“小姐为何不多说两句?我看她还挺健谈的。” “过犹不及,说多了就显得刻意了,毕竟我与她的身份差别就摆在那里。” 许秋凉扇子轻摇:“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她其实是个很容易多愁伤感的人,我方才的话足够她往心里去并潜移默化的改变她的心态的了, 过几日咱们再出现巩固一下,就可以往下进行了。” 残月小脸上写满气愤:“二老爷这人也太坏了,他将一个女人骗成这个样子,将人家钱财骗光害了人家的双亲还不罢休,人家都卖包子了他还要吸人家的血呢,这一共才能挣几个钱啊,他居然还忍心要过去花,他也是真不怕天打雷劈!” 第224章 最后一次相见 “他要是道德水平能这么高,又怎会做这种十恶不赦的事情?” 许秋凉将刚买的包子拿出来咬了一口:“方才觉得这包子是香的,现在再吃倒是多了辛酸的味道,残月你仔细查查,看看这外室的品行到底如何,也看看她生的儿子德行怎样,这样才好知道下手当轻当重。” 残月点头:“小姐心善,若这母子人品不错可以适当的相帮。” 许秋凉轻笑:“反之……” 残月:“斩草除根!” “不,反之则让他们自相残杀。”许秋凉慢条斯理的抿了口茶:“恶人自有恶人磨,对付他们何须咱们亲自动手?” 残月点了点小脑袋:“小姐说的对极了。” 主仆二人又在楼上观望了一会儿,见赵娇的包子买完离开了,她们二人才将心思用在了吃饭上。 在用过饭之后,便准备回府了。 “阿凉……” 就在许秋凉和残月准备起身离开时,许母泪眼婆娑的出现了。 她看着许秋凉的目光带着不舍和哀求:“阿凉,娘是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娘好不好?娘最近总觉得大限将至,娘应该是真的没有什么活头了,娘别的都不奢望了,娘只想让你原谅娘。” 许秋凉淡漠的看着许母,确实如许母自己所说,这摇摇欲醉的消瘦,确实是时日无多之相。 上一世,许秋凉死前许母还容貌正盛惹得京中贵妇各个艳羡,而现在…… 许秋凉嘴角微勾:“许夫人竟都苍老成这个样子了啊,怎么?你的好女儿好儿子没有好好的孝顺你吗?” 许母身形一抖,眼中流露出无尽的哀伤:“阿凉,我都这样了还没让你解气吗?还不能让你原谅吗?你难道真的忍心娘带着遗憾离开?” 许秋凉嗤笑一声:“你若能自己病死老死那也算是善终了,就怕你不能,就怕你和你丈夫儿子一样死于至亲之手,当然了,怕也是你怕,我倒是对此喜闻乐见。” “阿凉,娘是真的知道错了。”许母加重语气的强调:“阿凉,你相信娘,这次娘真的不是诓你的,娘是真的知道了你的好,娘也真的除了你的原谅别无所求。” 许秋凉一脸戏谑:“你是不是觉得,只要你将真心掏了出来,我就得感恩戴德了?呵……真可笑,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之前的那个愚蠢的许秋凉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根本就对你的一切都不稀罕,你的虚伪也好,你的忏悔也罢,都影响不了我分毫,都是一文不值。” 许母眼睛通红:“阿凉,我……” “许夫人自重!” 许秋凉冷冰冰的看着许母:“与许夫人见面总能让我会想起一些不堪的过往,所以你若真有忏悔之心当让我眼不见心不烦才是,而不是没皮没脸的死死纠缠, 当然了,许夫人一向自私,所以你当然是要随心而行不管别人死活了。” 许母痛苦着摇头:“阿凉,你不是一直以来都对我有求必应的吗?你就在疼娘一次吧,求你原谅我就你再叫我一声娘吧,不然我死了都闭不上眼睛。” 许秋凉回以冷漠:“与我何干?残月,咱们走。” 许母见事情真的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便是望着许秋凉的身影失声痛哭。 而这时,许秋凉顿住脚步回过头来,让她重新燃起了希望。 许母:“阿凉……” 许秋凉:“许夫人,我希望今日是咱们此生最后一次相见。” 扔下这话,许秋凉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许母行尸走肉一般,浑浑噩噩的回了许府。 正赶上五皇子离开,许春暖面若桃花的相送,许意严也正说些谄媚之言。 再见许春暖颈间的红痕…… “你如今行事竟如此恶心!”许母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许意严:“她是你妹妹,你拿她当歌妓当舞姬呢?你如今在朝中也算是有头有脸,你怎干这种拉皮条的勾当?你真是让人不耻!” 许意严面色紧绷:“这京中世家望族有几个是干净的?光鲜之下全是龌龊,别的不说,忠勇侯府够体面了吧?就这样的人家不也还是霸着阿暖的假装不放呢吗? 娘,礼义廉耻真的没那么重要,这世道从来都是笑贫不笑娼,再说了,人家五皇子对阿暖死心塌地,这对阿暖来说是个多好的归宿啊,难道她幸福不是你想见到的吗?” 许春暖一脸得意:“娘,你之前就是被爹保护的太过了,不然就这种事……早就见怪不怪了。” 许母气的身体直抖:“好个不知廉耻!你们两兄妹这是像了谁啊?你们眼里除了权势和钱财还有其他的东西吗?我怎么就生了你们两个呢?我怎就为了你们苛待了阿凉呢?她才是最不该被辜负的那个啊。” 此话一出,许意严和许春暖全都变了脸色,眼中都浮现出了或多或少的凶光。 “说实话了是吗?其实你的心一直都是向着许秋凉的对吧?不然我怎就沦落到了这个地步?” 许春暖面色阴沉,有些歇斯底里:“若不是许秋凉那贱人从中作梗我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吗?之前我是多少人可望而不可求的存在你是知道的,可现在我……你让我讲礼义廉耻却没看见我的被逼无奈,你有当娘的样子吗?你好狠的心肠!你真的太偏心了!” 许母脸色铁青:“我若真偏心了阿凉那还好了,我的心就不用这么痛苦就不用这么煎熬了,你,你们都是白眼狼,你们都不如阿凉,如果可以,我不想生你们我只想要我的阿凉。 若是你们都死了就能让阿凉原谅我就好了,那我愿意亲手了结了你们。” 许春暖抬手就是一巴掌:“你真以为我不敢动你呢?老东西!你看谁的娘丑成你这样子了?我还没嫌你给我丢人呢,你反倒是嫌弃上我了,真是给你脸了。” 这一巴掌打的许母一个踉跄,近些日子做的那些断断续续的梦在此刻突然就连上了。 她猛然间看见了另一种人生。 “阿凉……是真的啊,这梦是真的啊。”许母失魂落魄,整个人痛不欲生:“所以你才不原谅我……阿凉,阿凉娘对不起你,阿凉……” 第225章 被杀都比较突然 “还提那贱人!”许春暖抬手就要再甩一耳光。 许意严冷着脸将许春暖拦下:“她好歹也是咱们的娘,你不可做的太过。” 许春暖一脸愤慨:“你把她当娘了,她把你当什么?你听她方才说的都是什么话,她都盼着咱们死了,咱们两个加在一起都不如许秋凉一个,就这样还惯着她作甚啊?我看她比爹更该死!” 许意严没有拧成川字:“住口!我让你住口听见没有?!” 许春暖狠狠的跺了跺脚,然后气呼呼的跑开了。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等我当了五皇子妃我第一个收拾的就是你许意严。 你给我等着吧! “娘,儿子扶您回去休息。”许意严语气柔和了很多,像是个大孝子一样:“娘你以后别再四处乱跑了,这样儿子会担心的。” “别碰我!”许母将许意严的手甩开道。 这个举动成功的将许意严给激怒了,他神色激动的捏住了许母的肩膀。 嘶吼的质问:“到底要我怎样你才能满意?你嫌我拉皮条丢人却不知我挣来的你也在享受,你嫌我行小人之举却不知我不这么做就举步维艰,娘,你也睁开眼睛看看我的艰难吧,你能不能也心疼心疼我? 自我记事起我就哥哥,我就要让着弟弟妹妹,你对我的夸赞都是因为我的割舍都是因为我对弟弟妹妹的相让,你的关心从来都没放在我身上过,你将我的懂事视为理所当然, 我的心一直痛着,但是我不怪你,毕竟没人能将这碗水端的平稳,我想只要你心里一直有我的位置就好,后来小弟死了二弟死了爹死了,阿暖的不堪你也都知了个透彻, 我以为终于轮到我了,你终于能疼我了,可你这时候怎就又记挂起许秋凉了呢?你怎么永远都看不见我?你为什么就不能有只在乎我一个的时候呢? 说啊!为什么啊?!” 许意严越说越是激动,他大力的摇晃着许母瘦弱不堪的身躯,许母也奋力的挣扎着。 许意严一个没抓稳,许母便是被甩了出去,然后栽倒在院门上,头与石墙发生重重的磕碰,霎时间鲜血喷涌。 “娘!”许意严悲痛的嘶吼。 许母瞳孔快速的发散,她嘴角勾着笑,像是得到了解脱,她的心里带着悲伤,揣着满满的对许秋凉的愧疚。 “娘,别死,求你别死……”许意严泣不成声:“娘,你也看看儿子吧,娘你活着吧,娘你只疼我吧,阿暖狼心狗肺,秋凉冷了心肠,真的只有我是渴望着你疼的,只有我是真心的啊。” 只可惜,许母现在已经听不见他说的任何话语了。 她现在脑海里一桩桩一件件的都是关于许秋凉,许秋凉的冷漠和决绝她此刻也觉得是这般的好。 阿凉,真好,你没如梦中一样化为灰烬是真的好。 你没心软的原谅我,原谅许家任何一个人真好! 阿凉你做得对,因为我们不值得…… “娘!娘你别死!”许意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他苦苦的挽留可许母还是没了气息:“你偏心,你真的偏心,你爱过他们中的每一个,唯独轮到我的时候你就……我恨你,我恨你!” 许意严在短暂的痛彻心扉之后,便是恢复了冷静,开始着手准备起许母的后事。 “小姐,大公子让您过去一趟。”满月埋着头道。 许春暖嗤笑一声:“像他多孝顺似的,我多说一句话分的话他都要拦着,结果把我气走了他一回手就将人弄死了,唉,娘说的对,他是最像爹的,真是虚伪的让人想吐。” 满月:“大公子说夫人是自尽。” 许春暖撇了撇嘴:“听他胡说八道,他啊骗的了别人骗不了我,走吧,过去瞧瞧去,目前惹他不快对我没好处,等我……到时候再翻脸也是不迟。” 许春暖做戏起来也不含糊,她像是真的信了许意严的说辞一样,流下了两行清泪。 然后就开始抱怨:“大哥,你说咱娘刚去找过许秋凉,回来就想不开了,会不会是许秋凉对她说了什么重话啊?” 她的意思是想借此大做文章,给许秋凉添点麻烦,就算这麻烦添不成能让许秋凉受点非议也是好的。 许意严拧眉:“还是别找不必要的麻烦了,二弟的死许秋凉定是知道其中蹊跷的,咱们把她惹急了不但讨不到好处还得吃不了兜着走。” 许春暖撇了撇嘴,她明白许意严最怕的是许母的死被怀疑,被发现蹊跷。 但碍于现在许意严对她还有用处,碍于她现在除了许府无处可去,她也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 “大哥,你说许秋凉会不会报复我们?”许春暖换了个角度,另辟蹊径:“如果她会,那就不是咱们不惹她就行的了。” 许意严哼笑一声:“咱们只是在等时机而不是真的怕她,反正你就听我的就行,你放心,总有不让你隐忍的那天。” 许春暖闻言马上高兴了起来:“有大哥这话,那我便也不非得争这一时之气了。” 忠勇侯府 “夫人确实是去了,小姐说此生不再相见的话算是应验了。” 残月颇为感慨:“想过她将不久于人世,却没想过来的这么快这么突然,这可真是世事难料。” 许秋凉哼笑一声:“被人所杀当然都会比较突然,因为实在是没有法子循序渐进。” 残月愣了一下:“被人所杀……是大小姐?” 许秋凉摇头:“是许意严!” “大公子……之前奴婢觉得他是个温和之人,却没想到竟然如此心狠手辣。”残月有些不可置信。 许秋凉:“除了我之外,府上最不被重视的人就是他了,是以他的心就没热过,很多事情做起来又怎会犹豫呢?” “许府发帖,让您回去吊唁,小姐可要回去?”残月将帖子放在许秋凉的手边:“大公子让人传话,说请您务必到场。” 许秋凉嘴角勾起冰冷:“将这晦气的东西拿走,许府……我会有再踏进那里的一天,但前提是许家人都死绝。” 第226章 有爹生没爹养 “奴婢还以为小姐会说您今生都不会再踏进许府了呢。” 残月咂吧了一下嘴,有些好奇:“所以奴婢有些好奇,您对那里还有什么可怀念的?” 许秋凉哼笑:“怀念倒是没有,想把那里夷为平地的想法倒是从未停歇,我想让许府彻底消失,就像从未存在过。” 残月愣了一瞬,随后拍手叫好:“小姐的想法真是极好,奴婢记得您祖母生前的一大愿望就是想让许府一直鼎盛,成为百年世家,若她知道许府最后没落到无人记住,想必会气的想要活过来吧。” 许秋凉畅快一笑:“若真能这样,那我还真是孝顺。对了,那外室和外室子查的怎么样了?” 残月沉叹一声:“已经将这母子二人过往岁月和过往事迹都查了个底朝天了,这越查奴婢就越对这外室新生怜悯,她是真的被蒙在鼓里真的被骗惨了, 至于她的儿子,这没钱培养自然是不可能出类拔萃,人品行不错、勤快麻利,但对他爹也就是二老爷崇拜的很,他这些年拼命的赚钱也都给了二老爷, 如今他到了婚配之年,家里一穷二白自然是没有姑娘愿意嫁,他这么多年劳碌身子也有亏空…… 小姐,您说他们母子这是不是中邪了?不然怎日子过成这样还都甘之如饴的?” 许秋凉幽幽轻叹:“或许不是甘之如饴,而是别无他法,再说了,寻常百姓人家过日子可能就是有着这样那样的无奈,他们母子二人见惯了身边人的不如意就也没觉得自己有多惨, 再加上,这日子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这就像是做生意一样,虽然一直赔但也一直不甘也一直抱有幻想,想着已经努力了这么久了就也不差这么一次了,也许马上就翻身了呢?” 残月撇了撇嘴:“这哪里能和做生意相提并论了,奴婢觉得她这分明就是在赌!” 许秋凉不置可否:“你的形容更为贴切。” 残月气鼓鼓的:“真是越想越觉得二老爷不是人是个禽兽,他对外室虚情假意也就算了,怎对自己儿子……他这外世子若是好好培养也是一表人才,就不说让他继承什么,只要不这么拖累那娶个媳妇也是和乐美满,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文墨不通,见人胆怯。” 许秋凉:“谁会对一心利用的人产生过多的情感呢?就像许家人对我只想索取不想对我有丝毫的付出一样。” 残月沉沉的叹了口气:“也是,这世上最容易赌输的就是人心了。小姐,咱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许秋凉青葱玉指在算盘上来回拨弄,她思索片刻:“我记得咱们茶楼里有个不错的说书先生,你让他在赵娇的包子摊对面搭个台子,就专门讲讲咱府上这二老爷与她的事迹,让她渐渐的对号入座,然后就可以顺藤摸瓜了。” 残月抿了抿唇:“就怕她听着听着就跑了,毕竟她那又不是固定的商铺,万一她闲闹的慌……” 许秋凉甚是笃定:“她不会走的,人越多她的生意就越好做,她那么缺钱怎会错过这个时机?再说了……那是关于她的故事,她应该一听就会入迷。” 残月:“奴婢这就去安排去!” 残月办事很是麻利,再加上说书先生绘声绘色,这书才说上一天就引起了轰动,这个故事成了京中茶余饭后的杂谈。 “这男人也真是狼心狗肺,也真是不要脸。”楚致明在茶楼上将说书先生讲的故事听了个真切,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明明生于富贵人家居然还变着法的骗财骗色,还作贱自己的亲生儿子……就这样的人他不会有好下场的,他那正室和他正室所出的儿子也定是不得好死!” “公子太性情了,这天底下不平之事太多了。”麻六笑眯眯的给楚致明斟酒:“再说了,这说书的讲的只是个瞎编乱造的故事,公子何必跟着走心跟着动怒呢?” 楚致明再次将酒饮尽:“那你是不知道这世人的心远比这瞎编出来的故事更加的恐怖,你信不信,若这说书先生讲的是真的,那这个男人一定比咱们听到的恶一万倍。” 麻六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奴才当然相信,确实如公子所说,人的恶是没有下限的。” 就像你娘一样,佛口蛇心的说要帮我找妹妹,让我帮着针对大公子和大少奶奶,可转手却将我妹妹卖进青楼。 这若不是大少奶奶仁善,我的妹妹已经受辱,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所以……我又怎能让你们二房好过呢? 我豁出命来搅和,就是希望能眼前见证你们一家子人仰马翻、不得好死。 “我估计我爹应该就挺缺德的,不然我哪来这报应。”又一杯酒下肚之后,楚致明醉意上涌:“要不是我爹为人阴暗,我怎会错过我最该珍惜的人?我怎会眼睁睁的看着她和别人恩爱,你不知道啊,她之前对我无微不至,她时时为我考虑……现在这一切都成了楚致远的了,他,他凭什么啊?怎么就让他捡了这么大的便宜呢?” 麻六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公子,事已至此还是莫要纠结,咱们万事都得朝前看。” 惦记大少奶奶?就你这人渣也配? “不能朝前看,不能……”楚致明打了个酒嗝:“我就不信她的心能这么硬,我更不信过往情谊她说忘就忘了,我会让她记起的,我会让她再次选择我的。” 麻六眯着眼睛:“公子喝醉了,公子,这是在外面您得慎言。” 楚致明嗤笑一声:“我是忠勇侯府二公子,是忠勇侯的亲孙子,谁敢非议我?不要命了吧?” “不要脸!惦记自己嫂子居然还有脸往外说!” 楚致明猛然抬头看向说话之人,见对方只是这酒楼里的小二,便是嗤笑一声。 他醉醺醺上前,一脚踹在对方的腹部:“蝼蚁一样,贱命一条,居然还敢瞧不起我,居然敢对我说狂妄之言,我看你是活腻了吧?” 麻六见楚致明还要动手,赶紧阻拦:“公子这可不妥,若是让老侯爷知道您恃强凌弱就遭了,到时候不管是谁的错您都逃不掉被罚。” 楚致明这才找回些许理智,他蔑视的看着小二:“你这人一看就是个穷鬼,你没教养定是你爹没教好你,或者说你根本就没有爹?若有爹会怎这个年纪就将自己糟蹋成垂垂老矣的样子呢? 那行吧,看在你有爹生没爹教,有爹生没爹养的份上,本公子就不和你一般计较了。” 第227章 我想爹了 “我有爹,我的爹不比任何人的差!”小二赵应眼睛猩红道。 楚致明嗤笑:“有爹还这个鬼样子呢?那你可真是够惨的了!就这还觉得你爹好呢?你啊,别太知足了,你爹得是个畜牲样你才会在这个年纪变成这个样子。” 赵应一脸愤怒的朝着楚致明扑了过来:“我不准你侮辱我爹,我和你拼了!” 楚致明又一脚将人踹了个踉跄:“我是在和你说好话啊,你这人真是不知好歹,我和你说啊,你要是真有爹你就好好的观察观察,他指不定是在外面又养了好几个女人呢,不然谁能忍心自己儿子活成这个样子呢?” 这话说完,他一脸不屑:“麻六咱们走,命贱的人不值得咱们多费口舌。” 傍晚 “应儿,你这是怎么了?以往你从是不多嘴多舌的,今天怎就惹了身份那么矜贵的人不快?” 赵娇一脸心疼的给赵应夹了清汤寡水的菜:“快多吃些,我总觉得你最近消瘦了不少,要我说啊,你少干两份工吧,你爹差的哪是你挣的这仨瓜俩枣的?” 赵应扒了口饭:“爹对这次的生意很是重视,我这不是想多替他分担点嘛,这样娘你也能轻松不少。” 赵娇沉沉的叹了口气:“娘这次不准备给你爹拿钱了,这么多年了他就没一次是挣了钱的,而你也大了,也该娶媳妇了,娘想给你攒点……” 赵应眉头蹙紧:“娘,你不用为我操心,你还是先紧着爹吧,不然看他空有壮志却不实现,儿子心里不会安生。” “可看你如今的样子,我的心里又如何安生?” 赵娇说话间就掉了眼泪:“我最近总在想,如果我当初留点钱就好了,当初让你去读书就好了,我这辈子和你爹怎么蹉跎都行,但我不该拉上你一起吃苦。” 尤其是今天听了说书先生的故事…… 她明知道她和那故事里悲惨的女人是有差别的,可却总觉得同命相连,在说书人的口中她发现了自己对儿子的忽视,心里的愧疚像是雨后的春笋相继露头。 让她心里沉闷,觉得呼吸艰难。 赵应回想着楚致明白日里的话,心里突然有点发苦:“娘,你说爹这些日子又去哪了?为何咱们总是见不到他呢?娘,儿子想爹了!” 其实说书先生讲的故事他也是听进去了的,虽说是无巧不成书,虽说大多数人的苦难都有些雷同,可他还是觉得那说书先生口中的女子与她娘太过相似。 也正因为这个,他今天才冲动了,才耐不住性子的冲撞了他平时见了都得点头哈腰,奴颜相待之人。 “唉,谁知道他又在哪做赔钱的买卖呢……”赵娇苦笑着叹息。 其实日子过到这个份上,她已经不抱有什么希望了。 二人的感情也早在艰难的日子里消磨的差不多了,之所以她没吵没闹的,是因为寻常百姓家的日子没谁不苦。 再有就是,她为这男人付出了这么多,她不想付出到最后连个好名声都留不住。 “娘,我这些日子赚了不少,得想办法让爹知道,我想让他回来看看咱们,我是真的想他了。”赵应一脸消沉道。 赵娇沉沉的叹了口气:“好,娘知道了,娘想想法子。” 忠勇侯府 “楚致明和赵应起了冲突,他还嘲笑人家没爹。”残月一脸的无语之色:“等他知道他们的爹是同一个人的时候,他得是个什么反应啊?” 许秋凉兴致勃勃:“这确实是值得期待一下的。” 残月咂吧了一下嘴:“也不知二老爷现在伤养的怎么样了……” “好奇?我也好奇!所以咱们过去看看吧。”许秋凉将侯府的账本递给残月:“拿着,走吧,放着现成的由头不用多可惜啊。” 二夫人近日本就心浮气躁的,她见许秋凉拿着账本上门和她对账,自然是没个好脸色。 语气也更是不善:“这事儿不是交给你婆婆了吗?所以和我对账应是轮不到你吧?老侯夫人要是知道你越俎代庖,她也是不会高兴的。” 许秋凉语气淡淡:“府中事宜我可是一点都没插手,至于这对账……不过是你给个答复我回去传个话,我在这中间缓和一下,免得你们妯娌二人因为这么点事伤了和气。 当然了,婶子也可以不理会我,但您这样做我会合理怀疑您心里有鬼,不然怎会见了我就如临大敌就想找借口推脱呢?” “你……你故意的吧?” 二夫人心头怒火被瞬间点燃:“明知道我们二房最近过的不好,你还上门找茬,你这和落井下石有什么区别?” “好了,别吵了,她要对账你就和她对。”楚越拄着拐杖从里间走了出来:“总对不上娘那里也是要催的,如今大嫂看见我就恨不得想杀了我,这活可不就得秋凉来做吗?” 二夫人这下气焰蔫了不少:“行行行,对对对,问吧,赶紧问赶紧走。” 许秋凉将她发现端倪的地方一一指了出来,指的二夫人大汗淋漓:“这,这之前都是不用管的,侯府这么大,开销那么多,有些账有点小出入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这丫头是真的贼,账做成这样居然还能看的出来? 许秋凉:“可我觉得这差的不是个小数目。” 以往这账是老侯夫人亲自对,她本来就偏袒二房,账上差个一星半点的就也不追究了。 这也使得二夫人胆子越来越大,抠的钱越来越多,所以许秋凉查出来的确实不是小数。 “秋凉啊,账其实不用算的太清的,不信你去找你祖母问问?”楚越笑眯眯的:“她定会和你说这账不用计较。” 许秋凉弯了眉眼:“可我还是觉得算的清楚些比较好,这样分家到时候就能一目了然了,你们二房平时多占了的到时候都得扣除了才行。” 楚越心里咯噔一声,开始套起了近乎:“秋凉,其实你是我千挑万选的儿媳,我对你可是万分的喜欢,只可惜咱们没这缘分,也是怪致明那臭小子不争气,不然……” 怎么回事? 她为什么提分家的事儿? 总觉得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可他明明没有再犯什么大事了啊,所以这小丫头片子还能抓到他什么把柄?” 第228章 如此相似 “分家?你以为你是这侯府的当家祖母呢?” 二夫人像是被点燃的炮仗:“这是你一个小辈能提的?你也太嚣张了吧?这就是你的真面目吧?怎么?不装了是吗?那正好,走啊!你跟我走!咱们这就去老侯夫人面前说理去!” 楚越眉头紧蹙:“好了!别在这小题大做的!你一个长辈非计较小辈的一两句话,这像什么样子?真是上不得台面!” 二夫人一听这话马上红了眼圈:“我跟你成婚了这么多年,你什么时候维护过我一句?这么多年了,不管是谁对谁错在你眼里都是我错,你从是不考虑我的脸面,也不管我会不会下不来台。” 楚越冷哼一声,言语之中是一点爱意都无:“就这样你都还没学会谨言慎行呢,足以见得你的愚蠢。” 二夫人气急败坏:“你……” “好了,我打断一下,我是过来对账的,不是听你们夫妻二人争吵的。” 许秋凉用手指在账本上点了点:“而且也不是你们争吵了,这件事就能作罢的,你们若是不给我个交代,我是不会走的。” 楚越一看自己这伎俩被拆穿了,便也就换了嘴脸:“账对不上与我们有何干系?这府中难道就只有我们二房?你怎不与你们大房对账呢?” 二夫人脖子一梗:“就是!凭什么说钱是差在我们这了?” 许秋凉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们是没仔细看我手上的账吗?这是专门记你们二房花销的,我去找我婆婆对账也得对的上啊,而且这出入大的几笔还都是二婶经手的,这我不找她找谁?” 二夫人一脸窘迫的看向楚越,支支吾吾:“这……这……” “看我作甚?秋凉问你话呢,你赶快回答。”楚越拧眉道。 二夫人脸色由涨红转为铁青,她早该想到这男人不能指望的,这些年她拆东墙补西墙、左抠钱右抠钱的,这钱不都进了这男人的口袋了? 结果现在被发现了,被询问了,这男人是一点责任不揽一句话都不说。 她怎么就嫁了个这么卑劣的人呢? 许秋凉挑眉:“二婶你发什么愣呢?” 二夫人强扯出谄媚的笑,低着头说着软话:“秋凉啊,你看这些账都时间太久了,你这冷不丁的问,二婶也真是想不起来啊,不若这样,你给二婶点时间,二婶好好想想,然后二婶再给你答复克好?” 许秋凉来这一趟,本来也不是为了对这老侯夫人注定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账的。 她的目的是想看看楚越还有没有余力面对接下来的事儿,现在虚实探到了,她就也该离开了。 便是盈盈一笑:“那行,那我就给婶子点时间。” 这话说完,她便马上起身:“那我就不在这叨扰了,我这就回了,婶子不用相送。” “这小贱蹄子居然这么容易就被打发了?”二夫人一脸的匪夷所思:“给我吓出一身汗来,我还以为今天不拿出钱来把账平了她就不走了呢!” 楚越眉头紧缩:“我看她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行事这么古怪怕是要有后手。” 二夫人:“咱们二房如今这处境,再坏还能坏哪去?所以她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我是实在懒得管了。” 楚越:“是啊,再坏又能坏哪去呢……” 可是许秋凉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性子啊,小打小闹的她会屑于出手吗? 二夫人见楚越仍旧在纠结,便是翻了个大白眼:“要我说啊,你有纠结这没用的事儿的功夫,你都不如想想怎么弄点钱平平账,之前娘是能护着点咱们,可是现在…… 你还招不招她待见还真就不好说了,万一她一翻脸……咱就是拆东墙补西墙咱也得有时间不是?” 楚越拧眉:“和我说这个作甚?你自己想办法!” 二夫人瞬间来了火气,声音尖锐了起来:“我自己想办法?钱都被你拿走了我能有什么办法?这么多年了,也真不知道你钱花哪里去了,你是不是用我省吃俭用、绞尽脑汁抠出来的钱养外室了?” “你这人简直不可理喻!”楚越一脸烦躁:“行行行,不用你想办法了,我自己想办法总行了吧?” 二夫人哼笑一声:“看来你还是有钱啊……” 楚越脸色紧绷没再搭话,他身上戾气猛涨让二夫人也不敢再说什么。 偏巷 赵娇将钱从钱罐中掏出,满眼不舍的一遍遍的数着。 “娘,你这是……”赵应一脸的不解之色:“您要用钱?我这里还有些呢,我拿给你。” 赵娇:“不用不用,不用你钱,你辛辛苦苦赚的你自己都留好了。” 赵应从赵娇的脸色和语气中有了猜测:“是爹又要用钱?” 赵娇沉沉一叹:“说是出去谈买卖起了争执,让人给打了……唉,今天一早让人过来传话来了,想让人家给捎点钱过去。” 赵应沉默片刻:“这人可是可信?就算可信也不如咱们自家人可信吧?所以……娘,要不明天你和那人问问清楚,看爹现在身在何处,我亲自将钱送到他手上去,而且我还能伺候他,这也算有个照应。” 赵娇目光微动:“也行,就是,就是怕你爹不太方便。” 其实她是有点怕的。 这么多年,只要她男人离家那就全无踪影了。 她其实是有过很多猜测的,她怕那些猜测都会应验,她怕发现自己年华错付,怕自己儿子信仰崩塌。 赵应无奈的叹了口气:“他被人打伤确实会不方便,也正是因为不方便我才要去照顾他啊,这别人照顾哪有我这当亲儿子的照顾的好?” 赵娇咬了咬唇:“那行,那我明日详细问问,应儿,快,娘又蒸了不少包子,你爹用钱,咱再多卖点去你,帮娘支摊去。” 赵应爽快答应:“好!娘你先歇会儿,等我都弄好了叫你!” 就这样,母子二人再次出摊。 而今日说书先生也加说了一场,正好讲到那狼心狗肺的男人装伤骗钱。 赵娇猛然走心,身子抖了抖:“为什么,为什么会这般的相似……他不会就是在骗我吧?” 第229章 怎么说就怎么做 “娘,其实我早就觉得这说书的蹊跷的很了。” 赵应脸色惨白:“就算人与人的痛楚都有雷同,可处处相似确是做不到的,而这说书的故事里,那可怜的女人与你非常相像也就算了,连我也…… 我的一举一动这说书的讲的都对的上,我每天几时是酒楼的伙计,几时是茶楼的伙计他都说的真切, 而且他一个又名的说书人,怎会跑到这里来说书?这就好像是在故意的说给咱们听一样啊, 所以我想,要么就是爹得罪了什么人,要么就是爹他……但我觉得是前着不是后者。” 赵娇眼睛含泪:“可为什么我觉得是后者呢?” 赵应语气笃定:“不会的!爹不可能是这种人!” “小姐,他们好像是察觉了。”残月站在酒楼窗边观望:“但他们好像不愿相信,所以咱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许秋凉抿了口茶:“将他们请上来,该到他们知道真相的时候了。” 残月有些担忧:“如此一来咱们会不会就暴露了?奴婢怕他们对峙的时候攀咬小姐。” 许秋凉:“放心,他们不会是这不知好歹之人,而且……就算他们不攀咬,线索也会指向咱们,所以这件事咱们既然做了就没必要怕。” 残月深吸了口气:“奴婢这就将人请上来。” 赵娇母子第一次进茶楼雅间当座上宾,两人都是相当的拘谨。 “我,我记得您。”赵娇局促的搓着手:“您找我是因为我的包子好吃吗?” 许秋凉弯眉一笑:“婶子包的包子确实好吃,但我今日叫您过来不是为了称赞您的包子。” 赵娇大气儿都不敢喘:“那,那是……” 许秋凉看向楼下说书的:“婶子觉得这说书的讲的故事可是熟悉?可是让您身临其境感同身受?” 赵娇一脸的震惊之色:“您的意思是……” 许秋凉点头:“没错,他讲的就是你,这一切也确实都是我授意。” 赵娇:“为什么?” 许秋凉:“因为见不得你这可怜人一直被蒙在鼓里,更因为他的卑鄙给我造成了困扰让我不能容忍。” 残月给赵娇母子倒茶:“二位不必紧张,我家小姐不想害谁,只是想要报个仇,顺便为你们二人争取到你们应得的利益。” 赵应不想怀疑自己爹,可心中却渐渐的开始怀疑。 他屏住呼吸:“我们凭什么信你?” 许秋凉弯了弯眼睛,展露亲和:“先说一下我自己的身份吧,我是忠勇侯府大少奶奶,是皇上亲封的公主也是……也是你爹的侄媳妇。” 赵应眼睛不可置信的睁大:“你的意思是我爹是,我爹是忠勇侯府的二老爷?是忠勇侯的二儿子?” 许秋凉淡淡点头:“没错!” 赵应一直摇头:“不,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这太荒谬了。” “确实很荒谬,但这却是铁打的事实。”许秋凉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我没必要说假话,因为这是你到府上一看就会知晓的事实。” 赵娇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我想不通,他,他身份那么尊贵为什么要骗我?” 残月:“因为他不甘世子不是自己,他想争就需要钱,就需要有人甘之如饴的奉献,之前您娘家家底丰厚,他自然就选中了您。” 赵娇眼泪止不住的夺眶而出:“不,我不信,我不想相信……为什么?如果这是真的,你们为什么不直接和我说,而是找了个说书先生将这编成故事讲给我听?” “因为直接说不直观,不能唤醒你的悲伤和愤怒,因为我不光要讲给你听,还要讲给京中所有人听。” 许秋凉把玩着茶杯,语气漫不经心:“如今这故事老侯爷也是有所耳闻,他也知这件事一旦闹开了这必定引起轩然大波,这时候你们若是找上门去,他定会尽可能的满足你们的所有要求,也会对那该罚之人半点都不姑息。” 赵应拧眉:“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在帮我们?” 许秋凉:“只是顺便帮你们,毕竟我也有我要达成的目的。” 赵应有些迟疑:“我……” “那个说你有爹生没爹养的人和你是同一个爹,你难道不好奇你以弟弟的身份出现在他面前他会是个什么反应吗?” 许秋凉柳眉轻挑,志在必得:“而且你们放心,我必会保你们全身而退,或者你们不想退想留在府中享受你们应得的一切也行,我会尽我所能护你们周全。” 赵娇咬了咬牙:“你们之间的争斗我们母子不想掺和进去。” 许秋凉嗤笑:“是不想掺和还是不敢面对?难道你们选择自欺欺人就能过上好日子?并不能吧? 而你若是勇敢一点,你儿子往后余生都得是衣食无忧,他甚至可以娶一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他甚至很快就能给你添个孙子或孙女,他若是想,他还可以有商铺经营,能见他之前从未过的世面,而不是像现在一样,畏首畏尾的出现在这,坐都不敢坐实。” 这话直接说在了赵娇的痛处上,她先是沉默了一会然后突然哭出了声。 许秋凉知道这是应了的意思,便是给出了保证:“放心,我方才说的话都不是虚的,你们母子若是配合往后定都是好日子。” 赵应到底是从小就崇拜着自己爹的,在这等关头他仍旧留有幻想:“我爹会不会是万不得已?” 许秋凉哼笑:“人善过了头就是蠢,蠢过了头那就是活该。” 残月双手环胸:“我家小姐是可怜你们,你们可别不识抬举,我和你们说,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我家小姐助你们之时你们不应,那以后你们想找……侯府的水深着呢,到时候你们得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赵娇深吸了口气:“我们做!你们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所以我什么时候能上门?我现在也迫不及待的想见见他,我有很多话想问他。” 赵应也像是下了眸中决心:“对!越快越好!” “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明日会有人引你们入府。”许秋凉将食盒推到母子面前:“想必近些日子你们都在吃糠咽菜,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残月:“记住啊,不要打草惊蛇,二老爷不是差人管你们要钱了吗?你们给他便是,有多少就给多少。” 第230章 搭好戏台 “我们娘俩手里的这点钱……他身份那么尊贵,这点钱够他做什么的?” 赵娇觉得这件事实在万分可笑,可视线却已经模糊:“他太狠了也太毒了,他好像根本就没想过我们娘俩也要生活,太荒谬了,这简直是太荒谬了。” 赵应:“娘你先别哭了,事实到底如何明日就见分晓了,到时候咱们看看爹有何话说。” 许秋凉嗤笑:“你们若是奔着一个交代去的,那得到的就也只能是一个交代。” 赵应深吸了口气:“我确实只想要一个交代,或许你觉得可笑,或许你觉得像我这种一穷二白的人定是看中钱财,但我想说,你未免有点太看低我了。” 许秋凉玩味的笑了笑:“我不觉得你的骨气可笑,但我会为你娘感到可悲,你觉得那是你爹,你想着要一个交代就算了,可你却没想过你娘, 你娘之前虽不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家里却也是有几家商铺的富户,她若是遇见个好的男子,这辈子定是衣食无忧,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华发早生, 她若是遇见好的男子,她爹娘这会儿应都健在,不会生了小病不会因为无钱医治最终小病拖成重病, 她和别的男人生的孩子,也定不会大字不识,也不会一身奴气,就算不能考取功名,也定能拥有顺遂的一声,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她得夜里偷偷哭泣来添补对你的愧疚。” 赵应猛然愣住,他快速扭头才发现自己娘已经哭成泪人,脸上写满悔恨。 许秋凉语气幽幽:“好像你们当男人的都更能理解自己的爹,不,应该说你们当男人的心都很硬,利益为先,所以只要你爹跟你道歉了并让你认祖归宗,你就可以享受优渥的生活了,你便也就想替你娘原谅了, 你啊,眼里都是你爹的好,却是没有你娘的苦,不曾想过她若是没遇见你爹就没有她现在凄苦,所以她因为对你愧疚而流的泪也真都是不值得。” 赵应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样,密密麻麻的疼:“我不是刻意忽略了这些,我只是,只是没想到……” 许秋凉:“刻意忽略也没什么,毕竟人心都是自私的,更何况你身上流着你爹的血,你像他一些也是正常。” 赵应拼命摇头:“不,我不会,我不会像他。” “有些事不是靠说的,而是靠做的。”许秋凉语气淡淡:“你可以带着你娘回去,与之细细商量,你想要怎样最起码得经过她的同意,如此才能算是有些良心。” 赵应重重点头:“我知道了!” 翌日 楚越为了解除二房的困境,为了能让老侯夫人再次对那些坑洼不平的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选择了痛哭认错,企图唤醒老侯夫人和老侯爷对他的怜悯之心。 之前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就算他要害楚致远的事情败露老侯爷对他起了杀心,他都没软过态度。 是以,这冷不丁的变了样子,老侯爷就也动了点恻隐之心。 在楚越再三的保证不再有争夺之心的情况下,老侯爷马上就设了一场家宴,打起了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家和万事兴的主意。 “我看二老爷这是让您对账对心虚了吧?” 残月一边给许秋凉挽发髻,一边不屑的嗤笑一声:“之前老侯爷那么打他他都一身硬骨头,现在一看要往出掏钱了他人马上就软了,这得是多爱财如命的人啊,就他……老侯带待他上阵打仗可是怎么放心的了的?这不就是个随时都会叛变的变数吗?” 许秋凉颇为感慨:“估计瑶池那边的人也没想忠勇侯府会有这样的爱财之人,不然早就钻这空子了。” 残月点头:“也不知道一会儿会不会闹什么不愉快,小姐觉得二房的人会不会突然对您发难?毕竟您过去对账的时候提到了分家,奴婢觉得,二夫人不会放过大做文章的机会的。” 许秋凉浑不在意的笑了笑:“她确实会有提的心思,但她今日注定没这个机会,毕竟咱们这边准备的大戏马上就要登台了, 挺好的,正费脑筋不知怎么将府中的人都凑到一处呢,结果二房这边亲自将台子给咱们搭好了,这也真是帮了我大忙了。” 残月闻言马上弯了眼睛:“他们这就属于自找苦吃!” 没一会儿,主院那边就过来请人了。 许秋凉半点也没耽搁,很快便到了场,这会儿世子夫人正面色不善的坐在角落,眼睛死死的盯着楚越,目光当中带着浓烈的恨。 见许秋凉来了便是忍不住的牢骚:“我还以为老侯爷有多疼致远呢,事实上这儿子到底是比孙子强啊,坏事都做到那个地步了,这不还给机会回头是岸呢吗? 而且他们老两口想原谅就原谅,说实话就算意难平但咱也管不着,但是他们把我叫来是什么意思?想让我也原谅?这也未免太强人所难了吧?!” 许秋凉挽住世子夫人的手,宽慰道:“何须动怒呢?不管他们打的是什么主意都注定会成为无用功,所以娘你表现的高兴点,这样一会戏唱起来了您的反差才不会过大。” 世子夫人马上调整了脸色:“有你这话我这心里就舒坦了不少。” 许秋凉:“瞧好吧,今天过后二房再无翻身之日,若再贼心不死怕也只能铤而走险了,而作的越凶死的就会越快。” 世子夫人这下算是豁然开朗了,但楚庭对许秋凉的安排并不知情,他的面色就一直阴沉着。 “老大,致远呢?”老侯夫人笑眯眯的问。 楚庭脸色更加难看:“我特意没让人跟他说,我怕他伤心。” 这话一出,老侯夫人的脸色马上就尴尬了起来,老侯爷眼中也是浮现了惭愧。 “致远这次没事不是他的好二叔没下狠手,而是他娶了个与他有难同当的好媳妇,这但凡他媳妇柔弱一点,他现在什么样都不好说。” 楚庭越说脸越冷:“这可真是家贼难防啊,下手真是往死里弄啊,就这还指望着致远出现在这呢?做什么梦呢?他有的是正事要办他来这作甚?” 老侯夫人幽幽的叹了口气:“你看你这……当时你爹要罚你二弟的时候不是你出面求的情吗?你现在怎又咄咄逼人了起来?” 第231章 我是他妻主 “我当时求情是顾全大局,是怕被瑶池看出端倪,不是原谅了他。” 楚庭胸口剧烈起伏:“而且爹当时也说了,待瑶池人走后会秋后算账,可是现在这是什么意思?是这件事就此揭过了?那还真是顾大局会隐忍的人就注定吃亏了呢。” 老侯夫人:“你是当大哥的!” 楚庭嗤笑:“他还是当亲叔叔的呢!娘,你是真的偏心!” 这话一出,老侯夫人就不吭声了。 之前他再怎么偏袒老二,老大也都没埋怨过,而现在这话出口了,就说明老大的不满已经到达了顶峰。 这时候她若再多言多语,老大怕是会恨上她。 而她颐养天年还真就得指望着老大,老二这两口子没一个是可靠的。 老侯爷沉沉一叹,像是下定决心:“行了,吃饭吧,一起吃个饭不代表什么,放心,我会还致远一个公道的。” 这话一出,楚越和二夫人的脸色就都不好看了,楚致明本来就觉得尴尬,这下更是将头埋的更低了。 楚越满含戾气的看了二夫人一眼,二夫人马上会意,眼泪开始在眼眶中打起了转转。 然后哽咽开口:“现在真是大房人人都能说上句啊,连尊敬长辈都能省下了,唉,我们二房真是要没活路了,小辈都能威胁我了,还说要分……” 话还没等说完呢,突然进来两个穿着破烂的人让她有些发懵,而楚越此刻已经呆若木鸡了。 楚致明先有的反应,他拧眉看着赵应:“不就是与你有点口舌之争吗?你至于找上门来?对,我知道了,要钱是吗?要多少你说个数!” 对于楚致明这打发叫花子的做派,赵娇和赵应没做出任何反应,他们的目光都落在了楚越的身上。 眼中的光亮一点点暗淡,怀揣着侥幸的心彻底死去。 “赵越,你不想说点什么吗?”赵娇在短暂的沉默后,语气平静的爆发:“忠勇侯府的二老爷入赘我赵家,接受我赵家的供养,我一时之间竟不知是该觉得荣幸还是愤怒。” 楚越目光虚闪:“说什么呢?认错人了吧?来人啊,将这疯疯癫癫的二人给我赶出去。” “且慢!”老侯爷沉声开口,目光如鹰一样锐利:“她认错人了你慌什么?” 楚越:“没慌,爹……” 老侯爷眯了眯眼:“她方才叫你什么?赵越?” 楚越咬了咬牙:“爹,儿子根本就不认识他们,想必这是有人想要针对儿子想要置儿子于死地,所以才弄了这么两个人来污蔑儿子。” 这话里话外都是大房陷害于他。 赵娇脊背挺直:“你说你受伤了让我和儿子给你拿钱,我和儿子便是将起早贪黑劳作攒的三两银子都托人给你送来了,我很好奇,这钱你花的可是安心?” 楚越嗤笑:“笑话!天大的笑话!我这个身份会缺你那三两银子?你编瞎话也得编的像点啊!” 老侯爷对自己的儿子还是了解的,但这件事实在是太过荒谬了,说出去也实在太丢人了,是以磊落了一辈子的他竟然是有了想要包庇的想法。 但他克制住了。 可即便是克制住了,因为愤怒和私心他的耐心也已经是少的可怜。 老侯爷目光沉沉的看着赵娇母子:“快些将你的故事说出,本侯没有太多时间用在这件事上。” 赵娇深吸了口气:“侯爷可是对近段时间京中最受欢迎的说书先生有所耳闻?他讲的故事如今在京中应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我就是他口中的那个凄惨女子,他讲的故事就是我和您二儿子之间的纠葛,请侯爷明察,请侯爷还我们母子二人公道。” 此话一出,老侯爷顿觉五雷轰顶。 他的儿子居然离谱到了这个份上?他的一世英名就要这么被毁了去? “什么说书的?”楚越在短暂的迷茫之后,马上开口为自己辩护:“爹这不是真的,这一定是大哥做的局,他这是想置我于死地。” 赵应楞楞的看着自己从小就崇拜的爹,见他此刻这个嘴脸,他觉得信念崩塌。 “爹,你是怎么忍心的啊?” 赵应眼中是滔天的恨意:“你一心求财也就算了,你在将我外祖父外祖母害死之后,你在将赵家钱财悉数骗光之后,你为什么还不放过我们? 我娘每天起早贪黑的蒸包子卖包子,我每天也是出了这个酒楼就去那个茶楼的忙活,我们辛辛苦苦的能挣几个钱,就这仨瓜俩枣的还能入你的眼呢? 就这仨瓜俩枣你居然还让人找我们要呢?你可知我和娘已经半年没见荤腥了?你可知我和我娘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你可知与我同龄的人都已娶妻生子?你可知那些天赋不如我的如今也是考了秀才?你可知你府中的这个儿子那天一脚将我踹倒,说我有爹生没爹教? 爹,你太贪婪了,你简直吃人不吐骨头,你想将我和我娘榨干成什么样?你为什么不能放过我们?” 楚致明一脸的不可置信:“你这贱命……你是我弟弟?我爹就是你爹?” 他虽然不可置信,但却没有说否认的话。 因为他仔细的看了赵应的脸,他发现赵应长的比他更像他爹。 “我说我怎么查不到他的外室呢……”二夫人被打击的有些恍惚,她喃喃道:“这谁能想到他的外室是个黄脸婆?他,他也真是不挑啊……” 赵娇不卑不亢:“我不是外室。” 二夫人面色狰狞:“那你是什么?正妻?” 赵娇语气强硬:“他是入赘我赵家的,他跟我的姓,我们的孩子也跟我的姓,所以我是他的妻主。 不管他是不是骗子,不管他真实的身份是什么,这都是不能更改的事实, 当然,既然看清了他是狼心狗肺之人,我与他的夫妻情分便也是尽了,今天我为休夫而来,也为公道而来。” “入赘……”老侯夫人在听明白来龙去脉之后,一口气险些没上来:“荒唐!这简直太荒唐了!” 老侯爷脸绷了绷紧:“你想要什么样的公道?让你儿子认主归宗?让你为平妻?” 这话虽是询问,但其实是老侯爷准备解决事情的方法。 第232章 讨要公道 “平妻?凭什么?我不同意!” 二夫人反应最快的跳出来反对:“爹,您这样安排想置我和致明于何地啊?这让我们娘俩的脸往哪搁?这让致明以后如何见人啊?” 老侯夫人沉叹一声:“是啊,就算再是对她不起,那她的身份也摆在那里呢,让她为平妻实在是情理不合。” 二夫人见老侯夫人出言相帮,马上退了一步:“我愿意让她进门为妾,不,是为贵妾,我作为正妻退让到这份上够可以了吧?这但凡知点好歹的就得马上同意!” 哼,只要这女人成了妾,那不管是贵妾还是贱妾都威胁不到他们母子。 毕竟就这女人这个样貌……就算好好打扮也是让人兴致全无,就这样她那自私自利的男人怎会看上? 就更别说给这母子任何实质性的好处了。 只要这母子到了后院,那还不是任她圆了扁了的拿捏? 生死还不都得随了她的意? 老侯夫人对二夫人的大度很是满意:“老二家的这次还挺识大体的,没错,给个贵妾当算顶天了。” 老侯爷没理会这婆媳二人的一唱一和,他一脸严肃的看着赵娇:“让你入府为平妻,让你儿子为嫡子你可是愿意?” 赵娇眼中浮现出浓烈的挣扎,矛盾使得她呼吸开始急促。 来之前她预想到侯府为了堵她的嘴会让她做妾,却没想到老侯爷大方,给的超出她的预期。 她此生唯一的盼头就是自己的儿子了,若隐忍仇恨可以换自己儿子荣华一生…… “不愿意!我娘不愿意!” 赵应挺直脊背的给了回答之后,马上宽慰起了自己娘:“娘,我知你盼儿子更好,可儿子不想认贼作父,而且也并不觉得住进狼窝是什么好事,儿子只想要你讨回公道,然后咱们母子过上挺胸抬头的生活,儿子相信,只要没了那吸血鬼咱们母子会过上好日子的。” 老侯爷拧眉,心中多出几分赞许:“你想好要了?” 赵应:“我想好了,宁跟要饭的娘也不跟当官的爹,就更别说我爹是个这么个玩意儿了。” 赵娇见自己儿子坚决了态度,自然就也没了入侯府的心思。 她深吸了口气:“侯爷,入侯府非我所愿,我所求的不过是个公道。” 老侯爷点了点头:“那就说说你要的公道吧。” 赵娇闻言泪眼滂沱的看向楚越:“我很好奇,你爹娘健在你父亲更是权倾朝野,当初你说你父母双亡的时候,心里可是犯过嘀咕可是怕会被雷劈死?” 这话一出,老侯爷额头顿时起了青筋,但他并未出言,而是让赵娇继续说下去。 赵娇:“当初我爹娘并不看好你,你为了入赘我家在他们门口跪了一天一夜,最终得了赵姓,你当时心里可有真的欢喜?” 老侯爷拳头握的咔咔直响,老侯夫人也是铁青了脸色。 楚越拧眉:“说这些作甚?你就说你要多少钱吧,你就说给你多少钱你能不纠缠我了。” “钱?对,你是该还钱给我,你不光需要还钱你还需要偿命!” 赵娇脸上的恨意又上一层:“当年你骗光了我家所有的钱,恰逢这时候我爹娘生病,大夫说好好调理,他们二老都是可以康复的,可是这药太贵了,你说要用最后一点钱做个稳赚不赔的生意,这样家里就不会因为看病吃药而捉襟见肘了, 我信了你的信誓旦旦,将家里最后的一点钱拿给了你,然后得来了一个血本无归的结果,再然后我爹为了不拖累我们,为了我娘能得到医治上吊自尽了,我娘见我爹死了万念俱灰,紧接着就随我娘而去了…… 那时候我虽然痛彻心扉,但也没有怪你,可现在知道了你的身份,知道了那些你要做的买卖都根本不存在之后,我便是恨你不死! 身份矜贵的你,享受荣华的你,山珍海味的你为什么连我爹娘的救命钱都要骗?你是如何做到心安理得的看着他们死的?你明明从手指缝里漏一点出来就能让他们活命的啊…… 赵越,不,楚越,你赔我爹娘的命来!” 这话说完,她悲戚的看向老侯爷:“侯爷,我爹娘虽不是他所杀,但却是因他而死,所以我让他偿命是否是合情合理?” 老侯爷咬牙点头:“合情合理!” 赵娇:“还有!” 老侯爷:“还有?说!” 赵娇擦了擦眼泪,悲戚退去只留狠厉:“我的儿子赵应从小便是聪明伶俐,若是送去私塾定是可塑之才,我爹娘离世后我便一心扑在儿子身上,终于在家里生意又有起色之后,决心儿子去读书, 可那时候你又说赔了很多钱,很多债主寻上门来当着我的面要将你殴打,我不知这一切都是你的做戏,我要与你有难同当,变卖了我爹娘留下的所有铺子,为你还了债,从此我儿子便也没有读书的可能了, 小小的他开始与我一道起早贪黑的忙于生计,楚越,我爹娘你见死不救也就罢了,毕竟他们就算对你再好也没生你养你,可应儿是你的亲生儿子啊,你是如何忍心看他蹉跎的? 再然后,家里但凡有点余钱,多的时候十几两少的时候二三两你也全都找由头要走…… 楚越,你干什么勾当你差我这点钱?你说话啊?你眼睁睁的看着我和儿子吃糠咽菜一穷二白,看他到了适婚之龄娶不上媳妇,看他见了谁的低头哈腰的,你于心何忍啊你?” 这话说完她又看向老侯爷:“侯爷,我儿被这么硬生生的耽误了,始作俑者是不是该受到惩罚,是不是该得到报应?” 老侯爷沉叹一声:“确实应该!” 这会儿,老侯夫人已经是彻底的歇了袒护的心思了,因为这桩桩件件的确实没一件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尤其是人家都已经被害的家破人亡了,还在那几两几两的抠着要钱呢,这不是畜牲都干不出这事儿来。 二夫人也偃旗息鼓了,她此刻的有些兔死狐悲。 她何尝不是被楚越骗的一干二净呢? 她就已经很苦了,而这叫赵娇的女子比她苦一万倍,这让她如何能再多嘴多舌? 更何况人家也不想入这侯府,不想与她争什么。 “你确定不想让你儿子认祖归宗?”老侯爷再次开口问道。 第233章 家不像家 “不想!” 赵应再次斩钉截铁的答:“侯爷,这件事您从我娘那里得不来确切的答案,因为她总是希望我能更好,所以她会犹豫不决,但是我清楚的知道我不想,既然您是在寻问我日后想过的生活,那我就可以代为回答,说说我想过什么样的日子。” 老侯爷心里再次浮现赞赏:“那你的想法是什么?你说说看!” 赵应:“我娘被我爹骗的一无所有只有我了,赵家人不能绝,是以我不可能改姓楚,原本属于我赵家的商铺当想办法还给我们,我爹骗走的赵家钱财也得如数奉还, 然后是他欠我娘的情债和我外祖父外祖母的人命……我外祖父、外祖母不是他亲手所杀,所以让他以命相抵这不现实,但却是因他而死,所以要他半条命也不过分, 侯爷如若不应,那我们就惊官,反正这故事已经传至街头巷尾,已是无人不知,若是被人知道那负心薄情的人就是侯爷您的儿子……只要您丢的起这个人,那您确实可以无视我的要求。” 老侯爷一脸正色:“好!你提的所有要求本侯都应下,钱财商铺更会加倍赔偿。” 这话说完,他走到楚越身侧,一掌将人打倒在地,然后对着楚越的腿踹了过去。 只是一脚,腿便是断了,白骨冲破皮肉,看的人胆战心惊。 这还不算完,他又对着出庭的两只胳膊一只踹了一脚,两只胳膊也是白骨可见。 “此人已废,如此可行?”老侯爷询问赵娇母子道。 赵娇没想到老侯爷下手能这么的狠,她报复的快感还没等生成,恐惧倒是先行滋生,脸色也因此变的惨白。 赵应也是没想到老侯行事如此果断,他有些担心会遭到疯狂的报复。 “你真下死手啊!” 老侯夫人反应过来之后,便是颤抖着身体去查看楚越的伤势:“你这是做什么啊?你这跟杀了他有何区别?” 老侯爷冷哼一声:“事已至此你居然还心疼他呢?他害的人家家破人亡,他耽误了一个女子的年华,他蹉跎了自己儿子的一生,他所为之事禽兽都做不出来,我只将他废了已经是很便宜他了。 还有啊,趁热打铁,我还要再说一件事,我要分家,我一会就找族长过来做个见证,如今瑶池人还在分家之事可不公开,待瑶池人一走,二房的人就给我搬出侯府, 不然我楚家百年基业,我侯府名声,我的一世英名早晚毁在这畜牲手里。” 老侯夫人:“老二都这样了,你就算想分家是不是也再缓缓?” 老侯爷冷笑:“就是因为你总是拦着,这个家才一直没分成,也正因为没分家才让他贼心不死,才让他为了扩充自己的势力不停的骗钱,才会造成别人的悲惨。” 世子夫人及时出声:“爹,二房的账儿媳一直对不上,有几处都有很大的出入,有大笔的钱财不知所终。” 老侯爷一听这话脸绷的更紧:“好好的算,细细的算,他们二房这么多年占的便宜都在分家之时扣出。” “没法活了!”二夫人嚎啕痛哭。 男人废了,家要分了,一点便宜也占不上了,她的儿子什么得不到了…… 这对她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导致她哭着哭着一口气险些没上来,在窒息了一瞬之后,昏了过去。 楚致明嫌恶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并是没有上前,想明哲保身和自己爹娘撇清关系的意味很是明显。 老侯爷看的直皱眉:“你爹倒是生了个好儿子,可惜人家不姓楚,你看看人家的担当,你再看看你的……就这还敢肖想不属于你的东西呢?简直可笑!” 这话一出,楚致明的脸色便是涨红了起来。 前所未有的耻辱感将他包裹,在他祖父眼中他居然都不如一个破衣烂衫的泥腿子吗? “吓到了吗?” 老侯爷看向赵娇母子:“为了确保你们二人的安全,你们先在侯府住上两日,待我把家事处理好了,就将你们应得赔偿送到你们手中,然后便会放你们离去。 放心,我可以用行命发誓,我绝对不会伤你们半分,而且不管这孩子姓什么,他身上也留有我楚家的血,他若愿意可以当我是他外祖父,若遇难处可以寻我相帮。” 言闭,她看向了世子夫人:“人唯有交给你和秋凉我才放心,所以你们先把人带去安顿好吧,放心,欠你们大房的我这当爹的心里有数,会林可能弥补的。” 世子夫人:“谢谢爹!” 老侯夫人此刻已经是心疼儿子心疼的红了眼,她看着楚越惨不忍睹的伤,心在滴血手在颤抖。 “谁啊?是谁将这母子弄进来的?又是谁将她的故事大肆宣扬的?”她满是恨意的问。 “是我!都是我做的!” 楚庭木着一张脸:“怎么?娘要找我报仇吗?娘要为了二弟杀了我吗?我儿的新仇旧恨、九死一生换不来他的报应吗?那娘你还真是偏心太过了!” 老侯夫人连连摇头:“不,不是你,你干不出这么狠的事儿。” 楚庭冷笑:“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娘,事情是我做的你可莫要赖在别人身上,就算你硬要赖……娘,那我就把话放在这里,你伤谁都等于伤我,你若不怕儿子永远不原谅你,那你就尽可能的找我们大房麻烦吧。 正好,你将偏心摆在了明面上,我们往后也能少点不孝的骂名。” “滚!都给我滚!你们父子没一个好东西!”老侯夫人嘶吼到脱力:“造了什么孽啊,这怎么弄的家不像家啊。” 张嬷嬷:“夫人莫要悲伤过度,不然会伤身的。” “活那么久作甚?我要是早死了我就见不到他们自相残杀了!”老侯夫人又哭了好一会儿:“听说鬼圣手有起死回生的医术,若能将他寻来,老二的伤是不是就有的医了?他是不是就不会废了?这分家之事已经无法转圜,那好歹得让他有安身立命的本领啊,不然他这个当爹的一点用都没有了,致明可靠什么过活呢?” 张嬷嬷:“这鬼圣手行踪一向飘忽不定,想寻他怕是没那么容易。” 第234章 别太过分 “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就不信我重金相求换不来他自动现身。” 老侯夫人一脸的志在必得,红肿的眼睛危险的眯了眯:“你说今天这事儿真是老大为之吗?” 张嬷嬷目光微动:“这奴婢不敢说,但既然世子自己认了,那这件事不管是不是他都得当成是他,世子如今不满之心已经浓重,夫人若是再纠结此事,你们母子恐生嫌隙。” 老侯夫人哼笑一声:“看来你也觉得不是他啊,其实是谁我心里有数。” 世子夫人这边将赵娇母子安置妥当,然后又一起回了世子夫人的院子。 “太解气了!我这多年怨气都在今日一扫而空了。” 世子夫人觉得自己舒服到五官都跟着舒展了:“不过说实话,楚越这外室确实有些个可怜,而且他们母子对咱们也是构不成威胁,咱就也别吝啬了,毕竟今天这场戏没人家母子也唱不出这效果。” 许秋凉点头:“我也是这般认为的。” 世子夫人长舒了口气,仍旧感慨:“男人的心真是够狠的,他们是真能做到让肯跟他们吃苦的女子有吃不完的苦啊。” 这话说完她突然反应过味儿来了,又马上道:“但你放心,致远绝对不是这样的人,他对你定是一心一意的。” 许秋凉笑而不语。 世子夫人正欲再出言找补的时候,楚庭进了门。 许秋凉起身:“娘,那我就先回去了。” “回去作甚?咱们府上还有需要避着你的事儿吗?”世子夫人拉住许秋凉的胳膊:“留在这,有你在场我就算犯恶心也不至于吐,有些人我已和他独处不得。” 楚庭脸色闪过尴尬之色:“今日这事儿我虽然拦下了,娘怕也是会怀疑到你们身上,她偏疼老二是心照不宣之事,所以你们以后少往主院去吧,免得她趁我不在找你们麻烦。” 世子夫人冷笑一声:“你把事都揽下了,是不是要我和你说声谢谢啊?我是不是得对你感恩戴德的啊?” 楚庭脸色涨红:“我没那心思,我只是想弥补你和致远。” 世子夫人一脸漠然:“你觉得这有用吗?你觉得我和致远会动容吗?” 楚庭苦涩抿唇:“我知道没用,我也知道你们不会原谅我,但我不会因为这些就选择不弥补,因为我弥补你们不是为了得来你们原谅我的结果,而是想要补好我自己的良心。” 愧疚之心太过浓重,折磨的他不能安眠,唯有弥补才是救赎。 世子夫人嗤笑:“同样是找外室,你们兄弟二人一个对之掏心掏肺、视若珍宝,一个对之满是利用使得人家凄惨半生、家破人亡, 这一时之间,我竟是分不清我和弟妹谁更可怜,或许我们都很可怜不分高下。” 楚庭浑身上下都透着窘迫之气,他烦躁的抓了抓头,然后在反复挣扎中,选择了不回一句话的落荒而逃。 许秋凉语气淡淡:“还行,没有在这时候为自己辩驳,那证明他说的不求结果的弥补是真话,所以若真比较起来他确实胜二叔几分。” 世子夫人唇边泛起一抹苦涩:“都是烂果子,不能因为他比另一个烂的少就觉得他是个宝儿。” 许秋凉赞同点头:“娘能想的这般通透就好。” 世子夫人凄凉一笑:“按照世人对咱们女人的要求,我当是给他机会,当接受他的浪子回头,可我一想我这么多年的孤寂……从不知他为何厌我的茫然到知他另有心上之人的失落,再到他对致远冷漠以待的心死……我若原谅了他,那我便是对我不起我, 而这多年以来,我一直都对得起任何人唯独对不起自己,所以这历尽千帆,我想对得起自己一回,不知这是否过分?” 许秋凉摇头轻笑:“不过分,因为你值得。” 许秋凉又陪着世子夫人聊了好久,然后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而她一进房间,就见楚致远对着他痴痴的笑。 许秋凉略带试探:“大乖狗?” 楚致远挑眉:“那破狗换名字了?不叫小乖了?” 许秋凉白了楚致远一眼:“笑的像个傻子作甚?” “我笑自然是因为有人心疼我了。” 楚致远起身坐到了许秋凉的身侧,身子尽可能的往许秋凉这边倾:“有人心疼我到弄了这么一出大戏,唉,我这没受伤就惹人这般恋爱,这要是受伤了……那得过什么样的神仙日子啊?” 许秋凉柳眉轻挑:“我听你这意思是觉得可惜?” 楚致远郑重点头:“没错!确实觉得可惜!” “我发现你现在是越来越没个正经的了。”许秋凉神色冷淡:“如今这局面你这样合适吗?” 楚致远深吸了口气:“我当初腹背受敌会伤的那么的重,就是因为有人攻击了我的死穴,攻的还那般的精准,所以我当时对二叔就已经有所怀疑了, 在伤好之后便也一直在练功,免得他再攻我不备,所以我的死穴虽然仍旧是我的弱点,但被攻击了会受伤也不会是致命的伤,是以……阿凉,以后在危险之时你无需守在我的背后,不用为我担忧。” 许秋凉嗤笑:“我没有为你担忧,但你是我的合作伙伴,你若受伤于我而言也是个麻烦事,所以我才尽力相帮的。” 楚致远:“当真?” 许秋凉点头:“自然当真!我自己的心我还能不懂吗?” 楚致远勾唇一笑:“是啊,你的心你最懂了。” 许秋凉拧眉,她怎么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是她的话不够锋利还是她的不屑太过干瘪?这男人为什么不暴跳如雷、不反唇相讥、不气鼓鼓的了? “你怎么和之前不一样了?”她忍不住问道。 楚致远轻哼一声:“因为知道你不喜欢之前那样的了,当然了,我按照你的胡言乱语要求了自己那么多年,一时半会的想全板过来还是不大可能的, 所以在我惹你生气的时候,请你多担待一些,请你谅解我的言不由衷,毕竟我能这么别扭都是你的责任。” 许秋凉不自然的别开了脸:“我看你这是借机讹人,楚致远我警告你,你别太过分。” 第235章 自轻自贱 “好,我尽量。”楚致远立马应下。 许秋凉:“……” 真的有种戒备森严对方却不开战的无力感…… 她有心对此做出防范,却又觉得有点小题大做,所以心里的那点不自然感,她当尽可能的忽略掉。 毕竟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翌日,茶楼 “好好好,许东家,你这棋一步步下的可真够缜密啊。”姚金域对着许秋凉就是一顿夸赞,好话不要钱似的往出说:“都说没有常胜将军,但许东家你却是一直在立于不败之地,真是让人心生佩服。” 许秋凉抿了口茶:“相对而言,姚东家你做事就有点不够妥帖了。” 姚金域挑眉:“我怎么了?我最近也没犯什么大事儿,也没得罪谁啊。” 白墨啧了一声:“反应怎么这么慢呢?许东家说的是让你勾引许春暖的事儿。” 姚金域翻了个白眼:“话别说的这么难听,什么叫勾引啊,再说了,这里面又不是没你的事儿,你不也勾引了吗?不也没什么收效?” 白墨:“我那是还没全力以赴!” 姚金域:“那我也是!” 许秋凉深吸了口气:“目前这局势你们两个不拿出点真本事来是不是说不过去?若是不想兵行此招,你们可以去忙些正事,别到最后两边都掺和着却两边都没做好。” “放心吧,你瞧好就是了。”姚金域咂吧了一下嘴:“这看事不能看表面,这一开始就弄的太张扬,目的性就有点太明显了。” 白墨:“想到一起去了,不过我最近该铺垫的已经铺垫的差不多了,是时候掀起点浪花来了。” 姚金域哼笑一声:“巧了,我也铺垫好了,也该发力了,我估计啊,咱俩这么一上手五皇子必然会慌,那这件事离满城风雨可就不不远了。” 白墨:“如此就也离皇上知道此事不远了,然后都不需要皇上动怒,就光安贵妃就够五皇子应付的了,他分身乏术就也无暇搭理瑶池的勾勾搭搭了。” 姚金域:“就是这个理儿。” 而且他绝对是他们三人中最有利可图的一个,因为五皇子和许春暖的破事儿一旦传开,五皇子就会离皇位更远一步,而他姑母所生的皇子就会因此离皇位更近一步。 姚家的繁盛就也能因此更上一层,所以这件事他可真是上心的很。 很快,姚金域为博美人一笑,一掷千金的事儿就传的满城风雨了,然后紧接就是白墨许府门前苦坐之事传开。 最后,是五皇子许府门前怒打白墨、姚金域的消息盖过了前两个。 一时之间,此事被津津乐道。 “你是疯了吗?一个声名狼藉的下堂妇竟然值得你如此用心?”安贵妃气急败坏的用手指一下下戳着五皇子的太阳穴:“你告诉本宫,许春暖那贱人到底是给你下了什么迷魂药了?!” 五皇子深吸了口气:“母妃,阿暖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堪。” 安贵妃怒火猛窜:“现在重要的是她人品究竟如何吗?现在是你与一个下堂妇纠缠不清的事已经传到你父皇的耳中了,他已经准备让姚贵妃生的那个病秧子分你的权了!” 五皇子有些匪夷所思:“怎么会……” 安贵妃:“怎么不会?你知道有多少大臣递折子参了你一本?” 五皇子闻言有些慌了:“那,那可如何是好?姚贵妃在这后宫本就得人心,姚家又富可敌国,等那病秧子拿了权,姚家帮着一收买……” “现在知道怕了?” 安贵妃见自己儿子这样,马上心疼了起来:“行了,你父皇目前只是有这个念头还没想真这么做呢,毕竟姚家他也顾忌的很,所以你只要和那贱人断了,只要你这段时间消停一点,这件事就慢慢过去了。” 五皇子一脸犹豫:“可是阿暖……” 安贵妃咬了咬牙,怕过激的言辞起反作用:“皇儿,你若是能坐上那个位置,全天下的女人都是你的,而你若是做不到那个位置,那你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委身于别人,记着,小不忍则乱大谋,你要开始学会隐忍了。” 五皇子重重点头:“皇儿明白!” 如此,五皇子便是没再去过许府,也不再与许春暖相见了,紧接着姚金域和白墨也不出现不露头了。 许春暖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大哥,这可如何是好啊?五皇子他都已经和我……他不能不认账吧?” 许意严一脸怒容:“我和你说什么了?我让你不要让这三人碰在一处你怎么就不听呢?你就这么享受被男人争夺的快感吗?现在好了,这三人都知道你是个什么德行了,自然就谁也不想再上手了, 还有,我早就和你说过,容易得到的就不会被珍惜,我早就说过让你吊着五皇子而不是让你从了他,可是你呢,人家哄你两句你就把自己给了人家了,你这不是自轻自贱是什么?” 爹有一点说对了,这确实就是个婊子! 许春暖不甘示弱:“我自轻自贱?这同时吊着几个不是你教我的吗?全都是你授意我的,现在事情走向不让你满意了,你就将问题推我身上来了?你以为我是许秋凉呢?什么错都认,什么黑锅都背?” 这话一出,两人都愣住了。 而许意严也突然就想起了许秋凉的好,心好像裂开了一个缝隙,挣扎着叫嚣着的都是名为愧疚的东西。 是啊,之前他做的错事只要埋怨了许秋凉,许秋凉就会将责任揽下。 那些甘之如饴,他在别人身上都没得到过。 他一直渴望自己娘亲的关注,他一直希望有一个人能对他无比重视。 可其实这个人一直都在,只要他善待于她,他心里的空缺就能被填满。 “是我错了,我不该提那晦气的人。”许春暖泄气皮球一样的瘫坐在椅子上,尽管有气无力却也仍要埋怨:“如果不是她,咱们家就不会散。” 许意严有些失神:“一个吃惯亏的人突然选择不吃亏了,确实是会引起曾经受益者的埋怨,但其实这本也不是应该应分的。” 许春暖瞬间炸毛:“大哥你什么意思?你可别告诉我你和娘一样,突然就开始怀念许秋凉了!” 第236章 收入囊中 “我只是实事求是的说点实话罢了。” 许意严不以为意的哼笑一声:“可就算明白道理知道事实又是如何?已经在这条路上走了许久了,又怎么能回的了头呢? 我没有咱们娘那么傻,不会像她一样明知挽回无用却仍旧痴人说梦,我啊……既然我已经对许秋凉不起,那就不怕更对不起一些了,大不了这辈子欠的下辈子还就是了。” 许春暖脸色这才好看一些:“看来大哥才是咱们许家最聪明的人啊。” 许意严眉头蹙紧:“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的时候,现在咱们要想的是,如何才能让五皇子与你恢复联络,如何再让他重新为你痴迷。” 许春暖不耐的抿了抿唇:“我要是知道怎么做,我至于跑过来找你让你数落?” “小姐不是已经和五皇子……”满月将一直埋着的头抬了起来,脸上的疤痕在阳光下尤为明显:“若是小姐有孕了,五皇子难道还能无动于衷?” 此话一出,许意严和许春暖二人眼睛皆是一亮,二人相视一笑,都是一脸的豁然开朗。 忠勇侯府 “小姐,今天奴婢出府办事的时候碰见满月了。”残月将今日收回的账本放在书案之上:“她的脸算是毁了,猛然一看觉得有些骇人。” 许秋凉边摸着小乖的头边漫不经心的问:“她可是和你说了什么?” 残月点头:“小姐所料不假,她确实是与大小姐离了心,她眼睛里的恨意真是没有一星半点的作假,所以奴婢觉得她说的话也定都是实话。 她说,大小姐要再次假孕,这次算计的人是五皇子。” 许秋凉哼笑:“许春暖还真是好猜啊,竟是与我预料到的一点出入都无。” 残月:“既然她故技重施,那咱们就还和之前一样?” 许秋凉摇了摇头:“混淆皇室血脉那可是大罪,就算她许春暖愿意为了荣华富贵铤而走险,许意严也是不敢的,所以这次不会有生产的这个环节, 许春暖谎称有孕就是为了逼五皇子与她相见,并且为她负责,待这个目的达到她会合情合理的小产,而这个心肠歹毒致使她流产的人会是……” 残月:“会是小姐您?” 许秋凉点头:“聪明!” 残月拧眉:“可她在小姐手上就没讨到过好处,招惹您不就是在招惹风险?她都已经沦落到如今这个境地了,又怎敢铤而走险?” “按理说确实不敢,许意严也会几次三番的警告于她,但是她视我为天生仇敌,若是不与我斗上一斗她心里难安,就也绝对会控制不住她自己。” 许秋凉语气淡淡:“而且这件事她也无需做到多成功,她只需让五皇子信以为真并对我怀恨在心就行,这样再对付我就不用她自己出手了。” 残月翻了个白眼:“大小姐真是将所有心思都用在了男人身上啊,别人家的主母想的都是怎么打理好内宅,怎么成为自家男人的助益,她倒好,她想的都是怎么让自己的男人为自己报私仇……奴婢觉得,五皇子摊上她也真是倒了大霉了,五皇子若是被她玩弄于股掌,那也难当大任了。” 许秋凉赞赏的点了点头:“这一晃我的小残月都这么聪明了啊。” 残月有些傲娇的扬了扬下巴:“天天跟着小姐,自然耳濡目染,对了,小姐打算怎么粉碎大小姐的如意算盘?” 许秋凉手从狗头上拿开:“这还不简单,她想讹上我,那我就偏是不着她的边,这样她便是会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焦急,然后在我现身之时就会漏洞百出。” “最好是让她自己揭穿自己!”残月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奴婢觉得小姐是能做到的,对了,老侯夫人在重金寻求鬼圣手的行踪,奴婢猜测她是想给二老爷医治。” 许秋凉目光微沉:“她可能不知道,这世上还是有钱办不到的事儿的,不过……她的重金咱们倒是可以考虑收入囊中,这不过就是一个局的事儿。” 残月有些顾忌:“可若是将这钱吞了,老侯夫人会不会怀疑到您身上呢,毕竟有时候事情就算做的再怎么干净不留痕迹,也还是能引发人的直觉的,奴婢怕老侯夫人日后会针对您,会找您的麻烦。” 许秋凉讥讽一笑:“不然她会少针对我、少找我麻烦吗?既然不会,那为什么要惧怕将人得罪的更狠一些呢?” 残月轻笑出声:“确实是这么个理儿,方才是奴婢想的短浅了,那奴婢这就去安排一下,争取早点把这钱揣咱自己兜里。” 许秋凉咂吧了一下嘴:“不急,因为对方比咱们急。” 主院 “祖父您找我有什么事吗?”楚致远绷着俊脸进了书房:“没什么重要的事儿我就走了。” 老侯爷眉头拧了个死结:“才进来就要走,你小子现在对我一点耐心都没有吗?还有,叫什么祖父?不是一直都叫爷爷的吗?我怎么才发现你小子心眼这么小?” 楚致远讥讽一笑:“你不是经常说做错了就要认,死鸭子嘴硬最招人烦吗?怎么?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就敢做不敢当了吗?” 老侯也自知理亏,便是叹息一声:“这要是换做以前这种事是绝对不会发生的,最近可能是年纪大了心变软了,再加上你二叔什么时候也没示弱过, 这冷不丁的一示弱我就……不过你那好媳妇不马上就出了狠招了吗?我这也算是彻底看清了你二叔的真面目,家马上也要分完了,你是一点亏没吃占尽了优势,就这你还要和我这个老糊涂一般见识呢?” 楚致远语气不咸不淡:“你要是觉得我占便宜了你可以少分给我啊,你当我在乎?” “行了行了,你差不多行了。” 老侯爷翻了个白眼:“你小子我还不知道你?你要是真介意你可不是现在这嘴脸,所以你就别在这逗我玩儿了。” 楚致远神色放正:“你不会以为如此二叔就能彻底歇了心思了吧?我今日可是又查出了他不少事儿,二叔可没有咱们看起来的那么简单,一直以来咱们都小看了他。” 第237章 太冒险了 “我是他爹,他的心思我多少是了解些的。” 老侯爷沉沉一叹:“所以你查到的我猜也是能猜的八九不离十,我只是没想到他真敢……不过他所有的计划应都被你媳妇给弄乱了,我又将他废了,他再想成气候可以说是难上加难。” 楚致远见老侯爷心里有数,就没了细说的心思:“所以你找我过来到底是什么事儿?” 老侯爷:“没什么事儿,就是想看看你,最近都没怎么和你碰面,再有就是……我想说你媳妇的手段是真的够狠,而且心思缜密步步为营,所以我就在想,她能真的与你交心吗?你确定你能驾驭的了她吗?” 楚致远挑眉:“两口子互为表里,所以我驾驭不了她也没什么,她驾驭的了我也是一样。” “有出息!真有出息!”老侯爷咬牙切齿的说了反话:“你爹和你二叔一个比一个不是东西,我看致明也不像个什么好玩意儿,怎到了你这就……楚家怎么还能出个情种呢?” 楚致远戏谑一笑:“我听你这意思是我算是个好人,那你怎么还不太高兴呢?” 老侯爷深吸了口气:“咱们楚家就指望着你呢,而你居然有了弱点,我这不是怕……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这家没毁我手上就行。” 他这说这话的本意是想换来楚致远的保证,却没想到换来的是心头更堵。 楚致远:“你能想开就好,那没什么事儿我就先走了,我的清闲时间一共也没多少,还是得紧着点阿凉才行。” 老侯爷:“……滚!” 楚致远:“好!” 老侯爷:“……” 算了,秋凉那丫头行事虽狠,但本意也是为了维护这没出息的臭小子。 既然他们夫妻同心,那他就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至于这有点憋气……没事儿,从别人身上把气撒了就行。 就比如……二儿子已经收拾完了,现在该轮到大儿子了。 楚致远离了老侯爷的书房之后,并没有真的去找许秋凉,而是去了自己的书房。 “所有的事情都与公子猜想的几乎一致,所以侯府以后怕是真的会有段艰难的日子了。” 南风忧心忡忡:“属下从未想过,有一天咱们的敌人会不是外敌而是……属下实在愤怒!” 楚致远哼笑一声:“这有什么可愤怒的?他不仁咱们就可以不义,这不都是相护的吗?” “也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南风长舒了口气:“公子,您和少奶奶真的是绝配,在有些时候面对事情,你们的态度竟然是惊人的一致,都是这么淡淡的,就好像所讨论之事是别人的事一般。” 楚致远俊逸的脸上泛起一丝柔情:“不然怎会成为夫妻?” 南风无奈的抿了抿唇:“说起少奶奶属下还有一事要说,就算咱们用盼安阁与少奶奶做生意根本就是引狼入室,现在她已经蚕食了咱们不少的商户了,属下觉得,若是放任不管,那她能将咱们的所有都吃下,然后只给咱们留一个空壳。” 楚致远闻言是丝毫严峻之色未显,反倒是生出了欣慰:“不用管,反正盼安阁的出现就是为了护她的,既然现在她已经强到不需要相帮了,那为她而生的盼安阁成为她的腹中餐是最好的归宿,这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 南风翻了个白眼:“幸福属下是一点没看出来,昏头属下倒是看出来了很多,公子这是一点都没想过自己。” 楚致远睥睨的看着南风:“你就是太会为自己着想了,那小丫头才会半点都看不上你,人啊,真不真诚其实是很容易被感知出来的,尤其那小丫头和自己主子待了那么久,本身就精的很。” 南风一噎:“属下的心还挺真的啊……” 楚致远双手环胸:“那就拿出点诚意来!” 南风:“……” 我怎么没有诚意呢?我倒是想做到你那份上,我得有这个家底啊。 许春暖在谎称有孕之后,五皇子果然是没忍住的再次出现在了许府,他对许春暖的好比之从前更甚,也开始有了金屋藏娇的想法。 而许春暖见五皇子对孩子这般看重,心里便是有点打鼓了,就想快点让这“孩子”合情合理消失。 而这合情合理中若是没有许秋凉的参与她怎能甘心? 于是她就开始硬着头皮顶着嘲笑的去各个夫人那里参宴,目的就是为了寻找能与许秋凉碰头的机会。 可次次都是失望而归。 “小姐,大公子又让人来催了,他说这件事拖不得了,说拖的越久就越容易暴露。”满月唯唯诺诺的传话。 许春暖被讥讽了一天却连许秋凉的面都没见到,本来心里就烦躁的很,这一被催促邪火顿生。 伸手就往残月胳膊上的嫩肉拧去:“贱人,你催什么催?你是我的丫鬟,你胳膊走居然往外拐,我看你是活腻了吧?!” 满月疼的惨叫连连:“奴婢没有催促只是传话,奴婢没有胳膊肘往外拐,求求小姐饶了奴婢吧。” 见满月疼的满头大汗,许春暖心里突然滋生出了快感,手上便更是用力了。 等她彻底消了气才停了下来:“你这张脸现在看起来真是恶心,以后出门可不能带着你了,不然都不够丢人的。” 满月眼中浮现出浓烈的狠意,她快速低头加以掩饰。 许春暖:“去告诉我大哥,说我心里有数,也就是这一两日的事儿。” 这话说完她又叹息一声:“怎么就碰不上许秋凉呢?再碰不上就只能……只是这叫我如何甘心?” 满月目光微动:“后天是丞相夫人设宴,奴婢觉得丞相夫人的面子二小姐是会给的,只是……” 许春暖语气急切:“只是什么?” 满月:“只是丞相夫人并未给咱们下帖子,所以小姐注定是碰不见二小姐了。” “这有何难?不是还有三公主那个蠢货呢吗?”许春暖一脸的志在必得:“许秋凉这次定是逃不过了。” 满月眼中划过一丝得逞,又马上浮现出满满的担忧:“可是……奴婢觉得还是不要招惹二小姐的好,毕竟咱就没在她手上讨过便宜,而这件事又出不得差错,奴婢觉得这,这实在是有点太冒险了。” 第238章 缺一不可 “什么意思?你觉得我斗不过许秋凉?你觉得她这辈子都会压我一头?” 许春暖抬手就给了满月一耳光:“你这个专说晦气话的贱人,我沦落至此都是你是克的,以后给我闭好你的乌鸦嘴,不然我命人把它给你缝上。” 主仆多年,许春暖这话到底是随口说说还是认真的满月最是了解,是以一股寒意在满月心中快速窜出并蔓延开来。 让她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小姐,奴婢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乱说话了。” 满月这瑟瑟发抖的样子,唤起了许春暖的少的可怜的些许良知。 许春暖白了满月一眼:“行了,别做这可怜样了,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若得势自然不会亏待于你,但前提是你得忠心耿耿、前提是你得少惹我不快,明白了吗?” 满月连连点头:“奴婢明白,奴婢对小姐是一百个忠心,奴婢盼着小姐您能扬眉吐气能灭了二小姐的嚣张气焰。” 许春暖满意的点了点头:“行了,去给我大哥回话去吧。” 满月:“奴婢这就去!” 待满月出了房间之后,遍布疤痕的脸上便是浮现出了恨意与讥讽。 只要她对许春暖忠心耿耿就不会被亏待? 那她是怎么成了现在这个鬼样子的? 而且许春暖要的其实不是忠心,是阿谀奉承,是顺情说好话,是不能听实话,是不能给出与她心里所想的相悖意见的。 许春暖啊许春暖,早知道你如此的不能交心,那我这么多年的殚精竭虑是何必呢? 呵……就这点水平还想对付二小姐呢?真是不自量力! 丞相夫人设宴当天,许春暖早早到场,她焦急的望着院门,等待着许秋凉的出现。 可等来等去也不见人,讥讽和嘲笑却等来了一大堆。 “哎呦,这是谁啊?自己都什么德行了居然还敢出门呢?脸皮真是够厚的。” “主要是她这次应又是沾了三公主的光进来的,我也真是想不通了,这明知道自己不招待见还上赶着找骂这到底是什么心态?贱皮子?找骂?没认骂心里不舒坦?” “谁知道呢,不过我是真挺唏嘘的,她之前走到哪不都得是座上宾?现在这……估计是怕咱们无聊,特意跑来给咱们当笑话来了。” “这你说的可就不对了,丞相夫人这次可没光邀女眷,人家还邀了不少公子哥呢,所以她这死乞白赖的混进来应该是……找下家,哈哈哈……” 三公主眉头不悦的蹙起,不过她这不是为许春暖不平,而是突然觉得丢人。 她之前因为犯错被自己父皇派去祈福了一段时间,她是万没想到就是这段时间京中变了这么多。 她若知晓许春暖已是声名狼藉之人,她都得是理都不理,而最让她烦躁的是,她这当还上了两次。 许春暖见三公主对自己有了意见,便是马上小声道:“听说楚致远今天也会到。” 三公主目光微动:“他不是很忙吗?我父皇那最近都离不开他,他哪有功夫过来?” 许春暖:“几个皇子都来,皇上可能是不放心吧。” 三公主顿时心情大好:“希望你没有骗本公主。” 许春暖想到自己的计划,眼中笑意更深:“三公主也应知楚致远曾对我是什么心思吧?所以……只要您能听我的,那何愁不能心想事成呢?” 三公主哼笑一声:“你知道诓骗本公主是什么下场吗?” 许春暖:“知道,所以我不敢。” 三公主:“好!如此我便信你一次!” 可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许秋凉竟是还没现身,这让许春暖的焦急程度又上了一个台阶。 这眼看着就要开始了,许秋凉怎么还不……她不会是不来了吧? “哎呦,阿凉你可算来了,就等你呢。”瑞宁郡主小跑着迎了上去。 这一声“阿凉”让许春暖眼睛发亮。 她竟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也迎了上去:“阿凉你可算来了,大姐好久都没见你了,心里很是想念。” 瑞宁郡主先是一脸的匪夷所思,然后马上拉着许秋凉往边上挪了挪:“我记得你上次示好的时候是想把阿凉往死里坑,然后却不小心坑了你自己,所以这次不管是为了阿凉好还是为了你自己好……你都得离远点,你说对吗?” 许春暖眉头不悦的蹙起:“这是我们亲姐妹之间的事儿,你一个外人能不能少掺和?” 瑞宁郡主:“我记得你上次也是这套说辞。” 许秋凉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所以咱确实应离她远些。” “阿凉,我这次是真的想和你赔个不是,我是真的知道错了,而且我也没想奢求你的原谅。” 许春暖边说边是落了珠泪:“最近也不知怎的总是怀念起曾经,不光是我这样,大哥也是如此,我们这猛然回想才终于看见了你的不易和你对我们的好,就,就也都想和你道个歉。” 许秋凉:“只道歉?不奢求我的原谅?” 许春暖点头:“对!” “那好,你的道歉我听见了。”许秋凉拉着瑞宁郡主往院内走:“该说的你都说完了我也听完了,那为了证明你没有害人之心,就离我远点吧。” 许春暖银牙暗咬,就算心里焦急和不甘也只能再寻别的时机。 “秋凉你可算来了,今天就指望着你帮着瞧瞧呢,对了,你夫君到了吗?”丞相夫人一脸热切的说。 她女儿林软玉早就到了婚配之年,之所以一直没定上亲事,那是因为他们相府是所有皇子眼中的肥肉,这几个宠妃轮流上阵的斗法,就将她女儿给硬生生耽搁了。 再加上朝堂之上风云莫测,想寻个可心的女婿就也更是难上加难。 如今,她女儿已经要被拖成老姑娘了,再不将亲事定下以后怕是难寻良人,而且正逢丞相最近有一得意门生品行不错,她这心一活就有了今日之宴。 她心里觉得许秋凉是个有福之人,若是那得意门生能得许秋凉赞赏她心里就能更加安稳。 而这次设宴几个皇子也不可避免的到场了,她怕横生枝节,所以才渴望楚致远的到来。 在她心里,今日之宴,许秋凉和楚致远这小两口缺一不可。 第239章 你可认识? “他这会应该已经到了。”许秋凉弯眸回答。 丞相夫人闻言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有他在我们心安皇上心里也安。” 许秋凉目光落在死死盯着自己的许春暖身上,话语里多了抱歉:“今天来了不请自到的人,我看她眼里的算计……今天怕少不了给夫人您添麻烦了。” 这话是想先让丞相夫人有个准备,顺便表明了事不惹她她就绝对不会惹事儿的态度。 丞相夫人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这有什么可麻烦的?只要你没什么闪失那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是大事儿。” 这就是确定了互帮互助的关系,让许秋凉放开手脚尽情施展。 许秋凉弯眸一笑:“有夫人这话我就放心了。” 今日这宴设的既然目的明确,那自然很快就切入了正题。 丞相夫人将各家夫人、千金所坐之处设在了离自家练武场不远的地方,这样这边吟诗作对的时候也能看见各家公子的表现。 公子们在附庸风雅和施展身手的时候,也能留意一下各家千金的文采。 今天有这心思的不是丞相夫人一人,而是所有家有适婚儿女的夫人们,所以大家目光都很热切。 这些公子们文的开始作诗,武的打起了马球。 而这时静便是不如动了,大家的目光都本能的落在了那些打马球的公子身上。 五皇子也在其中。 他的目的很明确,林软玉他得不到其余几个皇子也别想得到,而且,如若可以他还想废了丞相相中之人,以此来惩罚丞相一家的不识抬举。 只可惜他选的是武,而丞相的得意门生属文,他们二人暂时是不打边。 但一旦搭边,那得手的可能就会很大。 而今日最为显眼之人不是这些正文武相搏公子与皇子们,而是立在一旁给皇上当眼睛的楚致远。 他身姿挺拔,身上的淡然之气很厚,有种泰山压顶不崩于色的超然。 这是见惯生死,有所经历之人才能有的沉淀。 再加上他的本来就生的极为俊逸……这气势这容貌相得益彰,让他无需表现就极为耀眼。 许春暖满眼都是不甘,这么优秀的男人本该是她的夫君,如今却成了许秋凉的依靠。 这命运还真是阴差阳错,这老天还真是有失公允。 三公主此刻的目光在楚致远的身上,这男人是她的朝思暮想,是她的执念执着。 她觉得此生若不能嫁他,那她就不会快乐,所以她使着性子说看不上任何人,一直拒绝招驸马。 可…… 就算她再怎么痴心一片也是徒劳,因为这男人已经婚配,她若是想心愿达成,除非有什么意外。 她希望许春暖今天能促成这个意外。 纵然楚致远吸引到了很多人的目光,虽然他的确亮眼,可许秋凉的却的目光却不在他的身上。 许秋凉目光淡淡的落在凌扶风的身上,见他温润如玉、意气风发,再看她文采斐然、胸有沟壑…… 她记得上辈子,在她死前这凌扶风已经非常出众了,此人在朝局的几次动荡之中行事都很正派。 虽是出自没落家族,可人却不卑不亢,无急功近利之心人,得势时也不张狂肆意。 这是个顶好的夫婿人选无疑。 只是…… 她隐约记得,这凌扶风的是有心仪之人的,上辈子她日算夜算的想对付楚致远,便对朝局之事十分上心。 这与楚致远走的很近的凌扶风她没少查,当时她虽未明确的查出凌扶风的心仪之人是谁,但线索却都指向了瑞宁郡主。 而上辈子瑞宁郡主早死…… “阿凉,你发现没有?软玉总是看向那边。”瑞宁郡主与许秋凉耳语,并用目光不停暗示:“那人好像和你夫君相熟?” 许秋凉顺着瑞宁郡主的目光看了过去,就见莫惧遥正与楚致远攀谈。 此人算是楚致远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他行事低调本事确实不少,人品也是上乘。 她目光落在屡次偷瞄莫惧远的林软玉身上,心思不可避免的活泛了起来。 丞相一家会相中凌扶风,除了因为凌扶风优秀之外还因为他们没机会看见别人。 文臣之家选了另一个必会大有作为的文臣当女婿,这有点强强联合的意味,这并不是皇上所希望看见的局面。 所以她为什么不拨乱反正的让众人都满意呢? “瑞宁,你看那个男子如何?”许秋凉示意瑞宁郡主看向凌扶风的方向:“我觉得他生的极为好看。” 瑞宁郡主顿时红了脸:“他,他我认识,之前碰见过几次,有次他不小心冲撞了我,还特意买了我最喜欢的糕点给我赔罪呢。” 许秋凉挑眉:“他怎么知道你最喜欢吃什么糕点?” 瑞宁郡主愣了一下:“对啊……他是怎么知道的?可能是歪打正着?” 许秋凉暧昧的笑了笑:“你说有没有可能是他早就对你暗生情愫?” 瑞宁郡主脸又红了很多:“瞎说!阿凉真坏!我不想再理你了!” 许秋凉这下还能不明白怎么回事?所以这拨乱反正的想法就愈发坚定了。 她目光又扫了一下许春暖……今天真是有她忙的了…… 楚致远见许秋凉的目光从凌扶风身上挪到莫惧遥身上,然后又移到了凌扶风身上,再然后又回到莫惧遥身上…… 凌扶风离他太远他够不到,莫惧遥可就在手边。 所以他抬手就奔着莫惧遥去了。 莫惧遥快速躲开:“你作甚?我这没招你没惹你的!” 楚致远木这一张脸:“我媳妇看你好几眼了。” “那你就管好你媳妇啊,她看我是她的不对你打我作甚?”莫惧遥狠狠的剜了楚致远一眼:“我看你最近真是病的不轻。” 楚致远根本就不理会莫惧遥的话,他抬手又攻,莫惧遥再躲。 莫惧遥:“有病,我还是离你远点算了。” 他是边说边往“文”这边挪,而这时候五皇子的马突然像是受惊了一样,笔直的奔着凌扶风而来。 莫惧远眼疾手快的将毫无防备的凌扶风拽到一边,然后快速的拉住五皇子的缰绳。 如意算盘被破坏了,五皇子哪里能甘心? 他咬牙切齿的在马屁股上抽了一下,意图让马狂奔起来对莫惧遥进行拖拽。 楚致远快速而来,拉住了另一侧的缰绳,与莫惧遥一同发力终于是稳住了马匹。 莫惧遥:“五皇子方才是受惊了才抽了马屁股是吗?若是再来一次那就定是有意为之了。” 五皇子脸色漆黑的下了马:“这疯马真是该死!” 该死!差一点就成功了! 丞相夫人眼睛一亮:“秋凉,那个男子好像与你夫君关系甚好,不知你可认识?” 第240章 将计就计 “此人名叫莫惧遥,是皇上近日新提拔的御林军右统领,与我夫君正好凑了个一左一右。” 许秋凉笑意盈盈:“他和我夫君很是相熟,人品相貌都是上乘,唯一点不足的,就是他家世不算显赫,且父母都已不在,得不到长辈庇护和助益,也因此一直没有婚配。” 丞相夫人有些激动:“没有婚配好啊!” 这话说完她意识到自己有点过于直白了,便是马上找补:“我的意思是,他这般优秀又这么年少有为,定是能有个好姻缘。” 在别人眼里家底不厚没长辈帮扶确实是忌讳,可是在他们相府看来这是优点。 因为他们家底厚就也不在乎别人厚不厚,再加上这嫁过去不用侍奉公婆,他们闺女便是一点气不用受了。 许秋凉弯眸一笑,压低声音:“其实我觉得她和软玉很是般配,虽凌扶风也很出色,但他的出色与丞相大人的出色太过相同,这在皇上眼里会有些许结党之嫌,所以这莫惧遥算是最优选。” 这话可谓是说到了丞相夫人的心坎上了,但她不好意思表现的太过直白。 便是点了点头,做出了不紧不慢的样子:“那我考虑一下。” 许秋凉啧了一声:“就怕您这一考虑就让别人捷足先登了,各家夫人目光也都毒的很,谁能看不出这是个年少有为的?” 丞相夫人有些懊恼的叹了口气:“早知道阵仗就不弄这么大了……” “夫人放心,只要你和丞相大人能将此事定准,我保你们近水楼台。”许秋凉眉眼弯弯,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到时候我让我夫君和他透个话,咱们软玉这身份这容貌这才气……他还不得屁颠屁颠的愿意?” 丞相夫人闻言心里安稳了很多,她亲昵的拉上许秋凉的胳膊:“那就得劳烦你费费心了。” “婶子和我客气可就太见外了。”许秋凉有些俏皮道:“唉,看来这是拿我当外人呢。” 丞相夫人一看许秋凉连婶子都叫上了,顿时眉开眼笑:“没有没有,这哪能啊。” 许秋凉目光微动:“婶子,既然咱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那咱就也别顾旁人了,免得相中莫惧遥的人越来越多。” 丞相夫人连连点头:“对对,我得让你们换个地方了。” 丞相夫人言闭马上就去张罗了起来。 “多谢!”林软玉红着脸凑近道。 许秋凉无奈的叹了口气:“这种事你当早点说的,这也亏得瑞宁机灵,不然……你们便是今生无缘了。” 林软玉这下脸更红了:“以后再有什么事儿我定不瞒你。” “暂且信你!”许秋凉说罢看向了丞相夫人的方向:“去帮你娘做做事去,正好你们娘俩可以沟通一下,我估计你娘这会儿也正想寻问你的意愿呢。” 林软玉腼腆的点了点头,便朝着丞相夫人走了过去。 许秋凉目光往莫惧遥和凌扶风身上扫了一下,眼眸变得幽深了起来。 莫惧遥和凌扶风上辈子是楚致远的知心之友,这辈子关系也没有发生变化。 这三人既有着相似的见解,又有着同样的抱负…… 那莫惧遥若是成了相府的乘龙快婿,凌扶风若是成了瑞宁郡主的夫君,那以这三人的紧密程度,楚致远一旦遇见艰难其余两位便会成为强有力的助力。 如此一来,上一世的那段艰难说不定就会得以避免了。 想着想着,许秋凉突然愣了一下。 她竟然又因为楚致远谋划了起来,只是上辈子想着迫害这辈子想的是相助。 这还真是造化弄人了…… 丞相夫人很快便是将各家夫人千金换了地方,并且是寻了合适的由头,让人完全看不出她的心思。 也因为这该看的都看了,大家心里都有数了,所以在换了地方之后,大家就都表现的随意了很多,都是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小姐,大公子好像受伤了。”残月压低声音,语气急促:“他被丞相夫人安置在书房了,好像是……好像是失智了,咱们是不是得过去看看?” 许秋凉目光微,迅速起身:“走!” 许秋凉的步伐匆忙在出了庭院之后就变了。 残月有些狐疑:“小姐怎么了?” “是丞相夫人身边的丫鬟给你的消息吗?”许秋凉挑眉问。 残月点头:“对啊,她说大公子伤的很重。” 许秋凉咂吧了一下嘴:“看来丞相夫人得换下人了啊。” 残月:“小姐的意思是……这是假的?” “这必然是假的,楚致远受伤?”许秋凉嗤笑一声:“以一敌十都能毫发无损的人,会在这受伤?而且还有莫惧遥在边上?” 残月眨巴了两下眼睛:“好像确实说不通,但她说大公子失智了啊,所以……不过就算大公子失智,有莫统领在应也不会受伤。” 许秋凉点了点头:“就更别说我还给他服用了鬼圣手的药了,他可以在任何时候失智却唯独不会在这个时候。” 残月颇为不解:“那咱们为什么要出来。” “不假装中计如何能将计就计?”许秋凉哼笑一声:“走,咱在这花园中闲逛两圈,然后就会有好消息传来了。” 练武场 “公子,丞相夫人的贴身婢女过来传话,说大少奶奶突然头晕,人已经被安置在书房了,说让您过去看看。”南风一脸严肃道。 楚致远嗤笑:“这又是谁在耍花招?” 南风挑眉:“公子觉得这是假的?怪事,依着公子的在意当是会关心则乱、以防万一才是,可是您现在怎么……” 楚致远有些蔑视的邪了南风一眼:“因为你家公子我不傻,你家大少奶奶那就更是机灵,我们两个谁都不会上这种当。” 南风:“那咱就不管了?” “我觉得还是得管管。”楚致远目光落在从到这就一直消沉的楚致明身上:“想办法把他引去!我这当堂兄的见不得他打光棍,所以有这等好事儿自然是会想着他一些了。” 南风一脸兴奋:“放心,属下绝对会将这件事办的妥妥贴贴的,只是……属下有点担忧,这万一让他真捡了个便宜呢?” 楚致远十分笃定:“没这个万一,毕竟那边有阿凉在,她也会掌控一下的。” 第241章 相似披风 “你怎知大少奶奶会出手?您真的有那么了解她?”南风有些质疑道。 楚致远得意的轻哼了一声:“这叫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南风:“……” 都多余问,这一身的鸡皮疙瘩啊。 莫惧遥刚和别人攀谈两句,就见楚致远一脸陶醉,就也忍不住的翻了白眼。 他看向南风:“你家主子最近脑袋是不是受了什么重创?” 南风:“那哪能说是最近啊?那可挺久的了!” 楚致远冷了脸色:“快去做事!” 南风立刻恢复严肃:“属下这就去办。” “唉,看来男人成亲会变傻这话是真的啊。”莫惧遥一副瞧不起的样子:“唉,你之前多精明个人啊,居然也能有阴晴不定、患得患失的一天。” 楚致远剑眉一挑:“瞧不起人别太早,毕竟你也不可能是一辈子的光棍,你有了媳妇指不定还不如我呢。” 莫惧遥嗤笑:“不可能!这娶不娶媳妇的我也无所谓我也不着急,而且就算我娶了媳妇,那也定是她唯我马首是瞻,我是不可能看她脸色更不可能时时刻刻的挂念着他,毕竟男子汉大丈夫,当是志在四方,不可儿女情长。” “行,我就等着你哭丧着脸找我取经的那天。”楚致远冷声道。 莫惧遥撇了撇嘴:“取经我也找不上你啊,你看看你这德行,你能给我出什么好主意。” 楚致远:“拭目以待!” 莫惧遥:“走着瞧!” 花园 “小姐,那不是二公子楚致明吗?”残月从假山后探出了半个脑袋,声音很轻:“他这会不是应该在练武场吗?这怎么跑这来了,鬼鬼祟祟的不说,还穿着和大公子很像的披风。” 许秋凉玩味一笑:“看来楚致远也没闲着啊,那正好,我本来还担心这戏唱不成呢,有他这一呼应这戏就也落不了空了。” 残月:“那他和小姐还挺默契的。” 许秋凉不置可否:“他也挺聪明的,他信我出不了差错我也信他不是无能之人,若不是我们互相信任,总得有得有一个着了人家的道。” 残月:“咱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许秋凉眉眼一弯,心情大好:“咱们回去!呵……咱们这么久不归,许春暖定是觉得咱们已经进入了圈残月一脸兴奋:“奴婢真是万分期待!” 许春暖也确实没让许秋凉失望,当她看见许秋凉和残月不紧不慢的回来并落座的瞬间,不可置信、失望、气急败坏、不甘,这几个神色快速的演变。 看的残月心里那叫一个舒坦。 满月将头埋低,嘴角勾起笑容。 许春暖狠狠咬牙,这许秋凉为何就这么难斗? 这连环计落空了一环,那接下来的那一环怕也很难做到了…… “不好了,三公主她……”管事嬷嬷急匆匆的赶来寻丞相夫人:“她,她……” 这毕竟是公主,管事嬷嬷不敢太过声张,便是将到了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她一脸焦急:“夫人还是快过去看看吧。” 丞相夫人目光微动,因为许秋凉提前和她打过招呼,所以此刻她心里有底,知道定不是发生了什么好事。 可……这发生的不好的事对她来说也有可能是好事。 大家都知道三公主被派出去祈福过,却鲜少有人知道她为什么被派出去祈福。 而她会知道,是因为这受害者是她的女儿。 这三公主不光为人嚣张跋扈,还非常的心胸狭隘和善妒,就因为她的女儿被夸赞舞姿灵动,才华出众,就被三公主记恨在心。 想到她当时那焦急的心情,想到自己女儿曾差点万念俱灰…… “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不能言明?”丞相夫人厉声道。 管事嬷嬷瞬间就明白自家夫人的意图了,便是悄悄的清了清嗓。 然后声如洪钟:“三公主他和忠勇侯府二公子正颠鸾倒凤,奴婢实在无法强行的将他们分开,可他们此刻又是在书房,这,这逍遥侯一会就到了,这……奴婢实在不知如何是好了。” 这话一出,院内之人先都是一脸震惊,然后开始有人低头怕趟浑水,有一大部分人开始一脸的幸灾乐祸。 三公主仗着自己的身份,可是没少得欺负人,现在这一出事,这又仇有怨的人如何能不觉得大快人心? “你可是看清楚了?公主乃是金枝玉叶,你若是空口瞎说可是要掉脑袋的。”丞相夫人一脸严肃道。 管事嬷嬷:“千真万确啊,奴婢是实在分不开他们奴婢才……不然奴婢不敢的啊, 老爷今天约了逍遥侯议事,这,这可怎么办啊,逍遥侯马上就到了,老爷估计也……夫人,请您快点定夺,再晚可就来不及了,公主的身子若是被外男看见……” “真可笑,都已经与人私通了还怕什么被外男看见?” 不知是谁讥讽了一声,然后就换来了很多人的迎合。 丞相夫人沉叹一声,吩咐起管事嬷嬷:“去练武场知会楚统领一声,他是二公子堂兄,是忠勇侯府的人,这种事他得在场。” 这话说完她看向各家夫人:“抱歉我得失陪一下了,若是有人想帮忙可以跟我一道过去。” 她本是随口一说,却不想还真有几位夫人愿意同往。 许秋凉也站起身来:“我也是忠勇侯府的人,这种事我也得在场才行。” 丞相夫人:“那请随我来!” 待许秋凉他们到书房的时候,三公主已经裹上了被子,楚致明正黑着脸整理自己的衣衫。 “你居然敢算计本公主,你个卑鄙小人……”三公主眼睛通红的看着楚致明,声音尖锐的指控:“你是想要在我这得到权势吧?你等着,待本公主将此事禀明父皇,你定是会被凌迟处死。” 楚致明见许秋凉也过来了,心头染上了几分烦躁的同时又很想证明自己的清白。 他一脸正色:“我算计你?你这话说的真是好笑!明明是你先朝着我扑过来的!” 三公主咬牙切齿:“你当时穿着披风,我还意以为你是……” 第242章 谁都别想好 “以为我是谁?说啊!怎么不说了?” 楚致明脸色紧绷:“你将我认成了别人,然后对我……所以怎么还成了你吃亏了?不是只有女人的清白重要,男人的清白也同样重要。” 三公主嗤笑:“你的清白重要?哦对!是重要,毕竟你也得为你的心上人守身如玉不是?而你的心上人不是别人,正是你的堂嫂许秋凉!” 三公主目光讥讽的看着许秋凉:“真是好本事,竟然能引得你的小叔子对你念念不忘,方才他一直叫着你的名字,你简直不守妇道。” 许秋凉柳眉轻挑:“三公主这话说的真是好生奇怪,与人苟且私通的人是你,怎不守妇道的人却成了我呢? 还有,从方才的话当中可以听出,你是因为披风才将人错人的,而这披风我看着眼熟的很,所以……三公主你是将人错认成了我的夫君,然后才给人家下的药将人家拖下水的是吗? 三公主金枝玉叶,惦记有妇之夫,甚至想要设计得到,三公主还真是个知道礼义廉耻的人呢。” 三公主脸色铁青:“你,你住口。” 许秋凉:“怎么?因为我说中了事实,因为事实太过让人不齿,所以你恼羞成怒了?” 三公主:“许秋凉你不要太过嚣张,我是公主,是身上留着皇家血的公主,而你,你不过空有封号罢了,父皇的心里到底还是会向着我的,他会偏袒我,你等着,你绝对是会不得好死的。” 正说话的功夫,楚致远一行人赶了过来。 三公主眼中含泪:“楚统领,我,我这是被陷害的,我不是……都是他,都是许致明,是他强迫我的。” 楚致远俊脸之上并无过多表情:“事已至此再强分对错已然无用,该负的责任我忠勇侯府不会推脱,三公主放心,我堂弟如今并无妻子、妾室,他是能为你的清白负责的。” 楚致明拧眉:“我不答应!” “你不答应?你有什么脸不答应?”楚致远揪着楚致明的衣襟就是一拳:“你心里的小九九我知道的很,你最好是识时务一些,不然就是在逼我让你没法做人。” 楚致明牙关紧咬:“楚致远你真阴损,你会有报应的。” 楚致远目光有神,嗤笑一声:“别恼羞成怒啊,你只是在领取你自己的报应。” “本公主绝对不会让这废物成为我的驸马的。” 三公主面色紧绷,带着威胁:“但你们忠勇侯府确实得为本公主的清白负责,我需要的负责……许秋凉,我想你心里清楚。” 许秋凉面露讥讽:“我清楚?我还真就不清楚了,三公主这话说的真是让我迷迷糊糊的,谁拿走了你的清白就谁负责这才是合情合理吧?总不能你的身子给了别人,然后让我的夫君负责吧?三公主这是在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三公主梗着脖子:“不行吗?我是公主啊,就算你也是公主我也比你尊贵一万倍,这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你不知道吗?哼,这件事就算你不应,我父皇也会应,识相点你现在自请下堂,别在这不识时务。” 三公主这话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这论不要脸之前绝对许春暖认第二没人能认第一,现在一看……这第一还是有合适人选的。 太离谱了! 真的太离谱了! 楚致远看都不看三公主一眼,像是怕脏了眼睛一般:“公主厚爱我无福消受,这不只是于情于理不合的事儿,这还过度的强人所难,简直像是笑话。” 三公主哭的稀里哗啦:“可是我,我心悦你啊……” 楚致远:“公主慎言!” “是她,是她害我的,是她设计我的,不然我就不会失了清白,你就也不会嫌弃于我。” 三公主眼睛猩红的指着许秋凉:“若不是她当时离开了,我就不会信以为真,我就不会……” 她说着说着才发现五皇子也在。 便像看见了救星一样:“五哥,这许秋凉蛇蝎心肠,为人歹毒,是她害我的,她害了我啊……” 许秋凉沉沉的叹了口气:“这还真是没处说理去了,我听闻我自己夫君受伤当然是要焦急,当时是会离开,但我没控制三公主,没让你跟着离开吧?毕竟我夫君受伤不管怎么也没你什么事儿不是? 后来我发现事情不对,我就又折返了,谁知道你认错了人呢?不过私心来说,幸亏你是认错了,不然我夫君没了清白我还真就得犹豫要还是不要了。” 楚致远赶紧表态:“放心,我绝对清清白白。” “啊!!!” 三公主是说也说不过,斗也斗不过,只能气的发疯一样的吼叫。 许秋凉这个贱人,都怪她,都是她害的。 不会! 不是许秋凉是许春暖,要不是那个贱人诓她,她也不至于上这么大的当。 三公主出事是许春暖没料到的,虽然不是她存心设计但也是她间接促成,她也因此很是心虚,就也悄悄的跟过来了。 许秋凉知道许春暖跟来了,并早就留意了她所站的位置,她见三公主已经成功的恨意转移,就挪动了脚步,让许春暖暴露在三公主的视线范围内。 “贱人,是你害的我,你自己声名狼藉你就想害我和你一样!”三公主愤然的朝着许春暖扑了过去,并狠狠的推了许春暖一把:“我杀了你!” 这猛然的发难让许春暖措手不及,便也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而她今天是要找机会让许秋凉害她“小产”的,准备的很是齐全,她这一摔,摔出了隐隐血迹。 “孩子!孩子!”五皇子急的声都变调了,他赶紧过去将许春暖抱了起来并往书房走:“叫太医!快叫太医过来!” 他这句举动,又让在场的人懵了一瞬。 孩子? 五皇子怎么知道许春暖有孩子?怎么反应还这么大? 莫非…… 孩子是五皇子的? 想到这的人通通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他们该知道的事儿吗? 他们知道的会不会太多了? “傻愣着作甚?太医来不及府医也行!”五皇子急的脸色惨白,身上的暴戾之气猛涨:“要是孩子有什么事儿,你们谁都别想好。” 第243章 发现被骗 五皇子这话一出口,院内的这些人无一不觉得可笑。 现在能在这的女人基本都有诰命在身,且她们的男人在朝中都是位高权重,都为皇上的股肱之臣。 在场男人一个是楚致远,皇上身边的红人,一个是楚致明,就算再怎么烂泥扶不上墙那也是忠勇侯的孙子。 他们这些人谁是那么好动的? 所以就这一个小小皇子他就算冲冠一怒为红颜,也得有真能把他们怎么样的本事。 就算他真被立为太子,就算他即刻登基他也不能肆意妄为,就更别说他目前没这个本事了。 再说了,这事儿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他们怎么许春暖了?人是三公主推的朝他们放什么狠话? “他不是要太医吗?张太医还愣着作甚?过去啊!”带着威严的嗓音传来,让所有人身子一僵。 大家纷纷侧目,然后马上跪下行礼。 “都起来吧!”皇上面色阴沉的看着已经傻在原地的五皇子:“稍后你要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 五皇子脸色苍白“父皇……” 皇上看向张太医:“愣着作甚?还不过去诊脉?” 张太医硬着头皮快步进了书房,五皇子咬了咬牙,在两厢为难间做出了选择,也跟着进了书房。 皇上脸色更加阴沉了起来,他看向瑟瑟发抖的三公主:“得亏朕今日心血来潮的来了这么一趟,不然朕还真不知道这做公主的都能有这么大的威风呢, 朕也是在今日才知你竟然这般无礼这么荒唐,而朕见识到的怕也只是冰山一角,你真是让朕太失望了。” 三公主马上跪倒在地,哭的惨兮兮的:“父皇,这不是儿臣的错啊,父皇,这,这是许春暖和许秋凉的联手陷害才让儿臣失了理智,这都是她们害的我啊,求父皇为我做主。” 皇上冷笑连连:“你以为朕不知事情全貌?朕在事情发生时就在场了,这当中的是非曲直朕心知肚明,你的痴想你的妄念该斩断了,往后别再奢求那些不属于你的,往后当好楚致明的妻子。” 三公主哭的撕心裂肺:“不!儿臣并不心悦于他!儿臣不愿!” 皇上目光森冷:“这事儿由不得你,若你非要违抗,那朕就将你贬为庶人,怎么选你自己定。” 三公主闻言马上噤声,不哭不闹不说话,甚至是连呼吸都小心翼翼了起来。 她若不是公主了,那曾被她欺负的那些人定会报复,到时候她不得活在炼狱之中? 楚致明就算是万般不愿,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也是再无转圜,就也只能咬牙谢恩了。 皇上目光阴沉看向书房,额头上突起的青筋表现着他心中的狂怒。 书房内 “阿暖,快别使性子了,快让张太医给你瞧瞧。”五皇子声音轻柔,像是许春暖是什么易碎的宝贝一样:“听话,快点,拖久了孩子就……而且也伤身的。” 许春暖咬了咬唇:“我觉得我没什么事儿,所以,所以能不能让这太医出去?” 五皇子一脸焦急:“都流血了怎么会没事呢?” 许唇暖快速垂眸:“反正也这样了,我就不想给他看了,真的,我想回府了。” 五皇子心急如焚:“不行,这怎么可以呢?阿暖,你就当是为了我,你就真的忍心我这般煎熬?” 张太医一看再这么下去,一时半会儿也难有结果,而皇上那边又等着他复命呢。 便是在心里措辞了一番:“五皇子,这行医讲究望闻问切,依着本官多年所学所医的经验来看,她并不像是有孕在身或者曾有孕在身的样子,她这面色也不像是小产了。” 五皇子眉头紧拧:“胡言乱语,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她在骗我?” 这话说完他愣了一瞬,因为他突然想起许春暖是假孕过的。 不对!不会! 许春暖厌恶楚致明所以才那般行事的,而他不一样,阿暖对他是不一样的。 “阿暖,快让张太医给你诊脉。”五皇子急于验证许春暖对她的情谊,所以语气中带了不容拒绝:“快证明给他看,快让他知道自己医术不精。” 许春暖马上落了珠泪,一言不发却不停的摇头。 这让五皇子的心凉了半截。 五皇子深吸了口气,语气更加温柔的诱哄:“阿暖乖,不管事实如何我都不会怪你的,我现在只是担心你,阿暖,你忍心我寝食难安吗?我对你的好还不足以让你相信我吗?” 许春暖知道今天若是不让张太医诊治,她就不会被允许离开,再加上五皇子温柔的蛊惑…… 她最终伸出了胳膊。 张太医手往手腕上一搭:“多思多虑、常有不甘、劳心伤神……” 五皇子拧眉打断:“我现在要听的不是这些。” 张太医沉默一瞬:“她并没有身孕。” 五皇子:“你确定?” 张太医:“万分确定,若是有无喜脉都诊治不清,那本官也进不了太医院,也得不了皇上的信任。” 五皇子目光渐渐阴寒,他定定的看着许春暖:“你有什么想说的?” 许春暖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你听我解释,我……” 五皇子抬手狠狠的给了许春暖一个耳光:“贱人!你居然敢诓骗于我,你居然……你害惨我了你知道吗?!” 他因为担心她,在这么多人面前承认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且在自己父皇面前表现出对她的在意。 这让他成为众人眼中的笑话不说,还让他犯了父皇的忌讳,这可是直接影响着他的储君之争的啊。 他为了她什么都豁出去了,什么都不看重了,结果……这女人竟然是在骗她,竟然将他玩弄于股掌。 “五皇子你听我说,我真的不是有意我,我……”许春暖实在是太想将自己给摘出去了,实在是太想证明自己的无辜了:“是我大哥,是我大哥致使我怎么做的,你也知道我如今的处境,我若是不听他的……我不敢啊,我真的不敢……” 五皇子目光微动:“此言当真?” 许春暖呜呜的哭泣:“我对你什么心思你还不知道吗?呜呜呜……我怎么舍得骗你?若非万不得已我怎么能呢?” 五皇子冷笑一声:“你以为我还会上你的当吗?” 第244章 充入国库 “你可以不信我,但我说的都是真的。” 许春暖抖着唇站起身来:“你若不信,我可以死明志。” 这话说完,她便是直奔这柱子跑去。 五皇子眼疾手快的将许春暖拦了下来,并甩在地上:“少来这套!本皇子今天开始与你恩断义绝!” 许春暖本也不想死,她自然是不敢再赌一次,只能以柔弱之姿哭个没完没了。 五皇子将许春暖拖拽出去,然后跪在了皇上面前:“儿臣有罪,儿臣色迷心窍的信了这这女人的所有谎言,可儿臣愿意为他抛却一切的真心却被她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儿臣如今幡然醒悟,却也更改不了儿臣犯错的事实,请父皇责罚儿臣。 皇上本也不想真将五皇子怎样,毕竟五皇子是皇子间互相牵制的重要一环。 所以就给了一个看似严重实则不痛不痒的责罚来堵众人之口。 大家对此也都觉得正常,因为男人做些个荒唐事大家都是见怪不怪,也都能理解。 都觉得只要改了就行,这是这世道赋予的男人的特权。 皇上目光沉沉的看向哭个没完的许春暖,这女人的做法令人不齿,行事卑劣低贱让人作呕。 可他却不好发作于她。 不然对比下来,就好像他偏袒了五皇子似的,便也只能象征性的苛责了两句,然后让人通知许意严让他过来领人。 他相信许意严不会让他失望的,不会给许春暖好日子过。 “雅安公主,今日之事朕不得不说埋怨你几句。”皇上懒得再看许春暖和五皇子一眼:“朕赐你的御鞭怎么不随身带着?朕赐你如此权力你为何要看着他们如此离谱而不惩罚?” 许秋凉一脸恭敬:“秋凉知错!秋凉以后定鞭不离身,再遇见荒唐事之定不姑息。” 皇上满意的点了点头:“同为姐妹,你大姐若及你十分之一就好了,就无今日这荒唐的笑话了。” 这种对比算是激怒了许春暖。 她没有胆量顶撞皇上,便是再次寻起许秋凉的麻烦:“皇上,受许秋凉的唆使,忠勇侯府扣下了臣妇的嫁妆,使得臣妇在被休之后没有安身立命的根本,使得臣妇不得不与歹人狼狈为奸,请皇上为臣妇做主。” 许春暖当初的十里红妆那可是京中少有,所以她这一提起,大家的目光就都落在了楚致远和楚致明的身上。 忠勇侯铁骨铮铮,一身正气,所以若说忠勇侯府扣下许春暖的嫁妆他们是不想相信的,可那实在是太多了,就也让他们不自觉的浮想联翩。 皇上看向许秋凉:“可有此事?” 许秋凉恭敬回话:“她的嫁妆如今确实还在忠勇侯府的二房手中,但许府至今无人来要,而且这被休本也没有返还嫁妆一说。” 丞相夫人:“这确实是,一是本就不该返还,二是他们无人索要,所以这不管怎么说也赖不上雅安公主。” 许春暖声音尖锐:“狼狈为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讨好她!我嫁妆那么多他们凭什么不返还?再说了,谁说我没去要过?忠勇侯府根本就是吃人的魔窟,他们一大家子都惦记我的嫁妆,都靠着我的嫁妆过活,皇上给我做主,求皇上给我做主。” “胡搅蛮缠!不可理喻!” 许意严匆匆赶来,给皇上行礼之后就怒不可遏的训斥起了许春暖:“你还要丢人现眼到何种地步?若不是你娘会死吗?你是气死了娘还想气死我是吗?” 不得不说,这兄妹二人这互相扣屎盆子的招数都用的太过娴熟。 方才许春暖的言辞凿凿让大家都信了她的被迫,现在许意严这一身凛然就又将事情反转了。 皇上对这点小把戏是看破不说破:“许爱卿,将人领回去之前你先说说这嫁妆到底该不该还。” 许意严本来都计划好了,他有让忠勇侯府不得不将嫁妆吐出来的信心,可现在这计划还没等实施就被许春暖给破坏了。 想到那么多钱不能到手,他的心都在滴血。 “回皇上,臣的妹妹是做了不光彩的事被休的,所以于情于理这嫁妆都不该返还了。” 许意严强装出体面:“不过,臣相信忠勇侯府也不缺这点嫁妆,而臣又不只这一个妹妹,阿凉也是臣的妹妹,当初爹娘偏心未给她什么陪嫁是臣心中一直介怀之事,所以请皇上做主,让忠勇侯府将这嫁妆交到臣的小妹手上。” 既然要不回来了,那就做个顺水人情吧。 近些日子他总是想起许秋凉的好,就也总觉得有所亏欠,所以这就当是弥补吧。 许春暖知许意严的心思,嘴角便是勾起浓浓的不屑。 皇上点头:“如此可行!” 许秋凉赶忙开口:“那既然这嫁妆是我的了,我就有处置之权,如今瑶池人仍旧没有要降之意,这仗怕是还有的打,将士辛苦,边关百姓更苦,所以……我愿将这些嫁妆全部充入国库,用于对抗瑶池。” 皇上龙颜大悦:“雅安公主有此心意朕心甚慰,确实如你所说,边关不管是将士还是百姓都身处水深火热之中,你有如此大意朕该赞成而不是驳了你的心意,朕替边关之人感谢你。” 许秋凉淡淡一笑:“能解边关百姓之疾苦是我的荣幸。” 那些嫁妆如今都我在二夫人手中,而二房如今过的凄凄惨惨的,若是那些嫁妆都给了她,那依着老侯夫人的偏心,定是会让她相让的。 那样便重创不到二房了。 而若是将那些都充到国库之中,那二夫人可真是得分毫不差的交出来了。 她很期待二夫人深受打击的样子。 皇上猛然得到这么大个便宜,心里怎能不激动呢?所以他不停的夸赞着许秋凉,像是不穷尽所有赞美之词不罢休一般。 大家也都成人之美纷纷附和。 许春暖见许秋凉大出风头,不禁恨的牙直痒痒。 她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 “别再多嘴多舌的给我闯祸了。”许意严压低了声音,带着狠意:“你以为我不知你方才都胡言乱语了什么?等回府之后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许春暖猛的打了个哆嗦,眼中浮现出浓浓的恐惧。 第245章 烧成灰了 “大哥我方才那不过是权宜之计,你别当真……”许春暖眼睛通红,想唤起许意严的怜爱:“大哥,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许意严见有人看了过来,便是笑的一脸和善:“阿暖,大哥什么时候怪过你呢?走吧,咱们回府!” 就这样,宴席散了。 “阿暖说是你想坑害她,可有这回事?”五皇子见皇上走了,没人注意到他便恶狠狠的凑过来询问:“定是有这回事的,不然阿暖不会做这种事,她定是感知到了危险才不得不铤而走险。” 许秋凉嘴角勾起一抹讽刺:“五皇子还真是个情种,就方才那场面你竟因为在意直接暴露了你和许春暖的关系,只是……你既这般申请之前为何不求娶她呢?” 五皇子面色紧绷:“你少在这和我阴不阴阳不阳的,许秋凉我警告你,你别以为你今日占了上风往后就能事事都占上风,你识相点就少找阿暖麻烦。” 许秋凉嗤笑:“难道你最该警告的不是许意严吗?” 五皇子目光一沉:“你什么意思?” 许春暖挑眉:“就字面上的意思!” 这话说完,她也懒得与五皇子再做纠缠,在与丞相夫人告别之后便径直离开。 “小姐,您这都给五皇子提醒了,那不是间接的帮了大小姐吗?”残月一脸不解:“万一五皇子过去救她了呢?” 许秋凉轻笑:“要的就是他去,因为这样事情才能变得更好玩,再说了许意严和许春暖都是我所憎恨之人,于我而言他们两个谁先倒霉都是一样的。” 残月:“真没想到,这五皇子还真挺在乎大小姐的呢,大小姐都将他骗成这样了,他居然还这般在意这般相信。” 许秋凉咂吧了一下嘴:“是啊,人下意识的反应是最骗不了人的,若不是因为太过在意,怎会半点都隐藏不住?” 许府 “大哥,你听我说……我说那些话只是为了稳住五皇子,我想着只要他不厌弃我,就也定不会针对你……”许春暖见许意严面色阴沉,焦急的辩解道。 许意严一脚将许春暖踹倒在地:“你害的五皇子丢了这么大的人,害他被皇上厌恶他还能不厌弃你?若非方才那不是适合的场合,他杀你的心都得有。 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贱人,谁摊上你就算谁倒霉,你知道你今天坏了我多少事吗? 难怪爹之前想杀你呢!他做的对!我当初就不该阻拦!” 许春暖见许意严起了杀心,人便是瑟瑟发抖。 她指向满月:“是她,是她叫我这么做的!” 满月恨的牙直痒痒,她正想说点什么怂恿之言好让许意严快点杀了许春暖,却猛然发现苗头不对。 隐约的惨叫声之后,五皇子带着人突然出现,然后迅速的将刀从后面穿透了许意严的腹部。 “看来阿暖没骗我,就是你逼她这么做的。”五皇子快速抽刀,看都不看奄奄一息的许意严一眼,快步上前将许春暖扶了起来:“抱歉,我不该怀疑你的,跟我走吧,我会让你衣食无忧,我不会让你再受委屈。” 许春暖没想到五皇子居然还能过来,她激动到无以复加:“我没信错没看错也没喜欢错,我愿意跟你走,不管去哪我都愿意。” 五皇子目光锐利的看着满月:“这丫鬟是带走还是杀了?” 许春暖思索片刻:“她跟随我多年对我算是忠心,虽笨手笨脚却胜在情分,所以还是带走吧。” 五皇子定定的看着满月:“你也就是摊上了个好主子,这是你命好你当珍惜。” 满月马上低头:“奴婢明白,奴婢愿意为小姐赴汤蹈火。” 呵…… 没有她,许春暖可是会有很多不便的,方才那故作迟疑,故意将她说的笨手笨脚的不过就是想让五皇子觉得她自己良善罢了。 “阿暖,咱们走吧,许府上下都已经被我杀了,这里没什么值得你留恋的了。”五皇子道。 许春暖有心去拿那些姚金域之前送给她的名贵首饰,可又怕惹五皇子不满,最终只能忍着心口滴血般的疼,装作毫无不舍的和五皇子一道离开了。 待他们毫不引人注目的离开之后,许府被付之一炬,大火熊熊而起并快速蔓延。 许意严流血不止,却是求生欲爆棚,他忍着疼一点点的爬,哪怕知道这是徒劳也不放弃。 可直到他没有力气,直到他到了弥留之际也没有爬出多远。 突然,他脑海里闪过画面。 他看见了自己的另一种人生,在那个人生里他们一家和乐美满,他春风得意,官场得意没有烦恼。 虽他也是遭受到了牢狱之灾,可他并没有遭罪,他马上就被救了出来。 只是那个人生里的他并不满足,还埋怨了救他的人用铜臭玷污了他。 那个救他的人是…… 阿凉! 想到这许意严流下了悔恨的泪。 阿凉,是大哥对不起你! 阿凉!你若知我如今状况,你若知我诚心悔过,你可否再次赶来救我于水火? 阿凉!快!快来救救我!我知道错了! 阿凉……当初你在火海里也是这般绝望吗? 我们没想你死,我们只是拿了你太多的好处,我们只是……这显得我们太过无能,所以才对你的好视而不见,所以才想毁了你让你以后只能靠我们过活。 阿凉,我们其实是在乎你的啊,我们在那之后是想善待你的啊,可是那把火毁了我们所有的计划。 阿凉,若是没有那个意外,你就想享受到我们的好了。 许意严身上被淋了油并被拖入了房间,所以火势必会将他狠狠灼烧。 所以他从想活变成了想死,想在烈火烧到他之前死。 可天却不如他愿。 火最终烧在了他的身上,他想惨叫发不出声音,浓烈的烟呛的他要窒息,可他却不昏厥,他无比清醒的感受着自己被焚烧。 报应!这就是他的报应啊! 忠勇侯府 “烧了?成灰了?” 许秋凉得到消息之后先是愣神了许久,随后叹息了一声:“还想亲手将那里夷为平地呢,不过也好,省得我费功夫了。” 第246章 气到吐血 “可不是嘛,那里也不值得小姐劳心伤神。” 残月轻言细语的安慰:”惆怅在所难免,但小姐还是别太走心了,毕竟他们伤您至深。” 许秋凉摇头轻笑:“没有惆怅只有感慨,就是这把人都斗没了之后有些空虚。” 残月:“不是还有大小姐呢?不对,大小姐如今已经见不得光了,她若是能安稳,估计此生难见。” 许秋凉嗤笑一声:“她不会甘心的,我也不会放过她的,呵……五皇子对她的死心塌地估计让她很是得意,那就一点点让她原形毕露吧,应该也能很好玩。” 虽不能与许春暖有正面的交锋,但这种拐弯抹角、隔山打牛得来的胜利也很有成就感。 残月眉眼弯弯:“听起来确实很有趣。” “还有更有趣的呢!”许秋凉将她一早就准备好的嫁妆单子拿了出来:“走吧,去二房那一趟。” 许府的所有都是她赚来的,既然是她的钱那就万不能留在仇人的手中。 二房 “那是你的嫁妆吗?你凭什么私自做主充入国库?你问过我们谁了?”二夫人眼睛猩红道。 许秋凉嗤笑:“那嫁妆是许府的是许家的,不是你们二房的,所以我有处置的权力。” 二夫人:“闭嘴!这时候你又承认你是许家的人了啊?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故意憋着坏呢?我告诉你,我不会往外拿一分一毫的。” 许秋凉一脸戏谑:“这你说的可不算,因为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你若有异议,那你就亲自去与皇上说吧。” “没活路了,不让人活了。”二夫人尖叫一声就朝着许秋凉扑了过来:“小贱人我杀了你。” 许秋凉还算略有些身手,她很轻松的躲开了。 而二夫人却来不及停住脚步,狠狠的撞在了墙上。 “不活了,我不活了……”二夫人坐在地上哭嚎了起来。 老侯夫人闻讯而来,在见到二夫人的样子之后,先是嫌恶的皱了皱眉,然后目光凌厉的看向许秋凉。 老侯夫人略带威压:“家也分了只等公布了,你二叔到现在还下不了床,这还不行吗?还要怎样呢?是不是差不多就可以了?” 许秋凉一脸无奈:“祖母,我并非有意为难二婶,这嫁妆许意严说给我了,皇上也同意了,难道我不知道嫁妆丰厚难道我不想要吗?可许春暖当时闹的实在难堪,说什么整个侯府就指望着她的嫁妆活,这时候如何自证呢? 当然是嫁妆充公,证明咱们侯府不差这点钱啊,不然祖父以后如何直的起腰,如何能不被戳脊梁骨?” 老侯夫人这下心里就算再是气不顺,她也说不出什么来了。 只是,如今家已分完,二房之前占用的在分家之时都被扣除,若是这嫁妆再往外要…… 那二房还不得一穷二白了? “秋凉啊,你二婶可能这边有点困难,你看你们大房能不能伸伸手?”老侯夫人试探道。 许秋凉摇头:“他们要害我的夫君啊,这时候我们大房若还伸手想帮,那不是在说我们自己活该遭受这些吗?那不是对他们的鼓励吗?” 老侯夫人眼中闪过不悦:“罢了,我不和你这小辈说,我和你娘说。” 许秋凉抿了抿唇:“祖母,先让二婶把那些嫁妆还来,人家一会就来人了,人家等着要呢,至于相帮之事,以后我娘也许会动恻隐之心,但绝对不是当下,祖母若是硬提……怕是要适得其反。” 老侯夫人咬了咬牙:“来人,把二房的库房打开!” 先把宫中的人打发走,这时候若是表现的不情不愿那不是等于给皇上摆脸色吗? 剩下的事,到之后再说。 为了眼不见心不烦,她吩咐完之后就离开了。 许秋凉拿着嫁妆单子一样样的念,下人们一样样的搬,每念一句二夫人就哭嚎声变大,直到她嗓子嘶哑发不出声。 “物件上确实不差,但这钱……”许秋凉眼中带着幸灾乐祸:“少了纹银八百两,二婶快拿钱出来吧。” 二夫人气的眼睛鼓鼓着,用嗓子努力的发声:“没有,都在这了,你,你是真想逼死我啊。” 许秋凉幽幽轻叹:“不给也行,那我就和宫里的人说这钱让二婶你花了。” 二夫人:“你……” 她是咬牙切齿的将银票摔在了许秋凉的身上。 许秋凉丝毫不恼:“对了,还美恭喜二婶呢,你马上就要有个公主儿媳了。” 二夫人气急败坏:“滚!” 那三公主虽不知道是什么人啊,这恭喜简直歹毒。 许秋凉挑眉:“本也是要走的,毕竟该拿的都拿了,毕竟你们想剩的都没剩下。” 这话说完她便是心情大好的离开。 上辈子这二房的每一个人都没少吸她的血,所以这辈子她要气到他们吐血,直到身亡。 许秋凉刚走,楚致明就来了。 他一看自己娘蓬头垢面的,就有点嫌弃:“娘,如今咱们二房已经够惨的了,您能不能像点样子?能不能别弄的像是活不起的样子?” 二夫人被自己儿子这么数落,甚是伤心:“你以为我想这样吗?许秋凉她刚才把许春暖所有的嫁妆都要走了。” 许秋凉要将嫁妆都充公的时候大义凛然,让他心里有不小的震撼,再加上皇上的那些夸赞和看重,听的他是热血沸腾。 让他觉得这世间就没有比许秋凉还不在乎钱财,还知道大意的女子了,这让他对许秋凉的喜欢之情更甚了。 所以他在听了二夫人的话之后,表现出的是理所当然:“她做的对,如今边关战事吃紧,百姓水深火热,边关确实需要这笔钱。” 二夫人声音尖锐:“你疯了?难道咱们如今二房不水深火热?再说了,她想装好人她自己掏钱,她上咱们这掏作甚?这不是缺德是什么?” 许致明一脸无语:“这嫁妆是归了她的,所以这和她自己掏钱有什么区别?” 二夫人被气的心突突直跳:“你是真的傻!她就是故意的你知道吗?如果她不说充公那你祖母会偏袒咱们,这些嫁妆就算不能全部留下那也得留下大半,而现在……她这就是损人不利己,她就是要置咱们于死地!” 楚致明不耐蹙眉:“她怎么可能有你说的这么坏?” 第247章 宁信其有 “你让她给灌迷魂汤了吗?她这还不算坏呢?” 二夫人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长点脑子行吗?咱们二房最近发生的哪个坏事不是她的手笔?你看看你爹现在都什么样子了?” 楚致明拧眉:“我爹难道不是他活该吗?娘,他做的事若是传扬出去我是真的会抬不起头,而且从他所行之事上可以看出他心里从没有过你也从没有过我,如此你为什么还要心疼他?” 二夫人沉沉的叹了口气:“我哪里是心疼他啊?他就算是再怎么刻薄无情有他撑着你的日子总归是能好过些的,他不择手段争来的所有也都得是你的,毕竟除你之外他没有别的儿子了。” 楚致明哼笑一声:“怎么就没别的儿子了?娘你是忘了他入赘生子的事儿了?” 二夫人眉头拧紧:“我看你这是存心抬杠,那泥腿子姓什么你姓什么?那泥腿子大字不识能担什么重任?而且他都和你爹恩断义绝了,就凭你爹这么薄情的性子,他会再向着那娘俩就怪了, 我看啊,你心里就是门清,就是因为我说了许秋凉的不好你就在这和我转移话题了,你啊,我说你什么好? 你知道她把嫁妆这一要走咱们二房所剩无多了吗?你知道你爹若是真的没有后手,那等瑶池人离开之后咱们一家子就得喝西北风了吗? 这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这许秋凉浑身都是毒刺,你可是一点都碰不得啊。” 楚致明不耐的啧了一声:“我知道了……再说了,我就算是想碰我也得能碰的上啊。” 二夫人白了楚致明一眼:“你若是不总惦记着,不总想去碰你能惹了这么祸事?哼,那三公主京中谁人不知她刁蛮,当初皇上有意给她招驸马的时候,京中所有公子哥那都是捏了把冷汗啊,现在好了……这罪你遭上了,别人就可以松口气了。” 楚致明哼笑一声:“皇上的意思是不给她公主府,让她直接入我们侯府,而她又一直觊觎着楚致远,呵……等她入府了,到底是谁的日子不好过还说不定呢,被折腾的鸡飞狗跳的可不一定是咱们二房。” 这话一出,二夫人心里轻快了不少。 然后她又打起了三公主嫁妆的主意了,这公主金尊玉贵的好东西定是比许春暖的多。 想到这她脸上有了笑意:“这还真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驿站 “许府、忠勇侯府轮流唱着大戏,咱们就硬是一动没动啊。”瑶池使臣满是埋怨:“这还真是显得咱们没有作为。” 瑶池谋士看着棋局:“没有新人入棋,自然是不能妄动,这也不知新使臣和皇子到底是到了哪了。” 瑶池使臣:“按理说应是到了,可这怎么不光没露面还一动不动的呢?” 瑶池谋士:“不怕不动就怕乱动,在这京中逗留的这些时日我算是看明白了,这京中卧虎藏龙根本没有浅薄之人,皇子初来乍到的他倒是壮志凌云,但依着他的能力想要施展……我觉得被算计的可能会比较大。” 瑶池使臣:“那他就是不现身咱们能拿他怎么办呢?” 瑶池谋士哼笑一声:“那就逼他们现身吧,对付大轩的人我确实不敢轻举妄动,但对付咱们瑶池的人我的法子百试百灵。 瑶池使臣深吸了口气:“那就劳烦大人多费心了。” 呵……对付别人没本事,对付自己人有的是招数,这不就是窝里横吗? 瑶池皇子拓跋钰确实已在京城,他和新的瑶池使臣马大人此时正身处青楼之中。 “还是皇子您高见,在这里确实是最能探听到消息的。”马大人给拓跋钰倒了壶茶:“这京中势力咱们已经心里有数了,咱们该与谋士他们会合了,不然咱们谋士就要出招了。” 拓跋钰哼笑一声:“你还真是了解他。” 马大人一脸无奈:“不想了解也不行啊,毕竟打过这么多年的交道了,唉,神算确实是神算,但要求别人必须按他的意思来并且分毫不差……也真是够让人心烦的。” 拓跋钰面露讥讽:“想让本皇子听他的那他的拿出本事来,不然……他以为我和父皇一样呢?” 还神算子呢,来了也打好歹打听一下京中状况再行事啊,这可倒好,凭着自负做事,将事情弄的进退两难。 而且,活了这么大把年岁了,居然是连个女人都没斗过,这也真够可笑的。 许秋凉……这女人到底特殊在哪,他还真是够好奇的。 “皇子,那个女人就是许秋凉。”马大人往楼下一指:“您不是一直好奇她究竟长什么样子吗?” 拓跋钰漫不经心的看了过去,眼睛马上浮现出惊艳之色:“我还以为工于心计的女人会相貌平平呢,却不想竟是这样的国色天香,这还真是人不可貌相了。” 马大人赞同的点了点头:“确实如此,而且她不光是长的美艳,她身上的气质也是超然。” “她这是要去做什么呢?”拓跋钰心头微痒,有点好奇:“走,咱跟上去看看。” 马大人有些犹豫:“咱们一同前去会不会有点扎眼?” 拓跋钰拍了拍马大人的肩膀:“还是你想得周全,那这样,你若不想去就留在这里,你若是想去那咱们分两波走。” 马大人:“那皇子您先行!” 许秋凉本来是约了姚金域说生意上的事儿的,但她走着走着就发现了不对劲儿,她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死死的盯着她,便是特意的放慢了脚步。 残月有些不解:“小姐不是说这次不让姚东家等的吗?您不是嫌他絮烦?” 许秋凉目光落在商贩身上,像是肆意闲逛的样子:“后面有尾巴?” 残月本能的想回头:“尾巴?” 许秋凉:“别回头!不要打草惊蛇!” 残月也装出闲逛的样子:“真有尾巴?奴婢为何没有察觉?奴婢在您出门之前明明……” “不必自责,提前量也防不了突然间的变化。”许秋凉摸了摸残月的脑袋:“再说了,我感觉的也不一定对,毕竟我是有些特殊敏感的。” 她安全感缺失,有时候会很快的感知到危险,有时候会臆想出危险,所以事实到底如何她不确定。 但这种时候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第248章 尾巴不止一个 许秋凉就这样带着残月悠闲的到了茶楼,然后特意坐在了姚金域的对面。 姚金域先是有些纳闷,随后就反应过来不对劲了,就轻车熟路的去了暗室。 “小姐,还真有人跟过来了。”残月小声道。 许秋凉淡然的品茶,将这一路买的小玩意一样样的把玩,像是丝毫没注意到有人接近一样。 “这位姑娘,你的茶很香,不知是什么茶啊,我好和小二要壶和你相同的来。”拓跋钰彬彬有礼道。 许秋凉冷漠的看了拓跋钰一眼:“你看不出我梳的是妇人头?” 拓跋钰心里咯噔一声,讪笑道:“我当然知道你梳的是妇人头,我只是觉得叫姑娘更适合你,更好听罢了。” 瑶池还真就不讲究这些,可别露馅了。 许秋凉勾唇:“我的茶是龙井。” 欲盖弥彰! 这人不是大轩的人,而瑶池的皇子和新使臣又一直在路上一直没到…… 所以这人应该就是了! 拓跋钰对许秋凉也是在试探当中的,能把他们谋士斗的偃旗息鼓的许秋凉是头一个。 所以这样一个有城府的女人会在这里闲逛? “这些小玩意有这么吸引人吗?”拓跋钰用桃花眼深深的望着许秋凉,有点蛊惑诱哄的意味。 许秋凉回以冰冷:“家夫喜欢。” 拓跋钰自然是不相信这说辞的,便是幽幽轻叹:“姑娘的防备心未免有点太重了。” 许秋凉淡淡一瞥:“我不是对所有人防备心都重,我只单独针对你。” 拓跋钰心里又是咯噔一声:“为何?” 许秋凉嗤笑:“你身上都是脂粉味,这说明你是风月场所的常客,所以像你这样的登徒浪子我提防不对吗? 而且,我不光提防我还想让你离我远些,不然我可能是要喊人了。” 拓跋钰暗自松了口气:“姑娘莫要如此武断。” 残月拧眉:“哪里来的登徒子竟然是纠缠个没完,你长的这般轻挑我们小姐能回你两句话就算不错了,少在这得寸进尺的,你知道我们是谁吗?你再这样心怀不轨的接近,小心我们抓你去见官。” 拓跋钰一看自己这是出师不利,便是马上道歉,然后一脸讪讪然的离开了。 “这人也不行啊,两个问题就把他吓的够呛了。”姚金域一脸讥讽的走了出来:“瑶池的这个皇子一看,就是自命不凡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货色。” 许秋凉挑眉:“你也知道他是谁?” 姚金域翻了个白眼:“只要长了脑子就很难不知道吧?也就他自己认为他隐藏的很好吧?我和你说,那青楼……虽然不是我姚家的但也和是我姚家的差不多, 就他一进去我马上就看出来他不对劲了,所以他这么多天探听的情报那都是我想让他知道的,他还天真的以为自己本事呢。” 许秋凉:“你既然早就发现了他,你怎么没早点和我说?” 姚金域啧了一声:“这不是一直没顾上嘛,再加上你一直也没闲着,我就算想和你通气是不是也得能和你碰的上头啊?” “也对……”许秋凉见姚金域已经把瑶池的皇子算计的差不多了,就也不再纠结此事了,直接入了正题:“五皇子的生意你是不是吞了一个?我最近发现他一直试图咬我这边一口,我没惹祸我估计就是你惹的了。” 姚金域:“你为何觉得是我?” 许秋凉无奈的笑了笑:“难道不是?如今急于搞垮他的应该是你和你姑母没错啊,我提这件事也并无苛责之意,毕竟我也想五皇子垮掉,我只是想说不必太过急于求成,不然会贪多嚼不烂。” 姚金域一脸的憋屈:“你的怀疑确实合情合理,但是这件事真的就不是我做的,不然这冤有头债有主的五皇子不得追着我咬吗?他追着你咬作甚?他又不知道你是谁! 当然了,你也可以怀疑我故意祸水东引,因为这毕竟也合情合理,但我想说就咱们目前这关系……我不至于这么阴损,我就算真的阴损,给你找麻烦对我也没好处不是?” 许秋凉眼中浮现出恍然:“白墨最近在做什么?” 姚金域一拍大腿:“这小子可是挺久没露面了,对,这件事绝对是他干的没错了,不行,我得找他说道说道去。” “这倒不必,治他我有法子。”许秋凉笃定道。 姚金域看出了些门道:“我看你这意思……你握着他命脉呢是吗?” 残月啧了一声:“不该问的少打听!” “你这丫鬟说话真是和你一样噎人,不对,她比你噎人。”姚金域翻了个白眼:“你说话好歹还含蓄一点,她说话直接的让人不能接受。” 进财无奈的抿了抿唇:“府上一堆事等着您处理呢,所以您是不是该快点将正事说了?” “我真得找白墨算个账,他家清幽到底是把你给带坏了。”姚金域一脸的忍气吞声:“我最近这过的到底是什么日子啊。” 进财:“快说正事!” 许秋凉语气淡淡:“要不你就听听他的吧,毕竟我府上也有一堆事要做。” 姚金域瞬间恢复了一脸正色:“许府不是白烧的,许意严也不可能白死,这件事已经有人在查了,五皇子做贼心虚的开始伪造线索了,他想让矛头指向你, 不过具体他要怎么做我不得而知,这得靠你自己查了,毕竟你也知道我的消息网一直都做不到太深入。” 许秋凉点头:“多谢!” 姚金域轻笑:“客气,要真算起来我感谢你的时候得更多,那我就没别的事儿了,我就先告辞了。” “得我先走,我觉得那尾巴应还没走呢,得我出去将他引走,然后你再走才会免于暴露。”许秋凉道。 姚金域一脸无语:“没有本事还这么黏,也真是……不过你这么一说我还得提醒你一句,他一个皇子能单独出来闲逛?所以这尾巴可能不止一个。” 残月:“但我们可能只能带走一个,剩下那个你得自己看着办,所以你不用提醒我家小姐,你得提醒你自己。” 姚金域:“……” 最近他家进财在学习的阶段,他希望残月的说话方式不要被进财学去,不然他早晚被气死。 “小姐,大公子好像上来了,他不会是特意来接你的吧?”残月皱着眉头道。 第249章 暴露身份 “我再躲会儿?”姚金域试探道。 就楚致远那张嘴也是毒的没谁了,他要是真被逮着数落两句,那他过的都是什么苦日子? 最主要的是,他家进财正在学习阶段,这要再跟着学两句…… “不用,我下去。”许秋凉说罢便是带着残月下楼了。 姚金域啧了一声:“怎么弄的我跟奸夫似的?” 进财一脸认真的评估了一番:“奴才觉得楚统领不会这么认为,因为你对他确实不存在威胁,这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许东家根本就看不上你。” 姚金域深吸了口气:“我说你这两天你,你是要造反吧?你这可真是反了天了,我告诉你,我……嘘,别出声,让我听听这两口子说什么呢。” 这话一出,进财马上噤声,主仆二人都是屏住呼吸的听了起来。 楼下 “见我来了就下来了?楼上可是有什么我不能看的?”楚致远俊脸紧绷,酸味很重。 许秋凉挑眉:“你在怀疑什么?若心中有疑,可以上去一探究竟。” 楚致远冷哼一声:“没什么好看的,就算楼上有人那也注定是个见不得人的,定是长的貌丑并且是个纨绔,估计是能有两个臭钱?嗯,对,此人定是除了有钱其余一无是处。” 楼上的姚金域咬牙切齿:“他直接报我名不就好了?拐弯抹角的说这些废话作甚?” 进财:“可能是觉得您的名字晦气?或者是觉得您的名字根本就不值一提?” 姚金域:“……” 楚致远:“我估计楼上是没有人的,不然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为何不敢下来?难道是个敢怒不敢言的懦夫?或者是个没什么血性的男人?再或者不是男人?” 姚金域脸色铁青:“这许东家怎么回事?怎么还不把这惹人厌烦的人领走?再这样下去我可要冲下去打人了!” 进财:“然后打人不成反被打?被打的满地找牙?” 姚金域:“……” “好了,别在这小孩子心性了。”许秋凉到底还是不想让姚金域受太大的气的,便将今日随手买的小玩意儿都塞给了楚致远:“这些都是给你的,这样能把嘴闭上了吗?” 楚致远先是愣一下,然后瞬间由冷脸变成了眉开眼笑,像是冰雪消融,万物复苏。 许秋凉头次见楚致远笑成这样,就有些微微失神,而也就是她这片刻失神的功夫,楚致远忽见同僚路过,然后他迈着大步就跟了出去。 许秋凉脸色一变,紧接着也跟了出去。 但却为时已晚…… “张大人你看,这是我媳妇逛了一天给我买的,每一样都是她精挑细选过的。”楚致远边说边把每一样展示一遍:“你看,这个瞧着多精巧啊。” 这张大人平时就深受其害,如今在这就想去喝点酒放松一下的时候,还要被迫听这些,就有恶向胆边生的意思了。 张大人有点嘲笑的意思:“可是我怎觉得这每一样都不是很适合你呢,会不会人家就是随手一买,顺手哄你,但你却认了真走了心的感动了?” 楚致远挑眉:“这怎么会呢?你可能不知道,我最喜欢这些了,我的妻子最是了解我了。” 张大人讪笑:“那你喜欢的东西还真是有点奇怪。” 楚致远一脸傲娇:“张大人这是嫉妒了?没事儿,等你有一天长的和我一样气宇轩昂,办事与我一样张弛有度,你的媳妇也会对你这般上心的。” 张大人:“……” 等有一天长成他那个样子……等哪天啊?说的是下辈子吗? “抱歉,给大人造成困扰了。” 许秋凉见事情见已经阻止不了就想任其发展了,却不想楚致远来了个没完没了。 最终便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大人一看就是有要事在身的,那便是不多打扰您了,耽搁了您的正事真是抱歉。” 张大人:“对对,我确实还有事,那,那就告辞了啊,告辞……” 对啊,他不爱听他是可以走的啊,为何要留在这遭罪呢? 楚致远见张大人走了就有点意犹未尽的,而这天子脚下最不缺的就是官,所以他一扭头就看见了逍遥侯。 “逍遥侯,你看,这都是我媳妇给我买的。”楚致远一个闪身就过去了。 逍遥侯人和爵位一样,确实逍遥,人也和善散漫。 所以他觉得楚致远这个表现很有趣,就很愿意捧着唠,这一捧着唠楚致远是高兴了,许秋凉却是要无地自容了。 姚金域在楼上直翻白眼:“他这不得唠天黑去?他这样我得什么时候才能走啊?” 进财啧了一声:“你要是……” 姚金域:“闭嘴!我不爱听!” 躲在暗处的拓跋域一看楚致远这满脸的兴奋样,终于是信了许秋凉的“家夫喜欢”了。 这可真是太喜欢了,这都喜欢成什么样了! “谁能想到,叱咤风云的人私下是这个样子?”马大人走过来与拓跋域会合了,他沉沉的叹了口气:“咱们回去吧,这里应没什么好看的了。” 他这话刚刚说完,就见瑶池谋士在不远处,他们就这样对视了。 马大人又叹了口气:“本来还想等几天再去驿站找他们的呢,现在好了,不得不提前了。” “你们是到了许久吧?”瑶池谋士目光凌厉:“对许秋凉好奇?对楚致远也好奇?你们可知这夫妇没一个是好惹的?我在他们手上吃了大亏你们应是知晓的吧?所以怎还敢贸然行事?” 拓跋钰拧眉狡辩:“我们没有贸然行事,就是过来看个热闹。” 瑶池谋士眯了眯眼:“当真?你们还没有和他们打过照面?” 马大人快速打了马虎眼:“这是自然!而且你就看现在这场面……这实在没什么看头,我和皇子正欲离开去找你们呢。” 瑶池谋士脸色有所缓和:“那咱们快走吧,留在这还是会有点扎眼。” 拓跋钰哼笑一声:“谋士说话未免有些太夸张了吧?” 瑶池谋士深吸了口气:“怎会夸张?咱们瑶池和大轩的风土人情有些差别,有时候可能一两句话或者一个举动就能暴露了身份。” 第250章 风平浪静 “还是谋士大人想的周全啊。”拓跋钰这话虽为肯定却带着浓浓的讥讽。 这就是在彰显自己的足智多谋呢! 还一两句话就暴露,他刚才和许秋凉可是搭上话了的,人家可是一点端倪都没看出来的。 唉,这谋士真是越来越会小题大做这套了。 谋士听出了拓跋钰的阴阳怪气,但他没有争辩的意思,就只催促着快些离开。 “尾巴走了,要不咱也走?反正看现在这局面也没人在意咱们。”进财给出了中肯的建议。 姚金域强行挽尊:“怎么没人在意咱们?我和你说在意咱们的多了去了,所以万不能轻举妄动,咱就在这待着,等什么之后彻底没人盯着了咱们再走。” 进财有些无语:“可……” 姚金域:“闭嘴!少说我不爱听的!” 许秋凉好不容易将一唱一和的逍遥侯和楚致远给拆散了,然后将楚致远带了府上。 就在她以为今日的离谱已经结束的时候,她发现楚致远正一脸正经的,研究着怎么将她今日随手买的那些小玩意都挂腰上。 “楚致远你故意的对吗?”许秋凉忍无可忍道。 楚致远茫然的看了过来:“什么故意的?” 许秋凉:“……” 看来不是故意的! 她看着这正在兴头上的男人,确认了阻止无用,就也不想白费力气了。 她将目光投向账本,干脆的来了个眼不见心不烦。 白墨…… 他最近应是有着自己的想法啊。 他们之间是合作关系,她没有控制人家日常行事的资格她也没兴趣控制,但白墨惹了事儿摆不平往她这引……还没和她打个招呼,还自作聪明,觉得她理所当然的会觉得是姚金域所为。 这是当她没长嘴不会问,还是当姚金域没长嘴不会澄清? 既然白墨试图在她这耍小聪明钻空子,那她得回一份大的才行。 她可是看过白府账本的人,她通过一笔笔的支出已经摸出了白府的一些命脉,所以想给点惩戒简直易如反掌。 白府 “公子还是莫要再试探的好,免得再次引火上身。”清幽眉头紧拧甚是担忧:“许东家不是一般的聪明,再这样下去她早晚起疑,到时候还不得……这个时候撕破脸对咱们没有好处。” 白墨一脸阴沉之色:“我从未想过和她撕破脸,也不想给她带来任何的麻烦,可是……我也是没想到五皇子那边的势力不像我们查到的这般简单。” 清幽:“主子,我觉得你最近有些浮躁,有些不能沉得住气,可是因为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儿?不应该吧?毕竟咱们近段时间可以说是形影不离。” 白墨先是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沉沉的叹了口气:“最近总是梦见我娘亲,她说她心有不甘她说让我必须替她报仇,她指责我不尽心尽力,她用怨恨的目光看着我,像是在说我和我爹一样是个只顾着自己的薄情寡义之人。” “逝者已逝,生者仍生。” 清幽措辞了一番之后叹息一声:“其实你娘定是希望你不受束缚的活,因为她是那样的疼爱你那样的盼着你好,所以你梦见的根本就不是她,而是你的心魔。 公子,报仇是一定要报的,可你得放过自己,别让自己执念太深,不然……你不光对不起死去的人,也对不起活着的人,不然你会得到很多更让你后悔的事儿。” 白墨抿了抿唇:“我知道了,我不会再胡乱行事了,现在别的不求,只求她不知道……” 忠勇后府 “公子,您能把这些东西都拿下来吗?您这腰带简直是不堪重负,属下真是担心一个没弄好,您的衣裳就散开了。” 南风说这话的时候都不敢去看楚致远,他是生怕一个没忍住就笑出声来:“而且这也属实不太美观,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商贩呢。” 楚致远一脸苦恼:“那能怎么办呢?她精挑细选了许久,我这戴哪个不戴哪个那都是辜负那都是对不住。” 南风没忍住的翻了个白眼:“其实公子您心里清楚不是吗?这都是为了掩人耳目随便买的,所以没必要这么纠结。” 楚致远拧眉:“胡说八道,我看你最近是嫌俸禄多了吧?” 南风:“……” 南风:“不不不,属下说错话了,这些都是大少奶奶特意给您买的。” 楚致远满意的点了点头:“爷爷应是还不知道这件事,正好我这都戴身上了,我让他瞧瞧去。” 南风快速的眨巴了两下眼睛:“应该!确实应该!不过老侯爷今天不在府上,这,这还真是太不巧了。” 可就在这书房待着吧! 不然去哪他不得跟着?那他得丢多少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得从羡慕转为同情! “不在府上……那去我娘那里转一圈吧。”楚致远说完就大步走了出去。 南风认了命,硬着头皮在后面跟着。 楚致远本来是想去找自己娘的,结果半路却碰见了楚庭这个他最不待见的爹。 楚庭见楚致远这个样子狠狠的愣了一下,然后眼睛里竟然是浮现出了羡慕。 语气里都是感慨:“这有媳妇疼和没媳妇疼就是不一样。” 南风:“……” 虽然不想承认,但还真不愧是父子。 楚致远嗤笑一声:“当然不一样,并且你也羡慕不着,毕竟能疼你的那个已经去了阴间,不对,人家有奸夫,人家也一直没看得上你。” 楚庭没有恼怒,只是一脸苦笑语重心长:“你定是要好好珍惜,你定不要学我。” 楚致远:“这是自然,毕竟你的狼心狗肺没有传承给我。” 楚庭苦笑加重:“对,你说的都对,对自己媳妇不好还能算什么好人啊,对了,五皇子正在伪造线索的事儿你应是知道的吧?本来这件事不算是什么大事,但是皇上最近疑心病重了, 我不是说他会真的信了五皇子的那些证据,我说的是他有故意相信的可能,毕竟瑶池如今一动不动安静得很,而局面一旦风平浪静那功臣于他而言就是风浪,所以你该早点想好应对之策,免得措手不及。” 第251章 窝里斗 “这个不用你来提醒。” 楚致远讥讽一笑:“我连破敌营的时候你还只能负责给大家发吃食呢。” 这话说完,他便是头也不回的折返了。 楚庭看着楚致远的背影叹息了一声:“是啊,你可比我本事多了,我的提醒自然多余,可到底还是忍不住。” “公子,世子说的危机确实存在,咱们确实应该早做打算未雨绸缪。”南风跟回书房之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楚致远将腰间之物一一取下,并宝贝的放在木匣中:“这些我早就想到了,也一直在布局,只是分寸不好拿捏,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皇上的发难若是造不成咱们的半点苦难,那就说明我们有强大的让人难以撼动的势力,这让皇上如何能不忌惮,如何能睡的安稳? 可若是毫不作为,任由皇上发难,等待皇上疑心病过去……我倒是可以,整个侯府都可以,但我如何能忍心看她一起忍气吞声?” 南风抿唇:“相信大少奶奶会理解,毕竟她很明事理。” 楚致远哼笑:“明事理就能理所当然的让她跟着一起承受了?如果明事理的人都是这般活该,那谁还想当明事理的人?” 南风:“主要是您的身份在这,有些事情注定了不可为之,所以……要不您将苦恼和大少奶奶说说呢?她那般聪慧定有破解之道。” 楚致远摇头:“她有她自己的烦心事,鬼圣手说她最近没有心魔发作,这说明她最近心里是难得的松快,这时候我若是……为人夫,当让她有所依靠,而不是靠她解决麻烦。” 南风叹息一声:“可是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公子您要……” 楚致远目光幽深:“也许吧!” 南风面色一肃:“属下誓死追随!” 许秋凉在琢磨了一会儿之后,想到了既能给白墨重击又不至于太过损害对方的方法。 “小姐,我估计白公子得吓的睡不着觉,他最近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于寻求时机找您坦白。”残月弯着眉眼,甚是开怀。 许秋凉哼笑:“他越是着急咱们越是不见,等什么时候他彻底受不了了再说。” 残月点头表示赞同,遂又目光严肃了起来:“最近瑶池是不是有点太安静了?既然他们那个一看就不太聪明的皇子已经到了京城,那他们就该再次面圣,或者是有所动作,可他们居然什么都没做,奴婢怎么觉得这件事怪异非常呢?” 许秋凉哼笑:“以退为进,以静治动,没有外乱的时候必有内乱,他们这是在等着咱们大轩忽略了他们然后窝里斗呢,到时候他们再趁乱出击,坐收渔翁之利。” 残月:“内乱……内乱的火会烧到咱们身上吗?” 许秋凉想到上辈子侯府曾有过艰难,便是幽幽轻叹:“为何不会?所以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残月抿了抿唇:“小姐,其实瑶池也好朝局也好,那都是老侯爷和大公子该操心的,小姐已经够累了,奴婢不希望您再挑上什么重担。” 许秋凉弯眸轻笑:“老侯爷和楚致远这会应更是心累,只是他们的累都不在明面之上,而现在咱们与之同坐一船,若非是作壁上观,船翻了咱们也没好处不是? 再说了这些都是顺手的事儿,其实也不费咱们什么力气。” 残月:“真的不费力气?” 许秋凉挑眉:“当然,咱们可用四两拨他们的千斤,他们不是想让咱们内斗吗?那咱们就先让他们斗起来好了。” 驿站 “谋士大人,您能不能不要再再这么草木皆兵了?”拓跋钰对谋士的这也不行那也不准已经忍无可忍了:“我们来这是不是天天缩起来当乌龟的,如今边关战事吃紧,时间有多宝贵你知道吗?咱们天天在这光阴虚度如何对得起边关的将士?” 瑶池谋士眉头紧拧:“伺机而动才能有机会以小博大,不然……空有匹夫之勇,横冲直撞那是自取灭亡。” 马大人一看拓跋钰脸色铁青,赶紧出来打圆场:“哎呀,不至于,哪有说的这么严重啊,在说了,咱们皇子也不是有勇无谋之人,他方才那么说话也是想早点将事情解决,好减少点咱们边关战士的流血牺牲。” 瑶池使臣也马上开口缓和:“是啊是啊,而且说实话就这一天天的待着什么也不做,也确实让人闲的心里发慌。” 瑶池谋士沉叹一声:“我又何尝不是呢,主要是现在人家未有破绽,咱们不能强攻。” 拓跋钰冷哼一声:“行行行,你说的有理,但是我实在待不住,我不惹事我出去随便走走可行?我去青楼找人喝酒解闷可行?我不想面对你的挑剔行不行?” 瑶池谋士拧眉:“你最好不要……” 瑶池使臣:“行了行了,随便走走没什么不行的,皇子也不会特意去找人家那些达官显贵攀谈,再说了,咱们如今也算是固步自封了,没准皇子出去还能得点什么有用的消息呢?” 谋士为了赢死这都行,但是他不一样,所以得给自己留条后路。 马大人点头:“就是!” 瑶池谋士见状便是没有再出言反对,虽然是有一百个不放心,但他也只能自我说劝。 毕竟他们皇子也不是三岁小孩,不可能出去随便闯祸。 再说了,他该嘱咐的也嘱咐了,他们皇子又不是三岁小孩,不可能听不懂。 拓跋钰出了驿站本是想直奔青楼的,却忽然见道许秋凉在买了几个小玩意之后去了酒楼。 他不禁眼前一亮,然后快步跟了上去。 “小姐,不出所料,确实跟上来了。”残月哼笑一声,有些蔑视:“瑶池是没人了吗?怎派了这么个草包过来?” 许秋凉轻笑:“瑶池不是没人了,而是有本事的正被埋没着被抢功着,那人和拓跋钰的关系就像曾经的我和许春暖一样,所以瑶池的皇帝以为自己是派了个最本事的过来帮忙,却不知来的是个自以为是的草包。” 残月:“草包最喜听赞美,一夸准是找不到北,所以小姐说四两拨千斤还真就是可行的,说让他们窝里斗那就更是可行。” 第252章 恍然如梦 “我的小残月真是越来越聪明了。”许秋凉语气轻快道。 残月弯眸:“这还不是小姐教的好嘛。” 就这样,主仆二人去了酒楼的二楼,她们没有选择雅间而是选了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 这样既能显示出她们不愿意被打扰,也方便拓跋钰过来搭话。 残月觉得对付拓跋钰这样的人那就是找乐子呢,就也定是不耽误吃饭就对了。 所以她一口气点了好几个许秋凉喜欢吃的菜,然后在菜上桌之后又开始一个劲儿的给许秋凉夹。 许秋凉:“出门在外不要这么拘谨,别总想着给我夹菜,我自己难道不会?你怎小小年纪像是个老妈子了?行了,别忙活了,快点坐下一起吃!” 残月摇头:“这不合规矩!” 许秋凉啧了一声:“出门外在我就是规矩,再说了,咱们也没去雅间,这时候我坐着你站着,是不是有点怪异有点扎眼?” 残月一听这话,这才坐了下来:“小姐,你看他那鬼鬼祟祟的样子,他不会以为自己藏的很好吧?” 许秋凉悠哉的喝了口汤:“别总看他,不然他不就发觉不对劲了嘛?赶快吃饭吧!” “这位姑娘,这还真是巧了,没想到咱们这般有缘。”拓跋钰含笑坐在了许秋凉的邻桌。 许秋凉和残月这会已经吃的差不多了。 残月挑眉:“这不是上次的登徒子吗?警告你啊,赶快给我滚远点,不然我可喊人了。” “残月,不得无礼。”许秋凉语气淡淡,虽是帮拓跋钰解困了却并未看向他:“他瞧着不像是什么坏人。” 这话一出,拓跋钰有点喜形于色。 他眼神有些热切:“姑娘好眼光,我确实不是什么坏人,我只是初到京城对这里很是好奇,所以遇见谁都想攀谈两句。” 残月斜了拓跋钰一眼:“你不是我们大轩人?” 拓跋钰马上否认,尽管他刻意让自己自然一些,但语气中还是带着他自己没有发觉的急切。 “自然不是,我只是不是京中之人罢了,当然了,我是有心在这京中落脚的。”拓跋钰回道。 许秋凉像是来了兴致:“来到京中可有什么感慨?” 拓跋钰挺直脊背的答:“这里甚是繁华,但这里也甚是傲慢,可能是因为这里不缺达官显贵,可能是因为这里是天子脚下,可发生骇人听闻之事甚少,所以人与人之间有些冷漠,大概是觉得他们不会有互相帮忙的一天。” 许秋凉玩味一笑:“大概吧,但其实瑶池使臣来之前这里的百姓之间没有那么紧绷。” 见许秋凉自己提到了“瑶池”,拓跋钰便是不自觉地想询问两句了,毕竟这话题不是他挑起的,他就不会被怀疑。 这么好的时机,错过岂不可惜? 于是他一脸费解:“为何?瑶池人有何可惧?” 许秋凉幽幽轻叹:“若是他们和正常人一样活动那确实不足为惧,可他们整日整日的待在驿站当中,这明显就是在酝酿着什么阴谋,这如何能让大家安心?” 拓跋钰点了点头:“确实……” 哼,这就是那谋士的本事! 真是够自以为是的了,居然觉得整日不出门是对的,却不想正好适得其反。 许秋凉放下筷子,让残月要了壶茶:“而且瑶池的人我有幸见过一面,其中有一个脸色甚是阴沉,他应是心思极多、阴险狡诈之人,不光这样,他应还喜欢以自己为尊,喜欢控制别人, 反正与他共事,应是小心谨慎一些,不对,瑶池人可能各个都像他那么阴损才是。” 拓跋钰见许秋凉对谋士的看法与自己一样,便是像找到了安慰一样。 残月看明白了拓跋钰的心思,就开口帮腔:“小姐说的对,瑶池人定都是天生怀种,但那个人显然更坏,不过这样也挺好的,他这一坏就一家独大,一家独大别人就很难出头,那有本事的人就会越来越少,如此一来,瑶池离亡国也就不远了。” 拓跋钰顿觉义愤填膺,并且有点热血沸腾。 他觉得他应该治治谋士的毛病。 “行了,搭话两句就算可以了,我们可没功夫陪你闲聊。”残月白了拓跋钰一眼:“你最好坐远点,别离的这么近。” 拓跋钰虽然还有心再谈两句,却也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就也只能在道谢之后,讪讪然的换了地方,然后要了酒菜。 “小姐,这样真的就可以了?”残月有点意犹未尽。 许秋凉:“可以了,不然就明显了,谋士就会发现端倪,他就也会想到办法破解此招。” 残月:“小姐的分寸拿捏的确实好,奴婢真是好奇您是如何沉的住气做到不紧不慢的。” “因为有过太多的倾尽所有而不可得,所以才会有如今这可得可不得的心态。”许秋凉喝了口茶:“当你对任何事情都不看重,当你觉得任何事情不达成也都影响不了自己了,那就没什么可急切的了。” 残月瞬间回想到许秋凉曾有过的心酸,便是眼睛有了湿意。 许秋凉轻笑一声:“过往之事恍然如梦,如今我已不会刻意想起了,就算想起也能像是说别人的故事一般的提及,所以你不必再为我感到心疼了。” 残月深吸了口气:“不想那些不开心的,毕竟咱们往后有的是好日子过,而那些苛待于您的不是化灰了就是入土了,还有一个正见不得光的活着,他们都得到了他们应有的报应了。” 许秋凉点头:“是啊,许家还差一个,但不着急,毕竟……她以为她藏的好没用,她藏的好不好得满月说的算。” 这话说完她站起了身:“走吧,咱们该回去了。” 目的达成,没有再逗留的必要。 许秋凉和残月出了酒楼之后,在一个拐角处碰见了清幽。 清幽一脸恭敬:“许东家,我们主子想见您一见。” 许秋凉诧异挑眉:“见我?他怎么想起见我来了?” 清幽:“您随属下来便会知晓了。” 许秋凉嗤笑一声:“抱歉,我的时间很是宝贵,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所以……改天吧。” 第253章 顺手的事儿 “许东家,我们主子是有事想要解释。”清幽有些急切道。 许秋凉一脸的不明所以:“什么事儿?不对,我不该问,因为不管是什么事儿我都没兴趣听,好了,残月咱们走。” 残月:“让开!” 清幽:“许东家求您……” 残月拧眉:“让开!不然闹开了对谁都不好!还有,我和我家小姐可不怕事儿,至于你和你家主子怕不怕那可不好说,所以识相点,别再纠缠了。” 清幽咬了咬牙,只能侧身让行。 “呦,哭丧着脸作甚啊。”姚金域正巧路过,便是一脸得意的敲打:“做损事儿坏事儿做多了,这是在这后悔呢吗?那还真是有点晚了啊。” 清幽深吸了口气:“姚东家这当中有些误会,有些……” 姚金域:“得了,闭嘴吧,不想听,另外,进财最近正在学习阶段,我怕你话说多了对他有影响。” 清幽翻了个白眼:“同样是嘴不饶人的,怎么人家残月不顶撞自己主子呢?因为人家主子就没有欠考虑的时候,但你和我主子那就真是……” 姚金域:“赶紧闭嘴吧,我不爱听。” 这话说完,他又补上了一句:“你和你的主子敢做,有能耐就敢认,别总觉得别人都是傻子!进财咱们走!” 白府 “是啊,她那么七窍玲珑的一个人怎会发现不了呢。”白墨沉沉的叹了口气,俊脸之上尽是萧条:“估计在她心里我已经成为了一个无耻之人了。” 清幽一脸无奈:“现在她心里如何想你已经不是什么要紧之事了,现在是得想怎么能让她松口,她现在已经遏制住了咱们的咽喉,她再不放过咱们,咱们可是要没气儿了。 这个许东家啊,每每在你感慨她手段非常的时候,她都能让你更加刮目相看,你就说咱们这点命脉她是怎么摸的这么透彻的?” 白墨咬了咬牙:“你去传话,说我想见她一见。” 清幽啧了一声:“已经传过了,人家根本就不想见你,那我能怎么办?将人捆来?” 白墨深吸了口气:“再去请,多请几次,她若无意弄死咱们,那自会有一次能成,她若有意……那我再想办法。” 清幽沉沉一叹:“也是,也真就是没有别的法子了。” 驿站 拓跋钰回去之后,面对瑶池谋士的问东问西显得非常不耐,他甚至将自己所有的不满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瑶池谋士拧眉:“可是有人和你说了什么?” 拓跋钰嗤笑:“谋士大人,你是不是疑心病啊?谁能和我说什么?我在这我认识谁?我又被你天天吓唬着,我又敢去认识谁?就这样,就已经这么老实了你还不放心呢?还审犯人一样的审我呢?我看你是觉得瑶池是你的吧?不然你怎一点尊卑都没有呢?” 瑶池谋士变了脸色:“我来之前皇上特意叮嘱过,让我……” “好了好了,别再说了,不然咱们不就伤了和气了?”瑶池谋士赶紧阻拦:“这时候咱们的刀刃当是对着外面,这怎么能对着自己人呢?” 瑶池谋士拧眉:“可是……” 马大人:“都是话赶话,所以都少说两句算了,而且谋士大人您的担心确实多余,咱们皇子也不是没有成算之人,你说你这一句句的问一句句的叮嘱,这也很难不让他不耐烦, 说实话,就别说是他了,我这个光听着的人都受不了呢,所以你这真得改改,不然我们的耳朵早晚起茧子。” 瑶池使臣:“是啊,我们都知你谨小慎微,我们又何尝不是小心翼翼,所以这时候你是真的没必要在一直问一直说了。” 瑶池谋士明白这二位是偏袒着拓跋钰呢,对此他倒是也没觉得有多不舒服,毕竟人家拓跋钰的身份摆在那呢。 但他确实已经嗅到了内斗的苗头,而且就拓跋钰的性子来看,这内斗怕是规避不了,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所以这时候他要是再以静治动,先斗起来的不见得是大轩的人而极有可能是他们。 所以……适当的出招迫在眉睫。 而五皇子最近好像是在找陷害许秋凉的办法? 那不如帮助一下吧,若是成了顺便也能看看大轩的皇上对忠勇侯一家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瑶池谋士的计划在许秋凉的预料当中,她顺势启动了自己培养的另一部分势力。 并命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已经化为灰烬的许府拾掇了一番,里面随处丢了一些五皇子亲信的令牌。 然后在衙门上门取证的时候,这些东西都被发现了并被带了回去,一时之间五皇子陷入了自证的旋涡。 “还以为有多大的本事,架势弄的这么大,结果这点小风小浪的都经受不住。”残月一脸鄙视道。 许秋凉哼笑一声:“虽然他这点风浪就受不住,但这也不耽误我要给他更大的风浪,所以咱们的人也该就位了。” 残月有些可惜:“对付他用上那部分势力真是有点大材小用了。” 许秋凉轻笑摇头:“不能这么想,当下圣上多疑着呢,咱们若是个普通的斗法,皇上怕是要见缝插针的给点苦难了,所以速战速决是当下最重要的事,是要在皇上来不及反应时就让他认定了五皇子的罪行。” “可是自从几个皇子相继造反之后,皇上就破天荒了赐了没有成亲封王的皇子府邸了,如今五皇子已经不在宫中,咱们这招的收效会不会大打折扣?”残月有些担忧道。 许秋凉:“不会!恰恰相反,他若是还住在宫中咱们还真就有些吃力了,而且五皇子在宫中不管怎么说也得遮掩,而在他自己的府邸他是装都不用装的可以做任何事情, 他不遮掩,群臣就很容易知道,群臣若是知道了皇上就也知道的差不多了,有时候直来不如迂回。” “那咱们只针对五皇子吗?还是说连带着大小姐一起呢?”残月边说边是深吸了口气,把心一横:“奴婢觉得,这都是顺手的事儿。” 许秋凉弯眸一笑:“你觉得的对!这确实就是顺手的事儿,所以何乐而不为呢?!” 第254章 刻意为之 五皇子这边自从将许春暖带回了府上,那就是过上了夜夜笙歌的惬意日子。 每晚,许春暖都是又抚琴又跳舞的,让他快活的不想理会任何事情。 “承蒙五皇子不嫌弃又救我于水火,不然春暖怕是要成为这世上的第一苦命人了。” 许春暖一曲弹完,便是嘤嘤的哭泣了起来:“如今我已经没家了,呜呜呜,我想爹娘我想二哥和小弟,如果他们都在大哥就也会变成坏人,就也不会……许秋凉,都怪许秋凉,她真是狠心,居然忍心害自己的血脉至亲,她简直就不是人!” 五皇子赶紧把许春暖搂在怀里哄:“好了,过往之事莫要再想,至于许秋凉……你放心吧,我不会放过她的,她马上就会大难临头,放心,我有把握。” 许春暖:“五皇子对我这般好,而我却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报答,真是让人惭愧死了。” “你把你自己给了我,这就是最好的报答了。”五皇子边说边是手不老实了起来。 在与许春暖喝了交杯酒之后,便是成就一室春情,然后二人沉沉睡去。 夜半 二人齐齐被噩梦惊醒,然后在互相安慰中想要再次入梦,却听见了诡异的声音。 “我死的好惨,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幽幽的声音带着寒意,像是来自于阴间,让人心里猛的窜出恐惧,牙齿不自觉的打颤。 “许,许意严?”五皇子试探道。 这声音实在是太像了! “哈哈哈哈哈,还我命来,你们还我命来!” 许春暖吓的尖叫连连,使劲的往五皇子的怀里钻:“不是我,和我没关系,大哥,你,你为什么要找我啊,我,我多给你烧点纸钱还不行吗? 你,你之前不是最疼我的吗?你,你死都死了,你该让活着的人好好活才对啊!” “还我命来!” 声音突然的变换,让许春暖痛哭流涕。 许春暖:“二哥,二哥你怎么也……不是我啊,不是我杀的你,是大哥杀的你啊,你有什么不满你去找大哥……呜呜呜……” “还我手来!”声音再次变换。 许春暖:“啊!!!我不是有意的,我没想到许秋凉真的会忍心不管你,我真的没想到啊……不是,不是我杀的你,也是大哥杀的你,你有什么不满你去找大哥去。” “别怕,阿暖别怕。”五皇子虽然也是吓的心肝直颤,却还是紧紧的将许春暖护在怀中:“来人,快来人,人都死哪去了?掌灯!掌灯!” 下人们闻声而来,快速掌灯。 满月更是第一个出现的,并快速的将安神香点燃。 “满月,你方才可有听见大哥他们的声音?”许春暖被吓的变了腔调:“他们来了,他们来找我了。” 满月一脸茫然:“小姐可是做噩梦了?奴婢一直守在外面,并没有听见任何声音。” 许春暖:“不可能,我不会听错的,他们真的来找我了,为什么啊,为什么要找我,害死他们的又不是我,为什么……” “别怕,如今这室内亮如白昼,我就不信他们还敢过来。”五皇子边说边是安抚许春暖:“睡吧,可能是咱们听错了呢。” 二人虽然都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可此刻却又都是昏昏欲睡,五皇子命下人守在房中,命侍卫守在屋外,然后又与许春暖一同歇下。 这次他们没有再听见什么声音,但梦中却并不安稳,梦中是血腥的是狰狞的,是无法喘息的,是想躲想避又无处可躲无处可避的。 而且这次的梦可比之方才吓人多了,二人却是怎么都醒不过来,像是被囚禁在了梦中。 直到天光大亮时,这梦才堪堪退散。 接连几日都是如此。 “五皇子,我怕是要活不成了。”许春暖在短短几日就消瘦了不少,精致的脸有了蜡黄之色:“我要死了,他们要带我走。” 五皇子心头一揪:“不会的,谁也不可能带你走,你也不会死,你不许说晦气话。” 许春暖珠泪连连:“今日梳妆,镜中的我竟然是那么的憔悴,在这样下去我会变丑的,就像我娘一样,我不想变丑不想被你嫌弃,所以我不如在变丑之前就死了算了!” “我不会嫌弃你,你也不会死,我会想办法的。”五皇子也是受着噩梦的困扰,他深吸了口气:“实在不行,我去找道士做个法事,如此或许能将这件事终结。” 许春暖满是死气的眼中浮现出一丝生机:“真的有用?” 五皇子:“真的,我会找最本事的道士,做盛大的法事。” 五皇子是说做就做,毕竟这整日睡不好觉的滋味很不好受。 如此一来,一场法事在五皇子府开始进行。 就算是五皇子有心低调行事,可这种事也不可能悄无声息,就更别说还得去许府折腾点事呢。 法事做完之后,五皇子府能贴符的地方全被贴上了黄符。 一切办妥,五皇子和许春暖才终于得以好眠。 可是…… 他们是睡得着了,皇上却被气的睡不着了。 本来在许府那里就找到了五皇子的令牌,现在这逆子又大做法事,这不是生怕别人不怀疑啊! 如此一来,这件事还怎么查? 他想要在里面加点心思又怎么加? 就这逆子的不打自招……现在这件事唯有作罢这一条路可走了。 然而,皇上是想要作罢,可听到风声的大臣们却不答应了,奏折几天就堆的老高。 皇上无法,只能象征性的给了五皇子点惩罚,好堵住悠悠众口。 “父皇,儿臣知错,请您原谅儿臣。”五皇子在御书房跪地忏悔。 皇上冷哼一声:“所以人真的是你杀的,火确实是你放的对吗?” 五皇子:“儿臣没有!” “许意严这人虚伪狡诈,他杀了自己的弟弟却在朕这换了好处,这简直就是在把朕当成傻子,所以他确实该死,这样的人你杀了也就杀了。” 皇上冷冷的看着五皇子:“可你错就错在藏不住事儿,哪有什么怪力乱神?这分明就是别人有意为之,而你居然连这都看不出来,你真是蠢到让朕觉得不可思议。” 第255章 牛不吃草强按头 “这是人为的?谁?许秋凉?对!一定是她!绝对是她!”五皇子语气笃定道。 皇上面色有一瞬的绷紧,他恨铁不成钢的将奏折都砸到五皇子的身上。 “你一个皇子,你整天就想着和一个妇人斗,你还真是有出息有本事!” 皇上这么扔了奏折之后还不解恨,又上去踹了五皇子几脚:“遇见坏事你就只能想到她吗?啊?你是不是忘了瑶池还在呢?你怎么就这般的目光短浅?” 五皇子目光一震:“对,对,应该是瑶池的人干的才对,之前他们几次勾搭儿臣,儿臣都没……他们定是怀恨在心。” 皇上看着五皇子这不堪重用的蠢样,顿觉一阵头疼:“事情我已经压下了,现在回去将你们府上的那些黄符都给朕撕掉,朕不想再听见任何有关于你的离谱传言了,不然……你就等着数罪并罚吧。” 五皇子:“儿臣遵命!儿臣遵命!” 只是他答应的是好好的,却是没做。 他回府之后见一说撕掉黄符许春暖就泪眼汪汪的,便就改了主意,他觉得反正皇上也看不见他府上的样子,撕与不撕无甚区别。 只是他没想到,皇上确实是看不到但是皇上听的到,虽然没有马上发作,却也终于是有了重用姚贵妃所出之子的意思。 姚家也因此士气大振。 忠勇侯府 “真是可惜,要是能再多吓他们两天,他们还不得直接被吓死了?那还不得省了咱们不少心力?”残月一脸遗憾道。 许秋凉轻笑一声:“若真是直接将人吓死,那必然会被严查,这世上没有任何事情能做到天衣无缝,何况人心多疑,就算查不到咱们头上也得怀疑到咱们头上,那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残月:“也是,做到这个份上确实算是正好,现在矛头指向了瑶池,咱们是又解了危机又没惹祸上身。 对了小姐,清幽那边几次三番的去寻了咱们的人,几次让传话说想见您一见,而且是去的越来越频繁了,这说明白公子已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了,所以咱们什么时候见他一见?” 许秋凉一脸淡然:“不急,焦急不是代价,损伤才是。” “大公子好像是回来了,小乖又跑到墙角蜷缩起来了。”残月无奈的叹了口气:“它都长这么大了,居然还怕大公子,真是一点出息都没有。” 正说着话呢,楚致远便迈步走了进来,并且身上带着淡淡的血腥之气。 许秋凉挑眉:“受伤了?” 楚致远哼笑一声:“不是我!” 许秋凉点了点头,继续看起了账本。 楚致远除了外衫,热切的凑了过来:“你不好奇是谁受伤了?” 许秋凉摇头:“不感兴趣。” 楚致远眼中是一闪而过的得意:“对!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你确实是不该感兴趣的。” 许秋凉随手将账本扔在一边:“莫惧遥的事儿你办的怎么样了?人家丞相一家都在翘首以盼,他这般拿乔会不会不太好?” 楚致远烦躁的叹了口气:“人家说大丈夫何患无妻,人家说好男儿志在四方,人家说他不想被拉郎配,人家还说他绝对不会为美色所迷,人家还说丞相家的富贵他不稀罕, 所以……我是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总不能牛不吃草强按头吧?” 许秋凉目光幽深,嘴角轻勾:“为何不能强按?” 如果莫惧遥和丞相府搭上关系,就相当于丞相府与他们同坐一船了,这对以后的局面可是大有好处的。 再说了,她也不是在做什么阴损之事,林软玉可是京中数一数二的女子,要聪慧有聪慧,要家世有家世,要才情有才行,要德行有德行。 而莫惧遥也是品行兼优,能力不错,前程似锦。 这二人若是凑在一起简直就是天造地设,就更别说林软玉对莫惧姚很是心仪了,所以为之费些心思也没什么不可。 楚致远马上就领会了许秋凉的意思,便是得意了起来:“还是少不了我帮忙的吧?那你是不是得给我点好处?” 许秋凉斜了楚致远一眼:“什么好处?” 楚致远勾唇一笑:“叫声夫君听听!” 许秋凉直接把这两天上街买的小玩意丢给了楚致远:“爱要不要!” “要,要,没说不要。”楚致远边说边又往自己腰上比划了起来。 残月:“……” 她要是没记错的话,这些加起来没到二十文,所以大公子高兴成这样……就还挺不值钱的。 隔日 许秋凉约上了林软玉和瑞宁郡主游湖,今日天清气爽,无波无澜。 看着阳光在湖面洒下的金色,三人皆是一脸的惬意。 “难得阿凉能想到约上咱们。”瑞宁郡主嘴巴撅的老高:“之前怎么约她她都说没空,如今约了咱们,咱们马上就出来了,真是显得咱们太在乎她了。” 林软玉捂嘴轻笑:“你要是觉得不平衡,那你可以拿乔一把。” 瑞宁郡主马上摇头:“下次都不一定是什么时候呢,这拿乔了之后不得后悔的夜夜睡不着啊?” “你既然知道就少些抱怨,不然……万一阿凉生气了转身就走了可怎么办?”林软玉打趣儿道。 许秋凉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哪有你们说的这般性子古怪?你们看,那朵花是不是很配软玉?温温柔柔的,让人看了就觉得舒服和放松。” 瑞宁郡主马上点头:“确实,边上那朵和阿凉你也很配,真是一眼就被吸引,然后又让人觉得高攀不上。” 林软玉很是赞同:“另一朵就很像瑞宁,美的俏皮,一看就热切活泼。” 许秋凉抬头看了看天色,见与林致远约定的时间已到,便是提议上船。 “楚致远,你最好是有事,你别以为你整天冷着个脸像是别人欠你钱似的,我就怕你,你知道我的时间多宝贵吗?再说了,咱们三个大老爷们儿在这游什么湖?你不觉得挺恶心的吗?”莫惧遥拧着眉头道。 凌扶风:“楚统领,那是你的妻子吗?好巧!” 这话说完,瑞宁郡主突然出现在了许秋凉边上,凌扶风的脸嗖一下的就红了。 就喃喃重复:“好巧!” 莫惧遥恨的牙直痒痒:“好啊,楚致远,弄了半天你是让我们陪你偶遇媳妇呢是吗?你简直有病!你真的是不可理喻!” 这话说完他愤愤然的看了过去,然后所有的语言就都散于微风之中了。 第256章 我就是贱皮子 “说话啊,怎么不说话了?” 楚致远一脸鄙视的嗤笑了一声:“还什么男子汉大丈夫要志在四方,结果看见美人儿眼睛也直啊?” 莫惧遥收回目光,一脸别扭:“我,我没直,我是在想别的事。” 楚致远:“嘴硬!” 这话说完,他一看凌扶风也是一脸扭捏,这才知晓许秋凉让他叫上凌扶风用意。 “南风,将船划过去碰个头。”楚致远命令道。 凌扶风搓了搓手:“会不会有点不太好?” 楚致远挑眉:“那不过去了?” 莫惧遥啧了一声:“什么好不好的?这读书人就是麻烦!” 他的意思是,他想过去。 就这样,二船在湖中央碰头。 林软玉没想到今天会见到莫惧遥,便有些懊恼于自己穿着的随意。 莫惧遥眼睛再次直勾勾的看起了林软玉,将人看的脸颊泛红、眼睛水汪汪的也仍不作罢。 许秋凉:“……” 听楚致远的描述,她还以为莫惧遥是多难啃的硬骨头呢,没想到…… “你这人怎么回事?有你怎么看人的吗?你是登徒子吗?”瑞宁郡主封着脖子,挡在了林软玉面前:“你这人看着人模狗样的却是一点规矩都不懂,真是不要脸。” 莫惧遥被骂之后也意识到了不妥,他讪讪然的摸了摸鼻子,却仍旧控制不住目光。 奇怪,这美人儿好像在哪见过。 而他盯着看的原因却不是为了想起……确实是有点像登徒子了,所以再看一眼就不看了吧。 “还看还看!你不要脸是吗?!”瑞宁郡主一脸愤然道。 许秋凉无奈的叹了口气,将瑞宁郡主拉到了自己的另一侧,让她与凌扶风面对面。 这样凌扶风脸更红了,并马上移开了目光。 瑞宁郡主瞪着莫惧遥:“你看看人家你再看看你,人家这一看就是正人君子!” 莫惧遥:“……” 他看着难道像色中恶魔? 楚致远根本就不理会莫惧遥和凌扶风的扭捏,他只是深深的看着许秋凉,像是想将人印在心里似的。 “直勾勾的看人的难道就我一个?你怎不是他呢?”莫惧遥祸水东引道。 瑞宁郡主轻哼一声:“人家是夫妻,再说了,人家可没你猥琐。” 凌扶风一看瑞宁郡主的目光都被莫惧遥吸引了,心里便是有些不是滋味。 “他可看你呢,总偷瞄你!”莫惧遥再次祸水东引。 这一句话弄的凌扶风无地自容,甚是羞愧。 瑞宁郡主轻哼一声:“我们认识的,他看我也是正常,再说了,人家知道羞的,哪里像你一样,被揭穿了脸也不红不白的。” 莫惧遥:“……” “不用理他,往后少跟这种人在一处。”瑞宁郡主对凌扶风说道。 凌扶风点头:“全听姑娘的。” 莫惧遥:“……” 怪不得呢,怪不得凌扶风这小子最近总像是丢了魂似的,原来他的心思在这呢啊。 许秋凉一看,楚致远这边凌扶风放不开,她这边林软玉又是在害羞,再久留怕只会徒增尴尬。 便是准备移船离开。 “你们两个真是没一个中用的!”楚致远见许秋凉离开了,便是一脸的不高兴:“喜欢的姑娘就在眼前,怎就不知道争取呢?” 凌扶风别看是读书人别看是脸皮薄,却也能大大方方的承认:“抱歉致远兄,我这确实是不太中用,真是白费了你的苦心了。” 莫惧遥依旧嘴硬:“我又没看上人家我怎么争取?” 楚致远被气笑了:“行!你没看上!以后出门我只能带着扶风兄了,你爱哪去哪去。“ 莫惧遥:“……” 许秋凉这边是移船之后就上岸了,她们准备去不远处的茶楼歇息一下。 “软玉,你怎么能看上那么没礼貌的男子呢?你看他方才那样子……他是救过你的命吗?”瑞宁郡主吐槽道。 林软玉脸颊粉红,微微点头。 瑞宁郡主眼睛瞪的溜圆:“还真是!那好吧,那我就能理解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林软玉便是彻底放得开了。 三人品茶的时候,她终于是吐露了心声。 林软玉有些伤感:“爹娘有意,我也有意,阿凉的夫君也定是透话给了他,但是这么多天他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想必……他是没瞧上我。” 瑞宁郡主:“他眼睛都那么直了他还能没看上呢?那看上了得什么样啊?” 林软玉:“可是……” 许秋凉语气笃定:“别可是了,也别胡思乱想了,今日过后你再看看吧,用不了两日他必登门。” 瑞宁郡主点头:“我觉得也是。” 林软玉闻言忧郁散去,眼中尽是期待,一脸的小女儿娇羞。 许秋凉目光落在了瑞宁郡主身上:“你呢,那凌扶风对你的心思可是明显的不能再明显了,你对他心思如何?” 瑞宁郡主在眨巴了两下眼睛间,脸红的像是熟透的苹果。 她有些扭捏:“有,有我什么事儿啊。” “那我就知道你什么心思了。”许秋凉轻笑一声:“这里没外人,没什么不好承认的,如今他的身份他想上门提亲算是高攀,所以你态度不明显他会畏惧,这也是他一直没表露的原因。” 瑞宁郡主轻哼一声:“一个大男人竟然这般胆小。” 许秋凉:“没事儿,不是有我在呢?他过几天也能登门。” 在一番闲谈过后,许秋凉便是回了忠勇侯府,楚致远紧随其后。 “莫惧遥什么态度了?”许秋凉询问道。 楚致远嗤笑:“死鸭子嘴硬的态度!” 许秋凉嘴角轻勾:“他这人倒是还挺有趣的。” “我没趣儿?不准在我面前夸别的男人!不对,是任何时候都不准夸。”楚致远拧眉道。 许秋凉语气淡淡:“嘴长在我身上,你好像管不着吧。” 楚致远脸色变了几变,就在许秋凉觉得他要语出惊人的时候他沉叹了一声。 略有委屈:“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所以你就欺负我,但我还就任由你欺负了,所以你之前说的对,我就是贱皮子。” “话赶话罢了,就这么点小事都记这么久,你的心也真是就针鼻一样大。”许秋凉不自然的偏头道。 不比不知道,原来她之前是那么锋利的啊…… 第257章 拿出诚意 “我的心就算再大,我也记得住你所有的话。”楚致远轻哼一声道。 许秋凉柳眉轻挑,装似不经意般:“记得这么清楚作甚?等着哪一天压过我一头了,然后一条条的找我算账吗?” 楚致远一脸傲娇:“是要等到哪天你在意我了,然后一条条的说出来让你狠狠的心疼。” 许秋凉哼笑:“那你可有的等了,可别等到下辈子去。” 楚致远咂吧了一下嘴:“下辈子也行,反正我是有这个耐心的。” 许秋凉不欲接话,闭上眼睛假寐了起来。 回想起上辈子与楚致远的针锋相对,和这辈子初进侯府时与楚致远的剑拔弩张。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攻击力过强,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脾气过差,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言语锋利,像是无形的刀一般字字伤人。 说实话,换他是楚致远单凭幼时的那点情谊,她是真的容忍不到现在。 所以,这男人到底是在图什么? 图她? 呵,她有多不值得贪图,许家人上一世已经告诉她告诉的明明白白的了。 “专门不想点好事!”楚致远捏了捏许秋凉的鼻子:“你不想我自然是可以的,但你想那些畜牲是什么意思?我还不如他们呢?” 许秋凉缓缓睁开眼睛:“你怎知道我在想什么?” 楚致远潭眸之中尽是自豪:“因为我了解你!” 许秋凉勾唇:“是吗?劝你小心谨慎别太自以为是,不然……有你破口大骂的那天,楚致远我好心提醒你一下,我重利不重情,更何况我本无情。” 楚致远俊脸发沉,他深吸了口气:“没话说可以不说,贬低自己作甚?” 许秋凉:“嘴长在我身上……” 楚致远“再说我可就要打狗了。” 小乖猛的蜷缩了一下身子,开始瑟瑟发抖。 许秋凉:“……” 白府 “楚致远真够阴险的,他这是每日都在那等着我呢。”白墨咬着牙给自己上药,他近几日身上多的是大大小小的伤:“有他在,我怕是难沾上许秋凉的边。” 清幽脸色严峻:“还是算了吧,别再试了,你这伤的一回比一回重,再这么下去怕是要小命不保。” 白墨摇头:“不试怎么行?今夜楚致远好像要在御前当差,这对我来说或许是个机会。” 清幽拧眉:“要不我再去试试?看看能不能将许东家请出来?” “别试了,没用的。”白墨边说边是苦笑一声:“这次真是我自找的,我要是豁不出去要是一点诚意都没有,那这件事情怕是解决不了了,咱们的计划怕也是要毁在我的手上。” 清幽想要继续说劝,但他见白墨一脸坚决,就不自觉地将话咽了回去。 夜半 许秋凉正在看账,忽然听到窗户传来了异响。 残月瞬间警觉,扒出匕首悄悄靠近窗户,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开了窗,对着外面猛刺。 紧接着,就听见了一声闷哼,白墨捂着手臂顺着窗户翻了进来。 “你这丫鬟下手太黑。”白墨疼的生了冷汗:“她比楚致远下手还狠,这一刀……我这胳膊废不废怕都不好说。” 残月揪着小眉头:“深夜造访,光废了你都算轻的,没要你命就算不错。” “你这丫鬟……”白墨咬了咬牙,熟练的掏出伤药上了起来。 血腥之气也因此在房间里蔓延开来。 白墨边上药边看向许秋凉,用开玩笑的口吻:“一日不见思之若狂,一日不见如何三秋。” 许秋凉算盘拨弄,发出脆响,像是没听见没看见也没闻见一样。 白墨有些讪讪然:“你怎不像之前那样贬损我了?我,我这次确实事情办的有些不地道,但我是有原因的,你,你不能真的生我的气吧?” 许秋凉将算盘归位,语气冷淡:“有话快说,毕竟我的时间宝贵的很。” 白墨眼中闪过落寞:“你看,我胳膊上的伤有好几处,这新伤加着旧伤,你就不问问这些伤都是怎么来的吗?” 许秋凉:“抱歉,对此我并不感兴趣,所以你是专程过来让我看伤的?那我看过了,你可以走了,再不走我就要喊人了。” “别!” 白墨因为动摇不了许秋凉分毫而苦笑连连:“我还以为我们很熟了,没想到这都是我的一厢情愿……对了,那树我又去看了,它枝繁叶茂的,真是每次去都给人焕然一新的感觉,我啊,有时候看着它就能想到你。” 许秋凉:“说完了?” 白墨深吸了口气:“这次的事儿,是我的失误,我是没想到这稍微的试探能惹出麻烦来,我也不是故意把麻烦往你身上引的,我是一不小心就…… 我也有想过要和你言明,但我又怕惹你不满,所以就……不瞒你说,出了这件事之后,我也算是夜不能寐了,整日整日的担心着怕你发现,怕你生气。” 许秋凉挑眉:“说完了?” 白墨愣了一瞬:“你好像一点都不同情我。” 许秋凉点头:“毕竟交情没到这。” 白墨:“我……” 许秋凉快速打断:“是这样的,你来找我无外乎就是求我高抬贵手,既然是有事相求就拿出诚意,或真金白银,或一些让利,或一些我想知道的消息,诚意到了一切都是好说的,而你单凭一张嘴和我攀交情……这是没用的惹人厌烦的。” 残月点头:“对啊。诚意拿出来吧,还是说你根本没准备,就想靠一张嘴干巴巴的忽悠人啊?” 白墨将头埋低,像是个知错想改的孩子。 声音很低很轻,带着真诚和讨好:“我自然是带着诚意而来,我的多言……只是想解释一下,这次真的是事出有因。” 许秋凉恍若未闻:“所以你的诚意是什么?是准备告诉我,五皇子真正的仰仗是谁了吗?还是说,你们白家的镖局可以送给我呢?亦或者说,你的情报网可以安插两个我的人?” 回答许秋凉是许久的沉默。 许秋凉嗤笑:“都不行吗?那还谈什么诚意?那请问你是自己离开还是我让人将你当刺客捉拿?” 白墨苦笑摇头:“真没想到,你也有敲我竹杠的一天。” “是谁先给谁造成不便呢?”许秋凉快速的拨弄着算盘:“看见没有,是这个数,这就是你招呼都没打给我造成的损失,还有,这幸亏是我反应的快,不然我几个商铺得同时被吃进去。” 第258章 没有如果 “抱歉,是我思虑不周也是我太过胆怯。” 白墨脸上尽是懊悔和自责:“若是我当时能有勇气告诉你就好了。” 许秋凉挑眉:“我想听的不是这些。” 正说着话呢,清幽翻窗而入。 他沉沉的叹了口气:“许东家,我家主子真的不是有意的,他最近常做噩梦,很多事情不是出自他的本心而是他的心魔,所以您可不可以看在您与他还有些交情的份上,原谅他一次?” 许秋凉哼笑:“怎么?谁有心魔谁有理是吗?那这世上怕没谁能比我更有道理了,那我是不是能杀人不犯法了?我是不是就可以理直气壮的作奸犯科了? 不能吧?并不能吧?所以你为什么理直气壮的将事情说出来并要求我原谅他呢? 凭什么呢?凭他可怜?那这世上的可怜之人何其多,他又特殊在哪里了呢? 所以你自己想想你提出的要求是不是与强盗无异?是不是太过离谱?” 清幽点了点头:“确实无礼,但我以为您和我家公子是有这个交情的。” 许秋凉嗤笑一声:“可别谈情,因为谈情太伤钱了。” 白墨从伤感中抽身:“这次你损失了多少我可以赔,至于你说的那几个条件,我愿意答应其中一个,你看中哪个了都可以提。” 许秋凉满意勾唇:“这么半天可算是说了句我想听的了,照价赔偿必不可少,至于那几个条件,我还是那句话,我要知道五皇子真正的仰仗是谁。” 白墨拧眉:“你为何如此固执?我说过知道这个对你无甚好处。” 许秋凉:“好不好不是你说的算!” 白墨咬了咬牙:“既然是几个里面选一个,那是不是给你哪个我自己也可以定?” 许秋凉从善如流的点头:“自然!” 白墨:“那你给我两日的时间,到时候我给你答复。” “好!那我就等你消息了。”许秋凉将语气悠哉,上扬的语气表露着她的心情:“反正都是赚,所以我不挑。” 等白墨和清幽离开了之后,残月开始消除这二人存在的痕迹。 并有些不解的问:“小姐为何不挑?” 许秋凉哼笑:“我挑了他就真能给?谁愿意在自己的命脉之上放双别人的眼睛呢?尤其是我这种人人都得提防一二的人的眼睛。” 残月啧了一声:“可是五皇子的仰仗您不是猜到了吗?那他要是选这个您不是相当于什么好处都没落着?” 许秋凉勾唇:“本也不是为了得到什么好处,毕竟依着白家的家底……真就犯不上费这个劲儿,我来这么一出是让他知道得到原谅是没有那么容易的,这样他以后行事之前就得先掂量一番了。” 残月:“对!是得让他付出代价,不然他以后还敢。” 只是,小姐对这白墨还是有点太仁慈了。 许秋凉看出了残月的心中所想:“别忘了人家也曾救过我,有时候嘴上说着不念旧情可还是得念着的。” 残月撅嘴:“可您这样不是一点好都没落下?人家指不定正愤怒于您的铁石心肠呢。” 许秋凉深吸了口气:“他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问心无愧。” 确实如许秋凉的猜想一样,白墨在犹豫了几天之后还是选择了将五皇子的仰仗说了出来。 “我是真的不想说,我是真的想……”白墨沉沉的叹了口气,眼中都是不甘:“可我不由己身!我也做不到可由己心!” 许秋凉淡然的抿了口茶:“咱们这个身份就摆在这里呢,身不由己才是正常,所以不用纠结那些你左右不了又做不了主的事儿,人麻木一点也快乐一点。” 白墨咬了咬牙,鼓起勇气:“我对你那点心思你应是知道的,其实你我二人有很多契合之处,只是现实……我想问你,如果我没有这么多的困扰和束缚,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好的选择?” 许秋凉目光微动:“两个有心魔的人在一处不可能相护疗愈,只能相护折磨。” 白墨满是落寞的点了点头:“那我懂了,那如果我没有心魔……” 许秋凉:“这世上哪有如果?” 白墨深吸了口气,将所有情绪收敛:“楚致远这人心机颇深,我近些日子曾多次入府也多次被他所伤,这件事他应是没和你说吧?” 许秋凉想到了那日闻到的血腥味:“是我没问。” “你问了他也不见得说!他是我见过最阴险嘴最毒,行事最幼稚,手段最上不得台面的人。” 白墨泄愤的数落了楚致远一番,然后脸色一肃:“三公主要入侯府了,我觉得皇上让她入府而不是让楚致明入公主府,是有所目的的,他可能盼着你们侯府鸡犬不宁。” 许秋凉啧了一声:“还是太闲了啊,还是得让瑶池那边再动作动作。” 白墨:“你的意思是……祸水东引?” 许秋凉:“也可以说是声东击西,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三公主便是一颗废棋了。” “听说这些日子你和姚金域轮流在忽悠着瑶池的草包皇子?”白墨咂吧了一下嘴:“只两个人忽悠他,那是不是太单调了?明天开始换上上场吧,你也知道这事儿我很擅长。” 许秋凉点头:“你确实擅长,我和姚金域若是没通气你就蒙混过关了。” 白墨叹了口气:“事情过了就别提了,这样的事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许秋凉挑了挑眉:“行吧……” “等我好消息。”白墨言闭便起身离开。 残月嘟着小嘴一脸的苦恼:“小姐您说他是不是真的诚心悔过啊?奴婢觉得他的那些感慨还挺让人伤感的。” “此刻是,但会不会再犯不好说。”许秋凉看向窗外,双目放空:“有心魔的人总是会被情绪所控制,懊恼是真的,控制不住自己也是真的。” 这话说完她收回了目光:“回府吧,三公主没几天就入府了,别管敌不敌对,面子上还是要过的去的,府上忙的热火朝天的咱们不能一手不伸。” 就这样,主仆二人便是回了府上。 “哎呦,这哪敢劳烦你帮忙啊,你可是个大忙人啊,你今天还出府了是吧?这刚回来就过来了,这万一累着多惹人心疼啊。”二夫人阴阳怪气道。 第259章 不是一回事 二夫人这话说的嗓门狠大,也就是有意说给老侯夫人听的,这是想说许秋凉不安于室,想说她正如抛头露面不成体统。 老侯夫人听了这话虽然没说什么,但是脸色明显是不大好看的。 许秋凉没有否认,一脸笑意:“今天确实是出去了一趟,我是想着大喜之日人不会少,再加上公主金枝玉叶单凭咱们的厨子可能会招待不周,惹皇家不悦,所以特意去了醉仙楼寻问了一番,看看能不能雇他们的厨子一用。” 二夫人冷哼一声:“说的倒是好听,你能有这好心肠,你要是能有这好心肠很多事你就做不出来了。” 许秋凉仍旧不否认:“你们二房的事儿我确实不想插手,可是如今这分家之事还未公开,这在外人眼中你们与我们仍为一体,那这时候你们丢人丢的就不是你们自己的人了,还有我们的,所以我如何能做到袖手旁观?” 二夫人脸色涨红:“你……” “好了,吵个没完作甚?”老侯夫人拧眉开口道。 她是在这看半天了,是真的看不上二夫人这小家子气的做派,这抠抠搜搜的花销,真是不够让人看笑话的。 便是沉声开口:“秋凉说的对,喜事当天咱们府上的厨子根本就忙不过来,而公主就算是再惹皇上不快那她也是万金之躯,是你能随便糊弄的?你可别在这给侯府丢人了。” 二夫人一听这话,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家也分了,嫁妆也充公了,我们二房手里还有多少积蓄娘您心里是清楚的啊,现在公主进门的钱又让我们自己掏, 那我手里没钱自然是要精打细算的啊,然后你们又嫌丢人了,又张罗着帮我花钱了,真是可笑,你们要面子却需要我花钱,我凭什么答应?!” 许秋凉又不是真的去醉仙楼问了,她之所以这么说要的就是二夫人这歇斯底里的效果,这是对二夫人没事找事的反击。 老侯夫人见自己这二儿越来越上不得台面,便是一脸厌恶: “准备酒席能花你多少钱?苛待公主又得治你什么罪?这得让人如何看你们二房如何看致明?这孰轻孰重你难道还分不清?” 二夫人半点都听不进去:“什么轻啊重啊的我不想管,反正让我花钱我就只能这么操办,谁要面子要脸的那谁就别当铁公鸡一毛不拔。” 她这话是冲着许秋凉的,但在效果上却是连老侯夫人一起骂了。 老侯夫人当即黑脸:“好!你就要这么操办是吧?那就滚到你爹分给你们二房的宅子上去办吧。” 这下二夫人除了哭声就不敢发出别的声了。 许秋凉轻叹一声:“就算二婶真的答应了说会好好操办,我也是不信的,所以……自己的脸面自己护,我出二百两尽一份心意。” 二夫人闻言尖锐道:“二百两?才二百两怎么够?你在这打发叫花子呢?” 许秋凉的脸色也冷了下来:“二婶你是平时在府中抠银子报假账习惯了吗?二百两还是小数目呢?你真是好大的口气!” 二夫人:“反正就是不够!” 老侯夫人被气的够呛:“不够就不给了,秋凉啊,这里用不上你也用不上我,咱们都走,至于丢不丢人的……她本来也没少丢人,咱就也别差这一次了,而且这估计也是最后一次了。” 许秋凉从善如流的点头,然后顺理成章的离开了。 老侯夫人本来是对许秋凉有一肚子的不满的,她本来是有意刺上两句的,却不想二夫人的问题更大。 把她气的什么都给忘了。 事后想起,怎么想就怎么觉得窝火。 “这丫头是故意的啊,她哪里是想出二百两啊……”老侯夫人一连叹了好几口气,透露着她的烦躁:“一点亏都没吃上,她可真是好成算。” 张嬷嬷:“其实还是怪二夫人,她要是懂得见好就收,那好处她不就到手了吗?” 老侯夫人咬了咬牙:“提起那个蠢妇我就恨的牙直痒痒,老二摊上了她真是倒霉,老二但凡有个进退得宜的媳妇就不会……唉,今天太医来了怎么说的?” 张嬷嬷一脸愁容:“太医的意思是只能做到让二老爷看起来与常人无异,别的……基本是不可能了。” 老侯夫人:“要我说这老头子的心也真是太狠了点,家都分了还坏了二房安身立命的根本,老二废了以后靠什么撑门户?他想过没有?他这不是想让二房自生自灭吗?对了,鬼圣手那边联系的怎么样了?“ 张嬷嬷:“有消息了,但这鬼圣手人比较古怪,他应是应了,但咱们得等,这人催是催不来的。” 老侯夫人沉沉的叹了口气:“等!我能等!只要老二能好起来就行。” 许秋凉这边正在逗弄小乖。 “小姐,上钩了,这钱要马上吞了吗?”残月语气兴奋道。 许秋凉摇头:“先养着,这点钱我还看不上眼。” 残月点头:“二房那边差人来要二百两了,二夫人当时没要咱们现在还要给吗?是不是就不给了?毕竟没这个必要,而且出钱也不是您的本意。” 许秋凉摇头:“既然已经说了,那不管她当时要没要都得给,不然老侯夫人可不会高兴, 但……给确实得给,却不能直接给,你命人将钱送到老侯夫人那里,让二夫人去那里取吧,这样给了就是给了,她想抵赖也是不行。” 残月:“小姐的意思是,二夫人本来是想拿了钱,然后接着抠搜的操办的?” “她这么多年抠搜惯了,这不是她想改就能改的了的,再加上他们二房也确实缺钱,她可不就得是这个做派了?”许秋凉哼笑一声道。 残月有些不解:“那小姐拿钱出来的目的是真的怕跟着丢人?这不应该啊!” 许秋凉挑眉:“我当然是盼着二房丢人了,只是这人是怎么个丢法还是有讲究的,明显我出了钱她还丢人更能让老侯夫人生气不是?” 残月眨巴了两下眼睛:“可是你将钱交给了老侯夫人了,就相当于这钱过了明路了,那二夫人不就不敢再不好好操办了……” 许秋凉叹息一声:“今天小脑袋这是没转吗?她想好好操办和她能好好操办和我让不让她好好操办,这能是一回事吗?” 第260章 甩黑锅 “那确实不是一回事儿,是奴婢一时蠢笨了。”残月的眼睛里尽是跃跃欲试:“奴婢有点期待了。” 许秋凉勾唇:“我也很期待。” 很快,就到了大喜之日。 忠勇侯府入眼之处皆为红色,张灯结彩看着喜气洋洋。 因为皇上要求就按照寻常人家的嫁娶来,所以就算三公主贵为公主也没逃过民俗。 这一通礼仪下来,弄的三公主很是不耐烦。 而这不耐烦彰显在举手投足间,虽然盖着盖头看不清表情,众人也知道她没什么好表情。 老侯夫人眼神有一瞬间的晦暗,但瞬间又化为无形,又脸上挂笑的招待起了各家夫人。 终于,在礼成之后,大家不用在面对满身怨气的三公主了,就也全都松了口气。 毕竟这三公主的不愿这般明显,他们对着说恭喜之言的时候全都捏了把冷汗,都怕三公主突然翻脸。 三公主不分场合的耍性子可不是有过一次两次。 礼成之后宴席开,觥筹交错兴致来。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大家都变了脸色。 这里是忠勇侯府,今日成婚的是侯府二公子和三公主,而这桌上的菜…… 少点他们可以忽略,素点他们也权当看不见,可这怪味就…… 再说这酒,这怎么和掺水了一样呢? 这里是忠勇侯府啊!这也太怪异了! 老侯爷见宾客都是一副想要忍耐却又忍耐不住的样子,便是起身去察看。 他做的主桌,饭菜都是没有问题的,酒也都是好酒,所以当他看了别的桌之后,脸就也挂不住了。 “怎么回事?这酒席是谁张罗的?”脸既然已经丢的人尽皆知了,就也不怕当众说事儿了:“这都是什么东西?” 他边说边是喝了口酒,然后又将酒吐了出来:“老二媳妇!你说句话啊!” 二夫人一脸焦急:“这,这儿媳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啊。” 那酒商不是说都是好酒吗? 不是说因为酒楼那边不做人,故意压价他们气不过,所以才拿出来自己便宜卖的吗? 而且当时那酒她验过的,确实是好酒啊。 老侯爷白了二夫人一眼,又夹了口菜尝了起来,然后又马上吐掉。 他额上的青筋也因此更加明显:“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把酒席弄成这个样子你怎么敢的?” 二夫人唇色发白:“这,这儿媳也不知道啊,儿媳真的不知道……” 按理说醉仙楼对家的酒楼应该也不差的啊,她为了不着许秋凉的道,她怕有诈,特意没去醉仙楼那里雇人,这怎么就…… 老侯爷目光无比危险的看着二夫人:“这厨子你是在哪找的?” 二夫人快速低头:“醉仙楼,是醉仙楼,这是阿凉说的,说醉仙楼生意好说厨子厨艺好,所以儿媳才……” “是这样的,你们的家事我无意掺和,但是你砸我招牌这可绝对不行。” 姚金域将筷子摔在桌子上:“醉仙楼是我姚家生意,你在没在我那里花钱我可是一清二楚,就今天这些酒菜……普通人家的都不如,也都是我醉仙楼根本不屑于去做之菜,你这屎盆子想扣我身上我是真的答应不了。” 本来侯府大房二房不和根本就不是秘密,所以二夫人方才那一开口,大家就马上认定了许秋凉的罪名了。 而现在姚金域这横插一脚,又让二夫人显得卑鄙了。 二夫人脸色顿时涨红,支支吾吾的半天也没说出话来。 姚金域啧了一声:“侯府最近是不是遇见了什么难处啊?还是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不然不会节俭到这个地步, 而且既然二夫人报了我们醉仙楼的招牌,那我也想问问二夫人你,这么多桌酒席下来超没超过五十两啊?” 二夫人咬了咬牙,她自然是超过了五十两的,可是现在她也真是没办法回答,她怕被问的更加具体。 姚金域冷哼一声:“其实,侯府要办喜事这谁不知道啊?尤其是像我这种商人,我记得掌柜的和我说过,说侯府的大少奶奶过来问过价钱并有意用我们的厨子和食材, 当时我还挺高兴的,这挣不挣钱还真是次要,这被忠勇侯府看的起才是主要,我当时就想,这哪怕是亏呢也行,什么也比不上这面上有光。 可我等来等与也没等到侯府再来人询问了,然后就有了今日这……真有趣,这人你没有用我们的,你坏事你却往我身上推,这说不过去吧?这不地道吧?” 他说这话目的就是把许秋凉彻底的摘出来,让大家都知道许秋凉曾尽心尽力过,让大家明白事情之所以办的这么差劲,那是因为都跟许秋凉的意思反着来才导致的。 白墨用筷子在菜中来回乱翻:“侯府的小辈也真是不好当啊,这尽心尽力的被怀疑是没安好心,偏要反其道而行,然后等事办坏了再反手把黑锅一甩……这还真是我本将心向明月,怎奈明月照沟渠啊。” 姚金域啧了一声:“这有你什么事儿?” 白墨筷子一摔:“有我什么事儿?我白家的铺子刚撵走一个酒贩子,后脚这酒贩子的酒就卖给忠勇侯府了,我当时还以为侯府故意找我不痛快呢……行啊,知道不是故意的就行了,我这心里憋屈点就憋屈点吧。” 二夫人愣了一下,随后横眉立眼:“故意的!你们都是故意的!你们一定是和许秋凉一伙的,你们故意给我下套,绝对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姚金域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你非得把你侄媳妇往我身上按我没意见啊,反正我又不吃亏,大家说说笑笑就过去了。” 白墨无比赞同:“可不是,反正这事儿放咱身上算佳话,算咱们风流。” 他们越这样说,二夫人就越觉得自己想的对。 她尖叫一声,看向老侯爷:“这一定都是许秋凉的诡计,爹你一定要给我做主啊!”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都是二夫人单方面的,许秋凉却并不在场。 而就在大家对许秋凉不在场有所猜疑时,许秋凉带着一群提着食盒的下人走了进来。 第261章 私心表露 “抱歉,方才的酒席应是酒楼那边拿错了,让大家见笑了。” 许秋凉言语间尽是落落大方:“我这就让下人们将那些菜撤了,然后再重新将酒菜摆上。” 短短时间,这么做桌的酒菜竟然都重新的摆了上来,没人知道许秋凉是怎么做到的。 大家都在感慨于许秋凉办事的麻利,都觉得这样的媳妇若是进了自己家门,那必然门庭兴旺。 “看见没有,这是故意的,她早就有两手准备。”二夫人声音尖锐道。 许秋凉眉心微蹙,又马上将其调整为平整。 她走上前去,压低声音:“二婶,有什么事儿,咱们都酒席散了之后再说。” 二夫人猛的推了许秋凉一下:“少在这装模做样,怎么?怕了?怕我当众拆穿你是吗?” 许秋凉一个重心不稳,摔坐在了地上。 楚致明快步上前,却又猛的止住了脚步,心里抽痛却又无法言明。 他拧眉看向二夫人:“娘!你别闹了!堂嫂这是在帮咱们解围啊!” “你这糊涂蛋,你不信娘的你信她的?”二夫人有些歇斯底里:“这都是她的算计,她根本就是没安好心。” 老侯爷太阳穴突突直跳:“让大家见笑了,本侯这二儿媳可能是癔症了,我这就让人将她带下去。” “我没癔症!这件事就是许秋凉的阴谋!她就是个心如蛇蝎的贱人!”二夫人边嘶吼边挣扎:“放开我,我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揭穿她,我要让大家都知道她的真面目。” 老侯夫人:“快点带下去!快点!” 本来只要顺着许秋凉的话说,就一口咬定是酒楼拿错了,那这件事就也过去了。 就算大家心里不信,也没人能在明面上说也不会背后议论,毕竟他们侯府的威信在这呢。 可没想到……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妇! “二婶可能是最近操办婚事操办的太累了,方才的话都是随口说说,都是在发泄情绪,大家莫要放在心上。” 许秋凉弯着严眸,给人谦和之感:“现在大家重新落座吧,咱们重开宴席。” 大家就算心里明镜也都配合着落座,但心里也都在琢磨许秋凉的话,都认为二夫人平时也是这个做派。 许秋凉到底是女人,在解决危机之后就不好再在前院待着,不好再继续抛头露面了。 就在残月的搀扶下去了后院。 这会世子夫人正在处理二夫人留下的别的琐碎,后院之处便就没有旁人。 许秋凉觉得有点不太对劲,毕竟老侯夫人是先她一步从前院离开的,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老侯夫人也不可能安心的回自己的院子歇息。 所以…… 许秋凉给残月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可以开始做戏了。 残月马上领会,语气当中尽是气愤:“这紧赶慢赶的可算是赶上了,这临时求谁都是不好求,多花了冤枉钱不说小姐您今天可是没少低三下四。” 许秋凉幽幽轻叹:“钱什么的都是小事,我现在介怀的是二婶这么一闹,咱们这亡羊补牢的效果大打折扣了,如今皇上提拔了右统领,这就说明夫君行事得与人商量了,这说明他的话语权小了, 是以我当然是想让他更上一层,当然希望成为总统领啊,这才觉得不能丢人也丢不起人,可是……” 残月咬牙切齿:“二夫人会不会也想到这个了?奴婢觉得她就是故意的!不然……只要不是傻子,就不可能把事情办成这样。” “我倒是不觉得她能有这个脑子,我觉得她就是单纯的蠢!” 许秋凉边说便是沉沉一叹:“已经给她拿了二百两了啊,都不用花她自己的了,结果却是将事办成这样, 然后她想占小便宜却还觉得是我坑害了她,真是可笑至极,她一共花了几个钱她自己心里没数?这一分钱一分货的,她自己贪就算了,我就怕她事情办不好赖到我身上,我这些日子院子都没出……这也不知道老侯夫人当初是怎么想的,怎会让这种又贪又蠢又上不得台面的人入府。” 残月:“小姐消消气,为了这种蠢人动了肝火可不值当。” 许秋凉深吸了口气:“想到夫君那边要为了这件事被人背后耻笑我就不能不生气,这会儿他还在御前效力呢,唉,经此一事,总统令的人选会是他还是莫惧遥就不好说了,这好不容易总统领的位置空出来了……花了那么多钱得的消息,结果却可能是在为别人做嫁衣。” 残月咬牙:“那咱们在二房这边讨回来点呢?” 许秋凉嗤笑:“二房还有什么值得我要的?以后躲着点他们,沾上边不讹咱们那就算是好的了!对了,娘怎么还没过来?” 残月啧了一声:“二夫人现在被弄回院子里了,世子夫人可不就得顶上?” 许秋凉:“那咱们也别在这躲清闲了,赶紧过去帮帮忙去,她一个人忙活这么大一摊子事儿,可别累坏了。” 就这样,许秋凉和残月便是起身离开了。 老侯夫人和张嬷嬷从偏房中走了出来。 老侯夫人:“本来还真有点怀疑这许秋凉,可听这话的意思……确实是和她没关系啊。” 张嬷嬷赞同的点了点头:“大少奶奶应是咱们府上最怕丢人的人了,这又是出钱又是出力又是想要力挽狂澜的,确实不能是她。” 这也就是许秋凉的高明之处,她方才所言并没有将自己表现成至善之人,她甚至还言语了老侯夫人两句。 这种满含私心的表露,任谁听都会觉得真实。 “确实不是她,所以……走,去二房那。”老侯夫人阴沉着脸道。 二夫人被下人拽回院子之后,一直愤愤不平,那种知道自己上当受骗却不被别人信任,那种欺骗她的人堂而皇之的接受着赞美,踩着她得到殊荣的感觉让她想要发疯。 所以在看见老侯夫人之时,她像是个疯婆子一样的迎了上来。 “娘你知道的对不对?你一定知道这一切都是许秋凉计谋的对不对?” 二夫人痛哭流涕:“娘,你一定要给儿媳做主啊,不然,不然儿媳以后如何见人啊?不然儿媳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第262章 他们是装的 “活着没意思那就去死!” 老侯夫人眸光锐利,面沉似水:“你死了就没人丢人现眼了,这对致明来说也是顶好的事情了。” 二夫人愣了一瞬:“娘,您是不相信我吗?娘,那许秋凉的心机有多深您是知道的啊,她是巴不得我们二房倒霉啊,不然,不然您说哪能那么巧那个卖假酒的让我遇见?不然怎么这么巧,我定的酒楼是骗子? 这件事被坑是巧合,件件是被坑就是被人给陷害了啊,娘,你是不知道啊,我现在这一回想我就头皮发麻,这许秋凉的心思真是太缜密了。” 老侯夫人审视的看着二夫人:“我问你,这些酒席你一共是花了多少钱?” 二夫人支支吾吾:“也,也花了不少呢。” 老侯夫人:“不少是多少?总得是有个数吧?” 二夫人抿唇:“就,就那些钱就都花了啊。” 老侯夫人深吸了口气:“有人问你超没超过五十两,这是个好问题,因为我也很是好奇。” 二夫人利落点头:“那定然是超了的。” 老侯夫人目光马上变得危险起来:“我听你这语气,没超过六十或者是没超过五十五对吧?” 二夫人咬了咬唇:“这,这和花多少钱没有关系,这是许秋凉下的套,这是她要坑害我。” 老侯夫人冷笑一声:“就这么几个钱你能信是好酒好菜,这也真是匪夷所思了,你自己蠢居然还好意思说别人骗你,我就问你,这种当楚了你谁能上?” 二夫人:“娘你不知道,这个套下的可真了,不然儿媳是不会信的,这绝对是许秋凉……” 老侯夫人咬了咬牙:“看来你是真犯了癔症了,那我就给你好好的治治吧,来人啊,打冷水来,顺便给我按住她。” 就这样,下人按着,一桶水一桶水的往二夫人身上淋。 秋夜本就微凉,井水冰冷,这几桶水下去二夫人的脸惨白惨白的,并且不停的打着寒颤。 牙齿相互碰撞,并发出不小的声音。 老侯夫人居高临下的看着二夫人:“现在清醒了吗?能拎清楚了吗?” 二夫人抖着唇:“儿媳知道错了,是儿媳的错,是儿媳不该贪便宜,是儿媳不该抠抠搜搜的……” 老侯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行了,放开她吧。” 这话说完,她又震慑起下人:“二夫人好歹是府上的主子,所以有些事就算我让你们做了你们也得管住自己的嘴,不然……谁让她没脸我让谁活不下去,都听明白了吧?” 下人们连连点头,小声应着。 老侯夫人关切的看着二夫人:“快进房间去吧,若是染了风寒就不好了。” 这话虽然听着情真意切,可二夫人却觉得这话比这秋风比这井水更加的冷。 是啊,一直以来老侯夫人都偏袒着他们二房的,所以她看见的都是老侯夫人比较和善的一面。 这也使得她忘记了老侯夫人是个手段狠辣之人。 二夫人想着想着猛的打了个哆嗦,然后踉跄起身往房间走去。 “她染病乃是必然的。”老侯夫人眯着眼睛:“这一两日的,只要不太严重就不用管她,得让她好好吃吃苦头她才能长记性,才能知道点分寸。” 张嬷嬷一脸赞同:“也确实是夫人您把她惯的。” 老侯夫人沉叹一声:“是啊,确实是让我给惯的,对了,这件事别让致明知道,这到底是他亲娘,我这么对待她,致明怕是要记恨我的。” 张嬷嬷:“夫人放心,这件事绝对走漏不了一点风声。” 其实楚致明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并且是在知道之后特意躲的远远的,怕被拽进这风波之中。 麻六:“公子真的不过去瞧瞧?二夫人这会儿好像是……” 楚致明烦躁打断:“不要和我说这些,我并不想听,她今天给我丢了那么大的人我已经够烦的了,我都不知道以后出门怎么面对别人了……反正她活该!她确实是得吃点苦头!” 麻六心里不屑,却是连连点头:“公子的考虑也是对的,不悦确实得表现出来,不然二夫人她会一直胡乱行事。” 楚致明沉叹一声:“今天可真是烦心事一件接着一件,入洞房……想想就头皮发麻。” 麻六:“可不去又不行,老侯爷已经已经叮嘱好几次了,公子,这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的,所以咱还是别拖了吧。 楚致明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去了春暖院。 这会三公主已经梳洗完毕,完全没有要和楚致明走掀盖头这种流程的意思。 她见楚致明来了,一脸的厌烦之色:“本公主可告诉你,想碰本公主你想也别想。” 楚致明嗤笑:“你想让我碰我也不碰。” 三公主脸色铁青:“你,你大胆!” 楚致明:“都沦落到不住公主府了,就也别和我拿乔了吧?你的心思我知道,你看上的是楚致远,我的心思你也懂,我心悦的是许秋凉,所以……咱们之间也没必要非得剑拔弩张的,也可以和和气气的彼此帮忙不是?” 三公主目光微动:“那要是真都成了,这侯府可够乱的了,这不得流言四起?” 楚致明挑眉:“真得手了,自然就会有解决之法了,所以你只需回答我,你想还是不想。” 这三公主一看就是个没脑子的,应是很好拿捏,也会很容易就答应的。 只是哪里会有双双得手都能圆满的方法? 圆满必须是他的,而殒命那就留给三公主和楚致远吧。 三公主眸子微眯:“好像还真可行,那就这么定了吧。” 哼,将这草包玩弄于股掌应该是相当容易的,等她得手了……这草包就可以去死了。 用他的死换她的圆满……这应该是这草包的荣幸。 “既然你同意了,那平时还请装的像是贤妻良母,并且与我恩爱异常,如此才能让他们放松警惕。” 楚致明思索了片刻:“至于装成什么样子合适……那就尽量装成楚致远和许秋凉那个样子吧。” “你的意思是他们是装的?”三公主眼睛一亮,脸上尽是兴奋和期待。 第263章 详细说说 “我希望他们是装的。”楚致明语气沉沉道。 三公主冷哼一声:“本公主还以为你知道点什么呢,到底还是高看了你。” 楚致明和衣倒在榻上:“说话别太难听免得伤了和气,另外你也早些歇下吧,毕竟明天还要过去给祖母请安。” 三公主一脸的匪夷所思:“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公主了?你见过公主给除了父皇、母妃之外的谁请过安?” 楚致明拧眉:“咱们不是另有目的吗?不表现的好点,在关键之时谁能站在咱们这边?” 三公主一听这话就没再说什么,也是和衣躺在了床上。 翌日 “谁给我请安来了?三公主和致明?” 老侯夫人明显是没想到三公主能来,意外之余赶紧让人将人给请了进来。 并开口解释:“三公主这般矜贵,我们便是没按照民俗来,就也没准备敬茶这个件事,三公主莫要介怀。” 三公主温和一笑:“我这身份确实特殊,所以不准备也是对的,我是想着祖母您是侯府里最值得尊敬的长辈,所以特意过来瞧瞧,这也不算是请安吧,这就算是探望吧。” 老侯夫人连连点头:“对!探望!” 她看向张嬷嬷:“去把我的那对镯子拿过来。” 然后她又看向三公主:“不是什么贵重东西,这就是胜在心意了,往后你和致明好好的,这就比什么都强了。” 楚致明一脸的意气风发,拍着胸脯保证:“祖母您就放心吧,我们一定好好的。” 这话一出,老侯夫人顿时眉开眼笑,然后又留了楚致明和三公主用了早饭,这才放人离开。 “你觉得他们之间像是真的吗?”老侯夫人褪去慈爱,面色微沉:“之前不是互相瞧不上的吗?一夜之间就能转变这么多?” 张嬷嬷抿唇:“确实是有点蹊跷,不过也有可能是想通了吧,毕竟日子还得照常过不是?这互相看得上看不上的他们也是了两口子了,这是不能更改的事实。” 老侯夫人点头:“也是,如今三公主被皇上厌弃,她这也属于是落了难了,气焰定然是嚣张不起来, 不过,还是小心为上,还是得派人勤盯着点,免得被打个措手不及,毕竟这三公主……要不就是不惹祸,惹起祸来就不能小,咱这侯府近段时间闹的笑话一场接着一场的,可是不禁折腾了。” 张嬷嬷:“夫人放心,这件事就交给奴婢好了。” 老侯夫人沉沉的叹了口气:“希望他们是真的好啊,这样致明攀上了皇家,以后的日子就也不会过的太艰难了,我就也能为他少些担忧了。” 许秋凉这边正霸占着楚致远的书房。 楚致远的书房上辈子和这辈子都是禁地,这可是连老侯爷想进来都得看脸色的地方。 而现在,只要她想用,楚致远都得靠边站了。 “小姐,您看这笔账,奴婢真觉得不太对劲。”残月啧了一声:“您要说这账平不平那确实是平的,可这账平的也很诡异。” 许秋凉接过账本看了一眼:“确实是有问题,让人狠狠的查细细的查这个铺子的掌柜的和伙计,我倒是要看看他们到底是在做什么勾当。” 残月点了点头,又开始认真的看起了账本。 而许秋凉则是惬意了起来,因为残月越来越能独当一面了,就也算是把她给解放出来了。 “小姐,您要喝茶吗?”残月尽管在忙也想要满足许秋凉的需求。 许秋凉摇头:“不要!” 残月不解:“那您总是看着奴婢作甚?” 许秋凉咂吧了一下嘴:“我只是在想,没你我可怎么办。” 残月嘟嘴:“小姐不会没有奴婢的,奴婢会永永远远的陪在小姐身边的,奴婢才舍不得和小姐分开,就算小姐撵奴婢走奴婢也不走。” 许秋凉轻笑:“那你不嫁人啊?” 残月一脸笃定:“不嫁!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奴婢才不想和他们沾边呢,奴婢要永远陪着小姐。” 门外的南风:“……” “好,那你就一直陪着我吧。”许秋凉随手拿起楚致远桌上的兵书看了起来。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就…… 兵书但凡是个空白的地方,那就都写着她的名字,甚至在名字后面还要跟着两句肉麻的话。 怪不得这里是禁地呢,就这些东西是能让谁看见的?真都不够丢人的! 她是觉得自己是不屑的,可是手却是不自觉的将那些画轴给拿了出来。 那些新画的画像便是有幸被许秋凉看见了。 “这回画的可怪像的呢,比之前看衣裳猜人可好多了。”残月的小脑袋探了过来:“他是怎么做到画的既像又不像的呢?好像是画的不行却总能抓住小姐的神韵。” 许秋凉心里涌现一点异样的感觉,便是快速将画卷起收好,但因为有些慌乱,手边的木匣被她碰掉了,里面的东西散落了出来。 她漫不经心的看过去,目光却被猛的吸引住了。 里面尽是些小玩意儿,且大部分都是她近期所送,这些于她而言不知主要的。 主要的是另几样东西,那些都是她曾消遣寂寞所弄,然后又随手的丢在一旁,久而久之就找到不了。 而这些东西她觉得无甚重要,她觉得找不到就找不到了。 可如今,它们竟然出现在了这里。 那些她因为不受重视独自黯淡的时候,那些她被冤枉百口莫辩的酸楚,那些她为家人殚精竭虑却只换来冷眼相对的疼痛。 她以为她在独自承受,独自消化的时光,其实是有人看见的?有人重视的?有人陪伴的? “他定是个登徒子!” 残月气鼓鼓的下了结论:“偷小姐的贴身之物,还藏的这么的深,真是又色欲熏心又阴险狡诈。” 许秋凉心里的异样散去,轻笑出声:“听你这么一说,嗯,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 南风急的直冒汗,最后实在忍不住的搭腔:“大少奶奶要是这么认为,那公子可就真是错付了。” 许秋凉目光微动:“既然你知道的这么详细又这么的憋不住,不如就详细的说说吧。” 第264章 东施效颦 “属下不敢!”南风沉声道。 那些他们公子的小秘密他要是都嘴松的说了出去,他还能有好日子过? 他的俸禄不得都被罚没了? 那到时候他还拿什么娶媳妇啊?虽然这小丫头还没开窍,可是万一呢? 他不得时刻准备着? 但是这真相就要呼之欲出,这个关头不说又好像怪可惜的。 是以,他斟酌了一番:“大少奶奶若是真想知道可以去问大公子,属下相信,只要大少奶奶您问了他就不敢不答。” 许秋凉目光微沉:“我知道了。” 答案呼之欲出,谜团只要她稍有探究就能解开,可是她却是有些望而却步。 残月看出了许秋凉的纠结,便是轻哼一声:“谁稀罕知道啊?才不问呢,他要是想说他自然会说,再说了,偷拿人东西难道光彩?” 许秋凉深吸了口气:“也是……” 南风:“……” 这小丫头片子比她主子还不好忽悠呢! 不过,既然东西都被看见了,就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吧? 等公子忙完这一阵的,他稍微怂恿一下坦白了算了,没准儿这样大少奶奶还能待公子态度更温和一些呢。 三公主入府多日,一直在找机会和许秋凉碰头,可许秋凉就是守着自己的一方院子来了个闭门不出。 而她想见楚致远那就更是不可能了。 楚致远是每日天蒙蒙亮就走,然后再披星戴月而归。 这两个人她一个人的边都摸不着,就也心焦的不行,就只能每日都去老侯夫人那里撒娇讨巧,哄哄老侯夫人开心。 “这也不知道大房那边是不是看不上二房?我觉得我是真的很不受待见。” 三公主到底不是彻头彻尾的傻子,所以她说话也很迂回,没有明确的将矛头指向许秋亮,而是对准了世子夫人。 “我这当小辈的,一直想去看看长辈,却总是被拒之千里,也不知我是做错了什么,还是……”三公主一脸委屈道。 老侯夫人最近对世子夫人也是多有不满,这不满一旦互通那就很能共情。 便也就有了一场目的为敲打的家宴。 三公主也如愿的见到了许秋凉和楚致远。 “秋凉,如今你我也算是妯娌了,往后就好好相处吧,咱们都将过往的恩怨放下。”三公主一脸热切道。 许秋凉温和一笑:“咱们之前哪有恩怨?” 这话让三公主一噎,让她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她强调过往恩怨,是想说许秋凉这么多日的闭门不出是在记仇,是在对她入府的抗议。 可许秋凉却说没有恩怨,这没记住之前琐事的样子真是既彰显了大度,又显得三公主斤斤计较了。 “好了好了,就像秋凉说的你们哪有什么恩怨。”老侯夫人笑眯眯的让大家落座,然后目光落在了世子夫人身上:“听说你还不让老大去你院子呢?这哪行啊?” 她这又分掌家权又给好处的,为的是什么啊?为的就是让她这大儿媳原谅自己的儿子。 而在分家之前,她这大儿媳妇给她的感觉也是有意和好的。 却不想这分家之后……这闹了半天,这是在诓她呢? 如果真把她当傻子戏耍了,那她就得好好说道说道了。 “娘你这是听了哪个下人乱嚼舌根?”楚庭一脸的不耐烦:“谁说我不能去的?真是离谱了,我明明是日日都去。” 老侯夫人拧眉:“你什么时候日日都去了?” 楚庭啧了一声:“我什么时候都去了!我和我媳妇好着呢!别在那听别人瞎说,这也不知道都安的什么心。” 世子夫人笑吟吟的:“娘您放心,就算是为了孩子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也得是互相迁就着,互相低头着,就更别收我和夫君还是,还是……” “还是郎情妾意的!”楚庭干脆利落的接话。 听了这话,老侯夫人虽然内心存疑,却也是有了几分豁然开朗。 许秋凉脸上挂着得体的笑意,心里确实在盘算着得继续收买府上的下人,这样可以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多吃点!”楚致远面无表情像是置身事外的样子,可却不停的给许秋凉夹菜:“这个你不是最喜欢吃了吗?还有这个!” 许秋凉见片刻间自己碗里就堆的高高的了,马上出言:“别夹了,再夹就吃不完了。” 楚致远一脸的理所当然:“吃不完怕什么?吃不完我吃,反正是剩不下就对了。” 三公主将这话入耳,恨的是牙直痒痒。 这许秋凉何德何能? 居然能得到这么优秀的男人的这般爱护,居然得到了还不珍惜还总是拿乔,语气里还带着埋怨。 这是不识好歹还是在故意刺激她? “快吃,不是说饿了吗?”楚致明也开始给三公主夹菜,语气温和:“早上到现在一直没吃呢,可别饿坏了。” 三公主有些嫌恶的看着自己碗里的菜,一是她嫌弃厌恶楚致明,就也自然嫌弃楚致明筷子加过的东西。 二是,夹了这么多,居然没有一个是她喜欢吃的菜。 这让她如何吃的下? 但这嫌恶浮现在脸上之后,就转瞬即逝了。 三公主一脸羞涩:“别夹了,够了,再夹就吃不完了。” “吃不完我吃。”楚致明话虽然是这么说,但他的夹菜确实停了。 毕竟他可不是真的想吃三公主吃剩下的。 楚致远给许秋凉夹的都是许秋凉爱吃的,许秋凉当然是吃的欢快,而三公主就…… 但是为了不被看出来,她还得一脸幸福的装成喜欢吃的样子。 许秋凉将三公主的勉强看在眼中,心下觉得好笑,这两个人这是玩东施效颦呢啊。 “楚致远,我想喝汤。”许秋凉玩心大起。 楚致远受宠若惊,马上给许秋凉盛汤,并放在许秋凉的手边。 许秋凉语气自然:“烫!帮我吹吹!” 楚致远迅速付诸行动,一吹就是好半天:“可以了,这回就不烫了。” 三公主嫉妒到拿着筷子的手都开始抖了,脸上的得体也是堪堪维持。 楚致明也开始给三公主盛汤,并且也体贴的吹了起来。 三公主实在忍不住心中的嫌弃:“别吹了,我,我没说想喝汤。” 许秋凉觉得好笑,但脸上不显:“我要吃鱼。” 楚致远又马上夹鱼挑刺,那认真的样子,像是对待珍宝一般。 第265章 要气疯了 “吃不下了!”许秋凉放下筷子道。 楚致远马上把许秋凉的碗端了过去,然后快速吃了起来。 老侯爷实在有些看不过去了:“咱们侯府还差这么几口东西?还是说你媳妇吃剩下的更香啊?” 楚致远面无表情的答:“更香!” 老侯爷翻了个白眼:“你也就这点出息了。” 楚致明见三公主也放了筷子,便是轻笑一声:“那为了不让祖父觉得我也没出息,我就不学堂兄了吧。” 老侯爷语气冷淡:“别!想学就学!不学怎么证明恩爱啊?” 哼! 不想吃就说不想吃的,居然来偷奸取巧这套。 这也是他一直不待见楚致明的原因,他不喜欢不坦荡的人。 老侯爷这话一出,楚致明就算是不想吃也得吃了,他忍着嫌弃将三公主的碗拿了过来。 脸上是一闪而过的厌恶。 不喜欢吃就不吃,这怎用筷子在碗里来回的搅和呢?弄的真恶心! 再看看许秋凉……人家吃的就很干净。 三公主自然是知道楚致明是嫌弃她的,但她此刻心里却是痛快的,毕竟她方才也是忍着恶心吃的,现在这算是报应。 “行了,有这么多好吃的偏要吃那些作甚?”老侯夫人一看楚致明为难,便是马上解围:“再说了,你和致远也不一样,她和秋凉的口味相当一致,他吃秋凉吃剩下的也不算勉强,但是你……我可看的明白着呢,这碗里的没你喜欢吃的。” 楚致明从善如流的放下了碗:“还得是祖母疼我,我爱吃的祖母都记得清楚。” 老侯夫人笑眯眯的:“多吃那鱼,那鱼你最喜欢了,我特意让厨房做的。” 三公主闻言马上给楚致明夹鱼:“快吃吧,你还喜欢吃什么都一并告诉我,我好给你夹。” 哼,恶心完她了就完事了? 那怎么行呢? 这下楚致明是完全没有理由不吃了,就只能硬着头皮,忍着恶心,然后再装出笑脸的将菜一口口吃下。 “堂嫂,你可得跟我学学啊,别总是让男人心疼你,你也得心疼心疼男人。”三公主挑刺道。 许秋凉马上点头:“你说的对!多谢提醒!” 这话说完,她就开始给楚致远夹菜了。 楚致远是爱吃的不爱吃的来者不拒,是吃得下也吃吃不下也吃,大有许秋凉如果能给他夹菜到天荒地老,他就能吃到天荒地老的架势。 “行了,别吃了,你小孩子啊?你也真不怕把自己撑死。”老侯爷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我知道你稀罕你媳妇,但是有时候你端着点,你看看你这样子……你也有点太不值钱了吧?” 世子夫人捂嘴轻笑:“爹说的就是我一直以来想说的,确实,他是真做到了媳妇说往东就不往西,媳妇让他撵狗他就不撵鸡,这可真是指哪打哪。” 楚庭冷不丁的接话:“挺好的,男人就该这样。” 他没做到的他儿子做到了,这还挺让他觉得骄傲的。 三公主本是想挑起事端的,结果没成功不说还憋了一肚子的火,这让她很是不甘心。 正好她见楚致远放下的碗里面还有些菜,就又有了别的主意。 就一脸使坏的笑:“秋凉,方才都是堂兄帮你分担的,要不你也帮他分担点?” 楚致远满目戾气的斜了三公主一眼:“不用,我媳妇才不吃剩下的呢,我媳妇得吃好的。” 三公主抿了抿唇:“可是这样不是浪费了吗,我这一想到有很多灾民都吃不上饭我就心疼,就见不得浪费。” 楚致远嗤笑:“是啊,咱们天天大鱼大肉的对灾民来说,确实是有点奢侈,但这个就得看谁有良心了,我看三公主的良心最多,所以你以后就灾民吃什么你就吃什么好了,这样你的良心才能不疼啊。” 三公主:“我……” 她印象中的楚致远沉默寡言,而这样的一个男人,今天居然说了这么多的话,只为了维护一个人。 许秋凉…… 凭什么这个人是许秋凉?这许秋凉到底哪里好了? 这许秋凉明明是个心机深沉,冷漠无情,阴险狡诈的女人,她有什么可值得珍惜的? 许秋凉见三公主吃瘪,就疯狂的压制着自己嘴角的上扬,她觉得自己应该是个很坏心眼的女子,不然怎会对别人的倒霉、憋屈、敢怒不敢言这般的喜闻乐见? “确实有点浪费了。”许秋凉咂吧一下嘴道。 楚致远:“不浪费,拿回去喂狗。” 老侯爷:“……” 本来这气氛都到这了,他是想说他也是个心疼并喜爱孙子的好爷爷,他可以帮楚致远吃,他不嫌弃自己的大孙子。 他觉得,许秋凉不吃的楚致远吃,楚致远不吃的他吃。 结果确实…… 许秋凉吃剩下的楚致远吃,楚致远吃不下的狗吃…… 这让他有一种在他大孙子心里他不如狗的感觉。 “对了,秋凉,我那天闲逛时候好像看见你了啊,你和一个男子相谈甚欢。”三公主说了这话之后,又装出懊恼:“你看,我这嘴也真是……这事儿我是不是不该说啊?不过既然说了,那我就叮嘱两句吧,你看堂兄对你这般好,你可千万不能做对不起他的事儿啊。” 楚致远俊脸阴沉:“出去买东西不问东西价格,不和掌柜的和商贩说话?你想说我媳妇出府是不检点吧?呵……那你不也是出府才看见的她?你要求她的时候你顺便照镜子看看自己。” “致远,不能这么说话。” 世子夫人象征性的管了管自己的儿子,然后笑吟吟的解释:“这可不是秋凉喜欢往出跑,是她没办法不往出跑,秋凉这孩子能力超群,我想着不能浪费,就将我的嫁妆里的铺子交给她打理了,所以她出府就勤了点。” 楚致远冷哼一声:“给我媳妇安排活作甚?再把我媳妇给累坏了。” “你看,他这不是只冲着你一个人,你看他也冲着我。” 世子夫人笑眯眯的看着三公主:“没办法,这自从成了亲她媳妇就排第一了,剩下别人那都得排后面也包括他自己。” 三公主吃这家宴本以是想找许秋凉点麻烦,结果现在她自己却先要被气疯了。 第266章 先怀疑谁 “我得多和堂兄学学,往后我也对你这么好。”楚致明一脸虚伪的对着三公主笑了笑。 三公主扯出一抹牵强的笑:“真是满心期待!” 笑的真假,让人想吐。 就这样,这家宴在许秋凉的随意,楚致远的幸福,三公主的嫉妒,楚致明的虚伪,和老侯爷的伤感中散了。 “把你吃的那些拿走,你别忘了喂狗!”临走的时候老侯爷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道。 楚致远一脸匪夷所思:“我看你这脸色你这意思,你想吃?你想吃你就吃。” 老侯爷嗤笑一声:“狗才想吃。” 楚致远:“那不就完了?” 老侯爷:“……” 人家都是有了媳妇忘了爷爷,他这大孙子就不一样了,有了狗也忘了爷爷。 “祖父吃味了。”许秋凉压低声音:“要不你哄哄他?” 楚致远哼笑:“没事,他气着气着就习惯了。” 还没走远的老侯爷耳朵动了动,然后步伐猛然加快的离开了。 世子夫人和楚庭也是一道从主院出来的,因为怕下人多言,二人就没有马上分开。 世子夫人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多谢你的解围,不然娘怕是……怕是要心里不平衡了,她这心里一不平衡,就会做抬弟妹而打压我的事儿,这么多年一直如此, 当然了,我倒也不是怕这打压,只是这家分都分了,在一起相处的日子也是所剩无多了,就总觉得没必要在生什么是非了。” 楚庭满眼惭愧:“没想到你的日子一直都不太好过,我还以为你是娘亲自挑的,她自然是喜欢你的,没想到……” 世子夫人苦笑:“女人在怕婆家过的如何,得看这当婆婆的心偏着自己哪个儿子,她若是疼小的,那不管这小儿子的儿媳是个什么样子她也都能偏袒几分, 这也是我这么多年鲜少听见公道话的原因,当然了,最重要的一点是婆婆得看自己的儿子是否敬着自己儿媳,若是敬着爱着,那她想为难自己儿媳之前就得先在心里掂量一下了, 而这么多年,这两样我是哪样也没占上,自然就也没什么好日子过了,肝气郁结那是常有的事儿,每次一碗碗的苦药我喝进去的时候,都在想,这药再苦也没我的命苦。” 楚庭鼻子有点发酸:“抱歉,我这些年……是我不好是我不对。” 世子夫人收起伤感,轻笑一声:“都过去了,这苦日子马上就要结束了,我成功的熬了过来。” 楚庭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光:“往后有什么事儿你不想解决的你可以让我解决,当然,我这不是在奢求你的原谅,你使唤我也不用有什么负担,毕竟我是你丈夫毕竟我是致远的爹……我不求什么了,就是我的罪你让我赎点就行。” 世子夫人:“那就多谢了。” 楚庭喉咙发紧:“男人当为自己的妻儿撑起一片天,过往的我不是男人甚至连人都不是,而现在的我想努力的负起我的责任。 世子夫人有些恍惚,这个男人一旦想对谁好那就是真的好,一旦想为谁承担那就是真的承担。 所以…… 乔莲这辈子是真的值啊,她被楚庭捧在手心里那么多年,所行之事很多都是漏洞百出的,却没被丝毫的怀疑。 楚庭知道世子夫人联想到了谁,他动了动唇没有说话,因为他觉得解释是狡辩,求谅解是不要脸。 “我最近可能会经场去你那坐坐,免得下人们又瞎传话。”楚庭边说边往另一个方向走:“我先去忙了。” 世子夫人没有回答,算是默许,然后也走向了另一个方向。 “小乖快吃吧,这可是老侯爷都没吃上的饭菜。”残月笑着将楚致远吃剩下的菜倒给小乖:“这也就是大公子吃不下了,不然也轮不到你,你要知道……这可是我家小姐亲自夹的菜。” 许秋凉摇头轻笑:“调皮!” “奴婢想想就觉得好笑,三公主和二公子他们装的也太明显了吧,这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得出来。” 残月眼睛弯弯的,小脸上全是幸灾乐祸:“他们互相夹菜互相觉得恶心也真是……看的奴婢这个解气啊,啧啧啧,真是学什么不好非得学您和大公子。” 许秋凉:“人家让你当乐子看,你居然还说人家不好,这可就不对了啊。” 残月点了点头:“嗯,奴婢确实是应该收敛,可是他们实在是太好笑了啊,尤其是三公主挑事不成还把自己气的半死这个事儿,真是够奴婢笑几天的了。” “往后估计还能有更好笑的事儿呢。”许秋凉一脸的期待之色:“我竟是才发现我有这个爱好,唉,看来我是当不了好人的。” 残月啧了一声:“喜欢看坏人倒霉,这怎么能不是善呢?” 许秋凉轻笑出声:“也是!我的小残月说话真是越来越有道理了。” 主院 “果然是装是啊。” 老侯夫人目光冰冷:“这三公主装这么一出不光是想面子上好看,还是在对致远贼心不死,这样下去早晚是要惹出是非的。” 其实楚致明对许秋凉的心思她何尝没有看出来,但这到底是自己的孙子,她就算心里知道自己孙子有错她也不会承认,更不会拿出来说事。 张嬷嬷:“事情难办就难办在她是公主,这说话轻不得重不得的。” 老侯夫人哼笑一声:“确实是这样,所以有些事没必要说只需要做,而且我也不是想难为她,我只是想让她把心收回来放致明身上,想让她与致明真的恩爱, 这样万一老二真的医不好了,致明也算是皇亲国戚,过的就也不会太差了。” 张嬷嬷一脸犯难:“这最难控制的就是人心,所以夫人您所期盼的应是最难的。” 老侯夫人哼笑一声:“你不懂,有个孩子就好了,这女人啊,一旦生子就得为之筹谋,就会忽略其他的一切, 所以这两日你让厨房多给他们做点大补之物,有些事发生着发生着就习以为常了,他们需要的是适应。” 张嬷嬷:“奴婢觉得这件事可行也不可行,毕竟……这万一三公主较真儿,她很容易就会想到问题出在吃食上,到时候她不得和您撕破脸?” 老侯夫人哼笑:“你觉得她发现了之后会最先怀疑谁?” 第267章 没那个可能了 “那自然是先怀疑大少奶奶了。” 张嬷嬷话一出口,顿了一下:“那她万一对大少奶奶出手……您也知道,大少奶奶从不主动出手,但是她必须反击,所以三公主一旦找了大少奶奶不痛快,那大少奶奶就得回以三公主更不痛快,这样一来,闹的不就大了吗?” 老侯夫人:“闹的大?应该不会,顶多是往后这吃食上不用咱们动手脚了,因为许秋凉会更加上心, 她的回击从来不是要人命的那种,从都是专攻痛处,三公主为了同房之事大发雷霆的针对,那就只能换来更多次的同房。” 张嬷嬷一脸笑意:“还得是夫人您有谋算。” 老侯夫人哼笑一声:“毕竟年岁不是白长的啊,许秋凉确实聪慧伶俐,但到底还是太年轻了些。” 张嬷嬷:“那奴婢这就去嘱咐厨房去。” 春暖院 “这草包真是够虚伪的。” 三公主一边喝这汤,一边表达着自己的不屑:“说是心仪许秋凉,结果这院子叫春暖院,所以他定是得了这个要那个,得了那个要这个的虚伪小人。” 淡云赞同点头:“奴婢听说,不对,这是大家都知道的秘密,当时成婚的时候,楚致明是特意使诈换了新娘的,结果自己心心念念换来的是个烂货,现在啊,肠子都悔青了。” 三公主哼笑一声:“这就叫活该!哼,所以本公主天天跟她装着恩爱,也真是够恶心人了的了,真是太为难本公主了。” 淡云轻笑:“也没什么可为难的,毕竟她只是您达到目的的梯子罢了,过后您是将他弃了是毁了是怎样的,还不都是由着您的意思来?” 楚致明这会也正在用饭,他和三公主的想法不谋而合。 楚致明沉叹一声:“这日子也不知是得忍到哪天能是个头,这每日还得共处一室,真是想想就厌烦。” 麻六一脸不解:“可是……可是三公主模样生的也不差啊,奴才真是不懂您为何这般不待见她,这,这就当是个消遣也好啊。” 楚致明冷哼一声:“你们这些奴才也真是没见过什么好的,再说了,我想要的是心悦,我可不是因为样貌就能动心或者能做什么出格之事的人。” 麻六笑眯眯的:“也是,像公子您这般正派的人确实很少。” 夜悄然而至 楚致明就算万般不愿不想,也还是进了三公主的房间,三公主就算是再不待见也做不到将人给撵出去。 二人一个睡床,一个睡榻,并且是背对着背,像是多看对方一眼多给对方一个眼神都会做噩梦似的。 只是…… 夜半之时,楚致明忽感身上燥热,嗅觉灵敏数倍,能清晰的闻到三公主身上的熏香。 并被熏香刺激着每一根神经。 三公主也觉得自己有些不妥,一件件的解开自己的衣衫仍旧不觉凉快。 然后二人在都觉得不对劲之间对视了一眼,这一对视就一发不可收拾。 二人是整整的折腾了一夜,下人站在院中听的都脸红心跳的。 麻六:“……” 说的像是自己多正人君子,多不会乱情一样,这不也挺快活的? 三公主和楚致明二人也算是有些共同点的,那就是二人一早起来就都不认账了。 都觉得是对方的错,是对方的原因。 最后在互相指责中,二人因分不出个胜负开始转移矛盾,然后将目标锁在了吃食上。 “定是这样没错了。”三公主目光阴沉,怒意滔天:“接下来几天我要让太医验过每一道菜,然后好抓个现形。” 楚致明拧着眉头:“要我说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免得影响了咱们的计划。” “你当然是觉得没必要了,毕竟吃亏的不是你。”三公主有些歇斯底里道。 楚致明嗤笑:“我怎么就没吃亏了?要不是……我说什么也不可能碰你。” 三公主咬牙:“你,你什么意思?你给我滚!滚!” 楚致明一脸不屑,不紧不慢的迈步离开。 三公主气愤的将房间里的所有的摔了个稀巴烂:“许秋凉!我不会放过你的。” “小姐,三公主突然就发疯了。” 残月一脸气愤的将自己得到的消息说与许秋凉听:“她这两天整日去老侯夫人那说你的坏话,而却越说越离谱,最主要是老侯夫人好像信以为真了,这两天厨房那边已经开始苛待咱们了。” 许秋凉挑眉:“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吗?” 残月拧眉想了想:“麻六那边传了消息过来,说是三公主和二公子两人春风一度之后开始装不住了,开始给互相冷脸了。” 许秋凉思索片刻:“依着他们对彼此的厌烦程度,应该是不会……若说有人下药也不至于,毕竟三公主的身份在这呢,她要是不自己上套也没人敢……我知道了,你去问问厨房咱们一直收买的那几个人,应就能得到答案。” 残月办事很是麻利,不一会就得到了答案。 “小姐,奴婢问明白了,是老侯夫人那般嘱咐了厨房,让厨房专门给做些大补之物,或者在饭菜之中加点东西的。” 残月脸色不大好看:“这老侯夫人还三公主说什么就信什么……这明显是想挑拨离间,想将矛盾转移到小姐身上啊,不光这样她还让厨房对咱们区别对待……咱们的人说了,他们也是没办法,不然会被老侯夫人看出来,他们说让小姐忍耐几日,等过了这个风口他们必然会想办法将吃食做好。” 许秋凉哼笑一声:“若是问题出在食材上,那也不至于二人情不自禁啊,所以这说明他们二人不管是谁都不是能忍耐的人,都是只在意一时感受而不太在乎廉耻之人, 就这样,一夜贪欢了,顺从了自己的欲望了,然后不认账了将责任归咎在别人身上……这还真是够无耻的了。” 残月咬牙:“但更无耻的还是老侯夫人!” “确实……” 许秋凉哼笑一声:“而且老侯夫人是希望,以后的吃食都是咱们为三公主精心准备了,她啊,她在盼着重孙出现呢,可惜她不知道,楚致明将那手串日日佩戴,已经早就没有那个可能了。” 第268章 阳谋 “那咱们要如何回击?”残月跃跃欲试。 许秋凉兴致盎然:“将计就计的顺从老侯夫人的心意又何尝不是一种反击呢? 三公主和楚致明不是觉得彼此恶心吗?那就让他们日日贪欢好了,这对他们算是一种精神折磨,而老侯夫人在盼重孙中失望透顶,最后绝望,这才是对她来说最严重的打击。” 残月咂吧了一下嘴:“听起来确实不错,可是三公主那边已经找太医验吃食了,这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的,三公主已经有了经验,咱们再想下手可不容易了。” 许秋凉哼笑:“各种食物相生相克,这多吃一样少吃一样都有很大的说法,所以有些事情不是她在厨房所做吃食上小心翼翼就可以避免的。” 残月挑眉:“那奴婢去鬼圣手那取取经?” 许秋凉点头:“聪明!对了,顺便大张旗鼓的去醉仙楼要菜,这厨房做的不好吃我自然是要在别的地方吃了,等时间长了就有人猜疑了,老侯夫人怕家丑外扬就得收敛了。” 残月弯眸一笑:“奴婢想错了,奴婢还以为小姐是怕三公主用同样的方法对付您呢。” 许秋凉啧了一声:“她才不会呢,不光这样,她还得生怕我和楚致远发生点什么。” 残月:“也是,毕竟她这满心满眼的都是大公子。” 接下来的日子里,三公主和楚致明就一直在不能自控和互相指责中度过。 而且太医的水平明显是低于鬼圣手的,所以鬼圣手的食物相生相克太医是看不出来的。 面对实在找不出问题的根源,三公主明显是崩溃了,虽然毫无证据,但是她仍旧是回宫控诉了许秋凉的罪行。 也成功的带回了助力。 许秋凉在看见女官苏婉的时候有些错愕,这苏婉就是当初在山庄之时管她们女眷祈福做活的女官。 是世子夫人收买了让她优待于她,却并没有优待于她之人。 是为她只能困于后院而惋惜之人。 可是如今,这个为别人困于后宅而可惜之人却主动的来到了后宅。 为什么说是主动呢? 自然是因为就凭苏婉的城府,她若不想就绝轮不到她。 “物是人非……”许秋凉嗤笑勾唇:“有的人越来越超然,有的人却最终向自己的欲望低了头。” 苏婉莞尔一笑:“有的路你没走过,有的苦你没吃过,你怎知我不是走无可走,退无可退?你怎知我不是万不得已?” 许秋凉弯眸:“不重要,毕竟我对你并不好奇。” 苏婉:“是啊,不重要,只是我现在得为三公主谋算,所以您手上的小动作能停最好就停,您也是知道的,我是有些本事的,您用于骗别人的小手段在我这里可是行不通的。”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不过说到小动作,你让三公主赶紧停下,毕竟我的忍耐也是有限的。”许秋凉语气淡淡道。 苏婉脸色一肃:“那这叙旧就结束了,告辞。” 许秋凉:“不送!” “她是不是有点太狂妄了?”残月气的牙直痒痒:“竟然是专门跑来警告小姐了,她以为自己多大本事呢?以为自己是谁啊?” 许秋凉漫不经心:“让咱们的人去查查,看看这苏婉身上到底有什么故事,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其实让白公子去查可能更好一点,不然他占咱们那么多便宜都白占啊?原谅他是白原谅的啊?” 残月轻哼一声,说着自己的算计:“用咱们的人……虽然暴露的可能极低,但还是小心为上的好。” 许秋凉眼睛一亮:“说的在理,这白墨确实是得为我做点什么。” 于白墨而言,查个人那简直就算是易如反掌,所以他很快就将苏婉查了个底朝天。 “皇上的人……” 许秋凉勾着嘴角:“怪不得她不屑于后宅却又来了后宅呢,原来是带着目的来的,原来是想拥有不输男儿的功劳,原来是想可以出入朝堂,啧,这志向还真是挺远大的。” 残月拧眉:“皇上这是怎么回事?这又是三公主又是苏婉的,他这是想对忠勇侯府动手吗?” 许秋凉缓缓摇头:“这可不是阴谋,这是阳谋,翻看过往朝代之史就会发现,当一个忠臣的功劳太大而身上有没有太多可以诟病的地方时,那为君者就会害怕, 就会想要制造一些麻烦,就比如三公主,也会想要时刻知道侯府的动向,想知道忠勇侯府到底有没有不臣之心,这时候他就需要一双眼睛,就比如苏婉。” 残月咂吧了一下嘴:“那这苏婉的威胁就不太大了,毕竟咱们侯府清清白白。” “非也!” 许秋凉幽幽轻叹:“苏婉这个人眼中尽是野心,并且对成功很是渴望,再加上皇上对她的许诺……不排除她会无事生非、不择手段的达到目的。” 残月脸色马上严肃了起来:“她敢?!” 许秋凉抿了口茶:“她敢的可能性非常之大,所以咱们得把她盯紧了才行,唉,本来若有女子真能做到如皇上承诺她的那般,那可算是好事,那我定然乐见其成, 可她要是想通过谗害忠良的手段来达成,特别是她想掀翻的还是我的船……那就也只能对她不起,只能将她的美梦摔成碎渣了。” 残月点头:“她若敢动咱们分毫,咱们定要万千之倍还之。” 许秋凉摸了摸小乖的头:“所以得勤于观察,做好准备。” 残月:“那三公主的饮食咱们还控制吗?奴婢觉得就算这苏婉再是好手段,她也看不明白鬼圣手给的食谱,所以咱们根本就不需要收敛,不然就好像是她方才的恐吓起到作用似的。” 许秋凉抿了抿唇:“收手,傲慢使人放松警惕,咱们现在的首要已经不是看三公主抓狂了,咱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残月点了点头:“那咱们是要抓她个现形吗?” 许秋凉摇头:“抓了现形,事情就会闹开,老侯爷会马上明白皇上的意思,而皇上也明白老侯已经知晓了他的用意,那这君臣关系会瞬间剑拔弩张,所以最好的办法是一旦发现了咱们私下将苏婉解决, 这苏婉可以因为万千罪名消失,但绝对不能因为皇上的用意定罪。” 第269章 快跟我走 “那奴婢明白该怎么做了。” 残月幽幽轻叹:“小姐真是府上最操心的人了,他们何德何能可以让小姐这般为之思虑?” 许秋凉弯眸一笑:“这不光是为了别人也是为了咱们自己。” 可能是最近太过安逸? 可能是每每外出归来,小乖的相迎让她欣慰? 可能是楚致远这个男人一直没有逼迫般的靠近? 又可能是世子夫人待她不是亲生却胜似亲生? 总之,她在这条船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稳,便也不想有人打破她的安稳。 若有人敢,那她就什么都敢! 苏婉确实不是等闲之辈,所以想抓住她的小尾巴也是着实不易,多日下来,除了三公主回击的势头很猛,其余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许秋凉本来是想还以颜色的,可楚致远…… “媳妇,快摸摸大乖狗吧,快点……”楚致远忽闪着眼睛,一脸热切的笑意:“媳妇,我想让你摸我。” 许秋凉边摸着楚致远的头,边叹息了一声:“竟是忙得忘了给你吃药了,大乖狗啊,你出现的真不是时候。” 楚致远呆呆的望着许秋凉,眼泪像是珍珠一样,一颗一颗的往下掉。 他委屈的声音都在颤抖:“媳妇不喜欢我,呜呜呜,媳妇不喜欢我了,那我现在就走,我永远都不回来了,就算你想我想的眼泪都流干我也不会回来,我要让你后悔,让你心疼,让你肝肠寸断。” 这话说完他是拔腿就走。 然后在一只脚已经迈出去的时候,又回了头,见许秋凉还在远处没跟上来,哭的就更惨了。 但是他把自己迈出去的脚给收回来了。 “呜呜呜,我要走你都不留,呜呜呜,你是真的不喜欢我了。”楚致远瘪着嘴,气愤的跺了跺脚:“那我就真的走了,我真的走了……” 许秋凉无奈的叹了口气:“回来!” 楚致远立马照做,嘴上却说:“不回去,你让我回去我就回去?那我不是很没有面子吗?” 许秋凉:“把头伸过来我摸摸。” 楚致远边伸头边嚷嚷:“不让摸,你都不喜欢我了我凭什么让你摸。” 许秋凉幽幽的叹了口气:“没有不喜欢你,我是觉得……现在府上的局面有点复杂,我怕我一个照顾不周你就被人给欺负了。” “真的?”楚致远一眨不眨的看着许秋凉问。 许秋凉点头:“当然是真的。” 楚致远瞬间变脸,破涕为笑:“就是知道媳妇对我最好了,我最喜欢媳妇了。” 许秋凉挑眉:“是吗?方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不是说你要走吗?走吧!” “不走,我才不走呢。”楚致远傲娇的轻哼一声:“我多聪明啊,我一看你不拦着我马上就把脚给迈回来了。” 许秋凉被楚致远这得意洋洋的样子逗的花枝乱颤:“嗯,你最聪明了!” 楚致远一脸神气:“那当然了!” 许秋凉:“所以这么聪明的你一定要听话才行,千万记着不能到处乱跑,明白吗?” 楚致远快速的晃了晃脑袋:“不知道!如果有奖励那我可以知道。” 许秋凉有些好奇:“你要什么奖励!” 楚致远把俊脸凑了过去:“你亲我一下我就听话。” 许秋凉脸颊发烫:“这是和谁学的?” 楚致远冷哼一声:“这不用和谁学,反正你亲一下我就听话一天,你要是不亲我就……我就去我娘还有老头那哭。” 许秋凉:“……” 大乖狗还真是挺懂威胁的。 楚致远有些急切:“你答不答应啊,你快说你答不答应……” 许秋凉心里盘算了一下,这男人失智有长有短,有时候可能连一天都不到,所以往后拖算是个比较不错的法子。 便是点头答应:“好!但是得你听话了一整天之后才能亲一下。” 楚致远嘴巴撅得高高的:“好吧……” 许秋凉哄完了楚致远之后,一扭头就见残月一脸的感慨。 她有些好奇:“你这小脑袋里又在想些什么?” 残月咂吧了一下嘴:“也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男人长得好看还是有些用处的。” 许秋凉:“此话怎讲?” 残月:“大公子但凡长的稍微丑了那么一点点,那就他方才那些做派,瞧着得恶心死人。” 许秋凉愣了一下,深以为然:“你说的很有道理。” 春暖院 “听说大公子失智了,这可算得上是个好时机。”苏婉有些跃跃欲试道。 一直没外人见过楚致远失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皇上对此有些怀疑,毕竟他眼中的楚致远一直都是天之骄子的样子。 这没办砸过任何一样事,自然是让人起疑。 就别说是圣上了,就连她都很是好奇很是怀疑。 三公主一脸的不以为然:“你的消息可靠吗?尤其是从许秋凉院子里得来的消息……这个贱人她可是一向大方,下人们应都是对她忠心耿耿才是。” 苏婉勾唇一笑:“谁会嫌钱咬手呢?再说了,因为钱财才忠心耿耿的人也必然会因为更多的钱财倒戈相向。” 三公主瞬间看见了希望:“那咱们应该如何行事?” 苏婉抿唇:“我得想办法将人引出来见上一见,看看他到底是怎么个失智法,然后才好对症下药。” 她想的是像皇上言明楚致远的情况,可不想三公主却是另有打算,她甚至想不到,她一个过来帮忙的人说的话,三公主居然能不听从。 其实楚致远失智就是为了给苏婉看的,就是为了让圣上打消怀疑的。 所以苏婉让人来引他,他必然是要上钩的。 “骗人!我媳妇根本就不在这!” 楚致远气呼呼的控诉:“你戏耍我,你定是觉得我是傻子,你等着,我这就回去找娘亲告状去。” 苏婉头次见到这个样子的楚致远,她先是怔愣住了,然后眼中有了兴奋之色。 因为她笃定这个消息是有用的,是能得龙颜大悦的。 但她为了谨慎起见,并未满足于表象,便让下人们推搡了楚致远一下。 楚致远一个重心不稳,掉入了池塘。 “哎呦,这可怎么行呢,快把大公子救上来。”三公主突然出现,脸上都是志在必得:“哎呦,瞧这脏的,快,快找个地方把他弄干净,快跟我走。” 第270章 打她别打我 “三公主,你这是做什么?”苏婉一脸诧异。 三公主嗤笑一声:“做什么?当然是按你所说在这千载难逢的时机下手啊,不然我的心愿如何达成?” 苏婉拧眉:“不行!这万万不可!” 三公主挑眉:“有何不可?你别以为我没看出来,你虽然说是过来帮我的,可你的心思其实根本就不在我的身上,所以你对我不上心我就得自己对自己上心啊。” 苏婉赶紧阻拦:“三公主您听我说,我是不会害你的,我也会真心的为你筹谋,只是,有些事真的是急不得,不然一旦弄巧成拙,那后果可是无法挽回的严重。” “呵……少在这危言耸听,人本公主就是要带走,你管不着。”三公主说完这话,便是下了命令:“走!将人带走!” 楚致远:“救命!媳妇救救我!媳妇救救我!坏人要抓走我了,媳妇救救我!” 三公主嫌恶的啧了一声:“真吵!难怪当初许春暖变了心意呢,确实,这傻呼呼的样子谁能不讨厌呢?” 淡云试探道:“那咱们还……他这样确实配不上公主,所以公主要不要再想想?” 三公主哼笑一声:“可是他清醒的时间比失智的时间多啊,所以本公主还是要得到他的,毕竟我盼了他这么多年啊,至于……至于往后他若是清醒的时间少了,那就再说……” 之前她觉得自己对楚致远的心是不管楚致远变成什么样子,她都喜欢都不嫌弃。 可现在……她好像是做不到。 但毕竟执念这么久了,她得到还是要得到的,这当中也有和许秋凉比试的成分在。 三公主将楚致远带到了侯府最偏僻的院子,她见楚致远浑身泥巴,甚至俊脸之上也全是泥。 便是厌恶的够呛:“来人,打桶水来把他给我冲干净!” 楚致远扯着脖子:“坏人!丑八怪!” 三公主瞬间火冒三丈:“你个傻子!来人,给我掌嘴!” 就这样,楚致远被甩了一耳光。 然后一桶冷水浇了下来,将他身上的淤泥清理了大半。 三公主目光瞬间柔和了不少:“可算是顺眼多了,来人,将他拖进房间。” 楚致远眼中闪过冷光,就在他准备动手之际,许秋凉赶了过来。 “三公主,你最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你抓我夫君来这到底是想作甚?”许秋凉满目狠厉的问。 三公主先是慌乱了一瞬,然后大言不惭:“什么叫我抓他来这的?他是自愿来的,是他非要跟过来的。” 楚致远扯着脖子:“就是她抓我过来的,他还打我,呜呜呜……” 许秋凉见楚致远的俊脸上有一个特别明显的巴掌印,怒火瞬间燃烧了理智。 但她对楚致远说话还很是温柔:“乖,告诉我是谁打的你。” 楚致远看向淡云:“就是这个丫鬟。” 许秋凉看向淡云,嘴角勾起嗜血的笑:“来人,给我按住她。” 许秋凉的下人也是没少带,所以在与三公主的人对抗中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很快,淡云就被死死的按住了。 许秋凉拔出匕首:“她的手,按住她的手。” 下人赶紧照做。 许秋凉蹲下身子挑起淡云的下巴,让她于自己对视:“你怎么敢动他的?因为你主子是不受待见的公主?因为你狗仗人势?嗯?” 淡云:“你放开我,你敢……啊!!!!” 许秋凉用匕首猛的扎向淡云的手背,然后抽出来再扎,直到将两两只手扎透扎烂才停下来。 然后她起身看向三公主:“他身上湿漉漉的,这水是谁泼的?” 三公主吓的心口发麻,但她却不想输了气势:“我那是帮忙,他身上都是泥,我……” 许秋凉抄起边上仍有凉水的水桶,然后给三公主来了个透心凉。 三公主尖叫一声:“许秋凉你居然敢这么对本公主,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许秋凉嗤笑:“我看你是不要脸了!身为公主,总是惦记这有妇之夫,甚至不知廉耻的想用诡计将别人的男人占为己有,你说这件事要是传了出去,你会不会去尼姑庵当尼子去?” 三公主梗着脖子:“谁惦记他了,谁想将他……分明是他见我长的貌美死皮赖脸的缠着我,他这个傻子……啊!!” 许秋凉一鞭子抽到三公主的脸上,这力气用了十成十,打的三公主皮开肉绽。 “我的脸……”三公主满是崩溃:“许秋凉,我父皇会杀了你的,我父皇不会放过你的。” 许秋凉挑眉:“怕什么?你这么貌美多个疤有何畏惧?” 这话说完,她开始一鞭子一鞭子的往三公主的身上抽,打的三公主直喊救命。 残月:“都听好了,我家小姐手里的鞭子可是皇上御赐,这鞭子打到谁身上那可都是皇恩浩荡,谁要是敢拦就和抗旨无异。” 这下是彻底没人敢去帮三公主了。 三公主在疼痛中选择了求饶:“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放过我吧,我真不敢了……” 苏婉是有心让三公主受点教训的,所以她姗姗来迟。 可她想过许秋凉会下重手,却没想到许秋凉下的是狠手。 她在震惊之余赶紧过来阻拦:“雅安公主,您这也太过……” 许秋凉听了手,眼中的狠厉确实加重了些许。 她嗤笑一声:“你做了什么我可是一清二楚的,这里是侯府,你当是你自己的地盘呢?居然这般肆无忌惮!” 苏婉深吸了口气:“有气不能往我身上撒,什么事都得讲究个证据。” 许秋凉晃了晃手里的鞭子:“我先消了气泄了火再跟你讲证据好了,毕竟我不仅是这侯府的大少奶奶,还贵为公主,你一个小小女官我想动就动,我打你甚至不需要理由,你是不服也得服。” 残月睥睨的看着苏婉:“还愣着作甚?还站着作甚?我家小姐手里的鞭子的来头你是知晓的,所以……还不快跪下领赏?” 苏婉咬了咬牙:“你这是滥用私刑。” 许秋凉看向边上瑟缩成一团,并抖成筛子的三公主:“三公主觉得我这是滥用私刑吗?三公主觉得她到底该不该打?” 三公主:“该打!打死她!就是她把楚致远引出来的,你要打就打她别打我。” 第271章 闹到宫中 “听见没有,三公主指认你了。” 许秋凉一脸讥讽的挥了挥手中的鞭子:“所以是你自己跪下领赏,还是我让人按着你跪下呢?” 苏婉咬牙:“你会后悔的。” 许秋凉嗤笑:“从来都是我让别人后悔,从是没人有本事让我后悔,如果你有……那我很是期待。” 苏婉一脸屈辱的跪了下来,许秋凉用了十成十的戾气抽在她的身上。 许秋凉的讽刺仍旧不断:“以为自己本事非常?以为谁都是你能动的?那我只能说你野心不小本事太低。 以为自己高人一等,与我们这些内宅妇人有所不同?但其为达目的不折手段,心黑的不能再黑,你做人是做不成了只能当个畜牲。” 苏婉忍着疼痛,为了不发出痛呼她将自己的唇都咬出了血。 她愤怒的看着许秋凉:“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而且这个代价马上就会出现。” 许秋凉不屑一笑:“你先领取你自己的代价吧,这一个接着一个的还都没结束呢,就别操心我了。”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啊?”老侯夫人在苏婉被打的遍体鳞伤的时候,焦急而至:“许秋凉!你是怎么敢的?!” 她这话刚刚说完,就发现三公主伤的更重,而且脸上被抽了两鞭子,原本清丽的脸此刻面目全非。 老侯夫人身子晃了晃,险些栽倒:“许秋凉!你真是大逆不道!你真是肆意妄为、胆大包天!” 三公主可算是见到救兵了,马上嚷嚷了起来:“赶快给本公主处罚她,不然你们侯府别想安静!” 许秋凉二话不说就给了三公主一鞭子:“还没打老实你呢?” 三公主顿时缩成一团,不敢再吭一声。 老侯夫人被许秋凉的举动弄的心里骇然,她深吸了口气稳了稳心神:“你,你到底是要做什么啊?” 许秋凉:“祖母怎不问问她们想做什么?您看看我夫君现在是何样子,您知道若是我晚来一步,会是怎样的后果吗?” 老侯夫人得信而来,自然是知道事情大概的。 她痛心疾首:“那事情不是还没发生呢吗?你将事情闹这么大,这不是在惹祸上身吗?你是代表你自己吗?你想将侯府害成什么样子你才甘心?” 苏婉听出了老侯夫人怕事,便是沉声开口:“现在唯有让许秋凉也遭受相同的待遇,才有可能平息圣上的怒火。” 老侯夫人咬了咬牙:“来人,家法伺候!” 许秋凉晃了晃手中的鞭子:“御鞭在此,谁敢动我?” 老侯夫人:“你……” “我是皇上亲封的公主,从身份上来讲我不会低这里的任何人一头。” 许秋凉挺直脊背,一身傲气:“所以我打谁也都打得,我骂谁也都骂得,谁若是不服就也让皇上提升一下身份吧。” 老侯夫人一听,这话虽没说的太明,但是却明显是在针对她。 脸色便有些阴沉:“你为侯府招来祸事,我这当长辈的还说不得你了?” 许秋凉语气淡淡:“祸还没来不是吗?我许秋凉一人做事一人当,绝对不会连累到别人的。” 老侯夫人冷笑:“你话说的倒是轻巧!” 许秋凉:“残月,去给本公主备好马车,本公主要即刻进宫。” 残月:“奴婢这就去!” 老侯夫人拧眉:“胡闹!真是越来越离谱了!皇宫是你想进就进的?” 许秋凉哼笑一声:“试试不就知道了?” 就这样,许秋凉坐着马车到了宫门口。 她知道无召不能入,却也仍旧是与守宫门的侍卫说了来意。 许秋凉:“请去通传,不然我可就要在这里闹开了,说我是泼妇也好说我是悍妇也罢,反正我丢的起人,皇家若也丢的起,那大可不必理会于我。” 话说到这个份上,就算不合常理侍卫也不敢赌,便是马上去通传了。 今日,皇上难得有些时间,此刻正在陪着太后用膳。 一听许秋凉要求见,再一听来意,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太后笑吟吟的:“哀家这孙女哀家可是好些日子没见了,之前特意说过让她常来宫中看哀家,可她却是一次没来,近日哀家可得找她好好说道说道。” 皇上本来还在犹豫见还是不见,一听太后这话的意思,就知道不见是不行了。 便是叹了口气:“引她过来!” 太后:“这走一路也怪累的,记得用步撵接。” 就这样,许秋凉到了皇上和太后的面前。 许秋凉:“参见……” 太后啧了一声:“行了行了,别行礼了。” 许秋凉恍若未闻,跪了下来:“请皇上治罪于我。” 皇上心里咯噔一声,觉得来者不善:“你有何罪?” 许秋凉语气加重:“皇上的欲加之罪!” 皇上拧眉:“这话是怎么来的?朕什么时候要对你有欲加之罪了?” 许秋凉深吸了口气:“三公主因何事回宫告状皇上可是知道?皇上应该是知道的,可皇上还是给她带回一计谋超群之人,这难道不是在纵容三公主的无理取闹? 这难道不是在变相的默许她找我麻烦?我这思来想去的,终于想明白了皇上的用意,您定是看秋凉不顺眼想要除之后快,才会有此举措。” 皇上:“这……” 太后一脸不悦:“皇帝,三公主的性子你还能不知晓吗?她胡闹你还纵着她胡闹?” 皇上沉叹一声:“她回宫一趟,非说有人给她饭菜下毒,朕自然不信雅安公主是这样的人,可朕当时忙于国事已经是焦头烂额了,她哭的朕实在心烦,朕就……没想到就让雅安公主多想了去。” 许秋凉一脸诧异:“有人给她下毒?太医都没看出端倪的事儿,这证据在哪?在她日日都与自己夫君同房?在她明明说厌恶楚致明却在每天晚上都同房并闹出很大的动静,让很多下人都不好意思听?” 皇上脸涨的通红:“这,这朕并不知晓。” 这三公主简直不知羞耻!居然为了这种事闹的要死要活的。 太后看出了许秋凉的来意:“这皇上偏心不偏心的,那苏婉都已经被三公主领回去多日了,所以你怎今日才闹过来?” 第272章 太后撑腰 许秋凉精致的脸上起了怒意:“因为近日苏婉帮三公主出谋划策,在我夫君失智之时将人骗走,欲要用强欲要霸王硬上弓,若非我及时赶到…… 皇上,是不是咱们大轩的皇室可以做出任何事情?是否可以犯下任何错事?是否可以没有礼义廉耻? 不然三公主为何可以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情?她一个嫁给了我夫君堂弟的女人居然还想通过这种方式,嫁给我的夫君? 我想,这当中定有皇上您的默许,不然这中离谱之事她怎会为之?” 皇上脸色越来越红,最后也越来越难看:“朕赐你御鞭,你若有气为何不直接在三公主身上讨回?而是非要进宫找朕说理?许秋凉,你一个妇人……你可知朕要忙的是江山社稷,而不是为你的家长里短评理?” 许秋凉淡然一笑:“气我自然是已经出了,但下手太重,皇上见了定会心疼,定会找我麻烦。” 皇上:“你觉得朕是这样的人?” 许秋凉挑眉:“从方才皇上的恼怒中,秋凉以然知晓在皇上这里是无理可讲的,所以您不高兴了就算当场不发作,过后也得有无数找后账的法子, 是以死在那个时候,不如死在当下,这样能让所有人都知事情全貌,都知这皇家到底是什么样子。” 皇上震怒:“你大胆!” 许秋凉拔下发簪,抵在颈间:“是的,我很大胆,因为我今日来了就没想活着离开,因为讨不来公道那日后必然忍气吞声,三公主和苏婉的气焰也必然更胜, 而我许秋凉在许家忍受不公多年,如今是水满则溢,受不了半点不公之事,我宁死不能隐忍,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皇上有些震惊:“你这是作甚?你快把发簪放下!” 许秋凉平静的与皇上对视:“苏婉是皇上的人对吗?不然她怎敢如此大胆?不然她怎会在受罚之后叫嚣着我会不得好死? 皇上,想处死秋凉不用迂回,甚至都不用您亲自出手,您只需言明就好,秋凉可以马上如您所愿。” 歇斯底里往往是情绪的宣泄,那并不可怕,可平静却不一样。 许秋凉语气淡淡:“皇上派眼线入侯府是在怀疑什么?是想让忠臣心寒?亦或者说是在提醒我们侯爷当急流勇退告老? 这是可以的,祖父随时可以告老,我们侯府所有人可以马上离京,秋凉可用一命和皇上换祖父善终吗?” 她先说了苏婉嚣张,这就是说苏婉的真实身份她并不知晓,她只是猜测,以此来敲打皇上。 后面的话也点明了皇上有针对忠臣之心。 这让皇上甚是惭愧。 而且说到告老,如今瑶池战事未平,其余小国也有些虎视眈眈的苗头,这时候要是让忠勇侯寒了心…… “没这回事!朕也不想你死,你快把那发簪拿下来说话!”皇上心中有了想法,沉沉的叹息了一声:“所有的一切不过都是你的猜想,你想要什么公道你完全可以言明,你胡思乱想之事完全不会发生,有话完全可以好好说,何必这般逼迫于朕。” 许秋凉眼眶含泪:“骗人的!皇上定时在哄骗于我,就算我今日活着往后也定没有好日子可过。” 太后一脸焦急:“你这孩子……你怎么钻牛角尖里不出来呢?” 太后此言,让皇上更加确信了许秋凉就是胡乱猜想就是误打误撞。 皇上深吸了口气:“我乃一国之君,我现在郑重其事的和你说,三公主……无论你把她打成什么样子,朕都不追究,甚至是你将她打死了朕也不多言,至于苏婉,此人与朕无关,你不可以胡言乱语让朕与忠勇侯君臣关系紧张,你若答应,朕也可答应你一件不特别过分的要求,你觉得可行?” 许秋凉眼中闪过犹豫:“我夫君失智的样子被三公主和苏婉看了去,我要她们永远的闭嘴,我要她们不能将此事传扬出去,而死人的嘴是嘴牢的,所以请皇上赐死他们。” 皇上目光微动,能让许秋凉提这种要求,那说明楚致远失智的时候是真的没眼看。 那他心里的猜疑就可以散了。 不过……苏婉这个棋还是得留着以防万一。 皇上打定主意,沉声开口:“才说过不能是特别过分的要求,结果你上来就要人性命……这样吧,朕会派人叮嘱她们不准讲此事传扬,如果她们没有做到,那就是抗旨,朕再赐死她们可行?” 许秋凉犹豫了片刻:“那我方才的顶撞和威胁,皇上也都不追究吗?” 皇上点头:“自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瞧瞧,为了这点事儿闹成这样作甚。”太后亲自手上前去扶起许秋凉,并是一脸心疼:“你对自己下手可真不含糊,你这脖子都流血了,你啊,我是看出来了,你是真没打算活着离开。” 皇上:“太医,唤太医过来!” 太后白了皇上一眼:“若不是你教女无方会有今日之事?哀家的孙女这得是遭受了多大的委屈才能这么豁得出去?” 数落完皇上,太后就又埋怨起许秋凉:“哀家之前怎没看出来你是为了个男人能要死要活的人?他楚致远就算是再好他也不值得你这样,就更别说他有时候还傻的遭人嫌弃了。” 许秋凉眼泪适时滚落:“若是不将此事处理好,秋凉就没有家了。” 这让太后瞬间回想起了当年,想到那时候的许秋凉也在渴望着,哀求着有人疼,能有一个真正像是家的地方。 所以如今许秋凉的固执、偏激、坚守都是这样的让人心疼。 太后赶忙把许秋凉搂在怀里哄:“你怎会没有家呢?你又没做错什么。” 许秋凉哽咽道:“可是祖母说我错了,她要对我用家法,她说我要给侯府带来噩运,说我死不足惜,所以……秋凉不敢活了,所有秋凉……万一,万一皇上是骗我的怎么办?那秋凉还是死在这里吧。” 今天算是和老侯夫人撕破脸了,要是一点代价都不让老侯夫人付,那不就是在表明她的软弱可欺? “那个老虔婆!她怎么敢的?!”太后气的牙关咬紧:“你不用怕,哀家会给你做主的,有皇祖母在,谁敢给你委屈受?” 第273章 离间计成功 “这忠勇侯府……确实是得敲打一番,秋凉是朕亲封的公主,就算侯府长辈再是得敬着,也不能不懂分寸。” 皇上是生怕许秋凉一会儿又反悔了,再把方才的所有举动都来上一遍。 就也有为之做主的意思:“难道公主这身份在侯府还算不得尊贵了?还是说有些人在倚老卖老?” 太后斜了皇上一眼:“嘴上帮着说话有什么用?做主是用嘴做的?这孩子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一会你能让她空着手走?” 皇上沉思片刻:“要不干脆赏个公主府?这在侯府住的实在严烦了,她也是能有个归所,亦或者是就干脆就住在自己的府邸算了,直接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太后:“公主府确实赏得,但光给个公主府会不会有点太敷衍了,这公主府中难道空落落的?那也太寒酸了吧?” 皇上目光一顿:“确实,那就再赏赐……” 许秋凉:“金银珠宝就算了,我若真的看中钱财,当时的嫁妆之争,我也不会将嫁妆充入国库,秋凉的意思是想将其用在边关将士和百姓身上,现在皇上这又赏赐了回来就会让我感觉自己什么心意都没尽。” 这话算是让皇上心里松了口气,多年征战,就算未有败仗那也是劳民伤财。 尤其是今日早朝,又有朝臣列出了多项开销,让他觉得捉襟见肘,感慨自己早晚要做无米之炊。 是以,许秋凉不要赏赐,那就是没让他雪上加霜,他对许秋凉便是又多了几分满意。 太后:“这孩子真是……哀家还是那句话,不能让她空手走,她不要钱财那就给名号吧。” 皇上一脸为难:“她都已经是公主了,朕还能给她什么封赏?朕……” 皇上忽然眼前一亮:“对了,总统领的位置空出来了,不如就升楚致远为总统领吧。” 既然失智的事已经不用再猜疑,那就干脆让楚致远再进一步。 他本也是这样考虑的,现在将此当成是给许秋凉的赏赐,这何乐不为? 太后一脸反对:“应该赏的是秋凉,凭什么便宜楚致远?不行的话……哀家收秋凉当女儿吧,这样她就比你生的那些混账大一辈了,这样谁还敢不敬着她?” 皇上一脸震惊:“母后,这,这可万万不行,这,这不乱了吗?” 太后冷哼一声:“哀家管你乱不乱的,以后秋凉和你平辈了,你想无缘无故的欺负她也得掂量一下。” 皇上马上看向许秋凉:“升你夫君为总统领可好?” 太后:“阿凉啊,这男人的荣耀他爱你的时候就与你有关,他不爱你的时候就与你无关了,阿凉,女人,握在自己手里的才是真的,谁有都不如自己有。” 皇上有些崩溃:“母后,您别在这添乱了。” 许秋凉深吸了口气:“不想让皇上为难,便选皇上所说的吧。” 太后沉叹一声:“你看秋凉多善解人意,你往后得多念着她的好。” 皇上连连点头:“儿臣明白,来人啊,拟旨,快些。” 他这明显是怕夜长梦多。 “来,哀家好好看看你。”太后慈爱的整理许秋凉的碎发,细细的端详:“好像是清瘦了一些,最近可是有什么不痛快的。” 许秋凉:“自从苏婉到了府上,日子就一直不好过,这沾边也不是不沾边也不是的,我被挤兑的府上的厨子都开始苛待我了,近日我可是醉仙楼的常客。” 皇上:“……” 这个他确实是听说了,但却不知是被苏婉给挤兑的。 这个苏婉好像并不顶事儿,不然怎昏招频出? 果然,女人的能力就是一般,因为常被情绪左右。 所以,日后苏婉所言他不能全听全信,得有自己的判断。 许秋凉见皇上沉默了,就知自己这离间计已经奏效,就也不想久留了。 就在她盘算着怎么离开时,又有人过来通传。 “皇上,忠勇侯此刻正等在宫门口,他说他来接自己的孙媳妇回府。” 皇上愣了一下:“他什么意思?他是觉得朕会把他孙媳妇……你让他过来!朕要与他好好说说清楚。” 不多时,老侯爷就被引了进来。 “行了免礼!”皇上在老侯爷还没行礼的时候直接免礼,然后指向了许秋凉:“你的孙媳妇好端端的在这呢,这下放心了吗?你也真是的……你以为朕是昏君?你觉得朕会把她怎么样?你是不是觉得她凶多吉少了?” 老侯爷抿了抿唇:“她脖子上有伤,所以不算是好端端的。” 皇上一脸的含冤莫白:“那是她自己弄的,朕可一根汗毛都没动她!” 老侯爷:“若非有人将她逼迫至此,她何须抱着必死之心进宫?” 皇上一噎:“你,你这话……你怎不说你媳妇也逼她了呢?” 老侯爷:“若非有人觊觎臣的孙子,也不会……” 皇上快速打断:“好了,事情原委朕已知晓,你委实是没有再复述一遍的必要,而且朕已经做到让你孙媳满意了,这还不行吗?” 老侯爷点了点头:“那臣便先带他离开了。” 皇上突然觉得今天的忠勇侯很不一样,之前那是精神抖擞,常带笑意。 而今日,深沉中带着几分焦急。 便是拧眉询问:“侯爷为何这般急着离开?” 老侯爷沉叹一声:“既然皇上问了,臣就只能答了,皇上,我的孙儿失智的时候如孩童一般,并常行匪夷所思之事,我侯府为了颜面爷为了我孙儿的尊严,一直不让他在失智之时见人, 可是今日……这也不知道三公主的嘴能不能严实一点,我孙儿保家卫国,他如今这个样子也是上阵杀敌所致,所以皇上可否看在他立过不少功劳的份上,保留他的体面?” 皇上目光一肃:“关于这点,朕已经和秋凉承诺过了,所以侯爷大可放心, 只是,朕不明白,这和您着急离开有甚关系?” 老侯爷沉沉一叹,有些烦躁:“说出来也不怕皇上笑话,臣这孙子此刻虽如孩童却认媳妇,这会他正为见不到秋凉哭闹不止,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脸都已经哭的肿成猪头了。” 第274章 圣旨到了 “我听这意思,这是让秋凉回去哄孩子去?” 太后嗤笑一声:“那秋凉不走,秋凉得在这陪哀家几天。” 许秋凉抿了抿唇:“可是夫君一直哭个没完,秋凉实在是有些担心,他每每这个时候都倔的狠,不见到我绝对不会罢休,秋凉有些怕他哭坏身子。 太后沉沉的叹了口气:“唉,你啊,希望人家也如你珍视他一样的珍视你。” 老侯爷:“臣的孙子会的!” 太后拧眉:“没和你说话!” 老侯爷:“……” 太后:“回去管好你的媳妇,一把年岁了给自己积点德。” 老侯爷额头直冒冷汗:“臣明白!” 太后:“秋凉走的时候用步撵,我看忠勇侯就不必了。” 老侯爷点头:“是!臣不用!” 就这样,老侯爷带着许秋凉离开了。 皇上疲惫的靠在椅子上:“这许秋凉……她一个人就把朕给折腾成了这个样子,就她方才那准备赴死的样子,朕真是想想就后怕。” 太后白了皇上一眼:“这样也好,这样也能给你长长记性,往后少与这丫头为难, 再说了,人家嫁妆充公了,还独当一面的曾压的瑶池谋士无法喘息,人家是事儿都是办的向着你,一点麻烦不给你找,你说你纵着三公主变着法的欺负她作甚? 她一个女子,你也好意思了?怎么?对付朝臣你对付不明白,你把气撒她身上了?你也真有出息!” 皇上有些烦躁:“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的,朕也没想到那个苏婉……唉,这女人啊,不对付女人就好像抓心挠肝一样。” 太后冷哼一声:“换做旁人,苏婉确实不会嫉妒,可是秋凉……就连哀家都时常在想,哀家能和她换就好了。” 皇上沉叹一声:“朕会提醒苏婉的,如果她再犯糊涂,朕会让她后悔。” 许秋凉坐在步辇上看老侯爷的后背,有些不大自在。 “没事,稳当的坐着吧。”老侯爷的后背像是长了眼睛,像是看见了许秋凉的顾虑:“我是习武之人,走这点路对我不算什么,而你不一样,本身就有些清瘦再加上今天折腾了这么一大场,这会儿应是精疲力尽了。” 许秋凉有些惭愧的低着头:“给祖父添麻烦了。” 她明白老侯爷来接她是担心她出事,是在给变相的给她撑腰。 老侯爷轻笑一声:“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再说了,你做的也无甚不对, 而且我也是有私心的,致远对你用情至深,我有年岁渐长,我离开他是早晚的事儿,到时候这世间的苦楚他就会品的更是透彻……所以你得好好的,因为我要将他托付给你。” 许秋凉愣了一下,眼睛莫名的有些湿热。 她因为过往一片晦暗而不知自己为何会这般,她好像感受到了什么,却又不知感受到的究竟是什么。 只是,她那空荡荡的胸腔,她那颗早就腐烂消失的心,好像重新长了出来。 忠勇侯府 “回来了,可算是回来了,还好,有惊无险。”世子夫人早早在府门处翘首以盼,见许秋凉平安归来激动的热泪盈眶的:“你这孩子怎这般倔?没人给你做主你来找娘啊,娘给你做主,娘豁的出去。” 许秋凉不自觉的湿了眼睛:“秋凉不孝,让娘担心了,不过没事儿了,皇上和太后已经给秋凉做主了。” 世子夫人发现了秋凉脖子上的伤,心疼的无以复加:“这是怎么弄的?娘当时没在场,这是三公主弄的还是苏婉弄的?” 许秋凉赶忙摇头:“我自己弄的!” 世子夫人拧眉:“你这孩子,对自己下手这么狠作甚?我告诉你,以后你可不能再这样了,知道吗?不然娘不会原谅你的。” 老侯爷沉叹一声:“好了好了,快让秋凉去见致远,不然致远眼睛不得哭瞎?” 世子夫人咬牙:“哭瞎也行,哭瞎他就不惹祸了,免得他整日像是没有脑子一样,秋凉都已经千叮咛万嘱咐了,他居然还上套,他怎么不蠢死呢?” 老侯爷一脸无语:“他失智了就是这样的啊,就是没脑子啊,行了行了,赶紧把秋凉放开,赶紧让她去哄哄致远去。” 世子夫人也是嘴硬心软,嘴上说不管楚致远死活,却也还是放了许秋凉离开。 “呜呜呜,媳妇,我要媳妇!”楚致远声音响亮的都震耳朵,老侯夫人急的团团转:“这个许秋凉也真是的,说两句都说不得了?她也不想想她进宫了致远找她怎么办?” 老侯夫人在两个孙子之间确实是偏心楚致明,但这不代表她不关心楚致远。 尤其是楚致明没事,楚致远有事的时候。 “致远听话,快别哭了,再哭坏了身子。”老侯夫人边说边觉得楚致远脸上的巴掌印碍眼:“下手狠就对了,怎没把那小贱蹄子的手给砍下来呢?还给她留着呢可真是太宽容了。” “呜呜呜,媳妇,媳妇,我没媳妇了我就不活了。”楚致远哭声更加响亮了。 老侯夫人:“这老头子怎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他怎么连这点事都办不好?” 这正埋怨着呢,许秋凉就推门而入了。 楚致远眼睛一亮,瞬间扑了过去:“媳妇,媳妇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呜呜呜……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我会很乖很乖的,媳妇你别让我看不见你,不然我就活不下去了。” 老侯夫人见许秋凉平安而归,明显是松了口气。 再看看自己怎么哄都哄不好的大孙子现在眉开眼笑的,心里就不是一般的吃味。 情绪就也卦在了脸上:“回来了就好,往后记得少些任性,少惹祸,记得自己身为女人的本分,不可以再说走就走了,这种事再有下次,你祖父不会再去接你了。” “不准说我媳妇!”楚致远揪着眉头道。 老侯夫人咬了咬牙:“算了,看在致远的面子上,今日先不与你计较了,今日的账咱们明日再算。” 她以为自己是能拿捏的了许秋凉的,她相信明日许秋凉也定会放低姿态的认错。 她现在要做的是要想好如何惩罚。 却不想,她还没来得及细想,这圣旨就到了。 第275章 掌嘴二十 “谁能想到,这许秋凉进宫闹了一场,非但没受到责罚还得了好处。” 深夜之时老侯夫人难以安眠,长吁短叹:“这公主府赏的……皇上的意思很明显,这是在告诉我们许秋凉的身后是皇家,这是让我们都好好收敛着, 另外,致远也因此更上一层,成为了总统领了,往后实权多,声望大,势力也不会小,估计啊……往后就侯府这点东西,他都不会放在眼里了。” 张嬷嬷:“夫人,旁的不说,就这进宫闹了一场能全身而退这就算是好事,就更别说大公子升官加爵了,所以夫人就光想着喜事就行了,那些个不快在这喜事面前根本是不值一提。” 老侯夫人沉叹一声:“是啊,可是……唉,你说这人老了老了怎还沉不住气了呢?就说这许秋凉她办的事我哪一件不是看在眼里的啊?不管什么事儿,她既然敢做那就说明她有底气,就说明她不怕,就说明她有办法, 你说我当时怎么就没忍住?怎么就非得逞口舌之快?怎么就非得说那些个盛气凌人的话? 现在好了,这话说出去收不回来了,你说我该怎么办?自己打自己嘴巴?” 张嬷嬷安慰道:“也许大少奶奶并未将此放在心上呢?” 老侯夫人摇了摇头头:“她啊,最是睚眦必报了,她此次进宫有意无意的也得透露我给了她气受,所以就算她不计较皇家也得替她计较。” 主仆二人正说着话呢,老侯爷进了门。 老侯夫人:“侯爷一直在处理事情?我还以为侯爷早歇下了。” 老侯爷紧绷着脸:“侯府这么多破事我倒是想歇,我也得有那个福气。” 老侯夫人叹了口气:“这次的事儿我确实处理的不得当,皇上是不是为此发作于您了?” 老侯爷冷哼一声:“皇上倒是没说什么,就是太后给了话,说让你给自己积点德。” 这话说完,他迈步就欲离开:“我这是事儿忙到一半突然想起这话来了,我觉得这很重要我必须将话带到,所以就特意过来了一趟,你啊,自己好好琢磨琢磨,好自为之吧。” 待老侯爷离开之后,老侯夫人沉默了许久。 张嬷嬷将被子裹在老侯夫人身上:“还真是让夫人给猜对了,大少奶奶确实是告了您一状。” 老侯夫人苦笑一声:“我这辈子命也挺苦,我嫁的男人常年不在京中,他一直都在征战,我是想摸他的边也摸不上,我难的时候我只能硬撑, 我以为有了儿子就不一样了,家里就有主心骨了,结果他将儿子也都带走了,又留我一人在京中。 再然后有了孙子,孙子他也要带走,我是好说歹说的才留下了一个,从此我的心就偏了。 当然了,也不是全偏,我摸不到丈夫见不到儿子,那我的经历就都在这后宅之中,我有时候也想体验一下制衡的快乐,这不是我心眼坏,我只是太像被关注被哄, 所以,因为我的情绪化,我是今天抬这房明天抬那房的,我糊涂事儿也是没少办。” 张嬷嬷听的心里酸酸的:“夫人这么多年很是不易,很多事情……” 老侯夫人摆了摆手,示意张嬷嬷不要再说:“唉,说的再多再怎么回忆过往的苦,感动的也只能是自己,别人又品味不到,唉,这日子过的多快啊,这一眨眼这辈子就要过完了。” 张嬷嬷有些伤感:“夫人莫要这般颓废,如今侯府正得皇上重用,大公子也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大少奶奶又是公主……这有权有势有身份的都在咱们侯府呢, 往后夫人有的是清福可享,有的是顺心的日子可过,至于大少奶奶那……奴婢相信她是能做到点到为止的,夫人只要态度软和一些,这件事估计也就过去了。” 老侯夫人沉叹一声:“这人啊,老了就得服老,往后这府中之事就交给老大媳妇吧,反正家都分完了,这侯府就是大房的没跑了,这早点交权还能落下点好,免得惹人严烦。” 春暖院 “什么?父皇非但没有惩罚没有赐死那贱人,居然还赏了她公主府?我都没有公主府,结果给了那贱人。” 三公主震惊之后是歇斯底里:“凭什么?父皇为什么要对这贱人这么好?父皇这么做是在将我置于何地?不行,我要进宫,我要去找父皇,我要让父皇看看我的惨状,然后为我做主。” 苏婉沉沉的叹了口气:“没用的,皇上不会见您,我在事发之后就想进宫了,可皇上不相见,并且传了口谕,让咱们万不可将楚致远失智时的丑态传扬出去,不然……不然咱们都会被赐死。” 三公主满眼的不可置信:“怎么会这样?许秋凉这贱人到底给父皇灌了什么迷魂汤?” 苏婉深吸了口气,有些颓然:“小看她了啊,这许秋凉真的是步步为营没有一步是白走的,没有一招是白用的, 只是……我想不通,她一个内宅妇人,就算她的夫君地位显赫,就算她被封为公主……确实,有这样的身份是风光的,可这风光也只是别人赐予的, 而许秋凉做事,桩桩件件都底气十足,这不是光靠别人的赐予就能拥有的,所以我很好奇,这许秋凉真正的依仗究竟是什么。” 或许许秋凉比忠勇侯府更值得一查? 皇上因为许秋凉而产生的对她的不信任,或许只能从许秋凉这里下手才能消除? 苏婉这念头刚生,房门就被猛的打开了。 三公主一看是宫中之人,便一脸热切:“可是父皇放不下我?可是父皇惦记我?可是父皇想见我?快!带我去见父皇,让他看看我被许秋凉害成了什么鬼样子。” “公主想多了,奴婢是太后派来的”王嬷嬷一脸的冰冷之色:“您的所作所为实在太丢皇室颜面,太后闻之一夜未免,今天特意让奴婢过来对您掌嘴二十,好让您长长记性。” 三公主满眼的匪夷所思:“为什么?我才是她的亲皇孙女啊,她为什么不疼我她为什么偏心那个贱人?” 王嬷嬷面无波澜:“请公主做好领罚的准备。” 第276章 要不要脸? “不行,我的脸上有伤啊,这,这才刚刚结痂,不行,你回去与皇祖母说,说不能打,不然我的脸就毁了。”三公主哀求道。 王嬷嬷冷冷的扫了三公主的伤一眼:“您的脸已经毁了,所以该领的罚还是领了的好,来人啊,按住三公主,免得耽误咱们回去复命。” 这话一出,宫女们马上将三公主死死按住。 王嬷嬷活动了一下手:“得罪了!” 王嬷嬷说了这话之后,就开始动手了,巴掌一下下的落下也是用了十成的力道,只一下三公主的脸就开始流血,待二十下完毕,三公主的伤口迸裂并且裂开的比之前更大了。 “啊!!!许秋凉!我要你死!”三公主嘶吼道。 王嬷嬷:“太后交代,若三公主再有找雅安公主麻烦的心思,那就再罚二十下,所以请三公主再次领罚。” 这话一出,宫女们再次按住三公主。 王嬷嬷这次比方才还用劲儿,每打一巴掌三公主的头都会猛然一偏。 等这二十巴掌打完之后,三公主只觉得头昏眼花,然后胃里一阵翻涌吐了一地。 王嬷嬷脸上表情丝毫未变,她看向苏婉:“为三公主出馊主意,让她行差踏错,所以太后赏你掌嘴三十,板子二十,你可有意见?” 苏婉目光微动:“我愿意领罚。” 在王嬷嬷对三公主动手的时候,她就知道她躲不过了,她也是真没想到太后居然会为了许秋凉出手到这个地步。 也正是因为她低看了许秋凉,才会导致陷入这不利的被动的局面,现在想要扳回一城简直难如登天。 可是一想到放弃,她又很不甘心…… 王嬷嬷罚了苏婉之后就准备回去了,因为太后给的命令是不要惊扰到许秋凉。 但她在回去之前,特意去找了府上的管家,并且别有深意的说让管家给老侯夫人带好。 老侯大夫在得信之后,就更加坚定了要交出掌家之权的想法,并且很快的付诸于行动。 “小姐,老侯夫人将掌家之权交给世子夫人了,这是不是在向您示好?” 残月有些得意的轻哼一声:“昨天还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呢,还说什么要和小姐算账,结果圣旨一到气焰就嚣张不起来了,并且还称病了,这也不知道是真病了,还是怕面对您,怕自己的老脸没地方放。” 许秋凉目光微动:“一会儿让下人们送点滋补之物过去,并带个话,说我近日手头的事儿多,待腾出功夫定然过去探望。” 残月有些不解:“她都那么对您了,如今您压了她一头不回以颜色就算仁慈了,怎还能如此给她脸面?” “冤家宜解不宜结,家和才能万事兴旺。” 许秋凉悠哉抿了口茶:“再说了,你真觉得老侯夫人交干净了?或者说你以为落侯夫人手里真的什么都不剩了?” 残月瞬间通透:“还真是得给个台阶。” 许秋凉:“看见大乖狗了吗?一大早他人就没影了,虽说现在府上已经不存在什么危险了,但就他目前这个样子,还是得以防万一。” 残月翻了个白眼:“小姐担心他是不是因为觉得他脑子不灵活?那您可想错了,他脑袋灵的很,见您一直对他不冷不热的他就找老侯爷告状去了, 这也就算了,您没发现小乖也不在吗?他把小乖也带走了,估计是觉得就算您不想他也得想小乖吧。” 许秋凉有些诧异:“那他是怎么做到让小乖跟着他的?小乖好像不太喜欢他吧?” “是不太喜欢,但架不住他力气大硬抱啊。”残月边说便是沉沉一叹:“您好不容易睡了个好觉,奴婢实在不想打扰您,不然奴婢绝对不会让小乖跟着遭罪的,您都不知道,小乖那一双狗眼中都是无助和哀求,当时看的奴婢心里可不落忍了。” “既然小白正在水深火热之中,那咱们就快点去解救它好了。”许秋凉轻笑一声道。 残月拧眉:“可是这样不就是正中下怀?不就是遂了大公子的愿?” 许秋凉勾唇:“和小孩子较什么劲儿?” 这两天为了惩罚大乖狗的不听话,她一直都视他如空气一样的晾着他,坏心眼的觉得看他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也是趣事。 但是任何事都是过犹不及的,所以巴掌打够了就也得给点甜枣吃了,更何况大乖狗出现的时间本就有限,可不能都用在置气上。 就这样,许秋凉和残月去了老侯爷那里。 她们是还没等进院子呢,就先听见了院内的动静。 “哼,你这丑狗真是没用,我带你出来这么久了我媳妇都没找过来,看来她一点也不喜欢你,哼,也对,你长的这么丑她怎么可能喜欢,她只喜欢我这样好看的。” “呸!就是你这只破狗,我大孙子吃剩下的饭都想着给你吃了,都没说给我留,你在我大孙子心里凭什么排我前面?” 许秋凉:“……” 残月深吸了口气:“就这祖孙二人……这确实是亲的,不然不可能这么像,不过……大公子是失智了才这样的,可老侯爷这是犯了什么毛病呢?” 许秋凉思索片刻:“老小孩,小小孩,可能老侯爷也是到了小孩的年纪了。” 在许秋凉踏进院子之后,小乖就像是看见救星了一样。 狗通人性在这一刻具象化了。 因为在狗的脸上居然能看见浓浓的无奈和无助,能看见他的崩溃和麻木。 “小乖过来。”许秋凉有些心疼道。 小乖闻言屁颠屁颠的朝着许秋凉跑了过来,狗尾巴疯狂的摇着,嘴也咧的老大,整只狗是肉眼可见的开心。 许秋凉摸了摸狗头:“受苦了,一会补偿你好吃的。” 小乖的尾巴疯狂摇晃,兴奋的一跳一跳的。 楚致远嫉妒的眼睛都要喷火了:“老头,你不是说要帮我说情的吗?你怎么不说话!” 他是边说边坐在地上,有点要撒泼打滚的架势。 老侯爷太阳穴突突直跳:“你给我起来,你挺大个男人你要不要脸?” 这话说完他意识到和楚致远讲道理是没用的,就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了许秋凉。 用非常卑微的口气:“给祖父个面子,你跟他说句话吧。” 第277章 只能靠自己 “回去了!”许秋凉看向楚致远道。 楚致远闻言马上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嬉皮笑脸的凑了过来,并且是毫不留恋,看都没看老侯爷一眼就离开了。 老侯爷恨的牙直痒痒:“这臭小子……真不要脸!真是一点心里负担都没有,不要脸,真是太不要脸了。” 南风啧了一声:“侯爷,您骂人的时候背着点人吧,属下这听的真真儿的,您说万一公子问了,您让属下如何回答。” 老侯爷嗤笑:“我怕他?你就原话回答!他就是不要脸!” “好的,属下明白。”南风说完转身就走。 老侯爷有点窘迫:“等一下,咳,我倒不是害怕他甩脸子,但还是……不该说的别说。” 南风忍笑:“属下明白。” “媳妇,媳妇你是不是愿意理我了?”楚致远用头讨好的蹭着许秋凉的胳膊:“媳妇我以后绝对会很听你的话的,真的。” 许秋凉见楚致远眼睛亮晶晶的,并且满是她的影子,就有点被讨好到了。 “我可以理你,但是你以后不能欺负小乖。”许秋凉见小乖弱小可怜的坐在墙角,就有点心疼:“不指望你多喜欢它,但是不能折腾它。” 楚致远轻哼一声,表示抗议:“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它?” 许秋凉:“因为它心里都是我。” 楚致远:“那我的心里还都是你呢!” 许秋凉:“它满眼都是我。“ 楚致远:“我也满眼都是你,我满眼都是你的比它早,我心里都是你也比它早,所以你凭什么喜欢它?” 许秋凉脱口而出:“我也喜欢你。” 这话一出口,她便是愣住了。 没错,她是喜欢大乖狗的,但是能就这么自然而然的承认是她没想到的。 “嘿嘿,喜欢喜欢我。”楚致远一脸洋洋自得:“我就说嘛,我这么好看,怎么可能不招媳妇喜欢?” 残月面无表情:“小姐,要不奴婢先出去吧,奴婢必在这站着是又冷又反胃。” 许秋凉笑出了声:“出去吧。” 残月心里满怀着对楚致远的鄙视出了房间,结果是刚出房间就对上了南风热切的眼睛。 就觉得挺晦气的。 南风一脸笑意的上前:“你怎出来了?公子在做什么?” 残月没好气儿道:“在不要脸。” 南风一脸尴尬:“公子有时候确实……但是我和他可不一样。” 残月斜了南风一眼:“什么主子什么奴才,我看你和他定不会有什么区别,如果有,那你绝对比他不要脸。” 南风:“……” 公子啊,你这一道道的开着门,你不能反手把我这边的门一道道的锁上啊。 我招谁惹谁了呢? 我这多难啊! 几日后,到了楚致远恢复的时候,他这第一天当值就已经是总统领的身份了。 “行啊,现在都议论开了,都说你这媳妇没白娶,你受了委屈这是真上啊真闹啊。” 莫惧遥佩服的直竖大拇指:“单枪匹马闯皇宫,最后自己得了个府邸,顺带着给你升官,现在所有人都羡慕死你了,都想娶个你媳妇这样的。” 楚致远一脸骄傲:“我早就说了我媳妇是最好的。” 莫惧遥白了楚致远一眼:“你就不怕别人说你腰挺不直?说你吃软饭?” 楚致远哼笑一声:“能说这种话的人都是哭着喊着想吃软饭吃不上的,哎呀,一想到他们嫉妒我嫉妒的要疯,我就更觉得我媳妇是个宝了。” 莫惧遥撇了撇嘴,然后有些尴尬的搓了搓手:“我就不羡慕也不嫉妒你,我就没想娶你媳妇那样的,我就是……你说那林软玉能看上我不?我前两日和丞相搭话,他怎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呢?我看我这是够呛?” 楚致远:“你就是活该,我早你说丞相有意,结果你不大男儿志在四方吗?你不是硬气吗?你让人家等这么久就属于是下了人家的面子,人家现在能给好脸就怪了。” “我之前那不是年很少不懂事吗?我现在……能娶上媳妇谁爱要那志气,谁想要那破四方啊?”莫惧遥一脸焦急的对着楚致远拱手作揖:“帮着想想办法,让你媳妇想想办法,我现在睡觉我都觉得孤单觉得冷。” 楚致远一脸的幸灾乐祸:“之前你是怎么说我的来着?” 莫惧遥:“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不行我给你磕一个,你赶紧让我把媳妇娶到手得了。” 楚致远:“我回去和我媳妇说说,你等信儿吧。” 莫惧遥:“好的大哥,你让嫂子多费费心。” 莫惧遥之前是总爱和楚致远在谁是兄谁是弟上较劲的,这也导致他们一直没分出大小。 现在为了娶媳妇莫惧要低头了,叫大哥叫的毫无压力叫嫂子那就叫的更是顺嘴。 楚致远冷哼一声:“小算盘打的可真够响的,不过也行,我终于是当了大哥了,等明日将这事通知凌扶风一下。” 莫惧遥:“他知不知道能怎样,也不影响他的地位,咱们谁当大哥他都是老三。” 楚致远:“也是……” 按理来说,三公主做出觊觎楚致远并要霸王硬上弓这件事之后,她就不应该再继续留在忠勇侯府了。 并且得是皇家自觉的将三公主带走才对。 可皇上觉得苏婉还能有些用处,就选择了另一种方式,那就是封口。 做法是相当的对症下药。 楚致明一直想要入仕却始终入不了,皇上就以让他忍气吞声的条件成全了他,让他终于可以出入于朝堂。 “怎么样?上朝的第一天感觉如何?”二夫人笑眯眯的询问,并且是一脸的期待:“是不是一切都是你想象中的样子?” 楚致明绷着脸:“不怎么样。” 二夫人诧异:“为何?” 楚致明自嘲一笑:“谁不知道我这官是怎么来的啊?人家看我的是什么眼神?人家和我说话又能是什么语气?娘,我就不该听你的,我就应该强硬一把,这样至少还有人能看得起我。” 二夫人拧眉:“说什么傻话呢?什么看得起看不起的?这都是你自己瞎想的,再说了,就算他们真对你有点偏见,那日子久了就也没人记得了, 只要你能大展宏图,只要你能步步高升,那些背后说三道四的人早晚对你点头哈腰,致明,你听娘的,现在你爹你是指望不上了,你祖母也不掌家了,你祖父……那信都偏没边了,现在你能靠的就只有你自己了,明白吗?” 第278章 致命把柄 “家已经分完了,现在就等瑶池那边一走就公开,到时候咱们就不能住在侯府了。” 二夫人见楚致明仍旧无动于衷,就继续苦口婆心的说劝:“你现在就得在还能借上侯府的光的时候好好的为自己谋划,不然……等咱们搬出去了,谁还看的起你?这世人都是捧高踩低的,到时候可就有你苦头吃了。” 楚致明烦躁的叹了口气:“我知道了,我心里有数。” 二夫人:“趁着皇上有愧的时候多出出头,这样你升官升的能快些,记着,小不忍则乱大谋,如今这点指指点点你得受得住,这样才能让日后不至于潦倒。” 楚致明点头:“我知晓了。” 茶楼 “楚致明这人还真怪能屈能伸的,反正这事儿要是换我身上了,我是忍不了,我是必须得要个公道的。” 白墨一脸唏嘘的咂吧了两下嘴:“我就纳闷了,他是怎么好意思的呢?你看他表现出的那个样子,就好像完全是他是凭自己本事当上这个官的。” 姚金域哼笑:“也确实是凭的是自己本事,凭的是自己能当活王八的本事。” 许秋凉啧了一声:“姚东家这还真是话糙理不糙,不过,今天咱们凑在一处为的可不是嘲笑他,咱们为的是正事。” 白墨恢复了一脸正色:“那拓跋钰已经和他们的谋士剑拔弩张了,而且他是受支持的那个,他们的谋士现在说的已经不太算了。” 姚金域点头:“确实,现在能看出谋士肉眼可见的焦急了,所以下一步咱们要怎么走?” 许秋凉:“静观其变!” 白墨不明所以:“静观其变?” 许秋凉点头:“急的是他,该有所行动的就也是他而不是咱们。” 姚金域了然:“明白了,见招拆招对不对?啧,还真是有点期待了,我这心里跃跃欲试的。” 白墨勾唇:“可不是,我也兴致盎然。” 清幽翻了个白眼:“兴致盎然什么啊?没看出来后面就没你的事儿了吗?你是想派上用场,但你得有这个实力啊。” 白墨啧了一声:“我说你……你能不能别在关键的时候下的我的面子?” 清幽一脸为难:“我尽量吧。” “走走走,你们两个赶紧走,我家进财最近正在学习阶段,你们可别把他教坏了。”姚金域拧眉道。 进财:“这也不用教啊,公子,我觉得接下来的事儿也用不上你,你可能能力也差点。” 姚金域:“……” 以后少和白墨见面,怪晦气的。 事情正如许秋凉所预料的一样,谋士确实是沉不住气的想要出手了,因为空有计谋不得人心、空有胜招无人配合,那就算他有再缜密的计划也是枉然。 “谋士大人,这为臣还是得有点为臣的样子,这论身份,论地位你委实是得顺着点皇子的,你该多听听他的意见。”瑶池谋士一脸笑意的说劝。 马大人点头附和:“所以你就给皇子认个错服个软吧,在事儿上顺着点对你没坏处,再说了,皇子也是很有谋略的,听他的没准儿能将事情办的更好呢?” 瑶池谋士冷笑一声:“他有谋算?他有谋算会中了人家的离间计吗?” 马大人拧眉:“你在说什么?什么离间计?” 瑶池谋士死死的盯着马大人:“其实咱们皇子早就和许秋凉打过照面了对吗?那日在酒楼外,皇子不是恰巧在那不是恰巧看了热闹,他是刚和许秋凉攀谈完对吗?” 马大人目光虚闪:“没这回事!” 瑶池使臣冷笑一声:“近些日子皇子频频外出根本不是散心和收集情报对吗?他是和人家谈天说地的,天天去听人家的恭维之言对吗? 呵……他以为他找到了知己,殊不知人家是在给他下套,殊不知人家是在设计让咱们内讧,马大人你说的话皇子多少还是能听进去一些的,你怎就没看着点劝着点呢?” 马大人脸上闪过一抹心虚,然后便是暴怒:“你说的这些都是什么跟什么啊?怪不得皇子讨厌你呢,你还真是疑神疑鬼的。” 这话说完他是扭头就走。 瑶池使臣叹了口气:“你说你……看破非得说破吗?” 瑶池谋士:“所以你也是看出来了对吗?那你这两天怎么还……” “因为我要活着!因为我有家!”瑶池使臣一脸正色,语气很重:“说实话,咱们此次进京讨不到好处的可能已经很大了,这时候皇子来了,那不是正好吗?顺着他行事咱吃了亏咱不担责任,相反……咱们费尽心机,殚精竭虑若是也没成功,那咱们的下场可不好说了。” 瑶池谋士冷哼一声:“你们家族不是以清廉孤傲而闻名的吗?你现在怎这般模样?你为什么连试都不敢试?你为什么就不能赌这个万一?” 瑶池谋士冷笑一声:“能一样吗?咱们受到的惩罚能是一样的吗?皇上重用你需要你仰仗你,所以他就算心里有气给你的也只会是象征性的惩罚,然后他为了撒气他会加倍的罚我, 到时候你仍旧是风光的谋士,仍旧受着敬仰和爱戴,而我呢?不光是我下场凄惨,我的家族也都会被连累,所以你让我如何选择? 你一个无牵无挂的人你能做到的,我这个全是牵挂的人做不到,我们不一样啊!” 瑶池谋士深吸了口气:“我明白了,我不强求你如何,但我要行之事你也不能阻碍。” 瑶池使臣咬了咬牙:“我无法做到让你为所欲为,我只能纵容你一次。” 瑶池谋士:“好,我会珍惜这一次的机会的。” 这话说完,他再次坐到了棋局前,看着残局理着思绪。 之前他一直觉得许秋凉、姚家、白家是三个势力,他觉得可以逐个击破,结果是次次碰壁。 当时他很是不解,现在…… 把这三人想成一个势力那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而他现在要做的能做的,就是将这消息捅到大轩的皇帝面前。 当皇帝的,就没有一个是疑心不重的,尤其是这三大势力联合那就更是会让当帝王夜不能寐。 许秋凉,你致命的把柄终于被我抓到了…… 第279章 好久没发疯了 在谋士看来,许秋凉一个女子能跟姚家和白家搭上关系,并且能让姚家白家都心甘情愿、死心塌地的能为她所用,这确实是有大本事的。 可这大本事从来都是双刃剑,对敌时所向披靡,被针对时伤自己也是毫不含糊。 这权、兵、钱外加一直蛰伏着的白家加在一块,对任何一个为君者而言,是心腹大患也是忌讳。 所以大轩的皇上会出手乃是必然。 而只要大轩的皇帝想对付这三家,那这三家就都不会坐以待毙,到时候大轩的内乱就来了。 而只要忠勇侯府受了影响,那他们瑶池就有机会打场胜场,然后势如破竹的一场接着一场的打胜场。 只要瑶池的兵踏入了大轩的土地,那空虚的国库就会充盈起来,他们瑶池就会彻底翻盘。 主意打定之后,他便是开始收集起证据来。 其实有没有有利的证据是次要的,而且就凭许秋凉的机灵他能收集到有利证据可能是微乎其微,再加上时间很紧…… 所以,他只要抓住细枝末节就行,只要将细枝末节展示给皇上看就行,他这次要做的是在大轩皇上心里种下怀疑的种子。 就这么简单就够了。 许秋凉这边也没闲着,她再次去了上次与拓跋钰碰面的酒楼,又坐在了同样的位置。 “小姐,您说他能来吗?”残月有些担忧道。 许秋凉点头:“他最近与白墨常在这碰头。” 也确实如此,没过一会儿拓跋钰就兴致勃勃而来。 他在见到许秋凉之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一脸笑意的凑了过来:“姑娘,咱们还真是有缘。” 许秋凉勾唇:“还真是。” 拓跋钰咂吧了一下嘴:“听说前些日子忠勇侯府出了点事儿,我这打听来打听去的仍旧是一知半解的,不知姑娘可知的详细一些?” 许秋凉语气淡淡:“你这个四处打听的人都还知的不详细,我这后宅之人又如何能知的全貌?” 拓跋钰眼中闪过一抹得意,哼,那死谋士还说什么他被认出来了,说他被算计了…… 这看着根本就不像! “那你听说瑶池的人要再次面圣了吗?”拓跋钰又问。 许秋凉有些诧异:“这么快?是替罪羊到了?” 拓跋钰眸光一震:“什么替罪羊?” “没什么。”许秋凉一副不欲多说的样子。 拓跋钰脸上有了焦急之色:“姑娘,你看咱们如此有缘,我这好奇心又……这反正不是什么要紧事,你就说给我听听吧。” 残月眉头一挑,嗤笑道:“你算哪根葱?你好奇我家小姐就说给你听?你可真把自己当回事!” 拓跋钰:“那要我怎样你们才能告知。” 残月:“你怎样我们也没兴趣,钱我们不缺交情咱们没有,所以……赶紧给我滚一边去,别耽误我家小姐吃饭。” 残月越是这个做派,拓跋钰就越信能在许秋凉这里得知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并且得到的绝对是真消息。 许秋凉斜了拓跋钰一眼:“不如你学两声狗叫我听听?” 这种就像找个乐子的刁蛮拿捏的非常之好,给的台阶一点都不突兀。 拓跋钰深吸了口气,咬了咬牙,然后又把心狠狠一横。 “汪汪汪汪汪!” 残月笑的花枝乱颤:“学猴子!学猴子看看!” 拓跋钰又赶紧学起了猴子。 就这样,在拓跋钰满足了各种无理要求并且马上就要不耐烦了之后,许秋凉终于有了说的意思。 许秋凉:“这替罪羊就是瑶池的皇子。” 拓跋钰心弦一紧:“为何这么说?” 许秋凉哼笑:“你刚到京城没多久有些事你知道的不是很清楚,这瑶池的谋士之前和是捅出了不少的篓子的,并且是将咱们皇上给得罪的透透的了, 所以再次开战,大轩可能会增兵,这一增兵瑶池能受的住吗?瑶池的君主会不会大发雷霆?那这谋士会不会被碎尸万段? 这是必然之事,也是瑶池谋士在触目龙颜之后也不回去就死赖在这的原因,他不敢回去最终又不得不回去,所以这不就写了书信回瑶池?所以瑶池这不就又派人过来了?” 拓跋钰一脸气愤:“他以为别人傻?别人可未必如他的愿。” 许秋凉:“来都来了怎会有不如愿这个说法?瑶池的皇帝是信白算白灵的谋士,还是信一个没有任何功劳在身上的皇子?” 拓跋钰不服气的冷哼一声:“叫你这么说,那这皇子还没有破局的法子了?” 许秋凉无所谓的挑了挑眉:“还真就没有,除非那谋士死在这里,但这基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因为这对瑶池不算好事,就算再是奸臣到这时候也得拎的清楚。” 拓跋钰目光一沉,确实,就算这马大人现在是站在他这个边的,也在不停的向着他说话,可一旦动了真格,一旦到了生死关头,在他和谋士之间只能活一个的时候,马大人会怎么选还真就不好说。” 那使臣……本来就有点偏向谋士,在关键时候选择保谋士就也是必然。 所以有些事,有些计划只能他一个人知道。 “小姐,您说他上钩没有。”残月在回府的路上忍不住问。 许秋凉嘴角轻勾:“定然是上钩了的,只是……他大概很难找到机会下手,毕竟谋士是命脉,那些人陪着他胡闹孤立谋士的原因也确实是想让拓跋钰背锅,我方才的说的那些话可都不是胡言。” 残月一脸苦恼:“他没有机会咱们就给他制造机会,没人真跟他一伙咱和他一伙。” 许秋凉摇头:“拓跋钰这人是草包但也不完全草包,事情进展的不顺利才是应该,进展的太顺利他也能知道不对劲,所以咱们就什么也别做了吧。” 残月:“那万一他没这本事可怎么办?” 许秋凉:“他会有的,人为了求生能激发出很大的潜能。” 残月:“那咱们什么都不做?” 许秋凉摇头:“去联络一下满月,许春暖好久都没发疯了,得让她疯一下了。” “怎么个疯法?”残月问。 许秋凉:“让她坏我名声,让她传我与姚金域、白墨都有一腿,让他传我对楚致明念念不忘。” 第280章 给自己贴金 “这是为何?”残月很不理解。 许秋凉捏了捏残月的小脸蛋:“想不明白?想不明白就再仔细的琢磨琢磨,你若是想通了想透了那你小脑袋里的聪明就能更上一层了。” “其实不光这件事奴婢想不明白,就您让大小姐发疯这件事……她现在已经见不得光了,她如何能够发疯?” 残月边说边是抓了抓后脑勺:“对了,她发疯五皇子会陪着,她想说的话会从五皇子的嘴里说出来。” 许秋凉点头:“就是这么个理儿,而且明眼人都知道许春暖没死,就也都会知道真正的始作俑者是谁。” 残月:“那奴婢这就联系满月,然后再将奴婢的这些不解好好的想想,争取快点参透,争取更加聪明好更能为小姐分忧。” 就这样,传言起于一夜之间。 “阿凉,流言蜚语你不用在意,娘知道那些不是真的。”世子夫人得了信第一时间过来安慰许秋凉:“致远那就更不会信,至于别人……也不是什么重要之人,他们心里爱想什么就想什么。” 许秋凉弯眸一笑:“道理我都晓得,娘也应是知道我的性子的,怎还这般的不放心?” 世子夫人幽幽轻叹:“可能是关心则乱吧,现在啊,值得我这般上心的就只有你和致远了。” 许秋凉心口一暖:“娘你放心,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世子夫人瞬间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便用手抚了抚心口:“那娘就放心了。” 二房 “哼,可算是现形了,那小贱人整日整日的往府外跑,一看就是个不安分的。”二夫人得意的轻哼一声:“这贱人可别让我碰见了,不然我可得好好的损她两句。” 楚致明白了二夫人一眼:“这种事娘你居然真信?你当她是许春暖呢?就传的这几个人哪一个不是和许春暖沾甚是为她打过架的?” 二夫人目光微动:“还传你了呢,你说她真不能对你再有什么感情了?” 楚致明自嘲一笑:“若我风光无限那她可能会吧,可如今的我这般不堪,她心里有的怕只是庆幸。” 二夫人冷哼:“你什么样了?儿子,娘和你说,你可千万别有什么晦气的想法,人这一辈子长着呢,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哼,楚致远现在是失智的时间短,他慢慢的会越来越长,到时候……有那贱人后悔的时候。” 楚致明叹息一声:“但愿吧,反正你记着别去找人家麻烦。”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谁能等三十年那么久?他要的是尽快是马上! 所以他爹说的事可行! 二夫人是有心听自己儿子的话的,可是她这段时间实在是被大房打压的够呛,再加上分家她确实没分到什么东西。 心里就总是有口气不上不下的卡着,让她抓心挠肝的难受,就也实在是管不住她自己了,尤其是她还和许秋凉偶遇了。 “呸!有些人真是不要脸,天天想着勾男人。”二夫人嘴撇撇着,说话声音尖锐:“这做人啊,最好还是知道点礼义廉耻。” 许秋凉挑眉:“说谁呢?说你的前儿媳和还是说的现在的儿媳呢?” 二夫人脸色一变:“你……” 许秋凉:“你儿子可能就是没招媳妇喜欢的命,这人啊,是什么命就得认什么命,这可是争不得的。” 二夫人脸色铁青:“我说的不是别人,我说的是你,外面都怎么传的你别装不知道,还有,你对我儿子念念不忘也没用,他可不吃回头草,尤其是你这种残花败柳。” 许秋凉一脸讥讽:“我对你的儿子念念不忘?你觉得这可信?你若是觉得这都可信,那就破案了,楚致明的蠢就是随了你。” “你,你……我是你二婶,你居然敢这么说话,居然敢对我这么无礼。”二夫人眼睛喷火,带着狠意:“你信不信我告到老侯夫人面前?” 许秋凉挑眉:“你信不信宫中的人也过来赏你几巴掌?” 这话一出,二夫人马上就噤声了。 许秋凉:“你儿子的官职是怎么来的你一清二楚,你若是将我惹急,我可为你再进一次皇宫,到时候你就看你儿子还有没有翻身的可能吧。” 二夫人强扯出一抹笑摸样:“秋凉你看这……二婶也不会说话,你千万别和二婶一般计较,二婶其实是相信你不是水性杨花的这种人的,就这种事……说是许春暖干的还差不多。” 许秋凉一脸满意:“这就对了,以后见我就得是这小心翼翼的哄着捧着的态度,不然……我弄没你儿子的官职根本就是易如反掌。” 二夫人连连点头:“是,是……” 这个贱人真是嚣张! 等着!有她倒霉的那天! “二夫人要气死了。”残月语气里尽是幸灾乐祸:“还拿老侯夫人威胁人呢,就她……她就算真去告状了,得到的也只能是训斥。” 许秋凉:“老侯夫人现在可没心思为她做主,她现在的心思都在鬼圣手上,我估计啊……她快将自己的私房钱掏空了。” 残月点头:“咱们确实吞了不少了。” 许秋凉弯眸:“此为利刃,在她再次想难为我的时候会狠狠的捅向她。” 算算时间,楚越应是快要行动了。 等她对付完瑶池,就得将侯府的这些仇人都清干净了。 残月:“奴婢觉得关于您的传言已经很离谱了,姚公子和白公子两人更是天天表现的喜滋滋的,都是一副就是和您有染的样子,所以……这铺垫已经结束,是不是该转风向了?” 许秋凉摇头:“不用管,当一件事足够离谱那听者就会先行质疑,风向就也自然会逆转。” 皇宫 “这传的都是什么跟什么啊?”皇上听了消息一连翻了好几个白眼:“姚金域?白墨?许秋凉那丫头能看上他们两个?真当她瞎呢?” 墨惧遥抿了抿唇:“姚金域和白墨这两天每天都喜气洋洋的在街上乱晃,然后还总是说点似是而非的话。” 皇上冷哼一声:“这是往自己脸上贴金呢,能和许秋凉这样的女子扯上关系是他们三生有幸,就光装一装都够他们脸上有光的了。” 第281章 我是死人? “听皇上这么一说,微臣真是茅塞顿开。” 莫惧遥点了点头,有些感慨:“也确实,他们之前为了许春暖那样的女子大打出手,可是灰溜溜了好些日子,这会儿……这是想一雪前耻呢。” 皇上冷哼一声:“一雪前耻……瑶池散播个谣言他们两个倒是会借光,这也不知楚致远会不会打他们两个的心都有了。” 莫惧遥:“好像不只想打这么简单,他这两天刀磨的可勤了。” 皇上:“……” 可别真出什么事儿。 驿站 瑶池谋士听着大街小巷传的这些闲话,眼中是一片死寂,因为他知道许秋凉已经出招了。 他知道他的招数的成功几率已经被减小了。 但是,剑在弦上不得不发,因为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了。 “别以为别人都是傻子!”拓跋钰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别以为自己多高明。” 瑶池谋士拧眉:“你我之间并无仇怨,咱们都是为了瑶池好,有时候有争吵有意见相悖都很正常,事讨论过了就过去了,没必要纠结,也没必要因此上升到对彼此的记恨。” 拓跋钰嗤笑:“少在这装心怀坦荡,你心里的小九九我看的可是一清二楚的,哼,明日就进宫赴宴了,然后本皇子会即刻回瑶池,一切就都一切了。” 瑶池谋士拧眉:“好!既然你归心似箭,那便是如你所愿。” 翌日,宫宴 “这位就是瑶池的皇子?看着还真是玉树临风、足智多谋。” 老侯爷看人可是很准的,他一看就知道这拓跋钰是个胸无点墨的,就直接将人夸的飘飘然:“这次确实是看见瑶池的诚意了,因为只有这样身份尊贵又胸有沟壑之人才配和我们大轩对话。” 丞相一看老侯爷开始忽悠人了,就明白他动的是什么心思了。 就也笑眯眯的开口:“确实,这位皇子一看就非同一般。” 尚书点头:“可算是来了个能好好谈事儿的了,就他这一身贵气,我估计他说的也算!” 逍遥侯:“这是必然!” 拓跋钰头次被这般夸赞这般被重视,已经是有点找不到北了:“对,本皇子是带着诚意而来,很多事情也是本皇子可以定夺的,所以你们有什么想法都可以和我谈。” 瑶池谋士见形况不对,马上找补:“还是得大家商量着来的。” 拓跋钰当场就甩了脸子:“本皇子就能定!不用商量!” 瑶池谋士怕继续反驳会使得大轩看出他们之间的不和,就只能急功近利的将自己的计划快些实施了。 “最近京中的流言可甚是有趣儿。”瑶池谋士目光中尽是讽刺:“雅安公主,您不解释一二吗?” 许秋凉挑眉:“有人信吗?没人信吧?” 这话一出,大臣们纷纷摇头表示不信。 许秋凉:“看见了吗?没人信!既然没人信我又何须解释?” 瑶池谋士哼笑一声:“可我手中刚好有些你们确实可疑的证据,不知你怕不怕我将其一一列举?” 许秋凉弯眸一笑:“当然不怕,正好我也好奇你所谓的证据到底是什么。” 姚金域把玩着酒杯:“我也好奇,快说说看。” 白墨点头:“谋士大人,我这能不能找回点颜面可就看你的了,我对你要说的甚是期待。” 瑶池谋士哼笑一声:“白公子可莫要再装了,你夜探香闺的时候还少吗?” “谁?夜探香闺?我?”白墨先是一脸的不可思议,然后眼中浮现出浓浓的兴致:“什么时候?哎呀,虽然我也希望你编的是真的,虽然我也希望你编的能被大家相信,但是……你可能不知雅安公主在未出嫁前是个什么名声,是个什么打扮又是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这话说完白墨有些傲气:“不是我吹,于我们这些公子而言,之前是都知许家有个二小姐,但也真就没人仔细看过,没人知道她长什么样子。” 这话说的大家连连点头。 确实,之前就算许秋凉在他们面前路过他们也不会细看,毕竟有许秋凉的地方就有许春暖,而当时的许春暖又是那么的耀眼夺目。 瑶池谋士哼笑一声:“我说的夜探香闺可不是在雅安郡主成亲之前,而是在她嫁入侯府之后。” “谁?我?” 白墨兴奋到眼睛都亮了:“没错!我就是去了!我就是有本事在半夜翻入忠勇侯府!” 楚致远目光冰冷:“我是死人?” 这话一出,哄堂大笑。 白墨什么德行大家知的清楚,楚致远是什么身手大家知的更是详细。 再加上…… 那可是忠勇侯府啊! 就白墨这两下子根本就和楚致远遇不上,他光和侯府侍卫交手就够他喝一壶的了。 大轩这边的人这一大声嘲笑,拓跋域就觉得丢人,尤其是在放在他被夸成花的情况下。 他深吸了口气,怒斥瑶池谋士:“怎专说点没边的话?你是不是失心疯了?快给本皇子闭嘴!不准再说了!” 瑶池谋士咬牙,硬着头皮继续:“雅安公主有钱庄,姚金域的钱都存在那里。” 姚金域翻了个白眼:“你开玩笑归开玩笑,你谈我钱这可就不对了,我钱庄都换八百个了,你说的雅安公主的钱庄是哪个?” 瑶池谋士:“你当时集了那么多的钱……” 姚金域快速打断:“我集了那么多的钱……那钱不是我的,是京中各商家的,那是一笔专门为了打你们瑶池的钱,如今那笔钱正在国库之中,而且下一笔钱也正在筹集之中。” 一说到下一笔钱,皇上的眼睛都亮了,就也自动忽略了瑶池谋士的话。 瑶池谋士想过这场仗会难打,但是没想过这场仗会这么难打,会是一边倒的压制。 他狠狠的咬了咬牙:“你休要狡辩,你和雅安公主常常私会于茶楼之上,你们……” “够了!本侯忍你可有些日子了。”老侯爷怒目而视,带着浓浓的戾气:“本侯的孙媳妇品行如何本侯心里知晓,在座之人更是知她为人正直,所以还是收起你那没用的小把戏吧。” 丞相:“是啊,你不信可以在街上随便抓个人打听,你看看你说的这些,你看看近日所传的那些可是有人相信。” 第282章 不能信以为真 “不夸张的说,连五岁孩童都不信。”逍遥侯哼笑一声道。 尚书点头:“还真就是这样,我是特意问过的,大家都认为这是你们瑶池所传。” 瑶池谋士眼中一片悲壮,他是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也有说话这般无力之时。 所以他和许秋凉从来不是棋逢对手,他是在被的单方面的碾压。 而他身侧的那些同为瑶池的人,也都对他的困境置之不理,袖手旁观。 这让他有种四面楚歌的悲壮。 老侯爷看出瑶池谋士以然方寸大乱了,就乘胜追击道:“谋士,咱们打了多年交道,在交战过程中你也常行卑劣手段,但因为这两军对垒是你死我亡的争斗,所以你的一些卑劣本侯是能理解的, 可是现在……你瑶池第一谋士对我孙媳妇这个弱女子下手,传谣言编证据,甚至是武到我们皇上面前,你如此针对一个女人是因为你没本事针对本侯没本事针对大轩的任何一个男人吧?那你还真是厉害,还真是让人所不齿。” “是啊是啊,这瑶池人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卑鄙呢?” “谁知道呢,这也就是谎话编的太离谱了,不然雅安公主可怎么办?还不得被冤枉死?” “还没明白吗?雅安郡主要是真被冤枉死……楚统领和雅安公主可谓是琴瑟和鸣,到时候必然会受打击,甚至会一蹶不振。” “这还真阴,这可真是其心可诛啊!” 拓跋钰面色阴沉的看着谋士:“我说你最近都在忙什么呢,原来是在行这等卑鄙之事,你简直是在给我们瑶池抹黑。” “我没有,那些谣言不是我传的。” 瑶池谋士意识到和自家皇子说不清楚道理,便是马上起身看向皇上:“皇上,请您信我,请您莫要被表象蒙蔽,这许秋凉实在是心机颇深,她此刻已经拥有了颠覆王朝的本领,您不能不防啊。” 老侯爷拧眉:“你还真是锲而不舍!” 瑶池谋士:“怕了?怕我说中真相?怕我……” 他的话没说完,就觉得后心一凉,然后痛意袭来。 他低头一看,就见长剑已经穿入了他的胸膛。 拓跋钰:“让你闭嘴你听不见吗?你到底想给瑶池丢多少人?” 终于,名正言顺的除掉他了。 终于不用当替罪羊了。 瑶池谋士看向许秋凉,见她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嘴角勾起的弧度带着讥讽。 好可怕,这女人好可怕的心机。 每一步都环环相扣,每一步都不是白走的。 只是……帝王多疑,皇上也定会调查这谣言的传播者,到时候一旦查出是许秋凉自己传的,那他所说的一切就都会被皇上相信,那一切就都会按照他的设想来。 所以许秋凉就算棋高一招,也到底是没能赢他。 瑶池使臣和马大人已经懵了,他们没想到拓跋钰会做这样的事儿,他们没想到他们的谋士他们瑶池的指望,居然会死在他们皇子手中。 “谋士大人!谋士大人!”马大人孤立瑶池谋士的时候有多起劲儿,现在就有多悲伤:“太医!传太医!” 要是使臣也是快步走到了大殿中间,跪了下来:“皇上仁慈,求皇上让太医为我们大人诊治。” 皇上哼笑一声:“他行如此卑劣之事,朕为何要救?” 使臣马上磕头,将头磕的砰砰直响:“求皇上,求皇上,皇上仁慈,皇上万岁……” “皇上,人已经是那个样子了,活怕是活不成了,这时候为何不成人之美的延长他苟活的时间?” 许秋凉一脸恭敬的提议:“看看他是不是还能语出惊人,是不是还能给咱们带来些乐趣。” 其实皇上也是有这个心思的,他是多疑的,就算他觉得瑶池谋士方才说的那些话像是笑话,但也总是觉得有些可能。 所以他本能的想这瑶池谋士多活一会。 但他克制的很好,他怕被大臣们诟病,所以没有马上答应瑶池使臣的请求。 而现在许秋凉提议了,他的需求得以顺理成章的满足。 就也马上点头同意了。 同意过后又在心里觉得好笑,许秋凉敢这么提议何尝不是身正不怕影子斜?这么一想,他觉得那原本就可笑的猜疑变得更加可笑了。 太医院还是有能人在的。 所以就算瑶池谋士是必死之人,他的性命也还是被暂时的挽留住了。 瑶池谋士尽管十分虚弱,也还是在尽着自己最后的一点余热,想再为瑶池再为他的国家拼上一把。 “皇上,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请皇上查清谣言到底是谁所传,这样有些人的真面目就藏不住来,皇上就也会觉得许秋凉可怕了。 皇上,江山社稷,容不得别人虎视眈眈,这许秋凉虽为女流却野心十足,皇上不可不防。” 许秋凉挑眉:“你的意思是,我自己传的我自己的谣言?” 谋士有种不好的预感,却因时间有限没有别的选择:“难道不是吗?” 许秋凉:“不知是你心里阴暗真的这般以为,还是你在临死之前也不忘了挑拨离间。” 瑶池谋士咬牙:“你若真是问心无愧,就别怕查。” 皇上其实早就让人去查了,只是一直没有结果再加上他心里认定了是瑶池所为就也没有再追问。 可是现在…… “张大人,朕让你查的事可有结果?”皇上拧眉问。 这张大人不是任何一个阵营的人,和谁也都没有交情,他只效忠于皇上,所以有些事情别人查都不可信,唯有他查皇上才能放心,才会对结果深信不疑。 张大人一头虚汗:“这,这……还是等宫宴散了微臣再与您细说吧。” 瑶池谋士忍着疼:“哈哈哈哈哈……怕了,这是怕了啊,这是知道这件事不是我传的。” 皇上面色有些阴沉:“说!现在就说!” 张大人:“这……” 皇上不悦:“为何吞吞吐吐?有何不能言明?” 难道还真是许秋凉不成? 不对!如果真是许秋凉她为何还想让谋士苟活?她难道不怕的吗? 所以就算张大人查到的人真的是许秋凉,这也有可能是瑶池的谋士的进一步的算计。 不能完全的信以为真。 第283章 家族蒙羞 “回皇上,这微臣实在是……” 张大人实在是无法将真相在这里说出,而且他这个人刻板而不知变通,也不敢随便编一个人出来,更不敢说他没有将始作俑者查出来。 因为撒谎就是欺君,欺君就是重罪。 皇上已经失去耐心:“朕在问你话,你却吞吞吐吐,可是想要抗旨?” 这抗旨是罪,欺君也是罪,张大人实在是怕的不行,就也只能硬着头皮说出真相。 张大人:“回皇上的话,据微臣所查,这,这一切皆为五皇子所为。” 皇上目光一震:“这个孽障!” 张大人是个圆滑不足能力有余的人,所以他相信这个结果是不会错的。 皇上此刻心里虽然是愤怒的,但也是舒坦的。 因为相对于自己皇儿的不成材,许秋凉的谋算更深才是他更介意的。 现在怀疑消除,忌惮消散,心口的大石终于得以搬开,他终于是能松上口气了。 便是看向了瑶池使臣:“为了满足你的临死心愿,朕这算是将家丑外扬了,你现在可是满意了?” 瑶池使臣死死的看着许秋凉:“还是你高明啊!” 许秋凉一脸的无可奈何:“人啊,最怕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最怕对事情的真相置若罔闻,及时醒悟过来吧,不然就算你死你都死不明白。” 瑶池使臣气的眼睛凸起,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想说些什么却是已经发不出声音,他身上疼痛剧烈让他就算意识模糊也能清醒的感知到。 许秋凉做出诧异的样子:“他为什么看起来很痛苦?不是说濒死之人应该会渐渐感知不到疼痛吗?” 太医:“回公主的话,这强行续命是有代价的,如今您看见的就是代价的显现。” 许秋面露不忍之色:“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提议为他续命了,这样他还能走的安详一些。” 瑶池谋士听着许秋凉的话语,气血更是翻涌,最终眼睛瞪的鼓鼓的,最后在剧烈的疼痛中、在万般不服的气愤中死不瞑目。 许秋凉…… 是我低估了你,也是你的运气太好。 若是我们瑶池的我对像是大轩的人对你这般的信任、这般的纵容这般的配合,那咱们之间谁输谁赢还就未必。 许秋凉,若有来生咱们再斗,到时候你定是我的手下败将。 “瑶池皇子居然能这般当机立断的清理门户,真是让人另眼相待。”老侯爷再次对拓跋钰夸赞了起来。 拓跋钰顿时得意洋洋:“这是自然,此人意图挑起大轩和瑶池之间更大的争端,不得不除,本皇子当然是要行事果断,免得伤了咱们两国之间的和气。” 丞相笑眯眯的:“皇子您若是有朝一日能成为帝王,必是你们瑶池百姓之福之幸,其实征战带来的只有民不聊生,好的君主根本就无意征战,而是喜好天下太平。” 拓跋钰更是飘飘然:“唉,父皇这年迈之后居然是有了野心,这也是实在让人头疼……本皇子回了瑶池定会说劝于他,争取还咱们两国和平。” 这话一出,大臣们纷纷赞扬,拓跋钰便是又高兴的说出了许多保证。 瑶池谋士此刻是杀了拓跋钰的心都有了,这个蠢货居然杀了他们整个瑶池的仰仗,居然敢为他们的君主做主。 居然为了人家的三两句好话,就要求和…… 马大人此刻也是肠子都悔青了,他可是拓跋钰一道来的,那皇上会不会以为拓跋钰杀谋士是他给出的主意? 他好像必死无疑了! 尽管拓跋钰行事越来越离谱,马大人和瑶池谋士也都没有出言阻止,他们二人都知事情无力回天,都已经是心如死灰了。 也知无论做什么都是回天乏术,他们瑶池已经只有降这一条路可走了。 皇上见拓跋钰什么都敢保证什么都能答应,就赏赐了拓跋钰几样珍宝。 他倒不是觉得拓跋钰说的都能做到,他是觉得拓跋钰此刻就是个乐子,此人小丑一样的逗的他开怀,他就应该给点赏钱。 其实这侮辱的意思已经有点明显了,但是拓跋钰丝毫都没有感觉到,反而很是沾沾自喜,惹的皇上又多给了两样。 就这样,宫宴在瑶池使臣和马大人的面如死灰、拓跋钰的洋洋得意中散了。 驿站 “皇子,您为什么要杀了他?”马大人比瑶池使臣先一步质问:“您知道谋士大人对咱们瑶池来说是何等的重要吗?” 拓跋钰挑眉:“不是你说他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吗?不是你说他固执吗?不是你说不用完全听他的吗?” 马大人咬牙:“我那是……” 拓跋钰嗤笑:“说啊,怎么不说了?你不说我替你说,你这么诱导我是想让我背黑锅,然后等回了瑶池你们三个都能将自己摘的干净,唯独我……马大人你还真是好算盘啊, 只可惜啊,你聪明反被聪明误,你聪明我也不是傻子,现在我反将了你一军,我的所作所为都是你的唆使所致,所以现在是你不能活还是我不能活呢?” 马大人:“你……你可知道谋士没了,咱们瑶池就没有了打胜仗的可能,到时候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咱们大轩会彻底沦为弱势。” 拓跋钰冷笑:“依着瑶池的国力,就算谋士活着回去也改变不了咱们降的命运,那既然这样我和他又只能活一个,那为什么不能是我活不能是他死?” 马大人:“你,你……歪理!” “我对不起谋士,我对不起他。”就在拓跋钰和马大人争执之际,瑶池谋士已经服了毒药:“若不是我立场不坚,他不会孤立无援,不会内外都需兼顾,不会急于求成不会铤而走险,不会让他在临死之前还要遭受那么大的痛苦,还要带着愤怒和不甘离开。” 拓跋钰拧眉:“你疯了?你跟我回去你不会死,这件事和你没关系!” 瑶池谋士苦笑一声:“是啊,我不会死,但我也没脸活。” 因为他的自私退怯,而让瑶池彻底被动,他有何颜面回去?又怎么好心安理得的活着。 他是家族的耻辱,他的所作所为是在给家族蒙羞。 第284章 清算仇人 “你既然敢死,为什么不敢帮谋士?” 马大人一脸愤怒的指责:“如果你肯帮他,他就不会孤立无援,就也不会急于求成、不会挺而走险,他就不会看不出想不到皇子想要杀他,就不会毫无防备的死于自己人之手。” 瑶池使臣嗤笑:“若非你教唆了皇子一路,那这些事情就不会发生,你是怎么好意思指责我的?” 马大人深吸了口气:“我那是为了自保,我的家族岌岌可危,我是想……” “你也是为了家族,我也是为了家族。”瑶池使臣癫狂的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他吐了口血:“结果现在好了,谋士死了,别说咱们的家族了,就说整个瑶池还能不能存在怕都不好说了。” 马大人闻言沉默了好一会儿:“确实,与谋士一起死去的还有瑶池的国运。 拓跋钰一脸不屑的轻哼一声:“现在倒是良心发现了,现在倒是身怀大义了,可快都别装了,我还不知道你们了?你们现在最担忧的是自身安危,是自己家族会不会就此覆灭, 就像使臣大人你,你喝毒酒是为什么?是真的因为心怀愧疚还是想用死来和本皇子撇开关系?你是想以死明志来保我父皇放过你的家族,我说的对吗?” 马大人眼睛一亮,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毒酒,然后一饮而尽。 拓跋钰嗤笑一声:“还真都舍得自己死来换别人生,还真都挺伟大的,可我就不一样了,我……我要用别人的死换我生,这个别人可以是任何人,也可以是瑶池。” 瑶池使臣瞪圆眼睛:“你……” 拓跋钰:“吃惊吗?这有什么可吃惊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马大人此刻已经毒发,他虚弱的靠在椅子上:“这酒喝早了,应该先了结了你再死。” 瑶池使臣已经虚弱无比,但眼中也是带着不甘和赞同。 拓跋钰一脸讥讽:“你以为本皇子毫无防备?你以为凭你们二人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本领能是本皇子的对手?简直可笑之极! 行了,都别睁着眼睛了,都放心的去吧,别都像谋士似的死的挺难看的……还有啊,你们的尸体我就不带回去了,就随便丢在乱葬岗算了,毕竟死人没有价值根本就不值得耗费钱财。” 他可真是说到做到,在瑶池使臣和马大人都咽了气之后,马上就命人把尸体丢弃了,然后快速的收拾了行囊,火速离京归瑶池。 速度快的像是身后有狼撵一样。 皇宫 “走的还真快……”皇上一脸不屑的哼笑一声:“小国之人确实是生不出什么好胆识和高眼界,就瑶池这几个人死都敢死却不敢帮助他们的谋士,这还真是匪夷所思。” 张大人:“主要是他们谁也没想到这没脑子的拓跋钰,居然能想到自己会是替罪羊,就也没人想到他会反杀。” 皇上哼笑:“越是草包就越是求生意识强,就越是对威胁自己性命的危险能提前感知,就好像朕的三哥一样。” 因为遇见过这样的对手,就很明白这样的人在关键时刻的预感超强,就也自然而然的没往是不是有人撺掇这方面去想。 张大人不敢对当年的夺位之争有什么评价,就只能垂着眸当什么都听不见。 皇上显然也没想多说:“对了,查的怎么样了?” “微臣又查了两次,这谣言确实是五皇子传的不假。”张大人小心翼翼的看了看皇上的脸色,见皇上并无动怒的迹象又道:“等五皇子传了几天之后,白墨和姚金域也传了传……” 皇上一脸的无语:“果不其然,朕就想到这里面有他们的手笔了,他们也是真胆大,真不怕楚致远对他们下狠手。” 张大人:“已经下手了。” 皇上:“什么?” “白墨和姚金域两人都被打了,但不确定是不是楚统领所为,因为月黑风高……”张大人一脸尴尬:“臣倒是问了他们二人,这二人都说没看清,所以您看可是需要臣细查?” 皇上哼笑一声:“不用!活该!想沾人家的边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真是半点自知之明也无。” 楚致远这小子到底是年轻啊,这也太沉不住气了。 不过越是这样越好,越是能让他放心。 忠勇侯府 “打他们怎么了?打他们都是轻的!”老侯爷一脸愤慨,拳头仍旧攥紧:“就他们也想沾我孙媳妇的边他们也配?看把我大孙子郁闷的,这两天脸拉的三尺长,你说我这当爷爷的我能忍吗?” 南风一脸无语:“所以真是您打的?” 老侯爷挑眉:“不行?” 南风叹了口气:“不是不行,主要是现在都觉得人是大公子打的,大公子跳进黄河都洗不清,要不……既然侯爷您这般天不怕地不怕的,您自己承认了呢?这样也能还大公子个清白。” 老侯爷啧了一声:“这可不行,这显得本侯多不沉稳啊,致远他年纪轻轻的正是看干个事儿的时候,他委屈点就委屈点吧,况且这不是出气了吗?” 南风:“……” 老侯爷有些得意:“我大孙子是不是感动了?唉,这其实也没什么,这都是我这当爷爷的应该做的。” 南风:“……” 这可真是好爷爷能干出来的事儿。 就别说旁人了,就连许秋凉也觉得是楚致远动的手,她也因此对姚金域和白墨很是歉疚。 毕竟人家都是按她说的来的,结果她和楚致远沟通不及时让人家又帮她办了事儿又挨了揍,他们二人这打挨的真够冤的。 就想着找机会补偿一二。 “南风传话过来了,确实不是大公子,这件事是老侯爷所为。”残月一脸的无语之色:“所以说不愧是祖孙。” 许秋凉赞同点头:“确实……” 残月:“对了,世子夫人去了二房那里,估计是想着瑶池的人走了,这分家之事就可以外扬了,她应该是过去撵人了。” 许秋凉目光微动:“过去看看,二夫人这人混不讲理,真闹起来她怕是要吃亏。” 该清算侯府的仇人了…… 第285章 宅心仁厚 “走?凭什么让我们走?爹和娘还没发话呢,你算个什么东西!” 二夫人眼睛猩红,掐着腰破口大骂:“便宜都让你占了你还在这不依不饶的,你也太贪心了吧? 呵……什么都让你占了你还这么分毫不让的,你心眼这么小你必然早死,你想从世子妃成为侯夫人那得是你死后的事儿。” 世子夫人:“爹娘说了,只要瑶池的儿一走,分家之事就会被挑明,所以我叮嘱你快点收拾自己的东西有错吗?” 她是忍了这么多年了总算是熬到头了,她迫不及待的想要个清净,迫不及待的想将二夫人扫地出门,她是一刻也多等不得。 二夫人淬了一声:“你有本事撵我不如去找娘说道去,你让娘过来撵我来,我马上就收拾东西,不然……我想在这住多久就住多久,这里不光是你家也是我家。” 世子夫人嗤笑:“少和我来这混不讲理的一套,我给你三日时间,到时候你若是还没收拾好,那就默认你不收拾的这些东西都为侯府所有,都是我的东西,那你想带走就不可能了。” “这你可说的不算,这爹说的说娘说的算。”二夫人梗着脖子,一脸的洋洋得意:“有长辈在你这当小辈的永远都说的不算,你永远不能把我怎么样。” 世子夫人:“你……” 二夫人眼睛滴溜溜的转:“你什么你?你想说什么?哦,我知道了,你是想咒爹娘早死,这样你就能说的算了,这样你就能将我们赶走了,这样你就能霸占侯府了。” 这话说完她,她迈步就往外走:“你等着,我这就将你的歹毒心思说给娘听。” 二夫人还没等迈出院子呢,就被许秋凉逼的连连后退,退回了原位。 二夫人:“你,你干什么?” 许秋凉挑眉:“我方才听见你想咒祖父祖母早死?” 二夫人被许秋凉气势所震,结结巴巴的:“你,你少胡说八道,这话不是我说的,是,是你娘说的。” 许秋凉嗤笑一声,看向院中下人:“你们可都是忠勇侯府的奴才,都是和忠勇侯府签的死契,而我们大房是这侯府的主子,我话里的意思你们都听明白了没有? 所以,谁能回答我,方才那混账话到底是出自谁之口?” “是,是二夫人说的!” “对,奴婢也听见了,就是她说的!” “对对对,世子夫人可是什么都没说,但二夫人始终不依不饶的。” 二夫人见下人反水,气的身子直抖:“你们这些狗奴才,我平日里可是待你们不薄啊,你们怎么能这么忘恩负义?” 这话一出,院子里的下人都绷不住的笑出了声。 待他们不薄? 这也真是太能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整个侯府谁不知道他们二房这边破事最多钱最少? 这若不是老侯夫人一直偏着这边,他们早就不想好好伺候了。 二夫人一看下人们这个反应,脸涨的通红:“打死你们,我打死你们,只要我一天没搬出去我就一天是这侯府的主子,我,我想罚你们就罚你们,你们都给我们等着!” 许秋凉淡然一笑:“他们是侯府的财产,你要是真的动了他们,那咱们可是有的官司打了。” 二夫人:“你……” “雅安公主何必这般咄咄逼人?二房搬出去是早晚的事儿,这早一天晚一天有甚区别?为何不退上一步,这样大家会觉得您宽容仁慈而不是不好相与。”苏婉一脸笑意道。 许秋凉压根不接苏婉的话,而是上上下下的将苏婉看了个遍:“身子可是大好了?听说宫中之人动手都狠,这也不知那些板子给你留下病根了没有。” 苏婉目光微动,一抹窘迫浮现了出来并快速压下:“托公主的福一切都好。” 许秋凉勾唇一笑:“都好就好,往后还是谨言慎行些,免得再遭一遍罪。” 苏婉咬牙:“多谢公主提醒。” 许秋凉点了点头:“方才我见你似是有很多话想说,我很是好奇很是想听,你现在可以畅所欲言了。” 苏婉深吸了口气:“没有,我并没有什么想说的,所以,我也不在这里打扰公主您了,三公主那边还需要照顾,我得回去了。” 许秋凉满意的点了点头:“冬日将至,无人喜欢寒冬却也无法让其消失,人们能做的就只有忍受。” 这话里话外的就是在对苏婉说,就算你看不惯我你也得忍受,因为你奈何我不得。 苏婉自然知晓许秋凉话中的意思,若论嘴上功夫她也不差,她想暗语回怼也不是做不到。 可她不敢! 因为她知道许秋凉有嚣张的资本,许秋凉的实力与她自己的嘴一样强大,而她…… 估计没几天二房就会搬出去了,她得在这之前赶紧收集老侯爷想要谋反的证据,哪怕是编呢。 不然,出了侯府可就没机会了。 二夫人知道自己再强硬下去定会吃亏,就马上软了态度:“行行行,我收拾行了吧,我马上就收拾行了吧?” 先应着,这收拾不收拾的这小贱人还能在这看着啊? 许秋凉一脸满意的看向院中下人:“都帮着监督一下,发现阳奉阴违者赏。” 这话一出,下人们心眼就活了,各个眼睛铮亮。 二夫人恨的牙直痒痒,因为这下她不收拾是真的不行了。 便是没好气道:“我收,我马上收行了吧,满意了吗?你们可以走了吗?” “满意,特别满意。”许秋凉挽上世子夫人的胳膊:“娘,咱们走。” “张牙舞爪的!呸!什么了不起的?!再了不起你不也是我儿子不要的!”二夫人在许秋凉走了之后骂了好一会儿,心里才舒坦一些:“不行,得想办法,不能搬啊,得我儿在朝中站稳了脚再搬。” 主院 “老大,你弟弟一家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你看他们搬出去的事儿能不能缓缓?” 老侯夫人将楚庭叫道主院,打起商量:“你二弟现在基本就废了,他不能给致明半点助力了,而致明现在又刚入朝堂……这会儿他们一家要是搬出去了,那致明不是一点光都沾不上了? 你一直都是宅心仁厚,你定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的亲侄子陷入困境的,对不对?” 第286章 顺水人情都不做 “你和爹要是都这么想,那儿子没有意见,因为有意见也没用。”楚庭语气冷淡道。 老侯夫人啧了一声:“你和老二是亲兄弟,是手足情,就算再怎么闹也不会下死手,所以你人心……” 楚庭:“娘你打住,你这话说的就很不对劲儿了,老二对我没下死手?对致远没下死手? 我还是那句话,你和爹要是都想让他在侯府住着,那就住着,谁让我是当儿子的呢,但你要是让我做主,那我希望他们即刻搬走。” 老侯夫人沉沉一叹:“本来你爹也没提这事儿,他应该是不会有意见的,但是你媳妇、你儿媳今天不是闹了一场嘛,她这么一闹就不好说了,你爹就……所以娘想让你去你爹那说说情。” 楚庭面色紧绷:“我说不了情,娘,我媳妇这么多年委屈没少受,她今天去闹也不过就是宣泄宣泄情绪,这时候我若是和她唱反调……娘,我媳妇这好不容易能给我点好脸色了,我这么一弄不又要惹她不快了?我不就又不能去她那歇了吗?” 老侯夫人冷哼一声:“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媳妇根本就从不给你好脸,你也根本没有在她那歇过,所以就这样个女人……你在这小心翼翼的讨好个什么劲儿? 你就为了这么个女人你就不管你自己的亲侄子了吗?你就可以无视手足之情了吗?” 楚庭一脸无奈:“娘,你还让我重复几遍?老二对致远那是下了死手……” 这话说了一半,他苦笑了一声:“娘你不知不知道,娘你是在胡搅蛮缠啊,娘,你真的偏心太过了。” 老侯夫人:“这当娘的都是会比较惦记那个弱的,你要是和老二是相同的境遇,我定也是这么待你。” “不会!不可能!” 楚庭一脸失望的看着老侯夫人:“娘你总是自己骗自己,总觉得自己是公平的,但其实你的行为说明了一切。” 他说完这话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 老侯夫人沉沉的叹了口气:“就这样还怪我偏心老二,老二什么时候给我使过性子?老二什么时候为了媳妇和我红脸了?老二什么时候…… 要我说这事儿怪就怪许秋凉,若没有她在里面掺和着,我也能豁得出来得罪老大这两口子,但是有她在就不行了,她现在可是被皇家护着呢,而且人家不高兴了那也是真往皇宫去啊。” 张嬷嬷抿了抿唇:“夫人,如今这家已经分了,掌家之权您也交了,大房二房的事儿您不该再插手了,不然可能是两边都得对您有意见,奴婢觉得不管怎么说您也得落下一头的好来。” 老侯夫人沉默许久,沉沉一叹:“鬼圣手那边怎么样了?他什么时候能来京中?” 张嬷嬷:“之前二房那边可能是对鬼圣手下过追杀令,所以他心有顾忌,另外,因为这层关系他可能还要加钱。” 老侯夫人咬了咬牙:“加吧,用我所有的钱财能换来老二得到医治,我是愿意的,至于老大那边若是知道了若是不快了,那我也认了,大不了我以后跟着二房过就是了。” 张嬷嬷:“其实若是想让大房也痛快也简单,鬼圣手来了之后让他也顺手给大公子一致一番不就行了?” 老侯夫人目光一闪:“再说吧,他已经比致明强上太多了……” 许秋凉这边已经开始盘整个侯府的账了,世子夫人自己盘了一遍觉得不对,她怕是自己弄错了就求着许秋凉又盘一遍。 “小姐,老侯夫人那边又加钱了。” 残月啧啧感叹:“小姐常说钱在哪心就在哪,这话说的一点不假啊,不过……这稍微偏点心奴婢其实还是能理解的,毕竟十根手指还有长短呢,可是这偏的也太过了,你说鬼圣手她请都请了,大公子也是她的亲孙子啊,她居然连顺水人情都不想做。” 许秋凉嗤笑:“谁稀罕?” 残月:“小姐当然不稀罕了,毕竟这一切都在咱们的掌握之中,老侯夫人的心愿达不成是注定了的。 不过……奴婢瞧这架势,二房可有日子才能搬出去了,这脸皮厚是一方面,老侯夫人护着是另一方面。” 许秋凉嘴角勾起戏谑:“本来也没指望着他们搬走,他们搬走了我还怎么下手?” 吃人不吐骨头的楚越,刻薄尖酸的二夫人,上辈子欺骗于她毁她容貌的楚致明…… 她怎么能让他们搬走?她怎么能这么便宜他们? 他们想出这侯府得是横着出去才行! 残月感知到了许秋凉的杀意:“看来接下来的日子会很好玩了,小姐,奴婢已经说好准备了。” 老侯夫人到底还是没死心,她特意设宴请了大房所有人和楚致明。 她想着,做错事的是老二,楚致明是什么都没做的,所以这当小辈的只要态度谦卑一点,嘴甜一点,应该就能惹楚庭和世子夫人心软。 当然,她想归想,现实是这一桌子人没一个人有好脸色,也包括楚致明。 “致明,你愣着作甚?还不快点给你大伯父斟酒?”老侯夫人别有深意道。 楚致明这个人是既不能屈也不能伸,所以他是关键时刻自己立不住,想要求人又拉不下脸。 就好比现在,老侯夫人梯子都给他搬过来了,他自己就是不往上爬。 楚庭本来就不情愿,一看这样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不用,我不喝酒,我想喝酒我自己倒。” 老侯夫人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致明,既然你大伯父不喝,那你就给给你大伯母倒吧,你小时候你大伯母待你可不差的,你可得记着她的好,可得报答她。” 楚致明本来是有想给世子夫人倒酒的意思的,可他一抬头就对上了许秋凉似笑非笑的眼睛。 就顿觉脸上火辣,觉得甚是丢人,就又选择了一动不动。 “不用,可不用他。” 楚庭冷笑一声:“我媳妇有我儿子儿媳顾着,过的定是差不了,这可真是用不上旁人,而且我儿子还比别人有本事。” 第287章 假病变真病 “你看,你说这话作甚?” 老侯夫人一脸责备的看着楚庭:“你一个当长辈的怎么能和小辈置气呢?就是因为长辈没有长辈的样子,这当小辈才没有小辈的样子的。” 这话的意思是,楚致明的失礼不怪他自己而是怪楚庭。 楚庭苦笑点头:“说的对,娘说的对极了。” 老侯夫人意识到自己欠了些妥当,便是将矛头转向了世子夫人:“老大媳妇,我这当长辈的叫你过来吃个饭你怎么一点笑模样都没有?这是掌家之权给了你了,你就不用讨好我了,就连基本的孝道都不想遵守了?” 世子夫人垂眸:“儿媳并不想这样,只是……” 楚庭:“娘,我记得每每我征战归来,您都说您对我媳妇没得说,我听了这话就也放心了,就毫无愧疚去犯浑了,可我今天看您这脸色听您说的这些话,我这才反应过味儿来啊, 我媳妇之前过的得是什么日子啊?我也不偏着,您也总压着,您想强人所难我们人都到了您还管她笑不笑,娘,宫中的太后尊不尊贵,人家都不干管别人脸色的事儿。” 世子夫人一愣,猛的看向楚庭。 楚庭轻咳一声,小声道:“别怕,万事有我。” 老侯夫人彻底的被噎住了,就也换了方式,不走长辈的高高在上的路线了。 她放低了姿态:”老大媳妇,很多事情老二干的都不地道,我也觉得他混账我也没想给他所情,但是致明这孩子……你看能不能为了他的前途考虑一下,再让二房一家在府上住上一年半载?” 楚致远嗤笑一声:“他那职位有甚前途?如果得等他飞黄腾达了再搬,那他这辈子都搬不出去。” 世子夫人不想让楚致远和老侯夫人明着对上,因为这样有顶撞之嫌,自己儿子如今算是身居要位,名声可很是重要的。 便是出言:“致远,不可以……” 楚庭快速打断:“你说儿子作甚?他说的对!” 老侯夫人又碰了一鼻子灰,她知道在楚庭夫妇这是得不到她想要的了,就看向了许秋凉。 “秋凉,你觉得你二婶他们必须搬吗?”她问。 许秋凉果断点头:“从我嫁入侯府,这所有的风波都和二房脱不开干系,他们在府上多留一日我都觉得多上很多风险,秋凉和娘实在是不想再为之提心吊胆了,还望祖母理解。” 老侯夫人得了回答之后仍不死心:“真的不能让他们再住段日子?” 许秋凉点头:“又不是有人因此病了死了的,不都健健康康的吗?尤其是二婶声如洪钟。” 这话一出,老侯夫人眼睛一亮,楚致明的表情也微妙了。 当天傍晚,二夫人重病的消息就传了出来。 “唉,这还真按大少奶奶的话来了。”李嬷嬷一脸惋惜的叹了口气:“大少奶奶怎就把话说的留了活口了呢?不然也不会被钻空子。” 世子夫人:“秋凉应是有自己的谋算,这件事我们不用管了,就交给她好了。” 李嬷嬷有些不放心:“那万一大少奶奶就是单纯的失误了呢?” 世子夫人:“那她也有本事力挽狂澜,就算没有也是她高兴就行,反正二房也是强弩之末,多让蹦跶两下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许秋凉这边在听说二夫人生病之后,马上带着府医探望,在府医连连叹息下,她马上将消息传递到宫中太后那里,求太医院最好的太医过来诊治。 “这丫头真是精啊,这是看出端倪来了。”老侯夫人沉沉的叹了口气,略带埋怨:“致明,你当时若是能放下点面子可能就……这下好了,这下我是彻底留不住你们了,人家准备派最好的太医过来,人家是奉命而来,能配合你的小把戏吗?” 楚致明沉沉一叹:“让祖母费心了,孙儿愧对祖母的心意,可,可是让孙儿丢掉尊严孙儿实在是办不到。” 老侯夫人叹息一声,眼中浮出精光:“祖母还有个主意,这个主意不用你丢掉尊严,但需要你的心够狠,不知你愿不愿意做?” 楚致明眼睛一亮:“不用低三下四?不用丢掉尊严?愿意!不管是什么孙儿都愿意。” 二房 “真难为你日日都过来看我。”二夫人装的上下不接下气儿的样子:“明日就别来了吧,我怕过了病气给你。” 天天来,而且还不爱走,这弄的她每天装病都累的很。 许秋凉欣赏着二夫人的敢怒不敢言:“这么精神的你我可看不了几日了,可不就得天天来?明日专门给太后请脉的太医就要过来帮你看病了,你高不高兴?” 二夫人眼睛有一瞬的瞪大,如果太医来了那她不就露馅了?那太医还是太后派来的,太后若是知道了她装病还不得治罪于她? “别怕,不会发现你是装的,因为会有人帮你。”许秋凉说完这话,便是深深的看了二夫人一眼:“这也不知你到底能撑多久。” 二夫人云里雾里的,一直在心里纳闷着。 直到许秋凉离开,直到楚致明进门。 “儿子你可算来了,许秋凉那贱人天天都来,而且她还请了太医还是太后身边的太医……”二夫人一脸焦急:“儿子,这下不光是装不住了,这下咱们可能会被治罪啊。” 楚致明沉沉的叹了口气:“这也正是我想和娘商量之事,娘你是不是什么都为儿子豁得出去?” 二夫人连连点头:“这是自然,所以事情如果露馅娘就主动认罪,娘一定不会让你……” 她话还没说完,楚致明用一个药包捂住了她的鼻息。 英俊的脸上是扭曲的癫狂:“娘,这是你说的,你说的什么事儿都能为儿子豁的出去,所以……您就真的生病吧,只有这样事情才不会暴露儿子才能如愿啊娘, 娘,你不会怪儿子的对吧?你是愿意的对吧?娘你放心,就算从此之后您只能躺在床上了,儿子也不会嫌弃你的,儿子会让下人好好的伺候你的。” 第288章 不是简单之事 “唔……” 二夫人想说些什么,可楚致明最终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他是生怕二夫人屏着呼吸,所以手一直不敢移开。 二夫人泪眼婆娑的看着楚致明,这就是她为之谋算了一生的儿子,她这辈子为了两个男人无私奉献。 成了目光短浅、爱贪小便宜的样子,成了让人不齿让各家夫人轻看的存在。 而这两个男人,真不愧是父子。 真是一个比一个自私自利,真的比一个比一个心狠手辣,真是一个比一个吃人不吐骨头。 二夫人最终瘫软,成了得了不治之症的样子。 楚致明:“娘,你常说无毒不丈夫,之前我一直犹犹豫豫的你一直恨铁不成钢,现在你可是满意了?我终于成了你想要的样子。” 二夫人眼中一片悲凉,她想说话却只能动唇而发不出声音。 楚致明:“娘,我和爹正在密谋,娘,这侯府最后是谁的还不一定呢,娘,只要我和爹成功了,那这一切就都值得。” 二夫人眼眶含泪,她的儿子真的是和他爹分毫不差啊,这父子二人踩着她,牺牲她,然后觉得一切值得,觉得这并不算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这简直太让她心寒了,这让她显得自己像是个笑话一样。 许秋凉这边仍旧在盘侯府的账,只不过是她盘完了一遍之后又让残月重盘了一下。 “小姐,这账确实有问题。”残月肯定道。 许秋凉点头:“这账当然有问题,若没问题老侯夫人的这碗水不就端平了吗?咱们现在要看的是到底有多不平,那些不平可能会是二房妄图翻身的资本。” 残月拧眉:“单从账上看,这窟窿就是不小了,若是再算上暗处……怪不得二老爷都被老侯爷废了还不慌不忙的呢,原来是还有后手。” 许秋凉嗤笑:“也不用太过苦恼,毕竟有一部分钱已经被咱们吞了,这关键时刻他们想让落侯夫人支援,那可是支援不上的。” 残月顿时高兴了起来:“对!到时候给我们都气吐血!对了,太医那边回话了,说二夫人是真的病入膏肓且无力回天了,这说明楚致明已经动手了。 他可是真够狠的,二夫人虽然为人粗鄙了一些,但到底是他的亲娘,对他也是百分百的真心,他是怎么下的去手的呢? 许秋凉嗤笑:“对于自私自利的人来说,最不值钱的就是别人对他的真心相待了,越是对他真心那就死的越惨。” 就像上辈子的她一样。 永远为之身先士卒,将所有心思都用在为他披荆斩棘之上,为他铺平道路,让他平步青云。 可后来他是怎么待她的? 在侯府成为他的囊中之物时,这狼心狗肺的男人竟然将他推入无间地狱,亲手毁她容貌只为搏许春暖一笑。 原来她一门心思的扑在他的身上,原来她的满腔热忱竟是没有将他的心捂热哪怕一点点。 所以,就这样的人哪有真心?又怎么看得上别人的真心,尤其是对他半点助力都没有的二夫人的真心。 “残月,咱们去探病吧。”许秋凉嘴角轻勾:“带上点补品,表达一下咱们的关怀。” 残月点头:“反正她如今也是虚不受补了,那就随便拿点人参吧。” 就这样,主仆二人精神焕发、喜上眉梢的过去探病了。 在许秋凉进门后,二夫人的眼睛猛的睁的老大,她想说话却已经是失语。 许秋凉弯眸:“二婶,我又来看你了,你今日怎这般憔悴?昨日我瞧你像是并无大碍,怎今日就像是将死之人了?” 二夫人嘴巴张的大大的,她想说话想喊可费尽力气也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只是让口水从口中流出粘在被褥之上。 许秋凉:“怎么了呢?可是想和我说你病情的真相?不用说,因为一切都尽在不言中,因为一切都没出乎我的预料。” 她太了解这侯府中的每一个人了,所以有时候只要三两句话就能达到她想要的效果。 二夫人眼睛鼓鼓着:“啊!啊!” 许秋凉一脸讥笑:“不错不错,我最是喜欢你这拼尽全力却做无用之功的样子了。” 二夫人:“啊……” 许秋凉:“在骂我?应该是了!我佩服你的毅力但我劝你还是别惹恼我比较好,毕竟……我这随随便便的一句话你就重病了,我若是再补上一句你还不得入土了?” 二夫人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好像随时会因呼吸不上来而断气一样。 许秋凉:“不会让你在最想死的时候死的,因为那是对你的成全,所以若你真上不来气儿我会让人给你医治的。” 这话说完,二夫人的呼吸就平稳了。 她定定的看着许秋凉,眼中有着千言万语,却是注定无法言明。 她昨日梦见了另一种人生。 在那个人生中,他们的换妻是没有换成的,许秋凉还是她的儿媳,他们二房因为娶了许秋凉而如日中天、一顺百顺。 只是…… 后来他们并不满足于此,不想让自己儿子背负靠女人的名声,所以他们与许家人合力想将许秋凉囚禁,却不想用力过猛让许春暖钻了空子,将许秋凉活活烧死了。 在那之后……他们所有人都走了下坡路,在那之后楚致远像是疯了一样做了很多可怕的事情。 她的儿子一蹶不振,发现自己深爱的不是许春暖而是许秋凉 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生中许秋凉同意了换人,她不明白在这个人生中的许秋凉怎就斩断了束缚?怎就摆脱了所有人的压榨? “在好奇什么?”许秋凉有些疑惑:“好奇你为何如此之惨?那我可以回答你,这一切都是报应。” 残月连连点头:“对!都是报应!” 许秋凉:“行了,今天这探病探的我们心里已经很舒坦了,那我就先走了,我明日再来。” 二夫人死死的看着许秋凉离去的背影,许秋凉……是你回来了吗?是你在报复吗? “小姐打算什么时候让她死?”残月有些急切道。 许秋凉思索片刻:“在她最想生的时候让她死,当然了,这不是要顺其自然的意思,因为一切都是可以掌控的。” 残月:“可是楚致明是下了死手的,二夫人的身体只能每况日下,在病痛的折磨中想让她求生,这可不是简单之事。” 第289章 蠢妇 “你是不是忘了有种东西可以在短期之内对抗病痛了?” 许秋凉拨弄着算盘:“这个东西之前许意凌可是没少服用的,效果也是非常之好。” 残月:“奴婢明白了,奴婢明日就让人给她弄点过去,她这身子一舒坦了就会以为自己是要大好了,可不就想活不想死了。” 残月办事很是麻利,很快就将福寿膏找到并且神不知鬼不觉地给二夫人用上了。 且是一天比一天用的多上一些。 二夫人脸色肉眼可见的红润,她虽然还不能说话,但是眼睛里已经全是喜色了。 “祖母,我看二婶像是大好了。”许秋凉一大早就去了主院:“那他们是不是可以搬出去了?” 老侯夫人眉间揪起不悦:“你就这么容不得他们?这才刚见点起色你就着急往出撵人,你这丫头心也真是怪狠的了。” 许秋凉:“不对他们狠那就是在对自己狠,在自己心里不痛快和别人心里不痛快之间,我当然是要选择后者。” 老侯夫人冷眼看向许秋凉,见许秋凉眉眼含笑的看着她,心头不由得一紧。 这话说的一语双关,既表明了态度也是在敲打着她。 是啊,这许秋凉已经不需要坐低伏小了,人家已经有更大的本事有更大的靠山了。 “你二婶真的大好了吗?我怎么没看出来?”老侯夫人换了态度,笑眯眯的看着许秋凉:“今天我去看的时候还咳的喘不上气儿来呢。” 许秋凉也用笑来回应:“这怎么可能呢?祖母不会就是偏心吧?不然怎能将一个满面红光之人看成将死之人?” 老侯夫人:“怎会?我是真没觉得她有好转的样子。” 许秋凉:“那这样吧,我再请太医过来看一眼,到时候若是真如祖母所言那我无话可说,若是她当真好转了,那就立刻逐她出府如何?” 这二夫人的脸色一天比一天好了,老侯夫人又不瞎她怎么会看不出来? 所以许秋凉这一开口她就有点慌神了。 老侯夫人:“非得有好转了就往出撵人?就不能是彻底好了才让他们离开。” 许秋凉缓缓摇头:“我觉得她就算没大好也不该住在这里,除非,除非她不是病了是死了,那确实不好刚办完丧事就撵人,因为传出去让人笑话。” 老侯夫人目光一沉:“好了,我知道了,明天我再过去一趟,如果她真的好转了,那我让他们二房搬就是了。” 许秋凉满意的笑了笑:“多谢祖母体谅。” 老侯夫人有些烦躁的摆手:“好了,我有点累了,你回吧。” 许秋凉也没多待的意思,马上起身:“那祖母好生休息吧。” 见许秋凉连装装样子的意思都没有,老侯夫人恨的牙直痒痒。 她将手中的佛珠摔在地上:“这丫头未免有点太过分了,这侯府还没彻底到手呢她就敢这么和我说话了,这侯府若是彻底归了大房她还能把我放在眼里了吗?” 张嬷嬷沉沉的叹了口气:“主要也是大房二房之前闹的太僵了,他们如今势同水火,自然是谁得了势都不想让对方不好过了。” 老侯夫人眯了眯眼睛:“你是不是觉得我偏心太过了?” 张嬷嬷和老侯夫人那可是几十年的情分,是以她有直言的资本和胆子。 就也点了点头:“之前夫人行事虽有偏袒,但这只是让人稍微的觉得,这一细想一品味就会觉得都是小事儿,就也不会过度纠结, 可是最近,夫人您这偏的可就严重多了,这奴婢看着都觉得……那就更别说是大房的人了。” 老侯夫人沉沉的叹了口气:“我也不想啊!可是你说致明……他的前途可怎么办?致远如今这般风光却不想着拉自己堂弟一把,你说这让我如何不怨? 是,他们都是我的亲孙,可这不是自己带大的到底是有些不一样的,再加上致远什么时候给我过笑脸?他的眼里什么时候有我这个祖母?所以我偏心……这怪我吗?” 张嬷嬷摇了摇头:“不怪夫人,夫人莫要太过激动,不然恐会伤了身子。” 老侯夫人顺了顺气儿:“再加钱,让鬼圣手快些过来。” 许秋凉这边是出了主院就去了二夫人那里。 “二婶这气色真是一日好过一日啊。”许秋凉目光之中尽是玩味:“前两日还以为你要入土呢,我连棺材都帮你看了,没想到你这居然是峰回路转了。” 二夫人洋洋得意的看着许秋凉,如果一切都跟梦中一样,那等她大好了她就能反败为胜了。 虽然她现在还不能说话,但她相信她马上就能恢复,到时候她要把前因后果说给致明听。 哼,许秋凉你等着! 看到时候道士会不会将你当成妖怪杀死! 许秋凉嗤笑:“虽然我不知道你在得意些什么,但不管你想的是什么那都绝对是异想天开,因为你是好不了的。” 二夫人得意的将头偏到一边,直接将许秋凉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许秋凉挑眉:“不信吗?那就拭目以待吧!” 待许秋凉走后,二夫人就出了房间,她想着在院子里溜达溜达可以让身子恢复的更快一些,她就能快些给自己儿子出谋划策了。 只是…… 她才刚出去走了没几步,楚致明就黑着脸进了院子,见她四处溜达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楚致明有些粗鲁的将二夫人拽入房间,暴怒道:“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明知道我现在就指望着你的病留在这里呢,结果你是稍微好点你就显眼,你就非得让人家知道,你就不能装装吗?你能不能别这么蠢?现在好了,人家撵咱们了,这下你满意了吗?” 二夫人没想到自己儿子见自己好转有的不是欣喜,而是劈头盖脸的苛责。 她的心隐隐下坠,她之前都说劝自己了,她已经对楚致明的作为表示理解了。 她觉得楚致明那么对她是万不得已,她觉得楚致明定是自责不已,她觉得楚致明她的儿子定也是希望她能好起来的。 可是现在…… 楚致明眼睛猩红的看着二夫人,仿佛是在看自己的仇人:“爹说的对,你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妇!” 第290章 该是谁的就是谁的 二夫人被指责的很是心伤,她连连摇头,并不断的发出“啊啊啊”的声音。 楚致明目光沉沉的看着二夫人:“是不是只要我好,你就什么都愿意,是不是只要我好你就什么都愿意付出?” 二夫人焦急的点头:是的儿子,你等娘好了一定能帮你力挽狂澜,一定你能帮你对付许秋凉那个小贱人。 楚致明脸上有了阴戾之色:“既然这样,那你就将你的命给我吧。” 二夫人眼睛豁然睁大,然后用力摇头。 “不是你说的只要我好就行吗?原来不是这样的吗?那更好了,那我就半点都不用愧疚了。” 楚致明边说边是用药包捂住了二夫人的鼻息:“安心的去吧,如果我和爹真的成事儿了,那你在下面也能跟着沾光,你也算是能当上侯夫人了,往后逢年过节的你需要的我都烧给你。” 二夫人拼命的挣扎着,她已经快大好了,她马上就能翻身了她不想死。 可她的力气到底是没有楚致明大,就也最终只能再绝望和不甘中瘫软了身子,然后咽气。 “娘,你一路好走。”楚致明嘴角噙笑道。 片刻,他的脸上又挂上了悲痛,然后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并嚎啕大哭。 “小姐,二夫人死了。” 残月虽然觉得二夫人该死,但她也是忍不住唏嘘:“这一天的功夫都没到呢,小姐您才去和了主院没多久这就……老侯夫人和楚致明的心难道都是铁打的?” 许秋凉幽幽轻叹:“老侯夫人这会估计正得意着呢。” 残月冷哼一声:“她得意什么?她觉得她压制住小姐您了?那她可真想错了,她不过是小姐您达成目的的工具罢了。” 许秋凉:“她不是因为她压制住我而得意,她是为楚致明能完全听她的而得意。” 残月疑惑拧眉:“那这还真是有些奇怪。” 许秋凉:“其实一点也不奇怪,老侯夫人在府中一直是老侯也不听她的、两个儿子也不听她的,所以她心里一直渴求有个至亲能将她的话当一回事,能她怎么说对方就怎么做, 而楚致明如今就是这样的人了,这让她感觉到了自己被重视,这使得她感觉楚致明是她最亲近的人,这也就能解释的通为何她之前的偏心都很克制而近日却表现的愈发明显了。” 残月:“这人老了老了还要晚节不保了……” 许秋凉语气淡淡:“是人都有心魔,她如今应是被心魔所控制住了。” 残月轻哼:“她有心魔她也不可怜,惹到咱们那也只能抱歉了。” 许秋凉:“无需抱歉,毕竟不欠她什么,就大胆的直白的致命的还手就好了。” “遵命!”残月俏皮道。 老侯爷最近一直在忙于公务,他在听说二夫人病了的时候他没当回事,毕竟在他们极其有限的相处中,二夫人装病的频率过高。 他也很明白二夫人装病的那点小九九。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才说病了没几天人就没了,这让他觉得甚是可疑。 就在回府之后马上去了棺椁旁,想要一看究竟。 “侯爷,二儿媳既然已经去了你就别惊扰她了吧。”老侯夫人一脸的悲痛:“这也是大房那边逼的紧,唉,你去看看致明吧,他也是憔悴的很。” 这是又告了许秋凉的状,又想勾起老侯爷对楚致明的同情。 老侯爷拧眉:“没有将老二媳妇的死讯通知出去?不想旁人过来吊唁?” 老侯夫人沉沉一叹:“最近侯府发生了太多的事了,人多嘴杂的……还是算了吧,实在赌不起了,况且老二媳妇临死前特意交代过,说想清净一些。” 老侯爷目光微动,收回了想要打开棺材的手:“也是,家丑不可外扬。” 老侯夫人马上垂眸:“是啊,若是让人知道老二媳妇是因为分家的事郁结于心才死的可不太好,这也确实算的上是家丑。” 老侯冷笑一声:“我行军打仗了这么多年,只有胜仗未有败局,凭的是什么?凭的是我脑子里不是浆糊,所以……有些事虽然我不像计较但不代表我看不清看不透,你就也省省力气少说点大房的不是吧,你都偏心成这样了,大房能占什么便宜?” 老侯夫人:“我……” 老侯爷冷哼一声:“行了,既然不传死讯那就随便搭个灵棚吧,然后让致明过去守着去,等发丧了,二房的人就都搬走吧,这样侯府才能彻底的清净。” “老二才死了媳妇,致明才没了娘,他们受了那么大的打击你怎么忍心将人往外赶?”老侯夫人质问。 老侯爷冷笑一声:“打击?这父子俩都是狼心狗肺之人,他们能受什么打击?这事儿说不定都是他们两个干的。” 老侯夫人目光虚闪:“都是你的儿子都是你的孙子,你怎么能偏心到这个地步?你怎么能将他们想成这样的人?” 老侯爷:“因为他们就是这样的人!” “你这话说的……怎么?在你眼里就只有致远是好的对吗?”老侯夫人嗤笑一声:“他那么冷漠的性子……他长辈都离世了他人在哪呢?你这当长辈的都回来了他那做小辈的人呢?怎么你非放着有血有肉的不喜欢就偏喜欢冷血无情的?” “娘,你喜欢致明我不说什么,但你这么贬低致远是不是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楚听铁青着脸:“你可真不是一星半点的偏心,你偏心到不喜欢致远你偏心到不惜诋毁他。” 老侯夫人一脸的讪讪然:“这不是话赶话嘛,我这也是让你爹给气糊涂了,而且他也确实偏袒致远偏的太过,你看这些年致远可以说是风光无限,你再看看致明……你爹给他什么了?就连分家都没优待,明明致远比致明的境遇好,明明致远不差那仨瓜俩枣的。” 楚庭:“这不是差不差这仨瓜俩枣的事儿,这该是谁的就是谁的。” 老侯夫人深吸了口气:“好!该是谁的就是谁的对吗?那你儿媳妇该是致明的媳妇,那你将她还给致明吧。” 第291章 也是未必 “说的什么混账话?” 老侯爷一脸的不可置信,周身被怒意包裹:“当初换是怎么换的?是谁起坏主意?怎么?在你眼里就非得二房占上便宜了才算行,没占上就是大房欠了他的?” 老侯夫人深吸了口气:“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是亲兄弟有必要账能算的太明吗?二房如今已经凄惨成那个样子了,这当亲哥哥的亲爷爷的还在这苦苦相逼,这也太惨无人道了, 而且大房现在过的顺是因为什么啊?是因为他们得了许秋凉,不然……致远能是现在的这个职位吗?所以说到底还是他们欠二房的。” 老侯爷被气笑了:“你我成亲数十载,我怎才知道你这般的蛮不讲理、胡搅蛮缠? 你可知秋凉是致远一早就看上的?你可知若非老二误导于我,我根本就不会提错亲?如今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拨乱反正、各自归位,怎就有了谁欠谁一说?” 老侯夫人怔愣一瞬,语气中带了气愤:“我就说嘛……就凭致明和老二那猪脑袋的蠢媳妇怎么会换人换的这么顺利和成功……是了,一定是了,定是这老大家的也参与了这换亲之事,是他们把许秋凉换走的,这也太卑鄙了。” “够了!越说越离谱了!” 老侯爷气的不轻,眉头紧拧:“你就算偏心你是不是也得收敛点?你现在这是在做什么?你疯魔了?我看你是失心疯了?” 老侯夫人声音扬高:“对!我就是偏心了!我就是疯魔了!我就是失心疯了!反正你想现在就将致明赶出去那就除非我死!你们这么逼迫一个丧母的孩子,你们简直没有人性。” 老侯爷:“你知道你在促使侯府家破人亡吗?” 老侯夫人:“危言耸听!” “现在二房搬出去,两个都是你的儿子,而你若是非得强留那老大就不当你是他娘了,这样你也无所谓吗?”老侯爷拧眉道。 老侯夫人咬了咬牙:“对!无所谓!” 楚庭落寞一笑:“娘,你记着,这是你自己选的。” 他是扔下这话就离开了。 老侯爷深深的看了老侯夫人一眼,也是转头就走。 老侯夫人心里有些悔意,可她委屈更多:“你们一个两个三个的有人在意我吗?就只有致明在意我,就只有老二有时候能和我说说话,所以我偏心些怎么了?” 老侯爷沉叹一声没有回话,快步走出了院子。 二夫人的死讯没有被传开,大房二房因为关系闹僵也无人过来,楚越身子也还用不上什么力气,再加上他对二夫人无甚感情,所以灵堂之上只有楚致明。 今日夜黑风高,凉风阵阵。 楚致明边在棺材前跪着边打哆嗦,风吹树叶的扑簌簌的声音,跳动的蜡烛,纸钱燃烧的声音在此刻都被无限的放大。 “娘,娘你别来找我,我是万不得已啊,你应该是能理解我的对吧?你一定能理解我的!” “娘,如果你理解我也原谅我,那你在地下一定要保佑我啊,保佑我能得到我想要的一切,名声、地位、权势、钱财,还有……还有许秋凉。” “娘,你不是一门心思的为我好吗?你一定会答应我对吗?” “大公子……”麻六突然窜出来道。 “啊!!!”楚致明捂着心口叫了一声,在看清来人之后才稳了稳心神:“你鬼鬼祟祟的吓我作甚?” 麻六缩了缩脖子:“奴才不是故意的,奴才这是看公子一个人在这实在可怜,就想着过来陪陪您。” 楚致明咬了咬牙:“没想到你还挺忠心的,你看看这侯府下人啊,都是狗眼看人低的,居然一个在这的都无,唉,我娘说的对,捧高踩低是常态啊,所以人啊,就得往高处爬。” 麻六连连点头:“公子,奴才看您在这守好一会儿了,您定是累了乏了,左右这里也无旁人也没人看见,不若奴才替您守上一会,您先去歇歇?等歇够了您再回来也是一样, 不然,这什么都指望着公子您一个人,您就算是有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啊。” 楚致明目光微动,做出了纠结的样子,然后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迫不及待的离开了。 麻六对着楚致明的背影淬了一口:“真他娘虚伪!和你爹你娘都是一路货色!” 这话说完她看向棺材:“二夫人,你终于是躺在这了,所以说为大少奶奶办事才是最靠谱的,因为只要她想除掉的就真的会死,而且还不用她亲自动手,就像你一样。” 说着说着他的语气就发了狠:“活该!你就是活该你知道吗?!我为你做事,我命都豁的出去,我只要我小妹平安,可是你做了什么?你答应的好好的你转身就将我小妹卖到青楼, 你是侯府的二夫人啊,你差这两个钱吗?你简直就是猪狗不如,你来世也应该投胎成猪狗! 呵……就你这样的还妄想成为这侯府的当家祖母呢,你的德配位你凭什么?还有!你等着吧!大少奶奶已经出手了,很快你的丈夫和你最爱的儿子就会下去陪你了,他们死的一定比你更惨!” 报应!这就是报应! 老侯爷这边被气的睡不着,大半夜的站在院中触景生情。 “还真是很少看见你这个样子呢。”楚致远回府之前就听说了府中的事,所以在回府之后马上前来:“你不是常和我说,无可更改之事莫要介怀,既然坏事必然发生那就欣然迎接吗?” 老侯爷苦笑一声:“这话都是用在别人身上容易,用在自己身上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唉,你二叔是个混账没错,但也到底是我亲儿子,这说一点不在意那定然是假的,但要说真有多在意也不是真, 我主要是唏嘘你祖母的作为,他说我漠视于她,这我确实是无法否认,我常年征战在外,想与她有什么温存是不可能的,再有我也不是这个性子, 想当年我祖母设宴,我当时误闯,正好是看见了因被茶水打湿衣衫而在换衣裳的你祖母…… 这男子汉大丈夫,既看了人家的身子就要对人家负责,所以隔日我就上门提亲,两个月后的吉日我迎娶了她入门,我以为我娶她就不算负她,可在她看来却未必啊。” 第292章 动了逆鳞 “你是觉得你对不起祖母?”楚致远挑眉道。 老侯爷点头:“确实是有点对她不起,常年征战这家宅没有男人,就得靠女人全部支撑,不懂温柔在有限的相处中也难讨她的关心,再加上我又将你们都带去了战场…… 唉,这武将就是这样,护了国就护不了自己的家,可能是她常年寂寞,再加上致明嘴又很甜能给她想要的吧,所以她才…… 可是我还是不能理解,偏袒难道不该有度吗?今天她说的话说的做的事哪里像是曾经那个张弛有度的她?简直离谱的厉害!” 楚致远:“或许她曾经就是这个样子?或许你之前看见的只是冰山一角?” 老侯爷有些诧异:“难道你看见过她别的样子?” 楚致远点头:“年幼时我也长在府中,我也是常去主院的,虽然那时候也能感觉出祖母的区别对待,但到底年幼单纯从是没往细处想过,可后来…… 有一次因为我娘有一句话说的未顺她的心意,她便教唆我爹训斥我娘,并且说了些似是而非的话,让我爹一连数日不回府,我爹能和那外室这么多年能对我娘冷落成这个样子,祖母其实是功不可没的, 所以,在我知晓在我看清之后,我就再也与她亲近不起来了,不是我这当孙子与她不亲,是我没办法与她亲。” 老侯爷拧眉:“不应该啊,她挺喜欢你娘的,她对那外室下手也狠,她也是盼着你娘和你爹和好的。” 楚致远点头:“这也是祖母最大的问题,那就是她心里知道该怎么做,外人也觉得她在这么做,可其实是她做着做着就不由自主,就难以自控,就有所偏差。” 老侯爷叹息一声:“人无完人……” 楚致远再次点头:“对!人无完人!那楚家的试炼您是知道的吧,就是在我出事之后,整个家族都得对我还有没有继承的能力的重新判断,会对我有各方面的考验。” 老侯爷:“这是当然,只是这考验被我延后了,一直到现在还没开始呢,而你现在……他们也该觉得无需考验了。” 楚致远嗤笑:“祖母已经开始了,我曾在多次险境中受到祖母的人的袭击,所以你说她是盼着我禁受得住还是希望我禁受不住呢?我想,她潜意识里是希望我给楚致明腾地方的吧?” 老侯爷有些震惊:“你确定是你祖母?” 楚致远:“你觉得我这点事都查不明白?” “她好大的胆子!”老侯爷心中浓重的愧疚全部散去,熊熊怒火窜的老高:“简直是不可理喻!” 楚致远哼笑:“但是师出有名,且她自己都信以为真,所以丝毫不见愧疚之色,所以祖母一直都是这样的人,而不是你逼得她成为这样的人。” “为了让我心里好受,你今天的话是真多啊,这是把压箱底的都拿出来说了吧?” 老侯爷有些欣慰的笑了笑:“真是没白疼你!” 楚致远没有抬杠否认:“老夫老妻了,再加上咱们楚家就是靠征战闻名的,你觉得对祖母愧疚想弥补也是情有可原,也确实,这侯府没有祖母的操持也不会是现在这般光景,所以你想弥补…… 她不是想给楚致明多分一些吗?我同意了!我娘和我媳妇那我去说,她们也定都会理解的。” 老侯爷被自己大孙子的善解人意弄的有些动容,他苦笑着摇了摇头:“不用了!就算多分了他也带不走!” 老侯夫人这边满是悔恨,她也是难以入眠。 “我这到底是在做什么啊?我怎么能……”她跪在佛像前惭愧:“我这是造孽了啊,我会不会晚年凄惨?我一定会的!” 张嬷嬷见她这样心里很不好受:“夫人既然知晓其中道理,为何还要那般行事?” 老侯夫人:“因为我控制不住!我真的控制不住!我也不知是怎么了,我……” 张嬷嬷见老侯夫人要崩溃了,马上道:“近几日夫人称病不出,您先调整一下心情,这样可以避免很多后悔之事的发生。” 老侯夫人拼命的摇头:“不行!致明需要我!他没我他什么都得不到,他斗不过,最主要的是……我说什么他都听。” 张嬷嬷拧眉:“可是……” 老侯夫人:“不要可是!不准劝我!致明他需要我啊!” “小姐,楚致明现在是主院的常客了,他这是在寻求老侯夫人的庇护?”残月道。 许秋凉将账本丢到一边:“你也可以理解为在哄骗好处,老侯夫人现在手里的钱虽然不多了,但对楚致明来说苍蝇腿也是肉。” 残月翻了个白眼:“他可真够恶心的!” “他恶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都不算什么稀奇事儿了。”许秋凉一脸慵懒:“都是秋后的蚂蚱了,随他怎么蹦跶,因为蹦跶不了几天了。” “大少奶奶,大公子他失智了,现在老侯夫人正逼着他给二夫人的牌位磕头呢。”南风焦急道。 大公子失智是有别的事要办,这谁能想到老侯夫人能…… 简直离谱! 许秋凉收起脸上的笑意,拿上御鞭,如同地狱修罗一般的去了摆放二夫人牌位的地方。 “致远你快点,这是你的长辈,你说当时你面都没露你灵堂都没去,你一个头也没磕你像话吗?” 老侯夫人冷着一张脸:“还有,你和你堂弟争什么争?你拥有的难道还不够多吗?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楚致远:“呜呜呜,我要媳妇,我要媳妇……” 老侯夫人:“你没媳妇!你媳妇也是你抢了致明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件事你定是参与了的,就算致明不想换你也会换的!” 楚致远:“我要媳妇!我要我的媳妇,你坏,你是坏人!” 楚致明见楚致远哭的脸都红了,便是有些担忧:“祖母,这,这傻子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老侯夫人一脸厌恶:“不会!” 其实她不应该这样做的,可是她真的控制不住,尤其是在觉得自己大儿子彻底的恨上了自己之后。 她想着既然都不被原谅了…… 其实她这么做是想引起楚庭的注意,她想见见自己的大儿子。 可不管她出于何种目的,她动了大乖狗就是动了许秋凉的逆鳞。 “祖母,我需要一个解释。”许秋凉面沉似水的推门而入:“你这么对他你的良心不疼吗?” 第293章 中风了 “你来的正好,你也得给你二婶磕一个头。” 老侯夫人沉声开口,气势不输:“若非你苦苦相逼你二婶也不会死,你也算是对不起她!” 许秋凉嗤笑:“我对不起她?难道不是害死她的人更对不起她吗?” 老侯夫人目光一闪:“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许秋凉:“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老侯夫人脸色涨红:“我是你的长辈,你居然敢这么和我说话?” “长辈无德,遍不值得被人尊敬。”许秋凉晃了晃手里的御鞭:“我知道的事儿可不是一般的多,要我一一言明?要我闹到宫中一一言明?” 以往许秋凉对老侯夫人的态度都是客气的,所以许秋凉这一变脸,老侯夫人才领会到许秋凉嚣张起来的杀伤力。 许秋凉见老侯夫人不语,讥讽一笑:“我谅你们也是不敢,有些话我既然能说敢说,那就说明我知道细情。” 老侯夫人的眼睛豁然睁大,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或许是进了许秋量的圈套,或许成为了许秋凉的棋子。 她所做的或许都是许秋凉让她做的,许秋凉这是在借刀杀人! “你真可怕!”老侯夫人沉默半晌道。 许秋凉语气玩味:“我可怕?有哪一件事是我做的是我逼的?所以可怕的究竟是谁呢?” 老侯夫人咬牙:“所以你是承认了对吗?” 许秋凉摇头:“不明白祖母在说什么,大乖狗快过来,咱们回去了。” 楚致远闻言马上要从地上爬起来,楚致明假惺惺的去扶。 许秋凉目光落在楚致明手腕上的手串上,然后一鞭子抽了过去,将手串抽断,将珠子抽散。 戴了这么长时间,楚致明的身子已经被搞坏了,是时候来个毁尸灭迹了。 “可别再戴着我的东西了,我嫌恶心。”许秋凉扔下这话就带着楚致远离开了。 楚致明感觉不到自己手上鞭伤的疼痛,因为此刻他的心更痛,他蹲下欲要将所有珠子捡起,却被老侯夫人阻止了。 “别做这种没出息的事儿!”老侯夫人拧着眉头:“来人啊,将这些珠子扫走烧了。” 楚致明一脸哀求:“祖母,我求你了,你给孙儿留个念想吧,求你了,这对孙儿很是重要。” 老侯夫人拧眉:“难道连你也不想听我的话了?” 这语气中浓浓都不悦让楚致明心口一抖,然后就没再说话,只眼睁睁的看着下人将珠子捡起。 老侯夫人:“烧了!烧成灰!” “小姐,如您所料,这些珠子都被烧了。”残月笑的很是开怀:“这证据可是他们自己亲自毁的,这可和咱们没有关系。” 许秋凉看向熟睡的楚致远,身上的戾气猛涨:“钱已经吞够了,收手吧。” 残月愣了一下:“这么快?” 许秋凉点头:“本来觉得没必要,现在却觉得很有必要了。” 她前世和老侯夫人其实没有仇怨,上辈子的老侯夫人也没有现在这般不可理喻。 尤其是上辈子她是二房的人,老侯夫人偏心二房对她就更是和颜悦色。 所以她对老侯夫人一直都是防御,就算下套也不是为了将老侯夫人怎样,而是为了以防万一。 可是现在…… 前世虽然无仇,可是今生已经有怨了。 残月:“那奴婢明白了,奴婢明日就收口,唉,这老侯夫人也真是的,偏心就偏心,还说因为二房弱才偏心的,说若是大房弱她也会这样……这简直就是骗鬼呢。” 许秋凉莞尔一笑:“大房弱她确实会帮,但远做不到这个份上。” 这件事在上辈子已经有了答案,所以她才能这般斩钉截铁。 主院 “什么?一直联系的那个不是鬼圣手?那是谁?”老侯夫人在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心怦怦直跳:“那我的钱呢?我的钱都收不回来了?” 张嬷嬷点头:“是……” 老侯夫人痛心疾首:“那可是我所有的钱了啊,我本来是想将这笔钱留着给老二的,有这笔钱老二能过的很好的,可是……这怎么就……谁啊,到底是谁敢这么骗我?” 张嬷嬷:“夫人您冷静一下。” “我冷静不了,这让我怎么冷静?”老侯夫人嚎啕大哭:“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怎么会这样,老天这是要绝了老二所有的后路吗?行!老二做孽多他活该,可致明又做错了什么呢?” 张嬷嬷咬了咬牙:“他杀了自己的生母。” 这下老侯夫人不吭声了,其实她当时也就是随口一说随口一提议,他没想到楚致明能真的听。 她也因为楚致明这么大的事儿都能听她的,而彻底的偏向了楚致明,这也导致了楚庭与她的决裂。 要说后悔吗,那一定是后悔的。 可是这一步错步步错,根本是没有回头的可能了。 “夫人,夫人您这是怎么了?”张嬷嬷见老侯夫人身子还是打晃,马上命人请了府医。 李大夫:“心力憔悴,心火过盛,肝气郁结……老侯夫人最近可是有什么事儿看不开吗?” 老侯夫人沉沉的叹了口气,并看向了张嬷嬷:“去给老大个信儿……” 她都因为决裂之事病了,老大应该就会释然就会过来看她了吧? “祖母,孙儿听说您身子不适……”楚致明风风火火而来,话还没说完进门就先摔了个大跟头。 李大夫盯着楚致明看了一会儿:“二公子这脸色不对,身子可是不适?” 楚致明咳了两声:“可能是染了风寒。” 老侯夫人一脸焦急:“快给他瞧瞧。” 李大夫的手往楚致明的手腕上一搭:“确实是染了风寒……” 话没说完,他的脸色就严峻了起来:“奇怪!二公子的脉象怎么……这得找个神医来看才行,不然二公子怕是要绝后。” 老侯夫人愣了一瞬,所有的事情开始在脑海串联。 她难为了楚致远,她被骗了钱,散落的珠子被烧毁,楚致明身子坏了…… 许秋凉! 是许秋凉! 这一步步的,她被算计了个彻底! 死无对证!死无对证啊! “老侯夫人!不好了!老侯夫人中风了!” 第294章 后悔了 “祖母,这好端端的您怎么就中风了?” 许秋凉在得了消息之后马上过来探病,脸上的关切之色不像作假:“祖母,往后所有事情都不要操心了,您看,如今侯府蒸蒸日上,祖父受皇上依仗,我夫君受皇上重视,我呢又得太后喜欢, 咱们侯府往后啊,只会越来越好,只会越来越顺,所以您该享清福就享吧,总是忧心这个忧心那个的这多损害身子啊,而且我们谁都不是那让你操心的人, 您这把年纪,若是有谁还眼巴巴的指望着你,那他也必定就是一摊扶不上墙的烂泥了,为之殚精竭虑都不值得。” 老侯夫人自然是能听出许秋凉的弦外之音的,纵然已经鼻歪眼斜也还是有心呵斥许秋凉一二的。 只可惜她力不从心。 张嬷嬷:“大少奶奶这话明面上真是听不出任何毛病,也就只有局中之人才知当中意思,奴婢觉得夫人是想问您的,二公子的身子可是你搞坏的?” 许秋凉挑眉一挑:“无缘无故的怀疑人可是很伤人的,所以你是有什么证据吗?” 张嬷嬷抿了抿唇:“想必那手串就是证据。” 许秋凉红唇一勾:“既然有这种猜测……那还不简单?那就将手串拿给太医瞧瞧啊,看看你们的猜测到底对是不对,到时候自是能还我清白。” 张嬷嬷深吸了口气:“您明知道那些珠子已经烧了,明知道已经是死无对证了……” “什么叫我家小姐明知道?谁知道你都干了什么事儿?”残月眉头拧紧:“还有,你一个下人你和我家小姐说话最好注意点态度,你想奴大欺主也得看看我家小姐是谁!欺负到公主头上你是不要命了吗?” 张嬷嬷马上低下头,换了恭敬的样子:“其实那些珠子没有全被烧毁,还有两个在,奴婢会将它们交给太医并还大少奶奶清白。” 许秋凉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样最好。” 那手串是鬼圣手给的,上面的玄机也是用的相冲相克之术,别说只剩两颗珠子了,就算是剩了一半也是无法看出端倪的。 所以张嬷嬷这自以为是的威胁可真就有点可笑了。 张嬷嬷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她知道自己没办法拿捏住许秋凉半分,就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 就换了态度,说起了好话:“大少奶奶,老侯夫人其实待你们大房也是不差的,您看现在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其实真没必要发展成仇人的地步。” 许秋凉点头:“这倒确实。” 张嬷嬷有点哀求的意思:“这人老了手里有点钱才能安心,不管是平头百姓还是还是富贵人家都是如此,所以……大少奶奶您看,一点小钱在您眼中应该是不算什么的,但对夫人确实……您是否可以高抬贵手?” 许秋凉有些狐疑:“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懂呢?” 张嬷嬷明白许秋凉这是没答应,便是沉沉的叹了口气:“那大少奶奶今天过来是来给老侯夫人添堵的吗?” 许秋凉似笑非笑:“我来完全是出自于晚辈对长辈的关心。” 张嬷嬷深吸了口气:“那您这关心夫人已经收到了,夫人累了该歇了,您可以回去了。” 许秋凉一脸戏谑:“祖母这么一病,就也庇护不上某些人了,你说这若是非得府上死人才能让他留下的话,那下一个会死的是谁呢?” 张嬷嬷狠狠的愣了一下:“您的意思是……” 许秋凉:“若真忠心耿耿,那就尽职尽责的看紧点吧。” 这话说完,许秋凉就离开了。 “小姐,您为何要提醒她?”残月有些不解:“老侯夫人那么喜欢自己的二孙子,估计就算是死在自己二孙子手里也是愿意的也是幸福的。” 许秋凉:“我和她并未有致死之仇,再说了,有时候人活着可比死要痛苦多了。” 残月:“攻心为上?” 许秋凉点头:“对!攻心为上!” 残月咂吧了一下嘴:“但是楚致明真的会这么做吗?老侯夫人对他可是实打实的好。” 许秋凉:“他娘难道对他不是实打实的好?他两次下手一次重病一次身死,哪次他手软了?” “也是……”残月有些唏嘘:“他还真是一只喂不熟的白眼狼。” 许秋凉有些慌神:“谁说不是呢。” 老侯爷这边给楚越和楚致明下了最后的通牒,让他们快些收拾,十日之内必须离开这里。 “时间太紧,不够施展。”楚越一脸严峻:“还是得想个办法拖上一拖。” 楚致明一脸平静:“我的病你听说了吧?你又不只我一个儿子,要不你找别人想想办法?“ 楚越一脸无奈:“你不就是觉得自己绝后了,怕忙来忙去给别人做了嫁衣吗?可你想过没有,府医说你有病但没说不能治,我确实不只你一个儿子,但那个不姓楚, 所以我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你还有什么顾虑吗?还有,绝不绝后的重要吗?重要的难道不是拥有和享受吗?人这辈子,唯有想要的都得到,才算没白活这一生。” 楚致明眼神马上变了,从一片宁静的死寂到野心勃勃的燃烧。 楚越满意的哼笑一声:“这就对了,快去想办法吧,我想你是有办法的,有些话我就不说的太明了。” 楚致明离了楚越这回了自己的院子,当初他娘因为不放心他,所选院子与他相邻,他在路过之时忍不住的回去看了看。 人才走了没几日,这院子已然是一片荒凉,好像曾经的温馨都不存在一样。 一切的拥有都好像是一场梦境。 恍然间,他好像看见了自己娘亲如往日一样翘首以盼,等待着他的出现。 “娘……”楚致明叫了一声。 在没得到回应之后,楚致明才知一切都是幻想,眼睛不由得发湿。 “娘,是祖母出的主意,是祖母她……” 楚致明蹲在地上痛哭流涕:“我后悔了,我后悔了,都怪她都怪她……娘,娘你会保佑我的对不对?你会让我得到我想要的对不对?” 第295章 埋怨本事强 楚致明在二夫人的院子呆坐到了深夜,在正想离开到时候苏婉走了进来。 “二公子,您难道还没想明白吗?您之所以沦落到如今这般境遇都是许秋凉所致。” 苏婉语气很轻,却带着毋庸置疑的力量:“她将您一点点的推入泥潭由不放过您,竟然设计让您的身体出现问题,她这不光是要杀人还要诛心,这是多么的狠毒啊。” 楚致明语气森寒:“这与你有何干系?” 苏婉有些诧异:“二公子不会是甘之如饴吧?” 楚致明:“不可以吗?” 苏婉嗤笑一声:“您对她一往情深,她却如此坑害于您,难道您就不恨吗?您的真心错付难道值得吗?” 楚致明目光晦暗的看着苏婉:“她不知道你值得?你满目算计与心机,三公主值得?不知廉耻刁蛮任性,许春暖值得?她水性杨花、自以为是、令人作呕,所以你说说看,谁比她好谁比她值得?” 苏婉意识到楚致明这是因为执念而变得疯魔了,就转换了路线:“可她值得又如何?你还不是得不到她?你还不是只能看着她和楚致远恩恩爱爱?” 楚致明抿了抿唇:“你找错人了,你有什么想知道的,想酝酿什么阴谋你得去找我爹,毕竟我能知道什么呢?这整个侯府我是最边缘的人不是吗?” 苏婉目光微动,然后很不给面子的马上离开了,一点都不想再浪费唇舌。 楚致明冷哼一声:“真是个蠢女人。” 一连几日,楚致明每天都去探望老侯夫人,甚至是一守就守了好几个时辰。 瞧着也是尽心尽力的伺候,一副急于希望老侯夫人好起来的样子。 老侯夫人也因此有所好转。 张嬷嬷从最初的戒备渐渐的转为放松。 “二公子,天晚了您该回去歇了。”张嬷嬷一脸心疼的提醒:“这几天可是把您熬坏了,夫人心里估计也是心疼的很。” 楚致明眼睛含泪:“我是祖母一手带大的,如今祖母病了我自然是义不容辞,再说了,若不是为我操心她也不会……” 张嬷嬷轻叹一声:“二公子莫要自责,时候真的不早了,您该……” “张嬷嬷,老侯夫人的药好像有些问题。”老管家语气沉沉,很是严肃:“好像是有人在药中动了手脚,但不确定,这药一直都是你经手的,所以请你出来和我一一核实。” 张嬷嬷目光微动,有人在老侯夫人的药里动手脚? 谁?是大少奶奶? 可是大少奶奶好像是没必要做这样的事儿吧? 老管家:“张嬷嬷?” 张嬷嬷的思绪被打断:“能明日再找我吗?老侯夫人这里离不得人。” 老管家:“可以是可以,但因为不能确定,那明早的药了老侯夫人就喝不到了。” “张嬷嬷,祖母这一天天的好转着呢,这药可是停不得。”楚致明眉头拧紧,语气焦急:“要不您去看看吧,这里有我呢,我能照顾好祖母。” 张嬷嬷有些犹豫:“这……” 楚致明:“你要相信,我比你更盼着她快点好起来,这整个侯府估计没人比我迫切,因为我需要她。” 张嬷嬷:“那麻烦您了。” 带张嬷嬷出了房间,并且脚步声渐渐小了远了,楚致明这才看向老侯夫人。 目光中的伪装彻底散去,老侯夫人瞬间警觉。 楚致明沉沉的叹了口气:“祖母,您说若是当初祖父欲要带我去沙场保家卫国时你没拦着,那祖父是不是也能像喜欢楚致远一样的喜欢我了。 如果他不偏袒楚致远,那我是不是就也不会什么都分不到什么都得不到?祖母,其实我成了如今这个样子是你害的你知道吗?” 老侯夫人话还说不利索,所以她只能单方面的听着,只能单方面的忍受怒火。 楚致明看着老侯夫人的目光渐渐有了狠意:“你留下我是因为舍不得我还是因为想用我拿捏谁?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和我娘只是你用来制衡大伯母的棋子, 每每大伯母惹你不快,你就夸赞我,然后勾出大伯母的思子之情,每每她办事让你不满,你就抬高我娘,但祖母你是对她是欣赏的你对我娘是鄙视的, 所以你对我娘是用完就扔,这也使得这么多年我娘像是个笑话,使得她惹下人轻看, 所以说你真心待过谁啊?你做的所有的事都只是为了满足你,都只是为了填平你的欲望。” 老侯夫人气的胸口激烈起伏,她近日才算看清自己一直疼爱的孙子是个什么面目。 当初是他死活不想去战场,现在却成了她硬留了。 这是什么能力都差,就埋怨人的本事强。 “祖母,你害死了我娘,所以你应该偿命。”楚致明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老侯夫人的眼睛豁然睁大,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楚致明沉沉一步步的朝着老侯夫人逼近:“我娘是待我最好之人,你让我失去了她,你简直该死。” 他掏出药包,要故技重施。 这时老侯夫人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然坐了起来开始挣扎,与楚致明有了对抗。 楚致明:“果然,你果然没有我娘疼我,我娘当时根本就没挣扎,所以……你这老不死的,你凭什么给我乱出主意?你去死吧!你死了祖父就不会撵我了,你死了我爹才能有足够的时间将侯府变成他的囊中之物。” “二公子你在作甚?”张嬷嬷去而复返,快速的将楚致明推开:“你居然真的想谋害夫人,你简直猪狗不如。” 楚致明一脸阴狠:“碍事的老奴才,你也跟着一起死好了。” 张嬷嬷:“来人啊,快来人啊,二公子要杀害老侯夫人。” 因为有许秋凉的提醒,张嬷嬷是一早就有所准备的,所以她这一喊下人们蜂拥而至。 楚致明见状不好,拔出匕首为自己杀出了一条生路,他快速的回了自己院子拿了细软,然后逃出了侯府。 随后,整个侯府灯火通明。 “这个逆子,这个孽障。”楚越一脸的怒意滔天,然后又关切的看着老侯夫人:“娘,儿子没用,儿子如今就是个废人,致明应该是觉得指望我指望不上了,所以才,才做了这等畜牲之事。” 第296章 不是梦 老侯夫人回想着方才楚致明的话,她知道楚越正酝酿着阴谋,看楚越的目光就也充满了质疑。 楚越眼中划过一抹阴沉,然后又做出了痛心疾首的样子:“娘,你说这是不是儿子的报应啊,儿子现在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唯一的儿子又……然后现在爹又撵我走,我这以后能指望谁啊?” 老侯夫人顿觉心软,便是犹豫了,就没选择将话挑明。 “大哥你来了!”楚越见楚庭站在门边,马上一脸热切:“在外面站着作甚,快进来,对了大哥,你若是抓住了致明你可千万别手软啊,你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老侯夫人见楚庭来了,她眼睛都亮了。 楚庭:“娘没事就好,我就不进去了,爹听说致明做出这种事情也是气病了,我得过去陪着去,这边就交给你了。” 老侯夫人看着楚庭的背影,心里焦急,可她是不能动也不能言。 楚越脸上顿有不悦:“娘,其实你还是挺在意大哥的,是因为大哥总不听你的,所以你才喜欢我的吗?” 这话让老侯夫人觉得似曾相识,让她觉得真不愧是父子,楚越的话与楚致明的话竟然如此相同。 楚越意识到了自己的多言,马上变回了无助的样子:“娘,你看二房现在也只剩下我了,你说爹让我搬……我怎么搬啊?他是想让我自生自灭吗?” 张嬷嬷烦躁拧眉:“二老爷,夫人刚才受了惊吓,现在需要休息了,所以您还是先回去吧,有什么事儿都明日再说。” 楚越一动不动,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娘,娘你不能不管我啊,娘……” 张嬷嬷突然了然了,她突然觉得楚致明要害老侯夫人这件事是和楚越商量过的。 只不过楚致明蠢,选择了亲自下手。 而楚越很聪明,他选择了情绪上的刺激。 “来人啊,老侯夫人需要休息,快点将二老爷送走。”张嬷嬷急切道。 就这样,楚越被强制的送了回去。 张嬷嬷看着精神萎靡的老侯夫人,眼泪止不住的流:“夫人,您说您掏心掏肺的为之筹谋图的什么啊,您看清他们的真面目没有?他们都不盼着您好!他们都想害您!” 老侯夫人呜呜哭泣,她努力动着唇,用尽力气才挤出三个字:“防老二。” 张嬷嬷连连点头:“奴婢知晓!奴婢会防着他的,奴婢再不会离开夫人半步,二老爷也别想再靠近夫人半步。” 老侯夫人摇了摇头:“让,让老大……” 张嬷嬷:“明白,奴婢会和世子说的。” “小姐,楚致明跑了。”残月沉沉的叹了口气:“这怎就让他逃了呢?侯府的人都是吃干饭的不成?” 许秋凉不以为意:“他能跑去哪里?依着他的能力根本就躲不了多久,而且咱们查他行踪简直易如反掌。” 残月:“这倒也是。” 许秋凉:“不过人既然已经跑了,不让他顺带着做点什么就有点亏了,再去联系满月,争取让她说劝许春暖出府,争取让她和楚致明碰见,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用,尤其楚致明还是个亡命之徒,他们一旦遇见……定会让咱们收获意外之喜。” 残月一脸期待:“奴婢这就安排。” 楚致明自逃出侯府之后,才知没有身份地位的艰难,才知日子的难熬。 他整日惴惴不安着,有钱也不敢去买吃食也不敢住客栈,整日过着饥寒交迫的生活。 然后他便是开始断断续续的做梦。 他梦见他的换妻没有成功,大婚当夜许秋凉大闹了一场成功的成了他的妻子。 他梦见成婚后许秋凉一直为他谋划,让他一路顺风顺水,甚至成功的让祖父对他改观。 他梦见祖父终于松口,他梦见他马上就要得到侯府。 他还梦见…… “不不不!”楚致明惊醒之后,看着自己发抖的右手:“太真实了,那划破她的脸的感觉太真实了。” 不光是毁许秋凉容貌的感觉真实,那冲天的火光,那痛彻心扉的感觉更加真实。 不应该啊! 他的秋凉对他那么好,他怎么能做这样的事儿呢? 就因为许春暖的三言两语?许春暖又算个什么东西? “小姐,五皇子不让咱们出府的,这若是被他知道了……小姐咱们回去吧。” “回去什么回去?你现在怎胆子越来越小?” 熟悉的声音让藏在窄巷中的楚致明精神一震,随后他梦中的心痛和愤怒包裹了他。 这个贱人!不管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中都是这么的可恶。 “小姐,咱们还是回去吧,奴婢听说楚致明现在正四处逃窜呢,这,这万一碰见了可怎么办?” “碰见了又如何?就那窝囊废他敢把我怎么样?哼,我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事儿都是看走了眼,就是搭理了他,就是让他那癞蛤蟆吃上了我这天鹅肉, 如果我没和许秋凉换,那我现在会见不得光吗?那许秋凉的好日子就会是我的,而她会因为楚致明这个废物而过着万分痛苦的日子。” 许春暖话中的鄙视深深的刺痛了楚致明,并带起了他浓浓的愤怒。 明明是许春暖勾引的他! 明明受到危害最大的人是他! 如果没有换妻,那他会和梦中一样拥有一切,过的幸福美满。 怪这贱人!都怪这贱人! 楚致明走出窄巷,快步的追上了许春暖,然后用匕首在许春暖的脸上划了好几下。 “贱人!如果不是你事情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贱人!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让她伤心,我也不会毁了她的脸……” 现实和梦境不断的交织,让楚致明分不清真实和虚幻。 突然,他在疯狂中停了下来。 他想起来了!他都想起来了! 不是梦!这不是梦! 许秋凉!阿凉!他要见她一面,他一定要再见她一面。 楚致明疯了一样的往侯府方向跑去。 也终于,在府门处他与许秋凉相遇。 楚致明:“阿凉,我给你报仇了,我毁了她的脸,阿凉你原谅我,阿凉我没想到你会死,阿凉……” 残月拧眉:“他是不是癔症了?不过……不重要,还是先将他抓起来吧。” 残月话音刚落,有人出手更快,楚越一剑贯穿了楚致明的心口。 第297章 就是慢 “孽障!” 楚越大义凛然的将剑抽出:“像你这样的畜牲光杀了简直是便宜了你!” 楚致明不可置信的看着楚越,他想说些什么,可他同时也感受到了生命力在快速的流失。 在这个关头,他看向了许秋凉。 眼中情绪万千,却只能化作只言片语:“原谅我!求你!” 许秋凉勾出讥讽的弧度,动了动唇,没发出声音却回答了不能。 楚致明满眼哀伤,若是人生能够重来就好了,他定是会把许秋凉视若珍宝,定是不会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到时候他也定能权势滔天,定能和乐美满。 许秋凉欣赏着楚致明满脸的忏悔,欣赏着他的痛苦与惨状,心里觉得无限快慰的同时也觉得甚是讽刺。 每一个人…… 那些负了她的每一个人在将死之前都会忏悔,都会祈求她的原谅,她也知道他们都是真心的。 只是,这真心当中,多的是为自己本能得到荣华富贵而没得到的不甘,多的是为自己选择失误而愤恨。 他们恨的悔的从不是因为良心发现,而是因为个人得失。 所以这些人的悔恨算什么呢?值得她有什么波澜和感慨吗? 也因此她除了快慰就再也感受不到其他了。 “秋凉,方才可是吓到你了?这孽障简直……”楚越沉沉的叹了口气:“他没伤到你就好。” 许秋凉:“确实被吓到了,不过不是被楚致明而是被二叔你,我是真的没想到你恢复的居然这般的好,你这出招简直是快准狠。” 能让楚越这么短的时间内恢复成这个样子,只能说明他的身边也有神医。 所以…… 对于药物对于日常物件的相生相克她要多加小心了。 楚越目光一闪:“我这哪是恢复的好啊,我这是一着急突然……唉,这就像是回光返照一样。” “您的身子到底是怎么回事,自然是您自己最是知晓,所以自然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许秋凉玩味一笑,迈步进府:“虎毒不食子,二叔如今可是比虎毒了太多啊。” 楚越笑了笑,然后在许秋凉走远之后,脸上的表情骤然阴狠。 当初若真将你拉到同个船上,事情真的是要简单上太多了,只可惜……既事已至此,那也只能送你去死了。 谁让你碍了我的路呢! 楚越命人将楚致明的尸体处理掉,然后自己去了主院。 “娘,儿子来看您了。” 楚越的脸上是不怀好意的笑:“那楚致明竟然如此不孝,竟然敢对你下如此狠手他真是该死,对不对?所以儿子方才杀了他,你看,你快看啊,儿子身上的血都是他的。” 老侯夫人瞪大双眼,显然是悲愤交织。 楚越见状甚是满意:“娘,其实你后悔了对吗?你后悔偏袒我而伤了大哥对吗?所以你其实也对我没多少真心对吗?” 老侯夫人胸口起伏明显,显然是已经动怒。 楚越:“娘,都怪你,你若是只生了大哥就好了,这样我就不会受这么多的委屈了,我就不用受这么多的苦了,我就不用时时刻刻的与大哥比较了,你知道我这么多年过的有多煎熬吗? 而且最让我绝望的是,就算我计谋、身手都强于大哥也没用,这侯府还是理所当然的是他的,这凭什么? 我记得娘你之前总说,如果大哥不听你的,那家产就该是我的,所以我挣我抢有什么不对的吗?这不都是你撺掇的吗?这不都是你引导的吗?” 老侯夫人盛怒之下翻了白眼,整个人都在抽搐。 楚越仍在继续:“还有,我儿子也是你养废的,所以我儿子想要你的命这无可厚非,你将命给我们爷俩也无可厚非!这都是你欠我们的!” 老侯夫人的身体在猛烈的抽搐下,突然归于平静。 楚越哼笑一声:“这就对了!这样我才能专心的对付爹!” “小姐,老侯夫人的病情突然加重了,现在是出气儿多进气儿少的状态。” 残月一脸严峻:“这也幸亏是太医来的及时,不然这会儿她可能已经躺棺材里了,唉,这一时间奴婢都不知是该感慨她的福大命大,还是该为她可悲了, 毕竟这个样子,死不能死但活怕也不好活,这往后的每一天都是遭罪啊,身子难受心也煎熬,若是上天可怜……还不如让她这口气就这么咽下了。” 许秋凉幽幽轻叹:“或许吧……” 残月:“对了,老侯夜最近身子也不是很好,不然侯府出了这么多的大事他应当是里里外外的忙活的,可近些日子他精神不振,躺着的时候比较多,这也不知是不是被楚致明给打击的。” “我看不像,老侯爷什么风浪都经历过,怎会因为这点小事就萎靡不振?”许秋凉想到了楚越恢复的神速,目光微动:“或许得把鬼圣手弄进府中给老侯爷瞧瞧。” 残月点头赞同:“这件事确实可疑,疑云只有鬼圣手能够拨开。” 鬼圣手伪装成太医入府,在给老侯爷把脉之后脸色愈发严肃。 “这没外人,你可以畅所欲言。”许秋凉在将鬼圣手请入书房之后道。 鬼圣手砸吧了一下最:“老侯爷这是中毒了,而且这毒……没事儿,不用担心,此毒可解,我也终于是找到了我的老仇家了,不过,挺好的,这老不死的挺能活。” 当然了,他也挺能活,并且皮囊都换了。 “我不能出府了。”鬼圣手整个人又松弛了下来,并慵懒的抿了口茶:“对方来势汹汹,我若不在府中一旦出事,必然远水解不了近渴。” 许秋凉点头:“一会我让南风去给你安排住处。” 鬼圣手咂吧了一下嘴:“你说我来都来了,那老侯夫人……我要不要顺便医治一下啊?” 许秋凉语气淡淡:“没这个交情。” “你这丫头还是这么的冷漠无情。”鬼圣手对此毫不意外:“不过这样才好,毕竟那老太婆就算好起来也是个添乱,咱就也必要自找这麻烦了,再说了……太医也医的了她,就是慢。” 第298章 把自己放在首位 “当务之急是先将老侯爷的毒解了。”许秋凉道。 鬼圣手点头:“看来这老头对你不错,不然我人都在这了,你就没必要再强调了。” 许秋凉没有反驳:“你需要什么只管和残月说。” 鬼圣手吊儿郎当的:“听见没有小丫头片子,这段时间你可是归我使唤了。” 残月翻了个白眼:“一大把年纪还这么遭人烦。” 鬼圣手啧一声:“什么叫一大把年纪?我看起来可是和你同龄。” 残月撇了撇嘴:“这就是你最遭人烦的地方。” 鬼圣手:“……” 鬼圣手的长相实在太容易让人误会了,所以在他住进侯府之后,南风便是开始了戒备状态。 “天天有说有笑的,天天见面,还天天……”南风嫉妒心上来,觉得自己都要气晕了:“这小子……我早晚抓到他的把柄,早晚让小丫头片子看清他的真面目,我早晚……对,我能!这人一看就不正经,一看就是个有花花肠子的。” 楚致远俊逸的脸上都是无奈之色:“把心放肚子里,他们之间绝无可能。” 南风眨巴了两下眼睛:“公子是知道这人的底细?” 楚致远:“相当清楚,你放心,他和残月差着辈呢。” 南风眼睛一亮:“是不是残月亲人啊?您说我用不用讨好一下?” “讨好一下也行,但现在是以正事为主的时候。”楚致远脸色转为严肃:“布局的如何了?” 南风也恢复了一脸正色:“这边真的全都交给大少奶奶吗?” 楚致远点头:“她有这个能力,这时候若是不全心信任和托付,那两面兼顾的结果可能就是两头都顾不上,到时候危机来了侯府必然支撑不住,就也难以护她周全。” 南风:“也是,想做到两头兼顾也确实不太可能,毕竟咱们已经是分身乏术了。” 楚致远没再言语,只是执笔在画像上又添了几笔,眼中的柔情快要溢出。 有些凶险,难估胜算。 所以为了保全她,他或许需要两手准备。 五皇子府 “不!这不是我!这不是我!”许春暖发了疯的嚎叫:“我的脸,我的脸毁了,我的脸……楚致明,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满月:“小姐莫要这个样子,做太多的表情会牵扯到伤口,流泪也不利于伤口的恢复,而且楚致明他已经死了。” 许春暖愣愣的:“死了?死了也不行!死了我就要杀许秋凉!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这千错万错也都是她的错!杀了她,我要杀了她!” 满月沉沉的叹了口气:“小姐现在要做的是养伤,是快些恢复,是想办法让五皇子仍旧喜欢您,这样您才能做想做之事。” 这话一出,许春暖就更加崩溃了。 她扯着嗓子嘶吼:“五皇子不会喜欢我了,他会抛弃我厌恶我的,都怪你!当初我要出府的时候你就应该劝着我点!你为什么不阻止我?!” 满月眼中浮现阴郁,她怎么没劝?她一直都在劝! 但她没有为自己辩解,因为过往的经历告诉她,她一旦辩解了就定会被罚。 便也只能唯唯诺诺的认错。 不过她心里是舒坦的,她的脸被许春暖毁了,现在许春暖脸被毁的更加彻底,这何尝不是报应呢? 出乎满月意料的是,五皇子并没有因为许春暖的毁容而厌弃许春暖。 相反,他对许春暖表现出了极大的耐心和包容心。 许秋凉在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不禁感叹:“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许春暖的命还真是好,经历了这么多居然还能让人对她真心相待、不离不弃。” 残月赞同点头:“不过,再深厚的感情都有被消磨掉的时候,奴婢觉得……要不寻个长的和许春暖十分神似的人给五皇子送去呢?” 许秋凉勾唇:“是个不错的主意。” “在笑什么呢这么开心?”楚致远终于得了半日清闲,他大步迈入房间:“可是因为想到了我?” 残月翻了个白眼:“可真能往自己脸上贴金。” 楚致远语气沉沉:“我和你主子有点重要的事要说,你不适合待在这里。” 残月抿了抿唇,不情不愿的出了房间。 许秋凉将算盘丢到一边:“说说你的正事。” 楚致远将头凑了过来:“想你了!” 许秋凉柳眉微蹙:“正事!” 楚致远:“很想你!” “这就是你的正事?”许秋凉精致的脸上浮现出了不悦之色:“如今这局面暗潮汹涌,你怎还有如此闲情逸致?” 楚致远苦笑一声:“我看你这反应就知你是半点没想我,不,应该说你就没想起过我。” 许秋凉随手将账本翻开:“我想在你口中听到的不是这些话。” 楚致远俊逸的脸上尽是失落:“我们这些日子虽然同住一个屋檐下,可我早出晚归的……咱们跟多日未见无甚区别,我也就今天这点的空闲,我想好好的和你说说话,因为往后侯府都不能回的日子可多的是了。” 许秋凉目光微动,离上辈子皇上发作侯府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可是…… 上辈子皇上发作侯府,皇上是用的二房行事嚣张为由头的,现在的二房就只剩下楚越一人了,所以这场风波还会发生吗? 不对! 楚越才是二房最能惹事的一个,如今他虎视眈眈的……怕是在外也做了不少布防。 所以为了杜绝祸事的发生,得快些将楚越解决。 “阿凉,我心悦你,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希望你能相信这句话。”楚致远一脸认真的看着许秋凉道。 许秋凉垂眸没有回应。 她信楚致远的话是真心,只是目前这个危机四伏的局面让她不想对这真心深究。 因为有情饮水饱是不可能的,情能克万难也是笑话。 在这种时刻谈别的都是虚的,唯有手段手腕才是真的。 楚致远勾着嘴角:“阿凉,你冷静的时候最是迷人。” 许秋凉轻哼一声:“你在故作坚强,强行挽尊?” 楚致远:“你高兴怎么以为就怎么以为。” 就这样一直冷静、清醒吧,就这样一直把自己放在首位吧。 第299章 我能接受 “你有心事?”许秋凉发现了楚致远的不对劲。 楚致远从善如流的点头:“对啊,你不就是我的心事?” 许秋凉轻叹一声:“算了,你我各有分工,各有各的战场,我的事你相信我能解决,你的事儿我也相信你自己可以。” 楚致远嘴角微扬:“不愧是夫妻,就是如此默契。” 许秋凉:“待你二叔被解决掉之后,皇上的疑心病应该能好一半,到时候你应该就不会这么举步维艰了。” 楚致远摇了摇头:“皇上疑心病的症结并不在此,他的疑心病只会越来越重,就算被短暂的安抚也会如野草一样因春风而疯长,而这春风可是多的是。” 许秋凉目光一沉:“那我大概知道你的困境和筹谋了,侯府这边一旦清理完门户你应该还是能或多或少的轻松一些的,到时候你可借此布防,速度一定要快。” 楚致远:“我明白!” 许秋凉在与楚致远交谈过后,再次变攻为守,她动用自己的势力将楚越查了个底掉。 “他现在不动,是因为他在布置。”许秋凉一脸的严肃之色:“所以只要咱们威胁到了他的布置,让他乱了方寸,他就不得不动了,而他动了咱们就能顺理成章的除了他。” 残月:“确实如此,只是,奴婢这看来看去也没看出来到底应该从哪里下手,而且比较麻烦的一点是,二老爷他招兵买马了,这要是被发现……就这一点是能做文章的,可被发现了遭殃的又何止是他?” “这局好破,只要大义灭亲就可。”许秋凉思索片刻:“只是这大义灭亲也得讲究一二,因为弄不好就会成为欲盖弥彰了。” 残月:“有些棘手!” 许秋凉:“也不算棘手,只要切断他的金钱来源他就会狗急跳墙了。” 残月有些苦恼:“咱们的铺子和二老爷的金钱来源并无交集,想要做到快准狠的捏住他的命脉还真不是容易之事。” 许秋凉:“咱们是不行,但是对姚金域来说简直易如反掌。” “在这紧要关头找他帮忙,奴婢觉得他那市侩劲儿一旦上来了,定会敲咱们一笔。”残月撅着小嘴道。 许秋凉淡然一笑:“没事儿,他求咱们的日子还在后面呢,他若是敲了咱们那咱们加倍的敲回来就行了。” 姚金域在关键时候还是拎得清的,许秋凉刚给她递了话,他就马上行动了。 也确实如许秋凉所想一样,快、准、狠。 “看来姚金域和许秋凉是一伙的了。”苏婉十分笃定道:“瑶池那谋士死的也真够冤的,说了真话却是无人相信。” 楚越:“这就得看你的本事了,你若能让皇上相信此事,那许秋凉定然会是万劫不复。” 苏婉眉心微蹙:“空口无凭得有证据,尤其是许秋凉有太后帮着说话。” “想有证据还不容易?你最近都编了多少了?还差这一两条的?”楚越戏谑道。 苏婉有些窘迫:“二老爷莫要嘲笑与我,毕竟我是你的助力不是你的对手。” 楚越一脸正色:“快些准备你的证据,在我动手之前。” 苏婉:“你要动手了?” 楚越深吸了口气:“钱的来源被切断了,这世上唯一能帮我之人此刻也是一直昏迷着,我若再不动手就会自我蚕食,等那所为的时机到了,我的能力就也所剩无多了。” 苏婉点了点头:“那我这就去准备了。” 楚越看着苏婉急匆匆的背影嗤笑一声:“这也不知行是不行,差太多了还是……不是各个女人都是许秋凉都能成为她。” 老侯爷的毒解起来并不是那么的顺利,没有办法做到药到毒解,楚庭整日的守着伺候着,生怕给了楚越可乘之机。 楚致远被皇上要求日夜当值,不能回到侯府。 所以现在府上能处理事情的主子就只有世子夫人和许秋凉了。 世子夫人咬牙:“不然我直接将楚越扫地出门算了!本来家就是分好了的,他凭什么还住在这?” 许秋凉:“祖父现在昏昏沉沉,他无法主持大局,二叔就可以咬死不认,到时候娘你可就得成为,那趁着家中长辈生病要霸占所有家产之人了。在说了,就二叔这死皮不要脸的样子,赶也是赶不走的。” 世子夫人一脸气愤:“那我还奈何他不得了?” “娘,近日府中琐事就全交给你了。”许秋凉俏皮一笑:“他就交给我来对付,包你满意。” 世子夫人:“有你这话我的心就舒坦多了,因为他蹦跶不了几日了。” 许秋凉:“娘你自己也要多多注意,无论是吃食还是物件,您都得留意了,发现身体不舒服就要马上找我,不要怕给我添麻烦,不然添的可能就是大麻烦了。” 世子夫人:“你放心,我懂。” 楚越确实是想先从世子夫人这里下手的,毕竟楚庭对自己的发妻在意,许秋凉对自己这婆婆也是在意。 这一旦得手,那可就是影响了两个人,他就能有很多可乘之机。 可他发现世子夫人这里已是防成了铜墙铁壁,他想将手伸进去简直难如登天,就转换了目标准备对残月下手。 他知道许秋凉从未将残月当成下人看待,所以残月若是有事定能影响到许秋凉。 “中毒了……”鬼圣手脸上是化不开的愤怒:“不长眼的居然敢对小丫头骗子下手,看老夫我不弄死他。” 许秋凉看着虚弱的残月,心中无比自责:“是我这当主子的太疏忽了,一直设防,确是忘了防这个了。” 鬼圣手啧了一声:“别往自己身上安罪名,这根本就是那楚越太阴损,真没见过斗不过对下人下手的。” 许秋凉深吸了口气:“我准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鬼圣手挑眉:“你要对他的下人下手?” 许秋凉无奈抿唇:“那不就和他一样了?再说了,对他的下人下手有甚用处?他自己亲儿子说杀就杀,对自己的亲娘也意图气死,下人的死活他不会在意,只有对他下手才算是真正的教训, 所以你快给我几套相生相克的法子,我要尽数用在他的身上,若是他就这么死了……那正好,那我还省事儿了呢,虽然过程有些偏差,但结果都是一样,所以我能接受。” 第300章 纯善之人 “本来可以正义凛然的将人除去,可以顺理成章,可你却是走了这么一步……” 鬼圣手轻笑一声:“这小丫头跟着你是真没跟错人,不过你也放心,有我的那老仇家在那楚越没那么容易死。” 侯府的下人大部分都在为许秋凉所用,所以许秋凉想在相生相克上算计楚越简直易如反掌。 “许秋凉……” 楚越因中毒很痛解毒更痛而愤怒异常:“她还真是有点东西啊,当你觉得她也不过如此、当你觉得她已经到达极限的时候,她总是能给人意外的惊吓,她是真的深藏不露。” 毒往生:“这么看来,你一直想寻的鬼圣手我的老对手是在她手上啊,我至死他治生,杀人我是好手,医人他胜我一筹, 我也说过,你若是想恢复如初,能治你之疾的人这世间唯有鬼圣手,只可惜……先不说我和他之间的仇,就说你和许秋凉之间的怨……你可以歇了心思了,他不会帮你的。” 楚越眯了眯眼睛:“若是鬼圣手一直都是许秋凉的人,那楚致远的失智……看来事情远比我想的复杂了。” 得快些出手了,越晚出手对他就越不利。 毒往生:“你是想要快些出手吗?确实……毕竟有鬼圣手在,老侯爷的毒早晚会解,到时候你就会陷入绝对的不利,或者说现在你已经陷入被动了。” 楚越咬了咬牙:“是啊,所以我有两手准备,得不到就毁掉,我可以不赢,但楚庭也绝不能赢。” “小姐,麻六给传了话,说苏婉经常出入楚越的院子。”残月脸色严峻,眉头紧拧:“奴婢有个大胆的猜测,若这猜测为真那事情会变得棘手。” 许秋凉抿了抿唇:“我早就在皇上心里埋下了怀疑的种子,所以苏婉所言皇上不会尽信,但帝王多疑,苏婉若真如你我料想中一样行事,那她也会在皇上心中留下怀疑的种子。” 如此一来,楚致远的处境怕是要更加艰难了,侯府也会面临比上辈子还要严峻危机。 许秋凉眼中闪过冰冷杀机:“这是掀桌子了,他吃不上就让谁都没得吃。” 残月:“杀了苏婉呢?” 许秋凉摇头:“杀了她就太刻意了,会让人浮想联翩,会让人觉得她定是知道什么惊天大秘密才被灭口的。” 残月脸色更加严肃:“那小姐可有破解之法?” 许秋凉:“先下手为强,在她让我失信之前我得让她先失信,明日皇上生辰,我在被邀之列,我估计三公主也会回去,那苏婉自然也在其中。” 残月有些犹豫:“可是宫中并非咱们的地盘,会有太多的不可控,怕是不好如愿。” 许秋凉淡然一笑:“确实,所以对方不会觉得咱们能在这当中做什么文章,就也能做到攻其不备、出其不意。” 翌日 许秋凉带着非常丰厚的生辰礼入宫,将皇后哄的喜笑颜开。 皇后身子弱,早年小产亏空了身子,之后一直未能再怀上龙子,是以虽为六宫之主,却是存在感很低。 因此很多人见人下菜碟。 她的生辰从未收过太过贵重之物,也因此一直被几个贵妃压了一头,一直被明里暗里的讥讽。 是以,许秋凉这生辰礼,这恭敬的样子都让她觉得很有面子。 对许秋凉自然就多了几分亲近。 “雅安公主还真是有趣儿,还真是极尽讨好之能。”三公主终于回到了自己的主场,就尖锐的讥讽了起来:“但本公主可提醒你一句,这劲儿没用对地方那就都是徒劳。” 皇后的脸顿时沉了下来,这三公主的是什么意思? 是在说她这个当皇后的不过是表面风光?是在说她不值得被讨好? 许秋凉用淡然回怼嚣张:“这心中有贼看谁就都是贼,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就也会觉得别人是什么样的人。” 三公主瞬间暴怒:“你,你什么意思?许秋凉你别在这装清高,你能有今日靠的不就是讨好吗?” 在侯府之中她是奈何不了许秋凉,可是在这宫中可就不一样了。 许秋凉:“我有今日当然靠的是皇上英明,靠的是太后怜爱,靠的是夫家尊重,也靠我自己,关于这点在场的所有人心中都是有数,是以我也无需特意证明。” 三公主气节:“你……” 皇后生辰,三公主先是言语不当,后是尖酸刻薄率先挑起事端,这在一定程度上也是表现了对皇后的不尊重。 皇后目光冰冷:“三公主在本宫面前居然也戴面纱?这根本就是不合规矩,来人啊,将她的面纱掀开。” “不行!不准!你们干什么?!”三公主死命的挣扎,却也不是宫女嬷嬷的对手。 她在面纱被扯掉的瞬间马上捂住自己的脸:“不准看,都不准看我,苏婉,苏婉快扶起我,我要离开这里。” 皇后语气冰冷:“捂着脸作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来人,将她的手挪开。” 就这样,三公主的脸暴露在了大庭广众之下。 脸上的疤痕狰狞交错,看的人心惊肉跳。 不少人倒吸一口凉气。 “都是你害的,贱人!”三公主仇视的看着许秋凉:“你别得意,你倒霉的日子在后面呢!你别以为你那点腌臜事儿没人知道,你等着,一定会有我在父皇面前揭露你的那一天。” 许秋凉淡然一笑,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我等着,只要三公主是真的证据确凿,只要三公主所揭露的事情是真实存在而不是凭空捏造。” 凭空捏造这个词在皇后这里出现,那她的计划就算成功一半了,现在只需加重三公主会诬陷她的嫌疑,就能让皇后先入为主的觉得三公主一定会这么做。 怀疑的种子也会就此种下。 许秋凉停直脊背,继续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这段时间想通过编故事来害我的人有很多,甚至连他国使臣、谋士都有,他们各个来势汹汹却都没能将我拉入泥潭,凭的是什么呢?凭的是我行端坐正。” 这话一出,在场之人脸色肃然。 瑶池谋士诬赖许秋凉的事她们历历在目,这么多人想找许秋凉的麻烦都没成功,只能有两种原因。 一是许秋凉城府极深,无人是她对手。 二是许秋凉确实无辜,是纯善之人。 第301章 以退为进 大家都更愿意相信后者,于她们而言许秋凉就算再是厉害那也只能是个女人。 这自古以来女人的能力都是有限的,就算再有本事也绝对越不过男人去。 皇后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已经先入为主,并且让三公主要设计陷害许秋凉这猜疑根深蒂固。 她虽是无所出,不能为皇家开枝散叶,却也因为这点最让皇上信赖。 所以她的话皇上一般都能听得进去。 许秋凉也是深知这点,所以才在这里面下了功夫。 苏婉觉得事情不太对劲,便是示意三公主安静,莫要再多言多语。 三公主本就不是听劝之人,尤其是她现在正在气头上,正没地方邪火呢,苏婉这一示意她正好借机爆发。 她抬手就给了苏婉一个耳光:“你不是最擅言辞的吗?你怎么一直都不说话?你就任由别人曲解我的意思是吗?我看你和许秋凉是一伙的吧?对!一定是这样的! 你近些日子整日鬼鬼祟祟的出去,你在酝酿什么阴谋啊?你是不是想帮许秋凉害我?” 许秋凉愣了一瞬,她是知道三公主这个人很蠢的,但她没想到三公主竟然是蠢到了这种境界。 而这愚蠢真是帮了她大忙了! 苏婉也是愣住了,待反应过来之后马上找补:“我是去帮公主您找祛疤的药膏去了。” 三公主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想的只是泄火。 她抬手又给了苏婉一巴掌:“居然在本公主面前自称我,你这是什么心思?你是把自己当主子了是吗? 所以你最近总不在我身边伺候,其实是去勾引男人去了是吗?你去勾引谁了?老侯爷年纪大了正在病榻之上,二老爷马上就会被赶出侯府,世子正在老侯爷床前伺候……” 她这一分析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贱人,你想勾引楚致远?”三公主怒意这一上来,让原本就狰狞的脸变得更加狰狞:“你觉得你脸没被毁就有希望?你这贱人……” 三公主这话一出,顿时引得大家议论纷纷。 “听三公主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这苏婉是三公主的人,三公主又是侯府二房的人,若真如三公主所说二房被分出去了,那二房一搬三公主也得跟着搬走,那苏婉就也得紧随其后。” “可不是,那她从女官变成三公主的人可就不划算了。” “啧,本来就不划算啊,这想要划算的方法本来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成为侯府的女主人。” “那要这么说,苏婉的目标确实就是楚统领。” 许秋凉:“……” 这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三公主将大家的话都听在了耳中,就更是怒火翻涌了,就又一连给了苏婉好几个耳光。 这贱人居然敢惦记她求不得之人,简直胆大包天。 “三公主,今日是皇后生辰,大家来这里是想为皇后庆贺而不是想看你在这无理取闹,打骂下人的。” 许秋凉一脸冰霜之色的抽出御鞭:“身为公主应该举止得体,而不是如同市井泼妇,请三公主尽快收敛,不然就休要怪我了。” 三公主身子一抖,过往的疼痛清晰浮现,让她身体不可抑制的发抖,便也马上噤声。 许秋凉将鞭子收起:“皇后娘娘恕罪,方才事态实在失控,秋凉抽鞭实在是万不得已。” 许秋凉是有拿出鞭子的权力的,而且有御鞭在身的她可以说是这里权力最大之人。 而就算这样,许秋凉仍旧表现出这是对皇后的一种冒犯,这种做法是给了皇后极大的尊重的。 皇后慈爱的笑了笑:“你何罪之有?你所行所做所说都在没有不合规矩,都挑不出错处。 许秋,本宫很是喜欢你,虽然你总是板着小脸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虽然你总让人觉得你冷冰冰的,可这也不耽误你讨人喜欢。 在场诸位对此甚是赞同,有的甚至不由自主的点头。 皇后:“秋凉,到本宫身边坐,莫要拘谨,喜欢吃什么就吃什么。” 许秋凉从善如流的在皇后身侧坐下。 她本来还想和苏婉起点争执呢,现在一看大可不必,她直接在皇后这里下手貌似更好。 歌舞起,大家都像是认真欣赏的样子,实际都是眼观鼻鼻观心。 “男人还是得看紧些才行。”皇后目视前方,声音很轻的提醒:“尤其是你那男人,放眼京中比他优秀的实在太少,有武者无才,就像莫惧遥,有才者清瘦,就像凌扶风,有武有才者无权,就像一些皇子……所以就算他成婚了,他也还是众女子眼中的肥肉。” 许秋凉苦笑一声:“顺其自然吧,不然秋凉整日整日的盯着看着,早晚是要成为怨妇的,到时候被他厌弃不说连我自己也要厌弃自己。” 皇后目光微动:“你觉得这苏婉是不是真的对楚致远有爱慕之心?” 许秋凉轻轻摇头:“人心隔着肚皮,那不是秋凉这肉眼凡胎能窥探清楚的,但如果她真有这心思,那还真是……那我夫君招来的女人真是越来越难缠了。” 皇后:“我瞧她是有这心思。” 许秋凉:“这心思秋凉是真没看太出来,就算有点苗头也不能瞎说,毕竟名节于女人而言太过重要了,若是单凭善妒之心臆想就四处宣扬…… 这是个普通人还好,可她到底是当过女官的,还是多少要给些体面多少要给点尊重的,毕竟我现在也算皇室之人,维护皇家颜面也是我分内之事。” 这时候顺便话一口咬定反而不好,反而会让人戒备,所以她选择了以退为进。 皇后眼中先是浮现出一抹意外,随后又转换成为赞赏:“那你就没察觉她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许秋凉叹息一声:“确实如三公主所言,近日她总是鬼鬼祟祟的,但……她并不出府只是在府中乱窜,手中拿着纸笔……我估计是在府中赏景并做些诗句吧。” 皇后:“你这孩子还真实……你发现了她的异常为何不仔细调查一二?这苏婉心思可是很深的,你就不怕她坑害你?” 第302章 所谓证据 “皇后娘娘如此为我着想,我对皇后娘娘就也无甚可隐瞒的了,最近侯府乱糟糟的一团,我是实在心有余力不足。”许秋凉沉沉的叹了口气:“左右这苏婉她就算可疑她也不出府,唉,她的可疑现在是府中最不重要的事了。” 皇后目光微动,心中摘取着比较有用的信息。 她身子不好这是大家都知的事情,所以在歌舞结束之后,大家就也都识趣都散了。 “许秋凉你别得意!”三公主觉得方才失了面子,所以在出了房间之后马上大放厥词:“你信不信,你的苦日子马上就要来了。” 许秋凉烦躁拧眉:“三公主,我实在是没闲工夫和你在这起争执,但我不理你不代表我怕你,你若再是不依不饶你若再是得寸进尺,那你之前所受之伤我定会让你加倍的体验。” 这话说完,她看向苏婉:“别以为你的小动作我全然不知,你和楚越在密谋什么我不用想就知道,苏婉,以往真是我高看你了,你若是能堂堂正正的赢我,那我自然给你腾地方,可你与人狼狈为奸……呵,真是让人不齿。” 苏婉脸色一肃:“什么叫给我腾地方?你的意思是我惦记你的位置,想取而代之?” 许秋凉嗤笑:“难道不是吗?” 苏婉:“我……” “父皇,父皇您是什么时候来的?”三公主语气中尽是欣喜:“父皇,您看看我的脸,这都是许秋凉弄的,您之前没为我做主定然是因为不知我的惨状,您看啊,我的脸……” 皇上没有不悦蹙紧:“怎不戴面纱就过来了?皇后本就体弱,你这样会吓到她的。” 三公主:“我戴了的,是……” “好了,真没空听你发牢骚,没什么事儿就赶快离宫吧。”皇上边说边是看向许秋凉:“我让楚统领在宫门处等你了,他会护送你回去的,正好你们小两口也多日未见了。” 许秋凉:“谢皇上!” 她就知道皇上会来,方才的皇上应该都听见了。 皇上摆了摆手:“回吧!” 这话说完,他便是迈步走进皇后房间。 三公主一看皇上对她是这个态度,就再也嚣张不起来了,灰溜溜的快步走着。 苏婉心中总有些怪异之感,但她细究却是又捕捉不到什么,就也只当自己是在胡思乱想了。 许秋凉不急不徐的走在三公主和苏婉的后面,嘴角勾起胜利的弧度。 “皇上您来了。”皇后起身行礼。 皇上马上阻止了皇后:“你与朕之间无需多礼,你啊,身子不好当多休息才是,怎还将这么多人弄进宫中?” 皇后轻笑:“臣妾哪有那么脆弱,再说了,今天这日子到底特殊,臣妾若是连今日都不做点什么,那些贵妃的娘家不是要更加嚣张?” 皇上叹息一声:“朕总是让你劳心伤神。” 皇后:“其实也没多累,就是三公主……臣妾觉得她是疯魔了一般,这一举一动哪有皇家风范?多的是粗鄙无礼,往后可莫要再让她进宫了,不然她能凭一己之力丢尽皇家颜面。” “朕就猜到她得惹些是非出来。”皇上提起三公主也是一脸的嫌弃:“确实不能再让她入宫了……对了,朕方才来的时候,正巧见到许秋凉和苏婉起争执,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许秋凉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苏婉想取而代之?” 皇后叹息一声,将方才发生之事和皇上说了一遍,因为她心有偏袒,她的言语就无法客观。 经她口中过滤过一遍的事,便是更加利于许秋凉。 皇后:“这个苏婉心思真重,而且不光重眼神还不正,据说是天天拿着纸笔在侯府溜达,这也不知是准备胡编乱造些什么。” 皇上目光微动:“为何说是胡编乱造?” 皇上:“首先,她的心思就不正,她的目的就不纯,她根本就不是一心为皇上您做事的,其次……老侯夫人昏迷不醒,老侯爷也是起不来床,楚庭没日没夜的照顾,世子夫人不担事儿, 楚致远被您栓在了身边,许秋凉忙的团团转,就这些重要之人苏婉一个人的边她都沾不上,那她能知道些什么呢?她天天拿笔记的又是什么呢? 而且她现在和楚越狼狈为奸,就楚越的品行……她们两个凑在一起能做什么好的勾当?” 皇上脸色阴沉了起来:“这个苏婉还真是……” 皇后:“臣妾估计,她是多离谱的瞎话都能编造的出来的,皇上可万万不能信她,不然会让忠臣寒心。 还有就是,现在侯府单凭许秋凉一人支撑怕,她实尽今日的种种异常是他们府内争斗所致,许秋凉就算再是本事她也是个弱女子, 皇上若是不想让忠勇侯府落入楚越手中,若是觉得忠勇侯、楚庭、楚致远还有用处,那就得适当的施以援手了。 不然,楚越一旦行动,许秋凉如何能敌?若是敌不过……那整个忠勇侯府除了楚越就没人能活了。” 皇上拧眉沉思,其实他觉得忠勇侯实在是功高震主了,所以他私心里是希望楚越能成事儿的,然后一直被他留在身边的楚致远再回去将楚越给杀了。 这样,整个忠勇侯府就剩楚致远一人。 而楚致远无甚威胁,他只要善待并重用就能让朝臣觉得他情深意重。 可…… 到底是股肱之臣,到底是就算功高震主也没有不臣之心,所以他心里难免不忍。 再加上边关又来消息,那拓跋钰回了瑶池之后就被囚禁了,所以战事再起乃是必然。 他若对忠勇侯府内乱袖手旁观,那调兵遣将之时他定无人可用。 “皇后放心,朕知道该怎么做,朕一直都知道。”皇上幽幽轻叹道。 夜里,楚越终于沉不住气的开始行动了,许秋凉还没等发起反抗,御林军出现了,并快速将楚越捉拿。 苏婉拿着所谓的证据进宫求见。 “皇上,这是忠勇侯意图谋反的所有证据。”苏婉一脸的凛然之色:“还有,根据我的调查,许秋凉和姚金域确实是一伙的,还有,楚致远极有可能是装疯卖傻,他的失智之症应早就被医治好了。” 第303章 毛骨悚然 “放肆!” 皇上的脸上是满是冰冷杀意与愤怒:“你居然敢如此诓骗于朕,你简直是罪该万死!” 苏婉没想到皇上会是这个态度,她眼中浮现一丝愕然。 随后又再次道:“皇上,这是千真万确之事,这真的是证据确凿,皇上只要将这些证据一一看过便会知道事实真相。” 皇上嗤笑:“证据?真相?证据是你编造的,真相是你杜撰的,朕若是信了你,朕的大轩江山迟早要亡!” 苏婉一脸焦急:“皇上明察,这绝对不是编造也绝对不是杜撰!” 皇上冷笑:“好!那朕问你!你的证据从何而来?是通过观察忠勇侯还是发现了什么线索,亦或者说你亲眼看见了什么?都没有吧?你所谓的证据是从楚越那里得来的吧?” 苏婉身子一僵,天子的怒意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这让她潜意识里不敢再信口雌黄。 就也本能的将她编造的证据放在一边,专门说千真万确之事。 可事情往往是,一旦一件事被判定为假,那另一件事就也不会被信以为真。 皇上看出了苏婉的怯意,就也抹杀了自己对苏婉的所有信任。 苏婉:“皇上,这许秋凉真的和姚金域是一伙的,因为楚越展开行动之后姚金域马上就出手相助了,他快速的截断了楚越金钱的来源,使得楚越不得不将所有计划提前。” 皇上对此就更觉得可笑了,姚金域近日确实是有些动作,开始吞并京中的一些商家,但这是为了充盈国库。 那些因为吞并得来的钱如今也都已经入到了国库之中,所以说姚金域故意针对楚越,那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这当中顶多存在巧合,这也是楚越这种人多行不义必自毙,才会在这巧合之中倒了大霉。 苏婉见皇上不信,焦急的嗓子都哑了:“皇上,事实如何,皇上您只要细查就能知晓。” 皇上嗤笑:“为了你的胡编乱造,让朕去查股肱之臣家的孙媳,让朕去查为朕充盈国库的功臣?你是不是以为朕真的昏庸无道?” 而且这件事早就尘埃落定的,瑶池谋士费了那么大的劲儿都没能揪出蛛丝马迹,反而在不依不饶中证明了许秋凉的清白。 如此明了之事,他若再查,这不是告诉所有人他多疑成性之人?这让他往后如何面对文武百官? 苏婉见这件事皇上是不会相信了,就赶紧不再纠结。 苏婉:“皇上,楚致远绝对是装的,他没有失智,他早就被医治好了,皇上,请您相信我。” 皇上已经没有多少耐心了:“若楚致远失智是假,许秋凉就不会豁出一切进宫,就不会以性命为要挟来堵住你和三公主的嘴,你可知她那日慷慨赴死的决心是多么的真实? 苏婉,你别以为朕不知你的那点小心思,怎么?爱而不得就毁掉?取代不了许秋凉就想将楚致远顺带坑害死? 呵……之前还信誓旦旦的说一定要为女子开辟一条别的道路呢,结果所做一切都是想接近楚致远,你啊,朕居然曾高看了你,真是可笑!” 苏婉这才惊觉,她想通了许秋凉这一步步的算计之后,顿觉毛骨悚然。 苏婉:“皇上,我没有想取代许秋凉,我对楚致远更是无意,皇上,楚致远真的是装疯卖傻啊,因为鬼圣手是许秋凉的人。” 皇上耐心彻底耗尽,他也因为觉得苏婉把他当成傻子糊弄而戾气横生。 皇上:“鬼圣手是许秋凉的人?那老侯爷会中毒的吗?老侯夫人会昏迷不醒吗?若鬼圣手真的是许秋凉的人,那如今侯府当是另一种景象。” 苏婉:“老侯爷一直没有好转是因为楚越身边有毒往生。” “够了!朕对你已是忍无可忍!”皇上杀意翻看,沉声开口:“来人,将这苏婉拖入院中行鞭打之刑,朕要让她的惨叫响彻整个皇宫,朕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诓骗于朕的后果。” “皇上,雅安公主求见。”太监通传。 皇上目光微沉:“许秋凉?她怎来了?传她过来!” 不会是知道了苏婉的身份,然后特意过来讨个说法吧? 不是又要以死相逼,恐吓于他吧? 若是这次闹开,那所有朝臣就都知道他在忠勇侯府安插了眼线,就都知道他一早就知道侯府内部出了事情,并选择作壁上观。 那忠臣怕是要尽数心寒,这可如何是好? 因为做贼心虚,所以许秋凉才刚被带进来他就让许秋凉免礼了,并且开始了解释。 “这苏婉不知怎的,跑到宫中胡言乱语,秋凉,你要相信朕绝对没有要求她做任何事,朕方才也头疼的很,生怕与忠勇侯与楚致远生出君臣嫌隙。”皇上语气有些急切道。 许秋凉像是没料到皇上会说这样的话一般,她愣了一瞬:“秋凉自然不会误会,这苏婉心思很重,她做什么事那都是在情理之中的,我若疑神疑鬼只会让皇上心寒。” 许秋凉边说边轻抚了一下衣衫,皇上就也自然而然的发现了她满身的血迹。 这证明着侯府发生了一场恶战,这也说明许秋凉九死一生。 许秋凉盈盈一拜:“谢皇上照拂,若非皇上相助秋凉此刻已经命丧黄泉,忠勇侯府也定是除了楚越之外再无活口。” 皇上有些意外:“所以你是特意入宫感谢朕的?” 许秋凉点头:“皇上大恩秋凉没齿难忘,皇恩浩荡秋凉万不能辜负,日后秋凉愿意尽自己全部之所能为皇上身先士卒。” 皇上对许秋凉的表现有意外有震惊,但更多的是满意。 “快起来,朕护着忠勇侯府护着你那都是应当做的,不是为了图你们的感恩。” 皇上边说边看向已经被捆在架子上的苏婉:“此女用心险恶,朕决定对她施以酷刑,想必她在侯府这些日子也没少找你的麻烦,所以你就在这观赏吧。” 话音一落,鞭刑便开始了。 一开始苏婉只是闷哼,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以此保护自己的尊严。 可是后来,鞭子沾了盐水。 她便是再也无法忍受,凄厉的惨叫响彻整个院子,听的人毛骨悚然。 第304章 是个骄傲的人 “皇上,不如给她个痛快吧。”许秋凉一脸不忍道。 皇上哼笑:“你啊,你还是太过仁善了,你可知她都拿了些什么东西给朕看?那些东西招招致命都是利剑准备割向你的咽喉,所以莫要对敌人仁善,不然就是在对自己残忍。” 许秋凉垂眸:“多谢皇上点拨也多谢皇上信任。” 就这样,苏婉惨叫到脱力。 她奄奄一息之时,用满是不甘的目光注视着许秋凉。 她输的冤枉! 许秋凉身边没有蠢货,而她身边……她败就败在了三公主的身上。 不! 就算没有三公主她也赢不了,许秋凉的谋算之深乃是步步为营,许秋凉从许久之前就在布防,她的名声她的行事风格和她的性情那都是演的,都是为了方便日后的行事。 许秋凉的每一步走的都是根深蒂固,但凡心中有疑,只需翻看过往就能再次选择对她相信。 “许秋凉,你别得意。” 苏婉已经气若游丝,尽管她的话只有她自己能够听见她也仍然要说:“你再本事你也只能斗同为女子的我们,你有能耐斗斗男人斗斗朝堂之人啊,你啊,内战内行,外战外行, 你且等着吧,皇上已经对侯府起疑了,就算罪名真的不存在他也还是要查还是要给侯府欲加之罪的,到时候我看你怎么办, 到时候你还能斗谁?到时候你的这点把戏简直一文不值,许秋凉,我等着呢,我在下面等着看你凄凄惨惨,等着看你算计不灵,等着看你无助落魄。” 皇上拧眉:“她在说些什么?” “回皇上,奴才听不清。”太监道。 许秋凉下巴轻扬:“我猜她定在诅咒我不得好死,呵……也真是奇怪,做了坏事得了报应竟不怪自己没有善念,却统统都怪在我的头上, 也是,但凡她有我这运气,但凡她得皇上庇护,那她的所有计谋就都会成功,所以她嫉妒于我也是正常。” 皇上:“这说明老天有眼,运气往往偏于纯良之人。” 许秋凉:“也得君主圣明,不然有再好的运气也是无用。” 许秋凉的态度再次取悦了皇上,让他都一连串的给了许秋凉诸多的特权和保证。 而尸体渐渐凉透的苏婉则是被丢出去喂狗了。 “这是你自找的……”许秋凉在回府的路上呢喃道。 忠勇侯府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老侯爷目光阴森的看着楚越:“本来是想给你留条活路的,可你居然连一直偏疼你的娘都不放过,你这和畜牲有甚分别?” 楚越愣愣的看着中气十足的老侯爷好一会儿,然后癫狂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被骗了,都被你骗了,你中毒是假的对不对?如果你中毒是假的,那许秋凉不知情是因为……是因为鬼圣手其实是你的人, 哈哈哈哈……爹你真是好算计,你不光将我耍的团团转你还将许秋凉耍的团团转,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计划大哥也不知情吧?这场计谋你只和致远商量过对吗? 哈哈哈哈……整个侯府啊,我们都是你的血脉至亲,可你还是区别对待,你心里眼里永远都只有你孙子,在你眼里儿子永远都不值钱! 你和我们永远离心离德,所以我变成这个样子你难道一点责任都没有吗?” 老侯爷一噎,随后暴怒:“少在这放屁!你当我是你娘呢?我告诉你,我不吃你这一套,你变成这个样子完全是因为你缺德,不然你大哥怎么就不像你这样呢?” 楚越:“你重视的是他儿子,他自然不会如我一样焦灼,你若重视的是我儿子你看他急不急!” 老侯爷冷哼一声:“我重视的是你儿子你也会心里不平衡,你打小嫉妒心就重,做事也喜偷奸耍滑,遇见事情躲的飞快,你根本就是难当大任, 偏还没有自知之明的觉得自己不错,简直让人笑掉大牙,就你这样的,我要是能看得上你要是将侯府给你,那我简直眼瞎!” 楚越气急败坏:“你好?!你连自己亲儿子都骗,你和你大孙子定还密谋着更多见不得人的事儿,哼,还有今日这盘棋,许秋凉也是你们手中的棋子, 你们密谋着,她奋力的执行者,所以说你们爷俩还真是一模一样,谁都利用谁都不能与你们交心,不过我可告诉你,许秋凉可不像我一样好糊弄,她早晚都会知道自己被利用了, 到时候……你就等着她闹个天翻地覆吧,哈哈哈哈……太好了,这侯府往后没个好,真是太好了。” 老侯爷脸色一肃:“旁人的事不劳烦你操心,你有空还是多操心一下你自己吧,我准备把你交给咱们楚氏家族的族长,让他自己斟酌像你这样准备弑父弑母并且杀子,还得不到就要毁了整个家族的人该遭受如何惩罚。” 楚越愣了一下,交给族长可不是一个死这么简单的了,那基本会将所有酷刑都来一遍,会让他遭受非人的痛苦。 楚越:“爹,你居然真的这么狠心。” 老侯爷苦笑一声:“你有资格说这样的话吗?” 楚越:“我……” 老侯爷咬了咬牙:“来人啊,将他带走给族长送去。” 老侯爷看着楚越渐行渐远的身影,沉沉的叹了口气,整个人瞬间颓然。 怪他,怪他没教好老二。 怪他,怪他亏待了妻子,以至于家宅关系不睦。 怪他,怪他眼睛里就只有打仗的那点事儿,本能的喜欢天赋好的,这才使得儿子心里有了怨恨。 怪他,怪他没在孩子幼年时就教会他责任、担当和仁善。 “把二叔送走了?”楚致远一脸沉闷的大步而来:“阿凉进宫了,她这个举动为咱们争取了不少时间。” 老侯爷沉叹一声:“方才你二叔说,若是秋凉知道了一切都在咱们的掌握之中,包括她也是如此,那她定会闹翻了天,唉,爷爷倒是不怕她闹,爷爷就怕她与你生了嫌隙啊,爷爷这辈子大部分住在营帐中,那段时光冰冷,就也盼着你能睡个暖乎被窝, 所以……不行咱就和她坦白了算了,不然等她自己发现,那这种被玩弄鼓掌的滋味定会让她与你决裂,毕竟她是个骄傲的人。” 第305章 有些怪异 “不了,此行凶险,唯有她不知情她才是安全的。”楚致远一脸凛然道。 老侯爷沉沉的叹了口气:“也是,心悦她就会盼着她好,唉,若是皇上的疑心病没这么重就好了,若是在无战之时他也能容的下咱们就好了。” 楚致远:“哪来的如果?爷爷,咱们得向前看,得毫不犹豫的往前走,不要瞻前顾后不要回头,毕竟……开弓没有回头箭。” 老侯爷点了点头:“也是……” 许秋凉这边出了皇宫就去了茶楼,姚金域一早就等在了这里。 “怎么样?我机灵吧?我抄了楚越的钱我就交国库里了,皇上就算看在钱的份上他也不可能怀疑我,也不会觉得咱们两个之间有什么联系。”姚金域沾沾自喜道。 许秋凉轻笑:“这招确实是高明,我都没想到你能不揣自己腰包里而是给了皇上。” 姚金域:“烫手的钱咱可不要,我现在跟你学的,也开始迷恋上拿钱买方便了,啧,这方便的滋味真是太好了。” 许秋凉被姚金域的样子逗笑了,但只一瞬就放正了神色:“你最近和白墨是不是起了什么争执?” 姚金域敛住笑意,冷哼一声:“许东家,我和你说,这事儿可是真一点不赖我,他真跟疯狗一样,他逮谁咬谁,你知道吗?他居然想咬我姑母,这也太离谱了吧?” 许秋凉抿了抿唇:“白墨这辈子可能只会忙于一件事,那就是为他娘报仇。” 姚金域啧了一声:“他为他娘报仇和我姑母有什么关系,这也不挨边,不对……确实挨边,但,但这也太离谱了,口舌之争也要计较吗?” 许秋凉:“或许他查到的不只口舌之争。” 姚金域:“那就更离谱了,当年我姑母召他娘进宫那是因为皇上……” 姚金域眼睛豁然睁大:“他不是冲着我姑母他是冲着皇上?他是真疯了!” 许秋凉抿了口茶:“先别管他冲谁,毕竟不管他冲谁他现在也不会展开行动。” 姚金域:“我看他这两天疯疯癫癫的,这万一呢?” 许秋凉:“如果真有这个万一,那这就是他的命,好言难劝该死鬼,咱们既然左右不了就也别跟着操心了。” 姚金域赞同的点了点头:“还真是这么回事,还得是你通透啊,你这淡然劲儿我可得多学着点,对了,你府上的事儿都忙完了,咱们是不是得忙点正事了?就比如五皇子……你不找他麻烦他也得找你麻烦,这多碍事啊,还不如直接出手将他扳倒呢。” 现在皇上已经将一些实权交给了他姑母所出的皇子了,如果在这时候将五皇子铲除,那最大的受益者就是他姑母就是他姚家。 许秋凉:“你说的这个确实……我不对他出手他也会对我出手,毕竟许春暖还在他那里呢,枕边风定是不少吹就是了。” 姚金域咂吧了一下嘴:“关于这点我对五皇子还真有几分钦佩,你说许春暖的脸那都毁成什么样了,他居然还不离不弃的, 你是不是物色了和许春暖长的很像的女子给他?我也物色了,但都失败了,看来他爱的不是许春暖的皮囊而是许春暖的内在啊, 不过这许春暖能有什么内在啊?我是真一点没看出来!啧,但可能就是鱼找鱼虾找虾,乌龟找王八吧,毕竟五皇子也没内在。” 许秋凉点了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 许春暖还是挺幸运的,走到山穷水尽时,到了一无所有处,还能有人对她不离不弃。 她得到了这世间大多数人皆得不到的真心啊。 五皇子这边确实是被许秋凉和姚金域给料中了,确实许秋凉不找他麻烦他也准备找许秋凉麻烦。 “阿暖放心,那贱人的脸我定会帮你毁了去。”五皇子在许春暖再次痛苦之后,给了保证:“而你的脸……我会找人帮你把疤痕除去的,我会让你恢复如初的。” 许春暖抽泣着:“你根本就是在诓骗于我,你根本就拿那贱人没办法,你根本就不会为了我拼上全部, 呜呜呜,我被她害的没了爹娘,没了哥哥和弟弟,我之前明明是有那么多人疼的,呜呜呜,可是我现在没人疼没人爱了,我变得丑陋了……” 五皇子觉得自己的心都碎了:“怎么会呢?你怎么会没人疼没人爱呢?我疼你我爱你,我愿意为你豁出去全部。” 母妃几次让他将许春暖除掉,他在不断的反抗中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她不能没有许春暖,他无法将许春暖舍弃。 若是皇位和许春暖只能得一个,那他也甘愿选择后者。 所以他愿意豁出一切去给许春暖出气。 许春暖眼眶含泪:“真的?你没有哄骗我?” 五皇子郑重点头:“我没有哄骗你,却哄骗了我的母妃,他也因此将我母族的支配权给了我,阿暖,你信我,我会当着你的面划花许秋凉的脸,我会亲手毁了曾经磋磨过你的忠勇侯府。” 许春暖再次落泪,这次不是作不是闹,而是被感动的。 她热泪盈眶:“你为何对我这般的好?” 五皇子:“因为你足够好,在当年你救我时,我就在心里发誓,我这辈子都要对你好,虽然那时年幼,可就算年幼也得是说到做到。” 许春暖有些诧异:“我救你?” 五皇子温柔一笑:“你忘了吗?有一年花灯节父皇召你们许家入宫,那时候我贪玩卡在了假山的石缝里出不来,宫女太监们穷尽办法,急的满头是汗也是没办法将我拉出,我被吓的直哭……这时你出现了, 你是真的聪明,短短的时间就想出了法子,让我在动了几下身子之后,就得已脱身,只可惜在我想感谢你,问清你身份时你已经悄然离开。 我是费了很大的劲儿才打听到你姓名的,那时候太小,只想着以后要给你撑腰不让人欺负你,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心思就变了,就成了男女之情了。” 五皇子一脸温柔的陷入追忆,完全没注意到许春暖和满月神色皆有些怪异。 第306章 一拍即合 “还没想起来吗?”五皇子深情款款的看着许春暖:“我喜欢你的聪慧,喜欢你的临危不乱,喜欢你的不屑邀功。” 许春暖目光一闪:“我,我想起来了,我只是没想到就这么点的小事你居然一直记挂在心上,真的,我都没当回事,你,你要是不说我都忘了。” 许秋凉! 许秋凉必须死!不然她会连最后的依靠都失去! 许秋凉!你就是天生克我的! 五皇子:“你这般善良,当然不会把帮助过别人的事放在心上,毕竟你不是挟恩图报之人。” 许春暖垂眸:“是啊,我是善良的不图回报之人。” 满月强行克制着自己想要翻白眼的冲动,她是真没想到五皇子居然能蠢到这个份上。 她家小姐,自私自利,连用画保自己弟弟的手都不愿意,怎么可能和善良沾边? 她家小姐蠢的就没斗赢过,怎么可能和聪明沾边? 她家小姐都这样了,五皇子还都一点不怀疑,那这只能说明她家小姐命好了。 不过…… 她若是将这个消息给了二小姐,那这件事可能就能成为最凌厉的剑,能给这狗男女都造成最大的伤害。 许春暖,我曾对你无比忠心,可你却让我成了笑话,所以……我要你的命,我要你下地狱这并不过分,对吧? 忠勇侯府 许秋凉在得了这个消息之后,只觉得万分可笑。 她一脸不屑:“原来之前那个蠢孩子就是他啊,这么多年还真是一点没变,不,是变了的,变得更蠢了。” 残月:“小姐可要在这上面做文章?” 许秋凉:“暂时不用,这个……就留在他死前在告诉他吧,毕竟我很喜欢让我所恨之人皆不得安息。” 残月弯眸一笑:“光是想想就觉得痛快,对了,老侯夫人昨日醒了,在听说二老爷被交给了族长并且已经身死的消息之后,她就又昏迷了, 唉,她这罪遭的啊,现在就剩一把骨头了,名贵的药材吊着她的命,让她是活也活不成,死也死了。” 许秋凉叹息一声:“她啊,还有的活呢。” 被楚越的死讯打击了都没当场咽气,那就说明她是真的命不该绝。 残月挑眉:“我听小姐这意思是,她要是能一直昏着也算福气?” 许秋凉:“难道不是吗?她醒来之后自己最爱的孙子、儿子都没了,她大儿子大儿媳都不喜欢搭理她,她除了要承受丧子丧孙之痛外,还要承受对大房的愧疚,还得看脸色,还得小心翼翼的,所以你说是清醒好还是昏迷好?” 残月咂吧了一下嘴:“哼,我要是世子夫人,我天天过去刺激她去,天天阴阳怪气的给她穿小鞋,天天让她窘迫愧疚,小姐,您觉得世子夫人会这么做吗?” 许秋凉轻轻摇头:“不会,不过不这样做也挺好的,日日相对如何不会想起自己往昔的痛苦?不去针对也是放过自己。” 残月叹息一声:“小姐永远都希望你所珍视之人放过自己,却自己不肯这么做。” 许秋凉深吸了口气:“我也快放过我自己了,毕竟那些人死的没剩几个了。” 这话说完她淡然起身:“去老侯爷那里瞧瞧,看他恢复的怎么样了。” 老侯爷这边正要拔剑舞两下,一听说许秋凉来了马上躺在了摇椅上,整个人瞧着要多虚弱就多虚弱。 “祖父今日瞧着比昨日好了很多。”许秋凉道。 老侯爷点了点头:“是啊,确实是觉得一日更比一日强了,但经历了这么多事也还是觉得自己老了,唉,觉得对什么事儿都力不从心了。” 许秋凉幽幽轻叹:“祖父莫要胡思乱想,这样不利于身子恢复。” 老侯爷:“唉,我尽量吧。” “对了祖父,您可知我夫君最近都在忙些什么?”许秋凉终究还是没忍住的询问了楚致远的动向:“按理来说,他最近应该没那么忙才对。” 老侯爷目光一闪:“圣心难测,唉,你别多想,那小子对你什么心思你还能不知道?他要是得空定会围着你转的。” 这话一出,许秋凉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就好像她方才的询问是因为在意一样,就好像她像个怨妇一般,就好像她有点想念了那个男人似的。 是啊,事态瞬息万变,楚致远有她估算之外的事情要忙也是正常。 许秋凉收回思绪:“见祖父恢复的不错,秋凉便是安心了,祖父安心修养吧,秋凉不多做打扰了。” 老侯爷看着许秋凉离开的背影沉沉的叹了口气:“这小子啊!有他后悔的时候!”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老侯爷还得恢复好一阵呢!”鬼圣手一脸悠哉的喝着茶:“所以我还不能离府,我绝对不是因为侯府住的舒坦我才说这样的话的。” 残月白了鬼圣手一眼:“一把年纪没个正经,真讨人厌。” 鬼圣手一听这话马上收敛。 许秋凉一脸正色:“如今楚越已经死了,二房的人都没了,而你的老仇家咱们却没瞧见,你就一点都不着急吗?” 鬼圣手挑眉:“你着急?” 许秋凉点头:“这是自然,他本事超群又是敌人,他若不死谁能安心?” “就欣赏你对仇人的这个态度。”鬼圣手神色放正:“放心,他跑不了,他也不会是咱们的威胁,毕竟我想杀他是真,他却不想杀我,若非必要他是不想沾上麻烦的,这次能对上那也是赶巧了。” 残月有些不解:“挺奇怪的,他若是不想惹麻烦他来京城作甚?他隐姓埋名的穿梭于市井不是更好?” 鬼圣手:“好问题!这按理来说是这样的没错,可他也不是无所求之人,他在研究长生不老,他想获得不死之身, 所以他一需要钱,二需要权,不然他所需要的他弄不到,这就是他必须攀附权贵的原因。” 许秋凉拧眉:“长生不老……这很荒谬,可除了他这世间还有一个人对此很是渴求,他们或许会一拍即合。” 残月疑惑:“谁?” 鬼圣手:“当今圣上!” 第307章 咬着不放 “自古以来,没有哪个皇上不希望自己长生不老的。” 许秋凉幽幽的叹了口气:“站在权力最高峰的人,都会活不够,都不想将这万里江山交给任何人。” 鬼圣手点头:“正是这个道理。” 许秋凉有些担忧:“如果毒往生真的到了皇上那里,那皇上就会知道你在我这,那皇上就会知道侯府的危机没有他想象的那么严重,他刚被我打消的疑心怕是会再次出现,甚至我在他那里都会失信。” 鬼圣手哼笑:“不必担心,我的名号可是比毒往生大多了,毒往生暂时不会敢在皇上面前提起我,不然还有他什么事儿? 至于之后会不会提到……许丫头,我相信你会长出毫无畏惧的本领的,因为你根本就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许秋凉深吸了口气:“对!让他永不怀疑是不可能的,所以得让他就算怀疑也动不了我,当然了,还是得延长他对我的信任的,这样能拿的好处更多。” 书房 “回来了也不去大少奶奶的院子瞧瞧去?”南风见楚致远盯着画像看个没完,实在忍不住了:“都想成这样了,为何不顺应自己内心?您这么和自己过不去干嘛?” 楚致远将目光从画像上抽离:“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这时候不能分心。” 南风叹息一声:“找这谁都不信的借口作甚?我可和您说,老侯爷那边传话了,说大少奶奶特意去他那打听你去了,他说他估摸着大少奶奶心里有你,让你自己看着办。” 楚致远的潭眸猛然一亮,随后就被克制为平静,可心中泛起的涟漪却是久久不能平息。 南风:“高兴吧?大少奶奶的心情瞬息万变,趁着她关心您,您还不快点奔过去?别让她等的不耐烦,到时候又对您冷脸相待了,老侯爷说你要是再这样,就有你后悔的时候。” 楚致远快速起身,南风马上绽放笑脸。 楚致远:“去找莫惧遥。” 南风:“……” 说了这么半天等于白说。 还去找莫统领,还真以为自己招人待见呢? 人家现在一门心思的想讨好自己更娶的媳妇呢,哪有功夫看你这张冷脸。 楚致远回府又马上离开的消息,残月很快就得知了。 “小姐您说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明知道小姐惦记他,他还……他这该不会是在吊小姐胃口吧?”残月气呼呼道。 许秋凉目光微动:“他也许是真的有事要忙。” 残月拧眉:“再怎么忙也不会连看小姐一眼的时间都没有,奴婢觉得他就是故意的!” 许秋凉面色平静,语气淡淡:“现在不是纠结这些到时候,咱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五皇子已经开始了,他动用了母族的力量,这时候若是稍加不注意就会被动,就会落入下风。 同样是摧毁一个人,当然是不付出代价最好。 残月幽幽的叹了口气,将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其实她平日里表现出的对楚致远的不待见大多都是装的,她跟了小姐这么久,小姐看人的本领她不说学了十成那也得有九成。 所以她心里知道楚致远对自家小姐的真心,也能看出来他的自我克制和不逼迫。 她也瞧见了自家小姐的放松。 可…… 现在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像小姐之前说的一样,真心瞬息万变? 许秋凉见残月蹙眉,便是无奈一笑:“把你小脑袋里那些没用的想法赶紧收上一收,通知姚金域,让他按之前商量好的出手。” 残月神色一脸:“奴婢明白!” 姚金域是最希望五皇子倒台的,所以他下手那可真是迅速非常,五皇子马上就遇到了阻力。 “我这才刚开始对付许秋凉,姚金域就出手了……”五皇子发现事情不大对劲儿:“什么意思?难道真跟我当初传的一样?他姚金域就是和许秋凉有一腿?这是在这和我玩英雄救美呢?” 许春暖是非常不能接受,之前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人成为许秋凉的倾慕者的。 便是冷哼一声:“你怎么想到这上去了?你是不是忘了姚金域和你本就是宿敌?他可是盼着自己表弟登基呢。” 五皇子嗤笑:“那他想的可有点美,就那个病秧子能活到什么时候还不一样呢,还想当皇上……真是痴人说梦。” 许春暖对此毫不关心,她就只纠结自己的事儿:“我看这架势,你好像不是姚金域的对手,你对付他都这么吃力了,你怎么帮我毁许秋凉容貌?怎么帮我扳倒忠勇侯府?” 五皇子信誓旦旦:“放心,我绝对是有这个实力的。” 许秋凉在感受到五皇族母族行动之后,便是再次入宫,只是这次见的不是皇上,而是太后。 “你这丫头怎想起哀家来了?”太后有些假意生意,摆着冷脸:“从哀家认你做孙女都过去多久了?哀家还说让你多多进宫了呢,结果呢?你这么长时间来过一次吗?” 许秋凉笑的乖顺:“府上事多,皇祖母您定也是有所耳闻的,如今……这是终于腾出空了,终于敢不在府中守着,不用怕稍微离开回去之后府中就变了天地。” 太后瞬间消气:“要哀家说,你这就是没嫁好,什么门庭显赫这都是次要,府上破烂事不多才是主要,不然真是日日殚精竭虑……你看看你,这比哀家上次见你时又清瘦了些许, 阿凉啊,你和皇祖母说实话,是不是侯府苛待你?是不是你吃的不好?要不你在宫中住些日子吧,皇祖母好好的给你调理一下身子。” 许秋凉垂眸:“秋凉在宫中住下会有很多不便,后宫嫔妃秋凉得罪了许多,怕在宫中久留给皇祖母带来麻烦, 我自是相信皇祖母不怕她们的诡计,可若是让皇祖母见到太多腌臜,扰了皇祖母清净秋凉也会自责。” 太后拧眉:“你得罪了几个嫔妃?不就是那个安贵妃吗?” 许秋凉抿了抿唇:“皇祖母,安贵妃一直没……” “哀家知道你什么意思,你是怕点名道姓的哀家为你出头,然后伤了和气。”太后沉沉的叹了口气:“你啊,太善解人意的后果就是委屈自己,所以哀家希望你能改改这点,还有就是……哀家很是不解,这安贵妃怎么一直咬着你不放呢?” 第308章 冲动不得 “可能是因为五皇子吧。”许秋凉苦涩一笑道。 太后听说过五皇子几次三番的对许秋凉出手,甚至散播谣言破坏许秋凉名声。 但是她不知其中详情。 就问:“五皇子为什么一直针对你?” 许秋凉目光一闪:“没什么,皇祖母,今日秋凉进宫是想探望于您的,不是想让您操心不快的。” 就这有意隐瞒、替人着想的样子,让太后狠狠的心疼了一下。 太后深吸了口气:“阿凉,你要知道,你没什么话是不能和皇祖母说的,这只是咱们祖孙之间的闲聊,不会被传出去的, 皇祖母觉得咱们之间就是普通人家的祖孙关系,没有那么多的复杂,所以你就放心在皇祖母这诉委屈吧。现在和皇祖母说说吧,五皇子到底为什么针对你。” 许秋凉幽幽一叹:“因为我大姐许春暖,因为他是许春暖的倾慕者,许春暖被休之后他就将人接到府上了,现在日日厮混……这其实不算什么秘密,好些人都知道,包括皇上, 而近日,许春暖的脸被划伤了,五皇子就又开始蠢蠢欲动了,我和许春暖是天生的冤家,她的脸毁了我的脸还好好的,这让她如何能受的了呢?” 太后冷笑一声:“她受的了她也得受,她受不了她也得受,她心思恶毒,自私自利,多次偷你的功劳往自己身上按,她的所有都是用虚假堆起来的,她得到报应难道不是正常的?不是应该的?” 许秋凉轻笑:“不说这些烦心的事儿了,今天过来可不是为了惹皇祖母心烦的,咱们说点开心的事儿吧。” 太后笑眯眯的答应了,可却是暗自将这件事记在了心间。 皇上本来就注意到了五皇子母族的异动,依着他日复一日的多疑,他已经在怀疑五皇子是否要造反了。 他想发作却找不到由头,而太后的来访就像瞌睡遇见了枕头。 皇上勒令五皇子,让他三日之内交出许春暖,不管是活人还是尸体。 “这贱人进宫一趟,局面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五皇子脸色阴沉,狠狠咬牙:“是我的错,我不该让她活这么久的,我早就应该弄死她!” 许春暖呜呜的哭泣:“现在你要怎么办?将我交出去吗?呜呜呜……一定是这样的,你们男人都是一个样子的,没遇见事情时山盟海誓,遇见事情后弃我如履。” 五皇子深吸了口气:“怎么会呢?我都走到这一步了,我怎能将你舍弃?父皇这是找茬呢,他无论如何他都想我死,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吧。” 皇上至今一直忍受着五皇子的无状,不管五皇子有多离谱都没有给予太过的惩罚,一是因为制衡,而是因为五皇子的母族强大。 如果不占据绝对的正义,那动起五皇子来会是相当的麻烦,一怕流言纷纷,二怕大伤元气。 可现在不一样了,五皇子要反了,他不得不动,一切也都顺理成章。 “楚致远,你祖父身子如今仍未恢复,所以朕能指望的就只有你了。”皇上一脸的严肃之色,眼中都是期许:“你可愿意涉险?可是愿意临危受命,愿意护朕皇位安稳?” 楚致远神色一凛:“臣愿意!” 皇上:“好!今夜行动!朕要你将乱臣贼子全部缉拿,反抗者杀无赦,不用非得留活口,包括五皇子。” 楚致远:“臣领命!” 当天夜里,五皇子便已谋反。 他率领母族多年积累攻破宫门,只是他人才踏进去没多久就遭到了反击。 “楚致远?” 五皇子见面前的男人一身银色铠甲,俊逸犹如天神,可身上的嗜杀之意又让他如杀神一般,带着不可侵犯的威压。 这气场强大到,五皇子的马一连后退了几步。 五皇子咬牙:“我父皇多疑,他离昏庸也是不远,这时候你还要固执的为他卖命吗?今日你为他卖命明日他就能要你的命!楚致远!我这绝对不是危言耸听, 所以,请放弃抵抗,速速为我让路,他日我登基之后必是不会亏待于你,我可以封你为异姓王。” 楚致远面无表情:“尔等反贼若想活命,请速速丢掉手中兵刃投降,不然……皇上有令,杀无赦。” 五皇子深吸了口气,平复自己紧张的心情:“行,你是很厉害,你确实威名远扬,但是我今天不怕你。” 这话说完,他开始鼓舞士气:“都听好了,杀进去各个封赏,你们的家族会不会变得贵不可言就看今日了!冲!”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此话一出跟随五皇子的人各个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 再加上安家是百年望族,他们多年的积累多年的招兵买马,招来的必然都不是草包。 而皇上拨给楚致远的人却是非常有限。 是以,一场恶战就此展开。 “小姐,皇宫那边战况惨烈,咱们的人说厮杀声听着都瘆人。”残月精致的小脸上写满担忧:“大公子好歹是御林军总统令,皇上让他亲自迎敌怎才给了那么点人?这,这万一大公子撑不住可怎么办?” 许秋凉眸光一凛:“他不会撑不住,皇上心里有数的很,他或许要的就是楚致远的险胜,或者说要的就是两败俱伤。” 残月拧眉:“这样对他有什么好处?” 许秋凉:“可以解他的心疑,他至始至终都没有彻底的相信忠勇侯府的每一个人,现在楚致远面临困境,老侯爷若是装病那应该是装不住的,应该会马上过去支援,到时候他先治五皇子谋反之罪,然后再治老侯爷和楚致远欺君之罪。” 残月:“这太奸诈了!皇上怎么是这样的人?” 许秋凉嗤笑:“为君者有几个能是好人?” 残月有些焦急:“那,那现在怎么办?真的坐视不理?如果想要相助不用老侯爷出手,咱们的人应该是够得上的。” 许秋凉面色严峻,缓缓摇头:“现在不帮忙就是最大的帮忙,帮忙就等同于添乱,到时候引火烧的可不只是咱们的身,兹事体大,冲动不得。” 第309章 不是那个人 “可是……” 残月整个人是异常的焦急:“小姐难道真的不担心吗?” 许秋凉抿唇:“担心无用,便不担心,当务之急还是想好下步怎么走吧,皇上的多疑比我想的更甚,相信要不了多久这把火就会再烧过来,到时候再应对起来可不会轻松,之前用过的招数就没有一个能是好用的了。” 残月没再言语,而是给许秋凉倒了杯茶,然后默默的退了出去。 小姐说的不担心……到底是不是真? 现在侯府当中最焦急的人就是老侯爷了,楚庭不知事情的严重性,世子夫人根本毫不知情。 “爹,您今天怎这么紧绷?”楚庭一脸不解:“可是身体又难受了?” 老侯爷拧眉:“身体不难受!心难受!我今天才发现你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楚庭一脸诧异:“爹,我好像没惹你啊。” 老侯爷:“还用你惹我?你要是惹我还好了,我现在就动手揍你,你这个当爹的没心没肺,你根本不知道当你的儿子有多苦,我那大孙子怎就摊上你了呢?” 楚庭:“……” 上次他爹这么暴怒还是在楚致远受伤的时候呢。 难道…… 楚庭:“爹,致远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老侯爷:“要不说你蠢呢,竟然才反应过来。” “不行!我得过去!”楚庭拔腿就要去找铠甲:“我这当爹的一直都没什么用,我这次必须得有用一把。” 老侯爷:“站住!稳当的坐着!你去了也不顶事帮不了致远什么,我去……我去就是正中皇上下怀, 唉,原来皇上的疑心病已经发展到这个份上了啊,我还一直以为……看来致远说的对!” 楚庭愣了一下:“爹你和致远是要……” 老侯爷:“闭嘴,当好你的蠢货就行了,有的事你没必要知道。” 楚庭肃了脸色:“蠢货死了最不可惜,所以爹,该舍的时候就舍我好了。” 老侯爷白了楚庭一眼:“蠢货一般死了也没用。” 楚庭:“……” 老侯爷啧了一声:“行了,别摆出一副家里死了人的表情,事情也没你想的那么严峻,唉,早知道就不多说了,像你这样的蠢货不可能知道真实的状况。” 楚庭:“爹,你这辈子能夸我句好吗?” 老侯爷挑眉:“下辈子我试试?” 楚庭再次迈步。 老侯爷烦躁的啧了一声:“你到底要干什么去?” 楚庭:“求神拜佛,这是我这个蠢货爹唯一能为他做的事情。” 老侯爷沉沉一叹:“去吧!” 楚致远已经负伤,但是他越战越勇,使得五皇子节节败退、溃不成军。 五皇子见状不好,便是不再坚守,萌生退意,然后伺机而逃。 他这一逃就属于是群龙无首了,他的那些士兵快速投降,方才战多勇现在就有多耸。 “你,你失败了你为什么回来?你为什么这么莽撞,你以后让我依靠谁?” 当五皇子想带许春暖逃亡的时候,许春暖回以了强烈的埋怨:“我是不可能去和你过见不得光、过街老鼠一样的日子的,我,我现在这脸没人认出我是谁,我是可以光明正大的活着的。” 五皇子一脸的不可思议:“阿暖,难道你对我的情谊是假?” 许春暖满目鄙夷:“不然呢?” “怎么会?你怎么会是这样的人?”五皇子根本不愿相信事实,他拉着许春暖的胳膊:“我知道了,你定是怕成为我的拖累,一定是这样的没错,没事我不怕我不介意,我一定要带你走。” 许春暖拼命的挣扎:“松手!你赶快给我松手!我是不会和你走的,我不怕成为你的拖累,我怕你成为我的拖累。” 她的那些首饰随便变卖几样,她都能滋润的活上些日子,她凭什么颠沛流离和一个通缉犯在一起? 然后一旦被抓住,她还不得跟着一起问斩? 五皇子愣了一瞬:“我为你付出了这么多,我为你什么都没有了,你愿意和我一起也得愿意,你不愿意你也得愿意。” “我不跟你走!我不是当年的那个人!”许春暖趁着五皇子发懵,赶紧把自己的胳膊抽了出来:“我没帮过你没救过你,所以你放过我吧。” 五皇子一脸的不可置信:“不是你?那是谁?” 许春暖:“是许秋凉啊,所以你有本事你带她走啊!哈哈哈哈,活该!你落得现在的下场都是因为你蠢,都是因为你活该!” “你这贱人!我杀了你!”五皇子大手捏住许春暖的脖子:“你居然骗我!你该死!你真该死!” 许春暖脸色通红,不停挣扎。 满月作壁上观,就这还说别人蠢呢,自己手无缚鸡之力还敢将人激怒……这才是真的活该。 “五皇子,快跑,家主为你准备了藏身之处,皇上的人快追过来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许春暖闻言终于是聪明了一回,她马上瘫软了身子,给五皇子她已经死了的假象。 五皇子信以为真,他急着逃就也没心思验证。 “你这贱人,你方才怎就在边上看着?”许春暖在五皇子离开之后,开始对满月发难:“你是不是就盼着我死呢?” 满月:“不应该吗?” 许春暖拧眉:“什么意思?” 满月:“什么意思?你看看我的脸,还不明白吗?” “行了,过往之事我确实有错,我认错,这往后还少不了咱们相依为命,所以也都别太较真。”许春暖说完这话就开始发号施令:“快,别愣着了,拿上之前的东西咱们也得走了,此地不宜久留。” 满月嗤笑:“走你是走不了了。” 许春暖心里涌现出不祥的感觉:“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许秋凉带着残月走了进来:“许春暖,你走不了,你得永远的留在这。” 许春暖目眦欲裂,现在的她再站在许秋凉面前会自惭形秽,许秋凉有艳冠京城之容貌,而她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 许秋凉现在身份尊贵,而她却准备四处逃窜。 为什么呢? 为什么会这样呢?明明之前她比许秋凉强上太多了,就算许秋凉后来走运,那她们之间也当是势均力敌的才对。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是许秋凉!是她将自己害成这个样子的! 第310章 给我个痛快 “许秋凉你为什么要害我?我们是亲姐妹啊!”许春暖嘶吼道。 许秋凉用淡然回应歇斯底里:“谁害谁啊?许春暖,你我之间到底是谁害谁?” 许春暖愣了一下,后又果断道:“你害我!当然是你害我!我听见了的,当初爹娘的话我是听见了的,你和我他们只能善待一个,所以我有什么办法呢?谁让你非得生在许家呢?谁让你有能跟我争宠的身份呢? 你的出生就是在害我!你怎么都不死就是在害我!你凭什么随手一救就是太后?这功劳凭什么不能是我的?你凭什么让祖母看重,并教你赚钱和照顾人的本事? 我知道爹娘、大哥、二哥还有小弟嘴上说着讨厌你,心里是离不开你的,所以啊,所以我要设计我要抢功,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许秋凉,你知道吗?你知道我这些年过的多担惊受怕吗?我多怕被拆穿?我多怕被知道真相,所以你为什么这么顽强啊?你为什么不死啊? 你照顾爹娘的感受,你顾全大哥的想法,你成全二弟的抱负,你纵容小弟的放肆,那你为什么就不能顺着我的心意呢?你为什么非要活着呢?” 残月一脸气愤:“你听听你说的这是人话吗?” 许秋凉轻笑:“何必与这种人动怒?尤其是她还活不了多久了。” 许春暖一脸惊慌:“你,你要干什么?你要杀我?不,不可以,你怎么能这样呢?我都已经这样了你还有什么可不放过我的呢?许秋凉,你可要想清楚,我是你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你难道不该善待于我吗?” 许秋凉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善待你?然后让你像是毒蛇伺机而动的再给我一口?许春暖你别太可笑了!就像你盼着我死一样,我也是盼着你死的啊,而且还得是不得好死那种。” 许秋凉说罢拔出了拔剑:“准备好了吗许春暖?” 上辈子我临死时遭受到的一切,我都要在今日一一奉还。 许春暖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别,别杀我,求你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青灯古佛忏悔好不好?我,我吃斋念佛为你祈福好不好?求求你了,别杀我。” 一声声的哀求唤不起许秋凉内心的半点波动,她挥剑砍在许春暖的肩膀上,那是上辈子许父砍在她身上的位置。 然后一剑剑的都对应着上辈子她的伤。 “别杀我,求你了!”在许秋凉砍完之后许春暖已经血流不止,但她仍在求饶:“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你放过我吧。” 许秋凉充耳不闻:“将她捆上,锁在柴房。” 这话说完她又道:“止血,现在她不能死,不然就便宜了她。” 许春暖,我上辈子经历的一切痛苦你都应该品尝一下。 “许秋凉你要做什么?我,我是你姐姐啊。”许春暖意识到了更大的痛苦还在后面,便是苦苦哀求:“其实我对你也好过的,你难道真的一点不记得了吗?” 许秋脸嗤笑:“你是懂起承转合的,哪次你对我好后面不跟着你的坏?所以你现在的话不能让我想起你的好,只能让我记起你的恶。” 残月:“所以你是闭嘴还是继续?” 许春暖在确定了求饶没用之后,便是面色狰狞了起来:许秋凉你别得意,是,没错,你现在比我高贵了,可是这能改变你孤家寡人没人疼爱的事实吗? 哼,不管怎么说我也还是比你强,我活了这么多年得到的疼爱可比你多多了,你曾以为的救赎楚致明还不是我勾勾手指就得到的?他当初提换人的时候可是一点都没犹豫,还有爹娘大哥、二哥、小弟,不管你曾经是陷入怎样的险境, 只要我装装样子,他们都会弃你于不顾,我这招从未失手,对了,还有楚致远……你别得意,你只是捡了我不要的男人。” 许秋凉勾唇一笑:“还得多谢你这一路为我制造坎坷,不然我怎会离这些人渣远远的?不然我哪来的这好日子?不过……我看你倒是很珍视他们,而他们又刚好都死了,那我就好心一点送你去阴曹地府与他们团聚吧。” 许春暖眼睛猩红:“你怎么不说楚致远?你怕了对不对?你不敢承认他喜欢的是我对不对?许秋凉,你真可悲!” 残月:“你才可悲!大公子当初一心求娶的就是我家小姐,只可惜阴差阳错便宜了你,你可知大公子的书房满是我家小姐的画像?那一笔笔的都是他的相思所铸,你再想想,就楚致明和二夫人那个蠢样,他们想换人就能换成? 而换人之事为什么又会这么顺利?这当中会不会有大公子的手笔?” 许春暖尖叫一声:“不可能!这不可能!” 满月冷笑:“怎么不可能?你是觉得你自己多出众多招人喜爱吗?大公子睿智的很,自然能看清你营造的美好假象下,是多么的丑陋, 再说了,无论是楚致明的喜爱,还是五皇子对你的爱护,这都是因为你偷了二小姐的功劳,所以他们心里是真心的爱慕谁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之前你的众星捧月,不也是你抢占了属于二小姐的功劳吗?哪一个人对你的喜爱是因为你这个人本身? 如今你原形必露,你落得这般田地才是你的真实能力啊,你许春暖其实就是一个自私自利不招人待见、不吸二小姐的血就活不下去的贱人,哈哈哈哈哈,如今你的脸很丑,但是我想和你说,你的心更丑。” 许春暖被气的心突突直跳:“你,你这贱人,你以为许秋凉会善待于你吗?你的下场也会很惨!” 许秋凉:“她不会,只有你会很惨。” 这话一出,许春暖气的快要癫狂,她想扑上去厮打可却身受重伤,被捆的结结实实。 下人将他丢到柴房中,并在柴房中淋了油。 许春暖惊骇的瞪大眼睛:“要做什么?这是要做什么?许秋凉你杀了我啊,你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我,杀了我,给我个痛快。” 第311章 枷锁消失 “杀了你可以做到,但给你个痛快却是做不到的。”许秋凉嘴角微勾:“我会让你痛不欲生。” 这话说完之后,她退出了柴房,然后命人将柴房封死。 残月将火把递到许秋凉手上:“小姐,是你亲手了结她的时候了。” 许秋凉有些恍然,此刻的一切似乎与前世重叠,只是如今时她站在外面,许春暖在里面。 残月见许秋凉迟迟没有动作,有些疑惑:“小姐?” 许秋凉瞬间回神,她果断的将火把扔向柴房,火遇到油便是一发不可收拾,火势瞬间蔓延。 然后她静静的听着,听着许春暖从害怕的惊叫变成痛苦的惨叫。 许春暖,我上辈子的痛苦你体验到十分之一了吗? 这滋味好受吗? 许春暖在烈火向她袭来时,她突然看见了另一种人生,那个人生中她志得意满,她得到了一切想要的,最后她甚至将许秋凉付之一炬,她与许秋凉的较量间她才是那个赢家。 可是…… 那个人生的快乐在许秋凉死后也都终止了,许家迅速没落,许府中的每一个人都在怀念着许秋凉,开始全都对她冷眼相待。 楚致明更是幡然醒悟,发现他一直爱着的是许秋凉,然后他毁她容貌他为许秋脸报仇,最后她也死在了烈火之中。 这当中最值得一提的是楚致远,因为许家的报应都是他赋予的,在许秋凉死后那个从未有过情绪波澜的人,却像是突然疯了一样,做尽所有疯狂之事。 是啊,楚致远当初真正想求娶的确实是许秋凉没错,所以他许春暖一直都是一个小偷。 偷着许秋凉的幸福苟活。 “许秋凉!许秋凉!”许春暖闻着自己皮肉的味道,感知着疼痛不甘心的嘶吼:“凭什么?凭什么你生来就比我幸运?凭什么?凭什么有人能为你做这么多?凭什么……许秋凉,若有来生,咱们再比比看,我绝对会过的比你幸福的,你今生所拥有的一切我来世都会拥有。” 许秋凉勾唇:“痴人说梦,像你这样的人哪有来生?” 残月:“就是!你得在十八层地狱里受罪几千年,然后……就算投胎也绝对是畜生道。” 这时候的火已经蔓延到了许春暖的全身,她只顾的上撕心裂肺的惨叫再顾不上其他。 许秋凉听着听着就觉得心中的郁气散了,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臂和身上,似乎是能看见那些无形的枷锁脱落消失。 她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轻松,像是重获新生一样。 “这些钱你拿好,这府上如果有你想要的你都可以拿。”残月将银票交给满月:“不过我提醒你,千万别贪心的想拿太多,毕竟这五皇子府不是久留之地,等人家把你封在府中你哭都没地方哭。” 满月苦笑一声:“不拿了,这里的东西我一样不拿了,残月……你与我一同入的许府,这些年我就也一直在与你比较,表面上许春暖一直得势,可我心里知道她不如二小姐,所以过往的嚣张都是我的虚张声势, 我也不只一次的后悔过,觉得前途渺茫,我痴心的以为只要我够忠心护主就定会过的不错,可是……你看我这一脸的疤痕,呵……还是你命好,真的。” 残月傲娇的扬着下巴:“我当然命好,不管是在什么时候我都没过过苦日子,我不管什么都有小姐护着,这绝对是你羡慕不来的。” 满月连连点头:“是啊,羡慕不来,这人啊,到什么时候都不能和命争。” 在离开五皇子府后,残月高兴的一路蹦蹦跳跳的。 许秋凉觉得有趣儿:“有这么高兴吗?” 残月重重点头点头:“当然有,哼,满月终于承认小姐好了,这让奴婢怎么能不高兴?之前她的尾巴可是翘到天上去了。” 许秋凉轻笑:“我还以为你是为扬眉吐气而高兴呢。” 残月:“这确实是扬眉吐气!” “有你,我才是有福。”许秋凉捏了捏残月的小脸蛋道。 残月很是受用:“小姐,咱们明晃晃的从五皇子府出来,这么多人都看着呢,皇上知道乃是必然,这会不会不太好?” 许秋凉:“要的就是他知道,不然我在他眼中的形象就太完美了,太完美就是没有缺点,没有缺点就不符合人性就会让他觉得可怕,而经过这件事他会看见我的另一面,那他就可以真正的安心了。” 残月:“安心也只是一时的,奴婢现在是懂伴君如伴虎的意思了,这可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得被他来上一口啊。” 许秋凉抿了抿唇:“是啊,头上一直悬着一把刀,这让人如何能安稳入睡?” 感知到危险就解决危险,这是她刻在骨子里的观念。 这观念不该因为危险强大而改变,因为她不喜欢战战兢兢的活。 残月:“这也不知大公子伤的重是不重。” 许秋凉目光一闪,刚要说些什么,五皇子却是猛然窜了出来。 “是你对吗?”五皇子眼睛通红的问。 此刻的他,话语里没有以往的针锋相对,有的只是小心翼翼的试探,像是受伤的小鹿一样。 许秋凉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你想在我这得到什么答案呢?我猜你想得到的是否定的答案吧,这样才能证明你没错,这样你可不必为针对之事愧疚,我说的对吗?” 五皇子被问住了:“我……” 许秋凉:“可惜了,我这个人心眼很小,我是绝对不会成全仇人的,所以……” 许秋凉一脸戏谑,将往事还原:“你这人怎这般笨?你只需后退一点,再往右侧一点身就可以出来了,不对,你怎左右不分?你多大了居然还哭,想长成男子汉在这个年纪就不该流泪了。” 五皇子声音颤抖:“你,你为何记得这般清楚?” 许秋凉:“别误会,这绝对不是对你存在着什么感情,我记得清楚这是因为,是因为那是许夫人第一次主动的带我出门,并且特意没带许春暖, 对了,你知道为什么带我而不带她吗?因为他怕安贵妃相中了许春暖,怕皇上将他们的宝贝女儿指给你。” 五皇子猛的愣住,强烈的悔意油然而生。 当初如果他点头,他们就定亲了,就不会阴差阳错了。 他记得…… 第312章 很有过往 他记得…… 那时候他母妃还不是贵妃,而且并不得宠,他母妃知道症结所在,便是想给他定一清傲人家,以此让父皇放心。 他记得…… 她母妃在那日问他,要不要定许家的二小姐,当时他以为帮他的是许家大小姐,所以极力的反对。 他母妃心疼他不吃不喝,这才歇了心思。 所以他是这么硬生生的错过了他曾发誓保护的姑娘?他为了一个贱人几次三番的坑害自己想保护的姑娘? 他曾害她险些入虎口,他曾一而再再而三的与之针锋相对,他竟然散播谣言坏她名声。 五皇子深深的看着许秋凉:“若我一早知道是你,那我一定会善待于你,一定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许秋凉嗤笑:“五皇子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你为什么会觉得你有这个能力呢?你啊,为什么在成年之后比幼时还蠢的更甚了呢?” 五皇子一脸受伤的看着许秋凉:“我确实不大聪明,但我想护你的心是真的。” 许秋凉挑眉:“然后护错了人?然后只为了搏美人一笑,将真心待你的母妃推入地狱?将真心待你的母族玩弄于鼓掌,让他们以百年基业倾塌为代价来帮你为一个女人出气? 你负了这么多真心待你之人,然后在这和我说真心,那我请问,你的真心到底值几个钱?根本就是一文不值吧?” 五皇子狠狠的怔愣了一瞬,然后他的身子突然软了,并且是跪在了地上。 他是从这一刻才清醒的认识到自己到底失去了什么,悔恨的痛让他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许秋凉并没有因此而放过他:“你能逃出来是多少人用命换来的?皇上的抄家马上就来了,你的母族在这个时候还想着护你周全,为你准备了藏身之处, 可你呢,你竟然为了无关紧要之事折返,你将他们的真心他们的努力放在地上践踏,你真是我见过又蠢又没有心的人。” 五皇子突然嘶吼:“不!不是无关紧要之事!不是的!你很重要!你真的很重要!” 许秋凉余光看见楚致远骑着战马而来,嘴角的讥讽勾的更大:“既你觉得这是值得的,那你放弃挣扎、束手就擒吧。” 楚致远勒紧缰绳,让马站定:“来人,将人拿下。” 五皇子任由侍卫将他捆绑,却在要被带走之际开始挣扎。 他再看看向许秋凉:“那碗莲子羹也是你对吗?” 许秋凉挑眉:“是又怎样?” “啊!!!!”五皇子嘶吼到脱力:“如果没有弄错人就好了,幼年时的好感,成年后的相思,居然至始至终都是错的。” 楚致远的剑眉不可抑制的微微蹙起,声音比之方才更冷三分:“磨蹭什么呢?带走!” 这话说完,他果断的调转了马头。 残月一脸吃惊:“小姐,他什么意思?他看都没看您一眼,他与您面对着面居然是一句话不说?” 许秋凉精致绝美的脸有一瞬间绷紧:“不用理他!” 这话音刚落,楚致远确是又再次的调转了马头。 楚致远语气发沉:“你还挺有过往的啊。” 许秋凉淡然一笑:“是啊,多些过往多些选择。” 楚致远俊脸浮现了各种情绪,最后他怄气的再次调转马头离开了。 残月撇了撇嘴:“他的背影都透着气愤,哼,他这不还是在意小姐嘛,那他这些天在装什么呢?” 许秋凉幽幽轻叹:“不用理会!” 楚致远在将五皇子捉拿之后,又连夜将安家的人全部押到大狱,百年望族就这样崩塌于一瞬,让很多与其有牵连的世家胆战心惊。 因为他们知道,皇上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皇上定是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一条漏网之鱼。 忙完一切之后,楚致远带着伤回了侯府。 老侯爷是第一个过来探望的,尽管楚致远伤的不重,老侯爷也仍旧是忍不住的掉了眼泪。 楚致远觉得好笑:“你不是常和我说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吗?而且我之前受伤不也是常态吗?之前伤的比这重的时候你也没哭过啊。” 老侯爷沉沉一叹:“可能是老了吧,这上了年纪不盼别的,甚至觉得之前一直在求的建功立业都是虚的,真的是人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强, 只可惜啊,现在我盼着平安了圣上却好像是不准咱们一家子平安了,兢兢业业为大轩征战到生了华发,这么多年的付出居然连这点情分都没有,果然,帝王的都是无情的。” 楚致远:“也是正常,看过史书的都明白,没有那个功高震主、手握兵权的人是能善终的,能善终的那都是选择造反并且成功了的。” 老侯爷目光转冷:“是啊!致远,祖父能不能活无所谓,甚至你爹活不活也无所谓,但是你必须得活,所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楚致远拧眉:“祖父这是在说些什么?” 老侯爷啧了一声:“紧张什么?又不是真会怎样,我只是说必要之事该舍弃的都可舍弃,都别含糊。” 楚致远:“没有这个必要之时。” 老侯爷点头:“当然,我说的是万一。” 楚致远:“没这个万一!” 老侯爷离开之后楚庭就来了,他明显是不招人待见,他自己也能感觉的出来,但他忍着尴尬就是不走。 “致远,必要之时……反正爹也没用,反正你也恨爹,若真有那个时候你别犹豫。”楚庭道。 楚致远嗤笑:“你的死能解决什么事儿?” 楚庭有些窘迫:“是不能解决什么事儿,爹确实是,是没什么本事,所以我说的是万一。” 楚致远:“没有万一!” 楚庭连连点头:“是,是……对了,你受伤的事儿我让人给瞒住了,没让人跟你娘说,我想着左右你也无甚大碍,就别让她操心心疼了,毕竟这舒坦日子她也没过几天。” 楚致远语气讥讽:“还真别说,你还有点用。” 楚庭笑了笑:“你觉得有用就行,对了,你回来这么长时间了儿媳一直没过来看看?” 第313章 大难将至 “你没话说了是吗?没话说就走!就别在这了!”楚致远瞬间暴怒道。 楚庭被吓的一哆嗦,他有些讪讪然的起身:“临走之前我得说上一句,就你这性子,你是真有点配不上你媳妇,所以你没事儿哄着点吧,别哪天人家真跑了你哭都没地方哭, 你也真别不信邪,这别的女人要是和离是真害怕,因为真有可能没人要,可是她要是和离她不怕,因为一堆人要,你啊,收敛点吧,不然……人家巴不得和你和离呢。” 楚致远被气的伤口直疼:“走走走!赶紧走!南风!南风你快将人给我赶出去。” 楚庭一看自己儿子这是油盐不进还暴跳如雷的,便是也来了点脾气:“不用他赶我自己走,我这就走,你小子……和你说好话你不听,你就作吧,你就等着哭吧。” 这话说完,他就气呼呼的迈步离开了。 南风沉沉一叹:“这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楚致远拧眉:“她真问都没问?还是说她问了,你忘了告诉我?” 南风又是一声叹息:“这么重要的事儿属下怎么会忘?大少奶奶确实是问都没问,如果公子您实在想……那属下过去探探口风?” 楚致远冷脸:“不必!” 南风一脸无奈:“公子这是图什么啊?你这样根本就是自我折磨!” 楚致远:“不用你管!你退下吧!” 楚致远虽然说了不用南风管,但南风却不能做到真的不管。 所以他还是贼一样的溜进了许秋凉的院子,然后就见残月正一脸惬意的坐在院中。 “小丫头……”南风一脸热切的凑了过去:“你怎没在大少奶奶跟前伺候?” 残月:“我家小姐大仇得报是前所未有的轻松,所以她歇着呢,我也是前所未有的高兴,所以我也歇着呢。” “唉,大公子受伤了。”南风故意透话。 残月:“知道啊,我眼睛不瞎。” 南风:“伤的有点严重。” 残月:“那你快去伺候去啊。” “不是,我的意思是大少奶奶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啊?”南风尴尬的搓了搓手:“要不她过去看看呢?” 残月嗤笑:“真稀奇!你家公子有多关心我家小姐吗?” 南风:“我家公子是有原因的,真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少扯这些原因,我家小姐这一路走来见惯了负她之人,这些人当中又有哪一个是没有原因的?” 残月冷哼一声:“有原因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儿?有原因那都是自己的原因自己的事儿,和我家小姐没关系,就也没理由给我家小姐甩脸子,我家小姐更没有理由受着。” 南风觉得残月说的句句在理,他无法反驳,就也只能叹着气的离开。 残月翻了个白眼:“欺负我家小姐?我第一个不答应!往后谁也别想欺负我家小姐!不然,不然我放小乖咬他!” 残月可不光是回怼了南风,她甚至连南风来了都没告诉许秋凉,南风的那些话她更是提都不提。 她不允许她家小姐有任何一点的不开心,她要替她家小姐隔绝所有的伤害。 许秋凉的表现也是如常,就像没有楚致远受伤的记忆一般,她在短暂的歇息了几日之后,就有心开展自己的计划了。 便也去了茶楼。 “白墨,你别给脸不要脸,怎么,你娘死了你就有理了?就所有人都欠你了?” 姚金域愤怒的直拍桌子:“要按照你这狗屁歪理,沾上边的都是罪人,那你也是罪人,你娘要不生你还不会疼呢,还不受苦呢,你怎么不把你自己给宰了呢?” 进财:“公子你冷静一点,咱们不是过来吵架的。” 姚金域:“我怎么冷静?你看他什么德行,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我看他脑袋是让驴踢了,不然怎么这么不正常呢,这也不知道许东家喊他来作甚!” 白墨:“喊我来自然是因为我比你有用。” 姚金域:“你放屁!” “看你们都这么精神我就放心了。”许秋凉姗姗来迟,脸上是温和的笑意:“吵了有好一会儿了吧?” 姚金域一脸诧异,然后将许秋凉从头看到了脚:“许东家,我怎觉得你不一样了呢?我感觉……你之前也是明艳动人,但是像是明珠蒙尘,总觉得你身上罩着一层阴沉,可是你现在……就这么说吧,我有点想娶你了。” 白墨脸色骤然冰封:“你配吗?” 姚金域啧了一声:“我这就是打个比方,再说了,我不配你配?呵……就你这德行还不如我呢!” 进财:“这话没毛病!” 姚金域:“你说话可算中听一回!” 白墨没有理会姚金域的挖苦,他也是仔仔细细的将许秋凉看了一遍。 看了半响:“确实不一样了,有焕然一新的感觉。” 许秋凉嘴角轻勾:“该死的都死了,我就也没什么好纠结的了,唯一所愿……就是做个法事,让这些人各个不能安息,在无间地狱遭受各种酷刑。” 姚金域哼笑:“这才是你!” 白墨:“不愧是你!” “人逢喜事精神爽,近日爽的应该不只是我。”许秋凉给自己倒了杯茶,悠然的品了起来:“五皇子倒了,安贵妃没了,现在只需要徐徐图之……” 姚金域得意打断:“还说什么徐徐图之啊,我姑母已经将之前安贵妃的后宫势力都收入囊中了,我表弟那就更是……毕竟有我姚家的钱财支撑着呢,这有钱好办事儿啊。” 许秋凉脸色骤然严峻了起来:“怎可如此冒进?” 姚金域啧了一声:“这不快点不让别人捡了便宜?我姑母隐忍多年,这可算是……不对,你什么意思?这当中有什么玄机?” 许秋凉沉叹一声:“五皇子虽然谋反没成,却是让皇上看见了安家的实力,让他知道了皇子母族强大的弊端,所以他定是再容不得谁家独大,再不想看见哪个皇子的母族繁盛,这时候姚家当低调行事,姚贵妃当选择蛰伏,不然……恐是大难将至。” 第314章 韬光养晦 “确实是这么回事,那我得快些和姑母说收敛收敛。” 姚金域捂着心口:“我这心突突直跳,这,这会不会来不及啊?” 许秋凉思索片刻:“应不至于,毕竟皇上刚失去了一个皇子,他不能再……而且这才几天,就算你姑母再怎么锋芒毕露也不可能太惹眼,除非……” 姚金域急切道:“除非什么?” 许秋凉:“除非皇上已经多疑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姚金域快速起身:“许东家,不管你今日找我过来是要商量什么,都得改天了,我先告辞,我得进宫一趟。” 许秋凉点头:“去吧,确实你的事更要紧一些。” 待姚金域走后,许秋凉就也想离开了。 许秋凉:“这件事得三个人一起商量,如今缺了姚东家就也商量不成了,那就改天……” “可以和我说说话吗?”白墨恳求道。 许秋凉这才仔细的打量了白墨一番,见他下淤青,像是许久未有安眠,就也又坐回了椅子上。 白墨期盼的看着许秋凉:“去了心魔之后可是轻松?” 许秋凉淡然点头:“我没去心魔之时也没有你这般样子。” 白墨苦笑一声:“毕竟我恨的人多。” 许秋凉用手指点了点桌面:“难道不该是我恨的人更多吗?你真正的仇人或许只能下一个了,其余的应都是无辜之人,但你为什么恨上无辜之人呢? 我想是因为你真正的那个仇人太过强大,所以你在无能狂怒的迁怒,然后你又要掩盖自己的无能,你就自己骗自己骗到真的信了,所以你恨的人就越来越多, 白墨,你这样其实挺没种的,你拿别人泄愤是很招人厌烦的知道吗?你这也算是在作恶!” 白墨的那些伪装就这么被许秋脸戳穿,他愣了许久,然后崩溃痛哭。 “你说到对,你说的都对,是我无能,是我迁怒,可是我能怎么办啊?那人在最高处,我怎么报仇?”白墨无助道。 许秋凉哼笑一声:“事在人为,没准儿等着等着时机就到了呢?但只有清醒的人才能等到时机,像你这样想拿别人泄愤的,你能得到的怕就只有报应。” 白墨:“真的吗?” 许秋凉:“怀揣希望、像个人样不是忘记仇恨,不是对逝者的不尊重,你现在这样才是。” 白墨趴在桌上:“你说的对!你说的极对,你回吧,你让我自己静静。” 许秋凉闻言起身离开。 清幽快步跟了上来:“多谢许东家,我家主子这些日子日渐偏激,将自己困在扭曲的牢笼中走不出来,今日您的这些话对他来说算是解救,我,我这也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了。” 许秋凉语气淡淡:“既然你都说感谢了,而我又恰好是生意人,这感谢我必然是要的,至于怎么感谢……那是你主子的事儿,你让他缓过来之后自己想,记着,这感谢要诚意十足。” 清幽:“这是必然。” 许秋凉出了茶楼就悠闲的在街上转了转,然后在日落西山时才回了忠勇侯府。 “祖父为何看起来这般匆忙?”许秋凉有些诧异道。 老侯爷沉沉的叹了口气:“八皇子突然病重没了,姚贵妃因为经受不住打击也跟着去了,皇上让我和致远去宫门处守着,他怕姚家心有误会,怕姚家富可敌国拥有自己的兵马,怕姚家谋反。” 许秋凉一脸震惊,她才刚提点完姚金域,事情怎么就发展成这个样子了? “听说姚金域当时就在宫中,说是他为了救阻止姚贵妃自戕还断了腿。”楚致远沉着脸而来,这话像是说给许秋凉听的,但是全程没看许秋凉一眼。 他说完就迈着大步出门了。 老侯爷紧随其后,只是他走着走着又迈步回来了:“秋凉,这臭小子心里有你,无论如何你都要相信,就算爷爷求你了。” 这话说完他也不等回音,就匆匆离开了。 残月:“小姐说过,皇上应不至于对姚贵妃出手的,如果出手那就是疑心病太重了,所以……” 许秋凉深吸了口气:“两手准备,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万不能让他怀疑上我。” 残月:“那姚公子那边……” 许秋凉:“派人观察,姚金域被送回府上之后第一时间让进财联系我,他的腿若是伤的重,那就让鬼圣手走一趟。” 残月点头:“奴婢这就去办。” 许秋凉独自走回自己的院子,并且是环视了一圈,这里的一草一木她都已经熟悉,从觉得冰冷没有温度到有了归属之感。 她虽未特意想过要在这里度过一生,却也没想过要离开。 可是现在…… 她好像是没办法在这里待的安稳了。 圣心难测,与其等着他心情大好赏她好日子,不如她彻底的拥有好日子。 是的,绝对不能坐以待毙,毁她安稳者她必毁之。 姚金域的腿伤难医,若不是许秋凉让鬼圣手出手,他的腿基本就是废了。 “让许东家惦记了。”姚金域不知鬼圣手的真实身份,但他知道这是许秋凉完全信任之人就也无甚话不能说的:“我姑母没了,姚家的后台倒了,我现在又……以后怕是没什么能帮的上许东家的了。” 鬼圣手:“先养好你的伤,再养好你的志,不过……你这腿一般人是医治不好的,所以为了防止圣上疑心,建议你好了也装没好,希望你懂得韬光养晦。” 姚金域一脸黯然:“韬光养晦?呵……韬光养晦有甚用处?韬光养晦,那歹人坐在高处,他要我死我就不得不死。” 鬼圣手:“那你还是没想明白,你自己好好的再想想。” 姚金域沉默了许久,他突然眼睛一亮:“不知许东家是否想的和我一样?我与她可有共进之目标?不知她可是愿意与我同行?” 鬼圣手淡然一笑:“你亲自问问不就知道了?” 姚金域突然看见了希望,他目光阴戾:“为君者不仁,那就不让他为君就好了。” 狗皇帝!你给我等着! 第315章 和离 姚家虽然没有反意,可是皇上做贼心虚,所以他还是将老侯爷和楚致远都留在了身边。 “忠勇侯瞧着还是没恢复的太好啊,让你拖着病体为朕操劳,朕实在是有些惭愧。”皇上目光晦暗道。 老侯爷:“为皇上分忧解劳是臣分内之事,是臣的荣幸之事。” 皇上脸上浮现几分满意:“你觉得姚家会不会反?” 老侯爷思索片刻:“臣觉得并无可能,姚家是商贾,重利轻情谊,再有钱他们无权,他们想反也难如登天,相反,皇上若是想要笼络,他们看见好处可能就……就会忘了很多事情。” 皇上沉叹一声:“朕也不想有这么多的猜想,可是朕近日一直在做一个梦,梦见有人谋反,梦见江山易主,梦见朕成了阶下囚, 具体是何人谋反朕记不清楚,但姚家的人脸上皆有快慰之色,朕记忆犹新。” 老侯爷:“一个梦罢了,且梦境都是相反的,这天下在皇上您的治理下太平繁荣,风调雨顺,怎会有人想要犯上作乱?这种人若是出现,朝臣不答应,百姓不答应,上苍也不能答应。” 这话说的皇上心里很是舒坦,可这舒坦也只是维持了一瞬,一瞬过后看他老侯爷的目光就不对了。 老侯爷恭敬垂首,心里却以然有数。 看来,离发作忠勇侯府也是不远了。 老侯爷说姚家不具备造反的实力这话,皇上是听进去了,所以他打了巴掌就给了甜枣。 姚金域在许秋凉的要求下,表现出了不胜感激,他像是一只贪财的狗,好像完全没有仇恨之心。 茶楼 “这下咱们三个好像目标一致了。”白墨在被许秋凉点醒之后,整个人脱胎换骨:“他坐在高处又如何?只要他该死,那他就得死。” 姚金域摸了摸自己的伤腿:“姚家的危机算是暂时过了,你们白家……说实话,想有危机还不够资格,现在就看许东家了,皇上如今丧心病狂,他很难不对侯府出手。” 许秋凉目光微动,她现在万分确定毒往生就在皇上那里,算算时间,毒往生应是拥有了坦言鬼圣手在她手上的底气了。 所以皇上的猜疑马上就要来了…… 白墨见许秋凉不语,关切道:“可有难处?” 许秋凉缓缓摇头:“没有!” 三人在明确目标,再次确定了联盟之后就匆匆散开了。 许秋凉回府之后直奔楚致远的书房,因为她可以自由出入这里,所以无人阻拦也无人通传。 “公子您没有失智的事儿怕是瞒不了多久了,咱们得快点想好应对之策。” “你的应对之策指的是对谁?对皇上?再好的应对之策也是无用!而且时间已经争取到了,对她?她知道又能如何?” 许秋凉捡起地上的石头砸向书房的门,在“砰”的一声之后,楚致远和南风全都走了出来。 南风有些惊慌:“大少奶奶您别生气,您听属下解释。” 楚致远不悦蹙眉:“不用解释!” 这话说完,他有恃无恐的看着许秋凉:“是,事实就和你听见的一样。” 许秋凉眼睛有了些许湿意:“所以大乖狗从未存在?” 楚致远嗤笑:“自然!你知道我每次装的时候都在感叹你傻吗?” 许秋凉深吸了口气:“我想鬼圣手或许是你的人?我是你手中的棋子对吗?” 楚致远:“不然你以为指挥过千军万马的人就这点谋算?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太聪明了?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许秋凉点了点头:“你还真是敢说。” 楚致远目光一闪,随后又归为了平静:“你是我的妻,我有什么不敢说的?你是我的妻,你就算对我再不满又能如何?又能翻出什么大浪来? 许秋凉我告诉你,我就是这样的人,你就是这样的命,你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 许秋凉收起脸上的些许感伤,转为无比霸气:“我凭什么认?你当我是寻常弱女子吗?我是公主!我是皇上亲封的公主,不是你可以随意摆布的。” 楚致远:“所以你想怎样?” 许秋凉眼睛都未眨一下:“和离!” 楚致远潭眸中浮现破碎的伤痛:“当真?” “自然!”许秋凉十分洒脱的笑了笑:“君若无情我便休,更何况我对你从未有情,就也更加不必纠结,残月,咱们走,去我的公主府。” 楚致远愣愣的看着许秋凉的背影,整个人破碎感十足。 南风啧了一声:“这不活该吗?” 楚致远:“闭嘴!” 南风:“公子就没想过大少奶奶或许愿意与您共同承担?” 楚致远咬牙:“你没听见吗?她说她对我从未有情。” 南风:“话赶话赶到这罢了。” “你什么都不懂。”楚致远颓然道。 老侯爷气冲冲的来:“我看你才是什么都不懂!” 这是他第一次对楚致远发这么大的火:“你啊,你后悔都没地方哭。” 楚致远俊脸绷紧,甚是倔强:“我不会后悔的,我要她绝对的安全。” 许秋凉搬入公主府的事儿马上就传到了宫中。 “雅安公主好像是发现了楚致远的秘密,她一时之间无法接受。”皇上的心腹张大人汇报并分析道:“好像是提了和离。” 皇上眯了眯眼睛:“你觉得她真毫不知情吗?” 张大人:“这臣不好判断,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她最终带走的只有自己的丫鬟,这是不是也变相说明了府上再没有谁是她的人?那鬼圣手更不是?” 皇上心情大好:“看来是真被骗惨了啊,许秋凉一直觉得自己好手段,一直觉得楚致远的一切都是她帮着争取而来,可是现在……她这么骄傲的人成了笑话,她怎么接受的了呢?” 张大人:“也是,互相利用又何来真情,楚致远的表现也是相当淡定了,好像连哄的意思都没有。” 皇上:“女人太强势哪有男人能真正的喜爱?谁不希望自己的妻子娇软可人而不是咄咄逼人?这许秋凉啊……传她入宫,说太后想念于她了,朕甚是好奇她如今的样子。” 第316章 病入膏肓 皇上想见许秋凉的心情是迫切的,太监的行事就是急切的,所以许秋凉很快就被召到了宫中。 许秋凉:“参见皇上。” 皇上见许秋凉如往常一样的没有波澜,语气仍旧淡淡没有情绪,这让他有种什么事都没发生的错觉。 皇上:“听说你搬进公主府了?怎这般突然?可是侯府的人欺负你了?” 许秋凉目光微动:“是,是秋凉不想辜负了皇上您的赏赐,觉得让那么一座宅子空着实在是暴殄天物,所以才有了想住进去的想法?” 皇上深吸了口气:“你要瞒朕到什么时候?还是说你的立场与朕不同?” 许秋凉眸中尽是疑惑:“秋凉不懂皇上的意思。” 皇上面容绷紧,带着不悦:“你是朕亲封的公主,朕赐了你无上的荣耀,你的心难道不该是向着朕的?还是说,有些人对你来说已经重要到, 就算他欺你负你戏耍你,你也甘之如饴,你也准备委屈求全?你是不是就等着他虚伪的哄骗来当你就坡下驴的台阶?” 许秋凉神色有了些许的波澜:“秋凉不懂皇上的意思。” 皇上已经没了耐心:“楚致远并没有失智,或者说他曾失智过却已经被医治好了,这件事你真的不打算和朕坦白是吗?” 这话一出,许秋凉先是一脸震惊,随后震惊转为了屈辱,然后眼泪在刹那夺眶而出。 随后她快速的将眼泪擦掉,努力的让自己的面色再次归为的平静。 皇上顿时有了自己的判断,刚才许秋凉的顾左右而言他被他理解为维护自尊的需要。 许秋凉是自强的、骄傲的,她是不准许别人看笑话的,所以她极力的想要将自己上当的事实隐瞒,她没有给自己留有原谅的余地,她也绝对不会原谅。 因为骄傲的人的自尊高于一切。 许秋凉将情绪平复:“让皇上见笑了,秋凉以为自己是能将人心看透的,却到底是被利用了个彻底,秋凉以为的伉俪情深其实是我自己一个人的泥足深陷, 秋凉并非有意隐瞒于皇上您,秋凉只是……只是暂时还没勇气迎接各色目光,还没做好被指指点点沦为杂谈的准备,皇上,秋凉到底是个女子,就算表现出了无畏可内心仍旧时常胆怯,所以才……情皇上治罪于秋凉。” 许秋凉的表现和所言所语完全认证了皇上的判断在,这让他的心情很是愉悦。 “这点小事朕若都不能理解都要计较,那朕与昏君何异?”皇上眯着眼睛,当中还是带着些许试探:“不过……你觉得这楚致远到底有没有失智过呢?” 许秋凉摇头:“他应从未失智过,毕竟鬼圣手是他的人,他不管受了多重的伤,只要他还有口气都是有起死回生的可能的,更何况……他当初所受之伤到底严不严重没有人亲眼证实过。” 许秋凉说从未失智,就是不给楚致远留任何余地,这也能确定她心中的恨意。 因此皇上心中对许秋凉猜疑就尽数消失了。 皇上:“楚致远欺君罔上,忠勇侯一直在诓骗于朕,你觉得他们到底是何心思?” 许秋凉抿唇:“秋凉不敢说,毕竟这是朝堂之事,秋凉一个妇人如何能随便分析?毕竟忠勇后如今是股肱之臣,秋凉怎敢因自己的个人仇怨就胡言乱语,左右皇上的想法? 秋凉心里虽恨,但不敢说自己那头发长见识短的判断,秋凉怕说的尽是谗言,秋凉怕皇上为了秋凉故意针对,怕朝臣对皇上不满,秋凉怕……” 皇上快速打算了许秋凉:“朕想听你句不带个人恩怨的实话,所以你现在回答朕,忠勇侯欺瞒于朕到底意欲何为?” 许秋凉深吸了口气:“秋凉觉得他有不臣之心。” 皇上要的就是这句话:“必要之时你可愿意指正?” 许秋凉:“秋凉愿意!只要皇上您想!” 皇上眼中的满意又多了几分:“好!只要你一心为朕,那朕会赐你更高的地位,朕甚至可以让所有朝臣都对你毕恭毕敬,让所有人都不敢笑话你谈论你。” 许秋凉一脸感激:“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在许秋凉这里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就觉得自己已经遏制住了楚致远的咽喉,毕竟枕边之人的控诉和大义灭亲都很有信服力。 皇上也马上以许去凉的指控为由,罢免了楚致远,然后又在朝堂之上几次三番的难为老侯爷。 逼着老侯爷一点点的上交权力。 “待兵权全部上交,忠勇侯府的所有人都会下狱。”许秋凉拨弄着算盘,语气是漫不经心可眼中却带着别样的情绪:“若是没点什么大事来扭转……忠勇侯府的死局就无力回天了。” 残月有些不解:“奴婢始终不懂,皇上之前是很看中朝臣的想法的,他是生怕别人觉得他多疑且喜猜忌的,怎最近行事就像是变了个人?” 许秋凉:“因为他见识到了五皇子母族的势力,他怕再不动手就给了忠勇侯府壮大的时间,至于朝臣……最近接二连三的,先是五皇子后是八皇子,先是安贵妃后是姚贵妃, 这时候应是人人自危,谁还敢仗义执言?就算真有那忠臣他也知道皇上的疑心病病入膏肓,他也知自己的死谏也只能换来一家老小的死,换不来皇上的半点良心发现。” 残月沉沉一叹:“小姐常说人心最不可估算,之前奴婢只是听听并未走心,可是现在奴婢对此有了深刻的体会。” 许秋凉:“其实皇上本来还是能再装上一段时间的,可是毒往生已经被他重用了,他近日也应该没少吃毒往生给他配制的药,有些药吃完确实会让他有种神清气爽、精力无限的感觉, 可人身体也影响着情绪,精力一旦好了起来那他想事情的时间就会变多,想的多了就也容易按耐不住,这也是他贸然出手的重要原因。” 残月:“皇上为何没想过让鬼圣手为他效力呢?毕竟鬼圣手的名气很大人尽皆知,而毒往生……应该很多人都不知道他吧?” 第317章 未卜先知 “世上难医之症多,世人难医之疾多,所以鬼圣手的医术自然是口口相传,名气自然就也更大。” 许秋凉慢条斯理的分析:“可毒往生也并不是无人知晓,尤其是想永生之人。” 残月点头:“也是,皇上所求并非是医治病痛,而且鬼圣手效力于老侯爷,这也让他没办法全然信任。” 许秋凉:“就是这个道理。” “小姐,奴婢其实……其实想问您,为何大公子骗了您,您还能如此的稳定和冷静。” 残月终于还是说出了疑惑:“毕竟这不是小事,毕竟他装疯卖傻的将小姐您耍的团团转,您若是知道他没有失智,不会几次三番的为他出头,就也会少惹不少麻烦。” 许秋凉嘴角勾起一抹苦涩:“可能是因为我是知道的吧……” 很多很多的细节是被她刻意忽略的,楚致远演的很真,可她的洞察能力和直觉也一直不差。 她之所以一直相信,是因为她希望大乖狗是存在的,她的潜意识让她将很多事情想的很浅,让她刻意的不去深究。 残月明白了许秋凉话中的意思:“所以小姐是不打算记恨?” 许秋凉嗤笑一声:“这还真不好说,毕竟我这一路走来心眼是越来越小,对别人也是越来越不能包容,再有就是……算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再有就是……这事一出,她好像就没有了待在楚致远身边的理由了。 残月很是配合的说起了下一步的打算:“咱们真的要在这时候离京?” 许秋凉果断点头:“现在这种时候每一步都会被无限放大,这才刚获得了皇上的全心信任,这还没等干什么呢就因为一点细枝末节失去了,未免也太不值得了。” 残月有些担忧:“那京城这边大公子……” 许秋凉快速打断:“要相信他有他的法子,他骗我都能骗这么久,怎么可能没有处理危机的本事?他都没本事以我们目前的能力那就更没这本事了。” 残月:“也是,担心他作甚!他爱怎样就怎样。” 就这样,许秋凉以一副伤心欲绝的姿态离京祈福,而这祈福的地点正是她自己的山庄。 “小姐,这树真的长好了。”残月的语气不自觉的雀跃了起来:“之前白公子提起的时候奴婢还以为他是骗人的呢。” 许秋凉看着这树有些发愣:“总觉得不大对劲。” 这树的情况确实有好转的可能,但好转成这个样子就有点可疑了。 许秋凉:“让人去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残月心领神会:“奴婢明白。” 傍晚 “小姐,奴婢查到了并且将人抓了起来,现在人就在外面您可是要审他一审?”残月道。 许秋凉淡淡点头:“将人带上来吧。” 真是有点好奇是什么人会专门和一棵树较劲,会是白墨? 他总是和她提起树的情况,所以他话中更深的含义是他不光帮她看了树的情况,还帮她悉心照料了? 若真是这样…… “跪下!说!”残月将人带了上来,并且整个人的态度异常凌厉:“你的主子应该不会特意来保护你这样一个无足轻重的人,所以你要是想活命最好是实话实说。” “小人叫王五,是大公子的人,是他让小人照顾这树的,并且给小人每月五十两纹银作为工钱,小人之前也没见过这么多钱,所以就……” 王五人有点懵:“所以其实这树是很重要的是必须死的吗?这,这小人并不知情,若小人做错了小人愿意马上将树弄死。” 残月:“闭嘴!” 王五一哆嗦,马上闭了嘴。 许秋凉深吸了口气:“把他放了,让他回去找他自己的主子吧。” 她与楚致远相处的时间明明不长,可楚致远却好像非常的了解她,了解到知道她对这棵树的心思。 这给她一种感觉,好像她的很多事情他都知道,而她对此一无所知。 “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就在王五即将获得自由的时候,许秋凉突然开口:“应不是在这树上的红绳剪掉之后吧?” 王五硬着头皮:“从,从有这棵树开始小人就在这了,因为……按理来说,这树很难栽活。” 许秋凉猛然一怔:“你不必走了,你主子处境艰难,你这时候从我这里离开去找他,会将火引到我的身上,既然这树是你的职责,那你就继续照料吧。” 王五:“小,小人明白,小人做事定会更加认真的。” 许秋凉:“下去吧。” “这也真没想到大公子居然……”残月有点无法表达自己的惊诧:“小姐,奴婢不是想要为他说话,奴婢只是觉得他对您确实是有些真心,不,应该说是有很多的真心。” 许秋凉没有言语而是在细细的梳理,她在买下这里之后就栽了树,而这时候这王五的就混进来了。 当初这个山庄的价格…… 许秋凉心里猛然一惊,如果事情往这个方向去想的话,那她成长的每一步似乎都有楚致远的影子。 可事实真会如此吗? 不!这不可能! 忠勇侯府 “虽然现在事情走向在您的预料之中,可属下还是要说大少奶奶的心是真狠,做事也是真的果决没有半点的拖泥带水。”南风有些抱不平道。 楚致远纸笔在细细描绘:“别总说些我不爱听的。” 南风:“您是真能沉的住气,大少奶奶为了撇清关系是说走就走,这也太无情了。” 楚致远语气平静:“她不走做什么?她不走难道要留下受牵连?” “您说她恨您的几率有多大?”南风道。 楚致远的笔顿了一下:“依她的性子……可能不会原谅我了吧,可我也没办法,我马上就要下狱了,我不能让她跟我一起。” 南风犹豫一瞬:“其实属下一直好奇公子的预感为何这般的准,为何很多事情您都猜的分毫不差?您为何就像是预卜先知了一样?有时候属下觉得大少奶奶也是如此。” 楚致远潭眸幽深似是有很多追忆:“这就与你无关了,你只需要做好你的分内之事就行。” 第318章 办重要的事 “不好了,世子被抓了,具体是因为什么还不知道,但他被带走之事就已经受了重伤。”麻六过来传话。 楚致远猛然一愣:“怎会?该抓的是我才对,难道……” “致远,你爹揽下了一切罪责,虽然很是牵强一听就是假的,可皇上最近几日应也不会再对咱们出手了。” 老侯爷疾步而来,脸上满是自责:“之前他一直说必要关头可舍弃他,我还对他百般讥讽,却没想到……是我小看了他,他没我想的那么蠢,也是我底看了他,觉得他当不了他口中的好爹。” 这么一比,他这个当爹的就被显的不怎么样了。 两个儿子一个都没教导好,一个过分狠毒一个又过分没有成算。 尤其是老大,他对他百般的不信任百般的忽视,并时不时的讥讽,可仔细想来来,这么多年,他连打胜仗老大也是功不可没的。 将士们都对老大很是亲近,很多时候的牺牲战术能成功,有的人能无怨无悔的慷慨赴死看的不是他的面子而是老大的面子。 他嫌弃老大妇人之仁,可也正是因为老大的这个性子才更笼住了人心。 他才有了更多的方便。 楚致远沉默半响,咬了咬牙:“他伤的重是不重?” 老侯爷:“不死也得脱层皮,或者说,不死也得去他半条命,以后指望着他再征战沙场怕是不可能了,他的胳膊腿不得被废的差不多?” “活该!但是他欠我的当我来讨而不是皇上。”楚致远眼中升腾着怒火:“我想皇上还没到完全不顾流言的份上。” 老侯爷咬牙:“或许可以一试。” 一夜之间,“兔子狗烹,鸟进弓藏”的言论在京城传开,大街小巷都在谈论,甚至茶余饭后也都在为忠勇侯府鸣不平。 皇上想抓的本来就不是楚庭,再加上风向如此,他很快就将人放出来了。 不过,该遭的罪楚庭也是真的一点没少遭。 “觉得自己是个英雄?觉得我该感激你?”楚致远脸色冷若冰霜:“那你可真想多了,所以还是省省吧。” 楚庭好脸色惨白,尽管浑身剧痛却也还是好脾气的笑了笑:“我看是你多想了吧,我哪有那脑子我又怎会为你豁出这么多?我这完全就是误打误撞了,如果可以,这罪我还是会选择让你来遭的。” 楚致远拧眉:”闭嘴,没人想听你说话。” 楚庭:“也没人想听你说话,哼,我再混蛋我媳妇也在府上呢,你媳妇呢?你有和我逞口舌之快的功夫你想想怎么挽回吧,楚致远我告诉你,这和自己心悦之人永远错过再走不进一步的滋味可不好受,而你又事个没出息的,我怕这索然无味的日子会让你活不下去。” 楚致远:“我娘还在府上是在为我隐忍,不然她早八百年就不是你媳妇了。” 楚庭:“你……” 老侯爷无奈的叹了口气:“致远啊,他都这样了你就让让他吧,可别和他吵了,我怕你气的他一口气没上来……别这人没死狱中死你手上了,爷爷知道你看不上他的心情,爷爷十分了解,因为爷爷也看不上他。” 楚庭咬牙:“爹,你也没放过我。” 老侯爷眼睛微红:“你放过我了?我和没和你说没说过不用你掺和?鬼圣手,你看他这伤……” 鬼圣手沉沉的叹了口气:“右手废了,我无力回天,左手我可以尝试着保一下,至于腿……瘸一个也是正常。” “尽管也在我预料之中,可我还是……毕竟你的医术在这呢。”老侯爷有些颓然。 鬼圣手:“我是神医不是神仙,这也幸亏是你们很快就将他救了出来,就这伤势再晚两天他就死了,可见皇上是下了狠手了啊。” 老侯爷:“真没想到……” 鬼圣手:“世子现在需要休息,你和大公子不走他就得强撑着精气神,这对他的身子很不好。” 闻言,老侯爷和楚致远都退了出去。 老侯爷:“托你爹的福,咱们能有一段消停日子了。 这话说完他就大步走出了院子。 楚致远目光沉沉,他没法告诉他爷爷,说他想法太过乐观,他没法透露他们侯府所有人马上都会有牢狱之灾。 他是日算夜算也没有办法将这牢狱之灾免除,虽然就差一点,但这已经是他能力的极限了。 不然,他也不会与许秋凉走到这个地步,但凡他有办法他都不会他都不能。 山庄 “亏得咱们走的快,不然……就皇上现在这丧心病狂的程度,咱们还真不见得能有消停日子过。” 残月一脸的后怕:“不过忠勇侯府可就惨了,奴婢觉得这事儿不算完,侯府还有更大的危机,唉,其实男人遭点罪就遭点罪了,奴婢就怕世子妇人她受不住。” 许秋凉幽幽轻叹:“按理说书信应该到边关才对。” 残月:“奴婢实在不知,边关的生意基本都是亏本,可您还贴钱做的目的是什么,奴婢更不明白您这次怎就……为何要让瑶池得到好处啊?他们手中拿的可是屠杀大轩的刀啊,这壮大他们不就是难为了咱们?” 许秋凉:“他们不壮大怎么蠢蠢欲动?怎么会想要卷土重来?他们不想卷土重来那京中之困怎么解除? 虽然加速两国战士发生算是罪孽深重,可如今能剩瑶池的人正遭受皇上的陷害,若老侯爷、楚致远这样的知敌之将被迫害的不成样子,那瑶池兵马就会踏入我们的山河。” 残月:“奴婢明白了,您的意思是,既然这瑶池早晚都回来,那不如赶早不赶晚,毕竟赶早还能让老侯爷和大公子免受牢狱之灾和惨无人道的酷刑。” 许秋凉不大自然的抿了抿唇:“我是在为边关百姓和将士着想,不然……我才懒得管这些。” 残月憋笑:“嗯!奴婢相信小姐!” “收拾收拾,准备回京。”许秋凉目光幽深道。 残月不解:“小姐不是特意躲出来了嘛,这斗的正激烈呢怎么就要回去了呢?” 许秋凉:“回去办件重要的事。” 残月疑惑:“什么事儿?” 许秋凉深吸了口气,然后将浊气缓缓吐出:“和离!” 第319章 不得不从 “和离?” 残月有些不解:“大公子现在正是难的时候,小姐在这时候提和离,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一记重击,而小姐好像并没有恨他到这个份上,所以奴婢想不通您为何非要走这一步。” 许秋凉目光看向树的方向:“现在是事推着人走,事情在不停的变动而人不动,那就要陷入被动了。” 残月:“小姐怕的是圣上的疑心?” 许秋凉点头:“在皇上眼里我是应该恨楚致远恨到恨不得吃其肉喝其血的,如果在这紧要关头我选择了偏安一隅,那我的恨是不是就太薄弱了,这时候落井下石才是我该做的。” 就这样,许秋凉带着残月火速回京,然后再第二日就闹了很大的风波,整个京城的人无人不知她要与楚致远和离。 顿惹骂声一片。 “许东家对这楚致远是真的不薄啊,百姓前几日为他鸣不平的劲儿刚过,现在就又开始可怜他了,这就算又为他争取了两天好日子。” 姚金域摸着自己的伤腿:“只是,他这好日子是用你的名声换来的,我真是怀疑啊,有些事情是不是你一早就知情,不然你对他是不是也太偏爱了。” 许秋凉语气淡漠:“他与咱们的目标也是一致的不是吗?既然是友非敌,那为什么不能选择成全他呢?毕竟成全他也是在成全我自己。” 姚金域:“许东家,有时候我真觉得你冷静的可怕,可是……其实我想不通,我姚家恨皇上是真的有血海深仇,白墨那也更不用说了,楚致远……那是他不动皇上皇上就动他,可是你…… 皇上待你还算可以,最起码他不会将你怎样,可你为什么也要与我们同路?这条路很危险你根本就犯不上不是吗?” 许秋凉深吸了口气:“皇上待许秋凉个人是不错,但是他待钱庄的东家会不错吗?他待与你联合很深的我会不错吗?他会对生意扩散到大轩各个地方的我不错吗?” 姚金域啧了一声:“当然不会也不可能,而且他其实已经对商户出手了,我几次交钱充到国库之中已经是喂大了他的胃口,也让他理所当然的认为咱们商家的钱就是他的钱, 所以,若你只是许秋凉,只是他封的雅安公主那你们之间确实无甚冲突,可现在……她知你身份你必死无疑,他不知你身份也想你倾家荡产,唉,你确实是得和我们同路才行啊, 方才是我想偏了想错了想浅了,我还以为你是为了楚致远才做的这些呢。” 残月白了姚金域一眼:“我家小姐为了谁与你有何干系?” 姚金域挑眉:“怎么没干系?她要是和楚致远和离了的话,我想娶她啊,然后我敬着她护着她绝对不欺瞒她,这不挺好的?最主要的是,她嫁给我,那就算是我们两人的势利彻底联合,那还不得是赚个盆满钵满?” 进财:“对!盆满钵满!” 许秋凉无奈的抿了抿唇:“说正事的时候能不能不嘴贫?” 姚金域啧了一声:“这怎么能是嘴贫呢?这也是正事啊,许东家,真的,你考虑考虑我,我说的我都能做到,真的。” 残月:“去一边去,你这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可真是专想美事儿。” 姚金域拧眉:“你觉得我不行?我不行谁行?白墨行?呵……那小子最不可靠,许东家,这儿女私情最是无用,只有钱财往来才能长久,反正我觉得啊……我是最好的选择。” “现在要想的不是谁是最好选择。”许秋凉颇为不耐:“皇上最近不是一直在求药吗?你暗中也帮着寻寻,我感觉他吃的这些药能完全释放出他心中的恶, 而这些恶会让朝臣恐惧,朝臣们一旦开始恐惧就不会继续的作壁上观,这也算是能事半功倍了。” 姚金域点头:“人心算是让你玩的明明白白的了。” 进财:“所以你还是打消娶许东家的念头吧,不然……姚家的每一文钱那都不能是你的那都得姓许。” 姚金域啧了一声:“去去去去,滚蛋!” 姚金域离开之后就开始四处的给皇上求药了,而许秋凉则是继续折腾和离之事,甚至不惜闹到皇上和太后那里。 “你这丫头啊,你这不是给人递话柄呢吗?”太后沉沉的叹了口气:“就为了赌这一时之气,你看看你把自己的名声弄成什么样了?” 许秋凉:“秋凉从不在乎名声,秋凉只想快点与楚致远恩断义绝,再无瓜葛。” 太后:“唉,这爱的时候有多爱,恨的时候就有多恨,这话在你身上真是体现了个彻底。” 许秋凉倔强的偏过头:“秋凉也从未心里有他。” 太后:“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还不行嘛,不就是和离嘛,你贵为公主,贵为哀家的孙女,想和一个男人分开这么点小事怎么可能不行? 就算他楚致远死缠烂打,就算他在世人面前占尽了上风,那又如何?单凭这些他可斗不过天家。” 许秋凉面露感激之色:“还是皇祖母最疼我,方才秋凉求了皇上许久他都没有松口。” 太后哼笑:“天子有天子的顾虑,这是他与生俱来的无奈,这件事你就交给哀家好了。” 许秋凉:“多谢皇祖母。” 忠勇侯府 “秋凉进宫求和离去了,若无意外明日皇家就会出面,你们两个也会从明日开始再无干系。” 老侯爷一连剜了楚致远好几眼:“这下你满意了吧?你马上就没有媳妇了吧?你真不后悔吧?” 楚致远面色严峻:“爷爷居然还有闲心挖苦我呢,明日不单单是和离的旨意会到,明日捉拿咱们下狱的旨意也会到。” 老侯爷:“到就到吧,谁让咱们千算万算还是漏算了一点呢,这瑶池平时凶的很,关键时刻竟然是一点都不顶事。” 楚致远:“所以说求人不如求己。” 夜半之时,楚致远和老侯爷就被抓到了天牢,并且准备用刑。 “忠勇侯,我与你无甚私怨,甚至我私心里还是欣赏你的,可是……皇上有命,我是不得不从啊。”张大人面色凝重道。 第320章 好办很多 “明白,你我身份对调,我也会如此行事。” 忠勇侯面色未变,语气中确实带着请求:“先冲着我来吧,我楚家人……我大儿子打仗本事最差所以他首当其中,而我……垂垂老矣,敌人来犯我也征战不了几年了, 所以我也挡在我大孙子的前面吧,我想着,这不是总得留个年轻力壮、智勇双全的吗?张大人,你心里是知道的吧,这仗还没打完呢。” 张大人面色一紧:“也不是一定要现在就……来人啊,将他们施以水滴之刑。” 这是短时间内造成的伤害最轻的刑罚了,他相信老侯爷和楚致远都是有这个意志力的,都是能撑住的。 公主府 “小姐,人入狱了刑也上了。”残月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皇上给张大人下的死命令,是要求在天亮之前严刑逼供求一个结果,如果不行……那可能是想杀人灭口再伪造证据, 总之,皇上现在很怕天亮,因为天亮之后他要面对非议,所以在天亮之前他要罪证要尸体,而现在张大人在阳奉阴违的极力往后拖延,他好像要拖到天亮之后。” 许秋凉面色严峻:“张大人这是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了,所有人中他是最效忠于皇上的,他是真的没有站队的,而此刻居然也是他最豁得出去。” 残月:“小姐,咱们是不是什么都不能做?” 许秋凉拧眉:“千算万算还是差了一点,咱们能做的都做了,此刻就也确实什么都不能做了,不然……那不是在救人,那是在犯蠢。” 残月叹息一声:“是啊,容易人没救出来还把自己搭进去。” 许秋凉抬头看了看天上明月,她以为她闹和离能再拖些时间呢,没想到皇上是片刻也不想等。 千算万算仍旧难算人心,万千准备仍旧是棋差一招。 这滋味,这感觉真是很不好受。 这无力的感觉甚至让她有种还在前世的错觉。 所以人不能和天斗和命争? 不!她还有别的法子! 断臂求生,有舍有得,只要她豁得出去…… “残月!传令下去,准备动手。”许秋凉把心一横:“总想着最厉害的用在最后,却忘记了如果活不下去就没有以后。” 残月愣了一下:“小姐是要启动咱们的人马?是铩羽阁还是问鼎阁,还是……” 许秋凉斩钉截铁:“是全部!既然要动手那就动真格的,胜王败寇,咱们没有第二次机会,就也没必要有所保留。” 残月脸色一肃:“奴婢明白!” 残月匆匆而去却又快速折返。 她调整呼吸,将气喘匀:“边关传来消息,瑶池再次进犯了,所以,所以咱们可以不用兵行险招了。” 许秋凉愣了一瞬,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终于是赶上了,这个危机一解,后面的事就会顺利多了。” 天牢 “大胆!是谁让你们对忠勇侯用刑的?朕只是说有事要查清楚,朕没让你们动他们。”皇上一脸盛怒道。 张大人马上跪下:“是臣领悟错了,臣罪该万死。” 皇上冷哼一声:“万死倒不至于,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啊,将他拖出去重打三十大板。” 忠勇侯哼笑:“皇上这惩罚未免也太重了,您就不怕张大人从此寒了心?” 皇上的表情有一瞬间变得微妙:“侯爷真是误会了,朕不信谁都不会不信你,这次真的是朕另有安排而他们这些人会错了意,侯爷,你是朕的股肱之臣,朕有多依仗你,你心里是清楚的啊。” 老侯爷:“之前确实是这样的,可是最近……一个女人要死要活的想与我孙子和离,皇上您好像是极为赞同的。” 皇上目光一闪:“朕以为楚统领对她无情,朕这么做是不想他们成为怨偶。” 老侯爷:“这怨偶不怨偶的,也没有女休男这一说不是吗?皇上,臣为您鞠躬尽瘁多年,不图别的,就图皇上在一些小事上的偏袒,甚至臣对近日之事也是毫无意见, 毕竟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但臣对皇上处理臣家务事的这件事真是无法释怀,尤其臣明显不是你的偏爱。” 皇上幽幽轻叹:“这,这朕也不想的,可你也知道太后她对许秋凉是何等的看重,太后几次三番的相求,朕实在是没办法驳她老人家的面子, 朕以为楚统领对许秋凉不喜,朕以为掺和一下算是一举两得,可是没想到……要不这样吧,朕收回许秋凉的公主府,这样她就会乖乖的回你们侯府了,毕竟……她没有娘家她无处可去。” 老侯爷一脸感激之情:“谢皇上!” 楚致远也顺势跪下:“谢皇上!” 皇上啧了一声:“谢什么?这都是朕应该做的,你从此刻起恢复总统领的身份,往后朕还会有更重要的事情交给你,朕定会像重用你祖父一样的重用你。” 就这样,祖孙俩被放回了忠勇侯府。 “这紧赶慢赶的终于是赶上了。”老侯爷不禁有些感慨:“这也亏得是张大人明事理,不然你我二人这会儿不死也残。” 楚致远目光微动:“也许不会,如果张大人真的要下狠手……” 她应不会坐视不理。 老侯爷白了楚致远一眼:“净想些美事儿,你骗人家你放狠话,你故意冷漠和忽视……人家还愿意搭理你才怪,这关键时候啊,还得是靠我,你啊,你小子就好好的感谢我吧,不然你媳妇能回来?” 楚致远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怎么不能回来?毕竟我也很讨人喜欢。” 老侯爷翻了个白眼:“脸皮真厚!” …… “小姐,皇上传了口谕,让您明日晌午前务必搬回忠勇侯府。”残月传话道。 许秋凉目光微动:“走!进宫!我还得闹上一场。” 就这么欣然接受不闹一闹的话,就有些说不过去了,所以她不光要闹还得大闹,得惊动太后得让皇上哀求。 得是她以委曲求全、得是以皇上对她有所亏欠的样子回去。 这样,往后的很多事情就都好办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