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种田奋斗录》 第一章 穿越 “太惨了”躺在床上看小说的华颦颦,心里愤怒无比。 花平平不是书中的女主角吗?命运怎么会这样悲惨。 她在娘家除了软弱的亲娘便再也没有人疼爱,如今还替嫁给了周屠夫,未来的日子就跟泡在苦水一样,还怎么过下去。 这本小说真是越看越生气,一群心肝烂透的人只会欺负老实人,好想进到书中给他们一人一耳光~ 华颦颦再次往后翻了翻,已经出现了‘未完待续’四个字,正好困意袭来,便将手机扔在床头,缩进了温暖的被窝里呼呼大睡。 “怎么这么热!”华颦颦将手放在眼睛上望天:“冬天的太阳何时也这么烈了?” 四周望了一圈,心里更加的疑惑,她怎么会站在田坎上,低眼看见脚边居然是金黄的麦穗和绿色的野草,并且四周的田地里还有不少农民穿着粗布衣?抢收麦子。 正是一副热火朝天,欣欣向荣的劳作景象。 她又抬起左手瞧了一眼,分明是小孩的手掌同时沾满了泥土,穿的是发黄的粗布麻衣,拉了拉紧绷的腋下,一看就是用小衣服改大穿的。 再看看右手,提着一把小镰刀,一步之外还放着一个小背篓。 这一切皆预示着正在干着农活。 并且她感觉自己此刻是汗流浃背、浑身疲劳,像是已经在田地里劳作了很久。 这副场给她一种格外熟悉的感觉,若是没有记错,待会有一个妇人让她去树荫下歇息一会。 章颦颦扶额:“果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不出所料,一个妇人的声音从身后传入里耳朵里。 “平平累了吧!去树荫下休息一会,待会你三婶子就送饭来了。” 章颦颦回过头打量着妇人,三十左右的年纪,头上挽着一根木钗,丹凤眼,厚嘴唇,小说中张李氏的模样便是这样,她是花平平的亲娘花李氏。 华颦颦心里莫名畅快,若是剧情能够进行到周屠夫要强花平平的时候那就好了,她定要周屠夫再也当不成男人。 张李氏没有听见回答声,却看见花平平一脸坏笑,本就长不怎样,还歪着嘴角笑格外的难看,张李氏简直不忍直视,垂下头提高了音量:“累着了吧,快去休息一会。” “好的”花平平说完便朝着树荫下走了过去。 路上却有一阵刺耳的声音充斥着她的耳膜。 “呕,你快看,花家那胖妞勾着嘴角,满脸的肉堆积在一起的样子真恶心。”十几步之外的几个少年对着花平平指指点点。 小说里的花平平便是个胖妞,她爹在离家打仗的前夕家里已经有了二两银子的积蓄,却因为她贪吃,花李氏给她开小灶慢慢的用完了。 花平平虽是觉着自己在梦中,却依然无法无视别人的恶语相向,狠狠的剜了一眼说话的人群,然后便抬头挺胸大步的朝着树荫走去。 “这.......往日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人花平平转性了?”少年疑惑了摸了摸头。 “我告诉你个秘密,许是觉着她能嫁给周屠夫,能够有人给她撑腰了呗?” “她做白日梦啊,周屠夫能真心对她?” “贪财拜金呗!” 花平平悠闲的躺在树荫下,呼吸着田野之中的新鲜空气,心里叹到,果真是没有被污染的空气闻起来便格外的香甜,这个梦做的值。 嘴里叼了一根狗尾巴草,一只手枕在后脑勺的下面,享受着乡村风光。 若是没有身上传来的阵阵汗臭味煞风景就更好了。 …… “娘子”一个粗狂的声音在花平平的耳边响起:“你在这儿啊!” 她闻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脸蛋子两旁分别掉了一块赘肉,皮肤因为黝黑并不怎么可爱的胖子,正是周屠夫。 “你说啥?”花平平愣了片刻,立马回忆起了小说里的情节,周屠夫好像就是这会将这个噩耗告知花平平的。 “那我再说一遍”周屠夫嘿嘿笑了两声,又猥琐的搓了搓胖手,亲热的高声道:“娘子。” 四周忙活的村民又不少听见了,纷纷停下了手里的活计,准备看热闹。 花平平想起她之前的豪言壮语,燃起了斗志不甘示弱的回道,“相公。”说完还抛了一个媚眼,然后从地上撑坐了起来。 这次换周屠夫愣了片刻,赶紧回话:“好好。” 花平平上下扫视着,卖猪肉的果真是有钱啊,吃的跟个气球一样。 周屠夫心里放心了不少,最担心的便是要死要活不嫁,又道:“娘子,你放心,跟我了之后我定让你每日吃饱饭,还有猪下水改善伙食,我还让两个女儿来伺候你。” 花平平捂着嘴唇笑了笑,心想她可不是来吃猪下水的。 不过面上还是配合周屠夫的演出:“那真是太好了,我在家中每日干活可辛苦了,终于可以有人伺候我,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嫁给你了。” 说完还用食指轻轻的在周屠夫,比寻常女人还要饱满的胸膛戳了一下。 “哎呦喂”周屠夫很享受的望天,他是越来越喜欢花平平了:“娘子呀,为夫也想早点娶你过门,不过得按照规矩,明日洞房,你就在耐心的等待一晚上。” 花李氏收到张道志的传话,一路小跑过来,正巧看见了两人打情骂俏的一幕。 花平平在她的记忆里应当是看见周屠夫便会躲着走的人,着实被这一幕给惊呆了。 “平平”花李氏怒喝道:“你是不是被吓傻了?。” 周屠夫对着与他年纪差不多大的花李氏,笑嘻嘻的厚着脸皮:“岳母好,平平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你.......你”花李氏被突然起来的岳母二字懵晕了,不知该说些什么。 花平平接过话,柔声说:“你既然要娶我了,那就给我娘买一个镯子吧!” “镯子好说,我给你也送一个。”周屠夫痛快的答应了下来,他原配的嫁妆中就有好几个镯子,也不值几个钱,正好可以哄小姑娘开心用。 “相公,你人真好。”花平平锤了一下周屠夫颇有弹性的胸膛。 “哎呦”周屠夫感觉他很享受这种感觉,期待的看着花平平再来一次! 花李氏在一旁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先说不能让女儿羊入虎口,纵使周屠夫是个值得托付的人,这还没有过门也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打情骂俏。 “你给我滚回去,你就这样贪吃吗?”她能想到让女儿改变的唯一原因,便是周屠夫家里肉多。 花平平在看小说的时候,便对软弱的花李氏人设不满了,家庭殷实的男人她不嫁,非得嫁给花平平的爹花老二。 花老二顾名思义,在家排行老二,不上不下的很容易被忽略的儿子,老二娶得儿媳妇在家地位自然更低了,低就暂且不说了,花李氏娘家条件实际上要比花家高上一大截,花李氏为了面子还不找娘家人撑腰,自己窝囊死还要带着孩子一起遭罪。 她双手抱胸,冷着语气:“我如今在长身体多吃点有什么错,是你这个当娘的没有本事自己被欺负,还让我也跟着受苦,当初嫁的如果是牛人,我们的生活至于会这般清苦吗?” 花李氏闻言脸红了,像是红富士苹果红! 和她一块长大的小林哥如今被小司农任命为牛人,专门负责她娘家镇上的养牛一事,因此地位颇高。 原本她是可以嫁给小林哥过生富足的生活,却因为偶然相识了花老二,便被她的孝心,外形,踏实肯干等品质给吸引了,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非花老二不嫁。 不过这些事情她深深的埋藏在了心底,本村并没有人知晓,花平平是怎么知道的。 心里又羞又恼又气的她,扬起手掌狠狠的给了花平平一巴掌,“你将哪儿听到嚼舌根的话拿出来学舌。” 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着实将花平平给打蒙了,摇摇晃晃一副随时倒地的样子。 周屠夫虽然是个胖子却眼疾手快,身手灵活,抢在花李氏之前扶住了花平平,不断的按揉腰部上的赘肉顺道揩油。 “娘子,打在你的身上痛在我的心里啊。” “岳母,你也真是的,怎么打娘子呢?有话好好说呗。” 花平平站稳,从懵逼的状态中回过神。 方才的那嘹亮的巴掌声音,在她脸上留下的火辣辣疼却还没有消失。 分明是在梦境里,为何痛感会如此的真实。 话说,做梦是不应该知道痛。 她还感觉到了周屠夫按揉她的水桶腰,酥麻的感觉让她忍不住想笑。 蓦然,她明白了。 猛地将周屠夫扶着她的手甩开,“我不嫁了,我不嫁了,我不嫁了。” 周屠夫也不恼,哈哈大笑,“娘子真是有情趣。” 花平平狠狠的用右手掐了一下左手手背上的肉,强烈的痛感让她只能接受这个现实。 抬眼看着站在她面前,一脸荡笑的肥头大耳周屠夫,心里渐渐有点明白小说里的花平平当初面对的无奈了。 这短小的肥胳膊肥腿,能扭过膀大腰粗的周屠夫吗? “那我就明日在家里等着娘子。”周屠夫哈哈的大笑的离开了。 四周看热闹的村民,看着正主走了便开始小声的议论。 “周屠夫仗着自己有点银子,可祸害了不少姑娘。” “是啊,姑娘看见他了便会躲着走,我这还是第一次看见会有主动对他投怀送抱的人。” “许是惦记周屠夫是个杀猪匠顿顿有猪下水吃,日后可有她好受的。” “翠翠唉。”花李氏红着眼眶,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先去吃晌饭吧。” 回到自家的田地里,三婶花王氏已经端着锅头,提着干饼子到了。 “平平来了啊”花三婶格外的热情:“来来,饭已经舀好了,我还特意给你挑了一个大饼子。” 第二章 无奈 干饼子配稀饭确实没有什么好吃的,一口稀饭一口饼子很快便吃完了。 “平平,今天吃这么快呀!三婶这里还有半个饼子吃不。”花王氏放下碗和蔼的说着,同时还晃了晃手里吃了一半的饼子。 花平平看了看花王氏枯黄的牙齿,又看了看沾满了唾液的饼子打了一个寒颤,谁吃的下去啊!摇了摇头便找了一处阴凉的地方歇凉。 花李氏大口的将饼子嚼碎,然后又就这稀饭几口吞了下去,走到了花平平的身旁盘腿坐下,思索了一小会:平平,娘知道这些年委屈你了,不过那周屠夫可是村子里出了名的恶人,千万不不要因为他家里有猪下水吃便嫁给他。” 花平平的脑海里还回荡着她夸下的海口,如今要真实面对这一切了心里却开始打颤。 “我也不想嫁,你有什么办法吗?” “这.......”花李氏方才得知了,是花奶奶做主将花平平嫁过去,花奶奶是家里的长辈,她做儿媳妇的怎么能违背婆婆的决定呢!如果这样做了那实在是太不孝了。 花平平知晓靠软弱的花李氏没有任何作用,便靠在大树上思索着法子,靠天靠地最后还是不如靠自己实在。 黄昏。 花平平跟着花家众人回到了花家,凭借着小说里的描写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屋子里,然后便关上了门,再也没有出去过。 或许是因为明日花平平便要嫁给周屠夫了,花奶奶第一次没对回到家里偷懒的花平平动怒。 花李氏接下了做饭的活计,去到了后厨做好了晚饭,然后舀了一碗回到了屋子里。 “平平,吃一点吧!娘会想办法不不让你嫁过去。”花王氏心疼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女儿。 “放下吧!我睡一觉”花平平还在奢望如今只是一个梦,一觉醒来她便能回到二十一世纪,躺在软绵绵的席梦思大床上。 堂屋中。 “李氏,待会你就去将平平的衣物收拾好,再把你成亲时带来的鸾镜和箱子给平平当做嫁妆,明日送到周屠夫家里去。”花奶奶喝了粥,嘴角还留下了一些米汤。 “娘”花李氏咬了咬牙,“平平只有十二岁,怎么能嫁给已经年过三十的周屠夫?” “嫁给周屠夫不好么?不愁吃不愁穿,还有三个女儿伺候,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花奶奶啐了一口。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以花奶奶的心里其实觉得这门婚事好得很,可惜大孙女花圆圆不愿意嫁给过去,这才便宜了花平平。 花李氏揪着衣角:“这,这怎么行?周屠夫他这人也靠不住,已经娶了还几个妻子了。” 不就是女儿出嫁吗?花奶奶有些不耐烦了:“城中的程老爷已经六十岁了,还纳了好几个十几岁的小妾,那些小姑娘家中哪个不是欢天喜地的,你觉得花平平比得过那些小姑娘。” 花李氏从小被父母宠着哥哥护着,从不需要与人争辩什么名,这会在面对花奶奶时依然哑口无言。 “不是这样.......” “李氏”花奶奶彻底的失去了耐心:“你知不知道什么是孝道?你若是不会那就回娘家让你父母好好教教你。” “娘,我不是这个意思”花李氏红着眼眶:“我可听说周屠夫的上个娘子是被他打死的……” 花奶奶无情的打断:“先把桌上的碗筷收拾了,看着碍眼。” 她觉着不过是村民的以讹传讹罢了,周屠夫真打死了人,娘家人还不来闹。 “好吧”花李氏也不知晓要说什么了,只能无奈的端着碗筷先去到了厨房,将碗清洗干净,洗碗的这会功夫里她想了很多,更加坚定了花平平不能离开她身边的想法。 然后便去到了花奶奶的房屋外面,轻轻的敲了敲门:“娘,有个事和你商量,请你开一下门。” “平平的婚事已经定了,此事免谈。”花奶奶无情的拒绝,丝毫不给任何的商量机会。 “娘”花李氏并不放弃,再次拍了拍门,“求你不要将平平嫁给周屠夫。” 屋子里只有一声冷哼回复,然后便恢复了平静。 …… 花平平白日里干农活太累了,躺在床上没过多久便睡着了,这会被尿给憋醒。 睁开眼,映入她眼帘的依然是布满了蜘蛛网的横梁,四周的墙壁破破烂烂,唯一窗户上的油纸也已经支离破碎。 她彻底绝望了。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去,只剩下最后一点落日的余晖。 花平平坐在床上,厕所也不想去上就这么憋着,恼怒自己为何会成了花平平这个身份,这个家庭里似乎就没有比她娘俩地位更低的人。 同时院子里的叫骂声不断的增大。 花奶奶打开了屋门,站在屋檐下气的拍大腿:“花老二你这没良心的,怎么就娶了这样个婆娘!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喂大给你娶媳妇,还没等到享福你就走了,留下个瓜婆娘整天欺负我这个老骨头,连觉都不让老娘睡。” 花平平无语的摇摇头,轻轻打开门出了屋子,站在角落里看着花奶奶耍泼。 花奶奶将花李氏软肋拿捏得死死的啊! 花王氏也从屋子里出来了,同时加入了战局:“李氏你是不是有毛病,还以为自己在娘家呢!流几滴眼泪就认为人人都得顺着你。” 花圆圆站在身后,小声的担忧说:“娘,奶奶最后不会又让我嫁过去吧?” “放心吧!”花王氏得意的拍了拍胸口,回过头:“娘给那老太婆说了,要是敢将你嫁过去,我就带着你们姐弟三人回娘家,再也不回这个家里。” 花圆圆长舒了一口气,“这下我就放心了,奶奶最舍不得就是爹爹了,肯定不忍心以后都见不到弟弟。” “唉!”花平平蹲在墙边感叹着,都是做娘的为什么差别就这样大,既然是穿越为什么不能让她成为花圆圆? 都怪她不应该看种田文,种田文主角十个有八个苦。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多看看王爷皇子们的言情小说。 算了不想了还是去上个厕所吧! 第三章 赚一笔 花李氏虽然知晓继续吵下去,最后成功的几率迷茫,这一夜是要铁了心的要护女儿一次,继续用肚子里为数不多的话反驳着。 花圆圆的耳朵里充满了各种叫骂声,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正巧看见从茅房里出来的花平平。 浅笑中带着一丝歉意:“平平恭喜你明日就要成亲了。” 花平平看着面前的人,回忆了片刻微微确定了是谁:“哟,这不是圆圆姐吗?” 花园园皱了皱眉:“你也不要怪我将婚事推给了你,我才十六岁,让我嫁给三十多男人比让我死了还难受。” 虽然花圆圆用的是男人形容周屠夫,花平平却依然觉得自己被冒犯了,她前世也三十多了,同样还想着找一个小鲜肉结婚。 在看小说的时候,花平平对花圆圆的这个人设挺上火。 如今到了小说的世界里,亲眼看见了同样穿着寒酸,脸上的稚气还没有完全退去的花园园,心里并没有不喜。 “对,你才十六岁,肤白貌美村中一枝花,日后可一定要嫁给城中英俊多金还爱你如命的大少爷们。” 花圆圆别别扭扭的“哼”了一声,她就知道只有城中的少爷们才配得上貌美如花的她。 “我们姐妹俩交流的难得像今日这般愉快,等我嫁给绸缎庄的沈少爷后一定不会忘记你的。”说完还将花平平的手握在手里,轻轻的拍了拍。 虽然她将自己不要的婚事推给了花平平,她们二人终归流淌着相同的血液,倘若日后过上了好日子,她并不介意拉扯花平平一把。 “那多谢大姐了,在我看来绸缎庄的少爷配你依然差了一大截,小司农家的少爷还差不多。”花平平将手抽了出来。 “快别说了”花圆圆有些害羞,双手捂着泛红的脸:“你小时候我给你糖吃还甩我脸子,想要给你梳头发也不愿意,我一直认为你讨厌我勒!” 幼时家中大人要下地,家中的两个妹妹便是她负责守着,后来花平平会走路会说话了,便不在理会她了,这让她难过了好一阵。 花平平尬笑两声,花李氏整日诉苦花王氏欺负了她,花平平那么护着她娘,能不讨厌才怪。 两人聊了一会便回到了各自的屋子里,至于院子里的吵闹声依然没有停止。 花平平则躺在床上,盯着已经结网大半的蜘蛛。 翌日。 花平平在床上躺了一整日,除了清晨花李氏醒了的时候,在她的耳边哭泣了一会自己的无用,便再也没有人来打扰她了,当然这一整日也没有饭吃! 直到太阳西斜,花奶奶欢天喜地的推开屋门到了床边,将她从床上拉了起来。 “平平,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快起来吃个鸡蛋梳妆了。” 花平平睨了一眼:“你连个钗子也舍不得给我,用什么梳妆?” 她的心里有自己的考究,既然花奶奶无情的将她王火坑里推,那她总的讨一点好处吧,倘若这个身份要一直继续下去,腰包有点钱说话的底气也能足一点。 花奶奶听闻此话,喜庆的神色瞬间消失不见:“你个赔钱货马上就要嫁出去了,还想着从娘家抠东西,我看你这个鸡蛋也别吃了。” 花平平一把拉住转身离开的花奶奶。 花奶奶完全没有预料到这一出,脚下踉跄了几步,心里大怒,回过身来便扬起巴掌,“你个小兔崽子今天是要翻天了。” “我现在已经是老周家的人了,你还敢打我?”花平平直直的伸长脖子仰着脸。 既然马上就是周屠夫的娘子了,那就好好借一把他的威风:“我昨日看见三婶头上的钗子不错,你去将钗子拿过来给我当嫁妆” “你做梦吧!”花奶奶啐了一口。 这在花平平的预料之中,继续说:“否则我就告诉周屠夫你的床底下有二两银子,并且二两银子是我爹留下的,应当归我才对。” “你......”花奶奶气结,伸出充满老年斑的食指,指着:“你这个死丫头胡说什么?那二两银子是老大孝敬我的,关你爹什么事?” 花平平才不管那么多,双手环抱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周屠夫是什么样的人你也清楚,好好考虑是给我钗子,还是让周屠夫来要银子吧!” “你这个兔崽子、小瘪三,这么快就迫不及待往婆家搬东西了。”花奶奶气的直拍胸口。 花平平理所当然说:“周屠夫的家可是我要生活一辈子的地方,我不往那边搬还往将我赶出去的这边搬?” 花奶奶气的感觉就快要喘不过气了,她直觉果然是对的,花平平就是个白眼狼。 “你还站着做什么?周屠夫马上就来迎亲,还不快去给我要钗子。”花平平想着有个钗子在身,总能卖了换些银子。 花奶奶深深的看了一眼,最后选择了妥协,关上门离开了这个让她肝疼的屋子。 等了一会鸡蛋便送来了,一日没有吃食物了肚子确实很饿,狼吐虎咽的便吃完了。 又过了一会,花王氏阴沉着脸将钗子放在了桌子上,很快脸上又换上了一副笑颜:“平平,钗子给你放这儿了。” 方才听见花奶奶让她给花平平添妆的时候,她也愣了一下,心里想着花奶奶已经答应让花平平为花圆圆替嫁了,到了这最后的关头顺着一点准没错。 “替我挽上。”花平平坐在椅子上头也没有抬:“再把你的镯子和银丁香留下给我添妆。” “你在做梦吧?”花王氏嗤笑:“怎么,以为嫁给周屠夫就有靠山了?我姐夫可去镇上当账房了。” 花平平的计划是故技重施,用花王氏的私房钱威胁她交给自己,既然花王氏不惧周屠夫,这一条道就行不通了,那就一个一个的威胁试着来: “不给也没关系,这寡妇门前是非多,我前天晚上在草丛一个不小心惊动了偷情的两个人,然后便衣衫不整的匆匆离开了,最后在偷情的地点捡到了这个钗子。” “你放屁”花王氏的脸色大变:“这个钗子明明是方才我给你的。” “三婶,你记错了吧!这个是我捡到的。”花平平漫不经心, “花平平”花王氏也坐在了椅子上:“你想给我耍横还嫩了点,你信不信待会村子里的人会全说你是个不知检点的荡妇。” “我信”花平平直视眼前狠厉的目光:“大不了我们就鱼死网破,我娘反正过惯了苦日子,没有我或许会更轻松,你三个孩子就不一定了。” “你敢威胁我?”花王氏咬着牙。 花平平清了清嗓子,嘹亮的声音响起:“三婶,你床下藏的三两银子是你姘头给……” “死丫头,你做什么?”花王氏坐不住了,赶紧起身捂着了花平平的嘴。 花平平此刻也是松了一口气,想必花王氏还是有在乎的事情,“我做什么?那就要看三婶你要给我添妆吗?” “添添添,不过我告诉你只有这一次。”花王氏一阵肉疼。 “行,若是没必要我是再也不想回来了。” 第四章 熟悉的剧情 花王氏选择了妥协,将镯子和银丁香交给了花平平,心中愤愤不平却又忌惮花平平再次威胁她,只好将自己关在屋子里破口大骂。 日落时分,周屠夫换了一身新衣服到了花家,温柔的叩门。 花奶奶阴沉着脸打开了院门:“来了啊。” 周屠夫感觉气氛有些不对,转眼一想定然是舍不得孙女,这种事情他已经门清了,便挤出一副笑脸,从钱袋子里掏出了铜板递过去。 “花奶奶还请你收下。” “进来吧。”花奶奶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 周屠夫在村子里的名声并不怎么好,小孩看了他基本上是要躲着走,一众小辈也不敢来讨喜钱,躲在屋子里不敢出来,倒也少了一些事情。 他则跟着花奶奶到了花平平的屋子外面,敲开了门,然后说了好一些好话。 花平平不做讨打的事顺从的跟在了周屠夫身后。 至于花王氏一直反对将花平平嫁给周屠夫,已经被关在柴房里去了。 穷人结婚也没什么特别的讲究,女子只需要用一把蒲扇将脸遮住,然后跟着新郎回到家里便可以了。 这是周屠夫第三次成亲,所以也没有大操大办,请了一些亲戚在家中摆了两桌酒。 周屠夫的父母则坐在高堂上,看着花平平的屁股格外大,心里想着定能生个孙子了,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过,高高兴兴的喝了花平平敬的茶,然后又笑容满脸的给了一个红包。 花平平拿在手中掂量了一下,然后脸色就变了,忿然的扔在地上:“两文的改口费?你们这是要打发叫花子呢?” 在场的宾客目瞪口呆,他们的习俗便是意思意思,再说了这个改口费又是个什么意思?纷纷为周屠夫担忧。 周屠夫虽然也不是孝顺的人,但花平平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他的父母甩脸子,那就是没将他放在眼里。 顿时觉得面上无光,扬起手一巴掌就甩在了花平平的脸上。 花平平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的有点懵逼,强行甩了甩脑袋让自己清醒,然后将桌案上的酒摔倒在了地上,赶紧退到了一旁的角落里,同时手里还拿出了火折子。 “你想干什么!”周屠夫大惊,地上的可是烈酒遇会便会燃烧。 “周屠夫”花平平将火折子高高的举起:“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英雄没想到你就是只会欺负女人的瓜怂。” “老爷欺负你?你是自讨苦吃。”周屠夫吹鼻子瞪眼,第一次有人敢这般挑衅他。 花平平理亏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眼珠骨碌碌的转了转,又道:“你看看花家给我的嫁妆,无一例外的是花李氏子当年带过来的。你娘子在娘家受到了这样大的委屈,竟然还能有心思请客吃酒,有这个心思还不如请一帮人去花家,将属于我的家产分过来。” 华颦颦当初在看小说的时候可是了解了,无子绝户之家出嫁的女儿是有继承权。 宾客纷纷当起了吃瓜群众,心里鄙夷周屠夫看夫人的眼光可是一个不如一个了。 周屠夫一直觉着花平平是个踏实肯干,并且很能生男娃的胖妞,如今才知晓眼皮子浅到比绣花针还要细。 有这么个婆娘走出去都丢人,还不如取花园园那个竹竿。 “你是喝醉了说的什么胡话,跟着我还缺银子花吗?快给我回房里去。”周屠夫要面子,纵使要银子也要关上门商量。 花平平也许是方才面对花奶奶和花王氏太过顺利,让她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回房?”花平平想到此心里就一阵颤抖:“信不信我将这里一把火烧了。” 周屠夫嗤笑了两声,猛灌端起一旁桌案上的酒大口灌了几口,然后便一步一步的朝着花平平逼近。 他不信花平平有与屋子同归于尽的魄力。 花平平也确实没有,她就站在烧酒当中,点燃火定然会被烧死,只能看着周屠夫一步一步的逼近,然后从她的手里抢下了火折子,再然后抱着她,朝着屋子走去。 身后还不断的有声音传来:“好好教训这个婆娘。” 回到屋子里,周屠夫便一把将花平平扔在了床上。 她当然不会束手就擒,立马溜下床想要逃跑,却一把被周屠夫抓住扔到了墙角边上。 周屠夫一步一步朝着墙脚走去。 “你想要做什么.......不要过来。”花平平很绝望,心里的豪言壮志早就消失不见。 “娘子”周屠夫的手掌在胡渣上摩擦着,同时还不断的嘿嘿坏笑:“我就喜欢你现在楚楚动人的样子,叫吧,叫的越的声音越大,我待会越疼你。” “——嘶” 花平平倒吸一口凉气,这一幕太熟悉了简直是与小说里的情节无异。 她还记得当初的回答是,周大爷求求你放了我吧。 她定然不能重蹈覆辙被周屠夫这头猪玷污了,不能按照剧本发展下去。 只能拼命回想小说里的情节寻找有用的内容,就在她感觉到静在咫尺夹,夹杂着酒臭的热气喷涌在她的脸上,心里一阵反胃的时候,终于想到了。 “你家大囡子不是你亲生的。” 周屠夫瞳孔一缩,然后震惊的看着花平平。 花平平趁机从墙角溜出。 “此事你怎么知道的?”周屠夫脸上戏谑的神色随之严肃了不少。 花平平溜到了门口拉了拉门,发现门锁住了打不开,只好坐在桌畔执起茶壶到了一杯,这才悠然开口:“昨晚上我梦见狐仙娘娘了,狐仙娘娘亲口告诉我的这个消息,我还知道你家大囡子怀孕了,她现在可是沈老爷最宠爱的小妾。你家大囡子一直渴望父爱,她若是得知一直对她关爱有加隔壁老王才是亲爹,你觉得她还会孝敬你吗?” 周屠夫根本不惧怕这般威胁,心里想着花平平定然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谁会相信她的胡话!并且也不会给她说出这个消息的机会! 再次抱着花平平一把扔在了床上,便开始嘿嘿的坏笑准备脱衣裳了。 第五章 意外的自救 眼看周屠夫已经将外套脱下,粗黑的胸毛在他重重的喘息中迎风飘荡。 花平平的脑袋飞速的转着,已经到了最后关头,只能选择放手一搏:“你的女儿大囡子是隔壁老王的女.......” 周屠夫粗狂的声音打断:“你个小娼妇自作聪明嚼舌根,我现在就让你知道大爷的厉害。” 外面的客人正在推杯换盏好不热闹,那里听得见花平平正在揭露周屠夫的秘密。 花平平的心狠狠的颤了颤,难道真的要这么悲催的被周屠夫这只肥猪给玷污了! “你等等,我有个法子能够让你赚银子。” “赚银子?”周屠夫方才被惊了一下,心里的欲,望已经消退了不少,也不急着脱裤子了:“你先说来听听。” 花平平从床上撑坐起来:“若是将猪肉斜着纹路切,炒出来的肉更嫩,你知道什么是纹路吧!” 周屠夫这会酒醒了一点,感觉脑袋有点疼,正在喝茶醒酒。 听闻此话,感觉自己再次被戏耍了,怒气涌上心头,悲催的被茶给呛着了,酒意消退已经微红的脸,顿时又被憋的通红,咳嗽了好了一会才停下来: “这也是狐仙告诉你的?难道狐仙不知道我只卖猪肉?” 况且能够有肉吃就不错了,寻成人家谁会在乎肉嫩不嫩。 花平平还真希望周屠夫被水给呛死....... 无从反驳,顿时语塞,“这.......同村又不只你卖猪肉,在招揽客人的时候,可以告诉顾客这个法子,让他们成为回头客。” 周屠夫站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不想在与花平平废话:“娘子时辰不再了,差不多该休息了。” “等等”花平平急的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滚落汗珠:“我还有法子可以做泡椒猪皮。” 周屠夫已经屏蔽了花平平,开始脱起了裤子。 一根根粗黑的腿毛扎在大腿的赘肉之上左右晃荡,花平平的瞳孔缩了缩,她是万万不要和这样的人同床。 “你听我说,你将平日出售猪肉上的猪皮做成泡椒猪皮,可以很容易卖出去,猪肉又没有了猪皮村民定愿意购买,这是一个稳赚不赔的买卖。” 周屠夫听闻此话,停下了脱亵库动作,不过微微思考了一下,便开始嘿嘿的坏笑:“明日在细说此事,我们休息了吧。” 花平平看着周屠夫的亵库已经被高高的顶起,瞳孔缩了缩,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心中知晓糟了,周屠夫这会已经被欲望冲昏了头脑,纵使拿白花花的银子放在他的面前,恐怕还是会先将自己给强了。 周屠夫弯曲着壮硕的双腿,用力一跃便跳上了床。 好在床够坚固,只是‘咯吱咯吱’的晃荡了几下便恢复了平静。 趁着这个空档,花平平一个鲤鱼打滚从床上跳了起来,准备往外面窜去。 周屠夫早就放着这一茬了,眼疾手快的一只手握住了花平平的脚,另一只手扯住了花平平的裤腿。 “嘶”随着声音的响起,花平平的裤腿一只剩下了半截。 另半截则在周屠夫的手中,他拿在手里闻了闻,一阵刺鼻的气息让他皱起了眉头。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吞了吞口水,朝着裸,露出来的白花花小腿望去! 然后便瞳孔一缩,白花花的大腿没有出现,看见的却是灰黑一片! “你被晒这么黑了?” 昨日到了陌生的屋子,花平平没有脱衣裳,躺在床上便睡了,她也是第一次看见自己的肌肤。“整日干农活能不黑吗?”她很理直气壮,心里想着自己太难了,被晒这么黑, 周屠夫再次仔细的观摩了片刻,黑的不仅不均匀,还有小斑点在上面,心里有些疑惑,莫非是有什么皮肤病? 便下了床,执起茶壶朝着小腿倒了上去,又等了一小会,拿起那半截裤腿在上面一擦,原本便泛黑的裤腿更加的黑了,同时花平平的小腿上布满了小黑泥,并且皮肤还明显的白了一点。 “嘶————” 周屠夫倒吸一口凉气。 然后像是摸着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赶紧将手移开。 花平平这会也明白了过来,她竟然这么脏了,恐怕是好几年没有洗澡了吧! “你听我解释。”花平平无比的尴尬,同时还没有适应身份的转变,已经自己还是那个爱干净,光鲜亮丽的出现在别人视野里的花颦颦, “你给我滚下去!”周屠夫一脚将花平平踢下了床。 他虽然是个屠夫却很重视自己的个人卫生,那里能和被泥裹了一层的人同床。 不过好像也没有人能够接受和浑身黑漆漆的人睡在一个被窝里。 …… 好在床不高,花平平并没有摔伤,站起来拍了拍衣裳上的灰尘。 “这时候知道爱干净了”周屠夫指着外面:“你给我滚出去。” “你让我走?”花平平难以置信的指着自己。 周屠夫像是害怕花平平赖着不走,跳下了床,打开了屋门将花平平推出了屋子,同时还重重的关上了们。 花平平站在屋檐下。 望天。 她费尽心思的想法子让自己脱离魔掌,最后居然还是原身的懒救了她。 同时还在心里将小说的作者亲切的问候一遍,她只看到周屠夫脱衣裳那儿,便到最新章节了,若是作者当日在多更新一章,恐怕她在睡觉前就不会想要去小说里教训周屠夫等人,如今也不会落下这么个悲催的处境。 四周已经安静了下来,想必宾客已经散去,肚子已经饿的咕咕叫了,得找点吃的才行。 这个院子更加的陌生,只能接着月光四处的溜达,走过一段回廊便看见一间屋子亮着灯,在夜黑里格外的明亮。 本能的朝着光亮的地方走去,到了屋子外面便看见挂着的已经晒干的玉米、辣椒。 她的眼睛亮了亮,应该是找到厨房了。 抬脚走进去便看见两个小姑娘正在洗着碗筷。 小姑娘看见来人愣了了楞,然后扭扭捏捏的叫了声,“娘” “娘?”花平平小声嘀咕,这个字对于还没有生过孩子的她来说无比的陌生。 面前的小姑娘年纪不大,想必是二囡子和三囡子。 两人方才叫她的时候很恭敬,应当和小说描写一样是心底老实她放心多了。 虽然身上有些“嫁妆”却连这个村子都没有逛完,同时现在还只是一个小姑娘,想跑也跑不远, 如今最好的选择是待在这个家里面,只要不洗澡周屠夫应该不会对她有非分之想。 想要过的好,那便要和两个囡子好好相处才是。 “我知道你们心里变扭,以后不用称呼我为娘,有事直接说即可。” 二囡子松了口气,她也不愿意叫别的女人为娘。 “你这裤腿怎么缺了一截”灯光昏暗,二囡子并没有注意到灰黑的腿。 花平平脸红了红:“夏日炎热解解暑.......” “哦。” 随后花平平便在厨房里溜达,还有不少客人吃剩下的菜,周屠夫不愧是杀猪匠,居然剩下的饭菜里还有肉。 两日没有怎么好好吃饭的她找就饿的两眼冒金星,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二囡子和三囡子看见这一幕开始发杵,想着花平平待会若是没有吃饱,会不会发脾气打她们。 第六章 泡椒猪皮 “嗝~” 肚子吃饱了花平平心情了好了许多,抬眼便看见已经洗好了碗,站在灶台边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的囡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肚子有点饿了,所以吃的多一点。” 二囡子将抹布放在灶台上:“已经洗好碗了,我去和三囡子休息了?” 花平平挥挥手,“去休息吧!” 厨房里只剩下她一人,将最后一片回锅肉捻进了嘴里,开始犯愁了,她要睡哪里呀! 执起灶台上的油灯走出了厨房,将隔壁的门推开便看见码放了半屋子的柴火,角落里还堆放了不少用来生活的稻草。 许是已经夜深的原因,花平平困意来袭,吹了油灯便躺在还算柔暖的稻草上便进入了梦乡。 “咚咚咚。” 花平平睡的正香被一阵切菜的杂声惊醒,揉了揉眼睛,通过半开的窗户看见外面还是漆黑一片还早着呢。 周家的人在忙活早饭了,隔壁的厨房不断响起杂声,花平平也只能起床,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到了厨房。 二囡子和三囡子正在做早饭,一个负责切菜、一个负责生火炒菜。 “早!”花平平习惯性的问候。 二囡子停下切土豆丝的动作:“早?”这个时间对于周家来说已经不早了,周屠夫还得杀猪再赶去镇上卖肉! 周家是鸡叫第一声起床,大概凌晨四点左右,花平平伸了一个懒腰便出了厨房,走下台阶,耳朵里便传来了一个声音。 “你拿两个杂面饼子给猪圈的帮工送去,你可别偷吃。”周屠夫的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杀猪刀,正准备打磨一下。 虽然花平平的个人卫生水平极差,但他昨夜也思考了一下,已经娶过门了也不能退货,况且将花平平洗干净不行了。 好比买回家的猪肉,总是会洗一洗再吃。 有了这个想法周屠夫心里疙瘩消了不少。 “行”花平平答应的很干脆。 “等等,你去二囡子的屋子里找条裤子换上。”周屠夫看见腿上的漆黑一片,心里便觉着糟心。 换好了裤子,根据周屠夫的指示,猪圈在后院一个很偏僻的地方,穿过回廊到了后院便看见一间格外大的屋子,同时还有一阵阵的臭味袭来。 “哼唧,哼唧”的猪叫声此起彼伏的响起,想必它们是饿了。 推开屋子的门,映入眼帘的景象让她无比的惊讶。 我的亲娘,粗略望去最少有几十头猪正在猪栏里游走,周屠夫还挺有钱啊! 猪圈里有两个少年,看样子十五六岁左右,昨日已经在宴席上见过花平平了。 “师娘”两个少年微微颔首对花平平很恭敬。 花平平看了小说,不管是现实中还是小说中学徒是辛苦人,不仅要挨骂挨打,还要干杂活,没吃够四五年的苦是学不到真正的技术。 “你们的饼子。” 学徒接过饼子:“谢谢师娘。” 花平平扫视着猪圈,有些疑惑:“这些猪是周屠夫的?” “对,从配种、受孕、生崽、小病的治疗和养膘全部由师父一手包办,咱们镇没有比师父更会养猪的人了。” 花平平忽然感觉眼前一黑,她在月老面前求的老公不就是周屠夫这模样吗? 长得高大、比她年轻,同时还要有点社会地位,是个小土豪那就最好了。 周屠夫今年三十五岁,她原身今年三十六岁,第一点和第二点都满足了。 从范进他老丈人看不上当了秀才的女婿,镇关西生活滋润到能强抢民女,从这些事例中能看出屠夫在平民中算是地位较高的一类。 至于土豪,在这个贫穷的年代还能有五十头猪,周屠夫不算土豪,那还有谁? 花平平仰天长叹! 一夜之间上天与她开玩笑,接连满足了两个愿望。 真!一切都是命,半点不由人。 正在心里感慨的时候,周屠夫提着已经磨好的杀猪刀来到了猪圈里:“你还愣在这里坐什么,家中那么多活计还不去做?” 干活?花平平还真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好在周屠夫又继续道:“你说的那个泡椒猪皮,真有你说的那般厉害?” “大致差不多吧”花平平也只做过几次,不能保证味道周屠夫就一定能满意。 周屠夫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花平平,最后决定拿点猪皮试试! “行,你先去吃早饭,等着杀了猪我留点猪皮你来做”周屠夫的语气忽然又凶恶了:“味道要是不好糟蹋了猪皮别怪我不客气啊。” 花平平心底颤了颤,周屠夫莫不是有人格分裂? 回到厨房里,二囡子和三囡子正在灶台边上吃着早饭。 “这是你的”二囡子将一旁的饭往前面推了推。 花平平看着碗里的大米洁白、饱满,比花家吃的米好多了,同时桌子的边上还放了个鸡蛋,她也不客气,剥了壳便放进了嘴里。 早饭吃的差不多了,放下筷子:“二囡子,你们这儿有不有新鲜的辣椒?” “辣椒当然有”二囡子让三囡子看着火,便去地窖中提了一篮子辣椒出来。 “这种绿色的不怎么辣,红色的我们拿来炖肉、煮鱼,味道比茱萸好。” 花平平有些讶异,明朝才有的辣椒,现在竟然在小村子中随处可见。 这个时代虽然贫穷,物产却很丰富,果然是小说里的世界与现实世界不同。 心里也松了一口气,想必别的菜或是配料也不会缺。 等着二囡子洗了碗,锅里的开水也已经烧好了,然后便和二囡子还有三囡子,提着装有开水的木桶去到了猪圈。 周屠夫已经杀好了一只猪,割了一些猪皮下来。 “拿去做那什么泡椒猪皮,晚上我回来品尝味道。”周屠夫则要带着徒弟去镇上卖肉。 再次回到厨房里,花平平先是从泡菜坛子中倒出来一些盐水,又在其中加入了剁碎的辣椒,放在一旁。 然后便将猪皮放在案板上,用菜刀将猪皮上的油脂刮掉,接着切成丝,和盐水、辣椒还有各种香料加水放入大铁锅中开始烹煮,大概一刻钟左右便可以出锅。 第七章 美中不足 锅里的猪皮和香料一起烹制了一会,估摸着应当差不多了,花平平用筷子夹了一根猪皮放在嘴边吹了吹,然后咬了一口,软硬适中。 便吩咐二囡子将火熄灭,同时将锅里的猪皮捞出用凉水冲洗了一小会,然后又放在了竹篮里将水沥干。 等着水沥干的这过程中,花平平便将柜子下面的泡菜坛子揭开,拿着木勺将泡菜水舀入一旁已经提前晾干的木桶之中。 这一次制作的猪皮大概有五斤左右比较多,接连舀了几个泡菜坛子的水才够,紧接着又将二囡子方才清洗好的辣椒放入了木桶之中。 忙活完了这些猪皮的水也已经沥干了,再将猪皮也加入了木桶之中,然后就只用等着猪皮入味即可。 夏日的气温高,食物很快就会变质,冰箱什么的定然是没有,便看向一旁正在清洗锅头准备做晌饭的二囡子:“平日里剩下的饭菜怎么保存的?” 二囡子停下手里的活计,疑惑花平平在家里难道不干活:“我们家里一般是将饭菜装入碗里,然后再将碗放在凉水里泡着,如果要放的久一点那就放在木桶里然后再放入水井里。” 花平平看了看一大桶猪皮,还是放在井水里保存要稳妥一点,便到了厨房外面,用水井上的绳子将木桶套住,放入里水井里。 忙活完了这些花平平还真有些累,肚子也有点饿,回到厨房锅里饭已经快要烧好了。 “中午吃些什么菜呀。”花平平将柜子打开,并没有看见什么做炒的菜。 “吃什么菜?”二囡子有些无语:“坛子里的泡菜正好是前两日泡进去的可以吃了。” 她们平日里一般就吃一碗白干饭配泡菜,这在村中的生活已经很不错了。 花平平点了点头,泡菜就泡菜吧能填饱肚子就行,然后便坐在厨房里的桌案旁等着吃饭。 二囡子将饭呈到了碗里端到了花平平的面前,然后三囡子则去泡菜坛子里夹了一些新泡好的红萝卜,切成小丁放到了桌案上,三人便开始吃饭了。 花平平这会肚子正好饿了,一块刚泡熟清脆爽口的萝卜很适合下饭,一碗红萝卜被她吃了大半。 二囡子和三囡子对视一眼,心里想着难怪花平平长的富态。 吃了晌饭花平平困意涌了上来,不过有些不好意思就这样吃白饭,便站起来开始收拾碗筷:“我去将碗洗了吧。” “不用。”二囡子赶紧也收拾碗筷:“我们来就行了。” 家里这些杂活向来是她和三囡子做,若是被周屠夫知晓了她们偷懒,定然又会遭到责骂。 “好吧。”花平平拍了拍手,正好落个清闲。 困意来袭便回到了柴房里,躺在了稻草上,用手枕着头想着事情。 在这个家里的生活倒是轻松什么也不用做,不过美中不足的是这个家的主人是周屠夫。 许是昨夜睡的太晚很快便进入了梦乡,这一觉睡的格外好。 …… “好哇”周屠夫卖了猪肉回来到了柴房,一把抓起花平平的衣领晃着:“家里那么多的事情你不去做,躲在这里偷懒睡觉。” 花平平迷迷糊糊的醒来,映入眼帘的便是胡子拉碴,脸颊的两旁还分别吊着一坨赘肉的周屠夫。 “做什么?”花平平确实是没有事情可以做啊。 “砍猪草、洗衣服、做饭这些不是事情?”周屠夫恼怒,当初许诺花平平让女儿伺候她,一半是花言巧语,一半是为了让花平平给他生娃。 昨夜花平平已经惹恼了他,怎么会让她好吃好喝的闲在家里。 花平平仰天长叹,原来是她自作多情了,还有这么多的事情要做。 “知道了。”她从周屠夫的手里挣脱出来。 “泡椒猪皮在哪儿,我尝尝味道如何。”周屠夫将方才抓着衣袖的手在裤腿上擦了擦。 花平平去到水井旁边指了指绳子:“喏,泡在水里。” 周屠夫将木桶提了上来,将上面的盖子打开,看见的便是一层红红的辣椒漂浮在上面。 “猪皮在下面,辣椒是为了让猪皮的味道更丰富。”花平平解释。 周屠夫对于猪皮的味道将信将疑,将木桶提到了厨房里,拿起筷子将漂浮在上面的辣椒抛开,夹了一块猪皮放在嘴里细细的品尝。 入口的感觉有点硬,不过牙齿轻轻的便能咬断很脆,同时还有一阵酸辣的味道传入口腔里,若是放在饭桌上是一道不错的菜肴。 “这个制作过程麻烦吗?”周屠夫继续吃着木桶里的猪皮。 “只需要将猪皮加入香料放在锅里煮一会,然后泡入准备好的盐水里便可以了。”花平平也不隐瞒。 周屠夫夹起一块猪皮,陷入了思索,猪皮这么做想要卖出去应当是没有问题,同时像毛翠翠说的那般猪肉没有了猪皮,同样的价格定然会更加的好卖。 将花圆圆换成花平平还真是娶到宝了,唯一的不足便是花平平这个人太不爱干净。 脸上带着笑容再次将猪皮放入了嘴里咀嚼,皱了皱眉头,酸辣的味道里总感觉缺了一点什么。 再次夹起一块猪皮观察了片刻,狠狠的瞪了花平平一眼:“我说怎么总感觉差点什么味道,上面的油脂哪里去了,是不是你偷偷的吃了!” 猪皮上面一点油脂不剩,只剩下一层晶莹的猪皮。 “什么?”花平平无语,猪皮上面的那一层油泡看着她就觉着恶心,怎么可能偷吃:“为了保证猪皮的味道,我将上面的那成油脂刮了。” “你将油脂刮了?”周屠夫瞪大了眼睛。 花平平将角落里装垃圾的木桶搬了过来,然后拿起一根棍子将上面的饭菜残渣抛开。 “你看看,这就是刮下来的油脂,现在总信了吧。” 周屠夫仔细的看了一眼,没错。 当即便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你这个败家娘们,这么好的东西你拿去扔了。” 然后便蹲在地上捡了一块油脂想要看看还能不能吃,放在鼻子的前面闻了一下,差点将他臭晕。 夏日的天气大,早就已经变味了。 周屠夫狠狠的剜了一眼:“你还真是败家娘们,什么都扔,花家是有金山银山给你吃?” 花平平忽然想起,现在不管是穷人富人都是喜欢吃肥肉。 她在后世制作泡椒猪皮的时候,便将猪皮上的油脂刮了,上午在制作的时候并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为了去除猪皮上的油脂她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啊,真是费力不讨好。 “那下次我注意。”花平平理亏也不狡辩, “还敢有下次?我让你三天不准吃饭。”周屠夫看见垃圾桶里的油脂便感觉心在滴血。 看见桌上的猪皮周屠夫又犯愁了,味道是不错如何能够卖出去?村民应该很难有这个闲钱买猪皮吃,大户人家一向狗眼看人低,他可拉不下脸去上门推销。 “明天记得干活,在让我发现你偷懒别想吃饭”周屠夫抬脚便准备离开厨房,顿了顿又道:“猪皮先不做了。” “为什么不做了?”花平平也有私心,她来做猪皮每日便能吃上肉了。 “等我想着卖猪皮的法子了再说。”周屠夫扔下这句话便准备起身离开。 “你等等,我可以去推销猪皮。”花平平的心里有个想法。 周屠夫停下了脚步:“你怎么推销?” “寻常的村民吃上肉都难,应当很少会买猪皮吃,对吧。” 周屠夫再次回到桌畔做下:“别说废话,你就说怎么将猪皮卖出去。” “我可以带着猪皮去到那些大户人家,让他们品尝猪皮,若是觉得味道不错不就回来买了。”花平平说完此话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周屠夫的表情。 她这样做也是有自己的私心,待在家里便要干各种杂活,若是上门去推销猪皮岂不是就不用做事情了,还能多认识一点人,多了解一点这个地方的事情,对她摆脱周屠夫也有利。 “我还以为你能有什么好办法,不就是白给别人送东西吗?”周屠夫从小没少见他爹白给镇上的老爷们送肉,也没见老爷们对他家有多亲近。 花平平周屠夫这样抠门也不知道是怎样将肉铺给开下去的。 “想要赚银子当然要先投资才会有回报,你想想,别人品尝能吃多少,我若是去十家,只要有一家愿意买就不会亏了,同时那些即使不愿意买泡椒猪皮的却知晓了你的猪肉,或许日后来我们家买肉也有可能呢!” 花平平这些话,周屠夫听他爹说了不少次,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小贱人,给老子闭嘴,老子什么时候需要你来说教,你说的这些话以为老子不知道吗?你明天就去让他们品尝,要是不买老子扒了你的皮。” 周屠夫发怒,花平平有些懵在了原地,心想这人是不是人格分裂。 “明日重新做泡椒猪皮,记住油脂要留在上面,然后试试能不能卖出去。” 花平平再次点了点头,明日也不用干活了。 “还有你身上脏成什么样子了,晚上去洗个澡。”周屠夫说此话的时候不断的在花平平身上打量。 洗澡?花平平还猜不到周屠夫那点心思,定然不能将身上的保护层洗掉:“我听说有种叫做澡豆的东西洗完还有清香味,我想用澡豆洗,没有澡豆我不想洗!” “你还想要澡豆?你不过是死了爹的农村丫头还想用澡豆。”周屠夫啐了一口,澡豆的价格也不低,花平平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 花平平无奈的摊手,不买更好,买了澡豆她还要想别的法子敷衍。 “我看你是柴房睡惯了,不洗澡那你就继续睡柴房。”周屠夫看了花平平一眼。 既然花平平现在有法子可能会为他赚取银子,同房的事情倒也可以往后面拖一拖,反正花平平嫁给他了跑不掉。 夜。 花平平躺在柴房的稻草上,对于去推销猪皮的事情很重视。 日后能不能不干活,在周家的地位如何那就得看泡椒猪皮能不能卖出去了。 最好能够借此认识一点镇上有权势的人,在有需要的时候也可以拉他们的皮出来逞威风,她从来都没打算将她的命运寄托在周屠夫的良心上。 花平平因为下响睡太久的原因,天色还没有亮便醒了,过了一会便传来了厨房门打开的声音。 二囡子已经起床做饭了,她继续在稻草上躺了一会,估摸着饭差不多做好了便去到了厨房里等着吃饭。 二囡子将饭做好盛到桌上,正好周屠夫也杀好了猪来到了厨房。 昨日已经做了五斤猪皮,短时里定然是很难全部卖出去,放不了几日便会变质。 因为这个原因,下饭菜有一小碗的猪皮。 周屠夫率先动筷子捻起了一块猪皮放入了嘴里咀嚼,顿时眼睛亮了。 昨日的猪皮其实还没有怎么入味,如今又泡了一夜,猪皮已经充分的吸入了酸辣汁水,格外的下饭。 “好吃。”他有感而发。 不说能不能靠泡椒猪皮赚钱,能够日日吃上泡椒猪皮那便也不错。 忽然他又感觉美中不足,都怪花平平将最好的油脂给剔除了没有什么油味,想到此狠狠的瞪了花平平一眼。 第八章 上门推销 吃了早饭,花平平便跟着周屠夫到了万福镇。 周屠夫在万福镇的市场有一个摊位,平日里就在这儿卖猪肉。 这会还早街道两旁的食铺大多还没有开门,也没有什么热闹可看,花平平不停的打着哈欠。 走了一小会,便有一个推着独轮车,车上装着猪肉的壮汉赶了上来,他便是周屠夫的老朋友郑屠夫。 郑屠夫年轻些,看起来二十多岁左右,一身的腱子肉很壮硕。 他这几年搭上了镇上的贵人,不仅开了肉铺,还隐隐约约有一种要超越周屠夫的趋势。 “老周啊,今日来的挺早呀。” 周屠夫瞟了一眼:“你也挺早。” 郑屠夫的斜眼看着提着篮子的花平平,摩擦着下巴笑了两声:“这是你的新媳妇吧,艳福不浅啊!” “那当然。”周屠夫有些得意,花平平不爱干净是一回事,至少带出来有面子。 郑屠夫放慢了一些脚步,盯着花平平圆润的屁股:“小娘子,我家可有百头猪,你来跟我可好啊?保证每日都能吃上猪肉。” “滚犊子。”周屠夫怒骂。 “哈哈。”周屠夫大笑两声,推着独轮车扬长而去。 “呸,大清早的真是晦气。”周屠夫依然愤怒的瞪着郑屠夫渐渐模糊的身影。 花平平诧异的看着周屠夫,长的膀大腰圆原来也只是个窝里横,否则怎么敢拿他的媳妇开玩笑。 周屠夫有一肚子气没处撒,侧头便看见花平平挑眉看着他:“你这个贱皮子看什么看?” “你个怂蛋,就只会对女人凶。”花平平也不甘示弱。 “长能耐了啊,前面就是左转就是镇上的大户了,要是你卖不出猪皮看我怎么收拾你。”周屠夫说完便推着独轮车加快了脚步朝着肉铺而去。 花平平无奈的摇了摇头,提着篮子走了半刻钟便出现了用夯土做的院墙了,想必是镇上的大户,便到了侧门,轻轻叩门。 等了一小会门便打开了:“姑娘你有何事?” 花平平看着开门的姑娘约莫十五六岁,应该是这家的下人:“我是周屠夫的娘子周花氏,我在家中做了一些泡椒猪皮,想送给老爷品尝,麻烦姑娘了。”她特意强调了是自己做的。 “嗯”丫鬟态度倒是和蔼,但却没有伸手接小竹筒。 花平平有些摸不准这是什么意思,于是将小竹筒往前递了递。 丫鬟的脸色随之也沉了下来,不过还是将竹筒接在了手里:“我也只是个丫鬟,不能确定老爷是否能看上你这什么泡椒猪皮,周家小娘子先回去吧!若是好吃自然会去你家相公的肉铺中购买。” “多谢姑娘。” 丫鬟转身就关上了门,然后将竹筒拿到了厨房。心里想着周家小娘子一点也不同人情世故,别家有东西想送到孙老爷面前定然会给她们丫鬟一些赏钱,周家小娘子既然不拿钱,那她也不用出力。 正好这时候厨娘来了:“竹筒里装的是什么啊。” 丫鬟拿着麻布擦拭着灶台:“周家小娘子送来的什么泡椒猪皮,说是要让老爷品尝一下。” 厨娘有些疑惑,泡椒猪皮他还是闻所未闻,疑惑的将竹筒打开便闻见了一股酸辣的味道。 便拿起筷子夹了一根猪皮放在嘴里咀嚼,顿时一股酸辣的味道充斥满了口腔,同时猪皮也比较软嫩。 她是厨娘,知晓老爷上了年纪味觉退化,很喜欢吃这些酸辣的食物,当即便把竹筒里的猪皮倒入了盘子里端给了老爷。 结果也如她预料的那般,老爷吃了一口泡椒猪皮就食欲大开,他家泡菜可是县城中的大厨制作的坛水,依然达不到让他开胃的效果。 孙老爷没胃口了好些日子,每日总是吃一点便放下了筷子,家人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如今终于能够就着泡椒猪皮吃下一碗饭了。 当即便吩咐厨娘要多制作一些,厨娘虽然也想贪功却没有这个能力,如实告知了是周家的小娘子送来品尝的。 …… 花平平接连又去推销了几家,结果依然是连那些大户人家老爷的面都没有见着,不过猪皮倒是托下人呈给家里的老爷了。 心里泛起了嘀咕,那些下人会不会偷偷的将猪皮瓜分着吃了啊。 此刻已经到了晌午,正是太阳最烈的时候,又饿又累又热,篮子里的猪皮已经告罄,好在万福镇距离西头村的周家不远,回去就可以吃晌饭了。 提着篮子在树荫下休息了一会,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正准备出发便有个人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 “周家小娘子等等。” 花平平定睛一看,隐约记得是她去的第一家的丫鬟:“何事?” “我们孙老爷很喜欢你做的泡椒猪皮,邀请你到府上一叙。”丫鬟拿着汗巾擦着额头上的汗渍,方才她已经在周围找了好一阵花平平了却没见身影,居然在树荫下乘凉。 “行。”花平平痛快的答应。 再次到了孙府,丫鬟领着她到了后厨。 “周家娘子饿了吧,我这里有些饼子。”厨娘热情的招待。 花平平也不客气,就着凉水几口将饼子吃了。 “周家小娘子,你这泡椒猪皮是怎么做的呀。”厨娘柔声询问,她怎么说在附近也小有名气,很想将做法学到手。 花平平警惕了起来,难怪又给饼子又给水,原来是在打配方的注意:“姑娘若是你对泡椒猪皮满意到周家的食铺购买即可。” 厨娘目光暗淡了一点,她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孙老爷很满意泡椒猪皮的味道,不过感觉缺了一点油味。” “这不是问题,这一次的猪皮祛了油脂,后面正式出售的猪皮定然有油味。” “那好,明日送五斤泡椒猪皮来。”厨娘也不再多言。 收到了五斤泡椒猪皮的订单花平平心情大好,走出了孙家在心里盘算着,方才她去了十余家推销猪皮,若是每家订购五斤那就有五十斤了,周屠夫杀的猪剥下来的猪皮应该不够卖了。 花平平回到周家已经过了吃晌饭的时刻,在厨房里随意的找了点吃食填了填肚子,便吩咐二囡子和三囡子烧水开始做猪皮。 虽然她完全可以将这个事情交给囡子去做,不过目前还没有找到别的赚钱法子,必须要将做猪皮的事情拦在手里,周屠夫才不会吩咐她去做别的事情。 这一次花平平做的很慢,单是洗猪皮就花了大概半个时辰,等着将猪皮放入木桶里炮制的时候已经太阳西斜了。 周屠夫也哼着小曲推着独轮车回到了家里,来到后厨看见花平平没有偷懒还在忙碌心情再次好了不少。 下响他还在卖猪肉的时候,陆陆续续的收到了好几家下人的传话,让他明日准备一些泡椒猪皮送去。 同时因为他今日的猪肉没有猪皮,格外的好卖,远远的将郑屠夫甩在了后面。 他已经卖完了最后一块猪肉,郑屠夫的还剩下大半。 他受了几年郑屠夫的气了,第一次这般扬眉吐气。 “猪皮做的咋样了。” “你看看呗,按照你的要求没有去油脂。”花平平将盖子揭开。 “不错” “今日我收到了孙家订购五斤猪皮,明日我送过去顺便再去推销。” “如今猪皮已经够卖了不用再去推销,况且那有成了婚的妇人还出去抛头露面的?” “咱们村子中哪有那么多的讲究,那家不是一家老小全部下田。” 穷人家那是没有办法,只能一家人下地才能填饱肚子。 周屠夫却不同手中有钱,他的几块田地还是租给别人在种,若是他拉不下脸去受那些大户人家的气,他也不会让花平平出去抛头露面。 花平平可不想被困在家里干杂活:“如今泡椒猪皮是推销出去了,我还有别的法子可以赚钱。” 第九章 小道消息 周屠夫听闻还有别的法子可以赚钱心里甚是高兴,并且有了泡椒猪皮为他带来了切实的利益,心里更偏向花平平说的是真话。 “什么法子?”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快说给老爷听听。” “唉”毛翠翠叹了口气:“我如今也还不能确定是否能够真的赚钱,需要去镇上溜达一下回来在告诉你。” 周屠夫沉吟了一会,花平平的要求不过是去镇上玩一日罢了没什么大不了:“行,明日你将猪皮做好就可以去镇上。” 翌日。 花平平早早的起床吃了早饭,又将当日的猪皮泡制好,便拿着周屠夫给她的三文活动经费到了镇上。 万福镇这个地方说大不大,总共有三条主要的街道,靠近溪水边也是花平平上次去的那条街道,居住的是镇上的大户人家。 中间的那条街道主要是商铺,街道的中间则有一个集市,周屠夫便在集市里出售猪肉。 靠近大山的那一边居住最多的便是普通百姓,万福镇富人区和平民区分得也很明显。 花平平主要是想了解这个地方,计划去的是商铺林立的中间街道。 早上泡猪皮耽误了一会,等走进万福城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偶尔能够看见已经将货物卖完挑着空空的扁担出城的百姓,。 再次走了半刻钟四周的商铺渐渐的多了起来,卖各种物什的都有,同时大部分的店铺里还有客人光顾,能够看出万福镇这个地方的百姓生活比较富裕。 走了一会她也有些累,正巧前面出现了一间茶馆。 茶馆里不仅什么人都有,同时还能快速的了解当地的八卦消息,毫不犹豫的便走了进去,找了一个没有人的桌子坐下。 过了一小会便有一个穿着粗布衣,肩膀上搭着一块麻布,手里提着一个茶壶的小二走来: “客官你要喝什么茶。” 花平平还是第一次进城不知道价格,同时钱袋子也不富裕:“最便宜的茶多少。” “最便宜的是茶叶渣子要一文。” 花平平的目的是听听百姓的聊天,同时歇歇脚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就要这个。” “你稍等一会。” 花平平仰着脖子四处张望了一番,整个茶馆不到三分之一的桌子有人,看来舍得花钱出来找乐子的人也不多,感觉这一文花的有点亏了。 应该等到日暮十分的时候来这里,百姓忙完了活计才会有空闲来这里吹牛打屁。 “客官,这是你的茶渣子。”小二将茶渣子说的格外重,四周的茶客纷纷朝着花平平望去。 虽然有茶渣子这个选项但很少会有人点,因为茶渣子顾名思义就是一袋茶叶里最后剩下的一些渣子,不仅没有什么茶味喝这个茶还挺丢脸,因此口袋里若是窘迫,或是不来茶馆亦或是多存一文点二文的清茶。 花平平也不回避众人的目光,现在确实穷这是不争的事实,她相信日后会超越这间茶馆里的所有人。 茶客看着花平平不过是个年纪不大的姑娘,很快便收回了目光,倘若换成周屠夫这样的壮汉他们或许会挖苦一番,没钱就应该将钱存下来买粮食,喝什么茶啊! 花平平竖着耳,听闻听了一会更加的失望,这些人居然再聊自家的家长里短,对她一点帮助都没有。 这一文算是打水漂了,不过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穿着灰色长袍,手里拿着一把大折扇,留着山羊须的精瘦老头走进了茶馆,坐在了茶馆的看台上。 小二当即小跑上前热情的招呼:“朱翁你来啦,今日喝什么茶。” “老规矩。”朱翁捋了捋胡须,然后从衣服里摸出一块惊堂木拍在了桌上。 花平平端着茶渣移步到了旁边三个大爷坐的一桌:“大爷怎么称呼呀。” 长的富态,头花发白的老人笑呵呵:“我姓王。” “王翁你好,这是要说书了。”花平平指了指看台。 “姑娘你是第一次来吧,我们来这儿喝茶的目的就是为了听朱翁说书。”王大爷垂眼看了看花平平手里的茶渣,一粒粒小黑点漂浮在上面,不觉摇摇头,看花平平打扮也不富人家的娘子,却大手大脚来到茶馆,真为她的相公感到忧心。 “朱翁说书有这么吸引人?”花平平有些疑惑,说书她知道来回都是那些故事听一两次就没有意思了。 “朱老有个外号叫百事通,讲的是镇子上发生的各种奇闻异事。” “啪”惊堂木的声音响起。 朱翁抿了一口茶开始了: “话说前些日子,西头村苟家的小孙子突然神志不清,身上还起小泡,你们可有耳闻。” 王翁是忠实的粉丝,立马捧场:“知道、知道,都说是被不干净的东西俯身了。” 朱翁摇了摇头:“非也,听我徐徐道来,苟家不是什么富贵人家,为了治病只好借钱去西门药铺找孙大夫诊治。 孙大夫听了小孙子发病前的来龙去脉,然后又把了脉,接着便开了独创的万病紫菀丸,小孙子在服用二十日排出了泻出了数条青蛇和许多恶脓,如今虽然还是虚弱,不过已经有了好转的迹象。” 有人插话打断了朱翁:“我听外面来的商贾说,有些小国家的人会下蛊,苟家小孙子该不会是中蛊了吧,是不是不小心得罪了什么人。” 朱翁再次拍了一下惊堂木:“咱们这些不懂医术的人都知道是这是中蛊了,但孙大夫却偏偏说是吃了不干净的肉才会这样,还让苟家人以后吃肉就去他外甥郑屠夫的家里买,还说他外甥家的猪圈打扫的干干净净,喂养的也是从外面摘的新鲜猪草,排泄物及时清理,定然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说到这里朱翁还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可见孙大夫医术虽然高明,但人品却不怎样。” 花平平听到这里心头一惊,通过方才朱老的描述,孙大夫的诊治应当没错,吃了有问题的猪肉导致人的身体里长了寄生虫。 并且周屠夫就在西头村,一部分的猪肉出售给了西头村的村民。 花平平认识的村民不多,但也知道村民们得家底薄,吃肉定然会选择最便宜的猪肉,很可能是吃了周屠夫卖的肉这样! 立马有有茶客附和:“谁不知道郑屠夫的肉卖的贵,是专门给老爷们吃的,我们哪里买的起,果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孙大夫药卖的贵,郑屠夫肉卖的贵。小娘子,你说是不是?” 花平平笑了笑:“谁没个头疼脑热的时候,这话快别说了。” “这倒是,孙大夫可是西门药铺从县城中请来名医万万不能得罪了。” …… 朱老继续讲着下一个趣事,花平平却没有心思继续听下去,出了茶馆便到了在集市里的周屠夫肉铺。 周屠夫正红光满面的数着手里沾满了油脂的铜钱,抬眼便看见了花平平:“哟,不是去溜达了吗?还有空来来看看老爷。” “今日的生意不错呀。”花平平看着桌案上的肉只剩下了不到三分之一。 “那是”周屠夫看了一眼对面的郑屠夫摊位还有大半的肉,很得意:“今日那些大户的下人来我这儿拿猪皮又买了不少的肉走,并且这猪肉没有了猪皮好卖了不少。” 花平平望天。 周屠夫若是只出售给普通的村民,即使猪肉有问题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如今还出售给大户人家,购买的大户越多也就越快遭殃。 花平平也没有出去溜达的心思了,就市场里逛了逛,周屠夫的生意不错,时不时的有客人上门倒也无暇顾及她。 下响周屠夫的猪肉便卖了个精光,推着独轮车带着花平平回到了家里。 花平平只去过一次猪圈给学徒送饼子,当日还早天色没有亮开,并没有细看猪圈的情形。 心里有着疑问,于是趁着天还没黑,去到了猪圈。 这让她吓了一跳,这两日里去茅房得上几个台阶她也没有在意,如今到了猪圈细看才发现,周屠夫修的是“连茅圈”人在上面排泄,而排泄物直接流入了猪圈,成为了猪的口粮。 她的心里瞬间觉得吃过的泡椒猪皮都不香了,甚至还有要作呕的感觉。 周屠夫有些疑惑:“你咋了,身体不舒服?” “你竟然给猪吃屎?”花平平无语。 “你这是什么话?”周屠夫的猪肉之所以不如郑屠夫的肉好卖,就是因为有人说他的猪是吃粪便长大的:“老子告诉你,我这是为了攒粪方便,这五十头猪拉出来肥料也可以卖不少钱。” “你看看,生活在茅房下的那几头猪,你能保证他们吃的猪草不沾着粪便吗?”花平平无语,周屠夫将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喂的猪却如此让人糟心。 在后世这样的“连茅圈”,因为养出米猪肉的几率太大了,已经全部严令禁止修建,建了的也全部整改。 周屠夫对花平平的话置若罔闻,只觉得花平平故意找茬:“赚钱的方子想出来没有,一天到晚关心这些闲事。” 花平平看着肮脏的猪圈,越发坚定了她要尽快离开周屠夫的决心。 第十章 新的菜品 花平平亲眼看见了“连茅圈”,这样饲养出来的猪迟早会出问题,她已经打定主意要尽快离开周屠夫。 虽是如此却因为没有路引,即使逃离了周屠夫的魔掌去到另一个地方,一旦被发现是会被抓去当奴隶,当务之急是要先解决路引才可。 “问你话呢,愣着干嘛,赚钱的法子想到没有。”周屠夫催促。 花平平回过神来:“我还会做血肠,用小肠和猪血制作。” “血肠是个什么我怎么没有听过。”周屠夫满脸疑惑。 “我这就去做,做完你就知道了。”花平平说完便朝着后厨走去。 她已经摸准了周屠夫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那一类人,等着血肠做好了定然会让她去大户人家推销,或许从这里能够寻找突破口。 “行,那我等着吃。”周屠夫仰头看着屋顶的茅坑,心中觉得自己太聪明了,这样做省了老多事。 花平平回到厨房里,将放在水缸里的木桶盖子打开,从中拿出了几节小肠,然后又在另一个木桶加了小半桶水,又回到灶台舀了几勺盐倒在水桶里,轻轻的搅拌了一下,将木桶放在了墙角等着明日在清洗。 就在她将大勺盐舀入木桶的时候,周屠夫正巧回到后厨看见了这一幕,倒也没有说什么。 二囡子和三囡子却看得目瞪口呆,她们平日里做菜加多少盐也要精打细算。 吃晚饭的时候,许是周屠夫今日在与郑屠夫博弈的过程中占了上风心情不错,特意吩咐二囡子煮了五个鸡脚吃。 他这个人向来节约,倘若说的直白一点那就是抠门,要求必须要将鸡爪上的软骨也全部吃下去,三囡子年纪小还在换牙咬不动软骨将鸡爪扔在了桌上,被他狠狠骂了一顿。 等着周屠夫离开了后厨,三囡子羡慕的说:“我爹对你真好,也不会说你浪费,我吃个鸡爪上面还留了一点可以吃的部分,将我骂的那样惨。” 花平平也只能安慰的拍了拍三囡子背,毕竟这个家里是周屠夫说了算。 翌日。 花平平在鸡鸣声还没有响起的时候就已经醒来,小躺了半刻钟便从稻草堆上起来。 打开门走出柴房,天上的繁星还在不停的闪烁。 灌血肠是个苦力活,单靠花平平十二岁的小身板定然是不行,让二囡子和三囡子帮忙也不太好,她们还是小孩子,于是她去到后院将两个学徒唤醒。 “师娘,有何吩咐吗?”学徒打着哈欠,鸡鸣声还没有响起应该可以在睡会。 “麻烦你们帮我洗下肠子。”打扰到别人的好梦,花平平的心里也有点过意不去。 学徒睡眼惺忪的到了厨房,坐在凳子上的时候还有点迷迷糊糊,好在清洗小肠的动作并没有停下。 为了让两人可以打起一点精神,花平平找了个话说:“你们是哪儿的人啊,姓什么。” “我是隔壁东头村的,我叫刘小牛。” “我是隔壁北头村的,朱小狗。” “你们来当学徒给了多少拜师礼。” “我们这儿的惯例一般是十斗米,不过我是前任师娘的远方的亲戚,所以就没有送礼。”刘小牛声音越说越小,担心花平平会因此给她穿小鞋。 “那你是为什么选择来周屠夫这儿?”花平平继续询问给了拜师礼的朱小狗。 朱小狗沉默了,他想去的是郑屠夫那里,郑屠夫的人脉更广未来更加有前途。 无奈的是去郑屠夫那里学艺的人也多,因此拜师礼也在不断的增加,他家给不起只能来到这里。 没有得到回答花平平也不继续询问,继续清洗着小肠。 “师娘,这个洗好还需要做什么?”朱小狗转移了一个话题。 花平平看着天色已经微亮:“现在也到了你们杀猪的时刻了吧!待会将猪血端过来给我便是。” 周屠夫穿着占了不少血渍的短袖工作服到了后厨,轻轻吸了一口气便捂了捂鼻子:“做到哪一步了?” “就缺猪血了。” “行,那我去杀猪了。” 花平平也没有闲着,趁着囡子生火准备做早饭,用后面的灶台烧了一锅开水,然后放在了一边等着成温水。 过了一会学徒就提着木桶将猪血和碎油拿过来了,花平平则在猪血里一比一的放入了温水,接着又加入葱姜蒜盐等各种香料和剁成末的碎油。 正好这个时候囡子已经将早饭做好了,便让她们二人拿着绳子在清洗好的小肠底部打结。 花平平则在小肠上面放了一个漏勺,将猪血舀入其中,然后再次打结,最后再放入锅中煮制大概半刻钟便可以了。 煮血肠的这会周屠夫也杀完了猪回到了厨房,等着吃完了早饭血肠也煮好了。 二囡子和三囡子负责洗碗,花平平将血肠一条一条的从锅中捞出来放在了木桶里。 周屠夫站在旁边看着暗红的一根根肠子心里泛起了嘀咕,好吃吗? 伸出粗糙的食指戳戳了血肠,“这就已经做好了?” “差不多了,等着它冷却下来就行了”接着花平平拿了点韭菜花:“等我们到镇上了,我切给你尝味道。” 周屠夫侧着身子斜靠在墙上,一只腿弯曲搭在另一只腿上,眨巴了几下眼睛:“你什么时候让我吃。” 花平平打了一个冷颤,心里一阵恶心。 到了市场,血肠已经彻底凝固,花平平将血肠切成片,又将韭菜花切成糜,让周屠夫就着韭菜花糜吃。 周屠夫吃了几块血肠味道说不上好但也不错,不过依然是猪下水的价格应该不愁卖,同时他已经知道了血里是一比一的加了水,相当于可以出售两倍的价格。 “还是老规矩,你拿着血肠去那些大户推销。” 花平平乐意至极,提着小篮子就到了大户。 有了上一次的泡椒猪皮,这一次就要顺利多了,下人们也不小瞧她,带着她见到了厨娘,而且还是镇上第一大户西门家的厨娘。 “这次又是做了什么新的食材。”尚娘子对花平平挺有好感。 因为花平平推销的食材价格不高,不像那些糕点铺食铺送来的新品,就只有老爷们能吃得起,泡椒猪皮她就买了几回自己吃。 “我这一次做的是血肠,你尝尝味道如何。” “那我试试。”尚娘子就这样拿着筷子夹了一块吃。 感觉口感和肉有些不同,并且也和蔬菜不同,同时还欠缺一些味道。 花平平补充:“血肠还可以煮一会,然后再加些韭菜花,蒜末,辣椒等物,或者加酸菜煮也行,味道那就更加的好了。” “原来是这样”尚娘子也是这种感觉:“说起来你也挺能干的,这些平凡无奇的下水,你也能做出不一样的花来,难怪能嫁给家境殷实的周屠夫。” “尚娘子过奖了,上次我来送泡椒猪皮时,听见您师父想再招收几个学徒可有这事?” “是有这事,我师父的徒弟都出师了,需要几个打下手的学徒,你可想去?” “尚娘子,看我行吗?”花平平期待。 “你当然行,不过你才新婚,你家当家的舍得你走?” 第十一章 希望与失望 花平平感觉自己看见了一点希望,若是借此去到了县城那就解决了路引,同时还能摆脱周屠夫。 “放心吧!我家当家的肯定同意。”她的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知晓不可能。 “如此就好,你回家给当家的说,让他带上拜师礼,尽快带你去我师父家吧!我师父的师兄介绍他去县城新开的酒楼当大厨,三日后出发,你最好待会就去免得错过了。” 同时也不是什么人拿着拜师礼拜师,尚厨娘的师父就会收,收徒之前会考察厨艺的基础,达到要求才可以。 花平平挠了挠头,这就有些麻烦了,还要当家的一同前去,于是又换了一个说法:“我有个朋友也想去试试,但她当家的不同意,自己带着拜师礼去拜师可以吗?” 尚厨娘放下了筷子,神色严肃了不少:“这当然不行,当家的若是不同意,我师父收为了徒弟岂不是成人牙子,略卖是要砍头分尸的,闹到官府那还得了。” 花平平还不放弃:“她是自愿去当学徒,怎么能说略卖呢!” 尚娘子捂着嘴笑了笑,“那有你说的这么简单,逃婚是会被当堂脱了裤子打屁股,若她当家找上门来,她怎么敢承认是自己自愿去当学徒?最后还不是会将责任推在我的师父身上。” 花平平眉头紧锁确实是这个道理,若是换做是她定然会选择避重就轻。 尚娘子继续:“周家的,我给你说些掏心窝子的话,咱们又不是大户人家的姑娘有家族可依靠,你劝劝你友人别想那些有的没的,还是安心的待在家里吧。”最重要的还是别连累她师父。 “这倒是,这倒是,那我就不打扰你了,若是老爷喜欢血肠吩咐下人去当家的那儿说一声就可以了。”花平平郁闷的离开了厨房。 方才还以为有了机会,听尚娘子一阵剖析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 周屠夫定然不会同意她离开,那就只能反其道而行之了,没有一定地位的人是帮不了她。 花平平提着篮子朝侧门走去,下了回廊,看见一个十三四的少年带着下人朝着自己的方向的走来,穿着锦衣应当是这家的少爷。 走到她的身边时,少年对身边的小厮说:“你觉得她像不像宝川儿,都长得圆润。” “挺像的。” 花平平听见是在议论她,便放慢了脚步,以周屠夫欺软怕硬的性格,定然是不敢和西门家的少爷对上。 小厮又补充,“这是周屠夫家的娘子,你爱吃的泡椒猪皮就出自她的手。” 花平平瞪了小厮一眼,为什么要强调她的已婚身份。 “真厉害呀,姑娘请留步”少年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花平平的背影。 花平平也停下了脚步:“公子有什么事情吗?” “方才听说你是周家的小娘子,还会做泡椒猪皮”少年顿了顿又道:“宝川很喜欢吃你做的猪皮,来我家做厨娘吧!” “宝川是?”花平平有些疑惑。 “宝川是我娘新买的丫鬟,长得可讨人喜欢了……就是我爹看见她吃我点心生气了,因此责罚了她,可那是我让宝川吃的,宝川太可怜了现在还为此生气不理我,如果今日能吃到你做的猪皮,我也能哄哄她。” “肉铺有泡椒猪皮,少爷喜欢我待会让我当家的送来,当厨娘这个事情我不能决定。”花平平不再理会,加快脚步朝着府外走去。 虽然是西门家的少年,却连吃了他点心的丫鬟都没保护不了,又怎么能帮助她,同时纵使来这个家里当厨娘,她依然是周屠夫的合法妻子,相隔也不远定然少不了与周屠夫见面。 再者宝川姑娘跟少年闹脾气,定然也不会给她蓄意接近少爷的机会,也不知道这家有没有个大少爷。 满腹心事的走到大门前,前方又出现了一位锦衣青年,身后带着一群仆役,再后面跟着一个妇人打扮的女子。 女子在门前哭哭啼啼:“多谢少爷救小女子逃离苦海,不过小女子命贱怎配踏入西门府。” 花平平感觉有戏可以看,于是退到了墙边上,竖起耳朵仔细头听着两人对话。 少爷的长相就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也没有乘人之危的意思:“你那相公不是好人,成天只知道去赌场将家都快输光了,我虽给银子让他写了放妻书,但我不日就会离开万福镇难保他会继续打扰你,你还是住进西门府吧!” “还是不用了。”妇人继续哭哭滴滴:“多谢少爷的好意了,我回娘家躲一段时日吧。” 少爷又补充:“你放心,府中的下人是花钱买来的,同样是苦命人不会为难你。” 妇人闻言放声大哭:“少爷真是一个好人啊,救我出苦海,又给小女子一个容身之地,小女子实在是无以为报,来世为为你做牛做马报答你。” “姑娘太客气了,侍棋,你带姑娘去我姨母院中吧!” 花平平等门前的一帮人都离去了,又走到门房大爷身边询问:“张翁,方才的那位好心公子是?” “他是表少爷,这次是来探望夫人,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随便问问,多谢张翁。” 花平平在心中盘算着到底是成为大户人家丫鬟好,还是当这个周屠夫的娘子好。 不过结果是显而易见,就周屠夫那个养猪法子迟早会遭殃,况且她也不会嫁给一个能够当她爹的人,心里想想就觉着糟心。 花平平接连又去了几家推销血肠,与上次的结果差不多,府上的下人将血肠收下,最后要等着老爷门吃了才知道满不满意。 不过纵使老爷门最后不下单那也无妨,血肠的价格并不高,出售给稍微有点闲钱的百姓应当也可以。 她这一次也不是单纯的推销血肠,还顺带和各家的下人套近乎,打听了一下各家当家人的情况。 就如今掌握到的消息来说,只有不日就要离开万福镇的西门家表少爷或许能够为她提供一点帮助 第十二章 家人来访 大户人家向来是看不上猪下水,使用猪下水制作的血肠也是如此。 若是明日没有什么订单恐怕周屠夫会暴跳如雷,花平平便去到了周屠夫的肉铺里。 这会已经到了用晌饭的时刻没有什么客人,周屠夫正躺在椅子上昏昏欲睡。 花平平将竹篮放在了桌子上:“咳咳。” 周屠夫顿时醒了过来:“娘子这次推销可还顺利。” 今日的猪肉销量依然很好,他的心情很不错。 花平平坐在一旁:“我觉着这次的血肠或许老爷们不会喜欢,卖不了多少。” “那还怎么赚钱!”周屠夫的脸上顿时阴沉了不少。 他可还记得昨日花平平往木桶里大勺大勺的舀盐,那是因为他觉着花平平是在想法子赚钱这才没有计较。 “你也别急”花平平无语,这样急躁的性子难怪会被郑屠夫远远的甩在后面:“反正血肠的制作是加了一半的水,按照猪下水的价格降低一点定然好卖,你也还有得赚。” “也行吧!”周屠夫想了想:“那就买两斤送一斤差不多也可以赚一半。” 有钱人吃猪肉,普通人吃猪下水,血肠的味道还不错又已经煮熟了,买回去就可以吃不愁卖。 “可以,那你接着睡我回家去了。”花平平起身朝着市场外面走去。 “回去别忘了做泡椒猪皮啊。”周屠夫叮嘱。 走在回家的路上,再次想起了西门家表少爷,要离开这个地方目前来看或许只能靠他,不过要怎么才能打上关系呢! 她从一开始来到这儿,阴差阳错的就给自己选择了困难模式。 回到周家,去到厨房里吃了一点冷饭就回到了柴房里躺下,闭上眼睛便开始补觉。 外面的阳光暗淡下来,周屠夫也推着独轮车回来了,到了厨房只看见囡子正在清洗猪皮,得知花平平居然在睡觉便气不打一处来。 他还记得晌午的时候特意交代了花平平回来做泡椒猪皮,居然将他的话当做耳旁风,推开柴房的门便扯着嗓子破口大骂。 正好这会花奶奶和花李氏到了周家的院子外面,听见周屠夫嘴里蹦出来的污秽话语停下了脚步。 花李氏为女儿考虑,同时也不想待会让女儿难堪,顶着一张面红耳赤的老脸说:“娘,要不我们改日再来吧!” “都走到家门口了那有回去的道理。”花奶奶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来到周家。 几步走到了院门边上叩响了门。 二囡子打开了院门:“花奶奶?” 花奶奶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塞了两颗糖在囡子的手里,笑容满脸的走进了院子里:“我的贤孙婿啊!我带了些鸡蛋来看你们。” 别人是来送鸡蛋的,周屠夫也不能将人赶出去,挤出了一个笑脸:“奶奶,娘,你们怎么来了?” 花奶奶又将鸡蛋交给了囡子:“平平三日回门的时候没有回来,我们就想着来看看,孙婿和平平相处的还不错吧?” “还行,就是平平性子倔。” “孙婿是个怜香惜玉的好男人,平平嫁你真是嫁对了。”花奶奶这话说的一点也不亏心,像花平平这种用来抵债的女子,一般都是进门先打一顿打服再说。 周屠夫还能顺着花平平,她当然觉着是花平平的福气。 周屠夫点了点头,听见称赞的话语心里畅快了不少。 “孙婿,我想带平平回家一趟,离开了几日她三婶大伯都想她了。”花奶奶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周屠夫看了看柴房的门,不能让花家看笑话:“二囡子领着奶奶去堂屋里坐会,拿些糕点招待奶奶。” “贤婿不必这么客气。”花奶奶虽然嘴上这么说着,脚步却很诚实的跟着囡子朝堂屋走去。 走屠夫再次推开柴房的门:“你也听见了,今日是你的家人来了我饶了你,下次在偷懒别怪我不客气。” 花平平隐约之间好像想到了要怎么与西门家的表少爷搭上关系了。 整理了一下衣裳便到了堂屋,聊了两句回到了花家。 …… 走进花家的院子里便能闻见一阵炖菜的香味,花平平吞了吞口水感觉待会有口福了。 “平平你去屋子里坐一会,待会就可以吃饭了。”花奶奶的声音很和蔼。 花爷爷坐在主位上,看着对着花平平和煦的笑了笑:“平平呀这几日在周家过的可还好,有没有受到什么委屈。” 花平平被着突如其来的温柔激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还行吧。” 抛开周屠夫的喜怒无常,她不用干什么杂活,每日还能吃饱肚子,与在花家想比确实好上一些。 等了一小会花李氏端着一只鸡放在了桌子上,最上面还有一个白嫩的鸡腿。 花大牛欣喜的拍了拍手掌:“吃鸡腿咯。” 然后便伸出小黑爪去拿海碗里的鸡腿。 花奶奶眼疾手快的拿筷子将其打开:“你三姐已经出嫁了,跟客人争东西吃没规矩。” 花大牛委屈,往日鸡腿都是归他吃。 花平平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心想花奶奶还挺通人情世故的嘛!就是心眼长偏了。 花王氏走到花平平的后面,仔细的看了看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并没有淤青之内的痕迹:“二嫂你现在放心了吧!平平过得不错也没有被欺负,以后晚上你就别哭了听着渗人。” “周屠夫有没有欺负你,对娘可以说实话。”花李氏的眼睛里充满了忧色。 “除了挨下骂别的倒也没有什么了。”花平平如今想了两个赚钱的法子,地位确实高了不少。 花王氏听闻这话,心中对两个女儿,花圆圆和花方方的未来就更放心了,无论是气质外形都比花平平好,既然花平平都能过得不错,她的女儿难道会比花平平差吗? 这顿晚饭除了花大牛的吵闹还算温馨,吃了晚饭坐在院子里乘凉,花奶奶进入了正题:“平平,泡椒猪皮和血肠是怎么做的?” 花平平就知道不会无缘无故的招待她:“这是周家赚钱的法子,我说出来,你们敢和周屠夫抢生意吗?” “你可真是傻孩子”花奶奶宠溺的笑了笑,“周屠夫之所以会将方子告诉你,那是真心的疼爱你,否则为什么不告诉原配第二个夫人就告诉你呢!” “你想多了,这是我想出来的方子。” “平平啊!”花奶奶苦口婆心:“奶奶是看着你长大的,你有几斤几两我会不清楚吗?再说你早想不出晚想不出,嫁人了想法一串串的往外冒?” 花王氏收拾了碗筷也来到院子里帮腔:“如果是你想出来的方子,那告诉我们就更没有问题了。” 第十三章 问题猪肉 花平平望天,人就是这么现实。 过得不好时旁人对自己不理不睬,如今有利可图,花家的人就像苍蝇一样围在自己的身边了。 “当初我还在家的时候一年也吃不上几回肉,更没有猪肉让我试着做菜肴,怎么可能想的出。” “好好,奶奶相信是你想出的方子。”花奶奶将椅子往前挪了挪:“不过这个泡椒猪肉和那什么血肠是怎么做的呀,娘家有钱了,你在婆家才能有底气过的也能再好一点。” 花李氏也是认同这个道理,所以也倾向于花平平告诉家里。 “这事我可做不了主,我得回去和周屠夫商量商量,以后再说。”花平平不想纠缠下去,往后拖了拖再说。 “当然!当然!你好好跟周屠夫商量一下,两夫妻有话可以好好说,有消息回来告诉我们。”花奶奶喜笑颜开,她觉着机会很大。 花王氏心里却五味陈杂,若是周屠夫真的能让花家分一杯羹,那周屠夫可算是天下间顶好的女婿了,能够将妻子娘家当做自己家,年纪大些也无妨,也不知道她的两个女儿将来的丈夫能不能做到这一步。 花王氏勉强挤出笑脸看着坐在身畔的女儿:“等着家里能做泡椒猪皮和血肠去市场上卖了,咱们也是小有家底的人家,你们两嫁出去在婆家也不用忍气吞声。” “对对”花奶奶也附和:“大牛未来娶妻也能将标准朝上提一提,或许还能取到县上的大家闺秀了。” 花大牛听见提起了他,虽然不太懂是什么意思,自觉是好事,饶着头坐在小凳子上一个劲的傻笑。 花平平看着这家人八字还没一撇就开始做起白日梦了,无奈的摇了摇头。 “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起身告辞。 “奶奶也就不多留你了,方才交代你的事情不要忘了,有时间了多回娘家坐坐。”花奶奶也站了起来准备送行。 “奶奶你就留步吧,我有些体己话要和娘说。” “多劝劝你娘,让她放心,这几日担心你过的不好,做起事情来心不在焉。”花奶奶叮嘱。 …… 花平平与花李氏现在是母女关系,实则她对花李氏却没有什么感情,同时对花李氏的性格不喜。 但归根结底是这具身体的母亲,她计划是要脱离周屠夫并且离开这个地方,不能放着花李氏不管。 两人走在田间的小路上,两畔虫鸣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花李氏的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今日的花平平让她感觉很陌生,同时也成熟了不少,原本积攒了一肚子的话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口了。 花平平回头望了望,花家的院子亮着灯,时不时的还能听见欢乐的笑声,想必还在憧憬美好的未来。 确定了后面没有人跟着:“我这里还有一个做豆腐的方子,你先不要告诉其他人,记在心里就行了。” 花李氏疑惑豆腐是什么,更疑惑要让她保密:“为什么?” 花平平瞪了眼:“没有为什么,你不想知道那我就不说了。” 花李氏一时语塞,往日女儿与她很亲近,时常为她打抱不平,如今对她却冷冰冰,甚至连娘也不叫了。 “平平,你说吧!娘不问为什么了。” 花平平停下脚步,将豆腐的做法详细的说了一遍,为了稳妥起见还让花李氏重复了一次。 “做豆腐辛苦是辛苦,不过用一斗豆子做出来的豆腐,经营得当出售的价格可以与一斗麦子差不多。” “娘已经记住了”花李氏却有些担忧:“这方子听上去就不错,不过你告诉我了周屠夫会不会生气啊?” “这是我想的,你记着现在先不要告诉任何人就行了。”花平平再次叮嘱。 忽然一阵冷风吹过,缓解了不少夏日的炎热,连同将花李氏愧疚的心也吹拂了起来。 抱着花平平眼眶里就滚落出了泪水:“平平啊!你的命怎么这样苦,你若是在娘家能想出这些方子,也不用代替花圆圆嫁到周屠夫家去了。我的命也苦,你若是从小就这样聪慧,我也不用过这样久的苦日子。” “好了,好了”花平平无心开解,再次叮嘱:“这个方子先不要告诉任何人,毕竟我已经出嫁了,花家也没有你可以留恋的地方,你还是将未来要做什么想清楚再开始做豆腐吧,不要为别人做了嫁衣!” 花平平将最后一段话说的格外重,她也不想白白的便宜了花家。 “娘知道”花李氏擦拭了一下眼角:“娘活了大半辈子真没用,最后还要你来操心。” “就送到这儿吧!我回去了。” 花李氏直到看着花平平的背影逐渐与夜色融为了一体,这才不断回忆着豆腐的做法朝着花家而去。 …… 到了周家,只有厨房里还亮着灯,应该是囡子在洗碗或是连夜做猪皮。 总之她是没有什么心思熬夜,轻轻的推开柴房门回到了独属自己的小窝。 躺在温热的稻草上她忽然有些庆幸,许是因为周屠夫爱干净的洁癖,靠近厨房的柴房也没有老鼠,否则还真不知道怎么熬过漫长的黑夜。 睡梦之中,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和叫骂声将她拉回了现实。 过了片刻彻底清醒了过来,顿时闻见了一阵浓烈的酒气,花平平的心里有了一阵不祥的预感。 周屠夫如今喝多了又是大半夜,恐怕正是欲火中烧的时刻,未必会在乎她的那一层‘保护色’了。 “大晚上的不睡觉吵什么吵啊。”花平平声音也很大,至少在气势上不能输。 “干什么?”周屠夫忽然嘿嘿大笑:“我是你的相公你成天睡在外面像个什么。” 说完便将花平平朝着屋子里拉去。 “等等”花平平赶紧又补充:“我来葵水了。” “来什么也得跟我回房去.......”周屠夫喝了酒反应慢摆,赶紧扔下手:“真扫兴,你给我待在房里没事不能出来,更不能去猪圈。” 花平平求之不得。 周屠夫想起方才拉了花平平的手,怕自己沾染上霉运,赶紧用草木灰仔细的洗了洗手,这才放到屋子里吹灭了油灯。 因为来‘葵水’了,周屠夫担心影响到自己的生意。 这几日的泡椒猪皮和血肠也不用花平平上手去做,倒也乐得清闲。 虽然这个时代觉得葵水是污秽之物,但也只是有钱人家才讲究这些,像村中那些村民需要每日下地干活,少一个人就是少一个劳动力,哪能随随便便就让人休息七日。 等到周屠夫去镇上卖猪肉了,她就出了柴房走到厨房门口,远远看见灶台上的海碗中放着一大块肉。 虽然知道猪圈脏,不过在肚子里的馋虫面前并不计较了,回头对正在井边打水的二囡子说:“你爹今日很大方欸!” 二囡子也觉得她爹大方了一次,往日这种生病的猪,也要卖出去,“你若是没事就帮我把里面的虫给挑了吧!” “虫?”花平平疑惑的走进了海碗边上,顿时瞳孔一缩。 只见暗红色的猪肉上面,密密麻麻的布满了白色的小虫点,正在妖娆的扭动着身躯。 “——嘶” 花平平倒吸一口凉气。 恐怖如斯。 第十四章 东窗事发 花平平无语了,即使将表面上的虫子完全挑干净,虫卵还是依附在猪肉上面,高温烹饪也很难杀死。 米猪肉她是坚决不会吃的。 “平日里也吃这样的猪肉?”花平平回到了水井边上。 “往日我们可没有这个口福,死猪爹也会卖出去,这还是第一次有这么多的肉吃。”二囡子说完还吞了吞口水。 “这个是米猪肉不能吃。”花平平劝解,倘若周家一人家都感染上了寄生虫她的日子也不好过。 “这有什么?不就是长虫了吗,你不想吃就别吃。”二囡子有些气愤。 她知道花平平也是穷人家的女人,这嫁过来还没有几日就开始挑三拣四,长虫眼的菜他们照吃不误,肉上面长虫了又如何?再说还会先将虫给挑出来,又不是就这么吃。 “我不是那个意思,最好还是将肉扔了,再不济卖了,反正不能吃。”花平平也无法解释,现在的人根本没有寄生虫这个概念。 “要扔你去扔,反正最后挨打的人是你,别想引诱我去做。”二囡子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气愤,在一旁嘀嘀咕咕:“有些人才过上几天好几日就开始嫌这嫌那了,要不是这块肉长虫了,上面虫眼多得贱价卖,爹也不会让我们吃这样大的一块肉。” 花平平将这些话一字不落的听进了耳里,二囡子素日是个沉闷与人为善的小女孩,此刻一反常态的出言讽刺她,想必她让将猪肉扔掉的这件事,在二囡子的心里是罪大恶极。 她也不在多言,回到厨房里找了一根很尖的竹条,挑住了一根还在扭动的白虫,然后轻轻的往后拉,居然拉出了一根快有小手臂那么长的白虫,并且还在缓慢的扭动。 真·无比恶心。 赶紧扔在了还有火星的灶台里,发生一阵滋滋声。 二囡子也打好了水回到了厨房里往水缸里倒水,花平平不想挑虫了:“你准备怎么炒这些肉?” 二囡子想了想:“我觉着可以做成尖椒滑肉,又嫩又好吃,不过你有别的好法子也行。” 花平平没炒过尖椒滑肉,但方才提到了嫩这个字,那肉下锅时间一定很短,“你看这坨肉和平日的肉颜色有些不同,还是炖肉吧!多炖一会儿。” “炖肉不行”二囡子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柜子:“家中没有炖肉的菜了,只有用白水煮,白水煮的肉不好吃,还是做尖椒滑肉好一点。” 花平平清楚她在这个家的地位,只有赚钱的时候地位才会高一些,“浪费”食物的时候,她就是个罪人,所以也不在说什么,大夫的话别人都会误解,更何况是她的话,郁闷的出了厨房,眼不见为净。 周屠夫今日回来的格外早,炙热的太阳还挂在天空。 放下手推车到了厨房,看见正在忙活的二囡子和三囡子笑咧了嘴:“今日我的肉全部卖给了孙家,他们摆宴席将我的肉全都走了。” 花平平听见周屠夫的声音,悄默默的回到了柴房里,因为来葵水的事,周屠夫也不怎么缠着她。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二囡子来敲了敲门:“吃饭了。” “我身体不舒服没有什么胃口不吃了。”晚饭是吃米虫肉,花平平虽然嘴馋却不敢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二囡子因为下响花平平的话还在生闷气,转身就回到了厨房里。 隔着一扇墙,花平平很清楚听见了一家三口吃的很开心。 …… 待在家中这几日她也找机会将身上清理了下,毕竟太脏了不仅恶心周屠夫,还恶心自己。 并且周屠夫出去卖肉了,她也时常溜出门,囡子整日有做不完的活计根本无暇顾及她在哪里,还以为她整日在柴房里呼呼大睡。 她打听到了一些西门家表少爷的消息,西门家表少爷姓吴,吴家是县城中的大家族,吴家发家是因为吴公子的爷爷辈有人进宫当阉人,得到了王后的宠信,后辈们就跟着鸡犬升天了。 这次吴公子之所以来探望西门夫人,是因为吴公子的妻子是西门夫人的亲女儿。 吴夫人近日生下了小孩,无奈西门夫人身体抱恙不能长途奔波去探望女儿,因此吴公子就回来了一趟,一来探望西门夫人,二来将西门夫人为外孙准备礼物拿走。 上一次吴公子能对素不相识的妇人伸出援手,花平平愈发觉得吴公子这一次可以帮助她。 打听到吴少爷何时离去万福镇,她便回到了村子里。 走到周家的院子外面时,便看见有一大群人在围观,走进了才发现还有一大帮人子人来上门找事。 二囡子和三囡子躲在角落中瑟瑟发抖,而周屠夫手中拿着木棍站在猪圈前:“都不准动我的猪。” “你的猪还敢养”一个脸上有道刀疤的人怒喝:“老爷吃了你的猪肉身体难受,最后排出了好多条虫子才得以缓解。” 周屠夫反唇相讥:“胡说,定是西门家孙大夫污蔑我,他可是郑屠夫的舅舅,眼红我近日生意比他好。” “别狡辩了,跟我去孙家。”孙管事挥了挥手,手底下几个拿着棍棒的壮汉一窝蜂的冲了上去。 周屠夫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被绑了起来,连同两个学徒一起被带走了。 花平平赶紧溜进一旁的草丛里躲了起来,她的身份是周屠夫的妻子很可能会被连累到。 正主走了,围观的人也陆陆续续的闪了,花平平为了稳妥起见还是在暗中观察,直到二囡子和三囡子也离开了家,她才又溜进了周家。 关上院子门上了门闩,去到了周屠夫的房间翻了个遍。 周屠夫卖猪肉是果真有钱,发现了上百两银子的积蓄,她担心周屠夫还会回来,于是只拿了下面的十两银子,还用两块石头填充在下面,不仔细查看不会发觉, 她也不敢在周家多留,溜上了后山找了一个山洞当做晚上的栖身之所。 白日里则下山远远的观察着周家的动静,晚间没有人的时候便溜进去做点饭吃,过了几日,周屠夫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大帮人,这些人将周屠夫猪圈的猪全都赶走了,随后周屠夫在这些人面前点头哈腰,才将这些人送走。 周屠夫的爹娘也带着二囡子和三囡子来了周家,周屠夫的娘和女儿抱着周屠夫哭成一片,周屠夫的爹更心疼他的养猪事业就这样毁在周屠夫的手里,恨不得将周屠夫打得生活不能自理。 “你这个废物,咱们老周家的事业就被你给毁了。” 第十五章 作茧自缚 孙家上一次宴请了不少镇上的大户,好在有问题的猪就只有一条,还被普通的百姓买去了不少。 许是因为这个原因,生病的老爷只有几位,这些大户人家虽然不缺这点治病的银子,身体却遭殃了怎么能咽下这口气,最后闹上了公堂。 府中的大厨和常来买肉的人也能作证,当日的猪肉和平日猪肉颜色光泽看起来也不一样,在加上大户从县里请来的名医证明,老爷们身体里排出来的虫,和猪生病时长得虫一模一样。 因此是证据确凿,周屠夫无从狡辩,最终赔上了家底才让几个老爷熄灭了怒气。 此事传了出去,陆陆续续的又有一些百姓来公堂报案,纷纷说是吃了在周屠夫那里买的猪肉身体出现异常,吃了药排出了虫。 周屠夫的猪有问题是确凿的事实了,为了避免更多的人受害,官府下令将周屠夫所有的猪没收了。 周屠夫如今是两手空空,整个人也没有了嚣张的气焰,看上去像是苍老了十几岁。 花平平躲在院子的不远处,看见周屠夫的爹娘骂骂咧咧的走了,便朝着院子走去,到了院子外面她陷入了纠结。 若是不回周家那就只能在外面当个黑户,但是回到周家也不是个好的选择。 她已经打听到了周屠夫这一次赔的是倾家荡产,日后想要翻身就难了。 并且周屠夫的名声在这个地方已经跌倒了谷底,纵使她想出一些赚钱的法子,百姓不买账那也没有用。 周屠夫走到院门边上正准备关门,余光瞟见了在外面徘徊的花平平,当即就冲了出去一把抓住:“你个臭娘们,这几天跑哪儿去了?老子房间少了十两银子是不是你偷了?” “你这什么话”花平平矢口否认:“我偷自家银子作甚?” “你这贱娘们不是你还有谁,再不将银子拿出来我就不客气了。”周屠夫宽大的手掌已经高高的扬起。 花平平的心狠狠颤了颤,周屠夫现在正在气头上,这一巴掌打下来定然要了她的半条命。 赶紧脚底抹油朝着外面跑去。 “你这个贱人还敢跑,让我抓着了不将你打死。”周屠夫穷追不舍。 好在周屠夫虽然个子很高但是一身赘肉,一时之间也追不上花平平。 一直跑了大街上,正好这会有一辆马车行驶了过来,花平平咬紧牙面朝着马车冲了过去。 “吁”车夫紧紧的拉着缰绳及时的停了下来,气得挥舞着马鞭,怒骂:“你娘的,走路不长眼睛啊?” 花平平顺势倒在了地上,抱着膝盖重重的吸气,仿佛是摔的很重。 车内的吴公子询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有个不长眼睛的朝着马车冲来,现在摔倒在了地上。” 马车里抛出一两银子:“去找大夫看看吧!” 这时周屠夫跑了过来,看着地上的一两银子顿时两眼放光,当即捡起来装在怀里,同时还谄媚道:“这死婆娘打扰了公子是她的不对,小人一定回去好好教训她。” 接着就一把抱起花平平,朝着周家走去。 花平平有些诧异,只是扔下了一两银子并没有按照定好的剧本来,并且此刻好像也没有将周屠夫的残暴体现出来,吴公子也无法施以援手。 她并没有就此放弃,倘若被周屠夫抓了回去定然少不了一顿毒打,这已经是最后的机会了。 “公子救命啊!他卖猪最近亏了想将我卖到窑子里,公子求求你救我一命吧!”花平平撕心裂肺的声音很凄惨。 “闭嘴,你个死婆娘胡说什么,你还偷了我十两银子。”周屠夫怒骂,周围已经有不少围观的百姓了,纵使他的脸皮很厚此刻也有一种火烧火辣的感觉。 “哪有你这样给人扣屎盆子的。”花平平大哭:“我才嫁给你几日钱都没有见着怎么偷,不就是想将我卖了吗?说的这样冠冕堂皇,不过是又当婊子又立牌坊。” “你这个烂心肝臭贱人”周屠夫的脸涨的通红:“看来是皮痒了。” 说完便扬起手,准备当街收拾花平平。 “住手。”轿帘掀开一个小厮模样的少年走了下来:“我们公子让你开个价,多少钱?” 周屠夫顿时明白了是什么意思:“二十两银子。” 花平平偷了他十两,然后再卖十两,弥补一下自己的损失。 “你还真会狮子大开口,二十两银子都可以买最上等的舞姬了。我们府中也经常买下人,像她这样的一两银子就够了,最好的也不过二两银子。” “你到底偷没偷我的银子?”周屠夫咬牙切齿,十两银子如今对他来说很多。 “你什么银子啊,我嫁给你才几日,连你的银子放在那里都不知道,少冤枉人。” “卖不卖说句话,别耽误我家少爷的时间。”小厮催促。 周屠夫考虑了一小会,花平平留着也没有用,还不如换成银子实在:“二两太低了最少十两。” “三两最多。” “八两最少。” “五两行就行,不行就算了。”小厮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将妻子当做货物卖的男人定然不是什么好人。 周屠夫摩擦着胡渣考虑了一会,最终在放妻书上按上了手印。 看着拿了银子眉开眼笑离开的周屠夫背影,花平平终于松了一口气,终于是摆脱了。 “如今你已卖给少爷了”小厮居高临下的看着花平平:“不过也不需要一辈子留在西门家,等你什么时候还上五两银子,就可以选择离开。” 虽然吴少爷善良,但也没有金山银山供他挥霍,救人与水深火热之中已经是天大的恩情。 花平平跟在吴公子马车的后面到了西门家,哀求道,“我是被家人卖去抵债的苦命人,留在这个地方无论是家人还是周屠夫定然还会来找我的麻烦,少爷能不能行行好让我去其他地方?” 吴公子思索了片刻:“那你明日跟我回应城吧!你年纪不大不小的,就去厨房当个烧火丫头吧!” “多谢公子。” 花平平到了后院下人居住的地方,换了一身下人穿的粗布衣,还彻彻底底洗了个澡,她现在有些黄胖,整个人显得很憨厚。 翌日。 花平平跟随着吴公子离开了万福镇,她身份低并没有马车可以坐,只能和推着独轮车的下人一起走在吴公子马车后面。 离开万福镇这个让她屈辱的地方了,她整个人的精气神也好了许多,现在她身上还有从周屠夫那儿偷的十两银子,去到了应城吴家可以先干一段时间的活,等熟悉了应城,再用钱给自己赎身。 第十六章 丫鬟生涯 应城位于万福镇的北边,大概一百多里的距离,需要走上几日。 花平平跟在马车的后面也没有闲着,打听了不少吴家的信息。 长辈为家里留下了后代迫于生计去到了宫里成了阉人,获得了王后的宠幸。 吴家从此一帆风顺了,在应城经营着自家的买卖,许是吴家的人都像吴公子这样心善没有什么野心,买卖做的也不大中规中矩。 同时吴家的发家时间不长,不过短短的几十年罢了,用后世的话说就是暴发户,所以各种等级规矩也不森严。 跟着马车的后面走了三日,终于到了应国的国都应城。 这几日除了吃饭的时候可以休息一会,余下的时间里皆在赶路,要到太阳落山才能休息,花平平是个小胖妞,早就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了,她感觉这几日的锻炼让她瘦了一圈。 到了吴府,吴公子下了马车从角门进了府里。 花平平则跟着推独轮车的下人继续走了一会到了后门,她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四处张望了一会看见不少的人忙活着各种活计。 吴公子身边的小厮走了过来:“少爷交代你去后厨干活,跟我来吧。” 穿过一条石子小径路过几个转角,便有阵阵菜香味传来,院子的中间站在一位妇人,正在指挥在下人清洗着各种菜品。 “花管事”小厮笑了笑:“这是少爷新买的下人,吩咐她来后厨干活交给你了。” “行。”花管事的回答简单明了:“你跟着我来,告诉你规矩。” 到了屋子里花管事落座,拿起桌畔的茶轻轻的抿了一口:“看你的样子应当也是个苦命人,少爷可怜你将你买了下来吧。” 花平平打量了一下,花管事约莫三十岁左右,长相富态,眉眼间挂着淡淡的笑意,应当比较好相处。 轻轻的点了点头回答。 花娘子又说:“你每日需要做的活计是洗碗、择菜,余下的时间里就听大厨的吩咐,让你做什么好好完成就可以了,没问题吧。” “可以。”这些事对于花平平来说不是什么问题。 花管事叹息了一口气又道:“少爷心善,见不到别人受难,像你这种签了卖身契的下人本来是没有月钱领,但我们大少爷仁慈,许诺了只要还上卖身钱就能选择离开,所以给你每个月五十文的工钱,算算时日你若是不犯错八年就能还上离开了。” “谢谢。”花平平知晓在西门药铺给药铺活计做饭的厨娘,一个月也才七十文的月钱。不过逢年过节有些赏钱,还有四季的衣物领取,不知道和西门为姻亲的吴家有没有这个待遇。 无奈她现在还是签了卖身契的丫鬟地位低下,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也不敢问。 花娘子垂眼看着因为紧张拧着衣袖的花平平,宽慰道:“后厨干活的大多是像你一样的苦命人,和那些主人院中鼻子朝天的下人不同,你只要好好干活就不会有人为难你。” “多谢花娘子。”花平平放心了不少,至少能够过上安稳日子了。 “行,你下去忙活吧。” 花平平到了后厨,说明了自己是新来的下人,那些有资历的老人使唤起来是一点不客气。 她干的活计不仅零碎还格外多,除了打水、洗碗、掏灶眼、烧火、洗菜之外,还得帮后厨中的前辈洗衣服、跑腿。 花娘子外出采购食材的时候,她也得跟在后面提重物。 好在活计虽然辛苦,吴家并不吝啬,每顿饭勉强能够有个八分饱。 因为运动量大了不少,短短三个月她就再次瘦了一圈,身上还多了一些腱子肉,小腿也快变成萝卜腿了。 一晃一载许。 吴家后厨的生活比较简单,相对也轻松,同时花管事人也不错不会无端的责罚克扣下人,若是没有什么追求可以一辈子留在这里干活。 许是吴公子最近又外出打抱不平,后厨多添了一个烧火丫头,花平平也成了可以指使人做事的前辈了,日子再次悠哉了不少。 美中不足的是有一次马厩的管事红着脸说喜欢她,要请老爷为他们“赐婚”,她立即委婉的否决了,还真担心再次被嫁人。 一年的时日里也大概也熟悉了应城这个地方,走出去也不至于抓瞎,差不多可以为自己赎身了。 …… 花平平和往常一样跟在花娘子身后,到了集市采购菜品。 忽然花娘子回过头:“平平啊!你昨晚是不是又动了张大厨的菜刀,他现在生气了,我决定将你这个月的五十文给张大厨。” “娘子”花平平有些委屈:“我在家也会做饭,这么久没做饭了想试试手艺有没有生疏。” “快算了吧!你那是白白的浪费食材罢了。”花娘子啐了一口。 花平平陷入了沉默,到了吴家她并没有自甘平凡,因此也想在花娘子面前露一手,不过现实却很残酷。 吴家的两名大厨小有名气,根本就不准任何人碰他们的烹饪用具。 除此之外,她和大厨相比,唯一的优势在于她知道更多的新颖菜式,所以她想试试做皮蛋,舒芙蕾等物,最终皆是无果而终。 后来又想做些手工,却因为一天到晚忙个没完,也被扼杀在了摇篮里。 “唉!” “你叹气作甚?走快点,否则鱼都卖完了。”花娘子催促。 “爹”花平平目光看着集市中人群密集的一个地方。 花娘子疑惑:“你又发什么疯啊。” 花平平怔怔出神,红着眼眶再次高呼:“爹,我好想你。” 然后便脚底抹油朝着人群中窜了过去。 “要不要去追。”跟在后面的小厮已经摩拳擦掌。 周娘子看了一眼前方的鱼市已经没有多少鱼了:“算了,集市里人多不好找,别耽误了老爷用膳。” 花娘子采购完了食材回到吴家,去到了上房将花平平逃走一事禀报给了大管事。 大管事的心里有些疑惑,吴家的下人还是第一次出现逃走的情况,然后吩咐下人去集市寻找。 心里正琢磨着这件事情要怎么处理,出去寻找花平平的下人领着她回来了。 “大管事”下人也有些无语,还以为能够出去溜达一圈了:“我走到府门外就遇上了,她还说要赎身。” “你要赎身,哪来的银子?”大管事惊讶。 花平平嘤嘤了两声,“方才在集市遇上我爹了,他发了点小财就不认我,用五两银子将我打发走了。” 第十七章 赎身 花娘子还没有走远,听见花平平找回来的消息也赶了过来,正巧听见了找见爹的为自己赎身。 “平平你老实说,是不是真的遇见你爹了,若是有什么难处可以告诉我。”她也是个人精,并不相信此话。 “花娘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方才确实是约见了我爹,给了我五两银子将我打发走了,正好可以用来赎身。”说完便将五两银子从怀里拿了出来。 花娘子看见银子也不再多言,她与花平平非亲非故没必要刨根问底。 吴管事是吴府的总管事,赎身的事情他能决定,“当初你签的是死契还是活契,是哪个人牙子带来的?” 花娘子在一旁解释:“她是公子买下来送到后厨来的下人,我还记得当初王二将她送来时说了,还清卖身钱就可以离开。” 吴管事点点头,赎身不是小事,既然是吴少爷买的下人他不能代劳:“你先回去接着干活!我会禀告公子,至于赎身的事情等结果。” “多谢吴管事,多谢花娘子。” 在赎身契没拿到之前,花平平依然是吴家的奴婢,还得继续干活,便和花娘子一起离开了大管事的院子。 “花娘子,公子会让我赎身吗?”花平平的心里没有底。 “我也不知”花娘子想了想又道:“虽然少爷常说将卖身钱还上就能离开,但像你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出现” “少爷救了很多的人,难道就没一个人离开?” “没有,大数多救回来的女子十五六岁了,在还上卖身钱之前就已经被主子给配人了,主子给配的人也是下人,丈夫都在吴家做事,做娘子的也不想着赎身了。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只要你能还上钱赎身契应当会给你的。” 晚间。 大管事派人来后厨通知花平平,少爷已经将赎身契写好了交钱就可以离开。 花平平提着的心也放下,去到账房交了五两银子,顺利的拿到了赎身契成为了自由之身。 翌日。 花平平这一次是在吴家的后厨吃最后一顿早饭了,与这些下人相处了一年多多少少的还是有些感情存在。 特别是新来的烧火丫头大多时候跟着她在,如今红着眼眶依依不舍。 花娘子也来到了后厨送别,特意吩咐厨娘多准备了一个鸡蛋交给花平平,当做是离别的礼物。 “虽然你赎身了却没有必要就这么离开,还是可以去求大管事雇你干活!一个小姑娘在外面多危险。”花娘子深知世间的险恶。 她觉着花平平独自一人去到外面流浪,或许要不了多久便会别的男人花言巧语给蒙骗了,那个时候可没有好运遇上吴公子了。 “多谢花娘子关心,我已经做好打算了。”花平平剥开蛋壳,美中不足的是糖心蛋。 在后厨当烧火丫头虽然包吃包住还稳定,她却并不甘心一辈子服侍别人,若是可以谁不愿意成为人上人。 “那好吧!”花娘子也不多劝,有些人是不撞南墙不回头:“被褥你不能带走,这是府里的财物,给你发的衣物归你可以随意处置。” 吃了早饭,花平平与一众工友纷纷告别,令他诧异的是平日使唤最多的烧火丫头居然像是对她有很深的感情,红着的眼眶里扑簌簌的大颗大颗滚出泪珠,让她也心有不舍。 就在她准备给一文让小丫头去买糖吃的时候,厨房传来了一声大吼,“今日主子们剩下了几块糕点”,小丫头脸上的乌云转晴立刻撒欢跑去。 最是小儿无情,今日杨花,明日烟柳。 …… 从后门走出了吴家,花平平这一刻起是彻彻底底自由了,她的未来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吴家打工的这些日子她也有一些收获,全部装在背后的大包裹里,分别有一套冬夏两季的衣物,节约一点可以穿几年了。 同时还有五两银子,这就是她在应城发展的起步资金。 至于住处她已经物色好了,在西城区,那里住的大部分是平头百姓,并且还是本地人,因为都有生活来源相对来说治安交好,仗势欺人的人也较少,而应城官府也在西城区。 西城区虽然主要是平头百姓为主,却依然有贫富之分。 越靠近官府的地段的房价就越贵,当然房子更好,商铺也更多。 她选择的地点是距离官府两条街的爸爸巷,在这里对父亲称呼多种多样,她了解的就有叫“爷”“哥”“耶”“爸”。 这条巷的名字对她来说感觉挺亲切,爸爸二字总有一种身在现代的感觉,当然选择落脚在爸爸巷最重要的原因是这里租金便宜,负担最小。 租的是郑氏家中的房子,郑氏的丈夫在做脚夫,常年在外,一年大概只有过年的半个月在家,余下的时间就是郑氏在家带着三个孩子。 大女儿七岁,二儿子五岁,三儿子三岁,还有一个揣在肚子中。 因为丈夫不在家,郑氏为了名声着想,所以只让女子投宿,但是外出谋生的多为男子或是夫妻,因此她的屋子很难租出去。 却很合花平平的心意,意味着很安全。 花平平来到郑表明了自己的来意,并且还要长租。 郑氏也爽快,又看在花平平独自出来谋生不容易,因此原本是一文一日的房租,吃饭两文一日,给她打了折,五十文一月。 花平平交了钱,背着包裹到了分给她的屋子里。 家具很简单,一张床、一把椅子、一个柜子额外的就没有了,打扫的很干净。 对此她很满意,就像是回到了当年的北漂的生活一样,现在她只需要一个简单的栖身之处,等着赚了银子再考虑物质上的享受。 她又去到了郑娘子那儿买了一套廉价的被褥铺好,然后又去到了附近的杂货铺里置办了杯子、水壶等物放在了屋子,总算是有点家的样子。 忙活这些还真有点累,到了院子里便看见郑娘子正挺着个大肚子在忙活。 她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情:“郑娘子,有没有什么我可以帮你做的。” 郑娘子和煦的笑了笑:“我将这点物什洗了就没有了,你整理屋子也挺累的休息会把。” “行”花平平很感激:“多谢了,不仅将西厢房按大通铺的价格租给我,还便宜了些租金。” “哎呀不客气,孩子她爹不在家,我一个妇道人家大着肚子还带着三个小孩子,晚上总是怕小贼,家中多个人住进来我也安心些。对了,你拿到赎身契去官府改籍没有?” “还没,下午去。” 第十八章 卖豆腐 花平平在郑家简单的吃了晌饭,正好郑氏无事与她一同去到了官府,将赎身契交给了户籍官,户籍官很快为她办理了户籍。 这一刻她从奴籍变成了良籍,同时她为了摆脱往日屈辱的记忆还给自己改了个名字,延用了原来的姓氏,取名“华丹丹”。 顺利的拿到了新的“照身帖”,上面记载了她现在的身材和相貌特征。 并且户籍那一栏没有写上万福镇几个字,只注明了她原本是吴家丫的鬟,并且是自由身。 出了官府,郑氏好奇的看着官府为华丹丹新发的“照身帖”,同时也为华丹丹感到开心。 她知道卖身给大户人家没那么容易赎身,尤其是在吴家这种不讲究规矩的府里,丫鬟的处境就更不好了。 “丹丹啊!从现在开始你也是良家妇女了,你有想过以后的打算吗?” “我准备做点小买卖,郑娘子能否将推车借给我用用!我去买点东西,你带着双宜他们先回去。” “我陪你去吧!正好许久没逛街了。”郑娘子笑了笑。 她家三个孩子都不大,平日担心他们出去疯玩闯祸,很少带他们上街,今日有华丹丹可以帮衬她一些。 华丹丹知晓郑娘子的心思,不过她今日买的东西挺多,带着小孩并不方便:“郑娘子,我有许多东西需要准备,要走好几条街太累了。” “没啥!我们娘几个陪你一起。”郑氏坚持。 “那行,谢谢郑娘子!” 穿过几条街走到了粮铺外面,华丹丹让小厮装了五斗豆子。 郑娘子心里一半疑惑,一半开心:“你看你就是客气,我都收了你每日的伙食费了,你就不必自己备粮食。” 华丹丹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准备用豆子去做些吃食去卖。”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郑娘子尴尬的摸了摸大女儿的脑袋,原来是想多了。 然后便帮着华丹丹一起将豆子放在推车上,这五斗豆子对于华丹丹来说的确有些重了。 应国这些年风调雨顺,所以粮食价格不高,一斗豆子只需要两文就可以买到,对于住在城中的百姓是好事,但谷贱伤农,同时也打消了华丹丹想着赚钱了就买地的想法。 除了豆子,她还顺带买了一些麦芽糖,这些麦芽糖是给住在郑氏隔壁的老两口。 郑氏隔壁的老两口在集市的街头有个显眼的摊位,每天一大早就在街头卖面,她想在老两口卖面的时候,也卖一些自己做的吃食。 翌日。 华丹丹在鸡叫第一声响起前就起床做豆腐了,往日是为别人干活当然是能偷懒就偷懒,现在若是敷衍,敷衍的就是自己。 郑氏的后院里就有石磨,她可以随意的使用。 便将提前泡好的豆子加水磨成了豆浆。 她力气小,为了赶在八点左右,集市最热闹的时候到达市场,所以只磨了两斗豆子,然后又将豆渣放在纱布里滤干净,接着放入了锅里烧开,倒入了醋,等着豆浆结絮装放在了提前准备好的方盒子里挤压,等着豆腐成型。 二斗豆子做出来的豆腐,分成了三十二方,第一日倘若能够全部卖出去那就不错了,三十二文的收入抛去成本也已经不低。 然后将三十二方豆腐装在背篓里,去到隔壁老两口家中,不过并没有人,想必已经去了摊位。 昨日她已经与韩老太说好,借她的摊位出售一点物什,于是又背着背篓朝着集市走去。 到了集市天色已经蒙蒙亮,市场上的早点摊位已经开始营业,卖菜的摊位也在陆陆续续的开摊。 “翠翠,你来啦”韩老太热情的招呼。 “老太你们起的够早呀。”毛丹丹随意的聊着。 “不早了,再晚点来市场上的人都是在家中吃过早饭才来的了。”韩老太正在切面。 韩翁指了指旁边的空地,“丹丹你将物什放在这里出售吧!” “谢谢韩翁。” 集市中的位置可谓是寸土寸金,能够无偿使用这一小块地方华丹丹已经很知足了。 背篓放在地上,然后又将背篓里的豆腐拿了一块出来,放在一个小圆凳上。 正好现在没有什么人可以歇息一会,方才磨了二斗豆子她这会是腰酸背痛,若是没有在吴家锻炼的一年她还真磨不了这样多豆子。 韩老太切好了面歇息片刻,目光在客人里扫视。 “丹丹,你看见坐在那儿吃面长羊角胡的人没”她伸出手指着前方:“那人是李家的管家来采购食材,你可以去问问他要不要你的豆腐。” “多谢老太。” 华丹丹拿起一块豆腐走了过去:“李管家,这是我家做的豆腐,味道很不错,要不要买回去试试?” 李管家看着白白嫩嫩的豆腐很陌生:“这个要怎么吃?” 华丹丹看着李管家吃的是红汤面:“只需要在烧开的水里煮一会,然后加在你的汤里就可以吃了很简单,可要试试,试吃不要钱。” 李管家是个喜欢尝鲜的人,白白嫩嫩的豆腐至少看着不错:“可以试试!” 华丹丹将一方豆腐切成了小块,然后放到了老两口煮面的锅里,煮了一小会便从锅里捞了出来然后装在了一个海碗里。 李管家夹了一块豆腐放在里面汤里搅拌了一下,然后放入了嘴里咀嚼了片刻,满意的点了点头:“你这是用什么做的,价格几何。” “是用豆子做的,原价是一文一方,今日是第一次出售买一送一。”这个问题华丹丹回答得很诚实,毕竟她住在郑氏家中,只要有人问,郑氏母子几人就说出去了。 李管家若有所思:“我每日都来市场,现在两文可以买一斗豆子,去年的豆子一斗还不卖到二文,你这块豆腐的重量还不到一升。” “不能这样算!豆腐虽小,做出来需要的豆子远远超过了一升。” 李管家再次夹了几块豆腐品尝,心里想着他们主家也不是什么大户,包括他一共就六个下人,那些山珍海味是没有机会吃。 如今这个豆腐的味道不错,同时还很新奇,买回去换换口味也不错。 “这样吧!三方一文你觉得如何。” 第十九章 赚钱生涯 华丹丹现在主要的目的是将豆腐推广出去,只要百姓吃惯了豆腐,成为餐桌上常见的菜式,日后不愁赚不到银子。 “行,那就一文三方豆腐”顿了顿又补充:“李管家下次多介绍一点朋友来我这里买豆腐。” “小姑娘年纪不大还挺会做生意。”李管事笑着拿了一文放在了桌上。 华丹丹则拿了三块豆腐交给了李管事,第一笔买卖成了。 华丹丹再次回到自己的摊位前面守着,不过却无人问津,来往的人连豆腐是什么还不知道又怎么可能买。 韩家老两口方才也品尝了豆腐,味道还是很满意,而且吃起来比菜叶子更有饱腹感。 两人便在一旁商量了一下,如今收了华丹丹的麦芽糖,同时华丹丹还是一个小姑娘出来闯荡不容易,便有心要帮衬一下。 “丹丹将你的豆腐加在我端给客人的面里你觉得怎么样,可以帮你推广一下。”韩老太和颜悦色,此事往好处想她是在做好事,若是遇见吝啬的人会觉得她想占便宜。 华丹丹正求之不得,她早就有这个想法了,只是想着如今借用了摊位,又让帮忙推销豆腐有点太过得寸进尺。 既然一拍即合,韩老太便在客人的碗里加了一小块豆腐。 很快便有效果了,客人开始询问碗里白白嫩嫩的是什么,这时候华丹丹就上去推销了。 至于价钱也是三方一文,虽然已经很低了却依然有人想要价格再低一点,不过她却坚决不同意,这些豆腐她累死累活做了三个时辰。 会来老两口摊位吃面的人,大部分是要在集市上采购的人,豆腐的味道不错,而且口感和蔬菜肉类都不同,家庭宽裕点的大多数会尝点鲜。 一文三方,三十方豆腐也只能卖给十个客人,忽然觉得价格有点太低了完全不够卖,只剩下了最后一块。 应城有两个大型集市,她所在的西城区集市算一个,这个集市面向的是全体应国百姓。 还有一个集市是在南城区,南城区的集市卖的是高档吃食,鸡、鸭、猪、牛、鱼这些肉集市都进不去。 华丹丹还在吴家做事的时候,也只是在逢年过节才会跟花娘子去一次南城区集市采购,吴家平日的食材也是在西城区集市上购买。 她知道花娘子每日都会来集市采购,于是也没有急着走,最后一块豆腐也没卖留在了那儿。 直到看见花娘子出现的时候,拿着最后一块豆腐走了过去:“花娘子” “平平。”花娘子有些讶异,昨日的分别她还以为是永别。 “我现在改了一个名字了,叫华丹丹。” “改个名字也不错,开始新的生活。” “来,我这里有一块豆腐,你回去品尝一下。” 花娘子更加的讶异:“昨晚上我还在想你今后的生活要怎么办!这样快就鼓捣出来了新的吃食,豆腐的做法是你爹告诉你吗?” “以前听过路的道士说的。” “那些道士周游各国,知道不少新鲜的东西,听说酱清的做法就是别国的道士传过来的,你有福气啊!还能和道士说上话。” “唉!我遇上的是落魄道士,若是吃了豆腐觉得好吃,记得找我买啊!” “行,我还要忙着去采购食材不聊了。” 华丹丹回到摊位上,韩家老两口的面食也已经告罄已经在整理着物什,三人结伴回到了爸爸巷。 她昨夜虽是天黑就上了床,但凌晨就起来做豆腐了,现在是身心俱疲,沾床就睡到了晌午才醒来。 郑氏母子已经吃过晌饭了,她便去到厨房吃完了为她留下的干饼子,便开始算这样发展下去能赚多少钱。 二斗豆子的成本是四文,豆腐卖了十文,赚了六文,如果一个月风雨无阻的卖豆腐就是一百八十文。 农闲时候农户来应城找活计,一个月普遍是八十文到二百文,她这也算是高薪职业了,开了一个好头她也高兴,想着接下来几日就渐渐多做一些豆腐扩大销量。 如今推磨确实是磨人,等着日后豆腐的销售打开了,也可以买一头牛,这样不仅可以省下力气,还可以多做不少的豆腐,相对应的也能多赚取一些银子。 甚至等着日后豆腐在应城彻底推广开,买豆腐的人多了,还可以买几个下人做豆腐,她就只需要躺在那儿数钱了。 十日后。 华丹丹感觉她的双臂已经成了麒麟臂,虽是如此每日最多也只能磨三斗豆子就累的不行了。 同时这段时日里,豆腐已经在小范围传开了,即使不去集市推销也有固定的客人购买。 眼看着找她买豆腐的人越来越多了,她的生产速度跟不上了,这怎么行。 所以吃晚饭的时候询问了郑氏应城的牛怎么卖。 郑氏家中小孩多,丈夫在外面挣钱,她在家也没闲着,没事就给人做媒,若是成了就得一些媒人钱。 不做媒的时候也干一些“中介”的事情,比如说给养牛的介绍生意,成了便有一点辛苦费。 郑氏对于买卖一向很重视,放下了碗筷:“你如果只是用来推磨不需要买牛,买牛还要去官府办手续很麻烦,并且牛的价格也很高。我建议你买头驴或者骡子,价格便宜吃得少,也不耽误干活。” “那你可有认识的人吗?介绍给我一下。”华丹丹也不担心郑氏从中赚钱。 她对牲口买卖一窍不通,自己去了解费时费力耽误做豆腐,最后的损失就更大了。 “有有有,我丈夫远方亲戚家中就有,上次他们来看我还让我帮忙找找有没有买主。你若是诚心要买,我们明日就去看看。” “行,等明日我卖了豆腐就去。” 华丹丹吃过晚饭又开始磨豆子了,她今日卖豆腐的时候提前收了别人十方定金。 郑娘子也没有休息,坐在院子里点了一盏煤油灯纳鞋底:“丹丹我给你做一双鞋子,你将每日剩下的豆渣给我可好!” “不行”华丹丹有些无奈,“我得留下来喂畜生,还是给你钱吧!” 第二十章 大笔支出 翌日。 华丹丹依然是鸡鸣声还没有响起的时候,便开始起床磨豆子。 辛苦是辛苦,不过在收到一个个沉甸甸的铜板时,她觉得一切的辛苦都值得。 昨夜吃了晚饭之后磨的豆子,加上半夜起床磨的豆子,一共做了六十方,换了一个大背篓背到了韩家老两头的摊位上,已经有一些老主顾在这里边吃面边等着买豆腐了。 三方豆腐一文的价格对于平头百姓确实是有点贵,不过稍微有点闲钱的大户却完全消费的起。 纵使那些大户的老爷对于豆腐已经没有新鲜感了,用来招待客人却是个很不错的选择,价格不算贵、味道也不错、同时还很新颖。 这不李管家已经连着买了十天的豆腐,今日又来了。 他看着背着背篓过来的华丹丹便放下了筷子:“丹丹姑娘,我连着照顾你好久的生意了,是不是要给老主顾一些优惠了啊。” 华丹丹放下背篓笑了笑:“做豆腐可辛苦了,我卖的低也赚不了什么,这样吧,这次你来挑选豆腐,觉得那块大就选那块。” “得了,我还不知道每块都还不多,给我来一文的豆腐吧。”李管家佯装生气,心里想着小姑娘精明的很一点好处都不给。 豆腐分方的时候用的是竹片做的模子切割,基本上能够保证每块豆腐没有什么误差! 如今在西集市基本上已经是推广开了,倒也不需要吆喝或是推广,很快便卖了五十方豆腐出去,只剩下了十方。 华丹丹将十方豆腐从背篓里拿了出来,放在了韩家老两口的摊位下面。 “老太,这十方豆腐有客人定了麻烦你待会转交给他,钱已经收了,我待会有事情要去处理。” “没事,放这里就行了”韩老太很热情:“早饭吃了没,要不下面给你吃。” 因为豆腐很快就卖完了了,所以有些客人便会提前来等着,顺带就会吃一碗面,这几日托华丹丹的福面摊的生意也因此好了不少。 华丹丹听见这句有歧义的话愣了愣:“不,不用了,谢谢老太。” “行,那去忙你的事情吧。” 华丹丹回到自己的一小片领地,将顾客用来换豆腐的豆子放在了背篓里,背上背篓便回到了郑家整理了一会物什。 郑氏已经提前将孩子交给她的友人照看,等着华丹丹忙活完便大着个肚子一同出城去了。 到了城门外面便能看见不少的牛车等着,有的牛车上已经坐了几个人。 这里的牛车便是后世的乡镇公交车,去哪儿的都有,不过价格相比起来就要贵不少。 华丹丹若是一人当然会选择省钱,如今郑氏还提着一个大肚子可不适合长途奔波,便花了两文在牛车上买了两个位置,等着八个位置都坐满了牛车便朝着鸡笼村出发。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还是第一次做牛车!不过体验却并不好,不仅摇摇晃晃,木头凳子坐久了还咯屁股,比起有着真皮坐骑的汽车可差远了。 虽是如此还是要比走路强! 到了鸡笼村,进了村子步行了不到半刻钟便到了郑氏的远方亲戚家外面。 老娘和媳妇就坐在院中摘菜,郑氏站在篱笆外欣喜的挥了挥手:“阿婆,我带朋友来看畜生了。” 阿婆的反应有点迟钝,足足过了几秒这才热情的打开院门招呼:“你带朋友来了啊,快进来坐。” 华丹丹有些疑惑,为什么篱笆还没有心口高,竟然还要修个院门。 “姑娘可是你要买畜生?”阿婆搬了一张椅子过来。 “是的”华丹丹坐下点了点头:“你家中有哪些畜生?” “我家好多畜生哦!”阿婆很得意:“牛、驴、骡子都有,但牛我们自家要用不卖,驴有两头一公一母,骡子是家中母驴和外面公马生的,现在才半岁。” “我能不能先看一下驴。” “行。”老婆说完便驼着背朝着后院的牲畜棚走去。 方才在牛车上的时候,华丹丹询问了驴和骡子的区别,这才知道骡子比马和驴都贵,出于要节省开支已经打定主意买驴了。 到了畜棚外面,便看见两只灰褐色的驴正在咀嚼着秸秆。 老太介绍:“公驴一岁半,母驴十岁,不过我家这母驴养得好下驹不是问题,我拉出来给你看看?” “行”虽说是两头驴供她选择,并且母驴还能下小驴赚钱,但她的目的是买回去干活,自然是选择这条公驴:“阿婆,这公驴多少钱?” “一两银子。” 华丹丹在集市买豆腐的时候,顺便打听了畜生的价格,这个价格是有讲价空间的。 “一两银子有点贵了”华丹丹作势为难:“阿婆,能不能便宜点!” “你能出多少。” “八百文,行不行。”既然是谈价当然是要往低了谈,价格才压的下去。 “这个价格太低了,恐怕整个应城不会有人卖给你。”阿婆摇了摇头:“小姑娘你是郑氏的朋友我没有给你高价。” “这样吧,九百文你看如何。”华丹丹知晓方才的价格有点太低了。 “九百文我还要倒贴一点进去,你再加一点我可以把板车送给你。” 最终华丹丹用九百五十文买下了公驴,还额外收获了一个板车,日后就不用借郑氏的板车了。 买好了驴她也不多停留,还要赶着回去做豆腐才行,不过面对一头比她还高的驴犯难了,要怎么才能让它听自己的命令朝着前方走。 好在出身农家的郑娘子会,有了板车也不用去乘坐牛车了,郑娘子便坐在板车上教她如何赶驴走。 看着难操作起来也挺简单,因为驴已经训练好了,让驴前进就用竹条打一下驴屁股,让朝那边拐就打它相反的方向,让驴停下来就更简单了,只需要拉一下缰绳即可。 郑娘子挺着个大肚子受不了颠簸,只能让驴慢悠悠的前行,否则华丹丹还真相让驴极速前进,体验一下冲刺的感觉。 进了城门,路人渐渐的多了起来,华丹丹指挥驴还是有一点生疏,倘若出现突发状况许是会手足无措,赶驴的人换成了有经验的郑娘子。 忽然华丹丹发现了一个问题,有了驴定然要加大生产的规模了,那郑娘子家的那些厨具应该就不够用了,并且总是用别人的东西她也怪不好意思。 “郑娘子,正好距离华阳巷不远顺带去一趟!” “你是要添什么物什了。”郑娘子顿了顿又道:“正好赶着驴车,不需要你费力搬回去。” 华阳巷距离西集市不远,那里的铺子主要是出售生活用品。 “准备去买两口大水缸和一口大铁锅,在买个大木盆。”华丹丹初步决定购买这些。 “水缸是装水的吧?” “对。” 既然华丹丹想买两口大水缸,张娘子也不客套了:“那个...有件事情我想说很久了,就是你做豆腐用水挺多的,你煮豆浆的时候用的柴火也越来越多了,从明日开始这些你就自己花钱吧!” 华丹丹愣了片刻,她还真是忽略了水和柴火。 如今使用的水和柴火她虽然没有出钱,却是郑氏买好放在那儿的,白用了这么久有些怪不好意思。 虽然很便宜,但这些也应当算进做豆腐的成本里才可以。 “行”华丹丹挠了挠头:“我做豆腐用的水和柴日后另外,郑娘子若是有话就直接给我说,不要憋在心里!” “那我可真说了。”郑娘子大着肚子拿着竹条赶着牛:“你炒菜真是太浪费了,你一道菜放的油我能用三顿。” 华丹丹有些尴尬,“那我以后注意,我主要还是想将豆腐做的美味一点。” 郑娘子叹了口气,“放那么多油就算是野菜炒出来也好吃。” 对于她来说好不吃并不是很重要,只要能够吃,并且能够吃饱肚子就可以了。 “还有什么一次告诉我。”华丹丹继续追问,日后还要和郑娘子相处,话不说开迟早会出问题。 “其他的就没有了。” 方才的一番交流让二人都觉得有些尴尬,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到了华阳巷,郑娘子将牛车停在巷口,华丹丹独自去铺子里挑选需要的物什,重一点的就让小厮搬到驴车上。 这一次添了不少的物什,将驴子也算进去五两银子再次去掉了不少。 不过有了驴子的加入,从明日开始应当可以每日磨两担豆子,若是一个月内每日从早干到晚,一月的收入应该能有三两银子。 第二十一章 送订单 自从开始做豆腐,华丹丹每日凌晨就要起床开始干活,一直要忙碌到上午九点将所有的豆腐卖完,才能够回到家里休息,基本上除了去到厨房吃饭,余下的时间里都在床上度过。 买了驴子作息时间也有一些调整,吃了晚饭休息一会便开始赶着驴磨豆子,将两担豆子磨成豆浆并且做成豆腐,已经是翌日鸡鸣第三声往后了。 两担豆子平均算下来可以做三百二十方左右的豆腐,三百方豆腐拿去集市上出售,余下的二十方一般是留在家里。 居住在爸爸巷子的平头百姓,偶尔也会来买一次豆腐给家人换换口味。 因为是平头百姓钱袋子并不充裕,过日子也相对节俭不少,所以全部是拿些粗粮来换一方豆腐回去。 粗粮全部是豆类,也是做豆腐的原材料。 郑氏家大女儿双宜打着哈欠,到了院子里,正好看见整理背篓的华丹丹:“天色还没有亮开,丹娘就要出去卖豆腐了吗?” 每日做豆腐剩下不少的酸浆水倒了也是浪费,郑氏为了节约便让全家用酸浆水洗脸、洗手、洗头,因此节约了好些买水钱。 华丹丹偶尔也让他们帮忙卖下存放在家里的豆腐:“差不多了,这会集市已经有客人了,豆腐我还是放在水桶里存着,有人来买的时候好好检查他们给的粮食,昨日有人送来的豆子是往年的陈粮。” “好,今日我娘不出去,让她来检查。”双宜也不闲着,拿着水桶接了水去清洗石磨。 华丹丹看着不过七岁的小女孩帮她体力活,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一边将豆腐搬上板车,一边说:“你待会帮我卖豆腐就行了,石磨留着我待会回来了洗。” “这可不行”双宜继续着手里的活计:“你每次直接用水冲洗石磨,但上面还留着好些豆渣呢我要收集起来!豆渣可以用来喂鸡,自从你开始做豆腐,我家的鸡再也不用吃吃不饱的烂残叶了,现在明显比以前长得快,蛋也下得勤,我娘说给你一个鸡蛋,你去鸡窝中拿着吃了再走吧!” 双宜小小年纪就如此节俭,让华丹丹自愧不如,但她是真的不喜欢吃生鸡蛋:“那顺便你吧别累着了,待会煮饭的时候帮我把鸡蛋煮了回来再吃,我先走了” 双宜愣了一会,又继续收集着石磨上的豆渣:“竟然有人觉得熟鸡蛋比生鸡蛋好吃,真奇怪。” 不久郑氏二儿子勇男和三儿子勇会陆续起床,虽然也是几岁的小孩,不过还是能帮着打扫院子、喂鸡。 “大姐,娘昨日出去买了十只小鸡仔。”勇男很喜欢小鸡仔,长大了就可以吃鸡肉了。 “我知,快和勇会将豆渣端去喂鸡。”双宜将收集好的豆渣放在了桌子上,在她看来华丹丹能住进她家真好。 住在城里鸡不能出去觅食,因为饲料不足所以只喂了七只鸡,现在可好了,能多养十只小鸡仔,郑氏说了,以后他们每人每日都有一个鸡蛋可以吃。 …… 华丹丹现在的订单已经不局限于那些大户人家,酒楼听客人谈论豆腐这种新鲜物什,于是也跟风买了一些豆腐,还研发了一些新菜式。 客人品尝之后反响不错,因此酒楼里每日会在华丹丹那里下订单。 酒楼早晨很早便会开始准备菜品,所以她先赶着驴车,首先送酒楼的订单。 到了酒楼外面已经灯火通明,不止有花平平送豆腐过去,还有不少的农户也拉着新鲜的蔬菜过来等着酒楼签收。 酒楼的订单完成了,接着是大户人家。 首先到了距离酒楼最近的吴家的后门外面,已经有几个菜农和猎人等着了。 今日在后门检查菜和猎物的下人她还没见过,轮到她的时候便道:“花娘子让我逢五这日就送十方豆腐来,不知可听花娘子说了这事?” “这倒没有”下人看了看豆腐:“不过你既然已经送来了那就先买下来,一共多少?” “三文外加三升豆子。” 下人点了点头:“你这么点豆腐就要卖三文,价格有点贵呀,这位老翁一推车蔬菜才卖五文。” “不能这么算呀,豆腐虽小制作起来却不容易,而且口感和其他食材不同”华丹丹笑了笑。 下人瘪瘪嘴,“昨日有个老农送来一篮子野菌子也才三文,野菌子的口感也不错呢!” “那怎么一样,野菌子下了雨漫山遍野。”豆腐现在卖的很好,虽然有毛驴的加入每日两担豆子也达到了华丹丹的极限,依然是供不应求,一时半会也不考虑薄利多销一事。 给所有的酒楼和大户送完了豆腐,板车上的豆腐还剩下六十方左右,她不禁感叹,现在舍得花钱下馆子的人太少了,即使是酒楼也只是买了十块豆腐,再多就会担心当日卖不出去。 在后世的酒楼倘若一日连十方豆腐都卖不出,早就已经关门大吉了。 接着又赶着驴车到了集市,已经是上午九点钟了,这会已经错过了集市上的“早高峰”,韩家老两口的面已经只剩下了一点,正在收拾着碗筷。 她从驴车上拿了一个小方桌放在摊位上,然后又将几块豆腐从背篓里拿出放在筲箕上。 如今豆腐在东西集市差不多是无人不知了,她也不用推销,陆陆续续的便有客人来买豆腐,六十块豆腐大概两刻钟便已经全部售完。 卖完了豆腐并没有急着回去,打算采购一点货物,赶着驴车在集市上逛了一圈,最后停在一个老农面前:“老伯,你家豆子怎么卖?” “一斗两文,一次买两斗送一升。” “我在做豆腐需要大量的豆子,一般最少也要买个十担,若是你家的豆子并且价格让我满意,以后就固定在你家卖,你给一个合理的价格。”华丹丹前些日子一直在粮铺里买的豆子,不仅价格高质量也不行。 “姑娘需要这样多!”老农既高兴同时又有些遗憾,他家只有十亩地,一亩地产出的豆子也只有二担左右,明显供应不了华丹丹。 “是的,可以长期合作。” “我家没这样多豆子,不过我们村子里大部分人家种了豆子。” 第二十二章 木瓜换豆腐 华丹丹希望的是物美价廉,但在品质好的情况下,价格也是可以退让的,在老农这儿买她也可以省事。 “那价格呢。” 老农将烟杆子放在地上磕了磕,这算是笔大买卖一定得拿下:“你也知道我们这些农民种地完全是老天爷赏饭吃,实际上赚不了多少,我给你一个实在价格一斗大豆送一升,觉得行我们就合作。” 华丹丹了解了市场上大豆的价格,不可能比这个低了,区别就在于大豆的质量如何:“老翁是个爽快人,这个价格可以,不过你需要保证每日送来的豆子与现在摊位上摆的豆子质量相差不大。” “这个姑娘可以放心,我从来是赚良心钱,那些昧良心的事情不做。” 随后华丹丹给了郑家的地址,第二日老农就挑了一担豆子上门。 她细细的检查了质量没有问题,便与老农达成了长久的合作。 老农也乐意,一次卖给华丹丹省事。不过他自家的豆子并不多,好在可以在村民那儿买,熟人之间的价格定然还要低一点,卖给华丹丹的时候可以赚取一些微薄的差价。 不过却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老农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小村庄,一共就十几户人家,大部分人为了省事已经将豆子打下来卖给了粮铺,老农很快就将豆子收的差不多了,无力当大豆供货商协议随之也终止。 华丹丹也只好重新找豆商了,无奈订单越来越多,每日做豆腐忙个不停,什么时候做什么已经规划好了根本没有空闲去寻找货源。 并且她需要的豆子太多了,市场里的只是一些自家地里种植了一些大豆的农民,供应不了多久。 只能趁着闲暇的时候拜托郑氏帮忙,郑氏放下手里的鞋针:“我还真不认识有谁在大量出售豆子,不过牙行有个新入行的牙侩是从城外的村子来的,我改日介绍你们认识认识,或许他可以帮忙。” “要不就今日吧!”华丹丹整日做豆腐也累,所以每旬休息一日,今日正好是她休息的时候。 “也行。”郑氏对着屋子里面吆喝了一声“勇会”。 郑氏最小的儿子屁颠颠的跑了出来:“娘,找我做什么?” “我要出去一趟,你将鸡都赶回圈里然后喂他们一点豆渣。”郑氏叮嘱。 勇会是个急性子,立即从角落中拿起他的小棍子开始赶鸡,对于他来说这也是一项不可多得的娱乐项目。 牙行是在西城区靠近北城区的位置,基本什么事情去牙行都可以解决,因此人流量很大,同时还不乏大户人家的下人来这里为主家办事。 郑氏带着华丹丹到了牙行的大堂中,这会刚过了晌午也没有多少人,左拐右拐就找到了新来的牙侩。 华丹丹打量了一下,单看外表差不多十五六岁的样子,长得唇红齿白,五官也很立体,俗称小白脸,给人一种办事不牢的印象。 不过她也没有多余的选择,有经验的牙侩一般是接大买卖,根本就不会理她这个买豆子的小生意。 “公子好,我叫丹娘,想买些豆子,可有认识的老农大量出售。” “姑娘叫我张牙子就成。” “张牙子?”华丹丹嘴角抽搐了一下,“总觉得这样称呼不太礼貌。” 张牙子毫不在意,“我还没开张做成第一单买卖,姑娘相信我已经让我很感动了,要说种豆子的老农我的确认识不少,姑娘,你准备怎么买豆子。” “我要一百担。”华丹丹觉得十担十担的买豆子太麻烦了用不了多久,所以干脆将郑娘子家中的大通铺也租下用来存放豆子。 一百担豆子差不多是二两银子的生意,跟大户人家买丫鬟的价格是一样,若是最后说成了张牙子能赚个差不多百文。 郑氏在一旁沾沾自喜:“张牙子这个客人可是我给你介绍来的,你以后有什么可别忘了我。” “郑娘子放心,我老家的村子中就有很多种豆子的农人,而且还是今年下来的新粮,丹娘,我们什么时候去看看?” “十日之后吧!最近我还需要忙活手里的事情,不能失信于客人。”如今的存豆还有一些,华丹丹也不是很急。 张牙子有些郁闷,但又无可奈何:“好吧!那十日之后我来找姑娘。” …… 张牙子告知的是十日后来找华丹丹,但她第二日卖完豆腐收工回来,便看见张牙子在郑氏家门口徘徊。 “张牙子,你怎么来了?” 张牙子红着脸从身后拿出了一个木瓜:“丹娘,这个送给你,请你收下。” 华丹丹当初读诗经的时候了解到了,木瓜在古代也算是定亲信物的一种,她知晓自己缺少让人一见钟情的资本,不免在心中疑惑。 如今有了豆腐这个赚钱的营生,还真让不少人眼红,张牙子是不是想傍她这个富婆。 虽是如此她却已经很久没吃过水果了,很怀念木瓜的味道。 “多谢,你等一下。”华丹丹将驴车赶进院子里,然后让双宜从桶里拿出了一块豆腐。 然后又出了院子,将豆腐交给了张牙子,末了,还加上一句,“我用豆腐和你换。” 双宜盯着木瓜摇了摇头:“真亏,这又不好吃。” “谁说的。”大棚蔬果才不好吃,自然生长的果子有大自然的味道,最美味了。 双宜听见华丹丹不相信她说的话,于是又将自己的弟弟叫来:“勇会,你想不想吃这个?” “不想,酸的。”一向贪吃的勇会也不停的摇头。 华丹丹有些疑惑,再酸能有多酸,结果吃下去感觉差点将她的牙齿酸掉,还是大棚的蔬果好吃:“你们这儿就没有好吃一点的果子吗?” “有,不过是大户人家的果庄种植出来的果子,价格也很贵,我娘也很少给我们买。” “唉!”华丹丹看着手中剩下的木瓜也舍不得扔掉,怎么说也是一块豆腐换来的。 于是切成块加了一点糖煮成了糖水,酸涩的味道被掩盖了不少,和郑氏的三个孩子分着吃了。 第二十三章 异常的张牙子 华丹丹的生活轨迹便是三点一线,做好豆腐赶驴车送给酒楼、大户,然后去到集市将剩余的豆腐卖完,再接着回到家里继续做豆子。 这一日也不例外,她在集市上卖完了豆腐,整理着背篓和桌子,忽然看见张牙子朝着她走了过来。 “你怎么又来了?今日可要买豆腐。” 张牙子挠了挠头:“我不买豆腐,等你收拾完了物什我送你回家可好。” 华丹丹还是如往常一样拒绝:“真的不用。” 但张牙子却自来熟的坐上了驴车,“我刚才崴了脚,丹娘让我坐坐吧!” 华丹丹在心里骂了一连串的脏话,整日只晓得占她便宜,要是真的喜欢她就应该帮她干活。 张牙子看着牵着驴子走的华丹丹那有些疑惑:“丹娘有驴车你干嘛不坐,反而要赶着驴走。” “真是的,不是自己驴子不知道心疼。”华丹丹嘟囔一声。 如今想要赚钱全靠这头驴,她可宝贵的很,除了推磨的时候尽量让驴多休息一下恢复体力。 “丹娘,驴子驮重不驮轻,你也上来坐吧!”张牙子拍了拍旁边的椅子。 “不用了,你脚崴了还是你坐吧!”华丹丹啐了一口便不再理会。 走近爸爸巷,住在街头的胖大娘拿着锅铲,出来摘种植在墙角旁一小块土地里的小葱,捂着嘴笑了笑:“丹娘,你终于看见张牙子的心了。” 华丹丹就这件事情已经解释了好几次,也不知这些妇人是装傻还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将她的话当做耳旁风。 她又看了一眼张牙子此刻微微泛红,带有一丝羞涩令让误会的笑容:“见笑了,见笑了” 胖大娘豪爽的笑了笑:“我也是从年轻人过来的,这种事情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等着成了亲就好了。” “……” 到了郑家的院子外面,华丹丹的语气冰冷:“已经到了,你也回牙行忙你的事情吧!”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这是我送你的木瓜。”张牙子像是变戏法一般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大木瓜。 在华丹丹心中,依然没改变对张牙子想傍她的看法:“无功不受禄,你还是将木瓜拿回去!” “谁说的”张牙子继续坚持,还将木瓜往前推了推:“你愿意在我介绍的人那儿买豆子,让我做成了第一笔生意,对你很感激。” “豆子还得明日去看看质量如何,然后才会决定买不买,你的谢礼之后给也不迟。”说完华丹丹就不理会张牙子,牵着驴就进了院子,还将院门重重关上。 院门关上的那一刻,张牙子的瘸脚随之也恢复了正常,在心中叹道:是个对人有防备之心的女子。 张牙子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又回过头对着院子大喊:“丹娘,村子有点远,明日鸡叫第二声我就来找你。” “行”墙内传出了华丹丹清脆的声音。 回到家里华丹丹已经很累了,好在明日要去买大豆,晚上就不用熬夜做豆腐了可以好好的休息一晚。 这会也不急着上床睡觉休息,看着在院子里玩捉迷藏的勇男和勇会,心想小时候果然很容易满足,玩个小游戏也能开心。 翌日。 张牙子穿上了他唯一套染过色的衣物,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了郑氏院子外等候着华丹丹,为了不打扰到周围百姓的休息,他学了两声狗叫。 华丹丹也按时起了床,背着个小包裹打开院门走了出来。 “你吃了早饭没?” “还没。” 华丹丹从包中拿了个杂面饼子,分了一半给张牙子:“今日麻烦你了。” “不麻烦,我就是做这行的。” 张牙子说的村子果然很远,从天没亮出发,一直走到了晌午。 中间有一段路张牙子和华丹丹两人都坐在驴车上,让华丹丹心疼的不行。 终于前方炊烟寥寥,张牙子指着前方:“就快要到了。” 华丹丹下了车,牵着驴子放慢了脚步,“这村子真够远,来一趟不容易。” “就是因为远,所以我们村子的粮食才没有卖去粮铺,这外面是我们村的农田,村民住在前边。”张牙子介绍着。 华丹丹和张牙子并排而行,张牙子不停说着一些冷笑话,眼睛却四处瞟着,突然惊呼了一声。 已经犯困打着哈欠的华丹丹清醒了不少:“怎么了?” “没事,没事。”张牙子说话带着颤音,并且脸色苍白,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丹娘,我们走这边这条路吧!” “为什么”华丹丹保持着警戒:“放着大路不走干嘛去走小路。” “就听我的吧!”张牙子说完就拉着华丹丹的手朝着小路走去。 华丹丹做豆腐已经练出麒麟臂了,本来就健硕还牵着驴,张牙子并不能拉动她。 同时她还感觉到张牙子手心有些粘稠,手掌却冰冷无比,显然这汗不是因为热的原因:“没事吧!是不是得了热伤风?” “没……没事。”张牙子的目光虚浮。 “行,那就继续朝前面走吧,等着到了村子里你在休息。”华丹丹有些不耐烦,找了个男版林黛玉当中介真是烦。 张牙子拗不过,只好继续走在华丹丹的左侧,并且面对着华丹丹,挡着华丹丹看向左边的视线。 “你到底怎么了,这样走路不怕摔倒吗?” “没…没什么。”张牙子快速的摇了摇头。 这更加勾起了华丹丹的好奇心,朝着张牙子的身后看去。张牙子却快速抱住了华丹丹的头。 华丹丹虽然不喜欢张牙子,但觉得张牙子长得好看,被他抱下不吃亏也就没有挣扎,闷闷的声音从张牙子胸膛传出:“你这是要干什么?” “方才你看见了什么没有。”张牙子松开华丹丹急切的询问。 “不就是蓝天白云、农田和稻草人,这有什么不能看的。” 张牙子这才放开了,松了一口气,“你只看见稻草人?” 华丹丹回想她方才看见的场景,“在稻草人身后,好像还有个什么东西在迎风飘荡,我再看一眼。” 张牙子又慌张起来,“不要看。” 第二十四章 排头村的秘闻 华丹丹看着张牙子惊悚的神情不像是要诓骗她,心里也重视了起来,既然对自己没有什么影响,那就不要自己找麻烦,带着莫名其妙的心情加快脚步朝着前方的村子走去。 张牙子也送了一口气,两人联袂到了村子里。 许是人稀地广的原因,村子的屋子修建的散乱,放眼望去零零散散的四处都是。 张牙子紧张的神色已经退去,不过脸色还没有缓解过来依旧不太好:“前面的石子路右转在走半刻钟就到我二叔家里。” “终于要到了,这一路还真够辛苦。”华丹丹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渍:“不过村子挺安静的呀,也没见村民出来溜达。” 张牙子尴尬的笑了笑:“这不快到晌午了,村民许是在家里吃晌饭。” 两人再次走了半刻钟,到了二叔的院子外面院门紧闭,张牙子上前叩门。 过了一会才传出警惕的声音:“是谁。” “二叔是我,带客人来买豆子了。” “等等”然后便听见取下门闩的声音,门打开了一条缝隙,一个头花白了大片的男子将头先探了出来:“铁柱你来啦,快请进,一路辛苦了。”这才将院门打开。 华丹丹有点摸不着头,总感觉这家人怪怪的,大白日的这么警惕莫非附近有什么山匪出没? “这是我的二叔,这是丹娘”张牙子介绍着:“二叔家中有不少的坡地全都种的豆子,够你做豆腐用好长一段时日了。” “张翁”华丹丹挥了挥手打招呼:“我想先看看你的豆子可以吗?” “没问题,你跟着我来”张翁朝着后院走去:“你也是来得巧,若是再晚来几日我就将豆子卖给隔壁村子里的人了。” “来的早不如来得巧。”张牙子搭着话。 “丹娘我的豆子就存在这儿,你随意的查看”张翁对豆子的品质很有信心。 华丹丹也不客气,挑选了几袋放在里面的豆子查看,总的来说质量还是可以,坏的不多可以接受。 “张翁的豆子什么个价格。” “丹娘要买多少。” “你这里有多少,只要质量能达到现在的水平我可以全部买了。” 张翁楞了楞,丹娘小小娘子还真有魄力:“我这里大概有一百多担,若是你全部买下来给你算二十文一担,你看如何。” 这个价格有点偏高了,一路疲乏华丹丹也无心讨价还价:“二十文一担可以。” 张翁顿时大喜,这个价格可有的赚了:“姑娘是个爽快人。” “不过这么豆子我拿不走,二十文的价格我可以接受,但是需要麻烦张翁送到应城我暂住的地方。” “这.......”张翁有些为难了。 一次购买一百多担豆子的价格当然可以再低一点,一担送个一斗是没有任何的问题,一百斗就是十担,十担按照一担二十文的价格算是就是两百文,当做是运费没有任何的问题。 他就是觉得麻烦,这姑娘能买下一百担豆子,难道还请不起脚夫吗? “怎么,张翁觉得有点为难吗?这个价格已经是我的底线了”华丹丹时间有限也不想再去别家:“我也不需要一次将豆子送过去,只需要保证每七日送十二担到我的地方就可以了。” 一次送百担对张翁来说难,但一次十二担简单多了,找个相熟的村人一块就行,当做是去城里顺带玩一圈“就按丹娘你说的来,我会尽量将豆子全部送过去。” 谈好了买卖,华丹丹便和张翁一块去到了里长家,请里长给他们的买卖做了见证。 至于付款则是华丹丹压了张翁一担豆子的钱,若是中途张翁毁约或是没有将豆子按时送到则不退还,将所有的豆子送到华丹丹的屋子退还押金。 谈妥了这些事情,这笔买卖算是差不多结束了。 张翁也是个急性子,回到家里邀请华丹丹吃了一个简单的晌饭,便将十二担豆子装上了马车。 “待会我就与你一同去应城,顺带认认路省得日后走错了人家,耽误了时间。”张翁如今上了年纪,大部分时日闲在家里,田地则是又儿子儿媳在打理,如今能去城里送豆子对于他来说就是白赚的买卖。 华丹丹为了给毛驴减轻负担,当然是让张牙子坐上了马车。 到了郑家,张翁和张牙子合力将豆子搬进了屋子。 华丹丹中午吃了白吃了晌饭,便从水桶里拿了四块豆腐出来。 “你和张翁一人两块。” “丹娘,你何必如此客气。” “没什么拿着吧!以后还得找你买豆子呢!” “多谢丹娘。” 如今豆子的事情已经有着落了,华丹丹继续开始牵着驴拉磨。 郑氏此刻无事,便站在在一旁给石磨加着水:“张牙子带着你去买了个大豆回来,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没了,身体这样弱你可千万别和他好上,日后定然会拖累了你。” “张牙子是在村子的外面被什么怪异的东西给吓着了。”华丹丹方才仔细的思索了一下,确定是看见了什么,只不过匆匆撇了一眼很模糊。 坊间向来流传着许多奇闻轶事,郑氏也见怪不怪了:“越是偏远的村子就越是容易闹脏东西,我现在还大着肚子,看来得离张牙子远些了。” 华丹丹从小接受的教育便是相信科学,向来不信怪力乱神一说。 如今却有了她穿越一事,又让她这个无神论者有些动摇。 翌日。 华丹丹卖完了豆腐,赶着驴回巷子又遇见了拿着锅铲的胖大娘出来摘小葱。 同时一脸八卦的询问,“你家张牙子生病了吗?” “张牙子不是我家的”不过还是停下了脚步:“胖大娘你想说啥?” “我今天出去看见张牙子了,他笑得有些怪异哦!而且四肢还僵硬。”胖大娘说的轻描淡写,却一直注意着华丹丹的表情:“他没事吧?” “应该……没事吧!胖大娘,我先回去了。” 回到家里华丹丹继续牵着驴推磨,郑氏在一旁加水:“我倒是想去看看张牙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又怕被人误会我俩的关系,郑娘子找熟悉的人去打听打听如何?” 郑娘子停下了手里的活计,很为难:“我还大着肚子呢!” “这倒是,想来也是无事,毕竟那村子也是张牙子的老家。”华丹丹也不再多想,专心的准备着豆浆。 接连几日,张牙子没有出现在集市上了。 面摊的韩家老两口感叹着年轻人的感情来得快去得快,华丹丹无奈这些人见风就是雨,不过还是说起了张牙子许是生病了。 韩翁摸着额头上快要滴入汤锅里的汗渍:“病得可严重?身子弱可是一件大事,我有个表亲本来也是薄有家底的人家,结果家中亲人大病就给拖垮了。” “倒也不一定是病,被吓得也有可能……”华丹丹将那日去村子发生的事情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韩翁将客人的面煮好了,神秘的说:“其实关于排头村闹鬼的事情我也听说过,但又没人亲眼见过,我还一直以为是假的呢!” “韩翁能否细细说一下”华丹丹一副吃瓜的表情。 大概是这样:“有一日,一个外地人经过排头村,远远看见田间有个巨大稻草人竟然在随着风挥舞着双臂,外地人起初认为只是这个稻草人扎得格外轻盈,所以会被风吹起,但过了一会风停了,稻草人依然在风中飞舞,这勾起了他的好奇心,因此一步步的朝着稻草人走去。 走近才发现这哪是稻草人,分明就是一个人立在那儿,只是这人的脸部蜷缩,四肢是常人两倍还软绵绵的,被绑在木棍上。” 华丹丹听得后背发凉:“然后呢!又怎么样?” 不过她感觉和后世的风偶还有点像。 韩翁抓抓脑袋:“有人说排头村祖上有个巫觋,所以排头村的稻草人不一样,他们的稻草人注入了人的血肉所以拥有了灵魂,外地人看见的就是稻草人的灵魂。” 第二十五章张牙子的危机 韩翁将排头村闹鬼一事说的玄乎,不过华丹丹依然认为是谣传的可能性更加大。 比如她还在现代的时候,每个学校中都有传闻他们脚底下是乱葬岗,还伴随着不少灵异故事,虽然有些学校脚下的坟堆是真实的存在,不过灵异故事却是传出来博人眼球。 虽是如此她夜间和毛驴在院子里推磨的时候,想到这个传闻依然有种后背发凉的感觉,同时她感觉自己的想象力真是太丰富了。 原本只有一点模糊印象的怪事,居然被她完整的脑补出了一个风偶的样子,正在鼓风机上面左右舞动。 …… 华丹丹在应城认识的不多,大部分还在吴家。 张牙子是唯一个年纪与她相差不大,并且还聊得来的人,对于张牙子忽然出现的异常心理还是有些担心。 她其实还是想去了解一下张牙子到底出现了什么问题,细细一想她与张牙子的关系单是顾客与“中介”罢了。 买卖结束也该没有联系了才对,倘若去探望了张牙子定然会引起旁人的误会,若是传到了胖大娘的耳里,下次见到她又要问什么时候可以喝喜酒了! 翌日。 华丹丹吃了晌饭小睡了一会便没有了睡意,到了院子里正准备继续磨豆子。 张翁也赶着马车送豆子来了。 趁着搬豆子的这会时间里,闲聊着:“最近没见到张牙子,那日去张翁家的时候他身体有些不适,近日可好了些?” 张翁有些不愿提起张牙子的近况,不过还是说:“他不大好,我大哥大嫂已经将他接回家中了。” “他如何了?”华丹丹关切。 “唉!丹娘和他也是朋友,若是有时间也去见见他最后一面吧!”张翁一声叹息。 华丹丹有些惊讶,好端端一个人突然就这样了,难不成身体里有未发出来的隐疾,“可有请过大夫查看?” “请大夫没用,我先走了”到了门口张翁停下脚步回头:“丹娘若是想去探望那就尽快,若是晚了可就没有意识了。” 华丹丹也走到了院门边上还想要细问此事,张翁却不在多言,并且还上了马车扬尘而去。 既然张牙子如今的病情如此恶劣了,终归是相识一场,最后一面还是可以见见,于是决定等到休息的那一日去到排头村探望张牙子。 同时心里也有些郁闷,好端端的休息日变成了舟车劳顿。 两日后。 虽然是休息日华丹丹依然早早的就起床了,与郑氏母子几人吃过早饭便开始喂驴。 “我记得今日你休息呀,这是要出去。”郑氏在一旁喂鸡。 “我去一趟排头村,张牙子的身体似乎不太乐观。” 郑氏顿时不高兴了,她如今还怀着孩子很忌讳,却也无法强行让华丹丹不去见朋友的最后一面,马着脸去到厨房里用香囊装了一小袋糯米,无论有没有用处至少能够让自己心安一点。 “拿着吧!可以辟邪,回来的时候将糯米洒在身上,妖邪就不会被你带进房子了。”她特意的叮嘱。 无论信不信鬼神,华丹丹的心里还是有些虚,好比一个人夜间走路总会感觉有人跟在自己的后面,有了糯米也能壮壮胆。 “多谢郑娘子。” 等着驴吃完了草料,便坐在板车上架着驴去了排头村。 一路虽然没有停歇,到了排头村依然是日上三竿,正巧在村头遇上了村民询问张牙子在何处,径直架着驴车走了过去。 华丹丹叩开院门还不等她说话,张牙子的父亲抢先道:“你应该就是华姑娘吧!我听铁柱和二弟说起过你,有一头大毛驴。” “张翁”华丹丹知道张铁柱的爹当然也姓张:“我前日听卖豆子的张翁说张牙子身体有些不适,所以过来看看。” “进来坐吧!”张翁随即朝着屋子里走去。 华丹丹跟在后面到了堂屋中,张牙子的母亲和兄弟姐妹也在这里,脸上无一例外的是一片凄惨之色。 “华姑娘赶来也渴了吧,三娘去倒一杯糖水。”张翁吩咐。 “谢谢。”华丹丹真有些口渴。 张牙子母亲红肿着双眼:“姑娘是来看铁柱的吧!姑娘来得及时,铁柱马上就要被我们绑去田中了,在晚点就见不到了。” “为何要绑去田里?”华丹丹不解。 张母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说了出来:“他看见了那个东西,只能放到田中才能不连累到他的兄弟姐妹。” 华丹丹继续追问,张母不再却继续回答她的问题,同时还落寞的站了起来:“华姑娘你跟我来。” 到了张牙子居住的屋子外面,透过油纸能够看见房中张牙子的身影,像风偶一样摇晃着,但这四面密封的屋子却进不去一点风,同时一个人也不能做出这样怪异的动作。 华丹丹想起了那日,她隐约看见在稻草人的身后有个白色朦胧的影子,比稻草人大上两三倍,就如同风偶一样在风中飘荡着。 只是她见惯了风偶等物,所以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姑娘,既然已经看见了铁柱那就离开吧!我们请的巫觋要来了。”张母拿出手帕擦拭着双眼。 华丹丹这会确实有点害怕了,同时也激起了心里的好奇心。 韩翁上次对她说的排头村闹鬼之事,似乎能当面见证了。 难道这个世间真的有鬼怪之说? “我能否留下来。”华丹丹来都来了,被吓得也差不多了,现在有热闹可看不愿意错过。 张母没心情劝说别人珍爱生命:“姑娘自便吧!” 巫觋团队是一男一女,同时还带着两个小徒弟,女巫拿着幡走进了张家院子:“地点已经找好,将你们儿子交给我便可以了!” 张父忍着心里的悲痛:“大师能否将放置我儿的地点告诉我。” “当然不能,难道你们想遭殃,快将你儿交给我,等到他灵魂被彻底吞噬的时候,难道你想让他祸害整个村子的人吗?” 在场的人只有华丹丹不明白这对话的意思,便询问了站在她旁边张牙子最小的弟弟。 张小弟带着悲呛,压低了声音:“等我大哥彻底失去意识就会变成了鬼物,鬼物和水鬼一样会找替身,谁看了他就会变得和他一样。” “还有这等事。”华丹丹按奈不住心里的好奇,朝着张牙子房中望去。 第二十六章 慈悲为怀 “唉”张翁重重的拍了一下大腿,然后便蹲在地上抱着头啜泣。 张大娘和张二娘也蹲在地上:“爹别难过了,三弟这样是他的命。” “都怪我”张翁的眼里也滚落出浑浊的泪:“当初若是拦着铁柱,让他留在家里干农活也不会落个这样的结果。” 家里的顶梁柱都哭了,张家的人纷纷抑制不住心里的悲鸣痛哭。 女巫摇了摇头,同情的开口:“你们也是重情重义之人,那我就指条路,其实你家的儿子现在的情况还不是特别的糟,只要没有彻底变成鬼物那就还有救,李家小子就被救回来了。” 张翁用衣袖擦干净了脸上的泪,快速走到了女巫的身前:“求大师救救我的儿子。” “我家师兄曾经在巴国学习了鬼门十三针能克制鬼物,正好能够克制住稻草神。”女巫挥舞了一下幡。 “那.......要怎么才能救我的儿子。”张翁虽然感觉到了希望,心里却担忧了起来,女巫之前既然没说这个法子定然不简单。 男觋接过了话:“施展鬼门十三针之人极易遭受到反噬,所以需要不少献给天神的贡品避过反噬,你们可供得起。” “大师请说。” “一共五两银子。” “这般多”张翁愣住了:“我们家里的全部积蓄加起来也没有五两银子,这可怎么办啊!” 如今天神都出来了,华丹丹更加坚定了怀疑的想法,忽然敏锐的感觉了好像有一阵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抬眼望去是张母! 她挠了挠脑袋,这段时间又是买驴又是买豆子花得不少,豆腐生意才起步不久,现在所有的积蓄加上从花家拿走的嫁妆也才五两多一点,还要应付日常的开销,这个钱她也拿不出。 “华姑娘”张母拧着衣袖:“我听铁柱说过你在应城卖豆腐收入不错,能否借我们一些先将铁柱救回来,日后定然还给你。” 华丹丹忽然有点后悔看这热闹,借钱之前是大爷,借钱之后可就是孙子了!况且这事疑点重重。 “我最近买了不少物什也没钱,单是从张翁那里就买了一百担的大豆,剩下的钱只够日常开销。” “丹娘是怕我们不还钱吗?”张翁眉头紧锁,银子没有了可以卖体力赚,儿子没了那就真的没了,他的心里愿意拯救儿子。 “是这样”华丹丹隔着油纸看了一眼还在屋子里飘荡的张牙子:“你们排头村太过危险了,只看一眼鬼物就会遭殃。” 张父摇了摇头:“华姑娘,鬼物在我们村子流传已久,只要不看见鬼物的脸就不会出事,所以我们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我家铁柱太久没回村子,不知道又出现了鬼物,这才一不小心就和鬼物对上了眼。” 张母又补充:“若是丹娘担心日后我们筹够了银子,亲自去到应城交给你。” 鬼门十三针,华丹丹浏览各种八卦逸闻的时候看见过,虽然记载是用来驱邪的法子,但后世已经证实鬼门十三针是用来治癔症,既然是治疗癔症那就和怪力乱神没有关系。 而张牙子如今的情形怎么看都跟癔症没有关系,她的心里对张牙子像风偶一般的状态也开始存疑。 “能否先将张牙子带出来看看!”她相信眼见为实,若真是像传说中的描述的那样定然无法假装,或许还可以考虑解一下这家人的燃眉之急。 张父和张母是真为儿子担忧,抬脚就朝着屋子里走去。 华丹丹又看着巫觋:“请问二位见过鬼物吗?我听说鬼物的四肢要比常人长两倍有余。” 巫觋对视一眼:“鬼物一开始只是常人的体型,而后会越变越大,越变越大,直到常人两三倍有余。” “原来是这样。” 张父张母将合力将张牙子抬了出来,放在了院子的中间。 而张牙子依然手舞足蹈,同时面部的肌肉还在微微抖动翻着白眼,已经没有了意识。 华丹丹一步步的走近张牙子。 张母一把将她的手臂拉住:“姑娘你得小心,不要和我儿对视。” “无事。”华丹丹将手臂挣脱出来,继续朝前走去。 到了张牙子跟前,内疚的说:“对不起张牙子,我没钱了,要不你再多忍几日,等我有钱了,再来救你?” “姑娘,张牙子如今的情形已经很不乐观了”男觋顿了顿又道:“我们向来慈悲,可以有多少先给多少,余下的日后补上即可。” “我身上就带了几文,不知道够不够?。” “几文有点太少了,不如现在回去拿,张牙子还可以再等个半日。” 华丹丹抬头望天:“时间已经来不及了,有几家大户在我这儿下单买了豆腐,我若是不去送定然会得罪他们,要不你们先医,等张牙子好了之后让张牙子慢慢还你们的钱不也一样吗?” 巫觋沉默了下来。 华丹丹又道:“两位还犹豫什么,难道是担心既不能将张牙子治好,最后又收不到钱财再被反噬吗?” “姑娘说得这是什么话”巫觋拂袖冷哼:“这是给神仙的贡品钱,一切是为了张牙子,我们不取分毫。” “唉!”华丹丹看向张父张母,为难的开口,“我手中实在拿不出银子了,我再说句难听的话,两位巫觋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治好张牙子,五两银子也不是小数目,你还有好几个孩子需要抚养!” “这”张父看着围在身边的儿女也犹豫了起来,又看了看仿佛很痛苦的张牙子,最终还是下了决心:“华姑娘,我家有十亩良田,我愿意卖两亩良田给华姑娘,希望华姑娘施以援手。” 虽然华丹丹说了没钱,但他觉得华丹丹有做豆腐的手艺,即使此刻拿不出银子,定然也能找到大户暂时借五两。 华丹丹思索了小会,二亩良田的价格略高于五两银子,同时良田转手也容易,无论是否想要骗她,只要良田先到手那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可以,那咱们就一块到里长家,请里长做个见证!” “感谢姑娘,你跟我来。”张翁回头看了一眼张牙子,他想尽快让儿子恢复正常减少痛苦。 已经快要成为鬼物的张牙子,身体扭动明显缓慢了下来。 家中十亩良田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用同样的五两银子可买不了两亩良田,再者这五两银子也是要和巫觋二人平分,到最后到手的只有一半! 就在张翁带着华丹丹快要走出院门的时候,张牙子突然平静下来了,口齿清晰的说:“不要卖田,我没事。” 第二十七章 买宅子 张翁忽然听见儿子的声音,心中无比的欣喜,停下脚步转过身子:“铁柱你好了?” “爹。”张牙子很羞愧:“我没事了。” 巫觋二人狠狠的瞪了张牙子一眼,然后便迈着大步快速的溜出了张家,小徒弟也拔腿跟在了后面。 华丹丹看着消失在院门外的身影,调笑道:“这就走了啊!怎么不留下来喝杯茶再走。” 张牙子走到华丹丹身边,压顶了声音:“丹娘,他们二人的交际甚广,最好不要得罪他们。” “我怎么了,不过是请他们留下来喝茶,这也算得罪吗?” 张牙子苦笑,巫觋在坊间混迹多年,还能听不出嘲讽的语气吗?“多谢华姑娘来探望我,我与家人还有话要说,请回吧!” 华丹丹看着张家的人脸色不善,大概知道待会发生什么事情了。 家丑不可外扬,她已经没有继续留下来看戏的由头:“告辞。” 华丹丹赶着驴朝着应城而去,奇怪的是总感觉有人在跟着她的后面,回头却没有看见任何身影。 翌日。 华丹丹照常卖完了所有的豆腐,哼着小曲到了郑家的院子外面,便看见张牙子靠在院墙上。 “丹娘你卖完豆腐了。”张牙子面色忧愁。 “是呀。”华丹丹这才看见脸上有道红印子:“你脸怎么了?” “被我父亲打得,对不起,上次我骗了你。”张牙子很内疚。 华丹丹笑了笑,上次的事情她也没有什么损失,还看了一个热闹:“我愿意原谅你。” “谢谢你。” “不客气,反正你也什么都没骗到。”华丹丹还有半句话没说,还糟了一顿家里人的毒打。 “说起来都怪我太财迷心窍,嫌弃种地又辛苦又赚不到钱,所以来应城打拼,结果来了半年依然是两手空空,这才被巫觋两人挑拨准备骗人钱财。” “别站在外面了。”华丹丹打开了院门:“进来说。” 她可不想待会被胖大娘看见了,又在外面嚼舌根。 “走歪门邪道始终不是正行,还容易将自己搭进去。”华丹丹坐在院子里的竹凳上,倒了一杯茶。 张牙子没有说话。 华丹丹抿了一口茶,继续说:“那你是怎么挑选上我的?” 张牙子有些尴尬,脸色随之也红了:“我并没有挑选,只是我将身边认识的姑娘接触个遍,最后只有你来了,你人真好。” 华丹丹讷然,居然她也有收到好人卡的一天:“呵……呵!滚出去。” “丹娘,我是来认错的”张牙子走到了石磨边上:“你让我帮你做豆腐吧!这样也能减轻我心中的罪恶感。” 对于有诈骗前科的张牙子,华丹丹是完全无法信任,不过有人愿意来免费打杂也是一件好事,只要最后做豆腐的时候小心一点,将关键的步骤牢牢的掌握在手中就没事。 “既然你想赎罪,那就帮我磨豆子,磨好了叫我。”华丹丹伸了个懒腰,她还真有些困了。 交代完了张牙子磨豆子的注意事项,便回到了屋子里休息,等着起来吃晌饭的时候张牙子已经磨了不少。 吃了晌饭,她又指导张牙子要如何煮豆浆虑豆渣,这些步骤不难,也没有必要瞒着。 不过到了最后一步要制作豆腐的时候,她便强行让张牙子待在外面,同时还将屋子的窗户和门检查一遍确定没有问题,这才开始做豆腐。 即使张牙子不在,她也是这样小心翼翼,避开了郑家的所有人,如今还指着豆腐吃饭呢。 有了张牙子帮忙守着毛驴磨豆腐,她轻松了许多,身上的劳苦之色也去了几分,样子更符合她现在这个年纪。 张牙子就这样时不时的到郑家,帮她磨了一旬的豆腐。 这一日她吃了晌饭,张牙子又来了。 “丹娘我去磨豆腐了。”说完便径直朝着石磨走去。 华丹丹有些好奇:“你整日来帮我做豆腐又没有工钱,靠什么生活?” “平日里我也会去找些事情做,能够赚取一个铜板养活自己,所以丹娘不必担心我。”张牙子摸着脑袋笑了笑。 “哦!那你继续!”华丹丹回到屋子里。 每日能够稳定的出售三百多方豆腐,她手里的钱财也快速的积攒了起来,于是将所有的存银拿出来数了数,差一点就有十两银子了。 现在没有炒房团,十两银子已经可以在应城买下一出一进的民宅了。 总是居住在郑家也不怎么的方便,同时她还想扩大规模生产豆腐,必须要有自己的屋子才行,便有了买套房子搬出郑家的想法了。 不过心里还有对郑家母子有点亏欠的感觉,当初说好的是久住,因此还给她降了租金,却并没有住多久就要搬走了。 不过想要搬出去也是一件难事,要对宅子满意,同时价格也能够接受的宅子确实不好找。 虽然张牙子在牙行了解到的房屋信息更多,但她对张牙子的信任还没恢复,因此便拜托了郑娘子帮忙打听哪家想要出售房子。 郑娘子也是个大度的人,华丹丹虽然只住了两个多月,不过用剩下的豆渣多养了鸡仔,还有免费的水用,日后即使华丹丹搬出去了,她依然可以去收集豆渣。 “丹娘,想将房子买在何处?” “当然是买在西城区了” 东城区和南城区的房子,以她现在的收入一辈子买不起,每月还房贷的说法,必须要全款购买压力大了不少。 至于北城区的房子最便宜的五两银子也有,但生活环境就不怎么行了。 “心里的价位又是多少?” “最好是不超过十两银子。”华丹丹还想是留下一些银子,以备不时之需。 “那就只能在我们附近的几个巷子问问。”郑氏答应了下来。 越是靠近官府和商铺的巷子,房屋的价格就越高,十两银子买是能买到宅子,但面积定然是极小,华丹丹做豆腐也施展不开。 郑娘子挺着肚子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时常出去帮忙打听,还真找到一套合适的宅子。 第二十八章看家护院 郑氏打听到的宅子,距离郑氏的家只有几十步的距离。 华丹丹每日出去卖豆腐便要从门口经过,她的印象当中这家人的大门就没有打开过。 买房子的事情已经提上了日程,正好距离也近,晌午卖完了豆腐她便和郑氏去看屋子。 走在路上,郑氏介绍:“这家人三年前就回乡养蚕了,宅子便租给了外乡人居住,平日里也一直有人打理可以直接入住。” “那还不错。”华丹丹要的就是这种拎包入住。 郑氏继续说:“我前几日打听宅子的时候,许是有人告知了这家人,便托人传话给我,他们在乡下的蚕养得不错,不准备回城居住了,若是宅子有个好价格那就卖了。” 到了宅子的外面叩了叩门。 开门的是一个年过五旬的老翁:“打扰了,我们想来参观一下宅子。” “就是你们要买宅子吧,随便看。”老翁已经收到了屋子的主人传话,有人要来参观。 “多谢。” 华丹丹走院子放眼望去,屋子的结构方正。 东面是堂屋和卧房,只是进卧房要经过堂屋才可以,北面是厨房,厨房中和灶台相对的地方有个小门,将小门打开便是仓房,南面是鸡圈和茅房,然后带一个小院子。 小院子的面积目测只有十来平米,比起郑娘子家是小多了,这点地方想种点菜是不够的。 “丹娘觉得怎么样。”郑娘子觉着还是不错,屋子打扫的也赶紧,搬进来便可以直接住。 宅子一些很明显的缺点,毕竟宅子日后要居住很久,要选一个让自己满意的最好,至少要多参观几套宅子:“还有合适的屋子吗?” “丹娘是对宅子有什么地方不满吗?”郑娘子有些疑惑,华丹丹给她说了很多的要求,具体那样是优先考虑她就不知道了。 “宅子原本只有一个卧房,所以堂屋上还修了一个小阁楼用来住人,还有库房如今的样子也像是用来居住了,我不大喜欢这种乱改的房子。 而且去卧房还需要从堂屋穿过,去仓房还得从厨房穿过,若是有人给我送豆子,还要穿过厨房经过,人来人往的也不干净。” 郑娘子点了点头,然后对坐在院子中间的老翁道:“打扰了,我们先告辞。” 出了院子,郑娘子思索了一会:“你的这些顾虑也好解决,可以让原主人在卧房和库房里单独开门即可,至于那个阁楼你还是可以留着,说不定日后你就会请个帮工,至少有个可以住的地方!” “若是愿意帮忙改那还成,还要将鸡圈拆了,我想让驴活动的空间大上一些。”华丹丹也不急,买房子本来就不是一件易事。 “行”郑娘子将要求记了下来:“我会去问问宅子主人的意见,我还知道几处宅子最近要出售,虽然和你提的要求不太一样,但我觉得还不错。” 既然出来了,同时几套宅子就在附近的几条街上距离也不远,正好可以一次去看了。 看了一圈下来有些失望,每套宅子总会有一些不足的地方,满意的价格就会超过预算,而且还是超出预算一大截,又或者是屋子太陈旧,或是空间的分配不合理,总会有一些很明显的不足之处,同时还没有修改的余地。 最终还是将目光放在了第一套宅子上,倘若能够按照她的要求修改还是很不错了。 郑娘子也联系到了养蚕的一家人,将华丹丹提的要求告知。 过了几日这家人的两个儿子和儿媳便来了,按照要求在仓库和卧房里单独开门,同时还将鸡圈拆了。 华丹丹在郑家的时候驴子都是住在马厩的,搬了新家驴子自然也要用住处,所以让这家人给驴子修个驴厩。 普通百姓家的床柜子桌子都是自己打的,谁还不会做木活啊!修一个驴厩不是什么难事,只提出了要用华丹丹的驴去城外拉木料,便可以修建一个驴厩,并且还不收工钱。 这让华丹丹的心里泛起了嘀咕,感觉这家人好像是要急着将宅子出售的模样,或许家里需要急用钱? 已经谈定的十一两银子是个中肯的价格,无论是朝上还是往下都有可能,若是能够再便宜一点买下来那就更好了。 于是又去到宅子里,找到大郎压价。 大郎听闻之后立马就放下了手里的活计,脸色也变了。 对他们来说费点力气没事,力气不算钱,但卖房得到的钱却真真切切的拿在手里,所以在价格上面丝毫不肯让步,最终华丹丹也只好作罢。 修缮宅子同时,华丹丹也请了石匠在宅子中打石磨。 除此之外,她总觉着出去的时候有人在跟着她一般,想着今后就一个人住了,独身一人身边又有钱财或许会引来歹人,便请张牙子去帮她买几条土狗来守院子。 张牙子很快便联系到了一个住在山中的老猎户,老猎户家中的猎犬正好下了几条崽子准备出手,于是将两条两条崽子,放在篮子里随着张牙子一块到了应城。 华丹丹对狗没有研究,不过既然是猎犬生的小狗长大了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老翁,这两条狗什么价?” “姑娘给我十二方豆腐即可。”猎户上次去吃酒时吃到了豆腐,吃起来不像菜叶子一样清汤寡水,但价格却比蔬菜贵多了。 华丹丹在心头算了算,四文还挺贵啊! 老猎户拿到豆腐,便放下了崽子,欣喜的离开了。 张牙子并没有就此离开:“因为我的事情,我们那边的村民不相信那两个巫觋了,现在巫觋已经离开了村子。” “那两个巫觋胃口大,你们村子也满足不了他们。”华丹丹蹲在地上抚摸两只小狗。 “你先听我说完”张牙子顿了顿又道:“我爹娘前些日子说晚上总会听见敲门声,但是打开门后又没有看见人,后来我偷偷躲在外面,发现是巫觋的小徒弟晚上在我家门上涂了血引来蝙蝠撞门,等天快亮的时候又擦掉。那两巫觋心眼小,你今后一个人住得小心一些。” 第二十九章 找纸片 宅子修整完毕,华丹丹细细的检查一遍没有任何的问题,便将尾款也支付了,同时还去官府将房契上的主人也换成了她。 她在应城也是有宅子的人了!还在木匠那儿定了一块牌匾,上面写着华宅二字,挂在了院门的屋檐下。 到了搬家的这一日,郑氏倒是将余下的房租退还给了她,押金却已违反了当初的约定拒绝退还。 这让她的心里有些别扭,怎么说也是朋友了,居然还因为这点小钱伤和气。 因此她也没有客气,于是请郑氏帮忙将她的物什搬到新家去,同时现在一个人住了,像什么锅碗瓢盆什么的都要置办,去到华阳街购买物什的时候也请郑氏一同。 毕竟郑氏要比她有生活经验,购买这么物什能够将价格压到最低,总能省下几文。 郑氏挺着个大肚子陪她东奔西走,她的心里还是有点过意不去,于是置办好了物什么请郑氏在韩家老两头的面摊上吃了一碗面。 忙活完了这些,华丹丹便正式入住新家了,为此她还给自己放了一天假打扫卫生。 耳边随之也轻省了许多,少了小孩子的叽叽喳喳吵闹声,同时也不用再看着郑三郎用她的豆渣喂鸡揪心了。 她现在喂养的这头毛驴胃口大着呢,每日的豆渣她都得节省下来喂毛驴。 同时他也暂时拒绝了张牙子来帮她磨豆浆,孤男寡女整日待在一个院子里,传出了还怎么解释的清楚。 总之华丹丹的生活步入了正轨,一切都在朝着美好的方向发展。 …… 华丹丹按照这些时日的惯例,赶着驴车去王记酒肆送豆腐。 往日王家酒肆每日会买十二方豆腐,如今却已经连着几日了,每日减半只买六方豆腐。 她目前只做豆腐买卖,还指着这个赚钱,自然对这个事情很上心,便出声询问:“为何减半了,豆腐越来越不好卖了吗?我这儿有几道豆腐菜你可以试试。” 掌柜摆摆手:“我们酒肆换成小少爷接手了,以往我们是将豆腐当做配菜,然后再提高一些那些菜式的价格,卖的一直还不错,但小少爷却让我们单独将豆腐做成菜,单纯的豆腐菜价格比较高,因此点的客人也就少了,而且不将豆腐当配菜,别的菜也没那么受欢迎了,店里的生意也差了许多。” “掌柜能否告诉我,你们是怎么做豆腐菜的?”华丹丹有些好奇。 做菜一事说简单也简单,说难却很难,小到盐的添加或是烹饪的时常皆会影响到最后出菜的口味,旁人是很难盗取。 因此掌柜的也不隐瞒:“我们目前做两种豆腐菜,一种是豆腐切片然后和素菜一起炒,一种是和肉炒,我们食铺的客人并不像那些大的酒肆那般,进出的是大户人家为主,更多的是拖家带口来改善伙食的人,所以在点菜上考虑得会多一些。” “那我就爱莫能助了。” 既然是这样华丹丹也就不担心了,这属于经营上的问题,她的豆腐目前依然受客人的欢迎,王家酒肆虽然买的少了一些,她每日的豆腐依然可以卖完,不差这点。 “唉!”掌柜叹息,许是华丹丹是外人于是多吐槽了几句:“我们这小少爷总是拍拍屁股就做决定,一点也不听我们的意见,这样下去恐怕要黄了。” “掌柜的我老家有句话”华丹丹笑了笑:“只要能自己做主吃屎都是香的,看开些吧!” “真贴切。”掌柜细细的品尝了这句话。 虽然王记酒肆少订了六块豆腐,但拿到集市上很快就出售了,依然没耽误收工时间。 赶着驴车到了家门外的时候,门口站着一位身穿五颜六色百家衣的方士,这跟她搬进新家请来做法事的方士是同款。 “小师父,你有事吗?”华丹丹有些疑惑。 “我家师父说有东西拉在你家院子了,让我来看看,能否让我进去?”小方士作揖。 “进来吧!”华丹丹打开院子就让少年进屋,“你师父说掉什么东西没?” 两只小狗也长大了不少,摇着尾巴跑到了华丹丹的腿边亲昵的蹭着。 “是一片小小的黄纸,你可有看见?”少年四处的张望。 “没看见,不过纸片这般小很难能找到,这个纸片很重要吗?”华丹丹摸了摸小狗的脑袋。 对此她不抱希望,或许早就被风吹走了。 “非常重要,里面蕴含了十方雷雨闪电风雪乾坤。”少年神色严肃。 搬新家请人做法事是华丹丹家一直有的习惯,即使是到了这儿依然保持了,并不是要讲究什么。方才小师父煞有其事的说十方雷雨闪电风雪乾坤,她岂会相信这种说辞。 “那你找吧!不过脚步轻些,我要磨豆子不要让灰尘扬起来。” “多谢”小方士就在院子中细细的查找。任何一个角落也不放过。 华丹丹便开始赶着驴磨起了豆子,从她卖豆腐开始到如今,好奇豆腐做法的人已经越来越多,包括住在爸爸巷的邻居,时不时便会询问郑氏一家人,或者想办法偷看她做豆腐,好在保密措施做的不错。 虽是如此,磨豆子煮豆浆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有一些人还用自己家的豆子试了试,当然除了胖大娘都失败了,最后得到的就只有豆浆。 而胖大娘也只是成功了一半,做出的是豆浆鸡蛋羹,最多算鸡蛋豆腐,用和豆浆等量的鸡蛋蒸出来的。 这样豆浆虽然是凝固了,同时还能切成块,口感也顺滑,但做出一方豆腐就需要三个鸡蛋来蒸,做来自己吃还成,拿出去卖是没有市场的,毕竟大户人家的厨子蒸鸡蛋是基本功,鸡蛋豆腐在这上面没有任何的优势。 “小师父,你找到纸片没?”已经过了一会了,华丹丹开始催促。 “还没,我能否去房间中找找?” “那你等等我陪你去。”华丹丹放下手中的活计,带着小方士参观屋子,“那日你师父就在厨房中待得最久了,而且还又唱又跳的,你看看缝隙中有没有,不过别将我东西弄散了。” 第三十章 蟊贼 厨房里也没有找到纸片,小方士却并不放弃,坚持让华丹丹领着他将所有的屋子一遍,连磨坊都没有放过,最后依然是无果而终。 华丹丹还要忙着做豆腐,无奈:“看吧,能找的地方你已经都找了并没有,回去问问你的师父是不是记错了落在了别处,还有我一人住不喜欢别人打扰。” 小方士饶了绕头:“打扰了,这就告辞。” 然后便走出了院子,朝着北城区而去。 当初准备和张牙子一块骗华丹丹钱的巫觋,目前就在北城区的一间客栈里,客栈里还聚集着一群恶汉,一同商议着事情。 脸上长满了胡须,膀大腰圆的恶汉说:“那卖豆腐的我们也知道,二文一斗豆子做成豆腐就要卖三方一文,我早就觉着是个奸商了,计划着去偷她的钱财,谁知刚要动手的时候她就买了宅子,看来现在手中也没有多少的纯银。” “不急”女巫坐在恶汉的对面,手指在坐上轻磕:“我已经派人去她家摸清情况了,与其偷那一点钱财还不如将赚钱的手艺偷到手,有了这门手艺你们也能有个好活计,不用再干那些昧良心的事了。” “多谢大师,多谢大师”恶汉站起来鞠了一个躬:“又快到冬日了,若是真能赚得钱财,咱们北城区的老人小孩也能好过一些。” 一个光着膀子,勾着嘴阴笑的恶汉附和:“不仅老人小孩好过,咱们也可以去好好的风流一阵子,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还找几个婆娘,那日子可比神仙还快活?” 为首的恶汉肩膀上搭了一柄大刀,看样子就不好惹,一巴掌打在说话的人脸上:“在两位大师面前说什么呢?” 男觋也是个男人,表面冷若冰霜,到了花街柳巷骚起来的时候,恐怕在场的所有人都比不过:“无事,大家平日都不容易,适当的消遣一下也可以,只是玩归玩,别忘了给家中老小带钱财回去。” “唉!说起来两位大师的牺牲才多,明明是有真本事的人,但就是因为犯病的人太少了,所以不得不去骗财。” “天道不公啊,多谢各位的理解。”男觋叹息。 小方士跑回了客栈,敲开门包厢的房门:“师叔,我按照你的要求细细的查看了华丹丹的屋子。” “将你的发现说来听听”男觋双眼无神。 “她家的厨房里全部是普通的调味品。” “你可确定?”男觋有些疑惑,豆腐既然仿制不出来,他觉着应当是加了什么特别的物什。 “我还将调味品仔细的闻了闻,全部是寻常人家会用的。”小方士很肯定。 “还有什么发现。” “她的房间我也去过,柜子都没锁,我想她是真没钱了。” 华丹丹现在是用酸浆点豆腐,小方士自然不会想到,让他洗手用的浆水就是用来做豆腐的关键材料。 女巫的性子有些急,已经想要上门逼问华丹丹交出豆腐的方子了。 不过男觋却要有耐心不少,同时做事情也要谨慎不少:“既然这样那就过段时间再去,她卖豆腐挺能赚钱,等她积攒得钱多了就算找不出豆腐做法,也能得些银子。” “这就是圣人们说过的,要将羊养肥了再宰吧!” “聪明” …… 华丹丹依然是整日做豆腐,丝毫不知道她在北城区已经出名了,茶余饭后谈论她的人可不少。 谈论的最多的便是豆腐是怎么做的,说什么的都有,靠谱的是豆腐加了什么特别的物什,所以仿制不了。 离谱一点的是她拜狐仙什么的,豆腐里有妖术所以别人做不了,不少人相信这一种说法,这其中吃不起豆腐的居多。 偶尔张牙子无事可做的时候便会来帮忙磨豆子,华丹丹想着既然是免费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张牙子在院子里滤着豆渣,忽然想起了事情:“前些日子你说想买个人,让豆腐买卖扩大一些规模?现在可还需要。” “有合适的人了吗?” “昨日北城区有个男子来牙行问最近有没有大户招人,他想找个活计做,我看那男人膀大腰圆的肯定很能干活,如果可以我待会将他领过来给你看看。” “男子呀?”还是膀大腰圆的,华丹丹摇了摇头:“我得再想想,不过我还是想要女子。” 她计划的是要买下一个姑娘,两人还可以相互照应,也不用担心将豆腐方子传出去,后来了解了才发现,平民是不能拥有奴隶,除非立下大功应王亲自赏赐才可。 倘若招人来干活,那就得住在她家中,豆腐的做法并不难,始终有些不放心。 “你若是不放心就请北城区的孤寡老人吧!她们肯定欺负不了你。”张牙子继续出主意。 “我得再想想。” 直到残月高挂,华丹丹这才辛苦的结束了一日的活计,简单的洗漱了一下躺在了床上,揉着酸疼的四肢,在心底盘算着是不是应当多给别人一些信任。 她喂养的两只小狗就关在院子里,忽然发出尖锐的“汪汪”声。 华丹丹在现代的时候也养过狗,有一点经验,定然是有人闯进来了。 心头一惊,睡意全无,赶紧从床底下抽出早就藏好的狼牙钉木棍,这还是去铁匠铺定做的,用上面的狼牙钉快一两银子! 不过她觉着这钱也花的值,一旦遇上危险了能够给自己保命。 她将狼牙棒紧紧的握在了手里,然后将枕头放在了被子里假装床上有人,再然后轻手轻脚的下床躲到了门旁边。 过了一小会,门外边便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然后屋门便缓慢的推开了,同时她也完美的躲在了门后面。 眼看着门距离她就只有一寸的距离了,推门的人还没有停手的打算,她只好用力吸着气,将有赘肉的肚子急速收缩,就在距离只有毫厘的时候,终于停了下来。 “在床上睡的挺香啊。” “是挺香的。”华丹丹咬着牙回答,同时高高举起的棍子已经落在了贼人的后脑勺上。 第三十一章 锒铛入狱 华丹丹独身一人居住又是个姑娘,若是不能一招制敌那危险的就是她,所以方才那一敲用了全身的力量。 果真没有让他失望,贼人闷哼一声便倒在了地上。 她不确定还没有同伙,便拿着狼牙棒轻手轻脚的走出了屋门,等了好一阵没有异常,这才回到了屋子点燃了油灯。 走到贼人旁边顿时看见一摊血渍,心里浮现出了不祥的预感,赶紧给贼人翻了个身子正面朝上,探了探鼻息已经没有了呼吸。 仔细的看了看贼人的脸,这才回想起是前几日来找纸片的小方士。 她瘫坐在地上,方才下手好像有点太狠了,竟然沾染了人命,这可如何是好,豆腐也没有心思做了。 直到鸡鸣声响起她这才回过神来,将贼人搬到了院子中,然后去叩响了郑娘子家的门。 凌晨有人来敲门这让郑娘子很警惕,并且敲门声还一直没有停下,无奈只好穿好衣裳到了院子里:“谁?” “是我,娘子,你开门呐?”华丹丹很急切。 郑娘子听见熟悉的声音这才放心打开了院门,有些埋怨:“你每日做豆腐起来得早,我们还得睡呢?” 华丹丹努力平静下来,整理了一下思绪:“不好意思,我只是想问你一件事,半夜有贼人闯到家中怎么办?” “当然是打死了,夜无故入人家,主家既可格杀勿论,这有什么好说的。”郑娘子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直接打死,不会太残忍了吗,日后会不会被官府追究啊?”华丹丹心里一喜,再次试探。 郑氏有些诧异:“半夜私自入别人家,不就是想要谋财害命,打死有什么残忍,难道还要等着贼人得逞?” 华丹丹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不用背上人命官司了,眼眶里还滚出了激动的泪水:“谢谢你郑娘子,真的谢谢你。” 为了保险起见,她又移步到了韩家。 韩家要去集市卖面所以起来的也很早,轻松的便叩开了门。 将方才的话又询问了一遍韩家老两口,得到的是同样的答案。 对于半夜闯入自己家的贼人,主家格杀勿论是没有半点问题。 …… 终于熬到天亮了,华丹丹也不去卖豆腐,这还是她第一次旷工! 她将尸体用一块布包裹着,然后放上了驴车,赶着驴车去到了官府里报案。 接待她报案的衙役听闻了来龙去脉,心里有些震惊,眼前的女子不过十来岁,居然敢下手打死贼人。 然后将驴车上的小方士搬进了官府,检查了一下确定是死了,就目前的证据来看,男子独闯女子的家里定然是想要欲图不轨,便让华丹丹留下住址便可以回去了。 华丹丹赶着驴车回到了家里,心里跳依然是久久不能停歇,她居然杀人了!小方士的惨样还不断的在脑海里回荡,也没有心思去送豆腐。 昨夜又没有怎么睡觉,躺在床上便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过来。 “开门。” 然后便又是一阵“砰砰”的敲门声。 现在还是大白日,华丹丹也不害怕,穿好鞋子便打开了院门,一伙官差不由分说的便要捉拿她。 “你们干什么”她快速的跑回了院子。 “抓你归案。”官差也不多言,闯进院子里便要捉拿。 华丹丹四处躲闪,这些官差不想电视剧中的那样好说话,完全就不能辩解的机会。 许是官差没有了耐心,抽出了跨刀便朝着她砍下。 她赶紧侧身闪过,院子中间的桌子成为了牺牲品成为了两半。 若是在躲的晚一点这一刀就真的砍在她的身上了,即使不死也要落下个半身不遂。 她此刻不敢动了小命重要,怎么也不可能从一群官差手里逃走,顺从被伸出手被官差套上了绳子,去到了官府。 到了大牢的审讯室便开始审问她,这才知道原来是下响的时候有人来报案说,小方士是她邀请去的,并不是半夜无故入人家,因此她便是故意杀人,一旦罪名落实她便要偿命。 同样跪在地上的还有两个男子,她并不认识。 但这两人却言辞凿凿的说,他们是亲眼看见华丹丹约小方士半夜去她家里玩。 因对方有人证,而华丹丹没有证据证明自己没有邀请小方士,所以官府最后采纳了这两人的说辞,她被关入了大牢里。 华丹丹只能在牢房里大呼冤枉,她感觉自己此刻就是窦娥。 牢头幸灾乐祸的走到了她的牢房外:“你就省点力气吧,不仅那两人看见了,还有北城区许多居民都看见了你约小方士。” 华丹丹这一刻明白了,昨夜她打死的贼人定然是有团伙,众口铄金她一个人的话已经微不足道了。 “官爷啊!你可以派人去问问我左右的邻居,我昨日回家后就没出去过。”她并没有就此放弃。 “他们也没时刻注意你家啊!谁知道你中途有没有出去。” “那可以去问吴府的花娘子,她昨晚上来找我说了会话,她知道我家中只有我一人。” “那两人都说过了,你是约方士半夜见面的,你就安心等着官府宣判吧!”牢头不耐烦。 看着面前的华丹丹年纪不大,下手如此的狠,这样的人留在世上就是祸害。 …… 华丹丹抱着腿坐在地上,她在这里举目无亲没有人会帮她,难道就要这么悲催的冤死了吗? “丹娘。” 华丹丹听见熟悉的声音,抬眼望去竟然是张牙子,“你怎么来了?” “有话快说。”牢头抱着手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张牙子掏出了几个铜板:“还请官爷通融一下。” “给你半刻钟。”牢头说完便离开了。 “我听见郑娘子说了你的事情就赶来了,你现在怎么样?”张牙子的神色有些焦急。 “他们硬说是我将方士约到家中,然后将其杀害,但我昨日根本就没去过北城区,我是被他们诬陷了。”华丹丹已经重复了很多次这句话。 “我知道,我从北城区去牙行的时候,听一伙人说起过这些事,他们似乎想要豆腐买卖很久了,或许是有预谋的。” “他们是想要我的豆腐买卖?”华丹丹回味了这句话,既然他们有所图,那她的命是不是就能留下了。 “没错”张牙子想了想:“我觉得不久之后就会有小方士的家人前来和你谈条件,很有可能让你赔一大笔钱,没有钱就交出方子。” 第三十二章 潜在客户 这段时日华丹丹总觉着有人在后面跟着她,原以为是错觉罢了,原来这些贼人已经盯上她很久了。 她自嘲的笑了笑,自己真是太天真了,以为只要通过自己勤劳的双手,未来便可以过上好日子。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句话她早就学过,但没想到有一日会发生在她身上,作为有一门手艺的女子还没有靠山,想要在这个世道活下去真不容易。 “张牙子,你能不能帮我个忙?”华丹丹并没有放弃希望。 “丹娘你说吧!若是我能办到一定会想办法帮你的。”张牙子也有些内疚,若不是他华丹丹也不会被盯上。 华丹丹熟识的人中只有郑娘子是本地人,人脉广,但是也只是普通人家,在这一件事情上帮不上她什么忙。 花娘子是吴府后厨的管事,也能和吴府的主子们说上话,目前只能向她求助了。 “你去吴府找一下花娘子,她是后厨的管事,将我蒙冤入狱的情况告诉她,若是我能出去对她定有重谢。” 张牙子无奈的摇头,怜悯道:“北城区的那伙人跟我们村子的巫觋是一伙儿的,他们还经常帮大户处理一些肮脏事,巫觋和应城的方士们也有联系,这两伙人小有势力不好惹,很少有人会得罪他们。” 顿了顿又道:“而且你被官府带走后,郑娘子就去找过平日与你有生意往来的大户,看谁能想办法将你捞出来,其中就包括了花娘子,但花娘子说她帮不上忙,最后在郑娘子的恳求下,花娘子在吴公子跟前提过一嘴,不过吴公子说官府会秉公办事。” “我知道了”华丹丹抬头望着布满了蜘蛛网的监牢,这段时间豆腐卖的供不应求的确让她有些飘了,平日各家的管事为了能够买到需要数量的豆腐,便将她捧着。 她以为自己在应城也算是站稳脚跟了,如今这一出是将她彻底打醒了。 说到底她就是个卖菜的,这个菜吃了又不会上瘾,谁会为了吃口菜就去跟一大帮人作对呢! “张牙子”华丹丹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你去告诉花娘子,我愿意将豆腐方子当做投名状献给吴家,希望得到吴公子赏识从此成为吴府门客,请花娘子转告给吴公子。” 张牙子连连点头:“此事你本就是含冤的,凭借着吴府的能力应该是个小事,加上豆腐的方子应该会出手相助,若是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来告诉你。” 牢头在这会也走了过来:“时间到了,你可以走了。” “谢谢牢头。”张牙子再次拿出了几个铜板。 若是吴家依然不愿意相助,他至少还可以来见华丹丹最后一面。 张牙子走后不久,牢头带着官差又来了,这一次将牢门打开,将华丹丹提了出去:“你的命好,逝者的师父以慈悲为怀,愿意和你谈谈,像你这样的情况只要取得了对方谅解,就不必杀人偿命,若是知道悔改还能将刑罚减轻到接受鞭刑,服劳役一年即可,终归是能够留下一条命。” “官爷,鞭刑指的是?”华丹丹有些好奇,多知道一点总没有坏处。 “就是趴在地上被打二十鞭子。”牢头觉得华丹丹有些银子,能够得到逝者师父谅解,便低声和说着价格,“你若是出得起银子,我可以安排人打鞭子的时候只打身子不打脸,同时力道也能在你能够接受的范围之内,保管你满意。” “你们平日打什么地方?”华丹丹再次追问。 “若是正常的打的话,一般是头和小腿,虽说二十鞭子是最低的刑罚,但也没多少人受得了,最后也是血肉模糊,特别是哪个脸啊等着好了也会彻底破相。”牢头说完啧啧了几声,想要增加华丹丹的恐惧。 “多谢官爷的提醒,若是有需要日后我们在细谈。”华丹丹还是要自己留一条后路。 许是牢头觉着华丹丹已经是自己的潜在客户了,态度也好了不少。 “来这边走,渴不渴,我这里有些水。” …… 华丹丹还以为巫觋那群人只是为了求财,小方士来她家也只是为了偷东西。 她没掌握好力道让小方士归天,心中除了害怕也有内疚,还想着出于人道主义给一些钱财补偿。 如今才知道巫觋这群人是丧尽天良,不将别人的生死放在眼中,为了钱财什么样的事情都能做出来。 果真是应了那句话,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出了牢房,她被带到了牢房口的小屋子里。 走进去便看见坐着小方士的师父妙善法师,而在妙善法师身边的就是当初的在排头村的两个巫觋。 果然是小地方人少,人与人之间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你们慢慢的沟通。”牢头说完便走了出去。 女巫微笑着率先开口:“华姑娘,我们又见面了,果然是有缘千里来相会。”。 华丹丹心中将这三人恨得要死,但心中担心吴府不肯收下“投名状”,激怒了这三人她很快就被会斩首,只能忍下这口怨气,“真巧,没想到小方士和大师你也有联系。” 妙善法师接过了话:“虽然大家师承不同,但都是同一行的得相互照应才是。” 华丹丹还等着张牙子去吴府送信,只能有一搭没一撘应付着妙善法师等人。 男觋觉着差不多了,开始说目的:“华姑娘,妙善法师慈悲为怀,愿意给你一个机会,你可能把握住?” “什么机会?” “若是你能拿出五百两银子去救济应国的贫苦百姓,妙善法师就愿意为你在公堂上求情。” “三位何必戏弄我呢?”华丹丹想要怒骂,最后忍住了,心平静和的说:“五百两银子,许多大户人家都拿不出这么多,更何况是我这个卖豆腐的平头百姓。” “既然如此,那就用豆腐方子来抵吧!我们辛苦一点去卖豆腐,赚取的银子再去造福百姓,也算是替你谋福。”男觋的手指在桌上轻磕,对于豆腐的方子势在必得。 一切都照着张牙子说的方向走,先说一个她绝对拿不出银两数目,然后再提豆腐方子,果然是为了方子来的。 第三十三章 出狱 豆腐方子现在就是华丹丹保命符,即使吴家最后不肯收下豆腐方子让她成为门客,她也不会放弃找大家族做靠山的打算。 大家族中不乏徒有虚名骗吃骗喝门客,她还愿意献上豆腐方子,定会有人慧眼识珠将她救出牢房。 若是将豆腐防止交给了巫觋,她便彻底没有了谈判的筹码,岂不是成为了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 巫觋,妙善法师三人渐渐的也没有耐心,已经聊了一会了华丹丹闭口不谈豆腐方子的事情,分明是在与他们兜圈子。 大概猜到了华丹丹还想着在外面寻求帮助,以此来免受牢狱之灾。 他们来之前,已经对那些与与华丹丹有往来的大户提点了几句,定然没有人会因为一个平头百姓来得罪他们。 如今华丹丹还抱有一线希望谈下去也没有什么效果,等着只剩下绝望的时候自然会交出豆腐方子。 男觋嗤笑了两声:“我看华姑娘还没下定决心要怎么做,那我就再给一日的时间你好好考虑,明日就是你最后的机会,是生是死你自己选择。” “我会好好的考虑。” …… 张牙子急忙到了吴府将消息传递给了张娘子,张娘子也放下了手头的活计到了上房又传话给了大管家。 正好这会吴公子正在书房里,大管家便禀报给了吴公子。 “华丹丹?”吴公子停下笔思索了一会“上响后厨管事来提过她,看来她的罪名坐实了,不然也不会拿出赚钱的方子寻求庇护。” “这小的就不知道了”大管家顿了顿又道:“若是说起来少爷对华丹丹还有救命之恩,她是从吴家出去的,当初是叫花平平。” “我想起来了”吴少爷继续执起笔漫不经心的说:“被我救回来不愿意留在吴府服侍的人她还是第一个。你去与官府说一声,先不要审理此案。” “那公子是同意让华姑娘成为门客了?” 吴公子摇摇头,他现在就只知晓华丹丹打死人了,其他一概不知,“先派人去了解一下此事的,以及双方的背景再做打算。” “是” 大管家钦点了几个得力的下人,去到了北城区和西城区详细的了解了此事,也发现了一些有猫腻的地方。 大管事将打听到的事情如实禀报了吴公子,“下人们去北城区问过了,当日看见华姑娘去找小方士的全部是刑二那一伙人,除此之外就没有别人看见了。” 吴公子抿了一口茶:“刑二是谁?” “北城区一伙泼皮的头目,不足挂齿。” 北城区的泼皮多,抱团闹事敲诈店铺的事常有发生,吴公子对这群人的感官并不好,“泼皮们是路过的吗?”。 “听说小方士是去找巫觋谈论法术,正好华丹丹路过那里遇上了小方士,便邀请夜深了去她的家里玩,当时泼皮们就蹲在路边吐口水。” 吴公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死者又是什么身份。” “据说是妙善法师的弟子,妙善法师是屈家的门客。” 吴公子见过此人,妙善法师在屈家最上等的门客之列,每顿食有鱼出有车,“以妙善法师的身份,泼皮们怎么会认出妙善法师的徒弟?” “排头村的巫觋作风有问题,最后被村人联合赶出了村庄,然后便到了应城投奔妙善法师,听说那两个巫觋和泼皮们常有的联系,大概是因这层关系泼皮们才认识小方士的吧!”大管家顿了顿又道:“对了,小的还打听到,前段时日小方士的确独自一人去过华姑娘家中。” “这件事有点麻烦了,倒也无法轻易分辨谁说的是真话。”吴公子没兴趣破案,对方是屈家门客的徒弟,又不是门客本人,此事也好解决,“给屈家下个帖子吧!若是对方回绝了,那就派人去说和再下帖子。” “是” 大管事将吴公子给屈公子下帖子一事告知了花娘子,花娘子又赶紧去告知了张牙子。 像这样门客之间纠纷,主家人之间说好就成,华丹丹这条命算是彻底保住了。 而华丹丹那边也收到了张牙子传递的消息,第二日便和巫觋撕破了脸皮。 这些人想要将她置于死地,日后定然要加倍的偿还。 再次等了两日,牢头打开了牢房。 “苦主撤案了,你走吧!”牢头很不开心,他已经将华丹丹定为自己的客户了,如今却安然无事的离开。 华丹丹走出了监狱五味陈杂,祸起豆腐也至于豆腐,总之这几日在牢房里的日子很难熬。 不仅吃的是残羹剩饭,睡的草堆上还不时的有鼠蚁窜过,她是再也不想回到这个地方。 “丹娘。”花娘子面带微笑。 “花娘子你怎么来了。”问出这话华丹丹就有点后悔了,豆腐方子还没有交给吴家,定然不能离开。 花娘子拍了拍华丹丹衣裳上的灰尘:“辛苦你了,你就先跟我去吴府。” “行吧!我这个样子回去,以郑娘子的性子一定会说我不吉利,让我先去上香再进家门。” “我已经吩咐下人准备好了”花娘子围着走了一圈:“你现在浑身脏兮兮的,待会先跨过火盆然后去洗个澡,换一身干净的衣服。” “多谢娘子”华丹丹的心里很感动。 无论花娘子出现在这里的目的如何,终归是在为她考虑。 “没事,你还得教选出来的下人做豆腐”花娘子顿了顿又道:“不过这下你可好了,成为了府中的门客不仅整日不用干活,每个月还有三十文拿。” “我能从里面出来,还得多谢花娘子。”华丹丹的心里只有感激,未来的日子她还没有来得及考虑。 “不客气,也得你有本事,少爷才愿意为你在屈家面前说一句。”花娘子拉着华丹丹上了马车。 华丹丹在牢房里担惊受怕好几日,对巫觋和刑二这伙人是彻底恨上了。 最可气的是她出来的原因还是因为苦主撤诉了,这个理由说出去,倒像是私下和对方达成了交易。 同时也让她知道了现在判案的轻率,即使有十多人同时说她邀请了小方士,那官府也应当是将他们分开挨个审问,了解他们证词的真假。 怎么能凭借假口供和尸体就认定了她是故意杀人呢! “花娘子,你可相信我的清白?” 第三十四章 新的计划 花娘子将车帘掀开,让外面的新鲜空气流淌到了车厢里。 垂眼看着一旁脏兮兮的华丹丹,心里有些同情,旁人家的女儿年纪这正在挑选如意郎君,而华丹丹却被诬陷入狱。 “我自然是相信你的为人,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谢谢花娘子的理解。” 花娘子垂叶看着华丹丹的脸上依然是愁云满布,安慰道:“那些不相信你的人也不用去在意,现在你是吴家的门客了,你那些邻居也不会给你脸色看。至于巫觋、妙善法师那一伙人,你也不用担心了,他们也不会再找你麻烦。” “我懂了”华丹丹通过车窗看着街道外面的路人,思绪渐渐的放开了不少。 希望她这个码头拜对了,能保她以后一帆风顺。至于巫觋和妙善法师,等到她有实力的那一日定然要加倍的偿还。 到了吴府的后厨,还是那些熟悉的人,烧火丫头抱着华丹丹便开始啜泣。 “行了,丹丹快来跨火盆。” 老实说,华丹丹看着熊熊燃烧的火盆心里有点胆怯,一个不小心将裤子点燃了咋办。 不过还是按照习俗跃了过去,将身上的霉运全部祛除。 最后洗了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终于没有臭味伴随着她了。 “嗯,不错,这一身衣服你穿着很合适。”张娘子赞赏的点了点头。 “这是我穿过的最好看的衣裳了。” 华丹丹是吴府的门客,穿着上当然会有一些讲究了,否则走出去丢的是吴家的脸面。 这一身衣服便是绣娘为华丹丹准备好的,虽然面料依然是很普通的粗布,不过上面绣制了几朵花,已经很不错了。 华丹丹对着鸾镜照了照自己,果真是人靠衣裳马靠鞍,换了一身衣服就漂亮了几分。 告别了花娘子,华丹丹便在下人的带领下,去到了北边的小院子。 “华姑娘”下人指了指坐在院子中间喝茶的中年男子:“大少爷吩咐你教吴管事做豆腐,我就送你到这里了。” “好。” 吴管事也姓吴,想来是吴家的家生子,看来吴家也将豆腐方子看得紧。 毕竟豆腐现在还是垄断行业,吴家家大业大经营妥当定能赚更多的银子。 就在华丹丹到了院子里,与吴管事交流完毕,正准备推磨的时候,一个穿着打扮和应国有所不同男子路过了小院子,也走进来凑热闹,华丹丹皱眉想温柔的请他出去。 正要开口的时候,吴管事却热情的问好,“孟夫子” 华丹丹想着此人或许在吴家的地位高,将话吞了回去:“孟夫子。” “你便是少爷新收的门客吧!我也是少爷的门客,还吃过你做的豆腐味道还不错。”孟夫子和善的笑了笑。 “多谢。” 华丹丹仔细的看了孟夫子的穿着,皆是上等的面料,在吴家的待遇定然要比她高上不少。 不过现在能被称为“夫子”的人,无一列外是有学问的人。 能够在学识上有一定的造诣的人,出身定然也差不到那里去。 孟夫子知晓豆腐方子是秘密,也不准备硬拗在这儿,“我就不打扰两位了。” “孟夫子慢走”吴管事还热情的挥了挥手。 华丹丹教做豆腐之余,顺带还将豆皮的制作方法一并告诉了吴管事。 吴管事人不笨,很快便熟练掌握了。 就在她华丹丹坐在屋檐下歇息的时候,小厮传话吴少爷让她去堂屋。 走在路上她还在担心吴少爷会问她,如何得知豆腐和豆皮的做法。 到了堂屋吴少爷根本没提这事,只是用委婉的话告诉了她,成为吴家门客后享有的权利和义务。 权利便是以后在应城有了保护伞,义务就是有了好处得第一个想到吴家,平日她不用为吴家做任何事,等吴家需要她做事的时候再出现即可,临走时吴少爷还赏了十两银子。 交代完了这些,吴少爷便让她退下。 华丹丹在吴家也没有事情可以做了,跟花娘子告辞后便朝着家里走去。 她打开院门的时候,不仅看见院子里的木桌换了一张新的,郑娘子和张牙子还坐在两畔喝茶等着她的归来。 “丹丹你回来了。”郑娘子站了起来。 她不在家的这段时日里,郑娘子时常来,不仅将院子里的枯叶打扫了,还将按时将毛驴喂了。 提前就得知了她出监狱的消息,和张牙子在她的家里等着了。 “我还担心我的毛驴饿着,郑娘子,张牙子,这段时间多谢你们了。” “没什么,你现在成为了吴家门客,以后有好处可别忘了我们。” 张牙子有些内疚:“我也没帮上你什么忙,我也试着劝说北城区的人去给你作证,告诉官府是刑二那伙人冤枉你,但他们都不敢去。” 华丹丹对张牙子的芥蒂也消失了,“别内疚了,你不怕得罪刑二那伙人我已经很感动了。” “说起来,我也有些惭愧”张牙子挠了挠头:“我得罪了刑二,牙行的老牙侩们怕刑二会在暗中刁难,所以排挤我,我在牙侩这一行也待不下去了。” “那挺可惜的,日后有什么打算。” “丹娘我现在也没有了去处,你让我帮你干活吧!” 华丹丹想了想:“我现在不做豆腐了,给不了你长远的活计,不过我现在准备在院中垒一个土窑,你知道哪儿有卖夯土砖的吗?” 夯土砖可是大生意,能用得起的人家少之又少,张牙子摇了摇头:“现在已经没人找我谈买卖了,你也不必为了我花大价钱去买夯土砖。” 张牙子误会了华丹丹的意思,只好解释:“我不是想让你赚中间钱,而是我需要一些夯土砖,大概百来块。” “哦!”虽然嘴上说不用,但得知实情张牙子心中也难掩失望,百来块是没有议价的空间,“我明日带你去砖场看看!你刚才说垒土窖,让我帮你可好!” 华丹丹也只在视频中看过别人垒土窖,让在农家长大的张牙子帮忙也好。 “行,等我的土窖垒好了,我烤一些东西给你们吃。” “好吃吗?” “吃起来口感会和饼子有不同,你早些帮我垒好,我给你算工钱。” 第三十五章 面包 华丹丹连夜在油灯下将面包土窖的草图画了出来,便躺在床上美美的睡了一觉,翌日一大早被叩门声惊醒。 “丹娘在家没有?”张牙子的声音在院子外面响起。 华丹丹有些无奈,现在还是晨光熹微这么早就来了,不过还是穿上衣裳打开了院门。 “早啊。” 看着还睡意朦胧的华丹丹,张牙子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啊丹娘,往日你做豆腐早早的就起床了.......” “我现在已经不做豆腐了,进来坐吧。”华丹丹回到了院子里。 虽然吴少爷并没有禁止华丹丹卖豆腐,但昨日她离开吴府的时候询问了吴管事,吴府出产的豆腐初步定价为四方一文。 吴府不仅价格低,同时与大户之间来往甚密,她若继续做豆腐定然没有什么竞争力,赚不到什么钱。 还不如趁早转行,从新寻找一个赚钱的法子。 “那我以后会等天明了再来。”张牙子看着还在牲棚里呼呼大睡的毛驴,不做豆腐日后它也轻松了。 “你在院子里等等”华丹丹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便将草图拿了出来。 张牙子看见草图这才明白,华丹丹要做的土窑并不是他们村中常见的土窑,虽是有些差异做起来倒也不是很麻烦。 “这个我应该可以做。”张牙子有自信。 “那好,这事就麻烦你了”华丹丹顿了顿又道:“除了需要夯土砖,你再帮我找一些些土、稻杆、细沙、水来可以吗!” “这些都简单,包在我身上。” 华丹丹不做豆腐毛驴也跟着失业了,张牙子便借去运送货物。 有毛驴拉货物,需要的物什么很快便找齐了。 在院子的边上选了一块空地,便准备制作面包窑了。 张牙子再次看了看草图,大概的样式是,先用夯土转垒一个半米高的镂空平台,平台上面再垒一个半圆,其中也镂空的物什即可,单看草图确实是很简单。 他先按照草图上的比例,将下方的镂空平台垒好了,一共用了也不到半刻钟。 但是看着草图平台上面半圆的物什发愁了,想要将黄泥做成半圆并不难,难就难在中间还要保持镂空,试了几次最后的效果依然不能令他满意。 看着正在一旁和面粉的华丹丹,只能寻求帮助:“这上面的半圆有没有什么好的法子制作呀。” 华丹丹看了看堆在角落里的沙子,放下了手里的活计:“方才你还拉了一篮子的沙子回来要利用起来,将这些沙子装在麻袋里,做成一个半圆的样式。” 顿了顿又道:“接着将黄泥搓成长条,再将搓好的长条围在已经做好的半圆麻袋周围,从下至上一步一步的垒上去,最后只需要再将长条的黄泥抹平,按照草图上的要求开一个窑口,最后等着黄泥干了将装有沙子的麻袋拿走便可,草图上的镂空半圆就做好了。” 张牙子竖起了大拇指:“这个法子好,丹娘的脑袋就是好用,我还真没有想到。” 华丹丹又叮嘱:“切记最后涂抹的时候一定要均匀,半圆里面的空间就是窑洞,务必要保证密封严密,决定了最后能否成功制作出面包。” 随即张牙子便去到库房找了一个麻袋出来,兴致冲冲的开始做平台上面的半圆。 现在还是夏日,气温高,第二日用黄泥做的半圆便好了。 最后将半圆里的麻袋拿出,放在了平台上,面包窑的制作完成。 这次做面包窑也是新的尝试,倘若最后面包成功的做出来了,她日后就不用去市场上摆摊了。 华丹丹已经提前将面粉和好了,准备开始做面包。 先在半圆上提前开的窑口哪里,添加了柴火进去点燃,等着预热了一个时辰,便将窑洞里的柴火扯撤了。 为了好看她将面包做成了长条形,并且还在上面划了几刀,还洒上了一层薄薄的面粉,这样烤出来的面包就和现代的欧包一模一样。 最后将已经做成面包样式的面粉,放在了窑洞里的草木灰上,然后用当初在制作窑口,从半圆上面划下来的完整窑门,关上了窑口。 在现代她用的是烤箱,温度有均衡,只需要设定好时间即可。 这还是第一次使用面包窑,其中的温度是多少她并不知道,更无法确定多久能够将面包烤好。 只能每隔一刻钟揭开窑门看一眼,虽然这样不利于保温,但为了知道合适的烤制时间也只能慢慢摸索。 毫不意外的第一次烤制面包失败了,许是因为打开窑门的时间过多,其中的温度不够,最后没有烤制成功。 接着又放入了新的面粉再次烤制,这一次便延长了打开窑门的时间,最后面包成型了,不过烤制的却有点久,难以下咽。 用了整整一日,最终掌握了大概的烤制时间,成功的烤制了一炉面包。 她还需要旁人的意见改善口味,便拿着面包和张牙子一到了郑娘子家里。 “郑娘子,这就是我提到的面包,已经做好了。”华丹丹很开心。 郑娘子靠近闻了闻:“挺像的,应该很好吃。” “你试试味道如何。” 郑娘子执起一块放入了嘴里,轻轻的咀嚼:“松软,并且还带有面粉的香气,味道不错,我觉着应该不愁卖出去。” 华丹丹又给勇会等人分了一块:“我打算送到吴家去,我在吴家做厨娘的时候,他们经常会宴请客人,需要后厨做许多的饼子,若是他们觉得面包不错,宴请客人就可以用我做的面包代替饼子。” 郑娘子再次吃了一片面包:“我觉得面包无论是形状还是颜色都好看,不比饼子差,你还可以加点内陷进去做成包子那种的,或者是加糖等作料,多出几种口味。” “正有这个打算呢!”华丹丹这次做的面包除了盐什么都没加。 需要加奶酪、肉、菜一块吃味道才会最好,等明日她做的时候也会做一些有内陷的面包。 “丹娘,若是吴家宴客的时候让你做面包,你也让我帮忙,可行!”张牙子期待。 “明日我就准备给吴府送一些面包去品尝,你来帮我一起做!”除了要开辟一条新的商路赚钱,华丹丹还要像那两个巫觋报仇, 吴府后厨正在为一旬后吴老爷的大寿做准备,到时候同是应城大族的屈家也会参加,或许妙善法师也会参加寿宴。 吴家门客有好几十人,吴家只会邀请他们最看重的门客,若能将宴席上的饼子换成面包,她便有了报仇的机会。 第三十六章 买卖达成 翌日。 在吴家用早膳之前,华丹丹带着做好的面包到了吴家。 门客的身份不同于家奴,这次华丹丹走的是角门,府中的丫鬟仆役对她也客气了一些。 她去到后厨找到花娘子,然后让张牙子将背篓给放了下来,背篓的最底部有个炭火盆,里面放着烧尽的木炭保持温度,因此面包还是温热。 “花娘子,我做了一些老家的面包,能否在今日早膳的时候呈给老爷夫人少爷少夫人品尝。”华丹丹将面包放在了桌案上。 花娘子拿了一个面包细细的观看:“别说,你还真是心灵手巧,光看样子就觉得不错,我还没看见过这个样子的面食呢!” “这里有两种口味,白味的可以切片和饼子一样加着肉菜吃,甜的可以就这样吃。这个面包放凉了会更酥脆,端看自己喜欢什么口感的。”华丹丹介绍。 花娘子试了觉得味道不错,外面酥脆,内里软绵,还有些嚼劲:“我会呈上去,家中除了老太太都爱吃甜食,这个甜味可以当做糕点吃了,跟蜜芳斋的糕点口感也大不一样,有特点。” 华丹丹趁机提出,“若是老爷觉得面包味道不错,花娘子能否帮我问一下是否能在宴席上代替干饼子。” “这有何难的”花娘子笑了笑:“这几日还有人送糕点给老爷品尝,让我帮忙问能否承包宴席上的糕点呢!” “总之还是麻烦花娘子了。” “不客气,我先去忙了。”花娘子说完便去到了厨房,指挥着下人面包装盘。 华丹丹现在不去外面做买卖了,便在后厨等着结果,府上的老爷用了膳,花娘子便会带来消息。 如今她成了吴府的门客,在吴家也有了一点点地位,后厨的下人也不敢随意与她开玩笑,包括烧火丫头也在闷头做着手里的事情,挺无聊的。 好在就等了半刻钟,少夫人身边的丫鬟来了。 “谁是华丹丹?” 华丹丹顿时从昏昏欲睡中清醒了过来:“我是,请问姑娘有何事?” “少夫人吩咐传话给你,觉着你做的糕点还不错,下响少夫人的友人会来造访,送一些糕点到府中来。” “请问下午几时送来?” “末时四刻送到即可。” 丫鬟说完便不再多言,转身就离开了。 华丹丹挺高兴的,多在主家面前露面,她这门客的地位也能稍稍高点。 但她也要吃饭,需要赚钱,吴府一个月就给她三十文,她也不能倒搭钱进去。 “姑娘等等”华丹丹也不好意思直接提价格,“除了豆沙馅的,还有芝麻,干果馅料,可也要一些?都是一个价。” 丫鬟不敢擅自做决定:“少夫人只说了要豆沙馅的面包,那就只用豆沙陷,不过你有别的能拿出手的糕点,可以先给大管事尝尝。” 华丹丹无奈的摇了摇头,最后也没有谈上价格,下响再说吧。 便准备回到家里做面包,就在这时候花娘子也笑着回来了。 “老爷觉得你做的饼子不错,吃起来绵软也有嚼劲,以后每日早晨你做五十个没加馅料面包,十个加了碎干果子的面包,若是还有其他口味的也可以做十个来。” “多谢花娘子,那老爷大寿那一日?” 花娘子眨了眨眼睛,“自然是成了,我给老爷说府上的门客想在宴席上出一份力,所以送上家中特有的面包请主家品尝。老爷掰开一个面包便说,这是在应国不常见的食物,值得摆上宴席。现在用面包代替了饼子,我们那日也可以轻省一些。” 华丹丹激动地握住花娘子的双手,还塞了一个荷包在手里。 花娘子掂量了荷包的重量,对荷包里装的钱财有了数,便装进衣袖,眉飞色舞说: “老爷们早上吃的饼子准备换成你做的面包,自然是要给你钱财,我回来的路上是和账房一道,账房询问我平日一个干饼子需要用多少粮食,我猜测是在计算给你的面包算多少钱财合适。” “那......价格如何。”对此华丹丹很关心。 “我告诉了她面包不仅是用细白面做成的,还加了鸡蛋在其中,应当比一个干饼子贵一些,具体多少你去和账房说吧!” 华丹丹心里大概有底了:“多谢,等我赚了银子一定请娘子出去大吃一顿。” “大吃一顿就不必了,送我一些布料首饰就成。”花娘子半开玩笑。 华丹丹还记挂着给少夫人做豆沙馅面包,时间挺赶也不在后厨多留,让张牙子回去先给面包窑预热,她就去到账房找管事领钱。 去账房的路上她计算了下,今日送来的面包差不多用了一斗细白面。 细白面二十文一斗,不过以后她可以买麦子自己磨面粉,正好还可以将毛驴利用上,麦子只要十文一斗,剩下的粗面她可以留着自己吃,或者便宜点卖给韩家老两口,韩家老两口的面就是用的粗面,麦糠喂鸡什么的也可以。 到了账房,账房管事已经将价格确定了下来:“不加料的面包一文三个,加了料的一文两个,之前蜜芳斋也给府中送过糕点代替饼子,我也是给的这个价,华姑娘,你看如何?” “管事的你说笑了,蜜芳斋的糕点怎么可能才这个价。”华丹丹诧异这些人真喜欢压价。 一斗面粉二十文,一斗面粉可以做一百个面包,这算的是只用了面粉、酵母、盐的白面包,按照这个价格倒是有赚头。但还有一些面包是加鸡蛋,上面还洒了芝麻,就因为里面没有内陷也被管事算成了白味面包,这算下来赚得就少了。 至于蜜芳斋卖的糕点都是酥饼类的,油、鸡蛋,等物加得比她多多了,按照这个价格蜜芳斋得亏死。 华丹丹不同意这个价格账房管事也不意外,再次笑了笑:“我刚才说的是干饼子和炊饼的价格,不加料的面包一文两个,反正是代替干饼子用,上面的芝麻可以不撒了,加了料的根据加料情况两文或三文一个。” 这个价格算是比较厚道了,现在华丹丹还依附着吴家,很痛快的答应了下来,还让账房转达她对老爷的感激之情。 第三十七章 再遇孟夫子 谈好了价格,华丹丹赶回了家里。 张牙子已经用柴火将面包窑预热完成,面粉也差不多和好了,省下了不少的时间。 华丹丹便开始制作面包,既然少夫人目的是用来招待友人,那面包的外观就很重要。 于是将面包做的更加的小巧,同时外形上也更加的精细。 一炉可以做大概五十个小面包,做一个也是做,做五十个也是做。 既然少夫人并没有说数量多少,便满满当当的做了一窑子五十个。 如今还是面包上市初期,在制作上也格外的细心,只有客人满意才会有回头客,汗流浃背的做完了面包,她这才坐在院子里的方桌畔歇息,喝了一口水。 张牙子便将面包装在了食盒里,然后又放进了背篓中,再然后装上了驴车:“丹娘,方才你也累很久了,面包就由我去交给吴府。” 华丹丹摇了摇头,拿出百文给了张牙子:“面包还是我去送,你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给我这么多的铜板作甚。”张牙子有些不解。 “你去粮铺买些麦子、红豆、红枣、芝麻、猪油、鸡蛋等物回来,我身上只有这么多铜板,若是钱不够,你就先问郑娘子借,我回来还给她便是。”华丹丹歇息了一会身上的汗渍总算是蒸发了不少。 “这些钱应该够了。”华丹丹做面包的时候,张牙子也在一旁观看,知晓每样物什用得都不多,一个鸡蛋黄可以刷二十几个面包。 下晌,华丹丹按照约定时间将做好的面包送到了吴府。 少夫人的小丫鬟已经在角门等着了:“你是来给少夫人送面包的?” “是的。” “带上面包跟着我来。” 华丹丹从驴车上将装有面包的背篓背上,便跟在了后面。 在小丫鬟的带领下到了内院,她虽然在吴府工作了一年,这还是第一次到吴家少爷居住的地方。 穿过几条回廊,到了少爷的院子中,服侍的下人正在布置茶点,华丹丹取下了背篓,将面包的口味介绍了一下,大丫鬟便开始摆盘。 不得不说,这些大户人家的大丫鬟经过精心培训,做起事情来不慌不忙、面面俱到,虽然是第一次接触面包,最后的摆盘效果依然不错。 摆完了所有的面包,大丫鬟退后一步欣赏成果,微笑着点点头,“还不错,这个糕点比早上的小很多,看起来也更加的精致。” 华丹丹在一旁附和:“听说是当做糕点招待友人,所以就做的小了一些,方便客人食用。”早上的面包是用来填肚子,因此做的便要大一点。 大丫鬟转过身,有些好奇“你就是丹娘吧!我们私下常常会提到你。” “提到我?”华丹丹有些惊讶,“不知是何事?” 大丫鬟的表情还有些崇拜,“我们对你太好奇了,你的故事简直就是话本。” “额.......”华丹丹有些尴尬:“能否说给我听听,都是哪些事情。” 大丫鬟整理了一下语言:“我们府中有很多被大少爷救下来的可怜女子,其中过的最好的,也只是被大少爷许配给了庄子中的小管事。” “这个我知晓一点。”华丹丹就差点嫁给府上的管事。 大丫鬟继续说:“这么多的丫鬟里,就只有你却给自己赎了身,并且还坐起了很不错的买卖,可惜后面又入狱了,本来以为这一生就这样结束了,没想到你又翻盘了,不仅成了府中的门客,还可以在老爷的宴席上露一手,太厉害了。” 华丹丹有些摸不着头脑,她这几日一直觉得自己很惨,大丫鬟居然觉得她厉害,果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你们在做什么?”一个身着华服的女子在丫鬟的簇拥下来到了院子中。 院中的丫鬟们纷纷行礼,并且还恭敬的回话:“少夫人。” 华丹丹顿时知晓了来人的身份,也随着丫鬟们一块行礼。 少夫人来到桌前,看着桌上已经摆好的面包。 大丫鬟则介绍了华丹丹,又说了华丹丹送来的面包比早上的小巧了许多。 少夫人看着摆在盘子里的面包果真如此,并且呈现的效果也不错,心中满意了几分,“我本想将面包摆在这儿罢了,图个稀奇没准备吃,既然做小了那便可以让客人尝尝味道。” 华丹丹恭敬回话:“我也是想着既然是用来招待客人的,还是小一点吃起来比较合适,因此就擅自做了一些改变,还好少夫人没有怪罪。” “你这一次做的不错,吴家的门客众多,精通厨艺的门客你还是第一位,可还会做别的吃食?”少夫人饶有兴致。 “我还会做一些更精致的糕点,只不过得用一两日的时间,并且还需要牛奶等物。”华丹丹趁机推销自己。 少夫人心中有些好奇,“那你回去将最满意的糕点做出来,拿来让我品尝。” “是。” “客人就快来了,你先退下吧!”少夫人挥了挥手。 华丹丹退到了一旁,看着丫鬟再次陷入了忙碌之中,便走上了回廊。 “丹娘等一下。” 华丹丹疑惑的回过头,看见来人是大丫鬟便停下了脚步:“可是还有何吩咐。” “来,这是少夫人给你的赏钱。”大丫鬟将铜板交给了华丹丹便回去忙活了。 华丹丹数了数有二十文,少夫人还是挺大方。 正好可以用这些赏钱买些牛奶,让面包的味道更加醇厚,还能试着做些奶油。 走到府门的外面,正巧遇见了也要外出的孟夫子:“华姑娘,我送你回去可好!” 华丹丹已经坐上了驴车,“多谢孟夫子,不过我是赶着驴车来的不用麻烦你了。” “没关系”孟夫子继续坚持:“我吩咐乔治帮你赶驴车!我有话要对华姑娘说。” “这名字挺洋气啊!”华丹丹看向孟夫子一旁的男子,长得人高马大,“我的驴脾气有些倔,麻烦乔公子了。” 乔治点了点头,便朝着驴车走来。 华丹丹则下了驴车,上了马车。 孟夫子开门见山:“我听说华姑娘和妙善法师有些嫌隙,是否如此?” 第三十八章 收留 吴府中的丫鬟都知晓华丹丹入狱的事情,她不相信孟夫子不知道此事,再次为自己辩解:“此事我着实冤枉,那小方士分明就是个歹人想要对我欲图不轨,巫觋和妙善法师想要我的豆腐方子,以此来嫁祸我罢了。” 孟夫子微微点了点头:“我相信华姑娘的清白。” “孟夫子邀请我上马车,不只是单单询问我此事吧。”华丹丹靠在车厢上。 孟夫子的神色严肃了不少:“乔治与妙善法师之间有些仇怨,他因为妙善法师被割了舌头,我想两位应当有不少话聊。” “这被割了舌头还能说话,怎么聊?”华丹丹有些疑惑。 “这不重要,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孟夫子请说。” “华姑娘能收留乔治一段时间吗?” “乔治是个男子,我一个姑娘不方便吧。”华丹丹无语。 同时心里也警惕了起来,以孟夫子的实力养一个人定然没有问题,如今要托付给别人,其中定然会有隐情。 “华姑娘在妙善法师的手里吃了这样大的苦头,连着赚钱的买卖也拱手送人,就不打算以牙还牙吗?” “孟夫子是在为我打抱不平?”华丹丹正色不少,若是有人相助总比她一人单枪匹马报仇容易的多。 “乔治的武艺高强,华姑娘一个人居住外面着实有些不安全,不仅可以保护你,还能帮你做一些活计”孟夫子顿了顿又道:“可否让她在你的家里暂住一些日子。” “孟夫子”华丹丹摇头:“我与乔治并不熟识,着实不敢让一个陌生的男子进入我的家里。” 自从华丹丹出了狱,孟夫子就一直有留意,他发现华丹丹不仅没有因此沉寂下去,反倒是还在想办法跟吴家拉进关系。 他以此断定华丹丹不是个忍气吞声之人,定然还想着报仇,所以才会有今日一见,此刻对于华丹丹的拒绝,他着实有些意外,继续劝解: “今日趁着华姑娘在后厨忙活的时候,我询问了张牙子与华姑娘认识的过程,得知华姑娘是个心胸宽广的大善人,所以才厚着脸皮想请华姑娘收留乔治。” “孟夫子难道不能收留乔治吗?”华丹丹反问。 孟夫子眼神飘忽,乔治曾经救了他一命。 他是个读书人,定不能做出忘恩负义之事,只是对于乔治的请求他实在无能为力,“实不相瞒,乔治始终不能忘却割舌之仇,老爷寿诞当日有守卫在,我无法带个面生的人去赴宴,得知华姑娘会负责老爷寿诞上的饼子,所以才想到请华姑娘帮忙,给乔治行个方便,让乔治偷偷躲在装面包的板车中,以此来进入吴府。” 华丹丹对此很为难,倘若最后细查此事,她定脱不了干系。同时孟夫子的能力比她大多了,想要带一个人进入吴府难道就真的找不到别的法子? “此事不妥,虽然面包需要几百个,藏是藏得住人,但到后厨卸货的时候会有不少下人在一旁,并且面包会由府中的丫鬟端到宴席上。”华丹丹拒绝。 孟夫子思索了片刻,最后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锭金子,这是他全部的家当了,“还请华姑娘帮在下一个忙,无论是用什么法子,只需要将乔治带入吴府即可。” 华丹丹的目光被金子吸引了过去,她来到小说里的世界还是第一次见到金子,一锭金子换成银子大概得有一百两吧! 若是得了这一锭金子,纵使什么不做也能生活上一辈子了。 马车已经到了华宅的外面,华丹丹将金子收下:“我只答应让他暂时住在我这儿哦!能不能带他进宴席得看情况” “多谢姑娘,姑娘放心,乔治虽然出身草莽却是个十分有义气之人,绝不会将你供出来。”孟夫子长出了一口气,他总算是报答了乔治救命之恩,又不至于将自己拖下水。 至于一锭金子,当做是破财消灾吧! …… 道别了孟夫子,华丹丹这才站在院门外面仔细的打量了一下乔治。 比起她要高上一个脑袋,能够通过有些紧绷的衣裳看出乔治肌肉虬结,定然经常锻炼,力气大打起架来也差不多哪里去。 她知道乔治不能说话,也不多言,打开院门将毛驴牵到了院子里。 就在这时,乔治从她的身后快速的窜到了墙角边上,轻轻一跃双手便攀上了院墙,然后单手发力侧身一只脚就上了院墙。 接着就爬上了院墙,并且站了起来,同时双手展开保持平衡,然后就在院墙上小跑了起来,即使在狭窄的院墙上如履平地,很快就跑到了屋顶上,清理着上面的落叶。 华丹丹这才明白乔治要做什么,果真是身手灵活,从诧异中回过神来:“公子,快下来,快下来,上面不用打扫。” 乔治抱着捧树叶从屋滴上跳了下来,扔在了一旁蹲防垃圾的角落,这才到了华丹丹的面前,支支吾吾。 无奈他被割了舌头无法说话,只能简单的发出一些音节,并不能听清楚说的什么。 不过看他指了指屋顶,又指着放垃圾的角落,应当是想要做些什么力所能及的事情。 如此交流起来确实很困难,华丹丹不断的摇头。 乔治又到了院子的中间打了一套拳,不时会看下华丹丹的脸色如何。 华丹丹再次无奈的摇头,她是越来越搞不懂乔治要干什么了:“你会写字吗?” 乔治停下打拳,点了点头。 华丹丹便打了一盆水,拿了一根棍子:“将你想说的话现在地上。” 她虽然不会先繁体字,连蒙带猜基本上也认识。 乔治的字歪歪扭扭,甚至还缺胳膊少腿,好在华丹丹大概还是看懂了:“你想说帮我干活,不会白吃白住,也不会连累我。” 乔治点点头。 华丹丹看了看院子里的食材:“你可以帮我做豆沙、磨小麦,但是不要在外人面前露面,知道吗?” 她现在了解了乔治想做事情,哪里敢让她在外人面前露脸,还盘算着要不要最近不让张牙子来帮她了。 乔治再次点了点头。 华丹丹看着这会已经太阳西斜,也有些饿了:“先做吃,吃完饭我们再细说。” 第三十九章 火药 晚饭很简单,一碗干饭外加一盘从吴家买来的豆腐和一些咸菜。 虽是如此,在平头百姓的家里能够顿顿这样吃也已经不错了。 洗了碗,华丹丹便问起了乔治的打算,乔治继续在地上沾水写着。 倘若乔治在地上写的字全部是他的心里话,那就如同孟夫子说的那般是个忠义之人。 唯一的打算便是混进宴席,在宴席上杀了妙善法师,然后了结了自己,既不会连累他人,也不会被抓住后受辱。 “何必将自己给撘进去呢!”华丹丹觉着没有比活着更重要的事情,况且报仇的方法千千万万,此法一旦失败那就没有机会了。 乔治继续再地上写,“妙善法师平日住在屈府更难闯进去,我主意已定,姑娘不必劝我。” 华丹丹思索了片刻,乔治会到这一步,当初定然是在妙善法师那里受到了很大的屈辱。 望天片刻,也不再多言,不过还是提乔治感到惋惜,这样年轻的生命就要白白的逝去。 “我已经发了一些麦芽,准备做成麦芽糖,你来帮我搅拌!因为你在这儿,张牙子也不能来帮忙了。”二斗麦芽和一斗的糯米,搅拌起来可是个体力活。 乔治拿着棍子,便快速的搅拌了起来,仿佛不知道累。 华丹丹在一旁看的有些瞠目结舌,果真是会武功的人,干起活来要比张牙子利索多了。“你慢一些,别让糖浆飞溅出来了。” 翌日。 华丹丹不忙了,睡到了天明才起床。 慵懒的洗漱完毕到了院子里,这才看见囤积在库房里的几斗小麦粉磨好了,同时还将用麦芯磨制的细面也和粗面分开了。 而乔治正在给毛驴喂着草料。 华丹丹的心里想着,练武之人果然是体力充沛。 “早,乔治。”她对现在的一切满意得不得了。 若是乔治能够一直留在她的身边帮衬,日后可以省下很多事情了,并且还不用担心自己的安慰,岂不是美美哒。 乔治不会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回复。 华丹丹伸了个懒腰,便去到了厨房里,打开锅盖这才发现已经熬好了栗米粥,自言自语起来: “果然是个实心肠的人,这样好的人呢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得罪妙善法师,不过妙善法师和巫觋这一群人多行不义,定然干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也许乔治看不下去所以才得罪了妙善法师。” 便将栗米粥盛到了碗里,已经做了有一会,温度正合适,很快吃完了。 今日她的计划是要出去采购,临走时再三嘱咐乔治不要被人发现,若是有人不要开门,这才赶着驴车出了门。 先是去到集市上买了一些牛奶,应国常见的野果子茅莓。然后又去到了华阳街,买了硫磺等物做火药。 等着将所有的物什买齐,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响了,有驴车拉货物也不是很累。 到了院子里将物什从驴车上卸下,听见厨房里传来阵阵响动,乔治在准备晚饭了。 “乔治,等你忙完了出来一下。”华丹丹继续整理着买回来的物什。 乔治将菜盛到了盘子里,然后将灶台里的火熄灭,到了院子里看见硫磺、硝石等物的时候很疑惑。 华丹丹解释:“我去集市上买牛奶的时候遇见了花娘子,花娘子告诉我妙善法师会在吴家老爷宴席上表演为吴家老爷祈福,听闻妙善法师祈福的时候空中会起火……” 还没等她说完,乔治就啊呜啊呜的打断了她的话。 突然被打断说话,华丹丹还是有点生气,提高了一些音量:“你先听我慢慢说完。” 乔治拿起一根棍子跑到厨房里,沾了一点水在地上写:“假的、假的。” “我知道是假的”华丹丹有些郁闷,继续说:“我想说的是将这些东西放在妙善法师的香炉中,只要遇见火,香炉就会炸开,只要香炉炸开了,定然会得罪吴家老爷,吴家老爷最后会教训妙善法师,若是威力把握得当,妙善法师不死也会重伤。” 乔治顿时对黄色的粉末产生了好奇,心里还是半信半疑。 华丹丹再次补充:“我知道你现在还不相信,不过等我做好了给你演示一下就知道了。” “我相信你。”乔治在地上写着。 “孟夫子说你身手好,我给你个建议,可以就将我做好的火药放入妙善法师做法用的香炉里!定会比你在众目睽睽上刺杀妙善法师容易得手。”华丹丹满意的抱着手,这样既可以报仇,牵扯到她身上的几率也小一些。 乔治思索了一会,先是摇摇头,最后还是点头了。 想要从牛奶中提取奶油,需要将牛奶静置一段时间,华丹丹这会也没有什么事情做。 便按照一硝二硫三木炭的经典比例,硫磺百分之十,木炭百分之十五,硝石百分之七十五。 将火药制作好了。 若是在院子里实验总感觉会有点危险,并且还不能被旁人发现她会做火药,还是去到外面好。 为了不让乔治在她家里的行踪暴露出去,便让乔治带上了简易的帷帽。 她则去到了街道上,等着没有路人的时候,让乔治先一步走了出去,她再赶着驴车跟上。 一直出了城,找到一块比较隐秘的树林这才停下。 她拿出了一个竹筒,竹筒中已经装满了火药,然后将竹筒插在地上,再让乔治扔了一根带有火焰的竹条过去。 几息之后传出了一声响动,竹筒被炸得四分五裂,威力已经很不错了。 乔治跑到了方才竹筒的位置,亲自检查四周散落的竹筒碎片,对于火药的威力再也没有怀疑,脸上也流露出了笑容。 迫不及待的执起了一根木棍,在泥土上写着,“就这样做。” 华丹丹为了乔治和她的安全考虑,再次补充:“若是你能在妙善法师去吴家的路上,换了香炉中香灰那便更好了。毕竟你体格太大,将你带入吴府不是个好计策。” 乔治想了想,又写,“我想见孟夫子。” 华丹丹在心头隐隐有一种猜测,孟夫子之所以会将花这么多钱将乔治塞给她,并不是真的没有办法,而是怕惹祸上身,“我明日会去吴府一趟,可以顺道去见见孟夫子。” 第四十章 做蛋糕 华丹丹看了看四周植物茂盛,不乏一些她叫不出来名字的野果,或许可以用来做天然色素。 “乔治,周围的这些野果你认识吗?” 乔治继续在地上写:“大部分认识,小时候我还吃过不少。” “帮我个忙,摘些颜色浓郁,并且可以入口,吃起来还没怪味的野果子”华丹丹想了想又补充:“若是有符合条件的野菜也可以。” 乔治点了点头,走到马车的旁边背起了背篓,一溜烟便跑进了灌木丛里,过了两刻钟才回来,支吾了两声将背篓放在了地上。 华丹丹垂眼看了看,背篓只装了不到一小半而已,看来能够同时满足这些条件的野菜和野果子不多。 乔治继续在地上写着:“前方的山上有不少的果子野菜,找满了一背篓我自己回去,你先赶着驴车回家。” “这怎么好意思,日后需要果子我去集市上买就可以了。”华丹丹将背篓放上了驴车。 乔治摇了摇头继续写:“你给了我很多的帮助,我的身上也没有财物,就让我做些小事来报答你,不要再推辞了,你先回家。” “我收留你孟夫子已经给了我钱财,你就安心住在我这里就行了”华丹丹无奈:“行了,时间也不早了,上驴车我们回家。” 通过一日的相处她觉着乔治是个不错的人,若是可以愿意与他交个朋友。 乔治这才上了驴车,到了爸爸街的外面依然是分开而行。 翌日。 吃了乔治做的早膳,华丹丹便开始着手为少夫人准备糕点。 她最初的计划是先做千层蛋糕,后来又想起了生日的蛋糕,正好现在材料充足随带在做一个生日蛋糕。 若是可以博得少夫人的满意,最后定能得到不少的赏钱。 昨日摘取的野果子她分别品尝了一下,味道微酸并不是什么问题,分别有红色、绿色、黄色,足够给一个小蛋糕的奶油染色。 华丹丹开始和起面粉,同时对乔治说:“你生火给面包窑预热,然后将手洗干净,接着将野菜、野果子的汁水挤出来,分别放在不同的碗里。” 乔治停下了打拳,对着华丹丹摇了摇头。 这让华丹丹有些摸不着头脑:“乔治,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 乔治继续在院子里打拳,无视华丹丹的求助。 华丹丹停下了手里的活计,走到了院子的中间,晌午的阳光依然刺的她有点张不开眼睛:“因为你在这儿,我回绝了张牙子来帮我忙,他的事情就需要你来帮我做了。” 乔治执起木棍,沾了点水地上写着:“你收了孟夫子的钱,我不欠你的人情,我现在还要练拳没有空。” 华丹丹顿时气结,“孟夫子给的钱是让我收留你,仅此而已。” 在乔治看来,收留就应当包括了一日三餐,他不需要做任何的事情,继续打拳。 华丹丹只好继续补充:“昨日告诉你的火药配方,还有下响帮你找孟夫子,这些事情已经不包括在孟夫子上次给的钱之内,所以你要帮我做一点事情。” 乔治思索了一小会,似乎觉得有道理,便停下了打拳,去到了面包窑的旁边生起了火。 然后又到了厨房里,将野果的汁水挤在了碗里。 他没有事情做了,便站在一旁愣着。 做蛋糕是临时起意,并没有准备低筋面粉,只能用细面加工一下。 华丹丹再次吩咐,“你拿半升面粉铺平放屉布上,然后用牙著在面粉上均匀的扎洞,接着上面再盖一层屉布,盖上锅盖生火,等水开了继续蒸一刻钟即可。” 做完了这些乔治再次闲暇了,站在一旁等候着下一个任务。 “你也忙活了一会了,先休息一下”华丹丹又将从牛奶中提取的奶油放在了乔治的面前:“待会你将它搅拌一下,等它的上面出现小尖尖的时候就可以停下。” 这些小事对于乔治来说并不会累,接过木盆便拿着筷子开始快速的搅动。 有了乔治的帮忙,华丹丹确实是轻松了许多,这些费力的事情交给乔治去做,她就只需要专心的和面粉便可。 等着乔治将奶油也打发好了,华丹丹的面粉也差不多好了。 “再把茅梅切成小丁丁!然后你就可以去打拳了。” 华丹丹将蛋糕胚的面糊放入了面包窑,接着就开始用铁锅做起了千层皮。 因为太久没有做了有些手生,接连烙糊了几张,定然是不能使用了,不过只是卖相差,依然可以留下当午饭用。 烙好五张千层皮便停了下来,将五张叠在一起,然后切成了二十张,接着就一层皮一层奶油和茅梅丁。 最后成品的样子很不错,至少在现在这个糕点匮乏的时代,定能让人充满食欲。 做好了千层皮她并没有休息,继续将奶油分成了三小份和一大份。 三小份她用汁水染成了彩色,准备用来裱花,最后还没忘了在蛋糕上用红色写了万事如意四个字。 两个蛋糕做好了还剩下一些材料,也不能浪费。 又做了两个卖相不太好的蛋糕,不过味道并没有什么区别。 这是她和乔治的午饭。 “乔治来吃饭了。”华丹丹看着在烈日下打拳满头大汗的乔治,若是在现代或许会成为乒王。 乔治做了一个收功的姿势,回到了厨房。 “门后面有一条汗巾,擦擦汗。”华丹丹忙活了一中午也没有这么热。 “桌子上是我做的蛋糕,你试试味道如何。” 乔治也不客气,弯腰坐下就拿着蛋糕就开吃。 华丹丹想问问乔治蛋糕好不好吃,转眼一想乔治没有舌头或许也没有办法品尝出味道,还是不要提起别人的伤心事为好,只好作罢。 吃了蛋糕,已经过了两点钟,吴家的主子差不多午休结束。 华丹丹将做好的蛋糕和千层饼小心的放在了食盒里:“我去吴家,你将灶台收拾一下,还是老规矩不要被人发现了。我要去一阵,你可以洗个澡休息一下。” 乔治点点头,然后再次提醒华丹丹记得将孟夫子带来。 第四十一章 入不了眼的字 华丹丹赶着驴车到了吴府,很顺利的到了垂花门,对守门的下人说明来意。 大丫鬟提着华丹丹交给她的食盒,“夫人,丹娘新做好的糕点呈来了。” 少夫人还记得她前日吩咐,便移步到了桌畔:“糕点上还做了万事如意这四个字,还真是有心了,就是字有些丑,不如蜜芳斋的糕点上写的。” 然后便执起了茶抿了一口,这才用勺子舀了一块蛋糕上的奶油。 入口即化,顿时一阵奶味充斥满了她整个口腔,同时还附带了一丝水果的清香。 这个味道类似她兄长小妾做的酥油泡螺,自从那妾室死后就没人会做了,不过酥油泡螺她吃一个就会觉得腻了。 这个糕点不仅入口味道醇厚,并且还不齁人,制作的时候应该下了一番功夫。 然后又垂眼看着蛋糕方才舀了一勺的地方,白色的奶油中间夹着的一块黄色蓬松的糕点格外显眼。 “这又是什么糕点?”少夫人心下好奇。 大丫鬟知道少夫人并不是想得到回答,所以没有搭话。 “你去传话让丹娘来见我。” 正在偏房等待的华丹丹受到丫鬟的传话,到了厅房。 看见蛋糕上的奶油已经被少夫人吃了两口,而千层蛋糕也有动过的痕迹,华丹丹心里大概有了个数。 “你送来的糕点还不错。”少夫人浅笑。 “少夫人喜欢是我的荣幸。” “你从明日起做一个千层蛋糕送来,做大概两指宽就行了,我胃口小吃不了多少,另外我想让酥油也有茅梅味。” “那不是酥油而是奶油,少夫人喜欢那我会做一些调整。” 蛋糕少夫人只少少动了几口就已经饱了,朝着桌上望去,看见万事如意这几个字总觉得有些别扭,“我觉着这糕点适合轻松愉快的姐妹聚会上食用,万事如意这四个字更适合用在别的场合。” 华丹丹解释道,“在我的老家蛋糕上一般会写上祝福的话语,特别是有喜事的时候或是过生辰。 少夫人的理解却不同了,眉头微皱:“老家的习俗?咱们不都是万福镇的我怎么不知晓还有这种说法。” “这……”华丹丹一时有点语塞。 她的脑海里一直很抗拒当初在万福镇的记忆,一年的时日过去她已经快要淡忘。 忽略了吴府与万福镇的西门家也是沾亲带故,少夫人还是西门家的女儿。 华丹丹只能临时编造了一个理由,“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可能只是我母亲家的习惯,不过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哪有银两去吃这样精贵的东西,平日也只是听人说说而已,并没有真的吃过,如今正好用上了。” 少夫人只是随意的问问,至于是否有这个风俗并不在意。 “既然是过喜事时候吃,那等着公爹生日的时候,你先将蛋糕和白色酥…奶油部分做好,至于上面的花朵和字就不必了,等你到了吴家我会让专门的人负责。” 华丹丹明白了少夫人意思,虽然这是她的创意,但她的裱花和写的字入不了少夫人的眼。 她知晓少夫人不是精通琴棋书画的女子,连少夫人都看不上她写的字,更别说老爷了,若是因为她在蛋糕上写的字落了脸面,别说有奖赏,将她这个门客赶出去都有可能。 不过她写的不好,也不代表别人在蛋糕上也能写得跟毛笔字一样。 “少夫人,在蛋糕上裱花和写字与平日里用毛笔有很大的区别。” 少夫人垂眸想了想,她也知道能够在布料上绣花的绣娘,未必就能完成一幅壮丽的山水画,反之也是如此。 但华丹丹写的字裱得花,定然是不能拿到宾客面前的,“这你不必担心,蜜芳斋当日会派人来后厨做宴席上的糕点。” 比起她的竞争对手蜜芳斋,华丹丹还是选择让府中的门客来,“听闻孟夫子学富五车,可否让孟夫子来学习?或许更能让老爷满意。” “孟夫子是我夫君器重之人,让他来做这些琐事恐怕大材小用了。”少夫人低语了一句,又道:“娇娥,孟夫子最近在做什么?” “目前府里上下正在准备老爷大寿之事,族学也因此放假了,孟夫子最近无事。” “如此甚好”少夫人点了点头:“就按照华姑娘的意思,吩咐孟夫子跟着华姑娘学习在蛋糕上作画。” 华丹丹心里一喜,连带着还完成了乔治的托付。 “多谢少夫人的信任,等着老爷寿诞的那一日,我定会与孟夫子一同做出另老爷满意的蛋糕。” 少夫人抿嘴一笑,应国只是一个小国,并没什么特产,那些外来的新奇玩意好不好吃不重要,重要的是好看,并且还能显得贵重,“好了,你回去好好练手艺,那日宴席还请了许多厨子,若是你的蛋糕不够漂亮,最后是不会呈给老爷。” 华丹丹拿着对牌去到账房,领取今日送来的蛋糕钱。接着又询问了路过的下人,得知了孟夫子居住的院子,又一路走了过去。 正巧孟夫子正在院子里的石桌畔。 “孟夫子,写字呢?” 孟夫子闻声放下了笔,“丹娘呀,在老爷寿诞上我准备送副字画,你认字吗?” “认字。” “你来看看我写得如何?” 华丹丹垂眼看着石桌上宣纸愣住了,这个字体她曾经在现代见过,叫娃娃体,在她的中二时期考卷上用的也是这个字体,后来被老师家长痛批了一顿。 “华姑娘,你觉得这个字如何?”孟夫子再次追问。 华丹丹又看向一旁已经写好的宣纸,以她不高的文学素养只能猜测是何种字体:“这个隶书写的好。” 孟夫子摇摇头,拿着用娃娃体写的万寿无疆:“旁边的那几张是我用来练习手感而写,我手中这张才是我最满意的一张。” 看着华丹丹茫然,孟夫子解释:“俗话说小儿学字像形,我已经过了这个阶段了,这个字体是我在隶书的基础上又融合各大碑自创,总之我很满意。” “很有神。”华丹丹不由心夸奖了一句。 孟夫子客气的笑了笑,“哪里,哪里。华姑娘来找我是有事吗?” “少夫人吩咐你跟着我学习在蛋糕上作画写字,为几日后老爷生辰做准备。” 孟夫子眉头皱起,“君子远庖厨,华姑娘请恕在下办不到。” “这其实跟做饭没多大关系,跟你拿笔写字差不多,并不是要让你下厨。” “若真像你说的那样,倒可以一试。若不是你说的这样,休怪我翻脸走人了。” 第四十二章 教夫子 到了府门的外面,华丹丹上了驴车,而孟夫子却站在驴车的旁边,似乎是要乘坐驴车。 “你的马夫怎么还没有过来?”华丹丹询问。 孟夫子望天:“族学放假,我的马夫也放假一同休假了。” 华丹丹明白了意思,孟夫子平日乘坐的马车好比后世公务员的公车,放假期间自然没有办法公车私用! “你这般有钱怎么不给自己配一辆马车,也省得族学休假出行不方便。”华丹丹有些疑惑,上次轻轻松松的就给了她一锭金子。 “囊中羞涩。” “读书人还真是低调。”华丹丹打趣,她才不相信能拿出一锭金子的人会囊中羞涩。 孟夫子嘴角抽了抽,尴尬的笑了两声:“今日是临时去华姑娘的家,也没准备礼物,实在有些失礼,等我回到了家里写副字送给华姑娘!” 虽然华丹丹不懂欣赏名人字画,但也知道孟夫子小有名气,他执笔的字或许能够卖出去,“多谢孟夫子,我家正需要一副字画装饰就不和你客气了。”顿了顿又道:“上车吧,边走边聊。” 然后便拍了拍驴车上的小凳子,孟夫子的脸倏地红了,跨上驴车坐上小凳子,依然保持着肩平腰直,很在乎自己的形象。 到了爸爸巷。 胖大娘拿着锅铲弯腰在墙角拾着青菜,听见车响声,回头便看见赶着驴车的华丹丹,不过将目光落在了正襟危坐的孟夫子上。 “丹娘啊!这个公子不错,身上衣服还是染了色,看起来比张牙子强。”胖大娘拿锅铲欣喜的指着孟夫子。 “这么巧胖娘子”华丹丹回头看了一眼,介绍:“这是吴府的门客孟夫子,吴家孩子们都在跟着孟夫子读书识字呢!” 胖大娘捂着嘴偷笑,“原来这就是孟夫子啊!我还只是在北城区听过,今日可算是看见活人了。” 孟夫子打开折扇当着自己的脸,开始催促:“不是要学习蛋糕上写字吗?我们还是抓紧一点时间去你的家里。” 华丹丹探头看见孟夫子的耳根子都已经红了,道别了胖大娘又唤了毛驴继续前行。 “孟夫子在北城区做过不好的事情吗?” “这到不是。” “那你耳红什么?” “吴家的孩子们,用的是吴家请名师编造的启蒙书,而我也编写了一本启蒙书可惜吴家用不上,只能去到北城区想让孩子们学习我写的书,最后孩子们的父母却说我是骗子,不仅赶我走,还说见我一次打我一次。” “这是为何?”华丹丹有些不解。 虽然她没有去过北城区,但见过从北城区出来的人,除了那些游手好闲的小团伙,也只是一些寻常的百姓。 孟夫子叹了口气:“我是要教孩子做学问,父母却以为我只是教孩子们习字而已,跟着我学了一个月最后连自己的名字还不会写,父母觉得我让他们家少了一个劳动力,耽误了赚钱的时间,所以将我赶走了。” “有志向的孟夫子。” 华宅。 听见院门打开的声音,乔治就快速的躲在了阁楼上,警惕的看着院门。 “孟夫子,进来吧!,这就是我的家了。”华丹丹将毛驴牵到了畜棚。 孟夫子上次只是在院门看了一眼,还是第一次走进院子,四处扫视了一眼才知道宅子很小,还没他在吴府的院子大。 “我家小,并且存放的东西有点多,所以显得格外拥挤。”华丹丹将道路上的背篓重叠在了一起。 “是有一点,满院子的物什我还真担心会不小心踢到。”孟夫子合上折扇在手里轻拍,在心中叹息,他都会将自己的住所收拾得干干净净,为何一个女子就不能将家里收拾的整洁一些。 “那你小心一点别将我的食材弄撒了”华丹丹朝前走了几步,又回头道:“来堂屋,乔治有话和你说。” 孟夫子不情不愿跟着到了堂屋,乔治也从阁楼上下来到了堂屋。 “你们慢慢聊”华丹丹便出了屋子,并且还将屋门关上。 俗话说知道的越多越危险,因此她并不想知道二人聊些什么。 然后去到了厨房,熬起了栗米粥,并且还做起了蜜豆、蜜枣,等两样出锅,并且放倒阴凉的地方了,孟夫子才和乔治从堂屋中出来。 “你们商量的怎么样?” 孟夫子为了不让乔治认为他是忘恩负义之人,便等乔治在院子里干活的时候,这才走到在后厨忙活的华丹丹身边,低声说:“火药会连累到我们吗?” 在华丹丹看来,无论是地位还是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孟夫子都要强于她,完全没必要问她的意见,“你觉得呢!” “听起来这个计划是天衣无缝,官府也无证可查,但是否真能与我们无关?”孟夫子还是有些忧心忡忡。 他已经将麻烦甩给了华丹丹,如今却又与自己牵扯上了,最危险的事情还是交给了他来做。 华丹丹思索了小会:“如今火药的配方知道的人就只有你、我和乔治,只要保证火药的配方不会流出去,再加上你是吴府子孙们的夫子,最后出了问题也不会怀疑到你的头上。” “你说的也有道理”孟夫子也不继续纠结:“可以告诉我如何在蛋糕上作画了!我还等着回去吃晚膳呢!” 当初做面包窑时还剩下了一些黄泥没有使用,华丹丹就用一小坨黄泥做了个圆柱形,然后再用油纸做成的裱花袋中装了一些稀泥,勉强代替奶油来使用。 “我手里拿的这个叫做裱花袋,你先看看。” “可要怎么使用。” “你注意观察这些裱花袋的开口形状都不一样,目的是为了做出不同的形状图样,我先做一些最简单的花,你注意看。” 孟夫子看着华丹丹手下一片片开出的花瓣,将不屑一顾抛到了脑后,开始认真的观察,“不错,你还心灵手巧呀,若是彩色会更好看。” “行了,现在该你按照我方才的方法练习了”顿了顿又补充:“我们现在用的只是黄泥练习,等你掌握了技巧我们在试着用奶油,省得被你给浪费了。” 第四十三章 吴府吃食 几日的时间里,孟夫子练习裱花已经是得心应手,同时寿宴也临近了。 吴老爷的寿宴要宴请众多客人,需要的面包数量很多。 华丹丹是既高兴又忧心,虽然能够赚钱定然也会很辛苦。 为了能够按时做出足够的面包,再建了一个更大的面包窑,同时在寿宴的前一日从凌晨便开始烤面包。 好在有乔治这个不知道累的人在,她也能省下一些力气。 最初做出的面包到寿宴当日才会食用,需要放置十几个时辰,她做的面包都是保质期较长的,存放在阴凉的位置能放好几日,只需要等到寿宴当日在加热一次便可。 为了不变质,所以这一批面包原料只用了面粉,酵母,盐,和一些碎干果,容易变质的奶油,蜜豆是一点没放。 一直忙到天色已经完全亮开的时候,华丹丹已经疲惫不堪了,正准备到屋子里小憩一会,院门被叩响。 乔治已经条件反射般的冲上了阁楼躲起来。 “谁呀。”华丹丹走到院门边上。 “是我。”孟夫子再次叩门:“快开门。” “可是有什么事情。”华丹丹将孟夫子请进了院子。 “我找乔治商量将火药放入妙善道长香炉一事,不用管我你去忙吧。”随后便去到了堂屋。 这几日他与华丹丹熟识了不少,也少了许多的客套话。 面包已经快要出炉了,华丹丹继续守在一旁,至于二人商量什么事情她倒是不在乎,别将自己牵扯进去了就好。 孟夫子和乔治在堂屋里足足聊了有半个时辰,临走时还将配好的火药全部拿走了。 虽然华丹丹没有询问具体的事宜,大概也能猜到是由孟夫子来调换妙善法师香炉中香灰。 对此她极为放心,虽说宴席当日大管事在宴客厅安排了许多护卫保证客人的安全,很难下手。 但是吴府的管事们心不齐,以孟夫子在吴府的地位很容易就能抓到空子,调换香灰不是什么难事。 揉着面粉,华丹丹就回忆起了往事。 初到吴府的时候,她的心里认为大家族内规矩森严,上下有度,做起事情来也是小心翼翼。 直到工作了一段时间才了解到吴府因为发家时间短,并且吴府老爷土豪暴发户,所以做事随性并不讲究那些规矩。 许是这个原因吴府下边的人也纷纷效仿,导致整个吴家混乱不堪,毫无规矩可言。 有个不讲规矩的家主,对于府内的主子们自然是好的,可以随心所欲为所欲为,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满足心里那些不为人知的乐趣。 但对于下人就是灾难,主子可以不顾家规律法以折磨下人为乐,管事们上行下效剥削丫鬟、小厮。 当初她还在后厨干活儿的时候,没少听闻在前院伺候的谁谁谁,在后院伺候的谁谁谁又跳井了。 若是没有受到难以承受的羞辱,谁会选择痛苦的了解一生。 她还天真的认为干活的地点在后厨,又遇上了花娘子这个不错的管事,便不会遭受那些骇人听闻的事情。 直到有一次帮花娘子去马厩跑腿的时候,她被马厩的管事给看上了。 一番了解知晓了马厩与周屠夫相比是半斤八两,好色、贪财、欺软怕恶基本是占齐了,对她还轻薄无礼。 于是回到后厨将此事告知了花娘子,花娘子却习以为常,并且还告诉华丹丹,少爷救回来的姑娘嫁的人有大多不如马厩管事,让她少想一些不切实际的念头,换个说法便是若能嫁给马厩管事是个不错的选择。 她那时候也明白了,虽然花娘子对下人不错,但那只是花娘子人好,在花娘子眼中那些来到少爷跟前求救的人,无一不是攀高枝的人,所以才会告诉她,吴少爷救回来姑娘现在生活的依然不怎么样。 其实仔细想想也明了,没有签卖身契来吴府做工的人依然会被欺负,更何况是签了卖身契成为主子附属品的人,日子定然不会好到那里去。 乔治来到院子里,轻轻戳了戳华丹丹肩膀。 华丹丹回过神来,对上了乔治疑惑的眼神,笑了笑,“我没事,已经烤好了两百个面包,我先送到吴府去,你在家帮我看着面包窑,等这一窑好了便拿出来,将我放在灶台上已经做好的面包添加进去。” 乔治点了点头。 …… 翌日。 天色微亮,华丹丹就将四百个面包装上了驴车,然后朝着吴府赶去。 因为火药的出现乔治改变了计划,不会亲自去刺杀妙善法师,所以乔治以华丹丹帮工的身份一块来到了吴府的后厨。 后厨专门留了一口灶用来的热面包,昨日送到吴府的面包硬度已经能和法棍媲美了,若是不热一热宴席上的那些老爷们没法吃。 吴府在应城也是有头有脸的府邸,这一次吴府的老爷大寿,宴请了不少应城的大户,其中还有一些达官贵人,约莫有三百位客人。 宴席上主菜是吴老爷最爱吃的酱烧猪头,快百个猪头二十个下人用了一个时辰才全部清洗干净。 做猪头的灶台就在热面包的灶台附近,这会时辰还早华丹丹还不急着热面包,于是在一旁看师傅做猪头。 “师傅,我方才听花娘子说你用一根柴禾便能将猪头烧得稀烂,可是真的?” “哪用一根柴禾,一根柴禾已经能将骨头给化了。”说完师傅就将猪头和酱料放入了锅中,开始搅拌,接下来便有意无意挡住旁人看他操作的视线。 华丹丹也无意去偷看别人独门手艺,便将目光移向了别的灶台。 她另一边灶台的厨子,正在做宴席上的精贵菜式,煮猩唇、烧豹胎、煎熊掌,这些菜式的奢侈程度她简直无法想象。 心里想着吴府还真是家大业大,这一场寿宴恐怕要花掉几百两的银子。 不过她最关心的是做糕点的蜜芳斋,蜜芳的糕点也送了一部分到了后厨,许是时间还早的原因,现在只到了玫瑰八仙糕、梅酥丸、春不老蒸乳饼,单看外观是精致又美味。 第四十四章 顺利 到了巳时四刻的时候,吴家宴请的客人都已提着礼物前来。 孟夫子到了后厨准备给蛋糕裱花,这一次华丹丹做的是三层大蛋糕,单是看外表就要比之前做的平日食用的蛋糕要精致不少。 等着孟夫子准备裱花的时候,已经快到上菜的时刻了,后厨开始忙碌了起来。 华丹丹便将声音放低,问道:“乔治一直在忧心能不能成功,你将火药放进去了吗?” 孟夫子点了点头:“此事已经办妥了,我让相熟的管事支走了妙善法师身边徒弟,已经将香炉中原本的香灰全都换成了火药,只要有火星掉进去香炉一定会炸开。” “如此,乔治和我的仇都得报了。” “你去热面包吧!我要裱花了。”孟夫子拿起了裱花袋。 今日的菜式全是出自大家,先不说口味如何,至少色香俱全。蛋糕最终能不能呈上去,裱花这一环节至关重要,孟夫子的心中也有很大压力,需要全神贯注才可。 面包不仅是要加热,花娘子还特意吩咐了要切成片方便客人食用,所以华丹丹这时候也忙碌得很。 饼子是应国人不可缺少的主食,所以代替饼子的面包会上在最前面不能有任何的耽搁。 好在时间计划的很好,顺利的将面包装盘了,准备呈给客人品尝。 这时候也到了最忙碌的时刻,从应城各地请来的厨子也停下了交谈,专心做着最后的装盘。 后世星级饭店的主厨权利能比前厅经理还大,但现在的厨师还没这样高的地位,虽然来的都是些名厨,却依然被花娘子和负责传菜的管事呼来喝去。 整个后厨时不时的就能听见花娘子和管事的叫喊声: “猪头肉,猪头肉已经送到了宴会厅的偏厅。熊掌还有多久起锅?上了猪头肉就得上熊掌了。” “你们还在干什么,已经要上菜了怎么还没有装好盘。” “还想不想领工钱了,手脚还不麻利一点。” 孟夫子在吴家有一定的地位,倒是没有人敢在他的面前大呼小叫,裱花顺利的完成,同时他还要负责将蛋糕端到偏厅去。 华丹丹便和乔治去到宴会厅外面,与已经上过菜的厨子们待在一块,并不能就此离开。 若是谁做的菜出了什么问题,管事会向厨师问责,不过通常情况下只要没吃出问题,纵使味道不怎么样也没事,毕竟每个人的口味不同,总会有人喜欢。 因此只要没有人闹肚子会是吃出头发丝之类的,最后都能领到工钱,并且还能额外的得到一些赏钱。 华丹丹和厨子们站在一块,完全没心情参与讨论今日能领到多少赏钱。 她等着妙善法师为吴老爷祈福,能不能报仇雪恨就看这一次了。 猪头肉师傅就站在华丹丹的旁边,深深的感受到了从华丹丹身上传出的焦躁,抱着手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说: “姑娘,你就是个做馍馍的有何可紧张的,我都不知道每个老爷的口味如何,今日调得料中规中矩,就怕他们吃不惯呢!我还没有向你这样焦虑。” 不等华丹丹说话,做煮猩唇的师傅接过了话尾:“除了吴老爷谁会吃你的猪头肉,你只要填饱吴老爷的肚子就行了。” 在他看来吴老爷虽然发达了,但还是改不了身上透出的泥腿子味儿,这么多的家产竟然喜欢吃猪头肉,真是白瞎了那么多的家产,若换做是他定然天天吃山珍海味。 时间一点点过去,孟夫子也将蛋糕端到了吴老爷的面前恭贺。 吴老爷看了一眼蛋糕,便吩咐下人切成小块与来客分食。 再过了一会客人也吃的差不多了,大管事吩咐下人上了一轮酒,客人面前的饭食也换成了小食。 宴会随之也进入了尾声,妙善法师用手绢擦了擦嘴角的油脂,到了祭坛前面。 祭坛的位置就在主位的下面,距离吴老爷只有几尺的距离。 终于到了华丹丹最关心的祈福时刻。 妙善法师先说了几句祝贺的话语,然后便执起祭坛上的香烛点燃,插入了香炉之中。 然后便有一阵白烟冒出,再然后就传出了一声巨响,整个香炉呈抛物线弹射到了空中,正巧落在了吴老爷的头上,满炉的香灰还倒在了他的头上。 这一次还真是连天都站在华丹丹这一边,计划的是要等到妙善法师使用白磷之时,才会有火星掉入香炉中,如今不仅是计划顺利的进行了,还彻底的激怒了吴老爷。 宴席上遭遇这突入起来的爆炸,顿时乱做一团。 许是妙善法师的运气不错,香炉爆炸的那瞬间他正推后了一步弯腰祭拜,竟然只受到了一些小伤。 守候在外面的下人听见宴席上传来的叫喊声,顿时冲了进去到了各自的主子身边,围了个严实。 “保护主子,保住主子!” 吴老爷是个粗人,才不会给旁人留下脸面,况且这一次还彻底被激怒了,头上的传来的疼倒是其次,居然让他当着这么多的权贵、大户面前丢了一个大脸。 “这杂毛想谋害老子,把他给我抓起来。” 吴家的下人顿时拿着武器将妙善法师围了起来。 “吴老爷听我解释,这定然是有人想要陷害我。”妙善法师赶紧辩解。 “拿下。”吴老爷怒喝。 “等等。”带着妙善法师来参加宴席的屈家少爷不禁皱眉。 他也知道做法一事出了问题妙善法师得负责,但于情于理吴老爷也应当先和他说上一句,再处置妙善法师,难道他会为了一个门客而与吴家交恶吗? 吴老爷这么做他的脸又往那里搁:“吴老爷,妙善法师是我的人,您放心,我会好好处置他,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吴老爷冷哼一声,头上的香灰滚落了不少:“他想谋害我,自然是就地正法,此事就不劳烦屈少爷了。” “吴老爷”屈少爷推开身旁的下人走到了吴老爷的身旁:“难道你就不好奇为何会发现这样的事情,不好好审问吗?” 吴老爷思索了一会,此事好像是有蹊跷:“那也不劳烦你了,直接交给官府。” 第四十五章 行刑 吴老爷当日便吩咐家丁将妙善法师扭送到了官府里,并且还通知公府严惩。 虽然吴老爷最终也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却在众人面前丢了大脸,当即便给县长施压,妙善法师随即被关入了大牢之中。 至于妙善法师被扭送去官府的时候正是晌午,路上的行人正多,很快他被抓的消息便在大街小巷中流传开了。 不少的百姓曾经受到过妙善法师的欺压,知晓这一次是得罪了吴老爷,很难有翻身的机会了。 同时这也是个报仇的好时机,成群结队涌向了公府,将妙善法师所做的恶事一桩桩一件件举报给了官府。 这些报官的人如今单看穿着过的很贫苦,实际上他们曾经也是殷实人家,只是辛苦积攒下的家产全部被妙善法师给骗了去。 妙善法师骗人也是有讲究的,从出道那一日起就只对小富之家下手。 至于那些穷人他向来是不会伸出毒手,甚至偶尔还会始于援手,不过这也不是白给,一旦这些人的生活有了起色奔小康,那便是他收回“利息”的时候。 华丹丹也询问了乔治是否要去官府状告妙善法师,但乔治却只是摇头,最后也没将不愿去的理由的说出口,她只能在心里猜测乔治不愿再提起往事。 吴老爷让府中的幕僚细细的检查了当日炸飞的铜制香炉,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检查的。 接近一厘米厚的香炉已经彻底变形,香炉上面镂空的部分已经破碎不堪,可想而知威力有多么的大。 倘若当日距离吴老爷距离近一点,恐怕早就不能说话了。 而妙善法师却什么事情也没有,定然早就有了防备。 吴老爷想到此当即又给县长施压,必须要将妙善法师严惩。 至于香炉是为什么会炸裂,他也暗中去牢房里审问了妙善法师,最终无果而终。 其实这事很好判,吴老爷属于大夫之列,妙善法师勉强算是摸到了士的边缘,地位与吴老爷差十万八千里,妙善法师纵使没有做错的地方,吴老爷依然可以故意刁难他,更何况是妙善法师是真做了错事。 但妙善法师却并没有因此被秋后问斩,因为他曾经帮着屈家做了很多的腌臜之事。 若是屈家对此不问不顾,岂不是会寒了门客的心,日后谁还愿意对屈家赴汤蹈火。 最后与吴老爷交涉,出了不少的血,然后又与官府周旋,最终将妙善法师的性命保了下来。 华丹丹去到吴府送面包的时候,听郑娘子说起,妙善法师的死刑改判成了膑刑。 初闻还有些愤愤不平,后面了解了膑刑是怎样的,心情才好受了许多,膑刑是活着受罪,比让妙善法师一死了之更解气。 至于乔治收到了这个消息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只是默默的回到了房间,下响便拿着行李准备离去。 若是没有乔治坚定不移的要报仇,孟夫子定然不会偷梁换柱的将火药放在妙善法师的香炉中。 华丹丹也没有办法报仇,她还从孟夫子那里得知乔治已经没了家人在世。 便挽道:“乔大朗,你反正也没去处就留在我这儿吧!好歹有个容身之所。” 乔治也确实没地方可去,他来到应城还是用偷来的户籍,路引什么的也没有,之所以要走是因为继续留下去的理由没有了,与其被赶走还不如走的洒脱一点。 听见挽留的声音便停下脚步,回头便对着华丹丹真挚的眼色,既然不是在客套他也不矫情,当即便当了点头。 这让华丹丹有些意外,方才乔治走的很坚决,如今不过是一句话很普通的挽留话罢了。 就这样平淡淡的过了几日,到了妙善法师上刑场的时刻,华丹丹早早的便去吴府送了面包回到了家里,带上乔治一同到了菜市口。 因为去吴府送菜,到了菜市口的时辰已经比较晚了,刑场居然已经被百姓围了个水泄不通,这令她更加的诧异。 应国的百姓向来迷信,逢年过节寺庙里的门槛都快被求神拜佛的百姓给踏破,怕鬼怕得要命,却一点都不害怕眼前即将上演的血腥场面。 她就不一样了,听说膑刑是会敲碎膝盖骨,倘若遇见手艺不精湛的行刑人,是会小腿和大腿分离的,她只是想想就知道有多疼,不由自主的打哆嗦。 到了午时,妙善法师以及依附妙善法师的排头村巫觋等人被带上了法场。 巫觋等人因替妙善法师跑腿办事,曾经也是做过不少的恶事,这次有不少的百姓将他们做的恶事抖落了出来,当然无法幸免,全部被施以刖刑。 或许是因为膑刑的技术难度高一些,到了行刑时刻先受刑的是巫觋等人。 在刀落下的那一刻,华丹丹条件反射的将头移向了一旁。 乔治却直勾勾的看着邢台上,等巫觋等人的双脚离开身体了,他轻轻的拍了拍华丹丹的肩膀,华丹丹这才回过头来看着刑台上的惨状,耳朵里还听见了凄惨的叫声。 妙善法师跪在一旁,脸上已经没有了丝毫的血色,同时还布满了惊恐,已经被吓破胆自了。 一阵水流从他的四周蔓延开来,吓的尿了裤子。 刽子手皱了皱眉头,不过他早就已经习惯了,纵使是江洋大盗到了这个地方,也不可能保持处变不惊,避开脚下的水渍,将他抬到了刑台中央。 即便华丹丹的心里无比憎恨巫觋,在这一刻心中依然没有燃起幸灾乐祸的喜悦之情。 这个时代的刑罚太过严苛,曾经牢头告诉了她,在棍子中装满铁沙施以的棍刑,相比别的刑法已经是最轻了。 站在华丹丹身旁的乔治,听见一阵喃喃自语。 “今后一定要谨言慎行。” 行刑完毕,邢台上的犯人也被拖走了,没了热闹可看,百姓三三两两的散去。 差役将妙善法师等人再次装进了牢车,还得蹲一年的牢房才能出去。 应城的牢房毛翠翠去过,对牢房里的生活是深有体会。 不仅一日只能吃上一顿饭,时刻要忍受着饥饿难耐,同时卫生条件也非常的恶劣。 蛇虫鼠蚁遍地走,这受了刑法伤口都还没有包扎的人去到牢房,恐怕也活不了多久。 第四十六章 买书 回到家,华丹丹的脑海里还不断的浮现行刑时候的血腥景象,连着吃晌饭也没有了什么胃口,心里是留下了阴影。 也不知道那些百姓在围观时的心情是否与她一样,总之日后她是再也不想去看行刑了。 就这样又过去了几日,时间非但没有将行刑时候的血腥景象从她的脑海里祛除,反而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这让她实在是受不了了,便计划着找个空闲的日子,带着乔治去一趟应城的书铺,打算买一本律法观阅一次,省的日后再遭了有心人的道。 应城的书铺大概有五六家,规模也有大有小。 听闻南城区的文轩阁是应城最大的书铺,不仅书的种类齐全,并且各个国家的书基本也有一些。 无奈乔治如今还是个黑户,倘若遇见了官差检查是会被抓起来去干苦力,总之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他是不会出门,便拒绝了华丹丹。 这一日华丹丹去到吴府送了当日的面包,正巧遇见了孟夫子。 巧的是孟夫子也要去南城区的文轩阁购买书籍,正好可以结伴而行。 吴家的学堂已经开课,孟夫子又有了公车可以私用。 南城区用后世的话来说,全部是一些高档小区,住在南城区的也是达官显贵们的姻亲、腿毛们。 倘若驾着驴车去南城区的商铺购买货物定会遭受许多白眼,华丹丹便将驴车留在了吴家,蹭了一次孟夫子的马车。 行驶了半刻钟便到了书铺的外面,下了马车放眼望去果真很大,与西城区的酒楼一样分为上下两层。 二楼出售的是历代大儒的著作。 一楼出售的一部分是杂书,另一部分则是读书人“必读经典”。 寻常的客人只会到一楼,有关应国律法的书籍就在“必读经典”里面。 应国的律法并不全面,一本说明书厚度的书籍就将应国律法介绍完了。 华丹丹当然是在一楼选择书籍,而孟夫子去到的则是二楼,迟迟没有下来。 她便执起律法开始翻阅起来,顺便打发一下时间。 应国的律法也果真是很有封建特色,第一条律法就写了民告官、子告父、奴告主,在升堂前先打二十棍子,能挺过去的再诉说冤屈。 并且应国也实行连坐法十家为伍,有问题要互相纠举揭发,否则连坐。看来她不仅要管好自己,还得提防邻居去做伤天害理之事。 粗略的将律法看了一遍,孟夫子还没有下来,便又去到放杂书的区域,了解一下应国人都喜欢哪样话本。 她在现代看过那么多的小说,或许也能写一本出来,倘若火了那还做什么面包,躺在家里数钱就行了。 连续翻了几本话本,无一列外的全部是写才子佳人,可以说是“毫无新意”,这样的小说她是看不小去。 一旁正在清理灰尘的书童,看着华丹丹不断的摇头,便踮起脚尖从书架的顶层拿了一本书。 “姑娘可以看看这本,这是我们店中卖的最好的话本了,因为卖的太好,掌柜还特意找了木匠将书的内容印刷出来,这已经是印刷的第三批,剩下的也不多了。” 华丹丹接过书翻阅了一下,现在的人写话本简洁,大体看几段带有主角名字的片段,便可以大概的猜到后面要写的内容和人物性格。 虽然也是有关才子佳人的话本,可不同的是这个才子渣到飞起,佳人也贱到无语,这样不拘一格的话本华丹丹当然得买下拿回去读一读。 看见华丹丹脸上满意的神色,书童又继续推荐:“姑娘,我们这边还有许多话本也卖得不错,你要不要看下?” 说完又从最底下拿了一本话本。 华丹丹看着孟夫子还没有下来,便再次接过拿在手里翻阅,读着读着感觉有点不对劲了,描写的类容太露骨了,活脱脱是的是本小黄。 不由的在心中惊讶,同时抬眼将目光移向了一旁憨厚笑着,年纪不过十岁的书童。 “书铺中的书你都看过?” “我没看过”书童尴尬的挠了挠头:“家穷,不识字,想看也看不了。” “哦”华丹丹这下放心了。 便将小黄和另外两本书放在一块,去到柜台结账。 书童没有看过这些书籍,掌柜的定然是知晓书里的内容是什么,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了,便侧着身子避开了掌柜的目光。 “姑娘你买的三本书一共二十七文。”掌柜的说完继续拨动着手里的珠算。 华丹丹觉得这价格有些贵,二十七可以买一百多块豆腐了。 无奈手里还有本小黄,总感觉有些心虚,也不好讨价还价,便默默的拿出钱袋子认了这个冤大头。 “你都买了些什么书,这一次我请你吧!” 孟夫子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华丹丹的身后,伸出手准备拿放在柜台上的三本书。 吓得华丹丹赶紧将铜板放在了桌上,同时还将书揣在了怀里,“不必了,真的不必了。” “没看出你还挺讲究的。”孟夫子笑了笑。 离开书铺上了马车,朝着吴府而去。 华丹丹犹豫了会最终还是开口:“乔治想在应城长留,他的户籍问题孟夫子能不能帮忙解决了?如今这样想要出去也很不方便。” “我试试吧!”孟夫子说完边闭目养神不再说话。 华丹丹回到家的时候,已经过了吃晌饭的时间。 现在的人一般是一日两餐,晌饭和晚饭。 华丹丹也想这样甚是,无奈胃子可受不了,少吃一顿也不行。 便独自去到了厨房准备下些面条充饥,却看见灶台上有十个鸡蛋。 正想询问鸡蛋的来源,便看见乔治的沙盘放在一旁,上面写道:郑娘子丈夫王老大回来了,这是双宜送来的鸡蛋。 “乔治和我愈发有默契了,我想问什么都提前给回答了。”华丹丹笑了笑。 正好这会水也烧开了,便将面条抽了一把出来放进了锅里,等了片刻又拿筷子在锅里搅拌了一下,看了看放在篮子里的鸡蛋,选了一个大的加入了面汤里。 第四十七章 卖蛋卷 华丹丹揣着三本书,赶着驴车回到了家,便开始烤制面包忙碌了起来。 到了晚间,用了晚膳便回到了屋子里。 关好房门上了门闩,坐在屋子中间的桌畔,点燃了油灯,从怀里拿出了三本书。 最上面的是律法,将其移开,下边是有些新奇的话本,此刻并不能吸引她的注意力,再次移开,便露出了那本单看封面平淡无奇,再看书名是《不负如来不负卿》,依然没有什么亮点的话本。 但是内容却是可以让她感觉浑身燥热的小黄,此刻已经到了漫漫长夜,华丹丹却无心睡眠,正需要书中的故事伴她入眠。 当即便翻开了封面,然后又跳过了扉页,紧接着找到了下响在书铺里看的位置,细致勃勃并且有些面红耳赤,同时脑海里还带了一丝画面感的细细观阅了下去。 直到将整本书看完,已经到了深夜,这才打着哈欠疲倦的躺在了床上,希望能够做个好梦。 翌日。 天色大亮,华丹丹才从梦乡中走了出来。 这一觉睡的虽然很舒服,却让她有些失望。 许是她为人太过正直,亦或是生活的压力太大,整日为了生计奔波,竟然梦了整晚的做和面粉,做面包,送面包。 正是白瞎了用九文买的小黄。 今日没有什么事情要做,也不急着起床,不过凉风通过半开的窗户呼啸进了屋子里,让她不由自主的拢了拢被子。 已经到了冬日,天气是愈发的冷了。 躺在床上陷入了思索之中,距离入住爸爸巷已经过去了七月有余。 度过了炎热的夏日,再到略显凄凉的秋日,再到现在的寒冬。 她的小日子就像这四季的变化一样,大起大落。 她还记得,当初住在郑娘子家里的时候,郑娘子的肚子只是微微隆起,倘若不说还以为是发福了。 而现在郑娘子已经快到了临盆的时候,马上就要变成六口之家了。 郑娘子的丈夫人称王老大,如今也结束了一年的辛勤劳动回到了家里,准备迎接孩子的到来。 王老大为人大方,还给她送了几个鸡蛋当节礼,最后华丹丹做成了蛋奶冰淇淋。 现在已经开始飘落着小雪,气温已经骤降到了零度以下,只要在水井中放一夜,蛋奶冰淇淋便成型了。 不过她并没有品尝这个世间的第一个冰淇淋,主要是因为蛋奶冰淇淋是用生蛋做的,她没有吃生蛋的习惯。 将蛋奶冰淇淋用木勺挖成了一个个圆球,分了几个食盒装着,然后拿了两盒放在了竹篮里。 为了保证冰淇淋不融化,还在竹篮中垫了一层油纸,又放了几块冰保持温度,便朝着吴府赶去。 一盒冰淇淋是给少夫人品尝,而另一盒是给孟夫子准备的。 少夫人她是见不着,托下人转交了过去。 孟夫子这一盒,她是亲自送了过去。 “整日烤着炭火盆,吃些冰冷的食物润润心肺。”华丹丹将竹篮放在了桌案上。 孟夫子放下书本,欣喜道:“你竟然也懂医理,还真是不错。” 华丹丹摇了摇头:“我只是听人提起过便记下了,乔治的户籍可办好了?” “办好了,今后他就是你的远方表哥,可以自由的在应城出行。”孟夫子迫不及待的将竹篮打开,看着圆溜溜的冰淇淋。 “多谢,我做的这是冰淇淋,需要在低温下存放,屋子里的温度高,过不了多久便会融化,还是快些吃了。” “岂不是和外面的雪一样。”孟夫子好奇。 “差不多”华丹丹将拦着提着:“我还有些事先走了。” 回到了家里,华丹丹将剩下的蛋奶冰淇淋也装在了竹篮里,到了郑娘子的家里。 郑娘子的丈夫王老大也是有勇有谋的人,从小与人做脚夫积累了很多的经验,后来便在身边聚集了一帮兄弟,开始自己倒腾货物,虽不能大富大贵,倒也不缺吃喝。 王老大回到了家里,还带上了身边无家可归的兄弟。 郑家的院子霎时热闹了起来,因为一院子的大老爷们,而郑娘子在屋子里小憩,华丹丹也没有多留。 将蛋奶冰淇淋放下,然后客套了几句便离开了。 …… 距离年夜已经没有几日了,街道的上四处洋溢着年味,家里稍微宽裕一点的便会在院门的屋檐下挂两个红灯笼,有点闲钱的人家还会在灯笼里燃上烛火。 虽然如今天气寒冷,许是到了年末百姓们赚了一些银子,同时也因为劳累了一年就盼着这几日放松。 街道上的行人不仅没有减少,反而还热闹无比。 华丹丹和乔治两人有一个共同特点,便是孤身一人。 没有亲人需要走动,也没有什么需要置办的物什,到了街上逛了几次也觉着无趣了。 反正闲在家里也无事可做,年前年后却是个赚钱的好时机。 华丹丹便准备了一个小摊,卖起了蛋卷。 她还没有怎么吆喝,烤制蛋卷散发出去的香味便吸引了不少的路人,连带着周遭生意冷清摊主的鼻子也吸引了过来。 “你这加了什么东西,闻着还挺香的。”一位穿着大红袍的中年男子到了摊位前面。 “芝麻、蛋、面粉、奶、你可要试一试?”华丹丹开始推销。 摊位前面放了一个盘子,上面有掰碎的蛋卷供人免费品尝。 大红袍中年男子挑了一块大的扔进了嘴里:“香,好吃,你这个怎么卖的?” “这个叫做蛋卷”华丹丹拿了一根蛋卷在手里:“一文两根,若是需要油纸袋得加一文,这位客人需要几文的蛋卷?” “买的多可有优惠?” “一次购买五文,那就可以免费赠送油纸。” “行,来五文。” “好勒!乔治给这位老爷拿五文的蛋卷。” “我要十文,给我用油纸袋装上。” “……” “……” 华丹丹做蛋卷的工具用的是两个在铁匠那儿定做的圆铁饼。 将两个铁饼分别刷油,接着将蛋液倒在一个铁饼上,另一个铁饼压上去,最后放到灶台上用火烤。 等时间差不多了将铁饼打开,再将一根木棍放在蛋卷的中间,趁热卷起来,这样做费时又费力。 今日摊上出售的蛋卷是提前在家中做好拿来的,之所以还带个炉子在摊位上,主要是想让香味飘出来吸引客人。 用来做蛋卷的这两个铁饼,原来的计划是给乔治打造一把武器用,以前乔治做护院的时候刀枪棍棒有什么就用什么。 上次乔治无意之中看见了狼牙棒,一下就被迷住了,知晓杀伤力大,拿着把玩了好几次。 等蛋卷的名声传了出去,这两块铁饼就会变成狼牙钉。 卖完了蛋卷回到家里,华丹丹将赚到的钱财倒在桌子清点,顿时眉开眼笑了。 “也不枉费昨日忙活了一日,除去成本赚了一吊又三百文,乔治,我们明日又做蛋卷吧!” 第四十八章 坏消息 年末这段时日百姓结束了一年的辛勤劳作,大多百姓口袋里有一些闲钱,也比平日里舍得花钱。 华丹丹很好的抓住了这个时机,每日在家里和乔治制作大量的蛋卷,然后去到街道上摆摊。 同时也在摊位使用铁饼制作蛋卷,通过散发出去的香味很快便会吸引路人将蛋卷一扫而空。 年前年后这半月时日,靠出售蛋卷赚了不少的银子。 不过因为蛋卷着实太好卖了,蜜芳斋便打起了注意,通过观察她现场用铁饼制作蛋卷的流程, 在加上蛋液的配比也很简单,即使有些偏差也无妨,很快便也推出了味道相差不大的蛋卷,将一部分客人抢了去。 华丹丹这些时日里也赚了不少,再加上年也过完了,生意也随之进入了淡季,便将摊位收了休息几日。 至于那两块铁饼也进入了铁匠铺,如约的请铁匠打造成了狼牙钉。 年虽是完了,寒冬却依然还在继续。 吃了晚饭,华丹丹听着屋子外面呼啸而过的寒风,紧了紧棉袄,早早的便溜上了床却毫无睡意。 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了喧闹的声音,久久没有停歇,这让她更加无法入睡了。 便穿好了衣裳,打开屋门走到阁楼上望去,郑家的宅子灯火通明,喧闹的声音也是由此而来。 漫漫长夜无心睡眠,再加上好奇心的趋势之下她叫醒了乔治,两人一同去到郑家查看发生了何事。 到了院外,郑家的大门开着。 王老大和他的孩子,还有工友站在院子里,丝毫不在意天空中散落而下的鹅毛大雪,而屋门紧闭的堂屋里传出了郑娘子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华丹丹顿时明白了是何事,迈步走到了院子:“王老大,郑娘子发动了吗?” 王家已经有了三个孩子,王老大也经历了三次孩子的降世,知晓妇人生孩子需要很长的时间,现在正是保存体力的时候,此刻倒也并不是很着急。 “刚发动不久,产婆已经请来了”王老大看了一眼屋子,又道:“正好你来了,帮我看着二郎和三郎,我去煮些面条。” “行。”华丹丹干脆了应了一声,在这喧嚣之下纵使回到家里也睡不着,在这里打发一下时间也不错。 郑家的三个孩子年纪相差不大,除了偶尔调皮一点倒也听话,这会也不哭不闹笼着手站在院子里,小脸通红。 “冷不冷,到屋檐的下面来。”华丹丹有些无语,果真男人不会带孩子,纵使自己不怕冷,也不能让小孩淋雪。 “冷死我了。”三郎的小脸通红:“丹娘我想听上次没说完的故事。” “我们也想听,都有点困了也不能回去睡觉。” 华丹丹已经将上次买回去的话本看完了,故事也大概记在了脑袋里,摸了摸三郎的脑袋便讲起了故事。 “上次我们说道张才子对妻子说,‘你只配得上穷困潦倒我,配不上飞黄腾达的我。’那个地方了。另一边李小姐对丈夫道:‘虽然孩子不是你亲生的,但我让孩子叫你一声爹,就给足了你面子’。” “这两人真是太坏了,他们什么时候才能相遇呢!” “别急!就快了……” 将才子佳人的故事说完不过也才过去一个时辰,据产婆估计得到天亮后才能将孩子给生出来。 生孩子到给新生儿喂奶洗澡全部是麻烦的事儿,小孩子的瞌睡多,王老大的兄弟倒是能照看二郎和三郎。 双宜是个女孩子却有些不方便,等着王老大忙活完了华丹丹也困了,便带着双宜回到了家里睡了一会。 床上多个人睡着果真是要暖和一点。 一觉睡醒,天色已经亮开。 估摸着孩子已经生下来了,友人生了小孩倘若还空手去探望礼节上就过不去,因此便拿了一个篮子装满了蛋卷。 然后便牵着双宜到了王家,前脚刚跨进院子里,便听见了一声“哇”的小孩啼哭。 产妇随之便抱着小孩到了守在屋外的王老大身旁。 “恭喜,恭喜,母子平安,这又是个男孩。” 王老大和郑娘子的父母昨晚得知消息,一大早就来到了郑家。 王母端了一盆血水用产房出来,郑母又从厨房里端着一盆热水去给郑娘子清理身子。 应国对于新生儿有些不一样的习俗,虽然现在的气温很低,王老大依然掀开了包裹婴儿的袄子。 然后捧了一把地上的继续洒在婴儿的身上,开始搓揉,婴儿感受到了冰冷的刺激再次开始哇哇大哭。 华丹丹虽然是站在一旁的旁观者,依然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这是做什么?这样小的孩子裸露在雪地里,万一得风寒怎么办?” 王老大继续捧着地上的雪朝着小儿子的身上放:“寒冬腊雪出生的孩子最不容易养活了,用雪将孩子的身上搓暖,孩子才不容易生病,这么做也是为了他日后可以平安长大。” “原来是这样。”以前华丹丹在外面玩了雪,进屋的时候,她妈也会用雪给她揉搓双手,才让她进屋,这时候看着给新生儿搓身体,竟让她怀念起自己的母亲。 王老大继续搓揉了一会,也不是婴儿是冷的还是被搓的,皮肤比方才更加红了,感觉像是身体在慢慢的变暖。 然后王老大又准备了一盆温水,将婴儿放了进去仔细的给婴儿洗了一个澡,又崭新的被褥包裹了起来。 乔治带着沙盘也来到了郑家,然后将沙盘放在了华丹丹的眼前,上面写着:孟夫子来了。 华丹丹这才回到了家里。 孟夫子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应国的老太后如今和应王剑拔弩张。 吴家依靠的后盾便是在老太后身边伺候的吴家太爷,若是老太后和应王闹崩了吴家必定会受到牵连。 君王之间的祖孙闹矛盾,可不像平民百姓家给送些肉说些好话就化解了,其中定然是牵扯甚广。 “他们若是闹崩了会怎样?是老太后有实权还是应王有实权。”华丹丹重视了起来。 “那当然是应王。” 第四十九章 背信弃义 老话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 华丹丹虽然是吴府的门客,却连吴老爷的面也没有见上几次,更不可能了解吴府的靠山太后,为何会与孙子应王将关系闹到剑拔弩张。 不过还是觉着不管怎么说太后终归是长辈,纵使祖孙俩再闹矛盾那也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总不会弄得你死我活。 只要太后还是应国的太后,纵使在这一次的交锋之中处于劣势,势力较之往日有所减弱,那也拥有不可撼动的地位,吴府也只需要低调一些定然不会出大事。 而她则可以继续攀附吴府过自己的小日子。 孟夫子的想法却不同,如同惊弓之鸟一般担忧起来,“虽然吴府表面上看起来平静,但我和大公子出门做客的时候,私下听见别人在谈论这次吴家是得倒了。” “太后与应王之间的斗争与吴家还有关系?”华丹丹简直是摸不着头脑。 吴府老太爷虽然是阉人,但远远比不上九千岁那些后辈,手中的权利也是因为太后的宠幸这才拥有,应王为何会迁怒于一个狗腿子。 孟夫子摇摇头,对于太后和应王为何会有争斗他也不知,不过往日的事情略有耳闻:“只是先王和世子同时坠马后,现任应王做为庶长子才继承国君之位。若是没有这些意外,那里轮得到应王手握大权。” “这好像与吴府也没有任何的关联吧。”华丹丹说完去到厨房端了一壶热水,将面前的杯子添满。 “你有所不知,这中间的恩怨可大了去了。”孟夫子忧愁:“应王不过是众多庶子中的一员罢了,应王的母妃同样的势微,就因不敬太后,被太后下令赐死,这是吴家老太爷传得旨行得刑。” “喝口热水暖暖身子”华丹丹大概明白了一点:“难道是应王不敢动太后的筋骨,所以用吴家老太爷开刀?应城百姓也算是安居乐业,税收也不重,我觉着应王也是个明君不至于会这样做吧!” 孟夫子再次摇头,私德有亏的能臣干吏太多了,应王对百姓好,不代表他就是个宽宏大量的人,“我也不敢随意揣测应王的想法,只是陪公子出门做客的时候,听见别家的门客在谈论此事。” 华丹丹点了点头,意识到了此事没有她想的那样乐观。 孟夫子捧着杯子暖手:“大公子去别家做客之时,受到的待遇也今非昔比,就连大少夫人也有和离的打算,这让我不得不考虑自己的未来。” “那你准备如何?”华丹丹也为自己的前途担忧了,若是没有了吴府的庇佑那她的豆腐方子就白瞎了。 孟夫子仰天叹息:“如今最好的法子当然是离开吴家,避免遭遇无妄之灾,无奈的是吴家对我又知遇之恩,若就此离去非君子所为,此事实在难办。” 华丹丹深深的看了一眼,“所以,你的意思是想劝我和你一起离开吴家?” 孟夫子心中羞愧,说话的声音也弱了三分:“来这里之前我已经去过平日友人的家里了,他们无一例外的是要与吴家共进退。” “这些人还真有骨气呀。”华丹丹赞许。 孟夫子迟疑了一会,然后将头扭向一旁,小声的说:“吴家对你恩惠少,不如咱们一块去找吴公子……” 还没等孟夫子将嘴里的话说完,乔治就愤怒的将手里的杯子捏碎,然后气急败坏的提着孟夫子的腋窝扔到了院子外面,最后还将门闩给锁上了。 “乔治你这是怎么了。”华丹丹足足楞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乔治面无表情的拿着棍子在地上写到:他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写完便将棍子扔向了院子外面,正巧落在了孟夫子的头顶,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孟夫子头顶吃痛,顿时捂着脑袋大叫了起来。 华丹丹赶紧取下门闩,将门打开一条缝隙探头出去:“你没事吧!” 孟夫子揉着脑袋,“乔治这是发哪门子的疯。” “乔治说你是忘恩负义的小人,你做了对不起他的事?”华丹丹八卦着。 孟夫子顿时明白了,乔治是在嘲笑他不顾吴家的知遇之恩,只想着自己逃命一事。 如今已经没有了任何脸面鼓动华丹丹与她一同离开,只好灰溜溜的走了。 华丹丹关上院门,看着正拿着狼牙棒练武的乔治赞许:“果然是三观正的好青年。” 接下来的几日孟夫子倒没有继续纠缠华丹丹,整日去到应城的四处见吴家的门客。 知道的人多了事情便瞒不住了,传到了吴老爷的耳朵里。 对于吃里扒外的人吴老爷自然是痛恨万分,于是派人将孟夫子狠狠的教训了一顿,并且还将其从吴家的门客里除名了。 不过这也如了孟夫子的愿,只是结果有些凄惨,不仅失去了读书人应有的斯文,并且还遍体鳞伤。 他在应城里并没有什么亲人,如今身无分文也没有去处,最终拖着遍体鳞伤的身体在寒冷的夜里,倒在了华丹丹家门前。 他的运气比较好,华丹丹准备去郑娘子家一趟,打开院门才看见不省人事的孟夫子,“乔治,孟夫子浑身是血晕在了外面。” 她一直将这话重复了三遍,依然没有看见乔治的身影。 乔治心里有自己的坚持,不愿和不讲道义之人来往,更不屑与这种背信弃义的人有瓜葛。 华丹丹无奈,只能独自将孟夫子拖进了房里。 已经是深夜了,药堂早就关门了是请不到大夫的,正好顺路去到郑娘子家,请王老大帮忙清理伤口。 王老大长的五大三粗,但做事却也细心,寻成押货难免会受伤对此也有经验,知道有人受伤还带上了金疮药到了华丹丹的家里。 看着躺在地上的孟夫子不断的摇头:“这是被人打板子了吧!裤子都被血肉给黏上了,你去拿把剪刀来,只能将裤子给剪开了。” “多谢王老大,等孟夫子醒来会亲自向你道谢。” 王老大努着嘴,“孟夫子是吴家尊贵的门客,被会打成这样是得罪了了不得的人,等他醒来让他赶紧离开应城为妙。” 第五十章 大事不妙 俗话说久病成良医,王老大清理、包扎伤口已经很熟练了,只用了一刻钟便将孟夫子的伤口处理好了。 王老大将剩下的纱布装回了药箱:“我能做的就只有处理一下外面的伤口,后续的事情需要你去找郎中了。” “麻烦你了王老大。”华丹丹起身道谢。 “小事而已,时辰不早了我回去休息了。” 华丹丹将王老哥送到了院门口,然后又返回到了屋中。 看着还躺在地上的孟夫子犯愁了,家里主人的地方就只有两个,乔治与孟夫子不对付定然不能合住。 如今天气寒冷,若是就这么在地上躺一夜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她可不想在背上人命官司,只能回到屋子里拿了一床被褥铺在地上,然后将依然还在昏迷之中的孟夫子搬了上去。 一个不留神碰到了孟夫子的额头,纵使她的手掌冰冷依然感觉到了明显的热度。 孟夫子这是发烧了! 翌日。 华丹丹起来的比平日格外早一些,估摸着药堂开门了便去到德济堂找到大夫,将孟夫子的情况说了说。 “按照姑娘的说法来看不会有太大的危险”大夫捋了捋胡须又所:“我开一副方子,煎好之后一日服用三回,若是顺利明日差不多就能将体温降下去。” 德济堂的大夫在应城的口碑不错,价格也很高,一副药就用了十文。 等着药童按照方子抓好了药,华丹丹也没有停歇赶回了家里,然后专门准备了一口锅用来煎药。 华丹丹的心却依然是七上八下,虽然王老大昨夜为孟夫子检查了一遍身子,确定只有臀部挨了板子也没伤到骨头。 若是在后世这就是个小伤罢了,到了医院里很快便能康复。 无奈如今却没有抗生素之类的特效药,在家上孟夫子又在发烧,倘若死在她的家里那怎么办。 于是给灶台里添加了一点耐烧的木头,便去到了屋中,跨进门槛便看见孟夫子已经清醒了过来。 孟夫子依然面色苍白,挣扎着坐直了身子:“丹娘多谢了。” “不用说这些。” 孟夫子神色严肃:“总之丹娘你不仅收留了我,还救了我一命,你的大恩大德,有朝一日我定会回报。” 华丹丹摇了摇头,就孟夫子这个有目共睹的人品说的话,谁当真谁就输了。 “我方才已经去德济堂给你拿了药,按时喝了应该很快就能好起来。” “多谢。”孟夫子垂下头,咬了咬嘴唇,“我还有一事需要丹娘你帮忙,先别忙着拒绝,我是身无分文被赶出来的,若是的不能及时将稿件送到书铺,我唯一的生计也没了。” 华丹丹叹了口气,如今只能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了。 “哪个书铺?” “就是南城区那个,我们一块儿去过的书铺,那家掌柜并不知道书是我写的,你只需要告知掌柜笔名是应城笑笑生便可。” “你就是应城笑笑生?”这个消息比华丹丹昨夜看见倒在院外人事不知的孟夫子还要讶异。 “正是在下。” 原来那本震碎三观的话本作者就是孟夫子,“我看过你写的话本,你准备什么时候完结。” “完结?”孟夫子思索了片刻:“你说的是大结局吧,这要等我身体康复一点才能提笔了。” 华丹丹点了点头,拿着稿件便准备离开。 孟夫子又叮嘱:“记得将我的稿费也带回来。” …… 华丹丹去了书铺顺利的拿着了稿费,然后回到了家里,走进院门便看见吴府的管事坐在院子中间喝茶。 便挤出了一个笑脸走了过去,“吴管事,你今儿个怎么有空来我这小地方,是面包出问题了吗?” “面包很好,主子们都很爱吃,我是为了孟夫子一事前来。”吴管事也不打哑谜。 华丹丹看向站在屋檐下的乔治,乔治点头回应。 这就代表吴管家并没有去到了屋子里,应该并不知道孟夫子在他们这儿。 华丹丹放下心来,“孟夫子出何事了?” 吴管家叹了口气:“孟夫子不仅背叛了吴府,还四处游说其他门客,昨日孟夫子已经被赶出了吴府,若是华姑娘在外看见孟夫子可一定不能收留,否则就是与吴府为敌。” 管事只是来传达主子的命令,华丹丹现在是吴府的门客,也应当与吴府同仇敌忾,只能违心的点点头。 “我知道了。” “老爷说了,不能再让孟夫子打着吴府的旗号在外骗吃骗喝,我们还有很多家要去通知,先告辞了。” “慢走。” 华丹丹将吴管事送到了院门口,看着吴管事走远了赶紧将院门牢牢的锁好,再回到了屋子: “这是你上个月的稿费二两银子,伙计将你的书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我还以为能赚很多钱财呢!” “这也不错了”孟夫子顿了顿:又道:“应城识字的人也没几个,一月能够赚二两的能够数的清。” 华丹丹也知晓二两很多,她方才是在脑海里再将孟夫子与后世的那些小说作家做比较…… “行行,你厉害。” 孟夫子的声音凄凉了一点:“等我好了后就搬出去,绝不会连累你和乔治。” 方才吴管事在院中说的话他也听见了。 “那你可有什么打算。” “我准备投靠大司徒,正在想法子接近大司徒的法子。” “如果你入了大司徒的眼,记得拉扯我一把。” “丹娘,我是越发觉得吴府要没落了,避免被吴府给连累,你也得早做打算。” “我知,你先管好自己吧!” 华丹丹生活在市井之中,对于周围的八卦倒是知道不少,但像吴府是否会倒台这些权贵才会谈论的消息是半点都接触不到。 又过去了几日。 应城的护城墙上多了一具尸首,尸首便是在宫中伺候太后的吴府老太爷。 吴老太爷的罪名是不敬太后,因此被太后下令处死,并且挂在城门口示众。 如今吴府快要倒台的消息已经在坊间传开了,华丹丹无论走到哪里便会听见议论的声音。 并且周围的邻居也因此离她渐远,以免遭受无妄之灾。 第五十一章 说走就走 华丹丹的生活并没有因此就发生改变,依然是每日早晨做好面包,然后赶着驴车去到吴府送货。 今日走的早一些,到了吴府时辰还早,只有后厨和粗使下人起床了。 她仔细的观察了会下人,精神气要较之前几日好了不少。 过了一会花娘子来到了后厨:“翠翠今日这么早就来了。” “这不起的早”华丹丹四周望了望又说:“最近可是有喜事?前几日我来时候没少听见下人们叹气。” 尤其是吴府老太爷被暴尸到城墙上那几日,整个吴府里都透露着死气,她来送面包的时候就在吴府待了一会还接连打了几个寒颤。 “你过来我给你说”走到了院子里的角落,花娘子看了看四下无人这才说:“这说来就话长了,事情之所以到这个地步是因为应王听信了小人的谎言,误信老太爷和太后之间有私情,太后这才将老太爷给斩挂到城墙上,以示清白。” “啊?那这......” “你先听我说完”花娘子整理了一下思绪:“老太爷赤果被挂在城墙上,来来往往的人当然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见老太爷不是个‘男’人,关于太后和老太爷有私情的消息便不攻自破了。” “老太爷死的还真有点冤啊。”华丹丹也将声音放低了不少。 “谁说不是”花娘子叹息:“如今应王知道了是误会,许是觉着有愧于我们吴府,或是为了安抚太后心里的怒气,总之是要补偿吴府了,因为这个原因会给老爷一个官,今日老爷就要进宫谢恩,等明日消息便会传开,我看谁还敢小看吴府。” “那吴府从此应当会一帆顺风了。”花丹丹有些庆幸自己当初没有背信弃义。 孟夫子若是知道了这个消息,恐怕会气的吐血,如今非但身败名裂,吴府还踏在祖辈的尸首上更上一层楼了。 花娘子再次叮嘱:“在吴府可别唉声叹气了,倘若传到了大管事耳朵中,免不了添油加醋告诉老爷,让你挨顿板子。” 说到板子华丹丹又想到了孟夫子,已经过去好几日了,已让没有恢复,还只能趴着睡呢! 同时还觉着吴府也太不讲究了,门客中还有一个客字呢!别人家和门客都是好聚好散,吴府还将孟夫子当做一条狗样的扔出去,倘若没有遇上她早就已经横死街头。 “总之现在你就安心的做吴府的门客,日子只会越来越好”花娘子顿了顿又说:“还有以后的面包改成一半蜜豆,一半红糖,馅料都加的足足的,到时候去账房那儿领工钱就行了。” 华丹丹感觉到了花娘子的心情不错,趁着趁机说:“我最近做了一种新口味的面包,用的是肉松馅,吃起来是咸口,味道不必蜜豆红糖的差,就是价格更高一些。” “只要好吃就行了,难不成我们吴府还付不起买面包的钱吗?” …… 华丹丹告别了花娘子,便赶着驴车朝着家里走去,如今她是心情大好。 回到家里依然是按照惯例给驴子为了草料,然后便看着院子里正趴在草席上一边晒太阳一边写话本的孟夫子。 心里有些同情:“你这次是太冲动了,吴府这次什么事情都没有。” 孟夫子的手顿了顿,然后便继续写着:“怎么可能,老太爷都被挂在城墙上了,我劝你还是早点脱离吴府,免得日后被牵连了。” “唉”华丹丹叹息,有些不忍打击:“今日我去吴府的时候得到消息,老爷子的死是个误会,并且应王好许诺要给吴老爷一个官,此刻已经进攻谢恩了,你现在回去求情还来得及。” 孟夫子依然趴着继续写话本,不为之所动:“若应王真的有心,应当提拔吴公子,而不提拔吴老爷,此事里面定然有蹊跷。” 他依然坚信当初的决定没有错,并且他深深的体会到了吴府的绝情,恨不得吴府马上就被满门抄斩。 华丹丹摇了摇头,不再多劝:“你准备在我家住多久?如今吴府是越发强盛了,被他们知道我收留了你,肯会让我吃不了兜着走。” 孟夫子将仅剩六百文从钱袋子拿了出来:“你放心我不会连累你,等着我能够下地走路了便离开,并且这是我的药费和这些日子的食宿费。” “也用不了这样多,不过我先收着,没用完的就等你走的时候再交给你。”说完华丹丹就将钱袋子扔给了乔治。 孟夫子将这几日写的话本整理好,“这是话本的最后一卷,麻烦丹娘帮我拿去书局,并告诉掌柜的我最近不准备写话本了,拿到最稿费了还麻烦丹娘买一张上好的画轴回来。” “你要作画,可要买些颜料?” “不必,大司徒喜欢澎湃的山河景象,用纯水墨即可。” “那你画完给我瞧瞧。”华丹丹看过不少古人因画、因琴等结为知己的故事。 她也想知道到底是怎样惊天地泣鬼神的画卷,能够让人从此平步青云。 华丹丹领了稿费,也买了画轴一并交给了孟夫子。 而孟夫子就像是入魔了一眼,开始构思献给大司徒的山水画,对着画轴便废寝忘食。 华丹丹则和乔治依然是做面包数着钱,每当有五两银子的时候,便会好好的银子藏起来,剩下的那些散碎银两便让乔治揣在身上,乔治人高马大性格又忠厚,她十分放心。 “这一百文是你一旬的工钱,这一吊钱是我的,你帮我装着,我怕被人抢了。” 乔治点点头,在沙盘上写道:“王老大元宵后启程去郑国做买卖,我想去外面看看。” 华丹丹现在手头上有钱了,也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只是她不能像乔治一样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还得办通关文书,时间来不及了,等下次吧” “王老大已经雇佣我当脚夫了,通关文书已经办了下来,后日我就离开了。” “好” 华丹丹坐在院子里,仰头看着满天的繁星闪烁,乔治走了以后她又得一个人做面包了。 第五十二章 再帮个忙 到了离别的那一日,华丹丹跟着郑娘子和她的几个孩子一起,将乔治和王老大一行人送到了城门口。 乔治这么一走,所有的事情便要华丹丹一人来做了,又要和面粉做馅料,还要烤制面包她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了。 只能托人给张牙子传话,请他来帮忙。 张牙子收到这个消息可将他高兴坏了,如今他也没有寻得好的活计,整日做一些零碎的活计,丝毫看见不见未来在什么地方。 在他的眼里,如今的华丹丹却今非昔比,倘若好好的抱紧这一根大腿,日后再差也要比现在强。 因此在上工的前一日,还特意回了一次老家,带上了特有的土特产给华丹丹品尝。 如今华丹丹的打算是要长期请张牙子帮忙,自然是要开工钱了,给的则要比乔治的工钱低一些。 一是因为乔治的身手不错,还附加了看家护院的功能,能够保证她的安全。 二是张牙子干活也远远没有乔治利落,并且干的活计也只是揉面这最基础的一步,并且将每日的面粉和好便可以离开,干的活要远远的比乔治少。 谈好了工钱,张牙子便开始干活了。 就这样过了几日,华丹丹是愈发对张牙子不满意。 主要的原因是张牙子干活并不老实,总想着要进堂屋,这让她感觉张牙子是在打她的主意,便有意要重新雇佣一个帮工的想法。 不过她也明白,在他们这个阶层里,她通过手艺每日能够有稳定的收入,已经进入了富婆的行列,并且她还很善良,定然是站在他们这个阶层的金字塔的顶端。 张牙子又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子,对她有男女之间的心思也正常,这也是人之常情能够理解。 不过她对张牙子并没有任何的想法,只是想要一个帮工罢了,并且孟夫子还没有离开,如今还在屋子里修养,定然不能将孟夫子藏身的消息透露了出去。 等着和好了面粉,将面包放进了面包窖,坐在廊下休息的时候,又看见张牙子走到堂屋的屋檐下探头探脑,华丹丹决定要速战速决了:“张牙子,你过来一下?” “丹娘有什么事。”张牙子摸了摸脑袋:“最近我和面粉怎么样,我回到家里还特意练习了几次。” “你揉得不错”华丹丹顿了顿又说:“不过我还是觉着晚上揉面要好一些,早上使用的时候便醒发完成了。” 张牙子也坐在廊下:“晚上也可以呀,那我以后就晚上来?” “这男女有别,你一个男子晚上来不太方便”华丹丹侧头盯着张牙子:“这些日子麻烦你了,工钱我会按照天数结算给你。” 张牙子怔了怔,换了一个笑脸:“丹娘也会说笑了,没成亲之前有些风流韵事都是很正常的,诗里面也写了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再说乔治不也在你家住了好一些日子?” 华丹丹望天,张牙子还不好打发走走,只能想了一个法子:“我有心仪的人,你整日来我家被他看见不大好。” 张牙子依然不为所动:“这又有什么?一家有女百家求是常事,你可以同时在我们之间挑选。”他平日给人牵线做些买卖,接触到的大多是殷实人家,那些人家也有女儿,但她们的好日子全都依靠于家族,他若是和这些大户人家的女儿在一起了,势必得在岳家面前伏低做小。 华丹丹在他的眼里就不同了,能够到如今这个地步完全是靠着自己的能力,他喜欢华丹丹也不是想吃绝户,主要是想给华丹丹一个依靠而已。 华丹丹心里有些无奈,张牙子就像是狗皮膏药,一旦粘在了身上就很难甩掉,不过也有一些得意。 张牙子自然是比不上孟夫子这类学识渊博的人,但比起爸爸巷大部分年轻男子还是绰绰有余,“你想来就来吧,不过从明日开始就不给工钱了。” “我本就不好意思收你给的工钱,前面的工钱我也没有用,全部退给你”张牙子说完便开始拿钱袋子。 “既如此,那我就收下了。” …… 张牙子已经做完了今日的活计,华丹丹便将他打发走了。 将院门的门闩放上,孟夫子这才可以从堂屋中出来透透气,“有个免费的劳力你这下可得意了。” “有个还不错的人爱慕你,你不会高兴吗?说出去多有面子啊。”华丹丹上辈子脾气臭还是个大胖子,从未被人追求过,在喜欢的人面前也只能暗恋。 孟夫子莫名其妙的看着华丹丹,给他写过情诗,朝他扔过手帕的小姐们太多了,实在不明白为何有人会将这当做可炫耀的点。 “我觉得写出一副好字更有面子。” “哦,你给大司徒的画作好了吗?” “已经做好了,但现在有个问题,我要如何才能将画献给大司徒”孟夫子有些过意不去:“此事还需要你帮忙。” “我怎么帮你?”华丹丹靠着门背上,送佛送到西,倘若不麻烦就在帮一个忙。 “大司徒每年会在云梦台宴请天下的有识之士,为了防止混吃混喝的小人,所以事先会有人选拔,文人就写文章或者是作画,武夫就进行擂台比武。因为我是被吴府赶出来的,所以我的作品呈上去也过不了第一轮。” “那我要怎么帮你,作画作诗我可不会。” “不用做这些。”孟夫子将头移向一旁:“我想请你去大司徒府里,谋职为云梦会烹饪的厨子,凭借你的技艺问题应当不大,只要你能够成功的留下来,大司徒是会亲自吃你做的饭菜,然后你再将我的画给献上,你只用说画是捡到的,因为不懂欣赏就献给大司徒,画上面有我的落款,若是大司徒满意就到我出场的时候了。” 接着华丹丹听了孟夫子描绘云梦大会的盛景,已经心驰神往了,不过她的厨艺拿出去跟人比拼,是真的没胜算。 吴老爷大寿时的猩唇驼峰豹胎这些食材,她上辈子都没吃过,也找不到可以拼一把是菜式。 “不行,我厨艺还比不上吴老爷过寿时烧猪头肉的大爷。” 第五十三章 领导讲话 孟夫子望天,回忆了当初有幸参加云梦大会时候的景象,心里充满了向往,过了小会才从思绪里走出,拨开了扇子轻晃, “这你就不懂了,吴老爷过寿请的是老爷们,吃药最重要的是精致和珍贵。” “这我知道。”华丹丹若有所思:“那云梦大会的有何不同。” “云梦大会与之就有很大的不同了,请的更多是一些不问出处的有识之士,最重要的是让客人吃的过瘾,而且大司徒举办云梦大会的目的是为了结交各位有才之士,倘若食材太尊贵是会让出身平凡的才子产生距离感,并且还会给人留下奢靡等印象。” 华丹丹知晓了二则之间的区别了,吴老爷过寿吃的那些菜肴奢侈的程度,连她这个现代资深吃货,自诩吃遍大江南北美食的人都觉惊讶,心里还一度觉得与深宅大户格格不入,更何况是出身草根的这些有识之士,用珍贵的食材的确会适得其反。 “你对云梦大会的了解还挺多呀,说说往年主要是与什么样的菜肴为主。”华丹丹继续追问,想要成功那就需要知己知彼。 孟夫子打了一个冷颤,合上了扇子:“基本上是以大鱼大肉为主,然后配上小菜和好酒,最要的目的是让参加云梦大会的客人吃的过瘾,你也可以理解为以酒会友。” “行,不过我去到云梦大会了,制作面包一事那就拉下了。”华丹丹十分为难,吃饭的活计不能落下。 “不会,也就举行云梦大会那日你需要到场,再说了还有我在这里,整日看见做面包的我也差不多已经学了个八九层,倘若你忙不过来我可以帮忙。” “那我就去试试,不过若是失败了你也不能怪我。”华丹丹感受到了一阵袭来,皱眉看着不知何时又将折扇展开的孟夫子:“大冬天的你还拿一把扇子晃着,难道就不冷吗。” “冷这是自然,不过我从小就这样,讲究的就是个气度。”孟夫子毫不在意,纵使外面瞟着鹅毛大雪,他的内心依然能够保持火热。 …… 大司徒姓王,今年不过三十七岁而已。 能够在这个年纪走到这个地位,那是因为在王司徒二十七岁那年,把握住了机遇。 那一年他还只是个普通的郎中,手中的权势相比今日远远无法相比,但他的目光却很长远。 为了能够在麾下聚集一群有勇有谋的门客,辅佐他一展宏图,便开始举办云梦大会。 也是在他二十七岁的这一年举办的云梦大会上,有一名身手矫健的刺客,名叫荆克,并且将其招到了麾下。 不久之后,邻近的巴国便准备要攻打应国,而当时应国的国力要远弱于巴国,倘若巴国的大军袭来,恐怕就只能亡国了,因此应王对此十分忧心。 王司徒便献计,手下有一位武功高强之人,可以假借献宝的名义去刺杀巴王。 而应王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对此计谋欣然接受。 荆克不辱使命,带着应王寄予的厚望到了巴国,顺利的见到了应王,上演了一出图穷匕见,成功的刺杀了巴王。 巴王的几个孩子年幼,皆无法挑起重任,巴国的重臣便生了二心,想要走上王位,最后巴国开始内乱动荡不堪,国力直线下降,这才让应国度过这个劫难。 而应国便趁机发展国力,如今已不再惧怕巴国。 而荆克虽然刺杀成功,完了任务,却也被擒获落了个凄惨的结果。 王司徒便是因为此事,得到应王的重用,从王郎中慢慢的成了王司徒,从此在应国开始平步青云了。 …… 华丹丹愿意去试试能否成为云梦大会的厨娘,一部分是因为孟夫子的相求,不过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她想去到云梦大会上,一睹当代的英雄豪杰是个什么样子。 华丹丹有这样的想法,别的厨子也有各种各样的想法,因此在王府的第一轮面试时,性情耿直嘴巴笨的厨子会说:因为钱多。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 嘴巴灵活一些的会说:为各路英雄做菜,是我的荣幸。 这样的话当然是审核官最愿意听见的话。 王府的厨子原本就是各地的一些名厨,之所以还要招募厨子,是因为王司徒想在云梦大会上增添一些新奇的菜式。 因此一共有三十个厨子应聘,最后会留下的也就只有两个厨子了,大概就百分之六点七的几率能够成功,华丹丹想要从中脱颖而出着实很难。 通过第一轮的面试,接下来便要到后面的真枪实战。 王府的管事不带喜色的站在前面,扫视着站在他面前的三十个厨子,慢悠悠的说: “我们王家做事情讲究一个爽快,你们只需要拿出最拿手的菜式便可,我们会先选出最满意的厨子,最后再由老爷选出能在云梦大会上做菜的两人。你们明日午时一刻带着你们的拿手菜再来这个地方,好了,现在就回去准备拿手菜吧!” 华丹丹在后世习惯了,每次开会前领导轮流讲话,等着瞌睡快差不多醒了,然后才会进入正题。 现在厨管事就这样几句简单的明了的话说完,便让他们这些‘员工’回去,还让她真有点不习惯这样干练的做法。 并且还让他们这些厨子在家里将菜肴制作好了,然后在带来品尝?难道王府不怕有人请“抢手”以此来蒙混过关?或者是有居心不良的人在菜里防毒? 这种草率的选人方法,让她觉得她是不是走错地方了,这里不是王司徒府,只是另一个姓王的府上。 “那谁,你怎么还不走?愣在这干嘛。” 华丹丹这才回过神来,看了看周围其他厨子都走了,就她一人孤零零的站在院子的中间:“我想问问管事,关于云梦大会还有没有需要注意的地方,我做菜的时候格外注意一下。” “需要注意的地方多着呢!不过现在都跟你没关系,回去好好做菜,选了我们再说会面的事情!” 第五十四章 火锅 王司徒的云梦大会和吴老爷过寿一样,一个厨子准备一道菜。 虽然后厨管事的要求是拿上自己的拿手好菜,不过厨子却有着自己的想法,想要借此一举成名,前提自然是不能做云梦大会上原有的菜式了,因此是绞尽脑汁的想新奇的菜肴。 华丹丹也亦是如此,她会的菜肴着实不多,味道那就更加的普通了。 糊弄一下没有见过世面的寻成百姓还成,想要入那些吃遍天下美食贵人的眼那是万万没有把握。 华丹丹也绞尽脑汁的思考了几日,尝试着做了几道后世才有的菜肴,无奈色香味,除了香还可以,余下的两种连她自己都不满意,更别提拿去比赛了。 翌日。 华丹丹走到集市上,到了卖水产的区域,准备买几只鲫鱼回去做一盘藿香鲫鱼,这也是她会的最后一道还算满意的菜,若是味道还不行那就只能放弃了。 “伙计,我要五条比手掌大一点的鲫鱼。” “好勒。”卖鲫鱼的活计立马跳到水塘里捞鱼。 华丹丹的目光在集市了扫视,忽然她看见一旁的猪肉摊老板,将猪耳朵、猪鼻子、猪尾巴砍下扔在面前的盆子里。 就这么一刹那,她感觉灵光乍现。 想要成功的进入云梦大会的厨子行列,菜肴的味道好这是其次,最重要的还是要新奇、特别,并且还要物美价廉,入选的几率才大。 她绞尽脑汁的思考了这么久,居然将火锅给忽略了。 保证火锅味道的关键是锅底,只需要把握住几个关键的材料,那味道即使是差也差不到什么地方去。 并且火锅在如今这个时代出现,定然很新奇,如今是冬季气温低,无论什么菜肴只要凉了味道便会大打折扣,而火锅就不受这个限制,只要能够保证味道定然能够成功。 当即便决定要做火锅了,立马朝着集市的出口走去。 “姑娘,鱼已经杀好了,你不要了?”伙计拔腿追了上去,若是卖给下一个人就只能按照死鱼的价格了。 “哦.......”华丹丹停下脚步:“不好意思,多少钱。” 付了钱,提着鱼,华丹丹除了集市,便又朝着西城区菜市场而去,她的计划是要买牛肉,只有西城区的菜市场有卖牛的人。 因为牛对于这个农耕时代来说,定然可以划分进战略物资的行列,因此杀牛需要得到官府允许才可。 并且官府也只允许杀病死、老死的牛,这在一定程度上导致了牛肉的味道,虽是如此牛肉的滋味比起猪肉、鸡鸭肉依然是高出一大截,特别是吃火锅是属于必不可少的一样菜。 到了牛肉铺买了牛油、牛脖肉、牛劲肉、牛上脑、牛肋骨,这些部位的牛肉可以一定程度上提升口感。 当然老板并不知道这些细致的划分,她便多给了一点钱,请老板按照她制定的位置割的肉。 接着又去了羊肉摊子上买到了羊羔肉,又去猪肉摊上买了猪蹄。 鲫鱼并不适合用来煮火锅,因此又去了鱼摊买了大鲢鱼,最后去到杂货铺又买了一些辛香料,这才拿着一袋子菜回家。 “快出来帮忙。”华丹丹大喊一声,走进院子,将院门关上。 孟夫子一身素白衣裳,慢悠悠的走了出来,“进行的可还顺利。” “让我们明日将拿手好菜拿去,我准备做一个火锅,有很多食材要处理,需要你的帮忙才可以完成。” “没问题”孟夫子看着手里的菜:“不过你准备这些材料是准备做酱牛肉?王府已经有会做酱牛肉的厨子,而且短时间内不会入味,我建议还是换一个菜。” “我准备做个辣味的古董羹。” “辣味的古董羹不就是红烧,这能被王府看上?”孟夫子对华丹丹厨艺表现出不信任。 虽然他在吴府经常吃古董羹,但他觉得古董羹与炖牛肉、炖羊肉的味道相差不多,只是古董羹可以边吃边煮,让食物不至于冷却。 “等你吃上的时候就知道不一样了,而且我的牛羊肉不是用来炖的,是用来做成丸子。” 华丹丹拿出一块牛肉放倒菜板上,再给了孟夫子一根擀面杖,“你看着我的动作,从中间用力敲到边缘的地方,重复这个动作不停的击打这块牛肉,不准偷懒。” 孟夫子熟练的敲击了几下,“我知道这个,是让肉吃起来更加嫩滑。” “用力,将肉打成肉糜,这是做手打牛丸,你将牛丸打好之后就来打羊肉,另外还有这条鱼,待会我会将鱼里面的刺都给挑出来,剩下的鱼肉也得捣成鱼泥,这三样都是做丸子的食材。” “看着的确有些不同。”孟夫子卖力的击打着牛肉:“只要不是红烧牛羊肉这些简单的菜式我就放心了。” 华丹丹轻笑了一下,便开始腌制牛肉了,然后将另一块用来做肥牛的牛上脑放在院子里,现在夜间依然会飘雪,将牛肉冻硬后才能轻易的切成肥牛的卷筒状。 除去这些肉类,家里还有一块豆腐、胡瓜等蔬菜,明日也一块端去王家。 将明日下火锅的食材安排妥当了,她就开始用牛油和辛香料炒制火锅料了。 将巴掌大一块牛油放进铁锅中,烧得滚烫的铁锅立马响起了“吱吱”声,看着凝固的牛油变成液体,待牛油温度稍降便继续倒入了辛香料,香气一下子就弥漫着整个院子。 在一旁大打着丸子的孟夫子也不顾读书人的斯文,“这个酱好香,用来煮东西一定好吃。” “你若是打丸子的动作快一些,或许我们今晚就能吃上火锅。” 有了这句话,孟夫子手中的速度明显加快了,“我得先尝尝这个味道,或许能给你一些建议,增加成功的几率。” 华丹丹看了一眼菜板,牛肉已经很明显成肉糜了,便在其中加入了面粉、蛋清、等调味料,接着让孟夫子继续捶打牛肉一刻钟,便可完成手打牛肉丸的制作。 然后接着将羊肉丸和鱼丸按照这个步骤来,才能使各种丸子口感滑嫩。 第五十五章 乡愁 华丹丹顺利的将火锅料炒制好了,并且各种配菜也做的差不多。 便在院子里临时垒了一个灶台,放入了柴火,等着锅底烧开便可以吃了。 她来到应城的这些时日里,倒也去过几家不错的酒楼,品尝了一些高档菜肴,其中不乏滋味不错让人回味无穷的特色菜,但那些菜就像吃西餐一样,总让她莫名的“端”着。 锅底烧开,先将肉丸放在了锅里。 等着肉丸变色并且漂浮在水面上的时候就可以吃了。 迫不及待的夹了一颗,入口的那瞬间,感受着熟悉的味道,让她有了想要落泪的冲动,瞬间红了眼眶。 孟夫子吃辣不怎么行,却耐不住美味的诱惑,一边哈着气喝着凉水,一边品尝着美味q弹的丸子。 夹菜的功夫,抬眼看见眼里泛着晶光的华丹丹,关切一句:“你不要坐在迎风口,换个位置就好了。” “我没事,你吃你的不用管我。”华丹丹的脑海里还充斥着乡愁,若这一切只是梦境该有多好。 “那就是被辣的”孟夫子也辣,趁机说:“我觉着这火锅倘若和冰淇淋一起吃,定然会成为天下一绝,可以在做点冰淇淋试试。” “你想得倒美,想吃自己做去。”华丹丹啐了一口,她这会才没有这个闲心。 孟夫子是书生,并且还是典型的柔弱书生,打了一个下响的丸子是腰酸背头手抽筋,现在还没有缓过来。 便将堂屋里的躺椅搬出来,放在了火锅旁边,半躺在躺椅上,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竹签子,戳着火锅中的菜肴,然后再仰着头送入嘴里。 “我打了一下响的丸子,此刻还感觉手有千斤重,那还能做得动活计。” “既然你已经累了,那就赶紧吃了回堂屋待着去,再等一会张牙子就得来揉面了,可不能让她看见你了。” “我再烫几个丸子,夹在碗里端到屋子里饿了在吃。”孟夫子便再次戳了几个丸子放在锅里,还往灶台里添了一些柴火,锅里的油继续开始沸腾。 华丹丹伸了伸懒腰,她也吃饱了,“没看出你看着柔弱还挺吃的,不过只能再吃素菜了,肉食要留着明日用。” 孟夫子比华丹丹看重明日能否成功一事,心里有分寸:“我肚中又没馋虫,不必担心。” 翌日。 如今是冬季,肉丸的保存到也简单,只需要放在外面等着第二日便成了冷冻丸子。 华丹丹起来的格外早,先将需要的面包做好了,便又驴不停蹄的去到了吴府,接着回到了家里开始准备火锅。 昨日炒好的火锅料已经了一部分,目前还剩下三分之二,她将火锅料和清水一起放入锅里,然后灶台里升起了火,渐渐的火锅的香气就飘了出来,让她这个昨夜刚吃了火锅的人还不停的吞口水,可想诱惑有多大了。 三样丸子用的是昨日已经准备好的,今日唯一要准备的配菜便是肥牛。 昨夜便将牛肉放在外面,经过了一夜的冷冻已经和砖头差不多了,磨了好一会刀这才开始。 顺着牛肉的边上留出两毫米的距离,开始用力切下去,接连着试了几次最后都以失败告终。 失败的原因在于两毫米的距离太薄了,很难完整的切下一整片,若是留在家里自己吃还行,云梦大会上使用定然是不能过关。 最后只能叹息一声,人果真是无法与机器相比。 最后能选择退而求其次了,再次增加了几毫米的厚度,这才将一片完整的肥牛切下,如今的肥肉已经只能叫做厚切肥肉了。 应国的古董羹与后世的九宫格火锅在外形上相差不大,区别在于古董羹只有四个格子,在锅的下方还有专门放碳的格子,这让她在煮制的过程中方便许多。 为了不让锅中的油汤沸腾起来,便只在放碳的格子放了一些快燃尽的碳,让火锅保持温度不至于凝结便可。 等着将所有的物什么全部准备好了,便在孟夫子的协助下将物什搬上了驴车,然后便朝着王府而去。 住在爸爸巷的百姓,昨日就在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闻见了火锅散发的浓浓香味,无奈昨日天色以晚,也不好串门去趁吃趁喝。 如今火锅就放在驴车上面,成了移动了香味散发器,正在院子门口给青菜浇水的胖大娘拦住了驴车: “嘿!你锅中是什么东西,闻起来还真香,拿下来给我们看看?” “给你看是没问题,但我现在有急事,下次有机会了再说。”华丹丹说完便用鞭子轻打了一下驴屁股,继续朝着前面走去。 旁大娘看着渐远的驴车,挺高了音量:“我猜是又鼓捣出了什么新的吃食,又是准备卖的,什么时候卖了告诉我一句,我来给你捧场。”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华丹丹,不管王司徒有没有看上火锅并不重要,就拿孟夫子昨日大快朵颐的样子就知道,火锅在应城也是很有市场。 从爸爸巷到王府的路上,驴车上的火锅不断的散发出若有若无的香味,不少与之擦肩而过的路人闻见诱人食欲的香气,驻足四处仰望源头在什么地方, 到了王府。 华丹丹对火锅是自信满满,三十厨子三十道菜,至少没有谁能在香气上胜过火锅。 一起比试的厨子也很好奇:“你古董羹中放着的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这样香?” “你的古董羹中又放的是什么?” “就是炖羊蹄,放在古董羹中免得他冷却了。” “我做的是牛油古董羹。” “这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华丹丹又看了看其他人做的菜,只要是炖菜为了防止冷却便会选择装在古董羹中保温,而且这些厨子还计算了火候,等着到了午时一刻的时候,正好是菜肴最佳的入口时间。 这一点让她不得不佩服,不过她也不错,依然是计算了丸子的煮熟时间,另外熟得快的素菜她是准备等到管事来后,视情况添加。 毕竟这里有三十道菜,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轮上她。 第五十六章 决赛圈 火锅所散发出去的香味,即使不是众多美食里最美味的,定然也是最诱人的之一。 即便在场排在最末位的厨子,名声也依然要比华丹丹强上不上,众人依然顺着火锅香味的源头,将目光落在了华丹丹的身上,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临近的几个厨子,还开始旁敲侧击的打探火锅的锅底是如何制作的。 过了一会,管事慢悠悠的走了过来,将虽有的菜式先粗略的观察了一遍,最后在华丹丹的面前停下。 “你这菜式叫什么名字,瞧着还挺新奇。”管事有些好奇。 “我这是根据古董羹改良而成的火锅。”华丹丹朗声回话。 “那你这火锅又是个什么样的吃法。”管事继续追问。 华丹丹再次介绍:“火锅里已经提前煮好了,特制的用牛肉制作而成的丸子,并且火锅可以已经加热,倘若锅里的食材已经吃完了,或是想要添加别的想吃的食材,依然可以继续放进火锅里煮。” “听着还挺有意思,就是不知道味道有没有你说的这样好。”管事垂眼看着有些翻滚的火锅。 华丹丹也很上道,立马就明白了什么意思:“管事可以先尝尝丸子,保证你吃了一个还想吃二个,并且我这儿有已经做好的酱料,可以根据自己的口味选择。” “可以。” 华丹丹拿了一副新的牙箸和一个干净的碗,从火锅里夹了一个牛肉丸、羊肉丸和鱼丸放在碗里,放在了管事的面前。 管事并没有急着吃,先是夹了一个鱼丸观看,羊肉馅、猪肉馅的包子他经常吃,这鱼肉剁成泥还是第一次见,:“鱼丸的外面灰白,单从色上来说还我还挺满意。” “趁热吃味道还要好一些。”华丹丹提醒。 “那我就尝尝。”管事说完便将鱼丸在嘴里轻轻的咬了一口。 在后世,因为各地的习俗不同和口味的偏好不同,因此不同的地方吃火锅的方法并不一样,如今也摸不准管事的口味,便精心准备了三种酱料,种有一种能够让管事满意。 一颗鱼丸,管事并没有一口下肚,而是分别蘸了三种酱料品尝。 “嗯。”管事点了点头:“这鱼丸吃起来与寻常的丸子有很大的区别,味道也不错,口感我也满意,就像蛋白那般弹润,并且这三种酱料也是各有千秋。” “多谢夸奖” 管事又回头对着身后的大厨说:“你们也来尝尝这个火锅的味道。” “这儿还有一些素菜,也可以添加。”华丹丹顿了顿又将肥牛的盘子往前移了移:“还有这个我叫做肥牛,放入滚烫的火锅里等变成灰白色便可以吃了。” 管事点了点头,不过并没有继续品尝,移步到了别的厨子面前。 华丹丹便开始继续招待着大厨,她估摸着这些大厨或许也是众多的审核官之一。 并且王家规矩森严,大厨们也不会可疑刁难他们这些属于临时工的厨子,这让她也没有什么戒心。 “各位觉得我火锅如何?” 鼻尖长了几个火豆的大厨没怎么动筷子:“味道太辣我就不太喜欢了,并且油多吃起来很闷,不过丸子的制作上下了功夫。” 这给华丹丹提了个醒,火锅不仅有红锅还有清汤并且还有鸳鸯锅可以满足所有人的口味。 另一位厨子接过了话:“这倒符合我的口味,单就是这个拉劲我就很满意了,姑娘你做的不错。” “希望管事和老爷也能喜欢。” “老爷最近口味重,在加上你这个独特的吃法或许能行。” “这位公子,你怎么称呼?”华丹丹心情大好。 “我姓周,是王府的墩子你叫我周墩子就成。”虽然只是个墩子,墩子比厨子地位更低,但周墩子在这一群大厨中丝毫不怯场,定然是个刀工了得之人。 华丹丹带来的火锅算是个新奇玩意,因此管事停留的时间也最长,吃的也是最多的一次,到了别的厨子面子就只是简单的尝一下味道,更有甚者咀嚼几下便会吐了。 华丹丹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下又多了几分自信。 管事一一的将所有的菜肴品尝完了,又与身后的厨子做了简单的交流,便清了清嗓子开始说:“各位厨艺的厨艺都很不错,不过这次是为云梦大会做准备而招的厨子,有几位的菜式并不适合,可以先回去了。” 华丹丹特意看了看被点名离开的厨子,他们做的是精致小菜,其中有一位做的云端芙蓉虾,看摆盘就像是虾子上天了,管事吃过后还夸赞了几句。 虽是如此云端芙蓉虾还是落败了,管事给的理由是,武夫不喜欢剥虾会直接夹起来吃,带壳的虾肉并不美味,并且文人会觉得剥虾不文雅也不会动筷子,云梦大会是老爷用来结交天下豪杰的宴会,倘若又给每人配一个丫鬟会让客人觉得拘谨,因此这道菜很不适合。 华丹丹在心中庆幸,倘若当初若是在买点虾煮火锅,会不会就落败了? 经过第一轮的挑选还剩下十位厨子,其中有一个厨子算是华丹丹的熟人,便是吴老爷做寿的时候在她旁边灶台做猪头肉的厨子。 她当时尝过此人做的猪头肉,味道确实不错,倘若放在后世定然也能端进大酒店的饭桌。 “你们十位做的菜式都很适合云梦大会”管事顿了顿又接着说:“不过猪头肉、炖肘子,这些菜式我们府中的厨子也会做,并且味道上也没有什么差别,就不劳烦你们了,也请回吧!” 最后剩下的厨子是三男两女,其中华丹丹最年轻,能够走到这一步的厨子都有两把刷子,若是在后世当个主厨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从原材料到根据顾客选择菜式对他们来说不在话下。 管事又扫视了一眼留下来的人:“将你们今日所做的菜式,需要的食材写下来,三日后再来王府,到时候需要你们在后厨将今日所做的菜式完整的做出来,然后呈给老爷品尝,最终决定谁能够留下来。” 第五十七章 最后一步 这个要求让华丹丹有些为难了,火锅的锅底可以提前做好,食用的时候加热即可,但丸子的制作那就是功夫活了。 便再次等着人走的差不多了,走到了管事的前面:“火锅中需要的丸子要做出劲道,便要下很多的功夫,若是当日制作恐怕会影响最后品尝的效果。” 管事思索了小会:“那我特列给你放宽一点条件,可以提前一日来后厨做丸子。” 这一次的菜品最后是要给老爷品尝,宁可麻烦一些也不能出岔子。 “多谢管事。” “无妨”管事指着一旁:“去一旁登记你需要的食材!” 华丹丹到了登记员的旁边可是没有客气:“火锅可以使用的菜肴有很多,今日我只是准备了一小部分,除了今日有的还需要牛的瘤胃、鸭肠、鹅肠,瘤胃还需要是新鲜,肠类也需要活取,然后将他们一直用冰镇着,至于素食除了方才我带来的还需要金针菇、蘑菇、粉条、粉丝。” “行”登记员一一的详细记下。 虽然需要的菜品种类很多,特别是牛的瘤胃难买,但对于王府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就在华丹丹要离开的时候,忽然又想起了清汤的事情,并在此对着登记员交代了一些事情。 …… 华丹丹离开王府,上了驴车,少了古董羹却多了很多的赏钱。 这是管事给应聘厨子做菜的工钱,因为她用的都是上好的食材,足足拿到了五百文。 除去古董羹和食材需要成本,还有二百文的辛苦费,这一新赚的挺多,因此她还特意去到了菜市场买了一份烧鸡回家,也算是犒赏自己这两日的辛苦。 孟夫子留在家里等着,心里一直在反复思考华丹丹此行能否成功,这可关心着他的前途啊。 导致他是坐也坐不稳,来来回回的在屋子里笼着手四处的转着,仿佛是热锅上的蚂蚁。 终于听见了开门的声音,他却并不敢就这么出去,只能先将堂屋打开瞄了一眼。 “如何?”孟夫子焦急的到了院子里。 华丹丹先笑了笑:“今日倒是很顺利,已经通知了我三日后去制作火锅给老爷品尝,到时候我可以将你的画带上。”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孟夫子提着的心终于放下。 华丹丹将油纸包着的烧鸡放在桌上:“这是我们的晚饭,你先拿去放着。” “辛苦你了,若有朝一日我能平步青云,一定不会忘了你。”孟夫子郑重其事。 华丹丹经过与孟夫子多日的相处,对其为人也有所了解,本性善良从不主动作恶,但贪生怕死,唯独在钱财方面很大方。 “我可记住这句话了,我这人低调也好打发,你到时候给我一些钱财就行。” 孟夫子再次郑重的点了点头:“这段日子我在家中留下了不少画作,上面都有我的落款,等我平步青云那日,你拿去坊间售卖定能让你衣食无忧。” …… 到了第二日,华丹丹依然是早早的去吴府将当日的面包送了,然后便去到了王府,因为管事提前对门房说了,顺利的到了后厨。 后厨的厨子们差不多将早膳准备齐全,下人陆续的端到主子的屋里。 王府主子的早膳也很讲究,一盘盘早点就像广式早茶般精致,同时排面看起来也比吴府更大,果然是在应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司徒府。 华丹丹来的早也体验到了一些福利,蹭了后厨一顿早膳,除去打杂的下人,后厨每人都会有一个鸡蛋和细面饼子,和小富之家的早膳差不多,若是对生活没有什么追求,来王府当个下人也是不错的选择。 吃过早膳华丹丹便在下人的带领之下,到了给她留的灶台前面,开始准备火锅需要的食材。 当然首先要做的便是打丸子,若是让她一人做定然会累个半死,好在管事知晓她是独自一人,安排了一个下人协助她。 她也不客气,便将所有的力气活交给了下人,一个上响的时间便将所有的丸子做好了。 下人虽然长期干活,按照她的要求打完了丸子,依然是浑身酸痛,比起孟夫子好不到那儿去。 距离午膳的时辰还有一会,便开始制作起来了火锅锅底。 古董羹原本就有四个独立的格子,正好可以用来将红汤和清汤区分开来。 至于熬汤的材料也都是备好的,并不需要做什么过多的处理,只用放在陶釜中熬煮即可,考虑到上次一个厨子给的建议,便决定红汤也用骨头汤熬制。 制作火锅的这一段时间里,后厨依然是人来人往,不过并没有大厨围着她问这问那,或是站在一旁装作不经意的观看她制作火锅的步骤。 这是当厨子应该有的职业道德,不要去打听别人的秘方。 做完了这些准备工作算是完成了,便将做好的食材小心的存放了起来,回到了家里。 翌日。 华丹丹再次到了王府,因为已经提前将火锅需要的食材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倒也乐了个清闲。 站在灶台的前面装作忙碌的一样,看着另外四位厨子还在满头大汗的忙碌。 等着到了晌午十分,丸子之类的食材已经在锅里煮好了,便向管事汇报。 她的计划是还要向管事解释一下,每种食材在火锅里煮多久便可以吃了,谁知管事只是听了她的话头便开始大笑。 “除去丸子和肉片、瘤胃,余下的便只是一些蔬菜和内脏,这些东西普通人家也能吃得起,需要煮多久就不用你在操心了。” 另外四个厨子也陆陆续续的将各自的拿手菜做好了,端到了老爷的面前。 五人站在院子里,心里担忧着结果如何,焦急的在院子里面来回走动。 过了一会,从屋内出来个身穿嫩绿长袍的丫鬟:“谁是华丹丹?” “我是”华丹丹几步走到了台阶下面,“姑娘有何吩咐?” “老爷有请,快进来吧!” 在其他四个厨子艳羡的目光中,华丹丹迈着稳健的步子,跟在丫鬟的身后朝着屋内走去。 第五十八章 现实很骨感 王司徒这三个字华丹丹只在孟夫子嘴里听见过,许是孟夫子长相温润尔雅的原因,她脑海里幻想的王司徒也亦是如此。 到了堂屋,亲眼看见王司徒的样子,这让她是大跌眼镜。 王司徒长有一个国字脸,五官也不突出,并且鼻子下方留有的一小串胡子格外的显眼,身材偏瘦小,穿的也是深色的袍子,与王刚扮演的和珅简直是如出一辙,差点让她将和中堂三字脱口而出。 “老爷,这就是做火锅的厨子。”丫鬟说完便退到了一旁。 华丹丹垂首站在一旁,“王大人。” 王司徒垂眼看了看:“还是位姑娘,你的火锅做的我挺满意,赏!” 随即一个丫鬟端了盘银子走到了华丹丹的面前。 华丹丹粗略的扫视了一眼,银子有点太多了,她不过是做了一个火锅罢了,这也太大方了吧! 王府的福利居然这般的好,想必在此工作的下人也时常会领到赏钱。 管事在一旁低声的提点:“还愣着干嘛?快回话。” 华丹丹回过神来赶紧回话:“多谢王大人,这么多银子民女受之有愧。” 王老爷和煦的笑了笑:“云梦大会是王家每年最重要的日子,也是给应国选拔人才的日子,火锅这道食材很适合在云梦大会上食用,并且我对其也很满意,理由受到奖赏。” 王老爷之所以这般满意的原因,其一是火锅的吃法独特并且还很容易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云梦大会是从晌午吃到晚上,火锅可以不断添加新食材进去,并且还暖和。其二便是他很能吃辣,火锅的辣味是直击他的天灵盖,同时又有清汤考虑到那些口味淡的人。 “多谢王老爷。” 从华丹丹走到这间屋子里起,王司徒说话的时候便一直面带笑容,倘若不考虑王司徒在应国权力滔天的身份,像极了一个温柔的教书先生。 这与坊间传闻王司徒做事一向是雷霆手段大相径庭,华丹丹转眼又一想,无论王司徒是否是笑面佛,至少此刻看起来心情不错,并且自己又没有做错事,准备先完成此行的任务。 于是深吸了一口气,向前迈了一步:“民女前些日子偶然在外边得到了一副山水画,无奈对字画一窍不通并不懂欣赏,听闻大人喜爱字画,所以想借花献佛,将这山水画献给大人。” 王司徒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浓烈,“我对字画的确是很痴迷,如今连坊间的百姓也知晓了,将画呈来!” 丫鬟从华丹丹的手里接过了画,然后走到了王司徒的面前缓慢的打开。 王司徒觉着华丹丹只是一个不同欣赏画作的厨子罢了,或是买了一副名家的画来讨好他,亦或是真像她说的那样偶然间得到,若是这样或许就只是一副普通的画作。 便也是抱着看个热闹的心思,但当他看见画轴心中便微微重视了一些,用的是玉作为轴头,以古檀为轴身,价格定然不低。 能够使用这种画轴作画的人,或许是不差钱的富家弟子随意的挥霍,亦或是一些名家了。 前者就不提了,倘若是后者他定然会有耳闻。 等着画轴缓慢的打开,王司徒仔细的将整幅画欣赏了一遍,摸了摸小胡须开始夸赞:“作画的人有功夫,山色朦胧,天色缥缈,全部在画上体现出来了。” “大人喜欢就好。”华丹丹松了口气,如此一来孟夫子的事情也有着落了。 接着王司徒看向落款:“孟谨元正月于排头村破庙所作,看来是位云游的才子无意将大作遗失了。” “大人是如何看出这是云游的才子的所作?”这让华丹丹有些摸不着头脑。 在来之前她和孟夫子已经排练了多次,想象过多种王司徒看完画作之后的后续,并且还想出了最为完美的回答方式,当然最后的结果便会是王司徒有意要见见作画之人。 孟夫子这个时候就可以顺理成章的进入王府了。 现实却总会有所出入,王司徒一张嘴就说这是云游的才子所作,这话打破了华丹丹和孟夫子原本的部署。 华丹丹无论如何思索,也无法将话题朝着别的地方引。 王司徒挥了挥手,丫鬟将画卷合上,又看了看身边的仆人,“你们说说我是怎么看出来的。” “老爷英明神武,奴才不知。” “……” 王司徒有些得意,“你们这些年轻人做事情就是不过脑子,先看看这个画轴,画轴最少也要值一两银子以上,而且画完之后还将画作留在了破庙,说明一副画轴的钱财对于此人来说根本不重要,由此可见此人身家丰厚。” 管事趁机拍马屁:“老爷说的对,是我们眼拙,无法看出这其中的奥秘。” 王司徒又继续说:“第二个关键点是破庙,身家丰厚还愿意留宿破庙的人,那肯定是才子们为找灵感,不然谁身上有钱财还会住破庙呢!同时住破庙,说明他的家并没在应城,这几点加起来还不是云游的才子吗?” 屋中的人听闻此话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华丹丹也忍不住拍马屁了:“王大人,你可真厉害。” “不值一提,不值一提,这些都不值一提”王司徒心情不错,“这副画作不错我很想留下,你还想要何赏赐。” 华丹丹心底还真有请求,试探的问了一句:“什么赏赐都行吗?” “你说便是。”王司徒并没有作何犹豫,并且还将画作拿在了手里,打开一角细细的观赏了起来。 当初华丹丹在心底吐槽孟夫子当了吴府的叛徒,这次她也希望的王司徒能帮她和平摆脱吴府了。 “回大人的话,民女曾经被人陷害入狱,为了摆脱冤屈所以给吴家献上了豆腐方子,吴公子收民女做了门客,将民女从狱中救出,民女心中不胜感激,但民女心中更向往自由的日子。” 王司徒明白了,这是让他帮忙摆脱旧主,他好多门客都是从别处挖走的,这事他做的轻车熟路。 “此事可以。” 第五十九章 希望与失望 华丹丹如今也觉着吴家可能也就能够安稳个三五年,日后的结果或许会很凄惨,还不如早做打算。 最近孟夫子借住在华丹丹的家里,没少趁机在华丹丹的耳旁说吴家气数快尽了的话,并且还有理有据,偶尔还会引用一些案列。 既然王司徒答应了帮助她脱离吴家,此事定然没有任何的问题,她的心也松懈了不少,不过身体却依然紧绷,因为她还端着五十两的赏银啊,若不是她当初日夜磨豆子练出了麒麟臂,恐怕已经开始手软了。 在丫鬟的带领下她走出了堂屋,站在外面等候的厨子,看见华丹丹脸上的笑容和手上端着的额沉甸甸赏银,心下便已经明白,定然入选了。 如此一来就只剩下最后一个名额了,厨子们也不知是真的大度还是强颜欢笑,围在华丹丹的身边恭候了几句。 接着丫鬟便开始传话,让在外面等候的厨子一同到堂屋,如此一来更加的突出了华丹丹的火锅独特。 火锅虽然已经进入了云梦大会的菜单,不过如今距离云梦大会的召开还有一段日子,管事便通知华丹丹先回到家里等着并且留下住址,日后便会有人王府的人亲自上门传话,到时候在一同商议具体的事宜。 华丹丹大概猜到一点这个商量,或许在配菜上需要做一些改变,比如在后世人人喜欢吃的毛肚和鸭肠,在应城的百姓面前是否并不受待见。 特别是鸭肠,一般只有穷人才会吃。 云梦大会的菜,虽不能太昂贵,却也不能处于食物链的底端。 …… 华丹丹哼着小曲回到了家里,便看见孟夫子已经已经换了一身破烂的衣衫,光洁的脸也摸了一点锅底下的黑灰。 “如何,如何。”孟夫子迫不及待询问。 “你的画王司徒确实很欣赏,已经留下来了。”华丹丹有些不忍说完后面的话。 “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孟夫子此刻已经陷入了半疯癫的状态,颇有一点范进中举的意味。 华丹丹无奈的摇头,有些后悔方才进门的时候没有道出实情。 因为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 孟夫子手舞足蹈了一会,终于消停了下来,然后便窜到了院门边上,取下门闩准备冲出去了。 华丹丹赶紧拉住:“你这是要去那儿。” “破庙啊,估摸着王司徒已经派人过去了。”孟夫子此刻已经冷静了下来。 “唉”华丹丹叹息:“不用去破庙演戏了。” “为何。”孟夫子当即欣喜了起来:“难道是王司徒准备就这样见我了?” “这.......”华丹丹顿了顿继续说:“王司徒的确欣赏你的画,不过.......他并没有来找你的意思。” 孟夫子倏地变了便神色,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你就不要开玩笑了,我应该过去了。” “你听我说”华丹丹只能将来龙去脉完整的说了一次,“人生并不是演戏,哪能完全按照你安排的话本走。” 孟夫子郁闷的蹲在了地上。 “不过你的画作倒是给我带来了切实的利益,王司徒会派人去吴家,让吴家将我从门客名录中除名。” “你昨晚还让我不要胡言乱语,唱衰吴家,今日怎么就急着要离开吴家了。”孟夫子抬眼看着这个善变的人。 华丹丹随意的说:“吴家的前景的确不太光明,王司徒那种大家族才好呢!” “是啊!跟在王司徒身边更有前途,你今日见过王司徒了,可能想出一些好法子,让我能入王司徒的眼。”孟夫子并没有放弃。 “要不你公开,你是话本《应城男女二三事》的作者,这话本好些人都看过,或许王府的人觉得你名气大,就给你个参加云梦大会的名额呢!”华丹丹坐在椅子上,撑着下颚。 孟夫子在心中思索了小会,他倒也听人谈论起了《应城男女二三事》,许多人说要将作者拖出来痛打一顿,但他相信身居高位的王司徒,是不会在意话本中猥琐的情节,应当更在意他对读者心思的把控,说不定这真是一个办法。 “我现在就写一篇文章送去王家,你觉得王司徒喜欢别人吹嘘他吗?” 因为王司徒的形象与和珅太过相似,华丹丹很自然的将二者联系在了一起:“挺喜欢的,不过我觉着应该有不少的人拍他马匹,此法成功的几率应当不会太大。” “你还有更好的法子?” 华丹丹想了想:“我觉着可以写一篇请教他清官、贪官、好官三者之间联系的文章献上去,这也是从侧面拍马匹。” “清官、贪官、好官,听起来就很抓人眼球。”孟夫子眼前一亮,这是个很好的切入点啊!王司徒每年的云梦大会上会有很多有声望的人参加,当然奇葩的人也不少,王司徒的肚量那是大得很,只要他在忠君的前提下写出别人没写过的文章,即使王司徒不赞同也会见他。 “丹娘,你真是我的贵人。” “这可不敢当。” 翌日。 华丹丹按照惯例依然是去吴府送面包,就在她将所有的面包搬到了后厨,管事叫他叫到了堂屋说话。 这还是吴管事第一次对她笑脸相迎,“丹娘,昨日王府来人说,王司徒欣赏你,要将你借走让你在云梦大会帮忙,这是你的门客名录和这个月的月钱,公子特意嘱咐我,最后一次的月钱发三倍给你。” “公子太客气,我每日还得给府中送面包呢!”华丹丹心中觉着王府果真是雷霆手段,这么快就将她托付的事情完美解决了。 “你的厨艺得到了王司徒的赏识,还能在云梦大会上一显身手,很快应城所有百姓都会知道,爸爸巷有个厨艺高超的华厨娘了,恐怕你也看不上面包这些小钱了。”吴管事此刻将身段放的很低。 “管事多虑了,不管我以后如何,面包会一直做下去,除非吴家日后不需要面包了。”华丹丹心里有自己的想法,即使真的从此平步青云了,没有功夫做面包,也得请人做,苍蝇再小也是肉啊! 第六十章 挑衅 华丹丹陆陆续续的也到了王府有三四次了,门房差不多已经记下了她的样子,进出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现在也没有初来王府时候的拘谨,这次来到王府的目的是为了要商议制作火锅的具体事宜,同时还将孟夫子写的文章给带来了。 到了堂屋等了一会王管事便迈着步子走了进来。 “王管事。”华丹丹起身问候。 “不必拘谨,可是有什么事情。” “我的一位友人也想成为王司徒的座上宾,托我带来了他写的文章,还请管事将文章转交给王司徒。”华丹丹说完便将书信递了过去。 王管事笑了笑:“这篇文章来的巧,就这一两日的时间老爷便要将宾客定下来了,若是晚来一两日,恐怕文章写得再好也没机会参加今年的云梦大会。” “劳烦管事了。” “小事而已,你先去到后厨与管事商议具体的事宜!”管事说完便将书信交给了随从,然后便起身离开。 到了后厨便开始与王府的厨子,和另外一位入选云梦大会的厨子,开始商议起了宴会的菜式。 经过了今日的讨论,最终决定使用火锅作为主菜。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王司徒的意见,他觉着云梦大会就像这火锅一样。 火锅需要很多的配菜,食用的时候放入锅里,云梦大会也亦是如此,将天下的有志之士聚集在一起,这就是桌边上的菜。 若是有雄心壮志并且才华横溢的人,最后便会留在王府或是为应国效力,这就好比进入了锅里的菜,还有一个成语来形容,赴汤蹈火。 倘若那些没有过人之处的人,便像宴会结束还留在桌上的菜,毫无价值。 华丹丹对此也是又惊又喜,火锅居然这样受欢迎,果真火锅是百吃不厌,无论在什么地方都会有它的一席之地。 同时她也已经开始计划着,等着云梦大会结束了,或许可以在应城盘下一间店铺开个火锅店,倘若经营得当或许也是一笔可观的收入。 …… 按照制作菜肴的技术来说,火锅确实没有什么难度,火锅的底料只要是有经验的厨子品尝了,定然能够模仿个七八层。 因为这个原因,另一位入选的厨子心里很不服气,他做的火鸡居然只是成为了其中的一道配菜。 这一日,按照往常一样,到了后厨与厨子们商议着云梦大会上的具体事宜。 周厨抱着手挑衅的看着华丹丹,“华姑娘年纪轻轻就能想出火锅这样特别的菜式,的确在厨艺上有天分,我们找个日子切磋一下如何?” 他自诩火鸡的味道不必火锅差,并且在制作上也是复杂了百倍,旁人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他这个程度,将火鸡烤的外脆里嫩,并且还能保持肥而不腻。 华丹丹初来乍到并不想与之争锋,委婉的拒绝,“我擅长火锅和糕点类,周厨不会糕点,我们两人不适合切磋。” 周厨并不死心,“你还会做糕点,那能做给我们尝尝吗?我虽然不会制作糕点却也吃过不少,倒也能通过你制作的糕点口味,判断出厨艺如何。” 后厨的厨子对抢走了他们风头的华丹丹,心中同样是有些不满,如今王司徒隔上两日便要吃上一次火锅,并且还是华丹丹亲自制作。 在这么下去恐怕华丹丹就要成为王府里的厨子了,那日后他们还怎么讨主子的开心。 此刻听见新来的两人开始争论起来,便开始幸灾乐祸,这两人无论谁赢了对他们来说都没损失,最好还能打起来,打个两败俱伤。 “华姑娘,让我们试试你做的糕点,我觉着你做的定然好吃。” “你能做出火锅这样新奇的菜式,糕点想必也不是我们寻常见到的。” 后厨的厨子开始七嘴八舌的说着,还有不少的奉承话语,这让华丹丹虚荣心爆棚,有些蠢蠢欲动了。 “盛情难却,那我就做个蛋奶冰淇淋”华丹丹到厨房里看了看:“除了后厨中已有的食材,我还需要冰块,王府可有冰库?” “王府有三个冰库用来存放蔬果,冰块多了去了。” 蛋奶冰淇淋华丹丹已经做过几次了,每次都反响都很不错,虽然没吃过蛋奶冰淇淋,但曾经在网上看过网友对蛋奶冰淇淋的点评,虽然很多人吃不了生蛋,但吃过的人都说蛋奶冰淇淋吃起来没有冰渣子,并且还味道醇厚。 到了冰库里取了冰块,便开始细细的制作,王府蔬果多,所以华丹丹还在其中加了各种各样剁碎的水果块,外观也更加的好看。 “行了做好了。”华丹丹将冰淇淋端到了院子里,如今是冬日气温低也没有担心会融化。 “我来尝尝。”周厨已经迫不及待。 “这不能直接吃,得在冻库中放上两个时辰,不过我还是希望能将冰淇淋放在冻库一日,等明日我来王府的时候再将冰淇淋拿出来一块品尝如何?” 方才华丹丹做冰淇淋的时候是单独在后厨制作,等她将冰淇淋拿出来的时候,虽然厨子们觉得没见过这样的糕点,但看着蛋奶糊糊也不觉得这有特殊之处。 “冻上一日,岂不是变成了冰块?有奶味的冰块,这能好吃?”周厨挑着毛病。 “周厨明日便知。” 翌日。 在商议云梦大会菜单之前,周厨将蛋奶冰淇淋从冻库中取出。 华丹丹又去后厨拿了几个勺子,“各位来尝尝吧!这可不是冰块,非常的软绵,并且入口即化。” 厨子们拿着勺子开始品尝。 “还真是,十分松软……嗯嗯,好吃,吃在口中又滑又软,就是在冬日里吃有点冷。” “若是吃火锅的时候配上这个倒是合适,夏季能够吃上也不错。” “周厨,你们对这个味道还满意吗?” 若是火锅还让他们愤愤不平,这个蛋奶冰淇淋是彻底让他们认可华丹丹的实力,的确有本事可以和他们一起做菜。 周厨也收起了心里的轻视:“你这小妮子的确是有些本事,做出来的东西,我们见都没见过。” 第六十一章 补丁衣裳 华丹丹通过制作冰淇淋,得到了王府厨子对她厨艺上的认可,渐渐的王府厨子对她的态度也改变不少,在加上她只做火锅和糕点并没有什么威胁,不再将她当做竞争对手。 她因此也得到了一些好处,每次到王府商议菜单的时候,倘若遇上了大厨正在制作菜肴,便有机会可以品尝上一两口的味道,虽说吃的并不多,但食材却很珍贵,并且制作的工序也很繁琐,她吃得也很满足。 无奈的是美食吃多了,品味也逐渐变高,家里的粗茶淡饭反而还有些难以下咽了。 这日晌午。 华丹丹去给吴府送了面包回到家里,看着正在院子里作画的孟夫子说:“我决定每天晌午和晚上都不做饭了。” 孟夫子停下了笔,有些好奇:“那我们吃什么,难道要喝西北风了?” “放心不会饿着你”华丹丹看了一眼桌案上的画作,又是山水画:“我不做饭了自然是买外面酒楼的菜肴,当然吃的好了那你得多交一些伙食费才行。” 她现在有孟夫子曾经给的金子,还有王司徒给赏银,并且每日卖面包也能有稳定的收入,手头很宽裕,在外面吃个饭完全能够负担的起。 孟夫子就不同了,他虽然也有稿费并且还不低,却大部分用在了画轴上,余下的也只够给交纳房租和平日的伙食费,手头很是窘迫了,他还等着能够在云梦大会上得到王司徒的赏识呢! 思索了一会有了个法子:“我知道了,你是不想做饭,这样无妨,反正我也无事可以学着做做,每日出去吃太过奢侈。” 他如今囊中羞涩,不得不选择向生活低头。 “你是舍不得钱财吧!”华丹丹一语中破,“你身上还有个玉佩应当值一些钱,那我就吃亏一些,你将玉佩抵押给我,等你有钱了再来赎回你的玉佩。” 顿了顿又补充道:“你放心,我对玉没有什么兴趣,只要你将钱款缴纳够了便会还给你。” 孟夫子不自在的用衣袍将腰间的玉佩遮挡住,神色为难:“不妥,这是我爹留下的遗物,不能随便交给外人。” 这个理由华丹丹听得多了,不过也不强求,“你若是不放心那就赶紧赚钱,距离云梦大会还有几日,你何不画一幅山水画拿去售卖,也能缓解一下现在的窘迫了。” “你不了解应城的文玩市场。”孟夫子无奈的摇头,若是字画这般好卖,他就不会选择写话本了。 倘若不是什么名作,能够将画轴和颜料的成本赚回便是万幸。 “这不行,那也不行,看来你的玉佩只能归我了。”华丹丹朝着腰下的的玉佩瞄去。 “唉!”孟夫子思索了一会,觉着华丹丹这人还是可靠,“你可要小心的保管起来,这个玉佩最少可以卖千两以上,当然这是我爹的遗物无论多贵也不会卖。” 华丹丹顿时觉得玉佩千斤重,小心的拿在了手里“你说真的?这玉佩价值千两,没看出你也是个富家子弟。” 孟夫子挺直背,目光移向远方,“三百年前曾有个弈国,弈伯是我家先祖。” 华丹丹为了能够融入应城,因此做了很多的了解,其中还包括了应国的历史,顺带也了解了周边的国家。 这个弈国在书中丝毫没有提及,想必只是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国家,兴许只存在了几年就被别国兼并了。 “都过去三百年了还能留下个玉佩,看来你家也没出过败家子,品行还挺好。” 孟夫子有些讷然,他觉着将亡国一事说出来,多多少少可以得到一些怜悯,或许还会将玉佩归还与他,结果只得到了个不咸不谈的安慰。 “明日王府就会公布云梦大会的宾客名单了,你去王府的时候顺带留意一下。” …… 距离云梦大会还有一日,华丹丹便去到了位于城外的云梦台。 虽说火锅是主菜,但她要做的事情并不多,因为菜肴这些王府的厨子便会解决,至于锅底熬制也很快,因此大部分的时间她都在看下人们布置场地。 云梦大会的宾客大约有五百人,这么多的人倘若去到王府也会显得拥挤,便在一块有山有水,风景还过的去的郊野举办。 现场的布置并不繁琐,王司徒所在的地点有一个半米高的台子,余下的桌案便在台子的下方以此向后延伸。 能够坐在前面的宾客,便是在选拔过程中得到王司徒赏识之人,许是孟夫子的文章得到了赏识,他的位置在第三排。 翌日。 从王府来到云梦台的下人一大早便忙碌了起来,华丹丹昨日也并没有回去,晚间歇息在临时搭建的帐篷里,到了夜深才入睡。 听见外面人来人往忙碌的声音,她也不好意思窝在帐篷里不出去,穿好衣裳便去帮忙了。 云梦大会是正午开始,不过天色破晓便有客人陆陆续续的走来,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谈天说地。 王府的门客大多是聚集在一起来到云梦台的,目的是为了在云梦大会开始之前,和客人能够多交流一些,也能为王府多选拔一些有识之士。 火锅的料早就炒好,火锅配菜也不需要华丹丹费心,所以她也来到了会场,不过只是站在角落默默的观察这些人。 她也算见过应城不少男子,总体给她的感觉便是,出身好的人即使是相貌欠缺,那看起来也是舒服的,大概这就是气质。 不过这也是玄学,毕竟换一身简陋的衣裳或许气质便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云梦大会的宾客,大部分出身都极差,武夫以前多是家丁护院家奴,文人多是落魄贵族,因为某些事情崭露头角,受到了王府的关注。 虽然穿着粗布麻衣,但身上的气度就让人觉得他们不是山村野夫。 “丹娘,你看我今日打扮都怎么样?” 华丹丹听见熟悉的声音,回头看去来人是孟夫子,穿着却让她有些意外: “你什么时候有补丁的衣裳了,现在时间还早可以回去换一件。” 第六十三章 贿赂 华丹丹带着下人,接连给守在外边的村民送了几次剩菜,后厨里的剩菜便空了。 虽是如此依然有很多的村民落空了,因此有一部分脾气暴躁,并且没有吃上剩菜的人便开始在外面破口大骂。 护院也没有惯着这些人,拿着武器惩罚了几个带头的人便消停了下来。 华丹丹再次回到了后厨的时候,厨子和下人们已经闲暇了不少,并且中间的桌子上还摆放了一些简单的菜。 管事开始吆喝着众人:“火锅需要的配菜差不多已经送到了客人的桌上,余下的事情就先交给丫鬟去处理。” “管事,我们是不是可以休息一下了。”虽然是冬日,后厨里的温度依然比较高,切菜的墩子在肩头上搭了一块汗巾,不断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渍。 “辛苦你们了。”管事指着中间的桌子:“火锅已经准备好了,咋们先吃饭,待会若是无事便可以休息小会。” 后厨的下人们闻着火锅散发出来的香味,早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品尝了,此刻管事发了话,便捧着碗围着桌子开始夹着火锅里的食物。 后厨吃的火锅配菜也客人吃的差别不大,该有的都有,不过在分量上有些区别,蔬菜居多,肉食只能尝个鲜。 管事并没有动牙箸,继续交代事情:“待会吃完了火锅,周厨你切一些蘸料白肉,李厨你再炒一个青菜,端给客人解解腻。” “没问题。”周厨和李厨纷纷回答。 与华丹丹较为熟悉的下人开始打趣:“火锅真是好吃,难怪那些客人吃的停不下来筷子,丹娘,你若是拿到了赏银,请我们去酒楼吃一顿如何?” “好啊!”华丹丹顿了顿又道:“酒楼还是算了,不过可以来我家,我做给你们吃。” 这些厨子每日接触珍贵食材,普通的酒楼定然是不行,倘若请出血本请厨子们去高档酒肆消费,她也舍不得。 众人吃火锅的时候,陆续进来了两个丫鬟,围着摆放配菜的长桌走了一圈,“管事,牛丸还有没有?” 管事想了想:“腌制嫩牛肉的桶旁边存放的是牛丸,你仔细看看。” “里面已经空了,嫩牛肉也不剩多少。” “我来看看。”管事走到木桶旁边打开盖子瞧了一眼也吃惊了,“满满的一桶牛丸这般快就没有了?” “那怎么办。” 管事再次思索了小会:“先这样,先用羊肉丸代替。” “是。” 管事又看着正大快朵颐吃着火锅的下人:“你们几个也将碗筷放放,先打一部分的丸子,这才吃了一个时辰牛丸没了怎么能行,周厨你再腌制一些的嫩肉牛备用。” “我还得做蘸料白肉,并且还是五百个人的份,哪有时间做腌制牛肉。” “白肉先不做了”管事朝着宴会上望了一眼:“先将煮火锅的食材再置办一些。” 周厨子上次虽然通过冰淇淋,对华丹丹的厨艺有了一定的认可,并且也对过去的事情既往不咎,此刻还是狠狠刮了华丹丹一眼。 他如今居然连自己负责的菜都做不了,还要去给一个小姑娘打下手,这让他的心里觉得很憋屈。 打丸子不需要什么技术,纯粹的力气活,只要有力气按照一定的规矩便能打出有劲道的丸子。 华丹丹体力不咋样,相比各位专业的厨子或是墩子确实是逊色一截,因此她负责最后一部的拌料,味道的关键也在于这一步。 丫鬟再次才客人的桌子上撤下了一部分的剩菜,因为煮在火锅里的食物纵使没有吃也无法撤走,所以这一次撤下的剩菜大部分是吃剩下的糕点,或是一些从锅里夹出没有吃的食物亦或是啃剩下的骨头。 管事再次找到了华丹丹:“这丸子已经做的差不多了,你去将盘中的剩菜给外边讨饭吃的人。” “行。”华丹丹挺乐意做这件事。 管事又叹息了一口气:“今年的剩菜的确不多也不如往年丰盛也不如往年多,那些难民应当很失望。” “失望也比吃不到的好” 另一厨子说:“因为前些云梦大会的剩菜油水也是很足的,所以有些人并不是吃不起饭,也来到了外边与穷人争抢食物。有些人还拿回去喂家里的狗,我听闻此事心疼了好久,这次的菜油水少,那些人恐怕就不来了” “你说的也有道理。”管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华丹丹再次带着粗使下人,推着装有剩菜的板车到了难民聚集的外围,隐约之中看见了熟悉的人,只是与记忆中的模样大相径庭。 “周屠夫?”华丹丹不确定是否是一个长得相似的人。 周屠夫一直将注意力放在华丹丹的身上,此刻两人四目相对,那熟悉的眼神纵使化成灰他也认的出来。 确定自己没有认错人了,便用了朝着前面挤去,并且还大吼:“让我进去,我娘子在里面,让我进去……” 华丹丹心感不妙,她可不想被周屠夫给缠上了,大步走到了前方的护院旁边,并且还指着周屠夫: “那人好像有点不安分啊,不断的朝着前面挤着,会不会是个疯子啊?或是想要对云梦大会图谋不轨?” 倘若没有华丹丹这句话护院还可以在看看情况,俗话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如今有了旁人的提醒倘若还视若无睹,一旦出了事情那责任可就大了。 护院头领点了两个人,便拿着武器朝着人群里走去,讨饭的百姓里面便让开了一条路。 周屠夫方才看见华丹丹指着他,对这些手持武器的人说了一阵话,而这些带武器的人便朝着他走来了,心里大喜,这些人定然是来接应他进去的。 立马便摊开手掌吐了两口唾沫,然后摸了摸油光锃亮夹杂了几根白发的发丝,又正了正衣襟。 当着护院走进了,便带着笑容拱了拱手,率先开口:“我就是周屠夫。” “呵呵,还真是个疯子”护院抬起脚便便踢在了周屠夫的身上,“云梦大会也是你撒野的地方,快点给我滚,要不就安分一点,倘若下次在让我出来便打断你的手脚。” 周屠夫这一年的时日里颠沛流离,口袋空空,为了生计被人殴打都是常事,胆子已经比鼠还小了。 看见面前的人来势汹汹,一句话也不敢说了,当即便连连点头穿到了人群当中。 心里又想起方才花平平不过是在守卫前面说了几句,便出来教训他,知晓花平平定然不是当初那个任他拿捏的花平平,此刻也老实了下来。 端着破碗拍着队,磨磨蹭蹭了快两刻钟终于到了人群的前面,将手里的破碗颤颤巍巍的朝着华丹丹伸了过去。 总之先填饱了肚子再说。 华丹丹从改名的那一刻起,已经将花平平的生活从她生命中剥离了,当周屠夫的破碗伸到了她的面前时。 她的内心已经毫无波动,面无表情别切还一视同仁的给周屠夫的碗里打了一勺剩菜。 周屠夫依然没有死心,不过这一次将声音放低了不少:“娘子。” “花平平。” “平平。” 华丹丹对此不问不顾,拿勺子敲着的木桶,“打好了饭就快走,下一个,下一个。” “前面的快走别挡着老子,小心你屁股开花。”后面的人开始恶语相向。 “这就走,这就走”周屠夫唯唯诺诺的走在一旁,不过并没有离开,抛着碗里的剩菜看着华丹丹的一举一动。 “虽然高了、瘦了、白了,但像啊!实在是像!我应该没有认错。” 等着华丹丹分发完了剩菜,周屠夫小心翼翼的走到了踹他的护院门前,“小爷,别误会,我不是想闯进去,我就想问问方才给我们剩菜的那姑娘的叫什么名字。” 护院看着被他教训过的人老实了,心下也有成就感,“丹娘吧!” 他记得有人这样称呼过华丹丹。 “确定是丹娘,不是平娘吗?”周屠夫难以置信。 “咋了?你还想乱攀亲戚是吧?我可告诉你,应城的厨子除了王宫中的大厨,就属我们司徒府的厉害了,你可高攀不上她。” “我就是觉得她像我第三任妻子。小哥,你能否告诉我她住在哪里?”周屠夫从口袋里掏出了仅剩的一文,想要贿赂。 “呵!好笑,拿着你的臭钱滚。” 遭受到护院白眼的周屠夫并没有放弃希望,他当初猪被没收了但家中还有些银子。 若是种种地还过得下去,之所以会落得如今的地步,是因为歹徒半夜闯进家里,将剩下的钱财都抢了。 又因得罪的人太多无人替他主持公道,只能带着两个女儿去投靠了他爹娘,没想到两个女儿偷了他爹娘的棺材本跑了,他爹被气得中风,家中没钱就这样去了,有一天回家后发现他娘也没在了,问过村人才知道他娘被他大姐给接走了,他去隔壁镇找他大姐但根本不见他。 现在好不容易遇见了花平平,让他看见了一丝希望,纵使只是和花平平长得像的人也得想办法赖上。 华丹丹根本就没有走远,在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就让下人推着板车先回去了,自个又悄悄下山躲在一颗大树下看着周屠夫的一举一动。 “本打算曾经的事都当没发生过,你若是自己送上门来,我就不客气了。” 第六十二章 熟悉的声音 孟夫子选择穿一身寒酸的衣服定然是有意而为之,云梦大会虽然听着是很高大上,宴请的大部分确实一些囊中羞涩的人,倘若独自衣着华丽定然会被孤立起来。 “如今我也不同往昔了,不仅被吴府赶出来了名声也差了,倘若不落魄一点怎么与宴席上的众人打成一片,又怎么入王司徒的眼。” 华丹丹呵呵了两声,心里想着孟夫子又在给自己安排话本了。 虽然人心难测,但在老狐狸面前现在别玩弄这些花招为好。 “随你,不过给你提个醒,你衣裳上的补丁有些太特意了,连我看了也觉着是刻意为之。” 孟夫子再次垂眼看了看胸口上两个格外大的补丁,的确有些刻意,但孟夫子心态好胸有成竹的说:“没关系,王司徒是什么人啊!就算看出我这点小心思也不会放在心上,说不定还觉得我这人好拿捏一眼就能看穿。” “那我不打扰你了”华丹丹看了一眼不远处聚集的一群衣着华丽的人:“借着这个机会多和王司徒的门客交流!我还等你腾步青云,带我一飞冲天呢!” “承你吉言。” 孟夫子说完便转身朝着人群走去,思索着要找个什么样的话题插进去。 华丹丹依然在角落里打量着宴席场地上相互攀谈的文人、武夫,这让她想起了现代的团拜会,心中有些亲切之感。 过了会,便有下人寻到了华丹丹的面前:“管事请你去一趟,商量火锅的具体事宜。” 华丹丹到了临时搭建的一个厨房,已经摆满了琳琅满目的菜肴。 周管事摸了一把额头上的细汗,“你到哪里去了半天不见人,快看看这些已经制作好的菜品有没有问题。” “不好意思,我这就检查。”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看的,配菜只需要新鲜即可,至于刀工什么的讲究并没有,因此全部检查通过。 下人则先端着古董羹到了大会的桌案上,香味顿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有个武夫仔细的看了看锅里,不乐意了,便嚷嚷了起来:“这锅中怎的什么都没有,难道是让我们喝汤吗?” “客人别急”还未离去的下人解释:“锅里现在熬得是大骨汤,熬得越久汤就越粘稠,味道也就越好,待会还会加入火锅汤料,还有菜肴呈上来,将想要吃的菜放入锅里便可以了。” 孟夫子游荡一会始终没有插上话,机会终于来了,便拱了拱手:“兄台的脾气有些暴躁呀,这样可不好。” “这位兄台看着有些面生,你不知道我这人就是脾气暴,改不了了。” 孟夫子拍了拍手里的扇子:“这是火锅,我曾经吃过,保证你吃了定然满意,待会还有各种各样的菜肴端上来,加入火锅里煮就行了,特别是丸子、肥牛什么的老兄可要多吃一点。” “兄台见多识广,在下佩服。”武夫粗狂的笑了笑:“请问贵姓呀。” “免贵姓孟”孟夫子打开折扇轻摇:“兄台怎么称呼。” …… 华丹丹检查完了火锅的配菜,下人便也一道一道的呈上了桌子。 厨房里的众人还在继续的忙碌之中,她的任务基本上便结束了,却还不能走立马离开这里,要等云梦大会结束了王管事腾出手来,才会核算她能够领到多少的工钱和赏银。 上一次只是简单的做了一个火锅,便领到了五十两赏银,心里估摸着这一次应该会有上百两的银子吧! 看在钱的份上,华丹丹很愿意等下去。 实在无事,华丹丹便出了厨房,到了一个僻静点的地方,思索盘着一个铺子改为火锅店的可能性。 虽然身处应国的首都应城,房价依然不是很高,一些地段好的门面租金应该可以接受,并且若是经营得那门面租金与赚的钱比起来就是九牛一毛了。 门面也不用太大,有个两百平米的样子应该就够了,三分一的面积用做厨房和卫生间,余下的空间应该能够放下十余张桌子,古董羹的炉子应该要置办个二十个左右才够用,还要请上三五个下人帮忙才可以。 同时店铺里还得要置办一点各个级别的酒,满足不同消费能力的客人,她手中的积蓄充裕,应当是没有问题。 困难的地方在于现在的食材种类不多,能够用来肉食的食材那就更少了,其中关键的牛肉还不是易得的食物,并且价格也高,很少有人会消费。 余下的就只有猪肉、鸡、鸭肉了,这些用来做火锅味道就要差一些,价格相对的能接受的人就要多一点,平民路线应该要好一点。 不过也可以开串串店,或许更符合现如今的情形。 而火锅便改成预订的形式,大户人家要吃火锅了,她便将锅底和配菜做好送过去。 不过这也有一个难题。 火锅底料的制作不难,如何保证这些大户不吩咐自己的厨子做,而来买她的底料和配菜。 “丹娘” 华丹丹从幻想中走了出来“有事需要我做吗?” “厨房里已经快忙不过来了,倘若你无事将这些吃剩的菜肴分给云梦台外边的人。” “云梦台外还有人,我听说宴会是会清理场地不准人靠近?” “那是在正午之前为了保证云梦台内没有外人的混入,今日也是如此,防止有人浑水摸鱼进云梦大会,现在云梦大会已经开始了,外边的守卫也已经撤到了外场保护安全,那些无家可归的人便会在这个时候靠近外围讨要饭食。” “原来是这样。” “你带着几个粗使下人,将收下来的这些盘子中的菜送给外边的人,记得别混在一起像猪食,那样就太不尊重人了。” “好叻!”华丹丹脑海中出现了古装电视剧中赈灾的场面。当馍馍送出去后一大顿灾民涌了上来,拿到馍馍的难民对着她感恩戴德,这样的画面太让人心疼了。 在整理食材的时候,冷盘和热菜她认真归了类,尽量让冷盘的菜不要沾上了油水。 并且像吃剩下的鸡腿、排骨一类的食物上面有牙印,她还吩咐下人用刀削掉了边缘上的一些肉,这也是给前来讨食的人一些尊严。 她的这个想法很美好,却没有人愿意这样做,并且还表示出了抗议。 “为什么要这样做,太浪费了,并且还很麻烦。” “是呀,别人吃过的又怎么样了,我现在还和王二买一个鸡腿一人吃一半呢!冷盘的菜沾着油虽然不好看,但拿出去问问别人想不想吃点沾着油星的东西。” “你就别弄这些无用的了,你又不是他们,你不喜欢的不代表他们不喜欢,能够有的吃就已经很不错了。” 华丹丹也不再坚持,既然旁人觉着她这样做不对,倘若坚持下去也是费力不讨好。 便将第一批撤下来的剩菜放在了两个大桶中,又带着几个勺子便让粗使下人将桶搬上了板车,退到了云梦大会的外面。 云梦大会剩下的饭菜分给穷人,这是从云梦大会第一年开始就有的习惯,这也是接济一下穷苦的人呢。 管事为了安全起见,还吩咐歇息的护院也与华丹丹一道,因为往年还出现过难民抢食物伤了人的事情。 知道云梦大会要发食物一事的百姓已经很多,外面已经围了很多的人,有一部分是真的吃不上饭的穷人,但还有一部分却是贪恋云梦大会的美食,想要借此一饱口福。 第一批剩菜并不多,恐怕只有最前面的一些人能够吃上,到了百姓的前面,便停下了板车,然后又将木桶放在了地上,便有百姓将手里的碗用力的朝前伸着。 而护院则在前方维护着持续,防止这些百姓涌入。 “姑娘行行好,给我一点吃的。” “姑娘我已经好几日没吃饭了,就快要饿死了,请给我一点吃的吧。” 华丹丹看着这些可怜的人也无可奈何,只能尽力而为,便和几个粗使下人拿着大勺子,像食堂阿姨一样将木桶里的食物舀到前面的碗里。 很快木桶的食物便要见底了,为了可以让更多的人吃到食物,只能将每一勺子的量减了又减。 有些有经验的百姓感觉不对了。 “今年的云梦大会的剩菜怎么不如往年多了?” “是啊,为什么这样多的冷盘。” “听说他们今年吃改良的古董羹,将食材摆上去自己吃多少煮多少。” “怎么能这样,到底是哪个丧天良提出吃古董羹,他们吃古董羹,我们又吃什么?” 丧尽天良的华丹丹别了别头发,丝毫未将此话往心头去。 一旁的粗使下人安慰,“他们每年都这样,有一年主菜是羊头,他们也将做羊头的厨子给骂了。” 华丹丹今日心情还不错,顺着话说:“不只我一人被骂,那我心里就爽快多了。” 人群中传来一个声音,“花平平,我是你相公,你看看我。” 很快此声音被人群淹没,华丹丹隐约之间听见了一点声音,朝着人海望去密密麻麻都是人,很快便将此事抛到了脑后。 “这木桶已经空了,我们回去了。” 后厨的人走了,守在此处的护院也将打到饭菜的人给驱走了,云梦大会的剩菜虽然多,但也只够一人一勺,按照今年的情形来看可能一人一勺都不够,怎么能让同一个人打两次呢! 第六十四章 自作自受 宴会上的客人已经吃饱喝足,华丹丹便没事情可做。 于是提着一壶酒在护院休息的院子外面远远的等着,等着护院换班,与周屠夫交谈过的那个护院便回来了。 “公子你等一下”华丹丹追了上去。 “姑娘你是丹……” “没错,我是丹娘” “公子怎么称呼。” “我在家中排行老大,你叫我张大郎便是。” “今日你带着人去教训那个疯子真威风呀,我这儿正好有一壶好酒给你。”华丹丹将酒壶递给了张大郎。 “那个人不是什么疯子”张大郎揭开盖子闻了闻:“这酒不错,对了,他事后还来问了我你的名字,我说你叫丹娘,看来没说错。” “问我的名字?”华丹丹装作很诧异的样子:“会不会他被教训了记恨在下,张大郎你身强力壮不敢找你的麻烦,又看见了我与你交谈的样子,所以.......” 张大郎懊恼的拍了一下后脑勺:“确实是有这种可能,此事是我欠缺考虑了,不该将丹娘的名字告诉他,这可如何是好啊。” 华丹丹面带忧愁,“我的命为何这般苦,上次被巫觋盯上陷害我入狱,差点死在了大牢里,这次为了云梦大会的安全多说了几句又被乞丐盯上,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张大郎心里还是有些内疚,倘若当时没有将华丹丹的名字透露出去,至少就要安全很多,只能安慰: “你做的火锅吃了的人都说好,已经受到老爷的赏识了,那只不过是个乞丐,他若是敢碰你一下打死他都不为过,倘若因此是上了官府我也能替你作证,保证你的清白。”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华丹丹重重的松了口气:“我现在是杯弓蛇影就怕又被人给盯上,今日我们还得在云梦台住一夜,明日才回王府,我的安全就有劳张大郎了,这壶酒可是桂花酿很难喝上的,可要尽早喝了。” “这真是太感谢了”张大郎没什么特别的爱好,就爱喝上两口:“丹娘尽管放心,别的地方我不敢保证你的安全,只要是在云梦大会的范围内,定然保证那个乞丐不能靠近你,若是敢找你的麻烦我就打断他的手脚。 “多谢张大郎。”华丹丹这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周屠夫膀大腰圆,一人就能杀猪杀她更不在话下,倘若找到她的家里去了,就孟夫子那小身板定然是没有法子保护她。 并且就孟夫子那个人品,或许会跑的比她还快。 云梦大会从晌午持续到太阳落山。 客人们再次借着火锅把酒言欢。 王司徒没和宾客一块吃晚饭,带着自己看上的人走了,并且云梦大会的晚膳是给落选的人准备的。 下响的时候还有文人的表演吟诗作对,武夫比试拳头功夫,若是在此能够脱颖而出很大的几率会得到王司徒的赏赐。 因此在场的客人无一不是铆足了力气推销自己,晚饭的时刻肚子早就空了,再次热火朝天的吃了起来。 华丹丹是厨子,只能远远的站在一旁闻着火锅的香味,听着会场上传来的豪爽笑声,无法知晓孟夫子如今的处境如何了。 日落西山,会场上点燃了篝火,王司徒对于在场的才子武夫已经大概有了个了解,在晚膳之前就已经离场了。 许是王司徒离开的原因,亦或是在场的很多人知晓,过了今日依然便要再次默默无名,开始了最后的狂欢。 笑声、骂声此起彼伏响起,其中还夹杂着扔碗筷,摔桌子的声音。 云梦大会彻底结束的时候已经月上中天,有的人已经酩酊大醉,躺在椅子上或是地上便呼呼大睡。 管事走到大会上,鼻腔里便传来了阵阵酒臭,又看着一片狼藉,明日是有的打扫了。 “他们是没有入老爷眼的人,像今日这样肉敞开吃,酒敞开喝的日子,恐怕是再难遇见吧!” “那被老爷看上的人呢,又去哪儿了?”华丹丹借着微光在地上眺望,还没有看见孟夫子的声音。 “若是老爷选中的人,便跟随老爷一同回府了,云梦大会准备晚膳的目的其一便是给这些落选的人消解心里的不甘。” 华丹丹再次粗略的检查了留在宴会上的人,依然没有看见孟夫子,不过也有一种可能,孟夫子落选自行离开了。 管事摇了摇头,朝着帐篷而去。 华丹丹的心中有些庆幸,只要孟夫子不在这里便有机会,带着欣喜的心情回到了帐篷。 翌日。 华丹丹打着哈欠从帐篷中出来,看着东方山坡露出了个半圆的太阳。 张大郎迈着大步走来,“还真被你给猜对了,那乞丐对你贼心不死啊!昨晚上竟然想从后山溜过来,还好被我们给的抓住了。” 华丹丹觉得这是很丢人现眼的事情,便转移话题:“也未必,云梦大会上的宾客还是有出身好的公子,乞丐来偷钱也说不定。” “你说的也不错,有好多武夫身上穿的虽然是破烂,但手中宝刀、宝剑可要好几两银子呢!”张大郎顿了顿又说:“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请将。” “那乞丐有个奇怪的地方,便是非要说你是他的娘子,还要与你对峙。” “什么?”华丹丹惊呼,“我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这乞丐可真不要脸,居然想要污蔑我的清白,还请张大哥教训一小他,给他点苦头吃。” 张大郎点点头,“我也觉着此人是信口雌黄,居然还说你的名字是花平平,当初你的身份可是管事亲自确定了没有问题。” “那当然。”华丹丹庆幸当初改名字这个明智之举。 “倘若这乞丐一直胡说,对你的名声太不好”张大郎笑了笑:“不过此事你也不用担忧,交给我便可,对于这种乱说话的人,我们有一套自己的办法,保证不会在骚扰你了。” “多谢张大郎。”华丹丹真挚的道谢。 “小事一桩罢了,无妨,那我忙去了。” “慢走。” 华丹丹回到帐篷里,整个脸顿时就僵了下来。 整个应城知道他底细的人倒也不多,只有大公子和大公子身边的一些下人。 周屠夫身份地位,定然没有法子接触到大公子,令她担忧的是花娘子等人知道她是被大公子买下的,倘若在外边遇上了周屠夫那就不好办了,那她的名声就毁了。 “天啦!怎么办,怎么办。”要将周屠夫舌头给割了吗? 华丹丹心里再也无法平静了,于是出了帐篷加快脚步追上了张大郎,直到张大郎进了一个帐篷,她便躲在外边的一块石头后面。 过了一会,便有一个壮硕的护卫提着一个物什进入了帐篷,再过了一小会帐篷里便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声音,过了好一会这才停下。 随即帐篷打开,那个壮硕的护卫端着水壶哈哈大笑的走了出来,“最近府中奴仆都守规矩,许久没给人灌过开水了,还真有点手生,不过这人哪里得罪了你,打了一顿还得将灌开水。” “打一顿是因为他闯进了云梦大会,灌开水自然是因为他这人乱说话。”张大郎的嘴叼了一根竹签,很悠闲的样子。 “哦!我明白了,你喜欢那个叫做丹娘的厨子,为她打抱不平了?” 张大郎笑笑,“她送了我一壶酒,昨日还分给你喝了呢!味道不错吧。” “是可以,味道纯正,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喝上了,真是有些怀念呀。” 华丹丹躲在石头的后边,隐约的听见了交谈的声音,知晓了周屠夫嗓子被烫,便也松了一口气。 无论日后周屠夫能不能恢复正常,总之短时间内是能堵住周屠夫的嘴巴,定然也不能轻易的来找她的麻烦了。 王府。 参加云梦大会的厨子都得到了一笔不小的赏银,尤其是华丹丹的火锅作为主食,并且反响也很不错,得到了一百两银子和几个小金坠子,周围的厨子又开始嚷着让她请客。 看着面前的赏银,她也无法在小气的到家里请客了,“这几日感谢大家的关照,当然要请客了,不过我最近几日有些事情,一旬之后的女儿节请大家如何?” “女儿节得陪伴家人,丹娘,要不你将我们家人也请了吧!”周厨的心里还有点不平。 华丹丹讷然,若是连着家人邀请那花费可就大了,“那就女儿节的后一日吧!” “行,那可说定了。” “一言为定。” 华丹丹带着大笔赏银,高高兴兴的回到了家里。 推开原本便看见孟夫子已经坐在院子里了,这令她诧异。 “难道你失败了?” 孟夫子忧愁的摇着扇子,“落选倒不至于。” “那你怎么回来了。”华丹丹疑惑。 “昨日用了晚膳,王司徒就让一个武夫和一个舞女留下。并且还说以后有事在找我们,不过管事打发了我们一人十两银子。” “你的意思是王司徒只看上了一个武夫和一个舞女?”华丹丹在心里想着舞女,美人计?武夫刺杀:“将这两人留下做什么?” “那当然是有事要让他们去做,不过我的目的是得到王司徒的赏识,这才是我的主要目的。”孟夫子知晓,若是被王司徒挑选出来去做事的人,从来都是有去无回。 因此心里倒也没有什么不平衡的地方,没有比活着更好的事情。 第六十五章 找上门 华丹丹观察了一会孟夫子,丝毫没有因为未能成为王司徒的座上客而伤心,便也不在说安慰的话语, “我们今晚上吃啥?” “酱汁白肉可好,虽然是昨日剩下的,但没人动过筷子。”孟夫子昨日大快朵颐的吃了一日的火锅,如今并没有什么胃口。 “可以,酱汁白肉我也挺喜欢。” 孟夫子将得到的十两银子拿出来,放在桌子上,“二两作为住宿费和伙食费,你再还我八两,并且我的玉佩也得归还给我了。” “你这是赖上我了吧”华丹丹有些气愤:“你有八两银子了还愁找不到地方住,干嘛还在我的家里。” 孟夫子不以为意,“虽说我现在还未成为王司徒的门客,不过此行也不是没有收获。” “这与你要留在我家里有什么关系,我觉着你还是尽早出去早个住处。” “你有所不知”孟夫子有些得意,“昨日我与王司徒门下排在首位的门客聊了许久,我能感觉到他很欣赏我的才华,或许近日我要经常去拜访他,没有多于的空闲时日去寻找居住地,暂时在住一段时日。” “你既然要常住倒也是可以,不过早膳我每日做了,晚膳那就需要你来准备,午膳我就各管各的。” “好”孟夫子答应的很干脆。 翌日。 华丹丹按照惯例去给吴府送面包,如今吴府的管事对她客客气气,偶尔遇上了还会小聊几句。 孟夫子睡到日上三竿,这才迷茫的起床到了厨房吃了华丹丹准备的早饭。 平日里若是无事,他便会熬夜创作,因为感觉到了晚上便会才思泉涌!白日里就只能睡懒觉了。 正沏了一壶茶品了一小口,悠然的望天叹息,屋外便传来了重重的敲门声,心下有些恼怒和疑惑,将门敲的这门重莫非来者不善? 如今他得到了王司徒的赏识,倒也不在担心吴府找麻烦,同时知晓华丹丹没有什么朋友更没有什么仇人,并且来找他的又都是一些文人雅士,定然不会这样无礼的敲门。 难道是走错了?思索了一会觉着就这个结果靠谱一点。 便继续品着茶,想着过一会敲门声便会停止, 事与愿违,敲门声愈发重了,并且还伴随着呜呜的声音。 孟夫子只能无奈的打开了院门 …… 华丹丹已经送完了面包,拉着驴车打开院门回到了院子。 便看见一个五大三粗的背影,立马反应过来是谁了,而孟夫子居然坐在旁边还在问东问西。 顿时火冒三丈,将孟夫子拉到了一边怒喝“你这个呆子。” “为何骂我?”孟夫子迷茫。 “谁让你带陌生人到我的家里来的。” 周屠夫此刻看见了华丹丹,听见熟悉的声音更加觉着自己没有认错人,眼睛冒着火光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华丹丹的面前。 却只能不停的呜呜丫丫,同时还用手胡乱的比划。。 “你是谁?离我远些。”华丹丹躲在了孟夫子的身后。 孟夫子安慰,“丹娘,你看看这人全身是伤并且还穿着单薄,定然是逃难的苦命人,我已经告诉过他了,这个宅子是你的,方才是在感谢你让他留在这个温暖的的地方。” 华丹丹拽紧拳头,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孟夫子同情心如此泛滥,“你将个来历不明的人带回家,我看你是读书读傻了,谁知道是不是杀人越狱什么的,你想死我还想多活几年,千万别连累我了。” 周屠夫继续“呜呜呜。” 孟夫子认识华丹丹也许久了,还是第一次看见如此愤怒的一面,赶紧解释:“你误会我了,方才只是觉着此人可怜,便打算给他一些热汤热饭让他离开。” 华丹丹怒气更盛,一把扯下孟夫子的钱袋子,从里面摸出了几十文扔在地上,“我的家不留陌生人,拿着钱就赶紧走,要让我再次看见你小心我拉你去官府。” 周屠夫目不转睛,痴痴的看着眼前熟悉的女子。 无论是外貌还是身形,或是动作亦或是威胁人的样子,与花平平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是她还是谁。 同时心里也愤怒,这臭娘们原来在应城过着神仙般的日子,他却一个人在外面颠沛流离吃尽了苦头。 华丹丹感觉到了浓烈的恨意,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 这眼神真他妈恐怖,就跟那些为了钱财杀老婆的凤凰男一样,但她也不是曾经那个软弱可欺的花平平了。 于是抬起脚,使出了十足的力气踢在了周屠夫的膝盖上。 周屠夫块头大却反应慢,吃痛,单膝跪在地上,嘴里却说不出话来,只能:“**” 孟夫子耳朵尖,“他好像在说你娘。” “管他什么玩意,我现在进屋了,待会出来看见他若是还在院中,你就跟他一块滚出去。”华丹丹说完便走进了堂屋,并且还霸气十足的关上了门。 “你今日怎么了?”孟夫子看着紧闭的大门,并没有得到任何的回答。 他印象中华丹丹是个心善的人,否则当初也不会冒着危险救他。 周屠夫从地上站起来,便准备硬闯堂屋。 孟夫子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周屠夫,带着歉意,“不好意思,她才是这个家的主人,她容不下你,我也不能留你请出去吧!不要让我为难。” 周屠夫怎么会错过这个机会,不仅不愿意离开,还想继续强闯堂屋。 孟夫子有些恼怒了,忽然有种引狼入室的感觉,怒喝:“出去,我让你出去你听不懂吗?我是个斯文人,你别逼我拿扫帚,让大家难堪。” 华丹丹郁闷的坐在椅子上,心情微微的缓和了一点。 又回到屋子拿出了一包饴糖放在篮子中,参加云梦大会的两日是请郑娘子帮忙送的面包。 虽说面包是提前做好的只是送一送,不过有个要求便是到了吴府的时候面包还不能冷,郑娘子为此也费了不少功夫。 等了一会听见院门关闭的声音,华丹丹这才出了堂屋,周屠夫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院子里。 她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声音也缓和了一点:“我也不想对你大呼小叫,但你知道放陌生人回家有多危险吗?” 孟夫子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若不是周屠夫身上有伤,真没有把握将其赶出去,差点就引狼入室了。 华平平用案例来加深印象,“在我老家,有一家人也是因为好心收留了一个男子,也没想要男子回报他们。但穷人和富人都有善有恶,那个男子就觉得这家条件好,想永远留下来,于是勾引了那家的女儿,家中长辈不同意,于是男子放火烧死了好心人一家的几口人,最后霸占了这家人的财产,还将那家的女儿和儿子给赶出了家门。” “这可是绝佳的话本素材,若是我的《应城男女二三事》续,写这个故事一定会吸引人。”孟夫子的注意力完全在故事上,“后来呢?那家的女儿和儿子还有那男的如何了!” 华丹丹再次说,“那男的在牢中待了十多年出来,开了个修马车的店铺,女儿疯了,儿子成了车夫,逢人就说他姐倒贴穷光蛋将整个家都贴进去了。” “你老家真是个神奇的地方,烧死两个人竟然只判了十多年,若是在应城直接被刮成一片片的了,还有专门修马的店铺也是奇怪。”孟夫子继续悠闲的品茶。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老家还有做面包和冰淇淋的法子呢!” “等有机会我一定要去一次老家。” 华丹丹苦笑一声,“我去郑娘子家了,记住不要让陌生人进来,若有陌生人想来便直接动手,或者去官府报官。” “放心。”孟夫子举起茶杯仰头干了。 华丹丹走出院子,便看见周屠夫还靠在院墙上并没有离开。 周屠夫现在无法说话到不用担心什么,忧愁的是日后周屠夫会不会恢复说话的能力,将往日的事情宣扬出去了。 这让她陷入了纠结之中,到底是好好和周屠夫说清楚,还是继续当做不认识周屠夫。 “丹娘,别离这些乞丐太近了,你接济过他们一次,他们就会一直跟着你。” “谢谢韩老太提醒。” “无事’有个乞丐在爸爸巷溜达,韩老太夫妇怎么看都觉得他们两个孤寡老人的安全得不到保障,“我家老头子已经去找巡逻的官差来赶人了。” 周屠夫听见此话转身就跑,不过几步之后便停下了脚步,回头深深的看了华丹丹一眼。 这让华丹丹心中发毛,隐约觉着此事不会就此结束。 “**,就像发瘟的疯狗。” …… 郑娘子一直就对华丹丹不错,再加上华丹丹在应城站稳了脚跟,并且还得到了贵人的赏赐,对华丹丹就更是亲热了。 这倒不是她为人太过现实,实在是现在家家户户过得都不富裕,难免会在心中算计着我给你送的礼花了九文,你给我回的礼才八文,我吃亏了以后得在别的地方补回来。 “不就是帮你送面包去吴府,一点小事而已,你还送些饴糖、龙眼来,真是太客气了。”郑娘子起身迎接。 “龙眼和饴糖一块煮甜粥好吃,你生了孩子没多久正好可以吃这些也能补补身子。” “快来做”郑娘子擦拭了一下凳子上的灰尘,“以后你有事需要人帮忙直接来找我,别和我客气。” 第六十六章 走夜路 华丹丹坐下,郑娘子便将礼物提到了屋子里,又沏了一壶家里最好的茶出来。 “口渴了吧,来喝点茶。”郑娘子将杯子填满了茶水。 “谢谢”华丹丹抿了一口茶。 郑娘子回到屋子里,又将郑四郎裹的严严实实的抱了出来。 “四郎好可爱呀。”华丹丹轻轻的捏了一下四郎的脸蛋。 “我觉着日后长到了要比三郎好看。”郑娘子压低声音,笑着说完了此话。 正在树下与大郎一同玩泥巴的三郎,隐约听见在说他,仰头看了郑娘子一眼,又继续兴致满满的戳泥人。 拉了一会家常了,华丹丹装作随意的四周望了望,“有一次我来的时候见王老大在教你用弩,弩还在家吗?” “你看见我相公教我用弩了?什么时候。”郑娘子语气平淡的慢悠悠重复了一遍。 律法上可是有规定,私藏兵器便是砍头的大罪,达到一定数量整个爸爸巷都得给她陪葬。 华丹丹是仔细的揣摩了律法的人,知晓事态的严重,“我是在外面听见了咻的声音,到了院子的时候不小心看见藏在桌子下面的弩了,不过你放心我是不过说出去,此事就你知我知。” “那你来问我借弩是什么目的,你想杀……”郑娘子做了个砍头姿势。 “怎么可能”华丹丹赶紧摇头,“我是想找人仿着打造一把用来防身,我一个女人时常在外面行走也得小心一点,若是可以帮个忙。” “你早说啊!我知道这把弩是在那儿打造的。不过你也知道私下打造兵器的罪名有多严重,所以钱财方面……”郑娘子的声音越说越小声,毕竟此事见不得光。 “我都懂,定然会按照规矩来”华丹丹笑了笑:“除了弩,我还想要需要二十个铁弩箭头,能否帮我牵线?” 郑娘子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 看着围着大树在院子里玩耍的孩子,回忆起了年轻的时候,也和王老大一起走南闯北的做过小买卖。 遇见过贪官也遇见过山匪,有一次为了保护货物,她也拿着棍子和山匪对抗过,所以说胆子也不小。 如今的情形却不同了,有了孩子,王老大在外面行走一年到头都没个消息,她在家中绝不能出事。 “我将地址告诉你,你自己去找他吧!去的时候小心一些,他那儿若是遭殃了,会牵扯出一大帮人。”郑娘子不放心的叮嘱。 “多谢。” …… 华丹丹也知晓此事事关重大,一定得要谨慎一点,便决定晚上再去,趁着月黑风高最为安全了。 买弩箭的目的便是要防周屠夫,而周屠夫整日坐在爸爸巷的外边,既不离开也不跨进爸爸巷一步,这让她感觉闹心,并且还没有安全感。 特别是她每次进出巷子的时候,周屠夫只要看见了便会表现的异常激动,路过的百姓看见这一幕便会指指点点,住在街口的胖大娘因此调侃她已经不是一两次了。 回到院子,关上院门,朝着还在饮茶的孟夫子走了过去,“你今晚上有没有事?” “有事,我要去参加酒局。”酒局这个词孟夫子还是跟华丹丹学的。 “推了”毛丹丹为自己也倒了一杯孟夫子喝的好茶,“跟我去个地方。” “不行,都约好了。”孟夫子摇头,他如今正处于事业的上升期,可不能有一点马虎的地方。 华丹丹直奔主题,“我准备去打造两把弩箭,你若是不陪我去,等打造好了就去官府举报说是你私藏的。” “那你也跑不了。”孟夫子轻笑,他对于律法是滚瓜烂熟,这些事情威胁不到他。 华丹丹在应城待了一年有余了,也是熟读了律法的人,知晓疑罪从有,只能解释: “我会去打造两把弩箭也是为了我们的安全着想,你经常喝酒到深夜归来,遇见泼皮难道不觉得害怕吗?你现在可没有马车坐,得自己走回来。若是打造一把袖珍的弩箭,你还怕遇见泼皮吗?” 孟夫子其实很想告诉华丹丹,君子六艺就包括了骑射功夫,所以他不是个文弱书生,给他一个马鞭便能大展拳脚,区区泼皮并不放在眼中,一把弩箭对他的帮助不是很大。 抬眼便看见天色已经晚了,忽然觉着华丹丹应该并不是在为他着想,应该是害怕一个人走夜路。 “那行,我陪你去!” 华丹丹担心的是一个人走夜路,万一周屠夫袭击她来,她一个人对上膀大腰粗的周屠夫可是没有任何的胜算。 有了孟夫子终归是要安全一点,高高兴兴的回到屋子拿上了狼牙棒,“我们要去的地方在山里面,你也拿个武器防身安全一点。” 孟夫子在院子里走了一圈,四处的瞧了瞧并没有发现什么趁手的武器,只好拿起乔治以前用来练武的棍子。 “能否送我一根鞭子,我希望鞭子上能有一些倒刺,就跟你的狼牙棍一般。” “鞭子贵不贵啊?”华丹丹有些犹豫。她知道孟夫子看上的物什一般价格会比较的高。 “我上次帮郑娘子搬东西,看见郑娘子家的杂物房就有,你将它要来,加上一些倒刺就行。” “没看出你还会使鞭子,你会骑马么?” “当然。”孟夫子得意,还想炫耀,虽然没有马骑毛驴也相差不大。 华丹丹直接打断,“那以后你来赶驴车。” 两人出了院子,仔细的关上了院门,走出爸爸巷的巷口。 孟夫子的余光便看见拐角处躺着一个人,望去便是那个他施以好心的乞丐,眉头微皱, “此人身上的伤都结痂了怎么还不走?难不成真像你说的有问题。” 华丹丹直觉周屠夫喉哝已经痊愈了,至于能否实话这还是个谜,得小心一点防着了。 这几日只能先将火锅的构思给停下,解决了周屠夫的事情再说。 至于周屠夫已天为罗盖地为毯,颤抖着身子睡着了。 因为接连观察了好几日,发现华丹丹并不会夜晚出来。 …… 入夜便会有巡逻的官差,在街道上游走。 虽然现在的律法并不禁止百姓半夜出门,但遇见夜游的百姓也会盘问一番。 华丹丹和孟夫子此行的目的是要去打造兵器,并不能完美的回答去何处,干什么,何时回去等等问题,为了安全起见还是不要和官差打对面未妙。 便选择了走小路,少了店铺屋檐下灯笼的火光,夜色更加的黝黑。 这正适合躲避巡逻的守卫,华丹丹很想说没有霓虹灯的夜晚最好,伸手不见五指。 还想告诉后世的作家,再明亮的月光依然无法照耀到大地上,只要手中没有灯笼,即使是面对面站着,也无法看清来人是谁。 因为不想发出声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便和孟夫子手挽手,有点像是两人三足的样子,快速朝着城门而去。 夜晚城门便会关闭,不过这并不会拦住应城的本地人,基本都知晓在城门的不远处的有个小道,是可以翻出去。 总会有人有些莫名的原因需要冒着风险出城,因此夜晚这个地方很热闹。 不过来这里的人都有无声的默契,便是排着队,闭着嘴,耐心等。 华丹丹牢记这三点要求,跟着队伍慢慢的朝前移动着,眼看就要到翻墙的地点,有人在背后推了推他。 她明白是什么意思,回头用气声说:“后面排队去。” 孟夫子也用气声“要出去就拿两文。” 华丹丹此刻不敢讨价还价,老实的拿了两文,交给身后的人。 虽然这个地方的比较好翻出去,依然有一点的难度,好在有孟夫子的相助,这才顺利的翻了出去。 到了这时华丹丹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她还真怕运气差被巡逻的官差抓获。 不过还是抱怨了几句,“去翻个城墙居然还有人要收保护费,这些人的胆子也太大了,也怕被人举报,是什么人在收?” “守城的官兵,他们在赚外快。”孟夫子已经有了几次的经历,对此是轻车熟路。 然后便在四周挑选了一个合适的木棍,将提前准备好的布条套在了上面,又拿出了一个竹筒在上面浇了一点油,拿出火折子点燃。 “你拿着火把在前面带路。” “还准备的挺充分呀”华丹丹庆幸带着孟夫子同行,若是换做她一个人走夜路还真有些心虚。 “所以你以后别小看我了。”孟夫子挺了挺背。 华丹丹一边走一边说着,“那人姓诸葛住在岐山的茅庐中,茅庐前面有颗槐树,你可认识槐树长什么样?” “认识。” 纵使现在有了火把照明,无奈山路依然是不好走,果真夜晚出行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唯一能辨别方向的只有天上的北斗七星,无奈孟夫子认星星的技术也不精通全是连蒙带猜。 “你确定这边是没走过的路吗?”华丹丹心里感觉不妙。 “大概吧!” “嗖!” “你听见的嗖的一声了吗?” “听见了,大概是野鸡?” “你别总是大概啊!给个准确的说法。” “嗖!” “嗖!” “嗖!” “就是野鸡”孟夫子郑重的点了点头,“我以前听见过野鸡在丛林里发出的声音,就是这样,” 在二人身后的不远处,一个拿着弹弓的小孩十分懊恼,“听声辨位这样难肯定没人能学会,师父是骗我的。” 第六十七章 怯弱弱 华丹丹和孟夫子继续朝着前面走去,兜兜转转浪费不少的时辰,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二人筋疲力尽的时候,终于看见前方有一间屋子,并且还造型奇特,外面也涂抹上了昂贵的油漆。 看样子就不是山中猎户修建着用来休息的房屋,并且不远的地方还有一个愧树,自觉告诉她终于走对地方了。 “若真有造兵器的奇人,应当就是住在这间屋子中。”孟夫子已经感觉双脚发软了。 “造兵器的也能称之为奇人了?”华丹丹面部表情和内心一样惊讶。 她前世上网只需要百度一下,便能出现上万个造兵器的视频,其中还有人用牙签和吸管做的弓箭,也都能稳稳的扎在西瓜上,威力定然也不小。 无奈当初没有仔细的观看这些视频,否则也不至于大晚上的来到这个鬼地方,也能成为传说中的奇才。 孟夫子有些惊讶,“好吧,你是个厨子不知道也不奇怪,我给你解释一下,造兵器造得好的人是能当官,而且和御厨还得亲自做菜不同,他们在朝臣中也是受人尊敬。” “那我怎么听说还有造剑人夫妇被扔进风箱的事情?” “尊重是互相给的,别人给了你身份地位,却还托大不愿意为效力就当承受后果。” “你说的也对。” 走近了一点,看清了屋子的样子,孟夫子继续说:“这位奇人的屋子是经过改造的,一半金黄一般碧色,金黄代表着聚宝盆,碧色代表着印章。” “没想到你还懂这样多。”华丹丹除了喜欢有钱人还喜欢文化人,今日孟夫子的表现让华丹丹刮目相看。 “印章代表着权利,这个奇人有野心啊,我们进去吧!”孟夫子又将声音放低了一点:“记住,一定不能呆在奇人的下首位。” “这是为何?”华丹丹更加的不解。 “若是我未想错的话,这个奇人养了个人形貔貅,这个屋子是用来帮助他聚运势的,你若是呆在他的下首,你的运势也会被吸过去。”对此孟夫子也是半信半疑,不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真有这般玄乎?”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华丹丹对鬼神是无敬畏之心,尤其是在经历过穿越一事,还对这些事情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有着深深的探索欲望。 “我也只是在书上看见过这些事情,你若是信我就按照我说的做。”孟夫子说完便叩响了屋子。 等了一小会门内便出现两个壮汉,“你们找谁?” 私造兵器是死罪,华丹丹能理解大汉的谨慎,“我是爸爸巷王老大介绍来的,想打造两把弩箭可否。” 壮汉脸上神情轻松了些,握着刀的手也放下,对于熟人介绍来的人一般是没有问题。 “十两银子,后日便可以来拿。”简单明了的说出了价格 “这般贵?”华丹丹差点跳起来,她的狼牙棒才用了一两左右。 “价格就是这个价格,若是要做就给银子,不做便速速离开”大汉有些不耐烦。 除了这个地方能打造弩箭,华丹丹也找不到别的地方了,“我希望弩箭小巧一些,最好能随身携带着防身,我还需要二十根带铁箭头的弩箭。” “这个没有问题,二十根铁弩箭价格一两”壮汉顿了顿又说:“若是要做将地址留下,做好之后会有人给你送来,以后没有事情就不要再来山中,更不要来这个地方。” “是是是。”华丹丹连连点头,这样诡异的屋子,她下次也不想来,而且价格还这么贵! 为了谨慎起见,也为了防止这个地方日后被官府端了,捉拿购兵器的人,孟夫子并未让华丹丹写下真实的地址。 而是将地址写在了城中客栈的一间房,等后日他们去将屋子租下即可。 给了银子便完成这一笔的交易,两人此刻已经是筋疲力尽,那还有下山的力气,随意的走到一个地方便找了一个背风的地点坐下歇息。 华丹丹太累了,坐下便和孟夫子背对背的靠着,然后迷迷糊糊的便进入了梦乡。 而孟夫子却不敢松懈,即使不防歹人也得小心山野里的野兽出没,强打着精神警惕的看着四周。 直到天明这才将华丹丹唤醒。 “我怎么睡着了。”华丹丹揉着眼睛:“你不会一直守在我的旁边?一夜没有睡?” 孟夫子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言,眼睛里却布有血丝。 这让华丹丹的心里有些感动。 天色亮了,下山的路走起来也要走地顺畅一些。 华丹丹想起了昨夜便用了十一两,心里一阵肉疼,她累死累活的做面包,也要一年的时日才能赚取这么多。 只能不停的唉声叹气。 孟夫子笑了笑,安慰,“那间屋子的修建便有很多的讲究,造兵器之人的手艺定然十分出众。” 华丹丹强笑:“但愿吧,若是最后被骗了那就损失大了。” “既然是郑娘子介绍你去的这到可以放心”孟夫子打发着时间,继续说,“好的兵器师傅打造出来的的箭矢穿透力强,最厉害的还能射穿铁板。学艺不精的师傅打造出来箭矢只能扎上木板,这位师傅既然还懂一些奇门法术定然不会差。” “希望如此!”华丹丹又饥又渴,没有什么心情聊天。 走了一个时辰,这才到了应城,在路边买两个包子吃了这才恢复了精神。 到了爸爸巷的街头,华丹丹再次紧张了起来。 许是当初施刑的护院用的并不是滚烫的开水,周屠夫这才活了下来,并且嗓子也没有彻底被毁,嘶哑着声音开始和同为乞丐的人在一起交谈。 而胖大娘手里拿着锅铲,正在街道上溜达,时不时的与熟人聊几句八卦。 忽然眼睛亮了亮,因为看见华丹丹了,赶紧挺了挺胸走了过去。 “丹娘,回来啦。” “大娘这是要做菜了?”华丹丹瞄了瞄锅铲,走在那儿都在手里,莫非是金子做的?得找个机会仔细的看看。 “待会就做晌饭了。”胖大娘瞟了一眼孟夫子,然后笑了笑说,“算算日子你住进我们巷子快一年了,冒昧的问一句,住进我们巷子前你是在吴家做下人,那在吴家做下人之前你又是做什么的?能否说说。” “跟你有什么关系?”华丹丹顿时来气了,八卦也得有个限度。 气氛随之也僵硬了下来,胖大娘盯着手里的锅铲既不说话也不离开。 华丹丹心里还是挺担心因此得罪了胖大娘,对她怀恨在心然后四处传她的是非,便压制住了心里怒气: “我娘亲早逝,爹是乡厨,一日晚归跌进井中淹死了,我向人借钱这才安葬了父亲,因为还上钱那人要将我卖去窑子中,中途碰见吴公子,吴公子将我救下随即来到了应城。” “原来是这样”胖大娘神色怜悯:“那你可要小心一点了,巷子外面那个乞丐你也知道,今日一大早四处说你是他的娘子,嫌弃他穷,于是跟人跑了。” “若下次再听见,你帮我打烂他的臭嘴!”华丹丹咬了咬牙,心里将护院骂了一遍,办事一点也不牢靠。 “你真不是他的娘子?”胖大娘还想继续八卦:“他可说了很多关于你走后你娘的事,说的那是有理有据,条理清晰不像是说假话。” 华丹丹这次明目张胆的翻了个白眼,“我还有事先走了。” 等着华丹丹走远了,住在四周无所事事的大爷、大娘围上了胖大娘。 “估摸着是乞丐胡说的吧!你看她的样子根本就不关心她娘发生了何事。” “可你别忘了乞丐说的,他娘也会做豆腐,而且豆腐方子还卖给了当地的大户了,豆腐可是个稀罕物,两个会做豆腐的人你们觉得会毫无关系吗?”胖大娘陷入了思索。 “那咱们再找乞丐来问问,既然是他娘子,那他定然知道丹娘身上有没有胎记,然后在将丹娘约去澡堂子便知晓了。” “我觉着这个法子不错。” “走走,我们去问。” “……” 华丹丹回到了屋子,愤怒的关上了院门,如今的生活有了起色,怎么有来了周屠夫这个搅屎棍。 孟夫子沏了一壶茶,给华丹丹给倒了一杯,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开口:“你的确认识那乞丐对吗?” “不认识。”华丹丹冰冷的回答。 “我不会说出去的”孟夫子难得的严肃:“你只有说出来我才能帮你。” 华丹丹决心断绝过去,怎么可能让身边的知晓,“我真的不认识他,我也不知道为何他们总说我和乞丐有关系?下次他们再提起这事,你就说我和华阳街的刘二郎有关系!刘二郎家中殷实,人又壮得跟头牛一样,仲春会那日我准备和他一夜春宵,结果被其他人抢先了,后悔到现在呢!” “你说没关系,那我就相信你!”孟夫子说完又偷瞟了华丹丹一眼。 华丹丹将这个动作尽收眼底,再次将她激怒了,扔了个筲箕到孟夫子脸上,“你那是什么眼神,你是狗吗?总是低着头抬眼看人,我忍你这个动作很久。” 真是让人想吐。 孟夫子是刻意做这个表情的,他每次做这个表情都是对方发了脾气之后,他觉得这个动作看起来怯生生,显得他是个无辜的小可怜。 第六十八章 晴天霹雳 华丹丹前世在家里便是个货真价实的宅女,几日不说话是经常的事情,完全能够经受住寂寞的考验,便回到了屋子关上了门,不再理会孟夫子。 孟夫子就不同了,有事没事的就想找人聊上两句,一个人在院子里喝茶甚是乏味。 就这么过了两日,即使偶尔正面遇上了华丹丹对他依然是冷眼相对,这让他有些受不了。 便亲自到厨房做了一些好菜,又到酒楼里买了一些特色菜,敲响了华丹丹的屋门。 “晚饭我已经准备好了,都是你爱吃的快出来,凉了味道就不好了。” 屋子里依然没有传出回音。 孟夫子只好继续说,“别一个人待在屋子里,出来说说话,对了那个乞丐下响又来了一趟,我已经用武力将他打发走了,不会再来骚扰你。” 华丹丹心里的气早就消了,孟夫子此刻又将身段的放的很低,便也顺着台阶下,打开了屋门,“那个乞丐乱嚼舌根是咎由自取,看见了就应该教训,可有法子治他?” “来来,待会菜凉了就不好吃了,我们边吃边聊。” 华丹丹看着桌上的美食心情再次好了一点,“做这么多菜挺累吧。” “还行,有些是在醉香楼买的。” “想到法子了没有。” “办法也有”孟夫子将嘴里的骨头吐掉:“可以将他告上公堂,他若是拿不出人证物证来证明自己说的话属实,是会被打棍子割舌头,看他那穷困潦倒的样子,行刑之后必死无疑。你若是想告他,我可以帮你写状纸,保证日后不会来找你的麻烦。” “算了,我也不是这样狠心的人,饶他一命吧!”华丹丹无奈,在村子里能给周屠夫当人证的人太多,按应国的律法她没有胜算,时代不同不能用后世的三观套在古人身上。 “那我在想想了。”孟夫子继续夹着鸡腿吃。 “夫子,乞丐总是想来我们的家,你有没有被偷的东西?”华丹丹话里有话。 “我不想让无辜的人被砍手。”孟夫子又想偷瞟华丹丹,但想到华丹丹讨厌这个动作只好做罢。 就这样又过去了几日。 周屠夫并没有上门再找麻烦,华丹丹便也选择了忽略周屠夫,为了眼不见心不烦,还请郑娘子帮着送的面包。 家里闲了几日她也有些待不住了,并且还得到了一个消息,便是郑娘子告诉她已经有几日没有在路口看见乞丐了。 这让华丹丹大喜,便也不麻烦郑娘子了,第二日去吴府送面包,路过路口的时候果真没有看见周屠夫的身影,便在开始在心中窃喜了。 想着或许是爸爸巷的某一位英雄豪杰,帮她处理了这个麻烦,生活也美丽了起来。 周屠夫消失了,她的心情随之也好了起来,送完了面包便去到了王府,宴请厨子晚上去酒楼中用餐。 当然她也将孟夫子一同请了,厨子的厨艺无论如何,地位终究不咋样,有孟夫子在席间谈笑风生,那些厨子听的是一愣一愣的,不停的拍手赞许,时不时的也会对着她说上几句恭维的话语。 这让华丹丹感觉倍有面子,周屠夫带来的不愉快也抛到了脑后。 周厨对华丹丹的看法也再次改观,因为厨子说白了就是奴才,与伺候老爷夫人的丫头小厮没区别。 虽然走出去也有些人巴结他,却也只是攀上了王府才让他看起来体面一些,依然没有地位。而孟夫子是文人,文化人天生高人一等,并且还是得到了王司徒的赏识。 如今居然还愿意屈辱与他们同桌吃饭,心里感觉是受宠若惊。 便举起了酒杯,“孟夫子,我们干一杯。” 孟夫子举起酒杯轻轻碰了一下,然后便一饮而尽。 周厨叹息,“我有个儿子如今不到十岁,关于律例方面已经能写好多文章了,可惜我地位低,纵使他日后饱读经书也不能有个好的前程。” 孟夫子感同身受,“以后长大了若是可以做个门客,总比小吏要好。” “借孟夫子吉言,来干杯。”周厨已经有些上头。 孟夫子喝酒豪爽向来是来者不拒,好在他的酒量也不错,倒也很少会喝醉。 宴席结束。 王府的厨子便赶走牛车,悠然的朝着王府而去,这一顿酒喝的很好,找到了久违的存在感。 华丹丹和孟夫子也喝了较多的酒,已经有些微醺,脚下不是很稳,摇晃着身躯慢悠悠的朝着家走。 二人的身上带着用十两银子打造的弩箭,已经实验过了弩箭小巧,并且穿透力也不错。 华丹丹也觉得十两银子花得值,或许在危机关头能够救自己的性命也是有可能。 一阵冷风袭过,在酒精的作用下脑袋已经有些昏沉, 孟夫子接着酒意说起了心里话:“我这一身才华,也许一辈子无法找不到欣赏的人,我可能无法带着你共富贵。” 华丹丹脚下打了一个踉跄,“我是说着玩的,别在意,你现在写写话本偶尔出去与人相聚还能带回来些礼物也挺好的。” 孟夫子微微一笑,他真不甘心这样平凡的过完一生。 两人随意的聊着,慢慢的到了院子外面。 华丹丹这才看见院墙的边上,坐在一个壮汉不是周屠夫还是谁。 最让她讶异的是,旁边还有一个身材消瘦的妇女,正是原身的娘。 她这才知道,原来白日里是自作多情了,周屠夫非但活的好好的,还给她带来了一个巨大的麻烦。 孟夫子的酒意清醒了一点,对于周屠夫的纠缠他也恼怒,“你这个乞丐大半夜的站在别人家门口,有何企图?要不要我报官来抓你。” 周屠夫经过这些时日的修养,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嗓子也能沙哑着出声。 “这里没有你的事,那里凉快待那里去,平平,你不承认我是你丈夫,难道连你娘也不认了吗?” 说完还将身后的李氏朝前退了退。 或许是孟夫子真的相信华丹丹了,继续反驳:“丹娘的母亲早逝,你认错人了,她叫华丹丹不叫花平平。” 李氏也从最初的惊讶中回过神来,几步走到了华丹丹的面前,“平平,你怎么了?你走了以后娘找了你两年已经没有你的消息,娘靠着你给的豆腐方子赚了不少银两,已经不缺钱用了,跟娘回去,娘会让你过上好日子。” 华丹丹有自己的母亲,也有属于自己的生活。 李氏在她的眼里不过是个小插曲,怎么会对只是相处了短短数几日的便宜娘产生感情! 并且她也不亏欠花平平的娘什么,或许她来到了小说里,而真正的花平平正代替她,享受这属于她的美好生活。 她也不亏欠花平平。 花平平向后退了一步,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你认错了,也许我和你女儿的确有些相似的地方,但我真的不是她,请你不要来找我了。” 李氏并没有几次放弃,紧紧的抱住了华丹丹啜泣,“平平我知道是你,为什么你不愿意与娘相认,当初看着你嫁给屠夫确实是我的不对,娘现在已经可以带着你过好日了,跟我回去吧。” 华丹丹摇了摇头,坚决的推开了李氏,然后便打开了院门回去,上了门闩。 “你先回去睡觉!我在院子中醒醒酒。” “好,有事你就叫我起床。”孟夫子也确实是有点困了。 华丹丹等着听见了孟夫子的鼾声,便小心翼翼的到了墙角,耳朵贴上听着院子外面周屠夫和李氏的对话。 “岳母,我没骗你吧!那人真是平平。” “虽然她不认我,但我知道她就是平平,但她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我。” “这我就不知道了。” “我对她一向不错,唯一做错的地方便是让她嫁给你了,仔细一想这也不对啊!是她自愿嫁给你的,我还阻拦了她……是不是因为她用下三路的话编排我,我给她一巴掌的事情,她还怀恨在心。” “也许是平平在吴府受到了刺激失忆了,我们去吴府问一问。” “吴府?大户人家的院子我们能够进去?会不会被赶走呀。” “没有问题,你有做豆腐的手艺,管事会出来见你的。” “好好好,我们现在就回同福客栈休息一日,明日就去吴府,我倒要问问他们将我的女儿怎样了。” 周屠夫露出志在必得的微笑。 华丹丹狠狠踹了墙一脚,心里怒骂,“李氏这个蠢妇迟早被周屠夫骗得渣都不剩。” 随即便拿上了弩箭出门,找到夜里巡逻的官差,“各位官爷,刚才有贼来了我家偷了我五两银子,我看见他们往同福客栈去了。” “长什么样子?” “是一男一女,男的膀大腰圆,是这段日子一直在我们巷子守着的乞丐,女子的外貌没有看清。”说完华丹丹给了几文给巡逻的官差。 “同福客栈的东家是柳府少爷,我们不能大张旗鼓的进去抓人,你就跟着我们一块,看见人了你就告诉我们,我们去抓。”官差收了好处人定然是要抓。 “多谢官爷。” 李氏虽然有钱了,但她准备留着这笔钱过一辈子,日常依然节省得很,便和周屠夫住进了一间房能省一点是一点。 周屠夫虽说和她年纪差不多,但却是她的女婿,而且现在周屠夫对她还很尊敬,就像她真的是他娘一样,也不用担心会有什么坏心思。 第六十九章 麻辣烫 有句话是,穷是滋生恶的土壤。 华丹丹现在觉得爱也一样,李氏会千里迢迢从村子找寻到应城,便是处于对女儿的母爱,却是与周屠夫一道,一旦相认便是将她拉回了深渊。 官差到了酒楼便询问了掌柜的,周屠夫的身材很容易会让人留下印象,掌柜便想起了住的是那一间客房,便带着官差找了过去。 “开门。”官差在外面叫喊。 周屠夫现在身体恢复了,再加上还有李氏这个摇钱罐在,也硬气了不少,取下门闩,一边说话一边打开了屋门,“谁啊,没事别打扰老子休息,滚一边去。” “官爷,就是他”华丹丹指着周屠夫:“这个男的这段日子装扮成乞丐总是在我家门口踩点,晚间我回去的时候正好看见他们从我家出来,快抓住他。” 周屠夫虽然硬气了一点,但在官差的面前那里敢横,赶紧解释,“我没有啊,真的没有,是这个婆娘冤枉我,官爷你们要相信我啊。” “有没有偷窃跟我回衙门一审便知。”官差说完便要押人。 来的途中他还对华丹丹的举报半信半疑,此刻看见周屠夫满脸胡茬、肥头大耳、膀大腰圆,蛮横无理的样子,便觉着定然不是什么好人了,抓回去定然没有错。 “大人你们真的搞错,我身上一文都没,哪里会偷银子。”周屠夫已经有些急了。 “呵呵”官差冷笑,正是因为你没有钱才会去偷。 李氏也楞在原地,呆滞的盯了华丹丹一会,长久才憋出一句话来,“平平,你是不是失忆了,我是你娘不是小偷。” “这位夫人,你是失心疯了吧!”华丹丹抱着手:“三年前我失去父亲流落到你们村子,你施舍了我几顿饭,我用豆腐方子回报你,你就想当我娘,也太异想天开了。” “你在说啥?”李氏迷茫:“你是你的女儿,我怎么会搞错,我记得清清楚楚。” 华丹丹叹了一口气,李氏是打定主意要带女儿回去,那就不能怪她了,“官爷,能不能将她也带走!想来是她贪图我身上的钱财,所以找来这个男人到我的家里偷窃。” 周屠夫这会也不在为自己解释了,反而还虚眼看着华丹丹微笑,“走就走,我身正不怕影子歪,等上了公堂之后我会好好说说咱们夫妻之间的事情。” 华丹丹虽然无权无势,也不认识什么贵人,但是她有钱。 有钱能使鬼推磨,她纵使将全部身家送给牢头,也不会让周屠夫来破坏她的生活。 华丹丹上次入狱的时候见过一次牢头,话里话外的便透露着钱的气息。再加上平日和各府下人之间闲聊得到的消息,她知道牢头并不是个清廉之人,在牢房中悄无声息处死过许多无权无势之人。 她也不是想要周屠夫的命,只想要周屠夫那张嘴不要乱说话而已。 当夜,周屠夫便被暂时关押进了牢房,等着第二日天明候审。 而华丹丹也到了牢房,并且还请官差将已经进入梦乡的牢头唤醒了。 “大晚上的来找我有什么事情?”牢头并没有因为被打搅到了好梦恼怒。 经验告诉她越晚来找他处理事情的人,便说明事情越急,那能够收取的费用便可以越多。 “我有个事情想请牢头帮忙”华丹丹整理了一下语言:“不久前有个壮汉被关入了牢房,这人嘴巴不干净,四处嚼舌根,所以想请你........” 忽然不知道后面的话要怎么说了,难道说请你帮我毒哑一个人? 牢头善解人意,丰富的经验让他通过简短的数字便领悟到了客人的意思。 “姑娘的声誉最重要,嚼舌根的人是不可饶恕”牢头笑了笑:“我倒是可以帮助姑娘解决这个麻烦,不过价格,嘿嘿。” 牢头说完便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华丹丹赶紧解释,“官爷误会我了,只需要让他说不了话便可以了。” “原来是这样”牢头尴尬的笑了笑:“你准备和我一块去牢房,还是我在牢房安排便是。” “这两者有何区别?”华丹丹有些讶异,这么多的讲究? “区别便是,我独自一人处理或许会听见你不想让别人听见的话。”牢头笑了笑。 “一块去,一块去。”华丹丹可不想摆脱了周屠夫又被牢头给纠缠。 “十两银子。” “行,官爷我们快走吧!天亮了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对于这个价格华丹丹可以接受,甚至还比她预期的价格低上了一些。 两人一同到了牢房,牢头先将周屠夫单独提审到了行刑室。 周屠夫也有过一段风光的日子,对于牢房里的规矩也有些耳闻,无奈现在口袋空空,知道规矩也不顶用。 眼尖的又看见走在牢头后面的华丹丹,感觉看到了一点希望,便想开口像华丹丹求情了。 只是娘子这两个字还没有出口,便被华丹丹飞舞凌厉的鞭子打的浑身刺痛。 牢头曾经是从刽子手一步一步走上来了的,所以各种难度极高的肉刑对他都不在话下,并且这些年在牢房里时常会用上一部分,技术倒也没有拉下。 “可以停手了,你背过去!我要给他灌油。” …… 随即周屠夫的惨叫声在牢房里刺耳的响起,牢头手中油壶嘴上挂着的最后一滴油,也去到了它应去的地方。 “事情已经办好了,那女需要处理吗?”牢头还想着再赚一笔。 “我想见见她。” “可以!”牢头还在欣赏着奄奄一息的周屠夫,“给你一刻钟的时间。” 华丹丹顺利的到了关押李氏的牢房,并没有说话,先是回头看了看牢头,直到离开了这才放心的说:“你若是愿意离开应城,再也不胡认女儿,我就撤掉对你们的诉讼。” “平平,你真的不认识为娘了吗?”李氏再次开始啜泣:“你给我的豆腐方子,我卖了五十两银子,我们回去后再也不用过苦日子了,家里的人也都盼着你回来。” 华丹丹也不再否认,“我记得你,但我有新的生活新的开始了,我不会再回到过去,你若是真的为我好,那就当从来没见过我,日后别来找我。” “好”李氏摊靠在墙上:“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独自流落在外?还有和你住在一起的那个男人又是谁?你跟娘回去,你若是喜欢那个男的也可以带着一起回去。” “你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钱财自个收好,别被花家人给拿走了。”华丹丹叮嘱,只有李氏过的还才会永远不会来找她的麻烦。 “钱财都交给你奶奶了,她会好好安排的。” 华丹丹倒吸一口凉气,真是无语了。 与李氏达成了口头的协议,华丹丹这才疲倦的回到了家里。 至于周屠夫那儿,即使能够侥幸的活下来,日后也没有胆量来找她的麻烦。 翌日。 华丹丹依然是先去吴府送了面包,然后又到了官府撤销了诉状。 这导致昨夜的官差全部忙活了一场,这些人可是大爷她不敢得罪,便给每个官差给了一个小红包。 李氏从牢房里走了出来,等了一会没有看见周屠夫的身影,问了官差才知道原来周屠夫已经提前走了。 李氏只好独自朝着城门走去,距离城门越近,她的心里便越是充满了不舍,便又朝着华丹丹的院子而去。 “我能在看看你吗?”李氏在外面敲了敲门,“说几句话我就走了。” 这让在院子里的华丹丹糟心透了,李氏离开也不悄无声息的离开,闹这样一出是想演琼瑶剧吗?她是个快四十岁的女人,又怎么会被这样的戏码感动。 “孟夫子,去问问外面那位夫人,是又看上咱家的东西了吗?”华丹丹决定不见。 孟夫子合上书,“也许是真的思念自己的女儿吧!要不你出去让她看看,看两眼也不吃亏。” 华丹丹冷笑了一声,她为什么要活在别人的脑海中,她只会在意她爱的人对她的期待。 “看来你是真的烦她,我去将她赶走。”孟夫子无奈的打开了院门。 三两句的便将李氏劝走了。 如今李氏走了,而周屠夫也成了个哑巴。 华丹丹的心情彻底轻松下来,不过想起这段时日花了二十多两便一阵肉疼,要尽快赚回来!便操办起了麻辣烫的事情。 做麻辣烫比做火锅简单多了,只需要几口大锅便可。 做了一些考察,最后在西城区租下了一个店面。 然后请了一个木匠,将店铺装修成了后世凉菜店的样子,然后准备了一定量的存货店铺便正式的开张了。 因为她也有一定的小名气,再加上味道不错,生意是越来越好。 好在提前规定了食物只能打包带走,店内并不留人吃饭,这样一来也节省了许多时间。 牛肉难得,一大块牛肉打成丸子也不过几十串,一会功夫便会出售一空,剩下的鱼丸和羊肉丸同样受到应城百姓的欢迎。 丸子类二文一串,而素菜类一文两串,豆制品和瘤胃、鹅肠一文一串。 瘤胃和鹅肠这两样内脏,除去少数“奇葩”的大户人家,就只有普通百姓会食用,麻辣烫做出来的瘤胃和鹅肠比大多数人家做出来的口味都要好得多,并且因为这两样东西便宜,一根竹签子满满当当的,是最受周边的百姓喜爱的麻辣烫。 第七十章 不欢而散 麻辣烫铺子开起来了,因为生意越来越好需要的人手越来越多,孟夫子便主动请缨帮着照看店铺算算账什么的。 因为是麻辣烫都是逛街或者是买回去吃,所以到了用餐的时候一般也没有什么生意,孟夫子便会看看书或是写写话本。 如今他的收入全部靠着话本来为此一刻也不敢停歇了,新书写的是《腹黑司徒的小娇妻》 “孟夫子,丹娘去哪儿了?”一个小姑娘手里提了一个木桶到了铺子外边。 孟夫子停下笔,“她准备请一些帮工,张牙子带了人去家中让她挑,你可是要买些什么?” “听说你们这里可以用下水换麻辣烫,是不是真得?”小姑娘到了铺子里便闻见了一阵香味,早就听说麻辣烫好吃了。 “得看用什么来换。”孟夫子继续执笔写着后边的剧情。 小姑娘费力的将手里的木桶举起,想要放在台子上,“就是这些,你看看可不可以。“ 孟夫子赶紧放下笔,又将旁边的小门打开,“这边来,这边来,别将腥臭味留在上面了。” “这些可以吗?”小姑娘很想吃麻辣烫。 孟夫子拿了一根牙箸在木桶里翻了翻,“肠子还挺多,鸡心有一些,这些大概可以换两文的麻辣烫,你想吃些什么?” “两文呀?”小姑娘有些失望,“可以买些什么?” 孟夫子将华丹丹特意找人制作的菜单拿给了小姑娘。 鉴于如今的社会大部分人不识字,因此菜单上的菜品便用的是图画形式,下面则是价格,一般人都能看懂,可以省些口舌。 小姑娘将菜单浏览了一边,“我要一串豆皮和两串木耳可以吗?” “行”孟夫子将灶台生火,再把串串放进去加热,又垂眼看着小女孩,“你拿家里的下水来换麻辣烫,大人可知晓有这事情?” 若是不说清楚大人找起来了是个麻烦事。 “知晓。”小姑娘乖巧的点头,“爹爹让我来的,家里的下水多吃不完。” “那行,等一会就可以了。”孟夫子如今顿顿吃麻辣烫,对此已经无感了。 “下次有了下水还能不能换。” “可以,你今日拿来的这些便可以,辣椒,香葱吃不吃。” 小姑娘点了点头,“辣椒别太多了。” 孟夫子将串串从锅头里拿出,又在上面刷了一点辣面沾了一点香葱:“可以了,慢走。” 小姑娘拿着串串,提着木桶,蹦蹦跳跳欣喜离开。 现在铺子里人员紧缺,除了孟夫子就只有一个负责后勤的妇人。 这些搬运货物的杂事他也要帮着做一点,将下水拿到了内室,放入了装有大量下水的木盆中。 看着在一旁劳作的妇女,“你再辛苦一日,不出意外明日就有人可以帮你了,到时候你就专程负责打丸子。” “多谢东家。”妇女赶紧站起来道谢,如今虽然工钱挺多却什么都做,有些吃不消了。 其中打丸子最累,不过工钱也给的最多,只要干一日便能有三文的收入,她日后便主要负责打丸子。 城外那些做脚夫的男子也是三文一日,并且比起来还要累不少,而且她这个活计稳定,做脚夫的做了今日就不知道明日能不能开张了。 孟夫子再次回到了铺子前面,执笔写着话本,不知道怎么的,只要坐在食铺里写话本便会有才思泉涌的感觉,使得他如今已很少熬夜了。 过了一会又有两个壮汉来到铺子前,“给我三十串丸子。” 孟夫子感觉声音有些熟悉,抬头望去,居然是山中诡异屋子外面卖弩的壮汉,“现在只有羊肉和鱼肉的丸子了,分别要多少串?” “都来羊肉的,再给我们一点这个汤。”壮汉说完便拿出了个竹筒放在铺子前的台子上“帮我装满。” “不好意思,无论一次买多少,最多只给一勺汤,这是定下来的规矩。”孟夫子歉意的笑了笑。 这两壮汉也记起了孟夫子,因为当日小当家用弹弓射孟夫子和华丹丹,结果一晚上都落空了,因此还回去哭闹了一番,让他们头疼了一夜。 壮汉继续坚持:“这是给别人带的,看在熟人的份上多给点汤水!日后我们多来照顾你的生意” “我们有我们规矩,抱歉。”孟夫子也继续坚持。 他又不准备私藏武器并且也不需要武器防身,为何要讨好做兵器的人,而且这些人还弄些歪门邪道,他就不愿与这样的人来往,最好日后不要再来了。 “真是不识好歹”壮汉将压低声音,“下次需要武器别来找我们。” “我们的规矩便是这样”孟夫子对此嗤之以鼻,无所谓的笑了笑。 壮汉冷声了一声便拿起竹筒离开,丸子也不买了。 如今店铺的生意不错,多卖一点少卖一点并没有什么影响。 孟夫子便继续执笔写话本了,等到华丹丹回到铺子上的时候,还将这个事情当做笑话说了出来。 “就算手艺再厉害又如何?还不是只能躲在山中的鼠辈,竟然还说我不知好歹。” 华丹丹也觉得此事没什么大不了,倘若武器的价格便宜她日后还可以照顾一下,就那个高价她以后也不可能去光顾了,便附和道,“在山中待久了,而且去找他们的人还将他们当做大爷,不懂外面世界的规矩了。” “你说的没错,对了,那个乞丐今日怎么又来了,你看看。” 华丹丹朝着街道望去,再次看见了周屠夫的身影。 周屠夫出了大牢便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这让她还以为周屠夫已经死在了外面。 虽然活了下来,如今的周屠夫却永远不能说话了,并且也不敢在走到她的面前,已经是个彻彻底底的乞丐样子。 不过令人诧异的是周屠夫却总是远远的看着她,难道是期望她的心软吗? 孟夫子虽不想揭开华丹丹的伤疤,但他实在好奇,“你真的不认识那人?” “我说他是我爹,你信吗?”华丹丹声音冰冷。 “不信。” “他站在旁边影响我们的生意,你去将他赶走!” “好。” 如今周屠夫已经习惯了,只要孟夫子走出店铺便会主动的离开。 孟夫子便会拍拍手掌得意的回到铺子。 华丹丹将招的几个下人带到了店铺,并且还分配了活计。 这一次还招了个做面包的人,做面包的是个四十出头的女子人称李氏,身上很有一把子力气,而且家中也没有牵挂。 几百个面包得从头天晚上就开始准备面粉,所以她找人在院子中搭了一个茅草屋子让李氏暂时居住,茅草撘的厚实所以尽管是冬日也不怎么冷。 将手中的活计都交给了下人去处理,她也清闲了不少,过上了曾经梦寐以求的日子,若是将她现在收入换成前世的收入,她在前世已经是富一代了。 美中不足的是现在并没有什么物质享受,纵使手里的银子在不断增加却依然很难找到可以打发时间的乐子。 入夜。 院门外边传来了敲门声,华丹丹也从睡梦中惊醒。 不过更加忐忑的便是李氏,她住在院子里院门的响动多她的惊扰更大,拿着狼牙棒走到了门便,低声呵斥,“是谁在外边敲门?” “我是花娘子,我是来找丹丹的。” 李氏听见是个女子的声音,便也放下了戒备打开了院门。 “丹丹在家里吗?” 李氏仔细的看了看花娘子,背上背了一个包裹,这又是大晚上的很像是穷亲戚来投奔,“你先等等,丹娘出门和友人喝酒去了,我刚才睡了一觉不清楚她回来没,我现在进去看看,待会给你消息。” 李氏说完又重重的关上院门,她可不会让来路不明的人进入院子。 “丹娘”李氏轻轻的叩门,“外面有个自称是花娘子的找你,她身上还背着包裹,可能遇上麻烦事,我给她说不确定你是否在家。” “让她进来吧!她是吴府的后厨管事。” “是。” 华丹丹披着衣服到了院中里,生起了柴火,打着哈欠,“大晚上的找我何事?” “太后死了”花娘子面色焦急,“应王说太后生前最喜欢吴府老太爷伺候她,所以让吴家全族殉葬,包括吴家的门客和签了卖身契的奴仆,现在官差正在绑吴家人呢!” “哐当!”这还真是毫无征兆,华丹丹昨日还给吴府送了面包,没想到今日吴家就塌了。“能给太后殉葬是多么大的荣耀。” “谁都知道这是荣耀,但这荣耀太过苦涩,没几人想要,还好我没和吴家签卖身契,不过我现在暂时也没地方去,能不能先住你这儿。”花娘子的声音带着哀求。 “住几日。” 花娘子为难:“虽然我也有家人,但我现在还能干,想继续找个地方做事,住到找到新的活计为止,行吗?” “我现在供你几顿饭倒是没问题,但你只能和李氏一块住茅草屋,你愿意的话就住下!” “我在吴府还有许多友人,他们都是吴府的家生子这次得一块殉葬,我可能得等他们头七过了才会去找活计,这不是几顿饭的事,那我给些钱财给你!” 华丹丹收了钱,也明白花娘子不是没钱住客栈,应当是吴家被下令殉葬一事害怕了,想找个认识的人住在一块才能安心一点。 第七十一章 躲避 翌日。 孟夫子起床按照惯例先到厨房里沏了一壶,悠闲的走到院子里的石桌旁边,这才注意到家里多了一位客人。 “姑娘你是?” 花娘子回过头,强笑了一声:“孟夫子,许久不见。” “花娘子呀”孟夫子将茶杯沏满,“今日怎么有空来这里了,难道是丹丹的面包出了什么问题?” 华丹丹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以后吴府再也不需要面包了。” “啊”孟夫子有些意外:“吴府有了比面包更好的吃食?蜜芳斋抢了你的饭碗?” 华丹丹摇头:“你想什么呢,是吴府昨日出了变故。” 然后便请花娘子将吴府的事情再次说了一遍。 孟夫子既唏嘘又呜呼哀哉,还得意的看了华丹丹一眼,还是他未雨绸缪有远见。 李氏接管面包活计这才几日,还以为有了一个铁饭碗,这又要面临失业了! “现在不需要做面包了,我是不是应该要离开了。”李氏很不舍,活计不好找啊。 “这到不用”华丹丹观察了几日,李氏踏实能干可以留下,“你可以去铺子中帮忙!主要是做麻辣烫,现在只有三个人,虽然分工明确有时候也忙不过来,具体做什么待会跟我去了铺子上再决定。” “多谢丹娘。”李氏感激。 花娘子依然是面容忧愁,嘴唇动了动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丹丹你待会要出去呀?” “对呀,我还要去铺子上看看下人有没有偷懒,随便还要查查账有没有问题。” “那你能不能绕路去看看吴府的情形?”花娘子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去吴府作甚。”华丹丹警惕了起来。 “我在吴府后厨做了快十年,我怕官府的人不分青红皂白,将我也给抓去,帮我看看情形如何了,我心里也能有个数。” 华丹丹连连摆手,“这个忙我可帮不了,我整日给吴府送面包,并且曾经还是吴府的门客,我心中也害怕啊!” “我去”孟夫子一口将茶干了:“我被吴府像扔泔水一样扔出来很多人都知道,应当不会认为我与吴府是一块的。” “还是得小心一些,吴府上下那么多人,保不齐他们不甘心,看见你了在官差耳边说些什么。”华丹丹有些不放心。 “没事,我就远远的看看。”孟夫子挺想看看吴府的惨状。 当初吴府对他无情无义,现在就被怪他落井下石了。 简单的吃了早饭,孟夫子便朝着吴府而去。 花娘子则留在了家里唉声叹气。 华丹丹便带上了李氏,赶着驴车一块前往铺子。 铺子的前中后隔成了三个部分,前面的那一部分便是铺面,接待客人和出售麻辣烫。 中间的位置便是配菜区域,制作好的串串便放在这个地方。 后边的区域便是工作区,又分成了左右两个部分,左边便是干活的区域,右边则是活计居住的区域。 如今生意更加的好了,朱氏一个人打丸子已经忙活不过来。 “我已经带你参过了铺子,做什么你大概也有了个了解了,你负责的便是打鱼丸,然后将各类肉糜串成串,做的事情就是这些很简单,好好做工钱不会少你的。” “我在家中经常舂米,这点活计对我来说不是难事,我得空了就给她们帮忙。”李氏很珍惜这个新的工作。 原本负责打丸子的朱氏,打量了一下新人,“打肉糜和舂米的差别太大了,打肉糜得天天做开始还行,等着到了晚上手都抬不起来。不过咱们休息的时间也多,不像他们得一直洗菜,削签子。” 朱氏性格腼腆,不知道说什么,拧了拧衣袖。 华丹丹笑道:“大家都很辛苦,每逢五的时候我买些肉买些酒,改善一下伙食。” “多谢丹娘”四个干活的妇人欣喜的看着华丹丹。 在这儿做事虽说工钱不比别处高多少,但华丹丹很少对他们呼来换去,只要活计干完也不管她们做些什么,总体来说很自由,她们在华丹丹面前也不会感到拘谨。 李氏对新的活计适应的不错,串丸子手上有准头,一桶有多少串心中也有数。 铺子每日上晌和黄昏时候的生意最好,华丹丹待到下响,店铺里的活计做起事情来一直是井井有序,便放心的回家炒火锅料了。 孟夫子一直到了风尘仆仆晚上才回来。 华丹丹正准备休息了,“你去哪儿了,快大半夜的闲在才回来?” 她还注意到孟夫子的鞋子上还沾有许多泥浆,定然是走了不少的路。 孟夫子给院门上了门闩,又拉着华丹丹到了堂屋:“我给你说个事情切记不要告诉别人。” “什么事情呀,这样神神秘秘的。” “大公子昨日没有回吴府,我在吴府外面看热闹的时候看见大公子了,现在全城正在缉拿大公子,于是我帮助大公子藏了起来,也算全了大公子对我知遇之恩。” “大公子藏在什么地方?”华丹丹有些惊讶,向来胆小的孟夫子也敢与官府背着干。 “你要去揭发?”孟夫子警惕了起来。 “我没这个意思”华丹丹有些尴尬,“就是想知道大公子所在的地方是否安全。” “悬赏都已经贴出来了,大公子肯定是不安全,现在得找办法送大公子出城,留在城里迟早会被发现。”孟夫子有些焦急。 “这个简单啊,”华丹丹想起了那一夜,“晚间你们二人等着夜深了翻墙出去,四文的过路费我出。” 孟夫子摇头,“城中四处是缉拿大公子的人,这些是全部是从宫里出来的,守城门的官差怎么敢在这个时候顶风作案,我可不想自投罗网。” “你说的也有道理,就没其他办法了吗?” “现任应王以仁义著称,就是因为他将殉葬的万人改成了千人,若这时候能找到别家代替吴家殉葬,或许吴家能逃过一劫,这件事就只有王司徒能办到,大公子想见王司徒。” “你想带大公子见王司徒?”华丹丹惊呼,“万一王司徒不帮忙,你也成为了殉葬的一员。” “我与王府门客还算交好,准备找个借口去王府拜访友人,大公子会藏在驴车中,他若是见到王司徒了或者被王府的人发现,会说他是翻墙进来的,不会连累我,你将驴车借我一用。” “出事了,可别说驴车是我”华丹丹有些怜悯的看着伴随她走过最艰难日子的毛驴。 倘若此行不顺,那这一次的分别便是永别了。 孟夫子催促,“我又不要你的毛驴,待会就给你送回来了。” …… 花娘子听见了响动声,从睡眠中惊醒,披着衣裳出了茅屋。 “丹丹是你在外面。” “还没歇息呀。” “睡不着”花娘子忧愁:“孟夫子回来了吗?他到底去没去吴家。” “他去了”华丹丹回到厨房拿了点吃食,“花娘子过来坐,我买了点酒和花生,我们边吃边聊,正好我也睡不着。” “我哪有心情。”不过还是坐在了石凳上。 华丹丹宽慰,“我听别人说那些被连坐的家族,行刑官都只会核对家族里重要的成员,像奴仆一类的他们清点人数即可,很容易就能被换出来,是需要花点银子打点就行了,没有什么困难。” “得有银子才行,我身上这点银子换一个人还行,但我与他们都是十几年的交情,不换谁都说不过去。” 华丹丹将酒杯掺满,“或许此事还会有转机,大公子还流落在外面,也许他有办法。” “这是陪葬又不是冤假错案,还能翻案?我现在就希望他们在混乱中逃了出来。”花娘子接连几杯酒下肚,喝的太急已经开始上头。 “希望吧。” 花娘子拉着华丹丹的手,“从咱们后厨离开的人,就你一人住在应城中还过的不错,他们如果逃出来了肯定会来找你,你晚上干脆别关门了,等着他们。” “……你们都这样信任我吗?”华丹丹感到瑟瑟发抖,同时还有不祥的预感。 “主要是没地方可去。”花娘子也很无奈。 当夜。 搜铺大公子的官差到了爸爸巷,声响很大,看来大公子的逃走上面的人很重视。 官差敲开了每一户的门,还一一核对屋中每一人的户籍信息,若是多出来一个人证明不了自己身份,都会被仔细盘问。 花娘子好在是个女子,官差并没有过多的询问,依然让她提心吊胆的度过了这一夜。 孟夫子到了王府与友人谈天说地,谁知越聊越起劲,到了第二日才回来。 “怎么情况如何。”华丹丹看见自己的毛驴无事。 孟夫子的表情还算轻松,“官差不敢搜王司徒的府邸,大公子藏在王府中应当安全,只是不知他有没有见到王司徒。” “别想大公子了,我们今日去城外买一只羊回来,不然明日就没羊肉丸子卖了。”华丹丹啐了一口,生意最重要。 做吃食的最怕的断货,客人经常买不到想吃的以后就不来了,而且还会影响收入。 孟夫子又想起了经常不够卖的牛肉丸子,“我听说城外有住在山上的山民,他们养牛,牛下崽子也不跟官府报备,私下偷偷售卖,你要不要去买一些。” “当然要去” “那你将弩箭带上,胆子这样大的山民定然住在深山中,深山老林可不安全。” 第七十二章 买肉 天刚微凉。 华丹丹便和孟夫子聚集在了院子里,两人没有惊动在茅屋里休息的花娘子和王氏出了院子。 华丹丹在前面赶着驴车朝着朝着城外走去,孟夫子坐在驴车上有了兴致,开始唱起诗来。 过了一个时辰,便快到西山养羊人的住处了。 一路上远远的看见有羊在山头悠然的吃草,华丹丹可知道养羊基本是纯利润。 只需要有一公一母两头养,便可以生小羊,小羊长大了又可以生小羊。 并且羊吃草,漫山遍野便是只需要一个放羊的人领着它们过去便可以了。 为了要担心的便是养走丢了,或是被人偷走。 再次走了一会便出现了几间简陋的小屋。 二人随意的挑选了一间,孟夫子叩响了门。 “找谁?” “我们是来买羊,你们这里可有卖。” 孟夫子的话音落下,院门便打开了。 “我这里有养,你们二人是来买养的?”养羊人扫视了几眼。 “没错,能否先带我去看看。” “那要走上一段路了,我的孙子已经到山头去放羊了。”养羊人看了看远方。 孟夫子看了华丹丹一眼。 “行,麻烦老丈了。”华丹丹拿出随身携带的竹筒喝了口水。 “没事,已经有些时日没有人来我们这里买养了。”养羊人关上院门便朝着前方走去。 华丹丹跟着走了两步,回头看着自己的驴车有些不放心,“山高吗?赶着驴车去会不会快一点。” 养羊人笑了笑,“姑娘你就放心,我们这里十天半月也不会有个生人来,你的驴车放在这儿没事,并且山上没有路,人走走还行。” 华丹丹点了点头,放在她已经过来的时候确实没有看见什么人,并且小路上已经快长满杂草了,若不是孟夫子知晓路还真找不到这个地方来。 养羊人走在前面,走了大概一刻钟小路便消失了,然后便是块有小腿高的杂草,好在是冬日杂草上面也没有露珠,不用担心会将衣裳打湿。 “老丈,还有多远。”华丹丹已经有些累了,山路确实不好走。 孟夫子也好不到那儿去,喘气的声音很明显。 养羊人四周望了望,“应该快到了,我孙子平日里就在这附近放羊,若是你们累了就坐在这儿歇息,我待会带着养过来。” “那麻烦老丈了。” 华丹丹找了一块石头坐下,等着老丈走远了她小声对着孟夫子说,“会不会有问题呀,这荒郊野外的。” “应该没事吧。”孟夫子想了想又说,“若是想要图谋不轨何必多此一举的带着我们来山上,方才将我们领到屋子里不就行了。” 华丹丹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然后便不在说话。 等了一小会老丈便带着他的孙子,赶着一头羊过来了。 华丹丹看了看小孩,估摸着就只有六七岁的样子,小脸通红。 “你们在等等,羊走的要慢一点。”养羊人又指着头羊说:“你看看,我家的都是这种羊。” “还不错。” 在等了一会后面的养也跟上来了。 挑选好了羊并且还谈好了价格,华丹丹大手一挥便买下了一只羊。 “老丈你后日开始,若是店铺中的人没有其他吩咐,你就三日送两头羊到西城区的麻辣烫铺子去,价格还是按照今日的来。” 养羊人楞了楞,“姑娘你方才说的话我们听错吧!” “三日两头羊,没错。”华丹丹再次重复了一次。 养羊人这才确定是遇见大主顾了,却有些为难:“要这么多呀!” “老丈可是没这样多羊?” “我家虽然也养了一些养,但是你三日就要两只我也供应不了多久,不过我周边的人都是打猎放羊的,我可以给他们也介绍一些生意。” 店铺中的肉丸子就牛羊鱼,鱼虽然是肉但吃起来肉味不重,并且喜欢的人不是很多。 牛肉虽然很好,却很难买到,每日的供应量就那么点,一般上响就已经卖的差不多。 羊肉是占了一个大头,在她看来三日两头羊,若是遇上生意好的时候可能还会不够。 “你先送着,放着活羊养几日也无事,偶尔还得麻烦你帮忙宰杀。”华丹丹请的活计也有会宰杀牲畜的,并且手脚都麻利。 但杀羊总归很麻烦,她也不想给活计增加工作量。 “没问题,若是需要我宰杀我一定义不容辞,羊皮我也能帮着你们处理了。”养羊人的心里很开心,这些养全部卖掉了可以赚不少,还可以开始养下一批了。 “若是可以帮我们将骨头也剃了。”华丹丹笑了笑。 铺子中的人脸皮薄,她担心到时候不好意思和人提要求,提前说好省一些事情。 “没问题,没问题。” “我家的店铺在应城也算是有名气,你带着羊过去找脸上有红晕的葛娘子,她会将钱给你。” “好叻!” 谈好了华丹丹便与孟夫子快速的朝着山下走去,下山的路便要轻松许多。 到了小屋,她的驴也忠实的等着她归来。 如今解决了羊肉一事华丹丹想着既然已经出来,不如顺带将牛肉也给解决了,“你说的私自在买卖牛肉的地方在哪儿?” “东山山上面的村寨,我们现在去天黑之前能回去,不过速度要快一点了。” 应城外面连绵的全部是山,从东山到西山直接从山中穿过去便是,走的人也比较的多已经有了一条小路,倒也不用担心会迷路。 不过山路终归是不好走,特别是有些容易积水的地方坎坷不平,驴车在上面行事也不安全。 华丹丹便会牵着驴慢慢的走过,并且她的鞋子也沾上了一层厚厚的泥土。 路途无聊,找着话说,“你怎么知道东山有私下卖肉的?” “我曾经还是在外面流窜过,东山上住的那群人和北城区的混混差不多,不过他们很少闹事官府定期上来索要一些钱财,也没理会过他们。” “跟山大王似的。” “他们世世代代都住在山上,还真能山大王差不多。” 来到古代,华丹丹才真的体会到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 东山山上的人住的是木屋,屋子高度也低,外面晾晒的衣物样式也和外面不同。 “这家人的碎银子掉了。”华丹丹说着就想捡起来。 孟夫子一把拉住华丹丹的手臂,“这银子不能碰。” “我知道山中百姓赚钱不易,我不是想贪图是准备给他扔进去。” “退给他们就没事,以后别人家门口有钱,你先看看他们的门板地步是不是涂了红漆。” “这又有何讲究。”华丹丹疑惑。 “这是买命钱,家中有人重病就在门口放下一些钱,若是被人捡了用出去,那人的命就被买了下来。不过此种方法也有风险,若是被个命格硬的人捡去了,还会被反噬……” 孟夫子说的很认真,他却看见华丹丹竟然在憋笑,便有些不高兴,“我是好心提醒你,你不相信也别觉得我在骗你,下次遇上这些事情我就不说了。” 这样的事情,华丹丹听说过很多,不过在她看来都是为了病重的家人求个心里安慰,“我不是觉得你在骗我,就是觉得你对这些比你对古籍还了解,你的考虑换个职业可好?” “你见过的骗子太多,所以不相信这些,等你遇上真正有本事巫觋就不会轻视。” “我遇见过,我家附近有个著名的吴八字,他说我未来的丈夫有权有势有钱。” “那我以后就仰仗你了。”孟夫子笑了笑,他和华丹丹不见外。 “还有多久才到你说的那个地方。” “前面立着旗帜的地方就是。” “若是牛也能放开买就好了,这样我店铺说是日进斗金都行。” 孟夫子经常看见华丹丹在数钱,但也没看见华丹丹用出去。 “你赚了钱准备如何用。” “我要买房子。” “买房,我一介读书人都知道赚了钱不如拿去买地,买那么多屋子能住的过来吗?” “你不懂我对房的执念的。”前世华丹丹大学毕业的时候父母说资助她买房,她说要自食其力,她爸妈真的相信了女儿独立。 没几年她父母生意失败,再也没有在一线城市买房的可能性。看着周围同学不用担心房租,赚得钱拿去理财,那是钱生钱啊!看着她肠子都悔青了。 说着说着来到孟夫子口中插有旗帜的大木屋外。 门口站在两个不瘦不胖的男子,“我们想买点牛肉。” “买多少?自己吃还有店铺中售卖?” “五十斤,店铺中。”华丹丹接过了话。 “五十斤有些多,这样多牛肉出现在铺子中官府会怀疑的,私自杀牛可是大罪,你想将我们整个村寨给拖累吗?” “少点就少点,何必这样不客气呢!”华丹丹嘟囔,这人太不知道怜香惜玉了。 “将地址留下吧!我们负责将牛肉送去。” “好。”进城的时候官兵会抽查百姓的货物,华丹丹也担心被官兵搜查呢! “只要牛,要不要酒,是我们的人从官窑带出来的,价格是官窑的三分之二。” “不要。” “那盐呢!盐也是黑色的官盐,安全得很,只要一半的价格。” “和官盐是一样黑的,没有色差?” “没有,很多小食铺都用的我们这儿盐。” “那我要二十斤。” “……” 既然是走私的官盐,那也无所谓被官兵检查了,华丹丹直接将盐放在了板车上,准备自己带回去。 第七十三章 话不投机 “那钱我就先不给了,等着货物送到了我再给你”华丹丹还是担心这些人拿了钱不办事。 “这不行”瘦子摇头:“若是你到时候不要了我们岂不是白跑一趟,拉着牛肉进城我们还是冒了很大的风险。” “怎么会,我是做生意的需要牛肉,在多一点我也能买下来。”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做生意的”胖子有些不耐烦了:“若是要买就先将钱给了,到时候我们自然会将牛肉送过去。” 华丹丹有些无奈,她也不相信这两个人,便看向孟夫子。 孟夫子拱了拱:“二位,那我们先商量一下可否。” “快点啊,我们还忙着呢。” 孟夫子拉着华丹丹到了一旁,“我觉着是不会有什么问题。” “三十斤牛肉的价格也不是个小数目了,保不准他们会想昧,这又是第一次合作。”华丹丹坚信小心驶得万年船。 孟夫子思索了一下,“要不这样,我们给先给三分一,余下的等着牛肉送到了再给。” “这倒可以,若是出了问题这点损失也可以接受。” 孟夫子又走到了胖瘦面前,“我们商量了一下,先给三分之一吗,若是到时候我们不要牛肉了你们便可以不退钱,当然前提是要保证牛肉新鲜没有问题。” 胖瘦对视了一眼,“这到可以,我们的牛肉你尽管放心,全部是当日先杀的保证新鲜。” “那就麻烦二位了。” 华丹丹给了银子,这笔慢慢便算是完成一半了。 胖瘦二人的态度很差,收了银子便回到了院子,并且还关上了院门。 “这样的态度还做什么生意。”华丹丹抱怨,向来是顾客是上帝。 在这里她只体会到了顾客是仇人。 “你别看这些人穿的差,住的差,吃的也差,有钱着呢,只是不知道享受罢了。”孟夫子拿出了扇子,心里还是有些羡慕,读了那么多的书还比不上这些生活在山里的人。 华丹丹对此也认同,不再继续这个话题,“那我们走了?” 孟夫子并没有动,“现在天色有些暗了,山路可不好走,要不明日在回去,找个好点的人家借宿一宿如何。” 华丹丹抬头望天,的确近黄昏了,估摸着走到半山腰的样子便会彻底的天黑,他们二人不熟悉路途着实不安全。 “那就住一晚”不过华丹丹的心中有些发毛。 因为她想起了前面有孟夫子的告诫,知晓了这个山中的人信鬼神,鬼神不可怕,可怕的是对鬼神深信不疑的人。 好比那些买命钱那家人,为了家人安慰丝毫不在意他人的性命。 白日里觉着无妨,这会天色渐暗每当想起此事她便会打寒颤。 赶走驴车继续朝着小路走了一会,路途上的基本上是一些房屋简陋的人家,也不知道这些人赚这样多的银子拿去干嘛用了。 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户看起来还不错的人家,下了驴车走到了远门外边,院子里还传出了旺旺的狗叫声。 听着狗叫声觉得有人气,住着也安心。 “有人在家吗?”孟夫子叩门。 苍老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谁啊?” “我和我侄女是过路的,想要的借宿一宿,能不能行个方便。” “等一等。” 华丹丹不满辈分挨了一截,“为何我是你侄女?” “你和我大侄女一般的年纪,你也不吃亏。” 等了一会,一个脸上布满皱纹的老翁打开了院门,“两人请进,我家老婆子去给你们准备饭食了。” “我的驴车能否赶进来”华丹丹还真不放心将毛驴留在外边。 “可以,我家院子大也空旷”老翁又将另一边院门打开。 方才毛驴已经吃了一些杂草,倒也不用担心会饿着。 华丹丹走近院子,看着院中挂着的腊肉和晾晒的蔬果,“老丈,你们家平日有很多人吗?” “家中只有我和老婆子,带着卧病在床的儿子,不过,平日来山中的人时常都会借宿所以我们买了一些肉回来,免得让客人也吃粗茶淡饭。” “哦!”华丹丹心里还是有些好奇,待会饭食会如何。 “你们先坐一会。”老翁说完便回到了屋子里。 等了一会,老媪便将饭菜端上了桌子。 华丹丹和孟夫子也到了堂屋,看着桌上的饭菜果然不错,这一点也不像是山民自己做的农家菜,虽然是简单的食材但却做出了花样来。 也许看孟夫子是读书人打扮,猜想孟夫子喜欢文雅的东西,所以普通的捞干饭,弄了茶水等物一泡,做成了茶泡饭。 华丹丹觉得用水泡着饭没味,便道:“我的饭不要用水泡。” “那给姑娘用猪油和酱清拌饭如何?” “多谢老丈。” 除了米饭外,老媪还做了一盘蛋,蛋清和蛋白还是分开煎的,这在普遍很难吃上鸡蛋的时代显的很用心了,外面挂着的腊肉也用青菜炒了一盘。 华丹丹以为老媪将最好的食物拿出来招待她和孟夫子,结果见到小桌上的老两口和他们桌上吃的饭食一样,心里有些惊讶了,这不像她平日见到的村人,生活已经不比应城的那些大户人家差了。 “老丈,你们家儿孙挺孝顺的,买了这样多的食材回来。” “我儿子卧病在床,多亏了我孙子才能让我们老两口过上现在的生活。” “你孙子是做什么的?”孟夫子接过了话。 老丈提起孙子就有些傲娇了:“他在学习打铁。” “学习打铁不是得给师父拜师钱吗?” “我孙子聪明,不仅不用给拜师钱,他师父还每月给我们钱财。”老丈的脸上满是笑意。 华丹丹和孟夫子对视一眼,村中私自卖牛肉酒盐,这家人孙子肯定是在走私铁器,不想让家里人担心才这样说的吧! 吃过晚饭,华丹丹便去老媪安排的屋子休息了。 在浅睡的时候听见了敲门声,便惊醒了过来,披了一件衣裳便到了窗子边,朝着院落看去。 在老媪手中火光的照耀下,她看见门口站着两个壮汉,这两人很熟悉啊!似乎在哪儿见过。 睡意袭来,便也停止了思考,躺在床上进入了梦乡。 翌日。 华丹丹起床穿上衣裳,便到院子打了一盆水回到屋子里洗脸。 听见院子里有了打拳的声音,走到窗子边上望去,看见是昨夜的两个壮汉。 端着洗脸盆将水倒在了水沟里,便站在屋檐下欣赏着二人的拳法,这让她想起了当初借住在她家里的乔治,也不知道今后有没有机会再次见面。 壮汉也注意到了华丹丹,他们二人的记性明显要好一些,停下了打拳到了厨房问老媪:“院子里的就是来住宿的客人?” “是呀,昨夜太晚了就没有接你们介绍!”老媪走到了院子里,先介绍了华丹丹,然后又说,“我孙儿就跟着大春和二春在一起学打铁呢!” 大春赶紧摇头,“这可不敢,你家孙子是我们主人的徒弟,我们不过是护院罢了。” 华丹丹忽然想起了,难怪总觉着大春和二春他看着眼熟,原来是在打造弩箭的时候见过,两把弩箭收十两银子,难怪有钱。 华丹丹对着两个壮汉笑笑,全当问了好。 二春看着华丹丹,“和你一起的那男人呢!” “还没醒,你找他有事?” “我前几日去了他开的店铺,我们买六十文的丸子,让他给点汤水都不行,这忒不厚道了吧?” “铺子是我开的,这确实不对,我下次说说他。” “好好教训他,会不会做买卖啊,顾客都被他给吓跑了。我要不是觉得他身子板太瘦,肯定给他一巴掌,让他学学什么叫做豪气的男子。” 华丹丹觉得这两壮汉也太小气了一点,不过一勺汤水就能记住这样久,“我用十两银子打造的弩,也没送我一根弩箭啊!” “你知道给你打造弩箭的人是谁吗?” “不知道,不过你不用说,说出来我肯定也不认识。”华丹丹翻了个白眼,躲在深山老林中的人物有什么可怕的,有本事走到太阳下面来。 “我告诉你,我们主人叫做……林萧。”大春赶紧将二春的嘴巴给捂上,不过名字还是被泄露出来了。 “没听过,大人物我只认识王司徒,如果你家主人真这样厉害,为何不去参加云梦大会呢!总比窝在山中好……” 听华丹丹嘟嘟囔囔的样子,两个壮汉放在胯上的手松了下来,突然华丹丹又道:“回去问问。” 两把刀架在了华丹丹的脖子上。 华丹丹眼睛鼓得像铜铃,“孟夫子,救我。” 房中的孟夫子翻了一个身,开始抱怨:“烦不烦啊!每天都催着起床,今日又不用做买卖。” 孟夫子随即再次睡了过去。 华丹丹已经感受到了两把刀架在脖子上的冰冷之感,眼眶中挤出泪水,“我什么地方做错了吗?我是不是应该认识那个叫林萧的?那我就认识吧!” 大春和二春没有说话,似乎在考虑着要不要将脑袋给割掉。 华丹丹看着在后厨的探头探脑的老夫妻,赶紧求助:“老丈,老太,我是在你家留宿的顾客,你们不能不管我啊……看你们这样熟,帮忙劝劝吧!” 孟夫子意思到了情况不对,从床上蹭了起来,华丹丹与老夫妻又不熟,没必要为了叫他起床攀扯上老夫妻。 第七十四章 威胁 “嗖、哧、嗖、哧”交错响起。 开始是弩箭的破空声,接着是收刀的声音,再次接着是弩箭的破空声,最后又是拔刀的声音。 “两位这是做什么,趁我不在欺负我大侄女吗?”孟夫子目光狠厉。 “你这又是做什么。”大春吐了一口唾沫,方才若不是他躲的快,弩箭就插在他的胸口上了。 “我是要救大侄女,两个男人欺负她也不觉着害臊。” 大春感觉有些语塞,口头上是无法占得便宜,便扬起刀朝着孟夫子砍去。 孟夫子一个后空躲过,然后装上弩箭又接连射了几箭,将大春和二春逼退了赶紧到了华丹丹的旁边。 “到驴车旁边去。” 华丹丹也不迟疑,到了驴车旁边便拉着驴朝院子外面走,但看见孟夫子还在危机之中,自己一走了之太不厚道,“要走一起走,快上来。” “你先走,我随后就来,一起走我们谁也走不了。” 孟夫子继续用弩箭将大春和二春逼退。 驴车的速度慢,大春和二春轻易就能追上。 “那你当心,我等你。” 毛丹丹思绪万千,为了对付周屠夫打造的弩箭迟迟没有用上,却因此引来了便的祸端,追悔莫及。 她一直觉着孟夫子这人软弱贪生怕死,如今居然还有这样威猛的一面,心里很感动。 有了孟夫子的掩护,她顺利的牵着毛驴出了院子,回头望去看见孟夫子再次好几箭射空了, 大春和二春如今还一点事没有。 “原来你是在逞英雄。”华丹丹小声嘀咕。 她自然是可以骑着驴车离开,但孟夫子的处境却很危险了,无论是于情于理她都不能让孟夫子死在这里。 于是又从驴上下来,快速的到了厨房外边,用力的踹开了紧闭的厨门,将瑟瑟发抖的老媪控制住了,然后又拿起了在灶台上的菜刀。 拉着老媪走到了院子里,并且还将菜刀架在脖子上,“给我停下。” 院子里的打斗并没有因此停止。 华丹丹再次怒吼:“你们再不将刀收起来,我的菜刀就要砍下去了。” 说完才华便将菜刀高高的举起,佯装就要砍下去了。 老媪则在华丹丹的怀里瑟瑟发抖,一个劲的让华丹丹饶命。 大春这次回头看了一眼,思绪却并没有因此有任何的波动,继续挥舞着刀朝着孟夫子砍去。 无论大春是真的不在乎,还是装作不在乎,华丹丹都没有砍下去的勇气,只能放下菜刀,松开了手。 “不好意思。” “姑娘,我跟他们不熟悉”老媪的声音战战兢兢:“他们是每个月来给我送钱的人,除此之外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与他们也不熟悉,抓我没有用。” 华丹丹焦急的看着院子里的情形,孟夫子的处境很不妙了,她又不敢贸然的上前。 孟夫子的弩箭并没有法子击中大春、二春渐渐的已经被逼到了院角。 华丹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孟夫子命丧在这儿,脑袋飞快的转着,思索着解决的法子。 忽然想出了一个办法,再次回到厨房端起老丈家中的面粉。 悄咪咪的走到了大春和二春的身后,突然大吼,“看这里。” 大春和二春疑惑的回头。 华丹丹此时便将满满一篮子的面粉,朝着二人泼去了。 两人毫无防备,顿时便迷了眼睛,扔了刀痛苦的揉着眼睛。 “你这个阴险的小人,待会我要将你碎尸万段”大春恼怒,重重的揉着眼睛。 “追上我再说吧。” 孟夫子随之也摆脱了困境,“别说了,我们赶快走。” 拉着华丹丹出了院子,然后上了驴车。 孟夫子这会还是一阵后怕,方才他是实打实的感受到了大春和二春的杀意,若是没有面粉的突袭,他今日还真有可能命丧于此。 “两位到底有何误会不能好不好说?非要闹个你死我活。”他很想知道这个答案。 难道是因为上次没有给二人汤汁,一直记恨到现在,趁着在荒郊野外便想杀人他解恨。 大春已经能够模模糊糊的看清事物,立马又开始朝前追。 华丹丹不再犹豫,赶着毛驴朝着山下而去。 大春看了一眼还在地上打滚的二春,无奈的摇头,追是很难追上了。 “好点了没有。” “眼睛还是看不见,帮我打点水来。” 战战兢兢的老媪,赶紧从水缸里舀了一勺水。 两人清洗了一会眼睛这才恢复了正常。 “他们人呢,跑了,我现在就去追。”二春拔腿就要走。 “算了”大春摇头:“反正咱们知道他们的老巢,也不急着这一时,都是你这个大嘴,怎么总是没个把门的。” “她如此看低我们,我如何能不气。” “就算再生气,也不能将大当家名字给透露了出来,各国的君主全部想让大当家为他效命。” “我就是想着若是透露出去了,他们买弩箭的事情也会被人知道了,我觉得不会说出去。” 赶着驴车跑出去了老远,回头并没有看见有人追踪,华丹丹停了下来,让驴也休息一会。 “还好这个村子的人跟他们不是一伙的。”华丹丹也是一阵后怕。 “方才是这么回事,居然闹到了要人命的地步了。”孟夫子面色苍白色。 “随意说了几句,大概是大春将他们大当家说漏嘴了,急着灭口。”华丹丹这才注意到孟夫子受伤了,好在不严重。 “难道是什么大人物或是官府正在捉拿的人?。”孟夫子疑惑。 他和华丹丹去打造了杀伤力极大的弩箭,倘若去报官也等于自投罗网。 “那人叫” 孟夫子赶紧捂着耳朵。“不要告诉我,我不想知道。”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下山的路上人烟稀少,大春埋伏在路途中又该怎么办?” 孟夫子思索了一会,“我们借宿那家的老丈说了两个大春只是来给他们送钱的,说明大春和村寨没有联系,我们再去一次贩卖官盐铁器的那儿,与他们相约一块进城。” “这个主意不错,多一些人让他们心生忌惮。” “下次遇见危险,将你的弩箭拿出用,别放在那儿生锈了。” 华丹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的确是吓傻了,防身的弩箭不仅没有拿出来,还害怕被对方发现用弩箭来杀了自己。 再次来到大木屋,院门口依然是昨日的两男子,“你们怎么又来了?你要的牛肉昨夜已经给你送过去了,算算时间现在可能出现在你们店中了。” 孟夫子觉得女子好说话一些,于是推着华丹丹上前。 华丹丹友善的问道:“这位公子,我们迷路了,你们有没有下山的人我们想和你们一道。” “你们两个该不会是官府派来暗查的人吧?我们老大可不是简单的人物,将你们头领叫来,我要和你们头领说话。” 华丹丹瘪瘪嘴,如果有手机,就该说我要和你们领导打电话了。 “公子,我就是个开铺子的,第一次来这个山上所以迷路了,如今是真的找不到下山的路,如果你们没有下山的人,那就算了。”华丹丹和孟夫子不想在深山中扯皮惹事转身就走。 “你们两个等等,我刚才是试探你们,我看见这个姑娘鄙视的眼神了,如果被我说中,眼神应该是慌张或者急着和我解释。我相信你们,今日我们有一车官盐要进城,你们走在路上人多也多个照应。” “多谢公子。” 从大木屋出来运盐队伍只有三人,一男一女都在三十五岁上下,一人拉着独轮车,一人在后面推着独轮车,独轮车上是满满当当的盐,还有一少年,是两人的儿子走在独轮车旁,手中还拿着棍子。 “这么多盐,得多少钱啊!”华丹丹惊讶。 “干了这一趟我们夫妻两就能休息三四个月了。” “你们就这样进城,不怕官差吗?” “怕啥,我们有盐引,盐也是官盐。唯一怕的就是山中有时候会躲藏着一些山贼,在半路拦截我们的货物。” 夫妻二人拉着盐走不快,华丹丹便赶着驴车慢慢的走在后面。 一路上运盐的夫妻说着趣事,华丹丹心不在焉的看着四周。 “那两人没有跟上来吧?” 孟夫子也警惕的看着四周,“我们有五人他们不敢来。” 走到狭窄的小道时,周边的灌木丛中有些动静,这次华丹丹拿出了弩箭放在背后,若是真的有人那就射过去。 运盐的夫妻也停了下来,抽出了棍子,灌木丛中又是稀稀疏疏声音,过一会听脚步声像是那人走远了。 华丹丹心跳还没有恢复,“你们出去随时都这样危险吗?” “一个人上路被抢是常有的事。” “你们赚些钱也不容易。”华丹丹有些庆幸。 昨日他们山上的时候还好没有遇上这些劫匪,否则就他和孟夫子两个人恐怕现在已经是口袋空空了。 “你这姑娘是从哪儿来的,竟然连赚钱不容易这回事都不知道。我们得走快些,刚才草丛中的那人应该是看我们人多不敢抢,万一将自己同伴叫来就麻烦了。”夫妇俩加快了脚步。 “你们为何不报官?”华丹丹继续聊着,坐在驴车上也觉着累。 夫妻俩笑了笑,这座山后面有一条小道,那些走官道想逃过路费的行商就会拐上这条路,他们若是报官抓山贼,他们的买卖和小道也会被发现。 第七十五章 夜半敲门 一路无事,顺利的回到了应城。 华丹丹和孟夫子送了一口气,回到了自己的地盘心里也踏实了不少。 运盐的夫妻也亦是如此,这车盐价值不低,倘若被劫走了他们恐怕得背井离乡的跑路了。 “今日多谢二位了,若是日后还到了山中,请务必来我的家里做客,一定要好好的招待你们。” “客气了,倘若可以麻烦二位下次进城的时候,想法子帮我带一点牛肉,多少都行,我请你们吃丸子。” “好好,我一定记着。” “那我们就先走了,后会有期。” 华丹丹此刻肚子已经在咕咕叫了,从早晨起床到了下响便没有吃过食物,并且还一直精神紧绷。 到了糕点铺的外边便先买了一些吃食,暂时先填饱肚子,两人这才朝着麻辣烫铺走去,查看一下近日的生意如何。 “你说大春二春还会不会来找我们的麻烦啊。”华丹丹总感觉眼皮跳个不停,许是昨夜没有睡好。 “他们既然已经报着杀人灭口的想法了,我估计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孟夫子并不乐观。 “那也未必”华丹丹看的开,“如今我们在应城,又不是荒郊野外,他们岂敢明目张胆的找我们麻烦。” “这可说不定。”孟夫子摇头。 两人一路聊着,距离铺子便只有百步的距离。 华丹丹便看见麻辣烫的铺子外面等了一大圈的人,“哟,今日的生意还不错呀。” 她心情不错,想着或许是上响到的牛肉或是羊肉已经做成丸子了,吸引了很多的客人。 孟夫子仔细的看了看,总感觉有些不对,便加快脚步朝着铺子走去,挤开人群到了铺子里边便愣住了。 “怎么了”华丹丹慢了一步,看见铺子里的情形时感觉脑袋是一阵晕眩。 铺子已经不成样子了,各种丸子、串串滚落在四处,唯一的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也已经被砸碎了。 并且干活的活计脸上还有些伤痕,有的衣裳上还有些胶印。 “葛氏、铺子中发生何事了?”华丹丹愤怒无比。 “东家”葛氏眼眶通红,“一个时辰之前有两个壮汉来了这里,他们说麻辣烫不干净,他家老人吃了上吐下泻,当时还有客人在外边,为了不影响生意便就让他进来说话,谁知他们就将我们的铺子给砸了。” “他们现在去哪儿了?”华丹丹气氛的一拳头打在墙上,这不是故意找事吗? 葛氏继续说,“隔壁面馆的活计出来帮忙,让他们有事情去找官府处理,不要在这里闹事影响了生意,他们却硬说官府都是收黑心钱的,然后便拔腿跑了,我们几个夫人也追不上。” “这手段真是卑劣”华丹丹骂道,“你们可还记得那两人长什么样子?” 葛氏回忆了一下,“我记得,两人皮肤黝黑但面色红润有光泽,穿的是蓝色细棉布的衣物,并且身材壮硕看样子就有点不好惹。” “是那两个人,先我们一步来到城中,还将我的铺子给砸了。”华丹丹看着孟夫子,还真被乌鸦嘴说中了。 孟夫子面无表情的找了一张还剩三根腿的凳子坐下,沉吟了一会开始咬牙切齿,“这些日子我已经受够了,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真是欺人太甚,我倒要找他们好好说道说道。” 说完边拂袖朝着铺子外边冲去。 华丹丹赶紧拉着,“你又打不过他们,去找他们做什么,我们不如先一起思考个反击的法子?” 孟夫子伸出了手,“办法我有,你拿一两银子给我。” “做什么?”虽然疑惑,华丹丹还是去到柜台将银子了出来。 “我去北城区找个泼皮守在城门,这两人再进城想出去就没那么容易了。”孟夫子对此有些经验。 “那行,你自己小心。” 孟夫子怒气冲冲的走了,华丹丹留下来和葛氏等人收拾着被砸的铺面,事业才刚刚起步就遭受到了这样大的重创。 看着散落在地上的肉丸是一阵肉疼,这些都是钱啊。 还有一些肉丸滚落到了外边,已经被路人捡完了,她忽然明白了为何方才回来的时候外边还围着不少的人,或许是在等着铺子里继续滚肉丸出去。 “东家我们没有守好铺子。”葛氏无比的懊恼。 “又不是钱算错了,这种事情不能怪你们,别人要找麻烦我们又防不住。”华丹丹只能安稳,其实这个麻烦是因她而起! “下次若是那两个壮汉再来,我一定拼了老命护着铺子。” 华丹丹笑了笑,“你有这份心就行了,等将东西收拾好了,你们也去找大夫看看身上的伤势,好好休息两日。” “明日不做买卖了吗?”王氏紧张了起来,难道她又要面对失业? “不做了,来了这样一出,也不知道明日还有没有敢吃我们铺子中的麻辣烫。” 四个干活的妇人眼神中都透出了担忧的神情,这份活计他们是舍不得。 铺子若是开不下去了,她们又该怎么办?“东家,我们伤势很轻,不用在意我们,若是可以明日铺子照开。” “我怕没客人啊!” “那我们去告诉外边的客人,那两人是来捣乱的,要不然我们去街头叫卖,东家,你昨日还买了一头羊回来,铺子一日不开食材都浪费了。” 华丹丹想了想,“那就开吧!明日的串串同等价位的买一送一。” 希望这样能掩盖大春二春闹事一事。 “行,我现在就去准备了。” “我去找人四处宣传买一送一的事情,你们先去拿点药好好休息。”华丹丹又拿了一两银子出来,“买药剩下的钱财,你们自行处置。” “多谢东家,多谢东家。” 华丹丹心情烦闷,勉强安慰了几句就赶着驴车回家了。 回到家中花娘子也是一副凝重的表情在角落中,“你们昨晚去哪儿了?一晚上都有人在外面学猫叫,学得又不像太渗人了。我之前本来没理会,但那人开始推门了,还好没推几下就走了。” “怎么发生这样多怪事,你没出去吧?” “没,我来到你家就没出去过,今晚上不出去了吧?”花娘子夜里着实有点害怕了。 “不出去了,今晚早些吃饭,我去郑娘子家问问她家公鸡卖不卖,麻烦你来做个烧鸡!” “嗯” 华丹丹用钱顺利的买了一只公鸡,提回了院子里。 “后面的事情你就麻烦你” “这个公鸡至少喂了有个两三年了。”花娘子对此有经验。 干起了老本行,她担忧的情绪减轻了些,不仅享受烹饪的过程还享受处理食材的乐趣,在做鸡的过程中难得露出了笑容。 “许久都没有亲自做饭了,待会不好吃你就直接说出来,不用在乎我的面子。”这是她作为厨子的基本素养。 “你做手艺在应城也能排的上号了,再差也差不到那儿去。” 花娘子将鸡烧好了端上桌,孟夫子才从外面回来。 “快坐下吃饭!有事等我们吃了饭再谈。” 孟夫子心情大好,抿了口酒:“我已经将壮汉的模样给画下来了,只要他们出现在应城就会有人来通知我,砸了你的铺子决不能这样轻易了事。” 任他们当家的来路有这么的厉害,既然躲在深山中,那就是不敢在应城胡作非为。 “辛苦你了,花娘子说昨夜有人在外面学猫叫,还想进来,今夜睡觉的时候别睡死了。花娘子,你也来里屋来和我一块睡,我们两个人也能有个照应!” 花娘子有些尴尬,“昨夜我害怕就是睡的里屋你的床,别见怪。” 孟夫子又瞟了华丹丹一眼,华丹丹太了解这个表情的含义了,孟夫子觉得心虚。 吃过晚膳,华丹丹单独询问孟夫子,“你是不是知道猫叫是怎么回事?” “是我与大公子约定的暗号,说好他有事就在外面学猫叫,然后我便出去。” “哦”华丹丹深吸一口气,“我说你怎么突然告诉我什么地方有卖牛肉的,还要在山中住上一日,你是想躲开大公子吧!我还以为我以前误解你了,没想到你还是个趋利避害的人。”华丹丹有些生气,还差点将命丢在山上。 “我帮了他一次,已经报答了他的恩情,接下来的事情与我无关了,一切都是他的造化。”孟夫子不以为然。 入夜的时候猫叫声又响起了,并没有人理会。 很快便有官兵巡逻的脚步声响起,随即猫叫声便消失不见,整夜再也没有响起。 翌日。 起床洗漱完毕,花娘子主动的拦下了做早饭的活计。 如今她觉着只有干起老本行的时候才能抛开心里的杂念,愈发珍惜的做饭的过程。 华丹丹也无事,便站在一旁观看顺带学习的一点经验,忽然又想起了昨夜的猫叫声。 想必大公子如今也走投无路了吧,否则又怎么会将希望寄托在孟夫子的身上。 “希望大公子能平安,他不是个坏人。”她还记得当初若不是大公子,也没有法子摆脱周屠夫。 “我们后厨的姑娘小伙也不是坏人啊,就是跟错主子了,丹娘,今日帮我去纸扎铺一趟” 花娘子说完便从已经快要见底的钱袋子里,拿了一些碎银。 “我也出一半,当初与他们也相识了一场,算作是我们二人的心意。” 第七十六章 得手 翌日。 因为大春二春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华丹丹也没有心情去打理铺子上的事情,便和孟夫子一同留在家里等待消息。 花娘子已经得知了铺子上发生的事情,心情再次紧张了起来,忽然觉着夜里来学猫叫敲门的便是歹人。 情形自己命大躲了过去!已经觉着华丹丹的家也不安全了。 辰时刚过,院门便叩响了,三长两短的响了五声。 听见这个暗号孟夫子打开了院门,“可有消息了。” 泼皮朝着院子里面望了望,这才说,“你让我看的那两人不久前进城了,他们朝着西城区的方向去了。” “你可还能找到他们。” “应该没有问题,我还有兄弟在跟着。”泼皮说完便到了院子里,自来熟的拿起桌上的茶喝。 华丹丹将目光移到了别处,眼不见心不烦。 花娘子已经成了惊弓之鸟,敲门声响起的时候便躲到了屋子里。 孟夫子随即换了一身外出穿的衣物,“快带我去。” “我正好要出去,我也一起。”华丹丹挺担心孟夫子。 “我一个人就可以解决,你去忙店铺的事情,带着我的好消息就行了。”孟夫子说完便与泼皮一同离开。 华丹丹可是亲生体验了大春二春冰冷的大刀,依然不放心孟夫子,只好悄悄跟在了身后,若是有威胁她可以躲在暗中射冷箭。 走了一会孟夫子便在一家青楼的外面停下了脚步,并且还带着泼皮在姑娘的热情招呼下走了进去。 “我去”华丹丹大跌眼镜,“这孟夫子真是让我开眼了,想着办法逛青楼,自己逛就算了,还带着小泼皮,有特殊癖好吗?” 华丹丹转身便走,并且还在心里下定决心,待会回到了家里便将孟夫子所以的行礼打包扔出去。 平日里看起来冠冕堂皇的人正人君子,居然还想着法子骗的钱去逛青楼,真是瞎了眼了。 走了十几步,她的内心纠结起来了,又觉着孟夫子平日里不是有花花肠子的人,不过写的话本是渣男贱女的故事,或许他这个人很闷骚,亦或是为了积累话本素材呢!最近发生这样多事情还有心情积累素材? 算了,给他个机会,进去看看,若真是逛青楼在回去扔行礼。 便又掉头朝着青楼而去,心里却有些坎坷,因为当初看电视剧的时候,里面的青楼无一不是不允许女子进去。 至于能不能进则要试试,若是不行在去换一声男装。 便垂着头,旁若无人的朝着青楼而去,并且还顺利的迈过了台阶。 心里有些庆幸,果真古装电视剧里的情节十有八九不靠谱! 就在这时候,她的身后劝响起了一个刺耳的声音,“有人要来抓奸了。” 无论是青楼里边的客人,还是青楼外边的路人,无一不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这让她差点气炸了,同时还很尴尬,赶紧解释,“不,我不是,我来找人。” “抓人还不是捉奸?”维护持续的打手拿着棍子挑眉看着华丹丹。 “我.......我”华丹丹竟无言以对,“我想看看他在做什么?” “哈哈哈哈哈,姑娘,你可真幽默,来我们这儿还能做些什么?来我们青楼抓奸的人我见得多了,在家管住自己的男人比来我们这儿闹事有用得多。” 华丹丹的目光朝着二层扫视了一眼,正巧眼尖的看见了孟夫子在几个女子簇拥下准备下楼。 便不再理会耳边的讥讽声音,赶紧溜出了青楼,躲在了外边。 孟夫子带着青楼女子,在小泼皮的带路下走出了青楼,直到到了一个拐角的位置这才停了下来,然后指着在道路对面的大春二春与姑娘们商议了几句。 华丹丹这才明白,方才是误会了孟夫子,这也难怪不然她跟着,她的身份去青楼里是有一些尴尬。 看着孟夫子轻车熟路找姑娘们办事的样子,想必曾经也没少干这些事。 交谈了一会,孟夫子摸索了一会钱袋子,然后交给姑娘们。 姑娘们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走到大春二春面前,长得最美的红衣姑娘脚一崴便倒在地上,柳眉倒竖娇嗔,“你们怎么都不看路呢?” 二春赶紧举起双手朝后跳了一步,看着周围驻足的行人,“我没碰她,真的没碰她。” 红衣姑娘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你这个呆子,难道不应该先将我扶起来吗?” 二春依然是不为所动,并且还一脸警惕的样子。 一旁的大春恨铁不钢的看了大春一眼,弯下腰将红衣姑娘给扶了起来,“我弟弟的确呆头呆脑,姑娘不要生气,我向姑娘赔罪了。” “赔罪得请喝酒才行”红衣姑娘将手掌搭在大春的肩膀上:“看你们穿得不错,不会吝啬一些酒钱吧?” “对对,请红酒。”同行的姑娘也娇笑着附和。 二春不喜欢红衣姑娘这样奔放型的,他的目光在旁边的几位姑娘身上来回扫视。 看见了有一绿衣姑娘长得斯斯文文,并且一直没有说话,还很腼腆的样子,她就喜欢这个类型,“这几位姑娘也一起吗?” “因为影响到了我们姐妹逛街,难道不应该都请了吗?”红衣姑娘佯装生气。 “都请都请。”二春被突来的艳遇给迷惑住,并且他口袋里有的是银子,即使是在多个十位姑娘也请的起。 但大春没这样好糊弄,“我说实话你们也别生气,你们是楼子里的姑娘出来拉客吧?刚才摔跤也是故意的。” 说完还朝着青楼的方向望了望,心里想着如今的世道果真艰难,卖生还要主动出来拉活了,还好他有个赚钱的活计。 姑娘们愣了一下,不管怎么说她们的目的是给这两人下昏睡药,身份被识破没关系。 “大爷你说的对,我们是楼子中的姑娘,娘说再没客人找我们,就要将我们卖到更下贱的地方去,大爷去我们哪儿喝一杯就当救我们一命。”红衣姑娘演技在线,立马便红了眼眶一副娇艳欲滴的样子。 “大哥,她们挺诚实的,帮帮她们吧!反正我们也无事。”二春的目光依然在绿意姑娘的身上。 “那就喝一杯,你们如果敢坑钱,我就砸了你们青楼。” “怎么会,我们姑娘几个一定会好好的陪二位大爷。” “嘿嘿。” 二春猥琐的笑了笑。 …… 孟夫子一直站在远处监督姑娘们拿了钱有没有办事,便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朝着青楼而去。 华丹丹也不打算藏着了,便加快加不跟了上去,装作偶遇的样子,“你在这儿做什么?大春二春的事情搞定了?” “还没有,你怎么在这里。” “心情不好,出来溜达一下。”华丹丹顿了顿又说:“可有计划了?” “我让人将大春和二春骗去喝酒,然后下药。” “能上当?”华丹丹装着一无所知。 “应该没有问题,我找了青楼的姑娘,目前已经上当了。” “那就好。” “不过我还有些担忧,如果大春二春给的钱财多就会背叛我,我得跟上去看着防止发生意外。” “这场面我还没见过。我也和你一起。” 孟夫子停下了脚步,青楼是女子去的地方? “你这身打扮不行,得换男装才可以,我先走了,你若是向来便到翠红房。” “ok”华丹丹感觉这很刺激。 孟夫子疑惑的停下脚步:欧克是什么意思? “以后再说,英文可不是那么好学的。” 华丹丹不想穿孟夫子穿过的衣物,便去了成衣铺,随意的买了一件便宜的男子外衣,然后朝着麻辣烫铺子而去。 昨日麻辣烫铺子被砸了,还被传出里面的食物吃出问题的消息,虽然应城没有麻辣烫同样的竞争店铺。 但一条街道的食铺店主依然觉得麻辣烫抢了他们生意,坐等着麻辣烫铺子的笑话。 不过买一送一的策略的确是有效,依然有些客人愿意以身试险,先一饱口福再说。 并且麻辣烫店铺已经开了好些时日了,如今也只是出了一列问题,自己总不会那么倒霉的成为第二个。 看着麻辣烫铺子的外边围着等待的客人,嘴角露出笑意,她真是个人才。 挤开人群,这才去进到了铺子里。 “东家,你这个办法果然有效”王氏竖大拇指:“今日生意好得不得了,我们的存货都要卖光了。” “辛苦你们了。” “但是我们现在买一送一,等以后涨价他们可能又得说些闲话。”王氏从小就在这条巷子生活,对附近的长舌公长舌妇了解得很。 “买一送一活动做三日,等第二日的时候告诉客人,明日是买一送一最后一日了,以后每个月这三天都会有活动。”即使是买一送一,华丹丹发了工钱后都还是有赚的。 “东家的这个主意好。” 华丹丹换好衣物便再次去往青楼,不过有些晚了。 到了青楼的外边,正巧看见孟夫子带领着姑娘们将两个麻袋推上板车。 “得手了?”华丹丹拿着手指戳了戳麻袋。 孟夫子得意,“睡得跟猪一样沉,将他们运回去后就绑起来,扔在地窖里关上两日,等他们肯赔钱认错了再将他们给放出来。” “他们出来会变本加厉报复我们。”华丹丹有些担忧,这是放虎归山啊。 “别怕,世间永远都是欺软怕硬的人多。” 第七十七章 野人 华丹丹和孟夫子合力,将陷入昏迷的大春二春到了地窖。 大春和二春壮的和牛差不多,搬运他们将两人累的够呛。 为了保险起见,孟夫子则留在了地窖里模拟求救声,而华丹丹便到了院子的外面,四个方向都仔细的听了听,这才满意的到了厨房里沏了一壶茶,与孟夫子坐在院子里休息。 估摸半刻钟,便能听见院子的下边传来微弱的叫喊声了。 孟夫子笑了笑,“你们叫吧!叫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听见。” “我们要不要下去审问一下?” “走。” 到了地窖,便看见大春和二春气急败坏的样子,“敢暗算我们,我们主人知道了绝对不会放过你们,若是识相就快将我们放了,还能既往不咎。” 毛翠翠不以为意。“见不得光的人还敢来城里抓我,真是笑话。” “丹娘,你出去,我来审问他们。”孟夫子在审问犯人的事情上有一定的经验。 毛翠翠有些不放心,“那你将弩箭拿好,他们身体被绑了脚还可以自由活动。” “放心,若是敢逃,我就一箭了结了他,死在这个地方不会有人知道。”孟夫子放狠话。 大春和二春心里却是害怕了,当即便老实了不少。 “你还真有一套,那我走了你自己小心。” 孟夫子拿着毛翠翠从郑娘子家里讨来的鞭子,在地上打的直响,开始拷问大春二春,“你们当家是林萧可当真?” 大春仰着头大笑,“胡言乱语罢了,这你们都能相信。” 孟夫子的嘴角露出一抹浅笑,“我让妓子们劝你们喝醉之时,也让人去通知了王司徒,想必王司徒现在已经去山中了,至于是不是真的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大春的脸色变了变,“你们倘若供出了主家所在位置,若是主人被抓,不仅你们跑不了,去主人那处打造武器的人全都逃不了。” “我作为举报人,王司徒会让我将功折罪。”孟夫子无所谓的笑了笑 “呸,你这个卑鄙小人,若是早知道就应该早杀了你们。”二春愤怒的扭曲着身子,想要挣脱。 “林大家为越王打造了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各国君主都对此剑趋之若鹜,王司徒找到林大家也是会好生款待。” “呸” 孟夫子不再说话,便将方才吃剩下的两个包子,塞在了两人的嘴里。 无奈的是大春和二春两人的嘴大,很快便咀嚼着吃了,还有些意犹未尽,“这个包子的味道不错,再来点?” “做梦。” 孟夫子在地窖里四处瞅了瞅,找到了一块破布撕成了两半,堵在了二人的嘴里,然后便朝着出口走去。 打开地窖的屋门,便看见华丹丹站在门口。 “你还有话要问?” 华丹丹有些失落,“方才的话我都听见了,我还真以为你是为了我才将大春二春给绑了。” 孟夫子长出一口气,华丹丹虽有不满,但应该并没生气,“你这样一想,将他们老巢给端了,他们就没办法来打扰你了,而且我举报有功我发达了也能保护你,对不对。” “呵”毛翠翠嗤笑。 “对了”孟夫子出了地窖仔细的将门关好,“你为什么要偷听我说话,难道你早就觉得我另有想法,你不信任我?” 毛翠翠无语的打了孟夫子一拳,“你竟有脸说我不信任你这样的话,刚才青楼中的姑娘来问我,你剩下的十两银子什么时候给,不是说好一两,怎么变成十两了。” “本来我们谈的价格是一两”孟夫子无奈,“但是他们将大春二春迷晕了,便开始坐地起价,否则就不让我带他们走,为了大局着想我只能答应,下次她们再来,你就说十日之内结账。” “地窖中的两人,你现在准备将他们怎么办?” “将他们现在送去王府,让王府的人看守他们,此事与我们就没有干系,也不会牵扯到你。”孟夫子的心情不错。 “这样也可以”华丹丹已经知晓了孟夫子的计划,倘若此事成了孟夫子的地位定然会有所提升。 为了避免孟夫子飞黄腾达就六亲不认了,再次说道,“我看见这件事情了就不能当没发生过,我和你一起去王府。” “你就留在家中,虽然我这一次得到王司徒赏识的可能性比较大,但林萧在多国游历,如果抓捕他不顺利,我可能会受到责罚,你在外面我在里面也好有个照应。”孟夫子深知没有十全十美的计划。 他之所以会选择瞒着华丹丹,很重要的一个原因便是两人必须得留下一个照应,否则可能会全军覆没。 “那你去吧!我的驴车借给你,到时候还回来啊。” “行行”孟夫子拂袖,“即使是马车我也看不上,还会贪你个驴车吗?” “那可说不定。” …… 孟夫子方才并不是为了炸大春二春,确实是已经派人去王府报信说,他知道铸剑师林萧的影踪。 王司徒对此很重视,已经有人在府门口等着了,顺利的赶着驴车进了吴府。 “这两人是林萧的手下。”王司徒将上面的麻布解开,便露出了不断扭动的两人。 “跟我来,老爷在等你。” 王府虽然繁华,却也只是主子生活游玩的地方。 地牢还是一样阴暗潮湿,还有蟑螂老鼠横行,总之不是人能待的地方。 “大人,孟夫子来了。” 王司徒笑着点了点头,“我的人已经派出去了,结果如何明日就能知晓,你是如何得知这两人是林萧手下的。” 孟夫子跪在地上,“先请王司徒恕罪,草民亲友前段时日被外面的泼皮盯上,因心中害怕就去打听那儿有卖武器的地方,想要防身,最后得知山中有,便独自前往了山中小屋,这两人是山中小屋守门的。 这几日在下和亲友去山中找山民购买的羊肉的时候,正好遇见他们两人,因和他们发生了一些口角,他们情急之下说出了林萧这两个字。” 王司徒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眼神中闪着寒光,“原来是这样,你打造武器在前,如今又因一些口角出卖给你卖武器之人,你可知我最讨厌两面三刀的人了?” 孟夫子脸色倏地变了变,他也知晓如今屁股不干净。 但俗话说富贵险中求,如今是放手一搏了,出卖林萧是他攀龙附凤最快捷的方式。 “草民这也是为了友人的安全,明明是他们自己主动说出了林萧二字,但却因为说漏嘴了要追杀我亲友灭口,草民是思前想后之下才做出了这个决定,草民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孟夫子已经想好了应对的法子。 同时心里还在嘀咕,也不知道吴公子见到王司徒没,倘若见到了王司徒有没有告诉王司徒是他帮忙送进府的。 “此事老夫也能理解,友人的性命当然最重要,能够将友人看的如此重,想必你也是有情有义的人,若是此行真的找到了林萧,老夫一定会好好赏赐你。”王司徒捋了捋胡须。 他也没真想追究孟夫子,虽然孟夫子比不上云梦大会上,可以为了他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豪杰。 但这次倒是做了一件令他满意的事情,便是有关林箫的消息。 “多谢大人。” “你下去吧!这几日就在王府住下。”王司徒随即闭上了眼睛。 孟夫子到了客房。 心满意足的端起执起茶倒了一杯,端到嘴边正嘴边喝的时候,忽然听见一阵小声传来的“孟夫子。” 立即警惕的看了看四周,若不是大白天的他还真以为自己是见鬼了。 声音不仅没有消失,并且还越来越清晰了。 孟夫子走到门口,看了看在院子里站岗的侍卫,便壮着胆子又回到了屋子里。 顺着声音的源头找去,到了床边,声音便是从床下传来的,并且还有点熟悉的感觉,这是为何? 半蹲着趴在地上望去,望见一个满脸胡子的人映入眼帘,看起来和野人一样。 孟夫子正准备大叫外边的侍卫来抓野人,床下边的人说话了,“孟夫子是我,我是吴公子。” “吴公子?” “对对,还是你帮助我来的王府。” “你等等”孟夫子关上了门窗。 这才回到床边将吴公子扶了出来,“方才还真把我给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这么快都长出络腮胡了。” “是我自己沾的的”吴公子习惯性了压了压嘴角的胡须,“为了避免被人认出。” “你没去见王司徒吗?”孟夫子给杯子填满茶。 “已经见过了”吴公子叹息,“王司徒也找不到任何理由让应王免我殉葬。” “那.......” “不过王司徒愿意帮我一把,特例允许我隐姓埋名留在王府,不过得乔装打扮一番,不能让旁人认出来。” “没想到到头来,还是没帮上公子的忙。”孟夫子深表歉意,“不过只要活着终归是有机会。” “唉。” 吴公子仰天长叹。 他如今也后悔来找王司徒了,他天真的以为只要将隐藏下来的家产,全部献给王司徒可以换回自己的一条性命。 没想到最后却落得个如此结局,日后是见不得光了。 早知道如此,还不如带着钱财躲到邻国去,投靠别国的君主。 如今恐怕依然活的潇潇洒洒,他还是哪个优雅,人人见了都会尊称一声的吴公子。 第七十八章 吃火锅 吴公子隐姓埋名留在王府,不仅失去了自由同时还失去的地位,只能当个在偏僻院子打扫的下人以此来隐藏身份。 只有在打扫卫生的时候,才可以在王府小范围走动。 他过惯了好日子,那里受得了住在破烂的下人屋子里,于是便趁着打扫卫生的功夫,仔细的观察了这些客房,现在身处的这一间很少会有人来,因此才躲在这里休息。 却没了到孟夫子会来,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的时候,便提前躲在了床下。 此刻看着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孟夫子,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曾经的孟夫子在他的眼里如同蝼蚁,现在却将身份调转了个,孟夫子也成了他需要仰望的存在。 “孟夫子你若是想嘲笑我就笑吧!我现在的确像个笑话。”吴公子感觉自己已经没有了尊严。 “世事无常,只要活着终究会有机会。”孟夫子给杯子里填满茶。 他的祖辈乃是一国之君,所以他从未羡慕过吴公子的生活,也未觉得吴家的家世有多少值得炫耀的地方。 现在吴公子落难,他并没有落井下石的心态。 是夜。 王司徒少有的失眠了。 派到山中的府兵迟迟未归,也没有任何的消息传回,他的心中又是欣喜又是焦急。 此次派去的是二十余人身手了得,居然还不能轻易的拿下山中贩卖兵器的人,以此便能证明却是是有本事了,定然是林萧的可能性很大。 躺在床上闭目了一会,始终没有随意,他还是担心二十余府兵无法对付林箫,或是听见消息逃走了,便吩咐下人将门客璇玑子带到了书房。 注定是个不眠夜。 “老爷,找我来何事?”璇玑子面色凝重。 “此次我得知了林箫的踪迹,已经派去了二十余人却迟迟没有消息传回,恐怕进展的不顺利。” “林萧?”璇玑子瞳孔一缩,面色严肃,“消息可准确?” “十有八九,我派去的二十余人身手了得却未归来,已经足以证明。” “那在下能够做什么。” “你最擅长奇门之术,追捕犯人也有一套自己的法子,我派去捉拿林萧的人迟迟未归恐生变故,你再带上三十人前去。” “是。”璇玑子顿了顿又道,“在下听闻林萧也擅长奇门遁甲,也许他在山中布置着埋伏,可有熟悉山中情形的人。” “孟夫子曾经去过,我吩咐他陪同你一起,不过务必要将林萧给带回。” “定当竭尽全力。” 孟夫子收到下人传话的同时,还得到了王府门客才有的乌衫,欣喜的将乌衫换上。 “真好,终于不用穿素色了。”孟夫子看着铜镜里俊朗的相貌。 欣赏了小会,便赶到了府门口。 璇玑子已经带着人到了。 “大师久等了。”孟夫子拱了拱。 “无妨。”璇玑子并没有高人的架子,再加上他枯瘦的身材和随时咪笑的样子,穿着法师袍手中还拿着罗盘,更加像是江湖骗子。 “能和大师出门办事,是在下的幸事。”孟夫子已经提前做了了解。 倘若简单的说,璇玑子便是算命的,若是将王府比作王国,璇玑子就是国师,既然能够有这般高的地位,定然是有两把刷子。 璇玑子标志性的笑了笑,“我们都是为王府办事,这是我们的荣幸,待会还请孟夫子带路。” “大师请。” 王府的外边已经有三十余匹快马等着了,上了马便飞驰到了山脚下。 距离王司徒第一次派人来山中搜查,已经过了一日又三个时辰了。 “大师,我们从这儿上山。”孟夫子回忆着记忆,好在当初是他领的路,记忆深刻。 “好。” 一直走到半山腰的时候,道路的中间出现了几句尸首。 府兵细细的检查了一下,“王府派来的人,这些人背部中了弩箭,很可能是被暗算而死。” 璇玑子又检查了伤口的深度,弩箭插入的角度,然后朝着不远处的一颗大树看去,“周围的树都不如这颗树繁茂,看来这颗树就是用来埋伏的,他们掉以轻心了这才中计。” “大师”孟夫子担忧,“林萧等人会不会已经解决了我们的人,然后逃之夭夭了?” “昨日已经让大春二春绘制出了林萧的画像,今日便会将画像送到官兵的手中,定然是跑不远,我们现在须尽快搜遍整座大山,或许还能够有收获。” “大师说的没错。” 孟夫子继续回忆那一夜曾走过的路,缓慢的朝着山中小屋走去。 距离越近,更加的确定没有走错路,因为一路上不断出现了尸首。 再次走了大概半刻钟,前方便出现了槐树,接着便出现小屋了。 “大师,这就是林萧的房屋。”孟夫子欣喜。 同行的府兵随即将小屋层层围住。 “这屋子有讲究”璇玑子绕着屋子走了一圈,“又能震煞又能聚宝,这个林萧听说并无家学渊源,能懂这些算个奇才。” 如果林萧会投靠王司徒,恐怕他都得靠边站,可惜这样优秀的人王司徒应当会献给应王,对他倒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大师,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一路上出现的尸首已经表明了此地凶险万分,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璇玑子朝后退了几步,“先将门打开,看看是否有机关。” 结果不出璇玑子所料,门打开的瞬间便有利箭飞射出来,开门的人已经有准备,倒也惊险的躲过。 然后璇玑子又吩咐手下朝着屋子里扔了几块石头,果真又触发了机关,不断的听见箭矢的破空声。 “这林萧既然是用棺材木修房子,还在房中装上墓室所用的机关,此房子不是一早一夕就能修建完成的,他很在意这个地方,也许就藏在屋子内”璇玑子说完又对着亲信耳语了一两句。 亲信便独自朝着王府而去,请王司徒派更多的人来。 璇玑子再次在外边检查了一会,确定了没有问题,这才迈步小心翼翼的踏入了小屋。 孟夫子战战兢兢的跟在后边,也走到了小屋里。 这才看见了内部的构造很简单,最中间有一张床,四周便摆着各种法器,别的物什么就没有看见了。 璇玑子勾起嘴角得意的一笑,“上次我和同道中人交流的时候听说了人形貔貅一事,这上面有张床下面对应的自然也有张床。” “在下也听说了此事,听说周围摆上符箓,下面人的运势就会源源不断的被上面人吸收” “没错。”璇玑子赞许。 璇玑子见多识广,细细的在屋子里检查了一会,便发现了其中的机关。 这个小屋并不是看上去那样简单,一共分为了三层,负一层是间和上面摆设一模一样的屋子,负二层就是锻造兵器的场所了。 负二层的面积也不大,摆放了几张小床,而后就是打造武器的地方,周围的石壁上放着煤油灯,一眼就能忘到尽头。 “加上面的两张床一共八张床,大春二春已经被抓了,现在他们共有六个人,跑不远。” “大师说的没错,迟早会被捉拿。” 天璇子的眼里泛着晶光,或许是因为林萧逃的聪明,小屋内还存有打量的金银珠宝,这些他并不放在眼里,但是还有各种铁器和一些法器,对这些他很有兴趣。 孟夫子的关注点则不同了,趁着天璇子沉寂在检查法器的时候,偷摸的装了几样值钱的物什在身上。 不枉此行。 细细的将屋子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的暗室存在,璇玑子便出了小屋。 在屋子外边临时搭建了一个简易指挥室,吩咐四周开始搜山,过了一个时辰王司徒派来的援兵也到了。 有了这些人的加入搜山的过程更加的精细。 事情进行的却出奇的顺利,再次过了不到一刻钟,便有府兵押着人回来了。 “大人,这些人在山里鬼鬼祟祟,被我们擒获,身上还携带了大量珠宝和武器,请大人审问。” 璇玑子也不急着审问,先数了数人数,“还有一人呢?是不是林萧跑了。” “我就是林萧,我们只有五人。” 璇玑子的手下禀报,“大师,在追查的过程中发现的确还有一人,小的走在路上突然感觉有人扔东西打我,转头看去看见树叶颤动,便猜测肯定有人藏在里面,小的刚跑了几步,他们就蹿出来了,似乎在吸引我们的注意力,当我们追过去的时候已经没有人影了。” “派人继续去追,这些人都带回去严刑拷打。”璇玑子手里捧着茶心情不错。 “我说了我就是你们要找的林萧,刚才跑了的是周边山民的孩子,他和我无关,你们若是为难无辜之人,我就当场自尽让你们将我的尸首带回去。” 璇玑子还是不相信林萧,如果没有关系怎么可能为用性命威胁。 “将他们的嘴巴堵上,加派人手继续追查,务必要找到。” 璇玑子顺利的将林萧等人待回,王司徒大喜过望。 便决定设下美酒佳肴款待林萧等人,“管家,今晚吃火锅。” “是。” 林萧直挺挺的站着“王司徒应该知道,别国以国师之位请我辅助我都不愿,你以为我会吃你的火锅吗?” 他虽然生活在山野之中,但还是听闻过火锅,据说味道比麻辣烫还有过之而不及。 第七十九章 人牙子 王司徒脸上的笑意更浓,端起桌案上的茶轻轻的抿了一口,“林大家既然这么说,是不是表明有商量余地?” “当然”林萧也端起茶,轻轻的嗅了一口,“果然是好茶。” “林大家不妨讲话说话,我还存有上好的龙井,下次一起品尝。” 林萧并没有喝,又将茶放在桌上,“王大人需要答应我两个条件,我就可以陪王大人吃上一顿火锅。” “不妨说来听听。”王司徒饶有兴致。 “其一便是捉拿出卖我的伪君子,请王司徒杀了他。”林萧的手指在桌上轻磕,仿佛杀人在他的眼里是一件平常不过的事情。 孟夫子正在品好茶,听闻此话一激动被呛着了,赶紧放下茶重重的咳嗽了小会才缓过来,又跪在地上,“大人,草民对林萧而言是伪君子,但草民一心忠诚与你。” 林萧的脸上挂着冷笑,用冰冷的目光看向孟夫子,“我一生被人无数次出卖,早已下定决心,下一个出卖我之人定让他不得好死,想拿我当垫脚石的人还没有一个如愿的,你也不列外。” “将孟夫子拖下去给我狠狠的打。”王司徒轻轻的挥了挥手。 在孟夫子和林萧之间,他很容易便做出了抉择。 “我要的不是狠狠的打,而是他的命。”林萧咬着牙。 王司徒温和地笑笑,“孟夫子为我带来了您的消息,我也不能卸磨杀驴啊!” 孟夫子送了口气,瘫坐在地上,身上全是冷汗,感觉方才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随即便有府兵押着他朝着大牢后去了,他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如果这样,王司徒还是放我离开吧!”林萧拂袖。 “离开的事情可以以后再说,先吃顿火锅再走,我早就想结识林大家了。”王司徒再次邀请。 “王司徒抬举了,我出身卑贱哪有资格吃你的席。” “不必客气,林大家先下去休息一会,待会自有仆人来请你用膳。”王司徒带着和煦的笑容。 …… 王司徒吩咐后厨晚膳要做火锅。 为了保证原汁原味并且时间很急,管事便到了华丹丹的家里。 “王管事,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小地方了?”华丹丹正在焦急的等着孟夫子的消息。 欣喜的打开院门,却不似她要等的人。 “这不,老爷要吃火锅,还是你这里的丸子味道正宗一点,便来照顾你的生意了。”王管事的主要目的还是节省时间。 “需要些什么,全部有备货。” 因为前几日大春二春的大闹,对生意还是有些影响,如今恢复了个七八层。 “将火锅料来两份,然后和各类丸子来个五人的量。”为了保险起见,管事买的很足。 华丹丹到了厨房,拿了一罐已经熬制好的牛油火锅底料,“这是两锅的底料,只需要在锅里加入一定的高汤,然后放入火锅底料便可以了,不过丸子都在麻辣烫铺子里,若是你赶走来的我和你一道过去。” “得快一些,老爷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想吃了。”管事催促。 两人上了马车,半刻钟便到了麻辣烫铺子,时间已经不早了,已经没有了客人光顾。 伙计开始整理着卫生,华丹丹与伙计问候了一遍,便带着管事到了厨房。 “嫩羊肉和嫩牛肉也有,需不需要一点?” “无论什么食材都可以,不过前提要新鲜,若是老爷吃坏了肚子那麻烦可就大了。” “你这次是来得巧了,我们铺子最近还出了虾丸,也给王大人尝尝鲜。” 铺子已经收摊了,活计正在打扫着卫生,剩下多少存货华丹丹也不清楚,便让葛大也到了厨房。 “今日现打的丸子还有多少。” 葛大检查了一下食材,“牛肉三十串,羊肉八十串,鱼肉十串,虾肉十串,明日需要的嫩肉也腌制着了。” “管事,每样二十人份的定然不够了,那.......” “有多少算多少吧,肉丸子都交给我,还要嫩牛肉五斤。”管事估算着王司徒和林萧的食量,两人能吃下这样多就算是不错。 倘若再有人加入,那后厨就只能赶工做了。 “葛娘子,今日有没有剩下的嫩牛肉,剩下的嫩牛肉优先,因为嫩牛肉胭脂得越久越入味。” 店铺里做好的嫩牛肉里面已经包裹了完菜,葛大介绍,“吃了的客人反映,中间加了菜的嫩牛肉比不加的更好吃。” “帮我搬到车上!” 有店铺里的几个伙计帮忙,食材很快便搬上马车了。 华丹丹也上了马车到了王府,准备拿着账房给了凭证找账房结算菜钱。 这一路上她走得很慢,希望能够遇见孟夫子,问问近日的情况。 孟夫子已经两三日没回家了,也不知道他在王府过得如何。 将速度放慢了一半,用了大概两倍的时间才到了账房的屋子外边,依然没有看见孟夫子的身影。 只能失望的到了屋子里,将凭证交给了账房。 “我来领后厨管事在我铺子卖菜的钱。” 账房拿着凭证先是检查了一下真伪,然后又看了看上面的价格,顿时惊讶了一下。 只是个买菜钱居然就要三两银子,莫非是卖的山珍海味?这价格可真贵。 不过他的职责便是收取凭证发钱,至于别的事情自然有府内的人去查了。 “这是你的三两,检查了银子没问题就在这儿按个手印。” 华丹丹按了手印,走到了门边,又回过头,“请问公子在府上有没有见过一个叫做孟夫子的人?” “王府这般大,我连好多下人都认不全呢!你去问问院子外面粗使下人,他们负责打扫府中小径,也许他们见过。” “多谢公子。” 华丹丹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走到了一条出府必经之路,寻了一个下人询问。 “这位公子,你可见过一个二十五六,皮肤白看起来瘦弱的读书人?” “老爷有好几个门客都长这样,你具体说哪个?” “他不是你们老爷的门客,不过和府上门客是好友他以前常来,前几日他又来了王府一直没回去,他叫孟夫子。” “哦!”下人微微回忆了一下,“方才有个叫什么夫子的人,被老爷派人打了一顿扔出去了。” “公子,你可知道他被扔在何处了?”华丹丹焦急。 “应该找了个距离王府不远不近的地方,毕竟有个遍体鳞伤的人在府外面不好看,远了抬他出去的人浪费体力。”下人对此有经验,曾经他就做过扔人的事情。 知晓其中有很多的讲究,比如他那一次,需要扔的是一个约莫有两百斤左右的胖子,就两个人抬,可把他们累的够呛。 出了府门他们二人的实在是没有力气,最后还是一人凑了十文给胖子,请胖子站在地上他们二人扶着走,这才扔到了隔壁的街道。 从这以后府上要扔人出去了,他向来是躲的远远地,不干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多谢公子。”华丹丹焦急的出王府,然后便在附近的街道查询踪迹。。 “老丈,有看见从王府出来的下人扔一个挨了打的吗?” “没见过,我刚来。” 华丹丹忽然觉得自己有点笨,赶紧又回到了王府的外边,询问四周摆摊的小贩。 这一次有结果了,小贩是全程目睹了抬人走的过程,朝着王府的右边而去。 走了小段依然没有看见踪迹,再次询问路人,“老丈可看家已经挨了打的人路过。” 老丈捋着胡须思索了一会:“看见了,朝着前面的巷子里去了,我快点过去可能还能追上。” 华丹丹走了巷子,同时在心中希望她看见的人不是孟夫子,她现在不期望孟夫子能飞黄腾达,只要孟夫子能平安就好 走了小会感觉不对劲了,无论是不是孟夫子挨打了应该去医馆,来这个地方作甚,又走了几十步这才发现是个死胡同,不仅没有看见孟夫子,也没有看见挨打的人。 回过身子便看见方才问路的老丈,身后跟着两个男人。 “姑娘,长得还不错啊!” 华丹丹感觉倒霉到家了,随便问个路居然遇见了老人贩子,“你们想做什么?” “看你穿的是细棉布,头上还带着个银钗,家中定有些薄产,是甩掉丫鬟独自出门的吧?”老丈摩擦着下颚。 “我就是个普通人家姑娘,你们如果想要钱,我身上的银子和钗子都给你们。”华丹丹双手背在身后。 今日出门她可是带了弩箭,这次一定不能让弩箭成为摆设。 老丈身后的男人谑笑,“我知道你们这里闺阁小姐平日都头丫鬟婆子看着,我带你去些好玩的地方,至于你头上的钗子和银子当然是给我们的辛苦费了。” 说完便朝着华丹丹一步一步的逼近。 华丹丹回头看了眼胡同,她已经被逼到退无可退,如果再不拿出弩箭,上箭的时间也没了。 华丹丹忍着心中的害怕,拿出了弩箭,快速上了箭矢。 然后微微做了一下瞄准便朝着其中一个男子射去,弩箭的准头很不错,再加上她在家里已经做了多次的联系,掌握了一定的诀窍了。 第一箭便射中了男子的肩膀。 趁着面前的三名男子还没有反应过来,陷入了慌张之中,她再次装上了箭矢,第二支箭矢也射了出去。 第八十章 魔怔 华丹丹警惕的看着躺在地上的两人,一人捂着肩膀,一人捂着肚子,手指的缝隙中有鲜血侵出。 当初熬夜去打造这把弩果然是真确的选择,关键的时刻能够保命呀。 现在就只剩下方才给她指路的老人了,拿着弩箭瞄准,“你们平日诱拐过不少姑娘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没有,没有,姑娘们通常不如公子有钱,我们诱拐的富家公子比较多。我们真的很少诱拐姑娘,姑娘你放过我吧!”老丈看着伙伴倒在地上吆喝,已经吓破胆了,“我已经一把年纪了,我的儿子又全都死了,还剩下了三个要养活的孙子!我如果出事了,就是逼我的孙儿们去死。” 老人的话音落下,华丹丹便开始思考话语的真伪。 她面对已经头花发白的老人还有些下不去手,年轻人受点伤或许还能够恢复,老人恐怕就一命呜呼了。 躺在地上的人也没有闲着,在这生死存亡的关头忍着疼痛开始求情,什么好话只要能想起来的一股脑往外抛。 她也因此得知了更多的消息,原来这三人相互之间还认识,一个村子里出来的,觉着干活赚钱太慢了,这才做起了昧良心的买卖。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便有三个小孩探头探脑的走来了,年纪大一点的是个女孩五岁左右,小的男孩两岁左右,还在蹒跚学步。 “爷爷,我们在外面等了你好久怎么还不来。” “爷爷我饿了。” 小孩说完便躲在女孩的身后,瞪着水汪汪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华丹丹。 “他们是你孙儿吗?”华丹丹心软了一点。 若是老人说的是实情,老人若是死了也等于间接的害死了这些孩子。 “是呀,我还得养活他们,我说的话句句属实”老人说完便回过身,蹲在地上,对着三个孩童挥了挥手,孩童就跑来扑倒老人的怀中。 “爷爷我们害怕。” “别怕,爷爷一会带你们去吃好吃的”老丈又看着华丹丹,“姑娘,我一把年纪了,还会做这些也是想多给娃儿们留下一些钱,他们才能顺利的长大,你就放过我吧!我最大的孙女还没学会揉面……” 华丹丹憋屈的收起了弩箭,她也不敢真的杀人,至于官府她是再也不想去了。 如今的律法并不健全,难保这些人会不会倒打一耙最后给自己惹上一身骚。 “我问你,你到底看见一个受伤的男人没?老实说。” 老丈如获大赦,“看见了,看见了,他被王府的下人拖着往西走了,身上布满的了伤害,至于现在去什么地方我就不清楚了。” “这次看在你孙子的面上我就饶了,倘若下次在看见你为非作歹,我绝对不轻饶。”华丹丹又将弩箭拿出来扬了扬。 “不敢了不敢了,我一定去找一份活计赚辛苦钱。” “也不知道他们伤的如何了,快带去医馆检查一下。”华丹丹看着躺在地上哀嚎的人。 说完此话便跑出了院子,这次按照老人指示的方向而去,大概走了三百步便看见一间铺子的屋檐下躺着一个男子。 走进了让他送了一口气,孟夫子的脸全都肿了起来,嘴巴中也满是血,伤的很重呀,此刻已经陷入了昏迷之中。 不过只要人没有死那便是万幸。 孟夫子虽然是个瘦弱的书生,却也有百来斤,华丹丹扶着他走了小段路便累着够呛了,若是扶着他回到家里定然要将自己累死。 她的驴车已经被孟夫子借走了,若是不出意外此刻应该在王府之中。 目前还摸不准具体的情况如何,她也不好贸然的去讨要驴车,无奈之下只好请了一个过路的壮汉,花了一些铜钱将孟夫子背到了家里。 壮汉看着孟夫子浑身是血,此刻又快入夜街道上行人很少,居然还坐地起价,要十文才愿意将人背回去。 华丹丹担心孟夫子的安慰,当了一次冤大头。 顺利的回到了家,又麻烦花娘子去请了大夫来为孟夫子检查。 “都是些皮外伤,看着吓人其实没伤到要害,打人的人有经验,我留下几服药,你按时给他的服用应该就没有大碍了。” “多谢大夫。” 得到这样结果华丹丹放下心来,上次孟夫子挨打屁股好些日子都做不了椅子,至少现在屁股没事。 花娘子熬了粥端来叹着气,“他早就离开吴家了为何也这样倒霉,去的时候还说富贵了不忘记我们,现在就成这样了,孟夫子啊!我也是看着他从十几岁到如今的二十几岁。” “他这才刚睡着了,将粥放在这儿,等他醒了再喂,不过人总会有走霉运的时候。” “好” …… 到了深夜孟夫子这才醒来,他已经快有一日没有吃饭了,忍着疼痛将粥喝了便虚弱的躺在床上。 华丹丹和花娘子围着孟夫子的床边。 “你还好吧!有没有什么地方特别疼?”华丹丹有些心疼。 “好多了,有些肿胀,只要不碰就不疼。”孟夫子红了眼眶,眼泪不争气的滚落了出来。 他不过就是想重振门楣,让自己的本事有用武之地为何这样难,为什么就这样的不顺。 “不疼怎么还哭了,上次都没见你哭过?” “我在应国的前途算是彻底断了,我这么多年的寒窗苦读彻底白费了,丹娘,不要浪费钱给我这个这个废人看病。”孟夫子开始自暴自弃,他已经对生活失去了希望。 “说什么呢!看病又用不了多少钱”华丹丹直摇头,“我如果这样放弃你,午夜梦回我都会觉得良心不安。” “唔!” “喝药吧!” 孟夫子不再说话,华丹丹将药放在孟夫子的身边便和花娘子离开了。 翌日。 华丹丹早早的起床,去到集市上买了一些食材亲自做了早饭。 孟夫子现在不肯说话了,眼神空洞看着有些渗人,不过还是将粥和药吃得干干净净。 华丹丹想要询问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没有得到结果,无奈的端着碗到了厨房。 花娘子看着吃得干干净净的空碗,“你说这孟夫子是不是故意的,他根本就不想死。” 华丹丹将声音放低:“他可能是怕我们嘲笑他没用,所以提前说他不想活了。” “都受伤了还玩心眼呢!不过你还是去问问王府的人,孟夫子到底为什么被打。” 昨日华丹丹没少询问原因,但是孟夫子对此闭口不谈。 “今日我会去一趟,我的驴车还在王府,我的赶回来。” 华丹丹到了王府,说明了来意,顺利的到了马厩中,马夫很快就将板车套在了驴身上交给了她。 然后又花了一点小钱,在王府里打听了到了结果。 这才赶着驴车回到了家里。 “怎么样?” 华丹丹叹了口气,“孟夫子也真是倒霉,是铸剑师林萧给王司徒说,若想要他效力就要了孟夫子的命,最后王司徒选择将孟夫子给打了一顿。这个铸剑师的本领高,报复心也强,唉!也不能算报复心,他恨孟夫子也是应该的。” 她还庆幸当日没有跟着去,否则此刻也躺在床上了。 “将铸剑师的手下绑回来的过程你也有参与,我觉着你最近也小心一些,保不齐他们还会来报复。”花娘子也庆幸当初没有露脸。 “我会注意,以后像这种手艺精湛的人都得离远一些。” 日落时分,做好了晚饭。 华丹丹端着粥到了孟夫子住的阁楼里,孟夫子囧囧有神的眼睛再次变得涣散。 “别装了,我知道发生了何事?”华丹丹郁闷的将粥放在桌上。 孟夫子这人确实有些学识,就是心里承受能力不行。 “我很丢脸吧!本以为能得到赏识,结果作茧自缚。”孟夫子也不再装了。 “谁也没料到林萧竟然如此知情识趣,没有大闹着激怒王司徒,只是提了个对王司徒无足轻重的条件。” “是我这人太微不足道了,今后不做这些的投机取巧之事。” 华丹丹从内心还是向往更好的生活,听见孟夫子这样说有些失望,但还是鼓励,“以后安安稳稳写文章,说不定有朝一日你的文章就被应王得知了,到时候同样可以平步青云。” “嗯”孟夫子顿了顿,“丹娘,你明日帮我一个忙可好?” “什么忙?” “上次买牛肉的村寨你还记得吧!我们留宿那家人的孙子没在被抓捕人的中,你去看看那孩子是不是回家了。” “如果回去了,你要我将他给绑来吗?” “丹娘,麻烦你了,如果我看见了那个小孩子,说不定我能想到翻盘的法子。”孟夫子并没有放弃。 华丹丹沉默了会,“是个孩子,我不想这样。” “那你去打听孩子的生辰八字,再看看孩子的面相。那林萧在山中的屋子修成那样,一边聚财一边是印章,肯定有谋反之心,如果传到应王耳中了,王司徒也护不住林萧。”孟夫子受辱这仇一定会报。 “你真打算和林萧给杠上了?他是成名已久的铸剑师,我觉着此事很困难。” “那我还是应城中成名已久话本作家,你放心,这次我不会那般傻了,这次成功了连应王都会见我。” “真是魔怔了魔怔了” 华丹丹无奈的摇头,原来孟夫子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般脆弱。 第八十一章 官职 华丹丹乔装打扮的一番,赶着驴车到了上次买牛肉的山里,将驴车放在一个隐秘的山坡下面,然后徒步到了借宿的人家。 趴上院墙看着院内的景象,许是阳光明媚的原因,不仅老夫妻在院子,上次没有见到的那位卧病在床的儿子也在,而他的身边则还有一个约莫十岁左右的孩童,正在为他垂着肩膀。 若是猜的没有错,此人应该便是传说中的二当家了。 华丹丹又到了村子,装着收购山货打听着那一家人的信息,却并没有得到二当家的生辰八字。 然后又到了老夫妻的院子外边徘徊了一会,最终还是打消了去询问的念头。 她如今最大的保证便是弩,难保二当家这个小孩的身上也携带了什么厉害的武器,倘若将她强留下来,如今又在山野之中那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便只好赶车驴车下山了,悲催的居然还遇见了两个劫道的山匪,好在她拿着弩箭这才将山匪逼退,一路提心吊胆的回到了家里。 “怎么样。”孟夫子到了一杯茶递给华丹丹。 “别提了,路上还遇见了山匪,还好我的命大。”华丹丹嗓子干的快冒烟了,喝了杯子的茶又倒上。 “这一路真是辛苦你了,日后我发达了定不会负你。” 华丹丹的脸色缓和了一点。 “那......小孩可见着,可回去了。” “见到了,不过生辰八字没有搞定”华丹丹回忆了小会,“现在只记得小孩子眼睛特别大,并且脸又精瘦,像是雷公嘴,反正长在人身上是有些别扭。 “能否将小孩的面向大概的画下来。” “我试试。”华丹丹在画画一事上并没有什么天赋,好在小孩的面容特点太过明显了,最终的成品还是有个八九分。 “不错、不错”孟夫子看了画像连连点头,“你不作画真是可惜了。” 华丹丹虽然知晓是虚伪的奉承,不过还是很受用。 “这副长相那有你说的那般差,应该是很吉利的!至于生辰八字自会有人会去查明,我们就不必操心了”孟夫子放下了画,“麻烦你明日将我送去国师府。” 华丹丹有些担忧,“国师府在山上,山路可不好在,而且你的伤没好呢!能挺过去?” “我的伤不重要”孟夫子拍了一下桌子,“我怕林萧腾出手来,派人将那个小孩子给藏起来,要不是今日太晚,我现在就想去国师府。” “那好。” “快去休息,明日还要早起。” 翌日。 天色微亮孟夫子便忍着伤痛下了阁楼,敲响了华丹丹的屋门。 简单的吃了早饭,华丹丹便去到了集市租赁了一辆马车,她现在有存款又有稳定的收入,倒不必在过着节俭的生活。 上了路,出了城。 华丹丹透过半开的帘栊看着窗外的景象,“我现在不求你成功,只求你不要连累我,我真怕有一日我都无法在应城立足,辛辛苦苦积累的一切化为乌有。” “丹娘,你相信我”孟夫子郑重其事,“这次不会在发生意外了,上次是因为林萧有无人能出其右的铸剑术,所以我才成了牺牲品,现在只是一个命格特殊的小孩,只要将这个小孩子带在身边就能吸取他的运势,不会有人在意一个小孩的意见。” “但愿如此。” 孟夫子冷笑了声,他平日虽然对华丹丹说有诸多的禁忌,但他从来不相信这一套子虚乌有的事情,林萧的屋子在他看来除了证明林萧博古通今之外没任何意义。 当年他祖辈亡国的关键原因,便是请国师占卜作战策略,结果输得一败涂地。 “你说小孩会不会危险啊?”华丹丹想起那些殉葬的童男童女就害怕。 “不会,想用人形貔貅给自己聚集运势,就得先让人形貔貅旺起来。” “这是什么意思?” 孟夫子解释,“大概的意思是,要将人形貔貅放在命好之人的中间,人形貔貅就会吸收他们运势,最后转给自己的主人。你在想想谁的命好?” “命这东西也能说的准?”华丹丹放下了帘栊。 “我换个说法你便明白了,那些能够降生于达官显贵之家的孩子,未来定然会生活在富贵窝中,日子好得不得了,他们的命当然就好。”孟夫子都怀疑是不是写书的圣人,将自己的生辰八字写成了人形貔貅命格,否则怎么会有这样不劳而获的命格。 既然小孩未来的日子不会差,华丹丹再无半点内疚,还有些小小的羡慕,什么不用做便可以走上人生巅峰。 国师府。 国师名叫神秀,掌管着整个应国的天时,不过国师的实权并不大,在国师的麾下也只有一些星官。 星官办公的地点便在国师府,只有看见天有异象的时候,才会一块去到王宫中向应王禀告。 到了国师府的外边,二人下了马车。 孟夫子忍着身上的伤痛,恭敬的走到了大门外边。 “来者何人。” “劳烦通报一声,草民看见了不寻常的景象,需要禀报给国师。”孟夫子说完又拿出了几文意思意思。 “跟我来。” 然后便到了一名星官的办公屋子。 屋子的里面已经有了一个农夫跪在地上,“大老爷,这个是我家猪肚子里的物什,以前杀猪都没见过,我们村中的人也都说没见过,你说这东西会不会是传说中的太岁?” 星官吩咐下人将农夫手中的物什,呈到了面前的桌案上,然后粗略的看了两眼,“不是太岁,拿出去扔了吧!” “这就算不是太岁也是稀奇的东西,大老爷你再看看。”农夫依然不放弃。 “这只是一些头发纠缠在一块了,日后喂猪的时候注意一点,头发等物猪消化不了,快将此物拿走。”星官看着眼疼。 他比任何人都希望能出来个稀奇古怪,让人看着称奇的玩意,他从二十五成为星官到现在三十九岁,已经有了十余载了,每日夜观天象,却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倒是时不时的有些农人拿着只以为稀奇的物什请他坚定,就拿这个猪肚子里的头发来说,已经见了不下百余次了。 他这个星官不知还要当多久才是个头,年轻时想要闯出一番天地的志愿就这样搁浅了。 农人走了,轮到了孟夫子。 “何事,速速说来。” “大老爷,我在山中看见了一个的屋子,因为我也对奇门之术有些了解,所以一看就看出那个屋子的古怪……而且我还见到了住在屋子中小孩,那个小孩脸大鼻子小,眼睛就快跟猴子一样圆了,一看就是人形貔貅的长相。” “你可当真?”星官的眼睛恢复了神采。 “当真” “你等等。” 星官搓着手便大步流星的朝着国师的院子而去,这么多年没遇上天有异象,遇上个命格奇特的人也行啊! 等了约莫一刻钟,星官跟在国师的身后来了。 “大人,这位就是提供消息的人。” “赏”国师大悦,“若你说的属实,本国师绝不会亏待你。” “草草句句所言属实”孟夫子垂首,“在下只有一个要求,请国师不要将在下泄露出去便可。” “这是为何,不想去应王跟前领功?”国师饶有兴致,还是第一次见不求功力的人。 孟夫子叹息,“在山林中修建屋子之人乃是世外高人,在下怕遭受到他的暗算,至于荣华富贵在下也期望能够得到。” “本国师明白了,你先带路找到那个孩子,余下的一切都好说。” “是” 孟夫子这次胸有成竹,接着又提起了华丹丹也是目击者之一。 国师便吩咐星官与华丹丹去查看诡异的林中木屋。 孟夫子则带着国师到了小孩的家里。 这一次的进展异常的顺利,小孩子的爷爷奶奶看见打扮华丽的国师,对他们的孙儿亲热无比,并没有犹豫便报上了生辰八字。 不过小孩却不停的在嘟囔,“师父说了好几次不能将我的生辰八字告诉别人。” 国师摸着小孩的后脑勺,“你叫什么名字?” “虎奴” “是个好名字,本国师曾算出未来有帝君叫做雉奴。本国师与你有缘想收你为弟子,你可愿跟本国师一道离去。” “我要跟爷爷奶奶还有爹在一起” “你的爷爷奶奶当然也是一起去,老人家可愿随我走。” “当然愿意。”老父有些犹豫,“只是我的儿子卧病在床,出行有些不太方便。” “不必担忧,本国师定然请名医为其诊治。” “多谢大人。”老父大喜。 能够一家人团圆小孩便有什么意见了。 国师带着小孩顺利的回到了府上,星官也查看了那形似聚宝盆的屋子归来。 国师大悦,赏赐了孟夫子和华丹丹丰厚的钱财。 “两位除了钱财还想要些什么?” “在下想要为应国效力。”孟夫子跪在地上,“请国师给我一个机会。” 国师点点头,“你有些学识,本国师会为你谋取个庶吉士的官职,华姑娘你想要些什么?” “多谢国师。”孟夫子感激涕零。 华丹丹想了想,“能在应城安安稳稳做买卖,我就心满意足了。” “本国师会吩咐人去应城公衙好好关照你,只要你不作奸犯科,在应城做买卖定然可以畅通无阻。” “多谢大人。” 第八十二章 平步青云 华丹丹和孟夫子带着丰收的赏赐,眉开眼笑的乘坐马车回到了家里。 许是官职的加持,孟夫子感觉浑身通畅,那些还在渗血的伤口也不疼了!拒绝了华丹丹的帮助,独自抱着赏赐便笑呵呵的朝着阁楼而去。 正在做晚饭的花娘子疑惑的从厨房走出来,“怎么,遇上什么开心的事情了?让我也乐呵乐呵。” 华丹丹将赏赐放在屋子里,出来笑着说,“孟夫子如今是孟大人了,他能够不高兴吗?” “呀!”花娘子也跟着高兴,“孟夫子,不对,孟大人这是时来运转了。” “是呀,往日的阴霾一扫而空,现在是腰不酸背不疼,一口气上二楼也没有问题了。” 孟夫子回到了院子,“又在背后说我的坏话。” “我们那里敢说孟大人的坏话”花娘子笑了笑,“你现在是官身了,身边总需要一些打杂的人,是否还缺个管家为你打理杂事!” 孟夫子坐下倒了一杯茶,“我正有此意,如今得到了不少的赏赐,计划着先买上一个大宅子,然后邀请你和丹娘一块去住,人多也要热闹一点,你愿意当我的管家那就更好了,别人我还信任不过。” 花娘子大喜,“我本来已经计划着去外边先找个活计混口饭吃,帮外人干活还不如给你干活,我们怎么说也认识十年了,你就跟我亲弟弟一样。” “那此事就说定了,择日我就去看宅子”孟夫子深情流露,“这段时间多亏了你和丹娘的照应,我才能顺利的挺过去。” “说这些干嘛”花娘子多愁善感,红了眼眶。 孟夫子感觉前途是一片光明,“以后不管你做什么买卖,只要在应城,有我在便不会有人敢来砸你的场子。” “以后就请孟大人多多关照了。” “对了,国师赏赐了孟夫子一个什么官职。”花娘子好奇。 “庶吉士”华丹丹对此一窍不通,“这是个什么官。” “庶吉士?”花娘子知晓,“这是史官,会陪在应王的左右,记录应王的一言一行,今后你要升官想必容易得很,孟夫子这一次真是平步青云了。” 华丹丹对此却很担心,伴君如伴虎,万一将应王给惹怒了,那就一朝回到解放前了,或许还得脑袋搬家,但这话说出来就太杀风景了。 翌日。 孟夫子换了一身长袍,容光焕发的到了牙行,找了个老牙侩带他去看宅子。 顺利的找到了一处满意的宅子,位置在南城区。 南城区居住的大多是应城的权贵或是家底殷实的人家,所以有官差日夜巡逻,治安比起西城区也好得多。 当然价格也有点高了,孟夫子为了未来考虑,一咬牙一跺脚便付了银子,然后到官府变更了地契。 他是个急性子,当日便请了婆子将宅子好好的打扫一遍。 翌日便决定搬家了。 孟夫子平步青云的消息已经传开,左邻右舍也来帮忙搬家,就连青楼的姑娘们也来了。 他还记得欠了十两银子,当即便吩咐花管家结账。 但姑娘们说什么也不收下,还告诉孟夫子以后去她们楼中酒水免费。 孟夫子买的是三进的宅子,他自己住进了正房,东厢房给了华丹丹,西厢房给了花娘子。 除此之外还准备招几个下人服侍,兼保卫工作。 买人这事便交给了张牙子,照顾一下熟人的生意。 张牙子只是听传话的人说,南城区有一家官老爷托他办事。 得知这个消息张牙子是兴奋了许久,将自己打扮的整齐利落飞奔到了孟宅。 “咚咚”花伢子礼貌的叩门。 “谁呀。” “你好,我是你家老爷请来的牙侩”花伢子知晓这些官家事情多,若是干好了这一笔日后就不愁活计了。 华丹丹带着微笑打了院门,“多日未见你也变的有礼貌了。” “丹娘?你怎么在这里。”花伢子当即明白了,抬眼看着门匾,孟。 原来这里是孟夫子的宅子,孟夫子居然还走狗屎运的当官了。 他顿时失去了信心,这辈子是比不上做官的孟夫子了,没想到这一次会与华丹丹以这样的场景见面。 “我现在搬这里来了,爸爸巷的院子我已经托郑娘子帮我租出去了,日后有事就来这里找我。”华丹丹朝着院子走去,“别站在门口了,进来说话。” 花伢子迈步到了院子,四周扫视了一眼,心也跟着狠狠的跳了跳。 居然是一座三进三出的院子,院角还有一个栽满了花卉的小花园,这座宅子恐怕要个百两吧! 心中开始怀疑,孟夫子当官也没有几日,怎么会赚这么多,莫非是傍上了华丹丹这个富婆? “你怎么想什么呢。”华丹丹啐了一口,“方才说的你听见了没有。” “不好意思,走神了。”花伢子挠了挠头。 “帮着挑选几个底子干净的下人。”华丹丹再次重复。 “好。” 张牙子出了孟宅,便去完成主顾的任务,精心的挑选了几个下人再次到了孟宅。 “他们的家中都无牵挂,能与孟老爷签订长契。” 孟夫子综合了华丹丹和花娘子的意见,最终选择添了三个下人。 一个小厮跟在的孟夫子身边打杂,还有一个看门的老人兼职打扫院子,以及一个妇人做一些宅子里的杂物,花娘子负责管理这些下人,并且干起了老本行做饭。 任命的通知下来了,并没有任何的意外。 庶吉士虽然官职低,但每日跟在应王身边,没有人敢小瞧。 当然伴君如伴虎,孟夫子也不敢有任何的闪失。 眼看就快到了孟夫子进宫的日子,还是他第一次见应王。却陷入纠结之中,早晨要吃什么呢,万一吃错了肚子不舒服了咋办,不吃?肚子的咕噜噜叫声影响了应王的心情又如何是好。 “花娘子说今日买头羊,庆祝你当官,你晚上跟同僚去应酬吗?” 孟夫子昨日算了身上的银子,第一次出去吃饭肯定是他给钱,那些人都当了这样久的史官肯定小有积蓄,去的地方也贵,让他结账他也舍不得。 “不去,你让花娘子先别杀羊,等我休沐的时候请同僚来家中吃羊,随便告诉花娘子一声,让她省着点花钱,庶吉士的俸禄不多,不能像这段时间一样大手大脚的花用。” “花娘子最近也是高兴了,我去给她说说。” “待会你再帮我给张婆子说一声,去酒作坊买一坛好酒,不要超过一两银子,休沐的时候我请同僚喝。” “好,你上衙去吧!” …… “张婆子,去酒作坊买一坛好酒不要超过一两银子。” 花娘子摇头:“一两银子一坛的酒哪能算得上好酒。” “算得上,一两银子不少了,又不是送人是请人来家中喝。”华丹丹又将花娘子拉在一旁:“孟夫子说他俸禄不多的得省着点花,你准备去绣坊买布料先别买了。” “这也不算贵啊!比起在吴府时候,我都已经降低几个档次了。” “吴府来钱的路子多啊!而且吴家老太爷从宫中拿了多少好东西回吴家,孟夫子就只有俸禄,他每月的俸禄能养得起府中的人就行了。” “要不我将下人的月例和衣食住行改一下。” “你忘了我们在的吴府当下人的时候了?都是苦命人,还是想法子让孟夫子多赚一些钱,你说晚上让他继续写话本怎么样?” “都当官了写话本有些掉价,以前孟夫子教吴家子弟读书写字,还不如让他重操旧业。” “当教书先生?” “我们附近有些做买卖的人家,虽然家产丰厚但都为自己是粗人感到自卑,拼命让儿孙多看一些书,我去告诉他们,孟夫子每晚愿意用半个时辰来给其他人讲解文章,孟夫子是官身他们会疯了一样的将孩子送来,这才是能赚钱的事。” “对”华丹丹也赞道,“你不说我都忘了孟夫子是夫子了,等他今晚回来后就给他说说,他都知道俸禄养不活这么多人,肯定会同意的。” “没曾想,我现在三十多岁还能过上这种日子,还好以前孟夫子刚到吴家还没地位的时候,我从没表现过看不起孟夫子的想法,要不然孟夫子就不能将管家的事情交给我了……” “时间不早,我得去铺子,等回来再和你说。” “家里也没事,我也和铺子上帮你忙!” 到了铺子,花娘子看着热闹的景象也想在铺子里做些买卖,希望华丹丹给她滕一个窗口,她可以给窗口费。 “你要做什么买卖?” “我想做些米糕来卖,我看到这条铺子上还没有卖米糕的呢!” “自己将米糕放在柜台上,有人想吃,让葛大顺手给就是了。”米糕在毛翠翠看来并不赚钱,单独弄一个窗口都是浪费。 “你这窗口有人拿秽物来还换麻辣烫,血水和粪便弄在里面就麻烦了。” “他们现在已经习惯拿着下水从旁边的小门进了,你看我煮麻辣烫的大锅也镶嵌在柜台里的,我比你更不想血水和粪便掉在里面。” “那你将柜台再挖了个洞,我想将米糕放在蒸格里面,这样一直都热的。” “挖洞的钱和柴火的钱,你得出。” 花娘子这些年攒了不少,从吴家出来的时候也顺手牵羊了,丝毫不缺钱。 第八十三章 布料 孟夫子拿着身份令牌顺利的进了宫,怀着坎坷的心看着步履匆匆的宫人。 这还是他第一次进宫,向宫人打听了一下这才得知太史馆的位置,然后顺利的见到了太史官。 许是庶吉士这个官位排在末位,太史官连头也没有抬一下,便吩咐宫人带着他去熟悉要做的事宜。 到了卯时,便结束了第一日的工作,精神抖擞的回到了家里,丝毫没有人任何的疲惫。 “今日感觉咋样。”华丹丹对这个时代君王和宫殿感到好奇。 “我还以为跟在应王身边会很辛苦,到了才知道只需要拿着个本子和一只笔,远远的站着记录应王见了些什么人,至于应王与官僚的谈话内容是资格久的庶吉士在记录。”孟夫子伸了个懒腰,站久了有点累。 “那应王相貌是什么样子。” “别提了。”孟夫子无奈的摇头,“我所在的位置距离应王相隔有一段距离,如今连应王长什么样子依然无从得知,估计我就是站在后面睡着了都没人知道。” 华丹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孟夫子的职责说的简单一点便是与门房差不多,继续追问,“那还挺悠闲,王宫大不大有几个宫殿?” “怎么给你形容呢。”孟夫子思考小会,“王府你已经比较熟悉了,我估摸着王宫的宫殿应该有三个王府大。” 华丹丹在脑海里比较了一下,王府在她的眼里其实也不是很大,这么一来王宫的占地应该也不是很广,相比故宫定然是要弱上一筹。 “今日你又去了什么地方。” “随着应王去了应王宠妃的寝宫,宠妃住的屋子挺小,还不如我的正房大,但里面的摆设不错,服侍的人也多,应王带着人到了都快挤的无法转身了,我最后还是惦着脚贴着墙,这才勉强能够喘气。” 孟夫子说的有点夸张,不过他确实是有一会靠墙惦脚,那是想要看看能够成为应王的宠妃,会是有何绝色容颜。 “听你这么说我对现在的住所很满意。”华丹丹在心里想着,宠妃住的寝宫还那般小,难怪一个个的都要拼了命的争宠。 花娘子端了一碗汤从厨房里走出来,“孟夫子,你先喝点汤垫垫肚子,待会才能吃饭,我有话和你说。” “正好,我也有话和你们说。”孟夫子接过汤抿了一口,有点烫便又放在桌上。 “你先说。” “我希望你们以后不要再称呼我孟夫子了,我早就不是吴家的门客,而且现在又开始做官。”孟夫子对此有些不满意。 “啥?”华丹丹难以置信,“你再等几个月,会不会觉得我和花娘子见证你所有不堪的往事,所以想将我们也抹去。” 花娘子对此也十分不满,“我可是将你当做亲弟弟,事事为你考虑,你怎么能这样呢!” “你们误会了”孟夫子赶紧解释,“晌饭的时候有同僚的家人来,我听见他们的称呼是某某君,我觉着咱们也应该要与时俱进,所以在外面或者是有外人在的时候就称呼我为孟君!若是没有外人当然可以叫我孟夫子!” “这还差不多”花娘子笑了笑,“今日我和丹娘出门,遇见了附近宅子的管事们,他们知道你并无家世就做了官,想让你帮他们府上的公子指导一下文章。” “你是怎么回答的?”孟夫子直了直背。 “我说你每日公务繁忙,如果再指导他人的文章身体可能吃不消,但行不行还得问过你才知道?” 这个回答好啊,孟夫子来了兴致,“你明日就这样回答,我要先考察他府上公子的水平如何,再决定是否长期指导。” “那你就是答应了,不用等明日了,等吃过饭我就去回话。”。 孟夫子点了点头,其实他对此是乐意至极。 他如今在宫里还是个新人,官职也处于末端,想要朝上爬那便只能与同僚和大人们拉近关系,最好能够成为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但是要做这些却不能离开钱。 如今他最缺的便是钱了!没有钱怎么应酬。 倘若给小孩指导文章,不仅能够有收入,传出也很雅。 过了半个时辰,孟夫子的同僚便陆陆续续的提着礼物上门拜访了。 华丹丹没有心思应酬,便回到了屋子里关上了门,随意的翻看着一般话本。 当官的人向来很多应酬,喝酒不在话下。 孟夫子的酒量虽是不错,却也抵挡不住同僚的轮番进攻,为了能够在同僚的面前不怯场,偷偷的到了茅房里吐了几次,缓解不少,还扬言说喝的不过瘾,下次要大战三百回合。 同僚对着他的酒量是纷纷称赞,太史馆里终于出了一个酒王了,日后在宴席上也能有他们的一席之地。 直到月亮高挂,这才陆续告辞。 等着客人都走了,华丹丹到了院子里。 孟夫子瘫在摇椅上,有些后悔借着酒劲说大话,他可深知宫里那些人喝酒是一个比一个厉害。 “怎么样了,花娘子已经去熬醒酒汤了。” “还好,就是有点胃疼。”孟夫子望天。 “我劝你以后还是少喝点” “我心里有数”孟夫子顿了顿,“虎奴现在在宫中与公子公主们一同学习,虎奴的爷爷奶奶在贴身照顾虎奴,他的爹也有名医诊治,不过因为病情托的太久了情况不乐观。” “那过的还真不错。”华丹丹又问,“那林萧的事情如何?” 孟夫子思索了小会,“我觉着国师在此事上应该有一定的隐瞒,至少没有将山林中小屋的事情透露给应王,应王或许以为国师找了个命格特殊的小孩子。” 华丹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孟夫子继续说,“我今日还看见王司徒了,王司徒也看见了我,不过他皱了皱眉,心中应当很疑惑我的出现。” “他扔出去的人现在还做了官,如果是我我也会感到疑虑。” “现在国师比王司徒更得应王的心,王司徒没空管我这个小人物。” “那就好,你还是要小心一点,王司徒位高权重,别去招惹他。” “我心里有数”孟夫子抿了一口醒酒汤,“今日我查看了同僚记录下来的应王和王司徒的对话,应王问王司徒,你说找到了一把宝剑要献给我,为何现在还没有看见宝剑的影子,当时王司徒犹豫了。可能也是因为林中木屋的事情,如果应王知道了肯定会杀了林萧,没有第一时间将林萧交出来的王司徒也得受到责罚。” “那就有好戏看了,大春二春这般嚣张定然是因为有林萧在身后撑腰,他们也死得不冤。” 孟夫子仰头喝完了醒酒汤,踉跄着回到了屋子里休息。 …… 花娘子第二日将孟夫子愿意指导孩童文章的消息传了出去。 当日便有附近府上的管事带着孩子请孟夫子指导了。 能够居住在南城区的人定然不缺银子,孟夫子又有真才实学,敛财的速度不断加快。 花娘子管理着账本,这才短短的几日过去便已经积累了接近两月的生活费了,便去买了几匹布,是时候添置一些新衣了。 “这匹青色的丝绸是给孟夫子的,一共用了五两银子,你可别告诉孟夫子了。”花娘子像做贼似的四周看了看。 “你疯了?买匹这样贵的布。” “孟夫子需要几件撑场面的染色丝绸,我仔细的问过掌柜了,掌柜的说这个丝绸只要在清洗的时候小心一点,能够洗上一两次呢!我做的时候也会做得大一些,这样洗过缩水也能穿,这样算还省下了银子。”花娘子精打细算。 “那你也买半匹就够了,剩下的半匹买个其他颜色,不然别人会觉着孟夫子只有这一件好衣服了。” “对呀”花娘子恍然大悟,“你看我都糊涂了,我再去买一匹。” “算了,前来学习的孩子中有一家是开布坊的,等他来的时候,我暗示他一下。” “那些人家都有钱,咱们六个人住三进的院子,他们一个人就住三进的院子。” 孟夫子指导学生文章地方就在外院的倒座房,倒座房的条件比学生的家中差不多了。 但这些人是来求取知识的,对此并没有意见,反而还觉着别有一番风味。 孟夫子又有真才实学,学生也很尊重。 花娘子和华丹丹给学生上了茶,并没有就此离开。 “孟君连个亲戚都没有能在应城做官,真是不容易,我昨日看见孟君和他同僚在一块,他那些同僚都是有家世的,出了宫门还有家中的马车来接他们,那些马车可豪华了哪像孟君的马车就一个木板和一匹老马。” “就是这样,没有父母依靠哪能在应城待下去,我之前还觉得上衙的时候都穿官服,别人就不会看人下菜了,没想到孟君还得去交际应酬,家中都没有上等料子可以给孟君做衣物,真是愁死了。” 布坊公子看看自己身上穿的衣物,他一件衣物脏了就扔,即使没脏也最多穿三次,而孟君每晚都是穿的同一件棉布衣裳给他们指导文章,他日子过得太奢侈了。 “花娘子,丹娘,我家中有些料子,明日我让家人送来。” “这怎么好意思,已经收过你们束脩了,怎么好收第二次。” “上次是我爹给的,这次是我给的。” 第八十四章 兼并 有了布坊公子“捐赠”的布料,孟夫子衣柜的颜色也逐渐丰富了起来。 孟夫子对面子看得不重,穿着学生送的布料也丝毫无心理压力,也不介意旁人对此窃窃私语。 华丹丹和花娘子两人也做了一套新衣服,在新衣上还用了轻纱装点。 换上了漂亮的衣裳,然后又带上了银钗装点,在加上钱袋子充裕两人很有底气,整个人的气质从根本上发生了变化。 完全无法看出她们曾经也是府上的下人,反而更像是富贵人家走出来的。 华丹丹和花娘子在附近溜达了一圈,这才心满意足的回到了家里。 现在有了下人,两人倒也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做。 花娘子捧着茶小口的抿着,忽然心血来潮,“丹娘,你说我要不要去改个名字,改成花嫱、花婵,像不像大户人家的名字?” “你想什么呢”华丹丹斜眼看着,“你在应城已经生活多少年了,认识你的人也不少,纵使你去官府改了名字,熟人见着你了还不是一口一个花娘子。” “那我可以让他们改口,多上几次就记住了。”花娘子并不放弃。 华丹丹已经改过一次名字了,但原本认识她的人还是认识,“改个名字是小事,但是你这无缘无故的改名字,别人定然会嚼舌根说你忘祖,再说你还有家人在应城,她们若是找来你,你家是佃户的事还是会被别人知道,我觉着改名字的意义不大。” “这倒是,可一定不能让我的家人知道我现在过得不错,那一家子嫌贫爱富的懒鬼,说不定会赖在孟家不走,孟夫子对我有情有义,可不能连累了孟夫子。”花娘子有些忧愁,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家人。 “若是你的家人来了,你就别出面,将此事交给我。”华丹丹处理了周屠夫的事情,如今有经验了。 “多谢,对他们不必手下留情。”花娘子的表情凶恶了起来。 当初他和丈夫和离回到家中,她的兄弟大变脸,爹娘的态度也变了,不断的挑着她的刺。 不就是吃了家里几碗饭,邻家多了几句闲言碎语罢了。她在家中又不是不干活,至于对她这样吗? 别人家的女儿和离回到家,兄弟爹娘哪有给脸子看的,全都帮着张罗新婚事。 “交给我你尽管放心。” …… 麻辣烫铺子的生意因为大春二春受到了一些影响,华丹丹赶紧搞了买一送一的活动,将影响降到了最低。 再加上后来便没有新的案列出来了,周遭的人也觉着是诬陷,渐渐淡忘。 许是国师派人在公衙打了招呼,照顾一下麻辣烫铺子。 偶尔还有官差到铺子上买麻辣烫,这个消息很快便传开了,既然官差都是那定然是不会有问题了,大春和二春造成的负面影响直接降到了零。 陆陆续续的便开始有大户人家的下人,拿着食盒到铺子上购买麻辣烫。 大户人家人多,吃的也多,采购麻辣烫的下人买的也多,不是论根买了,一般是按照斤。 比如一斤丸子、一斤牛肉、一斤豆腐。并且还不需要用竹签串起来,他们买回去了还会让家里的厨子改造一下,添加一些酱料改改口味。 渐渐的在应城里麻辣烫便形成潮流了,无论是有钱的没钱的,皆会买上麻辣烫尝一尝。 当然有喜欢的便有不喜欢的,比如那些不喜欢吃辣的人对麻辣烫是避而远之。 当然还是喜欢的人,回头客也很多。 使得麻辣烫的生意日日火爆,营业的时间铺子门口时刻有客人等着。 许是国师给官府打了招呼,要格外照顾麻辣烫铺子,因此在用餐时间的高峰期,街道上便有官差巡逻。 许是有了官差的加持,铺子外边等候的客人总觉得麻辣烫格外的香了。 铺子的生意好了,也间接的带动了花娘子的米糕生意。 她卖的米糕里面加了打成糜的红枣,有的加了桂花,全部与普通米糕一个价格,不过比普通米糕小块一些。 来铺子消费的客人,一般便会顺带买上一块米糕配着吃。 花娘子整日在家里数着钱,笑的合不拢嘴。 生意红火了,三个伙计忙不过来。铺子上再次添了人手,并且一个铺面也有点太下,客人多人卖不过来,一定程度上会造成客源的流失,这也间接的导致了经济上的损失。 于是华丹丹计划将隔壁的铺子也盘下来,隔壁铺子是卖炊饼的,原来生意一般,现在也跟着沾光了。 无论炊饼好不好吃,人流量大了总会有几个人买。 她知晓盘下铺子的过程定然不会太过顺利,当然也可以适当的提高一点价格,一间铺子是真的活动不开了。 “忙着呢。” “华东家,什么风把你吹我这个小店来了”王炊饼诧异,“你们想吃炊饼?” “我过来看看。” “随便看”王炊饼的很开心,“有好多人买一串麻辣烫,便会买一文的炊饼当晌饭,托你的福我的生意也好了。” 花娘子压低声音,靠近华丹丹的耳边,:“他们生意也不错,应该不愿意租给我们。” 华丹丹点了点头,“东家,我这次来是因为我那铺子雇佣的人越来越多了,伙计多了在我铺子中都有些施展不开。” “我这铺子租期还没到呢!”王炊饼有些不乐意了。 “我也知道,不过我们可以赔偿你的损失。” “我在这儿开了多年,我哪儿也不去。” “既然这样,那能不能将后院租一半给我,也让我铺子中的伙计有足够的地方可以做事。” “这倒是可以考虑,我这铺子是我们夫妻和女儿一同开的,我们一家三口也不需要那么大的后院,但我们掉东西了这可怎么办?” 华丹丹自然是相信她铺子中的活计不会偷别人的东西,因为要偷也是偷她的。 既有牛肉又有羊肉、鱼肉,难道还会看上炊饼摊上的鸡蛋、饼子。 “这个你可以放心,如果他们拿你们的物什么被发现了,你就告诉我我会处理,并且双倍赔偿你。” “我们又不能整日看着他们。” “我的想法是在原本的院墙上开一道小门,然后再在你们院子中立一堵墙,我们的人不去到你那边。” “那我们得写个契约,除了在上面写上租金,你还得给我们五百文,这五百文是拆墙补墙的费用,等你们不租了,我们还得替你们善后。” 华丹丹看向花娘子,这六百文她们得均摊,毕竟花娘子的米糕也加了一个人手,花娘子做米糕的食材也要占位置。 “六百文的改造费有点太贵了,请人最多三百文就够了,不过一月一百五十文的租金还成!。” “改造费能否降一点” “这个价格最低了,价格是高了一点,但是我还耽误一日的生意呢。” “那我们考虑一下。” 华丹丹并不着急,因为铺子的一边是卖的炊饼,另一边是一家食铺。 之所以没有选择食铺是因为有两间铺子,倘若买下来价格便有点贵了。 不过考虑着日后或许还会扩大生意,租下两间铺子也可以。 便又和花娘子一同到了食铺,找到了掌柜谈论价格。 食铺的苟掌柜却异常的好说话。 他食铺生意不错,但厨子却有了自立门户的想法并且都找好下家了。 华丹丹顺利的以一个合理的价格,将食铺租下了。 华丹丹便吩咐伙计,临时进行一场买一送一的活动,花娘子的米糕则买二送一,将现有的食材全部销售出去了。 铺子便开始动工了。 原来的铺子小,伙计等人的休息的地方就挨着工作的地方,有时候床铺上还临时放了一些肉糜。 现在面积大了,便将伙计等人休息的地方移到了食铺的铺子后面,将工作区域和休息区域做了严格的划分。 做米糕的地方,和处理麻辣烫食材的地方也进行了彻底隔开。 “我觉得自己亏了,你用的地方比我用的地方宽的多,我这儿就一个人在揉面,另一个人在捣枣子桂花等物。” “那你就将米糕生意越做越大嘛,即使现在给你一个房间,你也只需要两个人干活。” 花娘子回道,“等铺子再次开张,我的米糕会再出新口味。” 她相信她的米糕生意绝对不会比麻辣烫差。 过了三日,麻辣烫铺子再次开张了。 原本的招牌也改成了华记食铺,并且麻辣烫还增加了清汤口味。 并且很难买到的牛肉丸子现在也随时都买到了,这都得益于国师的保证,华丹丹不担心官府来查她的牛肉来源,放心的在山中买了许多牛肉保证了食铺的供应。 “东家”葛氏出着主意,“我们现在人手充足,要不做一些浆饮来***如薄荷茶?” “怎么想到做薄荷茶了?” “我看很多客人一边说辣一边吃,偶尔还问我们有没有水喝?我们做些几文一竹筒的浆饮应当好卖。” “薄荷还没竹筒贵,你会做些什么浆饮?”华丹丹询问,既然葛大主动提起了,那可定是有些想法。 “我亡夫曾经帮人放羊,我跟着他学会了奶酒。” “奶酒怎么做?” “东家知道乳酪吧!就是在做乳酪的过程中出现的绿色的水。” “用牛奶太过昂贵了。” “东家可以将乳酪卖给蜜芳斋,而且咱们浆饮卖得太差了也不好定价。” 第八十五章 借花献佛 在铺子的经营上华丹丹并没有多少经验,铺子里的下人愿意出谋划策她也愿意听。 葛氏提出的增加卖奶酒这一项,确实是可以试试,奶酒不仅上得了台面,又有会制作的人,若是成功了便能营业额定然能够有所增加。 同时食铺中还增加了薄荷水给那些想讨口水喝的食客,薄荷水在野外随处可见,并且也不需要投入多少的成本。 华丹丹将制作奶酒的事情提上的日程,择日便到了牙行托老牙侩帮忙联系农户,谈好了价格农户便将牛奶送到了食铺。 葛氏便开始了试做,一共用了三日的时间摸索,便做出了味道满意的奶酒了。 而乳酪等物不能浪费了,便出售给蜜芳斋,听说蜜芳斋会做一些需要乳酪的糕点。 华丹丹去到了蜜芳斋,表明了来意见到了蜜芳斋的东家,粗略的谈论了一下此事。 蜜芳斋倒是愿意给一个合理的价格收购乳酪,不过他们在用牛奶制作乳酪的过程里,又要剩下乳清,虽然添加在糕点中了,但实际上不添加也行,倘若有好的途径可以处理,还能节省一定的成本。 而乳清这正是制作奶酒需要的关键物。 两家正好可以各取所需,蜜芳斋便与华记食铺达成了合作协议,倘若当即交换的乳清和乳酪不是等价,便按照约定的好的价格补取差价便可。 随即,华记食铺准备了一定量的奶酒,便正式推出奶酒这一项饮品了。 奶酒使用的是越三百毫升的竹筒装,并且上边还有一个封盖可以保持卫生,并且为了更加的美味,在其中还添加了一定量的薄荷水改善味道。 一筒奶酒的定价为三文,其中竹筒是一文,倘若喝完了奶酒,并且竹筒完好无损,可以拿着竹筒到食铺换取一文吗,或者下一次来购买奶酒的时候用竹筒,或者自带的杯子便只需要两文的价格。 为了防止有人私做奶酒竹筒来换取一文,因此在竹筒的上面有华记食铺的印章。 奶酒上市的初期,为了能够吸引客人购买,便做了一些小小的活动,比如一次性购买超过十文的串串,便可以免费领取一杯奶酒品尝。 因为这个活动的原因,食铺的生意再次火爆了一些,不差钱的人家便会一次买上十文,免费品尝一下奶酒。 就这么过了几日,奶酒的口碑便慢慢的传出了,活动随即也取消。 慕名而来购买奶茶的人陆续增多,华丹丹做了一下调查,奶酒还顾客中还是挺受欢迎。 一来麻辣烫的味道很重,很多客人吃了麻辣烫便会去喝茶点,而能够就这奶酒吃麻辣烫体验更佳。 二来奶酒的酒味不大,并且淡淡的薄荷的清香与牛奶的香润,味道不错,并且竹筒的包装喝起来很风雅。 总之奶酒和麻辣烫还有米糕都挺配。 应国的酒度数普遍不高,华丹丹喝起来感觉更像是甜酒,倘若酒量稍微好一点的,喝上个一坛不会有什么问题,所以觉得奶酒更像爽口的饮料。 华丹丹不定时的便会到铺上查看一下生意的情况,看着络绎不绝的客人购买食材心里乐的开花。 到了工作区,先是检查了一下伙计的工作进度与卫生条件,一切都没有问题,这才朝着正在制作奶酒的葛氏便走了过去,“你做奶酒的手艺不错。” “那里,那里还是东家经营得当。”葛氏用脖子上的粗布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渍。 “如今你又得负责账目,还得负责做奶酒可忙得过来,要不专心做一样?也能轻松一点。” “忙得来,忙得来,检查账目也是在收店后才会进行,平日我一边看着铺子一边做奶酒就行了,我素日在家和人说话的时候,手中也得拿着活做呢!”葛氏也有自己的私心。 目前就只有她一人会做奶酒,在加上要管理账目,所以可以领取到两倍的工钱,为了更够赚钱她也必须要将奶酒的活计继续做下去,至于管理账目这事,在食铺的所有活计中彰显着地位,所以她更不可能放弃。 华丹丹搬了一张椅子坐下,“现在奶酒的销量还在不断的提升之中,有好多姑娘小伙慕名而来,已经快要供不应求了。正好我联系了几位山民,他们平日有吃乳酪的习惯,剩下的乳清也愿意卖给我,所以我想每日多做一些奶酒,你来专门负责此事,管理账目一事就交给李氏去做便可。” “东家”葛氏不愿意放弃,“我娘也会做奶酒,她现在年纪大了,耳朵背,在家中也无事,我让她来铺子中干活,东家给她管吃管住就行,东家觉得怎么样。” “你娘今年多大年纪了?” “快六十了,不过身体硬朗干活没有问题,在家里也没有闲着,整日做家务偶尔还会砍柴,除了耳背一点别的事情都能做好。” 华丹丹有些犹豫,六十已经是高龄了。 葛氏继续说,“我娘以前就帮我和亡夫做过奶酒,对此是门清,而且她还会酿浊酒,所以东家不必担心她的手艺,并且她的身体很硬朗,干起活来比起年轻人差不了多少。” 华丹丹点了点头,“那先做几日,若是做的好便可以长期做下去。” “多谢东家”葛氏长吁一口气。 做奶酒的步骤简单,脑瓜子正常的人看一遍流程就能学上个大概,还是她娘来做最保险,反正她娘在家也干活收入也没有多少,在这儿至少吃得还好一些,没事做的时候也可以出去逛逛。 …… 每逢月末的最后一日,食铺便会放假一日。 伙计彻彻底底的将铺子上的清洁打扫一次,便可以趁着这一日好好的休息一下,华丹丹和花娘子便会在这一日到食铺对账,查看一下当月的经营情况与账目上是否有问题。 葛氏早晨天色微亮的时候便回到了家里,带着母亲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细软,跟家中兄弟姐妹告了别,便步履匆匆的赶到了食铺。 “东家,这就是我娘” “东家好。”葛氏从包裹里拿出了一个竹筒,“这是我们家中自己酿的浊酒,都是自己喝的,给东家尝尝味道。” “多谢”华丹丹将浊酒放在桌上,“快带你娘去房中将包裹放了。” “是” 华丹丹这才将浊酒上的封口布揭开,仔细的看了看,又闻了闻味道“葛氏还挺大方,我都看见里面漂浮的米了。” “用什么米酿的。” “已经泡涨了不认识”华丹丹拿了两个杯子倒满,“试试味道如何。” 花娘子品了一口,“味道还不错,有一些手艺。” “可惜没用酒曲发酵,缺乏酒味。”华丹丹放下杯子摇头。 “酒曲又不是韭菜遍地都是,你也是运气好认识了国师,认识了国师就是好,不仅牛肉随便卖,酒曲也能拿到手。”花娘子羡慕。 “能和国师说上话是因为我有胆识,想着拼一把,不过了几个月之后国师会不会就忘记我了,我要不要给国师送点东西去?” “我倒觉着不必”花娘子摇了摇头,“我们是和孟夫子一起的,孟夫子努力便可以了,只要国师还记得孟夫子就行。” “你说的也对。” 花娘子再次给杯子填满,“孟夫子这些日子赚取的那点银子全部用在交际应酬上了,现在府中能吃得好,全都是我们两人经营着这个食铺,我们帮他解决了后顾之忧,他也要努力奋斗让我们没后顾之忧。” “你说的没错,今晚上回去问孟夫子昨日在太史馆如何?” “行。” 两人将账目对完,便关上了铺门,回到了家里,花娘子便开始准备晚饭了。 倘若没有应酬上的事情,孟夫子下衙便会径直回家,然后吃晚饭。 接着他的学生便会来到宅子上了,便开始指导公子哥门的文章。 这一日也不列外,便过在学习结束,他点点名将一个学生单独留了下来。 “夫子,你之前说的文章,我都背会了而且都理解了。” “那你背给我听下。” “君与家君……” “这不是让你背的,是让章家刚启蒙的小公子背。”孟夫子无语。 “我……我,你不要告诉我爹。” “别害怕,我是有点事情想问你,你家是不是有个商道?” “不仅有商道,还有船运,孟君想运送东西吗?” “回去告诉令尊,我听说别国有样东西叫做琉璃盏,你爹行商去过不少国家,他可曾见过?” “不仅见过,我家还有呢!用琉璃盏可以点香,而且烟雾是从琉璃盏的底部出来的特别好看。” “回去告诉令尊,就说我明日在家中宴请他。” “是,孟君” “你想借花献佛?”华丹丹看着学生已经全部离开了,便随意挑选了一个位置坐下。 “国师本来想让人去帮他买琉璃盏,现在正巧有人有就不必如此麻烦了,而且那孩子家本就想与权贵扯上关系,我在中间帮他们牵线也得点好处。” “你最近在太史馆如何了?” “最近应王让我们写青词呈上去,而且是所有人都写,这是我表现的机会,麻烦丹娘吩咐下人帮我做宵夜了,今夜是要挑灯夜战了。” “没问题,我最喜欢看见你努力奋斗了” 第八十六章 丢脸 翌日。 华丹丹下响到了食铺招呼着客人,看见街道上有一位熟人路过。 “周厨,进来吃些东西休息会。” 周厨闻声朝着铺子望去,迟疑了片刻这才慢吞吞的走到了食铺里,感叹,“铺子是越开越大了呀,我记着前些日子出来采购食材的事情,你这里还只有一个售卖的窗口。” 华丹丹笑了笑,“都是客人喜欢串串的口味,这才能将隔壁的店铺也租下,置办了一些桌椅,铺子这才有点像模像样了。” “还是你眼光好,在孟夫子低谷之时就收留了他,这笔买卖做的划算。”周厨有些羡慕,在王府的时候他没少见孟夫子,却并没有另眼相待。 “谁让我就认识的人中就孟夫子看起来会有大造化呢!还好孟夫子在得罪王府被扔出来后我没抛下他,别站着说话了,快进来坐。”华丹丹用锅中拿出煮好的串串。 “王府里不少的门客是孟夫子的朋友,怎么忽然间就被扔出了,他到底哪儿得罪了王司徒”周厨不解。 “我也不知”华丹丹避而不答。 “怎么说我们也是朋友了,就说说呗,当时谢敦子还说与你交好的孟夫子完了,结果这样快就做了官。”周厨眼睛骨碌碌转了转,“莫非是又攀上哪个老爷了?” “这样想知道,你改日来府上坐坐呗,还可以与孟夫子聊聊。”华丹丹指着伙计端来的串串,“尝尝,味道可能如你的口。” “今时不同往日了,他现在是老爷,我就是个下人,不去自取其辱。”周厨挑了一根牛肉串,一口吃了,然后便细细的品尝着味道。 “这是什么话,抛开孟夫子我们俩也曾经在一个厨房里奋斗过,来府上玩玩怎么了,我还有些厨艺方面的事情想请教你。” “你会做的东西我可做不了。”周厨现在还记得蛋奶冰淇淋,他就是想一辈子也无法想不出来制作的过程。 “你还记得蛋奶冰淇淋呀,味道虽然好却不适合在食铺中售卖。”而且与食铺的定位不符。 “那先说说你的想法。”周厨又品尝了羊肉丸、鱼肉丸与几串素菜。 在他挑剔的味蕾里还算过的去,虽然比不上那些大酒楼精致的菜肴,但串串的味道却很有特点,吃起来方便不受场地的限制,并且价格也能够接受。 “你也看见了”华丹丹四周望了望,“我这铺子中卖不了那些精细的东西,我就想做一些浆饮,例如一些糊糊之类的小食,这点还是要请教经验丰富的周厨,我可以给周厨一笔咨询的费用。” 周厨将最后一根串串吃了,便用油腻的手指在桌上轻磕,佯装思考了一小会,“那行,后日我就带着食材来找你,是来孟府吧?” 他的心里有些激动,算算日子,后日孟夫子也休沐了,不知道孟夫子是否在记得酒后之言,虽然他如今没有什么盼头了,却可以为儿子讨要一点好处。 “可以,多谢周厨了。” “没事没事。”周厨难掩脸上的喜色,“我出来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这已经耽误一些时间了,后日见”。 “周厨慢走。” 华丹丹继续在铺子上忙活了一会,便回到了孟宅,到了厨房。 “今日咋回来的晚了许多。”花娘子正在准备着晚饭,她一般是上响去铺子上忙活。 “在铺子上的时候遇上周厨了,谈论了一会。”华丹丹走到灶台边深深的吸了一口,“真香,花娘子的手艺又精进了。” “可是王府上的那个周厨?谈的怎么样了。”花娘子来了兴致。 “他后日会到了我们这里来,具体的事情到时候在详细的商议,如果他愿意告知几个浆饮的做法,铺子卖早点就能成形。” 花娘子品尝过华丹丹从陪你过王府上带回浆饮味道很好,浆饮中用的材料她倒是知晓,但如何将浆饮熬得粘稠,杂粮还均匀的分布这就是门手艺了,倘若没有食铺很难制作。 她虽然也会制作一些浆饮,却并不精通,味道却只能算作中等偏上,普通的客人定然会对此满意,却卖不起价格,她的目的则是为了赚钱。 “也不知道开始卖早点的时候生意咋样。” “不管有没有人来,先试试再说,反正只是让铺子伙计辛苦一些,米糕和浆饮全部是可以卖一整日。” “这倒是,麻辣烫的买卖是每日晌午红火半个时辰,下午红火半个时辰,除此之外的时间偶尔来一两个,早上忙活制作早点也不耽误什么。” 如今将隔壁食铺兼并了,铺子的门面也大了不少,每月的租金也会增加不少,倘若还按部就班的用以前的法子赚钱,相比之下收入反而会降低。 花娘子抱怨,“铺子的位置其实并不好,应当挑选一条没有食铺的街道,这样生意会更好。” 这个问题在后世已经有人提出了,具体哪一种好也有权威的专家做出了分析。 华丹丹只能粗略的解释,“铺子的选择我也是经过了考虑,开在食铺多的地方,食客才会更集中,现在本来在外吃饭的人就少,他们自然是更愿意来食铺多的街。 而且你看这条街本来的人气就旺,炊饼铺子和酒肆,无论是味道还是价格比其他几条街的并没有优势,但每日入座的客人还是有六七成。” “我看炊饼铺子也是沾了我们的光。”花娘子当初可是有印象,在她看来炊饼铺子的生意只能勉强在付了租金的情况下,有些赚头罢了。 “这话别拿出去说,炊饼铺子大多是回头客。”华丹丹叮嘱。 麻辣烫刚开门的时候,葛氏是去炊饼铺子店中招揽客人,店中最开始的客人也是炊饼铺和隔壁铺子的常客。 炊饼和麻辣烫都是带走吃的小食,三五成群去食铺吃饭的人,也不会被“外卖”的店影响生意。 “看见别人去买炊饼不来买我的米糕,扯着嗓子叫卖都不能将他们的客人喊过来,总觉得心里头急得慌。” “炊饼用些粗面时令蔬菜和油炸就行了,一文能买三个,你的米糕一个就卖二文,想让吃饱得买上三四块,吃炊饼的人听见你喊得两文一个都不想过来了!在价格上不占优势,你还不如去街口买米糕的店旁边,随时都吃得起米糕的人都去那个地方消费了。” “我也给了一半的租金,我才不去别的地方售卖,我准备多做几种米糕,然后请伙计去街口巷尾宣传华记食铺早上有各种米糕浆饮供应,先将客人吸引一部分来。” “你可以将这个事情交给张牙子安排!” …… 孟夫子下了衙回到了家还哼着小曲,脸上也挂着笑容。 “今日过得很开心?”华丹丹从厨房里走出。 “太史令称赞我的青词写的十分不错,若是应王看见我写的青词,很大几率会见见我。”孟夫子感觉在朝堂上是一帆风顺,果真是金子总会发光。 “他是在跟你客套还是说真的?”华丹丹相信孟夫子能分辨出来。 “自然是说真的,他还送我了一本孤籍,这本书在应国很有名气,叫《四国志》里面记载着这片土地上曾经出现过的英雄豪杰,文人墨客,倾世美女。” “书在那里,给我看看”华丹丹想起了三国志。 孟夫子指着桌边上的基本书籍,“压在最下面的那一本应该就是。” 华丹丹找出来,看着《四国志》,还是用竹片定制成册的,看起来是有些年头了,“你要转运了,后日周厨会来府上,你到时有空吗?” “白日定然是没有空”孟夫子感受着肚子的咕噜噜,看了一眼飘香的厨房,“我要引荐刘老爷与国师认识,就是关于琉璃盏的事,那日你也听见了,应该晚间我才能回来。” “那便好,最好别太晚了,周厨后日会来教我们做浆饮,他主要还是看你的面上,所以还是来露个脸。” 花娘子端着菜肴也到了桌畔,做浆饮主要是为了她的早点买卖,便也跟着劝,“你这个月交给我的生活费,这才到二十日就已经花完了。” “这么快就用完了?”孟夫子忧愁。 “你给我的那点生活费,几口人消费你觉着能够坚持多久,还要给下人发工钱”花娘子无奈,“上个月我和丹娘就给你贴了钱,现在我们扩大了铺子还招揽了人手租金也增加了,要发的月例也越来越多了,如果你不帮忙,我和丹娘就没钱拿出来补贴你了。” “唉!”孟夫子忧愁的抓了抓头发,为何他当了官反倒愈发贫穷了,“以后他们找我喝酒我不去了,家中两日一只鸡,两日一条鱼的标准也改了。” “这些倒是好改,关键是你那些同僚,过寿的,给小孩子做满月酒的,子女成婚的,去一次都得送上不少礼钱,这些才是大头。” 孟夫子抱怨道:“我都说了随意送上一些东西,你偏得让我送好的,现在钱财不够,你在安排上也是有责任。” 花娘子气急,“这不是因为你初入官场,担心你被同僚排挤吗?早知道这样不管你,让你随意送一些东西,反正丢脸的是你。” 孟夫子满不在乎,“我都靠给别人指导文章赚钱,还有什么脸可丢。” 第八十七章 运作 周厨办完了事情,心里美滋滋的回到了王府准备晚饭,心里却有些犯难了。 既然华丹丹邀请她到宅子上去做客,那定然是想学到满意的浆饮,那便是属于他的独门秘方一类了,普通的浆饮制作手法,华丹丹恐怕也看不上了。 虽说华丹丹愿意付一些酬劳,他却依然舍不得,这可是吃饭的家伙,华丹丹又是开食铺的,倘若学会了定然会在食铺里售卖,他便少了一道拿手浆饮了,用一点酬劳来换取不划算。 不过又心动能够见着孟夫子,若是能够与孟夫子关系在进一步,那他的小儿子日后或许能够出人头地。 这么一想,用浆饮的法子来换取小儿子的前途,那还真值,他的拿手好菜是酱猪肉,只要将这道菜牢牢的握在手里,日后也不至于会饿死,心里有了决定便开始盘算着到时候传授那些浆饮的方子了。 “喂,周厨你在作甚。”王管事到了后厨,心里不满,“锅头里的水都快烧干了,什么也没有煮。” 周厨垂眼看了一眼,脑袋冒出了几颗细汗,同时脑袋飞速的转着,“我这在烧开水清洗猪头肉才干净。” “干活认真点。”王管事啐了一口,便离开了厨房。 吴厨提着铲子走了过来,“有什么美食呀,观察你一会了,脸上的笑就没有听过,是不是看上那家的黄花大闺女了。” “去去,一边去,我孩子都几个了还能想这些事情,别耽误了我做菜。”周厨挥舞着勺子开始赶人。 到了第二日,周厨便提着一壶好酒,寻上了王管事,“管事辛苦了。” “有什么事?”王管事垂着看着在周厨手下晃悠着的酒壶。 “明日我家里有些事情要去处理,要耽误一日,我已经和朱厨商量好了,我的活计他来帮我做,麻烦管事通融通融。” “这个可不好办呀。万一明日老爷想吃猪头肉怎么办。”王管事抱着手。 “这是三年的陈酿,还请管事通融一下。” 管事接过酒,打开封口布轻轻的吸了一口气,“那行,若是老爷要吃猪头肉我就想法子转移注意力,不过下不为例啊。” “多谢管事。” 翌日。 周厨睡了一会懒觉这才起床,换了一身新衣,然后又将孩子们唤醒,同是让他们也换上整洁的衣裳。 便带着孩子步行到了孟宅的外边,轻轻的叩响了门。 “找谁,有何事?”门房看着眼前的陌生中年男子。 “我是周厨,丹娘邀请我来的。” “周厨呀,快请进。” 走进大门,周厨便看见坐在院子中间品茶的华丹丹和一位陌生女子,“丹娘。” “周厨来啦。” “这是我的大女儿、小女儿、二儿子。” 周厨的二儿子和小女儿有礼貌,奶声奶气的喊着“丹娘。” 大女儿则内敛一些,只是轻微的点了点头,看上去并不想来孟府,更像是被周厨逼来。 华丹丹介绍:“这是花娘子,孟夫子的管事,这是周厨,王府的厨子。” “周厨” “花娘子。”周厨说完便伸长脖子,朝着院子里四处望着,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孟夫子有事要处理出去了,不过吃晚饭的时候他才会回来,若是周厨晚上没事,我们正好可以一起吃饭。” “那恭敬不如从命了。”周厨求之不得。 他愿意来这儿指导花娘子煮浆饮,那就是看在孟夫子的面上,否则都是厨子,可没有交流经验这回事。 华丹丹又吩咐宅子里的下人,将花娘子做的米糕端上桌,“你们先吃些东西,吃过了我们再来说浆饮的事。” 周厨也没有客气,拿了一块便细细的品尝着米糕的口味,同时也在判断厨子的技术如何。 章家的小少爷,与家中有船运和商道的刘少爷一同来到了外院,对着一旁的孟婆子说道:“给我上茶,泡我赠给夫子的龙井。” “你给孟夫子的礼物,都快被你一人给喝了。”孟婆子摇头。 “没事,喝完我再送。”刘少爷豪气的说到。 刘少爷今年十四岁,是孟夫子指导的几个学生中最会看人下菜碟的一个,常对着除孟夫子之外的人呼来喝去,也是这个原因孟宅的人和刘少爷一点也不见外。 “你上次赠给了孟夫子茶叶,花娘子布料和钗子,为何将我给拉下了?我配不上你的礼?” “没这回事”刘少爷甩头说道:“主要是我库房中没合适你的礼物。” 花娘子过来说道:“我还以为你是专程出去买的,难怪钗子磨损那般厉害。” 她当时还和华丹丹讨论了一会,是不是小厮偷偷磨了银粉拿去卖。 “你们不懂”纵使刘家有万贯家财,那也不是他能支配的,他每月的零花也才十两银子!出去卖个东西吃个饭也得先记账,等店铺去府上拿钱的时候,中馈还得将他花销的账目给婶子过目,哪个月花得多了,兄弟姐妹的闲话可少不了。 华丹丹看刘少爷一副深思的模样说道,“之前孟君总说刘少爷胆怯,应该当让孟君来瞧瞧刘少爷在我们跟前是什么模样。” “快别说了,等我及冠能自己赚钱后,一定不拿家中的东西借花献佛。对了,他们是谁?新来的下人。”刘少爷问到。 “是我的友人,王司徒府上的厨子,很会做肉,这些都是他的子女,今日到宅子上来做客。”华丹丹指着周厨的小儿子说道:“他也读书识字,听说还会写文章。” “七八岁的小屁孩,能有什么见地,写的是晌午吃了啥,中午玩了啥,下午又吃了啥吧!”刘少爷对此不屑。 一旁的章家小少爷说道:“孟君说了,能将每日做了什么写清楚就很不错了。” “他哄你呢!他怕说了实话,以后你就不愿来这给他送钱了。” 花娘子笑了笑。 华丹丹轻轻拍了刘少爷一下,“你来这儿到底做什么,没事就快回去,我和花娘子还有些事要忙,改日再来玩。” “我爹不是跟孟君与见国师了吗?我娘非说我爹是去逛窑子,让我将我爹给逮回去,我怎么去,只能在这里避避了,你们做你们的不用管我们,不会打扰你们。” 华丹丹听后刚想问章少爷,章少爷就道:“我有问题请教孟君,既然孟君不在我就等等。” “不巧了,孟君晚上才得回来,你先回去吧!”花娘子开始催促,她不想错过与周厨交流厨艺的机会。 “好吧!”章少爷身边跟着的小厮将篮子放在了桌上,“这是我家老爷赠送给孟夫子的礼物。” “我会转告的。” 等章少爷走后,花娘子便道,“周厨,你来教我做浆饮吧!你的孩子就让丹娘看着在院子里玩。” “好”周厨捋了捋袖子。 刘少爷也想跟着花娘子和周厨一块去厨房,却被华丹丹给拦住,“花娘子不喜欢做菜的时候有人去凑热闹,你还是在院子里喝喝茶。” “有些饿了,什么时候开饭?”刘少爷有些不悦,院子里只有几个小屁孩,玩什么。 “我们一日吃两顿。”应国是两顿、三顿的人家都有,华丹丹也是随机选择一日吃几次。 但现在她和花娘子是一日是两顿。 “就没个茶点之类的?”刘少爷感觉有些难熬。 “这有米糕。”华丹丹将米糕盘子往刘少爷面前推了推,“若是饿了可以先吃一点米糕,垫垫肚子。” 周厨长女拿了一个米糕慢慢吃了起来,华丹丹愣了一下说道:“我看你和你弟妹们都没动手,我以为你们不吃!我再去给你们端一盘来。” “不用了,我只是想试试口味如何,我娘也会做米糕。”周厨长女几口便将米糕吞下了肚子。 刘少爷拿了一块米糕放在眼前观察了片刻,“再加一些露米粉让米糕晶莹剔透会更好。” “哪得多贵”华丹丹扭头对周厨长女问道:“你觉得口味如何?” “好吃,我觉得上面可以加一些豆粉。”周厨长女还是更加喜欢吃娘做的米糕。 “这个还可以,待会我告诉花娘子。”华丹丹说到。 周厨长女自小就对厨艺感兴趣,她对于麻辣烫的口味也有些想法,但她觉着华丹丹对她是否有想法改善口味一事兴趣不大,只好不再说,“丹娘,我弟弟有些困了,能不能找个屋子让他睡一会。” 华丹丹看去,弟弟已经坐在椅子上眼睛半眯,小头轻点,已经昏昏欲睡了,小孩的瞌睡还这么多。 孟夫子平日都不让他这些学生进内院,自然不能让周厨长女带着弟弟去她的屋子,就带着周厨长女去平日孟夫子给人指导文章的屋子,正好这会也没有学生来上课。 华丹丹看周厨小女儿跟着走了出来,便道:“你姐和你哥都在休息,你不休息会吗?” “我爹说去别人家做客,要多和别人聊天才礼貌。” “你若是累了也去休息,我不觉得这样做不礼貌。” 华丹丹来到刘少爷跟前,看着刘少爷用头枕着手,并且还将腿放在了桌子上左右摇晃,一副已怡然自得的样子,骂道:“小姑娘累了都不去睡觉,你看厨子的女儿都这样有规矩,再看看你自己。” “睡觉何时跟规矩扯上关系了,那厨子就是怪多。” 第八十八章 父辈的运作 花娘子带着周厨到了厨房里,“吴家不怎么吃浆饮,吴府的后厨也没有做浆饮的厨子,还请周厨指教我一下。” “好说”周厨看着厨房里的食材,“你先制作一道觉着最满意的浆饮,我先看看你的技术如何。” “就在锅中熬着呢!”花娘子指了指陶釜,里面放了各种磨碎的米和干果,“不过也差不多可以了,我盛一碗你尝尝” 周厨在一旁看的有些汗颜,本着尊重人的院子还是舀了一勺品尝,“味道缺了一点,若是在加一点糖或许会更加的好吃。” “行,下次我注意。”周娘子顿了顿又道,“浆饮我会的不多,周厨有没有什么拿手的可以指导我一下。” “你们是打算把浆饮的价格定在什么位置。” “一文一碗,当然若是浆饮的味道特别的好,可以适当的提高一些价格也行。”花娘子希望是后者,卖价越高,那赚的也就越多。 周厨摩擦着胡须思考了小会,“哪就得用上些贵点的食材了,平日你做的时候小心糊锅,不然糊一锅得上百文了。”周厨已经看见她们准备用来煮浆饮的大陶釜了。 “现在食材不全,我先教你个藕粉,藕粉做起来简单,不用随时都守着陶釜旁搅拌。” 黄娘子曾经吃过藕粉糕看起来晶莹剔透的,只是一直不得制作方法,“若是周厨愿意交给我,求之不得。” 周厨其实提前已经想到了用藕粉这道浆饮,为了避免孟宅没有准备藕,便提前备上了一节。 “我就教你制作方法,就用这一截藕来演示,日后你多多练习便可以了。” “好,请周厨开始。” 周厨先将藕在清水里冲洗干净然后又将藕皮切掉,并且在切藕的过程中也会时不时的撒一些水在上边,“注意这里,在切藕的过程中最好不停的撒水,当然这一步也可以省略,目的是为了防止藕变黑。” 花娘子记性不咋样,拿了一张纸一支笔在灶台的旁边坐着记录。 周厨将切好的藕放入了竹筒里,接着又加入了清水,然后便再次从篮子里拿出了一个特制的,有点向狼牙棒的物什,开始挤压搅拌竹筒里的碎藕,直到成了耦浆。 “现在这种程度就可以了,你来看看效果”周厨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渍,“可有缝隙小一点的筛子。” 花娘子将墙上像俄罗斯套娃一样挂着的筛子拿下,“这里从大号到小号的都有,看看可有合适的大小。” 周厨选择了一个最小的筛子,然后将打好的耦浆倒入筛子的上面,接着便用勺子开始挤压,过滤出了藕泥。 “这一步也不是必须的,主要是为了让藕泥更干爽一些”孟子说完便将藕泥倒在了一旁。 已经过滤完毕,便得到了细滑的藕浆。 周厨将灶台生起小火,然后将藕浆倒入进了锅里,在煮制的过程中不停的用牙箸搅拌。 “搅拌这一步挺重要,这样最后最初来的藕浆才会均匀,并且好看。” 花娘子仔细的记下。 周厨再次在锅里加入了糖,直到藕粉浓稠,并且看上去有点微微透明的颜色,便将灶台里的火熄灭了。 “已经做好了,试试味道。” …… 孟夫子与刘老爷春光满面的回到了宅子上。 刘少爷则还将腿放在桌上,他感觉只有这样才能忍受着肚子里传来的饥饿之感,忽然看见爹来了,赶紧将脚从桌上放下。 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爹,你可算回来了,娘一直嚷着问你去哪儿了。” 刘老爷并没有说话,先是扬起手给了刘少爷打了一巴掌,“我还不是为了你的前途四处奔波,你可倒好在孟君家中居然还将脚放桌子上了,你平日就是这般无礼的?你面前可还有个姑娘看着!” 刘少爷暗觑了华丹丹一眼,意思是想请华丹丹帮他求情。 华丹丹无视了刘少爷,刘少爷瞪了华丹丹一眼。 华丹丹无奈道:“刘老爷我不碍事。” 刘老爷迷茫的看了华丹丹一眼,他没觉得华丹丹有事啊! 刘少爷也随即说道:“我和丹娘已经熟悉了,你看丹娘都不在意我在她面前将脚放桌上,爹,我们回家吧!” 刘老爷怒骂道:“我生气的是你不懂规矩,跟别人有什么关系?” 华丹丹对着刘少爷摊摊手,刘少爷被刘老爷揪着耳朵离开了孟宅。 华丹丹和孟夫子说道:“他连他爹为什么生气都不知道,难怪整日挨打。” “今日过后刘少爷就不会挨打了”孟夫子半靠在椅子上。 “这是为何?” “琉璃盏博得了国师的喜爱,国师有意将刘少爷安排到礼官属做个小吏,等刘少爷二十岁的时候应当能当个正式的礼官!刘少爷是刘家第一个有望做官的人。” 孟夫子觉得命运待他可真不公,他都二十五六了,冒了很大的风险这才成为了太史馆最普通的史官,刘少爷却能通过父辈的运作,轻松入了国师的眼,礼官又清闲油水也多。 “他去做小吏了,以后晚上还来家中跟着你学习吗?” “要来的,刘老爷请我给刘少爷恶补礼仪方面的规矩,刘老爷为了表达对我的感谢,赠给我了一锭金子。这锭金子不要告诉花娘子,不然她又得给我安排了。” “我知道,周厨带着孩子来了,现在他的孩子都在倒座房睡下了,等醒来你考考孩子的功课吧!他一直在后厨和花娘子商议浆饮的事情。” “他的孩子基础如何?我考他的难度多大合适?”孟子又倒了一杯茶壶里剩下的龙井。 “三个孩子除了长女都很稳重不怎么说话,你就问他背过一些简单的文章没,先试试他们的基础如何。” “行。” 周厨看见孟夫子回来了便从后厨来到院子中,“我家孩子呢?上哪儿玩去了。” “他们有些累,我让他们去倒座房中休息了。” “我去将他们叫出来,上别人家睡觉像什么样子。”周厨四周望了望,“倒座房在什么地方。” “我带你去。” 周厨带着他的两女一子来到孟夫子面前,“孟老爷,这就是我家的三个不成器的孩子,你们将最近背的文章背给孟夫子听听。” “周厨,你叫我孟君就成。”孟夫子看着面前的孩子最大的九岁,最小的四岁,一起张嘴背诵着启蒙的文章,“你们先停下来,周厨,我大概知道他们都在什么水平了?” “那孟君你对他们有何建议?” “这,练字,看书,体会文章中的深意,最好能对文章内容有新的讲解。” “孟君,有没有推荐的书?” 孟夫子点点头,“我房中有一本书可以给他们看看,不过里面的文章也是需要夫子讲解的。周厨不如将他们都送进私塾中,让夫子好好指导他们如此一来进步才快。” “私塾学习太贵了,孟君能否将我儿子收为学生,以后就让我儿子在孟宅伺候孟君了。”周厨有些期待。 “这可不成,如果想请教文章每日晚饭的时间之后来孟宅即可。” 周厨有些失望了,还以为能早早给他儿子找到一条出路呢! 花娘子端着几杯浆饮走了出来,“这是我根据周厨的指导做出来的,你们试试如何?” 说是浆饮其实跟糊糊没有区别,喝到口中感觉很醇厚,也有饱腹感。 “孟君,这个浆饮如何?周厨帮我改良的。” 孟夫子肚子已经饿了,几口便将浆饮喝完,“很香”然后给了周厨五两银子,“多谢周厨,以后你的子女在学问上有不懂的地方尽管来问我。” 得到孟夫子这个承诺也不错,周厨看着自己的三个孩子,“你们平日读书识字都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还不快问孟君。” 三个孩子都低着头不说话,丝毫没有要求学的意思,周厨便有些急了,“这个机会来之不易,你们怎么都变闷葫芦了,大娘,你在家中最能说了,怎么现在不开口了?” 周厨在华丹丹心中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虎爸,“他们与孟夫子还不熟悉,或许是不好意思开口询问,待会附近宅子的人会来请教功课,等人多了可能就会放开了一些。” 周厨戳了他二儿子一下,“从小就告诉你们,出门做客要落落大方,结果每次出门做客都一言不发,唉,真是气死我了。” 孟夫子说道,“先吃晚饭!待会我的学生们就来来了,周厨也一起吃饭。” 张娘子整整一日在厨房与周厨研究改良浆饮的法子,那有时间做细致的饭食。 因此晚饭吃的也很简单,主食是从面包窑中烤出来的面包,然后是一大盆用火锅料煮的羊肉和几盘素菜。 周厨吃了口羊肉,“孟君,我大侄女十分擅长做羊肉,改日带来给你见见。” 孟夫子明白周厨的意思,问道:“你家侄女在哪家做事?” “从小被卖到在大户人家做丫鬟,因为得主母喜欢得了恩典就给自己赎身了,我家几个孩子都是跟着她读书识字的,她人长得可漂亮了看起来比一般人家的小姐还体面。” “倒也可以见见,不过估计她看不上我。” “你不嫌弃她以前是丫鬟就行。” 孟夫子最近桃花不少,太史馆的大人也有想将庶女嫁给她的,在他看来庶女和丫鬟都差不了多少。 虽然华丹丹帮着打听过,庶女是宠妾所生,但这位大人有一妻两妾和若干外室,一共二十几个孩子,就算娶了这个庶女也得不到帮助,反而还受制与大人。 第八十九章 说媒 晚饭虽然简单,不过吃的却津津有味,这要归功于主菜羊肉的功劳。 周厨虽然是个厨子,家里却也不是经常能够吃上肉,因此周厨长女拿着牙箸的手就没有停过。 这让周厨有些尴尬了,不停的给女儿使眼色,初见孟夫子要留下个好印象啊。 周厨长女完全忽视了周厨,倒是周厨的小女儿和二儿子给了周厨一些安慰,两人虽然也想吃肉,但若是表现出狼吞虎咽的样子,回家会被周厨骂饿死鬼投胎。 “让你们见笑了”周厨仰头干了杯子里酒,“我家的孩子向来贪吃,或许与我当厨子也有干系,经常在家里做些乱七八糟的吃食,将他们的胃口给养大了。” “能吃是福呀,小孩长身体就应该多吃一点。” 羊肉告罄,周厨长女也差不多吃饱了,但长辈没有说吃好了,她就不能将牙箸放下,便转移了目标,将牙箸又伸向了素菜。 晚饭结束后。 婆子便开始收拾着桌上的碗筷收拾完毕,孟夫子便找了个理由,将华丹丹叫到了一旁低语了几句。 过了约莫一刻钟,便陆陆续续的有学生来了。 孟夫子便去了倒坐房给学生指导文章,这也是他最大的经济来源,一向很重视。 周厨还要等他的孩子便也没有离开,坐在院子里品茶赏月。 花娘子为了感谢周厨的慷慨相助,便又做了几份拿手的糕点放在桌上品尝。 “周厨,你尝尝味道如何。” 周厨方才酒倒是喝了不少,却并没有吃上几个菜,肚子里还空荡荡的,饿了吃什么都好吃,脸红筋涨的拿起了一块改良后的米糕,“不错不错,已经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 “那便好。”花娘子欣喜,便回到了厨房,开始琢磨藕粉。 色香味都满意了,在制作的速度上却有些慢,她是准备当做早点出售,定然要加快制作的速度才可。 “如今还有人家愿意将庶女嫁给孟夫子。”华丹丹方才已经得到了孟夫子的授意。 周厨一听就乐了,这些小官家里的庶女定然不止一个两个的,定然无法跟她侄女相比,痛快的打了一个酒嗝,“区区一个庶女罢了,配不上既有学识又有长相的孟君。” 他方才已经留意到了学生对孟夫子的称呼,便改了称呼,并且还将此事记在了心里,待会要让儿子也记得改口。 “孟君对于年龄相貌这些并不没有要求,他要求在其他方面……”华丹丹说的委婉。 她以前和孟夫子聊过,孟夫子不在意对方的年龄,甚至还不在乎是否有孩子,只在意对方能否给他帮助。 即使是小官的庶女,依然可以强强联合,给他在朝堂上带来更进一步的可能,这才是孟夫子的良妻标准。 “丹娘,我说句心里话,方才你说的庶女,她娘曾经也是小户的千金,做正妻绰绰有余,结果成了几个妾中的一个。”周厨连着吃了好几块糕点,肚子里也有失误了,便悠闲的品着茶。 “这个我倒是有所耳闻,周厨的意思是?”华丹丹有些不解。 “做正妻不好吗?却选择了当奴才,生下的子女也会低人一头,这样的女子脑子都不太好使,容易遗传给孩子,遗传给女儿倒是不碍事,遗传给儿子会毁了整个家,这道理孟夫子应当知道吧?”周厨感觉她侄女与之相比,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你为什么说遗传给女儿不碍事,觉得女儿傻就傻吗?”华丹丹有些不乐意,典型的瞧不起女人。 “没这回事”周厨赶紧解释,“不过我说实话,机灵的姑娘即使出身平凡,但改嫁了三次都能当做王妃王后,还能恩泽家人,这是最好的情况。但不机灵的姑娘,她们就算再怎么犯傻,只要嫁出去了,祸害的就是婆家人,跟娘家人没有关系。” “行,我会将你说的告诉孟君。”华丹丹摇了摇头,有句话是嫁出去的女儿就如泼出去的水,周厨应该就是这个思想。 “明日孟君应该会继续休沐,我明日让我侄女带我儿子来请教学问。今日你也看到我两个女儿了,你觉着她们如何?” “这是何意?”华丹丹心里盘算着嫁给孟夫子年纪也有点太小了。 “我虽然做厨子,但是好在进了王府,每月的月例还不错,但供儿子读书依然困难,笔墨纸砚也是一笔很大的开销,所以我打算将女儿送去做丫鬟,我这两个女儿相貌谈吐都不错,你知道哪家有年纪差不多大的小姐在找小丫鬟的吗?” 周厨对于女儿没有什么期盼,反正到头来要嫁给别人家,养的再好也是便宜了别人。 “大多是要签卖身契,你口中的侄女是命好,王府中丫鬟过得怎么样你也看见了。” “也有几个过得不错,不过这都要开造化。”周厨羡慕那些过的好丫鬟的好日子,但也知晓好日子能够持续多久,完全是靠主子心情决定。 因此他也不准备让女儿进高门大户,“我要求不高,只要女儿去当丫鬟了可以吃饱穿暖,不受到风吹雨淋就行。” “在月例方面可有要求?” “每月能有几十文那就好了,我这父亲没本事,只供得起一个儿子,她们的嫁妆就只能靠她们自己存了。”周厨露出了一丝苦涩。 “既如此可以让你大女儿来我的店中帮忙,我觉着她与我投缘,若是干活麻利,月例的方面或许还能给的高一点。” “我大女儿不是很有礼貌,在家从不礼让弟妹,吃东西也总是挑最大的,今晚你也看见了。”周厨可不想让孟夫子因为他家大女儿,觉得他儿子也是个不懂尊老爱幼之人,他可将一切的希望全部寄托在儿子的身上。 “没关系,让她来就是。”华丹丹留意了周厨长女,自己吃饱了就算不夹菜都不会将筷子给放下,说明她是知道礼数。 …… 夜幕慢慢降临,学习也结束了。 倒座房中的学生陆续离开,孟婆子开始打扫倒座房。 华丹丹到了倒座房:“孟媪,家中的活计你一人可还做得来?” “洒扫、洗衣、端茶送水,虽然总要干活,但也不累。”孟婆子大多时候在瞎磨蹭,毕竟每日扫的院子和每日都擦的桌子并不脏,只需要意思意思便可以了。 洗衣服也并不频繁,差不多是五日一洗,她虽年老,但也能忙活过来。 孟夫子坐在桌案前整理着书籍,“怎么了?” “周厨说明日他的侄女带他的儿子前来学习,还有他觉得女儿是负担,想给她们找个活计,我看她大女儿还挺活泼,不像他的小女儿小儿子懂事得让人无趣,就将她给要来了。” “哦,你说用周厨子的侄女能击退大人的女儿吗?” “只是你们大人说要将他最疼爱的庶女许配给你,说不定女儿还不同意呢!也许两个都看不上你。”华丹丹这话不是胡说。 孟夫子刚做官的时候媒婆来过,介绍的姑娘们和孟夫子互相看不上眼,最后便不了了之了。 “她们肯定会看上我。”孟夫子心里其实了然。 最后踩着他找一个更符合自己心意的如意郎君,如果实在找不到那就委屈嫁给他,他的《应城男女二三事》不是凭空想象,里面的内容都有真实原型和他亲身经历。 “你也不要这么悲观,世事无绝对。” 翌日。 下响的时候,周厨的侄女细细的打扮了一下,便带着周厨长女和周厨二儿子到了孟宅的外边。 “请问孟君在家吗?我带着大娘和二郎来了。” 门房打开了远门。 华丹丹到了院子里,“请问怎么称呼?” “瑞娘,我是他们的表姐。” “快请坐,事情你都听周厨说过了?” 瑞娘到底是在大户人家待过的,没出现扭捏的表情,大大方方的说道:“我就是来看孟君,本来准备送芍药,但现在芍药只是花骨朵儿,还要再等个一月才可。” “孟君不会见外,坐下来慢慢的等。”华丹丹又吩咐打扫院子的孟婆子,去内院将孟夫子请了出来。 “你们这儿就这一个下人?”瑞娘问到。 “三个下人,一个门房,一个跟在孟君身边的小厮,一个就是梦媪。” “那将来孟君的夫人有没有服侍的人?” 孟夫子想的是他未来的夫人会有陪嫁的丫鬟和奶娘,因此并没有考虑这一点,但是瑞娘定然无法做到这一点。 “这个事情我就不知道了。”华丹丹敷衍过去。 瑞娘在院子里四周望了望“听说还有个做饭的,叫做花娘子吗?让她将婆子的活计给干了,将婆子给辞了换成个丫鬟。” “花娘子听见这话恐怕得炸起来。”华丹丹笑着说到。 “对了”瑞娘又看着上下打量了一下华丹丹,“华姑娘与孟夫子是什么关系?” “我是住在这家的客人。” 瑞娘微微的点了点头,便在心中盘算起来,孟夫子官职低微,除了养活自己还得养活这些打秋风的友人,她不大介意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但孟夫子没这个实力。 孟夫子年轻有为,但她还是更合适给人当续弦。 “我还有些事情先走了,大娘和二郎交给你。”瑞娘说完便准备起身离开。 “欸,这来都来了,不见见孟夫子吗?”华丹丹挽留,她都没说孟夫子没钱需要她们补贴的事,瑞娘怎么就走了呢! 第九十章 绣花枕头 孟夫子早上起床也并没有做什么特别的收拾,换了一身干净整洁的衣裳便到了书房做画。 许是如今有了官职的加持,感觉在山水画上的造诣更近了一步,已经能够很好的把握虚与实。 他已经有自信,若是将当初云梦大会献给王司徒的画作,换成现在的佳品,或许结果会更好。 纵使王司徒认定他是云游的才子,也会吩咐找寻他的踪迹。 如今却只能叹息,世事难料! “老爷,华姑娘吩咐我传话,瑞娘已经到了。”孟婆子到了书房。 “行,我知道了。” 这一次的作画也已经到了尾声,孟夫子便停下笔,盖上了印章,他很满意这一副画。 微微思索了小会便出了书房,到了内院边上停下了脚步,听着院子里的谈话,并不打算到院子。 直到听见瑞娘要离开了,这才迈步到了前院。 “瑞娘,喝完茶再走。”华丹丹再次挽留。 她也是为孟夫子考虑,若是相亲对象连孟夫子的面也不愿意见,便选择了离开,传出了孟夫子脸往哪里搁。 “不用了,我还有事情要去忙。”瑞娘停下脚步,说话的同时也回过了头,正巧看见了手里拿着大折扇,正朝着石桌走去的孟夫子。 果真是斯文俊秀,若是成为自己的相公或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便停下了离开的脚步。 华丹丹回头看了看收拾的一层不染的孟夫子,又看了看眼睛有些迷离的瑞娘,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便走到了瑞娘的身旁,拉着她到了桌畔坐下,“干嘛急着走呀,喝了这杯茶我陪你一块出去,正好我也要上街。” “好,那就麻烦华姑娘了。”瑞娘垂头看着脚尖。 孟夫子也走到了桌边坐下,执起茶壶给杯子填满,“这位姑娘是?” “孟君,这位便是周厨的侄女瑞娘。” “瑞娘这位是孟君。” “瑞娘呀,昨日便听周厨提起你了。”孟夫子打开折扇轻晃。 “孟君。”瑞娘轻唤了一声。 “正好我打算去铺子上一趟,随带带着大娘和二郎去附近看看。”华丹丹站了起来,“顺带将大娘和二郎也带上。” 她方才已经敏锐的捕捉到了瑞娘似乎对孟夫子有意,那余下的就看孟夫子的自由发挥了。 “我记得你是下响才去铺子上”孟夫子顿了顿又道,“瑞娘第一次来就在这里陪陪客人。” “华姑娘,你留下吧?”瑞娘继续垂着头。 “那行,下响去也一样了。”华丹丹又看着两个小孩,“你们自己去玩,可别走太远了。” 大娘和二郎早就想出去溜达了,当即脚底生风离开了院子。 “来你们喝茶”华丹丹感觉自己有点像是电灯泡,夹在中间感觉有些不自在。 “谢谢。”瑞娘子开始客气。 “瑞娘今日既然来了,想必知道此行的目的。” “嗯。” “周姑娘你也看见我家中的情况了,是否与你想象中官宦之家无法相比?”孟夫子直截了当进入主题。 “是比较朴素,不过孟君还年轻,日后还有的是机会,那些大户人家的郎君,也非一开始就是高官厚禄。”瑞娘细想,其实日后还是有盼头,家中虽有打秋风的亲戚朋友,但听说也是在应城做买卖,应当不会白吃白住。 “我过来之前其实已经听见丹娘说的话了,丹娘的话还没说完,其实花娘子和丹娘都是我的客人,因为我应酬花得钱财多,她们还常常补贴家用,所以我家中也不是多么富裕。以后我夫人如果跟那些官夫人一样,日日赴宴,日日请人赴宴,以我的能力还办不到。” 华丹丹有些惊讶,孟夫子咋这样快就将底给交了出去,瑞娘若是将此事传了出去,孟夫子走出去都会被人笑话,“孟君一向谦虚,每月可是有固定的月例,只需要省着一点,日子定然会过的不错。” “那这个宅子也是租的?”瑞娘也有些诧异,孟夫子原来只是表明光鲜亮丽,或许家里的积蓄还不如周厨。 “宅子是我的,用了我大半的积蓄。”孟夫子也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惨。 “没事,只要有屋子可以遮风避雨那就不错,就像华姑娘方才说的那样,日子会越来越好,再者每晚还会有公子找你请教学问。”瑞娘的手指顺着石桌上的缝隙滑动。 孟夫子指了指腰间的玉佩和束发的玉冠,“钱财都用来置办这些身外物了,我每月的月例不多,想要有积蓄很难。” 瑞娘子若有所思,“孟君需要一个会管家的人。” 孟夫子点点头,如今开始后悔请花娘子当他的管家,正准备找个借口不将月俸给花娘子了。 瑞娘子继续说,“我上次待的那家公子小姐颇多,除了极为受宠的一二人,余下的公子小姐也是缺钱财花,还有的为了请姐妹们吃茶将冬衣给当了。” “我将家中情况告诉瑞娘,是不愿意欺骗瑞娘,也不想让人满怀着希望嫁给我结果却只能过苦日子。” 瑞娘低头想着孟夫子的话什么意思,现在又没说到彩礼,孟夫子没必要给她交代家底,难不成是孟夫子让她知难而退。 “孟君,你的意思是?” “我从周厨那里对姑娘有些了解,我不是姑娘期望中的夫君,所以姑娘不要在我的身上浪费时间了。”孟夫子也不尴尬,自顾自的说着。 “你是说我好高骛远吗?”瑞娘有些生气。 她在老夫人身边长大,过得日子不错,但并非不清楚自己的身份,所以她从不奢想大户人家的少爷,只想着嫁给一个不用她干活,能让她衣食无忧的人就行,而且她也不在乎是不是填房,她也并非除了美貌一无是处,她读书识字,绣活也不比绣娘差,日后在家里相夫教子是不会有什么问题。 “我并非这个意思,瑞姑娘误会我了”孟夫子的手指在石桌上无奈的轻磕。 方才他方才在内院还听了小会墙角,听见瑞娘对他无意这才到了前院,这才决定了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瑞娘,令他诧异的是瑞娘忽然又改变了想法,似乎对他有意了? “那你是何意?” “我想让瑞娘传出去,就说我心仪你,但你嫌弃我家贫不愿嫁。” “你这是人说的话吗?就算真的嫌弃你的家贫,那也不是能直接说出来,你让我成什么人了?”瑞娘怒气更甚,感觉这是在耍她罢了。 “实不相瞒,有一人心仪于我,但我却不能直接拒绝她,希望她知道我心有所属后能够放下这份心思,所以冒昧的想要请姑娘帮忙。” “原是这样,我答应你,你需要我如何去做?”瑞娘如今已彻底对孟夫子不抱希望了。 “你就走出门去,让我打消这份心思,就说你绝不会跟着我过苦日子。” “将拒绝你的原因换一个。”真按照这话说了,她以后就不用嫁人了。 “那你就随便想个也成!”孟夫子对此没有经验,过程不重要,只需要能够达到最后的结果便可。 “那我可说你是个绣花枕头,每月俸禄全花自己身上,倒欠女人一屁股钱,将来连妻儿都养不活。” “行,麻烦瑞娘了。”孟夫子说完便拿了一两银子放在石桌上。 瑞娘也没有客气,手下便迈步离开。 看着瑞娘离开的身影,华丹丹摇了摇头,“你可真是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面子。” “这几个月花娘子为了我的面子,赚来的钱财全都砸进去了,这话传出去了,还能给同僚随礼的时候,礼物也送的轻了。” “你还真是深谋远虑。” “上次去乐贤居吃饭,那般贵的地方,说好了是张大人请客我才愿意去,结果吃下来一共用了十两银子,刘大人在哪儿装大方说今日吃得贵了,今后我们轮流请回去,十两银子是三个月的月俸,我又不像他们有家族供养,一切都要靠自己才可。” “那也不必让瑞娘来说这话,弄得你跟没人要一样。” 孟夫子点了点头,“就是得要这种效果,那位庶女虽然是庶出但也是官家小姐,听见一个当过丫鬟的都看不上我,怎可能屈尊嫁给我。” “你怎么不为以后考虑一下,有了这档事,日后还有那家的姑娘愿意嫁给你了。” “我现在也养不起妻儿”孟夫子叹息,“我仔细算过了,我们太史馆除了官吏经常会小聚,夫人们也是一样隔三差五聚一次,为了让自己的夫君入太史令的眼,与太史夫人一块投壶玩乐的时候大把大把输钱。” “那太史令定然很富裕了,日后你若是到了那个位置就可以吃喝不愁。”华丹丹庆幸当初在国师那儿选择另一条路,如今过的自由自在还有稳定的收入。 孟夫子望天,“我自己和官吏们应酬之时已经够憋屈了,若让我将来的夫人也和我一样,再想想我将来的孩子,明明爹是一样的官职,他看着别人家的孩子鞋子上都镶嵌着珠宝,再低头看自己的布鞋。过着这样的日子,夫妻之间能不互相埋怨吗?” “你的思想很先进。”华丹丹苦笑,她以前总觉得孟夫子随遇而安,过得了好日子也过得了苦日子。但现在他接触到人全变了,孟夫子整个人也比以前悲观了许多。 第九十一章 生意不好做 瑞娘出了孟宅便踌躇了起来,她的性格其实很腼腆,要如何将孟夫子托付的事情完成呢? 如今还收了孟夫子一两银子,此事定然不能稀里糊涂的蒙混过去,看在银子的面上也要好好的将此事完成才可。 “姑娘,我这里有珠花可要买上一朵。”小贩经常到南大街来推销物什么,街上的高门大户多,舍得花钱的公子、小姐也多。 “我看看。”瑞娘如今有一两银子,当然要好好的打扮一下,“这个多少。” “姑娘好眼光,这朵珠花卖的最好了,并且只需要五十文很实惠。”小贩将珠花拿在手里,“姑娘可以带上看看,我这里还有铜镜。” 瑞娘在心里泛起了嘀咕,好看是好看,就是有点贵了,果然南大街住的有钱人多,小贩卖的物什价格也高,不过还是对着铜镜,将珠花戴在了头上。 “很适合姑娘,喜欢吗?”小贩又拿了几个珠花,“这些也适合你,可以试试,选择一个喜欢的。” 瑞娘看着铜镜里的容颜,在珠花的加持下感觉有美丽了几分,已经决定买下。 忽然又想起了孟夫子交代的事情还没有完成,看着面前的小贩突然有了一个主意。 “珠花不错,价格能不能便宜一点呀。” “最少四十八文,姑娘可以四周打听一下,若是有卖价比我这个低的,我就免费送给你。”小贩胸有成竹。 附近做买卖的小贩中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便是不能打价格战。 “四十八文就四十八文吧,帮我包起来。” “好勒。” 瑞娘又看了一眼孟宅,“我这人藏不住话,方才听到了一个消息,你可不要告诉别人。” “姑娘说来听听?”小贩竖起了耳朵。 瑞娘指着孟宅,并且还提高了音量,“这家的主人是孟君,在朝堂上做官,其实是个绣花枕头,每月俸禄全花自己身上,还倒欠女人一屁股钱,恐怕将来连妻儿都养不活,也不知道日后谁会这么倒霉嫁给了他。” 小贩顿时来了兴趣,“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说,可有依据?” “我怎么敢乱嚼孟君的舌根,他可在朝堂上为官呀,这还是在孟君的宅子门口。”瑞娘煞有其事的说着,“此事你知道就行了,不要传给别人。” “行行,姑娘放心,我这人向来嘴严。”小贩笑吟吟的将珠花包好,“姑娘你收好了,我与你投缘,在优惠你一文,下次有什么八卦了记得告知我一声,每逢双日我都会在这边卖些小货。” “没问题。”瑞娘也心情大好,一个八卦如今省下了一文。 南大街上住的是高门大户,来往的伙计下人很多,八卦的人也很多,方才瑞娘提高音量的话语,他们也听见了,赶紧加快了脚步,回到家里与主子分享这个还热着的八卦。 瑞娘身上有钱,又陆续的在南大街光顾了几家铺子,买一些物什的同时再次将孟夫子宣扬了一会,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孟夫子是为官之人,在瑞娘的宣扬下很快便传开了。 孟宅的生活拮据,原本只有上门请教学问的公子哥知晓,如今在这条街已经是人尽皆知了。 很快便有人安慰,“孟君,大司马也是从小吏做起,快六十岁了才平步青云,现在穷些没关系,只要心中抱有希望,不抛弃不放弃,总有出人头地的那一日。” “多谢刘老爷关心,我得上衙了,先行一步。”孟夫子拱手告辞,然后上了华丹丹的驴车,端坐在小凳子上 华丹丹挥了挥鞭子,驴加快了步伐。 “虽然大家都知道你没钱了,你也不必连马车都不坐,还来蹭我的驴车坐。”华丹丹有些郁闷,她感觉自己像是车夫了。 “何必浪费那些钱财!”孟夫子悠然的坐在驴车上,“与其让我的简陋马车停在一群豪华马车中,还不如干脆不坐了,如果你周围都是大家小姐就能明白我的感受。” “我懂你感受。”华丹丹对此深有感触。 不就是一堆豪车中有个奥拓吗?首饰包包咬咬牙就能买,但大件不是省吃俭用就能有。 到了宫门口,在侍卫诧异的目光中,孟夫子下了驴车,迈着大步走进了宫里。 华丹丹便又朝着华记食铺而去,查看一下早点的生意如何。 花娘子已经在铺子中给客人熬制着藕粉,藕粉的制作稍微有些麻烦,周大娘也在一旁帮忙压制藕浆。 “卖了多少碗出去?” “一共三碗,这个大麻烦了”花娘子开始抱怨,“不仅要现做,还得将藕里面的浆给捣出来,忙活了这样久才收取了三文,还不如用陶釜煮些甜粥,虽然价格卖的低一些却很省事。” 周大娘听见抱怨声,笑了笑:“藕粉本就不适合和米糕搭配在一起吃,他们的口感有些接近,还不如卖些牛奶。” 卖的不好跟他爹没关系,藕粉的味道是公认了好。 现在是做早餐买***拼的是个速度,别人家的浆饮直接从陶釜中舀出来,他们还得从捣藕开始,这是花娘子想法有问题。 “这还成我的错了?还不是你爹教我的,说实在的,我让你爹教我如何将浆饮煮的有浓稠感,让整个陶釜中浆饮不要干湿分成,你爹一来就教给藕粉这是做什么?”花娘子郁闷,孟夫子为此还付出了五两银子。 华丹丹也看了看制作的过程:“花娘子,你是不是和周厨沟通不顺畅,昨日我就觉得奇怪,他教你做个藕粉做什么?我们店中的浆饮只需要比牛奶浓稠一些,一口就能喝下去。” “这不是你说的吗?请周厨来教我浆饮。” “可适不适合我们食铺售卖你都不知道吗?还有王府的浆饮是有专门的厨子在熬制,这点你是知道的啊!让他来是教你掌握火候之类。而且藕粉是属于小食,不是浆饮,你在吴府当了这样多年的后厨管事连着都不知道。” 吴家没规矩是出了名的,受宠的丫鬟都能踩着生过男娃的妾室头上,哪有人在意藕粉是属于甜品还有浆饮。 “我怎么知道你是这个意思?”花娘子想着请周厨来指导,还以为是要交给她什么特别的食铺。 “浆饮不就是牛奶各种杂粮各种干果一起熬制就成了,哪有什么固定的配方。”华丹丹看着后面藕就觉得忧心。 藕其实不贵,毕竟是素菜,她深知孟夫子因为没钱透出的无奈,她现在也不想随意浪费了。 “既然买了藕,那就继续做藕粉,不过还是要快些将藕使用了,现在天气大,藕很快就不新鲜了。” 花娘子摇摇头,这个藕粉她是不想做了,素日他们煮的浆饮是各种材料放倒陶釜中一直煮着,有人需要就从陶釜中打一碗出来,从早到晚煮上一大锅,也能赚个二三十文。 “我估摸着藕也能够做成麻辣烫,要不在麻辣烫里在添加一样藕,反正我是不想再做藕粉了,你将藕的本钱给我。”花娘子开始耍赖。 现在还是上响,麻辣烫的客人很少,倒是有足够的时间处理藕。 “李氏,你将剩下的藕洗净切皮,然后在切成手指厚的片,每个签子上串上五片。” “是。” 华丹丹将包裹里的两个竹筒拿出,放在桌子上,“这是我在街口食铺买的浆饮,她们家也是一文一碗,不过分量不如我们的一碗多。” 花娘子拿了两个碗来,将竹筒中的浆饮倒了进去,“早就听说他们家的浆饮受欢迎了,我来试试味道如何。” “这是红枣核桃青豆饮,都说好喝,我去的时候一陶釜就快卖完了。”华丹丹有些羡慕。 “还将渣都给滤了,真够讲究的。” “这个是山药糯米里面还加了肉,我觉得他们铺子最厉害的就是煮浆饮,你看看这些糯米稀稀疏疏的,竟然没有沉到最下面。” 花娘子也觉得有些本事,值得上一文一小碗,“你觉得在我们的浆饮中发些生粉,会不会让粥变得粘稠。” “可以试一试。”华丹丹还是希望华记食铺的浆饮能够做起来,街头的铺子,好几个煮着浆饮的陶釜,一个陶釜就能赚上百文,几天能煮几锅,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欸!白给了周厨五两银子了。” “也不算白给,铺子中不做藕粉,可以做做藕粉糕,藕粉糕做起来繁琐以后,外面的食铺用它来当早点的不多。” “也行”花娘子又对周大娘说道:“你可会做藕粉糕。” “会做。” “那你做一份给我看看,若是行你就做藕粉糕,卖得好给你张五十文工钱。” “这般多。”周大娘眼睛亮了起来,“我爹常给我说想要抓住男人的心就要抓住男人的胃,所以我厨艺很不错。” 花娘子嗤笑道:“你爹真是个心急的,你才九岁就和你说这个。” “起夜听见他是和我娘说的,让我娘好好教养我和妹妹,让我们学会针线活和厨艺,将来嫁出去别人才不会说周家不会教孩子。” 华丹丹撑着脑袋笑道:“周厨在王府就是掐尖要强,回到家对孩子也这样严苛,当周厨的子女压力很大吧!” 周大娘笑嘻嘻的说道:“我都当他说话在放屁,我弟弟妹妹总是绷着一根弦,听见我爹的声音都会颤抖起来。” 第九十二章 送礼 周大娘将手里的事情忙活完了,便提着藕到了工作区做起了藕粉糕。 做藕粉糕最繁琐的一步,依然是将藕制作成藕粉的那一步,等着一切都准备好了,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许多。 她在家里已经做过很多次,已经是轻车熟路,制作的过程中很顺利。 最后将蜜枣放入藕粉中基本便完成了,接着放入井水中冷藏,等凝结后切开就能食用。 忙活完了这些,铺子里的生意也好了起来,便开始忙活了。 如今麻辣烫的生意较之上一月,已经有了下滑的趋势,华丹丹也细细的思考了其中的原因,麻辣烫是一种新的吃法,加上味道不错,因此很快便在应城里流传开来,生意因此蒸蒸日上。 但麻辣烫却有一个致命的缺点,便是味道单一,经常吃便很快会乏味,这应该便是导致如今生意下滑的关键原因。 不过总体来说还是不错,每日依然有大笔的银子可以进账。 过了晌午,铺子上的客人便少了许多,周大娘腾出手来到了井边,将装有藕粉糕的木桶从井中捞出回到了工作区,藕粉糕已经成型,然后便放在案板上分成了小块。 然后又将藕粉糕装在了盘子里,端到了前厅。 华丹丹已经靠在椅子上,打起了瞌睡。 “丹娘,已经做好了,你看看可还满意” 华丹丹闻声清醒了过来,“这么快就做好了。” “这就是藕粉糕。”张大娘将藕粉糕放在了桌上。 华丹丹垂眼看着桌案上的藕粉糕,与藕粉相比要浓稠一些,现在经过了冷藏切成小片,卖相也不错,其中还添加了许多甜甜的配料,味道一定不会差。 执起了一块,细细的品尝,味道很满意,“周大娘,你这手艺真不错。” “谢谢。”周大娘得到认可很开心。 “你放心,我说话算话,若是藕粉糕卖的不错,定然给你涨些工钱。” “多谢丹娘,我家常菜也做得不错,我看铺子中大家都很忙,每日只是随便吃些吃食垫垫肚子,若是可以日后铺子上的吃食也可以由我来负责做!” 葛氏正好忙活完了,用麻布一边擦拭着手上的水渍,一边倒了前厅,“那就谢谢大娘了。” 虽说开食铺的不缺食物吃,但麻辣烫顾名思义是辣,吃一两串没事,但若是日日当饭吃,肠胃难免受不了。 并且她已经吃了很久的麻辣烫,对其味道也已经免疫了。 “没关系,大家都很照顾我,我做这些也是应该的。” 华丹丹和花娘子继续在铺子上处理了一些事情,便赶着驴车回到了孟宅。 花娘子回到了厨房准备着晚饭,如今孟夫子已经发话,伙食的标准要降低,她对此有些无奈,只能做起普通的肉片炒时蔬,并且肉片也只有少量。 做好了晚饭,等待了一会孟夫子依然没有归来。 “你说孟夫子今日干嘛去了,往日这个点应该早就回来了才对?”花娘子夹了一片肉吃,已经凉了不少。 “会不会出去应酬了?”华丹丹也有些饿了。 “我觉着有这个可能。”花娘子顿了顿,“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要不我们先吃了?等着孟夫子回来的时候我在去热热菜就行了。” “我看行。” 直到火红的太阳在山顶只剩下了最后一点余晖,孟夫子这才迈着八字步回到了宅子里。 “你吃过没,用不用给你热热饭!”花娘子在院子里歇凉。 “我今日在宫中吃过晚饭了。”孟夫子有些疲倦的躺在椅子上,不过嘴角挂着浅笑。 “在宫中吃过了,难道是应王留你?”花娘子将杯子里添满茶,放在了孟夫子的前边。 “也差不多,应王今日来了太史馆观阅我们写的青词,他对我写得青词赞不绝口,吩咐我快些写好呈给他,晚饭是尚膳司专程做的,尚善司的螃蟹做得好,现在还让我回味无穷。” “哟,这还真是一件喜事,如今你已经如了应王的眼,好日子就要到了。” 孟夫子的脸上布满了笑意,他觉得很快就要出头。“大人们议论说应王喜欢祭天,常常会吩咐写青词,因为瑞娘一事崔大人对我本有些冷淡,现在对我也热情了许多。” “今日你这样高兴又有喜事,我通知孟婆子去传话,那就不指导公子们的文章了,我们三个喝一杯。”华丹丹说完便准备去拿酒。 “行,我在去厨房里烧几个菜,来一个不醉不归。” “不行,不行”孟夫子连连摆手“我是收了他们家的钱,怎么能私自更改授课的时间。” “也对,那就等你修沐的时候,我们在好好的喝上一杯。” …… 刘少爷如今顺利的成为了小吏,依然会每晚来孟宅报到,不过今日却在院子中发呆,满腹心事的样子。 “怎么不去听课?又来混时间?”华丹丹在厨房里研究了一会食材,回到了院子。 “我没什么文章可以请教孟君,至于应国各种场面的规矩,我跟在礼官身边学得更加透彻。”刘少爷感觉自己像是例行公事的来孟宅。 “那你还来做什么?大好的时间还不如找朋友玩去。” 这就与后世家长强行给孩子报补习班差不多,小孩不仅没有学到什么还浪费玩耍的时间,家长还付出的金钱。 “这不是爹非要让我来,我敢不来吗?”刘公子甚是无奈。 “我怎么感觉你有什么心思,这是对哪家的姑娘有意思了?”华丹丹八卦着。 “我会为姑娘犯愁吗?”刘公子娓娓道来,“我这两日约了两个友人,结果我一去他们家屁股还没有坐热,他们的长辈便将我给叫到了堂屋,问我是如何成为预备役礼官,我能直接告诉他们是给国师送了琉璃盏吗?” “这到是有点不好说”华丹丹知晓其中的门道,走了捷径。 刘少爷叹息,“开始的时候还想炫耀我现在的身份,这才去到友人的家里做客,谁知道一点意思都没有,还都来问我打探门路,还有家中做香烛买卖的朋友,总让我将礼官介绍给他们认识,这些人最后还将激将法都给使出来了。” “你能看出别人用了激将法还是不错。”华丹丹安慰到。 “我没看出,还中计了”刘少爷狠狠的锤了下桌子,“我当场就答应引荐他们和礼官认识了,我虽然跟在礼官身边,却和礼官还不熟悉,我不好意思开口,便想着在酒桌上聊,于是问我爹要钱,我爹听了来龙去脉后就将我给骂了一顿,我这才知道中计了。” 刘少爷说着便将衣袖往上挽了挽,“我爹说我太蠢了还打了我,丹娘你觉得我蠢吗?” “不蠢,不蠢”华丹丹也不得罪人,“没经验而已,吃一垫长一智,日后就不会上当了。” 刘少爷听见安慰的话语,心情缓和了一点,“就是,那些人跟我爹一般年纪了,一个个的都是老狐狸,我哪能看出他们的心思。对了,我听说孟君的喜欢的人嫌弃他养不活妻女是不是真的。” “是呀,孟君入了官场应酬得花好些钱。” “我以为他的心上人是你,他拿你写的字让章家小少爷临摹呢!” “他写的字太过随意,这才用我写,这话别说出去,不然章老爷得认为他的束脩白给了。”华丹丹叮嘱。 “孟君没瞒着,已经说了字是你写的,还说你写的字工整,所以才用你的字,不过我看了你的字,确实还不错。” 华丹丹听见这话对孟夫子的印象又好了些,虽然缺点多,但从来都不瞧不起女人,嗯!在用女人钱财方面他也毫无心里压力。 “你来了怎么不进来看书?”孟夫子吩咐学生观阅文章,便从倒座房中出来顺带活动一下身体。 刘少爷听见孟夫子的声音,心吓得怦怦直跳,“我看他们都围着你。” “你可以自己在一旁看书。” “我就想在这儿看。”刘少爷执拗到。 孟夫子怕太严苛了,刘少爷会当场给他没脸,也不勉强刘少爷,“那就随你,不过明日你得在我面前背诵一篇文章。” “是,孟君” 孟夫子在院子里溜达了一小会,便回到了倒座房。 刘少爷又继续说,“冬日就快来了,我库房中有薄纱的面料,我送你一匹,我家姐妹每到夏日就穿薄纱的外衣,将手腕露出来可好看了。” “就送我一人吗?”华丹丹低声问到。 刘少爷想起他给众位姐妹送钗子的时候,表姐也问过他这话,他说不是,表姐当时很失望还不收他给钗子,有了经验他便知晓应该要怎么说了。 “就送你一人,不送其他人。”刘少爷笑了笑。 “那我就不能要,不过还是谢谢你了。”华丹丹失望的说到,虽然问了刘少爷为何只给孟夫人和花娘子送礼物,但只是觉得刘少爷能开玩笑,说着玩的。 “啊?”刘少爷觉得他不懂了,面对这个问题他该怎样回答,难道要去问他爹吗? “你为何这样惊讶?难道我在你心中是个占便宜的小人吗?”华丹丹疑惑到。 “你们这些女人可真奇怪。”刘少爷觉得他应该找人问问,起身去了倒座房。 华丹丹也喃喃自语道:“看来以后不能跟刘少爷随意打趣了。” 第九十三章 布料 翌日。 孟夫子虽然修沐,依然早早的醒了。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没有了睡意,便起床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带着小厮出了宅子。 花娘子也早早的便起来了,因为前几日已经约定了,孟夫子修沐的时候他们要好好的喝上一场,那便要准备一些精细一点的吃食。 华丹丹也没有去铺子上,如今也没有什么事情需要操心。 到了晌午的时候,孟夫子这才满头大汗的回到了孟宅。 “别忘了,晚上我们要好好的喝一场。”花娘子提醒,以免孟夫子出去应酬。 “不会不会,今日我什么事情也没有”孟夫子到了石桌旁边,“你在写什么呢。” 华丹丹正思考着华记食铺除了早点和麻辣烫,还能不能增加些吃食添些收入,放下了笔,“在想要怎么赚钱。” “丹娘,你过来一下。”孟夫子靠近华丹丹的耳畔低声说。 “做什么?”华丹丹放下了笔 “我有好东西要给你。”孟夫子一脸神秘。 “什么好东西?”华丹丹来了兴趣。 “你小声点,我只给你准备了,莫让花娘子听见,你跟我来。”孟夫子说完便看着正在水井旁边择菜的花娘子,然后便朝着屋子而去。 “没想到你还会区别对待。”华丹丹也跟来在了后边。 话虽这样说她的心里却美滋滋,她和孟夫子认识时间不比花娘子长,但她觉得和孟夫子经历过的事情更多,关系更好这也是应该。 到了屋子,孟夫子关上了屋门。 “当初要不是你收留了我,我也不会今日,所以记得你也是应该的。” “这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你还记在心里呀。” “当然,我可是承诺了,定然要报答你”孟夫子说完便打开手里的包裹,拿出了一匹薄纱,“这是送给你做夏衣的布料。” “这个贵吗?”华丹丹上手摸了摸,光滑,精细,价格应该不低。 “没用钱” “没用钱?”华丹丹迷惑,看料子不便宜。 孟夫子接着又补充。“我去到布坊挑选了这块衣料,但掌柜的坚持说他们少爷跟着我做学问不收钱,我给了几次他一直推辞,于是我就收下了,作为回报我给他们家少爷出了几道题。” “原来是这样,还是谢谢你,往年夏日的时候没有余钱,穿着大大的麻衣可热了。”华丹丹总觉得孟夫子就是期待着别人不收钱。 “不必道谢,以后你如果想要布料首饰就可以先告诉我,就算我买不起,但也尽力让你半价能买到,别给刘少爷说,他那人嘴巴大。”孟夫子再次叮嘱。 “你可真实在,不过刘少爷怎么了,他说我啥了?” “我晚上给学生指导文章的时候,他就在后面谈论女人,我昨日实在受不了了就听了会,听见他问别人到底该怎么给姑娘送东西,别人问他给谁送,他说给你送。” 华丹丹恍然大悟,难怪孟夫子为何突然送她礼物,便解释,“他上次说送我一匹薄纱,我问他是否送我一人,他说是,我才说不要了。我就是想着他是来找你指导文章的,如果传出去说孟宅有个贪婪又爱占小便宜的姑娘,别人就不来找你做学问了,因此才拒绝。” “原来是这样,我今晚与他说说,那小子呆得很。”孟夫子嘴角再次挂着微笑。 “你方才说的我如果想要什么首饰就告诉你,还作不作数?” 孟夫子点点头,“作数” 华丹丹抱着布料,“这个我拿走了,趁着现在有空我去爸爸巷找郑娘子,让郑娘子帮我做成夏衣。” “我与你一起,我也许久没有去那边了。” “那好。” 南城区距离在西城区的爸爸巷距离并不是很远,一路走走停停,步行约莫也只需要半个时辰。 到了爸爸巷。 许是因为夏日炎热的原因,不少的人家敞开院门,坐在院门口歇凉。 华丹丹和孟夫子走进了爸爸巷,顿时吸引了这些人的目光。 住在巷口的胖大娘最先围了上来,“哟,这不是孟夫子和丹娘呀,什么风将你们吹到我们这小地方来了。” “胖大娘这是准备做晌饭了?”华丹丹看着胖大娘手里的锅铲。 “是呀,来我们家里吃晌饭?我做了红烧肉,味道老好了。” “谢谢,不用了。”华丹丹对胖大娘的印象并不怎么的好,不仅八卦还没有什么底线。 再次朝着爸爸巷里边走去,再次又邻居围了上来,“当初我就觉着孟大人俊朗,日后定然会大有前途,现在做了官气势更甚了。” “孟大人来我家坐坐” “……” 孟夫子听着邻居友好、热情的邀请声音,心里并没有泛起波动。 他虽在爸爸巷待的时间不长,却经历了人生中的大起大多,当初是深切感受到了这些邻居的冷眼,深知人情冷暖。 如今也没有什么话好说,“我和丹娘是来探望郑娘子,各位请让一让。” 两人继续在邻居的包围下前行,郑娘子听见了外边热闹的交谈声,便抱着小儿子也出了院子准备看热闹。 看见人群中的二人,一阵熟悉的记忆涌上了心头,挤开人群,“都一旁去,别来打扰我们的孟夫子。来,孟夫子跟我里面坐。” 随即,郑娘子关上了远门,还上了门闩,围在院子门口的邻居这才各回各家。 “一段日子没见长大了不少呀。”华丹丹捏了捏孩子的小脸。 “我天天看着他也没觉着有什么变化,不过抱在手里确实是累了不少。”郑娘子笑了笑,“双宜给客人沏茶。” “我抱抱。”华丹丹掂了掂,“确实是重了不少。” 双宜端着茶壶沏了三杯茶水,放在了桌上,然后从华丹丹的手里接过了自家弟弟。 “你们好久没来这爸爸巷了,我还以为你们搬到新地方,就将我这个老朋友给忘了。”郑娘子也想去南区,却又担心会吃闭门羹。 “怎么会,最近忙,上次我在街道上看见双宜了,还让她带我向你问好呢!不过双宜说你带着弟弟去外公家了。” 郑娘子喝了口茶,“我听以前的兄弟说山中打造武器的匠人失踪了,屋子都给人给烧了,毕竟在他那里打造了不少武器,我当时还以为他被抓了,怕被牵扯出来就去到村中躲了一阵子,后来看没发生事情就回来了。” “那你还将女儿一个人留在这儿。”华丹丹似笑非笑,亲娘坑亲女儿。 郑娘子也不尴尬,“我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躲在老家也未必的安全,若是将孩子全部带着,万一被一锅端了。” “这倒也是。” “双宜和二郎年纪稍微大一点,双宜也知道家中钱财放哪,纵使没有我的照顾也能生活下去,这才将他们留在了家里。”郑娘子有些歉意的看了女儿一眼。 “匠人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不过应该不会出事吧?”华丹丹顺着话说。 “这已经过去有些日子了,或许匠人并没有被抓,自个离开了!离开了也好,省得他被抓到牵连到我们。”郑娘子有些庆幸。 “郑娘子最近可有空闲?” “怎么啦,有事情需要我帮忙?” “帮我做一件夏衣,这是布料。” 郑娘子接过布料,“不错!这个料子的价格不低,丹娘现在麻辣烫铺子的生意可火咯,我们爸爸街的人没少在背后羡慕你。” 她第一次看见华丹丹的时候,还是个实打实的小姑娘,觉着华丹丹和这条街上的姑娘一样,年轻的时候赚着辛苦钱,到老了就守着积蓄生活,看来她看人的眼光并不如何。 “不过就是做些买卖,郑娘子过奖了,可帮我这个忙?” “可以,这匹布料能做两件夏衣,是否都做了?” “一件男装,一件女装,多少工钱?” “这么好的料子得仔细一些,四十文再将剩下的料子给我如何?” “行,男装是给孟夫子做的,他的那件还麻烦你费心了。” 郑娘子将双宜叫了过来,“你来给丹娘量一下尺寸。” 孟夫子的尺寸她亲自来。 “好了,五日后来拿!” 出了院子,时辰还比较的早,两人快速的离开了爸爸巷,省的又被昔日的邻居包围,“你还想去哪儿逛逛?” “顺便的在街上走走,去买你经常带回家的烧鹅。” “好。” 虽然整个应城不大,但当初华丹丹常去的地方只是爸爸巷所在的西城区,现在去了南城区虽然比西城区繁华,店铺也比西城区的高档,但整体的面积却小了许多,毕竟有钱人只是少数。 “听说华阳街那边新来了个木匠,开了间铺子里面除了家具还卖木雕娃娃,我们可以去看看。” “好,若是遇见你喜欢的我可以送你一个。” 木匠铺中生意不错,里面有许多客人正在挑选木雕娃娃,木匠笑容满脸的招呼着众人,“各位公子姑娘,家中若是需要桌椅板凳衣柜也可找我们铺子,可以定做各种的样式,或是各种木材。” “那些大件的东西不是说买就能买的,你还是多雕一些胖娃娃,我瞧着可爱能够买上一个” “好好”木匠这样说着,但却拿出了笔架,“公子,再买个笔架和木老虎一块放在书案上,这个笔架的用料不错,是我花大价钱收到的木材。” 第九十四章 偶遇熟人 木匠雕刻胖娃娃或是各种动物,目的是为了吸引客人来购买他那些昂贵的笔架家具,所以娃娃、动物的动态栩栩如生。 除了用的木头受潮之后容易发霉开裂,便没其他可挑剔的缺点,所以如他所愿吸引了许多年轻人在光临。 也如他所愿,铺子里有了人流量,总会有些不缺钱的公子哥会买上笔架或是定做一两样家具。 “这位公子,看你的样子就器宇轩昂,前途不凡啊。”掌柜的来到了孟夫子的旁边。 “过奖了。”孟夫子心情大好。 “我观公子的面相不凡,定然能够做官。”掌柜的继续赞赏。 “掌柜的还会看面相呀。”华丹丹搭着话。 “略知一二,早年我还没有学习木雕的时候,便跟着师傅学习了一点。”掌柜的捋了捋胡须。 “那掌柜的觉着我呢?”华丹丹觉着不管玄学有没有用,但听着总是有意思。 掌柜的观察了片刻,“姑娘小时候过着并不顺利,不过现在已经熬过去了,未来会一帆风顺。” “承你吉言了”掌柜说的不准,她除了买不起房子之外,一切都很顺利。 “公子,我这里有一套笔架,可需要。”掌柜的开始推销。 “不需要。” “公子不妨先看看,我这套笔架乃是我的得意之作,价格也不高,或许你看了之后便会喜欢了。”掌柜的继续坚持。 “谢谢掌柜了,我若是需要了便来你这里买。” “那好,我就不打扰你们二位挑选木雕了。” 掌柜的说完便走到了下一位客人的身边。 华丹丹隐约的听见掌柜声音,“这位公子,看你的样子就器宇轩昂,前途不凡啊。” 她觉得店中的木雕卖的便宜,有意要买一个回去当摆件,无奈的是木雕的样式有点多,反而挑花了眼,有些不能确定要买哪一个了。 “这个女娃娃和你长得挺像,就买这个?”孟夫子随手挑了一个,他是不想继续纠结下去了。 “哪儿像了?”华丹丹嘟囔,“这眼角都快飞到头发里了。” “那就选个小毛驴,正好你有一个大毛驴。”孟夫子再次挑选了一个。 “那还是选女娃娃,等回去后将你的颜料借我一用,我给它上个色。” “好,将毛驴娃娃也买上!”孟夫子觉得华丹丹很宝贝她的毛驴,每过几日还给驴子吃个生鸡蛋,不仅如此,对着毛驴还自称姐姐,真是疯了。 买个小毛驴回去也能转移一下华丹丹的注意力。 “多谢,待会我让毛驴谢谢你。” “伙计,这两样多少。” “十文。” 两个木雕娃娃雕琢精细,这个价格确实不贵了,也是因为现在的手艺不值钱,放到后世怎么也得上百了。 华丹丹提着木雕娃娃出了铺子,继续在街道上溜达,一阵香味传进了鼻腔,久而不散。 四周望了望,前面有一家胡辣汤馆。 “饿不饿,要不我们先去吃点?然后在继续逛街”走了不少的路,孟夫子感觉肚子空空。 “行。”华丹丹也开着铺子,正好去学习学习,观摩观摩别家的经营手法。 “二位客官里边请。”伙计的肩膀上搭了一块麻布,面带微笑的招呼。 落座,伙计便也到了桌畔,“二位要吃点什么。” “我要胡辣汤,你呢。” “我也是。” “二位稍等。” “这胡辣汤的味道闻着很香,你来过?”华丹丹望着四周,铺子有些简陋,却有很多的客人在消费。 “来过几次”孟夫子顿了顿又道,“你别看这装修不咋样,生意可好了,味道也好,保管你吃了一次,日后还会想着来吃第二次。” 华丹丹点了点头,忽然心里有了一个主意,麻辣烫能够改成后世的盖浇饭? 由客人指定在饭上面添加那些麻辣烫,或是固定的价格由铺子来搭配食材? “客官你们的胡辣汤好了,请慢用。” 伙计的声音打断了华丹丹的思绪。 “怎么样,香吧,我也很久没有吃上了,还真想念这个味道。” “不错、不错。” 吃完了胡辣汤,两人心满意足的走出了铺子, “你还想去哪儿?”华丹丹有些犯困。 “看你吧”孟夫子觉得更像他在陪华丹丹。 “那就去看看首饰如何?” “唉!可以。” “孟君” 华丹丹闻声回头看了一眼,是个长着桃花眼的年轻女子,“友人在叫你。” “听见了”孟夫子有些不想理会,“应该是我们大人的庶女。” 无奈华丹丹都回头看了,倘若再装作没听见就太刻意了,便停下了脚步。 “崔小姐,你怎么也来这条街?” 崔小姐带着两个丫鬟一个婆子缓慢的走近,“为何我就不能来这条街?” “我以为崔小姐会更喜欢逛南城区的铺子,毕竟这边铺子比不上南城区的。” “但是这边更热闹,而且我喜欢这里各种各样的小铺子。” 孟夫子感觉崔小姐还想继续聊下去,华丹丹既不是奴仆也不是晚辈,若是将华丹丹晾在一旁就太不礼貌了,便介绍,“这位是崔大人的第九女,这位是我的好友丹娘。” “你的知己?”崔小姐调笑着。 “友人,友人。”知己这词让华丹丹感到太恶寒了。 “既然遇见了,那就一块逛逛如何?” 华丹丹并不想和官家小姐做朋友,“我们决定去首饰铺,崔小姐呢?” “那就去看看吧!我很少亲自出来闲逛,从来都是母亲派丫鬟给我送来什么,我就穿戴什么。”崔小姐莫名有几分失落。 虽有崔小姐在一侧,但孟夫子和华丹丹还是随意聊着,崔小姐因带着丫鬟婆子和两人靠得并不近。 “买完首饰就回去了,我不想逛了。”孟夫子忽然没有了兴致。 “好,”华丹丹顿了顿,“崔小姐是不是喜欢你?我感觉她看你的眼神有点不一样。” “应当是。”孟夫子对此没有否认。 到了首饰铺子,华丹丹看了一圈有好几对手镯她都喜爱,但想了想,还是攒钱以后买个银的,现在整日或是在铺子里,或是在家里,带上好看的首饰也没有人看。 崔小姐指着一个手镯对孟夫子说道:“能否将这个镯子送给我?” 孟夫子看了看价格,一两银子不是很贵属于承受的范围之内,但尴尬的是他荷包中只放了一些铜板。 便又走到了华丹丹的身边,压低了声音:“帮我将这个镯子买下来。” “你送了我两个十一文的娃娃,就让我买手镯,还是帮别人买,你要空手套白狼吗?”华丹丹有些不乐意,她自己还舍不得买。 “我就在她爹的手下干事,她让我送她我能不送吗?”孟夫子甚是无奈。 华丹丹瞪了崔小姐一眼,想知道孟夫子对她是否有意直接问便是,这样绕一大圈流血的是她的钱包。 她的食铺除去各种开支,一日还赚不到一两银子。 不情不愿的找来了伙计,“将这个镯子给包起来。” 崔小姐看着华丹丹给了钱,然后又亲自将镯子交到她手中,高兴的说道:“多谢孟君。” “你也谢谢丹娘吧!一两银子是她给的。” “所以刚才不是华姑娘帮你给钱?”崔小姐惊讶到。 孟夫子摊了摊手,“家中的东西都由我帮我置办,所以我上街不会带许多钱财,让崔小姐见笑了。” 崔小姐脸被涨红了,她是满意孟夫子的,但她今日的做法岂不是让孟夫子对她的印象越来越差。 早知如此就选择一个便宜一点的。 “对不起,孟君,其实我也准备了礼物送你,想和你互相交换的。” “没关系”孟夫子将华丹丹推了出来,“你可以和丹娘互换也是一样。” “我”崔小姐还想说些什么,但身边有丫鬟和婆子跟着,她做了什么都会有人告诉母亲。 前些时日她爹让她偷看了孟夫子几眼,她告诉了爹她对孟夫子满意,没过几日就传来孟夫子喜欢一个当过丫鬟的姑娘,并且还被丫鬟看不上,这让她在众姐妹中抬不起头,也不好在与爹提起此事了。 她也不知心头怎么想,又气又恼但也想着只要孟夫子以后愿意待她好,她也就不在意这事。 没想到她给的机会,孟夫子根本不要。 “崔小姐,我们要回去,先告辞了。” 崔小姐从荷包中拿出了一两银,“多谢华姑娘,孟君没你这样欺负人的。” 孟夫子看着崔小姐生气的背影很无奈,“唉!若她是崔家嫡出姑娘就好了。” “嫡出也瞧不上你了。” “也对,若是崔家嫡出的姑娘非我不嫁,反而是将崔大人给得罪了。” 几日后。 崔小姐的丫鬟到了孟府,偷偷送来一份信交给孟夫子。 孟夫子拆开信一看就扔进灶眼中烧了。 “写的啥?让你这样的生气”花娘子问到。 “崔小姐说,她母亲又在给她挑选的夫婿,大概是想和我在一起吧!如果我在宅门口放上一束白花,她就告诉她母亲她仍想嫁给我。” 花娘子像得意的老母亲,“没想到你这般受女郎们的喜爱,也不知你将哪些人比下去了,信中可有写?” “按身份来说应该是一些大户人家的庶子,或者是嫁与人做续弦,以后崔府来的信别收了。”崔大人知道了,还以为他诱拐他家女儿呢! 第九十五章 找麻烦 “少爷,这就是孟宅了。” “呵呵,区区一个孟宅也敢这样的嚣张”锦衣公子扫视了一眼面前的下人,“给本少爷砸。” “开门,快开门。”一群手里提着棍棒的下人敲打着孟宅的院门。 “你们找谁?”门房在院内感觉到了外边的人来者不善。 “你管大爷找谁,快给我开门。” “大爷,你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 门房赶紧紧了紧门闩,便朝着内院跑去。 “废话干嘛,给我砸,将院门也砸了。”锦衣公子抱着手站在街道上。 叫骂声很快便吸引了一大路人群人围观。 孟宅的大门在一众凶神恶煞的人围攻之下,最后轰然倒塌。 锦衣公子带着一大群人闯进了孟宅。 “好大的胆子,连官员的宅子也敢闯?”华丹丹跟着门房到了前院。 “闯的就是孟庶常的宅子”锦衣公子再次吩咐下人,“给我砸!” 下人得了命令,便开始拿着棍棒,看见什么砸什么,最先遭殃的便是那一片小花园,一阵扫荡之后只剩下孤零零的两朵菊花,还在微风中摇曳身姿。 华丹丹感觉情况不妙,这些人来者不善,赶紧跑回了屋子里,将尘封已久的狼牙棒再次握在了手里,“都住手,你们是哪家的人?” “我是爹是应城小司寇。”锦衣公子横眉冷对。 这官职不小了,难怪敢这样的嚣张,华丹丹对着孟婆子小声耳语,让她赶紧从后门出去报个官。 “请问公子与孟君有何过节?” “没过节,我就是想要见识见识孟夫子乃何许人也。” “那公子这是做什么?” “砸,给我狠狠的砸。” 锦衣公子不再说话。 华丹丹随身带着弩箭,倒是有把握用弩箭将这些人击退,此刻却并不敢使用,只能暂时躲在了屋子里。 好在锦衣公子此行的目的是针对孟夫子,只是吩咐下人砸院子里的物什。 如今便体现出了南大街的优势了,距离官府近。 婆子健步如飞的到了官府报官,县司寇便带着官差也冲进了院子,“都给我住手。” 看见官差,院子里打砸的人微微收敛了一点。 “王公子,你这是做什么?”县司寇感觉这个案子有些棘手。 “你是县衙的人吧!来得正好,给我评评理,我娘给我相看了崔家的九小姐,结果让我发现崔九小姐和姓孟的暗通款曲……” “这事可有证据”县司寇大惊。 “王公子,这是误会啊!”华丹丹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孟君和崔九小姐毫无关系,甚至只在大街上见过一面,他们又怎么会暗通曲款了。” “还说我是误会”王公子使了一个眼神,他身边的下人就将一个丫鬟拉到了前面,正是跟在崔九小姐身边的。 “她偷偷摸摸的在大街上溜达,被我抓住了,我发现她身上有信,就是崔九小姐写给姓孟的,我这里有证据。” “王公子,你真是误会了,这是崔九小姐第二次给孟君写信,第一次写的信孟君并没有回,而且这一封信件也没有交到孟夫子的手里。”华丹丹解释。 “哼,孟君从来不回信崔九小姐的信?难道说我还比不上一个穷光蛋吗?如果不是姓孟的勾引崔九小姐,为何崔九小姐会放着我不嫁?”王公子怒气更甚。 最近因为此事,出去与一众公子哥出去和花酒的时候,没少被嘲笑,所以便派人监视起了九小姐的行踪。 华丹丹是从内心相信孟夫子清白,孟夫子此人现实得很,宁可去招惹青楼女子也不会去招惹官家小姐。 “此事真的是个误会,你可以让九小姐和孟君对峙”华丹丹又看着一众官差,“司寇大人,王公子等人私闯宅子,能否请你将他们给赶出去。” 虽说王公子的爹是县司寇的顶头上司,但因王公子并不是正妻所生,所以县司寇并没有在强权下低头,“王公子,孟宅此刻只有两个弱女子和一个老人,先带着你的人出去,等孟君回来再商议可好?” “我就给你一个面子。”王公子说完便又吩咐下人,提着孟宅的一张躺椅放在了宅子的外边,然后便躺在了躺椅上。 看热闹的路人不仅没有散去,反而还愈来愈多。 王公子闭上眼睛,对于路人的指指点点视若罔闻。 华丹丹看着院子里一旁狼藉,无奈的叹了口气,还好院子里没有什么重要的物什,损失不是太大。 可惜的是两扇大门如今无法用了,来来往往的路人对院子里的景象一览无余。 同时她也看见王公子躺在院门口悠闲的样子,仿佛对于这一切还很享受。 王公子这种性格的人,崔九小姐看不上是有道理,换成她也看不上。 然后便无奈的回到了屋子,眼不见为净,有什么事情等孟夫子回来了再处理。 到了晌午。 王公子觉得有些饿了,冲着门房吆喝:“去孟宅给我那些吃食来,快点,本让我等久了。” “是是。”门房岂敢得罪,赶紧朝着厨房小跑而去。 “你谁啊?”刘少爷吃了晌饭,正准备上街溜达,便听见有人在孟宅找麻烦,于是便过来看看是何许人也。 “我爹是应城小司寇。”王公子依然闭着眼睛假寐。 “小司寇来我家店铺中买过琉璃杯,才不长你这样。”刘少爷抱着手,垂眼看着眼前的疑似冒牌货。 “那是我大哥。”王公子说话的气势若了几分。 他是家中庶子,也只能跟无权无势的人耍耍威风。 “我可没听说王公子还有个弟弟。”刘少爷身后也是带着一大帮人,底气很足。 “哟,那你又是谁?”王公子当即从躺椅上站了起来,走到了刘少爷的面前,冷眼相对。 “你管大爷我是谁,在别人的宅子外面撒野还有理了。”刘少爷不甘示弱。 “得,你是诚心跟我过不去。”王公子对着身后的下人使了个眼色。 两方的人扭打在了一起。 门房在厨房里随意的找了一些吃食,端到了院门口,便看见大打出手的两方人,看着事态愈发严重,赶紧将吃食放在刘少爷的躺椅上,便喘着气跑到了内院,将此事告知了华丹丹。 “都别打了,孟夫子很快就回来了。”华丹丹无奈,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两方的人已经打红了眼,那里听得进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的劝解。 街道上看热闹的人很多,却没有一个愿意劝架的人。 直到双方的人鼻青脸肿,躺在地上吆喝了,寻街的官差这才赶到,将两方的人驱散,这场风波才暂时消停了下来。 孟夫子下衙,走到了宅子的外边,这才发现院门居然不再了? 走上台阶,放眼望去,院子里是一片狼藉!并且还有几十余人在院子里冷眼相对,脑袋了顿时一阵晕眩。 “你可算回来了!”华丹丹扶着摇晃的孟夫子。 “家里是被抢了?”孟夫子战战兢兢。 华丹丹快速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怎么办?听说是应城小司寇王家的公子,王老爷是讲理的人吗?” “无事。”孟夫子想了想,“这人是王司寇的庶子,还不是很棘手。” “一个庶子竟然如此嚣张,而且穿着打扮也这样奢华?” “王司寇的大儿子是从他兄长那里过继的嗣子,等过继了嗣子后小妾才怀上了这个王公子,算起来就他一个亲儿子,虽然是庶出的但也高看了几分。你现在去王司寇的宅子找王家大公子,王家大公子会来收拾他。” 现在孟夫子忧心的是崔九小姐,希望事情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要让崔九小姐给他写信一事传出去。 “那你自己小心一点,此刻最好便回家。”华丹丹说完便四处打听了一下,顺利的找到了王家。 一路上她想了很多的对策要如何顺利的见着王公子,等着到了王宅,表明了来意,府上的人纷纷给她开了绿色通道,顺利的在堂屋见到了大公子。 看来这个小少爷在王家的地位很低,又或者是小少爷不得老爷的喜爱。 “姑娘所谓何事而来呀。” “大公子,我家宅子都是老弱妇孺,还请你现在就去孟宅一趟。” 王家大公子不如小公子长得俊秀,但看起来一身正气,“请等一等。” 等大公子再出来的时候,手中拿上了一条鞭子,“请姑娘带路。” 到了孟宅。 大公子首先打了小公子一鞭子,“你这个孽畜父亲真是将你宠到不知天高地厚,竟然跑到官员宅中闹事。” “大哥,这次可不是我惹事,是姓孟的给我戴了一顶绿帽子,大哥,你说我能忍吗?”小公子忍着手臂上的火辣的疼感。 大公子在来的路上已经听华丹丹解释了,“这不过是空穴来风,你又何出此言。” “大哥,我这有崔九小姐写的信和崔九小姐的贴身丫鬟,你问问她。” 王大公子接过信看着上面的内容,本来还算平和的脸上肌肉开始发抖。 “此事可是你家小姐主动找上孟夫子?” 九小姐的丫鬟被小公子的下人看押了一整日,整个人都颤巍巍的,她的卖身契在崔府不敢说小姐的不好,感觉摇头:“不是,不是,是孟君勾引我家的小姐” “孟君,这话你要作何解释?”大公子将信拍在桌上。 第九十六章 无妄之灾 “王大公子,你只需要派人去太史馆打听一下,便能知道我对崔小姐无意,不然我也不会拒绝崔大人为我说媒一事。”孟夫子郑重其辞。 王小公子方才挨了几鞭子,再加上晌午恶斗了一场,此刻看上去有些狼狈,“也许是你见了崔小姐,觉得她貌若天仙,心头又反悔了,感情这事情怎么说的准。” “我孟某不是见色起意之人。”孟夫子看向崔九小姐的丫鬟,“姑娘你得说实话,我何时勾搭你们小姐了?可不要平白无故的冤枉了我。” 丫鬟眼神飘忽,“我怎知道你何时勾搭了我家的小姐?如此私密的是小姐怎么会告诉我。” “你可想好了,你们小姐正在议亲,一边议亲一边和外男往来对她名声有碍。” 丫鬟低着头喘着大气,“都说了这些事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我们九小姐性格沉静内敛,不是热情奔放的女子,小姐定然不会主动做出这样的事情。” 大公子点了点头,心里已经有了评判,“孟君,男女相恋是常事,但你不应当在我弟议亲的时候横插进来,此事你做的有点太过了。” “我行得正,坐得端。”孟夫子斜眼看着大公子。 华丹丹深知孟夫子此事乃是遭受了无妄之灾,无奈丫鬟一口咬定孟夫子的人品有问题,孟夫子又拿不出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单靠解释是不会有人详细,便靠近了孟夫子的耳边,低声说: “我觉着还是不要浪费时辰了,此事就像黄泥巴,掉在裤裆里不是shi也是shi,还不如问问他们二人,要如何才能解决此事。” 孟夫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如今外边还有很多的人围观,丢脸的是他,早解决微妙。 “王大人,此事我既然解释了你们也不相信,那又要如何解决此事。” “你这个无耻的懦夫,喜欢崔九小姐不承认,非要在暗地里勾搭,要不是我派人守着崔府,说不定成亲后五个月我就当爹了。”王小公子愤然。 华丹丹无奈的摇头,“你去打听一下,我们孟君原本是有恋人,他又不是花花公子不会这样快就移情别恋。” 在王小公子看来,崔九小姐是被他人欺骗,比崔九小姐主动爱上他人,会让他面子上好过一些。 “被恋人抛弃,然后便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崔九小姐的身上,此事难道不是这样?” “王公子,多说无益,此事要怎么才能解决。”孟夫子不想在纠缠下去。 王小公子犹豫了。 他原本的计划是要来到孟宅,将孟夫子狠狠的揍一顿,让崔九小姐知晓她喜欢的人是个懦夫,目的便是为了面子上过不去。 上响的时候已经将孟宅打砸了一次,面子找回来得差不多了,也没了来的时候气性。 “我备下一桌宴席请我的友人前来,你告诉他们是你蓄意勾搭崔九小姐,崔九小姐拒绝你多次,但你缠着她。”王小公子觉着这样更加能够找回面子。 “真是个笑话。”孟夫子冷笑道,“既然王公子不愿意好好谈下去,我宅子的损失,我算出来了会让人送到你手上。” “你这儿都是些破烂玩意,五两银子,你拿着玩去吧!”王小公子在地上扔了一些银子,“多余的钱财不必还我了。还有,你以后看着我绕道走的,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孟夫子看向王家大公子,“你弟弟如此失礼,你都不管教吗?” 在王大公子看来,王小公子没有动手打人就不必太过严苛,回去之后将王小公子的所作所为告知家人,自然有人会管教小公子。 “我弟弟也是受害者,激动了一点能够理解”王大公子顿了顿,“倒是孟君,你若是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只能让崔九小姐承认,是她一直倾心于你,如果不能那这件事的受害者就是我弟弟。” 孟夫子突然觉得周厨那番话说得对,放着正妻不当要赶着给人做妾的脑子果然不好使,容易影响下一代。 他这次可被崔九小姐给坑惨了。 “两位公子慢走。” …… 将双王公子送走了,院子里的人却并没有少。 刘少爷带着下人与王小公子大战的时候,他也没落得好处,身上受了一些伤,此刻还留在孟宅。 “怎么样了。”孟夫子关切。 “我没事,只是一些皮外伤罢了。”刘少爷的家里虽然富裕,却也只是商贾,不敢明目张胆的去找王小公子的麻烦。 “此事多谢你了。” “没事,我也看不惯那王小公子嚣张的样子,早就想教训他了。” “刘少爷就麻烦丹娘照顾,我去一趟国师府。”孟夫子又将目光瞄向了牲畜棚,“毛驴我也借一下。” “早去早回。” 等着孟夫子离开了,刘少爷开始八卦,“孟夫子这人平日里看上去端端正正,真去勾搭别人家小姐了?” “没有的事,人小姐身边随时都跟着两个丫鬟和一个婆子,哪可能勾搭得到。”华丹丹无语,这些有钱人难道都没有脑子。 “我也觉得,如果真有什么,也是那小姐主动将丫鬟婆子给支开了,跟孟君没关系。”刘少爷在心中盘算着什么时候他也去见见传说中的崔九小姐。 “你身上的伤都用红花油揉了,不过回去的时候最好还是再找大夫给看看。” “好,如果还有人捣乱,你就派人来刘宅找我。”刘少爷大战了一场,虽然最后属于战败的一方,此刻还感觉有点热血沸腾。 “我不会和你客气。” 夜幕降临。 学生陆陆续续的来到孟宅上课了。 有的学生看见院子里一片狼藉露出了讶异的目光,心里嘀咕,孟宅遭难,自己来这里上课会不会遭受到无妄之灾? 有的却很淡定,他们便是住在孟宅附近的人,不仅听闻了具体的起因、经过、结果,甚至还有的亲眼目睹的了打杂的过程。 华丹丹也不知道孟夫子具体何时回来,学生这会又已经到了,便只能暂时安抚,让这些学生去倒座房暂时先看一会文章。 即使有些学生不知晓孟宅发生了何事,但是看着院子里的一片狼藉,和院门口倒在地上支离破碎的府门,便知晓定然发生了大事,到了倒座房便开始和四周的人八卦。 “周公子,你家就在这条街上,可知道孟宅发生了何事?” “知道一点,要听吗?” “快说说。” 再次过了大概半个时辰,在倒座房温习的学生也八卦着差不多了,孟夫子依然没有归来。 便有学生到了院子,“丹娘,孟君这是去那儿了,怎么还未归来。”有些学生已经等不下去了。 “是呀,当初他可是向我们承若了,无论有多忙,指导我们文章的事情定然不会拉下。” 华丹丹叹息了,“想必你们已经知晓了今日在孟宅发生的事情了,或许你们还知晓了事情的缘由,孟君被人平白的诬陷,所以他心中不痛快。” “方才我也听说了,知晓了个大概,来找麻烦的人确实是太无理了,议亲本就是双方互相挑选,再好些个人中挑选最出色的为丈夫或是妻子,自己没本事还怨上了孟君,上门挑事的人到底是谁?” “应城小司寇家的庶子。” “庶子也如此嚣张,真是没规矩。” “对对,要是嫡子岂不是要飞上天了。” 前来学习的学生全部是商贾之家,像刘少爷那般有胆识的人不多,也只骂了一两句便消停了一下。 “今日抱歉了,请各位理解一下,孟君将此事处理好了定然会专心为你们讲解违章。”华丹丹的话语中带着歉意。 “能理解,能理解,既然孟君不再我们今日就先告辞了。” “告辞” “带着恢复上课了,我会派人到各位的宅子上去通知。” “多谢。” 等着学生离开了,华丹丹便到了院落的门口,看着倒塌在地上的院门发愁,这要是晚间再有蟊贼闯进来咋办,明日得早点请人来修整了。 “孟君在吗?” 华丹丹感觉院外的声音有些熟悉,忽然听头一颤,“崔九小姐?” “丹娘,今日的事情都是我的错,我是来找孟君赔罪。”崔九小姐着头。 “可千万别这样,你不必亲自来这里。”如今乃是风口浪尖,华丹丹可不敢让崔九小姐进门。 万一王小公子在附近还留了人监视,那就彻底说不清楚了。 “我是真心来向孟君赔罪,还请你通知孟君一声。” “你跟我来”华丹丹提着马灯,拉着崔九小姐到了巷子口,“崔小姐是偷跑出来的吧!” “我的丫鬟皎月被王家的人送了回来,王家的人还在我爹面前说我朝三暮四,爹训斥了母亲,母亲一怒之下对姨娘执行了家法,我爹扬言要将我送回老家来平息王家的怒气,是我的姐妹帮我出来的。”崔九小姐眼眶泛红。 华丹丹听闻了一会,并没听出崔大人要对崔小姐怎样啊,“你为什么要私自跑出来啊?你不想嫁给王公子现在也不用嫁了啊!” “可我不能回老家,我需要留在应城这样才能照顾姨娘,姨娘就我一个女儿,我不能让她一人留在崔家。” “她有自己的丈夫哪需要你这个做女儿的,乖乖回去吧!”华丹丹只想赶紧送走这尊瘟神。 第九十七章 纠缠不清 崔九小姐依然没有离开的打算,反而情绪再次低落了不少。 “爹和娘虽然有过一段情谊,但爹却是个多情之人,他有八个红颜知己,而且又将后院的事情全都交给母亲打理,今日因为我母亲被爹训斥了,我家姨娘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你即使留下来了又能做什么,依然没有法子可以帮助姨娘啊!”华丹丹继续劝解。 “姨娘曾经流过一次孩子,爹当时说了答应姨娘一个要求,姨娘一直将这句话记在心里。” “那这次正好用上了,可以让姨娘用这一个要求,将你留在应城。” 崔九小姐闻言迟疑了片刻,“我其实已经做了打算,让姨娘提出等我成婚后跟我一同生活。” 华丹丹明白了,虽然崔九小姐口中的话真伪还有待考究。但她想让孟夫子挺身而出英雄救美是真的,“崔小姐,今日王家才来了孟宅大闹一场,如今也不知王家的人是否留了眼线在附近,我不能自作主张让你入孟宅,你去个客栈住着,等孟君回来我告诉他你的事情。” “不,我就等着孟君,我要亲自见他。”崔九认为华丹丹不会真心帮她。 她今日是冒险溜出来的,如果孟夫子不愿意娶她,她就得回老家草草嫁人,这已经是她最后一个机会了。 “那就随便你了!”华丹丹叮嘱,“不过只能在巷口这里等,切记不能靠近孟宅,也不要和旁人说你是来等孟君。” “我就这般见不得人吗?”崔九小姐神色落寞。 “你误会我了”华丹丹看着在微风中闪烁的烛光,“如今你的喜欢会给孟君带来麻烦。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是希望对方能够过得好,而不是带去源源不断的麻烦,你说对吗?” “我又不是故意,况且孟君若是早日答应娶我,那还会生这么多的事端。”崔九小姐拧着衣袖。 “崔小姐”华丹丹语重心长,“你心疼姨娘的日子过的好不好,但同时也为孟君考虑一下!王家小公子今日已经放了狠话,日后在外边见孟君一次便会打他一次,他一个人在应城你知道有多么的不容易吗?崔小姐,此事因你而起,你是不是应该将因果给了了。” “臭男人争风吃醋跟我有什么关系”崔九小姐迎着面前冰冷的晚风,“再者,孟君若是知晓我因为他去求王公子,应当会懊恼自己没本事还需要女人帮忙。” 华丹丹细想了下此话。 她前世的时候,无论是上学上班,的确见过打肿脸充胖子的人。 虽然她不知道孟夫子是如何看待崔九小姐,但崔九小姐伤害到了孟夫子这是事实,同时还差点让她也遭受到了无妄之灾。 至少在她的心中对崔九小姐并不待见。 …… 华丹丹回到了孟宅,看着空洞的院门心中感觉有些别扭,特别是来往的路人不断的朝着院子里投来好奇的目光,甚至还有一些胆大的人走上台阶,站在门口朝着院子里东张西望。 便在库房里溜达了一圈,杂物倒是很多得找个机会好好的清理一下,最后在角落里找到了几块尘封已久的屏风,虽然有些破损了,不过并不影响它继续发挥最后的余热。 便吩咐伙计搬到了院门口一字排开,暂时充当一下院门,省得外边那些路人朝着院子里投来各种目光。。 长夜也慢慢,心里记挂着事情无心睡眠。 华丹丹如此,花娘子也亦是如此。 两人便拿了一些零嘴,坐在院子里一边吃,一边商讨着此事。 “白日的时候王小公子有没有为难你?”花娘子上响便去了食铺,一直忙活到了下响才归来。 “我到还好,王小公子的目标是孟夫子,只是可惜了那一簇盛开的花朵了。” 花娘子拿着烛火走到了小花园的旁边,唉声叹气,“还好,菊花剩下了几株,也不枉夏日里忙活了好一阵。” 一直到了夜深,孟夫子这才疲倦的推开屏风,回到了孟宅,心里想着院门得早点修好,进出也不雅了。 “可算回来了,我都开始犯困了。”华丹丹沏了一杯茶递给孟夫子,“此行还顺利吗?” 孟夫子口干舌燥,接连喝了几杯茶,这才坐下说话,“国师派人去了王家交涉此事,王家公子应当不会再来找我的麻烦,至于崔大人那边国师也派人去叮嘱了一声,应当不会再有问题。” 那就好。”华丹丹还记得崔九,“崔九小姐好像在巷口等你,方才你回来的时候可遇见了她。” 孟夫子点了点头,“我远远的便避开了她,走的巷子另一头,崔大人口头上说是误会,经过此事或许心中会对我有间隙。” “你也不要这么悲观,既然崔大人的女儿喜欢你,或许会对你比对亲儿子还好。”华丹丹继续安慰,“我老家有好些大户人家,最后将产业交给女婿打理。” 孟夫子勉强笑了笑,这安慰人的故事编的不像样,连自家女儿都不相信的人,为何会相信女婿,“希望崔大人早日中风,脑子抽掉吧!” “晚间的时候我与崔小姐聊了聊”华丹丹顿了顿,“我感觉崔小姐是希望和你在一起,看来是真心喜欢上你了,你最好快些将崔小姐的事情告诉崔大人,她是孤注一掷出来找你的,我怕她最后想不开自杀。” 孟夫子疲倦的捏了捏眉头,这崔九小姐到底是喜欢他,还是想害他。“丹娘,花娘子。陪我出去找找崔小姐!这般晚了,别让她出了意外,我们又被麻烦缠身。” “好。” 崔九小姐孤零零的靠在的巷口,目光在黑夜里搜索着。 今日被王家小公子发现的那封信其实是她也很迷糊,第一封信送出去迟迟没收到回信,她就没有再写第二封了。 至于皎月手中出现的了信件,也许是被家里的姐妹给收买了,这是个圈套。 家中姐妹十二三个,为何就不能和和睦睦的相处,非得想办法将对方给踩下去。 “崔小姐,孟君回来了。”华丹丹走在前面。 “孟君这次是我连累你了。”崔九小姐声音落寞。 “别说这些了,天色已经不早了,我请丹娘送你回去。” “我不回去,我如果回去了……” 孟夫子在国师府做低伏小,不仅摧残着他的身体,还摧残着他的心灵,他这个破碎的心没办法去安慰崔九:“崔小姐,我已经告诉过崔大人这都是误会了。崔大人也年轻过,能理解你这个年纪的冲动。” 崔大人有不少的风流韵事,有几个红颜知己也是非要跟着他。 “孟君,你有心上人吗?你就这样不愿意娶我?”崔九小姐直视孟夫子的目光,“我不介意和你过苦日子,我成亲了家里会给我一笔嫁妆,会有近百两银子,我不需要靠你养活,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成为累赘。” “你若是一定想跟着我,你得让崔大人同意才行。”孟夫子望天。 他拒绝过崔九小姐好几次已经仁至义尽了,崔小姐既然非要跟着他不可,只要没有人来找他麻烦也不吃亏,送上门来的姑娘若是还不要,岂不是脑袋不正常。 “孟君你放心,我会回去说服爹。” 孟夫子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他有一种预感此事并不会顺利。 崔九小姐拒绝了华丹丹的相送,一路小跑着朝着崔家而去。 而崔家因为崔九小姐的出走,崔大人震怒。 到了崔家的外边,崔九小姐看着已经夜深,还灯火通明的几间屋子,心里咯噔了一下,不过还是敲开打开,夸进了院子。 “小姐,老爷吩咐你去正房。” “所谓何事?” “奴婢不知。” 跟着丫鬟到了正房,崔九小姐放眼望去,正房里站满了崔大人的儿女,仔细数数足足有二十八人恐怕已经来齐了。 不过其中只有五人是有名分的妻妾所生,五人中就包括了崔九小姐。 “你还知道回来。”崔大人冷哼。 崔二小姐赶紧安慰,“爹别生气,气坏身子可不好了。” “九娘,你将我崔家的脸都丢尽了。”崔大人的脸上布满了风霜。 “姨娘当初也是这样跟爹离开的,我幼时,你们说给我听的时候还浓情蜜意,为何换到我爹就接受不了了?” “可孟君他根本就对你无意。”崔大人一掌拍在了桌上。 “当初爹不是也对姨娘无意吗?也是姨娘偷偷从家中跑出来跟了你,爹现在说我丢脸,是不是也觉得姨娘不知廉耻。” “你有什么资格议论我的事情,”崔大人已经不想在听着诡辩,“你自己选择。要么回老家,要么嫁人。” “我不嫁人,我也不会老家,你们给我找的那些人全部是庶子,要不就是子女都跟我一般年纪了。”崔九小姐继续倔强。 “爹已经仔细的考虑了此事,不会在将你嫁给庶子,爹给你找了家中的管事之子,和你年纪相仿并且不是庶子。”崔大人语重心长,为了女儿也是煞费苦心了。 “为何让我嫁给管事之子,却不能嫁给孟君?” “孟君不想娶你。”崔大人无奈的摇头,“到了现在你还不明白吗?” “孟君已经答应了我,只要你同意,他便愿意娶我。” 崔小姐迎着屋子里众人的冷眼,没有丝毫的怯弱。 第九十八章 租客 翌日。 虽然睡的很晚,华丹丹依然很早便醒了,或许是因为长期的早起已经形成了生物钟,早上到了时间自然的便会醒过来,想要睡懒觉已经很难了。 简单的吃了点早饭,便赶着驴车到了木工坊,看着堆放在墙边琳琅满目的大门。 “姑娘可是要买院门?”掌柜的看着今日的第一位客人。 华丹丹点了点头,“你们这里样式还挺多呀。” “我们这是老字号了,在应城已经开了百余年,不少宅子的院门就是在我们这里买的,姑娘需要什么尺寸的。” “十尺宽,十五尺高的院门可有。” 掌柜的四周望了望,然后又吩咐活计拿着尺子量了量,“这便是姑娘所说的尺寸,看看可还满意。” 华丹丹走进看了看,刷了一层厚厚的朱漆,与罢工的那一扇门有点像。 “可还有别的选择” “抱歉,如今只有这一扇了,若是姑娘不急可以等上半月,可以按照你的要求专程定做。” “不用了”华丹丹敲了敲大门,“可结实、耐打?” “姑娘尽管放心,若是被打坏了算我的。”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什么价格。” “一两银子,可以上门安装。” 谈好了价格,掌柜的便吩咐伙计,将大门放在马车上,朝着孟宅而去。 华丹丹无事,便站在宅子的门口,看着请来的伙计安装院门。 “丹娘。” 华丹丹闻声朝着台阶下望去,居然是崔九小姐带着丫鬟婆子,看着崔九小姐脸上的笑容不断,心里便猜到了大概率是崔老爷答应了,对此不开心了。 “崔姑娘,今日怎么来了呀。”华丹丹继续看着伙计装院门。 “我来找孟君,有喜事要告诉他。”崔九小姐话里有话。 “哦”华丹丹朝着院子里走去,“那你先在院子里等等,孟君此刻正在作画不便打扰。” “麻烦丹娘帮我穿个话。” “行。” 华丹丹郁闷的到了内院,在书房里找到了孟夫子,“崔九小姐来了,估摸着是说服崔大人了。” 孟夫子没想到崔小姐真的来了,“无论是你去赶走她,还是花娘子去赶走她都行,反正在这件事情上我不好出面。” “这倒也是。”华丹丹能理解孟夫子的难处。 崔九小姐如今能够来到孟宅,定然是在家里大闹了一场,于情于理都不能不管崔九小姐,而她也不想当个坏人。 孟夫子感觉到了华丹丹心中的郁闷,放下笔安慰,“不如你就将崔九小姐看做是租客,这样想或许要好受一些。” 华丹丹点了点头,孟宅里的她和花娘子、孟夫子,本来就像是是合租的关系,多了一个崔九小姐影响也不大。 孟夫子想了想又继续说,“你一直羡慕别人有贴身丫鬟,还可以向崔九小姐借一个,这些小姐的丫鬟绣活梳妆都干得不错。” “这样有点不太好,她刚从家中出来我就抢她丫鬟?”华丹丹想着即使借也要等着日后熟悉一点再说。 孟夫子也不再多言,他知道华丹丹的性格,等着崔九小姐在这儿待久了,华丹丹定然不会跟崔九小姐客气。 花娘子从厨房里忙活完,到了院子里便看见了崔九小姐,点了点头就来到了书房,听见华丹丹的话尾。 “孟宅若是再住进四个人,家中开销又大了不少,银子还得在省着一点才会够用。”花娘子有些忧愁,如今的生活水平已经一降再降,现在还要接着继续降。 “她们住进来为何我的开销得降?我收留了她们应该给我钱财才是。” “原来只是收留!”花娘子送了口气。 “待会你安排崔小姐到后罩房去。”孟夫子想了想后罩房和正房是连着的,这样他做许多事都不太方便。 “行。” 孟夫子的心里又了决断,“丹娘,以后你住正房,我住东厢房,待会你就将物什收拾一下搬过去。” “你要将正房让给我?”华丹丹受宠若惊。 “我总不能和崔小姐住一个院子,要不你去告诉崔小姐,让她和仆人一块住倒座房。”孟夫子有些无奈。 “不用,不用,我就住正房。”华丹丹心里大喜,现在这个时代住正房象征着地位啊! “家里的事情你们就先安排着,我先上衙去了” 花娘子已经知晓了崔小姐不是带着奴仆来白吃白住,家里多些人还要热闹一点,便对崔小姐的到来也感到欢迎。 “交给我吧!家中再来些人也好,她们还能分摊一些家中花用。” …… 孟夫子到了前院,便看见了坐在石桌旁边的崔小姐,便走了过去,“崔小姐来了,你的住处花娘子已经在安排。” “麻烦你们了”崔九小姐声音轻柔。 “老爷可以走了。”小厮已经赶着马车到了大门口。 崔九小姐放眼望去,有些诧异,“孟君,我记得你是坐马车出门,怎么换成了驴车,而且还没有车厢?” 孟夫子也不尴尬,微微一笑,“家中有一辆车就够了,只是为了上下衙方便一点而已,没必要多弄一辆马车增加开支。” “这样啊~”崔小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这是她第一次真实的感受到了孟夫子的经济条件不大好,坐在没有车厢的驴车上,确实有些丢.......脸。 华丹丹找到了正在扫地的孟婆子,与她一同将屋子里的物什搬到了正房,接着又将孟夫子的物什从正房搬到了东厢房。 花娘子到了外院,“崔小姐你的屋子已经整理出来了,以后你就住在后罩房,你带来的两个丫鬟和婆子就和孟婆子住在倒座房。” “不行,我们是小姐的贴身丫鬟,我们一直是睡在小姐的外间,方便随时伺候小姐。” “我们这儿的后罩房不分外间内间,你们若是一块住的话有些拥挤。”花娘子也不坚持,反正被挤的也不是她。 “没关系,我们不和小姐分开。”丫鬟其实更不想和一个老婆子睡在同一张床上。 “行,此事你们自行决定”花娘子顿了顿又道,“后罩房已经闲置了许久吗,待会卖水人来了,我多卖一些水,你们可以洒扫屋子。” 她还在心中算计着和华丹丹每月当做房租贴补的钱财,既然崔小姐带了这样多人来,房租肯定是得多收。 “家中没有打水井吗?”崔九小姐感觉有些不太方便。 “没有,家中人不多用的水也不多,买水方便些。”花娘子对此无所谓,一缸水可以用上几日了,何必费力的去水井里打水。 “那待会我出钱,花娘子去请打水人前来,看看院子中是否有能打水的地方!” “多谢崔小姐。” 华丹丹忙活了好一阵,终于将所有的物什么办完了,便也到了院子里,“崔小姐” “华姑娘,我方才注意到你是从正房出来的?”崔九小姐在心中泛起了嘀咕,华丹丹和孟君的关系这般好? “崔小姐的眼神不错呀,我就住在正房,你今后就住正房的后罩房中,正房后面有个小花园,可惜已经被毁了还没有清理,若是崔小姐想种种花也行。” “我还以为正房是孟君在住呢!”崔九小姐既一阵失落。 “日后我们两人住” 过了半个时辰,去送孟夫子进宫的小厮便赶着驴车回来了。 崔小姐今日还是第一次来,花娘子也不安排做什么事情:“崔小姐,你带人将后罩房收拾了就去街上买羊肉和酒,宅子人丁越来越兴旺得庆祝一番。” “好,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崔小姐现感觉在孟宅有些别扭,有些事情做才能更快和孟宅的人熟悉起来。 华丹丹已经有一日没有去铺子里了,便赶着驴车和花娘子一同去铺子上忙活。 花娘子坐在车板上开始八卦:“你是不是喜欢孟夫子?” “还行吧!”华丹丹也不否认。 论起喜欢是挺喜欢,但为了孟夫子生,为了孟夫子死,为了孟夫子疯她也谈不上。 “就这样放下,我这双眼睛看得清清楚楚,你做不了他的夫人,他也做不了你的丈夫。”花娘子一副过来的口吻。 “我懂的,不过我表现得很明显吗?” “你今日对崔小姐太客气了,像我一样将她当做一个普通来投靠的孟夫子的人就行了。” 华丹丹此刻话恍然大悟,她不想别人看出她对崔小姐的不喜,所以对崔小姐彬彬有礼,但在和她朝夕相处的人眼中,她反常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放大。 “我知道了,以后会对她随意一些。” “这才对嘛!你和孟夫子彬彬有礼,我就成一个泼妇了。” 崔小姐带着丫鬟们到了后罩房,然后又到了后罩房的院子,有些失望。 面积有些太小了和马厩的大小差不多,四个人站在其中都不能随意走动。 崔小姐自我安慰,“院子虽然小却比没有的好,将院子打扫干净再摆一张桌子,以后我们就坐在这儿喝茶?还不会受到旁人的打扰,也是一件美事。” “小姐”丫鬟有些不乐意,“他们这儿的后罩房虽然有三间屋子,但每一间都十分狭小,我和皎月晚间不能守在你床边伺候了。” “我从崔府出来就是做好了过苦日子的准备,你们如此受不了那就回去。” “我们从小就伺候小姐,当然是小姐在哪,我们在哪。” 第九十九章 误解 听了花娘子的劝导华丹丹心头也放开了,既然崔小姐到了孟宅居住那便是朋友,没必要区别对待。 到了铺子上便将这事抛在了脑后,专心的忙活着铺子上的是事情。 “丹娘你还真在呀。”郑娘子抱着儿子,带着双宜出来逛街。 “郑娘子,来里面坐。”华丹丹邀请。 “不了不了,我就是路过这里,没曾想能遇上你。”郑娘子可知道麻辣烫的价格不低,她是消费不起,看看就行了。 “来都来了,怎么得也要进来坐坐。”华丹丹继续招呼。 双宜看着桌子上的串串吞了吞口水,她是早就想吃麻辣烫了。 郑娘子执拗不过,只好走进了铺子,“我来会不会影响你做生意啊,你去忙就行了,不用管我。” “没事。”华丹丹笑了笑,“郑娘子想吃什么我请客。” 她已经注意到了双宜馋嘴的样子,想起了当初借住在郑娘子家里的时光,虽然过得辛苦还是挺开心,双宜也没少帮她的忙。 “不了不了,谢谢了,我出来的时候已经吃过早饭了。”郑娘子连连拒绝。 “没事,那我去吩咐伙计随意的煮一点麻辣烫。” “你前几日托我做的衣裳已经差不多了,在等个一日就可以来拿了”郑娘子顿了顿又说,“若是你忙不过来我送到孟宅去也可以。” “行。”花丹丹看了一眼专心卖米糕的花娘子,衣服还是背着她做的。 “生意真好呀。”郑娘子看着铺子里络绎不绝的客人,心里甚是羡慕。 “麻辣烫做好了,你们慢慢吃,我去招呼客人了。”华丹丹亲自端到了桌上。 “这么多,我们母女俩怎么吃的玩。”郑娘子赶紧推辞。 “没事,还可以带回去让二郎和三郎尝尝味道。”华丹丹看着又有客人进来了,“你们慢吃,我去招呼客人了。” 直到下响将铺子上的事情忙活完了,这才回到了孟宅。 “羊肉和酒买回来了吗?”华丹丹看着正在院子里喝茶的崔小姐。 “买回来了,都放在后厨呢!我还让婆子将羊肉给清洗了,只需要下锅煮便可以了。”崔小姐继续品茶,目前还没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 “上响的还觉得你来了后孟宅会有很多麻烦,看来是我想错了。方才回来的路上花娘子还说忘记给你说提前将羊肉给腌上,我还劝他别担心,说不定你知道处理呢!”华丹丹也坐在了桌畔。 “我在家中也没有事情做,以后你们还需要做什么就告诉我,我安排人去做?”崔小姐有意要融入孟宅。 华丹丹点了点头,“孟君的里衣有些破了,就在那边晒着,能不能吩咐你的丫鬟帮忙补补?” “我给扔了。”崔小姐指了指角落的一顿垃圾,“都磨破了还穿什么穿,我已经吩咐丫鬟买了布料,准备给孟君做一些新的衣裳。” “你来到这里还真是孟君的福气。” 花娘子回到了屋子里,换了一身粗布衣物,“丹娘来厨房帮忙。” “来了!”华丹丹朝着厨房走去。 花娘子到了厨房,看了看崔小姐买回来的羊肉,点了点头,“这肉长得可真好,还有这么多肥肉,用来烧太可惜了,用来烤怎样?” “好”华丹丹向来不会在做饭一事上发表过多的意见,能够吃就不错了。 “那我将肉砍成一块块的,你去让崔小姐他们也来帮忙。” “好” 华丹丹站在厨房的门口,便提高了音量:“崔小姐,来帮我们做一些竹签子。” “做竹签子干什么?”崔小姐有些疑惑。 “我们今晚上将羊肉烤着吃,需要用竹签。” “我与姐妹去山中游玩的时候,下人烤了吃食我觉着味道还不错,我还没试过亲自烤。”崔小姐对此很是期待。 华丹丹将木头和镰刀放到崔小姐脚边,“先别急着感叹,吃过晚饭后孟君还得指导学生,得让孟君回家就能吃晚饭,所以现在得快些削竹签子。” 崔小姐没做过这些杂货,拿着镰刀依样画葫芦的学着华丹丹的模样,依然笨手笨脚。 华丹丹觉得她前世的日子过得比这些大小姐还舒坦,她都能削竹签,崔小姐也行,练习一下便可以了。 事与愿违,看了一会崔姑娘笨手笨脚的样子她才知晓是想多了。 崔姑娘不仅不会削竹子,力气也同样很小,弯弯扭扭的削下了一根竹签便已经累的满头大汗。 华丹丹在这个时段内,已经削了有十余根了,相比之下效率着实有点太低了。 “你还是去厨房,看看花娘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削竹签的事情还是让你的丫鬟来做。” 崔小姐拭掉额头上的细汗,将丫鬟叫了过来。 皎月看了一遍华丹丹的动作,对此也很为难:“我们在府中是不做这些粗活,我们也不会!” 华丹丹无奈的望天,“孟君是个读书人,也会帮忙劈柴,不会也没事,慢慢学吧!在孟宅也没有精细活可以给你们做。” 皎月不乐意了,嘟着嘴,她们平日就是陪着小姐游玩,日子居然还倒退了,还要学习这些粗活。 “华姑娘,你教我怎么做竹签子,我来学。”崔小姐并没有放弃。 “你看着我的样子,我做满一点”华丹丹忽然觉得自己真聪明。 当初做麻辣烫要用的竹签,她拿着木头就削成了记忆中的样子。 …… 过了半个时辰,孟夫子便回到了家里,烤肉的材料都准备好,就准备烤了。 饭菜端上了桌子,众人也落座。 如今的晚饭多了崔小姐,或许是因为崔小姐晚饭的时候出了不少的力,与华丹丹与花娘子融洽了一点。 众人倒也没有什么不自在。 崔小姐率先端着酒杯,“孟君,我敬你一杯。” “多谢崔小姐,家里寒酸比不上崔宅,你能习惯吗”孟夫子也端起了酒杯。 “没关系,我不在意。”崔小姐说完便仰头干了酒。 孟夫子也干了酒,放下了酒杯,目光却依然落在崔小姐的镯子上。 华丹丹看了看孟夫子的目光,又看了看崔小姐手上的镯子,“崔小姐手上的镯子是挺好,孟君也喜欢?” “唉!”孟夫子叹息的同时也收回了目光,“崔小姐带着五两银子的镯子住在这样宅子里辛苦了。” “这是过节的时候府中发的,除了嫡出的姐妹,别的姐妹也是同样的衣裳同样的首饰,我其实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崔小姐说着便从手腕取下了镯子,然后随意的扔在了一个方向,镯子随即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孟夫子轻轻的踢了踢华丹丹的鞋子,意思不言而喻。 “我才不去、”华丹丹用气声决绝。 “值一坛最好的美酒呢!”孟夫子将声音放低。 “美酒?”崔小姐听到这二字,这才想起,“这是我特意给孟君买的。” “那我们喝了是不是应当吐了出来?”华丹丹打趣了一句。 花娘子重重的拍了拍脑袋,这是给孟夫子一人买的,她就不应该将羊肉钱和酒钱给崔小姐,虽然崔小姐只收了一半,但崔小姐只负责吃,出一半的钱是应该的。“亏了,亏了,不富裕的宅子又亏了一笔。” 崔小姐慢悠悠的解释,“我的意思是大家一块喝,但我觉得孟君应当喜欢喝这个酒,所以买了这个酒。” 孟夫子看着崔小姐头的钗子在月光下还闪着幽光,崔小姐的外衣也十分飘逸,漂亮是很漂亮,就是他们在吃烧烤,中间有火盆正在熊熊燃烧,太容易被火烧了,“崔九娘,你在宅中可以自在些,大家会在一起生活很长时间。” “好。” 吃了晚饭,将院子里收拾了一下,便有学生陆陆续续的到了。 孟夫子晚间吃的很多,在院子里溜达顺带消消食。 “你腰间挂着什么?”华丹丹这才注意到。 “编的绳结,薛娘子送的,我们太史馆每个人都有。”孟夫子的随意的说着。 “我记得薛家大娘和丈夫和离,现在准备在你们太史馆挑选的夫婿吗?”崔小姐有些好奇。 既然住在一个屋檐下,孟夫子也不隐瞒,“上次去薛家做客的时候,薛娘子的一对儿女对我很热情,薛娘子这才给我送了绳结,但我觉得薛娘子并不急着嫁人。” 这些事华丹丹早就已经知道了,便默默的走到了夜色这一种,找寻崔小姐扔掉的手镯,五两银子是孟宅两个月的伙食费,不能说丢就丢。 花娘子去后厨洗碗了,华丹丹去找手镯了,院子里只剩下了孟夫子和崔小姐。 崔小姐深情的看着孟夫子,“直到现在才找到和你单独说话的时间,你那晚上说的话是真的吗?只要我爹同意,你就娶我?” “我没说过这话”孟夫子惊讶的退后了一步,“我当日说的是我可以收留你,我说这话也是因为你那晚赖着不走,我才说征求父母的同意。” 孟夫子惊讶崔小姐竟然理解错他的意思了,还有便是崔小姐不会给崔大人也说了这话吧! “孟君你是在玩我吗?你虽然没有将娶字说出去,但你就是有娶我的意思,反正我已经告诉爹了,你得对我负责。”崔小姐气呼呼的拧着手绢。 “你先冷静下来,我的学生来了,等我下了课再与你细说。” 第一百章 赠礼 华丹丹心里惦记着五两银子,便提着油灯出了宅子,凭着着脑海里的记忆,朝着镯子可能所在的方向而去。 先是在墙角和附近的道路粗略的找寻了一圈,却依然没有发现镯子的踪迹,心里有些郁闷了,崔小姐干起活来没有力气,扔镯子的力道还真不小,也不想想万一扔了镯子后悔了咋办。 镯子的价格不低,若是被路人捡去拿就亏大了,便提着油灯一寸一寸的仔细检查着路面。 “小心一些,走路还有倒着走的吗?” 背后声音响起的同时,华丹丹也感觉撞上人了,赶紧回头道歉,“不好意思,我镯子掉了正在寻找,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 “走路小心一点,你还好踩到的是我不是我家公子。”小厮声音温柔,听上去就像是守规矩的大户人家出来的。 “王公子。”华丹丹这才看清来人,有些微讶。 “姑娘认识我?”王公子从小厮的手中接过灯笼提高,看清了面前的女子,“我想起来了,你应该是孟宅中的丫鬟?我对你有点印象。” “你误会了,我虽然穿戴不能入你的眼却不是丫鬟,我是孟君的友人住在孟宅,上次你来孟宅的时候我已经和你说过了此事。”华丹丹垂眼看了看自己的衣裳,穿的是孟夫子送给她的布料,价格也不低,只是在裁剪上为了干活方便,没有崔小姐的衣裳那般飘逸,居然还能将她与丫鬟牵扯上。 “瞧我这记性”王公子恍然大悟,“喝了一点酒就给忘了。” “那请王公子这次记住了。”华丹丹有些不悦。 “对了。”王公子看了眼孟宅,“上次舍弟因为一点误会上门打砸了不少的物什么,这几日可重新置办了?” “还没”华丹丹知晓孟夫子不介意别人知道他的窘境,便继续说,“花娘子和孟夫子因为买何种的木材争论不休,因此便耽搁了下来,现在我们用的桌子板凳,还是将上一任主人留在库房中的残缺物,拿出来修了修继续使用,倒也不用急着换新的家具。” “上次确实是我的舍弟不对,回到家里已经教训了他”王公子顿了顿又道,“孟君需要何种木材告诉我便是,就当是为舍弟道歉,等我置办好了便吩咐下人一次送到孟宅。” “那我先替孟君多谢王公子了。”华丹丹知晓孟夫子不想在这些物什上花钱,所以要求买最便宜的,但现在王公子要赔罪,定然什么好就要什么,这便需要好好的商量一下。 “不用客气。”王公子微微点头。 “那你等一等”华丹丹欣喜的说到。 王公子点了点头,“我可以等等。” 华丹丹走进院门,便看见崔小姐在外院默默垂泪,“这是怎么了,方才还好好的?” 问完这句话她便有些后悔了,难道是舍不得镯子? “我……”等崔九小姐抽泣结束抬起头来的时候,华丹丹已经去到了倒座房中。 “孟君,我有重要的事情要给你说!”华丹丹打断了正在给学生指导文章的孟夫子。 “你先把我方才讲解的地方看一看。”孟夫子出了倒座房,“发生什么事情了?” “放心,这一次是好事。”华丹丹笑了笑,“王家大公子现在就在宅子的外边,他说要为弟弟赔罪赠送家具给你,你可有什么打算?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木材。” 孟夫子平日对这些没要求,也没有过多的关注,要求也不多,“花娘子想要梨木的家具,那我们就用梨木如何。” “行,那换梨木。”华丹丹对于木材了解的也不多,梨木还有些耳熟觉着应当不错。 便避开了在院子里啜泣的崔小姐,到了宅子的外边,“王公子久等了。” “无妨,孟君可想好了需要什么木材做的家具。” “孟君希望可以将家具换成梨木。” 王公子诧异,“华姑娘,那日舍弟的确太过无礼了,不仅砸了孟宅,还伤到了孟君的友人,你们想要什么可以直接说,不必与我客气。” 他还以为孟夫子会来个狮子大开口,敲他一笔什么的,单单是要个梨木做的家具他感觉有些拿不出手! 华丹丹马上就领悟到了其中的意思,这会也不再好回去与孟夫子商量了,便微微思索了片刻,“不如将梨木换成红木?” “华姑娘指的红木是?”王公子有些疑惑,又看了看身后的下人也同样的疑惑,“难道是要将家具染成红色吗?” “本身就是红色的树,有吗?”华丹丹也只是听说过红木家具昂贵,但对红木本身没一点了解,只觉得红木就是红色的木头。 王公子忽然觉得自己孤陋寡闻,对红色的树是闻所未闻,“我回去吩咐人去找找,若是有就打造成家具送到孟宅。” “多谢王公子,我先回宅子了,公子慢走” 王小公子不会做人,王大公子却是个君子,王公子长得不怎样,但相处起来却如沐春风是个翩翩公子。 “华姑娘这就回去了?” “王公子还有何事?” “我记得方才遇见你的时候在寻找镯子,如今镯子还未找到。”王公子好心提醒。 “对对,你看我这记性将正事给忘了。”华丹丹提着灯笼朝着镯子飞出的方向走去,期盼着不要被过路的路人给捡走了。 “夜晚找物什很麻烦,是否需要我安排下人帮你找找。”王公子也跟着走了过去,朝着地面四周望了望。 “麻烦公子。”华丹丹也不客气。 王公子随即吩咐身后的下人提着灯笼在附近找寻了起来。 崔小姐扔桌子的力气确实不小,下人到了街道对面的一个路面凹处才发现镯子。 “华姑娘看看这可是你正在寻找的镯子。” “没错,多谢王公子的相助。” 王公子再次盯着镯子看了几眼,“这镯子有些眼熟,感觉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王公子好记性呀,镯子并不是我的,崔九小姐到孟宅住下了。”华丹丹也不隐瞒。 国师已经派人去了王宅,事情已经解决了,她也不担心王公子再次找茬。 王公子面上不显,但心中对这个行为看不上眼,“花姑娘,我先告辞了。” “王公子慢走。” 华丹丹随即也提着油灯回到了孟宅,“崔九娘,这个镯子你还要吗?如果不要我就拿去将它给当了。” “不要了。” 崔小姐感觉只要戴着这个镯子,便是在提醒她是庶女,还留着干啥? 无奈的是华丹丹居然又捡了回来,让她有种气没撒出去的感觉。 “当来了钱我就交给花娘子,让她花在家中。”华丹丹也不独吞。 崔小姐勉强笑笑。 华丹丹无事,便也坐下,“方才我出去遇见了王家公子,上次我告诉过他我是孟君的友人,他方才还问我是不是丫鬟,我看起来像是丫鬟吗?” 崔小姐上下打量了华丹丹几眼,衣料很好,下人是买不起,应当是天黑了,王公子没看清楚衣料才会问此话。 “我的姐妹还有我的友人,平日穿得衣物除了料子,样式也有些讲究。我们只有最热的那几日会将手腕露出来,不会露出小半个手臂,而且薄纱里面会有内衬。” “你的意思是我穿得太过暴露了?我看别人也是这样穿。”华丹丹有些不解。 街上还有的姑娘穿的跟唐朝侍女一样,露出雪白酥胸! “应国以露臂为美,郑国以露脖子为美,巴国以露胸为美,你在街上看到的女子应该是只露其中一样,而你全都露了,还多露了一个脚腕。”崔小姐现在并没有心情取笑。 “那为何这样穿别人会觉得我是丫鬟?” “一般丫鬟打扮比较随意,而大户人家则是哪国人就打扮成哪国的样子,不会混在一起。” 华丹丹终于明白,她告诉郑娘子要将衣服做成这样时候,郑娘子为何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在,可惜了上好的布料。 “其实你将襦裙往胸上面提一提,薄纱里面再加一件,不要将那小块背给露出来就行了,最后还梳一个繁琐的发型,就不像丫鬟了。” “抛开像丫鬟一事不提,你觉得我这样好看吗?” “好看,但没贵气。”崔小姐实话实说。 “天色不早我去休息了”华丹丹回到了内院屋子。 再次过了一会,孟夫子的授课也结束了,学生便三三两两的结伴离开了孟宅。 孟夫子则继续留在了倒座房整理着物什,当老师也不是那么的容易,还得整理每天要讲解的内容。 “小姐,倒座房已经没有学生了。” 崔小姐点了点头,走到了倒座房,“孟君,你可忙完了?” “暂时没有事情了。” “那现在可以给我个交代了?我是为了你才和家人决裂,我不能这样没名没分的跟着你。” “崔大人对此事没意见吗?”孟夫子的手指在桌子轻磕,这是他最关心的事情。 “我就一个庶女罢了,虽然是崔家的人却连族谱都没上,我坚持嫁给你,爹说就当没生过我这个女儿半点不在意。” “先在宅子中住下,婚事以后再说,你如果想回去也随时可以回去。”孟夫子暂时安抚。 他觉得他是个男人不会吃亏,崔小姐想住进来那就随她。但娶妻的话他又更好的选择。 第一百零一章 重操旧业 翌日。 许是因为街道上有一只猫发春叫了整夜的原因,华丹丹并没有休息好,现在回忆起那有点像小孩的哭声的猫叫声,依然感觉有些渗人,特别是在没有霓虹灯的夜晚一片漆黑,关了灯便伸手不见五指。 “早。”华丹丹看着同样疲倦的张娘子。 “看你的样子昨夜也没有睡好。”张娘子打着哈欠。 “是呀,也不知道是谁家的猫叫了一整夜。”华丹丹抱怨,“养了猫也不知道管管。” “你觉着今夜会不会消停?” “难”华丹丹对此知晓一点,“猫发春一般会持续一周左右。” “一周,那得要了我的老命了,昨夜可将我吓的半死,好不容易才睡着,现在还困得很。”花娘子的胆子比较小,躲在被窝里到了半夜,实在困的睁不开眼了这才睡着。 “不过也有办法可以解决,可以保证猫不在叫了。”华丹丹神秘一笑, 花娘子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会不会有点太残忍了?” “你想什么呢,我的意思是去找一只公猫来。” “这倒是个办法。”花娘子若有所思。 吃了早饭,华丹丹准备出去的时候,这才看见崔小姐在丫鬟的服侍下走到了院子里,忽然想起了镯子的事情,便又回到了屋子里拿着桌子到了厨房。 “崔小姐她说不要这个镯子了,你将他拿去当了补贴家用!” 花娘子正在洗碗,“账本上还有三两银子如今倒不缺,这镯子就先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那还是交给你来保管。”华丹丹将桌子镯子放在了灶台上,便朝着驴车走去。 花娘子将手上的水渍擦了擦,便执起了手镯,待在手腕上试了试,感觉还挺适合她。 华丹丹今日要去铺子上需要用驴车,便赶着驴车先送孟夫子去上衙。 如今不仅孟夫子已经彻底习惯了马车到驴车的转变,就连周遭的路人也已经见惯了孟大人坐在驴车上的样子。 见怪不怪。 “昨日王家大公子说要补偿家具给我们,也不知道他是否还记得,你如果碰着王大公子的友人了,让他们提醒一下王大公子别将此事忘了。”华丹丹的心里还惦记着红木。 “王大公子又没有入朝为官,他的友人我也不认识,怎么提醒,他送就送,不送就算了,家中又不是没有桌椅板凳。”孟夫子并没有放在心上。 “你说的也是,无论木材的好坏用法都一样”华丹丹微微的还是有些失望。 “你想要成套的家具那你就自个出钱换,你的收入比我这个当官的人还要高。”孟夫子是不在意家中摆设,不过却不介意可以沾沾光享受。 华丹丹向往富丽堂皇的生活,但对自个的钱看得也贼紧,“那还是就用现在的!用什么不是用呢!” 到了宫门口,孟夫子下了驴车,华丹丹便再次赶着驴车出发。 此刻是辰时,吃早点的人最多的时候,整条街道上的客人络绎不绝。 华记食铺里的位置八九成已经有了客人,在同一条街道上生意算是不错的铺子,并且还陆陆续续的有客人的到来。 铺子的早点不仅有米糕、藕粉糕、还有浆饮、饺子,并且想要吃麻辣烫也可以。 这条街上有专门的面食铺,各种馅料的饺子,各位口味的面条,还有各式各样的小食、 他们专门出售一种食物,在烹饪的过程中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味道是很不错了。 花娘子请的制作早点的厨子制作的食材,自然是没有法子与之相比,因此她便只能用早点的丰富程度来吸引客人。 虽然口味相比之下要差上一点,却因为早点的选择多生意也不错。 上街吃早饭的客人大概集中在辰时,这个时间一个便不会在有什么客人了。 制作的早点总是会剩下一些,一旦到了晚间的时候还没有销售出去,便只有到晚上半价处理。 若是半价还没有处理完,便只能自己吃,或者扔了,放到第二日已经开始变质,无法食用。 华丹丹到了铺子,辰时已经快要结束了,铺子里也不怎么忙,便到了后厨询问周大娘, “最近早饭生意怎么样,准备的吃食能卖出去多少?” “生意还是不错”周大娘继续洗着碗,“不过一般会余下一些,好在到了下晌收摊的时候,差不多就能够全部售完。” “那还是不错”华丹丹点了点头,“我吩咐去打听周边的人,每日什么时候用晚饭可去了?” “去了,无论是让下人出来购买吃食的大户人家,还是周边巷子的小户之家,多是一日两餐。” “继续说。” “晚饭那一顿大户人家是申时用餐,普通人家多是太阳下山之时才用,听说东家曾经在大户人家待过不清楚这些事吗?” “一时之间忘了。” 吴家早饭是九点,晚饭是下午三点,这个时间安排有些不合理,所以华丹丹便想着打听一下别的家庭,看看是否有出入。 华丹丹又到了铺子的前面,找到了正在擦拭桌子的葛大,“上次我吩咐做三文一份的素盖饭,十文一份的荤盖饭,你们可试过效果如何?” 葛氏放下麻布摇了摇头,“效果不咋样,客人还是更喜欢吃炊饼,三文能买九个,里面还有油渣呢!我们的三文盖饭只有一些蔬菜,只够一个人吃。” 炊饼就是包子,华丹丹也尝了隔壁的蔬菜油渣大炊饼,味道的确是不错。 倘若在后世的时候,她家楼下有这样的包子店,或许早晨出去的时候便会买上一个包子,在配上一杯豆浆当做早点。 “素的不好卖,那荤的呢?” 铺子中的肉丸和肉片买的不错,那些人不舍得花钱在外面吃素菜的客人,吃荤肉总行吧! “咱们这条街就九层开的是食铺,若是去铺子中点个肉菜,比如说宝塔肉和一碗米饭也是十几文,荤的盖浇饭也不好卖。” 华丹丹点了点头。 葛大叹了口气,“如果东家还想做晚饭生意,不如正正经经请个厨子来,怎么也好过将麻辣烫和捞干饭放在一块做成的盖饭。” “我知道了。” 华丹丹再次明白了做菜不是她的强项,现如今华记铺子每月除去开支能有三十多两的收入。 这三十多两还得和花娘子再分一次,到手的还要在减少一部分。 然后在除去个人的开支,每月基本上不会有剩余,她的积蓄还是靠大老爷们赏赐的钱。 “葛氏,你去将李氏叫来。” 李氏曾帮华丹丹做过的面包,现在想要提高收入试试做些面包。 “东家,你找我何事?” “等着晚上下了工,带上面粉等物去我原来的宅子做一些手撕面包,然后明日在铺子上售卖,看看食客是否喜欢。” “东家说的是不会变硬的面包吧?” “对”华丹丹顿了顿,“宅子的钥匙在郑娘子的手里,你去问她要便是。” “宅子已经租给别人了,我去做面包租客会不会不高兴?”李氏有些忧愁,毕竟将面包窑预热就得几个时辰。 “我有事情需要他们配合,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说不定还会给你帮忙。”华丹丹对此有经验。 她大学毕业后一直在租房子,租客在房东面前向来是弱势群体,在房东的面前租客是不会有反对的声音。 “做多少合适?” “做十斤面粉的面包,做好了就分成隔壁炊饼大小的,并且和炊饼同价。” “是” 华丹丹打了个哈欠,有些犯困了,便径直去到后院为自己准备的房间睡上一会。 周大娘方才在一旁听见了华丹丹和李氏的交谈内容,她是非常的好奇面包的做法。 等着李氏将铺子上的垃圾清理了,便开始缠着她,“方才当娘吩咐你去做面包,带上我一块好不好。” “我不带你,你若是跑丢了怎么办?”李氏觉着小孩麻烦,特别是别家的小孩。 “我都快十岁了,怎么会走丢,我去了可以给你帮帮忙,比如和面粉什么的,这些我都会。” 铺子里只有周大娘是小孩,余下的便是葛氏等已经年过四十来岁的妇人,和一位年过六十的老人。 周大娘虽然与这些长辈相处的也不错,但是整日见面就体现出代沟了,还时常会对着她说教,也想出去走走。 李氏执拗不过,“虽然你走丢了也跟我没关系,但你终究是跟我一起,总会有人怪我没有看好你,那你给东家说一声,她同意了你就带上你一起去。” “说得我跟个累赘一样。” 李氏挤出一个微笑,她也是太累了,没空去关心周大娘敏感的小心思,“你应该觉得幸福才是,我若是走丢了,绝不会有人怪罪和我在一起的人没有看好我。” “好,我去和东家说。” 华丹丹眯了两刻钟,便被铺子上客人的交谈声音给吵醒了,睡意惺忪的到了铺子。 “东家,晚上我跟着李氏去做面包可以吗?” “上工的时候不能偷懒溜出去,休息的时间你想做什么不用告诉我。” 至于面包的方子华丹丹看的也不是那么的紧了,并且周大娘虽然是个小孩也信的过。 “多谢东家。” 早饭的时间已经过去,铺子上也只有稀拉的几张桌子还有客人,窗口边还有少量买麻辣烫的客人。 华丹丹闲来无事坐在店门口,看着四周来往的行人。 第一百零二章 木材 华记食铺的对面是郝记食铺,出售的食材比较的杂,小到包子、馒头,大到山珍海味,生意一直不错。 这个时辰没有什么客人,郝东家便到了店铺的门口做着扩胸运动活动身体,看见了坐在铺子外边的华丹丹。 “华东家,好几日没有看见了,来我的铺子里玩玩。” 郝东家的嗓门大,跟着一条街华丹丹依然清晰的听见,“郝东家今日挺悠闲呀。” “这不铺子里也没有什么客人。”郝东家顿了顿又道,“你过来,我有好事告诉你。” 华丹丹铺子开业的那日,郝东家便来照顾了生意,一来二往的她与郝东家的关系也不错,便迈着小步到了街道的对面。 “郝东家可是要请我吃晚饭?”华丹丹半开玩笑。 “华东家来我这里吃饭随时欢迎,待会我请客”郝东家笑吟吟的说,“难道就不想听听我要告诉你什么好事?” “我还真挺好奇。” “有人托我打听你可有心上人?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吧!”郝东家眨了眨眼睛。 “谁呀?可是我认识的人。”华丹丹倒有些好奇。 “我先不告诉你,先回答我你有没有心上人。”郝东家也是人精,她才不会让朋友成为别人拿出去吹嘘的垫脚石。 “我整日忙着铺子上的事情,那有功夫去谈情说爱,更别提心上人了。” “那我就告诉你,我家的表弟对你有意思,虽说他父母双亡如今跟着大舅一家在过日子,但二舅也是给他留下了田地庄子,日子过的不错。” “我知道你说的谁了,是双胞胎中的谁?”华丹丹对此有印象,因为双胞胎少见所以格外的留意。 “两人你都只远远的见过,连话也没有说上一句,他们长得又一样,告诉又有何意义?”郝东家无奈的摇头,她现在还不能准确的区分出表弟。 “怎么就没意义了,长得倒是一模一样,但前后脚出生总有个先来后到,你快些告诉我。” “唉!那你先告诉我是否愿意和他了解一下,我再给你说是谁。” 二舅和二舅母虽然给双胞胎留下了家产,但因为当时双胞胎还小,家产和双胞胎则是由大舅夫妇做主抚养,按照规矩长子是得八成家产。 但大舅一家对双胞胎的弟弟更亲热,谁知道会不会出一些骚主意让弟弟来继承家业。 “都没互送过木瓜芍药,怎么可能有意?你不说就算了,我回铺子了,还有事情要忙呢。”华丹丹说完便作势要走。 “等等,这会也没有什么客人能忙什么,再聊一会,”郝东家赶紧挽留,“我跟这两表弟并不亲近,但我这个做表姐的也是打心中疼他们,所以也想给给他找一门好的亲事,我对你的印象是一直不错。” “可你连他们是谁都不说,信不过我是不是?” “他脸皮薄,反正你没心上人是吧?” “我还骗你不成。” 郝东家的两个表弟华丹丹都见过,无论是相貌还是谈吐都不错。 “那就好,在我这儿吃了晚饭在回去!,我们在细聊” “那行,早就听说你们这儿的食物小巧精致,一直没有机会品尝。”华丹丹迈步走进了食铺。 郝东家吩咐厨房做了几道铺子里的拿手好吃啊,又上了一壶好酒。 这一顿晚饭华丹丹吃的是很满意,酒足饭饱了便告别了郝老板,又回到铺子中溜达了一圈便赶着驴车回到了孟宅。 “回来啦,今日还挺早的。”花娘子的语气的里待着酸味,又用鼻子重重的嗅了嗅,“你这是在外边给自己开了小灶?吃的还不错呀。” “郝老板请我去她的铺子里品尝了一下拿手好菜,晚饭我就不吃了。” “你与郝老板的关系是愈发的好了,我跟着她就有点不对付。”花娘子其实是有点嫉妒郝东家。 郝东家命好她爹就她一个嫡女,就给她招了个夫婿,小日子过的不错,花娘子和离后回到家中却被父母嫌弃。 华丹丹笑了笑,也不说话。 “王宅的人来了,可点名了要找你,就在倒座房等你呢。” “我进去看看是谁找我。”华丹丹朝着倒座房走去。 “华姑娘,你可算回来了,公子吩咐我给你送来了木材,你看看哪样是你说的红木,在其中选择一种满意的木材。” 华丹丹看着桌案上一字排开的木材,种类颇多,不多皆不是她在后世见到的红木。 其中有一样米黄色的木材显得格外的不同,“红木倒是没有,不过这个和黄泥一样的也不错,若是可以就用它便可!” “那好,既然华姑娘已经选定了,在下这就回去禀告公子,明日就将家具送到孟宅来,敢为明日几时姑娘在家。” “整日都在。”华丹丹的生活很简单,铺子与孟宅,两点一线。 一般除了月末查账的那一日必须得去,余下的日子便可以想去了再去。 “在下回去将此事告诉公子,告辞。” “慢走。” 华丹丹那看着小厮的背影,小声嘀咕,“果真是大家族,说起来话不会一惊一乍,走起路来也不急不缓,步履稳健。” “这是假象,那些高门大户都是用下巴看人的。”崔九的丫鬟皎月小声啐了一口。 华丹丹呛声道,“或许是你整日跟在崔九身边,接触的都是些庶出子女,因为家族对他们不重视,所以缺乏管教才自身修养不够。” “呵!”皎月被华丹丹的话伤着了,“你见过多少高门大户,就敢说出这话了。” “见过的不多”华丹丹自嘲的笑了笑,“但除了吴家的下人,别家宅子的下人都是温和有礼,从来都不会狗仗人势,主子们也是不怒自威。唯独那个王家小公子,他自己就只有一身的傻劲,身边的人也跟脑子抽了一样。” “真是天真,还是等你多见几个人再来说这话吧!”皎月说完便端着喝剩下的茶水离开。 华丹丹不明白皎月对她的敌意是从何而来,便去到了厨房和花娘子诉苦。 “你说我哪儿说错了?她竟然瞧不上我,这几日我都看得清清楚楚,她对晚上的学生是如何区别对待的。” 花娘子努着嘴,“崔九身边的婆子想极力代替我的位置了,她让崔九想办法将管家的权利拿过去,你说可笑吗?” “这你能忍?”华丹丹还是有足够的信心,孟夫子不会将钱财交给了解不深的人。 “我本来是不能忍,但我算了算我身上的钱财,我觉得让她们管也不错,这样每个月我也不用自己补贴伙食费了,你可是不知道算着钱过日子太难了。” “你是已经有打算了?” 花娘子点了点头,“我准备告诉孟夫子此事,既能入了崔九等人的愿,日后我也能轻松一些。” “你说的也没错,方才我还担心你不肯放权呢!” “又没有油水可捞,有啥留恋的”花娘子将菜盛到了盘子里,“帮忙摆碗筷。” “好。” 华丹丹方才已经吃过了,此刻肚子里的食物还没有消化完,并没有胃口,将碗筷摆上了桌子便在外院锻炼着身体,顺带消化一下肚子里的食物。 孟夫子回到了家里,心情格外的不错,今日是她领取月俸的日子,身后的人还搬了五石米和一些零碎的小玩意跟在后边。 华丹丹瞟了一眼,应王给官员发的俸禄和老朱有一拼,真以为别人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啊! “吃饭了,咋还在院子里溜达。”孟夫子看着华丹丹做着各种奇怪的动作,一会踢腿,一会弯腰,一会又原地踏步。 “我已经吃过了。” “那就不管你了。” 孟夫子说完便到了堂屋饭菜已经摆好就等他了,“开饭开饭,早就饿了。” “孟君饿了可要多吃一点。”崔小姐温柔的笑了笑。 吃了小会,花娘子说话了,“今日我听崔九和崔婆子说,想管理家中财物,你的月俸就交给崔小姐便可以了!” “好”孟夫子很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他心中也挺高兴,崔九小姐管理家里的事物,总不会一边给他说钱财不够,一边疯狂的打肿脸充胖子又在他的面前抱怨。 “多谢孟君”崔小姐也很高兴。 虽然孟夫子否认了要娶她的事情,但她现在掌握了管家大权,以后孟夫子想娶别人家的女儿,她只需要将这事说出去,定然不会再有人想要嫁给孟夫子,也不会有哪家的爹会放心女儿嫁给孟夫子。 翌日。 便是崔小姐管家的第一日,饭菜较之往日是格外的丰富。 花娘子吃的津津有味,“我其实也想多做一些花样出来改善口味,但我觉得费时辰并且太麻烦了,而且孟君得上衙,早饭天没亮就得做好。” “正巧胧月没事,以后每日她都会精心准备食物。我看咱们家因为孟君早饭吃得早,晚饭吃的晚,不如我们就加一个晌饭如何。” 不等众人说话,崔娘子便继续开口,“丹娘,花娘子,你们晌午想吃什么?” 她觉着不会有人拒绝。 华丹丹停下筷子认真的想了想,“我想吃酥肉,麻烦崔姑娘了。” “我想喝一个开胃的汤。”花娘子习惯晌午不吃饭,并没有什么胃口。 “胧月。你可几下了。”崔就看着丫鬟。 “记下了,中午做个酥肉面条。” 第一百零三章 翻新 胧月的心情是无比的郁闷,当初在崔宅的时候她就只伺候崔小姐一人,每日要做的事情也不多。 现在离开的崔宅,小姐依然是果真悠然的日子,每日睡到自然醒,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她们这些当下人的却开始忙着脚不沾地了,并且还的干各种的粗活杂活,真是有些不公平。 不过还是乖乖的将晌饭做好端上了桌。 “胧月还不清楚你们的口味如何,尝尝味道可还满意,或是还有什么需要调整的地方没?”崔小姐笑吟吟的看着一桌人,她对胧月的手艺还是有信心。 “闻着很香,看着也不错。” 华丹丹先是品尝一块酥肉,又吸溜了一筷子的面条,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心里觉着换管家果真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否则还得吃花娘子那单调的饭食。 胧月的面条揉得筋道,酥肉也炸得软硬适中,相比酒楼里的厨子也差不了几分,日后顿顿吃这样的饭食也是有口福了。 “我们做面条的时候为了省时间,草草的便和好面粉下锅,与胧月做的面条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几碗面做的讲究,味道不错。”华丹丹赞不绝口。 “不错、不错。”花娘子有些兴致缺缺。 虽然吃着美食,心里却有些开心不起来,因为她可是专业的厨子,做的饭菜居然比胧月这个小丫头好不了几分。 这一刻才发现,她当管家的这些日子已经将自己的老本行给淡忘了,整日想着要怎么精打细算,怎么才能节省开支。 当初是以制作美食为乐趣,现在却是例行公事,做出来的饭食已经没有了灵魂,难怪孟夫子和华丹丹的胃口越来越小了。 孟夫子在更换管家的这个事情上居然也没有做何犹豫,便同意了交给还不是很了解的崔小姐。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和问题,很想送自己四个字。 不忘初心! 崔九第一次当管家,一直忧心能否将宅子里的事情打理好,看着众人大快朵颐的样子,微微的松了口气,“你们喜欢就好,胧月平日在崔家就经常给我做一些点心,手艺还是有几分,以后你们想吃什么让她做便可。” “那我就先提前谢过了”华丹丹向来是不会客气。 花娘子没有说话,她要在厨房里重拾丢失的乐趣。 饭菜可口,晌饭很快便结束了。 华丹丹回到了屋子里,拿了一个已经破了荷包坐在院子里缝补,倒不是解决,而是找一个事情来打发时间罢了,计划着趁着下响在绣一朵花,估摸着便可以开始吃晚饭了。 “丹娘”门房孟翁到了外院,“王家的人在外边,他们带着许多桌椅板凳,不像是要来找麻烦,是否让他们进来。” “让他们进来,这次是来赔上次打砸的家具。”华丹丹将手里的物什放在桌案上。 “那我去将大门打开了。”孟翁说完便朝着院门而去。 坐在一旁品茶的崔小姐,默默的回到了屋子里。 王家的管事率先走了进来,爽朗的笑了笑,“请问你是华姑娘吗?” “没错,您是?” “我是王家的管事,叫我王管事便可以了。” “王管事,可是有何事?”华丹丹明知故问。 大少爷吩咐了,上次的事情多有得罪,家具已经选了了,吩咐我送来孟宅,还请你们收下。” “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华丹丹看着陆续走进来的下人。 “华姑娘宽宏大度”王管事拱了拱说,“大少爷吩咐了我,不仅要将家具送到孟宅,还得帮助孟家将这些家具摆好。” “有劳你们了。” 王管家指着陆续走进来的下人,“华姑娘看见那个梳妆台没有,王公子特意送给姑娘的,让我转告那晚将姑娘认成了丫鬟不好意思,请姑娘务必要收下。” “这怎么好意”华丹丹看着精致的梳妆台,两眼放光,“样式我很喜欢。” “华姑娘喜欢就好,这些物什都往哪儿放?还请你带我们过去” “跟我来吧!”华丹丹领着一众下人到了内院。 先吩咐下人将桌椅板凳摆好了,然后又吩咐下人将衣柜搬进了孟夫子的房间,梳妆台搬进了自己的房间。 华丹丹越看梳妆台越满意,“我一直想要个梳妆台想要买一个,上次去看了看,带铜镜的梳妆台价值不菲,替我多谢王少爷。” “姑娘满意就好,出门前少爷一直嘱咐我们,还要了解孟宅是否对送来家具满意呢!” “满意。”华丹丹轻轻的抚摸梳妆台,虽然不知晓是何种木材,手指上反馈的触感已经表明定然是价值不菲。 “那这些换下来的家具是否要帮着搬出去。”王管家指着一个只有三条腿的凳子,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坐稳的。 “不用了,留着当柴火烧。”华丹丹计划着废物利用,发挥最后一点余热。 “若是没有其他事情,我们先离开了。” “我让……”华丹丹听习惯了的崔小姐的让丫鬟送送你们,“我亲自送你们出去。” 将院门关上了崔小姐才从后罩房出来,“王家人现在这样彬彬有礼吗?” 华丹丹得了个梳妆台心中正好开心的时候,“孟君去请国师相助已经解决了麻烦,王家不会再来找茬了,你不必担心,下次大大方方出来便是。前些夜里我在外面遇见的王大公子,已经告诉了他你住进来了。” “那他说什么没有?”崔小姐小心翼翼的问到。 “他什么也没说,我先回房间了。”华丹丹继续欣赏梳妆台。 崔小姐依然站在原地,旁边的皎月不解:“小姐,你没事吧?” “唉!想到了王家的那些友人,以后见面避免不了尴尬。” “小姐,你都离开崔家了,说不定再也见不到她们了。” “这也说不准,王家大公子还专程派人送了物什来,孟君应该是有靠山的人,等我与孟君在一起了,免不了出去和他同僚的夫人应酬,我可不想成为她们的话柄让孟君难堪。” “这有什么,我们小姐知书达理,貌美如花,为了他放弃了王家小少爷,孟君该觉得有颜面才是。” “我总觉得孟君不是这样肤浅的人。” “小姐,男人都肤浅,只要让他们感觉到有面子,他们就乐得找不着北了。” “你这小丫鬟,平日少跟那些小厮鬼混。” 皎月傲娇的说道:“这里就一个小厮,而且还整日不在府中,小姐我们出去逛逛吧!这个宅子待着太沉闷了。” “好,我出来的时候就带了两身衣物,需要买些布料回来,再买一些东西请人给姨娘送去,将姨娘一个人留在崔家,真是太不孝了。” 华丹丹回到屋子里,便将化妆用的物什么放到了化妆台上,这才看见下边还有两个可抽屉。 拉开其中的一个发现了几支缠花簪。 缠花簪的样子很精美,但也不是过于贵重的物什收下也不会有压力。 她戴在头上对着铜镜照了照,很适合。 再打开另一个抽屉,里面还有胭脂水粉。将胭脂水粉打开细看,粉质细腻是高档货,再看瓷瓶上面写了王家两字,或许是专门为家中女眷定制的。 这个王公子想得周到啊! 花娘子对于梳妆台上的大铜镜也是喜爱,做完了手中的活计便到了华丹丹的屋子里。 “被认成了丫鬟就能得到这样好的梳妆台,下次晚上我也出去试试能不能撞到王公子。”她的心里是有些羡慕。 “梳妆台应该是顺手送的,梳妆台里面有几支缠花簪,你要不要拿一支去?” “这好啊!”花娘子没有捡别人不要的心理,“我要这个蓝色的和黄色的。” “街上你这个年纪的人都戴的大红色,你也挑几朵红色。” 这几支缠花簪除了蓝色和黄色,便是红色系的从大红到桃红都是艳俗的颜色,看来王公子是觉得她喜欢红色。 “我这个年纪戴红色不仅老气,还容易被人看成人牙子,你正是花一样的年纪带着红色的缠花簪更显得娇艳。” “是挺抓人眼球的,总觉着有些媚俗,不如其他姑娘气质干净。”华丹丹看着铜镜里的样子,觉得再拿把菜刀就是人肉包子铺的老板娘。 “眼神飘忽,神情忧郁就是气质。”花娘子坚决不带红色缠花簪,上面的红花太扎眼了,她这个年纪需要的是低调。 “那我带着试试,多正的红色啊!希望不要掉色才好。” “再好的缠花簪也会掉色,不过你还有三支呢!这怎么还有胭脂水粉,也是王家大公子送来的?” “就放在梳妆台中,以后我俩一起用。” “好,我都还用着吴家给下人发放的胭脂水粉呢!” “你急匆匆的从吴家跑出来还将这些给带上了?”华丹丹感觉花娘子当初并不是匆匆离开,像是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否则怎么顺手牵羊。 “这都是必备品。” 华丹丹想了想,就算是在吴家她也没有见过花娘子的素颜。 孟夫子下衙,到了宅子里便看见了新躺椅和堆在一旁的旧家具。 心下已经猜到了应该是王家已经将新的家具送来了。 便大步的回到了内院,心情大好。 忽然觉着家具这般好了,便自言自语,“是不是应该将陈旧的院子给翻新一下了。” 第一百零四章 酸溜溜 华丹丹正好走到孟夫子的后面,“等翻新了院子,你就觉得宅子不够好了。” “这倒是,这些家具全部是王公子送来的吗?” “不止你看见的这些,还有你屋子里的衣柜和一个送我的梳妆台,梳妆台里面还有缠花簪和胭脂水粉呢。”华丹丹炫耀。 孟夫子不屑,“这些公子们惯会这一套,别被他们的外表给蒙骗了。” “也对,那些公子身边定有很多给他们打理杂事的人,或许是下人放进去的。” “你理解的还挺快。”孟夫子赞许。 华丹丹话锋一转,“不过你也得好好学着,你总觉得这个配不上你,哪个帮不上你,那你就去找个能看上的女子,好好讨别人的欢心。就拿送梳妆台来说,最后发现梳妆台的抽屉里里面还有别的惊喜,姑娘定然会被你感动。” “为了节省钱财许久没有参加同僚的宴请了,根本就没有新认识的姑娘,再者最近应王要祭天,我正忙着写青词,那有这些功夫。”孟夫子觉着还是要以事业为重。 “那你就空着手去参加也行呀!反正成了婚也会知道你的家底,没有必要装大尾巴狼。” “得慢慢来,若是青词被应王选中了,祭天过了之后会赏赐我不少东西,我也能借着请教青词的机会多和国师有更多的交流,国师身边的友人可是上品。”孟夫子说这话目光明亮还闪着精光。 华丹丹将这一切看在眼中,深切的感受到孟夫子变了。 “你的气质和我认识你那会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最近压力是不是太大了?” 孟夫子揉揉眉心,“确实是有些压力,但也比曾经总是为未来的生活焦虑要轻松一点,胧月和皎月已经从厨房端菜出来了,晚饭结束了再聊。“ “好。” 孟夫子先是观摩一下桌椅,不仅做工讲究,上面还有精致的雕花,面上也打磨的光滑无比,这样的桌椅他还只在国师府已经那些大人的家里见着过。 如今自己的宅子里也用上了这种品级的桌椅,还有一种恍然如梦的感觉,上一次出现这种感觉的时候还是他进宫的那一次。 有些不自在的坐下,又看了看破旧的院子,凹凸不平的地面,总觉得心里不舒坦。 忽然觉着王家这是故意在膈应人吗? “孟君怎么不动牙箸,可是饭菜不合你的胃口?要不我吩咐胧月重新给你做。”崔小姐的心提了提。 “不用,不用,我只是在想事情。”孟夫子又看着坐在对面的华丹丹,“我记得是用梨木做家具,为什么换了,现在用的是什么木头?” “我也不知道。”华丹丹有些纳闷,下响的时候忘记询问王管家了。 崔九小姐看着饭桌上众人疑惑的神情,解惑:“这是檀黄衫木,不怕虫蛀也不会发霉,用做家具是再好不过了,最好的檀黄衫木还会有一种淡淡的香气。” 孟夫子对这些木材没有了解,试探的说,“很贵吧?” 崔九小姐感觉饭桌上的气氛有些僵硬,并且孟夫子脸上的笑容也逐渐的消失,挤出了一个笑容,“王家自己就养着木匠,并且也经营着木材的生意,应该是用不了多少。” 孟夫子冷笑道,“我也觉着这些家具是早就打好了,或许还是从王家空院子中檫了灰给搬来的。” 花娘子肚子早就饿了,“快吃饭,有好的桌椅怎么还不开心了,有没有让花家里的一分钱。” 她越说越生气,有好的物什么不应该享受吗?“方才还乐呵呵的,这会又开始酸起来了?收学生的礼物不是很开心吗?” 华丹丹拉了拉花娘子衣袖,“你也别说了,饭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随即众人都闭上了嘴,沉默的夹着菜。 心里带着气,胃口自然也不好了,一顿丰盛的晚餐草草结束。 孟夫子心里也憋了一口气,还没有发泄出去,学生便陆陆续续的到了宅子里,便去到了倒座房开始上课。 “你这个.......”孟夫子将猪脑袋三个字硬生生的吞了回去,“这篇文章我已经布置好几日了,你怎么还没有背下来,心思用在什么地方去了。” “这时日表哥借住在我家里,他经常带着我出去玩,我也不好拒绝,所以.......” 孟夫子已经调整了情绪,“晚间回去的时候好好记记,明日我在考你。” 他有些庆幸方才及时的冷静了下来,这些学生可是他的衣食父母啊! 刘少爷如今来孟宅只是例行公事罢了,孟夫子对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提着茶壶到院子。 “孟君怎么了?脾气有些大呀,大家都不敢问他问题了。” “你是不学习的人,了解这个作甚?”华丹丹接着烛光,继续缝制着下响没有完成的荷包。 “就是好奇”刘少爷摸了摸脑袋,“以往孟君是将喜怒埋在心头,什么事情会刺激他事态” 华丹丹指了指椅子,“你觉着咋样。” 李少爷摸了摸又瞧了瞧,又将烛光拿进仔细的看了看,“檀黄衫木很不错呀,我家用的就是这种木材,这不挺好的吗?用料实在,雕功也不错。” “或是是跟王家送来的有关。”华丹丹叹了口气。 崔小姐认出了材质,李少爷也同样的认出了,看来她要了解的事情还有很多。 “难道是王家卖你们这些家具的时候收取了高价。”刘少爷继续八卦着,“等等,我想起了,王家上次来府上砸了物什,这是给你们的品尝?” “都说了我是猜的,你想知道就问孟君。” 刘少爷摩挲着下巴,“我觉得孟君可能是自卑了,你想他天资聪慧好不容易得到一个官位,感觉好日子要来了,但去到了宫里才发现周边的人全部是大族子弟,他在其中与他们显得格格不入。” “才不会呢!孟君的心理承受力没这样弱”华丹丹有些疑惑的看着刘少爷的小茶壶。 就这么一会功夫,她已经看见刘少爷不下十余次的仰头喝着茶壶里的水了,怎么还没有喝完。 便一手抢过了刘少爷手中的小茶壶,解开盖子这才看见茶壶里面空空如也,连水渍的痕迹也没有,定然是拿来当摆设。 “抢我的小茶壶作甚,你要是喜欢我送你一个。” “整日带个小茶壶也没有泡茶,是在那儿学到的?” “话本中,有个纨绔子弟手中总是拿着玉茶壶,口渴的时候自己从壶嘴喝,我试着找找纨绔子弟的感觉。”刘少爷望天,露出了一抹向往的神色。 “纨绔子弟不像倒像个傻子,我还是劝你别学了。”华丹丹将茶壶放在了桌上。 刘少爷宝贝的将茶壶宝贝的拿在手里,习惯性的又对着嘴,“看看天色不早了,到了回家的时间。” “慢走不送。” 刘少爷伸了个懒腰,便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孟宅。 华丹丹摇了摇头,这样大好的光阴真是浪费,然后又看着手里还在缝制的香囊,好像自己也好不到那去,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学生陆陆续续的离开,倒座房里只剩下了孟夫子一个人,看着在微风中摇曳的烛光发了一会呆,心情平静了不少。 “怎么了,还不去休息。”华丹丹到了倒座房。 “丹娘,麻烦你告诉崔九日给王家大公子送些小玩意,再告诉王公子他派人送来的桌椅板凳我很喜欢。” “我还以为你不喜欢王家送来桌椅板凳呢!” “看着是挺碍眼,不过这是他们赔给我的为何不要?”孟夫子已经想通了。 华丹丹拍了拍孟夫子的背,“我先休息了。” 其实她也觉得孟夫子是在王大公子面前自卑了,有关尊严的事情却无法安慰! 等着华丹丹离开了倒座房,崔小姐便端着一杯茶来了,“孟君,这是我让胧月煮的茶。” “我准备休息了,晚上喝茶会睡不着。”孟夫子并没有伸手接。 “这是安神茶,对睡眠有帮助,我今日特意去买的,你试试可合口味?” 孟夫子接过茶,放在鼻前轻嗅,一阵清香的味道飘入了鼻腔。 不用喝便知晓定然是好茶,价格不会便宜。 他这个时候很想说,让崔九小姐的不要花太多钱在这些物质上面,转眼一想崔九小姐花得是自己的积蓄,用的又不是为他的钱。 并且买来的茶还是给他喝,若是这样说了太不识好歹。 微微思索了一下,“我每日的睡眠还不错并不需要安神茶,前几夜有夜猫叫影响休息,你定然睡的不好,每晚给自己泡上一杯,我看你最近憔悴了许多。” “我见到姨娘了”崔小姐拧着手绢,“姨娘知晓了我无名无分跟着你,对我十分担心。” 孟夫子皱皱眉,“你上次说姨娘就你一个女儿,你回去多陪陪她,我这儿的确给不了你一个未来。” “孟君,你可知我想要的未来是什么?” “不知。” “那我来告诉你,我不贪图荣华富贵,也不在意丈夫的官职有多高,只希望能和丈夫和睦睦的生活在一起。我虽然在崔家长大,却丝毫不向往锦衣玉食的生活。” 孟夫子无奈的望天,他来到应城吃尽了苦头闯荡,为的是摆脱平凡的生活,如果他的追求跟崔小姐一样,他早就成亲了,孩子都能满地跑去打酱油回来给母亲做饭了。 第一百零五章 像不像 华丹丹回到了屋子里,再次欣赏了一下梳妆台,顶面的镂空雕花很有层次感,表面上还刷了一层绯色的油漆,看上去显得更加的厚重。 特别上镶嵌在台身的那一面大铜镜,这是她最满意也是最喜欢的地方,终于可以不用在对着小铜镜不断的调整位置。 翌日。 华丹丹醒来的格外早,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便坐在了梳妆台的前边,戴上了缠花簪,然后又用王家的胭脂水粉打扮。 欣赏着铜镜里的自己,除了皮肤不够白,别的地方都挺满意。 崔小姐接管了孟宅的管家一职,一日三餐便是她的丫鬟在做了,其中主要是胧月负责。 胧月的手艺不错,得到了宅子里众人的认可。 她做好了早饭,端到了堂屋,便又挨个的敲门吃饭了。 花娘子先到了厨房里看了看,然后又到了堂屋看着崔小姐,“是不是只做我们几个的饭菜?” 崔小姐又看向崔婆子和胧月, 胧月有些疑惑:“是呀,孟君、花娘子、丹娘,还有我们小姐的,除此之外还要做谁的吗?” 花娘子看着正在院子里打扫清洁的孟婆,“宅子里下人的吃食也得做,不过他们的吃食就要简单许多,主食杂面饼子配栗米粥便可以了,早上一个鸡蛋,晚上炒上一个小菜,逢一逢五的时候多一个肉菜。” “我以为他们会自己做,是我疏忽了。”胧月垂头道歉。 “没关系,你以后记住就成。”花娘子安慰了一句,胧月手艺着实不错,看着桌上可口的饭菜并没有因为这个事情便责怪。 家里的这些琐事孟夫子一向不操心,埋头吃着饭菜,他吃饭的速度一向很快,特别是早饭,三两下便搞定,擦了擦嘴拿上官帽便准备走了。 “我差不多该去上衙了,今晚有事情要做回来得晚,帮我给学生传个话今日不用来了。” “好” …… 华丹丹带着新的钗子,在院子里四处走了走消化食物,怎么觉着没有什么趣味。 “花娘子,可要出去逛逛?”华丹丹看着怎坐在院子中间眼睛半眯的花娘子,歇下了管家一职花娘子也彻底的清闲了下来。 除了偶尔需要去食铺一趟,余下的时间便无所事事。 “去干嘛,我也没有什么需要的买的。”花娘子执起茶壶,为自己沏了一杯。 “你带上红色的钗子很漂亮”华丹丹暗示。 “漂亮又有什么用,还不是没有人欣赏。”花娘子有些消极,“我有点困,不想出去。” “那随你吧。”华丹丹到了街道上溜达,留意着四周路人的目光,很少会有路人会将目光留在她的身上。 溜达了一圈便也乏味了,想起已经有很久没有去过西集市了,西集市可是她发家致富的根据地,当初起早摸黑的在那里卖了不少日子的豆腐,心里到有些怀念。 便一路逛了过去,已经过了早市的时辰,并不拥挤。 进了集市,便朝着右边的方向走去,到了出路口左转,顺利的到了当初那个卖豆腐的小摊位。 韩家的老两口也在,篮子里的面条已经见底了,许是在过一会便可以收摊回家。 “韩老太,韩翁。”华丹丹问候。 韩老太正在煮面,闻声回头看着来人,楞了小会,“哟,这不是丹娘,许久没有见了,吃了早饭没,我下面给你吃?。” “不用了,不用了”华丹丹连连摆手,“路过这里来看看。” 道别了韩家老两口,也有些累了,便慢悠悠的回到了华记食铺休息,顺带检查一下生意的情况。 “东家,对面的郝东家给你的信。”葛氏放在桌上。 “郝东家的?”华丹丹接过信拆开,里面装的是一副人像画,画的是她。 看来郝东家是打定主意要给她表弟当个媒人,不过媒人不厚道,到底是哥哥还是弟弟心仪她都不说! 郝东家一直留意着华记食铺的动静,此刻看见华丹丹已经收到了信件,便将铺子里的事情安排了下去,到了华记食铺。 “信件可看了?” “看了。” “我表弟画的如何?” “除了脸不像,肩膀画成了溜肩,其他和我神似。” “他也没有近距离看过你,毕竟我们铺子隔着一条街呢!完全凭借着记忆作画,能画成这个样子定然是下了很大的功夫。”郝老板为表弟说话。 “远远看着就心仪我了?”华丹丹自认没这样大的魅力。 “是啊!”郝东家点头,“表弟回去之后就开始作画了,你左手拿着木棍右手指着活计,指挥伙计干活的样子在画纸上真是活灵活现,丫鬟给他送茶水,他还将你的画像给藏起来,怕被看见。” 华丹丹听闻此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忽然觉着可能是一个误会,郝表弟可能只是想练习一下绘画,将她当做了模特,并不是真的心仪她。 “此事是你表弟告知你的?” “他这人是个闷葫芦怎么会给我说这些”郝老板笑了笑,“画作是我另一个表弟发现的,他花了很多张你的画像,这一张是最近的,我表弟有情趣吧。” “有,有,但你总得让我知晓是哥哥还是弟弟,下次他们去你铺子中我才能知道啊!” “为何一定要知道对方是谁呢?你若是喜欢这份心意,你就点点头,我回去将他给带来便可以了。” “就这些画哪就算心意了?”华丹丹将信件所以的扔在桌上。 “你这人可真是的,他们明日会跟着我大舅来铺子,到时候你看看他们吧!其实他们两人很好分辨,后边的事情后边再说。” “好” 翌日。 华丹丹吃过早饭便赶着驴车将孟夫子送到了宫门口,然后匆匆忙到了铺子。 郝记还没正式营业,伙计门还在准备着各种物什。 郝东家便在铺子里消磨着时光,华丹丹便到了郝记食铺与郝东家坐在大厅聊着。 “昨日,我表弟又在画你了,我都不知道他是何时来的这条街,你若是愿意接受他就好了,就能看见他所有的画稿,多么有情趣的一件事,还能告诉儿女们。” 郝东家眼神中全是羡慕,华丹丹尴尬的笑笑,“我只是想知道是谁这样执着的画我,没有要嫁的意思。” 按照郝东家的说法的,她觉得郝东家的表弟练习画技的可能性比较大,不然都喜欢她到这样痴狂的程度了,为何她一点也没感受到。 “今日我大舅一家也会来”郝东家看了看华丹丹的衣着和头上的簪子,“你该打扮得娴静一些,头上这朵桃红色的缠花簪看起来盛气凌人。” “我都说了,只是来看看你的表弟,你大舅一家人的喜好与我何干。”华丹丹有些无语。 她从小就是这个鸟性,本来她也觉得桃红色的缠花簪压不住,但别人一说她就越要戴。 “我表弟条件不错,错过你可别后悔。”郝老板叹了口气。 “呵!”华丹丹冷笑,若不是好奇是谁在偷偷的作画,她此刻已经拔腿离开了。 “你们东家在吗?”路人走进郝记酒肆大声问到。 郝东家慵懒的回过头,“还没到吃饭的点呢!” 路人拿出了碎银子放在桌子上,“我们公子从外面回来了,家中置办了宴席给公子接风洗尘。但公子一路舟车劳想先在外面吃些吃食,然后再睡上一觉才与家人团聚。” “既然是舟车劳顿的也不会有什么胃口,我可以让后厨给准备一些。” “多谢姑娘。” 再次过了小会,便有穿着华丽的几人走进了铺子,来人华丹丹还正好认识。 “王公子,真巧呀。” 王公子合上扇子,“华姑娘你也在呀,梳妆台可还满意。” “满意,方才来的可是你的下人?刚从外边回来?” “不是我,是我的堂兄,因为思乡心切一晚上没吃,便计划着先吃点食物填填肚子睡上一觉,等着精神好了再回去。” “要不要去我的铺子中买一些肉丸很开胃。”华丹丹做着生意。 “不用了,我这堂兄对辣味有些不适应。” “这位是?”堂兄上下打量着华丹丹。 “是友人的友人,也是对面铺子的东家。” “看来这位姑娘铺子中的食物很美味,否则你怎么会连铺子的东家都认识。”堂兄回头看着对面生意还不错的铺子。 王大公子尴尬的笑了笑。 郝东家吩咐后厨生起火,先做一些出菜快的食物上桌,便又回到大厅中和华丹丹继续聊着。 再次过了一会便有一个年过四十,留着胡须的男子带着几个人走进了食铺。 郝东家见状赶紧起身相迎,“大舅来啦。” 华丹丹也不好一个人坐着,便也站了起来。 大舅舅看见华丹丹的时候脸色便变了变,“你是来食铺干活,头上顶这样鲜艳的一朵花作甚?将它取了,又俗气又廉价。” 华丹丹有些气结,居然又将她给认作了丫鬟。 王大公子闻声看着华丹丹头顶的缠花簪,这还是他送的。 华丹丹也回头看了王大公子一眼,“方翁,大俗即是大雅,你知道吗?” “有什么雅的?你是哪里人?口音不像应城的,打扮也不像应城,” 华丹丹瘪瘪嘴,“我是对面铺子的东家,不是这家的丫鬟,方翁,你都一把年纪了少挑剔小姑娘的穿衣打扮。” 第一百零六章 腿麻 方翁的脸色变了变,这才知晓自己误会了,原来是对面铺子的东家,这些在外边混迹的女子向来泼辣,骂起街来可是一把好手。 同时有些埋怨的瞪了郝东家一眼,既然不是下人方才也不介绍一下,让他差点闹了个笑话出来。 他现在一把年纪,倘若还被这些小姑娘指着鼻子骂,老脸往那里搁。 “难怪我看着不像丫鬟嘛!既然是对面铺子的东家,这样打扮也不成问题,你头上的缠花簪定然价格不菲,一看就不是俗货。” “这是旁人送的,那人家中富贵,断不会送些次等货。”华丹丹心情好了点。 “方才忘记给你们介绍了,这位是华东家。”郝东家又指着舅舅等人,“这是我舅舅,舅母,两位表弟” 华丹丹点头问好,方才的误会并没有放在心上。 方夫人在一旁打量了华丹丹好一阵,确定了心中的猜想,靠近郝东家的耳畔,“方源画的人就是的她,我看着至少有个七八分像!” “舅母好眼力,最近那副画中就是这个打扮,并且表弟作画的造诣也是炉火纯青了,日后定能成为一方大家。” “从画中就看出了不是个娴静的人。”舅母叹了口气,“方源这孩子就爱画画,已经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了,若不是我吩咐丫鬟看着他,恐怕一日三餐都能剩下。” 郝东家笑道:“人若是娴静了买卖就没法了做了,舅母是否觉得她不够知书达理?” “是否知书达理无所谓,我就是看不得小家子气的人,不过这姑娘长着大气,看着还是不错。”舅母点了点头。 “我与舅母相同,也是见不得小家子气的人,所以才和华东家往来颇多。” 华丹丹将目光移向后面的双胞胎兄弟,其中一个对着她笑了笑,另一个却面无表情仿佛外界的一切事情与他无关。 通过华丹丹的经验,面无表情的那人才是画她的那个,不过喜欢她这是绝对不存在的, 因为她和此人眼神相撞的时候,她在对方的眼神并没有看出悸动。 华丹丹已经得到了答案,便不再多留,“郝东家,我先过去了,以后来我铺子玩,我请你吃藕粉糕。” 王公子的堂兄扬声,“华东家,我这儿来一份藕粉糕,我去郑国许久未吃过藕粉糕了还挺想念这个味道。” “请稍等。”华丹丹回到铺子,已经过了做早点的时辰了。 便挑了一盘早上没卖出的藕粉糕,“周大娘,将这盘米糕送到对面的铺子里去。” “等我将盘子洗过就去”周大娘的身前还有一小碟盘子。 华丹丹见旁人都有事做,就她一人闲着,“不用了,继续忙你手中的事情。” “好,东家有事情吩咐我就行了。”周大娘在裤子上擦拭着油渍。 华丹丹再次到了郝记酒肆,“这都是今日现做的,你试试味道如何?价格一文。” “你这藕粉糕做得怎这般小?”堂兄用牙箸抛了抛,有些不满意,有种熟人坑熟人的感觉。 “做得小虽然小却精致,味道不错,卖的也不错,公子试试就知道了,一文三个,这一盘三文。” 堂兄点了点头,便夹了一块放在嘴里,“有我奶娘的味道。” 王公子也夹了一块品尝,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华丹丹明白有家的味道就是不够惊艳的意思,“郝东家,待会米糕吃完了还请你吩咐下人将盘子送到华记食铺。” “行,我还会赖你一个盘子吗?”郝东家打趣。 堂兄看着华丹丹离去的身影,露出了疑惑的神情:“我怎么觉得华东家身上味道很熟悉。” “前几日我送了一些物什去他们家,里面还放了女眷使用的胭脂水粉,家中的女眷也用的那些,你闻着自然会熟悉,她头上的缠花簪也是我们府上给女眷做的,是不是看着也很熟悉。” “难怪,看着便有一种亲切之感,方才那老头还说缠花簪不好看,心中火气莫名就来了,若是他在嘀咕几句我恐怕就要打抱不平了。” “你的气性还是这么大”王公子打开扇子扇了扇,“华东家不仅卖麻辣烫,还有火锅等食材,你要不要尝尝?” “尝尝也行,我回来的路上遇见参加了云梦大会的人,据说火锅好吃,算算日子云梦大会已经过去有好长时间了,他们还记得味道定然不俗。” “那明晚我们就吃火锅”王公子回头对下人吩咐:“给华东家传个话,准备一桌火锅,明日送到王宅。” “是。” “大舅,一路来也饿了吧,我吩咐厨房做点吃食。” “行。”方翁点了点头。 “我们先去上边的包房聊天。” 到了包房,郝东家执着茶壶亲自给桌子上的茶填满,“舅舅你们先喝茶,我去吩咐后厨做几样拿手好菜给你们品尝。” “先去忙你的。” “还别说,这酒肆的生意越来越好了呀,我看着应当最近才装潢了一次。”舅母四周打量着。 “刘厨子的手艺那可是从宫里学来的,生意能不好吗?”方翁手指在桌上磕了磕,心里有了决断,“方才那姑娘看着是不错,你若是喜欢她,我们就去给你提亲。” 方三郎摇摇头,“我一无所有怎么能让姑娘跟着我受苦,此事还是再议。” 方翁低声呵斥:“是觉得我会霸占你家私产不给你吗?” 他自己便有两个儿子,收养的双胞胎便排行第三第四。 “侄儿并无此意,只是实话实说,娶妻得送姑娘一整套头面和六样彩礼样样都价值不菲。” “那姑娘不过是开食铺的定然要求不高,用不了几个钱。”方翁成竹在胸。 “若是要和旁人一样呢!不如舅舅将我父母留下的家产还回给我,我的婚事就能顺利置办。” “你沉迷作画,哪有时间打理家业,而且你也没经验,万一家产在你手中亏损该如何是好。你就将成亲一事交给我好了,保证让你能去到满意的妻子。” 方三郎又沉默了下去,舅舅是打定主意不将家产给他,他也清楚。不过大舅去华记食铺提亲怕是会遇见硬茬子,他见过对面华东家好几次,每一次华东家都表现得十分剽悍。 华丹丹收到了王家下人的传话,还收到了二两银子,做一份火锅已经是绰绰有余了,便立即开始置办需要的食材。 只有客人满意,日后才会有回头客。 她一般是按照百分之二十的利润来计算,余下的钱便会全部花在客人的食材里面。 二两银子两个人的食材标准已经给高了,便带着二两银子到了西集市,好一点的食材也只有在这个集市能够购买到。 大部分的火锅食材她的铺子里都有,这一次这要的目的便是购买鱿鱼,她计划着将鱿鱼须单独切下来,鱿鱼肉就切成鱿鱼花,至于鱼丸也换成海鱼来打成糜,增加一个新的口味。 购买了鱿鱼,然后又买了一些配料,在再上牛肉、羊肉等食材,银子还余下了一点。 菜品已经置办齐全了,便决定再添一道甜品蛋奶冰淇淋,再请花娘子做一道红糖滋粑,差不多刚好可以将所有的银子花完。 翌日。 华丹丹起床吃了早饭便开始处理食材,无奈一个人有点忙不过来,并且她已经很久没有干过这些杂货了,忽然有点力不从心的感觉。 为了可以在约定的时间里将食材全部制作完成,便去到了崔小姐的屋子。 “崔小姐,我这里有点事情要做,能否请胧月帮我的忙?” 胧月的心咯噔了一下,好不容易可以清闲一会又要做事情了。 崔小姐并没有犹豫,看着正在绣花的胧月,“去帮丹娘。” “多谢。” 到了厨房,华丹丹便蹲在地上脚胧月要怎么清洗鱿鱼。 “注意要将上面的这一层薄皮去掉,会了没?” “行,这个很简单。” “你将清洗完毕的便交给我,我来切花。”华丹丹说完便准备起身。 ~~嘶,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丹娘,你怎么了?”胧月停下了手。 “我的腿麻了!”华丹丹尴尬的笑了笑。 “我也经常这样。”胧月也跟着笑了笑,“我扶你去休息一会。” ~~嘶。 胧月顿时脸红筋涨! “你又怎么了。” “我的腿也麻了!”胧月尴尬无比。 两人在地上顿了顿小会,这才缓解了过来,扶着墙坐在了台阶上。 华丹丹这个时候开始打起瞌睡了,哈欠不断。 “困了?”胧月垂着还有些麻的腿。 “有点。” “要不你去休息,我来处理这些食材吧!”胧月瞧着活计也不是很累。 “你说真的?”华丹丹每日吃了早饭就来瞌睡,“这是送去王家的,你干活仔细一些,我再回屋睡睡。” “我……”胧月一个人愣在原地,将皎月叫来帮她的忙。 下午时分,华丹丹赶着驴车去到了王家,看见王家正抬着十几箱子东西往外走,询问了下人得知是王家去周家下聘礼了,送聘礼的人只是王家的管事,应当是给家中庶出公子提亲的。 “这是家中哪位公子定亲啊?” “给二房的小公子定亲,姑娘你是?” “是二房的大公子让我来送火锅的,不知可有人告知你了。” “听说了这事,我找个人带你去到大公子的院子。” 第一百零七章 最佳时间 华丹丹将食材从驴车上搬了下来,便交给了两个下人抬着。 二两银子若是换做一个普通人家,已经够用一年了。 即使准备了很多价格较高的肉食,加在一起重量已经不低。 进了王宅,便有一条石子小路,石子的铺撒也有讲究,并不是杂乱无章的倒在地上压密,能够看出石子的排列是有一定的规律,并且石子的大小适中,棱角光滑圆润,铺在地上能提升几分院子里的景致。 小路的旁边栽种了各种花卉,许是已经进入了秋季的原因,已经有不少的花卉开始凋零。 一路上华丹丹与走在后面的下人聊着,知晓了王家老太君居住在正院,大房居住在东院,二房居住在西院。 她要将火锅食材送到二房的大公子手里,自然是往西边走。 因此上了回廊走到了尽头便朝着左转,朝着前方放眼望去有一半池塘,池水里栽种着荷花,池水的中间还有一座水榭,水榭的里面有两个姑娘面对面坐着,许是应该在下棋。 她已经知晓了二房的大公子实际上是从大房过继来的嗣子,在外人看来二房的大公子如同走了狗屎运一般,既能和亲生父母时常相见,还能得到二房养父母的全部的家产,羡煞旁人。 “姑娘,大公子住在西院,已经到了。”下人停下了脚步,“你在这里稍等一下。” 下人说完走进了院子。 华丹丹四周望了望,古代的宅子虽然宽敞并且仆人也多,但却没有电视中那般富丽堂皇的样子,就拿王宅来说,差不对与她在后世的时候去过的那些古镇相差不大。 要说区别,便是如今的宅子许是还没有经过岁月的侵蚀,无论是外观还是室内的装潢相比之下要精致不少。 至于评论一个宅子的好坏,应该就在修建的过程中木料的选择上了。 过了一会下人从院子里走了出来,“姑娘你跟我来。” 华丹丹跟在下人的后边走进了院子,到了小厨房的外边这才停下了脚步。 小厨房顾名思义很小,平日也就是做糕点,熬着甜汤的地方。 “现在还没有到饭点,将食材先放在这儿!听说还有肉类,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冰块。” 华丹丹指着食材,“这是各种丸子,这是鱿鱼须,为了保证口味需要放在冰上,余下的菜可以泡在水中。” “好”管事点了点头,“姑娘,你去那边屋子坐坐,等公子要食用的时候我再通知你。” 丫鬟指的是仆人居住的房间,这个房间很大,有一间二十平米左右的堂屋,还有间二十平米的内室。 丫鬟们全部居住在这个地方,住的人多了环境便比较的差,走进屋子里便闻见一股劳累的味道。 大公子此刻并不在院子,所以伺候的丫鬟们也没有事情做,在屋子里做着自己的事情,或是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交流。 丫鬟们不仅从打扮上可以看得出等级,即使将她们剥光了也能分出谁是更高一等的丫鬟。 早就知晓了地位高的丫鬟每日吃的饭食都是厨房精心准备的,若是饿了厨房也得随时准备做,地位低的丫鬟就吃一些剩菜,饿着也就饿着。 所以有的丫鬟看起来白白嫩嫩,一双手伸出来比她的手还细腻,还有些丫鬟就跟在院子外面干活的仆人一样,面黄肌瘦的仿佛随时要倒下去一般。 华丹丹到了屋子里,丫鬟们只是简单的抬头看了一眼,便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 过了一会,有一个约莫三十岁左右穿着较为华丽的女子走了进来,注意到了华丹丹的存在,然后上下打量了一下。 “你是大少爷新买的丫鬟?” “丫鬟?”华丹丹对这个词很敏感,这已经是最近一些时日第三次被认成是丫鬟了。 垂眼看了看自己的衣裳,因为要干活便穿的是平日里劳作的衣裳,布料简单,并且裁剪上也简单,比起屋子里丫鬟的衣裳还要弱上几分。 这一次被认做丫鬟还可以理解,“你误会了,我是来给大公子送火锅食材的人。” 女子点了点头,便继续朝着屋子里走去。 在屋子里嬉戏的丫鬟们,这才注意到了女子的存在,赶紧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你,你跟我来,有事情交给你们坐。”女子点了两个丫鬟便走了出去。 屋子过了小会再次恢复了闹哄哄状态。 华丹丹看着女子离去的背影,看来在大公子院子里的地位还不低呀。 便走到了看起来像是屋子里地位最高的丫鬟旁边,“方才进来的是谁呀?” “大公子的奶嬷嬷”丫鬟顿了顿又道,“你别看着她很凶神恶煞的样子,其实人不错,对我们这些丫鬟很照顾,很少会受到她的责骂。” 华丹丹点了点头,又看着丫鬟手里的食物好像不错,“姑娘,你吃的这是什么?” “酒酿乳酪。”丫鬟继续小口小口的品尝着,一脸享受的样子。 “可好吃?”华丹丹仔细的看了看,像后世双皮奶和姜汁撞奶。 “我给你尝尝!不过别让院中的老菜皮看见了,就这一碗被她看见了又得闹起来。” “多谢”华丹丹小小的品尝了一下。 比双皮奶嫩滑一些,里面有很浓酒味,但吃起来酒味很淡,并不会醉人,如果这个好做的话可以让花娘子在铺子里售卖。 “这个真好吃,姑娘可知道是如何制作的?” “这个制作法子有很多,有的需要加糯米面,有的则不用,有的需要上锅蒸,有的直接在锅中煮到粘稠然后冷却……” “成功率最高,用料做少的法子是怎样。”华丹丹连着听了好几种做法,脑袋已经有些晕晕沉沉了。 “成功率最高,用的食材定是最多的,不过味道也最好。”丫鬟顿了顿又道,“酒酿乳酪是最简单的一种乳酪了,上次大公子吃的杏仁八宝果乳酪那才馋着人呢!” “多谢姑娘。” “这有啥可谢的,这些做法就是繁琐了些,又不是秘方。” 知晓了这个酒酿乳酪的做法,华丹丹觉得给周厨子那五两银子的藕粉秘方的银两太亏了,这个姑娘随便一提就是好几种乳酪的配方,并且还可以用在铺子上出售。 “姑娘,你会做藕粉糕吗?”华丹丹再次询问。 “看府中有厨娘做过,知道一些大概的步骤,不过要做应该是没有问题,只是我不爱吃藕粉。” 华丹丹望天,在古代来当个大丫鬟就能知道不少菜谱啊! 周厨视若珍宝的藕粉,王宅里的一个丫鬟便能制作出来。 真是白瞎银子了,周厨当日还好意思收。 心里盘算着用不用将此事告知孟夫子,日后指导周厨儿子文章的时候,暗示一下要给老师送礼了。 …… 就在华丹丹已经昏昏欲睡的时候,一个声音让她惊醒了。 “华姑娘,大少爷回来了,我们可以开始准备晚饭了,请你到厨房里来。” “好”华丹丹到了后厨,丫鬟们已经将食材摆上了灶台了。 “这些要怎么做。”丫鬟们担心影响了食材的口味。 “我带来的食材是一份一份装的,将他们分别放在盘子里。” 华丹丹将带来的牛油料放入了古董羹中,而汤底是用棒子骨熬了整整一夜,汤底白白的这是将骨头中的脂肪全都给熬出来了。 “你这汤怎么熬成奶白色?我每次熬汤能不能成奶白色都得看运气。”厨娘好奇。 “熬汤最重要的是火候得大,想要出奶白色就不能小火慢炖,你煮的汤的肉够肥就一定会白”华丹丹方才在丫鬟哪里学到了糕点的做法,也不吝啬这点小窍门。 根据专家的解释,汤之所以会是奶白色是因为脂肪的溶解,火太小了脂肪是不能充分溶解。 火锅底料很快就做好了,配菜也一盘盘的端到了屋子里,华丹丹跟着丫鬟一块去到大公子吃饭的阁楼。 一路上她都在想着王公子和他的堂兄都是王公子,并且丫鬟们管王公子叫做大少爷,那大少爷的哥哥又叫什么呢! “大少爷,大房少爷,火锅已经做好了,可以食用了。” 将配菜也摆上,华丹丹开始介绍:“这是鱿鱼须和鱿鱼花,这是海鱼丸,这是猪眼睛,都是麻辣烫中没有的菜。” “华东家,你今日可有事?” “无事,无事。”华丹丹还等着领赏钱。 “你是火锅的行家,你能否在一旁候着,告诉我们火锅中的食材煮的最佳时常,我身边这群人愚笨的很。” “行,像你手中的这块瘤胃,在我们说话的功夫中就可以夹起来吃了。” “可他看起来都没有变小”王公子看着手里的食材。 “变小就干瘪瘪不好吃了。”华丹又对着大房少爷说道:“王少爷,你现在手中的鹅肠,不间断的数十个数就可以吃了。” “真的十个数就可以吃了?” 华丹丹点点头,“久了就不好吃了。” “嗯!果然爽口,好看,我现在知道为何有人会喜欢吃瘤胃了,以前我吃火锅的时候从来不吃瘤胃的,现在看来是我吃法不对。” “这个鹅肠也不错,虽然是秽物但吃起来却没有臭气,只是只能在自己家吃吃。” “除了这两样还有肉丸,都是用最新鲜的肉做成的,口感都不错,我将他们放进去?” “放吧!” 第一百零八章 媒婆 华丹丹隔上几日便会吃上一次火锅,此刻闻着火锅散发出来的浓烈香气已经无感,时刻掐着时间提醒面前的二人,什么时候可以夹菜了。 有了她的提醒,火锅的食材可以恰到好处的煮熟,味道也更加的美味。 王公子大快朵颐的吃着火锅,直到肚子实在装不小了这才停下了牙箸,接过丫鬟递来的手帕擦了嘴和手上的油渍,又换了一根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渍。 然后才看着华丹丹赞许的说,“华姑娘,今日是我吃过最美味的火锅,辛苦你了。” “不辛苦,下次若是王公子想吃火锅了,记得联系我。”华丹丹继续推销。 王公子这样的大客户可不能丢了,服侍好了一顿火锅赚取的赏银恐怕比铺子一日的利润还要高。 “我已经被火锅迷上了,近来今日恐怕时常会吃”王公子顿了顿又道,“不过我这人把握不好食材的煮制时间,每次麻烦华姑娘在一旁候着我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 “无妨”华丹丹笑了笑,“王公子喜欢吃火锅是我的荣幸,日后想要吃火锅了吩咐下人来给我传话便可以了。” 王公子思索了小会,“能否将每样食材的烹煮的时间告诉我的丫鬟,省的耽误了你的事情。” “自然可以,只有火锅的美味发挥到了极致,我的生意才会越做越好嘛。”华丹丹很乐意将食材的煮制时间列出来。 最后能够吃火锅的人手一份,味道好了便会吃了一次想两次。 大房公子也停下了牙箸,“火锅的滋味不错,食用的法子也是别具一格,为何姑娘不开个火锅食铺?” “火锅需要准备的食材太多了,而且吃一顿火锅的价格昂贵,铺子也得开在昂贵的地段,我的财力无法支撑,像现在这样我上门服务也挺好的。” “原来是这样。” 火锅结束,王公子便吩咐下人将赏钱交给了华丹丹。 华丹丹对此很满意,足足得到了五两赏钱,这已经是麻辣烫铺子五日的营业额了,还比火锅食材的价格加起来还要多不少。 心满意足的将银锭子放进了荷包,若是大房公子觉得口味不错,日后在点上几次就好了。 出了王宅,赶着驴车便朝着孟宅而去。 明亮的月亮已经高悬天空,纵使不用油灯或是灯笼照明也能隐隐约约的看清前方的道路。 街道上已经陷入了沉溺,宅子两旁的屋檐下面有红灯笼散发出的微弱光芒,偶尔有零星的马车从她的驴车旁边划过。 回到孟宅的时候,孟夫子已经为学生授课完毕,正坐在院子里对着油灯看着书。 听见院门的打开的声音方言望去,率先映入眼帘的是毛驴头顶的三两毛发,接着便是挥舞鞭子的华丹丹。 孟夫子放下书,走到了驴车的旁边,“今日怎么回来的这样晚,也不留个话。” “有人吃火锅,我亲自送了食材过去,提前并没有与预测要这么久才能回来。” 孟夫子犹豫的望着皎月,“我曾经答应了你,飞黄腾达之日绝不会忘了你,我却依然让你和花娘子为了生计奔波。” “那就是玩笑话而已,我知道做官不容易,升官都靠资历,你不用心急。”华丹丹知道没有一步登天的事,四十几岁还是芝麻官的人多得是。 孟夫子现在有个官当着,只要不犯错,日后迟早会更进一步。 “我不急” 华丹丹知晓孟夫子为了得到大官们的赏识费尽了心机,现在孟夫子想做什么事情已经不告诉她了,她总是担忧着孟夫子想继续为了前程搏一把。 虽然搏一搏单车变摩托,但也可能连单车也丢了。 “你现在可不能做自作聪明的事情了。”华丹丹叮嘱。 “不会,我比你更珍惜我的小命。”孟夫子郑重的点了点头。 华丹丹伸了个懒腰,“今天太累了,我去睡了。” 翌日。 上响的时候孟宅的院门被敲响。 孟翁打开门,便看见一个头上戴了一朵红花,穿着也喜庆的老婆子站在门口。 “何事?” “请问华记食铺的华东家是否住这儿?” “没错,何事?” “你一把年纪了还看不出来?” “何事?” 孟夫子特意交代了,陌生人来访一律要问清楚来访的目的,否则不能放人进入。 “你这人这是死板,我是来给华东家说亲的,快让我进去。” “稍等。”孟翁说完便关上了院门。 “喂,你这人怎么这样。”媒婆有些气结,她无论走到那家,谁对她不是笑脸相迎,这还是第一次吃了个闭门羹。 孟翁到了正房的屋子外边,轻轻叩门,“华姑娘,有媒婆来访,可见?” 华丹丹正在对着铜镜化妆,微微思索了小会,便大概猜到了是谁请来的婆子,“给她上沏一杯茶,再抓一些零嘴让她先吃着,带她去堂屋坐着。” 然后穿上了一身旧衣服,没有了华记食铺东家的气势,计划的搭配一个缠花簪,也因面料是素色的换成了平日戴的木钗。 “我是华东家,你怎么称呼?”华丹丹到了堂屋。 孟婆赶紧将手里的零碎放下,然后又拍了拍手掌上的碎屑,“我是给人介绍了无数对好姻缘的苟媒婆,人送外号好媒婆,你叫我好婆子也成。” 华丹丹点了点头,“好婆子。” 好婆子围着华丹丹周了一圈,“是个俊俏的姑娘,有相貌还经营一个食铺心意你的人应该不少。” “过奖。” “我在北城区和西城区一带小有名气,你们南城区的姑娘少爷们我也说成过几对,将婚事交给我尽管放心。” 媒婆的嘴可是厉害得不得了,虽然这个宅子中的人没有成婚的打算,华丹丹也不想将人给得罪了。 “好婆子,今日你怎么上门来了?是受了谁的委托,还是想看看我们这儿有没有适龄的少爷小姐。” “我啊!”好婆子舞者手绢笑了笑,“此次是特意来找你的,华东家你的好日子来了。” “此话怎么说。” “你知道方家吗?就是你铺子对面郝东家的娘家舅舅,虽说现在他们就是经营买卖的商户,但曾经也是出过当官的人家,算得上是耕读之家,我是为他们来说媒的。” “倒是有些耳闻”华丹丹顿了顿又道,“不过我与他们家少爷还没见过,现在就来说和是不是进展太快了些?” “快什么快呀,那家的少爷我见过了,一表人才、知书达理,你见了保准也喜欢”好婆子再次大笑,“方老爷说了,希望他大侄儿能快些成家,给大侄儿成婚的宅子都准备好了,嫁过去就可以住新宅子了。” 华丹丹捂嘴笑,“听着像方老爷想将侄儿赶出家门一样。” 虽然语气是调笑,但她从心底对方家少爷感到同情,父母死后虽留下了家产,但家产总被叔叔盯着。 现如今长大了,到了可以拿回家产的时候,叔叔就想着赶紧订一门婚事将他从家中分出去,日后的家产是一个只也捞不着。 “你怎么能这样说呢!方少爷喜爱作画,方老爷特意将宅子买到了风景秀美的地方,等你和方少爷成婚了就一块搬过去,你在家打理家事,方少爷整日作画,想想都觉诗情画意。” “我也这般觉得,但方家为何会看上我呢?我无父无母还寄居在别人家中,方家是耕读之家应当很在意门第才对。” 好媒婆也觉着此事想不通,虽说方源不是方老爷的子嗣,只是方老爷的侄子,但方源亲生父母离世后留下了大笔家产,方源又被方老爷亲自教养着,各方面都不差,如今现在华东家这样的儿媳,难道方老爷就不怕其他亲戚在背后议论他们吗? “华姑娘不用担心,方少爷对你是一见钟情,他喜欢你方老爷当然也支持了。”好婆子是极力想要凑成这一门婚事,能够领到的赏钱可不少呢。 “好媒婆,我觉得你还是将此事给打探清楚再来,不是我诅咒方家,而是干冲喜这种缺德事的人不少。”华丹丹已经想要送客。 “华东家,我好媒婆可是有口皆碑的,冲喜这种事情我都是会提前和女方说得清清楚楚,甚至还会帮女方多套要一些彩礼呢!我觉着方家之所以认同你,定然是因为方家公子心仪你,听说方家公子房中有许多你的画像,此事是不会有什么问题。”好婆子再次解释。 “唉!我倒是怎么也没想到还能被方家公子看上,但华记食铺是我的心血,让我放弃食铺跟方公子去赏风赏景,过着田园杂居的生活是万万不能的。” “华东家再考虑一下,这是方家送给姑娘的镯子。” “好婆子将镯子还回去吧!” “华东家是第一次遇见媒婆上门吧!这是委托媒婆给另一方带来的礼物,若是成了最好,若是不成这就是叨扰对方的歉礼。” “原是这样,我倒是不知晓此事。”华丹丹也不尴尬,一回生二回熟嘛。 “华东家年轻貌美,相信今后会有不少人托我替他向华东家说媒,我就先走了,如果华东家改变主意了随时吩咐人来联系我便可以了。” “慢走。” “对了”好婆子走到了门口停下脚步,“我西城区宽窄巷三十五号,若是找不到随意向一个路人打听我就行了。” 第一百零九章 画像 华丹丹也挺疑惑,为何她会总是出现在方源的画作上,思来想去并没有一个好的答案,估摸着或许她是方源的灵感缪斯吧。 当然具体是什么原因那就只有本人才知晓了。 自此以后,每当她到了铺子上去忙活的时候,便会格外的留意周遭,是否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有一个人在默默的注视着她。 还真有一次在不远的地方看见了方源的身影,她回到了铺子便提着一根击打肉糜的木棍到了到方源的面前。 “听说你一直在画我?” 方源拱了拱手,“实不相瞒,我在做一幅街景画,这幅画中有不少人物,但我却觉得整副画死气沉沉,我思考了良久,最后发现是画作上缺少了一个像华姑娘这样的主角。” 华丹丹点了点头,“为什么是我?” “有一次我到酒肆的时候,看见了华姑娘插着腰和蛮横的顾客争吵,顿时觉得的形象鲜活极了,若是能将这副场景呈现在我的画作上,定然可以让整幅画作充满活力。” “是吗?”华丹丹听见这样的评价心中难免得意,但男人的嘴就是骗人的鬼,“北城区整日都在争吵,你怎么不画他们。” “姑娘无论是穿着还是打扮都还看,并且与应城的姑娘有明显的区别。”方源看着华丹丹今日换上了旧衣裳心中有些失望。 “果然是人靠衣装啊!你不觉得我像丫鬟吗?” “怎么会,姑娘的气势比丫鬟强势许多。” 华丹丹低头笑了一会,说到了正事,“你叔叔前几日找了媒婆上我家,说你心仪我?可是真的?” “给姑娘带来困扰了,若是姑娘愿意嫁,我也愿意娶姑娘。” “你这是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吗?” “姑娘误会了。”方源扔下来这句话,转身就走。 华丹丹手中把玩着木棍,到也不为难方源,任由他离开,现在这些男人都怎么了?一个个的连心里话都不敢说。 然后又朝着郝记酒肆望去,郝东家就站在门口招呼着客人,注意到了华丹丹的目光,温柔的笑了笑。 回到铺子。 周大娘便神秘兮兮的拉着了华丹丹的手臂,“东家,我有话给你说。” 华丹丹看了看铺子来来往往的人,“说吧!你要告谁的密,我替你保密。” “就是方才和你说话那个男的,我娘以前在他们府上干活知晓一些事情,那个是哥哥还是弟弟?”周大娘说完还朝着街道上望了望。 “说你想说的事情。” “这些事情不能让旁人知晓,”周大娘再次四周望了望,“东家你跟我来,这里人多眼杂。” 如今众人都在铺子上忙活,院子里空无一人。 “什么事情呀,这么神神秘秘,可以说了吧。” “我娘说过不能告诉其他人,但我现在又跟着你干活,你过得不好我也好不了,所以才下定决心要告诉你这件事情。”周大娘郑重其事。 “你这个女娃觉悟很高啊!”华丹丹笑了笑,手下的活计还忠心,没有白给高薪,“你说得没错,我若是过得不好这个铺子就开不下去,你就只能去别人家当丫鬟给你弟弟赚钱学习了。” “我将娘告诉我的事情一字不落的告诉你”周大娘靠近华丹丹的耳畔,“双胞胎中的哥哥有一门娃娃亲,女方的父亲还是做官的人。” 华丹丹如今是肯定了画她的是哥哥,果然搞艺术的私生活就是乱。 周大娘继续说,“本来约定的是到了十六岁就成婚,但在成婚之前方少爷的贴身丫鬟怀了孩子,女方觉得庶长子出身是对女方家族的不尊重,就这样退婚了,所以才单身到了现在。” “那媒婆和郝东家也是个不厚道的人,竟然将庶长子这样重要的事情都隐瞒了。”华丹丹有些生气,果真是人心险恶。 她还只以为与郝东家的关系不错,居然将这般重要的事情瞒着她,并且还一个劲的劝她嫁给表弟。 同时心里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方家不给方源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家了,大户人家嫁女儿的时候应该会细细的了解男方的事情。 只要想要深挖,就没有挖不出来的秘密。 “东家,你别急,我还没说完呢!”周大娘又继续说,“方少爷看着自己的婚事被丫鬟搅黄了,便打死了丫鬟,最后是一尸两命!我听旁人说方少爷心仪你,你可千万别嫁给他,到了方宅日后的定然不好过。” 华丹丹冷笑,同时在心中怒骂,这是将她当接盘侠了吗?“我本来就没有打算要嫁给方源,不过是他一直来缠着我罢了。” “东家,这些事情只有在方家干活的人才知晓,你可千万别说出去了,不然会查到我娘头上。”周大娘千叮万嘱。 “我有分寸,你去干活吧!” …… 刘少爷手里依然提着小茶壶,带着几个人下人在街上溜街,忽然看见华丹丹在铺子上忙活。 正好肚子也饿了,照顾一下熟人的生意也不错。 便迈着八字步,走到了食铺里边,“丹娘,在忙呀?生意还真不错。” “明知故问。”华丹丹啐了一口、 这会正是晌饭的时间,客人是来了一茬又一茬,下人又是忙着上菜又是忙着收拾桌子,还要打扫地上的残渣,忙的不可开交。 “嘿嘿”刘少爷笑了笑,“我来照顾你的生意了,给我来五串牛丸、五串羊肉丸、五串鱼肉丸、还有什么荤串串都来五串,然后还要奶茶一杯,糕点也可以来一点。” “你一个人吃的玩这么多吗?” “这你就不用操心了,我的胃口可大着呢。” “稍等”华丹丹顿了顿又道,“又到街上来招猫逗狗了,不用上衙吗?” “礼官让我出来办事,给了我一整日的时间”刘少爷看着面前划过的麻辣烫,吞了吞口水,“最近孟君都在忙些什么?章九郎他爹想请孟君吃饭,孟君居然还抽不出时间赴宴。” “忙着揣摩上面的心思。” “上面”刘少爷闻声抬头,看见的是横梁,然后便是屋顶,在上面应该就是广袤无垠的天空了,再上面就是玉皇大帝,十二星官了,“揣摩老爷天?孟君这是要去算命改行了?什么时候让他给我算算。” “应当是,你在这儿慢慢吃”华丹丹将煮好的串串端到了桌上,“我回家了。” 刘老爷吩咐下人将串串拿着,“等等,我和你一块走,我去章老爷家的香蜡铺子,礼官让我置办祭天的一应物什。” “这可是个肥差啊!”华丹丹心里羡慕。 “怎么都这样说,但小爷我需要这几个钱吗?”刘老爷扔了一锭银子在桌上结账,“不用找了。” “能赚钱的时候多赚一些!”华丹丹说着人生忠告,祭天用的东西都是会烧掉的,差一点也不会出事故。 “你怎么跟我爹说的一样。” “毕竟你爹也是过了苦日子,你生下来便在金窝窝里,怎么懂得人间的疾苦,若是你也要勒紧腰带过日子的时候,就能理解这句话了。” 两人说着话就到了分岔路口,华丹丹朝右,刘少爷朝左,分道扬镳。 华丹丹径直到了孟宅。 “丹娘回来啦,你等等。”孟翁回到了屋子里拿出了一叠画卷,“这都是好媒婆送来的,说这是啥子的心意哦,我看上面画的是你,别说话的还真像,改明儿我也去街上找人留个画像,等我百年以后我的儿子也能有个念想。” “麻烦孟翁了。”华丹丹看着胡须花白的孟翁,思想还挺前卫的。 若是这个时代有相机之内的,孟翁也能省下一些事情。 华丹丹回到了正房,将宣纸放在了梳妆台上一张张的翻看。 不少的画像其实并没有脸部,不过从衣着打扮上来看是她没错,背影和各个角度的基本上也有。 “我去”华丹丹讶异的看着手里的宣纸,“居然全部是翻白眼、面露凶光、踩在凳子上的,方公子想画的主角是母夜叉孙二娘吧!” 不过画工真不错,全部可以收藏起来。 屋门叩响。 “丹娘,门外有公子找你,他说他姓方,来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让他在倒座房等等。” 华丹丹将画卷放在了抽屉,这才去到了倒座房,“方公子来了。” “丹娘,我回家后看见书房中画稿不再了,我舅母说送你这儿了。” “是你舅母给好媒婆了,好媒婆说你对我一片痴心,在家中无数次画着我的模样呢!” 方公子生性腼腆,脸色微红,“我对姑娘绝对没有企图,还请姑娘将画稿还给我。” 华丹丹摇摇头,“不给,你总是画着我,郝东家等人知晓了就常常给我做媒,你得将这件事情解决了我就还给你。” “华姑娘,里面的画稿都是我修改好几次最满意的人物形象,只要最终敲定就能在画卷上了,等我完成了画卷一定会和表姐舅母说清楚。” “可你用我来做你画卷中的主要人物,征求过我的意见吗?”什么肖像权啊在华丹丹的脑海里浮现。 “此事的确是我疏忽了,我回去后将五官改改,定然不会影响到了华姑娘。” “这倒不用,你将我店铺中的生意画得好一些,华记食铺四个字也得醒目。” “好” 免费的广告不用白不用。 第一百一十章 远看 方公子是一个十足的画痴,为了能够创作出满意画作能够废寝忘食,当然也能拉下面子。 因此只要是空闲的时候,或者是需要灵感的时候,便会到了华记食铺的外边,远远的注视着华丹丹,等着铺子上空闲了,偶尔也会到铺子上与华丹丹攀谈几句。 不过华丹丹已经知晓了方公子此人的人品如何,并不想与之往来过密,简单的三言两语便让方公子吃个闭门羹,知趣而退。 “这是你的年糕。”花娘子摸了摸额头上汗珠,终于将最后一位客人送走了,能够歇息一会,朝着街道上眺目了几眼,便看见了在不远处徘徊的方公子。 整理一下周遭的食材,便走到了华丹丹的旁边坐下:“方公子今日又来了,在外边看着你呢,一副痴情的样子。” 华丹丹笑了笑,“一厢情愿罢了。” 她的这句话既是指花娘子误解了方公子的心思,也暗自方公子来自讨没趣。 花娘子又探头朝着街道上望了望,“方公子面皮薄,你前几次对他那般冷淡,他都不敢来食铺了。” “我与他本就不熟悉,他这样日日来被别人误会了可不好,他家表姐可在对面看着呢!”华丹丹说玩努了努嘴。 郝东家这会便站在二楼的窗户边上,目光一会落在表弟的身上,一会又观测食铺的动态。 忽然觉着这一大家子还挺奇葩的,莫非都遗传了偷窥的癖好? “方公子这应该是爱画成痴了,他找了你也为了完成自己的画作,我看他手中抱着画卷许是有事情,我去让他进来坐坐。” 花娘子一向都喜欢这些白白净净的年轻人,也不等华丹丹的同意,便用麻布擦了擦手上残留的糕点的碎屑,便朝着方公子而去。 只见嘀咕了小会,方公子便抱着画卷与花娘子到了食铺。 “丹娘。” “方公子”华丹丹目光依然在街道来往的行人身上。 “我已经画好了,你可要看看?”方公子先摸了摸桌上有没有残留的油渍,这才将画卷宝贵的放在桌上。 “画好了?”华丹丹有些好奇,垂目看着桌上的画卷,比她的小腿还粗,定然是费了很多的心思才完成的画作。 “是呀,丹娘可要看看我的画作。” “麻烦方公子了。” “这画卷长,我需要人旁边才可以完整的打开,才能告诉你在画上的何处。” 华丹丹看了看周大娘,周大娘赶紧垂头朝着后院而去,她是不是与方公子这样心狠的人扯上干系。 华丹丹无奈,只能吩咐正在扫地的葛大拿着画卷的一头。 方公子徐徐展开画卷,足有三四米长。 华丹丹看着出现在眼前的景象,心里的讶异也不断的增加。 画作就像《清明上河图》那般,既有林立的酒肆人家,也有步履匆匆或是驻足观看的路人,并且画作上的人物神态也活灵活现。 能够看出画作的主人定然有很深的造诣了,方公子果真是能够配上画痴这个称号。 画作也有美中不足的地方,便是应城远远比不上宋朝繁华,所以画作的上并没有杂耍等艺人,只有一些小摊。 许是为了丰富整个画面,方公子还将其中的一部分路人添上了异域风情的衣衫,马车也画得比现实中更为精致。 花娘子在一旁讶异的合不拢嘴,看向方公子的目光也迸射出了精光。 “丹娘,这就是我们所在的这条街”方公子指着画作,“你看这间铺子便是我们现在所身处的华记食铺,靠在门框上,一手插着腰,一手拿着锅铲指指点点的就是你。” 华丹丹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微微的点了点头。 根据透视由远及近等关系,她在画上是视觉中心,铺子中的摆设也画的清清楚楚,甚至将在角落中做奶酒的葛氏老娘也呈现在了画作之上。 “若是将这副画传出去,我的铺子也能换取一点名声”华丹丹好奇,“你是为何想要做这样一副画?” 方公子的目光里有一丝向往,“我爹娘是极其爱画之人,他们身前就想将应城的美景画下来,四年前我翻开他们遗物的时候,发现他们已经将应城的景色绘制了大半,所以我就想着将他们尚未绘制的应城美景完成,也是为了他们未完成的心愿。” “你爹娘在九泉之下也会欣慰,是否要将画卷烧给他们?” 华丹丹看着这样长的一副画卷,定然是费了不少功夫,就为了完成爹娘的心愿便付出这样多的努力,真是个孝顺孩子。 方公子尴尬的“呃”了一声,“虽然是为了完成爹娘的心愿,但我没决定要烧掉。” 他有些不好意思,方才才说是为了爹娘的遗愿,现在就改口不愿意烧掉让在下面的父母看见他的画作,有些前后矛盾了。 “不烧就好,这样辛苦的画作当然得留着。” “我准备请人来方家赏画,丹娘那日你能否也来!” “我就不来了,你们一群公子哥赏画,我去了也和你们聊不来。对了,媒人那事你可有跟你舅母说过?” “已经解释了。”方公子目光远眺,“我与他们解释了多次等及冠后再考虑娶妻之事,但他们似乎等不及了,总想让我快些离开方家。” “你有不能离开的理由吗?”华丹丹心中有些好奇,平日都忍住了,但今日提到了相关的事还不如一次性问出来。 “父母的家产还在大舅手中,我怎能就这样离开,取妻的事情我并不记。” 男子二十及冠,及冠之后算是成年。方翁抚养二弟留下的孩子,也代管了二弟留给孩子的家产。 如今方家两兄弟也才十八岁,方翁找借口不归还家产也说得过去。 “你不能以成家立业为由,将家产要回来吗?毕竟成亲需要购置的宅子和彩礼是一大笔费用。” 方公子苦笑一下,而后挑眉:“我曾有个未婚妻家中颇有些势力,若是我顺利与未婚妻成婚,有了丈人家的撑腰大舅定然只能归还家产。所以大舅想出了损招,让我那未婚妻主动退了婚事。” 而后大舅母为了拿捏他,不停给他介绍娘家侄女,这些就不用都说出来了。 “郝东家总是将你们两兄弟挂在嘴边,我还以为你们一家人关系和睦。” “的确是和睦,方才只是我胡诌之言,华东家当个笑话听过就忘吧!”方公子再次苦笑了一下。 “好。” …… 过了几日,华记食铺的生意突然见好。 早点时辰铺子的上座率基本上能够达到十成了,甚至来的晚一点的客人还需要小等一会。 这条街道上街上有好几家味道不错的早点铺子,分挂着客源,这还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盛况。 早点的时辰刚过,便陆陆续续的有客人来购买麻辣烫了,囊中羞涩的买上个一串两次,腰包充足的一次买上十几串上百串的也有。 一个上响便将往日需要一日才能售卖完毕的食材销售一空了。 花娘子对此是格外的关心,因为她的米糕生意或是早点生意,相比麻辣烫,向来是要若上一截,居然也能售罄了。 她也疑惑的挑了一块米糕品尝,味道并没有什么变化,那定然不是客人为了米糕慕名而来。 歇暇了下来,花娘子思考了一会依然没个头绪,“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的口味价格并没有变动,为何这两日生意就好转了,难道是我时来运转了。” “我看你真是忙忘了”华丹丹笑了笑,“方公子几日前曾说了,过上两日邀请友人赏画,或许便是这个原因。” “这两日客人多,还真是将此事忙忘了,我们铺子在画卷上最醒目的地方,定然很多人慕名而来”花娘子顿了顿又道,“我还想起了三日前晚上有人来我们铺子外面左看看右看看,还和身边人说着到底是不是这个食铺。” 华丹丹勾唇一笑,这就与后世的广告差不多,她痛快的答应方源将她和食铺呈现在画作上,最为主要的原因便是这个。 “方公子的画作帮了我们这样大忙,你说我要不要再多准备一些早饭的种类,并且在吩咐伙计加班加点的准备一些食材,省得会不够卖。” “不用”华丹丹摇了摇头,“这些客人不过是来看个新鲜,热潮迟早会退下去的,估计也持续不了几日了。” “坚持一日算一日。”花娘子打量着华丹丹,“明日你就打扮成方公子画中的那般,站在门口招揽客人。” “现在天气凉了,再穿薄纱冷得很。” 花娘子退了一步,“那就穿颜色相近的衣裳,缠花簪也得戴上,手中锅铲也得拿着,旁人来了便知晓走对了地方。” 华丹丹微微点了点头,能够增加铺子营业额的事情她可以试试。 翌日。 华丹丹便按照画作中的样子,换了一身紫色的襦裙和红色上衣,头上戴着缠花簪,与画作中的人相差无几。 然后便站在了食铺的门口,招揽着来来往往的客人。 “华东家,我就说画作中的人是你,旁人还不信我的画。” 华丹丹认识这个书童,“自然是我?” 书童又对身边的少爷说道:“我就说了是华东家,你偏说是铺子新来了位姑娘,时辰不早了,差不多该回家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购买食材 “当真是你啊~”周家少爷兴致缺缺,“逛了一会了,差不多可以回去了。” “周少爷失望了?”华丹丹有些不乐意了。 “细想画作上的人也的确是你,只是有些对不号。” 周少爷看着眼前的真人,少了画中氛围的衬托,像是少了些什么。“唉!我也得去请方家公子为我做一幅画。” “少爷若是出现在画作上,定然惊天地泣鬼神啊。”书童趁机拍着马屁。 “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有一个缺点。”周少爷佯装生气。 “少爷,您说,我一定改。” “你的缺点便是爱说实话。”周少爷说完哈哈大笑了两声,然后便摇着扇子,带着书童扬长而去。 华丹丹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当起了‘人偶’,在铺子的外边招呼着那些看着华记食铺眼神迷茫的路人。 花娘子忙活了好一阵,有些累了,便到铺子的外边休息一会,“周少爷会觉得失望,我觉得是因为我们店铺不如画中富丽堂皇,若是我们将店铺翻新,你再站在门口,那就真跟画中人一样了。” 华丹丹认同的点点头,这就跟网红拍照选景点一样,“先赚钱再翻新,以后我们盖个二楼,那就跟隔壁郝记酒肆一样了。” “那得用多少银子啊。”花娘子有些犹豫,“日后要是赚不回来又咋办。” “我就是随便的说说,我们现在就卖一些麻辣烫和糕点,也不用多好的铺子。” “也对,我进去忙了。” 过了会,一辆马车从华记食铺的门口划过,然后便停了下来。 马车摇晃了几下,王家二房和大房的公子下了马车。 王家大公子摇了摇扇子看着还在食铺门口招揽客人的华丹丹:“我就说了,应城只有一家卖麻辣烫的铺子,画中的姑娘肯定是华东家。” 王家二房点了点头,“看来的确如此,华东家拿着锅铲指点江山的样子,的确有画中泼辣精明的气势。” “大哥在外面待久了,现在喜欢凶悍的女子了?” “也倒不是,方公子那副画便是街景图,所以华东家的形象才十分生动,若是将那副泼辣的样子画在深宅大户中,那就是个粗鄙的婆子。” “说得不错,我还有几位朋友在看过方公子的大作便想见华东家一面,但却不好意思挤到店铺外面来,所以我准备在家中请她们吃火锅,今晚你可要来?” “来吧!反正我也无事。” 王家下人收到吩咐,到了华记食铺,“华东家,我们公子今晚想吃火锅,准备五人份。” “我知晓了”华丹丹还是靠着门背上,瞥眼看了看,“置办多少银子食材。” “五两银子” 华丹丹收下了五两银子,给下人开了个条子,“我会在约定的时间内准时到。” “多谢华东家,到时候会有小厮在门口等候。” 华丹丹的心情不错,五两银子能够赚取不少,并且倒是或许还有赏银可以领取,这一趟有的赚。 比起她在门口当人偶赚钱的速度快多了。 既然人人都说画卷上的她霸气无比,她也强迫自己霸气一些。锅铲敲在灶台上,“我出去一趟,你们好好看着铺子。” “去买食材吗?我跟你一块,现在吃早饭的人都少了,还多食材已经不够用了。” 现在没有网络,消息的传播速度也不快,并且也没有报纸等获取消息的途径,消息的传播只有口口相传。 如今欣赏了方公子画作的人并不是很多,这条巷子里还有些人不清楚,为何华丹丹的铺子生意一下子就变得这样红火了,想要取取经。 看着华丹丹从铺子的门口路过,赶紧邀请,“华东家好久没有见了,来我家铺子中坐坐。” “我还有事,下次,下次。”华丹丹连连拒绝,她现在还有正事要去处理。 再次走了几十步,酒肆的刘东家吆喝,“华东家,你听说了吗?” “什么我听说了吗?”华丹丹有些不想理会,说话说半截。 “那你就是还没有听说,要不要我告诉你?”刘东家端着酒壶,脸色已经泛红,想必是没有少喝。 华丹丹抬脚便准备离开,她可没有功夫听一个酒鬼说胡话。 花娘子拉了拉华丹丹的衣袖,“听话听半截难受,看看刘东家要说什么。” “那好。”华丹丹停下脚步,“刘大家请说。” “我刚刚得到的消息,我们开食铺的税得又提高一成,应该过不了几日便会执行。”刘东家唉声叹气,并且借酒消愁,仰头便咕噜咕噜的喝了几大口酒。 “一成?”华丹丹和花娘子两脸惊讶,这税是翻了两倍啊。 “这消息可可靠?”华丹丹对此还保持着怀疑,酒鬼的话不可信。 “消息没有问题,我在公衙里当差的侄儿听到了这个消息,回来告诉我的。” “那十有八九要涨税了。”华丹丹郁闷,这税收一旦增加上去,那她的收入又等缩减。 刘东家上前几步走到了华丹丹的面前。 “嗝”一个酒嗝带着浓烈的酒臭四散而开。 华丹丹推后几步,皱着眉头将手掌放在鼻子的前面快速扇着,“刘东家这是喝了多少了。” “抱歉、抱歉,这酒嗝涌上来了我也忍不住,下次请你喝酒。”刘东家尬笑。 “别的商户知道这个消息了没有?” “我给熟悉的东家已经说了,还有一部分不知道”刘东家顿了顿又道,“我们这些开食铺可得团结一心的联合起来反抗,不然得最后渣都不剩了。” “那是一定的,没有人愿意每月额外的增加一笔支出。” 上次就已经传出过税收要增加的消息了,最后他们这些开食铺的联合交了一笔钱上去,县丞这才说县中又合计了一下,税暂时不加了。 这才过去了没有多久,又要开始增加税收了。 “谁说不是呢!谁若是不交,他们找个借口便可以将铺子查封了,到时候是人财两空。”刘东家郁闷的喝了一口酒,“真是坑人的很,这次咱们一定也不能屈服。” “这事得好好的商量一下了”华丹丹望天,时间已经不早了,“我现在得去买些东西,等我回来再说,你先和其他铺子的东家商议着。” “行,你也想想看有没有好的法子可以应对。” 华丹丹和花娘子一同到了集市。 花娘子主要购买的是普通食材,华丹丹需要购买的上等食材。 两人便分开采购了,华丹丹先到买海产的铺子。 海参等昂贵生鲜是从沿海地区运来的,一路上不知死了多少,再加上现在的捕捞继续也不咋滴,所以价格十分昂贵。 吃的起的人也都是一些高门大户,卖海产的东家也不敢以烂充好,倒也没有什么需要挑选的,只要重量何时便可。 “华东家,这次又要些什么?”周海产悠闲的在躺椅上看着话本。 他这里的寻常很少会有客人光顾,不过他的生意属于要么不开张,开张吃三年那种,倒也不急。 华丹丹偶尔便会光顾一次,已经成了熟客。 “两条大鱿鱼,两条海鱼,一条鲅鱼,再来两条红鱼” “你稍等,我这就去挑选。” “你这儿有没有的牛肉卖?” “我这儿没有,不过隔壁铺子有牛肉,听说不是平日耕地的牛,肉质更加鲜美可口,还可以生吃呢!不过价格嘛,比我这儿海味还贵。” 店家说起来的时候语气酸酸的,在他看来拿家的牛肉不过就是买了几只别国的种牛回来,还不是在应城长大的牛,怎么就能跟他们的海鱼比呢! 海鱼可当真是不远千里运回来的,路上遇见山匪打发官府的钱就用了不少。 “待会我去他们那儿看看,这些多少钱?” “你再买一些虾凑个整数,二两又五百文。” 华丹丹将二两又五百文买来的海味放进了背篓中,这价格可真贵,她怎么就没去到靠山又靠海的地方呢! 买了海鲜,她又去到海味铺子介绍的牛肉铺子,牛肉铺子的东家为了让客人信服,便在演示生吃牛肉,“我这牛肉不是犁地的牛,是专门养来供贵人们享用的,在他们还没长大的时候就宰杀了,姑娘,你看看我这牛肉,在应国找不出第二家比我好的了。” 应城是应国最大的城市,应城最好的牛肉铺子自然是应国最好的牛肉铺子,这大概是现在的神户牛肉吧! “多少钱一斤?” “不贵,二百文,物美价廉,保证你一次一口想两口。” “这还不贵,一百八十文到二百二十二文一斤的肉有多少人家吃得上?” “嘿嘿,又不是天天吃牛肉,再者这个牛养的时候容易打架,一窝不能养太多,若是买得起的人太多了,我也没那么多肉卖给他们。” “来五斤二百二十文,再来一斤一百八十文的。” “一两二百八十文,我给你一些碎肉,算你一两三百文,如何?” “行” 碎肉和一百八十文的肉都是用来打肉丸的,五斤贵肉是给他们做嫩牛肉吃的。 买了海鲜和肉,五两银子还剩下一两多,素菜除了菌类,像叶子菜之类一文就能买到许多,华丹丹白送给他们也行。 火锅底料成本是的五十文,她上次二两银子赚了快半两,这次五两银子赚了快一两,不过这次食材质量比上次好多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小心思 华丹丹不只是要购买食材,还得就购买到的食材处理完才可以,最后还要在晚饭的之前送到王府去。 这时间可有点急了,误了时间最后定然会影响到赏钱的多少。 便快速的将需要的食材购买齐全了,到了集市的另一边,找到了还在选购食材的花娘子。 “怎么样,还有多少食材需要购买” 花娘子将篮子朝上提了提,“还多,我这刚买了几样,你呢?” “我需要的食材已经买好了,打算回去了。”华丹丹得赶时间。 “这时间还早呀干嘛急着回去了,陪着我选选食材。”花娘子挽留。 “我就不陪你了,你知道王公子定了火锅食材,待会我得处理了送到王宅去。”华丹丹手里提着大包小包重量也不低,无心聊天。 “你这人怎么这样”花娘子有些不悦,“你上次说的酒酿乳酪等物,我准备试着做做呢!需要哪些食材我也不太了解,帮忙选选。” “你曾经是后厨管事,对于食材比我了解多了,干嘛问我。”华丹丹无奈,“我这也没有空,总不能耽误了制作火锅食材的时辰。” “我这不是只了解吴家人的口味。”花娘子无奈,“要不你请个人将食材先送到铺子上去,伙计们基本上已经学会处理火锅食材了,也不会耽误你的事情。” 自从加盟了华记食铺,接触到了者众多的客人,便遭遇到了一系列的打击,已经对自己的厨艺失去了信心。 “唉!那你等等。”华丹丹又到了牛肉铺,“可能帮个忙,将我购买的这些食材送到铺子中去。” “当然能啊!许多管事来我们这儿买食材,便是选好后将钱财给付了,我们派人送到宅子上去。” 牛肉的价格高,利润也高,送货上门那点跑路费基本上是可以忽略不计了。 “那就帮我将牛肉送到华记食铺!记得告诉她们,海鲜虽不是在你们这儿买的,但也帮帮,日后照顾你的生意,多谢拉。” “没问题,这都是些小事,华东家不用放在心上,日后需要牛肉来我这里购买便可以了”牛肉东家热情的笑了笑,随后便在铺子里叫了一个伙计出来。 “你帮忙将华东家的食材,送到华记食铺去。” “好。”伙计将华丹丹手里的食材一样一样的结果。 “我还有些事情要给铺子上的活计交代一些,你帮我带个话。”华丹丹从钱袋子里拿出了二文,当做赏钱递给了伙计。 “华东家请说。” “牛肉要按照我的说的方法处理,至于鱿鱼还是先将上面的薄膜处理掉........” 华丹丹一连串说了许多,她条理倒是清楚,就是不知道伙计记住了多少。 “方才我说的有点多,记住了多少?” “没问题,我都记着呢。” “那你重复一次个我听听,我这些食材待会就要用,不能有闪失。” “华东家,你就放心吧!”伙计很自信,“我虽然不会写字,但我在木炭上做的标记,我都明白是什么意思,你方才说的我都记了下来。” “麻烦你了。” 将食材交给了华活,华丹丹又找到了正在挑选食材的花娘子。 花娘子虽然外表给人的感觉是柔柔弱弱,但野心却很大,梦想着要过上人上人的生活,因此只要是可能赚钱的法子便不会放过。 这也是为什么上次会在铺子里试着出售藕粉的原因,她虽然知晓希望不大,却依然想着试试,若是客人喜欢,一下子火起来了啦,岂不是能够赚个盆满钵满、 如今知晓了乳酪的做法也亦是如此,并且在她看来乳酪成功的几率想必藕粉要高上不少,便也格外的上心。 乳酪可以一次做上一木桶存放在哪里,有客人需要了便舀上一碗的分量便可以了,和卖豆花差不多。 若是客人喜欢乳酪的味道,这可比浆饮还来钱,煮浆饮还得一直搅拌防止糊锅,这个只要记住时间就可以了。 同时还可以一次坐上个几桶,这样纵使有再多的购买,依然可以保持有充足的存货。 心里已经决定要好好的经营这些乳酪,能不能有大把的银子入账就看它了。 花娘子先买了一些制作糕点需要的食材,忽然有些摸不着制作乳酪需要哪些食材了,“你那日给我说了哪几种乳酪,我现在记得不是很清楚,你再说说。” “我觉得乳酪都做成酒味,然后再上面添加蜂蜜,蜜豆等物,你觉得如何?” “我记得你上次说的蜂蜜等物是提前加进去的?” “话是这样说,但我们每样口味都做有些麻烦,还不如将乳酪的底味都做成酒味的,蜂蜜这些看顾客的口味添加。”华丹丹记得后世的双皮奶就是这样的。 “说得有道理,明日煮一锅试试,这个乳酪差不多都是牛奶,需要用来的酒等物也是不便宜,我看定价得三文一碗,这个价格也不低,不知道有多少人愿意买单。” “三文一碗定能卖得出去,毕竟我们用料实在,味道也有保证。”华丹丹是尝过乳酪的味道。 这边的集市比西市贩卖食材的种类更多,粮铺中的米面种类也多,大部分的食材在这边基本上能够买到。 两人走到了粮铺,便有活计上前迎接,“两位是买米还是面?我们铺子里都有。” “我们想看看面粉,你这儿又哪些?”花娘子四处张望着。 “这边是本国产的,那边是从国外来的,你们具体是用面粉做什么?”伙计一一介绍。 “加在浆饮中,让浆饮能够粘稠凝固一些。” “你们的浆饮是口感顺滑的,还是有颗粒感的?” “顺滑” “那就用本国的茎粉是最佳的选择,不过茎粉昂贵,一般的就是糯米粉和普通的麦粉,就算是细麦粉加在浆饮中细细品尝也会有异物感。” 花娘子询问了价格,粗粉和茎粉的差价是天壤之别,“这什么茎粉怎么这样贵。” “这粗粉是用麦子直接用石磨碾的,这茎粉是从土里长出来的一个土茎,就是可以吃的坨坨中提取出来的,你知道藕粉吧!和提取藕粉一样麻烦,一个土茎也没多少茎粉,价格自然不会低了。” “我觉得乳酪用细面粉吃起来就足够了”华丹丹提着建议。 茎粉的价格太高,乳酪中的面粉对乳酪的口味起不了决定作用,不需要用贵的,还是要适当的降低成本才有赚头。 “还是用糯米粉。”花娘子拍板决定了。 将面粉购买好了,花娘子又去到隔壁的铺子里,购买了一些黄酒,花蜜等物,这才将所有的食材购买齐全。 花娘子这一次购买的物什很多,并且重量也不轻,两人拿着着实有点吃力,便在集市上租了一辆驴车一块回到了铺子。 铺子今日的生意依旧不错,陆陆续续慕名而来的客人便没有停过,生意在附近的铺子是最好的一家。 前几日因为食材不够卖了,最后只能提前的收摊,所以这几日备下的食材比往日多了二分之一,李氏等人依然在前面忙碌接待客人,后厨只有周大娘和两个帮工,在处理晚上使用的火锅食材。 华丹丹到了后厨,便看见周大娘正在负责给用做嫩牛肉的牛肉按摩,手法很专业,并且不喊苦不敢累,认真起来的周大娘在她的心里可爱无比,回想起自己十岁的时候自愧不如。 “周大娘,肉处理的如何了?” 周大娘用手腕擦了擦额头的汗,“已经差不多了,东家,我又做什么。” “你去院子里面舂一小碗辣椒用来腌渍牛肉。” “终于可以出去了,后厨闷得慌。” 华丹丹去到柜子上将硝石拿了下来,“我上次说了用硝石制冰,屋子中怎么没冰块了。” “我们就看东家做了一遍,心中胆怯不敢上手去捧,只有葛氏会制冰,她在前面忙活着,我们后面的食材差不多都卖出去了,不用担心变质的问题,所以冰化完了也没急着弄。” “这可不行,天气炎热肉类用不了半日就得变质,以后冰用完了得马上续,这可不能马虎。” 肉一旦变质了,若是伙计没有发现还卖给了客人,客人吃坏了肚子那铺子的招牌可就砸了。 现在后厨的人正忙着各自手里的事情,没有功夫学习如何制冰。她便将硝石和大木盆拿到了院子。 从井中打了一桶水便将硝石放了进去,因为冰不是用来吃的,所以她就用了一个盆子。 正在舂辣椒的周大娘每次看水凝结成冰的样子一脸惊奇,“东家,你怎么知道制冰法子的。” “书上写的。” “谁写的啊?这人太厉害了。”周大娘是无比的好奇,硝石制成了冰还可以拿出来重复使用。 “大概是个道士吧!”华丹丹在心中感谢着古人的智慧,否则她到了夏日她的麻辣烫生意就不好做了。 冰制好了,她又接着将冰捣碎,然后将准备好的肉类用荷叶包上,放在碎冰之中。 后厨之中有了冰缓解夏日的炎热,众人的心情也舒坦了许多,尤其是打丸子的李氏一下子就觉得她活过来了。 “东家,这吃的牛肉丸子是两种牛肉混合的,这两种牛肉颜色有些不同,你看看能行吗?” “没关系,就说为了口味用了不同部位的肉。” 第一百一十三章 保证新鲜 华记食铺里每日要出售大量的丸子,伙计一天里有大半的时间便在制作肉丸。 而制作肉丸最关键的一步便是打肉丸,长期的打肉丸伙计已经将手臂的力量锻炼了出来,连着打半个时辰一个不带累了,已经不只是熟能生巧了,恐怕在打肉丸一事上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一块牛肉或是鱼肉亦或是羊肉等肉材,在伙计手里飞舞的木棍之下,很快便会成为一摊肉糜。 华丹丹有一次还在一旁偷偷的记了时间,将一块牛肉打成符合要求的肉糜,大概也就一刻钟左右,估摸着比起一般的机器应该差不了多少了。 如果这个时代有吉尼斯世界记录,她觉着铺子里的伙计恐怕能够去试一试,或许还能拿个奖什么的回来。 并且伙计们在调馅料上也有了充足的经验,就拿羊肉丸来说,已经了解了如何才能控制住羊肉的膻味,让鲜美的肉味最大限度的发挥出来。 除此之外还尝试着在不影响口感的情况下,添加一些猪肉最大限度的节省成本,当然这个做法她不提倡也不反对。 华丹丹在铺子里招呼了一会客人,周大娘到了她的旁边。 “东家,所以食材都准备好了,是继续放在后厨冰冻起来,还是要放在驴车上。” 华天天看了看天色,已经差不多可以去王宅了,“帮我放驴车上去。” 为了能够保证口感,食材全都用荷叶抱着,并且放在碎冰中,加上碎冰的重量,她一人的确是搬不动。 等着所有的食材放在了驴车上,她又检查了一遍确定了没有问题,这才向花娘子知会了一声,便赶着驴车到了王宅的外边。 王宅的门口已经有小厮等着华丹丹。 “华东家,我在这儿等候你多时了,我让人帮你将驴车送去我们的马厩中照看。” “车上还有食材,有些重,搬方的过程中小心一点。” 小厮扫视了一眼驴车上的食材,确实有点多,他一个人定然是没有办法全部拿走。 “华东家稍等一下,我去叫个人帮忙。” 华丹丹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两个小厮挑着箩筐便走了出来,然后又将驴车上的食材全部放在了箩筐里面。 “华东家还准备了这样多冰,真是费心了。” “这是应该的,我得对食材的新鲜程度负责,让客人吃到嘴新鲜的食材。” 然后便跟着下人的后边将食材放到了后厨,这一次来的要晚一些,等了一小会便到了晚饭的时间。 华丹丹指挥着下人,将食材全部装盘完毕,并且火锅也已经烧开,只需要烫菜便可,已经没有什么需要做的事情了。 “所以食材都已经送到,余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 上次是华丹丹第一次来王家送火锅,通常情况下第一次是会给赏钱,但现在已经是第二次,吃火锅需要注意的大公子都已经知晓,便也不便久留。 “华东家,公子请你也去。” “让我也去”华丹丹停下脚步,“可知道是何事?我已经将各种食材需要煮多久告诉丫鬟了。” “今日公子宴请了几个好友,听说是公子的友人想见见你,还请华姑娘去一趟。”丫鬟闻着火锅里不断散发出来的香气吞了吞口水。 待会少爷吃完了,他们这些下人便也能将就锅底,随意的煮一些食材进去,味道依然很美。 “好”华丹丹整理了衣领,想必大公子的友人也是看过方公子的画对她产生了好奇吧! 现在的人娱乐项目太少了,竟然一幅画都能博得这样多的关注。 在厨房里等了一小会,丫鬟们便将食材全部转盘完毕了,端着盘子朝着府上的水榭而去。 室内吃火锅在衣裳上容易留下味道,因此王公子便选择了在室外。 上菜的路上,华丹丹手里便拿着厨房里的锅铲,这是她在画中的经典形象。 到了停止的外边,便听见了水榭上传来的谈笑风生。 清了清嗓子,华丹丹便走到了亭子的里面,“王公子。” “华姑娘来啦,这一次又麻烦你了。” “无事。” 王公子介绍道:“这就是华记食铺的东家,这便是方源画上的掌柜。” “没错,没错。”吴公子连连点头,“特别是拿着锅铲的样子真是神识。” 王公子继续说,“华记食铺不仅麻辣烫好吃,还有奶茶的味道也可以,火锅更是美味,上几日华东家已将每样食材的烹煮时间告知了我,那一顿火锅比我上次在你家吃得更爽快。” 朱公子向来比较的较真,看着在锅里翻滚的红油有些不解,“华东家,上次我家吃火锅的火锅底料也在你家买的,你当时说了火锅底料都是相同的,为何在王家的会比在我家吃得美味?” “可能是烹煮的时间不同,一般在家吃火锅都是邀请友人前来,可能吃着就忘记锅中还煮着东西了。” “这有什么关系。” 华丹丹思索了小会,“我举个例子,比如就拿鸭肠来说,煮的越久便会缩的越小,口感也就越差,如果能够掌握好煮制的时辰,在最佳的时辰从锅里捞出,便能保证其口感最佳。” “也是这样道理吗,我到很少在意食材煮了多久。” “别聊了,待会你们试试就知道了”王公子摔先动了牙箸。 这一顿火锅也是华丹丹在旁告诉每样食材的烹煮时间,她还发现这些少爷们居然对鸭肠特别的喜爱。 她准备了两份已经吃了大半,为了方便,本想亲自给这样少爷们烫好。 不过这些少爷们吃火锅并不是单纯为了味道,还讲究一个乐趣,便婉拒了她的好意,继续着烫鸭肠。 火锅结束。 在场的公子们吃的很痛快,心情好了赏钱自然也跟着多了起来。 特别是王家的两位公子,在家族中深受宠爱出手也大方,给了五两银子的赏钱,来做客的三位公子只是意思意思随手给了一两,看得出他们的零花钱也不怎么多。 这一顿饭结束的时间早,送华丹丹出宅子的丫鬟走了也不紧不慢。 到了回廊上遇见了王家的小姐。 “这姑娘我在哪儿见过?” “姑娘跟方公子认识吗?” 若是认识方源那就是在画中见过了,华丹丹现在已经习惯了别人看着她眼熟却又想不起的样子。 “想起来了,你是画中铺子的东家,你铺中的东西当真那般好,引得那样多人购买。”王小姐有些好奇。 “好不好说我不敢保证,不过很多客人喜欢这是实情。” 一旁的丫鬟也说:“我们少爷吃了火锅也觉着好,自然是极好的,五小姐,我送华东家出去了。” “等一等,你将铺子的地址告诉我,过几日我会请姐妹们赏花,到时候从你铺子买些吃食。” “我家铺子在西城区食铺聚集的那条街,到时姑娘直接派人起来就好。” “好。” 华丹丹继续朝着宅子的院门走去,一旁的丫鬟回头看了看没有人跟着,“华东家,你不必给我们五小姐置办太好的食材,她没亲娘补贴,每个月只能从中馈处领到零花手头紧,准备个一二两银子的吃食就成了。” “多谢姑娘提醒。” 丫鬟笑了笑,“也不光是提醒你,五小姐人不错但运气不好,我们做下人的也不想看见她因为钱财发愁。” 华丹丹一直觉着自己赚得不够多,听见大户人家的小姐也缺银子心头平衡多了,但别人的衣食住行丫鬟都是家中包了的,她每月还得纠结要不要买布料做新衣,细算下来还是她的生活压力比较大。 回到孟宅,孟夫子已经歇下了,崔九小姐还在院中乘凉,身边的丫鬟正给崔九小姐缝制着新衣。 华丹丹看见这一幕心里很羡慕,短短时间内崔九小姐已经做了两件新衣,她却还在为要不要买不了而发愁。 “在缝制秋衣吗?”华丹丹坐在了一旁。 “还是夏衣,虽说夏季快过去了,但秋季终归还是会有几日温度会回升,所以再准备两套衣裙。” 华丹丹看的羡慕,她就一件夏衣,还是用孟夫子送她的薄纱缝制而成,其他时候她穿的都是秋衣,只是将袖子往上拢了拢的,她也一直想着再做一件夏衣,但又觉得轻薄的面料昂贵,这一拖再拖夏日就快结束了。 翌日。 崔小姐已经穿上了昨晚缝制而成的夏衣,以前的夏衣已经有些脏了,而且绸缎面料的,水洗两三次之后就会缩水掉色到不能穿,所以将胧月准备直接用火给烧了。 花娘子看着正在院子中间架火堆的胧月,一旁放在上好面料的衣裳,心疼呐,“这么好的料子,你们不要就拿给我,将这样用火烧了多可惜啊。” “这些衣裳已经洗过一次,上面绣线已经掉色,经纬丝也开始不均匀了,穿着已经不好看了。”丫鬟已经见怪不怪。 “这有啥,拿给我当抹布用。”花娘子将旧衣服泡在木桶里面,准备泡到不掉色为止。 “那随便你”胧月说完便到了厨房,准备着早饭。 忙活一阵便将香喷喷的早饭端上了桌子。 早饭吃到一半,孟夫子放下了牙箸,笑吟吟的说,“恭喜丹娘,昨日我们太史馆问我知不知道西城区有个美艳泼辣的华东家?他们都想去一睹芳容呢!” 第一百一十四章 明月楼 华丹丹也停下了牙箸,将嘴里的食物咀嚼完了,擦了嘴角上残留的油脂,“有啥可恭喜的,看见我真容后他们就该失望了。 她觉着画上的人便是按照她的形象而画,单论样子并没有多大的不同,区别在于她没有方源画笔下所描绘的强势,却没少感受到失望的目光。 孟夫子依然自顾自的大口刨着饭,并没有看见华丹丹的闷闷不乐,依然笑着说:“我从前几日就听说西城区美艳东家了,周大人还特意来问我,有没有见到一个手中总是拿着锅铲,嘴角似笑非笑,眼神锐利的食铺东家,说真的,我当时还以为他们在说胖大娘。” 孟夫子刨了几口饭又继续说,“后来我又听见提起了华记食铺,确认了好几次我才相信议论的人是你。” 孟夫子擦了擦嘴角,看着华丹丹,“做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让我看看是什么样子。” “这是方公子的艺术加工,不过方公子这副画真的这般好吗,短短几日便有这么多的人知晓了。” 方家如今没有做官的,孟夫子对此了解的也不多,“大概是因为方家的友人多吧!听说方公子赏画宴去了不少人,接着便又有一些人慕名上门观画。” “方公子的画工的确不错,但这副画卷能流传得这样广,我认为与他父母的缘故有关。”崔小姐虽然来了孟家,但也了解着外面的消息,“方公子的父母在世时便喜爱收藏字画,坊间一直在传他们两人也是作画的大家,只是这样多年两人没有一副作品流到市面上。” “难怪方公子年纪轻轻,在画作上的造诣便已经登峰造极了。”孟夫子若有所思。 他虽然主要专功的是山水画作,心中依然在盘算着要不要联练习一下人像,画一幅王宫盛景什么的。 崔小姐继续说,“这次方公子的赏画宴,不仅有他自己完成的画,还有他父母当年的收藏以及他父母作画的应城街景图,所以他的赏画宴去了很多人。” “原来如此。”孟夫子点了点头。 忽然发现他无名无气,纵使将王宫盛景顺利的完成了,恐怕也不会有几人赏脸来他的宅子赏画,还是不要做无用功浪费时日了。 “我还听人说方公子将自己的作品和父母的作品放在一块,便成了完整的应城街景图,据说方公子绘制此画用了三年,其中下了不少的功夫,画上出现的街景亦或是人像,皆经过了多次的揣摩练习,呈现在画作上的便是最完美的状态,所以才引得不少人关注!” 孟夫子庆幸,方才已经打消了不切实际的想法,人生有几个三年来挥霍到一副画作上? “多谢崔小姐解惑,终于明白了其中的原因”华丹丹笑了笑,“我还觉得方公子寄人篱下很可怜,现在来看他能办赏画宴,便说明叔叔对他也并不苛刻,早知道这样多人会去观摩,我也应当去看看。” 孟夫子听闻此话直摇头,简直恨铁不成钢,“你若是不想去那就将帖子交给我,我来代替你去,白白的浪费了一次观画的机会,真是可惜了。” “等下次他给我帖子,我一定交给你。” “那可一言为定。” “方公子的大作与大师相比还差得远,许多人是对名家画作和他父母的画作感兴趣,下次不一定给面子,定然不会有这一次的盛况了。” “别灰心,方公子还是有实力。你看他的画上出现了华记食铺,便有许多人慕名而来,并且还好奇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定会有许多人为了可以在应城出名便找她作画。” “说的也是,方公子的在画作上的技艺是有目共睹。” …… 自从方源举办的赏画宴结束了,便有许多人慕名而来。 有的是希望能够一睹名画的风采,有的则是为了能够求得方源为自己作画一副。 这其中以青楼名妓最多,时常可见女子提着吃食手绢去到方家,盼着方源能为以自己为画上的主人公,画一幅画宴请众人观阅。 方源的弟弟方洁对此很是羡慕,并且在这个时候便体现出了双胞胎的好处了。 方源与方洁只有细微的差距,因此每当方洁进出宅子的时候,便会引起众多姑娘的围观。 他知晓在这后面暗藏了什么,到了方源的院子,装作很羡慕的样子迈步到了方源的屋子里。 “哥哥这一次画的什么呀” “随便画画。” 方洁这才看见书案上摆放着的吃食,“哥哥可真是有福气,几日便迎得了这样多女子的喜爱,大舅舅母不必再担心哥哥的婚事了。” “你是让我找个青楼女子成婚吗?”方源执笔的手顿了顿,宣纸上跌落下了一滴墨汁。 “哥哥误会我了,并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替哥哥感到开心,既然有这么多的女子仰慕你,那便说话哥哥很合女人缘,纵使那些大户姑娘定然也会对你倾心。” 方源将毛笔放在砚台上,抬眼看了方洁一眼,“素日有衣衫褴褛的老人经过,门房便会吆喝快走。现在楼子里的姑娘都找上门了,非但没有将其驱逐离开,居然还帮她们将礼物送到我这里来,不知道的还以为舅母将她们都当做自家姐妹了。” “哥哥,别胡说,那些姑娘都是来找你的,定然是仰慕你的才华,舅母是怕伤了那一颗颗爱你的心。” 方源不擅长和人撕破脸,即便心底明知大舅、舅母,默认青楼女子可以整日在宅子的门口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以此来见他,为的便是让他无法娶到门当户对的女子,没有任何势力可以依附,从而便无法从他们的手中夺走父母留下的家产。 他心知肚明对此却束手如此,所以他才在画中将华丹丹画成了彪悍泼辣的夜叉。 “你去将姑娘们请来!我来为她们作画。” “你要为他们作画?”方洁心中一阵惊讶,“虽然舅母也觉得她们的穿着不雅观,站在门口有辱家风,可是你若是给青楼女子作画传出去名声不好听,其实你也不用为舅母考虑这样多,外人议论方家家风不好也没什么……” “别说了,舅舅舅母养育我成人,我怎么能这样自私,就算对我名声不好也不能让外人觉得家风不好,既然她们是来求我作画的,那我答应下来她们应当就离去了。” “唉!大哥,真是为难你了。”方洁面露忧色,不过转身便换了一副得意的笑,双胞胎弟弟是最了解双胞胎的哥哥的人了。 方洁面带笑容的到了宅子的屋檐下,看着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的姑娘,轻轻的咳嗽了两声。 “公子,你来啦。” “公子,天气热,我来为你打扇子。” 方洁顿时再次被一众女子包围在其中,感受着不断朝鼻腔袭来的胭脂香气,将厌恶的神情掩藏了下去,“姑娘,你们误会了,我是四公子。” “哇,你们长的太像了,方才我看见方公子的哥哥回到了府里,与你真是丝毫不差。” “我们乃是同胞所生。” “难怪这么像,既然方源公子作画很厉害,你是他的弟弟应该也不差,能否为我作画一副,可以给你任何想要的酬劳。”姑娘的声音充满了魅惑。 “这就不必了,我哥哥愿意见你们,请跟我来。”方洁走在前方悄悄捏住鼻子,他真是不了解为何有人喜欢去楼里找乐子,还不如买下几个黄花大闺女在家里玩的开心。 “那真是太好了,也不枉我在这里苦苦等了好几个时辰。” 青楼中的姑娘相互结伴,嬉笑着到了院子里。 方源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扫视了一眼院子里的姑娘:“在下作画,最不喜欢摆画,各位先回去,在下会亲自去你们所在的楼中,捕捉你们最美的样子。” 姑娘们面面相觑,她们便没有见过方公子的街景图,只是听说由他画的一个女子在应城中火了。 “方公子给华记食铺东家作的画也是这样的吗?” “没错。” “我们很好奇方公子的画作,能否将这画拿出来给我们的观摩一下。” “不行,若是各位对我的安排不满意,那就请回去。” “方公子别生气,我们自然相信你。”众姑娘怕惹得方公子不快纷纷转身离去。 唯独有一个姑娘像是踩蚂蚁一样慢吞吞的行走。 “来福,送送这位姑娘。” “姑娘我送你出去” “等等”姑娘取下腰间的玉佩,塞进来福手中。 然后大步走到了方公子的面前,低声说:“我听说方公子作画是会有许多的小人出现在画作之上,其中的一个小人会是视觉中心,能否将我画成视觉中心呢!” 方公子对着来福招了招手,来福自觉的将玉佩交给了方公子。 方公子观摩了小会玉佩,点了点头,“这块玉的成色不错,是你赚来的?” “不是,是客人赏赐给我的。” “当真。” “哎呀”姑娘撒娇的轻轻垂了一下方公子的胸膛,“那些来楼子的客人谁不是喝得醉醺醺,第二日起床的时候就这样走了,没有带走的物什自然就是给我们的赏钱。我就是瞧着这个玉佩不错,这才想要送给公子。” “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楼的?” “明月楼,苍瑶” 第一百一十五章 偶遇 明月楼在应城中可称得上销金窟,来这儿的客人非富即贵,并且经常一掷千金。 楼里面的姑娘们只需要干上几年,赚的钱财便够用上一辈子了。 市场大了竞争随之也会增大,明月楼中的花魁无论是拥有国色天香的容颜,亦或是卓越的各种才华。 最多的也只能坚持几月,明月楼中便会有更加出色的姑娘冒出来,取而代之。 明月楼中的姑娘们心气也高,即使是过气的花魁,却也不屑于用画作的的方式让自己重新登上花魁之位。 明月楼的苍瑶在其中确实是算的上是异类了。 方源答应了苍瑶的请求,不过却有些犯难了。 寻常的楼子好进,带上个几两便可以舒舒服服的当大爷。 若是带上几两银子去明月楼,恐怕还没有在里面打杂的小厮有钱!还怎么寻欢作乐?不别赶出来,能够隐没在人群中看看明月楼的美女便是万幸了! 方源寻到纨绔子弟做了一下了解,这才对明月楼有了一个更深层次的了解。 楼子的大门就需要交纳二两银子的入场费,这属于硬性规定,即使是老顾客也不例外。 其次便要穿着华贵!当然这一条属于选择性的选择,穿着华丽主要的目的是为了让自己的脸上有光。 因为还有第二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的虚伪外表都只是空有其表罢了,便是交纳二两银子的同时,还得展示钱袋子里携带了有百余两的银子,这才可以入内,证明有消费的能力。 方源叹息,进去一次,即使什么也不做便需要二两银子着实有些贵,并且还得穿华贵的衣服,还要带上接近百余两的银子。 这个要求好高! 只好打开库房,看着布了一层薄灰的各种物什么。 其中存放的大多是这些年来亲友赠与他的礼物,有毛皮布料等物,这些价值相对来说并不是很高。 若是想要换钱快,便是在库房中间的一尊玉菩萨了,最少价值也有个百两。 端在手里观摩了片刻,心里却不舍,算了,还是让玉菩萨在库房中多躺一会儿。 便又到了正院,看见他的两个堂兄和亲弟弟方洁,正陪在大伯大伯母身边尽孝。 迈着小步走了过去。 笑眯眼的方翁这才注意方源的来了。 “源儿,今日怎么想起来院子里了,你可是有空便在屋子里琢磨画作。” “这次侄儿到这里来,是想请大伯父能给我百两银子,”方源拱了拱手。 “百两?”方翁手中的茶差点掉在地上,“你可知百两能干些什么事情?” “侄儿听说漱芳斋有别国来的颜料等物,除了颜料侄儿还想买上一些好的画轴画卷,再将文房四宝全都给换了,若是大伯父允许,侄儿还想在山上修建一个宅子,能够静下来心来好好做画。” 方翁听闻此话,心都在滴血,“将钱财花在这些上面,你简直是不务正业。上次来我们家打秋风的刘老太你还记得吗?她家中有儿孙媳妇等人,还有两个帮工,还有宅子土地,给她一百两银子她能养尊处优花上十年了。” “爹娘在世时一直希望我能在书画上有所成就,爹为了一幅画甚至愿意卖掉宅子,我又怎么能在意那百来两银子呢!”方源的不平不淡,仿佛百两银子在他的眼里犹如区区一文,不值一提。 方夫人气急了,“那也不瞧瞧你爹娘买的字画都是什么样的,哪一副是用了价值连城的颜料和画轴?宫中御用的画师除去给贵人们作画之时,用的也是普通货,难道用了普通货画作就不值钱了吗?而你要画的又是什么?凭什么要用这般贵颜料和画轴,难不成你画的那些还能尊贵过贵人们?” 方源落寞的垂下了头,他早料到了最后会是这样的结果,来的时候还想要这一次据理力争,即使是失败了也能坚持的时间久一些。 最后的结果依然如此,以被大伯母说到无言以对而告终。 “大伯母说的对,不如这样,从我父母留下的家产中给我百两银子,将来和洁儿分家产的时候就当我提前拿了百两银子。” 在旁看热闹的方洁看不下去了,“这……这怎么能行?” 方翁瞟了一眼方源,原来这小兔崽子在这儿等着呢!家产在他手中十年了。 若不是因为他的苦心经营,恐怕早就被方源给败光了,如今非但如此,在他的经营之下家产才积攒得越来越多。 如此一来,这些钱财便应该属于他了,“源儿,你现在年纪小,你父母留下的遗产都由我做主,等你成年之后才能自己安排,你且回房去,我的库房中还有友人送我的文房四宝,虽比不上你说的,但也不差。” “是” 方源回到了库房,再次走到了玉菩萨的旁边,重重的叹息了一口气,将玉菩萨上的灰尘抹净。 如今一来只能将玉菩萨典当了。 玉菩萨只有大拇指的大小,轻易的便装在了衣袖之中,小心翼翼的朝着宅子外边走去。 玉菩萨是祖父赠与他的礼物,被人知道了,走出去都会被人戳脊梁骨。 顺利的到了典当铺的外边,踌躇了小会便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到了铺子里面。 “公子请坐,是为何事而来呀。” “掌柜的,这个玉菩萨你瞧瞧。”方源小心翼翼的将玉菩萨放在桌案上。 掌柜的欣喜拿在手里,仔细的检查了一会,点了点头,“是块好玉,雕琢精细,可是从南海来的。” “掌柜好眼力。” “活当还是死当?” “活当?” “看来公子是第一次来当物什。”掌柜的将玉菩萨放在桌案上,“我先给你介绍一下规矩,活当便是可以赎回去,这个玉菩萨我可以开价到一百两,一年之内赎回去多给一成的银子,每过一年增加一成,三年之内没有赎回去就归我们所有了。” 方源来的时候已经对应城的典当铺做了一些了解,应城的当铺典当价格基本是在五成到七成之间。 一百两的物什活当最多能当七十两,这个店铺却只给五十两,价格低还选择这个当铺是因为这个当铺信誉不错。 既然约定了三年之内是活契,这个当铺便绝不对将玉菩萨卖给别的主顾。 其余的当铺那就说不准了口碑一向很差,倘若遇上了一个大顾客愿意开价五百两买下玉菩萨。 即使没到三年,依然有可能会将玉观音给卖掉,这样的事情坊间偶尔便会有传闻。 谈好了价格,签订好了契约。 方源便将玉菩萨留在了当铺,得到一百两。 出了当铺,径直走到了明月楼,果真在门口便被拦住了。 “公子,看着你面生,应该是第一次来!” 方源点了点头。 “我们这个的规矩你应该知道了吧!” 方源拿出钱袋子,取出碎银的同时还将百余两银子顺带也展示了。 看门的小厮一直是低头哈腰的样子,“公子里面请。” 迈步到了明月楼,看着来往的莺莺燕燕,方源在心中不停说着罪过。 同时感受到四周的不断袭来的诱惑香气,心中不由的提高了警惕。 他来到这里并不是为了寻欢作乐,而是为了观察苍瑶,为她作画,一定不能这些来往的姑娘诱惑消费了。 一百两银子还需要完整的拿出去赎回玉菩萨。 明月楼里的客人与普通的楼子也大相径庭,普通的楼子里一般是一些公子哥为主消费。 而明月楼许是消费的门槛太高了,少有年轻人能够负担,因此老男人是这里的主力军。 甚至他还到了一个头发花白,脸上布满了老年斑,走起路来还需要人搀扶的花甲老人,在两个身材丰盈的姑娘搀扶下,不断咳嗽的朝着二楼的包房而去。 果真是世间之大无奇不有,这么大的年纪还有力气寻欢作乐? 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在楼子里搜寻着方摇的踪迹。 同时也有很多的姑娘注意到了方源。 年轻的男子在明月楼里向来受到欢迎,若是还仪表堂堂,便很抢手了。 当即便有姑娘,朝着方源而去。 “公子,你一个人在这里就不寂寞吗,我请公子喝上一杯可好?” “我是陪老爷来的,我得去找老爷了。”方源避开了近在咫尺的酒杯,婉拒了姑娘。 此话一出,还在一旁伺机而动的姑娘虽然依然笑容满面,但却四散而开。 “公子多赚一些钱财,我们在楼中等着你。” “……” 到底是明月楼,从小厮到姑娘都是笑嘻嘻的表情,即使是知道他消费不起,也不会对他摆脸色,跟那些眼皮子浅的是有不同。 方源笑着转身离开,为了不引起注意尽量靠着墙边走。 华丹丹收到订单,将奶蛋冰淇淋送到了包房里,为了避免楼里的嫖客将她当做目光,也靠着墙边而走。 巧不巧的,转过拐角,居然撞上了跟她一样,靠着墙角走的人。 “对不起贵人,都是我的错。”华丹丹为了避免麻烦,赶紧表达歉意。 “没事,是我的问题,姑娘不必自责。”方源也亦是如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听闻熟悉的声音,两人不约而同的抬起了头。 “是你?” “.......”方源感觉有些走霉运。 “方公子,你也来玩啊!”华丹丹放松的一笑,不用担心得罪人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高消费 方源看着面前的熟人也松了口气,“华东家,还真是巧呀,来这里可是给客人送吃食?” 华丹丹点了点头,“没错,明月楼的管事听客人提起了蛋奶冰淇淋,有意要购买,我今日便是谈论这事,你在这儿做什么?” “有位姑娘请我为她作画,我是来观摩明月楼里是个什么样子的装潢。” “明月楼可大了,应当是一座很大的宅子,不过我觉着酒池林的风光最好,你可以将地点定在哪儿。” 方源拱了拱手,“华东家,能请你带我去酒池林看看?” “这不行”华丹丹四周望了望,“时辰不早了,我得回铺子查账本,不过我明日还会来明月楼送蛋奶冰淇淋,到时候会经过酒池林。” “真是不巧了,那我先四处随意的逛逛”方公子有些无奈,顿了顿又道,“若是可以,能否请华东家明日将我当做干活的伙计,带我进入这明月楼。” “当然可以,不过我是来干活,你以我活计的名义进来,可别捣乱。”华丹丹叮嘱。 “多谢华东家。”方源再次拱了拱手,“那我不打扰你了。” 告别了华丹丹,他则继续自由的在明月楼里行走,却有些无奈,明月楼里的楼道错综复杂,他既没有下人带路又是第一次来,走了几圈便有些晕头转向了。 倒是遇见了不少楼里的姑娘,看见他便热情的上前招呼。 大部分的姑娘他用是老爷下人的这个理由便打发走了,却有一位许是想要拿他取乐,亦或是寂寞太久了?不停的缠着他。 “那来一杯竹叶青。”无奈之下,他只能选择破财将其打发走。 “这酒不好喝着辣喉”姑奶不依不饶,“公子请我喝一杯寒潭香如何?” 方源沉吟了小会,“倒是可以,不过在下仰慕苍瑶姑娘许久,能否麻烦姑娘替我为她传个话,我在这儿等他。” “苍瑶是谁,我不认识,明月楼里有这号人?”姑娘娇嗔的翻着白眼,“讨厌,你与我在一块竟然还想着别的姑娘,难道是我入不了你的眼吗?” 方源苦笑了一下,不再说话说了,同时也不提寒潭香的事情。 沉默了一会,姑娘叹了一口气,“真是怕了你了,我去帮你问问姐妹们有没有认识苍瑶的。” “多谢姑娘”方源吩咐小厮上了两杯寒潭香。 一杯给自己,一杯给姑娘。 姑娘端着酒杯便笑吟吟的离开了,方源小口品着酒,约莫过了两刻钟,既不见方瑶的声音,也不见姑娘归来给她答复。 只能无奈的摇头,二两银子就当买个教训! 端着酒杯起身,便准备继续在明月楼碰碰运气。 即使不能预见方瑶,那也要去酒池林一睹风采,否则前前后后四两银子可就白瞎了。 “公子?” 方源略带疑惑的转过身子。 方瑶确定没有认错人,大步上前,“对不起,让方公子久等了。” “方姑娘不必放在心上”方公子目光后移,便看见方才请寒潭香的姑娘,站在回廊上对着她挥了挥手。 心里有些懊恼,原来错怪她了。 “下次公子若是到了明月楼,可以到夜蓉房来寻我,不必在外边久等了。” “好。”方公子顿了顿又道,“听闻酒池林的风光最好,不如就将给你作画的背景定在酒池林如何?” “全听公子安排,倘若凭借公子的画作,我成为了明月楼花魁,我愿意将全幅身家拱手奉上。” “这就不必了”方源摇了摇头,“我的想法是在姑娘画作的身边再添加一个追随你的男子,并且希望姑娘能告诉他人,此人常来明月楼。” “这怎么行?”方瑶讶异,“来我们这儿的人乃是达官显贵,纵使不是儿孙门堂家里也是人丁兴旺,对外要脸面得很,若是在公子的画作中他们是以老骚包的形式出现,定会迁怒明月楼。” “没关系”方悦成竹在胸,“我画的人定不敢与明月楼作对。” “那行,公子的心中有成算我就放心了。” 翌日。 华丹丹早早的便到了华记食铺,在院子里检查存放在冰块里的奶蛋冰淇淋凝固情况。 周大娘轻轻的走到了她的身旁,“东家,方公子找你。” “让他进来!” “华东家”方源拱了拱手。 “方公子可是有何事?” “你今日可要去明月楼。” “要去,不过冰淇淋还没凝固,估摸着还有半个时辰左右才能出发。” “昨日华东家的话可还作数,能否带我进明月楼。” “小事而已,没问题。” “多谢。” 昨日方源离开明月的时候,便去到了当铺将玉菩萨赎回来了。 对于明月楼的消费,如今的他是望尘莫及,不过是喝了几杯酒罢了,最后居然便用了十余两银子。 这样高的消费他是很难负担的起,若是可以他不会再以客人的身份去到明月楼。 华丹丹感受到了背脊传来的阵阵温热之感,望天才发现炙热的太阳已经高挂了。 气温逐渐上升,即使冰淇淋没彻底凝固,也必须得送去明月楼了。 赶着驴车的同时,心里也有些好奇,“你既然是给明月楼的姑娘作画,明月楼的管事为何不派人招呼你。” “在画作完成之前,我不想让家人知道我去了明月楼。” “我懂,他们怕你长歪了。” 到了明月楼门口,华丹丹将装有冰淇淋的食盒交给方源提着,方源也顺利的走了进去,然后在公房找到了管事。 “这里是蛋奶冰淇淋,里面有各种口味的,分别是谢老爷,吴老爷……” 管事粗略的检查了一下,没有问题,然后便翻开了登记册, “谢老爷应该在慕青房,吴老爷在醉蓝房,还有张老爷.......” 华丹丹带着方源,朝着这些老爷的所在的房间走去。 去谢老爷房间的时候还挺顺利,敲开房门便将蛋奶冰淇淋交付了。 但是去吴老爷房间,也是去大多老爷所在的房间会遇见的麻烦,便是这些老爷纵使出来寻欢作乐也不安分,还四处溜达寻找心仪的女子,需要打听一阵才能找到。 并且明月楼不仅有酒池林,还有蓬莱间。 蓬莱间就与西游记女妖集会那般相差无几,最后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东老爷,蛋奶冰淇淋已经有些微微的融化了。 好在东老爷对蛋奶冰淇淋的味道很满意,还给了赏钱。 华丹丹得到赏钱心中美滋滋,这一趟的收入还算满意。 昨日来和管事谈的时候,她还觉得每日送蛋奶冰淇淋来明月楼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便提出将奶蛋冰淇淋做法卖给管事。 无奈的是在价格上没谈拢,并且管事的态度也十分倨傲,仿佛明月楼买了蛋奶冰淇淋的方子,她便应该对该对明夜楼感恩戴德一样。 以目前的情形来看来还是没有卖方子也好,每次来送蛋奶冰淇淋给老爷们,还能够有赏钱拿。 “方公子,我得回去了,你呢?” “我已经记下了明月楼的布局可以回去作画了,多谢姑娘。” “不必客气,我还得感谢你呢!”华丹丹笑了笑,“多亏你做的画,现在我的火锅生意也好了起来,整日忙个不停,其实我还有个得不情之请。” “华东家,你说便是。” “你能不能在这一次的画作里,找一个显眼一点的位置,将蛋奶冰淇淋也添加上去,然后在装有蛋奶冰淇淋的盖子写上华记食铺这四个字。” “没问题,我还能将华东家也呈现在这一次的画作之上。” “这倒是没有问题,不过得一眼看出我是来送东西的。” “尽管放心。” 这些时日华丹丹因为方公子的画赚了好些银子,便买了三匹布料做新衣。 换上新衣穿坐在铺子门口,心里忧愁,“为何没人来询问我的蛋奶冰淇淋,难道方公子还未将画作完成。” 正是休沐的时候,孟夫子也在铺子里打发时辰,“你一直记挂着此事也无用,还不如去方府问一问便有了答案。” “也是。”华丹丹站起来,脖子扭扭,屁股扭扭,活动了身躯。 说走就走,然后便赶走驴车,到了方宅,叩响了院门。 “姑娘你找谁?” “老翁,请问方源方公子在家吗?” “在的,不过姑娘你是?” “我是华记食铺的东家,来探望方公子。” “姑娘请进。” 在下人的带领下,到了方源所在院子,不小,但很素雅,位置也很偏僻。 “华东家,我们少爷便住在乐枫院。” 到了院子里,才发现方源院子中的下人很少,总共也就四人。 顺利的到了书房,“方公子。” “华东家,怎么来了?”方源挥手吩咐下人离开。 “我是想观摩方公子的大作,所以便冒昧的不请自来了。” “华东家与我不必这么的距离,上次还多谢你的相助。” “那方公子的画做完了吗?” “已经完成了,不过没找到合适的场合展示出来”方源有些忧愁。“上次是打着我父母的旗号,所以街景图才能被这样多人知道,现在再次用父母的名义,来得人恐怕不多了。” “没事,公子只管将画交给我,我保证会有很多人看见的。”华丹丹对此自信。 “那正好,麻烦华东家为此事费心了。” 方源欣然答应,这正是他心中所想。 第一百一十七章 彩蛋 华丹丹在方公子的指点下,兴致浓浓的观摩了画作,心中更加觉着按照她的注意能够再次火上一把。 便道别了方公子,带着画卷回到了孟宅。 正好孟夫子在铺子上呆的无聊,也回到了孟宅,正坐在院子里看着书。 “孟夫子我有个事情给你说” “什么事情?”孟夫子放下书,揉了揉眼睛,他时常熬夜看书,总感觉看远处有点雾蒙蒙。 “你平日在王宫里忙不忙。” “忙也算不上”孟夫子顿了顿,“我要做的事情你已经清楚了,只是记录一下来访的人员,若是应王处理公务,可能一个上响也见不了俩人,我闲的已经做了好几十首诗了。” “那在太史馆的时候,主要是都做些什么,忙不忙呀。” “事情倒也不多,将记录的事情汇总校对一下,便没有事情需要做了。”孟夫子有些疑惑,“这些事情你问来干嘛,是有事吗?” “还真有个事情需要你的帮忙”华丹丹将环画轴晃了晃,“我手里的是方公子最新的画作,你能带去王宫与同僚共同欣赏?” “怎么他不办赏画宴了?上一次可是在应城扣扣传出呀,我还等着你将机会让给我。” “方公子觉着若是在举行赏画宴,可能会观摩的人不多,效果不怎么好,虽然他的技艺不错却年纪尚轻,并且也没有什么名气,还没达到让人趋之若鹜的地步。” “原来是这样呀!” “若是可以你先将画作带给同僚观摩一下,等着传出去一些名声了,好奇的人定然也就多了。” “这......”孟夫子有些扭捏。 方公子的作品又不是名家的作品,倘若提出一起欣赏显得他好没品位。 “你不愿意吗?”华丹丹继续说,“我觉得这幅画作不错,而且上面依然有我呢!你就当帮我一个忙可好。” “我的同僚应当对方公子的画不感兴趣,即使我按照你的要求做了,最后的效果定然也是差强人意。”孟夫子继续婉拒。 华丹丹也明白其中的意思,方公子的名气着实还是太弱了。上一次观画的人也是为了一睹方公子父母的画作既收藏的名画,如今已用了一次了。 “这次描绘的是明月楼的情形,画作之中还有许多貌美的姑娘,观画是绝对不会失望,而且将明月楼中如梦如幻的场景也一一的描绘了出来。” 孟夫子摩挲着下巴仅有的一点胡须,“如果是明月楼的场景,我的同僚或许会有些兴趣。” “定会有兴趣”华丹丹神秘兮兮一笑:“画中有不少刺激的场景,保准可以让观画的人脸红心跳。” “难道有哪些内容?”孟夫子心中一颤,这样的画作对男人太有吸引力了,“快给我瞅瞅。” “好好保管,方公子还会收回去。”华丹丹说完便交给孟夫子。 “行,行”孟夫子想做贼的四处望了望,便迫不及待的带着画卷回到了屋子里,然后便沏了一壶好茶,这才从画筒中拿出画轴再展开,准备慢慢的品味。 脸上期待的表情却逐渐被僵硬所取代,哪呢?让人面红耳赤的场景在何处?玩我呢? 脑海中先前已经有了种种幻想,如今看着与期待不符的画作,那还有心思观摩,无语的将画轴重新卷上。 华丹丹猫在屋子的外边,听着屋子里传来的动静,感觉画轴像是被重新合上了,“你得仔细看有彩蛋哦!” 方公子是个闷骚的人,即使在画中的表达也依然委婉。 孟夫子微微思索了片刻,觉着华丹丹不至于再耍他一次,便选择了相信,品了一口茶,然后又将画轴打开,细细寻找起画中可能存在的彩蛋。 “嘶……” 一对痴状的猫儿,这表现的手法不错,看着比真人还诱惑。 “嘶……” 竟然还将发情的马儿隐私地点画的如何详细,和他的隐私地点居然还一模一样,这方公子是近距离观察过吗?真不害臊。 “……哇!” 孟夫子继续欣赏着画作,不停的从画中找到了让他惊叹的地方,这方公子内心都装着些什么,连他这种老江湖都彻底折服了,这比真人刺激多了。 真是一幅乍看不起眼,需要细品的画卷。 是一副值得拿出来和旁人显摆的画卷。 翌日。 孟夫子听见鸡鸣声便醒了过来,看着静静躺在桌案上的画作会心一笑,并且睡意全无。 自从当官开始,还是第一次这样期待着上衙,导致早饭还多吃了个奶黄包。 崔九小姐看着高兴,“孟君可真喜欢吃这种口味的奶黄包,若是喜欢我明日继续让胧月做。” “只要不浪费就好。”孟夫子此刻心不在焉,只想早点到王宫看着同僚的的讶异惊呼。 “这个奶黄包的味道确实不错,崔小姐将做法告诉我可行?”花娘子盘算着铺子上的早点也可以添加进去,还能增加一笔收入。 “自然可以。” 奶黄包是崔家一个厨娘传出来的做法,崔小姐自然不吝啬告诉旁人,“胧月你给花娘子说说是怎么做的。” “里面的内陷是牛奶和蛋黄加糖炒制的……” “多谢崔小姐,我也做些在铺子上售卖,给早点增些新品种。” 花娘子若有所思的看着胧月,盘算着还能不能再学几手早点。 早饭结束,孟夫子便催促了小厮赶着驴车将他送到王宫。 崔小姐对此有些疑惑,在她的心里孟夫子今日确实有些反常。 花娘子则是去到了铺子,规划着奶黄包的未来发展前景。 华丹丹无事可做,便留在了家中休息,盘算着吃过晌饭继续睡个回笼觉,生活真是美滋滋。 崔小姐向来无事,便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分析着孟夫子反常的原因,是有情人了?还是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亦或是孟夫子要升官了? 思来想去也没有结果,不过可以确定以上三种情况对她皆不利,看来还是得早点想法子嫁给孟夫子,以免夜长梦多。 花娘子到了铺子上,正是辰时,还有不少的客人在吃早点,看见这一幕她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早点的售价已经做了更改。 浆饮一文一碗,早点二文,可以选择五样吃食,可以每一样吃食选择一个,也可以一种吃食选择五个,这让早点的生意火了不少。 等着辰时结束,客人便陆陆续续的减少了,她便将负责早餐的伙计召集起来。 “明日我们的早点再加一个奶黄包。” “我们现在一共就五样种类的早点,的确是少了点,花东家,你说的奶黄包又是什么。” “奶黄包的做法是将蛋黄加上牛奶还有糖在一块炒制做成馅,外面的包子皮还是用精面做。” “听着还是不难,应该没有问题。” 花娘子还在孟宅的时候,便已经在厨房里按照胧月说的法子,制作了一次奶黄包。 她这个新手一次也制作成功了,便能够证明奶黄包的做法并不难。 为了可以降低成本,早餐中所有早点都做的很小只,奶黄包也不例外,大概三口就能吃一个。 “我这里已经有做好的奶黄包了,你们先尝尝味道,日后就按照我这个味道来做,便不会有什么问题。” “看着还不错。” 食盒里装着的十余个奶黄包,很快便进了肚子,其中葛氏的老娘吃的最多。 因为葛氏老娘年纪大了,大家也不好说什么。 葛氏老娘终究是上了年纪,体力不如年轻人好,在铺子中干得活相比之下要少一些,不过华丹丹也没给葛氏老娘发过工钱,只是让葛氏老娘一日多吃些,当然吃铺子中卖钱的食材可不行。 “娘,你都吃了好几个了。”葛氏小声的提醒。 “我都这把年纪了,还能吃上几年,你们还年轻以后还有机会能吃到奶黄包,何必与我一个老人家计较。”葛氏老娘振振有词。 “老人家说得对,你吃吧!反正就是给你们吃的。”花娘子对此倒无所谓。 食盒里的奶黄包便是要分给众人品尝,谁吃都是吃,另外的几个伙计都比葛氏老娘年轻,怎么可能抢不过一个老人。 既然伙计们都选择让老人多吃一些,她也不必做这个坏人。 奶黄包吃完了,葛氏等人又开始忙碌,打扫着铺子里的清洁,收拾着客人留下的碗筷。 如今因为画作的影响,铺子每日能够赚取的银子相比之前足足多了一倍,不过华丹丹并没有想过要给活计们涨工钱。 因为每个人能够干的活计只有那么多,铺子的生意好了伙计门忙不过来,只能又请了几个伙计。 每个人干的活计并没有因此增加多少,涨工钱倒也没有必要。 不过她也给了一些福利,便是每个月可以请八日的假,只有一个要求不能同时有三个人在同一日请假。 同时也在纠结,是继续请活计,还是给现有的伙计增加一些工钱,盘算着哪一种能够节省开支。 再次过了两刻钟,吃早点的客人彻底没有了,铺子里也清闲了下来。 花娘子便拿出账本算着,同时又对在铺子里忙活的活计说,“如今生意好了,你们每日都忙得不歇间,尤其是打丸子的已经练就出麒麟臂了,丹娘在家中想着是继续请一些人,还是你们在辛苦一点涨工钱。” 第一百一十八章 望梅止渴 葛氏等人小声的商量了几句,无论是干活多还是干活少一日都是那么的过,当然愿意选择多赚取一些工钱了。 “那华东家最后是怎么决定的?” “我还能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吗?”花娘子成竹在胸的看了众人一眼,“我自然是告诉她给你们涨工钱不要再增加新人了。” “这样不错。”葛大喜笑颜开。 “请了新人来干活终归是不放心,要建立信任也需要一定的时日”花娘子顿了顿又说,“不过现在的要做的活计确实挺多,总觉得你们会很辛苦,纵使钱多了,但身体却垮了。” “这有什么”葛大不以为然,“我们又不是整日都要干活,每月还可以休息八日呢,可以好好的放松一下。” “那行,只要你们也觉着这样好便可以,丹娘这个月月底应当和你们提这事。”花娘子交代完了事情便继续算着账。 这个消息在铺子里很快便传开了,伙计们脸上纷纷洋溢着笑容。 “太好了。” “工钱也增加了,休假的日子便可以去铺子里买一些喜欢的物什了。” “是呀,在丹娘手下干活真是个不错的选择。” 周大娘庆幸当初入了华丹丹的眼,否则现在恐怕已经在某一大户人家,过着忍气吞声的苦日子了。 孟夫子一大早便入了宫,并且并寻成晚了许久才回到孟宅。 错过了晚饭的同时,学生也已经在倒座房等着了。 赶紧将匆匆忙忙的将画卷放在了屋子里,便带着书籍去给学生们指导文章。 华丹丹关心画作的反响,便也在倒座房的后边坐着,一直等着孟夫子下课学生离开,这才上前询问。 “怎么样,怎么样?你的同僚们对此画可感兴趣。” “那是相当感兴趣了”孟夫子越说越来劲,“我的同僚虽然大多已经成婚了,但平日也只看过人的画,哪看过这样刺激的画作,方公子的画足够有内涵。” “那你觉着他们是否会告诉他们的友人,方公子有了一副新作可以观摩。” 孟夫子点点头,“你可以告诉方公子,他的新作已经有了些小的名声了,等过几日传的很广之时开赏画宴定会有许多人前去。” “你当个官还是挺有用。” “当然有用。”孟夫子倏地划过一丝失落, 曾经家中的人多关心他啊!现在关心他的人就只剩下崔九了。 花娘子为了能够多赚取一些银子,被早点分了一部分心思还可以理解,毕竟人为财亡鸟为食亡。 但华丹丹竟然和一个新认识的公子关系如此好了,这让他的心里有些不知滋味。 “辛苦你了,时辰也不早了,晚些早点休息。”华丹丹说完便准备离开。 “等等”孟夫子顿了顿,“等我休沐的时候请方公子来家中做客,他这样的奇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呢!” “好,你帮方公子将画的名气散播了出去,他应当谢谢你。” 孟夫子心情好了许多,“你前几日去了明月楼,给我说说里面是什么样子的,都有哪些人?” “都是群有钱的老爷,不过里面的姑娘是当真漂亮,而且风情各异,有的像妖,有的像仙,等你以后有钱了可以进去消遣一二。” 孟点了点头,不过马上又摇头。 倒不是担心华丹丹多想,而是他耳闻了明月楼的消费,如今的全部身家加在一起,恐怕也没有法子在明月楼逍遥快活一夜。 还是打消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为好。 翌日。 孟夫子照例是带着方公子的画作去到王宫,有了同僚的散播,已经有些官员慕名而来欣赏画作了。 观看了画作的人,无一不是连连称奇,几日的时间画作的消息便彻底的散播了出去。 较之上一次,方公子靠的是父母的名气,这次便完全是对方公子的画作充满了好奇。 当然,一同传播出去的还有画作上所描绘的内容。 男子听了热血膨胀,女子听了面红耳赤。 方翁便是前者,与之不同的是他还伴有怒不可待,“方源这个孽畜越来越放肆了,咱们可是耕读之家,怎能做这样下作的事情。” 方治在一旁安慰道:“哥哥一向都是这样,大伯为他生气不值当,别将身体给气坏了,好好的教训他便是。” “哼”方翁依然大怒,“我能不为此生气吗?我今日去有人家的路上,竟有人问我,你家大侄子是否有怪癖?为何将牲口不可描述的场景画的栩栩如生,你知道这话言外之意是什么意思吗?” 方治叹了一口气,与大伯讨论这种事情确实难以启齿,并且他也觉着有些丢人。 因为他与方源乃是双胞胎,既然旁人这样看待方源了! 那他的裤带里便是装实黄泥巴了。 方翁看着恭敬站在一旁的方治,心里稍稍有些安慰,“还好你跟哥哥不一样,否则旁人还以为我苛待了二弟留下来的孩子。若你是长子我就能放心将二弟留下来家产交给你了,可偏偏你晚出生一步,唉!真是世事无常啊。” 方治恭敬的拱了拱手,“大伯严重了,家产对我来说不重要,大伯抚养我长大就跟我亲生父亲一般,我只想以后好好孝顺大伯。” 方翁满意的点点头,心里的怒气消减了几分,“还是你有心,不像方源就像个石头一样,捂都捂不热。” “大伯息怒。”方治心中苦,父母留在的家产都掌握在方翁手中,虽然他只能分到一小部分,但也必须讨好方翁,在他心中也藏着不可告人的小心思,那便是方翁能将属于方源的家产都给他。 方翁随即又吩咐管家传话,将方源叫到了正院。 “听说你最近出息了,将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的画拿给我看看,我倒要看看你现在是有多厉害了。” “不在我这儿。”方源的声音依然是不平不淡。 “是吗?你也好久没有与大伯一同聊天了,在这儿先好好的品品茶。” 在让方源来正院的同时,方翁已经预料到了方源不会配合,便同时派人去到了方源的院子,将方源的院子翻个底朝天。 他决定亲自将此画销毁,以正家风。 无奈画作倒是不少,下人却并没有坊间传的纷纷扬扬的画作,更没有发现可以让他们面红耳赤的画作。 方翁收到了下人的消息,对此也很无奈,现在也无法教训方源了,传出去了旁人岂不是会觉着她苛待二弟的孩子,只能让方源回到院子里好生反省。 既然方家已经将方源的新作当做耻辱,定然无法在方家举行赏画宴了。 不过这也合了方源的意,在方家反而会畏首畏尾。 他经过甄选,最后将地点定在了城外。 华丹丹这次依然收到了邀请,选着了去参加。 赏画宴上基本上是年轻公子为主,而年轻公子大多还是在家都是领月例的,即使在外面有些差事也无法支撑起明月楼的消费。 如此一来只能看着画作,来一个望梅止渴画饼充饥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误会 赏画宴的选址在距离应城大约两里,一处有山有水风景秀丽的地点。 过了辰时,便陆陆续续的有马车到了,又过了半个时辰,便有穿着华丽的公子哥三三两两结伴而来。 到了午时,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赏画宴也正式开始。 方源吩咐伙计将画作打开,同时还介绍着明月楼里面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各位,我所描绘的场景乃是酒池林,酒池林进出并没有任何的限制,只要能够进入明月楼的客人,便能够去一睹风采。” “方公子,你既然已经去过明月楼了,可有遇见认识的人。” “自然有,不过去明月楼的客人不仅有为了满足私欲,也有只是单纯欣赏歌舞的客人,众所周知明月楼的姑娘才艺也是十分出众。” 赏花的公子们一阵坏笑,“那你怎么不描绘那些在大厅中欣赏歌舞的人,偏画这样的内容,你看他们都裸着身子呢!这人还露出了白花花的屁鼓,你怎的不画正面呢?” “没得到别人的允许怎么能擅自将其出现在画作上,各位赏画吧!” 苍瑶处于画作的最中心,也是描绘最为精致的一个点,想不注意到都难。 不过来这儿赏画的人,大多是为了近几日在坊间传的纷纷扬扬的彩蛋,当然是先欣赏最为好奇的彩蛋。 然后才注意到画作中心的美人。 “这位姑娘看着还不错,可是明月楼的姑娘?” “我在描绘这副画作的时候,将明月楼的姑娘相貌也一同呈现在了宣纸上,因为她们做的乃是风月之事,当然也需要在坊间传出风流的名声。” “原来是这样,那这位姑娘的芳名你可知晓?” “姑娘名叫苍瑶。” “想必方公子与这位苍瑶姑娘有些缘分呀,否则为何会出现在画作的之上!” 周遭的公子再次一阵嘿嘿的坏笑,看着方源的目光里也充满了戏谑的神色。 方源坦然一笑,“确实是有一点缘分,那日我陪友人去明月楼送物什,正巧看见画作上的这个蒙眼的男子追逐着苍瑶姑娘,并且还将腰间的玉佩交给了苍瑶姑娘,而苍瑶姑娘并不为之所动,将玉佩远远的扔了出去,我正巧捕捉到了这一瞬间的画面,便有了这一次的画作。” “看来明月楼的姑娘果真是有傲气”刘公子摇着扇子,“听说她们不是什么人都陪,这个追逐着苍瑶姑娘的男子腰部还有块黑斑,我若是他绝不好意思在光天化日之下就将上衣给脱了。” “没错,我倒觉得这个男子的身份不怎样,或许是倾尽家产去明月楼逍遥快活了一次,如今在躺在谋个闹市街头乞讨呢。” 旁边的也纷纷附和。 “刘公子说的有道理,到底是个风月场所,背后的东家也不会由着一个女子得罪有权有势的客人。” “欸,你们看这里”朱公子兴奋的指着玉佩的中间,“姑娘手中的玉佩上写了一个方字,还有图案,方公子描绘的可真细致,你们看看有谁可认识是那家的人。” 玉佩上的文字和图案,再次吸引了众人的目光,纷纷思索起记忆中姓方的友人。 “方公子,这该不会是你家里人吧?” “虽说这男子蒙着眼睛与姑娘嬉戏,但我如何会认不出家里的亲人,都姓方不过是巧合罢了。” “也对,咱们这几日正好个问问那些姓方的人家,家里可有腰间长着黑斑的男人?” “这注意不错,省得别人说我们参加方公子的赏画宴是心怀鬼胎。” “对,咱们是真的欣赏方公子的画作。” …… 姓方的人确实不少,但是腰间又有黑斑人那就是屈指可数了。 方翁便是其中的一位,并且腰间的黑斑与画作上男子的腰间的黑斑图样也是一样,至于是谁就不言而喻了。 方源心满意足的举办完了赏画宴,然后便带着赏画宴回到了家里。 不过方夫人早就带着家里的护院等着了,强行将画作截了下来,第二日方源便被方翁禁足在房间里了。 虽然是禁足,却并不妨碍旁人去探望他。 方治带着一盒糕点探望,“大哥,你怎会将大伯描绘在画作之上,并且还是以难以启齿的形式!” 方源微微的摇了摇头。“不过是同姓方而已,为何你们都认为是大伯,就连大伯也将我给软禁了,难道他也觉着是自己?” “唉。”方治叹息,“你这次可是闯了大祸,也不知你为何要将玉佩上的图案和文字画得这样清楚。” “我眼见的便是这样。” “你有所不知”方治顿了顿,“大叔公昨日便将大伯带到了祠堂,还用鞭子打了大伯,大伯一把年纪了还得受这样的侮辱。” 方源不再说话,嘴角带着笑意。 回忆着昨日大叔公来到方宅时候发生的事情。 大叔公听闻了坊间传的纷纷扬扬,画作上蒙面男子的事情,当即便联想到了方翁,顿时气结,方翁一把年纪了居然还为老不尊,这都是小事,关键哪里来的钱去寻欢作乐。 “你呀,我要怎么说你!” 方翁无奈,“我确实没有去过明月楼,此事是个误会,并且源儿怎么会认不出我。” “大叔公,当日我所见的男子虽然蒙着脸,但是我能确定不是大伯父,此事是个误会。”方源也高呼冤枉。 “冤枉?”大叔公继续追问,“好一个冤枉,那方源如何得知你背后有黑斑?” “我和二弟幼时睡一张床,二弟若是将我腰间有黑斑告诉了方源,这不就说的过去了。” “那你解释一下,为何画作上的蒙面男子身上的黑斑,无论是形状还是位置和你的一模一样。” “方源记性好嘛” “那玉佩呢!玉佩可是做你掌家对牌一用,方源从未接触过这个玉佩,但却将玉佩画得丝毫不差。” 方翁继续辩解:“这对牌曾经是在我爹手中保管,我爹死的时候方源也十一二岁,如何记不住这个玉佩的图案。” “可方源说他是根据看见的样子画下来的。” “他在冤枉我,为何你就是不懂呢!” “他一直在替你喊冤,为何又要陷害你。” “这就是他的高明之处。” 随即大叔公负气而走。 …… 大伯父忍着身上的疼痛,回到了正房,看着同样怒气冲冲的夫人,苦口婆心的解释,“夫人,现在方家的叔公们都认为我沽名钓誉,还说我有钱去明月楼一掷千金,定是贪了族里的钱财,准备彻查我们家的帐。” “这可怎么是好?”方夫人一下就冷静下来了,丈夫可以慢慢修理,但他们家的帐可经不起查。 方家的那些叔公看着虽然和蔼可亲,但现在孙子重孙都有了,一心只想着为自家谋取利益,个个是笑里藏刀不得不防。 “我哪知道,我今日挨了一鞭子现在还疼着呢!”方翁十分郁闷,为何就没人相信是方源故意整他的。 第一百二十章 毁于一旦 《明月楼》这一副画作较之上一幅《街景图》,在应城中再次掀起了一波浪潮。 不少的人慕名到了方宅,想要一睹《明月楼》的风采,可惜注定只能失望而归。 因为《明月楼》已经被恼羞成怒的方夫人给撕毁了,世间再无《明月楼》这一副画作了。 方夫人第一眼看见画作男子腰间的黑斑时,便联想到了方翁,不过此刻并不确定,片刻之后目光留意到了玉佩的时候,她的顿时感觉脑瓜子嗡嗡的,既拥有一模一样的黑斑,又拥有方家的玉佩,不是方翁她可以将画给吃了。 回想起方翁在她的面前你侬我侬的样子,顿时恼羞成怒。 原来方翁是个两面派,当着她的面说着山盟海誓,背地里却在明月楼那个地方一掷千金的寻欢作乐。 她感觉自己是个世间最傻的女人。 不仅方夫人如此,方家叔公们亦是如此。 方翁是大哥的长子,如是不出意外那便要继承整个方家的家产。 所以方翁自从降生到方家的那一日起,方家的人便围绕着他团团转了,什么好的事情都优先考虑他。 作为方翁的长辈,当初没少抱他哄他,有的甚至还亲自给方翁换过尿布,擦过屁股,对于方翁腰部的黑斑当然是一清二楚了。 并且还通过向见过画作的人了解,一问之下得知了玉佩的存在,方翁是百口莫辩。 好在知晓方翁腰部有黑斑的人为数不多,并且还多是在方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只要不将此事传出去,方翁在外边的脸面还是能够保得住。 不过坊间对于《明月楼》这副画作的传闻,不仅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出人们的视线。 反而还因为曾目睹《明月楼》这副画作的人绘声绘色的描述,在坊间继续掀起一波一波的浪潮。 猎奇的心思任谁都有,特别是还能用赏画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满足心中的好奇,所以不停的有人拜访方宅,希望可以一睹《明月楼》。 一般的路人还能够找个理由随意的打发了,但是方翁的友人也按奈不住心中的好奇了,登门拜访。 方源如今还在被禁足,打发友人的事情方翁便只能亲自出马。 “方老哥,还请你将《明月楼》拿出来让我们一观可好?” “是呀,早就听闻《明月楼》乃是一副难得的佳作,我们几人向来爱画如命,这才冒昧的登门讨画一观。” “抱歉,那副画不小心被源儿烧毁了,如今已经没有《明月楼》这一副画作了。”方翁无奈的摇头。 “你唬我是不是?”刘老爷吹胡子瞪眼,“作画的人向来将画当做孩子,你会将自己的孩子给烧了,爽快的将《明月楼》给我兄弟几人看看,改日我请你在醉香楼喝酒,定然让你喝个满意。” “刘老爷此事我有必要说谎吗?若是画在我岂有不拿出给各位观摩的道理”方老爷郁闷,“《明月楼》这副画作是真的烧毁了,你们几位也不是第一个上我家门来询问此事的,我难道会为了一副画作得罪这么多友人吗?” “这倒是”刘老爷顿了顿又道,“但也不一定,我记得你因为这副话曾说侄儿伤风败俗,如果将画拿到你面前你一定给撕了。” 方翁摇摇头,对于此事他是问心无愧,《明月楼》他真的没撕,是他夫人给撕的。 …… 因为孟夫子最初便将《明月楼》这副画作带到了王宫,欣赏了画作的官吏不再少数,王宫里也传开了,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到了下衙的时刻,孟夫子正整理好了物什正准备离开,太史馆的同僚便带着好友来了。 “孟君,这是税官。” 孟夫子拱了拱手,“大人好。” “孟君不必拘礼”同僚继续说,“对方公子所作的《明月楼》感兴趣,你能否想个法子让税官欣赏一下名画。” “孟君,我有一个朋友,也想看看,若是可以请你将《明月楼》这副画作拿来一观。” “孟君,咱们约个时间,我身边的友人听说我见识过那副画,都缠着我呢!” “好好,我一定尽力而为,明日给各位一个答复。”孟夫子心下大喜,这还是他第一次在王宫里受到众人的追捧,定然要满足众人这样的小小要求。 并且还可以不用花取一分一文,便可以和同僚的关系更进一步了,这样的好事求之不得。 不过他与方源并不熟悉,借画的事情还得摆脱华丹丹才可。 出了王宫,便径直到了华记食铺,找到了正在忙碌的华丹丹。 “丹娘,你这几日怎么都没回家,难道是想要搬到铺子上来住了?” “没没没”华丹丹连连否定,她在孟宅住的可舒服了,搬出来还得重新找屋子,一个人住着也不安全,“最近蛋奶冰淇淋火爆得很忙不过来了,以前是别人需要我在做,现在我头一日不管做多少,第二日都能卖出去,可得抓紧这个时机多赚取一点银子才可以。” “你最近是赚了不少呀,我看你将旧衣物还有旧首饰都换成新的了。” 华丹丹忙的脚不沾地,继续一边搅着蛋一边说:“我以前买的那些全部是一些廉价首饰,耳环上的吊坠还是用石头打磨而成,现在我想买些贵一点戴久一些。以前的衣物也很敷衍,现在有钱就多做几身好的,多穿几年也行。” 即便是她已经有了一定的积蓄了,但也没有购买丝绸一类价格昂贵不能清洗的面料。 应国人的穿着有些不同,有自己的审美,但也不会当面对别国的穿着指指点点,所以她新做的衣物是为了让自己穿起来的舒服,并没有迎合应国的服饰。 “我有个事情要请你帮忙。” “什么事情。” “有关《明月楼》的画作,我们能否现在去方家一趟,你将蛋奶冰淇淋暂时交给别人做可好!” 华丹丹看看天色,“时间已经不早了,明日你下衙了早点过来,我们再去不行吗?” “我想明日上衙就给同僚们答复,方公子也是年轻人不会计较失礼一事。”孟夫子继续坚持。 “那些,我就当做是放松一下,陪你走一趟”华丹丹站起来便活动了一下身体,一直在做蛋奶冰淇淋她身体快僵硬了。 到了方家表明了来意,门房便请着二人到了倒座房,在此稍等片刻。 “前些时日我还来找过方源一次,下人直接带着我就过去了,怎得这次还弄得这样麻烦。” “可能是《明月楼》让他名声大噪,访客太多,他也摆起架子了。”孟夫子觉着这个可能性最大,再加上心中对方源的存在有些不在意的孟夫子又道:“这些个公子难交心得很,你别和他太亲近了。” “也对。” 等了约莫一刻钟,下人便走了进来,“抱歉二位,我们公子今日不见客,还请回吧!” “为何?”华丹丹疑惑。 “公子身体不舒服。”下人恭敬回话。 “那麻烦你帮我传个话,借《明月楼》一观” “不好意思,《明月楼》一画已经不小心被烧毁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风波 得知画已经被烧毁了孟夫子是倍感失望,不过他并不愿意就此放过这样的机会。 纵使《明月楼》这一副画已经没有了,只要方源愿意执笔,那便能够有千千万万幅《明月楼》,何愁不能与同僚拉近关系。 “请问方公子近日可有空闲,我想请他赏花。” “方少爷已经被老爷禁足了,近日定然是无法外出,两位请回吧!”下人说完便做了一个送客的手势。 孟夫子只能将肚子里的话全部吞了回去,一个下人知晓的也不多,问了也是白问。 无奈的与华丹丹走出了方宅,却并不甘心,“方公子已经十八,通过我与他接触的几次来看,他并不是惹是生非的人,方老爷又为何要将方公子禁足呢!此事我怎么感觉有蹊跷在里面,真想问问方源是怎么回事。” “这倒是个疑点,不过这是别人的家事,我们猜来猜去也没有用。”华丹丹顿了顿又道,“我们与方家并没有什么往来,还是少管这些事情为妙。” “唉,真是可惜了这样好的一个机会呀。”孟夫子无奈望天。 “现在既然无法再借到《明月楼》给你的同僚们观摩,会不会因此对你生了嫌隙?,你还是先想想明日要怎么答复同僚们。” “我已经尽力而为了,画不在了我也没有办法”孟夫子摊了摊手。 “日后等着方源能够出来了,我问问他,能否单独将一些局部描绘出来。” “多谢丹娘。” “和我还客气什么。” 翌日。 孟夫子依然早早的便醒了,却陷入了踌躇之中,第一次心生不想上衙的心思,早饭也没有什么胃口,磨蹭了好一阵才上了牛车。 到了太史馆,无事的同僚便在门口等着了。 “孟大人,《明月楼》这幅画可能借着,再让我们观摩一下。” “唉”孟夫子面露难色。 “此事不顺利?” “昨日下衙,我便去到了方宅拜访,这才得知《明月楼》已经毁于火中了,如今这世间已经没有了《明月楼》这一副画作了。” “啊,还有这事!”周大人大惊,“这真是可惜了,那作画的方公子呢?若是可以能否请他将《明月楼》还原一二,也能开开眼呀。” “这也有点困难”孟夫子摇了摇头,“昨日我还得知,方公子已经被方老爷禁足了,近日定然是不行,日后若是有机会了我再问问。” “这真是可惜。”刘大人顿了顿又道,“我最近听说了一个传闻与《明月楼》有关,你们可想知道?” “当然想,别吊我们胃口了,快说吧!”苟大人是个急性子。 刘大人徐徐道来,“听闻画上最显眼的姑娘手中拿着的玉佩,乃是方公子大伯父的,我本来对这个传闻还半信半疑,现在又听闻方公子被软禁了,我估摸着其中定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了。” 孟夫子正愁没有没完成同僚们交代的事情,落下话柄,此刻既然有了新鲜事,不妨转移一下注意力,“难怪我昨日去方宅的时候,方宅下人的态度和平日不同了,原来是方源将方老爷给得罪了,这也难怪方源会被禁足。” “《明月楼》这副画的背后居然有这般多的故事,如此一来我觉着画作毁于大火定然也有蹊跷。”周大人捋着胡须,分析着背后的缘由。 “对,对!我与周大人的想法差不多。” ……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方家也不是铁板一块,原本还放在流传的隐晦消息,坊间也陆续有了传闻。 过了辰时,华记食铺的生意进入了短暂的冷清,华丹丹闲来无事便到了郝记酒肆。 “郝东家,听说最近税率要提高一层,这事你知道了没?” “你那儿听到的消息?”郝东家大惊,“我相公的表弟便在县衙当差,怎么没有传来发生。” “那可能是搞错了!”华丹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她更加的倾向于郝老板,想来是刘东家诓了她。 周老爷摇着扇子走进了食铺,径直到了郝东家的面前,“向你打听个事情!” “周老爷呀”郝东家笑了笑,“你向我打听事情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周老爷将声音放低,“方老爷的腰部到底有没有黑斑?” “我怎么知道?”郝东家的脸色变了变,“我晚上和我丈夫睡又不和我大舅睡。” “那问问你娘呗!”周老爷坏笑道,“毕竟他们可是亲兄妹,比小叔子和大伯子的关系更近。” 郝东家翻了个白眼,“我娘对亲哥没兴趣” “哈哈。”周老爷大笑两声,便离开了铺子。 华丹丹的好奇心也被勾了出来:“画作上的蒙面男子,当真是方老爷?” “你也给我滚!” 华丹丹看着郝东家的脸色异常难看,估摸着这事或许不是空穴来风,回到了铺子。 花娘子正在清点早点赚取的钱财,“奶黄包比我想象中的受欢迎多了,比米糕藕粉糕更让人喜爱。” “我也觉得奶黄包更好吃,软软甜甜的。” 华丹丹的话音刚落下,便有几个虎背熊腰的汉子走到了铺子里。 葛大放下扫帚便上前招呼,“几位要吃些什么。” 为首的汉子冷着脸,在铺子中扫视了一眼,“就是你们在卖奶黄包吧!” 花娘子笑了笑,“奶黄包明日得赶早来,今日的已经售罄了。” “我们不是来吃奶黄包,我们是崔家的人”壮汉瞪大瞳孔,死死的盯着正在数钱的花娘子,“我想问问你,奶黄包做法是从何处得知的?” “请问你们是哪个崔家?”花娘子赶紧将银子收到了钱袋子里,若是崔九小姐所在的崔家也许就麻烦了。 “我们老爷在太史馆任职,与你们认识的孟君是同僚。” 若不是孟夫子的原因,这些壮汉便没有这般客气了。不过他们平日一般也不会作威作福,直接将花娘子告上公堂而已。 “崔小姐告诉我的”花娘子想着,即使她将此隐瞒下来,孟夫子恐怕也会说的,孟夫子算是崔大人的下属。 “那就没错了,奶黄包是我们厨娘家传的手艺,除了她找不出第二个会的人。你现在卖的奶黄包是我们家厨娘的手艺,你没有得到她的允许不能继续做奶黄包。” 花娘子不想放弃这门赚钱的生意,“这是我从崔小姐哪里学来的,与你们府上的奶娘何干。” 壮汉继续耐着性子,“崔家的下人在崔家做事的时候,已经签订了契约,其中有保密这一条规定,也包括了府中所以匠人的独门手艺,他们不可告知其他人也不能作为谋生的手段。” “崔九小姐又不是下人。”花娘子继续坚持,现在奶黄包已经是早点收入的大头,若是就此放弃生意定然会遭遇毁灭性的打击了。 “可她已经不是我们家小姐了,应当遵守这个规定。”壮汉的声音逐渐趋于冰冷。 “那你们就去找崔九小姐。”虽然对方好说话,但花娘子心中也是虚得很,不出意外这个早餐买卖就是她一生的事业了。 用了别人的独门手艺是有些不好意思,但这事的根源不在她这儿。 第一百二十二章 缺心眼 花娘子再次与理据争了一会,壮汉不仅不愿意离开,态度也逐渐变差。 花娘子的心里有些虚了,此事归根结底是她理亏,并且在这么下去定然会影响到铺子的生意,便到了后院与华丹丹商量。 “我是真的不想放弃奶黄包,你有没有好的法子!将那些壮汉打发走。” “崔家人的态度你也注意到了,我估摸着此事很难善了。”华丹丹无奈。 “那可如何是好啊。”花娘子仰天长叹。“我的生意好不容易才有了一点起色,难道这样快就要走下坡路了?” 华丹丹微微思索了一会,“解铃还须系铃人,不如我们回孟宅,请崔小姐相助?若是她也不行那就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我劝你还是放弃。” “目前看来也只有这个法子了。” 花娘子随即便给下人简单的交代了一下要做的事情,带着一众壮汉回到了孟宅的倒座房。 “你们在这里稍等一下。” “快一点。”壮汉有些不耐烦。 他可是占着理,大不了就上衙门。 华丹丹回到了内院,找到了正在屋子中看书的崔小姐。 “崔姑娘,崔家的来了。” 崔九放下书,皱着眉头,“他们来作甚?” 华丹丹尴尬的笑了笑,“是为了奶黄包的手艺而来,他们不准花娘子再制作奶黄包,还说崔家的下人都签订了契约,契约的内容是离开崔家后不得用在崔家学到的手艺赚取钱财。” “有这个规定吗?”崔九小姐疑惑的看向身边的下人。 胧月和皎月一同摇头。 “我们是被买来进崔宅的下人,从未签订过契约,这些事情就无从知晓了。” 崔婆子虽然也是家奴,但以前是干着管理工作的,对此事更熟悉,“的确有这些规定,但主要是对来崔家干活的匠人规定,毕竟他们来崔家干活会学到许多的东西。” “原来还真有,我倒将这个事情给疏忽了。” “小姐,我们该怎么办?可不能跟家里再闹开了。”崔婆子说完看了华丹丹一眼。 华丹丹定是不会挑拨崔九与崔家,“既然这样,崔姑娘能不能出去帮着花娘子解释一下此事,我们以后可以不做奶黄包,但希望崔家不要误会我们是在故意剽窃崔家的手艺。” 崔九何时处理过这些事情,皱着眉头心乱如麻,“那就去看看吧!” 花娘子在倒座房里独自面对一众壮汉,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感觉室内的气温都高了不少,用,额头上不断的冒着细汗。 看着一众壮汉瞪着她虎视眈眈的样子,反而冷静了一点,思考起了这件事情来,想的多了也逐渐感到不安。 虽然她第一反应便是此事跟她没关系,奶黄包的做法也是崔九告诉她的,并且也是征求了崔九的同意,这才拿到了铺子上售卖。 但这会仔细的思索了一下觉着有些不妥了,法子也不是崔九想出来的,并且崔九好心告诉她,总不能现在将所有的责任全部推在崔就身上。 她如今又用奶黄包公然的在赚取钱财,若是此事传出去了,旁人定然不会听她的解释,只会觉着她偷用别人的技术。 华记食铺不是她一个人的,并且目前生意不错,可不能将名声给搞臭了。 崔九在丫鬟的陪伴下来到了倒座房,花娘子起身将主位给让了出来,毕竟都是崔家人,一家人的事情一家人能内部解决那是最好了。 “崔礼,你今日有何事?”崔小姐扫视了一眼一众壮汉,有点她还有一些印象。 虽然崔九离开崔家了,但始终是崔老爷的女儿,有这血缘在父女两重归于好也不是不可能的。 崔礼起身行了礼,“九小姐,我是为了奶黄包一事而来,罗大娘得知她家的奶黄包在应城有售卖十分生气,便找到了大管事,大管事让我负责调查此事。” “那你调查的结果又是如何。” “经过调查,乃是华记食铺在售卖奶黄包,并且花娘子告知,乃是奶黄包的方子乃是你告知她的。” “是我给的。”崔九对于这些庶务一窍不通,只想快些结束此事,“废话就免了,直说此事如何才能善了。” “罗大娘是从外面请来的厨子,奶黄包的手艺也是她的,这些先暂且不提,任何人家都不会将家中厨子的手艺给泄露出去。” 崔礼瞪了一眼花娘子,又继续说,“现在花娘子公然售卖奶黄包,而这奶黄包又不是大家都会的咸菜包子,自个想也是想不出的,与崔家交好的人家都在背后议论咱们崔家一点都不讲究,还从未见过那厨子手艺出去赚钱的主家。” 他说起来都觉得丢份,遇上这样的事情也是头一遭。 崔九听闻此话,也感觉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话里的意思便是她一点规矩都不懂,与那些眼皮浅的小门小户没区别一般。 “我并不知晓家里有这个规矩,只是觉着奶黄包好吃,却因为家中人口众多,罗大娘经常没有空闲为我做,这才询问了罗大娘奶黄包的做法,让胧月做给我吃,那时我一问她就说了,我还想着她是根本不在乎这门手艺呢!” 崔礼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大管事还特意的交代,一旦打听到卖奶黄包的人了,如果做法的确是来自崔家,定不能轻轻放过。 崔家丢失的名声必须要找补回来,现在得知是崔九透露的做法,崔礼只好退而求次,“既然是九小姐将做法泄露出去的,这事我得先回去问问管事要怎么处理,不过明日请花娘子不要再做奶黄包了,这是我们罗大娘的独门手艺。” 花娘子已经意思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不再想那点收入了,“我知道,还请你们罗大娘能够放宽心,我绝无将她手艺占为己用的意思,以后有询问奶黄包的客人,我会告诉客人这是崔家罗大娘的手艺。” “打扰了。” 崔礼说完便带着一众壮汉离开,花娘子为了表达歉意,特意送到了宅子门口,这才又回到了倒座房。 倒座房里随即便只剩下了几个女子,气氛却并没有就此轻松下来。 崔婆子翻着白眼,冷着声音,瞪着花娘子,“你为何就这样傻?直接说是自己想出来的不就成了,他们难道还拿你有法子,现在倒好了,不仅连累了我们小姐,日后奶黄包也没得卖了,此事真是做的有点缺心眼.” 花娘子理亏,“当时也懵了,我哪里遇上过这样的事情,心中怎会有这样多百转千回的念头。再者他们是崔家的人,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好,怎能一来就将事情闹僵呢!” “反正我家小姐是一片好心告诉你奶黄包的做法,这件事情最好还是想想要这么解决,并将我家小姐给连累了。” “崔婆子,你别说了。”同在一个屋檐下,崔小姐不想将关系闹僵。 花娘子叹息一声,“都是厨子,还是凭良心踏踏实实的做菜,不用别人的手艺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红枣蛋糕 孟夫子下衙回到了宅子,敏锐的捕捉到了气氛有些微妙,但这宅子是他的,可他要是摆出一家之主的派头,花娘子和华丹丹的白眼就能翻死他,晚饭也像平常那样,在胧月的做的美食之下大快朵颐的结束了。 异常的是崔小姐并没有围着他嘘寒问暖,花娘子也没有在院子里畅想未来,唯独华丹丹还在院子里鼓捣着最近种下去的花花草草。 便走了过去,“这菊花长的不错哟,那儿买的。” 华丹丹拿着勺子正浇着水,“西街的花圃。” “不错不错”孟夫子顿了顿又道,“白日里可发生了什么事情?” 华丹丹差不多已经将所有的花浇了一遍,放下勺子走到石桌的旁,倒了一杯茶喝下,“还真有一些事情,说大也不大。” “何事?” “奶黄包是崔家的法子你知晓,崔家今日找上门来了,花娘子承认是崔小姐告知她的法子,崔婆子便责怪我们为何不一口咬定是自己想出来的。” “崔婆子是替崔姑娘着想才会有此言论,不过我很庆幸你们没有胡搅蛮缠,不然我明日还怎么去见崔大人。” “那这是对你会不会造成什么影响,能否解决了。”华丹丹有些担忧,崔大人因为崔小姐的事情与孟夫子已经有了嫌隙。 孟夫子微微的思索了一会,“既然已经答应从此以后不再做奶黄包了,而且我与崔大人又是同僚,为了面上过得去也不会上公堂,最多再给那罗大娘一些赔偿即可,事情应当能够再次画个句号。” “能不起波澜的解决最好”华丹丹感叹道,“别家食铺也有学我做肉丸子的,我虽然心里不乐但也没去找过他们的麻烦,现在崔家人为了区区奶黄包便找来了,我们还得给罗大娘一些补偿,我这人就是善良才会一直吃亏。” 孟夫子笑了笑,他也是这样的性格。 与人发生矛盾的时候总想着不是大事能忍就忍,吃点亏就吃点亏,若是自己做了有损别人利益的事情,也做不到装傻充愣以此糊弄过去。 “早些休息吧!就算没有奶黄包这一样早点了,食铺中的买卖也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 华丹丹点点头,麻辣烫定然是不会受到什么波及,她没有什么好操心的。 若是花娘子因此早点的买卖经营困难了,她可以告诉花娘子一个蒸蛋糕的法子,蒸蛋糕中加些红枣一样美味,定然能够好卖。 不过得打发蛋白,如今只能完全靠手工,铺子里的伙计定然又要再增加几个麒麟臂了。 翌日。 崔礼到了孟宅,恭敬的请崔小姐回崔家。 花娘子和华丹丹也在场,感受到了崔小姐幽怨的眼神,浑身不自在了。 崔小姐告知奶黄包的做法乃是一片好心,食铺也因此吸引了不少的客人,可惜却在第一时间便将崔小姐推在了前面。 花娘子不愿让崔小姐为难,便低声说,“崔小姐,如果崔家态度强硬,我们可以将做奶黄包赚的钱都拿出来。” “将钱财挂在嘴边很俗气,我倒要回去看看,他们能将我怎样?”崔九说完便势昂扬的走出崔礼等下人便跟在后边一道离去。 华丹丹看着崔小姐远去的身影,心里有些担忧,“崔姑娘傲气得很,总感觉她会和家里人因为此事吵起来。” “我看着也是如此,这都是些什么事啊!”花娘子忧愁,“也不知我的客人今日没有吃到奶黄包是否失望了。”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华丹丹顿了顿又道,“我这里会一个红枣蒸蛋糕的法子,比起奶黄包只强不差,你可要学?” “蛋糕,是不是你以前做奶油蛋糕中的蛋糕?”花娘子顿时来了兴趣。 “差不多,不过是红枣味道的蛋糕。” “那我当然要学了。”花娘子摩拳擦掌。 “蛋糕的质地松散,你可以切的大块一些,喜欢吃的人也不会少。” “你愿意教我?”花娘子忽然心生警惕,蛋糕在应城还无人会做呢! “当然了”华丹丹笑了笑,“你赚的钱财我也能花嘛!告诉你了也无法。” 花娘子的心情高涨,蛋糕相比奶黄包可吸引人多了,兴致浓浓的按照要求开始准备食材。 做蛋糕的一步便是将平日用的面粉做成低筋面粉,将面粉放在海碗中,然后给碗盖上盖子保证不让水溜进去,然后上锅蒸三分钟,这变成了低筋面粉了。 接着是准备红枣泥,先将红枣蒸熟了,然后再去掉核,接着就可以放在海碗里捣成泥,最后一步是将皮挑出来,当然这一步也可以忽略,只是有点影响口感。 做完这些就可以放在一旁备用了。 最麻烦,也是最关键的一步便是打发蛋白,蛋糕成否成功就要看这一步。 因为红枣蒸蛋糕最后是要放在作为早点在铺子上售卖,因此需要的量定然很大,需要打发的蛋白就很多。 为了让花娘子提前适应这个工作量,华丹丹在碗里打了六个蛋白。 六个蛋白全都用手打发是个体力活,花娘子拿着牙箸,快速的在碗里搅拌着,开始还觉着没有什么,过了一刻钟便感觉手已经不像是自己的了,并且还满头大汗。 “如果每天早晨都得来这样一下,我宁愿放弃做红枣蒸蛋糕,这比打丸子都累。” “你若是觉得好,找个人来做这一步就成,这才六个蛋白,如果真卖起来了,怎么一个早晨也得二三十个蛋白打发才够。” “这真是个磨人的活计。” 花娘子的累的筋疲力尽,打发的蛋白这才符合要求,便是将碗翻过来,其中的蛋白可以保持十秒钟不低落便可以了。 华丹丹将准备好的酸果子,挤了一些汁到蛋白中去蛋腥味,然后便将材料混合在一起上锅蒸熟。 至于剩下的蛋黄便装在了罐子中,蛋黄可以用面包窑烤成蛋黄饼干,放在华记食铺中当零嘴,还能加一些蜜豆做成松酥,反正是不可能浪费。 红枣蒸蛋糕的香气浓郁,入锅没有多久便透露出了阵阵香味。 花娘子已经不像动了,瘫坐在椅子上,感受着锅头里传来的香气,温柔一笑。 忽然觉着方才的累,真值。 “虽然比做奶黄包麻烦太多了,但我闻着这个味道,觉着还真不错。” “喜爱奶黄包的人也会喜欢红枣蛋糕,这你可以放心。” 等了一刻钟,红枣蛋糕就可以起锅了。 “你尝尝味道如何。” 花娘子扭着酸痛的手臂,拿着牙箸挑了一块滚烫的红枣蛋糕放在了嘴边,轻轻的吹了吹,顿时眼睛亮了。 “香甜,松软,不错,不错。” 华丹丹也尝尝了,还是哪个熟悉的味道,“估摸着应该好卖。” 花娘子继续吃着,“就用它代替奶黄包,剩下的给铺子中的活计也尝尝,昨日崔家的那几个壮汉确实有些唬人,她们现在心头可能也怕着。” 第一百二十四章 买大枣 崔九小姐回到了崔家,她的三个下人也跟着回去了,家中的活计又全部留给了孟婆子在做。 孟婆子一时之间还真有些难以适应,自从崔小姐管家开始,她的活计便减少了大半,每日就只需要扫扫地或是洗洗碗,或者去集市上买点物什就行了。 这人呀,一旦闲下来了就容易犯难,干活也不利落了,崔婆子便亦是如此。 想着一大堆活计便开始犯愁!一个人怎么忙的过来呀。 翌日。 崔婆子早早的便起了床,接着孟宅的人也陆陆续续的起来了。 华丹丹到了厨房准备看看造成要吃什么,推开厨门这才看见冷锅冷灶的,心下有些讶异。 “崔婆子,崔婆子。” “别叫了。”花娘子起来的早一点,“崔婆子方才已经出去了。” 说话间,崔婆子推开院门回来。 “这么早上哪儿去了?”华丹丹疑惑。 “要做的活计实在是太多了,我一个人忙不过来,所以早饭是从外面买的。”崔婆子面露难色。 “这两日就辛苦你了。”花娘子也暂时接替了管家。 “早饭的钱还没给,待会伙计会派人上门取。” “一共用了多少。” “十文。” 花娘子从荷包拿出了十文,“待会还是你来付。” 孟夫子向来不管家里的事情,只要不让他掏钱,并且有的吃便可,拿着饼子开始吃了起来,吃完了还要去上衙。 花娘子将荷包装好又说,“早饭我就请大家了,现在崔九小姐走了,家中没有管账的就不用记在账上。” “多谢花娘子。”孟夫子也不客气,他的俸禄也是全部交在中馈,每日也不要零花。 “也不知道崔小姐什么时候会归来。” “这就说不准了。” “不说了,饼子还热乎着呢,趁热吃好吃。” 花娘子没有什么胃口,外边买的早点比起胧月做的相差不是一点半点。 吃完早饭,天色依然朦胧。 孟夫子去上衙,华丹丹和花娘子赶去食铺。 街上的早饭铺子已经开门,熬着浆饮,蒸着炊饼等物,等待着顾客的上门。 同条街道上的掌柜已经和华丹丹还有花娘子很熟悉了,昨日华记食铺发生的事情已经传开。 “花娘子,你今日怎么这样早就来了?”周掌柜的铺子里没有什么生意,站在铺子口打发着时辰。 “人家得做奶黄包。”刘掌柜的铺子也亦是如此。 “做包子还得发面,现在是来不及了!”周掌柜捋着胡须大笑。 “你看我都忘了,我这什么记性啊”刘掌柜拍了拍脑袋,“昨日似乎奶黄包的主人找来了,现在应当不能做奶黄包了吧?不能做了也好,还可以省下一些事情。” 同行是冤家,花娘子曾经也看了不少别人的笑话,现在也轮到别人嘲笑她倒也不在意。 “我那早点铺子吃食丰富,就算没了奶黄包也不影响生意。” “听说你们铺子就是奶黄包买的最好了,没有奶黄包的时候也没有多少客人,不用这么急着去铺子上忙活。” “我不与你细说了,今日我们铺子中会添新吃食忙活去了。” “这么快就又有心的吃食了,可别在卖两日又被停了。” 花娘子笑了笑便不再理会,走着瞧。 到了华记食铺,她就吩咐伙计开始打发蛋白,做枣泥。 今日做枣糕出来售卖是来不及了,只是先做一些出来给顾客尝尝味道,若是客人喜欢翌日定然回来。 “周婆子,你一次打发两个蛋白就可以,一下子就来十个蛋白,得费好多时间,并且你也累。” 周婆子甩甩手,她看着木桶中的蛋白依然是液体的样子,怎么看也觉得不可能让它们立起来。 “好,这个活计也确实是有点磨人。” “注意中途最好不要停,这样能够快一些将蛋白打发好。” 花娘子有一种预感枣泥糕或许会深受客人的喜欢,便专门用了一个灶眼来蒸蛋糕。 周婆子快速的打发了一会,手臂累的抬不起来了,葛大便又接过去继续打发了一会,这才将十来个蛋白顺利的打发完成。 花娘子接着将打发好的蛋白混合着枣泥等物放入碗中,在上面盖上盖子放入大祸,接着周婆子又重复着打发蛋白,等到天色初亮,第一批顾客陆陆续续的来了。 “里面请,周老爷今日要吃些什么。”花娘子亲自招呼。 周老爷望了望早点,“我来的时候有人说你们铺子没有奶黄包了,是真的吗?” “此事没有错,奶黄包的制作上出现了一些问题了,我们还在和别人协商,不过我们店铺有了替代的吃食,味道比起奶黄包只强不差。” “什么,给我尝尝味道。” “你稍等一下。” 现在锅中只蒸着三碗枣糕,有一碗还是刚刚放进去,花娘子轻轻揭开另外两碗的盖子,将最后蒸的枣糕端了出来。 顿时一阵枣香味在铺子里飘散开来。 “这个好香啊!”周老爷拿着牙箸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要品尝了。 “在等等,今日免费品尝。” 花娘子将枣糕分成了许多的小块,然后端到了客人的面前。 “这是我们准备用来代替奶黄包的的糕点,周老爷你试试味道可满意。” 周老爷夹了一块放入嘴里咀嚼,“味道不错,符合我的口味,不错,既然没有奶黄包了那我就要一文的这个吃食。” “今日不行”花娘子又拿了一小碟放在桌上,“今日做得少,为了给各位常客试吃味道如何,若是你们满意明日就会正式售卖了。” “唉!今日是来得不巧了,那就给我来两碗酥酪。”刘老爷有些兴致缺缺。 随着锅中的枣糕越蒸越多,香气也越来越浓郁。 前来的客人闻见枣香味心下好奇纷纷询问是什么吃食。 花娘子便给前来的客人,无论吃不吃早点都给了一小份枣泥糕品尝味道。 除了有一些不爱吃甜食的客人,纷纷赞不绝口,并且还说明日定要来买枣糕。 得到了顾客的认可,花娘子的心中也开心不已,果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按照目前这个势头来看,奶黄包的停止供应恐怕不仅不会影响铺子的生意,或许还会因此更上一层楼了。 “丹娘,麻烦你去帮我买十斗大枣回来。”花娘子从柜台拿出一串钱,如今确定了枣泥糕有前景,自然要多准备一点存料。 “没问题。” 华丹丹的麻辣烫生意还没到高峰期,现在比较空闲,赶着驴车朝着粮铺走去。 郝记的东家坐在马车里,掀开车帘正巧看见华丹丹。 “华东家去哪儿呢?” “买些大枣。” “我的农庄种了些大枣,你若是需要我让家人送来。” “那价格呢。” “我们已经是熟人了,当然是给一个熟人的价格,算你成本价一斗晒干的枣子与一斗麦子同价。” “你这是杀熟,前边我才去粮铺买过,只要买的多低于一斗麦子的价格也能买到。” 郝东家捂着嘴笑了笑,“我刚开玩笑的,就是想要考考你知不知道市场价,与一斗栗米同价如何?” “这不错!你就派人送到铺子中就行了。” “行,那我这就吩咐下去。” “多谢。” 有人送货上门,并且价格也满意,华丹丹又赶着驴车回到了铺子继续忙活。 晌午时分。 一辆牛车跟在马车后面停在了华记食铺的外边。 方源从马车上下来走到了食铺,“华东家,你要的十斗枣子我已经送来了,你清点一下。” “郝东家怎么让你送来了?”华丹丹去到一旁找斛,等着方源吩咐伙计将红枣搬进来。 “我表姐向来喜欢给我们家拉生意,你们定好的价格是一斗红枣一斗栗米对吗。” “就是这个价格。” 花娘子从华丹丹手中拿过斛清点大枣,这些大枣买来是她使用,自己清点才能放心。 华丹丹也乐个清闲,给方源使了一个颜色便走到了铺子的外边。 “华东家可是有什么事情?” “没事,我就是好奇你真将叔给画上去了?” “呃…”方源尴尬了一下,“华东家你认错人了我是方治,我大哥还在家关着禁闭,你有想和他说的话我可以代劳。” “他什么时候能出来?算算日子我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见着他了。” “应当还有些时日,现在需要找我哥的人便会会先找我传话,华东家也可以这样。” “好”华丹丹又回到铺子,“花娘子清点完没有?有没有问题。” “清点好了,红枣一共是十斗多一点,多了的那一点红枣就当送我的可行,我直接将栗米算成铜钱给你如何?” “这自然好,用铜钱结算可以优惠一些。” 拿着铜钱定然要比栗米实在。 “这些红枣是我爹留下的庄子上产的,全部出自几十年的大枣树,以后华东家需要粮食就来找我便可以了,价格给你优惠。” “你爹留下的庄子该归你大哥,什么时候轮到你继承了?” 方治处变不惊:“我大哥品行不端,家人都觉着交到哥哥手中会败坏了家产,如今是交给我打理了。” 仿佛这一切本就是他的。 华丹丹祝贺:“恭喜方二公子了。” 方治感叹:“我知晓大哥与华东家关系不错,现在大哥心情不好,华东家无事可以给他送些东西,我还有其他的事情先走一步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打蛋器 花娘子清点了大枣重量虽然没有问题,质量却不是怎么的好,估摸着十个里面便有一个次品,不过也能接受毕竟价格低上了不少,便也没有计较,于是到柜台拿了铜钱。 “方公子,你点点数量有没有问题。” 方治接在手里看了一眼,便放进了荷包,“那我就告辞了,若是有需要日后可以联系我,或者联系郝东家也是一样。” “慢走。” 看着方治离开的身影,花娘子有些鄙夷,“争家产的情况我见多了,瞧瞧他这样子,指不定心中多得意呢!” 华丹丹点了点头,“确实如此,上次在郝记酒肆看见他的时候,还是沉默寡言的样子,如今这样子任谁看见都能知晓最近发了。” “他呀!高兴得太早”花娘子摇了摇头,“他家大伯做主让他继承家产定是看他好操控,庄子赚来的钱财到不了他手中,不过是帮着别人数钱罢了却还乐在其中,悲哀,真是悲哀。” “方源也是可怜,亲弟弟为了家产帮着外人,如今是什么也没有了。” 不过华丹丹倒觉得方源不会坐以待毙,否则方源也不会在画作上公开与大伯父为敌了,或许日后得不到也会来个鱼死网破。 “懒得操心这些事情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已经过了辰时,早点生意闲暇了下来。 花娘子便专心的研究起了如何制作枣泥蛋糕,在打蛋清哪一步确实有些麻烦磨人,若是没有一个好的法子将这一步解决了,日后的生意或许也会受到一定的影响。 便在心里盘算着,蛋清能否打成功的关键在于能否搅拌的速度和搅拌的时长,只要将这两个问题解决了就好办了。 思索了一阵也没有一个好的法子,忽然觉着既然没有办法提升搅拌的速度和解决搅拌时长带来的劳累之感,不如试试增加搅拌的范围,或许能够减少一定的搅拌时长了。 花娘子说做便做,找了一根竹子然后用刀划成细条,接着将一根竹条弯曲在一起绑在了牙箸上,一共绑了十根竹条。 “葛氏周婆子你们过来。” “东家有什么事情要吩咐。” “你们各自在碗里打三个蛋白,葛氏用牙箸打发打包,周婆子用我做的这个打发。” 周婆子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拿一个像筛子一样的物什么打发蛋白,不过还是照做了。 过了一会便感觉到了不同的地方,周婆子碗里的蛋白已经有了很多的泡,而葛氏碗里的蛋白却变化不大,基本上还是蛋清的样子。 “花娘子你给我用的这个厉害呀。” “试试能够可以快多少。”花娘子也开心,总算是没有白忙活。 经过测试,周婆子的速度比起葛大要快上接近一半了,确实能够省下不少的时辰,美中不足的是花娘子做的有点粗糙,在周婆子的快速搅拌之下很多竹条已经脱离了绑扎。 华丹丹到了后厨拿食材,顿时看见了周婆子手里的物什。 “这个是那里来的?” “花娘子给我的,用这个打蛋可快了,日后能够省下很多时间了。” “你想的?”华丹丹在现代已经见过了,倒不觉得惊讶。 “是呀!我方才瞎捉摸了一下,便做出来试试,效果还真不错。”花娘子得意。 “厉害。”华丹丹鼓励。 “以后就叫他打蛋器。”花娘子小声嘀咕了一下。 下响,过了卯时,街道上的路人逐渐减少,麻辣烫的生意也进入了尾声。 铺子里的下人开始打扫着卫生,准备翌日的菜品,华丹丹便和花娘子回到了孟宅开始准备晚饭。 前些日子崔九小姐管家,将家里所有的活计接管了过去,同时还包括了整理内务。 两个丫鬟做起事情来也负责,将屋子里的柜子也会一一的打开整理。 华丹丹对此不悦,觉着崔小姐侵犯了她的隐私,明里暗里怼了崔小姐好几次。 现在崔小姐走了,华丹丹开始怀念了崔小姐的三个下人,这才感受到有人帮忙整理内务是一件多么好的事情。 花娘子干起了老本行继续做饭,也有些不习惯,往日回到家里就可以吃了。 “也不知道崔小姐什么时候能够回来,已经过了两日了两个消息也没有。” “明日王家大公子要吃火锅,我要去一趟宅子上,到时候向他们府上的丫鬟打探一下知不知道崔九现在如何了。” “崔九和王家二房的少爷闹过一阵子,想必他们会关注。” “我也是这个想法。” “你来帮我把这些菜洗了” “行。” 翌日。 华丹丹准备好食材早早就到了王家二房。 大公子出去了,院子里群龙无首丫鬟们在屋内赌着小钱。 华丹丹来了几次与丫鬟们已经熟识了不少,“紫鹃姑娘,听说你们二少爷最近定亲了,是哪家的小姐?” “是众多庶女中的一个,估计我说出来是哪家的你也没听说过。” 紫鹃在一众丫鬟当中格外的显眼,留着长长的两个指甲,还用凤仙花染色,一看就知道受到了主家的重用。 “崔家九小姐和我住在孟宅中,现在九小姐回到了崔家,我想打听一下你们可知道崔九小姐现在状况如何?” 紫鹃的手气不错,连着赢了几把了:“我整日在内院服侍,对外面的事情并没有了解,倒是每日外出采办的管事知道的多一点,常常和其他人家中管事结伴采购货物,我将他叫过来你有事情可以问问她。” “多谢姑娘。” 过了一会管事到了屋子里,紫鹃命令道:“陈瑞家,平日你都和哪家的管事交好。” “没有刻意交好,大家聚在一块商量哪家的货物好,哪家铺子有了新东西。” “崔家的管事你可认得。” “我说实话,应城中各家的管事基本上我都认识几个,紫鹃姑娘有什么想问的尽管说。” “华东家,你问她吧!” “好” 华丹丹走到一旁,“陈瑞家的,你可听崔家的管事提起过崔家小姐?” “常常听呢!每日出去采办就属崔家的杂事最多。” “能否说给我听听。” “崔家的管事总说他们少爷小姐是多么的有出息,就这次说崔家有个小姐将老爷实在惹急了,准备将小姐发配到庄子上,今后不再管了。不听话的儿孙直接给笔钱打发就是,发配到庄子上得多狠心吶。” “发配到庄子上种地?”华丹丹不了解为何比赶出家门还要狠心。 “庄户们的日子过得多苦啊!谁会容忍你一个吃白食的,一去就得将你的衣服首饰给抢了,想吃一顿饱饭都得用的钱财来换。” 陈瑞家的面上是在感叹,但嘴角的笑意却看出她是乐得看这些小姐们的笑话,“华东家,你说现在怎么还会有这种事呢!以前应国穷,大户人家也没余粮,所以庶出的少爷小姐们都当做下人般对待,但现在都富足了,都是孩子就应该一视同仁。” “你可知的崔小姐会被发配到那个庄子?” “城外南山深处的果庄,在大山中那个庄子每年都亏钱穷得很,高高在上的小姐要过苦日子咯。” 看着陈瑞家脸上阴晴不定的表情,华丹丹深深怀疑有哪家小姐伤害过她。 晚上,大公子带着友人回到家中。 华丹丹将火锅给端到了桌上。 “华东家,你还没走?今日的火锅可是有不同之处。”大公子摇着扇子。 “没有,将火锅送来后跟院中的婆子丫鬟们交流了厨艺,不知不觉就到了这个时辰。” “哦!” 大公子觉得他理解到了言外之意,应当是要赏钱的吧!当即就让贴身小厮给了华丹丹一个小金锞子。 “多谢大少爷。” 金锞子估摸着有七两,是圆状的,看样子就是专门打造出来赏人,哄小辈的。 拿到了赏钱,华丹丹就退下了,走出屋子感觉到了细细的冷风,扭脸过去一看似曾相识,但又想不起是谁。 看见毛翠翠疑惑的眼神,吴少爷心中燃起的希望又落下去了。 回到家中,华丹丹将崔小姐近况告诉了孟夫子。 孟夫子感叹一声:“我调职了,我写的青词得到了大王的认可,他给我安排了个实职。” “你这是转运了啊!你会去哪儿任职啊?” “应城之前的县长成了应城郡守,现在我接任了县长,这几日会交接,下月初正式上任。” 花娘子和毛翠翠都为孟夫子高兴,这是孟夫子走上人生巅峰的第一步。 “你成了县长,那你现在你和崔大人的官职谁大?” “崔大人,不过县长的实权比他大多了。有人得知了这个消息,这几日就开始巴结我了。还有人要送我铺子客栈的,还说他们帮我经营,赚来的钱财给我。” “你答应他们了?” 巴结孟夫子的人多,毛翠翠能理解,但是巴结到这个份上就没见过了,该不会将明面上的收入给孟夫子,私下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吧! “我给一个送我客栈的人说我让自己的人去经营。他们以为我傻呢!不就是想借着我的名义做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尤其是开客栈的,万一是别国安排在我们这儿细作窝点呢!” “英明,等有钱了我倒真想开个客栈。” 华丹丹规划的是跟后世的五星级大酒店一样,里面还有温泉按摩等服务。 第一百二十六章 误会 翌日。 孟夫子吃了早点便出去了,等着伙计将驴车赶了回来,华丹丹便出了院子准备赶着驴车去收租。 迎面走来了一个女子似曾相识。 “丹娘,我真的无家可归了。” “崔小姐?” 华丹丹听见熟悉的声音,在仔细的看了看面前的女子,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崔九小姐。 崔九今日的着实与她印象中的样子反差有些大,不仅没有了华丽的衣裳装点,取而代之的还是有些破旧的粗布衣裳,头发也油腻腻的有些打结,服侍的丫鬟也不在了。 “是我。”崔九的眼眶红肿定然是哭了许久。 “你进来吧。” “好。” 崔九到了院子,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悲凉放声大哭! 华丹丹十几岁的时候是她多愁善感最有同理心之时,如今她虽然外表不到二十,内心却是个熟透了的老菜皮。耳里不断的传来崔九的呜呜哭声只觉得烦躁,便关上院门继续去收租了。 到了爸爸巷,昔日的邻居顿时围了上去。 “丹娘,今日怎么有空来这里了,上我家坐坐。” 邻居很热情,在他们看来华丹丹是傍上粗大腿了。 “回来收租子。” 华丹丹说完便冷着一张脸离开了,如今有了经验太过热情就会被邻居们一直缠着。 到了家门前,叩了一会院门无人答应,推了推门便开了。 这里是她的家倒也没有什么忌讳的,便径直走到了院子,四周扫视了一眼空无一人,又到了屋子的窗户旁看了看,屋内也没有人。 便也不急着离开,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翘着腿等着租客回来。 心里有些气结,到了给租金的日子人就一个一个的没在了,这是想拖欠房租了。 过了一会,张牙子带着人拖着两个独轮车到了院子的外面,然后将独轮车上的尸首放在了地上。 华丹丹听见院子的外面传来了响动声便走了出去,垂眼看见地上两个盖着草席的人,皱眉的远离一步。 “张牙子,你这是做什么,大白日的想吓死我?”华丹丹惊魂未定。 “不,不是,我也不知道你来了”张牙子指着地上的尸首,“这两人死在了巷口,甲长说他们是俩你的租客,一共三人住在这里,甲长让我将他们送回来,谁知道剩下的一人没在竟是你在家。” “今日是我收租的日子所以过来了,他们发生了何事?” 华丹丹距离草席有几步之远,她也不是官差还是不要去查看尸体免得惹上麻烦。 “初步检查发现应该是钝器所伤,我来这里是为了找到和同住的那一个人,让同住的人给他们安排后事,剩下的人也没有找到不知道要怎么做了。” “甲长呢!搬去甲长那儿,这条巷子都归他管。” 这两具尸首放在这儿,华丹丹看着也觉得渗人,日后还得另寻租客,有两具尸首在这里谁敢租。 她倒是愿意请人挖坑将这两人埋了,如今却有已经查出是被钝器所伤,定然不是自然死亡了,并且还有一个人亲友下落不明,这趟浑水轮不到她去趟。 “他们生前是住这儿,甲长便吩咐我用车运了过来,这是甲长的意思。” 甲长只是个不入流小官,也可以说是个虚职,好比后世的楼长并没有一个办公的地方,也不愿意将尸首放在自己家中。 “甲长没有追查他们死因吗?就这样将人运过来了。”华丹丹问到。 “没说,我也是因为他们是你的租客才送回来。” 甲长也不是张牙子那条巷子的甲长,他其实也犯不着听。 “将尸首放在我这里也不是个事情,我觉着还是放在神庙里去请僧人超度”华丹丹拿出了十文,“应当是这个价格。” 她当初有所耳闻,应城有专门处理这些事的神庙,一具尸首五文,应城中没钱请大师来家中做丧事的百姓,便会将亲人的尸首送到神庙。 “价格倒是没有错,不过你忘记了还要给我的两文误工费,去一趟我今日也没有功夫去干活了。” 张牙子自从对华丹丹死心了,便开始明算账了,该拿的是一分也不能少。 “拿去,拿去。” 张牙子领到了工钱便再次将尸首搬到了独轮车上,推车离开了。 周围的邻居和路人看着尸首已经移走了,胆子也大了起来,纷纷围在了院子的外面。 “丹娘,这是怎么回事?方才听说是你的租客,怎么就死了。” “我哪知道,我就只有收租的时候过来,这不方才刚到,你们日日在一条巷子上生活,可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们也不知道啊!往日一直好端端的。” “回想一下,最近看见一家子的人有没有感觉到哪里有异常的地方。” 竹氏想了想,“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这家是夫妻俩带着守寡的妹妹,从上个月起守寡的妹妹就不准外人去他们家了。” “具体是怎么的。” “上一次郑氏想到他们家说会话,结果那妹妹就像疯了一样对她兄嫂大吼,我就想安安静静的守寡,你们两人是不是看不得寡妇安生,我想着是那夫妻两要让妹子改嫁!那妹子也真是的,二十多的人了不改嫁还让兄嫂养着,真是不像话。” 郑氏在院子里听着动静背着小儿子走了出来,询问了一下邻居知晓了个大概,“听说你家的租客死了,报官了没?” “没有,还有一个租客没找到呢!我寻思着应该他去报。” “也对” 华丹丹忽然想起了什么,小跑追上了张牙子,“死者是哪两位。” “一男一女,至于是谁我还真不知道。”张牙子停下了脚步慢慢的将草席掀开。 有些胆大的邻居抬着脑袋观看,“我感觉这应该不是丹娘的租客哟。” “不是吗?”华丹丹到了板车的旁边旁仔细的看了看。 虽然两人面部已经血肉模糊了,不过通过服饰来看确实不是她的租户。 “对,我也可以确定不是我的租客。”华丹丹松了口气,那就和她是没有一点干系了。 “那会是谁。” “方才张牙子说是躺在爸爸巷的巷口,你们来看看有没有认识这二人的。” 邻居们的目的是为了来看热闹,如今倒好不确定死者是谁了,惟恐这把火烧到自家,改进上前辨认一下。 “不认识。” “没见过” “没有人认识,那这二人会是谁。” “这条巷子中的人就这样一些,大家是抬头不见低头见,若是住在这儿怎么会认不出,我不仅不认识他,也没见过他,可能是其他地方的人,只是凑巧躺在了我们巷子外面。” 周围的人也不看热闹了,确定不是自己认识的人纷纷闪开。 华丹丹想了想,虽然不是她的租客终归运到了她的院子外面,她要是不管,就会一直放在她院子外面。 “既然这样还是麻烦你先送神庙去,扔在大街上也不是个事,不过让请僧人们也先别急着下葬,万一会有人来认领就麻烦了。” “那十文定然是不行了。”张牙子面露难色,他又不是菩萨,还得倒掏钱了。 华丹丹又拿了十文,“拜托神庙的僧人将两具尸首多停放几日。” 张牙子推车独轮车走了,围观的邻居和路人也散了。 既然不是租客的尸首,华丹丹回到了院子继续等待着租客回来,这房租定然是要收才行。 郑娘子也没有活计要做,便在院子里陪华丹丹聊着天。 两人已经喝完了两壶谁,却始终没有看见租客的身影。 郑娘子望天估摸着可以做饭了,“这些人上哪儿去了,这都下晌了还不回来,丹娘,你今日就在我家吃晌饭,我这会就去做。” “也行,麻烦你了。” 华丹丹天还没亮就吃了早饭,此刻肚子也的确饿了。 “和我还客气什么,来我家等,租客回来了你在过来。” “好。 郑娘子为了招待华丹丹,特意的还切了一小块肉又加了一点肉和青菜炒了炒,虽然味道不怎么,感受着熟悉的味道依然吃的很香。 晌饭结束,华丹丹有些困了,便拖郑娘子帮忙留意一下,租客回来了就将她叫醒,躺在摇椅上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已经到了日暮十分! “郑娘子你怎么不叫醒我呀,这么晚了!”华丹丹说完便准备回去收租。 “看你睡的挺香我叫你干嘛,租客还没有回来。” “还没有回来,这天都快黑了。” “我一直在院门口做针线活,留意着你家的院子保证没有看漏。” “那这是上那儿去了,你有听说他们一家要去那里吗?” “这家的妹子并不喜欢见外人,尤其是这一两月有人来他们家做客,妹子就闹着说他兄嫂心肠歹毒不让她安心守寡,久而久之我也不去找他们聊天了,只在外面偶尔遇见那对夫妻的时候点头问好,其他的也不了解,我在巷子算是和他们接触最多的人,若是你去问别人应该也没有什么用。” “这就有点麻烦了。” 天色渐晚。 华丹丹也无法在继续等下去了,但是不能白白的等一日,便想着检查一下屋内家具在离开,有租客在的时候她也不好检查得太细致。 若是有问题了,等着明日租客回来的时候,让他们将钱也一道赔偿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降工钱 “郑娘子,我先告辞了,多谢你今日的款待。” “果真是住到南城区去了说话也变得文绉绉的,走就走吧!还说告辞还说款待。”郑娘子停下手里的活计。 华丹丹轻笑解释道“许久没见了,只是为了礼貌,我还得去检查宅子先走了。” 华丹丹的房子是一进,正面是堂屋加主卧,堂屋做个阁楼可以睡人,就是很矮小让人直不起腰。 “家具都爱护得不错,就是阁楼上落灰了。” 看着像是夫妻两人住的主卧,妹子没有住阁楼上,那就应当是和厨房连通的杂物房了。 杂物房以前堆放着豆子面粉等物,对于租客来说并没有这样多需要储存的粮食,这就空了下来,差不多有主卧三分之二的大小,给妹子当卧房正好,屋中的窗台放着胭脂等物,以前作为储藏室的时候这个屋子是完成没窗户的,进来都得提着油灯。 “怎么开了一扇窗户都不告诉我”华丹丹嘟囔到,伸手推了推新做的窗户,“还挺牢固”,油纸刷得油也足足,若是太阳照射进来定会十分亮堂。 这个宅子还有个地窖,入口就在储藏室中,因为储存室的面积已经够她存放粮食,所以地窖也没用过,当时储存室没有阳光照射,油灯能照亮的距离就直径一米的样子还昏暗的很,出于怕踩空的原因,还让人将洞口给封了。 将窗户打开,落日的余晖照进屋中,能很清楚的看出后封泥巴与原本洞口的交界线。 因为封洞口就是像井盖一样,做了个比原本大的形状直接放了上去,她怕泥坯不够结实所以避开了这里。 “都说了这原本是地窖,洞口封了里面是空的,可能不结实,衣柜和箱子还不放远些。” 这个衣柜也是属于这个宅子的,所以她敲了几下然后看了看衣柜腿有没有瘸。 检查过后一切都没问题,便出了宅子还将宅子关上了,然后再次到了郑娘子家,倘若看见租客回来了提醒他们应该缴纳房租了。 孟夫子最近和县长准备交接事宜,白日里就去见见朋友什么的也不需要去上衙。 如今有了实职应酬也逐渐多了去了,还有些人想要趋附与他,因此出去应酬倒也不用花钱,所以酒局什么的他也乐意参加。 想要当好一个县长也不容易,不仅要公正严明,同时三教九流的人也要认识一点,做起事情来才方便。 早晨出去见了见朋友,回到家里便遇上哭哭啼啼的崔九了。 他这个人向来是听不得女人哭,好说歹说崔久也不愿意离开,无奈之下只能让崔九留下来当个下人,估摸着当了一辈子小姐的人定然吃不了苦,过几日忍受不了就离开了。 不过崔九对于依然是在家里哭哭啼啼,孟夫子为此心烦意乱,想要安慰几句呢就担心崔就会多想,丹娘和花娘子也不在家里,他一个人还真有些手足无措。 好在到了晌午,周老爷便给他下了帖子,请他到醉仙楼一具。 周老爷是应城的一个小盐商,家里也有些小钱,他对此也有些了解,听说下三滥的事情也做。 便有些不想去赴约,无奈崔九的啼哭声一直不止,为了耳朵清净便去了醉仙楼。 一番接触下来才发现周老爷和传闻中的有些不同,竟然年纪还未过四旬谈吐文雅是个读书人。 周老爷也没有请别人,饭桌上就只要他与周老爷两人。 并且周老爷只谈诗词,之外的事情一个字也没有提,总之孟夫子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一顿饭也吃的很久酒也喝了不少,过了申时周老爷不胜酒力倒下了,相约改日再回。 孟夫子婉拒了周家的下人相送,到了后边基本上是周老爷一个人再喝,他的酒已经清醒了不少,散散步当做是活动一下身体。 忽然看见前方的女子有点像华丹丹,不过酒劲还没有过去,眼睛有点模糊看不真切,便加快走到了身旁这才确定没有认错。 “这是上那儿去了,早晨我回到家里找你不见踪迹花娘子也不在,崔九小姐还来了,可将我给烦着了。” “你这是喝了多少酒,酒味也太浓了。”华丹丹深呼吸了几口,想知道这酒她喝过没。 “新结识了一个友人聊得来,便多喝了一点。” “好喝不?什么酒?” “应该是散酒,你去哪儿呢?” “我去收房租了。” “收房租?,早晨收到现在用的时辰有点久。” “这不,收租不顺利,爸爸巷今日发生了大事,将我给吓了一跳。” “张牙子搬了两具尸首到我家门前说是我的租客,后来才发现是甲长弄错了,我怀疑甲长想讹钱想疯了,看见躺在我们巷口就认为是我的租客。”华丹丹现在想起来还一阵后怕,还好后来确定了一下死者是谁。 “没事就好,虽然我还没正式上任,也可以让甲长来我们家,问问他是真的认错还是想讹你的钱财。”孟夫子忽然有了官威。 “可以呀,省的以后还打我的注意。” 两人聊着聊着回到了家里,孟夫子便躺在椅子上昏昏欲睡。 华丹丹则又给花娘子说了一次爸爸巷发生的事情。 “我觉得甲长是不想让人将尸首送到自己院子,又不想出钱送到别处,让你当个冤大头,不过下次你得仔细一点,先要搞清楚是不是认识的人,一旦和人命扯上干系那就麻烦了。” “看来我还真上当了。” “你上当了?” 在孟夫子眼中华丹丹精明得很。 “是啊!”华丹丹摊了摊手,“我给了二十文请张牙子送到了神庙,今日真倒霉,租客三人一直没回来,租子也没收到气死我了。” “该不会有案子吧!” 孟夫子在心中盘算了下,现在发生命案很有可能会让他处理,毕竟如今的县长要换公衙去当郡守了,哪还会在这个事情上浪费功夫,她如今新官上任,倘若将案子交给县丞典吏他们定会说这不是他们职责范围。 “我觉着还是有可能,两人死的不明白吧的。” “看来我得给自己找个足智多谋的主簿了。” “先吃饭吧!”崔九将饭菜端上桌子。 她换了身布衣,钗子也换成了珠钗,整个人朴素了很多,没了胧月晚饭也寡淡了许多。 “花娘子,你手艺退步了。”华丹丹品尝了一下味道大不如从前。 “晚饭是崔小姐做的,她现在是我们家丫鬟,除了煮饭还帮忙缝补衣物,她的花绣得可好了。”花娘子也尝了尝菜,味道果真是降低了几个档次。 “你还会绣花?”华丹丹找着话说。 “我娘就是因为针线活干得好才吸引我爹的,许是我也遗传了娘的绣活。” 孟夫子皱眉道:“你上次说是你娘惊鸿一瞥吸引到你爹的,现在又来了针线活,那一种才是他们相爱的原因?” “惊鸿一瞥是初见,最后是靠缝补衣物感情升温。” “原来是这样。” 虽然味道不怎么好,桌子上的饭菜最后还是吃了个七七八八。 晚饭结束,崔小姐便开始收拾着桌子和孟婆子一块去后厨洗碗。 孟婆子对崔小姐意见很大,主要在于上次崔小姐算是做客的客人,那便没有什么好说的,但这次崔小姐是一无所有来求收留的,现在和她都是下人,但却可以上桌吃饭,她明明来得更早,而且活计也干得更利索。 “你洗碗洗得慢,我怕你占我便宜,我们一日洗一次的来就从明日开始。” “我会好好干活的。”崔小姐说到,她万万没想到孟夫子说同意她跟着他是这个意思,不是好好照顾爱护她怜悯她,只是给她一个住的地方,最可气的是住的地方也不免费。 还得像华丹丹一样每月给家中一些钱财,如果没有钱财那就得做些活计,最好是像花娘子那样又干活又交钱。 虽然崔小姐温温柔柔,但孟婆子还是不满意,崔小姐干活这样敷衍竟然和她拿一样的月钱,她就应该拿双倍才能对的起自己的辛苦劳作。 孟婆子来到了院中,走到了正在烤米粒吃的华丹丹,花娘子跟前。 “花娘子,我有事想说。” “有什么事情你直说就行了” “就是我觉着吧!崔小姐还是那副小姐做派,让她洗个碗我都能洗三倍那么多。今日你让我教她做饭,她用了我四倍那样长的时间才做出来。我听人说这种没训练好的丫鬟都是拿不到月钱的。而且我除了干活还得教她干活的确很累。” “她干活真的很差?”花娘子也是将崔九安排了就去铺子,没亲眼看见过崔九干活。 “她的确不会干活。”华丹丹在一旁说到。 花娘子想了想她投靠华丹丹的时候,华丹丹说给她开的工钱,是按外面的市场价给的。 她想着之前崔小姐绣过花,直接说给和其他下人一样月例,但现在他们没有衣服让崔小姐缝补,其他下人恐怕心中不满。 “丹娘,你去给崔小姐说要给她降月例如何?” “你让孟夫子去说呗,我才不去当恶人。” “也对!她早晨说她一无所有被赶出来的时候,孟夫子怕被崔小姐会变成蝗虫赖上他,一直劝孟小姐回去,他是最不愿意养一个无用之人。”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主薄 孟婆子最想的当然是能够给自己涨工钱,虽然没有成功却也能够接受,至少花娘子已经答应了要给崔小姐降工钱。 能够和崔小姐这个干活磨蹭的小姐拉开距离心里也开心,她的辛勤劳动总算被主家看在了眼里。 花娘子站起来拍拍跌落在身上的碳灰就去敲响了孟夫子的门。 “睡了没有?” “还没。” “我有话和你说。” 孟夫子打开房门,“什么事呀?不能明天再说。” “比较重要的事情,若是不管会影响到了家里的和谐。” “那你说来听听。” “孟婆子方才给我说崔小姐干活不行,现在对崔小姐和他的工钱一样心中不满。” “她是个什么意思。” “你去给崔小姐说说,给她先降一半的工钱,等她干活麻利了再加上来。” “这到可以,又能节省五十文了。” 崔小姐的五十文对孟夫子来说算是额外的支出,他又不准备再找丫鬟伺候,是可怜崔小姐才收了留崔小姐。 孟夫子到了厨房看着正在洗碗的崔九,“你做这些活计还适应吧?” “我的手都被泡皱了。”崔九将手从水里拿出,轻轻的抚摸着原本应该洁白光滑的手指,心里很委屈。 “干活就是一件辛苦的事情,所以我劝你还是回家和崔老爷认个错,日后也不必吃这个苦,你哪做过这些事情。” 今日晌午他在家里还没有出去的时候,昔日同僚来家里向他问好,看见了崔小姐在院子里,还半开玩笑的说他诱拐别人家的女儿。 对此他十分认真的回答,这些小姐打小就在蜜罐中长大没有吃过苦头,自以为外面世界很美好,只有吃尽了苦头才会知晓家里的好。 崔小姐也不说话,在心中抱怨孟夫子既然知道她没干过这些还让她干活。 孟夫子感觉气氛有些压抑,崔小姐的脸色也不好看,便也不将话说重了。 “下响的时候花娘子说的给你一百文一月的工钱,不过家里的下人觉着你干活不够麻利,和他们拿一样的工钱心里对此有意见。” “那你是什么意思。”崔抬眼直视孟夫子的目光。 “你在我的家里也已经小住了有一些时日了,家里是个什么情况你清楚,下人总共也就只有三个,并且相处得极好,我们也不准备换了,所以准备降低你一半的工钱,等你干活的效率上去了,我还是会给你涨工钱。” “你就真的将我当做丫鬟了吗”崔小姐语气冰冷。 她是无法想通,崔家好多她爹娘的亲友来投靠,说的直白一点就是白吃白喝白玩,爹娘还是好好的招待。 “如果你是带上礼物来拜访小住几日,我自然是将你当做客人好好的招待,但现在你是来投靠我家。” 孟夫子心里觉着崔小姐有些天真,按照这个逻辑,他去投靠认识的那些大官,岂不是就得将他当贵客招待了,那还干嘛要费尽心思的朝上爬。 “我在你的心中就这般的不堪,那你当初为什么要答应娶我,若是没有将我放在心中,为何又要给我幻想。” 孟夫子也急了,“你是不是听不懂言外之意,我的意思是你坚定要跟着我那就跟,毕竟腿是长在你的身上我也没有办法,并没有一句是要对你负责的话。” “你!”崔小姐无话可说,怎么有孟夫子这样的人。 “你也站在我的立场上考虑一下,你是是崔大人的女儿,而我又在崔大人的手下当差,她的女儿我能不以礼相待?若是你晚上在我家门口被泼皮欺负了,崔大人岂能放过我。” “不用说了,你的意思无非是这一切是我想太多。” 崔小姐一直觉着孟夫子软弱,有几个情敌就不敢竞争了,还整日担心情敌来找他麻烦。 现在觉得孟夫子没心没肺利益至上,再一联想孟夫子以前背叛旧主的事情更觉得自己瞎了眼,为了这样的人落得如此凄惨的境地。 孟夫子也不反驳,他真不明白这些小姐的心思,真当她们人见人爱吗?他还觉得崔小姐自私,因为一腔喜欢就给他带来麻烦。 “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像你这样自私的人,一定不会有好结局”崔小姐说完便红着眼眶冲了出去。 孟夫子在厨房里驻足了小会,这才慢悠悠的从厨房走出来:“崔小姐果然是斯文人,连人都不会骂。” “她为啥要骂你?”华丹丹一颗一颗吃着烤玉米。 “因为降工钱的事情。” “就为这事?”华丹丹摇头,“她活干得不好工钱定然得降,为了这点事情就不满意了心里承受能力还是不行呀。” 花娘子接过话,“说一句不好听的,崔小姐虽然有几分姿色,但是干起活来还不如一个十岁的孩童,除了去烟花之地能够赚的满意的工钱,换一个人家五十文一月都不会给她。不过崔小姐方才可是怒气冲冲的跑出去了,这大晚上的容易出事,你不出去看看?” “别管她了,我们已经收留她两次仁至义尽,她就算在外面出了事,崔大人想找我麻烦也得掂量掂量。” 孟夫子白日里喝了不少的酒着实有些困了,说完便回到了屋子里休息。 翌日。 孟夫子还记得爸爸巷发生的事情,便径直吩咐伙计将甲长传到了家里来问话。 “大人,传小的前来是为了何事。” “昨日在巷口的两具尸首你可知道是谁?” 甲长心头一惊,已经猜到为何要他来了,“回大人的话,小的不知道,小的只是从他们身上找到了通关文书,上面已经被血迹侵染了,只能粗略的看出文书上面显示他们乃是是巴国人,便以为是华东家的租客,因为整个爸爸巷就三个巴国人租住在华东家的家里。” 孟夫子提高音量,“你说可是实话。” “小的都说的实话,句句属实千真万确啊!”甲长战战兢兢。 “你若是欺瞒本官,一旦被本官查明,待本官上任后第一件事就打你二十大板,并且还撤了你甲长的职位。” “小的万万不敢欺瞒大人啊!” 孟夫子仔细的观察着甲长的神情,虽然惧怕却并没有慌张,“下去吧!你去通知临近街道的甲长,在他们的管辖范围中近日有没有人口失踪的情况。” “是” 在县衙中有县蔚、典吏等人。 一个负责应城的治安,一个负责是负责处理罪犯的事务。 华丹丹最初还以为案子是交给这两人负责调查,县长只需要最后审核便可以了,现在情况不同的是孟夫子乃是新上任县长要亲自处理此事。 若是成功的破解此案并且将犯人绳之以法,孟夫子既能提高在县衙里的声望,还能将位置彻底的坐稳。 等着甲长走了,便到了堂屋,将杯子里的茶填满,“你是要亲自调查凶了,此事扑朔迷离应该不好查。” “此事确实还有很多的疑点,如今我决定先派人暗中调查一下,倘若没有查到又有的消息或是没有家属到衙门来报案那就不用查,两日没有消息就下葬。” 查命案只是县长众多职责中最不起眼的一项,只不过这是他上任后的第一桩才得用心一些,最好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哦!你什么时候和县长的交接完成。” “等县衙都安排好了会有人来通知我,我现在得找个可靠的主簿来为我处理事情,你认识的人里面有没有适合的。” 主簿就是师爷,在应国得由县长单请,主簿最大的作用是制衡县丞,外加处理钱粮户籍之事。 一般来说能够当上县长的人身边定然有一群出谋划策的谋士,主簿定然不缺,在差一点也是有家族配好主簿。 孟夫子是属于空降县长,在这之前还无权无势也钱,认识的人倒是多,能够胜任主簿的人也有可惜的是都有一定的地位,怎么会来屈尊辅佐他。 “我认识的人你基本上都认识,你觉得有没有合适的?”华丹丹摊了摊手。 “那我还是自己想办法。” 华丹丹胡乱出着注意“能够在商户里当上大管事的人定然也是人精,不如你想个法子去请一个来辅佐你。” “别人家的主簿最差的也是耕读之家的某君,家中出过某某名士。而我给人介绍的时候就说,这是我的主簿是绸缎庄的大管事吗?往上追一代是小厮,再往上是个田舍农?” “耕读之家的人给你做主簿,你想些什么呢!”华丹丹脑海中突然闪出一个人,“你觉得吴少爷怎么样?他的见识学识应当不输于你!他现在躲在王司徒家中,你的主簿之位对他是有吸引力。” “太冒险了,被人认出来那就麻烦大了。”孟夫子摇头拒绝。 其实孟夫子心中有个人选,有没有他聪明其实并不重要,暂时先用着,带出去不给他丢脸就行了。 “我觉得方源不错,他现在被家人关禁闭,应当愿意当我的主簿!” “他家虽说从他父辈那一代就衰败了,可祖上的名声也是响的,我觉得他大伯不会同意。” “方源又不是小孩子了,还需要看大伯的脸色行事吗?我们去方家找找他。” 在孟夫子眼中,给方家带来荣耀的人都去世了,方家大伯是万万不会和他作对,此事应该是可以十拿九稳。 第一百二十九章 养狗 “倘若方源愿意当你的主簿是不错,我觉着他这人头脑也不差。” “估摸着问题不大,我亲自出面方家没有拒绝的理由。” “那就去方家拜访一下,若是可以就将此事先定下来,距离你上任应该也没有几日了。” “我也正有此意。” “对了,绕道去爸爸巷一趟,我得去瞅瞅租客们回来没,租金没有收上我的心里中感觉空落落。” “行” 孟夫子到了库房,挑选了两坛还不错的酒当做上门礼。 两人便先绕路到了爸爸巷,如今孟夫子在自然又是引起了邻居门的热情问候,特别是还有一些消息灵通的已经知晓了孟夫子即将上任县长。 这在他们的眼里可不得了了啊,若是趋附上了日后在应城岂不是能够横着走。 “孟夫子,我的家里正好有两坛上好的女儿红,请你一品。” “我这里侄女长的可水灵了,早就仰慕孟夫子你,今日正好在我的家里做客。” “多谢各位的好意,我还有事情要处理,请你们让一下。”孟夫子有些无奈,不过心里却很享受众人追捧的感觉。 “孟夫子当初我就觉得和你一见如故,可惜我为了生计四处奔波一直没有机会拜访你,待会忙完了事情记得来我的家里,我去醉香楼备一桌上好的酒菜,我们兄弟俩一定要好好的聊聊。” 孟夫子再次应付了两句,瞅着无法将邻居打发走,便话锋一转,“此次是来调查昨日发生的命案,你们若是知晓什么可以来向我报告,否则就速速离开,否则我就要以妨碍公务抓捕了!” “这我们就不知道了。” “我真不知道,不过孟夫子你空了记得来我家里呀,我侄女等着你呢!” 邻居们担心会扯上干系,纷纷回到屋子关上了院门。 “还是当官好呀,人人都想趋附,并且说起话来也有威慑力。”华丹丹看着瞬间空无一人的街道。 “归根结底这不过是假象罢了,一旦没有了官职这些人恐怕看都不会看我一眼。”孟夫子认清现实。 华丹丹到了她的房子外边叩门,依然没有得到回应。 “到了缴租子的时候离开也不提前说声,再等三日没人我就换锁了,这么空下去也不是个事情。” “你当时收他们的押金没?” “我倒是有意要收,但他们说是外来的囊中羞涩一时心软就没有收租金。” “那我觉着可能是不续租了” “也有这个可能。” “赶紧去方家吧!方源不能来主簿我还得另想办法,上任的日子就要到了。” 到了方家,在小人的带领下到了倒座房,然后便有丫鬟上了茶。 “请问二人所谓何事。” 孟夫子将两坛酒放在了桌上,“我来是要为了见见方源方公子。” “稍等。” 小厮过了一会恭敬的回来回话,“少爷现在不见客,还请你们改日再来。” 孟夫子感受着似曾相识的一幕心里有些郁闷,总不能在白跑一趟,“最迟下月初我便会上任县长一职,此次前来乃是为了公事,有事情需要向方源了解,将他叫出来。” “这。”下人顿时恭敬无比,面前的居然是未来的县长!却很为难。 “若是你做不了主就去通知方老爷。” “我再去禀告一声,请两位稍等。” 下人说完便步履匆匆的出了倒座房,隔了老远还能听见微弱的脚步声。 华丹丹的心里隐约觉得,方才下人其实并没有去禀报,只是离开的倒座房随意的溜达了一会,便回来打发他们离开了。 过了一会下人归来,颔首,“两位,我们老爷和夫人有请,还请跟我来。” 到了别人家里先向长辈问好也是应该的,孟夫子找不到理由拒绝便和华丹丹一同移步到了正院。 “方老爷,方夫人。”孟夫子将两坛酒再次放在桌上,“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两位请坐,此次来找源儿有何贵干?”方老爷瞟了一眼酒。 “我不日就会上任,身边缺少一个主簿便想请方公子辅佐我。”孟夫子端着茶轻轻的抿了一口。 “这...”方老爷面露难色,“我们方家现在是没落了,可祖上也出过大官,让源儿去当主簿恐怕不太妥。” 方家祖辈的官职太高,他的心中现在也觉得县衙中除了县长,剩下的县丞等只能算是吏,而主簿连更是连品级没有,完全是跟在县长身边的管事,这个职位辱没了方家。 孟夫子也不客气,“方老爷做买卖平日没多少跟县衙来往吧!若县衙中的人知晓你对他们如此看不上也不知道会怎么想。” “倒也不是看不上只是不适合罢了,我的心里也没有不尊重县衙的意思,孟大人请回吧!”方老爷已经不想继续交谈下去。 “方老爷说的是哪方面不合适,是觉得主簿这个位置折辱了方少爷?”孟夫子穷追不舍,心里也不甘,方老爷一个区区商贾居然还敢这般目中无人。 “孟大人你是未来的县长,我对你十分尊敬,但你也不能强人所难,非要逼着我家的源儿给你当主簿。”方老爷的声音不平不淡。 “齐桓君为了请司马相出山不惜耗费了一年的时间,我也愿意用我的诚心来的打动方少爷,我想见方少爷一面,还请方老爷通融一下。” “我说的就是源儿的意思,孟大人请回吧。” 方老爷不仅不愿意让方家人给孟夫子打下手,也不愿意让方源从院子中出来。 孟夫子怒了,“方老爷你在给我下马威是不是?我方才已经说了我是来请方少爷当我的主簿,你坐在这儿屁股都没挪个位置,怎可能知道方少爷不愿意当我的主簿。” “你误会我了。”方老爷想解释。 孟夫子打断,“我乃是应王亲自任命的县长,每旬大朝会那一日我也会进王宫面见应王,禀告应城百姓的现状。你再这样阻拦下去,等我下次面见应王之时可要告诉应王,你们方家仗着祖辈荣光不愿为应国效力。” “孟大人你言重了。” “百年来应国出的能臣干吏不少,方家已经三四十年无人为官了,应王今年还不到三十,还要询问了身边人才知晓给方家带来祖辈到底是何人。” 方老爷他爷爷是方家最后一个在朝为官之人,在他爹那一代和他这一代再无杰出之人,就连他二弟出名也是因为为了画卷一掷千金,不惜卖掉了名下的庄子,实则并没有什么才华。 不过方老爷并不认命,他相信只要方家再有个才华横溢之辈,凭借着他爷爷曾经为方家带来的荣耀,方家定能东山再起。 “上次源儿举办的赏画宴来了那么多大族后生,方家虽然无人为官,但与应城各家族的联系还在。”方老爷手指在桌上轻磕。 “他们真的是给方家面子来的,还是对方少爷父母留下的字画来的,方老爷真的不清楚吗?今日方老爷不让我见方少爷,我走出方家的大门就会告诉众人方家瞧不上县衙中的官员。若是方老爷让我见了,即使方少爷拒绝我的邀请,我定然也不会此事为难方家。” “你这小辈简直放肆。”方老爷怒拍桌子。 “方老爷你考虑清楚。” 方老爷阴沉着脸权衡利弊了一会,最终只能还是选择了妥协,吩咐下人带着孟夫子去见方源。 方源禁足在院中,偌大的一个院子也有不对方老爷低头,一心跟在方源身边的人。 方源从书童口中已经得知了孟夫子前来的目的。 看见孟夫子的便恭敬的颔首,“我愿意做孟大人的主簿,只是大伯不愿让我出这个院子。” “那就好”孟夫子顿了顿又道,“你大伯是以何种理由将你禁足的?” “不敬长辈。” “不用在意你家大伯的想法,你来做我的主簿看他敢不敢拦你。” 方源点点头,“现在外面再传大伯将我禁足,是因为我揭露了他的丑事,我本也不怕他说我不敬长辈,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时间离开,既然你们来了我就与你们一块走吧!” 方源的书童大惊,他不想一个人留在方家,“少爷,我跟你一起走。” 方源垂头看着华丹丹,“你赶驴车来没有,我的行礼很多。” “你要将家给搬到我们那边去?”华丹丹满脸震惊。 “当然了,主簿不住县衙就是住在县长家中,孟大人难道你不包住?” 主簿虽然属于县长贴身的人,但吃的是公粮,孟夫子的打算是让方源住在县衙中,用不了钱。 “你就先跟我回家,之后的事情我们再议,你有多少行礼?” “暂时带上衣物钱财和一些书籍字画即可,其他以后慢慢搬走。” “上次我看见你的弟弟,他说你父母留下的家产是他在打理,你将所有的物什全都带走,不准备将属于你的要回来吗?” “不必担忧” 方源已经请了太公出面,并且还答应了只要太公帮他夺回家产,他就将九成的家产拱手相送,即使他得不到家产也不会便宜了大伯。 方治现在就是大伯养的一条狗,还自以为拿到骨头后能摆脱大伯的控制。 殊不知在大伯的眼里方治已经牢牢的带上了项圈,而绳子的另一个被大伯牢牢的握在手里。 第一百三十章 房租 “那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驴车就在外面将你物什搬上去就行了。”华丹丹说到。 方源看着孟夫子,“还请你去给大伯说一声此事,如今我被禁足在院子里,外边有下人守着,没有大伯的命令是不会放我出去。” 孟夫子点了点头,便再次到了正房。 方老爷面色阴沉的拿着一本书籍再看,装作没有听见愈来愈近的脚步声。 “方老爷在看《四言》呀,我也刚刚拜读了此书让我受益匪浅。” “孟大人到了呀快请坐,我看书入迷了没有留意到身旁的事物还请见谅。”方老爷又吩咐丫鬟,“给孟大人看茶。” “不必了”孟夫子坐下,“方公子已经答应了,愿意去县衙当主薄。” “孟大人,此事我觉着还是可以在考虑一下,你应该知晓方源向来将心思放在了画作上,恐怕难以上任主薄一职。” 方老爷已经感受到了孟夫子是铁了心的要将方源带走了,此刻只好使用迂回战术! “无妨,此事就不劳方老爷操心了,我自诩会成为方公子的伯乐,日后方公子会大展宏图。” “不知孟大人是为何非要方源当主薄,若是没有好的主薄人选,在下到是可以推荐几个更好的人,并且还是出自耕读之家。”方老爷开始诱惑。 趁着孟夫子心里有些动摇,方老爷再次添火,“朱君和周君便是我的忘年交,如今正闲在家里,若是孟大人有需要我可以为你们引荐。” 孟夫子确实有些心动了,朱君和周君不仅是耕读之家并且家里还出过谋士,若是愿意辅佐他日后定然一帆风顺。 不过心里犹豫了起来,这两人日后纵使靠自己也能够有一番大的作为,怎么会心甘情愿的跟着他,纵使这一次看着方老爷的面子上来当他的主薄了,恐怕一段时日时候便会离去!到了那时候就得不偿失了。 “多谢方老爷的好意,我与方公子合得来,并且已经约定了当我的主薄岂能出尔反。” “唉。”方老爷重重的叹息,“孟大人怎么这样固执呢。” “方老爷,我不日就要上任了,还有许多的事情要与方公子商讨,我就先待着方公子离开了。” “等等。”方老爷咬着牙,“孟大人这是铁了心的要将方源带走了吗?” “方老爷严重了,我是请方公子来辅佐我,这个‘带’字又从何而来。” “哼”方老爷怒拍桌子。 “告辞。” 孟夫子现在有官职在身心中也有了底气,完全不惧方老爷,回到了方源的院子。 “怎么样。”方源已经迫不及待的要离开了。 “没事,收拾好行礼跟我走就行了。”孟夫子自信满满,他倒要看看方老爷是否敢派人来阻扰。 “行礼我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 方才在书童和华丹丹的帮助之下,方源已经将重要的物什全部搬到了院子。 就在这时,方治外出收完了账回到了家里,听闻了方源要离开的消息也赶到了院子。 “大哥,你这是要离开了?” “是呀,孟大人请我去当主薄。” “唉”方治叹息,“我们打小就在一起还从未分别过,你这一走让我这个做弟弟的还真不舍啊。” “若是想我了就来县衙,我每日会在哪里。”方源温柔一笑。 “好,大哥若是空闲下来了记得常回家看看。” “会的,大伯和大伯母就麻烦你照顾了。” “大哥请放心,我定会好好的尽孝。” 华丹丹在一旁看着兄弟二人的你一句我一句的关切浑身起鸡皮疙瘩,明明已经反目成仇了居然还能装作若无其事。 孟夫子已经搬回了正房居住,这次方源来了便住在后罩房。 方源有学识并且谈吐风趣与花娘子等人相处还挺愉快,到了晚饭的时刻便吩咐书童去酒楼买了些酒菜回来请众人食用,并且还给宅子里的下人给买了一份。 方源出手也大方,宅子中的人都对他赞不绝口。 “这一桌菜得不少钱!” “一两左右的酒水贵一些。” 花娘子轻轻抿了一口酒,一阵醇香充斥着口腔,“听说你和家人关系不好,现在搬出来应当没什么钱财,当官的俸禄也不多以后就别这样破费,买一些平日吃的酒菜便是,尤其是酒水最贵别买了。” “无事。”方源大方的笑到。 主簿的俸禄虽然支撑不起这样的消费,却会负责县中钱、粮、户籍之事,这是一个肥差。 他和方老爷不同,在他出生之前太爷爷已经去世了,他从未见过方家鼎盛的时候,不觉的主簿一职是对他的侮辱。 酒过三巡。 孟夫子攀着方源的肩膀说道:“你知道主簿除了负责钱,粮,户籍,还负责什么吗?” “制约县丞。” “你说的没错,现在的县丞就等着县长升迁后自己能当县长呢!如今我上任县长一职,县城定然会时时刻刻紧盯我的错处,将我的弹劾取而代之。” “你放心,我会好好监督县丞,也会尽力去抓县丞的把柄。” “你也别整日盯着他,还是要以分内的事情为主。” “孟大人放心,我定不会让你失望,要不是你我还得在院子呆上一段时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华丹丹突然蹭起来说道:“孟夫子,你成了县长,我再也不用害怕官差骗我说加税,骗我钱财了。” “……” 主簿是县长的管事,方源定然要对应城全面了解。 东城区的人不需要管,因为居住的全部是达官显贵之内的富贵人家,家中的官比县长官位还要的能有好几个,不会找县长主持公道,根本就不用为此费心。 南城区就是孟夫子现在居住的这片区域,虽然住户的地位比不上东城区但也是非富即贵,遇见事情便会去找靠山解决,也不用费心,不过他得了解下每家人背后的关系网,日后发生事情的才能不会乱了阵脚。 因为有权有势的人始终是少数,尽管有些宅子占地面积宽,但东城区和南城区加起来都不如西城区大。 剩下的西城区和北城区,北城区的人喜欢用拳头说法一般不麻烦官府自行就解决了,县衙巡逻的时候看见打架斗殴的驱散即可。 剩下的西城区算是麻烦的,薄有家底的小户多,最喜欢上公堂辩个是非曲直了,西城区是需要多费心的地方。 过了两日甲长来向孟夫子禀告,爸爸巷口发现的两具尸首无人认领,孟夫子便吩咐甲长传话给神庙的法师可以将人下葬了。 华丹丹也没有再去爸爸巷找租客了,因为已经拜托了郑氏留意,接连着过了几日也没有消息,便觉着应该是租客不准备续租了,就让孟婆子帮她在家中找找有无不用的锁。 “你去爸爸巷换锁吗?”孟夫子走过来问到。 “这么久不出现,看来他们是不准备租了。这群人也真是懒惰,人走了还不将被褥拿出来洗洗,他们来的时候我的床铺被褥可都是清洗干净的,带着物什搬进去直接就可以居住了。”华丹丹抱怨说到。 “我就说你多少得收一些押金嘛!下次别人哭穷你至少收个五文当做他们走后的清理费,否则最后麻烦的岂不是自己。” “待会我让孟婆子跟我一块去,孟婆子啰里啰嗦的,我让她多干一些活,定一边干活一边嘟囔应当多给她一些钱财。” “那你就多给她两文嘛!平日做事挺尽心的,出去买菜也货比三家,省下来的钱财也不私吞。” 孟婆子从不要的箱子上取下了一把锁交给华丹丹,就和华丹丹一块去了爸爸巷。 坐在驴车上孟婆子就在说,“我领的是孟宅的工钱,现在要去你的私宅做事了。” 华丹丹笑嘻嘻说道:“你话这样多小心我将你给辞退了。” “随便说说而已,反正我每日都在不停的干活。” “说得我在压榨你一样。”华丹丹将两文给孟婆子,“你工钱是从孟夫子手里拿的,帮我办事我不会让你办白工。” 到了家中,华丹丹将院门打开再将锁取了下来,让孟婆子将床铺被褥弄出来洗了。 孟婆子进去后手中又拿着东西出来,走到正在给驴子取板车的华丹丹身边,“丹娘,他们枕头下放着一条松花汗巾呢!” 汗巾用来擦汗只是其中一个作用,还用来束腰,裹胸,裹脚,男子大部分是当腰带,女子的用处不一,总而言之这是一件非常私密的东西。 所以孟婆子对此有些嫌弃,也只小小的捏住一角。 这家人还有汗巾压在枕头下,华丹丹想了下她搬家会将枕头下内衣遗留下吗。这个问题不好说,“再去翻翻柜子有没有东西。” 那日她也只是看了外表确定了家具没有损坏。 “汗巾怎么办?”孟婆子问到。 “你先拿着嘛!” “万一裹了脚的,绑在胯上吸了汗的怎么办?” “人家还放在枕头下,应当是干净的。” 孟婆子走进屋中又很快出来了,“丹娘,堂屋的桌上有个荷包。” 华丹丹走过去一看,除了荷包还有一份信,是租客写的,大概是他们最近有事不能回家,屋子还是照租,这一次租一年给了一年的租金。 “这家人是什么时候回来留下钱财的,郑氏答应了要帮我看着,结果也漏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投机 华丹丹将荷包里的钱财清点了一下,数量上没有问题,“你先在这里整理一下,我有点事情要出去一趟。” “好,这里的事情交给我就行了。”孟婆子领到了工钱,干起活来也卖力。 华丹丹出了院子便去到了郑娘子的家外叩响了院门。 “丹娘来啦。” “嗯,过来收租。” “你的院子我一直盯着呢,没有看见租客回来。”郑娘子有些疑惑,“可是租客已经和你联系了。” “你也没有看见?”华丹丹手指在桌上磕了磕,“那就怪了,我计划着今日便将租客留下的物什先搬走了,谁知在桌上发现了一个荷包,是租客留下的房租。” 郑娘子想了想,“这样正常,我也没有时刻盯着,或许租客是在这期间回来的,我看漏了也正常,既然租金收到了那你也可以安心了。” “应当是这样”华丹丹捏捏了四郎的脸蛋,“那我先就走了,有空带着孩子来食铺上吃麻辣烫。” “好,我锅中还煮着粥,估摸着也差不多了,和你说话还差点给说忘记了。” 华丹丹如今收到了租客提前交纳的一年的房租,心情很不错,一年的日子不用再为租金费心了。 租客还要续租,房子也就不用打整了,便带着孟婆子回到了家里。 今日前任县长会在家里办升迁宴,邀请了很多人参加,孟夫子乃是后补县长当让不让的在邀请名单之中,方源也以主薄的身份跟着去赴宴了。 因此晌饭就只有花娘子和华丹丹两人,显得要冷清一点。 花娘子去了铺子忙活了一会,等着早点的浪潮结束便回到了家里烤了个羊腿,孟夫子去宴会上大吃大喝,她们吃的也不能相差的太远。 在院子里烤好了羊腿,花娘子便清洗了两把小刀,递给了华丹丹一把,“就这样割着吃,还可以借着炭火保保温。” “花娘子的烤肉技术是愈发的好了。”华丹丹品尝着没有膻味的羊肉。 “主要还是羊肉的肉质就不错”花娘子有些羡慕,“方源来往的朋友是富家公子,这只羊腿就是他朋友送来的,还有我们现在喝的这坛酒是他另一个朋友送的,价格定然不敌,可太大方了。” “孟夫子认识的人也多,但都送些没用的字画,既不能换取银子也不能改善生活。” 花娘子赞同:“这主要还是因为孟夫子在外面的形象太清高了,别人怕送物质上的礼物折辱了他,这不以字画来代替。” 华丹丹笑了笑,“这些人也是,既然是送礼还不仔细的打探一下孟夫子最需要什么,随便来个十两八两的孟夫子恐怕笑着都能睡醒。” “应该是睡着了也能笑醒。” “意思差不多。” 下晌,孟夫子和方源这才一身酒气的回到了宅子。 方源回到屋子里拿出一本书籍又到了院子,躺在椅子上观阅,孟夫子则丝毫不见疲惫精神饱满,满脸喜色的在院子里踱来踱去。 华丹丹在屋子里睡了一会午觉,听见院子里的动静声醒来。 “回来啦,宴席怎么样呀。” “不错,不错,结识了不少的人。”孟夫子继续背着手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华丹丹到了桌畔到了一杯茶,抿了一口,看着方源,“孟夫子这是遇上什么事情了?” 不待方源回答,孟夫子便激动的接过了话,“丹娘,今日我见到窦县长的女儿了,若能娶到她对我仕途非常有利,周县长对我印象还算不错。” “那不错呀,至少窦县长这里你不用太费心。” “你觉得怎么才能打动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女子?” 华丹丹认真的分析了一下:“长其一得不能寒酸,其二不能太抠门,当然重要的还是要想办法多见几面,最终还是得看你能不能摸透姑娘的心思,让她对你芳心暗许了。” 孟夫子望天,“其一我自认为对我不是问题,其二问题也不大,想要在见上几面就有些困难了,我如今刚上任县长要忙的事务很多,最多只能休沐那日见她,并且我和她还不熟悉。” “这就有点麻烦了,不过机会总是制造出来的,活人难道还会被尿给憋死了。”华丹丹话里有话。 “对呀”孟夫子有了法子,“方源,你的友人中可有与窦小姐认识的?” 方源放下书说道:“自然是有的,毕竟在半年之前窦家在应城也只是个平常的家族。如今窦家祖父在战场上立下大功,窦大人兄弟二人也得到升迁,但比起其他世家来说为官的人数太少。” “那就好,那就好,帮我一个忙可行。”孟夫子期待。 “小事”方源打开折扇,“窦家由于家族中资源不够,对于晚辈的培养也是松懈,大人你写的青词是入了应王眼的,若是成了窦家的女婿,窦家定然会很乐意用家族资源提拔你,这次休沐的时候,我就邀请友人去游湖,会让他们邀请窦家小姐也一同参加。”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孟夫子感激,“知我者非方公子也。” 花娘子和华丹丹相视一眼,也对窦家小姐产生了兴趣,孟夫子既然这般的想娶窦小姐,窦小姐定然也不差。 “方公子我和花娘子也想去,你那群友人如果看不上我,我可以给你们提供些吃食。” 方源点了点头,“那日的吃食就交给花娘子和丹娘,我的友人虽然都还不错,但的确有两个会狗眼看人低,委屈两位了。” “没事,他们年纪小我不会和他们计较。”华丹丹大方的说到。 现在铺子的生意越来越好,等她能开个两层楼的食铺时,就算那些人出生比她好,也改不了她比他们有钱的事实。 “到时候我也会邀请表姐参加,你们也有话聊。” “方源,麻烦你帮我画一幅窦小姐的人像,倒时我送给窦小姐。”孟夫子决心对一个人好,那便会费尽心思。 “你画技又不差,为何要麻烦方公子画呢!第一次送幅简单描绘的人像就行了,等见第三四面的时候再送幅惟妙惟肖会更好,这叫循序渐进。” “你说的都对,但我不记得窦小姐长什么了,即使我想画也没有办法”孟夫子无奈的摊手。 其实他想为窦小姐做的事情还要很多,只是心里担心如今和窦小姐并不熟悉会吓着她。 方源微微一笑,“这个事情交给我就好,我会画一个草图,到时候大人就随手将画给窦小姐便是。” “此事麻烦你了。” “没事,我现在出去打听一下窦小姐的喜好,等到了游湖那日才能好好照顾窦小姐。” “多谢”孟夫子是愈发觉得找方源做主簿是找对了。 游湖之日。 方源邀请的都是各家的公子,年纪是在二十岁上下,其中也有一两个年长的家中却还未给他们安排官职。 虽然这些公子全部是人中龙凤,但还欠缺锻炼只能是雏龙雏凤,所以孟夫子在其中格外显眼,侃侃而谈的样子无一不是焦点一般的存在。 华丹丹指挥着雇来的丫鬟给客人们上着酒菜,因想和窦小姐搭话就亲自端着酒酿酥酪到窦小姐跟前。 “这位小姐看起来有些面熟,我是否上你们家送过火锅。” 窦小姐是被友人给拉来的,游湖的这些人她平日知道却没在一起玩耍过,与他一同来的友人上茅厕去了,她在这儿呆坐着也尴尬,有人和她说话正好缓解了一点尴尬。 “家中大夫说我内火旺,我吃辣只能吃一两口,我爹娘也很少会吃辣的食物,火锅应该是没有在家里吃过了。” “那可能是我记错了,许是在别的地方遇见过小姐。”华丹丹继续找着话说。 窦小姐轻笑,“这也有可能,我家的表姐便很爱吃火锅,还经常会去你家的铺子买料。我也经常吃你们家的早点,早点生意是由那位花娘子负责的吧?” “是这样,花娘子早晨大部分时日会呆在铺子上,我也经常回去,可能就是这个事情看见小姐的。” “我尤其爱吃奶黄包,上次听你们说还在跟崔府协商,可协商好了,奶黄包何时会重新加入早点食材里。” 华丹丹叹息,“今后应当没有奶黄包了,当时我们还以为奶黄包是某地的特色糕点,没想到是别人的独门手艺才擅自做了奶黄包。” “原是这样,崔小姐这事办得糊涂,将你们两边都得罪了。” 华丹丹尴尬的说道:“你也知道崔小姐的事!” “我和她嫡姐嫡妹是好友,那段时日姐妹聚会的时候常会说起九小姐,听说又来找你们了,她今日怎么没来。” 华丹丹扶额,感觉崔小姐是孟夫子追妻路上的拦路虎,“崔小姐的确来过孟宅,但我们非亲非故也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供不起闲人,她说可以做家务,但做得不好说了她几句她就离开了。” 华丹丹想了想又补充,“其实每次收留她都是因为她无家可归,并没其他的原因在里面。” “华东家不必解释,是谁死皮赖脸我们都知晓,听说孟大人还因为崔九小姐被王家二房庶出少爷上门找过麻烦,也是受了无妄之灾。” “窦小姐,你真是通情达理,好些人说我们大人无情无义呢!”华丹丹感觉越聊越投机。 第一百三十二章 怪事 窦小姐是性情中人,与人来往也不假客套,面对话不投机的保持沉默就是,从不会为了避免发生分歧而去附和对方的想法,更何况她没必要讨好孟夫子。 “那些都是看热闹的人,孟君在是县长如果她真娶了崔小姐,那些人还不背后笑话孟君的正妻是个庶女。” 华丹丹点了点头,“孟君原本就没有想过要娶崔小姐,这也是大家知晓的事情。” 窦小姐继续吐槽,“而且受过教养的小姐定然不会因为倾心于某人,便擅自决定到别人家里去居住。我的手帕交中也有庶出的,所以我不是瞧不上崔小姐的身份,但崔小姐能做出这样的举动十成十的遗传了她姨娘,以后难保生出的孩子不会有样学样。” “窦小姐说的极是,孟君也是这样想的。” “孟大人能当上县长,定不是好糊弄的男子。” 方源走到不远的地方给华丹丹使了个眼色,然后用口型说道:“孟夫子来了。” 华丹丹点了点头,“和窦小姐聊得很愉快,可惜我还有事情要去忙。” “去忙你的事情吧,别耽误了正事。” 华丹丹路过方源的身旁时停了下来:“窦小姐对孟夫子印象不错,至少第一步是成功了,定然是有机会。” 方源靠在树上:“我有几个友人是女子,她们对孟夫子的印象也不错,平日也是性格热情常和男人出游打马的人,但就是因为崔小姐为孟夫子要死要活,她们说就算喜欢孟夫子也不会主动开口,因为这会让人将她们与崔小姐归为同类。” 华丹丹戏谑道:“崔小姐的名声竟低到如此地步,看来人真不能内心戏太多了。” “就算没孟夫子,嫡女们也不屑于和庶女争抢。”方源捋着额前的长发,“孟夫子想得到美人心比想象中难太多。” 华丹丹看了一眼向孟夫子和窦小姐所在的方向,窦小姐指了指湖边的莲蓬,孟夫子便请周围的下人划来了小舟,去到河边给窦小姐摘莲蓬。 将莲蓬采摘了下来,孟夫子交给窦小姐的丫鬟。 窦小姐却摇摇头,“你帮我将莲子一颗颗剥出来吧!” 孟夫子感觉到了窦小姐使唤人使唤得得心应手,便猜到在窦小姐面前献殷勤的人无数,各种礼物窦小姐应当是收到手酸,一幅画引不起窦小姐的注意,便用修长的手指剥着莲子。 窦小姐微笑的看着:“就剥三颗吧!我也不是很爱吃莲子。” 向她献殷勤的人一直不少,和她家世相当的公子和她互换礼物,家世不如她的人不送她礼物,但对她言听计从。 孟夫子剥完了莲子,抬眼看着走神的窦小姐,便抬手轻轻在眼前晃了晃,然后将画从怀中拿了出来,“这是前几日随手画的,你看看觉着像你吗?” “像,但我没她漂亮。” 窦小姐只看了一眼,并没接在手里,有时候她也在想,是不是这些人在其他方面没优势,所以才对她这般上心,等他们一旦飞鸿腾达,应当就和她身边的少爷们无异了。 窦小姐是话题终结者,孟夫子也不自讨没趣的继续找话说,以免会适得其反,便找了说辞离开。 窦小姐身边的丫鬟说道:“小姐,孟大人定然还是喜欢你,我觉得他比刘家少爷好,刘少爷从没送你画呢!” “一表人才的确是不错,可我更喜欢铜臭味的物什,他也算是有心了。” “我觉得孟大人比其他人好,比孟大人地位高的不如孟大人对你好,比孟大人贴心的不如孟大人地位高。” “我得看看孟大人对我这般殷勤是因为身边没更好的选择,还是真的与我投缘。” “小姐,你何必如此较真呢!不管是否投缘,只要有老爷在他就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我只打算成这一次婚,怎么不慎重一些。” 窦小姐看向一旁华丹丹和方源,找人接近孟大人太刻意,找人接近这两人还差不多。 吃了晌饭,众人便上了一艘大船。 入今的孟夫子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年级不大长得也是仪表堂堂,并且还有官职在身,在姑娘们的心中已经良婿了。 孟夫子等人在船头吟诗作对的时候,便有姑娘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对着一众公子们指指点点。 华丹丹便在一旁听着,这其中要数孟君二字的出现频率最高,并且还有两三个姑娘,话里话外若有若无的透露着对孟夫子的好感。 当然她特意的留意了窦姑娘,却对于在场的公子闭口不谈,并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 花娘子也八卦的四处望着,打听着各家的八卦消息。 到了黄昏之时,太阳落山,微风拂过冷飕飕。 众人已经没有继续游玩下去的兴致,船靠了岸众人告辞纷纷回家。 孟夫子站在看着逐渐在视线中模糊的窦小姐身影入了神。 方源拍了拍孟夫子的肩膀,一行人便朝着孟宅而去。 华丹丹找着话说,“怎么样,可还顺利。” “窦小姐不是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小姐,想要赢得她的心不是容易的事。” 花娘子点了点头,“这是当然,今日我可特意的留意了,好几个公子哥明里暗里的对窦小姐献殷勤,你的竞争对手不是一般的多。” 华丹丹安慰,“不过我还是觉着孟夫子于今日我们见着的这些公子哥们相比,最有可能得到窦小姐的芳心。” 孟夫子叹息,“我觉着在公务上做成绩,比我给窦小姐摘再多的莲子都多用,她的确是个很不错的姑娘,一定会将家治理得很好,也能将孩子教育得很好。” “只是说了几句话你就能脑补这样多?”华丹丹感觉她目前就只发现窦小姐知书达理罢了。 孟夫子笑了笑,“大概就是因为她说的话少,毕竟老话说言多必失。” “这到是,窦小姐的话确实是不多,并且也不搬弄是非。” 方源摇着扇子,“以我来看孟大人不必心急,一步一步的来免得适得其反。” 花娘子和华丹丹放慢了一点脚步,走在后边。 “你觉着孟夫子机会大不大。” 花娘子的心里倒是希望孟夫子能够顺利的将窦小姐娶了,日后孟夫子若是能够再次升官,她的日子过的也能再踏实一点。 “这个不好说了,我倒觉着窦小姐这人心思比较重,或许今日已经明白了孟夫子对她的心思了,至于二人能不能成就看孟夫子的造化了。” 到了孟宅的外边,门房便走到了华丹丹的面前,“丹娘,爸爸巷的甲长来了,好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已经等了有好一会了,我安排他在倒座房中等着你。” “可有说什么事情而来?” “大概是为了你的房子而来,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 “若是他来找你的麻烦尽管给我说。”孟夫子又来了官威。 华丹丹去到倒座房,甲长正坐在椅子上喝茶,便坐在甲长的旁边也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轻轻的抿了一口,“甲长,你找我何事?上一次的事情不是已经处理好了吗?” “不是为了上次的事情而来。”家长顿了顿又道,“华东家在爸爸巷的房子可还有人在居住?” “有呀,房子我是长期住出去的,还是当初的那些租客,租金我已经收取了。” “这就有点奇怪了,那为什么家里会没有人?”甲长捋着胡子思索。 “即使我将房子空在哪儿,好像与甲长也没有什么干系吧?”华丹丹不悦,甲长这不是没事找事? “事情是这样的,华东家隔壁人家晾晒的几匹布被风吹到你家了,他们去敲了门结果你家没人答应,然后便等了一日依然没有人开门。” “那甲长来我这儿是个什么意思,房子我已经租出去了,倘若有事情就去找我的租客,找我来也没有用,况且不就是几匹布吗,拿回去不就行了。” “倘若此时这般的简单,拿定然是与华东家没有干系”甲长顿了顿又道,“接连等了一日没有人开门,这家人便等不及了,于是用梯子爬到你家想要去将布匹捡回来,结果他们说你家闹鬼。” “他们家有人因此被吓倒了,要让我赔偿药费?”华丹丹带有敌意的说到。 “华东家想到哪儿去了,去捡布匹的是他们家二女儿,布匹也是二女儿晾晒的,她因为怕挨骂就没将翻墙去你家的事告诉父母,只告诉了家中的兄弟姐妹,那群少年人也是胆子大,听见闹鬼都想凑热闹,又连续往你家翻了几次,结果最小的女儿在你家失踪了。” 华丹丹感觉此时有些迷离,“还有这样的怪事,我家中的租客还是没在家吗?这也不对啊。” “若是你家的租客在我也不来找你了,那家人很着急准备去报官,我想着你和孟大人住在一处,就给他们说我来私下找你,就不要大张旗鼓的去告官了。” 有个小孩消失在自己家中真是怪了,既然不是要来讹钱华丹丹语气也缓和了,“怎么确定是在我家失踪的?会不会是出门走丢了什么的。” “在他们家人追问再三下,大儿子才说到,经常去‘捉鬼’看见你家没人,就将你家当游戏场地了,那日弟弟妹妹要在你家要玩捉迷藏,打这以后彻底找不到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寻找 “甲长也知道,房子我是租出的,除了收租的日子我根本不会过去,即使有什么事情也是租客的问题,”华丹丹先撇清责任。 “那是,我此次来也没有别的目的,主要是来了解一下华东家有没有知晓一些更多的情况。” “此事我还是从甲长这儿听来的,知道的还没有你多”华丹丹想了想,“院子里的水井你找过了没有,小孩没有危险意识别掉下去了。” “找过了,就连灶眼中也没有放过,并且他家小女儿也五岁了不会傻到往水井中钻去。”甲长有些尴尬,“这还请你理解一下,这家人也是急这才冒昧的搜查了屋子,不过屋内的任何物什并没有丢失的情况。” “但愿,若是丢了什么那就不好说了。”华丹丹心里虽然能够理解,依然觉着这家子倘若要搜查屋子还是应该先通知一下房子的主人,就这样自作主张的日后就说不清楚了。 甲长拱了拱手,“华东家若无事还请你回去看看,还有哪些地方是可以藏人,小孩的父母已经急得没有办法了。” “五岁的孩子,看见没人找他也没有自己走出来吗?退一步来说父母去找他的时候也应该主动出来了。” “唉”甲长叹息,“这已经两日了,若是依然在你的宅子中,胜负心再强也会自己走出来,现在没出来定是出事了,还是请你回去看看,若是确定不在也能给小孩的父母一个交代,省得日后找你的麻烦。” 华丹丹想了想也对,“好,正好今日我也没有事情那便一起过去。” “如此甚好。” 出了倒座房只有孟婆子一个人在院子里打扫着枯枝,孟夫子等人许是回到屋子补瞌睡了。 便对孟婆子知会了一声,告知一下众人晚饭就不必等她吃了,便和甲长到了爸爸巷。 果不其然,她的房子外边有很多的人围着想要看热闹,其中庞大娘正滔滔不绝的站在人群中宣扬着各种阴谋论,一句话总结下来便是她的屋子会吃人,谁去谁倒霉。 胖大娘眼尖,“这就是丹娘,这宅子的主人,早早的就搬走将宅子租给了巴国人居住。” 众人虽然在胖大娘的宣扬下害怕宅子,却不怕华丹丹这个活生生的人,顿时便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的询问着宅子相关的事情。 “去去,无关人员速速离去。” 甲长的权利不大,好不容易才将围观的路人驱散,只留下了苦主一家,刘家。 “这位是华东家,你们往日低头不见的抬头见也应该认识,商量一下有没有没找到的地方。” 苦主抹着眼泪:“我和内人还有孩子们将宅子的上上下下都找遍了,并没有看见我儿的身影,华东家,你家可是有密室密道或是能够藏人的地方?” 华丹丹站在院子里四处望了望,“你们应当知晓这宅子我也是买来的,并且没有居住多久便搬离了,当时只有一个地窖,因为我不准备使用地窖所以给地窖做了个盖子,你们可检查了地窖?至于密室什么的我没有发现,也没修建。” 孩子的父母相视一眼,刘父说,“我们倒确实看见有一块颜色和周边深浅不一的地方,我和内人将土块抬起来往里面看了看没有人,那土块挺重的,我儿五岁肯定是搬不动,也就没有仔细的检查下面。” “当日你所有孩子都在我的宅子中?” “我五个儿女都在,我已经仔细的问过他们,他们都确定没有看见我小女儿出去,一定是在你的宅子中。”刘父如今仍然是坚信不疑。 这下可难办了,华丹丹思来想去也没有什么特别能够藏人的地方。 “要不你们再仔细找找,我在这儿住的时候没发现密室和密道,你们定也找过多次,不如再问问他们。”华丹丹说完看向院子里的孩子。 如今事情其实也简单,倘若孩子确定没有出去那就在房子的某个地方出了意外,另一种情况便是孩子在说谎。 “华东家,这次你和我们一块找找,一边找一边想想有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不然我们就只能去报官了。”刘母拿着粗布摸着眼泪。 现在抄家灭族的事情挺多,尤其是世家大族的府邸常常有几代人的冤魂,死过人的宅子只要价格合适都能卖出去。 但是像孩子无缘无故消失在房子里的事情说起来就有点玄乎了,倘若一旦传出去并且坐实,别说卖了,恐怕知晓此事的人路过宅子也会避之不及。 “你们的心情我也理解可以在仔细的检查一次,”华丹丹望天,“不过天色渐晚,宅子也不大我们分开搜也能更仔细一些,让你二女儿和大儿子和我一道搜查。” “麻烦你了。” 华丹丹走进屋子,四周扫视了一眼发现原本应该关上的箱子已经全部敞开着,有的甚至是挪动了位置,刘家人定然是搜查的很仔细。 然后带着刘家的大儿子和二女儿到了阁楼上,又将声音放低:“大郎,二娘,你们喜欢妹妹吗?” “喜欢,五娘很听话的。”大朗有模有样的开始翻箱倒柜的检查。 “我听甲长已经详细的说了那日的经过,我觉着你们没和甲长说实话。” “我们说的是实话。” 华丹丹的宅子又不大,能够藏人的地方也没有,她不相信五岁的孩子捉迷藏会无缘无故的消失不见,便想诈诈这两个最大的孩子。“你们无缘无故闯入我的宅子并且还将屋内的物什翻得这样乱,我可以去告你们偷盗,如果你们现在说实话,我就当做是我们三个的秘密不追究。” 大郎开始支支吾吾:“你家没闹鬼,我们其实也不是因为布匹被风吹进来的。” “那是怎么回事?”华丹丹佯装生气。 “这家租客夫妻刚来的时候我们经常过来玩,后来夫妻两白日去做工,我们再过来的时候他们的寡妇妹子就给我们吃食将我们打发走。我们每一次来她都会给我们。 “那你们就每日来讨糖吃了。” “我们嘴馋,每天都想吃。”大朗摸了摸脑袋,“后来寡妇妹子就突然不给糖了,还整日在屋中骂上门的客人。因为她爱骂人,周围邻居都说这的妹子可以是魔怔了,让我们都离她远些。” “那你们为什么还来。” 大娘接过了话,“其实...布匹被风吹到你家是几个月以前的时候了,我们敲了门无人答应就用梯子爬到了这边,发现这家的夫妻出去做工了家中便没有人,我们拿了布匹便到了厨房还偷了麦芽糖,还有放在堂屋里吃剩下的糕点。” “你们胆子还真不下呀,继续说,若是老老实实的告诉我就替你们保密。” “那你说话要算话。” “骗人是小狗。” “这几个月来我们偶尔便会趁着屋子里没有人偷糖吃,前几日被弟弟妹妹发现了我们偷偷的翻墙,只好带着他们一块过来。” “闹鬼又是从何而来。” “不敢让弟妹知道我们偷糖怕他们嘴松告诉爹娘,就骗他们说这边有鬼要抓鬼,到了这边为了不空手回去就带他们一起捉迷藏,让五娘待在后厨中当‘鬼’来找我们,又在院子找了几个位置让三郎四郎躲起来,我和二娘就来正房拿糖了。” “年级不大鬼主意还对呢”华丹丹感觉真是小看了这些小孩,“还有呢!老实交代。” “我们不仅偷了糖,其实还偷了...钱并且主要是为了来偷钱,怕拿多了被人发现,就一次拿个一两文的出去买点糖吃。” 这家租客其实也没有常备糖和糕点,大朗和二娘就是感觉偶尔来偷钱没被人发现,胆子才变大的,心里的欲望也在逐步的增加,最近溜过来偷钱的次数也就更加的多了。 “除了这个你们再说说当日的情况。” “那一日是五娘来找我们,我们已经躲好一会了五娘依然没有来找,最后我们就自己出来了,然后去后厨找五娘也没有发现踪迹,在院中的三郎四郎也没看见五娘来院子,后厨就一点大我们看了看没人,就猜测是五娘趁着三郎四郎不注意从梯子爬回去了,当然我们看见梯子还停留在这边,还奇怪五娘短手短脚的不将梯子收过去难道是直接从墙上跳回去的。 总之我们最后回家了,家中找了找也没有发现五娘,晚上爹娘回来我们怕挨骂就说五娘去找她朋友玩耍,爹娘也没在意,吃过晚饭后五娘还没回来,爹娘就一一去问,和五娘交好的小孩家中都没五娘,我们就说了实话。然后爹娘也来这边找,将你家的各种柜子等物都给打开了也没看见五娘的踪迹。” 刘父来到阁楼,“华东家,你在这里已经找了有好一阵了,阁楼又不大还是下来再找找!我们就连不可能藏人的床板都找过了。” 华丹丹方才已经答应了要保守秘密,便没和李父提起偷钱一事。 下了阁楼将正房仔细的检查了,最后到了厨房,按照大郎说的这就是五娘消失的地方,也是他们最后看见五娘的地点。 灶台上本来是放着一口落着灰尘的锅,但现在铁锅被移到灶台上去了,灶眼里面的灰也被刨了出来,看来这家人的确是将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 “我们再去里面的房间看看” 第一百三十四章 大闹 华丹丹正准备挪步,外面便传来了一阵激烈的争吵声音,细细一听是一个姑娘和苦主夫妻俩的争吵。 “你们干嘛呢?趁我兄嫂不再就欺负我这个弱女子是吗?” “姑娘你误会我了,我们是来找孩子。” “误会,没有经过主人的同意谁让你们进来的。” 华丹丹虽然对女子的声音不熟,不过通过争吵的内容还是能够判断出应该是租客夫妻的妹妹周寡妇。 便走出了屋子:“周寡妇你见谅,他们是我带进来的。” “你将这宅子住给我们了,并且我们也将租金一分不少的付给了你,凭什么还带着这些人到宅子里来。”周寡妇咄咄逼人。 华丹丹略带歉意,“刘家的孩子失踪在了我的宅子里,他们要来寻找孩子,我也联系不上你这才出此下策。” “失踪?失踪关我什么事,我这几日和我兄嫂都不在家中,你们是不是看我一介寡妇就想欺我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岂能由你们这些人胡作非为,还有没有王法了。” 外面好不容易散了的路人,听着激烈的吵闹声再次在宅子门口聚集了起来。 周寡妇一张嘴便开始喋喋不休的怒喝,看着华丹丹更是火力全开“我不就是晚了几日给你缴房租你就找人这样作践我,我虽然是一个寡妇,但我也洁身自好不是随随便便的女人,你怎能这样轻视我?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我没这个意思,刘家的孩子已经失踪有几日了,家里一直又没有人,甲长便找到了我,请我来带着他们寻找一下孩子。” 华丹丹还计划着要质问周寡妇一些事情,但如今周寡妇激动激动无比,恐怕是无法沟通。 心里也有气,她怎么说也是房东,租客怎么也得给点面子啊,日后还想不想续租了。 “寻找孩子?”周寡妇说完便一个箭步冲到了屋子里,过了一小会又出了屋子拉着华丹丹到了屋子。 “你这是要干嘛。” 华丹丹有些恼怒,难怪郑氏不来了找这家人说话,周寡妇确实不讲道理也没有人情味。 “我要干嘛?”周寡妇指着放在桌上的契约,“我们在租房的契约中写得清清楚楚,我们不换钥匙,你也不能在我们不在家的时候前来,更不可动我们的财物,你看看我的肚兜等物都被翻得乱糟糟的,你要如何给我解释?你就是这样对待租客?” 从正房就能看出苦刘家将宅子翻成什么样了,周寡妇的衣物贴身物品的确是被人翻得四处都是,还有一些钱财也散落在了地上,若是华丹丹一定会被气死了,不过事急从权也不能这般的扭着不放。 为了让周寡妇平静下来,只能压制住心中的怒气,温和的说,“我也是今日才来到宅子,家里是刘家的人给翻乱的,但他们也是为了找孩子这才出此下策,你先冷静下来去和刘家聊聊,若是还有不满的话我作为房东自然是站在你这边,要补偿什么的都可以。” 周寡妇收起怒骂的声音,冷静的拿着放在墙角的扫帚,将在厨房里怎么在敲着地面的刘家人赶到了院中。 “我不懂什么孩子失踪,但你们私闯我家宅就要去告你们。” 刘母颔首祈求,“周寡妇,我们不是故意要打扰到你,只是着急找孩子,你就行行好,让我们再找找,我相信孩子还在这个宅子里一定可以找出来。” 周寡妇冷笑了一声,“我看你们是见我兄嫂不再想欺负我这个孤寡女子吧!还说的这般冠冕堂皇反而像是我不讲道理了。” “不是,我真的是为了来找孩子,绝对没有半点轻视你的意思。”刘父也苦苦哀求。 周寡妇大嚎一声,“我的命可真是苦,年少丧夫回到娘家整日被兄嫂嫌弃,出门做工还遇见戏弄我的人,回家后又看见家中来了恶霸,你们是不是看我不是本国人就想逼死我?” “你这又是哪儿的话?我们一直在和你好好说,你别诬陷我们。”甲长听见吵闹的声音到了宅子呵斥。 应城中的外国人多,其中大部分是在各国行走的大商贾给应城缴了不少的税,若是他们认为爸爸巷因周寡妇不是本国人就将周寡妇欺凌死了,他这个甲长就做到头了。 “丹娘,既然你说你会占我这一边,那你来评评理此事谁对谁非。” “这……” 周寡妇继续说,“这家人那一句话不是在逼我让他们在我的屋子中为所欲为,他们根本没有因为在我不在的期间而私闯我的宅子心生歉意。” 华丹丹打着太极,“他们着急找孩子也是事实,你看看你家的东西有没有丢失,如果丢失了,我陪你去告官,定让他们给你一个说法。如果没有丢失还是等他们找找孩子,若是找不到自然会离开,然后在协商要怎么解决这个事情。” “那好,你们都站在我的院子中不准离开,我这就去将我的屋子给收拾了,然后再去看其他的屋子,少了一文我都跟你们斗到底。”周寡妇说完便转身回来屋子中。 外边围观的邻居开始指指点点,“今日周寡妇还挺好说话的。” “是呀,要是往日发生这般大的事情,恐怕要来个你死我活才会善罢甘休了。” 华丹丹大惊,这已经是周寡妇好说话的样子了? “她平日是何样的?” 郑寡妇抱着孩子小声解释,“平日只要一有外人来宅子她就会冷嘲热讽,倘若有人靠近她的屋子骂得可难听了,似乎在她眼中所有人都要害她,谁对她都是虎视眈眈的样子。” “以前她跟她兄嫂来的时候,我见她挺安静的,果然是看人不能看表面呀。” 华丹丹经过此事觉着,日后纵使降低一点租金,也要讲宅子租给心平气和的人。 “大概是因为她兄嫂想让要她嫁人吧!”郑氏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应当是这样的”胖大娘接过话,我还知道一点,“周寡妇刚开始不准人进屋的时候,口中就念叨着她兄嫂看不得寡妇过清静日子。” 华丹丹没想到这家人的戏如此的多,不过通过邻居的你一句我一眼来看,对周寡妇这人倒也不讨厌,估计是拿周寡妇当乐子看。 周寡妇也没做大奸大恶的事情,她倒也也不需要赶走周寡妇重新招租影响自己的信誉,下一次小心一点就行了,最好还是能够租给熟人省心。 周寡妇将屋子检查了一遍冷着脸走了出来:“银子什么的我也没有细查,如今发现我有个银子打造的长命锁不见了,是我娘留给我,我又准备留给我孩子的。” 刘母暴起,“我们根本就没看见过长命锁,你箱子中的银钱我们也没动过,任何物什我都只是拿了出来,绝对没有拿走任何一样,我只是想要找到我的孩子。” “我们即使想要来偷你的东西也不会这般的大张旗鼓搞得人尽皆知,虽然我们刘家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但向来做事也老老实实本本分分,从来不会干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你少冤枉人”刘父的脸涨的通红。 周寡妇对此不闻不问,“可我的长命锁就是找不到了这是事实,如今又只有你们来翻了我的屋子,丹娘,我听说孟夫子是我们现在的县长,麻烦你回去后帮我告诉孟夫子一声,请孟夫子派人好好搜搜他们的贼窝,帮我找到丢失的长命锁。” “你跟我一块去孟宅,亲自和孟夫子说这事。”华丹丹不想趟这一趟浑水。 “我不去,我的在这里看着,若是走了他们又在我家胡作非为怎么办?或者是将我别的值钱的物什也偷走上哪儿说理去,我哥哥嫂嫂还没有回来,他们损失了什么还不知道呢。” 华丹丹一直觉着刘家五娘不可能在这宅子中待上两日还不出来,现在周寡妇回来了她也没必要继续留下去便告辞离开。 至于这里的事情也与他无关,刘大朗刘二郎说了谎,小孩也定然不是在她的宅子里无端的消失不见。 华丹丹了但是看热闹的人依然是兴致勃勃,周寡妇拿着扫帚虎视眈眈的看着院门围着的众人。 邻居知晓周寡妇不好惹三三两两的离开,而刘家人还想要继续寻找孩子不愿意走。 周寡妇也不敢真的拿扫帚无端的就打人,开始为难甲长。 “甲长老爷,你就眼睁睁看着寡妇被欺负不出来说句公道话?” “谁敢欺负你啊!”甲长捋着胡须有些纠结,推着刘家两夫妻,“走吧!你们也在宅子里找过好几次了并没有什么有用的发现,我觉得还是去别处再找找。” “我们找过了”刘母懊恼,“周围的人家我也询问了好几次了都说没看见我家五娘,我们也不必又再次来这个宅子里找,甲长,你帮我们和周寡妇说说这事吧!说不定真的有密室、密道连华东家都不知道呢!” 甲长摇了摇头,“我爹在这里当了几十年的甲长后来换做了是我,对于爸爸巷里的事情那是一清二楚,咱们家家户户都只有地窖,至于密室、密道什么的我是闻所未闻。” 甲长想了想又补充,“在这里居住的又没有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那里用的上密室什么的,而且我们又没有生活在地下,密道更是无从谈起。” 第一百三十五章 摆架子 华丹丹回到孟宅的外面,门房已经上了门闩进入了梦乡。 略带歉意的敲了敲门,过了一会门房这才披着衣裳睡眼惺忪的打开了院门。 “不好意思啊我睡得太沉了没有听见,不过丹娘这是上哪儿去了,这般晚才归来。” 华丹丹前世的习惯,从钱袋子里拿出了一文放在门口的桌子上,“处理了一点麻烦的事情。” “下次回来的晚你吱一声,我就晚点睡,省得你在屋子的外面等太久。” “我也很少会晚归,这里没有事情了你去休息吧。” “好。” 华丹丹到了院子点燃了油灯,院子里黑漆漆的一片众人定然是已经睡了。 她这晚饭还没有吃,肚子里空荡荡的无心睡眠,便到了厨房找了一点晚间剩下的吃食这才疲倦的躺在了床上休息。 翌日早早的醒了过来,吃早饭的时候便说起了昨日发生的奇葩事情。 虽然答应了兄妹二人要保密,但这仅仅是对于父母,与孟宅的人就没有必要了,便将事情的起因经过完完整整的说了一遍。 孟夫子听完微微的思索了一会:“九岁和十二岁已经不是孩子了,竟然跑到被人家中去偷钱,得告诉他们父母好好管教一下了,有句话是小的时候偷鸡,长大了可就会去头牛了,估摸着也差不远了。” 华丹丹摇了摇头,“我也是考虑着刘家如今女儿还没有找到,倘若这个事情告诉父母这件事情恐怕这个家只会雪上加霜,不过我想大郎和二娘现在已经得到教训了,日后定然不敢再私自潜入别人家的院子。” “若没有发生这事,难保这两孩子恐怕会一直偷下去,心里的欲望只会越来越大,日后会越来越难满足。” 孟夫子虽然只是当了几日的县长,不过这些事情可没有少听说,还有句话是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 “别说大郎和二娘了,他们相比起来已经是小事了。” “还有谁丢什么了?”孟夫子感觉怎么他当了县长,华丹丹这边的事情就多了起来 “昨日周寡妇回到屋子里检查了一下,便说她的长命锁不见了,还让我帮她报案。” “除了命案要我亲自审问,其他的一切事情找县丞处理即可。”孟夫子刚刚上任,自己分内的事情都处理不完,哪还有闲心插手别人的职责。 “我昨日没睡好,今日不想出门,你到衙门后就和县丞说一些呗,顺路的事情罢了。” 华丹丹虽然不想帮泼辣无礼的周寡妇,但想着终归是她的房客那就顺带帮个忙,免得周寡妇处处叨叨。 “行,但县丞也只会登记一下这个事情,最终要调查也需要周寡妇自个到衙门中去详细的登记此时。” “那我下次遇上周寡妇了给她说一声。” 孟夫子对于其中的弯弯道道很了解,不过是一个银长命锁罢了,除非周寡妇有确凿的证据能够证明是被谁拿的,县丞也不会处理这种小事。 像这种事情每日来报案的太多了,平日是先处理人证物证俱全的,处理完了这些其他的随机处理。 孟夫子实话实说,“想治偷窃罪至少人证物证要有一个县丞才可能审理,周寡妇家中被人闯入并且翻个乱七八糟一事能够有多人作证,她想让对方得到惩罚,最好是告对方私闯民宅,这个案子好判,县丞应该会提出来审理,说不定过程中就将长命锁的事情带出来了。” “还是不了” 刘家的三郎四郎是对双胞胎才七岁,他们说起五娘消失那日的状况都没有露出破绽的地方,如此看来五娘是真的不见了,华丹丹虽然没帮助这家人的法子也不会落井下石了。 “此事我就说这么多,要怎么办你自己看着办。” “丢孩子的那家人应当也会报案,县丞近日有得忙了。”方源眼睛闪过一抹精光。 “你可是有什么想法了。” “大人,不如我们趁机给给县丞施压,让县丞一定得将刘家的孩子给找出来如何?” “县丞毕竟也有些人脉,别逼他太狠了,让他尽力而为。”孟夫子笑着点头。 花娘子端着最后一道菜上桌,“你们两个笑得这样开心,还是得真的将小孩找到才好,若是被落入人拐子手中就麻烦了,这可是相当于毁了一个家庭。” “那就得催促县丞几次了,正好让闲着的县蔚、典吏等人有些事做。” 人拐子被抓到是得砍头的,斩人是和税收同等重要大事,需要县长亲自签署才能行刑,孟夫子还没签署过呢。 心里微微的还是有些期待! 上晌。 华丹丹躺在床上补觉却并没有什么睡意,翻来覆去的在床上消磨着时间。 门房轻轻的叩门,“丹娘,在休息吗?” 即将要进入梦境的华丹丹再次清醒了过来,“有什么事情。” “外面个小少年有事情要找你,我已经将他请到倒座房了,你是否要见。” “我待会就来。” 华丹丹整理了一下衣裳便到了倒座房。 方才想了很多认识的少年,最有可能华记食铺那条街某个店铺东家的孩子想要吃麻辣烫了,父母舍不得花钱所以来找她。 到了倒座房这才发现,原来是刘家的大郎,这令她有些诧异。 “你这是怎么了眼眶为何这样红?” “丹娘你能不能帮帮我。” “我能帮你什么。” “周寡妇在宅子中骂我们家是偷东西的贼,一直要告我们将我们的手脚砍掉。” “现在知道害怕了。” “我和二娘的确偷了她的钱财,但最多一次的也只拿了五文加起来应该也就不超过二十文,从未拿过她的长命锁跟是见都没有见过,长命锁是那般金贵的东西我们怎么动!之前我们看见她的银锭子都没拿。” “周寡妇还有银锭子,还挺有钱啊!” 这一家三人刚租宅子的时候,一直和她哭穷呢! 大郎愣了愣,“华东家我们真的没偷她的长命锁,你能不能告诉孟大人不要抓我们,我们也知道错了,日后定然不敢再去别人的家里偷钱。” 华丹丹笑了笑,“县丞每日都得处理很多的琐事,光是在口头上说别人偷东西没有人证物证县丞是不会管的,你们将将心放下吧!” “那就太好了,谢谢丹娘告诉我们这些”大朗破涕为笑。 “你的爹娘今日还在找你妹妹吗?” “在的,不过这两日若是再找不到他们就没时间再去找了,他们的雇主只给了他们四日,超过四日不去做工就失去这份活计了,以后我带着弟弟妹妹去找五娘,一定要找到。” 华丹丹到了一杯水,“喝点吧!看你声音都嘶哑了。” “谢谢。” 华丹丹问道:“你回忆一下,当初看见周寡妇那里有多少银子?” “具体是多少我也没有留意,因为我也不敢拿,不过估摸着最少也应该有十两左右,反正放在那里挺多。” “她有这样多钱?”华丹丹想了想,“你可知道她平日在做什么活计?” “她刚来的时候常常出门应该是去干活了,不过再往前数三四个月就不出门了,也有可能是她兄嫂的钱”大朗回忆着记忆。 “这又是从何说来。” “因为一个月前我们翻墙过去发现装钱的袋子不在她那儿,而是放在她兄嫂的屋子中了。” “你和我说实话,你和二娘多久去偷一次钱?”华丹丹感觉捕捉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大朗如今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一开始是过半月左右去一次,因为一直没有听见隔壁传来因为丢钱的叫骂声,后来间隔越来越近,大概就两日便会去了一次。” 说便羞愧的低下了头,第一次偷了钱财后他和二娘听见有敲门声都会觉得害怕,过了四五日还没人来找他们,两人便出去将钱财花了,将钱花了后的几日又觉得心痒痒,于是翻围墙过去开始做贼。 “第一次是几个月前?” “好像是三个月到四个月之间,具体的时日我真的记不太清楚了。” 算算时日,那时候这一家人租下华丹丹的宅子差不多半年,半年怎可能赚的了十两银子。 “行我知道了,正好我要去爸爸巷一趟,那我送你回去。”华丹丹心生疑惑,她得去和周寡妇谈谈。 “好,不过我给你说的事情还请一定要保密啊。”大朗哀求。 “不过你的答应我日后不能再做偷鸡摸狗的事情了,否则我就将你送到官府去,让孟县长打你的板子。” “再也不敢了。” 华丹丹到了宅子,在门口轻轻的敲了敲门。 接着就传出了周寡妇的怒骂声,“你们见这儿只住着一个寡妇,谁都想上门欺负是不是?” 华丹丹无语了,周寡妇这脾气难道不怕被人打吗?难道就没有走夜路的时候。 “周寡妇”华丹丹清了清嗓子,“我是房东,我就没见过哪个寡妇怕被人欺负还主动透露家中只有一个人的。” 她记得前世幼时他爸不在家,她妈便会在门口放双男人的鞋子。 周寡妇慢悠悠的来开了门,“华东家,我们租房的时候你可没说你会日日来啊!如今是不是有点太勤了。” 华丹丹有些生气,“包括这一次我就只来过四趟,其中有一趟还是房租到期了来收租,周寡妇,我不和你摆房东的架子,你也别用你寡妇的身份和我耍横。” 第一百三十六章 空宅 周寡妇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纵使面对房东华丹丹也不例外,嘴里的话也是一套一套的往外蹦。 “别的寡妇没有夫家娘家可依靠,人人都想上去欺,我可不一样,谁若是欺负到我头上我非要与他拼个你死我活,不就是这条命吗?我就豁出去了,我就不信天底下没有讲理的地方。” “好了好了。”华丹丹无奈,“我来这儿不是为了和你吵架,就是想问问你兄嫂去了哪儿?” “华东家问这个作甚,这一条契约可没写,我没有必要告诉你。” 周寡妇的嗓门很大,周遭陆陆续续的又有人围观了过来。 华丹丹望天,心里是万分的后悔给周寡妇续租了。 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早点狠下心来将这一家子的物什扔出去。 周寡妇的批判并没有就此结束,“华东家也想帮着那家人来欺负我不是?数着我兄嫂回来的日子就准备弄死我。” “我昨日还说了会站在你这一边,你若是对我有这样大的敌意那就将我当做仇人,最好从我的宅子中搬出去。” “好哇”周寡妇咬牙切齿,“你可总算说出你的目的了,前几日才收下我的房租转身就带贼来到我家中翻箱倒柜,现在又来威胁我离开。” “你这人讲不讲道理,我一直在与你好好说”华丹丹拉下脸、 周寡妇不为所动,“华东家和孟大人关系好的事情我知道,我还真想看看孟大人眼中是人情大还是法理大,就算是孟大人袒护你我也会一层层的告上去,哪怕是官官相护我也不会屈服,大不了就是一条命,在阳间我讨不到公道去到阴间也要告你的阴状。” 华丹丹一时语塞,她已经看出来了,周寡妇不会与人交流,只会让人满足她的意思。 并且终于知晓了为何昨日围观的邻居会对周寡妇另眼相待了,与今日相比较,昨日的周寡妇的确很温柔。 “你莫不是受到了什么刺激?”要不为何与从前判若两人。” “现在又想说我疯魔了吗?”周寡妇说完便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是在酝酿着什么。 华丹丹算是怕了,赶紧解释“你误会了,我没这个意思。” “呵,路人皆知你没事找事什么意思。”周寡妇冷笑。 华丹丹再次解释,“我问你兄嫂的事情也是有原因在里面,前几日房租到期了我也收租,左等右等却不见你们归来。” “我不就是记错了时间,晚了两日给房租吗!此事你要说上几次?”周寡妇挑眉。 “你听我说完!”华丹丹一鼓作气的解释,“那一日张牙子从巷口运来了两具尸首到院子的外面,因为面部有血痕又受了重击不好辨认模样,甲长就凭他们的户籍在巴国便以此确认是你的家人,将尸首送了过来,我的心里是有些担心所以才来专程询问此事。” “尸首什么的定然是搞错了,真是晦气,前些日子和我兄嫂回到茴县做工了,他们准备继续做下去,但我一个寡妇在外面抛头露面不好就回来了,我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你可以离开了吧!” “行” 华丹丹虽然想了解的事情还有很多,但周寡妇随时可以暴走完全无法交流,等租约到了后她可一定得找人给宅子做场法事去去晦气。 华丹丹便到了铺子,这会铺子里的客人还不是很多,花娘子正在柜台上清算着账。 “怎么过来了,昨夜没有休息好怎么不在家里多睡会。” “别提了,我去找了一趟周寡妇可真将我给气着了,现在倒好租房的成了老爷,一肚子的气那还有心思睡觉。”华丹丹开始吐槽。 “又发生什么事情了?” 花娘子将账本收好,两人到了后院,华丹丹则将方才发生的事情大概的说了一遍。 花娘子听着也气,“这样的人还真是少见,我要是你就赔偿她租金立刻将她给赶走,看她还敢不敢这般的嚣张。” “周寡妇居然还扬言要去告我阴状,倘若我要强行赶她走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这也对,如今这样也好,主要不去就能眼不见心不烦。” 华丹丹想了想,“周寡妇一直在强调她是个寡妇不能抛头露面,邻人也说周寡妇不准外人进家,但大郎告诉我周寡妇刚来的时候经常出去,你说会不会她出去的时候被人欺负受刺激了?并且她还有十两银子的积蓄,会不会是给她的补偿。” 花娘子心中升起了怜悯,“你这样一说还真有可能,好端端的一个女子突然变得跟泼妇心中一定很苦,定然是发生了什么很大的事情。” “我和你想的差不多,估摸着外面差不多来客人了,我们出去一边忙一边聊。” “不过寡妇一个人生活确实是比较的困难。” “你们在说谁呢?” 华丹丹闻声看去,原来是郑氏带着几个孩子来了。 “来这边坐”华丹丹将桌子擦了擦,“方才我们在说周寡妇,今日我去见了她,可是实打实的见到了周寡妇泼辣的一面了。” “我就住在不远的地方,对周寡妇的这一面已经是见怪不怪了。”郑氏将四郎交给了大朗。 “我回想了一下,当初见着周寡妇的时候还是通情达理的人,如今会变成现在这样会不会是在外面遇上了什么麻烦事情。” “呵”郑氏嗤笑一声,“两位东家真是善良,你们这样想想,周寡妇以前话不多但不代表脾气就好。” “也对,日久见人心这句话用在周寡妇的身上还真合适。”花娘子点头赞同。 郑氏继续说,“据我的了解周寡妇的性格一直都挺暴躁,有一次胖大娘调侃了她几句,她当即就捋袖子拿棍子和胖大娘扭打在一起了,不过她那时候不会骂去她家的人。” 华丹丹玩着碗碟问道,“问你个事情,你知道周寡妇的兄嫂是什么时候去茴县做工的吗?” “去茴县来回得三两日,在你收租的前几日我还隔三差五能碰到周寡妇的兄嫂,应该没去茴县吧!”郑氏也不太确定。 华丹丹点点头,“也对,她说就兄嫂两个亲人,兄嫂去茴县又赶上房租到期,她为何不干脆住在茴县。” 入境时越来越感觉周寡妇此人神秘兮兮的了,甚至有些怀疑会不会是巴国来的细作,泼辣的样子只是用来伪装、掩饰身份。 花娘子随口说道,“有可能是关系不好,都说她讨厌兄嫂带客人回家,想要一个住在一遍也是有可能。” “你能不能帮我看着宅子的动静。” 华丹丹也不知道为什么,很想搞清楚周寡妇反常的原因。 “行,我没事的时候会留意一下,有消息了告诉你。” “那就麻烦你了,想吃些什么我请客。” “多谢”郑氏想吃什么早就想好了,华丹丹在她家吃了不少次了,找她帮了许多的忙她都记着,也没准备给钱。 ...... 在铺子里简简单单的吃了点晌饭便回到了孟宅,许是太疲惫了躺在床上便进入了梦乡。 一觉睡醒的时候已经距离吃晚饭的时间不远了,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孟子便和方源下衙回到了宅子。 “我有个事情问问你?” 华丹丹拉着方源走到了一旁。 “丹娘想问什么尽管说。” “衙门有没有专门训练出来监视别人的人。” “捉拿难缠的凶手典吏就会吩咐手下的人乔装打扮。” “能不能让一人去监视一个女子。” 方源挠挠头,“我们大人刚上任,县蔚和典吏都与县丞走的更近,典吏虽不会看在和县丞的交情上阳奉阴违,但公器私用始终对大人不好。” “你们怎么这样小气,那帮我查查出城记录行吗?” “每日城门进出那么多人,除了官员和大宗货物、外籍人士,本国的普通百姓已经不会再进行登记。” “我要查的就是巴国人出城的记录。” “那这个忙可以帮”方源顿了顿又道,“你方才说的监视虽然不能派衙门的人,但我可以出钱帮你找一个。” “多谢方公子。” 转眼两日便过去了。 刘父和刘母无奈之下只好继续去到主家上工,活计是万万的不能丢弃。 家里的孩子并没有放弃寻找妹妹,依然坚持在爸爸巷的四周搜寻着。 方源请去监视周寡妇的人名叫刑二,也已经到了周寡妇附近监视了起来。。 接连十日过去,华丹丹并没有收到刑二汇报的任何消息,心里还泛起了嘀咕,会不会是刑二吞了钱财不干事,偷偷的溜走了。 在第十日刑二到了孟宅汇报消息了。 “方公子,要不是有一次听见你让我监视的人在屋子里骂人了,我还以为里面没住人呢!我日日夜夜都派人看着那家人,但十日从来没有出来过,而且烟囱也没冒烟,我昨夜忍不住进去看了看里面竟然没有人。” 华丹丹感觉背后一阵凉意,“没看见人出来,到了宅子里又没有看见人,难道是鬼还会隐身不成?” 刑二跑江湖的不怕鬼神,对此也保持着怀疑的态度,“根据我的推测,或许是有密道什么的隐藏通道。” “倒也有这种可能了”华丹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前几日方源已经查询了巴国人的出城记录,通过比对并没有周寡妇一家。 如此一来周寡妇定然是说了谎话了,的确是有些问题在里面。 第一百三十七章 说到做到 如今周寡妇疑点更加的多了,并且整日奇奇怪怪的。 华丹丹的心里为此是七上八下,毕竟周寡妇是住在她的家里,倘若在密谋什么掉脑袋的事情,她这个房东最后恐怕也很难撇清干系! 想到此处,宁愿亏些钱也不准备让周寡妇再租下去了。 于是回到了屋子,将一年的房租清点了出来,并且还加上了一月的的违约金,至于周寡妇续租的小半月就当做是送给她了破财免灾。 然后给孟婆子知会了一声,便赶着驴车匆匆忙忙的到了爸爸巷。 “周寡妇开门,我有话和你说。” “开门,我有重要的事情给你说。” 连着在宅子的外面叫嚷了一会,宅子内依然是鸦雀无声。 试着推了推门是从里面锁上的,她这一次是要来强制让周寡妇搬离,万万不能落下话柄给周寡妇反客为主的机会。 翻墙或是破门而入这些事情定然是不能用了,便坐在驴车上待着。 郑氏抱着四郎去集市上买了菜回来,看见了坐在驴车上无所事事的华丹丹。 “丹娘要不去我的家里坐坐?” “也好。” 华丹丹将驴停在了郑氏的院子中。 “你怎的又来找周寡妇了?你整日操得心也太重了吧!” 郑氏自己就是房东,对房东和租客之间的事情也有些了解,没有哪家的租客喜欢房东有事没事的到自己租下的地盘来。 “我这次来是想将宅子收回来了。” “也好,换个省心的人租客。” “到时候麻烦你帮我找找租客可好?” “你心里计划的租金是多少。” “最好能有个一百二十文左右,若是不好降一降也行,不要低于一百文就行了。” “这个价格还是有点难啊。”郑氏摇头,“你若是再降些我就试着帮你找租客,毕竟你才和租客续了租,过去了不到半月就将别人赶走了,租客都想要稳定的居住。” 她并没有将话说完,年轻人去外面做工一个月都赚不到一百文,大多数都和工友们租个大通铺,一个月三十文十几个人挤在一块省钱。 能轻松负担上百文房租的租客已经是收入有保障的人群,年纪必定不小,拖家带口的华丹丹的宅子又显得太小了,总之是有点鸡肋。 “若是价格高了那就降一降,至少要能够给食铺中的一个帮工付工钱。” “那我就帮你看看!”郑氏喝着茶。 “麻烦你了。” 郑氏笑着道,“我一个人呆着四个孩子的确辛苦,如今双宜二郎三郎用的钱财越来越多了,双宜渐渐长大当初做的衣物已经没有不合身的,你有没有不穿的旧衣物送给我,改小给双宜穿穿免得浪费了。” 华丹丹就知道郑氏的饭不是白吃,“我的衣裳还挺新没有不穿的,旧衣服是在吴家当下人的时候穿的,你若是真的想要我就给你拿来。” “可以,什么时候有空了你顺带拿过来就行了”郑氏顿了顿又道,“大户人家的下人过得也比普通百姓家的好多了,我们巷子中有家人的女儿在王司徒府中给嫡出的少爷做丫鬟,结果在王府中投井死了。” “这是多么的想不开,居然投井自杀。” “有的时候人脑袋转不过弯来就容易犯糊涂,不过她的家人去领遗物的时候这才发现,各种金锞子等物加起来居然有一百多两,再变卖了一些遗物一共得了四百多两啊,有了这笔巨款就搬出了爸爸巷过好日子去了。” 郑氏眼睛闪着精光,她要是年轻的时候知道当丫鬟这样挣钱,还走什么商啊! 她现在都想将四个儿女给送到世家中去当丫鬟了,世家规矩森严但混出头来就是神仙般的日子,四个儿女总有能出头的。 “我在吴府当的是烧火丫鬟穿的是粗布麻衣,虽有颜色那也是用底缸料染的效果很差,我先和你说清楚,你若是还要我就给你送来,免得我日后白跑一趟。” “要得,要得,布料不怎样但肯定款式比自家做的好看。”郑氏欣喜的将茶水填满。 “的确挺好看的。”华丹丹点了点头。 继续聊了一会便到了下响郑氏做饭的时候了。 郑氏家也没多少余粮,也没有需要华丹丹帮忙的地方,便也不比打肿脸充胖子。 “丹娘,今日不知道你会留下来吃饭所以什么都没准备,你想吃什么菜就让双宜去买。” 她说的是让双宜买,不是我让双宜去买,意思便是想吃啥你自己让双宜买。 华丹丹了然,“不用这么麻烦了,我待会要回去吃饭,你就做你们家的饭菜,我再等等周寡妇就离开了。” “那行,既然你的家已经准备了你的饭食那我也就不留你了。” 过了黄昏,郑氏已经快要将饭食做好了。 华丹丹也起身告辞,赶着驴车到了周寡妇的院门口。下了驴车叩响了门却依然是无人应答。 于是在心里决定了,明日直接带人将周寡妇的物什全部给扔出来,即使周寡妇只是脾气暴躁一点事个好人,她欺负寡妇就欺负了,周寡妇还真敢死在她面前不成。 翌日。 华丹丹托张牙子找来了三个壮汉,给了他们一些钱财,然后便一同到了周寡妇的家里强行将门打开了。 到了屋子里找寻了一次,依然没有周寡妇的身影,于是吩咐壮汉打包宅子内的物什,一律放在宅子门前。 过了一会周寡妇从外面走进了院门,看着抱着手坐在椅子上的华丹丹,又看着壮汉搬着各种物什朝着外面走着,顿时大惊。 “华东家你们这是要做什么,趁着我兄嫂没在就欺负我这个寡妇吗?当日的契约我们都签字画押了,你不能无缘无故就赶走我。” “契约上的规定我有权利单方面的终止合约的进行。” 周寡妇咬牙,“这样急着要赶我离开,难不成是因为我前些日子顶撞了你?我的老天爷!你堂堂一个食铺东家又和县长大人是好友,竟然刻意与我这个寡妇过不去。” “我没有要针对你的意思,昨日来等了你一整日并没有人!” “就因为这个要赶我走了”周寡妇叫冤,“我一介寡妇哪敢与官争,要不你直接打死我,将我和尸体和行礼打包在一块,这样我也不用愧对我们兄嫂,让他们回来应城连个落脚的地方也没有。” 华丹丹也失去了耐心,“你听着,我会按照契约上的约定不仅退你租金,并且还多给你一个月租金,你可以现在就去找一间客栈落脚慢慢的找落脚点。倘若你兄嫂回来的时候还没有落脚的地方那是你不给他们找,而不是因为我赶走了你。” “我兄嫂不日就回来了,你现在让我去哪儿找屋子?”周寡妇双眼通红,仿佛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听着叫骂的声音,周遭的邻居聚集到了院子的外面,看着堆放在地上的各种物什便明白了,华丹丹定然是要将周寡妇赶走了。 虽然周寡妇平日里的脾气不好,但也不是见人就骂,只要不走到她的家里去便无事。 有的邻居考虑着周寡妇既是独身一人又是个寡妇,拿着行李去找宅子确实有些困哪,便开始出言劝解。 “华东家,要不还是给周寡妇宽限一些时日,找宅子得慢慢来,这么急着出去那里找的到满意的宅子。” “是呀,给个两三日也行啊。” “不行”华丹丹打定了注意今日必定是要赶走,“我是一刻也不会让周寡妇继续待下去,周寡妇你的行礼我都帮你给收好了,带着他们走吧!该给你的钱我也不会少,全部放在桌上的荷包里。” “呵呵”周寡妇不怒反笑,忽然一把重重的推在华丹丹的身上。 华丹丹还没有反应过来,接着又看见周寡妇居然径直就跳下了水尽。 “扑腾”一声响起。 华丹丹反应了过来,“你们还愣着干嘛啊,赶快拿着绳子下去救人啊。” 很快便有热心的邻居快速的拿来了绳子,“救人要紧。” 周寡妇是求死不是意外落水,所以将绳子扔下去定然是没有什么用处。 一个壮汉身上绑着绳子,另外一头交给了另外两个壮汉拉着。 壮汉下到了水井底部便看见逐渐下沉的周寡妇了,潜到水底一把拉住了周寡妇。 周寡妇一心求死拼命挣扎,“你放开我。” “姑娘我是来救你的,跟我上去吧。” “你走开。”周寡妇说完便取下了头顶的钗子飞舞着,“华东家你口口声声不想逼死我,但你找来一群男人收拾我的贴身衣物,你这一举一动就是想逼着我去死,反正我是没脸见人了,你就等着我在黄泉路上等着你。” 华丹丹无语了,周寡妇思想这样封建是从清朝穿越回来吗?说句不好听的,平民家的姑娘未嫁人之前与人幽会的都不少,周寡妇都嫁过一次人了还这样的讲究。 “快将周寡妇给救上来,我给你三倍工钱。”华丹丹也担心拿出人命。 人为财亡鸟为死亡。 井水里的壮汉听见工钱便有来劲了,一把抓住了周寡妇舞动着钗子的手臂,“我已经拉住了,快将我拉上去。” 壮汉的体重本来就不请,在加上周寡妇的重量,拉着绳子的两个壮汉有些吃不消了。 好在邻居们热心打了一把手,顺利的将周寡妇和壮汉拉了上来。 第一百三十八章 撞上门柱 周寡妇在进水里折腾了一阵子,这会也是精疲力尽,浑身湿漉漉的虚弱躺在地上,围观的邻居心里同情不已,有的还拿着干净的抹布帮忙擦着周寡妇身上的水渍。 刘寡妇不停的摇头叹息,“周寡妇你真是魔怔了,如今就为这一点事便要跳井自杀有何值当的,你可比起我来好多了,我年轻的时候为了生计还是在窑子里赚钱,现在一样过得无比的滋润,将心放开一点看一切都没好。” 周寡妇虚弱的躺在地上,嘴里依然不闲着“你以为我在意的是这个?我在意的是别人任意欺负我。” 说完还瞪了一眼华丹丹,不言而喻。 许是方才在井里被水给呛着了,猛烈的咳嗽起来,刘寡妇同情的将周寡妇扶坐了起来,轻轻的拍着后背。 “周寡妇你的行李已经收拾好了,回到屋子里换一身干净的衣裳准备离开。”华丹丹不为所动,继续的催促以免夜长梦多。 付老太皱着脸,“我看着周寡妇也不容易,一个人在这里生活,华东家就多给周寡妇几日时间让她先去找好落脚的地点再走也不迟呀,为何非要让她马上就要离开。” “一日都不给”华丹丹的态度坚决,“倘若还不离开我就要去找巡逻的官差了,我将租金和违约金已经给了你,这宅子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好,我走”周寡妇怒气冲冲的站了起来,穿着湿衣裳挤开围观的人群便冲了出去。 至于留在宅子外面行礼也没带走,依然在院墙的边上放着。 付老太瘪着嘴摇头,“华东家这样做心是不是有点太狠了,周寡妇该给的钱一分都没有少给你。” “是呀,这样对一个寡妇是有点太那啥了。”刘寡妇有种感同身受的感觉,当初她还觉得自己过得很凄惨,这样一比真是小巫见大巫。 郑氏倒是没有说话,华丹丹可以一走了之,她还在这里一直生活下去,若是很这些邻居不睦了日子会不好过,看着事态的发展好像有些不对劲,便叫上了儿女朝着家里走去。 大娘的心里不满,嘀咕了起来,“丹娘真凶,周寡妇真可怜。” “就是”二郎附和,“周寡妇又没做错什么就将别人赶走了,娘你就不要帮她找租客,不然她赶走了租客,租客会怨恨你。” “以后她让我们去吃麻辣烫我也不去了。” “你们小孩懂什么不准乱说话。” 华丹丹耳尖的听见了这些话语心里倒也能够理解,在小孩的眼中只有好人坏人,没有关系好的人,小孩心里只有一腔热血。 至于爸爸巷这些昔日时常见面的邻居讽刺的话语她就不能理解了,她难道还没权利处理自己的屋子吗? 凭什么说她不了解平民百姓的难处,她也从艰难日子过来的。 这些人不过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罢了,倘若周寡妇是居住在他们的家里,心里还会不会有这般的宽广? 带着郁闷的心情将邻居从院子里赶了出去,然后锁上了屋子,然后将三个壮汉的工钱也付了,至于密道也没有心思寻找,就此回到了孟宅。 正好赶上了晚饭,坐下吃了点便没有了胃口,放下了牙著。 倒是孟夫子最近心情极为畅快,胃口也不错,大口吃菜,大口喝酒。 “窦小姐回应我了”孟夫子端着酒杯和方源碰了一下,“她约我明日去她的家里,还邀请了许多少爷小姐们游园。” “这是好的开始呀。”方源小小的抿了一口酒。 “你今晚上多做几首诗明日好出出风头”花娘子提着主意,“我看小姐们都喜欢作诗的男子,丹娘你觉得呢!” “得看是不是专门以诗会友的宴会,不过作诗的人在我这儿不是加分项,他们在意的是小姐们的看法。” 孟夫子说道:“窦小姐是个务实的人不会开办诗社,她上次就说男子应当将全副心思用在建功立业上面,陶冶情操的事情留给花丛中的少爷们就行。” “话虽这样说,但你也得会写几首情诗给窦小姐送去啊!表达一下心意也是不错”花娘子说到。 “窦小姐又不是崔小姐她不会喜欢这些,上次她就说我诗做得还不错,问我是不是很喜欢写诗,当时在的人当中写诗写得好的另有其人,我也没觉得窦小姐对他们刮目相看。” “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就实话告诉窦小姐诗是我请人做的,平日事多不在这些事情上费工夫,我这才看见窦小姐满意的点点头。” 方源那群友人比较的奇怪,平日喜欢和人吟诗作对,但挑选起夫君来却往往觉着这些人空有墨汁的人没出息。 华丹丹忧愁的说道:“你日子过得倒是潇洒,情场官场两得意,我今日将周寡妇给赶走了,但依旧是累得慌。” “这是为何?” 不待华丹丹回话,门房急匆匆的走到了堂屋,“老爷,门口有个姑娘也不知道是眼瞎还是怎么的,居然一头撞上了门口的柱子,现在已经昏过去了,此时要如何是好。” 华丹丹虽然此刻并不知晓是谁,但是直觉告诉她会做这样奇葩事情的人应该是周寡妇无疑了。 “那姑娘现在的情况如何。” “方才我装着胆子检查了一下还有呼吸,估摸着应该只是晕过去了,我还发现额头上肿了一个大包看着应该是撞的不轻。” 华丹丹前世小时候,有一次不小心直挺挺倒在水泥地上,那时候她才五岁,后脑勺撞在水泥地上老响了,后来是一点事没有,她也不相信周寡妇自己撞柱就能撞死,或许还有可能是在躺在地上装昏迷什么的。 “不用理会这些不长眼睛的人,等着醒了过来便自己会离开。” “这可不行,如今人就躺在我的宅子外面,倘若就这样不管不顾的死在了外面,传出去了会影响我的名声。” 孟夫子吩咐了两个下人合力去将晕倒在宅子门口的女子抬到了院子里,放在了椅子上。 “这不是周寡妇吗?怎么会找到了这儿来”花娘子讶异,“你是怎么将宅子收回来的,周寡妇怎么还撞柱了?” “因为她不在家里,我就请了几个人将周寡妇和兄嫂的物什什么的全部搬到了院子的外面,因为是男子动了她的贴身衣物,她就因此不高兴了,下响的时候还跳了井好不容易才将她从进水里救了上来。” “不就是退个宅子,居然还差点闹出人命来了,你没给周寡妇退钱吗?”孟夫子问到。 “怎么会,我不仅退了一年的房租还多给了一个月”华丹丹感觉自己冤。 “那怎么会这样。”花娘子弯腰伸出食指有模有样的探了探鼻息,感觉应该是有气。 华丹丹扫视了院子里的众人一眼,方才花娘子等人话里话未的意思仿佛是她欺负了周寡妇,心里着实很憋屈。 便将来龙去脉解释了一遍,“周寡妇随时都觉得大家要害她,你们说我还敢让她住下去吗?倘若出了什么事情岂不是也会牵扯到我的身上来。” “你怎么做也没有错,屋子是你的交给谁住或者是不被谁住是你的权利。” “若是周寡妇能够这样的通情达理,如今也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了。” 方源蹲在地上现实为周寡妇把了把脉,然后检查了一下额头上肿起来的部分,便写下了一幅方子交给小厮。 “拿着去抓药。” “你还会医术?” 孟夫子也是学识渊博之人,方源也不吹嘘自己,“读书人多多少少会一些,周寡妇的头顶肿了还是先别敢周寡妇走。” “那周寡妇的情况如何。” “脉象平稳,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等等就能清醒过来。” 华丹丹也蹲下摸了摸周寡妇额头上浮肿的位置,从头发丝上沾了一点血迹。 “精神这样不正常难不成是有躁郁症,等周寡妇好了马上就将她赶出去。”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翌日,周寡妇依然没有清醒过来。 郑氏满面笑容的来了孟宅,“我给你说个好消息,有人想在爸爸巷买个屋子。” “可以推荐我的呀,若是能够卖出去可以,省得日后还为了一点租金忙来忙去。” 倘若没有出这档子事情,华丹丹并没有要卖宅子的打算,毕竟不动产只会升值不会贬值,还能收点租金。 现在不同了,周寡妇依然没有将行李什么的拿走就是为了和她耗下去,若是将宅子卖了,周寡妇那就必须得搬走。 “买房的人是从别国来游学来的学子,一个人居住在你的宅子正好合适,倘若你有心要卖得赶紧将宅子外面的箱子什么的给搬走,我才好带他看房子。” “这个没有问题,只要价格合适我就卖,若是可以越快越好,价格降一些也无妨。” “那宅子外面的东西呢!” “若是那人买下了屋子就让那人自行处理” 关于周寡妇的一切,华丹丹都想躲得远远的。 郑氏低声说道:“我早就看那个周寡妇不顺眼了,你若是讨厌他就去北城区找个人好好教训周寡妇一番,我有门路出事也不会牵扯到你。” 郑氏的这个法子虽然不太可取,不过还是一片好心,华丹丹委婉的拒绝。 “考虑,考虑” 第一百三十九章 摆脱 有郑娘子牵线搭桥再加上华丹丹愿意降低宅子的价格出售,买家又急着要入手宅子,因此华丹丹并没有费多大的力气便将宅子卖出去了。 美中不足的是买家捕捉到了她急着要出手宅子,因此狠狠的压了价,最终比当初的购买价格足足低了两层。 好在买家也是个爽快的人,一次便将购买屋子的房款准备齐全了,两人便签订了契约。 为了可以早日摆脱麻烦,华丹丹回到孟宅便请管理户籍文书的方源帮忙在官府变更登记。 至此爸爸巷的华宅已经彻彻底底的易主了。 周寡妇如今暂住在孟宅的偏房,要说偏房也有些牵强比起柴房大不了多少,只是能够勉强住人。 日子却过得不错,每顿饭有宅子里的下人端到屋子里,什么事情还不用做。 为此花娘子最为恼怒,她是家里的管家,无端的多了一个人每日便要多一定的开支,并且她做饭的时候还要多做一个吃白食的,能不生气? 华丹丹将宅子的事情处理好了,那也就没有必要再迁就着周寡妇。 花娘子去到厢房,看着躺在床上双目无神的周寡妇,“已经五日了,你头上的包也消肿了,你是不是可以走了。” “你让我去哪里?”周寡妇的眼睛恢复了一点神采,却丝毫没有蜗居在别人家里的客气。 “我哪知道你去哪里啊?”花娘子大吼,“你是丹娘的租客又不是我的,况且如今丹娘已经不住在孟宅了,你想耍赖你也得找对人,若是在这样下去我就不客气了,直接拉你去打板子。” “好,我走”周寡妇下床,回头瞪了一眼,“真是绝情得很,果真是人以群聚物以类分,连我这个寡妇也要狠心的赶走。” “你这人是不是有病啊”花娘子气的不行,实打实的体会到了华丹丹当初的无奈,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 周寡妇不在理会,独自一人出了孟宅回到了爸爸巷,走到了曾经的宅子外面,难以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当初堆放在院子外边的行礼已经不再了,消失的干干净净彻彻底底。 一气之下便冲动到了华记食铺开始大闹,客人们也不到铺子里消费了,站在街道上看起了热闹。 食铺的生意因此是遭受到了巨大的影响。 “姑娘”葛氏为难,“我们东家已经回老家探亲了,短期内是不会回来,你还是请回吧。” “你们东家真是穷疯了”周寡妇不依不饶,“竟然卖寡妇的行李的去换钱,也不怕天神显灵劈了你们东家,真是活见鬼了,这样的人还做什么生意。” 葛氏摊摊手,“谁让你自己不搬走呢!再说了你又什么证据是我们东家拿了你的行李去卖,我还是劝你去和宅子的新主人商量此事,他或许还能知晓跟多的消息!” “反正我的行李是被你们的东家扔出来的,必须要负责到底。”周寡妇叉腰站在铺子的门口。 葛氏也将音量提高,“姑娘你真会说笑,你的行李能够值几个银子?我们东家会缺你这点钱,若是你有证据那就去官府报官,守在这里是没有任何的用。” “值几个钱?卖你了都赔不起。” 葛氏不悦了,同时也没有了耐心,“随你,爱怎么闹就怎么闹,不过你提醒你一句,若是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可别怪我请官差来将你抓走。” “你!” 葛大不在理会,到了铺子的外边招呼着客人。 周寡妇一个人的独角戏也唱不起来,又不敢闹的太过了,只能灰溜溜的到了孟宅的外边大闹。 门房与葛氏的说辞一样,华丹丹已经探亲去了,并且这里是孟县长的宅子,倘若闹事官差是会毫不犹豫的抓人。 周寡妇无计可施了,怨恨的站在街道上监视了孟宅几日,最后不知所踪。 华丹丹在宅子里闷了几日终于解放了,为了庆祝摆脱了周寡妇的纠缠便在家里准备了火锅。 晚上等着众人回来了围坐在一起吃了起来。 孟夫子喝了点酒已经有些上头:“窦小姐也想吃火锅,她上次问我有没有清汤的锅底。” “有啊!你问问她想吃番茄的还是菌类的我可以准备,到时候还能亲自送到窦宅。”华丹丹烫着鸭肠。 “等我明日就托人去问,需要什么食材就让孟婆子去卖。” 孟夫子最近和孟小姐的发展顺利,他觉着按照目前这样发展下去,应该过上个几月就能试探窦小姐能不嫁给他了。 “现在周寡妇已经消停了,我也不用装作我不在应城,若是无事我去采购食材也可以。” 周寡妇在孟宅外面守着的日子可是他们共同的噩梦。 有一次孟夫子想和周寡妇好好说道一下,结果周寡妇硬说孟夫子是在威胁她,不仅威胁她还颠倒黑白还说她太过敏感。 这将孟夫子气的差点就吩咐官差将周寡妇抓进大牢了,还好方源在一旁劝他冷静了一下,与一个寡妇置气确实是太跌份了,打这以后见着周寡妇便绕的远远的。 “周寡妇走了就好,她这人我可记下了,倘若有朝一日来到公堂上我一定好好修理她。” 花娘子将杯子里的酒填满:“人家毕竟是女人,你就不要小气得斤斤计较了。” 华丹丹是斤斤计较的人,但给孟夫子添堵也不错,“毕竟她就骂过你几次,打她太过了。” “本官上任有段日子了,还从没发生需要本官亲自处理的案子,若是周寡妇来衙门了,我必定得亲自处理。” “你有这功夫还是去将消失在我原来宅子的女孩给找出来吧!这都已经过去有些日子里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定然是出现了意外。” 孟夫子放下牙著:“各司其职,各尽其责,我只能去催促一下县丞和县蔚督促此事。” “但你方才还说若是周寡妇犯事了就亲自审,你怎能肯定周寡妇就犯了命案。” “偶尔一次插手他们也得给我这个面子。但你说的找人不行,因为要浪费大量人力物力最后还会收效甚微。” “不试试怎么知道能不能找到。” 孟夫子叹了口气,“最重要的是与刘家又不熟悉,这些事每日都在发生,丢失孩子的人家也不在少数,你这次让我找刘家的孩子,过几日又听见别人家孩子丢了,是不是又得让我找?” “真希望将这些事情也能纳入你们的升迁考核,定然会对此重视了。” 古人并不比现代人淳朴,穷人也不比现代人善良,甚至因为生活水平低,与周围的邻里的关系更是剑拔弩张,为了一厘的田地或是一点鸡毛蒜皮造成的摩擦也能扬言要弄死对方。 孟夫子暗笑着华丹丹天真,“就算是再过几万年,政绩也是只考核钱粮人口。” “你说的也对。” 华丹丹虽然还记着或许宅子中有密道一事,但现在已经卖了出去,她也不去管了,就当那个宅子从来不属于她吧! 翌日。 孟夫子便吩咐了人传话说来,窦小姐要吃番茄锅。 华丹丹让孟婆子买了三斤番茄和一斤泡椒回来,保证将锅底炒的酸酸辣辣还带着一丝甜。 将锅底和配菜全部做好了,亲自将火锅送到了窦府。 窦小姐和华丹丹已经比较的熟悉,便邀请和友人们一块入座。 华丹丹这次有了意外的发现,在伺候的丫鬟中看见了崔小姐,惊讶的问道,“崔小姐成你家的丫鬟了?” 窦小姐点点头,“她脏兮兮的在路边被人追着打,我正巧路过就将她救了下来,那日就给了三两银子这才将恶汉打发走了,她只要赚到三两银子就可以离开不必再当丫鬟。” “窦小姐真是善良。” “崔小姐也是可怜人,崔大人和外人觉得崔小姐丢脸我也能理解,但崔姨娘认为女儿丢脸就没道理了,崔小姐这一举一动还都不是学崔姨娘的。” 窦小姐说完又招招手让崔小姐到了桌子的旁边,然后和桌上的姐妹说道: “崔二娘,她可是你亲妹妹,你回去帮她求个情如何。” “她在街上无家可归的时候被我们府中的下人看见了,爹娘都知道这些事情,但爹娘问她选择家族还是孟夫子的时候,她选择了孟夫子,父女亲情从此就断了。” 崔三娘打断话,“唉!吃菜,吃菜,不说这些事” 因不是一母同胞生的,崔家的小姐对崔九只有对普通朋友的感情,分开不联系也无所谓从不会挂念。 这顿火锅是被众人当做早饭和晚饭之间的茶点,所以吃得很快。 华丹丹也很快领到了她的赏钱,对于赏钱的数量也满意。 “没想到我刚告诉孟君我喜欢吃番茄的锅底你就送来了,辛苦你了。”窦小姐嘴角微扬。 “我就是做这一行赚钱的,客人有需要当然要快点准备了。“ 窦小姐将声音放低了一点,“我想问问你,孟夫子真心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的?” “这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若不是因为我的家世,孟夫子对我定没有这样好,我想知道无关家世的时候孟夫子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的。” 华丹丹听过孟夫子曾经的故事,也和孟夫子相处了这样久,大概有了一点了解。 “孟夫子是个没英雄情节的男人,不过都是我猜的。” 第一百四十章 地窖 窦小姐点点头,“如果孟君真是你说的这样,我对他会很满意。” 华丹丹觉得窦小姐这人果真是不一样,旁人都希望丈夫细心温柔有情趣,她却对这样的男子瞧不上眼。 难怪那么多献殷勤的公子围在她的身边,她就对孟夫子的回应的最多。 “窦小姐,时辰已经不早了,我得带着物什回去了。” 窦小姐扶了扶头上的钗子:“崔九送客。” “是” 现在的崔九经过了生活的磨砺已经打磨光滑了不少,比当初在孟宅的时候要成熟多了。 现在已经深深的体会到了人情的冷暖,明白了这个看似美好的世间其实只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 对于孟宅中的人也已经不再怨恨,孟夫子只是不喜欢她而已又有什么错。 她和花娘子还有华丹丹之间唯一的联系就是孟夫子,当初能够和她安然的同处在一个屋檐之下也是看在孟夫子的面子上,又凭什么将失去了一切的她给留在家中呢! 到了的门口,崔九低下头,“华东家,请你稍等,你的驴车很快会有人拉过来。” 华丹丹和崔九本并不熟,就像对待普通丫鬟一样点点头就离开了不在多说。 赶着驴车回到了孟宅,花娘子也过来帮忙拿着驴车上的各种物什。 “这一趟得了多少赏钱。” “两个金锞子,两个加起来大概有一两半重。” “还挺大方的。”花娘子顿了顿又道,“今日我有事情去了爸爸巷一趟,将你宅子买下的人已经将院墙加高了,隔壁的再也没法翻过去捡东西了。” “高一些才安全,不过你去爸爸巷做什么?”华丹丹将有些疑惑。 “我也不想去呀,到了爸爸巷就会想起烦人的周寡妇”花娘子叹了口气,“这不是路过巷口的时候遇见了八卦的胖大娘了,她非要拉我去她家坐坐。” “胖大娘这人也是,有事没事的就在巷口溜达,见到谁都能叽叽咕咕一阵,你们聊了一些什么。” “胖大娘好奇周寡妇已经多日未见了,现在去了哪儿?不过我也不知道,就随意聊了一会这才离开。” “应城也挺大的找不到她也很正常,不过我是不想见着周寡妇,日后出现或许又会惹一身骚在身上。” “也对,看来日后我路过爸爸巷的时候得小心一点,免得又被胖大娘盯上拉着我喋喋不休。” 下晌。 方源下了衙回到了孟宅,找到了正在厨房里忙活的华丹丹。 “当初你有意要出售宅子的时候,便正好有人要买了,你觉得奇怪没有?” 华丹丹停下择菜,“我倒没有多想,只想着能够将宅子卖出去就行了,为此我还降低了两层的价格。” “这里面是有猫腻,买你宅子的人和周寡妇是一伙的。” “你们在调查此事了?” “县蔚在清剿隐藏在应城中的匪徒我也跟着一起,这是得来的意外收获。” “详细的事情能说说吗?”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周寡妇和买你宅子的人之间看上去很熟悉,而且周寡妇在他面前颐指气使,想必也不是刚认识的人,如此一来你的宅子里可能是真有秘密。” “都不是我的屋子了,现在我再进去是私闯民宅。” “无事,县蔚正在城中清剿山匪,明日我也带着一队人马当做搜查山匪去搜查,倘若有什么问题定能查个水落石出。” “你比孟夫子那人可好太多了。” “大人是真的忙。”方源说着实话,“他在家说的没有需要他处理的大事,指的是案子方面的,其他事情需要他处理的太多了。” “除了忙案子上的事情还要忙些什么?”华丹丹对古代县官的印象只停留在他们需要破案上,案子破了就是好官。 “当然是税收民生一类的公务,除此还有衙门中内部的事情让孟大人忙得焦头烂额,上面拨给衙门中的公费从上到下剥削得很是厉害,对于大人来说拔出掉衙门中的蛀虫才是当务之急。” 华丹丹也不是不讲道理之人,“我还以为孟夫子过得很痛快呢!不说这个了,反正明日去搜查就好,我心中疑问也能得到解答。” “到时候我会提前通知你,但你别和我们一块进去,免得周寡妇又闹幺蛾子,等着调查出结果了周寡妇定然无话可说。” “好” 翌日 方源带着一帮差役到了昔日的华宅外面,轻轻的叩门却一直没有人应答,便吩咐差役破开了院门从了进去。 这才看见了宅子的新房主,不仅在家里还坐在桌畔怡然自得的品着茶,丝毫没有将差役们放在眼里。 既然在家里不应答定然有问题了,这让方源更加的确定了心里的猜测,吩咐差役架住了新房主,便带着差役仔细的寻找宅子中可疑的地方。 将每个屋子仔细的搜寻了一遍依然没有发现任何的问题,院子里也亦是如此,就差点要掘地三尺了! “大人四处寻找了没有问题!”差役有些无奈。 方源看着泰然自若被押在一旁的新房主,心里泛起了嘀咕,不过还是坚信宅子有问题! “地窖搜查了吗?” “搜查了。”差役不自然的捂了捂鼻子,“也不知道地窖里当初存放了什么老臭了,我拿着油灯下去检查的时候差点将我臭晕了过去,不过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 事出反常必有妖!方源敏锐的发现突破口应该就在地窖了! “地窖要仔细的检查,一寸一寸的检查,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大人不是我不想下去,实在是太臭了!”差役很为难! 方源不信邪的走到了地窖的入口处,吩咐差役将入口打开,顿时一股浓烈的咸鸡蛋臭味扑面而来。 纵使是站在入口外的方源感受到这个味道依然一阵晕眩,差点晕倒在了地上。 好不容易在稳住了身子,有些同情的看着方才说下了地窖的差役。 “辛苦你了,倘若有密道应该就在这下面了!现将洞口打开,等着气味消散了在下去。” “多谢大人的理解。”差役送了口气,若是让他现在下地窖,恐怕是要了他的老命。 孟夫子又看了一眼新屋主,坦然自若的坐在站在一旁,神色依然没有任何的波动。 过了一个时辰,地窖里的臭味终于是消散了不少,不过依然难闻。 差役只好将抹布打湿这才将臭味彻底的隔绝,然后点上了火把下到了地窖里仔细的查看。 过了一会差役上来了,“大人,我们还果真发现了有异常的地方,有一处墙体的眼神明显有区别,很有可能是新砌的。” “将它砸开。” 随后果真发现了一条密道,然后便将在郑氏家中等候的华丹丹叫了过来。 “地窖中有一面是新砌的,你不知道此事?”方源问到。 “地窖我并没有打算要使用,打算买这座宅子的时候没有仔细的查看,有没有密道就不知晓了,丢失孩子的那家也一样只是在上面看了一眼。” 华丹丹回想了一下,当初将大春二春关押在地窖的时候孟夫子也在,并没有发现地窖的异常,想了想继续补充,“不过我可以很确定地窖中的砖体颜色都是一样,定然没有哪儿像新砌的。” “这就怪了。”方源又吩咐一个有经验的差役去密道中仔细的检查了一下。 过了两刻钟差役出来说道,“从密道的土壤来看修了很久可能,至少也应该有好几十年。但我们砸开的泥土是新泥,而且还不超过一个月。” “这不可能,若是新砌的我之前定然可以看见这条密道。”华丹丹对此有十足的把握。 方源又到了院子询问新房主,“地窖中的密道你如何解释?” “我也不知,我买下后就这个样子了,并且我就是来求学的学子并不储存什么去地窖里作甚。” “我已得知你和原本房屋的租客有来往,你还不快从实招来。”方源的声音严肃。 “我真的不知道!让我怎么说。”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给我打。” 院门关上,啪啪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在屁股见血后新房主的嘴松了:“是我在巴国的同乡托我买下这个宅子,我来到应国居无定所,能有一个住的地方我也没想这样多,便将此时答应了下来。” “那你可知密道是何时被堵上的?” “我不知” “你和周寡妇是什么关系,又是何人托你将宅子给买下的。” “周寡妇和她的哥哥是我发小,宅子是一个应城姑娘来找我说,周寡妇哥哥托我买下这里的宅子,还将买宅子的钱财给了我。” “那前几日你和周寡妇相见是为了什么?” “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周寡妇,她让我将她和兄嫂的物什都搬到她住的屋子中去,然后将屋子给锁上,因为他们在茴县做工短时间内不会回来,就只是说了这些。” 方源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便命人继续用刑。 过了一阵依然没有新的消息收获这才停了下来。 随后方源又命人沿着密道走下去,看看密道通向哪儿。 在密道中的时候,众人发现了干枯的黑色的血迹足足有手掌大,“是以前留下来的血迹。” “没错”差役用手搓了搓。 调查得知,在密道的尽头是一户周游列国做买卖的人家,老爷是应国人,夫人是巴国人。 密道具体通向的地方是这家少爷的书房。 方源并没有惊动这家人,看见是通向书房就带着差役返回了,回去再详细的了解这家人的资料以免打草惊蛇。 第一百四十一章 爱惜书籍 原路返回了宅子,方源再次审问小会新的房客依然是一问三不知,估摸着应该只是一个傀儡知晓的不多,也审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了,便吩咐官差将宅子暂时封锁了起来,押着新房客去到了衙门。 华丹丹则回到了孟宅,今日发生的事情让她有些震撼,当初住了好几月的宅子居然有一个密道,想起来就一阵后怕! 花娘子还在铺子里忙活生意,宅子里就孟婆子在洗着衣裳,一个能交流的人也没。 日暮的时候方源下衙回到了孟宅,孟夫子则出去应酬了。 “怎么样,可调查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没。”华丹丹询问。 方源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我派差役打听得知,密道通向的那家人姓妫,我们去过的书房是这家人的大儿子在使用,妫家的大少爷已经娶妻,少夫人刚生下女儿两个月,前些日子又怀上了,因为养胎和大少爷分开住的。” “有没有和周寡妇有关的消息?” “目前还没有确凿的证据可以证明,不过通过推测可能是周寡妇不让人去她家可能因为她从密道离开了宅子,怕被人发现了她不在家。” “如今这个可能很大,密道中还有残留有血迹,我怀疑刘五娘已经死了。” “当初应该检查仔细一点,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方源也觉得刘五娘凶多吉少。 华丹丹有些疑惑,“当初为了安全起见,所以地窖上盖的乃是一块厚厚的板子,定然不是一个五岁的小女娃可以凭借力气移开,并且地窖的直径也只有两米,因此刘家的夫妇并没有细查地窖的下面,只是拿着油灯往下探了探,叫了几嗓子没有应答的声音便离开了。” “那真是可惜了,问题就出在地窖的里面,最终错过了。” “不过刘五娘小小年纪怎么能搬得动地窖上的盖子呢!” “因为密道的发现着实令人惊讶,当时忘了和你说,地窖口旁边的土也是新砌的,上面放着一个箱子,将箱子移动开才能发现另外一个入口,我当时检查了箱子底部是封住的,但下面那块板子取下来也容易。” “原来是这样,如此一来应该就能解释刘五娘为何所在宅子里消失了。” “没错”方源思索了小会,“按照这个推测来看,有可能是刘五娘和哥哥姐姐捉迷藏的时候躲在了箱子中,打开箱子发现底有一个洞口,这个空口的出现应该是周寡妇或者是别的人打开之后忘记放上底板。” 华丹丹接过话接续说,“刘五娘通过洞口看见了下方的地窖,或许是出于好奇或者是想藏得更深于是就顺着洞口跳了下去,谁知遇上了从密道归来的人,此人一不做二不休就将刘五娘给谋害了,此人也很有可能是周寡妇。” “对,我的想法便是这样。”方源已经思考了一个下响,只有这个可能性最大。 “虽然有些细节的地方可能会对不上,但刘五娘的消失定然和周寡妇等人脱不了干系。即使不是幕后凶手,至少也是知情则。” “现在要做的就是搜查证据了。”方源点了点头。 “听说妫家财力雄厚在应城也是根深蒂固了,有办法提审妫家的少爷吗?” “我查过了,妫家是八年前买到了现在居住的宅子,至于密道很有可能不是妫家人修的,就凭这一点提审不了他们,还会被他们去郡守那里告反坐。” “也对,妫家财力雄厚定能找到大把人帮他们说话,得证据确凿让他们哑口无言,新房主你是如何处理的?” “昨日带回去审问了一会依然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当然也不能就此放过,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便将他送回了宅子,同时吩咐了一个差役假装是他友人与他同吃同住监视,免得他通风报信。” “这样也好,任何可疑的地方都不能放过。”华丹丹将桌上的茶添满,“目前还是有些收获,或许距离真相已经不远了。” “既然发现疑点,那就尽力查下去,至于能否水落石出还是个未知数。” “这件事告诉孟夫子了吗?” “已经将此事汇报给了大人,他给了我几日让我查,难就难在此事没有什么头绪不好入手,你有没想法?” “无处可下手,就去妫家走一遭或许能够有收获!我觉得刘五娘被谋害以后就是被运到了妫家大少爷的书房中,周寡妇和大少爷一起将毁尸灭迹了。” “说的不错,我去找找友人有没有认识妫家大少爷的,你可要一起。” “去吧!” 华丹丹觉得是天要收周寡妇和妫大少爷,否则为什么县蔚捉拿藏在城中的山匪时会看见周寡妇和新房主呢!方源又恰巧跟着了身边呢! 这才让原本已经尘埃落定的事情再次泛起了尘埃! 方源径直去到了刘宅,刘公子的在他们这个圈子里有个百事通的名声,无论是大事小事问他一般都能说上个一个。 到了刘宅这才发现,好几个好友也在刘宅谈天说地很是热闹。 只从上次被大伯父软禁在了家里,他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和好友们小聚了,便邀请一众友人到醉仙楼小聚,酒过三巡说起了目的。 “妫家的少爷你们有熟悉?” 刘公子摇头,“妫家是商贾我们并没有什么来往,不过听说将家的大郎和妫家来往甚密,倘若你要是询问什么有关妫家的消息,可以去找将大朗试试。” 方源为难了,“蒋大郎和我也只是泛泛之交呀,贸然的去找他有些不妥。” “你这次要找妫家大少爷有何事,说出来我们给你出出主意。” 为了不走漏风声给华丹丹使了一个眼色,便借机要去上茅房到了外边商量。 “丹娘,我从认识你开始就知道你是个刚烈女子,不过这一次能不能委屈你一下。” 华丹丹明大概明白了是什么意思也不绕弯子,“你难道想说我心仪妫家大少爷,我们上次去书房空无一人,我连妫家大少爷面都没见到,他们问我喜欢妫家大少爷哪一点怎么办?” “你就胡诌嘛,这不男女之间无外乎就那点事情,旁观者并不会在意。” 华丹丹点了点头,“那我尽量试试。” 方源回到了包厢,“倒也不是我要寻找妫公子,而是我的好友华东家意外见了妫家大少爷一面,打这以后就茶不思饭不香,我不忍心看见好友一日日消瘦下去,只能想些办法让我好友一解相思之苦了。” 在场的公子哥虽然不少,却只有只有周公子见过妫家大少爷。 周公子讶异的合不拢嘴,“华东家,你可确定没有认错人?或者是与妫家的大少爷有过一些接触?” “公子何出此言?”华丹丹停下牙著,总感觉有些不妙。 “算了,算了”周公子无奈的摇摇头。 罗卜白菜各有所爱,或许华东家就爱妫公子这样的人呢,说出来得罪人。 “公子,你就说嘛!”华丹丹的好奇心被勾了出来。 “真没啥”周公子摇头,“蒋大郎和我们一样是年轻人,知道感情不受自己控制,他会帮你的,我提前祝你幸福。” “多谢公子。”华丹丹感觉心里有些七上八下。 酒席结束,方源告别了友人,便到了将家拜访。 蒋大郎看着对他客客气气的方源,心里有些诧异和方源的关系还没好到这个地步啊! “蒋大郎,我也知晓我冒昧打扰你了。” “方公子这次是可是因为何事?” “我的好友华东家自从见了妫家大少爷就茶不思饭不想,我便想请你带着我们去见妫家大少爷一面。” 华丹丹也道,“我别无他求,只想着能将爱意告诉妫家大少爷,无论他是否对我有意我都死而无憾了。” 将大朗并没有怎么犹豫,“华东家,我愿意带你去,可惜的是今日晚了等明日可好?” “那麻烦你了!” 房源的目的是想要去妫家大公子住的院子中查探一下,担心蒋大郎会提前告诉妫公子,妫公子有了准备便安排在外院见客,“还请蒋大郎不要提前告知妫家大公子。” “这是为何?” “华东家不想因此过多的打扰到妫公子。” “我明白了,两位放心。” “多谢。”方源拱了拱收便带着华丹丹告辞。 翌日。 吃了早饭,方源便去衙门处理公务了,差不多过了辰时这才将事情忙完回到了孟宅,然后便和华丹丹到了蒋宅,又与蒋公子一同到了妫宅的外面,叩响了院门。 “三位请问所谓何事而来。” 蒋大朗站在前面,“我与妫大少爷是好友,有些私事来找他,还请你通传一声。” “将公子请在倒座房喝茶稍作休息,我这就去传话。” 在倒座房喝茶的时候华丹丹也没有闲着,与前来倒茶的小丫鬟打听着消息。 “妫大少爷平日都做些什么呀?” “我们大少爷平日就待着书房中,他喜欢看书,他最长一次在书房整整待了七日呢!我们老爷看见大少爷如此勤奋好学可高兴了。” “除了在书房看书就没别的爱好了吗?” “偶尔出去应酬,不过一般回家便直接去书房,而且他对书籍格外爱惜,下人打扫的时候他都会在屋中守着。” “我就喜欢有学问的人。” 第一百四十二章 绕圈子 华丹丹继续套了一会下人的话,并没有什么收获,便专心的品着茶。 她虽然对茶不是很懂,但是看着方源和将大公子已经添了几次水了,定然是茶不到那里去。 妫家不愧是家大业大,用来招呼客人的也是好茶, 继续在倒座房里等待了一会下人便回来了,“蒋公子少爷有请。” “麻烦你带路。” 蒋大朗虽然妫家的常客,但是妫宅里家丁众多戒备森严,倘若外人到了妫家没有下人的带领很快便会被请出去。 下人引着华丹丹等人朝着妫大少爷所在的院子路上,上了回廊走了约莫二十步便像是到了花园,如今是夏末还有不少的花卉开着景致不错。 华丹丹在心里盘算着,等着日后赚取了足够多的银子,也要买下一座大宅子好好的修整一下。 估计着还要走一会才会到了妫少爷的院子变特意的加快了脚步,与丫鬟继续打听着消息。 “妫少爷和少夫人的感情如何?” “相敬如宾,两人从来不红脸。” “妫少夫人不会抱怨大少爷不陪她吗?”华丹丹继续询问。 小丫鬟不敢在背后编排家中的主子,“少夫人不管大少爷,还有这些事情我们当下人的那里清楚。” “巧儿,这是找大哥的客人吗?”妫家小姐从回廊的另一头走了过来。 “是的”名叫巧儿的丫鬟回话,“这是蒋家少爷,这是县衙的主簿,这是主簿的好友华东家。 这是我们家三小姐。” 妫三小姐的衣着和打扮更加的像是巴国人,布料紧紧包裹着身体,妆容也是巴国人的风格,给人的感觉和温婉应国女子有很大区别,身边也没带着丫鬟。 “三小姐。” “是我大哥的友人那就是我的友人,我带着你们过去!” “那就麻烦三小姐了”将大朗拱了拱手。 “不必客气。” 妫三娘走在最前方,只有拐角的时候才会回头看后面的人跟上没有,“你们来找我大哥有何要事” “一些私事罢了。”将大朗看了一眼华丹丹,想着姑娘向来会比较的害羞这些事情还是少说。 “又要讨论些一夜暴富之事吗?我大哥将来是会继承家业的,现在手头紧张,等父母走了之后全部家业都任由他挥霍,你们让他去掺和那些事还不如去找我二哥或者我还有我妹。” “你误会了,我们只是来找大公子聊些家常,并不会让他拿钱给我们做买卖。” “是,我大哥也不贪恋外面那些钱财。” 到了书院外面,妫三娘停了下来。 “这是大哥的书院不是起居院,但他平日都住在书院中,大嫂一人住在起居院。” 华丹丹追问:“大公子夫妇平日不住一起吗?” “他们性子太像了,成亲三年住在一起的时间不超过半个月,不过我大哥身体挺好,这不孩子都怀上第二个了。”妫三小姐揶揄,“草官带大少爷的客人进去。” “是” 妫家少爷书院也很大,正房是书房,两边的厢房一边是给丫鬟小厮们住的,一边是厨房库房等功能房,院子的中间是一个池塘,池塘的中间有假山,池水里还有鱼儿在游荡,占了院子房屋游廊外的全部面积。 走在回廊上,华丹丹对草官问道:“池塘真美,这里面的水是地下本就有泉眼,还是怎么来的?” “池水是从水井中引过来的,这个池塘我们请的是有经验的匠人修建,匠人帮助我们将水给养活了,也就不需要经常换水。” 又走了一会到了妫大公子的书房,守在门口的丫鬟打开了屋门。 “各位请坐” 接着便有几个丫鬟前来上茶和茶点。 华丹丹低头看了看这些茶点,都是做起来容易的吃食,看来妫大公子是个直接的人,茶点水果是为了摆着好看,没几个客人会真的动手吃所以随便上些。 “蒋大郎,你今日为何来找我了?” 华丹丹又抬头看着妫公子,远看是个胖子,近看是个满脸横肉的胖子,难怪得知她对妫公子念念不忘的时候,方源的友人那般惊讶。 蒋大郎拱了拱手:“是我的友人想看你。” “还未请教这两位怎么称呼。” “我姓方是衙门的主簿,这是我的好友华东家,这次是华东家想见你。” 华丹丹站了起来走到妫大公子跟前,这才发现原来妫公子还有狐臭啊。 “一年前,我曾见过公子一面此后便念念不忘,前几日我得知方公子有友人认识妫少爷,所以才厚着脸皮想来见上妫公子一面。” “哈哈哈哈!华东家,你这是在拿我开玩笑了,我什么样子我清楚,不可能有姑娘见过我一面就对我念念不忘。” “为何不会?”华丹丹悲愤了一会又哀愁下来“妫少爷,你是在委婉的拒绝我吧!” 妫少爷摇摇头,“不是,是我真的不相信,蒋大郎你是不是故意找人来戏耍我的?” 他太清楚他的形象不可能让人一见钟情了。 “当然不是”蒋大郎赶紧解释,“妫大郎,我可不是那般缺德的人。” “妫少爷,我说的可是真的,外面的公子柔柔弱弱都一个模样,只有你长着虎的背,熊得腰身上还有狐狸的味道,是又健壮又聪明,百里挑一啊!” 妫少爷笑了起来,“真有意思”第一次有人夸他的狐臭。 “妫少爷,我听说你与夫人的感情不好,为何不休了她另娶呢?” “她是我的发妻,我不能辜负她,再者她肚中还有我的孩子。姑娘对我的心意我心领了,我祝姑娘未来觅得好夫婿。” 华丹丹失落的坐回到方源身边,方源方才看了看屋中的字画,便和妫少爷聊起了书房的字画,“妫少爷学识渊博,以后我能否常来和妫少爷探讨。” “我爹不希望我将心思用太多在字画上,不过方主簿来了的话,我也愿意陪方主簿聊上几句。” “多谢少爷”临走前方源说道:“我们华东家虽是女流之辈,但做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你若是娶了她就将家业交给她打理,你安心的看书便是。” 走出书房华丹丹低声说道:“他万一真想娶我怎么办?” “想多了,你一开口就让他休妻,他可能连和你暗通款曲的意思都没有。” 离开了妫宅,方源便回到了县衙安排事情去了。 华丹丹看着时辰还早去到了华记食铺。 花娘子早餐的高峰期已经回去,花娘子便按照惯例在柜台清点起了钱财。 “现在的收入咋样啊。” 近日里因为周寡妇的事情华丹丹还真没有怎么关注铺子上的事情。 “不错,枣泥蛋糕的很受客人的喜爱,停止供应奶黄包不仅没有收到影响,生意较之那个时期还提升了不少。” “那就好,早点生意是彻底的稳当了下来。” “华东家!”郝东家走进了铺子。 “郝东家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了呀。”华丹丹笑了笑。 至此上次与方源的婚事黄了,她与郝东家之间的来往也少了许多,平日里也就点头问候一下。 “这是想着我们俩也有好些日子没有说说话,看着你不忙就冒昧的过来了。” “郝东家咋还客气了起来。” “我酒肆的厨子最近研究出了一道拿手的好菜,我试了味道很不错,华东家来品尝一下给点意见?” 华丹丹微微思索了一下,无事献殷勤,郝东家定然是有事情要找她,听听也无妨。 “行,正好我的肚子也饿了。” “花东家有空没,过去一起坐坐。” “我就算了,这里还有一堆的账要清算,改日有空了在一起吃个饭。”花娘子说完便继续数着钱。 郝东家明摆着是有事情要找华丹丹,邀请她不过是客套一下罢了,她才不去用热脸贴冷屁股。 到了郝记酒肆,郝东家便对着伙计吩咐了几句,带着华丹丹上了二楼的包厢。 紧接着伙计便端上了下酒菜和一壶酒,郝东家将杯子掺满,“我们先随便吃点,厨子已经在做了。” 华丹丹也不客气,拿着牙著挑着油炸花生米,这也是郝记酒肆的特色小食,花生米裹着面粉炸的是外脆里酥。 “前几日有个姑娘真是可笑,居然在铺子的外边诬蔑华东家。” “没事这都已经过去了。” “当时我看不下去,真想吩咐铺子里的伙计将她给赶走,我们做生意的最怕的就是有人拿一些无中生有的事情来找麻烦!” “是呀,也是我那几日会不在,回来听铺子里的人说起才知晓此事,否则就将她送到官府去了,省得以后有人觉着我好欺负什么的来找麻烦。” 一阵香味袭来,厨子端着新菜走了进来。 “华东家尝尝,这是麻辣蹄筋,试试味道如何。” 华丹丹有些微讶看着麻辣蹄筋,这郝掌柜也是老油条了说起谎话来脸不红心不跳,她清洗的记得郝记食铺以前就有道菜叫做香辣蹄筋! “好吃!” 简单的评价。 “日后华东家想吃了就说一声,我吩咐伙计送到你们铺子上来。”郝东家顿了顿又道,“现在的县长是孟大人,华东家和孟大人是好友,日后也不敢有人来找麻烦了吧。” 华丹丹摸不清意思,“我和孟大人非亲非故的,旁人也未必会给我面子呀。” “谁敢呀,谁不知道当初孟大人落难的时候是华东家留了他呀,俗话说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 “郝东家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这不,我的侄儿去给孟大人当主簿了,他的大伯觉着有些不妥所以华东家能否帮帮忙?” “孟大人做的决定我爱莫能助了!” 饶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原来是为了这事! 第一百四十三章 追查 郝东家的目的很明确,要让孟夫子撤了方源的主簿一职。而孟夫子对方源又很满意,想要孟夫子撤了方源主簿一职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华丹丹继续吃了小会的菜,表达了爱莫能助便离开了郝记酒肆,这个忙她是完全没法帮! 酒足饭饱了,食铺的客人也逐渐的多了起来,便帮忙招呼着客人,直到过了午时客人才陆续的减少。 花娘子累着了便和华丹丹赶着驴车朝着孟宅而去。 “上响的时候你去了妫家,妫公子有何可疑之处没?”花娘子这会才有空询问。 “太可疑了”华丹丹娓娓道来,“这个妫公子已经成亲了却不和他夫人住在一块,整日待在密道通向的书房,他在妫家地位又高,周寡妇想去和他幽会不被人发觉太简单了。” “那有证据了吗?”花娘子坐在驴车上反手垂着背。 “证据什么的那有这般好找呀!” 聊着聊着便到了孟宅,花娘子在院子里煮着花茶,方源也将衙门里的事情安排了,回到了孟宅。 “好香呀。”方源坐在了桌畔。 “你回来的还真及时,刚煮好你就来了。”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花娘子将杯子填满,端到了方源的面前,“可有什么新的发现了。” “我掌握到的情况丹娘应该已经告诉了,目前还没有什么新的发现”方源抿了一口茶,“不过我怀疑刘五娘的尸体被扔在了妫家院中的池塘里,我准备找个机会派人偷偷去池塘下面检查一次,如果看见了尸首大概就能抓人了。” 华丹丹想了想觉着有些不妥,“最好还是派人去守在妫家外面守着。” “我已经派人去盯着了不会有问题。” “有一件事情我们考虑漏了”华丹丹叹了口气,“虽然我们找了个理由去到了妫家,但曾经是周寡妇的房东,妫公子只需要一打听就会知道,并且今日他也不相信我爱慕他。有可能会打草惊蛇,提前将尸首给捞上来运出去那就死无对证了。” “妫公子为什么不相信你喜欢他啊?女子爱慕男子应该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呀。”花娘子继续给杯子填着茶。 “你是没有见着妫公子本人,不仅长得膘肥体壮身上还散发着浓烈的狐臭,我觉着是个女子应该就不会喜欢上他这个人。” “你说你就喜欢这个味儿呗。” “我当时就是这样说的”华丹丹顿了顿,“我说他散发着狐狸气息和狐狸一样聪明、迷人。” “你这个比喻为何让我感觉一阵恶心!”花娘子浑身起鸡皮。 “他知道也无事”方源将话题拉了回来:“我已经在城门口和妫家门前都安排了人,会留意每日从妫家运出来的潲水、泔水、夜香车,只要有可能在其中存放尸体的物什就会仔细检查。” “这样检查起来也有点太难了,妫家家大业大单是下人就不少,无疑使大海捞针了。” “总比没有调查的方向好,狐狸总会露出尾巴。” 翌日。 一个穿着破旧的老翁推着泔水车走到了城门口。 “停下。”官差拦在了前面。 “官爷,这是有事吗?我这里面装的全部是泔水别污了你的鼻子。” 官差感受着扑面而来的臭味,将手放在鼻前扇了扇,“最近有山匪进城,我们奉县蔚之令只要遇上了可疑的牛车就得好好检查,没有问题才能放行。” “既然是有山匪溜进了城里,检查严密一点也是应该的,省得这些山匪日后继续为非作歹”老翁笑着揭开泔水车上的稻草,“泔水气味本就大,今日的泔水又格外臭,各位官爷得捂着鼻子。” 待老翁完全揭开了稻草席子,恰好一阵微风拂过,食物腐败的味道四散而来,呛鼻的味道使人作呕,周围的路人纷纷避而远之。 官差还有公务在身,只能拿手在鼻子面前快速的扇了扇,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赶紧捏住了鼻子走到了泔水车的面前。 老翁歉意的笑了笑,“这泔水难闻刺鼻定没人会躲在里面,再者也呼吸不了。” “有没有问题要等我检查之后再来判断”官差确实被臭着了说话也冲了起来。 他得到的命令是要寻找幼童的尸体,尸体定然是不会惧怕这些刺鼻的臭味,拿着木棍便在从泔水的一头开始,朝着另外一头搅拌而去。 忽然感觉木棍遇到了阻力,分明是有一大团什么物什在泔水里,然后用木棍沿着物体的形状戳了几下,眉头越皱越深! “将此人拿下!” 老翁顿时惊慌失措,“官爷,为什么要抓我啊,我就是个送泔水的苦命人,那里敢和山匪有往来你们搞错了啊。” 官差们并不听这些说辞,既然头子已经发话了便将泔水车和老翁带到了城门旁的公衙中。 远远跟在泔水车后面的男子看见这一幕,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开。 留守在公衙中的全部是负责看守城门的官兵,看着一个老翁被押送了进来,微微询问居然是山匪!纷纷出手帮忙。 便在库房在里找到了一个大桶,然后将泔水桶对准木桶渐渐倾倒,就在泔水流出大半的时候,一个已经泡的发胀的幼童尸首顺着泔水跌落而下,落进了木桶之中! 有眼尖的官差隐约看见像是一个小孩的尸首,又从库房里找到了一个渔网将尸首从木桶里捞了出来! “这是个小孩呀,县蔚要找的匪徒是个小孩?”官差有些摸不着头脑,脑袋小孩是山匪的儿子? “不是,这小孩和另一桩秘密调查的案子有关。” “这幼童身体已经被水泡胀,已经看不清是男是女了,这么小就冤死了还不能入土为安真是作孽啊。” “还请你们找些凉席来,我们得将幼童运到衙门去。” “这小孩真是可怜,我去库房里找一床好点的凉席来。” 公衙里边有一辆马车,倘若遇上紧急的事情时就可以使用,官差当然不能抬着一个小孩的尸体在大街上行走便借用了马车。 当然运送泔水的老翁定然是没有资格做马车,两个官差押着他,“走!” “大人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我只负责运送泔水出城,就是借我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杀人啊。” “既然不是你杀人拿泔水车里怎么会有尸首。” “官爷,泔水是从妫家拉出来的,妫家的下人是将泔水桶中的泔水倒入我的车中,定是他们趁我不注意放进去的。” “你是不是清白都得跟我们去衙门走上一遭。” “大人冤枉啊!” “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官差说完便拔出了大刀。 老翁不敢说话了,乖乖的朝着县衙走去。 方源则下令先将老翁关押到了大牢,经过初步的检查发现是具女童的尸首,便吩咐官差去将检查女尸的稳婆找来。 孟夫子得知此事也是大惊,放下了手里的事务便于方源一同到了停尸间。 “这孩子在水中泡了许久已经看不清楚容貌了。” “最可恨的是连衣裳也脱了,这还没有办法从外物辨认是谁家的孩子。” 稳婆查看了几眼便道,“额前有凹陷应当是被钝物击打。双脚有勒痕,再看看尸首的模样应当是在脚上绑着石头扔到水中去的。口鼻中有些藻类,这孩子应当被打的时候没死,溺水才死的。” 孟夫子和方源是男子不方便查看女童的身子“她身上可有能辨认的胎记?” “老身已经将女童的里里外外检查过了,并没有什么明显的胎记,并且身上的一些小斑点也因为在水中泡的太久看不清了。” 方源万分失望,“已经是面目全非,身上又无外物可辨认,不能确定幼童是在周寡妇房中消失的刘五娘还怎么捉拿妫公子。” 孟夫子鼓励,“你不是派人跟踪从妫家出来的下人吗?只要确定这具尸首是从妫家运出来的,无论是谁家的孩子也能继续调查下去。” “目前还没有消息。” “我手里还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有新的进展告诉我。” “大人慢走。” 虽目前还不能确定是刘五娘,方源还是派人去通知刘家的人来辨认,这具尸首已经开始腐烂了必得尽快下葬了。 回到了办公房,方源派出去的人抓来了一个中年男子。 “大人,他看见泔水车被搜查的时候十分惊慌的跑了,我是一大早从他出妫家的门就跟着他的,此人应该有问题。” “我昨日见过你,你是妫家大少爷院中的人,你叫什么名字?” “妫大。” 方源又吩咐下人将拉泔水车的老翁给带上来,“此人你可认识。” “此人纵使化成灰了我也认识,”老翁神情激昂:“往我泔水车中倒泔水的时候就是他,一定是他将尸体偷偷的放进去的。” “你可看清清楚楚了,没有认错。” “没有认错,这人是妫家的人,我当时还奇怪以前都是后厨的人在管这个,今日怎么换了个人,现在想来他就是想让我背黑锅。而且他这身打扮这样好,还亲自动手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怎么解释?”方源看着战战兢兢的妫大。 “大人总不能凭借着一个老翁的话就治我的罪吧?” “你既然往老翁的泔水桶中倒泔水,那就说明老翁的车在运到妫家前是没问题的,尸首不是妫家的又是哪家的?”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中断 妫大恢复了镇定,狡辩道,“大人这样说就没有道理了,他也可以在我倒过泔水后又将尸首给放进去然后来冤枉是我。” “看来是你不见棺材不掉泪,从你和老翁出门开始就一直有人跟在你们的身后监视着,你们去过那儿做什么官差是看得清清楚楚。” “呵!”妫大冷笑,“都是衙门的人,你们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冤枉一个人又不是什么难事。” “你还真是嘴硬啊”方源也不废话了,“来人,将此人的嘴给我撬开。” 妫大并不惧怕,反而还微微一笑,“我是卖身到妫家的,从小到大不知挨过多少打,我又怎会屈服在棍子之下呢!” “那我倒要看看你的嘴有多硬了。”方源也不急,衙门里的刑罚可多了。 “你什么招数尽管朝着我来便是,我若是皱一下眉头,我下辈子就给你做牛做马。” “上夹棍。”方源估摸着此人定然是皮糟肉厚,普通的刑罚用上去也是浪费时辰罢了。 夹棍有两种,一种是夹手指,一种是用手臂粗的棍子夹膝盖,倘若到了一定的力量是会将受刑人的小腿和大腿分离痛苦万分,并且日后还无法使用双腿走路了,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很少有人采用这种刑罚。 当然也很少有人能够在这种刑罚之下坚持来! 他也不是心狠的人,选了夹手指的给妫大用刑。 “十指连心,我看你招不招,用刑。” 差役们已经没少做这种事情了,并且面前的人已经十有八九是恶人,用起刑来心里也没有什么负担,用起刑来完全不带含糊的。 一人拉着夹棍的一头开始逐渐用力。 妫大的额头上渐渐冒出了汗珠脸色也逐渐的苍白。 “你招还是不招。” 妫大不说话! 差役继续加大力量。 剧烈的疼痛瞬间袭遍了妫大的全身,嘴唇也开始颤抖了。 差役对视一眼,还很少见着嘴这般硬的人,默契的再次加大力量。 剧烈的疼痛让妫大从骨头中就开始发冷,身体也止不住的开始颤抖,额头上的冷汗一滴滴顺着脸庞跌落而下。 妫大还是咬着牙一个字不说,身形开始摇摇晃晃仿佛是要晕厥过去。 “停。”方源走到妫大的面前,“再给你一个机会,你说不说,你若是再不说你的手指可就要断了。” 妫大将双手垂在地上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知觉,感觉手指已经断了,完全感受不到手指的存在。 “方主簿,你难道要屈打成招吗?没有做过的事情你要我怎么说。” “笑话?学到了屈打成招这个成语张口就来,你知道应该怎么用吗?你是谋害女童一案的案犯之一本官清清楚楚,纵使在这儿杀了你本官也问心无愧。” “既然大人认定了我罪大恶极那就给我一个痛快,为何还要这样折磨我。” 妫大视死如归,横竖已经离不开一个死字,纵使现在出卖了主子苟活了下来,最后也是死。 或许落在了妫家人的手里死的还会更加的痛苦,还不如留下个忠诚的名声。 “你即使想死也没有这般的简单”方源回到桌前坐下,“即使是上了断头台想要个痛快都得给刽子手掏钱,若是不掏钱,那就得钝刀子割肉一下接着一下。” “呵呵,这世道!” 妫大只想下辈子能够投一个好胎,不求可以大富大贵,但求能够不受人欺辱过完一生。 “你如果坦白告诉我实情我倒可以给你个痛快,不然你就留在大牢中吧!会有问案的人提审你,到时候你就没有这么轻松了。” “有什么你就尽管朝着我来!”妫大有气无力的说着。 “上鞭子,沾上辣油招呼。” 方源心里还是担心将妫大的手指夹断了,妫大就此失去了求生本能,那将更难敲开嘴。 方源下令差役上将老翁提了出来。 “大人我真的是冤枉的啊!”老翁听着皮鞭破空声已经吓怕了!他这一把老骨头那里经受的起啊。 “你是不是冤枉的由我来判断,你尽管实话实说,若是没有问题自然会放了你。” “大人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我的话一定句句属实。” “你今日拉着泔水都没感觉到和往日有不同之处?” “是觉得重了一些,但妫家有时会有宴席剩下的饭菜到在泔水桶中所以油汤很少,因此偶尔也会重一些便没有放在心上。” “那你这些是送到城外什么地方。” “送到妫家的庄子上,庄子上有几头猪,我每日就来回送几趟泔水就是猪的口粮了。” “那这装有尸首的泔水就准备给猪吃了,你说的可是实话?”方源对老翁的怀疑并没有打消,只是他觉着老翁最多只是毁尸灭迹,对谋害不知情。 而妫大是妫公子身边的人也有很大的可能参与了谋害,因此对老翁的态度才和善一些。 “大人明查,我说的就是实话。” “那你在倾倒泔水的时候发现了尸首你会怎么办?” “我,我不知道。”老翁低下了头,“不过今日是妫大亲自将尸首放进去的,等我将泔水拉到庄子上或许也有人亲自来接。” 老翁拍了拍脑袋,继续说,“对了,我想起来了,妫大告诉我将泔水车交给到庄头夫妇手中,因为他们得在泔水中加一些预防猪肉生病的药,和妫大串通的人定然是庄头夫妇。” “那我问你,若是你在半道上看见了尸首你会如何?” “我,我会去找庄头和妫大。”老翁如实的答到,他都这把年纪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过我定不会主动去害人,还有我已经是半截身子进了黄土的人了怎么会这般狠心的对一个幼童下手。” 方源判断真伪的法子一向简单,“给我打。” “大人,我说的就是实话,你相信我。” “打。” 差役拿着板子便落在了老翁的身上。 “大人我说的真的是实话啊。” 方源仔细的观察着老翁不像是在说假话,“放开这个老翁!将他们都押入牢中。” “是” 方源接着又带了一帮衙役骑着马赶到了妫家的庄子。 在衙门里忙活了一整日在加上妫家的庄子较远,到了庄子的时候已经夜幕了。 庄子里的人已经干完了活计回到了各自的屋子,或是在锻炼身体或是已经睡下了。 他也是第一次来到妫家的庄子,大晚上的也摸不清方向只好随意的敲开了一户人家,表明了下令带着他到了庄头夫妇所在的院子。 叩门一阵并没有人应答便感觉不妙了,吩咐差役破门而入这才发现屋子里的金银细软全都不见了。 “看来我们来晚了一步。”方源坐在马上望天,“既然妫大让老翁将泔水车交给庄头夫妇,说明他们龌龊事干得不少。” “大人英明,要不要去追,若是没有走远还来得及。” “不用了”方源叹了口气,“我们人手不多,现在又到了晚上很难追查。” “大人我孩子胆小,她一个人在家里害怕我能不能回去了。” “你叫什么名字!”方源垂眼看着方才带路尖嘴猴腮的男子。 “我叫妫桌子。” “我问你,老实回答就可以走了。” “大人请说。”妫桌子的胆子小颤抖个不停。 “庄头夫妇平日里和那些人关系好。” “有妫付、妫荣、妫方...” “你带着差役前去这些人的家里,我有话要问他们。” 过了一会几人被逮到了庄头夫妇的家里。 “你们可知道庄头夫妇去哪儿了?” 妫付拱了拱手,“回大人的话,上晌的时候庄头还在监督我们干活,下晌就说要出一趟院门,接下来几日的时候让妫方来负责打理。” “平日你们庄头都做些什么?” “他主要就负责养猪。” “……” 方源在询问了一阵并没有收获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心里却有心不甘,如此一来线索到这里就断了。 便派了一对人出去沿着村道的两头搜索,看看能否来一个瞎猫撞上死耗子。 他则疲倦的回到了家里,已经错过了晚饭的时辰,宅子里的众人已经睡下了,便也回到了屋子里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无奈睡到半夜居然饿醒了,只好拿着油灯走到厨房里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够吃的先填填肚子。 正好花娘子起夜看着厨房亮着光心下大惊,莫非是来贼了,拿起一根木棍便轻手轻脚的走到了厨房边上躲在门口准备来一个偷袭! 谁知刚站好侧头便看见一个人站在她的面前,差点将她给吓傻了! “花娘子!大晚上的你不睡觉来这里干什么!” “你又是干什么!” “我饿了来找点吃的。” “好像没有留什么吃食,我给你做点。” 花娘子做了一碗疙瘩汤,“是不是刘五娘的事情进展不顺利?” “庄头夫妇跑了,从泔水车中找到幼童也不能证明是刘五娘,幼童无法辨明身份,妫家也可以说那是妫家的卖来的奴隶。” “将尸首运到庄子上定是毁尸灭迹的,这次的事情还没开始做庄头夫妇就这样跑了定是怕更大的丑事被你抖落出来。” “我也觉得轻车熟路的就将尸首交给庄头夫妇,庄头夫妇平日也干过这些事,只是不知从何查起,明日又得再审审将妫大和老翁,只能在他们的身上找突破口。” 第一百四十五章 文绉绉 翌日,孟夫子早早的就起来并且还精神抖擞,因为这是他上早朝的日子,当然要以最好的状态拜见应王。 因此花娘子比孟夫子起来的还要早,因为她得在早点在厨房里忙活了起来。 方源接着也疲倦的起了床,两个黑眼圈格外的明显。 花娘子端着做好的食物走到了堂屋,正巧看见眼睛半眯的方源,有些心疼:“多吃一些,近日你得受累了。” 方源叹息,“今日可能还会一无所获,我倒是想查也不知如何才能查下去。” 孟夫子拿了枣泥蛋糕细细的品尝着:“老翁泔水车中有尸首是事实,用这个做筏子能和妫家纠缠几日。” “这个我也想过”方源摇头,“我担心的是妫家狗急跳墙,将真正卖身给妫家的女童打死,然后拿着女童的户籍说这是他们的家奴,他们有权处置。” “再死一个女童不就又有一具尸首了,一直咬着总会有结果,安插几个下人或者是买通几个下人潜伏在妫家,若是有什么情况了便去来一个人赃并获”孟夫子给着建议。 此时虽然棘手,他感觉还是有希望。 “我会考虑你的建议。”方源昨夜吃了不少,这会没有什么胃口,反而还有些肚子不舒服想要去茅房方便一下。 吃完了早饭孟夫子便穿着官府去到了王宫等待早朝的开始,华丹丹和花娘子便去铺子上了。 方源去茅房方便了一下估摸着距离上衙的时辰应该还有一阵,便回到了屋子里继续睡着回笼觉,顺带思索着还有没有什么好的法子。 华丹丹到了食铺便闻见了一阵浓郁的香气,做早点的伙计一般卯时的时候变回起来开始和面粉做包子、馒头、枣泥蛋糕什么的。 将铺子的门打开,香气四散而开,路人围着香气便将肚子里的馋虫勾出来了,到了铺子准备吃早点。 虽然枣泥香气闻着不错,但接连闻一两个时辰就会觉得腻得慌,等着早点起锅了伙计们便到了前厅招呼着客人。 花娘子也闲暇了下来便和华丹丹走到了街尾的酸辣粉的食铺,准备一人来一碗酸辣粉解腻。 “老板我的酸辣粉里多来点辣椒。”华丹丹感觉酸辣粉若是不辣还不如去吃面条。 “我的也多一点,并且醋也多一点。”花娘子也亦是如此,不过她也很喜欢吃醋,更喜欢酸酸甜甜的味道。 “二位,你们的酸辣粉好了。” “多谢。” 华丹丹迫不及待的吸溜了一口,“今日的粉丝有点软绵劲道不够。” 花娘子也尝尝了,“我也这样觉得,不过这料格外的香,总的来说还是不错。” “厨子的手艺又见长了呀。” 回到铺子中的时候正是辰时,也是客人最多的时候。 花娘子干净开始一般招呼着客人,一边又吩咐着伙计快点将客人已经走了的桌子收拾出来。 她一日就指着辰时赚钱! 华丹丹便代替了葛氏,到了柜台里收着钱,多一个人铺子运转的也能快上一些。 过了辰时过了铺子的客人也陆陆续续的减少,将大朗走到了铺子里左顾右盼。 “将大郎你来吃饭呀!”华丹丹出来招呼,“我们这儿早点都好吃不贵你想吃些什么,要不所有点心都给你来一份尝尝味道如何?” “我不是来吃饭的”蒋大朗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那你是来做什么的?” “我是来找你的,我方才已经去了孟宅方公子不在宅子中,这才来到这儿。” “方公子已经上衙去了,你找他可以去衙门里或者我也可以带你传达。” “华东家请告诉方主簿我会与他绝交,务必要就此话带到。” “这,这是为何?”华丹丹忽然想收回方才的话,这事情怎么好传达啊。 “君子绝交,不出恶语,还请华东家和方主簿好自为之。”蒋大郎说完就拂袖转身离去。 “方才那人是谁呀,我怎么不认识。”花娘子端着碗在脑海里比对着有没有认识将大朗这一号人。 “他叫蒋大郎是方源的一个朋友,我对此人也不熟悉只是见过一面。” “这人挺怪的要还要绝交,不想来往就不来了呗。”花娘子感觉有些好笑,还是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话,果真是读书人文绉绉! “我大概知晓一点是什么原因”华丹丹顿了顿又道,“应当是因为我和方主簿利用他去妫家一事,这人心眼是挺小的。” “是挺较真的,并且也记仇离这样的人得远点。” 华丹丹摇了摇头,日后和将大郎也不会有什么来往,继续回到了柜台收着钱。 县衙。 方源补了一个回笼觉已经清醒了不少,到了大牢吩咐牢头提审妫大和老翁。 过了小会妫大和老翁押到了审讯室。 妫大的身上已经戴上了枷锁。 牢头靠近方源的耳边低声说,“大人,妫大昨晚竟然意图撞墙自杀,所以小人给他戴上了枷锁。” 方源感叹道,“妫大,你都有勇气自杀了,为何不能将实话给说出来。” 同时在心里想着,既然妫大想自杀更坐实妫公子有罪。 妫大现在浑身是深口,不经双手使不上力了,浑身还被鞭子打的血迹斑斑,特别是一夜过去了,已经有些地方开始结痂瘙痒难耐,带着枷锁还不挠。 如今也知晓了方源是个酷吏,纵使装作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天大的冤枉,方源依然会毫不留情的用刑,嘴也不敢那般的硬了,活着真的比死了还要难受。 “我是妫家买下的人,我的命都是妫家的,无论怎么样我的结局都逃不了一个死字。” 方源微微的点了点头,只要愿意开口了那就好办,怕的就是咬着牙将事情带到棺材里去。 “你若是坦白了本官可以放了你,并且更改你的户籍让你去别处生活,至少能够保证你不会遭受到妫家的报复。”方源诱惑着。 “我不信。”妫大咬着牙!这让他陷入了纠结之中。 生与死的面前很好做出选择,难在要如何才能够看透人心! “你自己好好的想想,我也不是狠心的人选择给了你”方源又看向老翁,“你昨日交代的事情本官都核实了,但本官还有些问题想问问你。” “大人请说,小老儿定然实话实说。”老翁趴在地上。 “除你之外还有谁是去妫家拉秽物的,他们之前可拉过尸首等物?” 老翁昨日也不好受啊!方源虽然没有派人折磨他,但他到现在滴水未进在加上挨了板子屁股疼,仿佛就要油尽灯枯了。 “大人,若是小人将知晓的事情全部告诉你了,能否给小人和老妻改换户籍去其他地方生活,最好再给小人十两银子和一辆牛车,让小人带着老妻能过剩下的日子。” 这拉泔水桶的老翁虽然不是卖身给妫家的,但也怕妫家的打击报复,更怕以后无人找他拉泔水了,那活着与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可,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老翁心里依然还不放心,“妫大和我同在这儿,妫大知晓我改换户籍了,我心中放心不下,能不能将妫大给…” 妫大顿时怒了,“你这个老不死的,心肠竟然如此歹毒,你这人活在世上就是浪费粮食,大人你千万不要给他机会,心肠这样狠毒的人不知道做了多少的坏事。” “够了”方源拍桌子,“老翁是配合本官调查案件,妫家心狠手辣怕被打击报复是常事。你放心,给改换户籍本官会亲自去办,保证知道此事的人不会超过三个,你就安心去到外地过你日子。” “多谢老爷”老翁娓娓道来,“其实在两三月也有泔水是妫大亲自装到泔水车中,然后还交代我亲手送到庄头夫妇手中的。等他们拿泔水车去喂猪还给我,晚上我回家清洗时,看见...” “知道什么就说出来。” “我看见了一小节手指头,正好是指甲卡在了缝隙中,庄头应当是没有仔细检查这才留了下来。” “指头,难道是杀人碎尸。”方源气血冲上头顶。 这个妫少爷干下的事情能在街头巷尾流传下好一阵子,将妫少爷伏法不仅能替死者伸冤,还能在民间积累下一些声望呢! “有可能”老翁想起此事就有些害怕,“大人可以去猪圈中找找,猪圈中虽然有二十头猪,但猪群定不会将头骨一类也吃得干干净净。庄头夫妇为了不引起人注意,定然也不会将猪吃剩下的骨头之物埋得太远,或许在周遭寻找一下便能够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老翁为了方源最后能够履行承诺,绞尽脑汁的思索着还知晓什么事情,同时也帮忙想着法子要如何才能搜寻到证据。 方源一直注意着妫大的表情,将妫大垂头丧气的样子看在眼里,想必老翁说的不假。 “妫大,你就真的没有话说吗?何不信本官一回,你连死都不怕难道怕本官骗你?”方源继续循序善诱。 妫大摇摇头,“就凭你如何治得了我们少爷,只怕你知晓得越多就越是生气,最后就拿着我泄愤。” 孟夫子走到门外妫大的面前:“你不相信主簿难道也不试着相信本官吗?” “那大人需答应不追究我的过错,并安排我去外地生活,我才能安心的将知晓的知晓说出来。”妫大感觉看见了曙光。 “可” 第一百四十六章 证据 妫大闭着眼睛思索了一会,缓缓开口。 “这一切的开始还得从一条密道说起,一日我在书房伺候公子,公子不小心将砚台打翻在了地上墨汁撒了一地,我便提了一桶水擦拭地砖,意外的发现水会从一片地砖往下面渗感觉有些异常,公子便吩咐我将地砖敲开,这才发现竟然隐藏了一条密道。 对于这个发现公子既惊讶又很好奇,好奇密道的终点是通向什么地方,于是吩咐我拿着武器一块去密走一遭,大概就走了一刻钟便到了终点,公子的好奇心并没有因此打住,吩咐我回去拿来锄头继续继续朝着前方挖掘。 在我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挖掘了一阵面前再次出现通道,我壮着胆子走了进去发现其实是一个宽敞的地窖,接着又发现地窖的上面被一块板子压着,虽然很重却也能推动。 于是我和公子合力将压制在上面的板子移开走到了上面,然后发现是一户人家的屋子,这屋子中还有一位姑娘,到了姑娘的卧房。 姑娘看见我们的出现有些惊慌,公子好生安慰了一阵姑娘的情绪这才稳定了下来,通过和姑娘了解这才知晓,我们原来是直接横穿了两条巷子到了爸爸巷。 当时少爷得知这个情况有些欣喜,还说从妫家走到爸爸巷得左拐右拐走上许久,从密道直穿却只用一刻钟日后若是走密道就方便了。 渐渐的姑娘发现了少爷不是坏人,心里的警惕也放低了和少爷聊了起来,两人也越聊越投机于是关系越来越好,姑娘就经常通过密道来少爷的书房找少爷聊天,因少爷和少夫人分开居住,主要也是我一个人在伺候少爷因此家里也没有人怀疑过什么。 有一日姑娘与少爷分开没多久又从密道里回来了,并且还抱着一个女童,她说这女童撞见她从密道出去了,为了不被女童将她与旁人相会的消息透露了出去,于是将女童打晕了。 少爷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让我找来了一块石头,绑在女童的脚上趁着夜深人静沉塘了。” 孟夫子点了点头,“与本官的猜测一模一样,那老翁方才说两月前的手指又是怎么回事?” “那是姑娘的兄嫂,姑娘虽是一个寡妇,但少爷和姑娘是真心相爱,少爷不愿意让姑娘没名没分的跟着他便准备先和少夫人的关系解除掉,然后再迎娶姑娘。 也是因为姑娘是个寡妇,姑娘的兄嫂发现姑娘和少爷来往了,于是想上门来闹让少爷对姑娘负责,无论姑娘如何解释她兄嫂就是认为姑娘是被少爷给威胁了。 一开始姑娘一直拿钱财给她兄嫂,希望她兄嫂明白她没有被欺负,她兄嫂倒也明白了姑娘和少爷的关系,开始骂姑娘是荡妇,甚至在外面还会提起姑娘和少爷的事情。 姑娘为了不让她和少爷的事情被少夫人知晓,影响他们的计划,就让我和少爷从密道来到家中将她兄嫂二人给杀了。 姑娘一个人没办法弃尸,少爷的书房又在妫家最东面的位置,也无法悄无声息的运出去,那时候莲花也开得正好,家里人的小姐们喜欢在里面撑船嬉戏,将尸体沉在塘底又怕被撑船的竹竿戳着。 当时正是最炎热的时候,因为一直想不到办法尸首就开始臭了,为了减缓尸体腐烂的程度少爷就将尸首分成小块给煮了,因为煮完后的样子和鸡肉的太像了,所以带少爷让我每晚偷偷放一包到厨房的泔水桶中,有些部分的肉能看出问题我就亲自倒入了泔水桶中交给庄头喂猪。” 虽然妫大将他们杀害周寡妇的兄嫂的过程说得如此纠结,但能想到将尸体交给庄头喂猪定说说明以前也做了不少这样的事,庄头应该是专门帮他们料理后事之人。 “除了女童,周家兄嫂,你们还谋害过哪些人”孟夫子继续询问。 “都是一些签了卖身契的人,这个不违法吧” 孟夫子说:“你方才说妫少爷还想要处理和少夫人的关系,然后迎娶周寡妇是什么意思?” “我们少夫人娘家势大,又深受父母兄长的宠爱,少爷以后想做官离不开少夫人娘家的帮助,所以不敢直接休妻。打算买通稳婆,只要少夫人生下男孩就让少夫人血崩而亡,这样一来少夫人的父兄为了让少夫人留下的孩子有个好前途,定然不会断了和他的联系。” 孟夫子拍着手,这妫少爷才是真的厉害啊,既能够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又能得到前岳父的帮助一般人可想不出这个招数。 “妫大,你可有能够指证妫少爷的物证?你若是能够拿出有用的证据,我明日就可以安排你离开。” “有,有,刘五娘衣物,前日夜里少爷支开了院中的下人和丫鬟,我就将刘五娘给捞出来了。为了不让人得知身份就将刘五娘的衣裳给脱了,偷偷将刘五娘放在小厨房的泔水桶中,避免被人发现,我就一直守着泔水桶的旁边。第二日我又一直跟着泔水车,刚准备回去就被你们抓过来了,所以刘五娘脱下的衣裳百家锁我都还没来得及烧。” “如此甚好。” “这都已经过去一日了,你能保证刘五娘的衣裳还在原处?” “在的,这事除了少爷就只有我知道,衣裳就在我床底下。” 方源和孟夫子相视一笑,终于可以将妫少爷绳之以法了。 “对了,周寡妇如今去哪儿了?” “上次少爷得知周寡妇有孩子,为了赢得周寡妇欢心就让周寡妇将她的孩子也来到应城生活。 因为近段时间你们查得严,周寡妇就和少爷商量他们暂时不见面了,周寡妇去巴国接她的女儿,等再次回到应城的时候少夫人也差不多临盆了,到那时他们就能光明正大在一起。” “你方才说的话能够保证全部是真的?”方源依然没有掉以轻心。 “大人,到了这个时候了我岂敢骗你,若是你们不帮我即使我出去了也横竖是一个死了,还请你不要食言给我一条活路。” “是不是真的待我查明了在做确定”方源点点头,“两位今日就在衙门中留下,我会派人偷偷去妫家核实妫大之言,只要妫大你言之不虚,我今晚就安排你离开。” “多谢大人。” “多谢大人。” 方源终于松了一口气,证据也有了,如此一来妫少爷是逃脱不了了。 到了晌午,华记食铺的客人陆续的多了起来。 现在主要出售的是麻辣烫了,华丹丹开始招呼着前来的客人,花娘子则到了柜台收钱。 麻辣烫在应城已经销售了许久,纵使没有吃过麻辣烫的人也听人提起过,当然这一部分人基本上还在温饱线上,基本上是没有能力消费麻辣烫。 麻辣烫的生意也已经过了顶峰,销售额已经快一月没有增加了,反而还有降低的趋势。 客人尝了鲜之后一部分爱上了,另外的一小部分对此无感,如今的回头客便是前则。 华丹丹感觉在这样下去恐怕收入会受到影响,便开始采取措施搞一些优惠活动。 一次消费超过二十文便可以赠送饮品,一次消费达到五十文便赠送不少超过总价一层的食物,刺激客人们的消费欲望。 食铺的生意因此在此提高了不少,营业额在此提升。 花娘子的心里有些不平衡,趁着这会没有什么人结账,“大娘,上响你帮我收钱的时候那有这么多的客人,现在换做是我了收个钱都忙不过来了。” 她心里不平衡的地方到不在于点钱累着了,若是可以她愿意天天数钱,而是看着华丹丹整日日进斗金,她的早点买卖却只是刚刚有起色罢了! “慢慢来呀,我也是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华丹丹笑了笑,“你的早点生意现在也不错了呀。” “和你的麻辣烫比起来差远了,你就靠个麻辣烫生意就这般的好”花娘子叹了口气,“我却要绞尽脑汁的想着新的吃食来吸引客人。” “那有你想的这样简单,麻辣烫确实听名字单一,我却也要想着法子增加菜式的种类吸引客人来埋单。” “反正我还是觉得比我的早点生意容易多了,并且生意相比之下也要好上许多。” “我最开始不是也只有一些简单的丸子,后来陆陆续续的添加了虾滑、鱼豆腐、撒尿牛丸等等,这里面的任何一样我可是费了老大的力气才研究出来!” “我倒没有觉着你累,在厨房里鼓捣了一会就搞出来!”花娘子再次叹息,为什么她就没有华丹丹那样的头脑,每次试着创新的糕点皆以失败而告终。 “那是你没有看见我背后的辛苦。” 午夜。 方源安排好了官差到了当初的华宅打开了密道,从密道偷偷的溜到了妫少爷的书房,并没有人守着。 官差接着从妫少爷的书房小小心翼翼的到了院子,根据妫大的描述顺利的到了妫大住的屋子,二则之间的距离也不远,在屋子里顺利的找到了女童的衣裳,然后又换回了书房,将衣裳塞进了书房的花瓶中。 而后翻墙出了妫家回到了衙门,像方源和典吏禀告妫家的情况。 为避免夜长梦多,方源和典吏打着火把便到了妫宅,然后下令让三班衙的人进入妫家。 第一百四十七章 捉拿 妫宅的人已经躺在各自的床上进入了梦乡,而院门的方向却传出撞击的声响,并且还久久不能停下,众人被惊醒了过来。 看门的妫翁大惊,披着衣裳从屋子里走出。 “谁呀。” “我们是三班衙的官差,现在要检查宅子速速开门。” 妫翁一听是衙门来人不敢耽搁了,赶紧将门闩取下打开了院门。 “各位大人,大晚上的这是来干嘛呀!你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呀,我们这里是妫宅。” “躲开,这里没有你的事情。”官差怒喝。 “大人不要为难我啊,没有主家的吩咐我不能让你们进去呀,我就是一个赚辛苦钱的下人。” “再不躲开别怪我不客气了。”领头的官差怒喝。 “大人,真的不行,我不能让你们进去。”妫翁说完便上前一把作势要拉官差的手。 “滚”官差怒了,扬起手便要落在妫翁的身上。 不过官差的手还在半空中,妫翁便顺势倒在了地上双目紧闭,人事不知! “这,这我还没有打啊。” “装死而已”方源看着躺在地上的妫翁笑了笑,“跟我去书房。” 方源上一次特意的留意了前往书房的道路,轻车熟路的朝前走着。 院子门口的吵闹声不仅将妫宅的众人惊醒了,也将巡夜的下人吸引了过来,再次拦在了方源的前面。 “大人,你们这是要做什么?我们妫家是犯了什么法了吗?”领头的护院脸色阴沉,早不来晚不来,为什么偏偏要在他巡夜的时候来! “我们乃是奉旨行事让开。” “妫家岂是你们想闯就闯的!” 方源挥了挥手便带着三班衙的人继续朝前而去,他还真不相信去取护院敢对衙门的人动手。 事实便是如此,护院虽然嘴上丝毫不退让并且手里还拿着武器,但是现在并没有收到主家的命令,面对的又不是蟊贼或是心怀不轨的人,而是堂堂正正的官差,并不敢拿起武器对抗! 他们知晓妫家是商贾之家,没有能力和官老爷对抗啊! “加快脚步。”方源唯恐迟则生变。 三班衙役健步如飞,一行人快速的朝着书院而去。 书院的下人也已经从睡梦中惊醒,穿着衣裳到了外边打探发生了什么事情,看着气势汹汹的三班衙走来唯恐引火烧身赶紧退到了一旁,将道路让了出来。 三班衙顺利的进入了书院然后便开始搜寻了起来,很快便在书房里搜寻到了刘五娘衣裳后。 “大人你看,这里有小孩的衣裳。” 方源走过去仔细的看了看,“这应该就是死者的衣裳。” “找到了?”典吏也走到了书房。 “可以拿人了。”方源点头。 典吏随意的找了一个下人询问,“妫少爷在什么地方。” 下人战战兢兢,“我不知道!” 他是不敢说,如今附近好些下人看着呢,万一日后出了什么事情妫家的人岂会放过他。 “来人啊,将此人押入大牢。”典使也不废话。 “我想起来了”下人比起妫家秋后算账,现在更怕被押入大牢受折磨。 “妫少爷今夜应该在起居院中,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下人知道的就这么多,大人别再问我了。” 方源便带着人朝着起居院而去,妫公子已经从下人那儿得知了有官差找了上来,并且还径直去到了书房,大感不妙,已经将所有的护院召集到了起居院的外面守着。 方源带着人到了起居院便看着一群气势汹涌的人守在外面,典使才是负责拿人的,他便退后了一步。 典吏虽是不入流的官,但却有实权抓人什么的事情向来是典使出马,百姓吓唬小孩都说小心典吏将你抓去。 典吏走到衙役的前面,“妫少爷,县长请你喝茶,跟我们走一趟吧!” “茶我就不喝了,若是县长爱喝茶可以来我的宅子,我这里有上好的龙井。” “我再说一遍是县长请你,给了你脸子就好好的收着”典吏怒喝。 妫家虽然家财万贯却也只是商贾,但妫少爷的夫人是官宦之家的女儿。 “好一个县长”妫少夫人冷笑,“我明日倒要回去问问父亲你们做官的是否都这样专横跋扈。” 典吏对此并不理会,“我们只是请妫少爷配合调查,根据应律即使官府在执行公务的过程中有不公之处妫少爷也必须配合。所受到的不公应当在事情结束之后,由妫少爷或是家属向官府提出异议,你们若是清白的自然会还给你们公道。” “大家都是有头有面的人物何必闹到这个地步,我家夫君到底所犯何事?”少夫人气定神闲。 “妫少爷与巴国女子周某涉及三条人命。” “一派胡言,我夫君几乎整日都在书房中哪有空出去杀人。”少夫人怒喝。 典吏说道:“妫少爷书房中有一条密道,正巧通向爸爸巷周寡妇的当初所居住的屋子。” 少夫人诧异! “拿人。” 典吏一声令下,衙役们便冲了上去。 妫少爷是绝对不愿去衙门的,“你们还愣着干嘛啊,快将这些人拦住啊。” 护院得到吩咐心里有了底气,拿着棍棒便和衙役对峙了起来。 月光下的方源微微摇头,妫少爷是狗急跳墙了,民竟然还敢跟官争。 衙役们拿人是官府赋予他们的权利,若是乖乖跟衙役走自然不会动手。但遇上胆大包天的人还敢反抗,衙役会直接下死手了。 抽出大刀便开始左劈右砍,面对的并不是穷凶极恶的歹徒倒没有直接朝着脖子上砍,只是让他们肉多的地方挨上几刀知道厉害。 妫家的下人就不同了,虽然已经得到了少爷的吩咐却并不敢真的伤到衙役,并且手里拿着的也只是棍棒,其实手持大刀的衙役们的对手。 过了一小会,下人们纷纷躺在了地上哀嚎了起来。 “废物,一群废物,真是白养你们这些人了。”妫公子大怒。 “妫少爷跟我走吧。” “做梦!” “呵呵。”典吏捻着羊角胡:“将妫少爷给绑起来。” “夫人!” “夫君暂时委屈你了,我明日就去求爹来救你。” 押着妫少爷就快要走出妫家大门的时候,方源回头对在身后喊冤的妫家众人大喝:“妫少爷今夜会被押往大牢,各位若是要找人周旋就得尽快了。” “你们真是放肆”少夫人怒喝,“我爹乃是王司徒的左膀右臂,王司徒若是发话了看你们如何收场。” 方源笑了笑,“我们只做应该该做的事情,若是王司徒让放人自然会放人。” 方源觉着妫少夫人脑子的确不好使,妫少爷如今是罪证确凿,这种情况下倘若还能让县衙放人,妫家和妫少爷的岳家定然会给不少的好处才行。 倒是妫老爷见过世面,虽然心中气愤但会审时度势,“方主簿忙活了一夜也辛苦了,我这里备了一份薄礼还请你务必手下。” “妫老爷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事情。” 接着便有下人端着一盘亮灿灿的金子走来,“方主簿,还请你在大牢中多多关照我家大郎。” 方源收下了金子,“妫老爷一片爱子之心着实令人感动啊,我若是不收下你的这一片心意,你定然会日夜忧虑,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方公子那里的话,日后有空了多来宅子坐坐。” “一定。” 方源笑了笑,便押着妫少爷朝着大牢而去。 妫少夫人当即吩咐下人准备马车,她要连夜回娘家。 “此事别急。”妫老爷拦下,“方主簿的态度方才你也看见了,这事应当归还有转圜的余地,等明日我去找郑大人,让郑大人去找孟县长说说此时问题应当不大。” “爹,你虽和大人们有来往,但你们之间却是用的钱财维持的关系,还是我去找我爹!” 妫老爷给妫夫人使了个眼色,他们平日可没少给衙门送钱,衙门的人如此强势的来到他们家中,定然不会做没把握的事,他们大儿定然是做了什么坏事! 至于儿媳的父母对于他来说终究是外人,并且儿媳家本就比他们要强势不少,他可不想让儿媳家在背后编排他们。 妫夫人拉着妫少夫人朝着院子走去,“你现在怀着孩子不要操心这些事,当心动了胎气对孩子不好,这些事情就交给我们在处理。” “这些衙役居然都欺负到我的头上了,现在院中还满是血迹,说不定还有家丁被那群凶神恶煞的衙役给打死了。” “此时老爷会好好的处理,定然会给县衙给一个说法。” 妫少夫人越想越来气,“这些衙门的人拿着鸡毛当利剑,我爹的官职是一个主簿一个典吏拍马都赶不上。我从小爹就教育我和哥哥要与人为善,可我看见如今是这样恶吏当道真是悲从中来。就算他们抓的不是夫君是一个普通百姓,我也要去我爹跟前说官府欺压百姓。” 妫夫人听着这些话笑眯了眼睛,多善良的儿媳啊,不仅长得好家世好,还有鼻塞闻不到儿子身上的狐臭。 方源将妫少爷押回衙门了自然是连夜审问。 妫家家大业大定然在官场上有着靠山,所以孟夫子决定在这些靠山给他施加压力的时候变让妫少爷签字画押,只要签字画押就能将案情上报。无论最后在他人的周旋下妫少爷是生是死,他都不会背负良心上的谴责。 第一百四十八章 辨认 孟夫子决心要加快速度让此事尘埃落定,便将所有的差役调动了起来,注定了是一个不眠夜! 刘五娘的父母在收到了官差的传话立马就赶到了县衙,衙役将刘五娘生前穿的衣物拿了出来。 “你们看看,这些衣物那一套可是你女儿的。” 虽然已经能够有九层的把握确定死者是刘五娘,还是添加了两套衣物在其中。 “这...”刘父和刘母将将每件衣物拿着看了看,“我们能够确定右边的两套不是我女儿的,至于左边的这一套大小应该差不多,但还是不能确定。” 素色的衣物满大街都是,刘五娘身穿的衣物又在水里泡了月余,缝制在上面的补丁已经因为开线跌落了不少无法辨认。 方源又吩咐差役拿了三个百家锁放在桌上,“仔细看看可有你们女儿的。” 刘母的目光直愣愣落在桌上,“大人,中间的这个百家锁是我家五娘。” “你可能够确定。” 刘母的眼睛里滚落出泪珠,“富人的孩子戴银子、金子打造的长命锁,我们穷人的孩子只能戴百家锁。百家锁的布料是在五娘出生的时候,我一家一家问爸爸巷的人讨要的彩色布条,爸爸巷的人都知道。” 除了刘五娘的父母还有一家布坊的掌柜也来了,“我的铺子里一般是卖粗布,绸缎只有少少几匹但都被周寡妇给买走了,这是周寡妇用来付钱的金锞子,加起来应当有三两金子。” 掌柜将金锞子交给了衙役,“以前周寡妇一家三口只会买一匹粗布,上次却一下购买了我铺子里的全部绸缎,她忽然这样有钱了我的心里就有些好奇,于是问过她兄嫂是不是家中发财了,她兄嫂说周寡妇找了个有钱人。” “你继续说,还知道些什么消息。” “因为各家的金锞子都有各家的标记,所以我就猜想和周寡妇好的人是妫家,但不确定是妫家的哪一位。” 妫少爷恶狠狠的盯着孟夫子,“得到我家金锞子的人不少,这个布坊掌柜是刻意诬陷我。” 孟夫子没有理会妫少爷:“除了这些,衙役们还去到了城外的庄子掘地三尺,在猪圈的一旁挖出来了一些白骨,有的骨头上还有着不少刀印子,还有被猪啃食后牙印,这些尸骨根据检查死于两个月之前,本官也派人寻访了周寡妇兄嫂曾经做工的地方,他们说周寡妇在两个月之前说兄嫂去茴县了,从此再未看见。” “大人即使你说的一切都对,但你怎么能说一切都是我干的,这些事情全部是别人陷害我的。” “真是不掉棺材不落泪,密道通在你书房,你又整日待在书房中你还想狡辩。” “我虽然在书房里却并不知道有密道。”妫少爷继续否认。 “还真是嘴硬呀,你好好的想想,我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会派人去妫宅捉拿你吗?”孟夫子叹了口气,“罢了,就让你死的明明白白,这是你贴身下人妫大签字画押的证词。” 妫少爷看了一眼,顿时脸色煞白。 孟夫子继续击打妫少爷的心理防线,“这是去你家拉泔水车老翁的证词,人证物证俱在容不得你抵赖,还不赶紧签字画押。” “我无罪我不签。” 妫少爷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已经陷入了掌心的肉里!妫大证词上还写了他准备对付妻子,他妻子家族势大万万不能得罪,否则整个妫家也会遭受劫难了。 “罪证确凿由不得你不签,将妫少爷给我按住。”孟夫子怒喝。 “你们放开我,放开。” 妫少爷苦苦的挣扎却无可奈何,五个衙役将他死死的按在地上丝毫没有反抗的机会。 孟夫子蹲在地上,亲自捏着妫少爷的手指在认罪书上按了手印,“将认罪书证词誊抄一份放在案宗里送上去。” “是” 有了认罪证书妫少爷想要翻案已经很难了,便将吩咐差役将瘫在地上的妫少爷打入了打牢之中。 忙活了一夜距离天明已经只有一两个时辰了,孟夫子已经疲倦不堪便在衙门里睡下了 方源比较认床,若是换一个地方定要磨蹭个许久才会有睡意,并且案件已经到了尾声可以休息一日了,便独自一人回到了孟宅。 忙活了许久肚子也饿了在厨房里找了一点吃食这才回到屋子,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翌日 不用上衙方源也起来的比较晚,直到太阳高挂这才睡眼惺忪的到了院子。 花娘子已经去铺子里忙活了,孟夫子昨夜并没有归家,只有华丹丹一个人在院子煮着茶。 “你还真会赶时辰呀,我这茶刚煮好你就来了。”华丹丹倒了两杯,“来喝茶。” “心里没有事情昨夜睡得真舒服。”方源畅快的伸了一个懒腰。 “事情都解决了吗?” “昨夜孟大人已经强逼妫少爷在认罪书上盖了手印,现在将次案的案宗都已经送了上去,孟大人判决的是死刑,只要上面没有说些什么妫少爷应当会判处死刑。” “按照你的意思此事还不确定呀,如果有人为妫少爷奔走,妫少爷就能逃过一劫?”华丹丹好奇。 “虽然上面的人要改判决得和孟大人一块商量,但孟大人怎么争得过上面的人呢,总之现在妫少爷是死是活就看上面人的意思了!” “这个县长当的是一点用也没有。”华丹丹叹息,妫家那般的有钱,纵使在官场里没有人花钱也能买下一条命。 “也不能说是孟大人这个县长没有用,而是世道就这样,孟大人能够做到现在这个程度已经很厉害了,若是换一个县长,恐怕这会正在绞尽脑汁的想要如何将妫家的财产转移到了自己的钱袋子里。” “孟夫子的气节还在”华丹丹顿了顿又道,“周寡妇你们如何处理。” “妫少爷签了认罪书后孟大人就下令将妫少爷关押在了牢房中。牢头在牢房中审问妫少爷周寡妇的下落,但这两人还真对上眼了,妫少爷一口咬定周寡妇和他没关系,也不肯透露周寡妇如今到了什么位置。” “周寡妇那般泼辣的人居然还有人喜欢!”华丹丹无语。 “也不能这么的说,妫少爷也好不到哪儿去,昨夜审问他的时候那一身狐臭味差点就将我给熏晕了,周寡妇既然能够忍受也非常人也。” “你说的也对,日后和妫少爷关押在一个牢房里的下人就要受苦了。” …… 孟夫子躺在椅子上睡得很舒服,不由自主的还发出鼾声。 官差尴尬的叩着屋门,屋内的鼾声却并没有就此停止,只好不断的提高音量这才将孟夫子叫醒。 “何事?” “大人,司徒属官来了。” 孟夫子揉了揉眼睛,让自己快速的清醒了过来,“请他进来。” 司徒属官便是妫少夫人的爹,不用想也知晓此番前来定然是要为女婿一个公道。 “孟大人” “姬大人” “打扰孟大人了。” “姬大人客气了,此番前来可是有何事情?” “今日老夫不在王司徒身边服侍,来到县衙中实在是有些疑问想请教孟大人。” 孟夫子将妫少爷的案情已经准备好了,“姬大人来的比我想象中还要晚一些,你的疑问都在这里面,还请你过目。” 姬大人看了孟夫子一眼,早就准备好了?是不是要如何讨价还价都练习过一遍了。 “姬大人,你的目光为何一直在我的身上?你来这儿的目的不是为了知晓我长什么样吧!”孟夫子笑了笑。 “孟大人见笑了。” 姬大人从布袋中拿出了认罪书等物,正准备细细的观看孟夫子又收了回去。 “姬大人,你先确认一下签字画押的地方有没有问题。” “确认过了,你这是何意。”姬大人有些迷茫。 孟夫子将认罪书和证词给收了起来,好不容易得来的,要好好保管,“里面的内容就不劳姬大人亲自看了,就由我念给姬大人听。” “孟大人做事还真是小心呀,那就麻烦孟大人了。” “姬大人不必这样的客气。” 孟夫子首先念得是老翁的,姬大人抿了一口茶,“胡说八道的老匹夫,这样人的就应该拔了舌头,省得他日后再继续诬陷他人,孟大人你应该不是凭这个定罪的吧?” “姬大人不要着急。” 孟夫子接着将妫大的证词念了一次,再将妫少爷的认罪书又在姬大人的面前晃了一下,“姬大人,这便是此事的来龙去脉,至于证据什么的你也可以查验,或者去派人去调查此事是不是真的,还有妫少爷书房里的密道你也可以走上一遭,到爸爸巷可快了。” “岂有此理。” 姬大人勃然大怒,如今证据确凿也没有什么好怀疑的了。 这才知晓女婿竟然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又想起他单纯善良的女儿竟然被这样的人蒙蔽了许久,浪费了大好的光阴啊。 孟夫子趁机说道:“妫大在牢中交代了关于妫少爷的琐事,比如说妫少爷和周寡妇相会的时候,为了避免弄出私生子会使用到羊肠等物。若是在妫少爷的书院中找找定是能找到晒干的羊肠,这定然不是和你女儿使用的。” 他觉着妫少爷是不会重复使用羊肠的,估摸着妫少爷和周寡妇相会的频率又很大,定然要准备很多的羊肠才够用。 第一百四十九章 机会 姬大人深吸一口气,深感当初是瞎了眼将宝贝女儿托福给了如此心狠手辣、色胆包天的人。 “此事就不劳孟大人费心了,我会派人起会调查。” “这是姬大人的家事我定然不会插手。”孟夫子抿了一口茶心情不错。 姬大人将手放在桌上磕了磕,“不过妫大郎始终是我家姑爷,大人能否将妫大郎交予我处理。” 他的心中虽然是怒火十足,妫大朗这种人也是死不足惜,但是为了女儿名声却只能插手此事了。 “不好意思姬大人”孟夫子略带歉意,“我已经将案卷移交到了廷尉寺,姬大人是王司徒的属官可以自己去与廷尉寺协商,毕竟你们都隶属司徒。” 姬大人继续磨蹭,“孟大人能否找个理由将案卷给追回来,我欠你一个人情。” 他不愿去廷尉寺,更不愿意与主管刑罚之人有过多的接触。 “追回来又有何用?”孟夫子无奈的摊手,“但凡是涉及到了人命的案子一律都得上报,我只写案情不写结果,万一将来廷尉寺说我判刑不公又该怎么办?还是姬大人亲自去一趟廷尉寺!若是姬大人不方便过去我也可以找人传达姬大人的意思。” 姬大人靠在椅子上捋着胡须,思索了小会,“孟大人你帮我这个忙定然不会忘记,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他的心里气啊,如今居然为了妫大郎这样的人低声下气! “不是我不帮你,廷尉的人此刻已经收到了案卷已经知晓发生了命案。” 姬大人手指再次在桌上轻叩,“我可以在王司徒的面前替你美言,至少可以保证你能够官升一级。” “姬大人我的确爱莫能助”孟夫子再次拒绝。 官升一级看似很诱人,实则却只是去到郡守的手下当个小官罢了,那有现在当个县长来的痛快。 而且身为县衙门的县长,每到大朝会还有上朝的资格,在郡守手下做事不仅要听命与人还需看人的脸色行事了。 姬大人靠在椅子上,面色微怒的看着孟夫子,他已经将身姿放的如此低了,并且还许诺了好处,孟夫子居然这般的不识抬举。 孟夫子透过搬开的窗户看着院子里一株盛开的野菊花,“不过姬大人也不必担心,妫家此刻应该正在花钱找人帮忙!定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妫公子等死,想来你家姑爷会顺利回到你女儿身边。” “哼!”姬大人满腔怒气没有地方发泄。 他从生下来那日就顺逐,儿子女儿也聪明俊秀,到老了竟然攀上个这样的女婿。 “姬大人,你放心,此事是由阴私而起所以没有公开审理,百姓并不知道这事。” 姬大人再次将目光落在孟夫子的身上,他愈发的觉得孟夫子表面看似是在安慰他实际上是在故意戳伤疤。 他平日上街也有小厮跟着,根本就听不见百姓的议论声,哪用在意百姓知不知道此事。 他在意的是平日与他往来的友人,倘若知晓了此事日后脸往哪里搁。 还有她女儿嫁给了这样的丈夫未来的日子如何过下去,外孙女有个这样的父亲又该如何做人。 “孟大人,你是什么意思就直说吧!不必在我的面前绕弯子了。”姬大人算是看明白了,孟夫子早就已经有了打算。 “以在下之见还是觉得姬大人这时候更应当大义灭亲,案卷不仅送到了廷尉寺,应城治下所有县的钱粮户籍都得定期上报给应城郡守,这件事迟早会在官员中传开。” “你继续说。” “姬大人倘若是铁了心要救妫少爷一命,大家同朝为官定然不会无端的拆台,百姓也不知道妫少爷的事情,等着妫少爷从大牢里放了出去,他倒是能自由自在过着富家公子的生活,但今后想要做官或是更上一层楼就没机会了,最重要的还是姬大人现在放心让女儿跟在这样的人身边吗?” “你是什么意思。” “姬大人何不放弃这个女婿。” 姬大人冷笑一声,“我的家事就不劳你操心了,但我是绝不会让旁人看我还有我女儿的笑话,我会要求此案重新审理给我女婿公道。” 孟夫子摊摊手,“那我提前祝姬大人得偿所愿。” “告辞” “慢走不送。” 孟夫子打了个哈欠,继续靠在椅子上休息。 如今他发现在县衙里睡觉反而格外的香甜。 …… 下晌,姬大人再次到了县衙,径直找了孟夫子。 “孟大人” “姬大人,请坐。” “明人不说暗话了。” “姬大人请讲。” “只要你能向廷尉寺说明你在审理老夫女婿的过程中存在问题,将此案重新审理,你提出条件老夫都能答应你,绝对不会与你讨价还价。” 孟夫子摇了摇,“此事不妥!我若是这般做了恐怕不仅这个位置坐不稳了还会被问责。” “孟夫子这是铁了心的要和我过不去了吗?”姬大人拍桌子。 “姬大人你冷静一点”孟夫子顿了顿又说,“我也不是不知变通的人,不如这样,我找个上个月被连坐的死刑犯将你女婿换出来,到时候妫公子依然可以回到你的女儿身边。” “孟大人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要看我的笑话吗?”姬大人冷哼,“我要的不是妫大郎而是他的名誉,他的死活我并不在意,这样说你明白了没有。” 孟夫子慢悠悠的说,“姬大人定然是已经去了廷尉寺了,现在还来找我应当是廷尉寺的人回绝了你,这件事既然廷尉寺已经不能做主了,你来找我这个小小的县长又能有什么办法?” “孟大人是敬酒不吃想要吃罚酒了,是想让我请郡守亲自来和你说道说道?”姬大人面色阴冷。 孟夫子眺望远方思索了一会,“其实此事也不会没有法子,只是我公务繁多,要将妫少爷从这件事情中摘出来需要做的事情更是极多,而且我也不能打自己的脸。” “孟大人请说,我洗耳恭听。” “不如这样,将这个责任全部推在县蔚身上?你只要想出个好主意我一定配合。”孟夫子说完笑了笑。 目前姬大人的态度强硬,定然是要将妫公子保下来了,他纵使一直咬着不松最后定然会有他万万不能得罪的人来到他的面前。 姬大人冷笑,“孟大人这是想要利用我来排除异己,你的心可真是狠吶!” “姬大人可别这么说,我也是为了帮你的忙呀,这也是我思索了良久才想出的一个能够两全其美的法子,总不能为了妫公子将我的饭碗也给丢了。” “孟大人大可不必为此费心,我既然能够答应你,可以为你官升一级那定然会说到做到。” “据我所知,郡守府现在并没有空缺的职位,如今也没有合适接任我职位的人,等我去到郡守府可能已经是半年以后的时候,半年里能够发生不少的事情呀。” “那就是没得商量了?” “当然,姬大人若是有跟好的法子可以提出来,目前而言还是我方才法子能行。” “好”姬大人无奈答应,“我回去会想法子,倒时希望孟大人按上你的大印,我现在想去大牢一趟看望我那女婿。” 孟夫子走到门口,“姬大人请随我来。” 到了大牢之中,孟夫子径直走到了刑罚。 姬大人还是第一次来到行刑的地方,听着周遭不断的传来痛苦的叫声和击打的生意心里还是有些发憷,不过很快便调整了神态恢复了正常。 “带着我来此处作甚,妫大郎在什么地方。” 孟夫子解释,“因此案中还有一个周寡妇的人没有落网,妫少爷却咬着牙不透露其所在的位置,所以妫少爷只能继续接受拷问,直到周寡妇落网为止。” 刑房里绑着一排人,身上都满是鞭子的血痕,头发也显得极为凌乱。 姬大人感觉看花了眼,“哪个是妫大郎。” 孟夫子这还是昨夜到现在第一次到刑房,对此也很迷惑,给行刑的官差使了一个眼色。 “回大人的话,这个皮肤白嫩的便是。” 姬大人捂着鼻子走到妫少爷身边,夺过一旁差役的鞭子便狠狠的挥下,“你这个畜生。” 妫少爷强撑着睁开眼睛看清了面前的人,“爹,爹我是冤枉的,认罪书上的手印是狗官拿着我的手按上去的,那些事情我都没有做过。” “还想狡辩”姬大人血气上涌脑袋一阵晕眩:“孟大人,这畜生没必要留着了,让他在牢中暴毙吧!” 孟夫子对此有些为难:“我还是将他交给姬大人来处理!姬大人想要为他洗刷罪名少不了他的口供,,若是和他商量一下更能减少破绽。” “孟大人真是个没胆的,像你这样两边都不想得罪的人,日后遇见危难两边都不可能帮你。”姬大人气结。 “姬大人所言极是。” 孟夫子现在资历尚浅,朝中也没有能够依附的人,只求不将人得罪狠了。 “那我就将人带走了”姬大人说完又拿着鞭子狠狠的打了几下。 “大人请便。” 姬大人带着妫公子刚走一会,妫家的人便来到了打牢想要探望妫少爷。 “妫少爷已经被人带走了,现在不在大牢里。”牢头恭敬的回话,有钱的便是大爷。 妫三郎听闻这个消息得意洋洋,“昨日将人抓来今日还不是只能放了。” 第一百五十章 盼着 妫二郎却有些疑惑,他虽然知晓爹上响便出了宅子去请人救大哥了,动作是不是有点太快了啊,爹这还没有回到宅子大哥就先回去了! “我问你,是谁将我大哥接走了。” “姬老爷亲自将妫公子带走的。” 妫二郎再次得意的笑了笑,有个厉害的大嫂果真是不错呀,计划着未来也要娶一个官家的千金成婚。 “拿着。”妫二郎心情愉快,随手便抛出了一两黄金。 “多谢老爷,多谢老爷。”牢头大喜,“日后有空常来呀。” 妫二郎听见这话气不打一处来,转过身子一脚踢在了牢头的屁股上,这才出了牢房。 接着便上了马车朝着姬家而去,顺利的见到了姬大人。 “姬大人,我大哥在那里呀。” “你大哥,呵呵”姬大人冷笑,“跟我来。” “多谢姬大人了,有空了来宅子喝茶。” “呵呵。” 妫二郎感觉气氛好像有点不对便也不说话了。 姬大人走到了后院然后吩咐下人将厢房打开,“你大哥就在里面,可以将他带回去了。” “多谢姬大人。” 妫二郎率先走进了屋子,四周扫视了一眼便看见大哥躺在床上,迈步走了过去,“大哥你在牢里受累了。” 妫三郎也跟着走到了屋子,“大哥没事了我们来带你回去,” 姬大人也走进了屋子吩咐下人泡了一壶茶来小口抿着,看着妫家兄弟嘘寒问暖的样子不断的冷笑。 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现在看着妫家兄弟都不像是好人。 “大哥别睡了,我们来看你了。” “对呀大哥,娘还在家里担心你呀回去再睡。” 妫二朗看着大哥身上的衣裳干净整洁,可惜脸上有几条血痕,定然是在牢里受到了折磨,“大哥你受苦了,日后我定然请人去教训那些冤枉你的衙役。” 妫三郎再次叫唤了几声,大哥依然没有回应心下感觉有些不对经,摸了摸大哥的手掌感觉异常的冰冷,又探了探鼻息没有任何的感觉。 脑海里顿时浮现了一个可能,惊叫一身大步后退。 “姬大人,我大哥这是怎么了。” “你大哥现在可能已经过了奈何桥了。”姬大人继续抿着茶。 “大哥死了!”妫二郎感觉有些难以置信!“这些天杀的衙役对我大哥做了什么,我这就带着人去讨要说法。” “站住。”姬大人悠然的开口,“你大哥是我杀的。” “姬大人别说笑了。” “我说笑?”姬大人悠然的开口,“我现在才知道你们妫家是什么样的人,当初我真是瞎了眼才将女儿交给妫大朗。” 他为了女儿,外孙女要保住妫大郎的名誉,但妫大郎此人他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姬老爷心中的怒气终于有地方可以发泄了,当即吐沫横飞的骂了起来。 妫二郎等人还沉寂在大哥死亡的悲伤情绪之中,当然面对姬大人的指着他们也不敢还口。 只能等着姬大人将心中的怒火发泄完了,然后带着怒气朝着家里归去。 妫少夫人已经收到了姬大人派人的小厮传话,果然在书院中找到了特制的羊肠,并且还顺藤摸瓜的将给妫少爷制作羊肠的人也找了出来。 询问之下这才知晓妫少爷的羊肠用量有多大,顿时感觉三观崩塌,她还以为妫少爷对她死心塌地,没想到暗地中做这样的勾当。 姬少夫人吩咐下人将找到的羊肠拿着,走到了上房仍在妫家人面前,“听说在使用之前得提前一日用羊奶将这些羊肠泡软,我曾经还真以为你家儿子爱上喝羊奶了。” “我的好儿媳,就因为此事你就纵容你爹杀了我家儿子,你女儿的爹。”妫老爷悲从中来。 “他死了?”妫少夫人惊讶。 她生了一整日的气,还想着妫少爷去死,如今妫少爷居然真的死了。 “死了,还是被你爹杀了。” “怎么会这样。” 妫老爷冷哼,“我们妫家也不是好欺负的,你既然是我家儿媳那就一辈子是我家儿媳,别想着改嫁,我会告诉所有人你爹有多狠心。” “此事是不是误会了,爹怎么会杀了我的相公。” “那就要去问你爹了,古人说亲亲相隐,父为子隐,子为父隐,我儿也算你爹的半子竟亲手死在了你爹的手中,你爹定然会被所有人唾弃。” 姬家来接妫少夫人回娘家的人也到了,妫少夫人的哥哥亲自前来,正巧听见了这些话语。 “你儿子想要杀死我妹妹和别的荡妇双宿双飞,还犯下了命案,你竟然还敢怪我们姬家无情。” “哪又如何?”妫少爷做了些什么事情,妫老爷已经打听出来了。 “不知羞耻。” “我们妫家是游走在各国间的商贾,在应城名声臭了大不了换个地方。你们是姬家是扎根在这儿的,为了你家妹妹和外甥女的名声,我儿子的事情你们是无论如何都得处理妥妥当当。你们这般看不上我儿子,却为了家族颜面不得不为他‘平反’,这才是下贱胚子。” 对于父母来说,儿子的名声并不在意,妫老爷只想塞钱用个死刑犯将儿子用牢中换出来,让儿子去到别国生活即可,姬家的做法打破了他们最后的希望。 妫少夫人的兄长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妫家是一群没脑子的人没必要跟他们计较。 来到妫少夫人跟前,“跟我回家吧!别留在这儿。” “你可以离开,但你的孩子是妫家的必须得留下。” “你做梦” 妫少夫人并不怕妫家,她生的孩子自然是要带回家中,妫家也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地方了。 “你若是不将孩子留下就等着姬家名声臭大街吧!” “几句闲言碎语,我有何惧怕?” 妫少夫人是铁了心的要带着孩子回到了姬家,妫家的人便出手阻拦。 妫少夫人的兄长早就已经料到了此事定然不会顺利,便带了不少的人来,顺利的带着妫少夫人离开妫家,只是嫁妆没能拿走。 妫少夫人想早日远离离开妫家,便也不准备要了。 刘五娘的事情对于孟夫子来说已经圆满完成,特意请华丹丹做了一桌子的火锅来庆祝。 “此事辛苦你了”孟夫子拍了拍方源的背。 “辛苦什么,能够将犯人绳之以法也不虚这些日的努力”方源心情也不错,最后妫公子并没有逃脱一死。 孟夫子严肃的点了点头,“妫少爷活着的时候被折磨了整整一日,又死在了他岳父手中算是罪有应得。刘五娘和周寡妇兄嫂的仇也报了。县蔚也因为‘玩忽职守’被责罚,再也不能想要将我取而代之,如今这个结果应该是最为完美了。” “周寡妇还没找到呢!”华丹丹感觉这是唯一遗憾的地方。 “姬家小女儿也就是妫少爷的未亡人对周寡妇恨之入骨,派了人去巴国,即使是绑也要将周寡妇给绑来。” “巴国那般的大,希望她真能找到周寡妇吧!” “案子已经结束了还聊什么聊。”花娘子端起酒杯,“今夜我们就来个不醉不归。” “干杯” “干杯” …… 到了深秋,孟夫子请窦小姐来家中吃火锅,为了迁就窦小姐所以在古董羹中放了九宫格,里面的锅底分成了番茄和麻辣。 窦小姐如约而至,还带来了一位相熟的姐妹,并且身后还跟着崔九小姐。 再次踏进孟宅崔九小姐的心情复杂,她的一生就是被这里改变的。 孟夫子去到窦府的时候也已经见过崔九好几次了,前几次崔九还用幽怨的眼神的盯着他,孟夫子觉得每次看见崔九都有很大的压力,所以距离崔九远远的。 窦小姐见状便问道:“你为什么要回避崔九?对她觉得内疚?若是你对她愧疚可以补偿她的。” 孟夫子总算是知晓为何每次见窦小姐的时候,窦小姐都将崔九带在身边了,原来是为了试探他的反应。 “我是觉得崔九看我的眼神可怕,她在恨我,因爱生恨的惨案太多,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窦小姐捂着嘴笑道:“真是个胆小的人,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 孟夫子反驳道:“夸女子可以夸女中豪杰,为何我一个男人就不能娘气兮兮的。” “嗯,你真的跟其他男人不一样,你从来都不会在女子面前逞强,我就喜欢你直爽的个性。” “我不是真爽,只是自私罢了。”孟夫子半开玩笑的说到。 “不管怎样,我都觉得你好。” 窦小姐与孟夫子相处已有几个月,一开始觉得孟夫子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越相处越了解孟夫子这才发现其中的好,便也试着一点一点的投入感情了感情。 “情人之间都喜欢问对方你为什么喜欢我,你知道我的答案吗?” “你说吧!你喜欢我什么?”孟夫子笑着到。 “其实我在你身上找不到任何优点,但你的任何缺点我都觉得很喜欢,比如我们上次出去踏青,有人想和你赛马,无论对方怎么激你你都不去,旁人都说你是懦夫,你竟然会承认,你的确是的马技不如他人,直接认输才是最为正确的选择,要是换成别人的被这样一击,早就上去了。” “君子六艺,我精通的也就一两样,骑射这些比我厉害的大有人在,我性子也娘气,何德何能能得到你的芳心。” “快别装了,你不就盼着这一刻吗?” 第一百五十一章 搬家 花娘子在院子里将餐具摆好了便大声的吆喝,“可以吃饭了,吃完了饭你们可以去赏夜景再慢慢聊。” “我们去吃饭了。”孟夫子温柔的看着窦小姐。 “好,我也有些饿了” 到了桌畔入座,窦小姐率先动牙著品尝了火锅,“不错,好吃。” “你喜欢就好,日后我们可以隔上几日就吃一次火锅,丹娘还知道很多味道不错的菜式。” “可以呀,就是麻烦丹娘了。” “窦小姐不必客气。” 继续吃了一会,窦小姐放下牙著四周望了望孟宅,“我觉得这个宅子有些挤了。” 孟夫子也不尴尬,“现在来看确实是有一点小了,当初买这个宅子的时候只看重了价格很是,确实有些欠考虑。” 窦小姐点了点头,“正好我家就快要搬到新宅子里去住了,以后你们都住到我家里来!” “这可使不得”华丹丹赶紧拒绝,“我们已经计划着要出去租宅子了,已经挑中了几家合适的过上一些日应该就会搬走。” “对对对”花娘子也默契的附和,“行李什么的我都已经开始收拾了。” 虽然她并不想离开孟宅,但是总不能因此待物了孟夫子的终身大事! “不必这么麻烦,可以搬到我家里来住。” 华丹丹摇了摇头,“窦小姐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窦小姐倒也不是想要将人赶走,而是真心实意觉得孟宅有些太小了,就算只有她和孟夫子两人在这里生活感觉也有些不够住啊。 她还计划着等着成婚了再买二十几个下人,若是住在孟宅里恐怕都活动不开。 “你们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真心的邀请你们到我的家里来住”窦小姐顿了顿又道,“我家新搬的宅子很大,并且还有专门给门客居住的大院子,你们是孟夫子的好友可以在大院子里面单独分个小院子给你们居住,一日三餐也有专门的下人负责做,会比现在轻松一些。” 华丹丹和花娘子相视一眼,庆幸方才没有讲话说死,不约而同的微微点了点头。 她们二人对于寄人篱下这件事看得很开,既不用给房租,住在窦家还不用担心安全问题是求之不得。 “多谢窦小姐,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若是以后窦家若有人想吃的华记食铺的吃食了,我可以为他现做。” “哪能让客人做事”窦小姐笑了笑,“我姨母不仅带着儿女住进我家,还带来了她亡夫家的远方亲戚,我们家都是当做自家孩子养育的,每月还比照家中小姐的待遇给零花呢!” 华丹丹有些羡慕,只要是窦家的亲戚什么都不做还能跟着沾光!不过现在能够住在窦家也不错。 窦小姐继续说,“丹娘还未成亲,以后可以搬去和我姨母带来的孩子住,家中也会给你零花。” 华丹丹笑呵呵:“没想到有一日我也能过上小姐的待遇。” “我家老人喜欢和年轻人在一起。”窦小姐又看着孟夫子,“你的朋友们都愿意住到我家去你可愿意。” “当然愿意。”住在窦家每日都能和窦家的长辈接触,孟夫子是求之不得,“只是不知窦大人是否会同意我们两人之事。” “我回去告诉爹,爹会同意的,尤其你还愿意住进我们家。”窦小姐仰望星空,孟夫子是她遇见的男人中与她最为和的来的。 孟夫子脸上扬起笑意,等他成为了窦家的女婿已经算是一脚踏进了应城的权贵圈,不会再像现在这样世家公子有好事都不带着他。 “那我等你的消息。” “不会让你等太久。” 方源严肃的放下牙著:“窦小姐既然愿意让我们住进窦家是将我们当做朋友吧!” 窦小姐挑挑眉,“方主簿是有事求我?” “窦小姐应该知道我在方家的处境,我想请窦小姐帮忙帮我拿回家产。”方源的态度陈恳。 “我倒是耳闻了一些,不过为何不让孟君帮你。”窦小姐疑惑。 方源思索了小会,“这对窦家来说只是一件小事,只要窦家放出消息不允许收购方家庄子的产出就行了。孟君没有自己的产业和那些商户关系不好只能以势压人。” 窦小姐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当然我知晓孟君是重情重义之人,倘若我求她定然会帮我,但是我不想让孟君为难。” “那我帮你在家父面前说上几句。”窦小姐点头答应。 “多谢窦小姐。” “不必客气。” …… 吃完了火锅窦小姐与孟夫子聊了一会,便吩咐小人备好了马车回到了窦宅,看见窦大人的书房里还亮着灯便轻轻的叩了叩门。 “爹。” “二娘,这么晚了可是有什么事情。” 窦小姐推开门走进了屋子,“我确实有事情要告诉爹。” 窦大人停下笔,“何事?” “我觉着孟君不错,他有资格当我夫君。” 窦大人顿时明白了女儿的意思,虽然早就已经看出了一点眉目,亲耳听见女儿这样说还是有点讶异,不过他在婚姻大事上尊重者女儿的意见,只要女儿喜欢他就不会干涉。 “你可想好了?”窦大人捋着胡须很严肃。 “我想好了。”窦小姐顿了顿又道,“今夜我和孟君聊了很多,他还愿意成亲之后搬到我们家里来。再说我又不想着高嫁,他对我不好我踹了他便是。” “孟大人真的这样说?” “当真!绝无戏言。” 窦大人满意的点了了点头。 女儿喜欢孟夫子,他也觉得可以将女儿托付给孟夫子,此事还有什么可以拒绝的理由? 于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窦小姐很快就吩咐丫鬟传递消息给了孟夫子,可以上门提亲了。 孟夫子收到这个消息欣喜无比,同时也开始犯愁了,虽然他现在已经是县长了,看上去光鲜亮丽实际上相差很大。 他的积蓄大部分都用在了纸墨笔砚上了,现在所有的继续加起来还不到一百两,这还是好不容才存下来的。 一百两看似很多,但是在窦家的面前显得却微不足道。 好在他答应了窦小姐搬进窦家也就是与入赘相差不大,所以窦大人在彩礼上也没做要求,一百两也够了只是脸上有些无光。 孟夫子很快的将聘礼所需要的物件准备齐全了,彩礼就用了如今宅子的地契,为了娶到窦小姐他也算是豁出全副身家了。 在上门提前的前夜,孟夫子在月下感叹道,“我既然选择了上门就不怕窦小姐的家人看低我。” “你想的还挺开的呀,那还有什么好忧愁的了,窦家家大业大的你娶到了窦小姐怎么看都是赚了。” “唉,我最怕的就是牺牲这样大,窦大人却只愿意扶持不成器的儿子,不肯将资源用在我身上,男子也怕娶错人啊!” 方源撑开扇子轻晃:“我觉得窦小姐是个聪明人,我请人打听过窦家内部的事情,窦小姐在他两位兄长争夺家产的过程中上蹿下跳得了不少好处,你们夫妻同心前途不可限量啊!” “我真是幸福能遇见和我脾气相投的窦小姐。” 孟夫子和窦小姐的婚事进展得很快,窦大人对于孟夫子这个女婿也格外满意。 因为窦大人没少遇见好友的时候夸赞:“我二女儿不如她大姐知书达理,也不如她三妹长得好看,但她给我找了个好女婿回来。不仅年轻有为,还心疼我家女儿不愿离开爹娘住到我家来。” “住在家中,那就是入赘了。”郡守府的刘大人捋着胡子有些讶异,真没想到孟夫子为了能高娶能下这样大决心。 “他家中有几个哥哥家人又在千里之外,可能有生之年再也不会回去就跟孤儿差不多,所以不能说入赘,只是姓窦的话孩子的将来能有窦氏族人帮衬。若是姓孟的话,孟家给不了助力不利于将来孩子未来出仕。他能亲口说出这样的话,我女儿没看过人,没找个草包回来。”窦大人很满意。 “恭喜窦大人,大女儿嫁给公子盾,儿女儿嫁给孟大人,将来小女儿定也能挑个如意郎君回来。” “借你吉言” 在成亲之前,窦小姐就将给华丹丹等人安排的院子吩咐下人打整了出来,邀请华丹丹等人可以搬进去了。 有了窦家放出消息,方老爷也抵不住压力了,无奈之下只能分了一部分的家产给方源。 方源带着讨回来的部分家产搬进了窦家门客们住的院子。 华丹丹和花娘子和窦家的亲戚们住在一起。 虽然都是来投靠的窦家的,但这些人并不是一无所有的穷亲戚,还有一些只是与窦家投缘就住进来的姑娘。 华丹丹来到窦家的第一日下响,窦小姐的姨母便吩咐下人传话邀请她和花娘子一起游览园子,这个园子也是她们二人以后住的地方。 对此当然是求之不得了,如今的窦宅对于她来说完全是个陌生的地方。 跟着下人到了水榭便看见了姨母。 “王夫人。” “来啊”姨母笑了笑,“我带你们四处走走。” “麻烦你了。” “不麻烦以后咱们就是邻居了”王夫人一边走一边说,“这个宅子在百年前也是窦家的,当时应国的大司马就是窦家的人,后来家族没落了一些有了新的大司马就从这宅子搬了出去。这个园子也是那个时候修的,当时家中的十二个姑娘住在园子中,现在你和花娘子来了正好够十二个姑娘。” 第一百五十二章 零花 花娘子走在后面有些害羞:“王夫人这话说着,我哪里还算得上是姑娘呀。” 姨母笑了笑:“只要没成婚的在我的眼里都算是姑娘,我们园子中还有一个车姑娘也是三十来岁了现在还没有成婚。” “唉!”花娘子捂了捂脸。 此刻来到窦家对她来说仿佛是如同做梦一样,对于华丹丹也同样是如此。 刚来的时候管家的少夫人还说给她们一人两个丫鬟,她即使是孟夫子的亲妹子窦家也不必做到这个样子,难不成真是窦家富贵到钱没地方花了吗? 三人随意的聊着,走了一会便有一个接着一个的院子出现在了眼前,姨母停下了脚步,指着面前的院子说: “园子里只剩两个小院子了,这两个院子没有取名字,你们可以自己取一个。”姨母回头对身后的丫鬟吩咐:“你们先将院子中的床铺好。” “是” “多谢王夫人”华丹丹客气,“这些小事情我们自己来就可以了,不劳你费心。” “这怎么行”姨母笑了笑,“姐姐让我帮着少夫人招呼你们二位,我就得好好做,这两个院子你们自个选!” “好” “方才离开的两个是给你们的贴身丫鬟,在院子中还有做粗活的丫鬟婆子,有什么事情就交给他们去做。” 花娘子感激,“等我和丹娘安定下来就去和窦老夫人、窦夫人、少夫人道谢。” “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好好休息一会。”王夫人说完便离开了院子。 华丹丹和花娘子新奇的将两个院子溜达了一圈,两个院子的大小差不多,但里面布局却大不一样。 她现在知道了,在古代若是想混得好一定得抱对大腿,而且有关系比有实力重要多了。 若是让她自己奋斗,可能十年八年都不会买两个贴身丫鬟,更别提还请粗使下人来打扫院子。 最让她满意的是每个月还能有二两零花,若是二两银子能够一直领下去她都可以不用在开华记食铺了,每日只管玩就行。 她来的时候还打听了窦家的正经小姐少爷,每个月的零花也是一两银子,若是不够就只能单独问爹娘要了。 花娘子的心里感觉有些不踏实,“丹娘,窦家对我们这样好,你觉得他们是不是有企图,我这心里总七上八下的。” “你想多了,我觉着安心住在这里就行了。” 华丹丹有自知之明,她就一个华记食铺勉强能够拿的出手,花娘子是什么都没有,窦家能图个什么,或许窦家真的是钱多了没地方花吧! 总之现在先在窦家安心的居住下来,若是日后真的有什么问题了在搬走也不迟。 “我总觉得不安心,我去和园子找人说说话,你自个选院子剩下的那个就给我。” “好。” 华丹丹觉着这一次若是不出什么问题,恐怕会在窦家住上一段时日了,当然要选个一个最为满意的院子。 便到两个院子仔细的考察了一下,最后选择了有假山的院子。 假山做的巧妙可以直接从假山去到院子外面,不过在窦家这么多下人即使是可以从假山进到院子也不会有危险。 丫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华姑娘床铺被褥已经铺好了还需要什么家具物什,若是有缺的我们可以去禀告少夫人,请少夫人给你置备。” 华丹丹到了屋子里看了看,“若是可以我还想要一个屏风。” “待会我就去禀告少夫人。”丫鬟顿了顿又说,“首饰和衣裳我们也放在衣柜和梳妆台中了,花姑娘可以先看一看。” 华丹丹仔细的在屋子里检查了一圈,越看越满意,窦家将所有需要的生活物品全部置备齐全了。 这应该就是后世才有的拎包入住!并且还不用花一分钱 “这些衣服看上去很新,全部是的新做的吗?”华丹丹将衣柜打开检查了一会,回头看着丫鬟。 “全部是新做的,二小姐说了你和花姑娘会搬到这里来居住,便将你们的体型还有平日喜爱的打扮告诉了少夫人,少夫人给你们准备的,这些衣裳还是上响的时候放入衣柜的。” 华丹丹点了点头,窦家考虑的这般周到让她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如今连衣服都置办好了以后真没有什么需要用钱的地方。 丫鬟继续说,“衣柜里有两套换洗的衣物鞋袜和全套胭脂水粉,还有发钗等物加起来有十几支。” 华丹丹坐在梳妆台前面仔细的看了看,在这些物什上看出了和窦家小姐们的区别了。 窦家三个嫡出小姐穿得衣料和首饰比这些好上一大截,中间隔着古驰和爱马仕的距离。 不过能让她用的各种物什待遇和庶出小姐、堂表小姐一样也令她感动了。 “我在家中还有一些衣物需要拿过来,你们能不能安排人给我一起去搬过来。” “好。” 花娘子四周溜达了一圈走了回来,“园子里有个厨房,我看了很不错以后我还能继续在厨房中做些吃食,若是想吃火锅了也方便在厨房里将吃食准备好就行了。” 华丹丹摇了摇头,“我还是觉着日后去铺子上做好一点,吃火锅也可以在铺子里吃,你在这儿做饭不怕别人笑话你?” 花娘子倒了一杯水,抿了一口,“说实话是自从进了这个园子就觉得不自在,要不是怕窦小姐多想我都想在外面自个租个屋子住。” 华丹丹对此有些不认同,无奈的摇了摇头头。 花娘子自顾自的继续说,“我们本来就不是小姐出身何必与这些人混在一起,住在园子中的小姐最差也是读书人的子孙,我们两个住在其中本就不伦不类的。” 华丹丹心里有些不高兴了,花娘子想说自己出身太低她没意见,为何要将她给加进去。 陈胜还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同样是古人花娘子为何就这般认命。 “不伦不类的又怎么了,我们来到这里也是窦小姐请来的,别人都还没什么,我为何要觉得自己不伦不类。我看王夫人带的一对儿女也整日在外面打理着他们亡父留下的生意,园子里同样没人说什么。” “可王夫人的亡夫生前是少府令的采办,王夫人的子女也算是出自宦官之家了。还有姬姑娘是前朝王室的血脉,就冲着她的出身就有大把人愿意供着她。” “我不和你说了,我现在回去收拾行李,我想早日搬来这边居住。” 华丹丹说完便带着丫鬟找来的两个下人离开了院子,回到了孟宅。 如今的孟宅空荡荡的了,在孟宅干活的孟婆子和孟翁也已经辞退,孟夫子这一次倒也大方,给了二人一笔钱,即使日后找不到好的伙计也能安安稳稳的生活很长的一段时日。 “你们在这里等等我,我去屋子里仙整理一下要带走的物什”华丹丹感觉都能会整理比较的久,顿了顿又道,“院子里的桌子上有茶水,你们若是渴了可以倒着喝。” “多谢华姑娘。” 华丹丹回到屋子,率先将衣柜打开,在脑海里与窦家为她准备的衣裳装着比较,除了一套孟夫子给送给她的布料做的衣裳,余下的都很普通。 窦家已经准备了面料好的衣裳,这些应该也不会怎么穿了,想要扔了又觉着有些可惜,当初也是花钱买的布料请人做的,便想着日后去到铺子上当着工作服穿,将所有衣裳打包在了一起。 接着到了梳妆台前将所有的首饰收进了妆匣里,将银子和值钱的物什的随身携带,然后再次在屋子里扫视了一圈,忽然发现也没有什么需要带走的行李了。 被子这些窦家已经准备好了拿过去完全没有用,至于家具什么的全部是孟夫子的她做不了决定。 到了院子看着毛驴有些犯愁,在孟宅还可以随意的找一个地方喂养,在窦家定然是不行了。 便到了两个下人的面前,“你们可知道宅子饲养牲畜的地方在什么?” “后院有个专门的牲畜棚”下人看着院子里的毛驴,顿了顿又补充,“华姑娘可以将毛驴喂养在牲畜棚里,应该有专门的人照料。” “待会还麻烦你带我去一趟牲畜棚。” 花娘子则会依然一个人在园子中继续溜达着,欣赏着四周的景致,园子修得正好,怪石林立,道路的两旁还种有花花草草,园内的所有院子都依山傍水的看着就让人心情愉悦。 抛开心里的那些杂念,她其实也很想在窦家生活。 “花姑娘,你怎么在这儿?真是让我好找。” 迎面走来的老婆子打断了花娘子的思绪。 “找我?”花娘子疑惑,“请问找我何事?” 老婆子笑了笑,“华姑娘方才已经挑选过她住的院子了,你跟我去看你的院子,若是需要什么就告诉我,待会一道禀报少夫人置办好。” “你们一直都在这个园子服侍吗?” “倒也没有,这个宅子是前些段日应王才重新赐给窦家的,我们来这个宅子比窦家要早一点,一直负责打扫院子等院子的新主人搬来。” “窦家的主子一直都热情好客吗?” “我们家老夫人和老爷夫人挺好客的,经常让家中的小辈来宅子中常住,不过能让他们看上眼的小辈都是在人群中数一数二的,那种普普通通的他们一般就打发一些钱财。” 第一百五十三章 传信 在窦家的生活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拘束,花娘子也渐渐适应了下来。 平日里依然是到铺子上忙活,如今她依然无法完全的融入窦家,总感觉过不了多久便会搬走心里很不踏实,只有自己多赚一点钱,日后一个人才能生活的好一点。 回到窦家的大多数时候,她在园子里和姑娘们在一起谈天说地,慢慢的与住在附近的姑娘们也熟识了起来,与她最交好的便是与她同龄的车姑娘,两人有着很多的共同话题聊。 车姑娘是窦夫人的远方亲戚,生活却很不幸运,先是丈夫意外的死亡,然后家产又丈夫族人霸占完了一无所有。 无奈之下回到了娘家却兄嫂不慈,后来实在是过不下去,那个时候用走投无路来形容也不为过,最后想到了窦夫人,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希望赶到应城到了窦家,为了讨点过冬的钱财走一步算一步。 幸运的是与窦夫人投缘就此在窦家长住了下来,打那以后过起了安稳的日子不必为了生活发愁。 这一日花娘子便和车姑娘坐在亭子里畅聊。 “你来到这里已经有了几日了,住的可还习惯。” “怎么说呢,比刚来的时候好多了。”花娘子给了一个模糊的回答。 车姑娘看着花娘子,“当初窦夫人留我的时候,我的心中也是忐忐忑忑,后来在窦家住的久了也习惯了窦家的生活。” 花娘子点了点头,“这一点我也和你差不多,刚来的时候真是一点不习惯,现在好多了已经能够适应在窦家的生活。” 车姑娘看着池塘里嬉戏的鱼儿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微笑,“窦家的人极为和善,对于我们这些人也不会看不上,你就放心的在这里居住下来即可。” “不管怎么说你爹也是窦夫人的亲戚,父亲又是做官的老爷和我不同,我就只是个城外的农妇。”花娘子无奈的叹息。 车姑娘拉着花娘子的手,“既然已经住在了这个园子,哪还有官员的女儿农夫的女儿之说。” 花娘子转移话题,将桌上的食盒打开,“这是我做的枣泥糕你尝尝,我觉着大厨房做郝的糕点虽然好看但入口并不好吃,于是自己在小厨房中做了些。” “看着就很好吃,花娘子的手艺真好呀。”车姑娘欣喜的看着糕点,“那我去找其他姑娘们一块来吃可好。” “当然可以呀,不过我感觉有点凉了还是去屋子里。”花娘子紧了紧衣裳。 “那去我的院子。” “好。” 车姑娘四处邀请着姐妹,然后和花娘子一起到了屋子。 华丹丹和传闻是前朝王室的姬姑娘一块到了车姑娘的屋子,品尝着糕点。 过了一会窦小姐也过来了,现在窦小姐和孟夫子婚期将近,两人为了遵守规矩最近也不见面。 “花娘子做的这个糕点可好吃了,窦小姐你尝尝。”车姑娘邀请。 “不错,不错”窦小姐品尝着糕点,“当初请娘将允许你们两人住进来真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这种味道的糕点还只有在大的酒肆里才能品尝到,花娘子能够做出来我是真的很佩服。”车姑娘一个接着一个吃着。 “哪里,哪里”花娘子谦虚,“我也是做的多了熟能生巧。” 窦小姐认同的点头,“宅子里的糕点看着好看吃着味道却不行,主要还是因为这些是早早就做好了吃起来也不新鲜,想吃新鲜的就必须吩咐厨房现做,等做好了往往也就不想吃了。” “就你嘴刁得很。”姬姑娘笑着打趣。 “吃了糕点就会口渴”华丹丹执起茶壶倒茶,“这是我在姬姑娘院子中泡的茶,听说花娘子做了枣泥糕特意泡来配枣泥糕的,你们尝尝味道如何。” 车姑娘端着茶杯欣赏着,“若是我猜的没有错,这个茶杯也是从姬姑娘那儿拿来的,这个茶杯就这样看着便知道价值定然不菲,就这么用来喝茶也太奢侈了。” 姬姑娘笑道:“华姑娘说要泡茶,我就将自己平日用的茶壶给她了,既然给了茶壶当然茶杯也要配套了。” 窦小姐也端起茶,“用这来喝茶也太俗气了,不像你。” 姬姑娘挑眉道:“你说俗气?不是我拖大,恐怕整个窦家都拿不出这样一套茶具,别说是窦家了恐怕富贵至及的王司徒家也没有。” 窦小姐讨了个没趣,讪讪的道:“我没这个意思,不过就是觉得你平日喜欢清雅之物,整个人也世外脱俗,觉得这个茶具不衬你。” 窦小姐这样一解释姬姑娘才露出了笑颜。 众人在屋子里聊了一会,窦小姐的丫鬟进来对窦小姐耳语了几句。 窦小姐的眉头随之渐渐聚拢,等着丫鬟离开她继续思索了一会,“华东家你出来一下。” “窦小姐可是有什么事情?”华丹丹跟着到了院子外面。 “我确实是有事需要你帮忙。” “窦小姐说便是。” “我想戏弄一个人你可愿意帮我?” “你说。” “你可知道晏家?麻烦你去晏家找五少爷,我写一份信你帮我转交给五少爷。” “能告诉我信上的内容的吗?”华丹丹有些好奇,同时也有些疑惑。 她能受到窦家的恩惠完全是因为孟夫子的原因,若是帮着窦小姐给别的男人送信,万一内容是私奔一类的那可麻烦了,不仅孟夫子会因此恨死她了,最怕窦小姐转身又和孟夫子和好,两人因此对她都会生了嫌隙。 “倒也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窦小姐顿了顿又道,“我是要让他和夫人和离,然后我与孟君退婚嫁给他。” “啥?”华丹丹大惊,还真的被她猜中了? 窦小姐轻笑了一下,“你别这样紧张,我这样做是因为晏五少爷无视我对他的真心,娶了个样样不如我的平民,我得出了这一口气。” “这,请恕我不能帮你。”华丹丹感觉这次有些太过复杂了,不想牵扯进去。 “这是为何?”窦小姐叹息,“你难道是担心我真的和他在一起吗?在他看上那个平民丫头的时候我就对他看不上了。而且像他这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草包好找得很,我对他完全没有留恋,这么说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了。” 华丹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话到说到这个份上了她也想看看五少爷最终会的结局是如何。 既然只是大小姐想要报复曾经的负心汉,她可以毫无心里顾忌帮这个忙。 …… 晏家曾经在应过也是盛极一时,但随着家中两位有实权的老太爷接连离世,并且又后继无人已经没落了不少,与方家的情况有些类似,还总觉着有朝一日能够回到昔日的辉煌。 到了晏家说明了来意,下人也没有多问便带着华丹丹走进了晏宅。 “这就是我们五少爷的院子,姑娘请便。”下人说完便离开了。 华丹丹四处看了看,便踏进了院子。 院子里倒是有几个下人正在忙活着事情,抬眼发现有个陌生的来了也并没有露出讶异的神色,跟没有上前询问何事。 华丹丹再次走了几步便听见了一阵争吵的声音传来。 “娘已经将家产全部分给我们了,现在我们账面上只有两千两银子,虽然不能像以前那般大手大脚的挥霍,但只要好好规划我们依然能衣食无忧的。” “我什么时候需要为钱财发愁了,我们还没有在一起的时候,你说的最多的话便是不惦记我的钱财,现在又盘算起我们分了多少家产。” “我不过是为我们以后的日子着想,你既然不想我管着钱你将钱财拿走便是,不过我得提醒你,这个宅子已经分给大哥了,我们两必须尽快找到住处搬出去。” 华丹丹继续走了几步路过拐角,便看见两个正在吵架的人,穿着华丽应该是晏家五少爷和他的夫人了吧! 清了清嗓子打断了二人的争吵,“窦小姐让我来找五少爷,他在吗?” 五少爷转过身走到阳光下,“我就是。” 华丹丹看着眼前的男子,可以用面冠如玉,貌比潘安来形容,咋一看将她迷住了。 这会才明白为何窦小姐会如此耿耿于怀。 “你有事吗?”五少爷皱着眉头。 “哦!有事”华丹丹回过神来,“这是窦小姐让我给你的信。” “信!”五少爷欣喜将信拿过,迫不及待的便拆开扫视了一眼信上的内容,更是欣喜若狂,“请姑娘转告窦小姐,我会马上休妻。” “好。”华丹丹还有些没有回过神来。 原本以为此事不会怎么顺利,这就完成了? 五少爷的妻子听见这话,立马回到屋子将孩子抱在了手里:“不必你亲自休妻,我会自己走。” 五少爷依然看着信上的内容,娟娟小字是窦小姐的没错,对于耳畔飘荡的话语丝毫不在意。” 五少爷的妻子的怒了,“当初我父亲并不同意我嫁给你,是你日日夜夜守在我家门口,还跪在我父亲面前发誓说会一辈子对我好,我父亲这才松了口。” 五少爷听见耳畔喋喋不休,收回落在信上的目光:“你父亲从马蹄下将我救出来我心中感激他,所以才求她将你许配给我,但那时你也是个温柔贤淑的女子,在婚后却对我处处管辖,当初那副模样也是为了高攀我装出来的吧!” 第一百五十四章 误解 华丹丹听了一会热闹便离开了晏家,时不时的还会想起晏家吴少的样子,随之心里还浮现了出了‘花花公子’四个字,并且还一直萦绕在她的脑海中,她单身十几年第一次看见让她眼前一亮魂牵梦萦的男子。 在脑海里想着她将来能找个和晏家五少爷有得一拼的夫君,但想起晏家五少爷说的话就回到了现实。 晏家五少夫人长得比她好看多了,现在落得那样的结局更何况是她呢! 窦小姐让华丹丹送信去窦家的事情不胫而走。 不知道崔小姐在什么地方得知了这个消息,她便趁着夜色溜出了窦宅并且到了孟宅的外面。 站在孟宅的门口焦急的叩响了门。 如今孟家已经没有了下人,孟夫子和方源的一日三餐也是在外面吃的。 孟夫子这会躺在床上正准备休息了,听见院门叩响的声音并不打算理会。 无奈的是叩门的声音却久久不停歇。 方源披着衣裳起床到了孟夫子的门外,“大人,是不是有谁要找你呀?” “没有呀。”孟夫子也很疑惑,“衙门今日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若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也不会只是敲门,早就开始在院外汇报了。” “那就奇了怪了,我去看看”方源到了门口,“是谁在外面敲门?” “你是方公子?帮我看看门,我有话要给孟君说。”崔小姐急切。 “你是崔小姐?” “是我。” “请稍等一下。” 若是换个人方源就开门了,崔小姐现在来这里挺敏感的,到了内院孟夫子的门外,“大人,崔小姐来了,好像很急的样子可要见她?” “她来做什么”孟夫子有些疑惑,“我觉着还是不见为好,你去将她打发了吧。” “是,大人。” 方源到了院门,“崔小姐,孟大人已经睡下了,若是有什么还请明日再来。” “方公子我真的是有急事要给孟君说,请你开开门。” “崔小姐时辰已经不早了,若是有什么事情明日是衙门找孟大人即可。” “我来这里是要要紧的事情告诉孟君没有别的意思”崔小姐坚持不懈。 方源无奈的摇了摇头回到了屋子,他也觉着孟夫子不见崔小姐为好怎么可能开门。 “开门呀。”崔小姐依然没有离开。 无奈之下,她只好在院门外大喊,“窦小姐要和男子私奔了。” 夜已深,崔小姐清脆的声音传的很远。 躺在床上昏昏欲睡的孟夫子顿时惊醒,俗话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孟夫子穿好衣裳便出了屋子,打开了院门。 “有什么事情进来说。” “孟君终于愿意为我开门了。”崔小姐感觉委屈。 孟夫子到了一杯茶,“先喝点水,将方才在外面说的再说一次。” “谢谢”崔小姐接过杯子轻轻抿了一口,“窦小姐托人给了晏家五少爷一份信,信上的内容是如果晏家五少爷能够和夫人和离,她就退亲嫁给五少爷。” 孟夫子坐在崔小姐的对面,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对她半信半疑,“你说这话可有证据?” “送信的人乃是华东家,你若是不相信我就将华东家叫来一问,便能知晓事实如何。”崔小姐捧着杯子。 “怎么可能”方源站在一旁将此事当做笑话听。 孟夫子点了点头“不会的,丹娘和我是可以同生死的好友,绝对不会做背叛我的事情,此事相比是你误会了。” 崔小姐看着孟夫子,“你可知现在华东家和花娘子在园子中过得不亦乐乎?要不是窦小姐她们两个开食铺的何德何能可以过上现在的日子。” 孟夫子并不说话,好友能够过得好他也很开心。 崔小姐继续说,“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但是我在窦家待了一段时日了可知道的一清二楚,窦家的老爷子是晏家老爷子的门生。窦小姐和五少爷从小就是青梅竹马,所有人认识他们的都觉着日后会成为一对。” 方源摇了摇头,“此事我知道一二,不过据我所知窦小姐已经和晏家的五少爷没有了干系。” “你说的也没有错”崔小姐接过话,“那是因为五少爷意外遇见了长相出众的平民少女,因为对平民少女关爱有加,窦小姐因此生了醋意,于是派人打了五少爷一顿他们两人才彻底分开的。” “分开就是分开了,窦小姐又怎么可能做出方才你说的那样的事情。”方源语气不冷不少,觉着方才真应该打开门将崔小姐赶走。 “方公子先听我讲话说完可好?”崔小姐整理了片刻思绪,“现在的晏家势力大不如前你们应该知道,晏五少爷上面还有三个年轻有为的哥哥,五少爷彻底成了家族中的边缘人物,现在的五少爷已经没了在窦小姐面前作威作福的底气,他一样可以像你一般在窦小姐面前伏低做小。” 孟夫子耐心的将崔小姐的话听完了,他反而镇定了下来。 细想下来,即使最后被窦家退婚了他也只是面子上难过去一些,窦大人定会给他补偿的。 他虽然对晏家的了解不多,但是这个五少爷一听就是没什么本事的人,他到时候再顺势认窦大人做个干爹一样好得很。 总之这个事情即使按照崔小姐说的那般发展了,倒也能够勉强接受。 “我相信窦小姐,以后这种事情不必拿来说了,若是崔小姐没有事情可以离开了。”孟夫子不想继续多说。 “孟谨元”崔小姐气急了,“你难道就没一点骨气吗?” “在心爱的人面前,我要骨气何用?”孟夫子语气平淡,他在追寻心中的那个目标,对于男女的事情向来看的很淡。 “你可真是个草包,我为了你这样的人和家人决裂真是不值。”崔小姐愤怒的将杯子摔在桌上。 “崔小姐也是读过书的人,好好想想古往今来的那些帝王谁会在乎过身边女子过往的情史了?男人嘛!若是连这点小事都容不下还怎么成就大事。” 孟夫子说完便给方源使了一个眼色。 方源明了,“崔小姐时辰不早了,若是还有什么事情还请改日再来,或者明日去衙门找孟大人便可以了。” “好,我走。” 崔小姐还以为这一次能让孟夫子体会到被抛弃的痛苦,结果孟夫子这人没心没肺! 她是愈发的后悔,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落得如今这个地步。 “夜深了,崔小姐回去的时候小心一点,” “不劳你费心了。” 崔小姐说完这话,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方源关好院门回到了院子,看着孟夫子还在思索着事情并没有入睡的意思,便到了厨房里拿了一壶酒和两个酒杯放在桌上,执起酒杯填满了酒杯。 “大人不必费心,我觉着此事定然是有误会在里面。” 孟夫子点了点头,“我和你的想法一样,许是崔小姐误会其中的意思罢了。” “衙门中的杂事我都处理好了,孟大人可以专心准备做新郎官,不过我还是觉着此事可以问问丹娘,若是有什么误会说清楚了好一些,免得以后越积越深。” “不必理会”孟夫子抿了一口酒,“我对窦小姐也算了解,她绝不是感情用事之人。况且帮窦小姐送信之人还是丹娘,我更觉得是窦小姐和丹娘在戏耍他人。” 方源思索了小会,将酒填满,“若是将信送到了晏家,即使丹娘和窦小姐是在戏耍他人,那也会给人留下话柄以后说也说不清楚。” “不碍事,不碍事。”孟夫子丝毫不放在心上。 方源接着微弱的烛光看着对面的孟夫子,感觉今夜重新认识了孟夫子。 他以前觉只得孟夫子能忍常人所不能忍,现在却觉得孟夫子为了利益什么都能出卖。 “大人,虽然你娶窦小姐有着别的目的,但我还是想要提醒一句,妻子始终是共度一生的人。你现在觉得一切都是小事,或许等你们成亲后小事就会变成大事。” “你也跟崔小姐一样觉得我应该哭天抢地去质问窦小姐吗?”孟夫子有些不悦,“这世间不缺有骨气之人,缺得是既有才能又能卑微到尘埃中的人。此事你就不必替我担忧了,即使窦小姐真和别人藕断丝连,最后也只会嫁给我。” 方源感觉再次重新认识了孟夫子,“别人都说我能忍,但没想到孟大人连这都能忍,连问都不问一下就不担心以后孩子是别人的吗?” 孟夫子在心中笑着方源天真,难怪家产会被他人霸占。 他很想问方源一句,如果有朝一日应王管他叫爹,他会不会比听见亲儿子叫自己爹还高兴。 孩子是不是亲生的不重要,只要长大后能建功立业管他叫爹就行。 方源在心中将孟夫子当做朋友,但他此刻从孟夫子的眼神中读出了孟夫子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良禽择木而栖,看来他给孟夫子当主簿的日子也倒头了。 “我其实一直想住在山中专心练习画技,等你成亲后就让窦大人帮你找个主簿吧!” “成亲后正是我走向辉煌的开始,你怎得就要走了,我说过要与你们有福同当,此话永远有效。” “若是能帮我将家产全都要回来,那就算有福同当了。”方源叹了口气,这始终是他的一个心结。 “等我成为窦家的姑爷这些都是小事。” 第一百五十五章 变脸 华丹丹虽然现在每月能够有二两的零花可以白领依然没有松懈下来,白日里则在铺子里忙活,日后一旦窦家发生了什么事情或是不能再窦家居住下去了,也能有一条退路。 现在没有新的食材推出铺子的销售额整体已经平稳了下来,若是能够一直这样经营下去虽然不能大富大贵,但至少不会再缺钱花。 花娘子也差不多,空闲的日子便在铺子里待着,早点的收入比起麻辣烫要低上不少,还在每日想着推出一些什么新的吃食来吸引客人,不过最后都已失败而告终了。 渐渐的她也看开了,顺其自然的发展下去,有稳定的收入也不错。 两人一直忙到了下响已经没有客人了,这才回到了窦家,过了一会便有下人将做好的晚饭端到了花娘子的院子。 华丹丹觉着一个人吃饭有些无聊,大多数时日便在花娘子的院子了一同吃饭。 “窦家的厨子做的吃食比起你的手艺还是有一定的差距。” 花娘子笑了笑,“那是当然,在孟宅的时候我就负责几个人的吃食所以做的很细致,窦家的厨子可是要做很多人的吃食,味道上当然不行了。” “也对。” “若是让我选择还是会选择现在这样的生活,虽然我喜欢制作吃食但那只是爱好,整日呆在厨房里即使是爱好也会逐渐的乏味失去兴致。” “方公子现在也在窦家了居住了,我们还没有去过呢。” “我有点困了,打算吃了饭就睡上一会,我是不想去。”花娘子说完便打了一个哈欠。 “我还真有个事情要问问他,你不去就算了。” 吃完了晚饭,华丹丹便朝着窦宅门客居住的地方而去,然后找了方源居住的地方。 轻轻的叩门,“方公子在吗?” “在”方源打开屋门,“丹娘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情,进来坐。” 华丹丹到了屋内四周扫视了一圈依然也不错,需要的物什置办的齐全,“我今日回孟宅拿物什的时候遇见了孟夫子了便聊了几句,他说你准备辞去主簿一职可是真的?” “喝茶”方源执起茶壶填满杯子,“我是有这个打算,等孟大人和窦小姐成亲了我就会从门客的园子中搬出去。” “这么急?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华丹丹疑惑。 “并没有别的事情”方源顿了顿接着说,“我们认识的时日也不短了,我觉得你和花娘子是一片热忱之人。若是遇见了好的机会我建议你和花娘子也搬出去住,富贵的日子虽然好,但始终不踏实,说不定那日就倒塌了。” “你怎么这样说”华丹丹将杯子叩在桌上,“我们刚搬进来的时候你说日后要尽心辅佐孟夫子,也让孟夫子能够早日置办起窦家这样大的宅子。” 方源继续沏茶并不说话。 华丹丹望着窗外的一簇黄菊,“虽然当时我们喝酒了,但我能看出你确实是很高兴,是发自肺腑说这些话,这才过去多久你就有了新的想法。” “你出身低微能走到今日不容易,别想着孟夫子整日将苟富贵勿相忘挂在嘴边,他就是个无情有义的人。” “此话怎讲。” “那日我和孟夫子聊了几句关于窦小姐的事情,他竟然能平静的说出为了利益连尊严都可以不要的这种话,与这样的人做朋友你心里会踏实吗?” 华丹丹与孟夫子相识已经许久了,还一同经历了许多的事情,见过孟夫子最落魄的一面,也知晓孟夫子有许多缺点,可她不觉得孟夫子是个坏人。 孟夫子牺牲的是自己的尊严,又不是旁人的,那轮得到别人指手画脚 “我觉着方公子不应该这样说孟夫子,你和孟夫子也相处了一段时日他有主动伤害过谁吗?而且他也是将你当做朋友才会和你说真心话,你因为这些事情便断定他信不过实在太过分了。” 华丹丹说完此话便摔门离去,她觉着方源现在是拿回了家产有了底气,便开始翻脸不认人了。 方源继续沏了一杯茶捧在手里,看着杯子里泛起涟漪的茶水走神。 难道他真的做错了吗? …… 窦小姐和孟夫子的婚期越来越近,整个窦家开始忙碌了起来置办着婚礼上需要的各种物什。 晏家的五少爷时刻关注着窦家的事情,有些坐不住了。 他已经兑现了诺言和妻子和离了,妻子也已经离开了晏家,为何窦小姐退亲的消息却迟迟没有传出来。 于是到了窦宅的外面开始转悠。 窦小姐倒也不在意别人说她要成亲了还招蜂引蝶,她就是想让当初嘲笑她的人看看,她找回了在这段破碎感情中的面子。 窦小姐是找回了面子,但孟夫子却成为了别人的笑柄。 孟夫子请同僚在孟宅吃火锅,华丹丹也上桌时不时的给客人补菜并且提醒食材快熟了。 “孟君,晏家五少爷整日在你未婚妻家门口溜达,你就不表示一下?”周大人与孟夫子不太对付。 “给男人送礼物太尴尬了。”孟夫子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什么送礼物”周大人将话挑明,“想必孟大人是没有理解到我的意思,我是想说有人在惦记你未婚妻,难道就不生气吗?” “我为什么要生气”孟夫子放下牙著笑了笑,“有人喜欢我未婚妻说明我眼光好,我高兴还来不及呢!难道各位大人想娶一个别人都看不上的女子?” 在场的人一听也是这个理,好比是众多男人追逐的花魁那就会炙手可热,想要见上一面都会觉着困难。 “话虽如此,我作为过来人提醒孟大人一句还是得表示一下,不然姑娘会觉得你对她不在意的。”周大人说完便看着诸位同僚,“你们说对不对。” “我觉着周大人说的对,不管孟大人是如何看待此事,但还是得让窦小姐觉着你在乎她才行”刘大人和周大人向来走得近开始附和。 李大人摇了摇头,“窦小姐又不是这样粗浅的人,孟大人对她如何心里有数,孟大人那需要用这些面上的事情来证明对窦小姐的情谊。” “多谢的诸位大人的提点。”孟夫子举起酒杯,“来我们干一杯。” “孟大人不必这样客气,大家同朝为官相互指点一下也是应该的。”周大人笑呵呵的一口将酒干了。 孟夫子低声对着华丹丹说:“麻烦你去拿些蛋奶冰淇淋来。” “那么远?”华丹丹有些不愿。 “我有些话要和他们说。” “要多久?” “两刻钟就够了。” “行”华丹丹起身:“各位大人慢慢吃,我去拿餐后甜点给各位大人品尝。” “多谢华东家。” 等着华丹丹走远了,孟夫子神色严肃了起来,“上次我写了一封青词献给国师,国师将青词呈给了应王,然后过了几日应王召见了我,我也因此有了与应王单独相见的机会。” “孟大人莫非是知晓了什么事情?” 孟夫子点了点头,“在我和应王谈论青词的时候,内侍从殿外而来对应王耳语了几句,其中提到了去俊成,似乎应王对廷尉监的去俊成十分不满,各位可知道此事?” “孟大人可别乱说”柳大人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去大人可是应王的心腹,你这话被去大人知道了即使你青词写得再好也没命拿到大王跟前去。” “多谢柳大人提点。”孟夫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孟夫子与众人把酒言欢不亦说乎,到了月明星稀的时刻众人已经开始不胜酒力了,纷纷告辞。 柳大人特意的慢了几步,“今日孟大人提起去俊成,可是有意要说给我听?” “做臣子的总会揣测君王的心思,柳大人若是明白还请多多提点我。” “大王的确不满对去俊成不满了,但去俊曾为大王鞍前马后做了不少事,大王也不好降罪去俊成。” “去俊成立下的功大王都给了他应有赏赐,现在怎么能因曾经的功绩来抵消如今的罪过呢!” 柳大人拍了拍孟夫人的肩膀,“应王如今正需要有个能够站出来弹劾去俊成的人,孟大人既然有这样的想法不如当这个出头鸟。” “柳大人说笑了,我人微言轻哪能够去攀扯去俊成,今日说这个都是因为衙门中的命案得去到廷尉寺存档,难免得和去俊成打交道。” 柳大人捻着胡须笑了笑,这孟夫子才攀上窦大人所有小心思都流露了出来,他等着看孟夫子能走多远。 等着走人都走了,孟夫子再次回到了堂屋,看着正在收拾碗筷的华丹丹:“你听见我们说的去俊成了吧!去俊成喜欢吃麻辣烫。” “然后呢!” “在我和窦小姐成婚的时候去俊成也会到场,你现在是窦家的客人定也会去窦家吃酒的,能不能和去俊成来一个不期而遇推销你的火锅,然后让他让你去他家煮火锅。” “听说去俊成是个酷吏。”华丹丹并不愿意。 “铡刀虽快,不斩无罪之人。你只是个做吃食的店家,不是他的犯人他不会对你如何的。”孟夫子继续坚持。 “可你让我去他家明显是有目的,我能帮你做什么?” “到时候我给你安排个帮工和你一起去,你还是按照以前那样准备火锅就行,其他的事情就交给帮工去完成即可。” 第一百五十六章 接头 窦大人已经不是第一次嫁女儿了对此也有些经验,不过大女儿是嫁出去,婚礼是在夫家举办的,因此他也没有怎么为此费心。 窦小姐的婚礼有些不同的是孟夫子会搬到窦家入住,因此婚礼也是在窦家举行。 因此窦大人对窦小姐的婚事是相当的重视,万万不能让同僚看了笑话,婚礼上所以的事宜他全部亲自过问。 按照“抬郎头”的习俗,孟夫子应当在婚礼的那日被抬进窦家。 但窦大人经过多方考虑最终决定给足孟夫子面子,不仅不用孟夫子改姓窦,而且还让孟夫子提前就搬到了窦家居住。 窦小姐则去到了外祖母家居住,婚礼当日依然是孟夫子去迎接新娘。 孟夫子对此倒是不怎么的在乎,他的目的是只要能够娶上窦小姐便可以了,并且他的脸面也没有什么可丢的了。 上响窦小姐便要出发去到外祖母家里,担心到了外祖母家里会无聊便邀请华丹丹一同过去。 经过这些时日的接触,她发现和华丹丹很聊得来。 两人上了马车很快便到了外祖母刘家。 刘家的刘小姐已经在宅子门口等着了。 “早就听爹说,二姐要来了。” “三妹让你久等了。”窦小姐下了马车。 “没事,我也刚出来一会。” 接着华丹丹也下了马车。 “这位是?” 窦小姐介绍,“这是我的好友叫她华姑娘就可以了。” “别再外面说话了。”刘小姐邀请,“晌饭已经准备好了,我特意吩咐下人去买了麻辣烫各种口味的都有。” 窦小姐和华丹丹相视一笑,“方才没有给你介绍,华姑娘便是华记食铺的东家。” “当真。”刘小姐欣喜,“我一直都喜欢吃麻辣烫,今日能够见到华东家真是荣幸呀。” “过奖了。”华丹丹欣喜,这是不是有粉丝了? 走进刘家穿过石子小径便上了回廊,华丹丹并不了解刘家是做什么的,不过单看院子与窦家相差不是一点半点。 到了堂屋,已经有几个长辈坐在那里。 窦小姐依依问候了这才坐下。 刘小姐欣喜的解释,“这位是华东家,就是我们吃的麻辣烫的华记食铺东家。” 刘公子吃了一串麻辣烫,“听说华东家最拿手的还是火锅呀,我们早就想吃了却一直没有机会,下次等华东家有空的事情一定要为我们做一份火锅。” 华丹丹笑了笑,“不必这么麻烦,火锅需要的底料我备着有,只需要在锅里加热即可,至于食材什么的我的铺子上也有售卖。” “那火锅是个什么吃法?” “将食材放在锅里煮便可以了,至于每一样需要煮多久吃最佳,我待会写一份说明,岸上什么的时辰来便可以了。” “麻烦华东家了。” “不客气。” 吃完了晌饭,窦小姐便和华丹丹到了下人已经整理好了的客房休息,晌午喝了一点小酒一觉便睡到了吃晚饭的时辰。 刘家人已经去食铺买了火锅底料和火锅时辰,晚饭便是火锅! ...... 或许是换了床的原因亦或是婚期将近窦小姐开始焦虑。 虽然已经夜深了,窦小姐躺在床上依然没有睡意,华丹丹也亦是如此漫漫长夜无心睡眠,坐在院子里小口的抿着茶赏月。 窦小姐起床到了院子,“你也睡不着呀。” “是呀,许是下响睡得有些太久了躺在床上一点也不困”华丹丹顿了顿又道,“窦小姐怎么起来了,夜里凉可当心染了风寒。” “无事”窦小姐走到桌畔坐下,“我也没有睡意,正好我们两人可以说说话。” “好呀,我也是出来打发时辰。” 窦小姐叹息,“本以为报复了晏五郎我会觉得很畅快,但现在却觉得索然无味。” “听崔小姐说窦小姐和五少爷是青梅竹马,这样久的执念就算是索然无味也比记挂在心中更好。” “现在回想起来我和宴五郎并不般配,以前我劝他上进一些趁着父母对他的疼爱早早为将来做打算,他时常因为我这些话生气。” 华丹丹点了点头,“还好窦小姐看清了五少爷是个什么样的人。” 窦小姐继续说,“直到遇见了孟夫子,我才知道和一个性子脾气相投的人在一起是什么样子的感觉。” 华丹丹指了指一旁的崔九,“窦小姐觉得一定将她留在身边吗?” 窦小姐从未将崔九放在眼中,对崔九更是不屑:“到底相识一场就让她留下来吧, 对了,你今年多大?” 华丹丹望着明亮的皎月,不知不觉来到小说里的这个世界已经有了四五年,“十七就快十八了。” “与我年岁差不多,你若是有喜欢的人了我就请姨母收你做干女儿,这样你的婚事也有人提。” “多谢窦小姐,园子中的姑娘虽然都很和善,但只有王夫人是极宠小辈的,她也一直照顾着我,若是能认她做干娘还能有两个兄弟姐妹。” “我的表兄虽然在外面欺男霸女但对自家姐妹都是极好的,而且他们家资雄厚不输窦家,即使你是认得女儿他们也不会亏待你。” 华丹丹在心中感叹着窦家真是一群好人,王夫人独自守着亡夫留下那么大笔家产,窦家都没动过心思,还在一心帮助王夫人的长子早日成材。 “多谢,我来到应城遇见了很多人,一直都觉得应城是个吃人的地方,来到窦家就像到了世外桃源一样。” “窦家的确是世外桃源”窦小姐笑了笑,“但这是因为我的祖父母我爹还在,等我大哥掌家了可不会让窦家养这样多闲人。” “这也能够理解。” “不满你说,我兄嫂已经好几次打姨母和姬姑娘的主意。她们虽然有着万贯家财在身却无人庇护。” “少夫人掌管中馈,对家中多出这样多闲人的确会不满。上次我就看见家中庶出小姐的窗纱坏了,派丫鬟去库房拿新的窗纱,结果被少夫人斥责了一番。” 因为这个原因,院子中有什么损害了若是没人主动提出来帮她修,她都是自己掏钱。 “不说她们了,说起我就觉得烦,横竖距离我大哥还有一大截时间。我听方公子说明日你要主动去接触去俊成,你可有想法?” “还不就是聊上几句,就用去家是麻辣烫的大主顾来搭话,因此去他家煮火锅。唉!他也是个大官,若是不搭理我,我也没办法。” “去俊成喜欢十二三岁的小倌小姑娘,你已经十七八岁了,去俊成的确不大可能和你聊起来。” 华丹丹有些无奈,此事能否成功她也不强求,随缘即可。 “不过爹有意将家中那对龙凤胎送给赖俊成,我已经告诉了那对龙凤胎若是去俊成带他们回去了就说想吃火锅,到时候你便可以有足够的理由前去。” “多谢。” 华丹丹感觉到了窦小姐和孟夫在子为了同一个目标努力,想着两人真是天生一对,崔小姐再使劲破坏两人都是不行的。 难怪窦小姐放心将崔小姐留在身边。 翌日黄昏。 孟夫子骑着马,带着敲锣打鼓的迎亲小队走出了窦家。 路上不少的行人纷纷驻足议论纷纷,因为能够有这个排场娶妻的定然达官显贵的人家,还有不少的小孩跟在后面想要讨一些喜糖吃。 孟夫子到了窦小姐的外祖刘家的外面,刘家的人倒也没有怎么为难孟夫子便打开了院门。 孟夫子顺利的将窦小姐迎接到了花轿里回到了窦家。 华丹丹也换上了新衣服,而且还是只能穿一次的面料,这件衣裳是王夫人自己出钱给园子中的姑娘们做的。 王夫人是个和善的长辈,将和她儿女同龄的小辈都当做自己的晚辈来爱护。 华丹丹和园子中姑娘们说了一会话,就在厅中推杯换盏的人中寻找去俊成的身影。 她已经提前做了了解,去俊成时年三十岁左右,出身应城北城区从小就是街上的小混混,十几岁的时候因盗窃入狱。 按照律法是要处以刖刑的,去俊成为了自保最后将同伙全都出卖了,还领着官差去到了头目的老巢。 官差们因此是大赚了一笔,并且他自个也摇身一变也成了官府中的一员。 接下来去俊成并不安心在衙门里当一个无名小卒,在衙门里四处打探消息然后便开始告密一步步,以此再一次高升。 最后还走到了应王面前从此身价百倍,当初那些当面骂去俊成小人对去俊成吐过口水的人,现在都得在去俊成跟前点头哈腰。 这些年来去俊成有应王在背后撑腰势力越发大了,在官员中还有传闻,晏家两个老太爷离世也不是自然死亡,而是被去俊成偷偷带人抓去严刑拷打而死的。 不过这也不敢明说,万一是应王私下指使的呢! 去俊成在这个以白为美的时代长得不好看,整个人皮肤黝黑,个子还算高大穿戴也很高调。 三十岁的年纪白发就已经长出了不少,总之在一群人中很显眼。 华丹丹在心中做了好几次心里建设才走到去俊成面前。 “你是去大人?” 去俊成放下牙著侧头看了华丹丹一眼,“你是哪家的小姐?” “我是华记食铺的东家如今在窦家做客。” 去俊成点了点头,“可是有什么事情?” “我知晓去大人家中的下人经常到我的铺子里来买麻辣烫,照顾我的生意,这不见着去大人了便想来问候一下,感谢您照顾我的生意。” 第一百五十七章 问题 “本官一直觉着你做的麻辣烫的味道不错,所以才经常照顾你的生意,但是这味道是一日不日一日,并且食材也是越来的越差,要是本官年轻的时候定会带人砸了你的铺子。”去俊成黑着脸。 华丹丹尬笑了两声,“多谢去大人手下留情,不过去大人能不能具体说说哪儿有问题了,我日后定会吩咐下人改正,直到你满意为止。” 对此她很在乎,如今就指着华记食铺赚钱。 去俊成微微思索了小会,“肉丸中的肉应当全部是用肉做的才对,但是现在面粉越来越多了,价格还越来越贵,你这提高售卖的价格本官没有意见,这价格提高了食材的品质却降低了,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 他现在是身居高位不屑与一个食铺计较,否则华记食铺早就不存在了,并且最让他恼怒的是不就是想吃个麻辣烫,居然还因此坏了心情。 “去大人这是误会我了,我可以指天发誓,铺子中的肉丸绝对没有偷工减料,而且用的肉还越用越好了,并且价格也没涨。” 华丹丹并没有将话说完,为了节省成本提高利润肉丸越来越小了这倒是真的。 “呵呵”去俊成冷笑了两声,脸色一变抽出了腰间的匕首,并且出现在了华丹丹的脖子上,“东家可知道本官是做什么的?还敢在本官面前狡辩,滚。” 一旁的刘大人打着圆场,“去大人何必为了一个姑娘置气呢,来喝酒。” “对对”窦公子走了过来,“去大人吃好喝好,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下人。” “哼。”去俊成将匕首收回,拿着牙著便挑着菜吃,仿佛什么事情没有发生过一般。 “打扰了。”华丹丹惊魂未定,赶紧离开了这个危险的地方。 柳大人小声提醒:“方才那个华东家我知道,如今在窦家做客,去大人这么做有点不给窦家面子呀,毕竟今日是窦家大喜的日子。” 去俊成丝毫不在意,“本官素日为了撬开罪犯的嘴而烦忧,遇见个满口谎话的女子没将她抓回去就算是给了窦家的面子了。” “去大人真是直爽。”聊大人为了化解尴尬又呵呵笑了笑。 “为应王办事要那么多机心何用?” “去大人说的是。” 去俊成放下牙著扫视了一眼在场的客人,目光被一对姐弟吸引住了,“柳大人,你可知那两人是谁家的下人。” 柳大人想了想,“应该是窦大人的庶子,八小姐和九少爷。” “养得还真不错,像两个粉雕玉琢的瓷娃娃。”去俊成脸色缓和了一点,饶有兴致的看着一对姐弟。 “既然去大人喜欢他们可以像窦大人要过来!” 八小姐和九少爷一直留意着去俊成,此刻与去俊成的目光对上了便小步走了过去,“去大人。” “你们两个认识本官?” “家父说去大人为了是应国肝脑涂地,我们姐弟两人也仰慕不已。” 柳大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大概猜到了姐弟两的意思,便自顾自的吃着菜不在理会。 去俊成捋着胡须笑了笑:“你们姐弟两人说的好听,却是一脸不情愿的表情,窦大人是想让本官做什么?” “爹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还请去大人对周家手下留情,我们姐弟两人愿意代替周夫人服侍去大人。” “人人都说本官看上哪家的娇妻美妾就得将哪家人陷害得家破人亡。但实际上本官只是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至于他们的妻子本官只是不愿她们流落街头才收留他们的。” “去大人心善。”姐弟俩说着违心的话。 “既然你们两人仰慕本官,那本官就将你们带回去吧!至于周大人会如何,就得看他到底做过什么。” 去俊成近距离打量着两姐弟,都说纳妾纳色这两姐弟的姿色真是好,不过他向来是鱼和熊掌兼得,周夫人身上的韵味是这两个小不点不能比的。 华丹丹到了院子里站在屋檐下,越想此事愈发的不对劲,每次她去到铺子上的时候便回检查食材,若是有问题她又怎么不会发现? 再说了采购食材一事她是亲自处理的,铺子的伙计在食材的方面并没有法子可以捞油水,也没有必要费那个功夫在丸子里家面粉滥竽充数,这不会平白无故的增加工作量吗? 事关铺子的名誉还是要说清楚了要好,便再次去俊成的身前。 “去大人,民女有事相求。” 去俊成上下打量了华丹丹一番,可能因为是做买卖的,从打扮上看不出是否成婚,这姑娘的长相普通身上的气质都靠外物衬托,找不到一些他喜欢的特质。 “滚” 他是不想在浪费口舌,也不想应为一个无良商家影响心情。 华丹丹一边退一边说,“去大人,我想说我铺子中的麻辣烫真的没有问题,你可以随时亲自来铺子上检查,即使现在就过去也可以,若是有问题甘愿受罚。” “呵呵。”去俊成冷笑,“我已经给了你机会,若是在出现在本官的面前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同时他还在嗤笑华丹丹不知天高地厚,区区一个食铺而已他是丝毫没有放在眼里。 王夫人注意到了华丹丹有意无意的去到去俊的身边,感觉有些不妙。 “华东家,我有事情和你说跟我来一趟。” 华丹丹看了一眼去俊成,感觉即使在聊下去也没有什么用,“好。” 到了屋子的外面,“王夫人可是有什么事情要给我说?” 王夫人说看了看屋子,然后将华丹丹拉倒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将声音放低了说,“华姑娘有所不知,去俊成不是好人,他这些年来陷害过不少人,若不是窦家根基够深,姐夫有好几次都得在他手中丢了性命。” 华丹丹疑惑,“大家都知道他不是好人难道应王不知道吗?为什么现在在官场上还能一帆风顺呀。” 她看街上的百姓大多也是安居乐业,不觉得应王是昏君。 “去俊成做了官之后才学会识字的,若是没个家世背景能这般嚣张,你觉得是谁在给他撑腰?话我就说这么多,剩下的事情你就自己想。” 华丹丹点了点头,官场向来水深。 “不过去俊成也不是毫无用处,他带人平息了好几次民怨,若不是有他这些酷吏在应国的百姓也也不会这般的安分。” “我知道了,多谢王夫人的好心提醒,我不会得罪他。”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好自为之,我建议你还是最好别与让去俊成记住你了。” “我知。” 婚宴结束了,孟夫子正式搬入了窦宅居住和窦小姐恩恩爱爱。 不过孟夫子居住在东院距离华丹丹居住的地方有些距离,虽然在一个宅子并不经常见面。 华丹丹倒是经常在铺子里忙活完了事情,回到窦宅的时候去到东院找窦小姐说话。 “八小姐和九少爷也是个办事不靠谱的,这都五日了怎么还没说要吃火锅。”华丹丹有些郁闷,心里总是想起孟夫子托付她完成的事情,却又没有办法去完成。 “华姑娘别急”窦小姐顿了顿又道,“孟君昨日派人伪装成窦家的下人去给小八小九送物什,结果被去家的人拦着不让进,还说到了去家生是去家的人死是去家的鬼,真是一点情面也不讲。” “那真是个麻烦的事情呀,去家守的也太严了。”华丹丹无奈望天。 “不过去俊成倒是放过了周夫人,但这有什么用,爹的意思是想让去俊成放周大人一马。” “就算去俊成是因为看上了周夫人才对周大人下手的,但都已经被将周大人得罪狠了,怎可能的再放了周大人。”华丹丹摇了摇头。 “你说也对,就是白送了一对姐弟出去。去俊成又不喜欢赏花喝酒,想要接近他太难了。” “你们慢慢想办法吧!我去华记食铺了还有一些事情要忙。” “好。” 华丹丹到了牲畜棚看着毛驴,看着属于她的毛驴。 如今在窦家又专门的照看无论是吃食还是别的方面,都要比她当初饲养的时候好太多。 忽然她想起了当初买来的两只小狗,计划着当它们长到了可以看家护院什么的,可惜的是还没有喂养多久两只小狗就丢了。 也不知道它们跑出去跑丢了还是被人偷走了,若是现在还养着到了窦家两只小狗也能过上不错的日子。 管理牲畜棚的刘翁笑着走着,“华姑娘你的毛驴我可是每日精心照看着” “多谢刘翁了”华丹丹打开荷包,“一点心意,刘翁拿着去买些酒喝。” “多谢华姑娘。” “刘翁不必客气。” “华姑娘这是要出去了?”刘翁领到赏钱很开心。 “准备去铺子上一趟。” “那我去将拖车拉过来。” 华丹丹赶着驴车到了铺子,这会还没有多少客人,伙计们大部分在厨房里准备食材。 “东家来啦。”葛氏正在擦着桌子,同时负责招呼前来的客人。 “上次我交代你的事情完成的怎么样了。” “去家的下人根本不是到我们这儿来买的,他们为了省钱买的是别家仿造的麻辣烫。” “你可有证据?” “没有证据,即使别家卖肉丸子也没犯法,卖仿造的也不犯法。” “这倒是,你给我装几个牛丸,好好包装一下。” 第一百五十八章按摩 华丹丹吩咐伙计将铺子里的各种丸子煮了一份装在食盒里,然后便赶到了廷尉寺的外面,等待着去俊成下衙。 廷尉寺看门的小吏已经注意华丹丹在外面站了好一会,正好现在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处理,便走了过去,“姑娘,你有事吗?” “我无事。”华丹丹四周望着打发枯燥的时辰。 “我看你手中有吃食是送给夫君的吗,我可以代为转交。”小吏也无事找着话说。 “不是,我是要送给去大人。” “啊!你要送给去大人。” 小吏在心头大惊,竟然有人敢主动去找去俊成。 “没错”华丹丹顿了顿又道,“请问去大人今日可在衙门里?” “在”小吏点了点头,“去大人正在处理事务应该还要一阵才会下衙。” “那我在等等。” 小吏上下打量了着华丹丹,“姑娘是去大人家的侍妾?需不需要我去帮你传个话。” “不用,不用”华丹丹连连拒绝,“千万不要打扰去大人,我就在这里等着便可以了。” “那好,若是有什么事情可以给我说。” 小吏说完再次看了华丹丹几眼,眼神里充满了同情。 他心里想着敢主动去找去俊成的姑娘只有两种可能,其一是活着不耐烦了,其二是入了去俊成的眼所以赶来。 在他的眼里华丹丹更像是第一种,觉着华丹丹有很大的几率已经见不着明日的太阳了。 这一等便过去了一个时辰,华丹丹有些后悔来的这么早了。 她还以为去俊成平日里就是在衙门里溜达一圈便离开,居然处理衙门里的事务还这般的认真! 太阳西斜,冷风拂过,华丹丹打了一个冷颤赶紧紧了紧衣裳,看着这时辰也不早了犹豫这要不要明日再来的时候,去俊成从衙门中出来。 她脸上的妆已经开始出油了,大步走了过去,“去大人。” 去俊成走下台阶看了华丹丹一眼,他身后的小吏挡在华丹丹的前面,“姑娘你有何事?” “我是华记食铺的东家,想请去大人品尝一下我们华记食铺的丸子。”华丹丹说完便将手里的食盒朝着小吏递过去。 “去大人只是让我问问你有何事,吃不吃你的吃食也不一定。”小吏说完便将食盒接在了手里。 “还请帮我转交给去大人。” “你等着。” 小吏说完便回到了去俊成的身边,“大人,这是姑娘托我转交给你的,说是什么吃食。” “打开。” “是。” 去俊成垂眼看着食盒里面的丸子,昨日去好友家里做客的时候桌上也有肉丸,他想华记食铺的那个东家便感觉有些倒胃口,因此并没有品尝肉丸。 今日竟然还守在衙门的前面用食盒装着肉丸给他?他的心里有些恼怒已经有了将华丹丹押入打牢的想法。 忽然一阵微风拂过,他闻见食盒里传来的香味,发现这与平日里下人买的肉丸气味有些不同?并且闻着就感觉有食欲。 忙活了一个下响他也真的饿了,有了想要品尝一下肉丸的冲动。 若是依然是偷工减料或者是味道不行,正好可以就东家押入大牢。 于是从食盒中拿了一串牛肉丸放在嘴边轻轻的摇了摇头,顿时一阵香辣的感觉伴随着阵阵牛肉的香味充斥着整个口腔,着味道与他平日里吃的肉丸味道确实不同。 于是再次咬了一个整再次确定了味道确实不错,平日里吃的肉丸与之相比差距甚远。 华丹丹一直留意着去俊成吃下牛肉丸的反应,无奈的是去俊成对表情把控的甚好,丝毫看不出息怒。 去俊成将嘴里的牛肉丸咀嚼完了并没有说话,径直上了马车。 华丹丹对此无奈,就去俊成那个脾气她还真不敢追上去将食盒要回来,当做送给去俊成了。 赶着驴车回到了窦宅的牲畜棚,将驴车交给了刘翁然后慢悠悠的回到了院子。 推开院门走了进去看见院中的桌上摆着一碗燕窝,“这是?” “华姑娘终于回来了”丫鬟以冬站在一旁:“表少爷在店铺发现了这一批燕窝的库存,想着放了一段时日不好卖出去扔掉也太可惜了,便吩咐后厨做好给园子中的各位姑娘们吃。” “看着倒也挺好,明日我去找王夫人道谢吧!”华丹丹觉着窦家还真是大手笔。 窦家的表少爷便是王夫人的儿子,他并不和母亲妹妹住在一起,能想到将燕窝送来应当也是王夫人的意思。 以冬继续说,“二小姐一个时辰前来找过你,但你不在她就回去了,你可要去找找二小姐?” “她既然没有留下话定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事,等下次再去找她,你帮我烧些热水泡脚。” “姑娘,今日可是累了。” “累了,站了二个时辰呢!” “我这就去。” 以冬到了厨房提了一个木桶过来,然后又将木盆放在了凳子旁边。 “姑娘已经好了。”以冬一边说一遍朝着木盆里到了热水。 华丹丹脱了鞋子和足衣,轻轻的用脚点了点水。 “水温可合适。” “有些太烫了。” “姑娘稍等一下,我再去打一点冷水来。” 华丹丹再次试了试,“不必了,水温也差不了多少,再等等应该就合适了。” “我还会按脚姑娘可需要?” 按脚,这两个字让华丹丹感到一阵熟悉,还在后世的她便没少去足浴店。 “试试。” 以冬蹲在地上,一只手握着华丹丹的脚另一只手便开始了按摩。 华丹丹靠在椅子上感觉很享受,同时也很怀念当初在后世的生活。 “不错,你的手很有力道。” “姑娘有所不知”以冬笑了笑,“我们被买来窦宅的时候,便有专门的婆子教我们这些事情,听说这些手法还是宫中的阉人发明的,以青还会开背呢!你可以体验一下。” “那好啊!不会我两日没洗澡了会不会很难开?” “不会,在开背之前会涂抹润肤膏。” “那我真想试试。” 以冬的按脚手法这样好,华丹丹对以青的开背也很期待。 以青再次到了厨房里打了一桶热水过来,然后又拿了润肤霜过来。 华丹丹俯趴在床上,以青拿热毛巾擦了下华丹丹的背,“姑娘身上挺干净的。” 华丹丹得意的笑了笑。 以青接着舀了一些润肤膏放在手掌心,用手掌心的温度捂热抹涂抹在了华丹丹的身上。 以青涂抹润肤膏的力道就极大,华丹丹觉得以青定然是非常专业的。 “姑娘以前可按过。” “按过”华丹丹当初在美容院开过背。 “那我就用正常的力道。” 以青对着华丹丹脖子后的肉开始揉了起来。 这力道华丹丹感觉有些吃不消了,“疼疼疼,可以收一点力。” 以青力道未减,“姑娘这块肉都僵了,我们称他为死肉,最近压力很大很辛苦吧!若是可以还是好好的放松一下为好。” “还真有点累这些时日。” “那我得帮你多揉揉,不然老了以后这块肉就会凸出来不好看。” 华丹丹感觉以青应该很专业,便将疼痛的感觉忍了下来。 以青又将手移动到了肩膀上,还特意加大了力道,“这连着一片都是死肉啊!姑娘平日头往后仰也是疼得不行吧!” “嘶~你轻些。” 华丹丹扔着肩膀上传来的痛感,以青说的这些都对,不过这力道确实是有些大开背刚开始的时候她就已经疼痛难耐了。 “疼是因为我在帮姑娘将死肉都揉散,正所谓是通则不痛,痛则不通。”以青再次解释。 “啊~我不按了,就让它继续不通吧!”华丹丹感觉忍受不了剧烈的疼感了,这那是按摩啊感觉就像是要人的老命。 “不行,痛了这一次就彻底通了姑娘你忍忍吧!痛则不通通则不痛。”以青有着自己的固执。 按理说华丹丹趴在床上休息应该很轻松才对,但按了还没有一刻钟她已经是满头大汗,最后不知道怎么的就趴着睡着了。 翌日。 华丹丹醒来,感觉睡得很不错全身轻松,果然开背有效果啊,庆幸昨夜将忍受住了疼痛的感觉,简单的吃了早饭便一身畅快的去到了铺子上忙活着。 “给我拿三十串牛肉丸,四十串羊肉丸。” 葛氏接过食盒一看是去家的,故意问道,“你们怎么有段时日不来买麻辣烫,是不是吃腻了,我们出了白汤的可以试试。” 小厮尴尬的笑笑,“这不是前些日子买了别家的试试口味,不过还是你家的最好吃,日后就在你们这里买了。” “我们华记食铺是最正宗的,别家的味道当然是比不上我们这里的”葛氏将食盒递过去,“你拿好了。” 葛氏收下钱财便请刘氏暂时代替她,然后去到了后院,“去家的人又来我们这儿买麻辣烫了。” “是吗?”华丹丹笑了笑。 “方才我还故意问了前来买麻辣烫的下人,我说有段时日没来是不是吃腻了,他说是想试试别家的口味。” 华丹丹点了点头,“我昨日亲自拿了一些给去大人品尝,看来去大人也知道他家下人在糊弄他了。” “东家厉害呀。”葛氏趁机拍着马屁。 “不过我以为凭去大人的工作习惯,他会特意来我们铺子看我昨日是不是拿的特制的麻辣烫给他。” “定是去大人相信我们铺子不会这样糊弄人。” “应当是这样吧!” 第一百五十九章 改姓 孟夫子说的没错,去俊成果然喜欢吃麻辣烫,许是知晓了华记食铺的味道依然正宗,便连带着几日有去家的下人来到华记食铺来购买麻辣烫。 “还是按照老样子,然后再来一些鹅肠、肥肠什么的。”去家的小厮提着食盒到了华记食铺。 华丹丹亲自招呼,“你是去大人家里的下人?” “正是。” “上次我在窦家的婚宴上遇见你们家大人,你们家大人对我可凶了,还说我铺子中的食材越做越有问题,我可委屈了好一阵子。” 小厮尴尬的笑了笑。 华丹丹继续说,“前几日我特意带着铺子中的肉丸去找了去大人,去大人吃了我铺子里的麻辣烫没对我说一句话他就离开了,想来他还是觉得我们铺子不错吧!” 小厮叹了一口气,“是我们家中秋枫为了贪图便宜,然后去买了别家的麻辣烫最后说你家的,秋枫因此每日赚了一半的钱财呢!所以现在换成我出来买麻辣烫了。”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真是可恶,败坏我店铺的名声。” 小厮叹了口气,“秋枫已经被大人给打死了,死者为大,东家就被在怪罪他了,他也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了。” “他……他死了,这是为何?”华丹丹的心狠狠的跳了跳,居然有人因为她死了。 “应该就是华东家去找了我们大人的那一日,大人从廷尉寺到了宅子就派人将他抓去了地牢中,审问他麻辣烫的事情。” “那他是怎么说的。”华丹丹看了一眼麻辣烫还要煮一会,便坐在了小厮的旁边。 “秋枫因为从中赚取了太多不敢开口,大人就用刑直接将秋枫给打了个半死。秋枫这才说了出来为何口味不一样,大人虽然没有继续责罚秋枫,但秋枫还是伤势过重去了。” “唉!你们做小厮的也不容易,我送你一串豆皮吃。” “多谢华东家。” “去大人的麻辣烫做好了。”葛氏拿着食盒走了过来。 “多谢。”小厮打开荷包数了数,“华东家点点钱对不对。” 华丹丹随手收下,“别忙着走,你回去和去大人提提我这儿的火锅滋味极好,比麻辣烫还好,去大人应该会喜欢。” “姑娘放心,我定会在大人的面前说说这次,不过大人会不会喜欢我就不能保证了!” “多谢了,慢走。” 小厮拿着豆皮欣喜的离开,虽然他已经来买了好几次麻辣烫了还是第一次尝到味道。 不过味道却让他有些不敢恭维,他向来不怎么吃辣,一块豆皮吃到嘴里让他顿时感觉火杀火辣,过了好长一阵才缓过来了。 反正日后他是定然不敢再吃麻辣烫了。 华丹丹则继续在铺子里招待着客人,如今虽然有了仿冒麻辣烫销售的铺子,许是因为味道不行,或是为了利润使用过的食材很差,对华记食铺的影响并不大。 毕竟能够经常吃上麻辣烫的是富贵人家,倒也不会为了省这点钱。 至于那些普通人家原本也很少会购买一次麻辣烫,带来的影响基本上给可以忽略。 同时华丹丹还请人做了一块牌子放在门口,牌子上的内容则是真宗麻辣烫。 免得日后那些吃了不知情的人吃了仿冒的麻辣烫觉着味道不行,连着将华记食铺的口碑也给拉低了。 过了一会方源来到了华记食铺的外面,驻足了小会最终还是走到了铺子里面,“华东家可在?” “方公子呀,你有些日子没有来了”葛氏笑了笑,“东家这会在院子里忙活你过去就能看见她了。” “多谢。”方源到了后院便看见正在对下人训话的华丹丹。 等着华丹丹忙完了这才走了过去,“丹娘在忙呀。” “我这会没有什么事情了,方公子是想吃什么了,我吩咐伙计先给你做。” “我就是来看看”方源顿了顿又道,“方才我看见有个小厮提着去家的食盒,可是去俊成家的下人在铺子上买麻辣烫?” 华丹丹点了点头,“孟夫子没骗我,去俊成真的喜欢吃麻辣烫最近几日吩咐了小厮来购买。” “原来如此。” “我记得你是在和新主簿交接事宜,怎么有空来这儿?” “虽然正式的文书还没下来但已经交接完成,新主簿已经走马上任了,我也已经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做了。”方源感觉一身轻松。 “看来你就快要离开了。” “近日应该还不会离开,孟大人帮我将所有家产讨要了回来,我也想最后帮他做一些事,接近去俊成的事情做得如何了?” “毫无进展,只恨我没有倾城的容貌啊!” 华丹丹对此无奈,去俊成居然连调戏她的兴趣都没有,完全没有法子接近。 “也是,去俊成的官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也不是想接近就能接近了。不过我打听到了一件事,最近王家大公子和去俊成走得近。” “具体怎么的说来听听。” “因为崔小姐,孟大人和王家也有些渊源,孟大人可以通过王公子来处理此事,待会你回去的时候将这个消息告诉孟大人。” “好” “我还有事情要处理就不多留了。” “慢走,日后若是有空了常来坐坐。” 华丹丹继续在铺子里忙活了一阵便回到了窦家,孟夫子如今大部分时日在衙门里忙活,下衙之后还经常会有一些应酬,他想要见上孟夫子一面有些难了。 便到了东院,将这个事情告诉窦小姐。 窦小姐感觉这是一个机会,马上请了和王公子关系较好的姐姐妹妹来家中游玩,在一群人游湖吃酒的时候,顺理成章请王公子的姐妹们答应下次将王公子也带来。 “窦小姐只要你们园子中姑娘不像你一样要求男方入赘,我一定会让我大哥考虑你们园子中的姑娘。” “我们园子中的姑娘大多都是孤苦无依才来的,不过姬姑娘,庄姑娘身份嫁妆一点也不比旁人差,她们呐!也是想着找一个依靠。” “那就这样说定了,若是能娶到有前朝血脉的姬姑娘是我大哥的福气。” 孟夫子晚间回到了东院,对于窦小姐的安排很是满意,既然窦大人不同意他想踩着去俊成上位之事,那就只能多费点心思和去俊成搭上线。 但又不能和去俊成关系太好,否者日后又反手弹劾去俊成的时候容易被说是反复无常的小人,去俊成可以不在乎名声,但是他做不到。 翌日。 王公子收到了友人的传话,知晓窦家的人要给他介绍姑娘,还有着前朝王室的血脉兴匆匆的就答应了下来。 便吩咐小人到了窦宅传话,下响的时候他便会赶到窦家赴约。 窦小姐对此比较的重视,这是间接的关系到了孟夫子的前途,于是请华丹丹准备一桌火锅到时候一边吃一边聊,更加的可以拉进关系。 华丹丹在厅中准备了鸳鸯锅,做蛋奶冰淇淋的时候窦小姐和孟夫子也在一旁看着。 “丹娘真是聪明呀,这冰淇淋的做法我是怎么也不可能想的出来。”窦小姐兴致浓浓的看着做冰淇淋。 “我小时候就喜欢鼓捣吃食,机缘巧合之下想出来的。” “我建议你再多想着吃食出来这样才能吸引新的客人,不然你的火锅生意就靠那些回头客撑着。” “想新吃食哪有这样好想”华丹丹无奈。 窦小姐叹着气,“王公子是来见姬姑娘的,但姬姑娘性子清高,定讨厌这种拉她和那人相看的事情” 孟夫子皱起眉头,姬姑娘的确很难伺候,“骗她说来吃火锅也不行吗?” “她不吃辣也不沾荤腥的,而且园子中其他姑娘没来她会起疑心的。” “那就和姬姑娘实话实说吧!告诉她是为了和王公子来往她会帮忙,不过得被她的冷言冷语讽刺几句” 华丹丹在园子和姬姑娘相处了一段时日,觉得姬姑娘性子虽然倨傲但还是讲义气。 “只好这样了。” 等王公子坐上餐桌的时候看见餐桌上只有三个女子,其中两个姑娘他并没有见过于是注意到了姬姑娘。 姬姑娘觉着王公子相貌长相都不错,心中满意了几分,就算是做戏她不要和个长相抱歉的男人虚与委蛇。 王公子看见对面的孟夫子,心里只感觉世事无常,许久不见孟夫子意气风发,再也不是他弟弟能够随意上面找麻烦的小人物了,他现在也有意要与孟夫子拉进一点关系,并且最好孟夫子还能够将当初发生的不愉快事情忘掉。 “孟大人,还没恭贺你新婚之喜,今日也给你和窦小姐送上了一份薄利。” 孟夫子接了下来,“多谢王公子的好意,只不过以后得叫我窦大人了。” “这是为何呀,还请孟大人明说。”王公子感觉是一头雾水。 “因为我和夫人走出去旁人总是称我们窦小姐,孟大人,听起来实在不像一家人,所以我已经决定改姓窦了。” 王公子听闻这个事情微楞,堂堂男儿将自己姓给改了这还是真是闻所未闻。 并且孟夫子对此还丝毫没有放在心上?这样的人城府定然很深呀。 他再次想起当初上门羞辱孟夫子的事情,也不知道孟夫子有没有放在心上。 华丹丹在旁说道:“大家快坐!我特意让人做了些红糖糍粑,吃几块火锅中煮着的食物就快熟了。” 第一百六十章 强人所难 “华姑娘做的火锅味真和我的口味呀。”姬姑娘夹着藕片吃。 “姬姑娘喜欢就好”华丹丹往锅里添加着食材,“我做的火锅喜欢的人不少,时不时的就会有客人到铺子上购买。” “味道不错再加上火锅的吃法特别,生意想要不火都难。” “也不能这样说”华丹丹想了想,“这要还是诸位的捧场我的火锅生意才能好起来。” “这个莴笋可以吃了吗?”姬姑娘夹着莴笋犹豫不决。 “还要在煮上一小会,姬姑娘先吃吃别的”华丹丹拿着漏勺在火锅里舀了舀,“鸭舌已经熟了味道也很不错。” 姬姑娘摇了摇头心下不满,她今晚也是客人,难道请人吃饭都不了解客人的习惯吗?还是故意欺负她一个孤女,微怒道:“我从不吃荤腥,你与我认识这般久都不知道吗?” “方才的确听窦小姐说了,是我一时忘了,姬姑娘见谅。”华丹丹哪是不记得,只是将上辈子强人所难的陋习带到这儿了。 王公子坐在姬姑娘的对面,一直在找机会和姬姑娘聊上几句,无奈的是华丹丹和姬姑娘聊个不停,他还完全无法找到话题的切入点。 这让他心下郁闷,接连着瞪了华丹丹好几眼,还真想将打赏华丹丹的钱财全都收回来了,以前怎么没有发觉华丹丹是个话痨。 “华东家对于这些火锅食材的烹煮时辰,把握的真是炉火纯青了呀”王公子垂眼看着翻腾的滚滚红油。 姬姑娘慢悠悠的将嘴里的食物咀嚼完了,抬眼看见王公子的神色不悦,便放下了牙著: “我总觉得吃荤腥会让身体积累污浊之气,王公子你别总是吃那些,也试试番茄汤底,酸甜辣都有但吃起来却不会觉得油腻。” “好,我试试。”王公子的神色缓和了一点。 “味道如何?” “果真像姬姑娘说的那样,也很符合我的口味。” “我虽然整日呆在园子里打发时日,却也听说有很多的食铺在仿制麻辣烫出售,我也吩咐丫鬟买了两家的试试味道,发现全部是只得其形不得其神。” 孟夫子将话接了过去,“就像去大人感觉到了麻辣烫的味道变化,却并没有发现麻辣烫并不是出自华记食铺,反而还以为是华记食铺在制作食材上偷工减料,华东家还因此遭受了到了去东家的责骂。” “我最近和去大人来往颇多,可以帮华东家给澄清一下。”王公子想要做个顺水人情。 “这可千万不要。”华丹丹连连摇头,“我怕去大人觉得我在背后嚼舌根,到时候对我的误会就更加的深了。” 王公子笑了笑,“华东家怎么也是和我们相识相熟的人,去大人定然会给我这样一个面子。” 姬姑娘打了一个哈欠,“我有些累了,诸位慢用。” 王公子看着姬姑娘渐远的身影,不徐不慢的说道,“如今可是在给姬姑娘选夫?我是其中一个,姬姑娘好像对我的印象不太好呀。” “成亲对象自然得慢慢挑选咯”窦小姐抿了一口茶继续说,“据我所知王公子也有相看的姑娘,难道看了一个就不能看第二个,这还有相看的必要吗?直接盲婚哑嫁就行了。” “窦小姐说的极是,是我太心急了。姬姑娘不愧是王室的后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就无人能比。” “对姬姑娘有意的公子还真不少。” “还请窦小姐帮我在姬姑娘面前多多美言几句。” 窦小姐叹了口气,“姬姑娘到底不是我们窦家的女儿,她的婚事我们做不了主,得王公子自己打动姬姑娘芳心才行,说到底还是要看王公子怎么做。” “总之还请窦小姐为我美言几句,日后定有重谢。”王公子对姬姑娘那是满意的很。 “那我就试试”窦小姐看了华丹丹一眼,“我有些困了先回去休息了。” 华丹丹明了,当即也找了一口由头离开。 屋子里只剩下了孟夫子和王公子。 王公子还惦记着姬姑娘有意的和孟夫子拉近关系,两人继续借着火锅把酒言欢,越聊越投机。 翌日。 华丹丹到了铺子上忙活,看着去家的小厮拿着食盒来了,便亲自招呼,“今日去大人有想要吃麻辣烫呀。” “老规矩,还是按照上一次的分量就行,去大人对麻辣烫还真是百吃不厌。” “那要等一会,你先坐坐。” “今日老爷还特意吩咐我告诉华东家置办煮火锅需要的食材。” 华丹丹眼睛亮了亮,“去大人什么时候需要吃火锅,我定提前准备好。” “不必麻烦华东家了”小厮摇了摇头,“老爷交代今日寅时之前你得将所有的食材都准备好,我们会派人准时来拿取。” “煮火锅有许多的地方需要注意,去大人还是第一次吃火锅还是我亲自为去大人讲解为好。”华丹丹等了许久,怎么可能放过这一个机会。 “去宅向来有规矩不允许外人进入,华东家不必了。” 华丹丹继续坚持,“火锅是否好吃虽然关键在于锅底,但是食材的煮制长短也是很关键。” 小厮皱着思索了小会,“这也不是问题,华东家将每种菜肴的煮制时长写在纸上就行了。” 华丹丹无奈,“好吧!去大人有没有格外喜欢的菜我还多准备一点。” “各种肉丸和肉滑可以多准备些,别的菜肴只需要准备一人份的即可。” “行,待会你回到去宅的时候给厨房说一声熬一些骨头汤。” 华丹丹知晓去俊成这人脾气不好,食材上面定然不能出任何的问题,否则就是砸了自己的饭碗,便到了市场上全部采购新鲜的食材,然后回到铺子吩咐伙计先将手里的事情放心,一同处理火锅食材。 下响的时候便将所有需要的食材准备好了,并且还放在了冰里保鲜。 刚到寅时去宅的伙计到了铺子,“华东家食材可准备好了。” “你稍等一下”华丹丹回到后院将一个大箩筐搬到了铺子,“箩筐里的这两个陶罐装的是火锅底料,只需要加入骨头汤然后放在火上烹煮就可以了。” “还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 “为了保证口味,所有的食材需要放在冰块上才能保持最好的口感,食盒里面还有盒蛋奶冰淇淋必须时刻放在冰上面否则味道会大打折扣,还有这是写好烫煮时长,按照上面时长来可以保证口味最佳。” “麻烦华东家了。” ....... 孟夫子和王公子经过几次的把酒言欢发现是相见恨晚,短短数日便已经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 因此王公子便邀请孟夫子一同参加去俊成的聚会,并且还提议可以多带几个朋友一同也能热闹一点。 孟夫子知晓王公子的意思,是想请姬姑娘一块。 窦小姐如今与华丹丹也是愈发的聊得来,“我大姐已经出嫁,我和小妹关系一向不睦,现在她是要嫁出去的女儿我也不和她演戏了,华姑娘若是有空你与我一块去出游可好。” “不是有姬姑娘陪你吗?我在一群官家小姐少爷中会不自在。”华丹丹并不想去。 “她的性子闷只会待在角落中,对了,我已经告诉姨母请她认你当女儿,以后对外我就说你是我表姐妹,反正姨母的子女也是在外面打理生意的。” 华丹丹知道窦小姐是在抬高她的身份,“王夫人和王姑娘、王少爷答应得可情愿。” “当然情愿了,家中人多总是好事,你以后若是嫁人了他们还能多一门亲。” “我怎么觉得他们在给自己培养心腹一般。” “你想多了。” 到了在外出游的一日,男子们赛着马打着马球,女子们三三两两的在一旁观看。 孟夫子和窦小姐夫妻两和相熟的人谈笑风生,华丹丹看着周围的人群,她也和这些人游玩过几次,但只有这一次她的身份不再是服务员。 “去大人。”华丹丹看见去俊成笑着问候。 去俊成点点头便不在理会。 华丹丹继续追问,“去大人可觉得我的火锅好吃?” “味道不错,我让小厮第二日给你拿去了赏钱。” “我收到了,火锅要人多更好吃,我建议去大人请客人的时候也吃火锅!” “我从来不会请客人来家中。” 华丹丹点了点头,“去大人不跟他们赛马吗?听说去大人捉拿过不少罪臣,在武艺方面应当很不错。” “没兴趣。”去俊成头也不回的走向了另一群年龄偏大的男子中,根本不和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掺和在一起。 去俊成只和自己相熟的人在一起,想要故意接近他,难! 就连给他送美人这条路都不好走,因为美人一进到他的府上就断绝了和外面的联系。 “姑娘,你是哪个府上的?”有个胖乎乎的华服男子走到华丹丹的面前。 “我是窦家的表亲,爹在世的时候是少府采办。” “王小姐” “我是养女,姓华,公子贵姓?” “我姓佘,那个是我爹。” 佘公子他爹正和去俊成聊得正欢,华丹丹也对佘公子热情了些。 “佘公子快进来坐吧!外面晒着热得很。” “我得晒晒太阳出一身汗对身体好,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儿?” “我是跟我窦家小姐一块来的,他们夫妻两和友人有话说,我不好跟着去就待在了这里,你怎么不和你爹在一起?” “我爹不让我听他和去大人的对话。” 第一百六十一章 孤陋寡闻 “那你爹一定是在和去大人商议要事,你还是听话不要过去的好。”华丹丹随意的找着话说。 “去大人看着就凶巴巴的,以前我在他面前开玩笑还打了我一顿,我也不像过去凑热闹。” “去大人的脾气确实不怎么好,前不久我也被去大人责骂了一顿,并且去大人还不会听人解释,有了误会也没有办法解开。” 余公子感觉同病相怜,顿时想要继续聊下去了,“姑娘,我们去那边的草地游玩!那边人少我们可以骑马。” “我不喜欢骑马”华丹丹不想和刚认识的人去到僻静的地方,指着人群,“我们去那边!我喜欢到人多的地方。” “好。” 佘公子和华丹丹走在一块随意的聊着,路上遇见了公子小姐便会问候一两句,并且那些公子小姐的态度没有丝毫的轻视。 华丹丹感觉佘公子的身份不简单:“佘公子你爹是做什么的?” “我爹每日教导世子。”余公子随意的说着。 “啊?”华丹丹大惊。 因为佘公子给她的感觉就是一个草包,若是在后世就是家里即使有金山银山,依然是很怂的宅男那种,这令她是难以置信。 余公子笑了笑继续说,“姑娘别看我什么都不会,长得也普普通通,其实我爹会的可多了,而且我爹是世子的外祖父,世子不听话的时候旁人都不敢管教世子,只有我爹敢管教世子。” “原来公子是佘妃的弟弟。”华丹丹脑海里浮现出了人不可貌相,用在余公子的身上再贴切不过了。 佘公子讶异的看着华丹丹,“姑娘不知道我是佘妃的弟弟?” 华丹丹尬笑,“不好意思,我整日关心着柴米油盐的确没关注着这些事,再说家中也无人会提起这些。” “怎么会呢!你家养父以前是在少府的采办,应当帮后妃采买过物什。”余公子有些疑惑。 “不怕公子笑话,我并不是从小就跟在养父母身边的。我亲生父母只是没什么本事的村夫农妇,我来到应城也不过几年的时日,所以对于应城的很多事情并不知道。” “我家当初也是这样”余公子感同身受,“能够有现在这样的地位也是因为我姐姐入宫了,在那以前我爹只是个小吏。” 华丹丹望天,这家人还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倒是我们一家人并没有想到姐姐能够入宫,并且还能顺利的产下世子。” “或许所以的事情其实命中早已注定。” 余公子点了点头,“华姑娘,我对于奇门遁甲之术精通一些,能看出你如今心底的纠结,和对未来既是期待又是害怕的感觉。 华丹丹顺着话说,“那余公子觉着我未来的日子会过得如何。” 余公子再次仔细的观察了华丹丹小会,“华姑娘对此可以放心,以我之见你以后定会有大造化,绝不会被拘在应国之中,但在这之前你会经历一系列苦难,真可谓是苦尽甘来。” 华丹丹笑笑,无论余公子的预测会不会成为现实,但终归是好话,并且她感觉就如今的发生的事情来看佘公子说的并没有问题。 随着孟夫子娶了窦小姐,攀上了窦家这一颗大树,她也跟着搬进了窦家过上当初从来没有想过的生活。 并且窦家也给了她很大的安全感,再也不用为自己的安危担忧。 然而她在心底却忧愁窦家日后会觉着她是一个无用的之人,将她赶出窦家,失去现在的生活。 所以啊!她要才这般的将孟夫子交代的事情放在了心上,想着法子去接近去俊成,帮孟夫子和窦小姐完全任务。 她只能证明有留在窦家的价值,才会彻底的安心享受现在的生活。 “你既然会奇门遁甲之术,那你岂不是帮所有人都看过?” “也不是”余公子思索了小会,“实话告诉你,一般和我相处久了的人我就看不出了,我们是第一次见面所以我能看出你。” “那你能不能在仔细的观察一下,我什么时候才会有大造化?”华丹丹对此很在意。 “二十五岁之后三十五岁之前,只要你能挺过去就能有大造化。” “还有这般久。” “不久了,我长姐也到了三十岁的时候才生下世子,你若是相信我就按照我说的做,现在你得多置办一些银钱换成便与携带东西装在身上,将来会用得上。” “你怎么说的我像是要逃荒一样?”华丹丹感觉有些不妙。 “这是我通过你的面相推导出来的结果,你能有大造化的第一步就是用奇珍异宝来装点你的身份。” 华丹丹点点头,俗话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到可以试试。 就在两人两天的间隙,佘家的下人走了过来,“公子,老爷让你过去” 余公子点了点头,“华姑娘我先走了,日后若是有机会了我们再聊。” “余公子慢走。” 华丹丹带着心事独自一人回到了长廊。 窦小姐问道,“你去哪儿了?” “我方才遇见了佘公子。” “余公子?”窦小姐四周看了看,“可是那个长得胖乎乎的余公子。” “没错,佘公子还看了我的面相。” “你别看着佘公子傻里傻气,实际和国师关系甚好,他在奇门遁甲这些方面的确是有些本事,他说你什么了?” “他说我以后会有大造化。” “看来我给姨母认的这个养女认对了。” 孟夫子也和友人交谈完毕走来:“将来富贵了可不要忘了我,我可一直将你当做我的族妹。” 华丹丹低头笑了笑,“自然不会,方才我还想着怎么才能接近去俊成呢!” “我在远处看见你和去俊成聊了几句,能有这样的进展不错了,因去俊成出身太低了被一些贵人折辱过,所以现在他很少正眼看其他人。” “难怪我总觉着去俊成这人很难相处。” “上次送给去俊成的小八小九也彻底没动静了,想要接近去俊成还真是比登天还难,但若是成功了更是大功一件。” “看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差不多也应该回去了。” 如今孟夫子到了窦家已经不在缺钱,出行再次换成了马车,不过他还记得当初那个每日清晨载着他去上衙的毛驴。 “算算日子我也已经了许久没有见过丹娘养的毛驴了,现在可还好。” 华丹丹透过半开的车帘看着街道上人来人往的路人,“还还记得呀,毛驴现在养在牲畜棚里每日有下人喂养,比以前还多了。” “还别说。”窦小姐笑了笑,“当初我有一次上街看着孟君坐在毛驴拉的板车上,那个时候还不认识孟君,只觉得这个公子有些与众不同。” 华丹丹打趣,“恐怕应城做驴车上衙的大人孟君是头一个。” “那又怎么了,驴车也是车。”孟夫子不以为然。 说说笑笑回到了窦宅,华丹丹到了院子感觉有些疲倦便躺在摇椅假寐。 花娘子在铺子里忙活完回到了院子,觉着有些无聊便来串门,“你今日是去参加宴会了咋还这样的累。” 华丹丹继续闭着眼睛,“可能是昨夜没有睡好。” “那我给你说点兴趣的事情,今日有几个大户吩咐下人来买火锅食材。”花娘子倒了一杯茶小口的抿着。 “可将需要的食材制备好了”华丹丹顿时坐起来,火锅的利润要比麻辣烫高的多了。 “下响的时候铺子里忙的都快转不过来了,我也帮着准备火锅食材这才在约定的时辰将食材交给了大户。”花娘子说完便反手捶了捶背。 “谢谢啦”华丹丹到了桌畔执起茶壶给花娘子的杯子添满,“下次我若是想到了什么好的糕点做法定告诉你。” “那你可要记得。” 王夫人的丫鬟到了院子里来传话,“华姑娘,王夫人请你过去一趟。” “你稍等一下。” “还想找着你一起吃晚饭,既然你有事情我就回去了。”花娘子将杯子里的茶水喝完便起身准备离开。 “你若是不饿等等我也行” 华丹丹说完便回到了屋子里,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妆容这才到了王夫人院子里的堂屋,王夫人的一双儿女也在。 王姑娘指指身边凳子,“丹娘,坐在我旁边。” “多谢潘娘,今日娘找我什么事?” “大郎这儿有些国外来的布料,你们两人先选,选完之后剩下的再拿出去售卖。”王夫人笑盈盈的看着华丹丹。 “多谢娘,多谢大哥。” 王大郎丹凤眼眨了眨,“你好歹也是王家的养女,我们王家可不会为了一匹布料苛待养女。” 自从有了王夫人这个干娘,华丹丹吃的穿的用的随之也上了一个档次,一开始她还感觉有些负担。 但听见王大郎说他们家有钱,只要他娘高兴再多养几个人都没关系,她的心里也坦然了不少。 她对于现在的生活很满意,若是可以还真想永远的在这里生活下去,因此也时常想着办法讨得王夫人欢心。 或许是这一世她尽力了生活的种种磨难,知晓了现在的好日子来之不易,对王夫人比对她爹娘还要孝顺。 “丹娘,今日怎么回来得这样晚。” “今日店铺中出了新品,我让人送去给去大人尝尝。” “你们最近和去大人的关系都不错,去大人家中的布料等物都是从王家布装拿去的,这次就由你去送货。” “好” 第一百六十二章 改造 华丹丹赶着驴车带着布料到了去宅的外面,对着看守院门的下人说明了来意,接着下人便带着她到了倒座房,过了一会管事就来了。 “这批布料倒是不错,颜色也很适合我家大人。” “这批布料色彩均匀并且是从国外来的,所以价格也会贵上一些。” “不都是丝绸,有何不同的地方?” “看着是没什么区别,但这些布料是从遥远的地方而来,管事也知道现在最流行的便是来自秦国的各种物什,价格上自然就要高一点了。” 管事摇了摇头,“我们大人向来不喜欢这些华而不实的物什,不过我们大人从不在价格上面与人纠缠只要满意什么都好说,这次布料我们就收下了,下次还是要往日的那种布料。” “好,我记下了,回去就告诉我的兄长。” “行,银钱会有下人送到府上”管事说完便吩咐下人拿着布料准备离开。 “管事请留步。” “还有何事。”管事不悦。 “实不相瞒,我这次来还带了我家表妹之托,想看看窦家的双胞胎在去家过得如何了?” 管事拉下脸,“你这是疑心我们对窦家姐弟两不好?” “我没这个意思”华丹丹挤出一个笑容,“这只是表妹关心她的弟弟妹妹,还请管事通融一些,让我见上一面。” 管事冷哼,“没得通融,若是没有事情你就可以离开了。” “管事...” 去俊成朝着倒座房而来,打断了华丹丹的话语,“他们二人在本官的庄子上,若是窦家这般舍不得姐弟两人就将两人给领回去,以后也别说送人来伺候本官了。” 华丹丹瞧着正主居然来了赶紧站了起来,“去大人回来了,我只是转述表妹的话,还请去大人不要生气。” “想接近本官,并且向本官送人的官员太多了,还没有一个人来问送来的人在本官宅中生活地如何,真是活久见了。” 去俊成虽然未于孟夫子等人相识多久的时日,但太多人想要混进他的宅子拿他的把柄,因此他对此很是警惕已经甚少与人来往,并且与他来往的人中大多也是与他虚与委蛇的人。 “我会回去转告表妹,两姐弟来到了去宅就不要再多管闲事。” 去俊成冷着脸并不说话。 华丹丹思索了片刻,继续说,“娘和兄长告知我家中有个酒楼就快要到期了,等原本的店家搬走之后就将酒楼交给我来搭理,到时候我会推出一些新的菜肴,还请去大人能够赏脸到时候来我的铺子上品尝一下新的菜肴。” “想要本官光临铺子的店家太多了,本官为何非要光临你的铺子?” 华丹丹不怕去俊成和她抬杠,就怕去俊成一个眼神都不给她就离开了,“大人,我只是希望着你来,到时候你回来吗?” 去俊成打量着华丹丹,心想华丹丹莫不是爱上他了? 这个猜测也不无道理,到底是王家的养女,虽然生活得富贵但想要攀上有权有势的人还是太难,只要没有暗怀鬼胎就好。 “本官考虑一下,若是到时候有空我就会瞧瞧。” “多谢去大人,兄长已经将去宅的事务都交给我了,以后我每次来都给去大人送上一些小食如何?” “你这般喜欢做菜不如来本官府上做厨子” 此话一出去俊成就后悔了,万一是蓄意接近他的人呢。 华丹丹连连拒绝,“能给去大人当厨娘我求之不得,但我得在养母跟前尽孝。”说着她还抹了抹眼泪,“时辰不早我得先回去了,去大人我们下次再见。” …… 华丹丹在去俊成面前所说的并非虚言,王夫人的确有一块铺面的租约到期了,王夫人觉得她不易便提出将酒楼给她开火锅铺子。 对此她也欣然接受了,若是将铺子装修的当并且好好的经营定然能够提高收入,很快就将此提上了日程。 于是到了酒楼里查看整体的格局,一共是分为了两层,估摸着两层楼加起来最少有个六百平方左右,在应城这个地方也算是很大的酒楼了。 酒楼是免费给她使用,装修的钱财也不用她给,但酒楼得叫住王记酒肆,她一开始觉得明明自己是老板却变成给人打工的了,心中有些不满。 不过孟夫子开解了她,想着孟夫子连自己的姓都能改,一个食铺的名字不必计较。 既然不用自己出钱装修她也没有客气,按照后世去过得大大小小诸多酒店终结出来的经验做了很大的调整。 因为火锅的价格高能够消费也只有非富即贵的人家,当然要走高端路线了。 价格高就决定了势必消费的客人不会太多,那就没有必要准备过多的桌子,先是决定将一楼的桌子减少了三分之一,让桌子与桌子之间保持充足的距离,客人在消费的时候尽量不会被邻桌打扰到。 同时也在木匠那边定做了专门用来吃火锅的桌子,大概就是像后世那般在桌子的中间掏了一个洞,同时还特制了一个铁盆子放在桌子的中间,然后在铁盆的中间放入一个架子,将吃火锅的用的锅放在了架子上,木炭便添加在架子锅的下方。 为了保证客人不会被中间用来放木炭的盆子烫伤,还在盆子的下方用一个木框隔绝开来。 至于二楼的包厢也做了较大的调整,因为二楼的包厢一般只有大富大贵的人家会使用,因此要求就更加的高了。 不仅在每个包厢的外面派了一个小厮专门负责伺候,提醒客人什么时候可以吃锅里的食物了,同时还对包厢做了一定的设计,还在包厢里面挂了一些很不错的山水画。 这日她到了酒楼和王潘两人一块在酒楼里监督装修,因为要改造的地方有些多,装修的需要时日也比较的长。 “你好不容易回家几日就不必浪费一日陪我来酒楼了。” 王潘看着四周忙碌的工人:“我在宫中给王姬当伴读已经在高墙中闷坏了,看见酒楼才像是又活了过来。” “前些时日我的得知你在给王姬当伴读的时候,还以为你会看不上我这个小商贾。” “你想多了,在我进宫之前我也在帮助家人打理生意。再者我能被选上伴读也是因为家中使了不少钱财,我又怎会瞧不起商贾呢!” “那就好。” “我爹刚过世的时候,家族中的人借口我和大哥年幼要帮忙打理买卖,那段日子我们过得十分艰辛。你独身一人在应城中又无人帮衬应该越发难了,这个酒楼也是我提出可以交给你的,以后你也不用怕被人欺负了。” 华丹丹看着王潘,真是好善良的一户人家,明明没有感情,但她成了王家的养女就真心将她当做姐妹对待了。 ...... 华丹丹计划的是酒楼装修好了也只出售火锅,所以华记食铺依旧是出售麻辣烫,虽然麻辣烫的收入与酒楼的收入比起来只能算是九牛一毛了,但是蚊子小也是肉。 因此花娘子的早点生意也照常做着,同时她也没有忘记花娘子,将她也考虑了进去。 酒楼虽然是以出售火锅,同时也出售糕点也并不会冲突,并且早上的时候是不会有人吃火锅,让伙计就此闲下来也是浪费了。 因此她便和花娘子商量将早点买卖一分为二,她这边的酒楼可以做早点增加花娘子的首日。 不过这边的早点必须得更精致一些,也不再拘泥与只有早上那顿,在吃火锅的客人中也有些想吃些糕点的。 对此花娘子是欣然的答应,对于能够赚钱的事情岂有拒绝的道理。 经过了快一月的装修酒楼差不多才改造完成,差不多可以营业了。 营业之前还要做的一步便是招募伙计,至于伙计她则是考察了原本就在这个酒楼里伙计,人品过得去的就进去留了下来培训,同时还将有经验的葛大调到了酒楼帮忙训练伙计。 火锅的食材像土豆、藕片等制作起来就特别的简单,但丸子、肥肉之内的制作起来就有些困难了,并且还很费时辰。 如今酒楼刚刚开业,客人定然有新鲜感,保守估计一日也会有个十桌以上,因此就得提前备好大量的食材才够,不得不专门招了几个做丸子的伙计。 等着酒楼彻底的装修完毕了,也差不多到了预定的开业时日。 她还不放心铺子里的伙计能否顺利的招呼客人,便特意邀请孟夫子到了酒楼里试尝。 在酒楼正式营业的前一日,她给王家有生意往来的人都送去了请帖,也给去俊成送了一份在请帖,并且在请帖的上面还注明了给去俊成准备了包厢。 到了正式营业的那晚宾客如云,一楼的是普通客人,二楼的包厢中的全都是请来的王家友人。 王夫人带着王大郎和华丹丹每个包厢都会去喝上几杯,现在的火锅用的也是最高档的食材,不论是红汤还是清汤都会让人回味无穷。 到了去俊成所在的包厢,去俊成身边坐着佘大人和佘公子。 王夫人的女儿在宫中给甄王姬当伴读,甄王姬是王后的女儿,因为王后没有儿子佘妃的儿子才能当成世子,所以佘家是日日夜夜都盼着王后生不出儿子。 这时候见到王家人,本是两个阵营的人却双方都像相见恨晚的老友。 第一百六十三章 上套 华丹丹与王家的客人敬了酒便去来到的去俊成所在的包厢。 “这是做新做的浆饮,用酒水做底里面又加了果醋,这些有冰块可以自己添加。” “多谢华东家”佘公子接过浆饮就喝了起来。 如今天气凉了,虽然他胖但也怕冷,所以不加冰块喝着感觉正好。 去俊成倒是加了不少的冰块,“这个喝起来舒服,酸酸的解腻又带着酒气。” “去大人若是喜欢我就送一些给你,亲自送到你的宅子上。” 去俊成这次没拒绝,“多谢华东家。” “不客气”华丹丹找了一个空位坐下,“佘公子是我的好友,我陪着各位一块儿喝几杯酒,各位不介意吧?” 佘公子摇着他的胖脸,“不介意,不介意。” “佘大人呢?” 有佘公子在场,佘大人和去俊成也没聊要紧的事,三个男人坐在这儿干瞪眼正无聊呢! “华东家在这儿正好与我们说些市井趣事。” “各位不嫌弃我就好,我给大家说说我的好友方源如何?” “可以。” “方源在他大伯的教养下长大,但因为性子冷淡所以不得胞弟在大伯面前得宠。前几年他大伯一直打算让他胞弟继承家产,方源除了想着办法恶心他大伯却也无计可施。如今遇上了孟夫子,不对,现在应该叫窦君才将家产给讨回来,如今方源的胞弟一无所有,一直在他面前讨巧卖乖,完全不见在他大伯身边小人得志的嘴脸。” 佘大人摸着胡子,他也听说过有个姓方的将他大伯寻欢作乐之事画在了画作之上,并且还给众人观阅,若是中间有了这一层故事那定是故意为之了。 着实没想到背后还有这样的故事,“要本官说他大伯也不厚道,这些人生长在富贵之家倒是将良心都给磨灭了,可见有钱也不是那般好的。” “佘大人你话也不能这样说,我养母一家就是极好的,我不过是出身卑微的婢女得了主家的恩赐才摆脱了奴籍,但他们一点也没有应为我的身份就低看我了。” 这话引起了去俊成的共鸣,“你竟然是婢女出身,本官一直以为是你王家或窦家的远方亲戚。” “去大人误会我了,我是几年前被殉葬的吴家婢女,就是在吴家和窦君认识的。” 佘大人感叹道,“你和窦君也是可怜人,窦君离开吴家时被人说成忘恩负义,但你是怎么逃脱殉葬的。” “我当年被吴公子救下来,他说只要我能还清救他的钱财就放我走,我的运气不错在他们抄家前就已经离开吴家了,因此才没有受到此事的牵连。” “华东家也算是苦尽甘来了,我祖辈曾经也是家奴,因拿命救了主家,主家才给恩赐让我们脱离了奴籍” 华丹丹惊呼道,“没想到佘大人还有这样的过去。” 去俊成举起酒杯,“出身卑贱又如何?那些世家大族的子孙不一样在我跟前奴颜婢膝,华东家也别觉得王家对你如何好,你看看王家的女儿是在宫中当伴读,再看看你虽然在名义上是养女,但实则不过一个管事而已。” 华丹丹听闻此话楞了楞,酒杯差点从手中划出跌落在地上,眼神闪烁了两下,“还有些客人需要招呼下次再陪三位共饮。” 华丹丹走后佘大人摇了摇头:“去大人何必如此,她不过是女流之辈能够在王家庇护下生活已经很好,难道还得像我们一样闯出一番天地来。” “本官现在难得能遇见一个出身相同的人,所以提点几句。” 经过这晚,去俊成对华丹丹的态度也缓和了许多,每次华丹丹送去物什到去宅的时候去俊成也会收下了,并且还经常光顾酒肆。 这一日华丹丹上响便到了酒楼里检查着伙计干活有没有偷懒,如今酒楼的名声许是传了出去了,生意也是蒸蒸日上,当初预计的每日会有十桌左右的客人也足足的提高了一倍,每日最少有二十桌左右的客人。 并且偶尔还会有遇上喜事邀请好友的客人,少则也会有个十余人,多则会有个几十人,铺子的提前置办的食材也经常会告急。 再加上某些客人若是喜欢某一样食材,便会接连着点个几盘吃,也会导致提前准备的食材告急。 若是像素菜这些还简单一点很快就能准备好,但是丸子之内的那就难了,纵使几人合力打一块肉糜也需要一刻钟才能做好,客人那等的急。 有些脾气差的瞧着点了菜一直不上来便会找伙计的麻烦,同时还会间接的影响到铺子的生意。 为了杜绝这个情况的发生,她也想了很多的解决法子,无奈的是如今这个时代没有冰箱等物,现在又不是冬季食材若是放的久了便会影响口味。 因此只能在上响还没有客人的时候,吩咐伙计加班加点的制作各种荤菜。 为了提高伙计的效率,上响的时候她也会时常在厨房里巡视,若是接连瞧着某一个伙计干活卖力便会给一点赏钱提高伙计的积极性。 “东家,去家的下人来了。”葛大到了厨房。 “去加的下人?”华丹丹有些疑惑,“可有说是什么事情。” “我问了也不说,但我瞧着他的手里提着一个食盒。” “那我出去看看。” 伙计看见华丹丹走了过来,迎了过去,“华东家,这是我们宅子中厨娘做的一些糕点,老爷让我拿给来你尝尝味道如何。” “替我谢谢去老爷,等去老爷休沐的时候我请他来酒肆喝酒。” “我会将此事转告给老爷。” “多谢。” “糕点还请华东家趁热吃,我就先告辞了。” “慢走。” 花娘子将手里的事情放下,走到了华丹丹的旁边,“什么糕点呀,给我也尝尝。” 如今她的早点生意到了酒楼进展的并不顺利,所以对于糕点等物是特别的敏感,想要从中找寻一点灵感什么的。 华丹丹将食盒打开,“就是普通的桂花糕,看着做着倒是很精致,味道可能不会好到哪儿去。” 花娘子拿了一块品尝,“确实如此,味道可能还没有我做的好。” “果然这些富贵人家的糕点‘中看不中用’。” 花娘子吃了几口桂花糕便放了回去:“不过我还挺好奇的,当初去俊成和你话都说不上一句,现在和去俊成的关系这般好了,还主动吩咐小厮给你送吃食来。” 华丹丹冷笑了一声,“孟夫子教我的,他说去俊成出身低让我利用这点以此让俊成对我产生怜惜之情效果真的不错。” 花娘子担忧道,“你们关系这样好,去俊成会不会将你纳为妾。” “还真有这个可能”华丹丹挑眉道,“去俊成以为我喜欢他,他说他遇见的女子全都是冲着他的身份和地位,其实私下底可讨厌他了” “那你得小心一些。” 华丹丹点点头,“先走一步看了一步。” “不和你说了,我还要去招呼客人。” …… 过了一小段时日,去俊成依然偶尔吩咐小厮带着厨子做的各种不好吃的糕点,专程送给给华丹丹。 华丹丹当然不会放过这一个机会,估摸着时机应该差不多了,便请小厮传话给去俊成,为了感谢他送来的这些糕点小食,要专程做火锅送到去宅给他品尝。 去俊成过了几日许是想吃火锅了,同时对华丹丹也没有了什么戒心便答应了下来。 华丹丹赶紧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孟夫子,孟夫子为了这一日已经准备了很久,派了心腹假冒跟班跟着她一块去去宅。 到了去宅华丹丹则到了厨房忙活着火锅,而孟夫子的心腹便找了一个由头溜出了厨房。 到了日暮的时刻去俊成才忙活完了手里的事情回到去宅,吩咐华丹丹可以吃火锅了。 “去大人,这是我专程根据你的口味改良的火锅,你试试味道如何。” 去俊成夹了一块排骨放在嘴里咀嚼,“辣味适中,你做的不错。” “去大人喜欢就好。”华丹丹说完便忧愁的望天。 “华东家可是遇见什么事情了,不妨说来给本官听听。” 华丹丹失落,“想我当初也是冒着生命危险收留下孟夫子,否则他岂会有如今的荣华富贵,孟夫子当初承诺了要与我共富贵。 如今他成了被人的赘婿,我也跟着寄人篱下一整日都看着别人的眼色行事。还有我的养母我本以为她待我极好,听了你的话后我才发现我就是她找的乐子,跟他养得狗没区别。 这些话我不能跟任何人说,就只能告诉你。” 去俊成听闻此话握住了华丹丹的手,“人呐!就是清醒的时候最难受,等我忙完这一阵,一定会帮你撑腰让王家和窦家再也不敢轻视你。” “算了吧!”华丹丹摇头,“这样会让人觉得我是故意靠近你,我长得不好看,也没什么文采,别人都说我丑人多作怪。” “我知道你对我分外热情是因为崇敬我的缘故。” 孟夫子的心腹在外面对华丹丹眨眨眼睛,华丹丹知道定然是证据拿到手了,于是看看天色感叹道,“去大人我得回去了,不然我那养母又得借题发挥了,我被她责骂没关系,但她这人口不择言一定会牵扯到你。” 去俊成心中一阵感动,他第一次遇见不在他身上谋取好处还这样为他着想的人。 第一百六十四章 传言 孟夫子能够扳倒去俊成已经做了很多的准备,他通过收买去家的下人了解到,许是去俊成自信去宅已经被众多的家丁包裹成了铜墙铁壁,即使是一只蚊子也没有办法溜进去宅。 因此去宅的内部守卫并不是很严,只要能够顺利的进入到去宅便有很大的几率掌握到罪证,因此他便提前用一个乞丐替换了要秋后问斩的神偷成为了他的心腹。 这一次跟着华丹丹去到去宅的便是神偷,顺利的避开了去宅里的耳目进入到了库房完成了孟夫子交代的任务。 孟夫子顺利的拿到了去俊成库房的账本,而且神偷还在去俊成的库房中看见了许多奇珍异宝,光是这些奇珍异宝就能证明去俊成收刮了大量的民脂民膏,有了账本再加上去库房里的财物定然可以给去俊成定一个死罪。 华丹丹摆脱了去俊成的纠缠回到了窦宅已经是月明星稀了,院门已经关闭。 好在窦宅人口众多,即使到了晚间也时长会有人进出,叩响院门,门房很快便将院门打开。 “华姑娘回来了呀,窦小姐吩咐我传话给你去她的院子一趟。” “我待会就去。” 华丹丹明了,定然是孟夫子的心腹已经提前一步归来知晓事情顺利的完成了,要与她商量接下来的事情了。 忙碌了一日浑身是汗感觉很不舒服,便先回到了屋子里换了衣裳这才朝着窦小姐的院子而去,还在院门便听见了孟夫子哈哈的大笑声。 “华姑娘来了呀,快请进,小姐还等着你呢。” 华丹丹到了院内便看见孟夫子和窦小姐正在把酒言欢好不乐乎。 “什么事情呀这么开心”她一边说一边朝着桌畔走去。 孟夫子一口将杯子里酒干了,“丹娘回来啦,快过来坐。” “今日辛苦你了。”窦小姐微笑。 孟夫子亲自倒了一杯酒递给华丹丹,“这次多谢你了,掌握到了账本去俊成这一次死定了。” 窦小姐也附和:“我以前也以为去俊成有多难接近,丹娘真是厉害,不过是装作真心爱上他就能得到他的信任了。” 华丹丹苦笑,看似容易却很不简单,方才去俊成其实真想将她留下来,若不是她机智说来了月事这才逃离。 窦小姐拉着华丹丹的手,“最近我们就要找机会联合众人向去俊成发难了,我安排你出去躲躲!我怕去俊成想到是你有问题对你下手。” 华丹丹冷不丁的问道,“这是什么意思,想要卸磨杀驴吗?” “你什么意思。”窦小姐松开了手。 “不过是开个玩笑”华丹丹强笑,“为了能够成功的接近去俊成我也付出了很多的努力,近日里还一直提心吊胆的,还好顺利的将事情完成了。” 窦小姐喝着酒并且没有说话。 华丹丹看了二人一眼,“我费劲心思才完成了此事,你们不应该给我一些补偿吗?” 孟夫子不悦道,“我将你当做家人,你问我要钱财。” 华丹丹以前觉得自己挺有钱,但来到窦家生活了一些时日才知道她的那点钱财啥都算不上,若是真要比较连窦宅的一些下人都比不上。 “如果说一句将我当做家人就得将命给你,那我宁愿不是你的家人。” “丹娘是不是喝醉了?”孟夫子将酒杯叩在桌上,“若是醉了就先回去休息,明日我们再聊。” “我没有醉”“华丹丹抬眼看着在月光下若隐若现的乌云,“反正现在去俊成觉得我一直在被你们压迫,我现在去告诉去俊成,跟我去他宅子的人被你们收买了,你想和去俊成硬碰硬吗?” “你想要多少钱财?”窦小姐挑眉。 华丹丹想了想,现在没有银行,大笔财物带在身上容易丢失了,“一件价值五千两的宝物,并且要方便携带。” “五千两?” 孟夫子和窦小姐讶异的合不拢嘴。 “对,五千两同时还得是方便携带的宝物。”华丹丹再次强调。 “我堂兄捐了个官职也才一千两,你可知道五千两是多少?。”窦小姐冷笑。 “话虽然是这样,但是你我都清楚,去俊成的家私已经远远超过了五千两的价值,你们若是能扳倒去俊成我是第一功臣,给我五千两不为过。” 孟夫子和窦小姐对视一会,算是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价值五千两的宝物可以给你,不过你得稳住去俊成,并且告诉去俊成你得去庄子上小住一段的时日。” 华丹丹捧着酒杯在心里思索着。 孟夫子再次补充,“我也没有别的意思,毕竟去俊成生性多疑,你带着人去过他宅子后马上消失他会起疑,我这也是为了你的安危着想。” “那就得多加钱了,偷了个账本出来去俊成是迟早会发现。” “丹娘不要得寸进尺,我的确没给你多少钱,但你看看现在过的日子如何。” 华丹丹冷笑一声,“现在我的过得好日子也是你当初对我承诺过的那些话,去找去俊成完成你心中的野心那是另外的价钱。” “我感觉已经不认识你了。” 华丹丹摇了摇头,“我明日要不要和去俊成见面,完全取决于你们会不会给我送来宝物,我先回去了,这段时日我会住在酒肆中。” 华丹丹说完便离开了窦家,不过她并没有去酒肆而是去找方源了。 方源如今住在城边上的一座宅子中,前些时日她去过一次,知晓方源的宅子不大但是家丁众多,并且方源也可靠是一个安全的地方。 到了院外华丹丹轻轻叩门,院门的家丁警惕了起来。 “谁。” “我是华姑娘前些时日来过一次,麻烦帮我传话给方公子,就说我有事找他。” 过了一会院门打开,“还真是丹娘呀,进来坐。” “打扰到你的休息了。”华丹丹略感歉意。 “没事”方源挥手让家丁退下,“此刻你来到我这儿,可是对孟君失望了。” “孟夫子的性子本来就是那样。” 方源点了点头,他早就看清了孟夫子是个什么样的人,“来,喝点茶水,有什么话慢慢的说。” 华丹丹抿了一口,“孟夫子的性子就是我可以给你,但不能开口要,不然就是无情无义。” “丹娘现在能够看清这些事情也不晚,可要在我这儿小住一些时日?我吩咐下人将屋子打扫出来。” “不用了,我来到这儿只是想请你帮我个忙,若是我死了,你就去告诉去俊成是孟夫子干的。” “你就不怕孟夫子扳倒去俊成后找你秋后算账。” “怕啥,孟夫子定会为得到账本编造个光明正大的理由,不会将我给供出来,而我和佘家的关系还不错,这也多亏了孟夫子教我如何取得他们的信任怜惜。” “孟君这次的确过分了,虽然是出生入死的朋友,但也不能要求友人去做这些事。” 翌日。 孟夫子如约拿着宝物到了酒肆,“这颗夜明珠价值五千两以上,还包括你去稳住去俊成的钱。” “好” 华丹丹欣赏着夜明珠,虽然只有手指头大小,这般小价值却很高可见其精巧别致之处。 “若是你被去俊成抓住了,看在收了钱的份上别将我们给供出来。” 华丹丹微笑着点点头,“我们是朋友我不会出卖你,对此你可以放心。” “希望如此吧!” 华丹丹虽然收下了夜明珠却并没有亲自去找去俊成,而是让酒肆中的小厮送了一壶奶酒到去宅,顺便告诉去宅管事她准备酿果醋所以离开应城一旬的时日。 她也并没有走多远,只是去到了距离应城最近的万县找了一间客栈小住,而且还用的是假户籍,在背后捅了去俊成一刀她实在害怕,有多人作证去俊成将背叛他的宠妾皮给剥了。 只是想想就只能有多痛,连带着胃口也没有了。 “小二,今晚不用给我准备饭菜。” “好勒,姑娘。” 华丹丹来这里已经是第二日了,算算时日孟夫子也该行动了,便一直在最繁华的街道上闲四处的溜达着,希望听见应城传过来的消息。 果真还真有了消息。 “知道吗?应城县长状告廷尉寺的去大人,现在去大人已经被押入大牢了。” “就是号称没有破不了案子的去大人?” “是他” “真是报应,如此酷吏应当被千刀万剐。” 街道上的百姓都对去俊成恨得牙痒痒,华丹丹心觉自己做了一件好事,也参与到讨论中。 “这位公子,你可有听说去大人为什么会被抓如大牢呀。” “这我就不知道,不过我听见了一个小道消息,国师等人为去大人求情,还说去大人的命格是会旺当朝君主,这不是可笑吗?” “我以前听一个故事,一个国王要杀掉一个道士,在杀掉之前问道士,你不是很会算吗?你算出今日是你的死期了吗?道士说:没有算出,我只算出大王你的死期在我之后的一日。国王听了这话后立刻赦免了道士,还让人好吃好喝的伺候道士,让道士长命百岁。我瞧着国师也打着同样的主意。” “姑娘说的没错,去大人罪大恶极,不如我们一起上个请愿书,让应王一定要处死去大人。” “公子所言极是。” 华丹丹在万县带了好几日,一直都没听见关于去俊成的新进展,这让她十分不安。 第一百六十五章 黄雀在后 华丹丹到了万县这一待就是一旬的时日,却迟迟没有听见去俊成要被处决的消息。 不过到能够确定去俊成一直被关押在大牢之中,已经失去了权利和自由。 因此她也放下心来,如此一来即使回到了应城只需要小心一点应当不会遇见危险,并且她独自一人待在客栈里确实太过寂寞了,便决定回到应城。 于是先去到了王家在万县的铺子,出示了王夫人交给她能够证明在王家的身份物什,过了一日和铺子上要去应城的伙计一起到了应城,然后回到了窦家。 王夫人心里还记挂着忽然离开窦家的华丹丹,也了解到了华丹丹是在帮窦小姐办事,既然还需要躲起来那便说明做的事情定然不简单,当即吩咐丫鬟传话给华丹丹到她的院子来。 “你就留下一句话就躲了出去让我一直为你担心,下次若是有什么事情需要离开记得告诉我,也好安排人照顾你。” “让娘担心了,我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心中可害怕了,以后再也不想帮他们做事,娘会不会因此生我的气呀。” “这是你们的小辈的事情我不管这个,我女儿难得陪在我身边,也是与你投缘才收你做我的养女。以后你就好好跟在大郎身边帮他打理一下王家的家业,我们在应城也没几个信任的人。” “多谢娘。” “记得日后有什么事情了告诉我,至少也能帮你出出主意。”王夫人再次叮嘱。 “记得了。” 华丹丹继续在窦家的园子住了下来,并且也和孟夫子窦小姐见过了几次,上次的不愉快三人都没有再提起,并且窦小姐对她依然亲亲热热的,仿佛当初什么事情没有发生一般。 华丹丹也一切照旧,闲来无事的事情便会去窦小姐的院子溜达一圈。 这一日,窦小姐忽然想起一些事情,“忘记告诉你了,你不在宅子里的时候佘公子吩咐下人来找过你几次,你与佘公子的关系还不错呀,经常见面吗?” “只是偶尔见见,他是世子的亲舅舅看见他我当然会热情一些,所以多聊几句,有事吗?” 窦小姐轻轻的抿了一口茶,“佘家一直在帮去俊成说话,并且我也觉得去俊成没有怀疑你。” “没有怀疑我?为何这样说。”华丹丹对此有些庆幸,只要去俊成不找她的麻烦那就不会有什么危险。 “因为佘公子不仅派了下人到宅子里来邀请你一聚,还有一次他到了宅子在做客便询问了你是否归来,当时我看见他的面上还有几分担心,似乎担心我们利用了你然后将你给杀人灭口了。” 华丹丹的手指在桌上轻磕,这个结果不错。 窦小姐笑了笑继续说,“这样看来你在他们面前的演技真不错,被我们欺负的孤女样子演得活灵活现了。” 华丹丹不知道这话什么意思,没好气的说道:“还是你们想的主意不错,他们吃这套。” “总之还是你辛苦了。” 如果是窦小姐能够信任的人,同时获取了佘家和去俊成的信任那是最好不过的了,如今通过华丹丹索要钱财来看,她将华丹丹想得太过简单了,有一便会有二,她是后悔了。 “若是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将我送给你的首饰也带上,这是我新打造的,连我的亲妹妹也没有呢!” “多谢窦小姐”华丹丹顿了顿又道,“我并不是一个忘恩负义之人。” 窦小姐微微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华丹丹叹了口气,“上次之所以向你们索要钱财,主要还是因为若是去俊成若是倒了,你们定然能够得到能以想想的利益,因此我才想要分一杯羹。” “我知道,你也不要想多了。” 翌日。 华丹丹去到酒肆中检查近日的生意如何,当时她离开的时候将酒肆里的所有事情交给了葛氏打整。 “东家你可算回来了。”葛氏看见华丹丹赶紧迎了上去。 “近日里可有发生什么事情?”华丹丹到了厨房开始检查。 “没有。” “那生意如何呢。” “生意也不错,比上一旬还要好上两三层。” 华丹丹满意的点了点头,“做的不错,下月给你涨一点工钱” “多谢东家”葛大指着正在打肉丸的小厮,“按照你的吩咐我在食材的把控上面很严格,特别是肉丸等物我会不定时的检查,若是发现不新鲜的丸子定然不会端给客人品尝,并且还会处罚负责的伙计,现在已经很少有问题了。” “可以,好好做,以后或许会提拔你为掌柜的。”华丹丹先画了一个饼子。 “多谢东家。”葛大感激涕零。 招呼客人的伙计走到了厨房,“东家,佘公子来了好像找你有些什么事情。” “你带他去楼上的包厢,就说我一会便来。” 华丹丹的心里犯起了嘀咕,她到了酒肆也不过半个时辰佘公子便找来了,显然是他派人守在了酒肆外面。 佘公子的忽然到访她确实是有些紧张,同时心里也担忧佘公子会不会是来来试探他的。 平静了一下思绪这才朝着包间而去,“佘公子来了。” “华姑娘可算是回来了,我去窦宅找了你几次不见人影。” “唉”华丹丹叹息,“即使佘公子不要来我,我也正打算去找你了。我不过才离开了一旬多些的日子,去大人怎么就被抓起来了。” 佘公子拍桌子,“你难道不知,为了吃软饭连祖宗都不要的窦大人一直想将去大人拉下马。” 华丹丹庆幸当初在这些人面前她一直对王家窦家表示出不满,“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与窦大人的关系,他早就不是我认识的孟夫子了,这些事情他也怎么会告诉我!” “你真不知道?”佘公子认真的的看着华丹丹。 “我是一点不知,且我还和去大人说好了,等去大人忙完手中的事情我就要离开窦家。” 佘公子点了点头,他还记得去俊成被抓的前几日,去俊成邀请了华丹丹去宅子上煮火锅关系定然已经很不错了。 华丹丹神色悲悯,“佘公子今日来找我是不是怀疑我?” “我爹和去大人的确怀疑你,但我看过面相知道你未来有个好前程,不管是不是跟你有关你都不会得到报应,所以怀疑你没用。”佘公子对此看的很开。 华丹丹强行挤出几滴眼泪来,“我真的没有出卖去大人,我不知道要怎么做你们才能相信我。” “没关系”佘公子神秘一笑,“我老实告诉你,去大人并不会有事,我从爹那里知道了他们其实是在谋划什么,最多再等五日去大人就会从打牢里出来。” “这...”华丹丹赶紧又挤出笑脸,“若真是这样那就太好了,我就知道去大人不会有事。” “你不想知道去大人和我爹计划的是什么吗?”佘公子的手指在桌上轻磕。 “不想”华丹丹摇头,“我现在只希望去大人能够早日从大牢里出来,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想。” 佘公子在心中松了一口气,如此一来华丹丹至少有九层的几率没参与到这件事情中,“今日我来找其实是有一件事情要对你说,虽然爹和去大人怀疑过你,但去大人喜欢你愿意相信你。” “去大人喜欢我?”华丹丹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害怕。 “是呀,我听亲耳听见去大人说的,最主要的还是要告诉你窦家快完了,说不定哪一日就有官差冲进窦家抓走窦家的所有人。” “啊”华丹丹大惊。 她现在依然搞不明白佘公子是不是在试探她,想多问几句的时候佘公子已经挥挥衣袖离去。 下晌。 华丹丹思来想去还是选择了相信佘公子说的话,小心一点终归是没有错。 便回到院子收拾了钱物,然后到了水榭找到了正在闲聊的姑娘们。 “现在城外的小山上飘起了雪花,银装素裹分外漂亮。” “是呀,也不知道我们这儿什么事情能够有雪花飘落。” “周姑娘若是想看雪有容易,我正计划着去我娘的庄子中住上一小段时日,可以和我一道。” “那太好了。”周姑娘拍手。 园子中的姑娘们纷纷附和,“我也已经许久没有出去过了,正好换个心情,丹娘带着我一起好吗。” “同样的景致我也看得厌烦了,算上我一个。” “那好,若是要去的收拾一下行李,晚点我们就出发。” 孟夫子不知道怎么的得知了园子中的姑娘们,全部要去王夫人的庄子上小住,急切的到了华丹丹的院子,“为何要突然去庄子上小住一些时日。” “没什么呀,就是想要去看雪了。” 孟夫子将话点名,“我听说上响的时候佘公子到酒肆找过你,他对你说了什么?” “佘公子怀疑我,上响也是来试探我有没有出卖去俊成。” “若是这样那你又为何忽然这么急的要去庄子上小住了,并且还带着园子里的姑娘一同离开?” “至于去庄子上小住也只是为了换换心情,园子里的姑娘听说了山上已经飘雪了想要去看看。” “雪有什么好看的”孟夫子无奈。 如果窦家真的要完了,官差抓的是窦家所有人,孟夫子是女婿定然是跑不掉的,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华丹丹还是微微提醒:“不过已经过去这么长的时日了去俊成依然只是被关入大牢中你得多长个心眼,也许他们在密谋着什么。” 第一百六十六章 抄家 孟夫子冷笑一声,“我当然知道暗中有人在为去俊成奔走,应王若是想放了去俊成顺势就放了哪里等的到现在,至今还关押着去俊成说明应王并没有要放了他的打算,他定然翻不起大波浪来。” “你有这样的底气很好。”华丹丹不再多言。 “路上你也小心一点。”孟夫子说完便拂袖而去。 华丹丹愈发的觉得窦家的好日子或许已经到头了,便再次回到了院子将能够带走的物什收拾一遍,万一被抄家了岂不是便宜了应国。 等着将所有能够带走的物什收拾好了便去到了王夫人的院子,瞧着王夫人正坐在院子里喝茶,并且行李也只是带了一些换洗的衣裳,这怎么行。 “娘,我们都走了园子中就只剩下人打理,若是没人看着他们难免他们使坏,不如将值钱一点的物什带着也能少一些牵挂。” “往日我出去的时候也只带了一些盘缠,园子里也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不必这么麻烦了。” 华丹丹继续坚持,“若是可以我倒想在庄子上多住一些时日,离开的时日比较的长,娘还是将值钱的物什带上好一点。” 王夫人微微一笑,“那就依你的都带上。” 王大郎心思细腻,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等着王夫人回去继续收拾行李了,低声询问,“丹娘,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不妨直说。” 华丹丹知晓王大郎与窦家的关系一般,倒也不担心他有过激的情绪,“我也不太确定,只是这几日或许窦家会发生一些事情,所以我想要先出去避避,这话我只告诉大哥,大哥别告诉其他人。” “我会烂在心里”王大朗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不过娘这人向来重情重义,这话别在她面前说,否则很可能不会去庄子上小住了。” “好。” 华丹丹忽然想起了她的毛驴,跟了她也有几年了乘着她走了不少的路,便到了牲畜棚将毛驴也带上。 再次回到了园子的时候众人差不多已收拾好了行李,华丹丹便和王夫人还有园子里的姑娘们,朝着庄子而去。 刚走到山脚下的时候便明显的感觉到了一阵阵凉意袭来,华丹丹关上了车帘,同时也收回了朝着应城方向望去的目光。 无论去俊成和窦家谁会获得最后的胜利,终究会有一方的人将会结局凄惨。 ...... 有句老话是该来的总会来,亦之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 就在孟夫子带着愉快的心情,等着在政绩上再加上一笔之时,官差闯入了窦家。 窦家被抄家了。 王夫人在城外的庄子中听见这个消息时候难以置信,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就这样了,立马吩咐下人备车,她要去探望姐姐姐夫一家。 王大郎拦在前面劝解,“娘,你且安心待在这儿,我已经吩咐了人去打探城中发生何事了很快就会结果。” “这怎么行,姐姐和姐夫定然是被冤枉的,我要回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帮他们讨公道。” “娘就安心的在庄子里等着好不好,窦家已经被抄家了定然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即使到了应城也没有用,有什么消息我马上就通知你,先看看情况如何我们再去。” 王大朗劝解了好一阵这才打消了王夫人要去应城的决心。 而华丹丹端着茶站在一旁纸只字未言,这才是佘公子提醒她的第三日,风风光光的窦家就这样毫无征兆的被抄家了,去俊成被押入大牢已经过去快两旬都只是停职查办,看来佘家为了今日准备已久。 只感觉世事无常! 王夫人忧愁躺在椅子上,“前几日我和姐姐姐夫在一起还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发生这事了,难道办查的人都不需要查明原委吗?” 姬姑娘出生的时候虽然改朝换代,但也听家中长辈说起过王朝之事。 “东吴公主鹿育仅因姐姐鹿班一句诬陷就被东吴王下令斩首,可见君王是否相信比证据更加重要。” 王夫人渐渐冷静下来,想起了还在宫中的王潘,担心窦家的事情会牵连到王潘,便让王大郎也打探一番王潘的消息。 “娘不必担心,现在是窦家犯了事,即使罪大恶极要株连九族,牵连的也是刘家,你是刘家嫁去王家的女儿,已经牵连不到你了。” “大郎说的没错,窦大人的长女嫁给了公子,想来应王也不会株连九族。” “唉,到底是在窦家住了好长一段时日了,我还是得回去看看,我姐夫一家富贵日子过惯了,现在被抄家身无分文又能去何处呢!” 再次过了一日,应城已经没有新的消息传来了,王夫人再次忧心忡忡起来,任谁劝解也没有用,坚持要回到应城,华丹丹便也决定跟着一起。 至于那些跟来的姑娘们还留在了庄子中,如今能够有一个栖身的场所终归是不错,没有必要去趟这一次的浑水。 备好了马车,华丹丹则和王夫人上了同一个马车陪着王夫人,一路上不断的安稳着。 到了应城,王夫人了解到了窦家的人全都被赶出了窦宅,身上也只带着换洗的衣物,没有一点绫罗珠钗。 华丹丹心疼得快要滴血了,若早知道窦家抄家来的这样快应该多问窦小姐要些钱财,如今可就全部便宜了国库。 王大朗拖了不少的人打探消息,终于找到了窦夫人在什么地方,带着王夫人便马不停蹄的赶了过去。 下了马车王夫人看见落魄的窦夫人,二人抱头痛哭,“姐姐,窦家这是怎么了?” 窦夫人叹息,“除了窦家子孙在外欺男霸女这一条是真的,余下的罪状全部是有人恶意报复,那些人看见大伯死在战场上了就诬陷我们窦家横行霸道。” 华丹丹看着坐在角落里的孟夫子一脸颓废。 孟夫子到了窦家也确实是风光了一些时日,他还以为抱上了大腿,事实确实将自己的前途也搭进去了。 窦小姐倒是冷静的站在一旁思索着什么,华丹丹走了过去:“听说你长姐嫁给公子了,你长姐说起来也是应王的儿媳就不能像应王求情吗?” “应王又不是没自己的女儿,怎么会在意一个儿媳。” “那就没有办法了。” “昨日的时候已经找过长姐了,她说姐夫已经去应王面前求过情,但我们家的好男儿们在不知不觉中得罪了不少的公子,那些公子乐得见窦家倒霉,姐夫一旁求情的时候那些公子就煽风点火。” “你们的人当真是欺男霸女了?”华丹丹感觉这和她印象中的窦家又很大的区别。 窦小姐冷笑一声,“像我们这种官宦之家出门在外就算想跟平头百姓一样都不能,说到底还是我们窦家的儿郎没本事,在大伯死后就没有人能够受到应王的重视。” 华丹丹推了推窦小姐低声道,“别这样说,窦老爷听着呢!” “我爹?这次在应王面前进谗言的人我是一点都不意外,那些人早就开始针对我们家了,本来我们应该早些还击,但爹偏想着对他们示好用爱来感化他们。” “好了,别说了,我们先去住的地方。“ 窦家平日人口众多但现在下人全都遣散了,门客也只留下了十几个还跟随在身边,加上窦家的主子们一共四十来人倒也不是很多,全部暂时住进了王大郎在外面买的院子。 到了王家,窦大人拿出了一百两银子给王夫人“我们这么多人不知道会打扰多久,这些钱财你收下。” “我哪能要手下姐夫的钱财,现在要打点的事情不少呢!不用了” “拿着吧”窦大人继续坚持。 “收下吧。”窦小姐也附和。 窦大人向来乐善好施会拿出一百两不奇怪,但窦小姐也让王夫人将钱财收着,华丹丹是明白了,虽然窦家人打扮得朴素但实际上他们还有私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王夫人安排人给窦家上下做了一顿丰盛的饭菜,菜肴虽然美味但窦家的人并没有什么胃口。 “姐夫以后是怎么打算的。” 窦大人思索了小会:“佘家其实真正想对付的是王司徒,因为王司徒看重嫡庶,并且王司徒在朝堂上提起过好几次废掉佘妃的儿子,由王后在后宫选择一子收养封为世子。” “那可能事情就是因此而起了。” 窦大人点了点头,“佘家好几次拉我站队,我却并没有同意没想到被他们给记恨上了。他们动我是要杀鸡给猴看,且看着吧!与王司徒有姻亲关系的王家和刘家很快就会倒了,接下来就是王司徒了。” 孟夫子插话:“按照爹所说窦家不过是一个小角色,还是能继续安安稳稳过着自己的日子。可爹你就真的甘心这样吗?我们还有钱财还有人脉可以与他们放手一搏。” 窦大人冷哼,“你还没懂吗?我们窦家生活虽然奢靡,但子孙即使欺男霸女却也从未弄出过人命案子,如今就这点事应王就下令抄家了证明窦家在应王眼中什么都不是。” “那我们就应当证明窦家儿孙不是无用之人。” 窦大人看着面前的儿子侄儿,虽然个个都写的一手好字画得一手好画吟得一口好诗,但这些毫无用处帮不上任何忙。 第一百六十七章 离开 窦大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日管着自家子侄让他们安安稳稳在家中读书,等子侄日后有本事了再出仕重震窦家,他似乎是对如今的这个结果认命了。 但窦小姐和孟夫子并没有将希望寄托在窦家儿孙的身上,一心想着找人在应王面前求情归还窦家家产,最好还能让窦家的人官复原职。 无奈的是树倒猢狲散一番求助下来效果甚微,昔日的好友大部分已经闭门不见,即使见了他们的也是找着各种由头婉拒了,一时之间求救无门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华丹丹的身上了。 这一日,孟夫子和窦小姐在院子里置办了一桌上好的酒菜,然后吩咐丫鬟将华丹丹请到了院子里。 “丹娘看看这些菜可和你的口味。”窦小姐上前拉着华丹丹入座。 “看着就好吃”华丹丹同时警惕了起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丫鬟将桌上的酒杯掺满,孟夫子举杯,“我们已经有一些时日没有在一起吃饭了,今日喝个痛快。” “抱歉,我染上了一点风寒不能喝太多的酒。”华丹丹举起酒杯小小的抿了一口。 “无妨”孟夫子仰头将酒干了,“丹娘随意就好。” 窦小姐吃了几口菜便放下了牙著,“说起来我还真是怀念丹娘做的火锅呀,这些菜肴比起来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华丹丹笑了笑,“窦小姐若是想吃了我就吩咐酒肆的伙计将火锅做好送来,晚上就能吃上了。” 现在经营着酒肆,她也已经很久没有亲自做火锅了,酒肆的事情也交给了葛氏搭理,当了一个甩手掌柜。 至于华记食铺也完全交给了花娘子掌管,到了月底的时候就拿一些分红,等于是已经完全将华记食铺送给了花娘子。 酒过三巡,华丹丹则一直闷头吃着饭菜并不主动说话,窦小姐有些坐不住了,挥手让在院子里伺候的丫鬟下去,“丹娘的运气不错呀,提前离开了窦宅保全了自身,现在是一点点损失也没有。” 华丹丹放下了牙著,“多亏了当时庄子那边下起了小雪,再加上院子里的姑娘们也想看雪这才避开了,说来也是运气好。” “丹娘也是聪明人,我就不和你绕弯子了”窦小姐执壶将杯子填满,“若不是我将对佘大人和去大人的了解告诉了你,你也不能对症下药得到他们的怜惜,或许现在已经是身无分文。” “你想说些什么?” “我打听到原来在佘大人那一脉早就在计划排除异己了,窦家只是他们抛出来试探应王的一个引子,你若是能拿到他们排除异己的证据就好了,此事虽然麻烦我觉着丹娘可以试着做做。” “窦小姐觉得这个可能吗?你应该知晓去大人和佘大人并没有将我放在里,而且你还弹劾了去俊成,去俊成还是佘大人一边的人,他们就算是放过窦家定不会放过你。你还是期待着应王给去俊成降罪,然后封赏你弹劾有功吧!” 窦小姐笑了笑,“去俊成还在大牢中好好待着,这些几日里又陆陆续续的有几家被抄家了,百姓看着热闹很快就会忘了去俊成的事,应王也并没有想要对去俊成问罪,或许去俊成过不了多久就会被放出来了。” “那就爱莫能助了”华丹丹摊了摊手,她是不想在掺和到这些事情里面去了。 孟夫子看着华丹丹,“我们现在已经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我如果只是布衣之身等去俊成出来想要报复你我是保护不了你的。” 华丹丹感觉孟夫子都快要魔怔了,“你们准备给一个什么样的价钱?” “若是真能拿到有力的证据,我给你一万两都行。” 华丹丹微微思索了一会感觉可以试试,“那我现在就要五千两,依然要便与携带的宝物。” 孟夫子和窦小姐相视一眼,窦小姐微微的点了点头。 现在正是危急关头,孟夫子也没有那个功夫将时辰浪费在讨价还价之上,便将价值五千两的宝物交给了华丹丹。 华丹丹收下了宝物却并没有去佘家寻找证据,在她看来孟夫子是疯了,想要她去佘家自投罗网。 如今她每次出门的时候便会乔装打扮一番,偶尔和佘家的下人套套近乎。 也就两日,经常吃火锅的王公子家族也被抄家了,便回到王家将事情告诉了孟夫子。 “佘家如今是有权有势,你的判断已经失误过一次了,我不能帮你,这价值五千两的宝物你自己拿回去。”华丹丹说完便放在桌上。 孟夫子并没有收回去,“我今日去找了国师,国师答应会帮我东山再起,你现在就狗眼看人低了吗?” “国师和佘家交好,为何会帮助你东山再起?”华丹丹感觉是痴人说梦话。 “因为我给了国师承诺,只要事成便会将窦家剩下的财产全部给他。” “你能够掌握窦家剩下的家产?”华丹丹摇了摇头,“退一步说你知道窦家现在有多少的家产?” “不知道,不过窦家剩下的人全部是一些风流才子罢了,我要对付起来很容易。” “那就祝你成功吧!娘说潘娘最近在宫中的处境不太好,潘娘今日回来探亲,我去陪她吃饭了。” 华丹丹说完便到了上房,陪着王夫人说了一会话潘娘便回来了,同时还带回来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应王准备将支持王后的人全部给铲除了,不过如今王后的那边看上去像是毫无动静,实际上早就写信给吴王郑王求援。” “还有这等事情。”王大郎大惊,“我怎么感觉很快就会天下大乱了。” “大哥说的没有错。”潘娘迟疑一会,“如今吴王和郑王已经派兵攻打应国了,按照写信的时日来推算,大军已经出发五日了。” “吴王和郑王是派兵给王后造势,还是真有打算要攻打应国?”华丹丹追问。 因为应国只是一个小国家,倘若放在后世差不多也就是一个市的面积,国力并不强盛,吴国和郑国与应国接壤,如果真的要打那不日就会大军压境了。 “自然是真的,吴王是王后的亲哥哥。并且郑王是王后的第一任丈夫,两人还有一个儿子。” “那恐怕是八九不离十了”华丹丹心里泛起了嘀咕,真的开战了最后遭殃的还不是他们这些无权无势的人。 潘娘抿了一口茶继续说,“听说王后还答应了郑王,若是帮她攻打下了应国就让他们的儿子继承吴国王位,同时也告诉吴王,等她儿子继承王位后便会割三座城池给吴国。” 华丹丹还从未逃过难,也没有经历过战事,“那现在要怎么办,我们需不需要提前做好准备,或者先搬离应城。” 王夫人思索了一会:“先将应国所有铺子都关了,将钱财全都妥善放置在身边,再买些家丁,战事真的爆发了我们再逃吧!” 华丹丹点了点头,“全部听娘的安排。” 王夫人安慰,“打仗啊!也没什么可担忧的,咱们有钱可以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并且也不会将我们当做难民,禁止我们入城。” 虽然如此华丹丹的心里依然是七上八下,这刀剑不长最好还是能够躲远一些为好,回到屋子便将银钱宝物什么的随身携带着了,万一真的有战事来了也能说走就走。 过了几日,大军压境的消息传到了应城。 应王下旨斥责了吴国和郑国,斥责的理由是攻打应国却不提前下战书让他也做准备,如此行事不是君子作为。 但君子之风是用来约束君子的,吴王和郑王派使臣嘲讽了应王一番,还指责应王宠爱妾室立庶子为世子。 吴王摆明了是为王后而来而且不肯退后半步,应王现在并没有做好开战的准备,只能暂时的先稳住了王后,明面上下旨将佘妃赶出宫并且世子贬为公子,私下准备着粮草决意和吴国郑国一战。 王后虽不知道应王私下的这些小动作,但对于应王对佘妃母子的安排不满意。 王后注重规矩,佘妃天真烂漫,一见王后就喜欢挽着她的手肘叫着姐姐显得很亲热的样子。 但她却觉得这是对她的大不敬,小吏的女儿怎能和她一国的公主以姐妹相称,应王对于这些小事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没有放在心上,在王后和佘妃中和稀泥。 她对于佘妃和应王是愈发嫌恶了。 这次应王前脚派人将佘妃送出宫了,她后脚就派人将佘妃给抓了起来,并且派人送到了吴王宫。 佘家人进宫求见应王,应王得知了此事大怒,将王后狠狠的责骂了一顿。 王后面上认错了,但连夜就带着甄王姬离开了应城。 王潘是甄王姬的伴读,甄王姬现在成了反贼,甄王姬的伴读随之也会被抓起来。 但王潘上次偷听到了王后和甄王姬的对话留了个心眼,在甄王姬和王后出逃前一日就回到了王家,并且让王家快离开应城,等应王看见她没在宫中一定会派人斩了王家。 王夫人早就做好了准备,当即就找来了华丹丹。 “我要带着大郎和潘娘离开应城,你是愿意跟我走还是留在这儿。” “我跟娘走。” 同样的话王夫人也问过窦家人,是想留下还是离开。 窦家的人没有迫切离开的需要大部分选择了留下,就连花娘子也是如此。 第一百六十八章 煽动 王夫人吩咐下人收拾好了细软,乘坐马车连夜离开了应城。 华丹丹掀开车帘借着微弱的月光看着外面景象,自从出了应城她就开始两眼摸黑不认识路了。 “娘,我们这是去哪里?” 王夫人疲倦的睁开眼睛,“从巴国借道去秦国,王家在秦国有买卖一直是旁系在打理,只不过这些年里一直是派人去秦国的铺子查看,不知道我们这次匆匆前去会不会奴大欺主。” “我听说很多人大商贾都在秦国有买卖,秦国的伙计应当会值得信任。”华丹丹安慰。 “真像你这样说的就好,事实如何只有到了才会知道。” 华丹丹将脖子伸出去看了看跟在后面的马车,“我们身边的下人加起来快五百人了,秦国的伙计心里不甘又如何,定然不敢放肆。” 潘娘和大郎在马车中要沉稳的多一直闭着眼睛在假寐,当然也有可能是困了睡着了。 大郎的耳力不错,忽然睁开了眼睛,“我好想听见了一大群人马的声音,也许跟我们一样也是为了出去避避的。” 王夫人吩咐马车放慢了前行的速度,等着后面的车马缓缓行来。 王夫人掀开车帘看见对方也是带着大批人马和箱子,想着若是顺路也好有个照应,人多一些走在路上也能安全一点。 “吩咐人马停下来打探一下他们是什么来头”王夫人顿了顿又叮嘱,“出门在外你们两个戴上毡帽前去小心一点。” “好” 夜黑风高的山上华丹丹和王潘跟在王夫人身后下了马车,看着停在前方的人马有五六两马车,最前面的马车走出来个大肚便便的中年男子,“各位有事吗?” 王大郎走到中年男子的面前:“我看你们带了这么多的行礼和人马是准备离开应国吗?” “我本是楚国人,周游各过做着买卖在应国娶下一房妻室,应国战火将起我打算带着他们回到楚国。你们也是因为应国战火一事离开的吗?” “我们也是这样,不过我们准备去秦国,如今还未出应国国境大家同路如何?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如此甚好。” 中男子之所以会停下马车也是这个原因。 上了马车,王夫人吩咐继续前行,一路上又遇上不少逃离应国得人,其中大多是一些别国的商贾。 途径过村庄之时,村子里的人听见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传来,赶紧回到了家里大门紧闭,生怕是敌军又或者是官府来征兵了。 王夫人倒也没有打算在这些小村庄落脚歇息,主要还是因为结伴而行的人太多了,一个小村庄已经容纳不下了。 再次行走了几日,到了边境上最后一个县城,城门上虽然还有士兵把守却城门大开,千余人轻易的就进了城。 这才看见县城中空空荡荡,稀稀拉拉的有路人骑马快速划过。 王潘掀开车帘看着街道上的凄凉:“这里出去避难的人应该不多。” 王大朗跳下了马车活动着身体,“大多数人离开了生长他们的这片土地也是没地方可去。” “这到也是。” 微微休息了一会人马继续前行,很快便出了应国踏上了去往巴国的路途。 前往巴国的路途是越发艰辛了,因为巴国面积狭小,并且还夹在秦国和应国之间。 并且巴国今年还遭遇了旱灾,旱灾的影响面积还十分的广,足足占了巴国三分之二的疆域。 因此是家家户户颗粒无收到了冬日更是难捱,不少的村民流落在街头,向过路的路人讨要食物。 还有一些实在是饿急了的村民开始拦路,闭着过路的路人讨要吃食或者是银钱,若是不给就别想离开。 王家带着众多的家丁,倒是不惧怕那些零零散散的路人讨要吃食,最后也无能避免! 进了周城的时候走了一会便感觉不对劲了,马车的后面渐渐的聚集了越来越多的村民,王夫人当即便吩咐加快脚步,眼看着就要离开周城的时候还是被村民拦住了。 “找死。”王大郎拔剑对着拦在前方的村民。 村民跪在地上,“老爷求你们行行好,给我们赏口饭吃好不好。” “我已经三日没有吃饭了,求老爷赏一点吃的给我,只要是能够吃的食物都行。” 王大郎站在马车上放眼望去,看着还有不少的村民正在快速的聚聚过来,到时候就更难离开了。 虽然他们有几百人总不能将这些村民都杀了吧! 无奈之下,只能吩咐下人扔了不少的银钱给村民,这才得以离开了周城。 接着又到了临城,依然是有很多的村民拦路要逃吃食银钱,依然只能选择破财免灾。 给村民的钱财是少数给官员们的过路费才是占了大头,只是经过两个城池便损失了不少的钱,距离到秦国的路途却还很远。 出了临城王大朗神色严肃了起来,仔细的研究者舆图,“前方的旱灾越来越严重了,听人说前面的灾民更是可怕,我们带的钱财几乎是在应国所有的家产了,若是在这样下去恐怕等到了秦国大概就被收刮干净了,也不知道秦国是什么样的情形。” 王夫人安慰道,“秦国每年运来不少的钱财,对我们派去的管事也毕恭毕敬,想必哪儿的管事依然对我们是忠心,并且他们的卖身契还在我们手中呢!” “希望如此。” 王大郎想到这几日无端损失的银钱就觉得心疼,这一条路还真不好走啊。 到了巴国的腹部,灾情也是越来越严重。 这一次王大朗改变了策略,到了季城的时候便提前给了县长一笔过路费,请县长派官差带他们一行人出城。 无奈的是安全依然不能保证,到了城里便有很多的村民聚集起来讨要吃食银钱,最后依然只能选择破产免灾。 再次到了一个小镇上被村民团团围住了,围在前面的是村民,但在后面指挥这些村民的是镇上的大户。 “看看这些马车,这些箱子,这些粮草,只要抢到了我们便可以捱过这一个冬日了。” 因为路途越来越难走了,所以王大郎、王夫人、华丹丹还有王潘同乘在一辆马车也能够有个照应。 王大郎跳下了马车,拱了拱手:“各位,我们所带的粮草也堪堪够我们这么多人食用,不过我们可以给各位一些财物,你们拿着财物去买些粮食便可以了。” “现在家家户户都没有余粮了,我们要钱物何用,我们就要粮草,不给粮草就别想从这里经过。” 车厢中的华丹丹将弩拿在了手中,然后将另一把交到了王潘手中,王夫人则躲在他们的后面。 在到达这个小镇的时候,按照前面的那些惯例便能得知定然会遭受到打劫,而他们现在的粮草的确是不多了,去到秦国却还有那么多路要走,不能再有任何的损失。 前面他们觉着那些灾民可怜,再加上粮草比较的充足,这才愿意用钱和粮草来换取平安。 但现在粮草已经告急,并且也只有几百灾民拦在四周。 他们还带了五百家丁,家丁们吃的饱手里还有武器,真的打起来谁胜谁负也不一定。 王大朗这一次是坚持不再给丝毫粮草,灾民们已经被磨的没有了耐心开始蠢蠢欲动,有点甚至还想要溜到托运粮草的马车旁边,偷偷的将粮食拿走。 家丁早就防着这一茬了,粗暴的将灾民阻拦了下来。 一旁的那些灾民看着自己这边的人遭到了殴打当即不干了,纷纷拿着锄头、扁担什么的朝着家丁而去,还有不少的人灾民朝着粮草而去。 家丁拿着武器奋力反击,灾民一时之间也没有法子靠近粮草。 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了,华丹丹微微掀开了一点车帘朝着外面看去,“那个穿着紫衣的青年应该就是他们的头头。” 潘娘也看了一眼,“应该是。” “要不要我们放一箭试试?” 王夫人虽然一直安慰着华丹丹和潘娘,但心里也是拿不准主意的,“我瞧着现在也只是推搡什么的没有人下狠手,若是弩箭真的射过去,射中了还好,射不中就麻烦了。” 华丹丹又看向王潘。 王潘想了想:“我觉着这些宅民应该不会这般离开迟早会打起来,现在不动手更待何时,你来还是我来?” “你来吧!”华丹丹躲到一旁。 想着王潘在宫中当伴读,陪着甄王姬骑马打猎读书识字,王潘的骑射功夫应当比她好多了。 王潘再次将车帘掀了起来看向外面,小心翼翼的架好箭矢,瞄准后不带犹豫的就射了出去,并且顺利的击中了紫衣男子的脑袋。 王潘松了口气,“这比打猎容易多了。” 外面传来阵阵惊呼声,镇上的灾民拿着各种武器和石头扔了朝着马车扔来,王家的家丁赶紧将马车团团围住。 华丹丹将轿帘掀开,也用弩对准了煽动灾民抢劫的大户。 到第一个受灾不太严重的县城时,她买下了不少弩箭这时候正好派上用场。 王大郎一边指挥着家丁对抗居民,一边大吼,“各位乡亲父老,你们看看镇上的大户们,你们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他们却穿得暖吃得白白胖胖,这是他们家中不缺吃的,你们应当去看看他们的粮仓,而不是成为他们手中的刀,就算你们抢劫了我们手中的粮食,最后得大头的也是他们。” 第一百六十九章 压迫 灾民当中也有一些明白人,他们何尝愿意被这些大户牵着鼻子走,无奈的是大部分的村民已经被这些大户压迫惯了,已经没有了反抗的勇气。 这一小部分人明白又如何,人少势微,为了生计,为了那一点点口粮只能成为成为这些大户的傀儡。 王大朗的那一番话语再次点醒了一部分的灾民,既然是抢,抢谁的不是抢,为什么要与人多势众的外地人作对,为什么要当大户的傀儡,纵使最后抢到了粮草大部分依然会被大户握在手里,做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越来越多的村民想明白了渐渐的冷静了一些,将手里的武器放下并没有继续为难这些外地人。 宅民身后的那些穿着绫罗绸缎的人感觉有些不对劲了,感觉扯着嗓子大喊,“各位难道忘了我们给各位救济粮的事情了吗?虽然不多但也让大家捱到了现在,如今我们的粮食也已经不多了,若是我们现在不齐心协力恐怕就活不了多久了。” 王大郎反唇相讥,“看你们的样子也抢劫了不少人的过路人了!这些粮食都是你们应得的,现在他们主事的人已经倒下一小半,只要干到了他们,你们不仅有食物可以吃还有大房子住,还有保暖的衣物可以穿。” 宅民看了看人多势众的王大朗,又回头看了看寥寥数人的大户,开始应和王大郎。 有了灾民带头应和越来越多的灾民开始将手里的武器对准了大户,灾民就此倒戈。 华丹丹等人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将眼前的危机化解了。 王大郎回到了马车:“挡在前面的村民应该就快要散开了,我去坐最后一辆马车,我们速度得快一些,万一他们又来打我们的注意就不好了,下次就没有这样轻松能够离开。” “你小心一点”王夫人叮嘱。 华丹丹坐的这辆马车在队伍中间,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在最前面有三十个武艺高强的家丁骑着马开路,在中间的便是是徒步推着独轮车载着各种物什的家丁,即使将步伐加快也快不了多少。 当初王家原本就有三百余下人,王大郎觉着还不够打算继续购买一点下人。 王夫人觉着养这么多的人也是一笔很大的开支,并没有没有什么必要因此还责怪了王大朗几句。 还好王大郎坚持了自己的想法,托牙侩购买了百余会点武功的家丁,虽然花费了一大笔的银子效果确实立竿见影,若不是他们人多灾民忌惮,恐怕早就被抢劫一空了。 灾民们也不傻,面对人多势众并且手里还拿着刀剑的外地人并没有什么胜算,纵使最后侥幸的赢了依然会损失惨重,便合力要挟大户将粮食拿出来。 道路再次通畅,王家的车马随之离开了小镇。 王夫人提着的心也终于松懈了下来,疲惫的靠在马车上睡了过去。 华丹丹和王潘则继续看着舆图。 “越来越难走了,我们的挑选一条安全一点的线路了。”王潘眉头紧锁。 “如今走小路和官道都不安全,也不必在仔细挑选路线了。”华丹丹摇了摇头。 “官府要钱财,百姓要粮食,钱财乃身外之物给了就给了,只要去到秦国不愁没有钱财,若是没有粮食恐怕我们自己的人也反了。” “现在说什么都不一定,横竖灾情最严重的也只是这两个县,希望走到下一个县情况能缓解一些吧!” “平日一个月的路程罢了,我们现在走了已经一月有余,却还只走了三分之一,若是早知道就从楚国绕道了。”王潘将舆图收了起来,她也感觉即使继续研究也没有什么意义。 “那就太远了,也不知道应国现在是个什么样的情况?”华丹丹忧愁。她苦心经营的华记食铺就这样白白的送给了花娘子。 王潘靠近华丹丹的耳边低声说:“其实我不希望应国能打赢这场仗,若是王后赢了,我作为甄王姬的伴读回到应国会得到厚赏的。” 对此华丹丹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看法,她只是一介平民罢了无论谁赢都一样。 王潘继续说,“若真像我说的这样,王后定然会处死去俊成等人,说不定窦家也能官复原职。” 华丹丹靠在车厢上,“窦家也是这样想的吧!” “这还用说。” 入夜,到了一处无人的空旷地方,车马停留了下来准备做饭休息。 这一次不仅要将晚饭准备好,还得尽量多准备一些干粮,免得后面几日在路上找不到可以落脚的地点。 四出升起了炊火,不会做饭的家丁就负责找寻柴火和警戒,会做饭的则开始准备着吃食。 出门在外吃饭也没有什么讲究,能够有的吃就已经很不错了,华丹丹捧着一碗稀粥轻轻的吸了一口气,许是没有吃晌饭的原因感觉格外的香甜。 吃了晚饭众人困意来袭纷纷找着地方睡觉,当然为了安全起见则是由王家的忠仆们在轮流守夜。 华丹丹和王潘睡在同一个简易的帐篷中,两人白日在车上时不时闭上眼睛休息并没有睡意,思索着事情。 推着独轮车的家丁却是辛苦了一日,必须给他们充足休息的时辰翌日才有精力赶路。 华丹丹躺在被子上辗转反侧始终没有睡意,翻了个身子面对着王潘,轻声说,“睡了没有。” 王潘睁开了眼睛,“我也睡不着,在这荒郊野外始终觉着不安全。” 华丹丹做起来靠在帐篷的柱子上,找着话说,“我瞧着你随身携带了一个大袋子,里面可是装了很多的钱物?能不能说给我听听有些什么。” 她贴身带着所有的钱财,因此对王潘的袋子很是好奇终于找到机会询问了。 王潘摇了摇头,“其实没有钱财,我带的是能够证明身份的玉佩,只要拿着玉佩到王家在各国开的铺子中就不愁没钱花,也没有必要带着钱财了。” “王家财力这样雄厚难怪有人会惦记你的财产。我看你的玉佩上还写上了名字,王家的下人都知道你的名字?若是有人拿着玉佩冒充你怎么办。” “管事的会知道,不过光拿着玉佩也是不行的,我们还知道只有王家人才知晓的事情,以此也能证明身份。” 华丹丹来了兴致,“我手中虽然有王家管事用的玉佩,对王家的事情知晓的却并不多,你告诉我一些王家的事情可好,我担心日后某一日走散了找不到你们。” 王潘点点头,在这个情况下走散就难得相聚了,而这条路凶险无比,她们也不可能掉回头来找寻失散的人。 华丹丹将王家发生过的事情一字一句都记在了心中,现在王家就是她最大的依靠。 去往巴国的路漫长无比,越是到了大的城池那些官员就越像强盗。 原本是只要给了足够的钱财就能放行,到了后边有些官员已经想要直接上手来抢王家的财物了。 王大郎忍无可忍,只能带着家丁与守城的官差打了起来。 好在家丁众多硬拼官差也不是对手,最后还是打开了城门放行。 可惜的是因此家丁人少了几十个,少了几十人这一路上就少了一份保障。 “我们从应城出发的时候带着十几车的金银珠宝,如今就只剩下了几车,路程却只走了三分之二。”华丹丹忧心忡忡。 “没关系,王家在应国还有藏宝地,王家上百年的积累岂是给一些买路钱就能掏空的,只要到了秦国,等到应国稳定下来就能派人回去拿钱。”王夫人对此并没有放在心上。 “这样便好。” 前进的道路愈发的艰难,王大朗也看明白了,巴国的这些官员就是一个个吸血鬼,想要就这样经过城池是不可能的,便带着家丁奋力反抗。 这个时候再次体现出了王大朗当初做的正确决定,买了两百余会武功的家丁,即使面对众多的士兵也有一战之力。 至于那些士兵也是挑着软柿子捏,发现王家的人是一块难啃的骨头便收起了武器,再给了一点钱财便通行了。 等着到了巴国和秦国交界地点的时候,随行的家丁已经只剩了二百多人,还有几十人身上带着伤。 不过只要到了秦国就不用在面对灾民,基本上也就安全了,王家的商号在秦国也有一定的名气,再加上给了一些钱财大点,守城的官差便帮着找了一处屋子暂时修整。 “因为今年干旱,现在城中百姓吃的都是救济粮,所以客栈食铺都不开张了,你们担待一些。” 王大郎点了点,拿出了一锭金子,“大人,我们一家从巴国赶来十分不易,这还是第一个没问我们要过路钱城池,这有一锭金子你拿去和兄弟们喝酒。” “现在大旱都不准酿酒了,巴国国君是个无用的人,只不过一场旱灾似乎就要将国给灭了。你们在这儿好好修整几日吧!” “多谢。” 官差看着一众伤号叹了口气,“虽然我们也遭遇到了旱灾的波及,好在秦国疆域辽阔,只有我们最北方的地方受到了影响,别的城池依然是风调雨顺,因为有粮食调过来,所以我们这儿并没有发生暴动。” “虽然我们在秦国有商铺,但我只小时候随着父亲来过一次,你能否留下来和我们说说秦国的情况,我这儿还有一坛美酒可以共饮。” 第一百七十章 绝路 长途跋涉对于女子来说是最为痛苦的事情了,不仅上茅房很困难想要洗澡什么的跟是不可能的事情。 暂时能够安定下来在屋子里休息,最高兴的莫过于华丹丹和王潘了,一路上又累又冷,而且接连着已经有一月多的时日没有洗澡,已经感觉身上发酸了。 将行李搬到了屋子里便吩咐丫鬟去厨房里生火打来了热水,美美的泡了一个舒服的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这才去到堂屋,听王大郎和官吏说着秦国的事情。 “这是我的两个妹妹,潘娘,丹娘,这位是刘大人。” “姑娘好。” “刘大人好。” 到了异国他乡,华丹丹和王潘为了行路方便换了一身男装,并且大部分的时候还带着面纱。 华丹丹将舆图放在桌上展开:“方才我和潘娘还在感叹,秦国的领土竟然有四个应国这般大,听说这些小地方也是秦国的领土。” 刘大人捋着胡须笑了笑:“没错,这些地方也是别国战败然后割据给秦国的,如今也是秦国的人在负责这些地区。” “秦国的军力定然很雄厚”王潘赞叹。 “各位既然来到了秦国想必是要生活一段时日了,日后可以慢慢体会秦国的风土人情。”刘大人小口抿着应国特有的花茶。 王大郎走到舆图的前面思索了小会,“刘大人,我们此行想要尽快去往国都,应当走哪条路可以快一点,还请你明示?” 刘大人指着舆图,“走南边的这条水路速度应该最快并且也最轻松,不过美中不足的是走水路也许会遇见水匪并且还不怎么好对付,不知道你们一行人是否有水上作战的经验。” 王大郎摇了摇头,“是否还有别的路可以选择。” 刘大人看着舆图思索了小会,“其实走西边的这条山路倒是也可以,不过现在并不推荐走这一条路。” “这是为何。”王大郎不解。 刘大人抿了一口茶,“可能会遇见我们秦国的军队经过,前些日子听说领兵是的乃是桥将军,桥将军对手下约束甚严应当不会为难你们,近日却又听说换了将领,我们这儿离国都远有些情况我们也不是很清楚,总之走那条路你们自己决定。” “不知道大军是要到何处。” “当然是去往应国呀”刘大人诧异,“你们从应国而来一路上没听说此事吗?” 王大朗尴尬的笑了笑,“实不相瞒,一路上我们只想着要如何躲避灾民,没有空闲去打听这些事,大人能不能与我们好好说说具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巴国遭遇旱灾于是向我国求援,大王其实并不打算理巴国的求助,但最近得到消息吴国和郑国将要联合攻打应国,便也准备派军加入战局在其中分一杯羹。” “原来是这样” “现在大王和巴国的国军商议了一起出兵从北方攻打应国,日后将应国攻打下来了占领的粮草等物归巴国所有,至于城池则是归与秦国。” “应国的南边有郑国和吴国的攻打,北边有巴国和秦国的虎视眈眈,看来应国是难逃灭国之灾了。”王大郎叹息。 刘大人有些上头了,话也多了起来:“应王比起他的父辈也算是贤能之辈,又娶了郑王的亲妹子做王后,王后与第一任丈夫生的孩子还是吴国世子。按理说周边的两国都该睦邻友好才对,怎么欺夫妻之间就反目成仇了呢!,王家在应国也是有些门路听说过发生何事没有?” 纵使王潘给甄王姬当伴读,但对于导致她如今需要逃难的王后也没什么好感,“王后生性高傲,当年嫁给吴王后因捉弄吴王被吴王送回了郑国娘家,面子上过不去直接就改嫁给了应王,应王向来和善对后宫妃嫔也是如此,王后是善妒仗着背后有郑国所以翻脸了。” “原来是这样,我也听说过应王好美色每过一两年就会多好几个宠妃。” “是呀。” 刘大人伸了一个懒腰,“时辰已经不早了我就回去休息了,若是有什么需要告诉告诉我。” “刘大人慢走。” 在边疆小城休息了两日,吃的好睡得也踏实众人基本上已经缓了过来。 十余个伤势严重的家丁已经无法在继续赶路了,王大郎便派人送到了城里的医馆并且给了一些银子请答复诊治,至于最后能否活下来就看天意了。 这两日里,王大郎和众人商议了许久是要走山路还是水陆,意见一致无法达成一致。 水路相对来说要快上一些,可惜的是无论是王家的人还是后来买的家丁水性皆很差,一旦遇上水匪来袭定然会损失惨重。 若是走山路却又会面领着秦国的大军,倘若将领对大军的要求不严厉,一旦遇上就等于氏羊入虎口了。 最终还是决定走了走山路,即使遇上了秦国的大军给点钱财应该就不会有问题,总比被水匪洗劫一空要好。 有了决定王夫人便吩咐众人启程,过了一日便走上了山路,再次过了两日便在官道上与秦国派往应国的军队不期而遇。 王大郎的已经做好了会遇上秦国大军的准备,倒也并不惊讶慌张,吩咐家丁推着物什停靠在路边让大军先行。 带头的将领骑着马朝着停留在路边的王家人走来,坐在马车居高临下的看着众人,“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王大郎走到前面回话,拱了拱手,“回桥将军的话,我们是从应国来的。” “我可不是桥将军,我是秦国五虎将之一李君侯。” “李将军,恕小人眼拙。” “听你说话的口音应该就是应国人。” 王大郎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我们是从应国而来。” “你们既然来秦国避难就应该供奉上家产,否则秦国凭什么收留你们这些逃难的人。”李将军趾高气昂。 方才听见李君侯自报家门的时候,王大郎和王潘就紧张起来,他们可是听说了李君侯在外的恶名,向来是带着手下的兵走一路抢一路,李君候经过的地方向来是寸草不生。 王大郎咬着牙,这不是摆明了要钱财吗,看着面前黑压压的士兵他只能选择妥协。 “李将军说的是,你稍等一下。”王大郎接着吩咐家丁将一半财物推到了李君候的面前,“这些礼物还请大人收下。” “就这么些钱物就想打发我了?”李君侯丝毫不满足,骑在马背上哈哈大笑,“我的军队不仅需要军饷还需要一些贱民在战场上做挡箭牌,你们这些人和财物我都要了。” 王大郎额头上滚落出汗珠:“李将军,我们虽然是应国人但在秦国也有不少买卖,我们一家姓王,在国有不少的酒肆和店铺、绸缎庄。” “这又如何?”李君候垂眼看着王大郎。 “将军若是放我们平安回去,我们定会献上更多的财物来孝敬将军,保证让将军满意。” “呵呵?区区一些财物就想安然的离开这里?”李君候话锋一转,声音狠厉,“我向来见不得你们这些外国人来抢我国商贾的生意了。我们秦国兵强马壮百姓富足是天下人都向往之地。姓王的大商贾多得是,我管你们是谁,横竖这儿是荒郊野岭。” “李将军若是有什么条件尽管说,我定会想法子满足你。” “给我拿下。”李君候不在多言。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身后的官兵伺机而动朝着王家袭来。 面对普通的灾民或者是想要钱财的守城官差王家的这些家丁还有一战之力,但是面对这些上过战场刀口舔血的士兵完全不是对手了节节败退。 华丹丹和王潘搀扶着已经六神无主的王夫人拼命的逃跑,王大郎则和一众家丁掩护着她们的逃离。 无奈的是身后的士兵越来越多,百余人的家丁或是束手就擒了亦或是成为了刀下的亡魂。 王大郎看着一柄柄大刀朝着他袭来最后也只能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倒在了血泊之中。 王夫人回头正好看见躺在地上血流不止的王大朗悲从中来,眼泪夺眶而出甩开了华丹丹和王潘朝着王大郎冲去。 刀剑无情,王夫人也倒在了儿子的身旁。 “娘,大郎。” 王潘痛哭。 “快走。”华丹丹拉着王潘忍住心中悲痛继续朝着前方逃离。 许是天要灭了王家人,华丹丹和王潘到了悬崖的边上。 “怎么办?”王潘已经绝望了。 华丹丹战战兢兢的走到了悬崖边上,朝着下面望去,“虽然悬崖高,但好歹长着一些树木,我们可以滑下去。” 王潘走到悬崖边上便开始双腿发软根本没有跳下去的勇气。 “后面的人马上就要追上来了,若是我们落在那些杀人不眨眼的人手里恐怕死的更加的凄惨,若是跳下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华丹丹再次催促。 王潘回头看着后方,密密麻麻的士兵已经快要追来了,想必王家的人已经全部葬身于此了。 横竖是一个死王潘绝望的闭上了一眼,“我们下去吧!” 华丹丹拉着王潘的手走到了悬崖边上同样的闭上了眼睛,然后抬脚迈向了悬崖。 这才发现越来只是在上方看着坡度比较的缓,越到下面坡度约陡滑行的速度随之也越来的越快。 坡道上充斥着树木杂草根本无法躲避,二人的手在撞击中松开了,最后陷入了昏迷之中。 第一百七十一章 都城 “太惨了”躺在床上看小说的华颦颦,心里愤怒无比。 花平平不是书中的女主角吗?命运怎么会这样悲惨。 她在娘家除了软弱的亲娘便再也没有人疼爱,如今还替嫁给了周屠夫,未来的日子就跟泡在苦水一样,还怎么过下去。 这本小说真是越看越生气,一群心肝烂透的人只会欺负老实人,好想进到书中给他们一人一耳光~ 华颦颦再次往后翻了翻,已经出现了‘未完待续’四个字,正好困意袭来,便将手机扔在床头,缩进了温暖的被窝里呼呼大睡。 “怎么这么热!”华颦颦将手放在眼睛上望天:“冬天的太阳何时也这么烈了?” 四周望了一圈,心里更加的疑惑,她怎么会站在田坎上,低眼看见脚边居然是金黄的麦穗和绿色的野草,并且四周的田地里还有不少农民穿着粗布衣?抢收麦子。 正是一副热火朝天,欣欣向荣的劳作景象。 她又抬起左手瞧了一眼,分明是小孩的手掌同时沾满了泥土,穿的是发黄的粗布麻衣,拉了拉紧绷的腋下,一看就是用小衣服改大穿的。 再看看右手,提着一把小镰刀,一步之外还放着一个小背篓。 这一切皆预示着正在干着农活。 并且她感觉自己此刻是汗流浃背、浑身疲劳,像是已经在田地里劳作了很久。 这副场给她一种格外熟悉的感觉,若是没有记错,待会有一个妇人让她去树荫下歇息一会。 章颦颦扶额:“果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不出所料,一个妇人的声音从身后传入里耳朵里。 “平平累了吧!去树荫下休息一会,待会你三婶子就送饭来了。” 章颦颦回过头打量着妇人,三十左右的年纪,头上挽着一根木钗,丹凤眼,厚嘴唇,小说中张李氏的模样便是这样,她是花平平的亲娘花李氏。 华颦颦心里莫名畅快,若是剧情能够进行到周屠夫要强花平平的时候那就好了,她定要周屠夫再也当不成男人。 张李氏没有听见回答声,却看见花平平一脸坏笑,本就长不怎样,还歪着嘴角笑格外的难看,张李氏简直不忍直视,垂下头提高了音量:“累着了吧,快去休息一会。” “好的”花平平说完便朝着树荫下走了过去。 路上却有一阵刺耳的声音充斥着她的耳膜。 “呕,你快看,花家那胖妞勾着嘴角,满脸的肉堆积在一起的样子真恶心。”十几步之外的几个少年对着花平平指指点点。 小说里的花平平便是个胖妞,她爹在离家打仗的前夕家里已经有了二两银子的积蓄,却因为她贪吃,花李氏给她开小灶慢慢的用完了。 花平平虽是觉着自己在梦中,却依然无法无视别人的恶语相向,狠狠的剜了一眼说话的人群,然后便抬头挺胸大步的朝着树荫走去。 “这.......往日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人花平平转性了?”少年疑惑了摸了摸头。 “我告诉你个秘密,许是觉着她能嫁给周屠夫,能够有人给她撑腰了呗?” “她做白日梦啊,周屠夫能真心对她?” “贪财拜金呗!” 花平平悠闲的躺在树荫下,呼吸着田野之中的新鲜空气,心里叹到,果真是没有被污染的空气闻起来便格外的香甜,这个梦做的值。 嘴里叼了一根狗尾巴草,一只手枕在后脑勺的下面,享受着乡村风光。 若是没有身上传来的阵阵汗臭味煞风景就更好了。 …… “娘子”一个粗狂的声音在花平平的耳边响起:“你在这儿啊!” 她闻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脸蛋子两旁分别掉了一块赘肉,皮肤因为黝黑并不怎么可爱的胖子,正是周屠夫。 “你说啥?”花平平愣了片刻,立马回忆起了小说里的情节,周屠夫好像就是这会将这个噩耗告知花平平的。 “那我再说一遍”周屠夫嘿嘿笑了两声,又猥琐的搓了搓胖手,亲热的高声道:“娘子。” 四周忙活的村民又不少听见了,纷纷停下了手里的活计,准备看热闹。 花平平想起她之前的豪言壮语,燃起了斗志不甘示弱的回道,“相公。”说完还抛了一个媚眼,然后从地上撑坐了起来。 这次换周屠夫愣了片刻,赶紧回话:“好好。” 花平平上下扫视着,卖猪肉的果真是有钱啊,吃的跟个气球一样。 周屠夫心里放心了不少,最担心的便是要死要活不嫁,又道:“娘子,你放心,跟我了之后我定让你每日吃饱饭,还有猪下水改善伙食,我还让两个女儿来伺候你。” 花平平捂着嘴唇笑了笑,心想她可不是来吃猪下水的。 不过面上还是配合周屠夫的演出:“那真是太好了,我在家中每日干活可辛苦了,终于可以有人伺候我,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嫁给你了。” 说完还用食指轻轻的在周屠夫,比寻常女人还要饱满的胸膛戳了一下。 “哎呦喂”周屠夫很享受的望天,他是越来越喜欢花平平了:“娘子呀,为夫也想早点娶你过门,不过得按照规矩,明日洞房,你就在耐心的等待一晚上。” 花李氏收到张道志的传话,一路小跑过来,正巧看见了两人打情骂俏的一幕。 花平平在她的记忆里应当是看见周屠夫便会躲着走的人,着实被这一幕给惊呆了。 “平平”花李氏怒喝道:“你是不是被吓傻了?。” 周屠夫对着与他年纪差不多大的花李氏,笑嘻嘻的厚着脸皮:“岳母好,平平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你.......你”花李氏被突然起来的岳母二字懵晕了,不知该说些什么。 花平平接过话,柔声说:“你既然要娶我了,那就给我娘买一个镯子吧!” “镯子好说,我给你也送一个。”周屠夫痛快的答应了下来,他原配的嫁妆中就有好几个镯子,也不值几个钱,正好可以哄小姑娘开心用。 “相公,你人真好。”花平平锤了一下周屠夫颇有弹性的胸膛。 “哎呦”周屠夫感觉他很享受这种感觉,期待的看着花平平再来一次! 花李氏在一旁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先说不能让女儿羊入虎口,纵使周屠夫是个值得托付的人,这还没有过门也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打情骂俏。 “你给我滚回去,你就这样贪吃吗?”她能想到让女儿改变的唯一原因,便是周屠夫家里肉多。 花平平在看小说的时候,便对软弱的花李氏人设不满了,家庭殷实的男人她不嫁,非得嫁给花平平的爹花老二。 花老二顾名思义,在家排行老二,不上不下的很容易被忽略的儿子,老二娶得儿媳妇在家地位自然更低了,低就暂且不说了,花李氏娘家条件实际上要比花家高上一大截,花李氏为了面子还不找娘家人撑腰,自己窝囊死还要带着孩子一起遭罪。 她双手抱胸,冷着语气:“我如今在长身体多吃点有什么错,是你这个当娘的没有本事自己被欺负,还让我也跟着受苦,当初嫁的如果是牛人,我们的生活至于会这般清苦吗?” 花李氏闻言脸红了,像是红富士苹果红! 和她一块长大的小林哥如今被小司农任命为牛人,专门负责她娘家镇上的养牛一事,因此地位颇高。 原本她是可以嫁给小林哥过生富足的生活,却因为偶然相识了花老二,便被她的孝心,外形,踏实肯干等品质给吸引了,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非花老二不嫁。 不过这些事情她深深的埋藏在了心底,本村并没有人知晓,花平平是怎么知道的。 心里又羞又恼又气的她,扬起手掌狠狠的给了花平平一巴掌,“你将哪儿听到嚼舌根的话拿出来学舌。” 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着实将花平平给打蒙了,摇摇晃晃一副随时倒地的样子。 周屠夫虽然是个胖子却眼疾手快,身手灵活,抢在花李氏之前扶住了花平平,不断的按揉腰部上的赘肉顺道揩油。 “娘子,打在你的身上痛在我的心里啊。” “岳母,你也真是的,怎么打娘子呢?有话好好说呗。” 花平平站稳,从懵逼的状态中回过神。 方才的那嘹亮的巴掌声音,在她脸上留下的火辣辣疼却还没有消失。 分明是在梦境里,为何痛感会如此的真实。 话说,做梦是不应该知道痛。 她还感觉到了周屠夫按揉她的水桶腰,酥麻的感觉让她忍不住想笑。 蓦然,她明白了。 猛地将周屠夫扶着她的手甩开,“我不嫁了,我不嫁了,我不嫁了。” 周屠夫也不恼,哈哈大笑,“娘子真是有情趣。” 花平平狠狠的用右手掐了一下左手手背上的肉,强烈的痛感让她只能接受这个现实。 抬眼看着站在她面前,一脸荡笑的肥头大耳周屠夫,心里渐渐有点明白小说里的花平平当初面对的无奈了。 这短小的肥胳膊肥腿,能扭过膀大腰粗的周屠夫吗? “那我就明日在家里等着娘子。”周屠夫哈哈的大笑的离开了。 四周看热闹的村民,看着正主走了便开始小声的议论。 “周屠夫仗着自己有点银子,可祸害了不少姑娘。” “是啊,姑娘看见他了便会躲着走,我这还是第一次看见会有主动对他投怀送抱的人。” “许是惦记周屠夫是个杀猪匠顿顿有猪下水吃,日后可有她好受的。” “翠翠唉。”花李氏红着眼眶,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先去吃晌饭吧。” 回到自家的田地里,三婶花王氏已经端着锅头,提着干饼子到了。 “平平来了啊”花三婶格外的热情:“来来,饭已经舀好了,我还特意给你挑了一个大饼子。” 第一百七十二章 口音 华丹丹沉重的点点头,“李君候下令士兵对我们痛下杀手,我也是拼死才逃过了一劫。” “唉”大掌柜重重的叹息,“小姐节哀顺变。” 华丹丹红了眼眶,她虽然并不是王潘也不是王夫人的亲生女儿,通过这些时日的相处已经有了很深厚的感情,“娘和大郎就这样的去了我一个怎么活。” 大掌柜看着华丹丹陷入了悲悯之中,赶紧转移话题,“前些时日我得知应国会打仗的时候就给主家去了一份信,想要询问你们会不会来秦国避难,在得知李君侯代替桥将军攻打应国之时又给主家去了一份信,看来这两封信都错过了。” “的确是没有收到这两封信否则我们也不会从巴国绕道而来,听族叔话里的意思莫非李君侯经常做烧杀抢掠这些事?” 大掌柜点了点头,“秦国能有今日的繁荣靠的是在不断的对外扩张,秦国养了几十万大军光怎么可能只是税收养下来,打仗说到底拼的就是钱,将军们走一路抢一路是常事,那些下令禁止手下将士抢夺钱财的将军反而成了异类。” “族叔这话是什么意思”华丹丹不悦,“难道你是想让我自认倒霉了?” “小姐误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大掌柜赶紧解释,“我们虽然在秦国做着买卖说到底也只是商贾,怎么可能和手握重兵的李君候,若是报仇我们的确是没有办法。” 华丹丹神色落寞,大掌柜的话虽然难听事实确实如此,“我的心里有分寸。” “小姐一路而来定然历经了千辛万苦,我先带你回宅子中休息,已经派人回去将院子洒扫干净了。” “多谢族叔。” 华丹丹坐在马车中回忆方才与大掌柜见面的情形,大掌柜明面上是对她恭恭敬敬,却并没有讲什么实质上的安排,更没有提起生意上的事情,看样子是准备将她当做吉祥物了。 很快到了宅子,大掌柜的妻儿已经在大门口等候着。 大掌柜的妻子晏氏是楚国人,晏家也是经商起家的,族里曾经还出过楚国相国,即使晏氏只是晏家的旁系,对于大掌柜能娶到此女依然是让华丹丹倍感意外。 下了马车,大掌柜介绍,“这是我内人晏氏,我儿天权,我女天璇,小姐直接称呼他们名字便好。” 既然大掌柜这样说了,华丹丹也不客气,“族婶,天权,天璇。” 晏氏温柔的笑了笑,“我已经吩咐下人将院子打扫出来了,我带姑娘过去。” “多谢族嫂。” 秦国的屋子修修建上更加像是土堡,没有应国的精致,许是地广人稀的原因屋子的修建很宽广。 足足有窦家半个园子那般大的区域,给她一个人居住的地方。 “这个院子不错,服侍的丫鬟也长得好看,高鼻大眼头发弯曲,看样子不是我们这边的人。” 晏氏点了点头,“小姐好眼光呀,他们是从千万里之外地方而来,在别处也是用来观赏的人,但我们秦国繁荣不缺买卖他们的商人所以将他们买下来当做下人。” “难怪看着就让人觉着心情愉悦了不少。” “小姐别看他们个子大,实际上脾气温和得不得了,人还傻乎乎的,只要给一点东西吃就会傻笑就跟八百年没吃过饭菜一样。” “我知道了,这次我突逢意外身上的财物也已经丢失了,还请族婶帮我置办一些寻常使用需要的物什。” “小姐将这事交到我身上就好,我现在就命人来给小姐量体裁衣,明日小姐就可以穿上。” “多谢,还请族嫂快些让人来为我量体裁衣”华丹丹打了一个哈欠,“我有些累了想好好休息,还有今日在集市上陪我的说话的石音我觉着不错,让她来贴身照顾我。” “是” 很快便有下人来给华丹丹量过了身长,她确实已经很疲倦了躺在床上就进入了睡梦之中。 这一觉睡得很沉也很舒服,一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睁开眼睛便卡看见石音带着丫鬟站在床的旁边。 “小姐你醒啦。”石音对于能够伺候华丹丹很开心。 华丹丹点了点头,从床上坐了起来。 “小姐,你饿不饿?我这就吩咐下人准备饭菜了?” “可以。” 华丹丹现在才有精神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屋子的装潢,与应国相比要粗糙不少,不过无论是从物还是到人感觉要比应国豪气。 大掌柜的夫人和一儿一女戴的首饰虽然不如王潘名贵,但普通的珍珠玛瑙宝物却带了很多,乍一看王潘都比不了他们。 还有园子中这些来自的异国他乡的奴隶,有点像是唐代的昆仑奴、新罗婢、菩萨蛮,原本是贵族用来攀比的物什,但在这儿却只像平常的奴仆一样随处可见伺候着主子,看来王家是真的有钱啊! 两刻钟之后便有婢女端着一盘盘菜肴放在了桌上,这里的吃食以炙烤为主,蔬菜很少但水果挺多。 制作上面也没有应过得吃食那般讲究精致,华丹丹倒更加喜欢这样的吃食,应过得菜肴虽然精美却大多是华而不实,味道与精致的外观完全不符合。 她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的吃过一顿饭了,看着桌上的菜肴胃口大开吃什么都觉着味道不错,有了一点饱腹的感觉这才减缓了吃饭的速度,抿了一口茶看了一眼毕恭毕敬的石音,想着正好可以了解一下王家的事情。 “你来王家多久了?” “我也记不太清了,大概已经有三年了吧。” “那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我的家里穷,上面有哥哥下面又有弟弟妹妹,从小就被卖给了商队,长大后就在各国游走,看看哪里又出现了新鲜物什就告诉主家。” “看来你也是一个可怜的人,日后好好的跟着我至少可以保证你衣食无忧。”华丹丹现在很需要一个心腹。 “多谢小姐,我定会好好的服侍小姐。”石音很感激,终于不用在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了。 “王家在秦国的买卖做的如何。”华丹丹对此很关心。 “秦国有二十几家数的上号的商贾,我们王家也在此列,不过王家与其他商贾比起来少的是无人在朝堂中做官,所以每年都需要用大量钱物去打点官员,只能排在后面。” 华丹丹的心里大概有了一个数,王家在秦国的分支混的也不错呀,“我今日吃的这些菜肴是特意做的还是平日就吃这些。” “我曾经去过应国,知晓应国将稀缺的食材当做身份的象征,越是稀缺的食材既越是珍贵,但秦国的饮食习惯不一样,他们并不爱吃那些少见的食物,所以牛羊肉就已经是最好的食物了,大掌柜一家平日也吃这些。” “这个肉和排骨好吃,费了心思。”华丹丹很满意。 “小姐若是喜欢日后我也吩咐厨房做这些。” “可以。” 吃了晚饭已经夜幕降临了,华丹丹在院子里溜了一会消化食物,这里的人她没有一个认识的走了也会也觉着无趣便回到了屋子,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便再次躺在了床上打算在好好的补一个觉,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 许是下响睡得太好了毫无睡意,便吩咐石音搬个小床睡在她一旁,可以说个话解解闷什么的。 石音有些不安,犹豫了会最终还是开口,“小姐是不是对大掌柜有些不满?” 华丹丹沉思了小会,“族叔将生意打理得很好。” 到了这里她才发现对秦国一点也不了解,与当初后世那个一统六国的秦国也不同,若是要收回大掌柜手中的权利恐怕生意就不稳定了。 最重要的还是她现在只是孤身一人,若是大掌柜有反骨她恐怕会寸步难行了。 翌日 阳光透露窗户映照在了华丹丹的脸颊上,刺眼的阳光将她惊醒,缓解了一阵这才反应过来现在已经安定了下来,不用在颠破流离了。 石音打好水走进了屋子,“小姐,我来伺候你洗漱。” 华丹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感觉已经适应现在这个新的身份。 简单的吃了早饭,晏氏就拿着买卖的账本走来,“我是不是来得不巧,方才看见下人端着早点而去,小姐应该刚刚吃完还没有溜溜食呢!” “在应国没有溜食这样的说法,族婶一大早就来了可是我的衣物首饰置办妥帖了?” 晏氏笑着坐在华丹丹的旁边,“小姐的衣裳定然要精心制作才可以那有这么快,估摸着要等着到了下晌才能够做好。” “下响就能够做好也挺快的。”华丹丹顿了顿又道,“族嫂可是有什么事情?” “我是来将账本拿给小姐过目,另外还找了一个从王宫出来的老宫女帮助小姐纠正口音。” “纠正口音?”华丹丹鼓起了眼睛。 晏氏将账本放在桌上:“相公昨日告诉我小姐至少会在秦国停留很长的一段时日了,小姐今后定然会和秦国的小姐少爷们接触,若是保留着口音不大好融入进去。” 华丹丹微微的点了点头,确实是有必要将口音改一改。 听说在很久以前秦国、巴国、郑国等国是从一个国家分裂出来的,当初各个地方因为以哪里的方言作为官方口音,以哪里的服装作为官方的服侍争吵不休,现在看来还是用实力说了算。 第一百七十三章 炫富 华丹丹将账本翻开粗略的检查了一下,发现每年送到应国的钱财只是利润的三分之二。 “账本我大致的看了一眼,不过每年交到主家的利润好像...” 晏氏解释道,“每年我们确实只将利润的三分之二交给了主家,不过这是有原因的,并且剩下的三分之一并非是我们留下来私自的用了。” “那是为何?” 晏氏继续解释,“小姐应该知道了我们在秦国我们王家并没有入朝为官的人,为了维持生意每年必须要给必要的官员一大笔的钱才能打通关系,还有为了让旁人看出我们王家的实力雄厚,这些也必须要用钱财堆积出来才行。” 华丹丹感觉晏氏是巧舌如簧,“族嫂和你的一儿一女从我们见着你们开始便是穿金戴银,十根手指头有四根上面戴了大宝石。” 她感觉这样的装扮就跟阿三那边的女人一样,而且她大概了解了账面上的银子,对于负担这样的生活并不轻松。 她曾在后世的时候看过一份调查,调查的内容是那些买几十万包包的顾客实际的财力如何,调查的结果是这些顾客单是靠着每月的利息就能负担所有的奢侈品的消费了。 天璇和天权不明白华丹丹为何要说这话,只委屈的辩解,“在秦国人人都是这样穿戴我们为何不能,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晏氏在楚国长大了解华丹丹为何会对这样的打扮看不习惯,但也不辩解,“等小姐的衣物首饰置办好,下晌我陪着小姐去见见和王家时常往来的友人如何?到时候你应该就能明白了。” “好”华丹丹点了点头,她也想出去走走了,更想看看秦国的生活与应国有哪些不同的地方,也好快些适应这里。 如今晏氏将家中财物给她交了底,对大掌柜一家的戒心放下了一些。 “那我就不打扰小姐了,下响的时候就会有下人将衣裳送到小姐的房里,估摸着寅时我来院子里带小姐一同出去。” “可以。” 下晌。 华丹丹睡了一会午觉,醒来的时候石音便告诉她衣裳已经制作好放在了衣柜里。 她的心里还真好奇是个什么样子,移步到了衣柜将每一件仔细的看了看,相比大掌柜一家穿的衣物更是华丽许多。 虽然现在冬日过去不久天气依然寒冷,但只要在室内就有许多炭盆保持温度,依然是温暖如春。 所以衣裳已经将手腕露出来了,因为手腕上要戴各种闪闪的镯子。 “小姐待会你穿哪一件,我伺候你更衣。” 华丹丹再次挑选了一下,感觉每一件都不错一时之间还真有一点拿不定注意,纠结了片刻最终决定从第一件开始穿,轮着穿下去。 “那就这一件。” 石音就衣裳从衣柜里拿了出来,在石音的伺候下华丹丹换上了心衣裳,单论样式和花纹并不是很特别,不过衣裳用的是金线缝制而成,并且面料还是上等。 她的印象中还在应城的时候至少没有看见过有人穿这般华丽的衣裳。 “你觉着我穿着好看吗?” “很适合小姐,小姐穿这这一套衣裳的感觉仿佛是仙女下凡了。”石音恭敬的站在华丹丹后面。 “你的嘴还真甜呀。”华丹丹回头看了石音一眼。 石音年幼的时候便在外面闯荡早已经磨平了棱角,知晓如何讨人喜欢,这也是她想要将石音留在身边的原因。 “我记得上响的时候晏夫人说寅时的时候回来园子,时辰已经快到了要不我来伺候小姐梳妆打扮了。” 华丹丹再次看了一眼铜镜里的自己,坐在了梳妆台的前面。 石音站在后面为她梳上了秦国的发型,并且还画上了秦国的妆,现在已经有一点融入秦国了。 石音的嘴很甜,“小姐眉毛粗且黑,嘴角翘看上去就跟在笑一样看着真好看。” 华丹丹对着镜子看了看,连夜赶了一月有余的路,绞面绞掉的眉毛也已经长了出来。 她长着后世的网红喜欢的微笑唇,在应国姑娘中显得嘴唇又厚又大,今日还特意被石音用妆容加大了一圈,“应国喜欢细眉小嘴的姑娘,我在应国从来没有人夸过我好看。” “那小姐天生就适合待在秦国,秦国喜欢五官大一些的姑娘。” “那眼睛呢!我的眼睛不算大,鼻子鼻尖虽然翘但鼻梁却算不上挺拔。” “小姐的眼睛虽然是中等大小,但眼睛有神没有耷拉下来,鼻子虽然有一点点的瑕疵,但有了好看的眉毛和嘴巴和不拖后退的眼睛,无人会盯着小姐的鼻子看,再者小姐只要稍稍侧对人一些便可将鼻子的瑕疵掩盖,在我看来小姐的容貌是百里挑一的存在。” 有人夸华丹丹自然高兴,当初在应国的时候丫鬟给她化妆每次是将嘴唇给花小一圈,对于两国的审美差异她有些不信,“你可别唬我,我走出去若是被人嘲笑女生男相,回来的时候定然不会轻易的饶了你。” 石音甜甜一笑,“小姐放心跟王夫人出去便是,秦国的审美就是这样,小姐的样子很美丽。” “我觉着你化妆很有经验了,没少练习。” “不瞒小姐,我当初确实是跟着旁人学过。” 石音细致的为华丹丹化完了妆过去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出了屋子便看见晏氏带着女儿已经在外面等候了。 “让你们久等了。” “我也刚来一会”晏氏走到华丹丹的面前围着走了一圈,“昨日的时候我就觉得小姐长得好看,今日一打扮将园子中的姑娘都给比下去了。” 华丹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里,族嫂就别取笑我了。” “我是实话实说”晏氏笑了笑,“小姐若是收拾好了我们就可以出发了。” “好。” 华丹丹跟着晏氏一块朝着外面走去,出了院子变上了马车。 马车中放着无烟的炭盆温度要比外面高上了许多,到了马车里就需要将披风给脱了。 华丹丹再次感叹大掌柜一家的奢侈,不过也能理解,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若是赚了钱不享受那还有什么意义。 “小姐昨夜休息的可还习惯,若是有不满意的地方尽管告诉我”晏氏靠在马车上面带微笑。 “小人照顾的很周到”华丹丹掀开车帘看了看外面,“我们这是要去那里呀。” “待会我们要去的是晏家,虽然和我娘家一样都姓晏,但和我并没有亲戚关系,晏家是我们王家在秦国关系最好的生意伙伴了,小姐今后与他们联系的地方还有许多。” 华丹丹点了点头,继续透过车窗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 到了晏家的院子外面,晏家的管事已经提前等着了。 晏氏最先下了马车,华丹丹紧随其后,抬眼便看见管事也是穿金戴银的模样,着实让她有些压抑,为了不让旁人觉着她是土包子也不开口询问。 “晏管事你久等了。”晏氏客套。 “晏夫人说笑了。”晏管事抱拳。 “还请晏管事带路。” “晏夫人这边请。” 到了晏家会见客人的花厅等了一小会,晏家的人缓慢走来,看得令人眼花缭乱。 “这位就是王家的主家小姐吧!今日一见竟然美得像仙女一样。” “晏老爷,晏夫人,听族婶说我们两家常有生意往来所以特来拜访。”华丹丹客气。 “王小姐从应国远道而来,我们也备下了秦国的特色歌舞菜肴,希望王小姐能够喜欢。” 华丹丹对此是再满意不过了,从走进院门再到花厅中一切都让她感叹自己是在梦中。 昨日她还觉得大掌柜一家过得过于奢侈,看见晏家才明白大掌柜一家并没有将王家的财物当做是自己的。 大掌柜一家人吃的享受虽然也好,与晏家相比之下已经是很节省的人了。 而晏家更像是在她面前展现雄厚的财力,不过是几个人一块用膳罢了,居然还备上了几十个人的量。 晏老爷笑着介绍:“我吃鱼就只喜欢吃鱼腹部这一块,剩下的部分为了不浪费向来是赏赐给家里的下人吃。” 华丹丹尴尬的笑了笑,“我觉得厅中有些热了,晏老爷能否将炭盆撤下去一些。” “不必这样的麻烦,我让舞女歌姬来降降温就可以了。” “这怎么降温?”华丹丹疑惑的靠近天璇旁边询问。 天璇也一脸问号,“我见过许多种降温方式,也没听说过舞女和歌姬可以降温,看看就知道了。” 晏老爷拍了拍手掌,几十个舞女和歌姬穿着薄纱走到了屋子里,奏乐起舞。 晏夫人看出了华丹丹的疑惑,笑着解释:“若是将炭火盆撤下去了厅内的温度很快就会降下去,这些女子衣着单薄,她们身体寒冷很快能吸走厅内的热气,同时因为身体本身散发出的热气又不会使厅中温度给降下去。” “真是个巧思。”华丹丹不知道晏夫人说的对不对,但晏夫人神情之间那般得意就像实验过好几次每次效果都十分显著一般。 “王小姐在家中也可以试试。” “会的。” “王小姐准备在秦国待上多久,不如明日一起去的城外的月亮泊赏夜景如何?” “我目前的打算是会在秦国长住,近日我的事情较多看夜景还是下次,请晏夫人谅解。” “那我另找一个时日约王小姐。” 第一百七十四章 怀念 接下来的几日华丹丹继续跟着晏氏拜访了与王家生意往来的人家,每到一家便被这些人家用财富给她一顿暴击。 现在是深刻的体会到了秦国的繁华了,虽然她不知道这些商贾的家里具体有多少的财富,至少给她的感觉任何一个商贾若是放在应国,皆是可以富可敌国的存在。 当初在她眼里不可逾越的窦家若是放在秦国,或许就只能算作是普通的大户人家了。 在周家用了晚饭回到马车上,朝着王家而去,坐在马车中不禁问道:“族嫂我问你一个事情。” “小姐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咱们王家真的能在秦国的商贾中排到二十以内?” “当然了”晏氏很自信,“小姐这几日也去城中看了我们的布庄、典当铺、多宝坊,哪个不是顾客盈门,在秦国别的城市里也有我们的铺子呢!” “确实如此,铺子的生意都很是不错。”华丹丹的心里再次替王夫人感到惋惜,积累下来了这么多的家业如今是无福享受了。 “小姐为什么要问这个?”晏氏有些不解。 “随意的问问,只是觉得我们这几日拜访的人家过得很奢靡,感觉赚得钱财是我们的许多倍。” “我们这几日去的人家也是能够在秦国派的上号的,家里可以说是有着金山银山,银子当然过得很奢靡了”晏氏靠在马车上,试探的说,“我们只是代替管理铺子的掌柜罢了,若是小姐觉得如今的生活太过憋屈,我也可以换个大宅子多买一些奴仆。” 她在楚国长大,同样看不惯秦国人这些攀比的风气,而且她也不喜欢将赚得钱财都用在这些排面上无端的浪费了,所以在秦国这个地方来说已经过得很是节俭了。 “不必这般的麻烦,如今这样我可以满足了。” 华丹丹也了解到了秦国人攀比成风的事情,秦国这几十年来侵略别的国家累积了大量财富,足以支撑本国国民富足的生活。 而那些商贾大多就是本国人,一直发着战乱财吃着战争带来的红利。 秦国现在是日渐强大也没居危思安的意识,炫富攀比起来也毫无负担,但她做不到这点。 前些时日里才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深刻的体会到了只有活着才能享受,双眼一闭那就什么也没有了。 回到王宅的时候已经是月上中天了,回到院子里依然是无心睡眠,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思索着事情。 也不知道现在应国是个什么样的情形,花娘子和孟夫子是否还在这个世上,还有她费尽心思的经营的麻辣烫铺子是否还在接待着客人。 石音拿着一件披风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打断的了华丹丹的思绪,“小姐夜晚凉,别着凉了。” 一阵冷风袭果华丹丹打了一个寒颤,“已经很晚了我也也困了。” …… 不知不觉华丹丹已经到了秦国有两旬的时日里,在王家人的带领下将国都西垂游历了一个遍,也融入了秦国的生活。 日子也很悠闲,过得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后世人人梦寐以求的生活,对于现在的生活她很满意。 不过有些美中不足的是现在既没有电脑也没有手机,也没有什么有趣的娱乐活动,平日里有些太过乏味了。 这一日她在院子里品着茶,大掌柜来了,“小姐,前些日子公子灵让秦国商贾捐赠钱财用于战事,我们王家捐赠了不少。所以宴请捐赠了钱财的商贾去他府上用膳,不过我们素来与公子卓更交好,秦王还没有立世子,各位公子之间都是暗潮汹涌,我们是否要赴公子灵的宴会。” 大掌柜没将话说的太明白,毕竟秦王虽然年老但身体康健,现在站队还言之尚早,既然主家小姐来了一切都让主家小姐拿主意,日后出了差错也省得担责任。 华丹丹不解的问道,“你既然怕公子卓多想干嘛还给公子灵捐钱啊?” 大掌柜也很无奈,“公子灵的人亲自来到咱们的宅子了,我们怎么也得意思意思,再者公子灵大张旗鼓问商贾要军费,我猜测也是秦王的意思,若是不表示一下也说不过去。” “这到也是,你给我说说秦王和公子们的情况。” “秦王大概有三十几个公子,二十多个王姬。” “这么能生,那是不得了。” “王姬们大多都嫁出去了,没嫁出去的也不必在意。” “那三十几个公子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秦王三十五个公子中十二个公子已经去到别国当质子了,因为秦王并不将质子当成一回事依然与周边国家的开战,所以十二个质子只剩下一个还活着。” “秦王还真是一个杀伐果断的人,这也难怪秦王上位后便将国力发展的如此强盛了。” “确实这样”大掌柜继续说,“在秦王身边长大的二十三个公子中,秦王最常提起的就是公子灵、公子卓、公子亥、公子苏。其中公子苏的母亲出身最高又是长子,百官都认为公子苏成为世子的可能性最大。” “公子苏多大年纪了?” “将近四十岁了,公子灵、公子卓应该是二十来岁,公子亥要小一点,现在只有十六岁。” “他们的为人和家族势力如何?” “以我看公子苏管辖的范围最宽,从文臣到武将他都在管,公子灵在管着战事,公子卓管着文官,公子亥只是受宠而已并没有什么实权。” “既然这样那就去公子灵府上赴宴,想必公子灵请的也不是我们一户人家,公子卓不会多想。” “来的时候我还害怕小姐会怪罪我掺和到政事中,有了小姐的话现在我可放心了。” “说起来我姨夫窦家也是因为在朝堂上一直保持中立,结果出了事情便没一人站出来替他们说话,有的时候还是要趁早选择站在哪一方更好。” “小姐说的是。”大掌柜顿了顿又道,“那我就不打扰小姐了,明日上响的时候我来带小姐一块去赴宴。” “族叔慢走。” 石音来到桌畔将茶水添满,“小姐中午想要吃些什么,我这就去吩咐厨房做。” 华丹丹望天,两月的时日里她已经将秦国的各种菜肴吃了一个遍,起初的时候还觉着新鲜,吃着吃着就有些腻了,已经没有了什么胃口。 她现在很怀念当初在应城隔三差五吃的火锅,碍于现在的身份甚是无奈,堂堂王家的小姐总不能会做火锅吧! “还是按照昨日的,不过味道可以重一些。” “是。” 往日赴宴的是大掌柜,但现在华丹丹来了就变成了大掌柜带人驾车,陪着她去赴宴。 她坐着车中随意的小声说了一些话语,这两月的时日里她一直跟着旁人在学习秦国的口音,不过很少与外人有过多的来往,倒也不知道现在到底学习到了一个什么样的程度了。 便掀开了车帘,看着正在赶马车的大掌柜:“族叔,你听我说话口音正不正?还有没有应国的口音。” “小姐口音改得极快,就像是在西垂土生生长的一样完全听不出你是从应过来的了。” “那我就放心了。” 到了公子灵的府上,便有侍人在前面引路。 因为各位公子的府邸是秦王赐下来的,所以比起那些家产雄厚的商贾修建的房屋要小上不少,但秦国崇尚攀比之风依然丝毫未减,地上还铺有帛布。 “还好我不嫌重将族婶给我置办的头饰戴上了,族叔平日与人往来受到白眼没有?” “人人都知道我只是一个掌柜,即使是那些东家想要攀比也不会找我。倒是委屈小姐了,这些首饰用钱财就能买到只能算贵不能算珍。” “唉”华丹丹叹息,“我本是带了不少稀罕物的,可惜被李君侯那畜生给抢了。” “小姐,你小声一些,公子灵与大将们的关系都不错,可能府上会有人将你的话告诉李君侯。” “是我太生气了一时没有注意。”华丹丹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好在没有人注意到她的低语。 她再次想起了王家还有一个藏宝地,那里面定有数不清的珍宝,必须得要找一个机会让这些珍宝重见天日,不过得找个合适的时机才能告诉大掌柜去将珍宝找寻出来。 到了公子灵宴客的大厅,已经三十余人到了。 位置则是按照捐赠财物多少安排的,捐赠同样的数量的商贾就按照地位来排序。 王家在秦国没有入朝为官的人捐赠的财物也不算多,只能坐在靠后的位置。 大掌柜则站在华丹丹的身后服侍。 公子灵还没有来,华丹丹看着宴会厅的众人,坐在最上首的是一个四十多岁妇人。 妇人她听说过,是秦国的知名寡妇,因为军饷提供的多还被秦王特许能有自己的私兵,总之是有权有势,虽有在秦国没有官职却也是不好惹的存在。 “大掌柜,这些人里面大多都是我与我们有生意往来的人,不过有一个姑娘我没见过,她是谁?” “人称仙月娘,其实就是个贩卖人口的财力远远不如我们,定没有我们捐赠的钱物多,我也不知道她为何在我们前面。” 仙月娘听见后面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回头看了看,“这位小姐好面生,是王家?” 大掌柜笑道。“是我们主家小姐,以后会长居秦国。” 第一百七十五章 婚事 王家的主家在应国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同样这些时日里应国遭受灭顶之灾的事情早就在坊间传开了,华丹丹在这个时候从应国赶来秦国的目的不言而喻定然是避难来。 坐在厅中的商贾个个是人精,知晓了华丹丹是从应国而来,并且是个二十左右的姑娘便居高临下的施舍起善意来了。 “最近我可听说应国已经大乱了,应王已经被迫带着群臣逃离了应城,应国恐怕已经失守了,王小姐应该是得知了消息从应国撤离到了我们秦国而来,路上可遇见什么危险了?” 大掌柜早就已经提醒了华丹丹不要将遇上李君侯的事情说出来,一来是避免给王家带来麻烦,二来还是因为王家在朝堂上没有人,无法与李君候抗衡。 便微微一笑,“来到秦国的路上一切顺利,并没有遇上什么麻烦。” “这一次就王姑娘一人来了吗,父母兄弟呢?” “我的父亲早亡,至于母亲和兄长要与应国共存亡所以还留在应国。” 华丹丹这些时日里也派人打探着应国那边的消息,知晓应国的大臣有些直接投靠了他国,不过也有一部分忠心的誓要追随应王,可惜的窦家在已经没有了官职,并没有打探到窦家的人现如今怎样了。 “我听说应国的王司徒在撤离的途中,被吴国军队快追上的时候为了不让世子受辱抱着世子一块跳崖了。” “真是个忠心耿耿的大臣,可惜生在了应国,若是我们秦国效力一定大有所为。” 华丹丹笑道,“各位应当听说了我是应王姬甄的伴读,如今我也能说句实话,对于那位世子我是不认的。至于王司徒对应国的确是忠心耿耿,当初还一直劝应王嫡庶有别,即使王后没有儿子也可以从后宫选一个抱养在王后膝下,没想到到了紧要关头依然保护着世子。” “毕竟男子和女子不同,既然忠心于王室那就得生死相随,女子向来如同浮萍般随波逐流。” 寡妇柳氏听见这话不悦了,她出身于周边的小国家,在她十几岁的时候秦国攻打她的故国,她们一家人同样是带着家产和家奴逃难来的。 “在千年前这片土地乃是一家人,哪有什么忠于王室一说。“ 公子灵迈着步子走了进来:“柳夫人说的没错,大家都是一家就别再分哪国人了。” “公子灵。” 公子灵走到华丹丹的旁边停下了脚步,“这还是我第一次与王小姐相见,这次王家捐赠了不少军饷,王小姐在秦国若是遇上了难事可来公子府找我。” “多谢公子。” 公子灵这个名字听起来像个斯文俊秀的文人,不过与本人是严重的不符合。 公子灵本人生的是虎背熊腰大块头,好在脸上菱角分明,给人的感觉应当是个有帝王之相的人。 公子灵来了宴席随之也开始,华丹丹秉承着少说多听的原则基本上不说话。 竖起耳朵听着众人的谈论声,大概知晓了公子灵这一次除了感谢众人捐赠的军饷,更是有拉拢诸多商贾的意思。 如此看来公子灵定然有着野心,日后也是想要争夺秦国的王位了。 至于公子灵准备的吃食她是没有什么胃口,许是想要彰显财力,菜肴则是各式各样的炙烤,多吃上一两块肉食不仅有了饱腹感也没有了什么胃口。 公子灵坐在主位上与众人谈笑风生,不过目光却时不时的从华丹丹的身上扫过,忽然看见华丹丹停下了牙著,便举起了酒杯,“王姑娘来到秦国可还过得习惯呀。” 华丹丹举起酒杯回敬,“多谢公子的关心,我来到秦国已经有两月有余了,已经完全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那就好”公子灵顿了顿又道,“秦国的吃食和应国的有很大的区别,不知王姑娘更喜欢哪一国的。” 华丹丹对两国的食物可是比较了一番的,“应国的菜肴种类要多一点,秦国的菜肴种类虽然少一点,但每一样味道都是极好的,应国比起秦国来菜肴多而不精,我喜欢秦国的。” 公子灵问道,“我曾经听闻应国有个火锅是一绝,不仅吃法特别味道也很特别,王姑娘从应国而来可尝过火锅。” 华丹丹顿时一惊,她带到这个时代来的火锅名声居然传到这般的远了,“尝过,与古董羹一模一样,只是里面多了些肉丸子等物。” 公子灵点点头,“那下次就我就吩咐下人在古董羹中加些丸子,试试味道如何。” “不过火锅还有一点不同的地方,使用了牛油等物加上各种辣椒做成锅底,吃法和古董羹没什么区别,听闻公子曾带兵,若是经过寒冷之地定在路上吃过不少古董羹。” “别说打仗了,今日后厨就有古董羹熬着各式的浓汤,待会王小姐可以尝尝。” 宴席结束的时候已经到了下晌,公子灵让人带着众人到了花园赏花。 众人也借着这个机会谈论事情,大掌柜还有一笔买卖与刘东家要商议两人便独自走到了一旁。 华丹丹与众人不熟悉便四处随意的逛着,西垂气候干燥,但这些鲜花却是娇艳无比,一看便是花了甚多财力物力在栽培。 寡妇柳树氏看着华丹丹独自站在院子里面赏花,挥手让跟在身后的下人退下了,这才漫步走到了华丹丹的身旁,“王小姐在赏花呀。” “柳夫人。” “在这西垂城中女子当家做主的不多,王小姐若是无事可来我的宅子中坐坐,我们应该会有很多的话可以聊。”柳夫人面带微笑。 “多谢柳夫人。” 柳夫人年纪比王夫人更大不过保养的不错,看样子不过四十左右罢了,突然拉着华丹丹的手亲热的说道:“我二十三岁那年嫁给亡夫,可惜的是他两月后就死了,为了替他守住家业我也没有再婚,如今见着你这般漂亮的姑娘就心生欢喜,你在秦国无依无靠的不如认我做干娘,我为你做个媒如何?” 华丹丹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好几年了,虽然遇上了很多给她带来危机的事情,好在每次抱大腿都抱对了,每次也能逢凶化吉顺利的活下来。 可面前的寡妇柳氏怎么看也不是王夫人那样良善之辈,“夫人想给我介绍什么人?若是一个丑八怪可不行。” “你放心好了,我的眼光王小姐大可放心,你觉得公子灵如何?” “倘若能嫁给公子灵我当然是做梦也欢喜,但公子灵有几个夫人了?” “只有两个夫人,不过一个是在别国征战时娶的楚国大臣之女,因为两人闹了些别扭所以没有将她带到秦国来,另一个是御史大夫的女儿也不住在西垂城中,如今公子灵也是一个人在生活。” “公子灵是每到一个地方就娶一个女子?”华丹丹觉得公子灵是看上她身后的王家家产了。 “公子灵去过好些地方呢!你可别乱说,公子灵和这两女子虽然都以夫妻名义相处也让人称她们为夫人,但并没有将她们的名字正式告知王室。” “原来是这样呀。” “若是你嫁给公子灵生下儿子,你虽然还、是最后娶的,但公子灵会将你的名字告知太庙,你才是那个名正言顺的正妻。” 柳氏一直站在公子灵这一边,她能来说这些话定是公子灵授意。 华丹丹不想得罪公子灵便道,“虽然应国灭了,但我在应国出身也极为不错,怎么能在我生下儿子之后才给我名分?万一我生个十个八个女儿,我就得看着公子灵和其他女人白头偕老?在应国公子娶妇都是极为讲究规矩的。” “应国死板,就连打仗就得听从圣人之言,提前告知对方做准备,等对方粮草都准备充足才动手这才灭亡了,你也别急着回绝了,公子灵对你的印象极好,你可要先和公子灵见见?” 华丹丹点点头,她想要从大掌柜手中接过权柄的确需要人支持,现在也轮不到她清高,“那我就与公子灵见见。” “王姑娘跟我来。” 柳氏带着华丹丹到了公子灵所在的亭子便找了一个理由告辞。 “王姑娘来了呀,快请坐。” 华丹丹点了点头,坐在了公子灵的对面。 公子灵继承了秦国的豪爽之风:“本公子觉得容貌秀丽,性格也豪爽,想要娶你为妻,你意下如何?” 方才华丹丹说过公子娶妇的规矩,但被柳氏反驳了,现在也不重复这套说辞了,“在应国因为我人高马大的样子不被人喜欢,遇见公子这般能欣赏我的人我自然愿意嫁给你。但我想做被王室世人认可的正妻,而不是公子你说娶就娶了。” “想要上家谱做正妻也是不容易。” “公子嫌弃我地位低了?” “不是” “那是担心秦王不同意?” “我父王有快三十几个儿子哪有闲心去管儿子的婚事。” 再者公子灵的父王现在的小王后也只是从别人那儿抢来的舞女。 “那就是公子对我不是很满意,想着有更合适的人选那就一脚踹开我。”华丹丹避开公子灵的目光。 公子灵笑道,“怎么这样说呢!你的名字若是未到太庙,你想和离,我也不是纠缠不休的人,大家一拍两散就行,上了太庙想要和离还得经过朝臣和父王的同意。” 第一百七十六章 聘礼 华丹丹也跟着笑了笑,“公子这可不行,我对人向来是付出一腔真心,我这人总是会不自觉对身旁的人付出所有。” “王家在秦国虽然财力雄厚但苦于没有根基,无法进一步的发展”公子灵放慢了语速,“王姑娘若是与我在一起了王家也能更近一步,王姑娘可以好好的考虑考虑。” 华丹丹毫不犹豫的拒绝,“公子应该知晓王家的生意并不只是局限于秦国,王家的财力比公子想象中更雄厚,所以公子就不必为王家担忧了。” 公子灵也不是非要娶华丹丹,只是觉得华丹丹无论是长相还是财力,都要他之前娶的两人好上不少,既然华丹丹并没有这个打算也不强求,“既然你无意,那咱倆就只有有缘无分了。” 平心而论华丹丹是愿意嫁给公子灵的,但公子灵没给她任何保障,心中思索起来。 “我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失陪了,王小姐自便。” “等等”华丹丹回过神来,“其实此时我们还可以商量了一下。” “商量?”公子灵又坐在了华丹丹的对面,“王姑娘是个什么意思。” “若是公子灵愿意帮我个我忙,我和王家的财产都可以无条件交给公子。”华丹丹郑重其事。 “王姑娘这话说的,难道是什么很要紧的事情?”公子灵微微思索了片刻,“王姑娘还是先说说需要我怎么帮你。” “公子既然管着战事,那和李君侯李将军可熟悉。” “我只管着作战一事,至于将领则是与我大哥更相熟。” “原来这样。”华丹丹微微有些失望。 “不过我对李将军有些了解,他作战勇猛为秦国立下了赫赫战功”公子灵摇了摇头,“可惜的是李将军在百姓的心中就与土匪一般,王姑娘询问李将军可是他劫走王家的货物了?” 华丹丹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公子灵轻轻抿了一口茶,“王姑娘若是嫁给了我,日后王家的商队若是遇见李将军了他便会卖我一个面子,定然不会再为难王家的人。” 华丹丹严肃的看着公子灵,“我们的对话无论成与不成,公子可否为我保密。” “当然,王姑娘尽管说。”公子灵与华丹丹直视,需要保密的事情同样是可以威胁对方的把柄,他怎么可能说出来。 “我也不与公子绕弯子了”华丹丹降低了音量,“若是公子灵能够杀了李君侯,我愿意用整个王家来交换。” “用整个王家来交换李将军的性命?”公子灵也收起了嬉笑,“王姑娘确定没有说错?” “公子没有听错。” 公子灵一口将茶水喝完,将茶杯放在手掌上拨动着,陷入了思索之中。 王家已经传承有上百年了,百年时日里积累下来的财富定然很丰富,恐怕藏宝地就好几处,到底有什么仇王小姐愿意将整个王家的家产送上。 华丹丹瞧着王公子还在权衡利弊,继续说,“其实公子让我做你正室也不亏,虽然王家在朝中没什么势力给不了公子帮衬,但整个王家现在是我一个人说了算,不像哪些大臣好几个女儿,一个公子嫁一个,到时候别说得到老丈人的帮衬了,反回来捅一刀也是有可能的。” 公子灵点了点头,“想必王小姐和李将军之间有很深的恩怨了,既然王小姐不说我也不多问了,不过公子取妇需要将你的籍贯生平全部呈上去,父王和大臣商议后才能确定,你得等我一段时日。” “公子不是想拖延时日?”华丹丹挑眉。 “当然不是,我也快而立之年,的确也已经到了娶妻的时日,若是父王和大臣同意我愿意迎娶王小姐。” “那方才我说的事情呢?”华丹丹笑着问到,又能嫁个一表人才的夫君,又能为王家报仇,她的命还算不错。 “你若是嫁给了我,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哪有什么帮忙一说。” “那就说定了,我会派人打听此事,你可不要再让柳氏给其他姑娘说你要娶她们。” 现在称不上盲婚哑嫁,但像窦小姐和孟夫子那般在婚前将对方性格脾气都摸透的人依然是少数。 公子灵前第一次娶妻是第一眼就觉得相貌不错,就差人去提亲,对方同意便在一起。第二次是女子的父亲主动提出嫁给女子给他,他记得相貌不错,也同意了。但也提前告知对方他在别处有了夫人。 “我虽然之前娶过两个夫人,但也从未欺骗过谁,小姐大可放心。” “那我先回去了,等着公子的消息。” 华丹丹也没想到多说了几句,公子灵便承诺会娶她为正妻,即使大臣和秦王不满意也没关系,公子灵对她印象还不错,投其所好关系总能进一步,总会找到同盟杀了李君侯报仇。 到了花园,大掌柜已经谈完了事情等着她了。 “小姐方才是去哪儿了?” “我和公子灵聊了一些事情,待会在告诉你。” “时辰也不早了,那我们是回去了?” “可以。” 出了公子临的府邸,便有下人赶着马车到了府门口。 华丹丹坐在车厢里,大掌柜则在前面赶着马,他对于华丹丹和公子灵聊了一些什么事情可着实好奇,“小姐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放慢一点速度。”华丹丹坐在车帘的旁边,将和公子灵聊得事情大致告诉了大掌柜。 “小姐这个决定做的对。” 大掌柜顿时欣喜无比,如今王家在秦国的买卖已经遇上了瓶颈,很难在更进一步了,只要有了公子灵的相助,王家在秦国做买卖就不必像如今这样前怕狼后怕虎。 “大掌柜也别高兴的太早了,此事能不能成还不一定。” 大掌柜捋了捋胡须,“以我看来小姐和公子灵的事情定然能成,秦王对公子们娶妇的人选向来没意见,朝堂上有些老古董反对也没有用,定然会有人支持公子灵的官员将他们的嘴堵回去了。” “但愿如此。” 大掌柜为了打消华丹丹的顾虑又说,“上次来我们铺子中的洋大人喜欢长得漂亮的姑娘,但却被他爹娘逼着娶了相貌平平的女子做夫人。等了二十年将他爹娘熬死了,马上就和夫人和离了,娶了儿子看上的漂亮卖花女做续弦。” “那洋大人的儿子应当挺高兴的,虽然喜欢的女子让给爹了,但卖花女无权无势就算生下儿子也影响不到他的地位。” “谁说不是呢!小姐就安心等着做新娘子吧!”大掌柜感觉是十拿九稳了。 华丹丹回到王宅便吩咐下人打听着公子灵的事情,大掌柜那一边也亦是如此,花钱在王宫里打点了一番,只要有消息立马就能收到。 石音也知晓了华丹丹很有可能要嫁给公子灵的消息了,心里既高兴又担忧。 高兴的是华丹丹成为了公子灵的夫人,她们这些当下人的也能水涨船高,担忧的是万一华丹丹日后去到了公子灵的府上不带着她咋办。 心里有着事情,做着事情也有些心不在焉了。 华丹丹感觉到了,“近日可是有什么事情?遇上遇上什么麻烦事情了可以告诉我。” 石音吞吞吐吐,“没...没什么事情。” “我问了你,若是你不说日后可别再我耳边说了。”华丹丹也不惯着。 石音拧了着衣袖,“小姐,若是你日后嫁给了公子灵了,还需不需要我来伺候你呀。” 华丹丹笑看着石音,“你就是在为这是发愁吧,你每次为我化妆我都很满意,若是换一个人了我怎么会习惯。” 石音明了,“多谢小姐,多谢小姐。” “我没有什么胃口,吩咐厨房少做一点菜肴,” “是。” 过了几日便有消息从王宫里传了出来,秦王认可她这个儿媳了。 秦国一直有个规矩,便是王室娶妇会给女方大量的聘礼,因为往日的公子娶得也是官员之女,女方家大多数都负担不起婚事排面的费用,有的甚至嫁了女儿后会欠一屁股债。 因此秦国对老规矩不再像以前那般重视,现在则是公子们爱娶谁娶谁,聘礼也不由宫中统一出,而是让公子们自己给,愿给多少与女方家协商便是。 再次过了几日,公子灵便吩咐下人到了王宅,准备商议与聘礼有关的事宜了。 华丹丹则是亲自接待了公子灵派来的人,不过并没有过多的发言,具体商议聘礼等事则是大掌柜和晏氏两人在做主。 大掌柜既不愿意让华丹丹因为聘礼过低传出了被人笑话和不重视,也不想因为聘礼过高导致婚事泡汤。 于是将列出的聘礼交给公子府的礼官了,然后又补充,“这是我们对于聘礼的要求,不过具体如何我们还可以商议,我们做买卖的都是实诚人。” 礼官虽然是第一次帮着公子灵下聘,但也见过一些公子府上的礼官帮着公子下聘的情形,并且他还连接去了十几家公子府找礼官讨要经验。 没想到讨来的经验根本就用不上。 华丹丹开口问道,“公子前些娶的女子给了多少聘礼?” “因为是在他国娶的,奴没跟去只听说跟民间的普通夫妻一般,想必给小姐准备的催妆礼就能远超她们许多。” 华丹丹点点头,请大掌柜将列出的聘礼单子拿回来,“我再添上一些物什,我知晓礼官大人是公子灵的心腹,但你不能偷看,这是我和公子灵的私房话。” “请姑娘放心,奴姓赵。”礼官很贴心得报上了自己的姓氏。 华丹丹在礼单上添了几个字,然后便将礼单又给了礼官,“拿回去给公子灵看看。” “是” 第一百七十七章 揭穿 礼官拿着王宅的礼单回到了府上,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要如何与公子灵说起聘礼的时候。 于是在书房的外面踌躇了起来,思索着要入如何开口。 不过公子灵并没有在书房里,下响的时候到了王宫处理了一些事情,临近黄昏的时候才回到了府上。 走进院子便看见还在踌躇的礼官,“你这是在等我?” “公子”礼官回头看着公子临微讶,便顺着话说,“你回来了。” “可将聘礼送去王宅了。” “已经送过去了,不过。” 公子灵摆了摆手,“进来说。” 到了书房,公子灵又吩咐婢女沏了一壶茶抿了一口,这才开始询问,“可是有些不顺利。” 礼官拱了拱手,“王家确实是对我们的聘礼不满意,并且还写了一份给聘礼交给我。” “是吗?”公子灵继续抿着茶。 对于王家不满意聘礼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因为他已经考虑到了王家会对聘礼提出要求,最后也是要修改的,因此聘礼也只是简单做了一些书写,很多物什只是简单的罗列了上去。 “公子,这是王家写的聘礼,你过过目。”礼官恭敬的将聘礼放在了桌上。 公子灵方才茶,将礼单拿在手里慢慢的打开,足足有一人高,礼单的最后面还用不同的字体写着,李君侯的命。 他忽然觉着自己有些犯傻了,王家人既然敢明目张胆的在礼单写上李君侯的命,定然是知晓李君侯不是他阵营的人,在二十几个公子中有能力对李君侯交恶的人也只有朝着武将发展的公子,即使不明媒正娶王小姐,王家也会像他靠拢。 礼官抬眼看见公子灵神情严肃便道:“公子是否对礼单不满,王家还说了一切好商量,至于聘礼的事情还可以慢慢的谈。” “礼单中列出的金银器物并没问题,但有些属于珍宝了不容易得到”公子灵顿了顿又道,“你去告诉王家的人,若是有办法得到的我自会想办法,若是无法找到的也只能让他们担待了。” “是” 翌日公子灵便吩咐府上的人在市面上收集聘礼上的珍宝,不过收获甚微,有一些珍宝的名字他也只是听说过,并没有见过,即使有银子也买不到。 下人即使将找遍了所有铺子,依然有一些珍宝没有收集齐全。 过了几日,礼官备好了聘礼到了王宅,吩咐下人将一样一样的物什搬到了华丹丹的院子。 虽然实际的聘礼比聘礼单上罗列的物什要少一些,不过依然很多了。 大掌柜收到消息也赶了过来,看着一箱箱抬来的聘礼笑的合不拢嘴,华丹丹也亦是如此。 倒不是两人贪财,主要是怕公子灵看低他们的身份,这几年有十几个公子都陆陆续续娶妇了,坊间百姓会议论谁的聘礼最多。 “小姐,所有的聘礼都在这里里,你可以先看看。” 华丹丹随意的打开了几个箱子,“公子费心了。” 礼官面带歉意,“后来聘礼上增加的一些珍宝太过稀有了,公子灵派人找寻了所有的铺子依然没有找到,不过我们给的聘礼上的物什是一份没少,已经全部带来了。” “有这些我已经很感激了,公子灵果真有诚意。”华丹丹满意的点了点头。 “若是没有事情我就先告辞了。” “慢走。” 等着礼官走远了,大掌柜看着一箱箱财物有些忧愁,“聘礼虽然是已经送来了,不过公子灵会不会因此对我们有意见呀,觉着我们是在故意刁难他。” 华丹丹与公子灵私下见了好几次了,公子灵每次说起那些很能寻找到的珍宝时面色如常,定然不会是斤斤计较的男人。 “给聘礼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他怨恨也应当怨恨他的秦王为何不倾一国之力帮他寻找珍宝。而且他是公子,对我不满意定然会说出来。” “小姐说的对,是我太小人之心了。” 聘礼送到了王宅,很快便是催妆礼,接着婚期临近。 比起婚姻生活,华丹丹更期待婚礼那日的排场,这是世子娶妇应当是无比盛大吧!她没有做新娘子的感觉,只想着要长见识了。 不过随之婚期一日一日的毕竟,她倒是有些紧张了起来,虽然活了两世这成亲还是第一次。 对于婚后的生活是如何如今还是一片空白,不过夫君是公子灵,将来不会有个比公子灵更好的人愿意娶她了,她未来的日子定然是花团锦簇,烈火亨油的。 到了婚期的前一日,华丹丹失眠了,失眠的原因是不知道怎么的想起了当初在窦家的生活。 园子里的那些姑娘会不会来到了秦国避难? 因是按照王室的规矩来,所以华丹丹的婚礼一点也不热闹甚至还有些哀悼。 秦国与应国不同,公子府中的礼官穿着一声黑衣来到王家迎接华丹丹。 王家宅子中为出嫁的姑娘点燃的长明灯需要足足燃上三天三夜,华丹丹等点燃了长明灯便一身黑衣坐上了马车。 一路上不允许奏乐更不允许有喧哗的声音,她觉得自己更加的像是在结**。 等到了公子府的时候,所有的宾客也都是一身黑衣,面上庄严而肃穆丝毫没有喜庆的氛围。 秦王不仅是父亲还是一国之君,不可能每个儿子成亲都亲临现场,所以主持婚事的人是从王宫中来的礼官。 在祭祀过了天地,宾客端端正正在位置上吃着菜肴,没有任何交杯换盏的声音,吃好了就各自离去。 秦国成亲也不盖盖头,也没交杯酒这回事,通常是两人说着话等天黑了就可以直接洞房了。 公子灵并不需要去敬酒,却也过来了快一个时辰才到了房中,让她有些不悦。 “你去哪里了?” “有些事情处理了一下”公子灵看看向在屋子里伺候的下人:“你们都出去吧!” “将下人唤出去做什么?难道你要我亲自帮你脱衣服?”华丹丹是来做公子灵妻子的,不是来给公子灵做丫鬟的。 公子灵直勾勾的看着华丹丹。 “有什么事情”华丹丹感觉公子灵的目光有些渗人。 公子灵突然上前一步,快速的伸出手掐住了华丹丹的脖子,“你到底是谁?” “我是你今日娶的夫人啊。”华丹丹感觉有些喘不过气了,握住公子灵的手臂却依然无法摆脱束缚。 “外面有一个姓姬的女子说你不是王家小姐,你只是王家的养女,并且在成为王家养女之前只是一个做小买卖的姑娘。” 华丹丹面色未变,“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公子灵微微收了一点力气,“我看你要怎么解释。” 华丹丹大吸了几口气,“胡说八道,那个女子去哪儿了?带来我看看。” 公子灵直勾勾的看着华丹丹,似乎是在分辨她说的话是真是假。 “灵,今日是我们成亲的日子,你怎么能够因为一个旁人的诬蔑就来伤害你的妻子?” “那你要怎么解释。” “我娘的确有个养女,姓华,但她已经死了,你快将那个姬姑娘带来,我可以与她当当面对质。” 华丹丹心中太无语了,以前就知道姬姑娘是个孤高自傲的人,这次竟然当着公子灵的面拆穿她,她也没得罪姬姑娘啊! 她若是能够在秦国混得好了,看在曾经相识的面上定会拉扯这些昔日熟识的人。何必来拆她的台。 公子灵已经注意观察这华丹丹的神情变化,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或是慌张,这才挑了挑眉松开了手,“因王家大掌柜朝着这边走来,我让人当场拔剑将她给杀了。听闻应国成亲喜爱用红色的物什装点,就用她的血来庆祝我们婚事。” “那你相信她吗?”华丹丹小心翼翼的看着公子灵。 “王家大掌柜认为你是王家的小姐,我定然不会有所怀疑,我们已经成亲,现在你是我的夫人了,百年之后我们会合葬在一起。” “若是有什么问题可以来问我,不准上来就对我动手,下不为例”华丹丹看着铜镜里的倒影,脖子红了一片,可想而知方才公子灵用了多大的力气。 “你如果是假冒的我也就成为笑柄了,我更愿意相信你就是王小姐。” 华丹丹回忆了一下记忆中认识的姓姬姑娘,只有在窦家的园里认识了一个姓姬的姑娘,若是园子里的姑娘全部来到了秦国那就大事不妙了。 众口铄金,公子灵想要不相信都难了。 “此人敢诬蔑我真是胆大妄为,既然已经死了我就不追究了,她可还有同伴我定不轻饶。”华丹丹带着怒气说到。 公子灵坐在了华丹丹的旁边,然后将华丹丹揽在了怀里,“自称姓姬的女子衣着整齐没有风尘仆仆赶来的模样,并不像是独自一人来的,我已经派人根据她身上携带的物什去寻找她的同伴了,应该过不了多久便会有消息传回来了。” 华丹丹心头一惊,她基本上已经能够确定公子灵已经发现她的身份有问题了。 好在公子灵并不是想娶王潘,目的是为了王家的商路和财力,如此以来她的身份问题公子灵定然会想着法子帮忙隐瞒下来,定会尽一切努力不让王家人知道她是假冒的。 “这就好”华丹丹顺势搂着公子灵的脖子,“天就快黑了,忙碌了一日我也有些乏了,不如我们早点休息,明日好询问你派出去的找到诬蔑我的人同伴没有。” “我就喜欢你这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第一百七十八章 故人 翌日 华丹丹醒来的时候床边已经是空荡荡了。 昨夜和公子灵交流到大半夜才休息,公子灵倒是很快便进入了梦乡,她却想着园子里的姑娘可能已经到了秦国心里便犯愁,辗转反侧了许久才睡着,如今依然有些犯困。 天璇和石音带着公子府的丫鬟在屋子等着伺候,石音站在前面一直留意,“夫人你醒了,现在可要起床?” 华丹丹点了点头,“天璇去帮我准备些我爱吃的食物做早饭。” “夫人我这就去。” 屋中剩下的伺候的人则是公子灵给她的亲信和石音,通过几月相处她对于石音也已经能够完全的信任。 “夫人,我来伺候你更衣。” 穿好了衣裳,华丹丹坐在了梳妆台上,心里总感觉有些不踏实,“派人去城中打探有没有应国人前来。” 丫鬟岁走到华丹丹的身旁,垂首道:“公子临走的时候吩咐我传话给夫人,与姬姑娘在一起的人昨夜的时候就已经全部抓获了。” “公子将他们怎么安排的?”华丹丹心里安然了不少。 “公子还让我传话给夫人,因为昨日姬姑娘是独自出来的,抓获的那些人并没有见过夫人,现在是要全部杀了还是夫人另外有安排?” 华丹丹昨夜就想好怎么处置这些人了,姬姑娘昨日多管闲事被公子姬杀了也是死有余辜,虽然她和姬姑娘所在在一个院子里生活了一些时日,但是见面的时日并不多感情并不深厚,与她没有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感觉。 她心里担忧的则是,若是假冒王潘身份的事情被大掌柜或是王家的人知晓了,那她就不再是王家的小姐了,到时候定然是支配不了王家的家产。 公子灵如今愿意维护她看重的便是她还有利用的价值,真到了那个时候即使公子灵给了她一条活路,依然将她当做无用之人扔掉。 她在秦国举目无亲,下场多么悲惨可想而知。 幸而的是公子灵选择了将她当做一条船上的人,昨夜就已经干脆的解决了姬姑娘这个麻烦。 否则就她温吞的性子面对上姬姑娘了,可能就只能哀求姬姑娘为她保密。 “可知晓都有哪些人?” “有一个叫做花娘子,她说与夫人的感情甚笃。” 华丹丹觉得头大,在这个世界上恐怕她就只能与花娘子能够交底,面对花娘子她是万万无法下去手,“还有呢?一次说完。” “一行有三十多人,具体谁是谁我就不认识了,看上去也非常的狼狈,有好几个人都惊慌失措了”岁忽然又想起了,“其中有一个自称是方公子的人,在其中还比较镇定。” 方公子居然也来了,这令他也很诧异,为数不多的几个好友居然又在远在千里的他国相遇,这还真是缘分啊。 “将方公子和花娘子带来见我,剩下的人既然是来秦国避难的,那就对他们按照秦国素日对灾民的处理即可。” “他们是从别国讨来的还没有秦国的户籍,那我便安排人将他们和黑户一块送去屯垦戍边。” “可以。” 华丹丹定然不会将这些定时炸弹留下来,将他们打发出去也算是给了一条活路了。 “小人告退。”岁去安排了。 石音继续给华丹丹化着妆,心里也然是又喜又害怕。 喜的是华丹丹方才并没有让她退下,现在已经知晓了华丹丹的最大秘密,那定然是已经将她当做是自己人了。 害怕的是现在彻底和华丹丹连在了一条线上,除非是死日后定然没有任何法子离开华丹丹的身旁了。 若是华丹丹有了什么问题,她也会跟着遭受灭顶之灾了,出于对自己的未来的考虑,便插了句话:“夫人打算如何处置花娘子和方公子?” “这两人乃是我当初的至交,曾经还说过苟富贵勿相忘。他们愿意留下来最好,若是不愿意留下来,又见过我的面,我就不能让他们走了。” 石音嘴角露出一抹笑,不管面前的人是不是王家小姐,都像是没经历过磨难的样子,“如果他们不愿意留下来,夫人可以将他们交给我。” “好” 过了一会,下人押着花娘子和方源到了屋子,“跪下” 花娘子和房源跪在屏风前,花娘子哭喊道,“我们一没偷二没抢安安分分的在这里生活,公子为何要抓我们?” 方源在一侧倒是淡定,他们来到秦国确实没有做什么恶事,思来想去被抓的理由就只有是没有户籍这一条。 不过通过他的细心观察发现,抓他的人定然在秦国有很大的势力,定然不会因为是因为他们没有户籍的原因就这样大动干戈,实在是有些想不明白抓他们的原因。 并且他虽然被蒙着眼,依然已经感觉现在已经出了大牢,到了一处私宅里面了。 华丹丹挥了挥手,让在屋子里伺候的下人退了出去在门口守着。 然后又吩咐石音,“可以将屏风撤了。” 华丹丹现在已经很熟练秦国的口音了,即使对她很了解的花娘子只是感觉声音有点熟悉。 屏风移开,看着跪在地上的二人,顿时有了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感觉。 “花娘子,方公子,是我要见你们。” “敢问姑娘是何人,我们初来秦国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了姑娘,在下给你道歉。”方源依然没有听出是谁。 华丹丹不耐烦的说道,“将他们头上的黑布取了。” “是。” 石音率先解开了花娘子头上的黑布。 花娘子眨眼适应了一下抬眼便看见眼神居高临下,穿着华丽的华丹丹了,一时之间有些难以置信。 “你是丹娘?”她还有些不敢确定。 方源率先反应了过来,“丹娘!我怎么想也没有想到是你将我们抓来了。” “嘘!”华丹丹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你们小声一些,我现在的身份是王潘,如今是公子灵的夫人。” “你什么意思。”花娘子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心里顿时浮现了一个可能,难不成是华丹丹因为偷梁换柱,想要杀人灭口了。 华丹丹端起茶抿了一口,慢条斯理将事情如何发展到如今的地步大致解释了一下。 “这些时日里居然发生了这般多的事情,王夫人居然就这样的去了。” “世事无常啊”华丹丹叹息,“现在公子灵想要杀了你们,如果想活命就打心里肯定我是王潘,留在我的身边。” 方源从地上站了起来:“姬姑娘去哪儿了?” “姬姑娘昨日看见了我,也许她觉得是我杀了王潘所以取而代之,所以她被公子灵杀了。” 方源经过一路逃难,见了不少的凄惨离别,已经被一路的困难磨平了棱角,不再将是非曲直辨个明白,没有任何犹豫,“你既然成了公子妇,还能接手王家的家产,我跟着你不缺一个好前程,王小姐。” “我就知道你是识时务的人。花娘子,你呢?”华丹丹看着花娘子,昔日那个与她经营着华记食铺,为了早点吃食想破脑袋的中年妇女。 虽然公子灵交代的是这些人让她来处理,但她始终觉得只要这些人离开她的视线就会被杀掉。 她有种感觉,岁与她说屯垦戍边只是敷衍她的空话,为了让她安心罢了。 花娘子对华丹丹早没了当初的亲热,冷淡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我已经没有了故国家园,就让我留在这儿,日后也能给夫人做些家乡菜,这也是我的荣幸。” 华丹丹听出了花娘子语气里充斥着的不情愿,她也不是热脸贴冷屁股的人,“别人问你是怎么认识我的,你怎么说?” “同住一个园子,夫人是窦家夫人的侄女。”花娘子的声音依然冷淡。 “花娘子累了,石音带她下去休息一会。” “是。” 带着花娘子走出了屋子,华丹丹再次叮嘱,“派人随时盯着花娘子的一举一动,有任何的异常情况来向我汇报。” 方源对华丹丹身份的转变适应得很快,从怀里拿出个瓷瓶,“夫人还记得这个药吗?” “记得,我当初不过是和你说着玩,你已经做出来了?”华丹丹讶异。 “一群难民互相掠夺本就不易,还得穿过雁过拔毛的巴国谈何容易,身上的盘缠早就已经没有了,此行可谓是九死一生,若是没有这瓶药我恐怕就成了路边身体残缺的乞丐。” 这是华丹丹当初和方源商量赚钱一事,谈论的强身健体的配方,也就是方源手里的药,“你试过了吗?效果如何?” “与夫人当初说的效果相差无几,我对那人说是难得一见的神药,他就带着我们安全的来到了秦国。” “这瓶药我就拿着了,你若是需要就自己再做一瓶!” “这么好的药为了赚钱成为大通货可不行。” 华丹丹点了点头,“应国如今的情景如何?” 方源想起往事便陷入了悲切之中,“我们决定要逃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应国已经没有反抗之力,为了求和应王掏空了国库,最后依然无法填满敌军的胃口,一开始是将王室女明码标价送给敌军将领,后来则是皮细肉嫩的公子们,接着连出嫁的王姬,公孙都不能幸免于难,到了现在恐怕除了应王,只要跟应王室沾亲带故都被送给敌军玩弄了吧!” 第一百七十九章 安排 “太惨了”躺在床上看小说的华颦颦,心里愤怒无比。 花平平不是书中的女主角吗?命运怎么会这样悲惨。 她在娘家除了软弱的亲娘便再也没有人疼爱,如今还替嫁给了周屠夫,未来的日子就跟泡在苦水一样,还怎么过下去。 这本小说真是越看越生气,一群心肝烂透的人只会欺负老实人,好想进到书中给他们一人一耳光~ 华颦颦再次往后翻了翻,已经出现了‘未完待续’四个字,正好困意袭来,便将手机扔在床头,缩进了温暖的被窝里呼呼大睡。 “怎么这么热!”华颦颦将手放在眼睛上望天:“冬天的太阳何时也这么烈了?” 四周望了一圈,心里更加的疑惑,她怎么会站在田坎上,低眼看见脚边居然是金黄的麦穗和绿色的野草,并且四周的田地里还有不少农民穿着粗布衣?抢收麦子。 正是一副热火朝天,欣欣向荣的劳作景象。 她又抬起左手瞧了一眼,分明是小孩的手掌同时沾满了泥土,穿的是发黄的粗布麻衣,拉了拉紧绷的腋下,一看就是用小衣服改大穿的。 再看看右手,提着一把小镰刀,一步之外还放着一个小背篓。 这一切皆预示着正在干着农活。 并且她感觉自己此刻是汗流浃背、浑身疲劳,像是已经在田地里劳作了很久。 这副场给她一种格外熟悉的感觉,若是没有记错,待会有一个妇人让她去树荫下歇息一会。 章颦颦扶额:“果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不出所料,一个妇人的声音从身后传入里耳朵里。 “平平累了吧!去树荫下休息一会,待会你三婶子就送饭来了。” 章颦颦回过头打量着妇人,三十左右的年纪,头上挽着一根木钗,丹凤眼,厚嘴唇,小说中张李氏的模样便是这样,她是花平平的亲娘花李氏。 华颦颦心里莫名畅快,若是剧情能够进行到周屠夫要强花平平的时候那就好了,她定要周屠夫再也当不成男人。 张李氏没有听见回答声,却看见花平平一脸坏笑,本就长不怎样,还歪着嘴角笑格外的难看,张李氏简直不忍直视,垂下头提高了音量:“累着了吧,快去休息一会。” “好的”花平平说完便朝着树荫下走了过去。 路上却有一阵刺耳的声音充斥着她的耳膜。 “呕,你快看,花家那胖妞勾着嘴角,满脸的肉堆积在一起的样子真恶心。”十几步之外的几个少年对着花平平指指点点。 小说里的花平平便是个胖妞,她爹在离家打仗的前夕家里已经有了二两银子的积蓄,却因为她贪吃,花李氏给她开小灶慢慢的用完了。 花平平虽是觉着自己在梦中,却依然无法无视别人的恶语相向,狠狠的剜了一眼说话的人群,然后便抬头挺胸大步的朝着树荫走去。 “这.......往日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人花平平转性了?”少年疑惑了摸了摸头。 “我告诉你个秘密,许是觉着她能嫁给周屠夫,能够有人给她撑腰了呗?” “她做白日梦啊,周屠夫能真心对她?” “贪财拜金呗!” 花平平悠闲的躺在树荫下,呼吸着田野之中的新鲜空气,心里叹到,果真是没有被污染的空气闻起来便格外的香甜,这个梦做的值。 嘴里叼了一根狗尾巴草,一只手枕在后脑勺的下面,享受着乡村风光。 若是没有身上传来的阵阵汗臭味煞风景就更好了。 …… “娘子”一个粗狂的声音在花平平的耳边响起:“你在这儿啊!” 她闻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脸蛋子两旁分别掉了一块赘肉,皮肤因为黝黑并不怎么可爱的胖子,正是周屠夫。 “你说啥?”花平平愣了片刻,立马回忆起了小说里的情节,周屠夫好像就是这会将这个噩耗告知花平平的。 “那我再说一遍”周屠夫嘿嘿笑了两声,又猥琐的搓了搓胖手,亲热的高声道:“娘子。” 四周忙活的村民又不少听见了,纷纷停下了手里的活计,准备看热闹。 花平平想起她之前的豪言壮语,燃起了斗志不甘示弱的回道,“相公。”说完还抛了一个媚眼,然后从地上撑坐了起来。 这次换周屠夫愣了片刻,赶紧回话:“好好。” 花平平上下扫视着,卖猪肉的果真是有钱啊,吃的跟个气球一样。 周屠夫心里放心了不少,最担心的便是要死要活不嫁,又道:“娘子,你放心,跟我了之后我定让你每日吃饱饭,还有猪下水改善伙食,我还让两个女儿来伺候你。” 花平平捂着嘴唇笑了笑,心想她可不是来吃猪下水的。 不过面上还是配合周屠夫的演出:“那真是太好了,我在家中每日干活可辛苦了,终于可以有人伺候我,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嫁给你了。” 说完还用食指轻轻的在周屠夫,比寻常女人还要饱满的胸膛戳了一下。 “哎呦喂”周屠夫很享受的望天,他是越来越喜欢花平平了:“娘子呀,为夫也想早点娶你过门,不过得按照规矩,明日洞房,你就在耐心的等待一晚上。” 花李氏收到张道志的传话,一路小跑过来,正巧看见了两人打情骂俏的一幕。 花平平在她的记忆里应当是看见周屠夫便会躲着走的人,着实被这一幕给惊呆了。 “平平”花李氏怒喝道:“你是不是被吓傻了?。” 周屠夫对着与他年纪差不多大的花李氏,笑嘻嘻的厚着脸皮:“岳母好,平平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你.......你”花李氏被突然起来的岳母二字懵晕了,不知该说些什么。 花平平接过话,柔声说:“你既然要娶我了,那就给我娘买一个镯子吧!” “镯子好说,我给你也送一个。”周屠夫痛快的答应了下来,他原配的嫁妆中就有好几个镯子,也不值几个钱,正好可以哄小姑娘开心用。 “相公,你人真好。”花平平锤了一下周屠夫颇有弹性的胸膛。 “哎呦”周屠夫感觉他很享受这种感觉,期待的看着花平平再来一次! 花李氏在一旁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先说不能让女儿羊入虎口,纵使周屠夫是个值得托付的人,这还没有过门也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打情骂俏。 “你给我滚回去,你就这样贪吃吗?”她能想到让女儿改变的唯一原因,便是周屠夫家里肉多。 花平平在看小说的时候,便对软弱的花李氏人设不满了,家庭殷实的男人她不嫁,非得嫁给花平平的爹花老二。 花老二顾名思义,在家排行老二,不上不下的很容易被忽略的儿子,老二娶得儿媳妇在家地位自然更低了,低就暂且不说了,花李氏娘家条件实际上要比花家高上一大截,花李氏为了面子还不找娘家人撑腰,自己窝囊死还要带着孩子一起遭罪。 她双手抱胸,冷着语气:“我如今在长身体多吃点有什么错,是你这个当娘的没有本事自己被欺负,还让我也跟着受苦,当初嫁的如果是牛人,我们的生活至于会这般清苦吗?” 花李氏闻言脸红了,像是红富士苹果红! 和她一块长大的小林哥如今被小司农任命为牛人,专门负责她娘家镇上的养牛一事,因此地位颇高。 原本她是可以嫁给小林哥过生富足的生活,却因为偶然相识了花老二,便被她的孝心,外形,踏实肯干等品质给吸引了,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非花老二不嫁。 不过这些事情她深深的埋藏在了心底,本村并没有人知晓,花平平是怎么知道的。 心里又羞又恼又气的她,扬起手掌狠狠的给了花平平一巴掌,“你将哪儿听到嚼舌根的话拿出来学舌。” 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着实将花平平给打蒙了,摇摇晃晃一副随时倒地的样子。 周屠夫虽然是个胖子却眼疾手快,身手灵活,抢在花李氏之前扶住了花平平,不断的按揉腰部上的赘肉顺道揩油。 “娘子,打在你的身上痛在我的心里啊。” “岳母,你也真是的,怎么打娘子呢?有话好好说呗。” 花平平站稳,从懵逼的状态中回过神。 方才的那嘹亮的巴掌声音,在她脸上留下的火辣辣疼却还没有消失。 分明是在梦境里,为何痛感会如此的真实。 话说,做梦是不应该知道痛。 她还感觉到了周屠夫按揉她的水桶腰,酥麻的感觉让她忍不住想笑。 蓦然,她明白了。 猛地将周屠夫扶着她的手甩开,“我不嫁了,我不嫁了,我不嫁了。” 周屠夫也不恼,哈哈大笑,“娘子真是有情趣。” 花平平狠狠的用右手掐了一下左手手背上的肉,强烈的痛感让她只能接受这个现实。 抬眼看着站在她面前,一脸荡笑的肥头大耳周屠夫,心里渐渐有点明白小说里的花平平当初面对的无奈了。 这短小的肥胳膊肥腿,能扭过膀大腰粗的周屠夫吗? “那我就明日在家里等着娘子。”周屠夫哈哈的大笑的离开了。 四周看热闹的村民,看着正主走了便开始小声的议论。 “周屠夫仗着自己有点银子,可祸害了不少姑娘。” “是啊,姑娘看见他了便会躲着走,我这还是第一次看见会有主动对他投怀送抱的人。” “许是惦记周屠夫是个杀猪匠顿顿有猪下水吃,日后可有她好受的。” “翠翠唉。”花李氏红着眼眶,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先去吃晌饭吧。” 回到自家的田地里,三婶花王氏已经端着锅头,提着干饼子到了。 “平平来了啊”花三婶格外的热情:“来来,饭已经舀好了,我还特意给你挑了一个大饼子。” 第一百八十章 献药 提起延年益寿的丹药,华丹丹忽然想起了方源制作的强身健体的药丸,不知道与之相比谁的效果会好上一点,“公子卓献上去的丹药效果如何?” 公子灵想了想,“父王给我们赏赐一点,我也已经服用了,至于效果什么的我不太清楚,不过近日的睡眠确实提高了不少并且精力也比往日好了许多,我与好几个兄弟还流了鼻血,大夫说是补得太过了。” “那药效定然不错。”看来就只是补药而已,华丹丹想到。 “也不枉父王费尽心思将此药炼制了出来”公子灵看着华丹丹,“你若是怀孕了可以拿去补身子,我那儿还留了一点。” “我才不想补出来个巨大儿”华丹丹勾着公子灵的脖子,“时辰也不早了,我们是不是应该休息了。” 公子灵抱着华丹丹慢悠悠的上了床。 翌日 天还未亮的时候公子灵便自律的醒了过来,轻轻的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华丹丹的睡眠很浅迷糊的清醒,也不打算继续再睡了,从内侍手中接过衣物却发现她不会使用腰带。 公子灵笑了笑,“还是我自己来,时辰还早着呢你怎么不多睡会?不必起的这般早。” “你已经娶妻了,我想让你感受一下娶妻的前后有什么不同。”华丹丹继续研究者腰带的用法。 “有时候我觉得你说话真有意思,你在成为王家养女之前是做什么的?”公子灵对此好奇。 华丹丹这会还处于半清醒的状态,脑袋一时有点转不过弯来,想要先编造一个由头有些困难,“你猜?若是猜对了我给你一个奖励。” 公子灵想了想,“我觉着是王家的远方亲戚,或者是卖身给王家的丫鬟?” “真聪明,一猜就猜对了。我要奖励你,今日早些回来我给你看个好玩意。” “好,你现在还是困意十足的就不必陪我吃早饭了,躺在床上继续睡会。” 公子灵每日清晨起床了首先要连一套拳法,然后才会去用早饭,为了节省时辰还会有下人在一旁汇报事情,并不习惯有人陪着。 “那我就在休息一会。” 华丹丹继续回到床上躺下,准备在睡个回笼觉。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估摸着方源和花娘子在府上已经小住了一日,应当已经将疲惫的状态调整了过来。 石音说昨日来的花娘子和方源要见她,华丹丹让两人进来了。 花娘子现在已经看清了现实,并且也接受了如今这个结果,“丹娘,不对,夫人昨日我还迷迷糊糊的所以说起话来有些生硬,还请你别往心里去呀。” “没事,我们之间不必这般的拘谨。但你若要再说出丹娘二字,我便会让人割你舌头。”非是华丹丹狠心,而是这般不谨慎的人在这里本就活不久。 方源拱了拱手,“夫人,我向来闲不住,若是有事情需要做可以交给我。” “有事自会找你,安心待着。” “那我呢”花娘子指着自己的鼻子。 “我昨日不都给你安排了吗?还是你想继续当管事,但这里人吃不惯应国的菜肴,你做不了后厨的管事。” 下午公子灵特意提前回来了,华丹丹坐在亭子中对着公子招了招手。 公子灵笑着走过去,“你呀,竟然坐在亭子对着我招手让我过来,是将我当做奴才了吗?” “你还记得早晨的时候我给你说的要给你看个好东西吗,我是记住和你分享。”华丹丹起身,让公子灵坐在她的位置。 “那我还真要瞧瞧是什么了。”公子灵好奇。 华丹丹将桌上的药瓶拿在手里,“偌,这是我祖传秘药,效果显著,你来尝一颗就知晓了。” 公子灵接过药瓶又倒出一颗,“这么好的丹药我怎么能够一个独享了。” 华丹丹毫不犹豫倒了一颗药丸在手里,然后放在嘴里嚼了几下便吞下了。 公子灵有点将信将疑的跟着吃下了药丸。 “这个药是做什么用的。” 华丹丹神秘一笑,“你闭上眼睛仔细感受身体的变化。” 公子灵闭着眼睛细细的品味,脸上依然是挂满了疑惑。 等着过了小会,华丹丹靠近公子灵的耳畔,轻声说,“有没有感觉体内有股热气在慢慢的升腾?” “还真别说,我确实有了燥热的感觉。”公子灵说这话的时候喘息声加重了不少。 华丹丹继续提醒,“有没有感觉你身体某个部位在慢慢的苏醒?” 公子灵心领神会,“确实有一点点,你在我身边这也挺正常的。” “我和你说正事呢!”华丹丹轻拍了一下公子灵的背。 “我明白了,这是助兴的药?”公子灵四周瞧了瞧,“不过这大白日的又在外面,我们一同吃了这药有些不妥,要不我们回房去了?” 华丹丹端茶抿了一口,继续说,“除了这个你没感受到其他的吗?例如身体充满了力量,腰酸背痛的感觉一扫而光。” “这还真没有什么感觉”公子灵再次拿了一颗药丸放在手心仔细的观察,“不过这也够了,药的效果是什么?” “这得分人,对于上了年纪的老人来说可以延年益寿、助睡眠、助消化,对于小孩是提神醒脑助学习,对壮年人就是强身健体了。” “若真是这样那可是宝贝了”公子灵将药放在桌上,拉着华丹丹的手,“这有这样好的效果你怎么不早些给我服用,是不是还防备着我?” 华丹丹笑了笑,“方才说的那些其实是逗你玩的,这瓶药短时辰内是会让人感觉身体的变化,但真要改变体质那是不可能的。” “若短时辰内可以有你说的那般效果也已经很不错了”公子灵觉着若是士兵在上战场之前服用一颗,定能够如虎添翼所向披靡。 “效果是没有问题,而且也吃不死人”华丹丹娇笑着又道,“你可以放心献给父王,顺带再在他面前提一提我这个儿媳。我都嫁给你好几日了,都没见过你的父母呢!” 公子灵将华丹丹拦在怀里:“我生母在宫中地位都靠我这个儿子维持,她年老色衰早就不受宠爱,自从我出宫建府了也有十几年没见过她了,素日也靠着内侍传递消息。至于我父亲,除了特意见过大哥的妻子,只在宫宴上见过众多儿子的妻子,但从未和儿子的妻子说过话。” “你在兄弟中排行第几?” “二十三,若是加上姐妹们就是三十六。” 华丹丹能够理解,三十六人已经可以组建一个班了,秦王能记住的大概也就是长子和幼子了吧! 华丹丹看着公子灵,“你能从那么多兄弟姐妹中得到父王的赏识,定然付出了很多的努力,真叫人心疼,现在时辰还早可以将此药先给父王,日后对你的疼爱也能多上几分。” 公子灵面对华丹丹是相敬如宾,虽然是各取所需,但有钱人家的女儿要嫁他的多得是,会和华丹丹在一起更多是天时地利人和。 通过几日的相处他越发觉得华丹丹不一样了,他这般沉闷得一个人华丹丹都能一个人哒哒哒说很久。 若华丹丹不是话痨,那就是真想和他交心。 “不急,我每日早出晚归留在府里的时辰其实很短,今日难得回来的早一些可以陪你说说话,我想多了解你一些。” “夜里的时辰长着呢,我们可以入夜慢慢的聊,我推荐一个人给你认识,现在要见见吗?” “可以” 华丹丹吩咐石音将方源带了过来。 “夫人,公子”方源拱了拱手,便垂首站在一旁。 华丹丹介绍,“他是我们成亲那日你派人抓回来的人,名叫方源,是我在应国的好友,他足智多谋、忠诚可靠,我有意让他担任公子府的户曹。” “你想将公子府的进项都掌握在手中?”公子灵有些不悦。 华丹丹撒娇:“这才几日,你就安排了许多人去到王家,我吩咐大掌柜好好的安置了他们。你是我的丈夫为何总是防备着我,与我这样生分?” “我是说笑的,不好笑吗?”公子灵勾唇一笑。 “我也是开玩笑,你看你怎么就当真了。”华丹丹还是希望公子灵不要找寻幽默感。 “我现在认真的说,需要等世子确立,公子们封了爵去到封地上,户曹才有事可做,现在的户曹只是个虚职罢了,公子府的进项如今是掌握在了内臣的手中。” “没关系,方公子是来帮助王家打理生意,有个王府的官职好办事。” 华丹丹不想什么事情吩咐缪久出去处理,她觉得这样太过依赖王府,即使让方源代替了大管事她也会觉得束手束脚。 公子灵指了指身旁的位置,“坐。” “多谢公子。” 公子灵慢慢悠悠的说,“既然夫人相信你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不过还是要提醒你一句,日后出去做事了知道该管好你的嘴巴吧!” 方源郑重的点头,“若是我日后行事的时说错了一句话,公子将我的舌头割下来就是,绝无怨言。” 公子灵笑了笑,“这话我可记下了,明日你就搬到诸曹参军的院子中去。” “多谢公子赏识,我定会为公子夫人好好做好。” “下去吧!” “是” 华丹丹感觉时不时的有冷风拂过,“外边冷了我们回屋,我让从应国来的花娘子做了些应国菜,都是你喜欢吃的荤气重的菜肴。” “应国也有这些菜?” “有的,像猪头肉这些还有专门的厨师在做,不过应国觉得这是干苦力田舍农才爱吃的菜肴所以很少端上台面。” 第一百八十一章 争吵 翌日。 华丹丹和公子灵差不多的时辰便起了床,洗漱完毕了吩咐石音带着花娘子到了厅房。 “夫人”花娘子现在还有些拘谨。 “待会我要出去一趟,你帮我做点应该的糕点可好,像枣泥蛋糕、蛋黄包什么的。” “可以呀,有些时日没有做枣泥蛋糕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手生。”花娘子怀念昔日的日子,虽能累一点辛苦一点,却要比如今开心自由不少。 “那就算了”华丹丹急着出门,“你先回去歇着吧!” 花娘子看华丹丹有些不好高兴,连忙从思绪中回来,她的厨艺在府中没有用武之地,不能连糕点就去做了,“我先去就去做,我找几个人帮我打蛋清。 “好” 有下人辅助,花娘子的速度很快,半个时辰便将糕点做好了。 华丹丹吩咐下人备了马车,然后带着方源朝着王家而去。 她有心要独掌王家的生意,第一步就得先将自己的人安排到王家才可,日后再来一步一步的架空大掌柜。 到了王宅的外面,大掌柜一家人已经提前收到消息在等着了,现在她嫁给了公子灵,对于王家人来说已经不再是空有其表的花瓶,对她也是更加的重视了起来。 “夫人回来啦。”大掌柜笑了捋胡须。 “族叔、族嫂。”华丹丹下了马车,礼貌问候。 “几日没有看见夫人,今日一见夫人更加的光彩夺目了。”晏氏笑着点头。 “族婶客气了。” “夫人何必与我们这样见外” “夫人别站在外面说话”晏氏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夫人你请。” 到了厅房,华丹丹让人将糕点放在的桌上,“这些是应国一些特有的吃食,其中有一份糕点是枣泥蛋糕,味道很是不错,不过要尽快的吃了,搁置久了会影响口味。” “夫人费心了,听说最近来了不少应国人,我看夫人如此怀念应国,那我们铺子就多招一些” 华丹丹想给自己一巴掌,干嘛表现出自己怀念应国的样子,“应国人和秦国人性格不同可能会得罪客人,暂时先不招他们,但我有个好友给你认识一下。 这位是方源方公子,是我在应国的好友,学富五车,现在担任公子灵的户曹,大掌柜若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助,可以请方公子帮忙即可。” “大掌柜。”方源拱了拱手。 “方公子,日后少不了要麻烦你了。” “大掌柜若是有事尽管吩咐即可。” ...... 去到王宅处理了一些事情,下响的时候才忙活完了,到了公子府的外面下了马车,便看见府外有很多的下人,抬着一箱箱的赏赐朝着府中走去,并且在最后面还有三十个貌美的女子。 “缪久,你过来。” 缪久迈着小碎步极快的速度走了过去,“夫人。” “这些是什么?”华丹丹扫视了一眼各种箱子。 “这些是大王赏赐给公子的金银姬妾。” “将他们好好安置。” “是” 华丹丹走了几步又停下了脚步,“你们先停一停将箱子打开,我看看里面都有些什么。” 下人将箱子打开,缪久解释,“这一箱是金锭子,这一箱是些珠宝。” 华丹丹弯腰拿了一颗箱子里珍珠仔细的观察了小会,并不怎么满意,全部是一些寻常货色,能拿来做赏赐纯粹是因为数量多,就像一文铜钱不多几万贯就多了。 这些珍珠她是戴不出去的,秦王赏赐的又不好拿出去卖,日后或是放在库房里吃灰亦或是赏赐给下人。 “旁边的两个箱也一起打开。” “是” 缪久注意观察着华丹丹的表情,知晓华丹丹对这几箱的赏赐物看不上眼,便从箱子里拿出了一个小木盒,“夫人,这一盒也是大王赏赐的,里面的珠宝应当会珍贵一些。” “打开瞧瞧。” “是” 顺着盒子的缓缓打开,华丹丹看清了珠宝的全貌眼睛也跟着亮了。 珠宝在盒子中幽幽的闪着荧光,看着就能知晓不是凡品,“这些还不错,全部做成首饰给我。” “这”缪久有些犹豫,“这些珠宝很是珍贵,不如等公子回来再做安排?” “等公子安排”华丹丹被气笑了。 又不是她上杆子要嫁给公子灵的,是公子灵主动要娶她。 再说了她还是穿越来的人,是这个世界中独一无二的存在,她比万物的价值都要高,“我就知道你们对我这个夫人只是面上的客气,实际上并未将我当做主人。” “夫人,奴没这个意思,奴在公子身边伺候多年,知晓……” 华丹丹打断了此话,“你想告诉我,你和公子有几十年的情谊,不是我这个刚来的夫人就能比的吗?”没想到她也会遇见这种刁奴。 “奴没这个意思,只是想告诉夫人,公子灵一向对珍贵珠宝另有安排,我不敢擅自做主。” “有安排?不还是在聘礼单子中送给我了吗?” 缪久讷然,她是万万没有想到华丹丹如此情绪化又难以沟通,只好马上认错,“是奴的过失,现在就吩咐匠人用珠宝制作首饰,夫人方才挑选的是这几颗对吗?” “现在我想将一盒都做成首饰,你是否还有意见?”华丹丹冷眼看着缪久。 “是,奴现在就命人去打造。” 华丹丹回过头勾着嘴角笑笑,“什么玩意,竟然也敢为了一盒珠宝反驳我,我若是听了他的在府中哪还有威严可言。” “缪大人会不会对夫人怀恨在心”石音的心里有些担忧。 “一个阉人管他叫大人是抬举他了。”华丹丹对此不屑。 石音的心里有些急,“我听说缪久还经常送各种物什到宫中交给公子灵的生母曲姬,曲姬安排内侍给公子灵送物什的时候也是经过缪久之手,缪久若是在曲姬面前说夫人坏话怎么好。” 华丹丹丝毫不在意,“公子灵还没当上秦王呢!曲姬再对我不满也得忍着。你大可将心放在肚子里,男人为成大业能忍得很。等他们真的不再需要我的时候,有的是对他们奴颜婢膝的机会。” 世事无常,她不愿再想以前一样活得憋屈,她会将曾经忍下的情绪全部发泄出来,余下每一日她都要过的肆意,这样就算是死也值了。 这个府中若是有她看不顺眼的人,那也不必再继续留在府上伺候了。 入夜, 公子灵从外面的回来,到了屋内感觉气氛有些沉闷,“我这里还有好消息告诉你,不过看你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还是改日再给你说。” “是得到秦王的赏赐了?” 公子灵坐在华丹丹的对面,“你给我药丸效果极好,父王只是服用了一颗药丸很快就觉得有效果了,并且效果还很显著呀!” “现在知晓我所言非虚了吧。” “夫人大才!”公子灵兴奋,“父王今日不仅将我留下来一诉父子亲情,还赏赐了我一批金银珠宝,不过这事你应该已经知晓了。” “知晓倒是知晓”华丹丹马着脸,“府上的缪久奴大欺主,我不过是吩咐下人将小盒子中的珠宝做成首饰,他竟然敢阻拦我。” “我回来的时候缪久已经将此事禀报给我了,他已经知错了向我请罪了。” “向你请罪?”华丹丹不悦,“为何不来我的面前请罪,我觉着他应该是假借请罪之名告状才对!” 她现在还气着,拉着公子灵就幽怨的说道:“子灵,我们是夫妻,大王赏赐到我们府上的礼物为何我不能动,为何我还要听一个阉人的安排?” “往日这些赏赐的珠宝等物我会吩咐下人送给曲姬,大概缪久以为这次也会如此安排,以后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可他一个做奴才的凭什么就不让我动,在大庭广众之下一点面子也不留给我。你若是和我说要送给曲姬我难道会强行将珠宝留下,缪久是从心底都没将我当做主子。” 公子灵今日得到了父王的重视心理很开心,回来府上也是想要和华丹丹分享他心里的喜悦。 如今华丹丹却不依不饶的在琐事上与她纠缠不清,这令他心里很是不爽了,“那我让缪久回去重新学规矩总行吧!” “不仅要重新回去学规矩,还得让他们这些当下人的明白,既然是归我管理的事情就要听令与我的吩咐。” 公子灵冷着脸,“好” 华丹丹达到目的心中开心了许多,吩咐天璇将秦王赏赐下来美姬带到了屋子里起舞。 “公子喜欢哪一个?” “那个皮肤细腻,黑色皮肤也别有风情。” “将她带下去好好打扮一下。” 华丹丹倒了杯酒递给公子灵,“还有没有喜欢的?” “往日我就听说应国女子是最是知书达理大度包容的,你知书达理差了一点,这方面倒是不错。”公子灵笑到。 著名学者说过我们之间是一种必然之爱,但我们也需要体验偶然之爱。 华丹丹大为认同,她在上辈子就是个没有情感洁癖的人。 “三十多个姑娘,这样白白养着浪费钱财。再说你子女也太少了,公子府中应当多些小娃娃。我想抱一个自己来养,最好还是找样貌与我们相近的姑娘生。” “知道了,我告诉了父王药丸是你家的祖传下来的,父王对你好奇想见你,这可是父王第一次见大哥妻子以外的儿媳。” 第一百八十二章 神药 刚到寅时,下人便提着灯笼到了屋子的外面轻轻的叩门。 公子灵闻声睁开了眼睛,今日他要带着华丹丹入宫,须要早一点起床才可。 “夫人”公子灵侧着身子,一只手趁着头看着华丹丹,“该起床了。” 华丹丹感觉仿佛是刚休息了一会罢了,怎么就又快要起床了,“什么时辰了?” “刚过寅时。” “还这么早呀。”华丹丹疲倦。 “你忘记了,今日我们要一同入宫,自然是要早点起来,否则就要误了时辰了。”公子灵慢慢的解释。 “入宫!”华丹丹顿时清醒了不少,“这就起床。” 公子灵笑了笑,便在下人的伺候下穿好了衣裳。 华丹丹坐在妆镜前面,吩咐石音将头饰为她带好,“你觉着我这样好看吗?” 公子灵摇了摇头,“人好看,不过头饰不适合。” “我觉着不错呀。”华丹丹挥手吩咐石音将头饰取了下来。 “满头的珍珠白花花的不咋样,换个金色的,父王年纪大了喜欢看见穿着艳丽的姑娘。” “那你说我带什么好一些?”华丹丹看着面前的头饰,每一套样式都不错。 “我看看。”公子灵指着最上面,“镶金红宝石的那一套就不错。” “石音来为我戴上。” “现在就不错了。”公子灵满意的点了点头。 梳妆完毕,华丹丹便穿着繁琐隆重的端服和公子灵一块上了马车。 她出了在后世的时候搭乘飞机和几年前忙活豆腐生意的时候,便没有在寅时这么早的时辰起床了。 近日又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她还真有些适应不了,用指腹轻轻的按着下眼睑,心里开始担忧不会不会有肿泡。 公子灵关切,“夫人是困了吗?今日起来的是有点早,” “我还好”华丹丹照着话说,“其实应国的官员就是这般,丑时刚过就得起床,然后去到宫门口等着开宫门,到了大殿还需要等着百官到齐,然后还要等大王的到来。各个公府的衙门又是巳时敞开大门,所以在下了朝之后最多辰时四刻就得赶到公府点卯,不然巳时各个公府是运转不起来的。” “秦国也同样如此,待会你就先去见我生母,下朝再与我同去面见父王。” “是” 秦国后妃除去王后外一共分为七等,公子灵的母亲曲姬原本是别国贵女被虏来当宫女的,初封少使,后生下了公子灵这才被封为了长使。 在后宫中妾皆称夫人。 华丹丹到了后宫,与这些女子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她们共用一个称呼叫起来倒是方便。 秦王总共有六十余个孩子,后妃定然不会少了,除了良人以上的后妃都有单独的院子居住,往下的就都住在一块了。 入了宫,华丹丹便和公子灵分别,在宫人的带领下朝着曲姬的院子而去。 继续走了大概一刻钟宫人停下了脚步,“夫人到了。” 华丹丹点了点头,“你去通报夫人,就说我来拜访。” “是。” 等了一小会院门打开,“夫人请你进去。” 华丹丹迈步走进院子,四周观察了一下,曲姬住的地方就跟她当初在爸爸巷买的第一套屋子差不多。 而且还是两人同住,再加上在院子里服侍的宫女,整个屋子已经显得拥挤了。 “夫人”华丹丹问候。 曲夫人上下打量了小会华丹丹,越看越满意,虽然没有血脉关系但也算是她的亲人了,能够有个人陪着她说会话消遣已经很是不错。 “你叫王潘是吗?”曲姬微笑着。 “夫人可以称呼我为潘娘,不过公子灵一般叫我的潘儿。” “潘娘快坐,给潘姑娘看茶。”曲姬很开心,“这下可好了,我就子灵一个儿子,平日也不能说些贴心话。以后有你在,我也能多个谈天说地的人。” “能够陪夫人聊天是我的荣幸”华丹丹四周忘了忘,“夫人可是与在这里同住的夫人关系不睦吗?” 曲姬叹息,“我们这些人整日是抬头不见低头见,能说的话早就已经说完了,那里还有什么聊的。再者没孩子的年老色衰了就已经放出宫去了。留下来的人都有着自己的孩子,我们虽然不争宠了,但心思却都放在了孩子的身上。” “若是日后有机会,我会经常到陪着夫人说说话。” “你有这份心就已经很不错了。”曲姬拿着华丹丹手,放在自己的手心上,轻拍,“你看与我同住的庄夫人,她的儿子便是公子卓,当初我们私下逗着公子卓玩,问公子卓若是成为世子会做什么,你猜他怎么说?” 华丹丹摇了摇头,“我猜不到,还请夫人明说。” 曲姬嗤笑一声,“公子卓说要将我们这些后妃全都殉葬,将公子、公主都赶出宫里去,给他的妻儿子女腾位置。还要将六十几个兄弟姐妹都给杀了,因为怕未来自己的孩子分得的疆域财产少了。” 华丹丹有些讷然,“我曾听说公子卓很受宠爱,他怎会说出这些混账的话?” “大王时常夸奖公子卓有志气,还夸他有自己年轻时的风姿呢!这么一来尾巴还不得翘上天,听说现在卓在拉拢灵对付苏,你回去让灵防着卓一些。” “我会转告给灵。” 两人再次聊了一会,下朝的钟声敲响。 华丹丹便起身告辞,“时辰不早了,下次再来探望夫人。” “潘娘慢走。” 出了后宫,华丹丹终于松了一口气了。 虽然居住在后宫里的女子们穿戴华丽,不过居住的环境却很狭小拥挤,给她的感觉更像是一大群人挤在棺材中一样。 公子灵下朝就到了后宫的外面等着,看着华丹丹漫步走来便迎了过去,“曲夫人身体如何?” “曲夫人身体康健。” “那就好。”公子灵顿了顿又道,“曲夫人可有什么话托你转达个我。” “还真有”华丹丹将声音放低了一点,“曲夫人让我转告你,不要和公子卓搅在一起了,我觉着应当怕你被公子卓骗了” “杞人忧天。”公子灵冷哼。 “我家夫君很有自信呐~” “我带着你见父王边走边聊。”公子灵说完便转过身子,朝着前方而去。 快到秦王寝殿的时候,有两个人迎面走来,华丹丹总感觉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王兄”公子卓对着公子灵挥了一下手。 公子灵笑了笑,加快了脚步,忽然回头发现华丹丹并没有跟上她的步伐,便拉着华丹丹的手臂一同朝公子卓走去,“这是你王嫂,快来见过。” 公子卓拱了拱手,“嫂子。” “卓弟。” 公子卓靠近公子灵,低声说,“王兄今日怎么带着王嫂来见父王了。” “父王想见儿媳这没什么奇怪的,王弟怎么来了?是不是又从哪儿知道了长生不老术。” 公子卓介绍,“这是我要引荐给父王的仙人,这位是应国国师神秀,他逃难到了秦国想要投靠我,但经过我的一番考量觉着他是有大才之人,推荐给父王更合适。” “国师?”华丹丹方才难怪觉着面熟,顿时双腿发软。 若不是公子卓感觉到了她的异常,加重手臂的力量拉着她,恐怕她这会已经瘫软在地上了。 心中甚是无语,这应国人怎么接二连三的跑到秦国来了,像山匪一般的巴国人怎么就没让这些应国人长眠在巴国。 “王嫂,是不是有些不舒服?”公子卓关切。 “我没事,多谢王弟关心。”华丹丹已经恢复了镇定。 工资卓点了点头,“方才王嫂远远走来的时候,神秀对我说看着王嫂有些眼熟,王嫂是否见过神秀?” 华丹丹脸不红心不跳,“我曾经在宫里为王姬当伴读,许是在宫中见过我。” 神秀听闻此话皱起眉头,宫中的伴读他都见过,甚至还给很多的拜读看了面相验算了命数,根本不记得有华丹丹这样长相的人了。 “灵夫人,你可能说的仔细一些?” 公子灵在一旁解围:“父王选人看的是本事,而不是跟谁又沾亲带故。你与我夫人是否认识重要吗?” “公子说的对。”神秀推在一旁不在深究。 到了秦王的寝殿中,有两名美人陪在秦王的身侧。 秦王中等身材,比公子灵略瘦,比公子卓略胖。 揽着身旁的美人便和儿子说起话来,一看就不像个贤明的君王。 “父王,这是我夫人潘儿。” “父王。”华丹丹恭敬。 秦王垂眼看着华丹丹,五官突出,并且打扮得也很艳丽,若不是嫁给他儿子了倒是可以纳入后宫。 “是个明媚的姑娘,上次子灵送上来的药是你家里祖传的?” “是我家老祖宗留下的。” “那真是神药了,已经过去许多年了药效没有退却,还这般的厉害,可知道配方是怎样的?” “这个就不知道了,我也是偶然得知祖传下了这瓶药,然后就献给了父王。” “那你的家里人可有知晓的?”秦王依然没有放弃。 华丹丹无奈的摇了摇头,“许是流传太过久远了,家里的长辈也不知晓具体的配方,不过据说是古籍中寻找而来的。” “那古籍呢?” “唉”华丹丹叹息,“古籍如今也已经长眠于地下了,已经无从考究。” “这就可惜了,你给寡人的药,寡人得慢慢吃才行。” 第一百八十三章 比试 “太惨了”躺在床上看小说的华颦颦,心里愤怒无比。 花平平不是书中的女主角吗?命运怎么会这样悲惨。 她在娘家除了软弱的亲娘便再也没有人疼爱,如今还替嫁给了周屠夫,未来的日子就跟泡在苦水一样,还怎么过下去。 这本小说真是越看越生气,一群心肝烂透的人只会欺负老实人,好想进到书中给他们一人一耳光~ 华颦颦再次往后翻了翻,已经出现了‘未完待续’四个字,正好困意袭来,便将手机扔在床头,缩进了温暖的被窝里呼呼大睡。 “怎么这么热!”华颦颦将手放在眼睛上望天:“冬天的太阳何时也这么烈了?” 四周望了一圈,心里更加的疑惑,她怎么会站在田坎上,低眼看见脚边居然是金黄的麦穗和绿色的野草,并且四周的田地里还有不少农民穿着粗布衣?抢收麦子。 正是一副热火朝天,欣欣向荣的劳作景象。 她又抬起左手瞧了一眼,分明是小孩的手掌同时沾满了泥土,穿的是发黄的粗布麻衣,拉了拉紧绷的腋下,一看就是用小衣服改大穿的。 再看看右手,提着一把小镰刀,一步之外还放着一个小背篓。 这一切皆预示着正在干着农活。 并且她感觉自己此刻是汗流浃背、浑身疲劳,像是已经在田地里劳作了很久。 这副场给她一种格外熟悉的感觉,若是没有记错,待会有一个妇人让她去树荫下歇息一会。 章颦颦扶额:“果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不出所料,一个妇人的声音从身后传入里耳朵里。 “平平累了吧!去树荫下休息一会,待会你三婶子就送饭来了。” 章颦颦回过头打量着妇人,三十左右的年纪,头上挽着一根木钗,丹凤眼,厚嘴唇,小说中张李氏的模样便是这样,她是花平平的亲娘花李氏。 华颦颦心里莫名畅快,若是剧情能够进行到周屠夫要强花平平的时候那就好了,她定要周屠夫再也当不成男人。 张李氏没有听见回答声,却看见花平平一脸坏笑,本就长不怎样,还歪着嘴角笑格外的难看,张李氏简直不忍直视,垂下头提高了音量:“累着了吧,快去休息一会。” “好的”花平平说完便朝着树荫下走了过去。 路上却有一阵刺耳的声音充斥着她的耳膜。 “呕,你快看,花家那胖妞勾着嘴角,满脸的肉堆积在一起的样子真恶心。”十几步之外的几个少年对着花平平指指点点。 小说里的花平平便是个胖妞,她爹在离家打仗的前夕家里已经有了二两银子的积蓄,却因为她贪吃,花李氏给她开小灶慢慢的用完了。 花平平虽是觉着自己在梦中,却依然无法无视别人的恶语相向,狠狠的剜了一眼说话的人群,然后便抬头挺胸大步的朝着树荫走去。 “这.......往日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人花平平转性了?”少年疑惑了摸了摸头。 “我告诉你个秘密,许是觉着她能嫁给周屠夫,能够有人给她撑腰了呗?” “她做白日梦啊,周屠夫能真心对她?” “贪财拜金呗!” 花平平悠闲的躺在树荫下,呼吸着田野之中的新鲜空气,心里叹到,果真是没有被污染的空气闻起来便格外的香甜,这个梦做的值。 嘴里叼了一根狗尾巴草,一只手枕在后脑勺的下面,享受着乡村风光。 若是没有身上传来的阵阵汗臭味煞风景就更好了。 …… “娘子”一个粗狂的声音在花平平的耳边响起:“你在这儿啊!” 她闻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脸蛋子两旁分别掉了一块赘肉,皮肤因为黝黑并不怎么可爱的胖子,正是周屠夫。 “你说啥?”花平平愣了片刻,立马回忆起了小说里的情节,周屠夫好像就是这会将这个噩耗告知花平平的。 “那我再说一遍”周屠夫嘿嘿笑了两声,又猥琐的搓了搓胖手,亲热的高声道:“娘子。” 四周忙活的村民又不少听见了,纷纷停下了手里的活计,准备看热闹。 花平平想起她之前的豪言壮语,燃起了斗志不甘示弱的回道,“相公。”说完还抛了一个媚眼,然后从地上撑坐了起来。 这次换周屠夫愣了片刻,赶紧回话:“好好。” 花平平上下扫视着,卖猪肉的果真是有钱啊,吃的跟个气球一样。 周屠夫心里放心了不少,最担心的便是要死要活不嫁,又道:“娘子,你放心,跟我了之后我定让你每日吃饱饭,还有猪下水改善伙食,我还让两个女儿来伺候你。” 花平平捂着嘴唇笑了笑,心想她可不是来吃猪下水的。 不过面上还是配合周屠夫的演出:“那真是太好了,我在家中每日干活可辛苦了,终于可以有人伺候我,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嫁给你了。” 说完还用食指轻轻的在周屠夫,比寻常女人还要饱满的胸膛戳了一下。 “哎呦喂”周屠夫很享受的望天,他是越来越喜欢花平平了:“娘子呀,为夫也想早点娶你过门,不过得按照规矩,明日洞房,你就在耐心的等待一晚上。” 花李氏收到张道志的传话,一路小跑过来,正巧看见了两人打情骂俏的一幕。 花平平在她的记忆里应当是看见周屠夫便会躲着走的人,着实被这一幕给惊呆了。 “平平”花李氏怒喝道:“你是不是被吓傻了?。” 周屠夫对着与他年纪差不多大的花李氏,笑嘻嘻的厚着脸皮:“岳母好,平平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你.......你”花李氏被突然起来的岳母二字懵晕了,不知该说些什么。 花平平接过话,柔声说:“你既然要娶我了,那就给我娘买一个镯子吧!” “镯子好说,我给你也送一个。”周屠夫痛快的答应了下来,他原配的嫁妆中就有好几个镯子,也不值几个钱,正好可以哄小姑娘开心用。 “相公,你人真好。”花平平锤了一下周屠夫颇有弹性的胸膛。 “哎呦”周屠夫感觉他很享受这种感觉,期待的看着花平平再来一次! 花李氏在一旁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先说不能让女儿羊入虎口,纵使周屠夫是个值得托付的人,这还没有过门也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打情骂俏。 “你给我滚回去,你就这样贪吃吗?”她能想到让女儿改变的唯一原因,便是周屠夫家里肉多。 花平平在看小说的时候,便对软弱的花李氏人设不满了,家庭殷实的男人她不嫁,非得嫁给花平平的爹花老二。 花老二顾名思义,在家排行老二,不上不下的很容易被忽略的儿子,老二娶得儿媳妇在家地位自然更低了,低就暂且不说了,花李氏娘家条件实际上要比花家高上一大截,花李氏为了面子还不找娘家人撑腰,自己窝囊死还要带着孩子一起遭罪。 她双手抱胸,冷着语气:“我如今在长身体多吃点有什么错,是你这个当娘的没有本事自己被欺负,还让我也跟着受苦,当初嫁的如果是牛人,我们的生活至于会这般清苦吗?” 花李氏闻言脸红了,像是红富士苹果红! 和她一块长大的小林哥如今被小司农任命为牛人,专门负责她娘家镇上的养牛一事,因此地位颇高。 原本她是可以嫁给小林哥过生富足的生活,却因为偶然相识了花老二,便被她的孝心,外形,踏实肯干等品质给吸引了,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非花老二不嫁。 不过这些事情她深深的埋藏在了心底,本村并没有人知晓,花平平是怎么知道的。 心里又羞又恼又气的她,扬起手掌狠狠的给了花平平一巴掌,“你将哪儿听到嚼舌根的话拿出来学舌。” 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着实将花平平给打蒙了,摇摇晃晃一副随时倒地的样子。 周屠夫虽然是个胖子却眼疾手快,身手灵活,抢在花李氏之前扶住了花平平,不断的按揉腰部上的赘肉顺道揩油。 “娘子,打在你的身上痛在我的心里啊。” “岳母,你也真是的,怎么打娘子呢?有话好好说呗。” 花平平站稳,从懵逼的状态中回过神。 方才的那嘹亮的巴掌声音,在她脸上留下的火辣辣疼却还没有消失。 分明是在梦境里,为何痛感会如此的真实。 话说,做梦是不应该知道痛。 她还感觉到了周屠夫按揉她的水桶腰,酥麻的感觉让她忍不住想笑。 蓦然,她明白了。 猛地将周屠夫扶着她的手甩开,“我不嫁了,我不嫁了,我不嫁了。” 周屠夫也不恼,哈哈大笑,“娘子真是有情趣。” 花平平狠狠的用右手掐了一下左手手背上的肉,强烈的痛感让她只能接受这个现实。 抬眼看着站在她面前,一脸荡笑的肥头大耳周屠夫,心里渐渐有点明白小说里的花平平当初面对的无奈了。 这短小的肥胳膊肥腿,能扭过膀大腰粗的周屠夫吗? “那我就明日在家里等着娘子。”周屠夫哈哈的大笑的离开了。 四周看热闹的村民,看着正主走了便开始小声的议论。 “周屠夫仗着自己有点银子,可祸害了不少姑娘。” “是啊,姑娘看见他了便会躲着走,我这还是第一次看见会有主动对他投怀送抱的人。” “许是惦记周屠夫是个杀猪匠顿顿有猪下水吃,日后可有她好受的。” “翠翠唉。”花李氏红着眼眶,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先去吃晌饭吧。” 回到自家的田地里,三婶花王氏已经端着锅头,提着干饼子到了。 “平平来了啊”花三婶格外的热情:“来来,饭已经舀好了,我还特意给你挑了一个大饼子。” 第一百八十三章 献计 能够被公子卓选中,并且推荐到了秦王面前的仙人,当然是也是在当地有一起名气的人。 能够闯出名气单靠坑蒙拐骗自然是不可能,这些仙人也是有一定的真才实学。 其中也有一部分是师从名师,在山中潜心学习本教派著作,学成之后下山想要创出一片天地。 因为书读的多了,讲起道理来是一套一套的,但论起实用性就差了好大一截,信奉这些人的教派便将其奉为大师,不信的人只觉得觉得是神棍坑蒙拐骗罢了。 公子卓推荐给秦王的仙人,便属于以上两类。 方才秦王的怒气仙人们是真切的体念到了,在生与死的面前那里顾得了高人的形象,纷纷开始了比拼。 既然是仙人之间的比拼当然不能喊打喊杀,众人默契的开始比拼经文,看天象演算未来。 秦王坐在主位上,看着下方的一众仙人口吐莲花,看的是云里雾里。 “子灵啊!这些仙人们在做什么啊,寡人让他们比拼看谁厉害,如今可是在拖延时辰吗?” 公子灵解释,“父王,仙人们如今是在比拼经文呢!” 秦王打了个哈欠,摇了摇头,“经文有什么好比拼的,寡人身边的茂则还能到倒背经文呢!我瞅着这里的仙人真要比经文,恐怕没有一人比得过茂则,子灵去下令吩咐众仙人换一样比拼。” “是” 公子灵正要走下看台的时候,华丹丹走到他的身边低声说:“我曾经在应国有幸看见了乡间巫觋比拼法力。” 公子灵看了一眼秦王,眼睛微闭打起瞌睡了,便停下了脚步,“可是怎么个比拼法子。” 华丹丹继续说,“将丝绸铺在水面上,真正得道之人能从丝绸之上走过去,这才是有真本事的人。” 公子灵点了点头,“听你这样一说我想起来了,似乎也听过民间流传这样的事情,但我听说的与你有些不同。” “说说你的听闻”华丹丹好奇。 公子灵回忆了片刻,“我听闻的是一女妖化作妇人的模样和妇人争夺孩童,县长命两人在铺上丝绸的河面上行走,能够顺利走过去的人便是孩童的母亲,孩童母亲落入水中,女妖顺利去到了对岸。” “差不多吧!要不给你秦王建议一下,也这样考验这些仙人,能够走到对岸的定然是有真本事。” 公子灵摇了摇头,“若真这般做了,这些仙人无论最终是活下来了,还是死了了,定会对我恨之入骨。” 华丹丹继续坚持,“‘仙人对你的印象再好,也不能助你当上秦王。” “我不是这个意思,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你对秦国形势不了解,不可操之过急啊!”公子灵甚是无奈。 华丹丹看了看上首的秦王,眼睛已经快彻底闭上了,“你可以去随意的提上一嘴,秦王现在正对比拼法子不满,或许会对你的建议很满意。” “那我就去试试。” 公子灵已经敏锐的发现华丹丹脚尖的变化,已经准备朝着秦王走去了。 若是他不将这个事情揽下,华丹丹恐怕就会亲自到秦王的面前提这个建议。 而公子卓现在就在一旁,到时候势必会报复,并且华丹丹如今是初来王宫,也是第一次面见秦王,对秦王并不了解还冲动,容易被人算计。 思来想去,这个建议还是他提给秦王为好,有什么麻烦的冲他来就行了。 公子灵回到秦王的身旁,轻唤,“父王。” “嗯嗯。”秦王闻声清醒了不少,“这么快就回来了,接下来又是怎么个比法?” 公子灵颔首,“父王,子灵想起幼时听闻的西门虎治掖除巫女的故事,不如就按照西门虎的法子看看这其中有多少人在假冒高人,到时候定然可以轻易的判断。” “父王不可”公子卓大惊,“虽然仙人们有够通天神的本领,但说到底仙人也只是肉体凡胎罢了,此举是要了仙人们的命啊!” 公子灵悠然的开口,“子卓不过是在两年的时日,便能给父王推荐这般多的仙人,想必在坊间并不会缺少仙人,若是这里的仙人全部失败又何妨,到时候麻烦子卓在去坊间寻觅仙人不就可以了。” “万一这其中真的有高人呢?如此残害了高人性命,子灵你不怕的高人到时候下去告阴状吗?” “若是高人就应当顺顺利利的完成考验。”公子灵看着秦王,“父王,子灵说句不恰当的话,若是仙人里面混进来个妖孽,那妖孽也是有神通的,比起这些坑蒙拐骗的凡人也是强多了。” 秦王慢悠悠的捋胡须,“子灵说的没错,西门虎当年惩治过不少装神弄鬼的巫觋,就将西门虎的儿子西门豹传来,问问他能想出什么厉害的招数,为寡人分辨哪些仙人是在装神弄鬼。” “父王!”公子卓咬牙切齿。 “子卓不必多言,寡人的心意已决”秦王顿了顿又道,“这就去将西门豹传来。” 西门豹向来看不惯坊间哪些打着长生不老旗号招摇撞骗的仙人,平日里也没少不顾秦王的臭脸,劝秦王将这些仙人斩首。 不过那时候秦王对仙人还抱着虔诚的心态,那里听的进去,每次便是西门豹遭到秦王呵斥结束。 这次秦王下令让西门豹前来考核仙人是否有真本事,他是一点也不担心西门豹会被仙人收买。 至于西门豹是否会恶意报复仙人他也不担心,因为此事并不是交给西门豹一人负责,他的儿子们也会参与到其中,他还在现场亲自看着。 秦王靠在椅子上,方才被公子灵打断了睡意,此刻已经是睡意全无,至于下方的这一众仙人并不知晓马上就要大难临头了,还在你一句我一句的谈经论道。 秦王左右看了看只有两个儿子作陪甚是无聊乏味,便派人将王后和一群年轻妃子传来了。 等着王后和后妃们来到了秦王的身边,公子灵和公子卓仿佛是见到了秽物一样闪得飞快。 “你见不得女人吗?”华丹丹饶有兴趣。 公子灵看了一眼笑呵呵的秦王,压低声音说:“父王老了,我们这些做儿子的也大了,以前有几位王兄和后妃们走得太近惹了父王厌弃。” “原来是这样啊。”华丹丹倒能够理解,毕竟秦王的妃子们实在是太多了那里宠幸的过来,秦王的儿子们现在又正当壮年,当然要避嫌。 “公子灵叮嘱,“就今日的情形来看,父王对你的印象很是不错,我劝你对此别忘心中去,没事也别进宫溜达,指不定那日遇上父王喝醉你就成了后妃中的一员了。” 华丹丹笑着看向秦王,仔细观察秦王其实也挺有韵味的,但她没杨玉环的姿色,定是成不了秦国杨贵妃的。 最多就是宠幸后就被扔在一旁了,然后便会被困在这深宫之中。 “我知道了,日后我会与你一块入宫”方才秦王趁机拉她的手,她就感到秦王是个老色鬼了,必须的要小心一点。 “你能明白就好。” 过了半个时辰,西门豹来了。 “拜见大王。” 秦王挥了挥手,吩咐身旁的妃子们退下,“寡人知晓你素日里擒获不少坑蒙拐骗的仙人,今日寡人就交给你一个任务,将为寡人炼丹的这一众仙人里混迹的假仙人擒出来。” “臣定幸不辱命。”西门豹的心里大喜,这是他梦寐以求都想做的事情啊。 于是没有任何的废话,立马吩咐一众仙人请求仙人降雨。 仙人们看着西门豹来了,他们的天敌来了,心里是苦不堪言,在秦王的面前还能谈谈条件,在西门豹的面前是一个只也不敢多说,当即便装模作样的拿着各种法器,开始对着天空做法。 一刻钟过去了,依然是晴空万里,没有丝毫要降雨的迹象,西门豹万分失望,果真都是一群坑蒙拐骗的人罢了。 “大王,这些仙人与天神迟迟未有沟通,以臣只见定然是天与地太远了,不如将他们的皮给扒下来做成风筝放飞到空中,或许能够成功的沟通天神。” 秦王后娇喝一声便躲进了秦王的怀里,“这样做真是太可怕了,万一真的有能够神通的仙人,定会寒了心,日后就不能再听大王号令了。” 西门豹笑了笑:“这些法子是臣与一位得道高人学到了,这位高人收集了许多幼童的人皮,每到需要祈雨祈福的时候就将诉求写在人皮上放飞到天空中。若是后担心这些人不能为大王效力,我们也可以将这些仙人的人皮处理后留存下来,日后有事就在人皮上写上诉求即可,即使没有仙人也无妨。” 秦王笑眯眯的点头,“这个主意好,西门豹啊,你平日总是惹寡人生气这次倒提出了一个好主意。” 西门豹重重的点头,“虽然大王不喜欢听臣的话,但是臣还是要说,这些仙人即使真的有神通那又如何?他们既然来到秦国,就得无条件为大王鞍前马后,而他们一个个的要求高官俸禄,简直不识好歹。” “你说的对。”秦王微微点头,越看西门豹越满意。 西门豹继续补充,“大王是我们活人的王,我们这些人都是大王的奴隶,大可不必对这些仙人言听计从。” “你说的对。” 秦王听闻西门豹这一番话心里是无比的舒服。 第一百八十四章 骗子 公子卓之所以坚持不懈的为秦王引荐仙人,当然是因为这是一直是件利人利己的事。 他为此得到了不少的好处,不仅博得了秦王的宠爱,那些推荐的仙人也成为追随他的一股力量。 这些仙人整日守在秦王身边,并且秦王对他们的话基本是深信不疑,能够煽风点火的地方可不少。 也是因为仙人们时不时对秦王吹耳旁风,他才会如今的地位。 若是仙人就此被处决了,他在秦王心中的地位定然会直线下降,如今看着自己的心血就快要毁于一旦,一口气提不上来就这样直愣愣的晕了过去,倒在了地上。 身旁的宫人顿时慌成一团,距离近的宫人赶紧蹲在地上查看公子卓的情形,惊呼道“公子卓,哪儿不舒服吗?” 公子卓已经陷入了昏迷,对外界发生的事情毫不知情。 宫人顿时手足无措了。 秦王听见吵闹的声音,抬眼往看了看,“子卓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躺在了地上。” 华丹丹笑着解释,“大概推荐了太多没本事的仙人给父王,心中太过内疚所以晕倒了。” 秦王点了点头“子卓也是听他手下的人将高人吹嘘的神乎其神,才会将这些高人推荐到寡人的面前,虽然有些愚蠢,但寡人也不怪他,日后行事小心一点就可以了。” “父王英明”公子灵趁机博好感,“子卓从小就有一颗赤子之心,这次被小人蒙蔽,将这般多的骗子推荐到父王面前,心中想必难受极了。” “美人呀,扶我站起来。” “是,大王。” 秦王站在高台上,看着下首的一众曾经在他的心中视为仙人的骗子,心里的气是不打一处来。 难怪服用无数的丹药身体依然是日益老化,骗子又怎么会懂得如何长生不老。 更可气的是他这些年里一日三餐服用了不少的丹药,味道什么的是一个比一个难吃,若不是为了永生他是说什么也吃不下去,如今也不知道对身体有没有损害。 秦王想到了这些,浑身便散发出了浓烈的杀气。 他处决过许多骗子,但大规模处理骗子还是头一回。 他也有些累了也不想在手上徒增杀孽,“西门豹,剩下的时候就交给你来处理,你可知应该怎么做。” 西门豹明了,“臣知道应该怎么做,大王尽管将此事交给臣来做。” 秦王满意的点了点头,“寡人有些累了,美人们随寡人回去。” 王后今年不过十九岁,对于这些美人分走了秦王对他的宠爱十分的不满,拉秦王的手撒娇:“大王整日和这些美人在一起,都不知道小童整日为后宫费了多少心神。” 秦王拍了拍王后的手掌,“寡人将这些美人带在身边,你也能少管理一些人,怎么还抱怨起来了。” “大王息怒,小童并没有抱怨大王的意思”王后顿了顿又道,“只是后宫中有些年幼的公子、公女们还没见过大王一次,每次见到小童他们都会问起大王,大王是否去看看他们。” 秦王瞪了王后一眼,“公子和公女自有母亲来照料,这些事情王后就不必再费心了。” 若是没有母亲照看的公子公女,大多是婢女生的,若将婢女生的孩子们也加起来,他的儿女都超过百人了那里照料的过来。 再者宫中的婢女有的成婚了,有的与侍卫相好这些他都有所耳闻,被他宠幸过的婢女不一定生下的是他的孩子。 王后不敢说话了,垂头目送秦王离开。 华丹丹和公子灵也行了礼不在继续凑热闹,离开了这个地方,剩下的事情他们已经没有什么兴趣了。 至于公子卓已经清醒了过来,吩咐宫人们扶着他离开这个糟心的地方。 王后则并没有离开,摔着桌上的杯子来发泄心中的不满。 王后身边的婢子拧着衣袖:“夫人何必去惹大王不快呢!” 王后叹息,“我满怀欢喜的入了宫,没想到只三月,恩宠就没了,大王身边整日都围绕着那些莺莺燕燕,我连个大王的正眼都无法看见。” 婢子不说话了,秦王如今立了农家女为后,至于目的是什么宫里的人心里都清楚。 现在也就只有农家女本人还以为秦王是真的在乎她。 …… 华丹丹和公子灵离开了王宫便上了马车,径直回到了公子府。 华丹丹春光满面的回到了屋子里,在宫里遇上神秀国师的时候,神秀国师怀疑她的身份,着实让她吓了一跳。 虽然当时蒙蔽了过去,她的心却并没有就此放下,一旦神秀国师得到了秦王的重用终究会是一个定时炸弹,如今好了,神秀国师不过是一个沽名钓誉之辈罢了,能不能见着明日的太阳还是个未知数。 终究是又逃过一劫。 公子灵则径直去了书房中,忙活公务上的事情。 花娘子到了屋子,“夫人,今晚可要吃火锅?” 华丹丹看着站在她面前的花娘子,火锅是她在应国最大的名片。 她这辈子都不想再听见火锅两个字了,“你想吃火锅就和方源吃,公子灵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我知道了夫人!”花娘子嘴唇动了动,有话想说却不知道要怎么的开口。 华丹丹将这一切看在了眼里,“可是有什么话想说?” 花娘子尴尬的笑了笑,“我其实是想在秦国开一家食铺。” “为何?”华丹丹警惕了起来,莫非是花娘子有什么鬼主意。 花娘子叹了口气,“我做的糕点在应城能够受到众人的欢迎,谁知到了这里就没有人喜欢吃了,我在府中也没事情做很难受。” “府里的人不喜欢吃你做的吃食,那是因为口味的不同”华丹丹挑眉,“难道你觉着公子府里的人不爱吃你做的菜肴,在外面开一间食铺就会有人喜欢了吗?这里的人口味就是这样,即使是换一个地方也一样。” 花娘子失望,“我知道了。” “从明日开始,你在府中做应城的食物,只用做你一个人的量,我的就不必了。“ “你怎么就不想念应国呢?” 当初在应国的欢乐时光不停的在花娘子脑海里回荡,特别怀念当初在孟宅的生活,那个时候她和华丹丹还是好姐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哪像现在说个话都得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留神就得罪了华丹丹。 华丹丹一阵头疼,昨日公子灵为了讨她欢心,找了一群讨来的应国舞女跳舞,她可不想表现出怀念应国的意思的来。 “花娘子”华丹丹冷声,“我讨厌应国也不想怀念起有关应国的任何事情,以后别在提起应国,你如果不想在这儿待了,我就送你回应国去。” “别别别,我也不是想应国”花娘子连连摆手,现在应国大乱回去就是死路一条,“我就是觉得在秦国只能靠你,怕你忘记往日的情分才总是提起应国,既然你不想听我日后不会再提了。” 华丹丹知道花娘子的这些小心思,但要她和花娘子诉说往日情谊除非她嫌命长了,“我王潘什么时候和你有那般多的情谊要诉说了?” “是”花娘子认清了现实,“我以后都不会再说了。” “下去吧!” 华丹丹当初在应国和花娘子合得来,还以为花娘子现在又辗转反侧的到了她的身边会成为她的帮手。 通过这些时日的相处,她发现花娘子不拖她的后腿就已经算是好的了,帮她的忙那就是天方夜谈。 已经开始计划着找个机会将花娘子送得远远的,最好是再也不能回到秦国来。 公子灵自从下响的时候到了书房里就一直没有在出来过,因此晚饭也向后推迟了。 华丹丹如今已经习惯用后世的一日二十四个小时来计数,不仅更加的准确还更加的好算。 她今日凌晨三点的时候就已经起床了,只在宫中吃过一顿朝食。 直到晚上十点多的时候,公子灵才从书房里出来回到了寝殿之中,晚饭这才开始。 华丹丹还了解到公子灵素日便是早上三点起床上朝,晚上通常是九点以后才会吃饭,随后上床休息,对公子灵对于时间的管理佩服得到不行。 “子灵,你平日真是辛苦了,你长的高大得多吃点,以后你每日早晨出门我都给你准备些吃食带着,你喜欢吃什么?”华丹丹温柔的看着公子灵。 公子灵听见这话满是失望,还以为华丹丹和他以前娶的两人不一样,结果并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不用了。”他的声音也冷淡了不少。 “我亲手下厨为你做吃食,怎么还不高兴了呢!”华丹丹无语,真是不识好人心。 公子灵放下了牙著,“你若是没事做可以将心思放在买卖上,或者是约上我属下那帮人夫人聚聚收买人心。 我只是秦国众多公子中的一个,以后我的兄弟若是成了秦王,我若是运气好会得到一小块封地。 看看我父王的兄弟们,五十个王叔只有两人有封地,十个人有一官半职,其他人都得靠自己赚钱养活一家人,所以我希望你的目光不要局限在一日三餐上。” 华丹丹点点头,“我又多了解你一些了,以后我会考虑你需要什么,不会将你不需要的一股脑塞给你。” “以后你不喜欢什么也可以直接告诉我。”公子灵的声音再次温柔。 第一百八十五章 礼品 总的来说公子灵对于华丹丹很是满意,不仅有王家在背后助他一臂之力,并且华丹丹还善解人意。 方才的那些话若是对秦国贵女说,恐怕贵女就得闹得天翻地覆,还得责骂他不识好人心,很难平息下来。 华丹丹却可以虚心接受了,并且还愿意在他前进的道路上相助,果然应国的女子温柔大方、善解人意。 华丹丹对于公子灵方才忽然的冷淡也没有什么不满,她想要亲手做些饭菜是想表达对公子灵的关心,论起味道的确不如厨子好,并且做饭也是个麻烦的事情,若是可以她也不想做。 现在将心意传达到了就好,如今这个结果也不错。 晚饭结束时间已经很晚了,华丹丹起得早,只是下响的时候微微小憩了一会,现在已经是困意十足,开始不停的打着哈欠。 公子灵仿佛不知道累一般,依然精神饱满,“今日早起将给困的,日后若是没有重要的事情就别去王宫了,安心的在家里休息。” “你说的对,除非遇上重要的节日必须要进王宫,我还真不想去了。” 华丹丹不仅是不想早起,同时也不想去王宫的次数多了被秦王惦记,同时也担心这次去王宫遇见了神秀国师,下次再去王宫会不会倒霉催的再次遇见应国的人。 公子灵吹灭了烛光,“时辰不早了,快休息了。” “是应该休息了,你还要早起,已经睡不了多久了。” 翌日。 华丹丹醒来的时候公子灵不出意外的已经离开了府上,继续在床上迷了一会。 如今她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虽然不用再为一日三餐发愁,也不用再为银钱发愁,不过整日待在府上的生活也有些乏味,现在的娱乐活动匮乏,也找不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做。 平日里她最多也是去到王家的生意地点查看一下,接下来就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了,府上什么都不缺,也不需要去逛铺子购买物什。 同时在这里也没有朋友和亲人,更没有法子去走亲访友了。 不过若是让她选择是继续过现在这样的生活,还是过当初在应国的生活。 她的答案自然是两则都不选,若是可以当然是回到现代,最好还能回到看小说的那一夜,让她继续当初的生活轨迹,至于这本小说她还是会继续看下去,看看不是她扮演的花平平会是个什么样的结局。 当然若是必须要在二则之间选择,她还是愿意选择如今的生活。 其一是她要为王夫人报仇,其二是如今她在公子府上过的是人上人的生活,不用为任何的琐事发愁。 并且,也是她愿意选择现在的生活最为主要的原因,便是公子灵日后是有一定的几率成为下一个王。 一旦到了那个时候她在秦国也能呼风唤雨了,当然这还很遥远,现在最多就是想想罢了,期待着那一日的到来。 “石音”华丹丹已经不想休息了,“伺候我更衣。” “是,夫人。”石音一边伺候更衣,一边说,“今日厨房里做了夫人最喜欢吃的糕点,可要吩咐呈来了。” “可以。” 华丹丹昨日吃的晚,现在并没有什么胃口,虽然是爱吃的糕点几块下肚并没有了食欲。 “夫人,这些糕点可是做的不好?要不要我吩咐厨房重新做。” “不用了,我只是没有什么胃口罢了”华丹丹顿了顿又道,“可以为我梳妆了。” 她还坐在镜子的前面整理着妆容的时候,下来进来禀报,“夫人,公子卓的夫人邀请夫人去到府上一叙。”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夫人。” 华丹丹心里有些犯愁,如今她还没有独自去赴过秦国的宴会,这公子卓夫人摆明了是不会安什么好心。 并且她已经了解到了公子卓的夫人是秦国大夫的女儿,出身名门,是众位公子妇中出身最高的,定然不会是什么善茬子。 便吩咐下人将缪久传到了她的面前,“上次我训斥了你可有怨恨我?” “奴不敢,夫人有事可直接吩咐奴。”缪久颔首。 “公子卓的夫人邀请我去府中做客,我初来秦国,对于秦国的规矩并不是很了解,是否需要带着礼物去拜访?” 缪久回话,“最初是没这个规矩的,但从前几年开始便有了上门做客得带上礼品的习惯。” 华丹丹点了点头,“那你帮我挑送给子卓夫人的礼品,我身边的天璇平日只和商户有过接触对此并不了解,听说子卓夫人出身官宦之家,我担心自己挑的礼品显得太过俗气,落了公子灵的里面。” “是,奴去库房看看。” “给你两刻钟准备,待会我就得出门了。”华丹丹说完便继续看着妆镜。 “是” 缪久告退,方源又到了屋子里,习惯性的拱了拱手:“夫人,这王府内臣并没有将放在眼里,如今是想着法子为难我。” “如何为难你了?”华丹丹不悦。 虽然方源是空降到府上的,但也代表着她的颜面。 “因我如今担任的户曹一职没有任何事情可做,所以将心思放在王家的生意上居多,有几次没去点卯,长吏竟然拿出了律法来压我。” “长吏又是如何压你了?” 方源咬牙,“长吏说律法规定三次在检查中应卯未到的官员,则要鞭笞二十。” “可真有这条规定?”华丹丹对此是一问三不知。 “的确有,其实在应国也有”方源顿了顿又道,“不过在应国,只要没有被巡视的官员发现,便无人会管这些闲事。” 华丹丹深呼吸了一口气,长吏是公子灵的心腹,比起缪久只管内院的职权大多了。 “我吩咐人说与长吏说说此时,若是他坚持要鞭笞你,你就先受着!” 方源点点头,“我知道此时夫人也难办,我也不是想让夫人为我开个先例。但既然我挨了鞭子,那我往后也得看看公子府其他官员在点卯之时是否应卯,是否会一视同仁。” “你能理解就好,以后等点卯过了你再去忙王家的事情。” “是” 有天璇在一旁,华丹丹也不好将让方源把王家生意掌握过来的事情说的太细。 两刻钟之后缪久准时回来了,“夫人,奴已经将礼品准备好了。” 天璇小心翼翼的将礼品接过。 “马车可准备好了?”华丹丹已经梳妆完毕。 “准备好了夫人,我们可以启程了!”岁颔首回话。 公子府的马车有秦国王室特有的标记,不过这标记还不如位高权重的大臣家徽唬人。 拜秦王一脉优秀的繁殖能力所赐,西垂城中来来往往有许多秦国王室标记的马车,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岁知晓华丹丹平日行事容易冲动,并且还脾气暴躁,便在马车中多说了几句,“公子卓的夫人出身高,在出嫁前就在贵女中一呼百应,成了公子妇后在诸多妯娌之间也是说一不二的人物。” “我知道了,我会顺着她一些。”华丹丹明了。 许是公子卓母家和岳家条件比公子灵的母家和岳家优越,所以两人的府邸从外表看上去一般大,不过公子卓的府邸内部装饰更为奢华。 华丹丹进了府门,便有软轿将她抬进了卓夫人见客的花厅。 生长在秦国的花卉和应国不同,秦国的话花瓣都是极小一朵长在最顶端,而应国的花卉常常会在一根枝条上结上好几朵。 而且秦国的花卉花瓣通常都是薄薄的一片,不像应国的花卉花瓣厚肥,若是沾些水上去显得鲜嫩欲滴。 花厅中摆放的花,明显是从别国拉来的。 “子卓为秦王找药和推荐仙人赚了不少钱啊!”华丹丹低声和岁交流。 岁笑了笑没有搭话。 子卓夫人在华丹丹到了一会,这才带着几名女子从花厅外而来。 “我梳妆打扮用了好些时辰,让王嫂久等了。” 华丹丹揉了揉太阳穴,“是有些久了,不过没事。” 子卓夫人尴尬的笑了笑,“这几位是王叔的夫人,王嫂还没见过她们吧!我来介绍一下,这是福夫人,这是瑞夫人。” “这般年轻竟然是王叔的夫人,我还以为是妯娌呢!” 一朝天子一朝臣,老秦王的儿子身份地位怎么也比不过现任秦王儿子。 “让灵夫人见笑了,我前些时日在王家铺子外面见到过灵夫人,灵夫人在铺中清点货物的样子看着真是好神气。” “扶夫人见笑了。”华丹丹看这些人的笑意似乎更像是在嘲笑她。 她为了将铺子控制在自己手中的确操之过急了,亲自前去检查货物账本,那些铺中的活计嫌她碍手碍脚对她意见颇多,很有可能在外面吐槽她了。 最关键是也没检查出管事欺瞒了她,这下她小心眼疑心重的名声全都传开了。 她回想起当时的举动,也觉得自己急头白脸的样子像个跳梁小丑。 便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天璇将带来的礼品送给卓夫人。” “是,夫人。” 天璇恭敬的呈到了卓夫人的前面。 “王嫂送给我的一定是宝物,我也有礼品要送给王嫂。” “卓夫人要送我什么?” 卓夫人拍拍手,便有一个女子出来,面相还与王后有几分相似,“这是王后的亲妹子,心仪子灵王兄已经很久了,王嫂不如将她给带回去服侍子灵王兄。” 第一百八十六章 怀疑 华丹丹对于秦国王室的了解不多,目前还仅限于对王室的孩子有一些了解罢了,爱恨情仇这些她还没有什么耳闻。 虽然她对这个礼品很不满意,不过卓夫人送给灵公子的礼品岂有不收的道理。 “卓夫人,你给子灵送了一个婢女,给我的礼品呢?”华丹丹继续追问。 “夫妻是一体,王嫂也可以让她服侍你嘛!”卓夫人笑了笑,“你可不知道她在三年前见过王兄后就念念不忘,只想着再见王兄一面,现在如愿了定会好好的服侍你们。” “哦”华丹丹转过头饶有兴趣看着礼品,“你说说为何会念念不忘,我还真有些好奇。” “那日我和姐姐在山上砍柴,遇见大王带着公子们狩猎,大王一箭射到了姐姐的肩膀上,然后还就被大王带着人团团围住了。 我们明明是受害者,但公子们却说我们是奸细,要将我们给抓起来严加审问,当时我吓坏了,是公子卓安慰我说只要我们身份没问题就放我们走。 接着我们就被人带到了营地之中,后来经过调查我们姐妹的身份果真是没问题,秦王带走了我的姐姐,而我留在村中日夜思想着公子灵,希望还能再见到公子灵。” “真是好痴情哦!你叫什么名字?” “柔儿。” “我记下了,我会带你回公子府。” 卓夫人继续说,“等日后也时常让柔儿进宫,王后三年未见家人了,应当十分思念妹妹。” “宫也不是想进去就能进去的,灵夫人你这般热心,那就进宫请王后给她一个牌子可以随时入宫吧!” “我不过是说说而已,做不做得到是王嫂的事情,王嫂怎么还当真了。” “那你告诉我,什么话应该当真,什么话不应该当真?” “两位夫人不要动怒,卓夫人还准备和灵夫人一块赏花的不是吗?”扶夫人打圆场。 “扶夫人不说我都忘了。”卓夫人笑容满脸的起身,“我这儿来了一批珍奇的花卉,准备请王嫂一块赏。” 卓夫人走在前面,带着华丹丹走出花厅来到花园中,一盆盆娇艳的花在阳光下盛开,不过因为气候的问题,这些花最多就能开个三五日便会凋谢。 “在秦国这些能有这些花卉已经很难了,不过与应国的比起来还是差上了一节”卓夫人顿了顿又道,“过上几日还会有一些更加艳丽的花卉送来,灵夫人若是喜欢到时候可以来赏花。” “不必了,我在应国的时候便对花卉什么的不感兴趣,如今亦是如此。”华丹丹拒绝。 “灵夫人如此的眼高,想必当初在应国的时候便见过不少的奇花异果”卓夫人将一朵艳丽的花朵摘下拿在手中欣赏,“我听说王嫂以前是给王姬做伴读的,我也曾经给王姬做过伴读。这些也是王姬们托人送给我的,好看吧?” “还不错。” “王嫂给王姬们做伴读的时候,王姬又送过你什么礼品呢?”卓夫人继续追问。 “记不得了,小玩意挺多的。”华丹丹想要糊弄过去。 “是吗?”卓夫人将花朵仍在花丛中,继续说,“听闻有一件大玩意,王嫂也不记得吗?” “卓夫人这是什么意思?”华丹丹顿时警惕了起来。 “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知道是什么,王嫂就不能告诉我吗?让我也开开眼。”卓夫人继续追问。 “忘了”华丹丹挤出了一个笑容,难不成是神秀国师临死前记起她的身份了,并且还告诉了公子卓? 这神秀国师真是死了还要坑她一把啊! “那就罢了,王嫂既然会忘记,想必也是不起眼的物什了”卓夫人顿了顿又道,“听说王嫂成婚后第一次回去带的礼品竟然是应国特色糕点,我听闻了此事可是乐了许久。” 她是真的觉着好笑,怎么会有这样寒酸的人,拿一些点心打发家人。 天璇听地心一紧,她是知道父母兄长都对那一篮子糕点不满的。 虽然她娘听见灵夫人说给他们带了礼物,让灵夫人不要破费但那只是客气,在见到那一篮子糕点的时候虽然笑得开心,但他们做买卖的表情管理是第一步,不过是强颜欢笑罢了。 就灵夫人送的那一篮子糕点,她看着就想哭。 她在王家赏赐下人都不会用糕点,当初还以为跟着灵夫人有个好前程,现在看来灵夫人要不就是不知人情世故,要不然就是故意恶心他们一家人。 华丹丹听出了卓夫人是为了嘲笑她才说这个,长舒了一口气,附和道,“你说的没错,我们王姬备受宠爱,我在她面前只是地位高些的女婢。” “王嫂以前过得真是惨,以后我多送王嫂一些美人来伺候王嫂和王兄吧。” “不过是多几双牙著的事情,你送来就是了。”华丹丹顿了顿又道,“不过我做主收下这样多的人不太好,内院的事情都由缪久在管,你要是能将她们的四季衣物和每月月例给包了,缪久也不用费神了。” “王嫂还真替下人着想。” “谁让我没权掌管中馈呢!”华丹丹抱怨道,“幸亏你这样尊敬哥哥和嫂嫂,还知道送些婢女来,从今以后我使唤的人会多上一倍吧!” 卓夫人脸色僵了僵,心里想着这应国女人太不要脸了,难怪王家铺子的伙计都说她死扣死扣的。 “天色有些晚了,王嫂我们去厅中用餐!因为王嫂是应国人,为了缓解王嫂的思乡之情专程请应国的厨子做了很多的菜肴。” “我家子灵在哪儿,哪儿就是我的家。” “王嫂和王兄的感情还真是好呀。” 到了宴厅,下人已经将菜肴摆上了桌子。 卓夫人邀请众人入座,看着桌上的菜肴满意的点了点头,“王嫂对于这些菜肴应该很熟悉了。” “确实是应过的吃食。”华丹丹看着桌上的菜肴,往日的思绪涌入了脑海之中,卓夫人果真是有一些能难,就连她独家掌握的火锅桌上也有! 卓夫人笑着介绍,“若是要数应国近年最火的吃食定然要将这麻辣烫和火锅算上,可惜的是我派人几经打听,制作火锅和麻辣烫的人厨子已经现消失在了战乱之中,如今踪迹全无,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活在世上,只能委屈王嫂尝尝我这吩咐厨子按照火锅和麻辣烫口味还原的菜肴了。” 华丹丹挤出一个笑容,“卓夫人费心了,不过我并不喜欢吃火锅和麻辣烫。” “那就可惜了,王嫂尝尝别的。” 吃晚饭的时候,扶夫人、瑞夫人等人为了拉近关系一直说着应国发生的那些事情,尤其是扶夫人竟然还说她有亲戚在应国。 每次说完之后还会问华丹丹对此认不认识。 扶夫人、瑞夫人认识的全部是应国的一些权贵人家,若是她真是王小姐,即使不认识或许也会对此有些耳闻。 无奈的是她不过是一个冒牌货罢了,并且在应国的时候也只是的开铺子的小人物,又怎么会知晓权贵的圈子。 听着扶夫人、瑞夫人喋喋不休的低估,眼看着不断将应国权贵的名字往外冒,她最后直接黑脸了: “我在应国通常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两位夫人说的人我全都不认识。我已经吃好了,天色不早了,得先回去了。” “王嫂这就刘要走了吗”卓夫人挽留,“晚上我还准备了歌舞,王嫂若是不欣赏那就太可惜了。” “不必了,子灵还在府上等着我,多谢灵夫人的好意。”华丹丹一刻也不想多留。 “珠儿,将王嫂送到门口。” 华丹丹心里憋着一口气,卓夫人邀请她到府上来果真是没安好心。 当然受点气什么的她还是能够忍受,毕竟当初她开铺子的时候没少受客人的怨气,这点承受力还是有的。 她担心的是卓夫人如今是有很大的可能已经知晓了她的身份有问题,一旦让卓夫人掌握到了确切的证据,她的处境那就危险了。 心里想着事情,回到公子府的时候便将柔儿的时候抛到了脑后。 再加上她的脸色不好,旁人担心又惹她不快不敢告诉她。 花娘子听闻了华丹丹的心情不好,有心要去安慰一下,若是在这里要论对华丹丹的了解那就非他莫属了。 不过她却踌躇了起来,因为华丹丹给她的感觉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已经不再是她认识的那个丹娘了,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直到公子灵回来的时候,柔儿还站在外面。 “这是新来的婢女吗?”公子灵有些疑惑。 缪久答道,“听岁说这是卓夫人送给公子的,此女名叫柔儿,是王后的妹妹。” “王后的妹妹”公子灵微微思索了一会,“想起来了,当初父王觉着王后长得美,就将其收到了后宫。因为父王射伤了王后心怀有愧,还特意给了恩典让这个小丫头也入宫,但她当时拒绝了入宫。” “是,不过卓夫人说此女心意公子,这才不愿意入宫做秦王的人。” “这话可别乱说”公子灵可不敢跟秦王抢人。 柔儿听见身后的说话声回头来,顿时被公子灵吸引了。 那个让她朝思暮想的公子如今出现在她的眼前,让她无比的激动,难以掩饰心里的激动。 她大声唤,“公子” 屋中的华丹丹被吓了一跳,拍桌子“是谁在外面大吼大叫,给我抓进来。” 第一百八十七章 吐血 “是我”公子灵大喝一声,快速的走到了屋子里,看着悠闲躺在椅子上的华丹丹,“卓夫人送的人你竟然也敢要,王后和子卓关系甚好,你亲自将王后的亲妹子带来了我们府上?行事的时候有动脑子想想吗?” “我想了”华丹丹慢吞吞的解释,“我是觉得你不会被美色所迷,这才放心将卓夫人送的人带回来。” “看来潘儿很了解我啊!”公子灵的脸色缓和了不少,坐在华丹丹的对面,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卓夫人此人善妒,送人来估计也想为子卓出气以此来挑拨我们夫妻间的关系,你没中计甚好,将外面的女子送去后院好好养着吧!” 华丹丹执壶将杯子里的水添满,摇了摇头,“卓夫人说了,柔儿是王后的亲妹子得善待,你就算不喜欢柔儿也得做做样子,若让卓夫人知道她送来的人石沉大海了,许会再送几个来。” “我有时候真不明白你们这些女子在想什么,真觉得送个美人就能拉拢人了,或者是探听到别人的机密吗?”公子卓嗤笑。 “那是自然了,不然怎么会有美人计一说,那些大臣又怎么会想着法的给父王送去美丽的女子。”华丹丹翘着兰花指摆着艳俗的姿势。 “不说这个了”公子灵转移换题,“今日去了子卓府上可有好玩的事?说给听听。” “别提了”华丹丹垂下眼眸,“哪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卓夫人等人明里暗里的没少讽刺我。或许卓夫人、扶夫人、瑞夫人这会还在背地里嘲笑我呢!” “没事,不用在意这些人的看法”公子卓安慰,“子卓因为仙人被西门豹处理了元气大伤,还被气病了,这几日躺在床上门都没有法子出,卓夫人等人的心中憋着气呢!让她们出出也好,省得憋出了内伤再来找咱们的麻烦。” “也对,想到这事我的心里就开心了不少。”华丹丹顿了顿又道,“今日府中长吏以多日未应卯为由鞭笞了方源,这事你可知晓?” “不知,不过既然身为人臣子就得守为人臣子的规矩”公子灵拉着华丹丹的手,“我知道你是心疼你的人,但父王向来最瞧不上尸位素餐的官员,方源连样子都不做是该要罚!倘若这事最后闹到父王跟前,父王定会说我治府不严。” “知道了”华丹丹望着窗外的月光,“我已经告诉了方源,日后要遵守府里的规矩。” 她听闻了公子灵的这番话,大概知晓了长吏并不是有意要为难方源,既然是一视同仁她的面子也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地方,日后可得叮嘱一下方源,要将懒散的性子给收起来了。 受罚终归是一件面上无光的事情。 公子灵伸了一个懒腰,“今日我在练武场待了一整日,浑身精疲力尽的,先歇下了。” “我再坐坐也去休息了。” 华丹丹起的晚并没有睡意,便看着丫鬟伺候公子灵脱衣。 就在丫鬟帮公子灵将腰带解开的时候,一封信掉落了在了地上。 华丹丹眼疾手快的抢先公子灵一步,将信拿在了手里。 “你的动作还真快。”公子灵尴尬的收回还停留在半空中的手。 “不能让我看吗?”华丹丹将信扇了扇,“这信的上面还有花香,感觉像是女子所写,应该不会是朝堂上的事情吧?” “不是”公子灵叹了一口气,“你想看那就看。” 华丹丹满意的点了点头,慢悠悠的将信封打开,将里面的信纸拿了出来,看着上面的内容。 单看娟秀的字体就能判定是女子所写了,“这是你的相好吗?怎么不带回府中来给我看看呀。” 公子灵无奈,“这还是我十年岁时候的事情了,她早已经嫁做人妇,听说我娶妻这才写了封信来恭喜我。” 华丹丹好奇,“那你又是怎么回信的呢!” 公子灵毫不犹豫,“我告诉她遇见了合适的姑娘,温柔大方又一向为我考虑。” 华丹丹对回信有些不满意,“还是不回了吧!她有夫,你有妻,如今还在通信多不好。” 公子灵方才一直留意着华丹丹的神情,并没有因为知晓了她收到了女子的信而生气,不过听见他要如何回复就流露出不满的神情了。 “这是怎么了,可是对我的回信的内容不满意?” 华丹丹将信装进信封里,然后仍在桌上,“我一直以为你是因为爱我喜欢我,这才和我成婚的,没想到是我想多了。” 公子灵如今虽然顺利的将自己的人安排在了王家,不过还并未完全的掌握在手里。 他现在想要用王家的商队,以此来隐藏下自己的实力,对华丹丹当然是百依百顺了,“那你想让我怎么回,我听听。” 华丹丹想了想,“那你就回遇见了这辈子最爱的姑娘。” 公子灵笑出声来,“这还不如我方才告诉你的回信内容呢!我若是这样写旁人定会知晓这不是我的意思?” “为何?”华丹丹不解。 公子灵解释,“见了一面就说喜欢,一看就不真诚。” “按照你的说法,那你就并不喜欢我?”华丹丹反问。 “我没这个意思,我觉着感情是在相处中一步步加深,我会和你一起将我们的感情慢慢的经营下去,让我们的感情变得更醇厚。” “为何是跟我一起?你不喜欢我仅仅是你的问题,我又不是不能被人喜欢被人爱,是你应当改变你自己才对。”华丹丹不理解公子灵是怎么想的,又不是喜欢她就会死。 公子灵觉得是在对牛弹琴,不想在继续纠缠下去了,“你说的没错,我会改变的,便成你心目中的男子,时辰不早歇了吧!今日练了一整日的武的确是累。” 华丹丹心中还有不满,并且她的精神很好,还想要继续辩论下去。 看着公子灵确实是困意十足了,已经没有了耐心,若是在继续聊下去定然会吵起来。 她并想和公子灵吵架,吵架伤感情,原本就很薄弱的感情这么吵着吵着恐怕就荡然无存了。 便也躺在床上歇下了。 ....... 至从那一夜因为信封的事情导致两人的心里都不愉快,两人都默契的再也没有提起此事。 华丹丹如今不再亲自去王家铺子了,毕竟每次去了铺子上便会被人指指点点,而且她的确不是做生意的料,提出来的方案让王家亏了好几次钱,她开个火锅铺子还行,要经营王家这样的的产业,不出五年王家就得败在她手中,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才。 还是想想怎么给王夫人一家报仇为好,无奈李君侯还没有回到秦国。 至于花娘子也安然的接受了如今的生活,虽然她在公子府里没有什么朋友,并且做的饭菜没有人喜欢吃,但是过的很安稳,不用在为自己的安危担心比什么都强。 转眼间,过去了几月,到了公子灵的三十岁生辰了。 公子灵也没有大操大办,只是邀请了几位时常见面的公子来到府中小聚。 清晨华丹丹也特意的早起,在衣柜里为公子灵选着衣物。 “我觉着这件不错”华丹丹将衣裳从衣柜里拿出,“你可以穿着这件用金丝线修的黑衣!是昨日刚送来的,很适合你穿。” 公子灵皱了皱,“若是将黑衣穿在身上,会不会显得我更黑了?” “秦国太阳猛烈,除了整日不出门的人谁都黑,而且皮肤黑的若是穿其他颜色显得土气,穿黑色的正好。” “这倒是。” 其实公子灵在活着的这三十年来,也没怎么关心过自己的脸如何。 这一切的起源是因为有一次看见方源在太阳下竟然戴着斗笠遮阳,微微询问了下人还听说方源专门在院子中种了很多的芦荟搽脸,不自觉也关注起脸来。 到了约定的时辰,公子灵的宾客也如约而来,虽然收到的贺礼很多,但公子灵邀请到府上来做客的人却不多,总共就五人,其中还包括了公子卓。 公子卓在身体欠缺的那一段时日,需要他打理的公务秦王则是分给了另外几位受到他重视的公子。 公子卓知晓了这个事情无法在安心的在床上躺着了,只能强打着精神从床上起来,计划着重夺秦王对他的重视。 无奈的是那些分的他公务的公子也不愿意放弃来之不易的权势,他为此忧心呢! 加上公子灵一共只有六个人的宴席,并不冷清也并不省钱。 华丹丹在库房清点着今日收到的贺礼,表情才缓和一些。 “强国和弱国的区分真是太过明显了,这些礼物值的钱财在应国都算是份大礼了,在秦国却只是例行公事意思一下,难怪应国会亡国啊。” 一旁的方源也点头赞同,“不过秦国除了吃的穿的,别的物什可要比应国贵上好几倍。” “话是这么说,但百姓最在意就是吃穿了,秦国的百姓收入是应国的两倍,但粮价布价只是应国的一半,这里的百姓幸福啊!只要努力干活就不用为吃穿发愁。” “夫人说的没错,如果应国被秦国占领的城池也能过上秦国百姓的日子,对于应国百姓来说是因祸得福了。”方源在心里想着,若真是如此,日后应国有能力收付疆域的时候,恐怕百姓们都不愿意回去了。 华丹丹和方源在库房里,查看着各种礼品随意的聊着,随带评价一下谁送的贵。 忽然院子里响起了急切的脚步声,接着天璇闯到了屋子里面,“夫人大事不好了,前厅来人说公子卓吃了一口菜就吐血晕倒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装晕 公子卓吃了几口菜,忽然就口吐鲜血然后便昏迷了过去,着实让在场的众人惊吓不已。 这其中也包括了公子灵,他虽然问心无愧没有在菜肴里做任何的手脚,但也怕公子卓若是就此死在了他的府上,那些向来与他不对付的公子会趁机向他发难了,连忙吩咐下人将府上的大夫请了过来为公子卓检查。 华丹丹得知了这个消息也没有心思查看礼品了,带着方源急急忙忙的赶到了宴客厅查看情形。 走进宴客厅便看见公子卓的嘴角还在流着鲜血,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惊讶得脸色都变了,即使是胃出血什么的人也该是清醒的吧!难道公子卓就这般在王位的争夺中败下阵来了? 华丹丹走到坐在主位上,脸上阴沉的公子灵身旁,“公子卓该不会是装的,故意来恶心你?” 公子灵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待会大夫来检查了便知是不是在装神弄鬼。”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大夫提着药箱小跑到了宴客厅,“公子。” 公子灵点了点头,“公子卓不知道怎么的就晕倒在了桌上,大夫快为他检查一下。” “是”大夫初略的为公子卓检查了一下,便有了结论,“公子卓这是中毒了。” “大夫是怎么看出是中毒的?”华丹丹追问。 同时她也松了口气,既然大夫检查了公子卓依然神色轻松定然没有什么大碍。 大夫回话,“夫人你看,公子卓嘴唇发黑,定然不是因为身体的隐疾复发,而是中毒导致了昏迷。” 华丹丹点了点头,走到公子卓身边,用指腹揉搓了几下公子卓的嘴唇,查看是否染上了颜色,结果令她大失所望。 她在在现代的时候见过很多身体不健康的人嘴唇也是乌紫色,即使是中毒了嘴唇颜色也变不了这样快。 “大夫除了从嘴唇的颜色判断公子卓是中毒了,可还有什么别的地方?”公子灵询问。 大夫将方才检查的银针拿在手里,“银针放进公子卓的口中便成了黑色定然是服用了有毒的食物,可否让奴检查一下盘中的饭菜?” “可以。”公子灵行得正坐得端,不怕检查。 大夫用银针扎了几下饭食,过了小会银针并没有变色,“菜肴里没有任何的问题,想必公子卓不是在这里中的毒。” “即使是菜肴有问题,又怎么会刚吃下就毒发,公子卓定然是来之前就已经中毒了。”华丹丹推论。 “将公子卓的下人带来”公子灵吩咐。 下人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公子,小的们是什么也不知道啊。” “不知道”公子灵冷哼,“你们平日里都是怎么伺候公子卓的,公子卓是为何会使用了有毒的食物,是不是你们下毒了。” 他的神色阴沉,喜庆的宴席居然会闹这出。 “这...”公子卓的下人面面相觑“我们公子来贵府之前并没有食用过任何的食物,小的门即使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对我们的公子有二心啊,下毒的事情想都不敢想啊。” 华丹丹怒道,“那的意思是公子卓是在我们府上中毒的吗?为何在场的人全部都好端端的,就公子卓中毒了?若是再不说实话就等着大刑伺候。” “灵夫人,下的们说的都是实话啊,不敢有任何的欺瞒,小的们是真的不知道我们公子为什么会中毒。” “还敢狡辩,将这些人带下去严加审问。” 大夫继续在为公子卓诊治,已经查明了是何种毒物,“好在不算是很严重,只需要给公子卓喝一些汤药就能醒过来。” “麻烦大夫了,将公子灵扶到偏厅去休息”公子灵顿了顿,扫视了一眼在场的客人:“今日还想接着寿宴与你们叙叙兄弟情谊,没想到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们只有改日再聚了。” 客人们也不想蹚浑水,纷纷告辞。 公子灵随即吩咐下人准备马车准备进宫。 “你是要将此事禀报秦王吗?” 公子灵点了点头,“父王迟早会知晓今日发生的事情,趁着现在子卓还没醒,免得子卓醒后恶人先告状。” “那我们就要取得先机了。” “至于桌上的菜肴先留在这里,或许父王会派人来查看。” “这里的事情交给我就行了。” 华丹丹亲自守在厅中,现场的菜肴可是重要的证据不能出任何的差池,便吩咐方源去偏殿照看着公子卓,有什么消息了来汇报给她。 过了一刻钟,方源便回到了厅中,低声说,“我方才在偏房一直留意着观察公子卓,发现大夫在为他喝草药的时候,他的眼睛动了动,或许现在已经醒了,继续躺在装昏迷。” “你可确定没有看错?” “确定,公子卓至少有九层的几率已经醒来了。” 华丹丹点了点头,“这是苦肉计吗?” “我觉得像,但我没见过使用苦肉计还这样怕死的人,连毒也舍不得多服用一些,我觉着此事还有一些蹊跷在里面。” “你说来听听。” 方源思索了小会,“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我大胆的猜测,或许公子卓只是要将计就计罢了,至于毒药是知晓公子卓与公子灵有恩怨的人下的。” “倒也有这种可能。”华丹丹点了点头,“现在已经将后厨和服侍的下人全部控制住了,等公子灵去过王宫后会有人来审问他们。” “要审问后厨的人,花娘子呢?她也在后厨啊。”方源焦急。 他担心最后没审问出毒药的事情,在审问花娘子的时候将他们身份给透露出来了,到时候就大祸临头了。 华丹丹揉着眉头,“此事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提前吩咐岁提前将花娘子藏起来了,希望没有第三个人知晓我将花娘子藏起来一事,不然别人还以为我将凶手给藏起来了。” “的确是麻烦,不过既然公子卓醒了那就别在让他装昏迷了。只要公子卓醒过来,即使秦王怀疑公子灵在菜肴中下毒,也不会过多问责。” “是这个理”华丹丹吩咐石音和天璇等人守在厅中,然后和方源去到了偏殿。 “公子卓现在如何了?可有好转的迹象了。”华丹丹询问大夫。 “公子卓还未醒,不过应该不会有大碍了,最多在服用一幅草药就会清醒过来。”大夫已经为公子卓服用了草药。 “辛苦了大夫了,麻烦大夫再去给公子卓要熬一些药解毒,这儿我来守着就可以了。” “是。” 等着大夫离开了,华丹丹便吩咐偏殿中所有人全部出去。 偏殿之中就只有她和方源两个人,方源拿着棍子压在了公子卓的肩膀上。 华丹丹则是拿出了一袋白色粉末,靠近公子卓的耳畔换了一副阴森森的语气:“潘后侍疾疲劳,因以羸疾,诸宫人伺其昬卧,共缢杀之,托言中恶。会后有小疾,文应使医者故以药发其疾,疾甚未绝,文应以不救闻,遽棺敛之。 我看了好些史书,在里面学到一个道理。那就是再多的规矩都比不上君主喜欢。公子卓从小就得秦王欢心即使去到秦王跟前胡言乱语,秦王也会相信他!方源,不如我们就效仿古人,趁他病要他命。” 方源自诩当初在应国的时候也是饱读经书,却并没有在史书上看见过这些内容,只以为华丹丹说的是秦国的历史,当即附和道: “秦国人就是凭借着当断则断的做法才能让秦国越发强大,夫人,我们不妨一试,反正他现在都昏迷着死了也正常。” “好”说完华丹丹就捏住公子卓的嘴,准备将粉末往公子卓嘴里塞。 公子卓眼皮动了动,立马将华丹丹的手打开,从床上坐了起来。 华丹丹佯装惊讶,“子卓,你终于醒了,方才一直在昏迷之中可将我吓死了,你都快三十的人了怎么还吃不干净的食物呢!” 公子卓怒喝,“我何时吃了不干净的食物?王嫂方才又在给我吃什么食物?” 华丹丹没问答第二个问题,只道,“既然没吃不干净的食物又怎么会吐血呢!” “王嫂”公子卓冷笑,“你们在我饭食里下毒让我口吐鲜血还陷入了昏迷之中,难道现在还要将责任推到我的头上吗?” “你怎么能冤枉我和你的王兄呢!”华丹丹忧伤。 “方才你说的话我可听的清清楚楚,听见大夫说我没事了还准备补上一药,让我彻底离开人世。”公子卓四周望了望,整个大殿空荡荡的,“我的下人呢?他们去哪儿了。” “下人们不会好好照顾你已经被发落了,子卓你身体不好快继续躺着休息。”华丹丹微笑。 公子卓打了一个寒颤,“我可不敢继续躺下去了,我要去见父王,我要讨回公道。” 华丹丹笑着看向公子卓,“子灵已经入宫了,子卓如今刚刚清醒了过来,也不知道身体里的毒素清除完毕了没有,还是留在这儿等着大夫为你再检查一下身体,省的待会在口吐鲜血昏迷不止。” “你们想恶人先告状吗?”公子卓冷着脸。 “我虽然不知道谁是恶人,但能确定子灵定然不是恶人。” 华丹丹通过这些时日的相处对公子灵也有了一定的了解,做事向来干脆利落,倘若真的想要趁着这一次的寿宴毒死公子卓,定然不会给公子卓留下生机。 第一百八十九章 消失 秦王在大殿内看折子,折子上的内容全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或是对他阿谀奉承的文章,这些阿谀奉承的违章如今他已经看的眼睛都快起茧子了。 奉承的文章毫无新意,已经无法在他的心里掀起半点波澜了。 看着看着就有了睡意,已经眼睛半眯就快要进入了梦乡,剩下的折子已经没有了要看下去的意思。 侍人小心翼翼的走到殿内,看着准备小憩的秦王战战兢兢的轻唤,“大王。” “嗯?”秦王继依然靠在椅子上,“有事快说。” “公子灵求见。” “不见。”秦王很讨厌别人打扰到他的美梦,即使儿子们来了也不例外。 侍人继续小心翼翼,“方才公子灵说,视乎公子卓在他的府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好像是中毒了。” “中毒了?”秦王顿时清醒了不少,“这是怎么回事!” 侍人知晓此话不是在问他,并没有答话。 “宣公子灵进来说话。” “是。” 秦王虽然已经有好几十个儿子了,但大部分他连名字都叫不上,真正重视的也不过十余个。 公子卓比不上长子公子苏,但在他心中的心中也是有一定的分量。 公子灵到了殿前,“父王。” “子卓在你的府上发生什么事情了。”秦王声音冰冷。 “今日是子灵的生辰,于是子灵便邀请了几位平日里较好的兄弟到府上叙叙兄弟情义,随之子卓吃了几口菜肴便昏倒在了桌上,大夫检查后发现子卓是中毒了。” “混账”秦王怒,当即将手中的折子砸在了公子灵的头上,“这是怎么回事?竟然有人在你府中下毒你都不知。” “此事确实是子灵疏忽了。日后定会派人严格的检查厨房,定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以后,你还想有下次吗?”秦王冷眼看着公子卓,“还是下毒的人就是你指使你的,你难道天真的以为多请几个兄弟只有子卓中毒了,就能摆脱嫌疑吗?” 公子灵赶紧跪在地上,“父王,子灵的确愚蠢,但并没有毒害子卓之心,此事子灵冤枉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将背后的真凶揪出来,子灵现在进宫就是想请父王派御医去府上为子卓诊治,子卓也能快些康复。” “若最后查明此事与你有关,寡人绝对不会轻饶。” 王后听见消息匆匆的从后宫赶来,“大王,听说公子卓在公子灵府上中毒了,此事可是真的?” 秦王看了王后一眼,“你来这里有何事。” “小童想起了故乡一对兄弟为了争夺的家产而闹出人命之事,小童既然身为他们的母亲,现在兄弟之间发生了矛盾,觉着十分失职。”王后内疚。 秦王活到现在也是一把年纪了,见过的女子无数,王后实在没必要在他面前装腔作势,“你比子灵子卓小上十来岁,你有什么可失职的?” 王后继续说,“虽然小童是比子灵和子卓小了十余岁,但小童是他们的嫡母,平日应当教导他们兄弟之间友爱恭亲,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小童的心里也很自责。” “你若无事就回去,这里没你的事。”秦王冷哼。 “大王,小童有事,卓夫人听说公子卓在公子灵府上中毒了便匆匆进宫,卓夫人想见大王,大王是否让卓夫人前来?” 秦王不悦,“她不去守着夫君来这儿作甚?让她等着寡人,寡人有空的时候自会召见她。” “是” 有了王后这一打岔,秦王的气消得差不多了,便也开始细细的分析起了此事。 “子灵啊!寡人也年轻过,知晓我坐着的这个位置有多么大的吸引力,但寡人最忌讳的便是手足相残之人。” “子灵明白,子灵真的没有下毒想要残害子卓,请父王明查。” 殿外的侍人进来禀告,“大王,公子灵的府上传来消息。” “什么消息,说。” “公子灵府上的下人前来禀报说,公子卓已经醒了并且身体一切正常,公子卓想进宫见大王,不过灵夫人让子卓在府中多休息一会,将身体先养好再离开也不迟。” 公子灵松了口气,“谢天谢地,子卓终于平安无事了。” 秦王脸色缓和了一点,“派御医和内侍去到公子灵的府上,为公子卓细细的检查身体,同时也要查明事情的来龙去脉。” “是”侍人随即便出了大殿将此事吩咐了下去。 “子灵啊!事情结果未出来之前,你的职务也暂且卸下吧!” “是” 公子灵心中不满却不敢表现出来,身上没有官职他和那些不受重视的公子就没了区别。 …… 秦王派来的人和公子灵一起到了府上,马上就对后厨和上菜的人进行了审问。 御医则是到了偏殿为公子卓诊断了身体,“气血不足脾湿热,公子得多多注意身体。” 公子卓心里有着一肚子的气,如今没有地方撒,现在他已经是孤身一人在公子灵的府上,还是收敛一点为好,便闭口不言。 公子灵在一旁问道:“子卓的体内可还有残留的毒素?” “身体虽然有些轻微的症状,这都在正常的范围内,正常人都会有这些情况。” “那就好”华丹丹顿了顿继续道:“子卓的身体可好了,方才还踹掉了一扇门。不过吃饭的时候突然吐血的确吓人,还有我们请来的大夫用银针放在子卓的口中变成了黑色。” “这般奇怪,能否让我见见那位大夫。”御医有些疑惑。 “缪久,去将大夫请来。”华丹丹吩咐 很快大夫来到了御医的面前。 “方才你断定公子卓是中毒了?”御医询问。 “没错,种种迹象表明执着公执着是中毒了。” 接着御医便和大夫陷入争论之中,各有各的道理。 华丹丹知晓现在的医学不发达,而且大夫之间也从不交流,所以每个大夫都有自己特有的一套手段。 大夫和御医两个人是不可能从科学的角度上辨个是非曲直的,即使各自坚持自己的说法也没有人能够来评判谁对谁错。 公子卓则是继续躺在床上休息,等待着御医熬好了药给他服用,既然秦王已经从公子灵的口中知晓了他中毒一事,如今也就没有必要再去了。 既然公子卓已经没有大碍了,公子灵也没有必要守着便回到了屋子里,虽然今日没有做多少事情,却因为秦王的一番责罚让他身心疲惫。 华丹丹跟在后面也回到了屋子,她发现公子灵从宫里回来脸色就一直不好看,便已经大概猜到了去到秦王的面前并不顺利。 倒了一杯茶递给公子灵,“辛苦你了,喝点水解解渴。” 公子灵接过茶一口喝了,将茶杯摔在桌上。 “子灵,这一次进宫秦王可责罚你了?” “公子卓在我的府上中毒这是事实,我是很难洗清干系了,大王现在让我停职待在家中。”公子灵叹息。 “这要停多久?”华丹丹的心咯噔了一下。 “不知。” “那你的部下呢!停职了可还会继续追随你。”华丹丹继续追问。 她现在很担心公子灵一旦卸下了身上的职务,日后就再也翻不了身了,以后公子灵总不能跟在她屁股后面打理王家的生意吧!若是如此王夫人的仇也很难报了。 “如今当然不会,不过时日长了那就不一定了。”公子灵心中也烦躁得很。 以他对秦王的了解即使在他府上没查出问题,秦王也不会完全相信他是清白的,毕竟秦王年轻的时候陷害兄弟也没被抓到罪证。 他这一停职,如若没其他的大事是不能复职的。 华丹丹建议,“若你真是因此不能复职了,那就找个机会一不做二不休的杀了公子卓,反正现在你们都没官职在身,身边跟着的人少。” 公子灵苦笑一声,“这次子卓受了这样大的委屈,父王应当会补偿他吧,子卓经过了此事定然会对我多加防患,即使我真的有心想要杀他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唉,希望秦王的怒气能快些消了。” 公子灵提醒,“这段时日让王家的人别去招惹有权有势的人家,我失势了他们不会再给王家的面子,若是有麻烦了也很难处理。” “我已经吩咐回去了,其实也就是回到从前罢了,对于王家来说并不会有特别大的损失”华丹丹现在只希望那些生意上的对手不要趁机落井下石。 来府上查公子卓中毒一事的内侍将接触过食物的所有人都关了起来,不过在简单的询问以后发现少了一个人,此人便是花娘子。 接着将花娘子居住的院子里里外外的搜索了一遍,并没有发现她去了什么地方。 内侍便找到缪久询问此事,“听后厨的人说,有个叫做花娘子今日也在厨房中,我查过后厨的人员安排,花娘子今日不用干活,为何还会到厨房里。” “花娘子是我们夫人在应国的厨子,有时候花娘子会给我们夫人做一些应国菜,并且她平日里事情比较少或许在厨房帮忙。” “请问花娘子在何处?” 在内侍心中花娘子有重大的作案嫌疑,明明没有轮到她干活,为何还到厨房指点江山。 菜谱都定好了是秦国菜,她还一直喋喋不休让厨房里的人做些应国菜传上去。 最重要的是,花娘子在后厨逛了半日,一点实事也没做。 第一百九十章 办法 华丹丹听闻内侍在询问花娘子的踪迹,便赶到了院子里。 缪久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了,便看向了华丹丹,现在他可不敢越俎代庖随意的透露花娘子的踪迹。 华丹丹感受到了缪久的目光,便看向方源。 方源微微思索了小会,“花娘子是厨子,特爱专研各种菜式,因为她是应国人对秦国的菜式并不了解,所以没事的时候也会到厨房里学习秦国菜式的做法,有时候会做些应国饭菜和我一块吃,她若是今日未去厨房才是奇怪的事情。” 内侍继续追问,“我问的是花娘子此刻去哪儿了,为何我们四处寻找了依然没有发现她的踪迹。” “请等一等”方源继续拖延,“我这就吩咐下人去花娘子的屋子里找找她,或许她在床上睡着了。” “不用了”内侍直勾勾的看着方源,“花娘子居住的院子我们已经搜查过了,依然没有发现此人的踪迹。” “那我去花娘子常去的地方找找,或许她去到什么地方溜达了”方源继续拖延。 “你跟着方公子一起去寻找花娘子”内侍颔首:“公子,奴需要将有嫌疑的人全都关押在一块审问,请公子灵谅解。” “关系到子卓的安危,我自然配合,只要能够查明真凶就好。”公子灵也到了院子里。 接着众人便各自去忙着事情了,院子里只剩下了华丹丹和公子灵两人。 公子灵疑惑,“花娘子好好端端的怎么会消失,去哪儿了?” 华丹丹解释,“我怕花娘子捱不住重刑审问最后将我的身份说出来,便吩咐岁将花娘子藏起来了,如今我也不知岁将花娘子藏在哪儿。” 岁是公子灵安排给华丹丹的人,岁在公子府中待了十几年一直是公子灵的心腹,公子灵心下明了,岁应该是将花娘子藏到暗室里了。 公子灵冷哼,“早就提醒了你不要将知晓你身份的人留在身边,你总说感情深厚不会出卖你,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华丹丹并不后悔当时将花娘子留下的举动,这件事说起来也是怪公子灵,和公子卓关系又不好请公子卓来这儿做什么,而且也不在饭前安排一个人验毒。 如今公子卓在宴席上中毒了,搞的整个府上鸡飞狗跳。 “我想的是不会因为荣华富贵出卖我,但不要荣华富贵的人也会怕疼啊!” “现在说这个有何用?还不快想个法子”公子灵望天,“花娘子的事情必须要糊弄过去,内侍方才分明已经怀疑花娘子了,定然会追查出来为止。” 华丹丹点了点头,将花娘子藏起来确实不是一个好主意。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公子灵叹了口气,“如果内侍将花娘子的嫌疑告诉父王,父王定会派人来追拿花娘子,到时候即使是我也无法在保花娘子的周全,花娘子一旦被带入了宫里,即使是铁做的也撑不过去。” “你有何主意?”华丹丹眉头紧锁。 若是不提前将花娘子藏起来,会不会更好? 公子灵甚是无奈,“即使是杀了花娘子也只会更让人生疑,到时候我可能就要背上指示府上的人下毒的罪名了,只希望花娘子能扛过审问了。” 华丹丹悬挂在天空的烈日,难道这就是宿命吗? 本以为能救花娘子一命,但最终花娘子的命还是保不住,还会牵扯到她的安危。 方源在岁的带领下朝着暗室而去。 花娘子独自一人在暗室当中,油灯也已经燃尽,一个人在漆黑的暗室中踱步。 忽然听见外面传来阵阵脚步声,紧接着暗室的门打开了,赶紧询问,“外面情况怎样了?我什么时候能够出去啊,这里怪阴森。” 方源叹了口气,“秦王派了内侍来府中调查公子卓中毒一事,内侍关押了后厨所有人,后厨的人说你今日在厨房转悠,内侍又在府中没的找到你,现在已经觉得你的嫌疑很大,你得做好心理准备了。” “心理准备!什么心理准备?”花娘子大惊,“你话里的意思难道是要对我用刑不成。” 方源微微的点点头,同情的看着花娘子。 “怎么会这样啊。”花娘子手足无措,“我每日去后厨逛是在想有没有将应国菜改良成秦国人口味的可能性,这你也是知道的啊!我怎么可能会下毒啊。” “我知道没用”方源无奈,“我还知道公子灵没有害公子卓呢!待会内侍定会问你这时候去哪儿了,你想好怎么说没有?” “要不我就说在别的地方睡着了”花娘子也没有好的注意。。 若是一开始她不躲起来,内侍定不会怀疑她,现在倒好已经成为了头号嫌疑犯。 “让我想想看还没有更好的注意。”方源背着手在暗室中走来走去。 什么样的理由才能让人信服呢!什么样的理由才能让花娘子没有嫌疑呢。 “你想到没有啊?”花娘子焦躁不安。 刑罚什么的她还真没有受过,不过当初还在吴宅的时候她见过宅子里的人下人犯了错受罚,任何一种刑罚只是看着就很痛! 方源思来想去,最终想到个需要偷偷摸摸的理由,但也不保证是否成功,“巫蛊之术,你就说怨恨灵夫人,想以巫蛊之术诅咒她,消失的这段时日便是躲在暗处施法。” “不行”花娘子赶紧摇头,“你这不是想让我去死吗,公主行巫蛊之术都会被腰斩,我不过一个厨子恐怕会死的更加的凄惨,还不如去试着坑坑刑罚。” 方源解释,“这你就不懂了,公主被腰斩是因为诅咒的人是诸侯,你诅咒的人是灵夫人,灵夫人若是提出自己来处理,内侍定会将你交给她,到时候灵夫人定然不会责罚你,此事不就过去了。” “听你这么一说可以试试了”花娘子继续忧愁,“那现在制作巫蛊也来不及了啊!” “没关系,我哪儿有现成的,你拿着就可以用了。”方源神秘一笑。 “啊!”花娘子再次大惊,没的想到方源还有两副面孔,表明上看着是正人君子的样子,背地里却在行巫蛊之术。 “你现在这里等等”方源顿了顿又道,“我建议你调整一下思绪,最好让自己看着更像是行巫蛊之术的人,这样更能有可行度。” 花娘子赞同的点了点头,便开始思考着行巫蛊之术的人是什么样子。 方源则是快速的回到了屋子里,将尘封已久的箱子打开,这个箱子里面装全是一些属于他的老物件,基本上没有再用了,不过对他来说却又特别的意义,舍不得扔。 将箱子上面的物什移开,便找到了压箱底的巫蛊娃娃,然后将大伯的名字和生辰八字换成了王潘的。 接着又去到了暗室之中找到了正在练习的花娘子,“就是这个,你先熟悉一下。” “这有什么还熟悉的。” “咒语什么的你知不知道?”方源询问。 “我从来没有做过巫蛊之术,怎么会知晓咒语。” “那我叫你一段,你跟着学习以防万一。” 咒语其实很简单,来回就几句话,花娘子很快记在了心里。 随即方源带着花娘子到了府内平日惩罚犯了错的监牢外面,走到了内侍的面前,“大人,这就是花娘子。” 花娘子颤巍巍的跟在方源身后,完全不敢直视手握刀柄孔武有力的内侍双眼。 内侍点了点头,看了花娘子一眼。 花娘子正在偷瞟内侍的样子,正好对视上了抹着口脂的内侍立马开始双腿发软。 “大人啊!给我一百个胆子我都不敢谋害公子卓,请大人明查。” “那你说说今日到后厨去做什么?” “这……都说文人相轻,我们做厨子也相轻。府上的人说我做的饭菜没味道吃了饿的快,我觉得他们做的菜吃了便秘还伤肠胃,所以我才整日去后厨,希望能做一道结合了应国和秦国两国特点的佳肴。尤其是他们今日做酥面夹嫩肉,听说是秦国名菜所以我才来学习一二。” 内侍摸着光滑的下巴,细柔的声音的说道,“方才我审问了厨房里干活的人,你的确是每日都在后厨转悠,不过你在公子卓中毒之后去哪儿了,为何谁也找不到你的踪迹?” “大人请看”方源这时候将巫蛊娃娃拿了出来:“我找到花娘子的时候她正躲在茅房后面的角落,对灵夫人施展巫蛊之术,我当时走到她身旁的时候,还听见她的口中念着咒语,应该是因此躲了起来。” “居然在行巫蛊之术,真是胆大包天,秦王严厉禁止施展此术,你还敢顶风作案,谁给你的胆子。”内侍怒喝。 花娘子换了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都怪我这颗恩将仇报的心,当年我与灵夫人的母亲同住一个园子,灵夫人吃过多少我做的饭菜啊!但来到秦国后她为了讨好公子灵,连给后厨管事之位都不给我,我当年做的那些饭菜都喂了狗了。” “真是岂有此理,一个下人竟然还敢怨恨主子了,今日我就代替灵夫人将你就地正法。”内侍说完便抽出了刀,作势要砍下去了。 方源赶紧阻止,“还请大人息怒,这事灵夫人还不知道,毕竟此事与灵夫人有关,灵夫人又是受害者,能否交给灵夫人处理。” 内侍收起了刀,微微点头,“冤有头债有主,确实应该让灵夫人处罚此人。” 第一百九十一章 鸡蛋 方源终于是松了一口气,花娘子安全了也就意味他安全了。 为了不引起内侍的怀疑,他还是带着花娘子到了上房,走进屋子便看见华丹丹也记得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夫人,在下查明花娘子在行巫蛊之术,想要对你不利。” “巫蛊之术。”华丹丹疑惑的看了一眼方源和花娘子,顿时明白了过来,“真是胆大妄为,尽然敢在我的眼皮子地下做这样的事情。” “夫人,我知道错了,请你饶了我。” 华丹丹冷哼,“石音,你去将门关上,我要先惩罚一下此人。” “是。” 石英虽然疑惑,平日里和华丹丹交好的花娘子暗地里会做这样的事情?不过还是将屋门关上守在了外面。 花娘子这才彻底镇定下来,“吓死我了,那个内侍就像勾命的黑白无常一样,若是在多留一会恐怕我还没有受刑就会被吓死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这一劫总算是过去了”华丹丹安慰。 “这还要多亏了方源机智,想出了这样的法子,否则我现在恐怕已经在受刑了。”花娘子瘫软在椅子上,方才她着实感觉自己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 华丹丹开始考虑后面的事情,“不过既然现在用巫蛊之术洗清了你的嫌疑,并且还是要对付我,这段日子你不要出现在众人面前了,若是传出去恐怕麻烦就大了。” “这我知道”花娘子大口喝着水,方才出了不少的汗,现在是口干舌燥,“我都对你用了巫蛊之术若是还好端端的待在你身边,别人定会怀疑。” “你能理解就好。” 花娘子放下杯子尴尬的笑了笑,“不过我能不能不要待在暗室了,那儿气味不好又没有光,我若是在暗室里待上几日恐怕会被憋疯了。” “放心”华丹丹笑了笑,“不会让你去暗室了,你去给子灵手下的人做饭,干你的老本行也不至于整日无聊。” “一群男人啊?”花娘子有些不想去。 “是呀,如今没有比这更好的去处了,除非你能忍受在暗室里的生活。” “那我还是选择去做法好一些,不过是在什么地方?”花娘子好奇。 “具体是哪里我也不知,子灵会派人送你去,你目前先就待在这个屋子中不要出去,我去看看现在外面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是” …… 公子灵站在偏房里,看着御医和大夫为公子卓是否中毒争论不休。 两人已经用了多根银针在公子卓的口中试毒了,不过现在的银针没有一根变黑。 “孙大夫,你是西垂城中的名医所以我敬你一份,但这分明就是没有中毒嘛!”御医感觉找回了颜面。 孙大夫将最早的那根银针拿了出来,“你看看这针已经成了摸黑的颜色,是不是中毒了?我难道会搞错。” 御医笑了笑,“银针验毒本就不准,我们平日看人是否中毒而死乃是将人给刨开查看。” 孙大夫相信自己的判断,“现在验不出毒,应当是因为吃了我开的解毒汤药,说起来还是我的解药效果好。” 御医摇摇头,这些民间的大夫虽然有家学渊源,但长久闭门造车,又没有新的资源融入,医术早就在原地踏步了。 “孙大夫,若真的中毒了五脏六腑都会出血,即使神仙也救不回来。”为了谨慎御医又补充道,“那些救回来的也是因为误食的量十分细微,如果是有人刻意下毒是绝对会死,毒药穿透五脏六腑根本无药可医。” “哼,那公子卓吐血如何说?”孙大夫冷着脸,若是确定他的判断错了,日后还怎么行医。 御医处变不惊,“你我行医多年,因身体不好呕血吐血的病人还见得少吗?” 公子卓坐不住了,他这次可是用命来冤枉公子灵,怎么能就这样就让公子灵逃脱了。 躺在床上虚弱的开口,“陈大人是父王派来的御医,我万般信任你,但你偏向王兄也太明显了吧!变黑的银针放在你面前你竟然都不当一回事,我的身体向来好的很,若不是中毒了又怎么会吐血。” “唉!”陈御医无可奈何,只能以事实说话了,“公子灵,还请吩咐下人拿一个煮熟的鸡蛋来。” 公子灵如今心情大好,若是能够判定公子卓不是中毒,那他的嫌疑就能彻底的洗清了。 当即便吩咐下人去厨房里拿了一箩筐新鲜煮熟的鸡蛋来。 “孙大夫你且看着。”御医说完便将银针插入了鸡蛋里面,过了小会又从鸡蛋里抽了出来,银针竟然变黑了。 公子卓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是银针变黑就是有毒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定然不会有错。 立马就开始大声叫嚷了起来,“好啊!这就是王兄谋害我的铁证,内侍快进来。” 守在外面的内侍听见公子卓发现铁证了,立马就破门而入,“公子,有毒的食物在何处?” “有毒的食物就是这枚鸡蛋。”公子卓顿时精神也好了,从床上起来又拿了一根银针扎了在了方才的那个鸡蛋里面,银针拿出来再次变黑。 内侍重视了起来,便准备伸手将证物拿在手里,交给秦王过目。 “别急”御医笑了笑,抢先一步将鸡蛋拿在了手里,然后将蛋壳剥掉便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笑着解释: “这只是一个普通的鸡蛋,若是各位不信任我可以找一只母鸡让它现下一颗蛋,只要有银针插入到蛋黄中也是会变黑的。这一点是我们御医都知晓的事情,除了鸡蛋之外有些的鱼熬制的汤也会变色,但这些都是无毒的。” 公子卓咬牙切齿:“即使如此又如何,今日宴席上的食材没有吃鸡蛋,也没有鱼汤,银针定然不会是因此变黑。” 御医再次解释:“判断今日的食物是否有毒,只能将所有的食物拿去喂家畜最为准确,若是有家畜死亡,再将他们刨开检查再做确定,除了鸡蛋鱼汤还有一些经常食用的菜类干果类也会让银针变黑,范围很广。” 内侍思索了小会:“孙大人不如将会让银针变黑的食物全部说出来,我们在检验一下今日的吃食。” 御医笑了笑,“这不过是闲暇时打发时日做的事情,我并没有将每一种食物都试一次,而且有些食物正常的状态下用银针刺入不会变色,需要剁成糜将银针插进去才会变黑。” 关键嫌疑被洗清了,公子灵也轻松了许多,“多谢孙御医,若不是孙御医今日我就得蒙受不白之冤了。” “王兄高兴得太早了吧!这并不能说明我没有中毒。”公子卓并没有就放弃。 公子灵也明白,秦王如今相信了公子卓是中毒了,他也没有法子证明不了他没下毒,至于要如何评判就只能交给秦王来决断了。 内侍已经将所有接触过吃食的人审问了一遍,并没有发现异常,便暂时回宫复命了。 公子灵和公子卓也去到了王宫,当然御医也跟着他们一起,御医早就想将用银针试毒不准确的事情禀报给秦王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公子府再次恢复了平静之中,华丹丹到了后厨便看见所有的人的身上都带着伤,有的手指全都肿胀了起来,定然是没有法子做饭了。 只能吩咐后厨里的人先暂时休息,等着身体养好一点在继续做饭。 至于吃食就暂时交给了卓夫人送来的那一群美人,虽然味道不好勉强也能吃。 她也警惕了起来,为了防止厨娘会下毒吩咐下人在后厨寸步不离的监视着美人的一举一动。 公子灵去到了王宫,迟迟没有消息传回来,她忧心忡忡的等着,这一等就到了第三日,公子灵这才疲倦的回到了府中。 “子灵,终于回来了。” “让你担心了。”公子灵挤出了一个笑容。 “事情怎么样了,秦王还继续责罚你没有?” “没有责罚我了,但也没有让我官复原职,只让我回府好生休息。” “那公子卓呢?他又是个什么情况。” “好在大王已经相信了银针试毒不准,并且也怀疑子卓是否中毒”公子卓笑了笑,“他也是如此,那个蠢货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又有何意思。” “看来是上次杀仙人之事对他的打击太大了,子灵多日未回来了,好好休息一下再起来吃晚饭吧!” “我也确实是累了。” 公子灵说完便回到了屋子里,衣裳也没有脱便躺在了床上闭上了眼睛。 虽然他长得魁梧,但精气神和体型却并不成正比,经常回来的时候都有气无力的,仿佛是出去挖了一整日的煤。 等到公子灵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他的精神稍微恢复了一些,依然是面面愁容,“潘儿啊!父王对我的印象下降了,我停职之后的职务已经让人暂代了。” “你的意思是很难在官官复原职了?” “就是这么个意思”公子卓叹息。 在除掉大仙的时候他还觉得除掉了劲敌,但结果使他和公子卓都失宠了。 “你手中没了任何的权势,你答应我的处置李君侯怎么办?听说他在应国攻城顺利得很,等回来的时候得受封赏吧!” 华丹丹也忧心,根据现在的情况来看,别说是要报仇了,或许公子灵都得去讨好李君侯才能拿回一点实权。 果真是世事无常。 第一百九十二章 人造玉 “如今你我已是夫妻,难道你的心中还只是想着报仇,就没有考虑一下我的处境?”公子卓不悦。 “怎么会,我知晓现在你已经走入了困境之中,所以也没催着你报仇。” 公子卓的脸色缓和了一点,“替你报仇的事情我记着,日后若是我有能力了定会完成你的心愿。” 华丹丹点了点头,“你现在刚到而立之年,应当不会就此接受现在的命运,可有什么想法了。” “我在宫中的这几日一直在思考此事,等过些日子王兄会为我求情,就看那个时候父王会不会心软让我官复原职吧!” 华丹丹觉得去求公子苏太难了,瓜分掉公子灵职位的人其中就有公子苏的兄弟。 大家都是公子苏的王弟,更难断定公子苏会偏向哪一边。 或许就是公子苏在秦王的耳旁吹风,秦王这才将公子灵和公子卓的权利转交了出去。 “你这些年里一直很忙碌也没有好好地休息一日,这几日就先在府上好好的歇息一下,养养精神。” 华丹丹通过看公子灵的面相和身体状况,便觉得公子灵年老之后会疾病缠身,不像是长命之相。 公子灵从年少时期开始便为了可以得到秦王的注意,想着各种法子表现着自己,经常从天还没有亮的时候一直忙碌,像这样能休息的机会的确很少。 …… 公子灵卸下权利在府中休息的这段日子,或是待在家中欣赏歌舞打发时辰,或是和友人外出打猎拉拉关系,脸上并没有抑郁之色。 华丹丹没有做生意的天赋,也不懂得经营之道,还总去铺子中指手画脚彰显自己的威仪。这已经让王家的老人怨声载道了,方源提醒过她几次,即使是想夺走管事的权利,不一定得亲自去铺子,挑一个擅长做买卖的代表自己人前去也一样。 她经历过几次滑铁卢后终于听取了方源的建议,找到一个祖上做过官的人去给王管事打下手。 方源也终于是松了一口气,苦口婆心的劝解终于有了成效,他万分惧怕华丹丹再这样天马行空搞下去即使是成功的逼走了王管事,将王家的掌握在了手中,王家的族人和下人也会一起反了华丹丹。 王家在秦国的铺子中得力的伙计已经干了有几十年了,这些骨干人员若是走了王家铺子也差不多成为了一个空壳子,就只能等着被他人一步一步的蚕食完毕。 “灵夫人终于想通了”方源大喜,“将铺子里的事情交给有经验的人去做定不会有错。” “我有意改变铺子的经营形式,也是为了给王家创造给高的收益,王家的人不领情就算了。” “灵夫人现在就可以不必再为此费心了。” 华丹丹本意是想效仿现代企业的管理理念,增加伙计之间的凝聚力、竞争力。但这套模式在秦国水土不服,她就不强求: “铺子中那些人总在背后说我去得勤打扰他们做生意,不就是觉得我管得太严,让他们没了贪墨的机会,这次我派一个人过去直接将钱财的事情管着,看他们还能说些什么。” “灵夫人,我得说句实话。那时候公子灵在秦国位高权重,你在铺子中那些伙计都不敢出一口大气,而顾客见到铺子里有贵人在也不太敢打扰贵人,所以就去了别家的铺子光顾。” 华丹丹点了点头,她也留意到了往日里她每次去铺子上的时候,铺子里的客人便会少上许多,应该就是这个原因了。 方源为了让华丹丹以后不再无端的插手铺子上的事情,继续补充,“一旁铺子里的掌柜或者伙计,每次看见你去王家的铺子上了他们都直乐呵!因为只要你去了王家的铺子势必会有一部分的顾客要到他们的铺子上光顾。” “这我还没有留意到,看来日后我要尽量别去王家的铺子了,甚的肥水流了外人田。” “灵夫人明白就好。”方源继续补充,“每次你到了铺子上,势必会造成铺子的收入降低一部分,等着你走了之后伙计们为了让当日的收入到达管事的要求的数额,都得多忙活一阵。我们已经来到了秦国,你是王家商铺的东家又是公子妇,没必要将全部事情都抓在手中。” “也真是辛苦铺子里的那些下人了,以后我会派人代替我去铺子上。” 华丹丹的出发点是好的,亲自去铺子检查一来是放心,二是想和伙计们熟悉一些,并且还能显得她平易近人。 无奈的是旁人无法不理解他的用心,铺子上的伙计也曲解了她的意思,以为她是为了监督而去。 不过事情已经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她也不为自己辩解了,日后行事再多加考虑。 “那我现在就带着人去王家铺子。”方源看着时辰还早。 “去忙你的事情。” 华丹丹则继续在屋子里思索着事情,她现在决定了不在去王家的铺子倒也不会闲着,这些时日里已经找到了要做的事情。 秦国已经有了玻璃吹制技术,称为“缪琳”,如今的人都将缪琳当做人造玉,一般的士和庶民家庭富裕的也有用玻璃制品陪葬。 不过这时候的玻璃收到技术的限制,还只是发展到了半透明的的程度,有点像是厕所里经常用的那种雾状玻璃,玻璃当中还有一些杂质无法清除。 她的计划是将其做成凹透镜,凸透镜的计划已经搁浅了。 她这些时日派了不少的人在秦国搜寻制作玻璃技术高超的匠人,果真在民间发现了不少会制作玻璃的匠人,不过匠人间的技术相差却并不是很大。 已经请匠人做了大概有三四十个玻璃制品了,这会无事便吩咐石音将制作好的玻璃放在桌上,一一看过去。 公子灵则是邀请友人在山上打猎去了,快到日暮的时候回到了府上,到了屋子便看见华丹丹面对一桌子的玻璃正在走神。 轻轻磕了磕桌子提醒,“屋子里怎么摆放了这般多的人造玉,难道你喜欢人造玉?” “我是想着能不能让人造玉变成透明的,倒也说不上喜欢。”华丹丹就是在为此发愁。 “什么是透明?”公子灵不解。 华丹丹犯愁了,透明儿子需要怎么解释呢?微微思索了小会,“大概的意思便是将人造玉放在我们的中间,你透过人造玉看我的时候不会觉着视线有阻隔。” “透明的意思我明白了”公子灵笑了笑,“不过世间又怎么会有这种人造玉呢,别想这些不实际的事情了。” 华丹丹点了点头也不解释,她的想法倒是很简单,只是将人造玉中间的杂质去除,制造起来却很难。 公子灵吩咐下人将桌上的人造玉移到了一旁,“你近来无事就去公主雅哪儿坐坐,我这王妹是父王的第一个女儿十分受宠。” “那与秦王的第一个儿子公子苏比起来谁更受宠呢?” “这两则之间并没有可比性。” “公主雅的权势远远比不上公子苏,但公主雅许多僭越之举若是公子苏做了,那就是谋逆的大罪。” “公主雅性子如何?” “不善言辞,但也不会无故苛责旁人,需注意的事情言语中不要涉及到她的婆家。” “公主雅的婆家如何了?”华丹丹不解。 “公主雅不喜欢现任的丈夫,但丈夫是楚国送来的质子和离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不就是一个质子吗?有什么可在意的。”华丹丹继续追问。 “太后乃是是楚国公主,而楚国的质子则是太后的侄孙,婚事是太后临死前忧心她侄孙在秦国被人欺凌,因此请父王赐下的,父王极其孝顺,当然不会因为太后死了后就违背答应太后的诺言,所以他俩是得一辈子绑在一起的无法分开。” “我知晓了,定会注意此事。” 公子灵看向一旁的人造玉,“若是你喜欢,我吩咐匠人制作你喜欢的人造玉。” “不用了,我喜欢的是没有杂质的人造玉。”华丹丹摇了摇头,人造玉比起玉相差万倍,即使是喜欢也应该是喜欢玉。 “那我就吩咐下人留意一下,若是发现了没有杂质的人造玉了就买下来送给你。” “谢谢。” 翌日 华丹丹起床了便吩咐石音精心的为她打扮,等着梳妆完毕便乘坐马车去到了公主雅的府邸拜访。 公主府极其奢华,但是站在府邸门口便能感受到府内的磅礴气势,当初修建的时候定然没少劳民伤财。 听公子灵说是公主出嫁之前时候,秦王特意吩咐匠人修建的,除了秦王也没有人能有这个能力修建一座羡煞旁人的府邸。 这儿原本是两位王叔所住的府邸,但秦王为了爱女于是将兄弟们赶了出去,再将两座府邸拆了合成了一座。 “岁,这个公主府比公子卓的府上都要奢华,这才是被秦王捧在心尖的孩子。” 岁依然是保持微笑,并不搭话。 华丹丹继续自言自语,“可惜秦王老了,等到新秦王登基或许也会将公主雅赶出去,让自己的孩子住到这座奢华的府邸。” 华丹丹想到此心里担忧了起来,万一最后不是公子灵没有当上秦王,登基的公子下令公子灵从公子府搬出去,将府邸留着自己的儿子居住。 然后又补充了一句,“公主雅是秦王的长女值得这些好的。” 第一百九十三章 条件 华丹丹行走在公主府的游廊上,看着四周雕梁画栋的建筑心里甚是羡慕。 公主府的装潢已经可以和王宫相比了,或者说就是一座缩小版的王宫了吧。 当初她还对公子灵抱有很大的希望能够成为下一个秦王,跟着公子灵走向人生的巅峰。 现在呢,公子灵不仅失去了权势,还需要她这个夫人来为其奔波,未来在她的眼里已经成为了一个未知数。 下了游廊,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处水榭,看着在湖水中嬉戏的动物华丹丹心头再次翻滚。 那些在后世珍贵、稀有的鸟雀,甚至是一些只存在于书籍之中的鸟雀,湖水中一一能够看见,自由自在的生活在这里。 鸟雀们正无忧无路的在湖水之中嬉戏,而她却还在为了未来而奔波。 可惜的是水榭这儿的美景却并没有人欣赏,或许在她的心中能够掀起惊涛骇浪的景致,公主雅早就已经看厌了。 走过了水榭,宫殿便接踵而至的出现在眼前了,宫殿虽多却只是偶尔有下人往来,偌大的公主府里好像就没有几个主子。 这也对,公主雅与楚国的质子没有感情,又怎么会为其生儿育女,公主府当然会显得冷清了。 再次行走了一小会便到了偏殿。 “灵夫人,请你在这里等一会,这就去向公主禀报。” 华丹丹点了点头,便随意的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过了小会便有下人便端着茶点请她食用,她正好有些口渴了端着茶轻轻的抿了一口,顿时一阵花香味充斥在唇齿之间,虽然她不认识喝的是何种茶,也不懂得要如何品茶,依然觉着是好茶啊。 平日里难得品尝到的好茶公主雅却随意的用来招呼客人,果真是深受秦王的宠爱。 继续在偏殿里等了一会,茶水也快喝的见底了,方才引荐她到偏殿的下人依然没有归来。 她的心里也明白,公子灵如今手里没有了任何的权势,即使公主雅不见她也正常,这一次的目的是要求公主雅微她办事,便继续耐性的等待了下去,她最多的便是时辰了。 这一等就是许久,她的屁股已经坐的发麻了,接连调整了好几个位置缓解麻感,又过去了好一阵,公主雅依然没有要见她的意思。 不过好在是也没有派下人来通知她,让她离开的意思。 她也不急着走,继续坐在偏厅等待着公主雅,或许再过一阵便会赏脸接见她了,只要等下去终归会有一个结果。 石音和岁还有天璇陪在华丹丹身旁,她们还只能站着,在公主府里还要注意形象,他们站在华丹丹的后面基本上是不能动,站一会还行,站的久一点那就非常的磨人了。 “累了吧!”华丹丹回头看了三人一眼。 石音等人笑笑,累又怎样难道她们还能坐下吗? 华丹丹四周望了望,“现在也没有人看着,随意一点站着就行了。” “多谢夫人关心,奴已经站习惯了不累。”岁已经保持着肩平腰直,这是在别人的府上她还是规规矩矩的好。 石音也差不多是肩平腰直的样子,她当初也经常干活身体还行能够坚持。 天璇就要差上许多了,累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密密麻麻的细汗已经有些坚持不住了,只好松懈了一点。 华丹丹虽然是坐着也坐累了,便起身在偏厅中走了两步活动着筋骨,忽然想起了前些时日离开的花娘子,也不知道花娘子现在过的怎么样? 公子灵是真的将她派到了一个偏远的地方帮人做饭?还是被公子灵下令杀了。 至于两则她觉得都有可能,在公子灵的眼里花娘子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罢了,公子灵杀了也就杀了。 当然也可能公子灵不屑于为难花娘子,真的将她打发到了偏远的地方为人做饭。 就在她满腹思绪的走到了偏殿的中间,公主的贴身奴仆走了近来:“不好意思灵夫人,让你久等了,公主请你去她的寝殿。” “没关系,公主事务繁忙我等一等也无妨。”华丹丹将姿态放低很低,总算是没有白等。 “我为灵夫人引路,请跟我来。” 华丹丹跟随在公主的奶娘身后,走了大概半刻钟到了公主的寝殿,走进寝殿便看见公主卧在躺椅上脸色看起来很不好的样子。 “公主灵,夫人来了。”奶娘说完便退到了一旁。 “公主。”华丹丹问好。 公主雅抬眼看了一眼,眼里布满了疑惑,“我不记得认识你。” “我是公子灵的夫人,这还是第一次来拜见公主。”华丹丹解释。 “是吗?”公主雅收回了目光。 “我有事来寻公主。” 公主不仅是脸色不好,声音也有气无力,对一旁的侍人问道,“我很少打听公子们的事情,你可知道谁是公子灵?说给我听听。” 侍人回话,“应该算是公主的王兄,前几年很受秦王的器重,不过已经被停职几个月了。” “哦”公主雅挥挥手又让侍人闭嘴,然后再次看着华丹丹,“我大概知道你来寻找我的目的了,若是我亲自入宫去向大王求情,的确能让公子灵复职,但我向来不愿意参与政事,你可以回去了。” 华丹丹继续坚持,“我知道公主不缺身外之物,不过我这儿有些奇珍异宝想要献给公主,还请公主可以看上一眼,能否入了公主的眼。” “只要我对父王开口,天下就没有我得不到的珍宝,即使是在你的手中又如何,若是父王开口了你还有不给的道理吗?”公主雅并没有将宝物放在心上,她也不缺宝物。 除了嫁人这件事她从小就顺风顺水,竟然也有人想用奇珍异宝来向他寻求帮助,这还是第一次。 “只要公主能帮公子灵一次,公子灵愿为公主马首是鞍。” 公主雅笑得很温柔,但说出的话却很伤人,“回去吧!你们有的那些宝物什么的对我毫无吸引力。” 华丹丹不想就这样放弃,“公主难道就真的无欲无求吗?” 公主雅深深的看了华丹丹一眼,然后闭上眼睛思索了一小会,“你们当真什么都愿意做。” “只要公主吩咐,定当万死不辞。”华丹丹郑重其事。 “好,我还真有事情需要交给你们做。” “公主请说。” 公主雅丝毫不避讳,“那你去将我夫君杀了。” “这...”华丹丹犹豫了起来,“公主夫是楚国的质子,若是无端的死了会不会引发两国战乱。” “谅你也没这个胆子”公主雅嗤笑,“我也不为难你了,只需要你去找个女子勾引我夫君,然后派人去到楚国将我夫君的生母皓夫人给杀了即可。” 若是论资排辈,华丹丹应该是公主雅的嫂子,但因为秦王的宠爱她也得在公主雅面前低声下气,真是人心不古啊! “公主,我斗胆问一句,皓夫人哪儿惹你生气了,还得派人去到楚国大老远杀了她。” 公主雅微怒,“谁让她生了个贱种送到秦国来当质子,整日在太后伏低做小哄得太后的开心,太后这才下令将我嫁给了他,能生出贱种的人能是什么好东西。” 华丹丹也很无奈,去到楚国将皓夫人给杀了一事,要比在秦国杀了公主夫的难度更大,可在公主雅面前她没有讨价还价的能力。 如今也只有寻求公主雅的相助才能让公子灵官复原职,只得一一答应下来。 公主雅为了保险,于是派了许多人去杀她在楚国的婆婆和她在秦国的夫君,想到很快就不用担着个有夫之妇的名头心情也愉快了不少。 “灵夫人从上午等到了下午也累了,不如就在我府中吃过晚饭再离开。” 华丹丹抬眼看着外面太阳正耀眼,虽然是的冬日的阳光,但秦国的冬日也不冷大概在二十度左右,再加上她穿的又厚,现在出去得有一身汗,等吃过晚饭太阳也差不多该下山了正好。 “多谢公主的款待。” “去吧!” 公主的奶娘带着华丹丹去到了待客的厅中,不过只有她一个客人,也就只有她一个人入座。 华丹丹方才留意到了公主奶娘在公主面前十分受宠,“奶娘也坐下,我们一起吃。” 公主奶娘瞥了华丹丹一眼,“这儿是公主府,公主府的规矩就是我不能坐,就算是要坐也得是公主让我坐。” “是我僭越了。” “没关系”奶娘见多了这种想表现自己和善的人,“你也不是第一个让我坐的。” 公主府的人人人都活得肆意,性格直爽,这让华丹丹十分羡慕。 她后悔嫁给公子灵了,以为公子灵能有所作为,这才嫁给公子灵还没到一年的时日,公子灵就失势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官复原职,像公主雅奶娘这样有话直说她这辈子都做不到。 过了两刻钟,丫鬟便端着菜肴来了。 奶娘介绍,“盘中的全都是鹿颈肉,嫩气得很,除了皇宫中就只有公主府随时都有新鲜的鹿颈肉。” “我今日有口福了。” 除了鹿颈肉,奶娘又介绍着另一道糕点,“这份糕点是秦王吃了也说好,然后将厨子送到了我们的府中专门给公主做菜。” 下人介绍着每一道菜的来历,也许是因为公主本就深受王恩,并没让华丹丹觉得公主府的下人是在炫耀,只让人觉得他们在单纯的介绍菜式。 第一百九十四章 食铺 华丹丹细细品尝着佳肴,忽然有一玉树临风的男子出现在了门口,长相俊俏便多看了几眼。 男子也看见了正拿着牙著的华丹丹,微笑示意,然后便抬脚准备踏出厅内。 奶娘站在一旁,冷着声音,“这是公主的客人,公主夫进来作甚?” 纵使奶娘未给的公主夫留脸面,公主夫的态度依然和熙,微微一笑,“我也是看见家中来了客人,身为主人应当进来招待一二才对。” “你算哪门子的主人,你是又想被公主赶出去睡大街吗?”奶娘依然丝毫不给面子。 华丹丹心里讶异,再次打量了公主夫几眼,瞬间觉得公主就是不一样,虽然是古代人但看人也不像她这样肤浅。 公主夫这般浓眉大眼身材健硕的男子,倘若是走在大街上定然会吸引不少女子的目光。 如果她的包办婚姻遇见这样一个长相气质皆是上乘的人,恐怕她也会喜欢上对方。 但公主雅却能始终如一,不是她亲自选的她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太后维护娘家,在死前还想保障娘家侄孙在秦国不被人欺凌,才给公主雅和侄孙赐婚,却没想到最想要她侄孙死的就是公主,造化弄人啊。 公主夫没有继续理会奶娘,对华丹丹行了个礼就转身离开,华丹丹也放下了牙著起身回敬了一礼。 奶娘低声怒斥道,“瞧他那红光满脸的样子,我们公主自从知道要嫁他再也没好好吃过一顿饭。” 华丹丹关心道,“这是为何,难道是公主夫做了什么令公主不喜的事情。” 奶娘摇了摇头,“公主夫文韬武略、斯文俊秀,但公主不喜欢他就是他最大的错。” 她是真心的心疼公主,公主从小被宠着长大,秦王也万事顺从着公主,谁能想到在公主婚事上就不顺了呢! 在刚被赐婚的时候,公主绝食并且自残过好几次来反对这门婚事。 秦王对此也是心疼不已,可惜的是当时太后躺在床上已经到了人生的尽头,就还剩下一口气吊着。 公主雅作为太后的亲孙女在太后心中竟也比不过一个侄孙,太后得知了公主闹的这样厉害,这般抗拒她制定的婚事,担心她死后秦王会不忍公主折磨自己撤销赐婚。 硬是闭着秦王让公主雅和公主夫提前成婚了,事情也就成为了定局,公主无论怎么闹也无法改变这个结局了。 公主和她身边的亲信,现在是将对太后的怨恨也转嫁到公主夫身上了。 华丹丹来之前也了解了一下公主雅曾经做过的事情,可谓是任何一件事情换一个人死上十次都不够。 公主有一次被大臣参了一本,公主得知了此事便带着人闯入了大臣的府邸,硬是吩咐私兵将大臣一家老小全都暴打一顿,然后再带着私兵骑马闯进秦王的寝殿。 若公主是个公子,在带私兵骑马闯入宫门那一刻就被乱箭射死了,若公主雅不是深受秦王的宠爱也被乱箭射死了。 华丹丹本以为公主性子天生就大大咧咧,但见到公主了才发现公主看起来就是清秀的姑娘,而且沉默寡言,很怀疑公主那么多过激举动是精神出了些问题,这样的公主只能顺从她。 “奶娘,请转告公主我定会早日完成公主交代的事情。”她也担心惹怒了公主,万一盯上她那就麻烦了。 “公主在秦王面前说的话秦王就没有不答应的,你们放心做事吧!就算事发了也有公主顶着,定不会牵扯到你们身上。”奶娘得意。 “多谢奶娘。” 华丹丹继续品尝着桌上难得的佳肴,当初还以为公子府的生活就已经很奢靡了,现在才知道是大巫见小巫。 心里已经有些期待,若是日后公子灵能成为秦王,生活会发生什么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吃完了晚饭,奶娘亲自将华丹丹送到府邸门口。 “还请早日完成答应公主的事情。”奶娘再次叮嘱,她知晓只有摆脱了公子夫,公主的脸上才会出现笑颜。 “奶娘请放心,一旦有了结果我会马上派人来告知。” 华丹丹说完上了马车,走在归家的路上,已经快到日暮了,街上的行人少了许多,生意冷清一点铺子已经在整理着货物准备关门了。 不知为何她忽然有了要逛街的冲动了。 “到了前面的路口停下马车。”华丹丹吩咐。 “夫人可是有什么事情。”石音不解。 “我想在街上走走。”华丹丹到了秦国这些时日里每次出行皆是乘坐马车,还没有在街上逛过。 “夫人时辰已经不早了,要不我们改日在出来?”岁劝解。 “没事,我就随便走走,公子灵今日陪友人去打猎了,应该也还没有回去。”华丹丹继续坚持。 岁便不再多言,掀开车帘吩咐马夫停下了马车。 华丹丹下了马车,一阵微风拂过,有了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细细一想现在的生活已经够好了。 已经是当初她在应国的时候梦寐以求的生活,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地方呢。 行走在街道上,她忽然闻见了一阵熟悉的香味,顺着香味的方向走了过去,便看见一间食铺,食铺的名字是大肉串? 走到了食铺的门口打量着,只见铺子里摆放了各种用竹签串着的肉串。 “夫人,可要吃些什么?”伙计笑了笑继续说,“我们铺子里的食材保证新鲜,味道也很不错。” “都有些什么”华丹丹询问。 “夫人是第一次来吧,有羊肉串、牛肉串、猪肉串等等,只要是和有关的肉串我们这里都有。” 华丹丹看着铺子里桌椅什么的全部很新,“你们可是最近才开张的?” “是呀,夫人好眼力。”伙计回头看了一眼铺子,“我们的掌柜是从应国来的,不知道应国的麻辣烫夫人有没有听过,我们卖的肉串便是麻辣烫。” “麻辣烫”华丹丹打开了尘封已久的记忆,“掌柜的叫什么名字?” “掌柜的名字我们就不知道了,不过姓葛跟着她一起来的还有几个应国的人,据说当初在应国的麻辣烫铺子里干过。” 华丹丹微微笑了笑,姓葛,想必便是葛氏了,原来当初在她铺子里干活的那一群伙计如今也辗转反侧的到了秦国。 可惜的是她现在已经是潘小姐了,不能与之相认。 “将各种肉串全部来两串。” “夫人请稍等。” “我累了,石音留在这里等着。”华丹丹说完便朝着马车而去。 她挺担心会遇见应国的故人,以免给故人带来杀身之祸。 至于肉串什么的她是没有兴趣,也不想在勾起应国的回忆。 上了马车,等了一会石音便回来了,接着回到了公子府。 公子灵已经回到了府上,不只是从哪儿得到一只鸟儿端在手中逗弄,“回来了。” 华丹丹吩咐石音将食盒放在了桌上,“你们将这个吃了吧!” 石音打开食盒,顿时一阵香味扑面而来,“夫人不吃吗?” 秦国人普遍吃肉,为了去掉腥味,大部分菜的口味都很重,华丹丹每日都吃着辛辣的东西,对麻辣烫并不怀念,“我不爱吃这个,只是听说在应国名气很大,别放久了快吃吧!” 华丹丹看着逗鸟的公子灵,“你也来吃吧!” 公子灵看着桌上的肉串,觉得像炙烤,吃了几口品尝了一下味道说道:“有点像红烧牛肉,应该再加些芥辣味道会更加的好。你今日去公主府上还顺利吗?公主雅答应帮忙了吗?” “公主倒也愿意帮你,不过提出了条件。”华丹丹端着茶小口抿着。 “什么条件?” “去楚国杀了公主夫的生母,然后派人勾引公主夫。” “第二件事好办,但第一件事就难了,公主夫的生母定在楚国后宫中难得一见,还得杀了她。”公子灵犯愁。 “你在楚国没有交好的大臣的吗?可以用钱财收买的那种?” “没有,我连秦国的王都没当上,哪有心情在别国的安插探子。”公子灵摇了摇头。 华丹丹大失所望,那些在历史上留下足迹的大臣,各个都在别国有着人脉,公子灵作为公子竟然还不如大臣,当初真是抱错大腿了。 “公主雅是咬紧了这两个条件不松口,能不能办到就看你吧!别的法子就没有了。” “我尽力而为。” “你好好想想,我有些累了回去休息一会。” 公子灵再次吃了几根肉串,便派人去到王家,将安插在王家的管事叫来了。 他看上王家的地方不仅仅是钱财,毕竟他做了几年官不缺钱,而且华丹丹是个抠门的人,他没从华丹丹手中拿到一分钱,反而被华丹丹要了不少珠宝过去。 对他最重要的是将自己私下的人伪装成王家的商队,方便他的人在各国行走。 若是想要去楚国杀了一个人,那就只能看看最近王家有没有去楚国的商队,若是有的话那就全部换成他的人。 接着他将府中的舞女全部聚集在了一起,挑了几个长相出众身材不错,性子又能哄人的,交给了长吏。 公主夫长得好看,虽然不受公主雅待见,但在名义上是公主雅的丈夫,秦王便会给予很多特权。 公主夫身上的钱财少不了,他相信府中的舞女能掌握这个机会。 无论第一个任务能否完成,先跨出第一步再说。 第一百九十五章 官复原职 公子灵的计划是刺杀公子夫的生母要费很大的一番力气,甚至到最后也无法成功只能放弃。 勾引公子夫的事情会很顺利的完成,有美人投怀送抱应该不会费太大的力气。 但事与愿违。 刺杀公子夫生母的事情进展的异常的顺利,他将杀手隐藏在商队之中出发到了楚国,一月之后便有消息传来回来,公子夫的生母暴毙了。 在外人看来公主夫对公主是痴心一片,任谁都觉得公主对公主夫的态度太过苛刻,甚至还有大臣上书给秦王说公主雅过于娇惯。 但秦王怜惜公主雅,并且当初不顾公主雅的反对,将公主雅许配给公主夫的事情一直是他心里的一个疙瘩,对此内疚不已。 因此对于有关公主雅不利消息他向来是置若罔闻,反而还会担忧公主雅会知晓坊间的那些对于她不利的传言影响了心情,于是又给了公主雅赏赐了许多的宝物。 公子夫的生母暴毙了,华丹丹再次来到了公主府求见。 这次求见公主要顺利了许多,她在偏房里等了一刻钟,将一杯好茶刚刚喝完便在奶娘的带领下到了公主的寝殿。 “公主。”华丹丹问候。 “你来了”公主依然慵懒的躺在摇椅上,眼睛半眯,一幅昏昏欲睡的样子。 “公主应该已经听说了公主夫生母的事情了,能否在秦王的面前为公子灵美言几句了。” 公主雅的态度软和了许多,“虽然如今事情只完成了一半,但是我知道子灵已经尽力了,子灵能派人去解决掉那个女人也付出了很大努力,我可以帮子灵进言几句。” “多谢公主。”华丹丹大喜。 公主雅话锋一转,“不过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了,答应我的事情还得继续完成,我能请求父王让子灵重新担任实职,也能让子灵回到一无所有。” “公主交代的事情我们定当全力而为。” “我希望这一日能够快点到来。”公主的心情不错。 奶娘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里也跟着开心,她已经许久没有看见过公主的笑颜了。 便自作主张的吩咐厨房置办了一桌菜肴,有杏仁牛奶,还有一盘清炒喜鹊舌,每份的量都不大。 “楚国那女人死了是难得的好消息,老奴自作主张的吩咐厨房置办了一桌菜肴,还请公主不要责怪老奴。” “你有心了”公主伸了一个懒腰,“扶我起来。” “老奴来伺候公主”奶娘抢在了内侍的前面。 虽然有人扶着,公主雅走路依然是摇摇晃晃的,华丹丹在一旁看的就忧心,若是一个不留神公主摔倒在了地上,那恐怕就不是掉脑袋的事情了。 “老奴来伺候公主。”奶娘拿着牙著便准备夹公主爱吃的菜肴。 公主入座,许久未好好进食的公主双手无力,每一口都是奶娘喂到口中的。 华丹丹站在一旁,看着公主慢条斯理吃饭的样子,直想打瞌睡,只能将目光移向窗外来转移注意力。 公主虽然愿意好好吃饭了,但病了好几年的人胃口怎么会突然好起来,吃了几口饭菜便让奶娘停下了。 桌上的菜肴还有许多并不用动,不过奶娘和伺候公主的丫鬟依然是高兴不已,这已经公主嫁给公主夫以来,吃的最多的一次了。 公主擦了擦嘴角,这才留意到还站在一旁的华丹丹,“我这人一开心就爱忘事。” “公主言重了。” “我择日便会进宫,请求大王让子灵官复原职。” “多谢公主。”华丹丹顿了顿又道,“那我就不打扰公主了。” 公主打了一个哈欠,“还真有些困了,奶娘送送灵夫人。” “是”奶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灵夫人这边请。” 华丹丹跟着奶娘走在出府的道路,她的心情也大好,欣赏着四周的景致,幻想着日后的某一天她也能在这里居住! 公主奶娘放慢了脚步与华丹丹并排而行,“灵夫人,这些时日费心了。” 华丹丹从思绪里走了出来,“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奶娘笑了笑,“公主已经许久没有好好的吃过食物了,如今身子也因此拖垮了不少,今日肯好好吃饭了,还难得的吩咐丫鬟为她梳妆打扮。公主仿佛是再次活过来一般,都是灵夫人的功劳,我会在公主的面前为公子灵说话。” “多谢奶娘,今日公主站起来的时候,看见她那般消瘦的模样我也觉得忧心。” 奶娘换了一副脸色,咬牙切齿:“都是公主夫害的,要不是嫁给了他公主怎么会变成这样,灵夫人,你们得快些让公主抓住公主夫的把柄,只有这样公主才能让秦王为她做主摆脱公主夫。” “定会竭尽全力”华丹丹顿了顿又道“公主夫若是知晓他的母亲死了,会不会怨恨公主?” “知道那又能怎样?他曾经也是青年才俊,公主对他也极为欣赏,愿意嫁给他的贵女也有一两个,是他为了权势要娶公主,那就得接受代价。”奶娘不以为然。 公子灵吩咐舞女去引诱公主夫的时候,华丹丹也了解了这位公主夫的事迹。 来到秦国的质子大概十来人,分别来自不同的国家,其中楚国的国力最为强大,又有楚国公主出身的太后给公主夫做后盾,公主夫并不像那些小国的质子一般让人欺凌。 甚至因为公主夫相貌端正又有才气,还在秦国结下了不少善缘,还有贵女愿意下嫁给他。 可惜公主夫对自己太过自信,最终选择了公主雅。 在和公主雅成婚之前还因为太后的缘故担任了一官半职,等到太后一死,公主雅便去到秦王面前,求秦王免去公主夫的官职。 秦王便也答应下来,让公主夫在府中好生伺候公主,每月宫中拨给公主夫一笔月例,相当于的后世的保姆费。 公主夫想靠公主雅在朝堂上有所作为的道路彻底断绝了。 “这段日子,我也来过公主府几次,虽然甚少见到公主的面,但时常会碰到公主夫。我总觉得公主夫表面风轻云淡,实则心思阴沉得很,得小心公主夫才是。”华丹丹提醒。 “我知,公主这些年来除了去王宫见秦王以外,就从未出过她的院子,你没事来公主府坐坐,来个三四次总会见你的一次。” 奶娘虽然心疼公主,但考虑得也多,公主嫁了个没有感情的人心里痛苦,所以便要让始作俑者公主夫和她一样痛苦。 这些年来公主夫在公主面前做低伏小,公主随意折辱公主夫,都未见公主夫有任何怨言。 他们这些伺候公主的人都觉得公主夫是心中憋着一股气呢!心里也一直在暗中防着公主夫。 “以后我会常来。” 到了府外华丹丹上了马车,掀开车帘让微风吹拂着她的脸庞,今日也是她这一年里最开心的一日了。 路过大肉串的铺子时候她特意的留意了几分,铺子的里面已经也不少的客人了,生意很红火的样子。 果真她从后世带来的麻辣烫,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能受到欢迎。 当初还在应国的时候,她将麻辣烫的做法也教给了葛氏,想必过不了多久秦国或许也会流传着火锅了。 应国的战乱或许对于葛氏等人是机遇。 翌日。 公主雅便进宫便拜见了秦王后,当日下午秦王就召见了公子灵。 公子灵好好的整理一下易容便去到了宫中,从他停职以来已经十个月了,这还是第一次踏入王宫。 在他三十多年的生命中还是第一次相隔这般久进宫,他曾经也是受到秦王器重的孩子,没想到失宠也这般容易。 公子灵在内侍的带领下来到秦王的大殿之中,“子灵拜见父王” 秦王打量了公子灵几眼,“许久未见,你似乎瘦了一些” “以往子灵每日都会和将士们一块操练,因为体力消耗大,所以吃得也多。如今赋闲在家,吃得少些,饮食习惯也改变了,所以才显得清瘦了点。” “嗯!今日雅儿来了,她说如夫人也没给她生个兄弟姐妹,她受委屈的时候除了我这个当父王的也不知道去找谁。寡人听着倍感心疼,本准备在宫中找个几个弟妹去公主府陪伴她。她说起了你的夫人时常去看她,然后请寡人重新启用你,寡人看在雅儿关心兄嫂的份上允了。” 公子灵明白秦王是让他感谢公主雅,公子苏和公主雅虽然都是秦王的心头肉,但公子苏向来觉得公主雅太过娇惯,秦王是怕他百年之后公主雅会无依无靠。 “多谢父王,子灵会永远将雅儿的恩情记在心中。” 秦王对公子灵态度很满意,除去公子苏,余下的公子们资质都相差不大,公子灵的职权交给其他公子,倒也能完成的很好,若不是有公主雅说话,他是想不到重起公子灵了。 “你这几个月表现得很不错,安心的待在府上没有搞出乱子,不像子卓竟然在背后给他的兄弟们使坏,寡人对你甚是满意,你回去吧!” “是” 公子灵在这几个月中也打听了公子卓动静,公子卓为了将权利收回来,一直在干扰顶替他职务的几位公子。 秦王知晓了此事大怒,对公子卓是彻底的放弃了,并且还还受回了公子卓的公子府,换了一位与公子灵没有什么来往的公子搬入了进去。 第一百九十六章 悲催 公子灵失去权力的这月余时日里看尽了人情冷暖,对于失而复得的权势更加的看重也更加的珍惜,行事的时候跟是小心翼翼。 性子也随之更加的沉稳了,整日忙着公务和华丹丹的交流也少了许多。 华丹丹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并没有怨言,她和公子灵已经成为了一体,只有公子灵手里的权利不断的增加,她才能过上高枕无忧的日子。 如今将王家的买卖她交给了旁人打理,基本上也不插手买卖上的事情。 方源为她挑选安插在王家的人是当初他在应国的时候好友祝信鸿,此人擅长经营之道,若是应国没有遭遇战乱恐怕现在已经将买卖做的很大了。 可惜的是祝信鸿生逢乱世,并且他的所有家业全部在应国,应国完了也等于他也跟着完了,只好带着积蓄跑路到了秦国。 无奈的是缺乏本金,在秦国也没有人脉,虽然擅长经营之道想要东山再起依然很难, 在一次聚会上方源偶遇了祝信鸿,得知了祝信鸿的遭遇便抛出了橄榄枝,并且将其推荐给了华丹丹。 华丹丹将他派到了王家,祝信鸿发挥了自己的特长,通过种种手段在半年的时日里让王家的生意跟上一层楼了,不过店中伙计虽然服他,但依然更看重和大管事几十年的情谊。 华丹丹放心的将王家的买卖交给祝信鸿帮着她打理,不再做画蛇添足的事情。 她也没有闲着,这半年的时日里用王家的钱财招募一批死侍,这批死侍是她为自己准备的护身符。 一旦出现了危机,或者她的身份败露能否逃离秦国就看死侍如何护她的周全了。 但毕竟是用钱聚集在一起的,是否忠心只有真的遇见了危险的时刻才能知晓。 这一日,公子灵起来的比往日晚了一些,华丹丹伺候他穿衣裳,“你又黑了不少,平日里也别天辛苦了,身体要紧。” “我的心里有分寸。”公子灵现在深知只有得到了秦王的重视才能稳固他的权利,一刻也不敢懈怠了。 “是我太啰嗦了”华丹丹顿了顿又道,“听说应国的战争结束了,应城也已经被各国瓜分完毕,李君侯已经启程返回秦国,你答应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能够完成。” 公子灵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果真是又黑了不少,“这几月我为你处理了不少善后的事情,我也才刚官复原职你不要乱来,等到李君侯回到秦国再从长计议。” “那好,只要你别将答应我的事情忘记了就行。”华丹丹也不急。 “你没事的时候就去公主雅府上走一遭,父王是希望我能照顾公主雅才让我官复原职。” 华丹丹笑了笑,“公主雅对公主夫厌恶至极,我找个男子带到公主的面前去。” “可以试试” 公子灵心中觉得公主雅不会领情,但在他看来公主夫从相貌到才学都无可挑剔了,公主雅曾经也夸赞过公主夫,至于公主雅为何会这样排斥公主夫,他是无法想明白。 华丹丹吩咐手下挑选了一批男子到她的面前,然后她又在一众男子中调出了几个最为出众的。 无论是相貌还是身材还是别的方面全部都很不错,然后带着这几个男子去到了公主府上。 依然是在偏殿里等待着,不过与以往不同的是不在是丫鬟接待她,而是奶娘亲自到了偏殿。 奶娘到了偏殿看见站在华丹丹身后的男子也没有什么表情波动,心里想着若是这些人能得到公主雅的欢心,公主雅的精气神也能好一些。 “灵夫人在这儿等等,吃些茶点,我这就去通报公主。” “麻烦奶娘了。” 华丹丹回头看着站在身后的男子:“你们表现自然一点就行,公主什么样的男子没见过,看不上你们也是常事,我也不会责怪你们。” “是” 华丹丹这一次挑选的男子全部是出身低下,但父与母之间都有一人相貌姣好,所以这群男子长相也都醒目,不过比上公主夫还差一些。 她觉得被公主看上的机会也不大,不过让公主打发一下时日罢了。 交代完了事情她则继续品尝着茶点,她来了公主府也已经有了十余次了,每次品尝到的差点味道都不同,并且味道都不错,让她这个不爱喝茶的人都有些期待下次的茶会是什么味道。 奶娘过了一会回到了偏殿,“灵夫人跟着我来,公主在寝殿等着你。” 华丹丹带着一众男子朝着寝殿而去,吩咐男子先在寝殿外面等着,然后和奶娘一同走了进去。 公主又恢复了有气无力的模样,并且也不在乎自己的外表散着头发,看着更像是一个脑袋有些不正常的姑娘。 殿中还有公主摔碎还没有来得及打扫的瓷瓶,感觉公主今日的心情又不好。 “公主,这是心情不好,谁惹你生气了?”华丹丹小心翼翼的询问。 “无事”公主雅昏昏欲睡得窝在躺椅上,“这几年我总是会莫名其妙就烦躁起来,让你看笑话了。” “公主的身体最重要,我看在公主身旁陪着公主的都是在公主身边十几二十年的老人了,他们虽然深得公主信任,但公主整日不见外人怎么行。我带了几个口齿伶俐的人来,他们故乡在他国,公主得空的时候可以和他们说说话,听听外面的风土人情。” “带进来给我看看吧!”公主雅打了个哈欠,平日她都是从早睡到晚的,清醒的时候也昏昏沉沉。 “你们进来”华丹丹吩咐。 “公主。”男子们异口同声。 华丹丹指着男子,“他们还没取名字,我想着留着公主为他们取。” 公主雅疲倦的睁开眼睛,扫视了一众男子一眼,“看着还行,奶娘你来安置他们吧!” “好,老奴领命。” 奶娘的心中开心,公主愿意多和外面的人接触也算是好的开始,从前阳光明媚的公主会回来的。 华丹丹将人送到公主府之后就离开了,其实她每次来最多也就和公主说上一刻钟的话,其他时候都是在奶娘在交流。 依然是奶娘将她送到了府邸的门口,然后上了马车离开。 公子苏正好到了公主府的府邸门口,“方才那个马车可是子灵的。” “没错,确实是公子灵府上的马车。” 公子苏的心里疑惑,“子灵的马车怎么从雅儿府上出去,这还真是怪了。” 长吏解释,“公子有所不知,听说灵夫人和公主雅关系很好,公主雅想和公主夫分开,但却寻不到公主夫的错处,公子灵为了帮忙还给公主夫送过舞女。”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雅儿才帮助子灵说话的吧!”公子苏的脸色变换,“真是胡闹,想重新夺回自己的位置不干些实事,竟然和雅儿同流合污,此事我必须要告知父王。” 长吏阻拦道,“公子莫去,公主雅因为婚事性情大变,时而还会成癫狂之状,你若是将此事告诉了秦王,秦王又会训斥你不顾兄妹之情。” “以我看雅儿就是从小娇宠得太过,这才一件事没顺着她的意就将自己弄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雅儿这样我可以当做没看见,但子灵利用雅儿一事我定要告诉父王。” 长吏也不再多言,他也不想看见公子灵重新掌权。 公子苏的计划是来探望一下公主雅,如今心里有着怒气到了府邸的门口也没有进去,再次上了马车朝着王宫而去,然后到了秦王的大殿。 先是行了个大礼再道,“子苏又得说让父王不高兴的话了。” 在宠爱的子女面前,秦王也跟普通的父亲一般,“你在寡人面前何必这样拘礼,有话就说。” “今日子苏看见灵夫人的马车从公主府是驶出,在询问之后才知道,原来子灵能够官复原职都是因为雅儿来求情。子灵和雅儿从前并没有来往,就算是在宫宴上两人也未说过一句话。子灵突然关心起雅儿来,是想利用父王对雅儿的宠爱谋取私利。” “雅儿生性单纯,你看看各国受宠的公主,为了能长保荣华富贵都在像君主举荐身边人,但雅儿偏偏不会。雅儿难得开一次口,寡人自然得答应,再加上子灵也能胜任现在的职责,这是皆大欢喜的事情,你不必在说。” 在秦王看来,公子灵因为公主雅官复原职,公子灵自然就和公主雅自成一派,以后朝中大臣再参公主雅,也有为公主雅说话的人,此事在他看来是百害而无一利。 公子苏看见秦王的态度坚决,若是再说下去恐怕就要遭到责骂了,传出还会别人看笑话,只好默默退下。 不过他今后得对公子灵对留几个心眼,公主雅那般难伺候的人都能为公子灵说话,除了派人引诱公主夫犯错,定还有其他的事情。 华丹丹送去的几个人出乎意料的得到了公主雅的喜爱,公主雅气色渐渐好了起来,也不再整日都披头散发,最近还去街上逛了逛。 这是公主几年来第一次外出闲逛,秦王知道了都高兴得不得了。 同时秦王也更加苛责公主夫,虽没有让公主夫和公主雅分开,但话里话外都是责怪公主夫没有对公主雅上心,还罚了公主夫未来一年的俸禄。 公主夫也是冤枉得很,公主雅看见他就疯了一样的破口大骂,他从来都只敢远远的看着公主。 第一百九十七章 计策 公主夫不受公主的待见,又因为公主雅向秦王进言还丢掉了一身官职没有了事情可做。 整日无所事事的四处溜达,不过他不过为人直爽,虽然丢掉了官职依然与朝中的大臣关系也一直不错。 偶尔出行的时候遇见了穷苦人家或是需要帮助人,便会慷慨解囊的给予一些帮助,因此在外的名声也一直不错。 朝中的老臣刘大人,当初便是太后那一派的人,太后临终的时候特意派人传话给他,要替她好好的照顾公主夫。 刘大人一直将此事记在心里,知晓了公主夫在公主府的生活,对公主夫充满了同情。 同时也一直在想着法子完成太后对他的托付,因此他是首当其冲的向秦王进言要好好的管教一下公主雅。 无奈的是公主雅只从成婚之后便一直疯疯癫癫,秦王对此是心疼不已,那里听的进去大臣们的进言。 刘大人当初因此没少遭受到秦王的责罚,最后只好联合众位官员一同向秦王进言,最终依然是效果甚微,并且还因此遭受到了秦王的责罚。 打这以后刘大人便只能在口头上表达对公主雅的不满,他知晓无论说什么秦王定然是听不进去。 如今公主雅情况大为好转,行事也越发张扬。 虽然已经过去了数年,刘大人依然没有忘记太后临终的时候对她的托付,再次开始像秦王进言了。 这一次他汲取了当初的教训,不在独自像秦王进言,而是游说了朝堂中众多的老臣,一同为公主夫打抱不平。 秦王现在态度也发生了转变,看着朝堂中诸多老臣不满,心里也担忧等着他百年以后这些老臣会为难公主雅,便开始和稀泥,请老臣们对公主雅多多包涵一点。 刘大人还没有完成太后对他的托福,当然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依然坚持不懈的联合老臣们请秦王好好的管教公主雅。 公主雅从公子灵的话里得知了此消息。 她以往对于生活都没抱有希望了,更没有心情在意坊间哪些流言蜚语。 如今她已经看见了未来的希望,或许要不了多久的时日就能摆脱了公主夫恢复自由自身,她要开始反击了。 不过她也知晓独自一人来面对诸多老臣势单力薄,便进宫到秦王的面前为公子灵谋取便利,帮着公子灵排除异己。 有了公主雅的相助,公子灵揽在手里的权利日益增加。 公子灵手里的权势增多了,再加上他有公主雅的支持,站在他这一方的大臣也越来越多。 他便联合大臣在秦王的面前反击刘大人,虽然他的势力无法与众多老臣相比,但是秦王是站在公主雅这一方的,也是就是站在他这一方。 有了秦王的支持,两方势力争了个不相上下,谁也奈何不了谁。 在这当中最不甘心的莫过于刘大人了,眼看着就要完成太后的托付,半路杀出了个公子灵,再次将公主雅保全了下来。 而公主夫则依然过着悲催的生活,整日小心翼翼的在公主府里的避开公主,以免激怒了公主。 另一边心里忧愁,满腔的抱负没有地方可以施展,若是当初他没有来到秦王当质子,或许现在在楚国已经手握大权了,那里还需要忍受一个女人的无理取闹。 李君侯也在这个时候处理完了应国的事务,班师回朝了。 虽然攻打应国不是一场硬仗,但最终实打实的为秦国再次扩展了大片的疆域,因此秦王还是对李君侯论功行赏。 公子灵借着为李君侯庆功之名,在西垂城的酒楼中宴请了李君侯。 李君候回到秦国,微微做了一下了解,便得知了公子灵现在风头正盛,当然是欣然接受了邀请。 翌日。 公子灵已经吩咐下人在酒楼了定好了包厢,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便吩咐下人备下马车前往酒楼。 华丹丹作为此事的主角当然也要到场,跟着公子灵一同前往了酒楼。 公子灵将宴席设置在酒楼之中,也是为了防止公子卓中毒的事情再次发生,如今的盯着他的眼睛可不少,必须要小心行事。 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派人紧紧盯着后厨,现在得知了银针断毒不准当然是不能再用了。 于是后厨上的每一道菜会先是给小白兔食用,直到过了一阵小白兔还能安全无虞菜肴才会呈上桌。 李君侯还没到酒楼,公子灵和华丹丹坐在主位上聊着。 “潘儿想让李君侯怎么死?”公子灵手指在桌上轻磕。 “我最想的当然是让李君候五马分尸,但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只要他能死,怎么死的也无所谓。”华丹丹退而求其次。 公子灵笑了笑,“其实想让李君侯五马分尸很简单,只要请公主雅出面就行了,定能轻易的就取了李君候的狗命。” 华丹丹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若是请公主雅去到父王的面前哭诉李君侯酒后非礼她,父王定会严惩李君侯,或许整个李家也会遭受到牵连。” 华丹丹摇了摇头,“你这个法子确实是好,但是公主不会答应。” 她这些时日里经常去公主府,虽然与公主雅的交流不多也熟识了不少,对公主雅有了更多的了解。 公主雅之所以会为公子灵谋取便利,不过是为了恶心参她的大臣罢了,公子灵只是顺带得利。 要请公主雅去做一件对自己没好处的事情,比登天还难。 “我也是随意的猜测一些可行的法子”公子灵可不敢招惹公主雅,“公主那反复无常的性子,我也怕她反手就将这事告诉父王,到时候要被训斥的人就是我了。” 华丹丹上辈子在兄弟姐妹中排行第二,父母看重哥哥偏疼妹妹,但在她大哭大闹扰得家中不可安宁的时候,父母为了让家中安静下来,也会让哥哥妹妹让着她。 公子灵遇上秦王这样偏听偏信的父亲,着实让华丹丹觉得公子灵心脏足够强大。 李君侯在约定的时辰到了酒楼,如今的李君侯刚刚受到了秦王的奖赏,正式春风得意的时候。 “公子灵,别来无恙啊。”他乐呵呵的走到了包厢里。 “李将军,请坐。” 李将军入座,注意到了华丹丹,“灵夫人看着眼熟,我们是否在哪儿见过。” 华丹丹轻轻一笑,“李将军回到秦国只有两日,应当还不知道我是王家的人,我们曾经在官道上见过。” 李君侯开始搜索着记忆,这几年打仗跟他年轻时候不一样了,在秦国范围内他不能够再向以前一样,去到哪儿就抢到哪儿,每次是由各地县长主动孝敬他们,县长主动孝敬他们的那点财物连抢到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不能去到百姓中大抢特抢,他就只好将遇见的商队收刮干净。 这个王家是他在秦国境内遇见的最后一队商队,并且也是抢的最多的一次,所以他的影响深刻至今还有记忆。 李君侯额头上冒出一层薄汗,如今的公子灵比他离开的权势更大。 万万没有料到当初的王家人竟然还有落网之鱼顺利的到了秦国,并且还成为了灵夫人,真是失算了。 “石音,快为李将军擦擦额头上的细汗,华丹丹笑了笑,“李将军怎么有些紧张啊。” “夫人啊!”李君候赶紧站了起来认错,“我罪该万死杀了你的家人,愿意三倍赔偿王家当日的损失。” 这一次宴请李君侯不是为了报仇,华丹丹得稳住李君侯,“三倍不行,至少也需要五倍。” 李君候松了口,“五倍没有问题,只要灵夫人愿意原谅我,即使是十倍我也会接受。” “这话可是你说的,那就赔偿我十倍”华丹丹侧头看着公子灵:“你可得替我作证。” “潘儿放心即可。”公子灵举起酒杯,“李将军也别站着了,这一次为秦国立下了汗马功劳,我敬你一杯。” 这一顿饭李君侯吃得并不安稳,脸上也失去了意气风发的笑容。 宴席结束,他也不想多留:“请容奴现在就回家筹备银两。” “我等着李将军将钱财补偿给我。” 李君侯信守承诺,很快便将十倍的赔偿送到公子府。 华丹丹清点了数量准确无误,甚至还多了一些,“家中就有这般的钱财,这是有个金山银库啊!” “要不是打仗来钱快,你当这些老匹夫为何还不回家颐养天年。” “这个双鱼首珩做工还不错,应当是从应国抢到的吧!” “这是从我家抢走的。”华丹丹指着其中两大箱:“这两箱子的珠宝玉器都是我家的,里面有个水晶杯极其珍贵,是用一整块透明的玉石打磨出来的。” 这个水晶杯虽然比不上现代的玻璃杯,但在里面泡着花茶什么的,还是能将花瓣看得清清楚楚,是一件极其贵重的宝物。 公子灵拿起水晶杯,用指关节敲了两下,整个玻璃杯呈淡琥珀色,还有四分之一的面积有结晶就像是天然的装饰。 “这个水晶杯不错。” “你去将这个水晶杯送给秦王,然后再说说李君侯钱财雄厚的事情,却还安然的收下赏赐的事情。” “将王家的事情也告诉父王吗?” “说吧!不然怎么解释李君侯给我们府上送钱财。” “好”公子灵吩咐下人将水晶杯包装好,他也得学学公主雅在秦王面前吹耳边风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水晶杯 择日不如撞日,公子灵看着时辰还早,便准备带着水晶杯朝着王宫而去,早日将李君候解决了以免夜长梦多。 “那我这就进宫去面见父王,将潘儿的水晶杯献给父王。” “此事切莫操之过急了,尽力而为便可。”华丹丹提醒。 “我的心里有分寸。” 华丹丹不在多言,吩咐下人备好了马车。然后便将公子灵送到了府邸的门口。 公子灵拿着宝贝上了马车,朝着王宫而去。 公子府的府邸距离王宫的距离并不远,乘坐马车只需要两刻钟左右便到了,若是早晨或是晚间,街道上没有什么行人,马儿撒开了跑一刻钟就能到。 到了王宫,公子灵并没有急着去大殿拜见秦王,而是找到侍人打听了一下秦王今日的心情如何。 秦王的心情好才能事半功倍,来的也正是时候,李君候凯旋归来,秦王的心情就一直不错。 便吩咐侍人通报了一声,接着走进了大殿,到了大殿便看见秦王正在美人堆里寻欢作乐。 “父王,子灵打扰你的雅兴了。” 古代文韬武略的明君中也不乏不顾人伦之人,更何况秦王是以军功起家书读得少,更是不讲究规矩。 虽然现在公子灵就站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依然和美人们玩乐着。 秦王抬眼看着公子灵,有些不悦,“你有何事?” “子灵是来献宝的。”公子灵将装宝物的盒子端在手里。 “难道还有寡人没有的宝贝?”秦王嗤笑。 “子灵不知此宝物父王是否有了,只觉着好就想要献给父王”公子灵说完便将盛放宝物的盒子打开,“这是潘儿娘家的宝贝,当初被李君侯抢了去,如今李君侯还了回来,潘儿说这是意外之喜,她也早当宝贝不存在了所以让我将宝贝献给父王。” “潘儿是谁?”秦王思索了一下记忆,并没有此号人物。 公子灵解释,“潘儿是子灵夫人的名字。” “哦!”秦王恍然大悟,“寡人竟然给忘了,快将宝贝拿给寡人看看,是否有你说的这般好。” 公子灵端着宝物走到了秦王的面前,“父王请看,这是乃是水晶杯,用一整块水晶雕琢而成,水晶上的结晶是特意留下的,美轮美奂世间少有。” 秦王的目光顿时被在烛光映衬下闪着微光的水晶杯吸引了,将身旁的美人推开,伸出手将放在盒子里的水晶杯拿在了手里,开始仔细的欣赏着。 连连点头,“不错,不错,这水晶杯果真是件宝贝世间少见,难怪会被李君侯看上了,那小老儿眼光不错啊!” 公子灵叹了口气,“父王这是对李将军谬赞了。” “此话怎讲。”秦王得到了宝物,心情很好。 公子灵解释,“李将军哪是眼光好,他是将他目光所及地方的宝贝全都给抢了。” “怎么?”秦王将水晶杯放回了盒子,“李将军可是抢你夫人家的宝物了。” 公子灵点了点头,“潘儿一家从应国到秦王的途中,正巧在官道上遇见了李将军的大军,李将军下令杀了王家的所有人,抢夺王家携带的财宝,潘儿是侥幸才逃过了一劫,辗转反侧到了秦国。” “原来是这样”秦王再次拿着水晶杯,对着阳光欣赏着,漫不经心的说道:“潘儿的运气不错,不仅活了下来,还找到你这个好夫君。” “是啊!潘儿也觉得运气不错,尤其是当初被抢走的财宝李将军十倍还回了。”公子灵佯装欣喜,“这个水晶杯父王可还喜欢,如果不喜欢子灵还可以献上被的宝物给父王,李将军去到应国的收入颇丰,宝贝多得很,定有能够入父王眼睛的宝贝。” 此刻的秦王就像个精明的胖老头子,眼睛直冒精光,“宝贝有多少?” “子灵说句实话,父王不要生气” “但说无妨。”秦王再次将水晶杯放在了盒子里,心里已经被更多的宝贝占据。 公子灵将声音放低,“李将军赔偿给潘儿的钱财,已经父王赏赐给他的三倍了。” “好哇!”秦王蹬地面,“李将军在应国作战的这一两年里,没少上书说缺少军饷,我还奇怪应国怎么突然就穷得寸草不生,一点有用的物什都抢不到!原来都是进了自己的口袋,再用户曹拨出的钱财去养大军,真是岂有此理。” 公子灵再次叹息,“李将军可是有几十房姬妾,上百个子女,这么多人需要养当然需要大量的银钱了,李将军过的也真不容易啊。” “哼,寡人为了减轻百姓负担,都没让寡人的子女们全部享受公子公主待遇,李将军的子女比寡人的子女还金贵不成。”秦王越想越生气,挥手让美人们全部退下。 “父王息怒”公子灵继续煽风点火,“李将军打了不少的胜仗,支持他的人可不少呢。” “寡人知晓了,你退下。” “子灵告退。” 秦王看着眼前的水晶杯,他都没有的宝贝李君候居然敢独自欣赏,“宣李将军进宫。” 李君侯这次给秦国带回了上万名奴隶,曾经高高在上的应国贵族,全部被他当做牛马一样牵到了秦国。 他六十岁的高龄还领兵出征,自诩这一次出征是为秦国立下了汗马功劳,听见宫人宣他进宫的消息,心里便觉着秦王或许会再次的奖赏于他。 他从应国凯旋归来,如今又是秦王身前的红人,想要巴结他的人数之不尽。 每日都有不少的人来到他的府上,门槛都快被踏破了。 前来做客的客人也听见了宫人的宣旨,纷纷奉承。 刘掌柜率先抓住了机会,“李将军这是又要进宫领取秦王的封赏了,真是羡煞旁人。” 周掌柜不甘示弱,“李将军这一次出征,将秦国的舆图又扩大了不少,秦王定会好好的奖赏你。” 李将军笑了笑,对于这些商贾他是向来瞧不上眼,让他们进来也不过是为了榨取一些钱财罢了。 骑着马便到了王宫,走到秦王的宫殿便看见秦王正在美人堆里享乐,不过脸色阴郁个,似乎是不怎么的开心。 “君侯见过秦王。” “起身吧!” “多谢秦王。” “来寡人身边坐下。” 李君候感觉受宠若惊,小心翼翼的的坐在了秦王的身边。 秦王指了指四周,“这些是寡人的美人漂亮吧!” “漂亮,都跟人间仙子似的。”李君候摸不准秦王的意思,扫视了一眼周遭的美人再次目视前方。 “在寡人当上秦王之前,也想不到世间竟然有这样多的美人,就像秦国越发强盛后寡人才知道原来良臣将相根本不用礼贤下士,他们会不请自来。” 李君侯是草莽出身连字都认不全,不明白秦王的意思,越听越迷糊了:“大王说的对,我这次带了上万奴隶回来,让这些奴隶种地、放牧、织布,一切苦力劳力的活计都交给他们和他们的子孙后代去做。” 李君候顿了顿又补充,“而且还将在应国攻打下来的城池作为了秦国在应国的粮仓,在应国已经没有贵族平民之分了,他们全都得下地干活,等着将粮食收获完毕,收成会全都送来秦国。以后秦国的百姓干的活计轻松,赚的钱财又多,十年后最贫困的家庭定能每旬吃上两次肉,每季度都能买上一匹布换新衣。” “先王总说寡人不学无术是莽夫,但寡人当初想的两件事都已经办到了。让秦国疆土扩大,让秦国百姓安居乐业。” 至于那些被割据给秦国的城池,在秦王眼中是属于秦国的,但生活在那儿的百姓,在秦王眼中只算会说话的牲口,只有秦国本国的百姓才算得上人,秦王说的安居乐业也只包括秦国本土的百姓。 “大王英明啊!” 秦王绕了这样多开始进入主题,“君侯的任务完成的不错,但寡人听说应国并不像你所说的那般贫瘠,应当能够养得起众位将士吧!” 李君侯硬着头皮解释道,“大王有所不知,现在的应王比起上一任应王差远了。而且贵人、巨贾在逃难的时候带走了大量财富,君侯带人打过去的时候根本不剩下什么。” “寡人记得刚认识你的时候,你才十几岁,当时为了赚些钱财回家娶媳妇在战场上杀敌所向披靡,如今你年岁也大了,儿孙也一大堆该回家颐养天年了。” “大王,君侯身体还康健,还能继续为大王南征北战。” 当年跟随在秦王身边人除了李君侯,已经全部作古,秦王不愿让自己显得太过刻薄,好言相劝道,“君侯啊!你也得给年轻人留些机会不是吗?听寡人的话,回家颐养天年好好享受天伦之乐,辛苦了一生也是时候到了休息的年纪了。” 李君侯想到曾经并肩作战的兄弟们,因功高盖主皆被秦王猜疑,旁人都说因他出身低又傻乎乎的,秦王才会继续将他当成共过命的兄弟。 他虽然傻乎乎的,但是在生死之间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关键,秦王是对他也不满了。 倘若不借着这个台阶下去,恐怕就看不见明日的太阳了。 “多谢大王关心,君侯会递上折子主动致仕,不过君侯斗胆请大王多关照君侯的儿子,他们虽无大才,但当个本本分分的官员还是没问题的,定会忠心的为大王效力。” “寡人允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失手 翌日。 李君侯便在朝堂上提出要告老还乡了,这个事情秦王不意外,因为本来就是他的意思。 朝堂上的一众大臣却摸不着头脑了,李君候现在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好端端的就要告老还乡,着实想不明白。 秦王为了形象便开始象征性的挽留,“寡人觉着李将军现在虽然年老,但精气神不减当年,还能继续辅佐寡人呀。” 李君候的态度坚决,“大王,臣常年在外征战已经留下了一身的隐疾,每到梅雨季节的时候便会疼痛不已,实在是无法在坚持了,还请大王准确臣回家养老。” “唉”秦王叹息,“李将军为秦国立下了汗马功劳,秦国的百姓定然会永远记住你,既然李将军的心意已决,寡人也就不在挽留了,李将军就回去颐养千年吧。” “多谢大王。” 李君候告老还乡,他的将军位置随之也空了下来,想要顶替的人极多。 不过秦王心里还没有合适的人选,便以如今并无战事为由此事日后再议。 公子灵也想在其中分一杯羹,无奈的是秦王的态度坚决,他也没有任何的机会。 按照目前的情形而言,只有发生了战事秦王才有可能任命下一任将军。 公子灵现在有公主雅的相助,取得将军的职位几率很大,当然不愿意看见此事就这样一直拖下去,便想主动挑起战事改变秦王的想法。 这一日,公子灵的心里有了决断,正好到了他休沐的时日,便与华丹丹坐在亭子里赏花。 “潘儿,怎么看现在空缺下来的将军一职。”公子灵品着茶,现在他手握的权力越来越多,能够休息的日子也越来越少了。 华丹丹已经思索了此事,“若是你能够接替下来,当然是再好不过了,至少不能落入了公子苏的手里。” “我的想法与你一样,只要将军的职位握在了手里,即使日后夺位失败,至少能够有自保的力量。” “但是现在秦王似乎并没有要任命的意思。”华丹丹顿了顿又道,“可是想出了什么法子?” 公子灵摇了摇头,“恐怕只有起了战事才能改变父王的想法了。” “挑起战事?”华丹丹心里讶异,公子灵还真是敢想,“这也不是一件易事。” “我倒是有个想法”公子灵压低声音,“至于要挑起战事也不难,只要公主夫死了楚国定会出兵发难。” “这也是个办法,还能完成当初对公主雅的承若了。”华丹丹心里却有些担忧,“此事牵扯甚广,需要想一个万全之策再行事。” “我还在思考之中。”公子灵望着天空的烈日。 华丹丹微微思索了小会,“公子苏最近和公主夫往来甚密,若是现在对公主夫下手,极容易被抓到把柄,着实有些困难。” 公子灵叹息,“我也是说说,如今李君侯致仕,跟随在他左右的大批将士也没了,想对他下手容易得很。” “我知道李君侯启程返乡了,已经派人在李君侯返乡的路上安排了人伪装成山匪。”华丹丹端起酒杯一口饮尽。 公子灵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落地,“我答应你的事情总算是完成了,你也不必整日记挂着。” “李君侯杀了我的全家,就杀他一个人还真觉得出不了气。”华丹丹将酒杯摔在桌上。 “得饶人处且饶人,李君侯死后,李家再无可用之人,李君侯依靠掠夺积攒下的家财会被收回去,一大家子人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突然间一贫如洗,定会生不如死,或许不用你出手李家的人依然会过的很凄惨。” 华丹丹敷衍道,“那就到时候再看事情会发展到何种程度。” “对了,我听方源说王家铺子中有一批老人离开了,是怎么回事?” “因为我想要任用新人,那些老人觉得威胁到了自己地位就各奔东西了。” “铺子生意没有影响吧?” “这些的离开同时也将王家的人脉带走了不少,影响当然会有”华丹丹并没有放在心上,“近日的收益已经降了三层,不过还是有得赚,日后好好的经营便能恢复。” 因为王家原本就不属于她,因此对于这些得失她也看得很开,能将铺子中的人快都换成自己的更重要。 “你也不要操之过急了,我也看过一些铺子新老东家交替,用个十年将老人清理了都不算晚。” “我没有着急,是他们觉得以后难有作为自己准备离开。” 华丹丹也知道方源推荐给人本事没这样大,如果真的能在一两年内就将老人给清理了,还能让王家铺子顺利度过权利交界时期,这种人才秦王都会想要。 “这便好,公主雅最近如何了?” “公主夫有了公子苏撑腰,腰杆也直了不少,每次公主雅斥责了公主夫,公子苏都会以长兄的身份管教公主雅几句,公主雅的情况又不好了。”华丹丹叹息。 “那现在公主雅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我前日去公主府探望了公主雅,正巧奶娘在喂公主雅吃饭,公主雅只是吃了一口,不仅将饭给吐了,还将胃液都吐出来了,以我看公主雅是好不了了。” 现在医学不发达,公主雅长期不好好的吃饭,身子骨早就已经垮了,就目前的情形来看公主雅是活不长了。 “子苏也真是的,怎么能帮着外人欺负自己的妹妹。”公子灵的心里忧愁。 有公主雅的相助他在朝堂上才能够顺风顺水,一旦公主雅死了他行事也会艰难许多。 “子灵是在心中偷笑吧!因为公主雅的事情,秦王责怪了公子苏好几次。” “怎么会”公子灵的心里忧愁,“无论父王如何责怪公子苏,公子苏也是父王认定的儿子,父王想的定是修复他们兄妹关系,也不是为了责罚公子苏。” 就在二人随意聊着的时候,长吏急匆匆走来:“公子、夫人。” “长吏可是有何要事?”公子灵很少看见长吏急切的样子。 “公主雅和公主夫吵架,砸死了公主夫。” “啊!” 公子灵听见这消息难以置信,他也不过是想想罢了,如今居然真的发生了,公子夫死了那就有了可以领兵出征的机会。 “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公主雅现在如何了?”华丹丹心里讶异。 长吏回话,“昨晚发生的事情。” “还有没有什么消息。”公子灵追问。 “公主雅砸死公主夫便再次带人夜闯宫门,这次公主没带私兵闯不进去,于是一直敲打着宫门哭喊要见秦王,秦王得知了消息便将公主放进去了。今日上朝的大臣在宫门处得知了这件事情,都在要求秦王严惩公主雅。” “现在情况如何了?” “宫内传来消息的时候,秦王想拖延此事说容后再议,但大臣碎首进谏,秦王只好让朝会继续,现在还未讨论出结果呢!” 华丹丹看向公子灵,“你今日不巧了,正好没去朝会上,不然也能出言为公主说上几句。” “公主砸死公主夫和夜闯宫门都是大事,我也是不敢为她求情。那些大臣应当会揪住公主夫是楚国质子,被公主砸死会引发战事这一点不放吧!” 长吏答道,“公子说的没错,大臣们就是抓住了这点不放,秦王也很为难。” “你刚才说大臣们碎首进谏,可真有谁撞了柱子?” “有两个御史大夫撞了柱子,顿时血流如注,被抬下去诊治了,幸而无性命危险。” 公子灵感叹道,“公主雅这次逃难一劫了。” 朝堂上。 秦王望着天空上的太阳,往日这个时辰朝会已经结束一个多时辰了,如今堂下的大臣个个群情激愤,口口声声让雅儿偿命。 早知如此他就应当听从雅儿生母如夫人的建议,直接毒杀了公主夫,如今也不会出现这般麻烦的事情。 右相神色激昂:“大王,公主雅罪大恶极,若是就此放过公主雅,以后公子公主纷纷效仿,秦国要亡啊!” 秦王冷笑,“楚王子女众多,不会在意区区一个质子,众位的担心多虑了,寡人看你们就是想逼雅儿去死。” “大王,公主雅所犯之罪难道不足以处死吗?”左相咄咄逼人。 秦王闭上眼睛,像极了为子女操碎了心的老父亲,思索了一会最后终于做出了决定。 “公主雅如此行事,皆是被身边之人挑唆,伺候公主雅的宫人一律处斩,公主雅褫夺公主封号。” 对于这样的处置众臣依旧不满。 “敢问大王一句,公主雅被褫夺公主封号,是否继续享受公主的荣誉。” 秦王未回答这话,冷哼一声便离开了朝堂。 众臣却并没有就此离开,依然是议论纷纷。 刘大人走到右相的面前:“大人,大王这样处事实有不公,不如我等一块长跪不起,求大王赐死公主雅,否则我们就尝跪不起。” “此事不妥”右相毫不犹豫的否定了这样的做法。 如若秦王真的迫于压力处死了公主雅,定然会怀恨在心。 虽然法不责众,但他身为右相,秦王定然会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在他的身上,日后也会将怨气撒在他的身上,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右相你可是已经有了法子?”刘大人继续追问。 右相思索了一会,“等公主夫的死讯传到了楚国,若是楚国要发兵攻打秦王,我等再请求处死公主雅也不迟。” 第二百章 短见 秦王回到了寝殿之中,便看见双眼无神的公主雅耷拉着脑袋靠在椅子上,于是吩咐一旁通报的内侍噤声,径直走到了公主雅身边。 轻声唤道,“雅儿。” 公主雅回过神来,苍白的脸上挤出了一个干裂的笑容,“父王,雅儿又让你为难了。” 秦王爱怜的抚摸着公主雅的长发,以往是满头的青丝,如今竟干枯发黄还夹杂着白发,秦王恍惚觉得自己会白发人送黑发人,“是那群老匹夫让寡人为难了,雅儿不必自责。” 公主雅靠在秦王的身上,悲凉的低语,“雅儿知道那群老匹夫想将雅儿套在圣女的壳子中,她从未将雅儿当做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看待。” 秦王心疼公主雅,但这次公主雅的确做得太过火,并且昨夜公主雅也太过冲动了,若是不发疯似的来到宫门哭喊,他还能帮着公主雅善后。 如今闹得众人皆知,坊间也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他这次不能让公主雅全身而退。 “雅儿,寡人下令将你身边的宫人处死了,也褫夺了你公主称号。”秦王内疚的说出此话。 秦王顿了顿,想要继续说过段时日就恢复公主雅称号一事,却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公主雅就情绪激动的推开了秦王。 “为何?父王也不能理解雅儿吗?难道人的喜怒哀乐怨都是错的吗?” 太后和公主夫一手造成了公主雅的悲剧,秦王顺应太后的让公主活在痛苦之中。 秦王对公主雅感到无比愧疚,安慰道,“雅儿,等过段时日寡人会封你为长公主,让你比如今更尊贵。” “我不要公主的位分,我要你将他们还给我。” “雅儿,你身边的宫人不好,寡人给你换一批,更能好好的照顾你。”秦王轻声劝解。 “不要,父王求你将他们还给我,他们是我的人,你怎么能随意处死他们呢!”公主雅的情绪激动。 她身边伺候的人已经跟了她多年,她是无法看着与她朝夕相处的人就这般因为她惨死。 “雅儿可知道他们是代你受过,若是他们不死,那群老匹夫不会轻易罢休的。”秦王无奈。 “不要,我不要,父王你将他们还给我,还给我啊。” 公主雅受到打击神智又失了,开始大吼大叫仿佛已经疯了一般。 “雅儿冷静一点,父王做的这一切全部是为了你好啊。”秦王继续安慰。 公主却已经听不进去了,进入了疯癫的状态。 “唉”秦王重重的叹了口气,“你们好好的照顾公主雅,若是有个闪失我让你们人头落地。” “是,大王。” 宫女战战兢兢的守在公主雅的身旁,为了自己的小命能够保全,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传御医。”秦王坐在椅子上叹息,这时候他就是一个手足无措的父亲。 很快御医便来了,开始疯掉状态中的公主雅他也没有好的法子,“大王,恕微臣无能,现在这个情况只有给公主雅服用安魂汤,才能让她安静下来了。” 秦王点了点头。 御医随即吩咐宫人端来了安魂汤,等着公主雅稍微安静了一点的时候强行喂了下去。 过了一会公主雅安静了下来,躺在床上进入了昏迷之中。 御医随即为了公主雅做了细细的检查,“大王,公主雅并无大碍,睡上一觉冷静下来就会好上许多。” “没事就好。”秦王心疼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公主雅。 现在整个公主府已经空荡荡的了,他是无法放心公主雅回到公主府,暂时安置在了宫里。 令他头疼的是公主雅平日里也没有什么朋友,照料她的宫人又已经关入大牢等待择日问斩了。 现在谁来陪伴公主雅呢! 侍人小心翼翼的建议,“大王,这些时日里灵夫人经常去公主府陪伴公主雅,不如请灵夫人帮忙照料。” “可以,寡人怎么将灵夫人忘了,传我的旨意给灵夫人,吩咐她进宫照料公主雅。” 正在府邸里与公子灵商量接下来事情的华丹丹,收到了侍人传来的秦王旨意,顿时敢到一阵头疼。 公主雅是个什么样的情况她也知晓,这一去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公主雅若病上个几年,她岂不是就要在宫内待上几年吗? 这照料公主雅换个说法便是成了公主雅的丫鬟,这是越活越倒退了。 公子灵从这件事情中看出秦王依然关爱公主雅,便决定和华丹丹一块入宫。 “我去父王面前提个建议,试试能不能用死刑犯代替公主雅的下人。” “父王应当会很满意你提出了这个建议。” 两人联袂到了宫里,便分开而行了。 华丹丹去到了公主暂住的宫殿之中,王宫虽大,但在后宫住着的美人太多。 公主雅犯了大错,依然有独自的宫殿居住着实令人羡慕。 秦王后也在公主雅的宫殿中,正给照顾公主雅的宫人们训着话。 华丹丹等王后训话结束后,才上前行礼,“潘儿见过王后。” “不必多礼,公主雅不让这些宫人靠近,既然你以前常与公主雅见面,想必你们已经十分熟识,就由你将这碗汤药端进去请公主喝了。” “是” 华丹丹端着汤药在宫人的带领下来到了公主的寝殿外,为了防止公主听见外人的声音再次闹腾起来,宫人轻轻的推开了殿门便退到了一旁。 华丹丹走到门口顿时大惊,手里药碗跌落在了地上,只见大殿的横梁上挂了一块白绫,白绫在横梁的上面绕了一个圈,在白绫的尽头打上了一个死结,死结的上面吊着一个披头散发的脑袋。 她一眼便认出了上吊的人竟然是公主雅,“快来人啊,公主雅上吊了,救命啊。” 宫人们听见了呼喊声顿时乱做了一团,王后是农家出声并不怎么在乎自己的形象,顿时健步如飞的跑到了宫殿的门口。 她给宫人训话也就不过半刻钟,也就半刻钟的时辰里宫殿里没有人守着公主雅,她千想万想也没有想到公主雅会因为没有人守着便寻短见。 如果公主雅因此死了,秦王定然会降罪与她。 宫人们心里何尝不是这样的想法,公主雅一旦死了定会让他们陪葬,赶紧七手八脚的将公主雅从白绫上抱了下来,然后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床上。 御医闻声也赶了过来,好在发现的早,公主雅窒息不久,御医为公主雅扎了几针便清醒了过来,只是更加的虚弱了。 王后松了口气,吩咐宫人好好的照顾公主雅便出了大殿,依然心有余悸:“公主雅这人的确是个麻烦,看见不认识的宫人就尖叫,等身旁没人了又要寻短见,如何是好呀。” “公主雅的身边不能离人了。”华丹丹也松了口气。 王后挤出一个笑容,“灵夫人公主雅就麻烦你了,还请你好好的照顾公主雅,切莫出现闪失。” 这是秦王安排的事情,华丹丹就算再不乐意也得接受,“王后请放心,我会好好照看公主雅。” 王后再次对宫人交代了几句,便在离开了。 华丹丹走到公主雅的殿门口,柔声说道:“公主,我是潘儿啊!” 殿内没有任何的回声。 华丹丹无奈,估摸着公主雅将她给忘了,继续补充,“公主还记不记得,潘儿给你送了好多美男子,你还让他们假扮成商贩在你府中做游戏玩呢!” 公主雅回忆起了这一段记忆,呆滞的眼神有了一丝神采,光着脚就朝着殿门跑去。 宫人赶紧将殿门打开。 “公主。”华丹丹行礼。 “潘儿,你真的是潘儿”公主雅欣喜,“你见到奶娘他们了吗?有人将奶娘还有照顾我的宫人从我的身边带走了!” “公主”华丹丹呢叹了口气,“奶娘们不会回来了,公主要接受这个现实。” “不,不,不”公主雅扯住华丹丹的衣领,大吼着,“你将奶娘还给我,将我的人还给我。” “公主,你是不是又不认识我了。”华丹丹无奈。 公主雅的确也不认识华丹丹了,依然是大吼大叫,“你滚,你给我滚,滚的远远的。” 华丹丹不敢多留,赶紧带着宫人退的远远的,生怕再次刺激到公主雅。 公主雅遇见人便会尖叫,长期的尖叫导致喉咙损伤咳嗽中还夹杂着鲜血。 渐渐的公主雅许是喉咙难受消停了不少,也允许人靠近她,只是不准人触碰她。 她如今只会说一句话了,无论见到谁都嚷着,“将他们还给我。” 对此华丹丹终于感觉轻松了一点,至少不用在忍受刺耳的杂音。 就在她以为公主雅正在逐渐恢复的时候,便发生了更让她心惊的事情。 公主雅偶会安静下来,静静的躺在床上什么也不做,仿佛是没有了事情一般。 就在众人松懈的时候,便会拿着白绫上吊,让众人防不胜防,并且还会在宫中寻找水井跳井,看见火盆就往里钻。 虽然有众多宫人跟随着她的身边,但总有疏忽的时候,并且她的举止无常很难提前预防,依然将自己弄得遍体鳞伤,连带着华丹丹都在一个月之内被秦王责罚过好几次。 一月过去,楚国应当得知了公主夫被公主雅砸死的消息。 但如今还没有消息传到秦国,秦王觉着事情已经过去,便吩咐公主雅回到公主府,同时还将掉包出来的公主雅的下人还给了公主雅。 第二百一章 机会 秦王下令公主雅回到公主府,高兴的人莫过于服侍公主雅的人了。 这一月的时日里,公主雅时常趁着服侍的下人没有留意的时候伤害自己,因此不少的宫人受到了牵连。 最严重的那次便是路过火盆的时候,公主雅突然朝着火盆倒下,服侍的宫人根本反应不过来。 公主雅跌落在火盆之中,烫伤了整个背部,秦王因此大怒,将当时服侍公主雅的宫人全部被处死了。 华丹丹也是运气好,那个时候秦王吩咐她觐见,了解公主雅最近的清醒这才逃过一劫。 不过她当时亲眼看见了秦王见宫人禀报,公主雅跌落到火盆里被烫伤时候的暴怒,若不是她有正当的理由不在公主雅的身旁守着,否则她也要受到重罚。 打那一次的事件以后,吩咐公主雅的宫人们那是眼睛都不能眨一下了,同时也将一切可能伤害到公主雅的物什什么的全部搬离走了,公主雅出行的时候便会有宫人在前方探路,任何的危险提前规避。 这才安然的度过了这一月的时日。 华丹丹也好不到哪里去,整日提心吊胆的,即使到了夜里都睡不好,时刻担忧着会不会突然就听见宫人们传来的噩耗。 ...... 这一日,终于到了公主雅启程回到公主府的日子了,华丹丹到了公主雅的寝殿,从宫人的手里接过了衣裳走到了床边,轻唤,“公主,该起床了。” 公主雅依然是来回的那句话,“将他们还给我。” “公主”华丹丹柔声细语,“只要我们回到公主府了,你就能看见昔日服侍你的宫人了,他们在公主府中等着你呢!” “将他们还给我。”公主雅仿佛已经隔绝了这个世间的一切消息,任何言语都听不进去了。 “唉!”华丹丹无奈的摇摇头,公主雅这副模样真叫人心疼。 高高在上的公主雅,竟然会沦落到这般地步。 “你们来伺候公主雅起床,小心一点。”华丹丹对着宫人叮嘱。 宫人们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公主雅的身旁,仿若是哄骗着小孩,轻声轻语,“公主听话,我们起床了,出去晒太阳了。” 公主雅睁开眼睛,骨碌碌的转动扫视着眼前的两个宫人,感觉像是有些印象便顺从着让其服侍。 宫人为公主雅穿好了衣裳,接着便简单的为其梳洗了一下,至少看上去不会太过糟蹋了,接着便有宫人将早膳呈到了桌上,宫人又小心翼翼的服侍公主雅吃上了一口,意思意思。 做完了这些事情,宫人便扶着公主雅到了殿外的轿子旁边,伺候公主雅进入轿子。 无奈的是公主雅对于狭小的空间很抗拒,轿子当然也不例外了,华丹丹只好率先进入到了轿子里面,公主雅这才顺从的到了轿子里,最后便又换乘了马车,朝着公主府而去。 将公主雅的宫人偷梁换柱一事,是公子灵亲自动手去办的,带着秦王的命令,公子灵顺利的将公主雅的宫人安顿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 等着公主雅回到了公主府的时候,正好公子灵派去的,坐在公主雅宫人的马车也来到了公主府。 为了保险起见,公子灵亲自带着内侍将公主雅的下人送到了公主府的里面。 华丹丹在殿外迎接,“你就不担心别人看见你来到了公主府,怀疑你来公主府的目的是什么?” “这又什么”公子灵看着华丹丹温柔的笑了笑,“我这一次是来接夫人回家名正言顺,不过公子苏的人的确在盯着我,他们盯了我一路,发现我身后跟着的三两马车都进了公主府应当很疑惑。” “你是故意的?” “公子苏早就看我不顺眼了,让公子苏知道公主雅的宫人都还活着,也可以转移一下公子苏的视线。” “这样也好。” 公子灵继续说,“公子苏在文官的心中威望极高,公子苏常年和文官等人沆瀣一气,若他们知晓了公主雅的宫人没死,大概得气死。” 华丹丹不明白公子苏为何对公主雅会有这般大的敌意,她和公主雅相处了不少的时日了,觉得公主雅可恨的同时又可怜。 若不是公主夫怕太后过世在秦国会被人欺凌,想太后提去要迎娶公主雅,公主雅和公主夫都不会走到这一步。 公子苏作为公主雅的哥哥,即使不心疼妹妹那也应该做到视若无睹,如今倒好,反倒觉得公主雅罪大恶极。 “公主雅的宫人回来了,又有秦王派来的人照顾,我们就不要在这里久留了,快些回去吧。” “好,你这些日子照顾公主雅也累了,回家好好休息。” …… 华丹丹回到了公子府,感觉身心疲惫,躺在床上休息了好几日。 照顾公主雅的时候,她也受到了秦王的责罚,便是罚跪,一旦罚跪便是一两个时辰打的,膝盖因此也出现了红肿淤青。 在家里休息了好几日这才全部消除,就在这个时候公主府传出了消息。 公子灵风尘仆仆的回到了府邸,“楚国那边有了新动静,虽然目前还没有要与秦国开战的消息,但楚国臣子群情激愤要让秦国给一个说法,已经派人前往秦国。” “该来的迟早回来呀。”华丹丹早就有预感,楚国定不会对于质子的死亡不问不顾。 公子灵抿了一口茶,“公子苏这几日里已经查明了公主雅下人被掉包的事情,正愁着没有发难的机会,听闻了楚国的消息,便带人去到公主府,将公主雅的宫人全都给杀了,公主雅遭受到了打击,当场呕血而亡。” “公主雅死了,秦王知道吗?”华丹丹心里讶异。 眼看着公主雅在宫人的照料下正在逐渐的恢复,居然这般离开了人世。 “秦王派了可是派了不少的宫人细心照料公主雅的起居,定然会知晓此事。公子苏听闻了公主雅呕血而亡的时候也没有停留,立即便入宫请罪了。与公子苏交好的大臣也入宫为其求情去了。” “这下秦王可难办了。”华丹丹眺望着远方的天机。 “秦国这二十年来政通人和,也无外敌的侵袭,父王这些年里一直安于享乐,也该有些烦心事了。” 公子灵端着茶杯,感觉看见了前方的希望。 …… 秦王靠在椅子上,他已经受到了宫人传来的消息,得知了公主雅呕血而亡的消息,不禁老泪纵横,他还记得公主雅与他相见的最后一面。 那时候公主雅除了不停的重复:将他们还给我,已经不会再说任何的话语,连疼爱她的父王也不认识了。 忽然他又回忆起了见到公主雅最后一面时样子,公主雅崴了脚,走路一瘸一拐。长发被火烧了一半,发尖都是焦的,手臂上还有烧伤,那里还有半点公主的尊贵啊! 当时他就觉得心中不安,早知道如此就应该将公主雅留在宫中,公主雅的宫人也送进宫来照顾公主雅便是。 他已经在大臣的面前做了最大的让步了,即使大臣知晓了他吩咐公子灵偷梁换柱一事,他就不信有大臣胆敢就此拿出来说事。 就在秦王陷入悲悯的思索时,内侍走到了殿内,“大王,公子苏来了。” “寡人不见他。”秦王冷哼。 “是” 过了一会内侍再次回到了殿内:“大王,公子灵吩咐我传话该给大王,公子灵师来请罪,若是大王不肯原谅他,他就在外面长跪不起。” “他对不起的人是雅儿不是寡人,让他离开。”秦王满腔怒气,已经不想再对公子灵说任何的话了。 内侍叹了口气,出了大殿,“公子,大王下令你必须离开。” 公子苏对此不以为然,反而还义正言辞:“请转告父王,子苏对雅儿之事感觉十分意外,但子苏并没有对不起雅儿,之所以请罪是因为子苏接下来的话会让父王震怒。” 内侍的心里明了,公子苏接下来要说的话语定然很严重,秦王现在已经暴露了,他可不敢在火上浇油了,只能继续催促道,“公子,秦王已经下令不见你了,还请你快些离开这里。” 公子苏依然坚持,抬眼看着内侍:“听闻父王准备以公主之礼为雅儿发丧,不仅如此还准备加封雅儿,还吩咐礼官在王室中寻找男童过继给雅儿,并打算封雅儿继子会世孙,楚国使者马上到西垂城此举万万不可。” “公子”内侍无奈的摇了摇头,“容老奴说一句,公子夫不过是楚国的质子罢了,所谓质子就是他爹都不要的儿子,不值得你这般上心。而且公主雅已经去了,无论现在如何的风光体面都是身后事,公主雅已经享受不到了,公子何必斤斤计较将此事放在心里。” 公子夫冷哼,“谈论楚国乃是国事,谈论雅儿乃是家事,你不过是一区区内侍罢了,有何资格谈论这些事情。” “是奴僭越了,请公子恕罪。” “请将我的话转告给父王。”公子苏继续坚持。 内侍并没因为公子苏的训斥而不满,公子苏从小就是守规矩重礼仪之人,对他们这些内侍也向来和善。 这次公子苏会一反常态的训斥,想必也是触碰到公子苏的底线了吧! “奴这就进去转告秦王。” 内侍再次回到了大殿之中。 秦王不悦,“还有何事。” 内侍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的将方才公子苏的话语转达了一次。 第二百零二章 逼宫 内侍再次从大殿里出来的时候,额头已经被砚台的猛烈的撞击出了一个鲜血淋漓的伤口,殷红的鲜血夹着着黑色的墨汁顺着脸颊不停的跌落。 “奴已经将公子的话转告给秦王了,秦王说公子若再不离开就按照逼宫处置,并且还要将公子的妻儿子女全都关押起来,公子快些离开这里吧!” 公子苏不相信秦王会对他这般狠心,并且他的夫人也是诸侯之女呢! “除非父王收回成命,否则我不离开,我也不起来。”公子苏已经打定主意不离开了。 就在公子苏的话音落下,台阶的下方有一个小宫人步履匆匆的跑来,着急忙慌的向内侍禀报:“大臣们如今在宫门口跪下了,大臣们放言,若是公子苏不起来,他们也不起来。” 内侍听闻这个消息脸色一变,赶紧忍受着额头上的疼痛回到了殿内,将此消息禀报给了秦王。 秦王听闻了这个消息不怒反笑。 他戎马一生,心中充满了征服欲,再加上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公子苏和大臣这般做法就是在挑战他。 面对挑战他就从来没有输过,再次将他心中尘封已久的挑战欲激发了出来。 他上了年纪,身体在不断的衰老,因此在旧居了这王宫之中,此事还同时将他心里那匹已经沉睡的野兽也一同激醒了。 整个人开始逐渐双眼明亮,焕发光彩。 一旁战战兢兢的内侍感受到了秦王气场的变化,只觉得这比秦王吃过的任何仙药都有效果。 秦王微微思索了一会,“下令御医到去守着,那些下跪的大臣晕倒一个就抬下去救一个,再派人守在跪在外面的大臣家外。” “是” 内侍恭敬的退下,完成秦王的交代的事情,路过公子苏身边的时候,内侍的心中既叹息又觉得可惜。 在他们这些内侍的心中,依然觉着公子苏是最合适成为秦王的。 因为公子苏克己守礼,性子沉稳又能稳定朝纲,至于别的公子当然也有出众的,但是比起公子苏来依然是差上了一截。 内侍走了两步又停下了脚步,好心提醒,“公子,你带着群臣这样做是不忠不义不孝啊!” 公子苏看了内侍一样眼,他的心中对于内侍并没有偏见,但从内侍的职责范围来说,内侍不应当关心这些。 “你僭越了。” “是” “奴僭越了,请公子恕罪。” “下不为例。”公子苏说完便闭上了眼睛,等着期望见他的那一刻。 内侍朝着御医的宫殿而去,只感觉秦国就快要变天了,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在这次劫难中命丧黄泉。 小内侍跟着身后,四周看了看没有人经过,便小声询问:“师傅,大王会杀了那些跪在外面的臣子吗?” “咱们大王是明君,不至于,不至于这样做。”内侍的心里对此还是有把握,否则秦王便不会让他去请御医守在大臣们的旁边即使诊治了。 不过秦王贪恋权势也是真的,秦王的手里将秦国的九层权利握在了手中。 无论文臣还是武将实际上都没多大的权利,别看将军们平日那般风光的,对外说着带领几十万大军,实际上能够调动的也就不足千人罢了。 如果没有秦王的命令,将军们也是号令不了秦国大军的。 …… 华丹丹在公子府里闲着无事,便吩咐下人备了马车,到了王宫的外面看着热闹。 身旁放着公子府厨子做的秦国特有的冷饮,一边吃着冷饮一边看着热闹。 她将思绪带回了现代,看着那些跪在外面的大臣,仿佛是在看一部古代的vr电影,不过有些美中不足的是电影的剧情发展有些缓慢,并且剧情有些太过简单,属于烂片的哪一类,只能是无聊乏味的时候,正巧又遇上了断网,找不到打发时间的事情才能看的下去。 过了一阵,剧情才有了一点点发展,有些上了一点年纪的大臣,抵挡不住空中高悬的滚滚烈日,亦或是腿跪疼了,倒在了地上。 华丹丹仔细的观察了那些被宫人抬走的大臣,想要分辨一下有没有小腰偷懒,装作昏迷的! 不过至少从表面上看,晕倒的大臣们全部是眼睛紧闭,甚至还有些口吐白沫,装是装不了的。 微微叹息,“士人风骨令人敬佩。” 不像后世有点文采的那些老阴阳人。 天璇坐在一旁车厢的一旁,车帘就那般大,华丹丹一个人就将车帘的区域占据完了。 她是没有机会看见那些在烈日下,下跪的大臣是个什么样的情形。 看着华丹丹也无所事事,并且心情也不错,便将犹豫多日的事情说了出来:“夫人,我想要回去重新做买卖,不知夫人能否给我这个恩典。” 如今她是真的后悔跟在华丹丹身边了,当初这么做也是想要跟着华丹丹能够有个好前程,为了自己的前程考虑。 跟在华丹丹身旁的这些时日,她是愈发的觉得华丹丹此人平庸还心比天高。 祝信鸿用损害老顾客利益的法子换来一时的利益,华丹丹竟然对其赞赏有加。 王家的铺子中全部是做了几十年买卖的老人,跟各国贵人的府中也有生意往来,祝信鸿用的法子他们能想出几十个,只是为了不损害铺子的口碑才没用过这些法子罢了,并不是想不到。 铺子中的老人接二连三的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并不是因为觉得在铺子没有发展的前途选择离开,也不是因为觉着输给了一个后辈而离开,而是不想看见自己倾注了心血毕生心血铺子的名声就这样被毁了。 即使是还留在铺子里的老人,也是还抱有挽回居然的希望,若真当到了无法挽回的那一刻,便会毫不犹豫的离开。 华丹丹不惊讶天璇的离开,现在她身边最受重视的人是岁,她最喜欢的也是岁。 因为她不说话的时候岁就不搭话,她喜欢沉默寡言的人。 石音和天璇都不是她想带进王府中的下人,但这两人自来熟,一开始就对她十分热情,她初来乍到得积攒人品才将这两人留下,如今她羽翼丰满不再需要这两人的服侍。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华丹丹收回了目光。 “我会到各国去行商。”天璇已经有了打算。 “大掌柜可允许你去了?” 天璇点了点头,“我十二岁的时候就跟着哥哥去过沙漠行商,我们一共了路过了沙漠中的二十个国家,爹娘当初也计划着,等我十六岁后也带着人去沙漠走上一遭。” 沙漠中的小国一向很多,不过却很分散,并且沙漠里面行路也很困难,走过二十个国家怎么的也需要快一年的时日。 “那就祝你一路顺风了。”华丹丹不做任何的挽留。 “多谢夫人。”天璇顿了顿又道,“上次夫人买了麻辣烫却没有吃,是否因为太过思念故国舍不得吃?” 华丹丹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 天璇继续道,“麻辣烫铺子的掌柜已经将我家长工的午饭包了,我吩咐麻辣烫铺子的东家亲自给夫人做一些麻辣烫?” “不用了,我想吃会让府中的人去做。” 华丹丹觉得葛氏才是真的命好,白白的拿了她的方子还在西垂中混得不错。 尤其是她现在假冒王潘,还不能去公堂告葛氏用了她的方子,相当于华丹丹此人已经在世间消失了。 她当初招的人都是签过保密协议的契约,即使秦国不承认应国的保密协议,也能让秦国的人知道她的麻辣烫才是正宗的。 事到如今这些已经不重要了,无论麻辣烫铺子的生意多好,现在在她的眼里也只不过是一些蚊子肉罢了。 不过葛氏等人着实不讲没有道义,出卖主家传出去是会被人唾弃的,葛氏的命好还体现在葛氏出卖的人是她,她是不是属于这个时代的人。 天璇附和道,“夫人不吃外面卖的吃食也对,公子府中的厨子是公子灵精挑细选回来的,做的麻辣烫用的肉定然会比外面好些。” 因为公子灵觉着麻辣烫的味道不错,便吩咐厨子按照麻辣烫的口味制作,还真仿造出来了,并且还根据公子灵的口味做了一些改变,使得麻辣烫的味道更佳的符合秦国人的口味。 葛氏等人都没有制作吃食的天赋,只会一股脑的使用当初的方子,导致麻辣烫的口味总是会有所欠缺。 天璇顺着话继续说,“那家铺子中卖的肉串和蔬菜串都挺便宜的,可能是用了不新鲜的食材制作,还好公子灵的身体好,上次吃了一点夫人买回去的肉串没有闹肚子。” “此话怎么讲,你们可去调查过大肉铺里的食材有问题?”华丹丹对此疑惑。 虽然对葛氏违反了保密协议有些不快,但葛氏是个认真负责的人,在她看来还有些完美主义,应当不会做这种事因小失大的事情。 “没有,但大肉串铺子里的麻辣烫是真卖的挺便宜,有铺子算过按照大肉串铺子的定价,在抛开了房租和伙计的工钱还有成本以后,一个月应当只赚二两银子,像麻辣烫那种铺子一个月只赚二两太少了。” “你若是对此好奇可以多去铺子调查一下大肉铺。”华丹丹对此也好奇,不过却不方便出面。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天璇点了点头,她要独自行商准备的事情还多着呢! 第二百零三章 晕倒 华丹丹继续掀开车帘,看着跪在宫外的大臣们。 天公不作美,高悬的太阳没有丝毫要体谅诸位大臣的意思,整日天空上也没有丝毫的云彩。 时辰已经过了中午,温度也愈来愈高,跪在宫外的大臣身上还穿着厚厚的官袍,在烈日的照射下额头上纷纷冒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 若是仔细的看看,不少的大臣已经嘴唇发白恐怕也坚持不久就会躺在地上了。 华丹丹在心里再次佩服了起来,若换做是她恐怕早就坚持不住了。 过了一会便陆陆续续的又有大臣坚持不住,倒在了地上,守在一旁的宫人已经有了经验,大臣一旦倒下,便会将担架抬到旁边,然后将大臣抬到担架的上面然后抬走。 御医们却为此犯愁了,起初还觉着没有什么,大不了就扎个针熬点药的事情,就当做是总结及经验罢了,因此没有放在心上。 渐渐的御医们不这样想了。 若是年轻人坚持不住倒了那还好,抬到阴凉的地方补充一点水分,休息一会就能缓解过来。 但是有很多大臣已经到了花甲的年纪,这个年纪的人平日里就一身是病,一旦倒了那许多病症也跟着冒了出来,。 有不少的大臣又是位高权重,一旦死在了自己的手里恐怕耳根子不会清净,很是棘手啊。 最麻烦的是倒下的大臣愈来愈多,他们御医总共就十来位,已经照顾不过来了! 另一边,公子苏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他独自一个人跪在大殿的外面依然是精疲力竭,强迫着自己坚持着,若是晕倒在了大殿的外面然后还有什么脸面来这王宫。 华丹丹继续在观看了一会便觉着有些无聊,并且马车虽然停在阴凉的地方,气温上来了马车里的空间狭小,温度依然很高,已经没有继续看下去的欲望。 “我们回府了。”她吩咐。 石音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细汗,掀开车帘对马夫说,“夫人吩咐回公子府了。” 回到公子府,厨房已经准备好了吃食,很快便端上了桌子,天璇在一旁伺候。 华丹丹吃的差不多了,放下了牙著,“既然你已经有了打算,待会就可以回去了,替我给族叔和族嫂问声好。” “多谢夫人。”天璇也彻底的松了口气,她还以为华丹丹会因此为难她。 华丹丹点了点头,便回到了床上午休。 ...... 天璇顺利的离开了公子府回到了王家,对于她的这个决定大掌柜也支持,便紧锣密鼓的为她张罗起了后面的事情。 为了不让在华丹丹身旁伺候的两年多时日白费了,她还是保持着和华丹丹的联系。 大掌柜在西垂有着深厚的人脉关系,很快为天璇组织好了一支商队,并且计划好了离开的时日。 在出发的前几日,天璇到了公子府拜见华丹丹。 “夫人,三日后我就得离去了,这一走不知道要去多久,特意来拜访夫人,感谢夫人这两年里对我的栽培。” “想好去哪儿了没有。”华丹丹询问。 “和当初计划的一样,去沙漠的小国家游商”天璇顿了顿又道,我这儿有沙漠三十六国的特产货物,若是夫人有喜欢的就圈出来,如果我去了这些国家就为夫人带回来。” “你是去行商的一路很辛苦,还让你负责带货物会不会太麻烦了?”华丹丹客气着。 “我既然去行商自然会带上许多下人,帮夫人买些货物不过是顺带的事罢了,那里谈得上麻烦辛苦。”天璇对此毫不在意,反正也不是让她背回来。 大掌柜照顾宝贝女儿,组织的商队里不乏一些前往沙漠里的老手,并且也有一部分武艺高强的人,基本是不太可能会遇见危险。 “这也对,不过一路上定然会很辛苦。” “辛苦一点也没有什么”天璇轻松的笑了笑,“虽然沙漠中的货物大多数在西垂的铺子中也能买到,但从沙漠运到西垂所需要的人力物力不少,而且还有黑心商家在香水中加水来换取更高的成本,更甚者在酒中加水,虽然能够赚取跟多的银钱却还不能保证质量,夫人需要什么就告诉我。” “那给我看看!” 天璇将册子递上,“夫人只需要圈出来就行了,我一旦遇见了就会买下来。” 华丹丹接过册子,看了看上面的内容,“我需要的也不多,那就帮我买些葡萄干和葡萄酒就可以了。” “我会亲自去商贾的葡萄园带回最上等的葡萄酒。” 天璇微笑着记下了华丹丹需要的物什,她这几日去了好多家询问有没有人需要带货物的,已经承接了不少的订单。 既可以送个人情,也可以因此不用担心在小国家被人为难,因为王家的商队虽然在秦国很有名气,但是有些国家王家是没有商队往来的,在那里听闻过王家的人很少。 若是报上几个她为其代购的大家族,总会有一两个小国家的人会有所耳闻,会因此忌惮。 “此事就麻烦你了”华丹丹顿了顿又道,“上次说调查麻辣烫是否用坏肉的事情,现在调查清楚了没?” “已经做了详细的调查,大肉铺确实是用的猪、牛、羊身上最便宜的肉,但不是坏肉。大肉铺的伙计全都是应国人,在秦国别国人的工钱只是秦国本地人的三成,而且别国人干得活计也是秦国人的两倍,因此售价很低。” 华丹丹心不在焉的听着天璇抱怨招活计的事情,心想着找个人去吓吓葛氏。 秦国律法中明确规定了,店铺中招的活计秦国人必须超过三分之二,定这条律法就是怕店铺东家去招收别国的廉价劳动力。 葛氏的这种做法虽然能够将利润最大化,若一旦秦国的官府查到,确会赔了夫人又折兵。 “夫人,你在听我说话吗?”天璇注意到了华丹丹心不在焉。 “在听,在听,你待会回去的时候告诉大掌柜,祝信鸿已经被我辞退了,接替祝信鸿的新人五日后才到,这五日麻烦大掌柜将祝信鸿的事情一块安排了。” “我记住了,回去了就告诉爹。” 天璇突然觉得华丹丹又没她想象中的那般目光短浅了,祝信鸿经营的这些时日里,确实是让华丹丹赚取到了实实在在的银钱。 虽然因此惹怒了老顾客,但将祝信鸿换掉平息老顾客的怒气即可,对华丹丹没有损失啊! 天璇还有几家要去询问是否需要带货,在公子府里待了一会便告辞离开。 …… 公子灵下晌过了不久便回到了府中,神情有些焦虑,坐在凳子上便开始喝着闷茶。 华丹丹躺在椅子上撇了一眼,“你怎么了,可是有什么烦心的事情,说出来我为你想想法子。” “潘儿,楚国派来的使者到了西垂城。”公子灵心中忧虑。 “此事我也听说了。” “父王让大臣将使者安排在行馆中,但却不准备接见使者,而是让使者将诉求写在折子里呈上去。父王如此态度,楚国和秦果看来是必有一仗啊!”公子灵为此忧虑。 “你不就是想领兵打仗吗?事到临头有些害怕了?”华丹丹从躺椅上起来,走到了公子灵的对面坐下。 “我不害怕,我就是觉得领兵打仗回来后也就是接受封赏,公子苏昔日那般的受到父王的重视,现在依然是被被父王逐渐的冷落了,更何况是我,倒时父王对我不满也只是一句话的事情,昔日的努力便付诸东流了。” “有了兵权在手,无论秦王是否将你放在心中也不重要了,有什么好担忧的。”华丹丹不解的问到。 她在现代就听说过将士认虎符不认皇帝,只要有虎符在手就能调兵遣将。 秦国和楚国开战定会派出许多兵马到前线,抢到将领的位置对他们以后的日子是很大的担保。 公子灵却摇摇头,“虎符一分为二,不同军种不同地区的虎符都不相同,平日完整的虎符都放在父王那儿,到了任命的时候,父王会拿出其中一半交给将领,虎符要和父王的调兵手札在一起才有效。” “还有这种规矩。”华丹丹有些郁闷,秦王如此行事便等于将所有的兵权全部揽在了手里啊。 “是呀,这种安排就是为了防止将领拥兵自重。”公子灵顿了顿又道:“将领需要带着自己的那一半虎符和两半虎符合在一起的拓印去到兵营,在验了真伪没有问题之后,还必须请出调兵手札,根据调兵手札上写着何日何时提多少兵,谁带领,领多少等内容带领调兵。如果只有虎符没有调兵手札,无论虎符是真是假,持有虎符者都会被当场诛杀。” “按照你的意思,即使带兵和楚国打赢了胜仗归来,你也没有任何的实权,依然只能靠取得秦王对你的欣赏才能保持低位的稳定。” “就是这个意思,所以我才为此忧愁。” “若是如此这带兵打仗一事还是不去为好。”华丹丹也跟着忧愁。 “不过我有个计划”公子灵端着茶一口喝掉,继续说,“我们想个办法让公子苏去带兵打仗,楚国国力和我们不相上下,一旦开打了至少也需要个五七年才会有结果,父王最近虽容光焕发,但到底也是六十好几的人了,也许还没胜过楚国父王就已经去了。” “这个办法不错呀,那如何才能让公子苏前往楚国。” “山人自有妙计。” 第二百零四章 了解 公子灵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让公子苏带兵出征,对此已经是做了完全的准备了。 但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楚王的真实意图是什么,楚王并不想因为质子死在了秦国,便要因此秦国开战,他派人前来楚谋的是秦国赔偿的钱财罢了。 因此楚国使者对于秦王的安排并没有什么并满的地方,按照秦王的要求,将所求在折子上罗列了下来,然后恭恭敬敬的将折子呈给了秦王,对秦王也是毕恭毕敬。 秦王观阅了折子上的内容,翌日便在朝堂上吩咐内侍将折子上的内容念给了众位大臣听。 “诸位对楚国的要求怎么看?” 右相微微思索了小会心里便有了主意:“去岁国库共收入九千多万白银,楚国要求的不过是区区三十万两白银罢了,大王答应他们便是。” 秦王捋着胡子满意的点点头,谁说武将就不能治国安邦了,在他的治理下秦国比以往富庶快十倍不止了,即使是昔日里强大无比的楚国,在他的面前也没有了傲气。 “右相所言极是,不过是三十万两白银就能将楚国打发了,此事就这样做。” 公子灵四周看了看,似乎并没有人要提出反对的意见,便站了出来,“父王,子灵觉得楚国只要求三十两白银的赔偿,这其中会不会有诈?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为好。” 质子死在秦国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不过还从来没有那个国家因此让秦国赔偿,或是开战亦或是默不作声当做不知道此事。 楚国要求秦国赔偿三十万两白银也是头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 楚国在秦国崛起之前,一直是这片土地上的霸主,即使到如今楚国周边的小国也对楚国马首是鞍,公子灵实在不相信楚国对秦国的态度如此恭敬,只要求三十万白银,如此一来就等同于象征性的让秦国给一些赔偿,间接的也是对秦国服软了。 公子苏也站了出来,“子灵多虑了,不过一质子死了,楚国定然也觉得为质子开战不值当,所以用此来换取一些利益罢了。” 公子灵反驳道,“子灵现在还记得当时王兄请求处置雅儿,带头请命要不以公主之礼为雅儿发丧时说过,杀掉质子相当于是在宣战,那此事就不应当是王兄现在所表明的意思这般简单,岂不是前后矛盾了。” 公子苏脸色变了变了。 不等公子苏开口反击,公子灵继续说,“或者王兄当时的想的只是为了处置雅儿吗?” 公子苏回头看了公子灵一眼,“质子、和亲的意义就在于为了维持各国之间和平。但人算不如天算,人也不能一直跟着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走,在事情到来之前,我们按照预想中最差的结果行事,这一点错了吗?” 公子灵留意着秦王的神色变化,就在他方才提起公主雅的时候,秦王神情便有些异样。 想必是秦王虽然顺利的厚葬了公主雅,也没能治愈心中的丧女之痛吧! 他不再多言,“王兄说的对,是子灵太过古板了。” 公子苏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点,心里想着公子灵还算知情识趣,也不在继续在此事上纠缠下去。 然后又面向,“父王,子苏与楚国使者交流过几次,从楚国使者的态度中子苏并没有发现楚国对秦国的敌意,不如就此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用三十万两银子换来和平。” 秦王点点头,“此事就交给子苏去办。” “子苏领命。” 议论此事,便没有什么事情需要讨论了,秦王宣布退朝。 公子灵按照惯例,下朝之后便朝着宫门而去,走到半道上的时候,背后传来一个让他必须要停下脚步的声音。 “子灵留步。”公子苏加快脚步追了上来。 “王兄有何吩咐?”公子灵停下了脚步。 “为兄忽然发现,许久没有和子灵说说话了。”公子苏的和善的笑了笑。 “王兄这一说还真是,不过王兄整日处理着要是,子灵能够理解为兄。”公子灵摸不着公子苏的意思,顺着话往下说。 “为兄还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的样子,那时候为兄在练武场跟着教头练武,而你躲在一旁偷学,被为兄发现后你也并无紧张害怕之感,反而求为兄让你跟着我一块练武。” “此事子灵还记得,当时王兄答应了我的请求,让我跟着教头一块习武。” 公子苏继续说,“我一直想同身边的兄弟们,就像民间的那些兄弟一般亲近,但你们在我面前总是十分拘束,你是第一个见到我还能大大方方说出自己诉求的公子,当时我就想做个照顾王弟的兄长。现在看着你,才发觉当初偷看我练武的小男孩已长大了。” “王兄的恩情,子灵一直记在心中。” 公子灵又道,“你从小就喜爱练武,年岁渐长之后武艺便超过了我,我当时想着秦国将来又有了位杰出的武将。而你是公子,除练武之外还会读书明事理,因此我觉得应该你跟崇尚武力,总想挑起战争的武夫不同。” “王兄误会子灵了”公子灵解释,“今日在堂上之言并非是想挑起战事,是出于内心的对于楚国态度感到诧异,这才将心里的疑惑表达了出来。” “希望你想的与你说的相同,子灵最近别去练武场和武夫厮混在一块了,好好待在家中多看看圣贤书。” “王兄说的是。” “今日我们就先聊到这里,为兄还有事情需要去处理,日后有空了咱们在叙叙兄弟情义。” “恭送王兄。” 公子苏带着下人扬长而去,虽然现在他在秦王心中的地位不如从前,但是在众多公子中依然是需要仰望的人。 等公子苏走远后,公子灵这才抬起头来,对一旁的长吏说,“无论是从幼时还是到今日之前,王兄都从未与我掏心置腹说过话。” “奴觉得公子苏说的话挺真诚的,不过朝上有些大臣就想乌龟似的能忍,永远也无法猜透他们的心中具体是在想什么事情,奴觉得公子苏也和这些大臣一样。” “你说的没错,王兄话里话外都是让我不要说挑战战争之话,这其中也许有些问题,派人去打探一下此事。”公子灵吩咐。 “是”长吏顿了顿又继续说,“奴听从公子吩咐之前便在公子苏府中安插了人,楚国使者到来的时候也安排了人接近,今晚召他们回来问问有没有什么发现。” “还得在宫中安排人探听消息,如果楚国真不想开战,我在朝堂上说的那几句话也算不得什么,若是传到了楚国的人的而立,或许还会觉得我是在夸他们国力强盛。” “公子言之有理。” 公子苏方才吩咐公子灵别去练武场厮混了,也就等于暂时禁止他去练武场了,那也就没有了多少事情需要处理,早早的便回到了府邸中。 到了书房开始处理府内的事情。 而华丹丹知晓了公子灵提前回到了府邸里的消息,便吩咐厨房好好的做了一桌子的佳肴。 晚饭和公子灵一同享用,只从公子灵再次掌权开始,她已经很久没有和公子灵好好的说说话了,根本提和公子灵坐在一起吃饭。 大多数时候公子灵天还没有亮的时候便会离开,直到日暮的时候才会回到府上。 公子灵在书房里处理完了府内的事情,便回到屋子里。 “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华丹丹轻声询问。 “朝堂上发生了一些事情,不能按照我们原定的计划走了。”公子灵叹了口气。 “这是为何,难道最后要你带兵前往楚国?”华丹丹讶异。 “这倒不是。”公子灵接着便将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华丹丹一同分析。 华丹丹也觉着楚国态度十分反常,“楚国使者要求赔偿白银三十万两,这口气听着就像是在求秦国给一般,大国之间真有一国会如此低声下气吗,楚国会差这三十两银子?” “这就是此事反常的地方,如今我也还没有想明白其中是否有问题,或者我真的多虑了吧。”公子灵揉了揉眉头,思考问题不是他的强项。 华丹丹吩咐石音到了屋子,“王家最近有没有从楚国回来的商队。” “有,夫人可要见他们?”石音一边负责伺候华丹丹,另一边留意着王家的事情。 “让他们来。” 去往各国的商队全部是华丹丹来到王家之前,王家就已经有了的人马。 这些人是王家的中流砥柱,在同一条商道上行走了几十年,这年头经过一条商道不是给过路费就行了的,当初他们从应国逃难来秦王,为了节省时日未走王家打点过的道路,结果一路上都在被抢。 所以这群商队是轻易换不得,他们和商道的地头蛇早就有了交情,将他们换掉若是因此报复和商道上的地头蛇联合起来,一起拦截王家的货物那就得不偿失了。 王家想要再打通一条商道得用三五年的时日才有可能,还得大笔大笔的用钱砸下去才会有效果。 专程行走楚国的商道的人很快来到了公子府。 这群人华丹丹还是第一次见,一行四十余人,其中做决定的只有五人。 这五人年纪都在四十岁上下,余下的人则全部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更加像是在一路上负责搬运货物,干苦力的人。 第二百零五章 查明 这一行人中的年轻人虽然走南闯北,但是到公子府还是第一次,好奇的打量着四周。 等着华丹丹走进了,石音冷声训斥,“夫人到了还不快来行李,懂不懂规矩。” 领头的人赶紧上前行李,“胡庆见过夫人,不知夫人找我何事?” “你先留在这里,其他的人先下去。”华丹丹吩咐。 胡庆看着兄弟们一个接着一个的离开厅房,心里泛起了嘀咕,“夫人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询问我,这是为何。” 等着屋子里的只剩下了胡庆,华丹丹这才开口,“我要问你的事情比较的重要,所以知晓的人越少越好。” “夫人尽管问,知晓的事情定然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华丹丹点了点头,“你们最近才从楚国回来,在楚国行商的时候,可有听见楚国的人对公主雅砸死公主夫一事保持着一个什么样的态度?” “回夫人的话,在做买卖的途中与商人打交道的时候,楚商更担忧两国交战会不会影响到生意,楚商的态度是希望以和为贵。” “商贾的态度我不想听,百姓的态度可有了解。”华丹丹继续询问。 “也听闻了一点,楚国质子在秦国死亡的消息在楚国传开的时候,我们正好在楚国对此也知晓一点。”胡庆恭敬回话。 “将听见的或者看见的事情告诉我,不过我要真实的消息,若是你胡乱编造出来的可别怪我责罚你。” “小人不敢妄言”胡庆思索了小会,“楚国的百姓与楚商的态度不同,个个对此事是义愤填膺,我们队中有个年轻人出去看热闹,说话的时候将秦国的口音透露了出去,被楚国人知晓了是秦国人了,因此还被一群楚国的百姓围着暴揍的一顿。 也是他的运气好,正巧遇见了巡逻的官差,否则那个时候还真有可能会被楚国的百姓打个半死。 楚国曾经是这片土地上的霸主,楚国百姓也与有荣焉,秦国这几十年发展迅速,已经隐隐约约有了要超过楚国的势头,在各国之间不乏认为秦国才是当今的霸主的人。 楚国百姓早就对秦国不服气了,这次发生了公主雅砸死公主夫的事情,楚国百姓都希望楚国态度强硬一些,这也就意味着楚国的百姓更加的支持楚国出兵发难,与秦国较一个高地。” “那官员的态度呢!”华丹丹对此是最关心的。 无论楚国百姓的态度如何,却做不了任何的决定,等着过一些时日也就会平息下去。 胡庆说话做事谨慎,丝毫不吝啬自己的口水,“细作多是隐藏在商队之中去到别国潜伏打探消息,所以官宦之家为了避嫌不会和外国商队有任何的接触,即使是需要别国的货物了,也会让本国的商号帮忙抢购。 不过与王家做生意的楚国商号都在楚国小有名气,他们许多顾客便是官宦,在我与他们吃酒的过程中,倒是从他们口中听过官宦的态度,至于楚商们说的是否为真,得请夫人自己判断。” 华丹丹点了点头,“你说便是。” “有一个做人造玉餐具的商人说,楚国不准备为与秦国开战,但准备落秦国的面子,大臣们正在想既能落秦国面子又让秦国不至于开战的法子。” 华丹丹感觉抓到了关键的地方,“那你可知是什么法子?” 胡庆端着茶抿了一口,润了润喉咙继续说,“楚商说,要让秦国赔偿三十万两白银和让公主夫的尸骨回国。” 华丹丹听了倍感失望,“若楚国真是要求这两点事情却并不难,岂有落了秦国面子的说法?并且就那楚国来的使者的态度,已经就差跪着求秦国答应他们的这两个要求了,你的消息已经不准确。” “夫人暂且听我说完”胡庆再次抿了一口茶水:“楚国要求的当然不只是这两点,还有一个附加的条件,那便是公主夫的尸骨从西垂启程回楚国的时候,秦王为公主夫抬棺。” “这将秦王当做什么人了?”华丹丹嗤笑,“说这话的人还真是自不量力,恐怕是酒后说说大话罢了,即使楚国敢提,秦王又怎可能答应此事。” 胡庆点了点头,“我的看法和夫人一样,也觉得此事很荒谬,所以有可能是楚商胡说的,或者告诉他的那个人是胡说的。” “可还有些什么有用的消息,若是像方才那般荒唐的事情就不必告知我了。”华丹丹已经没有继续问下去的想法了。 “对了,我还想起来了一件事情,此事要靠谱不少,不过也是我在酒桌上听别的商号去楚国商队的人说的,夫人可要听听。” “说来听听。”华丹丹如今是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没有得到,到发现了胡庆此人应该是个嗜酒的人,否则这么多的消息怎么又会全部是在酒桌上听见的。 “此事依然请夫人自行分辨是真是假”胡庆顿了顿又道,“还接着方才那附加要求的后续,便是此附加要求还有迂回的空间,底线是公子苏或者世子代替秦王抬棺。” 华丹丹无奈的摇了摇头,楚国的人还真喜欢在酒桌上说大话啊,“十个质子在秦国的地位都高不过公子苏,公子苏抬棺便是间接向楚国道歉了,此事也不大可能,秦国现在的国力强盛并不惧怕楚国发难。” “夫人说的没错,我还在一次的酒桌上听说了,如果秦国不答应楚国提的要求,楚国便会威胁要与秦国开战,我们走楚国商道的人因此整日都提心吊胆,这才多停留了一些时日,现在听闻楚国使者没有提出这个要求都暗自高兴着呢!” “我知道了,我要了解的已经了解完了,你可以回去了。”华丹丹揉了揉眉头。 “是夫人。” 华丹丹了解完了事情,便回到了屋子里,将胡庆所言一字不差的转述给公子灵。 公子灵叹了一声,感到无比的失望,“这楚国人也真是的,怎么不按当初决定的办事。” “可能觉得秦王不会答应,所以最后就改变了计划。”华丹丹随意的猜测着。 长吏收到了探子传回来的消息,到了屋子的外面,“公子,奴有消息禀报。” “进来回话。” “是”长吏神情凝重的到了屋子里面,“公子,我们派去接近楚国使者的人说,除了楚国使者刚到的两日他们还能有所接触之外,之后的日子里楚国使者就出不了行馆,他贿赂行馆内的人得知公子苏专程安排了人看守楚国使者,似乎将楚国使者软禁起来不让任何人和楚国使者接触。” 公子灵微微的分析了一下,便发现了其中的问题,“父王虽然对楚国使者傲慢无礼,但没下过这样的命令,我得进宫见父王一趟。” 华丹丹看着天色:“时辰有些晚了,别打扰秦王休息,还是明日再去也不迟。” “也好。” 公子灵不去王宫了,但也不想闲着,带着人轻装便衣到行馆周围走一遭探查。 长吏皱着眉头:“公子苏在附近在安排了人,将行馆守得很牢。” “那我就得去看看,行馆是否不让人。” 公子灵说完便走到了行馆的门前,准备进去。 看守行馆的士兵挡在了门口,“不相关的人不能靠近,否则格杀勿论。” 士兵说完便佯装将刀抽了出来,胆小的人一般在这个时候就已经被吓走了。 公子灵的便衣比起他平日衣物的料子也是丝毫不差的,只是在造型上没有那般夸张,同时也没有了能表明他身份饰品。 公子灵换了一个笑容,客气的说:“我是公子府上的人,公子今日在堂上对楚国出言不逊了,想进去和楚国使者说明原委,免得楚国使者误会将冒犯之言转述给楚王,到时影响了两国安宁就晚了。” 卫兵抱拳道,“原来是公子府上的人,失敬了,但我们是奉公子苏之命守在这儿不允许任何人进出,你回去让告诉你家的公子去找公子苏或者右相,得到他们的允许我们才敢放人入内。” “多谢提点。” 长吏从袖口中摸出一两银子塞到卫兵手中,“给你添麻烦了。” 卫兵拿到一两银子,笑眯了眼睛,“不客气。” 翌日 等着下朝了,公子灵并没有就此离开,到了秦王的殿外等候,告诉秦王的内侍他有事禀告。 秦王的面前堆着一大批呈上来的折子,十个折子中有九个折子都是官员们向他请安的,要在这一大堆折子中找到真正向他汇报要事的折子,如同大海捞针,看着也没有意思。 “大王,公子灵来了,吩咐我传话给你,他有要事需要禀告。” 秦王揉了揉眼睛,“让他进来吧!再将这一堆批过的折子发回去。” “是” 公子灵进来后先是奉承,“父王一个时辰内批了这样多的折子,真是厉害!” 秦王笑了笑,“都是向寡人请安的,回个阅就行。你有何事不在堂上说,非得耽误寡人看折子的时辰?” “此事可大可小,昨日下朝之后王兄苏找到子灵,王兄说子灵在朝堂上说的话不妥。子灵回去想后也觉得是这个理,担心会三人成虎,楚国使者误会子灵的意思回去后告诉楚王引起两国的误会,于是派人去行馆想和使者解释一下此事,结果行馆不准人任何人的进出。” 第二百零六章 瘟疫 秦王提笔的手顿了顿,微微思索了小会,然后嗤笑了两声,“子灵呀,寡人要提醒你一下,即使在交战之时寡人也没软禁过别国的来使,定时你府上的下人出了问题,子灵你得好好管教府中的下人了。” 公子灵继续补充,“子灵也觉着此事蹊跷,所以在下人向子灵禀报了此事以后,子灵正好也无事要做,便换了一身便装,亲自去到了使者的行管外面,得到的结果与府上下人的结果相同,看守的行管大门的卫兵说,需要得到王兄苏和右相的允许才可进去。” “还有这等事情?”秦王将笔掷在桌上,“寡人是派子苏负责接待楚国的使者,与右相有什么干系。” “对此子灵也想不明白,所以才进宫来禀报父王。”公子灵继续思索。 秦王靠在椅子上,他感觉此时有点脱离了自己的掌控,随之开始心烦意乱起来了。 想要将此事调查清楚也容易,那便是将楚国的使者传到他的面前,一问便知其中是否有问题。 随即便纷纷内侍去将楚国的使者带到王宫之中,微微思索了一下又觉得有些不妥,便继续补充: “将公子苏的人全部控制住,不得在寡人见楚国使者之前,让公子苏听闻了寡人传楚国使者进宫的消息。” “是” 秦王的侍卫身着的是统一的衣物,既然秦王不愿意大动干戈,所以侍卫门便统一的换了一身便服去到了行馆。 把守行馆的卫兵照例将前来的人拦下,“不相关的人等禁止入内,否者格杀勿论。” 侍卫忽略了卫兵的警告,继续朝前走去。 卫兵随即便拔出了跨在腰间的大刀,握在手里对着侍卫,“若在前进一步,死。” 侍卫丝毫不惧,将令牌拿在手里,“这个令牌你认识吗?” 卫兵看着眼前的令牌,只见上面写了一个秦字,这是秦王身边的侍卫才有的令牌,居然见到此令牌如见秦王。 卫兵难以置信的揉了揉眼睛,令牌上的字依然是秦! 侍卫冷哼,“我等是秦王派来的人,难道还得经过公子苏和右相允许才能进入行馆之中?” 卫兵赶紧请罪“奴眼拙,请大人恕罪,大人请进。” 侍卫将令牌收了起来,立刻将卫兵扶住,“秦王有令,你等不得将带走楚国使者一事通报给公子苏,否则格杀勿论。” “奴定会对此事守口如瓶。” 侍卫四周看了看,“这附近是不是还埋伏着有你们的人?” “有” “将暗中的人全部叫出来。” “是,大人。” 卫兵随即便用暗号,将隐藏在暗中的人聚集到了行馆的门口。 侍卫再次将身份亮明,公子苏的人不敢做任何的反抗,乖乖的被侍卫关押在了一间柴房中,然后派人在柴房的外面守则,防止这些人见消息传递给了公子苏。 接着侍卫去到了楚国使者居住的小院之中,不仅没有看人楚国的使者,就连服侍的下人也没有看见。 侍卫在院子里初略的扫视了一眼,便发现有意见屋门紧闭,便走了过去,在外面轻轻的推了推打不开,从里面上锁了。 “请问楚国的使者可是在里面。” 屋子内传来了担忧的声音:“我不是秦国人,你们要造反别来找我。” “造反?”内侍们相视一眼,意识到了事态似乎很严重,当即破门而入。 楚国使者看见一群身穿华服的人闯了进来,连连后退,“你们造反就造反,来找我作甚啊。” 内侍追问,“什么造反?” 楚国使者已经退无可退了,“公子苏已经告诉我了,西垂发生了一场很严重的瘟疫死了不少的人,有许多百姓的百姓已经感染了瘟疫只能等死,因此发生了恒严重的暴动,现在的西垂充满了危险,让我就呆在行馆之中千万不要出去。” “都是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我看你是被困糊涂了”侍卫长顿了顿又道,“将楚国的实则时带上马车,同行的人员暂时控制起来。” 楚国使者和随性的人想要反抗,又岂是内侍的对上,很快便被控制住了,楚国使者也被押上了马车。 就快离开的时候,侍卫长又到了柴房,威胁,“你们若是在四个时辰之内将消息传递给了公子苏,让公子苏得知楚国使者被带走的事情,你们全都等着人头落地。” “奴,定当守口如瓶。” 为了不被公子苏发现异常,这些人也不能一直被关押在柴房之中,“你们可以回去了,保持原来的样子不要有任何的异常。” 随即公子苏的人回到了行馆四周的街上,恢复了伪装。 侍卫长与楚国使者同在一辆马车中乘坐,而楚国使者随行人员则在行馆内被留下里的侍卫看守着。 侍卫长将车帘掀开了一条缝隙看了看来往的路人,心中总感觉有些不踏实,催促驾马的侍卫,“速度在快一些,也不知道公子苏在暗中还有没有留有眼线,或许现在已经在去到给公子苏传递消息的路上了。” 一旁的侍卫附和,“我的想法和你差不多,总觉着暗中还有人没有出来,还是早些回到王宫之中才能安心呀。” “你变聪明了。”侍卫赞许。 “为秦王办事脑袋当然得灵活一些才行呀。” 驾马的侍卫再次加快了速度。 楚国的使者方才慌张的样子,对于瘟疫一事定然已经信以为真了,此事定有内情,还有造反一事也没有了解清楚,或许秦王依然会将此事交给他们来调查。 此事跟公子苏有关,公子苏知道行馆的秘密已经暴露定会干扰他们办事,让公子苏晚些知道对他们行事也是有好处。 在马车中的侍卫长已经审问起楚国使者。 “你将方才说的瘟疫再说一遍。” 楚国使者已经镇定了下来,“前日公子苏来到行馆对我说,西垂城发生了瘟疫,染了瘟疫的人被有心人煽动发生了暴乱,让我们躲在行馆中不要外出,不然死在西垂城没人救我们。” 侍卫长点了点头,便不再多言。 楚国使者前日听公子苏这般说的时候,被吓得心惊胆战,但这一路上透过车窗看向外面车水马龙的样子,已经明白自己被骗了。 并且在侍卫长下令让公子苏的下人保密的时候,他了解到了带他离开的人乃是秦王的人。 不过依旧装傻继续询问,“原来西垂的瘟疫已经好了呀,终于可以出来了。” 侍卫长没有搭话,现在秦王还未下令让他们查,他不能了解多了。 楚国使者没有等来回答,继续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的景象,再次追问,“是秦王要见我吗?” “是” 到了王宫下了马车,侍卫警惕的看着四周,没有发现异常这才架着楚国使者,健步如飞到了秦王的宫殿。 已经到了王宫之中,楚国使者对于侍卫的身份没有丝毫的怀疑了,配合着侍卫快速的跑着。 不过他只是一个文臣,体力根本无法和内侍相比,跑了一阵便开始腿发软跟不上侍卫的步伐了,基本是侍卫架着他跑到了宫殿。 喘着粗气,“外臣樊宇见过秦王。” “不必多礼。” 接着侍卫长也行了礼,走了到了秦王的身旁,将在行馆发生的所有事都一字不漏的告诉了秦王。 秦王对此更加的不解了,“樊宇,公子苏为何要告诉你外面有瘟疫。” “这……外臣也不知道啊!”楚国使者已经大概猜到了秦国内部出了问题,唯恐被牵扯了进去。 公子灵想了想,已经可以断定公子苏在其中做了手脚,“既然楚国使者到了这里,那子灵就将想说的话在此处说了。” “子灵可还掌握了什么消息,说来听听也无妨。” 公子灵便将楚国要求赔偿三十万两白银的事情,在楚国使者面前说了一遍。 使者樊宇不以为然:“公子真是客气了,三十万白银也只是楚国半个月的税收罢了,这点钱财只是象征性的收取而已,楚王真正在意的是秦王下令让公子苏为公主夫抬棺。” “抬棺,真是痴人说梦。”秦王怒拍桌子。 “秦王已经答应了我们的这个条件,难不成还想出尔反尔?”樊宇脸色变了变。 公子灵呵斥,“出尔反尔的人是你,你代替楚国出使秦国,难道这就是楚国的作风。” 樊宇拿出了公子苏交还给他的折子,“秦王在折子上写下了‘阅’和‘可’字,如今秦王要反悔这才是出尔反尔。” “将折子给寡人看看。”秦王将折子接在了手里,看着上面的内容顿时眉头紧锁,这一份折子他没有丝毫的印象,锋利的目光看向了在一旁伺候的内侍。 内侍立刻跪在地上请罪,“老奴有罪,奴有罪。” “你为何要背叛寡人?” 秦王想起前日傍晚公子苏将楚国使者的折子呈了上来,他看的那一份仅仅写了赔偿三十万两白银。 当时公子苏看他嘴角带着笑意,问他折子上写的什么,便就将折子交给了公子苏查看。 公子苏当时是转身查看折子上的内容,而后将折子翻开还给了他,又用宽大的衣袍挡住了折子上的内容,或许便是这个时候动了手脚了。 而他批过的折子全部是由贴身内侍负责整理,前日也是内侍在朝堂上宣读折子上的内容,而后直接将折子交给了公子苏。 第二百零七章 暗中 在秦王的眼中,没有恩情一说,他是秦国的王,秦国这片土地上的任何人和物都是属于她,他的臣民服从他忠于他为他奉献所有都最基本义务。 即使是内侍说着自己伺候秦王有多么的卖力,将几十年的青春都用在伺候秦王身上,依然没有让秦王的怒气消减半分,秦王对内侍的印象却更差了。 “回大王话,奴也是为了秦国考虑这才与公子苏一同做了此事。”内侍顿了顿再次补充,“大王,奴这些年服侍大王的过程中还从来没有出过任何的纰漏,一直是兢兢业业的服侍大王,还请大王能够给奴一条生路。” “为了秦国可以瞒着寡人了,难道你的意思是寡人治理不好秦国。”秦王冷哼。 内侍感受到了秦王的怒意,现在已经到了生死之间了,身上的汗珠不停的滚落出来,脑袋已经快到一片空白的地步,赶紧咬了舌尖一下,让自己保持清醒: “大王,奴不是这个意思,奴只是想要为大王分担一下,奴还记得哪一年大王北伐的时候陷入了危险之中,奴独自一人从敌军中闯了出去.....” 公子灵听着内侍方寸大论,竟说起“挟恩以报”的话来揶揄道,“磨吉,你不过是在完成内侍的职责罢了,你方才说的哪一件事不是你应该去做的,难不成你的俸禄是白拿的吗?还不快说道你为何要与公子苏串通,争取将功赎罪。” 内侍跪在地上,“公子苏也是为了大局着想啊!若是因此与楚国开战又得牺牲许多无辜百姓,并且楚国也不弱,一旦两国交战定然会对国力造成影响,还请大王三思。” 秦王居高临下的看着内侍,“除了你与公子苏,此事还有谁参与了?” 内侍不说话了,将头垂的更低。 秦王冷哼了一声,继续说,“寡人知晓还有右相,除此之外呢?” “大王,我们做这些事情都是为秦国着想啊!”内侍还在苦苦挣扎。 “你不说那便算了。”秦王怒喝,“来人啊,将此人押入大牢。” 等在明日在早朝上将此事公布了,便会将内侍凌迟处死了。 “大王,饶命啊。”内侍已经知晓等待他的是什么样的结果了。 “拖下去。”秦王微微思索了一会再次下令,“将公子苏和右相控制起来。” 能够直接询问秦王的事情,公子灵便不去揣测秦王的意思,直接问道:“父王不准备继续查下去吗?” “此事细说起来能与谋逆相提并论,寡人将参与了此事的人株连九族都不为过,此事参与的人不会大多,但也不会只有子苏和右相参与,将右相夷九族便可。” 至于其他人参与的人他打算暂且不追究,不过公子苏那一系的人不能再掌权了。 公子灵还以为秦王会将参与这件事的人全都撤职,没想到秦王只给予带头的右相重刑,将其他人给全部放过,“父王若是只追究右相,余下参与了此事的人若是逃过了刑罚,会不会心存侥幸?” 秦王看着公子灵,“子灵有何高见呐?若是将参与的人全部夷九族,说不定加起来就上万人了。” 他虽然严刑峻法,但此事的严重程度还没到一次就得屠杀上万人的地步。 公子灵想了想,“即使不夷九族,但也可以将参与了此事的人罢免官职,以作惩罚。” “撤职不足以威震他人,不如不追究此事了。子灵,你帮寡人整理右相的九族,将有关的人员全部写上。” 单是将右相夷九族,此事就得大费周章,与右相沾亲带故的家族都是大家族,不乏一些世家在其中。 公子灵在整理右相的九族时发现了个问题,“父王,右相外祖母的娘家便是王室,这一族怎么办?” “拿来给寡人看看”秦王在心中算了算,右相的外祖母也是他的奶奶辈了,他连自己的三十六个姐妹,二十九个姑母都记不清,对于这个奶奶辈的公主更是没印象了。 “子灵将这个公主全的子孙后代拿来给寡人看看。” “是。” 公子灵领了秦王吩咐又得吩咐宗庙的人,王室成员的资料一直是宗庙的人在统计。 过了一会公子灵拿到了公主全后代的信息,交到秦王手中。 秦王打开查看了几眼,便再次放在了桌上,“上面的字太多了,你直接告诉寡人里面写了什么。” “公主全生了一儿一女,女儿便是右相的亲娘,早在三十年前就死了,儿子当时和另一公孙谋反,结果三日就被官家的兵马平定下来,去到草原上生活了。不过公主全已经死了六十多年了,公主全的后代就一个右相。 公主全是娘家是王室,若是诛了连他自己都得算进去,所以是不能的诛的。而公主全只有一儿一女,儿子已经离开了秦国,右相的母亲已死,没有其他兄弟姐妹,株连九族只用株连七族即可。 “右相的母族中,只株外祖父一族即可。” 公子灵又道,“右相岳母的娘家一族在巴国,右相的外甥一族在楚国,而且外甥是楚国大臣。” “这些离得远的先不管,将在秦国内的先杀了,剩下的人若是到了秦国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倘若一辈子不来秦国那就便宜这些人了。 “是” 右相在秦国已经是根深蒂固,想要整理右相的九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公子灵帮秦王整理右相家族的资料一直到了晚间,这才将右相家的远亲全都给挖了出来。 秦王看得十分满意,“寡人倒要看看,此事之后谁还敢将寡人懵在鼓里玩弄。” 公子灵最想知道的秦王会如何处置公子苏,但秦王始终没谈到公子苏。 他不想让秦王觉得他幸灾乐祸,便也不问。 “今日有些晚了,子灵先回去吧!” “是。” 华丹丹知晓公子灵已经是去向秦王禀报,公子苏将楚国的使者软禁在行馆里的事情了,对此他的心里则是充满了担忧。 朝堂上的大臣有一大半是站在公子苏的这一方,并且还在秦王的心中也有一定的地位,想要对付起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还是公子灵和公子苏第一次的正面交手,也不知道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这一等就等到了深夜之中,渐渐的困意来袭,便躺在了床上,不知不觉的便进入了梦想。 公子灵回到府邸的时候,府内已经没有了什么灯火,回到屋子里看见已经进入梦乡的华丹丹,默默的又退出了屋子。 他今日高兴,内心还激动着,便去了后院的姬妾房中休息。 仔细的算算,这些时日里一直在忙着朝堂上的事情,回到府里便已经很是疲惫了,已经有一阵没有去姬妾的屋子里休息了。 翌日。 公子灵起来的晚了一些,回到屋子里看见华丹丹还在睡梦之中,便准备不打扰,晚间回来的时候在告诉华丹丹朝堂上的事情。 就在他准备离开屋子的时候,华丹丹醒了,顿时从床上坐了起来,“子灵回来了?” “潘儿醒了呀,要不在睡一会,时辰还早。” 华丹丹已经没有了睡意,“昨日你就进宫去了,一直没有消息传出来,我的心里还担心。” 公子灵坐在床边,“事情基本已经有了结果了,和我们预想中的差不多,乃是公子苏和右相瞒着父王做的决定。” “那秦王是一个什么意思。” “父王要将右相夷七族,至于公子苏则没有提及了。”公子灵叹了口气。 华丹丹安慰,“现在这个结果也好,至少公子苏不会再向往日那般受到秦王的重要了。” “也对,此事目前还没有个结论,今日才会在朝堂上议论。” 华丹丹透过窗户望了望外面的夜色,“我得起床了,咱们一块吃早饭,别耽误了你上早晨的时辰。” 很快下人便将早饭端上了桌子,华丹丹也在石音的服侍下起了床,简单的梳洗了一下。 公子灵的心情不错,胃口也很好,大块的吃着肉,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后院有几个舞女怀孕了,你给缪久说一声,让他确定其中有没有我的孩子,如果十分确定是我的,那就单独安排个院子给舞女居住。” “好”华丹丹也想起了一件事情,“不知道你在什么地方娶的夫人给你来信了。” “什么事情?” “信中说她准备带着儿子来找你,我记得你说你没有孩子,这个孩子是哪儿来的。” 公子灵尴尬的笑了笑,“我也不知是哪个地方娶的夫人,将信拿来给我看看。” 凌晨三四点的夜晚并不明亮,无论是油灯还是蜡烛能够照亮的灯光只有一丁点的范围,殿内的四周摆满了油灯架子,光照的范围依然很有限,公子灵只是虚着眼睛看着信上的内容。 “是徐夫人生的孩子,让她来吧!徐夫人曾经是当地官员之女,但现在无权无势,如果确定孩子是我的,你就将孩子收过来。” “好啊!我最喜欢孩子了。”但这个男孩已经到了八岁的年纪,华丹丹有些失望,“子灵,这个孩子的年纪大了,可能养不熟。” 公子灵已经和徐夫人分开了快八年,现在有个八岁的孩子是不是他的还两说,“看看再说。” “那好。” 公子灵吃了早饭,已经快到上早朝的时辰了,朝着王宫而去。 第二百零八章 发配 公子灵到了大殿之中,微微等了一会秦王便来了,随即吩咐内侍宣读了对右相和公子苏处理的旨意。 众位大臣听后惊讶万分,右相和公子苏居然在私下谋者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难怪强盛的楚国会只要求三十万两银子的赔偿,果真是有问题啊。 更让他们诧异的是,右相家族势力强盛,怎能如此说杀就杀呢,并且还要株连七族!丝毫不给右相一脉任何的机会了。 并且公子苏一直是大臣们乃至秦王心中最适合担任秦王的人选,公子苏现在要被发配出去了,那些沉寂下去的公子们定然会再次觊觎王位,又会掀起腥风血雨啊。 当即便有臣子上前求情。 刘大人和右相的交情一直不错,早年间还受到了右相的恩惠这才有今日的站在朝堂上的辉煌,便率先站了出来。 但他也知事关重大,别国使者呈上的折子也胆敢弄虚作假,这个口子决不能开,所以他也只是请求秦王只杀右相即可,放过右相的七族。 包括公子苏也上前为右相求情,秦王对公子苏亲情已经被此事磨了个干净,这次饶过了公子苏的性命,下令将公子苏一家老小流放他国,永世不得返回秦国,已经是全了他们父子四十年的缘分了。 “子苏,在方才宣旨后你便是白身了,没资格站在朝堂上。” 站在公子苏一边的周大人等人和公子苏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公子苏一旦倒了他们迟早也会跟着玩完了。 赶紧跪在地上求情,“大王请三思呀,公子苏也是为了大局考虑,还请大王对公子苏能够从轻发落。” 秦王冷哼,虽然没有证据表明,他也没有详细的调查此事,但是他相信站在公子苏一方的人无论有没有参与到其中,定然是知晓公子苏和右相瞒天过海的事情。 现在他虽然只处置了公子苏,但是公子苏一脉的人不久之后也会被卸权了, “君无戏言。”他用这四个字堵住了所有的大臣的嘴。 随即新上任的内侍立刻吩咐侍卫将公子苏拖出了大殿之中。 “大王,请你给右相的家人一条生路吧。”刘大人跪在大殿的中间。 “诸位关心同僚的心情寡人能理解,但公子苏和右相私自谋逆罪不可恕,不过寡人会给右相及家人应有的体面,此事不必再议。” 右相一直站在诸位官员的前面并没有说话,虽然他和公子苏为了两国和平的谋划失败了,并且还要受到秦王的责罚,但他不后悔当初的决定,也预想到了一旦事情败露之后可能遭受到的惩罚。 木已成舟,他也没什么为自己辩解的,跪在地上,“谢大王。” “刑不上大夫,这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不必谢寡人。” 右相已经接受了秦王对于他的惩罚,刘大人也无奈的闭上了嘴,便再也没有大臣在为此求情。 秦王再次听见了一件大臣汇报的事情,皆是一些无足轻重的事情便宣布小朝。 右相拿着秦王的旨意,身后跟着大批的侍卫,每个侍卫的手中都端着一瓶毒酒,朝着右相的府邸而去。 在他们的身后还有一大批侍卫也同样带着毒酒,骑着快马超过了他们,带着秦王的旨意出城而去。 右相身上笼罩着悲壮的气势,就连侍卫也为右相动容,侍卫长叹息:“相爷,我们特意选用了最毒的烈酒,一旦服用不会感觉到任何的痛苦便会去了。” “多谢,此事你有心了。”右相虽然已经有了赴死的决心,但是他的家人却是因此遭受到了无端的牵连呀,家人能够走的轻松一点,他心中的内疚也能微微减轻一点。 “相爷,我们都知道你一心为民”侍卫顿了顿又道,“秦国的百姓也不会将你当做乱臣贼子,你就放心的上路。” “不必唬我,也不必来安慰我”右相无所谓的笑了笑,“若是秦国的百姓知晓了我所做的事情,定会骂我堕了秦国的威风,岂会像你说的这般。” 侍卫长继续说,“百姓一辈子都生活在秦国土地上,眼里也只有自己的小日子过的是否舒坦,百姓们只知道秦国每攻打一个国家,他们的日子就会好上一分,哪知道为了攻下别国,军中将士们付出了多少代价。” “你看的还挺透彻的呀。” “相爷,他们不懂,但我们懂,我有好几个兄弟都在军中,我们都会记住你。” 侍卫长也不想秦国和楚国开战,秦国的百姓现在的生活已经够好了,实在没必要再去掠夺他国的财富,造成家破人亡的局面。 “偷梁换柱实非君子之风,我不配做文人表率,你们也不必记住我。” 侍卫长再次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没有继续多言了,无论别人怎么看待右相,至少在他的心中右相是为了秦国而亡。 到了右相的府邸,侍卫便将所有的大门把控了起来,禁止任何的人出入,并且还有侍卫在城中搜寻右相的家人,一旦发现便会抓会右相的府邸。 一夜之间右相府的三百口人全部饮下了毒酒身亡,从凌晨开始便有一具具的棺椁从右相府中运了出来。 城中的百姓也因此知晓了此事,对右相的评价不一。 秦王的确是信守诺言,让右相一家走的体面,右相家中的三百口人也好好的下葬还立了碑。 他还吩咐人给右相一家做了法事超度,但旁人却觉得此举是他是在担心,右相和其一家人会成为厉鬼来报复他。 至于楚国的使者,则留在了王宫之中暂时安顿了下来。 楚国使者在得知公子苏和右相所做的事情后愤恨交加,公子苏和右相篡改了他呈给秦王的折子,并且折子中的用词卑微,还与他的来意正好相反,导致他空欢喜一场,还在秦国白白耽误了很多的时日。 便再次写了一封折子呈给了秦王。 这一封折子中的内容则是完全按照此行楚王的交代而书写,至于折子上的内容秦王自然是不答应。 秦王在批复折子的时候的态度也是趾高气昂,甚至连三十万白银也不给了,至于楚国想要怎么做他并不惧怕。 如此一来楚国的使者注定无法完成此行的任务,得到了接过便启程朝着楚国而去了。 …… 公子苏也带着家人离开了西垂,到了别国过着普通百姓的日子,他的职位也空闲了下来需要人来接受。 对于这个结果公子灵已经很满意了,公子苏现在虽然还活着却永世不能回到西垂,已经是与已经是个死人没有区别,不过让他没有料到的是,他依然没有受到秦王的重用。 秦王则是将公子苏掌管的一切事物都分到了信任的臣子手中,又提拔了几个公子接管了一些事物,就这样将公子苏的权利分配完了。 而公子灵在此事中出了不少的力气,却什么好处也没有捞到,心中出了叹息还能怎样。 这一日,公子灵没有上朝,与华丹丹坐在水榭之中赏着景致。 “若是公子苏没有犯下大错,父王定会将王位传给他。”公子灵等着酒杯,一杯接着一杯喝着。 秦王此举是还未确定能够接替公子苏的人选,华丹丹张口就想说我们现在得平心静气,但刚说了前两个字,就想起上次和公子灵说了一句大道理,结果被公子灵反怼了回去,公子灵说:潘儿,你懂得这样多道理,怎么连王家都打理不好?怼的她是哑口无言。 她想起了上辈子爸妈在教育她的时候,道理谁都会说,她四岁的时候就说的很溜了。因为她爸妈混得也不如周围的邻居或是亲朋好友,所以长大后她会想是不是她爸妈在同龄人面前受挫了,才来到她面前找回存在感。 她意识到,她正在成为她最厌烦的人,便开始控制着自己别跟她爸妈一样。 所以话锋一转,“我觉得你比那些公子都有实力,秦王会属意你的,只是时机还没有到罢了。” “但愿如此。对了,缪久统计了舞女怀的孩子们。” “你每次和幕僚、同僚吃饭都会让舞女出来助兴,每次都有人留宿,缪久做了调查,并不能肯定舞女定是怀了你的孩子。但我觉得你孩子不多,就将他们当做自己的孩子养着也成,就让他们的母亲不跳舞了专心照顾他们即可。” “这样也行,算算日子徐夫人一行人就快到西垂城了。”公子灵顿了顿又道,“徐夫人向来脾气暴躁,若是知晓我正式娶了你也许上来就找你的麻烦,你到时候不必见她,让孩子来即可。” “原来你喜欢暴脾气的。” 华丹丹现在知道为何她每次讲道理公子灵都一脸厌恶的表情,反而发脾气的时候不会。 “算起来徐夫人的父亲是我生母那边的亲戚,算我远方表哥,在我生母的故国亡国后,家族就分崩离析,徐夫人的父亲在三个国家当过臣子,正巧我路过楚国的时候遇上了徐夫人的父亲。 当时徐大人帮了我一个大忙,我们把酒言欢的时候,发现竟然是一家人。徐大人便说将我的表侄们介绍给我认识,虽然年纪相差不到十岁,但我也当他们是晚辈。但谁知徐夫人看上了我,说要嫁给我,我看徐大人也乐见其成,我就安排人下聘娶了。” 第二百零九章 小孩 过了两日,徐夫人便到了西垂到了公子府。 华丹丹还记得公子灵对他的叮嘱,徐夫人是个暴脾气,这种人一旦沾上了就会惹一身骚,便吩咐缪久安置好了徐夫人。 至于徐夫人的儿子她还是要见见,若是乖巧听话那就留在身边,若是像徐夫人那般也是个暴脾气那就只能算了。 徐夫人的儿子已经八岁了,这个年纪已经能够明白很多事情。 她则觉着按照惯例,小孩见不着父亲,得不到父亲的那一份父爱,便会在心中怨恨父亲抛弃了自己。 因此她也觉着徐夫人的孩子也会如此,怨恨生了他却没有养他的公子灵。 但是在见到小男孩的时候,她才知晓自己想多了,徐夫人的孩子十分乖巧,与小男孩在一起的还有个十二岁的孩子,这是徐夫人与前夫生下来的。 缪久将两个孩子一块送到了华丹丹身边。 “娘” “娘” 两个小孩乖巧的异口同声。 “都走近些让我看看。”华丹丹对公子府的孩子都十分和善,对于这两个新来的也不例外。 自从当初逃难的时候遇上了李君候,目睹了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死在了李君候的士兵刀下的时候,她的精神状态就一直不好,到了西垂城安顿好了的时候,还偷偷找大夫瞧过。 大夫细细的诊断之后也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只说了她心理压力过大需要好好的修养一下,给她开了几副汤药,她按照要求将汤药服用完了,精神状态却一直没有好转的迹象。 如今她感到了性子是越来越暴戾,思想也越来越偏激,大夫开的药剂量也越来越大。 是药三分毒,就算她的精神状态没有问题,已经连续吃了几年的汤药,肾恐怕也有损伤。 再者大夫让她吃药的时候不能生小孩,因为汤药中有对胎儿有损伤的成分,但为了生孩子让她停药,她也是不愿的,她害怕会变成公主雅那般总是歇斯底里的样子。 “娘,你这是怎么了,可是不喜欢我们!”年纪较小的孩子很敏感,觉得华丹丹透过他在看另一个人。 “我没事”华丹丹回过神来,“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正。” “你呢?”华丹丹又看向年纪大一点的孩子。 “我叫宾” “正儿,你以后可想跟着我生活,就住在我隔壁的院子中?” “正儿愿意。” 华丹丹满意的点点头,她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对宾儿说道:“你如果想住在正儿的院中也行。” 徐夫人与公子灵成婚的时候,宾才半岁,从宾落地起就管公子灵叫爹,他对公子灵的印象已经很模糊了,脑海中只记得两个与公子灵有关的场景。 一个是公子灵送了他一把小木弓教他拉弓射箭,一个是他生病了不肯吃药,公子灵粗暴的捏住他的下颚,粗鲁的给他灌了下去,记忆到了这个地方也就彻底的模糊了。 但听旁人说公子灵也曾对他关爱有加,这一次来他也想见见公子灵是个什么样子。 “我想陪着徐夫人,但我也想见见爹,夫人可以让我见见爹吗?”宾的语气里还带着一丝祈求,他对于公子灵充满了好奇。 华丹丹点了点头,“今日你就留在这儿用晚饭,子灵也想见见你们,待会你们可以去后院看看弟弟妹妹们,等弟弟们年长一些会和你们住在同一个院子,现在可以先熟悉一下了。” “是” 两个小孩在下人的带领下,朝着府中姬妾的小孩居住的地方而去。 华丹丹回到屋子里,躺在摇椅上,思索着,若是当初她和公子灵成婚的时候便要孩子,现在已经可以在地上自己走路了吧。 若是当初生下了孩子,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生活恐怕都会被孩子填满。 到了晚间,公子灵回到了府邸,先是见了见徐夫人,这才回到了屋子,到了殿中便看见多了两个男孩乖乖的坐在椅子上,大步上前打量着两人,回忆着尘封已久的记忆。 “我记得你是宾儿,你的耳朵上长着痣,现在还是很明显,我说的可对?”他很相信自己的判断没有错。 “爹,我是宾儿,这是弟弟叫正儿,在你走后徐夫人生下的。”宾做着介绍。 公子灵注意到宾的称呼,“你并没有改姓,所以算起来也不是我儿子。以后你还是管徐夫人叫娘,管潘儿叫夫人即可。” “是” 公子灵又看向宾身旁比宾矮一截的正儿,正儿长得好看,长得极像徐夫人。 “这是宫中曲夫人给你的,她既是你的亲奶奶,也是你外祖父远房表妹。曲夫人对你寄予厚望,你如今来了西垂就得好好读书习武知道了吗?” “知道了,爹。” 公子灵再次仔细的打量了一下两个孩子,看外表他还是挺满意的,长大了会是仪表堂堂的公子。 华丹丹坐在桌畔,“过来吃饭吧!吃了晚饭宾和正差不多也要到休息的时辰了。” “先去吃饭。”公子灵走到了华丹丹的旁边坐下。 宾和正跟着徐夫人过的日子虽然也不差,但是与公子府比起来还是要差上一截,他们俩晌饭没有吃,早晨也只是草草的吃了一点便到了府邸之中,已经饿的是前胸贴后背了,看着桌上的佳肴早就已经在吞口水了,拿着牙著便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 华丹丹笑了笑,“慢点吃,别噎着了。” 公子灵点了点头,“男孩就要能吃,日后才能长的强壮,你们多吃一些。” “是。” 宾和正两人的话不多,专心的吃着菜肴,并不插话,对此华丹丹也很满意。 晚饭结束,公子灵看着时辰还不晚,便开始校考了两人的功课。 发现两人虽然懂得挺多,但正经的书没看过几本,心头不免有些失望,比起公子苏的十三个儿女差太多了。 公子苏的儿女也只有长子被带在身边教导,这两个孩子不仅比不上长子,并且也连侍妾的儿女也比不上。 将两个孩子打发去休息了,便无奈的叹息。 华丹丹开解道,“以后还会有很多孩子,不必丧气。” “资质有差异后天是很难补足的。” “那你让他们习武嘛!你在习武方面也胜过公子苏,一条路走好就行了。”华丹丹接续开解。 “话是如此,但是如今武将够多了,其实除了楚国,余下的那些国家依靠秦国强大的势力不用费多大的力气便能攻打下来。未来武将地位会下降,文臣的地位会上升,当然能文能武在朝堂上最有话语权。” 华丹丹点了点头,“我看正儿挺聪明的,长着就是一副聪明相,现在的年纪也不算特别的大,还能试着好好的教育一下,如果能够弥补往日的缺失也是不错。” “不知怎么的,我见到正儿,感觉对他的感情还没有对宾儿深。” 华丹丹想了想,“可能宾儿是第一个叫你爹的孩子,今日你回来,徐夫人可闹着要见你。” “缪久已经将此事告诉我了,我已经去见了徐夫人。一直说我对不起她,耽误了她的青春年华。想让我去到父王面前,将正儿名字加到宗庙里,成为名正言顺的公孙。” “你没有答应她吧?”华丹丹放下手中的事情看着公子灵。 她喜欢正儿是一回事,但让正儿成为公孙,那就是公子灵的长子了,正儿已经八岁了很难培养出感情。 “没有答应”公子灵摇了摇头,“父王和子苏当年一直觉得王室成员太过臃肿了,所以子苏的嫡长子生下来后也没进入宗庙。” “嗯” 公子灵看看天色有些晚了,“我还有事情需要处理去书房了,你自己睡不用管我。” “不忙太晚了,你也早些休息。” 公子灵去到书房,便在油灯下处理着公务了,现在他的事情愈发的多了事情了,为了能够受到秦王的重用,向来是将事情一丝不苟的完成,经常会忙到深夜才能够休息。 过了一阵后缪久到了书房的外面,“公子,奴有事情要禀报。” “进来说。” “公子,徐夫人她要见你,而且她不愿和姬妾住在一起,公子要怎么安顿她。” “那她是个什么想法。”公子灵心里后悔当初让徐夫人来西垂,还不如给她一大笔的银子换来耳根的清净。 “徐夫人说她才是你的正妻,比夫人更早嫁给你,所以应该和你在一起。” 公子灵无奈的放下笔,“这样算起来,我第一个娶的夫人也不是她啊!而是远在鄚州的郑氏,哪里轮得到她。” “公子说的是”缪久附和。 公子灵微微思索了小会,“你去告诉徐夫人,入了宗庙的才算是正式夫人,没有父王和百官认可娶的夫人就算是三媒六聘,那也只能算作妾室。” 缪久随即到了徐夫人的屋子,转达了公子灵的话,“徐夫人,你也是官宦之女,这一点你还是清楚的,公子现在需要处理的事情很多,若是没有重要的事情就别打扰公子了。” 徐夫人怒拍桌子,“公子灵这个忘恩负义的畜生,当初他只是秦王众多公子的一个,我爹也是觉着他是远亲所以帮了他一把,他这样过河拆桥就不怕我爹半夜来找他吗?” 缪久无奈的劝解,“徐夫人,你爹活着的时候,咱们公子就和你分开了,公子都不怕你爹活着来找他,还会怕死后来找他吗?” 第二百一十章 感动 公子灵处理了一会公务有些累了,便停下了笔揉了揉眉头开始思索着事情。 忽然听见窗户的位置传来一阵声响,他的思绪在此刻戛然而止,不悦的朝着窗户的位置望去。 原本紧闭的窗户已经被打开,并且还有一个脑袋出现在窗户的外面,在昏暗的烛光照耀之下显的是格外的渗人。 他初看也被吓了一跳,差点就要大叫出来,咬了咬舌尖这才强迫自己镇定了下来,仔细的看去才发现原来是正儿站在窗户的外面,瞪着一双大眼睛好奇的望着他。 “你在做什么?”他怒喝,方才着实将他吓的不轻,也是他正值壮年,若是倒了秦王那个年纪很有可能就一口气上不来了。 正儿露出天真的笑容,“我换了地方睡不着,便想出来走走,看见爹的书房灯还亮着,就想来陪陪爹,又不想打扰了爹处理事情,所以想要先看看爹忙不忙。” “来人啊。”公子灵再次怒喝。 守在外面的下人赶紧推开门走到了屋内,“公子,有什么吩咐。” 公子灵指着窗户,“你们怎么回事,有人进来了都不知道吗?” 他的心里很气,外面那么的下人守着,居然看不住一个小孩。 下人朝着窗户望了一眼,“回公子的话,是少爷想给公子一个惊喜,奴才未拦着。” “将少爷送回去,以后来人一律都得通报。” “是” 正儿对此十分委屈,站在窗户的外面眼角有些湿润,“难道爹看见正儿不欢喜吗?” 公子灵的确不适应这种惊喜,“夜深了,你拿着昏暗的油灯出来容易踩空伤到自己,以后晚上出来得带着下人一起。” “我知道了,正儿会记住爹说的话。” 公子灵想了想又说,“你从院子来书院的路上没遇见巡夜的人吗?” “看见了,但我躲了起来了,他们并没有发现我。” 公子灵点了点头,正的身材瘦小,想要躲起来确实很容易,“以后不可再躲,若是发现了你,将你当做小贼伤到了那里就不好了,你回去吧!” 下人随即便带着正离开了,公子灵坐在书房里心绪很难平静下来,便吩咐下人传来了缪久。 “夜间巡逻的人是怎么回事,居然连个小孩都看不住,从院子里一路溜到了书房这边,若是有人闯进来了是不是也发现不了。”公子灵感觉此时很严重,关乎到了他的安危。 “巡夜的人的确该罚”缪久顿了顿又补充,“不过也是少爷聪明才能躲过巡夜的人。” 公子灵的脸色缓和了一点,“正是比我想象中的机敏一些,不过再怎么说也只是一个八岁的小孩,日后加强防守,若是在发生此时定会严惩不贷。” “是,公子,我这就吩咐下去。” “你退下吧。” 正儿在下人的带领下回到了院子中,宾这个时候已经发现了正儿消失在了屋子里,急着在四处寻找。 正小跑了过去,“大哥,是在找我吗? “你去那里了,吓死我了,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去了爹的书房,和爹单独待了一会。”正的心情不错。 “你呀,日后晚上可不要在偷偷的出去了。”宾叮嘱。 正不以为然,“今日晚饭的时候爹对我还没灵夫人热情,在老家我可是人见人爱,爹对我这般冷漠,我当然得去展示我有多聪明咯。” “你想展示自己,为什么在爹问你问题的时候要装傻呢。” “我这般聪明是娘教育得好,跟他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让他坐享其成?” 宾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但你若是表现不好爹就不会看重娘,娘就不能取代灵夫人的地位。” 正儿露出了不符合年纪的面孔,“那只不会下蛋的鸡抢了娘的位置,我不会这般容易放过她。今日晚饭我是想让爹发觉我在与他闹别扭,但咱爹蠢笨如猪,竟然以为我真的不学无术。” “快别说了”宾儿摇摇头,“这不是在咱们的家里,小心被人听见,其实爹还是不错的,没你想象中那样坏。” 正儿白了宾儿一眼,“你在娘的呵护下长大如何明白我的心思。” “好好,我不说了,你是我们家最聪明的人。”宾儿疼惜的看向正儿,因为徐夫人和公子灵的感情不好,所以徐夫人对于正儿也十分冷淡。 家中的下人们也上行下效,虽然正儿在吃穿上与他相同,但却从未将徐夫人这处感受到母爱。 也许正因为如此,正儿才比同龄人成熟的早。 好在后来正儿启蒙之后表现地极为优越,正儿无论走到何处都是众人夸奖的对象,徐夫人对正儿的态度这才转变了。 翌日 正儿在公子灵起床之前就起来了,去到了公子灵和华丹丹的寝殿外。 公子灵推开门便看见站在屋檐下等着的正儿,“怎么不多睡会,这般早就来了,可是有什么事情。” “没有事情”正儿笑着饶了饶脑袋,“我是想来给娘请安的。” “潘儿一般是在天蒙蒙亮的时候起床,你等天亮了再来就行。” “那我伺候爹吃饭。” “辛苦你了,宾儿呢?”公子灵四周看了看。 “大哥还在休息,我知道我与爹娘从未见过,所以相处十分的拘束,我想多与爹娘相处一会儿。” 公子灵听见这话有些欣慰,他自认没有对不起徐夫人,正儿在徐夫人身旁长大也没有被徐夫人影响。 “你跟徐夫人的性子不同,以后多来陪陪娘,给娘招个弟弟来。” 正儿天真烂漫:“招个十几个妹妹,我喜欢妹妹,不喜欢弟弟。” 公子灵笑了笑,“去吃早饭吧!” 到了厅房,公子灵吩咐厨房多制备了一些吃食,“你还在长身体,每日要多吃一点,我像你这样大的事情,已经大碗吃肉,大碗喝酒了。” “我知道了爹。” 公子灵满意的点了点头,将作业的不快抛在了脑后,“爹要去上朝了,你满满吃。” “爹慢走。” 等着公子灵走了,正儿问着在一旁服侍的人,“娘每日都做些什么事情?” “夫人再过一会就起床了,起床后会先吃一些早饭,但夫人从进府开始就胃口不好,饭量极小,为了让夫人多吃点有营养的吃食,我们通常都不会给夫人备下主食。 夫人吃过早饭了会喝一些调理身体的汤药,然后就在府中做着自己的事情,上晌也是重复这些过程,一直到晚上休息。” “娘的身体不好,你可知娘吃的什么药?”正儿关心。 “应该只是调理身体的,夫人虽然食欲不振,但偶尔又会暴食暴饮,身体可能会因此消化不了。” 正儿将下人说的话记在了心中,“多谢姑娘们告知这些事情。” 正儿长得好看嘴又甜,一下子就捕获了下人的心,“少爷客气了,日后有什么不名表的事情尽管来问我即可,我来为少爷解答。”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华丹丹醒了,在石英的伺候下开始洗漱,然后便简简单单的吃了早饭。 正儿和端着汤药的丫鬟来到了屋子里面。 “正儿,你怎的来了?”华丹丹有些疑惑,现在还早,小孩一般还在睡觉。 “我听说娘身体不好总是在喝药,所以过来看看,这个药烫还有些烫,我给娘吹吹。”正儿说完便鼓着腮帮子轻轻的吹着气。 正儿一片孝心,并且年纪也有八岁了,这些事做得来,华丹丹也不阻拦,“有劳正儿了。” “娘不用对我太客气了,我今日见了爹,爹让我给你招一些小妹妹。”正儿说完继续吹着药煲。 “骗我,子灵肯说的是要招个小弟弟,正儿是不是怕娘生了小弟弟会夺走你的位置?”华丹丹微微笑了笑。 “正儿不怕,正儿觉得男孩子太累了不好,女孩子什么都不用做,只要长大后从家中拿走一大笔钱财嫁人就能过得舒舒服服了。” “你在后院有好几个妹妹,正儿觉得给她们多少嫁妆合适?”华丹丹随意的聊着。 正儿想了想,竖起了一个手指头。 华丹丹笑了笑,“一百两?” 正儿摇了摇头,“娘说的不对,一百两太少了。” “一千两?”华丹丹继续猜。 正儿再次摇了摇头,“我想的是一人十万两嫁妆,爹和娘都是好人,定不会让姐妹们寒酸出嫁。” “正儿真为姐妹们着想了。” “娘,我已经将药吹凉了,可以喝了。”正儿将药放在了桌上。 华丹丹将药碗捧在手里一饮而尽,人人都说喝药苦,但只要不加黄连她还挺喜欢汤药的味道,也不知是不是连着喝了许久的药,已经习惯了药的味道了。 “娘这里没有事情需要做了,正儿快去和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玩吧。”华丹丹将碗放在桌上,轻轻擦拭了一下嘴角。 “正儿不完,待会回去就要复习一下功课了。” “是应该对学习一点文章。”华丹丹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样的小孩若是放在后世,或许就是别人家的孩子了。 “那正儿告辞了,以后每日来伺候娘喝药。” 华丹丹点了点头,并没有将此话放在心上。 一晃过去了两月,正儿便向他说的这样,每日的清晨会和下人一起端着药来服侍华丹丹喝药。 两月的时日里风雨无阻,准时的到来。 府内的众人看着这一幕,纷纷说着此子孝心感动天地! 第二百一十一章 咏鹅 这一日,公子灵休沐,处理完了府邸里的杂事便没有事情需要做了。 他难得休息一次,也不想出去和友人忧愁,便在坐在府邸的亭子里和华丹丹聊着近日朝堂上的事情,放松一下心情。 “前些时日从楚国传来了要出兵讨伐秦国的消息,不知道怎么的最近却没了动静,难道质子死在秦国的事情楚国就这样揭过去了。”公子灵靠在亭子上,享受着难得的静谧。 “或许是楚国怕了,知晓不是秦国的对手。”华丹丹强打着精神,不知道为何她感觉眼前雾蒙蒙的。 “有商人传来消息,楚国周边的一些小国家与楚国开战了。 “还有这事,那些小国家的胆子还挺大的呀。” 公子灵嗤笑,“那些小国家不过就是一弹丸之国,却能够将楚国守卫边境的将士打得节节败退,此事还真是讽刺呀,昔日的霸主就这点实力,众人已经在猜测这场战役将楚国真正的国力暴露了出来。” “原来是楚国是纸老虎!就这点实力那里会是秦国的对手。”华丹丹随意的搭着话。 公子灵望着在湖水中嘻嘻的鸟雀,“若是仔细的算算,楚国已经有上百年未与别国发生过真正意义的战争,楚国的军队过惯了安逸的日子,已经开始腐败了,现在许多国家都准备去楚国分一杯羹。” “那秦王定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了。” “确实是这样”公子灵收回了目光,“父王也打算派几万士兵去讨伐楚国,将楚国给瓜分个干净。” 华丹丹感觉脑袋不舒服,双手撑着,抬眼看着侃侃而谈的公子灵,“各国联合攻打楚国,并且楚国的实力也不强,此仗应当不危险你可以去立下军功。” “我的想法和你是一年,这场战役应当不会持续太久的时日”公子灵叹了口气,“可惜的是父王已经选定了六位公子和六位将军,让他们分别带领几千人马前去楚国讨伐,其中没有我。” “既然选定了六位公子,没有你也好。”华丹丹的眼睛微眯,即使是做着身形也微微有些摇晃。 公子灵看在眼里,关切,“可是风沙迷了眼?用不用我来为你吹吹。” “没事”华丹丹挤出了一个笑容,“我只是有些头晕罢了,先回去休息了。” “快去休息吧”公子灵顿了顿又道,“不过你已经吃了许久的药了却一直没有什么效果,改日我找御医给你瞧瞧。” “也好。” 华丹丹回到屋子里,在石音的伺候下躺在了床上休息。 她已经四个月没来月事了,这不是因为她怀孕了,是因为她一直月事紊乱,以往也是两三个月才来一次,这一次也只比以往增加了一个月,相比之下应该也不是大事。 上一世她的家里女性在这方面有遗传病,妈和姨母三十多岁就闭经了,两个表姐常年吃药调理到了四十岁也都闭经了。 纵使她换了具身体,青年闭经的营阴影依然笼罩在她心间。 脑袋里想着事情,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这一次她做了一个梦,梦见当初她看的那本小说的作者在对着她阴险的笑,并且嘴唇还在不停的动着,好像在说什么话却听不太清楚。 宾儿和正儿听闻华丹丹的身体抱恙,两人便联袂到了寝殿的外面。 “娘可醒了。” “夫人刚睡下没有多久,少爷可是有什么事情。”石音守在寝殿的外面。 “我们听说娘的身体抱恙,想要来探望一下娘。”正儿顿了顿又道,“既然娘刚休息一会,还是不要打扰娘了,我们就在外面等等。” 过了一会,华丹丹迷迷糊糊的醒来,出了一身的冷汗。 正儿到了床边,“娘,你生什么病了?” “女子专有的病,你们回去吧!我现在很累。”华丹丹不想理会。 “娘好生休息,我们改日再来探望娘。” 宾儿和正儿随即便回到了院子里,坐在桌畔看着书。 宾儿心里疑惑:“夫人这样会不会是小产了?” 正儿笑道,“咱们都没听说有孕的消息,怎么会又小产了。” 宾儿继续坚持,“也不能这样说,或许是月份不大所以没有传出消息,旁人也看不出异样,我觉得夫人性格和娘有些像都有些怪异,夫人看着也没有烦恼,可能有孕了脾气才不好。” “你想多了。” 正儿走到篱笆边上,看着一簇簇花朵,他每日伺候华丹丹吃药,旁人觉得他是在尽孝心,实际上是这样吗? 正常女子五十岁左右才会闭经,华丹丹如今不过是二十来岁就已经要闭经了,不枉他整日提心吊胆给华丹丹的药里加药进去。 宾儿放下书籍,“你不是最孝顺的孩子吗?去给娘准备一些水果,等娘醒了就可以吃上你送去的水果了。” “好。” 正儿看着时辰,估摸着华丹丹差不多要醒了,便提着水果而去。 “娘醒了没有”正儿在殿外询问。 岁垂眼看着正儿,“夫人去湖边散心了,少爷可是有什么事情。” “那我就去湖边找娘。”正儿说完便朝着水榭而去。 华丹丹靠在躺椅上依旧是昏昏欲睡,正儿吩咐伺候的下人禁声走了过去,将篮子放在桌上,“娘,可好点了没有。” 华丹丹点了点头。 正儿将篮子朝着华丹丹的面前移了移,“这是我在厨房里学的切水果的样式,娘看看可喜欢。” 华丹丹虚眼看着桌上的水果,“好看,虽然花样不复杂但很别致,你有心了。” “娘的身体不好,我做这些都是应该的。”正儿拿着已经切好的水果放在了华丹丹的嘴钱,“娘吃一块。” “子灵希望你多看书,你还是要将心思放在学习上。”华丹丹叮嘱。 “对我来说娘开心最重要。” 石音带着几个下人走来,“夫人,奴走遍了西垂城终于在巴国人的手中买到了两只白鹅,可要放进湖中?” “放吧!看着也有生气一些。” 因为西垂少水,所以也没在水中生长的动物,华丹丹见到一点新鲜事物心情也好了一点。 正儿观察着华丹丹的表情,“娘这般喜欢鹅,我为这两只鹅作首诗吧!” “好啊!如果做得好,我吩咐人写下来裱上,挂在厅房里。”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鹅鹅鹅,三个字传入华丹丹耳中的时候,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随着后面的诗陆陆续续的传入到了她的耳中,尘封已久的记忆也跟着打开,仿佛光阴倒流,回到了她还躺在床上看小说的那一日。 “娘?”正儿轻声唤着,不过并没有得到答案。 “娘可是觉的我做的这首诗不好?”正儿伸出小手在华丹丹的眼前晃了晃。 华丹丹回过神来,这才将因为惊讶张开的嘴唇合拢,“这,这是你自己写的?还是在书中看见的文章?” 正儿看着在水里细细的鹅,“我也喜欢鹅,所以对鹅有些了解,方才看见大白鹅了有感而发的,娘觉得此诗怎样?” “自然是极好的”华丹丹慈爱的摸着正儿头发,“我给这首诗取了一个名字,就叫做《颂鹅》如何?” “如果将‘颂’字换成‘咏’字会不会更好呢!” “《咏鹅》不错,不错,我的儿子有大才!” 华丹丹若有所思的看着正儿,他着实无法相信此事是正儿有感而发,心里有两种怀疑,其一是骆宾王投胎来当她儿子了,或者正儿与她一样被人魂穿?并且还来自现代。 这两者相比较,似乎后者比较可信。 “娘,一直盯着我做什么?”正儿感觉有些不自在。 “娘这是被你的才华惊艳了,在给娘做一首诗好吗?写关于这个人造湖的诗歌。”华丹丹说完便仔细的盯着正儿。 正儿上辈子是学医的,在脑海中搜寻了一首符合面前这个人造湖的诗有些难度。 若是让他自己做诗的更加的很大,微微思索了一会,“我在老家的时候为池塘做了一首诗,我先背给娘听?” 华丹丹点了点头。 正儿摇头晃脑的背诵,“泉眼无声惜细流,树阴照水爱晴柔。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华丹丹点着头,这首她记得是杨万里的,可以肯定正儿不是骆宾王投胎转世了。 并且她相信此诗不是正儿做的,虽然天才一年出好些个,但做的诗不会一模一样。 基本上可以断定了正儿是和她来自同一世界的人,或者在正儿的背后有一个与她来自同一个世界的人。 能在书中的这个世界里遇见现代人,她欣喜若狂,但有担心若是贸然相认恐怕会吓到正儿。 “娘的身体本来有些不舒服,这会听了正儿的诗文马上就好了。” “娘喜欢就好,听说秦王快过寿了,我想给秦王写一首诗,娘可以请爹帮我转交给秦王吗?” 华丹丹喜悦的心情渐渐冷静了,以往正儿有意无意会说些不中听的话。 当时她联想到自己不愉快的童年,不愿意让正儿和她一样说句话都得反复琢磨三四遍,所以都当正儿是真性情。 现在在看正儿,虽然是个小孩的外表,但是言行举止却很成熟,心里已经有九层可以断定正儿是被魂穿了,昔日里是故意装傻,正儿对她有着很深的敌意。 联想正儿穿越来的经历,他跟在徐夫人身边听着徐夫人不停重复着公子灵是如何抛妻弃子。 任谁都会想着要报复一下。 第二百一十二章 诊治 华丹丹忽然换了一个想法,既然同为穿来的人,她还真想看看正儿到底能走多远,同时她也想看看正儿都有些什么本事。 “正儿,你对诗可有想法了?可以说来听听。” “有一些,不过我对秦王了解不多,娘可否和我说一些关于秦王之事。”正儿瞪着大眼睛看着华丹丹。 华丹丹思索了一下,“其实我对秦王的了解也不多,最了解秦王的人应该就是在宫中的曲夫人了,曲夫人和你外公还同出一脉,不如你去找子灵,请子灵想办法带你进宫见曲夫人。” “徐夫人曾经也说过她是爹的远方侄女,不过我就是想给秦王献上自己写的诗罢了,不需要这般麻烦还得麻烦曲夫人。” “也对。”华丹丹点了点头。 “既然娘不知道,我就去询问缪久便可以了,不打扰娘的休息了。” “去吧!” 正儿行了一个礼便离开了亭子,迈着小步走上了石子小径。 华丹丹若有所思的看着正儿逐渐远去的身影,“岁,你跟在正儿的身后。” “是,夫人。” 正儿在前世是高学历、高智商、高情商,对情绪什么的把控的很好,即使是在下人面前也不会透露出不属于小孩的神情,也很会把握人心,因此府上的下人很喜欢帮他做事。 在石子小径上走了小会,便到了回廊了,正巧遇上了迎面走来的缪久,便停下了脚步,“缪久,这是准备去什么事情呀?” 缪久笑容可拘的看着正儿,虽然府中的孩子不少,但正儿的母亲是徐夫人,即便是徐夫人不受宠但也比舞姬的地位高。 “奴从此处路过,是不是打扰到少爷了?”缪久行李。 “没有打扰到我”正儿小跑着到了缪久的面前,然后拉着缪久的手,“你现在忙吗?” 缪久每日要做的事情很多,他很忙,但无论是有多忙,也得先完成主子的吩咐,“少爷有事需要我做?交给我就好了。” 正儿摇了摇头,“没有什么事情需要你做,我想知道一些关于秦王的事情,如果你这会忙,那就先去处理你的事情,可以空闲下来再告诉我。” 正儿温温柔柔的样子仿佛是一个天使,跟公子灵那副死鱼模样一点也不像,也不像徐夫人是个蛮不讲理的泼妇。 “奴现在正好就有空,少爷想了解什么一一告诉奴便是,奴知晓的便会为少爷解答。”缪久很乐意解答。 “我想知晓秦王年轻时候的英雄事迹,我想为秦王写上一首诗献上去。” 正儿在心中对于秦王的是仰慕,他来到这个世界的之后,也听见了旁人关于秦王的评价。 这些评价全部很低,大概就是说秦王是个莽夫罢了,和人一言不合就开干,可他觉得莽夫这个词说太片面。 若秦王真是莽夫,又怎么会有如此多的惊才绝艳之辈丧于他的手中,在乱世当中崭露头角。 “我正好知晓一些可以告诉少爷。”缪久四周望了望,“我们去前方的那个亭子,少爷坐下慢慢的听我说。” “好” 正儿牵着缪久迈着小步,慢悠悠的朝着亭子而去。 他又是会在心里想,为什么要穿到一个小孩的身上,空有一身才华没有用武之地。 …… 下响,公子灵便回到了府上,并且还带了一个巫医回到了府上。 他听说这个巫医最擅长的便是诊治疑难杂症,有很多像华丹丹这般,整日虚弱无力躺着的人,经过巫医的诊治便逐渐好转了。 回到屋子,并没有看见华丹丹,询问小人,“夫人去那里了。” 下人回话,“夫人在凉亭休息。” “去将夫人请回来。” 华丹丹现在感觉自己仿佛是已经七老八十了,身子很不爽利。正经的大夫为她诊治不少次了,却并没有什么用处,感觉病情反而还在一日接着一日的家中。 现在也只能病急乱投医了,而且正经的大夫医术也不一定正规。 听见巫女来了便做着轿子回到了屋子里,她正希望这一次能够好起来。 “潘儿这位巫女据说很厉害,相信你很快就能康健。”公子灵将华丹丹抱到了床上。 “若真是这样那就太好了。” 公子灵拉着华丹丹的手安慰,“一定会好。” 现在华丹丹病了他是又心急又高兴,通过大夫诊治给的结果也不严重,至少不会危机生病。 但是又整日虚弱无力,需要缠绵病榻,这个情形的华丹丹在公子灵看来更容易控制在手里,他对华丹丹的防备之心也能少一些。 但两人好歹也是夫妻,华丹丹是他在众多夫人中最适合做他正妻的,而且两人相处久了也有感情。 他现在只希望华丹丹的病情不要加重,但也不要完全的好起来,保持目前这个情形最佳了。 “大人,我要为夫人诊治了,还请你不要打扰。”巫医已经准备好了物什。 “麻烦你了。”公子灵说完便退到了一旁。 巫医先是细细的为华丹丹把脉,然后渐渐的皱起了眉头,倒也没有多说什么,接着做了针灸,然后用银针分别刺破了华丹丹的十根手指,乌黑的血冒了出来。 “夫人觉得如何了?” “感觉身体畅快了一些,你可以下去领赏。” “是,夫人。” 巫医拿着物什离开了屋子。 公子灵再次走到了床边,“潘儿,现在感觉怎么样,可有好一点了。” “感觉身体恢复了一些力气了,应该是有些效果。”华丹丹也摸不准是不是心里作用。 “那就好”公子灵顿了顿又道,“怎么不吃御医给你开的药。” “御医为我开的药我也再吃。”华丹丹说完指着桌上放着的信纸,“桌上放着的是信儿做的诗,你看看觉得写的如何?” 正儿这一次用的乃是骆宾王七岁时的著作,与他的年纪倒也相仿,不会有违和之感,公子灵也没有起疑: “这诗写得很有童趣,秦国各地也有一些聪慧的孩童,以后倒也可以让他们比比看谁更聪慧。” “正儿在写诗上有天分,想在秦王寿诞上写一首诗给呈送上去。正儿问我关于秦王的事迹,我对此不清楚正儿就去问缪久了。缪久和他说了好几个时辰与秦王有关的事,他全都用纸笔记录下来了,也不知道会写出什么样的诗来。” 岁也在一旁附和,“正少爷的确是个聪慧又不浮躁的孩子,这般小就的年纪就能做到这点十分难得。” 明明是在夸赞公子灵的儿子,但不知为何他心中一点也不是滋味。 他忽然想起了小时候的时候,公子苏也如同正儿这般人人夸赞,他们这些小孩就只配做公子苏的影子。 一切的一切全部属于公子灵,包括父王的宠爱,他们只能在一旁羡慕嫉妒。 华丹丹注意到了公子灵的神情并不悦,“子灵这是怎么了,正儿如此的聪明玲玲,难道不为正儿感到开心?” “的确很聪明。”公子灵讪讪的说到。 “那我们将正儿写的诗张贴出去如何?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府中的正儿是如何的优秀。”华丹丹提着建议。 “这就不必了,不过是一首诗而已不用大惊小怪,若是还大张旗鼓在四处张贴,只会惹得旁人看笑话,旁人还以为我们府上只有正儿一个出色的孩子。” “子灵说的对,此事是我欠考虑了。”华丹丹也不坚持。 公子灵走到桌畔桌下,微微思索了小会,“从明日起,每日黄昏时让府中所有的孩子来给你请安,若是还在襁褓中的孩子就让奶娘带来。” 华丹丹不解,“这是为何呀,忽然就要让府中的孩子来请安了。” 公子灵叹了口气,“正儿很聪明很出色我也高兴,但正儿的光芒太过耀眼了,如此一来只会显得与他同龄,甚至比他年长的孩子越发的黯淡,太过厚此薄彼那别的孩子就会愈发消沉下去。” 他说完此话,顿时有了一众茅塞顿开的感觉,终于明白了昔日秦王的想法。 公子苏和公主雅是秦王放在心尖的孩子,公子苏现在已经彻底的伤了秦王的心,秦王不会将王位传给他了。 如此一来对于秦王来说,日后无论传给那一位公子,对秦王都没区别。 所以秦王才会接连提拔好几位公子,不在像公子苏在时将权利都交到一个人手中。 华丹丹其实只想知晓公子灵得知自己有个天才儿子时的反应,想知道公子灵会不会格外重视天才儿子,但结果出乎华丹丹的意料。 公子灵并没有表现出对正儿的重视,反倒是关心起所有的孩子来了。 有的父母喜爱有能力的孩子,有的父母偏爱孩子们中的弱者,看来公子灵是属于后者。 她对正儿的警惕放下了一大半。 过几日,便将消息传达给府上的孩童了。到了黄昏的时候,府上的孩子便会陆陆续续的来给她请安的时候。 小孩子的话多,每当到了这个时候屋内屋外便会叽叽喳喳个不停。 正儿也已经将为秦王贺寿写的诗做好,交给了公子灵过目。 唐诗宋词这种体裁在秦国诗歌中还没发展起来,正儿像是独创了一派。 这次正儿选了一首宋词,更能显出正儿是个神童的。 公子灵笑着吩咐下人将诗收好,“刘大人,郝大人家中也有几个聪慧的孩子,改日你去他们家坐坐。” 第二百一十三章 寿诞 到了秦王寿诞这一日,公子灵早早的便到了王宫。 在宴席开始的时候,他先是将准备好的礼物呈给了秦王。 秦王自诩已经将天下的宝物都已经见识完了,很难有宝物能够再入他的眼睛,因此只是吩咐侍人收下,并没有多说什么。 公子灵早就预料到了,因此也并不失望,每年准备的礼物也并没有费太多的心思。 同时他也没有退下,而是将正儿写的诗拿在了手里,“父王,子灵七岁的儿子正儿,也想恭贺父王的大寿,因此做了一首诗想要献给父王。” “哦?”秦王来了一点兴致,“拿给寡人瞧瞧。” 内侍将诗呈送到了秦王的面前,秦王垂眼看了一眼,便不在轻视了,微微的点了点头,接着又吩咐内侍将诗大声的朗读给大臣听,宴会上的大臣听闻了也是连声点头。 在场的大臣们也是见多识广,神童什么的也见了不少,若是献给秦王的诗真是公子灵的儿子正儿所作,毫无疑问能够步入神童之列了。 便纷纷对诗称赞了起来,有的大臣甚至还想要与公子灵定个娃娃亲什么的。 对此秦王却没有往心里去,几岁的孩子长大如何还未可知,甚至夭折也是有可能的! 不过他还是赏赐了正儿一套文房四宝,诗是好诗,很和他的心意。 公子灵则代替正儿将文房四宝领下了,回去的时候转交给正儿。 他将心头涌上的异样之情强压下去,曾经他嫉妒公子苏可以得到秦王的疼爱,如今他要嫉妒自己儿子吗? “子灵替正儿谢过父王。” 秦王这才留意到是谁做的诗,“原来是名为正儿的孩子做的诗,子灵回去后好好教导正儿,在读书明理之余,也别让正儿被那些条条框框给束缚住了,就像是公子苏那般的迂腐不懂变通。” 又提到了公子苏,公子灵苦笑了一下,“子灵将父王的话记下了,子灵定会好好教导正儿。” 接着便是大臣们送上贺礼,每年秦王的寿诞最为隆重,大臣们的贺礼也是争奇斗艳,惊艳众人。 再接着便是一些舞女的表演了,大臣们兴致勃勃的看着。 对此公子灵已经完全没有了兴趣,一杯接着一杯喝着酒,思索着事情。 寿宴结束,公子灵带着下人独自一人朝着宫门走去,而身后已经有大臣加快脚步追上他了。 往年也会有大臣主动来和他攀谈,因为那些大臣和他乃是一系的人,正好相互恭维几句。 今年却不一样了,跟在他身后的这些大臣素日和他并无交集,今日也不是有事和他商量才靠近他,而是过来讨好他的。 大臣们很快便赶上了公子灵的脚步,刘大人拱了拱手,“公子真是好福气,除了公子苏的子女大王应当只记得公子家的正儿,公子苏一家已经被贬为平民去到附属国劳作,公子家的正儿是唯一一个被大王记住的孙辈了。” 周大人也跟着附和:“恭喜公子呀,距离王位又进了一步。” 被秦王看中的十几个公子,论起资质对秦国的功劳都相差不大,现在公子灵多了个聪慧的儿子,公子灵也就是比别人多了一块筹码。 公子灵配合着大臣们笑了起来,“大人言重了,我也没想到这样年轻就享了儿女福。” “公子谦虚了,七岁的孩子能够做出那一首,已经是惊为天人了。” 出了宫门,公子灵和奉承他的大臣们一一道别,正准备朝着马车走去,却听见了公子亥不满的声音。 公子亥和另一名不见经传的公子说着闲话,语气轻蔑,“我们做儿子的时候比拼不过大哥,就只能在做爹的时候将儿子给推在前面了,我也得回去看看我的儿女中有没有神童,做一首首献给父王。” 公子灵听了片刻便上了马车,他与这两个公子不熟,但这两个公子也代表了大多数人的想法。 其中也包括他的想法。 公子灵回到府邸的时候已经比较的晚了,华丹丹现在精神状态一直不怎么样,因此入夜便会躺在床上,很快就会进入梦中。 公子灵则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便吩咐下人熄了灯也躺在了床上。 华丹丹睡的不沉,听见响动的声音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微微吸了一口气感觉到了一股浓烈的酒味,定然是喝了不少。 每日有许多事情等着公子灵去处理,回到府上的时候已经很是疲惫了,不像她这样清闲随时都有空闲可以洗头洗澡。 像公子灵这些有公务在身的大臣们,一般也是等到休沐的时候才会整理自己,并且想要洗头洗澡也是一件较为繁琐的事情,花费的时日较长。 同时之所以会休沐,主要的目的也是为了让大臣们可以整理一下自己的仪表,所以她也没矫情到让公子灵洗了澡洗了头再上床,几年的相处她也已经习惯了。 她侧着身子,借着微光看着公子灵,“我家子灵好像心情不好。” “没有,打扰到你的休息了?”公子灵也侧着身子看着华丹丹。 “我也刚睡下,今日可还顺利,怎么感觉你有点闷闷不乐的样子。”华丹丹追问。 “我的心情很好,正儿让我这个做父亲的大为长脸,父王还赏赐给了正儿一套文房四宝。”公子灵挤出了一个笑容。 “那就好,明日正儿知晓此事了定会很高兴”华丹丹整理了一下被子,“我觉着日后你和正儿在一起的时候,可以表现的再亲热一些,正儿这样聪明万一日后和你离心就不好了。” 这话虽然是好话,但是她说出来反而像是有点要挑拨离间的感觉,但她也的确是在为公子灵着想。 她已经可以去确定正儿的壳子下住着个成年男子,成年男子对成年男子会产生舐犊之情吗?明显不会。 正儿是公子灵的孩子,公子灵虽算不上喜欢正儿,但也知道那些异样情绪的根源不在正儿身上,不过他也明白他对正儿越来越难有父爱了。 “睡吧!我也有些累了,明日我会早些回来,让孩子们来后院说说话。” “好。” 翌日。 华丹丹起床的时候公子灵已经去王宫了,照例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便开始吃早饭,接着是正儿端着药来他的屋子。 现在她已经知晓正儿实则是个成年人,她对待正儿依然亲热,但却没那样宽容了。 黄昏之前,府中的少爷小姐们就在各自奶娘丫鬟的带领下到了正院。 有时候华丹丹看着这些少爷小姐们,会想他们过的是什么日子,尤其是那些没有生母在身边,只有奶奶和丫鬟伺候的孩子,他们每日黄昏来给她请安,叫她“娘”,在他们独处的时候,是否记得她这个娘。 公子灵没有回到府上,她还记得公子灵昨日说的要与孩子们聊聊,便也将孩子们留了下来,随意的聊着。 “正儿看过许多书,还得到了秦王的称赞,你们平日多跟正儿学学。” 正儿扑到华丹丹身上,“娘不要这样说,兄弟姐们都有厉害之处,只是娘不知道罢了,娘现在让他们都跟我学习,是不是想将我排出在他们之外,想让他们排挤我?” “正儿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他们欺负你了,说出来让爹爹给你做主。”公子灵走到屋内,正巧听见了此话。 “爹回来了”正儿顿了顿又道,“兄弟姐妹们没有欺负我。” 正儿一般也不会和府上的孩子们在一块玩耍,小孩玩的无非就是过家家等游戏,在他的眼中着实是太过幼稚了,完全没有这个耐心。 不过为了不和府上的孩子过于生疏,他也会将自己的小玩意什么的送给府上的孩子们,拉拉关系。 “那就好”公子灵坐在桌畔,端着茶抿了一口,又继续说,“你的兄弟姐妹们打小就在府上生活,很少有机会能够去到,你是从外面进来的,可以将平日的见闻多多和他们说上一些。” “正儿知道了。” 公子灵将一杯茶喝完,便回到了屋子换了一身常服,然后又走到了前屋。 更在身后的下人手中拿着秦王赏赐给正儿的文房四宝。 “正儿过来。”公子灵吩咐。 “爹可是有话要给我说?”正儿迈着小步走到了公子灵的前面。 公子灵指着桌上的文房四宝,“这是秦王赏赐给你的,正儿日后就用它多写几篇好文章,将来成为秦国的大才子。” “多谢爹爹,也请爹爹转告秦王,正儿很喜欢这套文房四宝,谢谢秦王。”正儿欣喜的搬弄着毛笔。 公子灵看着正儿甜甜的笑容,勉强的挤出了一个笑容,“明日我休沐,带你去刘大人家走走,他家的孩子都是雏龙雏凤,写得一首好文章,明日你和他家的孩子比拼一下。” 正儿有些为难了,他并想过要做个名扬天下的才子,至于文章嘛!他就只能完整的记得几篇课本中有的。 当然还有许多诗歌的佳句他也记得,但是在余人比拼的时候总不能作诗只做一半! 他也浏览了现在的文章,写的是一个生涩难懂,即使是照搬课本上的也在这个时代显得太白话了。 “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文章没什么可比的。” 华丹丹赞许的拍手,“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话说的话。” 她又看着公子灵,“你看正儿真聪明,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徐夫人给我生了个好儿子。” 第二百一十四章 演戏 公子灵已经尽力想要做好一个父亲了,他也一直想要发现正儿身上值得人喜爱的优点,却总是事与愿违。 他和正儿注定是无法像别家的父子那般亲亲热热的,他也想过原因,或许是因为正儿小时候不在他身旁,也可能是因为每次看见正儿,便会想起徐夫人泼辣的样子! 总之,虽然现在正儿很优秀了,他已经不喜欢。 忽然他感觉自己再次明了了,为什么有的公子无论有多么的努力,依然无法入秦王的眼睛,费尽心思秦王也不会放在心上。 或许秦王曾经的某一日也像他一样,试着要宠爱这些努力的孩子,最终失败了。 他感觉自己在秦王的眼里,就是现在的正儿! “正儿真是生了一张好会说的一张嘴,我差点就以为站在我眼前的不是个小孩子了,而是个三四十岁的成年男子。” 华丹丹感觉到了公子灵的语气冰冷,定然是要动怒了。 赶紧招了招手让正儿到了她的身边,然后一手环抱着正儿,一手摸着正儿的头顶。 旁人看见这一幕,定会觉她此刻对正儿充满了爱怜,“子灵,我最近才知正儿以前在徐夫人身边过得并不好。” “怎么个不好?”公子灵的语气依然没有缓和。 华丹丹爱抚着正儿,然后又叹了口气,这才继续说,“正儿小时候是由下人在负责照顾,徐夫人因为怨恨你对正儿是不闻不问,基本是不会过问正儿任何的事情,因此正儿经常会受到同龄孩子们的欺负,后来还在一次玩耍当中,被伙伴意外的推入了水中。 当时水流很急,周遭的大人也不敢下水救她,那个时候众人都觉着正儿已经被水流冲走了,没有救了,许是上天眷恋正儿,到了下响的时候正儿奇迹般的浮在了水面上。 接着一个水性好的人下河游到了正儿的身旁,这才发现正儿的脚上被水草牢牢的缠住了,这才没有被水冲走。然后将正儿救回了岸边,当时众人便觉正儿已经在水里泡了几个时辰了,已经不可能有救了。 就在众人准备将正儿入殓的时候,奇迹发生了,正儿咳嗽了几声,自己便将水吐了出来,然后就清醒了过来。 正儿也因祸得福了,听说在这之前脑袋一直不灵光,同龄人已经能够又跑又跳了,正儿还只能摇摇晃晃的走路,但打着以后正儿就同龄人都要聪慧,我觉着正儿就是脑子被水洗过之后开窍了。” 这个故事公子灵听得一愣一愣的,天底下居然还有这般玄乎的事情,掉在水里几个时辰救起还能活过来,这还是闻所未闻。 他微微思索了一下便明白了过来,定然是当地的那些人将此事夸大其词了,或许正儿当时只是掉在了水里,很快便被救了上来,最后被渲染了一下,定然没有在水里待上了几个时辰。 不过他还是很同情正儿在小小的年纪便有这般的苦难的遭遇,于是也安慰了几句,“正儿受苦了,潘儿是应国女子温柔大度,现在她是你的娘,会将你视如己出,以后你受到了欺负就告诉娘,定然为你做主。” 华丹丹又摸了摸正儿的脑袋,一副亲热的样子,“正儿听见没有,以后谁欺负你了,就来告诉娘,娘会替你做主的。” 正儿听闻此话并没有感到欣喜,反而脸色渐渐的沉了下去。 他当初确实是穿到了一个溺水的小孩身上,当时他醒来的时候也特别的难受,不仅四肢已经没有感觉了,许是吸入了打量喝水的原因,他感觉五脏六腑都异常的疼痛。 也亏他命大和这个世界还很封建,对这些无法解释明白的事情便归功于上天的恩赐。 若在在后世,恐怕他早就被科学家研究了,穿越着的秘密也无法保留住。 他虽然顺利的活了下来,并且在调养了一些时日渐渐的恢复了健康,不过依然留下了后遗症,一旦到了梅雨季节或者是阴雨天气,关节便会疼痛难耐,虽然他的外表是个小孩,但他感觉这具身体仿佛已经是七老八十了! 同时他深知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时代想要活下去,便要将自己的价值体现出来,因此他在身体微微恢复了一些的时候,便毫无保留的将聪明才智表现了出来,很快便在同龄人中崭露头角了。 自从他聪明了,称赞她的人也多了起来,因此徐夫人对她的态度也有了很大的改变,什么好的都优先给她。 他虽然有前身的记忆,但也并没有感受到徐夫人对他冷漠的一面,因此他不怨恨徐夫人。 他却讨厌公子灵,讨厌公子灵这个抛弃子女的人,与公子灵有关的一切他都讨厌,连带着公子灵的新夫人华丹丹她也讨厌。 “娘说错了,徐夫人对我很好,这世上哪有不疼爱自己孩子的母亲,娘现在还没生过孩子,所以不了解这点吧。” 华丹丹讷然,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正儿怎么能这样说呢!娘也是心疼你,想要多给你一些关心。” 正儿心头对华丹丹嗤之以鼻,这个女人就是想在公子灵面前表现出自己有多贤惠罢了,所以才装作对他很关心。 “娘,正儿也是有自己的想法的,你不能强逼着正儿讨厌徐夫人。” 华丹丹不想再和正儿多嘴,反正她现在的身体就很差,一口气上不来晕过去也很正常,因此便翻了个白眼直愣愣的躺在了椅子上。 正儿见状便从华丹丹的怀里挣脱了出来,心下觉得这个女人还真是上不得台面: “爹,都是正儿的错,正儿从小就喜欢将心里话说出来。但徐夫人是正儿的生母,正儿只得反驳娘。好在正儿看过几本医书,也跟着大夫学习了一些时日,正儿可以为娘诊治一下。” 公子灵眼疾手快的扶着华丹丹,这才没有跌倒在地上,对着正儿呵斥,“简直是胡闹,你才多大就给人治病了?” “爹爹是不相信正儿吗?正儿虽然不是神医,但是一般的毛病这儿还是了解,正儿可以试试。” “府中有大夫就不麻烦正儿了”公子灵压制着心里的怒气,他想训斥正儿,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我会给你请了个夫子,你回去好好看书,明日夫子来了会考你经文子集。” “是” 正儿掩盖下了心中的不满,他计划的是给华丹丹一个下马威,但却被他这个便宜爹给阻止了,看来他在公子灵心中的地位还不高。 公子灵要给正儿找个夫子,自然也没有轻待别的孩子。 府中其实也有夫子,但因为他的不重视,夫子们全部是管事们从外面找来的,各方面都不怎么样。 他在这之前也觉得几岁的幼童不必找多好的夫子,现在想法不同了。 “你们几个明日也得早些起床,府中来了新夫子教你们文章,日后我会定期检查你们功课,若是你们对功课不上心,那以后就别想读书了,做个睁眼的瞎子吧!” “知道了爹爹。” “我们会努力。” 有些孩子是这一两年刚出生的,现在也只是能够讲话说利索一点,年纪还小不懂公子灵这是什么意思,便学生哥哥姐姐们的话重复了一遍。 他们的奶娘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明白公子灵是看重府中的少爷小姐了,这一切都是正少爷的功劳。 奶娘们欢欢喜喜的代替怀中的孩子们应下了,“少爷现在刚将话说利索,正好可以开始背经书,还可以早点启蒙。” 公子灵点点头,“时辰不早了,你们都退下吧!” “是” 宾儿本和正儿一块儿离开了屋子,过了小会又跑回了屋子。 公子灵的孩子虽多,但抱着玩耍过教导过的就只有宾儿一个,虽说他不是宾儿的亲生父亲,但对宾儿还是更熟悉更亲热一些。 “宾儿急忙忙的回来可是有什么事?” 宾儿犹豫了会,他知道正儿讨厌华丹丹,帮华丹丹医治不是好事,但正儿是他的亲弟弟,正儿方才操之过急让公子灵颇为不满,他不希望公子灵和正儿有和任何的隔阂。 “爹,方才正儿说给灵夫人诊治,爹是不是因此生气了?” 公子灵招招手让宾儿坐在自己的身边,“正儿很聪明,但正儿总是在潘儿面前说着不中听的话。 其实正儿的年纪不小了,我是想好好找个机会教导他,他如果是有心想要激怒潘儿,那他不敬嫡母就得受罚,如果他是童言无忌,那我就更得好好教训他,让他知道不该这样说那样做。 可最近我发觉他聪明很有自己的想法,他有自己的想法我也不管他了,但他也想不想耍小聪明将我们全部蒙在鼓里。宾儿,这些话你也别告诉正儿了,说了正儿也听不进去。” 宾儿眉头紧锁,他们的目的是让徐夫人成为公子灵的正妻,然后再让正儿当公孙,如今公子灵面上看重正儿,但对正儿并不是发自内心的喜欢,正儿的举动是操之过急了。 “爹爹,弟弟年纪还小,所以才会总觉得天下间他最厉害。方才因为灵夫人的事情责骂了正儿,正儿现在还难受呢!” “正儿不喜欢潘儿,演出来的母子情深也表面得很。” 公子灵幼年时也是管别人叫娘的,所以他知晓嫡母与庶子一样相处得方式。他忙碌了整日回到府中,不想看着府中的人都带着面具相处。 “宾儿知道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 伯乐 宾儿的心与正儿在一起,并且他与公子灵也没有什么感情,很快便做出了抉择,回到院子里便将公子灵告诉他的话,一字不落的又告诉的正儿。 正儿知道了公子灵对于他的态度难得露出了愠色。 在他的思绪之中,应该是公子灵知晓抛弃了一个天才般的儿子应当感到内疚,想尽办法弥补才对。 结果却与之相反,现在处处用冷眼看着他,这跟公子灵拉着他的手说后悔抛弃他的情景大不相同。 还有他也敏锐的发现华丹丹也不是正的想要关心他,单纯的是在公子灵的面前演了一出好戏罢了。 他通过这些时日在府中的了解,也已经知晓了华丹丹在下人的心中是个什么样的地位。 用一个字就能完美的形容,差,与徐夫人在老家时候的情况是一模一样,表面上看着风风光光,众人也对其尊敬无比,背地里没少被人嚼舌更。 两人若是能够早一点认识,或许还会因为这一个共同特点成为朋友。 当然两人之间也有区别,不同之处在于徐夫人这人性情暴躁,会亲自动手责打下人, 华丹丹倒不会亲手打人,但长着尖牙,说话极其恶毒难听,甚至有时候听着会比挨了板子还要难受。 所以他打着童言无忌的旗号,偶尔便会说些会惹怒华丹丹的话,就想等着华丹丹对他冷嘲热讽,然后他顺势去对他心怀愧疚的公子灵面前告状,现在是一桩事情都没办成,反而还落得公子灵的不喜了。 这还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感觉颓败,但他吸取经验很快定下了新的策略。 他就不相信他这个接受了十余年教育,并且还看了各种宫斗剧、宅斗剧、谍战剧、悬疑剧的现代人,会输给一个整日待在府上的怨妇! 公子灵吩咐下人去传大夫的同时便将华丹丹抱到了床上,这些时日华丹丹偶尔也会晕厥一次,每次大夫检查了也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有些去血不足罢了。 因此他也从最初的紧张过度到了现在的习以为常,坐在床边安心的等待着大夫来诊治。 华丹丹这一次乃是装晕,为了不让公子灵担忧过久,不等大夫来诊治便自己清醒了过来。 “子灵”华丹丹疑惑的看着四周,虚弱的说,“我这是怎么了,我记得方才还在和正儿说话怎么就躺在床上了,难道我是在做梦?” 公子灵怜惜的抚摸着华丹丹额前的碎发,不想华丹丹心里有闷气,便也不回答,“待会大夫会来为你把把脉,看看身体是否好转一点。” 翌日。 华丹丹起床梳妆,石音进来通禀:“夫人,正少爷来了。” “还没有到吃药的时辰他怎么来了。”华丹丹有些疑惑。 “正少爷吩咐我转达给你,正少爷要伺候你吃早饭。” 华丹丹笑了笑,“真是孝顺儿子呀,先让他在外面等着吧!我很快就梳妆好了。” 她虽然身体不好,但在打扮上费的时辰却比以往更多了,“我记得前些日子有人送了我珍珠,放在那儿了?” “夫人,珍珠全部在这个盒子中,需要将它们做成钗子吗?” “不用,当做花细点在我的脸颊上。”华丹丹在脸上比划了一道。 今日她想画个珍珠妆,定会华贵漂亮,即使只在自己府中只有自己的欣赏一下。 她的心情也因为珍珠妆好上几分。 一旁的梳头丫鬟有些手足无措了,这般贵重的珍珠沾了胶就不好看了,石音推了推梳头丫鬟,“还愣着做什么?快给夫人梳妆。” “是” 丫鬟按照要求就将珍珠点缀在了华丹丹的脸上,因是第一次将珍珠当做花细装点,丫鬟也没有经验。 用了两刻钟这才将所有的珍珠装点在了华丹丹的脸上。 “夫人看看还满意吗?” “满意,很漂亮。”华丹丹继续欣赏了一下铜镜里的容颜,越看越觉着不错。 然后便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准备去吃早饭了,迈着步子朝着屋门走去,刚着了几步脚下便开始踉跄起来了。 石音赶紧在一旁扶着,“夫人,可是身体哪儿不舒服,需不需要我传大夫来为你诊治一下。” “我没事”华丹丹稳了稳身形,“扶我去吃早饭,别让正儿久等了。” “是,夫人。” 华丹丹还是有种昏昏沉沉的感觉,不过再石音的搀扶下顺利的到了屋子,许是呼吸了一下屋外的新鲜空气感觉好多了。 到了屋子,吃食已经摆放在了桌上,她则坐上了主位,正儿便主动要伺候她用餐。 华丹丹话里有话,“有时候我觉得你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有时候又觉得你守规矩得很,连应该用那盘菜开始吃都知道。” “这些也是正儿在书上看见的”正儿小心的夹着菜,“平日正儿也是对这些规矩嗤之以鼻,但想起正儿刚来那几个月虽然常常陪伴娘,但每日都会说不中听的话,虽然娘念在正儿少年无知的份上不与正儿计较,但正儿心中内疚。” “过去的事情正儿救不必再放在心上了”华丹丹小口吃着,“正儿既然叫了我一声娘,娘就会包容你所有的任性,日后这些事情就不必说了,反而会显得我们母子俩生疏。” “正儿知道了。”正儿继续夹着菜。 华丹丹依然小口的吃着,她今日的胃口还不错,“正儿很会照顾人,是娘的服气。” 正儿听着华丹丹一句接着一句的称赞,浑身布满了鸡皮疙瘩,感觉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论演技眼前这人可以得视后了。 华丹丹总是不上钩,他也觉得与华丹丹做戏没了意思,直接说明了来意,“娘,我想上街走走可行。” 华丹丹点了点头,“这点小事不必来支会我,若是想要出去了,带着下人便是,不过可要小心一点。” “谢谢娘的关心”正儿顿了顿又道,“我还想和徐夫人一快出去,这也可以吗?” 华丹丹并没有犹豫,“可,你去找徐夫人便是,不过娘还是要在提醒你一句,在府外行事的时候可要小心一点。” “正儿记在心里了”正儿饶了饶脑袋,“娘,能不能再给正儿十两银子?” “这般多银子?”华丹丹皱起眉头,正儿还没到可以随意用府上钱财的地步。 正儿继续补充,“正儿好歹也是秦王的孙子,出去总不能堕了王室的威风,这才想请娘给正儿十两银子,若是需要用银子的时候才能拿的出钱。” “正儿想多了,去街上的时候便能看见许多打上王室标志的马车行走,正儿不会堕了王室的威风,旁人会说即使是出生王室,但是不能一掷千金的时候,也只会说出身在王室也是需要努力。” “正儿明白了。” 正儿没有从华丹丹这里拿到钱,但是他也不急,因为徐夫人有钱,和正儿出门的时候带上了一百两银子。 两人带着下人,顺利的离开了公子府。 走到街上,徐夫人便对正儿怒目相视,“忘记你说的话了,要让我来这里做夫人,这都快一年了,我为什么还得待在的破院子中。” “我在想办法。”正儿也没有想到会这般的棘手,按照他最初的计划,半年前就应该将华丹丹拉下夫人的位置了 “呵”徐夫人嘲讽了起来,“我都听旁人说了,虽然子灵看重你,但平日和你的关系并不亲近,你是他的亲儿子他连你都不亲,又怎么会想起我呢?说起来还是你没用,你诗写得再好有什么用,还是得不到你父亲的喜爱。” 正儿知道徐夫人的性格,他霸占了正儿身体,继承了正儿的记忆,知道徐夫人变成这样都是因为公子灵这个不负责任的男人,所以正儿不恨对他刻薄的徐夫人,只恨公子灵抛弃了徐夫人和他。 “既然得不到他的喜爱那我就不要了,我会让公子灵不得不看重我。”正儿的心中已经有了计划。 “不就是会写几首酸诗罢了。”徐夫人继续次嘲讽,她已经受够窝在破院子的日子了。 “娘,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什么地方?” “娘先别多问,更我来就知道了。” 上了马车,正儿便吩咐马夫朝着城外而去,西垂城没有高山只有黄沙,城外的景致也只是黄沙中星星点点的绿洲,并没有什么值得欣赏的地方。 “来这儿做什么?”徐夫人掀开车帘看着外面。 “那一人就是新上任的相爷。”正儿介绍着。 只要得到相爷的赏识,公子灵也不敢怠慢他。 “连自己父亲的宠爱都抢不来,还想去巴结其他人。” 徐夫人觉得她这个儿子简直可笑,当初她和公子灵的感情已经破裂了,既不应该留下这个儿子。 他们在老家生活得好好的,偏偏这个儿子给她描绘了一副美好的蓝图,结果到了西垂之后他们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 当初就应该继续留在老家过着好日子。 “娘之前一直告诉我公子灵是块茅坑的石头,我得不到他的关爱也是正常,但这个相爷不一样他爱惜人才。” 正儿就不信他会连续两次遇见有眼无珠的人,他现在就是一匹千里马,总会遇见会欣赏他的伯乐。 他从现代而来,并且还毕业于双一流的学府,在这个时代没有人理科能比得过他,他知道他会在这儿闯出一片天地。 第二百一十六章 下棋 正儿掀开车帘看着外面,忽然激动了起来,“我们没有来错地方,娘看见前方的那群人没有,坐在中间的便是相爷。” 徐夫人顺着目光望了一眼,“不过是一个糟老头子罢了,有什么好看的。” 她只关心何事能够成为公子府的夫人。 正儿摇了摇头不在多言,随即吩咐将马车停在了路边,接着便迫不及待的跳下马车朝着人群而去。 相爷每日有一个时辰会在亭子与旁人切磋棋艺,他的棋艺高超,百步之内必定可以拿下对手。 渐渐的他的名声传了出去,不少自诩棋艺精湛的年轻人不服气了,纷纷前来挑战,最终的结果毫无意外的失败而归。 此刻还有许多的年轻人在围观,摩拳擦掌的准备挑战相爷。 正儿在前世的时候仔细的研究过几本棋谱,比如经典的三子归边、铁门栓、三步虎等等他都会,还懂得不少进攻的套路,自信可以有相爷一战的力量。 “哎呀!你这人还坚持什么啊,相爷的铁门栓已经做好了,下一步必死了。”正儿分析着场面上的局势。 年轻人其实已经看出他必输了,只是还想着有不有能够挽回的余地,此地被一个小孩点名,顿时涨红了脸,“那里来的小孩,你会下棋吗?” 正儿猜想相爷这把年纪的老人,应当喜欢活波可爱的孩子,眼珠溜溜的转了一圈,“我当然会下棋了,不然怎么会看出你要输呢!” 年轻人气势弱了一些,他确实是也输了,不想在众人面前表现得自己太计较,便换了一个温柔的目光,“你既然会下棋,那定懂下棋的规矩,观棋不语知道吗?日后别人在下棋的时候切勿打岔。” 正儿诧异,按照惯例,下一句话难道不该是:你行你来吗? 围观的年轻人跟着点了点头,他们也没有把握能够必定战胜相爷,若是待会输了还被这小孩指指点点,岂不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相爷,我们在来一把,我的心里还不服气。” 相爷不多言,开始摆棋,他向来会将对手杀的心服口服了才会收手。 这一次年轻人苦苦坚持了一会,最后依然毫不意外的败下阵来了,正儿为了不让相爷反感,也只是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并没有在插话。 年轻人站起来行了一礼,“相爷果然厉害,在下甘拜下风。” 相爷捋着胡须大笑,“若是没这个小儿打扰了你的思绪,或许也输不了这样快。” “是在下技不如人,不能赖给他人。”年轻人谦逊的摇了摇头,他已经感受到了与相爷的差距,打算回去在苦练个一年的棋艺,再来挑战相爷。 年轻人离开了位置,等在一旁的人则继续开始挑战相爷了。 正儿最初的计划以无知小儿的模样登场,等着在场的人都看低他的时候,他再展出自己的实力,以此无论成败定能让相爷的眼前一亮,用欲扬先抑计策还可以令相爷对他印象深刻。 但他再次事与愿违了,方才指出了年轻人中了相爷的铁门栓,他还以为相爷或是在场的人能够将他也当做棋友。 千算万算却算漏了一点,在这等级制度严明的封建社会人人守规矩,他的方才的做法是坏了规矩。 不仅没有成为在场人的棋友,反而还被当做是没礼数的孩童,失算了啊。 来到西垂城的这一年时日里,除了最初给华丹丹下药一事进展的异常的顺利,余下的事情却困难重重了。 他此刻只好改变了策略,老老实实在在一旁围观,看着众人与相爷的比拼。 渐渐的他对相爷的实力也有了一个了解,相爷的棋艺确实是不错,但是用的却是后世里早已总结出来的走法,想要破解也不是特别的难。 若是对上还是有很多的机会可以取胜,并且他的心中再次有了一个计策,或许能够出其不意。 就这样等了半个时辰,相爷终于将围观的人杀了个片甲不留,围观的年轻人的则是唉声叹气,叹息苦练了好些时日依然不是相爷的对手。 有的年轻人则依然是兴致勃勃,过上个两日再来挑战相爷。 正儿四周看了看,没有人要挑战相爷了,便坐在了相爷的对面。 相爷慈祥的笑了笑,“小孩,方才你说的铁门栓是哪儿听来的?” “我是偶然间在一本棋谱上看见的。”正儿俏皮的笑了笑。 “铁门栓的这个名字还真贴切呀。”相爷好奇,“那本棋谱在身份地方,可否借给我观阅一下?” 正儿倒是将不少的棋谱记在了脑海里,可惜的是想要做出古籍的样子却有些困难,:“抱歉相爷,棋谱我也是偶然看见的,并不属于我。” “那真是可惜了”相爷打量了一下正儿,“小孩坐在我的对面,难道是想要与我来上一局?” “我练习过一些时日的象棋,可否请相爷赐教?” “好”相爷捋着胡须大笑,“我还从未与小孩下过棋,不过我也不会因为你是小孩就让着你。” “相爷请。” 相爷依然选择的是黑子,这正合正儿的心意。 正儿是红方,率先开局,走的是炮二平五。 而相爷则是正常的走法选择了炮八平五。 到了第六个回合的时候,正儿便故意露出破绽了,将马暴露在了相爷的面前。 这也是决定了成败的一回合,若是相爷看出了问题选择放弃吃马,那他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反之相爷吃了马则必定会失败。 相爷犹豫了起来,看了看正儿,又开始细细的分析则棋局,很快便做出来了决定选择了吃马。 四周围观的年轻人也跟着摇头,小孩果然是小孩,才走了几步就因为没有粗心大意丢子了,还怎么赢? 相爷也是一幅胜券在握的样子,小孩怎么是他的对手。 正儿则依然处变不惊,稳稳当当的落子,再次走了两步,相爷的眉头渐渐皱起了,感觉到了一丝危险了。 周遭围观的年轻人,有些棋艺不错的也看出了名堂,惊讶的看着正儿! 当到了十六步的时候,正儿炮八平五,绝杀。 相爷难以置信的看着棋局上的结果了,过了好一阵才反应了过来,“方才你是故意露出破绽,让我吃了你的马?” 正儿点了点头,“马只是一个引子,若是相爷不吃马,那我则会陷入被动之中。” 相爷叹息,“没想到我一把年纪了居然会败在了小小孩童的手里,还是因为一个贪字,真是可笑啊。” “这乃是弃马十三招,若是一旦中过此计,那就不可能在上当了,只能出其不意,我也是侥幸赢了相爷,相爷算不得输。”正儿谦虚的解释。 “好一个弃马十三招,秒啊,秒啊,就犹如这人生,多少人的人生就因为一个贪字而粉身碎骨!”相爷目光火热,“此招可是你自己想出来?” “小儿不敢欺瞒相爷,这也是我在古书上看见的。”正儿解释。 “可惜了,真是可惜了,定然是某位前辈的落下的大作,可惜已经没有了踪迹。”相爷望天惋惜。 “相爷,虽然古籍已经不在了,但是我的记性不错,已经将古籍上面的棋谱全部记下了,上面也有屏风马的应对方法,便是相爷现在使用的开局。”正儿微笑的看着相爷。 相爷是个十足的棋痴,那里抵御的了棋谱的疑惑,激动的站了起来,“好,好,只要你能够将棋谱写下来,我愿意用银子买。” 正儿也站了起来,对着相爷行了个礼,“我自知若是没有棋谱,与相爷相比还差的远,斗胆请相爷收下我这个不成器的学生。” “你这是在威胁我?”相爷冷静了一点,他倒也没有生气,但他向来是不怒自威。 正儿希望用他的坦诚来打动相爷,“相爷这么说也没有错,我做梦都想成为相爷的学生,所以才会出此下策,只要相爷愿意收下我,我愿意将所有的棋谱写下来交给相爷。” 相爷不想收学生,但谁都知道他唯一的爱好就是下棋,曾经研究一盘棋三日三夜都没有合眼,面前这个年轻人是摸到他的命门了。 “想让我收下你,就得先回答我的问题。” “相爷请问,在下一定据实相告。” “你背后之人是谁?”相爷厉声问到,他不信一个小孩会无缘无故的来拜他为师 “我背后之人?相爷是想知道我的身份吧?”正儿反问。 相爷声望高地位高,想让自家儿孙得到相爷另眼相待的大有人在,相爷从小就是神童,见到的神童也数不胜数,所以在相爷面前他不再装作是不懂事的孩童了。 相爷点点头,对正儿多了一些好感,是个聪慧的孩子,比他这几十年里见到的孩子都聪明,还不会给人喜爱玩小聪明的感觉。 “在下叫做正儿,爹爹是公子灵。” “你是公子灵的孩子?”相爷对此太惊讶了。 也不是他瞧不起公子灵,而是因为王室出身的孩子大多都不如世家的孩子有内涵,尤其是当今秦王换一身衣物说是杀猪的都有人信,所以秦王的孩子除了名师指导的公子苏,都没文化底蕴。 “相爷不相信?” “公子灵的府上还有棋谱?”相爷觉得十分不可信,他知道公子灵最常去的地方是练武场,公子灵不会对下棋有兴趣。 第二百一十七章 相府 正儿再次解释,“相爷误会了,我娘是公子灵在外娶的,我小时候跟着娘生活在老家,直到快一年前才来到西垂城,我知道的棋谱也是偶然间得到的。” “我就说公子灵怎么会对这些感兴趣,你来拜我为师,公子灵可知道?”相爷追问。 “不知,但我知道若是相爷愿意收我为学生,爹定然不会反对。” 这话正儿说的倒是没错,秦国有几十个公子,但却只有一个相爷。 如果正儿能成为相爷的学生,公子灵会高兴得敲锣打鼓,怎么可能会反对。 相爷点了点头,“你小小年纪既然也有这般大的主意了。” “爹为我请了一些夫子教导我,但我和爹请的夫子合不来,偶然间听旁人说起了相爷,才斗胆来找相爷,请相爷能收我这个不成器的学生。” “你倒是坦率,看你的模样你也是个好苗子,让你继续在公子府恐怕会明珠蒙尘,我就破例收下你”相爷看着四周讶异的目光觉得有些不妥,顿了顿又补充,“我只是不想让你明珠蒙尘,所以才收下你,不是为了棋谱。” “师父,请受徒弟一拜。”正儿大喜。 “快起来。”相爷已经将棋摆好了:“快给为师说说那个弃马十三招具体是个怎么样的杀法。” 正儿解释,“师父,弃马十三招的关键在于第六步,对手是否吃马,若是没有吃马那就很大的可能是上过此法的当了,必须要改变策略了。” ...... 成为相爷的学生一事,比成为秦王上千个孙子中的一员更令人欣喜。 相爷年轻时候游历各国,履历是无比的丰富,在许多的国家担任过一些时日的大臣,提出过一些实质性的建议,人脉是相当的广,现在回到秦国安居也是德高望重,秦王也会给相爷三分薄面。 相爷出生于一个普通的家庭,父母不是面朝黄土的农人,也不是富甲一方商贾,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都是凭借着自身的努力,一步一步的爬上来的。 相爷的家中有一子和三个孙儿,分别是两个男孩怀戚、怀宁,一个女孩珏。 相爷的儿子媳妇已经因为意外死了,相爷府中除了孙子也无其他的亲人。 正儿细细的为相爷讲解了弃马十三招的用法,相爷意犹未尽,看着时辰不早要回去用饭了,又想知晓还有哪些起居。 “徒儿啊,晚间去我的府上用饭,为师要考考你的学识。” “徒儿没有意见。” “那我们就走了,也快到吃饭的时辰了。” “是,师傅。” 围观的一群年轻棋痴也意犹未尽,方才的弃马十三招看的很过瘾,“相爷,明日我们不见不善啊。” 相爷知晓这些人的目的,他倒是不在意将棋谱分享给众人,但棋谱乃是正儿的,他不能擅自做主,“明日的事情明日再说。” “相爷,我们明日在这里等着你啊。”围观的人还没有放弃。 相爷笑了笑便上了马车,正儿也跟着走了上去。 马车行驶了半刻钟,便到了相爷的府上了。 到了院子变看见了相爷的两个孙子、和孙女,除了孙女珏,两个男孩都和正儿年纪相仿。 相爷的孙子也是外向的人,不过并不好动,大大方方和正儿问候了一句,便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正儿来的时候已经有了计划,相爷已经到了暮年,或许过上个几年就可能入土了,所以定要与府上的这些小主人们打好关系,最好日后能够成为发小,接下深厚的友谊。 对此他准备了一些小魔术,虽然破绽百出但是哄小孩已经足够了。 再再次事与愿违的是相府的小主人们对他这个客人并不感到好奇,只是简单的客套了一下便离开了。 他只好将这个计划压在了心中,日后有机会的时候在表演给相府的小主人。 相爷看见了孙子们见正儿时候的反应,他有七十二个门人,但收入麾下的学生其实就只有正儿一个,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的孙子们没有父母,如果能和正儿好好相处,等他百年之后正儿也照应着他孙儿。 如今正儿和孙儿们的年纪都不大,不必非让他们成为朋友,能够自由发展就是了,毕竟有他这层关系在,不论他们之间的关系如何,过得好的一方总是有义务照看另一方。 “正儿跟我来。” “是,师父。” 正儿跟在相爷的后面,走进了竹园中,发现珏等人也在奶娘和丫鬟的带领下来了。 竹园中有一个大大的凉亭,在凉亭的四个角落都有准备好的书案和文房四宝。 “正儿,以后你就在这儿看书写字,若你需要背文章的时候就去到四周的屋子。” 正儿看向整个竹园,凉亭上四张书案,竹园四个角落都有些竹屋,看来是给他和相爷的孙儿们准备的。 “多谢师父。” 相爷转身又看向他的孙儿们,将正儿推到孙儿们面前,“他和你们年纪相仿,不过懂得却比你们多些,平日你们多交流交流。” 珏等人行了个礼,“知道了,爷爷。” 今日是相爷教导正儿的第一日,所以只让正儿随意看书写一篇字就离去了。 伺候珏三人的奶娘丫鬟们也去到了竹园外面,安安静静的看着自己的主子。 不过珏三人却不安静,珏如今已有十三岁了,拿着笔将手肘在书案上唉声叹气。 “大姐,你怎么了?”怀戚问到。 珏撑着脑袋,嘟着嘴说道:“我想那日在街上看见的神仙哥哥了,那日都怪你们不早些将花买回来,耽误了我向神仙哥哥表明心意。” 正儿在一旁听着珏的话,这儿流行扔鲜花和手帕向男子表达爱意,这点和他知道的古代一样。 珏三人已经知晓男女之事了,看来都是早熟的孩子,他计划的用小魔术来吸引目光也不必拿出来了。 珏还想着她的神仙哥哥,根本没心情看书写字,一直在喋喋不休的说着一些琐事。 怀戚和怀宁看着珏这样忧愁,也在一旁给珏想主意,“大姐,神仙哥哥那般的出众,定然会有许多人留意到他,你派人去街上打听,一定能打听到。” “我早就想到了,应派了人去打听,听说是后家的,我还听说公主怜也对后哥哥穷追不舍。”珏不是对公主身份忧心,而是她才十三岁,贵女通常是十八岁成亲,二十出头成亲的也不少,神仙哥哥肯定不会等五年后再成婚。 怀宁的小脸充满了对珏的关爱,给珏出谋划策,“不就是公主吗?正儿还是公子灵的儿子。喂!正儿,你让你爹去告诉公主怜,不准抢我姐姐喜欢的男人。” 正儿放下书,“珏,怀宁,就算没了公主怜也会有其他女子的,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神仙哥哥喜欢珏,这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珏看向这个和她弟弟年纪相仿的正儿,“怎么才能让神仙哥哥喜欢我呢!” “珏,你是相爷的孙女,若是你去到后家人面前,表示出你对神仙哥哥有意,后家人或许会乐见其成的。”正儿出了个注意。 “哼” 珏没有答正儿的话,傲娇的将头给扭了回去。 她当然知道相爷孙女这个身份会让人对她另眼相待,但她想要的是诗经中美好的爱恋,否则早就已经这样做了,还怎么会在这里唉声叹气呢。 她想要的不是靠着权势就让别人将她娶回家了,她想要体检过程,而不是直接拥有结果。 相府中的小孩中心永远是珏,珏一心只有神仙哥哥,怀戚和怀宁就跟着他们的姐姐忧愁,正儿想加入他们却找不到共同的话题毫无进展,只能默默的在一旁看着书。 同时也在心里思索着要如何才能融入府上的三个小主人。 一晃半月过去了。 正儿已经习惯了在相府的生活,但每日要做的事情却让他感到很是乏味,相爷还是让他自己看书写字。 当然,相爷每日也会询问正儿一些新的棋谱,然后便去大杀四方了。 对此正儿倒也不担忧棋谱会告罄,因为当初他无聊的时候在地摊上用十块钱买了三本二手棋谱,三本书加起来的棋谱够和残局,够相爷研究个好几年了。 此事也让他叹息,当初不过是为了打发时辰而已,廉价买的几本棋谱,却能够彻底的让位高权重的相爷对他另眼相待。 他照例是在竹园凉亭中看书,耳根子却不能清净,珏并不学习时时刻刻的都在叽叽喳喳,正儿对此烦躁不已,他虽然也没有认真学习,但是要回忆棋谱啊!相爷询问他棋谱的时候 相爷归来检查功课的时候,看见正儿只写了十篇字,坐在正儿跟前,“正儿的子写得很好,但速度是不是太慢了?” “是正儿的精神总是不能集中。” 相爷看向他的孙子们,“是不是你们打扰正儿学习了?” 珏三人不怕相爷,也不说谎言,“我们没有打扰正儿,我们一直在说自己的事情,不信你问正儿。” “让你们在一起看书写字,是让你们互相监督,不是让你们聊天的。”相爷早就知道了自家孙子们的德行,也没生气。 怀戚一张脸就跟苦瓜一样,“整日都看书写字,也没个空闲的日子,我们好累。” “是啊爷爷,你现在有正儿这个学生了,你管他就好了不管我们。” 第二百一十八章 失算 相爷在自家孙子前就是个慈爱的老头,检查了珏三人写的字感觉还算满意,便也不吝啬赞赏,“你们都是聪明的孩子,就是不够努力。” 相爷这番模样与正儿想象中的世外高人有所不同,世外高人对事应该是一视同仁,怎么会像相爷这般如此溺爱自家的孙辈。 钰三人写的字虽然勉强还过得去,但他们却是相爷的孩子,打小就无忧无虑的生活着,只用考虑学习上的事情,在他看来应当写的非常不错了才行。 珏在相爷面前也非常的放松,手指还在桌上嗑了起来。 若是在长辈面前做这样的小动作是万分的没素质,但相爷也没有责怪钰的意思,依然慈爱的笑着,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爷爷”钰撒娇,“我们每日完成你安排的功课就是了,干嘛非得为难自己。” 正儿在一旁听见这话有些吃惊,相爷给他们安排的任务可是非常繁重,他整日都在忙着完成相爷的任务丝毫不敢携带,到现在也只是完成了大部分,难道珏三人已经完成了? “哦!你完成了”相爷逗着珏。 珏回到位置上将这几日写的字全都放在了相爷的面前,“一百篇大字和将整本诵经背下,我都完成了,爷爷可以检查。怀戚和怀宁的一百篇大字和整本孝经也已经完成了,不过是为了等正儿追赶上我们,所以才没有告诉你。” 正儿听见此话脸红了起来,怎么说他在前世的时候也是佼佼者,通过自己的努力考入了一流学府,现在居然还比不过三个小孩? 并且他还一直觉着钰三人没有将心思放在学习上,三人放在后世就是玩世不恭的富二代罢了,现实却是他自大了。 相爷并没有注意身后的正儿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将桌上的大字随意的翻看了几张,“字还记得不错,背诵一下我交给你的文章。” 依然是钰先开始,顺利的将文章背诵完毕了,她的两个弟弟紧随其后,也完整的背诵完了完整。 正儿此刻仿佛是被雷击中了一般,陷入了呆滞之中。 这三人,一日之中大部分的时辰里都在窃窃私语交谈或是打闹,却在暗地里将手头的事情已经完成了,这么做应当就是为了在相爷面前显出他的愚笨吧! 枉他还真心给珏出着主意,真是一番真心最终喂了狗了! 相爷满意的点着头,对于他三个孙子是格外的满意。 至于正儿还没有完成他交代的事情,他也没有苛责,并且也没有询问是何原因,只是对着正儿说了一句:还需努力。 这让正儿感到无地之容了,他怎么说也是个成年人啊! 现在是恨不得让时光倒流,从来到相府的那一刻就付出加倍的努力超过钰三人。 他来到此处的目的是为了利用相爷的人脉和资源,相爷与他们非亲非故,若是想让相爷将他放在心上,那就只有让相爷刮目相看,觉得他是可造之材才行。 这时候他想到了一句话,既生瑜何生亮啊! 相府里珏三人与他做对比,相爷定然不可能对他在学习上的能力感到惊讶了,甚至不觉得他愚笨就已经很不错了。 “师父”正儿走到相爷的面前,“我最近每日回去在研究棋局,将师父布下的功课耽误了,我会尽快将整本孝经背下来。” 说到棋局相爷就来了兴趣,“功课的事情不急不急,快将棋局告诉我。” 正儿卖了一个关子,“明日师父到了休沐的日子了,不如师父明日来公子府中,我将此局摆给师父看可否。” “你这个小机灵的,还买关子。”相爷捋着胡须笑了笑。 “师父,我老家有句话叫做好饭不怕晚。” “那就依你,明日我会到公子府。” “正儿明日恭候师父的到来。” 已经到了日暮时刻,在相府的学习也已经到了尾声。 正儿物什整理好与相爷告辞,便走了回府的路。 他每日是天还没有亮的时候便会起床,匆匆的吃点食物垫垫肚子,便会赶到相爷府,开始一日辛苦的学习。 等着相爷下了衙已经是下响接近黄昏的时刻了,相爷则会先检查他的功课,指点一下他的问题。 然后结束了一日的学习回到公子府,这个事情已经天黑了。 走了两刻钟,回到了公子府,他便直奔主院而去。 华丹丹这时候正在和公子灵坐在院子中的亭子里,喝着小酒赏着皎月,时不时的谈论一下正儿。 说起来也好笑,每当她和公子灵提到正儿的时候,语气里总会透露出酸溜溜的感觉,仿若是在嫉妒同班的优秀同学。 “想当年,曲夫人用尽浑身解数都没办法为我请来一个好夫子在指点我,没想到正儿这样有本事,他还成为了相爷唯一的学生,我这个爹对他来说只是锦上添花。”公子灵捧着酒杯叹息。 华丹丹活了两世,若是将两世生活的岁月相加起来,她还要比公子灵还年长二十来岁,对于生活看的更为透彻。 知晓有些东西出生之时得不到,那这一生都不会属于自己了,所以能坦然面对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不过她乐得见公子灵对正儿不待见。 便微微一笑,执起酒壶,将杯子里的酒填满,“所以你对正儿得更加疼爱,正儿如今年岁还小,等正儿年岁大一些的时候相爷定会在秦王面前提起正儿,若是正儿顺利或许还能左右秦王立世子的想法。” “你这话倒是说到我的心坎里来了”公子灵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我看正儿这般聪明,小小年纪就能博得相爷的青睐,父王直接立他也不是没有可能。” 正儿已经走到了主院的外边,夜里的寂静使得公子灵嫉妒的话语传的很远,传到了正儿的耳朵里。 正儿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吩咐下人停下了脚步。 其实他也不想将事态发展到现在这样,他原定的计划很简单,先将华丹丹赶出公子府,让徐夫人成为公子府的女主人,掌握公子府内院的大权。 而他也会凭借着自己的聪明才智,顺利的成为公子灵最看重,最器重的的儿子,接着公子灵便会上书秦王,立他为公孙。 再接着就等他和徐夫人将公子灵内外事务完全把持住了,便开始对付其他的世子,最后想法子让秦王立公子灵为世子,到那时他乃是世子的儿子和秦王的接触会更加频繁。 至于他呢也不需要靠公子灵,他有信心利用他从现代带来的学识让秦王拜到在他的牛仔裤下。 等他彻底捕获秦王心的时候,就是将公子灵杀了之时。 在公子府生活的这一年时日里,已经将他的雄心壮志磨灭的只剩下最后一丝丝了,他是实打实的感受到了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因此他也选着了退而求其次,不再寻求法子将公子灵牢牢的控制在手中,只要他能在公子府足够有分量,公子灵就得好好对他一日,未来的事情在慢慢的考虑,反正他现在的年纪还小! 不过此刻听见了公子灵酸溜溜的话语,,他的心中还是觉得气愤。 便迈步走到了主院,到了凉亭边上,“原来正儿过的太好,会让爹爹想起过往不高兴的事情。” 他也没有藏着掖着,单刀直入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 公子灵知道正儿聪明,所以也选择了坦诚,“想起来的确是很感慨啊!我资质平庸何德何能能有你这样的儿子。” “爹爹何必妄自菲薄呢!正儿不过是运气好。” 华丹丹压制着心中的笑意,看着这对没有共同语言父子的尬聊,朝着正儿招了招手,“快过来陪爹喝一杯,正儿每日从相府归来也已经晚了,算算日子也有些时日没见正儿了,今日正儿既然来了,那就陪我们聊聊!” 正儿知道他得不到公子灵的欢心,也不再委曲求全来唤醒公子灵的良心了,直接说明来意,“我来找爹娘是希望爹娘能够拨钱备下一桌酒席,明日我师父会来府中做客。” 公子灵诧异的放下了酒杯,“相爷要来府上。” 若是能让相爷倒向他这一边,他成为世子的机会会比旁人大上许多。 正儿接着微弱的火光,将公子灵惊讶的样子尽收眼底,只觉得公子灵虽然是公子,却依然是上不了台面。 为何现在的公子是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了,“相爷明日回来,还请爹娘拨二十两银子,明日的席面我有自己的想法。” 二十两对于公子灵来说不多,但若只是用二十两银子做一桌酒席,那已经很多了。 他也不至于吝啬这二十两,慷慨的从荷包里拿出来放在了桌上,“相爷还是第一次来咱们的府上,正儿可要好好的款待相爷。” “正儿若是明日需要娘的帮助,尽管派人来告诉娘。” “正儿知道了。” 正儿收下银子便也不多留,径直走上了石子小径出了院子,他停下了脚步回头恶狠狠的朝着凉亭所在的方向瞪了一眼。 他已经想要再次改变了心中的计划,他最初的决定等着他入了秦王的眼时,便给公子灵下慢性毒药。 回想起方才公子灵的那副嘴脸,对公子灵越发恶心了。 他已经有了迫不及待要给公子灵下毒药的冲动了,理智提醒着他时机未到,切莫冲动! 切莫因小失大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 白菜 正儿来自现代,有着前世的记忆。 他前世是个学霸,学习之余浏览过不少的书籍。 棋谱便是他学习之余打发时辰用的,除了棋谱他还细细的研究过基本菜谱。 他对做菜其实也不敢兴趣,之所以看菜谱是因为他想要给未来的妻子,做上一桌美食,可惜这个愿望注定不能实现了。 八大菜系,川菜、粤菜、苏菜、湘菜、闽菜、浙菜、鲁菜、徽菜,他都有过一些研究,并且还有不少他试着做过。 无论相爷的口味有多么的调挑剔,他相信能够找到符合相爷口味的菜。 这些时日里他偶尔也会在相府吃饭,他留意到相爷许是上了年纪的原因,胃口不怎么的好,所以在面对一桌子的佳肴时,无论味道的好坏,相爷只是随意的尝个几口便会放下牙著了。 但奇怪的是,相爷每日去上朝时,下人则会将将提前做好的饭菜放在一个食盒中带着。 到了王宫外面等待开宫门的时候,便会拿出来给相爷食用,他去过几次厨房,特地装作不经意间检查了食盒。 食盒大多时候是空空如也,相爷会将吃食全部吃完,甚至一颗米粒也不会留下。 他询问了后厨的人,食盒装的吃食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每日也会端上餐桌。 对此他有两个猜测,一个是众位大臣天没亮就在宫门口等着,上过早朝后又得在八点半之前赶到衙门点卯,九点就得开始正式当日的工作了。 所以吃早饭的时辰基本上没有,只有在宫门口等待开门的时刻能够得以空闲一下。 他曾经在书上看见了类似的情况,宋朝的官员去上朝也会带着早饭,然后会聚在一块吃。 他觉得秦国的官员或许也是这样,相爷等人在王宫外面等着,会在一起吃早饭,人多了吃着就香,所以能够将食盒里的吃食吃完。 另一个则是相爷更加的喜欢快餐这种形式,无关口味的好坏,钟爱快餐。 第一种猜测他做不到,无法请很多的官员到府上来小聚,但是第二种对他来说不是问题。 他当初在读研究生的时候便独自在租住的屋子制作吃食,为了赶时间,做的最多的便是快餐,对此很有经验了。 所以他吩咐下人准备了许多珍贵的食材,然后又做成了精美的模样摆在一个大大的食盒中。 他相信相爷只要喜欢快餐,定然会对他准备吃食满意。 翌日。 巳时的时候,相爷便乘坐马车到了公子府的外面。 公子府的下人已经收到了吩咐,看见相爷的马车便赶紧通报给了公子灵。 公子灵为以示尊重,带着华丹丹亲自到了府邸门口迎接相爷的到来。 “相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公子灵拱手。 “子灵不必拘礼,这一次我是以正儿师父的身份来的,没有君臣关系。”相爷捋着胡须。 “相爷这边请。” 到了厅房的时候,下人已经泡好了上好的龙井沏茶。 公子灵是万分的想将相爷拉倒自己的阵营之中,此刻还摸不着相爷是个什么样的态度,便试探的多了一些朝堂上的事情。 相爷对此只是模棱两可,或者是问牛答马般的回答。 公子灵明了了,此事不能操之过急,便换了一个话题,“相爷能看中正儿,将正儿收为徒弟是正儿的福气。以后正儿就拜托相爷多多指点了。” 既然提到了正儿,相爷便也不在糊弄,“正儿的确是天资聪慧,对于文章或者是棋局有着独特的见解。” “正儿现在得了相爷的指点,定不会被埋没了。”公子灵搭话。 “不过也有些可惜。”相爷摇了摇头,“正儿聪明是聪明,可惜的是基础就有些差强人意了,而且人也有些浮躁,学的知识也杂,什么方面的都有一些涉猎,却没有一向很精的。 出现这个情况的原因应当是下时候没有得到名师的指点,不过现在也还不算太晚,只要正儿努力,日后应当会有机会补上来。” “还请相爷对正儿多多的费心。” “我乃是正儿的师父,这是自然”相爷顿了顿又道,“公子喜欢武艺,在武艺上的造诣很高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但公子也不可忽略孩子们文化方面的教养。” “相爷说的是”公子灵轻轻的抿了一口茶,“正儿小时候是在老家生活,近年才到了府中,通过短短时日的相处我便发觉正儿要比同龄的孩子们要早熟一些。 于是便专门聘请了名师指点正儿的学识,如今正儿拜了相爷的为师,我就请名师去教导我别的子女了,可惜的没有一个孩子能够与正儿相比。” 相爷点点头,即使是世家公子中孩童众多,广撒网,但是能够出一个神童的情况也是极少极少。 不过先天也只是占其中一部分,通过后天的努力完全能够弥补先天上的不足,比如他的三个孙子,虽然打小就没有表现出天资过人的地方,却通过他的辛勤教导,和孙子的认真努力学习,现在也能够与神童相提并论了。 “公子不必对此感到忧心,在孩子学习的过程中,夫子和父母都得付出极大的耐心。万不可相信孩子自有自己前途的这句话,做父母的不能为自己的不负责任找借口。”相爷提醒。 “相爷说的有理。”公子灵对此话认同。 因为他每次看见正儿的时候,便会想起幼时的自己。 他幼时便总是将大把光阴浪费在了怨恨和嫉妒上,这才导致他被公子苏越甩越远,若是小时候他就能够明白这个道理,或者是能得到秦王的爱护,也许他也会像公子苏那般闪闪发光。 将所有的思绪用空间的时辰,全部用来充实自己,他的格局也不会像今日这般狭小和局促。 如今他也正在弥补对儿女们的亏欠,刚开始的时候,他看着儿女们对于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总是理解不过来,心里便没有了耐心,甚至还举得是因为蠢笨,不值得教育。 渐渐的他也明悟了过来,小孩接受新的事物有一个过程,急是急不来的,他也选择了顺其自然,请名师来指导。 若是在名师的教导之下还不能进步,那便只适合习武了。 至于正儿他也努力去关怀了,只是进展很缓慢。 正儿到了厅房的外面探了探头,华丹丹看见了,微微一笑,对着正儿招了招手,示意让正儿可以进来。 进而走进厅房,现实恭敬的行了礼,便走到了相爷的身边,欣喜道,“师父,你来了。” 相爷点了点头回答。 正儿望了望外面,“我已经在亭中将棋局备好了。” 相爷看向公子灵。 公子灵当即明白了相爷此行的目的,便做了一个请的收拾,“相爷自便,若是有什么需要吩咐下人即可。” 正儿欣喜的拉着相爷的手,相爷任由正儿拉着站了起来,一边聊着棋局上的事情,一边跟着正儿朝着凉亭而去。 公子府的修建属于金碧辉煌的哪一类,处处透露着奢靡,与相府比起来便有一丝俗气了。 相府初略的看着会感觉不显,但若是在府中游历一会,仔细观察府中的植被便会发现,府中的植被大多都是不适合西垂城生长的作物。 就拿相府的竹园来说,西垂城的气候条件并不适合竹子的生长,若是能够外边发现一根茁壮生长的竹子,定然是一件奇事,会引来许多人的围观。 相府里的竹子便是从别国运来的种子,因为气候并不适合竹子的生长,因此每日会有大量的园艺照料,相府这才有了一片茂密的竹林。 在应国随处可见的竹林,到了秦国可是珍奇得很。 一老一少走走聊聊到了到了凉亭,正儿先是吩咐下人将他准备好的食物拿上了桌子,“已经快到午饭的时辰了,师傅先尝尝这个白菜,吃点吃食咱们再来慢慢的研究棋局。” 相爷并不是土生土长的秦国人,年纪也大了,吃油腻的吃食会感觉不舒服,若是吃清淡的吃食又会觉着没什么胃口。 看着正儿准备的吃食他其实并没有什么兴致,不过也不想驳了正儿的一番心意,便拿着牙著夹着白菜,轻轻的咬了一下,顿时眼睛亮了。 食盒里的这一根白菜看着平平不起,吃着却是别有风味。 “白菜这简单的吃食竟然也能有肉的味道,但却一点也不腻,妙妙妙!”他已经许久没有对吃食感到眼前一亮了。 “师父若是喜欢吃这个白菜,以后我便吩咐厨房每日做给师父吃,知道师父不想吃了位置。” 相爷再次品尝了一下白菜味道确实是很合他,并且白菜也只是农人桌上经常出现的普通食物,料想做起来也不麻烦也就答应了下来。 但正儿吩咐厨房做的白菜则不同,一大颗白菜他只用最里面的菜心。 想让菜心能有肉的味道,并不是将菜心和各种肉一块炖煮,若是将菜心和肉一块炖煮,会让菜心失去爽脆的口感。 而是用了一晚上将各种精贵的肉类吊了一锅高汤,等浓汤熬制好了,趁着浓汤还在冒泡之时直接浇在菜心上。 这样的做法即便是菜心也是好吃得很,但是却需要用到大量的食材。 相爷满意的将食盒中的菜心全部吃完了,也感觉到饱腹感了,便吩咐下人将食盒放在一旁。 第二百二十章 世子 “我每次外出下棋游玩的时候,我府上的厨子会给我准备好食物,但没有一道菜比得上方才正儿为我准备的白菜。”相爷感叹。 府上的厨子居然还比不过一个孩童,日后能够吃上这些吃食,终于是对每日饭食有些期待了。 “白菜只是给师父开胃的吃食,等待会师父饿了还可以尝尝里面的鱼。” “和米饭包在一块的鱼?”相爷吞了吞口水。 “米饭和普通的米饭不同,待会师父吃了便知,我们先来看棋。” “好啊!好。”相爷感觉徒弟没白收。 相爷是为了棋局而来,从没想过会享受到正儿为他准备的美味佳肴。 他游历了许多的国家,尝遍了没事,因此他自诩将天下所有的美食已经尝遍了,今日正儿给他准备的食盒出乎他的意料。 一盘残局结束,相爷心满意足,正儿带来的这些棋谱全部都无比的精彩,他是在不敢想象书写棋谱的人在棋艺上到了何等地步。 经过一个时辰的思考,他也感觉肚子里的白菜已经消化的差不多了。 正儿适时的吩咐下人将食盒再次端了过来,“师父尝尝这些吃食可还合你的口味。” “好好。”相爷期待的继续品尝,满意的点头。 正儿已经从相爷的表情中得到了结果,“日后我每日到相府的是否,便会待上准备好的吃食给师父。” “你有心了。”相爷感叹,“白菜好吃,这个鱼片搭配少量的米饭也别有味道,不过大米、鱼、鱼籽、海草这些都不是秦国特有的食材,价格应该不低呀。” 正儿笑了笑,“食材的价格虽然不低,却只是准备了一点点能贵到什么地方去,师父放心吃便是。” 他这一次准备的食材多了,制作出来的吃食也多,因此华丹丹和公子灵也有一份。 这不是他特意多做了一份要孝敬公子灵和华丹丹,而是他第一次制作这些吃食没有什么经验,准备的食材多了,若是扔了也就浪费了。 到了午饭的时刻,下人便将吃食端到了主院的桌上。 华丹丹看着面前的白菜也很好奇,她好奇与她同样是穿越者的正儿,会做出什么样的吃食来。 便先咬了一口白菜,在嘴里慢慢的咀嚼,品尝着白菜的味道。 顿时感觉一阵白菜的清香夹杂着淡淡肉香充斥着唇齿之间吗,妙不可言。 她感觉若是放在后世,定然是能够达到米其林的地步。 心里微微有了一个猜测,莫非正儿在前世是个厨子,还是米其林的大厨?或许以后有口福了,比她鼓捣出来的那些吃食好了许多啊。 接着又继续看着食盒,还有寿司等物,在这个时代已经是很特别的吃法了。 因为秦国的主食不是大米,所以秦国基本上也不种大米,市面上能买到的大米也已经是一些陈米了,无论是味道还是口感都很一般,吃着没有米香味,所以饭团做的很少。 正儿没有因为大米本身的口感不好便放弃了使用大米,而是在大米中又加入了酸果调味。 还有饭团上面的鱼籽,也是既麻烦又费钱的食材。 这些也不算什么,正儿还在食盒中加入了两块牛肉,牛肉用得是牛身上最嫩的部位,外面还加了酥皮。 为了能外面酥里面嫩,正儿浪费了好几斤牛肉做实验,最后才得出了最满意的两片的肉给相爷品尝。 公子灵看着桌上的吃食,每一样味道都很好,心中浮现了要见正儿会做的菜全部吃上一遍的想法。 想到此处又自嘲的笑了笑,嘲笑自己是个反复无常的父亲。 他已经决定了要改变对待正儿的态度,日后要好好的对待正儿,但现在他又觉得正儿的心里其实只有他的师父相爷。 正儿并没有没全心全意对他这个父亲,想到此处他的内疚之情少了大半,并且也觉得今后没必要去过多的关心正儿了。 华丹丹看着走神的公子灵,轻轻的推了一下,“正想什么呢?” 公子灵将牙著放在桌上,“忽然想起朝堂上的事情了。” 华丹丹也不点破,“这些菜肴的味道真不错,我觉着日后我们可就就这样吃。” 秦国倒也奇怪,平日在梳妆打扮和攀比上铺张浪费,但却觉得为了吃牛舌杀掉十头牛是奢侈之举。 公子灵自然也是对吃食不在意,询问了一下一下人便了解了这些吃食的做法,“几十根菜心就得用上百颗白菜来制作,一条大鱼就只取一片肉来食用,还有这牛肉也是,火候必须恰得刚刚才好食用,太过浪费了,我觉着你还是多买一些衣裳首饰更佳。” “衣裳首饰可比这些贵多了。” “再贵也是你穿戴过用过的,只要使用过一次就不算浪费,但这些菜只取食材中少少的一部分,其他都得扔掉。”公子灵摇了摇头。 公子灵的消费观和华丹丹不同,华丹丹也不多说什么了,便也换了一个话题,“子灵,方源昨日来找我,和我说了王家买卖一事,然后还提起了公子亥,听说公子亥生母的娘家接连打下了草原八部,公子亥的外公想让公子亥生母当王后?” “是有这回事”公子灵严肃了起来,“但父王只是给公子亥的生母曹姬提了位分,如今后宫都将曹姬当做是王后,对母后的命令是阳奉阴违了。” “秦王知道此事吗?”华丹丹追问。 “父王一直都将母后当成个吉祥物一样在宫中供着,父王并没有对曹姬在后宫嚣张有意见,只在曹姬去到母后面前挑衅得时候会让曹姬敬重母后。不过随着曹王的势力范围越来越大,父王也许会动摇心中的想法吧!” 公子亥的能力不差,资历也和一众公子差不多,再加上个强大的母家,秦王会让公子亥成为世子也是有很大可能。 华丹丹拉着公子灵的手,“你和公子亥没有交恶,即使最后是他上位了也无妨,至少他也不会为难你。” “希望如此吧!自从子苏走了,父王就没对谁单独表现过偏爱。即便是给父王送上仙人美人,父王也是将这些赏赐给手下,或者是退回去,现在想给父王吹吹耳旁风都不行。” 公子灵无比希望朝堂能够发生一点大事,这样才能打破公子之间的平衡,他最近闲得不得了。 “当初因为公主雅的帮忙,我们身边汇集了好些人,只要将他们掌握住了,我们未来的日子不会差。”华丹丹这样想着。 王家的买卖现在也恢复了不少,比起她刚在西垂的时候已经是更上了一层楼。 “这倒是。”公子灵嘴角露出一抹笑。 宫中。 秦王的书案上再次出现了请他立世子的折子,近日出现的已经是越来越频繁了。 往日他虽没有立世子,但大臣的心中是心知肚明,并且对于公子苏成为下一个秦王没有意见。 并且他的心中也是属意要将位子传给公子苏的。 所以对此是没有任何的争议,也没有任何公子觊觎世子的位置。 公子苏被发配出去了,也有大臣上书请他立世子,他不理会也就消停了。 但最近因为草原上的曹王势力范围的扩张,此事又重新被提起了。 在大臣上的折子中呼声最大的就是公子亥,前段时日公子亥的外公还派人来了秦国,让他立公子亥的母亲为王后。 曹姬背后有曹王,难免会在成为了太后,凭借曹王的势力兴风作浪,秦王忧心他的江山会拱手让给他人。 不过秦王对公子亥的印象不错,公子亥也是他十几个备选世子中的一个,公子亥有个势力强大的外公成为秦王后,朝中的大臣也不会在他面前倚老卖老,但公子亥若是被曹王摆布了又该如何? 对此他深思熟虑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立公子亥为世子,至于曹姬,他更想在他百年之后让曹姬殉葬,所以曹姬得继续做后妃,成为王后是不可能的事情。 立世子乃是国家的大事,华丹丹和公子灵也有了心理准备,将准备好的贺礼送到了公子亥的府上。 要说整个公子府上最不高兴的百年是徐夫人和正儿了。 正儿着实没想到秦王会这样快就立了世子,他如今刚和相爷感情更深一步,但还没到相爷天天将他挂在嘴边的地步。 徐夫人心里也不高兴,曾经她不在乎公子灵是否能当上秦王,只想让公子灵留在她的老家和她一块生活。 但她和公子灵分别多年,感情早就已经被岁月磨灭的一点不剩,是因为正儿在他们面前用秦国王后来诱惑她,才来到西垂城,委曲求全了一年有余了。 如今秦王立的世子不是公子灵叫她如何接受得了,并且他连公子灵的夫人也还没有当上。 这一日,她将正儿叫到了身旁。 “正儿,要不然我们回老家了,成不了秦王的公子不值得我留恋。” “娘”正儿劝解,“对公子灵要有些信心,虽然公子灵不是天资过人之辈,但也有些本事,不会再新王上任后就让我们的生活一落千丈。” “但我们在老家也不缺钱财,缺的是权势。”徐夫人看着正儿,“我带着你来了西垂城已经好些时日了,你也知晓了西垂是个什么样的情形,你爹没本事没能力还无情无义,你的梦该醒了,不要在继续执迷不悟下去。” 第二百二十一章 感情 正儿计划中的第一步便是先顺利的当上王二代,可惜的是这个计划实现的可能性也已经很是渺茫了。 他是带着现代的智慧成果穿到了这个时代,心中有着满腔的抱负,他自诩不会被这个时代的人任何一个人差,未来定然会站在这个时代的顶端。 可惜的是结果却是是给一个窝囊废当儿子,凭白的耽误了他,若他是公子亥亦或是相爷的儿子,如今恐怕早就已经崭露头角了。 给公子灵这个鼠目寸光的人当儿子,简直浪费了他的一身才华。 望了望窗外,差不多到了去相府的时辰了,便吩咐下人去厨房拿着准备好的食盒,朝着府门而去。 他的心情很差,脸上也不见笑脸,就这样走到了公子府的大门外面。 公子灵此刻正好归来,下了马车便看见了在下人簇拥下的正儿,他注意到了正儿的脸色有些不对劲,便停下了脚步,“正儿过来。” 正儿的心里虽然很不情愿,还是走到了公子灵的面前,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爹。” 公子灵点了点头,“怎么气呼呼的,是有人欺负你了?” “没有”正儿简短的回答。 他看见公子灵粗犷的脸庞心里就有生出一股无名火,丝毫不想在聊下去。 虽然他在老家的时候,也经常贬低公子灵这个抛妻弃子的负心人。但他却还对公子灵抱有一丝希望,现实却是真的没有用。 俗话说,老子没用就得儿子受罪。 实则他并不是公子灵的儿子,为什么要承受这份罪。 并且公子灵怎么说也是秦国的公子,打小就享受到了秦国的各种最好的资源。 即使是个傻子脑袋也应该转弯了才对,活了几十年了怎么就还这般的平庸?也不知道为自己争取个光明的未来。 区区公子的身份就知足了? 公子灵心情也是不爽快,他这些时日里一直在外面联络各方的大臣。 在朝堂上有地位的大臣向来高傲,即使他是公子也丝毫不给面子。 这些时日里接连吃了不少的闭门羹和冷嘲热讽,现在回到府邸,居然还要听儿子的冷言冷语? 难道他天生就会被人瞧不起?心情更是郁闷。 果真正儿是徐夫人亲手带大的,两人简直一个样子,整日臭着一张脸跟徐夫人一模一样,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要不是正儿成为了相爷的学生,他早就将正儿与府上的那些姬妾生的孩子一视同仁了,那里还有这般的风光。 公子灵也不想废话了,冷哼一声,便跨步走进了府邸。 正儿身旁看着下人看着公子灵渐远的背影,打了一个寒颤:“少爷,公子方才好像是生气了,要不...” “没关系。”正儿并没有将此放在心上,他来到公子府的这一年时日里,公子灵没少给他甩脸子,早就习以为常了。 在他的心中公子灵就是一个怂货,只敢在内耀武扬威,在外便畏手畏脚处处忍让。 现在他是相爷的学生了,公子灵还想要将相爷拉倒己方阵营之中,难道还敢打他不成。 回头朝着公子灵的背影瞪了一眼,这才上了马车,到了相府的外面。 下马车的瞬间他便将心里的阴郁收了起来,换了一副笑脸朝着府邸走去。 “张翁好,李翁早。” “正少爷来了呀,快里面请。”张翁受到了正儿的感染,也跟着开心了起来。 正儿亲自提着食盒到了竹园。 三姐弟们毫不意外的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像是在聊着什么开心的事情一般,时不时的便会有嬉笑的声音传出。 正儿走到竹园,并且还将食盒放在了桌上,三姐弟依然没有留意到他的到来。 他只好先轻轻咳嗽了两声提醒,“珏、怀戚、怀宁,我从府里带了一些吃食过来,快来试试口味。” 珏三人许是聊的太过激动了,丝毫没有发现竹园里多了一人,听见这突然起来的声音大惊,警惕的看着说话的人,看见来人是正儿才松了口气。 “正儿又给我们带什么好吃的了?”钰好奇。 “生肉片。”正儿将食盒打开,香味顿时飘散在竹园之中。 珏对于生肉片的味道很喜爱,可惜的是他询问了正儿好几次生肉片的做法,正儿并不告知。 她也吩咐了后厨按照生肉片的味道制作,这都已经过去了几日了,后厨制作出来的肉片无论是味道还是口感,与之相比差远了。 欣喜的走到了食盒边上望了一眼,顿时失望,“正儿每日就带三片生肉片,是不是故意想馋我?” 正儿有些尴尬,其实他也想一次便带上个一大盒生肉片,让钰一次吃个痛快。 但是生肉片之所以好吃,是因为制作生肉片使用的牛和牛身上的肉全部有要求的严格。 食盒里的三片肉便杀了一头牛才制作完成,他若是做满满一盒,至少也要用上个几十头牛了。 在这生产力低下的时代,一头牛至少需要饲养个几年才到了可以食用的时候。 一次便杀几十头牛为了做一盒肉片,这奢侈的程度恐怕只有秦王敢。 “生肉片看着简单,但是制作起来需要很久才能完成”正儿赶紧转移话题,“方才你们在聊什么呀,神神秘秘的。” “不告诉你。” 三姐弟总是有许多秘密,正儿对此已经习惯了。 不过珏虽然年长一些,但怀戚和怀宁年岁不大,很容易就能从他们口中套出话来。 正儿再次顺利的得知了方才三人再聊些什么,原来是珏想了一个法子认识了她心目中的神仙哥哥了。 而且还顺利的和神仙哥哥做了朋友,神仙哥哥还送了珏小兔子。 钰对此开心不已。 正儿的心里有了一个和三姐弟拉进关系的注意,看着正在吃生肉片的钰,“公子亥要娶后家女当继室,这是公子亥成为世子后第一次娶妻,秦王对此很重视,所以吩咐我娘去后家帮公子亥提亲。娘很疼我,到时候我说我一块去娘定会同意。” 他顿了顿,又道,“钰还想去后家吗?” “不去,我还是自己想办法。”珏感觉的拒绝了正儿。 她虽然和正儿的娘不认识,不过她是相爷的孙女,正儿娘定然不会拒绝她。 但她也知道规矩,正儿娘是去帮公子亥提亲,她去不合适。 正儿郁闷,想要融入钰三人的小圈子当中真是一件难事。 “珏能不能教我画画?” 珏毫不客气的鄙夷,“画画比练字更需要臂力,你还是先将字练习的好一点,爷爷说了你写字臂力不足,是因为从小练习不够,你既然来了竹园中就不要浪费时辰,现在就开始练字。” “珏,说的没错,谢谢珏提醒。” 正儿坐下,执起毛笔开始书写。 他在前世的时候并没有练习过毛笔字,并且现在又是个小孩子的身体,力道什么的都很欠缺。 因此他虽然能够用钢笔书写一手好字,但是用毛笔却无比的生疏,写的字在相爷看来就是差强人意了。 珏小时候练字付出了很多的努力,开始的时候还在手臂上绑沙袋练臂力,随着年龄的增加沙袋也越来越重,一直到去年满了十二岁才取下沙袋。 现在怀戚和怀宁练字手臂上也有沙袋。 相爷在竹园外看着凉亭中的动静,和一旁的下人八卦道,“觉不觉得正儿对珏很是特别。” “听小姐的奶娘说正儿总是给小姐各种玩意,但小姐对正儿送的那些玩意并不怎么喜欢。” 相爷点了点头,对此他并不清楚,继续追问,“还有何事?你继续说。” “正儿也是聪慧孩子,虽然每次小姐都对他送的礼物表达了感谢,但正儿也能看出送的玩意不是小姐的心头好,下一次来就会换一个玩意送给小姐。” “正儿只比珏小上四五岁,两人也是般配的,希望正儿能不变心才好。”相爷得出了结论。 “正儿这般年纪就遇上了小姐这样优秀的人,以后长大空恐怕很难有女子入正儿的眼了。” 下人将珏夸得天花乱坠,相爷自然高兴,不过相爷也谦虚道,“其实正儿也很不错,每次看见正儿写的字,每次考正儿背诵文章,我都想责骂公子灵几句,资质这样好的孩子都被他耽误了。” 一旁的下人不明白了,“正儿除了下棋厉害,其他也很厉害吗?比小姐少爷还厉害。” “很聪慧,一点就通。 如果正儿从小受到教养是和珏他们一样的,现在定将珏三人甩开一大截了。 可惜的是正儿生活在小地方,在小地方当了神童父母便只沉寂在神童的荣誉中,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将正儿带去大地方见见世面。” “如今正儿遇见相爷,定然会有一番不同的造化。” “这是自然,我准备带着正儿去见见我的几位老友,为正儿制定一个最适合他的学习方法。” 下人讶异,相爷对正儿可比亲孙子还上心啊! 心里猜测着,或许日后正儿也会成为相府的主人? 一整日的学习结束了,相爷便到了竹园考察正儿背诵文章。 现在正儿知道虽然珏三人看着打闹,实则也在学习,便将自己调整到了考研的状态,一心只有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很快将整本论经背了下来,有些看不懂的地方便会虚心的请教,还有了自己的理解,相爷听得连连点头。 第二百二十二章 进步 相爷已经一把年纪了,还健在的老友不多,无非就是那些德高望重的老才子。 惊才绝艳之辈每一年总会听闻一两个,但是每年夭折的至少会在这之上翻上一倍的量了。 若是能够到白发苍苍的大才子,那跟是不得了了,不仅是在学识上厉害,在做人做事上也是自己的一套法子。 既能保持住自己的名声,又不让君王对他不满,这也是一门学问。 这些大才子无一不是人精,若是能够得到指导定会受益匪浅。 翌日。 正儿照例是早起带着食盒到了相府,然后将生肉片交给钰食用,便开始了一日的学习。 如今他感觉自己挺悲催的,前世为了能够出人头地所以拼命的学习。 这一世他为了得到相爷的青睐依然要拼命的学习,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他前世学习的是理科,这就足以表明他对枯燥的文章没有兴趣了。 而这一世还不如上一些,连选择喜爱科目的权利也没。 相爷到了竹园,吩咐守在一旁的下人禁声,然后径直走到了正儿的身旁。 正儿此刻正在专心致志的练着字,丝毫没有发现身后站着的相爷。 相爷观察了小会,微微的点了点头,“不错,有进步。” “师父”正儿疑惑的回头,“这个时辰师父应该在王宫里呀。” 相爷笑了笑,“今日我带你去见几个我的老友,收拾一下便跟着我来。” “是,师父。” 接着相爷又去检查了姐弟三人的学习,他依然深满意。 上了马车,正儿询问了一下相爷,这才知晓原来相爷带他见的老友并不简单。 心中对此也是重视了起来,即便相爷只是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并且相爷的老友也只有太师这个虚名。 但是能够入相爷的眼,定然不简单。 马车颠簸了半个时辰,到了一座山间。 下了马车,正便发现整座三头做了修缮,周遭种植着各式各样的菜,而山头的中间有一座屋子升起了袅袅炊烟。 心里微微思索了一下便明白了,相爷的老爷定然是在此处过着田园杂居的生活。 “跟我来”相爷走在前面。 正儿肩平腰直的跟在相爷的后面,打量着四周,便发现了此处也不简单。 周遭种植的菜有不少他认识,并不适合在西垂的水土条件下生长。 现在却长的郁郁葱葱,定然是下了很大一番功夫。 到了屋内,相爷便开始拱手与老爷们许久。 正儿站在相爷的旁边,打量着屋子的几个老人。 坐在主位的已经是头发、胡须花白,他在心中浮现了出了一个猜测,莫非坐在主位的太师腋毛也是白的? 叙旧结束,相爷指了指正儿,“这边是我提起过的学生,我好些年没见到这样聪慧的孩子了。” 太师曾经秦王的老师,比相爷的年纪更大,如今已经驼了背。 他看着白净秀气的正儿微微点头,“公子灵我见过,这小孩看着还真不想是公子灵的孩子。” 相爷笑了笑并没有接话。 太师捋了捋胡须,“小孩儿,即使相爷说你聪慧,那你就表现给我看看?” 正儿不经意的皱了眉头,这些老头子说个话怎么这样奇怪?聪慧该怎么表现呢! “太师觉得聪慧的人是什么样的?” “我不知,所以才要你表现给我看哩!”太师眉眼带笑看着正儿。 相爷当然相信正儿聪慧过人,但聪慧和讨人喜欢是两码事。 他这一次带正儿来见太师的另一个目的便是想给正儿建立一些人脉。 若第一面就不和太师的眼缘,就别想着太师能将正儿当做是自家子侄给予一些照顾了。 便笑着替相爷解围,“你就不要为难小孩了,上次我给你说的棋局解出来没,这次正儿又有新的了。” “噢!小孩儿,你摆出来给我瞧瞧。”太师来了兴趣。 正儿眼珠一转,“我听说太师的字写得很好,如果太师能教我写字那就再好不过了。” “还是赏赐你一些小玩意儿吧!”太师顿了顿又道,“你师父的字也写得不错,你可以跟他学便足够了。” “师父说了,太师的字才是天下写得最好的,我平日跟着师父读经文子集就行了。”正儿继续坚持。 相爷也呵呵的劝说着太师,“你如今已经致仕了,整日都没事做,还不如来教导正儿和我家珏、怀戚、怀宁字画,也能有个事情做。” “想得到我的指导,那就得看你们带来的棋局能不能打动我了。”太师斜眼看着相爷。 正儿此刻明白了相爷此行主要的目的了,努力才克制住了心中的不满。 来的路上他还欣喜无比,相爷是一心为他打算,这一刻他才明白,原来相爷不过是用他的棋局做人情,为自己的孙儿们打算。 他不禁在心中将相爷全方面考量了一遍,在他看过的书中主角认的高人师父都是将弟子看得比亲儿子还重要,他会不会认错师父了? “正儿在想什么呢!赶紧过来和太师下棋。”相爷提醒。 “是” 正儿走到棋盘旁坐下,随着棋局的推进,太师逐渐改变了对正儿的看法。 “你这个小孩儿有一些本事啊!不比当年的公子苏差,若你也是秦王之子就好了。”太师笑呵呵的称赞。 “多谢太师夸奖,正儿不敢跟公子苏比较。”正儿谦虚。 “你有何不敢的?”太师一般看着棋局,一边说,“你嘴上虽然谦虚,但我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还是个不会服输的人。” 正儿笑了笑没有搭话,他还有很多时日可以跟太师相处,攻略太师可以慢慢来。 太师没有相爷和蔼,但对于自己遇见的卓越小辈从不吝啬赞美之语。 并且太师也是个棋痴,只是与相爷对棋痴迷的程度相比要若上一些。 一局棋结束,正儿便再次在脑海里搜索出了一幅经典的残局,与太师加入了占据。 相爷在一旁看的也手痒痒,但是他向来是观棋不语,在一旁看的如热锅上的蚂蚁。 太师早就注意到相爷了,棋局结束便让出了位置。 正儿和相爷还有太师,便轮番着下棋,到了日暮的时候这才下山。 “今日的残局真是秒啊”相爷坐在马车里依然在回味, “我也是近日里才回忆起的。” 冰冷的山风吹拂到了车厢里面,正儿感觉有些冷放下了车帘。 “我真好奇你记得多少棋谱上的内容。” 正儿笑了笑没有答话,他的心中也没有个准确的数字,搜索记忆的时候他便发现有许多棋谱已经记忆模糊了。 还能回忆起多少他也没有个准数。 到了相府的时候时辰已经较为了,他便在相府的门口与相爷道别,上了公子府的马车回府。 太师虽然致仕,但他身为秦王和公子苏的老师,与秦王依然保持着来往。 曹王一心想为自家女儿和外孙争取更好的待遇,在知晓了女儿没有被封为王后,便接连给秦王呈上了两封折子。 秦王已经封了公子亥为世子,但为了继续安抚曹王,便决定请他的老师太师亲自担任公子亥婚礼上的礼官。 太师几乎每月会进宫一次,对于宫中已经轻车熟路,见到秦王也不拘谨,行了礼就坐到一旁去了。 秦王对于教导过他的老师十分恭敬,其中也包括太师,“老师,今日请你来是想让你做公子亥婚礼上的礼官,不知老师是否愿意。” 平日礼官是由有官职的侍人担任,这次让太师担任礼官是为了抬举公子亥,但若是换个小气些的人恐怕会觉得秦王是在折辱他了。 太师地位高,不是靠着虚名才有了今时今日的地位,所以太师虽然觉得降低了他的身份,但也知道秦王这样做的目的答应了下来。 “大王此举是给公子亥足够的面子,如果曹王还是不满足,那就说明曹王所图甚广,即使是曹姬王后之位曹王也是不会满足。” “老师说的没错,公子亥自身作为继承人并未有不合格之处,只是曹王是把双刃剑。” 秦王曾经想过如果他是公子亥,他会想什么办法将曹王的地盘也收入囊中。只可惜公子亥也不是他,而且他的儿子们,经历过的事情远远不如当年的他辉煌,身上的魄力勇气远远无法与他想必。 他对公子亥只有最基本的要求,公子亥在危难之际能够利用他是曹王外孙的优势,至于占曹王便宜的事情他就不想了。 太师看着秦王的心情还不错,便想着聊一会,“相爷最近带着他的学生来到我的府上,我觉得那孩子也不错,是个可造之材。” “是哪个孩子这般幸运能成为相爷的学生啊?”秦王好奇。 太师解释,“是公子灵的庶子正儿,大王可知道正儿。” 秦王在脑海中思索起了正儿而字,很快便有了结果,微微点了点头。 太师继续说,“我初见的时候觉得正儿小心思有些多,但只要开始和正儿讨论学问,正儿身上似乎有着万丈光芒,即使是对盖棺定论的评语,正儿也能说出他的真知灼见,仿若当年的公子苏一般。” “正儿寡人也知晓,在寡人寿诞的时候,公子灵献上了正儿写的诗。正儿不仅是诗写得好,而且诗的体裁也是他自创的,不过到底只是一首诗,从哪以后也就没有在关注过正儿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 银钱 上一次秦王的寿诞太师去到了别国,并不知晓寿诞上的事情,“大王,能否将诗给我看看。” “可” 随即服侍秦王的侍人便将正儿献给秦王的诗找了出来,恭敬的呈到了太师的面前。 太师品了品诗,赞许,“正儿的诗写的不错,看着此诗让我想起了信陵君、林阳君等人小的时候。不过我的感觉正儿的此诗还要在两人之上,或许好好的教导正儿,将来在未来的成就会在他们之上。” “希望如此吧!” 秦王对写诗的人不怎么感兴趣,他坐上王位的这些年里,见过太多年少成名的诗人。 但这些诗人将心思放在了做诗上,在朝堂上的建树并不怎么样,并没有一位成为了国之栋梁。 “若是秦王空闲了或许可以见见正儿”太师顿了顿又道,“正儿不仅下得一首好棋,还对时事有着自己的见解。” 听见政事,秦王的神态严肃了不少,“一个孩子能对时事有见解,公子灵整日很忙啊!” 太师解释道,“大王误会我的意思了,此事与公子灵并无干系。” “哦?”秦王眉头舒展了一些,“那是为何,正儿说到底不过是一个小小孩童罢了,孩童的眼中能有多大的局势?” 太师再次解释,“上次我和相爷谈论起了官府每年会流通许多银锭子到市面上,但用银锭子的百姓却不多,并且在市面上银锭子流通的时候边角总是磕磕碰碰出现残缺,导致九分的银锭子也当做一两使用。” “银子在使用过程中难免会有磨损,这有问题吗?” 太师继续说,“有投机取巧的人,一旦得到了新出的银锭子便会将想办法将边缘的银粉磨下,等银粉多了再做出新的银锭子在市面上流通,这应当会使市面上流通的银子增多才是,但我与相爷却很奇怪为何用银子的百姓这般少。 当时正儿在一旁听见了我们的谈话,当即就说出了他心中的想法,虽然不一定正确,但正儿说的也是一条新的思路,正儿是个可造之材,大王若是有空闲可以见见,让正儿将他的见解亲口告诉你。” 会写诗的孩童并不稀奇,但八九岁能看出这些事的问题那是真的聪慧,秦王也对正儿有了好奇心。 “择日不如撞日,正好今日太师也在,那寡人今日便将正儿传进宫来,看看他是否是有真才实学。” 秦王随即下令,便有宫人到了公子府传令。 华丹丹在府中听闻了这个消息,饶是她也不得不对正儿另眼相看了,如今还是个孩童,到了西垂也不过是一年的时日,并没有通过公子灵任何的帮助,单是靠着自己便走进了秦王的眼中。 现在已经有了一点点书中主角的模样了。 徐夫人得知这个消息欣喜无比,感觉她的好日就快要到了,再也按闹不住心中的悸动了,更是嚣张的走到了前院。 然后找到了正在凉亭里歇息的华丹丹,开始耀武扬威了,“哟,还有闲心在这里喝茶呀。” 华丹丹倪了徐夫人一眼,并不想与其打嘴仗便没有理会。 徐夫人则继续不依不饶,走到凉亭里毫不客气的执起茶壶倒了一杯,然后悠然的抿了一口,继续咄咄逼人: “我有两个儿子,他们是一个比一个厉害,不像某些人是下不出蛋的鸡。” 华丹丹并没有恼怒,反而是微微一笑,侧头看着在一旁伺候的石音:“据说猪一窝能下五六个甚至还能更多,某些人既然仗着能生,却连猪都比不过有什么资格嘲笑别人。” “呵”徐夫人冷笑连连。 她在老家也是大小姐,过的也是人上人的上火,这辈子就没受过苦,过的也是锦衣玉食的生活。 她来到公子府窝了许久,沉默了许久、忍耐了许久,终于等到儿子得到秦王赏识的这一日了,她又怎么会继续忍气吞声: “夫人对此不悦我也没办法,正儿是我的儿子,是从我的肚子里出来的,是我身上的一块肉,血浓于水,虽然现在叫夫人一声娘,却并不是夫人的儿子。 秦王现在接见了正儿,那日后秦王定然会经常接见正儿了,正儿已经不是可以随你摆布的人。” 如今她有了底气气势高涨,并且嘴上也厉害。 华丹丹不想在口头上与之争长短,便选择了避开徐夫人锋芒朝着院子走去。 正儿此刻已经收到了消息,秦王接见他的消息,匆忙的赶回了府邸中收拾一下仪容。 听说徐夫人到前院来了,不用想也知晓徐夫人是来干嘛,便也赶到了前院,正看见徐夫人耀武扬威的一幕。 便拉了拉徐夫人的手,“娘最近还是避开夫人为好,我不过是第一次去见秦王,还不知道能不能获得秦王赏识。” 他的心里对此并没有低,毕竟公子灵并不得秦王的赏识,这中间定然会有某种原因,难保秦王也会看着他感觉不顺眼。 “娘知道了。”徐夫人随意的赴宴,她再也不想委屈自己了。 正儿也不在多言,到了府邸外上了马车赶到了王宫。 这还是她第一次来王宫,许是他在前世的时候看见影视剧中的皇宫全部是青砖碧瓦、雕梁画栋,所以潜意识中王宫就应该是很奢靡的样子才对。 而秦过的王宫与之相比就要逊色不少了,并且王宫之中的守卫也不怎么严密,有心之人想要潜入进来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到了宫殿的外面,内侍便进去禀报了。 正儿站在外面,内心是无比的激动,激动马上就要见到这个国家至高无上的君王了!秦王会用什么样的气魄?不知不觉的有些微微颤抖了起来。 过了一会,内侍走了出来,“请跟我来。” “麻烦你了。” 正儿更在内侍的后面到了大殿之中,放眼望去便看见了高高在上的秦王。 他再次感觉有些失望,但是看秦王的外貌并没有什么威严,活脱脱是卡通般的张飞啊,特别是脸庞还一串粗狂而又茂密的胡须,就是个不修边幅的油腻大叔既视感。 难怪公子灵也长得虎背熊腰,好在他的长相像徐夫人,未来可以成为一个翩翩公子。 “正儿见过秦王,太师。” “起身,看座。”秦王上下打量着正儿。 宫人搬来椅子放在了正儿的身上,正儿双手撑在椅子上跳了上去,脚还能随意的晃悠。 秦王看着正儿,“听闻你对市面上常年钱荒一事有些看法,可以将自己的见解说来听听。” 他特意加重了自己的见解,若是正儿的想法是旁人告知他的,一旦被他查到了那便是欺君之罪。 正儿听出了秦王话里的意思,“正儿认真的思考了此事,钱荒一事解决的根源不在于官府多铸造银钱,而是寻找出钱荒的根源才是解决此事的根本办法。” 秦王已经听了许久的对于钱荒根源讨论了,听的耳朵都已经快起茧子了。 秦国已经有好些年没有发现新的金矿银矿了,所以此事他对此事也很忧心,此事必须要找到一个解决的办法才行。 不耐烦的打断了正儿,“这一点寡人已经知晓了,直说根源便可以了。” 正儿已经冷静了下来,微微整理了一下思绪,“在正儿看来,市面上出现钱荒的原因是钱少而货贱,但若秦国的钱荒是因为这个原因便不会导致物价上涨了。 据正儿的了解,秦国近年来物价上涨,反过来便知是不可能出现钱荒才对。 秦国的商业发展情况一些很好,按理说会有许多银子在市面上流通才对,而至今却又出现了钱荒,在正儿看来根源是在他国,众所周知,如今的天下并不太平,各国所赐用的货币也不相同……所以正儿认为是钱财流通到了国外,因此无论至少多少银钱填补进来,依然会出现钱荒的情况。” 秦王听完点了点头,“有点意思,寡人会派人去查查此事是否和你说的一样,若你当真说对了,寡人会重重赏你。” 正儿对此是有信心,他的判断不会有错,在后世早就有对古代出现的种种社会状况进行了分析, 用后世分析的结果来分析古代的事情仿佛是开了挂,再加上这是无数的专家得出的结论,定不会有错。 “正儿若是对此事的判断没有错,也不期望大王会给正儿什么赏赐,只希望我的生母能得到承认便可以了。” 秦王饶有兴致的看着正儿,“你的意思了是让你的娘成为正室?” “正儿没有这个意思”正儿顿了顿又道,“正儿只是希望我娘能得到承认便可以了,娘带着我在老家苦苦等了爹八年,不应当连个姓名都没留下便终老了。” “正儿”秦王的声音冷淡了不少,“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但不能不敬嫡母。” 他在心中冷笑,若是因为正儿的一番话便让儿子媳妇和离了,此事若是传到了天下,他还不被笑掉大眼。 那有当父亲的因为孙子的一句话,便让儿子与妻子和离。 真是可笑。 太师同意诧异的看着正儿,即使是正儿现在求秦王许诺给正儿个一官半职什么的他感觉自己都能够解释,毕竟小孩子觉着什么好就想要得到什么,这是人之常情。 但对于士大夫来说都是一夫一妻多妾,并且妾是绝对不可能被承认的。 第二百二十四章 婚宴 太师继续思索着,正儿的娘是妾室,除非公子灵成了秦王,正儿的娘可以得到封号,记录在册,剩下的情况都是得让公子灵先和华丹丹和离,正儿的娘才有可能成为公子妇,这还要公子灵同意才可。 太师想到这里暗觑了秦王一眼,若是秦王觉着正儿是在暗示让公子灵成为下一个秦王,那恐怕此事很难善了啊。 正儿也感觉到了此话有些不妥,赶紧解释,“大王误会正儿的意思了,正儿不是想要生母成为公子妇,而是希望生母能不那样卑贱的活着,不要成为在公子府中可以任打任骂的人。” “子灵夫妇二人向来和善,对此正儿放心便是,定然不会发生。”秦王想要堵住正儿的嘴。 他阅人无数,在见到正儿第一面的时候便觉着此人心中有着野心。 眉宇之间透露的那股气势,似乎还要比他的几个儿子还要有野心。 秦王虽然虽然拒绝了正儿的请求,正儿对此也并不意外,也算是在意料之中。 正儿知晓秦王也是与诸多兄弟相争过来的,那必定会理解他这一点小小的野心。 秦王也确实如此,并没有将正儿的话放在心上,因为他深知人都有野心。 他年轻的时候为了能够走上王位,“杀”了诸多挡路的兄弟。 当他成为了秦王那一刻开始,却希望他的儿子们能够友爱恭亲,所以他一早就选定了继承人,并且还断绝了儿子们的希望,为的便是他的儿子不用在经历残酷的腥风血雨。 并且这么多年里,他也一直觉着自己没有做错。 公子苏为人温和有肚量,登位之后也不会为难兄弟们。 并且他的儿子们知晓了对于王位是不会有任何的希望,便对此也不会有渴望,没有渴望也就不会有邪念,便会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治理国家之上,日后会辅佐公子苏为国效力。 直至今日他也觉得疏远孩子们是明智之举,他的孩子众多,到如今也只是发生了一次公子卓一人想要陷害兄弟的事情。 看着眼前的这个弱小的正儿,真像年轻时候的他。 “正儿很聪明,对时政的见解也颇深。跟着相爷学习之余也得好好侍奉父母,不仅得善待你喜欢的人,也得尊重你不喜欢的人。”这是秦王对正儿的忠告。 正儿恭敬的看着秦王,他觉得秦王和外界传说中嗜血暴戾的莽夫不一样,秦王也只是个已经到了暮年看破一切的老人而已。 “正儿会牢牢的记住此话,正儿会好生侍奉父母。” 秦王挥了挥手,“退下吧。” “正儿告退。” 太师跟着告退,与正儿一块走出了大殿。 正儿心中做了一阵斗争,最终还是决定说出来,“是不是我提起生母,惹得秦王不高兴了?” 太师知晓正儿聪明,便也不明说此事,“正儿是晚辈,而秦王和灵夫人都是正儿的长辈。” “我明白了”正儿的心里了然,在这个时代权是至高无上,拥有权的人会无条件的拥护权,“长辈都不喜欢挑战他们权威的晚辈。” 太师抬起手,想要摸摸正儿的头顶,这才发觉正儿的个头已经快到他的肩膀了。 他年纪有些大,胳膊若是抬的抬高一个不小心就会扭伤,便放下了手,“你可是在府中受到欺负了?” “夫人对我很好,但我的生母健在,若是我太亲近嫡母,总觉得对不起生母。”正儿换了一个可怜巴巴的语气。 太师虽然是正妻所生,认为妾室之子都应当尊嫡母为母,可人都有七情六欲,正儿只是将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他在此刻对正儿又有了新的看法,正儿急功近利的背后是至情至性。 “你生母应当会为有你这样的儿子感到骄傲,不过礼法不可废。” “我明白了”正儿顿了顿又道,“秦王方才听了我为生母讨要名分的话,会不会因此日后就不见我了。” “你多虑了,秦王不至于将这些小事放在心中。方才秦王告诉你得善待所有人是在教导你,秦王有几十个儿女上千个孙儿,除了公子苏和公主雅,我还从未见秦王这般语重心长的教导过小辈,我这样说你应该能够明白了。” 正儿绽开了笑颜,“这下我就放心了,等师父休沐的时候,我和师父一起来找太师下棋可否,我又想到了一个很不错的残局。” 太师叹息,他也很想与相爷切磋棋艺,也想见识一下正儿的残局,“最近一段时日是不行了,我得准备主持公子亥大婚一事,此事不能出现差池。” 正儿想了想,“那我为公子亥写上一首诗当做贺礼,太师能否指导一下我写的字。” “你啊!明明是相爷的学生,现在却像是成我的了。”太师捋着胡须笑呵呵。 “谁让太师的字比师父要写的好呢。”正儿挠了挠头,他不放过这个可以和太师拉进关系的机会。 一老一小联袂朝着宫外走去,看着是极为融洽。 过了半月,便到公子亥大婚的日子了。 公子亥与后家姑娘成亲之前的准备工作华丹丹也参与了其中,到了公子亥大婚的这一日,华丹丹也得去新娘房中陪伴新娘子了。 这一日公子灵也没有去上朝,两人早早的便起了床,简单的在府中吃了早饭,然后换上了厚重的礼服便到了府邸的门口上了马车,朝着公子亥的府邸出发。 走在街道上,便能时不时的看见各府的马车朝着世子府而去。 若是不出意外,公子亥便会成为下一个秦王了,他的婚事无论是朝中的臣子还是富甲一方的商贾都很重视。 众人早早的朝着世子府而去,以此来显示对婚宴的重视。 世子成亲排场自然盛大无比,秦国对于婚宴继承了古制,认为男女成亲应该无比的庄严。 倘若有锣鼓奏乐只会显得婚宴轻浮,所以婚宴可以用安静来形容。 华丹丹成婚的时候便吐槽过她的婚礼,该有的喜庆没有,看着更加的像是**。 公子亥和后家小姐婚事,那就是比公子灵和华丹丹庄严十倍的“**”。 虽然华丹丹对于这种婚宴的形式吐槽颇多,但是对于秦国的子民来说却是无比的羡慕。 世子在秦国象征着至高无上的荣耀,世子夫人也亦是如此。 公子亥的府邸没扣宾客络绎不绝、接踵而至,每个宾客都默契的只带着浅浅的微笑,并且也只是小声的交谈。 无论是府邸里的下人,还是前来参加婚宴的宾客,无一不是换上了黑色的衣裳,走在府邸中是黑压压的一片。 放眼望去庄严肃穆。 用华丹丹现代人的目光来看,这活脱脱的是参加一场白事! 到了府邸中,便能看见已经有许多的宾客到了,并且为了保持婚宴的肃穆,众人便就这样干站着,很少有人会交头接耳议论事情。 华丹丹便低声和公子灵道别,然后就去到了新娘子的婚房等待着新娘子的到来。 至于公子灵则去与他那些不熟悉的兄弟们叙叙旧了。 华丹丹到了新房微微的是扫视了一眼,陪伴新娘子的人全部是公子亥的嫂子们,居然已经差不多都到了,早知如此她就应该不吃早饭,也来的早一点。 新房内与外面的庄严肃穆不同,许是也屋子做遮挡,所以时不时就有小声嘀咕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里。 华丹丹与新房里的几个妯娌们认识,秦王的儿子虽多,但是受到秦王重视的也就那么十余个。 有什么事情需要处理了秦王也是交给这十余个公子去处理,就连来新房中陪伴新娘的女子们也是十余个公子的夫人。 一旁的康夫人招了招手,“灵夫人,来这儿!” “康夫人”华丹丹走了过去,“我还觉着自己来得早了,没想到你们更早。” “我还也刚到一会,”康夫人笑着回话,她来的时候已经有不少的人到了,还觉着自己来的有点晚!若是世子下次还娶妇她定来的再早一点。 “这可是世子娶妇,当然得来早一些了。”湘夫人说话酸溜溜的。 后家的势力比不上湘夫人的娘家,在出嫁前湘夫人和后家姑娘们遇见的时候向来是高后家姑娘一等的。 她还曾说过一句:山鸡休与吾等凤凰媲美,这句话的到如今还在用来讽刺想靠嫁人改变命运的女子。 现在后家姑娘因这桩婚事地位就超过了她,叫她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华丹丹没有接湘夫人这茬,她在湘夫人眼中也是属于山鸡一类的,接湘夫人的话岂不是会将自己也带进去了。 便与一旁的康复人小声的交流:“我曾见过后家儿郎,长得英气就像是天上的谪仙,想必这后家姑娘长得也是国色天香” “你曾经去帮公子亥提亲都没见过这女子。”康夫人有些疑惑。 “康夫人怎么还称呼为公子亥,现在应当是世子亥。”华丹丹在一旁提醒。 “从小就没说过世子这两个字已经成习惯了,不过灵夫人说的是,我会注意一些。” 华丹丹这才回答康夫人的问话,“世子亥和后家姑娘的婚事都是提前订好的,我过去也只是走流程,和后家长辈和和睦睦喝了一杯茶就完事了。” “原是这样,世子和他的亡妻感情深厚,若是后家姑娘若是貌若无颜,恐怕是没法和世子琴瑟和鸣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 上街 后家姑娘在喜婆的带领下到了新房,顿时惊艳了众人。 华丹丹也打量着后家姑娘,浓眉大眼,丰腴的身材,任何一个方面都是秦国男人喜欢的样子。 这时候她明白了为何后家姑娘底气嫁给公子亥,原来是个千里挑一的美人。 令人见之忘俗的男人女人,她还没见过,后家姑娘这个长相即使是身为世子妇也没给她拖后腿。 公子妇们的心中也有着倨傲,若是后加姑娘长相平平她们定然会关心一番。 但现实却是后加姑娘将他们甩了个老远,脸色纷纷不好看了。 后家姑娘将众人的神情尽收眼底,也不放在心上,与众人为了好便独自坐在了喜床上沉默了下来。 公子夫们也没有交谈的心思,心思各异的陷入了沉默之中。 华丹丹也是如此,做在了一个靠在窗边的位置,看着外面来往的宾客打发着时辰。 一直到天黑外面酒宴结束了,公子妇们才离去。 公子灵则在府外的马车上等候着华丹丹。 “新娘子如何?”他的心中好奇。 “大家都不怎么说话”华丹丹转移话题,“你帮正儿送的那份贺礼如何,可有收下。” “收倒是收了”公子灵摇了摇头,“不过只是一首诗罢了,管事将它放在了一旁,我觉着应当不会展开看,或许现在已经落在某个角落之中了。” 华丹丹透露掀开的车帘看着不断离去的马车,面带嘲讽,“那可是浪费正儿的一片心意,如此的就打发了。” 公子灵吩咐车夫驾马,然后又换了一个温柔的目光,将华丹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轻轻的握着,“父王从未关心过我们这些儿女的家事,即便正儿有多么的聪慧,多么的受到父王的青睐,我也不会因此将徐夫人扶正。” “我知。” 华丹丹对此倒也不担心,这事就好比秦王立了公子亥为世子,却始终不立曹姬为王后一般。 这便是有家有业的大家族与普通百姓的区别吧!普通百姓做梦都想着孩子光宗耀祖,带着家里的人享受荣华富贵。 而那些大的世家,一方面渴望儿子成才,却担心儿子的光芒盖过老子,影响老子在家中的权威,可谓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 也不知道是从谁的嘴里将后加姑娘貌美如花的消息散发了出去,坊间足足议论了好几日这才有消减的趋势。 秦王对于公子亥夫妇十分的亲近,时常吩咐小两口入宫陪伴。 公子灵在家中闲着无事,便想给公子亥找一些麻烦。 思来想去也没有一个有用的法子,便找到了在凉亭里歇息的华丹丹聊会打发时辰。 “打扰到你的休息没有。”公子灵做在躺椅的旁边。 “我就是在闭目养神罢了”华丹丹睁开眼睛,“晚些坐在这里吹风风感觉正好。” 公子灵笑了笑,“你还真会享受呀。” “人生在世须尽欢啊。”华丹丹说完这句话便有些后悔了。 还好正儿没有在附近,否则岂不是怀疑她也是穿来的了。 好在公子灵对诗歌并没有什么兴趣,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将此话当做耳旁风过去了,“你还记得公子卓夫人送给我的美人吗?” “记得呀,那些美人还是我领回来的,可是有什么问题。”华丹丹从躺椅上起来,坐在了公子灵的旁边。 “美人倒是送来了,公子卓夫妇却是毫无信用的人,说好这些美人的月例从他们的府中出,上次我派人去问了词此事竟然不认账了。”公子灵有些恼怒。 倒也不是在乎这点银子,就是觉着此事有些恶心人。 华丹丹一手按着太阳穴,一手撑着桌子上,“你竟还派人去问了?” 她都已经将此事忘记的差不多了。 公子灵解释,“那日路过公子卓的家门口突然想起了此事,正好又没有事情需要做,便吩咐下人去问了问此事。” “公子卓夫妇还挺不守信用啊”华丹丹顿了顿又道,“最近你怎么不去练武场了?” “私下有些买卖要做。”公子灵的心中十分的渴望未来能够登上王位。 但他也得做好最坏的打算,他与众位公子没有仇深似海,哪怕是最厌恶他的人登上了王位也最多让他失去官职而已,不会威胁到他的生存处境。 只要有钱有人今后的日子也不会难过,这边是他给自己留下的退路。 想了想他又继续补充,“我在父王面前沉寂了下去,但正儿代替我不停的在父王跟前露脸呢!” “正儿时常出现在秦王的面前,秦王定然也会时不时的想起你。” “正儿上次在父王面前提起的关于钱荒之事,父王便派人在这个方向调查了,的确与正儿说的相差无几。” 华丹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不说正儿了,最近府上的孩子在名师的指点下进步也很大。” 公子灵无奈,“可惜没有一个能够与正儿相比的,以前是我小瞧了正儿。” 自从正儿去到秦王面前谈论了钱荒一事似乎也沉寂了下来,整日老老实实的跟在相爷和太师身边学习。 相爷和太师对于正儿也越发满意,公子灵和华丹丹不论走到何处都有人说他俩教子有方,日后定然会成为国之栋梁。 公子灵一开始听着这些恭维的话也觉得别扭,后来听多了也就习惯了。 偶尔还能和人聊上一两句教子经,当然他对此并没有经验,说的在不在理就不知道了。 华丹丹就更是未雨绸缪了,心里担忧着正儿以后在秦国会有很大的成就,然后徐夫人便借着正儿压到她的头上。 因此每当到了正儿休息的时刻,便会带着正儿四处游玩,表演她浓厚的母爱。 这日到了正儿休息的时候,难道的可以晚点起床补充一下睡眠,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华丹丹当然不会错过这样一个为数不多的机会。 石音来到了屋子外面叩门,“正少爷。” 正儿迷迷糊糊的醒来,打扰到了他的好梦并不想理会,便装作没有听见将杯子盖在头上继续睡。 石音坚持不屑继续叩门,“正少爷还没有起床吗?夫人吩咐我来的” 没有听见回声石音也不离开,继续叩门。 她方才已经询问了下人,知晓正儿必定在屋内睡觉。 正儿的瞌睡已经被彻底的惊醒了,“娘让你来干嘛。” “正少爷”石音露出笑容,“夫人已经许久未和你逛街了,知晓你今日不去相府就让奴通知你早些起床,一块去外面走走供述母子之情。” 正儿躺在床上阴沉着脸,“我知道了,你去告诉娘,我立刻就起来。” 正儿已经十岁了,但华丹丹依然喜欢拉着正儿的手,曾经是为了故意恶心正儿,现在却成了习惯。 “正儿的手上都没肉了,是不是最近太累?可要注意一下休息,并且也要多吃一点补充营养。” “娘,儿子已经大了。” 正儿说完便趁机将手收了回去,还在衣裳上不动声色的擦了擦。 “你再大也是娘的儿子,即使你到了八十岁娘也要一直拉着你。”华丹丹继续牵着正儿的手。 正儿嘴角别扭的扯扯。 到了府外,华丹丹和正儿同上马车。 “正儿,有没有想要的?待会到了铺子娘买给你。” 正儿眼珠转动了一下,既然这女子最喜欢逢场作戏,那就让她大出一笔血。 “多宝阁最近到了一个镇馆之宝,是镶嵌在发冠上的宝石,中间是红宝石而外面却包裹着一圈圈细小的翡翠。” “正儿想要这个宝石?”华丹丹有些肉疼。 “这个宝石昂贵,娘若是舍不得就算了。”正儿选着了以退为进。 “只要正儿喜欢,娘怎么会舍不得呢!”华丹丹挤出了一个笑容。 随即便吩咐马车朝着多宝阁。 华丹丹吩咐掌柜将镇馆之宝给拿出来。 镇馆之宝自然也是卖的,不然告诉别人做什么,只是将镇馆之宝拿出来的时候声势浩大,还引来了隔壁铺子的客人。 前来看热闹的人得知是华丹丹要买给正儿,纷纷称赞着两人母子情深。 华丹丹客气的说道:“我没有孩子,所以将公子府所有孩子视如己出,既然正儿想要这个宝石,当然得买给正儿,掌柜这个宝石的价格如何。” “夫人真是让我等感动呀”掌柜的顿了顿又道,“宝石的价格是两万两。” 周围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正儿在心中冷冷发笑,你不是爱演吗?那就让你出一笔血。 不过未免被人觉得他是不懂事的儿子,正儿还是惋惜的说道:“这个宝石太贵了,娘,我不愿意让你破费,还是算了。” 华丹丹摇摇头,“今日出门之前娘已经说了,你最近功课完成的不错要奖励你。都来到了这儿娘自然不能食言,但给你奖励是娘答应的,不能用府上的钱财。两万两银子让娘一个人出的确有些困难,不过娘有些首饰可以变卖了为你买下这个宝石。” 两万两的宝石对于挥金如土的大家族也是极为奢侈的,买回去也是为了给家主使用,绝没有像华丹丹这样用来哄小孩的。 尤其是华丹丹还说用自己的钱财买,周围人更是感叹着华丹丹对正儿的关怀。 华丹丹对掌柜继续询问,“可否用首饰折价。” “可以,不过得看首饰的新旧程度来决定能够折价多少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 砸脚 华丹丹心里也有了打算,虽然是用首饰来交换宝石,但并不会选择使用奇珍异宝。 这些年里她也积累了许多的首饰,其中有一部分已经放在一旁积压不少的灰尘了,基本上是不会使用。 并且这些首饰也是用的极好的料子,价格也较高,虽是如此想要折价两万两银子还是一件难事,需要不少的首饰。 “石音带着两个下人回去,将我放在箱子里的首饰搬来用掌柜过目。” 石音的心里明了,既然是放在箱子里的首饰便代表了是不会佩戴的,便带着两个下人回到了府上,整理着已经被华丹丹抛弃的首饰。 这一整理还真的有许多,四个下人吃力的抬着两箱首饰回到了多宝阁,箱子里的首饰每一件至少价值能够有几十两。 “夫人,首饰拿来了。”石音说完便退到了一旁。 华丹丹点了点头,“佟掌柜,这里的首饰你先估个价,若是不够我在想法子。” “好好,我定给夫人一个公道的价格。”掌柜的心情不错。 既然是将首饰折价来换取宝物,那这些首饰的价格定然要比实际的价格低一些,日后他在转手将这些首饰处理的还能再赚一笔,价值定然会超过两万两,这个买卖是稳赚不赔。 随即便吩咐所有的伙计放下了手头的事物,全部来将华丹丹的首饰分类。 而他则细细的将每一件首饰估价,同时也要分别其中有没有赝品!然后在吩咐伙计将价格记录下来。 正儿在一旁看着掌柜眉开眼笑的估价,忽然觉着此事不能继续发展下去了,已经偏离了他的计划。 至此他才明白,华丹丹有多么的不在乎脸面,此事不仅恶心不到华丹丹,反而还会将自己陷入被动之中。 若是有心人在宣扬一下,他便成了败家孩子了。 为了得到宝物,不惜让娘别卖首饰! “娘,我不想要宝物了,首饰也别卖了,快点吩咐下人将它们收起来。” 华丹丹摸了摸正儿的脑袋,微微一笑,“不用心疼娘,娘每次答应你的事情没办到了,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将正儿喜爱的宝物买到送给正儿,娘可以少带一些首饰没关系,但不能委屈你。” 她又叹了口气,补充“说来娘也愧疚,以往给你的物什全部是从中馈支出的钱买的,这是第一次用自己的私房给你买礼物,娘的心意正儿务必要收下。” 周遭围观的人大为感动,纷纷称赞华丹丹是贤妻良母。 “娘”正儿有些急了,“我真不要了宝物了,快将首饰收起来了。” 华丹丹感觉到正儿慌了,偏生要将戏给演下去,省得以后正儿觉着她好欺负,再想着法子来恶心她。 这两大箱首饰虽然看着很多,却也只是一些寻常的金玉,总价定然达不到两万两,定然还要在贴一些银子才能将宝物买下来。 对此她也不觉得亏了,因为有了今日这一出,正儿虽然得到了宝石,却绝不好意思将宝石镶嵌在发冠上戴出去。 或许回到了府中,宝石还会回归到她的手中,等于用两万两银子给自己买了一个宝石,还恶心了一把正儿何乐不为呢。 华丹丹宠溺的看着正儿,“只要正儿要,只要娘有,娘会全都给你。” 掌柜的虽然想着为铺子多赚一些钱,但也被华丹丹的母爱打动了,百年之后投胎转世,若是也能遇见这般好的母亲那是何种的幸运啊。 “正少爷”掌柜的走到了正儿的面前,“灵夫人对你这样好,日后定要好好对待你的母亲。” “是。”正儿吃了一个哑巴亏。 掌柜的又看着华丹丹,“夫人着实让我感到,我做主将宝石降价一百两,夫人给一万九千九百两就可以了。” “多谢掌柜的了。” 对于华丹丹来说这些意外收获了,一百两在两万两的基数下虽然不多,但若单拿出来,够一个寻常人家用一辈子了。 用了半个时辰,掌柜的将所有的首饰估价完毕了。 “夫人,所有的首饰价值一万五千九百九十三两,凑个整数就算一万六千两”掌柜的顿了顿又道,“今日我是挡着众人的面估价,这个价格绝对的公道。” 对此华丹丹也不计较,“石音回府去拿三千九百两。” “是夫人。” 将银钱交给了掌柜,宝石便买下来了。 华丹丹将宝石接过,“正儿,现在他属于你了。” 正儿并不接手,“娘拿着就行了。” 他是说什么也不能将这个烫手的山芋收下了。 “那娘就先帮我收着,回到府里再给你。”华丹丹说完便交给了身后的石音。 接着她便在周遭人的称赞之下离开了多宝阁。 一颗两万两的宝石便让西垂城的百姓知晓了她的爱子之心,她觉得真值。 正儿出来一趟宝石没有得到,还白白的要对华丹丹毕恭毕敬,对华丹丹的讨厌随之也更上了一层了。 华丹丹并不急着回去,牵着正儿继续在街上溜达着,直到逛累了这才上了马车准备回府。 忽然有一辆马从后方疾驶而来,从华丹丹乘坐的马车旁擦了过去。 马车跟着颠簸了一下,华丹丹和正儿对此并没有准备,差点被晃倒了。 许是演戏久了就成为了习惯,华丹丹已经给公子府的孩子们当惯了好母亲,首先考虑的便是孩子。 “正儿,可有伤者哪儿,是不是磕疼了?娘给你揉揉。” “我无事”正儿赶紧后退一步与华丹丹保持距离,“方才我正儿看着窗外,过去的好像是世子府的马车。” 华丹丹再次戏精上身,“还好正儿没有伤着那里,过去的是世子府的马车,正儿若是伤着了娘也没法为你讨回公道,真是枉为人母啊。” 正儿用冷冷的目光看着唱独角戏的华丹丹,终有一日他会将伪装的面具彻彻底底的揭露。 “正儿怎么不说话了”华丹丹再次关切,“方才颠簸是不是将脑子给磕坏了?回府了我让大夫为你检查一下。” “我没事,娘多虑了。”正儿摇头。 “那我们就快些回府了” 随即车夫加快了速度回到了公子府。 翌日 正儿又到了前去学习的时日了,依然是天还没有亮便带着下人到了相府的竹园,开始了一日的学习。 钰三人来的要晚一些,看见安心学习的正儿便来气了。 “哟,昨日用两万两买的宝石在哪来,怎么也不带着让我们开开眼呢。” 正儿苦笑,宝石虽然是以他的名义买下的,但是他却并不可能带出来。 钰三人将椅子搬到正儿的旁边,便开始将昨日的时候翻出来喋喋不休,并且还纷纷指责正儿太过任性,居然让母亲变卖收拾来满足心中的贪欲。 正儿对此是百口莫辩,解释的越多反而会显得他心虚,便开启了屏蔽模式继续坐在书案前静静的看书。 经过这一两年的适应,他已经习惯了钰三人每日的窃窃私语,也习惯了钰三人高声讨论。 无论三人的吵闹声音有多么大,他也能做到充耳不闻,静心的能将书看下去。 到了黄昏时刻,相爷下衙回到了相府。 他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检查竹园中孩子们的功课进度如何。 相爷对正儿的期望高,因此这此花费的精力也是最多,所以每日便会先检查了珏三人的功课,再单独检查钰的功课。 他草草的看了看正儿的功课没有问题,便也谈论起昨日的事情。 “正儿,我听说你昨日让灵夫人给你买了一颗宝石,需要两万两可是真的?” 正儿做简单的解释,“不是我要求娘给我买这般鬼的宝石,而是娘觉着我努力,主动给我买的。” 相爷对于此话九分怀疑一分相信,灵夫人手头并没有两万两,为了买宝石都将首饰拿出来折价了,若是如此还非要给正儿买宝石,那当真是脑袋进水了。 “正儿,我一直听说灵夫人身体不好,公子灵一直在为她寻访名医,正儿也不要让娘太为难了,她毕竟是你的嫡母传出去对你不好。” “师父,我知道了。” 正儿不再解释了,此事已经是黄泥巴掉进裤裆了,越解释会越显得他不懂事。 他在前世的时候学的是医术,并且也是一位医生。 纵然他学的不是中医,但在秦国也不是没有用武之地。 华丹丹这个病是个麻烦。 让他不能在神童之外还多个神医的称号,否则以那个华丹丹的那个心机,如果他成了受人推崇的神医,定会四处宣扬他给陌生人治病也不给这个当娘的治病。 来到这个世界,他做的每一步决定都是按照当时觉最优的选择,但现在看来给华丹丹下药还是太早了。 相爷也不在宝石上做纠缠了,便换了一个话题,“昨日世子亥进宫了,世子和世子妇在家中争吵,两人忽得动起手来将府中放置神龛的屋子给烧了,现在世子和曹姬正请秦王处死世子妇。” “就因为此事就要处死世子妇?”正儿对此有些想不明白,“还请师父解惑。” “世子是秦王的继承人,世子府中的祠堂供奉的神龛自然是秦国的各位的先王,烧掉祖宗的神龛是重罪,现在是没人追究所以世子亥还安然无恙,但为了避免有人在日后翻旧账,所以世子和曹姬拼命将此事引到世子妇身上。” 第二百二十七章 求助 “原来是这样,不过没人追究此事应当是秦王将事情给压下了?”正儿做着猜测。 “正儿说的没错,我知道有些公子们知道此事后蠢蠢欲动,想要将事情闹的沸沸扬扬让秦王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秦王不想追究,公子们最好的选择就是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就算将世子亥拉下马也输掉了秦王的心。 正儿今日回去之后也和公子灵说一声此事。” 相爷其实是不偏帮任何一个公子,但随着和正儿的感情越来越深,他希望正儿有美好的未来,首先公子灵就不能出事,否则正儿也会跟着受到牵连。 所以算起来相爷也提点了公子灵有好几次。 对此正儿也没想瞒着,他身在公子灵的屋檐下,屋檐不能先塌了。 正儿回到府中后将相爷的话转告了公子灵,公子灵点点头就应下了。 此事他的心中虽然也有计划,但是也没有想过现在就要出手。 正儿说完此事便也不在多久,对着公子灵行了葛礼便告退了。 公子灵则郁闷的回到了屋子里。 华丹丹站在公子灵的身后轻轻的挨着公子灵的额头,“怎么了,正儿让你不高兴了吗?” 公子灵随即将方才正儿告诉他的话再次说了一遍,开始了吐槽,“潘儿,你觉得我在旁人的眼里就这般的木讷?父王的态度已经很是明显了,我会傻得去触霉头也或是引在自己的身上。” “正儿来和你说一声也是好心,不过这表情着实欠揍。”方才华丹丹站在窗户边上正好看见了正儿。 方才正儿面对公子灵时候的面目表情,仿佛在正儿的心中公子灵就是个智障脑残一般。 华丹丹觉得正儿渴望出人头地的心按耐住了,但对于公子灵的轻视也是愈发明显了。 世子亥夫妇在家中发生口角直至大打出手,然后将祠堂定然将神龛烧了的事情很快便在坊间传开了。 不过坊间的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并不知晓世子夫妇点燃的是供奉祖先神龛的祠堂。 而朝堂上,世子亥丝毫不顾夫妻之情,他说世子妇殴打他不善待他,还和忘妻的孩子放火烧了祠堂,世子妇是个泼妇,必须要将世子妇处死才行。 秦王年纪越大就越发仁慈,但也没变成个圣人,是世子亥夫妇打架将祠堂烧了,传出去两人都得受到重罚。 只是加上了个世子能让责罚??轻一些,但世子亥当上世子后还未有任何建树怎么能先犯事呢!便决定由世子妇将所有事情都承担了。 “世子言之有理,世子妇是未来秦国的国母,怎么如同市井泼妇一般,但也罪不至死,那就让世子妇去守王陵赔罪!”秦王下令。 这并不是世子亥想要的结果。 世子妇若只是去守王陵迟早有一日还会归来,他想要的是彻底与世子妇断绝关系,但又不能和离。 他要将世子妇完全控制住,“父王,子亥不想让这样一个人占据我的夫人之位,还请父王让世子妇出家。” “准了。”秦王微微思索了一下便做出了决定。 他对世子亥夫妇也不满意,在哪儿打架不好非得在供奉祖先的神龛屋子里打架,传出去就是一个笑话。 而后宫曹姬更是比任何人都想置世子妇与死地,先不说被烧毁的屋子,只算世子妇给世子亥巴掌一事,让世子亥顶着个巴掌印上朝就让曹姬想捏死世子妇。 还在世子府中的世子妇过得战战兢兢,成亲以来世子亥和她感情平平,但这也没什么。 世子没有对谁表现出格外的喜爱,她还以为这一生就会平平淡淡、相敬如宾的走下去,没想到只是打了一架,世子亥就要置她于死地。 很快秦王的旨意便传到世子府了,世子夫领了旨心中是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担忧起来了。 她并不愿意去王陵,一是王陵冷冷清清担忧世子亥派杀手去王陵杀了她,但时候怎么死了的都不知道,二是她还不到二十岁,那能在王陵之中过寂寞的日子,她想要重新嫁人生子。 所以世子妇派人传信到了后家。 后家。 珏这一日又找了葛借口来到后家,后家的弈是珏的心上人。 珏比弈小上五岁,弈也快二十了,马上就要成年娶妻,珏喜欢弈后家的人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珏是相爷的孙女,后家当然是想要攀上这门亲,因此便时常和钰开玩笑,话里话外的问钰什么时候来做后加的媳妇。 珏则总是笑笑百年岔开了话题。 秦国女子向来热情奔放,能在大街上送手绢送鲜花,表现对心上人的爱意,珏也是如此。 珏岔开话题便是因为并没想过要嫁给弈,或者也可以说她连嫁人这个事情都没想过。 弈对珏并无男女之情,但看见珏这般明媚的小女孩也会觉得心中欢喜。 “珏来后家玩耍,相爷可知晓?” “应当知晓,我没刻意瞒着别人便来了后加。弈,上次我来你家,听人说有人看上你做女婿,可是真的?”钰目不转睛的看着羿。 “是公主怜,但父亲替我回绝了。” “你是不是怕成为了公主夫之后就得远离朝堂,不能实现你的抱负?”钰顿了顿又道。“但公主怜不受宠,秦王不会管你有没有尽到公主夫的职责。” “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我妹妹嫁给世子亥,以前是人人羡慕,我们早的哪儿都有人那此事来恭贺,而现在却每日担惊受怕。” “唉”钰也叹了口气,世事无常。 “珏,算我求你”羿咬着牙,“回去的时候请你给相爷说说,请相爷在秦王面前求求情,让公子亥和我妹妹和离,或者是休了我妹妹也行,不要让她去守王陵,不要让她出家。” 他的心中对世子妇的处境很是担忧,世子亥和曹姬从未掩饰过对公世子妇的杀意。 珏平日咋咋呼呼但也不是天不怕地不怕,“此事定会让爷爷很生气,他会觉得你们在利用我,让我以后都不准来后家了。” 羿想了想,便继续坚持,“若是相爷不准你来后家,那我就去后家探望你可好?珏,算我求你了,我妹妹也只比你年长三岁。” 钰无奈,话都到这个地步上了她还怎么拒绝,“那我试试,能不能成功我就不能保证了。” “多谢珏”羿松了口气,终归是有个机会了。 …… 珏经常跟在弈身后,正儿则经常跟着珏身后,活脱脱的三角恋。 不论珏为了其他男子如何费尽心思,正儿依然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相爷每次看见这一幕便会叹息,然后又补充一句,“这就是爱,苦她所苦,思她所思,急她所急。” 弈为难了珏,珏就仗着正儿对她的喜爱找到了正儿。 正儿专心致志的看着书,丝毫没有留意到身后步步逼近的钰。 钰拍了一下正儿的肩膀,“在看书呀。” 正儿回过头,“钰呀,这本书你已经看完了。” “已经看的差不多了。”钰顿了顿又道,“正儿不要看书了,咱两聊几句。” 正儿放下了书,“珏想说什么,告诉我就行了。” 珏知道正儿的老家盛产温柔似水的女子,柔声问道:“就是怎么能让世子妃不出家不去守王陵呢!” “珏,这是秦王在朝堂上已经决定好的事情了,改变不了。”正儿摇了摇头,她明白钰是什么意思。 此事乃是秦王的决定,想要改变此事的结果非他一个小孩能够办到的事情。 珏耍起了无赖,“我不管,反正你要帮我想办法。你如果不帮我,我以后都不会再理你了。” 正儿一阵头疼,为什么相爷没有第二个孙女呢!为什么太师家中没有和他年纪相当的女子呢!偏偏就要遇到钰这般难缠的女子。 他的要求也不高,只要是个女子,无论美与丑,也不在乎年纪的大小,只要能够接受他与他成亲就可以了。 他也不至于委曲求全一直捧珏的臭脚,费尽心思的讨钰的开心,最后却还得不到一个好。 “你这副表情是什么意思” 珏的心中微怒,重重的推了正儿一把。 她一直都将正儿当做自己的影子,是她骂不走打不走的人。但现在正儿竟然对她露出了厌恶的表情,难道往日的一切都只是假象,为了迷惑她? “正儿,我问你话,你为什么不回答,是不是认识了别的小姑娘所以对我不上心了。”她怒气冲冲的职责。 正儿讷然,“没,没这回事,珏误会我了。” 他感觉真的快被珏折磨到精疲力尽了,如今相爷将他当做准孙女婿,所以对他也是更加的上心,他成为相爷学生的这一年多时日里,就已经名满大半个秦国了。 就像那句老话,上帝打开一扇窗就会关上一扇门,钰这头离他是愈发的远了。 他心里知晓,若是最终他和相爷不会成为一家人,相爷定然也不会再全力的帮助他。 “你就是有,我告诉爷爷去,你三心两意。”珏说了就佯装怒气冲冲的要走。 正儿无奈,赶紧拉着钰的衣袖,“钰误会我了,我正在想办法不要着急,此事要想一个万全之策才可以啊。” “这还差不多。”钰的脸色缓和了一点。 看着珏一副心愿达成的样子,正儿觉得自己像是忍者神龟,三心二意的人明明是珏才对。 第二百二十八章 放弃 正儿没有了看书的心思,坐在竹园里为了钰的求助开始绞尽脑汁的思索了起来。 珏和她的两个弟弟则在竹园中吃着水果享受着生活,玩的是不亦乐乎。 怀戚和怀宁已经知晓了正儿要帮助姐姐出谋划策,过上一阵便会走到正儿的旁边,仿若两个监工,。 “正儿,姐姐交给你的事情想出办法没有?” “正儿要快点啊,姐姐已经等了许久了。” “还没”正儿无奈的摊手,“后家也是人才济济,他们思索了许久也没有一个万全之策,我现在一个人思考此事需要一些时日。” 珏将慢悠悠的将水果咽下,也走到了正儿的旁边,称赞,“但你比后家的人都要聪明呀,你连钱荒一事也能分析得透彻,秦王因此对你刮目相看,后家人虽然多,却没有一个人可以比上你的。” 这些事情正儿在前世的历史课本上便看见了不少类似的情况,若是让他分析到能分析个头头是道。 现在却是要让他想个法子让秦王收回旨意,这可以说比上青天还难啊。 “珏对世子亥的了解多少?” “世子亥?”钰摇了摇头,“我也只是远远的见过世子亥怎么可能了解,若是你想知晓有关世子亥的事情那就回去问你爹呀,你爹和世子亥是亲兄弟,定对世子亥有许多的了解。” 正儿无奈的点了点头,如今之计也只有回到公子府请教公子灵了。 便也没有心思看书学习,与钰三人知会了一声便收拾了物什准备回府了。 今日他选择了早退,巧不巧的相爷也选择了早退。 相爷乘坐马车回到了相府门口下了马车,正巧看见拿着物什准备离开的正儿。 他的心中有些疑惑,“正儿这是要离开了?” “师父”正儿尴尬的点了点头。 相爷望天,“还没到黄昏呢!今日的功课我也还没有检查怎么就要回去了,可是家中有事情要去处理?” “正儿已经将今日的功课放在书案上了,师父去了就能看见。”正儿顿了顿又道,“正儿忽然想起家里有些需要处理,需要早点回去。” 他其实很想将珏让他做的事情告诉相爷,相爷知晓了此事定会去到钰的面前,责骂钰胡闹,并且让他不要理会珏,也就不必再为此事烦劳了。 但这样一来定会将珏给得罪了,日后恐怕很难再和钰说上一句话。 他深知相爷对他栽培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让他珏未来的夫婿,相爷也等于是在栽培钰的夫君,也是为了钰在考虑。 如果珏日后不理会他,并且还带着两个弟弟一同疏远了他。 久而久之的相爷对待他的期望定然也会大减,或许还会放弃对他的栽培,以至于成为相爷的普通学生。 日后一旦得不到相爷的相助,想要辉煌腾达可就难了。 这中间的纽带是珏,无论如何也不能将钰得罪了。 只要钰喜欢他,日后整个相府迟早会被他掌握,此事必须要办好。 相爷也不多多问,“既然府中有事情需要忙那你今日就先回去了,耽误的功课明日来补上。” “是,师父。” 相爷说完便走进了府邸。 正儿郁闷的上了马车朝着公子府而去,一想到待会要求公子灵相助,他的心中则一阵恶寒。 回到府邸,他先回到了屋子里躺了一会调整了一下思绪,估摸着到了公子灵回府的时刻了,这才去到了主院。 公子灵今日回来的也稍微早一些,心情不错便拿着长枪练习了一套枪法。 他虽然长相是属于虎背熊腰粗狂的汉子那一类,但一把长枪却在他的手中耍得是虎虎生威,仿佛长枪便是他的另一只手。 忽然他目光注意到了站在院门口的正儿,却并没有因此就停下来,旁若无人的继续练习了几套枪法。 他感觉今日的状态很好,非常的适合练习枪法,有种停不下来的感觉。 不知不觉的他便忘记了时辰也忘记累,这一练便是半个时辰,他已经口干舌燥了,这才减慢了速度直至停了下来。 赶紧走到桌畔执起下人早就准备好的茶水抿了一口,缓解了一下口干舌燥的感觉。 正儿这才走到了公子灵的面前,开始给公子灵请安。 忽然一阵微风朝着他迎面吹拂而来,顿时一阵汗臭味飘荡到了他的鼻腔之中,顿时有了一阵反胃恶心的悸动。 现在正是大热天,公子灵连着舞动了半个时辰的长枪早就已经是汗流浃背了。 在家上公子灵只有休沐的那一日才会洗澡,身上经常都会飘荡着一股味儿。 正儿赶紧屏息,直到坚持不住了只好改为了用嘴呼吸,这才缓解了过来。 公子灵则继续捧着茶小口的喝着,并不理会正儿。 正儿按难不住了,他感觉在这样下去就要被熏晕了,“正儿给爹请安。” 公子灵垂眼看着正儿,已经很久没有来请安了,定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何事?” 正儿挤出了一个笑容,“爹爹方才耍了一阵抢也累了,可要先休息一会。” 公子灵也觉得身上汗淋淋的不舒服,“那你现在这儿等两刻钟。” 华丹丹在屋内小憩了一会,打着哈欠从屋子走了出来。 “哟!正儿来了”一边说一遍朝着正儿走去,“这个时辰正儿应该在相府学习才对,怎么到娘这儿来了,哦,娘明白了,正儿是不是逃学了,逃学可不是一个好孩子能够做的事情哦,下次不要在这样做了。” 正儿感觉浑身不满了鸡皮疙瘩,“正儿是有事所有才提前回来了,师父也知晓。” “原来是这样呀,是娘错怪正儿了”华丹丹拉着正儿做到了廊下,“正儿有何事先与娘说说,娘可以先替正儿想个法子。” 华丹丹与世子妇相约出游了好几次,正儿便也暂时放下了对华丹丹的恶心,“娘能说说世子妇吗?” 华丹丹微微回忆了一下,“正儿想知晓世子妇那娘就说说,世子妇长得高鼻、大眼、浓眉、厚唇,身材也是高大丰满,可谓是从头发尖到脚尖无一不美。 世子妇对此也颇为自豪,所以平日她也会注意外貌,但她不是注重自己美不美,而是注意别人是否比她美,世间的美人层出不穷,就说公子妇中就有比她美的,每次她看见比她漂亮的姑娘都说盯着人家看,所以人缘一直不太好。除此之外也没什么了,世子妇有的毛病其他人都有。” 正儿是想知道世子妇平日为人如何,如果世子妇广结善缘,或许能像个法子让众人联合为世子妇求情,成功的几率也能大一些。 “娘,我想知道世子妇的优点。” “优点?”华丹丹再次想了想,“世子妇的优点我也知晓一点,那便是她对身边的丫鬟还不错,都当做是亲姐妹。” 丫鬟又能顶什么用呢!,正儿无语,“世子妇有关系好的贵人吗?” “据娘的了解好像是没有。”秦国审美身材占七成,脸只占三成,世子妇在意外貌,但贵女们即使是脸一般,身材也全部是高大丰满的,看上去不比世子妃差多少。 公子灵回到屋子里换了衣裳走了出来,“你们在聊一些什么呢?” “正儿在关心世子妇。” “你关心的世子妇作甚?”公子灵走到桌畔坐下。 正儿相信公子灵也是乐见他和相爷关系更近一层的,便如实说道:“珏不想让世子妇出家守王陵,我在帮珏想办法。” 公子灵从正儿随身的下人中知道珏心仪后家儿郎,而正儿整日守在珏身后,看着珏去找其他人,公子灵觉得他又多了解了这个儿子一些。 “想让秦王放过世子妇,最好的方法就是让朝中大臣咬定,祠堂被烧应当由世子亥夫妇两人一块负责。但后家家世不大,有谁愿意为世子妇跟秦王世子亥针锋相对呢?” 正儿倒是想到了一个人太师,太师也算是正直的人,如果知道世子亥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在了世子妇身上,还是有可能会为世子妇一个女子打抱不平。 “爹,能否麻烦你带领和你交好的大臣,咬定祠堂被烧一事应当由世子亥夫妇一块负责呢?”正儿期望的看着公子灵。 “让我?”公子灵诧异得脱口而出,“你脑子有问题吧,要不要找个大夫来为你治治。” 正儿有些尴尬。 前几日他才让公子灵一定不要搅和到这些事情中了,但这事珏让他做的,珏那人他清楚得很,就不是个讲道理的人,若是此事没有成功定会骂他没用骂上几个月,并且还会疏远他。 “爹也希望我成为相爷的孙女婿吧!想要让相爷继续将我当做自家孙子照顾,就得完成这件事。”正儿只能以此来寻求帮助了。 若不是因为正儿和他不亲近,公子灵真想在正儿面前哈哈大笑,这是痴人说梦呢!不可能的事情。 “正儿,你放弃吧!” 正儿不在多言,将华丹丹的手甩开便起身离开了。 他就不该将希望寄托在公子灵身上,他方才是实打实的看出了公子灵对他的嘲笑。 他来自后世,什么宫斗剧的他看了不少,只要有能力就能娶到大家小姐,还能让大家小姐全家人将所有资源都倾斜给女婿,女婿便因此走上了人生巅峰。 他不比任何人差,当然也能做到,他一定要成功。 第二百二十九章 长胖 正儿绞尽脑汁的思索了几日却没有什么进展,此事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难了,他不过是一个小孩罢了,在朝堂中无权无势,家里人也不愿意给他提供任何的帮助,怎么可能左右得了秦王的想法,改变秦王已经做出的决定。 最终还是没有想到要如何帮助珏解决世子妇的事情,此事最终也就不了了之了。 珏对此到觉着无妨,她当初只是答应了羿尽力而为,并没有将此事答应下来,倒也没觉得无颜去见弈。 不过她是打心里却的正儿没用,第一次托付事情给正儿做,正儿便没有完成。 这一日,坐在院子中没有了话题,便开始吐槽正儿。 “爷爷和太师将正儿说的那般厉害,仿佛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了,不过是帮我做一点事情罢了却不能完成。”她的心中还是有疙瘩,没有帮助神仙哥哥消除掉心中的烦劳。 怀戚和怀宁二人与正儿是同龄,但他们并未将正儿当作孩子头,他们的心中孩子头始终是大姐,永远是也大姐,任何人都不可能撼动珏在他们心中的地位。 并且怀戚和怀宁二人也只是经常听见旁人吹嘘正儿,倒也没有觉着正儿什么地方就厉害了。 想要将钱荒变法背后的问题想透彻有那般难吗?至少他们二人对此并没有感觉到什么难度,并且正儿还不能完成珏交予的任务。 怀戚微微思索了小会,“我觉着是爷爷和太师之间在相互的客气,我还听到了一个消息,似乎爷爷想让你和正儿在一起,不过我觉得正儿不如弈。” “我也这么觉着,正儿那什么和弈相比”怀宁也跟着附和。 他们二人的心中正儿便是珏的跟屁虫,挥手即来挥之即去。 珏看向怀戚怀宁,他们和正儿的年纪相差不到两岁。 但怀戚和怀宁已经是小小少年模样,已经有了一丝贵公子的影子。 而正儿与之相比便像是发育不良一般,干干白白瘦瘦没有任何男子汉该有的样子。 “正儿这一年个头倒是高了许多,但怎么看都觉得没有少年味儿,还只是一个俊秀的男童,我才不会嫁给一个小孩。”珏鄙夷。 正儿就坐在距离珏三不远的地方在看书,听闻谈论起了他便竖起了耳朵,将三人的话一丝不差的收入耳朵之中。 他垂眼看着自己的身形,确实是有点瘦弱,不过他对自己的长相很有自信,白净清秀,放在后世便是花美男。 只需要好好的包装一下,然后再苦练一下歌喉舞技便可以成团出道了,若是顺利或许还能c位出道。 无奈的是生不逢时,他现在身处于秦国。 秦国的审美并不一样,将美人称为硕人,硕是壮硕的意思。 无论秦国人的男人还是女人都喜欢人形坦克这种身材,比如珏只是看了一眼弈便被深深吸引,还对其赋予了神仙哥哥的称号。 弈在在长相上并不是格外突出,但不到二十岁的年纪便已经有了后世中年人才有的啤酒肚了,一个弈能够顶两个他。 这让他想起了一首诗,“硕人其颀……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若是说的直白一点便是,好一个高大白胖的美人……脖子仿佛是米其林宝宝幼虫,额头又方又宽。 秦国人的这种独特的审美,自然欣赏不了他这种花美男才有的长相和身材了。 他来到这个时代的时候原身的年纪还小,并且他的审美的也停留在后世。 因此便并不打算要违心来迎合秦国的审美,但随着他现在的年岁增涨,周遭的人也不再用看孩子的眼光来看他。 如今他的身板家相貌在身边同龄的孩子中算是长得平庸的,丝毫没有出彩的地方,凭这模样是得不到女郎的喜爱,他决心增肥了,最好还能来个啤酒肚、麒麟臂什么的,走在街上便能拥有九成的回头率。 他的行动力向来很强,再加上他在前世学习的是医学知识,对人体的了解也很充分,很快便为自己量身定制了一套增肥食谱。 再加上他为了能够快速的长胖,便减少了应有的运动,在最容易长肉的时段便会减少运动,比如白日里吃了便做着不动,晚间回到府邸的时候再去厨房里补充高蛋白、高能量、高脂肪的食物,然后就上床歇息。 因此他用了两个月的时日,便顺利的让自己增肥了,并且他也不是完全不运动。 他有一套科学的锻炼法子,不仅不会将每日摄入的能量等于消化掉,还能够强身健体,并且还能促进身体的肌肉增涨,如此一来他并不是虚胖,浑身还充满了力量。 这一日,公子灵忽然心血来潮将子女们叫到了院子中,指导儿女们开始打拳。 他向来很负责,会手把手的教学,当他摸到正儿手臂的时候心里有些讶异。 “正儿以前学过武艺?”他觉着只能以此来解释为何正儿的手臂会孔武有力,会布满了肌肉。 “没有学过,爹为什么这样问?”正儿有些疑惑。 公子灵笑了笑,“最近你的体重可增加了不少,听闻你的胃口也大了不少,每日学习完毕回到府邸的时候还要吃宵夜,我还以为你近日是长胖了,方才发现你的肉长的很扎实,并且手臂上的肌肉也很有力量。” 不知为何,正儿明明很瞧不起公子灵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现在却很乐意看见公子灵惊讶的目光。 “这当然也是有技巧。” “这有何技巧?”公子灵愈发来了兴趣了。 正儿这两月长胖了许多,但是只是吃的多只会虚胖定然不可能浑身还有肌肉。 从这件事情当中,他发现了能够给自己带来的好处,胖子什么地方多,当然是贵族多。 十个贵族有有八个是胖子,并且还有一个是超级胖子,走在路上都能够让路抖三抖那种。 剩下的那一个便是瘦子了,没错,贵族中也有瘦子。 剩下的这一个瘦子或是怎么吃都吃不胖,或是不爱吃,每日吃个三两口饭便会放下牙著的这一类人。 众所周知,无论什么人,只要吃的好,吃的有营养,并且吃的多,体重定然会噌噌噌的往上涨。 但若是吃的少那就没有办法了,贵族中这少数瘦子便是如此,因为身形消瘦成为旁人眼中的丑人,所以很需要能够长胖的技巧。 “这技巧嘛!光说不行,得找一个人来对症下药才可。”正儿有些骄傲,这是他前世终结出来的经验。 “说的如此玄乎,真的可行?”公子灵心里泛起了嘀咕。 正儿丝毫不在意意公子灵的轻视,依然是平平淡淡的表情: “高将军儿子也是瘦得很,我听珏说高将军总是逼他儿子吃油腻的东西,他儿子看着油腻的食物就觉着一阵恶心反胃,跟别提吃了,已经吃吐了,这样下去可不行。” “你这小子,还管上别人管儿子了。”公子灵笑了笑,此事他也有所耳闻。 高将军的儿子不爱吃就跟一个竹竿一样,走在街上若是风大一些都能将其吹到。 “爹若是信我就将高将军的儿子带到府邸里,保证两个月后让高将军儿子胖上一圈。”正儿对此有信心。 能让正儿记在心中的人官职地位自然是不低的,高将军壮得跟一头狗熊一样,在秦国是数一数二的美男子。 高将军却一直在为自己的那跟瘦猴子一般的儿子忧心忡忡,说的玄乎一点为了能够让儿子长胖,高将军也是寻边了天下的良医。 高将军的儿子因此是整日药伴随着吃食一起进肚子,却一直没有什么奇效,该瘦的还是很瘦。 若是正儿能够让高将军的儿子胖起来,解决高将军的心思也是一桩好事。 “我与高将军从未有私交,若是突然去到高府要帮助他的儿子,高将军或许还会觉着我是有什么企图呢。”公子灵的心里开始犯愁了。 正儿的心里再次鄙夷公子灵,这点小事都不能搞定,就不会动动脑子吗? 无奈靠爹拉不来生意他就只能靠自己了,自己便是一个很好的活招牌。 “那么爹就带我出去走走,往日看见我的人都说我干瘦,没有男子气概,这次也让人那些瞧不上我的人看看,用事实堵住那些的嘴。” “这倒是行。”公子灵点了点头。 正儿努力朝着秦国人最爱的方向发展,公子灵带着正儿出门收获了无数的赞誉声。 公子灵的脸上也有光,时不时的便带着正儿出去溜一圈。 当然,有些家里有孩子,特别是有瘦孩子的父母敏锐的留意到了正儿的变化。 便开始询问公子灵是如何让正儿在短短月余发生天翻地覆变化的,他们家里的瘦孩子,在这个年纪可是连衣服都撑不起来,真是难看。 公子灵每次会很自豪的回答:“我这儿子就跟天生地长的一样,他是自己想办法让自己胖了起来,而且他虽然胖但是肉也很扎实,就跟习武多年一样,连我这个做爹的都惊讶得不得了。” 众人纷纷对正儿来了兴趣,正儿却做出高人模样,“每一个人的情况都是不同,你们谁信我,谁在这两个月内就听我的,便可以向我一样成为美男子。” 他一个小少年在比他年长两倍的人面前说出这样的话,实在有些滑稽,很多人便当做一个笑话听了,最后也是一笑了之。 第二百三十章 肌肉 不相信正儿的人是大多数,当然也有病急乱投医的,对于正儿的话虽然有怀疑,但是也抱着死马当着活马医的心态寻求帮助。 这人是一个文臣,身材仿若聊斋中柔弱公子模样,旁人都说他是整日想着谋害他人才瘦成这副模样,没少在背后分诽谤他,甚至还有些父母让自己的孩子离他远一些,免得暗中被陷害了。 事实却并不是这样,只有他知道他真的丝毫没有口腹之欲,对此是苦不堪言啊。 “郑大人既然如此相信我,那在接下来的两个月中就得听我的话,否则没有效果可别怪我。” 郑大人逗着正儿,“若是不听你的又怎样?你要将我变成一根竹竿。” 正儿“呵呵”笑了两声,即便已经来了这个时代好几年了,他依然不喜欢别人将他当做小孩逗弄。 郑大人对此也只是当做试试的罢了,能够成功那边最好,若是不能成功那就算了,对此也没有抱希望。 正儿则不同了,郑大人是他的第一个客户,若是没有成功那日后就不会有人相信他了。 因此对此事无比认真,在相府上完课之余便会去到郑大人家中给郑大人制定食谱,并且通过他的手艺制作出了郑大人喜欢吃的食物,郑大人恢复了胃口。 同时他还让郑大人做一些运动,防止日后虚胖看着不怎么健康。 经过月余的调理郑大人果然是胖了起来。 纵使这些贵族家里便有金山,不靠颜值吃饭,但能让自己的模样俊美起来也是男子们所希望的。 郑大人身材一日接着一日有着变化,朝中的大臣们将其看在了眼里。 微微一打听便知晓了郑大人的改变原来是因为正儿定制的方法,在一打听又发现了原来正儿几月前也是个竹竿,现在却成了一个健硕的男子。 这些大臣的心思便也活络了起来,虽然他们已经上了一些年纪,已经过了追求外貌的年纪了。 并且无论去到何家或者何地,旁人也不会用外貌的好坏来对他们却别对待,因为他们已经有了官职的加持。 有官职在何人敢小瞧,何人敢在背后说他们的坏话。 虽然他们不用担心外貌,也不需要外貌了。 但是他们的子孙却需要,难免府上有那么的一两个长相不尽人意的小孩。 若是能够让自家这些在外貌上没有竞争力的小孩也壮硕了起来,那便是锦上添花了。 单是想想就觉着美得很,能文能武的同时还有一副好皮囊,走到任何地方都是焦点般的存在。 这样想的人当中也包括了高将军,高将军有爱子和爱女各一名。 儿子名叫行,女儿名叫言。 爱女和爱子的身材一直他一块的心病,若真能够解决即使往后余生每日烧香半佛他也愿意。 因此他当日回到了府邸便将此消息告诉了子女,择日便又带着疼爱的一子一女来到了公子府中拜访。 公子灵与高将军不熟,即使是在朝堂上也只是因为公事会交谈几句。 不过他看着高将军身旁的一儿一女,便知晓了来此的目的,便只像接待府中门客一般接待了高将军。 因为他知晓现在高将军是要求他办事,他是大爷!大爷就应该拿出大爷的样子。 因此他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高将军聊着,丝毫不急着进入主题。 高将军有些坐不住了,即使公子灵的态度不冷不热他依然没有放在心上。 为了儿女做什么他都愿意,现在也不过是贴冷屁股罢了,完全能够接受。 便依然笑呵呵的看着公子灵,“早就听闻了公子的儿子厉害得很。” “此话怎么说?”公子灵明知故问。 高将军笑着捋胡须,“这不郑大人原来看着就跟一个难民似的,走到哪里都要遭到鄙夷,靠着正儿的帮助现在也有了贵气容光焕发,仿佛是拥有了人生中的第二春,着实羡煞旁人啊。” “郑大人的事情我知晓,正儿在此事上确实是出了很大的力。”公子灵端着茶抿了一口,强压着心中的新色。 高将军拱了拱手,然后又叹息了一声,“我这一双儿女无论是在什么方面都极为的出色,可惜的是在皮囊上有些差强人意,若是能在相貌上更近一层楼那就最好不过了。” 他说完便将看着一双儿女,“还愣着干嘛啊,快跟公子问好。” “行见过公子” “言见过公子” 言和行也渴望长胖,渴望有人给他们送鲜花,想要经历传说中的美好爱情。 公子灵点了点头以示回应。 高将军再次拱了拱手,“公子,我这一双儿女你也看见了,听话的很,能否让他们二人与正儿交个朋友呢?” 公子灵即便和高将军不熟悉也不会拒绝这个小小的要求,便点了点头,“小孩子能玩在一起那是最好不过了,高将军先等一等,我这就吩咐下人将正儿找来。” 今日正儿休假,他也不清楚溜到什么地方去了,平日里向来很少注意正儿的动向。 不过就在他的话音落下,还没来得及吩咐下人去寻找正儿,正儿便迈着八字步慢悠悠的跨进了厅房。 他的目光在厅房里不停的扫视着,最终落在了高将军旁边的两个少爷身上。 这两个少年的年纪只比他大上个一两岁,显然是高将军的儿女了,也是他这两月的客人。 高将军的这一对儿女他也曾在珏口中听说了,知晓这两人对于外貌向来是自卑,平日里基本上在家里很少出府。 他忽然觉着或许这两人会比钰三人要好相处,因为他有信心改变这两人的痛处。 日后或许还会成为他最忠实的拥护者,他也要成为孩子王! 正儿走到了大厅的中间这才停下了脚步。 在他顺利的将体重提上去的时候,他便控制了饮食,并且也加强了锻炼,向来是按照当日的运动量来摄入食物,绝对不会多吃一点。 经过他几月的调整,他现在的身材和线条已经是极为的优美,若是在后世他现在已经无法参加什么男团了。 不过他凭借着现在的身材,可以去竞选少年组的健美先生了,或许还能拿个冠军什么的。 秦国人喜欢壮硕的人,所以穿衣并不追求缥缈之感,越是壮硕的人越喜爱穿小一号的衣物,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看看自己的生活是多么的富贵才能长出这一身肥膘。 因此他也选择了入乡随俗,也亦是如此,将身上的肌肉通过小一号的衣物紧绷了出来。 对此他自己并不觉得美,并且穿着还有些不舒服,特别是夏日里微微运动一下便会汗流浃背。 这个时候他也终于明白了,那一日,公子灵为何会差点将他熏晕。 虽是如此他却很乐意看见旁人对他投来羡慕的目光,在旁人的眼里他是个不择不可的美男子,而且会越来越美。 “正儿见过爹爹,爹爹找我何事?” 公子灵早就已经知晓正儿想要结识一下高将军父子了,此刻当着高将军的面,他也不拆穿这一点。 老子不为难儿子。 便解释,“这是高将军和他的儿女,行、言,你来见过他们。” “正儿见过高将军。” 高将军并没有见过瘦弱的正儿是个什么样子,因此心里也没有个对比。 只是在对家人说起行、言看着就像从未吃饱饭的时候,听家人提起了一次正儿的改变。 家人们劝解他不要为行、言的外貌忧心,因为公子灵的神童儿子已经十岁出头了,却也是一副小孩模样。 因此他能够确定正儿昔日定然也很弱小。 今日这才知晓正儿的相貌是个什么样子,正儿虽然脸上没多少肉,但肌肉已经将衣裳崩得紧紧,年纪轻轻就有些小男人的味道了。 “你从小习武?”他的心里也有这样的疑惑。 正儿摇了摇头,“高将军误会了,正儿从未习武,偶尔跟在爹爹身边扎马步,就当做是强身健体了。” 公子灵知道高将军为何会发出这样的人疑问,便也跟着解释,“正儿自己琢磨出了一套食谱和锻炼的方法,这几个月是雷打不动的照着计划做了下去。” “原来是这样啊,正儿果真是不折不扣的神童啊。” 公子灵笑了笑再次解释,“正儿往日是跟着徐夫人在别国生活,他们的老家是以瘦为美,所以他不喜欢身上有太软的肉,就将自己的肉练习的跟习武之人的硬肉一样。” “正儿过来一下”高将军挥了挥手。 正儿走到了高将军的前面。 高将军随即上手捏正儿,高将军为人粗狂,心中只想着要看看正儿用几个月锻炼出来的硬肉,和习武几年锻炼出来的肉是否一样,就丝毫没注意在他捏正儿胸肌和屁股时,正儿流露出来的厌恶之情。 满意的点了点头,“真真是不错啊!除了屁股这两块肉,差不多跟我手下的武夫一模一样。” 正儿不动神色的后退了两步,防止高将军再次上手来捏他。 高将军粗狂的笑了笑继续说,“素日我常靠检查他们身上的硬肉是否软了下去,来检查他们是否偷懒,但现在看来练出硬肉是有诀窍的。” 正儿不喜欢高将军说的有诀窍二字,“高将军此言差矣,我身上的肉也是挥洒了汗水坚持不懈锻炼出来的,高将军说有诀窍也太轻视我对此付出的汗水了。” 第二百三十一章 微妙 高将军没有跟正儿计较,他就听闻了正儿是有才,有才的少年人身上总会有些才气嘛! “是我没表达清楚,让正儿误会了。我真正要说的是以往我挑选的人的时候,会看他们身上肉的精实程度来断定他们习武的年限,通常不用劲就能出现身体线条的人练武时间都在五年以上,并且五年中勤奋刻苦一点也不敢松懈。 现在看见正儿身上的曲线几月内就能速成,以后我挑人就不能将这个作为判断依据了,还真的要小心一点了。” 正儿练的线条是按照健美先生的模式练的,如果脱光了衣物和公子灵站在一块,就知道线条是和习武之人身上的线条走势不同,想要分辨也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 “高将军不必为此忧心,我之所以会快速增肥,也是因为友人在背后嘲笑我是长不到的小孩。而我身上的线条都是我经过思考中认为最美的硬肉走势,和习武之人自然而成的线条是不同的。” 有些健美先生的肌肉比特种兵的肌肉大多了,但打起架来真说不定是谁输谁赢。 “哦!还有这些说道,你再和我好生说说。”高将军来了兴趣。 “这里面的说法可就多了,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楚,高将军可有空。” “今日休沐我有的是功夫。” 高将军和正儿就像是老友一般,研究起了肉,公子灵起身借口说还有事情要忙便就离开了。 正儿在高将军面前侃侃而谈的样子,吸引了行和言。 言小声和行嘀咕道,“以往他们都说正儿虽然文采了得,但相貌平庸,如今正儿文采和相貌都远远甩开了他们。” 行对正儿也是佩服的不行,“别人说正儿哪儿不行,正儿就做给别人看。我也想象正儿这样,可别人说我不行我就是真的不行,想尽办法也是改变不了这个结果。” 高将军和正儿聊得越来越投机,特别是高将军恨不得早些时日认识正儿。 两人便一直从会客厅聊到了正儿所住的偏院。 到了午饭的时刻,高将军也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正儿有心要与高将军交好,便吩咐厨房准备了高将军和言行的吃食。 四人便在院子里其乐融融的吃了午饭,高将军的兴致并没有因此消减,同时也没有丝毫的困意。 下人将碗收拾走了,高将军便继续与正儿开始了侃侃而谈。 到了下午的时候,正儿感觉已经将能够找到的话题聊的差不多了。 他看着高将军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同时他也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灵机一动,便再次找到了一个高将军感兴趣的事情,于是回到屋子里拿出了毛笔,将他记忆中的人体骨骼和肉的分布画到了纸上。 多年未画他也有些生疏了,好在即使有些偏差高将军也看不出来无伤大雅。 “这...”高将军惊讶的看着人体图。 正儿解释,“这幅图一开始是我摸着自己的骨肉画了个大概,然后又拜访了仵作和针灸高手,最后确定下来的人体骨肉图,大致是正确的,即使有偏差也不会太大。” 他已经提前想好了说辞。 高将军的心里很是佩服,竖起了一个大拇指,“我曾在一位神医的屋子里看见了穴位图,但是与你的这幅骨骼图相比就要简单多了。” 正儿是学医的,对于这种图是信手拈来,不值一提。 他看着高将军,而高将军则用炙热的目光欣赏着骨骼图。 “将军若是喜欢这幅图,那便送给将军了。” “那我可就收下了。”高将军欣喜的收下。 他感觉有了这一幅骨骼图,便能够更加的容易了解人的弱点,在战场上取胜的机会也能提高许多。 “这幅图还有一些不准确的地方,若是日后我修整了便派人来通知将军。” 图上的问题是正儿故意留的,一来可以让将军觉着他是个可靠的人,二来日后还能几次和将军保持联系。 “好好”高将军吩咐下人小心翼翼的将骨骼图收了起来,然后看着坐在一旁的言,“其实我今日来是想请你给我两个不成器的孩子制定一个食谱,没想到还收下了这样大的一份礼。” “这也是我和高将军投缘。” 正儿此话并不是为奉承,通过几个时辰的交流,高将军确实是他来到这个时代聊的最为投缘的人了。 相爷和太师对他虽然不错,但始终将他当做小孩,还喜欢对他指手画脚,在他们的面前没有任何的地位可言,也没有任何的人权。 只有高将军将他当做了同龄人,与他探讨事情,不会用辈分来压制他。 “制定食谱不是一两日的事情,若是高将军信得过公子府,就让行和言每日在您上朝之时来到公子府,等晚间再回到府上。” 高将军有些疑惑,“听闻正儿每日要去相爷府上学习,正儿白日里也不在府上,他们来了又做什么?” 宾儿是正儿忠实的拥护者,以后也会是正儿的最大的帮手,所以在正儿一步步往上爬的时候,为了避免宾儿赶不上他的脚步,便也提携宾儿一把。 “我制定的食谱是和锻炼相结合效果才会更好,锻炼不比习武轻松,所以需要有人在身旁盯着才能坚持下来。” “也是这个道理,正儿可有什么好的法子?” “我也不是不相信行和言的自律,但是锻炼一事需要持之以恒,丝毫不能停歇,若是行和言在家里锻炼,家人看见他们这般的辛苦,或许会让他们休息一下,锻炼一事一旦松懈下来效果就会大打折扣,所以得由我的人亲自盯着才放心。” 高将军看向行、言。 这两孩子倒也不娇气,不过郑大人也说食谱的问题倒是好办,但锻炼十分累人。 他中途好几次想要放弃,最后也是咬着牙才坚持了下来。 行、言若是在家中,家人的确可能心疼他们让他们不练了,“那就麻烦正儿了,明日一大早就将他们送来。” “那我就先定好计划,明日行和言就听宾儿的安排,热热身。” “不知不觉就已经聊了许久,时辰也不早了,我们先走了。”高将军告辞。 正儿则坐在院子里继续开始琢磨起给行言的食谱,他的食谱其实就是各种脂肪含量极高的肉乳类,然后在通过他掌握的吃食做一些改良,这那些食不下咽的人也能打开胃口,最后辅以健美先生的能量棒。 …… 行、言是懂礼的孩子,第一日来公子灵府上就带上了礼物,赠送给了公子灵和华丹丹。 礼物送得也是珍贵药材,倒也对的上正儿为他们制作能量棒和提取脂肪的费用了。 华丹丹无事的时候百年会搬张椅子看着行、言在府中挥汗如雨的锻炼,然后又马上吃下宾儿给他们送上的能量棒。 一个月的功夫过去,行和言果然是胖了,胳膊和小腿也粗了一圈,甚至连言还隐隐出现了萝卜腿的架势。 在华丹丹和公子灵闲聊说起行、言变化的时候,公子灵突然说道:“有些家族想要用女儿攀高枝,就请出宫的老宫女去家中,教导女儿美容养颜的秘方,我觉得一百个老宫女都比不过正儿。” “正儿可真是厉害。” “……” 随着时间越来越久,高将军一对儿女的变化是越发明显,高将军对正儿的喜爱是越来越浓了,走到哪儿都会提上正儿一两句。 正儿来秦国差不多两年,第一次有了春风得意之感。 但正儿去到相府去到竹园中的时候,珏三人可不会推崇他。 珏霸道的将正儿手中的书按下,“爷爷还没回来,你和我聊几句,如何?” 正儿笑眯眯的看向珏,通过几个月的相处高将军家的言对正儿是越发崇拜,正儿知道那个小女孩是喜欢上他了,虽说高将军府比不上相府,但言喜欢他,并且言又温柔可亲,他也不是非珏不可。 “你知道吗?世子妇死在王陵了,听说是被人毒死的,现在后家人可气愤了。” “然后呢?”正儿慢悠悠的说到。 “世子亥这般无情无义,难道你就不觉得生气吗?” 正儿想大喊一声,“我不生气”但理智制止了他,慢慢的和珏说道理,“世子亥无情无义是真的,不过要为世子妇报仇不是我们能做到的,需要相爷,太师等人提起才行。” “若是爷爷愿意在朝堂上提起,我还找你做什么?你那般聪明,爷爷那般喜欢你,你想个办法。” “珏,世子妇是后家人,自然有后家人会想办法。” 珏的脸色阴沉了下去,“我就知道现在你认识了高将军家的女儿,现在就开始对我敷衍了,以前你对我言听计从,是因为你没有更好的选择,对吗?” 珏真是说的一字不差,但正儿觉得他已经不是往日的正儿了,他为何还要在珏面前奴颜婢膝。 “我没有这个意思,你回去坐着看书吧!” 珏转过身就捂着脸哭了起来,天啦!她这辈子还没有这样丢脸过,虽然她不喜欢正儿,但她不能容忍她被一个相貌和家世都比她差的人比下去了。 怀戚和怀宁虽然也觉得珏哭得莫名其妙,但珏是他们的姐姐,他们才是一家人,便也跟着不理会正儿了。 晚间相爷回来的时候,竹园中的气氛微妙,珏的眼眶还红红肿肿的。 “珏,你怎么了?” “正儿十分得高将军赏识,认识了高将军的子女就和我们疏远了。以往我让正儿帮忙,正儿都会马上答应,但这次正儿不愿意了,一定是因为高将军的言。” 第二百三十二章 恶毒 正儿忽然感到了一丝深深的挫败,这一年多的时日里他为了能够讨好珏,在珏的身上付出了许多的努力。 并且他对珏是言听计从,珏交给他的事情他向来是想尽法子来完成,但是却始终无法博得珏的芳心。 因此他曾经也改变过策略,比如他也试了试用欲擒故纵的法子,试着冷落珏,但珏对此丝毫不在意,完全没有将他放在心上,该吃吃该喝喝丝毫不耽误。 这一刻,在他看见珏怒气冲冲的样子,并且珏还是因为他这个备胎不尽职尽责履行备胎的义务了而生气。 他从中感觉到了珏对他的轻视,对他的忽略。 既如此他也不伺候了,从这一刻开始再也不低声下气的讨好这个野蛮无礼、骄纵的大小姐了。 “师父”正儿决定不再保密,“珏其实是想要让我想个法子,让爹爹在朝堂上提出查明世子妇死亡一案。” “还有这事!”相爷大惊难以置信的看着珏。 珏向来是敢作敢当并不否认,反而还因为正儿将此事告诉了相爷而恼怒,狠狠的剜了一眼正儿。 正儿将目光移向了一旁,眼不见为净。 相爷怒了了,怒拍桌子,“珏可真是胡闹,这乃是后家的家事与你有何干系。” 他是越说越生气,再次补充,“你平日里有事没事的便会去到后家,后家的人对你也不错,说要提亲你又不答应,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珏忽然有些语塞,想要做什么? 她微微思考了一下却也没有一个结果,或许她就是觉着自己的生活很自由,想要再找一个乐趣罢了? “你怎么不说话了?”相爷吹胡子瞪眼,“正儿来到相府学习的这些时日里,你没少为难正儿,往日我觉着你们是小孩只是在打打闹闹,便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你们的年岁也不小了,该消停了。” 珏嘟着嘴,“其实我也不是只是因为正儿不帮这个忙而感到生气。” “你还生气?”相爷感觉有些好笑。 珏自说自己的“其实让我真正生气的是因为正儿其实是在欺骗我的感情,正儿在竹园里没少对我献殷勤,下人们也没少说正儿喜欢我。 可我知道正儿其实是喜欢言,还有人看见了正儿给言买首饰,我出去游玩的时候因为此时被友人们好一阵嘲笑。” 她的心中也感觉很委屈,还是第一次落这么打一个脸。 相爷知晓珏很任性,换个话说便是很难伺候。 因此正儿对待珏的包容他是看在眼里,也记在了心中,对于正儿也很满意。 并且他的心中也有打算,正儿和珏还只是少年,等着正儿到了二十岁的时候,珏应当也玩够了,正好可以收收心准备成亲。 但是现在却出现了插曲,正儿一边对珏无底线的包容,一边又给别家的姑娘赠送首饰,与脚踏两只船又有什么区别。 他也觉得此事仿佛是被人狠狠打了一个耳光,这样行事岂不是看不上他们相府。 他便又回转目光,看着站在身后的正儿,“你和高家姑娘的关系很不错?” 买首饰的事情确实存在,但是正儿却做的较为隐秘,按理说应当不会传到相府里来才对。 居然珏知晓了此事,他的脑袋已经在飞速的转动着,一大串的由头涌上了心头,最为容易的想到的便是将言当做了姐姐,但此话一旦说出口便彻底的斩断了他和言的可能性。 并且日后还要和言结拜成为姐弟,才能让相爷彻彻底底的相信他说的话。 和结拜姐姐成亲这是乱伦,他不能端了自己的后路,风险太大;若说是朋友,可又更不合适,丝毫没有信服力,在老谋深算的相爷面前等于是不打自招。 很快他便再次思索出了一个由头,“那日是言没有带上足够的钱财,所以我便替言付了银钱。” 相爷对此并不了解,便也不挑刺。 “你胡说”珏对此知晓的清清楚楚,一字一顿反击道,“言就是喜欢你,我们所有人都知道,而且她说了首饰是你买的,是你送给她的。” “珏”正儿严肃,“我还从未想过男女之事,哪能看出言喜欢我?” 珏瞪着正儿看了良久,在心中思索正儿的话是否属实。 “珏,相爷,你们相信我,我没有说谎。”正儿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 “好了,都别说了”相爷摇了摇头,“珏以后不可以再这样任性,你今日就先回屋中休息。” “是,爷爷” 随即珏带着丫鬟走出竹园。 丫鬟安慰着珏,“小姐,你别伤心,正少爷说了他不知道言的心思,或许此事只是言误会了正少爷。” 珏的心头依然觉着有些别扭,“正儿既然不知道言的心思,那也就不是为了在骗我了,那我也就没有必要在为此生气了。” “小姐想开了就好。” 走了小会,珏再次悠然的开口,“但我知晓爷爷想将我和正儿凑成一对,正却儿连言这样明显的爱意都看不出,为人是不是有些太多痴傻了。这样傻的男人以后中了别人的圈套怎么办?” “小姐说很有道理,我们得将此事告诉相爷,请相爷不要将你和正少爷凑成一对了。” “是这个理。” 珏想开了心情也好了不少,回到屋子里便开始看着话本,将此当做了是放假。 至于相爷也没有多言,也没有检查正儿的功课离开了竹园。 正儿也没有了继续学习的下去的心情,便也早早的离开了相府回到了公子府。 他因为有了言和行这两个跟班,并且还得到了言的倾心,对此是得意了许久。 今日发生的事情却是给他迎头泼来了一盆冷水,让他的心再次跌落到了谷底做之中。 以至于宾儿来到他的身旁,将行、言今日的锻炼的成果告诉他,他也没有听进去。 他现在对珏的厌恶已经上升到和华丹丹一样的程度了,这样恶心的女人,到底是谁给造出来的。 若是可以他真想再也不去相府的竹园,再也不见珏了。 入了夜,主院的灯火还亮着。 华丹丹有时候会嗜睡,有时候却会失眠,这已经成了常事。 虽然脑袋已经昏昏沉沉了,经常到了深夜也无睡意,很是折磨人。 公子灵今日有一间值得庆贺的事情,正好华丹丹还没有睡下,便吩咐下人在院子的凉亭中摆上了一壶小酒和几个小菜。 因为喜事,他也同样的没有睡意。 “曹姬派人去将世子妇杀了。” “最终还是按难不住动手了呀。”华丹丹夹着桌上的小菜,小口的吃着。 “并且还有确凿的证据已经呈到了父王的面前。”公子灵又叹了口气,“可惜呀,可惜,父王最终还是选择了将此事掩盖下来。” “秦王掩盖此事也是情理之中,毕竟此事的牵扯甚广,并且世子妇现在也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人了。”华丹丹早就猜到世子妇会死了,只是这个消息来的有些晚。 公子灵品了一口美酒,脸上也浮现了喜色,“不过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最终还是在西垂城走漏了风声,坊间的百姓们已经知晓了此事,对此是议论纷纷,不少的百姓都觉着曹姬母子二人丧尽天良,父王身边的内侍便将这些话语传到了父王的耳朵里。” “那秦王对此是个什么看法?”华丹丹好奇。 “父王也觉着曹姬的做法太过咄咄逼人,他已经下令将世子妇发配到了王陵守墓,曹姬却依然痛下杀手,并且还是在王陵行凶,便给了一个不痛不痒的教训。” “不痛不痒的教训?秦王还是没有拿出昔日的魄力啊。”华丹丹摇了摇头,居然没有好戏可以看。 公子灵解释,“父王下令将曹姬给禁足在了寝殿之中,就连去院子散步打开窗户透气也不准,还吩咐王后要好好管教曹姬,这便是给曹姬的惩罚。” 华丹丹回忆了一下后宫那些拥挤的寝殿,曹姬一步都不能踏出四十平米的范围应当会很难受吧!这个惩罚也算是不轻了,至少对精神上的打击会很重。 王宫。 秦王身边围绕着美人正在翩翩起舞,但自从将公子苏发配到了边疆之后他也就没有了欣赏美艳动人舞姿的心情了。 “你们都下去吧!”他疲倦的挥了挥手。 “是” 舞姬纷纷退下。 内侍端来一盏清茶,“大王,这是清心茶。” “放着。” 秦王的内心波涛汹涌,再说这清心茶下肚依然无法让他平静下来。 他对世子妇自然不如对世子亥亲近,但世子亥和曹姬将世子妇暗杀在了王陵这件事做的着实有些过了。 如此凶残,如此斤斤计较,如此的连一个女人也不能容下,这让他怀疑起了世子亥能否担任国君的重任了。 至于烧毁祠堂这事他清楚,实则是两人都有错。 而这事也被他压下了,也将所有的罪责让世子妇一人承担,但世子亥和曹姬却生怕此事会再次被提起,所以斩草除根杀了世子妇以绝后患。 这是小心谨慎还是二人生性恶毒呢? 相伴一年的世子妇都能如此对待,那些与世子亥不相识的兄弟们又会有怎么的待遇。 他想起了昔日的兄弟们,他也有好几十个兄弟,在上位之时他的兄弟们死了好些个。 在他上位之后,那些与他没过节的兄弟们松了一口气,以为能得到他的善待。 第二百三十三章 挑衅 可兄弟们想错了,最初他也没想要将他的兄弟们怎么样,但后来他要攻打别的别国导致财政吃紧,而他那些兄弟们坐拥金山银山钱多得是,为了军费他坐拥金山银山的兄弟们的也死了。 剩下的兄弟们实在没有价值反倒是活了下去,不过几十个兄弟也只有三个还在西垂城,日子也只比普通富户好一些。 他真不想让他的儿子们也遭遇到这些。 “明日吩咐公子灵的儿子正儿进宫觐见。” “是” 侍卫敏锐的感觉到了此事不简单。 秦王接连吩咐正儿进宫了好几次,并且每次都会赏赐正儿一些玩意,仿佛对于正儿很满意。 旁人将其看在眼里是十分的羡慕,纷纷的祝贺正儿,同时也在想尽法子和正儿拉关系。 对于阿谀奉承的话语这些时日里,正儿已经听的耳朵快起茧子了。 对此他是期待许久,期待了许久。 但他一边享受则旁人恭维的同时一边又如履薄冰,伴君如伴虎,他深知稍有不慎就可能将其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他想要的是秦王真心爱护他这个孙儿,最好能够像他前世爷爷那般宠爱他,包容他。 通过与秦王的几次相处,渐渐的他也明白了,看似秦王对他是大加赞赏,实则却是在用他来敲打世子亥。 对此他每一步走的是更加的小心,时时刻刻铭记要谨言慎行。 至此,他也知晓自己已经成为了一个没有任何退路的可怜人了,一旦到了世子亥登上国君的位置,会放过他吗? 他知晓这不应该是疑问句,而应该是肯定句,肯定会想着要如何处死他才能以解心头的怒气。 到了这个地步他必须要争,必须要成为秦王,成为这个国家至高无上的存在。 这一日他从皇宫疲倦的回到府邸中,回到屋子刚刚歇息了一会,便有下人传话给他,公子灵要见他。 他揉了揉眉头,换了一身衣裳百年去到了正方。 公子灵已经坐在主位上品茶了。 “爹让我来可是有何事?” 若是没事公子灵基本不会见他。 公子灵放下茶,上下打量了正儿几眼,“今日去了宫里过得开心吗?” “多谢爹关心,正儿过得很开心。” “正儿过来,坐在爹的旁边。” “谢谢爹。” 正儿走到公子灵的旁边坐下,看见桌案上有一碗茶,应该是给他准备的,毫不客气的小口品着。 公子灵平日里喝的茶,可要比下人为他准备的那些茶好上许多了。 如今公子灵也有些迷茫,不太确定应该用一个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正儿。 现在他无论走到什么地方,无论是见什么人,总会在他的面前称赞一下正儿。 甚至还有的人会在他的面前猜测下他未来可能登上王位,已经开始提前恭贺他了。 他嘴上不在意,笑着谦虚。 但是他的心中对于王位却是无比的渴望,但是他的心里也明了。 秦王会因为喜欢孙儿,因此将王位传给孙儿而的父亲吗? “近日里正儿经常去王宫,秦王可有吩咐你做什么。” “只是一直陪在秦王身边而已,并没有做什么事情。” 此话已经有许多人问过正儿了,正儿每次便是这般回答,并且也是实话。 无奈的是没有人相信他说的话,秦王这是有多闲,吩咐一个孙子进宫陪着他? 公子灵点了点头,也不深究,“正儿既然不想说那就回去歇着吧!” 正儿也不解释,“是” 正儿现在风光得意得到了秦王的赏识,最大的受益者莫过于徐夫人了。 徐夫人现在是彻彻底底的将腰杆挺直了,在公子府中也是无比的嚣张。 她平日里是与一众妾室住在一块,那些妾室们那里敢于她针锋相对,向来是被压的喘不过气来。 现在有了底气更是不惧华丹丹。 翌日的早晨,徐夫人破天荒的到了上房。 等着华丹丹吃了早饭便过去请安,话里也没有丝毫尊重的意思,“夫人觉着我家正儿如何?” “正儿自然是极好的。”华丹丹不冷不热的回答。 “正儿和府上的那些孩子们比起来呢!” “正儿在天资上胜过其他人。”华丹丹不明白徐夫人为何要这样问,但徐夫人来到这里定然是没有什么好事,“徐夫人突然说这个,是不是想离开公子府给更多人生孩子?” 徐夫人在水乡长大,虽然行事作风张扬,但内心却没秦国女子开放,这样的调侃对于徐夫人来说就是侮辱,声音也更加的冰冷了,“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徐夫人是不是没听清楚,那我就再说一次。”华丹丹也毫不客气,“徐夫人是不是想将自个优秀的血脉多多传承下去,想要出府找更多人生孩子。如果这一次徐夫人还听不明白,我还可以说第三次。” 徐夫人虽然死了爹,但依靠着爹兄长在老家留下的势力也不惧怕任何人。 她在老家的时候便是个女霸王,来到公子府虽然不能再为所欲为,但也是第一次听见有人来侮辱她。 现在有了正儿当他的后盾,他也恢复了三分女霸王的气魄,“你竟然敢这样折辱我,就不怕秦王知道吗?” “秦王会因为我这一句话就将我杀了吗?”华丹丹冷笑。 即使秦王真的对她动怒了,也是轻则让她反省,重则让公子灵休了她。 这两点无论哪一点发生在她的身上,她都是可以接受。 她也有退路,那便是王家,即使离开了公子府她也可以过红红火火的小日子。 一旁来请安的姬妾平日里就没少受徐夫人的气,此事当然是站在华丹丹的这一边了。 华丹丹只是每日定时见这些姬妾们,和姬妾们也只是点头问好的“上级”。 但这个徐夫人和姬妾们是朝夕相处,每日是变着法子将她们往死里欺负。 她们可不能让夫人的气势被徐夫人给压下去,不然公子府就真成了徐夫人的天下。 日后那里还会有好日。 “徐夫人是你先开始这个话题的,夫人只是和你开玩笑而已,看你小气的,还以为夫人要将你给发卖呢!” “是啊,徐夫人若是不能开玩笑那便不要先挑起话头啊。” “我是正儿的生母谁敢发卖我。”徐夫人冷哼。 又一妾室说道:“如今外面都说正儿优秀是夫人这个嫡母费心,丝毫没有听人提起过你这个生母。” 华丹丹撑着脑袋,微笑看着徐夫人“我得感谢徐夫人给我生了个好儿子。” 徐夫人有些语塞,她是难敌众口,便也不在让自己吃亏了,直接说到了正事: “夫人可真会占人便宜,我家正儿在老家的时候就是众人眼中的神童了。我说这个不是想说我血脉多么好,多么值得流传下去,而是想告诉夫人,我比夫人更适合教导孩子,夫人不如将府中的孩子都拿给我的教导,或许还会出现下一个正儿。” “哈哈哈哈”华丹丹放声大笑。 笑到眼泪都出来了,一旁的石音贴心的拿着手帕给她擦拭眼角。 周遭的姬妾们也跟着大笑,不过更多的是强颜欢笑。 “徐夫人”华丹丹终于停止了笑意,肚子还有点疼,“你能提出这个要求真是太可爱了。” 妾室们越跟着附和,“府上的孩子现在乃是名师在教导,莫非徐夫人还觉着能够比名师厉害吗?” “是呀,我记得徐夫人有两个孩子,一个是正儿一个是宾儿,正儿很聪明我们都知晓,但是宾儿呢?难道徐夫人平日里就不管宾儿了吗?我看徐夫人还是多将心思放点在宾儿的身上。” 虽然在徐夫人眼中这些妾室都低她一等,但在妾室眼中,徐夫人是公子灵不要的人了,外室地位还不如她们呢! 徐夫人被屋子里众人喋喋不休的笑声深深刺激到了,拳头在衣袖中紧握,她恨这些女人,更恨公子灵一直忽视她。 华丹丹再次止住了笑,“徐夫人,你若是没事就可以下去了,不用在站在这儿,我真的不想再笑了。” “哼!你给我等着。”徐夫人狠狠的剜了一眼众人。 她不会让华丹丹等人轻易的就死了,等着正儿成为了秦王的那一日,她可以变着法收拾这些女人。 她定然要加倍的将今日的屈辱发泄在这些人的身上。 华丹丹是深深的感受到了徐夫人浑身散发出来的愤恨,今日已经和徐夫人彻底撕破脸皮了。 此事已经没有任何的办法可以善了,便吩咐岁派人盯着徐夫人的一举一动。 徐夫人则是径直去到了正儿的院子中,正儿去了相府学习。 院子中只有宾儿和高将军的儿女行,言,正在为了身材辛苦的锻炼着。 行和言将正儿当做他们的老大哥,本来对于老大哥的生母是没反应。 但从宾儿的口中得知,正儿和生母关系甚好,所以他们也对徐夫人热络了一些,但也仅限于见面点头微笑,远不止于上前攀谈哄徐夫人开心。 徐夫人往日还会觉得这些个小辈不懂人情,想要和她儿子好,应当想来讨好她这个做母亲的才对,但今日她有要紧事不和这两个无理的小辈计较。 徐夫人走进屋子后看着院中的三人在做着自己的事情,就开始翻箱倒柜找着正儿的物什。 正儿自从落水醒来后就喜欢弄着瓶瓶罐罐还有皮管,还在里面装一些花花绿绿的不明物什。 并且还总是看着花花绿绿说又失败了,这么多年大概就成功了一两次,而且成功后的用处还非常大。 第二百三十四章 变化 徐夫人翻箱倒柜的其实是想要找寻一种药,一种正儿研究出来的药。 据说这种药只能女人吃,男人是万万吃不得,具体是为何徐夫人就不知晓了。 正儿费尽心思研究了许久的这个药却并没有推广出来,则是因为此药还不太成功,还处于半成品之中。 虽然他想要的功效有一些了,但因为现在没有专业的设备,使用的各种仪器只是他凭借着原理简单的制作出来的替代品。 因此在提取过程中有许多杂质夹在在其中,并且提取药物的比例也无法准确的控制,所以一旦将这种药服用了下去,有很大的可能会坏处比好处还多。 徐夫人对此还是知晓,但她并不在意,因为她只是要给公子灵一个小小的教训。 公子灵对她的态度冷淡,她逐渐的已经发现了,即使是华丹丹死了或者是合离了。 公子灵依然不可能选择她作为公子夫,并且公子灵也不是权势滔天的秦王,定会有人反对他让妾成妻。 无论从那个方面考究,她都不可能成为公子妇了,对此已经不再抱有幻想。 她顺利的找到了药,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屋子,然后又到了后厨,微微询问了一下下人便知晓了吃食是给那些人准备的。 接着便趁着下人在忙活手头的事情,无暇顾及她的时候,毫无负担并且不动神色的将药洒在了公子灵的吃食当中。 这一幕瞒过了在厨房当中忙活的下人,却并没有瞒过岁的眼睛。 岁便吩咐下人先替他盯着徐夫人,她则回到了上房,将这个消息告知了华丹丹。 华丹丹微微思索了一下,现在还摸不着徐夫人给公子府下的是什么药,不用轻举妄动。 万一只是什么壮阳或者是崔情的药那公子灵应该不会责怪徐夫人,或许她还会陷入被动之中。 徐夫人对此警惕了起来日后她想要监视也就难了。 于是便吩咐岁去到了厨房,瞒着徐夫人将下了药的吃食拿了一些喂给了府里养殖的鸡兔。 鸡兔吃了这些食物,过了一阵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的地方,接连过了几日食用了下药吃食的鸡兔也没有发生异常,华丹丹便也没有放在心上了。 心中觉着或许只是一些普通的药物,或者就不是药物,而是徐夫人发现了岁在跟踪她,故意装着下药。 等着她将此事汇报给公子灵的时候,徐夫人便可以趁机指责她诬蔑自己了。 就这么的过了一月。 早晨,公子灵醒来便吩咐下人伺候他穿衣裳,忽然感觉到有些奇怪,衣服和裤子有些紧了。 按理说壮硕了是一件好事,但是他却有些难以启齿。 因为他长肉的部位只是臀部和胸部,这是女生才会注意的两个部位。 于是吩咐下人退到了一旁,走到了床畔坐下,看着还在熟睡中的华丹丹,“潘儿醒醒。” 华丹丹迷迷糊糊的忘了一眼窗外,此刻还是漆黑一片,“子灵可是有什么事情?” 公子灵尴尬的笑了笑,“你来摸摸我身上的肉。” 说完便拿着华丹丹的手朝着他的身上放。 华丹丹笑了笑,“先吩咐下人们退出去呀。” 公子灵再次尴尬的笑了笑,“摸摸我身上的肉,我总觉得比以前松散了。” 华丹丹从靠在床头,原来是误会了,上手摸了摸,感觉是有些不对劲,“会不会因为你最近没有练武,所以有些反弹?” “我去练武场的事情你不知晓先不提,每日清晨和傍晚时分的时候我便会在院子里打一会拳什么的,你眼睛出现问题了?”公子灵没好气的问到。 “那就是你练的不够。”华丹丹感觉只有这个可能。 “怎么会”公子灵瞪了一眼。 “等等”华丹丹再次感觉到了公子灵的异常之处。 公子灵说话现在是翁声翁气的很是粗狂,现在嗓音却有了尖锐的趋势了! 便抬手朝着公子灵脸庞茂密的胡须而去。 华丹丹动作简单粗暴,公子灵不满拉下华丹丹的手,“你做什么呢?” 稀疏平常的一句话竟然被公子灵说出了娇嗔的味道,华丹丹忽然明白了是什么原因。 她已经响起了前些时日徐夫人给公子灵下药的事情,很有可能药物当中是添加了雌性激素。 如此她也能猜出正儿的职业了,或许正儿在前世的时候是医生,或者还是妇科医生! 当然也可能是研发药物的医生,在这之前她还以为正儿是个厨子! 这比她相信中的更厉害了,吃了一个月的时日公子灵一个活脱脱的壮汉便有了这样的效果,应当是提纯过的,正儿有些本事啊! 华丹丹从床上起来,差点摔倒。 公子灵已经习惯了华丹丹虚弱的样子,用脚勾了一把椅子过来,便扶着华丹丹坐下了。 “你身体不好就不要那样大的动作嘛!” 华丹丹的心里很内疚:“我要和你说上一件事,你听后可不准生气,否则我就不说了。” “你说” 公子灵觉得自己最近温柔了起来,并且他感觉最近那方便的事情也不怎么的想了。 华丹丹整理了一下思绪,“一个月前,府上的人告诉我徐夫人对你下药,因为徐夫人是正儿的生母,正儿又敬重徐夫人,所以为了不冤枉徐夫人我只是让人将下过药的酒水菜肴换了下去,加了药的酒水菜肴就给家禽吃,但家禽连吃了几日都没事,我也就没有管了。” “那徐夫人应当不是下的什么毒药了。”公子灵毫不在意的摇了摇头。 华丹丹再次解释,“但我现在觉得她下的药可能是有效果的,只是在家禽的身上不明显了,你最近觉察到自己有变化了吗?” 在公子灵的认知中,偷偷给人下药就两种可能,一种是要别人死的毒药。 一种是小孩子生病了不肯吃药,偷偷加在饭中给小孩吃下去。 以徐夫人和他的关系来说定不会是后者,并且徐夫人也不太有道理置他于死地。 并且他现在又没死,身体也没出现问题,反倒还觉得最近清心寡欲了不少,难道下的药是让他平心静气的吗? “徐夫人如今还在给我下药吗?” 华丹丹深深的点点头,“我还在收到给你下药的消息,子灵,你不觉得胡子有些变化吗?比以前细了,淡了,长得慢了。” “似乎是有一些,但什么要会有这种效果?” “子灵,你的声音也有些变化。” “声音我倒是没觉得。” 华丹丹也不将男人吃多了雌性激素会怎样只说出来,以免正儿怀疑她是穿来的,“子灵,你身边有你很熟悉,闭上眼睛都能记起声音相貌的男子吗?” “我倚重的那几个门客,我都能记住他们。”公子灵感觉他明白了华丹丹的意思,“你是不是想说让人将下过药的酒水菜肴给他送过去,看他长久以往会有什么反应?” “没错,而且为了准确的看出变化,我还觉得你最好过一个半月见他一次,日日见就很难觉察出来。” 为了不让自己显得丧良心,华丹丹又补充了一句,“但若是徐夫人下的药真的有危害,那就是害了他人,得好好想想此事要怎么做。” “我知道找谁了。” 在公子灵的门客中有喜欢猎奇的,公子灵相信他为了知道徐夫人下的药到底是做什么的,一定会主动提出吃加了药的酒水菜肴。 他说干就干,在他的默许下,徐夫人下药的事情是越来越顺利了。 徐夫人有一种天助我也的感觉,并且他偷偷的观察了公子灵,确实有变化了,整日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渐渐的徐夫人拿走的一瓶药就不够用了,不过正儿当初做了不少,还有许多可以使用。 当初正儿说里面还有许多杂质,将杂质提出来后最终只会剩下五分之一。 徐夫人以前不懂什么叫做杂质,但看公子灵吃了一个月也没头晕脑胀眼花她觉得她明白了,杂质就是说药效不足的意思,所以她得多加一些,加的越多效果便越好。 公子灵按照华丹丹说的一个半个月不要见,等到见面时再回忆对方和自己印象中出现的变化。 公子灵很期待这一日的到来,门客会有什么样的变化,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等到了一个半月,带着有些激动的心情和华丹丹走上了去往门客小院的道路。 可能正儿提炼出来雌性激素不是水溶性的,虽然这一个多月中公子灵没有继续吃下去,但公子灵的症状还在加重,也许会停药好几月药效才会从体内消失。 如今的公子灵感受到了他身体出现的一些变化,但还不确定这些变化是不是由徐夫人下的药引起的。 走进门客的院子中,便看见了正在院子中喝茶的门客。 走进便发现了门客的变化,比他记忆中的样子已经是圆润了不少。 以前门客也是壮壮的汉子,但现在门客虽然也壮脸上却出现了一丝媚气,公子灵觉得这股媚气似曾相识。 “蠡,你……”他的心中大惊。 蠡看着公子灵模样,听着公子灵的声音,觉得他已经知晓了徐夫人下的药为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公子,觉得我的声音如何?”他的心中有些苦。 “就像是阉人一样。”公子灵感觉用阉人来形容无比的贴切。 蠡觉得公子灵也是这样,只是不敢说出来。 第二百三十五章 明白 蠡吩咐下人为公子灵和华丹丹沏了茶,这才一阵苦笑,“我何尝不是这种感觉啊。” 公子灵看着蠡越来越阴柔的样子感觉有一丝尴尬,仿佛是看见了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子,也跟着苦笑,“每日送来的吃食可会全部吃了?” 蠡点头,“公子的吃食全部是佳肴,味道极好岂有浪费了的道理,每日的酒水菜肴我会全部食用,就这么的过了半月我便感觉到了身体出现了变化。” “能否详细的说来听听。”华丹丹追问。 蠡思考了小会,“最初的时候我先是发现自己的皮肤越来越细腻,接着又感觉到胡子长的愈发的慢了,甚至过上几日不打理也不会有凌乱的感觉,并且也不只是不是心理作用,总感觉我的喉结也比往日小上了一些。” 他嘴唇动了动,最后一句话感觉有些难以启齿了!特别还是当着女子的面。 公子灵的手指在桌上磕了磕,特意粗着嗓子,“大老爷们的怎么说起话来吞吞吐吐的,有什么就说什么这里又没有外人。” “唉”蠡深深的叹了口气,“此事我不公子有没有发现,反正我在前几日意外的发现胸部位置的里衣有些湿润,心下好奇便闻了闻,感觉到牛奶的味道了...” 他实在不好意思将此事直截了当的说出来。 “啊!公子灵大惊,他明白蠡话里的真正意思,“这会不会是个误会啊,比如你和牛奶的时候不小心洒在了衣裳上之内的?” 蠡摇了摇头,最近这些时日里他就没有喝过牛奶,怎么可能会是牛奶! 公子灵此刻才感觉到了此时的厉害之处,什么药会这般的厉害,将男子朝着女子转变啊。 至于蠡的外貌变化他能轻易的看出来,比如胡须、皮肤什么的确实是有很大的变化,至于将里衣打湿一事着实有些令他难以置信,并且他并没有出现这个症状。 “日后这饭菜看来是吃不得了。”说完他便瘫软的躺在椅子上,清醒华丹丹发现的早,情况还不算严重。 蠡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若是公子灵这几日里还不来,他也准备去拜见公子灵了。 他堂堂九尺男儿,岂能便成娘娘唧唧的样子。 “或许停止了服用有药的饭菜,过上一些时日便会恢复正常。”华丹丹安慰着屋子里同病相怜的两个男人。 至于蠡原来的样子她也见过,具体体重她不知晓,但是感觉蠡走起路时身上颤抖的肌肉推测,蠡至少也有个一百来公斤的重量了。 或许蠡本来就不怎么运动,可能雌性激素会多一些,对雌性激素也吸收得很快,在加上徐夫人迟迟没有被人逮住,胆子也愈发的大了起来,增了每日下药的剂量,所以才会在吃了一个多月后就出现了如此严重的症状。 “但愿吧”蠡望天,“还好公子并没有食用太多这种饭菜,是一件好事,我是真的怀疑这个药一直吃下去会男人彻彻底底的变成女子。” 公子灵也深有同感点头,心里的后怕还没有彻底消失。 “夫人”蠡拱了拱手,“接下来我要和公子说一些私房话,你能否先暂时回避一下,抱歉。” 华丹丹大概想到蠡想说什么了,因为他从公子灵的身上已经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 若是长期服用雌性激素变化的不仅是外貌,并且男子的特征也会逐渐的发生变化,这其中就包括了隐私部位。 心中讶异徐夫人的胆大妄为,这一招来得真绝,一旦成功那就回天无力了,会能让人比死了更难受。 不过此事她也确实不方便听,便退出了屋子。 屋中的公子灵则继续听着蠡仔细小声的诉说他的症状,心再次一点点的沉了下去,此事已经不是单纯的想要恶心一下人了。 蠡有的症状他基本有,当然除了里衣湿润的哪一点。 值得安慰的是,他的症状没有蠡这样严重,或许吃些壮阳的还能补回来。 蠡接着又话锋一转,“公子,其实这个药很妙啊!这药一开始的症状其实很弱,让服用的人根本都想不到有人下药了。等到服用的人感觉到身体变化的时候然后再查找病因,即使很快发现了端倪也已经达到目的了。” 公子灵点了点头,“现在想想还真是如此,我还觉得是最近清心寡欲念佛的功劳,没想到是因为药物改变了我的身体。并且在练武也出现我也出现了乏力的感觉,只当做是没有休息好罢了并没有放在心上,这个药确实是太毒辣了,可以说是杀人于无形之中。” 他如今是将徐夫人恨之入骨,居然有这般恶毒的人留在他的身边,现在已经没有心情与蠡商议事情,怒拍桌子便走出了屋子。 华丹丹干净 公子灵从蠡的屋子出来后,阴沉着一张脸便大步的朝着徐夫人所住的屋子走去。 徐夫人坐在屋子里,心中也很是郁闷,他已经给公子灵的饭菜两下药两月左右了,近日里还加大了剂量为何药效不明白啊。 已经开始怀疑是不是药出了问题,或者是不是应该再将剂量加大一点,要不要改为一顿用一日的量了。 忽然她听见院子里传来了一阵莺莺燕燕的声音,这是在向公子灵问好。 虽然并没有看见公子灵,也没有听见公子灵的声音,但是她知道定是公子灵破天荒的来了。 她并不想起身迎接,他觉得正儿有句话说的对,你曾经丢了一坨屎,再次见到它也会觉得它变成了金子,但等走近以后就会发现这还是一坨屎,她对公子灵的印象就是如此。 公子灵阴着脸走到了徐夫人的屋子外面,抬脚便将屋门踹开了。 坐在桌畔的徐夫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公子灵便已经走跨进屋子走到了徐夫人的身旁,抓起徐夫人的衣领,然后朝着脸蛋一巴掌招呼了上去,“你这个毒妇。” 徐夫人挣脱开来,怒视公子灵,“你这个靠女人的软蛋,竟然敢打我?” 这句话公子灵曾经在徐夫人口中时常听见,他那时候名不见经传,无自己的势力也没有钱财,经验也少得可怜,就连执行秦王安排的任务也得靠别人的帮助,因此只能默默的承受。 所以他遇见徐夫人的父亲时,便一心拉拢徐夫人的父亲。 知道徐夫人想要嫁他,并且也不在意他和姑娘已经有了夫妻之名,他也就答应了。 当时和徐夫人了解不多,看样子只觉得娇小柔弱,虽然不符合他的眼光,但看起来是个温柔的人。 徐夫人也给他带来了一些好处,但他回报给徐家的更多。 如今他对徐夫人的不满全部爆发,再次朝着徐夫人的另一边脸蛋抡了一巴掌。 徐夫人也不甘示弱拿着茶杯就从公子灵脑袋上拍下去,她在老家的时候可没少和公子灵打架,可惜她两个兄弟不在,不然可以再次将公子灵绑在树上一些颜色看看。 外面围观的妾室们都看懵了,她们以前是误会徐夫人了,徐夫人不是在他们面前耀武扬威,是在所有人面前耀武扬威,日后可要小心徐夫人一点了。 “公子灵,你这个负心汉,也不想想你能有今日的局面,我父亲使了多大力,你现在就恩将仇报,不怕以后没人敢帮你嘛!”徐夫人感受到了脸庞火辣辣的疼,她也怒了。 公子灵冷笑一声,“你爹是帮我了,还将你们家的势力交给了我,但那也只是两个月的时间。交给我的原因还是因为你弟弟在外面闯祸了,你爹拉不下脸去道歉,于是对外说徐家交给了我,后来事情一解决,你爹就将势力收回去了。” “听你语气,你竟然还在埋怨,能让你做两个月的家主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你又不是我爹的儿子,还妄想我的家权势,真是痴人说梦,我爹就算没儿子也是交给我,不是交给你。”徐夫人反驳。 公子灵当然没觉得他娶了徐夫人就能霸占徐家,是徐夫人的父亲真真切切说了娶了他家女儿就能得到徐家的倾囊相助,而且还说了三四次。 公子灵委屈啊!他觉得徐家简直在骗婚。 “你简直是个泼妇。” “泼你妹的”徐夫人端着壶水掂起脚,将满当当的茶壶水直接倒在了公子灵的头上。 如果不是因为想多了解关于药的事,公子灵定会一剑杀了这个女人。 “将她给我绑起来,带去地牢中。”他感觉纠缠的越久越是丢脸。 “你们谁敢动我”徐夫人的手里拿着茶壶,谁靠近她,她就砸谁。 公子灵再次冷哼,“我说绑了,你们听不懂我的话。” 下人们不敢在有所犹豫了,便不在担心伤着徐夫人,一人抓手一人抓脖子,轻易的便将徐夫人制止住。 徐夫人的嘴里是继续破口大骂,什么话难听什么话,并且还将公子灵昔日的那些糗事一股脑的往外蹦。 公子灵恨不得此刻先将徐夫人的嘴先撕烂,当初怎么就看上了这个泼妇。 便拿着一旁的抹布先堵住了徐夫人的嘴。 公子府很少需要关押人,因此地牢修建的很少,一个只有三个监牢,不过用来关押徐夫人一人是足够了。 地牢在府中最为偏僻的地方,府中不少的人都看见了徐夫人被五花大绑,并且还朝着地牢的方向而去,对此是摸不着头脑。 第二百三十六章 解药 徐夫人被抓的时候宾儿就在躲在人群后面远远的看着,他是真切的感觉到了公子灵的怒气。 他不敢去求情,担心公子灵将怒气迁移到他的身上,只能急的抓耳挠腮,眼睁睁的看着娘被抓走。 直到公子灵怒气冲冲的离开了院子,他才敢出来,然后又询问了一下众人华丹丹,却并没有得到回答。 接着离开了公子府,一路小跑到了相府找正儿商量对策,现在他能够依靠的人就只有正儿了。 正儿在相府的日子也不顺利,因为他得罪了珏,那便是与珏三人为敌了。 珏倒是只会甩一些冷眼,但怀戚、怀宁则为其打抱不平,于是二人这一日便在正儿必定要经过的一个地方吩咐下人动手脚。 下人虽然感觉正儿未来可能会是珏的夫婿,但相府是由嫡长子怀戚继承的,怀戚没了还有怀宁,怀宁没了相爷会从同姓人家中过继子孙,再怎样也轮不到正儿这个外姓人。 当正儿在茅房里彻底的畅快了,提上裤子推开门的刹那间,一桶水从茅房的上房直愣愣的扣在他的头上。 他成了落汤鸡,并且身上还有一股难闻的气味,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做的。 对此他选择了忍气吞声,将这一笔账记在了心中的小本本上,日后定会加倍的偿还。 宾儿这一年的时日了也跟着正儿来过几次相府的门口,门房已经认识正儿了,说明了来意便顺利的走进了相府,然后在下人的带领下朝着正儿所在的地方走去。 而正儿此刻正好在下人的陪同下从屋子中出来。 宾儿看见正儿,心中有了主心骨激动不已,快速的跑到了正儿的面前便给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不过宾儿来的急,不小心摔在了泥坑中还没来得及换衣裳。 正儿新换的衣物又脏了。 正儿自觉他与外面狗眼看人低的公子哥不同,虽然宾儿的拥抱让他整洁的心衣裳再次沾上了泥泞,他对此也没有计较。 不过还是后退了一步,“这是怎么了?衣裳为何这样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公子府虐待你,连一件干净的衣服也不给你穿上。” 公子灵对宾儿一视同仁,甚至对宾儿还要亲近一些。 宾儿也将公子灵的好记在了心中,不想让公子府的人认为他在背后破坏公子府的名声。 赶紧解释,“不,不是这样的,是我跑得太快不小心摔跤了,所以才这样。” “日后做事小心一点,不要这样急急忙忙的,不过你有什么事”正儿眉头紧了紧,“难道就不能等着我回去再说,非得急匆匆跑来相府找我。” 宾儿急的拍大腿,“娘出事了,娘被公子灵关押了起来,而且公子灵还打了娘,快想想办法救娘啊。” 正儿受到了原主的情绪感染,也跟着焦急了起来,“公子灵为何要这样做?” 宾儿无奈的摇头,“公子进了娘的屋子便开始打娘,而夫人就在院子外面守着,我问过夫人这是怎么回事但夫人让我不要掺和,至于什么原因我就不知道了,感觉事态有些严重。” 正儿的火气一下子就冒了起来,对公子灵的再次看轻了不少,一个五大三粗的大男人打女人算什么事情。 当即便想要离开了,但是一想到珏这几日与他不对付,也不知会不会在他的物什上做手脚再次整他, 若是回到竹园也不知要浪费多久的时间,当务之急还是回到公子府搞清楚发生了何事。 “这对天杀的狗男女又在想害人了,你去竹园帮我收拾一下我的物什,有什么你都知道,然后我们就回府。” “好”宾儿虽然疑惑正儿为什么不自己去整理东西,但是也不多问,正儿这么做定然是有道理,便飞快的朝着竹园跑去。 竹园中的珏三人难得的安静了下来,悠然自得看着书, 怀宁放下手中的书看着从园外朝里飞奔的宾儿,有些疑惑,“这人是谁,怎么以前没见过?” 方才怀戚只是瞟了一眼,以为是被他们捉弄,将衣服弄脏了的正儿,听见来人不是正儿这才放下书,看着飞奔而来的人。 “此人我也没有见过,不过脏兮兮的会不会是偷偷溜进府里来的叫花子啊?” “有这种可能。” 宾儿到了竹园凉亭中,看见三双注视着他的眼睛,他穿着脏衣服出现在正儿的伙伴面前,不免有些尴尬,红着脸解释: “我是正儿的哥哥,正儿有事先回去了,我来帮他将物什拿走,马上就离开。” 珏看着宾儿一直带着悠悠然然的微笑,多么害羞的一个男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做宾儿。” “嗯,宾儿,我叫珏,你听正儿说起过我吗?”珏微笑的看着病。 “听过,听过” 不过没有好话,宾儿听正儿咒骂过珏无数次,这次发现珏打量着自己,觉得自己是在珏的眼中很像是待宰的羔羊。 珏皱了皱眉头,“你这样紧张做什么?是不是正儿说我坏话了,我可要找他去。” “没,没,误会我了,我已经将正儿的东西收拾好了,我先走了。” 宾儿不敢不敢停留,赶紧而逃。 珏看着宾儿逐渐消失的背影,喃喃自语,“我又不是那吃人的女妖精。” 宾儿气喘吁吁的找到了正在等待他的正儿。 正儿已经等了一阵,心里也愈发的急了,“去了这么久,是不是竹园里的几个人欺负你了?” 宾儿回想刚才的情景,虽然珏三人看他的眼神不客气,但也没有恶意,应当是第一次见他有些好奇吧!而珏也没将嚣张跋扈表现出来。 “没有欺负我,我们回府吧!” 正儿点了点头,出了相府便上了马车。 宾儿也终于不用在跑回去了。 过了一刻钟便到了公子府,正儿下了马车率先走进了公子府,听见下人们的议论纷纷感觉徐夫人一事比他想象中更为严重。 他在老家的时候,也曾见过家中长辈处置晚辈,稍微大一些的家族至少也有几十个小辈。 小辈的数量很多,也就不值钱了,在家族中的地位如何完全是取决于长辈的态度如何。 有的小辈在因为调皮,在家族中三天两头便会被长辈责罚,下人依然想他所想,急他所急。 有的小辈在家族中很听话,并且从来没有受到过长辈的责罚,甚至连长辈的责骂也没有发生过。下人虽然也是言听计从,但在他的吩咐和另一个人的吩咐发生冲突的时候,下人却会选择敷衍他,完成另一个的吩咐。 这说明一个人被责罚并不能影响在家中的实际地位。 徐夫人以往在公子府中的地位都来自于他,与公子灵的宠爱无关。 徐夫人地位下降甚至还被关押到了地牢之中,也应当是因为他发生了何事才对。 但这次徐夫人被关押进地牢,府中姬妾下人们都敢随意讥笑徐夫人,姬妾下人向来最会看风向的了,不仅能看风向,还能看出一个人是否在主子处还有翻身的机会。 目前来看,徐夫人是没有翻身机会的。 正儿走在府中随意的便发现了一个嚼舌根的人,“你过来。” “正少爷有何事要吩咐?”下人恭敬的走到正儿的旁边。 正儿平日和善到能和下人打成一片,虽然下人们在嚼舌根,但他平日也会和下人们一块嚼舌头,这时候不能坏了平日立的人设,因此也不计较。 “徐夫人犯了什么事?” “奴们也不知道,只看见徐夫人被押入了地牢。” “当真不知?” “当真不知!”下人毫不回避的直视正儿的目光。 “去忙你的事情吧。” 正儿接着又询问了几个在府中地位较高的奴仆,众人皆是不知道徐夫人犯了何事。 不过他倒是了解到了公子灵是第一次将身边的女人关押到地牢中,再次透露出此事的不简单。 公子灵对于徐夫人所做之事,恨不得扒了徐夫人的皮。 但在蠡的屋子和蠡讨论了这种药,特别是那些很明显的女人特征,不得将此事封锁了。 因为他若是将药效说出来,他就成为了别人口中的笑柄,说不定秦王还觉得他不男不女。 但他若是说得模棱两可,旁人定会劝他将徐夫人打一顿算了,毕竟徐夫人是公子灵的生母,不能让这样聪明的孩子与他离心,所以他干脆不说了。 他和正儿从未没有交心。 正儿已经到了地牢的外面,顿时听见了鞭打声夹杂着公子灵的怒吼声。 “小婊子,将解药拿出来。” “我呸,小屌子,我告诉你这个药没有解药,你就别做梦了。” 正儿想要再朝着里面走上一步,听的再真切一点,却被守在地牢的侍卫拦住了,“正少爷,请不要为难我们。” “我不能进去?” “不能。” “地牢什么时候成为公子府重地了?还是你们只拦我一个?”正儿追问。 侍卫点点头,以往地牢中关押的都是犯了事的家奴,谁来看几眼都行,甚至想要惩罚一下什么的也行。 但现在关押的是徐夫人,正少爷的生母,他们拦的就是正少爷。 地牢的面积很小,牢房中的公子灵很容易就听见了外面的声音,于是收起了手中的鞭子,朝着牢房外走去。 徐夫人还在公子灵身后怒骂,“你这个萎男子,有本事别走啊,有本事就不要来要解药啊。” 第二百三十七章 杀心 “正儿”公子灵走到了地牢的门口,他想要将男子气概表现出现,无奈的是雌性激素在他体内“作祟”,反而显他阴阳怪气。 正儿已经有了一些时日没有看见公子灵了,此刻有些诧异。 公子灵这一次给他的感觉不在是哪个粗狂的汉子,而是前世影视剧当中常见的公公,配合公子灵粗狂的样子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爹爹,这一次想做了什么,你要这样对徐夫人?”他虽然隐隐约约的猜到了一点,不过却无法确定。 公子灵有些语塞,方才徐夫人怒骂他是萎男子的话正儿定然是听见了。 但是他能将徐夫人做了什么说出来吗?让旁人觉着他现在是个实打实的萎男子? 只好将实情隐瞒下来,“徐夫人对我不恭敬,理应惩罚她。” “不恭敬!仅仅是不恭敬!!”正儿瞪大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徐夫人可是我的生母,爹即使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啊!就这样处罚徐夫人?” 公子灵不想在解释,阴沉着脸,“大人的事情小孩不要掺和,快离开这儿,我记得今日你用过要去相府学习,还不快去。” 正儿不依不饶,“爹,徐夫人什么地方对你不恭敬?你大可说出来,儿子定然会好好的与徐夫人说,让她改就是了,日后不会再冒犯你了。” “这是我的事情,我自会处理,你去做你的事情。” 正儿站的直直的,丝毫不挪动脚步半分,直视公子灵的目光,“爹要怎么处置徐夫人?” “与你无关。”公子灵已经没有了耐性。 正儿做最坏的打算,“难道爹因为徐夫人不敬,便要杀了徐夫人?他可是我的生母啊。”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公子灵是真的起杀心了,若不是现在还需要徐夫人将解药给他,恐怕徐夫人早就成为刀下亡魂了。 “看情况。”他模棱两可的回答。 “若是徐夫人真的惹了爹不痛快,爹将徐夫人赶出去即可,为何要这样对徐夫人?爹不能这样的狠心。”正儿已经感受到了公子灵散发出来的冰冷杀意。 “我已经说了几次了,此事不是你能参和的”公子灵如今看着正儿就来气,不再多言,“将正少爷押回去,这几日不准正少爷出院子。” 至于相府的那边他派人去说一声便可以了。 “是” 正儿自知小胳膊拧不过大腿也不挣扎,任由侍卫架着他离开了地牢。 公子灵再次回到了地牢中,一手就掐住了徐夫人的脖子,“不将解药拿出来我就杀了宾儿和正儿,最后我在好好的折磨让。” 徐夫人眼睛慢慢充血,挤出一口吐唾沫,却没有吐出去,“你这个畜生,如果一开始你好好与我的说,我还能考虑将解药给你,现在晚了,你就等着彻彻底底的便成一个女儿。” 她知道她给公子灵下的药是没有解药的,因为这原本就只是药,并且也是正常服用的药。 只是服用的对象不应该是男子,女子吃了就不会有任何的问题了。 并且这药还是正儿弄出来残废品轻易是不能使用的,并且她还听见了正儿特意嘱咐过宾儿不要碰这药,因为没有解药。 她一向冲动做事不考虑后果,但现在抓进地牢中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际了,思路却清晰了一些。 既然没有解药那此事就是无解,无法消除公子灵心头的怒气,她就不能将正儿和宾儿给牵扯进来。 正儿若是在外面才能想办法救她,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公子灵通过徐夫人的话感觉有解药,心情轻松了一些,“说吧!你要如何才能将解药给拿出来?” “先放了我。”徐夫人只想先离开。 “不行”公子灵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我现在只是打你鞭子给你一些小小的惩罚,若是你再挑战我的耐心,就等着我将你交给侍卫,到时候你不给也得给了。” 徐夫人忽然想起了正儿曾经说过的一句话:药效会随着体液排出去,希望正儿说的此话能够真的有效。 “好,你先松开我,我就说。” 公子灵微微思考了一下,选择了相信徐夫人一次,松开了手。 徐夫人将唾沫吐在地上,已经想出一个法子,“药力其实很容易便可以排出身体,只需要停止服用药,然后再多喝一些蒲公英水,慢慢的便会恢复正常。” “你唬我呢!”公子灵再次拿着鞭子。 蒲公英水他知道,有些地方的人每日喝着玩,这还成为解药了? “你不信就算了。”徐夫人也没有好的办法,只能用拖延计,说完这话就将眼睛闭上,她太累了。 公子灵心里也担忧徐夫人承受不住就这么死了,便也不继续责罚。 同时也吩咐侍卫将大夫传来,用酒水泼遍徐夫人全身,即是为了折磨徐夫人,也为了给徐夫人伤口消毒免得感染了。 至于喝蒲公英谁的法子他虽然充满了怀疑,现在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试一试了。 正儿则被侍卫押着回到了院子,同时侍卫得了公子灵的吩咐守在了外面,同时还有十余个下人也在院子外面守着。 正儿和宾儿两人被困在院子里,想要出去是不太可能。 宾儿感受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小小年纪的他那里经历过这般事情,已经有些不知所措了。 同时也意识到了徐夫人定然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难道还牵扯到了他们这些孩子的身上了? 宾儿六神无主,只好询问正儿发生了什么事情。 正儿的心里思考着事情,也没空搭理宾儿的十万个为什么。 宾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了,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最后跺跺脚心一横便朝着院外跑去。 既然正儿不说那他就自己去问公子灵了,总比要被蒙在鼓里好。 当他冲到了院门口的时候,侍卫横在在了前面,并且还将跨在腰间的刀也抽了出来:“公子有令不能出去。” “为什么。”宾儿看着锋利的大刀抖了抖,赶紧退回了院子。 侍卫摇了摇头,刀入鞘,便将院门关上继续守在了外面。 正儿担心宾儿会闯祸也到了院门外面,如今公子灵下了命令任何人都出去不了了。 “宾儿,快回来。” “我想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宾儿坐在地上。 “你去找公子灵也没有用,他不会说。”正儿摇了摇头,“快回来。” 宾儿站起来,跟在正儿的后面回到了屋子里面。 “正儿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吗?” “没有”正儿也有些想不明白,“我们一块想想最近娘都做了些什么,公子灵都做了些什么或许就能找到问题所在了。” 宾儿挠了挠头,“公子灵我很少见,做了什么事情就不知道了,至于娘整日都在院子里对着那些妾指指点点,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啊。” 宾儿不知道,正儿就更加的不知道,他基本上是每日都要去相府,公子府的事情了解的不多。 “宾儿,你去将我的宝贝箱子拿过来。” “拿那个做什么?”宾儿有些疑惑。 “既然想不出公子灵为何生气,那只能拿出一些好的东西让公子灵可以消消气了,或许还能放了娘。” “那就用炸药如何?公子灵若是知晓了炸药的厉害定会放了娘。”宾儿感觉此法很可靠。 炸药其实是正儿研究出来准备找机会献给秦王的,但事有轻重缓急,现在只能便宜了公子灵。 宾儿气喘吁吁的将宝贝箱从里屋抬了出来,放在地上。 正儿将箱子打开,找着放在里面的炸药。 箱子是他自己做的,其中有些许多的小格子,将他费心费力提炼出来的化学品分门别类摆放在其中。 并且在箱子中还有一个大的格子,放着许多还需要提纯的物什,其实正儿已经不准备再提纯这些了,现在的条件太差,成功的几率很是渺茫。 但怎么说也是他费劲心思弄出来的,这样丢掉也舍不得,便留了下来。 “宾儿过来”正儿回忆着记忆,“你来看看,有没有觉得这个格子中的物什少了一些,我记得这里不应该空着。” 他也很久没有打开宝贝箱了,再加上箱子里面存放的物什有些太多,记忆有些模糊。 宾儿蹲在箱子旁边也开始思索起来,他的记性并正儿更加的差,那里想得起,“会不会是你记错了,这里本来就没有放物什?反正我是一点也记不住了。” “不应该啊?”正儿继续回忆。 宾儿叹了口气,“你的这些宝贝我就只有一样印象特别深,那个什么可以让男人便成不男不女的药水。” 自打正儿告诉了他此事,他便很少碰宝贝箱,担心自己会变成不男不女的样子。 “不男不女的药?”正儿开始在箱子里搜索起来,“我想起来这里放的是什么了,就是那种药水,已经少了许多。” 忽然,他想起了方才看见公子灵时候,公子灵的样子让他回忆起了东厂公公。 再联想徐夫人怒骂萎男人的话语,他找到根本的原因所在了。 徐夫人定然是将此药给徐夫人用了,而公子灵愚昧得很,如今知晓了徐夫人对他用了此药定然会觉得徐夫人对他施展了妖术。 难怪对徐夫人起了杀心,难怪公子灵不愿意将实情告诉他。 这是放在任何一个男子的身上恐怕都会难以启齿啊。 第二百三十八章 困住 正儿开始思索着办法,感觉此事也不是无解。 公子灵定然不敢那自己的身体开玩笑,那便可以再次做文章了,以此来将徐夫人的危机解除。 “宾儿,你去找公子灵,告诉他我有办法让他的身体好转。” “公子灵的身体如何了?”宾儿好奇,他觉得他的智商完全跟不上正儿了。 “娘将只能给女人吃得药给了公子灵。”正儿也细细解释其中的问题。 宾儿还是不解,公子灵目前也没有什么问题啊,不久前还在院子里对着徐夫人大打出手,壮的跟头牛一样,但为何公子灵这样生气? “方才我出去的时候侍卫拿着刀对着我,我会不会...” “你就说让他带你说见公子灵,有话要告诉公子灵,定会带你过去。” 宾儿向来对于正儿是无比的相信,当即便走到了院子门口,果然,毫不意外的面对上了侍卫的大刀。 便按照正儿的话告诉了侍卫。 侍卫想了想,公子灵下的命令是将正儿禁足在院子,对于宾儿的处置到没有吩咐,便带着宾儿去到了上房。 宾儿再次将正儿的话转达给了公子灵。 公子灵大怒,捏碎了手中茶杯。 徐夫人被关押在地牢之中,正儿定然不可能见到徐夫人,那便表明了此事正儿也是知晓。 这对母子真是害他不浅。 华丹丹吩咐下人将桌上的碎片收拾了,同时也给公子灵顺气, “不要在动怒了,此事还需要依靠正儿给你医病呢!” 公子灵已经冷静了一点,“我知道,到时候会好好和正儿说,你帮我去看看徐夫人,给我好好折磨她。” 他的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挡着他好起来了,定然也不会放过心狠手辣的徐夫人母子。 “好”华丹丹难以掩饰心中的喜色。 公子灵亲自去到了正儿的院子,走进屋子便看见正儿悠闲的正在品茶,脸色平静,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心火再次涌了上来,一脚将桌子踢碎,“将药拿出来。” 在正儿心中盘算着如今是公子灵需要求他,这是个求人的态度吗? “我手中现在没有解药,不过我可以制作,但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公子灵压制着火气。 “不是什么难事。”正儿将用竹签沾着墨汁画的瓶瓶罐罐和皮管的草图放在了桌上,“帮我准备图纸上面的物什,然后放了徐夫人。” 公子灵大致看了一下,确实很简单,“你需要的这些物什我可以准备好交给你,但徐夫人我是绝不会放。” 正儿笑了笑,一副天真无辜的模样,“若是不放徐夫人,那我可不能帮你制作解药。” “哈哈哈哈”公子灵仰天大笑,“你在威胁我?” “是”正儿干脆的回答,接着还犯贱的挑了挑眉。 既然他和公子灵已经撕破脸了,那就多给自己要些好处,反正此事以后公子府也不会有他与徐夫人的容身之地了。 “你觉得我会被你威胁?”公子灵暗笑着正儿的无知,少年人总是觉得自己无所不能。 正儿也跟着笑了起来,他带着前世记忆而来,这个土生土长的公子怎会是他的对手。 他会让公子灵为了自己的倨傲付出的代价。 “爹爹已经感觉到身体的变化了吧!你若是还吃不到解药,那么会慢慢变成女人的,到那时候秦国就会多一个公主,少一个公子了。” 他自信满满的说完此话,公子灵愚昧无知,定然不敢那自己的明天来做堵住。 “你”公子灵咬牙切齿,这个威胁的确是他的软肋,“我也可以放过你娘,但你什么时候能将解药拿来?” 对此正儿也没有解药,也不可能有解药。 公子灵服用的还不是太多,不过就是等着药力自己排除体内,再服用一些壮阳的药物即可,等个三年左右也就恢复了。 但公子灵等不了这样久,所以需要提炼一些雄性激素来加快公子灵的恢复速度。 但是提炼雄性激素需要时间,“大概需要一旬左右的时日,还需要一些雄性动物的蛋蛋。” “一旬太久了。”公子灵不能等,他已经忍受不了自己现在这不男不女的样子了。 若是在这么下去,恐怕秦王也会感觉到他的异常。 正儿无奈的摊摊手,“比起变成女人,一旬的时间已经不久了,并且此事也只有我有法子能够让你恢复,若是不行你大可去宫里问问御医。” 公子灵沉着脸权衡利弊了一阵,“那我也只能在五日之后放了徐夫人。” “不可”正儿格外强势。 如今公子灵有求于他,他都不能将公子灵压制住,以后在公子灵面前更没有说话的份了。 华丹丹已经去地牢查看了徐夫人是个什么情况,大夫已经为徐夫人“消毒”完毕,短时日内定然不会死。 她又移步到了正儿的院子,她很好奇正儿会说些什么。 走到屋子外面正巧听见正儿强势逼迫公子灵让步,再这么下去恐怕要再次让步了。 便敲了敲,将公子灵叫到了院子外面,“子灵,方才我去地牢的路上见到了方源,我将你身上发生的情况换了个人告诉了方源。” “告诉他做什么?”公子灵有些不悦,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毕竟他身上的状态明显,留意一下就能发现那个人是他了。 “这不是方源接触的人多,知晓的奇闻异事多,你先听我讲话说完”华丹丹顿了顿又道,“方源告诉我他在管理王家铺子的时候,王家去外面的商队告诉他的奇闻异事当中便有这种情况,或许此事没有我们相信中的那般严重。” “快说来听听。”公子灵急不可耐。 “根据方源的解释,此事其实这并不是中毒,而是男子吃了大量滋阴的药物,就像是女子吃了大量壮阳的药物也会长出胡子一般,至于变成女子那便是无稽之谈。” 这么说公子灵便明白了,他也听说有些女子有男性特征比如真有喉结什么的,也有些男子不长胡须,或许就是这个原因。 不过心中还是不太能够确定,“你没骗我?不是为了安慰我说些好听的话?” “我何必骗你”华丹丹轻轻的在公子灵胸口打了一拳,“你是我的相公,若是不能确定此事怎么敢告诉你,难道日后我让一个姐妹当我的相公。” 公子灵不说话,她便认真的看着公子,语气真切,“子灵信我便是。” 公子灵微微的点了点头,此事还是华丹丹发现了异常,并且揭穿了徐夫人,否则他现在还在服用加入了药物的吃食。 华丹丹定然没有理由这个时候又欺骗他,虽是如此变成女子的恐惧中萦绕在他心头。 “子灵”华丹丹提醒,“你可不能被一个小孩给牵着鼻子走了。” 正儿坐在屋内心中有些忐忑,他最初的计划是用炸药与公子灵交换了徐夫人。 但现在拿到了公子灵的软肋,便选择了将炸药留下来。 这是第一次与公子灵正面交锋,希望能旗开得胜。 公子灵再次走进了屋内,“我会将你需要的那些物什全部准备好,但你想用此来威胁我还是省省。”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不给正儿任何讨价还价的机会。 正儿诧异公子灵前后态度的变化,便跟着追出了屋子,顿时看见在院中对他微笑的华丹丹。 这一刻他全部明白了,定然是华丹丹方才对公子灵说了什么对他不利的话,这才导致了公子灵前后态度的变化。 “这个贱人。”正儿恶狠狠看着华丹丹。 华丹丹丝毫没有放在心上,正儿也嚣张不了几日了。 公子灵吩咐下人收集图纸上的物什,很快便准备齐了,并且送到了正儿院子的外面。 为了避免他身体的状况被传出去,他还彻底将正儿的院子封锁了起来,即使宾儿也不准随意进出。 宾儿唯一能去的地方便是去见公子灵,当传话筒。 正儿在开始的时候心中还抱有期望,或许秦王会忽然下旨吩咐她进宫觐见。 秦王的人来了,公子灵即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继续将他困在院子里面了。 他的运气也很好,在他被困的第二日便有公子灵信得过的下人来到院子外面传话给他。 “正少爷,公子让奴告诉你,今日秦王要接你入宫。” “正儿大喜,那我们快走吧。”正儿行李也不想收拾了,说着就要朝着外面走去。 “正少爷别急”下人笑了笑,“奴此行来不是带正少爷离开?” “难道你们想要违抗秦王的命令。”正儿也不急,反正秦王的命令已经下来了。 “正少爷误会了”下人挥了挥手,便有人抬着一个箱子走了过来,“公子已经转达了秦王少爷得了重病,现在需要卧床修养不能进宫了,秦王因此还赏赐了一些药物下来,等你什么时候将解药给练好了什么,什么时候就可以出去了。” 正儿的希望再次此刻彻底的破灭了,公子灵既然敢对着秦王阳奉阴违,那他这段时日里不会有任何的法子离开院子了。 至于相爷倒是对他关心,但他终究是公子灵的儿子,定然也不会插手府内的事情,还是只能靠自己离开这里。 “正少爷,秦王赏赐的药物可全部是世上难得一见啊,奴已经拿来了,正少爷看看有没有用得上的。” 第二百三十九章 探望 正儿无奈的再次回到了屋子,面对着药物开始苦逼的熬制了起来,心中感觉是无比的悲催,当初学习生涯的时候便是整日对着各种实验器材忙活,这日子越过越回去了。 宾儿则在一旁帮忙打下手,丝毫没有注意到正儿扭曲的神情。 他也在院子里被被整整关押有一日了,心中跟着着急:“正儿,药物需要多久才能提炼好。” “唉!”正儿的心中也没有个把握。 即使是见效很快的西药也得有个疗程,更何况现在还是自己来提取雄性激素。 并且他还得保证公子灵食用后的安全,其次才是药效如何,定然需要一些时日了。 如今他就想着,先等着公子灵将体内的雌性激素大量的排出去再说,他则先努力保证提炼出来雄性激素的安全,没有问题了再给公子灵服用。 宾儿没有得到回答,再次补充,“正儿,要不你先拿一些药给公子灵,我觉着公子灵越发没有的耐心了,或许等不到一旬的日子便会来为难我们。” “宾儿,这次是专门给公子灵炼制的,若是他吃后有不良反应,我们会遭殃得更快,所以得慎重一些,还是专心的将手头上的事情做好。” 宾儿点了点头,便也将心思也收起来了。 公子灵服用雌性激素后皮肤细腻了不少,并且眉眼之中有些媚气,好在不是很严重,若是不仔细的观察他也很难觉察出异常。 虽然现在情况还没有得到改善,好在身体也没有继续在出现变化了,他的心中担忧也跟着减弱了不少。 如今女性特征虽然没有消失,好在情况没有继续加重了,他的心中也担忧也减少了一分。 对于华丹丹告诉他的话再次相信了几分,只要不会因此变成女人,那也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 徐夫人那边他是不打算放过,到也不急着杀了徐夫人,关押在地牢中慢慢的折磨。 ....... 正儿炼制解药已经有了一些时日,进展却有些缓慢。 现在没有任何炼制药物的仪器,所有的一切都只能靠手工完成。 对此他也没有好的办法,只能在公子灵哪儿不断的变换着法子拖延时日。 好在公子灵也在逐渐的恢复,对于他的也宽限了不少。 公子灵对外则是统一用正儿生病了,需要在家里调养为理由,回答了所有询问正儿消息的人。 不知不觉的就这么过去了一月,正儿依然没有将药物炼制成功,无法离开院子。 相爷则有些担忧了,什么病需要一月的时日来调理身体,心中便有些担忧了。 但是他身为正儿的师傅,若是去探望正儿有些说不过去,不太合适。 于是他便吩咐珏三人去公子府探望正儿, 还有则是高将军府上的行和言,他们二人和正儿的关系很不错,已经许久没有看见正儿了,也想要去探望正儿的病情是否好转。 但因为这二人是正儿的好朋友,所以公子灵拒绝了二人的拜访。 可珏三人对于公子灵来说有些棘手,不声不响的便到了公子府的外面,然后便吩咐下人传话要拜访他。 对此他是没有办法拒绝了,吩咐下人将三人引到了厅房,随意的聊了几句珏便将话引到了正儿的身上,口口声声说是相爷想知道正儿的近况。 他不想得罪相爷,那就无法拒绝珏三人的正当请求,便派人去提醒了正儿。 若是敢乱说话,就让正儿再也见不到徐夫人。 正儿除了公子灵夫妇外最讨厌的便是珏三人,如今珏三人却是他唯一能见到的外人,心里赶着激动了起来,会不会借着这个机会离开相府? 珏三人在下人的带领下到了正儿院子,看见外守在外面的侍卫有些意外,仿佛此处危险重重一般? 但这是别人的家便将所以的疑问都埋在了心底,大步走到了院子里面。 正儿没有按照公子灵的吩咐躺在床上,他就和宾儿坐在屋中下棋,并且看起来精神头很好。 外面传来了珏的声音,“应当是这样屋子?” “进去看看不就得了。”怀戚大步上前,粗暴的就推开了门,“珏,就是这里,正儿和上次来相府的宾儿在里面下棋呢!” 正儿的表情有些难看,以往怀戚和怀宁就不尊重他,如今到了公子府当着宾儿的面也是如此。 宾儿也皱眉,相爷家的三个孙儿怎么一些礼数也不懂,直接就强力推门了。 大门大户的人连敲门最基本的礼仪也不会吗? 珏走进了院子,“你们两人这是什么表情?当我们想来看你们吗?真是不识好人心。” “珏误会了”正儿解释,“只是推门声太大,我们正在专心下棋被吓着了。” 说起被吓着了,怀戚和怀宁就更兴奋,做着张牙舞爪的老虎状就嗷嗷直叫。 正儿在一旁直翻白眼,都是十岁出头的少年郎了怎的还如此幼稚。 珏似乎也觉得怀戚和怀宁丢脸,便出声让他们安静了下来。 “正儿,爷爷担心你,身体如何了?” “如今已是好多了,过不了多久就能回到竹园和你们一块学习。”正儿也不敢将话说的太过明显了,周遭定然有公子灵的人在监视。 珏打量着正儿,“你看起来很健康啊!白白胖胖的,怎得还需要休息,是不是想要偷懒所以才躲在府里不出去。” 忽然她想起了什么,“你得的该不会是传染病吧!” 正儿冷笑了一声,珏在他人眼中性格直率,天真浪漫。可只有他才知道珏就是天生的嘴臭,只不过还算识时务,所以没有见谁就得罪谁。 珏对他这副态度也是因为他是相爷的学生,是珏眼中可欺负之人。 但泥人也有三分气性,如果一直忍耐珏,还没等到他农奴翻身就得疯了。 “珏、怀戚、怀宁,若你们只是来看笑话的,就请离开吧!” “好心来看你,你竟还下逐客令了。”说罢,珏就不再理会正儿,转脸看向宾儿,“你今日好好打扮了一番也是个美男子,你师从何人?平日在家都做些什么?” 面对宾儿珏的态度就温和许多,宾儿本就是个好脾气的人,面对正儿师父的孙女更是温柔得不得了,“我平日跟公子请来的夫子读书习字,不读书的时候我就习武,顺带看着来跟正儿学增肥的人。” “咦”珏嫌弃的样子颇为京剧范儿,“我还是第一次见男子帮人改善外貌的。” “这是帮朋友解决心中的烦恼,并没有在做老婆子的事。”宾儿继续耐着性子解释。 “嗯”珏点点头,有些想走了,这里很是无聊啊。 无奈的是马夫在外面等着,马夫是爷爷的人,回去后爷爷会问马夫今日的具体情况。 并且爷爷关心正儿,出发之前还特意的叮嘱了他们,见到正儿的时候不要急着离开,多陪正儿说一会话。 怀戚和怀宁在院子里四处瞧着,不知从什么地方找出来一张画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画上面画的是宾儿,怀戚和怀戚看着宾儿对比着手中的画,就像是在照镜子一般,就连微笑时嘴角翘起的弧度都一模一样。 “珏,你看这画真的好像。” 珏也点点头,不过像则像矣,毫无灵魂。 这副画是正儿所作,宾儿也觉得此画颇为像他,笑着和珏三人聊了起来,“你们觉得这画如何?” “看上去与真人不差分毫。” “这是正儿所作,我也不知他为何有这样的本事。” 知道是正儿所作,珏便也说出了真实的看法,“将这幅画摆在所有画当众算得上是上品,但摆在画师的画作中就只能算下品。这画虽然画得像但却生硬古板,丝毫不会给人遐想的空间,也不令人向往。” 正儿将画抢了回去,“我又不是画的山水画,为什么要令人向往。” 珏无奈的耸耸肩膀,正儿就只会钻研和下棋,真没意思。 正儿起身将画拿回来重新放了回去,看见一旁提炼出来的雄性激素,里面是有杂质的。 但还不确定杂质对人体的损害有多大,珏如今高傲自满,若是声音变粗,长出胡须,定会让珏崩溃吧! 给珏下药,若是东窗事发,公子灵有两成的几率会将他交给相爷,但八成的几率是怕相爷迁怒,不会将真相说出。 而且给珏下药,恐怕今日下了,以后就没机会了,就吃这一次变化也不会特别大。 给珏吃了还能看看有什么副作用没有,他在心中很权衡一翻还是决定给珏下药。 最终有了决定,便回到屋子,从箱子中拿出了自己最爱的一把匕首,将药抹在匕首的一侧,然后回到了桌边。 “你们难得来一次,我这里也没有什么好招待的,那就给你们切个果子吃。” “没事,我们拿着就吃了,此事就不麻烦你。” 怀戚和怀宁毫不客气的拿着果盘中的苹果,然后用衣袖随意的擦了擦便放在嘴里大大的咬了一口,“味道还不错,姐姐可以试试。” “有那么好吃吗?”珏平日里的喜欢吃水果。 但是她注意自己的形象,不想捧着大苹果直接啃,便也不去拿苹果。 正儿则拿过一个苹果,一刀就将苹果分成了的两半。 “这个苹果很好吃,珏也试试。” 话语落下他便拿着没有触碰到激素的那一面吃了起来,将有激素的那一面则留在了桌上。 第二百四十章 饮品 珏看了看怀戚和怀宁,然后又看了看正儿,三个人美滋滋的吃着苹果感觉味道很是不错。 便将在桌案上微微晃动着的一半苹果拿在了手上,却并没有要吃的打算,好像是有些不满意。 正儿的心跳加快了不少,将嘴里的苹果吞咽下去了看着珏,“我在相府的时候注意到你的书案上的果盘里就摆放有苹果,我这里的苹果也很好吃微微甜甜的。 他的心中有鬼,说起话来也连带着温柔了不少。 珏将半边苹果放回了桌上,“那你不记得,我每次要吃苹果的时候会吩咐丫鬟将皮给削了?” 宾儿看着三人吃的津津有味的,也拿了一个苹果用衣袖擦了擦便在一旁吃了起来,插话进来,“珏,正儿说苹果皮吃了很好,吃苹果就要连着皮吃。” 珏就是个奇葩杠精,即使是给她说苹果皮吃了好,她也不也会相信,还会说上一番讥讽的话来反驳。 正儿赶紧打断宾儿,“既然珏喜欢吃削了皮的苹果,那你等等,我去洗洗刀。” 他说完便回到了屋子里,再次将刀上涂抹了激素,接着回到院子拿起一个苹果完整的将皮削了。 “好了,珏试试,可好吃了。” 珏满意的接过苹果,毫不犹豫的便咬了一小口,吧唧了下嘴,“苹果倒是很脆,很新鲜,怎么感觉味道有些不对劲啊,有些说不出来的味道。” “不会呀”正儿顿了顿又道,“可能是在这之前吃了什么有味道的食物,现在吃苹果混合在了一起,可能多吃一点就好了。” 珏点了点头,方才苹果是当着他的面削的,正儿也去洗了刀,苹果是不会有问题。 并且往日她便有过正儿说的这种感觉,两种食物的味道混合在了一起感觉很怪,因此也不反驳,也不纠缠。 于是继续吃着苹果,果然慢慢的怪味就不在了,许是因为怪味的印象她没有了什么胃口,吃了一半便将苹果放在了桌上。 对此正儿很满意,珏已经吃了不少粘在苹果上的激素了,目的已经达到。 至于雄性激素是他在各种蛋蛋里面提取出来的,经过他在简易实验室的种种步骤,膻味已经除去。 不过再这么祛除也不能完全的根除,因此难免还是会有一点淡淡的味道。 好在珏只知晓是怪味,不知晓具体是什么味道。 “时辰也不早了,你们差不多也可以回去了。” “这可是你让我们走的。”珏也很想离开了,在这里很无聊。 “你们能探望我就已经很开心了,我这里也没有什么能够招待你们的,就不多留你们了。” 珏从怀里拿出了一张信纸打开,放在桌案上,“爷爷为了你不耽误功课太久,因此将近日需要你做的事情写在了纸上,你可不能偷懒。” 正儿看着信纸上的内容,“学业”繁忙啊,既要制作药物,又要写文章! 珏再次补充,“爷爷还交代了,每日需要将你完成的文章交给爷爷检查,正儿宾儿没有生病并且还认识路,可以让宾儿代劳。” “好”正儿点头答应。 随即珏三人离开了院子,既然来到别人府上做客不能不声不响的走了,便在下人的带领下再次回到了上房。 他们的计划是到了上房与公子灵和华丹丹知会一声,便离开公子府。 不过华丹丹很热情,邀请他们三人留下来品尝小食。 珏三人盛情难却,便入座。 华丹丹已经吩咐厨房制作好了,丫鬟很快端着小食呈上了桌。 “你们试试石榴果汁,咱们这儿很少见这种水果。” 珏率先品尝了起来,“甜甜的,好喝。” “你们也试试。”华丹丹接续解释,“石榴是从周国运送而来的,拨开石榴便能看见里面的果肉是一粒一粒,若是就这样吃有些麻烦,于是我就吩咐下人用石磨将磨成了果汁。” 石榴的水分不算多,一杯没有掺水的石榴果汁大概需要二十个石榴才能磨制出来。 味道也不比新鲜石榴淡,最主要的还是不用频繁的吐核吃那一点点的果肉,实际的口感还要更好一些。 “多谢夫人款待,石榴的味道我很喜欢,等回到了府中,也吩咐下人试试果子的这种吃法。” “你们如此有情有义来探望正儿,我招待你们是应该的”华丹丹顿了顿又道,“方才你们和正儿在一起的时候,正儿可说过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没?” 珏年纪稍大,顿时明白了话里的意思。 或许邀请他们三人品尝果汁只是找的一个由头,实则这才是真正的目的啊。 看来正儿是太过聪明,连父母都没法与他交心了,珏不趟别人家的浑水,只模棱两可说着: “正儿只说他很好不用我们担心,很快就能回到相府学习了。接着我们就和宾儿说起了正儿的画工,就没聊其他的事情了。” 公子灵点了点头,此次正儿还算老实没有乱说话,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情,“我与同僚外出喝酒时,旁人说到我家正儿便会说你,听旁人说相爷有意让正儿成为你的夫君?” 说完又感觉有些不妥,再次补充,“我这话也没其他意思,我们毕竟是正儿的父母,在婚嫁之事上男方向来是要主动一些,若真有此事我们就上门提亲,如果没有我们也好澄清一下,以免日后耽误了你的好姻缘。” 珏知晓相爷是在一心为她打算,相爷笃定了正儿将来会有一番事业,所以才对外放出风声,告诉旁人正儿他定下了。 可实则她要比正儿大上四岁左右,如今的正儿在她眼中还是小孩子,珏同样用这个理由来回绝公子灵。 “正儿年纪还小,应当将心思放在学业上。” 公子灵微微点了点头,明白了珏的意思,应该是珏是对于正儿并不满意,或者早就心有所属了。 如今只是相爷满意正儿罢了。 “说的没错,时辰不早了,我派人送你们出去。” “多谢公子。” 出了公子府,上了马车,回到了相府,珏三人继续到了竹园学习,对于近日去公子府做客的事情他们没有议论了。 到了日落西山的时候,相爷回到了府上,照例现实在竹园检查了珏三人的功课,接着吩咐珏跟着他到了书房。 “今日去探望了正儿,正儿可有大碍?” “我们去的时候正儿则在院子里下棋,看着像是没有什么问题,他也这样说。” “那就好,不过既然正儿的身体没有大碍了却不来相府学习呀。”相爷捋了捋胡须。 “这我就不知道了,或许正儿还没有好透彻不能出门”珏顿了顿又道,“爷爷,今日我还有一个发现。” “难道正儿还病着?” “不是,正儿好的很,我是觉得公子灵夫妇并不怎么喜爱正儿,甚至还有些防备正儿。” 珏虽然素日爱胡说八道,但珏是相爷养大的,知道珏正经起来的模样就是眼前这样,便也重视了起来,“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今日我探望了正儿去和公子灵夫妇道别的时候,灵夫人将我留了下来品尝果汁,她没有问正儿在相府过的如何,也没有问爷爷对正儿落下学问的安排,甚至没有关心下人对我们的招待是否周到。 直接冰冷生硬的问我,正儿是否和我们说起了他这段时日的生活,就像有些不能对外人说的事情一般。” 相爷一直都觉得公子灵夫妇不够关心正儿,他让正儿认他做师父,自然跟普通夫子收学生,学生父母每月来缴纳束脩不同。 但普通夫子还能得到学生父母每月上门拜访,他这个做师父从未见公子灵夫妇来关心过正儿的学业。 灵夫人不是正儿的生母这就不说了,关心的少一点也能很正常。 但公子灵也是如此,每日上朝便会见上一面,偶尔还会顺道遇上,公子灵想要询问一下正儿情况也容易,公子灵并没有关心过正儿一次。 一开始的时候他觉着或许公子灵是担忧秦王觉得他拉帮结派,所以才在朝堂上有意回避。 但正儿成为他的学生都两年左右了,每日遇见公子灵,只要他不提起,公子灵就不会主动问他关于正儿的情况,这丝毫没有尽到当父母应有的职责。 “你的猜测没有错,我也感觉到了公子灵对于正儿并不关心,可惜呀,正儿如此聪明若是生在其他人家该多好。” 珏想了想,再次道,“爷爷还有一件事,公子灵还问了我对正儿的看法,说若是对正儿有意他们就上门提亲,如若不是下次有人说起他们就澄清一下别耽误了我的好姻缘。 爷爷,不是我自吹自擂,我知道因为我是你的孙女我有多么受欢迎的,可公子灵夫妇却让我感到没有丝毫想让我嫁进公子府想法。” 在珏看来,那些疼爱子女的父母都想为子女找个有权有势有貌的另一半。 相爷知道珏说的话有理,但从珏口中说出来让相爷有些心疼,珏正是青春少艾的年纪,就知道旁人喜欢她巴结她是因为家世,珏的心中该十分苦闷。 不过相爷嘴上却道,“也许是公子灵知道你这人玩心重,才不愿意让正儿娶你的,并且正儿也还没有到成亲的年纪,他们对此也不着急。” “爷爷,我在说正经的。反正我去公子府的事情都和你说了,以后你可别说我办事不认真。” 第二百四十一章 逃离 这一日,公子灵下了朝回到府中,先是到了地牢查看了一下徐夫人的情况,还是老样子,然后便回到了院子,吩咐下人将看守正儿院子的侍卫传了过来,询问了一下正儿近日的情况,也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华丹丹从院外归来,正巧听见,“正儿近日里老老实实的在院子里炼制丹药没有什么问题,估摸着就快能将药制作出来了,可是又做了什么让你不喜的事情?” “并未,今日下朝之时,相爷故意停下脚步等我,我上前后相爷对我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公子灵现在还有些摸不着头脑。 “相爷说的话可是和正儿有关吗?” 公子灵深深的点点头,“相爷话里话外都是我苛待了正儿的意思,还劝说我对正儿好一些。” “相爷是真的心疼正儿这个学生,竟然连学生的家事也担心了。” “你听我说完,相爷话里的意思是想让正儿快些去相府上课,不过我回绝了相爷。” “回绝了相爷”华丹丹顿了顿又道,“你的意思是日后正儿不去相府了?”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等着我的身体彻底的恢复了,还是让正儿跟着徐夫人。” 华丹丹敏锐的感觉大了公子灵话里的意思,“难道你是想要将正儿?” 对于公子灵做出的这个决定她有些诧异,公子府里有个聪慧的神童已经秦国人皆知的事情了。 并且正儿和相爷走的近,时不时的还会进宫到秦王的面前,若是正儿糊里糊涂的就死了,恐怕相爷和秦王也会关切一下具体的缘由。 公子灵点了点头,“正儿虽然年级甚小,给我的感觉却非常的心思缜密,经过此事定然会对我怀恨在心,保不准那一日就会在吃食里下毒了” “正儿留着是个隐患,我总觉得正儿会杀了我。” “那得想一个万全之策才行,绝对不能留下尾巴。” “没错。” 再次过了几日,正儿便将药物顺利的研制出来了,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公子灵便先将药物交给了蠡试。 蠡的皮肤一直是白嫩细滑,不少的女子看了都会觉着羡慕,再加上又接连吃了一些时日的激素,现在的蠡,已经像个娇娇俏俏的小姑娘,没有办法出门了。 蠡对于现在的容貌也是苦不堪言,当下人将解药送到他的屋子时,他的心中没有任何的犹豫,放入嘴里又喝了点水便吞了下去。 药物见效需要一定的时日,在这段时日里正儿已经彻底无所事事了。 不过如今还不知晓药是否有效,甚至是否有毒,因此他已经被禁足在院子里。 接近一月了,他一直被关押在小小的院子里,感觉快要疯了。 因此入夜之后,他便会趁着夜黑风高视线不好,在宾儿的帮助之下悄咪咪的翻上墙头,然后趁着夜里侍卫已经疲惫不堪,打盹的时候翻下墙角。 但是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一旦到了夜里,侍卫便会将府中的几只训练有素的猎狗牵到院外继续警戒,这也是侍卫敢放松警惕的原因。 因此每当他自以为顺利的逃脱了侍卫的视线,走上几步的时候,便会听见猎狗狂吠。 侍卫在这个时候便醒了,他小胳膊小腿怎么跑的过训练有素的侍卫,自然也就被抓回去了。 好在猎狗是拴住的,不用担心生命危险,并且侍卫也不会为难他,将他关押到小院便没有事情了。 既然被发现了没有什么后果,他便开始继续尝试,在这之后又接连试了几次逃走,毫无列外的每次都无法逃过猎狗的敏锐耳朵,被发现,然后被侍卫抓回。 他深知猎狗不除掉,他就无法逃走,那就不能怪他心狠手辣了,于是他通过院子里的药物配置出了毒药,虽然毒素不强但至少能够让猎狗躺上一阵了。 到了夜里,他便会在宾儿的帮助之下爬上墙头,然后将加了毒药的包子仍在猎狗的旁边。 再次令他始料未及的是猎狗训练有素,并且也喂的饱饱的,对于他扔过去了肉包子闻都不闻。 猎狗不除他便没有丝毫的胜算,最终打消了逃走的念头,要求见公子灵。 公子灵第一次收到侍卫的传话,毫不犹豫的便决绝了正儿。 但正儿第二次为了自由,提出了公子灵无法拒绝的条件。 于是公子灵带着侍卫来到正儿被禁足的院子,然后再园中的槐树下坐下,他倒也看看正儿是诓骗他的还是真的有什么法子。 正儿从屋子里出来,到了公子灵的对面落座,“你终于愿意来见我了。” “正儿,你要拿什么给我?”公子灵声音比以往温柔了些,目光也亦是如此。 但正儿还记得一句话:不在沉默中变态就在沉默中爆发,如今公子灵模样像是变态了,“我有一种武器,可以让秦国征服这片大地的武器。” “呵呵呵”公子灵轻柔笑了很久,冷冰冰的看着正儿,“你有这样厉害的武器为什么连我公子府都征服不了,还在这儿做困兽之斗呢?” “这是因为我知道错了,我想祈求爹爹的原谅,爹爹能原谅我年少无知吗?”正儿迎着公子灵的目光,压制住恶心之感,乖巧的眨了眨眼睛。 “这就得看你的武器到底如何了?”公子灵用阴鸷的眼神盯着正儿。 正儿知道公子灵对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等公子灵答应让他离开院子的时候,他得带着徐夫人和宾儿一块离开公子府,再留下去恐怕是有生命危险了。 正儿从袖中拿出了一小包药粉,“这是我做的炸药包,这是引线,用法便是用火点燃引线,然后将炸药包给扔出去,你可以拿去试试它的威力。” “这便是你说的武器?”公子灵半信半疑。 “大杀器,爹爹将这炸药包献给秦王,定能在秦王心中的地位超过公子亥。”正儿很有自信。 “好”公子灵起身便离开了院子,然后嘱咐看守院子的侍卫,“将这个院子看牢一些,必要的时候可以动你们手中的刀。” “是” 正儿贴在院门上听见了公子灵的话,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寒颤,必要的时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可以随时杀了他? 公子灵回到院子,便将正儿给他的一小包药粉放在了桌上,“正儿说这个很厉害,我待会就让人去试试他的威力。如果当真很厉害你说我要将正儿给放了吗?” “当然不放”华丹丹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正儿如此有本事也不要杀了他。” 她一眼便认出了桌子上的药粉是什么,当初还在应城的时候她也做过。 “我也是这样想的,过段时日就将正儿转移到地牢中去,他之前给我下的药还有些用处。” 若是让子亥也吃吃激素,秦王会想换个继承人吧! 第二百四十二章 试验 公子灵听取了华丹丹的建议,同样觉着实验火药包一事应该小心一点。 至少此事得保密行事,不能流传出风声。 便带着侍卫出了城又上了山,找到了一块荒无人烟僻静的地方,然后吩咐侍卫将炸药包上的引线点燃,远远的扔了出去。 等了片刻,顿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放眼远去,只见将炸药包扔过去的地方尘埃四起,旁边的大树树皮已经破碎了一大截。 当他走近观察惊讶的合不拢嘴,地上已经有了一个大坑,若是此物仍在战场上敌方的阵营之中,结果可想而知。 果真像正儿说的那般,有了此物何愁不能统一这片土地。 公子灵的心中有了一个猜测,如今只是巴掌大的一块便有如此的威力,若是正儿将起扩大到两倍甚至三倍,其威力不敢想象啊。 他的心中对于正儿也是又爱又恨,居然掌握了这般厉害的武器,若是放他出去,日后正儿用此物来对付他,后果是不敢设想。 回到公子府他没有做停留,立即来到了正儿的小院。 正儿独自一人坐在院子里欣赏蚂蚁搬家,听见院门打开的声音放眼望去,看着公子灵风尘仆仆的样子心下明了,定然是已经试过了炸药包的威力了。 当即便选着了反客为主,不仅没有起身迎接公子灵的到来,目光依然落在槐树下忙碌的蚂蚁身上。 “你试过了,如何?” 公子灵走到正儿的面前坐下,深深的看着正儿。 正儿故作高深的样子,倒让他觉得正儿像是小孩,不过小孩最容易闯祸,尤其是自命不凡的小孩。 公子灵端起桌上的茶杯微微晃了晃,然后便放在了桌上,吃一垫长一智,现在的正儿让他感到忌惮。 务必要小心一点,免得在遭了道了,“你下响给我的火药包威力确实不错,将配方交给我。” 正儿将公子灵面前的茶水端上,一口喝下,“你放了我,我就将配方给你。” 公子灵嘴角轻启,“你在做梦。” 他的话音落下便挥了挥手,身后的侍卫重进了屋子将躺在床上大睡的宾儿绑了出来。 宾儿现在还没有醒透彻,迷迷糊糊的还以为是在做梦。 正儿对此始料未及,有些惊慌失措,“爹,你想做什么?” “正儿,你太不听话了,所以我不能再留你。至于宾儿你在我眼中一直与我亲生的孩子没有区别,但你和正儿的关系明显比对我亲近,要怪就怪的正儿吧。” 宾儿瞳孔一缩,在生死的面前他瞬间清醒了过来,“你要杀了我们?” 公子灵手指在桌上轻磕,“若正儿能为我所用,我就会留着你们的命,让你们在公子府里继续享受荣华富贵。” 正儿面对铁了心要他命了的公子灵已经束手无策,“爹,我可以给你炸药包的配方,我甚至可以一直改进炸药包,只要你放我自由,我就只有这一个要求。” “正儿,你既有胆量害我,那就应该知道我永远不会放过你。你如今的选择只有两个,死或者是为我所用。” 正儿也怒了,他明白公子灵口中的为他所用是个什么意思,不仅没有自由还只能永远的为公子灵服务。 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他纵使死也不能让公子灵如愿以偿。 “公子灵,既然你能舍弃咱们的父子情分就别后悔,我会将炸药包的秘密带进坟墓里,休想得到。” 公子灵不在多言,挥了挥手侍卫便将正儿和宾儿带走了。 他的府上也用擅长审讯的人,他就不信还不能将一个小孩的嘴敲开。 随即他便吩咐侍卫将正儿居住的小院翻了个底朝天,最终找到了装着各种粉末和液体的大箱子。 看着这项稀奇古怪的粉末液体他也摸不准是做什么用,联想到火药包的威力他不敢轻举妄动。 “缪久,将这箱子里的粉末拿去问问徐夫人都是做何用的?” “是” 公子灵揉了揉额头有些累了,回到了正房。 华丹丹手中抱着一个婴儿正坐在屋子里哄着,走到了公子灵的面前,轻轻摇晃怀里的小孩,“这是琅姬生的孩子,你看看是不是和你长得很像。” 公子灵吃了雄性激素男人的特征正在逐渐的恢复,但是他却感觉某些方面大不如前。 询问了大夫这才知晓日后恐怕都不会再有孩子了,雌性激素给他身体造成的损害是不可逆的。 好在如今公子灵已经有了十几个子女,倒也不用担心传宗接代的事情,另他忧愁的平日里对孩子的关心甚少,与他并不亲近。 出生早一点的孩子已经十余岁了,想要教导已经很困难,所以他更看重年幼的孩子。 公子灵没有伸手去抱孩子,就看了一眼,“还这么小能够看出什么?” 华丹丹腾出一只手指着婴儿,“你看着眼睛,这鼻子,这嘴巴,和你活脱脱的是一个样子,日后长到了定与你很像。” “但愿。”公子灵并没有什么兴趣。 孩子像爹是常事,这又有什么用呢?在他的心中并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地方。 华丹丹将婴儿放在摇篮里,挽着公子灵的手,“不如将这个孩子记在我的名下,然后上王室的祖谱如何,我喜欢这个小孩。” 他其实更想让公子灵去找秦王,请秦王将这孩子立为世孙,因为公子灵经历过差些变女人一事后性情就变了。 她觉得公子灵有些毁灭前的癫狂之感。 “这个孩子刚出生,我会将他培养成我想要的样子,我会去找父王,让这个孩子做世孙。” 华丹丹有些忧心“这才刚出生不久,你身体也硬朗,秦王会答应吗?” “会的,秦王看重正儿,可正儿还是因病身亡了。”公子灵顿了顿又道,“这个孩子是正儿死亡之时降生的,为了让孩子平安长大,所以需要父王给他一些福气,潘娘觉得这个理由如何?” “很好,不过正儿死了吗?”华丹丹有些诧异,倒了一杯茶递给公子灵。 “总之他不会再次出现在世人眼中了,地牢中的徐夫人我也让人安排了。”公子灵将茶水一饮而尽,正儿的事情处理了,他心中的石头也跟着落下。 “他们去哪儿了?”华丹丹试探问了一句。 她知晓公子灵有些势力是她不知道的,公子灵还是不够信任她。 “我将他交给一个好友,我那好友十分可靠,正儿绝无逃出来的机会。”公子灵并不愿意多说。 “可一定得看牢了。”华丹丹不放心的叮嘱。 她已经能够确定正儿是与她一样穿来的,正儿的手段层出不穷,怎么看都要比她聪明多了。 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正儿现在既然还活在世上,那就难保未来的某一日正儿脱离险境,带着人马和武器回来大杀四方。 第二百四十三章 正儿被黑布蒙着眼睛捆住了手脚,扔在了车厢之中。 对于现在位于何处他丝毫不知道,不过他并没有放弃逃脱的机会。 虽然手脚被牢牢的捆着,但是他还能够滚,若是滚下了马车,再遇上了正义之士或许会出手救他,终归是有生的机会。 通过不断传来的马鞭生,他确定了车厢入口的位置,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麻痹看守,让看守放松对他的放松警惕。 过了一阵,他感觉马车的速度明显减慢了不少,机会来了,当即朝着入口的位置快速滚了过去。 很快便遇到了阻碍,不过撞击反馈来的触感略带柔软,他明了,应当是撞击到了驾马的人身上。 不等驾马的人反应过来,他快速的扭动,顺利的滚落下了马车,剧烈的痛感也随之袭来。 好在是脚先落地,他咬着牙,继续在地上扭动着前进,只要有一丝希望他就不会放弃。 他的眼睛依然是漆黑一片看不见前方的路,突然头撞到了一个东西,他深吸一口吸气,很臭,那种许久没有洗脚的臭味,差点将他给熏晕。 “呵呵,小兔崽子还真能够跑啊,我不拦着你,你跑,我看你能够跑到哪儿去。” 正儿顿时绝望了,既然看守他的人此刻还如此的松懈,那边表明他现在身处的位置不会有人来救他,便也不做无用功。 看守的人等了一阵,不见正儿逃离便没了兴致了,骂骂捏捏的提上了马车。 马车接着继续前行,他能够感觉到这一次看守他的人一直拉着捆绑他的绳子,没有了逃跑的机会了。 中途马车一直在前行,也没有听见什么有用的消息,他只知晓马车停下了两次,他被转了两次手。 最后被带到了一个阴冷潮湿的地方,这似乎便是他此行的终点了。 “将他们眼罩扯下来吧!” “是,牢头。” 正儿睁开眼谨慎的看着四周,身处在一座牢房之中,难怪会有人叫牢头。 牢头笑眯眯的看着脏兮兮的正儿,“你是我们大人特意关照过的人,我会好好的对你,墙角的桌子和笔墨纸砚是特意为你备下的,你若是想到了什么就写在上面。” 正儿看着牢头肥头大耳的模样,说起话来也柔和,感觉应当是一个和善的人,“你们大人有说过需要写什么吗?” 牢头不过是见正儿是牢中年纪最小的囚犯,这才多说了两句,没想到正儿也是人小鬼大的,来到了这种地方也不害怕。 “这我就不知道,毕竟大人高高在上怎么会关注你一个小囚犯呢!刚才我和你说的话都是大人的手下传递的,你只需要照做就可以了。” “那,牢头,你们大人又是谁?”正儿继续追问,不放过任何一个有用的信息。 “想知道?那就拿钱来。”牢头挑眉看着正儿。 公子灵派人将正儿和宾儿掳走的时候并未取下两人身上携带的各种物什。 正儿身上唯一值钱的便是系在腰间的玉佩,轻轻抚摸了一下便准备取下。 隔壁牢房的囚犯善意的提醒,“小孩,你可别上当了,他不是什么好人。” 牢头狞笑的看了过去,扬了扬手里的拳头,“周扒皮,你是想尝尝我鞭子的厉害吗?小孩,别害怕,我一个大老爷们怎么会骗你一个小孩的钱呢!” 正儿对牢头的印象直线下跌,这翻脸比翻书还快啊,初遭牢狱之灾他的心中也很没有底,拉着宾儿到了墙角。 牢头缓慢的朝着正儿走去,居高临下睥睨着缩在墙角的正儿,“小孩,你给我的玉佩呢!快拿给我!” 牢头的表情极为贪婪,正儿感慨是他太年轻是人是狗分不清,“牢头大人,还麻烦你多多关照。” “好说,只要你好好完成大人交代给你的任务,我会好好照顾你。”牢头话锋一转,脸色一变,“但你若是不识好歹,让我为难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正儿明白公子灵要的是什么,他要以此来要挟公子灵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若是不给那他恐怕就会遭受到皮肉之苦,他也有自己的法子,执笔开始在纸上写着火药的配方,不过他也留了一手,将火药的配比降到了最弱的程度,先将公子灵稳住了再说。 到了第二日,他便准备将写好的配方交给牢头了,却迟迟没有看见牢头来行事。 并且狱卒也很少来,只有到了每日饭点的时候才会来一趟。 牢中的伙食很差,毕竟外面辛苦劳作的农人都有饿死亦或是卖儿卖女的,牢中这群人们无论是否被冤枉被关押在这里的,至少在明面上都是有罪之人。 能够有的吃,不会饿死已经是万幸了。 每一日就只有两顿,早上一顿和晚上的一顿,标配是一碗粥,粥可以用清澈见底来形容,其次便是一个窝窝头,窝窝头已经有了很明显的搜味了,也不知是在什么地方找寻到的这般多过期的窝窝头。 刚开始正儿和宾儿对于窝窝头还难以下咽,只是将粥喝了,窝窝头则扔在了一旁。 这个举动将隔壁牢房的人肚子里的馋虫可勾了出来,“小孩,若是你不吃就给我啊,我吃。” 正儿将窝窝头拿在手里,最终还是放在了破碗里,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方,就不可能有好的食物吃了。 “我还不饿待会吃。”他回绝了。 宾儿可怜巴巴的看着正儿,“我们还要在这个地方呆多久啊。” 正儿摇了摇头,他的心中也没有底。 到了晚上的时候,正儿和宾儿便实在是挨不住了,眼睛开始冒着金星。 看着破碗里的窝窝头不停的吞着唾沫,宾儿忍不住了,拿着窝窝头放在嘴里快速的咀嚼了起来。 “味道怎么样?”正儿也已经忍到极限了。 没有水可以喝,宾儿艰难的将窝窝头咽下去,“味道嘛怎么说,算了我还是不说了,免得影响你的味道。” 正儿随即也将窝窝头拿在手里。憋着气,囫囵的便吞了下去。 许是饿急了的原因,其实味道也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差。 隔壁的狱友笑了笑,“看你们俩的样子就知道没有受过苦,过些日子就习惯这里的生活了,不过你们也不要太绝望,运气好一些茅坑的周围会有杂草长出来可以吃吃。” 另一个狱友结果话,“这还不是运气最好的时候,我前些时日语气贼好,抓到了一只小老鼠,那味道别提有多好了。” 正儿的空腔里还回味了馊味,听着狱友的描述感觉一阵恶心,抄点吐出来。 翌日。 到了狱卒来送早餐的时刻了,将昨日的破碗收了回去,又放了两个新碗,便准备离开。 “请等等,我有话要说。”正儿是再也吃不下馊了的窝窝头了。 “你有什么事情。”狱卒还有很多的食物要送,并没有什么耐心 第二百四十四章 严密 “牢头让我写的我已经写好了,他什么时候来拿?”正儿感觉只有以此来换一些好吃的。 狱卒面无表情的看着正儿,伸出了手,“交给我便是。” 正儿死死护住写好的配方,仿佛配方是稀世珍宝,“给你也行,但我身子骨弱吃不惯这些馊了的窝窝头,你们换些能吃的来我就给你。” 正儿初来乍到,对于这儿并不是很了解,他还不知这个牢房虽然外观看上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但是实则这里关押的都是一些很重要的犯人,因此是封闭式的管理。 想要来探监是绝不可能的,至少被关押在这里的犯人还从未见过来探监的人。 既然是封闭式管理对于犯人的看守有多么的严格就不必说了,为了安全起见对于狱卒也是如此。 平日里没有任何的法子能够离开负责的区域,每日的吃食和换洗的衣物也是有专门的人送来。 狱卒比起犯人也只是多了一些自由,平日的行动也得三人一组,每月才能回家待上五日。 即使是正儿将许诺拿来了正常的食物,他就用“重金”购买,狱卒也只能爱莫能助。 “想吃好的只能去和牢头说,我们做不得主。” 正儿的火气也上来了,安安稳稳的待在这个牢中就只有等死,必须得折腾些事来才有出路,“那就将你们牢头给叫来,小爷我有话和他说。” “按照惯例,牢头明日就会来,你别急。” 接下来正儿又与另外两个狱卒做了简单的交流,这才发现不知是否有意为之,这里的狱卒很是死板,一点也不知道变通,有银子也不知道赚。 看着这些人这一辈子也到头,未来也只能在这里做个狱卒。 他的心中也浮现了另一种可能,便是这里规矩甚严,狱卒这才不敢来赚外快! 不过他也得到了一个有用的消息,便是牢头明日会来,到时候再会会牢头或许便能够有结果。 他有自信,等着牢头来了通过他写的配方能够换取一些事物,改善一下伙食。 有了这个想法他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只要在忍受一日的窝窝头和稀粥,明日就能改善伙食了。 “宾儿,这是你的”正儿将窝窝头退到了宾儿的面前。 宾儿的脸色有些难看,“昨日我吃了这东西就感觉肚子不舒服,你呢?” “我还好,半夜的时候有点难受,蹲了一会茅坑就好多了。” “唉,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宾儿手捧窝窝头,很是忧伤。 正儿捏着鼻子,喝了一口稀粥,然后便将窝窝头放在了嘴里,接着又大口大口的将粥喝完,窝窝头便全部吞到肚子里。 肚子里有了食物,头晕眼花的感觉总终于是缓解了一点,力气也跟着恢复了一点。 便走到牢房的一侧,看着枕着手躺在地上假寐的老张,拾取一块小石头仍在了老张的旁边。 “干嘛啊,吃饱了没有事情干?”老张的心中不好,昨日没有将正儿和宾儿的馊窝窝头要到手,他来到这里就没有吃上过一次饱饭。 正儿也不恼,“老张呀,等明日我请牢头给我一些好吃的,到时候分你一些,让你也吃点好吃的,还吃什么窝窝头啊。” “唉!”老张摇摇头。 附近牢房里的人听闻了此话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你们这是怎么了?”正儿的心也跟着提了提,总感觉明日的事情不会顺利,“难道你们不相信牢头明日会给我吃的?我这个有他们需要的东西,我会和牢头谈条件才会给。” 老张拿了根肮脏的稻草慢悠悠叼在嘴里:“小孩,你才来牢中有些事还不清楚,每次牢头来牢房都会带走一个人,说是审问,但却从未有人回来过,即使你能够将食物讨来又如何?明日不知道会轮到我们这里的那一个人了。” 正儿警惕了起来:“是不是斩首了?” “斩首?呵!”老张嗤笑了一声,“一开始我们也当是被斩首了,但在这里关押的时间长了,难免会说起自己为何被抓进来,若真是斩首我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忧的了。” “对了,你们是为何被关押进来的。” 老张摇了摇头,直说自的,“那些被带走的人犯的罪全都不致死,而且官府也只判决他们被关上几月罢了,怎么就会被斩首呢!” “那就是回家去了?又或者是他们骗了你们,其实他们犯的罪很严重。”正儿的心中有着猜测。 老张依旧是摇摇头,“咱们这个牢房中,还有被带走的犯人亲属后来也被关押进来了,一问才知,被带走的犯人也并没有回到家,他们来西垂城就是为了寻找家人,结果也被抓进来了。” “那就是犯了很严重的事情,然后被斩首了呗,那些被带走的犯人骗了你们。”宾儿和正儿背对背靠着。 “这不可能,若是只有几个人还能理解,但是我来到这里已经有陆陆续续的有几十人被带走了,总不可能这几十个人都默契的说谎?” 宾儿不说话了,心中担忧了起来,现在也不想着出去了,活下来比什么都好。 老张叹了口气,又继续道,“其实在你们二人被关押进来的那日,牢头带出去了一人,此人是来寻找哥哥的,他的哥哥是半年前在西垂消失的,他也糊里糊涂的被抓了进来,来到这里询问了一下才知道他的哥哥当初也在这间牢房里,同样也是被牢房带出了失去了消息。” 正儿听见这个消息心里也有些震惊,那些被带走的人是做什么去了? 再次打量了一下狱友们,在这里生活还真是不易,还要忍受心理上的折磨啊。 “老张,你以前是做什么的?为什么来了这个地方。” “我是大夫,我是被冤枉关押到了这里。”老张顿了顿,又补充了几句,“我的确有怨,王司徒说我谋害他的庶子,将我送到了官府。结果官府根本就没有审理我的案子,直接将我送到了这个地方,都快一年了,那毒真不是我下的。” 正儿对面牢房中的青年人看起来还较为壮硕,应当进来的时日还不久,便询问了一下。 青年人也叹息:“我和我的兄弟们也是被冤枉的,我们根本就没有通敌叛国,是有人构陷,糊里糊涂的就被带到了这里,根本没有给我们辩解的机会。” 宾儿已经开始微微颤抖了,感觉这座监狱仿佛要吃了他一般。 正儿则要好一点,他敏锐地发现了异常的地方。 乍一听这里的人全部是遭受了不白之冤,但一细想王司徒的庶子可不是随便就能谋害的,构陷普通人也用不上通敌叛国的罪名,这牢里的人定有真本事,让人给忌惮了。 想到此正儿变成了一个晚辈的态度,与众人交流着。 “请问你怎么称呼?” 第二百四十五章 争锋 对面牢房的青年也想找个人说说话,“我叫周尚意,你也可以管我叫老周。你们呢?叫什么名字,年纪轻轻的怎么就进来的?” 正儿回头看了看躺在草堆上的宾儿,摇了摇头,“这是我的兄弟宾儿,我是正儿,我们俩是秦国的公子庶子,因不讨父母喜欢糊里糊涂的就被人送到了这里。” “原来是这样啊”周尚意点了点头,“你来的那一日我就好奇你俩穿的衣料不简单,原来的公子的儿子。” “公子的儿子怎么样?现在不依然成为了阶下囚。”正儿无奈的笑了笑。 “唉,这窝窝头怎么要命啊”宾儿拉了几次肚子已经虚弱无力。 周尚意安慰,“没事,我刚来的时候也是这样,过上几日不仅口味习惯了身体也习惯了。” “但愿吧。”宾儿换了一个姿势趴在草堆上,感觉好受了一点。 周尚意再次上下打量了一下宾儿,“不过我挺好奇的,你们不过十来岁,听你们的谈吐也不像是纨绔子弟,难道是被陷害才让父母厌弃你的吗?” 他虽然没有经历过豪门恩怨,但是也没少说书人说,谁谁家的公子为了自身的利益不惜残害手足。 “算是这样子”正儿也躺在地上,“不过我也算幸运,平日琢磨出了一些小玩意入了我爹的眼,我一时半会也死不了,还能在这里继续苟延残喘。” 周尚意有着大侠的豪气,站起来趴在牢门上,吐了一口唾沫,“要我说你爹可真是个畜生,他是秦国哪一位公子,等我出去之后一定找他评评理。” 正儿捕捉到了重点,“出去?莫非老周有什么法子能够离开这个地方?” 他有信心只要离开了这里,凭借着自己的聪明才智让公子灵付出代价。 周尚意看了看四周,然后将声音压低,“好办法倒是没有,不过只要能解开我身上的手镣脚镣,我和我兄弟定能打出去。” 正儿拱了拱手,“看来我应该称呼你为周大侠了!” 周尚意脸上倏地过了一抹得意的笑容,“想当年,我和我兄弟曾经勇闯敌军驻地,一把火烧了敌军的粮草,就这样一个破牢哪能拦得下我,老子迟早会出去。” 周尚意隔壁牢笼的老者忽然睁开了眼睛,瞪了一眼周尚意,“不可逞匹夫之勇。” 牢中众人对这老者十分恭敬,自打老者开口说话,闹哄哄的声音顿时消失不见。 周尚意拱手,“相爷,你可有法子?” “相爷?”正儿喃喃自语,朝着老者看了过去。 他的师父便是相爷,那现在牢房里的这个相爷又是哪儿来的? 相爷自谦道,“什么相爷啊,当朝的相爷早就换了人了,我如今不过是一阶下囚而已。算起来我是牢中待得最久之人了。” 老张在牢里也待了有半年时日了,听见相爷说话的次数恐怕一只手便能数的清楚,好奇的询问,“那相爷可知晓那些离开的人都去了什么地方了?” 相爷微微思索了一下,“其实最开始这做大牢并不是这个样子,那些被关押到此处的犯人若是查明是冤枉的便会被放出去,亦或是服刑结束便会被放出去。” “那现在这是?”老张心惊。 相爷继续说,“如今以审讯的名义将人带出去便杳无音信大概是从两年前开始的,在两年前的某一天,看守此处的牢头和狱卒全部换了人了,具体是什么原因我也没有弄明白。” 正儿思索了一会也终于发现了说话的相爷是何人了。 牢房中的这个相爷曾经与他的师父为秦国的左右相。 但两人有一个很大的区别,一个是主和派,一个是主战派。 他还听说牢狱里的相爷曾经颁布一系列变法,虽然得到了秦王的支持,但却影响到了贵族世家的利益。 贵族世家当然不会任由他们的权益遭到侵害,他们是因为新法受到了利益损害,那就从别的地方在一点一点的补回来,最终遭遇到损失的还是普通百姓。 变法效果倒很显著,秦国的经济也因此稳步提升,但这也激发了秦国内部的矛盾。 而他的师父便是在那个时候被秦国从别国请了回来,担任秦国的相爷。 他的师父那时候也较为年轻,心中还有理想有抱负,想要在秦国大展拳脚有一番作为。 但是与牢狱里的相爷在观念是却有着很深的分歧,两人经常会在朝堂上针锋相对。 至于两人是如何斗,如何交手的外界并没有传闻。 他也只知晓在最后的斗战中师父赢了,牢狱里的相爷便在那个时候在秦国销声匿迹。 坊间的人也有过很多的猜测,最多的便是去到了别国,后来一直没有消息传来世人也渐渐的忘记了。 原来是被关押到了打牢之中,难怪会销声匿迹。 看来这个大牢的水很深啊! 从正儿来到大牢的那一刻开始,相爷便将正儿的一举一动看在眼中,他敏锐的发现正儿又很深的心机,虽然在前几次的试探中以失败而告终,但这也是正常的事情。 即使是他也不可能一见面就将对方的心思摸透,正儿如今明了大牢的情况,会选择见机行事。 “我觉得这个小孩儿或许会有办法将我们带出去。” 正儿躺在宾儿的旁边正在思索着事情,冷不丁的听见相爷忽然提起他,并且还觉着他能带众人出去?着实惊了一下, 既然大牢中的这些人不是等闲之辈,定然心中也有着各自的小九九,他没有必要当出头鸟,“相爷你高看我了,我不过是一个小孩儿罢了。” 相爷笑了笑,“你不用急着否认,虽然你现在身处于大牢之中,但是你身上有一样旁人很需要的东西,若是我们这里有人能够出去那就非你莫属了,只是不知道你出去以后是否还会记得我们这些狱友?” 他的目光很毒辣,似乎一眼就看穿了正儿的内心。 正儿还摸不清整个大牢的情形,也不知这些同为阶下囚的狱友是否可靠,万一回头就到狱卒那儿将他给卖了呢? “相爷,我还不知道我能不能出去呢!”他依然只给一个模糊的回答。 相爷捋了捋已经花白的长胡须,“放心,你若是救得我们出大牢,定会得到丰厚的回报,比如:人,钱,你都能得到。” 对于此话正儿到是能够信个八九分,他曾经听闻相爷有弟子三千,其中还有七十二人大有作为,各国都奉为座上宾亦或是担有实职。 另外还有一百零四人如今也已崭露头角,这些人还在坚持不懈的打探着消失的相爷,他们的师傅踪迹。 若是他能够出力将相爷救出去,这些人定会好好的感谢他,能够得到丰厚的回报,踏平公子府不是什么难事。 他现在已经知晓了老者的身份是相爷,并且将老者顺利的带出这座监牢便可以得到丰厚的回报。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周尚意一帮兄弟之所以会被人陷害入狱,是因为负责押送户曹拨给各地慈幼庄的二十万两银子。 这二十万两银子得分给南方上千个慈幼庄,但却有人打起了这批银子主意。 在周尚意带着兄弟押送银子离开西垂城,走了十日山路的时候便遇上危机了。 半路杀出了一群黑衣人要来截杀他们,并且武艺还十分高强。 周尚意当即将所有报信的信鸽放飞了,但是却并没有得到任何的援助。 他带着兄弟们苦苦的抵抗,上百人的对于最后只剩下了不到一半,好在将银子顺利的保存了下来。 在这之后他便临时改变了路线,然后与最信任的兄弟彻夜长谈了一次。 他与兄弟都一直认为队伍当中有内奸的存在,否则押送的路线是不可能暴露出去的。 如今内奸还没有揪出来,位置迟早还会暴露,于是他带着亲信将二十万两白银藏在了山里。 同时他也留下了蛛丝马迹让内奸知晓是他们将银子给藏了起来。 果不其然,队伍里的人发现银子不在纷纷大急,他也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要去报官。 若是官府插手,找到银子之后定然会将银子扣押,那内奸就只能落空。 内奸怎么可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内奸就在他准备报官的当晚出现,逼他说出银子的下落。 周尚意便以此顺利的发现了内奸就是他的副将! 这令他万万没有想到,就在他准备亲手除掉副将的时候,变故再次发生了,一大波黑衣人袭来。 他与兄弟拼命的抵抗最能抵不过只能节节败退,兄弟也再次减少了一半。 黑衣人步步紧逼,逼他交出银子。 若是银子丢了他也是一个死,只能再次拼命抵抗,黑衣人不断有支援,而他仿若一座孤岛,得不到任何的援助。 最终他和剩下的将士全部被内奸绑了,接着便严刑拷打一番后将他们一行人送到了这个牢中。 而他们被关押在这里的罪名百年是勾结外敌,私藏救济银两。 对此他是百口莫辩,他是为了以此来追查出内奸是何人,这才将二十万两银子藏匿了起来,不让也不会故意留下痕迹,本打算在审讯他的时候就说出银子的藏匿地。 但来到这个大牢才发现,看守这个牢房的狱长也是一个狗官,和副将那一伙人之间还有责千丝万缕的关系。 而他是决不会说出银子下落。 第二百四十六章 敷衍 正儿已经隐隐约约的感觉到关押在这里的人各有隐情,并且各有各的能力。 他将这些人顺利的带出了牢房,或许日后这些人就会为他所用。 如此一来公子灵还不得在他的脚下俯首称臣。 有了这个想法,正儿也不觉得在这里的日子难过,反而将其当做了一次机会,或许这一次的牢狱之灾会改变的他的一生。 过了一日,上响狱卒来送吃食的时候牢头也跟着来了,他已经知晓了正儿要见他,便径直到了正儿的的牢房外边。 “东西呢?”狱卒依然是笑语晏晏。 “就在这儿。”正儿扬了扬手里的信纸。 他思考了一夜,最终还是将最后写的缩小版火药包配方撕了。 公子灵已经见识到了正常配方的威力,若是拿着他的改若配方,定然会觉着他是故意为之,如此一来只会偷鸡不成蚀把米。 他的手头也不只是火药包一种能够吸引公子灵的物什,用一个区区炸药包打消公子灵对他的戒心何乐不为呢! 牢头将信纸接在手里,并没有看上面的内容,直接放在放在了怀里好好的装了起来。 然后回忆着他接到的,然他摸不着头脑的命令,“还要将激素的配方也写在纸上交给我。” “好,我现在就去写,请牢头稍等。”正儿这一次在书写激素配方的时候没有做任何的隐瞒。 即使公子灵得到了配方,并且还可以利用他留在屋子里的那些器材。 但是提炼激素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最后还是得请他来演示具体的做法才行,或许可以在这个时候找机会离开大牢。 牢头则在大牢中慢悠悠的溜达了起来,没到一间牢房外面便会驻足小会,观察一下牢房里的犯人,犹如是在集市上挑选一块晌午吃的猪肉一般。 每当牢头从一间牢房外离开的时候,身处牢房里的狱卒便会松一口气。 牢头最终走到了监狱的尽头,已经将所有的牢房观察了一遍,垂眼看着这最后一间牢房里的犯人,“我记得你刚进来的时候很胖,看来牢中的日子的确很苦,让你这样快就瘦下来了,爷爷我今日就审讯你了,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有罪。” “大人,我在这里过的很好,我很喜欢这里的生活,我真的有罪,我甘愿受罚。” “呵呵。”牢头嗤笑两声,大手一挥,狱卒便将犯人押了出来。 这里是监狱的尽头了,距离正儿所在的地方很远,他并不知晓有犯人被带走了。 犯人跟在牢头身后朝着审讯室走去的时候,脚上带着的铁链碰撞发出了铿锵的声响,在寂静的监狱之中传的格外的悠远。 这是牢中不成文的规定,无论是谁在离开的时候都以这样的方式向昔日的狱友道别。 因为他们这一次的分别便是永别了。 铁链碰撞发出的铿锵声,狠狠的刺激着监狱里众人那脆弱的心理,有的人已经经受了许多次这样的煎熬。 周尚意回忆着自从到了这座监狱之中,过的猪狗不如的日子,他压制不足心中的冲动爆发了。 趴在牢门上怒喝,“死猪扒,你要带他去什么地方?” 牢头虽然已经快走到监狱的出口了,不过还是听见了周尚意的叫骂声。 他也不恼,勾起嘴角笑了笑,答,“你是被关傻了吗?我当然是带着他去审讯室审问了呀,你们一个个的哭丧着脸做什么,若他是清白的马上就能回家了,岂不是皆大欢喜。” “死猪扒,你放屁。”周尚意继续趴在牢门上怒喝,“当初被你带走的犯人家属都找来了,都说他们没有回家,老实说你带着这些人去了什么地方。” “呵”牢头嘲讽着,“你们这些人全都卖主求荣见利忘义,重获自由就当然是拿着用良心换来的钱逍遥快活去了,谁还想着回家,居然还有脸来找我的麻烦。” “若你说的是实情,那为何还要将上西垂城寻找他们的亲属关起来,你敢说不是因为怕犯人被你折磨死的消息被泄露出去。”周尚意继续咄咄逼人。 牢头仿佛听见了天大的笑话,讥笑声音在监狱之中回荡着,听着格外的渗人。 他不过是小小的牢头罢了,只是在这小小的监狱有一些权力,他也是听从上面的人吩咐行事。 这些人为何会关押在这里他不想管,他也管不了。 “周尚意,看来你的皮又痒了,给我狠狠的打。” 牢头话音刚落,便有狱卒冲着周尚意的牢房而来。 正儿心里担忧,若是周尚意别打残了,他日后前进的道路上岂不是要少了一员猛将阻力?这个使不得啊。 赶紧趴在牢门上,朝着牢头所在的方向望去,“牢头,你让我写的激素我已经写到了,就别打住在我对面的人了。” 牢头的回话并没有传来。 狱卒在此刻也已经冲了过来,打开牢门便开始对着周尚意开始拳打脚踢了。 周尚意虽然被手镣脚镣束缚着,但也不至于使不上劲,他也不甘心不屈辱,逮着一个狱卒别狠狠的揍。 只是他反抗的越厉害,围着他的狱卒便打的越起劲。 正儿眼看着这么下去周尚意恐怕就会有生命危险了,赶紧再次补了一句,“别打了,牢头,你若是在不吩咐停手,我就要失忆了。” 牢头的声音这才从另外一头传来,“行了,你们可以停手了。” 狱卒这才纷纷停手,纷纷从牢房中走了出来。 正儿留意到走在最后的狱卒已经是鼻青脸肿,心下再次对周尚意的感到佩服。 在长期吃不饱的情况之下面对几人的围攻还能反击,武艺定然不弱。 牢头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小孩你听着,这一次是你的运气好,我并不是怕了你的威胁,因为大人在外面等着,我给大人一个面子。 并且你记得,你在这里也没什么特殊的地方,大人派人将你送来的时候说了,对于你身上的东西也不必强求,若是你不听话那就带你去审讯。” 狱卒骂骂咧咧的将周尚意的牢门再次捆上了铁链,而周商议也不好过,躺在地上不停的吆喝,方才的那一顿打他是挨的不轻。 不了小会,一个狱卒朝着正儿的牢房走了过来,“将你写好的交给我,快一点,大人还在外面等着呢。” 正儿还在回想着牢头说的话,来了一个大人在外面等着,此人莫非是公子灵? “牢头”正儿并没有马上将信纸交给狱卒,“方才你说的大人是不是某一位公子?” 为了保险起见,他并没有将公子灵的全名说出来。 他感觉有很大可能此处是公子灵在掌管,若真是如此公子灵还真是伤心病狂啊。 同时他也担忧狱友们若是知晓他是公子灵的儿子,日后会不会恨他。 倘若对他有了抵触情绪,日后想要为他所用那就困难了,不许得小心一点才行。 “什么公子,明明是……”牢头差点说漏嘴,回过神来痛骂道,“你这小崽子是想套我话?你等着,我现在就去将东西给了大人,让大人杀了你。” “你以为你们大人只是要我今日写的东西吗?我告诉你,我会好好的活很久。” 正儿说完便将信纸交给了狱卒,目前他至少不用担心安慰如何。 “哼”牢头满意的拿着信纸,领走是啐了一口,“待会再回来收拾你,你等着。” 公子府的宴客厅。 桌案上摆着许多茶杯,杯子里放着各种各样的浆饮。 而桌畔有三人,分别是公子灵、华丹丹和相爷。 相爷的脸色不怎么好看,有意无意的暗中瞪了公子临好几眼。 华丹丹笑了笑,指着桌上的浆饮做着解释,“相爷你看,这是水果榨出来的汁水,这是茶叶……相爷想喝什么自己挑,每一种的味道都不错。” 相爷看着这满桌的美味将饮并没有丝毫的胃口,他的心里跟个明镜一般,这对夫妇不过还想要继续来敷衍他。 “多谢灵夫人的好意,不过我又不贪口舌之欲,不必这样麻烦了,品尝那就免了。” 华丹丹轻轻的靠在公子灵的肩膀上,神色有些委屈,“虽然相爷看不上府上的这些茶点,不过这也是我的一片心意,为了做这些浆饮可是下了不少的功夫,相爷就每一种品尝一下给我一个意见如何?” 相爷冷哼,“浆饮我就不喝了,我来就是想问问正儿是如何死的?好端端的正儿为何就得了天花?” 华丹丹面带微笑,“请相爷恕罪,此乃家丑,不便告诉相爷,还请相爷为我们府上留一些颜面。” 华丹丹将姿态放得极低,相爷也不能紧紧相逼,此事说到底是旁人的家事,他没有权利让旁人必须告知。 “既然如此老夫就告辞了。”相爷的脸色很不好看。 公子灵起身,“我送送相爷。” 除了正院华丹丹吩咐工匠修建了一个回廊,可以避避烈日,整个公子府都没有回廊了。 而此刻已经临近晌午,火辣的太阳高悬在天空,烈日的余温毫不保留的照射在阳光之下行走的公子灵和相爷身上,两人只是走了一小段路边开始汗流浃背了。 西垂城风沙大,屋子也都是由黄沙修筑成的,地面必须得不停洒水,才能控制住飞扬的风沙。 相爷心中有事,并没有留意到脚下是个什么样的情况,一个不小心便踩到了一团水。 第二百四十七章 相信 “太惨了”躺在床上看小说的华颦颦,心里愤怒无比。 花平平不是书中的女主角吗?命运怎么会这样悲惨。 她在娘家除了软弱的亲娘便再也没有人疼爱,如今还替嫁给了周屠夫,未来的日子就跟泡在苦水一样,还怎么过下去。 这本小说真是越看越生气,一群心肝烂透的人只会欺负老实人,好想进到书中给他们一人一耳光~ 华颦颦再次往后翻了翻,已经出现了‘未完待续’四个字,正好困意袭来,便将手机扔在床头,缩进了温暖的被窝里呼呼大睡。 “怎么这么热!”华颦颦将手放在眼睛上望天:“冬天的太阳何时也这么烈了?” 四周望了一圈,心里更加的疑惑,她怎么会站在田坎上,低眼看见脚边居然是金黄的麦穗和绿色的野草,并且四周的田地里还有不少农民穿着粗布衣?抢收麦子。 正是一副热火朝天,欣欣向荣的劳作景象。 她又抬起左手瞧了一眼,分明是小孩的手掌同时沾满了泥土,穿的是发黄的粗布麻衣,拉了拉紧绷的腋下,一看就是用小衣服改大穿的。 再看看右手,提着一把小镰刀,一步之外还放着一个小背篓。 这一切皆预示着正在干着农活。 并且她感觉自己此刻是汗流浃背、浑身疲劳,像是已经在田地里劳作了很久。 这副场给她一种格外熟悉的感觉,若是没有记错,待会有一个妇人让她去树荫下歇息一会。 章颦颦扶额:“果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不出所料,一个妇人的声音从身后传入里耳朵里。 “平平累了吧!去树荫下休息一会,待会你三婶子就送饭来了。” 章颦颦回过头打量着妇人,三十左右的年纪,头上挽着一根木钗,丹凤眼,厚嘴唇,小说中张李氏的模样便是这样,她是花平平的亲娘花李氏。 华颦颦心里莫名畅快,若是剧情能够进行到周屠夫要强花平平的时候那就好了,她定要周屠夫再也当不成男人。 张李氏没有听见回答声,却看见花平平一脸坏笑,本就长不怎样,还歪着嘴角笑格外的难看,张李氏简直不忍直视,垂下头提高了音量:“累着了吧,快去休息一会。” “好的”花平平说完便朝着树荫下走了过去。 路上却有一阵刺耳的声音充斥着她的耳膜。 “呕,你快看,花家那胖妞勾着嘴角,满脸的肉堆积在一起的样子真恶心。”十几步之外的几个少年对着花平平指指点点。 小说里的花平平便是个胖妞,她爹在离家打仗的前夕家里已经有了二两银子的积蓄,却因为她贪吃,花李氏给她开小灶慢慢的用完了。 花平平虽是觉着自己在梦中,却依然无法无视别人的恶语相向,狠狠的剜了一眼说话的人群,然后便抬头挺胸大步的朝着树荫走去。 “这.......往日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人花平平转性了?”少年疑惑了摸了摸头。 “我告诉你个秘密,许是觉着她能嫁给周屠夫,能够有人给她撑腰了呗?” “她做白日梦啊,周屠夫能真心对她?” “贪财拜金呗!” 花平平悠闲的躺在树荫下,呼吸着田野之中的新鲜空气,心里叹到,果真是没有被污染的空气闻起来便格外的香甜,这个梦做的值。 嘴里叼了一根狗尾巴草,一只手枕在后脑勺的下面,享受着乡村风光。 若是没有身上传来的阵阵汗臭味煞风景就更好了。 …… “娘子”一个粗狂的声音在花平平的耳边响起:“你在这儿啊!” 她闻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脸蛋子两旁分别掉了一块赘肉,皮肤因为黝黑并不怎么可爱的胖子,正是周屠夫。 “你说啥?”花平平愣了片刻,立马回忆起了小说里的情节,周屠夫好像就是这会将这个噩耗告知花平平的。 “那我再说一遍”周屠夫嘿嘿笑了两声,又猥琐的搓了搓胖手,亲热的高声道:“娘子。” 四周忙活的村民又不少听见了,纷纷停下了手里的活计,准备看热闹。 花平平想起她之前的豪言壮语,燃起了斗志不甘示弱的回道,“相公。”说完还抛了一个媚眼,然后从地上撑坐了起来。 这次换周屠夫愣了片刻,赶紧回话:“好好。” 花平平上下扫视着,卖猪肉的果真是有钱啊,吃的跟个气球一样。 周屠夫心里放心了不少,最担心的便是要死要活不嫁,又道:“娘子,你放心,跟我了之后我定让你每日吃饱饭,还有猪下水改善伙食,我还让两个女儿来伺候你。” 花平平捂着嘴唇笑了笑,心想她可不是来吃猪下水的。 不过面上还是配合周屠夫的演出:“那真是太好了,我在家中每日干活可辛苦了,终于可以有人伺候我,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嫁给你了。” 说完还用食指轻轻的在周屠夫,比寻常女人还要饱满的胸膛戳了一下。 “哎呦喂”周屠夫很享受的望天,他是越来越喜欢花平平了:“娘子呀,为夫也想早点娶你过门,不过得按照规矩,明日洞房,你就在耐心的等待一晚上。” 花李氏收到张道志的传话,一路小跑过来,正巧看见了两人打情骂俏的一幕。 花平平在她的记忆里应当是看见周屠夫便会躲着走的人,着实被这一幕给惊呆了。 “平平”花李氏怒喝道:“你是不是被吓傻了?。” 周屠夫对着与他年纪差不多大的花李氏,笑嘻嘻的厚着脸皮:“岳母好,平平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你.......你”花李氏被突然起来的岳母二字懵晕了,不知该说些什么。 花平平接过话,柔声说:“你既然要娶我了,那就给我娘买一个镯子吧!” “镯子好说,我给你也送一个。”周屠夫痛快的答应了下来,他原配的嫁妆中就有好几个镯子,也不值几个钱,正好可以哄小姑娘开心用。 “相公,你人真好。”花平平锤了一下周屠夫颇有弹性的胸膛。 “哎呦”周屠夫感觉他很享受这种感觉,期待的看着花平平再来一次! 花李氏在一旁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先说不能让女儿羊入虎口,纵使周屠夫是个值得托付的人,这还没有过门也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打情骂俏。 “你给我滚回去,你就这样贪吃吗?”她能想到让女儿改变的唯一原因,便是周屠夫家里肉多。 花平平在看小说的时候,便对软弱的花李氏人设不满了,家庭殷实的男人她不嫁,非得嫁给花平平的爹花老二。 花老二顾名思义,在家排行老二,不上不下的很容易被忽略的儿子,老二娶得儿媳妇在家地位自然更低了,低就暂且不说了,花李氏娘家条件实际上要比花家高上一大截,花李氏为了面子还不找娘家人撑腰,自己窝囊死还要带着孩子一起遭罪。 她双手抱胸,冷着语气:“我如今在长身体多吃点有什么错,是你这个当娘的没有本事自己被欺负,还让我也跟着受苦,当初嫁的如果是牛人,我们的生活至于会这般清苦吗?” 花李氏闻言脸红了,像是红富士苹果红! 和她一块长大的小林哥如今被小司农任命为牛人,专门负责她娘家镇上的养牛一事,因此地位颇高。 原本她是可以嫁给小林哥过生富足的生活,却因为偶然相识了花老二,便被她的孝心,外形,踏实肯干等品质给吸引了,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非花老二不嫁。 不过这些事情她深深的埋藏在了心底,本村并没有人知晓,花平平是怎么知道的。 心里又羞又恼又气的她,扬起手掌狠狠的给了花平平一巴掌,“你将哪儿听到嚼舌根的话拿出来学舌。” 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着实将花平平给打蒙了,摇摇晃晃一副随时倒地的样子。 周屠夫虽然是个胖子却眼疾手快,身手灵活,抢在花李氏之前扶住了花平平,不断的按揉腰部上的赘肉顺道揩油。 “娘子,打在你的身上痛在我的心里啊。” “岳母,你也真是的,怎么打娘子呢?有话好好说呗。” 花平平站稳,从懵逼的状态中回过神。 方才的那嘹亮的巴掌声音,在她脸上留下的火辣辣疼却还没有消失。 分明是在梦境里,为何痛感会如此的真实。 话说,做梦是不应该知道痛。 她还感觉到了周屠夫按揉她的水桶腰,酥麻的感觉让她忍不住想笑。 蓦然,她明白了。 猛地将周屠夫扶着她的手甩开,“我不嫁了,我不嫁了,我不嫁了。” 周屠夫也不恼,哈哈大笑,“娘子真是有情趣。” 花平平狠狠的用右手掐了一下左手手背上的肉,强烈的痛感让她只能接受这个现实。 抬眼看着站在她面前,一脸荡笑的肥头大耳周屠夫,心里渐渐有点明白小说里的花平平当初面对的无奈了。 这短小的肥胳膊肥腿,能扭过膀大腰粗的周屠夫吗? “那我就明日在家里等着娘子。”周屠夫哈哈的大笑的离开了。 四周看热闹的村民,看着正主走了便开始小声的议论。 “周屠夫仗着自己有点银子,可祸害了不少姑娘。” “是啊,姑娘看见他了便会躲着走,我这还是第一次看见会有主动对他投怀送抱的人。” “许是惦记周屠夫是个杀猪匠顿顿有猪下水吃,日后可有她好受的。” “翠翠唉。”花李氏红着眼眶,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先去吃晌饭吧。” 回到自家的田地里,三婶花王氏已经端着锅头,提着干饼子到了。 “平平来了啊”花三婶格外的热情:“来来,饭已经舀好了,我还特意给你挑了一个大饼子。” 第二百四十八章 发现 牢头虽然站在屋子的外面,面对而已只是一块刷了朱漆的屋门,依然恭敬的行了一个礼,“小孩说步骤为何出了问题得他查看了之后才能知晓,而且还让老奴转告大人,他要他的大箱子和纸上所写的材料。” “先进来再说”大人的话音落下,屋门也随之打开。 “牢头,请进!” “多谢。” 牢头走进了屋子,四周望了一眼,距离他上一次来的时候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屋子很小,地面铺着毛毡,为了避免火星,屋内也没有点灯。 在屋子的东边放在书案和椅子,桌上连纸笔也无,除了书案和椅子屋内也无其他摆设。 屋内还有两道门,不过这两道门紧闭着,不知道里面在做些什么,是做什么用处。 包括牢头屋内一共也只有四个人,书案后坐着个年轻人背对着众人看不见相貌,年轻人身侧还站着两个白衣男子,白衣男子则是劲装打扮,看着像是保护年轻人的侍卫。 牢头知道他们家大人每次背对人之时,就是烦心的时候,“大人在想着什么,老奴能否为大人分忧?” 年轻人对牢头的态度还算温和,像是爱惜下属的好主子,“你将大牢看守好了就行,将那小孩子的要求写在纸上交给激烟。我最近有些事情需要处理,等我忙完了你们记得提醒我。” “是。”年轻人也不是每日都来的狱中,一般情况下是牢头每隔五日从牢狱中带一人出来送到这个屋子里,而后便会有专门的人安排下一步。 年轻人这次要出去一个月,这个大牢让他放心不下,“牢中有没有刺头?若是有今日就拿出来一并砍了,等我回来后再慢慢补充人进去。” 牢头回话,“所有人都很听话,至于那个小孩,刚开始张狂了一段时日,现在也学乖了,每日老老实实的在牢房里做着自己的事情。” 年轻人声音突然尖锐起来,“来到我这儿就别给我摆臭架子,就像周尚意那一群杂碎还想用贰拾万两银子来威胁我,简直是狗屁,银不银子的我根本无所谓,我只想将他们一个个给扒皮抽筋。” 即便是牢头跟了年轻人五年,牢头也被年轻人尖锐的嗓音吓得瑟瑟发抖。 他一直觉得年轻人很莽撞,就像没脑子一样,只会打打打,杀杀杀,还有一种宁可玉碎的狠劲,但凭借这股狠劲年轻人混得是如鱼得水。 年轻人逐渐平静了下来,声音又变得悦耳动听,“我要走了。” “老奴送送大人。” 牢头将年轻人从另一条路送出了大牢。 大牢位于一片荒漠之中,偶尔还能听见传来的狼叫声。 而大牢的外观则是普通客栈的模样,若是牢中的人有机会出来看到这一幕景象,便能知晓这是一处私宅了。 自打上一次正儿提出了需要他的大箱子和信纸上的材料,牢头每一次到牢房之中便不会再询问正儿。 而正儿即使告诉牢头他又写好了新的内容,牢头对此也是不闻不问。 对此他担忧不已,难道是公子灵发现了异常?已经对他放弃希望了,要将他斩首什么的? 总之,就这么过去了快一月的时日,并没有什么异常的事情发生,正儿提着的心也渐渐放下了,安慰自己或许是想多了。 再次过了一旬,就在正儿已经快陷入绝望的时候,牢头来到了他的牢房前面,“小孩,大人让我问你,怎么让人相信你不会使用诡计?” 正儿重重的眨了眨眼,他觉得一来一回传话,想要拿到他的大箱子就得耗费一年的时日。 一年太久了,他等不起。 微微思索了小会,他选择了一个最直截了当的方法,“你去问问你们大人,需要我怎么做才能相信我,顺便让你们大人将想问的都一并说了。” “好。”牢头对于近日的交谈颇为满意。 正儿吞了一口唾沫,他很想念鸡鸭鱼肉的味道,即使没有这些,能吃上肉包子他也知足了: “那个牢头大人,能不能为我拿一些能吃的食物来,我还在长身体呢。” 牢头扯着嘴角,露出虎牙,“你想害死我吗?” 他的大人在监狱之中还有埋藏有眼线,对于监狱里的事情是了如指掌。 倘若私下给囚犯额外的食物,到时候恐怕连怎么是的都不知道。 正儿不在说话了,他对牢头也了解了一些,每当露出现在这个神情的时候便是真的动怒了,若是在坚持下去那就是自讨苦吃。 牢头气冲冲的带着选好的人离开了监狱。 正儿躺在宾儿的旁边,靠近耳畔道:“我现在能确定这牢的主人不是公子灵,并且也能确定这不是一座普通的大牢了。” “那这座大牢会是谁修建的?”宾儿对此其实并不怎么关心,但是能够找个话说总比独自躺在草堆上望着布满了蜘蛛网的屋顶有意思。 正儿微微思索了小会,“我猜应当也是在秦国有一些权势的人,否则没有能力将这么多的人关押在这里。” “你说的有道理啊,可还有什么发现。”宾儿来了一点兴致,侧身枕着手看着正儿。 “我这些日子一直在回忆一些事情,倒也有了一点线索了,我想起了当初在师父的书房中看见的秦国官服名录,这儿狱卒穿的官服乃是三年前的款式,四季衣裳是官吏们特有的福利,通常情况下官服的模样十几年并不会发生变化。 可不巧的是狱卒的衣裳去年做了改变,虽然变化大,但不注意却分辨不出,原本狱卒的衣裳上会有金线,但这三五年来都没仗可打,户曹来钱速度慢了许多,就将金线变成了黄线,方才我看的狱卒的衣裳边依然是用的金线,并且我们身处的这座大牢已经很是破旧,相爷还在这里待了许久了,我猜测这里可能是一座被遗弃的大牢。” 宾儿最近吃不饱肚子已经感觉脑袋在转速在不断的减慢,听的也不太懂,不过他还是点了一个头。 因为他知晓一个道理,正儿说的便不会有错。 “希望你说的那什么硫酸能够早些做出来,我们快些离开这个鬼地方。” “但愿吧。” 正儿的心里也没有底。 公子府 或许是当初徐夫人给公子灵吃食里添加的激素副作用太大了,到了入秋的时节气温的变化很大,公子灵偶然的染上了风寒一直没有好转的迹象,身体也彻底的垮了。 不过他依然坚持则每日早早的起来去上早朝,这一日他照例上了朝,在大殿中站了一会他便有了天旋地转的感觉。 接着他整个人便开始摇晃了起来,秦王正要训斥他无礼的时候,他直愣愣的倒在了地上。 这将秦王还给吓了一跳,还以为公子灵想要公然反抗,谋逆什么的! 最后经过御医的诊治公子灵是染上了风寒,然后发展成了恶疾,秦王这才吩咐宫人将公子灵送回了公子府。 华丹丹抱着麟儿站在公子灵的病榻前,心里也是止不住的叹息。 公子灵的身体垮了,还是在秦王的眼前垮的,这也就意味着公子灵再也无缘王位的争夺了。 夺嫡的道路上公子灵提前下了车! 不过也不全是坏事,至少麟儿已经被秦王封为了公孙,即使公子灵此次一病不起,那至少也能够有公孙府。 虽然与公子府相比会小上许多,但也比公子灵死后,王室将给予的所有优待都收回去好。 就在她楞神的这一小会,缪久匆匆的来到屋内,“夫人,隋大人来了。” 华丹丹未听说过这个名字,疑惑:“隋大人是谁?” “隋家的小少爷,是公子的好友。”缪久解释。 “既然是子灵的好友,那就让他进来。” 隋大人穿着青布长衫朝着屋子里走来,脸上的骨骼明显,身材瘦弱。 论起外貌来属于秦国人眼中的丑鬼,但在应国却会是十分受欢迎的男子形象。 “灵夫人”隋大人行了一个礼,“我姓隋与子灵是好友。” 隋大人彬彬有礼,华丹丹也不能失礼,回了一个礼,“隋大人,多谢你来看望子灵,请来这边坐,我让人给你看茶。” “多谢夫人。”隋大人手中有一串类似佛珠的饰品,说话的时候一直不停的波动着。 华丹丹一直打着隋大人,无论从哪方面看,隋大人都不想是秦国人:“听缪久说隋大人是子灵的好友,不过隋大人是来的不巧了。前日子灵其他的好友已经约定好了,你若是前日来还能跟往日朋友叙叙旧。” 隋大人笑了笑,“我与那些人的关系不怎么好,我有话想和子灵说,夫人能否回避下?” 床上的子灵虽然很虚弱,不过还是听见了屋内的交谈,“潘儿,你先出去一下。” “好,若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做就吩咐我,我在屋外守则。”华丹丹说完便离开了屋子。 隋大人坐到公子灵床边,“怎么忽然就这样了。” 公子灵咳嗽得直起身子来,靠在床被上,“染上风寒罢了,没什么大碍,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的情况很不好了,我来看看你。记得幼时大家总说我是个病秧子,我父亲也觉着我活不长。但我这病秧子从小到大身子骨跟铁打的一样,连个风热头疼都没发生过。倒是你们壮得跟熊一样,全都一个个倒下了。” 第二百四十九章 惊吓 公子灵知晓这个朋友说话从来不中听,但对朋友却不错,虽没有共过命的交情,但帮些大忙小忙也不在话下。 “我这身体就是被那诡异的小杂种给毁了。”他咬牙切齿。 他现在不仅彻底了没有登上王位的希望了,身体也垮了,他冥冥之中也有感觉,时日不多了。 “是你送到我这儿的孩子?”隋大人疑惑。 “没错,就是他,我找了许多大夫来为我诊治,毫无列外的都说我底子被毁了,日后就得娇弱得像小孩一样。” 公子灵丝毫不觉正儿会如此对他是他种下的因,只觉得正儿是故意到西垂城来报复他的。 隋大人也轻靠在床头,翘起了二郎腿,“我让那小孩来治好你。” 公子灵摇摇头,“我可不敢吃他给的药。” 一次徐夫人在他的食物中下的激素,让他变得不男不女,而后正儿又提炼出了激素,虽让他的身体不再变得像女人,可这药也是有毒的,吃了这药的小白兔变成了小黑兔,还变得莫名癫狂,最后就莫名的死了。 对此他是无比的忌惮。 隋大人笑了笑,“不过是个小孩,看你怕成那样,在我的手底下可很老实。” “我当初也是被他老实的外表蒙蔽了”公子灵苦笑。 隋大人摇了摇头,“那个小孩需要一个他的大箱子,然后还要一些很古怪的石头,要给他吗?” 公子灵微微的思索了一下,“可以给他,不过你定要看好他,不得让他跑了,他的诡计多着呢。” “放心,到了我的手中的人除了死,就没有能活着走出去的人。你继续歇着,等我有空闲了再来看你,好好的将身体养好。”隋大人说完便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 公子灵点了点头,“我身子不利索,就不送你了。” “我们之情的交情不必说这些。” 隋大人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到屋门便上,打开门走了出去。 华丹丹想着是公子灵的好友,定然要送送,便引着隋大人朝着府门而去。 刚刚走上回廊,隋大人停下了脚步,“夫人,我也有话想和你说,可方便?” 华丹丹和隋大人是第一次见面,既然有话要和第一次见面的人说,定然不是废话了。 “需要说很久吗?” “不久,夫人一边走一边听就可以了。” “好”华丹丹随即挥了挥手,更在后面的下人自觉的后退,“隋大人想和我说什么?” “这个”隋大人停了下来卖着关子。 华丹丹冷笑一声,“隋大人在等我求你吗?” “夫人不要误会,我只是在组织语言而已,那就直说了,如今子灵身体不好,子灵手中的那些势力想必也无力管辖,夫人可知子灵都交给谁来统领了?” 华丹丹只晓得公子灵布置在王家商队的人,现在公子灵无暇操控这些人,自然便由她来接手了。 至于公子灵暗地之中还有那些势力她就不清楚了。 他感觉到了隋大人有些来者不善,不过她也觉得就公子灵现在这个样子,能够将身体养好就不错了,那有心思在去处理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了。 与其将手下势力带进棺材中,还不如交给她,她才能更好照应公子灵留下的儿女不是吗? “隋大人是直爽的人我也不藏着捏着了,其实子灵对我的能力不太信任,所以没有将他手下的人透露给我。隋大人有朝一日知道了,记得来告诉我一声。” 隋大人对于公子灵私下的人手也清楚一些,毕竟最开始是他帮助公子灵聚集了一大帮人。 公子灵的势力也是因此才能越来越大,当初是他在公子灵身上做的一笔投资,他可还没得到回报呢! “若是夫人知道了,也请告诉我一声。” “一定”华丹丹顿了顿又道,“已经到府邸门口了,我就不在远送了,大人请慢走。” “多谢夫人相送。”隋大人再次行了一个礼上了马车。 隋大人坐在马车上,思索着方才见面的情景。 他也看出了公子灵其实并没有对华丹丹交底,否则公子灵也不会派人直接将正儿的东西送到他家,而是会直接派人将东西交给他。 不过这样也好,少一个人知道他的爱好,他就越安全。 他并没有回家,回到了监狱之中。 按照惯例这并不是隋大人到来的时日,牢头有些慌了,“大人怎么来了,是不是发生事情了?” “没发生事情,你派人将绣房内侧的屋子给整理一下,很快会有人住进去。” “是”牢头在心中盘算着要住进去的人是谁,去到绣房内侧的屋子定得经过绣房。 他们这儿的绣房只有一个绣娘,其他的人都是千里挑一的高手,住进绣房内侧是绝对不可能逃出去的。 绣房打理干净了,接着他便派人将正儿需要的物什也一同搬到了绣房之中。 牢头到了牢房之中,他的突如其来的到来也将犯人们惊了又惊。 除了牢头押送犯人到监狱之中,那是雷打不动的五日来一次啊!莫非这监狱里发生了什么大事? 牢头中途并没有做停留,带着狱卒直接到了正儿的牢房外面,挥手吩咐狱卒将牢门上的铁链取下了。 正儿对此是又惊又喜,难道可以走了? “跟我走。”牢头接着吩咐。 正儿明了,这话是对他说的,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便站了起来,走到了牢房的外面。 宾儿慌了,赶紧指着自己的鼻子,“那我呢?” 他不想一个人待在这个会吃人的地方,即使是死他也要和正儿死在一起,黄泉路上能够有人作伴。 牢头想了想,隋大人从一开始就称呼这两人为小孩,虽然从两人的表现来看小一点的这个才是隋大人要找的人,可隋大人没明说具体是哪一个小孩,那就两个人都一块带去。 “一起。” 宾儿脸颊露出了喜色,终于要离开这里地方了,还是跟正儿一起,没有比这个更加好的结果。 来到西垂城的这几年他真是没一天过得舒心,早知道就应该投奔他的祖父母去。 周遭的人对此也很是羡慕,心中纷纷想着难道这两人可以走了? 相爷也睁开了眼睛,看着正儿不断的挤眉弄眼,目的不言而喻。 他也不想老是在这个地方,他也两带着他的三千弟子在外面呼风唤雨。 正儿看着喜形于色宾儿,泼了一盆冷水“你不要高兴得太早,牢头方才的话里并没有说我们可以走了,或许我们此行要去的地方比现在更加的差。” 宾儿楞了楞,不过很快他的脸上便再次浮现出了喜色,至少现在离开了牢房了,那便有机会! 两人更在牢头的身后,行走在监狱之中。 这才发现原来牢房一共有三层,他身处的是第一层,而周边则是用的石头垒砌的墙体,只要给他足够多的原材料,他就可以将这些石墙都给腐蚀了,将这里的犯人全部放出去。 现在行走的这条道,可以说是暗道,但又没封顶,抬头望天只能看见蓝天白云和远处被吹起的风沙。 而两旁的墙壁却有四人高,根本看不出如今身在何处。 终于将这条道路走完,来到一间屋子门前,“大人,老奴将人给带来了。” “进”隋大人身边的白衣人激烟开了门。 这次隋大人是面对着牢头的,嘴角还带着笑意,正儿不着急打量年轻人,先是观察了这个屋子,发现是个简洁的书房。 过了小会狱卒也押来了一个人来,对于此人正儿并不认识。 隋大人看了看这人,“手臂上有刀疤能用的地方不多,将他给带进去。” 这人的嘴巴被堵住,并不能发出声任何的声音。 激烟押过犯人,然后打开了内侧的一道门,这道门一打开瞬间血腥味扑鼻。 正儿通过打开的屋门看着屋内的景象,只见有个血肉模糊的东西不停的在地上抽搐,正儿见过被剥皮的兔子,也能从那团的东西的形状看出那是一个人。 饶是正儿觉得他见多识广,但这时候也感到如坠冰窟。 宾儿则已经完全被吓傻了。 “啪”的一声门关上了。 隋大人看向正儿和宾儿,“你们两个抖什么?” “你,你想将我们如何?”正儿这次真的感到害怕了,公子灵将他交到这样一个人手中,比他想象得狠心多了。 隋大人看着两个害怕的孩子,极力让自己显得温柔一些“别害怕,少年人的皮没有韧性,不好下针。” 正儿给自己撞着胆,他只是看见内门有一团血肉模糊的人影,这里光线不好隔得远可能是故意吓他的。 宾儿却瘫软在地上,“你如果要杀了我们就给我们一个痛快的。” 隋大人挥手吩咐人将宾儿架了起来,“我又不是滥杀之人,我只是想取人皮而已,人死了皮就变得僵硬,不适合做绣布,将人迷晕,皮肤就会松弛无力,不适合下针。 我会将这个牢中所有人的人皮从头到脚完整的剥出来,然后先用的最精美的部分,绣成我的大作,所以你们要努力的长大。” 牢头在一旁说道:“我们公子是心善之人,从来都不杀人,只取人皮,若是剥了皮不死,活着也是无妨的。” 宾儿因为害怕像是被抽干了力气,隋大人撑着下巴,“你叫什么名字?” “宾,宾儿,你现在就要剥我们的皮吗?” 第二百五十章 熟人 隋大人饶有兴致的看着面前的两个小孩,过了小会点了点头,然后伸手指着宾儿:“既然你是宾儿,那他就是正儿,若是要细算你还是被正儿连累的。” 宾儿当然知晓他来到此处是遭遇了无妄之灾,不过正儿是他的兄弟,他并不怪正儿,对于此话不作答。 隋大人躺在椅子上,笑了笑,“我是个有原则的人,到了这座监狱当中的人全部是别人送给我的,这些人之所以会来到这里便是因为得罪了惹不起的人,并且已经在外面宣告死亡,而你是一个列外,我给你个恩典,让你留在我的身边,跟我做事。” 宾儿听闻此番话只感难以置信,他与正儿在一起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只会看见浑身散发着光芒的正儿,他永远只是无足轻重的配角一时之间不知要如何作答。 “怎么?对于我给你的这一个恩典你不满意?”隋大人挑着丹凤眼,“倘若不愿意大可直接说出来,我也不会勉强的让你跟在我的身边伺候,我还怕你在背后突然给我一刀。” “我,我当然愿意,只是我的弟弟怎么办?”宾儿很容易便做出了选择。 虽然他现在的处境也拜正儿所赐,但是他并没有要责怪弟弟正儿的意思,哥哥天生就应该保护疼爱弟弟。 “至于他嘛!”隋大人勾唇一笑,“他是我好友送给我的,早就被我记录在案。你是附属品属于多余的,我的手册上没你,所以才决定给你一条不寻常的路,让你跟在我的身边。” 在他的眼中只要是交给他来处理的人,那便是送给他的材料了,迟早要物尽其用。 正儿靠近宾儿的耳畔,轻声说:“宾儿,日后你就跟在在隋大人的身旁,如此一来至少我们俩当中有一个人能够活下来。” 其实他对于宾儿这个没有什么头脑,遇事不决的哥哥并没有什么感情,不过好在宾儿虽然没有什么头脑,但是对他的关心和爱护他还是能够感受到,若是可以他还是希望宾儿能够活下来。 对于隋大人看重了宾儿,因此有了活路,对此他还是很嫉妒。 可恨的是隋大人看上的人不是他,否则他定然有法子流出这座监狱,甚至将关押在这座监狱里的所有人全部就出去。 可惜的是就宾儿那傻乎乎的样子定然没有这个本事。 “那你也要好好的”宾儿说完这句话,便看着岁隋大人重重的点了点头。 隋大人被这兄弟情深的画面惹笑了,“少年人,你不必做出苦大仇深的模样,如果你想回大牢中你就告诉我,我随时都能让你回去。” 宾儿识时为俊杰,当即颔首恭敬的站在隋大人的面前,“我没这个意思吗,以后我会好好的完成主人交给我的任务。” 隋大人满意的点头,“好,只要你好好的替我办事,你会活的很开心。” “多谢主人。” 隋大人随即挥了挥手,激烟走到了他的面前,“隋大人有何吩咐。” “将正儿带到哪儿去。”隋大人说完指了指内侧小屋。 “是。” 正儿知晓他若是反抗只会死的越快,顺从的跟在了激烟的身后。 当内侧小屋的门缓慢打开的时候,顿时一阵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正儿的心中已经明了,方才看见的血腥景象不是幻觉,闭上了眼睛,任由激烟押着他朝着小屋里走去。 走了小会,感觉激烟停下了脚步,他学着眼睛看了看。 只见一个手中拿着一把小刀,缺了一只耳朵的壮汉走到了他的面前,语气带着戏谑,“我说着小孩怎么看着感觉眼熟,这不是徐家小傻子吗?居然有幸来到了这里” 徐家小傻子对于正儿来说并不陌生,他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前,原身便傻乎乎的没少受到欺负,对于这一部分的记忆他尘封在了心底。 微微搜索了一下他不愿意打开的记忆,便有了眼前壮汉这个壮汉的信息了,果真是认识的人。 “你是重信?” 正儿的话音落下,便再次有一个拿着小刀,脸上还溅有鲜红血液的壮汉走到了他的面前: “你这小子虽然傻乎乎的记性还不错,记得我是谁吗?” 正儿再次思索了一下便有了结果,“记的,你是重义,你们俩是兄弟。” 重义满意的点了点头,对着正儿笑眯了眼睛。 很少有人会记得他是谁。 “聊够了没有”激烟说完便抽出身上的鞭子,朝着重信重义挥了过去,“干你们的活去,不要挡路。” 重信、重义两人虽然五大三粗的,但是身手灵敏的就像两个猴子。 看着飞舞而来的鞭子一下子便蹿到了墙角,鞭子随即也铺了一个空,打在石子地面上啪啪作响。 重信丝毫没有惧色,反而还勾了勾手,“激烟大兄弟,你这个鞭法还是不行,我们这儿任何一人你都伤不到,还是省省力气。” 趁着停下脚步的这会空档,正儿这才开始怀顾四周,打量着周遭的是个什么情况。 不过他将目光放的比较高,避开了下方血腥的场景,并且面积要比他方才待的屋子至少大了有四倍。 同时整个绣房里犹如白昼,异常的明亮,却并没有看见任何火把的痕迹。 当他垂眼看见地上用动物毛皮做的毯子时他明白了,应当是某个地方放了夜明珠的原因,将这么大的范围照耀的如此的两,当真是大手笔啊。 而整个屋子之中零零散散的有十余人,穿着各异,有的身上还画有奇怪的图腾,有的甚至还缺胳膊少腿,但是身手灵活,感觉这里的人都不太正常有着怪癖。 通过方才重信重义二人的伸手来判断,屋子里的这十余人应当全部是高手,从而也就代表这这个地方应当很重要,否则也不会这么多的凶手聚集在此。 激烟被重信重义嘲讽也不恼,只冷冷的说道:“我的确打不过你们两个,但我们三人打起来,你觉得屋中的这些人是我还是帮你们。” 重信重义讪讪的笑了一下也不在顶嘴,回到了各自的位置上,继续赶着活计。 他们来到这里,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为隋大人做事,是因为金钱的诱惑。 倘若将隋大人的手下爱将得罪了,在利益的趋势之下定然有很多人想要除掉他们二人。 不仅在隋大人面前露个脸,也少了两个跟他们抢活做的人。 激烟再次押着正儿朝着前方走去,到了一个屋子前面停了下来,“进去,从现在开始这就是你待的地方。” 正儿观察了一下属于他的新家,相比方才路过的绣坊就要差的远了,并且与牢房的空间相比也只有大概三分之二大。 不过条件与牢房相比就要好的多,不仅有了床还有了被褥,甚至还有一套可以用来换洗的衣服,终于不用在忍受臭烘烘的味道了。 让他最为激动的还是他的宝贝大箱子也在这里,有了宝贝大箱子那便一切皆有可能。 正儿不由自主的笑了出来,“居然还有可以换洗的衣物,难道还能在这里洗澡?” 激烟指左边解释,“你看见那里没有,每日到了固定的时辰便会有人在上面用绳子将吃食和一同水掉下来,你吃完的碗筷和换洗的衣物就放在竹筐中,到时候自然会有人将其收回去。” “想得真周到。”正儿想着和激烟拉拉关系,“你叫做激烟?这个名字很好听。” “是大人给我取的,他很会取名字,很快就会给你哥哥也取一个。”激烟并不喜欢这个名字,他觉得过于娘气了。 若是只是听名字不见其人,定然会认为名字的背后是一个女人。 “对了,外面那群人是专门请来剥皮的?”正儿虽然没见过杀手组织,但这个年代是有刺客的,那些刺客武艺高强,应当有着很高的傲气,定然是拿多少钱办多少事情。 他的心中也浮现了一个可能,若是这些此刻是请来专程负责某一样活计的,或许便不会在意他在这小小的屋子里搞出什么动静。” 激烟知晓正儿心中想的是什么,外面那群人原本有原则的,但在隋大人的威逼利诱之下原则全都抛开了,一心只想跟着隋大人享受荣华富贵。 他指着门上拳头大小的洞,“别想在里面玩弄把戏,也别想逃跑,外面的人都是顶尖高手,只要能讨好大人,他们什么都做。” 说完此话也不等正儿的回答,便走了出去,然后还在门上落了缩,接着对在绣房里干活的人嘱咐,,“你们听着,大人特意交代了方才我关押的人阴险狡诈,你们可得将他看好了。” 重信伸出猩红的舌头舔干净刀上的血迹,“那小孩我认识,他娘是我们老家的大家闺秀,不过他却傻得很,就连他娘都觉着他又笨又傻。” 重义也跟着附和,“对对,我大哥说的没错,我还记得当初去过这小孩的家里偷过银钱,没曾想这小孩在院子里玩泥巴,看见我们越墙进去就哇哇大哭,什么话也不错,也不跑不逃,就没见过这样傻的傻子。” 正儿听着外面的哄笑声,来到门边通过一个拳头大小的洞看着外面的景象。 重信正好站在洞口的前面,看见正儿在偷偷的观察他,挥舞了一下沙包大的拳头,“看什么看,再看信不信我将你的舌头给割下来。” 第二百五十一章 任务 正儿现在还是替忌惮外面的那些人,听见重信的威胁话语便收回了目光。 看着放在墙边上的宝贝箱子,他也不急着打开,先是将臭烘烘的衣服脱下换上了干净的衣裳,躺在了铺了被子柔软的床上。 原身的记忆当中有关信义兄弟的还是比较多,通过方才的简短的对信义兄弟的观察,还是与记忆中一样的傻。 信义两兄弟毫无信义的在老家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不过二人的武艺确实是很不错。 两人乃是将门之后,祖父甚至还享有太师之名,并且二人的父亲还在秦国立下了赫赫的战功,还被秦王亲自封了爵。 重家的这一切荣耀看着光辉耀眼,论资排辈信义兄弟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机会继承爵位。 两人对此便深感不公平,既然他们得不得,那别人也就别想得到。 于是在某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信义两兄弟打听到他们的父亲去了友人的府上喝的烂醉,便换上了夜行衣,然后带上了面巾,偷偷偷的溜到了他们父亲居住的上房,最后举起刀结束了他们父亲的生命。 对此信义两兄弟最的非常的隐秘,没有留下丝毫的线索,因此也没有人怀疑到他们的头上。 接着他们二人便开始游走在兄弟之间挑拨离间,重家乃是武学世家,府上的男男女女都会武功,经常是一言不合便会拔刀开干。 在不断的争斗之中,他们的兄弟数量不断减少。 令他们二人没有料到的是,即使到了最后爵位依然没有落到他们二人的头上。 并且重家却因为人丁稀落走向了衰败。 而秦王之所以不让爵位继承在信义兄弟的身上也是有着考究,兄弟二人是府上的姬妾而生,丝毫没有地位。 并且兄弟二人也没有得到重父的承认,还有很大的可能不是重家的血脉。 因此考究当然不能让信义兄弟继承爵位了,而同时重家也没有了能够继承爵位的人,最后秦王下旨将重家的家财充当了国库。 这也十分附和秦王一贯强盗逻辑的做法。 在正儿的心中觉着信义兄弟,当然也包括公子灵,亦或是他的师父相爷等人,说到底也不过是秦王手中的提线木偶罢了。 无论为秦国立下多么显赫的战功,只要秦王的心中对此不满意,轻轻松松的一句话,一个吩咐,一个命令,便可以让昔日里的一切努力付诸东流了。 信义两兄弟迫害了家族销声匿迹的事情,在正儿的老家至少是老一辈的人基本都知晓,不过至于是真是假,亦或是中间有多少真假并没有人去深究。 因为重家确实是没落了,重家的人也散了,至于是什么原因还重要吗? 不过对于重信为何会只剩下了一只耳朵的传闻,在正儿的老家倒是有据可循。 信义两兄弟的脑袋不好使,经常会钻牛角尖,一旦钻进去了即使是十匹马都没有办法能够拉回来。 迫害家族的事情便是如此,已经将整个重家搞的支离破碎了二人才停手。 重家没落了信义兄弟二人也失去了庇护,过惯了好日子的他们怎么能够接受突如其来的贫瘠。 在某一日,两人看一本话本,话本中有一个招财的法子,并且这法子极为阴毒,需要用仪式将人活埋三日再分食其尸,至此便可以财源广进。 这其实就是一个为了生计的文人为了能够将话本卖出搞的噱头罢了,偏偏信义兄弟二人看了这个故事便信了。 便又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在城外劫了一个壮汉,按照话本上的描述做了。 最后不仅没有财源广进,二人的事情还败露了。 并且二人直达重家破灭之后便没少犯事,郡守往日他一直看在信义兄弟祖辈的份上对此并没有过多的深究,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点小小的惩罚就放过了。 这样恶毒的举动激怒了郡守,下令一定得抓住着两人。 郡尉因此派了很多的人是抓捕信义兄弟,两人还沉浸在财源广进的幻想当中,直到差役找上他们的时候,这才知晓事情败露了。 虽然二人的武功很高,但是也架不住众人的围攻,在这一次的打斗之中重信的一只耳朵被割下了,并且还身负重伤,最后还是逃脱了,打着以后便销声匿迹。 坊间的大多数认为兄弟二人虽然逃走了,但是毕竟是深受重伤,定然是死在了某一个地方,尸骨则被山上的狼给吃了。 两人最终不仅活了下来,居然还到了这个地方。 书房中的隋大人并没有离开,坐在椅子上透过窗棂眺望着远方的景象。 激烟将正儿送到了应该去的地方便回到了书房之中,然后将书案最上面的木板揭开了。 宾儿站在旁边,仔细一眼这才发现原来面前的并不是书案,而是一个绣架。 在其中还挂有许多已经分好的丝线。 隋大人也收回了目光,用手轻轻抚摸着绣架上的丝线,“将这一点绣好,就可以将所有的合为一块了。” “恭喜大人又完成一幅大作。”激烟的脸上也笑意浓浓,仿若在跟着隋大人开心。 “等我绣完了这副云雾仙境,就绣一幅罗刹鬼送给我爹。”隋大人直说自的。 他的话音落下,便一手执起针线,一手执着绣棚开始了只属于他的创作。 宾儿恭敬的垂首站在一旁,偶尔暗觑一眼沉浸在绣活当中的隋大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宾儿感觉他站的双腿已经快要失去知觉了。 隋大人终于打了一个结,然后用剪刀将结之后的绣线剪断,放下了绣棚,“好,完成了。” 激烟和长衣齐声道,“恭喜大人。” 宾儿也学着两人的模样,“恭喜主人。” 刺绣是一件很磨人的伙计,隋大人再次之上已经耗费了许多的精力。 现在他的已经有些疲倦了,靠在椅子上揉了揉眉头。 一幅佳作的完成他的心中很是开心,看着呆滞的宾儿目光也柔和了许多,“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宾儿,我给你改个名字!” “好”宾儿深知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号罢了,改了就改了! 隋大人拿起绣针在宾儿鼻尖上点了点,“你知道画眉鸟吗?这是我最喜欢的畜生了,以后你就叫做画眉。” “谢谢主人。” 隋大人用针尖在的宾儿脸上划过,“看你小脸白刷刷的样子,是不是很怕我?” 隋大人这样的娇弱美男在宾儿的老家是很受欢迎,在宾儿的心中也觉着这样的男子更为帅气。 倘若在平日宾儿也会觉得隋大人亲切,不过他现在深知面前的隋大人虽然看着一副柔弱的样子,但是其心底是一个变态的恶魔。 万万不能被虚伪的外表麻痹了。 他很想活下去,但他待在恶魔身边心“砰砰砰”的跳个不止,太可怕了,太变态了。 他感觉若是在这样下去,恶魔没有杀了他,他就会先将自己吓死了。 他的心在这一刻濒临崩溃,后退一步,拼尽全身力气,吼叫着,“怕,怕,我怕你怕得要死,你既欣赏我就请给我一个痛快,这种折磨我再也受不了了。” 隋大人除了喜欢锦绣人皮,也因为不磨灭的孩子心性喜欢逗弄他人。 “我曾经去到应地,那里的小男孩将蛐蛐等物装在钵钵里,拿根稻草去挑逗他们。我不喜欢那些小虫子,不过他们的游记很有趣。” 隋大人接着又看着站在旁边的激烟:“你将画眉待下去和小仙等人待在一块。” 长衣提醒:“大人,小仙他们训练已经有些日子了,将画眉送去就是送他去送死。” “欸!要对画眉有信心嘛!”隋大人拍拍宾儿的脑袋,“我会很期待再见到你,可不要让我失望了呀。” 宾儿的心已经彻底的崩溃了,对于隋大人说的话再也听不进去分毫,呆滞的点了点头。 激烟和长衣则是不约而同的谈了口气,他们刚和隋大人认识的时候,隋大人也对他们这样和蔼,他们就是被这样的隋大人打动了。 激烟按照吩咐带着宾儿离开了书房,并且离开了监狱,接着宾儿就被激烟的手下秋蝉塞到马车中,朝着沙漠深处的出发。 宾儿不知晓行驶了多久,最终是在一处寸草不生,全是漆黑巨石的山下停了下来。 然后秋蝉解开了宾儿身上的绳子带下了马车,就在此时一只豹子从山头跃下。 宾儿好不容易缓解了一的奔溃的心再次提了起来,赶紧躲在了秋蝉的身后。 秋蝉侧身闪开,宾儿再次暴露在了豹子的面前。 “已经到了,你跟在这个豹子身后,他会带你去到你该去的地方。” 宾儿抬头朝着山顶望去,整座山光秃秃的一览无余。 不仅没有树木,甚至连一座房屋也没有,他实在不知这只豹子要带着他去哪儿。 “秋蝉,你陪我走一段路。” “我的任务便是将人送到这个地方,并不会上山,山中的主人不喜欢别人做的事超出了她的想象。” “你这次可以进来坐坐,我有话和你说。”又一个不知从何处冒出的蓝衣姑娘按照豹子走过路线,两三下就来到了秋蝉面前。 宾儿的目光随即也被蓝衣姑娘吸引了,说话的蓝衣姑娘高大白胖。 既符合秦国的审美,同时在应国的审美中也极为娇俏的一位姑娘,一点也不像西垂城中的美人全都是女生男相。 第二百五十二章 改变 正儿再次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姑娘,只见姑娘的双目空洞无神,这才发现原来姑娘是个盲人啊,有些美中不足了。 但是姑娘的行动上却并没有示好的障碍,他再将目光放在了站在姑娘前方的豹子上,心里大概明白了。 他曾听正儿讲过一次导盲犬,或许豹子便是导盲豹,充当了姑娘的双眼吧。 秋蝉和姑娘极为熟悉,听见姑娘的邀请笑眯了眼睛,说话的声音也极甜,“既然雷大小姐相邀,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宾儿现在还是满脑袋的疑惑,轻声询问秋蝉,“雷大小姐?她叫什么名字?” “她啊!叫雷枫,她以后会负责教你武艺,你可得好好得学,不然她是不会放过你的。”秋蝉用开玩笑的口吻说将此话说了出来。 因为此刻她无论将后果渲染的多么的严重,宾儿没有亲身体验到后果如何并不会放在心上,反而会显得她像是自鸣得意的傻瓜,觉着她在故意唬人。 雷枫点了点头便不在多言,嘴里发出了一口宾儿听不明白的声音,豹子便开始朝着山上而去。 雷枫则牵着豹子紧随其后,而秋蝉则更在后面。 两人一豹的速度极快,很快便消失在了前方。 宾儿顿时急了,他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并且此地连树木草皮也没有,同时一路走来也只有荒漠。 他自知一个人是无法在这个地方生存下去,他可不想活活的被饿死在这里啊。 赶紧大声的呼唤,“雷大小姐,秋蝉,你们等等我,我看不见你们了。” 他的话音落下并没有得到回音,再次接连呼喊了几次也亦是如此。 回头是则是一片白茫茫的荒漠,定然是死路一条,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朝着山上走去。 走了小会前方便出现了一条小道,他在心中想着,既然整座山都属于雷大小姐,而雷大小姐对于他的到来并没有表现出不欢迎的意思,那这座山的任何一个地方应当都能去。 只要围着整座山走上一圈,总能找寻到雷大小姐在何处。 继续沿着小道朝着山上而去,再次走了一阵子渐渐有了生活的气息,前方随之也出现了房屋。 此刻天色渐晚,视线已经不好了,便在一处有火光的屋子外面停下了脚步,院门的外面贴了一副对联,上面写着: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他感觉这首诗似陈曾相识,微微回忆了一小会他终于想起了,这首诗是正儿所作,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就在他愣神的这一会时辰里,秋蝉突然走到了他的旁边,“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宾儿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这不是和你们走散了,走着走着就到了这个地方,看见了对联上的这一首诗。” “你在这儿站了许久,可是对这首诗有些感想吗?” 宾儿得意,“诗我懂的不多,这首正好会,因为他是正儿做的,在我老家那个地方这首诗可有名了。” 他在心中想着既然山中的人这般喜欢正儿的诗,那正儿也能活得久一些,正儿会的诗可多了。 秋蝉眼睛瞪得圆溜溜的,“什么正儿写的,这是雷大小姐师祖写的,而且也不是师祖著的,雷大小姐的师祖说了这是个名叫李白的剑客所著,是《侠客行》中的名句。那个正儿年纪不大,但却真够不要脸的。” “这,这真的是正儿所著。”宾儿的声音也越来越低,他也变得越发没自信了。 在老家的时候他和正儿寸步不离,看过的书也是相同,他从不知道有个叫李白的剑客。 这首诗他第一次是从正儿的口中听见的。 雷枫的豹子从凸出的山岩跳下,对着宾儿张开了血盆大口,作势就要咬下去了。 生死存亡之际将宾儿浑身的潜能激发了出来,连滚带爬的极速后退,这才躲开了豹子的獠牙。 秋蝉拔剑,挡在了宾儿身前,不悦,“雷大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随着秋蝉的话音落下,雷枫这才缓慢的出现在山岩之中,睥睨着下方的二人,“放心,我收了你们大人的钱,那就不会再出手杀了他,不然有违我的职业守则。”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秋蝉警惕的看着在一旁虎视眈眈的豹子。 雷枫勾唇一笑,“这小孩不自量力,竟然敢说我师祖推崇的剑客所著下的诗是他人所写,我必须要给他一个教训,虽然不会要了他的命,但是让他缺胳膊少腿什么的我还是能够做到。” “好了,或许是宾儿误会了此事。”秋蝉将剑收回去,“那个叫李白的剑客又不出名,或许是有人冒名顶替了他,旁人对此信以为真了也是常事,你的师祖和师父都是有原则的人,我相信你也一样。” “这是自然,我一直严格遵守我师祖定下的职业守则。” 秋蝉拱了拱手,“既然人我已经安全的交给你了,你的问题我也会转告给大人,告辞。” “慢走。” 宾儿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方才豹子的袭击将他着实吓的不轻,现在还没有缓过来。 “行了,可以起来了。”雷枫的声音依然平淡。 “它,它”正儿很是忌惮豹子。 “只要你不乱说话,至少暂时在这里不会有危险。” 宾儿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 “跟我来。” 雷枫离开后,一个名叫河伯的老人来到宾儿面前,河伯的速度比雷枫慢了不少,宾儿气喘吁吁的跟在后面,至少不会跟丢。 “从现在开始你就住在这里,屋子里面有换洗的衣服,你先修整一下,明日清晨我会来告诉你做什么。” 河伯说完此话便带着豹子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正儿接着微弱的月光在屋子里面找到了油灯,油灯的旁边还贴心的放着火折子。 点燃油灯,终于有了光亮,看清了屋内的景象。 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床上放有两套衣物,比河伯身上的料子差多了。 当他将目光再次移向桌上的时候,双眼发直。 他看见桌上放着两个碗,一个碗里装着颗粒饱满的大米,而另外一个碗里装着日思夜想的肉。 他吞了一口唾沫,一个健步冲到了桌畔,来不及用筷子,直接上手抓起碗里的肉囫囵的朝着嘴里塞。 他实在是饿急了,吃着吃着不由自主的便留下了感动的泪水。 他用油腻腻的手狠狠的掐了一下屁股,剧烈的疼感反馈给了他的大脑。 这一切不是梦,他终于吃上肉了。 不知道正儿的生活如何,有没有肉吃。 他再次忧心了起来。 翌日。 天色微亮的时候屋门便被重重的叩响了,他随即也惊醒,楞神了小会反应过来了现在是个什么样的处境。 披上衣裳便打开了屋门,映入眼帘的便是河伯和蔼可亲的脸。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河伯声音冷冰冰的,和外貌全然不同。 “我知道了,日后我会早早的起来。”宾儿的心中无比的懊恼,昨日肉吃的太多,肚子里有了食物睡的太过舒服了,一觉就到了天明! “跟我来。”河伯说完便朝着前方走去。 宾儿在这里生活了一些时日,渐渐的对这里也有了一些了解。 这里不仅有雷枫和河伯,还有雷枫的学生和奴仆。 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雷枫的奴仆地位明显的要高于雷枫的学生,这和他在老家或者是西垂外面的不同。 若是要细算,他也算是雷枫学生中的一个,他在这里便是跟着雷枫学习武艺,不过雷枫并不会亲自来授课,每次是让她的豹子来。 偶尔他还会听见雷枫和她手下人闲聊,有一次还听见了灵夫人几个字,至于是不是他心中的那个灵夫人他就不知道了。 在山上的这些时日里,他的脑海中偶尔便会出现第一次看见雷枫时候的情形,不过只是一闪而过。 那个时候的雷枫在他的心中是美若天仙,每当这个时候他的脑海中便会再次闪过因为李白这个剑客,雷枫命令他的豹子来撕咬他的情景。 这个时候的雷枫让他感觉无比的讨厌, 就这么的他在山上便生活了几月了,她发现了雷枫的一个秘密那便是雷枫此人无比的爱财。 至于雷枫空中的职业守也不过是她为了谋取暴利的借口。 这一日,不止雷枫的豹子来了,雷枫也亲自到了演武场。 每当她来到演武场的时候,便是要检查学生的武艺,她的仆人也会提前在练武场上搭建好擂台。 雷枫站在擂台的中间,睥睨着擂台下方的一众徒弟,“这是生死擂台,你们两两一组,第一场赢了的就能下去休息,输的人进行第二场比赛,第二场比赛还输的人,不能继续做我学生,也不能活着走出这座大山。” 雷枫的学生全部是隋大人送来的,隋大人的变态在这里的众人全部是已经领教过了。 而这雷枫也是说一不二的主,在上擂台的时候即使是平日再好的兄弟也不会手下留情。 雷枫看着擂台上的激烈战斗十分满意,她当年就是这样被她师父选拔出来的,但她的死鬼师父命不好,只做了她一个月的师父就死了,与师父不同的是她命好,师父死了师祖亲自来教导她。 她遇见师祖那年,师祖已经四十了。 她的师祖是个极为出色的人物,但他师祖也有个弱点,就是不敢用真面目见人,就连她也没见过师祖面纱下的脸是和容貌。 第二百五十三章 冰冷 虽然名曰是比试,但是上了擂台的人无一不是下狠手,是否能够活下来那就看实力和运气了。 这还是宾儿第一次参加擂台赛,他的心中很紧张,对于擂台的上的比拼没有丝毫的观看的欲望。 几场激烈的比试结束,宾儿听见了他的名字,这也就意味着轮着他上场了。 他的手中拿着一把锋利的长刀,这是他来到这个地方选择的武器,刀是一把好刀他已经试过了。 但是能否用这一把刀在比赛中打败他却没有丝毫的信心,他也没有任何的底气。 因为平日的训练里名曰是练武,实则却是扎马步,然后便是训练爆发力。 至于爆发力的训练那就更加的离谱了,每到动了训练爆发力的时候,豹子来到他们这些学生之中,仿若成为了豹子的猎物。 而豹子则会所以的调训“猎物”追捕,好在豹子不会张开嘴露出獠牙,否则这里的人恐怕会少上一半。 随是如此也并不是好受,豹子即使不用獠牙,他还有宽厚的脚掌和锋利的爪子,只要追上任何一人豹子便会毫不犹豫的将人按在地上,毫不犹豫的将宽厚的脚掌重重的拍下。 在这里的人当中,每个人的身上无一例外的留下了豹子的爪印。 宾儿也不列外,第一次被豹子按在地上的时候,看着豹子不断留出唾液的嘴角,他真的因为自己就要死了。 好在豹子只是要给被抓住的人一个小小的教训罢了。 随着宾儿走上擂台,对手也走上了擂台。 他的对手是小仙,当初他还在牢里的时候便听见过小仙的这个名号。 小仙的年纪与他相比则要小上一岁,但是实力却不容小觑。 在雷枫的为数不多的弟子当中,小仙的实力是数一数二,并且小仙还有一点便是自持长得漂亮,喜欢用身为女子的优势。 在生活的压力面前,为了能够活下来,也令原本老老实实的宾儿不得不拥有了心机。 平日里私下他们也会来对练增强自身的实力,而他无论是对上任何人,即使是比他若许多的人,他也不会赢。 并且每次他输的时候也会实打实的挨上对方的拳脚,输的坦坦荡荡,丝毫不会引起对方的怀疑。 因此他便成为了这个地方公认的最弱的一个废人,若是有一个比死的名单,非他莫属。 因为这个原因,这里的人对他没有丝毫的戒备,每次他请教功法上的问题时,便会毫无保留的告诉他。 并且在擂台上对上他的时候,还会掉以轻心,大大的提高胜算。 随着雷枫的一声令下,比赛也就正式的开始了。 小仙看着手持大刀,面露痛苦之色宾儿心下一软。 宾儿平日里对她很好,有好一次在面对豹子的袭击时宾儿挺身而出,将豹子吸引走了她这才避免了被豹子按在地上拍巴掌。 她上下打量着宾儿,宾儿不仅浑身在微微的颤抖,拿着刀的手也是抖个不停,她感觉宾儿这是舍不得杀她啊。 真是个傻瓜,既然如此待会她就不用全力了。 宾儿对于这一场比拼心中早就已经有了决断,虽然从此以后旁人就会知道他扮猪吃老虎,但还是保命要紧。 擂台是一年进行一次,只要将这一次挺过去了,未来的一年时日里他努力的练功,定然能够追赶上众人的步伐,下一次他也不需要在扮猪吃老虎了。 两人在擂台上僵持了一会迟迟没有动手,雷枫有些不悦了,“难道要我动手吗?” 往年的擂台比武便有过先例,双方是好友在第二场擂台比武上对上,纷纷舍不得对方死,于是便谁也不出手,希望能够以此活下来。 雷枫又怎么可能让她的学生打这样的如意算盘,毫不犹豫的出手杀了两人。 小仙知晓此事,若是再不出手就要难逃厄运了,便主动出手。 不过她为了不让宾儿输的太难看,所以不用全力。 但宾儿的想法则不同了,在场的人最多只有两次机会,下一场再输便难逃一死。 他可不愿意将赌注压在最后一次用命相博,这一场他必须要赢。 小仙只用了五层的实力,出招的速度比较的满。 宾儿将大刀横在面前,便化解了小仙的进攻,“你好像瘦了,最近有没有好好吃饭?” 小仙的心中一阵感动,还没有男人这样关心过她,但此刻是思考这些的事情的时候? “谢谢你的关心,但...” 她的话还没有说话,便感觉胸口一阵刺痛,难以置信的看着宾儿。 宾儿不仅偷袭了她,这一把插入她胸膛的匕首还直接剥夺了她生的机会。 “对不起,我别无选择。”宾儿靠近小仙的耳畔说完此话。 然后他缓慢的抽出了插在小仙胸膛的匕首,顿时鲜血喷涌,染红了天空。 随即仙儿倒在了擂台上,提前退出了这一次的擂台赛。 擂台下方的学生们呆若木鸡,试问若是换做是自己定然做不到正儿这般果断决绝,这般心狠手辣。 宾儿无论是衣裳还是脸颊上布满了猩红的血液,在他们的心中犹如一座杀神。 豹子轻轻一跃跳到了擂台上,对着已经冰冷的小仙轻轻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再次回到了雷枫的身边。 雷枫的戏中已经有数了,因为豹子就是她的眼睛,轻轻的拍了拍桌子,“好了,画眉胜,下一组继续。” 宾儿下了擂台,他虽然胜利了,但是他的心中并不轻松,这是他第一次杀人,他也知道为了活下去这也不会成为最后一次! 而小仙的死亡时候不甘、怨恨等种种情绪却不停的在他的脑海当中回荡,闪现。 对此他很痛苦! 但是他并不认为这是他的错,要怪那就只能怪隋大人。 到了太阳西斜的时候,擂台比武到了尾声。 而活着的学生已经只剩下了七人,其中还有三人受了不同程度的伤,最后能否活下来还是一个问题, 宾儿从雷枫轻飘飘的态度中也发现了一个问题,对于雷枫来说最后能够剩下几人并不重要。 因为雷枫要的是实力,若是实力不能领雷枫满意,即使这里的人全部死了那又何妨? 比赛结束后雷枫就离开了,平日教导他们的教头出来说道: “恭喜你们在此次的比武中顺利的赢了,你们的屋子里已经准备好了吃食,回去的时候就可以好好的享用了。” “多谢教头。” 教头又道,“最近雷大小姐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会出去两月左右,在雷大小姐离开的这段时日里,河伯会来考察你们。” 宾儿的心中一阵窃喜,平日里练功最大的敌人便是豹子。 而雷枫和豹子向来是都是形影不离,既然雷枫要离开这个地方,那导盲豹定然也会跟着离开。 被豹子抓伤的伤口终归可以恢复一部分了。 西垂城 牵着豹子的蓝衣女子来到公子府门前,缪久在府门口等候已久,语气便有些不善,“你便是雷枫雷大小姐?” 雷枫讲究的是拿钱办事,但用钱也无法买到她的笑,所以对她极尽谄媚或是横眉冷对她都无所谓,只要能给得起钱那便可以了。 “我是雷枫,带我去找你们夫人。”她的声音依然冷冰冰。 “走吧!”缪久的语气也缓和了许多,毕竟他是从宫里出来的,当初什么事情没有见过,已经练就了很强的忍耐力了,更何况也只是等人等久了一些罢了。 华丹丹也已经坐在院子里,等待着雷枫的到来了,平日里糕点水果摆上桌是用来消磨时辰的。 她这一次是和雷枫有要事需要商量,所以桌上空空如也,连茶杯都无。 “雷小姐,到了。” 不等华丹丹说话,雷枫便径直坐到了华丹丹的面前。 华丹丹挥手让在院子里服侍的下人离开,同时上下打量了一下雷枫,倒也并没有感到惊讶。 她已经知晓了隋大人推荐给她的人,是个年轻带着豹子的盲女,所以带着雷枫的豹子形象已经在她的意料之中。 虽然雷枫看着诡异,还像是来着不善。 但是缪久等人知晓华丹丹等人既然让他们退下,那便是对于此人信得过。 所以也没有矫情到要坚持留在这里保护华丹丹的安危,全部默默的退下了,守在了院子的外面。 雷枫坐姿很规矩,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虽然她看不见,双眼依然是面对着华丹丹,以示尊重。 华丹丹在自己的家里则很放松,一只手枕着脑袋,然后靠在椅背上,“客套的话我就不说了,免得浪费咱们的时辰。” “正有此意。” 华丹丹进入主题,“听说只要给钱你什么都做,而且还能绝对的保密?可真是如此?” “没错,我们玄墨山做事从来都不留下任何的凭据,现在有些人还会有个账簿什么的,岂不是留下证据等着旁人来追查吗?这样做真是脑子抽了。” 话说的太绝对了,华丹丹对眼前的人依然是保持怀疑的态度,“若是刺杀秦王的事情你们也敢做?” “隋大人应当告诉过你,只要你能给得起钱,我们任何事情都做,这里的任何事情便是包括了所有的事情。”雷枫斩金截铁的说完了此话,仿若刺杀秦王对于她来说是一件手到擒来的事情,对此丝毫不惧怕。 华丹丹点了点头,“那刺杀秦王得多少钱?若是出一个天价那就没有意义了。” 第二百五十四章 刺杀 “我这里只有一个价格,一个时辰二百两银子,刺杀秦王加上调查策划等需要很长的时日,最好一次付二万五千两银子,若是所付银子买断时辰到了,就算刀架在了目标的脖子上,依然会停止刺杀。” 华丹丹在心中盘算着,“刺杀秦王才二万五千两,没人找你们做过此事吗?” 二万五千两银子听着很多,但是稍微有钱一点的商贾就能拿的出来,跟别提周边那些在秦国压迫下苟延残喘的小国了。 若是真的能够刺杀秦王,这些小国将价格提高十倍,二十万两应当都没有问题, 不对顾客有所欺瞒是雷枫的职业守则之一,百年耐心的解释,“请玄墨山做事的人很多,我要提醒你一点,刺杀秦王的十日是我们将所谓的阻碍因素都去除,在实际行动中我们十日才将王宫调查完毕,最后想要杀死秦王的人都买了一个月的时日。” “可你们没有成功,最后钱怎么算的?” 雷枫既然敢收这样多钱,华丹丹相信雷枫有实力,可雷枫这人满嘴跑火车,自己办不下的事情还要接下来。 “只要任务一开始就不能结束,这是我职业守则。 虽然没有成功,但我们努力去做了,因此也损失了很多的人,而且到了最后一刻钟我们也在想尽办法刺杀秦王,所以钱财定然不会退还。 如果任务成功,时日还有剩的情况之下,我才会退给你剩下的银子。” “原来是这样啊。” “你就说想雇佣我做何事吧!” 华丹丹靠近雷枫耳语了几句,“收多少钱?” “按照我的计费标准,最好先给我五千两,不然做到中途钱就不够还得重新给。” “他如今一直躺在床上,用人参吊着命,你杀他还需要两日?” “我行事之前向来要先想一个完全的计策,需要先仔细的调查府上的守备情况,还得选好撤退的后路,两日不算多。”雷枫耐心的解释。 “府中的守备图我可以直接给你,并不需要你在这方面浪费时辰。” “所有线索都得我自己调查,这也是我的职业守则。” 如今公子灵卧病在床,除了还能够说话以外,已经与植物人没有了什么区别。 并且公子灵在明面上的势力,也在这些时日里被华丹丹顺利的掌握了,并且府上的银库也到了他的手里。 五千两银子对于她来说从手指缝流出一点就够了。 对于雷枫的行事原则策划一切的事情,她也很满意。 此事她不插手,即使秦王派来的人查出了问题,最终也不会牵扯到她的身上了。 因此她的心情很不错,花钱买安全很值得,“那这样,我就一次给你五千两,好好的策划一个完美的计策,若是在行动结束的时候还有剩下的银子,也不用还给我。” “我只会收取应得的银子,绝对不会多分一分,我有我的职业操守。” 华丹丹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编吩咐守在外面的岁拿了一张五千两的银票,亲手交给了雷枫。 雷枫则先是抬手摸了摸,然后交给了身边的豹子,在一吹口哨,一只盘旋在雷枫头顶上的金雕飞缓慢的落了下来,降落在了院子的中间拍打着翅膀,卷起了一阵滚滚黄沙。 她接着又拿出纸笔,然后写了几个只绑在了金雕的腿上。 接着她再次吹了一声口哨,金雕拍打着翅膀掀起滚滚黄沙消失在了天际。 她毫不在意的磨掉了头顶的黄沙,再次将双眼对着华丹丹,“计时开始了,我住在城西的客栈中,若是有什么事情可以派人到此联系我。” 公子灵的身体已经是彻底的不行了,那里还有那个经历去询问从正儿那儿得到了什么收获。 既然公子灵对此漠不关心了,隋大人当然也不在操这个心,因此也没有人再向正儿询问是否将配方什么的写好了。 而正儿则依旧居住在绣房内侧的小屋中,至于配方他几月之前就已经写好了,却没有人来讨要,并且连一个来询问他的人也没有。 若不是他的一日两餐和换洗的衣物会有人准时的从上方用绳子掉下来,他都要怀疑他是不是被遗忘在了这个地方。 同时这几个月的时日里,绣坊中时不时的便会有凄惨的叫声传来,慢慢的他也习惯了在这里的生活。 无论外面死多的人,只要轮不上他那就没有什么好惧怕的。 他所在的这间小屋当中不仅有他的宝贝箱子,在他来到此处的第二日便有人将他当初在信纸上写的材料也送来了。 有了宝贝箱子,还有制作硫酸的材料,又已经过去了几月的时日,硫酸当然是已经顺利的制作完成,他还摸不准这个地方的情况,也不敢轻举妄动。 而他则彻底的闲了下来,当初被关押在牢房里的时候至少还能和宾儿,亦或是狱友聊聊。 这个地方只有他一个人,已经几月的时日里基本没有怎么说过话,已经不确定自己是否会说话。 唯一的乐趣便是透过小屋的洞口,看看绣房之中忙活的一众高手们,观察得最多的还是重信重义两兄弟。 对此他也发现了两兄弟的一个大秘密。 最初他只是觉着信义兄弟就是单纯的脑子不好使,所以做起事情来不考虑后果怀的透彻。 并且这对兄弟毕竟是亲兄弟,即使他们二人让整个重家覆灭了,至少还有手足情互相帮助对方。 观察了一些时日才发现两人居然都想将对方弄死在这里,真是不是一种人不进一个胎。 “你看什么看?”重信每当受了重义的气便会找正儿来撒气。 “看你的确有些傻,才会被重义欺负。”正儿渐渐的也不怕了,因为他被关押在小屋当中,重信即使想要杀他也无法进来。 “你才傻了,重义他从小就坏得很,要不是觉得两个人加在一起不容易被人欺负,我早就干掉他了。”重信丝毫不掩盖他的杀机。 正儿踮起脚尖,嘴角正好出现在了洞口的位置,“你觉得两个人在一起不容易受欺负可以找我啊!” “呵呵。”重信把玩着手里的砍刀嗤笑。 正儿继续说,“你和重义是双胞胎,你们七十岁的时候即使是两个人也会被人欺负,你看我比你小上快二十岁了,等你七十岁的时候我也可以保护你,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就你”重信是满脸的嫌弃,“即使我七十岁也能将五十岁的你给拍死,而且你会被关在小屋中一辈子,永远别想出来,怎么可能帮我。” “不说远了,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就说现在,你如果教我一些暗器,你和重义发生冲突的时候我就可以射暗器帮你,即使重义发现了也不可能来到屋子里面找我的麻烦,还能帮你出气。” 重信的脑子一直不好使,微微思索了一下只感觉多了一个帮手,日后重义在欺负他的时候就不用怕了,便点头答应。 过了一日,便偷偷的拿着他准备的暗器交给了正儿,同时还将暗器的使用方法也一并交给了正儿。 而正儿已经将手中所有的材料做成了出大牢可能会用到的物品,正好没有事情可以做了,便将所用的时辰用来练习暗器再好不过。 公子灵躺在床上过去了没有多久,秦王的身子也跟着直线下滑,时不时的便会感冒会是这痛那痛。 而秦王如今也已经快到八十岁的高寿了,他的年纪已经超过了绝大多数的人。 在加上年轻的时候他亲着上阵杀敌也受了不少的伤,因此所有的人,包括为他诊治的御医也觉着大限将至。 但是秦王不想死啊,他还没享受够这万人之上的感觉,舍不得他打下的这片江山。 他手下的仙人出了一个主意,便是到月亮湾的祭坛做一场法事,或许感动了上天便会延长他的性命了。 对此秦王是深信不疑,迫不及待的便准备出发了。 公子灵已经彻底的陷入了昏迷之中,府上的所有事情便交给华丹丹来搭理了。 如今缪久对华丹丹唯命是从,宫中传来的消息全都转告给了华丹丹。 “秦王这次会让所有公子公主随行,听说这次举办的法事是借命,大概明日旨意就会传达下来,传达下来后立刻就得启程。” 雷枫说最少需要两日的准备,今天是第一日应当还在计划方案,等明日就是雷枫动手的时日了,希望不要出现意外才好。 华丹丹询问,“会让公子妇,公主夫随行吗?” “目前还不清楚,如今也只打探到了大概的情况,不过按照仙人们设计的祭坛,应当是不会让家眷同行。” 秦王前不久再次召集了上百位仙人,但是并没有要求让众仙人炼制丹药,对此文武百官还猜测了好一阵也没有结果。 现在倒能够明白秦王的真实意图了。 “你先下去吧!” “是” 华丹丹回到屋内,屋子中满是药味和排泄物的味道,很是刺鼻。 服侍的下人正在为跟换床单和擦拭公子灵的身体,等着做完了这些再小心翼翼的将公子灵放在床上,然后离开了屋子。 华丹丹坐在床畔身旁,轻轻的揉着公子灵的双腿,即便是每日不间断的给公子灵按摩四肢,却因为长期不能好好的进食已经瘦的只剩下皮包骨了。 “子灵我欠你的,等我死了之后你再与我细算!” 第二百五十五章 袭击 华丹丹与公子灵在一起生活快十年了,这些岁月当中她过的还算开心,已经喜欢上有公子灵陪伴的日子。 她并不想让公子去死,但公子灵已经半死不活的在床上躺了一月有余了,这段时日里府上的门客按耐不住已经开始了内讧,一部分有二心的甚至还在暗地里威胁她,让她将公子灵的权利交予一部分出来。 她深知单靠自己的人格魅力,无法让这一部分有二心的人为她所用,趁着现在这些人还只敢在背地里高一些小动作,快些处理了以绝后患。 但是进展的却并不顺利,有像缪久这般彻底倒向她的人,还有一部分总想着公子灵还没咽气,要誓死追随公子灵的人。 对于她的命令是阳奉阴违,很是棘手。 再者公子灵虽然已经人事不知的躺在了床上,是没有希望清醒了过来。 但是靠着各种天材地宝将命吊着,短时日里公子灵不会咽气,越是拖下去对她的处境就越是不利。 公子灵现在也已经彻底的丧失了吞咽的功能了,大夫便在公子灵的脖子上插了一根管子,汤药则是通过这根管子喂了进去。 翌日 一大早便有宫里的人带着秦王旨意来了,旨意中著名了需要公子灵前去祭坛。 对于公子灵现在是个什么情况秦王也大概的知晓一点,但此次他的儿女全部到场,公子灵现在既然还活着便非去不可。 随着宫人一同到来的还有十余位侍卫,和一顶特意加长了的轿子。 侍卫小心翼翼的抬着公子灵上了轿子,将其放在了轿子上,抬着轿子扬长而去。 华丹丹站在府邸门口,看着逐奢华无比逐渐远去的轿子,只觉得公子灵是个可怜的人。 没有多少时日的他,居然还是无法逃脱成为秦王用来为己续命的工具。 公子灵争斗了一生,最终却什么也没有得到,想来还真是可笑又可悲。 而雷枫通过一日的策划已经有了一个万全之策了,换了一身衣物离开了客栈。 今日他并没有带着豹子出行,不过她的身旁跟了一个黄衣俏婢。 黄衣俏婢则站在距离公子府不远的一座屋顶之上,与一旁的雷枫讲述当前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 就在侍卫抬着轿子走了一小段距离的时候,忽然一个蒙着面,身穿粗布麻衣的人从高屋之上一跃而下,手持一把利剑朝着轿子砍下。 秦王派人的这些侍卫训练有素,放下轿子,纷纷拔出了大刀,抵挡住了蒙面人的进攻。 “来着何人?”侍卫统领怒喝。 蒙面人并未说话,双脚弯曲发力腾空而起,回到了屋顶之上,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侍卫统领大惊,“小心,此人的轻功了得,定不是等闲之辈。” 侍卫纷纷紧紧的握着刀,警惕的看着四周。 而公子灵乘坐的轿子则被这些侍卫包围在了其中,他们此行不仅要将公子灵带到祭坛,还要保护公子灵的周全。 蒙面人咬牙躲在暗处,看着一众警惕的侍卫。 计划中她是进入到公子府之中刺杀公子灵,但是现在情况有变,面对众多武功高强的侍卫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但是方才的短暂交手他发现没有任何的机会取公子灵的性命,便做了战术性的撤退。 他微微等了小会,便听见了一阵咕噜噜的声音传来,这是只有玄墨山的人能够听懂的暗号。 暗号的意思便是让他去吸引侍卫的视线,对此他是无条件的服从,即使是面对众多侍卫毫无胜算。 他再次飞身跃下了屋顶,与一众侍卫激斗在了一起,而所有的侍卫此刻都警惕的看着他。 就在此时,一根利箭悄无声息的从暗中飞出,朝着公子灵乘坐的轿子袭去。 侍卫的注意力放在蒙面人的身上,当发现利箭的时候已经晚了,片刻之中轿子的周围有滚滚鲜血流出。 侍卫当即掀开轿帘摊了摊公子灵的脉搏,已无丝毫的起伏。 “公子灵死了,必须要缉拿凶手。”侍卫指着利箭袭来的方向。 只有抓住凶手,一众侍卫最后才能有一线生机。 蒙面人看着目标已经刺杀完成也不恋战,左脚在地上重重的一塔,跃上了房屋消失不见。 而侍卫此刻已经发现了躲在屋顶上的雷枫和黄衣俏婢,拿着刀便开始跃上屋顶追赶。 “计划生变,你去刺杀别的公子”雷枫吩咐。 “是。” 黄衣俏婢领了吩咐便快速的朝着提前勘察好的公子府而去。 华丹丹既然请外人出手便是不想让自己扯上麻烦,并且她要求雷枫办事的内容也有这条。 雷枫昨日定下的完美计划已经不适用了,而公子灵又在众目睽睽之中被刺杀而是。 现在能够做的便是在多刺杀一两个,这样才能让公子灵的死不会太过瞩目。 至于她选择留下来断后,自然是对自身武艺有足够的信心,不然她也无法将师祖玄墨山继承下来。 侍卫很快追赶到了雷枫的面前,怒喝,“你是谁,好大的胆子啊,既然敢来行刺秦国的公子。” 即使是在这危机的关头,雷枫的心中想的也是如何完美的完成任务,“我与你们公子无仇,但就是见不得城外即将举办的法事。” “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侍卫说完便与雷枫溜达在了一起。 而黄衣俏婢的武功不如雷枫,但是她的箭法很是高超,并且她使用的箭也是经过特别的改制。 不仅威力大速度也很快,一旦箭离玄,几息之间便会击中目标,除非是绝世高手,否则是不可能防下来。 因此她在暗中接连的刺杀了两个公子,即使是在人员密集的大街之上,她也能凭借着高超的箭发准确的集中目标。 不过每当她击杀成功,同时也会暴露,她的身后已经跟着上百名侍卫了。 两次得手她并没有停留,再次朝着第三座公子府邸而去。 而她的轻功也很好。在楼宇之间穿梭如履平地,身后的侍卫还穿着笨重的铠甲根本无法追赶上。 侍卫当中也有脑袋的灵光的,看着黄衣俏婢而去的方向大概猜到是那一座公子府邸,便抄小道跑了过去。 就在黄衣俏婢快到的时候,他已经提前到了,赶紧提醒,“小心,暗中有人要刺杀公子。” 来带走公子胡的侍卫听见提醒,赶紧将轿子放下,团团将轿子围住了。 黄衣俏婢这一次无法在暗中射冷箭,而刺杀的任务却还没有完成,之中从屋顶跃下,进入了侍卫的包围圈。 开始与侍卫真刀真剑的打了起来,侍卫虽然很多却并不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黄衣俏婢对手。 她已经深中数刀却丝毫没有停留,一步一步的朝着轿子而去,她的目标是击杀公子,目标没有死她就不能停。 周遭侍卫的一笑接着一下落在她的身上,她的胸口积着一口气,最终还是冲到了公子胡的面前。 公子胡看着浑身刀伤,仿若血人一般的黄衣俏婢,他吓傻了。 这是有多大的深仇大恨?非得杀了他不可啊? 他的脑袋飞速的转动着,无论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何事得罪了一个这般凶残的敌人。 就在黄衣俏婢高高的举起剑,朝着公子胡的胸口刺杀下去的时候,午日的阳光照耀在她血红的脸颊之上。 黄衣俏婢有些失望,“时辰到了。”随即她收起了剑,而身后的侍卫也已经纷纷赶到,举起大刀朝着她胡乱的砍下,最终倒在了血泊之中, 公子胡此刻是劫后余生,这样凶残的敌人他再也不想遇上。 “将此人厚葬。” 他希望以此来消灭女子所在的家族对他的恩怨! 另一边,秦王已经收到了侍卫传来的消息。 对于公子们接连的遭遇刺杀,对于他来说是一件好事,一件天大的好事。 这便表明了有人不想要他借命,同时也意味着借命之法确实有效。 否则也不会冒着生死危险来刺杀公子,因此城外祭坛上的法事依然继续进行。 雷枫顺利的摆脱了侍卫,然后换上了提前准备的衣物,彻底的洗清了嫌疑,这才回到了客栈之中。 回到屋子,屋内已经有一黑衣男子早她一步到了。 黑衣男子的手中还拿着一把算盘,看着雷枫走了进来便开始拨动了起来,“这个活计太亏了,我们还折损了两员大将,黄一被侍卫围攻死了,黄二也在刺杀当中死了,若是按照平日的价格,单是要杀那两个公子都得先从搜集线索开始,一个就得快万两银子了。” 说完他还摇了摇头,“现在一个刺杀了三个公子,最终才收取到了五千两银子,亏,真亏,亏到姥姥家了。” 雷枫摇了摇头,“计划赶不上变化乃是常有之事,我和只想着盈亏的人不同,我有自己的职业守则,一旦接下来的任务便要尽力完成,让客人满意。” 黑衣人点头不再言语,这也还是玄墨山价格贵的原因,一旦接手任务,无论在行动之前计算得有多么的周密,到了行动的时候便总是会出现难以预料的变数。 一旦有了变数那就很有可能会出现伤亡的情况,伤亡的出现也就意味着这一趟买卖很有可能会白干。 华丹丹悄咪咪的出了府,然后到了客栈之中。 按照约定时候的三重一轻叩响了雷枫所在屋门,紧接着屋内传来了一声,“谁” 华丹丹回,“我” “进” 第二百五十六章 换家 华丹丹推开门走到了屋内,坐在了雷枫面前,将斗篷放在一旁,“你们将事情闹得太大了。” 雷枫是盲人,所以眼神涣散,幽幽的说着,“我已尽力将动机变成有人不愿秦王借命,秦王也会朝着这个方向去查。” “朝中的大臣精明的可多着了,一条线走不通便会换一条线开始查,不会咬准一个方向一头扎进去。” “无论如何,我都给你开了好头,你若是还能牵扯进去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与我无关。”雷枫语气平和。 一旁的黑衣男子也道,“因为事情临时有变我们损失了两员大将,还额外的杀了两个公子,若是在平日你想杀他们得多给一万多两银子。” 华丹丹冷笑一声,“我又不想他们去死。” 雷枫的豹子对着华丹丹就开始呲牙,雷枫勾住豹子的脖子,豹子这才安静了下来,“灵夫人,你直接说今晚到来的目的。” “将所有会牵扯到我的线索都抹去,需要多少钱?” “这比杀人费时日多了,先给一万,等不够了我会再找你要。” 华丹丹放了两万两银票,“将事情做得干净一些。” 说完华丹丹就起身准备离开,雷枫幽幽开口,“现在开始计时了,老黑你送她回去,别让任何人看见。” “是” …… 公子灵死了,华丹丹也彻底的忙碌了起来,不仅需要解决对公子灵有异心的老部下,还有王家的藏宝地也到了挖出来的时机了。 虽然公孙麟是没有任何的机会可以成为秦王,但在公子中除了世子亥有别国做后盾,剩下的公子她都不害怕。 那些公子的势力就算比她大,但她与这些公子比起来差距也不算天壤之别,那些公子也不会将她这个寡妇欺负得太狠。 公子灵死了,公子府也就跟着被秦王收了回去。 虽然公孙麟上了宗庙,不过秦王并没有赐下公孙府,所以暂时住王家大管事的府邸中。 华丹丹在大管事的家里借住了一些时日,秦王依然没有要赏赐下府邸的意思。 无奈之下她只好买通了秦王身旁的一些人,然后再秦王的面前说尽了好话最终才给公孙麟赐下了一座府邸。 随即华丹丹便带着公孙麟,然后吩咐下人收拾行李搬了进去。 公孙府跟公子府比起来很小,只有大管事的宅子一半的大小,但没关系,这是秦王亲自赐下来的,府门前牌匾上还有公孙府三个大字。 换了小上一号的府邸,公子府原来的人住进来就有人拥挤了,她准备在旁边多盖一个宅子。 公孙府的位置也不好,并不是达官显贵们聚集的那几条街,公孙府周边是些普通百姓的家,有的人家还在院中养着小鸡种着小菜补贴家用。 所以她将公孙府东边的二十间宅子全部给买下来,她不想做冤大头,当然也不会欺压百姓,给了个很公道的价格将地和宅子买了下来。 负责此事的管事对卖地百姓颇有怨言,百姓对管事也有怨言,后世有一句话叫做双方都觉得对己不公平的买卖,才是最为公平的买卖,华丹丹对此颇为满意。 将买地一事处理好了,华丹丹便吩咐下人将上面的建筑物全都给推了,宅子中的座椅板凳地上的菜她都是给卖家算了钱的,不过负责宅子修建的管事是和善之人。 那些人前来知道公孙不会看上这些普通的家具,便询问管事要如何处理,管事大手一挥就让他们将需要的家具全部搬出去,但他们来搬家具会影响拆房子的进度,所以需要百姓帮忙一块拆房子。 华丹丹现在有了更多的秘密,所以新建的宅子还得配上多个高塔,随时都得有人在上面监视,就当是监控探头了。 除此之外还得配置许多的密道机关,最好还有通往外出的逃生通道,给自己留下一条后路。 牢房中。 重信抱着手,笑眯眯的走到了洞口的边上,看着躺在床上练习暗器的正儿。 “恭喜你,你那没良心的爹死了,你可以安心了。” “死了?”正儿难以置信。 “我还诓骗你不成,你那没良心的老爹早就半死不活了,前不久被利给射穿了脑袋,死的很透彻。” 正儿对此没有感到丝毫的开心,暗器也没有心思练了,瘫软在了床上。 公子灵一死,那也就意味着他对隋大人彻底没有用了,这也就意味着他马上就会面临生命安危。 “喂!”重信有些不满意正儿反应,居然一点也不开心,“公子灵是你爹我早就知道了,还专门打探了许多关于公子灵的消息,你听不听啊?” “你说吧!”正儿声音低沉。 重信勾唇一笑,“公子府现在已经被秦王收回去了,同时秦王给公孙麟赐下了公孙府,灵夫人已经带着众人搬进去了,你也是公子灵的儿子,结果你成了阶下囚真是好可怜哟!” “哟哟哟~”他毫不留情的讽刺。 就在这时,绣房的门“嘭”一声的被打开了。 牢头率先走了进来,身后的人紧随其后,“这人有几下三脚猫功夫,你们将他好好处理了。” 重信随意也走了过去,查看新来的猎物是个什么样子。 正儿通过洞口看见了这一次倒霉的人,居然是当初住在他对面的周尚意。 开始在心中思索着对策,他倒是能将硫酸交给周尚意,但周尚意有时间腐蚀他的手镣脚镣吗? 并且这里高手众多,即使周尚意顺利的逃脱了束缚,是这里众多高手的对手吗? 披头散发的俊秀青年,来到的周尚意身边,“牢头用三脚猫形容的人定然也是个高手?我正好手痒想和人过几招。” 这个俊秀青年名叫阿嘎,正儿也从重信口中知道了他的来历。 此人二十多岁的时候投靠在一位将军门下,上场杀敌的时候专打头阵,杀了不少敌方小将,渐渐的在秦国这个地方也就小有名气了。 此后阿嘎继续在战场上英勇杀敌,立下战功。 但是他不想给人做门客,想自己当个将军。 因此他便想要靠着自己立下的赫赫战功和高超的武艺,找寻到欣赏他的人。 但是现实却是无论他怎么努力,始终会有人会比他更加的厉害,掩盖他的光芒。 为此他想出了一个计策,他给自己取了外号白发狂人。 有了这个外号后他果然声名鹊起,那一年练武之人都知道有个白发狂人。 不仅本领大,最神奇的是那一头头发,会随着天色的变化而变,到了白日就是白色,到了晚上就是黑色。 但好景不长,阿嘎刚享受到功成名就的待遇,他头发的事情就暴露了,阿嘎瞬间被打回原形,甚至连他没有掺假的武艺也为人所不齿。 为此无论秦国已经没有了他容身之处,最终他选择了销声匿迹。 他的实际年龄其实已经有四十岁了,但因为没脸见人,一直呆在不见光的室内,所以相貌依然年轻,看着就是个二十岁左右的俊俏公子,紫外线是皮肤的第一杀手这话果然没错。 受到重创的他整日与长刀相伴,如今的他若是出去,已经不需要为了名声弄些莫须有的噱头。 靠着实力便可以打下一片天地。 正儿在心中天人交战,最后还是决定给周尚意一个机会,也是给自己一个机会。 便走到洞口,朝着周尚意用暗器的受罚扔了一颗石头,顺利的集中了周尚意。 周尚意怒气冲冲的朝着石子飞来的方向望去,便看见了不停眨眼的正儿。 周尚意心头怒火再次被点燃,一头撞开身边的阿嘎朝着门边而来,“你们将这个小兄弟做什么?” “要你管呢?”阿嘎声音闷沉。 正儿乞求,“阿嘎,我刚来大牢中的时候一直是他在安慰我,照顾我,能不能让我和他说几句话,就几句而已。” 几个月的相处,虽不说不会将正儿当朋友了,但这里的人偶尔也会和正儿聊聊,给个小小面子还是没有问题。 “那我数十下。” “你这小子还挺念旧情的啊。”周尚意蹲在地上,看着洞口。 正儿长话短说,“这两个瓶子中装的东西很厉害,可以腐蚀掉你的手镣脚镣,小心不要弄到手上了,否则你的手也会被腐蚀。” “嗯。” 周尚意站在洞口前面,挡住了后面众人的视线,然后接过了正儿给他的一个瓶子,然后默默打开瓶塞,往手镣上倒去。 一丁点硫酸不小心滴在了手上很疼,但他忍住了,过了小会手镣就断开了。 他的心中大喜,便准备故技重施的融化脚链脚镣。 “小心,阿嘎过来了。”正儿说过这句话就躺回了床上,尽力与此事脱了干系。 阿嘎一甩头发,“周将军,里面的人都走了,你还留站在这儿撒尿呢!” 周尚意决定赌一把,将瓶中剩下的硫酸全部朝着脚镣上倒去。 即使是溅到了脚上也没关系,只要手镣脚镣断了,他就能为了自己的将来大战一场。 到时候死在了这里他也不会觉得憋屈了。 阿嘎走得近了,便听见“吱吱吱”声,垂眼朝着声音来源处一看,顿时大惊,“好哇!你这脏东西居然随意的撒尿,竟然如此厉害。” 脚镣只剩一点没有腐蚀干净,周尚意赶紧开了第二瓶硫酸朝着地上倒去。 阿嘎看见周尚意手上的瓶子就开始伸手来抢,顺道还踢了周尚意一脚。 第二百五十七章 补给 周尚意一个踉跄就踩在了硫酸上,疼的哇哇大叫。 接着一用力将脚镣挣开了,然后将瓶中剩下的硫酸朝着阿嘎泼去。 阿嘎正在研究手里的瓶子反应慢了半拍,当他用手挡的时候已经晚了,硫酸已经到了他的脸上,瞬间便灼伤了他的肌肤和眼睛。 剧烈的疼痛让他不得扭曲的在地上四处的滚动,痛苦的嘶吼。 绣房中的人虽然心中在看笑话,但是心中也跟着警惕了起来,周尚意的脚链和手链已经解开了,定然没安好,不能再阴沟了翻船了。 “你爹的,老子都一年多没遇见敢反抗的人,今日就将你剁成包子馅给牢房中的人加餐。”信义虽然脸色不好看,但是心中却很开心。 遇见反抗的人对于他来说是难得一遇的乐趣。 “你若是乖乖的,我们还能给你一条活路,但你敢害阿嘎,就得老子砍下你的头当凳子坐。”重信偏偏要和重义对着干。 重义和啊嘎的关系不好,他就和啊嘎走的近。 周尚意看着地牢中被剥了皮的人,怒喝,“这就是你们说的给一条生路,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 他活动了一下手腕,体念久违的自由。 “哈哈哈,那当然了,你看老子们的技术是不是很好,剥了皮人还不死,有的人刮个鱼鳞鱼都死了。”重义扫视了一眼绣房,他很欣赏这一切。 “变态”周尚意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忽然他反应了过来,他的兄弟们早他一步来到了这个地方。 那便说明他的兄弟们和他的狱友,已经早她一步在这个地方经历了惨无人道的折磨, 他的双眼仿若要喷出火来,“我要杀了你们给我的兄弟报仇,一个都别想走。” “呵呵”绣房中的人都是高手。 面对一个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的周尚意丝毫没有惧色,一个周尚意都不够他们分的。 或许周尚意昔日确实有着高超的武艺,但是他被关押在此处的这些时日里,不仅无法练习武艺。 他每日也吃不饱,肌肉什么的早就已经萎缩了,现在也有只是比一个普通人厉害一点。 只不是他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一直还沉沦在昔日的辉煌之中罢了。 接着,绣坊里的人便开始快速出拳。 拳头犹如雨点般的落在了周尚意的身上,周尚意面对快速袭来的拳头丝毫没有反击的能力,毫无意外的被绣坊里的高手活活的打死了。 正儿的心也犹如过山车一般的起起伏伏。 周尚意将身上的脚链和手链解开的时候,他看见了希望,周尚意用计将啊嘎击败的时候他感觉胜利就在前方了。 当他再次到了洞口,看着洞外景象的时候,他有的只有绝望。 周商议仿若是人肉沙包,丝毫没有反抗的余地,一拳接着一拳落在他的身上。 对此正儿终结出了一个结论,吹牛不违法,他也可以说他是天下第一! 周尚意躺在地上已经彻底的失去了生机,重义蹲在地上掀开了周商议的衣裳,一阵惋惜,“没有刀疤,也没有刺青,难得一见的好匹,可惜真是可惜,现在是用不了。” 重信邪魅一笑,“有什么浪费的啊,不是还可以煮了,让牢里的那些人补补身子,也能将皮养的好一点。” 啊嘎此刻还在痛苦的在地上扭动着,他脸上的皮肤这会已经彻底的腐烂,看着很是渗人,不过并没有人搭理他。 周尚意死了,众人也没有活计可以做,但是也不能闲着,要找个乐子来玩玩,“不如我们来做个游戏,将他分成十份,然后我们用掌力去拍他,看谁能先将他拍成肉糜。” “嘿嘿,那一定是我铁砂掌。” “我无形掌可比你铁砂掌厉害多了,谁都不可能比的过我。” “你们就别说大话了,要说掌法厉害,当然是我从天而降的如来神掌最为厉害了。” 就在绣房里的众人想要在追上争一个长短的时候,“啪”的一声,绣房的门被推开。 激烟和长衣走了进来,二人还分别押着一个少年。 激烟眉头宁在了一块,“不干活在这里做什么?” 信义先是朝着毫无生机的周尚意努了努嘴,然后又朝着在地上痛苦扭动的啊嘎努了努嘴。 激烟的眉头,眉头皱的更紧,“发生什么事情了。” 重信解释,“周尚意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到了一个瓶子,装在瓶子里面的东西可厉害着呢,泼在啊嘎的脸上就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或许是石灰水?”激烟更在意阿嘎还能否为隋大人效力,走到啊嘎的旁边蹲下,“怎么样?” “很疼。”啊嘎捂着眼睛。 “你先去隔壁的屋子休息一会,好点了再过来干活。” 隔壁的屋子有大夫,还有两个处理人皮的匠人,啊嘎过去至少能够得到一些简单的治疗。 信义兄弟看着颤抖着的两个少年,重义摩擦着下巴,“好眼熟哦!” 重信拍大腿,“我想起来了,这两个小孩前些时日不是交给雷大小姐了,这么快就能够为隋大人效力了,莫非是什么武学奇才?” “什么武学奇才”激烟嗤笑,“前几日玄墨山举行了一年一度的擂台赛,这两人技不如人的输了,还想要逃走,最终被河伯擒获送到了这里。反正那什么周尚意的皮也不能用了,你们闲着也是闲着,就将他们的皮给剥了。” 少年看着地上的尸首,又听着众人的对话,已经能够预想到等待他们的是多么凄惨的事情了。 当即就拼命的挣扎,“等我们师父回来了,一定不会放过你们,识相的就快些将我们放了。” 激烟和长衣对视一眼,“他们说的师父是谁?” “也许是雷大小姐。” “哈哈哈” 绣房的人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尤其是重信还捂着肚子,靠在墙上,“让你们去玄墨山学武就将自己当做雷大小姐的学生了?真是太会做梦了,你们就是一群给隋大人训练的奴才” 长衣将两个少年推到人群中,“不要浪费时辰了,赶快动手。” 信义嘟囔着,“我们还没比较谁的掌力厉害呢!” 激烟看着地上的周尚意,“血肉四溅会弄脏这个地方,要比掌力出去比,现将手头的事情忙活完。” 而后秋蝉到了绣房,然后拿着一个袋子将周尚意装了进去,抗在肩膀上就走出去了。 正儿一直通过洞口看着外面的景象,不得不重新考虑一下逃跑的计划了。 接着这次机会看清了绣坊众人的实力,同时他也没有暴露,只不是是损失了两瓶硫酸罢了,倒也不亏。 …… 沙漠中响起了驼铃声,一群骑着骆驼的人在沙漠之中行走。 领头的是一对男女,男子名叫关嘟嘟,虽然名字听着很可爱,但男子实打实是个威武的汉子。 男子旁边的骆驼上是一个英气的女子叫三娘子,是东垂城的名妓,和关嘟嘟十分亲密。 三娘子在秦国算得上万里挑一的美人,她刚出道的时候,就同时跟好几个财大气粗的顾客,赎身的钱早就够了。 但她依旧待在楼子里接着客人,只是干三个月就得休息三个月。 三娘子突然站在骆驼的背上,感受着沙漠中的微风,“嘟嘟,这次去了东垂城,你带着兄弟们多停留一些时日!他们也需要安定的日子。” 关嘟嘟对三娘子的话置若罔闻,“谁想要安定的日子,谁就不是我关嘟嘟的兄弟。” 他走南闯北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深知安稳是毒药。 三娘子翻着白眼,点燃了烟袋子,轻轻的吸了一口,吐了一个烟圈,“这走私虽然比做普通买卖赚得多些,但我们是干活的人少分钱的人多。我出来的时候还得知老彪得罪了贵人,不知得撘多少银子进去,才能将老彪给捞出来。还不如去干一票大的,一次就赚够本。” 关嘟嘟知道三娘子想说什么,厉声警告,“别打救济银的主意,那是为周尚意洗脱嫌疑的唯一办法。” 三娘子急了,“周尚意,周尚意,他自从被抓后就再无消息,说不定早就被处决了,他既然让兄弟给你送信就是说明他相信你,愿意将银子都交给你。” “不,他是想让我帮他找出想劫救济银的人是谁。”关嘟嘟对此很清楚。 若是周尚意想将银子交给他,那就会直接告诉他存银子的具体范围,而不是大概范围。 即使他想要去挖银子,也无疑使大海捞针。 关嘟嘟和三娘子没谈妥,两人都不在说话,无边无际的沙漠之中只剩下了铃铛碰撞发出的铿锵声。 三娘子乘坐的骆驼速度慢慢的降了下来,她看着关嘟嘟的背影,心中想着:这个男人总是什么事都闷在心中,是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吗?她三娘子自认不输给男儿,她才能带领这群兄弟走向更光明的未来。 她站得高看得远,“前面有片小绿洲我们休息一会。” “好” 这片绿洲很小,可能就三十三平方尺。 不过在绿洲的中间有个水潭,正好可以停下来修整一下,补充一点水源。 行走了好一阵的骆驼也可以补充一些水分了。 在水潭的周围长满了骆驼刺,三娘小心翼翼的避开到了水源的旁边,捧水洗了一个脸,忽然看见骆驼刺的上面挂了一块布,抬手拿了下来。 “这是你们谁的布?我先借来擦擦脸。” 第二百五十八章 客栈 三娘子问了话便又清洗了一下脸,依然没有得到回答,便也不客气了,随即将布摊开放在手里擦拭着脸颊边缘残留的水渍。 当布靠近她鼻子旁边的时候,顿时闻见了一股恶臭的味道,再次对着布轻轻的吸了一口气,果真是布上传来的。 这个臭味她感觉有些熟悉,并且这块布原本定然更臭,因为沙漠中干燥的坏境和风沙,这才让布的臭味消散了一些。 对此她感到一阵恶心,赶紧将布再次仍在了骆驼刺上,用溪水清洗着脸。 “三娘子,可是方才那块布有什么问题?”关嘟嘟好奇的询问。 三娘子不自觉的再次回忆起了方才的味道,居然还用它擦了脸,一阵恶寒,“我感觉这好像是块裹尸布,你看看对不对。” “这儿是沙漠,谁那般讲究杀了人还用裹尸布。” 话虽这样说,但关嘟嘟还是走到了三娘子的身旁,从骆驼刺上取下了布,然后将布展开放在了沙漠上。 “尸液浸到裹尸布上了,将这个人的形状已经浸了出来。” 三娘子也好奇心起,“给我也看看,这儿是鼻子,这儿是嘴巴下嘴唇印得很明显,这人像是地包天,有特色。” 旁边的人也好奇来观看,“还真别说,这裹尸布真将人印得十分明显,手指的形状都浸出来了。” 关嘟嘟看着裹尸布上被尸液印出来的人印,通过一些小细节,越看越觉得像一个人周尚意。 慢悠悠的推测,“我若是没有记错,周尚意此人也是地包天,左手小拇指朝内弯折,眉上还有一颗肉痣。” 关嘟嘟看着裹尸布上的特征也联系到了周尚意,脸色很难看。 三娘子拍着关嘟嘟宽慰道,“其实我们也已经有许久没有看见周尚意,他具体是个什么样子在我们的记忆里已经有一些模糊,就说眉上的肉痣,我并没觉得那是一颗肉痣。” 关嘟嘟的疑虑暂时打消了,他也觉得怎么可能有这样巧合的事情,不过他依然时不时将裹尸布拿出来看看。 虽然裹尸布上的印记不清晰,但每一处不清晰的地方,关嘟嘟只要想起周尚意的模样就觉得对着上,感觉越看越像了。 关嘟嘟手中的舆图是按照沙漠中绿洲海子来辨认方位,但绿洲海子也是会变动,即便关嘟嘟在沙漠中行走了多次,也依然很难找到正确的路线。 好在关嘟嘟等人发现了一个客栈,至少能够有一个落脚的地方了。 这间客栈的出现领他们惊讶不已,因为他们老早就看见了客栈,但是走了好一阵,客栈再他们的眼中只是不断变大,却距离客栈始终有一段距离。 对此众人的心中明白,定然是客栈占地非常的广,否则是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再次走了半个时辰,客栈对于他们来说终于是触手可及了。 但此刻众人的心中更加的讶异,许是在周遭茫茫的沙漠中屹立了一座雄伟客栈的原因,众人只感觉是沧海一粟。 心中感叹着也不知是何人这般的有钱,在荒无人烟的沙漠之中修建一桌如此雄伟的客栈。 关嘟嘟好奇的打量着客栈,“荒漠中修这样一间客栈,一定是为了宰迷路的商队,收费定很贵,我去问问路线我们就走。” 三娘子顿时无语,“嘟嘟,你若是觉得这里的住宿很贵,那你认为他们会白白为我们指路吗?” “不会”关嘟嘟拍了拍腰间的武器,“但我有刀,可以逼他们指路。” “那你可以逼他们让我们留宿。”三娘子继续顶回去。 “不行”关嘟嘟自认不是个莽夫,“住霸王店会给客栈东家造成损失,最后损失都会由伙计来负责,我们何必为难苦命人。倒是问路只不过是举手之劳,他们不会有任何损失,问了路我们就走。” “关嘟嘟就是关嘟嘟,问个路也能有这么多的讲究,还真是有原则了。” 关嘟嘟并没有理会三娘子,独自一人走到了客栈的大门前面,抬手轻轻的叩门。 片刻之中店门打开,一个绿衣俏婢出现在众人的眼前,“是打尖还是住店?” “在下是来问路,请问东垂城该怎么走?”关嘟嘟随即行了一个礼。 绿衣俏婢微微一笑,“请问你们原本是从哪边来?” 关嘟嘟指了指身后三娘子等人所在的位置,“这边。” “那你们可走反路了,你们若是再按照这个方向走下去,再走五日就是西垂城了。你知道西垂城在那边,就该知道东垂城往那边走了吧?” “嘿”关嘟嘟有些不好意思,“本来是知道方向的,结果舆图上该出现海子的地方没有出现,可能就是那时我们开始迷失方向。” “我看看你的舆图” 关嘟嘟从怀里拿出,“姑娘请看。” 绿衣俏婢仔细的观察了片刻舆图,然后指着舆图上的绿洲和海子说道,“沙漠中的路线我全都清楚,你这张舆图绘制得极好,因为你这张舆图上绘制的绿洲和海子从未消失过,至于你说该出来海子的地方没有出现,应当是还没走到那个位置。” 关嘟嘟停了此话瞪了三娘子一眼,他给三娘子说了多次,在沙漠中就要一条道走到黑。 结果三娘子硬是改不了边走边看舆图的习惯,硬说周边的地形和舆图上的不一样,前方不会有海子。 原本没人理会三娘子,但三娘子一张嘴说个不停眼泪还在眼眶中打转,一副被人欺负的样子。 众人这才掉头,结果这一掉头距离原定的路线越来越远了。 现在可好了,按照原定计划应该快到东垂城,却来到了西垂城。 这一东一西的,想想就知道路上得耗费大量的时日了。 “客官,你们要去东垂城,走最近的道再加上一切顺利的话也需要三个月的时日。走最近的道倒是只需要十天半个月,但是也有一个麻烦便是无法遇上绿洲和海子,一路上很危险。” “这样啊,姑娘可知晓近道怎么走?” “我就是一张活地图,去哪儿都知晓,不过近道很危险,不如客官在我们这儿补给一下再走?” 关嘟嘟方才觉得这是沙漠中心的大客栈,现在知晓这个客栈靠近西垂城,便觉得客栈是为西垂城的商队而修,价格应当不会离谱。 “你看看我们这样多人住宿需要多少?”若是价格能够接受可以歇息一下。 “我们只有大通铺和普通客房,大通铺两文一人,客栈十文一人,骆驼不用给钱,但你们和骆驼吃饭用水还是需要付钱。” “价格怎么算嘛!”关嘟嘟觉得住宿的价格比城中贵了两倍,但这在沙漠中也可以接受。 “我们这儿没有厨房,需要你们自己做饭,一升米一文,一斗水一文,一斗草料一文,一捆柴一文。比如锅、杯子什么的就不收费了,不过若是在离开的时候这些物什出现了损坏,那就需要你们照价赔偿才能离开了。” 这个价格若是放在城里的客栈已经算的上是黑店了,不过在沙漠中算正常的价格,关嘟嘟对于这个价格也能够接受,看来这个客栈真的是为沙漠中的行人提供方便才存在。 “我们就在这儿住下了,姑娘贵姓?” “我叫秋蝉,是这儿的掌柜,客官请随我进来。” 关嘟嘟听见秋蝉是掌柜有些惊讶,他看秋蝉长得好穿得又不是婢女的衣物,以为秋蝉是在客栈中做那事的,居然是掌柜,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三娘子等人跟着关嘟嘟一块进了客栈,秋蝉在前面带路,所到之处只有秋蝉一人。 关嘟嘟的心中不由开始疑惑,这么大一间客栈居然就只有一个掌柜? 秋蝉仿佛看出了众人心中的疑惑,解释,“我这客栈中的伙计都去城中采购货物,晚上才回来。” “原来是这样呀。”对此关嘟嘟也能理解,沙漠不好走,人多才安全。 秋蝉停下了脚步,“这儿是给你们的骆驼棚子,为了方便你们还有专门朝着外面开的门,骑上去就可以走了。” “这样很方便爱意。”关嘟嘟对此很满意。 秋蝉再次前行,“好了我带你们去看看居住的大通铺,大通铺谁都住过,你们应当也知道一个大通铺得住上二三十个人吧!大通铺的院子中有厨房,也有洗澡的木桶和水缸,一缸水就是一石,每日我都会吩咐伙计添新水进去。 等你们走得那日再和你们慢、慢、结、算。” “多谢掌柜,我们住一日就走。” 上了楼,众人看着大通铺,其中打理的很干净整洁,顿时感觉对的起这高昂的价格了。 “随便你们住多久。” 大通铺的院子和普通院子是隔开的,关嘟嘟等人不想惹事,便也没有在客栈里游历参观。 再者关嘟嘟还有心事。 “你又在看这个裹尸布?” “你们觉得是我太挂记周尚意,才会有一点相似之处就往周尚意身上靠。但你们若是对周尚意了解,也会觉得裹尸布包裹的尸首就是周尚意的。” 秋蝉靠在门上喃喃自语,“周尚意,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便继续的认真听了下去。 “周尚意当时是被送到西垂城受审的,这儿距离西垂城近,我要去西垂城打探一下。正好我们在沙漠中从前人尸首上找到了金子,可以在西垂城采购一些货物带回去。” 第二百五十九章 援手 “周尚意?”秋蝉喃喃低语,微微思索了小会,脑海了浮现出了周尚意是何许人也。 不久之前她领到吩咐,将一人弃尸荒野,这人便是周尚意,还是她亲自将尸首装入了裹尸布之中,然后骑着马到了沙漠之中,随意找了一个位置就扔了。 在沙漠中曝尸荒野的尸首,一般来说即使是没有被豺狼虎豹分食干净,过上个几人也会被飞扬的黄沙渐渐掩埋。 说来也是巧了,周尚意的尸首没了,裹尸布居然还留了下来,还被关嘟嘟一行人无意之中发现。 她通过方才对关嘟嘟一行人简单的观察,发现众人的身手都不错。 而她跟随隋大人最重要的目的是为了钱财,可不能有了钱没有命花。 便继续竖起耳朵,继续偷听了下去。 屋内再次传来了三娘子无奈的声音:“我们是一块回来的,自然得一块回去。不过你若是一定要查明周尚意经历过什么,我便也陪着你。” 关嘟嘟拱了拱手:“若是有三娘子的相助查明此事定然要顺利许多。” “话也别说的太早,茫茫沙漠之中调查一个人的死因无异于是大海捞针,”三娘子顿了顿又道,“周尚意的裹尸布是在沙漠深处发现的,沙漠中的风虽然大,但决不可能是从沙漠之外吹到沙漠的深处。” 关嘟嘟点头,“三娘子说的没错,我们在沙漠中行走多年,见过无数次杀人越货的事情出现,从来都是将尸体留在原处亦或是随意丢弃,从未见过还使用裹尸布的将其包裹起来,这一点实在令人怀疑。” “我对此也充满了怀疑,此事当中定然是有蹊跷。”三娘子走到窗户边上,望着一望无际的黄沙。 关嘟嘟倒了一杯茶,轻轻的抿了一口,“我在想会不会是有这样的一种可能?” “说来听听。” “实则周尚意是在沙漠之外被人杀死,然后被人包裹上了裹尸布,接着随意的丢弃在了荒野之中,但裹尸布虽然不吉利,对于贫穷的百姓来说依然是很昂贵的物什了,有没有可能是某人将裹尸布拿走,然后卖给了行商队伍中的脚夫,裹尸布跟着脚夫到了沙漠之中。” “你的猜测也不无道理。”三娘子收回目光个,回到了桌畔之下,“想要证实也不是什么难事,只需要打探周尚意被押进西垂城后的踪迹便就知道了。” 还在外面听墙角的秋蝉忽然听见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为了避免身份的暴露,便从院子之中的密道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位于客栈的后院绣房之中有一群一流的高手,这些高手与秋蝉的地位是一样的。 因为地位一样,她是没有权利号令这些高手行事,只有隋大人和激烟长衣才有权。 再者绣房从外面上了锁,她也没有能够将锁打开的钥匙,也无法将消息传递给高手们。 于是她便去到了监狱之中,牢头的武功虽然只属于中上的水平,但至少也能帮上一些忙。 到了监狱的休息屋子,便看见牢头正半躺在椅子上眼睛半眯,随时昏昏欲睡了。 “咳咳”秋蝉轻声提醒。 牢头闻声清醒,看见秋蝉眼睛顿时亮了,“秋蝉姑娘,今日提前开饭还是怎么的?” “客栈来客人了,换成店小二的衣裳。”秋蝉吩咐。 “有一阵子没有客人来了,秋蝉姑娘稍等一下,我去找找小二的衣服仍在什么地方。” “快点啊。”秋蝉说完便离开了屋子,在外面等着。 牢头这几年的时日里没少在牢头与店小二的身份之中转换,对此他已经把握的游刃有余了。 在牢中他是一个欺软怕硬的死猪扒,换成了店小二的身份百年是个任打任骂的胆小胖子。 若是让他选择,其实更愿意选择店小二的身份,虽然苦一点、冷一点,但是有趣多了。 而牢头这个身份整日游走在阴冷潮湿的牢房之中,面对的也是一些要死不活的犯人,甚是乏味。 将店小二的衣裳换好,他便打开门出了屋子,顿时也换上了一幅标准的笑容,“掌柜的,你有何吩咐?” 秋蝉平日里的身份便是客栈的掌柜,“今日来到客栈中投宿的一共有十八人,个个都是练过的,不过其中有一半以上的人不过是一些虾兵蟹将罢了,不足为虑。” “那剩下的那一小部分呢?”牢头追问。 “剩下的一小部分,大多也最多能与你的武功齐平,其中要重点关注的是一个名为关嘟嘟的男子,他的气息沉稳步履矫健,并且还与昔日牢房中关押的周将军,周尚意认识,有可能也是军士出身。” “周尚意?”牢头顿时回忆起了此人,当初是监狱当中的刺头,没少给他找麻烦,因此印象深刻,“虽然周尚意死了,但还是不得不说此人的武功不错,若不是在牢里关押了许久,也能单挑绣房的高手。” 他的心中很清楚秋蝉与他这个世上顶多到二流高手的层次,并且他与秋蝉即使是联手面对周尚意应当也没有什么胜率。 倘若那什么关嘟嘟有周尚意的实力,亦或是在低上一些,他与秋蝉联手取胜的机会也不会很大。 不过绣坊里的高手对上巅峰时期的周尚意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可惜的是这些人只听命于隋大人的命令。 而按照隋大人离开时候的交代,至少还需要再等上个三日左右才会归来。 对此他犹豫了起来,“掌柜的,要不我们请雷大小姐帮忙,她的玄墨山距离这儿也不远,也能有个十足个把握。” 秋蝉虽然准备了迷药,但也保不准行走江湖的人留有心眼不中计,到时候她就陷入了被动之中,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不会使用这个方法。 倘若雷枫来了,她的安全也能多一层保证,“我也正有此意,那你去玄墨山请雷大小姐,而我则继续守在客栈之中,你见上雷大小姐的时候就说给她说十个时辰即可。” “那掌柜的小心,我这就去请雷大小姐。” 秋蝉挥了挥手,便朝着客栈而去。 至于牢头则骑上了一匹快马,插着玄墨山而去了。 玄墨山 宾儿来到这个地方也有半年左右的时日,对此他适应的很快,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节奏,也明白了要如何才能活下去了。 虽然他在武艺上的天分算不上极好,而且接触武艺的也晚,好在他的诡计多总是能够出其不意。 至于昔日还在西垂的时候他毫不起眼,也是因为他被正儿的光芒掩盖了,现在又有了生命威胁在后逼着他不断的前行,将他的潜能完全激发了出来。 宾儿将当日的武艺完整的练习了一遍,便开始在山上溜达了起来,走了好一阵这才看见枕着手躺在一块大石头上喝酒的教头,小跑走了过去:“”“教头原来你在这,可让我好找。” 教头瞟了一眼,晃了晃已经见底的酒壶,打了一个酒隔:“你练了武还不快去休息?雷大小姐可不想看见有人在山上无所事事的溜达。” “雷大小姐已经几个月没来这边了”宾儿也躺在了教头的旁边,“我很好奇教头是怎么加入玄墨山的,方便说说吗?” 教头回忆了片刻往事,“这说来就话长了,那一年我和同伴到了沙漠之中,不幸遇见了沙尘暴,虽然顺利的躲了过去,但是携带的骆驼和行李却已经不知所踪。 沙漠之中没有了水便等于已经宣告了死亡,我和同伴互相搀扶着走了许久,最终也没有走出沙漠,也没有找到水源,就在同伴脱水昏迷奄奄一息的时刻,雷大小姐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雷大小姐骑着骆驼,而骆驼的四周挂着不少的水囊,我看见了希望,便将身上仅存的一些银子拿了出来想要买一些水喝,但是雷大小姐却说她不缺水,所以不用给钱。 而这个时候我的同伴情况已经很危机了,当即便接过了雷大小姐递给我的水囊,我先喝了一口便给同伴为水,因为同伴已经缺水也严重了,断断续续给喂了半个时辰水他来清醒过来。” “雷大小姐还有这样好心的一面啊。”宾儿难以置信。 “我当初和你的想法一样,以为遇见了大善人”教头摇了摇头,“不过很快我就不这么想了,我和同伴一起向雷大小姐道谢,雷大小姐依然说的不需要水钱,但是她又接着说她的时辰要钱,并且半个时辰就是一百两银子。 那个时候行李什么的已经被风沙卷卷走了,我的身上就只携带了一些碎银子,只好为雷大小姐做事来抵债了。” 教头的话音落下,山顶之上便传来一阵豹子的嘶吼声。 宾儿的心中很清楚这个声音代表着什么意思,代表着是有人要来拜访雷枫了,玄墨山之中的所有人必须回避,以免挡住了雷枫装逼的动线。 “师父,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个地方了,雷大小姐马上就要下来。” 教头点了点头不做任何的停留,拿着酒壶便消失在了石头之上,宾儿也快速的朝着屋子跑去。 豹子从群山中蹿了出来,雷枫鬼魅的身影跟在了后面。 牢头只听人说过玄墨山的主人很诡异,却是第一次见到雷枫本人是个什么样子。 这一次的见面才让他知晓了什么是太外有天,人外有人。 第二百六十章 等待 雷枫的双目虽然无法感受到光明的存在,但是她却能够感受到周遭的气息波动,也能捕捉到是否有人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她是一个盲人,无论走到什么地方总是会引起旁人的注意甚至指指点点,对此她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因此也不在意牢头的无礼。 稳稳当当的站在一块凸出来的石尖上,享受着春风扑面的温柔。 而豹子已经完成了它的任务,无聊的趴在地上舔着脚掌。 牢头过了良久才回过神来,赶紧收回了目光,“对不起雷大小姐,方才是我冒犯了。” “没关系”雷枫从石头上一跃而下,准确的来到了牢头的身前。 玄墨山的存在极为隐秘,能够知晓的只有他的老朋友,亦或是他的老朋友介绍的可靠的人,继续追问,“你有何事?” 牢头拱了拱手,“秋蝉派我来的,她请你去杀一群人,那群人领头的是一个叫关嘟嘟的人,计划的是要去东垂城,却迷路来到客栈中小住。” “秋蝉,还让你给带话了没?” 牢头想了想,“对了,秋蝉还说了十个时辰。” 对于这十个时辰的意思他有些摸不准,差点就忘了。 雷枫点了点头,她的金雕从天空中飞了下来,没一会金雕就又盘旋上了天空,“计时开始了。” “这”牢头不明白是何意,“雷大小姐,时辰不等人,我们现在就启程了?” “别急,得先查明需要刺杀的人现在位于何处,在做打算。” “在客栈中啊”牢头再次提醒。 他清楚的记得,前几句话便已经交代了要杀的人是在客栈之中,这才过去一小会玄墨山主就忘记了,就这个记性还杀人?回头别将自己人当做敌人杀了就是万幸了。 雷枫解释,“别人给的线索我不能用,这是我的职业守则。” “客...” 牢头的话还没有说完,雷枫便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耐心等。” 随即她便轻轻一跃回到了凸起的石尖上,开始拍腿打坐了。 牢头不明所以,也只好在一旁跟着等。 这一等就过去了五个时辰,已经月上中天。 牢头这个时候已经困的不行了,他时不时的便会打量一下雷枫。 雷枫一直是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他深刻的怀疑是不是盘腿坐在地上睡着了。 就在他的心里犯嘀咕,要不要先一个人回去的时候,雷枫突然睁开了眼睛:“来了。” “什么来了?”牢头充满疑惑,不过他的话并没有得到回答。 片刻之后,周遭掀起大风,牢头抬头望天,便见金雕扑打着翅膀从天而降。 雷枫取下了金雕腿上绑着的纸条,上面写着:客栈之中。 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要杀的人的确在客栈中,可以出发了。” 牢头翻了个白眼,对此他实在是无语。 若不是他早就知晓了玄墨山的雷枫与隋大人是朋友,并且还为隋大人办过许多的事情。 他都要觉着此事是秋蝉趁着隋大人不在,然后联手江湖骗子雷枫来骗钱了,或许金雕脚上绑的纸条就是秋蝉写的。 这一来一回的就浪费了五个时辰,这五个时辰里他就陪着雷枫干等着,比他当牢头还无聊多了,还不如在监狱里管管犯人。 客栈。 关嘟嘟等人亲自将骆驼喂了,然后便又烧水美美的洗了一个澡,好好的吃了一顿饭,回到大通铺准备休息了。 关嘟嘟躺在软绵绵的床铺上有感而发:“说起来这个客栈贵是贵了一点,但还真的不错啊。” 三娘子也附和,“确实,唯一的缺点便是这里伺候的人伙计不多,不过也可以理解,沙漠之中的客栈客人并不多,没有必要养那么多的伙计吃闲饭。” 关嘟嘟点了点头,“米、水、草料我都仔细的检查了,全部没有掺假,并且这大通铺也打扫的干干净净,床铺躺着也舒服,东家做人有良心。” 关嘟嘟在这一群人当中并不是年纪最大的人,之所以是以他为首是因为他的本领最大,众人都信服他所以推他当了老大。 他也没有辜负同伴的信任,一直照顾着同行的众人,因此每当入夜的时候,最难熬的上半夜是由他来守,到了小半夜的时候他才能够休息。 当他到了院子里的巡视的时候,不知为何总是有种感觉,暗中有人在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并且当他抬头望天的时候,接着月光他还发现了一只在天空盘旋的金雕,久久不离开。 金雕路过客栈是常事,但是围绕在客栈的上房盘旋就是一件奇事了,定然是已经被人驯服。 盘旋在上方不离开只有两种可能,或是来此传递消息亦或是来此接受消息。 无论是哪一种都表明了此地并不太平,早早的离开为妙啊。 便不做任何的停留,回到了大通铺之中,点燃了灯火将众人唤醒。 “发生什么事情了?这还早着呢。” 关嘟嘟收拾着行李,“大家也已经休息有一阵了,将水囊装满了咱们就可以出发了。” 周芳芳不满,“这才休息了几个时辰就要走了?再如何也得将今日过了,明日再走。” “是啊,咱们房费已经给了,若是提前离开岂不是浪费了。” 三娘子虽然常常和关嘟嘟斗气,但在外人面前还是给足了关嘟嘟面子。 并且她也相信关嘟嘟不会无缘无故的让众人大晚上的赶路,“出门在外还是小心为上,嘟嘟的判断还从未有出错的时候,各位感谢收拾行李准备出发。” 虽然不少的人都觉得是关嘟嘟有些谨慎过头了,但是现在三娘子也已经发话了。 关嘟嘟和三娘子在众人的心中有威信,既然两人都一直决定要马上离开了便也不赖在床上,纷纷开始收拾起了行李,准备出发了。 秋蝉装作起夜,听见了吵闹的声音前来查看,打着哈欠看着院内忙乱的场景:“这是怎么了?” 关嘟嘟拱手,“不好意思掌柜的,我们突然想起了有些事情要处理,需要提前离开了。” 秋蝉惊讶,“你们这就要走了?不如明日再走,就住了半日住宿费可不好算,而且这晚上赶路也不容易。” 三娘子从荷包李拿了一串铜钱,“掌柜按照一整日的住宿费收便是,多谢掌故的招待,等我们回去后一定告诉友人,这儿有座物美价廉的客栈。” “多谢姑娘,姑娘为我拉生意,我也不吝啬,你们稍微等等。”秋蝉说完便到厨房里拿了一个大大的竹筒过来,“我这儿有自己酿的浊酒,各位喝一杯再启程。” “多谢姑娘。”三娘子道谢。 关嘟嘟等人将行李等物收拾好了便纷纷去到了大厅之中,品尝一下美酒离开也不错。 秋蝉已经倒好了酒,一长排的排在了桌上,率先举起了碗,“各位,咱们相逢也是缘分,日后走商若是路过此处还请来照顾一下我的生意呀。” 关嘟嘟也举着碗,“掌柜的,我走来闯不住了不少的客栈,还是你的客栈住的最为舒坦,日后若是倒了这边定来吃投宿。” “那我就先体现了谢谢了”秋蝉扫视了一眼众人,“一切尽在不言中,此酒就当是给各位践行了,干” “干” “干” “干” 一碗酒下肚,众人便开始摇摇晃晃了。 “这是什么酒后劲有些大啊。” “头晕眼花脑发昏,我不行,要倒了。” 秋蝉疑惑的看着喝下酒接二连三倒下的众人,为了保险起见,他下的迷药大约要两刻钟昨夜才会陆续的生效。 这刚喝下去就见效?难道是下错药了? 不对,定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秋蝉当即便抽出捆在腰间的鞭子,是真是假一验便知,毫不客气的朝着躺在距离她最近的三娘子抽了去。 就在鞭子要触碰到了三娘子身上的时候,只见三娘子瞪大双眼,一个身上就躲了过去。 “好啊!你们竟然是装的,我定不会放过你们”秋蝉咬牙切齿的放完狠话。 众人纷纷起身拿出武器警惕的看着四周,看来一场客栈难以避免了。 “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关嘟嘟握着刀站在前方。 “看招。”秋蝉的话音落下,转身拔腿就跑了。 关嘟嘟嗤笑,“看来今日客栈中人都出去了,这娘们没有帮手。” 三娘子警惕,“还是赶快离开这儿,这样大的客栈不可能只有她一个人。” “你说的对,咱们走。” 秋蝉躲在密道中看着大厅里的景象,直到关嘟嘟等人离开这才从密道出来,拍着胸口大喘气:“我的娘,真是吓是我了,还好我有先见之明让牢头去请雷大小姐了。” 雷大小姐来得也算迅速,关嘟嘟等人走了只有两刻多钟左右便到了客栈。 而关嘟嘟等人还骑得骆驼,若是快马加鞭定能追上。 有了雷大小姐的加入,秋蝉的胆子大了许多,骑着马跟在雷大小姐的后面狂奔,牢头靠近秋蝉有些疑惑,“就她一人打得过那么多的人吗?” “雷大小姐的师祖十分厉害,她有八分真传。”秋蝉解释。 牢头和秋蝉对于习武一事是半路出家,也只是在同为半路出家的那一批人当中是佼佼者罢了。 倘若面对那些打小习武的人还是有一定的差距,基本上就只有挨揍的份,再者他们也不是隋大人的打手。 他的主要职责是牢头,其次是兼职的店小二。 第二百六十一章 失败 牢头对于做份外之事有些犹豫,但又担心若是发生了什么意外,隋大人会因此来怪罪他,不得已也跟在雷枫的后面一同去将关嘟嘟一行人拿下。 “希望雷大小姐真能将那一行人顺利的拿下,都说沙漠之中是淘金圣地,但淘来的黄金却是用血泪换的,那群人定是亡命之徒”说完此话牢头又骑马来到雷枫身边,“雷大小姐,待会我的小命就全仰仗你了。” 雷枫只有两个字回答,“没空。” 秋蝉嗤笑了一声,“牢头你就别费心了,雷大小姐接的任务是杀了关嘟嘟一行人,不包括保护你我。” “唉”牢头叹息了一声,一个时辰两百银子他也是给不起的,自己的小命还是自己负责。 追了一阵子,前方便出现关嘟嘟等人的骆群了。 秋蝉现在也有了底气,放声大笑,“各位在我的客栈中耍了无赖就想跑?天底下岂有这样好的事情?” 破虏怒喝,“你这臭娘们,敢在我们酒中下药,我们不砍了你就算好的了。” 秋蝉呵呵直笑,“真会胡说八道,你们连酒都没喝,怎就能断定我下药?” “你想拿鞭子杀了我们,我可看得清清楚楚。” “那还不是你们突然就晕倒了,我以为你们要讹钱才想着一不做二不休。各位大小姐大老爷,你们也得理解小女子经营这样大的客栈不容易,一旦出了纰漏就会被东家换掉的。” 雷枫按时辰收费,主顾自己浪费时辰与她没关系,只因隋大人是她的老主顾才出声提醒秋蝉,“你和他们的废话也是算了时辰的。” 秋蝉立马收起了脸上的微笑,“动手吧!” 雷枫手掌拍马跃到了空中,接着脚轻点马背便朝着关嘟嘟等人飞跃了过去。 豹子也心有灵犀的跟着关嘟嘟到了众人的面前,开始张牙舞爪。 关嘟嘟一行人纷纷将各自的武器仅仅的握在手里,准备迎接即将到了的恶战。 三娘子虽然是个女人却也不躲在众人的身后,轻点脚尖飞跃到了关嘟嘟的旁边,两人一起站在了了众位兄弟身前。 雷枫侧身面对着一行人,“不要浪费时辰,一起上吧!” “口出狂言”三娘子语气中带着不屑,“带个豹子就觉着自己天下无敌了?” 现在还是夜晚,只有昏暗的月光和不停闪烁的马灯,她还并没有发现雷枫是个盲人。 雷枫做事向来干净利索,他会节省主顾的每一刻钟,反手到身后掏出了霸王枪朝着三娘子投掷了过去, 女子会选择用霸王枪当做武器的少之又少,像她这般随意的便将武器扔出去的更少少之又少。 三娘子对此并没有放在心上,将剑横在了身上,准确无误的拦在霸王枪的面前。 变故就在此刻发生了,只见霸王枪毫无阻碍的刺断了剑。 剑断,人亡。 “三娘子”关嘟嘟怒喝。 这一切的发生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当他反应过来的事情已经看见三娘子缓慢倒下了。 三娘子的嘴角不断的涌出鲜血,艰难的挤出了几个字:“为我报仇!” “三娘子,你在坚持一会。”关嘟嘟探了一下三娘子的鼻息,已经断了。 “我要杀了你。”三娘子的死让他彻底暴走了。 雷枫依然没有丝毫的废话,身形一动,豹子也跟着她动,一人一豹冲入了人群之中。 关嘟嘟与雷枫过了几招,倒是能够接下来。 但是他也明白了,他的兄弟们定然不是雷枫的对手,并且他还发现了雷枫居然是瞎子! 一阵短暂的交手结束,以关嘟嘟的阵营损失了四人结束。 关嘟嘟心中一阵悲悯,放飞了关在笼子里的信鸽。 “瞎眼姑娘,你可知道我是谁?” 雷枫心中只有任务,即使是一百个美男搔首弄姿的站在她的面前来诱惑她,她也看不见。 摇了摇头,她并不想知晓。 关嘟嘟心中也明白了,在客栈的时候若是面前的瞎女子在,掌柜的也不会用下迷药这般低劣的手段。 此人应当是掌柜的请来的杀手,对此他甚是疑惑,若是一家黑店最多也是劫财罢了?为何还会请来这般厉害的人要了他们的命? 在绝对实力差距面前,任何手段都不过是徒劳,他只好自报家门:“我师父是莲,曾经是南国国君身边的第一侍卫,他武功之高,即使秦国攻破南国杀了一众贵族大臣也对他以礼相待,他如今就身居在南垂城中,我已经放飞鸽子,已经将这里的事情告诉了师傅,若是他老人家知晓了定不会善罢甘休。” “莲?”雷枫喃喃低语,“我对这人还是有一点兴趣,既然你是他的徒弟那我就给你一个痛快。” 她的话音落下,再次从身后的抽出了一支霸王枪,快速的扔向了关嘟嘟。 这一次她的力道更加的大,霸王枪的速度也更加的快,眨眼间就已经刺入了关嘟嘟的身体。 关嘟嘟垂眼看着胸口的霸王枪,反而笑了。 这枪真快,真厉害。 栽在这种绝世高手的手里,也没有什么怨言,并且他的师父定会为他报仇! 剩下的一众人已经绝望了。 逃?他们没有信心能够逃走。 打?队伍中最强的两人毫无反手之力怎么打? 雷枫秉承着不浪费时辰的原则,正好也可以减少众人心中的恐惧之感。 只见她再次从身手抽出了一把霸王枪冲入了人群一众,枪起人死。 跟随她的豹子也不甘示弱,张开血盆大口,每一次的撕咬都会导致一人的脖颈断裂。 当雷枫的霸王枪和豹子的血盆大口朝着同一人袭去的时候,突然雷枫停了下来,同时她吹了一声口哨,豹子也停了下来,老老实实的回到了她的身旁,仿若一匹安静的小猫咪。 “时辰到了呀。” 虽然只剩下了最后一人,但是她坚守自己的原则。 牢头目睹了整场战斗,对雷枫的实力是心服口服,脱口而出,“再加一个时辰。” “等等”秋蝉制止,然后小声解释,“一个时辰怎么够,玄墨山的行事原则是,无论什么情况下接受任务便会从头开始找线索,起码还得用五个时辰以上才够,剩下一人我们两个就能对付,不必浪费银子了。” “你说的也对。”牢头热血澎湃的心冷静了不少。 秋蝉驾马朝着最后一个人追了过去,牢头则跟随在后面。 剩下那一个幸运儿是破虏,方才冰冷的枪尖距离她的眼睛已经近在咫尺了。 他感觉自己已经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既然雷枫没有要杀他的意思了,赶紧上了骆驼,拼命狂奔了起来。 刺杀结束,雷枫得到了应得的酬劳回到了玄墨山。 她的心情很不错,不过开心的原因不是因为一笔赏金,而是关嘟嘟告诉她的有关莲的消息。 希望莲真的能够来到玄墨山,她还真想见见如今的顶级高手的实力是否有传闻中的那般恐怖。 接着她便将河伯等人叫到了身旁,将莲的消息说了出来。 河伯想着是不是该“另投明主”了,“雷大小姐,你面对莲有几分胜算?” 雷枫向来实话实话,“关嘟嘟等人面对我的进攻时候毫无还手之力,但是我若与莲对上了,或许在二十招内就会败下阵来。” 她说起此事的时候便颇为兴奋,她此生最爱的事情其一钱其二的就是找天下的高手比武。 秋蝉和牢头的追杀进行的并不顺利,就在他们快要追上破虏的时候,居然刮起了沙尘暴,若是在继续追下去他们也会陷入危险之中。 只好驾马快速的原路返回,这才避开了沙尘暴。 这一次的行动其实很失败,不仅逃走一了一人生死不明,还有一只信鸽飞走了,也不知知否将消息传递了出去。 秋蝉的心中对此是担忧不已。 牢头在心中骂着秋蝉死心眼,“起了沙尘暴,说不定逃跑的那人早就被掩埋在黄沙之中,你倘若飞鸽传书给大人,大人会觉着客栈里出了什么大乱子。” 秋蝉慢慢解释道,“虽然起了沙尘暴,但这儿距离西垂城近,他只要挺了过去便有生还的几率,再不济还有可能会被路过的商队救起来。” 牢头不以为人,“你想多了,那有这么好的运气,再说了,来往沙漠行商,哪个会白救人的?定会让他做苦力,他没空也没能力来报仇。” 秋蝉摇摇头,“回去看守你的牢房。” “行了,该说的我都说了。”牢头熬了一日一夜已经很累了。 秋蝉则将客栈的门关上了,坐在台阶上发起愁来,她在慈幼庄的时候就听过莲,莲的实力又多么的恐怖她的心中有些了解。 她是慈幼庄长大的孤儿,慈幼庄的日子其实很不错,里面的孤寡老人幼儿虽然不能吃好穿好,但吃好穿暖也是没问题的,比起穷苦人家还要好上一些。 唯一的问题是慈幼庄只收留六十岁以上的孤寡老人,五十岁以上的残疾人,和十三岁以下的孤儿。 他们这些孤儿长到十三岁就必须搬出慈幼庄自己养活自己,无论是秦国疑惑是别的国家的人,纷纷觉着秦国的孤儿很幸运。 但是真的如此吗?只有他们这些孤儿才知晓,居无定所,无土无地无技能养活自己得有多难。 所以大多数孤儿在满了十岁后,白日就出去给人当学徒,争取在十三岁被赶出慈幼庄后不至于连个去处也无。 第二百六十二章 机会 在秋蝉四岁的时候秦国就顺利攻打下了南国,那一日官府还给慈幼庄送来了饴糖果子让慈幼庄的人也与国同庆。 而后就听说南国第一侍卫莲来了他们南垂城,而且还在招收徒弟,当时慈幼庄很多少年都决定去莲那儿拜师。 所以莲招收的徒弟也全都是南垂城的人,关嘟嘟既然敢说莲是他的师父,那关嘟嘟必定也是南垂城的人。 慈幼庄的老人和照顾他们的娘子,时常会教导他们要学会感恩。 她坐在台阶上叹息不止,不止为她成了无情无义之人,还因为她看见顺利成为莲的徒弟的少年们从此都有了依靠,还学得一身好武艺心中羡慕。 因此她也找了个招徒弟武馆,结果不幸的是上了隋大人的贼船,隋大人这条船不好坐。 顺利逃脱的破虏运气也确实的不错,沙尘暴来得快快去得也很快,他昏迷倒在地上,就快被黄沙掩埋的时候,住在周围的居民路过发现了他,便好心给了他一点水喝,然后将他救了起来。 最重要的是这些人救了他,并没有想要从中得到什么,给他留下了一点水并且还指名了前往西垂城的路要如何走便离开了。 他的心中是无比的感动,果然是天无绝人之路啊。 可惜的是他们出来行商的时候,钱财什么的是交给了三娘子来保管,并且吃住什么也是由三娘子来打理。 因此他的身上并没有携带什么钱财,没有钱那什么地方都去不了。 正好现在身处的地方位于西垂的不远,只能先去西垂这个地方找一份活计谋生,先赚取一些银两了在为后面的事情做打算。 这一次他的行程很顺利,走了三个时辰便远远的看见一座接着一座的房屋了,定是西垂没错。 东垂是秦国曾经的国都因此也比较的繁华,而西垂是如今秦国的国都。 两座城市的人心里都有着各自的傲气,身为东垂人的破虏觉得西垂人一身土财主气质,而西垂人更觉得东垂人一身破落户气质。 这也是两个城市当中大多人的想法,互相看对方不顺眼。 而破虏虽然不主动说明自己的那个国家的人,在身材容貌上与西垂的人没有区别,但是他的口音却很明显,只要一说话便会被西垂的人敏锐发现是他们的对头东垂的人。 因此他在西垂这座城市找伙计的事情进展的并不顺利, 在西垂城中找活计十分不顺利,他先是试着去一些会穿越沙漠的商队,商队的人负责人看着他的武功不错,答应可以收下他。 但是却因为他东垂人的口音时不时的便会侮辱一下他,对于他来说此事可忍不了。 最后便也放弃了走商,还是干回了自己的老本行,去青楼当打手。 他的武功在青楼这个地方当打手就是大材小用了,在他一个人单挑了青楼当中十余个打手的时候,管事当即拍板收下了他。 并且这个世界向来是用拳头说话,即使有人对他的口音有意见,也不敢当着他的面嘲笑。 他也不是真想要每个月当打手换来的那一两银子,计划便是现在青楼这个地方混熟了,加上青楼当中向来是人多眼杂,趁着旁人不注意,将某个有钱人的钱袋子偷了便离开。 转眼间,他便委曲求全的在这个地方潜藏了一月的时日,领到了一月的工钱一两银子。 同时他也有了目标,计划等着明日便干一票大的离开,出现了变故。 青楼当中来了一个与三娘子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至少单是看身材和容貌与三娘没有任何的区别,并且他还听见旁人也叫这个女子三娘子。 但三娘子的身边围着许多的人,他身为青楼的打手不好靠近询问,心里对此好奇便再次潜伏了下来。 而接下来的几日此人仿佛是人间蒸发了一般,他再也没有在青楼之中见到。 到了第五日的时候,他便在犹豫要不要离开了,这一夜他躺在床上。 到了后半夜的时候忽然感觉有个格外冰冷的硬物贴在了他的脸上,他的直觉告诉此物是一把锋利的刀,他现在处境很危险。 便也不睁开眼睛,立马就打算大声呼救,这里居住的全部是打手,一旦将众人惊醒他的安全了。 事与愿违,他还没有喊出口嘴巴便被捂住了。 “我知道你醒了,你不用害怕,我是三娘子,不会伤害你。” “你怎么认识我?”破虏睁开眼睛看了看,果真是三娘子放心了一点。 “你的身上有我姐姐的东西,我认识。”三娘子解释。 “你是我认识的那个三娘子的妹妹?”破虏对此难以置信,无论是声音还是容貌什么的,与死在沙漠上的那个三娘子可以说是如出一辙。 不过也有一些区别,屋子里的这个三娘子脾气要好一些,温柔一笑,“在我们老家若是有双胞胎出生其实是一件很不吉利的事情,因此我姐姐被留了下来,而我则被父母选择送给了别人抚养,我在养父母家也排行第三,你明白了吧。” “原来是这样啊。”破虏恍然大悟。 三娘子回到桌畔桌下,倒了一杯水抿了一口,上下打量着破虏:“你是我姐的姘头?” “别瞎说”破虏赶紧解释,“关嘟嘟才是你姐的姘头,这话可不能够乱说,免得旁人误会了。” 三娘子也不细究此事,“不管你是不是我姐的姘头,我姐是不是来了?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破虏叹息了一口气,批了一件衣裳在身上,然后走到了三娘子的对面坐下。 强迫自己回忆起了那日令他深感恐怖的事情,用最简短的语言说了一路上他们经历的事。 “好在那蓝衣女子身手极快,你姐死得没有痛苦。” 说完此话他走到床边望着皎月,他还记得那一夜月亮也是这样的明亮。 有时候他会想,倘若当日他也死在了蓝衣女子的手下,会不会也没有痛苦便了结了这无奈的人生? 三娘子平静的听完了讲述,不过她并没有丝毫的伤心,只咬着牙,“这短命的贱人,一天到晚跟着男人跑,又骗了老娘一次。” 破虏看见这个三娘子的表现,瞬间觉得后天教育比先天遗传重要多了,“你和三娘子一奶同胞,怎么都不为她伤心?无论昔日有什么事情,现在已经成为过去的事情了。” 三娘子冷笑起来,“我已经是家里送出去的女儿了,按理说与生母的家并没有了任何的瓜葛,但是这个贱人因为亲生父母家出现了变故,为了能够减少一点惩罚便将我这个同胞妹妹供了出来,害的我俩被一块送入青楼。” “这...”破虏对此确实不要说什么了,三娘子的往事他还真不知晓。 三娘子继续咬牙切齿:“还有更加可恶的事情,有一日我看她拿了一大包财物回来,想着她总算是有钱了,便让她这个当姐姐的为我赎身,结果她对此居然丝毫不愿意,并且还忽悠我说得多攒一些钱以后我俩当老鸨,将青楼开到别国去。 为了赚钱老娘特意来了贵人云集的西垂城,钱财积攒了一大把,但她就是不说我们的青楼何时开张。不仅还专往我这里送受伤的野男人,唯一有良心的是医药费是她给的。” 破虏摇了摇头:“你既然这么想开青楼自己开便是,怎么还能怪在旁人身上?” 他关心的重点在最后一句野男人上,但看三娘子的胞妹一点也不了解三娘子,三娘子定是不想让胞妹掺和进来,所以便将很多事情瞒着了。 “说好两人一起,为何我要一个人开?”三娘子嘟囔着。 她从小就是个没主意的,进了青楼接客的对象都是她胞姐帮她挑选的,之后想来西垂城闯荡,临走之时她胞姐也帮她总结了哪些客人该接,哪些客人可以开口要金银珠宝,让她一人开青楼太难了。 并且她最不能忍受的便是姐姐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了她,若是不想开了那就讲话挑明,一直拖下去算个什么事情啊。 破虏也不知晓要说些什么话了,三娘子也亦是如此,对于姐姐的死她的心中其实也不好受。 往日无论姐姐是否愿意与她一起开青楼,不管拖多久终归是有希望。 现在呢,姐姐以死,那是彻彻底底的没有希望了,日后上哪儿去找一个能够信任的人开青楼。 破虏率先打破了沉默,“你说的养伤野男人在什么地方?” 三娘子的声音冷冰冰,“就在城西一间大院子,那群人一看就不是干正当事的。” 翌日 破虏也不急着离开了,按照三娘子的描述顺利的找到了那些人。 这些人当中也很大一部分破虏其实也认识,是在行商的到东垂城的时候救下的人。 关嘟嘟和三娘子也在东垂城创下了一个组织,不过据他的了解这个组织好像是不收费。 唯一的条件便是在接受到了恩惠的同时,等着日后有能力便也要去帮助他人。 破虏到了院子的外面,轻轻的叩门,院内顿时传来了警惕的声音。 “谁?” 破虏也是关嘟嘟的过命兄弟,因此对于如此接触这些人大概知晓。 “天王盖地虎。” “宝塔镇河妖。” 一个彪形大汉打开了院门,看见破虏有些疑惑,“你是?” “我是关嘟嘟的兄弟” “进来说话。” 第二百六十三章 救助 到了院里面破虏有些心惊,外面看着院子普普通通,到了里面才发现别有洞天,几十个彪形大汉或是是在擦刀亦或是在抠脚。 他也不废话,将在沙漠中发生的事情再次述说了一遍,在场的人全部得到过三娘子和关嘟嘟的恩惠。 现在恩人却被人无端的杀害,纷纷扬言要为恩人报仇。 若是可以破虏也想为大哥报仇,只是他当初是一个人毫无胜算,现在就不同了。 “不过此事很难,仇人的当中有个女子的武功是深不可测,咱们这些人一起上恐怕都不是对手,不过当时已经有信鸽通知了关大哥的师父了,想必要不了多少时日,关大哥的师父便会来到这里。” “咱们这么多人,即使此人的武功再高在咱们的围攻之下岂能有活路。” 破虏还记得说话的此人,名叫古冲,“你们可知晓关大哥的师父是谁,乃是当今的绝世高手莲,此人的武艺在我看来与莲视不分上下,咱们不是对手。” 古冲摇了摇头,“那又如何,莲的身手再好,但是当年依然在千军万马的攻势中败下阵来。” “我当然知道在两军交战之时一人的实力决定不了输赢,但我们能召集的人马最多百人,而我们要面对的并不是一人,客栈中具体还有多少人并不知晓。” “何须害怕”古冲继续坚持,“我们住在这儿可结识了不少亡命之徒,只要有钱啥都干。” 破虏两手一摊,“可我没钱。” “这个三娘子有啊,她积攒下来了很多钱,就是抠得很,总说得留着开青楼。” 破虏叹息,“唉!只能去找三娘子了。” 再次商量了一会破虏便回到了青楼,白日里没有什么客人因此打手也是轮班制,今日他休息,便到了三娘子的屋子,表明了来意,借钱。 “借钱?我辛辛苦苦这么多年的卖身钱凭什么给你,看你这穷酸相日后就还不了我。”三娘子很生气,但她的声音却很温柔,所以没一点威慑力。 破虏只好拿出杀手锏,“我虽然没有钱还你,但你胞姐有,你和你胞姐长得一模一样,你可以回东垂城冒充她拿走所有的钱财,我和你胞姐熟悉,我不会揭穿你还会帮你,有我在没有问题。” 三娘子的眼珠转了几圈,有些心动,“可以,主意倒是不错,但我不认识路。” 破虏十分无奈,同胞姐妹为什么一个精明,一个就这般憨直呢?“你可以和商队或者雇辆马车去东垂城。” “去哪里租?”三娘子满脸都是问号,这些事情都有老鸨派来的丫鬟去帮她打理。 破虏彻底无语了,“等办完了事我带你去东垂城。” “那行,我胞姐虽然是个贱人,但她送来的野男人都很照顾我,我相信你不会骗我。”说完三娘子就拿出了五十两银子。 破虏连连道谢,拿着银子再次找到了古冲等人,然后一同去到了城外的一处庄子中。 这个庄子中住在许多黑户,他们因为没有光明正大的户籍,所以找不到正经的活计,为了赚钱他们什么都干。 最后经过讨价还价,用五十两银子一共雇佣了三百人,加上他们自己就用四百人,破虏虽然还有些担忧,但古冲等人气势十足誓要为关嘟嘟等人报仇,他也跟着热血沸腾了。 心中想着也许会有奇迹发生吧! * 正儿依然在狭小的屋子里,通过唯一的洞口看着绣房,听着绣房的人说着八卦,原来秋蝉和牢头受罚了。 他心头很高兴但依然提不起劲,虽然他让重信偷偷教他暗器,实际上绣坊中所有人都知道此事,就连激烟和长衣也知,大家都不在意,似乎确定他逃不出这个方方正正的屋子。 并且他现在还对隋大人没有了任何的用处,也不知什么时候会对他下手! 每日就这样提心吊胆的活着。 又过了两日,正在床上做噩梦的正儿忽然听见了一阵吵闹声,接着便是一阵慌乱的惊呼声。 他赶紧趴在洞口继续观察着外面,这才发现绣房已经乱做了一团,并且高高在上的隋大人也在众人的掩护之下到了绣房之中。 “咚咚咚”剧烈的响声不停的回荡,似乎有人使用了攻门锤。 正儿给了自己一巴掌,确定自个没有做梦,无数次出现在梦中的情景终于要实现了。 接着屋门破碎,绣房闯入了许多人,将隋大人等人已经逼入绝路之中了。 绣房高手们拿着武器在前方厮杀,他们的武艺确实是高,三两刀便可以解决掉一个人,但是一个人死了后面便马上会有人补上。 而他们就只有几个人,难免会受一些伤。 绣房中有条暗道,长衣和激烟则在高手们抵抗的时候掩护着隋大人顺利的离开。 而绣房的高手苦苦的抵挡了一阵,进攻的人也学聪明了,全部换成了长枪等物进攻,最终全部惨死。 接着这些闯入的人开始撬起了地道,准备去追捕逃离的隋大人等人。 正儿看见了希望,激动的呼救,“救救我,我是被他们抓来的囚犯。” “唰”的一声,正儿总算又能重见天日了。 正儿见到古冲等人,仿若见到了亲人一般,双眼流下了激动滚烫的泪水。 “我已经不知道我有多久未见过生人了,终于等到了这一日。” 他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什么事喜极而泣。 在这群人中有个女子,名叫丁蔷薇,人称蔷薇,是这群人中的高手,当即便安慰这哭泣的正儿。 “都是少年人了,怎么还哭鼻子,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正儿,对了,你们是来救人的吗?” “救人?”破虏和丁蔷薇面面相觑,“正儿,这里除了你还有谁?” 正儿解释,“你们不知道这里是一座大牢,里面关着许多人,里面有一人你们定认识?” “是谁?”丁蔷薇谨慎起来。 他们是一群不遵守律法的人自然是见多识广,在世间人千千万,一个小孩凭什么说有他们定认识的人。 “秦国老相爷玉成音就在大牢中。” “他没死?这么多年一直关在这个地方?” 众人方才攻进来的喜悦都消散了一些,这里地方的水很深,破虏说的高手也未到,他们得赶紧撤退了。 “没错”正儿继续解释,“方才逃走的是隋大人,他最喜欢用人皮刺绣,所以在大牢中关押了许多人。这些人当中,大多数都是被人陷害才被关押在了此处,而外面的人并不知晓。” “先别说这样多,你带我们去救人。”破虏催促。 破虏这次带来的人多,很快控制住了武艺一般的牢头等人,然后将所有的犯人也放了出来。 即便牢头狱卒从不会无故刁难这里的犯人,但犯人们来到这儿本就是冤枉,所以重获自由后都对着牢头狱卒拳打脚踢。 破虏维持着秩序,“你们别打了,将他们留着才可以去指证那个狗官。” 众人想着隋大人如此变态,那和隋大人来往的好友自然不是正常人,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有许多人在受苦呢! “好,那就留着他们。” 可等犯人们纷纷退开,这才发现牢头和狱卒们已经在拳打脚踢中死了。 正儿有些泄气,“世间民告官本就难,现在更是没人去指证隋大人了。” 丁蔷薇扫视了一眼众人:“你们不就是现成的证人吗?” “这牢中的人,除了我全都不知道大牢背后的主人是谁,而我人微言轻不会有人信我的。”正儿知晓公子灵已死,公孙府是他绝对不可能去的地方,而他也不确定相爷如今会如何看待他。 在他心中最想走的一条是陪着老相爷,找到老相爷身边的弟子。 “这就麻烦了。”破虏皱着眉,“早知道我就不杀那个叫秋蝉的了。” 老相爷从人群当中走了出来:“为了安全咱们快离开这儿吧!我有一些弟子都是人中龙凤,若能联系到他们,他们自然有办法为我们讨回公道。” 而他是不能出面的,在变法之初秦王是支持他的,但后来为了稳定贵族,秦王就已经动了杀他的念头,所有人都不想看见他再次出现。 老相爷的声望极高,他发了话众人便没有了意见。 “老相爷,等我先给他们结了账就去找你的弟子。”破虏准备发钱了。 “好” 大牢中的犯人有很多,有的从大牢前面的客栈中搜出了财物就要回家去,但有的人却要和老相爷一起为自己讨回公道。 正儿想要做老相爷最信任的人,便挤开围在老相爷旁边的人,亲自搀扶着老相爷,“相爷,你想去找哪个弟子?” “先去南垂城找我的弟子莲,我需要他帮我取一些重要的物品。”老相爷所说重要的东西便是被周尚意藏起来的二十万两银子,周尚意意料到自己命不久矣,在死之前已经提前告诉他了。 * 公孙府中所有人都穿着白衣手臂上系着黑带,这是秦王服丧的打扮。 秦王在城外的法事做得很顺利,回到宫里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都好了许久,但却是回光返照,一段时日之后突发了恶疾,最终还是没挺过去。 如今的秦王是世子亥,只等丧期结束后就会登基。 隋大人带着人悄悄来到公孙府,在下人带领下到了祠堂之中,看见了正在念经的华丹丹和公孙麟。 第二百六十四章 追踪 “灵夫人,你这经就先别念了,我有一要事告诉你。”隋大人走进祠堂,站在华丹丹的身后。 华丹丹回头看了一眼隋大人,起身走到桌畔:“隋大人请坐,此行可是为了何事而来。” 隋大人的家族现在与华丹丹交好,而世子亥因为正儿当初入了秦王眼一事,对公孙府颇为忌惮。 即使现在世子亥即将登基,对于公孙府依然处处看不顺眼。 因此她现在需要与隋大人的家族将友谊保持下去,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隋大人向来直爽,“今日还真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请灵夫人相助。” 华丹丹点了点头,挥手将在祠堂之中侍奉的下人唤了出去。 至于麟儿则依然在她的身旁,虽麟儿现在已经开始记事了,不过并不喜爱说话。 而且这里是公孙府,谈论事情没必要避讳着主人。 “隋大人不妨直说。” 隋大人叹息,“关押正儿的监狱被攻破了,其中还关押了一位很重要的人物,便是秦国的老相爷,老相爷此次也顺利的逃离了监狱。” 华丹丹大惊:“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她与隋大人接触时日多了,便知晓了一些事情,隋大人的手下有不少的一流高手,并且还能请雷枫相助,在她看来监狱应当是固若金汤才对。 “此事说来话长了,日后有机会了在详细告诉灵夫人”隋大人顿了顿继续说,“老相爷手下弟子众多,不乏一些出众之人,定然会去投奔弟子,而且弟子散布在各地,好在我这儿有份他弟子的名单,如果你们王家在当地有分号,便派人监视着这些人。” “好,我待会就派人去做。”华丹丹点头答应了下来。 “灵夫人,这件事很重要,最重要的是你家正儿见过我,正儿如果告诉老相爷我的身份,他那群弟子报复起来可是一件很大的麻烦”隋大人感觉华丹丹答应得随意便多提醒几句。 他这次将和他一条船的人都找了,在找老相爷的同时也好分辨谁是他真正的朋友。 “我会吩咐王家倾尽所有力量去完成此事,如果找到老相爷了要怎么办?”华丹丹继续追问。 麟儿站在一旁奶声奶气的插话进来,“有威胁就杀掉他。” 华丹丹摸摸麟儿的头,“你也是个简单粗暴的人。”而后又看向隋大人,“我以为正儿和老相爷早不在人世了,竟在你那儿关押着。” 隋大人也不解释,老相爷的皮太老太松,正儿的又太嫩他用不上,而且他不杀人,所以他们还活着。 * 此事已经超出了隋大人的预期,为了能够顺利并且快一些将隐患解除掉,他还请了雷枫来一同处理此事。 这一次需要刺杀的人众多,单靠雷枫一人是无法完成,因此她此次还携带了许多收下一同完成此次隋大人的任务。 她向来明码标价,虽然这次出动了不少的人,也依然是一个时辰二百两。 隋大人请雷枫完成了不少次的任务,这一次应当是性价比最高的一次了。 莲收到了徒弟的信鸽便开始打听玄墨山所在之地,可惜的是他还是晚了一步,等着他赶到玄墨山的时候已经不见雷枫的身影了。 不过玄墨山也并不是一座空山,河伯和一些还在习武的阶段的少年留了下来。 河伯从雷枫师祖那一代起就开始服侍着玄墨山主人,高手他见过不少,已经有了一套自己判定高手的方法。 看见莲的第一眼他便感觉其深厚的内力能压的他喘不过气来,其实力不会输给玄墨山的第一任主人深不可测啊。 雷枫面对上了着实没有什么胜算,这一次是在劫难逃了。 “我像你们打听一个人。”莲率先开口。 “我已经知晓你要说什么了,想必你就是莲?”河伯也不绕弯子。 “没错,既然你已经知晓了老夫是谁,相比也知晓老夫此行的目的了?”莲虽已经到了花甲之年,但因为内功深厚的原因,说起话来不仅中气十足,听着还有一种震耳欲聋的感觉。 “在你到来之前我们已经收到了消息,所以我带着玄墨山所有人在这儿等你。” 莲以前是君主身边的侍卫,对于情绪的把控很好,即使心中气急冒火,也不会露出厉色:“听说你们头子是个瞎眼的,让她出来见老夫。” 河伯拱了拱手,略带歉意,“不巧,雷大小姐有事外出,你若有耐性可在玄墨山等雷大小姐回来。” “没什么不巧的。”莲的神色依然平淡,“此人杀了我徒弟的手下,我也杀回来,一命换一命很公平。” 河伯眉头紧皱,他倒是不畏惧生死,但是莲也太不遵守规矩了:“我们玄墨山向来将规矩看得极重。按理说徒弟打架,师父不准出面,但因为你的武功高,我们只能让步。 但是冤有头债有主,若是你要报仇也应当去找雷大小姐,向她下比武贴即可,为何还要来杀我们这些无辜之人?难道就是仗着武艺高强为所欲为了吗?” “废话少说。”莲直到如今手底下也只有一间武功。 他向来讲究一个快意恩仇,什么规矩不规矩的那有心中畅快来的舒坦。 他的武器是一柄剑,他的出剑速度极快,据说如今天底下还没有人能够接下他的一剑,便已经死在了他的剑下,因此也并没有人看见他使用的是什么剑。 至于为何江湖之中流传连的武器是一把剑,则是通过对死则的伤口来判断的。 “雷大小姐还说了...” 这一次河伯的还没有说话,便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抬手点了点脖子,垂眼看着手指的上的猩红鲜血,只想再说四个字。 “好快的剑。” 宾儿看见河伯的惨死他彻底的怕了。 这接近一年的时日里他也经历了几次的生死考验,幸运的是每一次他都拼接着阴狠的手段顺利的度过。 他自诩自己能够坦然的面对生死了,但是当死神即将到了的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多么的无知与渺茫。 他不由自主的开始颤抖了起来,越抖越厉害,脚下不稳滚落下了山坡。 而这一刻莲的剑再次出鞘,几息结束,河伯身后的每一人脖子上都多了一条血迹。 莲走到山崖边上,朝下望去,便看见宾儿的脑袋磕在了一块石头上,周围还隐约能够看见血渍。 “算了就留着他,也好有人报信。”并且他也不想滑下山坡,脏了鞋子。 很快雷枫收到了一封信,用手摸着上面的盲字知晓了玄墨山发生的事,但依旧面无表情。 无论是河伯还是她的那群学生,在她的心中并没有什么分量,谈不上难过。 新升上来的黄一好奇:“信上写什么了?” “莲去了玄墨山,杀了山中的人。”说完雷枫便将信纸放在了烛火上引燃,“先将隋大人的任务完成了。” “是” 宾儿的脑袋受到撞击陷入了昏迷之中,他以为这短暂的一生就要结束的时候,他虚弱的睁开了眼睛,四周打量一下发现了是在床上,撑着床做了起来。 记忆随之不停的融入,那个只见过一面,便不停以魔鬼的身份出现在他脑海里的隋大人,此刻正坐在屋子中间的桌畔小口品着茶。 隋大人听见动静,回头看了一眼,“画眉,你终于醒了。” 在这些岁月之中宾儿已经习惯了画眉这个名字。 “隋大人。”他的心中虽然充满了疑惑,但是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也不敢问。 隋大人继续看着眼前的茶杯:“雷大小姐去了南垂城,你也去南垂城走一遭吧!在哪儿还有你的亲弟弟正儿,他的日子过得可潇洒了。” 宾儿很想要问问他是去南垂城做什么,难道是可以离开了? 但是隋大人已经起身离开,丫鬟们也拿上了为他准备的包裹,“画眉,马车就在外面,外车中有舆图,你去了南垂城后会有人通知你做什么,务必完成。” “好” 听见这话宾儿已经明白,他的小命已经在隋大人的手中,隋大人也没有要给他自由的打算。 上了马车,赶着马,根据舆图的指示朝着南垂城而去。 虽然现在他已经是独自一人了,但是他丝毫没有要逃离的打算。 他知晓隋大人不会这般的善良,任由他海阔天空。 或许在暗中就有人在监视着他,南垂城里定然还有隋大人的人手隐藏在暗中。 既然正儿和老相爷在南垂城中,他们定然是走在一道,或许隋大人觉着他是正儿的软肋,才让他短暂的拥有一些时日的自由。 “唉!只要不遇到莲就好。” * 破虏将请的打手工钱结了,便带着老相爷和兄弟还有愿意跟着他们的人到了南垂城之中。 而莲便是这个时候去到玄墨山找雷枫算账,不巧的与莲完美的错过了。 而破虏一行人到了南垂城中也没有停留,立即朝着莲的武馆而去。 而此时莲的武馆是由徒弟在守着,怎么看都觉着破虏和老相爷一行人是为了来骗钱的。 不过也有一两人慧眼识珠,感觉老相爷闪闪发光,但是他们却并没听莲提起过莲还有个教他文化的师父。 丁蔷薇对此甚是无奈,走到了人群的前面,“我们的目标太过庞大,不要一直呆在这儿,先分散找地方安顿下来,然后再从长计议。” “我也正有此意。” 第二百六十五章 擂台 如今刚刚打了胜仗,众人的精神很高昂。 不过破虏却高兴不起来,他的心中还隐约很是害怕,因为他的脑海之中还是不停的浮现出那个瞎眼女子,实在让他感到害怕。 现在还没有找到莲,倘若瞎眼女子找寻到他们的踪迹,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便再次提醒,“不过咱们落脚的地点不能相隔太远,相互之间也能有个照应,否则发生了什么事情来不及帮衬。” “说的对,咱们确实不能居住的太远。” 丁蔷薇扫视了一天从监狱里救出来的人,个个瘦的只剩下皮包骨了,浑身的衣物也很是破烂,恐怕任谁看见都会觉着这些人是来逃难的。 令破虏担忧的雷枫此刻距离南垂城这个地方,大概还有一半的路程,因为她的原则便是要等到调查而来的消息才会行动。 因此即便她的心中也猜测老相爷很有可能已经到了南垂城中了,她已经也要等着收到了确定的消息才会出发。 就在她等着消息的时候,黄一从外面归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少年:“画眉奉隋大人之命去往南垂城不巧我遇上了,好歹在玄墨山待了这样久,就让他和我们一道出发。” “不可,我们有自己的职业守则,他跟我们一起只会浪费他的时间,耽误隋大人的正事,画眉,你走吧!” “是,雷大小姐。”宾儿恭敬的回话,然后便准备走出屋子。 就在他刚刚转身,面朝门边的时候,一阵掌风袭来击碎了屋门。 “你们谁也走不了。” 随着话音的落下,莲缓慢的走进了屋子之中。 莲在宾儿的心中犹如噩梦,赶紧朝着一旁闪躲。 而雷枫仿若什么事情没有发生一般,依然安然自若坐在椅子上。 莲心中大怒,官老爷在他面前摆架子就算了,雷枫也只是个见不得光的人,也如此轻视他,怒喝道,“就是你这个瞎眼姑娘杀的我徒儿?” 雷枫依然平静的坐在椅子上,嘴角带着似有似无的微笑,语气冷漠,“对,他弱得要命。” 莲已经感受到了雷枫身上不断传出的气息波动,是一个高手。 关嘟嘟在他众多徒弟当中并不出彩,死在了此人的手下并不奇怪。 “让我领教一下你的实力如何。” 雷枫摇了摇头,“我此刻的所拥有的时辰已经有人买了下来,倘若你想比武就等我完成这手中的任务,然后再来买我三个时辰,到时候我奉陪到底。” “废话少说。” 每当莲的这句话出口的时候,便代表着他要进攻了。 剑出鞘,身影鬼魅的闪烁了起来,眨眼间便出现在了雷枫的身前,同时剑已经朝着雷枫的脖子抹去了。 而雷枫依然坦然自若的坐在凳子上,反手掏出了霸王枪,立在身前,抵挡住了莲这致命的一箭。 “有意思,居然能够挡住我的剑,这个天地间能够做到的人不多,你是其中之一。”莲来了兴致。 雷枫眉头舒展,方才她用了十层的力量才抵挡下莲的进攻。 而她能够感觉到莲还没有使出全力,否则她恐怕还没有来得及出抢,她的脖子已经被割断了。 能和顶尖高手对战是她的荣幸。 “我不是你的对手,你想杀我可以,但能不能让我先完成任务,我有我的原则,不能向客人食言。” “神怎么会让人将一切都安排妥当再让其死去,你就带着遗憾走吧!”莲说完便准备了解了这里的事情。 “等等”雷枫站了起来,直面莲,“要不先这样,你我都带了手下,每方出三个人,若是我胜了你就让我先完成任务,然后再来了解咱两之间的事情可好?” 对于莲连说,雷枫杀了他的徒弟那就必死无疑。 不过这并不影响在他了解雷枫之前找一些乐子来玩玩。 “那就按你说的做,别说我欺负小姑娘。” “如此甚好,咱们现在就找块空地开始吧!”雷枫的心中在为客人考虑,浪费的时辰已经够多了。 赌局是三局两胜,为了能够将胜率最大化,必须要好好的安排出场的人选。 而莲也是如此,他的心中大概有数。 他的徒弟并没有经历过多少次此生死较量,怎么可能是掌握了各种阴狠手段职业杀手的对手。 甚是他带来的最厉害的徒弟,还没有雷枫身旁最弱的黄衣俏婢厉害。 至于宾儿并没有入莲的眼睛,因为就宾儿那点实力是不能上场。 “第一场,我来”莲走到了临时圈出来的空地上,“雷大小姐你们那边出谁?” 雷枫四周看了看,目光落在了躲在人群后面的宾儿身上。 “画眉,你上。” “我?” 宾儿这时候恍然大悟,雷枫之所以选择了与莲比武,是准备像正儿说过的田忌赛马一般。 而他就是那匹位于底层的下等马,用来对付莲这匹上等马。 至于莲那方的人,除了莲之外,余下的所有人无论谁走上擂台,雷枫都能一击取胜。 即使黄一没有十足的取胜把握,至少也能够与其中一人战成平手。 好策略啊! 宾儿走上了擂台,他的心中并不怎么害怕。 因为他已经计划好了,战斗开始的那瞬间,他就立马高喊认输,比赛也就结束了。 不过再他预料之外的是,莲的速度太快。 看见莲身影闪烁的瞬间,他忽然再次响起了昔日某个雷雨天气正儿说的话。 光速与音速。 光速要远远的快与音速,这也是为什么打雷的时候先看见闪电然后才会听见声音的原因。 这一刻在他的眼中,莲便是闪电,莲的速度已经能够与音速媲美。 而他的声音则是雷,永远无法超过闪电的速度。 因此,他的声音还没有传到众人耳朵里的时候,便已经一觉被莲踢出了场外,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吐血。 莲对于拿下第一场胜利并没有什么喜悦之感,对于他来说太过简单了,犹如踩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 轻轻的掸了掸衣服,睥睨着雷枫,“瞎眼姑娘,你杀了我徒弟十八人,我已经杀了你山中十七人,所以现在我只杀瞎眼姑娘,不杀其他人,我向来说话算话。” 雷枫如实说,“是十七人,杀最后一人的时候时辰到了,我也停了手,任由那一人的离开。” 莲在心中骂雷枫放狗屁,“不说废话了,下一场吧!” 接着第二场比武开始。 莲的目光并没有放在擂台上,因为比赛开始之前他便已经预料到了这儿的结果。 即使是雷枫不用最弱的宾儿来与他对阵,他这一方到最后也没有任何的办法能够拿下两局的胜利。 不过他看见了雷枫和玄墨山众人的时候心中却感叹万千,他自诩天下无人能打得过他。 但他在教徒弟上实在没有天分,他想看看徒弟与雷枫黄一差距有多大。 真正看见四人对战的时候,他根本看不下去了。 雷枫就暂且不提了,年级不大已经拥有了登峰造极的身手,倘若在给他一些时日,未来定然会超过他。 而黄一的一招一式在他看来是更加的注重防守,却依然很快就他二徒弟打败。 而此刻雷枫这一方已经取得了两场胜利,根据赌约莲要先让她去完成任务。 金雕从天上扑打着翅膀缓慢的落下到了雷枫的身旁。 雷枫取下了金雕腿上的信纸,细细摸了一下上面的盲文,又有新消息传来他应该赶路了。 便对着莲行了一个礼,“还请莲遵守你的承诺。” 莲呵呵一笑,只见他的身影再次鬼魅的闪烁,接着雷枫的脖子上便出现了一条浅浅的血痕。 他这一次用了十足的功力,即使雷枫对此有防备也不可能躲过,雷枫不是他的对手。 “在我的剑下提承诺,真是个笑话。” 雷枫的嘴里大口大口喷涌出了鲜血,“你骗我?” “傻姑娘。” 雷枫的手依然紧紧的握着插在地上的霸王枪上,依然站的笔直,强撑着一口气挤出了一段话:“黄一,一定得完成任务,好可惜,不能亲自……” “唉”莲也止不住叹息,“太注重规矩的人,注定无法走太远。你们虽然是雷枫的手下,但我要的是一命换一命,十八条命我已经取够了,你们走吧!” 雷枫死了。 按照规矩黄一便成为了最有可能接替雷枫的人了,不过黄一的武功与雷枫相比之下却差了很远。 对此众人开始担忧起来,玄墨山在黄一的接手之下能否抗住强权,遵守玄墨山第一代主人定下的职业守则。 宾儿虽然方才接连吐了好几口鲜血,好在莲对他没有下死手,过了一阵子就缓解了过来。 跟在众人的身后他了解了更多的消息,雷枫这个名字在玄墨山是继承制。 如今黄一成了雷枫,旁人也称她为雷大小姐。 因此玄墨山这个地方依然有一个叫做雷枫的人,只是其实力弱了一大截。 因为一个雷枫死了便马上会有另外一人接替,对于没有感情,心中只有任务和杀戮的玄墨山众人来说并没有什么值得伤感的地方。 并且他们还有任务需要去做,玄墨山的招牌不能坏了。 雷枫还是按照职业守则一步步行事,宾儿心中想的新官上任三把火,打击上任雷枫的亲信,但雷枫根本就不屑去做这样的事情。 而玄墨山这一次基本是倾巢出动,任务还没有完成哪有空来讨好新任主子。 第二百六十六章 蒙混 宾儿来到玄墨山的目的是为了习武,因此并不属于玄墨山的编制人员,而且他来到玄墨山的花费也是隋大人付的,因此他是隋大人的人。 对于玄墨山即将出现的大换血对于他来说并不会造成什么影响,他的要求也不高,只要能够顺利活下来即可。 现任雷枫的话与上一任雷枫相比更加的少了,在莲带着徒弟离开了擂台,她便简单交代了一下接下来要如何行事,便带着众人离开,至于宾儿她根本没看一眼。 宾儿站在众人的口面,看着不断远去的身影他的心中急了。 他在玄墨山习武的时候并没有丝毫的收入,身上没有银两,现在又带着伤,总不能靠双脚走到南垂去。 赶紧忍着疼大喝,“黄,哦!不,雷大小姐请留步。” “何事?” 宾儿尴尬,“我的马车还留在客栈中,是你们带着我去到的客栈,若是我一个人去讨要马车,掌柜或许会觉得我是骗子不愿意将马车还我。” “好” 雷枫随即安排了一人跟着宾儿同行。 对于与宾儿一同前往客栈的人他也认识,在玄墨山的时候也是众多教头之一。 在私底下便称呼为师父,不过他们也知晓,若是当着此人的面叫师父定然不会答应,因此他们也没有自找没趣当面叫过。 到了客栈,宾儿顺利的到了畜棚牵到了属于他的马匹,然后再马儿的后面套上了车厢,已经可以出发了。 “画眉,咱们就此分别,我需要去追赶雷大小姐了。” “不如我们一道,你可以做我的马车。” “不必,马车的速度没有我快。” 说完她跃上屋顶,消失在了宾儿的视线之中。 宾儿上了马车,从车厢里找到了舆图,细细的研究了一下线路。 现在所处的位置距离南垂大概还有一半的路程,立马赶着马车出发了。 路途中他并不顺利,莲的一脚虽然没有要了他的性命,却一直在隐隐作痛,马车的速度因此放慢了不少。 等着他远远的能够看见南垂城门的时候,老相爷已经顺利的与报了仇回到南垂的莲取得了联系,并且还顺利的搬入了武馆之中。 有了莲保护老相爷,想要取其性命可以说是难于上青天了。 宾儿赶着马车慢慢悠悠的走进了南垂城门,立马便有人接应了他。 带着他到了一间客栈之中,领取到了他的第一个任务,任务是进到莲的武馆。 他最初以为是让他以拜师的身份前去,过了一阵子便再次接到了命令,隋大人吩咐他伪装成另一个人,此人长着络腮胡子,眉间上还有陈年老疤,就是他需要伪装之人的特征。 想要伪装起来并不是很难,但是眉间的伤疤却无法造假,宾儿只能挨上一刀。 对此他没得选,只能请激烟在他眉上划了一刀,再用辣椒敷在伤口上伪装成陈年旧伤。 “好了”激烟也松了一口气,要保证留下的伤疤丝毫不差也不是一件易事,“从这一刻开始你的名字是柯杰,是新加入武馆的人,负责接近莲的小妾伊蕾。” 宾儿对此犯难:“能够成为莲的小妾定然是貌美如花,又怎么能够看的上我呢?” 激烟早就已经有了想法:“你现在这幅样子也不差啊,很有男人味,再说了莲的小妾众多,名为伊蕾的小妾经常会独守空房,至于要如何做还在玄墨山的时候已经教过你了。” 宾儿在玄墨山的时候的确专门学过,说的直白一点便是出卖色相。 不仅姑娘会学习,男子也亦是如此,不过当初男女是分开传授的这一门课程。 他一直觉着这是一门最为无用的课程,一生恐怕都没有机会使用,现实却不是这样,他的第一项任务居然就需要用到这项技能。 “我不想去伺候女人。”他的心中还仅存最后一点傲气。 激烟冷冷一笑,“我看你不仅是不想伺候女人,也不想伺候男人、小孩、老人。” 宾儿摇头,“我可以去接近伊蕾,不过我想试试自己的法子能否成功。” 激烟点头,“倒也可以,隋大人向来只看结果不看过程,只要你能够完成任务即可,不过丑话说的前面,若是耽误了隋大人的计划可没有好果子吃。” 宾儿郑重的点了点,嘴角不由自主的再次溢出了鲜血。 “你受伤了?”激烟讶异,宾儿赶着马车来南垂也能受伤? “途中发现了一些意外,唉了莲的一脚?确实是受了一点伤。” “莲?”激烟惊讶,然后又摇了摇头,觉着宾儿口中的莲应当只是恰巧与他知晓的那个莲同名。 否则就宾儿的那点功力,挨了莲一脚怎么可能有生还的机会呢,“我这里有一颗十全大补丸,你服用下去很快就会恢复。” “多谢。” 宾儿服用了丹药微微修整了一会,身体通畅多了,便不做停留,朝着武馆而去。 激烟的易容术很高超,对于他的身份并没有任何人怀疑,顺利的进入到了武馆之中。 这其中还有一个原因,便是柯杰来到武馆的时日还不长,并且此人向来是沉默寡言,无论是吃饭还是休息总是会选择一个人,武馆当中并没有人了解柯杰具体是一样什么样的人,轻易的便蒙混了过去。 但是宾儿代替了柯杰还有任务需要完成,定然不能再向往日那般沉默。 因此他稍微了解了一下武馆的形式的时候,便开始主动与众人问候,武馆里偶尔的一些活计他也会抢着做,为了能够赚取一点零花。 对此另武馆的众人着实诧异,感觉宾儿怪怪的,至于什么地方有问题也说不上来。 众人来到武馆里的目的是为了习武,莲收徒弟的唯一要求便是看的顺眼即可,在这之外便没有任何的要求,也不会收取任何的费用,同时还会免费提供二十人一间的大通铺,已经是最大的恩德。 因此除了住宿可以不需要花费,余下的衣食行则需要靠自己来完成了,武馆里囊中羞涩的徒弟便会在习武之余找一些事情来做,赚取一些糊口钱。 而武馆里的徒弟要说优点,那便是身为顶尖高手的徒弟即使手上功夫不行,在外行走的时候旁人听见了多多少少都会卖点面子,因此当护院亦或是打打手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但莲却有规矩,他不允许徒弟助纣为虐,更不允许徒弟在外打着他的旗帜为非作歹。 因此只要徒弟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只要打了老实人,甚至只能打一拳却打了两拳。 他都会毫不留情的将此人逐出武馆。 来莲的手下当徒弟的人,谁不想某一日成为绝世高手啊,因此很珍惜能够接受莲指点的时日。 来打手或者是护院被逐出师门的危险太大,行不通,同时也就放弃了最容易赚钱的活计了。 那唯一的路就只剩下为莲做事,好在莲家大业大,名下的产业也很大。 光是田地就有几百亩需要人来打理,因此只要是在莲的手下干活也至少不会被饿死。 至于工钱则是与坊间的均价差不多,他没有道理免费传授武艺还提供住宿的同时,还高价请这些人做工。 不过在武馆里习武了一些时日的徒弟,赚取的工钱还是要比普通的百姓高上不少。 因为习武的人身强力壮并且耐力也比常人好上不少,因此普通百姓一般需要用三日才能完成的活计,武馆里的徒弟一般只需要一日便可以完成。 这样来说便是普通百姓的三倍工钱,所以即使是干一日休息一日,收入也过的去,日子过的很是潇洒。 宾儿干活的同时并没有忘记他的任务,暗中也在打探伊蕾的消息。 近日南垂的气温逐渐上升,伊蕾去到了附近的庄子避暑。 一次他便找到了负责的管事,为了不引起怀疑,他说的很简单,“张管事,我想去黄雀庄上种地,不知近日里还是否需要人。” 管事正在查看近日的账簿,抬眼看了一眼宾儿,接着便继续垂眼看着账簿: “那儿最近种植的是从极南之地找来的蔬菜种子,需要特别多的水浇灌。你也知道挑水在活计中是最赚钱的了,所以好些学徒都去了黄雀庄干活,你是第六十一个学徒,僧多粥少我劝你别去。” 宾儿行礼,“请管事给我一个机会,我会好好的干活。” “既然如此那明日你就先去试试。”管事说完便挥了挥手,继续清理着账目。 “多谢张管事。” 虽然管事说的明日开始干活,但是宾儿还有任务要完成,当即便回到屋子收拾朝着黄雀庄而去。 到了庄子的田地,远远的便看见了他的目标伊蕾,不过伊蕾的周围并没有活计需要做,他找不理由接近。 宾儿心中也不急,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便开始随意的找了一块田地的人开始套近乎:“师兄,你这出了不少的汗水了,定然已经干很久的活计了,要不你将水倒在我的桶里,等到了山头管事检查的时候再给你倒回去,你也可以休息一下。” 师兄擦擦汗,“不必了,你比我还晚入门,按照规矩我是你师兄,怎么能让你帮我呢!我还不是很累,咱们快些走。” 宾儿继续坚持,“我在来这儿之前跟人学过一招半式,这点活计还做得,师兄就放心交给我好了。” 第二百六十七章 接近 师兄也不继续推辞,他来到这里主要的目的便是为了能够多赚取一些银子,回到家里能够为病重的孩子诊治。 现在有人帮也好,省下的力气多干一些活计多一份收入,当即就将扁担放下。 扁担两头都挂着一个木桶,桶有成年男子的一臂高,里面的水装了三分二。 宾儿木桶中的水也是如此,师兄毫不客气的抬起木桶,将一部分倒入了宾儿的水桶之中。 如今他水桶之中的水差一点就要满了,重量也跟着走了不少,为了不将水洒了,因此他每走一步都需要小心翼翼。 师兄挑着小半桶水确实是轻松了不少,“多谢师弟。” “不客气”宾儿丝毫没有放在心上,继续打探消息,“师兄是什么时候到黄雀庄的呀?” 师兄叹息,“我大约来到这里已经有差不多一旬的时日了。” “师兄可是有什么难事。”宾儿随意的找着话聊。 师兄再次重重叹息,“不知为何我这么的倒霉,孩子刚出生不久便染上了恶疾,家里穷,没有钱给孩子治病,还以为拖上一些时日自己就会好起来,谁知道孩子的病情是越来越严重了,我妻子看不得孩子受苦,无奈之下刚出了月子便去到大户人家干苦活了,我总不能看着妻子一人为了孩子操劳,便来到这里挑水,赚取一点算一点。” 宾儿昔日还在老家的时候也见过不少的穷人,但这还是第一次真正的与穷人接触,“师兄的家里这样困难了,不如先像武馆里的师兄弟借上一点,先将孩子的病看好,日后赚取到了银子了在慢慢的偿还。” “唉。”师兄脸色通红,“当初我初到武馆的时候,师兄们便邀请我一块去找活计做,但是我仗着家里还有几个钱还能用用,便没有去,事到如今我又怎么开口呢?” “哦”宾儿若有所思的点头。 只要人有软肋那就好办,眼前之人的软肋便是钱,“师弟这儿还有一些积蓄能够借给师兄,若是师兄能够帮我一个忙,那我就可以借给师兄。” “说来听听。”师兄现在很需要钱。 他的出生其实不错,在南垂这个地方也算的上是小富之家。 而他家里的那些兄弟姐妹通过自己的努力,顺利的找到了一份光鲜亮丽的活计,日子过的也是蒸蒸日上。 而他向来比较的懒,没有什么难度的活计赚取的银子不多,他看不上。 至于好的活计又看不上他,这么一来二去的便在家里闲了下来。 他心中的最为理想的便是找到一份,赚钱既轻松又多,并且还能有面子的活计。 “我想问问你庄子里穿着紫衣的女子是谁?”正儿开始继续打听。 庄子里就一个穿紫衣的女子就是伊蕾,师兄来到这里的时候便注意到了,过了两日他便打听到了紫衣女子的身份。 至于他来武馆习武也不是真的想要成为绝世高手什么的,是被整日做些不切实际的梦被妻子逼来的。 师徒背德也跟他没关系,“师弟的眼光不错啊,这刚来就注意到了,你说的姑叫做伊蕾,是不是很美?” “对”宾儿装作痴迷状,“有一日我行走在大街上遇见了伊蕾,只是一眼我就被他彻底的迷住了,在这之后便一直不能忘却,方才到了庄子上我一眼便看见了她。” “那你们俩还是有一些缘分啊。”师兄的担子轻松了不少,开始打趣。 宾儿挠了挠脑袋:“不过伊蕾看着不像是来这里干活的人,师兄可知她来到庄子上是作甚,我怎么还感觉她有些神神秘秘的样子。” 师兄摇头,“我就知道给名字罢了,至于别的事情我就没有了了解,不过师弟如实向知晓更多的事情,倒可以偷偷的溜到后来,然后亲自问她即可。” 他现在已经娶妻生子,漂亮的女子最多是多看两眼罢了,并没有不切实际的想法。 宾儿四周望了望,“还请师兄说的明白一点,我初来此地,后来是个什么地方并不知晓。” 师兄伸手指着一个方向,“看见没有,那个地方就是后山。” “原来是哪里呀,不过师兄方才说的偷偷去是?” “莲特意有吩咐,我们这些干活的人是不能去后山,能够自由出入的只有莲和得到莲允许的人。” “原来是这样啊,不过偷偷的溜进去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啊?师兄哪儿可有什么好的法子吗?”宾儿的心里犯嘀咕。 既然莲禁止了旁人的进入,后山定然会有守卫啊。 “你还真是问对人了,法子我倒是有一个。”师兄说完便停了下来,不在多言,自顾自的朝前走着。 宾儿顿时明白了什么目的,将钱袋子取下,“小小心意,希望能够帮上师兄一些忙,日后师兄有钱了再还给我也不迟。” “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师兄毫不犹豫的收下了钱袋子,“师弟是真的问对人了,我倒是有一个光明正大的前往后山的法子,便是将送饭的活计拦下来,不过我先提醒你一句,送饭的活计工钱可要少许多,并且没有人来代替你,那就要一直负责送饭。” “明白、明白,多谢师兄的提醒。”宾儿知晓送饭是走的下坡路,并且饭没有水重,工钱少一点也是应该的。 不过这又何妨,他来到此处的目的又不是为了赚取工钱。 一桶水送到了目的地,宾儿毫不犹豫的便找到了负责庄子的管事,说明了来意。 送饭一事是个冷门的活计,有人主动揽下这个伙计管事高兴还来不及,当即便答应了下来。 随即宾儿便顺利的与一众送饭的人到了后山,顺利的见到了伊蕾。 送完了饭,余下的空闲时辰便可以去打水赚钱,因此众人将饭菜放在了桌上,提着食盒便马不停蹄的离开了,多挑一桶水多一份收入。 而宾儿则并没有挪到脚步,提着食盒站在了一旁。 伊蕾瞟了一眼,“你怎么还不走?” “小娘子还有要吩咐的吗?”宾儿询问。 “有事我也不会吩咐你,下去吧!”伊蕾没有瞧不起宾儿的意思,只是很平常的在说一个事实。 宾儿依然没有选择离开,“我没有恶意,是有人在打听你,我想提醒小娘子注意安全。” 伊蕾警惕起来,语气稍显急切,“他们是在打听我这个人,还是我在做的事?” 宾儿解释,“他们问我你在庄子做什么,我也拿不准这个意思,小娘子若是有人对你不轨就告诉我,我是莲的徒弟,应当要保护小娘子。” “下去吧” 伊蕾身边有专门保护她的人,并不需要宾儿这个送饭人来多此一举。 宾儿也没有任何理由继续留下来了,提着食盒离开了后山,继续思索着要如何取得伊蕾的信任。 雷枫一行人到了东垂,便开始追查老相爷的踪迹,很快便查到了莲将老相爷等人安排在了黄雀庄中,于是赶到了黄雀庄。 计划着入夜的时候准备行动,虽然在夜晚的时候倘若换上黑衣,更加的容易隐藏在夜色之中不会被人发现。 但在这里干活的人无一不是穿着粗布麻衣,若是情况有变,靠着粗布麻衣很容易便可以隐藏在人群之中。 因此玄墨山每次执行任务的时候,便会根据任务的目标来选择穿何种衣物,并不会选择穿夜行衣。 “今晚行动。”雷枫说话简短,但这就够了。 入夜的时候,雷枫便带着手下冲入了黄雀庄的后山,开始了大开杀戒。 伊蕾虽然不会武功,没有自保的力量。但是也不能让护卫全部来保护他一人,看着身旁接连死去的人她害怕极了。 宾儿一直隐藏在后山的附近,后山发生了变故,他的机会来了,赶紧到了伊蕾的身前。 雷枫等人的目标根本不是伊蕾,因此并没有要杀她的意思。 伊蕾只是看着一个个穿着粗布麻衣的人从她面前走过。 她不会武功,当宾儿的出现的时候仿若看见了救星,“真是太可怕了,还好有你在。” 宾儿在玄墨山训练过色诱,贞洁早就被几个老态龙钟的女人给夺去了,现在也不觉得尴尬,不过伊蕾年轻漂亮比那几个老女人好太多。 “你别怕,我会保护你,不过你身边人呢!我记得他们的武艺都不错,现在跑哪儿去了?”宾儿疑惑的看着四周。 “谁知道他们去哪儿了,横竖都是一群靠不住的玩意。”伊蕾抱怨到。 宾儿不肯放过任何一个机会,“那我在你身边保护你,你放心,我定不会离开你。” “这就不必了。”伊蕾又恢复了原本的样子,“你不是送饭的吗?现在怎么来这儿了?” 她感觉到了已经没有了什么危险。 宾儿的计划是借着此次英雄救美来打动了伊蕾的心,开始的还挺成功,但是伊蕾变脸的速度犹如翻书一样快啊。 “我睡不着出来走走,听见有打斗的声音就来到这里看看,难道不能来这儿吗?” “可以来”伊蕾眨眨眼睛,至于来到这里会不会被杀掉她就不确定了。 宾儿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喃喃道,“似乎里面还有打斗声,这个地方不安全,要不然我们先出去。” “为什么要离开这里,武馆的学徒乃是天下第一高手莲的手下,不能堕了莲的威风,关注的也应该是何人来到此处杀人。” 第二百六十八章 换地 宾儿解释,“白日我来送饭,同行的人特意叮嘱我,将饭送到就好,此处不能随意的游走,我就知晓了这里的事情不是我应该关心的。” “你是这样想的?像你这样想的人不多了,很多人都会好奇这里。” 宾儿开始回忆着老女人给他分析的女子心理,伊蕾从一开始对他就很礼貌,到现在情绪也很平和。 这些种种迹象说明伊蕾的内心很强大,内心有创伤的可能性也少,这样的女子最不好糊弄,任务不好完成啊。 最容易糊弄的是身边跟着脾气大的丫鬟,本人多说几句就不耐烦的女子。 这种人从小就不明白爱是什么,先哄几句再给一巴掌,如此循环几次就能让其死心塌地了。 不过这类人也少见,多半都是家中极其富贵身为家中最小的女儿,被有心机的兄姐哄着只用负责貌美如花。 这个伊蕾实在是难以琢磨。 “你还不走?”伊蕾轻声问到。 “我想确定你安全再走。”宾儿干脆霸道公子上身了。 伊蕾见过的男人挺多,当即就问道,“你是不是喜欢我?” 宾儿义正言辞的说道,“你是莲的妾室,我是莲的徒弟,必须得照顾你,不要多想。” “多谢你的照顾,但你想要照顾我你还不够格,回去多练功吧!”伊蕾一转身就吩咐身旁的人送客。 宾儿已经给伊蕾留下了印象,便也不继续坚持,转身离开。 老相爷一行人不仅人多,再加上莲派来的人,雷枫带着手下想要屠了老相爷一行人并不容易。 莲也留了一手,暗中还隐藏了武艺高强的人。 屠杀进行了一会,莲的这一方不停的友人加入。 雷枫带来的人却已经伤亡过半了,因此只好撤退。 虽然损失了很多的人,但是对于人员遍布各国的玄墨山来说并不是一件大事。 光是南垂城之中便有不少玄墨山的人,不然这一路上也不会有人不停的给雷枫传递消息。 而玄墨山的规矩向来是职业守则比命重要。 因此为了能够完成任务,即使只能伤敌方八百,伤到己一千也不在意。 莲倒是武艺高强,却不可能时时刻刻的守则老相爷,为了安全起见只能尽快换一个庄子。 “师父,我已经派人去找周尚意藏起来的那批银子了,估计很快就能运到。” 相爷点了点头,拳头硬不硬钱说了算。 莲继续道,“我已经将师父在我这里的消息传递给了师兄弟,只要你下令我们的人就能想办法让隋家交出隋大人。” 老相爷知道因为他的原因,他的弟子虽然人才出众,但却始终混不到秦国的高层,如今还能保持话语权的原因仅仅是团结。 所以隋大人不是可以贸然指认的,不能因为他再次混毁了弟子的前途。 “我们处于弱势,所以对隋大人发难决不能师出无名。而且也不宜于拿到明面上来,知道吗?” 莲当然知道不能轻举妄动,但年纪大的人就是喜欢叨唠,除了听老相爷教导他也没办法。 “知道,我会先调查隋家。” 南垂城的唐大人突然到武馆拜访莲,莲不像雷枫天生面瘫,在面对不想见的人之时他会勉强露出的笑容,旁人看了会感觉他想杀人。 “草民莲见过唐大人。” 唐大人早就不客气的坐在太师椅上了,手中还捧着茶,轻轻抿了一口,反客为主指着身旁的位置,“莲老爷来了,请坐。” 莲坐在旁边,压制住了心中的不满,和唐大人寒暄了几句,进入了主体,“唐大人今日前来有何要事?” “前几日巡逻的官兵告诉我有一批外地人入城了,而且走得还不是城门,最后这群人又来了武馆,我想问问莲老爷和那批人是否有关系?” 无故出现上百人的团伙很可能有人想要引发暴乱,作为本地的官员不得不管,莲很清楚这点,所以他清楚唐大人不会让他敷衍过去。 “领头的是我一个学徒,前几年就出师了,最近遇到一点麻烦找我帮忙,但被我给回绝了,然后他便带着身边的人离开了南垂城。” 唐大人面上带着官员统一的笑容,就算坐姿和手摆放的姿势也是一样,虽然不信莲的话,但还是得将该问的都问了,“可是有人说你将他们都藏了起来。” “还请大人明鉴,当日我带着一百余人出城的时候,定然有不少的百姓看见这一幕。” “对对对,就是出城。”唐大人的声音有些激动,“通过调查,不少的人说你确实是带着百余人出城,但是亲自将他们藏了起来。” 莲起身拱手,“唐大人,你难道相信外面的闲言碎语吗?” 唐大人连连摆手,“莲老爷,我也不是不分青红皂白之人,倒是你今日有些急了。往日你向来是保持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的态度,这一次如此激动,我不得不怀疑这其中有问题。” 唐大人虽是质问,但语气和蔼就像和老友聊天一样,莲倒是希望唐大人以官威来压迫他,这样他转身离去也算有道理,过后给唐大人送上礼品赔罪就是了。 “唐大人误会了。” 唐大人虽然温柔,但也不好糊弄,“莲老爷,你在想什么?我的俸禄都是从税收中拿的,你浪费我的时间就是浪费纳税人的钱。莲老爷应该也希望我有更多的时间为百姓们谋福祉吧?” “唐大人说的有理,但是我那一日确实是将百余人亲自送走了,唐大人请你相信我。”莲说话的声音近乎恳求。 唐大人脸色也变了,“莲老爷你是长辈,既然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就信你。” 既然话都说到了这个地步,唐大人也就乐呵呵走了。 莲以前因为识时务上任秦王放过了他,说到底莲也只是个平民,武功再高也不可能跟官府作对,骗了他就直接杀掉。 因为唐大人的到来莲有些心绪不宁,他得赶紧写信给做官的师兄弟们,不然唐大人在发现师父等人踪迹后真可能带人踏平他的武馆。 * 莲准备将老相爷等人转移的时候,宾儿也接到了新的命令,让他跟着伊蕾,伊蕾去何处他就得去何处。 这次伊蕾会送老相爷等人去到另外一个徒弟安排的地点,宾儿主动报名要一块保护老相爷等人的安全。 当然想要做这个活计的人很多,宾儿在贿赂了管事之后便顺利拿到了这个活计。 雷枫当日的刺杀虽然是失败了,但是并没有就此放弃。 撤退之后便又开始召集人马,找上机会便会再次开始行刺老相爷。 这导致了老相爷一方的人时刻神经都处于紧绷的状态之中,不得不时刻的警惕袭击。 雷枫这一方的人马损失惨重,几日的袭击便导致损失了近百余为高手,心中想着这个任务不好完成,需不需要再召集几倍的人来。 同时老相爷这一方也好不到哪儿去,已经比最初的人马少了快一半了,莲派来保护老相爷的人,无论是明面上的还是暗中的,基本上已经快损失完了。 因此行走在道路上的时候,宾儿也很容易的看见了正儿,就像隋大人说的那般正儿真的过上了好日子,就留他一人在玄墨山上受苦。 这次护送老相爷去到另一个徒弟的安排的地点,路程也不是很远,大概一日左右便会到达,莲为了一路上的安全也是费尽了心思。 特意将老相爷和众人分开护送,在老相爷身边有不少他派去保护的人,并且武艺个个不错。 当然他的徒弟武艺确实不咋样,面对雷枫的刺杀根本没有抵抗的力气,因此他只好也花银子在江湖上请了不少的高手,花费了不少的银子,即使是被雷枫发现了踪迹也有一战之力。 老相爷这一次要去的地方正好是伊蕾的老家,因此伊蕾也陪着相爷身边。 因为任务变了,所以宾儿也没有随时向伊蕾献殷勤,而伊蕾显然也是未将他放在眼中的。 终于到了老相爷二徒弟的管辖范围,这一次老相爷等人比在南垂城自由多了。 老相爷的二徒弟华古就是当地的父母官,在这个地方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当即便给了老相爷等人以个正大光明的户籍,好生安定下来也是没问题的。 众人拿到新户籍全都十分感激,他们知道县长下面还有其他人,官府不是县长就能只手遮天的,想要户曹配合,县蔚不深究,也不知道华古付出了什么代价。 “华大人,你放心,我们决定不会给你惹麻烦。” “我怕的是你们不惹麻烦,麻烦来惹你们啊!反正来了这儿你们就好好住下,等莲将钱财运来你们再做打算。” 老相爷一直都在沉默,正儿直接说出了老相爷的心里话,“华大人,有一句话你说的没错,麻烦的确会来找我们。虽然到了你的地盘上,户籍也变成了你的子民,但有人在暗中杀我们,我们想住进驻军的营中。” 华古之前在信中听莲说起过这事,没料到那些杀手如此坚持,“那群杀人还在跟着你们?” “对,那群人就像疯狗,天一黑就出现。” “那我就安排你们去到军营中吧”华古将此事交给了亲信,而自己回去继续处理公务。 老相爷倒也没有责怪他的徒弟华古不陪他失了礼数,能够做到现在这个地步已经很不错了。 第二百六十九章 熟悉 宾儿现在用的是柯杰的身份并且还是莲派来伺候相爷的人之一,自然是相爷去哪儿,他便要跟着去哪儿。 华古的亲信是个约莫四十来岁的精瘦男子,留着八角胡须,看着给人的感觉便是很精明的样子。 “还请诸位在这里等一下。” 相爷点了点头,他们一大群前往军营是有一些事情需要提前准备好。 宾儿站在人群当中远远的看着正儿,偶尔也会对上正儿的目光,不过他现在相貌大变,正儿并没有认出他。 过了一阵华古亲信归来,纷纷咐侍卫备马,然后带着老相爷朝着军营而去。 军营就在城外五里的位置,也是附近几个县城最大的军营,大部分时日里保持着接近一千将士。 到了军营的外面,华古的亲信将华古的令牌拿了出来,顺利的到了军营之中,接着便吩咐将士腾了一间屋子出来。 “相爷,你看看这里是否满意。” “还不错”相爷当初在牢房里都待了,现在对于居住地基本没有了要求。 “那就好,相爷若是有什么需要吩咐即可,我还有事先告退了。” “大人慢走。” 正儿等一众来伺候老相爷的人便没有这么好的条件,在军营之中微微的等了一会,军营的将士便临时的搭建起了一片帐篷,他们这些来伺候相爷,或者是保护相爷的人则暂时居住在帐篷之中。 此地多雨潮湿,但是来的这一日便一直是阴雨绵绵,倘若住在帐篷之中是个什么感觉不言而喻了。 正儿到了分配给他的帐篷之中,放下了行李,思索着接下来的计划,现在他的身份清白倒也不是一件难事。只需要装作很忠心的样子,定然能够找到接近老相爷的机会,或许还能取得老相爷的信任,日后隋大人有什么任务交给他完成起来就容易许多了。 为此他整理好了行李便离开了帐篷,到了伊蕾所在的帐篷外面,“小娘子在吗?” “有什么事情?”伊蕾的声音从帐篷里传出啦。 “日后为相爷端茶倒水送吃食的活计可否交给我呀?老相爷是莲的师父,我也想要尽一份力。” “行,日后就交给你了。” 这些琐事交给谁来完成都样。 “多谢小娘子。”宾儿道谢。 伊蕾掀开帘子走到了帐篷的外面,“你来的正好,现在就有一份吃食需要给相爷,既然你来了就去厨房端过去。” “厨房是在什么地方,还请小娘子指点一下。”宾儿挠头,刚到这个地方他还没有摸熟。 伊蕾指了指位于最前面的帐篷,“你看见飘起炊烟的地方没有,那里便是临时厨房。” 宾儿明白了,接住在了军营当中,但是吃喝什么的还是需要自己来负责。 随即便朝着充当厨房的帐篷走了过去,大概有十来个人在忙活,切菜、洗菜、炒菜分别有各自的人在忙活。 “请问相爷的吃食在什么地方。” “你来的还正巧呀。”周厨将盖子揭开闻了闻,已经好了。 “好香呀。” “这是专程为相爷熬制的肉粥,能不香吗?” 正儿随即又端着吃食朝着相爷居住的屋子而去。 他的身份是莲的徒弟,因此保护老相爷的守卫对他不会有任何阻拦,顺利的到了屋子外面走了进去。 “老相爷,这是为你熬得肉粥,是小娘子让我送来的。” 相爷躺在椅子上,也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正儿在放下扇子,走到宾儿的对面接过了肉粥。 他在监狱里待了快一年的时日,身上的棱角已经磨平。 明白了在这个世界是权利和武艺说话,无论他多么的聪明,掌握了多么厉害的技术,若是旁人想要杀他易如反掌,不在觉着他来自后世因此要高人一等。 他为人也和善了许多,“交给我就可以了,你去歇着吧!” 宾儿看着眼前的正儿,听着熟悉的声音顿时红了眼眶,赶紧揉了揉眼睛装着是被风沙迷了眼。 不过他也明白,曾经的岁月已经过去,如今他和正儿的生命轨迹已经在朝着不同的方向滚动。 再也无法回到从前,再也无法与正儿朝夕相处。 他也无法像往日那样善良,无所求的甘愿跟在正儿的身后。 “相爷的身体如何?” 正儿忽然觉着声音有些熟悉,上下打量了一下宾儿,记忆中并不认识这号人,摇了摇头也不细究,“相爷的身体很不错,这也是小娘子照顾的好,我还有事情需要忙,请你将谢意转达给小娘子吧!” “相爷身体好就好,我会将话带给小娘子。” “麻烦你了” 正儿说完便再次坐在了相爷的椅子边上,拿起扇子轻轻的摇晃着。 宾儿深深的看了一眼正儿,离开了屋子,又朝着伊蕾的屋子而去。 伊蕾大部分的时日也在军营当中,到了晚上的时候便会离开,因为她的家便在这个地方,自然不会在这个简陋的军营当中休息,而且军营当中基本上是汉子,感觉不怎么的安全。 宾儿赶到伊蕾暂住的帐篷时,伊蕾到了帐篷的外面,准备离开了,“还好你没走,正儿让我谢谢你。” “不客气。”伊蕾浅浅一笑。 她的话音落下便朝着军营外走去,上了马车。 伊家在当地也有些声望,所以宅子不小,也有奴仆伺候。 伊蕾的母亲正坐在院子望着天际发呆,丝毫没有注意到伊蕾的靠近。 “娘,在想什么呢。” 伊蕾母亲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脸上浮现出了笑容,“你平日半年左右才会回来,距离上一次回家还没有过去多久,是发生事情了吗?” 伊蕾与她的母亲并不见外,坐在了对面,“帮莲做一些事情,所以就回来了。” “哦”伊蕾母亲对这些完全不关心,也没有催促着伊蕾赶快生个孩子。 在她看来莲就不是好东西,伊蕾原来是莲大孙子未婚妻,结果莲来见了几面就自己将伊蕾纳了。但她看伊蕾自己也不愿意,心中虽有不满但也不反对。 “吩咐下人给我收拾屋子,我应该会住一段时日才会离开。” “你的屋子每日都有人在打扫,屋内的鲜花也随时保持着鲜活,就等着你回来。” “那就好。” “伊蕾,你在武馆中过得怎么样?莲的夫人有没有欺负你?” “莲夫人是应国女人十分大度,根本就不在意我的存在,而我也没傻到要去挑战夫人的权威,我恭恭敬敬的对她,她又怎会欺负我呢!” “没有被欺负就好。” 伊蕾继续说,“再者,莲手下好些产业都是在我手下起死回生,我陪官老爷们喝酒喝到吐血的时候,她不是丈夫儿女陪着享受天伦之乐,就是想着铺中何时又出新品,她戴的那些金银珠宝有一部分都是用我赚得钱买的。像我这样人她那儿找去。” 她说完此话便抱怨的看了娘一眼,如果不是爹娘小瞧她,她也不需要去打理别人家的产业。 伊蕾母亲注意到女儿埋怨的目光袭来,再次望着屋顶避开目光。 她的心中也清楚,他们没有帮伊蕾施展野心,伊蕾怨恨着他们。 伊蕾最讨厌看见母亲这个样子,明明她才是委屈的那个,便也不想多说,冷哼一声就转身回到屋中。 翌日。 伊蕾吃了早饭准备去到军营,便有下人传话请他去上房一趟。 到了上房的时候他才知晓,原来是她的父亲和兄长回家了。 伊蕾父亲在外人的眼中是个怕夫人的形象,不过自家人都知晓伊蕾父亲在家中向来是说一不二。 哪怕是在赌场赔了小半个家产下去,家中的财政大权也未交到伊蕾母亲手中。 “伊蕾,你回来了。” “伊蕾。” 伊蕾父亲和兄长对伊蕾的态度截然不同。 父亲对伊蕾十分冷淡,觉得伊蕾跟了前未婚夫的亲祖父让他十分丢脸。 而兄长却对伊蕾十分亲热,不仅是因为伊蕾参与了莲的产业可以给予他方便,还因为伊蕾是女儿,他父亲瞧不上女人所以家中产业伊蕾分不到一杯羹。 但他父亲是个聪明人,为了让伊蕾继续孝顺他,对外称女儿天生就是享福的,只需要等着父兄丈夫的呵护就好。 伊蕾虽然被父亲的谎言围绕着,但在某一次偷听她母亲与父亲的谈话时,知道她这辈子都不会得到家产。 她知道她母亲在为她争取,但因为知晓她爹的性子,都只能说,“等伊蕾出嫁的时候我们给伊蕾一个铺子,可以让她的丈夫来打理。” 她父亲竟然答应了。 真是可笑,她作为亲生女儿就因为没多二两肉,父母将家产给外人也不给她。 伊蕾如今不用再讨好父亲了,所以对父亲的态度十分疏离,“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等一等,伊蕾。” “爹,有事吗?” 伊蕾父亲将伊蕾丢尽了他脸面一事扔在了一边,“伊蕾,最近家中的形势愈发不好了,你能不能拿一千两银子出来应急。” 一千两银子伊蕾拿得出,但她不觉得他父亲兄长还得上,“你们需要银子,我可以写信回去告诉莲,莲应当会借给你们。” 可伊蕾父亲想的不是借钱,“你就不能私下支援家中一些吗?” “我是女儿家,只需要负责吃喝玩乐,支援家中的事我都不懂。” “我们都知道你在莲身边很受器重,你是不是还在怪我不肯分你家产,但我手中的家产也是从你祖父手中传下来的,他也没分给你姑姑们。” 第二百七十章 背后 伊蕾一直不满这个家,但是所有的不满都在嫁给莲后消散了,现在想起当初在家里发生的那些事情,只会觉得她父亲是个可怜虫, 一千两银子她拿的出,但是舍不得,用一千两银子可以贿赂多少官老爷,请多少官老爷喝酒。 倘若补偿给了家里那就是白白的打水漂,想到此她的心就在滴血。 就在此时,下人到了饭厅禀报,“外面有个叫长衣的人手中拿着欠条来了。” 伊蕾看着父兄惊慌的面孔就想冷笑,她好不容易回家一次,怎么这样巧就有债主上门呢! 难说不是父兄的诡计。 伊蕾起身柔声道别,“这次我回来是因为莲有事情交代我去做,我先去忙事情了,等着有空了再回家看望爹娘。” 她的话音落下,还没来得及挪动屁股,债主长衣闯来了饭厅当中,“若是三日之内还不能将欠款还上,你们的铺子可就归我了。” 伊蕾父亲赶紧起身点头哈腰:“长衣老爷,求你再宽限几日,这是我女儿伊蕾,她是南垂城莲的妾室,你知道莲是谁吧!你不用担心,我们肯定能还上欠款,请你在宽限一点时日。” 伊蕾在一旁冷笑道:“这位公子别听他们瞎说,我就是一个妾室,根本拿不出一千两银子。” 长衣皱了皱眉,“你当真如此狠心不管你的父兄们?丑话我可说在前面,日后我将铺子收走了,你可别请莲来找我的麻烦,到时候闹上公堂了大家的脸都不好看。” “我虽然是个小女子,但我跟在莲的身边,莲是重信重义之人,我又岂会例外?”在伊蕾心中娘家的这点产业,已经算不上产业了,而且就她父兄那模样,经营买卖还让人怀疑她的能力。 “那你可要说道做到...” 后面的话语伊蕾已经没有了心情听下去,她明白这一出的目的,不过是想要从她的手中拿到银子罢了。 当即便起身告辞,坚决的离开了饭厅。 长衣顿时愣在了原地。 * 伊蕾径直离开了家,上了马车到了军营当中继续照顾老相爷。 宾儿已经很会察言观色了,明了伊蕾定是心中不痛快,就拿了一些野果子到而来:“这是我特意跟别人换的,虽然不甜但吃起来有清凉之感,你试试。” 以往伊蕾定会回绝,宾儿虽然年轻,但在她心中没有前途不必与之来往。 但现在她心中苦闷,身旁没有说话之人,便没有推辞,执起一个果子放在了嘴里慢慢的咀嚼。 “你叫柯杰对吗?” “这是我的名字”宾儿已经习惯了这个身份,“原来小娘子已经将我记住了。” 伊蕾一笑:“我经常出去应酬记性好得很,连人家的画眉何时生了小画眉都知道。” 对于画眉鸟宾儿无比的讨厌,因为隋大人给他取的名字便是画眉,每当想起这个名字他就会回忆起当初在监狱当中的痛苦。 他脸上的厌恶神情也只是倏地而过:“小娘子愁眉紧锁,是不是在为老相爷的安危担心?” 伊蕾摇了摇头:“不是,是因为家中的事情让我烦闷,不过我并不觉得担心,我只是觉得厌恶想吐。” 每当她想起娘家的事情就面容扭曲,看上去的确不像是担心的样子。 宾儿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既然有人让小娘子恶心了,小娘子为何不一不做二不休呢!” 伊蕾对着宾儿勾勾手指,让宾儿靠近她。 宾儿记得老嬷嬷说过,世间的情话太多真话太少,所以宾儿将自己憋红了脸,让人一瞧便知道他是个一张白纸的男人。 伊蕾看见宾儿羞红的脸也不禁愣了一下,不要脸的男人见多了,会脸红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柯杰我问你一个事情,你要老老实实的回答我。”伊蕾手臂撑在桌上,捧着脸颊。 “小娘子请说。” “你是不是喜欢我?”伊蕾抬眼仔细看着宾儿。 “没,没,我很尊敬小娘子,没有别的想法。”宾儿垂下目光,脸红如五月桃子。 “呵!”不过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男人,不堪重用,伊蕾的兴趣消减了不少。 宾儿虽然有名师指导,理论知识一大堆,但实践还是第一次,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好好的伊蕾怎么就变脸了。 “小娘子,我是不是惹你生气了?” “没有”伊蕾的声音依然冰冷;“下去。” “小娘子有事情尽管吩咐我就可以了,我先下去了。”宾儿说完便离开了屋子。 此刻已经临近黄昏,军营的守卫也已经松懈了不少,他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军营。 根据约定在距离军营最近的一间客栈与长衣汇合了。 长衣和激烟不仅是保护隋大人的人,还是隋大人最信任的人,见不得人的事情都交给这两人去做了。 宾儿当初第一次看见长衣和激烟的时候,就觉得这两人虽然身姿挺拔,但给人的感觉却觉心思猥琐,暗地里不知要做些什么事情呢。 这次长衣干脆就是纨绔子弟打扮,但因为他是侍卫眼神锋利,看起来也不像,总之宾儿觉得长衣应该去玄墨山重新学习一下如何在江湖上行走。 “你看我做什么?”长衣理了理衣襟,“交给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宾儿无奈摇头:“我已经有了许多的法子接近伊蕾了,但是伊蕾如今还是不信任我,所以我无法知道莲私下的行动。” 长衣催促:“不论你用什么方法,总之行动得加快,同时隐藏身份也很重要,切勿不能暴露了,大人还交代了你要时刻关注二十万两银子的动向。绝对不能让二十万两银子的顺利到达老相爷手中。” “我会再想办法。” “就这么多事情,话已经传给你了,我还要事情要去处理,你也快些回去。” * 伊蕾父兄希望她拿出一千两银子周转,但这只是杯水车薪罢了。 伊蕾娘家的所有产业都出现了危机,因为有王家商铺的人在暗中捣鬼。 在根深蒂固的王家面前,伊蕾娘家的那些产业犹如蝼蚁一般的存在,很快便被一步一步的蚕食的干干净净。 而伊蕾父兄欠长衣的钱财,眼看着也要过万两了。 已经债台高筑的伊家对此毫无办法。 长衣再次去了一次伊家讨要,伊蕾对此依然是不为所动。 他也没有了磨下去的耐心,打算要动真格了。 随即便到了王家商铺,开始吩咐着伙计按照他的要求行事。 至于铺子这边华丹丹已经做了交代,有关伊家的事情交给长衣全权处理。 王家的伙计当即按照要求,前往了伊蕾娘家的铺子,纷纷化成了猛兽的样子,拿着棍棒冲了进去。 领头的王吉用棍棒四处敲打着柜子等物发出刺耳的噪音:“从现在开始,这间铺子已经不属于伊家了。” 伊掌柜赶紧下了楼:“给为有什么话好好说啊,这还有客人在啊?” “客人?”王吉嗤笑,“掌柜的难道不知?到了约定的期限伊老爷没有换上钱,按照契约上的约定铺子不在姓伊了。” “这...这”掌柜的当然知晓此事,却不知会真的发生,“各位,此事伊老爷并没有告诉我,不如等我先去问问此事再给你们一个答复如何。” 他现在能做的只有使用拖延计了。 “不必了。” 王吉说完便下令一众手下,凶神恶煞的将铺子里的客人请了出去,然后将掌柜、伙计等人赶走了。 伙计们并没有就此罢休,还将铺子里各种值钱的物什,一趟接着一趟的搬上了马车,运回了王家的铺子。 在最后离开的时候,还给伊家的店铺外面上了一把锁,并且派人守在了这里,伊家的人别想再做买卖。 既然是为了给伊蕾施加压力,当然要一次性就做到位。 紧接着长衣又带着人到了伊宅的外面,撞开了院门,一群打手冲了进去将伊家。 伊家只是普通的商贾之家,并没有养多少打手或是护院什么的,面对气势汹汹来讨债的人本就理亏,气势上就若了三分,最终也被全部赶了出去。 这伊家在当地算不得地头蛇,但昔日有钱有铺子也是数得上号的,平日也没人敢欺负他们,与当地的官吏门也有一定的联系。 伊家着实也没有料到借钱给他们的外地人,和王家店铺竟然如此胆大妄为,既然真的在日期到来的这一日将他们赶走了。 可任凭他们讲道理还是硬碰硬,面前的这个男子都软硬不吃。 伊蕾父亲急得跳脚,却也无可奈何“你们,你们会有报应的。” 长衣叼着烟斗,站在台阶上指指点点,“你们欠钱不还就没报应了?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我也有一堆伙计等着吃饭呢!” 顿了顿他又继续补充:“再说了,我也只是按照契约上的约定,到了日子你们无法还上钱铺子和宅子归我。” 伊蕾父亲认出了王家商铺的伙计,当即就给了长子一巴掌,“都是你在外面结识的不三不四的朋友。” “爹,我也不知道原来他和王家是一伙的。” 王家在本地的大掌柜当即就反驳道:“呸,谁跟他们是一伙的,我是见不惯欠钱不还的人。” “王掌柜,我们可是老乡,你不仅在背后算计我买卖,甚至还联合外人来欺压我们。” 王掌柜翘起了兰花指,“哎呀!老乡见老乡,背后捅一枪,你以后习惯就好。” 第二百七十一章 赶走 伊蕾父亲看着周遭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日后还要在这个地方做买卖,他也要脸面。 长衣又是铁了心的要按照契约行事,一点宽限的时日也不给,只好带着家眷等人租了几辆马车,朝着城外的庄子而去。 至于奴仆什么的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需要徒步而去。 对于伊家的庄子,其实按照契约上的约定也已经归了长衣所有,不过长衣并不打算再派人去抢占。 一来是庄子分散在城外的四周,想要抢占下来需要耗费很长的时日,二来伊家的人对于庄子也不是很在意。 到了庄子,伊蕾父亲一言不发,铁青着脸就将自己关在屋子里。 他在这个地方已经纵横了几十年,虽然中途也遇上了一些坎坷,每次都能顺利的解决。 至今还是第一次丢如此大的脸面,即使是将家业拿了回来,日后与友人相聚的时候也会让他感觉低人一等了。 越想他就越生气,推开屋门便看见正坐在院子里,像个没事人一般喝茶的伊蕾哥哥。 当即就抄起了放在院墙边上的扫帚,几步走了过去。 伊蕾哥哥还不明所以然,倒了一杯茶递给爹:“扫地的事情交给下人做就行了,爹来喝茶,咱们商量一下后面的事情要怎么做。” 伊蕾父亲心头的愤怒被彻底点燃了,扫帚毫不犹豫的落在伊蕾哥哥身上:“你还有心思喝茶,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家业都被你败光了,我让你喝茶,我让你喝茶。” 直到他感觉手发酸才停了下来,伊蕾哥哥此刻被打得鼻青脸肿。 伊蕾哥哥躺在泥泞地上,只感轻轻的哀嚎,他还是以此看见爹发这么大的火,生怕一个不小心再次被棍棒伺候。 原来有时候想要喝一杯茶也是错。 伊蕾母亲听见叫骂的声音也来到了院子里,止不住的摇头,她明白这时候若去劝只会火上浇油,于是默默的离开了院子。 等着到了吃晌饭的时候,她感觉伊蕾父亲的脸色缓和了一点,这才开始商量:“消消气,还是想想如今该怎么办,家业不能就这样白白的丢了。” 伊蕾父亲没有胃口,将筷子摔在桌上:“我昨日已经派人去请县长还有张老爷、汤老爷等人去春满楼吃饭了,若是有他们的相助,王家的人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这些都是平日与伊蕾父亲交好的人,定然会想着法子帮衬一下,伊家的众人稍稍的松了一口气。 “就该让县长好生管管王家商铺,大家做生意有竞争很正常,但每个人都像王家商铺一样用阴险诡计,以后谁还敢来我们这儿做生意。” “哼,此事定要王家的人给个说法。” 临近黄昏的时候,伊蕾父亲便上了马车,朝着春满楼而去。 至于伊家发生的这些事情可是个重磅消息,已经传开了。 收到邀请的老爷们心里明白,伊蕾父亲宴请一聚定是有要事商量,所以来得也早。 还没到约定的时辰,除了县长以外,邀请的人就已经都到了。 对此伊蕾父亲也在心中松了一口气,看来往日与这些人的情谊没有白维护,即使在他落难的时候,还是将他当做朋友。 王老爷就坐在旁边,关切:“伊老爷,昨日的事情我听说了,好端端的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啊?” “唉!”伊蕾父亲重重叹息,“各位是我的好友,我也不瞒着,前些时日我和王家合伙做一单买卖,结果被王家坑了,于是借了一笔钱想着周转一下就能过去。谁知借钱给我的人和王家串通好了的,虽然是我儿子识人不清,但王家商铺也太没有道义了。” 在场的人大部分也是商贾,在本地经营着各种买卖,在一定程度上也是竞争关系。 但既然能够坐在一张桌上聊天,当然是朋友了,在这个时候是枪口一致对外,这次王家如此行事的确是不厚道,既然会对付伊家,难道日后的某一日不会再使手段对付自己。 众人坐在包厢当中,立即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了对王家的声讨,不少的人同时伊家的遭遇,甚是还放言要与王家断绝生意上的往来。 对此伊蕾父亲出了感激还是感激,他现在没有了产业也没有了积蓄,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过了一阵子,眼看着已经过了邀请的时候说的时辰了,县长依然迟迟未到。 包厢里有些见风使舵的人坐不住了,说到底此事还是需要县长出面才能有与王家一战之力,已经在犹豫要不要找个由头离开了。 就在这个时候,县长身旁侍奉的小厮慢悠悠来到了包厢。 伊蕾父亲赶紧起身迎接:“现在是不是到了,我这就去迎接。” 小厮摇头:“伊老爷,县长有事要处理不来了,县长还让我告诉伊老爷,昨日他已经找过王家大掌柜了,大掌柜说是西垂城家主让这样干的,而且还让县长不要多管闲事,伊老爷你这次提到铁板了。” 小厮的这句话信息量着实有些太大,伊蕾的父亲需要好好的消化一下。 至于包厢里的客人们心中已经明了,现在这是撒手不管此事了。 讨伐的声音顿时消减了大半,此事若是闹下去了或许还会被王家的人给盯上,只有三两个伊蕾父亲的真心朋友还在出着注意。 这顿饭的主角县长未到,桌上的吃食还没有怎么动,便纷纷告辞离开。 伊蕾父亲也没有坐下去的打算了,五味成杂的回到了庄子,将家眷们召集到了一起,将宴席上的事情和县长的传话告诉了众人。 伊蕾母亲顿时惊讶不已:“难怪王家的人这一次会将事情住的如此的绝,我们怎么会得罪西垂城的人,一定是伊蕾得罪的,莲在全国都有买卖,此事怎么想和我们都不会有干系。” 她是家中最心疼伊蕾的人了,但此刻在她眼中伊家的产业最重要。 “伊蕾和我说过,莲有许多产业都是交给她在打理,很有可能是伊蕾惹的祸,西垂城的人或许不敢报复莲,所以就用我们开刀。” “我看也是这样,柿子专挑软的捏,看来我们成了柿子啊。” 伊蕾父亲一拍大腿,“我的命怎么这样苦,别人家的女儿带着全家人过好日子,我的女儿自己过上了好日子,不说帮衬娘家,竟然还将娘家给害成这样。” 伊蕾哥哥追问,“娘,伊蕾有说她来这里做什么没有?她现在又在何处?” “你知道伊蕾从来不说这些。”伊蕾母亲不停的摇头。 无可奈何之下,伊蕾父亲只好连夜便派人出发,去南垂城莲的武馆将此事告诉莲。 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派出去的人快马加鞭的到了武馆根本就见不到莲,到了武馆的门口就被伊蕾留下的贴身丫鬟给拦住了。 伊蕾知晓她的身份是妾,她只想成为莲产业上的帮手,从未想过与正室夫人争锋。 但她爹却想在莲面前摆老丈人的架子,这让伊蕾十分不喜,所以她从来不准她家人和莲见面。 这一次她的贴身丫鬟,接待了伊蕾父亲带来的人,再三保证会将消息告诉莲,接着就将人给打发走了。 虽然莲不知道伊蕾家中的事情,但伊蕾已经知道了。 伊蕾还派人去城中打探一番此事的缘由。 伊蕾心里顿时明白,此事定然是冲着她来的,并且最终目的是军营中的老相爷。 伊蕾面露嘲讽,她觉得这群人真是天真,也不先打听她和娘家关系如何,就想利用她娘家来威胁她。 于是她直接就将这个事情扔在了一遍,当做从来没有听过。 宾儿看在眼中急在心里,长衣的想法是让伊蕾背叛莲的,此计行不通,就只能他来引诱伊蕾了。 他时常对伊蕾献殷勤的举动,引起了正儿的注意,又一次宾儿从伊蕾的住处出来后,正儿叫住了宾儿。 听见正儿的声音,宾儿忍不住想落泪,但他知道他不能,他真的真的好怕死。 “你每日都给老相爷和伊蕾送些新鲜玩意,你在武馆也是这样讨好莲的吗?”正儿说话的同时上下打量着宾儿。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宾儿摇头。 “那我问明白一些,你不是缠着老相爷就是缠着伊蕾,从不和你的师兄弟在一起这是为何?”正儿咄咄逼人。 “实不相瞒,我是个想攀高枝的人,一个是师父的妾室,一个是师父的老师,我讨好他们是想得到师父的赏识,我做错了吗?” 这个回答还算让正儿满意,但正儿并没有就此放心,因为他想要成为老相爷最赏识的后辈,其他人休得与他争宠。 “你的野心都写在了脸上,真是个傻子,老相爷和伊蕾在背后都瞧不上你呢!”正儿开始泼冷水。 宾儿忍不住转过身来,“你才是那个一直往老相爷身边凑的人,我都看出来了。很多时候老相爷想一个人休息,但你偏要打着为他好的名义陪在他旁边。老相爷刚起床不想吃早饭,也是你非得让老相爷吃下。诸如此类的事情还很多,正儿,我看出来了老相爷其实很烦你。” 正儿当然知道宾儿说的这些没有什么错,但他又能怎么做? 老相爷年纪大了,根本就不喜欢人陪在身边,他如果听话离得远远地,还如何让老相爷器重他,他这么做也是无奈之举。 第二百七十二章 围攻 宾儿深切的感受到了正儿对他的恨意,这就是他印象中的正儿,但在以前正儿从来没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他。 “正儿,我不会和你在老相爷面前争宠,你放心好了。”他深知正儿的意思,选择了将话说开。 正儿被人无情的戳穿了心思,掀掉了遮羞布,恼羞成怒,“别用你思想套在我身上,蠢驴。” 宾儿感叹一声,摇摇头就走开了,不再多言。 * 老相爷知晓周尚意当初藏银子的具体地方,莲派出去的人顺利找到了。 二十万两银子说多其实也不多,说少?一座小城一年的税收恐怕还不到二十万两。 老相爷有了银子,心里也就有了底气,顺利的召集了一批人,昔日的门生也有一部分再次聚集在了他的身旁,顺利的将银子运到了秘密的南垂城。 虽然是秘密运送,但是南垂城中有隐藏了许多玄墨山的杀手,与王家商铺的势力,一同监视着南垂成的各个出口。 二十万两银子足足用了二十两马车运送,很快便被发现了,华丹丹与雷枫还有隋大人知晓了银子的踪迹。 最终银子押送到了莲的武馆内存着,玄墨山的时刻时不时的便会袭击武馆。 无奈的是武馆里的高手众多,还有莲亲自坐镇,很难攻打进去将银子夺走。 最后只好在夜深人静,趁着人最为犯困的时候,在武馆的的外面浇上汽油改为火攻。 武馆着了火,莲的人就不得并不出来救火了。 这人一旦离开了武馆,立马就会被隐藏在暗中的杀手盯上,接着就会被利箭击中胸口。 就这么的,莲损失了几十位徒弟。 他与玄墨山的仇怨也就这样彻彻底底的结下了。 而老相爷的那一边,宾儿迟迟没有进展。 雷枫再次派人袭击军营,不过老相爷身处军营的中心,也就是最为安全的位置。 到了没有遇见什么危险,对此莲只好再次在江湖上请了一些高手,前往军营周围暗中报复老相爷。 玄墨山做事向来是一旦接手了刺杀任务,只要时辰未到,无论为了一件刺杀任务损失了多少人也不会停手。 这一次也一样,一直到隋大人购买的时辰到了那一日,玄墨山为此已经折损了快千人。 不少的玄墨山高手死在了这一单生意中,好在玄墨山树大根深,并且得到的报酬十分丰厚,等着日后完全可以再培养一批新的杀手出来行事。 虽然玄墨山,并没有要拒绝接受隋大人继续刺杀老相爷的意思。 但是隋大人依然停止了续费,一来老相爷身处于军营当中,可以说是铜墙铁壁。 二来老相爷的身后还有莲,玄墨山基本上没有机会完成这一次的刺杀任务。 玄墨山的人若是因此死光了,日后就找不到人为他做事了。 于是他亲自动身,朝着南垂成而去。 他如今还年轻,并且唯一的爱好便是刺绣,并不喜爱舞刀弄枪,只想安静的做个美男子,因此手保养的十分好。 他并没有隐藏自己的踪迹,当他到了南垂城的那一刻莲就知晓了,同时也派人去通知了老相爷等人。 隋大人没有停留,吩咐马车径直到了莲的武馆之中。 而且他的气势还十分嚣张,穿过武馆到了后院的堂屋,毫不客气的便坐在了堂屋的太师椅上反客为主。 莲带着手下最得意弟子站在堂屋之中,与隋大人对峙,“隋大人,虽然我只是一介草民,但我也知道上门做客就有上门做客的规矩。” 隋大人手指在桌上轻磕,“咦!你怎么知道我是隋大人,看来有人跟你说起过我,那些人呢?”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是听守城的官兵说西垂城的隋大人来了。”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隋大人躺在太师椅上傲视着众人,莲怒目瞪着隋大人,他真应该在隋大人踏入他的武馆之前就将隋大人给杀了。 过了小会,莲的儿子莲生来到了堂屋之中:“爹,唐大人带兵将武馆包围了。” 莲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隋大人,你如此行事就不怕朝中大臣怪罪吗?” “我是西垂城的官员,怎可能调动得了南垂城的人,你是误会我了,唐大人的派兵拿你,是因为你意图造反。”隋大人平平静静的说完了此话,毫无波澜。 莲依然站的笔直,似乎一点也不害怕失望:“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隋大人摇了摇头,慢悠悠的站了起来,他之所以敢如此嚣张的走进莲的武馆之中,当然也是做了万全之策。 他的身旁就有许多武艺高强的人护他的周全,武馆的外面还有唐大人的人。 倘若莲敢对他动手,正好可以联合唐大人将其绞杀。 就在他即使走到堂屋门口的时候,莲生抽出了跨在腰间的利剑,挡在了门口:“隋大人,既然你来了武馆,难道这样轻易的就像走了?” “哦?”隋大人嗤笑,“难道我还要留下来看看你们是如何死的?对此我并没有什么兴趣。” 莲生依然没有要让开的意思,隋大人抬起手,围在他身旁的护卫齐刷刷的拔出了剑。 大战一触即发。 莲倒是有把握能够突出重围,但他能够杀出去,他的儿女呢? “等一等,生儿将剑收回去”莲接着又走到了隋大人的面前,行了一个礼,“明人不说暗话,隋大人定然是为了我老师而来?” 隋大人勾唇一笑,并不回答。 莲继续道:“隋大人也是名门之后,我想请你就杀我一人放过我子孙,我保证不会做任何的反抗。” “莲,你也是当做官的人,可听说了谋反只处置一人的情况?”在隋大人的心中,莲这一家子不死干净他都不会安心。 就如玄墨山的杀手一样,这个杀手死了,下个杀手照样会来。 莲的子孙众多,不除个干净日后没有安宁的日子。 “哼”莲浑厚的声响在堂屋中响起,“当年我就应该随着我的王一块去死,苟活了这样多年也够本了,不过在我死之前我也要多杀些狗官来陪葬。” 隋大人心里也抖了抖,这莲若是陷入了暴走之中,难保他身旁的这些护卫能够保他的周全啊,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武馆。 而武馆之外,院墙上已经布满了弓弩手,并且武馆周遭的街道上也密密麻麻的站满了弓箭手。 纵使莲的武艺高强,也躲不过万箭穿心的结局。 隋大人顺利的出了武馆终于松了口气,安全了。 唐大人当即走了过去,大献殷勤:“隋大人,你还有胆量亲自与逆贼交涉,你是个英雄,我唐某佩服的是五体投地啊。” “唐大人谬赞了”隋大人回头看了一眼武馆,“莲执迷不悟,执意要在叛国的道路上走到黑,可以下令放箭击杀逆贼了,莲的武艺高手,可以减少将士的损失。” “隋大人说的有道理。”唐大人随即高高的举起了右手,高喝:“放箭。” 随着唐大人话音的落下,箭如同雨点一般不停的飞向武馆之中,弓箭手换了几轮利箭这才停了下来。 只听见武馆之中哀嚎一片,对于这个结果唐大人并不满意。 在他看来,那么多的利箭应当将武馆里的人杀的一个不剩才对,现在居然还有没死透的人。 等着哀嚎声减弱不少的时候,唐大人这才再次下令士兵换上了长武器,冲入了武馆之中。 士兵当中混入了许多玄墨山的人,这些人都是玄墨山一等一的高手。 因上次隋大人用了一大笔钱,玄墨山最终也没有完成刺杀任务。 雷枫觉着此事会严重的影响到玄墨山的口碑,于是雷枫也亲自扮成了士兵,冲在了最前面。 即使是要死,她也必须要死在莲的手中,这才对得起她的职业。 隋大人和唐大人走到武馆的门前便停下了脚步,朝着武馆里望了几眼,并没有看见有人反抗便退回到了街道上。 唐大人继续奉承:“隋大人带来的弓箭手厉害啊!莲的人恐怕已经死绝了。” 隋大人谦虚:“关于弓箭的图纸和弓箭手的布局,全部是灵夫人给我的,她说这些都是公子灵生前想出来的。” 唐大人一直生活在南垂城,对于东垂城的贵人并不熟悉,在秦王继位前他都没听说过公子亥这号人物,这时候也只例行感叹,“没想到公子灵还有这样的才华。” 隋大人冷笑一声,他对这位发小了解得很,是个勇猛的人,说的直白一点也属于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哪一类人,对于武器改良这方面一窍不通。 真想出了这样好的东西,早就献给先王了,岂会到了坟墓当中都没有将这般厉害的改造透露出来。 “唐大人,这次剿灭了莲你就带着人回去,我的人会做善后工作。” 唐大人瘪瘪嘴“是”。 他知道隋大人定是想将莲的家产也私吞了,这可是天文数字啊,也不知隋大人会不会被撑死。 隋大人也敏锐的发现了唐大人的不满,当然换做是他,出人又出力什么好处都没有捞着,也会这样,人之常情罢了。 虽然唐大人的官职远远不如他,但他一点也不介意给唐大人一些好处。 “唐大人,莲家产我其实并没有什么兴趣,我此行的目的是收集莲谋逆的证据,等事情结束后,唐大人可以将莲的家产收缴到官府的库房去。 第二百七十三章 莲陨 隋大人继续在外面等了起来,只听见武馆里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 他也明白,区区利箭是无法将莲击杀的人,最后还是需要玄墨山的人出手。 过了一阵子,士兵来报,武馆当中已经没有了危险,隋大人这才迈步到了武馆之中。 只见地上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利箭,不少利箭的下方还能隐约的看见有人的存在。 而整个地上已经血红一片,微风拂过,腥味扑面而来。 他了皱了眉头,一旁的人干净送上了手帕。 他用手帕捂着鼻子,眉头渐渐舒展了不少,再次扫视了一眼遍地的利箭和尸首,于是用另一只手对着地上指指点点们,“你们瞧这就是跟我作对的下场。” “大人,英明神武,这些不长眼的敢和大人作对,就得得到惩罚。” 隋大人摇了摇头:“我不想听见这些话,我是要查明当年拨给慈幼庄的二十万两银子在何处,还不快去寻找。” “是,下人这就去追查银子的踪迹。” 对于这二十万两银子隋大人之前并没有想过要私吞,打上这批银子主意的人是先王的三儿子公子陶。 如今公子陶的日子算不得好,所以当年的事情不能被揭发出来,知晓是莲的人在找这二十万两银子,便有了莲被人举报谋反一事。 放在莲这儿的二十万银子,公子陶告诉隋大人他会保密,这批银子归隋大人所有。 隋大人这些时日里请玄墨山办事用了不少的银子,这一切的起因也是因为莲插手老相爷的事情。 得到了这二十万两银子,正好可以填补他这些时日里的空缺。 他再次朝着武馆的深出走去,景象也就越是凄惨,四周不乏看见一些断肢。 很显然这个地方曾经发生了一场大战,再次朝着里面走了几十步到了内堂。 便可以看见士兵和玄墨山杀手的尸体了,越到里面就死的越多,想必箭雨袭来的时候,莲带着一种心腹退守到了内堂。 仔细想想,莲的武艺高强,确实有可能在箭雨袭击之下还毫发无损。 走进内堂,只见不久前他做的太师椅上垂首做着一个人,此人的胸口插了几把刀。 通过衣物的判断,能够确定应当是莲了,天下第一高手陨落于此。 目光下移,便能看见雷枫、黄一、黄二等人躺在地上,虽然没有看见明显的伤口脸上却毫无血色。 一旁的护卫解释:“隋大人,坐在太师椅上的人是莲,已经验证了身份没有错,而雷枫等人虽然合力击杀了莲,莲却在最后关头自爆多年功力,雷枫等人经脉被震碎而亡。” “将莲的脑袋扶起来。”隋大人要亲眼看见莲死了心里才能放心下来。 “大人,请看。” 隋大人点了点头,是莲无疑,接着又给身旁的侍卫使了一个眼色,亲自去查看了一下莲是否死了。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玄墨山这一次倒是完成了刺杀任务,但是损失也空前的严重。 可以说整个玄墨山最为顶尖的高手,已经全部死在了莲的手里。 看来此事结束,玄墨山又得在江湖上沉寂十几年了。 在他看来着实可惜了,虽然有好几次他给钱财,玄墨山也没完成任务,但玄墨山的人却坚守职业守则,即使是到了死的那一刻,没有将他供出来。 希望玄墨山能够早日再现江湖,他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交给玄墨山去做呢。 名叫姑获的红衣女婢带着手下来走到了隋大人的面前:“大人,我们已经找到了二十万银子。” “是吗?”隋大人从思绪里走了出来,这是个好消息。 “激烟现在正吩咐人将二十两银子分批藏着运尸车中运出去,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干得不错,姑获啊!你比之前的蝉儿强多了,激烟这次倒没有看走眼。”隋大人的心情好了起来。 “多谢大人夸奖。” “你出去找个铁匠铺,吩咐激烟将银子带去铁匠铺给融了,重新筑成银块。” “是” * 自从蝉儿死后,激烟重新为自己挑选的手下。 蝉儿性格活泼,古灵精怪,激烟看上就是这两点,但在蝉儿死后,激烟就不找性子太过活络的手下了。 姑获性格沉稳,武艺比蝉儿高些,最重要的是偶尔流露出来的猥琐气质,激烟觉得与他很搭。 姑获将隋大人的吩咐传达给了激烟,便立马去到街上寻找铁匠铺。 官府出来的每一批银子下部都会标记着是从哪个地方出来的,这二十万两银子标注了是救济款,不能见光。 想让这二十万两银子能顺利在市面上使用,就得融了还得做成被银剪剪过后乱七八糟的模样。 此事是万万不能流传了出去,因此门庭若市的铁匠铺不能去。 而太小的铁匠铺,又在短时间内融不了二十万两银子,同样的也不能去。 当然还有个法子,但是寻找几家小的铁匠铺同时来融银子,这样做就有些太过麻烦。 菇获到了连着去了几家铁匠铺子都不满意,忽然他灵机一动,在街上微微的打听了一下便有了目标。 她找了个用私铁被罚过的铁匠铺,敢用私铁还没被斩首的人,定然有些门路也有些胆识。 走进铁匠铺,只见几个壮硕的男子正在锤炼烧的发红的铁器。 “你们这儿谁是东家?” 一个头发已经白了一片的男子回话:“我是东家,姑娘需要什么?” “我需要一把长剑,我要用杜国的生铁锻造的。” “姑娘,你走遍整个秦国也无人敢用杜国的生铁为你锻造任何器皿。”铁匠摇头。 “东家,我听说过你,你这儿有走私的杜国生铁。杜国铁锻造的刀,刚度比秦国铁好,而且还比秦国铁便宜。东家尽管放心,我不会得了便宜还去官府处告发你,至于价格你尽管开。” 铁匠这儿的确有走私杜国铁,但他实在怕官府钓鱼执法,所以只给信得过的老主顾用杜过铁打造武器,这个从未见过姑娘他怎么看都觉得有问题。 “姑娘,你说的话我一句也听不懂。你如果不打造武器,就别挡着我做买卖了。”铁匠已经没有了要聊下去的意思。 只从上一次被抓,他明白了一个道理,钱赚的再多,也得有命花才行。 姑获找了根板凳坐下,“东家,我就直说了,我看上你的铺子了,让你铺子关门半个月,你半个月的损失我会负责。” 铁匠铺这时候人少,铁匠觉得可以聊一聊,“原来是想借我铺子一用,我倒是不反对,但我得知道姑娘是哪儿的人。” 铁匠在心中盘算着,若是能攀上贵人就好了,他这一手炒铁的手艺在南垂城是无人能及。 也就是因为他的手艺好,所以在他使用走私铁后官府才能饶他一命。 他做梦都想着能用自己手艺发大财。 姑获不直接回答铁匠,使了一手飞刀,“我的头儿,是他主子身边的第五号人物,如今主子都也来到了南垂城要征用你的铁匠铺,你若是答应了以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铁匠看见姑获的身手就拜服了,这样厉害的姑娘在主人跟前竟然排不上号,那定是为大人物做事了。 铁匠很聪明,怕菇获等人不信任他,主动将孩子叫了出来,“我对荣华富贵不敢兴趣,我只希望我的儿女能有个好前程。” “跟着我们主子前程似锦。” 铁匠瞬间眉开眼笑,“我现在就将学徒们打发回家,顺便再告诉老顾客们,我最近有事需要关门半个月,你们想在我的铁匠铺做什么都行,需要我帮忙也可以。” “有劳东家了,这几日你若无事也来帮忙吧!” “好好,我将我儿子也带来,人多干活快一些。” 至于做什么铁匠的心里也猜到了一点,既然见不得光当然不是什么好事情,但是跟着贵人做事,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入夜。 激烟带着人分批将二十万银子运到了铁匠铺。 铁匠吃了晚饭,带着儿子和家人到了铁匠铺的时候,推开门借着微弱的油灯只感觉四周闪的晃眼。 放眼望去,顿时腿都吓软了,只见四周的箱子里密密麻麻放有无数的银子,他的家人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 早些吃饭的时候,他和儿子猜测了很多种可能,无一列外的是让他做武器,什么红缨枪什么弓弩什么的。 居然是做银子?这不是应该银期铺做的事情吗? 看着周遭人群严肃的样子,他是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也不敢问。 姑获很快来到铁匠铺,给铁匠以及铁匠的安排了任务。 任务也很简单,只需要用银剪将银锭子剪成一块块的即可。 毕竟二十万两银子数量庞大,若是将其全部融掉需要费很大的功夫,只需要将底部有烙印的部分融了即可。 对于铁匠一家人来说,武器什么的都能打,剪银子的事情还是第一次做,也是第一次面对数不清的银子。 尤其是铁匠的小女儿,看着堆在面前的银子,手都在发抖:“这天下还有这样的活计,得剪多久才能剪完啊。” 铁匠在旁催促道,“快干活,这是大人物让我们做的,做完后能得到不少好处呢!” 小女儿嘟囔道,“不给好处又作甚,我们也能偷拿好些银子。” 她在心中盘算着,每人偷偷的装个几锭,那也不少了。 第二百七十四章 逃离 莲的武馆遭遇围攻灭门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军营当中,老相爷瘫坐在椅子上,红了眼眶,止不住的惋惜、自责:“都是我害了莲啊。” 正儿深知莲一旦死了,他们就身处于了危险当中,万万不是自责的时候,倒了一杯茶走到老相爷的旁边,劝解:“老相爷,莲的死的确与我们有直接的关系,但我们绝对不能让莲白白牺牲。” “没错,正儿说的对”老相爷的目露凶光,“我一定要让隋大人血债血偿。” “老相爷,其实我有个想法,或许不能将隋大人扳倒,但可以破坏隋家的名声。”正儿已经思索了许久。 “快说来听听。”老相爷将茶水一饮而尽。 若不是他现在身子骨不能饮酒,他真想买醉,哪怕短暂的忘却这世间的烦劳也好啊。 正儿整理了一下思绪:“隋大人是家中的第三子,他上面还有两个哥哥在和他争宠,我们可以将他心思歹毒,在私下设置监牢,用人皮刺绣一事传出去。隋家定会在意隋大人影响了他们家中的名声,也许隋家内部就会惩治隋大人。” 老相爷微微思索了一会,摇了摇头:“或许按照你的这个法子来做,隋家会惩治隋大人,但这并不是我们的最终目的,我不仅要惩治隋大人,还要让隋大人以及陷害我们入狱的人以命偿命。” “那为何此法不可呢?若是能够借此消减隋大人手中的权利,日后咱们行事也能方便一点了。”正儿继续坚持。 老相爷依然是摇头:“此事若是传了除去,势必会在坊间闹得纷纷扬扬,那些与此事有关的人定然会做好准备,想要抓住其马脚就难上加难了。” 对于这个解释依然无法让正儿信服,他们已经从监狱当中逃了出来,已经过去了一些时日,监狱当中发生的变故相比早就已经传开。 倘若要防备,与此事有关的人早就已经警惕了起来。 “相爷难道想的是蛰伏在暗处?”他唯一想到的就是这一种可能。 “并不是这样,其实隋大人用人皮刺绣一事不重要。”老相爷叹息、 “这不重要,为何不重要?”正儿无论是用前世还是今生的思维方式,都觉着此事事关重大。 这就好比后世有些心理有问题,以虐待小动物取乐的人一样,鸡鸭等牲畜虽然可以杀,但若是虐杀,那就会遭遇到世人的谴责,重则还会入狱,更何况现在面对的还是活生生的人。 老相爷不知道如何跟正儿解释这件事,他现在正处于悲痛之中也不想多言。 “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相爷。”正儿还是没有放弃。 老相爷闭上了眼睛,挥了挥手。 “我就在外面守着,相爷有什么事情吩咐我便可以了。” 伊蕾同样的收到了莲已经武馆被灭门的消息,她庆幸这一次出来照顾相爷,否则此刻或许已经是冷冰冰的尸首了。 现在的她没有了主心骨,也是六神无主,前些时日她的家败了,现在已经没有了去处,于是前来找老相爷商议对策。 到了屋子的外面,正巧听见了老相爷和正儿的谈话,冷笑一声。 她深得莲的信任,知道关于老相爷的许多往事,所以对于老相爷方才的态度有些自己的猜测。 老相爷并不是担心会打草惊蛇,实则是不想让人皮刺绣一事传了出去。 因为活剥人皮是老相爷在推行新政的时候想出来法子,说到底老相爷才是罪魁祸首。 那时候老相爷是吩咐莲,将优秀的弟子派出去来做此事,当时那些弟子对于这般残忍的事情也是怨声载道,同样反对老相爷变法。 隋大人有些不同的是选择了用人皮刺绣,老相爷是将人皮完整的摊平开,放在死者亲属面前,逼着死者亲属屈服。 如此变态的行事,试问有几个人的心里不会奔溃,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老相爷的新政一开始才会这般顺利。 后来变法失败,其中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老相爷如此残暴。 试问谁愿意与老相爷在朝堂上共事,要知道每日朝会的时候,便是一群官员拿着一件事情针锋相对。 今日老相爷能对反对他的人下此毒手,明日就能对不愿意追随他的人下手,后日就能对马屁拍得不够响的人下手。 老相爷一直到现在并不觉得自己错了,想要改变就得付出代价,但他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再让旁人想起他当年变法推出的手段。 否则他的学生们会再次遭遇到牵连,他现在没有银子做底气,若是在失去了学生的支持,那他就距离死不远了。 伊蕾等着正儿离开屋子,便端着水果走了进去,“相爷,这是柯杰特意去街上买的水果,生津止渴,不是寒性的不会是坏肚子。” “放这吧!”老相爷并没有什么胃口,“坐下来陪我说说话。” 莲坐在了相爷的对面,静静的等待下文。 “莲死了,莲的徒弟们很伤心吧?”老相爷悲悯。 伊蕾听闻此话不只要怎么回答,着实有些尴尬啊。 莲这些年里广收门徒,可以说到了来则不惧的地步,因为弟子的数量太过庞大了,许多徒弟直到他临时的时候,他都还没有见上一面。 因此莲的徒弟们,不仅是在感叹师父那般的强者居然也会死亡,同时心里也在担忧师父谋反的此事会不会被牵连到,别的什么应该就没有了。 老相爷等了小会没有得到回答,自顾自的继续说了起来:“莲的徒弟们突然之间没有了师父,定然会很是伤心,希望你能好好的安稳莲的徒弟们。” 伊蕾顺着话说:“我会,莲的徒弟我也会好好的安顿。” “那就好。”相爷顿了顿又道,“这个地方如今也不安全了,明日就去启程换个地方隐匿,可惜了这二十万两银子啊!” “一切听相爷的安排。”伊蕾心下了然,她不过是区区一女子罢了,老相爷怎么会帮她。 还不如就保持现在的样子伺候老相爷,万一日后的某一日,老相爷翻身了,那她也能继续享受这世间的荣华富贵了。 老相爷抬眼看了一眼伊蕾,一个人说话可没有什么意思:“去忙你的事情。” 等着伊蕾离开了屋子,屏风后面又走出一个人:“相爷,我们现在就离开吗?” 老态龙钟的相爷这时候灵活起来,“当然得现在走了,隋大人定很快会找到这里来,就我们三人离开才不容易被发现。” “三人?还有谁?” “还有正儿,那个小孩子对我十分依恋,我若是遇到了危险他定不会放下我不管。而且他虽然年纪不大,但头脑很是聪明,经常捣鼓出一些新奇玩意,而且那些玩意总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用处。” “那咱们就带上正儿,我们就悄悄离开,不惊动任何的人,至于路线我也已经查探好了,只要咱们小心一点,定然不会被人发现。” “那就好,再等等。” 到了黄昏时刻,军营里生了寥寥炊烟,无论是士兵,还是守卫相爷的人,纷纷端着碗开始大快朵颐。 这个时候是军营当中守卫最薄弱的时候,朴虎早就已经探明了军营当中的守卫情况。 三人果真是悄咪咪离开了军营,没有任何人发现踪迹。 虽然老相爷选择了提前一步离开了,但他实则并不想抛弃那些舍身保护他的人。 无奈的是人一旦多了,目标就很大,无论如何也迈不过盯着军营的眼睛。 不过在他离开之前,还是在屋子里留下了一份书信,上面写明了众人的去处。 虽然书信上留下的地址与他要去的地方截然不同,但他本意并不是要用这些人来转移隋大人的注意力。 实则也是为了众人的安全,只要隋大人确定了他不在其中,那就不会再为难众人了。 他的猜测并没有错,就在他前脚离开了军营,隋大人就带着人马直奔军营而来。 县长第一时间受到了消息,为了保护老师,毫不犹豫的就在半道上将隋大人拦截了下来,有意要阻止隋大人搜查军营。 “隋大人来了怎么也不通知下官一声啊,我这也是正好要去军营查探一下,没尝想遇上了隋大人。”县长将姿态放的很低。 他的官职与隋大人相比,只是绿豆芝麻官。 “真的这么巧吗?我怎么觉得你是有备而来”隋大人眉毛一挑。 “隋大人说笑了,下官每日都会去军营查探一下”县长顿了顿又道,“隋大人一路上舟车劳累辛苦了,下官已经吩咐了人去备上了美酒美人,还请隋大人赏脸。” 隋大人勾唇一笑:“本官是一定会赏脸的,不过不是现在。” 县长随即向站在一旁的美人使了一个眼色,便有两个美人来到了隋大人身边,还自来熟的挽住了隋大人。 “隋大人,你的心是金刚做的吗?都不看看我一眼”美人娇艳欲滴。 隋大人感觉他的小身板都快被两个女子给架起来了的,当即就动了怒。 “县长好雅兴啊,来军营查探还带美人作陪。” 激烟注意到了隋大人的脸色不好看,当即对着美人一人来了一掌。 县长先是愣了片刻,而后反应过来哈哈大笑,“噢!下官懂了,下官懂了,隋大人是不喜欢女人吧?下官连男人都给隋大人备下了。” 第二百七十五章 迷路 隋大人听闻此话,脸色气的发白。 激烟低声询问:“大人,要不要杀了他。” 隋大人瞪了激烟一眼,“我都不敢光天化日下杀一县之长,你敢?” “属下错了。” “退下”隋大人怒喝。 急着他将心中的怒气暂时压制了下去,再次看着眼前的县长:“张大人,本官去军营是因为有叛党在里面。” “军营当中有叛党”县长佯装大惊。 隋大人耐着性子解释:“南垂城的莲谋反,而你和与莲都是老相爷的门生,你若是再阻挠,本官就得怀疑你也是叛党之一了。” 县长立马赔笑,“下官只是从小就热情好客,让大人误会了,下官这就滚到一边去,不耽误大人去捉拿叛党。” 县长虽然感恩老相爷昔日对他的教诲,若是没有老相爷,他也就没有今日的荣华富贵。 因此他很想出一份力,但他现在也不是当初那个青涩小子,年龄已过了四十,儿孙满堂。 他倘若只是一人,倒可以为了老相爷赴汤蹈火,但万万不能连累了儿孙。 只希望军营当中的人已经收到了消息,骑着快马走远了吧。 隋大人不在停留,再次催马快速朝着军营而去。 至于军营当中的众人,昨日就已经收到消息今日一大早离开,因此早早就起了床来将行李收拾好了。 伊蕾也难道的天还没有亮便起了床,到了老相爷的屋子外面轻轻叩门,过了好一阵都没有收到回话。 她的心中大感不妙,即使老相爷在里间没有听见,那守在屋子里的正儿定然不可能也无声无息。 当即吩咐身后的护卫强行将门撞开了,到了里屋一看,被褥等物叠的整整齐齐,她也松了一起,至少能够表明老相爷没有死,片刻之下心下又接着担忧。 老相爷消失在了屋子里,又会去了哪儿。 “快来看,这儿有一封书信,好像是老相爷留下来的。” 伊蕾赶紧到了桌畔,将桌上的书信拆开,上面写着,有人埋伏在军营附近,所以他带着人先离开,希望能引开埋伏的人,保护大家的安全。 信上面还留了一个地址,老相爷说安全之后自然会来找他们。 在场的人听闻了伊蕾将信上的内容念完,无一不对老相爷舍己为人的精神感动了。 为了不辜负老相爷的一片苦心,定要好好的活下来,众人当即回到了帐篷当中,将各自的行李拿了起来,告别了军营,朝着信上的内容而去, 隋大人在来的途中被县长阻拦了一阵,当他到了军营的时候伊蕾等人已经走远了。 简单的询问了一下这才得知,已经走了有一阵了。 不过对此他也不担心,老相爷的身旁他不仅安插了宾儿当眼线,这偌大的军营当中他也安插有人。 于是又带着手下,朝着蛛丝马迹继续追查了过去。 宾儿驾着马车在道路上疾行,在车厢当中则做着伊蕾。 宾儿的心中此刻是无比的害怕,因为老相爷已经失去了踪迹,这也就宣告他的任务失败了。 隋大人那边定然会以此来责问他,他完全不知要如何回答,如何才能将自己的小命保下来。 他担心隋大人会追上来,因此不停的用马鞭催马快行,马也越跑也快,车厢里的颠簸也越来越强。 伊蕾怎么说也是莲的手下,手底下还是有一些功夫,但是颠簸的马车已经让她完全无法保持平衡了。 当即掀开了车帘,怒喝:“柯杰,你脑子有毛病啊?” “对不起小娘子,我也是怕后面有人追上来。” “追上来,你这速度走下去,咱们自己人都会被你甩的老远”伊蕾顿了顿又道:“再说了,咱们这么多人,即使那些人呢追了上来,打不赢还跑不掉吗?” “总之咱们小心为妙。” “慢一点。”伊蕾的声音冷冰冰,在她的眼中宾儿这样的胆量难成大器。 隋大人等人无一不是骑着上等的好马,根据他在暗中埋下的人留下来的线索,很快便看见了前方的大队人马。 “放箭。”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他身后的士兵纷纷搭弓上箭。 好在此刻在马上,准头很差,放了几轮箭并没有人受伤。 走在后面的人急了,一旦身后的人追了上来,最先遭殃的便是他们,但这么跑下去也不是个事情,迟早会被后面的人追上来。 他们的心里也明白,之所以后方的人会穷追不舍,定然是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众人对后面的追兵都是深恶痛绝,一部分人立刻就要下马和对方大战一场,另一部分人认为留住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但无论心中的想法如何,大家伙都不能扔下同伴不管,于是微微商量了一下,于是一同停下了马,下了马车,与身后的追兵打了起来。 伊蕾的马车走在最前面,在伊蕾身边的保护的人也是最多的,所以追兵理所当然认为应当先将伊蕾拿下。 伊蕾那几下三脚猫功夫根本对付不了人,还是宾儿在一旁奋力阻挡追兵。 宾儿的身手让众人大感意外,尤其是武馆的几个弟子。 “柯杰,你这样的身手在武馆也是排的上号的,怎么以前都不露几手。” 宾儿没时间搭理其他人,拉着伊蕾就想跑,但伊蕾将宾儿的手给甩开了。 “你以前的行为举止就让我觉得怪异,现在我看你的出手根本就不是莲教出来的徒弟,你到底是谁?” 宾儿很怕隋大人会怪罪他,但他在刚才已经做出了决定,他不要为隋大人办事,他要去找正儿,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这里很危险,我以后再跟你解释,你先跟我走。” 明明是伊蕾的处境比宾儿更危险,但伊蕾此刻硬是和宾儿犟上了,“你不说,我就不走。” 伊蕾笑得很淡定,似乎认定了宾儿会像她妥协。 宾儿觉得老相爷定带着正儿去找他的学生了,而他并不知道老相爷的学生都有谁,在这里和老相爷学生有接触的只有伊蕾,所以宾儿妥协在常理之中。 “我的确不叫柯杰,我叫宾儿也叫画眉。” “你是谁的人?”伊蕾退后了一步。 “我是正儿的亲哥哥,这一切等我们见到正儿和老相爷,你就会明白了,你现在可以跟我走了吗?” “那我相信你一次。” 宾儿大叫一声,“留住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赶快跑。” 然后就拉着伊蕾一块逃命。 两人随即不在理会旁人,将一匹马套在车厢上的缰绳砍掉,接着便一同上了马,驾马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至于隋大人的人有心要去追,却纷纷被老相爷这边的人围住了,就这么看着宾儿带着伊蕾驾马驶向了远方。 宾儿驾马上了山,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马已经累的完全没有了力气,这才停了下来。 虽然他们是驾马逃亡,但是身心一直处于高度紧张之中。 这个时候也很累,找了一块大石头就躺在了上面。 宾儿大口大口的粗气。 “咱们安全了吗?” 宾儿从石头上撑起来,在四周仔细的查探了一下,身后应当没有了最兵。 “目前是安全了,不顾难保会不会有人追上来”宾儿顿了顿又道:“你休息一会,我们就继续赶路。” “听你的。” 两人躺在石头上,继续休息了一会,马儿也吃了一些草恢复了一些体力。 两人再次上了马车,这一次速度慢了一些。 不过就在二人离开不久,一个和姑获长得一模一样红衣女婢跟了上来,一直和宾儿伊蕾两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上了山,宾儿彻底的迷路了,不过他现在并没有要去的地方,即使是迷路了也无妨,只要能够摆脱隋大人就行了。 黄昏时刻,正好到了溪水的旁边,宾儿停下了马。 “咱们今夜就暂时现在这里歇息。” 伊蕾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她的心中还是很感激宾儿,无论目的如何,至少她现在活了下来:“可以。”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一阵“咕噜噜”的声音从肚子里传来,她就只有早晨吃了一点食物,早就已经饿了。 宾儿一笑,“饿了吧,你等等。” 接着他找了一根树枝,用剑将一头削尖,脱了鞋子走到了溪水旁。 当初在玄墨山的时候,他学习了在野外也如何生存下来,捕鱼这些事情不在话下。 很快收获了两条鱼,接着就生气了一堆火,将鱼儿烤熟了,递了一条给伊蕾。 “没有佐料,味道定然不咋样,将就着吃。” “有的吃就已经很不错了”伊蕾轻咬一口,“好吃。” 整条鱼下肚,伊蕾开始犯困了,靠在睡上就进入了梦乡。 正儿不敢睡,选择了守夜,忽然一个红衣女婢悄无声息的才出现在他的面前。 “画眉。” “你是谁?”宾儿并没有见过面前的这个女子。 “我叫毕方,和你的名字是一套,是激烟的手下,头儿对于你带着这个女人逃跑的事情感到很奇怪。” 宾儿已经想好了说辞,客气的让毕方坐下,“是这样的,她是目前唯一知道老相爷有哪些学生的人,所以就带走了她,我觉得她能带我们找到相爷。” 毕方点点头,她第一次出任务,虽然没有经验,但她觉得宾儿说的话合理,而且她比宾儿身手厉害,不怕宾儿骗她。 “我相信你。”毕方说完就消失在黑夜之中,不过却依然在远方监视。 第二百七十六章 墙角 西垂城是秦国的都城,时不时的便有一些大事在流传到坊间,热闹就没有停歇过。 近日又发生了一件事情,茶余饭后众人的少不了要议论一下,甚至就连赌坊还因此专门的开了赌盘。 这几年的时日里,秦王的孩子接二连三的病死,至今已经只剩下一个还活在世上了。 剩下的这个孩子有些特别,从出生开始脑袋就有些不正常,流传着是一个傻子。 秦王如今倒也年轻,后宫的妃子也多,日后还有许多的孩子会降临,因此对于此事也不仅。 但是朝中的大臣却不这么想,一直觉得秦王的孩子会夭折,与秦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因此诸大臣纷纷奏请秦王从宗室抱养一个孩子,一来为了招弟,二来以备不时之需嘛! 对此秦王当然是不乐意,他现在还年轻就去抱养孩子,岂不是在怀疑他的能力了。 但他对于朝堂上的掌控力远不如先王,此事只能一拖再拖。 他虽然有强硬的外家,可外家只想从他这儿谋取好处。 上一次他请外家为他撑腰打击朝臣,结果就拿走了秦国的一个附属国。 这让大臣和百姓十分不满,大臣和百姓还是头一次站在了同一立场上。 这一次大臣是铁了心想请秦王抱养个孩子到宫中,毕竟大臣在宫中也安排了探子,传回去的消息无一不是秦王为了生孩子,日夜宠幸三个女人。 当然大臣对于秦王是否有这个精力并不关心,他们关心的是按理来说,秦王广撒网,怎么的宫里也应该传出某个妃子怀孕的消息了才对。 但是这也已经过去了快两年的时日,宫里依然是风平浪静,这不得不让人怀疑了。 虽然秦王还是想要靠自己的能力,让妃子生下一位公子抚养成人,继承王位。 但是想要让自家的孩子成为秦王继子的确大有人在,华丹丹就是其中一个。 华丹丹记得府中有个姬妾是太后的亲妹妹,虽然太后不是秦王的亲生母亲,年纪也没秦王大,但占了嫡母的名分那就是秦王的母亲,辈分可就在哪儿摆着呢。 所以她在她托了宫里的关系,顺利的将太后的妹妹送到了宫里做宫女,并且还到了太后的身旁。 她交代的任务就只有一条,便是时不时的在太后的耳旁吹吹风就行了。 荣华富贵什么的她许诺了不少,倘若此时能够成功,她也真想好好的感激一下这个姬妾。 同时公孙麟本来就是太后的孙子,而且又死了父亲,倘若太后想将公孙麟抱进宫去抚养也合情合理。 她一方面在宫里想法子,另一边她想要请隋大人在朝堂上给秦王施压,让秦王过继公孙麟成功的机会更大。 择日便亲自倒了隋家,还不等她拿出带来的大批银钱,隋家就答应了。 “公子灵与我三个儿子都是发小,公孙麟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小辈,若是公孙麟将来能继承王位那是再好不过了。” “若是继承王位,麟儿定不会忘记隋大人的恩情”华丹丹拿出了个玉佩,“我家麟儿十分孝顺,以前有好东西都拿给我,只从上次见到你家奴月,我家麟儿时刻念叨着要去隋家找奴月玩,这个玉佩也是他托我送给奴月的。” 隋大人笑容可掬的收下了,他当然不觉得小孩子的情谊能当真,但从华丹丹口中说出来,表示华丹丹愿意让公孙麟和他们家结亲。 华丹丹虽有王家商铺做后盾,还有公子灵残留下的势力,但隋家的人脉超过华丹丹不少,他一点也不担心华丹丹卸磨杀驴。 “灵夫人回家等着好消息便是。” “多谢隋大人,这次来怎么没见小隋大人?” 隋大人有三个儿子,但与毛翠翠的相熟只有他第三个儿子,“他去解决他那变态爱好留下祸根了。” “原来如此,我先告辞了。”华丹丹心里了然也不多问。 “灵夫人慢走。” 华丹丹想要再次接近权利的中心,就只有重新嫁人和公孙麟成为继子两条路。 让她去勾引一个有权有势的人难度实在太大,所以公孙麟是她最后的稻草。 离开了隋家,她并没有打算就此回去。 公孙麟小小年纪,但出生在宗室之间,又跟着华丹丹四处见贵人,知晓权利是个多么好的东西。 对华丹丹保证道,“娘,我将来一定会成为秦王。” 华丹丹赶紧捂住公孙麟的嘴,“可不敢到处乱说。” “我就和娘说说,等去宫中我就安静一些。” “麟儿,别怪娘心狠要断送你的童年,实在是有一争的机会,我们就得试试,免得几年之后我们连争取的权利都没有了。” “我不会怪娘的。”麟儿在公孙府中能称王称霸,但在外面玩耍时将别人的态度看得清清楚楚。 华丹丹为公孙麟煞费苦心,先是完成了第一步,太后将公孙麟带到了身边抚养,而后在大臣的施压下秦王终于松口让公孙麟成为了继子。 不过隋家在朝堂上有敌人,虽然大臣都有意让秦王过继孩子,但人人都有私心,公孙麟继子的位置坐的并不安稳。 * 宾儿和伊蕾的逃亡之路并不顺利,两人在山上接连走了几日,这才发现不停的在绕路,浪费了不少的时日,就在他们要陷入绝望之中的时候,幸运的遇到了一个采药人。 采药人也不是个好人,倘若不拿出令他心动的条件,那就不会带两人下山。 气的伊蕾恨不得一剑将采药人杀了,而采药人对此也并不惧怕,同时还将脖子伸长:“来来,朝着这里来一刀,神仙也难救。” 顿了顿他又补充:“不过我告诉你们,这座山名曰岔路山,听这个名字你们应当就明白想要走出去很难了,若是没有人引路,你们一辈子也别想走出去。” “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吗。”伊蕾气急了,就没见过这般趁火打劫的人。 “你冷静一点。”宾儿赶紧将伊蕾拦了下来,“老哥,你说说要怎么才能够带我们离开。” 采药人的戏谑的目光在伊蕾身上不停的扫视。 伊蕾当即警惕了起来:“若你敢乱说话,我立马一剑刺穿你的胸膛,我说到做到。” 采药人嗤笑一声收回了目光:“你想多了,我对你没有兴趣。” 他说的是实话,伊蕾在山里困了几日,现在浑身脏兮兮,头发也油腻腻的。 “你们只需要帮我做一件事情,我就立马带你们离开。” “老哥听说。” “跟我来”采药人走到悬崖边上停下了脚步,指着悬崖的下方,“这下面有一株千年灵芝,帮我采上来,我就带你们离开。” “好,我帮你,你也要说话算话。”宾儿丝毫没有犹豫。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你小心一点。”伊蕾关切。 宾儿的轻功并不咋样,好在采药人携带了绳索,一端捆在了正儿的身上,另外一端捆在了大树的上面。 正儿选了一条看着凹凸不平,适合攀爬的道路慢慢的爬了下去,果真按照采药人指点的位置,顺利的在半山腰采到了千年灵芝。 接着他拉了拉绳子,守在悬崖上方的采药人和伊蕾一同拉绳子,正儿也卖力的朝上攀爬。 “这是不是你要的。” 采药人两眼放光:“对对” 说完便伸手要拿千年灵芝。 “我答应你的事情做到了,你答应我们的呢?” 采药人也没有食言,带着二人走出了岔路山。 两人并没有停留,当即在村子里买了两匹马,总算是走出了南垂城的范围。 到了这个时候才彻底的放松下来,找了一间客栈休息,好好的梳洗了一下,换了一身干净的衣物。 宾儿独自一人呆在屋子里,他并没有就此松懈下来,隋大人的人已经没有甩掉。 等了一阵,估摸着伊蕾也已经梳洗完毕了,到了屋外轻轻的叩门。 “我可以进来吗。” 伊蕾打开屋门:“进来说。” “伊蕾,你对接下来有安排吗?” “我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你问我这话,是不是你有一些安排?” “我想去找正儿,你知道正儿他们去到哪儿了吗?” “应当去找老相爷的其他学生了,但去找谁我也实在不知。” 宾儿觉得既然老相爷第一个找莲,就说明莲十分得老相爷信任,那么和莲交好的人在老相爷心中的印象也不会差。 “你想一想,莲有交好的同门吗?” 伊蕾思索一会,“你别说还真有,就是我们夫人的远方表哥,叫做云青是个火宅僧。我听莲说他才是老相爷最喜欢学生,他虽然是僧人,但从不炼丹炼药也不给人做法事,就喜欢去开导他人。” “这人住在什么地方?” “住在东垂城。” “既然如此,我们明日就启程前往东垂城。” 毕方在屋外听着屋内的谈话,记下了东垂城三个字,准备飞鸽传书报告回去。 毕方一回头就看见了小二,小二看着偷听的毕方皱起了眉头,“你这人……” 毕方赶紧递了一串钱给小二,“我这人从小就喜欢听墙角,还请不要告诉其他人。” 小二将铜钱揣在怀中,“你想听墙角也不能守在门口听,这样影响多不好。” “你说的对” 小二提着建议,“他们旁边的屋子还没人,你可以租下来。” “你说的有道理啊,多谢你的建议。” 第二百七十七章 报名 朴虎曾经是一位斥候,不仅善于侦查,同时也精通如何藏匿。 在他的带领下不仅顺利的离开了军营,还逃脱了隋大人埋在军营内外的眼线,三人顺利的到达了老相爷另外一位学生云清的府邸之中。 至此,老相爷算是暂时安全了下来,他的踪迹就只有正儿与朴虎还有云清知晓。 侍奉老相爷的下人也全部是信的过的人,并且不知晓老相爷的身份。 这当中收获最大的,莫过于辛辛苦苦的伺候了老相爷几月时日的正儿。 他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自打到了云府的时候,老相爷就愈发的对他信任。 每当老相爷与旁人谈论重要事情的时候,也不在避讳他了。 这让他的心中是一阵感动,功夫不负有心人,只要坚持就一定能够成功。 正儿通过这些时日对老相爷的观察发现,似乎对囚禁了他们很长一段岁月的隋大人,并没有多少恨意,并且老相爷对于二十万两银子的丢失也没有放在眼中。 而老相爷每次与云清谈论事情的时候,谈论的也无外乎是朝堂上的那些事。 老相爷吹胡子瞪眼:“隋健的儿子囚禁了我多年,此人还性情暴戾,隋健联合他人给秦王施压过继孩子,定有自己的目的在里面。” 正儿赶紧附和:“公孙麟正是我的弟弟,我当初就是从如今的公孙府出去被隋大人关押的。” “具体是个什么情形。”老相爷倒是没少听正儿说家里的事情,云清还不知晓。 正儿咬牙:“我嫡母为人刻薄,心思歹毒,当初我将府里的孩子光芒掩盖了,她就用计将我交给了隋大人,然后就被囚禁了起来,以我之见,这一次的事情她定然是在与隋健狼狈为奸。” 他知晓当初是公子灵忌惮他,将他交给了隋大人,但公子灵已死,将此事强加给华丹丹未尝不可。 云青点点头,“朝堂上不乏有大公无私的朝臣,但隋健绝不是其中一个。这一点大臣们都知道,所以反对过继公孙麟的人很多,但因为大臣们都有各自推荐的人选,争到最后还是同意过继公孙麟的大臣最多。” “此事不用担忧,我只需要给学生和昔日的大臣去一封信,定然会改为支持月照推荐公孙铭。”老相爷说此话的时候底气十足,仿若还是当年那个权势滔天的相爷。 云青对此不解了,即使是当朝的相爷也未必有这般口气,疑惑询问:“老师,学生说一句不好听的,时过境迁,那些朝堂上的人还能听你的?” 诡异的笑容在老相爷脸上一闪而过,“当年我能他们升官,现在依然有办法让他们成为阶下囚。” 云青将这话在脑海中绕过一圈,顿时有了结果:“老师的意思我明白了,难道掌握了那些人的把柄?” 老相爷高深一笑:“想当年,那些人只是我手底下的一颗卒子,为我所用,你觉着呢?” 正儿的心中开心不已,选择相爷当他的大腿果真是正确的决定:“老相爷,若是你相信我,我可以为你送信。” “我当然相信你,不过此事事关重大,无论如何书信也不能落到旁人的书中,否则把柄就失效了,我们还会受到牵连。”老相爷微微思索了片刻,心中有了决断,“云青,送信的时候就交给你的儿子云海吧!切勿出错。” “老师放心,云青定竭尽全力协助云海完成此事。” 老相爷挥了挥手,他有些犯困了。 正儿和云青一同退出了屋子。 * 毕方知晓宾儿的目的地是东垂城,于是提前一步到了这里,与她同时来的还有隋大人的手下。 到了东垂城这个地方,他们就需要夹起尾巴做人了。 因为东垂城曾经几百年的岁月之中是秦国的国都,也是秦国的最初的国都。 即使现在国都已经迁移到了南垂城,许多世家再次依然有很深的根基,说的夸张一点,一块砖头扔下去砸中十个人,或许有九个都与某个世家有些关系。 倘若将事情闹大了,无论是雷枫还是隋大人,想要善后恐怕都不会一件容易的事情。 同时东垂城也是关嘟嘟的老巢,那个惨死在了沙漠中的男人,莲的手下。 破虏也没有食言,为关嘟嘟报了仇,将囚犯安顿好了之后,便回到青楼将三娘子的妹妹带着一同到了东垂城。 一边三娘子的妹妹伪装她的身份,接手了三娘子的一切买卖。 另一边破虏则将关嘟嘟等一群兄弟,在沙漠中遇见客栈遇难的事情告诉了众多兄弟的事情。 人已死不能复生,大仇也报了,关嘟嘟的兄弟们除了惋惜也就只能还念一下昔日在一起并肩作战的日子了。 而破虏也没有了走商的心思,在南垂浑浑噩噩的打发着时日虚度光阴。 巧的是,老相爷伪装成普通老头进城的那一日居然被他看见了,他还将老相爷认了出去。 他知晓老相爷是一位好人,既然乔装打扮进城定然是不想引起旁人的注意,因此他也就没有上去添麻烦。 当即便回到地盘上让那些三教九流的弟兄们,在暗中保护老相爷。 毕方依然一身红衣的打扮,与之前不同的是从猩红变成了浅粉色了。 云青此人在东垂城也是小有名气的人物,只需要微微打听一下并得知了具体的位置。 云青的宅子但是很容易就找见,但是想要进去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过毕方通过不停的打探云清的事情,还真让她找到一个机会。 据说云青母亲九十岁的寿诞快到了,正在请歌舞伎。 这或许是唯一的机会,因此毕方朝着云家的侧门而去,哪儿便是歌舞伎报名的地点。 不过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般顺利,到了这个地方才发现女子们排着长队,一直延伸到了巷口,可想而知有多少人想要报名了。 这令她着实好奇,莫非云家出手阔绰,只需要跳一支舞蹈就能得到丰厚的报酬吗? 她也跟着排在了队尾,再次开始了打探消息:“不好意思,我想问一下,为什么你们都想要去云家当舞姬呀?” “姑娘是外地来的吧,其实我们并不会跳舞,只是想要借此机会见见云海?” 毕方心头更加的疑惑了:“见见云海,这是什么意思?” “云海可是东垂城第一美男,谁不想见他呀!你别看这队伍排的长,恐怕有九层都是为了见上云海一面。” “哼,小翠别理她,我看她定是装的,想要引起云海的注意。” 毕方了解了是个什么情况也就不在多言了,渐渐的她身后又排上了不少人。 而她前面的人则在陆陆续续的减少,不知不觉的就已经快要达到登记的位置了。 她站在后面仔细的听着,果真是好些女子并不会跳舞。 但为了见到云海,个个都将夸的像嫦娥转世一样。 毕方觉得怎么说她也是练武之人,而且被当做细作培养也接触过跳舞,定会比这些无基础的女子强一些,此事十拿九稳了。 所以在管事提问的时候,她将西垂城花魁的事迹直接套在了自己身上,“我十三岁学跳舞,十五岁就成为了头牌,十六岁……” 管事虽然连连点头,但心中一个字都没信,为了见他们家公子吹得更厉害的人他都见过,“好了,明日下午的去庄子上,我们到时候会挑选人。” 毕方点了点头。 翌日 毕方打着哈欠就去到了云青家的庄子上,整夜她都在云青家外监视,今日的确有些累了,希望不要影响考核才好。 到了庄子上,等了一阵子姑娘们就到齐了。 管事公布了考核项目,毕方的瞌睡一下子就清醒了。 地上铺满了草木灰,虽然没有火星但草木灰是从灶眼中现掏出来,考核则是在草木灰上跳舞。 毕方惊讶的问道,“这是受刑还是跳舞?” 管事温和的解释,“我要的是真正的歌舞伎,不是以色侍人的那种。真正的歌舞伎常年练武,脚下定会有厚厚的老茧,草木灰的温度不会给他们的脚造成任何不适。至于那些半吊子,定是无法在尚有余温的草木灰中保持优美的舞姿。我们每次都是这样来挑选的歌舞伎的,只要各位不硬抗,根本就不会有危险。” “我才不怕危险,那些怕烫的就自己退出,免得受这皮肉之苦。” “我们才不怕呢!” 既然没有人要在考核前退出,人数有些多了,管事选择了十人一组的来进行考核。 毕方排在第三组,看着前面的表演总结一点经验。 在姑娘们走上草木灰的那一刻,她就大概确定了其中只有一人是真正的歌舞伎。 因为只有此人能够依然保持优美的物资,余下的人感受到脚下的滚烫之感东倒西歪,区别很是明显,最后前两组只留下了三人。 到了毕方所在的这一组,毕方和小翠等人一起站上了草木灰。 出人意料的是只有毕方一人是接触过舞蹈的,不过与她一组的人虽然只会乱扭,但真是一点也不怕烫,面上一直带着温柔的微笑。 管事看了看这组,毕方虽然脸色有点臭,但她是跳的最好的,就将毕方留下了。 小翠跳舞虽然不怎样,但笑容很有感染力,反正之后再得再挑选几次,就将小翠也给留下了。 日后再来从中精挑细选。 第二百七十八章 偷看 毕方和小翠通过了第一次挑选,便可以去休息了。 下人引着二人到了隔壁的屋子里面,待遇还不错,桌案上还放了一些糕点可以随意的食用。 不过来到这个屋子里的姑娘并没有胃口,因为脚疼。 毕方选了一张靠近窗户的椅子入座,脱了鞋袜看着脚底,方才在草木灰上站了一会,她是真切的感受到了脚底不断袭来的滚烫之感。 好在她的脚底只是有些红肿罢了,并且没有气泡。 虽然她并不是真正的舞姬,但是常年在玄墨山习武,脚下也有一层厚厚的老茧,习武也有习武的好处啊。 她随身就携带了治疗伤势的药粉,正好涂抹了一点在上面,再次穿上了鞋子。 接着她抬眼便看见了一旁的小翠,相比之下就要凄惨多了,只见白白嫩嫩的脚底全是泡,并且还红了一大片,但是看看就感觉疼啊。 不过方才她可是留意到了,小翠在舞蹈的时候全程都保持了微笑,这一份耐力非常人能比也,她算是长见识了。 “小翠,你的脚不疼吗?”她好奇的询问。 “不疼”小翠回答得十分轻快,仿佛真的丝毫没有问题。 毕方再次垂眼看着小翠的脚,有的泡都快指甲盖那么大了,可能不疼?这般强大的意志力若是给头儿当手下,一定会得到头儿的喜爱。 过了一阵子,陆陆续续的又有通过了初选的舞姬到了屋子里,毫不例外的找了一张椅子坐下,便开始脱了鞋袜查看脚底的情况。 有的人脚下确实是有一层厚厚的老茧,除了脚底下沾了一层草木灰别的事情就没有了。 不过与之相同的年纪一般也比较大,估摸着至少也有三十以上了。 等着众人休息了一会,管事便到了屋子里面将姑娘们召集了起来。 “祝贺你们通过了初选。”管事顿了顿又道,“不过你们也别高兴的太早了,现在只能证明确实是舞姬,但是能否选上还要看舞蹈是否优美。” 屋子里面初略一数也有个二三十人,人数确实有些多了。 随即管事带着姑娘们到了另外一间宽敞的屋子里,已经有一个上了年纪的女子等着了。 他介绍:“这位是周娘子,她可是从宫里出来的,跳舞很有经验,你们跟着她好好的学,学的好就能留下。” “最后有多少人能够留下来”小翠好奇。 “大约十人左右”管事解释。 姑娘们松了一口,三选一的几率也挺大的,只需要稍微努力一下,超越三分之二的人就可以了。 管事接着泼冷水:“有一个前提条件,舞姿需要得到周娘子的认可才行,若是全部达不到要求一个不选。” 这确实是对众人泼了一盆冷水。 云家的老夫人已经七老八十了,上了年纪的人喜欢快活的舞蹈,所以寿诞上跳的舞蹈不是以好看为主,而是以变化多端为主。 此舞蹈复杂多遍,即使在场有一位跳了十五年舞的歌舞伎看了都说难。 更别说毕方了这种不是专业学习舞蹈的人了,难上加难。 倒是小翠虽然动作做的不到位,但是记性好到不得了。 此舞一共需要表演大约一刻钟,在一刻钟内有上千个变化的动作,还没规律可言,想要记忆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但小翠就只是跟着舞娘学习了几遍,就大致的能够有模有样的将舞蹈表演一边了。 即使一开始鄙夷小翠混迹进来,没有舞蹈基础的周娘子,此刻也对她高看了一眼,她为不少姑娘传授过舞蹈,没有一人能够与之相比啊。 练习了几个时辰,到了用晚饭的时候,除了小翠差不多已经快将舞姿记忆下来了。 余下的人进度差不多,刚好能够将前面一点表演出来罢了。 于是众人纷纷请教小翠经验,不停的说着好话。 小翠倒也不吝啬经验,大大方方的为众人解释:“我知道练舞的过程很枯燥,所以大家要给自己找一个目标,我给自己定的目标就是必须得见到云海公子。” “嘁” 小翠感受到了众人的白眼,谁心中还没个目标呢! 小翠是想见云海,但是留下来的大多是舞姬,她们辛苦的练习舞蹈,为的则是云家许诺的丰厚报仇而来了。 为了丰厚的报酬,即使是在草木灰中跳舞她们都能忍受,谁还能说她们没有强大的决心。 但是有了决心就真的能够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吗? 毕方在出任务之前也和姑获两人下定了决心,要一步步往上爬,将来好取代头儿的位置,成为玄墨山的人上人。 本以为她下的决心已经够坚定了,但比起小翠要见云海的决心简直不值一提,毕方为自己觉得惭愧。 距离寿宴的时日已经不久了,因此姑娘们要抓紧时辰练习舞蹈,赶在寿宴开始之前能够完美的从头到尾完美的表演结束。 即使太阳落山,夜幕降临之后,也会在屋子里点满油灯继续练舞。 要练习一整日的舞蹈很是辛苦,最终还不能确定能否被选上,有的姑娘心中已经开始打起退堂鼓了。 舞蹈练习结束已经到了夜深时刻,众人纷纷打着哈欠回到屋子里休息。 毕方放慢脚步,等着小翠到了她的身旁:“你能不能仔细说说为什么想见云海,如何记下整个舞蹈动作的。” 他虽然不为钱也不为见云海,依然很想留下来。 “我就想着为了云海我死都愿意,更何况是舞蹈动作。”小翠翠脱口而出,她的想法其实很简单。 “你只是听说过他,你就愿意为他死?”毕方再次受到了暴击。 小翠仰起头望着漫天繁星,“可能这就是爱吧!” 毕方呆滞在了原地,这个方法可能只能小翠能够使用。 回到屋子,众人很快就进入了梦想。 毕方的睡眠很浅,一阵细细碎碎的声音将她惊醒,不动声色的睁开了眼睛,只见小翠蹑手蹑脚穿着衣服。 她没有出声惊动小翠,她就早就觉得小翠奇怪了,就算她见识少,她也知道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怎会有人愿意为从未见过面的人去死。 等小翠轻手轻脚的离开了屋子,她跟着了身后,没走几步就发现了还有人也从屋子中出来。 这些全都是白日一起练舞的女子,明日管事就得从她们几十人中挑选最后的十人了,她们不好好休息跑出来做什么。 “我跳的不好,管事经常骂我,明日我定会被赶走了。” “没关系,反正我们都是为了云海来的,今日云海来庄子上给云家老妇人挑选寿诞用的蔬菜,我们去他住的屋子看他一眼就算是如愿了。” “我们快点过去,免得错过了。” 毕方心中好奇也跟了上去,虽然她的任务与云海没有关系,但她也想知道到底什么样的帅绝人寰,能吸引众多女子的目光。 因为是在庄子上,所以屋子都随意修建的,也没有院子可以隔绝外人。 庄子上守夜的人也只会守在田地和库房等重要的地点,所以一群女子抹黑来到了云海屋子,并没有人发现。 令众人激动的是云海的屋子还亮着灯。 小翠等人来到窗边,将窗子戳了一个洞,毕方则去到了屋顶上,将屋顶上的稻草一层层挪开。 毕方找的位置很不错,她将稻草移开后目光向下,直接就能看见屋子里面有一个男子正在洗澡,若是她才的没有错,此人应当就是云海了。 很明显小翠等人也看见了,纷纷惊讶无比。 “云海在洗澡。” “哇!让我也看看。” 一瞬间窗纸又多出了好几个窟窿,还多了几个眼珠子对着窟窿滴溜溜的转动。 “哇,白白嫩嫩,好帅。” “若是能站起来就好了。” “站起来” 越来越多的姑娘将她们的心声喊了出来,云海闭着的眼睛突然张开,并且从浴桶中站起来。 “谁在外面鬼鬼祟祟。”他怒喝。 毕方在屋顶上也叹了口气,“洗澡竟然还穿裤子。” 小翠从小就爱美男,就连她家的门房她都要找帅气老大爷,但她见过那般多美男,都不如面前云海的帅气。 果然只有这样的长相,才称得上是东垂城第一美男。 小翠沉醉在美色中,丝毫没觉得后面越来越拥挤了,直到门被挤倒了,小翠在云海面前摔了个狗吃屎。 云海看见面前是一群姑娘们也愣住了,而姑娘们进到屋中继续欣赏着朝思暮想的男子。 在屋中的烛光照耀下,将云海看了个清清楚楚。 云海的裤子白色丝质,在水中泡了后趋近于透明。 云海看着姑娘们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某一地方,也低头看去,然后勃然大怒,“不知羞耻。” 小翠回过神来,近乎哀求道,“你把裤子脱了给我们看看吧!” 小翠被一个胖姑娘一把推开,“我这次来东垂城就是为了给自己找个压寨夫君,就你了。他们果然没骗我,你果然是东垂城第一美男,不枉我为了见你吃了那么多苦。” “岂有此理。”云海长这般大,就没见过这样不知羞耻的女人,快速披上外袍,然后拉出长剑就朝着女山匪砍去。 云海是真狠,丝毫不拖泥带水,丝毫没有废话。 剑准确无误的朝着女山匪的脑袋砍去,女山匪虽然爱慕云海却也怕死,赶紧闪躲,却有些晚了,一片耳朵迎上了锋利的剑。 其他人见状一拥而散。 第二百七十九章 入选 姑娘们退出了屋子,仍然惊讶于云海的美色。 即使屋子里面已经见了血,依然迟迟不愿意离开。 云海生的俊美,或许他是一位女子,依然会引得诸多男子们的追求。 云海躲在屏风的后面穿上了衣裳,鄙夷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哀嚎的山匪女,在他看来此人活该。 接着目光外移,只见诸多姑娘依然在外面指指点点。 忽然他的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猴,外面的姑娘是围观的路人,现在就只差在面前放在一个破碗,等着姑娘像碗里扔铜板了。 他的心中大怒,目光一扫,举起了一旁的桌子,狠狠的扔像了屋子的外面。 姑娘们躲闪不及,好些硬生生的挨了一下,躺在地上不停的哀嚎。 接着他走出了屋子,引得一群女子为之尖叫不已,他心中的怒气跟甚。 毫不留情面的从躺在地上的姑娘身上踩了过去,然后朝着小径走去。 他不想待在地方,只想静静的当个美男子。 庄子里的仆人听见了动静声,纷纷举着火把而来。 “大少爷,此处发生何事了?” 云海驻足转身,抬起手指着诸多方才偷看他洗澡的女子;“这些人都是从哪儿来?” “这些姑娘是为老妇人献舞的候选歌舞伎,可是她们惹怒少爷了?老奴这就将她们全部赶走。” “赶走?”云海可不想轻易的就饶了这些姑娘,“若是就这么赶出去,岂不是太便宜这些人了。” “大少爷想要怎么做,尽管吩咐奴就可以了。” 云还微微思索了一下:“将这些人全部抓起来。” 虽然今夜的事情若是传了出去,坊间的那些人定然会羡慕他的艳福。 但他不这么想,方才那些姑娘的眼神还在他的脑海当中不停的浮现,心中只觉一阵恶心。 “奴这就做。”管事感觉方才听见了云海咬牙切齿的声音。 在他的心中,云海一直是处变不惊的模样,看来这一次是真的动怒了。 “将这些人围起来,一个不准放走。” 庄子里并没有什么重要的物什,因此也没有护卫。 只有常年干活的下人,活计则是种地。 种地是辛苦活,这些下人无一不是孔武有力的汉子,身上的肌肉那叫一个结实啊。 庄子里大多是一些糙老爷们,女子不仅少,风吹日晒的差不多也是黄脸婆了。 下人们已经许久没有看见漂亮的姑娘了,纷纷不换好意的上下打量着姑娘们。 “敢惹怒我们公子,看我们怎么收拾你们。” “姑娘放心,若是公子将你们交给我,我定会好好的对你们。” 小翠等人看着包围他们的下人,一个比一个丑,脸上的笑容一个比一个邪恶。 心中开始感到害怕了。 “云海不会将我们的耳朵也给削下来吧!” “我不知道。” “比起被割耳朵,我更加的担心会坐在这些人的手里。” “云海怎么是菩萨面孔,魔鬼心肠呢!” 女山匪捂着耳朵从屋子里走了出来,鲜血已经侵染了她的指缝,指着院子里的众人叫骂: “我告诉你,我爹娘都知道我来这儿了,你们若是敢动我一根毫毛,我爹娘不会放过你们。” 云海是歪着嘴角冷笑,一副狂拽上天的样子。 “不用为我担心,因为不会有人知道你来过这儿的。” 小翠等人此刻深深的感受到了生命将会受到威胁,花痴病也弱了不少。 “云海你不能动我,我是周家翠音,和你堂兄有婚约的。我就是想在出嫁前见你一面,了却我一桩心事。” 云海摇头:“我又不是无知少女,以为会被这样话感动吗?我只会觉得这样的行为恶心。” “你放了我,保证日后不会再来纠缠你了。” 云海再次摇了摇头,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 毕方倒是对于云海没有什么兴趣,也不想多管闲事。 看了一会热闹就准备回去休息了,补补觉,明日起来继续艰苦的训练。 当她回去的时候才发现,歌舞伎居住的屋子全部亮起了烛光,并且到了屋子的外面站着。 歌舞伎的前面站着舞娘,正伸出食指清点着人数。 她心感不妙,早知就应当早点回来,现在麻烦了。 她的任务是要混入到老相爷身边,这恐怕是唯一的机会了,现在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我在茅房中就听见这边有争吵之声了,到底发生何事了?” 五娘挑眉:“你当真是去茅房了?” 毕方当初在玄墨山的时候训练过说谎,此刻是脸不红心不跳:“晚些肚子不舒服,方才实在是熬不住了,就去茅房里方便了一下。” 顿了顿她又补充,反客为主:“怎么晚上还将我们叫出来呀,可是庄子里面发生什么事情了?” “做好你分内的事情就可以了,不该管的事情你别管。”舞娘说完便在毕方的名字上画了一个圈。 毕方则回到了人群当中,重重的松了一口气,终归是蒙混过去了。 翌日 天色微亮,屋门便被推开了。 舞娘走进屋子里:“毕方跟我来。” “可是有什么事情?”毕方心里犯嘀咕。 “不该问的别问,跟我来就可以了。”舞娘的声音冰冷。 毕方大感不妙,只能乖乖的跟在舞娘的身后,到了一间装潢明显好上一层的屋子外面停了下来。 舞娘站在屋檐下,“毕少爷,我带人来了。” “进。” “少爷,昨日打扰你的人有她吗?”舞娘垂首询问。 云海慵懒的靠在椅子上打量了一下毕方,长得算有特色,皮肤偏黑,眼睛细长下巴很尖,若是见过定然会有印象。 “昨日的人当中没有她,她也是歌舞伎吗?” “是呀,昨夜她肚子不舒服去了茅房,我还以为打扰了少爷。” 云海现在看见女人就对方在觊觎他的美色,从椅子上坐起来,直视毕方的双眼:“你为何想到跳舞。” “回少爷的话,我喜欢跳舞,所以跳舞。” 云海温柔一笑,很少有姑娘能够抵御住他的笑容,而毕方的神色却没有丝毫的波动。 于是放心不少:“可以下去了。” 毕方回到了练舞的屋子,只见歌舞伎已经少了大半,最终只剩下了十人。 这十人除了她,应当是真正的歌舞伎了。 管事那一日虽然说的,倘若达不到要求,那就一个人都不选。 这只是为了给歌舞伎施加压力罢了,费了这么多功夫教导舞姬,又已经临近寿宴了。 倘若将所有的人赶走那还怎么在寿宴上献舞呢? 再次排练了几日,众人大多已经能够熟练的表演。 毕方毕竟只是半路出家的人,掌握的速度有些慢,依然有些欠缺。 好在现在就只剩下了十人,舞蹈要求的人数最低便是十人,舞娘便将她安排在了最后面,即使是差一些也无伤大雅。 又过了一日,便有马车到了庄子,接他们到了云家的宅子了。 到了云家的宅子,毕方才知晓想要接近老相爷的难度依然很大。 云家实在是太宽了,她现在完全摸不着老相爷在什么地方,只有两眼抓瞎的份。 七拐八拐的管事才停下脚步,她差不多已经要被绕晕。 歌舞伎居住的院子应当只是云家的外面,若是不能更进一步,恐怕丝毫没有机会接近老相爷。 好在云海偶尔回来查看歌舞的排练进度如何了,她想着或许能够以此来作为突破口。 于是她打上了云海的注意。 这一日,在排练的间隙,毕方发现云海站在屋子的外面看他们的表演。 于是她走出了屋子,来到云海的面前,轻声询问:“少爷,你觉得我跳得好看吗?” 云海面无表情也不搭话,仿佛是个聋哑人。 “少爷,其实你笑起来更好看。”毕方坚持不懈。 云海心中泛起一阵恶心,“滚。”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毕方只好放弃了,踽踽到了屋子中,靠在屋子上休息。 屋内练习舞蹈的姑娘,将方才的那一幕看在了眼里,纷纷嘲笑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她也不恼,为了可以完成任务,她什么都可以做。 通过云海搭上关系不成,她只能时常去厨房问问厨娘都给哪些人做饭,再加上她入夜之后会悄悄的在府里继续打探消息,终于在一个偏僻的小院中发现了老相爷的踪迹。 老相爷确实是隐藏的很深,居然住在云家的佛堂中,着实出人预料。 于是连夜便将这个消息传递给了在府外接应的人。 随即云家也不安稳了起来,老相爷好不容易睡了一些时日的好觉,又无法心安了。 云家意思到了问题,对于府内的排查愈发的严密,好在毕方已经彻底的隐匿了下来。 这一日,照例在屋子里练舞。 毕方意外的留意到,站在一旁监督的舞娘一直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足足有半刻钟之久。 她的心中在天人交战,难道是她露出马脚了,是不是应当将舞娘给杀了? 到了休息的时刻,舞娘一步一步的朝着她毕竟。 她仅仅的握住了拳头,情况不对她就出手杀了舞娘,然后离开这个地方。 舞娘走到了毕方的对面:“你昨夜干什么去了?” 毕方听闻此话,感觉心跳停了半拍:“我在屋子里睡觉。” “你在屋子里睡觉?”舞娘反问。 毕方此刻已经下定决心,先下手为强,不动神色的缓慢抬起了手,她有信心一下扭断舞娘脆弱的脖子。 第二百八十章 叛徒 舞娘继续道:“我看你定然没有好好睡觉,否则怎么会眼眶发青。” 就着?毕方愣住了,是她太过警惕! “你做什么?”舞娘看着已经移向她脖子的手。 毕方尴尬一笑:“你这里有一根发丝,我已经捻了。” 舞娘叮嘱:“马上就要到寿宴了,不能出岔子,晚上好好休息,寿宴结束领了赏银,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看着舞娘离开的身影,毕方彻底的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冲动。 到了寿诞这日,东垂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齐了。 云青招待着客人,云海则负责保护老相爷。 在毕方的里应外合之下,激烟派了一大帮人藏着马车中,顺利的进入到了云家。 等客人差不多来齐了,毕方就带人来到了佛堂。 前院在热热闹闹办着寿诞,无比喧闹,此时是杀了老相爷最佳时机。 因此毕方等人也不在隐藏身份,将院子暂时封锁了起来,撞开屋门痛痛快快跟保护佛堂的人打了起来。 激烟的手下武艺都高,云海这边只是一些普通护卫,节节败退。 云海要保护老相爷,只能也提长剑加入了战斗之中。 云海的武艺比云家护卫高上许多,渐渐的扭转了局势。 毕方这边也有两位同伴命丧云海之手,她放心不愿意将同伴暴露在危险之中,一个腾空就来到云海面前。 她最为擅长的还是出其不意的暗器,在与云海交手的过程当中,忽然从嘴里吐出了一根银针。 云海躲闪不及,被银针刺入了身体,痛苦的躺在地上蜷缩了起来。 为了避免云海还有还手的机会,毕方直接踩断了云海的腿骨。 云海忍痛问道,“你不是喜欢我吗?现在为何又要这样对我?” “这话你也信?脑子烂掉了?”毕方嗤笑,天底下还有这般天真的人啊。 云海仰天大笑一声,“待会你就知道谁的脑子烂掉了。” 毕方脸色大变,总感觉云还是胸有成竹的样子,赶紧在佛堂搜寻了起来。 这才发现整个佛堂当中空空如也,大感不妙:“糟了,快走。” 但是此刻已经晚了,就在转瞬之间佛堂就被云家的人给包围了,毕方明白了他们是中了埋伏。 “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对,怎么会被你们发现。”她是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怎么可能会出岔子。 云海虚弱的声音在外面响起,“你可认识一个叫做画眉的男子,实话告诉你,他叛变了,他昨日刚到云家就认出了你。” 毕方着实没有料到,她第一次出任务就败在了内奸手中,对宾儿恨得是咬牙切齿。 不过任务虽然失败了,她还有脱困之法,对准屋顶就扔出了一个霹雳火球。 这个霹雳火球是激烟给她的,还说是隋大人囚禁的一个少年人做,在危险时刻使用或许能够保命。 至于少年人是谁她不知晓,反正霹雳火球厉害得不得了,她试过一颗,即使一棵大树也能拦腰炸断。 随着一阵剧烈的声音响起,屋顶被砸出了一个大洞,不停的掉落碎片下来,站在屋子里的人赶紧退了出去。 毕方很好的抓住了这个机会,将藏在袖子里,用金刚丝做成的铁索扔向了屋顶,然后踩着铁索走到了屋顶之上。 激烟的手下等人则跟着她紧随其后,离开了屋子。 至此他们却并没有脱险,到了屋顶这才发现整个院子已经被云家的人包围了。 想要逃离险境,恐怕是九死一生了。 毕方从小就有一个目标,她想要取代激烟,虽然没有小翠见到云海的决心强烈,但为了这个目标她也吃了不少苦头。 她的身手也是极为不错,在激烟手下的掩护之下,她还是顺利的冲破了包围圈。 激烟的其他手下等人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已经被云家的人包围了起来,并且包围圈还在不断的缩小,眼看着就要被生擒获。 激烟的手下可以说全部是一些死士,知晓已经没有了生路,纷纷将藏在嘴里的毒药咬破,很快便失去了生机。 因众歌舞伎偷看云海洗澡,还让他将裤子给脱下来一事,他对伪装成歌舞伎的人深恶痛绝,恨不得将她们给扒皮抽筋,更别说毕方还打伤了他。 当即便下令,无论如何也要将逃离的毕方擒获。 毕方穿着舞女的衣裳躲到了前院,前院中依然有许多护院在找她,只好朝着草木茂密一点的地方走去,结果在角落的地方看见了个身着华服的姑娘。 姑娘和毕方四目相对,毕方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我,我不是想偷懒,是周娘子打我,求求你不要告诉其他人我在这儿。” 姑娘约莫十五六岁,长着大大的眼睛,嘴角还带着微笑,是一副讨喜的模样,“好可怜,你放心,我不会将你在这里的事情告诉其他人,尽管在这里休息。” “多谢姑娘,请问你是哪家的小姐,你这般好心,下次我去庙中给你立一盏长明灯。” “我姓李,你叫我瑶瑶就可以了。” “李小姐,你的家人呢?” “我是跟我爹娘一块来的,他们想给我介绍一门亲事,所以总带我去给那些男子的父母相看。我觉着他们烦,所以就偷偷走开了,还丢掉了我的丫鬟,你可不要说出去,不然其他人该觉得我不懂规矩了” 毕方笑着点头,这李小姐真是她的救星。 “你看那边有人找来了,是不是你的家人。” “那里”李小姐疑惑望去。 毕方趁机对着李小姐后脖颈劈了一掌,李小姐晕了过去。 接着她换上了李小姐的衣裳,然后再大大方方的走去了前院。 这时候云海已经带着人来到前院。 前院中的护院越来越多,甚至比宾客还多了。 宾客们十分不解,大喜的日子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云少爷,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有贼人穿着舞女的衣裳,去库房偷各位送来的贺礼。” “这可得抓住啊!”云青在东垂城也小有势力,好些人为了求他办事,就逮住这个机会往各位贺礼中塞钱了。 李老爷这次送来贺礼明面是木雕,实际木雕中是一大块金子,这若是被偷了,云青认为他只送一个木雕,还不以为自己是在羞辱他。 “云少年,你们府中人手够不够,不够的话我让我的小厮给你帮忙。” “这倒是不用了,已经有了一些眉目。” 老相爷在云府的消息万万不能透露了出去,此事只能低调行事。 * 宾儿昨日赶到了云家,一直想要找个机会与正儿相认,无奈的是正儿一直在老相爷的身旁伺候,他一直没机会。 直到今日老相爷换了个地方隐藏,他才抓住了一个机会。 他撕掉了脸上的伪装,“正儿,你还记得我吗?” “你是宾儿?”正儿伪装多年的脸上,露出了真诚的笑意。 “是,我是宾儿。” “我还以为你死了!” “怎么会。” 两兄弟紧紧拥抱在一起。 等重逢的喜悦过后,两人才说起正事。 “宾儿,你怎么变成现在的样子了?” “我被隋大人送去了杀手窝里训练,这次是被隋大人派出来完成任务的。但是在昨夜我已经背叛了隋大人,将隐藏在府中的杀手告诉了云海少爷,如今我只想和你一起,就像往日那样。” 正儿虽然长大了几岁,但在不见阳关的屋子中关了那般久,身量是一点也没见长。 他只能挽着宾儿的说道:“兄弟,我想你了。” 宾儿和正儿再次重逢感情比以前更深了,以前两人之间会有一些小嫉妒,但现在都真心的希望对方好。 * 毕方穿着李小姐的衣裳顺利的离开了云家,然后去到城中约好的地方学着毕方鸟的叫声。 过了一会激烟就出现在毕方面前。 “事情可还顺利” 看见激烟出现毕方大喜,在她心中就没有激烟办不成的事情:“头儿,画眉背叛我们了。” 激烟扬手就想给了毕方一巴掌,他让毕方跟踪宾儿,就因为毕方自作主张,现在才发现宾儿叛变。 毕方紧紧闭上眼睛,头儿打人的时候一定不能躲,不然会被打得更惨。 最后巴掌并没有落到毕方身上,而是落到了毕方的背上。 “头儿,你气消了?” “这一次你运气好,云家不止安插了你一个人。明日云海会去到西垂城中找老相爷以前的部下,你负责在路上截杀云海。若是让云海顺利到西垂城,你就提头来见。” “是” 云家 云海说的穿着舞女衣裳的小贼是没找到,倒是看见李小姐被人换上了舞女的衣裳,还晕倒在了地上。 别家的姑娘在云家出事了,云家为了名声不愿意将此事给传出去,就偷偷为李小姐将舞女衣裳换下,而后再仔细询问了李小姐被打晕的详情。 云青早就知道云海去往东垂城的路上会困难重重,所以提前给云海找了好几个替身,等天没亮的时候就兵分四路出发。 这时候知道对方如此大胆,更是决定要兵分十八路。 “海儿,你手上的信至关重要,这是别人的命脉切不可落入他人手中。” “爹,你放心,此事我定会好好的完成。” “唉!看你长得如此美丽,我怎能放心,我真怕有女子看上你在半道上将你拦住。” “我已经准备好了面纱,不会让女子看见我的容貌。” 第二百八十一章 巴掌 翌日。 天色还没有亮开,云海便骑着快马带着三名手下,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府邸。 一路上他小心翼翼,为了不徒生麻烦,不仅待上了黑色的面纱,同时还带了斗笠,旁人万万不可能看见他的样子。 快马加鞭的走了一日,饿了就停下马吃点干粮,随带让马儿休息一下。 直到夜幕降临赶马很不安全,这才到了镇上准备找一间小店歇息,顺带也让马儿吃点上好的草料,明日才有力气继续赶路。 “少爷,我们找寻了整个镇子,就只有一家客栈看上去好一点。” “那就带路。”云海也累了。 到了客栈外面,叩门。 而此刻店内的掌柜和伙计等人,已经被五花大绑并且捂住了嘴,仍在了柴房之中。 毕方则在柴房中看守着这些人,以防挣开绳子逃离。 而她的同伴则分别换上了掌柜伙计等人的衣物,到了前堂扮演各自的角色。 “来了,来了,别敲了。”伪装成伙计的人打开了店门。 “怎么这么慢,你们这莫不是一家黑店吧?” “客人真会说笑,你看咱们这铺子亮堂着呢,怎么可能会是一家黑店呢”伙计顿了顿又道,“客人是打尖还是住店呢?” “大晚上的来当然是要住店了”云海带着护卫等人找了一张桌子坐下,“先将你店里的好菜上一点来,然后再开三间上房。” 金乌面带歉意:“不好意思,我们这儿做的是小本买卖,客房都是一样的,而且只剩下了一间了,客人是否可以将就一下?” 云海皱了皱眉头,有一间也不错了,他睡床上护卫就睡在地上也行,有个什么事情还能照应一下。 不等她开口,华丹丹带着一行人走到了店里,抢先道:“那一间我们住了。” 她的身后还跟了二十几个壮汉,但是看着就气势十足,定然是不好惹的人。 云海来之前,就已经有了四位客人,如今又来了这样一批人,金乌觉得十分棘手,这铺子的生意也太好了吧:“客人里边请。” “来的还真巧呀,正好剩下了一间铺子。” 金乌有些为难的看了看云海:“这...” 华丹丹也看了一眼云海:“这位公子总不至于与我一个女人抢一间房吧?” 云海咬了咬牙,“客房我就让给姑娘了。” 金乌走到云海的面前拱了拱手:“客人你放心,待会我会想个办法保管客人有地方可以住。” “那我就先谢谢掌柜了。” 华丹丹扫视了一眼铺子,然后径直走到了云海的对面坐下:“谢了公子,不过怎么晚上还带着面纱呀,难道公子害羞吗?” 若是在云海的地盘上,他定然会让人就面前的女子拦住。 现在他还任务在身要去完成,并且面前的女子身后还跟了不少的人,看着就不好惹。 而且他注意到,女子的口脂明显涂到了嘴巴外面,让本就大的嘴巴显得更大了,这种张扬的妆容只有西垂城的女子才会这样画。 “姑娘说笑了,在下黑海,姑娘是何人?” “我叫王潘,是个寡妇,你可以叫我潘夫人。” “黑海见过夫人。” “不客气。” 金乌端将桌上的茶沏满:“小店平日的客栈也就十来人,所以锅灶都有些小,各位得等一等才能开饭。” “没关系”华丹丹顿了顿又道,“正好我和这位黑公子相谈甚欢,还可以多聊聊。” 毕方和金乌平日里偶尔也会生火做些吃食,但让她们做一顿美味佳肴出来就有些为难了。 在厨房里磨蹭了好一阵才下定决心要做什么,等了好一阵,金乌才端了一盆大杂烩到了大厅之中。 毕方很聪明的选择了杂烩,不仅不用担心食物的外观好坏,只要里面的食材放的足,将盐味放的适当,即使是差也差不到哪儿去。 “这是小店的特色菜,各位客人慢用。” 云海皱眉,不过出门在外也不能有太多的讲究。 “谢谢掌柜”华丹丹也不是吃货,对于吃食向来不挑。 “潘夫人不用客气。” 随即众人拿着筷子就开动了,味道还算满意。 吃完了饭,众人也不急着去休息,就坐在大厅中随意的聊着。 店中开赌场的白琅开口问道,“潘夫人,你的随从呢?” “他们在店外保护我的安危。” “在店外保护你的安危,潘夫人对我们可真放心。” “这店中除了黑海公子身旁的四人,就只剩一些老弱病残,我又何怕?而且我带着这般多人住店,反而感觉你们会有些害怕。” 白琅点点头,“之前我看潘夫人带着那般多人的确有些不自在。” 顿了顿又道:“喂!黑公子,你看潘夫人都让随从去店外了,你一个大男人也学着一些吧!” 云海看了白琅一眼,别人怎么做与他何干,他要是死了谁能赔他一条命不成。 “我的这四位护卫,不仅仅是我的随从,还是我的兄弟,我怎能将让他们歇着露天坝子中呢!” “喂”只有一只手带刀壮汉吼道,“你将他们当兄弟,怎么还将他们当成奴仆使唤。我看他们年纪都比你大多了,你们公子哥都是这样孝顺自己哥哥的吗?” 壮汉说的话像是在揶揄,但他的表情十分凶狠,身上的衣服还有一点血迹,云海不想惹事,感觉铺子里这么多的人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于是给四个护卫使了一个眼色,护卫心里有些不放心,对他耳语:“倘若有问题,摔杯,他们立马就会进来。” 说完此话便离开了铺子,在外面警戒。 店中还有一对爷孙,老人身形佝偻时不时的还会咳嗽两声,生命也差不多要走到尽头了。 而坐在他身边的孙子,估摸着也就只有四五岁的年纪。 老人见大家都沉默了下来,忽然开口道,“潘夫人,我看你的打扮像是从西垂城来的,我们爷孙的目的地就是西垂城,你能不能捎带我们爷孙一程。” “当然行,不过我此行还有一些事情要做,若是你们不嫌麻烦就可以跟着我,应当还要个几日才会回去。” “没关系,没关系。我和孙子两人又弱又穷,只靠我们两人是到不了西垂城的。”老人感激。 “既然这样,两位就好好休息,明日我出发的时候带上两位,到时候会有人来通知你们。” “多谢潘夫人。” 爷孙两站起身子来,老人的腿脚还有些不方便,难怪老人说只靠他们两人也许到不了到西垂城。 金乌赶紧上前扶着老人家,“客人您小心一点呢,我扶你上楼。” “谢谢,掌柜的真是好人啊。”老人再次感激。 白琅也起身,“我也回房了,潘夫人,你的屋子就在我旁边,可要和我一起?” “要得” 白琅又看向带刀的那人,“关开,你不去睡吗?这个戴着面纱的公子可高冷得很不会和你谈天说地的。” “谁说我要聊天了”关开说完此话也起身,朝着楼上走去。 大厅中只留下了云海和金乌。 金乌又从后院拿来了棉絮被褥,“是在抱歉黑公子,要不我就在柜台后面给你整一身铺吧!” “多谢掌柜。” 云海在心中安慰自己,他是为了完成任务,这才忍受女人的气,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以此这般的憋屈。 否则他将面纱一取,方才那什么潘夫人定会乖乖的将客房让给他。 金乌的随即将大厅里的油灯陆陆续续的熄灭,只留下了一盏放在了云海的旁边,接着他就到了后院。 过了一个时辰,客房里的灯也陆陆续续的熄灭,众人却并没有休息,依然在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 金乌从后院的楼梯上了二楼,悄咪咪的到了华丹丹的屋子。 “灵夫人,黑海应当就是云海,我们可要先动手?” 华丹丹摇了摇头:“隋大人会处理关于老相爷的事情,我们来这儿是找谢天罡,切勿多事。” “据手下调查谢天罡就住在这附近,但在调查之后却并没有发现谢天罡的踪迹。” “先王一直想要谢天罡的命,他当然会躲着,现在他们都睡下了,你们带着我去附近看看。” “是” 翌日 白琅一直没有从房间中出来到楼下吃早饭,金乌担心发生什么事情,于是到了客房的外面,便听见了一阵啜泣的声音。 “客官,发生什么事情了啊?”他轻声询问。 屋子里依然只有啜泣的声音,金乌的心里急,推了推门只是虚掩着,“客人,我要进来了啊。” 依然没有得到回到,于是他走了进去。 只见白琅坐在床上,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仿若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的客官,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可以告诉我。”金乌耐心的询问。 白琅却依然是一直哭泣不止,对于金乌的问话视若罔闻。 无奈之下,金乌只好又下楼请与白琅相熟的关开来安慰。 关开一坐到白琅床边,还没有开口,白琅就给了关开一巴掌,“昨夜我被人玷污了,我拼命喊你的名字结果你跑哪儿去了。” “什么”金乌比关开还惊讶,“这,这我一直守在小店中,没听见你的呼叫声,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啊。” “撒谎”白琅给了关开一巴掌。 而后白琅一双幽怨的眼睛盯着关开,“就算你不爱我了,但你曾经说过保护我的承诺也做不得真了吗?” 第二百八十二章 麻烦 关开是万万没有想到住个客栈罢了,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也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情,不知晓要如何安慰白琅。 倒是金乌不停的劝解着白琅放宽心,事情依然已经发生了,悲伤也没有用,当务之急还是先将歹人擒获。 白琅对这些话语根本没有办法听进去,心中思索着事情,越想越悲伤,哭泣的声音也就越来越大。 关开心乱如麻,不停的自责。 正在楼下吃饭的人也清晰的听见了,这大早上的就哭,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众人不约而同的抬头朝着深渊的方向望去。 “去看看楼上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云海听见这倨傲的声音,左右看了一下,这一桌就只有他与潘夫人,这才发觉是在跟他说话。 “潘夫人,我又不是你的奴才?” “不好意思,一时习惯了。”华丹丹说完此话继续望着二楼,她还真挺好奇发生了什么事情。 云海的心里对此很不痛快,这潘夫人不仅抢了他的屋子,对他还没有丝毫的歉意。 此刻天色已经彻底的亮开,他准备赶路了,但是金乌在楼上迟迟不下来,不结账他就没有办法离开。 而他的一众护卫则在店铺的外面守着,只好亲自上了楼,查看一下发生什么事情了。 谁知他刚好走完楼梯,上了楼道,一把大刀就架在他的脖子上。 “这是什么意思?”他只感觉今日真是诸事不利啊。 关开冷眼看着云海:“是你对吗?” “是,我,对,吗?”云海带着疑惑重复了这几个字,“当然不对,我都不明白你什么意思,刀剑无眼,我劝你还是先收起来为好。” “别给我装傻,这里就只有你有作案的凶器。”作案的“凶器”?云海看向自己的长剑,“我的宝剑出窍是有争鸣之声,我若是要做见不得人之事,是不会用我的剑。” 顿了顿他担心关开不信,于是让宝剑出鞘,争鸣之声顿时在客栈当中回荡:“这下你总信了,你说的事情定然与我没有干系,有这个功夫还不如去追拿真正的凶手。” 关开怒喝:“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装什么傻,我说的不是你的剑,敢做不敢当,你还是不是男人。” “我真不明白你说的什么,若是再这么的绕弯子,恕不奉陪了。”云海也没有什么耐心。 关开收起刀:“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跟我来,我看你到时候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一把拉着云海的手臂回到了屋子里面:“昨夜是不是他欺负了你?” “我,我不知道”白琅凄凄切切的声音让人听着就难过,“灯火灭了,我还隐约的看见那个是人是蒙着面的。” “蒙着面?”关开旁光一扫,云海就蒙着面啊,“你还说不是你,你听见了吧,昨夜的那个人也蒙着面?” 云海的心中大概是明白了昨夜发生了什么事情,难怪关开会说他有凶器,不过他依然很无语:“你这人还真不将道理啊,天底下蒙面的人多了去了,以此就判断是我?是不是太过草率了。” 关开继续追问:“可还有什么特征?” 白狼悲伤的摇头:“我只看见了蒙着面纱,此人一直没有出声,我根本就不知道是谁” “怎么会这样”关开又悔又怒,拿着屋内的桌子板凳出气。 虽然铺子不是金乌的,但她现在名义上是这里的掌柜,俗话说大狗也得看主人,当着她的面就开始摔桌子是几个意思? “这位姓关的客人,我还是劝你冷静一点,我这店虽小,但桌椅什么的可是实木,被你摔坏了可要双倍的赔偿。” 关开冷哼:“在你们店铺中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也得负责,居然还想要我赔偿你?” 说完此话他就拔刀劈向金乌。 金乌大惊,赶紧躲在了云海的后面:“公子,这个人已经疯了,快用你的宝剑杀了他。” “我劝你还是不要这么的冲动,我的宝剑一旦出鞘,那就非得见血才能行了。” 关开嗤笑:“世上有这样的剑?方才你就拔了剑,怎么没有见血?” 云海将手掌摊开,只见上面有一道薄薄的伤口。 “那我还真想试试,是否真像你说的这般玄乎。” 楼下吃饭的人,听见楼上的哭泣声化作了叫骂声,纷纷放下了筷子赶到了楼上。 守在铺子外面的人也到了楼上,其中包括了云海的四个护卫。 金乌依然是躲在云海的身后,而关开依然是手握大刀,虎视眈眈的看着云海。 云海的护卫则挡在了云海的前面,纷纷拿出了剑,大战仿佛一触即发。 云海这边人多势众,关开势单力薄,不过关开是一点也不惧怕. “潘夫人,你也上来了,你和黑海站在一边,是想包庇这个欺负女人的畜生吗?” “你又没有证据,再说这儿可不止他一个男人。老翁虽然身形佝偻,力气微薄做不了这样的事情,但还有你的呢!其实这些跟我都没有关系,我只是打算住一晚就走,竟然发生这样的事情。掌柜的,你还是给我将钱财给结算了,我要先走了。” “不准走。”关开将刀扔向了华丹丹。 “夫人,你的头发掉了。”侍卫将华丹丹被飞刀割下来的一缕碎发给捡了起来。 “呵!”华丹丹为了让公孙麟登上王位,才到这个地方来找谢天罡的,若是死在这儿那就亏大了。 这个带刀的男人,竟然敢对未来的太后动手,不要命了。 云海本想让自己的随从将关开拿下,但却看见极快的人影到了关开面前,将关开给拿下了。 云海只觉得这个潘夫人一定大有来头,他此去西垂城又要事要做,不论这个潘夫人为人是善是恶,会帮他还是给他使绊子,他都远远离开潘夫人。 关开被人押住十分愤怒,“潘夫人,你也是女子,这儿有个可怜的女子被人给欺负了,你都不为她做主吗?” “女子被人侮辱的案子,有八成都发生在熟人之间,说实话我觉得你的可能性最高。” “你有什么证据就说是我了?” “没有,我就是觉得像你这样冲动的人,会对其他人造成危险,所以你应当去牢中好生修身养性一番。” “你和这个黑海是一伙的吧!”关开又闻向祖孙两,“老翁,小孩,你们就住在白琅屋子旁边,昨晚上听见他的声音没?” “好像听见一点声音,但不知道是不是黑海的。”老翁心惊,好端端住个店怎么就遇上了这样的事情啊。 云海瞪着老翁,昨晚他趁着金乌不注意就出去了,一直到天快蒙蒙亮才回来,哪有功夫欺负姑娘。 “老翁,你可不要胡说,我说实话,昨晚上金乌一直守在大堂和后厨口子上。我有事情需要偷偷出去,但又不知道怎么和金乌解释,没想到金乌起身离开了,我就跟在金乌后面,看见金乌去茅厕,我就从后院翻出去了。” 金乌嘟囔道,“早知道我应该去柜台后面看看你,不过黑公子说的没错,除了上茅厕,我可是一直守在铺中,根本就没听见白姑娘呼救,依我看准是你们俩不怀好意。” “既然黑公子说了昨晚的行踪,那我也来说说,我的手下带着我从窗户出去了。” “潘夫人,你又出去做什么呢?” “为何要告诉你呢!刚才掌柜说白姑娘大声呼救了,我和黑公子都出去了,但你留在店铺内,你没有听见吗?” 关开垂下头,“我睡不着觉,也出去练拳了,老头,你说的听到了声音,你为何不来救白琅?” “我,我”老头子结结巴巴解释不清楚。 金乌在一旁皱着眉,“昨晚上我除了上茅厕,可一直在店中,老翁,你可别说你也出去了,瞧你这副样子还带着小孩,应当没办法跳窗吧!” 最后老翁被逼的没有办法,只好指着云海,“是他,是他,就是他。” “啊!”金乌满脸迷惑,不过云海是他们的目标,被人冤枉了也和他们的意。 关开挣扎着就想来杀了云海。 金乌说道:“潘夫人,让你手下先将关开放了,等关开解决了他和黑公子的事情,你再为你的一缕秀发报仇,行吗?” “行啊,既然老翁指认了凶手,就先为被欺辱的白姑娘讨个公道吧!” 关开随即恢复了自由,白琅被人欺负了,这口气他是如何也无法咽下去。 再次将拔刀朝着云海就冲了过去,云海无奈的摇了摇头。 云海的随从也跟着再次抽出了剑,与关开扭打在了一起。 金乌还没有忘记她现在的身份是掌柜,顿时急了:“别打了,别打了,你们要打就出去打,桌子椅子打坏了谁来赔偿啊。” 关开的武艺不错,即使是面对四个护卫的围攻,他依然能够从容的应对:“你以为人多就可以随意的欺负人了啊,今日你遇上了我,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了。” 众人看了小会便发现,关开的武艺并没有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之所以能够以一敌四,主要还是因为关开此人的力气很大。 护卫每次化解掉关开的进攻都需要很大的力气。 云海叹了口气,继续打下去也不是个事情,他还有任务在身呢,只好掀了面纱:“我容貌倾城绝世,只要我愿意男女老少都任由我挑选。” 第二百八十三章 吓坏 关开不以为然:“自古以来采花贼都是些色胚,色胚跟有没有女人可没关系。那些妻妾成群的官老爷,还经常见色起意呢!” “你这个粗暴的男人,休得侮辱我。给我将他的舌头割下来,我要给他做一盘清炒人舌吃。”云海也怒了,“还有这对祖孙也不要放过,胆敢冤枉我,说不定侮辱这姑娘的还可能是这老头子和小孩。” “那对祖孙就是我们要找的人,去将他们带到我身边来。” “是,夫人。” 祖孙两人并不是云海的主要目标,云海也不想徒生麻烦,“既然是潘夫人要找的人我就给个面子,先将关刀拿下。” 云海和他的四个护卫一同朝着关开而去。 关开一个人倒是能够对付四个护卫,但是云海的武艺也不错,跟何况手里还有一把宝剑。 几个回合过去云海的剑便架在关刀的脖子上:“刀剑无眼,你若是再动一下,我可不能保证你的脑袋还能连在你的头上。” “呸,你算男人吗?”关刀说完便准备提刀反击。 云海加重了力道,他的宝剑已经嵌入了关刀的脖子:“你别挑战我的耐心。” 关刀不敢动了,但是嘴并没有老实:“敢做不敢当,卑鄙无耻的采花贼。” 护卫彻底的将关刀制服了下来,云海随即收回了宝剑,反手就给了关刀就个巴掌。 “老子没做过这事,倒是你乱说话侮辱了我的名声,我得将你舌头割下来,才能卸我心头之恨。” 白琅看见关开为了她落到这个地步,连哭带滚的来到了她觉得在场势力最大之人面前。 “潘夫人,看在都是女人的份上,求你救救关大哥,关大哥这么做也是为了保护我,你不能助纣为孽啊!” “你的遭遇,我很心疼。但那个老翁的话做不得真,老翁耳朵是聋的。”华丹丹慢悠悠的说完了这一番话。 “老翁耳朵是聋的?” 在场的人对于这个消息无比的惊讶,方才老翁还回答了话啊。 老翁赶紧解释道,“没有,没有,我能听到你们说话。” 华丹丹对着老翁勾勾手指,“你附耳过来。” “夫人有话请讲。”老翁顺从的走了过去。 “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你被先王关在水牢中,十年前生了一场病,耳朵就聋了。等新王继位的时候,你才被你门徒等人救了出来。谢天罡,我说的对吗?” 老翁退后两步,“夫人说的没错,不过我觉着夫人对我很感兴趣。” “你的确是人中之龙,但你毕竟老了,我对你没有企图,不过我的确可以给你一些好处,比如说找名医给你的傻孙子看看病。” 老翁默默的站在了华丹丹身边,用行动表明了愿意为华丹丹所用。 云海除了关开一个敌人,还多了祖孙两。 “老家伙,我跟你近日无怨,远日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 老翁默默低下了头,“我,我也不想的。求你们,不要将我耳朵聋了的事情说出去。” 老翁是华丹丹要的人,华丹丹自然会保护他。 “黑公子,说起来关开才是冤枉你的罪魁祸首,你有怒气就对着关开一人发泄。” “我就再给潘夫人这个面子。” 云海来到关开面前,“刚才潘夫人说过了,你这般冲动的性格,不知道为害多少人,为免你变得更暴戾,我不做清炒人舌了,直接杀了你为命除害。” “不要”白琅冲到关开面前,张开双臂保护着关开,“不管关大哥的事情,都是我的错。” 白琅和云海昨晚才认识,云海对白琅也没别的情绪,但今日发生的事情云海对白琅着实有些厌恶,但想到白琅的遭遇他也只能耐心和白琅说道。 “白姑娘,关公子很关心你,但他不分青红皂白的莽夫性格会伤害更多的人。” “不,不是这样的,是我在撒谎,根本就没有人侮辱了我,我是想让关大哥后悔才这样说的。” 关开一时间愣住了,白琅去到关开面前给了关开一巴掌。 白琅也不想说她被人侮辱了,只是她昨晚上在屋子中大叫了两声救命,都没人来救她。 旁人不救她那就算了,关开居然也这样忽略她,所以才这样做,想要气一气关开。 “你答应过我爷爷为一辈子保护我的,为什么要一直和我保持距离?” 关开也不懂白琅为何要这样做,“之前我俩来往密切,晗娘在闹上了师父的喜宴,还当着众位宾客的面割下了一只耳朵。现在我和晗娘已经成婚了,若是我俩再有来往,她会直接自杀还会带着我的孩子一起。” “晗娘就是个疯子,你早点甩掉她和我在一起就没这样多事了。” “晗娘和我青梅竹马,为了我付出了太多,我如果不娶她她就活不下去的……” 云海没想到他的时间就被这两个傻子给耽误了,知道了来龙去脉,就一剑刺穿了关开的心脏。 “好歹也是个男人,被一个女人当猴子一样耍。” 关开的鲜血溅射了白琅一身:“关开,你别扔下我。” 关开的嘴里不停冒血,挤出几个字:“我先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顺便再帮我照顾晗娘和我的孩子,晗娘因为我断了双腿,没人照顾她活不下去。” “关开,求求你别扔下我,我现在就带你去看大夫,你坚持一下啊。” 关开已经断气,倒在了地上。 白琅难以接受这个事实,捂着头不停的放声尖叫,刺耳的声音在屋子当中回荡。 云海听着是心烦意乱,给了白琅几个耳光:“你也不是好东西,若不是潘夫人将老翁耳聋的事情说出来,你是真想要冤枉我吧!” 金乌在一旁看戏,“可不是吗?潘夫人说老翁是聋子的时候,你是没注意到白琅的眼神,她是根本就不想自己的谎言被拆穿。” 白琅大喊道,“这又如何?你失去的只是一条命,但我失去的是我的爱情。” “你,你”云海被气得说不出话来,“要不是我杀了关开气已经消了,我定会砍你一只手下来。” “我告诉你,我们白家在这儿黑白通吃,想走没那么容易。” “呵呵” “虽然我不知道你的话是真是假。”云海顿了顿又道,“但是你已经彻底的惹怒了我。” 随即云海的护卫将白琅绑了起来,并且还捂上了嘴。 “潘夫人,这一次的事情谢谢您了,我还有事情要先走一步,咱们有缘再见。”云海说完便带着护卫离开了屋子。 云海在白琅的头上蒙了一块黑布,然后便离开了客栈,放上了马背,带着护卫朝着最近的山顶而去。 选了一个风景不错的悬崖,停下了马,将白琅的头套和塞在嘴里的布取了出来。 “你看看我为你选的地方如何?” 白琅有些不适应突入起来的光亮,眨了好一会眼睛才反应过来,这才发现她已经站在悬崖的边上:“你想干什么?” “这还不够明显吗?”云海说此话的同时,还轻轻的推了推白琅。 白琅垂眼看着山下脑袋一阵晕眩,这般高的距离摔下去,恐怕只有粉身碎骨了:“你若是杀了我,白家定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 “哦?是吗。”云海慢悠悠的继续说,“不过又有谁知晓是我杀了你呢?我不过是一个外地人罢了。” 白琅怕了,她真切的感受了云海浑身散发出来的杀气。 “你放了我,我可以给你钱,要多上我都能给。” 云海嗤笑:“你觉着我像是缺钱的人吗?” “那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的我都能给你,只要你放过我?” “我只想要你死。” 云海说完此话,毫不犹豫的将白琅退下了山崖。 隐约之中他似乎听见白琅撕心裂肺的大吼,做鬼都不会放过他。 对此他一笑了之。 白琅被退下山崖的时候,身上还捆着绳子,即使没有摔死,过上个几日也会饿死在山下,然后被野兽吃的连骨头渣都不剩。 至于他呢,早就去到了西垂城之中,还有什么可担忧的。 而客栈这边,华丹丹带着老翁和小孩也已经离开。 金乌和毕方在客栈中没有得手,对此是颇为无奈,只好朝着关押掌柜的柴房而去。 推开柴房的屋门,一阵难为的味道扑面而来,仔细一看掌柜的等人居然吓的大小便失禁了。 金乌还能说什么,捂着鼻子用剑割开了掌柜的等人身上的绳子。 “你们恢复自由了。” 掌柜的跪在地上感恩戴德:“多谢姑娘饶了我一命,姑娘放心,我绝对不会去报官,此事我们定然会守口如瓶,我这人脸盲记不住你们的样子。” 金乌的心中忽然有些内疚,将钱袋子仍在地上:“这些昨日的收入,全部在这儿了。” 掌柜的感激不尽:“姑娘真是好人啊,谢谢姑娘为我经营了一日的铺子。” 金乌忽然不知晓要说什么了,默默的推出了屋子,心中下定决心,日后若是能不杀人就尽量不杀人了。 接着也离开了客栈与毕方一起走上了追杀云海的路程。 云海则重新戴上了面纱,骑在马上和身旁的人说着:“我现在知道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人是什么意思。那个关开和白琅就不是两个正常人,单独拎出去一人,旁人都会觉得他们脑子有问题。” “老话也说天下没有不般配的情人。” 第二百八十四章 拦截 华丹丹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找人,既然已经找到了人,便上了马车朝着西垂城而去。 老翁和孙子也与她同乘的一辆马车:“潘夫人,你找我什么事?” “听说你对星象天文、历法山川、脉络机关全都十分有研究,我想在风沙来临之后,西垂城外月亮潭出现少主天下的石碑,你能做到吧?” 老翁看向华丹丹,“我帮许多人完成过不可能完成之事,但就是因为知道秘密太多,遇见的人总是想杀了我,夫人你会杀了我吗?” “我不杀你,我会将你耳聋的消息告诉李家,然后将你们祖孙送回李家。你的家就在山中吧!昨晚上我在山中闲逛的时候,看见李家来找你的人了。” 老翁皱了起眉头,他就是因为太有本事,所以才会在水牢被关上十多年,而在被先王关押之前,他也曾被其他达官显贵欺辱过。 如今他年岁大了,半截身子已经到了土里,可以不在乎生死,他的儿女也分散到各地,就剩下这个傻孙子。 一个傻子在世间多难生存啊!若是与他一同死去了那倒也不错。 所以老翁也不怕华丹丹的威胁。 “能活下来固然好,但若是不能活下来,我也会用尽毕生所学让想要害我的人不得安宁。” “别恐吓我了,先王那般对待你,你都没能将他如何,现在连背都直不起的你能奈我何?” “你就不怕我在石碑上动手脚?” “怕,我当然怕了”华丹丹态度转变得很快,毕竟这是有真本事的人的,而且见过的风浪比她还多一些,当即面带谄媚之色。 “只要你能帮我,我就认你做干爹。想必你也知道我是谁,若是我得到秦国,就与干爹你一同治理。” “呵!屁话。” “干爹你不相信我不要紧,只要帮我将事情完成就行了。对了,干爹,你去西垂城是准备找谁?” “你既然看见李家的人来找我,我就将此事告诉你也无妨,我是去西垂城避风头的。其实我是得罪了白姑娘身处的白家,我之所以不承认我耳聋是装的也是因为此事。” “干爹说来听听,说不定我会帮你呢!”华丹丹是真心希望老翁能老老实实给她帮忙,她对玄门遁甲是一窍不通,老翁若是想给她下绊子也是很容易的。 “我在荷花亭附近卖艺,我这傻孙子在荷花池玩耍的时候,遇上了走丢的白家小公子,我这傻孙子将白家小公子推进荷花池了。当时白家人就在隔壁的酒楼吃饭,我怕白家人报复就带着傻孙子跑了。白家人死了孙子,在城中大肆找人了解小公子落水一事。 因为我常年在附近卖艺,他们就找到了我。为了我们爷孙的命,我只好将小公子落水的时辰改了改,说在午时五刻听见了有人落水的声音。没想到那时候李家公子正在荷花池游玩,白家就和李家杠上了,我就趁机带着孙子离开城中,连家都不准备回,就准备去西垂城。 今日他们问我昨晚是否听见动静之时,我也想过说实话,但白家姑娘在这里。虽然她不知道我是谁,但我远远的看过她一眼,知道她是白家人。若是让她知道我是聋子,我对她亲弟弟的死撒了谎,不仅白家人要拿我,被我无意中冤枉的李家人也得拿我。” “原来是这样。”华丹丹和蔼的将孙子拉到身旁,“有我在,不会让其他人伤害你们。干爹,你放心,你孙子就是我孩子,他叫什么名字?” “羸儿。” “秦王也有一个傻儿子,看起来还没羸儿聪明。不过秦王为他儿子请了经验丰富的下人照顾,现在都能和人正常交流,只是记性不太好。等到了西垂城,我也给羸儿请些照顾过这些孩子的下人,一定让我们羸儿好好度过下半生。” 老翁虽然不信华丹丹说的,但也没有傻到一定要华丹丹承认自己是在诓他。 如果没有撕破脸皮,说不定华丹丹真会照顾羸儿一二。 * 云海在客栈当中已经耽误了一些时辰,现在他深感自己是诸事不顺,因此放弃了走小道抄近路,倘若遇上了山匪只会浪费跟多的时辰。 五人骑的是好马,飞奔在官道上。 而金乌、毕方等人则提前走小路,已经饶了到了云海的前方,提前埋伏了下来。 此处虽然是官道,但是来往的人并不多,于是毕方则吩咐手下在道路上捆了一根绳子,到时候可以打云海一个措手不及。 等了好一阵云海都还没有到,倒是来了不少的商队。 有的眼神不好的人,确实会被绳子扳倒,倒也没有人找麻烦。 胆敢在官路上动手脚的定然不是等闲之辈,只要不是冲着自己来的就好,从地上爬起来拍拍灰尘便溜之大吉。 等着等着,金乌就有些昏昏欲睡了。 倘若早点知晓与云海等人来的这样慢,他们也不用连夜赶路了。 忽然一阵急切的马蹄声隐约的传来,毕方推了推金乌:“醒醒。” 马蹄声越是急切,也就表明马儿也好,很有可能是云海来了。 过了片刻,已经能够清晰的听见马蹄声了。 毕方的眼神很不错,放眼望去大喜,“云海了来了,准备好。” 金乌检查了一下捆在树脚下的绳子很牢固,便趴在草丛中准备看云海等人来个狗吃屎。 云海为了赶时辰是全速出发,但是云海的眼神也不错,清晰的看见了地上有一根手指粗细的绳子。 拉了拉马的缰绳停了下来,护卫则在他的身后警戒的看着四周。 云海嗤笑:“好多年没有看见有人胆敢在官道上劫道了,山匪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同时他在心中担心,难道最近他忌出行,走到那儿都不顺利。 既然官道也会遇上劫匪,还不如走小路,早就已经到了目的地了。 毕方冷笑一声,“云海这人看着是个柔弱的男子,胆子还真不小啊,明知晓有人会劫道,居然还敢停下马在哪儿骂街。” 金乌摇头:“可惜了,云海的眼神居然不错,就应该听我的用再细一点绳子。” “得了吧,那绳子若是再细一点,还有用吗?” “咱们就不吵了,再等会云海该走了。” 毕方点了点头,随即开始吩咐手下的人开始放箭。 云海带着的四个护卫武艺高强,再加上云海自己也不弱,看着利箭袭来当即下了马,抽出剑抵挡。 一轮箭雨过去,五个人没有收到丝毫的伤害,可惜的是马儿没有幸免于难。 “少爷,来者不善啊,咱们赶快离开。”护卫提醒。 云海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倘若是劫匪定然是为了钱财而来,不会一上来就下死手。 而且普通的劫匪也不可能有如此多的利箭,八层是冲着他的命而来。 “快走!”他也不敢停留。 “想走?那有这般的容易。” 毕方、金乌蒙着面纱,带着众人从道路的旁边的灌木丛中冲了出来。 “你们是什么人”云海怒喝。 “少爷快走。”护卫忠心耿耿的挡在了云海的前面。 毕方和金乌冲在最前面,她们二人虽然不是孪生姐妹,不过再一起训练了多年,已经有了十足的默契了。 并且两人联手进攻,身影入鬼魅般闪烁,令人捉摸不透。 护卫等人看着只有一个人朝着自己而来,等到距离近了这才发现,一人变换成为了两人,左右夹击打了护卫一个措手不及。 再加上跟在二人后方的手下武功也不错,很快就将四个护卫解决掉了。 云海在护卫的掩护下逃离了一段距离,好在距离接应他的地点已经不远了。 听着后方追兵的距离已经很近了,他是没有办法逃走,只好一般跑,一边大喊:“我是云海,我在这里,快来救我。” 金乌和毕方脸色一便:“糟了,他居然有接应的人!” “咱们要速战拒绝。” 云海的轻功也很不错,山林当中树木茂密,很适合他跑路。 过了一阵,一阵密密麻麻的马蹄声响起。 毕方和金乌心下了然,定然是云海的援军到了,“情况有变,小心一点。” 毕方爬到树上,朝着声源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武将打扮的男子走在最前方,身后则是一群黑骑,粗略的数一数至少也有五六十人啊。 “咱们不是对手,赶快撤退。” 此事已经晚了,一群黑骑手里拿着大刀,气势汹汹的朝着毕方、金乌等人冲来。 剧情反转,两人在手下的掩护下,这才落魄的逃离里出去。 武将思索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了危险,大喝:“云公子,追杀你的人我已经解决掉了,你可以出来了。” 云海整理了一下衣裳,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要太过狼狈了,这才到了领头的人面前。 武将当下马后对着云海拱手行礼,云海也客气的回礼。 “我叫姜琛,是此处的兵曹,不过近日被调回了西垂城,我爹说云青君儿子会去西垂城,就让我等着你。我联系了你爹,你爹说你会走的这条路,不过你比预计的时间晚了一两日,可是路上发生事情了。” 云海指着道上的尸首,“你也看见了,有杀手在半道截杀也就算了,我刚出门没几日,遇上了一对脑子有问题的狗男女,还有个撒谎老头,差点诬蔑我成了采花贼,我都不想说他们了。” 第二百八十五章 打晕 华丹丹如今可以自由的进出王宫,偶尔就会去王宫一次。 而后宫里的妃子直到现在,依然没有谁传出有身孕的消息。 如此一来不仅是文武百官,亦或是坊间的百姓,毫无列外的一直认为秦王恐怕是要绝后了。 至此公孙麟已经成功的过继给了秦王,并且他的呼声最高,日后继位的可能性也是最大。 虽是如此,依然没有大臣敢公然表明要站在公孙麟这一方,就怕会被秦王责罚。 不过私下倒是有许多的大臣,话里话外的请公孙麟照日后照顾照顾。 公孙麟虽然还年幼,却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诸大臣是如何对待他的一一看在了眼里。 有些表里不一的人已经成为了他的眼中钉,倘若日后他成功继位,定然要让这些人为秦王陪葬。 不过秦王若是知道这些人背后悄悄对他照顾有加,一定会龙颜大怒,让这些人再死一次。 这一日华丹丹再次到了宫里,公孙麟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华丹丹有些忧心,她虽没有在王宫里生活过,但宫斗剧可没少看,深知王宫之中危机四伏,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死无葬身之地啊。 “麟儿,这些话平日里可万万不能说,小心隔墙有耳啊。” 公子麟已是秦王的儿子,她已经无法再教子了,只能偶尔提点一下。 “夫人放心,这些话我是不会对除了夫人之外的第二个人说,这些话埋藏在我的心中许久,这也是夫人来了我才想要吐露出来。” 公孙麟已经过继给了秦王,因此公孙麟不能再管华丹丹叫娘,现在公孙麟的父亲是秦王,母亲是秦王后。 “麟儿心里有数就好,我将谢天罡请来了,如果我们的计划成功,秦王一定会忌惮你,你在宫中必得时时小心。” 公孙麟点了点头,“我会小心。” 华丹丹不放心,继续提醒:“即使是去到太后的宫中也得小心,定要检查一下食物是否有毒,到时候你就只用想尽办法保护自己,不被小人下毒手即可。” “我会小心谨慎,夫人”公孙麟四周看了看,将声音压低了不少,“毒杀秦王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啊,是否需要我的帮忙。” “你虽然年纪不大别为这些事烦忧,但你若是有好主意,可以帮我们一把,毕竟争来的王位是留给你坐的。” “到时候,我一定会封夫人做太后,大臣倘若敢不同意我就斩了他们。”公孙麟包气十足。 华丹丹听见此话开心不已,一片苦心没有白费。 屋门轻轻的叩响:“灵夫人,宫门就快关闭了。” “等一等。”华丹丹再次叮嘱,“一切小心。” “夫人放心,你也要保重好身体。” * 云海有了姜琛的保护,继续朝着西垂城而去。 可惜的是他带出来的四个顺从已经死了,姜琛虽然是来保护他的人,却无法使唤终归是有些不方便。 骑着马到了小镇,姜琛租下了一间客栈:“云公子现在这里休息一下,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去处理,晚些时候再来,这里很安全,云公子可以尽管放心。” “尽管去忙你的事情”云海也累了。 过了一份伙计拿着干净的衣裳提着热水在叩门:“姜公子吩咐我将衣物送来了,公子请看看门。” 云海勾唇一笑,姜琛虽然是个武将考虑事情还挺周到的啊。 方才遇险的时候他穿梭于山间之中,衣裳不仅沾满了泥泞,很多地方还出现了破洞,确实是需要要换一身衣裳。 随即打开了门:“放在屋子里就可以下去了。” 他出来的时候带了充足的银两也不吝啬,劫后余生性情不错,打赏了一两。 伙计感恩戴德的离开了屋子。 泡了一个澡疲惫缓解了一点,站在窗户便边看着街道上的车水马龙。 不知为何,他的左眼皮一直跳个不停,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若是下次出来,定要像前几日的遇见的那个潘夫人那般,带上几十个护卫,再多的杀了来了至少也能全身而退了。 夜幕降临的时候,姜琛回到了客栈。 “云公子不好意,让你在这儿久等了。”姜琛充满歉意。 “姜公子言重了。” “现在天色已晚,咱们明早在赶路如何。” “姜公子决定就可以了。” 熄了灯,云海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而此时金乌和毕方再次追查到了云海的踪迹,悄咪咪的潜入到了客栈的屋顶之上,掀开瓦片查看客栈内的情景。 这一看让她们二人是心惊不已,姜琛居然将整座客栈已经包了下来。 一众黑骑伪装成为了普通人居住在客栈之中,若是她们贸然行事,现在恐怕已经被这些黑骑团团围住了。 “怎么办?”金乌没有丝毫的办法。 “目前这个情况咱们若是去刺杀云海就是送死”毕方顿了顿又道,“我虽然不怕死,但是不想做无畏的牺牲。” “我和你的想法一样。” “那咱们在回去想一个万全之策,再来行刺云海如何?” “我觉着可以。” 两人随即离开了客栈,继续跟在了云海的后面寻找计划刺杀。 不过已经注定了他们二人不可能成功,因为一路上姜琛带领黑骑护送着云海。 毕方和金乌绞尽脑汁想了很多法子,没有一样能够行的通,最终眼睁睁的看着云海到了西垂城。 对此二人是无奈奈何,只能继续跟在云海的身后寻找机会。 云海曾经在东垂城生活了很长的一段时日,自然也是觉得东垂城底蕴深厚,西垂城浮躁粗鄙。 尤其是此刻到了西垂城,更是加深了云海对西垂城的印象。 看着街道的来来往往的行人,他皱起了眉头:“这大街上竟然还敢纵马,这里的官府养了一群饭桶吗?” 姜琛也看不惯这样的场面,“按律当斩,也不知道西垂城是怎么管理的,真是饭桶。” 不管两人对西垂城有多大意见,既然已经来到了西垂城,便去到了姜琛父亲的家中。 姜琛的父亲姜月照和云青是老友, 云海上门拜访,姜月照也吩咐厨房准备了一桌宴席。 不过姜月照事忙,就让大儿子姜日陪着姜月照吃上一顿。 这一顿饭吃的云海十分不痛快,姜日的眼神一直在云海身上打转。 云海不免有些发怒,“大少爷一直盯着我做什么?” 云海虽然在发怒,但这是别人家,只是语气生硬了一些,姜日冷笑了一下,“我眼神不太好,需要将你看清楚一些。” “请问二少爷去哪儿了?” “姜琛是来西垂城任职的,当然是小司马处报道了”姜日叹了一口气,“你是不是不愿意和我同桌吃饭,既然如此你也不用吃了,回去吧!” 云海虽然是找姜月照有事,但上门就是客,姜月照的长子对他这种态度,实在让人接受不了。 “请问大少爷,姜老爷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明日吧!不过回来后要休息一会,你有事情他也不能马上你,你直接给我说你有何事。” “姜老爷应当不希望这件事情给传出去的。” “你不说就算了,继续吃菜吧!”姜日虽然身材魁梧,但看起来身体不大好,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 一直等到云海吃完,才离开桌子。 云海询问着姜夫人给他安排的下人,“你们大少爷是不是不太喜欢我?” “我们大少爷从小性格就孤僻,不讨老爷喜欢。老爷也一直培养二少爷,认为大少爷只能在家做一辈子饭桶的。但再孤僻怪异的人都会找到志同道合的人,我们大少爷在外人的提拔下也小有势力。 虽然远远比不上老爷的势力,但大少爷是个疯子,老爷也怕大少爷疯起来,所以也不管大少爷。公子也不必在意大少爷说了些什么,等老爷和二少爷回来就好了。” “嗯”云海点点头,回到他落脚的院子中就歇下了。 睡到半夜,云海感觉自己口鼻都被捂上了。 “唔,唔,你们想做什么?” 很快云海的嘴巴就给堵上了,这些夜晚闯进他房中的人身手都不弱,将云海押着,云海毫无还手之力。 * “大少爷,人已经带到了。” 姜日翘着腿喝着茶,“这皮嫩肉滑的模样,还敢不带随从就出门了。” 姜日看了看云海的手臂夸赞道,“我见过最肥的猪蹄,摸起来都不如你的手绵软。” 云海一直挣扎着,他以为到了姜家就安全了,没想到姜家才是最危险的地方。 “你现在尽情的动吧!” 姜日又吩咐身边的人,“他这人不老实,将他打晕送进宫去,秦王为了生孩子之前找了太多女人已经累了,现在想找男人的换换口味。” 听见秦王两个字云海就安静了下来,若是直接见到秦王,将隋大人做的那些勾当说出来岂不是更好。 而且他爹让他来威胁姜月照,逼姜月照听命与老相爷。 还不如直接将姜月照的把柄送到秦王手中,也许秦王会让老相爷将功折罪了。 姜日看见云海不动了,和周围的下人笑道:“我就告诉过你们,有权有势就没有办不了的事情。他也系出名门,结果听见去伺候秦王,他就不反抗了,这才是识时务的人。” “大少爷说的是,不过二少爷带领的黑骑在家外面守着,想偷偷将他送出去不容易。” “我带着你们出去,看他们敢拦我不拦?” 第二百八十六章 美艳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八十七章 佳人 在等待秦王到来的这一段时辰之中,云海开始在脑海当中思索着对策。 他来西垂城是收了老相爷的托付,要威胁姜月照,姜日将他送给秦王可真是弄巧成拙了。 既然姜日不安好心,他就只能将姜月照干下的丑事告诉秦王了。 想必秦王会很愿意知道他手下那群股肱之臣,曾经做下过什么样的丑事。 虽然老相爷身上也不见得多干净,但秦王若是有脑子定会让老相爷将功折罪。 而他更加忧心的则是秦王会不会放过他,倘若秦王是真的看上了他又如何是好,不自然的摸了摸屁股。 他的爱好正常,只爱女人,万万是不能接受与男人在一起。 若是可以他想要暂时先离开王宫之中,至于老相爷的托付尽力而为了。 于是从床上坐起来,扭动了一下身体,虽然头还有些痛但是四肢没有问题。 于是下了床,朝着殿门走去。 宫女挡在了他的前面,“云姑.....云公子,你要上哪儿去。” “姑娘?”云海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两个字,点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居然是一声女装。 若是他记忆中没有错,还是镂金丝钮牡丹花纹蜀锦衣,只有富贵人家的女子才穿的起。 顿时有了一众危机之感,难道秦王趁着他昏迷的时候,已经迫不及待的将他那个了吗? 在不在意现在身处于大庭广众之下,就这样的反手摸了摸了屁股,并没有什么异常的感觉。 松了一口气,最多只是被秦王占了一点便宜罢了,并且当时他还在昏迷当中,对此也没有感觉,倒也无妨。 “我想出去走走,透透气。” “那好,云公子请跟我来,大王让我好好的侍奉你。” 宫女走在前面,云海走在后面。 宫女想着既然云海想要透透气,于是带着云海朝着花园而去。 平日里花园是宫中妃子佳人的场所,这一日也不例外。 近日里最受秦王宠爱的几位妃子都在,正在做亭子当中谈天说地。 云海跟着宫女的身后,走进了花丛之中,花香味顿时扑面而来,他很喜欢这里。 不过他还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目光搜索着四周,若是有机会他想好暂时先离开这儿。 若是秦王喜欢男人,那他就去搜遍天下,总能为找到能够代替他的男子。 正在亭子当中游玩的几位妃子,忽然注意到了云海的到来。 周妃,指着云海:“你们看,这是宫里新来的姑娘?” 刘妃答:“没见过?” 陈妃心惊:“这绝世容颜到了大王的身边,恐怕就没有咱们的什么事情了。” 周妃认同,“没错,咱们过去会会她。” “走。” 云海的目光依然在观察着四周,丝毫没有注意到走在他前方的宫女已经跪在了地上。 刘妃怒喝:“大胆,看见本妃还不下跪。” 云海惊,有些手足无措:“小女......草民有眼不识泰山。” “草民”陈妃再次心惊,“你是男的?” “对,我是男儿。”云海脸红了红,这一身衣裳让他有羞耻的感觉。 但是他觉着是秦王让他换上的,也不敢私自换了。 “你是男儿又怎么来到后宫的?”刘妃追问。 云海不知要如何回答,总不能说自己是本打晕糊里糊涂被带到后宫来的吧,微微思索了一会又了结果,“秦王带我来的。” “大王为什么将你带来后宫”刘妃继续追问。 “这?”云还不自然的摸了摸屁股。 刘妃、陈妃、周妃,顿时明白了什么意思,大惊失色。 往日里她们就已经耳闻了秦王有特殊的爱好,不过一直没有放在心上。 因为男子无论多么的俊俏,又怎么可能与她们的花容月貌相比呢?并且还不能生娃。 直到现在看见了云海,她们才明白了什么是倾国倾城! 她们只感觉在云海一个男子的面子,她们黯然失色。 难怪秦王近日不来后宫宠幸她们了,原来是有了新的宠男。 只觉得好悲催,往日只有女子与他们争艳,现在男子也来了。 她们的命怎么就这样的苦,幽怨的瞪了云海一眼,便怒气冲冲的离开了花园。 远海知晓三位妃子是误会了,却也无法解释,因为秦王确实是对他有意思啊。 走了一会依然没有寻找到逃离的机会,回到里宫殿。 * 秦王在殿外特意正了衣冠才走进殿内,“云公子,你现在头还疼吗?都怪姜日打得太重了,还好没有打伤你的倾世容颜。” 云海瞧着秦王看他双眼放光的模样,就想起了他祖父说过的话。 “云海这孩子我看着就不喜欢,长得过分美貌会给家里带来祸端的。” 若是能选择他也想自己做到五官端正即可,这一枝独秀的美貌谁爱要谁要。 在云海床边坐了一会,秦王语气就变得轻佻了了:“美人,你怎么不高兴?是不是在想你的心上人?寡人的心胸向来宽广,你心上人是谁,寡人直接接她入宫,大家可以一起在后宫生活嘛!” 云海控制住想吐的感觉,“谢谢大王的关心,虽然草民长期生活在东垂城,但对西垂城不是一无所知的。朝堂的官员个个咄咄逼人,大王你还一心想着美色。” “没事,寡人心中早有分寸。”秦王在刚继位的时候不仅想弄死几个老臣,而且也这样做了。 没想到那些老家伙在秦国扎根那么深,都怪他父王在临死前还安排人建国,弄得他束手束脚的。 看着秦王胸有成竹的模样,云海问道,“大王,你有什么计划,说不定我能帮你的。” 秦王毫不在意的说道:“寡人是王,他们蹦跶得再厉害,也得在寡人面前俯首称臣。寡人不需要和他们斗,只要寡人好好保重身体,活得比他们都久这就可以了。” 云海彻底愣住了,没想到秦王这样会自我安慰。 “大王,其实我来西垂城找姜月照是奉家父之命。” “这一点姜日已经和寡人说过了,你找姜月照做什么啊?需不需要寡人帮你将姜月照给传进宫中。” 云海从床上下来就给秦王跪下。 秦王看着白白胖胖的云海,就像棉花一样柔弱无力,立刻就心疼了。 “美人,你说话就说话怎么还跪下了呢?” “草民想请大王赦免一个人。” “美人,你说便是。” “想请大王赦免老相爷。” 秦王对于老相爷了解不多,只知道老相爷主持过变法,百姓都说好,但是达官显贵们都反对。 突然有一日老相爷就不见了。 总之秦王对老相爷并无恶感,用老相爷来做人情哄他新得到的美人,也没什么。 “每一个美人入宫的时候,寡人都会赏赐一些东西,寡人就将赦免老相爷当做给你的赏赐吧!” 云海勉强笑了笑,“多谢大王,家父让草民来西垂城就是受老相爷之托。老相爷被隋大人追杀,现在根本就不能见天日,为了让隋大人放过老相爷,老相爷就让家父派我到西垂城,找曾经受过他恩惠的人,老相爷手中还有些那群人的把柄。” “把柄?”秦王本是过来找消遣的,但美人在这里又跑不掉,还是知道那群老匹夫干过什么丑事再说,“美人,你详细说说。” “是这样的……” 秦王龙颜大悦,“姜日真是给我送了个宝贝来啊!原来那群匹夫也干过这样多见不得人之事。” 云海听见亲王称赞姜日就不高兴了,“大王,姜月照年轻时犯下的罪也不小呢!” “欸,那都过去了,姜月照毕竟是姜日的爹,寡人再给姜月照一个机会。”至于其他的大臣,再将他当做种猪他可不会手下留情了。 * 姜琛第二日白天没看见云海,便让人将家中翻了个底朝天。 姜月照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家中除了姜日全都一脸慌乱的模样。 姜月照对着姜日就大骂,“家人都在忙碌,就你坐在这儿喝茶?” 姜日放下茶杯,“一天到晚也不知道在瞎忙些什么。” 姜月照很想给姜日一巴掌,但姜日早就学会还手了。 姜琛走到江月面前,“大哥,你到底看见云海没有?” “看见了,我将他送给秦王了。这样出众的美人就不应该在民间,只应该在王宫中。” 这一次姜月照是彻底印制不住怒气了,甩手既给了姜日一巴掌。 “你这个傻子,我们全家被你害死了,你才高兴是吧?” 作为纨绔公子的姜日可不怕被人戳脊梁骨,一把抓住的姜月照的衣领。 姜琛的刀立刻架在了姜日的脖子上,“大哥,你若是敢对爹动手,我不介意背上噬兄的罪名。” 姜琛和姜日目光交汇了良久,虽不知他们眼神的含义,但最后还是姜日松了手。 姜日恶狠狠的说道:“老头子,你脑子坏掉了,一个云海而已,能比得上讨秦王开心更重要?” “你是不知道云海是来做什么的,他是来威胁我的”姜月照眼中泛起了红血丝,看来此事是真的重要,就连姜日也改变了态度。 “你有什么把柄在他们手中。” “你们祖父十分疼爱你们叔叔,所以他只给你们叔叔讨官,是我买通了人将折子上的名字替换成我。后来我就直接做了四品官,因为姜家已经讨了个四品官当,这已是王恩浩荡,你们叔叔就只好去外地经商。” “不过一点小事而已,爹你在这位置干得不错,秦王不会计较以前的事情。” 第二百八十八章 上任 姜月照懊悔的摇摇头,“远远不止这些,我还收取贿赂,还排除异己……总之,日儿,你这次是将我们给害苦了。” 姜日毫不在意,“看在我的面子上,秦王不会拿我们家怎么样。” “看在你的面子上。”姜月照大声冷笑,“秦王若是还记得你们的情谊,就不会只给你闲散官当。你在外面的确是人五人六的,当你不觉得秦王是将你当做猫狗吗?” 姜日还记得白日里秦王看见云海时候对他的态度,怎么可能会过河拆桥呢。 他不想与姜月照多说,拂袖离开,回房睡觉去了。 * 在东垂城的老相爷、云青,一直在为云海担心,生怕云海不能按照他们的要求完成任务。 “云海现在还没将消息传回来,真是令人担忧。”云青有些后悔派云海去了,虽然他儿子是最能信任的人。 但他儿子的绝世外貌会引来给多的麻烦,这一次出去又只携带了四个人很不安全啊,指不定就会遇见一些见色起意的人,想要对他的儿子与图不轨,因此节外生枝。 正儿劝道,“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希望如此吧!” 宾儿带着人满脸喜色的推开屋门,“老相爷,云老爷,有好消息传来。” “什么好消息?”屋内的人迫不及待的询问。 东垂郡的郡守直接走了进来说道,“本官提前得到消息,大王将任命老相爷为西垂郡不周县的县长。” 云青笑了笑,“郡守大人是不是误会了,我们这儿哪有老相爷。” “别将老相爷藏着了,你家公子入宫成了秦王的男宠,就是看在你家公子的面子上,秦王任命老相爷为不周县的县长。本官以前的也听说过老相爷的名声,只是一直无缘相见,云老爷将老相爷请出来吧!” 云青警惕心中,饶是郡守说的再像真的,他也觉得在骗他,实在是这与他吩咐云海去做的事完全不同。 还有云海怎么会甘心做一个男宠呢,莫非这郡守是在炸他? 老相爷亲自走了出来,“我就是你想要见的老相爷,你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秦王任命我为不周县的县长。” “咱们这些做官的,哪能不在西垂城留下一些线人呢,现在西垂城的人都知道你消失的这些年是被人偷偷关押,也知道小隋大人私下里的爱好。” “那现在西垂城的情况如何?”老相爷最关心的就是这个,他就怕云海那傻小子将什么话都说了。 郡守今日是想看看曾经权势滔天的老相爷到底是什么样子,现在老相爷还是白身,郡守也不拘束就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 “现在的西垂城可乱了,秦王突然在早朝上对几位大臣发难,将大臣们做过的丑事全都抖落出来,好几位大臣都被贬官了。 不过那个有特殊爱好小隋大人倒是没有得到严惩,只是被罚了俸禄,也许是在大王眼中几个普通百姓的命不足为奇……” 老相爷踉跄了几步,没想到他的计划全都被打破了,他手中已经没有筹码了。 他都一把年纪,难道真要他去做个县长从头开始吗? 郡守看老相爷双目发直,喘着粗气,不想多留了,“我还有事先走了,过几日就会有人正式告诉你们这个消息。” * 老相爷和云青分析了几日,一直觉得秦王让老相爷去做一县之长,一来是不了解老相爷的真实能力,若所以才会委屈相爷;二来就是想保护老相爷,老相爷成了官员,小隋大人就不敢动老相爷了。 总之现在老相爷已经暴露了出来,无论岂不是当这个县长老相爷都无法在隐藏下来了。 权衡再三,最终还是决定去不周县做县长。 正儿倒是没有觉得失望,虽然老相爷老了,但他还年轻,只要老相爷好好干,老相爷总是能升职的,而他作为老相爷的左膀右臂,定能接替老相爷成为县长。 二十几岁的县长可是不得了啊! 老相爷也曾是风骚人物,不周县上了年纪的人对老相爷是推崇倍至。 所以有的人依然管老相爷叫做老相爷,另一些人嘛,就直接称呼老相爷为海县长。 叫海县长的多少都有些幸灾乐祸之意。 老相爷随即踏上了前往不周县的道路,正儿和宾儿依然跟在老相爷的身旁。 虽然他现在已经正式被秦王认命为了不周县的县长,但是还没有正式的上任,也就是说他现在还是是百身。 倘若死了那也就死了,秦王不会费太多的心思去捉拿刺杀他的人。 于是这一路上老相爷也是小心翼翼,云清也猜测可能在他上任的途中会有人来行刺,于是暗中派了人保护。 他现在上了年纪,再加上在监狱当中被关押了多年,浑身都是病。 马车颠簸了一阵身子骨就受不了了,靠在车厢上声音虚弱:“正儿,你去问问车夫还要走多久有投宿的地方,咱们就先歇息一下。” 正儿询问了一下归来:“在走大约一刻钟就有一个村子,应当能够有借宿的地方。” “好,到了村子里就找一户人家投宿。”老相爷是彻底的不想走了。 到了村子,正儿和宾儿下了马车。 正儿不会武功,而宾儿在玄墨山习武了一些时日,普通人已经不可能是他的对手了。 此刻已经到了日暮十分,按理来说家家户户应当生火做饭了才对。 不仅未见袅袅炊烟,没有人家还院门紧闭。 宾儿感觉有些不对经,“咱们还是小心一点。” 正儿深有同感的点头,走到一家看似有钱一点的人家院子外面,轻轻叩门:“请问有人在吗?” “是谁?”院子里传来一个老翁的声音。 “我们是路过贵地的人,想要来结束一宿可以吗?” 院门打开了一条缝隙:“就没有两个?” 正儿摇头:“还要我的爷爷和车夫,就我们四人。” 老翁有些犹豫。 正儿拿出一锭银子:“行个方便,我爷爷的年岁已经大了,实在是忍受不了舟车劳顿需要休息一下。” 老翁并没有上手接银子:“等你们爷爷来了我看看再说。” 正儿和宾儿相视一眼,回到了马车上。 “相爷,这儿的人很警惕,要见了你才决定能不能让我们投宿。” 老相爷点了点头:“过去再说。” 到了老翁的院子外面,老相爷下了马车,亲自叩门。 老翁打开院门,看见老相爷颤颤巍巍的样子心里没有了疑惑,“你们投宿是吧,可以进来了。” “多谢。” 到了院内,老翁执壶倒了几碗茶水,“渴了吧,先喝点水。” 宾儿端起碗闻了闻味道,然后又用舌尖轻点了一下水,确定了没有问题,这才点了点头。 老相爷喝了一口水,询问:“村子里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这般的警惕啊?” “唉,一言难尽啊”老翁叹息。 老相爷也不追问,定然要说很久,他没有这个闲工夫听:“请问晚上我们住哪儿?” 老翁愣了愣,他已经准备好了要语言倒苦水了,怎么就不追问了:“跟我来。” 入夜,正儿和老相爷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宾儿则在打坐守夜。 幸运的是这一夜里并没有发生什么危险,顺利的到了天亮。 他们三人殊不知,就在昨日的夜里,果真是有刺客来行刺了,只不过被云清派来暗中保护他们的人拦截了下来。 老相爷休息了一夜,精神也好了许多。 三人再次上了马车继续赶路,顺利的到了不周县了。 至于老相爷就暂时居住在了县衙里面,屋子什么的可以日后再慢慢的置办。 令老相爷没有料到的是,在他还没有正式上任,就有许多人前来审冤。 老相爷按照规矩,先让衙差帮着写状纸,因为前来伸冤的人太多,正儿和宾儿也前去帮忙。 正儿辛苦奔波了这样久,才过上几天的安稳日子,现在整个人也很消瘦。 正儿面前来伸冤的百姓,看着都比正儿像富贵人家出身的。 “什么名字?” “姬大牛。” “你有什么冤屈要诉?” “我的东家扣了我两百文,请大人做主。” 正儿没有一皱,“这点小事哪用得早告到衙门来。” 姬大牛一下子就急了,“我听人说老相爷做郡守的时候,百姓家中的鸡丢了他都派人帮忙找,如果找不到他就亲自出钱买一只给对方,我现在被人欺负了,为什么不能伸冤。” “姬大牛说的对。”排在姬大牛身后的妇人说道“我们都是听说老相爷专为我们贫苦百姓做主才来的。 本以为老相爷来了,我们就不会被富贵人家欺负,没想到老相爷也和别人同流合污了。” 正儿一时气急,“你们是不是在欺负老实人?如果老相爷真是恶人,你们敢在这儿骂街吗?” 宾儿将生气的正儿拉开,“各位别生气,我弟弟今日心情不好,我来给大家写状纸。” “这还差不多。” 正儿独自去到街上想散散心,结果发现街上好些店铺都关门了,而且还看见许多店铺跟倒闭了一般。 评价一个官员,主要就是看人口和税收,治安什么的都是次要。 正儿可不想老相爷一来,这里的有钱人都走了,到时候税收可怎么办? 但正儿去到铺子一问,却没人理会他。 去问路人,路人全都说这些铺子平日没良心,看见老相爷就吓得跑了。 第二百八十九章 美味 正儿在街上散了心,心情便也平复了一些,为避免老相爷生气,他回到府衙后就开始查看状纸。 只是今日一日来告状的百姓就有快百人,写下的状纸足足有九十份。 想要将这近百份的状纸一一查看一遍不是容易的事情啊。 并且有些状纸上面的事情描述的还错综复杂,看着就伤脑筋。 接连查看了几十分,正儿只感觉脑袋都快大了。 放下状纸再次出了县衙到了街道上放松一下,待会回去再继续查看状纸。 走着走着,忽然看见了一家卖胡辣汤的食铺,昔日他在老家的时候最喜爱吃的便是胡辣汤。 可惜的是只从到了西垂就一直呆在公子府中,一直没有机会吃上。 不周县这个地方居然啊,当即便迈步走了进去。 伙计上来招呼:“客官,几位呀。” 正儿伸手比了个一,然后道:“一碗胡辣汤,快一点。” “听客官的口音像是外地来的?”伙计询问。 正儿皱眉:“那又怎么了?外地人不能来你这儿吃胡辣汤吗?” “那倒不是,而是我们铺子的胡辣汤用的是奉节县的上好辣椒,味道特别的辣,一般外地的客人吃不习惯,不知客人?” 正儿不由自主的吞了吞唾沫:“我还真来对地方了,我就爱吃的辣的,越辣越好。” “好勒客官,请你稍等一会。” 正儿四周看了看只有一张桌子没有人了,迈步走了过去。 就在此时,一个姑娘抢先一步坐了下来。 正儿想了想不过是出来吃碗胡辣汤罢了,拼桌也无妨,于是就选择了坐在姑娘的对面。 姑娘“啪”的一下将剑排在桌上,“没看见已经有人了吗?” “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这桌子是你的吗?”正儿也不乐意了。 按理说应该是他先到的,这姑娘抢先一步坐下他也没有计较,居然还来挑刺。 姑娘冷冰冰:“我先坐在此桌,你换个地方。” “为什么要我换,你若是不想与人拼桌那就应该你换。” 姑娘怒排桌子:“好好你给说不听,非要我让你难堪吗?” 正儿朝着铺子外面望了望,县衙距离这人也就百余步的距离,虽然他不会武功也没有歹人出来,依然不惧怕。 大不了待会回到县衙,吩咐官差将这个目中无人的女子抓起来就可以了。 “我倒要看看你想要我怎么个难堪法。” “你” 掌柜的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了,赶紧跑了过来:“两位息怒,两位息怒啊,要不这样,我去腾一张桌子出来,二位谁移步?” 他小心翼翼的看着二人,铺子里的客人还没有给钱呢,若是打起来了,暂且不论桌椅的损坏,客人恐怕都趁机跑了,那就亏大了。 姑娘冷哼,“我先来的,我不会让。” 掌柜对着正儿拱了拱手,“这位公子,要不请你换个位置。” 正儿无奈的摇了摇头,“行吧,看在掌柜的面子上我就换个位置。”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啊。”掌柜的感激不尽。 正儿换了个地方,他倒不是怕了那姑娘,只是想要好好的吃上一碗胡辣汤,回忆一下家乡的味道罢了。 “公子,你的胡辣汤慢用。” “多谢。” 正儿迫不及待的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一股火辣辣的直冲脑门,顿时大汗淋漓。 方才那伙计果真是没有夸大其词,这胡辣汤真的太辣了,不过他喜欢。 一碗胡辣汤吃完,他只感觉自己洗了一个澡,浑身已经湿透。 不过他很痛快,日后定还要在这儿吃胡辣汤。 他用擦了擦嘴角,扫视了一眼四周,方才那泼辣不讲理的姑娘已经离开了铺子。 接着又观察了一下铺子里的客人,一边吃胡辣汤一边还有说有笑,仿佛一点也不辣一样。 对此他汗颜,他自诩很能吃辣了,与不周县这儿的相比,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结账。” 掌柜亲自走了过来,“方才的事情谢谢了,这顿胡辣汤就当做是我请了。” 正儿也不矫情,“多谢掌柜了” 回到县衙先是换了一身衣裳,然后再次到了公房,相爷已经来了。 他继续查看了一会状纸说道:“相爷。” “叫我海县长。” “海县长,这些都不是大案,拿给手下人办理就行了,不必我们亲自负责。” 老相爷摇摇头,“如你所说这些都不是大案,按理来说也不该由我来负责。但百姓之前为什么不来告状,是因为他们信不过县丞。他们是因为相信我才在我来到这儿才述说冤屈,我又怎么能再将案子交给县丞呢!” 正儿觉得老相爷真是仁慈得不像话了,“按照规矩,县丞应当自行就将这些事情处理了,不该来烦您的。但您却直接让我们的人去帮着百姓写状纸,而后还要亲自审理,我看大可不必,您若是不放心可以派人监督县丞办理即可。” 老相爷叹息的摇摇头,“正儿,有些事情你还不懂,但你早晚会明白的。现在你带人去调查状纸上的事情吧!明日定又会来许多告状的百姓,我们不能将这些事拖下去。” “是” 正儿没有带官府的衙役,那些官差他们都还不熟悉,所以带的是自己人出发。 正儿第一个就找到了姬大牛,“你说你东家扣了你两百文,谁能证明?” “东家的账房就能证明,就是他说我这几个月活计干得不好,所以要扣我两百文。我一个月的工钱也才八十文,所以他们决定此后五个月每个月就给我四十文的工钱。” 正儿将姬大牛所说的记录在案,然后便去找姬大牛的东家。 “东家,我是官府的人,姬大牛上衙门告诉你扣他两百两文工钱,可是属实。” “的确有这件事,不过这是姬大牛咎由自取,我不去衙门告他就算好了,他竟然还敢状告我。” 既然东家承认了扣姬大牛两百文,正儿就不去找账房了。 只细细的盘问东家扣姬大牛钱财的缘由。 “这个姬大牛在我的粮铺做工,平日看着他还挺踏实,什么累活他都抢着干。我本来是准备给他涨工钱的,谁知道他抢着干累活的原因是因为帮忙运送粮食可以趁机抓上一把。 他自己也承认是从在我粮铺干活就开始这样干了,他一共在我粮铺中干了两年的活计,我就扣他两百文,大人这不算过分吧?” “不算”正儿又去问了姬大牛,姬大牛也承认此事,不过姬大牛不认为这两百文该扣。 “东家也承认我什么累活都抢着做,还说要给我加工钱,对吧?” 此事在正儿心中实情清楚,已经可以判决了,但未免被人说态度不好,正儿也得听完姬大牛如何说。 “你继续说下去。” “我之所以偷拿一把,实则是为了给东家减轻负担。你想粮铺中那么多伙计,他就只给我一人加工钱,其他人看了肯定会有想法。心中有想法干活就不利索,反倒耽误正事。 像我每天抓了几把米带回家,东家就不需要为这些事费神了。我之前抓的米可就当是给我涨的工钱了嘛!大人你说是不是这个理?我那东家是榆木脑子这么点事,都想不明白。” 正儿没有回答,只将姬大牛说的所有话都给记录下了,然后交给身边的人,“这一状案子明日就能出结果了,我们去下个地方。” “是” 又到了一户人家,是一对年老的兄弟发生了争执。 这对兄弟都六十多岁了,两人的孙子都有了。 既然是兄弟,但两人的家境的家境也差别不大。 不过当年在刚分家的时候,两兄弟的家产差别可是巨大。 哥哥是长子继承了家业,分得了家中的牛和田地和祖宅。 弟弟就像天下间所有的弟弟一样,父母在世时和兄长住在一起,父母过世后兄长就让他们出去另立门户。 当时弟弟带着一家几口人搬走的时候,哥哥只分了一亩中田给他们。 时过境迁,哥哥二十亩田地只剩下三亩,弟弟的田地从一亩增加到三亩。 这一次便是哥哥觉得三亩田地不够他一家人吃用,想让弟弟逢年过节给他送些米肉粮食包个红包。 正儿看着就很无语,对身后的人说道:“又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回去后得让县长设下一个部门叫做老娘舅,专门来做这些闲事。” 这两兄弟之间的事情也很好分辨,就是哥哥觉得应当赡养自己,弟弟心中不情愿,所以哥哥就去状告弟弟。 按照现在的规矩,弟弟应当孝顺哥哥,但若是不顺从也就是被戳脊梁骨,在律法上并未对此有约束。 不过正儿去老兄弟家中看了,哥哥现在的日子的确不如弟弟,此事如何判就得看老相爷的了。 正儿用了半日的功夫,就已经弄清楚了十个案子,然后全都交还到老相爷手中。 事实清楚的案子并不多,剩下一些事实模糊,让衙役专门去调查,也是浪费人力最后还得不到结果。 “这一沓状纸,他们全都各执一词,我们也无法分辨谁真真假,就按照老百姓更能接受的方式判决吧!” 宾儿在旁提笔说道:“那就兄弟相争,帮哥哥;叔侄相争,帮叔叔;贫民富豪相争,帮贫民;老实人和狡猾之人,帮老实人,总之尽量照顾小民。” 老相爷赞赏的看着宾儿,“这就是最快捷断案方法。” 第二百九十章 议罪 老相爷只是用了一日,就将那“堆叠如山”的状纸给判了,并且还将判决的结果告知了当事人,这效率之高令所有人都惊讶。 虽然对于老相爷的判决许多人不服,但老相爷的处事手段是让更能承担损失的人让步。 所以旁人闹腾得也不严重。 尤其是老相爷在判决中照顾长辈,照顾小民,更是符合百姓的心思,半月之内老相爷有了海青天的名声。 正儿这下对老相爷彻底佩服了,之前他一直觉得老相爷是糊涂官判糊涂案,但现在明白了。 老相爷这才是真正的聪明人,现在的老相爷不缺资历也不看重金钱,老相爷最需要的是名声。 只要老相爷名声再次传遍秦国,以老相爷的资历肯定能重回权力巅峰。 正儿也再次觉得自己没有跟错人,日后老相爷夺回了权力,那他也能跟着水涨船高。 如今在公孙府的华丹丹,他也能够有办法收拾。 又过了一些时日,老相爷的再次出山的消息,传递到了西垂城达官贵人的耳朵里,对这个曾经令他们腰包缩水的老相爷十分不满。 而且他们有种预感,若是老相爷再次进入了权力中心,定然还会那他们这些贵人开刀。 当然老相爷的变法令他们是苦不堪言,这样的事情坚决不能在发生了。 西垂城的富贵人家不约而同的聚集在了一起,商议要如何来应对老相爷。 并且还取了一个名字,夺相行动。 这一日,西垂城的花满楼被包了下来。 到了日暮十分,花满楼的外面聚集了各种上好的马车。 若是有眼力劲的人看见这一幕定然能够知晓,这些马车的主人在西垂城这个地方若是跺跺脚,至少也会掀起一袭奉承。 宴会的发起者是刘家族长,家财万贯可以说富可敌国,可惜的是整个刘家没有一位大官。 有的全部是一些芝麻绿豆官,还是用金钱换来的。 对此刘族长是绞尽脑汁想了很多的法子,花重金让那些为官人家的子女嫁进门会是来当上门女婿。 可惜的是过了近百年了,刘家倒是因此人丁兴旺,却依然没有出一位能够走进请过权力中心的人。 倒是在生意上愈发的顺风顺水,做什么就赚什么,短短数年积累的财富越来越多。 而刘族也因为树大招风,当年老相爷的变法中受害最深。 所以这一次说什么也要阻止老相爷,昔日的惨案不能再发生一次。 “周掌柜,来了里面请。”刘族长亲自在酒楼的门外迎接前来赴宴的达官贵人。 “刘族长,近日的生意可好啊。” “还行,还行。” 宴请的客人差不多到了,刘族长到了宴厅举杯,“今日我请大家来为了什么事情,应该不必再说了,诸位有什么想法。” 周掌柜率先表态,“对于夺相行动我是无条件的支持,当年我家也是深受其害。” “我也是。” “我也是。” “好好,只要咱们团结一直,定然再次让老相爷成为白身。”刘族长顿了顿又道,“诸位都知晓我刘族的人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在为官之道上却屡屡碰壁,说来可惜,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有出一位能够与秦王说上话的人。” “刘族长这就是谦虚了,近年来秦国东征西讨,就属刘族捐献的阴凉最多,秦王记着刘族呢。” “唉,这有什么用,就拿此事来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老相爷东山再起,一点儿法子也没有。”刘族长再次叹息。 陈掌柜拱了拱,“刘族长,我已经请了我家在朝堂上的人去秦王的耳旁吹风了,此事或许会有转机。” “好,难道陈掌柜愿意请家里人出手相助,我也不能在一旁看热闹”刘族长微微思索了一会,“那就这样,倘若事情成了,陈掌柜可以挑选任意刘家在西垂城的旺铺。” 抹了她又补充,“只要在夺相行动中出了力,事成之后就可以任意挑选刘家在西垂城的旺铺。” 刘族什么不多就是钱多,用钱换平安在他们看来很值。 原本西垂城的贵族就要抵制老相爷,现在又有了刘族长的承诺,一旦成了就可以得到很大的利益啊。 纷纷铆足了劲对秦王吹耳旁风,甚是还将老相爷昔日的时候做的事情全部翻了出来,以此请秦王罢免了老相爷的官职。 不过秦王将这些大臣的请奏一一回绝了,他是已经打定了主要要任用老相爷。 一来老相爷是云海引荐的;二来他在知道老相爷的事迹后,知晓这是个有能力的老头子;三来老相爷如今的名声都传到西垂城了,当地百姓如此爱戴老相爷,他哪来的理由突然将老相爷给撤了。 夺相行动最终也是以失败而告终,对此刘族长忧心不已。 * 正儿在不周县走过一圈后,回去和老相爷建议道:“相爷,我觉得咱们不周县可以靠吸引他人来游玩的赚钱。” 老相爷曾经赚钱是直接从达官贵人腰包中拿,还从未想过靠其他的方法赚钱,“你仔细和我说说。” “是这样的,咱们不周县的景色实际上非常美,我还发现了在城外有一处山,山中还有泉眼,这在秦国可是少见的场景。我们可以将大山打造成瑶池仙境,然后再给大山覆盖上神秘传说,定然会有许多人前来的。” 老相爷对此不感兴趣,“你既然想到了就去做。” 正儿面露难色,“县长,现在那一座山只是普通的森林,改造成瑶池仙境需要很多银子。” “银子的事情好办。”老相爷扔出了一个名册。 正儿心领神会,“明日请他们到醉仙楼一叙?” “不必,他们在百姓身上赚得那么多钱财,为了不周县的发展拿一些出来也是正常的。” 正儿有些为难:“我已经粗略的估算了一下,若是想要完成我方才说的计划,至少也需要几万两银子了,倘若让这些人主动的拿出几万两银子是不太可能。 “我年轻的时候曾经想了一个充盈国库的法子,只可惜还没有推行就被奸人所害。” “敢问,是什么法子?” “议罪银” “是不是即根据官员犯罪情节的严重程度,以不同数量的银子来免除一定的刑罚?” “聪明,不过现在就将官员改成富商好了,他们做买卖的肯定会有一些把柄。是一些小把柄估计也拿不到多少钱,你就自己想想办法吧!” “是” 正儿心觉老相爷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不过到底是不是治世之才他也产生了一些怀疑。 在乾隆年间,和珅也设立了议罪银,虽然让乾隆腰包鼓鼓,但这可不是一项好的制度。 不过没关系,老相爷现在只是一个县长,他也只是个小跟班,老相爷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如何将秦国发展得更好,这是以后的事情。 先要让自己的手里握有权利,才能考虑更为长远的事情。 * 正儿派人去调查了不周县中的大户人家,好些人家都已经离开了不周县,看来这些人家是知道老相爷喜欢拿富贵人家开刀做名声的。 剩下的那些人家,因为扎根在不周县想走也没法子,同时这些人家可比离开的人家有钱多了。 不过这些人谨慎,并没有落下什么把柄,正儿便让人去调查这些人家的内院。 为了能多让别人交纳议罪银,正儿命人连宠妾灭妻这样的罪行都给收集起来,终于在一旬后正儿终于找到一户人家可以出手了。 当日正儿就带着典吏,去到艾家。 不周县的艾家是由二老爷当家,但艾家的大老爷也就是族长是西垂城官员。 西垂城距离不周县骑马一日两夜,算不得远,整个艾家在不周县的地头蛇势力榜上能挤近前三。 二老爷经营着药材生意,对于药材方面的事情十分精通,但对于经营却是交给其他人来做。 所以在看见正儿带着人闯进来的时候,还以为是买卖上的事情,“这位大人,我家的买卖都是大管事在处理,你只管去铺子中找他,找我作甚?” “我找你不是因为买卖的事情,是因为你的妾室美姬以下犯上,殴打小少爷。奴才殴打主子,罪加一等。” “啊?”二老爷听得一惊,他不是惊讶正儿是如何知道家中之事的,而是惊讶官府连这个都要管? 妾室美姬出来说道:“我虽然打了小少爷,但那是我的儿子,我打他怎么能算奴才殴打主子呢?” 正儿学着王熙凤训斥赵姨娘的台词,“他现在是主子,不好了,横竖有教导他的人,与你什么相干!” 二老爷有些不高兴了,他喜欢这个美貌的妾室,所以让妾室养自己的儿子,哪轮得到官府来指手画脚。 “大人,若你是因为这件事情来的,还请你回去吧!这是我的家事。” “家事?你可知道律法是怎么规定的?圣人是怎么说的?你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竟然将律法放在一边,我今日就要杀鸡给猴看,将你的妾室美姬带走。” 典吏带着人直接将上前阻挡的奴仆打到在地,将美姬的给绑了起来,随后正儿又念出了第二条艾家犯的是。 “二夫人派人囚禁殴打,并未签署卖身契的丫鬟小桃,违反秦律给我抓起来。” “这……大人啊!小桃都不在意,你多管什么闲事?” “我只按律法办事。” 第二百九十一章 罚钱 正儿将二老爷的夫人和妾室抓起来,只是为了给二老爷一个下马威。 刚才二夫人犯得事最多交个五十两也就没什么了,毕竟小桃还在艾家做事,肯定会出面给二夫人求情。 而妾室打小少爷按照奴才打主子是要当斩,不过法理外还有人情,估计上堂就是脱了裤子打上二十大板,挨板子关系到以后的颜面,这个倒是能交上五百两的议罪银,不过也得看二老爷舍不舍的为一个妾室付出这样多。 这几百两银子都是小意思,正儿笑着看向二老爷:“二老爷听说你有钱得很,家中的首饰都是纯金的,胸前的金镶玉价值就超过了两百两银子。” 二老爷赶紧捂住胸前的金镶玉,他觉得自己一直都是和善的人,怎么就突然遇见故意找他麻烦的人呢! 肯定是被他大哥给连累的,他可真是命苦。 “大人,你说的百姓不准戴纯金首饰,官府一向是不管此事,是不是可以有商量的余地啊?”二老爷问到。 “当然有了,我既然亲自来找你那就是有的商量”正儿说过此话后就踏进了艾家,开始四处的溜达。 艾家不愧是当地的大族,府邸修缮的也很好,假山流水什么的应有尽有,即使是下人的穿戴也要比一些寻常的富贵人家要好了。 既然家中这般的有钱,不让其掏出来一点怎么行。 他此行的目的是为了要收集罪状,不是来艾家游山玩水的。 看见一个落单的丫鬟,便走了过去,“我有事情要问你。” 丫鬟看着此人面生,“不知公子是?” “我是奉海县长的命令来调查一些事情,请你配合。” “大人请问,小女子知晓的事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正儿询问:“你们的老爷平日是怎么休息的?” 丫鬟也是有经验的人,顿时知晓了要如何回答,“无论平日怎么休息,初一十五都在夫人的房中。” “行了你可以走了。” 正儿继续在府邸中溜达了一会,询问了一些下人,无奈的是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艾家的口风紧,想要询问一些事情不是容易啊。 不过他并没有就此放弃,忽然看见了一个柔柔弱弱的下人,感觉能够从中问出一些话来:“那你们早饭是怎么吃的?” 艾家众人都知道正儿是来找茬的,平日对妾室都不多看一眼的二夫人,这时候选择了一致对外,主动帮着妾室说话。 “我吃饭的时候,她们都在一旁伺候我。” 正儿回头看了一眼多嘴的二夫人,有这些主子在下人们岂敢说真话。 “来人啊” “大人有什么吩咐。” “将二老爷、二夫人等人拦住,不许跟在他后面。” “是,大人” 一众差役随即拔出了刀怒喝,“若是谁在跟着大人,我们就要格杀勿论了。” 一向好脾气的二老爷当真是动了怒气,这是在他的家中居然还敢这般的嚣张。 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啊,若是将她惹急了,他吩咐护院将这狗官杀了也不是不敢,大不了跑路就行了。 怒喝:“叫你一声大人是给你面子,你可别给脸不要脸。我大哥可在西垂城当大官,你今日如此羞辱我,我大哥是不会放过你的。” 正儿无所谓的笑了笑,“我是奉了海县长之命而来,你们也知道百姓有多讨厌你们这些大户之家了。就算以刚才我说的罪名治你们的嘴,也不会有人替你们喊冤。” “谁说的,我们每年冬天都布医施药,在百姓心中我们名声极好,你随意对待我们艾家,才要小心百姓的口水喷死你。” “那就走着瞧了,二老爷我告诉你,我是代表海县长来的,你家我可以随便走,你若是有不满你就是对秦王任命的官员不满,对秦王任命的官员不满就是对秦王不满。” “你”二老爷忍下了这口气,他一定会像他大哥告状。 正儿不在理会,继续在艾家走了一圈,询问了不少的下人。 不知是艾家真的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还是艾家的家风太过严厉了。 问了的他都已经口干舌燥了,依然没有发现有任何可以处罚的地方,艾家这一块骨头果真是不好啃啊。 无奈之下他只好回到了大厅之中,艾家二老爷等人正坐在大厅里气呼呼的喝茶。 “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二老爷想要听听吗?”正儿毫不客气的找了一个位置坐下,然后吩咐丫鬟给他上茶。 “我先听好消息。” “你还算是遵纪守法,我在你家里走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 二老爷松了一口气,“那是当然,我们艾家是出了名的乐善好施,岂会做伤天害理的事情。” 正儿笑了笑,“二老爷别将话说的太过绝对了,若是日后有了什么事情岂不是打自己的脸啊。” “不劳烦你挂念了,我行得正坐得端,身正不怕影子斜。” “还有一个坏消息,难道二老爷就不听了。” “什么坏消息。” 正儿奸笑道,“虽然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但是二老爷带戴纯金首饰的事情这可是事实,此事可不能就这样糊弄过去了,你和你的夫人还有妾室都要跟我回衙门。” “屁大点事就斤斤计较,难道你们衙门没有事情可以做了。” “只要是触犯了律法我就要管,二老爷是自己走还是我派人押你走了”正儿顿了顿又道,“艾家在这儿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我劝你们还是自己走,否则事情闹的难堪了,吃亏的还是你们。” “哼”二老爷气的吹胡子瞪眼,“走就走,你以为我会怕你。” 正儿的目的是为了让艾家掏钱出来,当然也不想将事情闹的太大。 考虑到艾家的面子,并且也不担心艾家的人会逃走,于是让二老爷等人乘坐自家的马车到了官府。 看上去就像是二老爷去官府处理一些事情。 二老爷到了衙门依然高傲,县衙他来了不少次了。 往日老相爷还没有当县长的时候,那周县长看见他都要客客气气的,在他的面前重画都不敢说一句。 不过这一次不同了,到了县衙老相爷便立即升堂开始审问他,丝毫不给他任何的面子。 二老爷虽然见过的大场面,可他一向被哥哥保护得极好,被当成犯人还是头一次,见到老相爷时心中的傲气全没了。 老相爷让他跪下,他其实是想要抵抗一下,但不知道怎么的,腿就不停他的使唤了,自己就跪了下去,就差给老相爷磕头了。 只有一股傲气强撑着和老相爷对峙,二老爷坐在椅子上问道,“海县长,你不会真因为鸡毛蒜皮大点事情就拿我回来问罪吧!” 老相爷看着纸老虎般的二老爷,“什么问罪,本官已经直接将你给定罪了。你就等着蹲大牢吧!!!” “海县长,是不是我哥哥得罪你了?其实我和我哥哥不熟悉。你不要将对我哥哥的怒气发在我身上,大人求求你了” “要本官赦免你的罪过也行,只要你能为全县百姓做些好事,本官也不会过多为难你。” “大人,你想要我做什么?” 老相爷手一挥,就有小吏给二老爷送上了一张清单,上面列出了每条罪行,给多少银子就可以免除罪责。 二老爷终于明白老相爷的目的是要钱了,老相爷是为了避免惹上贪污受贿的罪名,弄了个议罪银出来,让收钱合理化了。 按照规定纯金首饰只有秦王,王后,世子,王太后才能佩戴,其他人佩戴都算僭越,按律当诛。 而死刑的议罪银是一万两,再加上二老爷夫人,妾室所犯之罪,二老爷一共得缴纳一万五百五十两。 这么多的银子对于二老爷也很为难,“海县长,能不能打个折,突然拿一万五百五十两出来太多了,请你通融通融。” 老相爷摇摇头,“议罪银也不是人人都有这个机会缴纳,你既然不愿意缴纳本官就得按照律法办事了,机会可给了你。” 二老爷眼珠转转,“不就佩戴了纯金首饰吗?我就不信你真敢因为此事就砍了我。” “你以为会有很多像你一样穿戴纯金首饰的人为你求情?别做梦了,本官有权直接斩了你,等到年末的时候本官才需要将这一年所斩的犯人名录呈到秦王面前,那时候你早就臭了。” “你”二少爷来硬的不行,就只好彻底软下来,“好,我给你银子,但我希望大人以后不要再针对我。” “本官从不针对任何人,若是你没有错本官又岂会找你的麻烦。” 二老爷走出衙门时相信了老相爷的话,因为他看见了好几个难兄难弟。 缴纳了银子的二老爷并不服气,直接写信给了西垂城中的大哥艾家大老爷,艾大老爷为他主持公道。 艾大老爷当然无法忍受下这口气,居然欺辱到他的头上来了。 同朝为官,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这是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啊。 翌日上朝,当即就站了出来,痛斥了了老相爷一遍。 秦王听完之后,反而觉着老相爷这么做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反而还觉着不错:“海县长按照律法办事并无不妥,但若真是因为首饰对让对方丧命也太过苛刻。让艾家二老爷缴纳银子为百姓做贡献来弥补自己的过失,这个办法妙啊!” 第二百九十二章 难办 朝堂上有许多的人都对老相爷不满,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一同对老相爷发难,最终却是以失败而告终。 秦王对于老相爷提出的议罪银的法子非常的赞赏,不仅驳回了众人的讨伐,还在早朝上公开的对老相爷大加赞赏了。 老相爷此举有了相爷的支持,那就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再也没有人能够改变。 即使是那些心中对老相爷此番举动不满的人,也只能在心中骂老相爷的吃相太难看,连一点体面都不留。 艾家大老爷在朝堂上因为此事还受到了秦王的责骂,心中的怒气没有地方可以发泄,只能写信回家骂艾家二老爷。 若不是二老爷招惹了老相爷,那就不会有后续的事情了。 二老爷看着信十分委屈,他白白的就给了一万两的银子,居然还要受到责骂,这要上哪儿说理啊。 郁闷的一个人在大堂中喝闷茶,越想越是生气,当即就将手上的茶摔在了地上。 “来人啊,给我上茶。” “是老爷。” 二老爷的妾室正好走到了大堂的外面,从丫鬟的手里接过了茶,亲自走到了大堂。 “老爷别生气了,当心气坏了身子,这钱若是没了还有继续赚,若是身子气坏了那就是自己遭殃啊。。” 二老爷此刻是看什么都不顺眼,顿时怒吼,“走开,你这个没规矩的不要靠近我,免得我又被人给阴了。” 美姬只感觉很委屈,她好心来劝老爷,居然还要被责骂,上哪儿说理去啊。 顿时红了眼眶,“老爷,你怎么能怪我呢!如果你像大老爷有能力到西垂城做官,又怎么会遇见这种事情呢?” 二老爷再次将茶摔在地上,“什么,你竟然说我没能力?” 美姬感觉更加的委屈了,“我说的是实话嘛!你生气做什么?” 两人当即就大吵了一架,艾家这一日是鸡犬不宁。 到了第二日,正儿又来了,“二老爷,你一把年纪治家不严啊!你十两银子买回来的妾室都敢跟你大呼小叫,以下犯上,你知道是什么罪名吗?你如此纵容一个奴才,若是传了出去,别家主子还如何御下,你真是糊涂啊~” 二老爷疲惫的看着正儿,“说吧!这次多少两?” 正儿现在已经从城中大户身上搜寻到四万两,对于几十两已经不感兴趣,“我只是路过提醒你一下,下次可要注意了,这一次就算了。” “多谢大人提醒。” “我不过是小吏,受不起二老爷你的一声大人,我还有事先走了。” “快去送送大人。” 二老爷已经甚是疲倦,如今他明白了,即使是他们艾家有人在朝堂上做官依然不是老相爷的对手。 既然抵不过,那就只能试着保持良好的关系,日后总能少受一些责罚。 * 正儿继续在不周县这个吃饭罚款,所过之处是定然会雁过拔毛。 导致了那些大户人家看着他来就会提心吊胆,虽然心里是一点瞧不起正儿,却依然将他奉为了座上宾,不停的说着好话。 希望能够少一些责罚,甚至还有一些人想要贿赂正儿,希望以此来逃脱责罚,甚至还有一家要被罚三万两银子,私下悄悄的联系正儿,他们愿意偷偷的给正儿一半的罚款。 不过这些人打错了如意算盘,正儿罚款是为了自己怎么可能接受,因此还多罚了那家人一万两银子。 罚款倒也不是一帆风顺,也碰到了钉子,那就是寒家真是找不出有任何纰漏的地方。 他明察暗访,用了许多的方法硬是没能找到一丁点有罚款苗头的事情。 寒家这几日也因此得意的不得了,就好像官府怕他们寒家一般。 正儿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派人去打听了寒家大少爷寒未央的行踪。 很快便有了消息传了回来,寒未央和心上人城外赛马,正儿也带着人去到城外。 寒未央容貌俊美,若是正儿没见过云海,恐怕会觉得寒未央才是这世间最美的男子。 不过他见过了云海,寒未央与其相比还是要差上一大截,用庸脂俗粉形容都不过分,只有云海是天上人。 而寒未央的心上人就是城中的夜家四小姐夜阑。 夜家这次也给老相爷奉上了五千两银子,同样是正儿去夜家带人到了县衙。 但正儿去的时候没看见这个夜家四小姐。 只在审问夜家家仆的时候知道夜家还有个不受宠的四小姐。 也幸亏是不受宠平日没有关注她,所以正儿是一点夜阑的把柄也没抓到。 正儿问着身旁的人,“律法有无规定男女不准私下幽会?” “他们两人都未婚,律法管不到他们,最多旁人骂他们两人一句不要脸。而且寒公子身旁还有下人,他们不算私下幽会。”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的话,果然说的有道理,这两人都阴险狡诈。” 正儿继续小心翼翼的跟在了二人的后面,依然没有任何的收获。 寒未央和夜阑两人走在一块十分登对,周围的人都会不自觉的多看他们两眼,这就导致了他们两人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出现伤风败俗的举动。 寒未央虽然和夜阑说说笑笑,但眉头微蹙,看得出心中并不舒坦。 夜阑善解人意的问着她的情郎,“未央你是不是有病?” “我没病,就是被这个海县长给烦的,我手中有一批私盐按照原定计划是准备运出去的。但现在还县长看管得太严了,时刻准备着抓我的把柄,让我缴纳议罪银。我真怕这批货砸在手里了。” “你说的没错,我从未见过这样无能的县长,就这副模样百姓还说他好呢!”夜阑对于老相爷也是一肚子气。 她的那对双胞胎兄姐,对她这个被父母偏爱的幺女没安好心,坑害了她多次,硬生生将父母对她的宠爱给抢走。 不过她也不是好惹的,抢了二姐的心上人,还用计给嫂子介绍了姘头。 本来最近准备给予兄姐最后一击的,结果来了海县长弄得她丝毫不敢轻举妄动。 寒未央看夜阑十分不快便道,“海县长将我们几大家族看守得紧,但我觉得如果交换为对方办事,就不会被海县长发现。” 夜阑勉强笑笑,寒未央和她二姐也算是青梅竹马,她才不想告诉寒未央她会在私下对付她二姐呢! “四姑娘,你不愿意吗?算了,这么危险的事情怎么能让你一个女子去做呢!” 正儿看着寒未央和夜阑的背影,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两人逍遥法外了。 又是他微微思索了一会有个法子可以试试,当即就回到县衙申请了一笔任务经费。 “你们两个想办法去买通服侍寒未央和夜阑的下人。” “大人,这有点难啊,服侍他们贴身下人很难会为我们所有。” 正儿怒喝:“难就不知道想办法吗?我给了你们一人一百两,难道一百两还收买不了一个下人?若是做不好此事日后就别来县衙了。” “下人息怒,我们这就去。” 正儿脸色这才缓和了一点,然后又对着另外一人吩咐,“你的事情则是去青楼找两个脑袋灵活的姑娘,能够见机行事的那种,最好可以事先演练一下。” “是,大人。” 这个任务就比较的简单,青楼里的姑娘多的是,只要给了钱什么都可以做,并且青楼的姑娘一向是左右逢源,不用教也知晓应该怎么做。 * 这一日,寒未央和夜阑两人一同在街上逛街。 “这个好看吗?” “你带什么都好看。” “就会说好听的话哄我。” “怎么是哄你呢,你在我的心里最美,当然是带什么都好看了。” 就在两人含情脉脉你一句我一句的时候,一个女子步步生莲的走到了两人的旁边。 忽然脚下一扭,摔倒在寒未央的腿上,压住了寒未央的脚。 寒未央顿时皱起了眉头,后退两步的同时还给了姑娘一脚。 “好痛。” 姑娘既然手了银子当然要卖力的表演了,顿时在地上打了滚,“好疼啊,公子你好狠的心啊。” 远远躲着的正儿看见这一幕顿时大喜,时机成熟了,立马带着差役冲到了二人的面前。 义正言辞:“公子怎么能随意踢人呢!难道你出身富贵,对方出身贫困,就可以任你欺凌?” 无论走到何处都是穷人多,如今的不周县在老相爷的治理下,所有百姓都不畏强权。 围观的人就对两人指指点点起来。 “有钱人都不是好东西。” “我们得将他们赶出的不周县。” 寒未央和夜阑都认出了正儿。 顿时明白了这很有可能是正儿的计谋,心中顿时后悔万分,他小心翼翼多日最后还是中计了啊。 寒未央沉声询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正儿勾着嘴角一笑,“不是我要做什么,我只是看不惯你们仗势欺人,所以想要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 寒未央怒了:“你什么意思,这女子分明是故意倒在我面前的,还压住我的脚指头,疼死我了。” 正儿继续指责,“你非但不认为踢人有错,还想将错推在姑娘头上。寒公子,你真是目中无人。” 寒未央拿出了一锭银子,“我踢了她一脚给她一锭银子,这总行了,不用缴纳议罪银了吧!” “你”明知寒未央是在用银子侮辱人,但踢人一脚还不算大事,正儿只好忍下这口气,准备来日再报。 第二百九十三章 相似 正儿心中很是气愤,在他看来寒未央就是在公然挑衅他。 方才在大街上无数的百姓看见了,居然还是没有将区区的寒未央拿下,官府的颜面要往哪儿阁。 差役感觉听见了牙齿摩擦导致的啾啾作响声,赶紧安慰,“大人别动怒,咱们会找到制裁寒未央的办法。” 正儿嗤笑,“我会因为一个区区寒未央生气吗。” 虽然他的嘴上说的轻松,但心中仿若是有一团烈火在焚烧。 只好用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句话来安慰自己,日后寒未央一旦犯到他手中,他一定让寒家再无翻身的余地。 不知不觉的已经回到了显眼,他忽然停下了脚步,侧目便看见了那家让他欲罢不能的胡辣汤食铺。 又看了看跟在身后的几个差役,“跟着我东奔西走了一日,你们也饿了吧,我请你们去吃一碗胡辣汤。” “多谢大人。”差役感激。 胡辣汤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吃食,但是价格也不算低,平日里也很少会舍得吃上一碗。 正儿随即带着差役到了胡辣汤官,掌柜的看见差役来了顿时迎了上去,“大人们来这里是因为什么事情啊,小的可从来没有做坏事啊,税也是按时缴纳了的。” 正儿对掌柜的印象还不错,笑了笑,“我们只是来吃一碗胡辣汤,掌柜的不要多行。” 掌柜看了正儿一眼,只感觉有些面熟,终于想了起来,“原来你是大人啊,小的当日有眼不识泰山让你换了桌子,小人该死。” “不知者不罪,掌柜的不必放在心上。” “不管怎么说当日是我做的不对,那这样,今日几位的胡辣汤我请了。” 正儿笑了笑没有说话,他知晓胡辣汤铺子也是小本买卖罢了,加上他一个七个人,在加上又是差役,掌柜的定会吩咐厨房用十足的聊。 若是免了几分恐怕会亏不少啊,他虽然不是什么善良的人,但是也不会随意的占别人的便宜。 待会走的时候就将银钱放在桌上罢了。 吃完了胡辣汤,正儿只感觉心情好了不少,看来日后要多来吃吃这胡辣汤了。 但一码事归一码事,他的心情好是是应该的,寒未央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 到了县衙的公事房,老相爷正好在,于是径直走了进去。 “海县长,我觉得有些家族实在太嚣张了,应当给他们一些教训,免得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将咱们县衙也不放在眼里。” 老相爷连连点头,“你说的不错,不过不是因为他们他们太嚣张,而是因为秦王前日在朝堂上吐血了。” “啊,这是怎么回事,往日没有听说秦王的身体抱恙啊。”正儿心惊不已,现任的秦王至此老相爷,若是换人继位那就说不定了。 老相爷叹息:“大臣们对秦王的状况都十分担忧,纷纷在私下让相熟的人打听了具体是个什么样的情况,得到的消息无一不是秦王的身体可能会垮了。如果秦王死了,我们的处境就艰难了,所以我们得尽快做出政绩早日升官。” 正儿没料到他来秦国的发展会如此不顺利,“海县长,若是秦王死了,是不是就该有他的继子公孙麟继位。” “公孙麟是秦王唯一的继子,秦王只留下了一个傻儿子定不可能成为秦王,那由公孙麟继位是名正言顺的,朝堂之上定然不会有人反对。”老相爷也知晓正儿的身世,同是一个父亲,但待遇这样天差地别,老相爷也很心疼正儿的遭遇。 “此事真是棘手了啊。”正儿眉头紧锁。 老相爷继续说:“公孙麟年幼,若是公孙麟真的继位了,朝堂上就是由我们的敌人把持,你最近得加快动作。” 正儿瘫在椅子上,思考着能够让老相爷升官最快的办法,忽而想到了后世的大清官,因为太过刚直,当地的贪官污吏又找不到此人的把柄,聚在一块为清官歌功颂德,纷纷上书请求皇帝给此人升职。 正儿觉得这个方法可以一试,正好老相爷也不怕得罪人。 想到此正儿笑出声来,“海县长,我一定不会让我们落到被动的地步。” “你和你哥哥两人脑子都灵活,我相信你。” * 宾儿来到不周县渐渐的也认识了一群友人,这一日宴请友人到醉香楼一块吃饭。 在他们隔壁的包厢就是寒未央,寒未央行事谨慎,吃饭的时候也不会大声喧哗,安安静静的与友人小声的聊着。 但宾儿这个包厢的人可不一样,有一些人是不周县的地痞流氓,吃起饭来怎么可能会安静。 不仅说话的嗓门大,还要划拳,将安静吃饭的场地变成了醉汉遍地的青楼。 寒未央的心生不悦,于是吩咐下人去旁边的包厢提醒一声。 宾儿知晓旁边包厢做的是寒未央,并不愿意让步。 而且在他看来寒未央既然派人来到他的包厢,那就是对他的挑衅。 他知晓正儿与寒未央势若水火,又岂会忍下这口气呢。 于是他前亲自走到了寒未央的包厢。 “寒公子,你未免也太霸道了,这是醉香楼又不是你家中,本来就会遇见各种各样的人。你喜欢安安静静吃饭,但我们就觉得热热闹闹的吃起来才有胃口。” 寒未央瞥了宾儿一眼,“我也不过是让人去提醒一下,你们不愿意安静就算了,何必说这么多。” 宾儿听人说寒未央生性霸道,在不周县也是个小霸王,没想到他和正儿与寒未央相遇几次,寒未央都没有被他们激怒。 看来寒未央心机深沉,不能做得太明显了。 于是也不在多言,继续回到了包厢当中与友人谈天说地,为了恶心一下寒未央,他还故意粗着嗓门说话。 这顿饭被宾儿打断,寒未央已经没了继续吃下去的心思,带着一众友人就离开了醉香楼。 寒未央身边的人挑唆着,“寒公子,以前我们跟你出门的时候,旁人可都绕道走。现在海县长身边的两个狗腿子就将你的威风给压下去了,你可甘心。” 寒未央露出狞笑,掐住说话之人的脖子,“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指导我做事?” 被掐住脖子的人,带着鼻音说道:“寒公子,我不过是说个事实,您别动怒,我以后不说了。” “现在谁都知道海县长放狗出来乱咬人,你还劝我自己撞到他们的枪口上去,我真怀疑你不安好心。” “寒公子,我这人不会说话才让你误会了我的意思,你大人有大量就放过我这一次吧!” 寒未央的手渐渐松开了,“以后少在我面前说这些煽动的话。” “是是是” 寒未央自顾着教训他的友人,却没有看见前面有个背着大背篓的姑娘缓慢的走来。 姑娘的眼神有些不好,丝毫没有注意到地上有一团烂叶子,就这样的踩了上去。 脚下一个不稳当滑到在了地上,而她身后的背篓当中装的是野果子。 背篓跟着也倒在了地上,哗啦啦的滚落了一地。 寒未央走自己的,并没有留意到朝着他滚来的野果,一个不留神碎了一个野果。 姑娘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眼眶红红的,“你知道我多辛苦才摘了这么多野果吗?这一背篓也才能卖十文钱,倒在地上被砸碎了一大半,还被你踩碎了一个。” 寒未央心头烦闷,不过还是警惕了起来,他这些时日被正儿搞的有些神经敏感了,担心这又是正儿的计策。 不过在他看来此事想好解决也很容易,当即就从钱袋子里掏出了一两银子,然后扔在了地上。 “既然踩烂了一个果子是我的不对,我赔偿你一两银子总行了吧。”寒未央为了不给正儿留下口舌,这一次也学聪明说话客客气气的,看正儿还能拿他怎么办。 扔在地上的一两银子,姑娘看都没有看一眼,只感觉是在用钱侮辱她,“我沧澜只拿我该拿的钱。我不需要你的银子,只需要你赔我一个野果子就可以了。” 寒未央的心上人叫夜阑,和沧澜都带着一个澜字,只是不同音而已。 寒未央不免想起了她和夜阑的第一次见面,夜阑也是这样的较真。 再看看沧澜的长相和夜阑都带着同样的倔强,只是夜阑皮肤更细腻,沧澜一看就经常干活,皮肤不白还有些起皮,不过跟夜阑比起来,沧澜还带着一丝稚气。 “你说吧!想让我怎么赔你一个野果子。”寒未央也不急着走。 沧澜瞪着寒未央没有说话,不过却在心中计较着下一步行动。 她是正儿找来的人,她的哥哥曾经给寒家打过短工。 她哥哥因为迷路差点走进寒未央的私人禁地,结果就被寒未央的手下用刀架在脖子上。 虽然当时只是盘问了她哥哥一番并没有对她哥哥动手,但她哥哥无意中说出寒未央在寒家有个私人禁地后,不出一日就命丧黄泉。 她不信此事跟寒未央没有关系,她一定得让寒未央付出代价。 “野果子是我在山上摘的,你跟我回家,在我家的后山上去给我摘一个果子就可以了。” “沧澜姑娘,你也太较真了。”不过夜阑也是如此较真才吸引了她。 “我只是不想欠你,也不喜欢被人欠你的。”沧澜说到。 夜阑也说过相似的话,寒未央怀疑沧澜是不是有一本《夜阑语录》,不然怎会有脾气如此相近的人。 第二百九十四章 说情 寒未央带着友人走了,宾儿也没有了继续喝下去的心思,于是也离开了酒楼。 出了酒楼走了几十步,便看见了寒未央和沧澜的交谈,于是他也不急着离开,找了一个隐秘的地方站着听见二人的交谈。 过了一阵子寒未央居然真的选择了与沧澜一同去到家里。 正儿随即从远处走了过来,“宾儿。” 宾儿看见正儿,顿时明白了这是正儿的计策,顿时对正儿佩服得五体投地。 “正儿,你怎么知道寒未央会喜欢这样的姑娘,我觉得沧澜相貌只能用端正来形容,全身上下都找不出一点突出的地方。” 正儿当年在三十六线小县城也算是人中龙凤,虽然是小县城,但现代人生活条件好,县城中的年轻人基本上都不会下地干活,所以县城中也有各种美貌的女孩。 正儿深知见惯了美色又稍微有些能力的人,定不会被美色迷得五迷三道。 一见钟情就为喜爱的人改变自己的性格可能性不大,所以像寒未央这样人,不需要用绝色女子去勾引对方。 用一个和他心上人脾气相近,但身世更为可怜的女子,更能让他产生好感。 * 寒未央与女子一同离开了城门,走上了田间小路。 过了一阵前方出现了一个村子,偶尔能够看见有些人扛着锄头什么的朝着村子而去。 应该是忙活完了田地里的活计回家了,这些村民倒是认识沧澜,不过关系并不好样,相互间也没有问候,反而还对着寒未央瘪瘪嘴。 “我就说她怎么将我们村中的男子都给拒了,原来是看上了有钱人。” “她对我们疾言厉色,但却带着男人回家中,看来也是个狐媚子。以后咱们也不用当她是良家妇女对她太客气了。” “你说的没错,就她那样,还敢拒绝我,真是一个破鞋。” “……” 寒未央听着周围的污言碎语心中就很气闷,在他刚认识夜阑的时候,夜阑在家里也是这样的处境。 忽然对沧澜有了同情的心里,也不忌讳周围还有村民在,“沧澜,等我帮你摘了果子,你就跟我回府,我给你安排个活计做。” “给我安排一个活计做,但是我现在也有事情做呀,每日在山上摘果子还是能够养活自己。” 寒未央鄙夷的扫视了四周的村名一眼:“我府上的下人生活宽裕,日子也过得幸福,所以不会像这些人这般愤世嫉俗。你在我的府中,日子也能过得轻松一些,也不用担心会被人伤害。” “噢?”沧澜有些惊讶,她是来给哥哥报仇的,对寒未央的态度算不上好,但寒未央却出人意料的好说话。 难道这些贵公子都如此犯贱吗? 寒未央当然不犯贱了,看见沧澜惊讶的表情,就知道他对沧澜的关切有些过头了,“走吧!去给你摘果子。” 沧澜摇了摇头,“我的家就在前面了,方才摔倒在了地上我的伊桑也脏了,我想要先回去换一身衣裳。” “那也行。” 再次路过一个转角,前方出现了一座篱笆小院,“到了,我的家就在这里。” 接着她推开了院门,然后走了进去,“你就在院中等等我,很快就会出来。” “好” 虽然已经快到黄昏了,太阳依然高悬与西方,火辣的阳光并没有丝毫要减弱的趋势。 而沧澜居住的屋子正对西方,耀眼的阳光轻松的就穿过了窗户上薄薄一层的油纸。 而沧澜到了屋子关上门,便开始将身上脏兮兮的衣裳脱了下来,似乎并不知晓她此刻的动作站在院子里的人能够清晰的看见。 “咳咳。”海未央轻轻提醒院子里的人。 他的友人也是当地的富家子弟,倒也不屑于偷看墙角,纷纷将头扭到了一旁随意的交谈了起来,避免尴尬。 等了一阵,屋中传来了沧澜尖叫声,“啊” 寒未央心中担忧,“发生什么事情了?” 并没有得到回答。 他想要让手下冲进去,查探一下什么怎么个情况。忽然又想起沧澜刚才褪下了衣裳。 也不知晓又没有将干净的衣裳换上,女孩子的身体怎么能随意给人看,就自个冲进去了。 只见穿着中衣的沧澜坐在地上,似乎还扭伤了脚,表情十分痛苦。 这又让寒未央想到了夜阑,曾经的夜阑也是这样被家中兄姐欺负。 寒未央叹了一口气,“你怎么也不小心点,我拉你起来吧!” 寒未央依然十分注意和姑娘的距离,并没有握住沧澜的手掌,而是隔着手臂上衣服将沧澜拉了起来。 沧澜在海未央的搀扶下倒是站了起来,忽然脚下开始晃悠站不稳当了。 “沧澜姑娘,可是身体哪儿不舒服。” 为了防止沧澜再次摔倒再地上,海未央只好将走近了一点。 就而在此事,沧澜顺势就倒在了海未央的身上,昏迷不醒。 寒未央焦急的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沧澜突然在寒未央脸上狠狠抓了一把,寒未央的脸上出现了几道血痕。 不等寒未央反应过来,也沧澜又将自己的头发弄乱,大喊大叫的冲出了屋子。 “非礼了,非礼了。” 正儿和宾儿带着人马上就闯进了院子,“姑娘,你不要害怕,海县长会保护你的。” 沧澜哭哭啼啼的,“我的命真是好苦啊!我好心带人来我家喝水,结果的他们却想对我的图谋不轨。” 正儿大义凛然说道:“姑娘,是谁这样下流龌龊,定会将他绳之以法。” “是,是寒家大公子。” 寒未央在沧澜冲出来以后,也跟了出来,顿时明白这是中计了。 他想要走却走不了了,宾儿带着一众差役将海未央包围了起来。 “难道你真以为会一点三脚猫的差役就能够将我困住,真是太天真了。” “是吗?寒公子”宾儿顿了顿又道,“别忘了现在你在一个陌生的村子,你看看四周的袅袅炊烟,家家户户已经从田地归来,若是我大吼一声抓犯人,我想全村的百姓定会争先恐后拿着农具逮捕你。” 在百姓心中,为官府缉拿犯人可是英雄。 寒未央咬着后槽牙,这一次真的是他大意了。 宾儿继续补充:“寒公子,既然你已经犯了罪最好认罪,若是事情闹大了你的脸上也没有光彩。” 寒未央思索再三,最终放弃了抵抗,“说吧!想要多少议罪银。” “想用议罪银来抵罪,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资格,先跟我回去,一切都由县长大人来定夺。” 临走的时候,寒未央瞪了一眼还在一旁哭哭滴滴的沧澜,果真有时候女人最不可信。 * 寒家在这些时日里,没有被县衙抓到任何可以处罚的事情,因此寒家是不周县众人的学习榜样。 但这次不同了,正儿出马直接就将寒家的大公子,罪名还是入室与图不轨。 正儿一想起寒未央前些时日嚣张的样子心中就来气,因此丝毫不给寒未央的面子进了城便下了马车,吩咐差役押着寒未央朝着县衙而去。 寒未央在不周县这个地方的名气很大,很快百姓就认出了他。 纷纷大惊,询问差役寒未央犯了什么事情。 差役已经收到了正儿的吩咐,对于百姓的询问细细的回答,“今日寒未央在村子对姑娘图谋不轨,大人及时赶到这才将寒未央捉拿,让姑娘免于遭受了侵害。” 百姓惊。 “果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寒公子仪表堂堂,居然会去欺辱良家妇女。” “要我说这些富家子弟就没有一个好东西,抓的好,最好将此人的头给砍了,以儆效尤。” 正儿很满意这个结果,看日后寒未央还如何嚣张。 寒家的人很快收到了消息,对于寒未央此次的罪名是丝毫不信。 寒老爷知晓寒未央不仅不是好色之人,也没有必要去到一个村子中欺辱女子。 而且寒未央出去定然会带着手下保护自己,即使是做了此事又怎么可能会被差役发现呢? 种种迹象来看定然是强加之罪,派人到县衙询问了一下具体的事情,这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寒未央这是中计了啊,人证物证俱全,想要翻案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只能开始四处的找人帮忙打点,寒家也乱成了一团。 过了几日,还有西垂城的官员都给老相爷来了一封信,让老相爷做事情悠着点,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不仅如此寒家老太爷还请来了西垂郡的郡守。 郡守和老相爷的弟子相熟,他愿意给老相爷一个面子,不让老相爷向他施礼。 但老相爷也必须得给他面子才行。 但对于老相爷来说都向晚辈行礼这没什么,屈服于强权才是他最不愿意做的。 如果就这样将寒未央给放了,那么他以前做的一切都成了别人攻击他的把柄,百姓不会再叫他海青天。 “郡守大人事务繁忙,怎么也有空到我这一亩三分地来。” “海县长,我世交家的公子被人诬告了,所以我得亲自来了解一些是个什么情况。” “郡守大人既然信不过我,那就与我一块审理吧!不过我办案讲究公平公正,只要确定是犯了事,我是一点情面都不留的,还请郡守大人谅解。” 郡守大人笑得跟弥勒佛一样,“海县长,你看我这样慈眉善目,就该知道我也有些着菩萨心肠,怎么会让你绕过有罪之人呢!” 第二百九十五章 审问 老相爷对着郡守大人施了一礼,“既然郡守大人如此通情达理,就请郡守大人和我一同审理此案吧!” “多谢海县长给我这个面子。” “郡守大人言重了,咱们既然同朝为官,并且我向来公正严明,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与大人一同审理案子也没有什么。” “早就听闻海县长恭敬严明了,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现在已经到了用晌饭的时刻了,咱们吃了饭再去审理也不迟,郡守大人是个什么意思?” “我也正有此意。” “郡守大人请。” “海县长请。” 衙门里就有食堂,老相爷当然不会请郡守去外面吃饭了。 食堂里的吃食一般很简单,两菜一汤。 一素一荤,荤菜里一般也只能看见一点油腥罢了,至于汤则是随意用一些叶子熬煮。 好在县衙的食堂可以免费吃,只要是免费的东西,再差都是好。 不过平日里吃惯了山珍海味的郡守对此则是眉头紧锁,他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样的差的吃食了。 无论走到了那儿,遇上了什么人,谁不是竭尽全力的招待他啊。 老相爷当初被关押在监狱里的时候,几年馊了的窝窝头都吃了下来,现在对于他来说只要是新鲜的饭菜就是山珍海味,吃的是美滋滋。 * 寒老爷在府邸中急的是坐立不安,唯恐寒公子在监狱当中受到了酷刑什么的。 寒夫人在一旁安慰:“老爷别急了,牢狱里上上下下的都打点好了,咱们的儿子岂会被别人欺负。” “唉,话虽如此,那监牢之中人龙混杂,我还是担心央儿会吃苦啊。” “老爷尽管放心好了,我才派人去监狱里打听了一下,央儿在监牢里好着呢,没有事情。” “但愿吧。” 寒家人虽然无法洗脱海未央的罪名,不过寒家人并不缺钱,在牢房之中打点的能力还是有的。 寒老爷又岂会眼睁睁的看着寒未央在牢狱中受苦,于是将整个监狱上上下下,从狱长到狱卒好好的打点了一番,无一不收到了寒家送来的重礼。 对此老相爷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狱卒为寒未央行便利。 因此海未央在牢房里除了没有自由之外,居住的地方可以用天字一号房来形容了。 既没有蛇虫鼠蚁,也不用忍受折辱。 不仅吃食不是剩菜剩饭,还是杂面饼子和栗米粥。 虽然没有肉在其中,不过能够顿顿吃上杂面饼子和栗米粥,即使狱卒都要掂量一下是否能够负担的起了。 牢房里的三层草席垫也换成了雕花床,书桌椅子一应俱全,甚至还有市面上近日流行的话本给他阅读打发空闲时辰。 这个待遇已经很好了,的确不能说老相爷在针对他。 而他的待遇也羡煞牢狱中的狱友,对此无一不眼红。 平时也就算了,躺在地上和床上其实也没有什么区别,反正就是用来睡觉的。 至于看话本倒也没有什么好羡慕的,不识字,即使是拿着话本也看不懂。 但是每当到了早晚饭的时候,一众狱友就开始抱怨了,拿在手里的是清的能够见底的稀粥,已经不知放了多久的馒头。 凭什么都是犯了事的人,寒未央吃的就可以比他们好了。 纷纷对寒未央投去了嫉妒羡慕恨的目光。 起初的时候寒未央还不习惯,每当到了吃饭的时候便会面对墙,背对狱友。 过了几日也就习以为常,饭菜放在桌上,一边吃一边欣赏众人羡慕的目光。 也不知是否是心理互动,这般吃饭好像还要格外香甜一些。 相爷和郡守到了审讯室当中,随即便吩咐牢头将海未央带来, 牢头带着狱卒到了牢房,看见寒未央此刻正在小憩。 他可不想惊扰了金主,轻轻的打开牢门,轻唤,“寒公子,快醒醒呀。” “什么事情?我可以走了吗。”寒未央迷糊的醒来。 “走是可以走了,不过是去审讯室。” “去审讯室做什么?”寒未央还想要在眯一会。 “海县长和郡守大人来了,待会就要审理你的案子了。”牢头耐心的解释。 “郡守大人来了呀”寒未央的心情好了一些,或许很快就可以出去了。 “若是寒公子没有别的事情了,咱们就走吧,海乡长那边等的急。” 寒未央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那就走吧。” 监狱里的犯人等着牢头走了,纷纷的开始吐槽。 果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狱卒平日里对待他们不是拳打就是脚踢,对待海未央客客气气。 老相爷坐在主审讯官的位置发号施令,“本来应当将犯人绑在架子上的,但郡守大人来了,我就破例让你坐着回话好了。” 寒未央面无表情的站在老相爷面前,都说越老越仁慈,他到觉着人越老脾气越怪。 站在寒未央两侧的狱卒一人给了寒未央一脚,“寒未央你还不快向老相爷谢恩,你以为你还是外面的寒家大公子吗?” 寒未央骨头硬得很,“我没罪,我是被冤枉的,他不将我绑在架子上是理所应当,我为何想要谢恩。” “放肆。”老相爷虽然年迈,但声音中的威慑力不减,“难道朝堂上的文武百官跪拜秦王,都是因为他们有罪吗?” “海县长,你想做什么就放马过来,我若是皱一下眉头我就不信寒。” 老相爷年轻时候变法,见过有风骨之人比寒未央多多了,寒未央这样的表现着实称不上傲风雪,更远远不会让老相爷对他产生一丁点敬意。 “我看你是还不知道悔改,你有郡守大人撑腰,也罢!” 胖乎乎的郡守大人可不想无缘无故就被老相爷扣上一定以权谋私的帽子,当即说道:“海县长,你误会了,我不是来给他撑腰的,你该怎么审理就怎么审理,不用在意我。” 老相爷笑着道,“欸!官场上的事我懂的,虽然我不愿意同流合污,但我也不是木讷之人,为郡守大人变通一下也没什么。” 郡守大人脸上的笑意绷不住了,“海县长,你直接审案吧!” “嫌疑犯寒未央,你可承认你以口渴之名对沧澜图谋不轨。” “欲加之罪如何承认,我见过世间无数美女,还不至于饥渴来这种地步。” “那你脸上的抓痕何来?我差人打听过了,你每次出门身边都带着四五个下人,你若不是对沧澜有所企图,为何沧澜能够进你身,还能在你脸上留下抓痕?” 郡守大人也点点头,他们出门都是带着下人的,有人想对他们做什么,下人都提前拦住了,“未央,你可得好好回答海县长的话,想想你脸上的抓痕是从哪里来的?” 寒未央在牢房中已经思考过几日了,但无论怎么的解释都不可能天衣无缝。 海县长将走访调查的结果拿给郡守大人看了看,“在沧澜带着寒未央回家喝水的时候,所以人都能证明在进屋之前寒未央是脸上是没有抓痕的。说明抓痕是在进屋之后发生。 郡守大人你难道不觉得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时候,寒未央脸上才出现抓痕的吗?” “听听未央怎么说吧!”郡守大人低声说到。 寒未央只好将沧澜换衣服之事说了出来,老相爷就像是发生新大陆一样,“你怕你手下误了姑娘的清白,你不怕你自己误了姑娘的清白?” 虽然寒未央是个和善的主子,但在面对下人的时候,自然会带着居高临下,“我是寒家的大公子,我误了姑娘的清白,有能力给姑娘最好的生活,但他们不行。” “胡说八道,我这儿还有一份证词,你的马车去年在城外撞到一位四十多岁的寡妇。当时便是你手下将寡妇扶起来然后再给了银子,让寡妇去看看自己的腿,你那时为何不怕耽误了寡妇的清白?可见你的确对沧澜心生歹意,才会如此殷勤。” 说着老相爷又拿出了另一份证词,“这是你家人的口供,他们纷纷说你喝水要喝每日清晨的露水。他们想证明你不可能向沧澜讨水喝,但我觉得这恰好说明了你是见色起意。” 寒未央无话辩驳,如果他说出他觉得沧澜和他心上人夜阑有相似之处,老相爷更会一口咬定他对沧澜有企图。 而找其他借口也全都不是他平日处事的风格。 “海县长,公道自在人心,你既然不信我,你就直接说想如何处理我吧!” 老相爷提笔就说道:“既然你对你的罪状无话可说,我就按照律法宣判吧!你欺辱良家妇女未遂,判处流放三年。” “那我需要交纳多少议罪银。” 老相爷手头的银子已经够多了,现在他不缺钱,他最缺的是让他海青天的名声更上一层楼。 “你罪大恶极,既还想着用议罪银来抵罪,我看你不知悔改,流放三年半。” 郡守大人已经对老相爷的判决生气了,如今老相爷还不准寒未央缴纳议罪银“海县长,如此断案是否有些草率?” “难道郡守大人觉得我判错了?不如就由郡守大人来审理寒未央,问问他脸上为何会有抓痕。再问问他,沧澜的指甲缝中的血肉毛发是不是他的。他一直像眼高于顶,又怎么会到一个农女家中?” “说来说去,海县长就是得坚持你的判断咯?” “事物反常必有妖异,我绝不会让任何一个小民受到欺负。” 第二百九十六章 调离 这些时日里,不周县的富贵人家无一幸免于难,交了一大笔的议罪银给县衙。 虽然这点银子倒是能够拿出来,但是心头却因此憋了一口气。 县衙的人若是直截了当的让拿银子出来,心头还不会这把的郁闷。 为了合理的收议罪银,将祖宗十八代的事情都翻了出来,并且还没事找事的时刻盯着。 在不周县的世家看来,县衙就是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 好事都被县衙全部占完了,这怎么能行。 而且寒未央的事情在这些富贵人家的眼中,定然是被诬陷的。 堂堂公子又怎么会去欺辱一个民家女子,在则,即使真有此事,放在往日里给一笔银子补偿给女子事情也就解决了。 现在呢,不仅突然又取消了议罪银,还判了寒未央流放三年的时日。 三年之后即使寒未央或者回来了,也早就物是人非,损失最大的莫于寒家了。 大族也纷纷警惕了起来,既然县衙可以让寒未央背上一个罪名流放出去。 那同样的就可以让自家的子弟,也背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流放出去。 如此一来,那些公子哥小姐被强行关押在了家里,以防遭到暗算,可以说也是坐牢了,只不过不是在牢狱中而是在家里。 当然不能一直这样下去,日后家里的生意总要交给小辈来打理啊。 不周县的家族这一次空前绝后的团结在了一起,誓要给老相爷一点颜色瞧瞧的。 寒家首当其冲就拿了三万两银子出来,这一次寒家虽然没有掏钱给县衙,寒公子却背上了莫须有的罪名。 钱没有了还可以继续赚,罪名可要背负一声啊。 另外的世家有拿五千两的也有拿一万两的,最终筹了十万两银子。 “咱们筹集了这么多的银子,应该足够将一个区区县长扳倒了。”寒老爷的声音狠厉,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十万两银子除掉一个区区的县长,可还真是浪费啊。” “唉,这一次对咱们不周县的打击有些大啊,我估摸着前些时日县衙至少少了有个十万两以上。” “没事,海县长也蹦跶不了几日了。” 想要带着十万两银子上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于是换成了银票,最终由各家选出来的可信的人,一起到了西垂城,然后将十万两银票交给了隋大人。 隋大人与海县长势如水火的事情坊间传开了,也不是什么秘密。 隋大人因此也没有什么好避讳的,对此是欣然接受,老相爷若是再次这到了权利的中心,那不周县的那些家族就是他的前车之鉴了。 这样的事情定然不能发生,这时候既然有人送钱来请他弹劾老相爷,何乐而不为呢。 不过隋大人弹劾老相爷的路却没那般顺利,充满了坎坷。 只打海县长上任以来,在秦王面前弹劾的人就没有断过,但是却一一被秦王驳回了。 秦王自上任以来,一直被大臣们压制住。 有了老相爷交给他的把柄,也算是小小的扬眉吐气了一把。 所以秦王对老相爷的印象极好,若是可以他还真想让老相爷在他的身边出谋划策。 再加上老相爷的弟子官职都不算很大,所以也不对他生孩子一事评头论足,他的印象再次好了几分。 因此秦王最近是一直在提拔的老相爷的弟子,老相爷的弟子在朝堂上自然也帮着老相爷说话。 老相爷现在虽然只是区区的县长,在朝堂上却仿佛是有举重若轻的地位,每日总会提起他。 这一日也不例外,隋大人收了十万两银子,无论弹劾一事是否能够成功,都要努力一把啊。 “大王,近日我收到消息,听闻不周县的海县长残暴无比,搞的不周县此地的百姓是苦不堪言啊,不配为父母管啊。” “大王,隋大人说海县长残暴无比实在是诬陷。臣就算是在西垂城中也听说海县长海青天的名声。而且在西垂城中有不少百姓去过不周县后,都说希望西垂城也能有这样县长。” 艾大人一听,和家族在不周县的几个大人对视了一眼,现在老相爷正是得到秦王青睐的时候,想要扳倒相爷不太容易。 还不如让老相爷去到别处当官,免得他们家族在当地束手束脚的。 隋大人本以为能得到艾大人他们的符合,没想到艾大人对老相爷吹了彩虹屁,赞成老相爷弟子之言,让老相爷高升。 这么多人认可老相爷的能力,秦王也顺水推舟让老相爷到西垂城中来当官。 虽然还是县长,但西垂城毕竟还是国都,老相爷也算是升官了,而且作为西垂城县长的老相爷吗,每一旬都得参加大朝会,得到了面见秦王的机会,今后升官发财的道路更是平坦了。 得知老相爷要回到西垂城,正儿曾经的师父如今的相爷就像年轻了十岁一般,他和老相爷可是老对手了,有他在老相爷是绝对不能翻身的。 毕竟老相爷这悲惨的十几年全都拜他所赐。 老相爷接到调令书的时候,县丞来向老相爷讨教为官之道。 在县丞心中没有人比老相爷更会做官的了,“海县长去了西垂城后,下官就得接任不周县县长一职。海县长短短时日就能得到百姓的爱戴,下官自愧不如所以想来请教经验。” 老相爷干这样做是因为他有一大批弟子会为他说话,而且他是堂堂正正收银子,收缴来的银子每一两的支出都是有明细的。 而县丞没有一点家族势力可以依靠,是走不了他现在的路子的,不过老相爷不能将话说得太多直白。 若是说得太过直白了,传出去别人还怎么说他是不畏强权的海青天呢! “每个人的性格都是不同的,为官之道也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的。不过有一点十分重要,那就是小心谨慎,有时候你并无错处,也会中别人的圈套。” “县长,道理我都知道,不过我该如何做呢?” “你平日读书的时候都全靠别人给你讲解文章的含义,从不自己思考吗?” 县丞想了想,从小他就被他的夫子说木讷,看来他是真的木讷,“县长大人,等你走后,县中收纳的议罪银我该如何处置?又有哪些罪行可以缴纳议罪银?” 之前正儿建议要修建一个瑶池仙境,但现在他们要走了瑶池仙境肯定是修不成。 瑶池仙境还没开始动工,所以几万两议罪银才用了不到二十两。 现在收取的议罪银就便宜县丞了,县长想了想,“你拿议罪银去将大牢翻新一下,然后拿去帮助贫苦百姓吧!” “帮助贫苦百姓这点我明白,但翻新大牢是为什么?犯人本来就是进来受苦的,为何还要为他们想这样多。” “唉!”老相爷摇着头,“你听我的便是。”老相爷深知这个县丞脑筋不够灵活,平日做二把手还行,成为了一把手就不知是福是祸了。 而县丞似乎觉得议罪银这招很好用,还想直接用下去,那就最好将大牢翻新的好一些,日后自己住进去了也舒服点。 翌日。 老相爷便决定要启程了,朝着西垂城而去。 他虽然在不周县这里当了一些时日的县长,虽没有任何世家与他交好。 来为他送行的人也就没有了,不过老相爷也不在乎这些。 这一次依然是带上了宾儿和正儿,不过二人则带上了面纱。 虽然不知道华丹丹和隋大人是否还能认出他们两人,但谨慎一些总是没错的,在他们两人翻身之前,他们也不想和华丹丹隋大人见面。 而不周县的家族纷纷派人在县衙的外面监视,看着老相爷真的上了马车走了,赶紧将消息传递了回去。 众人也纷纷的收了一口气,虽然花了十万两银子没有将老相爷扳倒,不过好在将老相爷这尊瘟神送走了。 家里的子弟终于可走上街了。 至于新上任的县长没有任何的背景,在他们的眼中就如同蝼蚁一般。 好日子终于回来了。 入夜 公孙府的外面停下了一辆马车,隋大人从马车的上面走了下来。 如今隋大人与华丹丹已经很熟识了,无需下人的通报就径直走进了公孙府。 并且华丹丹现在是个寡妇,而隋大人现在又没秘密的事情要完成,所以并没有隐藏行踪。 隋大人就像是在自己的家里一样,带着下人径直到了花园里,华丹丹这会正好再次赏月。 两人面前既无茶点也无酒水,只是排排坐着赏月说话而已。 私下里说话倒也不用那般客气,“潘娘,你的毒药不行啊!秦王一直病恹恹的,但现在还没死呢!” “大夫说了,药效来猛会惹人起疑的。我告诉你这个药啊!会灼烧人的胃,每日烧一点总会有将胃烧穿孔的时候,胃穿孔了神仙也救不回。” 隋大人因为他私下扒皮之事被秦王罚了俸禄,但他平日的好友全都远离他了,虽然都是一些酒肉朋友,但没了酒肉朋友日子也难捱。 “潘娘,你将药给我一些,我找人试试。” “不行。”华丹丹厉声拒绝道,“老相爷马上就回来了,我们不能出一丁点差池。 秦王早就对我们心怀不满了,你哪些见不得人的爱好,等到我家麟儿继位后再拿出来吧!” “我看秦王身体好得很,会不会早死还说不定呢!” “不准咒我家麟儿。” 第二百九十七章 被抓 老相爷带着宾儿还有正儿顺利的达到了西垂城,他现在已经是西垂城的县长了,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倒也很风光。 与此同时,记挂儿子过的如何的云青也到了西垂城,想要去看望一下云海如今的生活。 随即他就到了王宫的外面,表明了自己是云海生父,想要见见云海。 侍卫则毫不留情的赶走了,一来云海无法证明自己的身份,二来即使云青真的是云海的生父,后宫也不是想去就去的。 至于想要见秦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云青用了许多的法子依然没有成功。 于是只能暂时先在西垂城租下了一间客栈,暂时有个落脚的地方可以休息一下。 他带了充足的银子,倒也可以慢慢的打探消息不急着离开,无论如何都要见上儿子一面才会走。 “老爷,咱们现在要怎么办啊?”云清的手下云俊询问,“咱们来了西垂城这个地方也有几日了,一点进展都没有。” 云青眉头紧锁,“我已经托人去宫里打听消息了,就这两日应当就会查明为何会出现在宫里,还入了秦王的眼。” 说起此事他的心就隐隐作痛。 过了一日,打探消息的人到了客栈,将云海为何会出现在宫里,又是为何会成为秦王男宠的事情告诉了云青。‘ 云青大怒,这其中果真是有人在搞鬼啊,原来是被姜日送进宫中的。 云俊劝解,“老爷不好生气,若是气坏了身子还怎么去寻找少爷啊。” “明日咱们就先去会会姜家,我倒要看看他们凭什么将我的儿子送到宫里去。” “我陪老爷一起去。” 翌日,云青便带着几个人朝着姜家而去,这一笔账可不能就这样轻易的就算了。 而姜家的家主姜月照这些时日过的一直是提心吊胆的,生怕会为自己做过的丑事付出代价,平日里是门也不敢出了,就怕某一日一旦离开就再也回不来这个家。 这过了一些时日依然是安然无恙,渐渐的他心也松懈了一些,似乎真像姜日说的那般,秦王很在意他们之间的兄弟情谊,所以对姜家没有过于刁难。 这一次的艰难算是度过了。 姜日毫不客气功劳全部揽在了自己的身上,姜家人对此也没有什么好说的,默认了是秦王念旧情的原因。 这就导致了姜日在家中的地位再次提升了不少,隐隐约约已经有要超越姜月照的趋势了。 往日姜日在姜家也是个无人敢招惹的纨绔子弟,现在就连姜月照都对姜日客气了几分,导致姜日越发目中无人了。 姜日在华丹丹家中做了客,坐着轿子回到府邸外面,正巧看见了姜日走到了府邸的屋檐之下,似乎是要拜访的样子。 于是姜日便没有上在府邸中行走的软轿,径直走到了云清的身前询问,“你是谁啊,又来找谁?” 云青看向姜日,将姜日整个人尽收眼底,姜日身材高大,穿着不错,手中还拿着一束风干的腊梅。 腊梅不是秦国能有的植物,风干的腊梅花更是昂贵再加上拿出来做摆设性价比也不高,所以一般的富贵人家的也不会有,云青断定眼前的公子定不是普通人。 因此说话也客客气气,“我是东垂城云家家主云青,我来找姜月照。请问,公子是?” “原来是云老爷,你要找的姜月照正是家父,我是姜月照的长子姜日。” “原来你就是姜日。”云青恨得是咬牙切齿,“就是你将我的儿子送进宫中的。” 姜日拿着华丹丹送他的腊梅,心情不错,面带浅笑,“云老爷不必担心,我为你的儿子谋取了一个好前程,现在宫中的日子好着呢,感谢的话也就不用说了。” “好?你怎么不去。”云青愤怒。 姜日无奈的摊手,“即使我想要去也得有资本才行啊,云海拥有惊为天人的外表,才让秦王对他一见倾心,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又怎么可能会有机会啊。” “你这个畜生”云青怒不可遏,一拳头打在了姜日的脸上。 姜日喝了酒脑袋还昏昏沉沉,毫无防备的就挨上了云青沙包大的拳头,疼痛难耐。 “你居然敢打我?”姜日的好心情也没有了,“来人啊,给我将此人拿下。” 云青倒是会一些武功,可惜这一次出来他是万万没有料到需要出手,他就只带了几个护卫出来,又怎么是姜家众人的对手。 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被护卫制服了。 姜日这才发现鼻血长流,在姜家门前滴成了一朵朵梅花的样子,等鼻血止住了,姜日怒骂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竟然敢对你儿子的恩人动手。” 云青以文人自居,但想到他的儿子因为姜日就被毁了一声,就学着市井小民骂道。 “放屁,你推我儿子进火坑,还想让我感谢你,你做梦去吧!”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只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在秦王的身边服侍,也没有这个机会。” “呸,我这次来西垂城就是为了给我儿子讨回公道,想用我儿子去讨好秦王,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姜日狞笑着靠近云青,“你这老头子好大的胆子,秦王看上你儿子是你儿子的福气,你竟然还怨恨给你儿铺了一条通天大道的我。” “这种福气给你,你要吗?” 姜日冷哼一声,“我当然要,但谁让秦王只拿我当兄弟呢!说实话,你儿子真是令我好生羡慕呢!” “哼哼~哈哈~嘻嘻~” 姜日怪笑着就回到家中,还吩咐下人将云青也给绑进家中。 虽然云青激烈的反抗了一下,但这是在姜月照的家中,最后还是被姜家的下人制服了。 回到房中,姜日就让信任的小厮见腊梅插在花瓶中。 小厮和姜日从小一块长大,平日话就多了一些,“大公子,这只腊梅虽然风干了但颜色一点也不黯淡,是风干花的上品,市面上可是很难能够见到的啊,是在哪儿买到的。” 姜日靠着躺椅上,“旁人送的,不过王家商铺有卖,这花虽然不错,但咱们姜家最好不要去买王家商铺的东西。” “小人知道,王家商铺的东家是公孙麟的嫡母,秦王可讨厌他们母子了,咱们不能又来往。” “知道就好,这只腊梅花就说是在家中自己做的!我也因为这是友人赠我,盛情难却才将这枝花给带回来的。” “是” 姜日随即躺在了椅子上开始悠闲的小憩。 * 姜月照快到日暮的时候这才慢悠悠的回到了家里,到了书房准备处理一下近日的公务。 姜琛特意吩咐了下人留意,一旦老爷回来了就通知他。 此刻得知将月照回来了,赶紧赶到了书房,“爹,大哥将云青给抓了。” “云青也来西垂城了?”姜月照赶紧停下了笔。 “没错,云青是来为他儿子算账的,之前在家门口遇见大哥,好像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不知道怎么的就和大哥打起来了。” “唉!”姜月照看向姜日屋子的方向,当初就不应该让姜日住在西北角的屋子。 都怪他不相信谢天罡说的,西北角只能一家之主居住,子女住在西北角会不异常叛逆,从小就忤逆父母。 “爹,你别叹气了,大哥将云青关在一个小院子中,还不准任何人进去,现在就只有你进去下人不会拦你。” 姜月照欣慰的看着小儿子,还是老祖宗说的对,孩子必须得多生,这样养坏一个还有下一个,不至于整个根全坏了。 “姜日现在是仗着他和秦王往日的交情就开始为所欲为,等以后自然有他哭的时候。你带着大管家去将云青放了,我今日得开祠堂好好教训姜日一番,免得我们一家都被姜日给连累了。” “爹,你说的对。” * 姜月照将手里的公务处理完了,然后将家里最为健壮的下人聚集在了一起。 接着便带着一群下人到了姜日的房中。 本来撑在书案前休息的姜日疑惑道,“你这是干什么?怎么身后的下人还带着棍子。” “我当然是执行家法。” “哈哈哈”姜日皮笑肉不笑,“我做错什么了?我违反那条家规了?” “姜家祖训,姜家子弟得谨言慎行,可你外面肆意结仇,这一点实在不像我们姜家子弟。 今日我派人打你十棍子,是希望你在家中养病的同时还能够修身养性。” 姜日嘲笑的看着姜月照,“我的确得罪了人,但姜家损失了东西吗?” “我告诉你”姜月照压低声音,“秦王病情一直不见好,等秦王病入膏肓的时候,可没有人会帮你。” “至少他现在还会帮我。” 姜日在云青面前一副中看不中用的样子,但此刻却抢过一根棍子,直接掰成了两段。 “你你”将姜越照指着姜日的鼻子,气的说不出一句话来,“你还反了不成?” “呵呵”姜日冷笑两声就拨开了挡在前方的下人,径直走了出去。 下人们虽然手里拿着棍棒却不敢阻拦,至于姜照月方才感受到了姜日眼神里的阴霾,总感觉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也不敢多说,就任由姜日离开了府邸之中。 姜日离开了府邸,并没有去世子府,也没有去任何消遣的地方。 径直走到了城门口,出了城,然后朝着沙漠中走去。 左拐右拐之下就消失在沙漠中。 第二百九十八章 献药 姜日将云青软禁了起来倒也没有用刑,只是限制了自由。 姜日在双手背反绑在了后面,心中是一阵懊悔,都怪他大意了啊,出来的时候也不多带几个人。 现在倒好,儿子的面没有见上,还被困在了这个地方,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够出去。 忽然他听见外面的屋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估摸着是有人要进来了,立马就躲在了房门的后面。 姜琛推开屋门走进屋子没有看见人,正准备询问就感觉身后袭来一道力量,撞击在了他的背脊上,疼的他倒吸凉气。 云青也不跑,他知晓跑也跑不掉,怒骂:“姜日你这狗日的,我定不会饶了你。” 姜琛忍着疼回头:“云老爷你误会了,我是姜琛不是大哥。 “是你”云青的怒气正盛,全部发泄在了姜琛身上,“你幼时还跟海儿见过一面,这次竟然任由你哥哥将海儿送进宫中,你们姜家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姜琛也十分后悔那一夜为何不谨慎一点,若是态度强烈一点让姜日将箱子打开,也就不会有今日的事情了。 姜日在家里也不会这般的目中无人,现在是将爹也不放在眼中。 “云老爷,都是我的错,你如果想打我那就打吧!”姜琛随即解开了云青身上的绳索。 “你以为我不敢吗?”云青高高的举起手就给了姜琛一个响亮的耳光。 接着他又转过头哭了起来,“我的儿啊!都怪爹不应该让你来西垂,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姜琛楞在一旁,实在是不知晓要如何来安慰是伤心欲绝的中年男子。 好在这时候下人走了进来:“二少爷、云老爷,姜老爷请你们去厅中。” “云老爷别伤心了”姜琛说完便率先走出了屋子,他可不想看见云青老泪纵横的样子。 走在前往厅房的路上,云青也逐渐冷静了下来,将悲伤压制在了心头,不能让旁人看了笑话啊。 “云青来了,有失远迎还请恕罪,快请坐。”姜月照亲自倒茶赔罪,“海儿的事情我是真的不知晓,现在事情已经成为了定居,你也别太伤心了,海儿定然不想看见你这样。” 云青接过茶并没有喝,愤怒的拍在了桌上,““云海可是我家的独苗,你让我怎能不痛心?我爹知道他唯一的孙子成为了男宠都气得中风了。” 姜月照重重的叹息了一口气,再次想了此事的始作俑者姜日,居然还一走了之了。 他心中的气也是不打一处来还无处发泄,现在他也没有法子能够挽回此事了,只能让云青往好的方向想。 于是劝解:“秦王子嗣不丰,很想要有个世子能够传宗接代,这才想出了各种的法子,甚至还在宫里养了一群男宠,不过男宠的地位一点儿也不比妃嫔差,过的很好。” “家门不幸啊。”云青一想起此事就觉得老脸无光。 姜月照继续说:“秦王有两个男宠因为思念家里的夫人了,秦王还贴心的派人将男宠将的夫人接进宫生活,如今那两个男宠的孩子都在牙牙学语了。” 云青挑眉,“你这话什么意思?” 姜月照执茶抿了一口,“如果你担心云家绝后,我现在就让姜日给云海送个好生养的姑娘到宫里去,此事秦王不会有什么意见。” 云青冷笑一声,“在宫中出生的孩子,我可不敢让他叫我祖父。” 姜月照对于未来有些悲观,现在秦王因为姜日的存在还算亲近姜家,但秦王身体不好,一旦过世,姜家就得过上一阵子看别人脸色说话的日子了。 所以姜月照只想少得罪一些人,“云青,你心中若是有怨气,你就对着姜日尽管发泄我绝对不会出手阻拦,一切都是姜日一个人的主意,偷摸摸的就将云海送到宫里去了。” 云青冷哼,“你倒是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事情已经成了定局,我也不是纠缠不清的人,你刚才说的送个姑娘去到宫中能办成吗?” “能能能”虽然姜月照和姜日的关系不好,但让姜日办这些小事还是没问题的。 云青又从怀中拿出了一瓶药来,“这是吃了能生儿子的药,到时候你一块拿给云海无比让他服用。” “吃了能生儿子?”姜月照看这个药看得眼睛都值了。 如果秦王真的生了一儿半女继承王位,那他就是第一功臣,也不用担心秦王升天以后,姜家势力会不如以前,需要看人脸色行事了。 这样好的药当然要给秦王使用,一个男宠要什么后代啊!还不如云青再多生几个抚养成人。 以云青对姜月照的了解,此人无才又无德还喜欢自作聪明,这么好的药到了姜月照手中是根本不可能交给云海,多半会献给给秦王。 云海是他的儿子,他可不会见死不救。 而姜家用他儿子谋取了利益,必须得到惩罚。 “这个世上只有这三颗药了,但却用了我一万两银子买下来,当然是神药会有奇效的。” 姜月照脸上的笑意都溢出来了,“你放心,我一定会让姜日亲自将此药交到云海手中,明日你就将女子给送来吧!” “多谢”云青为了保险起见又补充,“这药必须要服用三颗才会有效果,务必交到云海的手中。” “我办事你放心。” 云青随即离开了姜府,走到街上便遇见了他的护卫集合在了一块,正怒气冲冲的准备去姜府要人。 现在他又了新计划,将护卫拦了下来。 云俊带来了一个新的消息,“老爷,我打听到老相爷来了西垂城当县长,府邸就在不远的街道上。” “过去拜访一下。” 老相爷是云青的老师,但这次恕他不能和老相爷站在一边了。 老相爷希望秦王能长命百姓,以此来一步一步的走入权利中心,而他只希望无能又好色的秦王早日去死。 到了那个时候,他就能带着云海返回东垂城,继续过他们的日子。 他这一次来西垂城的时候已经做了完全的准备,还将云海的同姓族姐也带在了一路。 计划的便是将云海族姐送入王宫,等云海见上族姐的时候,定能明白他是个什么意思。 云青顺利的见到了老相爷。 老相爷已经得知了云海的遭遇,也多亏了云海他才能顺利的当上县长。 于是拉着云青的手安慰,“实在是委屈云海了,等我再次掌权后一定不会忘了云海的付出。” “老师,你言重了。” * 姜月照盼天盼地的终于将姜日盼了回来,为了家族的利益,他对姜日好言相劝,务必要将女人送给云海,并且无论如何也要将神药献给秦王。 对于此事姜日并不愿意干,在他看来云青比他爹可精明多了,他爹就算是被云青卖了还会帮着数钱呢! 所以这件事最后又落到了姜琛头上。 姜琛和云海相处了几日,对云海影响颇为不错,虽然为人有些冷淡,但云海毕竟有了绝世容貌,觊觎他的人那么多,不冷漠一些云海整日都会被烦死。 “大哥,虽然你不愿意去宫中,但我们家就只有你和秦王关系最好能随意进宫,你将你的腰牌借给我用用可否?” 姜日扯下身上的腰牌就交给了姜琛,“拿去,别将这件事扯到我身上了,我可没闲心管别人的事。” 姜日说完就转身离开,姜月照看姜日走了,于是让姜琛将腰牌又交给了他。 “我作为家主,这些事情应当我出马,你将神药拿给我,我亲自去送给云海。” 姜琛盯着姜月照的眼睛,“爹,我知道你想讨好秦王,但我们家已经对不起云家了,这药你可不能私自献给秦王。” “儿子,你爹的人品你还不相信吗?” 姜琛嘟囔道,“你还真没人品可言。”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 姜月照在心中幻想着秦王生下孩子,对于献药的他另眼相待,想到此就忍不住想要笑两声。 这导致他一路上笑容就没有他听过,一直笑呵呵的走到了宫门口。 虽然他拿的腰牌上面写的是姜日,但是他身为姜日的父亲还有官职在身,看守城门的侍卫对此倒也没有什么怀疑,顺利的就进入到了王宫之中。 在偏殿里微微的等了一会,秦王就来见他了。 秦王看见殿中跪着的人乃是姜月照,心中有些诧异。 腰牌他是赏赐给姜日的,按理说不能交给旁人使用,否则是要杀头,不过他与姜日的关系不错,倒也不想追究此事。 “姜大人,你见寡人何事?” “回大王的话,臣最近得到了一瓶神药,三颗就一万两,所以想要献给大王,这才冒然的进宫。” 秦王身体每况愈下,如今说话已经是有气无力的没有了精气神,“是延年益寿的吗?寡人这里有几十瓶延年益寿的药,下次姜大人就不用破费了,直接让姜日来寡人这里拿便是。” “大王,我这个药是男子吃了可以生孩子,一万两银子才买到了三颗啊,大王不妨一试就知道了。” “可以生孩子?”虽然秦王总戏称自己是配种的公猪,但在心底他也是希望能配出几条健康的小猪崽,“快将药给寡人。” “大王,这药每日一粒,吃下第一粒就会觉得身体的血脉在沸腾,吃第二粒会觉得有些疲惫,但吃下第三粒就见效了,就可以宠幸美人了。” 第二百九十九章 王位 因为姜月照特意的叮嘱了要将三颗药服用了才会有效果,再加上姜月照知根知底也没有要谋反的征兆,因此倒也不太担心药会有问题,于是也就没有派御医来检查。 况且他服用可以生孩子的药丸一事不想让御医知晓,也不想让任何的人之下,还特意的吩咐了宫人严禁将此事传出去。 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还是吩咐宫人试一试药有没有问题,为了保证不会影响药效,只是吩咐宫人用刮下了一些粉末,接着让宫人将粉末吞了下来。 宫人吃了粉末过了一个时辰,并没有感觉到身体有什么异常,反而还在回味那一丝甜味。 秦王询问,“这药吃起来如何?身体可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像是面粉加蜂蜜,宫人在心头这样想着,但宫人也不是大夫,而且他只是试毒的,有没有效果跟他没有关系。 “奴才吃了并无不良反应,这药丸不苦,大王可以就着茶水服用就可以了。” 秦王满意的点了点头,只要这个药没有毒,他就可以试试。 虽然他没有报什么太大的希望,万一成了呢,他有了世子看朝堂上的那些人还敢说什么,耳根子也能亲近了。 当即就从药盒里拿出来了一颗药丸,无奈他并没有学会吞服药丸的技巧,只能将药丸放在口中咀嚼后吞咽下去。 这样导致每次吃药对他来说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这药丸刚入口给他的感觉是甜的,还挺好吃,但外面的糖衣吃完后口中就满是怪味。 他苦着脸就抓着茶杯,喝了一大口水将口中残余的药冲了进去。 宫人在一旁欣喜道,“恭喜大王学会了吞咽药丸,日后吃药就轻松了。” “这个药丸太苦了”秦王的眉头紧锁,“快给寡人拿些蜜饯来。” “这就去。” 秦王时常会服用药物,所以大殿里面就准备有蜜饯,宫人很快就呈给了秦王。 秦王吃了几颗蜜饯空中的苦味终于缓解了不少,并且感觉这药似乎是真的有效果,已经隐隐约约的有感觉了。 接着就躺下休息,他想细细感受身体的变化,是否有姜月照说的那般厉害。 过了两刻钟,就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忽然感觉得肚子有些涨,而且手脚湿热不停的出汗,但却没有便意。 肚子时不时的就会传来胀痛的感觉,导致他无法好生的休息,不过精神还不错。 难道这就是药效?马上就吩咐宫人传了两个妃子来寝殿中陪他。 到了第二日,秦王虽然感觉昨日身体有些难受,不过精神却很不错。 于是并没有犹豫便继续吃了一颗药丸,现在他终于知晓要如何吞咽药丸了,放在嘴里喝了一口水,然后快速的仰头,一颗药丸就完整的吞了下去。 一旁的宫人恭贺了好一阵。 秦王的心情也不错,原来吞咽药丸看着很难,只要掌握了方法就很简单呀。 这一次只是过了一刻钟,他便再次有了昨日的那些感觉,并且比昨日还要强烈了不少。 同时多了一种昨日没有的感觉,便是总觉着肚子里有什么堵住了一样,但蹲了好几次茅厕都没有效果,什么也没有拉出来。 他这时候体会到了姜月照说的精疲力尽是什么意思,接着又去了几次茅厕,将浑身里力气已经用完,已经没有丝毫的成效,还是感觉堵着在。 躺在床上不停的吆喝,而他也不想传御医来。 一旦御医来了,定然会知晓他是因为服用了生娃的药丸难受,到时候传了出去不知那些大臣又会怎么出言讽刺他。 一旁服侍的宫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秦王的吆喝声越来越大,若是有个什么问题他们的脑袋都得掉。 于是派人将姜月照传到了王宫,询问了药的事情。 姜月照前往王宫的路上思索了很多,有些后悔贸然的就将药献给了秦王,万一秦王有个什么事情,他即使是有三头六臂也不够砍的啊。 不过又转眼一想,神药是云青给云海的,老子定然不会害儿子,不会有什么问题,所以到了王宫的时候依旧侃侃而谈。 “臣觉得大王现在身体不适,定是身体在积蓄能量,大王放心只要吃下第三颗药就好了,到时候就能顺利的让宠妃产下世子。” 秦王感觉身体是越来越难受,直觉告诉他这药可能会有问题,于是吩咐宫人用银刀将药化劈成了两半。 药丸一共分为了两层,外面一层是面粉和蜂蜜混合而成,第二层也就是最里面,其实是云青为秦王特意制作的药。 秦王吩咐接着,“将药丸内部黑乎乎的那一部分刮些粉下来给姜大人服用。” 他心里还是期望这药丸是真的有效,吃了能够生下孩子。 “是”宫人端着药粉到了姜月照的面前,“姜大人请吧。” 姜月照并没有丝毫疑惑,当着秦王的面将碗上的粉末添了个干干净净,味道虽然很苦,不够在他看来良药苦口,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过了一阵,姜月照依然是侃侃而谈,丝毫没有任何的不适之感,于是吩咐姜月照可以回去了。 秦王就此也放下心来,看着那已经劈成了两半的药丸,咬牙吃了下去。 这一次并没有等多久,他的身体就出现了问题,不停的在床上抽搐了起来。 虽是如此,他依然是选择坚信药丸是没有问题,只要熬了过去他定然重振雄风,日后他就可以就儿子了,不用在听朝堂上那些大臣的讥讽之语。 就这么的过了两日,这两日的时日里秦王一直躺在床上,早朝自然也没有去了。 这一日的早上,服侍的宫人到了床边轻唤,已经到了用早膳的时刻。 而秦王不仅没有任何的回答,依然是双目紧闭。 宫人这才意识到了情况的严重,秦王在床上是彻底的无法起来了。 当即就宣了御医来为秦王诊治,御医的眉头紧锁。 于是宫中的御医全部放下了手头的事情,聚齐在病床前为秦王把脉。 资格最老的御医摸着胡子,“似乎五脏六腑都出现了问题。” 另一个御医也点了点头:“我觉得是大王的病情加重了,以前把脉的时候大王的五脏六腑也不怎么好。” 秦王已经神志不清,翻开眼皮眼睛也没了色彩,是不是还有苦水从口角流出来,恐怕任谁看见都会觉着秦王已经没有了生机。 王后在一旁伤心的不停垂泪。 年轻的王太后转动着手中的珠子,她比秦王也大不了几岁,和秦王的母子之情也压根没有。 甚至因为秦王生母总想着她的位置,她还有些厌恶秦王。 她倒是希望秦王快点没了,不过还是要定下,下一个继承人才可。 “张御医,你们几时能让秦王醒来。” 御医们都跪在地上请罪,“请太后饶命,请王后饶命。” 看见御医们的态度,太后也能知道秦王这一回是凶多吉少了。 “哀家记得前段时日流沙带来了少主天下的石碑,看来这是天意啊!” 王后是在秦王登基后才嫁给秦王的,秦王那时已经有了许多美人,她每月就见秦王两三次,王后和秦王自然培养不出爱情。 这时候见秦王不行了,当即也附和王太后,“国不可一日无君,的确得早做决定。” 太后说道:“子亥如今还有一口气尚存,为了不让人心动荡,就在龙椅旁再放一张椅子,让麟儿代替子亥临朝吧!” 王后克制住心中的激动之情,“可麟儿还小,他可能连大臣们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 王太后是农家女出身,她曾经觉得宫中的人都瞧不上她,还为此愤愤不平。 可当她成为了太后再来看如今的王后,是将王后一举一动背后的小心眼都看在了眼中。 她现在是太后,等公孙麟登基就是太王太后,所有人都得供着她,她根本就不需要去争夺那一点权力。 王后想垂帘听政那就由着她吧! “王后,你垂帘听政我是没意见,但国家大事可不是你一人就能处理的。” “太后,儿媳不是贪图权力,是因为麟儿还年幼才这样做。” “你不必解释了,艾家乏了先回去。” * 公孙麟在王后的带领下走向了龙椅旁边的位置,他知晓他还需要努力才能坐到真正的龙椅上,成为九五之尊。 早朝上有人提出要冲喜让秦王醒来,王后大骂提建议的人是居心不良,想让自己孙子当秦王。 但当王后的哥哥提出将自己的儿子过继给秦王时,王后动摇了,不过口头上依然是拒绝了。 公孙麟还是将这些事情派人告诉了华丹丹。 论起亲近是正儿与王后更亲近,在论起血脉自然是她哥哥的儿子更近。 在王后的心中也更偏向她看着长大的侄儿,不过让秦王再收个继子需要过大臣那一关,而且公孙麟是第一个过继的孩子,公孙麟算是长子,操作起来没这样容易。 难道要弄死公孙麟吗? “王后,国舅送来了一个盒子。” 王后将盒子打开,里面装的是一些她小时候的玩意儿,而且都是她哥哥送给她的。 王后拿起了一把剪刀,这把剪刀是她知道她要入宫为后时准备用来自杀的,当时家里的人都骂她自私,要害了一家人,只有她哥哥说只想她幸福,不想她当王后。 哥哥和她感情深厚,侄儿与自己的孩子也无差别。 第三百章 登基 华丹丹依然是居住在公孙府之中,了解宫里的消息势必会有一些延迟。 好在公孙麟现在可以自由的将宫里的消息传递出来,影响到了不是很大。 方源大部分的时日都在打理王家的生意,如今他常年走来闯北很少会回到西垂城一次。 近日归来便听见了秦王命不久矣的传闻,他深知华丹丹的心思,如今已到了关键的时候。 于是到了公孙府中拜访华丹丹。 “潘夫人近来可好。” “我还是老样子”华丹丹顿了顿又道,“近日的生意可还顺利?” “生意上事情没有任何的问题,潘夫人放心即可。” “那就好。”王家是华丹丹唯一的退路。 方源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说了出来,“近日我听闻了一些传闻,建议潘夫人还是当机立断啊,有些事情若是拖得久了恐怕会更加的麻烦。” 华丹丹挑眉,“你也是这么觉着?” 方源郑重的点了点头,“咱们其实已经没有了丝毫的退路了,若是公孙麟无法走上王位,咱们日后还会有好日子吗?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主动出击,将主动权掌握在手里。” 一语点醒梦中人,华丹丹一直想着要小心谨慎,若是失败了也能有一条后路。 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现在已经不可能在独善其身了,与其此事拖下去,还不容干脆一点来个了断。 况且她现在可以说已经是孤独一掷,将未来的岁月全部压在了公孙麟的身上,付出了太多,她已经没有重新来过的底气和力量了。 即使这一次会留下把柄,她也只有选择放手一搏。 居然有大臣想要借着冲喜取代麟儿的地位,她决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就这么的又过了几日,秦王的情况是急剧恶化,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意思。 御医整日的在大殿之中进进出出,能够用的法子已经全部用了,秦王依然没有任何的起色。 这一日宫中便传出了噩耗,秦王驾崩了。 西垂城中一片哀嚎之声。 但在哀嚎之声下却是暗潮涌动,老相爷等人绝不愿意看见公孙麟登上王位。 无论是玄墨山的刺客还是隋大人派来的杀手,至少还有自保之力,一旦被秦王下令处死,任由这天地之大,也不会再有容身之所。 公孙麟登上王位的那一日,势必也就是他们死期到来的一日。 无奈的是秦王的子嗣除了公孙麟就只剩下一个傻子,整日无论对着谁都笑呵呵的傻子,让傻子当秦王的难度虽然很大,不过这也是老相爷等人唯一的活路了。 老相爷私下倒是与王后有一些联系,于是建议王后相信爱那个法子,立傻子为王。 倘若傻子当了秦王,岂不是可以任由背后的人超控了吗? 王后垂帘听政,秦国都岂不是在她的掌握之中,她对此倒也十分的动心,已经在盘算着要如何让傻子让成为秦王。 与华丹丹交好,在公孙麟身上下了本钱的大臣自然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公孙麟之所以会被过继给秦王,就是因为大家认定了傻子不能继承王位,这才将所有的本钱全部压在了公孙麟的身上。 如今王后想让傻子继位,心中打的什么算盘路人皆知。 秦王的丧期结束不久,秦国就开始有了流言。 流言则是王后贪恋权势,不顾秦王生前的意愿硬要立一个傻子做傀儡,自己在背后称王。 这样的流言很快都到了王后耳中。 王后十分愤怒,流言会传得这样快,定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锦溪,让海县长进宫见我。” “是” 对于王后的吩咐老相爷没有任何的办法可以拒绝,只能到了王宫。 到了大殿之中等了一会,王后这才在宫人的簇拥下慢慢走来。 老相爷有些不悦的说道,“王后,我如今只是个县长,你宣我进宫别人会说你我在背后勾结的。” “我还怕别人说闲话吗?外面已经传开了说我想自己当王。” 老相爷安慰,“王后也说了是闲话罢了,岂能当真。” 王后也同样的不悦,声音冰冷:“海县长,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作为一县之长连百姓们的嘴巴都管不好吗?我不想在听见坊间有这样的事情流传了。” 老相爷摇了摇头,硬是要管就没有管不好的,但他得来的海青天之名就会留不住,反而会因小失大。 “王后,堵不如疏,百姓们说着说着就不说了,此事虽然不好听,但是百姓门又能翻起什么风浪来。” “那这得多久?先王已经下葬了,这几日就得新王就会上位了。” “王后,这就得看你的魄力了。” “你让我直接带那个傻子去上朝?” “我正有此意,虽是傻子,但也是先王的唯一亲生血脉,谁敢说他名不正言不顺,此此事在我看来是不会有什么问题。” “你让我想想”王后再次动心了,此事要做起来其实很容易,只需要牵着傻子到朝堂上即可。 殿外有宫人前来禀报,“王后,大臣们集体请辞了。” 王后惊讶得站了起来,“这是为何?” 宫人跪在地上,“奴才不敢说,宫门口还有百姓说不接受一个傻子做我们的王。” “好啊!王潘这个贱人,当初在我面前伏低做小,现在竟然敢联合朝臣逼我。他们请辞就请辞,我就不信没人来当官。”王后对此并没有放在心上,想要当官的人还不是一抓一大把吗?正好可以全部换成自己的人,日后也可以省事。 新王未立,玉玺则是由太后在保存,朝堂中的一切决断则是由相爷、司马、司徒、司农决定。 相爷四人接受了官员的辞呈,但却迟迟不任命新的官员上任。 翌日早朝。 王后看着朝堂上孤零零站着的几个大臣,大发雷霆,“相爷,你是在故意给我难堪吗?” “老臣冤枉!空缺出来的官职全部是国家要员,需要慎重的考虑才行啊。” 王后冷哼,“我不是推荐了几个合适的人选吗?他们人呢,你这不是故意给我难堪?” 相爷摇了摇头,“王后推荐的那几人,老臣派人去详细的调查了他们的背景。有几人还是楚国人,而且他们的家人也在楚国,将秦国的边防交给楚国人,百姓们不会答应,而且国也不安全,还请王后三思啊。” “连楚国人都知道效忠先王留下的血脉,那些递上辞呈的大臣应当觉得羞愧吗。”王后不甘示弱 司马走出来说道:“王后,公子流口水了,你快给他擦擦。” 他叹着气,简直不想去看龙椅旁边的公子,他真的不能想象连口水都控制不了的人坐上龙椅上,如何来治理这个国家。 非是他不爱秦国,而是王后改变主意让一个傻子登基,定是受到了有心人的挑唆。 若真让王后目的达成,他们这些大臣都得靠边站了,此事定然不行。 王后垂眼看着一旁笑呵呵,口水直流的傻子,只想一巴掌排在傻子的脑袋上。 就不能聪明一点点吗?只要能够说句正常的话,就能顺利的走上天下人羡慕、敬仰的王位啊。 现在就摆在了面前,这傻子居然还不知道珍惜,还在哪儿傻乎乎的直笑? 好不容易才忍下了心中的怒气。 这几日的早朝王后就对着几个孤零零的大臣,憋了一肚子的火,又将老相爷给传进了王宫。 “这都是你说的主意,你说现在得怎么办?” 老相爷这次是想错了,他本以为只有华丹丹的人才会坚决拥护公孙麟。 没想到朝堂上还有这样多反对傻子登基的大臣,让王后成为了众矢之的。 也许是他现在老了吧!并没觉得各国君王一块会晤的时候,秦王只会流哈喇子丢脸。 可惜只有他一人是这样想的,就连正儿和宾儿都觉得在和别国国君交往时,国君说上一句,“你们秦国傻子都能当王,是不是你们比傻子更傻啊!”这样的情形难以接受。 “王后,不如想个折中的法子吧!” “快说什么法子。”王后已经没有了耐心。 “还是让公孙麟继位,不过得将玉玺放在你这里,等公孙麟成婚之后再还给他。” 王后对这个主意还是不满意,“你先回去,我慢慢考虑。” 王后又坚持带着公子上了几日早朝,如今公子已经在椅子上坐腻了,除了呵呵个不停的傻笑。 还会时不时的在朝堂上四处溜达亦或是跑来跑去,甚至还会用手去扯大臣的腰带玩。 相爷四人实在是受够了,齐齐向王后发难,“王后,你也看见公子如此表现了,他连我们说的话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王后,你让公子继位是不是另有企图?” 这一次王后终于服软了,“本宫只是想给公子一个机会而已,既然公子胜任不了秦王之位,就有公孙麟登基吧!” “王后英明啊!” 翌日,公孙麟终于顺利的登基,立马加封了王后为太后,还将华丹丹接到了宫中来。 太后之前和公孙麟闹得不愉快,如今公孙麟继承大统已成定局,倒是和公孙麟演起母慈子孝来。 一日,公孙麟做完功课后,不悦的和华丹丹说道,“夫人,国家大事都由大臣们商议决定的,但太后还是将玉玺压住不放,我们该怎么办?” “别担心,我已经有办法了,你啊!继续扮演一个乖儿子,别让她生气就行了。” 第三百零一章 难受 太后这些日子不知道怎么的,一直食不下咽,肚子却涨得很,起初并没有放在心上,但是渐渐的感觉浑身有了堵塞之感,于是传来了御医。 御医诊治以后的结果是太后最近思忧过度,于是给太后开了些开胃健脾的药,而后又劝太后放宽心情,过些日子就能康复。 太后觉得宫中全是豺狼虎豹,当着她的面无比的恭敬,但背地里却对她手中的玉玺虎视眈眈。 能让她放宽心情的,就是曾经服侍过先王的人了。 先王的妃妾很多,但秦王已经派人将先王的妃妾全部赶了出去,只留下了云海。 云海的父亲云青是老相爷的弟子,如今老相爷站在她这一边,她对云海是能够相信。 云海在宫中度日如年,昔日还在东垂城的时候他唇红齿白,是所有女子梦寐以求的夫君,虽然他对自己美若的外貌表示出了苦恼,实际上他心底也是对自己的长相自豪。 本以为前往西垂城为老相爷效犬马之劳,以后还能重权在握。 有才、有貌、有权还有钱,多少人有其中一样就沾沾自喜了,而他会全都能够拥有,到那时他在世人心中该会是神明一般的存在吧! 现实却是如此残酷,是不是老天收走了他今生的好运,才给了他一副绝世容貌来补偿他。 当云海和云翎被带到太后面前之时,云海割伤了自己的美脸。 太后见了大吃一惊,自从见到云海,太后才明白为什么会有我见犹怜这个词。 所以面对云海的时候太后没有一点嫉妒之心,反而还怜惜不已。 “云海,你就算伤心过度,也不用将脸给割了吧!若是先王泉下有知,他也不愿意看见的。”她很惋惜,也不知日后好了会不会留下疤痕。 云海摇摇头,“太后,入宫实非我所愿,我如今活着唯一的念想就是将送我入宫姜日得到惩罚。” 太后也为难,“唉!姜日是先王的宠臣,先王离开还没有多少时日呢,而且给先王送人大臣们十个有七个都做过,此事很为难。” 云海不说话了,若是那般容易惩罚姜日,也不到现在。 太后接着又慢悠悠的说:“若是朝堂是哀家一人说了算,哀家自然愿意为你出头,可惜哀家现在自身难保,还有心思管别的事情呀。” 云海当即跪在地上,“云海愿意助太后一臂之力,只求能够让姜日受到应有的惩罚。” 太后听见一切细微的声音传来,脸色一变,赶紧捂住了咕咕叫的肚子,“你既这样说,哀家也给你个恩典放你回去与家人团聚。 若是日后朝堂上都由哀家说了算,那你在王宫的这段经历,哀家会下令不准任何人提起,也会让史官抹去。” “谢太后恩典。” 太后其实还想再和云海说会话,但她的肚子的确很不舒服,有些想上茅厕,虽说去了茅厕可能就没感觉了,但感觉来了却是不能忍的,重要去试试才行,“云海,你退下吧!” “是” 宫人扶着太后到了茅厕,果真那般感觉顿时消失不见,最终的结果依然是无果而终,太后觉得从小腹以至于到喉管处全都堵得慌,涨得慌。 她想起当初听一些人说的,有些地方的灾民会吃观音土,吃了观音土之后人虽然被饿死了,但肚子却是涨涨的。 她觉得此时就是这般的感觉。 “槿汐,去找御医来。” “是,太后” 槿汐走一去就用了两刻钟才回到大殿。 太后大怒道,“新王登基了,现在就开始怠慢哀家这个太后是吗?” “太后息怒,是大王今日要去城外的月亮潭祈福,今日天气炎热,御医们都在准备避暑清凉的药物,所以耽误了一些时辰。” 太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捂着自己的肚子感觉肠子都快打结了,“哀家肚子不舒服,你快给哀家开着药。” “是” 御医细细把了把脉,开了一个方子。 秦王身边的宫人赵矮前来说道:“在北垂城有个煤矿发生了垮塌,大王要带着我们去城外月亮潭祈福,还请太后同往。” 太后眉头紧锁,真是不巧了,她一向身体健壮,平日有宫人在身边服侍,再毒辣的太阳她也忍得。 但偏偏她肚子实在是不舒服,就像是吃了观音土一样,小腹涨涨的,还觉得消化有些问题。 赵矮在一旁笑着提醒道,“太后,奴才还等着去向大王回话呢!” 太后叹了口气,“这样大热的天祈什么福啊!再说了麟儿才多大,肯定是他那个娘想出来的注意。 哀家今日身体不舒服,请大王改日再去吧!” “这”赵矮为难起来,毕竟秦王才是正统的一国之君,“太后,此事百姓和文武百官都已经知晓了,文武百官都在宫门前等着呢!” “你去告诉大王,哀家才是她的母亲,让他以后有事先和哀家商量。 这次祈福会哀家就不去了,你们好好照顾大王,不然小心你们的脑袋。” “太后说的是,但若是太后不去,这个祈福了就完不成了。” 太后是十分不舒服,现在还觉得有些心悸,“赵矮,你有话直说吧!” 赵矮向太后行礼说道:“祈福需要向神灵上表,必须得用到玉玺,若是太后不去,也得将玉玺交给大王,大王需要玉玺才能完成祈福呀。” 太后因为身体不适皱着眉,但神智还是清醒的,她现在最大的优势就是玉玺在她手中。 想了想,太后问道:“海县长是否也在宫外的文武百官之列。” “是” “你去将海县长叫来。” 将玉玺交给别人太后都不放心,唯有交给老相爷,这个和她站在一条线上的人才不会有什么闪失。 老相爷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太后宣到了殿中,即使是那些反应慢半拍的大臣,这一刻也知晓了老相爷是太后身边的人了。 太后若是与秦王针锋相对是毫无胜算的,毕竟宫中除了秦王,没有第二个可以继承王位的人。 对于老相爷站在了太后这一边,文武百官只能觉得老相爷是选择了剑走偏锋。 赌对了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赌输了就是一个死,反正老相爷现在已经是一把年纪,也活不了多久了。 老相爷到了太后宫中施过礼后,太后吩咐宫人将玉玺拿了过来:“期望祈福上表神灵,须用玉玺。将玉玺交给别人保管我不放心,海县长将玉玺拿着,等着祈福结束就马上将玉玺交还给我。” “是” 老相爷捧着玉玺来到了文武百官之列,周围的人都距离老相爷远远的,免得玉玺有任何的差池都怪到他们身上了。 就连秦王也没让捧着玉玺的老相爷距离他更近一些。 * 月亮潭 华丹丹扶着秦王下了马车,然后走上修建在月亮潭中的莲花台。 莲花台上有个祭台,上面摆着祭祀用的一应物品,还有笔墨纸砚。 “大王,你该写青词了。” 秦王才几岁,字写得又丑又慢,好在秦王足够刻苦,在宫中的时候头悬梁腿刺骨将整篇青词记了下来,现在慢悠悠将整篇青词写了下来即可。 虽然有些字写得缺胳膊少腿还在筹够字数,但相信天神不会怪罪的。 华丹丹看向老相爷,“海县长,大王已经写完了青词,需要加盖玉玺了。” 赵矮当即就去到老相爷面前,想要抱走玉玺。 但老相爷却不愿,“大王,灵夫人,太后再三嘱咐臣得将玉玺时时刻刻捧在怀中,请恕臣不能将玉玺交给赵矮。” “那你是什么意思?”华丹丹问到。 老相爷跪下请罪,“请容许臣上前亲自为青词加盖玉玺。” “你好大的胆子,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做?”华丹丹怒喝道。 老相爷冷笑一声,“灵夫人,论起资格,你是更没的资格站在大王身旁的。” 华丹丹心中大怒,但也只能将火气咽下,老相爷说的没错,她的身份名不正言不顺,“我站在大王身边是大王给我的恩典,就算不合规矩也只是一件小事。海县长抱着玉玺不松手,还想亲自加盖玉玺,是想自己当秦王不成。” 老相爷依然是处变不惊,“臣没这个意思,只是按照太后的命令办事。” “你们两个不要再吵了”秦王出声说道:“虽然太后总是觊觎寡人的位置,但她毕竟是寡人的母亲,寡人不能对她过于苛刻。 但让一个臣子加盖玉玺是从没发生过的事情,海县长,你上前来,寡人让你在一旁看着寡人加盖玉玺。” 秦王年幼声音也稚嫩,说话的条理也清楚,这更让老相爷清楚这次祈福是公孙麟一方谋划已久之事。 玉玺更不能主动交出去了,于是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僵持了下来。 百姓们一直跪着毒辣的太阳下头也不敢抬,汗水是大颗大颗的跌落在沙子之上,然后很快就会蒸发掉,沙子也已经被晒得都能炒板栗了。 百姓们是苦不堪言,这那里是祈福啊,明明就是来这个地方遭罪啊。 大臣们也同样的好不到哪儿去,众人来祈福穿的都是里三层外三层,同样也得迎着烈日跪在这上,只感现在是在泡温泉了。 秦王热得也是头晕脑胀,本来还不打算在百官的面前就和老相爷撕破脸,但他也忍不住了。 “海县长,无论如何你再不交出玉玺,寡人就派人将你拿下,至于是不是太后的命令,等回到宫中再细说。” 第三百零二章 合作 华丹丹和相爷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最后是华丹丹给了老相爷一个台阶下,“大王年幼,太后代为打理朝政,你忠心于太后这点没错,但别忘了太后迟早得就得将朝政交还到大王手中。” “这一点没错,但是现在大王还年幼,而我又奉了太后的命令,恕难从命。” 华丹丹继续劝解,“海县长,我也佩服你的才能,但是我想让你先搞清楚一件事,现在是当着全城的百姓和文武百官的面,为百姓祈福需要玉玺罢了。 虽然因为你已经过了吉日,海县长若是现在迷途知返,或许大王不会怪罪于你。” 老相爷心中犹豫了一会,老胳膊拗不过大腿,在僵持下去他就要中暑了,到时候就什么筹码都没有了,于是恭敬的将玉玺交了出来:“还请大王说话算话,回到王宫的时候交还与太后。 “这是自然”华丹丹笑着接过了玉玺。 等着秦王为青词加盖了玉玺,当然是直接将玉玺给扣下。 公孙麟如今能够成为秦王,她在背后付出了那么多,怎么可能给太后做嫁衣。 * 祈福结束,在场的百姓如获大赦,纷纷脚下抹油去寻找阴凉的地方歇凉,只感觉皮都快被晒掉一层了。 好在不远的地方就有一条溪水,那些被晒的口干舌燥、头晕眼花的百姓能够及时的补充一下水分。 秦王则回到了銮驾之上,四周铺满了冰块降暑,只感这为百姓祈福还真有些意思,日后可以多举办几次。 回到了宫里,太后立马就派了宫人到秦王的大殿索要玉玺。 秦王怒,区区宫人居然想要将玉玺拿走,当即就将太后派来的宫人怒斥了一顿。 太后这一刻明白了,此事定然是筹划已久,她被戏耍了。 她最重要的筹码玉玺就这般的输给了秦王,心痛万分看见什么摔什么摔,“他们就知道欺负哀家一个女人,就这点能耐吗?” “太后息怒啊。”宫人小心翼翼的劝解。 “息怒?我就要活活的被气死了,快去将海县长找来。” 宫里还快就传了旨意到老相爷的府上,令太后始料未及的是老相爷竟然病了。 无论是真病还是假病,在太后看来定然是为了躲着她。 太后气的将大殿之中能够摔的东西摔了个遍,心头的怒气依然没有得到缓解。 到了翌日早朝的时候,太后带着秦王去到朝堂上,将心中的怒气全部发泄在了文武百官的头上。 文武百官是敢怒不敢言,只当是市井泼妇在骂街,左耳进右耳出。 太后骂的口干舌燥的时候,这才停了下来,文武百官这才一一的开始禀报要事。 太后的心中还想着事情,是一件也没有听进去。 等着所有的事情禀报完了,太后又说:“虽然大王年幼,但婚事也应当尽快定下,哀家有一侄女,今年十二岁正好能照顾大王,并且容貌秀丽,性情温柔,人才与大王极为相配。 哀家有意将此女接到宫中教导,顺便和大王培养感情,以后和大王大婚后才能成为大王的贤内助。 诸位大臣意下如何?” 虽说太后是在为自家谋取利益,但太后是大王的母亲,在大王的婚事上有决定权。 早早的定下王后,将选中的女子当做王后培养这也是常事。 对于此事大臣们没有能够反对的地方。 “太后的所言极是。” “恭贺大王。” 秦王回到大殿之中,立马吩咐宫人将华丹丹传了过来。 华丹丹走进殿内,便看见秦王堵着小嘴,满脸的不开心,关切,“这是怎么了,可是谁惹了秦王不开心。” 秦王开始抱怨,“太后今日倒是没有在打玉玺的注意了,但是她却还没死心,想在寡人的婚事上指手画脚,还想要找个女子来对寡人指手画脚。” 华丹丹微微思索了小会,“太后才是你名义上的母亲,她有足够的理由对你的事情指手画脚。” “夫人,你想办法帮我拿回了玉玺,再想个办法帮我摆脱太后的控制吧!”秦王无奈。 “要想架空太后是大王名义上母亲的地位,最好的方法就是册封你死去的父亲公子灵为王。” 秦王小手撑着小脑袋,“但我是以秦王亥养子的身份继承大统的,大臣们说我要奉秦王亥后嗣,对待公子灵只能称呼他为伯父。” 华丹丹也知道这件事不容易做,但秦王加封她的亡夫公子灵为王,她才能再次成为秦王名正言顺的母亲,才能成为太后。 垂帘听政的人应当是她才对,不能为太后做了嫁衣。 “大王,虽然加封公子灵不符合继承礼法,但也不是没人这样做过。在宋国也有以养子身份继位,然后封自己父亲为王的先例存在。这样做也是为了提高你对朝政的操控权,至于反对必然是会有的。 但我们可以找海县长带头在早朝上提议给公子灵加尊号,海县长之前跟随太后,太后现在大势已去,海县长是个聪明人,他会帮我们来做此事,有他的相助势必要容易一点。” 秦王毕竟年幼,还没有自己的小心思,没有不会独立思考。 只知道不愿意让向来都不亲近的太后管着他,于是轻轻的点了点头,“一切都麻烦夫人了,需要寡人将海县长宣进宫中吗?” “不必,我亲自去见海县长,此事我还需要思索一下。” 华丹丹回到公孙府,立马召集了方源等信任的人商议了一下,有了一个还算不错的法子。 翌日,他便带着一份礼物到了老相爷的府邸拜访。 老相爷深知现在华丹丹今昔不同往日了,丝毫不敢怠慢,客客气气的吩咐下人将华丹丹引进了厅中。 “海县长,听说你的身体抱恙,这是一些千年人参,补补身子。”华丹丹说完吩咐下人放在桌上。 “灵夫人破费了”老相爷顿了顿又道,“灵夫人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可是有什么事情要交给我做的?” “还真有一件事情需要海县长的帮忙”华丹丹随即将与秦王商议的事情说了出来。 老相爷气的吹胡子瞪眼,拐杖在地上敲的直响,“你想让我带头提议给公子灵加尊号,你这是将我置于不忠不义不孝的地步。” 老相爷的反对在华丹丹的想象之中,要不是知道找别人会暴怒,华丹丹也不会想到老相爷。 “海县长,我知晓昔日你就在秦国变法,那时候你可不怕别人说你不忠不义。” “这两件事怎么能混为一谈。”老相爷无比后悔见了华丹丹。 “海县长,你就不想为自己的将来博一次吗?难道就甘心将县长的板凳坐穿?你有三千弟子,还有那么多的读书人推崇你,你还是百姓心中的海青天。我相信由你带头,百姓们至少不会觉得此举有任何问题。至于大臣嘛!该贬的贬,该升的升。” 老相爷一直沉默不语,似乎是在权衡利弊。 华丹丹也不继续说下去,“我言尽于此,海县长若是愿意为秦王出一份力,就在朝堂上提出此事吧!” 华丹丹随即离开了老相爷的府邸。 正儿和宾儿从隔壁屋子走了过来,宾儿焦急:“海县长,你真要帮他们吗?” 正儿劝解,“海县长,若是真的做了此事,定会成为众矢之的,万一秦王日后再卸磨杀驴,我们可怎么办?” 老相爷看着面前的正儿和宾儿,忽而有个主意,赶紧吩咐下人将华丹丹追了回来。 华丹丹是有心要与老相爷谈论此事,又掉头回到了府邸,走进屋子便看见了站在老相爷两旁的正儿和宾儿。 顿时大喜,将二人拉到了身旁,“我还以为你们两人已经不在人世了,真是的,你们活得好好的这么都不跟娘说一声,害的娘伤心了好久。” 老相爷看着慈爱的母亲华丹丹,“既然夫人这样想念两个儿子,那么在给公子灵加了尊号之后也不会忘记这两个孩子吧!” 华丹丹毫不犹豫的点头,“这是自然,正儿和宾儿是我的孩子,自然会被封为公子。” 老相爷捋着胡须点头:“有夫人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正儿和宾儿还没有反应过来,华丹丹难道不应该很痛恨他们吗? 这稀里糊涂的就要成为秦国风风光光的公子了? 翌日的早朝之上。 依然是太后带着秦王坐在龙椅之上。 老相爷等着大臣们唇枪舌战完毕,这才默默的从最后面站了出来,接着提出了要为公子灵加封。 这个消息令朝堂上的众人始料未及,即使是站在秦王这一番的大臣们也十分错愕。 纷纷在心头盘算海县长此举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要不要附和?成功的几率又有多少呢? “海县长,大王是秦王亥的儿子,你这样做就不怕遭天谴吗?” “相爷,你多虑了,宋国也有一宋王以养子身份继位,然后加封自己生父为王。如今宋国不也是好好的,虽说比不上我们秦王,但也是个小宗主国。比迂腐古板的郑国,应国,巴国强了不知多少倍。” “我们秦国和宋国怎能一样,又怎么能够将才是混为一谈,我们秦国遵循的是成文立法,宋国是判例礼法。 若是我们效仿宋国这样做了,百姓和下品官员们心中定然会困惑,以后夫子又该如何教导他们的弟子。” “相爷,你这是杞人忧天。” 第三百零三章 终章(一) 秦王为公子灵加封一事比华丹丹想像中还要难上不少,那些曾经站在她这一方的大臣, 在这件事情上也死活不肯松口。 只要这件事儿做成了,她就可以在秦国这片土地上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为此她愿意做个负心人。 大臣们过去与她的恩怨都从今日起一笔勾销,未来的恩怨从今日开始计算。 为此事,大臣们在朝堂上吵了整整三年,许多大臣为此几番升迁,几番贬斥,权力斗争十分激烈。 令华丹丹失望的是,除一些热衷功名的官员再次此事上附和,多数朝臣是反对追封事宜。 但也幸好有一部分的大臣坚持自己的意见,未将加封一事变成朝堂的党派之争。 即便大多数大臣反对秦王为公子灵加封,可太后也得意不了。 太后想起秦王刚入宫时还是个幼童,那时候先王让她照顾秦王一二,她直接派宫人去伺候秦王的生活。 虽然后宫的公主公子都是由宫人伺候长大的,但毕竟那是些是亲生的,只要血脉相连怎么闹都是闹不散。 不是亲生就得用些计策,可惜她当年嫌麻烦,不仅没有亲自照顾过秦王,还在秦王四岁的时候就送秦王启蒙去了。 秦王当时在宫中地位尴尬,因为后宫常有妃子闹乌龙,所以被送进送出还几次。 导致秦王在学堂与公孙权贵之子读书时,在暗处受了不少排挤,其中就有她娘家人侄儿给的。 秦王往日对她就冷漠,如今对她的态度是越发恶劣,看她的眼神似乎在看一个偷走他宝贝的小偷。 每晚她都做梦,若是秦王加封了公子灵,她就不再是秦王名正言顺的母亲。 她还做了一个梦,梦中秦王已经及冠,入夜后带着一群宫人闯入她的寝宫。 秦王吩咐宫人将她绑起来,让她日夜在冷宫中舂米,她因为心中怨恨,在夜晚舂米的时候就唱起了凄凉婉转的歌曲。 秦王听见后大怒,竟让人将她做成了人彘放在茅厕中,永世不得翻身。 梦醒了她汗液侵染湿了衣裳,虽然只是一个梦境罢了,她并没有松一口气,相反更害怕了,成为人彘的痛苦她不知道,也永远不想体会这种感受。 太后哭哭啼啼的到了太王太后的宫殿,诉说心中的惶恐,“母后,哀家真好惨,本以为先王崩了就能享受婆婆福。但秦王却对哀家一点敬意都无,从来都是想着法从哀家这儿拿东西走。” 太王太后作为局外人倒是将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太后,你若实在害怕,不如就答应秦王的要求加封公子灵吧! 然后你再找个道观庙宇以替先王祈福的名义出家,秦王无论如何都会给你修建个美轮美奂的观庙,还会锦衣玉食养着你。再加上你又是太后,所有人都敬着你,你就算为所欲为也没人会管你。” 太王太后是农家女,入宫后没几年就家破人亡,只剩下了一个妹妹。 对于太王太后来说,和妹妹做一辈子的富贵闲人就行了,再加上公子灵也是她名义上的儿子。 无论怎样她都是秦王的嫡奶奶,在这宫中不仅无忧无虑,还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所以她体会不到一丝太后的担忧。 * 宫中的气愤沉闷,秦王每日来向太后请安的时候,华丹丹也会跟在秦王身边,还常出言对太后冷嘲热讽。 太后想给华丹丹一些教训,但华丹丹总是给跟秦王在一块,根本找不到机会。 在此种情况下太后病倒了,太后病倒后反对加封的大臣,开始说太后是被秦王气病的。 有时候华丹丹真希望太后能够一病不起,但又转眼一想,太后即使是死了,她也不会成为太后,只有加封公子灵她的目的才能达成。 所以在秦王的宫殿时,华丹丹也开始劝秦王时常去看望太后,与太后缓和缓和关系。 “如今大臣都为加封一事说大王不孝,我想若是太后同意加封,大臣们反对的态度也不会如此强烈。” 秦王点了点头,对于华丹丹的提议他不会拒绝,并且也觉着这个法子可行。 秦王开始了向太后示好,虽说太后心中对秦王依然有很多不满的地方,但也不想公开和秦王撕破脸。 连续一旬后,华丹丹到了太后的宫殿:“大王一直后悔以前没有好好孝敬太后,今晚想请太后去兜率宫观赏花卉。” 太后并没有回话。 如今她嫌恶华丹丹嫌恶得要死,这个女人自己没丁点本事,偏生喜欢抢别人的东西。 就连养大的养子也跟她一样满肚子小心思,上不得台面。 华丹丹再次轻声道:“太后,你可是不愿意与秦王观赏花卉?秦王可是一片孝心啊。” 太后冷哼:“我怕是鸿门宴吶~” 秦王听见这话竟然红了眼眶,掉下泪来,“我知我不是太后亲生的孩子,所以太后一直厌恶我,但怎能诬陷我呢!” 太后心中不耐,“身为秦国这片土地的王,怎么能够落泪,快收起你的眼泪”她看着的确是恶心。 忽然有宫人匆匆忙忙来到了宫殿,跪下道,“大王,太后,公子落水了。”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还不快去救人。”太后惊声尖叫着。 虽然公子什么都不懂,但公子是秦王亥唯一的血脉,不能有任何的危险,秦王必须得当成个吉祥物一般好好供着。 华丹丹和秦王也快速的朝着公子落水的方向而去。 伺候的公子的宫人在太后面前跪成一片,跪在最前面的是太后的侄女太微,三年前进宫如今已有十五岁了。 而秦王现在才八岁,秦王向来也不喜欢和太微在一起,所以太微日常照顾公子更多。 秦王拉着华丹丹衣袖,心中有些害怕,他刚入宫的时候也有人想要淹死他的,看见这一幕,昔日的恐惧涌上了心头。 虽然他是至高无上的秦王,却也还是是一个孩子。 秦王低声道:“夫人,公子这么久还没被打捞出来,会不会已经薨了?” “别说这个字,公子会吉人天相。” 宫人们不敢停歇,会水的宫人纷纷跳下了池塘,在水里搜寻公子的踪迹,进展却很缓慢。 足足过了一个时辰,这才有宫人发现了已经泡的发白的公子,从水里打牢了上来。 公子的身上缠着许多的水草,想必落水的时候挣扎了一番,导致水草缠绕的愈发紧,最终被拖到了假山底下,宫人这才打捞了如此之久才发现。 看着公子的惨状,秦王大发雷霆,这是他第一次在人前对太后发火。 “母后,你在操心朝堂之事时,就不能对王兄的关照也多一些吗? 还有太微,你以照顾公子为由待着宫中,这就是你照顾的结果吗?” 太后眼眶红红的,此事的确是她的失职,现在说什么已经晚了:“将公子厚葬吧!” * 公子薨了一事,暂时让朝堂上关于加封公子灵的闹剧消停了些。 因公子的智力有问题,有时候就像个小孩一样四处的乱跑,所以公子之所以会落水,定是要责怪身边人没有照顾好。 太后下令给公子陪葬的宫人无数,但依然有许多人认为是太后不关心公子,才导致了宫人对公子如此怠慢,才会出现失足落水的情况。 与太后一向不和的秦王这次没有落井下石,反而替太后说话。 “母后精力有限,而寡人身为秦王,占用了母后大部分的时辰,若是各位大臣要怪母后就先怪寡人吧!都是寡人总是令母后担忧,才让王兄总被疏于照顾。” 知晓秦王帮她说话,太后也对秦王态度也不像往日那般抗拒了。 公子在王陵厚葬,华丹丹又带着秦王邀请太后赏花。 * 王宫中的花卉全部是从别国运来的,这一园子的姹紫嫣红比金银珠宝还贵重。 华丹丹介绍道,“这一盆绿牡丹,可是无价之宝,若不是秦王喜欢我还真不可能花这般多钱,托人千里迢迢的买来。” 太后笑了笑,“灵夫人为我儿子费心了。” 华丹丹也笑道,“这是我应该为秦王做的,今日太后留下用晚膳吧! 我还请人从别国带来了果酒,喝了美容养颜又不上头最适合我们女子饮用了。” 秦王也附和道,“母后,你留下来吧!灵夫人送入宫的酒的确好喝,我喝了一盅都没有丝毫的醉意。” 公子死了,太后若是再和秦王交恶,恐怕就得坐实她为母不慈的传言了,于是笑容满脸的答应下来。 “已经许久没有和大王共进晚膳了,今日我就留下来,也好叙叙母子之情。” 晚膳是华丹丹着人准备的,华丹丹就站在一旁伺候着秦王,还和太后介绍桌上的每一道饭菜。 “今日的碗碟全部是用琉璃做的,不过酒杯却是用整块水晶雕成,太后看着可还满意。” 太后欣赏着桌上的酒杯:“灵夫人果然是富商出身,随意拿出一件物品就价值千金,王家的买卖何时做的这般好呢!” “大家都是看在秦王的面子才和王家做买卖的,不过我可不会仗着秦王的威风给自己谋取好处。 来,太后,你喝酒。” 太后吩咐一旁的宫女接过华丹丹替来的水晶杯,如此好的气氛完全被华丹丹给破坏了。 “灵夫人,这是我和秦王的晚膳,不需要你在一旁伺候,你下去吧!” 华丹丹施了一礼,“是” 第三百零四章 终章(二) 华丹丹离开了大殿,殿内的气氛融洽了许多。 没了碍眼的人在场,太后总算觉得秦王像是她的孩子了。 “麟儿,你最近都在看什么书?” 秦王垂下了头,“寡人愚钝,到现在还在看《礼记》,平日也是练字为主,在书籍上耗费的功夫不多。” 太后吩咐宫人为秦王夹菜,而后说道:“麟儿这样可不行,你父王和王祖父写的字也只是寻常。 而且你看折子,也有宫人在一旁伺候,随时可以吩咐宫人为你代笔。 你啊!还是多看点书,多学习一些为君之道,空闲的时日就去练武场转转,咱们秦国的王可不能是瘦猴子。” “太后说的是。”秦王恭敬的应道,“槿汐,将这个鲷鱼夹一块给太后吃。 这鲷鱼正处于繁殖期之前,为了产卵,体内积聚了许多脂肪。是宫人从千里之外的外海一路上用冰运回来的,太后你尝尝。” “太好吃了”太后吃到口中,满是鱼肉的鲜美,不过赞赏之后太后便觉得有些劳民伤财。 “就一条鱼就弄出这样大的阵仗,麟儿,以后可不许如此奢侈了,有一半的百姓都还没有吃过鱼呢!” “太后说的是,寡人以后不这样做了。” 一顿饭吃下来秦王和太后总终于有了些母慈子孝的样子。 秦王向太后举杯,“母后,最近寡人见你面上总是布满了愁苦之色,心中内疚不已。 因为身边的人挑唆,寡人以前总是将母后往坏处想,还请母后见谅。” 气氛到了这儿,秦王又主动示好,多日以来都绷紧神经的太后心房松懈了一点,勉强喝了一杯。 “灵夫人虽然没学识,但送来的酒还不错,这酒喝起来酸甜可口很和我的胃口,适合平日不爱喝酒的人。” 赵矮看着杯子空了,上前又将秦王和太后的酒杯满上。 太后连续几杯下肚,只感觉脑袋有些迷迷糊糊。 吩咐太后的宫人见状,便准备扶太后回寝宫休息。 秦王忙说:“有一地沙漠刮起了狂风,将百姓的骆驼全都给的吹走了,需要从国库拨款去解决百姓的危机,否则那儿的百姓今年可就遭殃了。 这一拨就是五十万两银子,寡人觉得不应该私自做主,所以请太后也签下这份诏令。” 说完此话,秦王吩咐宫人将早已准备好,同意追封公子灵为王的诏令呈上,“此事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 太后不停的打着哈欠,看字也是满是重影,只是随意瞟了一眼,就在秦王所指的位置上签了。 接着便在宫人的搀扶下离开了宫殿,她只想躺在床上好好的休息一下。 秦王急忙命人将太后亲笔签署的诏令加盖上了玉玺,立马向百官宣读。 大臣们皆是十分哗然,太后是最反对加封公子灵的,可如今太后竟然同意了。 太后为先王之妻,秦王的养母,太后都同意了,反对追封公子灵的大臣态度也逐渐动摇。 太后醒来得知昨日发生的一切追悔莫及,原来母慈子孝都是假象,果然不是亲生的对他再好也养不熟。 太后虽追悔莫及却已经于事无补了,整日都在宫殿里大发脾气,伺候太后的宫人被各种瓷器砸得身上青一块紫一块。 太王太后看后宫被闹得不得安宁,于是吩咐太后同她一块居住,她是太后的婆婆,太后若敢在她的宫中闹腾,大臣们也不会放过太后。 “太后事情成了定局,你再和秦王闹下去,就算秦王迫于压力撤回加封诏令,等秦王成婚后一样也会让你撤帘。 那时候秦王正当壮年野心勃勃,面对挡在他之前的人可不会心慈手软,你还是趁现在急流勇退给自己留下个好名声。 以后秦王要清算你的时候,你也可以请大臣帮你评理。” 太后抱怨道,“母后,秦王不是讨厌哀家垂帘听政,是不想让哀家垂帘听政。 你且看着吧!加封了公子灵为王,灵夫人就会妻凭夫贵成为太后,以后就是灵夫人垂帘听政了。” 太王太后安慰道,“这又有什么办法呢!秦王说到底也是个孩子,孩子总是偏听偏信的。 要怪就怪你当初没有让秦王和你亲近,若是秦王将你当做亲娘,哪还有外人的事。 再说你,真这样想掌权,先王在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法子让先王留下个一儿半女?” “难道就这样算了?”太后抱怨,她不仅在抱怨秦王和华丹丹,还抱怨先王是个不中用的人,一个大男人连孩子的事情都不行,还有脸找那么多女人。 太王太后见太后执迷不悟,于是让太后竖起耳朵听听外面的钟声,“钟声敲完灵夫人就已经是太后了。” “那又如何,秦王还敢将我这个太后贬了不成?” 太王太后冷笑一声,“长者为尊,华太后可是你的嫂子,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得敬着她。” “往后的时日还长着呢!” 华丹丹成了太后便入住了天枢宫。 天枢宫 华丹丹正在写着圣旨,为了让大臣们继续追随她,她对昔日做出的承诺也该兑现了。 隋大人是她明面上的好友,但与她关系最亲近,她最相信的人却是姜日。 姜日一直在暗地为秦王亥办事,这一点还是华丹丹从公子灵那儿知道的,不然她也一直以为姜日是个和隋大人一样的纨绔公子。 这两人在外面的名声本就不好,尤其是隋大人,华丹丹也得觉得无才无德,不过这两人对她忠心,她指哪这两人就打哪!必须得力排众议为他们加官进爵才行。 于是的那些追随她的人也有些才能,将这些年的政绩来拿出来也够格升迁,多升一两级会计较的人也不多。 将这道圣旨写好后,华丹丹拿到了秦王的面前。 秦王点了点头,“隋大人和姜大人还不错,有勇有谋,应当让他们做司徒司马才是。” 华丹丹微微思索了一下,“他们二人的确非常忠心,我们孤儿寡母从差点沦为平民到今日,一直以来也多亏了他们的相助。 多给他们一些机会,他们会一步步升上来的。 现在若是直接给他们高位,旁人会不服,若是不服也许会在暗地中给他们下绊子。 你就在心中记着他们恩情就好。” 秦王想了想,“太后说的对,寡人不会忘了他们的功劳,但若是他们成为了奸臣,寡人也要罚他们。” 翌日 秦王坐上龙椅,在秦王身后垂帘听政的太后变成了华丹丹。 秦王将圣旨交给赵矮宣读,自从秦王亲政以来,第一次大规模封赏这么多人。 只要是没有贬谪的官员,秦王全部封赏了,这倒是让许多人受宠若惊。 不过提前归顺于华丹丹一派的官员,被封赏的幅度更大,这也算是分了亲疏远近。 至于老相爷和正儿还有宾儿,华丹丹也兑现了当初的承诺。 封了老相爷为太师,还给老相爷赏赐了宅子让其告老还乡颐养天年。 宅子就在相爷家的附近,方便相爷监督老相爷是否安分。 正儿和宾儿则拥有了公子的名号,同样也赐下宅子。 同时还给两人赐下了任务,就是编写《医书》、《算书》、《物理》等几本书。 对于“物理”这两个字大臣们都没听说过,不过正儿面色如常的接下了这个任务。 秦王麟十六年,秦王麟后宫诞下世子焱。 秦王麟二十年,秦王崩,太后扶持幼主登基。 幼主年幼,为稳定朝纲太后代为处理政务。 秦王焱一年,太后为防世家做大,派人到各国各地搜罗人才送到西垂城,由太后亲自考试,成绩优异者,不拘家世录用,后人将此称为科举的雏形。 怕会遗漏人才,华丹丹还下令,“内外文武九品以上及百姓咸令自举”。 太后下令招揽到的这些人才,不仅成为了太后统治的重要支柱,还成为了流芳后世的名臣贤相。 秦王焱五年,为了大力发生农业技术,太后命人公子正编写了《农田纪要》,在此书中详细写明了各种节气和各地蔬果所适应的地形和气候,并命当地当地官员大力推广。 对于从各国逃难来的百姓,太后也采取了宽容的政策,允许他们开荒无人耕种的土地,此举为秦国的发展的吸引了大量人口。 秦王焱十年,太后在各地修建工科学院,学习由公子正编写的《算术》《物理》《桥梁》《公路》等书籍,招收学生男女不限,学费以工带劳。 工科学院的建立,让秦国在二十年之内的起了无数座高楼,原本的百丈悬崖,架起了一座座水泥桥。 并且全国修建马车铁轨,另秦人在国内游走节省三倍时间,大大刺激了秦国经济发展。 秦王焱三十六年,东胜大陆各国奉秦国为宗主国,秦王焱改称天子。 秦王焱四十年,天子驾崩,诸位大臣跪请太后登基,太后拒之,诸位大臣长跪不起,太后顺应民意,改国号为周,诸位大臣皆改称太后为华皇。 华皇是为东胜大陆第二个皇帝,在位共三十年,期间励精图治,百姓安居乐业,死后还留下不朽的著作。 一日一伙盗墓贼盗开了华皇的墓,却见里面没有任何金银珠宝,只有一堆书籍。 “王老大,书中说的什么?” “里面说希望百姓的利益受到侵犯时,能自己团结反抗,成为人民为主体的社会义主国家。”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