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往来》 第一章 出生 月从薄薄的云中露了出来,街道静悄悄的,可城南富商李府中却是灯火通明,房中不时传来女人痛苦的叫声,一个二十五六岁长的眉目清俊,身材高挑的男人焦急的在门前不停的搓着双手踱来踱去,时不时问一句,“怎么样了?”从屋里跑出一个婆子道:“三老爷,三夫人流血不止”。男子转头看向老医者,老医者马上动笔开了一个药方,给婆子找人煎药给里边的孕妇喝下,过一会婆子又一脸苦相地跑了出来,“三夫人大出血了,孩子也生不出来,大夫,快想想办法吧。”男子险些跌倒急切地哀求道:“大夫,你快救救我的夫人和孩子。”老大夫一脸无奈,“我已经尽力了,这种情况,孩子和夫人只能活一个,三老爷你快点决定吧,否则就晚了”。男子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道:“保住夫人”。婆子马上回到房里,房里的叫声停止了。一会儿,婆子抱出一个小小的,一动不动的婴孩。“是个小姐,没了”。男子痛苦的接过孩子,急急的问道:“夫人怎么样了”。婆子讷讷的道:“三夫人的血止住了。人在昏睡着”。 院子里,一个七、八岁左右男孩,牵着五岁左右的男孩凝神的听着屋里的动静,还有三四个婆子并十几丫头站着窃窃私语。三老爷抱着孩子出来,扫一眼众人,吓的所有人马上禁声。三老爷看向一身材微胖管事模样的婆子,“吴婆子,小姐没了,你去设一个小灵堂,告诉前院李显请白马寺的和尚来给小姐超度,再买一口上好的寿材给小姐”。吴婆子应一声下去了。三老爷依恋的看着怀里粉团一样没生息的女儿,不舍的递给挨着近一些的大少爷的乳娘王麽麽:你也去帮着布置吧”。大少爷忙拉弟弟过来一起看妹妹。三老爷一手拉着一个流着眼泪说:“你们的妹妹没了,你们看一眼吧”。大男孩看一眼妹妹道:“我抱抱妹妹”。三老爷忙拉住大男孩的手说:“不可以”。小男孩跑到哥哥乳娘面前“把妹妹放我屋,我要和妹妹玩”。小少爷的乳娘一把拉住小少爷。三老爷道:“快把小姐放到西厢房安置”。又派遣一个小丫头去禀明老太爷。院里的丫头也全动起来,有的忙着换衣服,有忙换被褥的,有煎药的,有送接生麽麽的,全都忙了起来。三老爷让小少爷的乳娘领着二位少爷到就近东厢房去睡觉。小少爷因为小没有搬出去,住在东厢,大少爷却是在前院清渏院,大少爷乳娘抱着刚出生的小姐去安置,小少爷的乳娘只能将大小少爷全安置在东厢同一张床上睡觉。 这男子就是富商李庆刚的三儿子李景顺,李庆刚有三个儿子,长子李景发,次子郝景才。一个女儿李景丽。这李庆刚十岁时父亲一场病去逝,也花光了家中所有钱,寡母带着幼小的庆刚种几亩薄田辛苦度日,谁知到他十四岁那年母亲又染病,小庆刚向族叔伯借钱给母亲治病,族人怕他们还不起也没人敢借钱给他,无法只好将仅有的几亩薄田典给族人,母亲虽然将病治好,却没了赖以生存的土地。有道是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族人怕被他母子拖累均见他母子躲着远远的,后来越来越贫穷,族人又传他们是不详之人,村中人见了唯恐避之不及。族长干脆给了几个大钱买下他们的房子,让他母子离开村子。娘俩只能被迫背井离乡沿路乞讨,来到县城。正值隆冬,母亲连气带冻就昏倒在一米铺旁,庆刚只好将母亲扶到一米铺的屋檐下避雪,然后敲开店铺门想要一些吃食和热水,好心的老板开门看到屋檐下冻的半死的娘俩,便叫伙计将他们扶进屋,给他们些吃食,母亲慢慢转醒,起身福礼谢过老板,庆刚也忙给老板磕头谢过,老板见母子二人面善,问明他们的家里情况。言说店里老板娘得了痨病,无人照料,这两天正好要找女帮佣,可人一听是痨病没人愿意来,便问庆刚母亲是否愿意留下,并说可以给庆刚一份活干,虽然母子非常希望能有个干活吃饭的地方,但痨病是会传染的,庆刚不同意母亲做帮佣,母亲却想与其冻死饿死,不如留下来儿子不用受苦,庆刚拗不过固执的母亲,便只能同意留下来。 庆刚梳洗完出来见过老板,老板郝义一见焕然一新的庆刚竟是一个模样俊美的少年,心中喜欢,庆刚从不躲懒,实实在在干活,遇事都会替老板着想,干活抢着干,性格也好,郝义从心底喜欢这个年龄最小的伙计。其实老板娘吴婶并不是什么痨病,只是气管有病不停咳嗽,被误诊为痨病。被李母精心照顾二年,虽然还咳嗽,但身体却越来越好,两人处的跟姊妹一样,郝义有三个女儿一个儿子,儿子七、八岁上没了。只余三个女儿,大女儿十六岁时嫁给盐商高盈长子高兴旺,二女儿与种田富户吕斌之庶长子吕亮订婚,郝义暗思量自已的生意终要有人继承,不若将三女嫁与庆刚,女儿即不用离家嫁出去,可两家合一家,自己的生意有人接手,况二位母亲非常要好,女儿嫁给庆刚必不会受委屈,遂和妻子商量,妻子听后大喜,很是同意。夫妻又与李母说,李母听后自是无不同意,但言明不入赘,时人非常瞧不起入赘,入赘所生孩子随母性。所以李母才有上面说法。郝义夫妻自是通情达理之人,讷讷的问李母是否可以第二子性郝。李母欣然接受。试想母子二人若无郝家,现在还不知是何光景。郝家所说并不为过。时下庆刚已在郝家生活两年,已是十六岁的青年。 庆刚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成亲不过一年,就与丈人商量与大姐夫一起做盐生意,因为庆刚良善与大姐夫和二姐夫相处甚好,所以高兴旺也愿与这个小连襟在一起做生意。做生意有个和心意的人商量,几年下来,郝家赫然成了当地屈指可数的富户。和高家占南北两地,守护相望,互相扶持。 庆刚长子娶高兴旺长女高长眉为妻,长女景丽又嫁与高兴旺长子高长剑。互约定决不纳妾。至此两家更加亲厚。连襟两人倒更像是嫡亲的兄弟。长子李景发和高长剑如今在京城发展,家眷亦在京城,二子郝景才和高兴旺二子高长武在南方互相照应。老哥俩坐镇老宅,都留其余儿女在身边承欢膝下。 三子李景顺读书,准备考个世途光宗耀祖,高兴旺也学庆刚,将余下子女全入学,习字免做事眼瞎。 再说三老爷景顺娶的是白秀才小女儿白凤锦为妻,白秀才家贫为凑进京赶考的盘缠,遂只能将女儿嫁入商贾,一有丰厚聘礼,二是一次不中可有人出下次费用。文人再不耻商贾,在穷字和世途面前也得低头。。三是李家子弟虽富贵,却极仁义、良善,而且不纳妾室。有很多入了世的也希望将女儿嫁给李家子弟,但三老爷却独独看上白秀才的漂亮的犹如仙子一般的小女儿。便央求父亲去给他向白秀才提亲。庆刚虽希望找一个识字的亲家,可总是怕秀才家嫌自家是商贾。士农工商,世人多瞧不上商人,认为商人逐利。酸腐的秀才多是清高。谁知去提亲时正赶上白秀才进京赶考缺钱,只得忍痛答应将小女儿嫁给景顺,好在景顺读书,说不准将来还能考上个秀才或进士也未可知。提亲之事很顺利就成了。 白凤锦自嫁入李家,李庆刚就很看重这个知书达理的儿媳,景顺就更不用说,喜欢自已看中的温柔闲淑,漂亮的妻子,都爱到骨子里,每日和妻子唱诗歌赋,其乐融融。 李家三房兄弟均生儿子,却无一家有女儿,逢年过节凑在一起,全是愣小子,玩的多是斧钺钩叉,棍棒剑戟。虽是木制,但也能闹的天翻地覆,桌歪凳裂。三家多希望自家生个女儿,温温柔柔的多招人喜欢。可谁知凡事不能都尽如人意,偏偏李家的这个小辈中唯一的女儿却夭折了,老太爷庆刚听了丫头的禀报,竟心痛的落下泪来。 第二章 重生 再说三老爷景顺的两个儿子,长子李明诚家中行六称六爷七岁,次子李明信家中行七,今年五岁了,兄弟两个被明信乳娘宋嬷嬷安置在明信的床上哄着睡觉,两个人闭着眼睛不动。乳娘以为睡着了,便悄声地来到门口看院子里边的动静。这时明诚的乳娘王嬷嬷过来问道:“俩位爷睡着了吗?”“睡着了,我才出来,看看你忙完了吗”?王嬷嬷道:“我将小姐,安置在西厢房后,准备布置灵堂,一人忙不过来,找那些丫头帮忙可那些丫头谁都不敢进去,我只能过来看看少爷如果睡了,你过来帮帮我”。“现下少爷睡着了,我过去帮你”。两人便去库房领一些东西来布置小姐的灵堂。 明诚和明信并未睡着,见宋妈妈出去了,明诚推了推明信:“我们悄悄地去看看小妹妹”,两人从床上爬起来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左右看了看,只见几个丫头正在正房中忙碌着,院子中并无人走动。明诚忙拉着明信的手向对面西厢房跑去,推开西厢房的门见没人就悄悄地走了进去。然后把门关上,两人走到了桌子前去看桌子上躺着的小娃儿,小女娃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垂在眼下,仿佛睡着了一般。明信马上伸手去摸妹妹的脸。明诚拉住明信的手“你太小不要去碰妹妹,我来抱她,我们一起把她藏起来,免得嬷嬷们来了把妹妹放在棺材里给抬出去,向祖母一样再也不回来了”。明诚记得去年祖父也是让人买寿材,人们抬进来的寿材就是嬷嬷告诉他那就是叫棺材,祖母要永远睡在里面,疼爱他们的祖母就是被放在棺材中抬出去的,他哭喊着要祖母,可祖母再也没有回来。现在唯恐妹妹也被放在棺材中抬出去不再回来。名诚伸手去抱妹妹,却看见妹妹的眼睛睁开了再动。明诚高兴对弟弟道“你看妹妹在看我呢”。明信也凑过来:“妹妹也在看我”。如果王嬷嬷和宋嬷嬷看见这一幕,恐怕被吓死了。 眀诚抱起妹妹转头看向明信:“我们快走,免得有人来了”。明信马上拉开门,明诚抱着妹妹,明信跟在后面迅速跑回东厢房关上门。从床上拉下被子辅在床下,先让明信先钻进去又把妹妹放在两人中间。高兴的看着妹妹。 苏若菡转头看看明诚又转头看看明信,看的模模糊糊的,看大小仿佛是孩子,能抱自己,自己又是多小,感觉自己的手脚都好小,口中只能发出:“啊??呀”的声音不能说话,难道自己重新托生了,想起自己在去德国的飞机上,突然广播报出:“各位乘客不要惊慌,飞机由于天气关系,可能就进先着陆”,没等乘客反应过来,飞机直直冲下云层,苏若菡便不知以后的事了。现在想想,飞机肯定是坠毁了,那么,现在她是投胎转世了,也没记得鬼差带着自己走过奈何桥,也没记得自己喝过孟婆汤呀,难道地府集体放假了,自己带着前世的记忆投胎了。可是自己怎么又在两个小男孩的身边,不是应该在母亲的身边吗?想着想着,又转头,看看明诚和明信。六只眼睛互相望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明诚笑到:“妹妹别怕哥哥不会让人把你装在棺材里抬走的哥哥会保护你的”。明信也马上把脑袋凑过来:“妹妹我是你七哥我会和六哥一起陪你玩。不会让别人欺负你,我把我最喜欢的刀、剑都给你玩,等你长大了六哥领你去爬树,可好玩了”。哥俩和不会说话的妹妹聊的热火朝天。 再说王嬷嬷和宋嬷嬷去库房领来办小姐丧事的一些物品,两人互相说着可惜了小姐,要是活着那要多受宠啊,明明是全家都高兴的事,三太太醒了知道小姐没了,不知会多伤心呢?两人一路走一路低声谈论着来到清涟院门口,正碰上去前院办事回来的管事吴婆子,王嬷嬷对吴婆子道:“吴姐姐你可回来了,我去布置灵堂让小丫头们帮忙,她们个个都怕的要死,没办法,只好让宋嬷嬷帮我,多亏二位小爷都睡下了”。说着来到西厢门前,吴婆子看向宋嬷嬷:“即然二位小爷睡下了,你就过来搭把手也帮帮我们”。宋嬷嬷应声“是”,并推开西厢房门将手中东西放下。吴婆子让宋嬷嬷抱小姐,她从王嬷嬷手中众多东西中抽出被褥,要给小姐铺上被褥。宋嬷嬷应声走向桌子,见桌子上空空,立刻吓得目瞪口呆。失声叫到:“吴姐姐你快过来看,小姐不见了”,二人听言齐齐看向桌子,吓得东西都失手掉到地上。王嬷嬷吓得冷汗都出来了:“我明明把小姐放在这里怎么会不见了”。三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还是吴婆子先回过神来:“现在,老太爷年纪大了,三老爷现在心情不好,三太太还没醒。再把小姐不见了的事告诉三老爷,他在气头上不知会如何处置我们?先找找再说吧”。于是三人屋前房后,厨房、水桶、井里、沟里、连茅厕都找遍,也不见踪影。眼见天就要亮了,想是再瞒,恐怕也瞒不住了。只得哆哆嗦嗦一齐向正屋走去。 东厢房里的三个孩子,两个大的等妹妹出生已经等到三更天,又和妹妹絮絮叨叨说了好一阵话,也累了。三个孩子头挨头竟都睡熟了。 吴婆子三人进了正房,看见屋里已经收拾停当,丫头们站在门口没有敢离开的,三老爷坐在三太太的床边,手握着三太太的手,面带愁容。吴婆子见状,吭吭哧哧半天:“三老爷??”。景顺转过头问:“小姐的灵堂布置妥当了吗”?吴妈不敢抬头,低眉顺眼讷讷地:“小姐不见了”。景顺立即站起来问:“什么叫小姐不见了”。吴婆子把小丫头不敢进西厢帮忙,王嬷嬷如何找宋嬷嬷帮忙,王宋二个嬷嬷去库房领布置用的物什,回来三人院外碰到一起进西厢,如何看到小姐不见,一一道来。景顺怒道:“好大胆子,一个一个居然做事如此不用心,如意和金嬷嬷留下,其余人全出去找,如果找不到,你们会知道有什么后果”。众人吓得大气不敢出,诚惶诚恐的鱼贯而出。吴婆子吩咐人各处寻找。转头对宋嬷嬷:“你去看看两个小爷醒没醒,别小爷再出什么差错,我们就都不用活了”。然后转身同王嬷嬷及众人出清涟院,去各处寻找去了。 宋嬷嬷推开东厢房的门,走进里间,看床上空空的,立时吓的魂魄出窍。腿脚不听使唤,稳稳心神才慢慢挪了出去,见院里已经无人。不敢去正房,只能出院子寻吴婆子讨主意。 吴婆子及众人在府中本就像无头苍蝇般四处寻找。忽见宋嬷嬷来说两位小爷也不见了。越想越觉蹊跷,暗想:“是不是两个小爷淘气把小姐藏起来了”。于是让所有人翻找树上、假山洞里、各屋床下、桌子下,只要能藏人的地方全翻到。众人各领命四面八方散去找人。吴婆子领着宋嬷嬷、王嬷嬷及两个小丫头马上又回到清涟院各各房间去找,宋嬷嬷直接去东厢房翻找床下,只见孩子们睡的正香,中间那小小的人儿不是小姐又是哪个。 宋嬷嬷马上跑出去喊来吴婆子和王嬷嬷进来,将明诚先拉出来,再去抱小姐,明诚却抱着妹妹不撒手,明顺也醒了,从床下爬出来,看见吴婆子要抱妹妹,过来照吴婆子的手就咬下去,疼得吴婆子不得不缩回手,不停的甩着手。王嬷嬷和宋麽麽见状也不敢伸手,只得又喊三老爷过来。 景顺过来看见,紧紧抱着妹妹的明诚和护在哥哥和妹妹身前怒目而视的明信,无奈地道:“妹妹已经死了”。明诚和明信同时开口:“没死,妹妹还看我们呢”?景顺只认为小孩子瞎说,伸手过来抱,眀诚紧紧抱着妹妹不撒手。一来二去把苏若菡给弄醒了,睁眼看看僵持的对方发出一声:“啊??”。众人都惊呆了,原来小姐真的活了。 第三章 喜气 看到女儿居然活过来了,三老爷一扫脸上的怒气。面带喜色:“你们说得对妹妹是活着,多亏了你们两个。明诚小心些抱妹妹,我们和明信抱着妹妹一起去看你们的母亲”。明诚见众人不再来抢妹妹终于有了笑容:“父亲,你们不会再把妹妹装在棺材里了吧”。李明顺急忙道:“不会了”。转身吩咐吴婆子:“去把布置灵堂用的所有的东西都撤走。吴婆子去告诉李显,派人骑快马去白马寺通知一声,不要让和尚过来了,在派个丫头去老太爷那通知一声”。又转头对明诚和眀信:“把妹妹给父亲抱着,我们一起去正房”。明诚这才放心的把妹妹递到了父亲手中。拉着弟弟的手,随着父亲一起去了正房。 李明顺抱着女儿看着依然坐在堂屋的老医者:“大夫我的女儿活了,你来看看孩子不会有什么不妥吧”。老医者惊讶的张着嘴:“我还从来没见过有这样的事”。于是过来看小女娃,伸手摸摸她的心脏,又搭上脉,又看面相。惊喜道:“我也是头一回遇到这样的事情,孩子可能是羊水阻在喉咙无法呼吸,呈假死状,经过挪动羊水下去,气道竟通了,真是奇事,老朽平生仅见”。又恭维道:“这孩子恐怕日后会是有福气的富贵命”。李明顺看向内室又愁道:“夫人什么时候能醒,不会有三长两短吧”?老医者也顺着望去:“太太失血过多,如果能醒过来吃些补药万事无碍,若醒不过来,那就不好说了”。床上,白凤锦依然双目紧闭,李明顺一扫喜色挂上愁容,抱着女儿来到床前:“凤锦,你睁眼看看我们的女儿”。眀诚和明信也挨过来一起喊着娘,白凤锦毫无反应。李景顺怀里的女儿也跟着发出“啊一一呀”,含糊的声音。小手从包被中挣了出来正好抓住白凤锦的手。李景顺想把孩子的手拉回来放进包被中,却见孩子手抓的很紧。白凤锦的手竟有了反应,也在动。李景顺马上回头喊:“大夫,过来看夫人的手动了”。老医者起身走进内室看这情景道:“把孩子放到夫人怀里,夫人接触到孩子可能会有反应”。李景顺依言将孩子放进白凤锦怀中,刚放下孩子,白凤锦竟真的慢慢睁开了眼睛。李景顺和两个儿子都高兴的同时出声:“凤锦”,“娘”。 老太爷李庆刚听说孙女又活了,不顾上了年纪的人一夜未睡,身体虚软,自己是长辈屈尊去见小辈的礼数。强撑着让丫头扶着去清涟院看看。丫头们也不敢劝,只能扶着去清涟院。 李景顺听小丫头禀报父亲过来了。忙让王、宋两嬷嬷进来和如意、金嬷嬷一起照看小姐和夫人。自己领着明诚和明信一起接出去。走出院门看见老太爷正朝这走来,李景顺忙迎上去:“父亲,有什么事传儿子过去,怎么亲自来了”?老太爷看看被一夜折腾憔悴的三儿子:“听说我的小孙女又活过来了,我不放心就过来看看”。李景顺扶着父亲进院安置在东厢房,命小丫头去给老太爷沏茶。李庆刚问大夫怎样说小孙女死而复生的事。李景顺将大夫的说法告诉父亲。李庆刚听后大喜并问儿媳情况,李景顺一一回了。 李庆刚让把小孙女抱来让他看看,李景顺依言派人去找乳娘将小姐抱来,乳娘抱着被包的小小的人儿进来,李庆刚忙站起来接过来,看着睁着大大的眼睛,头再左右动的小女娃道:“孩子刚出生多半不好看,皱巴巴的,可我的孙女却恁的好看。给孩子取个小名叫起来便当”。“父亲给起个吧”。“那乳名叫幸儿吧,这孩子死而复生也算是大幸,大名抓周时再取。给全府上下人等每人多发三月月银吧,清涟院的每人多发半年月银、正房每人多发一年月银,让全府上下都沾沾喜气。去派人给白马寺多送些香火钱,求菩萨保佑幸儿和你媳妇。李景顺应是:“父亲跟着担心一夜未睡,回去歇一会儿吧。一会儿我会派人告知各亲友,有人来了,您又不得闲了,趁现在无事,回去睡一会儿”。李庆刚答应让人扶回去休息去了。 李景顺回到正房让两个儿子的乳娘带儿子各自回房休息,两个小爷不愿回去要陪着妹妹和母亲,李景顺命乳母硬拉了回去,又命人封了一个大红包给老医者将其送回去,又命小丫头通知管家给各亲友报信。分派完又匆匆忙忙进房看夫人和女儿。 全府上下人人脸上挂着笑,一团喜气。 苏若菡,不,现在叫幸儿。静静听着周围的声音。 最先来到的是白凤锦的娘和大嫂。李景顺忙让进屋,白姥娘和她嫂子听白凤锦生子时的凶险和孩子的经历。不禁唏嘘。白姥娘对白凤锦道:“现在好了,你平安度过难关,你父亲和你哥哥听说了一刻不等,马上就和我们一起过来,他们不得进内院,只好在前厅和亲家老太爷叙话呢”。她嫂子凑去看孩子:“娘,你看这孩子这么小就这么好看,长大了还得了”。白凤锦看一眼孩子对她嫂子道:“你可别夸,现在太小,长大还不知什么样呢”?白姥娘打趣道:“人家都夸自家孩子好,你偏牛心左性说反话”。三人相视都笑了。 李景顺借故去前厅同丈人、大舅哥说话去了。 话说这白秀才虽有李家不断资助进京赶考,却屡试不中,和自己女婿李景顺一样只是个秀才。年纪大了,也终于放弃世途在家做了老太爷,有时看看子孙读书、习字。但李家却资助出白秀才儿子白凤奇,竟考上了二甲第三名,中了进士,圆了白秀才的世途梦。因京城人认为北地苦寒,又接近边城,无人愿意来。吏部便派没有身家背景的白凤奇到暨远县任县太爷,正合了全家人的心意,不用远离亲人,去他乡就任。 白秀才只有一子白凤奇,一女白凤锦。白凤奇娶妻宋玉娘,娘家也是读书人家,宋玉娘生二子一女。长子白峰六岁,和李明诚一起读书,次子白磊四岁,女儿白荣九岁了。 白秀才全家人都知道这些年多亏李家连年帮衬,才有今天的好生活,全家上下无不感激。李家这些年不管有大事小情,白家必先到场。有事帮忙,无事捧场。两家人相处自不用说。现下,李庆刚和三儿子李景顺没有去繁华的京城生活,留在偏远的暨远县不走,一是故土难离,二是舍不得亲家白秀才一家,和李庆刚的两个连襟家,这几家人在这小县城中互相照应,彼此走动。倒过的其乐融融。 第四章 读书 李庆刚摘下屋檐下挂着的鸟笼看着大丫环春柳:“去把你们姑娘叫来,我们一起去衙门”。春柳应声出去了。“衙门”是李庆刚对白秀才家的称呼。谁让白秀才全家住在县衙呢。老太爷觉得这样叫顺口,又叫春意去告诉李显预备马车。 不多时,春柳领着个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红红的小嘴,梳着双丫髻。粉雕玉琢般,五岁左右漂亮的小女娃走进来。小女娃笑着对你老太爷道:“祖父又要我陪着一起去舅舅家”。“嗯,我们一起去看看那老酸儒,前天下棋没分出胜负,今天继续战”。说着左手拎着鸟笼子,右手拉着小女娃向外走去,小女娃看着鸟笼:“袓父去我外祖家拿着鸟笼干什么”?李庆刚笑道:“我新买的,又漂亮、又会学话拿去在你外祖父面前显摆,显摆。不象你外祖父买的那只又丑又学不好话的破鸟,只会说:拉了,拉裤子上了”。“那是因为外祖父早上遛鸟顺便在外吃早膳,吃坏了肚子,拎着鸟跑回家冲着外祖母喊的话”。李庆刚哈哈笑起来:“别提了,前天我和你外祖父正喝酒吃菜,那鸟又喊:拉了,拉裤子上了。没看到你外祖父脸都气青了,让人赶紧拿走。就这破鸟还好意思跟我炫耀,哈,哈哈,哈哈”。幸儿看着自顾自笑的前仰后合的祖父无奈的道:“祖父今天和外祖父再下棋让着他一些吧,不要再吵了,祖父生气把棋都推乱了,所以你们才没分出胜负”。李庆刚马上瞪起眼来:“是那个老酸腐先悔棋的,已经走完了,看我要吃棋子,马上就把棋子拿走了,说什么都不放回去,我去抢,他竟把棋盒子和棋子全揣在怀中抱着就是不给,你去后院也不在,没人评理。所以我才推乱棋局的,今天要不是他派人来说得了一坛好酒,让我去品尝,这是他先服软,否则,我至少要五、六天不带你去他家。让他们几天也见不到你,看他以后还赖皮不赖皮”?“赖皮、赖皮”鸟儿在笼中大声的学到,幸儿看着鸟儿笑了。两个人出了府门,来到马车前,李庆刚把鸟笼子递给站在马车前等候的长随,转身抱起幸儿放入马车中,自己也踩着脚踏上了车。 马车绕过正堂来到后门,幸儿先掀起帘子探出头看到白秀才站在门口等着,马上露出笑脸喊到:“外祖父,等我们有些时候了吧?站的腿酸了吧,进府我帮外祖父捶捶腿”。白秀才马上走到车前抱起幸儿笑道:“我站在这就是等着我们小幸儿来,看见外祖父累了还知道给我捶腿,难怪人人都喜欢小幸儿呢”。长随搬来脚踏,李庆刚从马车上下来:"自己有孙子、孙女,不去喜欢,总是喜欢别人的孙女”。白秀才看一眼李庆刚:“是,是你孙女、你的宝贝。别人再喜欢也不能留在家中,你不用阴阳怪气的。昨儿我逛街去,看到有胡人拿着马奶酒来卖,就买了一壶,回来尝着好喝,比我们的酒烈一些,所以今儿让你过来,让人做几个小菜,咱俩一起喝才够味”。说着又看了一眼鸟笼:“把你的破鸟拿远点,别让我看着烦”。李庆刚不在意他说的话,笑着让长随将鸟笼挂在前天白秀才挂鸟的地方。 说话进了前厅,二老坐下闲聊等着上菜,幸儿找一小凳子坐下给白秀才捶腿。白秀才笑道:“我还没老的站一会就腿疼,不用捶了,好孩子,去后院找你姐姐玩去吧”。幸儿站起来说:“好”,就熟门熟路朝后院走去,刚出厅堂门就听到西边院子传来朗朗读书声,幸儿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过了院门来到窗下,听到里面读书的是七哥的声音。 原来,夫子请的是有名的当今大儒钱夫则,钱老夫子是京城名士,因为救儿子,并且也厌倦世途的勾心斗角,辞官归隐。很多人想请,均被拒。因白凤奇考中进士后,就拜在钱老夫子门下,遂有师生名分。县太爷白凤奇亲自出马去请方免强答应。李家人听请来当今的有名大儒,赶着把明诚和明信也送来,与白峰和白磊一同求教于钱夫子。又请了有名的琴、棋、书、画的先生来共同教四人。学堂只能设在县衙后院前厅西边的晨曦斋里。请先生的所有束修均由李家出,倒比正常请夫子的束修多出一倍。白凤奇因做官前一直都是由李家资助读书和全家生活的费用,如今有了俸禄,已不似从前,怎么也不肯要李家出,但却怎么也拗不过李家老太爷李庆刚,用李庆刚的话说这些钱对他来说是小钱,但对刚好起来的白家来说却是伤筋动骨的,也只得由着他了。 幸儿在窗外想到:我既然来到这个世上,好多东西都不懂,现在繁体字有很多不会写,有的也不认识。毛笔也不会用。更不用说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了,要学的东西实在太多,要适应这里就应从头学起。各种技能都要学,不知什么时候就用到。想到这转身回前厅。 这时的白秀才和李庆刚已经喝起酒来,幸儿跑到李庆刚背后搂着李庆刚的脖子撒娇道:“祖父,我要读书”。李庆刚伸手把幸儿拉入怀中,抱到腿上:“好,哪天祖父派人给你寻个女夫子来”。 幸儿道:“我要和哥哥们一起学”。李庆刚为难的道:“钱夫子是不会收女学生的”。“那我就打扮成男孩子的模样”。“请个女夫子来家教你,你不用和你哥哥们那样每天大早起来出门。钱夫子非常严格,课业有多你太小会吃不消的。女孩子在家学认几个字就够用了”,“不,我就要跟钱夫子学,要学,我就跟哥哥们一样,跟最好的夫子学”。 幸儿从小到大都很乖巧,从不无礼取闹。两个老人都放下酒杯劝说幸儿。可怎么也说不通。李庆刚无奈:“回去和你爹娘商量、商量,他们同意你去你就去”。老哥俩还没喝的尽兴,就不欢而散了。 李庆刚带着闹脾气的小孙女,回到家中,叫丫头送孙女回清涟院。并喊来李景顺来商量:“不能可着孩子的性子来,不能让她去舅舅家里去读书,那是男人的事,怎么能让一个小女娃跟男人一样呢?不能让一个小孩子给震住了,我回去说她”。李庆刚无奈点点头:“好好说不要吓着孩子,幸儿还小不懂得事故,一点一点告诉她,让她明白其中的道理”。李景顺应是便回清涟院了。 白凤锦正在正房桌前理着府中的帐目,幸儿坐在母亲对面瞅着她娘一声不吱。半天白凤锦抬头看她:“今天怎么了,怎么这么蔫呢”?幸儿撅着小嘴:“我在等娘算完帐呢”?白凤锦笑了:“有事要同我说”?“我要和哥哥们一起去读书”。“不行”,李景顺刚进屋看着幸儿:“哪有女娃儿凑到男人的学堂去读书的,女娃儿在家学学女红,认几个字能看帐管家就行”。幸儿眼睛红红的:“可我不喜欢女红,我只喜欢读书”。李景顺看到就要哭了的女儿,就心疼的柔声细语道:“女娃儿不能和男孩子一起读书的,好女儿,你可以提别的要求”。幸儿眼泪竟落了下来:“我就要和哥哥们一起去,我可以扮成男孩,夫子不会看出来的”。说着说着竟大声哭起来:“如果不让我去,我就不吃饭,饿死”。李景顺和白凤锦看着从来都不哭闹,并且从小就懂事,被全家人疼着、宠着的女儿哭的伤心的模样,夫妻两的心都被哭碎了。李景顺忙抱起女儿:“好幸儿,不哭了,看把身子哭坏了,去、去、去、和哥哥们一起去读书,扮男孩就扮男孩,先去几天看看,不行再回来,再请女夫子在家中教你,你看好不好”?“好”。 第五章 如愿 听说幸儿能扮成男孩去上学,可高兴坏了明诚和明信,一放学两人就跑到内院找幸儿,此时幸儿正在祖父房中。李庆刚自己舍不得深说孙女,就把这烫手的山芋丢给三儿子。不想,没一会的功夫就败下阵来。李庆刚无奈也只得同意。谁让孙女是全家的宠儿,没有一个人舍得违了她的意愿。 明诚和明信进来看见幸儿正在给祖父剥葡萄,一颗一颗的放入祖父的口中。明诚道:“幸儿明天一早六哥就来清涟院找你,你可不能睡懒觉了,六哥背你去上学”。明信也赶紧凑过来道:“六哥背累了还有七哥呢”。幸儿笑道:“那样会累着哥哥们的,我自己能走”。明信道:你要扮成男娃就要穿男人的衣服,我的衣服最小,你就穿我的衣服吧,你看好哪件,七哥给你哪件,都喜欢,全给你也行”。幸儿看她七哥讨好她的样子。道:“你的衣服我穿着大,娘派人去成衣铺子先给我买两身成衣,今天让绣娘赶制呢”。 李庆刚看着孙子、孙女道:“我这有上好的徽墨,和一套上等的狼毫笔,买来本打算等明诚考上秀才送给他庆贺用的,现在你要上学先给你用,过几天我派人再寻一套一样的,给你六哥做贺礼”。幸儿回道:“你好容易托人才买到这些稀罕物,给六哥留着吧,我上学不过就是去学几个字,不用这么贵重的东西,拿普通的笔墨就可以”。明诚道:“好东西都应该给妹妹,你用了哥哥才高兴”。明信也赶紧说道:“把给我考上秀才用来庆贺的笔墨也给妹妹吧”。李庆刚笑道:“你的还没买呢”。明信撅着嘴道:“祖父就是偏心,给哥哥买了存放那等着,也不给我买,万一我先中了秀才,你没准备好贺礼,怎么办”?屋里所有人都笑了起来。李庆刚笑道:“你喜欢弹琴,就给你买世间最好的龙韵琴”。明信高兴的说道:“太好了,祖父快买吧,妹妹要学琴,就把龙韵给她”。李庆刚道:“那琴哪那么好得,我已经让人寻了快一年了,到现在还没寻到,你还小,等你长大了一些,考上秀才之前,可能就寻到了,寻不到,我只能给你买绕梁琴,绕梁琴好买到”。 龙韵琴世间只有三把,很难找,绕梁琴次之。 李庆刚知道明信喜欢琴,听说龙韵最好,就想给孙子买最好的,最有名的琴,谁知龙韵琴如此稀有,找了快一年了也没买到,等明信大些还买不到龙韵,到那时也只能买绕梁琴代替。 第二天,卯正,兄弟二人就到清涟院东厢房等着妹妹,明信七岁搬到前院和哥哥同住清渏院中,幸儿就住进了明信住过的东厢房。幸儿被母亲从被窝里挖出来抱到腿上坐着道:“如果还想睡,我们就接着睡,不去上学了,让哥哥们走吧。幸儿坐在娘的腿上睡眼惺忪的道:“我一定要和哥哥一起去上学,给我梳洗吧”。兄弟二人眼巴巴的看着,唯恐她又睡着了,不去了。 丫头们马上打水给幸儿梳洗,梳上男童的包包头,换上水蓝色小长衫。扮上后,成了一个漂亮的小公子。李景顺嘱咐两个儿子:“以后你们在外叫幸儿弟弟或叫李明月,别叫错了,让钱夫子知道妹妹是女孩,就不让幸儿跟他读书”。兄弟两个齐齐应了。 明诚和明信一人拉着幸儿一只手,出门去外祖家。外祖父全家早早等在前厅,看到兄弟两个牵着的打扮成小公子的幸儿。都笑了,这个来抱抱,那个过来亲亲,舅母看时辰不早了,又叮嘱白峰和白磊两兄弟也千万不要叫错了。就让几个人去西院等钱夫子了。 门开了,一个五十上下,干瘦的、面容严肃的老者走进学堂。孩子立即肃然起敬坐直身子,钱夫子扫一眼,转头盯向幸儿道:“叫什么名字,几岁了”。幸儿规规矩矩的站起来,跪下磕三个头,站起来又作揖道:“我叫李明月,五岁了”。钱夫子古板的问:“读过书吗”?幸儿恭敬的道:“读过三字经、百家姓”。钱夫子继续道:“背三字经”。幸儿大声背诵:“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窦燕山,有义方。教五子,名俱扬。……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为人子,方少时。亲师友,习礼仪。……杨名声,显父母。光于前,裕于后。人遗子,金满赢。我教子,唯一经。勤有功,戏无益。戒之哉,宜勉力”。 幸儿流利的背完全文,钱夫子流露出赞许的眼光,面带微笑道:“还可以”。其余四个公子听完都目瞪口呆。自此以后,钱夫子比其他人更多教幸儿好些书。 中午放学,白家留幸儿兄妹吃饭。白姥娘爱的什么似的抱着幸儿放到腿上问:“累不累,夫子有没有凶幸儿,可难为我的小幸儿了,这么小就读这劳什子书。幸儿要累,赶明就不去了”。幸儿在她外祖母怀里扭着撒娇道:“一点也不累,我就喜欢读书,外祖母可别拦着,否则,我会生气的”。白姥娘赶紧道:“不拦着,不拦着,我的小幸儿喜欢读书就读书,喜欢怎样就怎样。你祖父一早就过来等着看你吃不吃得消,如果中途不想学了,好接你回家,现在正和你外祖父、还有你舅舅在前厅喝酒呢”。幸儿不满道:“我好容易说服他们来上学,怎么会不学了?唉,你们都白操心”。宋夫人看着说着大人话,小大人模样的外甥女道:“你是我们两家的宝贝,人人都担心你,你却不领情”。幸儿马上挂上笑脸道:“舅母,我知道你们都疼我。以后我长大好好孝顺你们”。宋夫人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笑道:“小东西,就会说话,哄死人不偿命”。白姥娘笑道:“你舅母就喜欢你,听说你要留下来吃饭,让厨房做你喜欢吃的菜,读书累坏了,多吃点”。明信等的终于能插上嘴了道:“外祖母,别总是抱着我妹妹,让她挨着我坐”。白磊也抢着说道:“让幸儿坐在我身边”。明诚和白峰看着争幸儿的几个人笑着对望一眼,明诚道:“外祖母抱着幸儿累,让幸儿坐在我和白峰中间,我们照顾她”。白姥娘道:“都别同我抢,我不累,我就抱着幸儿吃饭”。两个大的笑笑,没再说话。两个小的斜一眼白姥娘,气鼓鼓的低头扒饭。一会儿,前面派人来问吃完了吗?李老太爷要带孙女回家。白姥娘道:“催、催、催,我疼疼我外孙女,一会都等不及,老倔头把个孙女看的牢牢的,只哄他一个人开心,他就高兴了”。幸儿无奈道:“赶明儿,我天天都来这读书,外祖母天天都能看见我,放学了我会多陪陪外祖母的”。白姥娘终于有了笑脸道:“我的小幸儿就知道怎样能让我开心,外祖母没白疼我的好外孙女”。 第六章 受罚 李庆刚带着孙子、孙女回到李府,李景顺和白凤锦从门房中走出来,二人一直担心着女儿,什么也做不下去,干脆就跑到门房等着,见父亲领着儿子和女儿回来了,赶紧来到马车前,明诚下了马车,正要伸手抱幸儿,景顺早从儿子头上伸手抱起了女儿:“今天,在学堂怎么样?没出什么事吧?夫子也喜欢我的小幸儿吧”。幸儿道:“他又不是我祖父,怎么会一见我就喜欢。但夫子对我很好,没有凶我”。李景顺和白凤锦这才放下心来。 第二天,学堂里,夫子先给幸儿教了些千字文,就让幸儿回到座位上,让她自己练习,又去教其余四人,幸儿习惯这个时候还在睡觉,由于昨天刚来,也没觉着困,退去新来学堂的兴奋,现在困意上来,挡也挡不住,向磕头虫一样一点一点的。夫子在认真教书也没注意她这边。只听,“砰”地一声,幸儿的书和砚台都掉到地上了。夫子被吓了一跳,看到也被声音吓醒的幸儿生气的道:“去到墙边站着”。幸儿只能委屈的站起来,向墙角走去。四个哥哥都担心的看过来。夫子厉声道:“读你们的书,不许看”。 大约一刻钟的时间,再看幸儿又开始困的头一点一点的。钱夫子看一眼幸儿,用戒尺敲敲桌子。幸儿马上又站好。明诚大着胆子为妹妹求情道:“夫子,饶了李明月吧,她还小”。白峰马上就溜缝儿:“是啊,李明月刚来,还没适应这么早上学,过两天就不会上课睡觉了,夫子就饶过她这一回吧”。明信紧跟着哀求道:“夫子,我妹…弟弟站那睡着了要是摔倒,会摔坏的,让我陪着弟弟站着吧。她要睡着了,我就扶住她”。白磊也附和道:“我也可以陪站着”。幸儿忙道“不用了,不用了,站一会儿我就不困了。夫子被吵闹的不耐烦,怒道:“你们两个喜欢陪站,那就拿着书站着背”。你们刚来时也打瞌睡,我都是打你们手板的,我只是罚她站一会儿,你们一个一个的就说个没完。要是再说,我就让她回家,不教她了”。吓得四人马上禁声,眀信拿起书蹑手蹑脚的走过去站在幸儿的一侧,白磊也拿着书马上跟着站在幸儿的另一侧。 夫子每天来上一个半时辰的课,其余一个时辰是学习琴、棋、书法和绘画,琴是请当世南英北华两大琴师中的北华,南英是徐世英,而北华就是高清华,每日都是已正来教半个时辰。书法和绘画请的是当地名士怪才冦子墨,每天午初来教半个时辰,高清华四十上下年纪,温文尔雅从不发脾气,他的弟子都可以随心所欲,而冦子墨和钱夫子差不多年纪,每日都是心情很好,从来同他的弟子象兄弟一样相处,不拘小节,弟子可以任意挥毫,随意发挥,哪怕熊孩子将墨泼纸上乱画一气,也从不责备,但他却培养出很多有名的画界奇才。只有钱夫子每天板着脸,从来不给弟子好脸色。学习时,每半个时辰就可以休息一会儿,终于熬到可以休息了,钱夫子去厢房喝茶休息去了。眀诚马上站起来,来到幸儿面前,心疼的抱起幸儿放在桌子上,给她捶腿,幸儿笑道:“六哥,我不累”。明信道:“六哥,我累的腿疼,你也给我捶捶”。白峰走过来笑道:“幸儿小,站的比你久都不喊累,你个臭小子还敢说累的腿疼,我过来给你捶捶”。说着朝明信的腿重重敲了几下。明信吃痛忙喊到:“哎呀??哎呀,疼,疼疼疼,别捶了,别捶了,我腿好了,好了,不疼了??不疼了。 白姥娘听了幸儿今天受罚了,心疼抱起幸儿道:“明天我们不去读了,可苦了我的小幸儿了”。幸儿马上说:“我不苦,明天我还要来上学”。明信马上凑过来说道:“我怕幸儿站着睡着,摔倒了,我在旁边陪着站着,如果要摔倒了,我可以扶着”。白磊也忙跟着说:“我也陪着站着了”。舅母过来说道:“你们两个长大了,懂事了,知道心疼妹妹了,都是好孩子”。明诚伸手过来要抱幸儿:“父亲和我娘在家让厨房做了我们喜欢吃的饭菜等着我们回去一起吃。今天就不在舅舅家吃了”。白姥娘道:“你祖父早早来这,现在在前厅等着接你们呢。不吃就不吃,早点回去,你父亲和你娘在家等着,着急知道这边的情况”。 厅堂里,李庆刚正要去找钱夫子理论:我的小孙女从小没有不喜欢的,长这么大,我大声和她说话,都怕吓到她,他却罚幸儿站,那么小的孩子,站着累坏了怎么办,不学了,我们不学了”。白秀才拉着不让去。劝道:“明诚和明信被罚戒尺,我也没看你,怎么样?幸儿只是被罚站,罚站是最轻的处罚,玉不琢不成器。受教时睡觉就应该被罚。没有规矩就不成方圆”。李庆刚气愤的道:什么啄不啄的,给啄坏了怎么办,我现在就把幸儿领回家,再也不学了”。白秀才无奈的道:“你没读过书,不知道读书的辛苦,读书时挨戒尺、挨骂、罚站、罚跪谁都经历过,这不算事,我也心疼幸儿,如果不占理,不用你去找,我就先不放过,好了,好了。不算事,带孩子先回去好好安慰安慰。 明诚和明信一人拉着幸儿一只手进来就看到这样的情景,明诚推一把幸儿,把她推到祖父面前,横眉立目的李庆刚看到幸儿,马上换上笑脸伸手将幸儿抱起来。幸儿搂着祖父的脖子道:“祖父不要生气,是我不对,不关夫子的事。祖父不要去找夫子,不然夫子就不让我跟他读书了”。李庆刚听了孙女的话,马上心平气和的道:“好、好、好,祖父听幸儿的,不去找钱夫子,我们一起回家去”。白秀才看着瞬间变脸的李庆刚道:“你这老货,倔的很,谁都拦不住,幸儿两句话,就把你说的服帖了”。李庆刚白一眼白秀才道:“那当然,幸儿说什么都是对的”。 回到家中,李庆刚让景顺夫妇去劝幸儿不要再去读书了,孩子还小,以后犯错,夫子还不知会怎么惩罚呢? 夫妇两个来到幸儿的房间,将她祖父的意思转告给幸儿,幸儿不同意,说不管多苦都要坚持。夫妇无奈,只得由着她去。 自此以后,幸儿再也没有在上课时候睡觉了。夫子再也没有罚过她。 第七章 钱夫子的往事 钱夫子是平民士子,当年考中的是状元。初中时全家喜不自胜,真正进入世途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在朝中,鱼龙混杂,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唯利是图。太不适合,古板的、一根筋、刚正不阿的钱夫子。但十年寒窗苦读,辛苦得来的世途,再看不惯也要坚持。这样,钱夫子在朝中,没有派系,没有关系。钱夫子凭着一身正气。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也得到了皇帝的赏识。任过翰林修撰,也继任过国子监祭酒。 钱夫子的儿子,钱鹏在十九岁上,也考中了状元,一门两状元在近几朝唯此一家,本来是光耀门庭的好事。可对钱夫子一家却是灭顶之灾。 钱鹏中状元后,皇帝因其父亲的关系,将钱鹏留在朝中任用,并未外派历练。任命其为工部的水部司侍郎,掌管水利和河道,看来是平步青云。但其中的人事、利益关系却非同一般。 工部尚书是四皇子刘珏的母亲,高贵妃的哥哥高云湛。开始时,高云湛对钱鹏很重用,一副慈祥长者的模样,处处提点,事事照顾,钱鹏很感激。对高云湛安排的事不厌其烦,认真完成。 直到几年后,河南遇到天灾,由于多处河流位于平原,流程长,泄量小,一遇暴雨洪水,极易造成洪涝灾害。河堤就是至关重要的防线。河南多地连下暴雨,造成多处河堤坍塌,淹没万亩良田。人员伤亡惨重,数万民众流离失所,皇帝大怒,着刑部彻查此事。 刑部查出修堤筑坝的河银,亏空近万两,工部一干人等官官相护。上下沆瀣一气。互相包庇。只有钱鹏资历浅,无根基,无后台。就被高云湛拿来做了替罪羊。被关进刑部大牢。 钱夫则跪在勤政殿,据理力争,列举此事必非一人能为。皇帝让刑部重新再查此案。结果,又抓了许多无足轻重的各级官员数十名,至此,得罪了这些官吏的保护伞们。还有保护伞的主公高云湛。 钱鹏依然被定为主犯,被判斩监后,其余人被判流放千里。钱夫则再次长跪于勤政殿,愿用全部家产和官职,换取儿子性命。皇帝也明白钱鹏是代人受过。是冤枉的。高云湛肯定也脱不了关系。此时,高贵妃正得皇帝的宠爱,皇帝又要用高贵妃的父亲高振和其兄高云飞,弟高云广镇守边关。如果坚持查到底,揪出高云湛,怕手握重兵的高振父子听闻此事心有芥蒂。至使边关不稳。又兼刑部也没有找出有关高云湛贪没的实质证据。皇帝在你知,我知,他知的情况下,才不得不违心的让刑部判了钱鹏斩监后,给百姓一个交代。又罚高云湛监管下属不利,有失职过错。降为礼部侍郎,给了个闲职。其余工部人等撤职的撤职,降职的降职。至此,工部再没有高家人掌管的职位了。 现在,钱夫则愿意用全部家产和官职来换儿子的性命,皇帝马上就坡下驴,同意了钱夫则的请求。将钱鹏由斩监后,改为流放千里。也就是紧挨着暨远县的边城宁远县做苦役。钱夫则全部家产被充入国库。同夫人、儿媳和孙子、孙女,已无钱财。只能遣散仆人,只留下从小跟着自己的老管家,和能一个浆洗、做饭的婆子、一个丫头。离开府前。皇帝特别恩准可带走马车两辆,随身衣物、行李,银一百两。钱夫则和夫人、儿媳商量决定去宁远县,离儿子做苦力的地方近一些。 到了宁远县看儿子是在归属宁远县的城外打石场干活,打石场离暨远县更近,所以几人来到暨远县住下。县太爷白凤奇在街上偶遇钱夫则。白凤奇来到钱夫则家看到如此拮据。每每给些钱粮帮衬,但总不是长久之计,想到钱夫子是当今大儒可以每天教教自己的子侄,又不用无所事事。钱夫则勉强答应。在清高也要吃饭。全家没有经济来源那一百两银子,走一路已花的所剩无几。家里女人只能做些针线贴补家用。过得很清苦。自己出去可以挣些束修贴补家用。 没想到,给的束修如此多,因为束修全由富甲一方的李家出,钱夫则一家人生活才算无忧。再不用自家的女人辛辛苦苦,点灯熬蜡做针线贴补家用。自己每天只上一个半时辰的课,也不辛苦,中午在白家吃饭,下午可以和白秀才一起谈论学问、诗词。生活的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白凤奇跟宁远县县太爷林通交好,送去好多东西,又说一些好话,将钱鹏从打石场调到曁远县做了师爷。山高皇帝远,派遣来的人犯,均由县太爷安排,县太爷有对他们的处置权。 钱鹏对白凤奇感恩戴德,视其为恩人。每每叫白凤奇:“恩公”,白凤奇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如若不嫌弃,我们可结为异性手足”。钱鹏自是高兴答应,至此,白凤奇为兄,钱鹏为弟。钱鹏从此以后辅佐白凤奇尽心尽力。两家成为通家之好。钱鹏的儿子钱冬也送到白家和白峰一起读书。 钱夫子从此也把白峰和白磊当成自己的孙子,教起书来更加严苛。希望他们能成才。 因为李庆刚不识字,或者说只认识极少的字,能看明白帐目,不会诗词歌赋。说:“那些诗啊词的酸的倒牙”。所以和钱夫子没有话说。李庆刚领着幸儿来白家,钱夫子从不出来见,偶然遇上李庆刚只是寒暄几句,并不深谈。恰巧钱夫子每次遇到李庆刚时,幸儿都去后院找她姥娘及舅母、姐姐。所以钱夫子从未见过幸儿,才有幸儿可以女扮男装来上钱夫子的课。 钱夫子每次只教一遍幸儿就能领悟,悟性如此好的学生钱夫子还从来没有见过,钱夫子不知道幸儿前世就读于美国哈佛大学,这些课业对于高材生的幸儿来说是小菜一碟。幸儿的学业很快赶超明信和白磊。这是后话。 钱夫子越来越喜欢幸儿,从不摆脸色,每问必答。和颜悦色。对幸儿竟比对其他人好出很多,包括他的亲孙子钱冬。钱冬十岁了,也不妒忌爷爷对幸儿好,只把幸儿当自己的亲弟弟一样,同其他几人一样呵护这个“小弟弟”。见幸儿叫白峰、白磊为峰哥哥、磊哥哥。却叫自己钱公子,很不高兴。每次都让幸儿也叫他:“冬哥哥”。幸儿依然叫他:“钱公子”。叫一次他纠正一次,“幸儿你叫错了”,叫:“冬哥哥”。不厌其烦的,幸儿无法只能改口叫他:“冬哥哥”。 第八章 院试 明诚已经十二岁,白峰也十一岁了,可以参加院试,白凤奇安排两人参加考试,虽然在本县考试,但有府城派人监考,本县只派人封锁所有通道和看守考院的大门。 明天就是院试考试了,明诚,白峰心里惴惴不安。夫子一上午都教他二人如何根据考卷的不同,科目的不同,考试题量大等问题的应答。幸儿、明信、白磊及钱冬,被安排在角落里,温习学过的功课。四人拿着书也无心学,都时不时地往明诚和白峰处望去,夫子也无心顾及他们。 接下来的学琴和书画课也不上了,夫子知他们的心不放在学习上,就让他们去后院,以免影响明诚和白峰。四人一听不用学了,可以去后院玩,高兴的放下书,撒欢的跑去后花园。刚跑出晨曦斋,白磊停住脚步对其他三人道:“你们从这儿,直接去后花园,我回后宅拿些东西再去找你们”。三人应了,一起去了后花园。 晨曦斋北穿过过堂门,是绣娘和做饭、洒扫、粗使婆子们居住的地方。再走过一角门就是后花园,明信拉着幸儿的手,钱冬也要拉幸儿另一只手,幸儿马上把手缩起来,钱冬站住,别扭的对明信和幸儿道:“幸儿,为什么只让明信拉着你的手,而不让我拉着你的手一起走”。明信认真的道:“我是幸儿的哥哥,只能我拉着”。钱冬不高兴的道:“我也是幸儿的哥哥,她都叫我冬哥哥了,如果不让我拉着幸儿,我就不走了”。幸儿看着钱冬小脸憋屈的样子,无奈的伸出白胖胖的小手道:“好吧,我让你拉着我的手了,你别生气了”。钱冬立即咧开嘴,露出一口小白牙,马上伸出手,拉起幸儿的手。三人互相拉着手,蹦蹦跳跳地向后花园跑去。 幸儿和明信时常来,对花园非常熟悉。而钱冬却是第一次来。只见一个不太大的花园呈现在眼前。小桥流水、凉亭假山、曲径的小路两边花草树木交相辉映。 幸儿的手被拉着,只能用嘴朝一个方向努了努道:“我要去打秋千”。另两人马上附和道:“你坐在上面,我们推你”。明信和钱冬一左一右推着秋千,秋千荡起不太高,明信就松手让秋千借惯力自己荡,钱冬看明信松开手,马上双手一起推秋千。秋千马上荡的高起来,明信制止道:“荡高了,会摔到”。一边拉住秋千一端的绳子,钱冬还没来得及停手,秋千扭向一侧,幸儿不防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立时,脱离秋千,向前扑去。这时,正赶上白磊抱着,枪、棒、球等物什从后院门出来,来不及多想,扔掉东西趴到地上,幸儿不偏不倚正砸在白磊的身上。白磊痛的咧着嘴却问有没有摔到幸儿。吓的明信和钱冬一起跑过来扶起幸儿。明信急问:“幸儿,摔到哪了,疼不疼”?幸儿道:“我没事,看看磊哥哥有没有被砸伤”。白磊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我没事”。偷偷的将擦出血痕的手背到身后。钱冬几乎要哭了出来道:“幸儿,都是我不好,不该用力推秋千”。明信看钱冬认错态度好,又兼幸儿也没摔坏,没吓着,只是白了钱冬一眼,“哼”了一声再没说什么。幸儿马上道:“你不是有意的。没关系的,你不要往心里去”。白磊赶紧来到三人面前做和事佬道:既然幸儿没摔着,我们不玩秋千了,我知道前面树上有个鸟窝,我们去捅鸟窝。幸儿马上反对:“不要,鸟窝里住着小鸟,如果捅下鸟窝小鸟会被摔死的,鸟妈妈回来了,看不到自己的孩子会伤心难过的”。其他三人也觉得有道理。白磊又提议到:“那你们拿枪,我和幸儿拿棍子,我们玩打仗”。幸儿又道:“你们几个玩,我坐着看着”。白磊又道:“你不和我们玩,自己坐着多没意思,不如你看玩什么好,我们听你的”。幸儿想起前世踢的足球。遂建议道:“我们踢足球,我教你们怎么做”。于是找一小空地,插两根木棍当作球门。分两人一组。告诉他们如何向球门内踢球。分组时虽然幸儿小,却每个人都争着要和幸儿一组。最后只得让幸儿自己选,幸儿选和明信一组。三人才无意见。踢球时其他三人得球就互相争抢,到幸儿得到球,三人又怕碰倒她,无人来抢,竟让最小的幸儿踢进最多。 第二天早上,幸儿和其他人一样也早早起床,用过膳食。全家人一起送明诚去考院,车上,白景顺夫妻嘱咐明诚要好好考。只有幸儿说“六哥,别把考试当回事,就当是在学堂里一样,放松心情的去答试卷”。其实这就是幸儿前世的考试经验。“六哥是最棒的”。明诚听后明显轻松许多:“我听幸儿的,不把考试当回事”。 到了考院,全家人都下了车,送到指定地点,看到白秀才除白景奇外,白家其他人也都来送白峰。两家人都互相叮嘱两人注意事项。就不让往前送了。许多考生辞了家人,拿着笔墨纸砚,在考院门钱排起了长队。等候官兵来检查。是否有夹带违禁的东西。终于等到检查完明信和白峰,明信和白峰进入考院大门,看不见了。两家人才各自回去。 终于等到三曰后考完。两家人又都等在考院门口。等待童生们出来。出来的童生们个个都蓬头垢面,拉里邋遢。像是一帮难民,面带菜色,衣服都皱巴巴的。甚是可笑。但各家家长却都心疼的要命。看到同样情形的明诚和白封,马上命下人上前搀扶进马车。互相打声招呼,就快马加鞭地赶回家了。 回到家中,明诚也没精神和人说话,任由下人将衣服脱下,拉入浴房给清洗,又被换上干净衣服,架出浴房,放到床上,不等头发被绞干已睡熟了。李庆刚听下人说了情况,心疼的不得了,但为这一代能脱离商贾身份,变成读书人,免得被人瞧不起。也只能忍着心疼。白凤锦更是落下泪来:“真没想到,孩子考试会招这么大的罪”。李景顺也是的同样心情,也只能不停的安慰夫人。 两家人盼着,终于等到放榜的时候,李景顺早早来到县衙,提前看到名次,明诚名列榜首,白峰考第九名。两人成为县里最小的秀才。白凤奇也亲自来到晨曦斋将这一消息告诉钱夫子。钱夫子笑笑道:“意料之中”。 第九章 过年 今年的冬天比往年要冷一些,天上飘着零星的雪花。李府的厅堂中却温暖如春,中间的长桌上摆着菜肴。李府的下人有序地从厨房中端来各式各样的菜。老太爷李庆刚坐在上首椅子上,左侧坐着李景顺,下首是明诚和明信。右首坐着白凤锦。 “幸儿怎么还不快过来”?李庆刚问儿媳。她说要做两个特色菜给老太爷。转头对丫环柳枝道:“去看看你们姑娘忙完没,让她快点过来,她会做什么菜,不要在厨房中捣乱”。柳枝应声去了。 “不用去喊我了,我来了”。已经八岁的幸儿出现在厅里,只见她眉眼如描如画,黑色的眸子犹如墨染。上身穿件红色的绣梅花,镶着白狐毛边的小袄。下穿红色百褶裙。衬得小脸艳如桃花。后面跟着几个端着盘子的小丫头。幸儿让把盘子放在桌上,并指着盘子上的菜对大家道:“这是我特意为祖父准备的两道小菜。这是四喜丸子、这是清蒸鱼,软嫩的适合祖父吃,这个锅包肉是我为全家人准备的。是我让厨娘按我说的方法做出来的。你们快尝尝怎么样”? 说完,幸儿坐在母亲的下首。全家人马上举箸,先吃幸儿说的几道菜,均赞不绝口。当下人们做的菜大部分是煮食的,很少炒菜,更不用吃到现代花样繁多的菜品。幸儿前世也是个吃货,又喜欢看美食节目,发现新品必亲自下厨做来品尝。现在大一些才敢去厨房指挥做菜。来满足自己和家人的口腹之欲。 李庆刚吃的高兴道:“还是我的小幸儿最聪明。这菜是我一生中吃过的最好吃的菜。其他人也有同感,问幸儿是怎么想出来的?幸儿不敢说是前世记忆,只能说是自己觉得这样做出来的菜应该好吃。 全家正夸着幸儿“想”出来的菜真是太好吃了,管家李显从外面走了进来道:“老太爷,大老爷和二老爷送的年货,由于雪天路滑,在路上耽误了,两队人在路上恰巧遇到,见是自家人就搭伴,一起走的,刚抵达到府门口。我已命人将马车从东角门赶进府中。问一问夫人该如何处置?”白凤锦看向老太爷李庆刚,李庆刚道:“你看着处置吧”。幸儿马上站起来走到母亲身边,拉着他娘的胳膊高兴的道:“我也跟着娘一起去,看看大伯父和二伯父送来的节礼。挑出一些,明天去外祖父家给他们送去”。李庆刚疼爱的道:“跟着你娘一起去看可以,但要多穿些衣服,别冻着”。明诚和明信也起来说跟着一起去。白凤锦命丫头取来也同样是红色秀梅花白狐毛边的斗篷给幸儿穿上,拉着幸儿的手和明诚、明信一起去了前院。 前院停着四辆马车,前两辆马车,每辆前各站着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和四个长随。见到白凤锦领着幸儿和明诚、明信过来,马上跪在地上磕头见礼。白凤锦让人赶紧扶起两个管事,又命其他人起身。白凤锦命人把东西拉到前厅卸车,将东西抬进前厅里,让李显和两个管事婆子,同送货来的两个管事,将送来的东西和礼单一一合对,又命厨房给他们准备饭食,点心。合对完命人安排送货的人全去吃饭休息。 幸儿拿起京城送来的礼单,看到有庆祥斋的点心,顺福居的酱菜,果脯、蜜饯,上好的徽墨和砚台,高丽纸,还有时下最流行的布匹和锦缎、精美的玉器和金银器皿,钗镮首饰。还有特意给她的各式布偶娃娃、形态各异的泥人。女孩子喜欢的玩的各种物什。幸儿指着礼单对她娘笑道:“我大伯和大娘还把我当小孩子,给我送来这些东西。白凤锦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蛋道:“在你大伯和大娘眼里,多大你都是孩子”。幸儿撒娇的撅着嘴道:“可我现在长大了”。又随手拿起另一本礼单翻开看,上面有腊肉、腊鱼、腊鸡、鸭、鹅和各种腌菜,有江南的蜀锦、织金锦、浮光锦。软烟罗、蝉翼纱、织锦缎、云香缎、云锦。也有各式南方款式的各种首饰、玉器和金银器皿。同样有专给幸儿的布偶娃娃、布老虎、兔子。还有一套皮影。白凤锦道:“你大伯、大娘,二伯和二娘都喜欢你,每次来信都让你去他们家住,他们都把你当他们的女儿了”。幸儿高兴的道:“等祖父要去京城大伯家或去杭州二伯家,我就跟着一起去”。明信也附和道:“我和六哥也同妹妹一起去”。白凤锦笑道:“什么你们就一起去,你们不用上学吗?自从有了幸儿,你祖父就再也没有去京城和杭州。每天看着幸儿也不想你大伯和二伯他们了”。明诚道:“祖父想大伯和二伯他们,要去他们那,却又舍不得幸儿,所以一直没去”。明信委屈的看着他娘道:“祖父眼里、心里只有幸儿,去哪儿都只带着妹妹去,也不带我和哥哥”。白凤锦笑道:“你不也是一样,走到哪都拉着幸儿,你妹妹不去,你就不去”。明信道:“那是因为她是妹妹,她小,我出去看不见妹妹不放心”。明诚接话说道:“你去哪看不见幸儿你不放心,幸儿是祖父抱着、稀罕着长大的。除了上学堂、睡觉,祖父一会儿见不到幸儿马上让人找。他能舍得离开幸儿去大伯和二伯家吗?让你离开幸去他们两家行吗”?明信道:“那当然不行”。明诚斜一眼明信:“别挑理了,你都不行更何况是祖父呢”。 幸儿指着各式锦缎、布匹道:“过了年,荣姐姐就要出嫁了,多拿一些给她做衣服,舅母只偏着峰哥哥和磊哥哥,有好的只给他们两个”。白凤锦道:“那是因为她是女孩,嫁人就成别人家的人了”。幸儿撅起小嘴道“那我以后不嫁人了,永远跟祖父和你们在一起”。明信马上接道:“好,你就留在家中,他们老了,我和六哥养你,让你每天过的高高兴兴的”。白凤锦嗔怪道:“别胡说,哪有女孩子不嫁人的,那样会让人笑话的”。幸儿心想:如今,有点背景、家里富裕点的男人都三妻四妾,像自家这样没有妾室的真是凤毛麟角。真的不如不嫁。遂说道:“我不嫁人,不怕人笑话,就在家过到老”。白凤锦道:“都别胡说了,那是不可能的事,快挑出明天要拿的东西放在外面,其余的登记在册后放入库房,你祖父等我们守岁,我们快些回去”。几人应是,再不多说,整理出来要拿去他们外祖家的东西,回厅堂了。 第十章出嫁 二月二十六是幸儿舅舅白凤奇女儿白荣出嫁的日子,头一天白凤锦和李景顺就领着女儿、儿子回了娘家。白凤锦帮她嫂子整理出嫁前需要娘家准备的一应物什。李景顺则在前堂接应往来的外客。白家各处挂满红绸,红彤彤的一片喜气,幸儿自己跑去后院西厢房找白荣。 白荣要嫁的是暨北州知州孙成虎的长子孙亭玉,孙成虎是白凤奇的直属长官,从前是在暨远县当县太爷,现升任暨北州做了知州。有了空缺,白凤奇才接替的孙成虎在暨远县做了县太爷。孙成虎同白凤奇一样无根基,才被派任在此,因与白凤奇有同样经历的原故,孙知州很欣赏白凤奇。两人脾气、性格又都很合得来,酒桌上相谈甚欢,谈起子女,孙知州得知白凤奇有一女儿待字闺中,比自己的儿子小两岁。、欲同白凤奇结为亲家,让白凤奇看自己儿子是否满意。马上叫来儿子给白凤奇敬酒,白凤奇见孙亭玉身材高大,五官俊朗,甚是满意,两人当场订了婚约。随后两家互换庚贴,各自去寺庙合过八字,均批为上上,经过纳吉、纳征、历时一年多,定在二月二十六日,吉期迎亲成婚。 幸儿来时,白荣正在整理自己时常用的物品,见幸儿过来。将手中的东西放进了一小箱中,拉着幸儿坐在自己的身边道:“幸儿,姐姐离开家以后同你见面的次数就少了,我们两家的兄弟姊妹中,我和你感情是最好的,母亲只是偏疼两个弟弟,总觉着我嫁人以后就是外人,对我怎样你也知道,虽然你比我小很多,但你却是有主意的,我有什么事情都愿意同你说”。说着竟流下泪来:“我以后嫁入孙府不知婆婆和相公是不是好相处,在家没人疼,只有你得了什么好的东西都分给我一份,不是父亲、弟弟们对我不好,只是他们是男人,多是心粗,不若你看到我有一点不高兴,必来安慰、排解我,我嫁出去离家远了,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有事就喊你了”。幸儿上前拿帕子给白荣擦眼泪道:“姐姐又能干、又漂亮、又贤惠,谁见谁都喜欢,姐姐不用担心,你婆婆和姐夫会对你好的,如果你在婆家有什么事,遇到什么难题。你可以派人捎信给我,我会帮您想办法,也会写在信中,让人送给你”。 白荣抱紧幸儿:“我会按你说的做的,你安慰我,让我心里好受些”。好幸儿,我若回来,你一定要来看我,你要去府城也记得来我家看我”。幸儿道:“我要去府城一定会去看姐姐的,我给姐姐带来了一些首饰和平时祖父和父亲、母亲给我的压岁钱,我送给你做压箱底,我在家用不着,嫁妆是出嫁女儿的资本,千万不要轻易拿出来,我给你的东西,用来以后有急用时再拿出来,千万别让你婆家人知道。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想想你还有家人和我都关心你,你就不用怕”。白荣破涕为笑道:“你才八岁,怎么像是我姐姐一样,懂得那么多,处处为我着想,首饰和你的压岁钱你拿回去,我不要,父母给我准备的嫁妆已经足够多了”。幸儿道:“我没有用钱的地方,我看好什么他们都给我买,不像你去了婆家就再不能回娘家要钱了,舅母还要给峰哥哥和磊哥哥攒钱娶媳妇,不会贴补你很多,所以你不要和我客气,一定收下”。白荣拗不过幸儿只得收下。 第二天,丑时刚过,白荣就被叫了起来,由婆子梳洗、绞脸上妆、着喜服,一通忙活,白凤锦抱着睡眼惺忪的幸儿做在椅子上,指挥着丫环、婆子。白峰、白磊也早早被叫起床,过来看看姐姐,白磊看一眼姐姐马上跑到姑姑身边,看着窝在娘怀里迷迷糊糊的幸儿,捏了捏幸儿的脸蛋道:“幸儿,你醒醒,磊哥哥带你去看我新得的面人,和真人一样,惟妙惟肖的”。这时明诚和明信也进来了。明信打着哈欠对白磊说:“昨儿,我跟你在一起一天了,也没见你拿出来给我看看”。白磊道:“我只得了一个,自己都没舍得玩,怕弄坏了,昨天幸儿跟姐姐在一起呆了一天,我也只得收起来,今天再给幸儿”。明信朝白磊撇嘴,翻了一个白眼。 明诚走过来道:“娘有好多事,我来抱着幸儿,娘去忙吧”。幸儿毕竟只是一个孩子,虽然有大人的心志,但却怎么也控制不住孩子身体的本能反应,自己也想这样忙,少给其他人添麻烦,但就是睁不开眼睛。白凤锦只得将幸儿递给名诚抱着,自己去忙其他的事去了。白峰看明诚怀里的幸儿又睡着了道:“你累了,我来抱一会儿。明信和白磊马上过来伸手抢着要抱幸儿。竟没人再去理会要出嫁的姐姐。白荣看着围着幸儿转的兄弟四人无奈道:“把床上的东西推到一边,将幸儿放在床上吧”。明诚道:“姐姐床上放这么多的东西没办法将幸儿放在你的床上,我看这里也用不着我们,我把幸儿抱到对面东厢去吧”。白荣说声“好”。明诚站起身抱着幸儿走出西厢,朝对面房间走去,其余三人尾随而去。白荣无奈的笑笑道:“说是来看我,一看幸儿走了,马上全跟着去了”。 卯正,幸儿醒来,看见四个哥哥全在屋里。诧异的说道:“你们为什么不去帮忙,都在这里干什么”?明信道:“让谁走,谁都不走,都要在这里守着,没办法,那就全留下”。 幸儿一骨碌爬了起来道:“快找一个丫头来给我梳洗,梳洗完我去西厢看姐姐”。四人听幸儿要梳洗换衣服只得全都出去,喊来丫头进屋侍候。 辰时,钱夫子领着钱冬也来了,五人忙向夫子行礼。钱夫子道声“免礼”。就留下钱冬,自已独自去了厅堂。看见幸儿和四个哥哥守在府门口,钱冬高兴的道:“你们在这等我呢”?明信道:“谁等你呀,我们在等新郎官呢”。钱冬不好意思地走到幸儿面前道:“幸儿,冷不冷,要不把我的外氅给你披上”。幸儿笑笑:“不用了,冬哥哥,我不冷”。自从三年前上学事件,怕无意中被夫子看出来幸儿是女孩,幸儿从此在外只着男装。突然,外面有人喊道:“新郎官来了”。府外顿时,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幸儿几个人同时向街口望去。只见孙亭玉骑在高头大马上,穿着新郎官的红色喜服更显得姿容出众。 幸儿马上喊着看呆了的四个哥哥和钱冬,“快,快把府门关上”。五人忙回过神来,转身跟着幸儿和几个下人进了府门,让下人将门关上。 孙亭玉一行人来到府门前下马,孙亭玉让他的同窗好友们去叩府门。门里有人喊到:“做首诗来听听”。孙亭玉走到门前高声道:“不知今夕是何夕,催促阳台近镜台;谁道芙蓉水中种,青铜镜里一枝开”。门里又喊到:“不行,再来一首”。孙亭玉又高声道:“昔年将去玉京游,第一仙人许状头;今日幸为秦晋会,早教鸾凤下妆楼”。明信拉开一点门缝向外看去,幸儿刚要阻拦,门就被孙亭玉的几个同窗合力推门,把门边的幸儿推倒,明信被推到旁边,其余几人被推到门后。门被推开,孙亭玉的同窗们让到两边别着门,孙亭玉就见到倒在地上的一个小公子,忙几步上前扶起。心道:还从来没见过有这么漂亮的孩子。幸儿不好意思咧了咧嘴,叫声:“姐夫”。 第十一章 得月楼 学堂里,又到休息的时候,明信来到夫子面前作揖道:夫子,今年的院试再有一个月就到了,再不报名就来不及了,我六哥十三岁,白峰才十二岁夫子就让他们考院试了,现在都考上举人了,而我们几个都已经十六岁了,夫子还不让我们考吗?再不考我们就老了“。夫子笑道:“你才几岁敢在夫子面前称老了,你们同你六哥和白峰不一样,你们三个没他们俩努力,前几年,要不是李明月小,我宁可让李明月去考,也不会让你们去,你们学的还没有明月学的好,让你们去,考不上倒不是怕丢我的脸,而是怕你们会一年比一年没信心。今年你们学的可以应付考试了,我早就和你舅舅说了,让把你们几个的名字都报上去,他们说李明月太小。都不同意她去考,你们几个比,她学的是最好的,也是我最看重的”。明信讷讷的:“是还太小,不能让她去”。夫子又说道:“家长都不同意,我也没有办法,之所以没有告诉你们,是怕你们几个听后,心里有负担,不利于学习。这几天我就教你们几个怎样应付考试中会出现的各种问题,放心回去告诉其他人吧”。 只有幸儿一个人被夫子放假了。幸儿在家无聊带着大丫鬟听琴和赏画在后园子中瞎转,心想:六哥和峰哥哥考试前复习的时候,出来玩的是四人。平时学习总是嫌时间少,没有时间出来玩,现在有时间却没有人陪自己玩了。无聊的在园子里转一圈对丫环道:“听琴,你说我吧,上学堂的时候嫌起得早,现在不去上学了,不用早起,又睡不着了。忙的时候吧,嫌没时间玩,闲的时候又觉得无聊”。听琴笑道:“姑娘从小到大都是有人陪着,现在七爷和表二公子要考试了,姑娘身边,突然没有人陪着,姑娘是觉得寂寞了,姑娘是个闲不住的人,不如去找老太爷玩儿”。幸儿道:“不去了,我一到祖父那里,祖父就不出去找外祖父或大姨祖父了,祖父就拘着我一天都不能出来,陪着他说过去的事情,我都听了好几年了。我不去他还能出去活动活动”。赏画道:“要不我们去夫人那里”?幸儿撅着嘴道:“我娘现在正在忙着安排府中的各项人和事,忙完又要算帐,我一去她为了陪我,晚上就要忙到很晚才能睡觉,不如过去找父亲和他一起出去看看,快走,去父亲那里,他现在可能还没有出去。几个人迅速向前厅走去。 到了前厅,李景顺正准备坐马车出去,看到幸儿急急忙忙地赶来。问道:“出什么事了,这么急,慢慢说”。幸儿道:“没出什么事,我怕父亲走了,所以才急着赶过来。父亲带我一起出去呗,我在家好无聊,也想出去看看外面”。李景顺道:“你回去换上男装,我在这儿等你,中午领你出去吃好东西”。幸儿高兴的往回跑去换衣服了。 李景顺带着幸儿到自家的各个店铺去看一看,幸儿看到,自家有银庄、粮庄、布庄等各种生意店铺。幸儿都一一仔细看过,中午李景顺领着幸儿去了暨远县最大的酒楼得月楼吃饭。 幸儿见这得月楼是一座两层的小楼,小楼装饰的雕梁画栋非常精美,牌匾上书写着“得月楼”三个洒脱飘逸的字道:“这字怎么像冦夫子的字呢”。李景顺笑道:“正是你们冦夫子的字,这是我们家的酒楼,我再三央他,他才给写的”。又看着幸儿笑着说道:“你知道为什么叫得月楼吗?幸儿笑道:“得月,是因为我吗”?李景顺笑道:“正是,因为你抓周时,我说你是月圆的时候生的,所以起名子叫明月。你祖父要庆祝我们小一辈终于有了孙女,就开一个酒楼叫得月楼”。边说边拉着幸儿的手进了门。掌柜和伙计看见东家领着一个漂亮的小公子进来,马上过来作揖行礼。称:“东家”。李景顺道:“你们认识一下,这是你们的小东家李明月”。这是掌柜周维,从开业一直在这做掌柜。大家又朝明月作揖行礼称:“小东家”。幸儿马上伸手去扶周掌柜道:“周掌柜,你是这的老人,不用多礼,酒楼承蒙你们的精心打理,才有今天的成果。我应该多谢各位的费心。大家齐称:“不敢”。李景顺道:“忙你们的去吧,我们随便看看,一会儿,把饭安排在雅间一号房”。周掌柜应:“是”。便让伙计各自忙去了。李景顺拉着幸儿四处观看并介绍着。只见一楼大厅四周都是大窗,摆着二、三十张桌子,中间有楼梯通向二楼,二楼雅间四周环绕,镂空的雕花门、窗。可以清楚地看到大堂中的一切。但大堂中的人,向上却看不清楚。幸儿不由赞道:“好精美的设计,好清雅的布置”。周掌柜心道:“这小公子看着也不过十一、二岁,怎么说起话来象个大人,滴水不漏”。心中不免暗叹,有钱人家培养出来的孩子就是不一样。 李景顺拉着幸儿上了二楼进到东侧第一间,李景顺道:“这是酒楼最好的房间”。只见房间中间是一个枣红色黄梨木园桌,四周摆着六把雕花大椅,旁边花架上放着一盆正在盛开的兰花,一面开窗冲着大厅,另一面开窗冲着一个小花园,小花园中有一小水池,池中有金鱼在畅游,池边三面有游廊,有两个角亭将三面游廊连接成长方形。房间另两面挂着字画。幸儿笑道:“这也是父亲央着冦夫子画的”?李景顺气愤的道:“他哪里肯画,我好说歹说他都不肯,是我给他一块稀有的徽墨才勉强答应了。哪像现在,只要你流露出一点喜欢,他就赶着吧吧的送给你”。马上又变成笑脸道:“没想到那徽墨他自己舍不得用,最后还是给了你。哈哈,我白得了两张好画。也别说,不光寇夫子,你的那几个师傅都疼你。我的幸儿呀,就是招人喜欢”。幸儿无语。 李景顺和幸儿坐下,小二陆续地端来了几样菜,并报了菜名。李景顺各夹一点放进幸儿的盘中让她品尝并说道:“照比你过年想出来的菜品差远了,但在暨北县却是最好的”。幸儿一一品尝味道确实不错,比家里的厨娘做的好吃,但无法同现代的各大派系的菜比。边吃边同父亲说:“即然,为我建的酒楼,父亲就将酒楼交给我打理,我想学着做生意”。李景顺道:“赚不赚钱无所为,我家又不指着这个酒楼,可是你要上学哪有时间管这里”。幸儿道:“我只上一上午学,下午有时间来打理。这一两年六哥和磊哥哥还有冬哥哥都考上秀才,再去考举人,再进京考会试,剩我一个人就不去学堂了,我又不用考状元”。李景顺心道:是这个道理,幸儿再过一二年大了要议亲,是该让她学学怎样管家、理财、做生意,以后免得陪嫁的铺子不懂让人糊弄了。于是看着幸儿道:“好,就按你说的,先让你管一个酒楼,如果要比原来好,我再教你做其他的生意”。 第十二章 接管得月楼 从那天接管酒楼起,幸儿每天都去酒楼,李景顺为安全起见,从李府中选了四个武功最好的长随,护卫幸儿。分别是李虎、李雷、李风、李强四人。都是家生子,李家聘了有名的武术师傅,精选出稳妥可靠的五,六岁大的家生子习武,长大后用来保护主人。李虎是管家李显的儿子,李显是从小被卖到李家的,随李性,为人忠厚老实,又能干,三十岁左右就被提为管家。儿子从小就是练武的好料子,又比他父亲聪明、干练。四人均十五、六岁年纪,个头差不多高,身穿黑色紧身衣,跟随幸儿身后,英气十足。幸儿穿着男装,听琴、赏画扮成小厮模样,每天一起去酒楼。 幸儿不让李景顺跟着,说等全弄好了,再让他去看。掌柜周维悄悄地把一个月的帐目报给李景顺,李景顺看没有盈余,反而花了很多钱。周掌柜道:“东家,不能把这么大的一个酒楼给一个小孩子管理。东家快去看看吧,小东家把酒楼都给折腾的大变样了,东家也该出面管管”。李景顺道:“我已经跟他说好了,不插手,让他全权管理,不管是赔。是赚。都由着她。她如果经营不下去,会来找我的,就让他历练历练吧”。 从此,周掌柜在没有来过。暨远县城却传出了,吃饭,请客去得月楼,又好、又有面子。说里面不光能吃饭还可以听曲、听歌、听戏。李景顺忍着去看一看的冲动。等着幸儿来找他。没等到女儿,却等来了钱夫子。 李景顺进了前厅看到的就是钱夫子气愤的脸,李景顺笑问道:“出什么事了,夫子这样生气。是不是明信考得不好?还是他又惹事了”?钱夫子道:“他考得好不好,我不知道。我只想问你,为什么不让明月再去上学了,她学的好好的,突然就不学了,难道你偏心两个大的儿子。让你的小儿子接管你的生意,不让他考功名”?李景顺陪笑到:“幸儿自己不想去学了,要做生意,我也没有办法”。钱夫子诧异的道:“怎么可能?他学的那么好,不考功名可惜了,虽然世途艰辛,但这也是她唯一一个脱离商贾身份的办法”。李景顺只得告知孙夫子:“幸儿是女孩子,不能参加科举考试,小的时候她一定要去上学,家人拗不过她,只得让她女扮男装去上学”。孙夫子叹惜道:“她是我教过所有学生中,我最喜欢的,可惜了,她是女孩子,唉,也只能如此吧。可惜,可惜啊”。 得月楼里,只见一楼的大厅中搭出一个圆台,楼梯下隔出一个小房间通向圆台。隔间是给艺人用来换服装、准备和休息的地方。周围环绕一圈桌椅,全部都能看到圆台上表演,将楼上四周档板换上雕花镂空的,这样不遮档单间观看。楼上雅间喜欢听戏的就打开木门拉出镂空纱门。要谈事情的就将木门关上,形成独立空间。贴心的设计让人感到舒服。 厨房又隔出一个单独的小厨房,这一个月,幸儿让自家的两个厨娘练习她教的菜品,又把菜品码盘如何看着好看交给厨房的师傅。把一些现代的理念,一部分融汇到酒楼管理之中。 忙了整整一个月,又请来了县城有名的弹曲、唱曲、唱戏的艺人,又让人四处宣传得月楼。试营业一段时间,效果非常好,人们对这种新式经营方法闻所未闻,对幸儿推出的新菜品从未吃过,画一样的花式的摆盘方式,从来都没见过。吃过之后更是赞不绝口。幸儿见时机成熟,才叫上了祖父及父母、七哥,还有舅舅县太爷白凤奇一家和师傅全家。还有其他几家亲戚来酒楼吃酒。 酒楼中已客满,只有东北角留出,几张桌子给自己的亲戚、朋友。大家进入酒楼,看着别出心裁的设计,还有悠扬的琴声。觉得特别新鲜。幸儿让听琴和赏画招呼大家入座。明信、白磊和钱冬三人马上来到幸儿跟前,明信道:“幸儿,我们几个这一个月忙着考试,考完试又睡个昏天黑地,也没顾上看你,今早起来才听父亲说你管理这得月楼了。还请我们来得月楼吃酒”。钱冬挤过来:“明月,你都不知道我们考试的房子有多小,我们在里面这三天可遭罪了,吃喝拉撒都在里面”。白磊马上用手比划道:“就有这么大,白天作文章,晚上就睡在里面,长度、宽度都只有半人多长。躺着,伸不开腿,还没有门,还有虫子叮咬。考试时有好几个学生病倒了,被抬出去了。你多亏没去考试,真不是人能遭的罪”。明信道:“当初,六哥同我们说。去考试有多遭罪,我们没有切身体会,现在才知道考完试就像逃过一劫”。白磊眼睛向四周看看道:“可惜我哥哥和明诚哥去京城国子监读书了。不然在家看到你布置的酒楼该有多惊讶呀”。钱冬接话道:“我都惊讶,幸儿是怎么想出来的?难怪我祖父说我们几个当中幸儿最聪明,我就怎么也想不出这样的经营方式”。明信斜一眼钱冬道:“这算什么,你还没吃过幸儿想出来的菜,那才叫一绝”。白磊道:“明信说的不错,我每年过年去你们家,吃过幸儿想出来的方法做出来的菜,确实是我所吃过的菜中最好吃的”。幸儿笑道:“几位哥哥别夸了,在夸我就上天了,今天请你们来尝尝,我新出的菜品,吃完后你们再评价”。赏画过来道:“要上菜了,请大家入座吧”。小二,端着菜鱼贯而出每放下一盘菜,就听有人惊奇道:“这哪是菜,简直就是一幅画,太漂亮了,真是舍不得吃”。待吃入口后,除白家人外,其余人都很惊讶,菜是怎么做出来的,能这样好吃。这时门口一桌常来的客人拿出桌上歌、曲、戏的曲牌单,喊小二过来道:“我要点小春喜唱的“游黄山”。并把一定银子放在小二手中。小二应声:“好了”。便把银子送入柜台给掌柜,掌柜接了银子给小二一个签子。小二又拿着签子走到楼梯隔间里给小春喜,不一会儿从隔间中走出一个十四、五岁梳着坠马髻女子。女子走到台上,台上的琴师见了跟小春喜说了几句,台上就响起了戏曲“游黄山”的曲调。小春喜就唱了起来:“三十六峰高插天,瑶台琼宇贮神仙一一一一”。唱完满堂贺彩,接着一桌一桌都拿出银子点自己喜欢的曲目,这时,从二楼东侧一号雅间里走出一个长随模样,身材高大的男子,叫来小二,给了小二一锭金子并说了几句话,小二跑下楼来,走到掌柜面前,将金子递给掌柜的道:“一号雅间的客人点《春江花月夜》,并让掌柜去一趟”。 第十三章 合作 周掌柜看着手里的金子心想:虽然是谁出钱多,先安排谁点的曲子,可还从未见过点一曲出这么多钱的客人,是个有钱的主,也可能是个有来头的。遂命小二通知琴师这个演完,马上换“春江花月夜”的曲子。自己也不敢怠慢,快步向二楼一号雅间走去。来到门前,轻轻叩了叩门,门被从里面打开,一个侍卫将周掌柜让进去。 周掌柜进门,就看到上位坐着一个十六、七岁的贵公子,这贵公子俊美绝仑,尤如雕刻出来的五官,眉如墨画,长长的睫毛下蕴藏着一双锐利耀眼的黑眸,丰姿奇秀,给人一种高贵清华的感觉。左下首坐着位漂亮的公子,看着跟这贵公子差不多大年纪,面带微笑,温润如玉。右下首坐着一个二十左右武将模样的人,四周站着十几个侍卫。周掌柜忙弯腰向坐上的人一一作揖行礼道:“各位客官不知找小老儿来有什么吩咐”?贵公子道:“你们这酒楼的布置,我还是第一次见。这种经营方式,我也是头一回听说。找你来问问这样的设计和这样的经营方法是谁想出来的”。周掌柜马上自豪的道:“这是我们小东家想出来的主意”。贵公子道:“你们酒楼的菜品,我觉着非常新颖。味道也极佳。我想点你们全部的特色菜品。可小二说你们这儿每桌只可上两道特色菜品。我出双倍的银子,你把你们的特色菜全部上全”。周掌柜满脸歉意的道:“东家规定,每桌两个特色菜品,不管出多少银子都不能坏了规矩,这几天有好多客人也是和贵客一样出多钱点全部特色菜,也全都被拒了,实在对不住”。“不知你们东家在吗”?周掌柜答到:“在”。贵公子道:“不知掌柜的,可否转告你们东家。我想见见他”。周掌柜有些不安的说:“我去问一问,但不知小东家肯不肯见你”?“好,我等着,你去问吧”。周掌柜作揖退了出来。 贵公子见周掌柜出去了,侍卫将门关上。贵公子道:“魏林,我们这次北巡,没想到会有这样一个意外收获。我们的生意如果能和这个东家谈成合作,或给他一些利,能让他帮助打理,生意应该能比现在要好。这样我们用起钱来就不会这么紧张了。将来,我们用钱的地方太多。我们的铺子却没有一间,有这么红火”。魏林道:“这次皇上派其他三位王爷去历练的地方,都比北地好。因为他们三个都有母亲给他们撑腰,只有王爷孤身一人,贤妃娘娘泥人一样的性子,没人帮王爷在皇上面前争,所以才得了个到最艰苦的地方。如果姑母还活着。怎么也轮不到王爷被派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还好在这能吃这么好吃的菜”。 这贵公子正是六皇子齐王刘瑞,这次是微服出巡。皇帝让自己的几个儿子到全国各地体查民情,东南西北各派一个皇子,让他们一路没有紧急情况不许亮出皇子身份,一是暗查各地官员的政绩,二是体察民情。齐王刘瑞就是被派到北地的。 刘瑞母亲魏婕妤是几个皇子的母亲中,位份最低的,由于长的特别漂亮,又十分温婉,善解人意,深得皇帝喜爱,她入宫后皇帝十天倒有八九天住在她的宫中,两人过的像平民夫妻一样,同起同睡。只有初一,十五列行去皇后宫中。魏婕妤入宫刚两年还没有升位份,皇上本打算等魏婕妤生产之后,给她晋升。让她双喜临门,魏婕妤没等到晋升,却因生刘瑞难产而亡。皇上伤心不已,罢朝三日,呆在魏婕妤住过的庆祥宫里,三日后出来将宫门封上,不许任何人进入院子。违者处死。那里竟成了禁地,无人敢靠近。只留原来在庆祥宫负责洒扫的宫人,从一角门出入,依然将庆祥宫每日打扫的干净如初。而把六皇子刘瑞交给了从不争宠、老实木讷、早年丧子,皇帝后妃中年龄最大的贤妃齐惠扶养。从此皇帝对这个儿子也甚是冷淡。因此,后、妃们的明争暗斗从没有波及到看似混吃等死般的,没人理会的,贤妃的庆安宫,刘瑞也成了皇宫中最无人理会的皇子,也是唯一一个,一帆风顺长大的皇子。 左下首坐着的是刘瑞舅舅吏部尚书魏世斌之长子魏林,右下首坐着的是中郎将、安国公世子郑功明。是刘瑞姨母魏姝与安国公郑涛的儿子。 刘瑞道:“如果不到这无人愿意来的地方,怎么会看到有这么奇特的酒楼和从未吃过的这么好吃的菜”。魏林笑道:“却实是这样”。 周掌柜来到楼下东北角,李景顺正和穿着普通人装束的白凤奇等人喝酒,周掌柜拉出李景顺道:“上面有一桌客人要见东家”。李景顺喝的舌头有些不听使唤,但心里还算有一丝明白指着幸儿道:“东家在那,去那找你们东家”。周掌柜想:李景顺说过,将酒楼全部交给小东家的话,觉着有道理,应该去找小东家说。于是,,又走向临桌,幸儿正和明信、白磊、钱冬谈的正欢。周掌柜道:“小东家,楼上号雅间里的客人要见东家”。幸儿道:“让我爹去,我太小,去了会让人看轻的”。周掌柜苦着脸:“东家已经喝多了,舌头都有些硬了,去了会失理的,我看那桌客人出手很大方,点一曲就给一锭金子,而且看来头也不小,带着十几个侍卫呢”。幸儿想:暨远县若论势力应该属舅舅了,若论财力应该是姨祖父家和自家了。出手如此阔绰,出来带十几个护卫的,应该不是暨远县的人,去看看也无妨,在自家的地盘上不会出什么大事。幸儿让周掌柜带路跟着去了,一号雅间。 周掌柜上前轻轻叩了叩门,一护卫打开门侧身让进两人。 刘瑞看到周掌柜领着一个十一、二岁极美的小男孩进来,见这小男孩蛾眉皓齿,灵动的大眼睛犹如一泓清水。刘瑞道:“掌柜的,我让你把东家找来,你带来一个小孩子做什么”?周掌柜道:“客官,这就是我们的小东家”。魏林正喝茶,笑的歪头一口茶喷到了身旁护卫身上。郑功明笑的用手拍着桌子,直咳嗽。四周站着的护卫、小厮们不敢笑,都抿着嘴,只见肩膀一耸一耸地不断的抖动着。魏林笑的有点喘不上气来:“六爷可以谈一谈如何合作”。刘瑞恼怒的瞪了一眼魏林。 周掌柜一个劲儿地作揖陪笑,而后面的幸儿则不卑不亢地站着,面无表情的等众人笑完。道:“如果各位没有事,在下告辞了”。转身就出去了。周掌柜看幸儿走了,也作揖道:“小老儿并没有骗各位,这酒楼现在确实是小东家在管着,这里的布置,经营方式都是小东家亲自参与的,包括我们家的特色菜品也是小东家想出来的,原来我也认为小东家小,把酒楼弄的乱七八糟的,是胡闹,也去找东家说了,可东家不管,任由小东家折腾。没想到能有现在光景,我是服气的。别看我们小东家小,酒楼上下人等都怕他,包括我在内,没人敢骗他”。几人听后不由的的错愕。 第十四章 协议 掌柜说完,作揖退出。魏林道:“原来这是真的,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居然能想出这么多的道道。我见掌柜的领着一个孩子,还以为弄错了,觉得挺可笑的”。刘瑞斜了一眼魏林:“看你们笑的跟两个傻子似的。我十岁出来开府,不也是在舅舅的帮助下十一、二岁开始开铺子,学着经营吗”?郑功明道:“是啊,也是这么回事。可你那时是学着做,而这孩子你看这??这??,掌柜说都是她弄的,这不是要成精了”。刘瑞笑道:“成什么精,不过是有许多做生意的、有经验的家人,耳提面命的提点和帮忙想主意,才有这样的成绩罢了”。魏林正色道:“我们本想和他谈合作,现在东家只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子,这可怎么办?总不能领一个孩子进京帮忙吧,那不是显得我们这些人还不如一个孩子。再说人家大人也不会同意的,不过那孩子长的,确是少有的绝色”。郑功明白了一眼魏林:“我们正在谈生意,你想什么绝色不绝色的”。刘瑞道:“我们在暨远县多住几天,每天都来点两道特色菜吃,有可能只是今天吃的可口,明天就不那么新鲜了,至于酒楼的经营方法,我们也都看见了,不如回去,照做就是”。两人应是。 吃完饭,三人带着随从,从楼上下来。看到大厅的人依然满满的。只见那个小东家正在同三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交谈甚欢,却见小东家笑的眉眼弯弯,如樱花般怒放的双唇,勾出半月的弧度,更加衬托出无双的容颜。 见三人下来,小东家走过来拱手笑道:“客官吃的可满意,如不满意请转告周掌柜,我们可以改进,如果满意,欢迎客官再次光临”。刘瑞笑到:“并无不满意。我们会再来的”。 走出酒楼,郑功明道:“我现在觉得那掌柜说的应该不错,别看那小东家小,却说大人话,而且说的无可挑剔”。魏林笑道:“你看他的长像,如果是女孩,应该够上倾国倾城吧。唉,要是女孩,我马上纳回家养着,等长大了留做屋里人,真是太养眼了,男孩子也不怕,留在房中,天天看着都舒服”。郑功明撇撇嘴道:“你也不小了,也没见你看好过哪家闺秀,看见那些大家闺秀你眼睛长在头顶上了,理都不理,跑到这边远的小地方,却看好了商户子弟,就算是女子。这商户女的身份,舅舅也不能同意你纳为侍妾,这么漂亮只做通房也委屈了人家,何况还只是个男孩子,难道你有龙阳之好,断袖之癖”?魏林瞪着郑功明:“谁有龙阳之好,断袖之癖。我只是觉着那小东家举手、投足挺招人喜欢,只是随便说说。就引出你那一箩筐的馊话来”。刘瑞回头瞧着斗嘴的二人道:“你们两个都别说那些无聊的话了,想想怎么把生意做得跟人家一样好”。魏林和郑功明见刘瑞有些不高兴,马上跟上来,魏林道:“好,我们回客栈一起商量。” 一连几天,刘瑞三人中午都来得月楼吃饭,每次比其他客人要来的早一些,几个人在酒楼东转转、西转转。吃饭时才上一号雅间,每日必点两道特色菜,有时在大厅坐着看幸儿,改改那,动动这。伙计们都心甘情愿地听幸儿指挥,没看到有其他人帮忙出主意,只见幸儿,见到哪里不如意,马上就改正过来。 大厅的琴师看到有客人到了就弹起小桥流水般轻柔的音乐。客人还没到,四个小伙计穿着一样的衣服,整齐站在酒楼正门两边,如果有客人进来,全部整齐划一地向客人行礼。然后又由站在最里边的小伙计,领着客人安排座位,厅里每五桌前站着一个伙计,客人坐下再由厅里桌前,站着的小伙计负责沏茶倒水并记录客人点的所有菜品。再交给传菜的人。各雅间门前站一伙计,每人负责一间。每一步都井井有序。 幸儿并不介意几人每天都早早来,有偷学的嫌疑,看她调度得月楼中的一切,每次见面都会笑着拱拱手随意打声招呼,便忙自己的去了。 一号雅间内,刘瑞道:“这种见识的人,在我朝上下也不多见,我们也算走过的地方不少,却从没有见过如此管理的人材,若不是亲眼所见,我怎么也不会相信这些都是一个偏远小县城,十一、二岁的小孩子干出来的,我们也来了几天了,却从没见他家大人来帮忙。真不能小瞧这孩子超凡的想象力和聪明的才智”。 魏林道:“确实如此,真不愧是,我一眼看好的”。郑功明道:“可是我们怎么才能把他弄到京城去,为我们所用”。刘瑞道:“怎么可能把一个孩子弄到京城去。我们这几天来看基本上明白了,如何管理酒店,主要是特色菜,我们已在暨远县待了十多天了。特色菜还没有全部吃一遍,这孩子也太聪明了,居然想到每次只允许点两个特色菜,让客人吃的意犹未尽,下次还会再来点其他的特色菜品尝,吊着所有客人的胃口。让人欲罢不能。这种心计,真非常人能及,我想不如同他商量买断他的做菜配方,毕竟酒店还是以菜品为主”。魏林赞道:“王爷想到这种办法不错,我们在这十多天已经学会了他们的酒店管理方法,只有菜品无法学到这样买断他们的菜品的做法,我们回去照做一定能同得月楼一样兴旺”。 几人商量妥当,就让伙计请他们的小东家来谈一谈伙计应声去了。 一会儿幸而到了一号雅间,进屋作揖道:“各位客官不知请在下来有何吩咐”。刘瑞便把要买得月楼特色菜配方的事情同幸儿说了。幸儿道:“客官准备出多少钱,买一道特色菜”。刘瑞道:“一百两银子一道菜,你看可以吗”。幸儿心道:“五十两我也卖,一百两我更卖了。我在现代学会上百种菜的做法,什么徽菜、鲁菜、湘菜、四川菜、东北菜,连韩国拌菜我都会一些,要买多少我都卖给他”。遂答应道:“就依客官,就一百两银子一道菜。你想学几道菜,可以跟我说,我会让厨娘教你们的人保证教会”。刘瑞没想到幸儿这么痛快就答应了。心道:这孩子这么痛快就答应了,是不是我出的钱太多了,哎,早知这样我少给点就好了,现在已经说好了,也只能肉疼的接受这个价格。自己在这儿逗留时间太长了,快点达成协议,让自己人尽快学完,马上就得离开,否则就会耽误行程。 第十五章 这辈子最中意的 幸儿回到府中,去了李景顺的书房。高兴的对李景顺道:“今天我把特色菜配方卖给几个,看穿着很有钱的外乡人了”。李景顺道:“一个酒楼经营的好不好,全在于酒楼的菜品上,其次,才是你那些纷繁花样的经营,怎么能把自家看家本事卖给别人,你还小不懂这些,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先拖着,回来和我商量后再决定”。幸儿道:不怕,我心里装有好多菜的配方。这次我只卖他二十个配方。就得了两千两银子”。李景顺惊讶得道:“两千两银子,都够开一个像样的酒楼了”。幸儿笑道:“这么多钱才买二十个配方,机遇可遇不可求,所以我就答应了”。李景顺笑道:“酒楼被你经营的比我管时强多了。以后这样的事情你可以自己拿主意了,不用同我商量。这钱你自己收着,不用交到公中”。“”我来找父亲,也是这个意思。钱我留着以后干点什么事情也方便,因为这是卖我想出来的菜品配方的钱,于酒楼无关。李景顺笑道:“好、好、好,幸儿说无关就无关。你忙这一段时间,很少去你祖父那,快去看看你祖父吧。幸儿道:“这一段时间,周掌柜已经能按照我的要求办事了,我不用天天去了,偶尔去看一下就可以了,留出时间多陪陪祖父和母亲”。 刘瑞也匆匆安排两人留下,跟幸儿安排的厨娘学习。协同魏林、郑功明二人也整装去下一个城镇。 院试榜单下来,明信、白磊、钱冬三人均考上秀才,名次却不如明诚和白峰。能考上秀才三人都很高兴。夫子给三人放了三天假,幸儿为庆祝三人考上秀才。在得月楼一号雅间摆酒请客。早上,明信同幸儿同乘一亮马车来到得月楼,幸儿挽着明信的胳膊上二楼时,白磊已经等在二楼梯口。见他兄妹二人上来笑道:“约好已初来酒楼,每次钱冬都是提前两刻钟第一个到等我们,你们两个都是最迟,最后到,今天连你们都到了,他还没来,可能在家睡懒觉,还没起来,要是起来了,一刻不停早赶来了,要不我们三人去他家找他”。明信道:“还是算了吧,每天看着夫子的冷脸,你还没看够,又追到人家去接着看”。白磊道:“夫子只有在学堂上的时候严厉些”。明信道:“下学堂你也没见几回呀,罢了,要去你去吧”。幸儿笑道:“都放假了,又不需要考你背书,夫子是不会再给你脸色看的,我们在这儿等着也无聊,不如去他家看看,他为什么没来,到时我们躲着点儿夫子就是了”。明信勉强答应。 三人同乘幸儿的马年赶到钱冬家,钱冬家是二进的四合院,三人下车,白磊上前叩门,一个五十岁上下的老家人出来开门,白磊道:“明望伯,钱冬在家吗”?“在家,白二公子、李七公子和月公子,好久没见了,你们都长高了,老太爷说,你俩和我们小爷一样也考上了秀才了,恭喜啊”。白磊和明信同时道:“同喜、同喜”。幸儿问道:“夫子在家吗”?“没在,一早上就去找你外公一同去哪儿,我不记的了,会文去了”。明信道:“钱冬还没起床”?“早起床了,在太夫人屋里呢”。幸儿道:“可能太夫人有事,我们在门厅等他就不进去了”。“是前街的王媒婆来了,听说是给我们小爷提亲来的,几位小爷还是去前厅,让小厮上些茶点,几位小爷喝着茶慢慢等”。明信凑上前道:“不用喝茶,先告诉我们,说的是谁家的小姐”?“听说是管秀才的二女儿”。正说话间,就见钱冬涨红着脸匆匆地从内院朝大门走来。看见三人在门厅,先是一愣,然后恍然大悟:“你们在酒楼等急了才来我家的”?幸儿道:“每次我们聚在一起你都是最早到,等我们。看你没来,我们怕你有什么事情。所以来看看”。钱冬忙道:“没事的,我正要去酒楼找你们,你们来了,我们一起走吧”。明信笑道:“大媒说妥了”。钱冬的脸瞬间红透偷偷瞄了幸儿一眼道:“什么大媒,少瞎说”。白磊打趣道:“管秀才家的二姑娘呀,怎么是瞎说”。钱冬更加窘迫,又瞄一眼幸儿道:“我没理那多嘴婆,不知道谁家大姑娘,还是谁家二姑娘。我们好容易凑齐了,玩我们的去,不用理他们”。幸儿担心的道:“你这样不管不顾地出来,太夫人会不高兴的,不管愿意不愿意都要和人家说清楚了。不然太夫人和夫人给你定下这门亲事。你愿不愿意都要娶人家”。“好,我听你的,回去说清楚,你们等我,我一会儿就出来,咱们一起走”。钱冬说完转身往回走。白磊见钱冬提起亲事看幸儿的眼神,皱了皱眉头再没说什么,明信却依然兴致勃勃地喊道:“如果行就定下来吧,别再挑三拣四的了”。钱冬也不理会大步回了后厅。一会儿钱冬如释重负的又回来了:“说清楚了,我不同意,我们去酒楼喝酒去”。 三人又一同回到酒楼,幸儿让厨房做了,她认为最好吃的几道特色菜。钱冬道:“明月,我只在你这,能吃到我这辈子最中意的,想都想不出来的菜,真是太好吃了,我这辈子也值了”。幸儿道:“我跟周掌柜说一声,”冬哥哥什么时候想吃随时可以来,吃完再带些给夫子。不用付钱”。钱冬道:“谢谢你,明月,你对我真好”。白磊马上道:“明月不光对你好,对我们也一样好”。钱冬道:“你看你,我夸她几句,你就不高兴了。你对我也好行了吧”。明信道:“幸儿是我们的妹妹,对你好,那是妹妹对哥哥的好,你以后应该去夸你那管二姑娘对你好才行,那样你日子才能好过”。白磊马上露出笑脸道:“就是,幸儿永远是你妹妹,再好也是妹妹,要夸就去夸你那管二姑娘。不,应该是你的管娘子才对”。说完哈哈大笑起来。钱冬脑怒道:“我刚才都说了我不同意,你们还拿这话打趣我”。幸儿笑道:“我为庆贺你们考中秀才特意给你买了贺礼,每人一块上好的徽墨,还有每人一支上等的狼毫笔。三份全都一样,希望你们再考上举人”。然后取出贺礼分给每个人。三人高兴接了。明信道:“幸儿不管给哥什么,哥都喜欢”。钱冬也忙道:“这是我这辈子最中意的贺礼”。白磊笑道:“菜是你这辈子中意的,贺礼也是你这辈子中意的,在喝完酒,酒也是你这辈子中意的,用的酒杯,也是你这辈子中意的”。幸儿都笑出眼泪来道:“明天一早我去白马寺,当初我去求菩萨保佑你们几个考中。现在你们都考中了,我要去还愿了。听说寺院后山白兰花开的正是时候,你们要不要一起去。三人异口同声要跟着一同去。 第十六章 避雨 刚吃过早饭,明信就来清涟院找幸儿。几个小丫头正在院子里打扫院子、整理花木、浇水。赏画抱着幸儿昨晚脱下的衣服从东厢走出来,叫来小丫头红儿拿去洗,抬眼见明信朝这边走来,忙行礼道:“七爷,早,姑娘还没起来,不如您先到老爷、夫人那儿去坐一会儿,等姑娘醒了你再过来”。明信朝屋里看一眼道:“就算她不去学堂,不用早起。这个时辰也该起床了。我去把她拖起来。赏画忙制止:“七爷,还是别去打扰姑娘吧,姑娘说了,要睡到自然醒。不让我们叫醒她”。明信从赏画身边挤过去:“都快辰正了,睡什么睡,这个小懒猫”。明信进了内室,听琴正在给幸儿准备出门的衣服。幸儿窝在被里只露出一个粉嫩嫩的小脸。听见外面的说话声,睁开了眼睛。见明信进来,懒洋洋的道:“人家还没睡够,就被七哥吵醒了。七哥干嘛来这么早”。“早,我的好妹妹,都辰正了,说好去白马寺的,再晩点走到那就天黑了”。幸儿笑到:“你是怕去晚了,拜完菩萨就得往回赶,没时间去后山玩了吧”。明信笑道:“知我者,幸儿也。我们每日学的都成呆子了,好容易放几天假,就该痛痛快快的玩”。“好了,别之乎者也的了,你去小厅等着。我穿好衣服,梳洗完,少吃点东西垫吧垫吧。咱们就走”。明信道:“不急,你慢慢吃饱饭。不然,吃急了你肚子会不舒服的”。 幸儿起床,听琴马上侍候幸儿穿好衣服。赏画急忙命人打来热水给幸儿梳洗,捧书去命人准备饭菜,端墨给幸儿收拾去白马寺要带的东西。捧书又端一杯茶给在小厅里椅子上坐着,看众人忙碌的,悠闲的明信。 一切妥当,已经是快辰末了。兄妹俩一同坐上马车,听琴、赏画依然是小厮打扮跟在车上侍候,李虎等四个长随,骑马跟在马车两侧,一行人奔向白府去接白磊,白磊正站在门口等着了,看马车停下,不等车夫放下脚踏,一跃跳上马车,笑道:“我想你们也不会太早,幸儿是不是睡懒觉让你叫起来的”。幸儿摇头晃脑道:“知我者,磊哥哥也”。明信笑着拍了拍幸儿的小脑袋道:“你这个小懒虫,还学我说话”。 马车一路前行又来到钱家,钱冬正望眼欲穿的等在家门口。见马车过来,喜上眉梢,几步迎过来,不等马车停下,就一骨碌地爬上马车。听琴、赏画掀帘请钱冬进来,二人去马车外面坐着听吩咐。 钱冬进来坐下道:“我站在外面等你们两刻钟了,想着肯定是幸儿睡懒觉不起来,被明信给叫起来的对吧”?幸儿又摇头晃脑道:“知我者,冬哥哥也”。说完,三人哈哈大笑。钱冬被笑蒙了:“你们三人干嘛笑成那样,有什么好笑的”。明信道:“我就说一句,知我者幸儿也,幸儿说我之乎者也,学了一路了”。 四人一路说笑,马车很快来到山脚下,明信让把马和马车拴在附近树上,把车夫留下看着。其余人歩行上山,山不算高,却很陡峭。几人步行上山,走一段路,幸儿就坐在路旁石头上休息,眀信急道:“走这么慢,再一会一歇,什么时候才能走到白马寺,好妹妹哥哥背你走”。说完蹲在幸儿面前,背对着幸儿。幸儿知道明信惦记着早点到,去后山玩。也不多言,站起来趴到明信的背上。任明信背着走。一人空手上山都很累,何况背个人,明信背一会就背不动了,白磊、钱冬过来抢着背。没人吩咐,四个侍卫不敢搭手帮忙,只能跟在后面。三人一路互相换着,将幸儿背上了山。 到了白马寺,进入大雄宝殿。四人拜了佛祖,又拜了菩萨。捐了香油钱。又在小和尚的引领下去用了些斋饭,四人带着随从就走出寺院,去后山看风景去了。 山上绿树成荫,树的缝隙中,看到几朵白玉兰花若隐若现的,幽幽地散发着香味。山间瀑布飞线直下,在阳光映照下,划出一道彩虹,群山环绕,若隐若现。美不胜收。明信道:“天天在学堂学习,很少有机会出来,要不是幸儿还愿带我们来,我们哪看到这如画的美景”。钱冬道:“看不看美景不打紧,每天我们四个都能在一起玩就知足了”。白磊道:“不是四个,是三个,幸儿不算,幸儿现在是女孩子,别忘了你是外男不能想见就见,我和眀信可以同幸儿玩,你不行”。钱冬立即炸毛道:“我怎么不行了,我也是幸儿的哥哥,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和你们有什么区别”?幸儿笑道:“磊哥哥不要吓冬哥哥了,冬哥哥想什么时候找我玩都可以”。钱冬马上换上笑脸道:“我就说,幸儿不会像你那样迂腐”。 几人穿梭其间,欣赏着如画美景。来到山顶,站在巍峨的山峰上,脚下山林满山苍翠,掩映着雕梁画栋的寺庙建筑群。山顶上人稀少。阳光西斜已有要隐入山间的趋势。幸儿对看几个人对着美景流连忘返道:“我们还是早点下山,回去晚了城门就关了”。话音未落,天空突然乌云密布,既然赶紧往山下走,头顶上电闪雷鸣,几人越走越快。豆大的雨点打在众人头上。走到半山腰时,已形成了大雨,众人无处避雨,四个侍卫脱下衣服给明信三人挡在头顶上,听琴、赏画扯着另一个侍卫的衣服。给幸儿挡雨。幸儿道:“走路时小心脚下,离路旁树远些”。众人不明所以,只是按幸儿说的去做。几人又走出一射之地,天上的闪电越来越密。幸儿正走着突然看到一个十六、七岁姿容出众的少年和几个侍卫站在树下避雨,侍卫同样用自己的衣服挡在少年头上。幸儿喊到:“离开那树,危险!”。少年抬眼看喊话的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容貌绝美的小公子。也未理会。幸儿看了一眼天上的闪电,走到少年跟前急切道:“这样的雷雨天站在树下,一但闪电击中,会出人命的,你们快点出来”。少年看着幸儿清澈的大眼睛中,流露出的恳求焦急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和几个侍卫离开树下,走到路上。幸儿回到众人中,又同众人一起冒雨往前走。回头见那少年也在后面跟着往山下去。没走出几步,一个闪电正击中在少年刚才躲雨的那棵树。众人后怕的停下脚步,互相看看,再不敢靠近道路两边的树了。少年领着侍卫急行几步来到幸儿面前,深施一礼道:“多谢小公子救命之恩,如不是小公子及时提醒,我们几人此刻就会命丧树下,不知小公子府上是哪家,小公子叫什么名字,容在下以后报答”。幸儿道:“不必谢,以后记住雨天有雷电时,在树下避雨是非常危险的就行,快些下山吧”。少年见幸儿绕过他又同众人走了,不再多言,也紧随其后下山了。 第十七章 最后一天休假了 到了山脚下,雨过天晴。太阳从云中钻出来。天边挂上一抹彩虹。路两边树叶被大雨冲刷的更加翠绿,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青草的味道。 两队人被雨浇成落汤鸡。幸儿小脸冻的红红的,嘴唇发紫。明信心疼道:“幸儿冻坏了,快上车里把湿衣服换下来。我们三个在车下等着”。少年见幸儿要上马车赶过来作揖道:“小恩公,既然不愿意透露姓名,我也不勉强了。我叫耶??叶齐,以后我们如有机会再见,有用到我的地方,我会全力以赴,后会有期”。说完又深施一礼,带着随从告辞而去。幸儿没多在意,也揖了一揖还一礼。 幸儿不知道,这少年是谁,这少年是大辽二皇子,耶律齐。 这些年风调雨顺,辽国与晋国民众之间互相贸易,生活富足,两国之间多年相安无事。耶律齐一直生活在辽国王宫,这次是央了父王和母后让他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了解一下邻国晋国的风土人情,辽国皇帝耶律佑和皇后觉得二儿子已经十五岁了,应该让他熟悉本国和邻国的地理环境和风土人情。于是同意二儿子出行。 这辽国皇帝耶律佑是个专情的人,一生娶了皇后述律燕一人。耶律佑的父皇三宫六院,后宫中有众多妃嫔,耶律佑却只喜欢倾城的述律燕。在此之前,耶律佑只有一个通房丫头箫冰,温婉柔顺。后偶然见述律燕便喜欢上了,两情相悦。耶律佑发誓只娶述律燕一人为妻。所以耶律佑后宫中只有述律燕和箫冰两人。耶律佑有三个儿子,长子耶律达、次子耶律齐、三子耶律浑,均为述律燕皇后所生,箫冰一生无子、无宠、无名份。 耶律佑长子:耶律达为人温文尔雅,好学、尚文,通晓晋文和辽文,能熟练双语写作,对医学、音律都有很深的造诣。 次子耶律奇多才多艺,尚武,十五岁就武艺超群。 三子耶律浑是被父母宠着长大的幼子,不好文也不好武,勉强学一些文,练几天武就躲懒,所以已经十三岁了,文不成,武不就。 幸儿换好衣服,马车是幸儿的,所以车上时常备着衣服,明信三人和听琴、赏画则只能穿着湿衣服钻进车里,几个侍卫护着马车快马加鞭奔向暨远县城门。耶律齐站在远处,看着几人马车走远,示意护卫牵来马,飞身上马,朝宁远县方向飞奔而去。 幸儿的马车进了城门先送钱冬,钱冬看快到家了问道:“明天是最后一天休假了,我们商量再却那玩,以后再要休假,恐怕是要等到考完举人了,几年还不知道”?明信和白磊均有同感,都一同看向幸儿。幸儿想想道:“明天就不出去了,若像今天这样碰到意外,后天你们三个还要去学堂学习。淋病了,就不好了,不如我们在酒楼玩一天,你们看好不好”?钱冬道:“好,我明天早点去酒楼等你们”。便下车回家了。又送了白磊后,兄妹两个才最后回府。 两人刚进前厅,只见老太爷李庆刚和李景顺、白凤锦三人正在厅里坐着。明信拉着幸儿进来一看三人都在,忙问:“出什么事了”。三人同时站起来。白凤锦马上过来拉过幸儿左看右看道:“刚才下大雨有没有淋到幸儿,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明信道:“我也淋到了,怎么不来看看,我舒服不舒服”?李景顺拍了明信的头一下道:“大男人了,还和妹妹争宠”?幸儿忙道:“娘放心,我没不舒服。倒是七哥穿着湿衣服,让他快去换下来”。这时白凤锦才看到幸儿穿着一身干衣服,、而明信的衣服正在往下滴水。也觉得怠慢了儿子,忙拉过明信道:“快回房间把衣服换下来”。又命人打热水,分别送到二人房间,让二人洗个热水澡。又命厨房煮姜糖水,给两人喝了去寒。 李庆刚看幸儿和明信无碍就放心坐下。看着儿媳把下人支的团团转。刚停下来。就说道:“幸儿不小了,不能天天往外跑。也应该让她学学管家和如何打理中馈。现在天天往外跑,都跑野了。不愿意留在家中,赶明儿有婆家了,不会管家可不行”。白凤锦道:“父亲说的正是呢,我也觉着幸而应该留在家中,学着管家”。又看向李景顺:“你也该管管女儿,成天纵着她往外跑。还教他做生意,哪像个女孩子,这次可要说服她,让他留在家中,学着管家”。李景顺委屈道:“每次都让我去说幸儿,你们知道每次说了也不管用,谁能拗过她,你们都舍不得说一句,总把我退出来当恶人”。李庆刚拍着桌子道:“让你说,你就说,哪来那么多的废话”。李景顺只好道:让我试试,不知道管不管用。不管用可别怨我”。李庆刚马上和颜悦色地道:“慢慢跟她谈,口气软和些,千万别吓着幸儿。唉,实在不行就由着她吧”。白凤锦心想:“就这样宠着,还能说成,十有八九还得不了了之”。 李景顺扶着李庆刚,送回去服侍歇下了。就返回清涟院,去了东厢房,准备和幸儿谈谈。听琴躬身道:“姑娘洗完,累了,已经睡下了”。李景顺无奈只得回房等明天再说。 第二天,由于头天上山累着了,幸儿早上睡的正香,又是被明信连拉带拽的给弄醒的,明信命丫头侍候幸儿梳洗,丫头们不敢违命,只得让幸儿坐在床上,听琴扶着,睡眼惺忪地任由丫环给梳头、洗脸、穿衣服。收拾停当,幸儿又一头扎进被里睡了,明信坐在小厅里等,看见又睡下的幸儿,只得抱起她向府外走去,明信抱着迷糊的幸儿进了车厢,让车夫赶着马车去得月楼。一路上,明信抱着幸儿,一会捏捏鼻子,一会儿捏捏脸,一会儿又扒开眼睛。马车又颠簸,幸儿被弄得也清醒了。 马车在得月楼前停下,明信跳下马车转身又扶幸儿下来。拉着幸儿进了得月楼。 钱冬和白磊早就等在大厅了,一见两人进来。白磊笑道:“幸儿又睡懒觉了”。钱冬道:“又是被眀信拖起来的?我和白磊等着不着急,你应该让明月多睡会,硬拉起来多难受”?白磊嗤之以鼻道:“谁刚才一会出去看一趟,一个劲的说怎么还没来,现在见到人来了,又顺情说好话”。钱冬道:“我也是明月哥哥,明月小,见她没睡醒就被拖起来,心疼说两句还不行”。白磊道:“你也不嫌牙疼,我和明信才是幸儿名正言顺的哥哥呢”。幸儿笑道:“磊哥哥不要那样损冬哥哥了,冬哥哥也是好心。你们三个都是我的哥哥”。钱冬笑道:“还是明月会说话,不象某人这一段时间就像吃错药了”。白磊白了钱冬一眼没再多言。明信道:“我们上楼去,看玩什么来打发这宝贵的一天”。 第十八章 得月楼再遇 李景顺巳时两刻去东厢找幸儿谈谈,众丫头见三老爷来了,行礼问安,李景顺道:“你们姑娘呢”?端砚道:“姑娘辰时三刻被七爷带走了,“知道去哪儿了吗”?。端砚诚惶诚恐得道:“婢子不知”。李景顺心道:“这倒好,晚上来了在睡觉,早上来了又没人,不用谈了” 再说耶律齐,回到了宁远县最好的客栈,悦来客栈。回到客栈马上脱去湿衣服,侍从命小二提来热水,让耶律齐沐浴,然后几个随从轮流去换下湿衣服沐浴。留下四人在房间里守卫。耶律齐坐在浴桶中对侍卫道:律古,今晚收拾好东西,明天早些用饭,早点去下一个县城。赶在下个县城,城门关闭之前进城。站在门边身材高大,皮肤微黑的大眼睛侍卫应道:“是”。 第二天天刚亮,耶律奇和随从吃完早饭,就匆匆向暨远县策马奔去。 二楼一号雅间。四个人玩叶子牌,玩的昏天黑地,幸儿道:“我们出去走一圈消化消化,回来再吃晚饭。三人都认同。 耶律齐等人天黑前终于进了城,律古打马上来到耶律齐跟前道:“二王爷,我们是否先找一家客栈住下”。耶律齐道:“跑了一天了,先吃饭,你去问一问哪家酒楼比较好,吃完饭再住店,通知所有人以后叫我二爷,性叶,别叫错了”。“是”。 律古下马走到附近的米粮店铺。走向掌柜的道:“请问,这里哪家酒楼最好”?掌柜看看律古道:“一看你是外乡来的,本地人都知道得月楼,是最好的酒楼。那里的菜好,店也好,还能听曲听戏”。律古谢过掌柜转身回去告诉耶律齐。一行人骑马奔向得月楼方向。 夕阳西下,红彤彤的太阳,照出一片金色。 得月楼也正是忙碌的时侯。耶律齐领着众侍卫进入酒楼,律古来到周掌柜面前道:“掌柜的要一个雅间”。周掌柜一看应该是哪位爷的侍卫,忙作揖陪笑道:“几位客官,真是不巧,我们的雅间,已经满了,您几位爷,坐在大厅里吧”。这时楼上一号雅间,幸儿和明信三人走出来。在楼下只能看见有人出来,并看不到脸。律古见有人从雅间出来,空出一个雅间。于是对周掌柜道:“掌柜的,有人吃完出来了,让人收拾收拾,我们就去那个雅间”。周掌柜抬头,往二楼看一眼道:“对不起,这位客官,那个雅间不对外人”。律古听了立即不高兴道:“问你要一雅间你说没有,现在空出一间,你又说不对外人,难道你这掌柜看我们是外人好欺负。说着揪起周掌柜衣领,将他一把从柜台中拉出来道:“我们就要用那个雅间,快去让人收拾”。文弱的周掌柜哪经得起武士出身的律古的拉扯,周掌柜被拉的一个趔趄,险些摔倒。耶律齐和侍卫也走上前来看出什么事了,耶律齐一行人只顾低头看这边,那边幸儿四人正走下楼梯也往这边看来,见周掌柜被人扯着衣服。幸儿马上大声道:“周掌柜,出什么事了”?清灵的还未脱去稚气的声音。大家不由全都朝幸儿看过来。“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可以同我说”。见到律古幸儿诧异的道:“你不是叶??叶公子的侍卫吗”?又看向身后的耶律齐:“叶公子,小店不知有何不周,让你的侍卫这样恼怒,把我的掌柜都给吓坏了,我还从没见过这样的阵仗?说着走下楼来,来到耶律齐身边作揖道:“我的掌柜做的有何不对,请看在我的面子上饶过他”。耶律齐目瞪口呆地愣在当场,见幸儿给他施礼,忙也对着幸儿抱拳施礼道:“不敢,小恩公说哪里话,都是我管教不严”。转过头来看着,一见是幸儿,早已将手放开,满脸不好意思,窘迫的不知如何是好,红着脸的律古道:“还不过来,给小恩公赔不是”。律古马上来到幸儿面前,由于个子太高,幸儿又太小。几乎将身体对折才能与幸儿的头平齐。施礼道:“不知小恩公在此,多有得罪,都是我的不是。小恩公若还生气你骂我、打我都行,只要小恩公不生气”。幸儿看着律古又是作揖又是赔不是的,不敢直起身。便伸手示意律古起身。律古道:“小恩公这是不生气了”。幸儿道:“你们是客人,哪有客人的不是”。转头问周掌柜为什么发生争吵,周掌柜将律古要雅间等事一说了。幸儿听后道:“即然叶公子要用雅间,那将我的雅间收拾出来给叶公子”。耶律齐见幸儿将雅间让给自己,忙道:“即然小恩公这样谦让,不如在雅间另置一桌酒菜,我请客,一是感谢小恩公的大恩,二是不知小恩公可否赏脸,我们交个朋友”。幸儿道:“我是这酒楼小东家,既然到了我的地盘,就由我来请客吧”。于是让小二收拾出一号雅间,并倒上茶水,请耶律齐先上楼喝茶,回头让周掌柜命人摆上新的酒席。 明信拉过幸儿道:“我们同他也不熟,干什么请他”。幸儿道:“不过一顿饭钱,吃完饭不就熟了,多个朋友多条路,好呢,以后就是朋友了,不好,以后不走动就是了”。明信无法,只得同幸儿、白磊、钱冬四人一同上了二楼。 房间里,耶律齐一见幸儿几人进来忙起身让幸儿:“小恩公上坐”。幸儿道:“以后别叫我小恩公,怪别扭。我叫李明月,你叫我李小公子,我七哥李明信,你叫他李七公子吧”。又向耶律齐介绍白磊、钱冬二人。几人一一见礼。 幸儿问:“不知叶公子家住哪里,是做什么的”? 耶律齐道:“我家住在宁远县城外,父母都是普通农户,有些田地,让我读书考功名,我从小愿意习武,父母就请武师让我习武。武也没练好,书也一知半解,望李小公子不要见笑”。 幸儿道:“我们倒不练武,文也学的一般,彼此、彼此。即然我们有幸在一个酒桌上喝酒,来,我们同时举杯,连干三杯。五人全都举杯每人都喝三杯。耶律齐又倒两杯,一杯递给幸儿,一杯自己拿在手中道:“这杯酒我敬李小公子,感谢你一言救命之恩”。幸儿接过酒杯道:“喝完这杯,以后不要再提救命。不救命的话了,我只是提醒一句罢了”。耶律齐道:“喝完这杯以后不再说了,我放在心里就是”。 几杯酒下肚,明信、白磊、钱冬都觉得耶律齐为人和善,引为知交。耶律齐问白磊家是做什么的,白磊刚要开口,幸儿道:我外公是秀才,白磊也是秀才。你说是干什么的”?耶律齐看着喝多了的幸儿笑道:“读书人”。白磊刚要开口,幸儿又拉他到身旁摇摇晃晃的道:“答对了”。耶律齐问钱冬家是干什么的。幸儿根本不等钱冬说话接着道:“他祖父是我们的夫子”。耶律齐笑道:“也是读书人”。幸儿答:“对”。 第十九章 装醉 几杯酒下去,幸儿趴在桌子上醉了。明信只得同耶律奇告辞:“你们慢慢吃,慢慢喝,我弟弟不胜酒力,见谅,我们这就回家了,失陪”。说着半扶半抱将幸儿拉下楼。几人上了马车,幸儿从明信臂弯里坐起来,哪里有半点喝醉的样子。其他三人甚是惊讶!明信道:“你没有喝多,干嘛要装醉,让人笑话,多失礼”?幸儿道:“你不觉着叶公子。并非是一般人,你看他的言谈举止,岂是一个农户能培养出来的,他的身上自来带着一种霸气,他的侍卫都是训练有素的,和我们家的长随是不一样的。这样的人不是我们能招惹的,我若不装醉,你们就把家底都抖给人家了”。白磊道:“难怪你不让我和钱冬说话,我竟然一点没有看出来”。钱冬道:“你不说我还不觉得,现在想想确实如此”。幸儿道:“如果是朝廷的人,向冬哥哥家这样流放,还过得安逸的,说你有错就有错,说你没错就没错,如果被人拿出来说事,舅舅也会受牵连的,还是尽量少同外人说家里的事”。 几人走后,耶律齐道:“律古,我们在暨远县住几天,去查一下,李明信、李明月家里情况”。律古道:“要不要去查其他两人”。耶律齐想想道:“不必了,他两家都是秀才,一个教书的夫子也就是落地的秀才,顶多是个举人,另一个祖父连举人都不是,可能也就是一般的秀才之家,而这李明月小小年纪,说这么大的酒楼,他是东家,而且掌柜的对他毕恭毕敬,言听计从,自始至终没看他哥哥一眼,有事不问大人,却问一个孩子,我觉得很奇怪”。律古道:“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掌柜是只问那小不点一人,看样子那小不点是他家主人,而他哥哥,掌柜连问都没问,是挺奇怪的”。 第二天吃完饭,律古想这也不关国,不关军事大事,只是去查一个小毛孩子用不着派暗卫,那样太大题小作了,于是把自己手下的侍卫律邪叫来:“你去查一下李明月家的情况”。律邪道:“我不是暗卫,没查过人,怎么查”?律古道:“又不是敌人,要什么暗卫,只是一个小孩子,满足、满足,爷的好奇心。要不你扮一个货郎去问问他家邻居大娘、婶子、小媳妇。唠唠家常,说不定哪家姑娘看好你,你就有媳妇了,哎,说偏了,主要是去打听李明月,不是去找媳妇,你可别忘了”。律邪笑着应:“是”。便出去准备了。 幸儿刚吃早饭,李景顺就来了。幸儿奇怪道:“父亲怎么这么早来了,吃过早饭了吗?有什么事吗”?又命赏画倒茶。李景顺坐在幸儿对面道:“都巳正了,快吃中饭了,只有你才吃早饭。说什么睡到自然醒,这都什么时辰了,将来找婆家,这样可怎么得了”。幸儿道:“哎呀,父亲,你就让我享点福吧。我以后不嫁人了,免得惹婆家嫌”。李景顺道:“我这么好的女儿,谁敢嫌弃,你在家尽管享福,不嫁人是让人笑话的,嫁了人,如果有婆家人敢欺负我女儿,我给你撑腰,我去找他们算帐”。幸儿道:“父亲说远了,我还小,那是以后的事,你女儿我还能受欺负。父亲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景顺恍然道:“是说远了,我今天来,是说让你以后在家里,跟你母亲学习管家。你也不小了,以后有婆家不会管家,人家会笑话的”。“我天天在家里,得月楼怎么办,我刚刚有点起色了,你们又要让我在家学管家”。李景顺柔声道:“我这不跟你商量吗”?幸儿道:“学管家可以,但不能天天在家学管家,我一天去得月楼,一天在家,父亲看怎样”。李景顺道:“这样可以,我看你经营得月楼比我管得好。短短两个月利钱竟翻了一翻。你天生是做生意的料,我觉着留在家里,可惜了,我本想带你再去看别的生意,不行你在家一天跟我出去两天,我去跟你祖父和你母亲说,是你只同意在家一天,出去两天”。“好,父亲只管拿我当挡箭牌,去跟祖父和母亲说。我会帮父亲将生意打理好,父亲也能省出时间,多学学去考一个举人。这么多年,父亲又要学习,又要打理生意,所以只考了一个秀才,我知道考功名是父亲的愿望,我帮你打理生意,你学习就少分些心”。李景顺激动的眼泪都要掉下来道:“还是我的好女儿疼我,这么多年,你祖父年纪大了,我心疼你祖父,所以生意全由我来打理,抽不出更多时间来学习,现在只考中了一个秀才。我觉着我的愿望能由我的儿子帮我实现,我就满足了。没想到我竟生了一个好女儿。知道我的心愿。你还小,会累坏的,知道心疼我,我就知足了”。幸儿道:“父亲看我管得月楼,并没觉得累,你让我试着帮忙打理一部分看看”。李景顺答应了。 再说律邪扮成货郎来到幸儿家附近的巷子里,高声吆喝:“针头线脑,有没有要买的?快来买”。巷子里出来了几个女人有年纪大的也有年轻的挑着喜欢的物什。律邪干脆坐在一户人家的门口边卖货边同女人们聊天:“我看那府很大,应该需要针线多一些”。一大娘道:“他家是富户,针线自家铺子里就有卖。不会到你这小货郎这买的”。律邪忙拿一扎线塞到大娘手中:“这个不要钱送给大娘了”。“哎呀,我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好的货郎”,律邪又给其他几人每人一扎线:“我看见大娘、婶子心好,又肯买我的货,我也走累了。坐你家门口歇会儿和你们几个说会话”。大娘道:“挑着担子走街串巷,很辛苦,在门口坐会吧,我去给你倒杯水来”。大娘转身回屋倒水去了。律邪同其他几人闲话道:“听说这个大户人家姓李,家里有俩个小公子”?婶子道:“是啊,是两个公子,但都不小了,最小的也有十五、六岁了”。律邪道:“不对呀,我看见她家出来一个十一二岁的漂亮的小公子”。一大婶道:“怎么可能,他家只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姐。长的美的像画一样,前几年,她祖父每天领着出来,宝贝的捧在手上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这几年,老太爷都是一个人出来。没见他再领着孙女出来。他孙女大了,那样漂亮再出来就怕人看了去了”。 第二十章 调查 律邪喝着大娘端来的水。坐在门槛上。和大娘、大婶们聊的热火朝天,从李家如何发家成为富户,谈到他家现在从商贾往读书人家发展。谈到大娘、大婶家的孩子,附近谁家女儿未出嫁,又谈到自己独身。一位大婶热心道:“你经常来我们这个巷子,老张家二丫还没婆家,我让张家的嫂子出来看看你,张家嫂子和二丫头要是都看好你,我给你保媒”。这时的律邪真正成了女人之友。 幸儿上了马车同听琴和赏画坐在车厢里。四个长随跟在后面。刚走出巷子口,幸儿听到有说笑声传来,便掀开车窗帘子向外看,只见一卖货郎和一堆女人聊的正欢。觉着那卖货郎有些眼熟,等车子靠近些,仔细看,认出他竟是昨天站在叶齐身后的侍卫。马车从这堆人身边走过,出了巷子拐个弯性,幸儿让马车停下。命侍卫去把货郎请来,侍卫将律邪领到车前。 幸儿掀开车帘道:“你是叶齐的侍卫”?律邪被认出来,吓了一跳不得不承认道:“是”。幸儿笑着道:“你怎么出来卖这个东西?你们公子钱被偷了?不可能啊,身边那么多侍卫,你们公子没钱交房钱了?也不可能啊?他有钱去得月楼那么贵的酒楼吃饭。不可能是没钱了,那就是你在我家附近打听我”。律邪简直要被吓趴下。支支吾吾一句也答不上来。幸儿又道:“叫什么名字”?律邪马上答到:“我叫律邪”。幸儿斜一眼律邪道:“律邪是吧,我不管你是绿鞋还是红鞋少来打听我家。回去跟你们叶二爷说一声,我们不熟,不用知道那么详细”。说完放下车帘,让车夫赶着马车走了。 律邪站在路上被说的张口结舌,突然想起幸儿说他绿鞋、红鞋的。冲着马车大声喊到:“我不是绿鞋、红鞋。我叫律邪”。 马车里几人听他喊的笑弯了腰。 律邪马上挑起货担回到如家客栈,耶律齐出去刚回来,看见律邪诧异的道:“你怎么打扮成这样,挑这个货担干什么”。律邪还没回答。耶律齐想起什么,看了一眼律古又对律邪道:“进屋说”。 几人进入房间,耶律齐坐下道:“说吧,怎么回事”。律邪马:上跪下磕头道:“我今天扮货郎打听李明月,被他认出来了,给爷丢脸了”。耶律齐踢了律邪一脚道:“起来回话,说说怎么回事”。律邪道:“这要从李明月祖父说起,她祖父家贫娶了米粮店老板女儿为妻,后来丈人出本钱,同他大连襟一起做生意发了家,她祖父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其他两儿子在外地做生意,她祖父跟小儿子住在一起,就是李明月父亲。李明月父亲现在是秀才。他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考上举人了,邻居说可能去府城上学了,他们也不知道,小儿子就是李明信今年十六了”。耶律齐道:“不对呀,李明月才是他的小儿子呀”?律邪嘿嘿的笑道:“那李明月是女孩,正是他的小女儿。我刚才扮成货郎被她认出就算了还说她跟爷不熟,不用打听她那么详细,她问我名字,我告诉她,我叫律邪。最可恨的是居然说我是绿鞋、红鞋少打听她,爷说说这黄毛丫头这么小,就这么牙尖嘴利的,长大可怎么得了”。律邪说完屋里的侍卫全都笑的肩膀耸动,却不发出声来。耶律齐也笑道:“我看叫你绿鞋、红鞋也挺好”。律邪道:“爷不给小的做主就罢了,也拿这取笑我”。耶律齐道:“你办事不力,被人发现。丢了爷的脸。还敢让爷做主。律古以后不许再派这蠢货出去”。律古吓得应声:“是”。耶律齐看着律邪道:“跟爷去得月楼给李明月赔不是,回来在外罚你跪两个时辰”。 得月楼里,幸儿看着周掌柜放在柜台上的一锭金子道:“即然昨天饭钱不用我出,你就收起来入账吧”。这时耶律齐从门口走进来,向幸儿作揖道:“今天下属冒犯李小公子,我现在带来给理赔罪,是打、是罚任由你处置。打听你,是在下的不是。我只是想知道自己救命恩人家情况,看看自己什么地方能出点力,来表示我的感激之情”。幸儿道:“我说过喝过酒,以后不要再提起。以后我们之间互不打扰,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耶律齐道:“看来,李小公子真是恼我了,那让我再摆一桌来赔不是”。幸儿道:“昨日,我们见面酒、感谢酒我们都喝过了,叶二公子来暨远县肯定要办事,你忙你的吧,我也告辞回家了。噢,多谢你昨晚付的酒钱”。说完揖了一揖,领着听琴、赏画告辞而去”。耶律齐被幸儿这一连串的话说的没有回嘴的机会,目瞪口呆的看着幸儿出门上马车离去。 周掌柜怕耶律齐尴尬,忙道:“我们小东家还有事,你进来时,他正要走。客官别再意,现在有空的雅间,不如叶二公子上去,让人倒茶,您先润润,再点些您爱吃的菜”?耶律齐见周掌柜替他解围便道:“就依周掌柜,我也正有此意。 耶律齐进了雅间,越想越生气看看律古、又看看律邪道:“好好的一件事,被你们两个弄得一塌糊涂,叫我里外不是人,回去,你们两人都到外面给我跪着去,看以后还办不办这样的蠢事”。 幸儿自从那天从得月楼出来就回家安心同母亲学了几天管家,白凤锦见幸儿几天就学会看帐,并将帐目画出表格。让她看的一目了然,惊讶女儿的聪明。白凤锦和幸儿吃完饭,搂着女儿在榻上小憩道:“将来也不知谁有福气,能娶到我这么聪明的、乖巧的女儿”。幸儿在白凤锦怀里撒娇道:“女儿还小,又没想嫁人,在家多好,有这么多人疼我。我最好一辈子都不要嫁人,就留在家里做娘的乖女儿”。白凤锦用手捋着女儿的头发道:“娘是希望你一辈子留在娘的身边,可那是不行的,哪有女孩子一辈子不嫁人的,那样是会被人家笑话的。也没有哪个父母,自私的因为喜欢自己的女儿,将她留在家里一辈子做老姑娘的,将来你嫁人就知道了,和你最亲的,不是父母,而是你的相公。他是和你走完一生的人”。幸儿沉默了,心想:“父母再好,也不能呆在父母身边一辈子,这里的男人多的是三妻四妾,若能遇上一个像父亲疼母亲,只守着母亲过一辈子的男人就嫁,否则不如自己过一生”。想着、想着不知不觉睡着了,白凤锦宠溺的摸着女儿娇嫩的脸也睡着了。 再说耶律齐去了几趟得月楼都没看到幸儿,问周掌柜,每次周掌柜都说:“不知道”。今天要离开暨远县去下一地方,想同幸儿告别,也不知能不能见到幸儿。 第二十一章 辞行 幸儿这几天不出来,也是躲着耶律齐,心想:看耶律齐本人气度绝非普通人,还是少见面,免得招惹麻烦,所以这几天一直在家里跟母亲学管家。几天过去了,在家也呆腻歪了,认为他一个外乡人不能在此长呆,都过去好几天了也该走了。所以,吃过早饭就领着听琴和赏画坐上马车,带着四个长随又出门了。 进了得月楼,伙计们都来行礼,幸儿好心情的摆手:“免了,免了”。朝周掌柜走去,周掌柜也过来躬身行礼道:“小东家早,那叶二爷在二楼,他每天都来吃饭,每次来必问起您”。幸儿一听马上对周掌柜说:“他再问,就说我没来过”。看周掌柜直眨眼道:你眼睛怎么了,找大夫给看看。听琴、赏画,我们赶紧走”。说完转身要走,见身后站着比自己高很多的耶律齐正笑着看自己。 幸儿干笑道:“我还有事,失陪”。侧身要从耶律齐身边走过去。耶律齐退一步又往旁边走一步挡在幸儿面前笑道:“李小公子,这是在躲着我”?幸儿陪笑道:“怎么可能,我是家中有事”。耶律齐笑道:“从家中刚来就有事回去?我刚才好像听说,就说你没来过,这是要对我说的吧。我今天特意来向小李公子告辞,李小公子不能不给面子吧”。幸儿一听他要走了立马喜笑颜开道:“那就祝你一路顺风。周掌柜,叶二爷的酒钱算我的。就算我给叶二爷的辞行酒吧。其实钱也是你出的,那天你给的那锭金子再加这桌也花不完。告辞了”。说完又往右移步要从耶律齐身边走过。耶律齐马上又跨左一步挡在幸儿前面道:“我在暨远县没有认识人,只交你们几个朋友,我今天要走,李小公子勉为其难的陪在下说几句话,我就走的放心,否则,李小公子匆匆忙忙地走了,我不放心,过两天还会回来问一下情况。如果李小公子家里没什么事,就陪我聊一会。我会放心的走了,以后不知道还会不会有机会再见面”。幸儿心道:以后最好不要见了。只得说道:“家里没什么大事,即然叶二公子今天要离开暨远县,那我就陪叶二公子说一会话”。耶律齐开心的笑了,伸手拉着幸儿的小手往二楼去,只觉手中的小手柔腻细滑若无骨,心中不觉一荡,幸儿马上抽出手来道:“叶二公子先请,你是客”。耶律齐只得走在前面上二楼。律古、律邪跟在后面。律古朝律邪挤挤眼意思是说:你看咱家王爷也太不要脸了,明知人家是女孩,还去拉人家手。律邪也朝律古努努嘴意思是说:“是啊,真是挺无耻的,连这么小的黄毛丫头都勾引”。耶律齐回身让着幸儿,看到挤眉弄眼的两人狠狠的瞪了一眼,二人马上板起脸来装严肃。 进入二楼靠近楼梯的一个雅间,耶律齐请幸儿上坐,幸儿也不客气坐在上首,耶律齐坐在幸儿对面。幸儿道:“叶二公子喜欢喝什么酒告诉小二拿来,喜欢吃点什么,尽管告诉小二上来”。耶律齐笑道:“暨远县的几个酒楼得月楼生意最好,你管理的”?幸儿道:“我只接管两月”。“听说这样经营方式是你接手后才这样的”。幸儿道:“是的,我闲着无事琢磨出来的”。耶律齐向后倚去懒散地说道:“看来你也够聪明的,多少大人也没想出这样的经营模式。对了,这样的菜是我平生吃过最好吃的,也是你琢磨出来的”。幸儿道:“无聊用来打发时间,瞎琢磨出来了的”。耶律齐轻叩桌子笑道:“你这瞎琢磨的功夫,是一般人比不上的。两月的时间,就把酒楼经营的远近闻名,生意比你父亲经营时还要好。你还这么小,长大还得了”。幸儿笑道:“小时聪明,长大,以后平庸的人多得是,别说我了,说说你要回乡,还是去哪儿”。耶律齐道:“我想往南走去看看,都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幸儿道:“真羡慕你,我也想去南边看看,可是我还小。不能去,不知长大以后,能不能有机会,也和你一样去看看大好河山”。耶律齐道:“你长大了会有去游山玩水的机会”。吃罢饭,幸儿将耶律齐送至酒楼大门外。侍卫牵过马来,耶律齐翻身上马,向幸儿抱拳道:“有机会我会来暨远县来看你,告辞”。幸儿也朝他挥挥手。耶律齐打马绝尘而去。 幸儿过起了三天随李景顺去看生意,两天同白凤锦学管家看帐的日子。忙忙碌碌的又过去了一年。李景顺手里的生意十之八、九由幸儿接管,比原来李景顺打理时强很多。李景顺从此安心学习,决定同小儿子一起考举人。 幸儿虽然忙碌,但还是时常抽出时间陪祖父。李庆刚刚要出门去,听说幸儿来了,马上又回来和幸儿呆一天,同幸儿下棋,打叶子牌或给幸儿讲过去的事情。 又到了三年一次的乡试,明信和白磊、钱冬自去年考上秀才,钱夫子等增加三人的课业,觉得三人可以参加乡试了,就和李景顺一起报了名,这几天李、白、钱三家这几天忙着收拾去省城考乡试需要的物品。 幸儿被白凤锦叫到房里道:“我知道你和你荣姐姐好,这次你父亲和七哥去省城考试,你外祖母和舅母商量,平时我们几个女人有时间,没男人跟着也去不了省城,现在他们去考试,正好一同去看看你荣姐姐,自从她成亲后,只三日回门时回来过一次,你要不要跟着一起去,如果你要跟我们一起去,把手头的生意安排好,我们准备准备后天坐马车同你父亲一起走”。幸儿高兴道:“我也一直记挂着荣姐姐,我当然要同你们一起去”。听说荣姐姐生了一个女儿,我做姨母了,要给荣姐姐孩子准备一些礼物”。白凤锦道:“你荣姐现在又怀上了,但愿她这次能生个儿子,这样就儿女双全了”。 第二十二章 去往省城 李家门前停着四五辆马车,车两边站着十个长随。李家全家吃过早饭,整理好行装,纷纷从府中走了出来,李庆刚送到门前嘱咐道:“路上不要累着,不要赶夜路,幸儿小,没出过远门,一路照顾好她”。明信道:“祖父出来嘱咐我们这么多,最重要的,就是一句照顾好幸儿,祖父心里只有幸儿”。李老太爷道:“你大了,当然不用人照顾,幸儿还小,我是最放心不下的,路上你要多照顾你妹妹”。幸儿拉着祖父的手笑道:“放心吧,祖父,我都十二岁了。是大人了,会照顾好自己的,祖父一个人在家没人陪着。每天多去找外祖父、姨祖父玩,等我从省城回来给祖父,带些稀罕的东西回来”。李景顺夫妇又说些安慰、放心的话方一起上了马车。去了白府。 白府门前停着三辆马车,白凤奇全家在门口站着,看着下人正在将送给亲家和女儿的物什往马车里装。见李府马车过来。白凤奇走上前先把早已掀帘出来的幸儿抱下马车,其他人陆续下车众人互相一一见礼。白凤奇道:“我有公务在身,不能陪同你们去省城,母亲和内人、白磊,就劳烦妹夫,妹妹一路多照应了”。李景顺道:“自家人无须客气”。幸儿道:“外祖父,我祖父一人在家,他若没来您这,您就去我家陪他,中午你们两人一起去得月楼吃饭,我让周掌柜将一号雅间不对外,留出来给你们,也可以叫着夫子和姨祖父一起去,想吃什么告诉周掌柜”。白秀才道:“我的乖外孙,真是没白疼你,出去了,还不忘安排好我们几个老头子”。白景顺道:“我父亲有什么事,也有劳舅兄多照应”。白凤奇道:“放心去吧。还要去夫子家接钱冬,都赶紧些,上车早点赶路”。人们陆续上车。 来到钱府,钱夫子、钱鹏、钱冬早站在门口翘首以盼。见马车过来。钱冬马上跑过来问:“我和谁一辆马一车”。白冬掀帘出来道:“还能和谁一辆,只有我不嫌弃你。给你留出一个位置”。钱冬道:“说句好听的就不行,总是拿话噎着我”。扭头看到着女装的幸儿,下车给夫子行礼,眼前一亮马上凑到跟前道:“我还没看见过明月穿女装,真是美的像仙女”。钱鹏敲了一下他的脑门道:“虽然你们一起长大,但现在明月是大姑娘了,你以后不能口无遮拦,什么都说”。钱冬吐了吐舌头,向幸儿挤了挤眼晴。钱夫子又叮嘱几句,便让大家上车。挥手送别。 马车没行多远明信觉得和父亲一个马车无聊,就下了马车跟白磊、钱冬凑到一个马车上。白磊和钱冬一看明信来了就让他去前面马车把幸儿一起叫来打发车上无聊的时间。明信只得又快步赶上母亲和幸儿的马车,上车拉着幸儿的衣袖道:“你一个人在车上多没意思”。白凤锦道:“怎么是一个人,你光看到你妹妹,没看到我”?明信嘿嘿的笑道:“我是说妹妹只她一人,没人跟她玩”。白凤锦斜明信一眼道:“你妹妹也大了,不能总是和你们混在一起,虽说你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但多少也要顾及男女大防。你们就要考试了,不能回去多温习一些书本,每日就想着玩,你大哥像你这么大都被选成优贡,进国子监读书了”。幸儿冲着明信做鬼脸,学着母亲的话道:“别贪玩了,回去好好读书吧”。 明信白了一眼幸儿,只得悻悻的下车回去了。 路上走了三天,天黑之前,终于看到省城的城门。进了城门李景顺同白老娘、白凤锦等人商量,现在是秋围,先不去孙成虎家,免得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科考时期万事小心。命李虎去找家客栈,先安排一行人住下。由于考乡试其间城里客栈几乎都客满,有几家客栈不满,却住不下李景顺带着的这么多人。李景顺又不想让大家分开住店,那样不好照应。无法只得拿着白凤奇给的官眷信凭来到官驿看看有没有空出来的房间,李景顺到官驿找到驿丞,说明情况,驿丞道:“你们是布政使司大人的亲属,按说应该给你们安排,但上方有令,科考的士子不得住进官驿,我也不敢违令”。李景顺回去同白凤锦商量,决定暂时李景顺四人带四个长随并六个小厮住客栈,官驿比较安全,所以让白凤锦四个女眷带着六个长随,六个丫头住在官驿。 分手前,李景顺嘱咐李虎等长随保护好太夫人、夫人和姑娘,又嘱咐不让幸儿出门上街,在官驿等着,明天再说。幸儿答应。 三天马车上颠簸的腰酸背痛,安排好房间,幸儿就叫人送些热水来给几个房间,让外祖母及舅母、母亲都洗去一路的风尘,沐浴出来,听琴和赏画给幸儿擦干头发,换上浅绿色的领边、袖边绣着山茶的蜀锦小袄,下身穿上绣水雾绿草百褶裙。梳个简单的小女孩常梳的双丫髻。等着母亲洗好出来,梳理整齐,便和母亲来到白老娘和宋玉娘的房间。 白凤锦看着累的斜靠在床边的白老娘道:“娘,有没有不舒服,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看看”。白老娘拉着幸儿坐在自己的身边道:“年纪大了,坐车时间长,颠的骨头快散架了,睡一觉就能好些”。宋玉娘刚洗完出来道:“娘一直说骨头疼,我让丫头去再要些热水来,用帕子沾湿热敷一下”。幸儿道:“外祖母想吃什么,我去弄点来”。白老娘道:“什么也吃不下”。幸儿道:“我去弄点粥来给外祖母”。白老娘点点头:“好”。幸儿带着听琴、赏画去找官驿里的厨房。 二楼游廊上魏林正趴在围栏上东张西望,突然楼下一抹身影,映入眼帘。看着一年多未见,已经长高了的幸儿。由小公子变成了漂亮的耀眼的小姑娘。魏林看得目瞪口呆张着嘴死死的盯着幸儿。郑功明从房中走出来。看到魏林一动不动的盯着某处,不觉好奇,便悄悄地来到魏林身后。向楼下望去,看到幸儿和两个小丫头,有说有笑。也不由得呆住了。抓着魏林的胳膊指着幸儿:“她,她,她怎么变成女孩子了”? 第二十三章 原来是女扮男装 魏林马上把手指抵在唇上,示意郑功明禁声,两人一直站在二楼往下看,直到幸儿的身影不见了。郑功明拉着魏林回到房间。 刘瑞正在房间里看书,抬眼见二人鬼鬼祟祟的。便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你们两个怎么奇奇怪怪的”?郑功明看了魏林一眼道:“王爷不知道,那个小东家变成女孩子了”。刘瑞看了还没回过神来的魏林一眼,对郑功明道:“什么乱七八糟的,说清楚些。魏林被鬼附身了,怎么成呆子了”?郑功明笑道:“他是被美人儿给迷昏头了”。魏林见郑功明说自己,立即回神道:“六爷不知道,我们看见谁了”?刘瑞不屑的道:“看见谁了?至于把你弄得神魂颠倒”。魏林道:“你还记不记得,去年,我们去暨远县得月楼的那个小东家,他现在就在这个驿站住”。刘瑞道:“记得他家不是商贾吗?怎么成了官眷”?魏林道:“这个不是关键,关键是她是女人”。刘瑞道:“你的意思是说,当年他是女扮男装,出来做生意”。“没错,就是这样的”。刘瑞又道:“他不是商贾吗?怎么变成官眷了”?魏林答非所问,自顾自地道:“你都没见到她穿女装有多美”。刘瑞看着陶醉其中的魏林一眼,转头对郑功明道:“去查,官驿是否徇私枉法,让不是官眷之人,住进官驿”。郑功明不屑地看了魏林一眼应是出去了。 幸儿问一伙计找到厨房,进了厨房看见几个厨子正在忙碌,墙四角各站一侍卫,幸儿心道:这是来大人物了,连厨房都盯着!便站离灶台远些向一年长一些的胖厨子行了一礼道:“大叔,我祖母年纪大了,一路劳累,身体不舒服,您这有没有煮好的粥,给我一些,我给我祖母送去”。胖厨子见是一个漂亮可爱笑脸相迎的小姑娘。又转脸看看侍卫,见侍卫轻点一下头。便道:“我正好给一个客人刚煮好了一锅粥,我这就先给你盛一碗,你给你给你祖母端去”。幸儿马上又福一礼道:“多谢大叔”。“不谢,这孩子又孝顺、又懂礼”。厨师说着盛了一碗粥,端给了幸儿。听琴马上伸手接过,幸儿又谢了,便出了厨房。 刘瑞放下书,信步走出房间,魏林也马上跟上。二人来到围栏前站住,正看到幸儿和赏画在前,听琴端着碗在后面跟着。三人一边说一边笑的走向对面的房间,夕阳余晖映照下,幸儿的小脸粉嫩的似娇艳的桃花,水绿色的衣服更显清纯。刘瑞看着比初见时长高很多,换上女装更加姿容出众、清丽脱俗的幸儿也不觉心中一荡。看着幸儿领着两个丫头并未抬头看见自己,便直直的盯着幸儿主仆三人进了房间。魏林道:“我没说错吧,是不是漂亮的让人移不开眼”。 刘瑞见郑功明走过来,便道:“进屋说”。三人进了房间,分别坐下。刘瑞道:“说说什么情况”。郑功明放松的轻敲椅子扶手道:“说是暨远县县令的家眷,有县令的母亲、夫人。这小妮子的母亲是县令的妹妹,听说她们两家都有人来考秋围,这小妮子的父兄都来考试,男人都住外边客栈,只有几个女人住在这里,还有几个丫头和长随”。刘瑞想想道:“去通知驿丞,除监考官员外,再不得放其他任何人进来”。墙边站着的侍卫清风应是出去了。魏林道:“六爷这次奉皇命来此主持秋围,是不能出半点差错,小心一些应该的,那已经住进来的官员或官眷也让出去吗”?刘瑞道:“住进来的就这样吧,让人仔细看紧各处”。魏林松了口气。 幸儿让听琴将瑞来的热粥递给宋玉娘。宋玉娘接过碗一勺一勺喂给白老娘。幸儿又命人取些饭菜,自老娘吃完,宋玉娘安扶休息下,几人才草草吃过,各自歇着。 幸儿同白凤锦躺在一张床上,白凤锦搂着女儿道:“坐了几天的车也累了,早点睡,明天我想去附近的寺庙,拜拜佛祖。保佑他们考试能顺利通过”。幸儿道:“不先去看荣姐姐吗”?白凤锦抚摸着幸儿的头发道:“先不去,这对他家也不知有没有参加秋围的,如果有,这时正忙着准备。就算没有,她公公是布政使,这时也很忙。我们暂时不去打扰人家。等你父亲他们进了考场,他家也安稳下来,我们再去他家看你荣姐姐”。幸儿往她娘怀里挪了挪道:“外祖母身体不舒服,明天可能去不了。让舅母留下来照顾外祖母,我同母亲一起去”。白凤锦嗯了一声道:“睡吧,明天早上看看情况再说”。 第一天早上,李虎回来时,白凤锦和幸儿同白老娘与宋玉娘在桌上吃早饭。李虎进来躬身行礼道:“我把这边的情况同老爷说了。老爷说你们去时多带些护卫,他们几人在客栈温习功课就不出来见你们了,让我把其他几个人都领了来,现在在外面等着夫人吩咐,李雷也问明城外华岩寺香火最旺,在出北城门往东走三十多里路的雪松山上”。白凤锦道:“知道了,你们下去吃饭吧,吃完饭我们就走”。又对白老娘道:“娘,你身体不好,就不要跟我们一起去爬山了,让嫂子在家陪你,我和幸儿去”。白老娘道:“我身体已无大碍。有丫头在家陪我就行,让你嫂子和你们一起去吧”。白凤锦看白老娘除了形容有些疲惫之态,身体并无不妥。便答应道:“好,那给你留下一个长随,你觉着有什么不好,就让他去告诉景顺”。白老娘答应:“好,放心去吧”。 刘瑞正和魏林、郑功明一起吃早饭,侍卫来报:“那白家和李家的车夫正在套马车,今早又多来了四个长随。说是要去城外华岩寺进香”。郑功明道:“几个女人不在这里好好呆着,去华岩寺干什么”。魏林道:“北方有一个习俗,家里有男人科考,女人必到寺庙去烧香拜佛,以求得保佑科考之人。所以他们才多派长随跟着保护”。刘瑞对清风道:“派一人跟着,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不要暴露行踪。看着就行”。魏林和郑功明互相看了一眼。心想:“王爷什么时候这样多管闲事了”。 第二十四章 进香 白凤锦几人上了马车,在长随的护卫下出了门,走在省城大街上,幸儿掀开车窗帘子向外望去,只见道路两边的店铺已经开门,街上人渐渐多了起来,有很多县城没有见过的店辅名称,心想有时间去看看里面卖的什么稀奇的东西。幸儿正抬头看着每一块店辅的匾额,却没注意,从一客栈走出几个人中的耶律齐,耶律奇扫一眼华贵的马车,在车窗被掀开一角处见到一个熟悉的脸庞。马车从眼前一闪而过。耶律齐道:“去备马”。律古有些蒙不是说要出去看看周围的环境,怎么刚出门,就又变了,回头告诉侍卫,将马牵来。侍卫牵来几匹马,耶律齐几人翻身上马,朝着幸儿马车方向追去。白凤锦的马车出了北城门。朝雪松山方向驶去。 来到雪松山脚下,马车走到半山腰就上不去了,几人只得步行上山,由于是秋围,路上进香的香客比平时要多。几人一路看两边风景,一边聊着闲话往山上走。山路两边地上青草翠绿,苍松挺拔。时不时出现的摩崖石刻,字体苍劲,有力。表达对此处景色最好的赞美,微风从山间轻轻吹过,带来了秋天的凉爽。 走进华岩寺,红墙灰瓦的大雄宝殿显得庄严肃穆,佛祖坐在正中,祥和的俯看云云众生。幸儿同母亲、舅母随着香客依次在殿前香炉上香,再进殿叩拜佛祖。默念着保佑父亲等四人一次中举。幸儿同母亲、舅母退出大殿。幸儿总觉着有双眼睛盯着自己。抬眼望去,只见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人正痴痴的看着自己,他身后站着二十多个家丁。幸儿让听琴拿来围帽带上,拉着母亲和舅母快速往外走,白凤锦道:“慢着点走,小心摔倒”。幸儿道:“有人盯着我看,我们快下山,免生是非”。白凤锦和宋玉娘齐向后看,果然见身后站着一个,穿红色织金锦长衫身材高大的男子。正旁若无人的紧盯着幸儿。白凤锦生气的道:“这省城大地方怎么也会出这种不知礼的人。我们快走吧”。三人马上带着丫环长随往山下去。一行人看见自家的马车,马上上车往城里去,走到一人烟稀少的树林时,后面二十多人骑马围过来。领头的正是那青年,青年拦住马车,李虎、李强马上冲上来挡在车前道:“公子不知拦住我们去路,有何贵干”?青年道:“我知道你们身手不错,但我不想和你们动干戈,我只想问车上是哪家的家眷”。李虎道:“又不认识,恕在下不能告知”。青年道:“我就直说,我看好你家姑娘,只想提亲”。李虎道:“亲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拦在人家马车前,又不认识就给自己提亲的,还是请公子让开”。青年人挑衅道:“我若是不让,你能怎样”?李虎见天要黑了在耽误下去就进不了城了。便软语道:“不如公子先让我们离开。公子要求亲,等进城同我家老爷商量商量”。青年人坚决道:“离开,不可能。让车里的夫人现在就答应,我马上带人走”。李虎、李强双双拔出剑准备硬拼,这时车里传出幸儿的声音。 原来车里的白凤锦和宋玉娘听后气的不行,白凤锦连气带怕搂着幸儿哭道:“碰到这样无赖的人可怎么办?他们人多,个个看起来都很彪悍。幸儿道:“这处空旷无人,出事都无人知晓,必须马上回城”。于是拔下簪子拿在手中,拍拍母亲和舅母的手安慰道:“别怕,我有办法了”。对外边道:“这位公子,你我素昧平生。既便公子想要提亲。也没有站在大街上提亲的理。如果公子真心待我可以随我们一起到我家同我父亲说”。青年听幸儿软软的声音。立即柔声道:“我当然是真心待你,我知道一进城这亲事决不能成,只要你同我走,我一生只疼你一个,其他人我决不动一点,现在就可以回城了,再晚就要在城外过夜了,或者跟我回家喝杯喜酒再回去也行,你们也别想着动手,我手下全是高手,你们寡不敌众,还伤和气,结果你还是一样要被我带走”。幸儿挪向车门,白凤锦在身后紧紧拉着幸儿,幸儿回身对白凤锦道:“娘放开手,我没事,我不会跟他走的,相信我”。便将手从白凤锦手中抽出。坐到车厢外,用一只手死死抓着车门,青年见幸儿从车厢中出来了,马上骑马走到马车旁,离幸儿极近弯腰凑向幸儿道:“姑娘想好了,出来跟在下走,我舍不得对你动粗,你过来坐在我身前”。幸儿道:“我们不熟,我要坐在身后”。青年宠溺的道:“好,姑娘只要同我走,姑娘说什么我都依你”。说着拉缰绳轻夹一下马肚子往前走一步,幸儿迅速举起遮掩在袖子下的簪子很很向马臀部扎去,马儿吃痛撒开蹄子狂奔而去。青年的随从都楞在当场,幸儿高声道:“你们还不快去追你们的主子,再慢就没影了”。二十多人打马扬鞭眨眼间绝尘而去。 看着转眼不见的一群人,幸而道:“马上回城”,一行人快马加鞭直奔城门而去。 再说耶律齐等律古命人将马牵来,骑马朝幸儿走的方向追出很远也没见到车影,由于街市巷子又多,很难找到马车走的路线。只得回到客栈。吩附律古派当初见过幸儿的暗卫去查。自己坐在客栈中等信。律古心道:这次二爷是真上心了。 原来耶律齐听说省城三年一次的乡试,来看看学习一下,晋国的科举经验,无意间却看到了幸儿,忍不住内心的高兴。没想到却是擦肩而过。 幸儿一行人进了城门。才把心放到肚子里,白凤锦道:李虎,将马车赶去老爷住的客栈。幸儿道:“不要去父亲住的客栈,我们去官驿。父亲明天就要考试了,听到此事,必然会分神,不能安心考试”。白凤锦和宋玉娘深以为意便吩咐马车直接去官驿并叮嘱长随、丫环,不得将此事告知老爷。 进入城门,清风派去的一名暗卫迅速离开,先回官驿禀报去了。这时耶律齐的暗卫发现了进城明马车,认出了常跟幸儿身边的李虎等人。马上追上马车。车上一行人的对话尽数落入暗卫耳中。暗卫随着马车来到官驿,见一行人进去。就回客栈向耶律齐复命去了。 第二十五章 秋闱 刘瑞和魏林、郑功明正在交谈,清风道:“六爷,派去跟李明月的暗卫回来了”。刘瑞随意道:“没什么事,让他回去休息吧”。清风道:“路上出了些事,他正等在外面来向爷禀告”。刘瑞皱眉道:“让他进来”。暗卫进来躬身行礼。刘瑞问:“出什么事了”。暗卫道:“上香回来的路上遇到劫匪,刧匪只要抢李明月,放其他人走”。刘瑞腾的一下站起来急切问道:“人被劫走了吗”?暗卫吓了跳忙低下头回道:“没有,对方人多,而且看样子都是练家子。李明月这边人少,看样子根本不是劫匪的对手。我看他们说了半天,劫匪就是不放他们走,马车前边两个长随已经抽出剑准备打了”。刘瑞焦急地问:“打起来了,你伸手帮忙了吗”?暗卫道:“爷说不到万不得已不让我露出行踪,我想如果两边打起来时,我在从暗中帮忙。可是这紧急关头,李明月从马车中出来了。也不知她说了什么?让劫匪靠近马车,她好像是用的簪子很命扎在马屁股上。她也差点从马车上扑倒掉下车。好在她把住了,没跌下马车,当时的情况很凶险。那劫匪的马被扎后疯狂的跑了。那些随从都不知如何是好,我听到她大声地对那劫匪的随从喊话说:你们还不快点去追你们的主子,再慢就没影了。那些随从才跑了一干二净。他们才脱险回城了”。刘瑞松了口气坐下道:“清风派人出城去查”。清风应“是”。 耶律齐在客栈中,等了一天没有音信,看着天马上要黑了,各路暗卫陆续回来,都没有发现幸儿的行踪。耶律齐不免有些失望。这时一名暗卫进来禀报道:“发现李明月行踪”。耶律齐高兴的道:“详细说说情况”。暗卫道:“我守在北城门,见城门就要关了,这时,一辆马车匆匆奔进城门。我认出随车的长随正是去年跟在李明月身边的,才确定。我一路紧紧跟随他们的车。听到他们的谈话,他们去雪松山华岩寺了。回来的半路上,有人要劫走李明月。耶律齐立刻紧张起来道:“他们有没有说是谁劫的”?暗卫道:“没说”。"他们现在住在哪里”。耶律齐问。“官驿”。耶律齐奇怪道:“她家是商贾怎么住在官驿,你再去查一下,退下吧”,耶律奇见暗卫退出,对律古吩咐道:“律古,用信鸽通知城外暗卫,查今天城外劫车之人,速速报来”。律古道:“王爷,只有紧急情况方使用这条路,望三思”。耶律齐怒道:“让你去,你就去,少废话”。律古吓的低下头应“是”。出去安排了。 幸儿的马车进了驿站,听琴和赏画等跟去的丫头都吓得腿都直抖,哆哆嗦嗦爬出车厢下了马车。幸儿只得自己亲自扶着白凤锦下车,宋玉娘在丫头的搀扶下,两人也抖成一团,踉踉跄跄地下了马车。幸儿道:“这件事不要告诉外祖母,她年纪大了,受不了这样的惊吓”。又看大家都吓的脸色惨白。只得又道:“外祖母,要是问起,就说碰到狼了,被人射杀了,所以大家都吓坏了”。嘱咐完大家各自回房,洗簌、换衣服。 当时幸儿不是不怕。心里也吓的怦怦跳,只是事到临头强作镇静,不得不想出办法解决。现在坐在浴桶中,也瘫软下来。想着这场凶险,不免也后怕。心想自己在暨远县有父兄撑腰,县令舅舅做靠山,一直平平静静的生活了十二年。忘记世间的险恶。刚到省城,就险些出事。以后再出门就要多加小心。 第二天就是考秋围了,白凤锦、宋玉娘和幸儿不得不强打精神。挤出笑脸,陪同白老娘一起送李景顺几人入考场。锦一行马车,早早出发去李景顺住的悦来客栈会合,来到客栈李景顺几人己将考试用具由下人收拾妥当。见白老娘由白凤锦、宋玉娘搀扶着下了马车,李景顺等人过去纷纷见礼。白老娘让过,道:“你们也不是第一次考试了,过多的话,我不在嘱咐。你们去了要多多,保重身体”。几人应是。各自上了马车奔向贡院。 贡院门前一射之地,有官兵把守着,送人的家属就不得上前。李景顺笑道:“我们不在这几天,你们就去亲家那看荣姐,等我们考完再去那找你们”。白凤锦答应。几人别了送行的人,各自背着考试用品去贡院门前排队接受检查。这时,从人群中远处站着耶律齐朝幸儿这边看来,见幸儿挂着笑脸挥手送父兄,直到父兄进了考院大门不见了。脸上在无一丝笑意。看着女装的幸儿,气质清雅,美艳如花,楚楚可人。见幸儿面带忧愁之色,心中不觉一痛。 这时有明锣开道,一队举着回避肃敬牌子的衙役从正中将送人的人群分成两段,几乘官轿在贡院门前空地停下,从第一顶轿中走出身穿官服的刘瑞,第二顶轿子走出的是布政使孙成虎。后面依次落下五六顶官轿,主考官员们依品位高低排出前后,众官员陆陆续续下轿。幸儿看着身穿紫袍配金鱼袋的李瑞目瞪口呆,心想:初见他时是富贵公子打扮。原来他是官员,而且他的品级却在省级别的布政使之上。推测他定是王候级别。刘瑞下轿,孙成虎紧赶几步躬身在刘瑞身侧让着刘瑞。刘瑞转头向是同孙成虎说什么,转头之际向人群有意无意扫了一眼。似有似无的看了幸儿这边一眼,便低头同孙成虎边聊边进了贡院大门。幸儿也未多想:人家是官、是富家公子、是商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看着各级官员,应考的士子,朝廷衙役官差。都陆续进入贡院。官兵将贡院封锁,人们才陆续上了自家马车。幸儿对白凤锦等人道:“我们也回官驿吧,商量怎么去荣姐姐家”。 那在半路,劫持幸儿之人。是高贵妃之弟,大将军高振之幼子,中郎将高云广,在军中虽然职位不算太高,但却是无人敢惹的角儿,从小被娇纵长大的,在军中有父兄震着还算本分,一出了军营,无人敢管,地方官员也不敢得罪当地驻军。所以高云广大错不犯,比如杀人放火。小错不断。在外置了一处宅院,经常出去看见美貌的十二、三小丫头便抢回来玩几天,玩腻了,在给人家送回去。还会给受害人家属一笔银钱用来了事。受害人家属状告无门。 第二十六章 孙府一 这次领着随从去华岩寺。也是在军中呆着实在无聊,才去华岩寺寻找乐子,他从不再城中寻找猎物,因为城中由地方长官管辖。他也怕闹出事,对父亲不好交代,所以只在城外动手。没想到遇到了幸儿,幸儿的清华气质,出众的容貌。是他从未见过的。当时就动了心。心想:如此绝色,从此再不出来找别的女人,此生得此一人足矣。先抢到手,占了她的身子,再去提亲,容不得她父母不应。收到房中,自己留着做侍妾,再不会让任何人染指。 没想到,从未失手的高云广却栽在一个小女孩的手里。高云广的马被幸儿的发簪扎在屁股上,吃痛带着高云广飞奔出去,马儿飞奔出去几十里路,累得口吐鲜血,一头栽倒,高云广也从马上摔了出去,当时就被摔昏了过去。 众随从找到高云广时,他昏迷未醒,随从只得把他抬到马背上,带他回军营。马上找来军医,给他诊治。军医仔细检查过。对随从道:无碍,只是摔昏了,其他地方未见摔坏,开个方子,抓来药煎好,给他灌下去。过一段时间就会醒来。 高云广醒来已是第二天已正了,头还有些疼。喊来随从任民问明后来发生的事情。任民道:当时只见那小丫头拿着什么东西用力的扎在马屁股上,你的马就飞奔出去了,我们担心你的安危,也没多想就直接追着你跑了,后来跑着跑着你的马太快,我们追不上。眼见着你的马就跑没有影,只得分头去找,等我们找到你时,你已经昏迷,我们只好将你抬回军营。这是扎在马屁股上的那根发簪”。说着将桌子上摆放的发簪拿起来递给高云广。高云广接过,见是一只梅花图案小巧别致的金发簪。高云广放在鼻尖闻了闻,不觉失声笑道:“这么小的年纪就有这样的心智,像个带刺的玫瑰,我喜欢”。说着将发簪收入怀中。又道:“任民,派人去给我查,看是谁家的小姐,看她那么多长随跟着,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去有钱人家打听。查出来我多备聘礼,找一个能说会道的媒人,上门提亲,就说我见到小姐,喜欢的昏了头了,才在城外做出违背礼教的事情来。让媒人多说好话,说成了,我出百倍谢媒礼”。任民应:“是”。便出去安排了。 回到官驿,白老娘、宋玉娘、白凤锦母女凑在一起。坐在白老娘床前。白老娘道:“有关考试的人都去贡院了,我们再去荣姐那不会再有行贿的嫌疑了,我这几天也怪想荣姐的,不如我们现在就收拾东西去她家住”。白凤锦道:“我们的东西先不要拿去,我们现在和人家比地位相差太悬殊,到人家要处处小心。如果人家不方便,我们晚上还是回官驿来住”。 几人商量好,就命丫头收拾送人的东西装上车。四人带着丫头便上了马车,由长随护送去往孙府。一路打听到了布政使衙门后院正门。送上拜帖给门人,便在门口等回音。门人拿着拜帖送到后院给看院门的婆子,婆子接过拜帖不敢耽搁,拿着拜帖送往正厅,正厅里布政使孙成虎夫人,郑夫人正在理事,婆子将拜帖送到门外站着的通传丫头,便站在门外等答复。丫头拿着拜帖进了正厅,来到郑夫人面前躬身行礼,将拜帖送上道:“来人正在门口等着”。郑夫人看看拜帖道:“请人到偏厅坐,说我马上就到,再让人到后院去叫大奶奶,说她娘家人来了,让她到偏厅先去招呼着,我随后就到”。丫头应声:“是”。就出来将话传给婆子。婆子又回到院门将里面的吩咐传给门人,门人又跑出来请白老娘四人进府。 白老娘四人下了马车,几个婆子过来躬身行礼,白老娘马上伸手虚扶。婆子在前头带路,白老娘四人由各自的丫头扶着紧随其后。门人安排小厮将马车赶去后院。又命人将跟来的长随请到倒座间里休息。 几人走过垂花门,向东又穿过一道游廊,进入了一个院落,幸儿打量着小院正前是三间正房并一间耳房。东西厢房由抄手游廊连接。院中有一棵一人多高的桂花树,树上的桂花满院飘香。婆子引着几人进了正房。李老娘思量着座次,坐在左首第一个座位上,宋玉娘紧挨着白老娘坐下。白凤锦领着女儿坐在右首,白老娘的对面。管事婆子命小丫头端来茶水、点心。让着白老娘几人喝茶。这时门外白荣由小丫头搀扶着快步走了进来。几人见了全都站了起来,白荣见到祖母和母亲、姑母跪下磕头,眼泪不停的流。白老娘也流着泪马上搀扶起白荣道:“身子这么沉了,都是自家人,不用行这么大的礼,快起来坐到我身边来,让我看看你”。白荣又让几人都坐下道:“将我嫁到离家这么远的地方,我时常想你们,路太远也不能回去,既然来了就多住几天”。白老娘瞄了一眼管事婆子,低声道:“你在这一切可好”?白荣道:“好”。白老娘道:“你来信说你又怀上了,正好你姑父和你弟弟们来省城考试,我们才有机会跟着来了,我们前天就到了,因为我们家有科考的人,怕给你公公添麻烦,所以前天没敢直接来看你,直到今天男人们都去贡院了,我们才敢来”。 正说话间,白荣的婆母,郑夫人身后跟着三、四个婆子,五、六个丫头进了院子。管事婆子马上示意正在专心诉说离别之情的几人道:“我们太太到了”。白老娘等人听了马上都站起来。郑夫人进门,双方互相见礼。郑夫人笑道:“老亲家、亲家坐吧,来也不事先告诉我一声,我好派人去城外接你们”。白老娘坐下道:“哪敢烦劳亲家,我们这次来也多有打扰。不过是家里有来省城科考的孩子,我们娘儿们便一同跟了来看看亲家。听说荣姐有了身孕,也顺便看看她”。又指着白凤锦道:“这是我闺女,凤锦”。白凤锦马上站起来又屈膝行礼。郑夫人道:妹妹坐下吧,不用多礼。自家的亲戚都不认识,以后还希望常来,多走动、走动”。白老娘又指着幸儿道:“这是我的小外孙女”。幸儿重又站起来,丫头拿来蒲团,幸儿跪下,给郑夫人磕头道:“我叫李明月,见过夫人”。郑夫人让丫头扶起,招手道:“过来让我看看”。便拉着幸儿仔细看道:哎呀呀,世间竟有如此标致的人儿,真是让我喜欢的舍不得放手”。又从腕上退下一对赤金绞丝手镯送给幸儿道:“别嫌弃,我知你不缺这个,这只是我的一点心意,拿着玩吧”。幸儿屈膝谢道:“我从来没有这种样式的手镯,我很喜欢,谢谢伯母”。钱夫人笑道:“这孩子真懂事,说的话都让我高兴”。说着拉着幸儿坐在了自己身边。 众人正在聊着家长里短,门口的丫头喊到:“大爷来了”。 第二十七章 孙府二 众人向外望去,只见孙亭玉身材高挑,穿着一身蓝色绣黑色勾金边花纹的罗衣,头带白玉冠。简洁中不失贵气。进得门来道:“听门房说:祖母和岳母来了,不知道你们来,也未能去接,祖母和岳母勿怪”。说着向着白老娘及宋玉娘躬身行礼,转头又冲白凤锦施礼:“姑母也一同来了,荣娘时常提起想念你们,好多年没见你们,来一趟不容易。多住些日子”。幸儿早在孙亭玉进门时就站了起来,见孙亭玉给众人行过礼转过身时,行福礼道:“姐夫”。孙亭玉看着比四年前见过时,长高很多,长成如花似玉的清纯佳人的幸儿道:“你是幸儿,都长这么高了,那时我见你还是男孩子的模样,如今都长大了”。 这时,由乳母抱着一个两三岁粉嫩嫩的、大眼睛的漂亮小姑娘从外面走了进来。郑夫人道:“你们没见过,这就是荣姐的女儿,惠儿,以前小,路途又远。所以也没抱回去给你们看看,现在孩子大些能带着走了,荣姐又有了身子,又没办法回去。弄得孩子都不认识你们”。白老娘一劲点头:“是”。小丫头又拿来垫子。惠儿乖乖的由母亲领着一一引见,惠儿乖巧的一一磕头见礼。白老娘等人都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见面礼给惠儿,惠儿又懂事的一一福礼谢过。 郑夫人道:“来了这几天住在哪儿”?白老娘道:“住在官驿”。郑夫人道:“即然到家了,万没有住在外面的礼儿。”对着孙亭玉道:“你派几个小厮去官驿将你岳母,他们的东西都拿来”。孙亭玉应:“是”。就出去了。又冲着一个管事婆子道:“把梧桐院收拾一下”。又对白老娘道:“委屈你们先住下,缺什么,少什么,你跟我说,我会安排他们给你们送去”。 耶律齐回到客站,心里想着站在贡院门口,那一年未见,已经长高很多的清秀的人儿不觉出神。这时,律古进来道:“我们在军中的内线查到了那天劫车之人,是大将军高振的幼子,中郎将高云广。他在营外乡下买了一个宅子。他平时就喜欢寻一些十二、三岁的女孩子。每次都在城外动手,抢去玩几个月,再给受害人一笔钱,把人送回去。多数时候受害人不知道是谁所为,家属往往状告无门。既便是地方官知道了,也不敢得罪驻军。所以这个混帐才肆无忌惮的。昨天下午他是被抬回来的。听说是被明月姑娘用发簪扎到了马屁股上,马受惊跑出去几十里路。把他摔昏了。他醒来一点都没生气,还把发簪当宝贝一样收起来。现在正命人进城寻找李明月呢”。耶律齐恨恨的道:“让内线杀了他”。律古马上跪下道:“王爷,不可呀,临出来前王上、王后千叮咛万嘱咐,让属下一定规劝王爷遇事不要鲁莽,如果杀了高云广,我们布置了十几年的军中内线有可能暴露,如果查出是我们干的,很有可能引起两国的战争,明月姑娘对我们有救命之恩,我和王爷一样听说也很生气,我们商量一个即能对付他又不牵扯到我们的两全办法。暗谍还说他时常进城来百花楼寻未**的少女,我们在这里想办法。”。耶律齐稳稳心神道:“多派几个人保护李明月,只要她出官驿的门就跟着”。律古道:“明月姑娘,现在去了布政使孙成虎的家里”。耶律齐皱眉道:“怎么又去布政使家了”?“暗谍传来:说她表姐是布政使的大儿媳”。耶律齐释然道:“难怪他们女眷能住在官驿呢,派几个人盯着高云广,一旦去百花楼,我们再见机行事。 白老娘几人被安排在梧桐院住下,高兴的白荣一会儿也舍不得离开他们,吃过午饭,白凤锦把惠儿抱在腿上,幸儿拿着布偶逗弄着,白老娘见郑夫人走了,没有外人,赶紧上床,白荣命小丫头取来靠枕让她倚着,宋玉娘服侍他歪在床上同众人闲聊。 白荣道:“你们都退下吧,让我们娘几个自在说话”。丫环、仆妇都退了出去。白老娘见无外人,拉着白荣的手让她坐在床上道:“你婆婆对你好吗?姑爷对你怎么样”?白荣苦笑道:“还好,我怀惠儿时把青桃和青枝开脸给他做了屋里人,今年常益县县太爷将庶女送给他做了侍妾。待我虽不如刚成亲时亲近,但也没给过我脸色看,只是很少到我房里来。婆婆待我还好,不让她们先于我生出庶子、庶女来”。白老娘叹道:“大户人家哪家不是三妻四妾,女人都这样熬过来的,哪有几个像你姑母一样有福气,你姑父只守着你姑母一人过日子。你以后有了子女只能靠子女。你从小就老实,不多言不多语。我心里一直惦记着你怕你在婆家受气,看来你婆婆人还很好”。白凤锦逗弄着惠儿,幸儿一直支着耳朵听。白荣滴出眼泪来,用帕子擦了擦又道:那小妾每每上我屋来说些酸话,相公只一味宠着也不管。哎,我能怎样,也不敢去婆婆那儿告状。那样就是我善妒。婆婆和相公会不高兴的。我心里有苦只能和我奶娘说,每次都是奶娘安慰我。白老娘一把搂过白荣也跟着滴下泪来道:“可怜你娘家没助力,没人能帮的了你,我们都是仰头看着人家,只能你自己多想开些,现在有身子不能哭,对孩子不好”。白荣道:“祖母和姑姑、母亲老远地来看我,都是我不好,让你们跟着难受,不提这些事了”。又擦干眼泪强笑道:“姑父和二弟还有信表弟他们来考试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我在省城也没能帮上他们”。白凤锦道:“提前告诉你,只会给你添堵,你在家又做不得主,知道了,帮不上忙,你心里会更难受,所以也没事先写信”。白荣无奈的道:“这都是你们疼我。大弟和诚表弟在京城国子监还好吧,常写信回家吗”?白老娘道:“他们都好,时常捎信来家”。几人一直聊到天快黑了。郑夫人派小丫头传话晚饭让摆在梧桐院。说让娘几个好好絮絮家常,她就不过来打挠了。白荣让惠儿奶娘将惠儿抱去睡觉,白己则留在梧桐院,和白老娘一张床上,两人聊到快天亮,方睡下。 二十八章 事成 高云广吃了些药躺了一天。晚上去城里找人的随从,在城门关闭前出了城,回到军营来报并未找到要找的人。高云广道:“接着找,翻便整个城也要找出来”。随从应:“是”。出去了”。第二天高云广越想越觉得无聊,就又带着随从,从军营中,出来进了城。 在城中,无聊的闲逛着。中午去了风满楼吃了饭,坐在酒楼的二楼的窗前向下望去。看着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川流不息的人群,期望能同那个小姑娘不期而遇,眼看太阳就要西斜,觉着没什么希望了,便走下酒楼。叫随从牵来马,翻身上马带着一众随从又闲逛起来,不知不觉信步来到百花楼前。帮闲看是常客忙跑到大街上拦在马前,弯腰笑道:“爷,楼里来了两个雏,长的肯定能让爷看上”。高云广觉得这样在街上闲逛,不可能碰见那个小姑娘,不如到百花楼等着消息。便由着帮闲将马牵到百花楼门前。翻身下马,进了百花楼。 妈妈见是自家的贵客,马上将涂满白粉的脸堆出笑来道:“爷,今天来的正好。昨儿早上我们才得了两个雏,两个都是十二、三岁一个取名牡丹,另一个取名芍药。想着爷喜欢这样的,也没敢让别的客人看见,就留着给爷。不巧爷今正好来了,我让人叫出来给爷看看”?高云广神情黯淡的点了点头。妈妈赶紧叫一丫头:“去把牡丹和芍药带到爷跟前来”。小丫头屈膝答应了便去了楼上。 一会儿,小丫头领着两个小姑娘从楼上走了下来。只见一个穿杏色衣裙,一个穿红色衣裙。二人都梳着双丫髻。高云广随意的看了一眼,不觉眼前一亮,却见其中一个穿红衣的眉眼倒有二、三分像要找的那个小姑娘。用手指着红衣、红裙女子道:“就要她来陪爷”。妈妈见贵客一改刚才黯然的表情。马上欢喜道:“牡丹还不谢过大爷,陪大爷到清雅阁去,一定要侍候好大爷”。牡丹应:“是”。便扶着高云广去了二楼。众随从被妈妈安排在一楼吃酒。 高云广被牡丹带到二楼的清雅阁,进了门,牡丹扶着高云广在桌前坐下,给他倒了一杯酒道:“爷先喝点酒水润润嗓子”。高云广一把将牡丹抱过来坐在腿上道:“大爷的嗓子不需要润,大爷的心需要你来滋润”。说着将手伸进了牡丹的衣服里,捏住那尚未成熟的丰盈上。牡丹羞涩的道:“大爷,在这里不合适,我们到床上去”。高云广已经来了兴致,顺从地说道:“爷依你,就在床上”。抱起牡丹,准备向床塌走去。这时从床帷帐里射出二根银针,一根正扎在高云广的脖子上。高云广瞬间失去了知觉,将牡丹差点摔在地上。另一根扎在牡丹的颈上。床帷帐后穿出一个身穿紧身衣的蒙面人,迅速将牡丹接住,并将她放在床上。 高云广的随从们在一楼吃吃喝喝,任民看天色不早了,向二楼看看,觉着比每次来呆的时间都长,再不回营,城门就要关了。便叫来妈妈道:“烦妈妈派个人去告诉我们爷,天不早了”。妈妈道:“这事,我们怎好去打扰”。任民拿出几张银票递给妈妈。妈妈接过银票为难的叫来了一个小丫头,告诉她一声,小丫头就去了二楼清雅阁。小丫头来到了清雅阁门外轻轻的扣了几下,轻声道:“大爷时间不早了。楼下的几位客人说要着急回去”。房间里没有回应,小丫头又连续敲了几下,将声音提高了问,可是里面依然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小丫头只得下楼告诉妈妈和任民。任民总觉着哪里不对劲,便亲自上楼,来到清雅阁门前,敲门道:“爷,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房间里依然没有声音。任民又大力敲门叫了好几声。房间内依然没有回应,任民觉着事情不好,抬脚将门踹开。只见牡丹躺在高云广身下,高云广正赤条条的趴在牡丹身上,双手抱着牡丹。任民用手去推高云广,高云广被任民推得仰倒在床上。任民伸手去摸,早已没了气息,人都硬了。将牡丹拖起来弄醒,牡丹见高云广赤条条躺在旁边一动不动,吓的哆嗦成一团。一问三不知。任民当时吓的冷汗涔涔。忙喊楼下人上来,妈妈也跟着来到清雅阁。当看到眼前的情景。当时就被吓的昏死过去。任民让跟来的人将百花楼里所有的人全部押在一个房间里,派人看管起来,又命人将高云广衣服穿好,放在另一个房间里,派人看着。自己领两个人去主帅大营去高振。 耶律齐正等在客栈听消息。律古走了进来道:“王爷,成了”。耶律齐高兴的一拍桌子:“好。我们马上按原计划,扮成平民分头出城”。律古应:“是”。就下去吩咐去了。一刻钟以后各个城门,耶律齐的部下们扮成百姓陆续出城回国去了。 高振听说幼子死的不明不白,一脚踢倒任民道:“我让你们跟着他,你们是怎么保护的,平时任他胡闹,你们也不规劝,终于出了大事”。任民吓的爬起来又重新跪下道:“都是属下看护不利,老将军要处置在下,也等査出我们爷的死因之后,属下任凭老将军处置”。高振老泪纵横,痛彻心飞的道:“罢了,等回来再处置你,带路,我跟你去城中”。立即带几十个随从向城中赶去。来到城下,城门已经关闭。部将向城楼的守城兵士喊道:“打开城门,大将军要进城”。守城兵士看到城下几十个黑衣铁骑,早都吓坏了。马上去禀告给了城门官。城门官赶快登上城楼,看到下面的人喊到:“高将军,有入城令牌吗”?高振突然警醒,这样带兵闯城门,若被弹劾其罪可大可小。便稳稳心神道:“我有要事要见你们布政使大人,请通传一声”。“请大将军稍等”。城门官说完。怕有大事,不敢耽搁。亲自去布政使衙门。天已黑了,城门官到布政使衙门时,大门紧闭,门前空无一人。无法只好去后院府邸敲开孙府大门。 门房见来人是守城上官打扮,问明情况。进内院报给看门的婆子,婆子见是急事,也不敢怠慢,急急忙忙去了正院。 孙成虎这两天陪同朝廷派来的,主持考试的官员,协办秋围的各项事宜,刚回到府中准备休息。见婆子来报又忙穿上朝服出了大门,召集附近几个府吏一起同城门官去往城门。 第二十九章百花楼被封 孙成虎随城门官来到城墙上向下望去,看到高振及几十个随从到:“高老将军,这么晚了,不知来此有何事”?高振道:“犬子在城中遇害身亡,望孙大人通融一二。让高某进城。并垦请大人帮忙查一下”。孙成虎心中暗惊:他的儿子怎么会死在城中,现在是秋围,朝廷派来的大员均在城中,可千万不要因此拖累自己。便朝城下高振道:“高老将军节哀,我这就命人开门,同老将军一起勘查此事”。扭头对城门官道:“派人将城门打开。放老将军进来”。城门官应一声,下去吩咐去了。 高振在城门下等了一段时间,被凉风吹的头脑清醒许多,稳了稳急燥的心情。打马稳步走进城来。孙成虎已经来到城门口。高振见孙成虎抱拳道:“有劳孙大人,恕老朽年老痛失幼子,不得不夜深来到城里打扰孙大人,望孙大人相帮,和我一同弄清小儿的死因”。张成虎亦抱拳道:“老将军客气了。此事发生,在城里,我有责任,把整件事情弄清”。 一行人来到百花楼,孙成虎派人去找仵作。孙成虎同高振一起进入百花楼大厅。由任民指引先来到放高云广尸体的地方,高振急步走过去掀开盖在高云广身上的布,只见高云广像睡着一样的,脸上很平静。高振老泪纵横,一下一下拍在高云广的脸上:“起来,你起来,别装死。快起来”。好像这样就能把高云广打起来,众人见到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锥心之痛的场面。也跟着悲伤。大家上前劝慰高振。孙成虎道:“老将军节哀,小将军已经走了。当务之急是查出其中原因”。高振毕竟戎马半生,听闻此言,强压住悲痛站起身来道:“犬子虽然死在这不光彩的地方,望孙大人看在我年迈痛失爱子的份上,还请孙大人鼎力相助,老朽过于伤痛,只能全程旁听,一切由孙大人处理,老朽在此谢过”。孙成虎心中烦闷:不管好自己的儿子,在这众学子云集省城考秋围时,弄出了这种糟心的事,京城的上官在此,弄不好会影响自己的世途。但面上却不露道:“在下定会尽全力”。 孙成虎几人回到大堂,孙成虎和高振坐下,各自的人分别站在自家大人身旁。孙成虎派衙役将百花楼里的人叫来一一问询。没有一人能说出有用的线索。竟全一问三不知。又找来任民问,也只能说出进门后,上楼踹门见到高云广死时的情况。命人去将整个房间检查一遍,并没有人从窗入内的痕迹。房间内也无异常,只有房间里墙边上有一只死了的蝎子。这时一个年近五旬的仵作背着个箱子,后面跟着个十八、九岁的徒弟走了进来。孙成虎命人领着去了放高云广尸身的房间,自己和高振坐在大堂等检验结果。 过了半个时辰,老仵作和徒弟下楼,躬身行礼道:“仔细验看过,身上无外伤,只是颈上有一红点挤出血液验看,是蝎子的毒液至人死亡”。孙成虎命仵作先站到一边。又叫来牡丹,让仵作验看。同样脖子上有一红点,挤出血液验看,也有少许中毒迹象,只是要比高云广少很多。仵作道:“是死者先中毒,好象是甩到牡丹姑娘脖子上并未扎深就跑了”。高振命自已的随从,快马加鞭赶回营中,将军中有名的两个军医找来验看,经检查也得出相同结论。这样的结果让高振简直无法面对,竟是一个毒蝎子要了他儿子的命。孙成虎又命人找来巡城的兵士和四面城门看门的兵士,均答无异常,并无可疑之人出入城门。这百花楼里无人有做案动机,这无嫌疑人的案子怎么审?孙成虎看向高振道:“这个时节确实有蝎子出没,偶尔也有伤人的事,但致死却是极少。不如先查封百花楼,罚百花楼陪偿老将军白银万两,所有人暂时先收监等案情作进一步调查。老将军看如何”?高振看天就要亮了,现在城中有京城来的官员,如果不尽快离开,会有不好影响,想了想无奈的道:“只好先这样”。命人先把高云广抬走回头道:“我同幕僚回去后也细细商议案情,推敲、推敲后,再同你沟通。暂时就这样吧”。高振只顾跟孙成虎说话,没发现任民等高云广的随从都松了一口气。竟无一人对高振说起高云广劫幸儿和几起抢人事件。劝,那是上官哪里能听他们的,出事,最先受罚的永远先是他们。大家都知道说了可能都会受牵连甚至被打死。所有高云广随从不谋而合,三缄其口。希望最好糊涂结案。他们顶多一个监管不利,挨一顿棍棒最少能活下来。一听要抬回军营,众人争先恐后去抬人。竟是一个人被十几个人一个挤一个共同将尸体抬出去了。 第二天,人们发现百花楼被封了。百花楼中空无一人。有些人不明所以,议论纷纷。 幸儿在孙府中却不知道外面发生的这些事情。一整天,同白荣说话,同惠儿玩闹,才一天的功夫惠儿只粘着幸儿,连乳母都不找了。 这天下午,梧桐院中,白荣带着惠儿在梧桐院玩了一上午,中午在梧桐院吃过午饭。又说会儿话,惠儿已经趴在幸儿肩上睡着了。幸儿将惠儿交给乳母抱去暖阁。白老娘的困意也上来,宋玉娘服侍白老娘睡下自己也在旁边的小榻上歪着休息。白凤锦道:“你们年轻人白天不睡,也不觉得累,我们昨天说了一天的话就觉着有些乏了,我和你母亲也休息一下,你们姊妹两个不困就出去走走吧”。两人相视一笑,白荣道:“你们睡一会儿吧,我带幸儿去后花园转转”。 从梧桐院穿过两个院落就到了后花园,秋天的花园,地上有零星的落叶。走在铺满石子的小路上,清风徐徐吹来,带来了阵阵花香,小路两边摆着五颜六色的、多个品种的菊花,争奇斗艳。 幸儿和白荣一路走,一路聊。来到一个亭子前,幸儿道:“姐姐身子沉,、走累了吧,我们到亭子里坐着歇会儿”。白荣道:“和你们在一起聊天,倒不觉得累。好,我们去亭子里坐会儿”。亭子中间是一个石桌,周围有四个石凳。亭子四周有可以坐人的木制凭栏。石桌上放着一架古琴。幸儿扶着白荣上了亭子坐在凭栏上坐好,幸儿自已则坐在白荣对面的石凳上,看着古琴对白荣道:“我给姐姐弹琴、唱歌可好”?白荣笑道:“好啊,好久没有人为我弹琴唱歌了”。 第三十章 忘了身份 幸儿坐在石凳上,伸出纤纤玉手拨弄琴弦。弹唱一曲《月满西楼》??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衫,??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子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哦,??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清幽的曲调从琴弦中流出。幸儿清婉的歌喉。让人沉醉其中。 不远处孙亭玉和小妾何婉清在花园假山处坐着赏花。美妙的歌声和婉转地音乐吸引了孙亭玉。两人从假山后走出,向亭中望去,只见幸儿犹如出水芙蓉,让人沉迷。两人又都停住脚步。 幸儿前世就喜欢音乐,也喜欢唱歌,周末总喜欢和同学k歌。所以见到琴就想弹。随音律又喜欢唱。本以为花园无人却不曾想假山后有人。白荣陶醉在歌声中。意犹未尽道:“真好听,再唱一首给我听”。幸儿笑道:“好,姐姐喜欢听,我就唱给姐姐听。我给姐姐唱一首欢快的”。轻动手指弹出《得意的笑》,人生本来就是一出戏,恩恩怨怨又何必太在意。名和利啊什么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船到桥头自然行。且挥挥袖莫回头,饮酒作乐是时候…快乐难找我潇洒走条条大道。那欢快的曲调配着幸儿俏皮可爱的演唱。看白荣心情顿时随着愉悦起来。幸儿走到白荣面前自夸道:“我唱的好听吧”。白荣刮了刮幸儿的小鼻子笑道:“好听,非常好听,小疯丫头,在我面前可以这样随意,千万不要让别人听到,这得意的样子哪像个大家闺秀,大家闺秀要温婉贤淑,要笑不露齿”。幸儿拉着白荣的手道:“我在别人面前装着特别淑女,只在姐姐面前不用拘束。我只想让你高兴”。白荣怜爱的道:“好,只要没人,再我面前怎样都随你。做一个女人不容易,尤其是嫁了人,被拘在后院,是不能恣意妄为的,你这样无忧无虑的长大,嫁人后可怎得了”。幸儿道:“那我就不嫁人了,在娘家过一辈子”。白荣无奈道:“你这孩子又胡说了”。 何婉清看着如痴如醉的孙亭玉,心中恼怒。拉着孙亭玉的手道:“奶奶家的亲戚怎么能这样没教养,跑到人家花园唱这么俗气的曲子”。孙亭玉本想抬脚走过去,被何婉清这样一拉瞬间清醒。收回脚步,拉着何婉清朝另一方向往回走去。 白荣和幸儿两人兀自在聊着,并未发现孙亭玉和何婉清,更不知他们已离开。 白荣道:“我刚嫁给你姐夫的时候,他待我很好,人啊,新鲜劲一过,也就没有从前那么热络。自从有了何姨娘,虽然表面上还和从前一样相敬如宾,但我心里清楚,他已对我没有兴致了”。姐姐在家时就是柔软性子,从来也不和人争。即然姐夫同你感情淡了,人心不在你这,也强求不来,不要把男人太当回事。你越在意他,他越拿你不识数。就安心守好你的孩子”。白荣叹口气道:“他是我的天,是我孩子的父亲。怎能说丢开就丢开,只是女人都是这样过来的,我心里难受,表面也不能露出来”。幸儿心道:这里的女人都是这样过的,男人三妻四妾,女人还要装大度,象姐姐这样,劝也不听。我自己不能苟同。也管不了这样的社会形态。又道:“姐姐现在有身孕,心情愉快对孩子才好,我说得你也听不进去。那你暂时不去看,不去想。让自己心情平静,可好”。白荣道:“我听你的,一切为我肚子里的孩子。我也有些累了,不如你到我房里去,咱们躺着自在的说话。你姐夫十天半月不上我房里,你放心”。 幸儿见她面上带着倦意道:“让丫头扶你回去歇着吧,我就不过去了,我还要在这住好几天,有话我们慢慢说”。白荣垦求道:“我倦了也睡不着,回去也无聊,你能开解,开解我,我心里好受些,走吧,走我屋里坐会儿吧”。幸儿被她央的无奈,只得扶着去了白荣的房里。 进得屋来,幸儿扶着白荣歪在床上,自己坐在床边同白荣闲聊,门外的小丫头喊到:“何姨娘来了”。幸儿坐直身子向外望去,只见进门来的何姨娘,年约十七、八岁,身穿淡黄撒花缎面小袄,下穿秋香色绣缠枝八幅裙。肤若凝脂。姿容出众,千娇百媚。何婉清走进门来,向白荣微微一礼道:“我来给奶奶问安,听说表姑娘来了,我顺便来看看”。白荣对幸儿道:“这是何姨娘”,又对何婉清道:“这是我表妹,幸儿”。何婉清又转向幸儿也微微曲膝行礼道:“这就是表姑娘呀,长得可真俊呢,我真没见过比表姑娘更好看的人儿了,我一见就喜欢的不得了”。幸儿轻轻点一下头表示见礼道:“何姨娘才是倾城之貌”。何婉清找了个凳子坐下。白荣看着她道:“听说爷今天在家,你不侍侯爷,到我这儿有事吗”?何婉清柔柔的笑道:“爷每天宿在我那儿,没有时间来看奶奶。奶奶月份大了,我应该替爷多看顾奶奶”。白荣淡淡的道:“你把爷侍侯好就行,我这就不劳你了”。何婉清道:“奶奶放心,爷每天都夸我侍候的好,连青桃和青枝那好久都没去了”。幸儿看着自夸自大的何姨娘想到:这么个蠢货,只因有个好皮囊,就被孙亭玉当宝一样天天守着。青枝用鼻子哼了声道:“奶奶由我和青桃侍侯的很好,不劳姨娘时常来提醒我们。爷有多么、多么离不开你”。何婉清笑道:“表姑娘你可别笑话,因为我们奶奶性子柔软,就宠的丫头说话时忘了身份”。幸儿不紧不慢的道:“我是外人,不懂得你们家的规矩。听你们说话。青枝、青桃是丫头,说话时忘了身份,你们府上姨娘应该是主子了?我看别人家的姨娘都是站着,同主母说话,都是陪着小心。而你哪里是替你家大爷看顾姐姐,却是说话句句在堵我姐姐的心”。何婉清有些恼怒的道:“听说表姑娘是商户女,商户只知道牟利,当然不知道我们这些官宦人家,家里的规矩”。幸儿有些不客气的道:“官宦人家,并没有听说允许妾室把自己当主子。在主母面前敢说三道四的。噢,对了,你是何知县的庶女,看来这样规矩应该是贵府的家风”。 第三十一章 解忧 何婉清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刚要怼回去,幸儿并不让她插嘴道:“何姨娘不必生气,我小,有时说话不加考虑,但我还是要说一句,何姨娘想想,人再美也有人老珠黄的时候,何姨娘是官宦人家的女儿没有听说过,色衰爱驰。姐夫现在爱你好颜色,要是有个比你年轻的来了,姐夫还能像现在一样宠你吗?男人永远都是喜欢年轻的,新鲜的。我说句不中听的话,像姨娘这样来我姐姐这,炫耀姐夫对你如何好,姐姐现在有身孕在身,怕生气、心情不好出点什么意外,你觉着夫人能饶得了你吗?姐夫对你再好,有关子嗣也不会放过你的。我要是你,我会好好服侍主母,像姐姐这样性子柔,心眼好的主母可不多,要是把姐姐气没了,夫人能让姐夫抬你做正室吗?以你的身份是绝不可能的。夫人会让姐夫找一个家里有地位的媳妇做助力。新主母的脾气再怎么也不会比我姐姐好,主母揉搓小妾的多的是,慢慢折磨死的也有。姨娘应该时刻帮着照顾好姐姐。希望她长寿才是。这样也是给你自己今后路。何婉清听的怔然。心道:小姑娘,懂得的道理,我却不知道,真是糊涂了,她说得对,只有奶奶好,我才有好日子过,换哪个主母能容家里的小妾。自己的姨娘在家过的不就是诚惶诚恐的日子。遂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福礼:“谢谢表姑娘,都是我的不是,不该说话不加考虑,我这就回去了”。转身落寞地离开了。 青枝和青桃见何婉清走了笑道:还是表姑娘厉害,几句话就把她说的哑口无言,反过来还谢表姑娘”。幸儿道:“这只是权宜之计,管不了姐夫纳妾,你们在这就要一心,最起码你们要对姐姐忠心,哪个人也不会喜欢卖主求荣的人,即使一时给你们一些好处,帮别人办事,多数事成,都会被灭口的。只有自己人齐心,别人才不能插进来”。青枝和青桃也郑重的深曲膝答应。 白荣拉过幸儿的手道:“你小的时候就对我好,还是那句话,你不像妹妹,倒像是姐姐处处维护我,事事替我着想”。幸儿道:“姐姐就是太好性了,有时也要拿出主母的架子来,不能一味忍让,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白荣感激的道:“今天多亏有你,我心里敞亮很多,我以后会学着强硬些”。 何婉清回到自己的房间,孙亭玉正歪在床上看书,眼睛看着书,心里却止不住想着那个灵动美丽的身影,那弹琴和唱歌的俏皮样子让他不觉失笑。何婉清本来被幸儿说的心情也不好,走进来看到孙亭玉高兴的样子。也不理他,兀自坐在妆台前摆弄着妆奁匣子。孙亭玉眼见他进来就问道:“去哪儿了,谁惹你了,怎么不高兴”?何婉清闷闷的道:“去正院奶奶那里,看表姑娘在那里坐着,在那和他们说了几句话,没什么意思。挺无聊的就回来了”。孙亭玉一听表姑娘三个字马上坐起来,两眼放光道:“表姑娘再那做什么呢”。何婉清淡淡地道:“在那坐着和奶奶闲聊呢”。孙亭玉穿鞋下地道:“我过去看看,自家亲戚来了,没有躲着不见的理”。边说边穿好鞋出门走了。何婉清看着孙庭玉的背影。撇撇嘴心道:他什么时候这么热情了?是因为那个小姑娘长得漂亮动心了吧。想到幸儿说的色衰爱弛的话,自己还正年轻,他就看着比自己漂亮的人就动心。心中凄苦,确实应该和奶奶交好。不至于后半生男人不喜欢自己,再被奶奶厌弃,那样自己真的就没活路了。男人果真是靠不住的。 孙亭玉急忙赶往正房,幸儿还在和白荣闲聊,幸儿见孙亭玉进来。马上站起身来福了福道:“姐夫回来了,我来的时间够长了,这就告辞了”。孙亭玉想伸手扶又觉得不合适,只好退后一步了道:“表妹即然来了,不用着急回去,你姐姐每天无聊,你们来了,她不知有多高兴,多陪你姐姐说会儿话”。幸儿道:“不了,我们不会说了半天了,姐姐也有些乏了,我还是告辞了”。说完带着听琴、赏画告辞而去,孙亭玉目光一直追着幸儿的背影,知道看不见。才转回身来对白荣道:“祖母他们来一趟不容易,你抽出时间多陪陪他们”。白荣深以为意。 幸儿几人住在梧桐院里,每天白荣吃过早饭就领着惠儿来和大家一起聚,孙亭玉每日都来给白老娘请安。何婉清再没有去说什么让白荣堵心的话,白荣也心情一天比一天好。这天孙亭玉拿来了南方才有的荔枝给众人吃,道:“这是从南方过来的稀罕物,我也从来没吃过,拿来孝敬祖母。让岳母、姑姑和幸儿也都尝尝”。白老娘道:“这等稀罕物来之不易。应该先给你父母拿去”。孙亭玉笑道:“父母那也送去一蓝子,这一蓝是专为给你们的”。又顺手从幸儿手中抱过惠儿道:“惠儿我来抱着,表妹快过去吃”。幸儿虽然前世常吃,可在这里却是头一回看见。丫头把荔枝从篮子中取出来。装入盘中。放在桌上,宋玉娘拿起一个剥了皮递给白老娘,白老娘吃了一口赞道:“真甜,怪好吃的。拿给孩子吃”。幸儿取了一个剥了皮要递到惠儿口里,孙亭玉马上伸手来接,幸儿只得给了孙亭玉。孙亭玉接时手,有意无意的摸了幸儿的手一下,感到柔软滑腻。不觉心中一荡。幸儿以为是不经意碰到的也未在意。众人见白老娘先吃了,才都去拿来品尝。众人吃的都赞不绝口。白老娘高兴的道:“我这辈子能吃到从南方运来的荔枝,是托孙女婿的福”。又转向白荣:“你能找到这样一个知疼知热的女婿我也知足了”。白荣被孙亭玉这两天细心关怀,也感到开心。孙亭玉抱着惠儿,满脸笑容随意的应付着,眼角却不离幸儿的身上。 第三十二章 同盟 耶律齐只和律古二人一起出了省城,走出了二、三十里路,在宁安城外的十里亭与随从们会合。耶律齐从怀中掏出一枚簪子,正是幸儿扎在高云广马屁股上的那枚簪子。耶律齐拿在手中细细把玩。律古看着簪道:“这小小的年纪,竟有如此胆量,换别人家的女孩儿,早被吓死了。她提醒我们别站树下,我就觉得她不一般。这样的女孩子世间罕见”。律古说完暗暗打量着耶律奇的神色又道:“弟兄们都在等爷的命令呢?我们下一步去哪儿”。耶律齐从沉思中反映过来道:“我们到省城下属的各个县城去看地形和县城的经济情况,半月后,赶往暨远县。你安排安排看怎么走便当”。 孙亭玉抱着惠儿随着白荣回到正院中,他这几天都是在正院中过夜,今天随白荣进了正房睡觉,白荣也没觉有什么不正常。孙亭玉将睡着的惠儿交给乳母,又小心的扶着白荣进入卧房,二人上床躺下,孙亭玉小心的道:“荣娘,我有一句话一直装在心里不敢和你说”。白荣道:“你我是夫妻,有什么为难的事,我可以帮你分担,有什么不好说的”?孙亭玉支支吾吾半天道:“我喜欢幸儿,我知道她还小,我不应该有这种想法,但我控制不了我自己,如果我能纳她为妾,我今后再也不纳任何人,她是你的姐妹,你们在一起会相处的很好”。白荣惊愕的坐起身来愤怒的道:“你说什么,我没听错吧,你想纳幸儿,她还是个孩子,她在家千娇万宠的长大,姑姑断不会让她给人做妾,你就死了这个心吧,我以为你这几天和我往梧桐院去是为我好,却不知你藏了这样的心思”。说完气的躺下转过身去背对着孙亭玉,不再理他。孙亭玉好声哄道:“你别生气,我这不是在跟你商量吗?她一个商户女能嫁入布政使家做妾也是高攀的,如果你觉着她小,明年或者后年纳进来都可以”。白荣只是兀自生气,任他怎么说也不再理他。 第二天,孙亭玉出去办差,白荣自白老娘来,第一次没有早早过去,她派小丫头小红去告诉白老娘:她昨晚只顾说话睡的晚了,今天就不早早过去了。白荣起床也懒得梳洗,坐在床上发呆,小丫头进来报何姨娘来了,何婉清进了房间,白荣都没反应,依然坐在床上发呆。何婉清认真曲膝行礼看着白荣道:“奶奶这是怎么了,是病了吗”?青枝道:“不知道,谁跟她说话,她都不理”。何婉清向前走了几步来到白荣身边推了推白荣道:“奶奶,你怎么样,要不要请个郎中”。白荣被她推的清醒过来苦笑道:“我没事,不用请郎中,只是想事想出神了”。何婉清看着白荣脸色对青枝道:“青枝,你先带着小丫头出去,我和奶奶有几句话要说”。青枝看向白荣,白荣点头示意她们没问题,放心出去。青枝领着小丫头们都出了房间。 何婉清见丫头们都出去了对白荣道:“以前,都是我不好,不该那样对奶奶。今后我会事事顾着奶奶。奶奶不高兴是不是因为表姑娘”。白荣惊讶:“爷也跟你说了”。何婉清不屑的道:“这几天都没去我房间里,怎么会对我说,是我猜出来的”。你们在花园中,表姑娘弹琴时,爷那痴醉的表情。我就觉出几分不对劲了,这几天,爷突然不到我的房间,每天留在你这儿。天天跟着你去梧桐院。我就知道他的想法了。爷什么时候对一个人这样上心过。白荣晦暗的道:“你都看出来了,他天天跟着我,我却没有觉察出来,我只觉得他是转的心性,回来对我好了,却不知道他存着那样的心思”。何婉清道:“我来这是想和奶奶说,奶奶是好性儿,千万别让爷的花言巧语哄骗着答应纳表姑娘,表姑娘伶牙俐齿的,可不是一个好相与的,如果纳了她,她长得那样漂亮。爷看他那痴迷的样子。我从未在爷的眼中看过。爷会把她宠上天。我们都会被扔在脑后。她若在恃宠而娇,我们将来的日子就没法过了”。白荣认同的点点头。“我帮奶奶梳洗一下,奶奶还是照常去梧桐院,和平时一样不要表现得太让人看出来,再过一天,秋闱就考完了,他们就走了,奶奶这俩天看紧些,也尽量拖住爷”。白荣见有人和自己的意见一致,也不坐在床上胡思乱想了,起身下床。叫来青枝和青桃打水,取帕子。何婉清侍侯净面、梳头。站在一边的青枝和青桃都很差异。心道:“表姑娘说了两句,他居然真转了性了”? 孙亭玉已无心正事,一天脑子里想的都是幸儿,敷衍完差事匆匆回家。去他们住的正房看白荣没在家,就直接去了梧桐院。小丫头向里禀报:“大爷来了”。白荣马上站起身向众人告辞道:“晚上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们吃饭了”。白老娘道:“有什么急事,要不要紧,用不用我们帮忙”?白荣笑道:“不用,没什么大事,是何姨娘早上说有些不舒服,吃了些药,这不大爷回来了,我这就同他一起去看看”。白老娘道:“快去吧,这才是一家主母的样子”。孙亭玉刚要进门就被白荣堵在门口道:“早上,何姨娘说不舒服,你正好回来,我们一起去看看”。孙亭玉急问:“哪里不舒服,吃过药了吗”?白荣道:“早上我过来前吃了一些药”。“我进去给祖母、岳母和姑姑请个安就出来跟你走”。白荣点头答应说:“好”。 二人来到何姨娘住的小院前,白荣淡淡的道:“你自己进去看看吧,我回房了”。孙亭玉点头说:“好”。 进得门来,见何婉清躺在床上,背对着门。孙亭玉走到床前坐下问道:“清儿,哪里不舒服”。何婉清转过身来搂着孙亭玉的脖子道:“爷都几天没来我房里了,爷不来,我哪儿都不舒服”。孙亭玉笑道:“爷现在不是过来陪你了吗”?何婉清马上爬起来命丫头摆上饭菜。同孙亭玉一起用饭,其中不断温声软语的劝孙亭玉喝酒。孙亭玉觉得头晕晕的道:“不能再喝了”。“好,爷说不喝就不喝”。何婉清命小丫头撤下饭菜。扶着孙亭玉去床上躺下,一夜无话。 第三十三章 我想纳她为妾 孙亭玉早上是被何婉清叫醒的,起来还觉得头疼。何婉清叫丫头打来水,给孙亭玉洗漱道:“时辰不早了,爷吃过早饭,快去办差吧”。孙亭玉懊恼道:“昨晚怎么不知不觉就喝多了?什么时辰了”?“快辰时了”。孙亭玉急道:“快让丫头把饭摆上,我吃完就得出去”。 白荣在梧桐院觉着孙亭玉快回来了,就道:“祖母,时辰不早了,我去何姨娘那看看她”。白老娘道:“去吧,不用整天陪着我们,有事就忙你的去吧。照顾好何姨娘,免得姑爷不高兴”。白荣告辞出来,直接回了自己住的正院,孙亭玉回来,去正院看到白荣面向里躺着,就走过去道:“荣娘,哪儿不舒服吗?怎么这么早就躺下了”?白荣没有回应,孙亭玉便用手推推她,白荣还是一动不动,无奈,只得出来。在院子中转了一圈,又向屋里望了望。心想:今天不说,他们要是走了,以后就没有机会了。越想心越急。又进到房间里,推了推白荣,白荣依然不动。孙亭玉站在床前想了又想。只得去前院找母亲。 幸儿看着白荣的反常举动,觉着应该是有什么事。想着等父亲明天考完秋闱,就马上离开。以免再生出事端。 孙亭玉来到母亲住的主院,郑夫人正在命小丫头摆饭,见孙亭玉进来吃惊的道:“不和你媳妇在后院吃饭,到我这儿来,有事”?“她睡着了,我就到母亲这儿来蹭顿饭。父亲又有事不回来吃饭了”?郑夫人道:“刚才派人来说:不回来吃饭了”。又转头命小丫头多添一付碗筷。在盛碗饭来。孙亭玉陪着母亲吃完饭。看着母亲的脸色小心的道:“母亲,我看好一个人,想纳她为妾”。郑夫人奇怪的道:“你刚纳了何婉清,怎么又不喜欢了,谁家的姑娘,让你这样上心”。孙亭玉让屋里的丫头都出去后,讷讷的道:“是你认识的人,我说出来,母亲不要生我的气”。郑夫人看着孙亭玉:“说罢是谁家的姑娘”?孙亭玉鼓足勇气道:“就是荣娘的表妹幸儿”。郑夫人奇怪的道:“你跟荣丫头说了,他怎么说”?孙亭玉委屈的道:“说了,自从我说了这件事,她很生气,现在不理我。我才到娘这儿来,跟娘说这件事”。郑夫人恨铁不成钢的道:“活该,荣丫头就应该这样对你,幸儿还是一个孩子。他父母怎么可能答应让她给你做妾。既便是长大了,以他家的条件也不可能让唯一的女儿去给人做妾。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再说她长的那样,连我这老太婆见了都喜欢。更何况是男人,欣赏可以,留在家里,就是祸水”。孙亭玉垦求道:“我纳了她,把她放在后院,不让人看见,只要答应我纳她,我就努力习学功课,明年去京城参加春闱,一定给娘考个进士回来”。郑夫人有些动容道:“不行,她太小了,穷人家为了钱可能同意让这么小的孩子给人为妾,像他家那样有钱商户,断不会同意把自己这么小的女儿嫁出去,上人家去立规矩、受罪。更何况,听说她是他们全家的掌珠”。孙亭玉央求道:“娘就想想办法吧。有关你儿子的前途,娘一定能想出办法来的”。郑夫人有些松动的道:“等你父亲回来,我同他商量,如果你父亲同意,这事再想办法,如果你父亲不同意,你就此打住,以后不要再提”。 由于孙成虎这段事时间忙,回来时已经亥初,娘两等的都要睡着了,孙成虎诧异的道:“这么晚了,不去睡觉。等我有事”?郑夫人见孙成虎回来,马上站起来命丫头去端热茶给孙成虎道:“是玉儿有事要跟你说”。“出什么事了吗”?郑夫人接过小丫头端来的茶递给孙成虎道:“玉儿看好了亲家带来的表姑娘,想要纳她为妾”。孙成虎想了想道:“就是那个。十一、二岁的小妮子?你们跟她家提了吗?她家同意了”?郑夫人小小的道:“他家还不知道,我们并没有同他们说,这不我们先来跟老爷商量”。孙成虎道:“我以为你们跟她家商议好了,他家想攀附我们同意了呢,人家不知道你们就别再提了,那孩子太小了”。孙亭玉在后面不停的用手拉郑夫人的袖子。郑夫人只得说:“玉儿喜欢的不得了,怕人家不同意。玉儿说只要能纳她为妾,以后一定努力读书,争取考上进士,光耀门楣”。孙成虎看一眼站在郑夫人身后的儿子道:“没见哪个读书人纳了妾,就好好读书的,你们怕人家不同意,让我给施压”?郑夫人点头道:“她家是商户,就算他父亲考上举人,她给我们这样人家做妾也是高攀”。孙成虎怒道:“你糊涂,现在京城里来的上官都在城里,如果我这时做错一星半点,有可能会被免职。我一路小心翼翼地熬到现在,为你们这点私心毁了我的前途。”又对孙亭玉道:“你也失心疯了,竟对一个小孩子生出这样的心思。谁家愿意把自己还没长大的女孩送来给你糟蹋。你以为光是她父亲考举人,她大哥和你大舅哥都在京城国子监读书,听说在国子监里名列前茅,将来的前程不可限量,有可能超越我,我劝你以后死了这条心,不要再提了”。孙亭玉梗着脖子道:“我是真心喜欢她,她现在小我可以等,如果她嫌我没有功名,等我考上功名再去提亲,如果她不愿意做妾,等我有功名可以娶她做平妻。我只想守她过一辈子”。孙成虎道:“那就等你考上功名,自己去提亲吧,只要她家同意,我就不管,我不会帮你的”。孙亭玉见父亲松了口。便道:“我现在就努力读书,争取明年去考春闱”。 一连九天的秋闱考试终于结束了。白老娘留在梧桐院等着,宋玉娘、白凤锦和幸儿三人由长随护卫着,坐着马车来到贡院门前,等着贡院开门。贡院大门被打开了,走出了一对举着回避、肃静,牌子的衙役在前开道,带刀衙役跟在后面。又出来一群黑衣侍卫中间走出孙成虎躬身在前引路,后面跟着刘瑞,再出来的是魏林、郑功明等各级管员。孙成虎让着众京城来的上官一一上轿。才上了自已的轿子。 第三十四章 不明的黑衣人 刘瑞坐在轿子里,轿子缓缓从人群中走过。刘瑞掀起轿帘一角向外张望,那一抹俏丽的身影映入眼帘,只见她在斜阳照映下,尤如待放的花苞,娇嫩无比,特别是那双眸子,灵动清澈。让人沉迷。魏林则直接掀开帘子,眼睛盯着幸儿看,头随着轿子的移动而移动。 幸儿的眼睛不离贡院大门,焦急的等待着考试的学子出来。终于看到有学子陆续的出来了,在幸儿眼中一个一个学子犹如从疯人院出来的疯子。人人都蓬头垢面,有的披头散发,有的幞头挂在脑后。衣服皱成一团,脏污不堪。幸儿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帮学子。心想:“这九天考试,在磊哥哥说的一米五左右长方的没门帘的屋里,吃喝拉撒全在里面把这些平时养尊处优,四体不勤的学子折磨的个个没了斯文。幸儿目光仔细在人群中寻找着。第一个出来的是父亲,白凤锦看到几天不见的相公,狼狈的样子,不由掉下眼泪来。为了遮住他们脏污的衣服,宋玉娘和白凤锦来之前给每个人准备一件长袍。幸儿马上命长随将带来的衣服给白景顺披上。白磊也出来了。脏污的脸上露出一口白牙冲着幸儿笑道:“等着急了吧,我没跟你说错吧,等考完试出来的都是难民”。宋玉娘三步并两步走过去,抱住儿子心疼的道:“你受苦了,考个试竟把人弄的这样??”。幸儿又让长随拿白磊的衣服给他披上。明信也出来了,小厮忙跑过去接过背箱。明信左右看看见没有人顾及他,便装做苦脸道:“娘,你别眼里只有父亲,也像舅母一样心疼心疼你儿子,来抱抱你儿子吧,看你儿子多可怜。”。白凤锦赶紧从李景顺身边走到明信跟前,拍了他一下,哭笑不得道:“你个皮猴就会说嘴”。从长随手中接过衣服,给明信披上。钱冬最后一个出来,直奔性儿走过来。觉得不对。又转身,向宋玉娘和白凤锦长揖施礼:“两位伯母好”。宋玉娘马上过来拉住钱冬:“这几天受罪了,就等你了,快上车我们去客栈”。钱冬道:“我的考棚离大门最远。收完卷子,我就赶紧往门口赶,还是最晚出来”。明信笑道:“你再不来,我们就都认为你是累昏过去了,正准备派人把你抬出来呢”。白凤锦打了儿子后背一下道:“又胡说了。你们都赶快上车吧,去客栈洗洗,吃点热饭”。 刘瑞回到官驿,马上叫来清风道:“这几天我不在,外边发生了什么事了吗?我让你派暗碟去查李明月被劫一事,查得怎么样了”?清风道:“前几天高贵妃的弟弟高云广,死在了百花楼”。刘瑞道“是怎么死的”。清风回答道:“这事要从李明月被劫说起,那天要劫持李明月的就是高云广”。刘瑞一拳击在桌上子上道:“该死,原来是这个混蛋”。清风吓了一跳,心道:我还没说完呢,爷什么时候这样沉不住气了。魏林和郑功明对视一眼,又同时看向刘瑞。刘瑞自觉失态马上恢复冷寞的样子道:“继续说”。清风道:“那天高云广要劫持李明月。被李明月哄骗,说她们这边人少,打不过高云广,让高云广放过她这边的人。她就跟他走,高云广信以为真,便骑马靠近。要跟她骑一匹马,李明月说他是生人,不愿坐在他身前,要坐在高云广身后。高云广只顾高兴,李明月说什么是什么。便往前提马,露出身后位置,不防李明月用发簪扎在马屁股上,马儿吃痛带着高云广飞奔出二、三十里路,突然吐血倒地,将高于广摔下马来,摔昏过去。就这样,李明月还不忘告诉他的随从,让他们快去追,再慢点就追不上了,随从全部追了上去,所以李明月他们才得以脱身。郑功明道:“哎呀,这么小的年纪居然面临危机,能这样冷静化解,真是不得了,不得了”。刘瑞和魏林正专心的听着,见他突然插嘴,都冲他翻白眼。郑功明也觉出自己不该如此。忙道:“你接着说,接着说你的”。清风又道:“高云广被抬回去昏迷了一天一夜醒来,看到扎在马屁股上的发簪,不但没有生气,还拿着发簪爱不释手,随身带着这枚发簪,还说李明月是带刺的玫瑰,他喜欢。所以又派人来城里到处找李明月”。魏林气的重重地拍桌子道:“居然有这种不要脸的人没劫到,还不死心,又跑到城里来找。也太无法无天了”。这回是刘瑞和郑功明双双瞪着他。魏林马上回神道:“你接着说,接着说”。清风看了一眼魏林心道:“气的那样,怎么好像抢的是他老婆”。清风又道:“他在军营中待了一天,便亲自进城找,没找到,在街上闲逛被百花楼的帮闲看到,就被拉了进去。百花楼里来了两个十二、三岁的雏儿,他看见有个女妓有一、二分像李明月就跟着去了,楼上我们的暗碟无法进入房间,并未看到是怎么死的。暗碟却看到在高云广上去不多时就有一黑衣人从窗户跳出来并倒挂着用什么东西又把窗户关上了,像无人动过一样,然后翻墙出了的花楼。暗碟跟着跳出来的黑衣人,这人训练有素,身手不凡,绝不是一般的习武之人,而且他的行动也是经过周密的安排,出来后,脚程极快,和我门精心训练的暗蝶不相上下。竟左转右转的转到一处,牵出一匹事先准备好的马骑着跑了。因为事出突然,暗碟眼下也找不到马,脚程又跟不上马跑,所以就跟丢了。后来才知道百花楼里高云广被杀了,但现在布政使大人并未查出死因,仵作验看是被蝎子刺伤毒发导致死亡的,可能因为是考秋闱有爷和其他京官在,他们都急着了事。暂时只按被蝎毒致死的,并扣压了百花楼当时在场的所有人,还有当时高云广的随从无一人提他劫李明月和来城里找李明月的事,也可能是他经常干这事,他父亲知道不用再提。但杀死高云广是不是为李明月就不得而知了”。刘瑞道:“这几天李明月那边怎样”。清风道:“李明月自从秋闱考试当天,就搬去了孙府,看她被劫后吓的样子,送她父兄去考试都是强作镇静。到住进孙府中间并没有出现过任何可疑人。看孙成虎的样子,至今不知李明月被劫之事。李明月等几个女人直到今天才出来,去贡院接人,因为这几天爷不在,没有爷的指令,我们只盯着,没有干预任何人、任何事”。 第三十五章 迷雾重重 刘瑞道:“一个女人出现这样的事,不可能让人知道。黑衣人,能是谁呢?李明月的家里不可能有这样训练有素的人。他又为什么要杀高云广,难道是有人暗中帮助李明月,还是为其他被高云广抢去的女孩报仇的”。刘瑞、魏林、郑功明几人百思不得其解,让人觉得迷雾重重。刘瑞道:“查,黑衣人是谁派来的,为什么要杀高云广。让人盯着李明月和孙成虎”。 李景顺几人刚要上马车,孙亭玉带着几个长随从斜间走来。向李景顺长揖见礼道:“见过姑父,过来晚了,望见谅”。李景顺惊讶的看着孙亭玉。白凤锦道:“这是荣姐的女婿”。李景顺反应过来,忙伸手示意孙亭玉不必多礼道:“内子及小女在贵府多有打扰,给贵府添麻烦了”。孙亭玉笑道:“姑父太客气了,这是说哪里的话?不麻烦,我们是亲戚。照应他们是应该的”。白磊、明信赶紧过来见礼。孙亭玉回礼道:“比我最后一次见他们,都长高了很多,成大人了”。明信笑道:“姐夫说的是,你成亲那会见的我们,白磊那时还流鼻涕呢”。众人大笑,孙亭玉听明信叫他姐夫有些别扭的偷偷瞄了幸儿一眼。又对李景顺道:“你们都到我家住下,我派人去客栈取你们的东西”。李景顺忙摆手道:“不用了,我们还是住客栈。我们人多。去你家住不方便”。孙亭玉也不勉强。道:“姑父既然觉得不方便,那就随你们,我今天在会仙楼定了房间,你们先回去洗漱,一会儿我派人去客栈接你们”。李景顺推辞道:“不用了,这样太麻烦了,我们回去随便吃口,就休息了”。孙亭玉道:“来到省城,我应该尽地主之谊,何况我们是亲人,姑父不用跟我客气,就这样定了。我父亲本来要同我一起去酒楼请姑父,但要接待京城上官,只能让跟姑夫说声”。李景顺道:“不敢,怎能劳布政使大人”。 李景顺几人回到客栈洗潄后,去会仙楼吃完晚饭,被孙亭玉送回客栈。孙亭玉回头对宋玉娘等人道:“岳母、姑姑、幸儿,我们一起回家”。李景顺点头答应:“天晚了,和亭玉一起走,我还放心,不用管我们,明天我们要睡一天,你们不用过来。我们什么时侯睡醒了,再派人去通知你们”。白凤锦答应了,于是跟着孙亭玉一起去孙府。孙廷玉听幸儿明天不用过来,心中暗喜。 第二天,孙亭玉没有出门,清早就来到白荣的正房,白荣本想祖母他们要走了,早些过去多陪陪他们。一见孙亭玉进来,马上坐下来,不急着走了。命小丫头给孙亭玉倒茶,孙亭玉喝了茶,见白荣没有去梧桐院的意思便道:“荣娘,祖母他们快走了,你不去多陪陪”。白荣道:“不急,相公是我的天,我先陪着相公,等你走了,我再去陪他们”。孙亭玉不得不说道:“其实我今天不去办差了,我陪着你去看祖母”。白荣道:“不用了,你已经做得很多了,我怕祖母过意不去,所以你忙你的去吧”。孙亭玉道:“你是怕我去向姑母提纳表妹,表妹还小,我决不会提此事,你也不要再同我闹脾气了。祖母年纪大了,以后几乎没可能再来省城,我们还是多陪陪她老人家吧”。白荣动容觉得孙亭玉说的有道理问道:“你没骗我吧,真的不再提那表妹为妾”?孙亭玉道:“我说过表妹还小,这次我不会再提了,你放心,我说到做到”。白荣知道他从来都是说话算数的,便道:“好,我信你这回我们一起去梧桐院。去陪祖母和母亲”。夫妻二人一起去了梧桐院。 夫妻二人到梧桐院时,白老娘正坐在床边看着宋玉娘收拾东西,做好要走的准备。孙亭玉左右看看道:“姑母没有过来”?白老娘道:“你姑母也和幸儿在收拾东西,我们在这里叨扰的时间够长了,准备明天一早启程往回走,他们娘俩也在忙着收拾东西,你们坐吧,咱们说咱们的,不用管他们”。孙亭玉觉得满心苦楚,一想到自己心心念念喜欢的人,明早就要走了,自己都不敢提。神情黯然的坐在扶手椅上。白老娘以为他是听说自己和宋玉娘要走才沮丧的,安慰道:“等荣姐生完孩子,孩子长大些,三五年你们就可以带着孩子回暨远去,时间说长不长,你看你们成亲这不一晃就四年了。你们若去暨远就多住一段时间”。不说还好,这一说,白荣想着自己在这没有娘家人,相公对自己的客气,那是什么夫妻相处之道,娘家人再来还不知道是何年何月,越想越伤心,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宋玉娘忍着泪道:“看你这孩子,都是当娘的人了,还怀着身子,可不敢这样,这对孩子不好,我们看到姑爷对你很好,我们回去也就放心了。谁家的女儿不是这样过来的,你算是有福的,遇到你婆母和姑爷这么好的人”。孙亭玉见岳母这样说,也觉得自己冷淡了怀着自己孩子的白荣。挺对不住她的,便关心的走过来拉着白荣的手,安慰道:“我会好好照顾你,有时间我就会多陪陪你”。这时,白凤锦和幸儿走进来,幸儿看到孙亭玉马上站住福了福:“姐夫陪姐姐过来了”。孙亭玉看到幸儿立即将拉着白荣的手放下,冲着幸儿点点头。幸儿转身来到宋玉娘身边道:“舅母还没收拾完,用不用我来帮你”。宋玉锦笑道:“幸儿总是这样贴心,知道我信不着丫头,自己亲力亲为很累,就要来帮我”。幸儿道:“姐姐出嫁了,我就是舅母的另一个女儿,当然要帮舅母了”。宋玉娘疼爱的拍拍幸儿道:“坐着陪你外祖母说话,舅母舍不得用你”。孙亭玉的眼睛自从幸儿进来,就一刻也没离开过幸儿。白荣看看孙亭玉,又看看幸儿,竟也顾不上悲伤了,心想:她们马上走了才好。 第三十六章 离开省城 当天下午,李景顺送上拜帖,求见孙成虎,孙成虎见了李景顺等四人,寒暄了几句,嘱咐孙亭玉好好接待,就出去办事了。孙亭玉带着四人去了梧桐院,梧桐院正房中,幸儿正坐在床边同惠儿玩着,幸儿给惠儿做的两个布娃娃和十几套小衣服、两三套小被子。幸儿耐心的教着惠儿如何给娃娃脱衣服、穿衣服、包被子。白老娘歪在床的另一边同白荣说话,白凤锦帮着嫂子整理着衣服不时同白荣说几句。白荣见到几人进来,悲喜交加,相互见了礼就拉着白磊左右的看,道:长高了,成大人了。又转头看着明信和钱冬道:“都长高了,明信瘦了,钱冬原来总是跟着幸儿身后,不让幸儿叫钱公子,一定让幸儿叫你冬哥哥”。钱冬不好意思的道:“我这点丑事,这么多年的白姐姐还记着”。明信道:“他那可乐的事多了去了,姐姐,你不知道,那时他有多傻,他不知道他是从娘肚子生出来的,以为他是跟果子一样从树上结的,后来被他父亲从树上摘下来,喂饭长大的。更可笑的是他认为只要幸儿叫他冬哥哥,他就真的是幸儿的亲哥哥了”。明信说完屋子里笑成一团,白老娘笑的指着明信说不出话来,幸儿笑的趴在床上,肩膀一耸一耸的。宋玉娘笑的手抖的把整理好的衣服又抖乱了。白凤锦笑着走过去打了一下明信道:“也不怕你姐夫笑话,在别人家里还胡沁”。只有明信、白磊、钱冬三人没笑,看来是经常拿来取笑的,钱冬恼怒的瞪了明信一眼道:“你还说我,你不也一样不知道,问你是怎么来的,你还说你是你父亲从山那边检来的”。说完马上就把目光投向幸儿,看幸儿的反映。李景顺强忍着笑对明信道:“你这孩子,在这不分场合的胡说,小心我回去收拾你”。白荣眼里还有眼泪却笑的抱着肚子:“哎呦,哎呦”。白磊只得扶着姐姐去椅子上坐下。孙亭玉也忍着笑,以免失态。当看到钱冬不停的看幸儿,心里一沉。想着自己尽快考上进士,那样父母就会同意他去提亲了。以她的容色想来会有很多人去提亲的,正所谓,先下手为强,为自己能得到挚爱。以自己的家世,娶她为平妻,她家一定会同意的。 第二天卯正,郑夫人就来到梧桐院来话别,又命婆子把送给亲家的东西装车,梧桐院里,李家、白家带来的丫头、婆子也将东西送出二门给小厮、长随往车子里装。郑夫人道:“你们大老远的过来,以为你们能多住几天,没想到竟这样着急的走,为什么一定要城门一开就出城。这也太早了”。白老娘客气道:“我们在贵府住,已经打扰多日了,早走些免的赶到下个县城时天黑了,这样能天亮时赶到客栈,容姐以后就托您多费心了”。“老太太放心吧,荣姐是个老实孩子,我也很喜欢,不会委屈她的”。宋玉娘抱着白荣流泪低声道:“以后就你一人在这,没人能帮你,遇事多想想再做决定,多敬着、让着些自己的相公,男人都是三妻四妾,心里再难受,表面都不要露出来,只要你男人尊重你,不管他娶多少妾室,你永远是正妻。以后守着自己的儿女,安分过到老。切记,不要妒忌”。白荣在母亲怀里哭的不能自已。宋玉娘在旁轻轻抚着白荣的后背道:“有身子不能这样哭,对孩子不好。你两个弟弟以后有可能到省城公干,都会常来看你的,你放心吧”。白荣道:“真的吗”?“当然是真的,不要哭了”。孙亭玉眼里只有幸儿,一颗心都要碎了。郑夫人走到他身边推了他一下,示意他失态了,让他去招呼李景顺他们几个男人人,幸儿则无事人一样向郑夫人等行了福礼第一个爬进了车厢。 官驿中,盯着孙府的暗碟来报:“李明月全家正在装车,马上要启程回暨远”。魏林道:“这么快就回去了”。刘瑞看他一眼:“她可能不知道高云广已死,怕路上出事,所以这么早就启程,怎样才能让她知道高云广已死让她回程放心走”。清风道:“他们回暨远县必经阿东县吃午饭、在双堡县住宿。我们途中派人跟着,在他们休息吃饭的地方安排人,装着无意间透露给他们”。刘瑞看了一眼清风没说话。清风揣摩着刘瑞的意思。马上又道:“那两个县有一些修缮河道的工程,要不爷去看看工程质量和进度”?郑功明道:“我们回京城是往南走,如果去那两个县就是走相反方向”。魏林马上说道:“北方各地都是六爷必须考察的,哪有什么相反方向之说。我们回去时快马加鞭多赶些路程,就能和其他官员同时到京”。郑功明还想说什么,魏林冲他使了个眼色。郑功明闭嘴看向刘瑞。刘瑞对清风道:“让清远去安排一下,我们先去阿东县”。清风领命去了。 李景顺等十几辆车辰初启程出了省城城门,刚出了城门,李景顺就下了马车,钻进了白凤锦和幸儿的马车,坐稳后道:“我觉得你们好像有什么事,不然不会让我们的马车这么早走”。白凤锦见李景顺问起,眼泪就流了下来,将上香让人劫了的前后事跟李景顺说了。又道:“这几天我都不敢想,一想都后怕,你们考完试几次要跟你说,一直都有外人在,不方便说”。李景顺听后,吓出一身冷汗。道:“你们怕耽误我们考试。为什么不同侄女婿说,等我们走时,让他们多派些人护送。”幸儿道:“如果告诉姐夫。那么姐姐的公公就跟着知道了,暂时他们可以派人护送我们,总不能让人家一直把我们送回暨远吧。我看那些贼人的装备,马匹的精良,不是一般官员和富户所拥有的,我猜想他们应该是当地驻军中的人,离开省城管辖范围,他们若一直跟着我们,等姐夫派的人回去了再下手。那真是后患无穷,再说布政使也管不了驻军,告诉他们不是给他们添麻烦吗?之所以早出城,因为驻军离省城不会很近,他们一般没有急事不可能城门一开,就进城。那样会引起衙门的恐慌的,我们这样城门一开就出城,他们即不知道我们和布政使有关系,也不知道我到底是谁。不知底,这样才是最好的结果”。李景顺赞同道:“你们想得周到,应该早走,在别人还没起床时出城。离开这是非之地”。 第三十七集 救人 离开省城走了两个多时辰,进了阿东县界,阿东县道路两边微风吹动黄色的麦浪。农人正在地头忙着收割。地边清澈的小河水从不远处的湖泊中分流而来。进了阿东县李景顺等人的心才算安稳下来,命马车走慢些,看看田间美景。松弛一下一路紧张的心情。 马车走到能看到湖泊的一小片空地上停下来,远远看到湖泊四周有闲人在垂钓,李景顺让车队停下休息,众人马上从马车上不来,伸展身体。幸儿道:“乡野间,青山绿水,景色美,空气好。在这里居住,悠闲自在也不错”。明信凑过来:“妹妹喜欢这里,等七哥有了奉银在这里买个庄子送给你,我们清闲的时候来这住”。钱冬和白磊也挤过来,白磊道:“等用你的奉银攒够了,幸儿头发都得要等白了,等我有奉银也给你添上”。钱冬道:“我的奉银也拿出来凑上,这样能早点实现买庄子送给幸儿的愿望,以后我们四人都到这来小住,闲来在那水边垂钓,何等惬意”。幸儿道:“我自己就能赚钱,在这里买个庄子还不成问题”。明信道:“我们知道你有钱能买得起庄子,那不是哥哥送的,哥哥不好意思来住。哥哥们有奉银存起来给你买庄子,是哥哥们的心意,那样我们一起来庄子玩,才心安理得”。幸儿笑道:“那好吧,二年,二年为期限,我就等着你们攒钱,实在攒不够,别客气,跟我说声,我给你们补齐”。 湖边有一个二十三、四岁长像俊美、温文尔雅的青年男子在湖边垂钓,四个长随模样的人站在离他不远处,有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在离他不远处捡石子向湖中投着玩,小男孩身边跟着两个十岁左右的小厮,男孩看到几只蝴蝶飞来边追蝴蝶边喊到:“平安、平宁,我要蝴蝶,你们快帮我抓”。说着就去抓飞起的蝴蝶。平安、平宁听小主人让他们抓蝴蝶,便分别朝飞向不同方向的蝴蝶扑去。一只蝴蝶向湖面飞去,小男孩追着跟了过去,那两个小厮必竟是孩子,只顾扑蝴蝶,却未料到小主子已经向湖的方向追去。男孩只顾看头上飞着的蝴蝶,也没留意脚下,一脚踩空跌入湖中。等平安和平宁听到声音,吓得面色死灰,大声呼救,青年男子和几个长随发现并听到呼救声,男孩落入的水面己无波纹,几人向男孩落水的地方奔来。青年男子就要跳下去被一长随死死拉住。劝道:“爷,您不会水,不能下去,让他们三个去救人”。另外三个长随则分别脱去外衣,迅速跳入水中。青年男子急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了。拉着他的长随不敢放手,死死的拉着他。旁边有会水的垂钓者听到这边的动静,纷纷放下鱼竿向这边奔来。有几个水性好的青年人也纷纷下水帮助救人,,下水的人不停将头露出水面换气再下去找,在这广阔的湖水中找一个孩子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岸上的人都焦急的等待着。终于有一青年人将孩子推出水面,岸上的青年公子马上去接过孩子,孩子已没有气息。附近村民用各种知道的方法施救都没用,一老者摇头道:“不中用了,公子请节哀。命人准备后事吧”。青年公子悲痛欲绝。抱着孩子不舍得把手松开。幸儿几人正在说笑着,幸儿面对湖面站着,偶然抬头远远看到几个人围着一个抱孩子的人。幸儿道:“不好了,那边肯定出事,我们过去看看。几个人迅速朝湖边跑去。 刘瑞骑马远远看见幸儿几人在说着话,心里莫名的不爽,心道:一个女孩儿家几次见她都和一群男子说笑,一点也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低声对清风道:“去查一下,这三个男子跟李明月的关系”。清风应是,刘瑞又朝幸儿这边望去,却见幸儿几人正朝湖边跑去”。远远向湖边望去,恍惚几个人围着一个人。刘瑞催马也朝哪个方向赶去。 幸儿跑到跟前,看到男子抱着一落水男孩伤心欲绝,幸儿走上前道:“公子把孩子平放地上,用我的方法试一下,能不能把他救活”。男子抬眼看到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绝望的直摇头。这时干农活的农人聚来的越来越多,刘瑞骑马也赶到了近前,见男子怀中的男孩已没有气息。幸儿坚持道:“这是一条命,请公子有一线希望都不要放弃”。男子半信半疑将孩子递给幸儿。幸儿将孩子平放在地上。用前世学过的急救知识,将孩子口鼻中杂草等物清理干净。然后脚高头低放置孩子,右手扣在左手上使劲按压孩子的左胸。按压十几下,又捏住孩子鼻子进行人工呼吸。所有人都看傻在当地,还从没看见过这样的救人方式。幸儿重复着按压胸部,人工呼吸,时间已过去近一刻钟,孩子还没反应,幸儿已经累的脸色惨白,大颗的汗珠从脸上滴下,头发象刚刚被水洗过。明信心疼的过来拉幸儿:“别救了,他已经死了”。幸儿无力的推开明信,咬牙用尽全力地又去按压孩子的胸部,明信哀求道:“你教我,我来做”。幸儿摇头道:“没时间了,现教你来不及了,别分散我的精力”。又去给孩子做人工呼吸,再去按压胸部,人们已不报希望了,有个老人道:“你就别折腾了,让孩子安心的去吧”。幸儿不理,继续按压胸部,这时孩子的嘴里竟吐出了好几口水,鼻子也有了微弱的呼吸。幸儿坐在地上让青年的两个长随将孩子抱起,脸朝下,头低脚高,拍孩子的后背,一会儿从孩子口中吐出大量的水,孩子竟有了呼吸,人群中发出各种不可思议的惊叹声。青年男子见状喜出望外,站起来向幸儿深施一礼道:“不知姑娘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你今天救了小儿的一条命,我要好好报答姑娘”。幸儿道:“不用问我名字,报答也不必了,快抱孩子去找郎中,我虽然救活了他,但他肺部怕有损伤,要尽快调理”。青年男子抱起孩子道:“好,我这就带小儿去看郎中,我看姑娘也累坏了,也一起去看看郎中吧”。幸儿摇头道:“不必,我只是累着了,歇会儿就好了,你别多说了,尽快找郞中,晚了对孩子不好”。长随已经将马牵过来,青年男子道:“我现在也不跟你多客气了。以后遇到姑娘再感谢”。抱着孩子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第三十八章 打听 刘瑞看着坐在地上喘着粗气,疲惫不堪、不顾形象的幸儿,心里涌出一阵的心疼。想她也不过是一个大孩子为救别人不顾一切,一个姑娘也不怕别人误解。又想:她的这种救人的手法自己从来没听说过,也没见过。看她身边,这几个人明显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学来的?她那菜是本国甚至国外从未吃过,更没见过,已经够自己奇怪了,这次救人更让自己惊奇。她这么小的年纪为什么会懂得这么多,太让人不可思议了”? 这边刘瑞正在思考,那边明信已经架起幸儿扶着她分开人群,向自家马车方向走去,白磊和钱冬一脸心疼的,紧紧跟在后面。幸儿并未察觉人群中的刘瑞,跟着明信疲倦的回到了马车旁,白凤锦和李景顺正在车前向湖边看,见几人回来了,李景顺奇怪的道:“幸儿跌倒了?怎么弄的衣服也脏了,头发也湿了”。幸儿冲他们笑笑,点了点头,明信马上道:“是跌倒了,跑的太急”。白凤锦道:“快让我看看有没有摔坏”。幸儿道:“娘看,哪都没坏,放心吧”。白风锦见幸儿手心没有破皮,就嗔怪道:“都是大人了,还这样见到什么就去凑热闹,你们几个回自己的车上吧,幸儿也要去换衣服,我们要出发找个酒楼吃饭”。 刘瑞站在远处看着,李景顺全家的十几辆马车,向前方城填赶去。对清风耳语几句,清风带两个护卫打马快速朝县城奔去。魏林凑过来道:“这李明月太让我刮目了,她不顾男女大防,竟然嘴对嘴度气救人”。郑功明不屑的道:“什么男女大防,那男孩才多大呀”。魏林道:“我不是嫌弃她,我是敬重、敬重,你懂吗”?刘瑞看着拌嘴的二人道:“启程,我们也往县城去”。二人互相冲对方撇嘴,然后又都牵着马跟上刘瑞。 阿东县城的东城酒楼里。李虎进店问:“掌柜的还有单间吗”?掌柜有意无意地朝楼上望了一眼道:“现在考秋闱的北方世子都在回程中,城里的酒楼天天满,正好今天楼上就剩一个单间了,您要吗”?“要,我们就要这一个吧。老板把上面的桌子收拾一下,我们有七个人,椅子若不够再加几张凳可以吗”?老板高兴道:“可以,这个可以的”。李虎返回马车对李景顺道:“这里是北方世子回家的必经之路。现在很难再找到有单间的酒楼,这里只剩下一个单间。怕被人订,我私自做主订下了。爷和奶奶及亲家老太太们先将就吧,再走就要在大厅吃饭了,我们有女眷,就不方便了”。李景顺点头道:“你做得对,一个单间就凑合吧,我们都是自己人,在外也不用讲究,将就挤一下,吃完饭就走。去叫他们下车,派两个人跟着我们侍候,其余人看着马车,让掌柜送些饭出去给他们”。李虎答应就安排去了。李景顺说完先下了马车,幸儿已改成男装打扮。扶着白凤锦下车,站在车下等白老娘。宋玉娘扶着白老娘们马车,白凤锦赶紧上前搀扶白老娘的另一只胳膊。明信三人也纷纷跳下马车,过来跟幸儿凑到一起连说带笑进了酒楼。二楼魏林将窗户打开一条缝向外看去,看见幸儿四人从进门就在一起连说带笑的,回头对刘瑞道:“一个姑娘家整天和三个大男人凑在一起说笑。成何体统”。见刘瑞脸色有些阴沉马上闭嘴。郑功明看着魏林道:“人家长辈还没说什么呢,你个外人,真是闲吃萝卜淡操心”。 酒楼门外十几辆马车被二十几个长随护卫着。清远一只手里捏着两个大包子,另一只手抓着一大块猪头肉,随意地从酒楼出来,来到自家马旁边吃着包子,好像很无聊的凑到李家马车旁,随意的跟蹲在地上吃饭的,长像憨厚的长随闲聊:“我们这些下人,主人在酒楼里吃山珍海味。我们只能凑合吃点包子”。李家长随憨憨笑道:“这就很好了,能碰到这么好的主家就不易了”。清远将手中一块猪头肉撕成两半分给李家长随,长随推辞不要。清远道:“出门在外都不容易,不用客气,常出门的,见人吃好的有时还向人要点来解馋呢”。硬将肉塞进李家长随的手里。“我已经边走边吃的,吃了很多了,也有些吃不下了,已经拿出来了,也没法送回去了。扔了怪可惜的,帮我分担一块肉”。李家长随听了这话,安心的接过了他给的一大块肉。清远又道:“看你也不小了,有媳妇儿了吗”?李家长随脸有些红了,道:“你看我长得高大,我才十七岁,不算大,还没说媳妇呢”。清远笑到:“是不大,过两年再找也不晚,慢慢选个好的”。李家长随赞同的点点头。清远又道:“我看你们家的那三个小公子都和你差不多大”。李家长随又点点头。“他们是堂兄弟”?李家长随遥遥头道:“不是,三个中长的最好看的是我家小爷,最瘦的一个是他舅舅家的表兄弟,还有一个最高的是夫子的儿子,他们一起搭伴来省城考秋闱的”。清远面露惊讶道:“我看长得最好看的,是那个最小的小公子,他也是你家亲戚,我看他们四个很要好”。长随道:“那是我家的姑??啊,是我家的小小爷,他们四个从小在一起读书,在一起玩,他虽小,三个哥哥却对他极好,去哪玩都叫他一起,四人很少分开”。清远将最后一点包子和肉吃完。道:“哎呀,噎住了。了,我得去找点水喝”。李家长随点点头。 清远匆匆上了二楼进了一个雅间,进了房间,向刘瑞等行礼道:“爷问出来李明月和其他三个公子的关系了”。魏林忙抢着问:“他们是什么关系?快说”。清远道:“李明月,从小和其他三人一起读书,一起玩到大。穿白衣的是他的亲哥哥,穿蓝衣的是他舅舅家的表哥,另一个穿绿衣的,是他们夫子家的孩子。据说她都叫哥哥,几个哥哥对她极好,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从来都叫上她一起,只要不读书,他们每天都凑在一起玩,家里大人习惯了,并不约束”。 第三十九章 传话 刘瑞和魏林对视一眼没言语,郑功明道:“她的家庭能让一个女孩同男孩一起读书,也是够开明的。李明月就是一个女孩,要是男孩必要跟他的这几个哥哥去科考,也一定不会比她的哥哥们差。你看她那酒楼,还有这次救人,哪一件都非常人所为,这股聪明劲,能有几个男人能赶上,反正我自愧不如”。这时,听到隔壁有人进来。魏林示意郑功明禁声。其实,这两个雅间是酒楼特意给当地文人、世子聚会设计的。中间只隔一道假墙,假墙推开就是一个大房间。以供文人、世子、富商聚会用。两间并不隔音一般说话声隔壁都能听清,所以清远特意提前让掌柜将这两间留出来。李虎进来时酒楼早就没有雅间,掌柜向楼上望一眼,见清远点头才敢将房间给了李虎。 小二领着李景顺等人上了二楼,按长幼依次坐好。李景顺叫来小二点了些酒楼拿手的菜,让小二快些上菜。顺手丢给小二一个小银角子,小二接过银角子高兴的谢了又谢下去了。白磊见小二出去道:“这个酒楼比我们的得月楼大,但内部布置和酒楼的气派照比得月楼就差了不止一点点了”。明信笑道:“那怎么能比,有几个人能赶上幸儿的”。钱冬马上附和:“不管什么事,只要有明月,保管比别人做得好”。幸儿抱拳道:“过讲,过讲,你们过讲了,小可实在是惭愧”。众人哈哈大笑。白凤锦笑道:“你们几个当哥哥的,不能天天这样夸她,应该帮我管着她些,在夸,她就能干出,更没边的事了”。幸儿站起来,走到白凤锦身后,搂着她的脖子道:“娘每天管着我还不算,现在又要找几个帮手来管着我,还让不让人活了”。白老娘笑道:“我们幸而这么好的,孩子哪里用人管着,我看着说话办事,处处妥当”。幸儿笑道:“还是外祖母疼我。不像我娘那样处处都要管着,每日唠叨做一个大家闺秀,这个不能说,那个不能做。哎呀,要像我娘说的笑不露齿,足不出户。我还不被我娘管成木头人”。众人又笑成一团。小二陆续将酒菜端了上来。宋玉娘站在白老娘身边侍侯。白老娘道:“你也坐下吃吧。不用侍候我了。在外就不要讲这么多规矩了,吃完饭,好早些上路”。宋玉娘应:“是”。白磊马上过去给宋玉娘搬来一个凳子,放到白老娘身边。 几人静静的听着隔壁房间里传来的说笑声。是刘瑞从未感受过的,原来一家人还能这样相处。刘瑞从小就被父王嫌弃。跟着齐贤妃一日三餐虽然都能吃饱,但在齐贤妃宫中,却没有半点笑声。贤妃每日只顾着理佛,其他任事不管。刘瑞就在这样寂寞的深宫中,没有半点欢乐的长大。偶尔去舅父家,舅父和舅母对他很关心,也只限长辈对晚辈的关怀。舅父对魏林姊妹几人都是板着面孔,舅母虽然温声软语对孩子们,也没有这样的随心所欲,像这样朋友间谈话的方式,笑得这样肆无忌惮。刘瑞还是头一次见识。心道:这才是普通百姓人家的生活方式,真的太让人羡慕了。 李景顺见菜上全了,拿起著夹了菜吃到嘴里,众人见李景顺动筷,便纷纷拿起筷子吃饭,再无一人言语。刘瑞心道:“食不言的规矩,倒和官宦人家一样”。转头给清风、清远使个眼色。 这边刚静下来就听隔壁有说话声传来:“三哥,祖母这次有病,你好容易回来一趟。就多住一段时间。祖母最想的就是你”。“不行啊,我跟布政使大人请假,大人只给我三天的假,我们现在正查百花楼的案子,要不是我求了大人两天,就这三天假都请不下来”。“百花楼??什么案子?说来听听”。“我跟你说,你可别对外人说去”。“好,我不对外人说,你快说给我听听”。“百花楼,前几天出了命案”?“命案,怎么外面一点也没听说”?“那是因为京城的上官在。还有各县的考秋闱的世子,这种是在百花楼的丑事。都暂时被压下来了,所以百姓们都不知道百花楼,为什么被封”?“死得,不是一般人吧”?“当然不是一般人,是城外驻军,大将军高振的小儿子高云广。也是高贵妃的弟弟”。“驻军不是不让进城吗?高云广怎么敢私自进城”?“私自进城,不过是到百花楼寻找乐子,地方官员一般不大爱管这样的事”?“那怎么会又被杀了呢”?只听隔壁声音略低了些:“我跟你说你听完就算了,千万不要到外面说去。那高云广专喜欢抢一些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放在城外的庄子上。最多一、两年,少的时候,四、五个月便给受害者家送回去,在给一笔数目不小的钱财了事。受害者家也不知道是谁所为。又接到这么一大笔钱财。多数都不了了事,并没有人到官府举报,官府和驻军虽然各司其职,但官府还是不敢招惹,手握军权的驻军。官府听到了一些风声,却没人举报,谁愿意多管闲事。这次高云广的在百花楼。高老将军也怕有言官举报给朝庭。并未深究,将尸体匆匆抬走了。等京城来的上官和各路学子都走了。双方还会继续侦查、破案。听说好像考秋闱头一天还在城外要劫谁,却被对方摆脱了。他的侍卫在这次问案中却谁也没提。可能是抢多了,以为高老将军习以为常,这次也没抢着,不好意思说了”。“是谁干的有眉目了吗”?“哪有眉目,可能是他以前抢过的人有人来寻仇了,但目前的仵作检验来看,好像是被毒蝎子蛰死的”。“那就是被毒蝎子蜇死的结果结的案吗“?“不知道,我这不是跟你回来了,以后的事情还不知道怎样了结呢”? 白凤锦听完脸色惨白,手抖的拿不主筷子,李景顺在桌下握了握白凤锦的手,用眼神示意她安心,那边宋玉娘比白凤锦好不了多少,手抖的不敢拿筷子,更不敢抬眼。白老娘见她放下筷子道:“多吃些,路还远。晚上吃饭,还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宋玉娘道:“我有些吃不下了”。只有幸儿面不改色。一口一口吃着眼前的菜。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四十集 安心 吃过午饭人们出了酒楼登上各自的马车,李景顺最后出来上了白凤锦和幸儿的马车。 刘瑞站在窗前从开的窗缝隙中,看着幸儿同家人陆续登上马车,不见了,道:“清风,安排一下我们马上动身回京,急行赶路,最好是在入京前同我们的人会合”。几人匆匆从房间中走出来,清远已和众侍卫牵马来到酒楼前等待,刘瑞从酒楼上下来准备上马,却看到街对面药铺门前,幸儿正不错眼的看着自己,刘瑞站在马旁不知道自己是上马好,还是站着好。幸儿走过来向刘瑞作揖深施一礼道:“多谢,大人费心告知我,那么重要的消息,让我今后能安心生活”。说完转身就走,追赶上自家慢慢移动的马车,上车走了。 魏林跟在刘瑞身后,看到这一幕吃惊的张着嘴巴。而郑功明直接指着幸儿,“她,她这是,知道了是我们,这是个人精吗”?刘瑞看着幸儿的马车走没影了,心中懊悔自己的大意,只想着她们一伙人相处的其乐融融,和自己生活的枯燥无味。忘了顾及传话的方式。竟让一个小女孩看了出来。看来以后再处事要更加细心,周密,自己所居位置,有一点闪失都要悠关性命。悻悻的上了马,魏林、郑功明见刘瑞脸色不好,也不敢再多言跟着上了马。一行人打马朝幸儿相反方向奔去。 幸儿上了马车,李景顺见幸儿坐稳道:“你怎么知道是有人特意说给我们听的”。幸儿道:“父亲想想,酒楼的两个雅间跟本就不隔音,我们进去时说笑的声音很大,他们肯定能听得见,等我们静下来,他们才说的那些话,而且还左一句嘱咐,又一句叮咛,千万别让别人知道。他们说话,我们听得清清楚楚,我们说笑他们怎么可能会没听见?一定是有人故意让我们听到。高云广被杀的事情,而且特意告诉我们放心走路,以后也再没有了后患了,只是他没算到,我会多心怀疑他们”。李景顺惊讶道:“你认识他们?他们是什么人?是不是他们派人杀了高云广,帮了我们”?幸儿道:“他就是去年来得月楼,我卖给特色菜配方的人,他不是商人,是主持你们这次考试的京里的上官。而且是这次考试,京城来的最高的长官。看他的年龄不过十七、八岁,不可能是官员,能让布政使恭敬对待,众官员随在其后,只有可能是皇家的皇子或哪个世袭的王侯。他有可能在官驿中见到我,我们是商户不应该住官驿,他一定派人查了我们的来路,也查到了我被劫的事,也许我被劫时他的人正尾随着我们,在附近看到了一切。至于高云广是谁杀的,我也想不出来,但决不是他干的,这次他主持秋闱事关国家、社稷。他不可能在这紧要关头冒险,皇家的皇子们,外人看着光鲜,他们自己却是处处小心,如履薄冰,稍不小心就会没命。不可能自己在省城,就去刺杀高贵妃的弟弟这么个花花公子,给自己招祸。再说我们也没有那么深厚的交情,让他不顾一切帮我”。李景顺道:“反正不是我们杀的,也查不到我们这,高云广死了,我们再也不用担心他会找到你,这样我们可以彻底放心了,我们是民,惹不起官。驻军更惹不起,别说他要抢你,就是他杀了我们,也跟杀了蝼蚁差不多,就算官府追究,他们随便找一个理由,就能搪塞过去。再说官府也不会因为我们一芥草民得罪手握军权的驻军。他若不死,我们确实后患无穷”。幸儿长长的出一口气道:“不管了,反正以后我们安心了就是。”。 双堡县悦来客栈,耶律达,辽国的太子殿下,就是湖水边的俊美青年也是耶律齐的大哥,这次带着儿子耶律正平来中原,是想让孩子也领略一下晋国的风土人情,并从小让他习惯晋人的文化和习俗。没想到一时大意,孩子竟然落水险些丧命。虽然感激幸儿救了耶律正平,但居高位者不得不处处小心,怕被有心人算计。他带儿子骑马走时给平安使眼色,平安立即启动暗碟,暗影追查幸儿的身份、来历。此时耶律达正坐在房间里的床上,用手轻轻按摩着儿子的头发,看着儿子平静的睡颜。在等着各处的消息。侍卫平安领着一个黑衣人来到房间门口,示意黑衣人在此等候,自己一人进入了房间。低声禀报道:“大爷,去查救世子那人身份的暗碟回来了,“让他进来吧”,平安出去示意暗碟进去,自己则站在房门外守着。暗碟进了门,跪下磕头,“站起来回话”。暗碟站起来回道:“是,救小世子的姑娘叫李明月,他家是商贾,这次他的父兄和他舅舅家的表哥,还有一个是夫子的孙子。去省城考秋闱,她从小同其他三人一起读书,一起长大,经常凑在一起,这次她父兄考秋闱,她同她外祖母、母亲和舅母一起跟着上省城走亲戚。省城暗影也回音,他们到省城当天几个男人住的是客栈,女人住的是官驿,进城第二天秋闱考试当天,几个女人就搬去布政使家,她表姐是布政使的儿媳,这次他们女人随行来省城就是为了看李明月的这个表姐。今天一早城门一开他们的马车就出城了,行进的路上休息,是偶然遇到世子落水的,应该不是有人刻意安排他们遇到大爷的。 耶律达怎么会那么快就到了双堡县呢?原来耶律达抱着孩子去了阿东县城找了郞中,郎中说:自己医术浅,自己看孩子暂时无碍,最好再去双堡县找他师傅给看一下,免得留下病根。并给了耶律达他师傅的地址。耶律达又带孩子马上赶到双堡找到了那位老郎中,老郎中医术确实好,用催吐的药将孩子胃里喝进去的脏东西都吐了出来,又开了调理的方子,并道:“现在孩子已无大碍,回去喝两天方子上的药就好了”。耶律达见天色不早,就让侍卫安排客栈先住下。耶律达听完暗碟的话,放下心来。 李虎领着马车走了几家客栈不是剩一个房间,就是没房间。也到了悦来客栈,李虎到柜台前问道:“掌柜的,还有没有客房,我们要四个房间”。掌柜道:“只剩两个房间了”。李虎道:“你先给我留着,我回去跟我们老爷说声。回来再定”。“没法留,现在人太多,要定现在就得定下来”李虎无奈道:“定,这两间都订下来”。说完掏出银子给了掌柜。 第四十一集 粘人 李虎来到马车前为难的道:“老爷,这家客栈只剩下两个房间了,我想回来问问老爷定不定,掌柜说不定就没了,我只得先订下来”。李景顺笑道:“定下来就定下来吧。回程人多,我们走几家都没房间,这家还有两个房间就不错了,定就定了吧,不行就挤挤凑合着住一宿吧,再走天就黑了”。告诉其他人下车,只有两个房间,几个女人一个房间,你们的几个小爷跟我一个房间。李虎答应去了, 宋玉娘扶着白老娘下车跟在李虎身后,幸儿挽着白玉锦跟在后面走进了客栈。抬眼看见耶律正平拉着耶律达出来。后边跟进来的明信白磊三人进来,白磊指了一下耶律达又指了指耶律正平,“他好了,没事了”。耶律达躬身一礼道:“多亏这位小公子,才使小儿活过来”。耶律达拉进耶律正平道:“过来谢谢你的救命恩人”。正平乖乖的过来给幸儿作揖施礼道:“谢谢小哥哥的救命之恩,我叫正平,你能跟我玩吗”?白老娘等人一脸懵,不知道,这是从何说起。李景顺也进来了看这情形问道:“明信,这是怎么回事”?就是你看到在阿东县城外有人落水了,那,就是这个孩子。当时是幸儿把他救活的,幸儿,怕你担心也就没说。正平见幸儿笑着看自己,便大着胆子去拉幸儿的手:“小哥哥,你长得真好看,我可以跟你玩吗”?幸儿笑道:“当然可以了,不过我要先去看看我住的地方,再跟你玩”。耶律达见李虎等人将行李分别放在两个开着门的客房里。便问道:“你们这么多人只有这两个房间”。李景顺道:“没办法只剩两个房间了,再赶就黑了,有没有客栈还不知道,我们只能挤挤将就的住下”。耶律达笑道:“我叫我的长随给你们空出两个房间来。李景顺忙摆手:“不用了,这太麻烦了”。耶律达道:“这不麻烦,救命之恩我们无以为报,只是两个房间,先生就不要跟我客气了”。李景顺只得免为其难,兴奋的接受了。而正平却一直拉着幸儿不肯松手,死活要跟着幸儿。耶律达只得由着他跟幸儿去了幸儿的房间。转头对白景顺道:“晚上我请各位吃饭,请不要推辞,这只是表示我微薄谢意”。李景顺无法只得同意。 晚上,客栈大厅中,人们都找到位置坐下,靠东北角处摆着几个小桌拼凑成的大桌,耶律达先来到等着,李景顺等白老娘等人收拾停当才一起来到大厅。正平依然拉着幸儿的手,紧紧跟着幸儿,平安看人到齐,便让老板上菜,又让把几大酒楼买来的各种菜也摆上,非常丰盛。 耶律达先举杯道:“我叫叶达,小儿正平”。李景顺举杯道:“李景顺”。耶律达看向明信,明信举杯:“李明信”。依次白磊,钱冬各报上名姓。到了幸儿,幸儿也大方的举杯道:“李明月”。耶律达道:“小儿的性命是你所救,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会倾力相助”。正平道:“那我以后天天跟小哥哥在一起可以吗”?耶律达笑道:“不可以,小哥哥要回家的”。“那我跟着去他家”。耶律达无奈道:“也不可以,只能自己回自己家”。正平撅着小嘴紧紧地拉着幸而的一只胳膊。耶律达冲大家道:“感谢的话也不多说,我先干为敬”。众人纷纷随着喝了手中的酒。李景顺问耶律达道:“不知兄台家是做什么营生”。耶律达笑答:“只是浅读几本书,也未考取半点功名,说来惭愧,父母经营几个庄子”。李景顺觉得耶律达平易近人,知识渊博,和自己很投脾气。两人推杯换盏相聊甚欢。白老娘和宋玉娘、白凤锦吃完饭就告辞休息去了。明信等三人见正平一直拉着幸儿不肯放手,觉着好玩都凑过来逗弄。明信道:“你既然这么喜欢这个小哥哥,那就不要你父亲了,跟着小哥哥回家去吧”。正平想了想为难道:“那不行,不能不要父亲,我和你们不是一家人,不是你们家的孩子,不能跟你们回家”。幸儿夹菜给正平道:“你有弟弟和妹妹吗”?“我有一个妹妹,长得可好看了,可是她不会和我说话,也不能同我玩”。幸儿道:“她几岁了”?“不到一岁,可小了,就这么小”。正平说着用手比划着大小。白磊道:“这么小是只猫吗”正平纠正道“不是”钱冬也来凑趣:“那一定是个小白兔了,小白兔才又可爱又好看”。正平生气的撅起小嘴道:“都不是,是人,妹妹是人”。幸儿将他抱起放在腿上笑道:“是人,正平的妹妹当然是人了,怎么能是猫和兔子呢看把我们正平气的,你们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孩,真不是什么好东西”。正平见幸儿给自己撑腰马上换上笑脸露一口小白牙道:“真是东西”。明信同几人哈哈笑起来,道:“小家伙,是,不是东西。不是,是东西”。正平被绕蒙了,道:“小哥哥,他们到底是不是东西”。幸儿也忍不住笑起来。 幸儿见李景顺有些喝多了,拉着耶律达要认做兄弟,马上站起来,对明信道:“哥,你们快扶父亲回去吧”。又转头对耶律达歉意得道:“我父亲酒量浅,失言之处你别在意,我们这就告辞回去休息了”。耶律达点点头拉过粘在幸儿身上的正平道:“我们也该休息了,睡醒觉,明日起来再找小哥哥玩”。正平勉强答应了,恋恋不舍地辞别幸儿,跟父亲回去睡觉了。 刘瑞骑马不停蹄的赶了一下午的路程,天黑才到达了黑水县的福运客栈,进客栈刚坐下,不久,小二就摆上了热腾腾的饭菜。刘瑞讶异。清风道:“是我让清平提前赶过来定了这个客栈,让把爷平时爱吃的菜都提前准备好,爷一到,菜很快就能上来,不用等了,这样急着赶路,到一处早点完吃饭,能早点休息,明天还要早起赶路”。刘瑞:“嗯,做的好”。郑功明低头边吃饭边笑。魏林从桌子下踢他脚:“吃饭还堵不上你的嘴,傻笑什么?”。郑功明道:“我一想到那小妮子的那样,我就想笑”。 第四十二章 一路同行 刘瑞听郑功明提李明月,就想起了那个灵动、狡黠的人儿。道:“是我当时大意了”,没料到她聪明、细心至此,会猜出,是有人故意透露风声”。魏林道:“聪明、细心。岂止这些,我们看见的,听见的,那小妮子的事,那样能是她那年纪人能办的?这样的女孩,没长大都精成那样,长大了还了得?即聪明、又细心、再很。谁要是娶她做正妻,那男人还不被她治的连妾的房门不敢沾,对那马能下那么很手,那对付起妾室来还不象对付鸡、鸭、鹅、狗一样容易。要是纳她做妾室,那家里鸡犬能得安宁吗”?郑功明笑道:“你的意思是想要她,鸡、鸭、鹅、狗、妾全不能养了,一年前你不是要纳回去放你房中,等长大吗”?魏林道:那是一年前的想法,此一时彼一时”。刘瑞道:“人家好好一个姑娘,让你给说成母夜叉了,对付高云广,刺伤马,那是她不得已为自保而做出来的,那么小的孩子事后还不知道吓成什么样呢”?魏林道:“那天他们回官驿时,我们都看见了。吓坏了的,只有她娘和她舅母,哆嗦的连路都走不了,和丫头们互相拖着进房的,只有她还镇静的嘱附丫头、长随们不要告诉她父亲被劫的事,怕耽误她父兄考试,让他们以后都要守口如瓶,没她允许不得吐露半个字。还不忘了她外祖母,怕她外祖母看出众人异样,竟编出遇到狼了吓成这样。这样遇事冷静,方方面面都考虑到,这种威慑人的气势,岂是一个十二、三岁女孩该有的。娶她做妻,做妾,还是算了吧,我可震不住她”。说完魏林心想:就你那心思,这样明显。谁能看不出来?我敢和你抢吗?我再喜欢也得放手。我这样表白不在意她。你就不能多心了。魏林见刘瑞似有似无的长出一口气。 清晨,正平早早就起床,让小厮穿衣服、洗漱。耶律达明知故问道:“每天你都赖在床上,叫都叫不起来,今天早早起床,又急急忙忙,穿衣服洗漱,有什么急事”?正平急道:“我快点洗漱完,就能去找小哥哥玩了,小哥哥可千万别走了,那样我会伤心的”。耶律达道:“你只见过一面,小哥哥哪里好了,让你心心念念的”?正平边催小厮快点边回答道:“小哥哥哪里都好,人长得漂亮,我哪里都喜欢。第一眼见我就认定他是我的小哥哥”。耶律达耐心解释道:“他不是我们家的孩子,他们一早就要出发回家,你不能再跟着他”。正平一听,推开小厮,跳下凳子撒腿就往幸而房间跑,耶律达没想到他会突然跑出去,马上站起来,命小厮,快去追回来。等小厮反应过来追出去,正平已来到幸儿的客房门口。用力的敲门带着哭腔道:“小哥哥,我是正平,你快开门呀,你别走,你可不能不要我呀”。幸儿母女刚洗漱整理完,正准备出去,吃完早饭就出发。突然听到敲门声和正平的喊声,忙命丫头去开门看看,丫头将门打开,那边两个小厮也到了跟前,拉着正平往回走。正平的两条小短腿使劲蹬着地,小屁股也跟着用力的撅着。两个小厮不敢太用力,三人竟僵持在原地,幸儿走出来。正平象见到了救命稻草忙喊道:“小哥哥要走你就带我一起走,别丢下我,别不要我”。这时耶律达也赶过来,李景顺、明信、白磊、钱冬等人都听到声音出来看出什么事了,掌柜的和其他房客听到声音也出来了。李景顺见客人们都看过来。忙把耶律达父子往自己房间里请,耶律达也怕众人围观,只得跟着李景顺进了他住的客房,正平抓住幸儿的手再也不放。幸儿只得安慰道:“有事我们好商量,你是懂事的孩子,我们进屋说好吗”?正平听话的点点头。幸儿拉着正平也去了李景顺的房间。掌柜的和房客们见不过是小孩子闹脾气,没什么热闹好看,也就都没趣的回客房去了。 幸儿拉着正平进房来,见耶律达冲李景顺作揖道:“犬子玩劣,是我缺少对他的管教。让他这样打扰恩人一家,真是过意不去,我这就带犬子回去多加看管”。李景顺扶起耶律达让他坐下道:“小孩子的事无妨,你别恩人,恩人的听着多别扭,你我昨天晚上相谈甚欢,我看你饱读诗书。远在我之上。是个有大才之人。虽然暂时没有功名,以你的才学,将来必成大器。如若不嫌弃我家是商贾,以后就叫我兄长,我叫你贤弟。这样称呼听来顺耳”。耶律达道:“兄长这是说哪里话,小弟不过一农户,岂敢嫌弃,求之不得,小儿从来没有这样粘过谁,也没这样不听话过,现在不知怎的,非粘着你家小爷,我这就带回去”。正平一听又要带他走,立刻躲藏到幸儿身后。耶律达不好去幸儿身后拉人,只得命两个小厮去拖出来,正平死死拉着幸儿的衣服。李景顺见状劝道:“孩子不愿跟明月分开,就让他们先在一起,我们现在要去饭厅吃饭,你们也一起去吧,吃完饭再说”。耶律达无奈只能同意,先去饭厅吃饭。 吃完饭出来,耶律达直接来拉正平,正平见父亲硬要拉走他,伤心的大哭,竟哭的悲痛欲绝。幸儿也喜欢这个粘人的漂亮孩子,便弯腰哄到:“你先跟父亲回去,等以后有机会我们还会见面的”。正平此时什么也听不进去,将幸儿衣服抓着扯出多长。李景顺过来道:“贤弟要去哪里,如果和我们顺路,就和我们一起走一段路,让孩子再同明月多呆一段时间”。又小声说道:“等明天我们趁孩子没醒,起早赶路。那样就不会让孩子这么伤心了”。耶律达一脸无奈道:“好吧,只能如此。我家住在宁远县城外的庄子上,离县城还很远,我很少在家,所以对孩子疏于管教,这是我第一次带孩子出来,本想让他见识,见识外面的山水、人情。顺便帮他寻一个好夫子。孩子这样不听话,只能先回去了,以后再说”。李景顺道:“即然,你现在也想回家,我们正好是一路,不如我们搭伴回去,也省得孩子难过成那样”。耶律达道:“只能如此,兄长即不嫌我们烦,那一路费用由我来出,兄长千万不能与我争,李明月救了小儿,让我略表心意,这样我也能心安些”。李景顺道:“好,那费用由你出,我就不再虚让了”。 第四十三章 回城 幸儿弯腰给正平擦去脸上的泪水安慰道:“你看,你父亲答应让你和我们一起走了,不要哭了,回去收拾收拾东西,洗一洗你的小花脸,头发乱了也要梳理,整理妥当。再来小哥哥车上,我也要收拾东西,等一会儿。我在车上等你”。正平听说可以同幸儿一家走,马上破涕为笑道:“小哥哥可不能先走,我这就回去重新梳洗,干干净净的再去找你,你一定要在车上等我”。幸儿直起身,将他推到耶律达身边笑道:“好,一定的”。正平见幸儿答应了才放心的同父亲回去了。 耶律齐在附近的几个县转了几天,想着秋闱结束已有几天了,算着这一两天李明月应该要到家了,自己应该去暨远县看看她,一年未见了,在省城再见到她,却是匆匆的,见了两面。自己觉得称不上两面只能算两眼,总觉着心里有些缺憾。再回辽国去,又不知什么时候能再见,律古知道,他现在的心里眼里只有李明月,有关李明月的事,他决定了,谁都劝不听,也只能随着他去了。 李景顺和耶律达一行人在路上走了几天,每天白天正平都在幸儿的马车上,或正平和幸儿同明信三人在同一个马车上,几人年龄不同,玩起游戏来兴致却是相同的。这几个人在马车上。每天玩得兴致勃勃。李景顺和耶律达一路谈诗论画觉得兴趣相投。竟也成了好朋友。大家都觉意犹未尽。马车就已到达了暨远县城外,耶律达和李景顺告辞道:“我就不进城了。以后有机会再来暨远县进城找你们再叙,我已出来多日。怕父母担心。就此别过”。幸儿拉正平安慰道:“你先回去,你祖父、祖母还有你母亲和妹妹都想你了。等过一段时间,你在家呆够了。再让你父亲带你来暨远县找我”。明信也道:“你若再不回去,你祖母和母亲就把你忘了,只疼你妹妹了”。白磊也跟着道:“你跟你父亲回去。以后我们有时间。也会去你家看你”。正平想想自己确实出来很长时间了。即想祖父祖母。又想母亲和妹妹。为难的对幸儿道:“我听话,乖乖的,跟父亲回家。小哥哥,有时间一定到我家来看我,找我玩”。还有几位大哥哥。也到我家来玩”。幸儿和明信几人几天和正平相处下来,都喜欢这个小不点。分别在际,也觉着心里不是滋味。幸儿强装出笑脸。一一答应了正平的要求。并道:“我们两家离的不算太远。以后我们多的是时间。互相来往。你暂时回去看你祖父母和你母亲、妹妹。说不定过两天,你父亲又带你出来了。那时跟你父亲出来。一定要听话。你父亲会带你到暨远县来的”。正平答应了,含泪跟着父亲上了马车。跟众人挥手依依告别。耶律达道:“走吧”。车夫挥动马鞭。马车朝宁远县方向驰去。 耶律齐比幸儿早到暨远县一天,正在客栈中,等着暗蝶来报幸儿的消息。天已擦黑,城门的暗碟终于回来了。说李家的马车,刚进城门。耶律齐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道:“律古,把暗蝶撤回来吧。明天一早。派人去李府门前守着。一有李明月出来的信,马上来报”。律古试探问:“明日到李府门前守着。是派暗蝶还是派侍卫”。耶律齐看了律古一眼道:“难道你又想派律邪去,把事情都给办砸了。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律古为难的道:“暗蝶,是精挑细选。千锤百炼出来的。只有在,涉及国家机密。国家利益,和爷们的安危时,才可派出去的精英。二爷已经为李明月破了好几次例,动用暗碟。这次不过是派出去看着一个小姑娘出不出门,有必要这样兴师动众吗?是不是大才小用了。要是让皇上派来的暗影知道了。二爷回去。是要受罚的。在省城动用暗蝶。杀高云广,不知有没有被皇上的暗影探查到。还不知皇上知不道这事,若被皇上知道了。二爷回去。还不知道受什么样的惩罚”。耶律齐想了想觉着律古说的有道理。便道:“不是不派侍卫去,一是侍卫没有暗查人的经验。二是派去的人都觉得那不过是一个小黄毛丫头。只是随便看着就行。再说,我的侍卫她都认识。唉,没办法。既然你这样劝我,都是为我好。我也不能不听。那就派律英去吧”。 李景顺一行人,还是先送钱冬,钱夫子早就得到李景顺派人送来的信。全家都等在门外。李景顺领着明信、白磊。还有幸儿。下了马车。同钱夫子和钱鹏一一见礼,把路上,和考试的情况。简单的同钱夫子说了说。并道:“歇两天,我在得月楼。再请你们和舅兄吃酒,那时,我们再详细的说说”。钱夫子道:“平安回来就好。你们一路辛苦了。快上车,回家休息吧!有话等过几天再说不迟”。说话间,钱府的家人已将钱冬的东西,都从马车上卸了下来。前夫子看家人将东西卸完。便催促李景顺带着几人。快上马车回家休息。 来到白府门前。白秀才和白凤齐早就站在府门外。朝马车来的方向张望着。见马车到了。白凤奇紧赶几步。来到马车前。宋玉娘和白老娘早就掀开车帘向外望着。见马车停下。宋玉娘掺着白老娘,第一个从马车上下来。白凤奇几步赶过来,同宋玉娘一起。搀扶着白老娘下了马车。众人纷纷下车,又都向白秀才施礼。白秀才高兴的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自家人。都不用多礼了”。又对被白凤奇夫妻二人搀扶着的白老娘道:“老太婆这次去省城,见了世面了。这一路上没把你这把老骨头颠散架吧?亲家还好吧?蓉姐儿也不错吧”?白老娘道:“身体还好。亲家和荣姐都好”。白秀才看向幸儿道:“幸儿好像瘦了,个子也好像长高了”。白老娘道:“你这老东西。别是看花眼了。幸而又不是豆芽,怎么可能几天就长高了?应该是瘦了些。都别站在外边说话了。让姑爷一家赶紧回去。亲家老爷知道他们回来了。现在恐怕等急了”。白秀才才赶紧催促道:“老亲家听说你们今天回来。都没到我家来。在家让厨房。给你们准备好吃的。他说要亲自看着厨房做。恐怕早就做好。正等你们回去呢。你们都别多说了。赶紧上车回去。有话以后有的是时间说”。 第四十四章 回家 从白府穿过几条街,就到了李府。李老太爷站在门口,早已等的望眼欲穿了。见自家马车过来。没等到家门口。李景顺和明信、幸儿早已掀开马车帘子。明信和幸儿就高兴的冲着老太爷李庆刚挥手,喊着:“祖父”。李老太爷见从未离开过家的,孙子、孙女的回来了。不等马车停下。就走到马上走到车前。马车停下,幸儿站在马车上,身子前倾,搂着李老太爷的脖子高兴的道:“祖父是不是想幸儿啦?我也很想祖父”。白凤锦将幸儿扯下来道:“都是大姑娘了,还这样没规矩。别把你祖父拉倒了”。李老太爷笑道:“你别管她,无碍的。她在大在我眼中也是个孩子”。又对幸儿笑道:“傻孩子,你刚走我就开始想你了。早就后悔让你跟着他们去。一路上吃了不少苦吧?我怎么看着有些瘦了”。李锦顺几人陆续下车。幸儿安慰祖父道:“祖父放心。我们路上都很顺利。瘦了可能是路上颠簸的。我身体没问题”。明信走到李老太爷身边道:“祖父也关心关心我吧,这样无视我。让我妒忌的都要哭了”。你老太爷转身拍了明信一下道:“你个臭小子,一个大男人。身强体壮的。整日能吃能喝,没心没肺。哪用人担心”。明信装出哭腔道:“祖父你的心长得太偏啦!到了幸儿那全是赞美,到了你孙子我这,就全是不好听的,损人的话”。李景顺将明信拉开道:“你祖父连他儿子都没来问一句。你当孙子的就先妒忌了,别在这儿胡搅了。我们一家人还是进去再说吧”。李老太爷忙道:“对对快进府再说。我让厨房准备了你们爱吃的饭。赶了一整天的路。早些吃完饭,能早点休息”。众人连说带笑的进了府。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幸儿洗漱完,坐在自己的床上。感慨道:“听琴,到哪儿都不如自己家里舒服。我在自己的床上。觉着心终于踏实了”。听琴给幸儿用帕子边擦着头发,边道:“这次姑娘去省城。遇见那样吓人的事,我现在想起来,心都在颤抖。在这里,没有人敢欺负我们,可出了暨远县。没人给我们撑腰。以后姑娘还是少出县城吧,在这里出什么事,至少有舅老爷给撑腰,这么多年没有人欺负我们。我们都疏忽了外面还有坏人。在省城虽然有亲家老爷那么大的官,我们出事都不敢找他帮忙,这次不知道是哪位神仙做了好事,免除了我们的后患。现在我们能安心了”。幸儿苦恼的道:“我总不能一辈子不出这个县城吧,那我早晚还不被憋死了”。听琴道:“姑娘,我说句不敬的话。憋死总比被吓死好多了”。幸儿噗嗤一声。笑道:“对,我们听琴说的对。都是死,憋死总比被吓死好多了”。 白凤奇房中,宋玉娘将去雪松山进香被劫的事,跟白凤奇说了。白凤奇听后,也吓出了一身冷汗道:“这事你们让亲家知道了吗”?宋玉娘摇摇头道:“没有,我们当时谁都没告诉。连妹夫都不知道。是幸儿不让说的。幸儿说。看他们像是当地的驻军。布政使也管不了他们。告诉亲家只能给亲家多添烦恼,。再说我们刚去,就给亲家添加麻烦。这样对荣姐儿不好”。白凤奇担心的道:“如果是驻军,有很多机会到我们这里来。如果知道幸儿在我们这里。硬来要人,我也拿他们没有办法。幸儿现在还小,又不能马上嫁人,唉!这可怎么办才好”?宋玉娘道:“我们在回来的路上。在一个酒楼里,听到隔壁的谈话。说那人叫高云广,是贵妃娘娘的弟弟。在出事后的第三天,还是第几天,就被人杀死在了百花楼,到我们走时也没查出凶手”。白凤奇兴奋的道:“他被杀死了。太好了!这样幸儿就没有后顾之忧了。你们怎么知道高云广就是劫你们的人呢”?宋玉娘回答道:“他这一两年,经常劫十二、三岁的小姑娘”。白凤奇道:“他这样的人,犯了这事,亲家是布政使,也不敢为百姓去得罪手握兵权的驻军。不是命案,地方官都不出头管。即使有了命案,驻军的人也会找各种理由去搪塞过去。当地官员一般都是睁一眼闭一眼。如果得罪他们,他们想杀死当地官员。是易如反掌。但他们轻易也不会那样做。所以有驻军的地方。驻军和当地官员。互不干涉。这样才能两两相安。像高云广这种人,早就该死了。杀的好”。 李景顺等人回来后在家休息了两天没有出门。第三天李景顺派管家去请白家和钱家的人到得月楼吃酒。清早起来,幸儿穿上男装,带着小厮打扮的听琴和赏画早早出门。准备去得月楼先安排一、二。 律英吸取律邪的教训。这次扮成一个乞丐。每天蹲在李府对面。等着幸儿出来。见幸儿出来坐上马车,正准备转进胡同。骑栓在胡同里。事先准备好的马。就听马车上有人喊道:“那个乞丐你过来”。律英逼不得已。只得停下脚步。蹭到马车前低着头道:“几位,找我有事”。幸儿道:“你抬起头来”。律英听幸儿让他抬起头。当时就吓坏了。心道:“他是不是认出我来了”?吓得将头垂的更低了。听琴斥道:“我们小爷让你抬起头。你没听见?把头抬起来”。律英无奈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将头微微抬起。幸儿道:“你是叶齐的侍卫。你叫什么名字”?律英吓的结结巴巴的道:“这你都能看出来。我叫律英”。幸儿道:“你扮成乞丐,蹲在我们家门口。我们家有什么东西?是你们叶公子想要的。想要什么就直说。别整日鬼鬼祟祟的。我不管你是律英,还是绿萝卜缨。回去告诉你的主子,我们家有门房。再说我家大门不怕丢,不需要外人,坐在我家门外看大门,我们不熟”。说完对车夫道:“我们走”。车夫赶着马车,甴李虎等四个长随护卫着,向得月楼方向赶去。律英站在原地,突然朝马车方向喊道:“怎么能叫人家绿萝卜缨呢?这也太不尊重人了”。心道:“你还不知道我家爷看好你了,想要你,你能给吗?小妮子,你还不知道我家爷有多厉害”。见马车走远。只得转身进入巷子。牵出马匹。飞身上马,去报信了。 第四十五章 相见 律英骑马赶回。耶律齐住的客栈。耶律齐等了两天没有消息。等的正心急。见律英”回来了。马上高兴地站了起来。问道:“是不是李明月出来了”?律英道:“出来是出来了。可是我又被她认出来了。她还叫我绿萝卜缨。爷,你说他这不是在让我告诉爷,以后别派人去她家看大门了。他家有门房,大门不怕丢。问爷要是看好什么,直接跟她说,别整日弄的鬼鬼祟祟的。她说她和爷不熟”。耶律齐手里正拿着一本书。听完律英的话,将书砸在律英的身上。骂道:“蠢货!蠢货!事情被你搞得一塌糊涂。你扮成什么又让他看出来了”?律英哭丧的脸道:“我扮成的是乞丐。坐在她家对面,低着头。只在她上车时,看了她一眼。谁知就这一眼雍被他认出来了”。耶律齐道:“你既然扮成乞丐。见到有人出来,就该马上去向人讨饭。你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盯着人家看。要是我,我也怀疑。说你蠢,还冤枉你啦”。律英马上讨好道:“不冤枉。是我没扮过乞丐。没有经验。没考虑那么多。大意了,那明月姑娘也实在是太聪明了,不愧是爷看上的人。跟爷一样聪明”。耶律齐听了这话。觉着很受用。笑道:“不用你在这儿拍马屁了。滚下去吧”。律英连连答应,下去了。律谷见律英下去了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耶律齐道:“当然是去得月楼会会她了”。 幸儿来到得月楼,周掌柜见幸儿进来。马上迎过来。躬身行礼道:“小掌柜这一走。就是半个多月。这几天我们大伙儿都谈论小掌柜也该回来了。路上一切安好吧”。众伙计见幸儿来了。也过来分分给幸儿见礼、问好。幸儿笑道:“安好、安好。我不在这段时间。大家辛苦了。一会儿让周掌柜给大家多发一个月的月历银子。用来感谢大家在我不在这段时间。将得月楼打你的和我在一样的好”。众伙计又都高兴地围过来。再次躬身行礼道:“这都是我们份内事,我们应该感谢小东家厚赏”。幸儿挥挥手笑道:“应该的,应该的。不用谢了。今天我父亲要请亲朋好友来酒楼吃饭。厨房把菜都做的用心些,大家都去忙”,众人散去。幸儿又对周掌柜道:“这次来的人,和上次一样多。单间肯定住不下。还是将西北角的那几张桌子留下来”。周掌柜应答:“好。我这就安排。一会儿,我把菜单拿给小东家过目。需要什么菜?我马上安排厨房准备”。幸儿说:“好”。就找个椅子坐下。小伙计马上端来热茶和两碟拼盘儿的小点心。周掌柜亲去柜台取来菜单递给幸儿。幸而将招待亲朋需要的菜品,一一划了出来。让周掌柜去准备。刚安排完。准备站起来,四处看看。酒楼大门口耶律齐就走了进来。见到幸儿,抱拳行礼道:“一年多不见。小东家可好”?幸儿也抢拳还礼道:“好”。转头吩咐周掌柜道:“周掌柜,安排个雅间给叶公子。叶公子是贵客。好好招待”。又对耶律齐道:“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对酒楼有什么不满意?你就对周掌柜说,不用客气”。耶律齐迈出一步挡在幸儿面前道:“怎么小东家刚从家出来?又说有事回去。莫不是又要躲着我?律英的事我向你道歉。是我考虑不周。让你生气了。我只是来暨远县一趟不易。想见见熟人。又不能去你家打听。只能让律英在门外看你什么时候出来。告诉我,我们见个面。谁知那蠢货竟误会了,以为我要怎样?竟扮成乞丐。丢人现眼。你不会怪吧?你要是走了,就是怪我”。幸儿见耶律齐比去年长高了许多。挡在自己身前。自己想走是万万不能的。只得道:“不敢,不敢。既然叶兄这样抬举,在下。那在家就陪叶公子说几句话,再走不迟”。耶律齐上前一步。拉起幸儿的手,向二楼走去。柔软滑腻的小手。握在掌心。耶律齐感到心里装满了幸福。幸而手往回缩。耶律齐早有防备。见她要抽手,马上握紧些,既让她抽不出去。又不至于弄痛她。幸儿挣了几次,没挣脱。也只好由着他拉着,跟他上楼去。律古、律邪、律英几人互相对视。律古用眼神说:“又来了,人家虽然长大些,但还是个半大孩子。这样强行拉人家的手。真是太无耻了”。律邪撇撇嘴意思是说:“是够无耻的。明知人家是女孩儿,还装作不知道。去拉人家的手”。律英朝他俩翻白眼。意思是说:“挡着人家去路。不让人走。硬逼着人家跟他说话。这样明目张胆的,目无他人的勾引。才是最无耻的”。三人见耶律齐。朝他三人看来,马上各自收回眼神。其向天上看去。却忘了现在是走楼梯。律古脚下踩空。直直的撞向律邪,律邪又撞向律英。三人竟同时向楼下滚去。后面的侍卫。忙上前阻拦。也没想到楼梯太陡。就一连一串滚下楼去。耶律齐见自己的侍卫。这样丢脸。脸都气的绿了。幸儿趁机将手从耶律齐手中抽出。笑得眉眼弯弯。对耶律齐的戒备。倒少了几分。接着他的侍卫都很有趣。便对耶律齐道:“你不下去扶一扶他们”。耶律齐脸都黑了道:“不用管他们。一群蠢货。就知道丢脸。你别见笑”。幸儿咯咯的笑出声来道:“我倒觉着他们都很好。都很有趣。不像我的长随,个个都板着脸”。耶律齐见幸儿高兴,比刚才那生人勿近,敷衍他的模样。可爱多了,便也笑道:“既然你喜欢,不怕他们蠢。那我就送两个人给你”。幸儿连连摆手笑道:“不用了,真的不用。我家给我的长随已经够用了。我可不能夺人所爱”。 这时,明信进了大门,正见到律古等人往下滚,先是一愣。然后明白过来。就跺脚哈哈大笑。幸儿见明信进来,不顾形象的哈哈大笑。便喊道:“七哥,你怎么来这么早”?明信见幸儿问,强忍住笑声道:“我和白磊他们商量好。今天早点到得月楼来。我起来就去你房间找你。每次都是你起的最晚。我也没着急。谁知一到你房间,捧书说你一早就走了,我这才忙的追赶过来了。哎,这不是叶公子吗?一年多没见了。你还好吧”。又指着正在爬起来的众侍卫。笑道:“这些是你的人。可太好玩儿了”。 第四十六章 一样的想法 耶律齐不好意思地道:“一帮蠢货。让李兄见笑了”。明信笑道:“不见笑,不见笑。我倒觉着很有意思。叶兄这次来暨远几天了”。耶律齐笑道:“我来了有几天了。到得月楼看能不能碰到你们几个。巧了,进来就碰到李小东家。正想和李小东家说几句话,现在又见到李兄,我真高兴。我得请你们喝酒”。幸儿朝明信又是挤眼又是摇头。明信只得道:“不拉,一会儿,我父亲要在这宴亲朋、好友。我们要和他们在一起”。正说着白磊和钱冬也过来了。白磊惊讶的道:“叶兄什么时候来这儿的。我们有一年多没见了”。耶律齐笑道:“刚到,是一年多没见了。二位仁兄一向可好。上来一起坐会儿吧”。白磊见幸儿在上边。马上道:“好,我们这就上去”。钱冬对明信道:“每次都是我们先到一刻钟。你们才能到,怎么今天倒比我们早来”。明信道:“明月比我来的早,我去找她时,她已经来了。我这才随后赶过来的”。幸儿笑道:“我这两天在家。睡得太多。今天起的早,想早点过来给你们点一些好吃的菜,让他们早点准备。不想叶公子也来了,正好你们一起来陪叶公子说说话。我下去安排他们去”。耶律齐好不容易见到幸儿,哪能让他走?忙伸手拦住道:“我刚进来时,小东家不是安排完了吗?难到这一会儿,小东家就忘了,既然安排完了,那就请几位人仁兄一同上来。我们先喝着茶,闲聊着。等着你们的亲朋好友来”。幸儿心想:“难道他认出我是女扮男装。不能啊!我从没在他面前露出破绽。可能是自己多心了。不过是说句。自己没有必要。拒人千里之外”。便笑道:“七哥,既然父亲他们没来。我们几人就先陪叶公子坐会,等父亲他们来了,我们再下去不迟”。明信听幸儿让他们上来,马上和白磊、钱冬一起上了二楼,和耶律齐、幸儿一起进了雅间。 几人进入房中。各自坐定。掌柜就让小二。送来了茶水,给每个人倒上茶水,便退了出去。幸儿道:“叶公子来暨远县办事”?耶律齐道:“我是路过的。想着这里还有几个熟人,顺便来拜访,拜访”。明信道:“不知你的熟人我们认不认识”?耶律齐笑道:“暨远县,我只认识你们几人,我说的熟人就是你们呀。我心里觉着跟你们很亲。满心欢喜的过来。看望你们。有些人恨不得我最好别来。见我像陌生人一样躲着”。明信几人知道这是在说幸儿,想着幸儿原来就提防他。见耶律齐是特意来暨远县来拜访,几人觉得自己太对不起人家。枉费了人家一片心意。明信马上道:“既然叶兄是为了看我们特意来的暨远县,这顿饭,理应由我们来请。让我们来尽地主之谊”。白磊也随着附和道:“叶兄特意来。暨远县看我们,把我们当成朋友。哪能让叶兄破费呢?我们请客是应当的”。钱冬道:“叶兄在暨远县待几天”?耶律齐道:“家里还有其他事情。我来暨远县,看你们几位兄弟都好。也就放心了。我决定明天就往回走”。幸儿听说他是特意来暨远县看自己,也是一个不忘恩情的人。一听他明天就走,觉着是自己太小人之心了。人家又没来图自己什么,不过是路过暨远顺便过来看看自己。派个侍卫去看看自己什么时间出来。还让自己冷心的给损了一顿。他的侍卫呆萌成那样,不象是大人物的侍卫那样训练有素。可能是自己想左了,越想越觉着自己做的不对,不该那样对待这个叶公子。便有些歉疚的道:“既然叶公子是特意为看我们而来。这顿饭就应由我们来请”。耶律齐见自己打出的苦情牌奏效。心中暗喜。便道:“既然几位执意要请我。那我恭敬不如从命”。幸儿叫来伙计。告诉伙计让厨房多备一桌。刚才让他们做的菜。先做好一桌。给这里先上。伙计应声去了。 不一会儿,酒菜就摆上了桌。明信执壶,将酒给每个人都倒了满杯。耶律齐举杯道:“我首先敬李小东家,没有她那日的提醒。恐怕我和几个侍卫就没有今天了。虽然李小东家不让我说救命之恩。但我心里却要记着。感谢的话全在酒里。我先敬李小东家一杯”。明信道:“叶兄,你别左一句李小东家。又一句李小东家。听着怪别扭的。你就叫他李明月吧”。耶律齐看向幸儿问道:“我叫你李明月可以吗”?幸儿点点头道:“可以,你也别每次都救命之恩挂在嘴上。我不上次说过吗?以后不要再提了。这杯酒,就算庆贺我们大家再次相聚吧,我们共同举杯吧”。白磊、钱冬马上附和同明信一起举起手中的杯子。和耶律齐、幸儿共同饮了第一杯酒。酒一下肚,众人话就多了起来,明信问耶律齐道:“你家是农户?出来办什么事”?耶律齐答道:“母亲的陪嫁庄子。在附近县城。我们每年都去看一看”。白磊道:“你要早来几天,我们几个都不在暨远县”。“哦!您不在暨远县,都去哪儿了”?钱冬道:“我们这次去省城,去考秋闱。明月也跟着去了”。“他这么小。也去考试去了”?明信笑道:“没有,她同我娘和舅母去省城看表姐去了”。又指向白磊道:“就是他姐姐”。钱冬道:“看你年纪跟我们差不多。你现在是什么功名”。耶律齐笑道:“我不喜欢读书。喜欢练武。所以我至今没有功名,连个秀才都不是”。白磊道:“那你可怎么办?不能一辈子只管理田庄吧”。耶律齐道:“我觉着一辈子管理田庄,也是不错的事”。又转向幸儿问道:“李明月觉得呢”?幸儿道:“要是我,我希望一辈子只管理田庄,做一个悠闲自在的闲人。不用辛苦考科举。更不用做官与人勾心斗角”。耶律齐听后沉默的一下,马上又露出笑脸道:“没想到李明月,到是和我有样的想法“。 第四十七章 各论各的 明信道:“谁都想过那样的日子。可是,做平民有多难。如果我们不考科举,商贾虽然生活不用愁。在世人眼中,永远是最让人瞧不起的。最低等的人。只有考科举这一条。才能摆脱这商贾的身份”。白磊也道:“不考科举怎么办?我也不会做生意,总不能吃家里一辈子。像祖父似的,当了一辈子穷秀才。家里穷的不得不将姑母嫁给姑父,得些聘礼银子,继续去赶考。那些年若不得你家帮衬,我们恐怕早穷的吃不上饭了。祖父认为,再穷也要读书。倾家荡产,也要去考世途。我不敢违背祖父的意愿”。钱冬低落的道:“我祖父让我考上举人就行,虽然俸禄很少,但能养活我自己。在教书像祖父一样当夫子。成亲后养活一家人也是没问题的。虽不能大富大贵。但却能安稳富足的生活”。明信见大家话题有些沉重。便道:“考不考上那是以后的事。我们今天聚在一起。就要高高兴兴的”。白磊道:“好,不提那些扫兴的事。我们痛痛快快喝我们的酒”。钱冬马上高兴起来道:“提起高兴的事。我再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祖父说。我们这次去省城考试。很辛苦。就多放我们几天假?明天我们还可以在家休息一天。今天我来和你们商量,咱们四个明天到哪里去玩。可别浪费了这宝贵的一天”。几人同时看向幸儿,幸儿想想:“我们总不能又在酒楼里待一天吧,要不我们去龙头山玩,听说秋天那里的野山葡萄、山丁子、松子和榛子好多种野果子,还有蛇鞭菊、黑心菊、野百合多种野花,多拿几个蓝子兴许还能釆一些蘑菇,看好什么釆什么,应该很好玩,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比一比看谁釆的多”。明信兴奋道:“明月说的对,那就去龙头山玩儿。我还从来没去山里釆过什么,想想那山里的野果野花。我恨不得马上就去”。白磊也有同感。钱冬道:“我祖父说我们三个人整日只长着玩儿的心。一听说玩儿,眼睛都瞪圆了。一让学习眼睛就长了。说我们比明诚哥和白峰哥差远了”。白磊道:“正说兴头上。能不能不提你家那老夫子”。明信接道:“我们被他管的。都快成木头了。好容易还有一天假。我们说什么都要出去疏散疏散筋骨。要学你自己在家跟你祖父学吧。我们三个去”。钱冬马上解释道:“我哪说不去了?我只是想说说。我祖父对我们的看法。你们明天一定来我家喊我,我们四个人从来都在一起玩,可不能把我丢下。你们不愿听,我以后不再说了”。 耶律齐见四人有说有笑。旁若无人。忙插嘴道:“你们要去能不能也带上我?我整日在家也无趣,也没有玩伴,我晚走一天。也想和你们搭伴。去山里转转,不知几位愿不愿意”。这时几个人才想起了,互相聊的太兴奋竟冷落了客人。明信道:“你要不急着回家?愿意跟着去,就跟着去吧。别嫌我们出去了,没个大人样就行”。耶律齐高兴道:“我们几个年纪相仿。应该能玩儿到一块儿。彼此彼此。我父母也说我没有大人样”。明信拿起酒壶又给几人斟满酒。幸儿提醒到道:“你们几人不能再喝了。一会儿夫子、舅舅和父亲来了,看你们喝多了又该训你们了”。明信道:“就喝最后一杯,最后一杯。再不喝了”。幸儿见有外人在,也不便再管。 伙计进来到幸儿身边低声道:“周掌柜让我告诉小东家,东家和老太爷到了”。幸儿对耶律齐歉意的道:“真对不起。我们不能再陪你了。你自己慢慢用。我们要下去接待我们的亲朋好友了”。耶律齐失落地道:“好,你们去吧。对了。你们明天几点走?我到哪里去等你们”。明信道:“我们出去通常是。辰时走,但从来都没有准时走过。因为我家有个小懒猫。那二人有时都要多等两刻多钟,但他们都习惯了。你住哪个客栈?我们到时去客栈找你”。耶律齐道:“我住在悦来客栈。我早点起来在客栈等你们。我也吃好喝好了。现在和你们一起下去,这就回客栈。你们去接待你们的亲朋吧。我就不再打扰了”。明信道:“好,那就请自便吧。我们明天去悦来客栈找你”。耶律齐应:“好”。便同几人一起下楼。 来到楼下,李景顺和老太爷李庆刚已经坐在平时请客用的几张桌子旁,等着亲朋们。周掌柜己经命伙计给二人上了茶水和点心。自己陪两人闲谈。几人见幸儿和明信等人下来,周掌柜马上站起来,站到一边。幸儿跑过去从后面搂着老太爷的脖子道:“祖父,父亲。我已经提前来安排了,你们还不放心吗?干嘛这么早就来了”?李景顺道:“我们哪是不放心?是你祖父听说你早早走了。嫌你没去叫他,跟你一起走。让我陪他来找你来了”。幸儿摇着李老太爷的肩哄到:“我已经半个月没到酒楼来了。所以我今天早早的赶过来看看。因为走的太早。祖父年纪大了,怕叫祖父跟着早走太辛苦。所以没去叫祖父,祖父不要生我的气”。李庆刚见到孙女,马上露出笑脸道:“不生气,不生气。祖父哪舍得生你的气”。李景顺无奈的笑了笑。白磊和钱冬见他看过来。上前作揖见礼。明信拉着耶律齐介绍道:“祖父、父亲,这是我们的朋友叶公子”。耶律齐上前一步躬身行礼道:“老太爷好、李老爷好,”。李老太爷道:“这是谁家的孩子?长得这样漂亮”。李景顺也问道:“你是暨远县的?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耶律齐恭敬的答道:“在下叫叶齐,家不住在暨元县,我父母住在宁远县远郊的农庄上”。李景顺道:“叶齐,也姓叶,也在宁远县城外,那你认识叶达吗”?耶律齐惊讶道:“伯父认识叶达”。“我们从省城回来一路同行的,他的儿子喜欢我们家明月,回来一路都跟明月在一起”。耶律齐道:“叶达是家兄,正平是我的侄子”。李景顺道:“真是巧啊,我只是随意问一问,竟没想到是你兄长,你兄长虽没功名,但却博学多才。我和他一见如故。你的侄子喜欢明月,你又是明信几人的朋友。看来我们两家人是有缘分的。你也过来同我们一起吃饭吧”。耶律齐道:“你们亲朋聚会。我不便打扰。有时间我请伯父喝酒”。李景顺道:“你兄长和我兄弟相称,你也可以和我兄弟相称”。耶律齐看了幸儿一眼道:“我和明信几人是兄弟,不好再与伯父论兄弟。以后我还是叫你伯父吧”。李景顺道:“叫什么都行,你和明信差不多大。各论各的也行”。 第四十八章 天天来我家吃 大家说开了,都觉着更亲近了。明信道:“叶兄,你都不知道你侄子正平有多粘着明月。当时我们并不熟。他见明月第一面,就跟在明月身边不肯离开。怕明月走,死命的扯着明月,把明月的衣服都扯皱了。你没看见。一听说明月要走。哭的那样伤心。你哥没办法。才和我们同行回来的”。耶律齐道:“正平小,一路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吧”?白磊道:“不麻烦。别看他小。一路上总是和我们在一起玩。我们都很喜欢他”。钱冬道:“他一路上都是粘着明月。一刻都不离开”。耶律齐道:“他在家从没粘着谁?还真不知道他,这么粘人。我回去要多多管教他”。幸儿道:“孩子还小。就被父亲带出来。他父亲每天都对他板着脸。见我对他和蔼些,当然就粘上我。这是小孩子离开娘之后。应该有的表现。你不用回去训斥他。他很可爱,我特别喜欢他”。耶律齐道:“既然明月都这样说了。我回去不责怪他就是了”。又转向李老太爷和李景顺道:“老太爷、伯父。你们一会儿还要招待亲朋。我就不打扰了。这就告辞回去了”。李老太爷点点头,李景顺道:“那我也不留你了。你请自便吧。有时间,我们再聚”。耶律齐又躬身行礼告辞走了。 幸儿四人送出了酒楼,明信道:“越说我们关系越近。那我们就把你当兄弟看了。你放心,我们四人明天早上,一定去悦来客栈找你,和我们一起去上山玩儿”。耶律齐道:“那我就等着你们了,回见了”。 白凤奇扶白秀才从马车上下来。车夫将马车赶去了后院。白凤奇奇怪道:“你们几个怎么站在门外”?明信四人见是白秀才和白凤奇都过来见礼。明信回答道:“我们站在这儿送一个朋友。还没回去。就见到舅舅和外祖父的马车过来了”。说话间。前面又过来一辆马车。马车帘掀开,钱鹏将钱夫子也扶了下来,众人互相又见了礼。明信和白磊扶着白秀才,幸儿和钱冬扶着钱夫子。众人一起进了酒楼。 李老太爷和李景顺见众人进来。马上站起来又都互相见礼。幸儿道:“今天就我们三家。人不多。楼上的雅间可以坐下,我们都到楼上去坐吧,那里说话方便”。钱夫子道:“好,我们听明月的。她让我们去雅间。我们就去雅间”。 众人坐好,伙计上来了茶水、点心。李庆刚喝了一口茶道:“钱夫子,你是我们两家最应感谢的人,虽然我没读过什么书,但我却知道感恩。如果没有你,也就没有我们两家孩子的今天,虽然我们三个老的凑在一起总是拌嘴、抬杠。但我还是要感谢你的”。钱夫子道:“老伙计。有什么好感谢的。我们相处十几年了,名义上,我是夫子。你们是东主。可实际我们三家相处的和亲人没什么两样。你们两家是亲戚。却从来也没把我们当外人。拿钱冬也当自己的孩子一样,如果没有你们两家,我们也过不上如今的日子”。白秀才道:“等这三个孩子有了功名,你也别在收学生了,年纪大了,也该想想清福了”。钱夫子道:“好,到那时我们老哥三喝喝茶下下棋,喝点酒,斗斗嘴。是何等乐事”。李庆刚道:“哪个和你斗嘴?是你整天说我是商人不懂文章,只懂赚钱”。钱夫子道:“又来了,是你整天说我是酸腐,酸的倒牙”。白秀才劝道:“我们是来喝酒的。不是来争谁对谁错的”。李庆刚道:“我们当然不是来争对错的。还用你劝了。你也有错。谁和你下棋?你总是悔棋”。钱夫子帮腔道:“你有时还把棋藏起来呢”?白凤奇见老哥几个凑到一起又互相揭短,忙推了一下正和白磊、钱冬、明信聊的正欢的幸儿,冲她努努嘴。幸儿见几个老人家又吵起来。忙凑过来道:“夫子,我今天让厨房给你做了。你最愿意吃的狮子头。你还想吃什么?我告诉厨房去做”。钱夫子马上笑道:“我还喜欢吃地三鲜,别忘给我做”。幸儿笑道:“知道夫子喜欢吃地三鲜,我一早来就告诉厨房了”。钱夫子道:“我教的这些学生中,明月是我最喜欢的学生。可惜是女孩儿。没想到饭食上,明月也是顶尖的”。白秀才道:“我最喜欢你们的锅包肉。幸儿可不要忘了”。幸儿笑道:“当然不会忘了。还有外祖父喜欢的汆白肉”。“外祖父真是没白疼你”。李庆刚见二人夸自己的孙女,马上满脸自豪的道:“我这一个孙女。比那几个孙子强多了。要上学。学得好。管酒楼,管的比他父亲还好,你们说的那几样菜不算什么。那雪棉豆纱,柔软香甜,还有那红烧猪蹄。又软烂,又香。那叫一个好吃”。幸儿笑道:“祖父就别再夸了,你说的那两个菜今天也让厨房做了”。李庆刚笑道:“幸儿就是贴心,我想吃的,她都会告诉厨房做,而且还荤素搭配着给我做,等钱夫子不教学生了,你们两个天天来我家吃”。钱夫子高兴道:“行,我也和你一样享享口福”。白秀才道:“到那时,我们每天去你家吃。你可千万别嫌烦”。李庆刚道:“去吧。每天都去。我不嫌烦。我跟你说。我们幸儿还有好多好吃的菜,你们都没吃过。我跟你们说说,你们没吃过菜有……”。幸儿见三位老人又有新话题谈,不再吵了。冲舅舅笑笑又回去和其他三人凑到一起说笑去了。 这边,白凤奇见幸儿哄好了几位老人,就放心的转过身来同钱鹏和李景顺说道:“我父亲说的对,夫子年纪大了,等这仨孩子考上功名,就让他休息吧”。李景顺道:“到那时,我送给夫子两个铺子,你们不会打理。就让幸儿先帮你们打理。等我慢慢教会你,你再接手。你和钱冬都有俸禄,你们家将来也会衣食无忧”。钱鹏道:“这么多年都是二位兄长。处处帮助。才有我们今天的好日子。父亲每次都跟我说。不要忘记二位兄长的恩情”。李景顺道:“你这话又说外道了。我们应该感谢。夫子给我们孩子培养的有出息了,这样的恩情岂是用金钱能衡量的”?白凤奇道:“我们三家相处的。跟亲人一样。都别客气。谁有什么力就出什么力。我们三家孩子都出息了,我们的日子也会过得越来越好”。 第四十九章 等急了 钱鹏神情有些黯然道:“父亲说,我们过现在这样的日子。他就知足了。当时,我差点被杀,现在父亲想起来,都心有余悸。我被发配。如果不是遇到白兄,我真不知道。我能不能活到现在,我家还能不能存在。当时,我名列榜首。也有报效国家的雄心壮志。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想安稳的苟活。现在父亲也不想让钱冬考的有多好。只要考上举人,有俸禄能养活一家人就满足了。我们真是怕了官场上的勾心斗角,那是要人命的”。白凤奇和李景顺听后都沉默了。 小伙计陆续的将菜端了上来。李庆刚忙让着钱夫子和白秀才道:“这几道菜是你们没见过的。是幸儿新琢磨出来的,特别好吃,快趁热尝尝”。李景顺也让着钱鹏和白凤奇道:“不想那么多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今朝有酒今朝醉”。明信见祖父和父亲都吃上了,笑着对白磊、钱冬道:“你们就不用让了。来了就使劲搂。搂完了我们四个再找地儿玩儿”。 幸儿、明信和白磊、钱冬吃完、喝完,就凑到一起玩到天黑,又吃喝了一回,到亥时才分别送钱冬,白磊回家。等两人到家已是亥正。明信进屋命小厮山泉和清泉帮着,脱衣服、脱鞋,也不洗洗,倒头就睡,而幸儿回房等洗漱完。擦干头发再睡觉时己经是子时两刻了。 第二天早上明信辰时,来到幸儿房中时,幸儿睡的很香。明信对幸儿这样不早起,已经习惯了。走到幸儿床边,从被窝中将幸儿挖出来,从身后扶正。让听琴和赏画给洗脸,幸儿终于被折腾醒了,让明信出去到厅里坐,自己坐在梳妆台前让听琴梳头,赏画取来衣服,见听琴梳好头发,再和听琴一起将衣服给幸儿穿好。这时幸儿迷迷糊糊的要睡着了,任凭两个人扯胳膊套衣裳。收拾好后,听琴和赏画一早就换上小厮衣服跟着上了后面的马车,幸儿则由明信拉着上了前面的马车,进入车厢,幸儿倒头睡她的回笼觉去了。明信命车夫走,车夫赶着马车轻车熟路的去白府先接白磊,白磊站在门前见马车过来,明信掀起车帘让他上来。笑道:“幸儿起不来了吧,我都等了两刻多钟了,到悦来客栈。还不得晚半个时辰”。明信道:“昨天回去实在太晚了。我起来时,就卯正三刻了,再去找幸儿,她还没起床,你看,好容易拉了起来。呐,上车又睡着了”。白磊上了马车掀帘进车厢见幸儿窝在车厢里侧,睡的正香,也不叫醒她,坐到外侧,明信对面。命车夫继续走。 钱冬见马车过来,笑道:“肯定是明月又起来晚了”。明信道:“这次比哪回都晚,你等急了吧”。钱冬道:“习惯了。我从来等着,都没着过急。昨天玩那么晚才回家,想想就知道,今天早不了,就怕叶公子早就等急了”。说着就要进马车里坐着。白磊道:“里面没地方你就坐在外边吧”。钱冬道:“这么大个马车怎么没地方了,凭什么让我坐在外边儿”。说着掀车帘硬要往里挤。看到幸儿窝在里边还在睡着,吐吐舌头,将头缩了回来。乖乖的坐在了马车外面。 耶律齐在客栈从来没有见过,已经说好了时辰,误时误这么长时间的。左等不来,右等不来。让律古出去看了好几次,也不见人来。心想:自己是不是被他们几人戏耍了?不能啊,昨天走时看着李明信说的很诚恳。不像是骗人的。律古安慰道:“昨天那个李明信不是说了,他家小懒猫起不来。可能会晚来一刻钟”。耶律齐急道:“可是现在已经过去三刻钟了。他们怎么还不来,能不能是出了什么事”?律古道:“爷先别急,我派律英去他家看看”。耶律齐无法,只得点头答应。 律英刚出客栈就见幸儿的四个长随,和李明信的两个小厮还有钱冬和白磊的小厮,一行人分在马车两边,护卫着马车过来了。马上往回跑,进了房间道:“爷,来了。马车来了”。耶律齐听说马车来了,一扫刚才急切的心情道:“走,出去看看”。 耶律齐急急的来到客栈门口,见钱冬坐在车外,另两人坐在车门边掀着帘子向外看,并未见幸儿影,再看向后面的车。车帘纹丝不动。心道:李明月也不象在后面车上。心中正在狐疑。明信三人跳下马车,过来见礼,耶律齐给三人揖了一礼道:“就你们三人来的。李明月没来”。明信道:“你等急了吧。我昨天说我家小懒猫。早上起不来。呐,被我弄到车上。又在车上睡着了,来晚了你别见怪。他们二人已经习惯了”。耶律齐一听幸儿在车上睡觉没醒。心道:难怪刚才看他三人放着大车不好好坐,都挤在车门边或坐在车外。心情好起来道:“不着急。你昨天也说了。李明月起不来。可能会晚来,不过多等了两刻钟,无碍的,我们这就走吧”。三人又齐齐地爬回马车上,侍卫牵来马匹。耶律齐等人,上了马,同明信几人的马车一起慢慢朝龙头山走去。 走了大约一刻钟。幸儿已经睡醒了。睁开惺忪的眼睛问道:“七哥,到哪儿了”?白磊道:“你睡醒了。我们再走两刻钟就到龙头山了”。明信道:“都快到已时了,快起来让听琴他们过来给你收拾一下”。幸儿爬了起来,蹭到明信身旁将明信往里推了推,起身坐到他刚坐过的位置上,掀起车帘将乱蓬蓬的头伸到车外道“:“我醒了。冬哥哥进来坐吧”。 转头看见耶律齐正看着自己,想起了,今天出去的不只是他们四人,冲耶律齐不好意思的咧嘴笑了一下。马上将头缩了回来道:“你们也不告诉我有外人。就任由我头发乱七八糟的就把头伸出去。你看我这个样子。多让外人笑话”。明信冤道:“我以为你只是把我推到里面。你想要到门口透透气。谁知你就为让钱冬进车来坐,不管不顾的把头伸了出去。你忘了昨天答应叶公子,让他也跟着一起去,你是睡糊涂了,竟把这事忘了一干二净。我不是说了让听琴他们过来,先给你收拾。你这样让外人笑话。可不关我事”。幸儿无奈让车夫停下马车,将他三人撵到后边车上。让听琴、赏画过来给自己重新梳头、整理衣服。 第五十章 比一比 马车停下来,明信三人从马车上跳下来,冲耶律齐笑笑,一起走去后面马车,听琴见马车停下来,掀开车帘,见明信三人朝自己坐的马车这过来,知道是自家姑娘醒了,喊着赏画马上拿起梳妆匣子和衣服包袱,下车去了前面的马车。 耶律齐见马车停下,也命众侍卫跟着停下来。看着两个车的人,互换了马车。见听琴和赏画拿着个匣子和一个包袱上了幸儿的马车。想起刚才匆匆露出的毛茸茸的小脑袋。想着在晨光里,那艳如桃花的,粉嫩嫩的小脸。含苞待放,娇艳欲滴。尤其是那双灵动如墨的双眸更是让人沉迷。耶律齐想着想着不觉失笑,去年给她画了一幅,雨下劝离图,过两天回去再画一幅,初醒图。想想每天拿出来看,心情就特别好。 众人来到龙头山脚下。耶律齐看到从马车上,走出了己经收拾的干净利落的美少年,众人纷纷下车,耶律齐看到众人如搬家般,从车上拿出很多东西。幸儿安排着车夫留在山脚下看车和马,耶律齐也留一个侍卫同车夫一起看马。幸儿见多留一个人看车马,让听琴多留出一份食物给他们。耶律齐见长随、小厮没有空手的,有背篓子的,手里还提着蓝子,有背着象木板一样的东西,还有长随肩上斜挎着象交叉的木条之类的东西,还有小厮背着一卷皮毛,还有背箱子的。耶律齐看明信三人没有好奇,一脸就该这样的表情。只有自己象个井底之蛙。就按下好奇心,跟着众人向山里行进。 龙头山山脚下到半山腰都是半人多高的杂树,杂棵中偶尔看到几颗带着绿皮的榛子的果实,枯树叶中,也有一堆一堆的蘑菇隐藏在其中。幸儿四人从长随手中每人接过一个蓝子。幸儿指着最高的树道:“一个时辰后,我们到半山腰那棵最高的树下聚集”。明信也给耶律齐拿了一个蓝子。递给耶律齐道:“你见着你喜欢的能吃的,就装蓝子里,自己釆摘更有趣。一会大家分散开到半山腰聚集,看谁釆的多,少的要挨罚,这是幸儿出的主意,我们来过一两次。幸儿说。这叫体验体验山民的生活。很有意思”。耶律齐接过蓝子,见几人个带着自己的小厮、长随分散开弯腰找着,幸儿这边人最多,后边跟着两个小厮打扮的丫头。和四个长随。四个长随背的东西跟在后边儿,两个丫头着随着幸儿弯腰跟找金元宝般认真的翻找着。律古、律邪、律英、律力跟在耶律齐身后。一脸莫名其妙。心道:“有什么好找的?花两个钱儿买来不就是了,这富家公子小姐。真能玩儿出新花样”。耶律齐跟在幸儿身边道:“釆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幸儿道:“一会儿到达半山腰,比一比看谁采得多”。耶律齐好奇的道:“采什么东西”?幸儿手中不停,回答道:“从这开始,釆榛子、蘑菇,能吃的都算,你们分散开找,别扎堆儿”。耶律齐只得挥挥手让律古等人分开去找。自己离幸儿不远不近,也学着釆榛子,釆蘑菇,顺便和幸儿搭几句话。山风夹杂着青草、野花的香味轻轻吹来,天上一团团的白色云朵象零白的棉絮。太阳高高升起,挂在天上洒下一片金辉。矮树丛中偶尔有几株野花。半个多时辰过去了,几个女孩子明显体力不支,不时的直腰站起来歇息,还不忘左顾右盼,看其他人走到哪里了?耶律齐见幸儿脸上挂着汗珠道:“累了就别釆了”。幸儿笑道:“那哪儿行?釆少了。一会儿就输了”。歇一会继续寻找着。接近午时,人们陆陆续续的,来到了指定的大树下。 这时,耶律齐等人见幸儿的四个长随将大树下的杂草树枝踩平,辅上背来的毛皮,将背上的木板和木棍拉平成一张桌子,又将背来的交叉的木棍竟摆弄成几张凳子。耶律齐等人都看呆了,耶律齐问道:“这个,你们是怎么想到的,怎么会有这么灵巧的构思”。白磊道:“这些都是明月的杰作,她说叫折叠桌椅。我们刚开始看。也和你一样觉着稀奇。她时常捣鼓出来的东西。我们三人想都想不到。都自愧不如”。钱冬道:“叶兄,你看这个觉着好奇。一会儿他拿出来的吃食,你会觉得更稀奇。我们四人每次聚会。都是明月给我们准备。准备出来的东西。千奇百怪。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我们现在都见怪不怪了”。这时幸儿请几人入座。耶律齐坐在这个所谓的折叠凳上。晃了晃觉着很稳。又用手推了推折叠桌子,也很牢固。这时长随从箱子中拿出各种吃食是耶律齐从来没见过的。幸儿给耶律齐一一介绍道:“这个叫面包,这个叫蛋糕。这个是香肠,这个是卤肉、卤蛋。这个是单饼..都是不怕凉的吃食”。明信道:“她弄这些东西我们也不知道叫什么,他整天弄些稀奇古怪的吃食,现在我们只管吃,也懒得问叫什么名字”。长随一会儿摆上了十多样。并给五人倒上酒。幸儿道:“该看看我们釆来的东西了”。长随已将蓝子摆在桌前的地上。开始挑捡起来。将榛子、蘑菇,分别摆在蓝子前。明信道:“为我们今天都有收获喝一口”。几人跟着举杯。幸儿道:“喝完第一口酒。我们就该报,每个人捡的榛子的数目”。长随报道:“七公子,七十一颗,排第一。白公子,六十八颗,叶公子和月公子都是六十二颗,钱公子六十一颗最少”。明信道:“钱冬表演个节目给我们看吧”。钱冬道:“你们没查错吧?我觉着我的不少,怎么却排在最后”。李虎笑到:“如果钱公子不相信我们,也可以自己来查一下”。钱冬笑道:“不用查了,输就输了,我就给你们念首诗吧”。明信和白磊几乎异口同声:“不要,不要”。明信道:“我们不要听什么诗啊、词的。来一个让我们高兴的”。白磊附和道:“不行你就唱首曲吧”。钱冬道:“我唱歌不好听,而且我也不会唱什么曲儿。要不我给你们唱一首。我娘唱给我的催眠曲吧”。大家哄笑起来,明信道:“你把我们当成小娃儿了。准备唱催眠曲,把我们都催的睡着了。这些好吃的全归你一人儿了”。白磊帮腔:“这是不行的。你就别痴心妄想啦”。 第五十一章 展才 钱冬为难道:“那你们到底想听什么”?白磊道:“你学小春喜的游黄山”。钱冬道:“我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唱女人的歌”。明信道:“我也喜欢听游黄山”。钱冬看向幸儿,幸儿道:“叶公子是正平的叔叔也不算外人,那你就唱个游黄山,让大家乐呵乐呵”。明信道:“我让清泉把我的琴拿来,我给你弹琴伴奏,你唱”。钱冬见幸儿让他唱,随着明信的琴音响起,马上捏着嗓子唱道:“三十六峰高插天,瑶台琼宇贮神仙一一一一”。唱的那叫一个阴不阴,阳不阳。男不男,女不女的,阴阳怪调。还时不时将手做出兰花指。扭扭捏捏的掩着嘴。把个白磊笑的拍桌子,幸儿笑得花枝乱颤。耶律齐再也矜持不住了。也笑的前仰后合。明信笑的手一抖一抖的,有的音都弹错了。旁边侍卫和小厮、长随都不敢笑出声,全都肩膀一抖一抖的。听琴和赏画捂着嘴只怕笑出声来。大家笑了一阵,好容易笑声停止了,幸儿倒了一杯酒给钱冬道:“冬哥哥唱的好,下面该是七哥的了”。耶律齐道:“怎么人人都要献艺吗”?幸儿道:“只有第一和是排在最后的献艺”。耶律齐奇怪道:“排最后的挨罚,我能理解。为什么第一也要挨罚”?幸儿笑道:“谁得了第一都觉得高兴,高兴了就要显摆。。那就罚他显摆,就是提醒得了第一的别骄傲,不让他高兴过了头,给不如他的人留点儿面子”。耶律齐恍然大悟道:“你们这种罚人的想法不错,是谁想出来的”?白磊接话道:“还能有谁想出这种办法”。指着幸儿道:“所有稀奇古怪的想法。只有她才能想出来”。 明信笑道:“我就着这个琴,给你们谈个高山流水”。众人都同意,明信悠扬的琴声在空旷的山野间飘荡开。潺潺的流水。仿若就在眼前。宛如身临其境。 一曲弹完,明信回到桌旁,众人又都举杯畅饮。耶律齐道:“我真不知道你们在一起能这么快乐”。明信笑道:“虽然夫子管教我们严厉。我们总会忙里偷闲的找乐子。我们四个这许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也就觉不出来读书的苦闷了”。钱冬道:“不怕你见笑。象我刚才那样的献艺,我们有空就这样,互相逗趣,明月说这样不丢人,这叫缓解学习压力”。白磊道:“你笑过就完事了。不要笑话我们,千万不要说出去。这只是我们四人互相之间的游戏,只有我们四人知道,今天让你跟来,就没把你当外人。在外人面前,我们还是挺庄重的”。耶律齐道:“你们把我当兄弟。就把我看成跟你们一样的人,你们这样快乐。我羡慕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笑话”。幸儿举杯道:“我们既然是出来玩的,那就怎样快乐怎样来,来,我们举起杯来。喝酒。别辜负了这短暂的休息时间”。 幸儿看酒喝的差不多了,就道:“再比蘑菇多少”。李虎又将蘑菇放各人蓝子前堆成一堆,竟是白磊最多,耶律齐最少。幸儿看着耶律齐笑道:“你虽然是客人,既然跟了我们过来,做游戏就不分主客,输了也要接受惩罚,一样要献艺,你可不能推脱哟”。明信道:“展示你最拿手的”。白磊道:“放心大胆的展示。我们不会笑话你的”。钱冬也跟着起哄:“别不好意思。你展示完,白磊也要展示”。耶律齐没想到自己也要展示才艺。见他四人都期待的看着自己。只得道:“我从来都没这样玩过。我不会唱曲。也不会作诗”。钱冬道:“展示什么都行”。耶律齐道:“我从小只喜欢练武。我就给各位,打一套拳吧”。四人觉得很新鲜。异口同声的喊到:“好、好”。耶律齐找一空地站定,打起了一套长拳,只见他打的行云流水,刚劲有力,虎步生风。速度之快,力度之狠。是明信这几个文人,见所未见,看的入了迷。只有幸儿没有惊讶,她在后世的电视中看过各种武术表演。但眼前耶律齐打的这套拳也让她感到震撼。耶律齐稳稳的收势。明信、白磊、钱冬都站起来,白磊道:“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明信羡慕的道:“我要早几年认识你就好了,我也会去学武”。白磊和钱冬也有同感。耶律齐道:“献丑了,我不会你们的诗词、歌赋。你们别笑话我就行”。明信道:”你没看到我们几个有多羡慕你会武功,可惜我现在想学,已经晚了”。幸儿见他们围着耶律齐谈起习武的事连饭也不吃,酒也不喝了。就转身同听琴、赏画说山上的树上是否有山葡萄,谈山葡萄如何、如何酸的倒牙。幸儿道:“听琴、赏画一会釆来山葡萄,聚起来,我教你们做葡萄酒,酸酸甜甜的特别好喝”。听琴道:“姑娘喝过葡萄酒吗”?幸儿觉着自己说漏了嘴。道:“我们家没做过,我当然没喝过。我是在书中看的做葡萄酒的方法。也说了它的味道是酸甜可口”。听琴道:“那我们今天多采一些山葡萄,回去尝试做一下。像姑娘说的那样。一定很好喝”。赏画道:“用姑娘的方法。做出来的什么东西都好吃”。 耶律齐被他三人围着问东问西。他一面回答着几人的问题。一面不时关注着幸儿这边的动静。耶律齐建几人对习武的兴致实在太高,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只得打断道:“刚才不是说第一的也要展才吗?我现在已经展完才艺了,是不是该轮到这次得第一的了”。三人听了耶律齐的话。方从习武的话题中,转回了比赛中。明信道:“对。应该白磊展才了”。白磊道:“今天又不让作诗,你们唱曲儿的唱曲儿。弹琴的弹琴。还有叶兄的武艺真叫一绝。我只擅长画画。要不我给几位画一幅画如何,把咱们几个人刚才的形态,都画入画中。以后拿出来看一看,应该不错”。钱冬道:“好,倒是挺好的。你若作画需要很长时间。一会儿我们往山上走,去采山葡萄。那你就不能跟着去了”。白磊道:“我在这儿安心作画。留两个长随在这儿收拾东西。你们去你们的。采完之后,我也差不多画完了。我们直接就可以下山了”。明信道:“这样也好。等我们采完回来。看你的画,也不错”。那我们几个背上篮子。这就上山吧”。 第五十二章 幻术 耶律齐夹起一块蛋糕,松软香甜。奇怪的道:“这个叫蛋糕,这样好吃,我怎么从来没在任何地方见过,这个东西?还有你的这些东西,也是我从来没吃过,也没见过的”。白磊道:“你感到奇怪,明月弄出来的所有东西,我们都从来没见过,她的见识,不是一般人能比的”。钱冬道:“我们的用具也都是她找自家木匠做出来的,既好看又实用,又不占地方,真的不知道他的脑袋是怎么长的?不管是吃食、用具、玩具。样样都是顶好的”。幸儿边吃着东西边道:“你们就别夸了,再不吃,一会儿上山就没时间了”。又对耶律齐道:“你回去,我拿些不容易坏的东西,你带给正平吃。才分开几天,我就很想他了”。耶律齐道:“这样真是太麻烦你了,我替正平,谢谢你”。心道:“我回去,我们分开几天后,你也这样想我就好了”。 几人吃过饭,轻装简行,由各自的小厮、侍卫、长随背着篮子,就上山了。走了一半幸儿就走不动了。明信过来背起幸儿,又走了一段路,就累的也走不动了,幸儿道:“七哥,把我放下吧!我在这里等你们。你们继续往上走”。耶律齐和钱冬是外男,不好帮忙背着,耶律齐虽然装作不知道幸儿是女孩儿,此时也不好贸然提出背着幸儿。看着明信走不动。也不好说什么。明信将幸儿放下。看看山顶道:“要不我同明月在这儿等着你们。你们两个上去吧”。耶律齐和钱冬互相看一眼。心里想道:“没有明月。跟他上去有什么意思”。又同时说道:“要不我们就都不上去了”。幸儿道:“叶公子还好,时常能出来走动。七哥和冬哥哥每天都只能读书,出来一趟多不容易?如果不到山顶看看,周围的景色。真的是太可惜了”。钱冬道:“以后祖父再让我们休假。那时再来也可以”。幸儿道:“虽然夫子偶尔能给你们一两日休假,但能赶上这个季节的时候不多。你们不要管我,还是爬到山顶上去吧。我有李虎两个长随,还有听琴两人陪我在这儿等你们就行”。耶律齐道:“要不我在这儿陪李明月?你们两个上去吧”。明信和钱冬同时想:“让你在这儿陪我们更不放心”。钱冬道:“我决定不去了”。幸儿见自己不去,他们都要放弃。便站起来道:“要不你们拉着我上去”。明信已累的由小厮扶着,耶律齐和钱冬同时伸出手。幸儿大方地将两只手各方入他们手中一只,有两人同时拉着,同众人一起,向山顶登去。 沿途小厮和长随摘着路边能看到的野葡萄。耶律齐的侍卫则分散四周护卫着。四人则时而站住歇脚。时而看着他们摘山葡萄,也凑到树旁跟着摘一些,从一棵树又转到下一棵,就这样走走停停。半个多时辰后,终于登到了山顶。极目远望。四处苍翠的群山,环绕着,重重叠叠。远处还能看到一汪湖水,青山绿水,山水如画。在山顶呼吸着略带泥土,青草气味的空气,置身其中,让人心无杂念,觉得舒畅、放松、心情安逸。 小厮、长随们也将几个背篓,装满了山葡萄。明信看看西斜的太阳,就道:“天不早了。我们也该下山。早些回城了”。 几人回到半山腰,白磊的画已完成,两个长随也将东西都整理好,幸儿的两个长随和白磊的小厮都围拢着,看白磊的画。见众人下山了,几个下人忙过去帮背着背篓的人,将他们的背篓取下放在地上。明信、幸儿、耶律齐和钱冬见白磊已将画画完了,正在吹干,便都凑上前来看他画的画,只见画中钱冬唱曲时的扭捏作态。明信的弹琴时的风釆神韵,耶律齐打拳时的威武霸气。幸儿端着酒杯时的娇艳如花般精致的玉容。描绘的惟妙惟肖。几人见了都夸好、妙、绝。耶律齐道:“可以把这画送给我吗?我们现在是朋友。等分开以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面?把这张画给我,等我想你们的时候。打开这张画看看,能让我时常想起。我们在一起这难得的快乐时光”。白磊笑道:“那有什么不行?如果他们三人喜欢,我回去再画了送给他们,这幅就送给你了”。耶律齐接过画。小心翼翼的卷好,交给律古,交代他一定放好。四人见他如此珍惜这幅画。也会同样珍惜和他们的感情。觉着这个朋友没有白交。白磊道:“这次每个人都展示了才艺,就明月一人没有展示才艺给我们看,这次也不比收获多少了,让明月给我们露一手,让这次登山有个圆满的结束,你们说好不好”。众人围成一圈。都看向幸儿。幸儿大方的道:“好,不比就不比。那我就表演一个幻术。给你们收个尾”。众人齐声叫好。幸儿说完伸出双手走了一圈给众人看。道:“你们仔细看好了。我的手上什么都没有”。众人点头,纷纷道:“看清楚了。是什么都没有”。幸儿来到耶律齐身前,掂着脚尖。伸手向他后脖领处抓去。律古等四人紧挨着耶律齐吓的纷纷向前,就要伸手挡开幸儿的手。后面的侍卫,有的竟拔出了腰间的配刀,耶律齐给几人使了眼色,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幸儿从耶律齐的后脖领子处,突然抓出一只鸽子,送给耶律齐。众人见状。纷纷叫好。幸儿又慢慢走到钱冬身边,将手伸到钱冬头上幞头,竟从幞头上,一点一点拉出长长的五彩丝带。众人更惊奇,跟着一片叫好声,幸儿继续走到白磊身边,又伸出双手,正面、背面给众人看,再将手伸向白磊的腰带,从腰带中竟拿出满满一杯酒,众人发出一片惊呼声都觉不可思议极了。幸儿最后来到明信身边,将手伸到明信衣服的衣襟处,众人不错眼珠的盯着看,希望能看出其中的破绽。只见幸儿手一翻一大束粉红的野百合花就出现在幸儿手中。在夕阳映射下。撒下了一片金辉。幸儿抱着一束野百合。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更显清雅。桃腮带笑,在鲜花的映衬下,人比花娇。众人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幻术,周围一片叫好声、惊奇声。幸儿道:“我的才艺展完了,天也不早了。我们还是下山。早早回城吧”。 人们带着着满满的收获和喜悦。意犹未尽的,下山了。 第五十三章 习武太辛苦 众人肩挑,手提,人人不空手,满载的来到山下停着的马车前。将东西装上车,所有的东西装满了后边的一辆马车。听琴和赏画只能跟着幸儿一同挤进了前一辆车。来时钱冬一人坐车外,回去时,白磊和钱冬两人挤着坐在车厢外。人们的玩兴依然没有散去,一路说笑着向城中奔去。 太阳渐渐西斜落入山中,两辆马车周围围着十几人骑着马奔进了城门。明信见进了城就让马车停下,耶律齐也命随行的侍卫停了下来。明信四人下车与耶律齐辞别道:“我们就此别过,我们要从这边回家。就不送你回悦来客栈了,你下次再来暨远县,就去得月楼找周掌柜。跟他说一声你来了。他会将话转给我们的。到时我们尽量抽时间出来和你见面”。白磊道:“你若在来就别急着走,能不能多住几天。教我们一些防身术。我们看你打拳真是棒极了”。钱冬道:“到那时我去求我祖父。多给我们几天休假。让我们三个多跟你学几招”。耶律齐见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着跟他说话。只有幸儿站在他们三人身后,静静的看着他们。便道:“好,我答应你们,下次来尽量多待几天。也教你们一些防身的方法”。说着仿佛是顺便看了一眼幸儿,道:“李明月有没有什么话让我捎给正平”?幸儿道:“明天早上。我让李虎给你送去一些东西。你帮我捎给正平。是我给他准备的几样玩具。和一些不容易坏的小孩子喜欢的吃食。你告诉他,如果他父亲给他找到夫子,让他好好读书,书读好了,下次见他,我再送他一些好用的学习用具”。耶律齐见没一句是有关自己的,失落的道:“好,我会给你转达到的”。大家再次作揖互相告辞,幸儿四人登上马车,耶律齐和众侍卫也翻身上马,分别朝两个方向奔去。 告别了耶律齐,车夫赶着马车直奔钱冬家,钱冬、白磊依然坐在车厢外,明信坐在车门边掀着帘子继续和两人谈着耶律奇,明信道:“你们说我们小的时候。怎么从来没想到去习武呢,你看那叶公子,那拳打的,多威武啊,男人嘛!就应该像叶公子那样,文武双全,在外没人敢欺负”。白磊道:“是啊,我们在这偏远的小县城,从来就没听人说过,也从来没有见过会武的人,习武能让人显得这样威风、霸气。钱冬道:“他岂止光会打拳,什么剑啊、刀啊要是有时间也让他耍一下,给我们看。那有多好。你看叶公子那打拳的神态,像不像一个大将军”?幸儿将头枕着听琴的肩头,听到明信说的话笑道:“我们偏远的小县城怎么没有习武的?我们家不就给李虎、李强他们请了最好的武师,你们只是每天都读书没注意身边的人罢了,他们每天在你们身边从来没展示过罢了。明信几人恍然大悟道:“对呀,李虎他们会武,可从来没有在我们面前练过”。幸儿道:“他们习武、练武时你们都在读书。跟着你们时又从来没有遇到坏人。你们当然没见过了,你们要想习武防身。不妨有时间跟李虎他们学学。何必舍近求远”。白磊道:“夫子每天给我们安排那么多的课业,哪有太多时间去学习武艺,我是想抽出几天时间,学几招能防身就行”。钱冬道:“就算他给我们一两天休假,我们四个,好不容易能凑到一起玩,真的很难挤出更多时间,去学习武艺了。要不,明月,等我们休假,你也跟我们练武吧。这样我们练武玩耍两不误”。幸儿笑道:“我倒是没什么。就是祖父和父亲、母亲会让我一个女孩子整日跟一帮男人练打拳踢腿吗?如果你们带着我一起跟着去学,恐怕你们习武的计划也要泡汤”。明信道:“那时你要去跟夫子读书,他们也不同意你去,你寻死觅活的,逼着他们,不也同意了吗?这次你也用这个方法,那样,我们休假时就能在一起习武了”。幸儿坐直身子对明信道:“你那是馊主意,我现在大了,不能再那样做了,你以为习武是那么容易的吗?你休假那几天就能练出来吗?顶多能会几个招式。和没练没有什么区别。你去问问李虎他们。哪个不是起早贪黑,十几年不间断的刻苦磨炼。才练成的一身武艺”。三人都把头瞅向李虎。李虎见三人看过来求得答案。便道:“我们五六岁就被姥爷送到庄子上,跟师傅学习,我们已经练了十多年了,到现在每天早起,都要练功,从没有间断过,我们的功夫要是和叶公子的比,比他差远了”。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白磊泄气道:“完了,白高兴了,我们哪有那么多时间去练功,再说习武太辛苦了,我看还是算了吧”。钱冬道:“我觉得也没戏,就算我们现在去跟他们学。也只是学个皮毛,人家都是从小开始练的,我们都这么大了才跟着学,怎么能赶上人家?哎,明月,你那幻术是跟谁学的。真的是太妙了,我怎么从来没见你练过”?明信也奇怪道:“是啊,我天天跟你在一块儿,也没见你练过。你是怎么会的”?幸儿心道:我那世跟魔术师特意学的。这怎么能让你们知道。想了想道:“我偶尔在一本书上看过。没事时自己练的,没练成时怕你们笑话。所以你们之前不知道”。钱冬道:“要不你教教我们幻术也行。我们学会幻术,将来也能在人前露一手了”。白磊也兴奋说道:“学武术太难了。那我们就不学了。我们现在改学幻术也行”。明信道:“我觉着这样可以。幸儿,等我们下次再有休息的时候,你就教我们幻术吧”。幸儿道:“好,你们想学,一有时间我就教你们。不过我事先跟你们说,我也只是会一点皮毛”。明信笑道:“皮毛就皮毛。我们也不是演杂耍的。只是让自己乐呵。学会点儿你那程度的皮毛。我们就心满意足了”。说说笑笑的就到了钱冬家。众人全部跳下车,听琴、赏画爬上后面车给钱冬取釆来的东西。幸儿道:“多给你拿些蘑菇、榛子,少给你拿一些山葡萄,山葡萄我留着做葡萄酒。等做好了再送给夫子,让夫子他老人家尝尝”。钱冬道:“那山葡萄就不要拿下来了,你都留着做葡萄酒吧,我想做完的葡萄酒一定很好喝”。幸儿道:“去山上一趟,不容易,怎么也让人都吃些新鲜的,留出来,我们几家吃的。剩下来的做酒的足够了”。钱冬听幸儿如此说,就让小厮将分给他的东西搬进府。 第五十四章 偷换 送完白磊,幸儿和明信到家,天色已经渐渐黑了,刚进府门,管家已经等在门房了,见二人进府道:“七爷、姑娘,你们可算回来了,我在这里等了你们好长一段时间了,老爷让派好几拨人找你们,都没找到。我们也不知道你们去了哪里,我们再也没地儿去找你们了,只好坐这等了,老爷让你们一回来马上去前厅”。幸儿见李显着急的样子,便道:“出什么事了”?李显道:“老爷没说,米粮铺子的安掌柜来了在前厅,已有一个多时辰了”。幸儿边往前厅边走,边转身吩咐听琴:“去把东西都拿到厨房去。让他们把山葡萄卸下来用水洗净晾干,一层葡萄一层糖的腌起来,密封好,放阴凉处,比例就按三份山葡萄的重量,放一份糖。榛子去了外面的绿皮晒干,蘑菇留出来吃的,其余用线穿起来也晒干。好了,你去安排吧”。说着和明信已经到了前厅大门口,又对明信道:“肯定出什么事了,不然安掌柜不能等我这么久”。明信点头。见她这么急着来前厅一探究竟。还不忘安排好车上的东西。真是佩服他这个妹妹遇事不慌的定力了。 来到前厅,只见安掌柜坐在右下首椅子上,神色焦急,李景顺坐在正首位置不时向门口望去。白凤锦坐在左下首,用手绞着手帕。见幸儿和明信进来,安掌柜忙起身作揖行礼,李景顺道:“你们到哪里去玩了,我派人到城里把你们能去的地方都找遍了,也没找到你们”。白凤锦瞅了一眼幸儿对明信埋怨道:“去哪儿也不和家里说一声,明信,你是哥哥带幸儿到处跑,出事怎么办”?明信不以为然地道:“我们就去城外,龙头山一趟,又不远,能出什么事”。李景顺刚要张嘴训斥。幸儿马上道:“父亲,安掌柜这么晚还等在这,是不是有什么事”?李景顺见幸儿问自己,就对白凤锦道:“孩子们回来了,你也该放心了,让明信陪你回去吧,我们接下来,还要再商量商量,铺子里的事”。白凤锦看了一眼安掌柜,对李景顺道:“铺子里有什么大事吗”?李景顺道:“安掌柜只是来商量商量进货的事,没事的,让明信送你回去,你放心回去休息吧”。白凤锦站起来由明信扶着回后院去了。李景顺见白凤锦走了,这才把话转入正题。急道:“幸儿,这次我们米粮铺子进的粮食出了问题”。安掌柜见只剩下幸儿和李景顺,便扑通一下跪在了二人面前道:“小东家,我今天下午发现收回来的粮食有问题。我到得月楼找小东家。周掌柜说你不在。我知道小东家让我有事直接找您。不要来麻烦东家。可事情实在太大了。又到处找不到您,我实在没办法了,只好到家里来找东家来说明情况”。幸儿道:“安掌柜你年纪这么大了,有话站起来,坐在那再说”。周掌柜磕头谢了。站起来搭坐在椅子边上,哽咽道:“二位东家,我在米粮铺子里当掌柜二十多年了,还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幸儿示意小丫头递茶给安掌柜道:“安掌柜喝口茶,发生了什么事你慢慢说”。安掌柜接过茶哆哆嗦嗦的喝了一口,稳了稳心神道:“我们从各地收回来的粮食今天下午运到,我让徐二掌柜安排众人去吃饭,我和店里的几个伙计将粮食搬进粮仓里,将粮食码起来,按照往年的惯列等收足十万斤,一起发往京城。正码着突然有一袋被刮破了一个小洞,被我无意中看见,里面的粮食中掺有砂子,我让伙计把袋子全打开。一带中间掺有二成的沙子。我又让伙计又打开几袋,有几袋不只有沙子,还有的是陈米掺着沙子。收米的时候是我亲自看的全是今年新米,装袋时怕出差错,也是每处都是由在我们店干十年以上的老人看着装袋后,直接装车的,一路由镖师和我们的伙计两家共同看护的,晚上怕出事,每班四人,两个我们的人,两个镖师,每一个时辰换人休息。并末发现异常,可现在就出了这么大的纰漏”。李景顺道:“每年都是同样方法收粮食,也从未出现过这种状况。难道有人是欺负你小,又是新接手米粮铺子,才做出这样事来”。安掌柜忙又要跪下,被幸儿制止道:“你是跟过我祖父的老人。不用跪,有事说事”。安掌柜道:“小东家接管铺子这段时间,遇事处理果断、干脆,做生意各方面,说句僭越的话,不输给老东家和东家。我和伙计们都很信服,没有一个因为小东家小,敢阴奉阳违的。这件事我总觉得另有隐情”。李景顺道:“明天起除了得月楼,其他生意还是由我来管吧,幸儿你就别操心米粮铺子了”。幸儿道:“过一段时间秋闱放榜,如果父亲考中了,你还要备考春闱,父亲怎么能为这事放弃你多年的愿望呢?放榜前你可以和我一起追查这事。如果放了榜,父亲中举了,不管这边出多大的事。父亲都不要放弃读书,备考春闱,父亲为了生意已经耽误了读书,不要为了铺子这事再耽误了父亲今后的前程,这事就让我来处理吧,如果我解决不了,我会找舅舅帮忙”。李景顺道:“你这么小的年纪。就担起了我们家北地全部生意。父亲时常想起。心里都觉着亏欠你。如果放榜前能找出结果。那样我就再继续读书。如果依然没有结果。我就不再考。你还是个孩子,我不能让所有的担子都由你这小肩膀扛着,我是咱三房的一家之主,是顶梁柱,遇到什么难题都应有我来担着,你就不必再同我争了”。幸儿见他说的如此坚决只得道:“到时再说吧,我们当务之急。是找出作案的贼子”。幸儿又看向安掌柜道:“出现问题的米你检查过有多少了吗”?安掌柜道:“当时我们挨个麻袋插管查了一下,大约有四万斤”。幸儿道:”你来信说。一共收了五万斤粮食。这样算八成都被人调换了,按你说的,装袋时,都有人在监督。这个环节不会被掉包。白天走路,伙计和镖师。都在也不会出现问题。只有在住客栈时有被掉包的可能,也就是说每一个时辰有两个镖师和两个伙计,你回去套套他们的话,看看。他们在晚上值夜时,有没有碰到奇怪的事?这么多粮食装车还需半天的时间,怎么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没了。难道守夜的人是被人下了迷药。也有可能出现了内鬼”。 第五十五章 补救 幸儿又转头对李景顺道:“这次多亏安掌柜发现早,如果将粮食运往京城大伯处,到京城后才被发现,那时已进入冬季。再收粮食已经来不急了,一年中京城、北地米粮铺子无好米卖,我们家两地米粮铺子就会陷入瘫痪状态,甚至倒闭。这人好很的心,居然这样算计我们。难道我们家有仇人或者跟谁有过节,是我不知道的”?李景顺道:“老太爷为人忠厚、仁善,教育我和你两个伯父也要如此,我们家三地的生意也都是诚信经营。公平买卖,同行之间也是都留有余地,虽然北地有你舅舅在撑腰,我们也从没有仗势欺人过。打我记事起,就没听说过,我们家有什么仇人,也从没和人起过冲突,也没和谁有过节”。幸儿道:“我们现在分两步,一是我们先去县衙门报案,让他们帮着追查。二是附近原来老主顾家能收的粮食已经收完,继续派些人马去暨远县以北,远一些地方联系收粮,看能不能凑齐两地铺子维持生意的粮食”。李景顺道:“没人愿意去比我们还往北的北方去收粮,那里离辽国太近,出了危险,我们更鞭长莫及”。幸儿道:“父亲想想,距暨远县往南,农民的粮食除了上交税粮和留下口粮、第二年耕种的种子外,基本都被各米粮行定下了。我们现在去不但费人力,而且要出高价才能买到,农人手里留下不多的粮食,再说收回来粮食也不够,维持我们正常经营,能收到十分之一就算幸运,与其那样。不如冒险去一趟暨远县以北,无人愿去的地方,这样能收到粮食的把握大一些”。安掌柜佩服得道:“我觉着小掌柜说的有理,与其让米粮铺子倒闭,不如冒险试一试,二位东家早做决定,再晚就要入冬了,那时粮食都很难运出去”。李景顺见安掌柜也同意幸儿的说法。无奈道:我们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暂时也只能按幸儿说的办,这边看你舅舅能不能尽早帮着把贼人抓到,寻回粮食”。幸儿道:“我们剩余的粮食先不要往回运,去把装粮食的麻袋连夜全给我送到府里来,我让李虎几人跟你去库里拿,不要惊动店里的任何人”。安掌柜不明就理,看向幸儿,幸儿道:“你不用多问去办就是”。随后吩咐站在门口的丫头去告诉车夫套车送安掌柜,顺便叫李虎等四人到前厅来。李景顺看着幸儿有条不紊地安排着。便道:“遇到这等大事,我作为父亲的都没了主张,倒是全依仗着你来安排。幸儿,父亲是不是很没用”。幸儿道:“父亲怎么是没用,我只是比父亲胆子大一些。遇到这事,也只是走一步看一步。父亲不用多想,我还有好多事等父亲出主意呢”? 李虎四人随着丫头进来,丫头屈膝道:“车夫已经将马车套好等在府门前了”。幸儿道:“你们四个跟安掌柜去米粮铺子的库里。把那里的麻袋全部拿到这里来”。李虎答应了出去,安掌柜作揖告辞。 李景顺见屋里只剩下他和幸儿,便道:“这么大的事先不要让你祖父和你母亲知道,免得他们跟着担心”。幸儿点头。李景顺又道:“我们现在应该去你舅舅家。把事情跟你舅舅说。也好让他拿个主意”。幸儿道:“好,我们这就走,去晚了,外祖父也会担心是出什么事了”。又吩咐丫头再去让车夫套辆马车。父女二人去往了白府。 再说刘瑞几人快马加鞭昼夜兼程终于在进京的头一天和朝廷派来的考官们汇合,众考官见刘瑞神情疲惫。却没有一个敢问他去哪了?为什么回来晚了。都过来问候他辛苦了。让他不要太过操劳。注意身体。刘瑞只是敷衍的跟众官员打了招呼,问路上没有出现什么事情吧?众人均道一切平安。刘瑞听闻放下心来,让众官员各自回去继续赶路。 到达京城,进入皇宫立正门已是未正两刻,刘瑞让执事太监安排随行人员在勤政殿外的。东庑廊休息室,暂时休息,自己带着魏林、郑功明去见皇帝。 皇帝此时正在御书房中批阅奏章。管事太监郭通进来躬身道:“皇上,瑞王回来了”。皇帝将手中奏章放下。抬眼看了看郭通道:“让他进来吧”。郭通躬身出殿,向刘瑞行礼道:“皇上让殿下进去”。刘瑞点点头,同魏林、郑功明进入御书房,三人齐齐跪下嗑头,皇帝道:“都起来吧”。三人都谢恩站了起来。皇帝看了一眼这个酷似他心爱之人的儿子,他和心爱之人唯一的骨血道:“这次北地秋闱一切顺利吧”。刘瑞低眉顺眼,恭敬的答道:“一切都很顺利。儿子是亲自看着糊名,由誊写人连夜誊写完。原卷封存,才将阅卷官放出来阅卷的”。皇帝满意点点头:“身为皇子。就应该这等关乎国运大事,亲力亲为,不假他人之手”。又看向魏林和郑功明道:“他一路有没有做什么不得体的事”?魏林和郑功明忙躬身回答:“王爷一路谨小慎微。恪尽职守。没有做什么不得体的事”。皇帝看了看他们道:“你们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人。应该时刻提醒着他,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莫要丢了皇家的脸”。二人躬身答:“是”。皇帝又对刘瑞道:“你出去很长时间,去庆安宫看看你母妃再出宫吧”。刘瑞应:“是”。和魏林、郑功明退了出去。皇帝看着自己的儿子退出去,从抽屉暗格中取出一小幅自己画的魏婕妤的小像。道:“静柔,你看见我们的儿子了吗?他已经长大了,长的像你,为了他好,我不得不装着冷淡对他,他现在和我不象父子,更象君臣,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他笑,你不会怪我吧?我若不这样对他,怕他也会象你一样遭人毒手。我已经怕了,怕我稍微松懈一点,瑞儿的命就没了。等我们团聚前,我会安排好瑞儿,让害你的人,都得到惩罚。 刘瑞出了御书房,对魏林、郑功明道:“你们去告诉外面跟我们回来的官员,皇帝没有其他的吩咐了,他们可以回家了。你们两个也回家去休息休息吧,我要去庆安宫看看贤妃娘娘”。魏林左右看了看小声对刘瑞道:“殿下不用顾忌怕我们心里有芥蒂,只管再我们面前叫齐妃娘娘为母妃。父亲说不要只觉得你生身母亲是你娘,养母也是娘”。郑功明道:“我娘就不愿意殿下叫别的女人母妃”。魏林瞪了一眼郑功明道:“大姑母那是头发长,见识短。你可别跟女人一样小心眼,让殿下左右为难”。 第五十六章按手印 李景顺和幸儿来到白府,白凤奇正在书房看卷宗。听下人来报,心想这么晚了两个人来一定是出什么事情了。忙让下人快请二人到书房,当听明白二人的来意。也感到很吃惊。遂道:“四万斤粮食不是一个小数目。偷换起来。不是很容易的事。这人肯定是蓄谋已久。我明天派衙役,将跟车去的伙计和镖行的镖师叫来一一过问,看能不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再向运粮走过路线。经过的地方,所属县的知县,发出文书。让他们也帮忙找一找线索,看有没有。将粮食拉出去的可疑马车。你们想一想你们有没有什么仇家或者是生意上有过节的人。李景顺道:“幸儿也是这样问我的,你是知道的。我们家从来都与人为善。没有仇人。生意上也都没有与人起过冲突,没想着和谁有过节。今日这样遭人算计。我实在是想不出来是谁干的”。幸儿道:“这么多粮食调换。只能在客栈,晚间住店时被调换。这么多粮食。若被运出去,不能不留下痕迹。舅舅不妨派人问一问他们住过的个客栈,看当时有没有同时运粮食的人和我们的人同时住店”?白凤奇道:“我觉着也是问题出在客栈。每年你家收粮食都是派有经验的伙计。看着验收完装袋。直接装车。运走,回来在米粮铺子里也不可能被换,最有可能应该是客栈,但任何问题都不是绝对的,有的时候我们想的和事实也不一样”。李景顺道:“我们还有五万斤粮食。和人家定好了,还没有往回运。幸儿说,暂时先不运回来,大哥看看能不能拿这些粮食做饵,将贼人引出来”。白凤奇道:“可以,这次我派些衙役暗中跟着,看能不能抓住贼人。今日已经太晚了。你们先回去。让我仔细琢磨琢磨这个案件”。看明日从哪里下手查,你们回去等消息,这次再去运粮的时间、地点、路线。提前告诉我。我好安排人暗中追查”。李景顺和幸儿点头答应,便回家了。 第二天,幸儿让李虎将昨晚拿回来的麻袋又送回米粮铺子。铺子里所有人都知道粮食被换了,一早聚在一起。议论这件事。在铺子中,等着衙门来人传唤。安掌柜见众人聚在一起,无心干活。便道:“今天正常营业,你们和往常一样。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不要让来店里的顾客看出来”。众人纷纷散去。 这边李景顺等白凤奇询问完伙计们,便和幸儿安排人去暨远以北的偏远地方去看看能不能多订些粮食,来补救这次损失。 过了几天衙门那边也没有头绪,这边将订好的粮食运回来又刻不容缓,李景顺和白凤奇商量先让店里的人都去忙运粮、收粮,破案的事衙门这边只能放下。白凤奇只好派衙役暗中跟着,看能不能发现蛛丝马迹。 临行前,在米粮铺子中。幸儿让安掌柜把众伙计聚集起来道:“我这里有几个本子?是行程中大家接手时互相按手印儿的本子。安掌柜处有一个汇总,其余每人手中都有一本。粮食从装袋时开始算。如果没有问题,就在自己账本的第一个位置按下自己的手印。装车后,运输过程中,众人都在。不会有差错。第一次歇脚住店,粮食将集中起来,由两人看管,这俩人要用细管插入粮食中检查,接手的所有粮食,如果没有问题,就在自己名字下按下手印。接回自己要看管的粮食也要按以上方法逐一检查,确认无误,再在自己名字下,上个手印的下一行按手印,有的伙计不识字。我将你们的名字按顺序排列。让安掌柜告诉你们哪个是你们的名字?记住自己名字是第几个。粮食离手的和接手的如果粮食没问题,都要让对方在自己的本子上按下手印,接手时一定要将手印按在上面所有手印的下一行,再在安掌柜的总本子上按手印,这样不管是本子坏了,丢了。还有总帐,这样不是说你们的本子不重要,坏了、丢了都不怕。如果你们连一个本子都看不住,弄丢了,或恶意弄坏了。回来一样是要受罚的。我已交代安掌柜,有不明白的让他解释给你们听。现在责任已经摊到每个人身上,千万弄清楚自己名字是第几个,按手印时,也要仔细的查看别按错位置。不要为别人背了黑锅,如果在谁手上出现了差错,你不单是丢了饭碗。还有可能去坐牢”。众伙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这个小东家不是个善茬。自己要万般小心地对待这个事。幸儿让众人散去,大家一起去找安掌柜领本子,聚到安掌柜处问自己不明白的问题。唯恐是在自己这一处出一星半点的差错,人人都小心认真的对待。 几天过去了,李景顺和幸儿焦急等待着的。派去暨远县以北订粮食的人终于回来了,李景顺和幸儿忙请人进来,派去的人回道:“北地粮食也不多。大多数粮食被辽国的人买去了。只订了两万八千多斤粮食”。李景顺道:“知道了,你也一路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送走来人,李景顺道:“有了这些粮食补上,虽然满足不了京城和我们这里所需要的。但两下匀匀也缺不了太多,基本能满足每日经营”。幸儿道:“我们现在除去派走运粮的人,现在店里只剩下。二掌柜和一个伙计了。去北地运粮的人基本派不出人手。我再从酒楼里抽调两人。胭脂铺子抽调一人。珠宝行抽调一人。再也抽出不了更多的人手了”。李景顺道:“我亲自跟着去验收。懂行的人太少。只有两个懂行的也不够。我跟着去吧,这样多一个人验收能快些,尽量赶着下雪前将粮食运回来”。幸儿道:“要不父亲在家看店,我去吧”。“不行,你一个女孩子。年纪还这么小。怎么能让你去呢,这个坚决不行。你在家里看铺子。我去后,会尽快的往回赶”。幸儿你拗不过李景顺只得同意留下。 第五十八章 她可能是妖 旷野上,耶律齐和侍卫骑马正在向前奔驰,律古看看天色道:“二爷,翻过这座山,再有半日路程就到王城了。我们不如现在停下来休息休息,吃点儿东西再走”。“好,就到那棵树下休息。吃些东西”。说完翻身下马。将马缰绳扔给身旁的侍卫。找了块石头坐下。律古、律邪等人也下马,同样将缰绳递给侍卫,律英从马褡裢里取出食物和水袋。将水袋递给耶律齐。律古几人各找位置围着耶律齐坐下。从律英拿的褡裢中取出食物吃。耶律齐一边嚼着干饼和牛肉干,由于吃的东西太干,嗓子被噎住,只得拿起水袋灌了好几口水。才觉得喉咙顺畅。律谷见状道:“要说这吃食,我真羡慕李明月那小妮子。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出来的。居然做出来的东西都样样好吃。他不是给小世子,带了些吃食吗?不如爷少拿出一些来吃。免得吃这些劳什子的干饼,噎的慌”。耶律齐邪了律谷一眼道:“那是她给正平的。我一个大人,还能去跟小孩子争吃的东西”。律古不平的道:“爷在省城帮她解决了后患。可惜她不知道,要是她知道,爷帮了她这么大的忙,也会给爷很多东西。来表示感谢。她也会给我们带上吃的。那样我们就不用啃干饼了。想想他的吃食。我都要流口水了”。律邪道:“她那长随送包袱的时候,不是说包袱中有两包吃食,一包是给小世子的。另一包是给我们的。两包包在一起。说让我们路上取出来食用”。律古踢了律邪一脚道:“为什么不早说?我们吃了一路的干饼,肉干,都快被噎死了。你现在才说”。律邪委屈的道:“我以为你们都知道。是准备留着回王庭后再拿出来慢慢享用。我不晓得你们不知道。李明月也给爷准备了一份,当时那个叫李虎的长随说话时你不也在场吗”?律古道:“我接了包袱,闻着包袱中的香味。只想着,包袱中能有什么好吃的,以为他只是和你寒暄几句客气话。并未留意。他说了些什么”?耶律齐放下手中的干饼和肉干,瞪了律古一眼道:“自己不上心。还埋怨别人。去,把给我那份拿来”。律古赶紧站了起来。走到自己的马前,从马背上的褡裢里取出一个包袱,走回来。打开包袱,果然见里边有两个同样大小的包裹。取出一个打开,里面装着,蛋糕,面包,酥油饼等面食,还有酱肉、香肠,卤蛋、腌菜等菜。律古看着这色香味俱全的吃食,直咽口水。耶律齐各样取出一些。用包布包好。对律古道:“这些吃食留给父王,母后。其余的大家分着吃吧”。律古兴奋的将给耶律齐的一份留下,剩余的让律英给众侍卫平均分了。自己拿着其中一份,凑到耶律齐身边。边吃边和耶律齐闲聊道:“爷,你说她给的这些吃食,怎么能这么好吃呢?你不觉着奇怪吗?我们这大半年几乎走遍了晋国各地,吃遍了各地的名吃,却很少有赶上李明月给我们的,其中一样。一个十二、三岁的内宅女子,哪来那么多的见识”。耶律齐边吃边道:“或许是她比一般人聪明吧”。律古瞄着耶律齐,小心翼翼的道:“我说句爷不愿意听的话。你不觉着她不像人吗”?耶律齐有些生气的道:“你胡说些什么”?律古声音有些虚浮道:“爷想想看,咱先不说她那漂亮的不似凡人的长像,就说她救我们那一次。他那么小怎么就懂得?雷雨天闪电会将树给劈了,还有这些吃食,能做出一、两种好吃的能让人信,但没有一样不好吃的,就是一般人做不到的,还有她那幻术,怎么就能从爷的后脖领子里。抓出一只活的鸽子。还有从哪白磊的腰带中。拿出一杯酒,这是一个正常人能办到的吗?你不觉得她可能是妖,或者是仙女下凡”?耶律齐气的踹了律古一脚道:“整日说你胡说。让你省着点儿。那幻术不过是,掩人耳目,手快。弄出来的罢了。我练过针刺飞蝇。眼力够快。他在给那三人变东西的时候,我仔细看了,都是她事先准备好的,放在袖子中。等用时。手快拿出来的。你眼拙没看出来罢了。她若是女妖或者仙女。遇到高云广时,就不会那么狼狈了。直接把自己变没了,就算了。还用我们出手帮忙,帮她解决后患”。律古恍然道:“爷说的也有道理。说起高云广,在省城杀了他。如果被皇上的暗影查出来,是我们干的。爷准备怎么回复皇上。别让皇上分别问我们。我们众口不一”。耶律齐想想道:“传令所有的侍卫、暗碟,不许提李明月一个字。若皇上不问,那就是暗影没有查到我们。这事就算了。若皇上问起。就说我到了省城。高云广惹了我。:看高云广不顺眼。所以杀了他泄愤。让他们把嘴闭严。不要在皇上面前。提有关李明月的只字片语”。律古担心道:“可是,爷,如果把李明月给小世子的吃食送给小世子。不等于也告诉别人,我们认识李明月吗”?耶律齐又想了想道:“就说我们在得月楼吃饭,东家过来闲聊几句,聊的对上了号。所以才让我们带给正平些吃食,事实也是我们和李明月的父亲。闲谈时才知道的。即便大哥将来问起李明月的父亲。也不会有什么差错。,最好悄悄将东西给大哥。大哥是个不愿多事的人。不会上父皇母后那儿。说起他认识李明月的事”。耶律齐点头赞同道:“这个主意好。虽然我们也帮了李明月。但她终归是救了我们几人的性命。不能让皇上误会她,爷是沉迷女色,为她杀了高云广。皇上平时最怕你被女色迷惑。耽误国事,那样皇上会不管是不是她救了你。就凭你为异国漂亮女子而杀人,说明她在你心中很重要,你就在晋国人那里有了短处。皇上也一定会派暗影,秘密杀死李明月的。以后爷行事当三思,别好心办坏事,给李明月招祸上身,不管怎样,她都是我们的救命恩人”。耶律齐听了律古的话,觉着以后事关李明月。都要前后思量好。不能让他为自己丢了性命。便对律古道:“我现在真的很羡慕他的那几个哥哥。虽然没什么能力,但总能时刻陪在她的身边。能随时看到她的快乐与悲伤。能一有时间就可以同她喝酒,玩耍,谈天说地不同他们在一起,还不知道,人可以这样快乐的活着。我多希望我不是皇家的人。能像普通人一样。自由快乐的生活在世间”。 第五十九章 我会乖乖的听她训斥 辽国王宫,耶律佑和王后述律燕正在闲谈,有内侍来报:启禀皇上,太子殿下和太孙殿下回来了。耶律佑听后面带喜色道:“快宣他父子二人上殿”。内侍躬身道:“是”。便退了出去。一会儿耶律达领着正平进入殿来。父子二人双双跪下叩头行礼。耶律佑道:“快起来,快起来。一路劳累很辛苦吧,来呀,看座”。父子二人又嗑头谢恩方起身坐下。耶律佑道:“大郎带正平出去可找好夫子了”。耶律达欠身道:“回父皇,没有给正平找到夫子,路上出了些状况,我们就折返回来了”。耶律佑好奇道:“路上出什么事了”?“正平落入水中险些丧命,孩子还太小。我决定再去找夫子,就由我一个人去。不带孩子去了。等他长大些再带他出去”。述律艳面无表情的道:“你也这么大人了。连一个孩子都看不好。带出去那么多人看着。还能让孩子落了水,正平也不小了,出去还那样淘气,不知道水边有危险吗?你也该领回去后,好好管教管教”。耶律达站起来躬身道:“母后教训的是,儿子回去后一定好好管教他”。耶律佑马上打圆场道:“孩子刚回来。先问问发生了什么事?再说”。述律燕冷哼一声。耶律佑道:“正平落水,吓坏了吧,有没有找郎中看看?孩子别留下什么病根儿,一会传大巫再给看看”。耶律达道:“找了当地的名医看了。给孩子吃了一些药。说不会留下什么病根。听父王的,我一会儿再领他去大巫那儿,再让大巫给仔细瞧瞧”。耶律佑道:“孩子还小。找夫子的事慢慢来。让国师先教着,什么时候找到了好夫子,再交给夫子也不迟”。耶律达应:“是”。又道:“我去晋国一路匆忙。给父王母后带了一些各处的土特产,不知父王、母后能不能喜欢”。耶律佑笑道:“你一路辛苦。还想着给我和你母后买当地的土特产,大郎有心了”。述律燕插话道:“我们倒不稀罕什么土特产?你们父子俩能平平安安的。别惹出什么事来,我们就烧高香了”。耶律达道:“母后教训的是,儿子以后一定谨记”。耶律佑见母子话不投机。便悻悻地道:“你们走了一路,刚回城。先来王宫看我和你母后。一脸的灰尘,快回去休息吧,有话以后再说”。耶律达和正平站起身来,行礼告辞出去了。 见二人出去,耶律佑对述律燕道:“孩子刚从外面回来。你就不能对他说话客气些,他又没做错什么。你何至于每次见到他,都声言厉色地对他”。述律燕道:“妾何尝对他声严厉色了。他带个孩子出去也不看好了。竟让孩子落水险些送命。这还不算大的过错”。耶律佑见跟她也掰扯不出什么道理来。便站了起来。摇摇头,背着手向书房走去。 耶律达领着正平出了宫门,正平见左右无人,便小声地对耶律达道:“父亲,我特别害怕祖母。我不乖吗?为什么祖母不喜欢我”。耶律达道:“你很乖,祖母心里是喜欢你的。祖母只是脸上严肃一些。她说什么都是为我们好”。正平想想道:“,可她对二叔、三叔他们时。怎么都是笑着说话?只有对我们两个时才不笑,我从来都不敢在她面前说话”。耶律达解释道:“那是因为我们有做错的事,她才见我们生气”。正平怎么想也想不通便道:“以后再见祖母。我躲在父亲身后,不让祖母看见我。她就不会生气了”。耶律达心疼的抱起正平道:“正平是男子汉,不管遇到什么样的难事,都要正面面对。躲起来的孩子。是胆小的孩子”。正平鼓了鼓勇气道:“好,我听父亲的。以后见祖母不躲起来。我会乖乖的听她训斥”。耶律达无言以对。将孩子抱的更紧些,伏在孩子的肩头泪从眼角流了出来。 刘瑞辞别了魏林和郑功明,来到了庆安宫,掌宫太监和顺见刘瑞来了,忙过来躬身请安并笑道:“六爷不知几时回来的。娘娘还不知道爷回来了,现在正在佛堂礼佛。我这就去佛堂告诉娘娘,爷回来看她了”。刘瑞道:“不用,你前面带路。领我去佛堂见母妃”。和顺应:“是”。躬着身子在前面给刘瑞引路去向佛堂。佛堂在庆安宫后院宫殿的东暖阁中,只见一个四十岁上下,穿着一身灰色衣裙的妇人正跪在供桌前虔诚的诵读着经文。和顺急行几步来到贤妃身边小声低语几句,妇人木讷的脸上有了些表情,抬起暗淡无光的眼向门口望去,看到刘瑞进来,眼中终于流露出了些许的惊喜。看了一眼和顺。和顺知趣的将站着侍侯的宫女摆手示意都出去,自己则守在门口,刘瑞忙跪下磕头道:“母妃最近身体怎样?我这次出去,又有好几个月没见着母妃了”。齐惠露出笑脸忙伸手扶起刘瑞道:“我的儿。你可想死母妃了。你出去几个月?好像又瘦了些。又长高了些。在外有没有好好吃饭,没有人欺负你吧?快随我来,到西??阁去,你父亲赏给我的,进贡来的点心,我没舍得吃。给你留起来了。还有我亲手给你做的冬天里面穿的棉衣、棉裤”。刘瑞心里暖暖的道:“我在外面一切都好。没有人欺负我。每日吃的也很好。只是这几日赶路跑得有些瘦了。过几日吃些东西就又胖回来了,母妃不用担心我。父亲赏给你的东西。你自己留着吃。我在外面什么都不缺”。齐惠拉着刘瑞的手,来到西暖阁,按照刘瑞坐在榻上。自己从桌子的抽屉里,取出一个油纸包,里面包着几块刘瑞没见过的点心,齐惠将点心递给刘瑞他快尝尝,又拿起水壶给他倒水。刘瑞放下点心。忙站起来接过她手中的水壶。倒了两杯水。一杯递给她。又从纸包中取出一块点心递给齐惠。道:“我和母妃一起吃”。齐慧笑着接过点心,眼睛不离刘瑞道:“母妃吃,你也吃”。边说边往嘴里塞着点心。刘瑞也吃了一小口点心,道:“母妃喝点水,别噎着”。齐慧不停点头。 过了一会,齐慧稳了稳激动的心情,和刘瑞聊起了家常,齐慧道:“前两天,皇后娘娘来了,说你已经十七了,不小了,身边没个知冷知热的人不行,要送两个宫女给你,先侍候着你,过两年再正式给你选正妃”。 第六十章 只有我懂他的心 刘瑞厌恶的皱起了眉头。齐惠又道:“昨天吴贵妃也来了,说等你回来。也要送来两个人给你做屋里人,我知道他们存的那点心事。无非是派人在你身边。能掌控你的一切。皇后来也是为了彰显它作为母后对儿子的关心,让宫里人都能看到他的慈母之心。吴贵妃是为她生的三皇子寻找个助力而来。这次,皇后和吴贵妃都来送人,这么大阵仗。高贵妃不可能不知道。但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来凑热闹。敬妃可能也想帮八皇子拉你做助力,这次倒没跟着搅进来。我对她们说你还小。不急着安排屋里人,被我回绝了”。刘瑞终于松了一口气道:“这些糟心的事,每次都是母妃替我操心挡下”。齐惠道:“我们娘俩这么多年,在宫中小心翼翼的过活。既不让人算计了去,又不能让人欺负。事事谨小慎微。唯恐行差踏错,之所以你都十七岁了,你的几个哥哥十七没有正妃、侧妃,但通房、侍妾是有的,有的甚至都有子女了,而母妃却连一个屋里伺候的人都没给你安排。你不会怪母妃吧,母妃是怕你年纪太小,就沉迷女色,若被人设计了,你还不知道,才这样做的”。刘瑞动情的道:“从小都是母妃处处护着我,让我时时装糊涂,不要与任何人争,武功都是母妃找来名师教孩儿,每日早早起来在密室里偷偷练的,读书也是母妃偷偷请了最好的夫子夜里教我。让我在哥哥们面前装作只和他们一样同武师学的三招两式的防身术,书也只会一些平常人都会的知识。我知道母妃所做的这些事都是为我好。怎么能怪母妃呢,没有母妃悉心照料。我根本活不到今天”。齐惠道:“你现在是大人了。有些事情我必须告诉你,因为你大了有担当了。你学武的师傅,教你读书的夫子都是你父亲给你找的,我很少出庆安宫的大门,哪里能找到文治武功好的高人,我是真心不愿意和庆安宫外的那些女人争高下。所以和她们看到伪装后的你正好相反,她们看到的,是我的真实一面。我从小家人获罪男人全部被杀,只有几个女眷没入奴籍成为官奴,我被送进宫中时只有六岁,家里有什么人也记不太清了,当时还小。每天在宫中跟着嬷嬷学规矩,学的不好就要挨打,甚至不给饭吃。有一次我被罚跪,天已黑了,又怕、又疼、又饿,被还是皇子的也只有七岁,你的父亲看见。他过来看我这么小就受罚,便偷偷拿东西给我吃,从那以后,他有空闲就偷偷找我玩,直到八岁了。学成了宫中的规矩。我们就要被分配到各个宫殿去。是你父亲过来。把我要去做了贴身宫女,我们是一起长大的,你父亲分府出去住也带着我一起去了。等我长大了,就做了你父亲的通房丫头。后来你父亲娶了正妃、两个侧妃和几个侍妾,只有我一人是通房丫头,每日贴身伺候。我也是他最贴心的朋友。我十七岁那年,正妃怀孕,当时我也怀孕了。你父亲很高兴。正妃就是现在的皇后娘娘生下一个女儿,隔两个月我就要生了,我因为要分娩阵痛一天了,孩子也没生出来,太医给开了个催产的药方,我喝了流血不止,昏了过去,接生婆说生下的是死胎,是男孩,明明头两天孩子在我肚里还乱踢呢。怎么会是死胎,而我大出血后,再也不能怀孕。你父亲觉得蹊跷。将太医开的方子找人看了没问题,又把抓药、煎药、接生嬷嬷都抓起来拷问,没能问出任何有实质性的答案,最后将这些人杀了,这事算不了了之。我知道她们是不会让我生出长子的,通常太子是立嫡或者立长,所有人都不希望。长子是由我生出来,明显接生时有人做了手脚,你父亲为了弥补我失子之痛,登基后便直接封我为妃,因为我以后不能生孩子,对任何人没了威胁,又能替她们占着个妃位,所以没人因为我地位低,而占了妃位出来反对的。我也因为失子后心灰意冷,而清心礼佛,不与任何人争。皇上虽然很少过来,但却很敬重我,她们也没必要为我一个闲人费心,吃穿用度,从来没有少过我的。我只求这样安稳的老死宫中罢了。没想到你的生母魏婕妤也和我一样生产时,招了毒手,这次她们针对的不是你,而是你的母亲。因为皇帝长大的皇子有几个,多你一个也不妨。你父皇太过喜欢你的母亲才给你母亲招来杀身之祸。瑞儿之所以让你从小在人前什么都表现平平,甚至于不如任何人,也多亏你从小聪明、听话,我怎么说,你都能按我说的去做,从来不在人前显摆,不与任何人争高下,低调地窝在庆安宫中,尽量不出现在任何人面前。这就是我们母子自保之道。自从去年你大了,你父亲安排你去北地。那是其他皇子不愿意去的地方。你默默接受了。让其他嫔妃认为是因为你父亲不待见你,才让你去了那苦寒之地,这也是你父亲的高明之处。所以至今无人关注过我们。至于皇后和吴贵妃要在你身边安插自己人,是表示关心做给别人看的,还是想拉拢你,之所以能被我轻易回绝,不是我有多能耐,而是她们根本没有把你放在眼里。这也是皇上违心的,刻意疏远你,无视你的结果。他之所以放心将你交给我来抚养,一是给我一个孩子,让我老了有所依靠。二是我从小和你父亲一起长大,虽然没有男女之爱,但却是有实实在在的亲情,我了解他、懂他。知道你父亲心里的苦,他是希望疼你、爱你、宠你。但他却不能那样做。那样才是真的害了你。宫中的女人妒忌心之强,无人能及,他们为了自己争宠或者给自己生的皇子争在你父亲心目中的地位。什么想不到的手段都能使出来。所以让人防不胜防,如果你被人害了,你父亲杀再多的人,也不能弥补,因此只能忍痛出此下策。宫里的那些女人。都认为是因为生你,而使你的母亲难产而死,让你父亲失去了他心爱的女人。所以你父亲迁怒你。既不管你,也不看你。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不是这样的。所以你不要怨你父亲不关爱你,他这也是一种保护你的方法。为君者不易,你父亲才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他失去了自己挚爱的女人。心爱的儿子又要装作无视,他心中的苦处,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只有我懂他的心”。 第六十一章 早订下来 刘瑞听到这些自己从不知道的真相。内心激起了千层浪。冲口道:“您知道是谁害的我母亲吗”?刘惠道:“我只知道你母亲是被害死的,却不知道是谁害的,当年涉及这件事的人都被你父皇一气之下杀了。干这事的人。主使人往往握着他的身家性命早早就将他们的家人接走看管起来了,招认了全家死,不招认一个人死,全家还能得一笔数目不少的钱财,被送的远远的他乡,这些人不管使用什么样的刑法,都不会把主使人招出来的”。刘瑞动容道:“多谢母妃能告诉我这一切,不至于让我永远蒙在鼓里,我一直也认为母亲是因生我而亡的。父亲也因此怪罪我,从来不喜欢我,所以我跟父亲说话都很打怵,我现在明白父亲所做的一切都是为我好,也知道父亲心里的苦,我知道以后怎样对待父亲了。您虽然不是我的亲生母亲,但我们母子的感情胜过亲生母子,我原来以为只有我们母子相依为命。现在我知道了。我的后面还站着父亲。还有父亲做我们的靠山。我以后会好好孝敬你和父亲的。有你和父亲,我比哪一个孩子都幸运”。齐惠松了口气道:“这些事情压在我心里十多年了,你终于长大了,可以和我分担了。你父亲是一直爱你母亲的,你看你父亲对庆祥宫如何?就知道你母亲在他心中的位置了。他是想和平常百姓一样。过着夫妻和睦的日子。但这正是为君者的大忌。我说这些。也让你明白其中道理,你将来有了心爱的女人,不要独宠她,独宠她就是害了她,你永远都不要低估了女人的忌妒心有多强”。刘瑞点头。齐惠接着道:“我现在和你商量。关于给你安排屋里人的事,你现在也确实不小了。为了不落人口实,我从我贴身宫女中选了两个忠实可靠的给你,至于选正妃、和两个侧妃的人选,晚个三、五年再娶也不迟,外面让你舅舅和你姨母多帮你留意打听着。找能和你平稳过一生的人。我很少出庆安宫的门,对外面的贵女不了解,没法帮你选择”。刘瑞脸上浮出一层红晕。欲言又止。齐惠见他如此,便说道:“你从生下来,便被抱来给了我,我们虽非亲生母子,但我自认我对你的心不比亲生母亲差,你有什么话还不好对我说吗”?刘瑞期期艾艾地道:“我在外面。喜欢上一个商户女,现在也不能算商户,他父亲是秀才,长兄也是举人了,在国子监读书”。齐惠惊讶道:“你们两个是互相喜欢吗”?刘瑞别扭的道:“她还不知道我是谁,我也只见她几次,她也不知道我喜欢她”。齐惠道:“你了解他的家和她的为人吗”?刘瑞答道:“她家虽然经商,但他父亲还是想走科举之路,今年也参加了秋闱考试。经商时口碑很好。他们家为人忠厚、老实”。齐惠道:“她这样的家庭,纳来做侍妾对你是好事,但以她家现在的地位。做侍妾好象有些差一层,家庭地位太低。不过按你说的这样的人家,倒很适合你,如果你真的很喜欢,我倒是很愿意你纳个这样没什么家世背景,家人又难得的忠厚、善良,这样的人做你的侍妾,你就不用整日防着了,要是身边的人算计你。晚上睡觉都要争一只眼睛。纳了她,你身边也有了个知冷、知热的人,如果她父兄能考中进士求得一官半职,她再给你生个儿子,说不定将来能升她做个侧妃”。刘瑞听着齐惠絮絮叨叨的。便插嘴道:“她才十二、三岁还小,就算抬她做侍妾也要两、三年后,我现在谁也不想要,所以母妃身边的宫女,还是外面的贵女都先放放,这件事我想等一两年后再说”。齐惠道:“十二、三岁的女孩子定婚的有很多,这个年龄嫁人的有是有,却很少,是小了点,一般女方家不是养不起或被逼无奈,是不会舍得把这么小的女儿嫁人的。既然她不知道,那就是你一厢情愿了。她一定是很漂亮吧,不然你才见她几面,怎么会喜欢她?这样的女孩子,喜欢她的一定不少,求亲的也少不了,你要真的喜欢就早订下来,免得她订亲了,你后悔都来不及了”?刘瑞听后心中苦楚,他是想订下来,可怎么订,她在北地,他在京城。硬派人去她家订亲,又不是明媒正娶,只是纳妾,自己纳她为妾,会一生对她好,一生宠着她,爱着她,可她和她家人又不知道。谁家愿意将女儿给个不熟悉的人做妾。硬纳也不是办不成,可那就是强取豪夺。即便是成了亲。也不会幸福。而且那样也是对她不尊重,至少自己要亲自去一趟,当面问一问,她同意了再纳才是正理。可是,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再去北地,去北地哪是自己能说的算的,什么时候才能再和她相见。让她也了解了解自己,让她明白知道自己对她的真心。想着那狡黠灵动的人儿,心乱如麻。竟呆呆的想出了神,再也听不进齐惠又说了什么。 皇后冯妍茜的乾铭宫,有一小太监悄悄来到殿外,掌事宫女留枝见了,忙进去禀报给了皇后:“娘娘,喜顺来了”。皇后像留枝使了一个颜色道:“让他进来吧”。留枝招手叫走了,在宫中侍候的宫女,出去让喜顺进来。并关上了门,喜顺进门躬身行礼。皇后道:“皇帝那边有什么事情吗”?喜顺躬着身子道:“回娘娘的话,一刻钟前,六殿下从北地回来和魏林、郑功明一起在御书房见了皇上,说了些什么听不清楚。六殿下只在御书房中站了有一盏茶的功夫,就出来了。面上表情平平淡淡”。皇后淡笑道:“皇上能跟他说什么?不过是问一问。北地考试的情况。一个不受待见的皇子。皇上也不过是随意问两句就打发了”。喜顺道:“这么多年了。皇上对他总是淡淡的,我们也看不出一点端倪。如果皇上是刻意冷淡他给我们看。十多年没露出一点破绽。也是不可能的”。皇后道:“他从小生下来到现在,皇上见他几面都有数,要不是派他去北地巡查。和主持这次秋闱考试。也不会见他的,皇帝能装出对他的疏远。小孩子的表现却是装不出来,从小到大,那孩子平庸无奇。见他父皇恨不得躲得远远的。你们不用过多关注他,还是多关注关注其他去皇上那的人和他们禀报的事吧。我这里也没别的事了。你回去吧”。喜顺躬身行礼退了出去。 第六十二章 到底是怎么死的 留枝见喜顺走远,进入宫殿,见皇后又独自画着她未完成的画。皇后抬眼见留枝进来道:“你想知道喜顺说了些什么吗?他说刘瑞从北地回来了,和皇上没说两句话就出来了”。留枝过去边帮皇后研墨边道:“娘娘一直想知道皇上属意谁为太子,不管谁为太子,您都是母后皇太后”。皇后苦笑着道:“留枝,你说世间的事真的很奇怪,当初齐惠生子,我想皇长子应该是从我肚子里生出来,没想到,她的儿子没了,而我也从此没再生出一男半女,我当初有多希望齐惠儿子死,现在就有多希望齐惠儿子活着,现在我是最希望太子是齐惠的儿子,可那却是永远不可能的了”。留枝道:“六爷若是当了太子不一样对娘娘有利吗”?皇后道:“刘瑞?皇上一直不待见他。不可能扶他为太子。最有可能的是老三刘琮和老四刘珏两个中选一个,吴家和高家各掌管南北两地的兵权。皇上对他们都礼让三分。吴贵妃和高贵妃又都不是善茬,我现在站在中立的位置上看他两方争,只是暂时的,如果其中一方当了皇帝,我没从中出过力。做现成的母后皇太后。以她们的性子,能让我稳稳当当的当太后吗?皇帝是她们其中一人的儿子,我的生死,还不是攥在他们其中一对母子手中。我必须探明皇帝的意思。选一方站着。今后的日子才能好过。留枝思索一会儿道:“东西两地兵权不也在六爷和八爷,两个爷母族的手中,虽然没有其他两地兵多,但也占据东西两地边垂,也不容小觑。六爷没有希望。可八爷呢?容妃娘娘的母族虽然比吴贵妃和高贵妃差很多,可八爷今年也十六岁了,文治武功可不比三爷、四爷差。皇上将来有没有可能把皇位传给八爷。皇后抬头瞧了一眼留枝道:“如果皇上真的选了刘珣,容妃母族虽掌军权,还敌不过郑国公的一半,更无法与吴家和高家比。如果刘珣做了皇帝,江山能不能坐得稳还真不一定。如果你是皇帝,你会选他做太子吗”?留枝摇摇头。皇后叹气道:“这些事情也不是我们说的算的。静观其变吧”。 高贵妃的安福宫中,高贵妃眼睛哭的红肿,奶娘沈嬤嬷站在身旁。不停地温声软语安慰着:“娘娘您不能再哭了。再这样哭下去。恐怕要哭坏身子。你不为别的,也为四爷想想。你若哭出个好歹来。四爷回来有多心疼”。高云霞道:“嬷嬷知道。我疼云广和四哥一样,母亲生他,已近四十,是老来得子,全家没有不疼他的。可惜云广才二十就被人害死,凶手至今还不知道是谁。呜呜呜,母亲知道了,还不要心疼死”。沈嬷嬷道:“今天三老爷的棺椁运回将军府,只有二老爷在家主持,我派人去前面打听了。今天四爷也能到家。我已经派人去宫门口盯着了,见他一进宫门,就来禀告给娘娘。您也好和四爷商量商量。如何同皇上说明三老爷的死。也请皇上恩准。放您回家看看”。高云霞道:“我现在心里一团乱麻,一切就有嬷嬷安排吧”。这时守在宫门小太监匆匆进门,躬身行礼道:“禀娘娘,四爷已经进了宫门,我已经将高家三老爷出事了。告诉了四爷,四爷说知道了。等回了皇上,就过来看娘娘”。高贵妃抹着眼泪,他可算回来了。回来就好,你有没有告诉他,皇上还不知道,他舅舅的事。小太监低头答道:“回娘娘话,说了,跟四爷都说了。四爷说等他回来和娘娘商量后再说”。 小半个时辰过去了,高贵妃终于等来了儿子出了御书房,正在来安福宫的路上消息,不一会,一个风尘仆仆。身材高挑,长相俊美十八、九岁的男子走进宫殿,高贵妃见自己儿子进来了。站起来走过去。抱着儿子放声大哭。刘珏一边安慰着母亲,一边扶着她到榻上坐下道:“母亲别哭坏了身子。儿子进宫门只略听了一些。你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小舅舅会死了”?高贵妃抽抽咽咽的道:“昨天,你二舅就派人送来信说你小舅舅没了。呜呜呜,你二舅舅来信说。你小舅舅是在省城百花楼中死的,因为不是什么光彩的地方,来信说不知道是被谁害死的,也没有凶手,你回来的正好。你去你外祖家。问问你二舅舅。到底是怎么回事”?刘珏道:“我这就出宫去将军府。母亲不要再哭了,要多保重自己的身体。如果父皇恩准了你去外祖家。你哭坏了身子可就去不了了,外祖母那么大年纪了。还等着你去安慰呢?高贵妃被劝的哭声渐止,方想起儿子刚从外地回来。便道:“你这次去南边主持考试,一切都顺利吧?你一走就是个把月。还是先在我宫中吃点饭。然后回府梳洗梳洗。再去你外祖父家”。刘珏道:“我去南方一切都很顺利。娘放心,我一切都好。我路上吃过一些东西。就不吃了,我现在就回府换身衣服。去外祖父家,祭拜小舅舅。顺便问问二舅舅,小舅舅在北地,出了什么事。小舅舅到底是因为什么死的,凶手到到底找没找到,又是谁。我现在一心的疑团,没心情吃饭、喝水。娘自己多保重身体,恕儿子不能多陪您了”。高贵妃见自己的儿子,为了尽快弄清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回来没跟自己说几句话。连口水都没喝就要走,只得忍着舍不得,含泪点点头看着儿子走了。 将军府中一片素白,让人进来就感觉到压抑。换了一身素服的四皇子,刘珏从外面走了进来。府中上下人等。见是四皇子,齐齐跪倒磕头。管家站起来。躬身引着四皇子去往灵堂。灵堂正中香案后,摆着朱漆棺材。灵前跪着高云广夫人和几个贴身侍妾。正在往灵盆中烧着纸钱。高云湛早就得到家人来报,忙从灵堂走向门口来迎刘珏。高云湛刚出来,就见刘珏已经到了门口,忙躬身行礼道:“殿下刚回来,就过来了。见过娘娘了吗”?刘珏也报了报拳道:“见过了,她很伤心,我也没时间安慰她,就急急过来了”。 第六十三章 没有可比性 高云湛引着刘珏进入灵堂,站在供案旁边的仆人。从香案上取了三支香躬身递给刘珏,刘珏在烛台上燃了香。拜了拜将香插在香炉中。又躬身揖了三揖,高云广的妻、妾朝刘珏伏地,磕了三个头,回了礼。高云湛见礼毕,引着刘珏来到自己的书房。进了书房,刘珏忙问:“外祖母知道这个事情吗”?高云湛回答道:“棺椁回来了才告诉她,她哭昏过去好几次。我怕他年纪大了。经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悲伤过度。再病倒了。现在请了宫中的御医过来帮她诊脉,以防万一。刘珏点点头道:“一会儿我们说完事情,我过去看看外祖母。小舅舅到底是怎么死的?舅舅给母亲的信中也没有说明白”。高云湛叹了口气道:“我到现在也没明白过来。他是为什么死的?护送棺椁回来的,他的侍卫和老太爷派的,跟回来的人说。他在百花楼中,被毒蝎子给蛰死的。那时是有毒蝎子出没?可偏偏那么巧就把云广一人蜇死。也太让人难以自信。布政史大人和父亲一起派仵作查看尸体,得出来的都是同样的结论。双方又同时查看现场。也没发现蛛丝马迹。这件事发生在秋闱考试期间。瑞王和京城许多官员都在那里。还有全省众多学子。父亲也怕事情被闹大。影响不好。再说也怕被京城官员知道云广擅离职守。父亲也有失察之责。而禀告给皇上。因为怕被让皇上知道此事。当天就抬回了军营。至今都没查出是他杀,还是确实是被蝎子毒死。这件事实在太离奇了,殿下回来正好,我也正好听听殿下意见。看怎样同皇上委婉说明这件事。避免皇帝生气,迁怒我们高家和贵妃娘娘”。刘珏看看高云湛,又想想自己母族的这些人,为什么把事情想的如此简单,皇上是能让人随意欺瞒的吗?真够让人无语的。无奈道:“这件事情缘由始末。一五一十的禀告给父皇,不要有任何隐瞒。不要耍任何小聪明,你是知道的。父皇的耳目遍布朝野。你自己亲自同父皇说了这件事。比父皇从别人那里知道,要强许多。小舅舅死因是瞒不住的。就说小舅舅。瞒着外祖父。私自去百花楼寻乐。父皇或许看在人已死了的份上。从轻处罚高家,也可能不处罚。你马上进宫说明情况。宜早不宜迟”。高云湛听了刘珏的话,觉出事情的严重性。便道:“我现在就换朝服。马上去宫中。跟皇上说明情况。请罪”。刘珏道:“好,你去吧。小舅舅的死因,以后慢慢派人追查。我去看看外祖母”。高云湛点头,二人分头办各自的事情去了。 辽国王庭,耶律奇比耶律达晚一日回到了王庭,内侍进去禀报:“皇上、皇后,二王爷回来了”。耶律佑道:“让他快进来”。述律燕面露喜色。耶律齐随着内侍入殿中。跪下叩头:“父王、母后安好”。耶律佑道:“起来吧”。述律燕看着耶律齐心疼的忙插话道:“看你跑的这一身的尘土,还有这一头的汗。出去是不是很辛苦”?耶律齐笑道:“出去哪有不辛苦的,儿臣是男子汉,不怕苦。儿臣给父皇和母后带了些晋国好吃的,父皇和母后没有吃过的东西回来。让父皇、母后尝尝”。述律燕道:“还是齐儿孝顺。出去吃什么好的东西。不忘了给我和你父皇带回些尝尝”。耶律佑道:“达儿也没忘给你带晋地的土特产,怎么没看见你高兴的夸他一句”。述律燕道:“谁稀罕他拿的东西。不用想就没什么好的”。耶律佑摇头叹气道:“都是你生的儿子。何必这样偏心”?述律燕生气道:“他怎么能跟齐儿比,齐儿说话办事都贴我心”。耶律佑见述律燕生气了忙哄到:“好、好、好,奇儿合你心”。述律燕道:“那当然了。两人就没有可比性”。耶律佑看向耶律齐道:“你去省城观看晋国秋闱考试,学到经验了吗?有没有出什么事”?耶律齐笑道:“学到了一些经验。看到他们怎样检查考生,怎样放考生入场。考场内部进不去没看到。不过提前几天,到了夜晚,考场内无人时,我派暗探进去。画了他们考场的布局图。和考舍的图样”。述律燕道:“不是我夸他。还是奇儿遇事考虑周到。能把晋国的考场和考舍的样子画出来带回来,我们也可以做个参考”。耶律佑道:“还有其他的事吗”?耶律齐道:“再没有其他的事。我们看完考试。就往回走了”。耶律佑盯着耶律齐看了半晌。把耶律齐盯的直发毛。述律燕道:“你看你,孩子刚回来,有什么话你就好生好气的说,看你的样子怎么像审犯人一样。好了,我们这也没有什么事了。你快回去梳洗梳洗。好好休息。有什么事以后再说”。耶律齐如蒙大赦,忙站起来要告辞出去。耶律佑瞪着他,耶律齐只好道:“父皇还有事吗?如果没有事我就先下去了”。耶律佑道:“百花楼里的命案是怎么回事”?耶律齐心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忙跪在地上道:“那是儿臣派人干的”。耶律齐道:“我们这种用毒针杀人的方法是用于国与国之间。针对高层秘密杀人用的,你们有什么过节?让你使出这种轻易不许示人的方法来杀人。如果以后再用。晋国人就会联想到这次杀人案件。马上明白这不是蝎子蜇死。而是人为杀害的。一旦被晋国人,查出是我们干的,会引起两国战争的。而且这种秘密暗杀的方法。也可能以后再也不能使用了”。耶律齐道:”都是儿臣的错。儿臣不应该逞一时之气。坏了父王的事”。耶律佑道:“能让你使出这种方法来杀他。你们有什么样的过节?说来听听”。耶律齐嗫嚅道:“他顶撞了我。我看他不顺眼。不敢在晋国明着和他打。只能出此下策”。耶律佑气愤的站起来,一脚很很的踹在了耶律齐身上。耶律齐吓的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耶律佑道:“你想我会相信你说的这些鬼话吗?我再问你一遍。你是为什么杀高云广”?耶律齐依旧坚决的答道:“儿臣确实是因为和高云广起了冲突。未多加考虑,派人去杀了他”。耶律佑道:“你还不说实话。来人,把跟去的侍卫和随从,通通给我送到刑房拷问。你去到外面地上跪着。不许喝水,不许吃饭。什么时候想明白了,能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我了。什么时候再起来”。 第六十四章 每隔一个时辰打死一个 述律燕忙阻止道:“皇上,孩子刚从外地回来。水没顾上喝一口,就到宫中给我们请安。看在孩子一片孝心的份上。你消消气。慢慢问”。耶律佑冷哼道:“我问他两遍。你没看见他态度坚决的样子。我若不给他点颜色,慢慢问。什么都不会问出来。这事你不要管”。述律燕心疼的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看暴怒中的丈夫。只得将嘴闭上。默默地看着耶律齐走出去,,笔挺的跪在了院子中。 第二天,王宫内殿,述律燕坐在榻上,悲伤得用帕子擦着眼泪。耶律达跪在地上。述律燕道:“你再生气,也让孩子喝点水。这样不让吃喝的跪着。已经一天一夜了。再这样跪下去,会把孩子跪坏的”。耶律达也说道:“可能二郎因为年纪小遇事考虑不周。,一时义气杀人也是有的。父亲这样惩罚,是会伤了二郎的身体的”。耶律佑道:“大郎起来。不用为那小畜生求情。我现在不教训他。他都不知道世间有多艰险。我不光是因为,他隐瞒我到底为什么杀人?如果他今天寻个理由敢杀高云广,明天就敢杀李云广,王云广。以为晋人都是白痴,以为每一次都能像这次一样幸运逃脱。我这是为他好。你们都不要劝了”。耶律达站起来,内侍搬来一个凳子,耶律达坐下不在言语。述律燕也觉着耶律佑说的有道理,道:“即便是这样。你也不要伤了孩子的身体。惩罚一下,让他知道错了,就行了”。耶律佑瞪了一眼述律燕道:“孩子之所以这么胆大妄为,多半都是被你宠的”。述律燕低下头也不再说话。 又过一天,早朝过去,耶律达匆匆忙忙又来到后宫,见耶律齐跪在那里,脸色惨白。嘴唇干裂。已经摇摇欲坠。述律燕在宫门口面露焦急之色。一会儿看一眼耶律齐。一会儿又看一看后宫的正门。不停的来回走动着。手里的帕子被她绞的皱成一团。见耶律达进来,忙问道:“大郎,你父皇前面的政务,处没处理完。什么时候能回来?你看二郎都快坚持不住了。哪有你父皇这样狠心的。教训一下就行了。到现在也不让起来。一会儿你和母后好好求你父皇放过二郎,再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耶律达道:“母后放心。我之所以匆匆赶过来,就是看看二郎怎样了。我一会儿会和母后一起求父皇的”。正说话间,宫门口又走进一个身穿月白色紧身辽服,长的和耶律齐有四、五分相似,十五、六岁的美少年,这个少年正是三皇子耶律浑,少年走到耶律齐身边蹲下来关切的看了看,抬头对述律燕道:“母后,二哥犯什么错误了?父皇要这么罚他。母后也不管管。再这样下去二哥就完了”。述律燕边擦眼泪边道:“你二哥这次犯的错太大了,惹恼了你父皇。我劝了好几回也劝不住,你上哪玩去了,一天不见人影。小心你父皇现在在气头上罚你”。 耶律浑站起来,走到述律燕身前,拿自己的袖子帮述律燕擦眼泪道:“我只是和几个朋友喝点酒,醉了睡了一天罢了,现在不是来了,母后别哭了。看哭坏了身子怎么得了。一会儿父皇回来。我就跪着求父皇,让父皇饶了二哥,他若不答应,我就跪着不起来”。述律燕点点头道:“还是我的浑儿,心庝你二哥,懂母后的心,好,一会儿你父皇回来。我们一起求他”。 耶律佑从前朝办完国事,已经是午初了。娘仨儿都站在抄手游廊中,焦急的,不停往后宫大门口望去。见耶律佑进了宫门,一起站起来行礼后迎上去,耶律佑看了一眼耶律齐,便向殿中走去,述律燕三人紧随其后。进入殿中,耶律佑在榻上坐下,耶律浑扑通一声跪下道:“父皇饶了二哥吧!你看二哥现在状态十分不好”。耶律达也跟着跪下道:“父皇让二弟起来吧!他受的惩罚,已经够让他明白其中道理了。以后我会多教教他”。耶律佑道:“他明白?他可服软了?他可说出是为什么要杀高云广了”?述律燕道:“他就是犯了再大的错。也是你儿子。你若再这样继续让他不吃不喝的跪下去,会出人命的。即便是他明白了。命都没了,还有什么用”?耶律佑又看了看宫外跪着的狼狈不堪的耶律齐。心下也生出了些许的不忍。便看向内侍道:“他的侍卫和随从今天有没有招,到底为什么杀了高云广。在省城是不是喜欢上了什么女人?或许是为了争风吃醋”?内侍躬身小心翼翼的道:“回皇上,随从说,二爷在省城。从没见他见过女人。这一路上也没见过任何女人。他的那四个侍卫,都快被打死了。都口径一致的说。二爷是和高云广走路时起了冲突。言语不和一气之下杀了他的”。耶律佑生气道:“把他拖到刑房去”。述律燕大惊道:“皇上,你真的想让二郎死吗”?耶律达和耶律浑也齐齐跪下磕头,耶律达求道:“求父皇饶了二弟吧,二弟犯再大的错也罪不至死”。耶律浑也忙插话道:“求父皇饶了二哥吧。我看二哥现在都有点支撑不住了。如果在动刑,他真的就会没命的”。耶律佑瞪了一眼道:“都闭嘴”。转头对内侍道:“把他拖到刑房去。让他看着,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四个侍卫受刑。一个时辰内。他若不说出,到底为什么去杀高云广,就打死他的一个侍卫,每隔一个时辰打死一人。看他忍不忍心看着他们死”。内侍躬身应:“是”。便招手叫来几个内侍,拖起耶律齐,耶律齐双腿已无法站立,内侍只好两人架着胳膊。一路拖行。去了刑房。 刑房中,阴暗潮湿。墙上、桌子上,摆着各种刑具。律古等四个贴身侍卫被绑在柱子上。四人已被打得皮开肉绽,奄奄一息。耶律齐见状心痛不已。内侍道:“皇上口谕,二爷如果还不说出实情。就一个时辰打死一个”。四人争着让先打死自己,律邪嘴里不断淌着血。喘息道:“你们三个都不要和我争了。我这样也活不了多久了。还是让我先死了吧”。耶律齐听了这话,目眦欲裂道:“你们再敢动他们一下。我现在就咬舌自尽”。说着使劲咬住了舌头,鲜血从嘴角溢出。内侍见状大惊失色。忙阻止行刑者,不要再动手了。自己则飞奔回了后宫,向皇上禀报去了。 第六十五章 对牛弹琴 内侍气喘嘘嘘地跑进了内宫,一进宫门,扑通一声跪倒:“皇上,二爷,要咬舌自尽”。述律燕听到这样的消息。心痛的一下昏了过去。耶律佑一把将人接住,众人全聚了过来。有掐人中的,有抚胸口的。一顿忙乱。述律燕终于悠悠转醒过来。见自己躺在丈夫的怀中。用拳头捶打着丈夫的胸膛道:“我说让你放过他,你偏不听。现在好了,出人命了。他若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内侍见述律燕误解了自己的话。便道:“二爷没死。他只是说要在对他的侍卫动刑或打死。他就要咬舌自尽。现在只是咬破舌头。满嘴流血了”。耶律佑怒道:“混账东西。说话都说不清楚”。内侍忙趴在地上不住的磕头:“奴才该死!是奴才没说清楚。奴才刚才见二爷满嘴是血。被吓坏了”。述律燕无暇顾及内侍,急急的对耶律佑道:“你还不派人将它们都放了。让他们回去养伤”。耶律佑只得摆摆手,内侍领命出去了,述律燕爬起来道:“我要去看看我的奇儿”。耶律达和耶律浑忙过来搀扶述律燕,同述律燕一起向刑房方向走去,耶律佑看发妻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低低道:“慈母多败儿”。 三人来到刑房,看到刑房中的惨状,都不觉心惊。忙命人抬来担架,将几人分别放在担架上。耶律齐见述律燕眼睛都哭肿了,心疼道:“母后不必为我担心。我身体棒着呢!我只是咬破一点儿皮。出了点儿血吓吓他们”。述律燕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眼泪更止不住掉下来道:“你不要多说话了,让他们送你回府。我这边派太医过去给你们医治,你在府里好好养着。放心吧!,你父皇那边我去说。我不会让你父皇派人再去拷问他们了”。耶律齐道:“多谢母后了,这两天也让你操心了。你也回去好好休息休息。有大哥他们两个送我回府就行”。述律燕点点头站在原地目送众人抬着几个担架出宫门了。一出宫门耶律浑便往耶律齐这边凑了凑道:“二哥,这次因为什么被罚?你杀人是为女人吗?二哥这方面得向我多学学。漂亮女人哪里都有。何必为女人大动干戈?你看我的女人不少吧。我都是表面上哄着她们高兴。从来不为她们动真格的。女人嘛!不过是些玩意儿。玩玩就算了。千万别为他们其中一人动了真心。动了真心那就落了下乘。更犯不着。为她们惹父皇生气。哦,对了。二哥府里连个通房都没有。我一直以为你清高,瞧不上女人,不会为女人伤神。那你这次真不是为了女人吧?只是为了一言不和,而杀人的。那就更太不值得了。大丈夫能屈能伸。再说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千万别为了争一时志气。惹怒了父皇。那就不划算了”。耶律达见他絮絮叨叨没完没了,便道:“你还说个不停,睁眼好好去看看你二哥,你说这些话给谁听呢”?耶律浑又往前凑奏弯腰见耶律齐已经睡熟了。便道:“哎呀,我这些话算是白说了。这真是对牛弹琴,对牛弹琴,牛还能摇摇尾巴,对他弹倒把他弹睡着了。可能一句都没听着”。耶律达忍不住笑起来。 幸儿在家每日都提着颗心,既担心往回运的粮食。又被掉包。又担心查不出歹人来。又后悔让父亲去北面收购粮食。这几天闲一些她去府衙,找舅舅借了县志,和近几年的小报,底抄。里面说前些年,辽国时常犯境,抢夺晋国百姓的粮食。虽然这几年风调雨顺,两国互通贸易。很少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但还是以防万一的好。后悔没有早些去查看这些县志、底抄。只为了急着弥补损失,仓促派人去暨远县以北的地方去收购粮食。现在父亲去极北地往回运粮,已经走了几天了,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但愿能平安回来。幸儿这一段时间,每天都在忐忑中度过。距离李景顺走的时间越长。幸而就越来越后悔。店里能派的人手都派走了。家里会武功的长随和护院。也都派了出去。幸儿每天往返铺子和家,只带着听琴和赏画。这天幸儿觉着烦闷。便带着听琴、赏画出来散散心。顺便去各个铺子看看,有没有忙不过来的。三人去帮忙搭把手。刚出门没走多远。突然听见车外有人道:“明月表妹在车里吗”?听琴听见有人叫她家姑娘。掀开车帘向外看去。只见一个十八九岁,长得皮肤黝黑。身材高大的青年。正骑着马随着马车走。听琴放下车帘。转头对幸儿说道:“是姨老太爷家的,三老爷的儿子五爷”。幸儿知道听琴说的是,姨祖父高兴旺的小妾生的庶子,三表叔高长文的长子在家行五的高经年。幸儿掀起马车车窗帘一角打招呼道:“是五表哥啊”。高经年见幸儿跟自己说话便道:“表妹每次出来都有四个长随跟着,这次我看表妹的马车独自出来,感到好奇就过来问一句。原来表妹真的在车上。你的长随呢?”幸儿随意道:“安排出去办事了”。高经年道:“表妹只带丫头出门太危险了。你去哪儿我送你过去”。幸儿笑道:“不用麻烦五表哥了。我出来只走大路。不会有什么危险。五表哥放心,你忙你的去吧”。高经年被幸儿的笑容晃了一下眼道:“我各个店里的事已经忙完了。本来就是闲着无事,出来逛逛。顺路送送你不麻烦”。幸儿见推脱不掉,只好道:“我就到前边滴翠楼首饰店”。高经年道:“那我把你送到那儿”。幸儿道了声:“多谢,五表哥”。高经年忙道:“说什么谢不谢的。我只是顺路送你一程。况且我们都是自家人。表妹不要跟我客气,以后有什么事?你的哥哥们都去读书了。我们是亲戚,你尽管跟我说。我会尽力的”。幸儿只得说:“好”。便放下车窗帘子。车子一走了一射之地,就到了滴翠楼,马车停下,车夫拿出脚凳。听琴先从车上下来。伸手扶着幸儿下车,此时的幸儿虽然穿着男装,却难掩初长成的绝代风华,高经年痴痴地看呆了。幸儿下了车,冲高经年拱手揖了揖道:“送到这里就可以了,表哥去忙自己的事情去吧”。高经年听幸儿跟自己说话。方醒悟过来道:“我娘快要过生日了。既然到了这里,我也顺便到铺子里去,选几样首饰送给我娘?表妹可以帮我选一选吗?哦,我一个大男人不懂女人喜欢什么样的首饰?正好有表妹在,帮我看看什么样的样式适合我娘。有劳表妹了”。幸儿无奈,只得道:“表哥不嫌我眼拙,表哥看好什么,我就帮表哥长长眼”。高经年高兴道:“这太好。多谢表妹了”。 第六十六章 出去不安全 高经年跟着幸儿来到贵宾间,一个十七、八岁的长着一张笑面的小伙计跟了进来道:“二位客官先坐下喝点茶,需要点儿什么,我给二位拿来”。幸儿道:“五表哥想买些什么东西给三表婶”。“买一对手镯,再买一个发簪”。高经年想了想道。伙计倒了两杯茶水递给二人笑道:“二位客官稍等。我这就去给你们拿几样上来,你们选”。说完伙计便出去了。高经年没话找话的同幸儿聊天。道:“表妹的长随这几天不在家。正好我这几天也闲来无事。每天表妹什么时间出来?我在外面等着送你去,你千万不要跟我客气”。幸儿道:“不用麻烦五表哥了。我最近很少出来。再说我家的铺子都在街面。我经过的路上人来人往。不会出什么事的”。高经年道:“你现在还小。不知道世间的险恶。出了事就晚了。现在你一个女孩子出门。我不放心。你什么时间出门定不下来。要不我每天等在你家门口。或者去你家里等,你什么时候想出门了,我就什么时间护送你,等你办完事。送你回家我再走”。幸儿心道:“这算什么事儿?谁愿意让一个不熟悉的人跟在后面,那还怎么办事?再说让他天天送,算怎么回事?便道:“既然五表哥说外面很险恶。那我这几天就不出门了。什么时候我父亲回来?或者我的长随们都回来了。我再出门。反正这几天店里也没有什么事”。这时小伙计端来摞在一起的两个盘子。进得门来,小伙计把上面的盘子拿下来。将两个盘子平摆着。请两人过目。幸儿站起来走过去随意的拿起这个看看,放下又拿起那个看看道:“表哥过来看看给三表婶,选个什么样材质的手镯”。高经年站起来走到幸儿身旁,看着幸儿精致的侧脸。鼻子中闻到幸儿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清香。见幸儿问自己,只得移开目光,看像摆着各种材质,各种样式手镯的盘子中。随手拿起一副金手镯道:“表妹看这个怎么样”?幸儿看了看道:“你要给三表婶买金手镯。这个样式太花哨了”。从盘中取出一对云纹图样的金手镯道:“我倒觉着这个图案比较适合三表婶那个年纪戴”。高经年看着拿着一对金镯子的小玉手,舍不得移开眼睛。幸儿以为他在看镯子看出了神,便道:“如果五表哥觉着这对不合适。那我再给您选一对”。高经年道:“不用再选了,我觉得这对手镯确实适合我娘。我看着你选的这个图案很喜欢,我娘也一定会喜欢的”。幸儿将手镯递给伙计道:“去选个漂亮精致点儿的盒子装起来。这个是作为生日礼物的。伙计点头称是,好来门口站着的小伙计道:“去拿两个我们这批新进的、红色的绸缎装饰的首饰盒来。一个用来装手镯,再拿一个装簪子的”。外面站着的小伙计应声去拿了。幸儿又走到装有各式各样簪子的盘子处,高经年也忙跟了过去道:“这个我就更不懂了。表妹帮我选一个吧”。幸儿东看看西看看,拿起一个碧玉瓒云纹金簪,让高经年看,道:“这个簪子是和那个手镯的花纹互相呼应。倒是很相配。”此时高经年的眼睛根本无心看簪子,只随着幸儿动而动。见幸儿跟自己说话便道:“好,你觉得这个簪子好,那就要这个”。幸儿将簪子递给伙计道:“簪子就选这个吧,你给装在手饰盒中,和镯子一起包起来”。伙计躬身接了过来,装在门外小伙计刚送来的手饰盒里。又将两样包在一起。幸儿道:“好了,你的东西选完了。你可以回去送给三表婶了。你先走吧。我还要在这里看一看”。高经年道:“我说过我今天没事,你选你的我就在旁边看着,等你选完你再去哪儿,我送你去。你不用跟我客气”。幸儿只得随手拿起一个白玉簪道:“伙计,就这个吧。我不过生日,随便找个盒子给我装起来就行”。伙计应声:“是”。便从旁边的壁橱里拿出一个简单的盒子装了进去。幸儿道:“听琴会帐”。高经年从怀里掏出银票。道:“伙计,全都算上一共多少我来结”。幸儿道:“伙计就收他那两个的钱,这个我自己结,五表哥见谅,我父母从小教育我,不要让任何人买东西”。高经年道:“我又不是外人”。幸儿笑笑道:“不好意思,我父母说了任何人。所以我不能让他们生气”。转头对听琴使了个眼色。听琴会意,将手中的银票递给了伙计。高经年只得冲伙计点点头道:“那好吧。即然你家规这么严。我也不勉为其难”。 高经年紧跟着幸儿出了滴翠楼道:“表妹现在还去哪儿”?幸儿道:“我哪儿也不去了,回家”。赏画先进马车,幸儿扶着听琴的手也上了马车,赏画伸手接过幸儿扶进马车。 一路上,幸儿没再说。高经年也不声不响的跟着马车走,一路将幸儿送到家门口,马车停下,听琴直接跳下马车去叫开门,只见听琴说了什么,过来两人将门槛抬起。幸儿先开车窗帘道:“五表哥回去吧。既然五表哥说没有长随,我出去太危险。那我这几天决定不出去了。多谢五表哥费心,我父亲不在家。我就不请你进去了”。说完不等高经年回话就让车夫,将马车赶进大门。高经年站在大门外,看着马车没入门里,门人安好门槛,将大门关上。 高经年看着紧闭的大门。暗毁自己说错了话。若不说她出来不安全,她也不会被吓得不再出来了。自己在暗中还能天天跟着她,看着她,现在倒好。最近几天,连人影也看不到了。 再说幸儿在二门里下了车,竟自回了自己住的房间卧室,扑倒在床上道:“本来想着出去散散心。这可倒好,刚走出去又回来了”。听琴过来将幸儿鞋脱下来,将腿往床里推了推道:“平时我们很少见到五表少爷,也从没有跟他来往过。不知道他怎么这么粘人。都说了不让他跟着。还偏跟着。弄得我们白出去一趟”。赏画劝慰道:“没有长随护卫着,我们几个出去确实不安全。他比我们大。想的比我们全面。他也是出于一片好心。替姑娘着想,才这样的”。幸儿道:“完了,我这几天只能待在家里,不能出去了,哎呀,烦死了”。 第六十七章 又被偷换 幸儿让人通知各个店铺,有什么事派人到家里来找她,自己则尽量少出门。免得惹些麻烦上身。 这一天,幸儿正在李庆刚的屋子里。陪老太爷下棋,有婆子道:“姑娘,门房的人来说,运粮的人回来了”。幸儿道:“告诉门房。把人领到前厅”。又对祖父道:“让春柳接着陪祖父下棋吧,我要去前厅看看”。李庆刚心疼的道:“人都回来了。不用急成这样。慢着些走,小心别跌倒”。“知道啦,我都多大了还能跌倒。祖父放心就是。我不着急,慢慢的走”。说完同听琴、赏画一起走出了松鹤堂,一出松鹤堂的大门。幸儿马上就加快步子,急急回房换好男装,又快速地去了前厅。 来到前厅。安掌柜已领着两个伙计等在了厅里。见幸儿进来了,三人忙站起来躬身行礼。幸儿让这三人坐下。安掌柜道:“小东家,这次运粮。我们都精心安排了,看护粮食的人。还有县衙的人暗中跟着。粮食还是被偷换了一万三千斤”。幸儿急切的道:“有没有抓到贼人”?安掌柜遗憾的摇了摇头道:“这次按小掌柜说的方法,每个班交接时都验看一下粮食。终于发现是在哪里丢的了”。“在哪里”?幸儿问道。“在临县的如家客栈”。让,夜里丑时。出现了一层雾。看货物的我们店里的伙计和保镖,都坐在放粮车的地方,被雾迷晕了,就是这两个伙计我带来”。幸儿看了看那两人道:“当时是什么情况?你们两个说说看”。其中一人道:“当时因为是半夜,我们怕睡着了。就坐在墙边儿聊天儿。突然空中飘来了一层白雾。我们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另一个伙计补充道:“我们县跟去的衙役离着远,近了怕被发现。我们被晕倒时,依然是坐着的。天黑远处也看不清。他们就没发现我们被人迷晕。他们在外围只注意附近有没有人过来作案。而且他们只能看见门口的几辆车。靠外侧的车没有动。只有里面的整车粮食被调换。这次对方已经有了防备。所以没有换太多粮食。寅时来换班的两对人来交接时,我们刚刚迷迷糊糊的醒来。感觉自己是睡了一觉。只知道是刚接班不久就被迷晕的”。两班人按小掌柜吩咐同时检验。检查完知道又被贼人调换了粮食,他们是在一个时辰之内完成的。远处的衙役一直认为是有人过来偷换粮食。没曾想粮食竟是原地被换掉的”。安掌柜接着道:“等检查完发现粮食被换已是寅正了,两班值守人。通知我。又喊过衙役来一起看。只见所有的车辆都原封不动的停在原地。也没有发现有人动过的痕迹。不敢搬动任何东西。以免破坏了现场。大家只得等到天亮,去衙门报案。临县县太爷领着人把被换车辆检查一遍,发现车辆下面有一个暗洞,车是被沉到暗洞中被调换完,又被升起来,放回原位,县太爷带着衙役顺着洞口进去,一直走竟出了城,虽然客栈离着城门口很近,但要挖通这么大工程的地道。不是一天两天能挖完的,等县太爷带人顺着地道追出去的时候。已经过去四个时辰了。这时又是收粮旺季,拉粮食的人又多,很难找到贼人的踪迹。后来县太爷又派出几波人出城各处去追查。又审了客栈的老板,老板说他也是租的,原来的老板娘生病了,老板只得将客栈租给别人,收些钱,给妻子治病,到他这已倒了三手了,原来干过的人,他也不知道是谁。县太爷查了他及他的家里人,不具备作案的条件。我们就在临县留了两、三天等结果,结果派出去的人陆续回来了。均报没有发现粮食的踪迹。我们这么多人实在等不起了,只得先将粮食先运回来,等着他们慢慢追查出结果,再来通知我们。幸儿道:“所幸这次被换的粮食比上一次少很多”。安掌柜道:“他们可能知道我们派很多人把守,也怕被发现。所以只偷换了一万多斤,靠里面的几车粮食”。幸儿道:“这事发生在临县。离我们县还隔着两个县城。我们也鞭长莫及。只能等着临县县衙追查的结果。你们一路辛苦了,将粮食卸完了你们就回去休息吧”。安掌柜和两个伙计起身行礼告辞出去了。幸儿独自坐在椅子上思考:这样被发现当天就追查。都没检查出一点结果,时间过去越长,就更难找出歹人。这人明显是针对自己家。歹人在暗,自己家人在明处。歹人不知出于什么目的,这样算计自己家。如果找不出歹人。以后还不知道会吃什么样的亏。思绪一片烦乱找不出一点头绪。幸儿用手指在茶桌上不停的画着圆圈。抬头看了一眼侍候的小丫头道:“去把管家叫来”。小丫头屈膝应了,出去去叫管家了。 耶律齐被抬回王府睡了整整二日,迷迷糊糊中听着有人在哭泣。耶律齐睁开睡的惺忪的眼,见是一个十五岁左右,大眼睛、高鼻梁。有异族野性美的女孩,是舅舅述律丞相的独生女,表妹亚琪格,正坐在床前用帕子抹着眼泪,嘤嘤的哭泣便道:“雅琪格你怎么在这儿?出什么事了?把你哭成这样”。雅琪格见耶律齐醒了,止住了哭泣道:“已经两天了。我每天都过来看你,怎么叫你也不醒,我担心你从此就这样睡下去了,再也醒不来了”。耶律齐无奈道:“傻丫头,我不过是连日奔波劳累。回来没有好好休息。终于可以好好的睡一觉。所以才一直睡着没醒,我身体没问题。你放心好了”。说完,坐了起来。伸伸胳膊。又用自己的拳头捶了捶自己的肩膀。雅琪格见他确实很好,破涕为笑道:“表哥这次为什么惹恼了皇上?连同侍卫一起受罚”。耶律齐道:“你就别问了。是关于军国的事情,说出来表妹也不懂”。亚琪格扁扁嘴道:“好,你们那些军国大事,我不懂也不问了。表哥这次去晋国。又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和人?讲给我听听”。这时从旁边过来一个老宫人道:“皇后每天都派人来看二爷几趟,每天都派太医过来给二爷诊脉,让一醒来就去回皇后娘娘”。耶律齐道:“快去让人跟母后说一声。我已经醒了,身体没什么问题了。让她放心”。老宫人又看了一眼雅琪格道:“皇后吩咐,等二爷醒来。不许任何人打扰。马上请大巫看看身体有没有问题,郡主还是等二爷好些再给您讲外面的事吧”。 第六十八章 神不知鬼不觉 雅琪格道:“我一见二表哥醒来。竟高兴的糊涂。公公说的对。快去请大巫来给二表哥看看”。转过脸又对耶律齐道:“二表哥快躺下。你刚醒来小心头晕。想喝茶吗?我去给你倒。想吃点儿什么?告诉我,我去吩咐厨房给你做”。耶律齐确实感觉到一阵阵眩晕。宫人过来将两个大枕头摞起来放在床头,有扶着耶律齐斜靠在上面。雅琪格忙从桌子的茶壶里倒了杯茶水。递给耶律齐。耶律齐接过茶水。一口气喝完了道:“再来一杯。去拿些吃的来。我都快要饿死了”。雅琪格忙道:“二表哥想吃什么?告诉我。我去厨房看着他们做完,给你端过来”。耶律齐道:“不拘什么。有什么现成的拿来吃就行”。雅琪格见耶律齐被饿成这样。眼圈儿不觉又红道:“我这就去厨房给你看看,有什么吃的给你拿来”。宫人忙道:“郡主不要忙着去找,二爷这样只能喝点儿稀粥或软的食物。不能吃干的东西。会被撑坏的”。雅琪格歉意的道:“公公说的对。二表哥已经饿了几天了。只能慢慢吃一点软的食物。我这就去吩咐厨房。给二表哥煮红枣小米粥。二表哥你忍着点。等粥好了,我马上端过来”。宫人看了眼雅琪格道:“还是先少取些馒头。用水泡软先少吃些,垫垫肚子。等粥好了再喝些粥”。耶律齐见不知所措的雅琪格道:“表妹,不要乱忙了。你快坐下。让他去安排就行”。雅琪格见自己什么都不懂,处处要宫人提醒。也怕帮了倒忙,顺从的坐在床边。 耶律齐经过几天的修养。身体已经恢复正常。见律古几人伤也好的差不多了。闷在屋里已经好多天了。心中觉着格外烦躁。便来到律古几人住的房间,同律古道:“你们四个的伤,这几天治的。感觉怎么样了?好利索没有?如果感觉没好利索。你们就继续在屋里养着,我要带人出去走走”。律古道:“我们的伤已经好利索了。今天早上我们四人还在谈论。若继续这么窝在房里养下去,我们四个非得憋疯不可。这一两天,我们四个还商量着,告诉殿下我们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想办法怎么跟殿下说,快出去散散吧,正好殿下要出去走走。我们乐不得跟着。这也正合了我们四个的心意”。耶律齐笑着去拍了拍律古的肩膀道:“好,既然你们都好利索了,那就收拾收拾,换好衣服。骑马跟我出城。我们先去宁远县兜一圈,回来再顺便看看。三弟粮食收的怎么样了”。 过了半个时辰,耶律齐一行人马便冲出了王城。朝晋国边境奔去。 耶律浑接了父皇的旨意。让他代替二哥去晋国督促收粮事宜,他第一次代替二哥出来办这件事,去了几个农庄。有的农庄说今年来了两人将粮食收走了。耶律浑比他二哥多用了几天时间,却没有他二哥收的多,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只得带着侍卫继续向晋国内地走,正走着,远远见到几辆马车由人护着向晋国内地走去。这正是李景顺一行人,收完粮食,正拉着粮食往回走,耶律浑见了,对身边的侍卫道:“我说我多用了好多天收粮食。怎么还比去年收的少?原来是被这些晋人提前给收走了”。侍卫道:“殿下这是第一次出来办这件事,却被这些晋人给坏了事。殿下看看应该怎么办”?耶律浑道:“跟他们说把粮食留下,人走”。侍卫道:“现在我们两国是和平贸易。如果出现抢粮的事情,他们回去禀报给了官府。如果被官府介入,那就是我们辽国先挑衅。这样对我们不好”。耶律浑看看侍卫道:“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让我拿钱将他们的粮食买过来吧?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我自己将这笔钱留下,那有多好。最好给爷想出个办法,既能拿到粮食,又不用花钱。又不能让他们的官府告到辽国”。侍卫笑道:“我倒是有一个办法”。耶律浑忙道:“什么办法?说来听听”。侍卫邪邪的笑道:“这些收粮的都是外地人。不像当地的庄户,丢失了一个人很快就被发现,马上就会报告给官府。当地的粮食也是不能抢的。我们年年同当地人打交道。收他们的粮食。若抢当地人的粮食。以后我们来他们就再也不会卖给我们粮食了。这些外来人,就不同了。抢了也就抢了。只要做的隐秘些,不会有人知道。把粮食抢过来。人也跟着一并抢来。既省了买粮的钱。又得了几个不花钱的奴隶。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进行。他们的官府是不会知道的。至于他们的家人。等得到消息。知道他们失踪了。怀疑是我们干的。人在我们手中。怀疑也没用。他们没有证据。官府也不能拿我们怎样?这样岂不是一举两得”。耶律浑笑看着逐渐远去的运粮车道:“不错,这个主意真的不错,太合我的心意了。还等什么?我们去追呀”。耶律浑一声呼哨,扬鞭打马就向李景顺的方向追去。众侍卫紧随其后,道路上扬起一片尘土。 李虎等李家长随、护院,还有几个镖局的镖师。护着李景顺和运粮的马车向前走着。忽然间听到后面急促的马蹄声,和肆无忌惮的吆喝声。一片尘土飞扬。李虎见状道:“老爷不好了。我们肯定遇到了辽国人了。看他们这样的架势,是奔我们来的,肯定是要来抢我们的粮食”。李景顺也看到了后面向自己方向奔来的凶悍的一队人马。便道:“他们人这么多。我们这几个会武的人。人数跟他们差的太远。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保命要紧。将粮食留给他们。大家快跑逃命,逃出去一个是一个。回去报告给官府”。李虎等几个长随和镖师是骑马护车的,其余人都是坐在装粮食的马车上。众人听了主家都发话了,不用管粮食了。让他们逃命去吧。便丢下运粮车,撒腿就跑。只恨爹娘没多生出两条腿来。李虎等长随和几个镖师知道自己的责任。见众人四散逃走。李虎急道:“老爷快骑我的马,让李风、李雷护着老爷跑。其余人和我留下来,拦截他们”。李景顺道:“你们不能留,他们人多,分出几人挡着你们,其余人还会继续追,要走一起走”。李虎道:“那老爷到我马上来,我带着您跑”。李景顺只得上了李虎的马,在众人的围护下,也向离自己最近的宁远县城奔去。 耶律浑见前面的人分散开跑,便招手留几个人去追地上跑的人,其余人继续跟着耶律浑追前面几个骑马的快速奔驰的人。 耶律齐等人正坐在一片小树林旁休息。忽听得有急促的马蹄声向这边奔来。律古忙站起来向驾马奔跑的几人望去。仔细看了又看。对耶律齐道:“我怎么看着有点像李明月的长随呢”?耶律齐一听李明月几个字?也忙站起来也向奔跑着的马的方向望去。见骑马跑的越来越近的人。果然是李明月的长随李虎,身后还带着个人,正朝宁远县城方向狂奔。 第六十九章 一言难尽 耶律浑追了一阵,见前面跑着的马是良马和自己带着的人骑的马不相上下,跑的很快,见一时半会是追不上的,便举着马鞭指着李景顺对侍卫道:“去给我把那两个人骑一匹马的。后面的人射下来。他一定是他们的主家。别射死,留活的。只有将他射下马来,这样他们才会停下来,不顾一切的救他,我们就能追上他们了”。 耶律齐向后边的追兵望去。见是耶律浑和他的侍卫及众随从。只见耶律浑身旁的一个侍卫正拉弓搭箭对准李虎身后,耶律齐不容多想。顺手摘下拇指上的扳指。像射出的箭掷去。只听铛的一声。箭矢堪堪掉落在李景顺的身旁,李景顺被吓的魂不附体。从李虎身后探出脑袋。看是谁救了自己。一见是耶律齐。大喜过望。忙喊道:“叶公子救我”。耶律齐和众侍卫翻身上马。骑马赶到李景顺旁边。边随着李虎的马跑的方向向前跑着边问道:“伯父怎么到这个地方来了?为什么被人追杀”?李景顺已被吓得脸色惨白。哆哆嗦嗦的道:“一言难尽。我到这边收粮食。遇到了后边的辽国人。可能是来抢我们的粮食。我已让把粮食留下给他们了。谁知他们还是穷追不舍”。耶律齐道:“伯父,别怕。我让律古送你们进城。后边由我来对付”。李景顺看看耶律齐身边的人道:“你刚才坏了他们的事。他们会报复你的。你们这几个人也太少了,也打不过他们。快跟我们一起跑吧”。耶律齐道:“伯父放心,我经常在边境转悠。也结交了很多辽国人。你们先走。我过去看看认不认识他们,若认识看能不能说服他们。把粮食还给你们”。李景顺急道:“粮食我们不要了。只要能放我们走就行”。耶律齐道:“伯父放心。我会好好跟他们谈。谈不妥我再说”。李景顺见他执意要去。只得道:“那你可要注意安全。粮食是次要的,保命要紧”。耶律齐点点头。示意律古道:“你带着伯父去城里。找一个客栈先住下,等我消息”。律古答应,便带着李景顺几人继续向宁远县城方向奔去。其实李景顺一行人,只顾逃命。并未回头看。再箭被打落的同时,后面的追兵已全部停下来。 耶律浑停下来奇怪的道:“二哥怎么掺和进来了?看样子二哥认识这些人的主家,才出手帮助他们将箭打落的。怕箭伤到他。看来我们这趟白忙活了,站这儿等着吧。看二哥能怎么说”? 耶律齐停下来,看着李景顺一行人走远看不见了,转头朝耶律浑所在的方向走去。来到了耶律浑面前道:“你们这是干什么”?耶律浑道:“刚才那人二哥认识”。耶律齐生气道:“我问你们刚才是在干什么”?耶律浑支支吾吾的道:“我这几天,收的粮食不够数。正愁着,今天发现。粮食是被这些晋人提前给收走了。我只是想给他们点儿教训”。耶律齐用怀疑的眼光看着也耶律浑道:“教训?你们是想抢了粮食,再把人抢回去做奴隶吧。这样你就能多昧下不少钱。还能交齐粮食。又白得了几个奴隶。是不是这样”?耶律浑陪笑道:“什么也瞒不住二哥。如果二哥同意,我们联手做这件事。谁让我们是兄弟呢,多余的钱我们对半分”。耶律齐怒道:“混蛋,你居然为了这点蝇头小利。而破坏两国的关系”。耶律浑也立刻收起了笑脸道:“别跟我讲那些大道理。我现在不是尽量做的人不知鬼不觉。被你碰见也是意外”。耶律齐见跟这个混人一时也说不明白道理,为尽快结束这一切。只得委婉道:“那人我认识。是我的朋友的父亲,我的朋友对我有救命之恩,你看在我的面子上。把抓了他们的人放了。把粮食也还给他们”。耶律浑忍痛道:“二哥要是这么说,救二哥一命的人,就是二哥的恩人。既然我抢的是你恩人家的粮食。看在二哥的面子上。就还给他们吧。人留着也没用。我又不缺奴隶使唤。都一起放了。这样二哥满意了吧?这件事就此完结。希望二哥也给我一个面子。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父皇”。耶律齐点头道:“好,多谢三弟。我不会在父皇面前,提这件事的只字片语”。耶律浑又露出笑脸,调转马头道:“那我走了。这里的事就交给二哥处理吧”。耶律齐点点头。耶律浑命人去叫回,分出去的人,放了抓来的人,带着几十骑飞奔而去,乡路上只留下了耶律齐一行人。 耶律齐将被放的车夫合伙计叫过来。继续赶着装粮食的马车向宁远县城走去。快走到城门。律古已安排完李景顺,正要出城去找耶律齐。见耶律齐骑马,正随着运粮车往城里走。就迎上前去。给耶律齐使了个眼色。二人骑马快走一段路。律古低声道:“我看李明月的父亲吓得不轻。它的长随倒还很淡定。说要去官府报官,被我拦下了。我跟他们说,若是他们报了官府,我们二爷又把粮食和人都给你们要回来了。如果他们被抓,这样我们二爷就没法在道上混了。他们听了这些话。才打消了去官府报案的想法”。耶律齐道:“做的好。带我去看看他们。顺便把粮食和人给他们送去”。 律古带着一行人来到了宁远县的福来客栈,见了李景顺,李景顺见跟自己来的人,一个不少被带了回来。粮食也没有损失一星半点。激动的要向耶律齐跪下,磕头谢恩。耶律齐见状,忙侧身躲过。伸手搀扶起李景顺,不让他跪下。李景顺道:“恩人的救命之恩。若不让我磕头拜谢。我内心过意不去”。耶律齐道:“我和李明信、李明月兄弟相称。怎敢受伯父如此大礼,那是折煞我了”。李景顺见耶律齐执意不肯受礼,值得让所带来的众人给耶律齐叩头感谢。耶律齐站着,坦然接受众人磕头。李景顺见众人磕头感谢完。便吩咐众人散去各自休息。自己则拉着耶律齐的手。一起进入客房。 第七十章 不想让我们知道 进入客房,让着耶律齐坐下,自己坐在耶律齐对面道:“这次多亏遇到了恩公,才使我们免去了被抓走的劫难”。说着从怀里掏出了几张银票道:“我磕头的礼,你不受,我身上就带这么多钱。别嫌少。,拜托恩人一定收下。我回去后,再见恩公。一定大礼相谢”。耶律齐推托道:“伯父不用跟我客气。这波追你的人。正是年年来我庄子上收粮食的辽国人,我们打了几年交道。倒有一些交情。所以我好言相劝。他们便答应归还人和粮食。这些钱伯父收起来路上用,如果要感谢我的话,以后我有事求到伯父。望伯父不要推脱”。 李景顺道:“恩人说的哪里话,以后你有事求到我李景顺。只要我身边有的必会给你,只要我能办到的,会尽全力办。这个你放心。那是以后的事。但这笔钱你务必收下。我知道他们这么一大块到嘴的肥肉丢了。就算是朋友,你一定也要用金钱补偿他们。这些钱实在太少。你若不收下,这么大的恩情,我一点都不回报。叫我以后寝食难安。我们这么些人的命,起是区区这点钱能算的,我说过大恩以后必当回报。你收下这点钱,只买我暂时心安”。叶律齐见推迟不过,便道:“好,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下这笔钱了。伯父好好休息。明天我送伯父回暨远县”。李景顺道:“过了宁远县这座边城。晋国内地没有这么多辽国人出没,再说他们也不敢在晋国内城明目张胆的抢劫。这时是庄园秋忙季节。你忙你的不用送我们。你已经帮了我们太大的忙了”。耶律齐道:“我家的几个庄园。粮食已经卖完了。庄园里的事基本上由我父母和哥哥管。我现在是闲来无事出来逛逛,送你们一程也是无碍的。就当我闲逛的逛远了些”。律古见耶律奇流露出去暨远县的意思。忙扯了扯耶律齐的衣??道:“出了宁远县城。是晋国内地,治安非常好,李老爷,你说是不是”?李景顺忙接道:“是是是?出了宁远县,确实比刚来的城外治安要好多了。叶公子放心吧,我们自己走就行”。耶律齐知道律古的意思。便道:“既然伯父执意不用我送,那我就不送了。我这就告辞回去了”。李景顺忽然想起什么问道:“不知叶公子家庄园是在哪里?我来说量也一路问了好多个庄子。都说不知道有姓叶的庄子”。耶律齐道:“我们家的几个庄子。都在晋国辽国的边境。有的庄子就是在辽国。他们的人以草原畜牧业为生。很少有人种田。我父母图那里的田庄便宜。所以买下了很多”。李景顺点头道:“我说你怎么认识那些辽国人?我这次收粮。本来没打算越过宁远县城,只因为我想着你们家的庄子在宁远县城外。所以抱着找你们家庄子试试看的想法。才在宁远县城外又多收了些粮食。不曾想惹了辽国人,更没想到还真的看到了你。遇到你们也是万幸”。耶律齐笑了笑,没说什么。李景顺接着道:“若是那些辽国人,因为这事,去你们庄子那里索要好处。你父母还不知道这件事。不知是否应付得了,若因此事惹了辽国人生气。那可就真的糟糕了。都怪我不应该去宁远县城外,贪图多收些粮食,惹怒了辽国人。辽国那些人太凶悍。我们惹不起。在边境线上生存不易。你还是快回家去看看吧”。耶律齐和律古互相对视了一眼。耶律齐道:“那我这就告辞回去看看,伯父一路多保重”。李景顺忙站起来道:“好,快些回去吧”。 耶律齐几人出了客栈,策马回去找耶律浑。耶律浑还在心疼就要到手的钱瞬间就没了,就见耶律齐几人骑马找来。脸上露出不快的神色道:“我已经把人和粮食都给放了。二哥还找我有什么事”。耶律齐放马来到他跟前道:“我知道你这次损失了一笔钱,心里不痛快,我刚被父皇惩罚完。你若这次抢了晋国人和粮食。你认为是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父皇是一般人吗?我距离辽国那么远办的事,父皇都能知道。你这点事还有能瞒的了父皇。父皇第一次派你出来办事。回去就被罚了,让朝中的人怎么看你”?耶律浑想想耶律齐说的有道理。马上陪笑道:“二哥说的对,是弟弟没想周全,不应该为这点小利,坏了大事。应该用钱,买下他们收购的粮食。现在你把他们放走了。可是我们收购的粮食还差一些。不知要多花几天时间才能收够数”。耶律齐从怀中掏出李景顺给的银票递给耶律浑道:“这些钱给你,实在不行你高价收购。这样有很多人就愿意把多余的粮食全拿出来卖给你。这样你不就很快收够数了。我先不回去,帮你去偏远一些的庄子去收,只是多费两天功夫,说不定还不用多花钱,就收够了,他给的钱全归你”。耶律浑喜上眉梢,高兴的道:“还是二哥对我好。二哥帮我收。会快一些我就不用愁了”。 幸儿听人来报,李景顺已经回来了,正在粮仓看着卸下粮食。怕家里人担心。便提前派人回来告诉一声,报个平安,幸儿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忙派丫头去告知老太爷和母亲,也让他们放心。 幸儿则带着听琴和赏画去厨房给李景顺准备些可口的饭食。 晚饭前,李景顺回来了。李庆刚被丫头搀扶过来,白凤锦忙让着老太爷坐在主位上。李景顺见老太爷做好。自己坐在左下手,老太爷对白凤锦道:“你不用站着伺候了。也坐下一起吃吧”。幸儿忙让丫头端来凳子。白凤锦看了一眼李景顺道:“这样就没了规矩。我还是站着伺候你们吃完,在吃”。李景顺道:“父亲让你坐你就坐下吧。和我们一起吃吧”。幸儿马上硬拉她娘坐下,将一双筷子塞到她手里。让丫头们伺候。娘就和我们一起吃。其间,李老太爷问了一些收粮的情况。李景顺捡好的一一答了。李老太爷道:“没出什么事就好。平平安安的回来。比什么都强。我吃的少。吃饱了。就先让丫头扶我回去。你们几个慢慢吃”。三人忙站起来送老太爷出去,回来继续吃饭”。白凤锦道:“我知道你们收粮肯定是出了问题。你们两个一直瞒着我和老太爷。不想让我们知道。我就不问。只要你能平安回来。我也就放心了。你们爷俩还有许多店里的事情要商量。我也不跟着掺和了。我也吃好了,这就让丫头扶我回去了”。 第七十一章 没有姓叶的庄子 幸儿见白凤锦也走了。忙问道:“父亲这次去北地顺利吗?路上遇没遇到什么事情?有没有碰到辽国人”?李景顺被幸儿这一连串的问题。问的眼圈有些发红道:“收粮还算顺利。遇到辽国人了,险些就回不来了”。幸儿惊讶道:“难道辽国人敢明目张胆来抢粮食”?李景顺道:“这话要从我去宁远县城外以北的庄子收粮说起”。幸儿道:“我派人都是在宁远县以南收粮食。怕出了宁远县城,在往北遇到辽国人。就没考虑去那里收粮,父亲干嘛要去那里冒险收粮食”。李景顺后悔道:“我听说叶公子家在宁远县城外的庄子上。收粮的过程中我打听过好多庄子。都没有姓叶的。我想他家肯定是在宁远县城外以北的地方。我只是想既然已经离得不远了。过去看看叶达和正平,顺便多收些粮食”。幸儿道:“那你去到他们庄子上了。见到他们人了吗”。李景顺一脸苦相道:“我走一路问一路都没有姓叶的庄子,我不敢再往北走了。怕碰到辽国人。所以只走出离城不算远就折回来了,不曾想怕什么来什么。我正拉着多收回来的粮食回宁远县城,不想半路真的碰到了辽国人”。幸儿道:“他们见了你们就直接抢粮食了。你们把粮食给他就是,损失些钱财,我们以后再赚”。李景顺心有余悸的道:“你都没看见那些辽国人有多凶猛。有几十人骑着马。嚎叫着就奔我们来了。我当时一看这种情况。也说留下粮食给他们。让所有人逃命。但他们不只是要粮食。还要抓我们的人。李虎几人和几个镖师护着我。一路往宁远县城里跑。他们可能是怕我们离县城太近,被人发现。竟用弓箭直接向我射来”。幸儿吓坏了,急道:“让我看看父亲伤到哪里了”?李景顺安慰道:“你不用怕,没伤着我。这时正好碰到了叶齐叶二爷,正坐在山边树下休息。是他用东西把剑打落的。救了我一命”。幸儿道:“您觉不觉得奇怪?明明找了这么多天叶家的庄园,也没找到。难道他们说谎了?但他们哥俩一起说谎。又说的一样。就让人不能理解了。他们又没提前知道,哥俩能都遇到了我们。我是真糊涂了。我们又不是官府的人,对我们说谎,也没有必要呀”。李景顺道:“你多心了。我也问过他,为什么没找到他家的庄子?他说他家的庄子在两国交界处。有的土地还是在辽国人手里买的。他说辽国人只擅长草原畜牧。不擅长种地。所以将土地卖给他们,让他们种,在收他们的粮食,之所以我没有问到他家的庄子。是因为我只走出宁远县城不远。还没走到他家庄园所在的位置”。幸儿点点头道:“如果这样,还说得通,后来怎样了”。李景顺道:“我们的伙计都被辽国人抓了。叶二爷经常和辽国人打交道。他们家的粮食基本上都是辽国人收的。他认识收粮的辽国人,竟把人和粮食全要了回来。我把身上的银票全给了他。他不要。我说怕辽国人没得到好处,找他家里麻烦。就说这些是补偿给辽国人的。他才勉强收下。我当时还想报官,被他的侍卫,那个叫律古的拦下了,说如果报官,让那些辽国人知道了,他家二爷不好做。我想也是。我们人和粮食都没损失。也就息了报官的念头”。幸儿听完这些惊险的事。长长叹了一口气道:“律古说的对。如果真的报了官,他家二爷确实就难做了,以后我们不管再怎么困难。都不要去北边收粮食了。实在是太危险了,这次如果不是恰巧遇到叶二爷,你们所有人被他们抓去,永远不会再回来了。他们之所以抢了粮食还抓人,是要做的不留任何痕迹。即便我们发现人和粮食丢失了,也没有证据证明是被谁抢的。晋国官府即便怀疑,没有真凭实据。对此也无能为力。我们真的应该很感谢叶二爷”。李景顺道:“以后他再来暨远县,我应当拿他当上宾招待,一定要好好感谢他。我们先不说这些。我听安掌柜说。粮食又被换走了一万叁千斤。知道在什么地方换的。却没抓到歹人”。幸儿点点头:“是这样的。我怕过去时间越长。就成了悬案。丢失些粮食对我们来说,只是损失了一部分银钱,这倒没什么。钱没有了我们可以再赚。但歹人不抓出来。我们永无宁日。他在暗,我们在明。明显他是针对我们家。我担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他算计了去。但我们又防不胜防”?李景顺愁道:“临县官府那边。没有一点线索。你舅舅这边也不能停了追查,我们能怎么办?只能等着。以后处处小心”。幸儿道:“我还剩最后一个办法。不知道能不能对案情有帮助”。李景顺道:“说来听听”。幸儿看了一眼听琴,听琴招手将所有屋里伺候的人都招走后关上房门,守在门口。幸儿道:“这米贵,普通百姓舍不得买。即便买一次也只是三斤五斤的买。只有高门大户的人才能整袋买,我让管家派人到高门大户的厨房去。回收米袋子。我们家的米袋子我已做了记号?让他们多走几个县城。一般厨房用完的米袋子。都用来装些杂物。如果厨娘听说能换两个钱。一定会拿出来的换钱的,这是她们额外收入,会装进自己的的口袋。不会跟主家说的。这样既便收的是坏我们事人的家里。也轻易不会被他们发现。看看用这种方法。能不能查出点蛛丝马迹”。李景顺道:“所有人都夸我的女儿聪明。没想到在破案方面。你也有这种天赋。这种方法确实好”。幸儿道:“我们只能秘密进行,以免打草惊蛇,派出去的人就说,我们今年收的粮食实在太多。袋子不够用。收的袋子比买的袋子还便宜。所以让他们出去收新袋子。旧的不要”。李景顺道:“说的对。这个方法好”。 这一年冬天一直没有下雪,天干物燥中,人们迎来了又一个春节。李老太爷坐在桌子上首道:“这上来的菜已经够多了,这些菜不都是按幸儿的方子做的吗?幸儿何必非要亲自下厨为我们做两个没吃过的菜,她一个小孩子一年够辛苦了她了。快让他别在忙活了,让她过来歇歇”,同家里的人一起吃饭、守岁。 第七十二章 歹人在暗处 幸儿头发扎着百花分肖髻,身上依然和往年一样,穿着红色云锦衣裙。只是绣的花纹不同,今年绣的是兰花,鲜艳欲滴,但也比不过幸儿的娇美容颜。后面跟着听琴和赏画,每人手里端着一个盘子。幸儿从外边走进来道:“祖父是不是又心疼我,让人告诉我,不让我做菜了。让我赶紧过来吃”。明信道:“你说的真对,你再不过来,祖父就要亲自去到厨房把你拉回来。幸儿你说七哥是不是捡来的。我做这半天了,没有一个人看见我,每个人进来问的都是你”。又对李老太爷道:“祖父你也心疼心疼我,我也是个孩子,我一年也挺辛苦的”。李庆刚笑道:“你个臭小子。幸儿十三岁是孩子,你还是孩子。你过完年都十八了。有的十八岁都当爹了,你还拿你自己当孩子。再说说你这一年的辛苦。夫子说最好天天让你们三个玩,不用读书,你们才高兴,你们读的这点书纯属是夫子管的严,连打带骂才学到如今这个样。你六哥和你峰表哥。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被选入了国子监读书,你们现在只是勉强中了一个举人。你父亲勉强中了举人是因为要打理家里的生意没时间学习,而你们三个臭小子是因为好玩儿,而没时间学习。你们仨都要把钱夫子给愁坏了”。明信忙道:“祖父,祖父,我错了,我不应该让你们看见我。你就当我是空气,没看见我吧。继续夸您的宝贝孙女吧”。李景顺嗔怪的敲他脑门一下道:“你这个臭小子,明明你比谁都疼你妹妹,偏反着说,这回看你还贫不贫嘴,你祖父可不管你正话反话,只要看你同你妹妹争宠,一定会训你,被你祖父训了吧”。白凤锦搂过幸儿道:“不用管你七哥耍宝,累了吧,快坐下吃饭”。李老太爷对白凤锦道:“你也不用伺候了。和幸儿一起坐下吃”。白凤锦点点头,笑着坐在幸儿的身边。 李老太爷道:“今年过年人就不算多。再过几年你们都去京城考进士,若考中了,很有可能留在京中任职,或放外任到别的地方。回暨远县的可能性几乎没有。那样,我们就得考虑把生意盘出去。都进京城去住。在过年就能和你大哥及你侄子一家人。在一起过年了。那样就更热闹了”。李景顺道:“让爹说的好像明年大家都能考上进士。今年我和明信他们三个考上举人。都是偏得,我们几个的排名。除了钱冬排的还稍稍往前一点。其余我们三个全在榜尾。我总觉着我们去进京考春闱,中第的可能性不大。虽然我们家也不缺进京,这点盘缠”。就怕去了白去。家里的生意。还要全压在幸儿身上,我和明信都走了,父亲年纪也大了。家里连个顶事的男人都没有。李老太爷想想道:“要不我们过了年,就把所有的生意都盘出去。我们一家人全都进京,在京城买一个宅子”。李景顺道:“为那没有把握的春闱考试,而放弃我们经营了几十年的生意。太可惜了。我现在有了举人的官身,我已经很满足了。还是让明信继续考吧。我还是经营咱们家的北地生意”。李老太爷叹气道:“我现在老了,也管不了你们的事了。你既然不想往上考了,那就随你。今年看看我身体要是吃得消,我想去京城看看你大哥和我的几个孙子,如果有条件,我还想去看看你二哥他们”。明信道:“那今年春闱,您同我们一起走去京城。我们去考试。你去看我大伯和我的几个哥哥”。李老太爷道:“那我们幸儿怎么办”?又看向幸儿道:“”你也跟着一起去吧”。幸儿想:我倒是想跟着去。可这边粮食的案子还没有破。我怎么能放心走?便看看李景顺道:“这边各个铺子的生意我已经接了一年多了。经营都是按照我的思路。时间太仓促。我若走了,父亲刚接手,一个人怕一时半会儿适应不了我的经营方法。忙不过来”。李景顺明白幸儿顾虑什么想想道:“父亲从来没同幸儿分开过太长时间,这次去京城路远。父亲去一次不容易。怎么也得在京城住个一年半载。您肯定是舍不得把幸儿留下。这件事等过完年商量商量再说,今天过年,我们在一起高高兴兴的吃顿团圆饭。别的事都先不提”。 李老太爷强撑着熬到刚过子正一刻,吃了两个饺子便道:“我困了。我要先回去睡觉了”。一家人忙站起来。李景顺让明信去送老太爷回去。白凤锦道:“我也困得不行。我让丫头扶我回去,你们两个若是不困,就等明信回来”。李景顺道:“你让丫头扶着你慢点走。我同两个孩子在喝点,一会儿就回去”。白凤锦点点头,由着丫头扶着回了清莲院。 李景顺见只剩自己和女儿,便道:“你祖父这么多年没有说要去京城,原来是因为你小,他舍不得离开你。现在你大了。你祖父是希望带着你一起去。要不你就跟你祖父一起走。粮食的案子,我在家等着官府查到的结果”。幸儿左右为难的道:“我知道祖父舍不得我。看我现在大了。你又要接回生意来自己经营。他要去京城觉着我一定会跟着,可现在咱家是最难的时候。现在粮食追不追的回来。案子破不破。都是其次?最怕的事,是这人继续对我们下手,我不知道将来歹人能怎么对付我们。这种情况我怎么能放心走。歹人在暗处,万一出事,你连一个商量的人都没有。我留下来。我们两个互相商量。能多想出一些应付的方法”。李景顺道:“你的主意多。我也希望你能留下来帮我。你祖父年纪大了不能让他知道我们家米粮铺子的事,他若知道。怕他上火病倒。我一直担心。怕他出去听到一星半点儿的消息。这次他若去京城正好避开。而且去京城看你大伯父和你的几个哥哥们是你祖父这几年的心愿,如果你不跟着去。你祖父心里肯定惦记着你,我也知道你左右为难,你若留下来等着案件破了,可是什么时候能抓住歹人实在是未知数”。李景顺见两人也商量不出万全之策只得走一步看一步。 第七十三章 绝对想不到 过了正月十五,派出去收袋子的人陆续回来了,没人收到有记号的袋子。李景顺和幸儿的心越来越沉。幸儿觉得烦闷领着听琴和赏画。由李虎几个长随护着去街上闲逛。想着自己派出的人。几乎搜遍了附近几个县城所有大户人家用的米袋,难道是自己疏忽了什么?马车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幸儿掀起车窗帘子,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和两边的店铺。走着走着一个写着高记米粮的匾额映入眼帘。杏儿像想起什么?命车夫回府,来到前厅。让人将管家叫来问道:“你派出去收袋子的人。有没有漏掉的人家,没去收的”。管家道:“只有我们家的几个亲戚家没去。舅老爷家。前夫子家。都是我们家送去的粮食。还有亲戚高家自己卖粮,吕家自己种粮,他们的米袋自己都不够用,不会外卖的”。幸儿又走出门,带人去了高记米粮行。 来到高记米粮行。幸儿下了马车,径直走入店中。店里的掌柜和几个伙计见是幸儿忙过来躬身行礼道:“李小东家今天来有什么事?我派人去把东家叫来”。幸儿制止道:“我闲着没事。就是出来逛逛。你不必喊你们东家来,我只是路过你们门口,进来随便看看。你们忙你们的去”。掌柜示意伙计们去忙,自己跟在幸儿的身旁。陪着边看边说:“今年收成好。我们东家多收了不少米,库房已经堆满。现在店里堆得也有些拥挤”。幸儿随意问道:“为什么不发往京城,这么多米留在这儿都能卖得了吗”?掌柜道:“不是不发往京城,收来的粮食已经全发走了。这些米收回来时已经太晚了。怕发往京城路上下雪不好走。所以就留在店中”。这时一个小伙计拿着一袋子米,正往散卖的米桶里倒。幸儿随意的走过去,抓起一把米道:“今年收的米质量不错”。掌柜道:“这批米是三老爷带着两小爷亲自收的,质量是没的说”。幸儿看了一眼伙计手中空着的米袋道:“给我称二十斤的花饭豆,我们今年没有进这种豆子,我买点回去做豆饭吃,再煮些蒸豆包。呐,就用这个袋子给我装上吧”。掌柜道:“这个袋子太大了。我让伙计给你拿一个小一些的。幸儿道:“不必麻烦了。这个袋子就行”。掌柜见幸儿执意要装在大袋子中。也不勉强。让伙计马上给称完装袋,幸儿让听琴给了钱,伙计将豆子送出铺子放入马车里,幸儿跟掌柜告辞转身,就见高经年站在门口一声不响的看着自己,高经年见幸儿看他。便道:“表妹怎么有时间到我们的铺子来,有事吗”?幸儿道:“我家今年没进这种花脸饭豆,我突然想吃豆饭了。就到你家来买一些”。高经年好似松了口气道:“表妹怎么亲自来买?表妹需要什么?只管打发人来告诉我。我派人给表妹送去”。幸儿道:“不用麻烦。我也是出来闲逛。顺便买些。我也没有别的事情了。这就告辞了”。高经年点点头,送幸儿上了马车。待马车走远,高经年马上返身回到店里,问掌柜道:“表妹除了来买豆子,还说了什么吗”?掌柜道:“什么也没说。只是随处看看。随便问了两句”。 幸儿回到家中,让人将豆子倒出来。自己亲自将麻袋翻了过来。在袋子底部的角落处,赫然出现自己和几个丫头缝上去和袋子颜色几乎接近的李字。幸儿亲自拿起袋子来到正房找李景顺,李景顺正拿着本书在看。见幸儿匆匆忙忙的进来,手里拿着个米袋子。脸色也不大对。便问道:“出什么事了?难道你找到暗中害我们的人了”?幸儿点点头道:“父亲绝对想不到是谁干的”。李景顺紧张的问道:“你快说是谁干的”?幸儿咬牙道:“是高经年他们父子干的”。李景顺道:“我们两家这么多年相处的都很融洽。从来没有一星半点的过节。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害我们?我们家起家多是靠你姨祖父,现在他的儿子反过来害我们。这可让我们怎么办好”?幸儿道:“这不是件小案子。已经在好几个县的官府报了案,总不能不了了之。若让姨祖父知道,他年纪那么大,也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了。我们先去舅舅的衙门。同舅舅和钱伯父商量、商量。怎样才能让姨祖父受的伤害减到最小”。李景顺无奈的道:“好吧,也只能这样。我们现在就去县衙”。 到了县衙,白凤奇正和钱鹏聊着,这个至今没有半点头绪的偷粮案。见李景顺和幸儿来了,忙起身互相见礼。白凤奇见幸儿手里拿着米袋子。便道:“你找到一些眉目啦”。幸儿点点头道:“是我姨祖父家的高经年父子干的”。钱鹏道:“你发现了什么证据”?幸儿将手中的米袋翻出边角处给他们看,二人仔细看才看出和比米袋颜色略深一点点的线,竟然缝成一个“李”字。白凤奇赞道:“妙啊,能想出这样奇特办法的一定是幸儿吧”。李景顺道:“正是她,找到这个米袋子的也是她”。白凤奇道:“我现在就集合衙役。捉拿他们”。李景顺道:“先不急。我们是先来和你商量商量。怎样把对姨父的伤害降到最低,毕竟我们家起家多半是靠了他们”。白凤奇道:“现在这个案子已经成了几个县城的悬案,我也知道他们对你们家有恩。但不等于犯法就能放过他。如果姑息了他,我的县太爷也做到头了”。钱鹏道:“这个案子在我们县被侦破了,我们还能想一些对双方有利的方法。先将他们抓起来。再把高老太爷请来跟他讲明情况。等问明他们作案的原因,在想办法为他们开脱,少让他们服刑几年就是对他们最大的补偿”。李景顺无奈的道:“也只能如此。也不能为了姑息他们。让你们被弹劾,丢了官职。只是抓人时不要太张扬让高家人太丢脸,对他们生意不利”。白凤奇道:“他们父子,害得你们米粮铺子都快做不下去,去北地收粮险些沦为辽人的奴隶,又差点丢了命。你还这样善良的为他们考虑这,考虑那”。李景顺道:“高长文父子罪有应得,可姨父年事已高。他不但对我们有恩。还是大嫂和姐夫的家人,如果因为这个案子,弄得他们名声和生意尽毁。我们以后还怎么面对大哥和姐姐”。白凤奇道:“既然你这么说,我就密密抓高长文父子。先在内堂审后,再公开审理。内堂审的同时,也把高老太爷高兴旺请到内堂来”。 第七十四章 忘恩负义 白凤奇送走李景顺,迅速找来衙役。布控监视高长文父子,直到夜幕降临。秘密将高长文父子三人抓获归案。整个县城。静得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 第二天,巳时,李景顺和幸儿已等在衙门内堂,派去请高家老太爷的白秀才也将高兴旺带进了内堂,高兴旺见到李景顺和幸儿笑道:“你父亲还没到,你们两个怎么就先来了”?李景顺和幸儿忙站起来行礼。李景顺过去扶着高兴旺道:“有一段时间没见到姨父了,姨父最近身体可好”。高兴旺被李景顺安排坐下道:“好,身体一直挺好的。我和你父亲都是闲人。能经常在一起。你们做生意忙。所以好久才能见你们一面,今天你们爷俩。怎么闲着来这儿?有事?”。幸儿端来茶水递给高老太爷道:“姨祖父先喝点水,我和父亲是有事要跟姨祖父说”。高兴旺笑道:“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尽管直说”。幸儿看了一眼李景顺,李景顺冲她点点头。幸儿就把去年秋天收粮,丢粮的事,并几个县一起查此事没有结果的事,一一跟高兴旺说了。高兴旺道:“我说你们今天怎么不让你祖父来,你祖父要是知道这个事情,肯定会上火的。跟我说就对了。现在几个县城。追查这个案子有没有点眉目了,这些缺德的歹人。做出这么丧良心的事。抓住了定不要轻饶”?这时,白凤奇和钱鹏进来,白凤奇道:“我们昨天晚上,已将贼人尽数抓获”。高兴旺道:“抓住贼人了?太好了。是什么人干的”?白凤奇道:“就是你家的三老爷和他的两个儿子”。高兴旺端着茶的手一抖,茶杯落在地上,摔得粉碎。他颤抖着声音问道:“你们有没有弄错,怎么会是我三儿子一家,他们和李家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要设计害他们”。白景奇道:“我昨天晚上派人去米粮行验证过,不会有错。若我们不是亲戚,我早派衙役白天就将他们抓来了。是里景顺和幸儿在三央告,别伤了你家的名声和生意。我才在昨天晚上秘密将他们抓了起来。至于他们为什么要害李家,今天请您老来。也一起听听。其中的缘故”。高兴旺听完白凤奇的话,已抖成一团。李景顺过去扶住他的肩膀安慰道:“姨父放心,即便他们做错了这件事,也不会影响到我们两家的关系。我们还是一起听听他们父子,为什么要这么做”。 衙役移来屏风,挡在几人面前。白凤琪走出去坐在桌后,钱鹏走到旁边侧桌后坐下。白凤奇让衙役将高长文父子带上来。 高长文父子被衙役带了进来。齐齐跪在白凤奇桌前,高长文道:“县太爷因何让衙役将我们抓来”。白凤奇盯了他半晌道:“我们抓你是为了什么?你难道不知道”?高长文一脸委屈的道:“请县太爷明示。我们一直在县里本本分分的做生意。不知是谁跑到县太爷这里告我们的黑状”。白凤奇冷笑:“你自己做过什么?你自己不清楚。还在这里跟我打马虎眼。把你们做过的事从实招来”。高长文道:“我们做过什么违法的事,确实不知道。还请县太爷明示”。白凤奇道:“来呀!把临县如家客栈的老板带来”。当听要带来如家客栈的老板。高长文的额头便浸出了冷汗。进来的正是如家客栈的林老板。林老板跪下给白凤奇叩头。白凤奇道:“你看看你的客栈租赁给的是不是眼前这个人”?林老板看看三人。指着高经年道:“当时就是这个年轻人从我手中将客栈租赁去的”。白凤奇挥手让衙役将林掌柜带下去。看着高长文道“你于去年开春租赁了他的客栈。并在客栈货房地下挖了出城的地道。为偷换李家米粮做准备。”高长文道:“大人,我们做生意的。见有利可赚。肯定是不能错过。总不能因为我租了他的客栈就说地道是我挖的。粮食是我换的吧”?白凤奇道:“看来你是不准备招认了”。高长文道:“不是我干的,让我怎么承认”。白凤奇点点头道:“来呀,将从他家拉来的几袋粮食抬上来”。衙役出去。拍进了几袋米放到地上,白凤奇看了一眼几袋米道:“这是我让衙役刚刚从你家里抬来的几袋米”。高长文道:“这又能说明什么”?白凤奇道:“你的粮袋子可有什么记号”?高长文道:“没有什么记号”。白凤奇让衙役将粮袋打开,将米倒入另一个空着的米袋中。拿起刚到空的米袋。翻过来。让衙役拿给高昌文父子看。高长文父子拿过来,正反、里外反复看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同。白凤奇道:“仔细看看袋子的底角”。 父子三人扒开底角仔仔细细看,终于看到一个李字。高经年低声道:“一定是她想出来的方法。她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坐以待毙的任凭别人算计她家”。高长文也无话可说。白凤奇道:“你们两家一直处的很好。说说看为什么要这样算计他们”。高长文道:“不关这两个孩子的事。一切都是我一人所为”。高经年道:“父亲不用替孩儿扛着。这件事是因我而起”。高长文道:“不,与你无关。是因为我求父亲。让我的孩子也能到钱夫子的学堂和明诚、明信一起学习。我们可以多出些钱。这样也能培养出像明诚一样有前途的孩子。可父亲同我说。他已跟李景顺说了。可李景顺说没给办成。他这是忘恩负义。只顾着自家的孩子”。白凤奇道:“李景顺当时确实过来求我跟钱夫子说一声。让你的孩子也一起跟着来学。明诚和明信都是我求钱夫子好多次。他才勉强答应的”。钱鹏道:“虽然我家困难,但我父亲却是清高。不为钱财所动。不可能答应收你家的孩子”。高长文不服气的道:“他既然不为钱所动,为什么能收明城和明信”?白凤奇道:“是我求他几次。他都不答应。我只好带着明诚,让明诚跪着求他。并在他面前被学过的书。他见明诚聪明。才勉强答应教几天看看。如果不满意再退回去”。钱鹏道:“我父亲年纪大了,教不了那么多学生。教白峰、白磊都是县太爷三请四请才请动的”。高长文又道:“既然他年纪大了,教不了那么多学生。那怎么又收了明信和明月”。 第七十五章 觊觎 钱鹏道:“教了一段时间。我父亲很喜欢明诚聪明好学”。白凤奇接着道:“我这才趁热打铁。说家里只剩下明信一人没法给他一人请夫子,求钱夫子别差他一个孩子。勉为其难的再收一个。钱夫子也因为明诚的好学,爱屋及乌。这才勉强又答应收了明信。收明月是因为几年来,两家孩子们相处融洽。钱夫子也了解李家为人,才答应的”。钱鹏道:“县太爷知道你们对李家有恩,也为你们求我父亲好多次,也说了不少好话。可父亲不为所动。就是不同意。实在没办法。才告诉李景顺说办不成。就是这次,知道是你们在害他们家,他还跑来央求我们。别伤害到你家老太爷和别影响你们家生意,求我们从轻处罚你们。我们才秘密的将你们带来。这都是李景顺求来的。这样的好人你们都害,摸摸你们自己的良心。你们于心何忍”?高长文道:我不知道求钱夫子其中的曲折。我只看到他们家的人都考中了举人,而我们家的子弟一个也没有考中,心中不平。一直认为他们是忘恩负义。真的不知道,他们求学于钱夫子也要绕这么多人,才求来。都是我的错。县太爷治我一个人的罪吧,求您饶了我的两个孩子。都是我强制他们干的”。高经年道:“这不怪我父亲,主意是我想出来的,你们饶了我父亲,从轻发落他吧。我没有想过害他们家。只是想这次损失,以后再补偿给他们”。白凤奇道:“这是什么话?若说你父亲报复,是因为给你们求夫子不成报复。你又是为什么?什么叫以后再补偿给他们”?高经年吭吭哧哧的道:“我求祖父,让他去李家替我求娶明月,祖父说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父亲也帮不上我忙。我这辈子只想娶她。没有办法。只好出此下策。这只是第一步。我要一点一点毁掉他家的所有生意。等到他家落魄时,我再去求娶,就容易的多。等我把她娶过来。我在将他家的生意,一点一点帮他们恢复成原样。这样他家会感激我。就不会嫌弃我了”。白凤奇道:“你们是什么时候?想出挖地道偷换粮食的主意的”。“我是出去办事正好住在如家客栈,客栈的老板娘生病。老板急于回去。给老板娘治病,要将客栈租赁,一般人没有那么多押金租不起,我觉得这是可以给三房赚点私房钱机会,所以就租下来。后来有了求祖父替我求亲被拒的事,因为这个客栈是收粮回程必经的歇脚之处。就想出了挖地道偷换粮食,整垮她家生意的主意”。白凤奇道:“你知道你们偷换了他家的粮食后,他们为了弥补一些损失。去了宁远县城外。甚至到了宁远县以北,接近辽国的地方去收粮。李景顺险些被辽国人抓去。若不是中途遇到了好心人搭救,就差一点被辽国人的箭射到丢了性命”。高长文后悔道:“我虽然设计换了他的粮食,却没有想要他的命。我真的不知道还有这一段事情”。 屏风后的高兴旺再也坐不住了。竟站起来走出了屏风。拿着拐杖使劲打着高长文道:“你这混账东西。李家没有半点对不起我们,当年我和李庆刚做生意。是互相帮衬才做起来的。根本就没有什么恩不恩的,没有李庆刚我们家也做不了这么大的生意。出门遇见歹人,地头蛇。李庆刚都是舍命救我。这种恩情又怎么算?你们只念着李庆刚跟我出去。做生意赚了钱。却从来不知道我们是过命的交情,是互帮互助的。我们这么多年相处下来没有半点嫌隙。你们竟做下如此丧尽天良的事。让我以后还怎么面对庆钢他们一家人”。高长文趴在地上任由高兴旺打,李景顺忙拉住高兴旺道:“姨父别打了。不管怎么样,我们对您还会像以前一样的。不会和你家生疏的”。高长文给李景顺嗑头流泪道:“三哥别拦着父亲,让他打吧。我知道是我错了。是我一时想不开。做了这件丢人的事。想我小的时候,出来玩儿。别人都笑我是庶子,只有李家的哥哥从没笑话过我。处处护着我。我不是人。因为此事险些害了三哥的性命。让父亲打我。给你们出气”。高经年忙爬过来趴在父亲身上道:“祖父打我吧,挖地道、换米都是我求父亲干的,如果父亲因为找夫子的事,要报复李家。何必等了这么多年。早就下手了。我是抓住父亲心里有一些怨气。才求他帮忙的。父亲开始不同意。我说我这辈子如果娶不到李明月,就不再娶别人。而且我发誓,娶了明月。会弥补他家的损失。让他家的生意恢复如前。父亲劝我几次都不能回心转意。见我年纪一天比一天大。不肯相亲。才狠下心来帮我的。工程太大。两个人不能如期完成。才又把弟弟拉上。弟弟看我铁了心,不相亲也不娶亲。才勉强答应帮我。不想因此也害了我的弟弟”。高兴旺又拿拐杖一下一下打在高经年身上道:“糊涂东西。明月岂是你能肖想的。你以为你搅了他家的生意?他家落魄了就能同意将明月嫁给你。你那是做梦。明月是他全家人的眼珠子。嫁到什么人家?能不能受屈?他家会再三考虑的。他家北地生意毁了。还有京城和南方的生意。难道你都能一一尽数毁了?我们两家京城和南方的生意是同气连枝的。之所以我们互相联姻,伤害期中一家生意也等于伤了我们自己。只有北地这点生意是各做各的。就算被你们算计去了,对他家来说只是皮毛。伤不到筋骨。京城和南方的你大哥和你姐夫还有你二哥他们会齐心合力的帮景顺东山再起。你以为你们做的密不透风。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们那点小聪明。在这人才济济的的生意场上,真的太不值得一提了。我一直劝你们稳稳的做生意。坦坦荡荡的做人,不要耍任何小聪明。。你们都听不进去”。高兴旺打累了,停下来看向高长文道:“你虽然是庶出,你的两个哥哥,和李家的几个哥哥从没有。轻视过你。也没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求找夫子这点事,我没想到你竟往心里去了。经年他们也是我的孙子。我何尝不希望他能找一个好夫子,有个好前途。但求钱夫子的事。不是景顺能说了算的。我以为你能明白这个道理。也就没和你解释。没想到你这么大的人了,还钻牛角尖”。李景顺一听高经年是为了觊觎幸儿,便站在旁边生气,不再拉着高兴旺了。而幸儿一听起因全是因为自己,自己不便听,便早就溜出去,去后院找她老娘和舅姆去了。 第七十六章 你不能娶她 第二天升堂,并没有百姓知道。只有两班衙役站在两边,高家的偷换粮食案就匆匆审理结案。判:高家归还李家所有被换的粮食。并罚赔偿李家纹银千两,李家当庭拒收赔偿银子,只收回被换的粮食。高长文越发觉着心中有愧。又向李景顺磕头赔不是。按当时律法,国家为充盈国库,有一条律法。交银可抵部分服刑年限。但不可全抵,犯人还是要受一些牢狱之苦的惩罚。白凤奇在不触犯律法的基础上,从轻处罚,罚高家出银三千两,抵扣一部分刑罚,最终判高长文为从犯,入狱一年,高经年为主犯,入狱二年,其弟高经轮为从犯,入狱三个月。案件告破、审理结果。通报了附近的几个县衙。又上报府台。此案在暨远县无声无息的就算结束了,也算保全了高、李两家的颜面。也免了幸儿本人让人知道坏了名声。高长文父子当堂千恩万谢县太爷的判决。没有让他们声名狼藉。保住他们高家名誉的同时,也保住了他们家的生意。白凤奇道:“要谢你就去谢李家吧。是他们的宽容。才有现在的结果”。高长文父子诚心悔过。又像李景顺叩头。 晚上,吃过晚饭。钱鹏将钱冬叫到书房道:“你知道李家出去收米回来途中,米被偷换的事吗“?钱东道:“我恍惚听到一些”。钱鹏道:“今天案子结了”。“是谁干的?”是李家的亲戚高家的庶子三老爷高长文和他的两个儿子一起干的”。“他们两家这么多年关系一直很好。并没听说有什么仇怨。高家为什么要害李家?”钱鹏叹口气道:“主要的原因在李明月身上。”钱冬惊讶的道:“这件事情与李明月有什么关系?他从来不主动去伤害别人。一定是高家误会了。”钱鹏看了看儿子道:“没有任何误会,是因为高经年,想娶李明月,家里人说他是痴心妄想。不去给他提亲。他才想出毁了李家的生意的办法。等李家落魄时再去求娶”。钱冬气的脸色通红怒道:“他这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太不要脸了。”钱鹏又看了看暴怒的儿子道:“你坐下,我正是因为这事要和你谈谈。”钱冬发觉自己的失态,忙坐下道:“这种人就该严惩。”钱鹏平和的道:“他说娶了李明月后,在将钱归还给他家。帮他家将生意再做起来。他也不算是坏透了。而且还有两家几十年的亲戚关系和各种恩情在。怎么可能严惩,使两家结下仇怨。我们商量了从轻处罚。使高家的人感恩李家的宽厚仁德。这事总算减少对任何人伤害的情况下结了案。”钱冬愤愤道:“便宜高经年这个混蛋了。”钱鹏道:“你也不小了。一直不肯相亲。是不是也因为李明月”。钱冬表情立马变得古怪起来。钱鹏接着道:“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喜欢她。有感情也无可厚非。”钱冬立刻高兴起来,向前凑了凑道:“父亲也觉着李明月不错吧。我确实喜欢李明月。可是白磊也喜欢。就看李明月喜欢谁?如果她喜欢的是白磊。我会死心塌地的退出。并祝福他们。”钱鹏看着说的眉飞色舞钱冬道:“明月是个好孩子。谁都喜欢她,但你不能娶她”。钱冬站起来诧异的道:“你都说李明月是个好孩子。谁都喜欢她。为什么我不能娶她?”钱鹏无奈的道:“正是因为她太好了。所以你才不能娶她,她那样的相貌。世间罕有。不管对她有没有感情。只要是男人,见了都会动心的。她从小是以男装示人。因此没有引起多少风波。你看高经年就明白。知道明月是女孩子。为她宁可不娶。不惜一切代价要得到她。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商户,我们还能治得了他。如果是有权势的人,或是有军权的人,甚至更高的地位的人看见她,喜欢她,要想得到她。以我们的家事,是保护不了她的。她若像一般女人守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入。娶回来还可以。可是她喜欢同男人一样在外经商,四处走动的。这样怎么能不让外人看见?现在还算小。穿上男装雌雄难辨。若再长大些,即便穿了男装,很容易就被人发现了她是女人。若是你娶了她,也可能是害了她。同时因为她,也可能害了我们全家。你在学堂多年。只有你们几个人相处。你不知道外面的险恶”。钱冬听了父亲的话沉默了。他知道父亲说的句句是实情,就算自己不怕连累,可是李明月呢?自己的家人呢?以自己和自己家的能力。根本护不住李明月。她不仅自己喜欢,谁见了都会喜欢的。自己喜欢的是她的人,可她偏偏却长得那么出色的容貌,如果哪位当权者见到硬要抢去,自己家一个平头百姓。能怎么办?只能害得自己全家跟着受拖累。放弃她,自己真是不甘心。想着自己将失去她。犹如剜心之痛。钱冬没有再说任何话。木木的走出了父亲的书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自己的房间的。一头栽进床里。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白磊晚上也知道了这个案子的原委。心情也很沉重。 李家的前厅里,李景顺、白凤锦、李明信三人对坐着,第一次家里商量事情没有幸儿参与。白凤锦道:“真没想到高经年竟觊觎我们的幸儿?我们的幸儿还小,就卷入了这样的是非。心里一定很不好受”。李景顺道:“你们不管多么不满高家。也不要在老太爷面前。流露出一星半点。事关我们几人,老太爷都能宽容些。但事关幸儿,老太爷会去高家同姨父吵的。老太爷和姨父多年的感情。别因为这事。而让他们老哥俩产生隔阂。这里还夹着哥嫂。和姐姐、姐夫”。明信道:“他们不要脸,做出这种缺德事。我们不同他家绝交就已经算万幸了。还要替他们瞒着这儿,瞒着那儿。这个案子多亏是舅舅审的,若被其他县太爷破了案。公开审理。幸儿还怎么在县里待着?人人不都争着要来看看杏儿到底长什么样?什么样的红颜祸水?能使高经年这么不顾一切做下这样的案子。幸儿以后还怎么嫁人?”白凤锦心有余悸的道:“明信说的对。那样我们幸儿真的没法暨远县呆了。现在我们幸儿心情一定是不好。老爷想想办法。怎样才能安慰她”。李景顺道:“我现在心里还乱的很。一时半会儿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宽慰她”。 第七十七章 我一定会回来 明信道:“祖父不是要去京城看大伯父吗?不如带着幸儿提前走。离开这个地方。出去散散心。幸儿就会很快忘了这事的。这样也能避免祖父无意间听到,而伤了祖父的心”。李景顺叹了口气道:“也只能这样。本打算让你祖父跟着你们二月底启程,能赶上你们考春闱。这样只能提前一个月就让你们走了。如此你们参加考试就有些仓促。利用这一个月的时间,钱夫子还能多教你们一些应付春闱考试的方法。现在只能委屈你和白磊提前陪着你祖父和幸儿走”。明信一脸不在乎的道:“没关系的,我们多学一个月也长进不了多少。我们三个中数钱冬学的最好。可夫子不想让他入世了。进京城考中了。就要领差事,他们已经被官场的险恶吓怕了。想让钱冬当夫子教学生。足够养活全家。再加上经营我们家给的一个庄子和两个店铺。会生活的很富裕,让钱冬过安稳日子。本来夫子就说我们两个去,凭我们所学的这一瓶不满,半瓶咣当的这点墨水。考不考得上真不好说。若能考上是我们走了鸿运,听夫子这话,我们两个考上的把握不大。所以这次去,考不考得上都无所谓。只是能见识见识。京城是如何考试的就行”。白凤锦知道谁不希望一次高中,明信只是为了帮妹妹解忧愁和宽慰父母才这么说的。心疼的道:“娘知道你懂事。如果再考,还要等三年。这事真的难为你和白磊了。我得同你舅舅商量商量。实在不行你陪着祖父和妹妹先走。让白磊晚一个月再走。这样他能多学一些”。明信道:“这样也好。那我就先陪着祖父和妹妹先走。白磊就不会被耽误了”。李景顺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能同意明信的想法。 幸儿听说为了她要提前进京,就跑去找李景顺和白凤锦道:“七哥最后这一个月复习考试有多重要?怎么能因为我心情不好,而提前一个月进京。再说,这案子又不是我做的。虽然案子中有牵扯我的地方。我只是想回避。却没有影响心情。提前走祖父也会怀疑的。还是按正常走吧”。又对正在和李景顺讨论如何走、带什么等事宜的明信道:“七哥,千万别为我提前走。那样我会内疚一辈子的”。白凤锦看自己懂事的一双儿女,都在为对方考虑。也无话可说。只得征求李景顺的意见。李景顺道:“那就听幸儿的,让明信多学一个月。按原定的时间去京城。幸儿留在家中陪你祖父。这一个月不要出去了”。幸儿答应道:“好,我每天在家,上午陪着母亲管家、看帐。下午陪着祖父下棋、聊天。你们不用担心我。我的心比石头还要坚硬,不会被打倒”。白凤锦一把将幸儿抱在怀里道:“这样最好了,你父亲和我就怕你心里有疙瘩想不开。我的女儿本来就和别人不一样。这样我就放心了。” 明信听说幸儿只是回避这件事。并没有被打击到,便放下心来,继续和白磊一起同钱夫子读书,。 一个月一晃就过去了。终于到了启程的日子。这几天白凤锦天天早早起来。给他们收拾路上要用的东西和明信考试需要的东西。唯恐自己有哪一样没想到。耽误他们用。幸儿见每天白凤锦忙忙碌碌的闲不下来。便道:“我们只在京城住几个月。又不是去了不回来。看您准备的太多了。看着像搬家。”白凤锦手上不停地忙活,斜了一眼幸儿道:“在家事事好,出门处处难。路上要走好几天。到时你就知道什么都有用了”。白凤锦想起在省城去上香的惊险一幕。现在想起还直哆嗦。便嘱咐道:“这次到了京城。考试前再去寺庙上香。千万不要打扮成女孩子的样子。还是穿男装?免得再出意外。我知道你在京城,在你伯父家待也待不住,肯定隔三差五要出去逛街。每次一定要让你的几个哥哥陪着,不要独自出来,出去最好也换成男装,免得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幸儿想因为自己现在的容貌,而招惹来的麻烦也觉着心有余悸。便点头答应道:“娘放心。我不会穿女装出去的”。 早上,白凤奇和宋玉娘坐着马车带着白磊一起来到李家看看远行的李庆刚,李老太爷想着很快要见到大儿子和几个孙子,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白凤奇和宋玉娘、白磊下车给老太爷见了礼。问候了几句,白凤奇就和李景顺说起行程怎么走方便,进京怎么安排的?白凤锦则和他嫂子说路上准备的东西之类的话题。这时钱冬也匆忙的跑来了,给幸儿带了一包路上吃的零食、和解闷的小人书。又给明信和钱冬一人一只上好的狼毫笔。明信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郑重道:“这次你祖父不让你进京。真是太遗憾了。我们几人从来没有分开过。你一个人留在家里。别难过。我会看京城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给你带回一些来”。钱冬苦笑道:“我也舍不得离开你们。昨天还求我祖父,但是他死活不同意。我也没办法。你们两个路上好好照顾明月。”幸儿看着和往日不同。脸上带着明显的哀伤和不舍的钱冬道:“冬哥哥耐心等我们几个月。若他们两个能考上。分配去了别处任职。我一定会回来的,以后我陪你在暨远县。这样你就不会觉着孤单了。”钱冬看着一脸真诚,可爱的幸儿在向自己许诺。心如刀绞。脸上勉强挤出一点笑容道:“好,冬哥哥等你回来,他们两个考上。去了外地。最少暨远县还有明月,这样我就不会觉着孤单了”。白磊见他们话说的沉重,便道:“你们别忘了,夫子说我们两个去考春闱希望不是很大。看这次的运气。就看能不能碰到一个喜欢我和明信写的文章的考官。如果碰不到,说不定我们过两个月也就全都得回来了。那时你别嫌烦。我们还要在一起打打闹闹”。 第七十八章 同行 钱冬道:“虽然我很想你们能永远留在暨远县和我在一起,但我也真心希望你们能够一次高中,不负父母的期望。免得还要再付出三年的努力,真的是太辛苦了”。明信道:“我和白磊考不中也不怕。我家还有我六哥。舅舅家还有峰表哥,他俩三年前没有把握考中前几名。所以没考。今年同我们一起考试。肯定能考中。这样我们两家中都有一个考中进士的。我们两个考的好不好?我们的父母就不那么在意了。”李景顺听到明信那样说,过去拍了明信一下道:“还没考试又胡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我们怎么会不在意你们?还是希望你们一次高中”。明信见自己的话被在一旁说话的父亲听了去。便吐吐舌头笑道:“好,借父亲吉言。我们两个都能考中”。 幸儿几人辞别了送行的人,马车缓缓走上了官道。三人都挤在了老太爷的马车上。陪着老太爷聊天解闷儿。时至中午,幸儿道:“走了一上午了。祖父是不是也饿了?告诉李虎寻个好一点的饭庄。我们吃点儿东西。也伸伸腿。直直腰。休息休息再走”。李老太爷道:“我也正有此意。年纪大了。坐车坐的腰酸背疼。正好下去散散”。明信忙掀开车帘告诉了李虎去安排。 过了一会李虎回来了。道:“走了几个近处饭庄,地方都太小了。装不下我们这么多人。再往前走一段距离有一个酒楼不小。我跟老板说好定下了大堂几张桌子,又给老太爷和小爷、姑娘定了间雅间”。幸儿点点头:“好,那我们去酒楼吃饭”。 马车停在了一个不算太大,雕梁画栋。很精美的两层酒楼前。后面车辆上的小厮和打扮成小厮模样的听琴、赏画还有跟着伺候李老太爷的两个丫头。见车停下,丫头、小厮纷纷跳下车来跑到前面车辆旁。等着服侍自己的主子。车夫跳下来放上脚踏。明信和白磊先下了车。伸手扶着李老太爷和幸儿也下了车。明信和幸儿扶着李老太爷,白磊在身边跟着,后面跟着一长串的丫头小厮、长随进了酒楼。掌柜见进来的几个少年人个个长相俊美,穿着不俗。搀扶着一脸富贵相的老太爷,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老太爷和公子。心想:楼上雅间的年轻人就已经够漂亮的了。再看这个小的简直是少有的绝色。今天怎么来的少年都是少见的精致的漂亮人儿。忙亲自上前迎接。躬身行礼道:“上面的雅间已经给收拾好了。茶水也被齐了”。又用手指着一个伙计道:“几位贵客让他带着去二楼雅间休息。其余人大堂的桌子也安排好了。茶水也都备下了。跟着我们的这个伙计过去”。幸儿让听琴和老太爷的丫头春柳,还有明信的小厮大兴和白磊的小厮小亮跟着侍候,李虎和李强跟着护卫,其余的丫头、小厮、长随留在大堂吃饭,吃完再上去换班侍候、守卫。 京城要考春闱,耶律齐哪能不来凑这样的热闹。看看考春闱的同时,也来考查考查晋国都城的地形、防御、风土人情等各个方面。此时耶律齐正在隔壁的雅间吃饭。吃完饭正走出房门,迎面碰见正搀扶着李老太爷的明信和幸儿。耶律齐指着明信道:“真巧,在这儿能碰到你们。你们这是去哪儿?”明信也知道耶律齐救了父亲的事。心存感激。见是耶律齐格外热情道:“真的,在这儿我们都能碰上。真是太巧了,我们两个要去京城考春闱。祖父和明月跟着走亲戚。你这是去哪儿?”耶律齐看了一眼幸儿笑道:“听说京城考春闱,我想去看看热闹,既然你们也去京城,那我们可以搭伴同行。这样路上就不会寂寞了”。明信看了一眼幸儿,见幸儿没有反对,便道:“好啊,这是我祖父”。耶律齐对着李庆刚,深施一礼。叫了一声:“老太爷,我是叶齐”。李老太爷见耶律齐给自己行礼,便用挑孙女婿的眼光,上下左右仔仔细细的端量耶律齐半晌。耶律齐也大大方站直任由李庆刚相看。幸儿见了忙推推祖父道:“祖父,你干嘛这样看人家?我都饿了。快点进屋吃饭吧”。李庆刚道:“我看这后生长得好看。不免多看了两眼。好,听你的。我们进屋吃饭。这个后生,你也跟我们一起进去吃点吧”。耶律齐笑道:“不啦,我刚吃完饭。就不耽误你们了。你们吃饭吧。你们进去慢慢用。我到下面等你们。等你们吃完我们一起走”。明信高兴的道:“那可太好了。我们少了一个钱冬。又多了一个叶齐。这一路上不会寂寞的”。幸儿瞪了一眼明信对耶律齐道:“叶公子还是先走吧。你们起马走得快。而祖父年纪大了,我们坐的马车为照顾他走得很慢。你们同我们一起走,会耽误行程的。”耶律齐忙道:“我出来也没有急事,只是出来看看。走得快点慢点都无所谓。和你们一起还热闹些。免得我一个人走无聊。”幸儿见他执意要跟着自己一队人走,只得同意。 一路上幸儿上午陪祖父聊天解闷。下午祖父吃了饭,睡觉休息。便到后面明信两人的马车上,陪明信、耶律齐、白磊在马车里打叶子牌,或玩各种游戏。有时有风景好的地方四人会骑马去逛一圈。在追赶回马车队伍。走到有庙会和赶集的地方,四人便凑上去,挨个摊子看,见觉着有特色的小吃,就买来不顾形象站着边吃边说笑。吃完其他三人只买几样喜欢的东西。只有幸儿会买一堆,没吃过没见过的东西。听琴、赏画抱不过来的,就由其他三人帮忙拿着。回到车队时,大包小包堆一堆。李老太爷是只要他孙女高兴。别说买东西,只要别把天捅破了,干什么都不反对。一路上,包括李老太爷在内,每天都高高兴兴。为了不引起明信和白磊怀疑自己已知道幸儿是女孩儿的事,耶律齐一路没有表现出对幸儿有多关照,倒是一整天和明信、白磊玩在一起。下午幸儿过来,他就象明信、白磊一样,像个哥哥似的处处都让着幸儿。只要幸儿过来玩什么都由着幸儿,内心中却感到和幸儿呆在一起的每一刻都是幸福、快乐的。不知不觉就到了京城。 第七十九章 相聚 京城外十里长亭,李景发带着三个儿子和李明诚、白峰一众人等在那里,全都望向官道,翘首以盼。 李虎骑在马上远远的就看到长亭中的众人,便来到车前道:“前面看着好像是六爷和表公子。应该是大老爷带着几位小爷在那里等着我们。”幸儿让春柳掀起车帘。李老太爷向远处望去道:“是你大伯他们”。明信和白磊早就从车里钻了出来。也向长亭望去,见是大伯他们,站起来把着车门向亭中之人挥手。耶律齐见此便告辞道:“李兄、白兄既然家里人来接你们,我就就此告辞。不影响你们一家人团聚”。明信挥挥手道:“好,我们以后有机会再见”。耶律齐又提马到前面李老太爷和幸儿坐的马车前,也同李老太爷和幸儿告辞道:“你们的家人来接你们了。老太爷我就此告辞”。老太爷道:“有时间到暨远县,去家里找明信玩”。耶律齐点头答应。转头对幸儿道:“等你送你哥哥们考试。我们在贡院门前再见”。幸儿笑应道:“好”。耶律齐一行人打马离开车队奔向城门方向。 李景发看见车队过来急走到马车前,领着妹夫高长剑,子侄及白峰给李老太爷嗑头。李庆刚由丫头扶着从马车上下来,连连说道:“快起来,快起来,自己家人不用那么多礼。小心把衣服弄脏了”。过去扶起大儿子,又抬手让后面的他的女婿及孙子们和白峰都起来。看着几年未见,两鬓已有了少许白发的大儿子。眼泪禁不住留了下来道:“几年不见,你也见老了”。李景发替老太爷试了试泪道:“儿子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能不老吗,您老放心,我身体很好”。明信和幸儿、白磊过来也给大伯磕头,不待跪下就被李景发拉了起来道:“你们也不用多礼。明信都长成大人了。几年不见幸儿都长成大姑娘了,这是白磊吧,你祖父、祖母,和你父亲都好吧?白磊点点头道:“都好都好”。明信几人又和姑夫、大哥明金、二哥明银、四哥明良一一见了礼。明诚过来拍了拍明信的肩膀道:“长得比我都高了”。幸儿喊道:“六哥”。明诚摸了摸幸儿的脑袋道:“也长高了不少。成大人了”。白峰也过来拉着白磊问家中情况。李景发对李老太爷道:“都别站在外面说话了。快上马车有话回家说去”。 这时官道上,有几个人骑着马朝城门方向奔去,马上的郑功明好奇的歪头看了一眼。这帮在长亭旁叙家常的人。竟一眼看到了李明月。幸儿只顾和大哥说话,并未留意从身边飞奔而过的郑功明。郑功明并未勒马放慢脚步,骑着马儿一路飞奔进了城门。 李家的马车停在一个面阔三间的朱漆大门前停下,门房的人早已等在门外。见众人的马车停下。忙有人飞奔进去禀报,其余人见李老太爷等人下车。均跪下磕头行礼。老太爷笑着挥挥手让众人起来,由李景发和大孙子李明金搀扶着进了内院。 大儿媳高长眉领着她的三个媳妇儿和几个孙子、孙女,老太爷的女儿李景丽领着两个儿子和大儿媳还有两女儿都等在二门里,见李老太爷被扶进来,都行礼问安,又将李老太爷请到正厅主位坐下。四个小丫头拿来十来个垫子放到地下。高长眉领着儿媳妇儿和几个小孙子、孙女过来给老太爷磕头后分主次落坐。然后是高长剑、李景丽夫妻领着儿子、儿媳及两个女儿及小孙子给老太爷磕头见礼。明信和幸儿也给大伯和大伯母磕头,又给姑姑、姑夫磕头。又给几个哥哥、嫂子及两个姊妹行礼。几个小辈又给明信和幸儿磕了头。半天繁冗的礼节才算完事。众人方坐定喝茶,聊起家常。 高长眉见天色不早便道:“父亲坐了很长时间的车也累了。先摆饭吧?吃完饭早些休息休息。有什么话?等以后慢慢再说”。李景发点头,高长眉命丫头将准备好的饭菜摆了上来。丫头侍候着老太爷和明信、白磊、幸儿等人净了手,高长眉带着几个儿媳妇侍候众人吃了饭,便安排老太爷休息。明诚拉着明信和白峰、白磊去看给他二人安排的房间。高长眉等人送走了李景丽一家,转身拉着幸儿的手低声道:“让丫头们领你去你的房间先清洗清洗。休息一会儿,若是不困,我一会儿找你去说会儿话”。幸儿笑着点点头道:“祖父年纪大了觉着赶路有些累。我们几个年纪轻,倒不觉得累,大伯母先吃饭,慢慢吃不着急。我洗漱完,在房间中等您”。明金的妻子大嫂吕波和明银的妻子二嫂陈倩茹、明良妻子三嫂范静见男人们都走了,亲戚们也都被送走了,转身回屋吃饭,见婆母正安排丫头给幸儿带路,让丫头领着去给她安排的房子。三人一起凑到幸儿面前,吕波拉着幸儿的手道:“以前听母亲说,妹妹长得如何如何的好看,今天可算是见到妹妹了。也终于知道世间还有能长成像妹妹这样的漂亮人儿”。陈静茹道:“你看妹妹这眉眼,这手,还有这身段儿是怎么长的?连我见了都爱的什么似的”。范静笑道:“你们都是有女儿的人。还这样拉着妹妹喜欢的不得了”。吕波道:“有女儿怎么了?这么个美人站在你面前。谁见了都想去摸一摸她那嫩得能掐出水的脸。都想摸一摸她那柔软无骨的小手。我就是看着妹妹看不够。”高长眉笑道:“你们别光顾着围着你妹妹说话。让她先去洗洗,清清爽爽的换身衣服。以后同你们说话的日子长着呢,你们也快过来吃饭,再不吃饭就凉了”。吕波道:“好,妹妹你先去洗漱。等我们吃完饭一会儿去找你玩儿”。幸儿笑着应:“好”。随着丫头去了大伯母给她安排的院子。 第八十章 她来了京城 郑功明马不停蹄的来到刘瑞的王府。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正厅,刘瑞正拿着一本书看,见他匆匆进来便道:“已出城巡视遇到什么事了”?郑功明坐在下手的扶手椅上笑道:“你绝猜不到我今天看见谁了”?刘瑞放下手中的书,端起茶喝了一口。斜了他一眼道:“我怎么知道你看见谁了,别卖关子了,快说看见谁了”?郑功明嘿嘿笑道:“就是,就是那个李明月”。刘瑞听了手一抖,茶水溅到了书上,不可置信的道:“你不是看错了吧?她在北地那么远,怎么会跑到京城来”?我也怕我看错了。我经过她身旁时仔细看了一眼,比去年秋闱见到她时,长高了不少,不会错的就是她,就在十里长亭,她站在一帮人当中,穿着男装一眼就能认出来“。内侍奉上茶,郑功明嫌茶杯小不解渴,直接拿起茶壶嘴对着嘴狂喝起来。一壶水喝干净。将壶递给内侍道:“别弄这么个小的壶给我。我渴坏了,拿个盆给我端点儿水来。不用热的,凉的就可以。”刘瑞看了看狂灌的郑功明一眼对内侍道:“去给他倒半盆温水来。他跑这一身汗,喝了凉水会中病的”。内侍答应去了。刘瑞问道:“你没有派人跟着,看她住在哪里”?郑功明道:“我派人守在城门口。等她们一家人进城,随后跟着,看她住在哪里”?刘瑞想想道:“现在是考春闱的时间。各路举子云集京城。八成是他父兄来京城考春闱,她跟着来的。派人去查她在京城的一切,包括他的亲朋好友和来的目的。事无巨细。一一的给我查出来”。郑功明吃惊的道:“就这么个小女孩儿。用得着如临大敌一样,把人家查个底儿掉”。刘瑞瞪了郑功明一眼道:“叫你去查,你就去查”。郑功明端着内侍端来的半盆温水一口气喝完笑道:“好,你说去查就去查,你说去查谁,咱就查谁”。 幸儿沐浴出来,换上舒服的家常衣服,坐在床上一边由着听琴拿着大棉帕子给擦头发、一边看着赏画收拾着车上卸下来的东西。听琴道:“我们在北地人口少,一共六个主子,大爷还不常在家。大老爷家主子真多,刚才在大厅里姑太太一家再来,弄得我都糊涂了。分不清哪个主子是谁家的。大家互相见礼。把我弄得眼花缭乱的”。幸儿笑道:“就这几个人你就眼花缭乱了。有的人家兄弟七八个。加上媳妇、姑娘,姑爷,孙子、孙女,上下几十口人。你要在那样的人家做丫头,是不是要把三爷的帽子给四爷带头上?大爷回来了你叫二爷”。赏画听完笑的一抖一抖的。听琴噘嘴道:“瞧姑娘说的,我哪能那么糊涂,时间长了。再多的主子我也能记住”。正说话间,外头有小丫头通传:“夫人来了”。幸儿马上从床上下来,给进门来的高夫人屈膝行礼:“大伯母”。高夫人走过来拉着她到床边坐下道:“你们都出去。我们娘俩说点儿体己话”。听琴、赏画看了看幸儿,幸儿点点头,二人便退出屋子,随手将门带上。 高夫人见人都出去了。便道:“你姨祖父派人捎信来将家里的事情跟我说了。真是难为你了。没想到三弟会做出那样的事。一个姨娘生的贱种。才能干出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幸儿看着恨得咬牙切齿的大伯娘道:“事情已经解决了。大伯娘就别往心里去了。再说我们家也没损失什么”。高夫人道:“我已经知道了,你们为不耽误京城和北地的米粮生意,到宁远县城附近去收粮食。你父亲险些被辽国人抓了去。如果真的被辽国人抓了去,现在是死是活,家里人都不会知道。那样他们更是罪该万死。你姨祖父一直拿你祖父当亲兄弟。他们又不是不知道。他们还这样做。他们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幸儿道:“如果真的被辽国人抓去,父亲的日子是最难过的。他们肯定不会把他当人看。那样父亲的生死真的就难料了。我现在想想都后怕。我们之所以放过他们,也就是因为这种事情没有发生”。高夫人拍拍幸儿的手道:“我知道你们父子俩这样处理。是为了让高家少受打击。也为了圆我父亲的面子。这件事情放在谁家?都不会顾及亲戚面子。会严惩的。大伯母知道你们父子俩善良。我领你们的情”。幸儿道:“看大伯母说的。我们是一家人。还说什么领情不领情的话。那不外道了。”高夫人道:“对。我们是一家人。还是我们幸儿懂事。高经年那个混蛋,还想肖想你。他也不看他自己配不配。只有他那糊涂的爹跟他一样,不知天高地厚。做出那样缺德的案子。你还小。不知道。嫁人一定不能让男人娶妾。你姨祖母要不是在生你二表伯父时,在坐月子。你姨祖父非要在那时,纳你三表伯父的母亲为妾。对你姨祖母不再像以前那么关心。你姨祖母对此生气,心里愤愤不平。落下了月子病。就有了胸口疼的毛病。直到死也没治好。母亲临死时还说,我嫁到李家算是享福了。李家的男人有情有义。没有纳妾的。女人嫁个好男人。真的是不容易。有的男人本身什么也不是。没钱没地位。还想三妻四妾。根本不考虑。妻子的感受。像你这么大,也有好多女孩子已经许了人家。你要是嫁人。一定把眼睛擦亮了。找一个疼你的男人。没有三妻四妾的。男人一旦娶了妾,心里几乎就没有你了”。幸儿点点头道:“我听大伯母的。找个终身只守着我。一生不纳妾的人。如果遇到的男人一定要纳妾,那样我就留在家里不嫁人了。”高夫人笑道:“你这孩子。女孩子哪有不嫁人的?留在家里是要让人笑话的。最差。也不过是找一个比自己条件稍逊一点的。只要对你好。不纳妾就行。我们李家你这一辈就你这么一个女儿。我和你二伯母都把你当亲闺女待,凭你的容貌,只怕都是你挑人家。我们就是都希望你能找一个好女婿。过的幸福”。幸儿低沉道:“容貌有什么用?若是为容貌娶我,人总有人老珠黄的一天。到那时,男人还能有几分真心。哎,现在又有几个男人愿意守着一个女人过一辈子。要找一个一生一世。只要你一人。待你一人好的,真的很难。”周夫人笑道:“你不过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怎么说话这么老气横秋?倒像是经过什么沧桑。你看,你祖父、你父亲,你大伯和你姑夫不都是一生只守着一个人过,这样的人还是有的,慢慢找。一定能找到”。 第八十一章 调查 高夫人道:“你刚来先不说这事了。以后我们都会帮你留意的,对了,你如果明天不累了,让你大哥或你二哥带你去街上逛逛。买些你喜欢的东西。再领你去到京城酒楼吃点儿京城的菜。再过几天就要考春闱了,你六哥、七哥他们要读书备考就不让他们出去了,你逛两天街,后天让你大哥大嫂陪着我们两个去青山寺上香,求求菩萨保佑他们都能一次高中,光耀我们李家的门楣”。幸儿道:“在这里,我一切就听大伯母安排”。高夫人想了想又道:“你在这里缺什么,少什么,需要什么?尽管来跟大伯母说。就当这里是自己家。你来了不要客气”。幸儿笑着点头道:“我暂时还不缺什么,如果以后看缺什么,一定去跟大伯母说。我当大伯母和我娘是一样的”。高夫人道:“你祖父每次来信都夸你懂事。看你这么乖巧,我都喜欢的不得了。你走一路也累了。就先休息吧。我也该回去。有话我们娘俩以后有的是时间说”。 第二天早上,幸儿因为大伯母说让大哥或者是二哥带她去逛街的缘故。也不敢睡懒觉了。让听琴早些叫醒自己。听琴、赏画知道幸儿愿意睡懒觉。揣度着时间。直到辰初才喊幸儿起床。幸儿迷迷糊糊坐起来。由着听琴赏画给梳头,洗脸、换衣服。赏画见衣服已经穿完。忙命小丫头将早饭端来,幸儿将就着稀里糊涂的吃了些早饭。站在铜镜前看了看,听琴、赏画给自己选的月白色,时下京城少年公子常穿的样式的服饰,很满意。对听琴、赏画道:“今天小爷我带着你们两个。去尝尝京城的特色小吃。再去街上的铺子看看。有什么我们暨远那儿没有的东西。买些回去送人”。听琴笑道:“太好了!我和赏画也是第一次到京城来。也希望去到外面看看。京城是个什么样子?跟姑娘…,不,跟小爷出去还能吃到。这地方的小吃。真是太好了”。赏画道:“我已派小丫头去了大夫人那,问问大夫人今天是哪位爷陪着我们去。告诉他,我们已经收拾妥当。什么时候走,来告诉我们一声就行”。 一会儿,派出去的小丫头回来道:“我去夫人房里,大爷早在那里等着了。怕姑娘昨儿累了,让你多睡会儿。就没过来叫姑娘,我告诉他们姑娘已经收拾妥当。大爷就吩咐管事,让把马车赶到大门口。大爷说他在哪儿等着姑娘。幸儿冲听琴、赏画摆摆手:“走啦,我们去逛街去啦”。自顾自的向大门走去,听琴、赏画见幸儿如此高兴,也觉着心情愉悦。紧追几步跟在幸儿身后。 来到大门前。只见一个二十六七岁,身穿浅兰色绣缠枝云纹蜀锦长衫。高挑偏瘦的身材,清秀五官倒有几分书生气的男子正站在那里。幸儿已有五六年没见着这个大哥了。他去暨远县时,那时幸儿小,记得这个大哥每天都喜欢抱着自己这个小妹妹,在院子里同几个兄弟玩,或哄着她在后花园中摘果子吃,或者摘花给她玩。。幸儿走到李明金跟前屈膝行礼:“大哥”。明金看着这个五、六年未见,昨天匆匆见了一面,人多也没顾上同她说话,如今穿着男装。漂亮的像画中走下的仙童一样的小妹妹。摸了摸她的发顶笑道:“几年不见,今天倒跟大哥生分了。你小的时候天天拉着大哥的手。大哥长大哥短得跟在我身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今天大哥领你出去转一转。什么时候觉得逛够了,走累了。咱们再回家”。幸儿一听大哥这么说,一改刚才的拘束。立刻笑道:“太好了!还是大哥好。知道我喜欢在外面闲逛。不催着我快回家。我们这就上马车,咱们现在就走”。明金看着刚才还一副大家闺秀模样有板有眼,规规矩矩的行礼。一听逛街不着急回来。高兴的不顾体统。迅速的爬上车催促快走的幸儿。觉着她小孩心性挺好笑,竟不知不觉的笑出声来。 刘瑞的桌前已经摆着郑功明派人调查来的有关幸儿的信报。原来幸儿的舅舅是暨远县的县太爷,是自己疏忽了。没有派人调查她母亲的娘家。再说那时自己调查李明月母亲的娘家,也没有用啊。看着昨天潜进李府的暗卫传来的信,说李明月来之前,家中表亲竟因为要提亲李明月而不得,便设计她家生意,现已结案,她来京城是为陪他祖父来看他的大伯父一家。也是为了让她,忘了因她而起的,收粮案给他带来的烦恼。让她顺便出来散心的。刘瑞见有人觊觎他喜欢的女人,将桌上的信报气的抓成一团。摔在地上。攥着拳头砸在桌子上。心道:“将她放在外面实在不让人放心。自己得提早让她认识自己。抓紧时间让她明白自己的心意。这样能早些让她同意亲事。尽快把她接进自己府中,自己才能放心”。想着又拿起一封信报,说的是京城她大伯父家的几个堂兄弟,及涉及的生意。还有几个堂兄妻子家的情况。这个刘瑞不关心。也没太仔细看。还有他姑姑,姑父。在京城涉及的生意。和家中子女。还有他大伯父,大伯母及姑父、姑姑之间的父辈等亲戚关系。还有他亲哥哥叫李明诚在家中行六,在国子监读书,成绩在国子监出类拔萃。还有他舅舅家的大表兄白峰。也跟她六哥一起在国子监读书成绩也很好。再就是和她一同入京的有他的祖父和他的七哥李明信,还有她舅舅家的二表哥白磊。还有一人是半路遇到一起同行的。到了京城城门口就分开了。暂时未查出这人的底细。刘瑞看完这份细致的信报。抬头对清风道:“派人跟着李明月,看她这几天都去哪?要保护她的安全”。清风应:“是”。便出去安排去了。 第八十二章 经常出来 马车来到京城东关大街的点心铺子前,车夫将马勒停放下脚踏,明金下车,幸儿也不等听琴先下车扶着她,跟着明金身后自己踩着脚踏就下了车。明金看着急着去逛商铺的幸儿道:“不用着急。今天我们逛不完,明天接着逛。你在京城要待好长时间。以后还会有时间来”。幸儿觉出自己有些心急了,不好意思的笑道:“我就是有些着急想看看京城的样子,看完店铺,再去看酒楼。看完酒楼再去看景色,看完景色再去看建筑。我想看的东西实在太多了。所以有些心急。我觉着大哥,二哥,四哥每天都要忙生意。抽出时间来陪我不容易。所以我想尽量少麻烦你们一些。既然出来了,就快些走,能多看一处是一处。我不喜欢在家里的方寸之地待着,整日绣花、看帐。我喜欢到外面来,到处看看外面的世界。以后几个哥哥忙起来就不用来陪我了,我知道了地方就让我的长随陪着我就出来就行”。明金笑着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道:“别人家的女孩子都是在家里。识几个字就行,主要是做女红,学着管帐,学管家,大门不出,二门不入。我们这一辈里。就你一个女孩子。祖父也惯着你。你想和明诚、明信一起读书。这是这世间女子想都不敢想的事。祖父和叔父竟答应了你。你说要做生意,不读书了,就不读了。天下出来管生意的女人少之又少。叔父竟也答应了,祖父是只要你高兴,想要星星,他都会做个梯子爬上去给你摘,至于体统。祖父和你父母在你的央求下就都不要了。你的两个哥哥也由着你的性儿。可是在京城,我们家的女人。全都在内宅中忙活,平日里很少出门。这两天我陪着你出门。是因为你刚到京城的原故,若你以后想天天出门逛街。我和你二哥、你四哥倒无所谓。家里的女人们会嫉妒你的。也会让母亲约束你,不让你出门。教你规矩。那时你怎么办”?幸儿一听大哥这么说,小脸立时垮下来道:“我昨天晚上跟大伯母说了,在京城听大伯母的。听大哥这话的意思,我以后只能偶尔出来。经常出来就不容易了。每天呆在家里,十天八天可以,我要陪祖父在这呆几个月,天天过着内宅妇人们过的日子,还不要把我给憋死了”。说着抓着明金的袖子摇着道:“求大哥帮我跟大伯母说一声。不用天天出来。但隔三差五让我出来一次。或者大哥,你帮我想想什么办法能让我经常出来”。明金被她央求的心也软了道:“好,大哥帮你去求你大伯母。我会尽全力的。至于她同不同意,可不是我说的算。那就看你的运气了”。幸儿嘟着嘴道:“大哥要帮忙就帮到底。求了大伯母不同意不等于白求了。你再去同祖父说。让祖父发话。不让大伯母太约束我。由着我,我想什么时候出来就什么时候出来。我也会乖乖的多些时间在家中待着。尽量减少出来的次数。但还是要时常出来的”。明金的一个胳膊被幸儿摇着。用另一只手点了点幸儿额头道:“让祖父发话。压着你大伯母,不让她管你,你自己同祖父说不比我说了管用。干嘛让我去做这个恶人”?幸儿道:“如果是你去同祖父或大伯母说,大伯母和嫂子们只认为你是心疼我。帮我说话。如果换成是我去说。他们就会认为我不懂礼数,不守女人家应守的规距,任意而为”。明金笑道:“你这小东西从小鬼主意就多。你想要做的事。很少有做不到的。现在主意又打到我的身上了”。幸儿道:“大哥从小就心疼我,处处护着我。大哥这次一定会帮我这个忙的。是不是”?明金无奈道:“好,回去我就去帮你说”。幸儿立马露出笑脸道:“太好了,还是大哥最好”。 昨日下午,高贵妃说想儿子了,派宫人告知刘珏让他今天入宫。刘珏起早来到东关大街看看给母亲买点母亲爱吃的王记稻禾香的点心,进宫看母亲时带着,骑马刚走到东关大街街口,就看见点心铺子前,一个漂亮的小公子正摇着一个青年男人的袖子。在说什么。便对身边的墨菡道:“这么多年,我一直觉着六弟就够漂亮的了。在这世间很难再找一个比他漂亮的人,别说今天还真就碰到了一个。你看前面那个小公子。我倒觉着长的比六弟还要精致些。可惜是个男孩子。若要是个女孩儿,真算得上是倾国倾城”。墨菡道:“我们也算经常在京城的大街上逛了。还是第一次。碰到像他那样,长得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的人,你看他在对着那个男人撒娇。怎么看着像个女人似的。这点不好”。刘珏笑道:“看着还是个孩子。想要的东西得不到。当然要冲大人撒娇了”。几人骑马朝点心铺子方向走来,幸儿看有人朝这边来,便说道:“我们从第一间点心铺子开始逛,觉得好吃就称些,回去分给大家吃”。明金见幸儿要一间一间进去便道:“就依你,今天你想怎么逛都随你”。幸儿进了家米氏点心铺子,明金和幸儿进去,后面跟进来明金的两个小厮和听琴、赏画。竟把个铺子塞得满满的。明金一看铺子太小,人多转不过身,便对幸儿道:“不着急。慢慢看,你看好什么?就买什么?买完之后,让李进留下来给你汇帐,这屋子太小。我们全在这里太拥挤。我到外面站着等你们”。幸儿道:“不用了。我出来时让听琴带着钱。先让听琴付,再买东西,钱不够时再让李进来付。让他也跟着一起出去在外等着,每家点心铺子我捡顺眼的。买些回去尝尝。哪种好吃以后过来多买些”。明金笑道:“我知道你不缺这两个钱。既然你这么说,那就随你”。说完叫上李进和两个小厮一起出去了。明金出去坐在马车前面耐心的等着幸儿从一家点心铺子出来,听琴、赏画提着买来的几包点心递给他的小厮拿着放入马车,又一起钻进另一家点心铺子。 第八十三章 王记稻禾香 幸儿抬头看着匾额。念道:王记稻禾香。转头对听琴道:“这个铺子大,店面装饰的也很精致。里面的点心一定不错。走,进去看看”。听琴上前打帘,幸儿便走了进去。刘珏正坐着喝茶,墨菡正指着几样高贵妃爱吃的点心报着数量让伙计称重打包。掌柜见又有客人进来,忙对刘珏道:“公子坐着慢慢品茶,等着。又来客人了,我得去招呼客人。就不陪着公子了”。刘珏看了一眼幸儿,对掌柜道:“我不用你陪着,忙你的去吧。” 掌柜见进来的是一位穿着讲究的富家小公子。忙躬身行礼。道:“小客官面生,是第一次来小店”?幸儿点点头。掌柜指着刘珏身边的桌子对幸儿道:“小客官先到这边坐下喝些茶,我让伙计把各种点心拿来点。您品尝品尝觉着喜欢哪个就告诉我们要称多少?让伙计给你称好包起来。幸儿看看刘珏坐着品茶,身前桌上摆着几种点心,心想:可能是这里的规矩。便从刘珏身边走过,坐到离他最远的一张小桌子旁坐下。刘珏从幸儿进来到坐下,就一直饶有兴趣的看着幸儿从自己身边走过,鼻间传来似有似无的幽香。 幸儿坐下,掌柜亲自倒上茶,小伙计忙用方盘端来几碟点心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躬身退下。掌柜过来耐心的介绍每种点心的名称、口味。掌柜介绍一种,幸儿就伸手拿起一小块放入口中,刘珏看着幸儿一小口,一小口吃着点心,小小的红唇一动一动的,不时用舌头舔一下唇边粘上的点心屑,怎么感觉有种想亲一口的冲动。刘珏觉着自己得了失心疯了,怎么能对一个漂亮的男孩。生出这种龌龊心思。自己又不是断袖。忙将眼晴从那蠕动的红唇上移开。这时幸儿也觉出,坐着的人盯着自己的目光。忙将凳子挪了个位置上。成了背对着刘珏,面对着墙。继续一种一种品尝着点心。听琴和赏画马上站在幸儿身后挡住了刘珏的视线,成了主仆三人都背对着刘珏,刘珏看着幸儿主仆的举动觉着挺好笑。自己这是被嫌弃了。这时伙计把墨菡要的点心称完包好了。墨菡提着点心看向还在看着幸儿那边,一脸笑的刘珏。心道:这事放到平时,有人这样无礼的对四爷,四爷早就生气了。噢,也从来没有人敢这样无理的对待四爷过。四爷不是吃错药了,这样无礼的人不该训斥吗?怎么还对着人家背影笑呢?唉!爷的心思不是自己能揣摩的。便小心翼翼的提醒道:“公子,点心已经包好了”。刘珏站起身来,对着幸儿道:“我走了,不看你了,转过来慢慢的,好好吃,别噎着”。说完一抖折扇,掌柜忙上前打起帘子。刘珏走了出去。 见刘珏出去了,幸儿又坐正了,听琴嘟囔道:“别人在吃东西,哪有这样直盯盯的盯着人家看的。真是太无理了”。掌柜过来赔笑道:“那位公子每次来都很懂礼,店里不管来了什么客人,他都看都不看。也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失礼的事。可能这位小公子长得太漂亮了。所以他才多看了几眼。小公子勿怪”。幸儿笑笑,并不接掌柜话题道:“我觉得这几样点心好。每样给我包二斤”。柜台里的伙计迅速帮幸儿称她点的几样点心。称好递给听琴。 主仆三人出了。王记稻禾香。朝着马车走来。明金道:“还有两家没逛,不逛了”。幸儿笑道:“再多走两家,我中午饭就不用吃了。以后有时间再来那两家看看。我们继续往前走”。 又走出不远,明金指着一个二层小楼,面阔三间的店铺道:“这是我们家的南北货行。你要不要进去看看?有喜欢的你也拿一些回去”。幸儿笑道:“走,到了自家的铺子,一定要看看。拿什么就不必了。北边的货都是由我看着发过来的。南边的二伯发过来的货,我们家北地的南北货行也都有”。二人下了马车进入店中。店里的掌柜见东家来了,忙迎上来躬身施礼。让着往里进。让着两人在靠侧的桌子旁坐下,有小伙计端来了茶水,明金道:“姜掌柜,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这一年给我们铺子供货的北地管李家生意的东家,李明月,你不是一直夸这一年来。供的货。样式新颖。质量好。卖的是这几年中最好的。你也认识认识。给你这一年供货的人”。姜掌柜吃惊的站在原地半晌说道:“东家是在跟我开玩笑吗?听说北地的东家三老爷要考举人。这一年管理北地个个铺子生意的东家是三老爷的儿子。难道真的是这个小爷”?明金笑道:“真的是她”。姜掌柜忙过来又躬身施了一个大礼道:“真没想到这一年供货的东家是您,由于您的眼光独特,您这一年给我们南北货铺子供的货。备受顾客的欢迎。来信只说北地换了一个小东家,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小东家是您。而且您的年纪还这么小,真是让人敬佩”。明金道:“别看他年纪小。在北地所有的店铺这一年多都是由她经营的。她做起生意来不比怕父亲差”。姜掌柜恭维道:“小东家真是少年英才”。幸儿笑道:“姜掌柜过奖了,我进来主要是看看我们自家的店铺的格局和规模。这一段生意还好吧?”姜掌柜忙回答:“生意一直平稳,去年到今年有所上升”。幸儿点点头。站起来从一楼到二楼仔细的看了一遍,姜掌柜恭敬的跟在后边介绍。看完同明金出了店铺继续向前逛。 盛园酒楼,刘瑞、魏林和郑功明三人坐在二楼一个的雅间,在一个能看到沿街街景临窗的桌子旁坐着。刘瑞一早接到线报说李明月同她大堂兄一起来了这条街逛,在巳正两刻便同魏林、郑功明二人来到刘瑞的产业盛园酒楼。三人不时向街上望去,魏林道:“真没想到,这个小丫头真的到京城来了”。 第八十四章 送上门来 正说话间,清风进来,看着刘瑞示意他有话要对他说,刘瑞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是来说暗卫跟着李明月报回来的,李明月这一路的事。便道:“有话直说”。清风道:“李明月进了东关大街,先是去了几家糕点铺子。在王记稻禾香。同四爷遇上了”。刘瑞马上问道:“在那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四哥看没看出来她是女孩子”。清风低头道:“在王记稻禾香,四爷一直盯着李明月看”。刘瑞听了眉头紧锁。清风抬头瞄了一眼刘瑞的表情。继续小心翼翼的,把四皇子在王记稻禾香。怎么看幸儿,幸儿怎么回避他的目光,和走时说的什么话?一一说了,然后道:“四爷好像根本没看出李明月是个女人,只是觉着有趣罢了”。刘瑞听后心里总觉着有不踏实的感觉。便道:“以后跟着的人。再看见四哥和她有碰面的机会。就想办法把他们隔开。不要让四哥再看见她”。清风答应:“是”。刘瑞又道:“接下来还发生了什么事?”清风道:“接下来他去了李记南北货行,好像那个南北货行是她家开的。又在那一片商铺继续逛着。这时可能逛到了咱们这条街了“。刘瑞点点头道:“知道了,继续派人跟着”。清风见没有其他吩咐便领命出去了。魏林和郑功明互相对视了一眼。心里明白。刘瑞这是把李明月放到心里去了。不容他人染指。 刘瑞端着茶边喝边往街道上看,一抺自己朝思暮想的身影映入了眼帘。明金和幸儿边走边聊从一个丝绸铺子里出来。明金看了看天色道:“快到午正了,你累了吧?是不是也饿了?我们找一个好一点的酒楼去吃饭”。抬头看了看前面的盛园酒楼道:“这一片属这个酒楼的菜最好,而且里面的装饰也很独特”。幸儿笑道:“既然属这个酒楼的菜最好吃,我们当然要去尝一尝。那我们不逛了,快点去那个酒楼吃饭”。明金转头跟小厮说一声,让车夫将马车赶到后院等着。又对幸儿笑道:“走,我们两个上去找一个雅间。我给你介绍介绍这个酒楼有什么好吃的菜”。 刘瑞三人都看见明金引着幸儿指点这酒楼的方向朝这里走来。魏林道:“这倒好。你不用费什么力气。她就自动送上门来了”。说完看了一眼刘瑞,见他没留意自己说了什么。全神贯注只在那一人身上。魏林转头看了看郑功明,两人心领神会的互视一笑。 幸儿进了酒楼有一种熟悉的感觉。酒楼除了中间没有表演的舞台外,其他的布置和自己的酒楼。有很多相似之处。幸儿心想:可能酒楼都是互相参考的装饰的。总不能那么巧就能碰到,那几个买自己做菜配方的人。掌柜的早得了人吩咐。亲自过来迎进二人,明金道:“掌柜的有没有好一点的雅间给我们一间”。掌柜笑道:“二楼有空着的雅间,二位随我上去看合不合意”。幸儿诧异:别的酒楼都是由掌柜的安排。由伙计领着去雅间,这个酒楼倒是有趣。有掌柜亲自领着去雅间。入乡随俗吧。幸儿也不多言童明金一前一后跟着掌柜到了二楼的一个雅间中,雅间墙上挂着字画。房间布置的典雅不俗。也有几分像自己酒楼雅间布置的形式,但比自己不值得多了几分文人墨客的气质。幸儿冲明金点点头道:“不错,这个房间不管装饰还是布置都很让人满意。就这里吧”。掌柜见幸儿满意忙道:“那二位先座。我去招呼伙计给你们添些茶来。你们慢慢喝着。你们需要点什么菜告诉他”。明金点点头表示同意。掌柜出去安排去了。幸儿见掌柜出去。便对明金道:“这个酒店有意思,如果来的客人多了,掌柜的都要亲自亲力亲为的招呼,还不要把掌柜的累死”。明金道:“每次来都是伙计带着进来。掌柜子是在不忙时迎过客人交给伙计,可能是今天掌柜的有点闲”。这时伙计进来给二人倒上茶,取出一个菜单交给明金让他点菜,幸儿指着菜单问明金:“京城所有酒楼都用这个菜单吗”?明金道:“不是所有的酒楼都有这个菜单。也就是从这一两年开始。有几个酒楼。吃饭就用这个菜单点菜。比原来伙计唱菜单让客人点菜要方便得多”。幸儿越发觉得这个酒楼应该是买自己配方的人开的,便让明金把菜单拿给自己看,幸而看着菜单,自己熟悉的菜名赫然就在菜单中,这确定无疑就是买自己配方的人开的酒楼。这时就听明金道:“这二十道菜,我来吃过道道都很好吃。是这个酒店主打的招牌菜。每天来只能点两个。再点几个其他的菜搭配着,你来看看这些菜。你喜欢吃什么点些,再在这二十道菜中,随意点两个。哪个都好吃”。幸儿想笑,连着点菜的方式都跟自己如出一辙。既然来了,就在这儿吃吧。怎么也不能那么巧就碰见他们的店东家,那人可是当官的。不可能有时间天天到这店里来。就算看见也无所谓,自己光顾他的店来尝尝他店里其他的菜品。也无可厚非。幸儿就点了些除了特色菜之外的几道菜,然后将菜单交给了明金道:“我想吃的我都点了。大哥想吃什么你自己点”。明金见她点的都是二十道菜之外的菜笑道:“特色菜留着给我来点。好,那我就点这里边的两道菜”。明今将自己想吃的菜跟伙计说了。伙计记下他们点的所有菜品。便下去安排去了。过了一会儿,一道道菜陆续端了上来。幸儿让着明金:“大哥快趁热吃”。自己也拿起筷子夹菜品尝起来。明金则盯着两个特色菜吃几口,别的菜倒很少动。幸儿尝着在北地从来没吃过的具有京城风味的菜品,虽然不如自己给的用现代方法做出来的菜好吃。但也别有一番特别滋味,也很好吃。明金边吃边问幸儿:“你觉得京城的菜比北地的怎么样?”幸儿道:“大哥有几年没回去了?这几年北地酒楼的菜。也增添了很多品种。北地和京城都各有各的特色。比不出谁更好吃一些。味道方面只看个人的喜好。京城有京城的味道。北地有北地的味道。我到觉着都不错”。 第八十五章 再次合作 两人正边吃边聊着。这时看车的车夫,让跟着在一楼吃饭的长随,来二楼找明金,告诉他马车车轮有裂缝,恐怕不能走了,再走怕车轮半路坏了不好办,让大爷下去看看。明金看着幸儿道:“你先吃着。我下去看看。能不能将就回家。实在不行。让人把买的东西先卸下来。把车赶到修车铺。修一修。只是多等一会儿”。幸儿道:“我也跟着大哥一起下去看看”。明金道:“这不是什么大事。用不着我们都下去。你先在上面吃着。我安排完一会儿就回来”。幸儿只得留下,看着明金带着小厮下楼走了。幸儿对听琴和赏画道:“你们看出来了吗?这就是我卖给他特色菜配方的那人的酒楼”。听琴道:“我一听大爷说只允许点两个特色菜。就想起他们和我们经营方式差不多,觉着应该是,京城这么大,大爷偏偏领我们到这个酒楼来,实在是太巧了,在这里能不能碰见那个公子”。赏画道:“那个公子是我见过男人中长的最漂亮的人”。听琴点点头,觉着也有同感。幸儿道:“好看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他是个官家子弟。名下的产业又不只有这一处。他不可能个个都亲力亲为的每日挨个去看着,哪那么巧就能遇见,最好是别碰到。我们吃完了马上就走。来京城这个地方。不比暨远县有舅舅罩着。出来尽量低调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正说着,门开了,掌柜堆着一脸笑进来了道:“我们东家就在隔壁,请小公子过去谈一谈”。幸儿想: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本以为吃完饭能走。怎知他却知道了自己来这儿了。便对掌柜道:“多谢他的邀请。我没有什么事,就不过去跟他谈了。我吃完饭就走。请你转告他一声”。掌柜为难道:“如果请不到小公子,东家一定会怪我不会说话,办事不力。小公子就不要让小老儿为难。我也是听差的”。幸儿想上次他绕路通知自己高云广的事,自己还欠他一个人情。看这酒楼也不是什么黑店,如果他想对付自己,或有什么坏心思?即使留在这个房间,自己和两个丫头半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自己过去说两句话就回来,也无妨。便让赏画留下,等大哥回来。告诉他自己在隔壁房间。带着听琴跟掌柜的走了出去。 来到隔壁雅间,真的是让幸儿大吃一惊。自己刚才做的雅间。和得月楼的雅间有几分相似。现在这个房间竟和得月楼的一号雅间一模一样。刘瑞三人见幸儿进来都站了起来,刘瑞见幸儿只顾打量房间,也不说话,只得先开口道:“没想到能在京城见到小东家,真是荣幸,小东家快请坐”。幸儿见刘瑞同自己说话,才将目光转向了三人。躬身施礼道:“府城的事,多亏大人告知。在下深深感谢。不知大人叫草民过来有什么吩咐”?刘瑞被他这一个大人,一个草民的,弄的有些尴尬的道:“不过是能在京城,北地那么远来的,自己熟悉的人。觉着奇怪,想让你过来大家坐到一起聊聊。没有别的意思”。魏林心道:你满心都是别的意思,嘴上还说没有别的意思。幸儿听了刘瑞只是觉着她从北地来京城好奇。也放下心来。坐在刘瑞对面,其他三人也都坐下。 刘瑞道:“你什么时候从北地来的京城”。幸儿道:“昨天”。“来京城能呆多久”?“还不确定”。刘瑞见幸儿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便道:“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你若在京城待的时间长,能不能再多卖给我一些做菜的配方?也教我们厨师怎么做那些菜。那二十个菜。老顾客已经吃过好多遍,没有新鲜感了。再就是你也看看我两个酒楼的管理经营有没有需要改进的。我觉着你的眼光还是很独特的”。幸儿见他只是为了酒楼的管理和多要几个菜的配方。心里便放下了戒备。笑道:“我暂时不走。你还想要多少个菜的配方?我都可以卖给你。至于酒楼的管理,只要你不嫌,我可以免费给你支几招,算是报答你阿东县告知的人情。至于你想不想用,入不入你的眼。那就是你的事了”。刘瑞笑道:“多谢你替我省钱。那菜的配方。你怎么给我?怎么教我的厨师做菜”?幸儿想了想道:“家里现在还不知道让不让我出来。如果我有时间出来逛,就到你的酒楼来。将配方给你事先写好拿来。至于教你厨师做菜的火候等方面,只要我能出来。一定会抽出时间来将配方上的菜毫无保留的教给他”。刘瑞道:“配方你亲自写可以,怎么菜也要你亲自做?那怎么能行,烫着怎么办?原来教做菜的那几个厨娘呢?没跟来”?幸儿道:“我没带厨娘过来,她们做的特色菜都是我教的”。刘瑞查觉出自己有些关心过了,便马上改用平静的语气道:“那我们怎么知道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出来”?幸儿看了看他认真的样子道:“我还不知道你要买多少种菜品的配方呢”?刘瑞见幸儿一脸算计的小模样。笑道:“那我先买你二十道菜的配方。如果受欢迎,我们日后再继续合作”。幸儿一想到自己来京城还能赚到钱。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想着二十道菜,两千两银子又到手了,立即笑的眉眼弯弯。刘瑞见她又一副小狐狸得逞的样子。就起了逗弄她的心思。便道:“上次在暨远县买你的二十道菜的配方。是不是有些太贵了?”幸儿眨巴着大眼睛。看了看刘瑞道:“那可是我冥思苦想费了不少的心血,才研究出来的。你买来那些配方,现在是不是成了你们酒楼的主打菜?”刘瑞道:“主打菜倒是主打菜。可是二十道菜大半年的收入。都给了你”。幸儿低头想了想,这些菜都不是我想出来的。是借鉴了前世的光,这无本儿的买卖,可不能因为价钱而做不成。又算了一下。刘瑞看着她认真的小模样。只想笑。正想说算了吧,还按这个价钱吧。就听幸儿道:“这样吧,我每道菜的配方给你五十两银子,这也是看在你阿东县绕路告知的情份上才给你的这个价”。刘瑞没想到她竟豪爽的把价打了对折。便道:“这样你是不是太亏了?”幸儿笑道:“我吃点亏不要紧。这也算报答了你的人情。我从不愿欠着别人的人情,这样就算我们两不相欠了。”刘瑞一听这话。笑容立时僵在脸上,心中涌起了一种烦闷。 第八十六章 不怕我卷钱跑了 既然人家已经将价钱定妥,也没有自己把价钱再提高的理由。只得冲清远点点头。清远从怀中掏出银票子数了数,递了过去。幸儿笑道:“我的配方还没给你,你就先把银子付了。你就不怕我卷钱跑了?”刘瑞道:“你尽管收着,我信得过你”。 幸儿冲听琴点了一下头示意她接着,听琴过去从清远的手中接过银票。幸儿道:“既然大人没有别的事,我就告辞了”。刘瑞想留下她多说一会儿话。便道:“你如果不着急,我让厨师把二十道菜。做出来你品尝品尝和你们酒楼做出来的味道是不是一样的?还有哪些不足你帮忙给提出来”。幸儿道:“我刚才在隔壁房间点了你们两道特色菜。我尝着和我们酒店厨娘做的差不多”。其他十几道菜。以后我再来酒店时在品尝。今天就不再此多逗留了。我怕一会儿我大哥上来看不见我。该着急了。刘瑞道:“那好,我也不多留你了。清远让黄掌柜过来送小东家过去”。幸儿笑道:“又不是十万八千里。只几步的距离。不用麻烦了。我自己过去就行,几位慢用”。说完幸儿站了起来,施礼退出,回到了自己的雅间。 幸儿一走,魏林道:“这小丫头心眼特别多。一千两银子就买了,你们两不相欠”。刘瑞道:“我也只是想逗她多说两句话。没有要少给她钱的意思。没想到她竟痛快的答应了,还自己把价给让了个对半。这是不是显得我太小气了。还弄个两不相欠,这是要跟我撇的干干净净。算了以后再找时间和她慢慢谈吧”。郑功明道:“还谈什么,那多麻烦。我那夫人是父母做主给娶来的。成亲前我都没跟她说过话。现在日子过的不是一样好好的。要我说你就赶紧找个媒人到她家说一声,把人抬过来不就完了,为什么还要有这么多弯弯绕”?魏林道:“我父母倒是给我说了一些官宦人家的女孩儿。我总觉着她们说话总是扭扭捏捏。咬文嚼字。一大堆的规矩、礼节。在你跟前都像戴着个假面具。不知道真实的她们到底是个什么样。这样的人还真不如不找。找回来自己都觉着跟一个那么多的繁文缛节的人过,怪累得慌。所以我至今也没有找到一个和我心意。这小丫头说话办事都很侃快,不像那些大家闺秀那样一句话绕几百道弯。不光看她的外表就看她的性格,和人交流都让人觉着舒服。这样的女孩子。只要是个男人都会喜欢。你要是看好了,就赶快下手。晚了就让别人惦记去了”。刘瑞道:“你别看她年纪小。她那心眼儿比那些成年人都多。她可不像那些大家闺秀,父母给订了就顺从的嫁过去。他五岁就能说服父母。去跟他的哥哥们一起读书,十一岁就出来做生意,就把自己想出来的。炒菜配方。卖两千两银子。几乎是一个生意人一辈子都赚不到那么多的钱。她才十一岁,那么小的年纪,就敢不和任何人商量,独自做主进行那么多银钱的交易。可见从小到大,都是她家长辈事事顺着她的意。恐怕他父母都做不了她的主。她这样特立独行的人。若她不同意,恐怕婚事他父母同意都不行。这事不是强求的。还是慢慢来吧”。魏林道:“你若将她抬进你的后院,就她这不服管教的性子。你要找什么样的王妃才能镇住她。若是王妃看不惯她的所作所为,要管教她,她再不服管教,你的后院会不会被她搅得天翻地覆”。郑功明对刘瑞道:“我觉着魏林说的有道理。哪个主母也容不下,她这样的各方面都顶尖的女人。做小妾的长得漂亮不要紧。但要温柔、顺从。遵从三从四德。不但要侍候好夫君,也要侍候好主母,这个她能做到吗?要不就此罢手吧,让她帮你把生意做好些就行了。如果她真的在你后院闹起来。那就是家宅不宁”。刘瑞倔强的道:“如果那样我宁愿不娶正妃、侧妃”。魏林道:“你身为皇子。娶不娶正妃、侧妃,哪能由你说了算。还不是皇上一句话”。刘瑞道:“我从没看好过任何女人。这是第一个能让我入眼的人。我是不会轻易放弃的。至于以后,我会护她一生周全”。魏林和郑功明见怎么劝也不能让他打消念头。只能由着他去。 幸儿回到自己的雅间,明金刚在问赏画,幸儿去哪儿了?见幸儿进来,便直接转向幸儿问,幸儿就把如何在暨远县卖做菜方子,买方子的人是这酒楼的东家,略去省城的事,接着说这里的东家要继续同她合作的事对明金说了,并说已经收了人家的钱了。明金道:“做生意赚钱是好事。可你一个女孩子抛头露面。在北地小地方,有祖父惯着你,你父母也允许。你伯母可没有你父母那样宽容。你已经答应人家了,还收了人家的钱。我会尽力的帮你说服他们。让你出来逛街,你只能假借逛街的名义在很短的时间里教会他们。而且每次我会陪着你一起来。你不能单独出来”。“好”,幸儿爽快答应。在这未知的城市,自己也绝不会轻易单独出来,遇到坏人怎么办,这种不靠谱的有可能还会遇到麻烦或危险的事,自己段不会做。除非几个哥哥都有事没时间陪自己,而自己又必须出来。那就要带上所有的长随护着,才出来。“车轮子弄好了吗”?幸儿问道。明金道:“我让把货物卸下来放到旁边。让车夫拉着马车到附近的修车铺子,去修理修理。我们两个一会儿吃完饭。步行去前面逛逛,等车轮修好了,让车夫过来接我们,如果你觉得累了,我们就不走了。就在这儿等着车修好再走”。幸儿道:“出来一趟不容易。我们吃完饭。就出去逛一逛。如果累了,再在附近找个地方休息。等着车夫过来接我们”。明金看着还没逛够的幸儿道:“好。那就接着逛,买东西逛街是女人最喜欢干的,你嫂子他们出来也是这样,累了也舍不得在哪儿待着歇会儿,最好是出来一次把所有店铺都逛一遍”。下午幸儿又逛了古玩、字画铺子、首饰铺子。车夫也将马车修好了。在从古玩铺子中出来就等在外面了。幸儿出了这个铺子入那个铺子。根本没有时间坐马车。明金则坐在马车上,看着她进进出出。偶尔看到好的店铺。也进去给她参考参考。并让马车一直随着她走。一条街走了有多半,太阳就要快落山了。幸儿见天色不早,大哥也陪她逛了一整天了,只得恋恋不舍的爬上马车,跟着明金回家了。 第八十七章 眼光独特 晚上回去,一家人已经聚在前厅,见幸儿回来,后面跟着的丫头和几个婆子大包小包的往里搬幸儿一天购买的东西。有糕饼、蜜饯。笔墨纸砚。各种花色的丝绸、首饰、玩偶。买回来的物品人人有份。大家高兴地看着幸儿分给自己的东西。由于幸儿眼光独特,买回来的东西都不是人常买的,是既实用又特别,虽然他们久居京城,但有些东西也是没有留意的。人人高兴的翻看着,小孩子则拿着幸儿买的玩偶爱不释手。高夫人道:“你这孩子就是心事重。出去玩还考虑的这么周全。自己到没买几样。给每个人都想到适合他们的东西”。幸儿笑道:“只是逛街时随手买了几样。不知嫂子们喜不喜欢?”高夫人笑道:“你给我买的衣服料子。颜色花样我都喜欢。你看他们拿着你给的东西。那高兴的样子。哪有不喜欢的?你也累了吧?也饿了吧?我去叫人安排快些摆饭”。 大嫂吕波,二嫂陈静茹,四嫂范静三人见婆母离开幸儿去同管事婆子说话,就都围了上来。吕波道:“幸儿不愧是读过书的人。眼光就比我们这些人独特。你都没有问问我们喜欢什么。买回来的竟都是合我们心意的。”陈静茹也拉着幸儿道:“你送给我的簪子。如果到店里我未必能买,这个簪子摆着并不起眼。可是戴在我头上。有不一样的效果。”范静也抢着说:“我喜欢。幸儿给我买的东西。搭配起来穿。那颜色、样式。真的穿起来很优雅。你看妹妹穿着,让人怎么看都透着一个雅,以后我们在买东西。你若不走的话,就让你跟着一起去买”。幸儿心道:穿着、头饰,搭配配色。我是专门学过的。当然要比一般人看着配起来顺眼。便笑着回道:“好,只要几个嫂子不嫌弃我的眼光不好,你们要出去尽管喊我一起。我会帮你们参考,说出我的见意”。高夫人吩咐完婆子摆饭,回头见姑嫂几人谈的正高兴。便道:“你妹妹走了一天也累了。先吃饭,吃完饭让你妹妹快去休息。你们有话以后多的是时间聊”。吕波吐了吐舌头道:“是我们看到你给我买的东西。光顾着高兴了,倒忘了你走一天,已经累了这茬了。妹妹快去坐下歇歇。等的饭食上来。吃完饭先回去休息,我们以后再聊”。 第二天,幸儿依然是被听琴叫了起来。依然闭着眼晴任由她们两人洗漱穿戴,一顿折腾。终于清醒过来。吃了早饭。丫头也回来了。说大爷已在门口等候。幸而又像昨天一样,三步并作两步地奔向大门。已经和明金熟悉了的幸儿在没有昨天的拘谨。见了明金幸儿笑着和明金打招呼:“大哥早”。只浅浅一礼:“今天大哥不忙吗?”明金道:“本来今天应该是你二哥陪着你出去逛。但我一想到你还要去酒楼。教他们做菜。和给他们配方。我就把他换下来。今天还是由我来陪着你去吧。”幸儿马上又一礼,讨好道:“多谢大哥帮我,我昨天晚上已经把配方写好。今天去交给他。只是教他们做菜的刀法和火候就可以。用不了太长时间。我以后尽量少出来,少给大哥添麻烦”。明金笑道:“既然这么说,就不用我去跟你大伯母说让你经常出来了”。幸儿马上摆手道:“说还是要说的。我只是说尽量少出来”。明金拍拍她的小脑袋笑道:“一听说不让你出来,看把你吓的。我昨天已经跟你伯母说了,你伯母同意十天半个月让你出来一次”。幸儿道:“谢谢大哥。十天半个月出来一次就行,既耽误不了我挣钱,又顺便能在出来逛逛。不错”。说完便爬上了马车。明金随后跟上马车道:“今天先去酒楼,还是出去逛完再去”。幸儿道:“先出去逛,中午找个其他风味的酒楼吃饭,等申初酒楼不忙时过去教一个时辰,然后回家”。明金觉得幸儿这样安排极是妥当。 上午明金领着幸儿看京城民居的建筑,远远的还可以看到皇城雄伟的建筑群。又去了卞河,看卞河两岸的如诗如画般的景色。中午明金领着去一家羊肉做的最好的酒楼,请幸儿吃了一顿不同做法羊肉宴。明金又派人去盛园酒楼通知黄掌柜幸儿去的时间和要准备的食材。便和幸儿边聊边品尝羊肉宴。 明金领着幸儿来到酒店时,黄掌柜早已候着了,见二人进来忙热情的迎上去,引着二人先去二楼,幸儿道:“我们也不用有那么多礼节了,我刚吃完饭。也不喝茶了。直接进厨房教你们厨师。如何做菜就可以”。黄掌柜为难道:“我们爷已等小公子一段时间了。还是过去交代一声。再下来不迟”。明金低声道:“这是表示这家东家重视这件事情才亲自等你过来,上去和他说几句话。再下来教厨师做菜也不迟”。幸儿只得同意。二人跟着黄掌柜去了二楼幸儿昨天去过的雅间,三人和昨天一样,刘瑞坐在主位,魏林和郑功明坐在左右下首,等在房间里。见黄掌柜带着二人进来,三人同时站了起来。明金见主位上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公子,漂亮的眼晴闪着深邃的光。眉如墨染,貌美如画却不失男人的威武,明金觉得这长像难描难画,美的超越世俗。又看了幸儿一眼,也只有他的这个妹妹能跟他的容貌比不相上下。不,还是妹妹更胜一筹。正思忖间,幸儿拉了他一下,明金才缓过神来。双方见礼落座,伙计忙给二人都端上茶水,又给刘瑞三人将茶水续上,便躬身和黄掌柜一起退了出去。幸儿也不寒暄。取出五道菜的配方直接递给刘瑞道:“这五道菜的名字和做法我都详细的写在上面了。以后那些菜我也会照这种方式写下来给你们。”刘瑞伸手接过菜谱道:“劳烦小东家一会儿,将这五道菜做出来。给我们尝尝。我们尝过了才知道你这菜有什么独特之处。也让我们厨师做出来同样的菜。和你的有一个对比。这样知道他做的哪里不对,哪里需要改”。 第八十八集 我很满意 幸儿觉得他的要求也算合理。人家花了钱要尝你卖给人家菜的味道。这也无可厚非。所以爽快答应。让刘瑞吩咐黄掌柜领着她去厨房。幸儿在前面跟着黄掌柜走,后面跟着明金、刘瑞、魏林、郑功明一行人。 厨房里,厨师已经将需要的食材准备齐全。幸儿做的第一道菜是红烧肉,幸儿拿起五花三层的猪五花肉,给厨师切了几块示范,然后厨师照样切了两盘的量。第二道是清蒸鲤鱼,也同样取两条活鱼让厨师收拾干净分两份让厨师在鱼背上切出花刀,没有料酒,用少许酒代替,用盐、姜等调料擦抹腌制。第三道菜是大盘鸡,第四道菜锅塌豆腐,第五道菜是肉沫茄子。只见幸儿每道菜动几刀,剩下的让厨师照自己的样子来做,然后厨师一个灶,自己一个灶,让厨师照自己操作的步骤做,用料多少,用什么样的火候,让厨师严格按自己要求做。厨师毕竟是多年在厨房中摸爬滚打。倒是一教就会。没有费幸儿多少力气。不到半个时辰全部做完。刘瑞等人看着幸儿手脚麻利,干活利落,若不是了解幸儿是养尊处优的长大,还以为她每天都在厨房干活,才能锻炼出这样的手法。倒真像个成手的厨师。刘瑞看着忙碌的幸儿,心中升起几分心疼和愧疚。若不是为了经常能见到她,说什么也不会让自己心爱的女人跟个厨子似的干这些活。他不知道,幸儿做美食是她的爱好之一,幸儿在现代是个吃货,看见美食都要亲自尝试着去做,直到成功。也去学过厨艺培训课。上一世所学的技能,在这一世得到了充分的发挥。 五道幸儿做的菜,加上厨师做的五道菜,都被端到二楼雅间,刘瑞请幸儿和明金一起到雅间品尝。明金也想尝尝幸儿的手艺,便爽快答应跟着去了二楼,幸儿只好也跟着上去。 进了雅间,众人坐好,伙计给每个人倒上酒,清远站在刘瑞身后侍侯着,给刘瑞布菜,其他几人的小厮也都站在自己主人旁边侍候。清远先给刘瑞夹了一点茄子放入盘中,刘瑞没想到一个小小的茄子能让幸儿做的如此好吃。再尝过另外四道菜,更是唇齿留香。其他人见主位上的人已动筷吃了,便都给自己主人夹菜让其品偿。明金每样菜都品尝过。没想到幸儿会有这般手艺。明金想着,这样好吃的菜,卖五十两银子,值。几人再尝过厨师做的菜,觉得相差无几。刘瑞道:“这五道菜可以了,我很满意”。幸儿见刘瑞说满意,这也是她意料之中的事。她觉着好吃的现代菜,拿出任意一道菜,放到只会简单蒸煮的古代,都是难得的美味。便道:“大人觉得满意就好,剩下的菜我什么时候有时间出来,再通知黄掌柜的”。刘瑞道:“好,一切按你的时间来”。幸儿起身告辞,明金也同幸儿一样作揖告辞。刘瑞虽然心中不舍,但面上却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来。见兄妹二人告辞,也起身平淡无波的拱拱手道:“好,慢走。黄掌柜送客人出去”。黄掌柜赶紧过来让着兄妹二人,将二人送了出去。 明金和幸儿出了盛园酒楼,上了马车向回家的方向赶去。明金坐在车里问幸儿:“这些好吃的菜你是怎么琢磨出来的,我原以为你一个小孩子能做出什么特色的菜来。认为那人买过你一次做菜方法,我认为你卖的那配方不过是你的厨师研究出来的。你来了京城又找你买,可能是为了讨好你,才出这么高的价位。可我刚才细细观察过,你叫他大人的那位公子。自始至终对你都是平平淡淡的,没多看你一眼,是真正要同你做生意的。今天尝过你做出来的菜,这么好吃的菜天下绝无仅有。卖50两银子一道菜的配方,真的不贵。才觉得那个人把钱提前给你全是为了生意考虑,而不是为了你这个人,这下我就放心了,我再陪你出来一趟,观察观察,如果没有意外,你可以不用我跟着了,跟你的长随一起过来,教他们做菜,在你走之前,也可以和他一直合作,这种无本买卖。我还从来没见识过,真的是太划算了,我支持你”。幸儿见大哥支持自己,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幸儿从来到京城,就没睡过懒觉。今天已经习惯了早一些起来。听琴、赏画给幸儿穿好衣服,幸儿就彻底清醒了,幸儿自己洗了脸,让赏画去厨房拿饭食时,取些锅底灰来。赏画对她家姑娘的要求也不多问,因为她家姑娘时常弄出些奇奇怪怪的事。她问了也白问,照做就是。便出去嘱咐小丫头。去厨房端饭食,并给了小丫头一个小瓷瓶,让装回一些锅底灰。小丫头将饭食送了进来,将装满锅底灰的小瓷瓶也一并递给了赏画,赏画接过饭食摆在桌上道:“姑娘过来用饭吧。你要的东西。已经给你拿来了。 幸儿吃过早饭,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铜镜看了一会儿自己的容颜。取出眉笔。给自己画了一个又宽又黑的长眉,又从瓶中倒出些锅底灰均匀的涂在脸上和脖子、手上。再仔细看看自己漏出来的部分有没有没涂到。又用口脂给自己画了一个厚嘴唇。听琴和赏画都看傻了。看着幸儿把自己弄丑了的模样,目瞪口呆。听琴想起幸儿去年省城陪父兄考秋闱时,去城外进香遇到劫匪,被劫的惊险的一幕。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姑娘这是怕今年出城进香,再遇到意外而刻意丑化自己。想着想着,眼圈就红了。哽咽着道:“姑娘这么小的年纪。如花的容颜。却被自己糟蹋成这样。真是太难为姑娘了”。赏画见听琴说完掉下了眼泪,也明白了幸儿为什么这样丑化自己了。想到姑娘为了六爷、七爷还有白峰、白磊两位表少爷,而冒险亲自去上香,求菩萨保佑他们能高中。竟把自己弄成这样。也跟着掉下泪来。幸儿看看两人。明白她们是为什么哭泣。便笑道:“只是把脸抹黑点儿。把眉毛画的难看些。又没缺胳膊少腿。你们有什么好值得哭的?快去洗洗脸。一会儿还要跟我去寺庙。赏画,让人去问了,今天是谁跟我们去寺庙吗”?赏画擦擦眼泪道:“今天是二爷、四爷还有夫人。陪姑娘一起去。大爷今天出去办事去了。刚才夫人派人过来问了,姑娘是不是收拾好?如果收拾好了就去前厅。二位爷和夫人在那里等着姑娘呢”。幸儿看了看听琴和赏画按自己平时习惯搭配出来的,她们给自己穿的衣服一眼。叹了口气:“哎,就这样吧,脸不好看,衣服好看些,就好看些吧”。 第八十九章 装扮的丑一点 幸儿带着听琴、赏画一同去了前厅,由于这段时间家中来的外人也多。有很多下人,没见过幸儿。所以一路走来并没引起多少注意。高夫人和明银、明良正在说话等着幸儿,见听琴、赏画跟着一个长像普通,肤色略黑的少年公子进来,三人都愣住了。仔细看才能看出一点幸儿明亮而有神的眼晴没变。明良认出幸儿来,笑道:“妹妹这是闹的哪一出?”幸儿道:“出城去寺庙不比城里,出城路上人烟稀少,我怕有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装扮装扮。这样走起路来安全”。高夫人深以为意,赞同道:“真是难为你小小的年纪。就考虑的这么周全。你说的对。装扮的丑一点。不会被别人惦记。好看孬看,自己知道就行。反正外面也没人认识。不会被人笑话的”。明银点头表示同意。道:“你只带两个丫头就行。我们已经带了十多个长随,你的长随留在家里,就不用跟着了。”幸儿笑着答应,便扶着高夫人去了大门口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前行向玉秀山方向走去。 刘瑞下了朝堂,正吃早饭,接到暗卫来报,李明月将自己画丑,上了马车去了玉秀山。刘瑞问道:“将自己画丑是什么意思”。暗卫嘴角上扬道:“就是将脸抹黑画的比原来难看了,她自己说画丑了出城,比较安全。”刘瑞听了立刻明白。是因为去年秋闱时省城去进香时,遭到高云广劫持。给她心里留下了阴影的原故。心疼她小小的年纪竟遭到了这样的惊吓。为了自保不得不想出这种办法。刘瑞放下碗筷摆手让暗卫下去。吩咐清远备马去归元寺。 耶律齐那天在城门同众人分手,想着考院门外可以再见到幸儿。便匆匆走了。也没有派人跟着幸儿,不知道他们住在哪里。这几天一直忙于勘察晋国的都城及周边地形和防卫。今天忽然想起过两天就要考春闱,而北地的人习惯在考试的前两天去寺庙上香。求菩萨保佑。自己的亲人考中。这两天李明月是不是也要去上香,想起去年秋闱时她遇到的麻烦。心里总是觉得惴惴不安。便叫来律古道:“这两天是上香人最多的时候,不知道李明月。去没去上香。若是去上香也应该在这一两天。我想我们快马赶到玉秀山去看看,她这次出来可千万不要再出什么事情。”律古道:“二爷是不是太多心了?他家那么多的亲属。不可能让一个小姑娘独自出来上香。一定会有亲属陪着。”耶律齐道:“上次在省成也是有亲属陪着,也有长随跟着。不也一样出事了。若不是她聪明。逃过一劫。现在还不知道在那里呢?我现在想想都有些后怕。”律古看了耶律齐一眼,揣度着道:“有可能她今年怕了,留在家里。由她家其他的人代替她去上香也未可知”。耶律齐道:“我总觉着不放心。万一她要是去了,再遇到什么糟心的事。我在这里鞭长莫及。我们还是快马加鞭的赶过去,去玉秀山一趟看看,看着她平安回城,我才能放心”。律古苦脑的道:“爷,我们现在离京城。有上百里的路。而且我们还有很多事情没办。现在急着赶过去,到那儿了,人家可能已经下山回城了。再说哪有那么巧,又碰见像高云广那样的人。这里是京城。治安一定要比北地强很多。”耶律齐道:“北地治安是不如京城好。却她的高云广是土匪吗?就怕正正当当的管理治安的人。都能干出那种事来。京城高官贵族多的是,有谁能看的起升斗小民。有些高官子弟混账起来!还赶不上土匪。往往很多坏事都是他们干出来的。他们打着官家的旗号。官官相护。做出案子来。百姓都无处去申诉。在百姓眼里,他们比土匪更可怕。你安排下去让将马准备好,我们现在就启程”。律古小心翼翼的道:“你忘了在北地省城,为了给李明月出气。将高云广杀了。皇上是怎么惩罚您的?我们几个糙老爷们儿倒不怕受点皮肉之苦。可不能因为你的一时冲动,被皇上查出。是为了李明月。那样不是救李明月。而是害了她。以李明月的聪明劲儿。我相信她肯定会想办法。避开这些危险的。或者干脆不去。爷就别为她担心了”。耶律齐不再说话,低头用手不停地划着桌子。在想两全办法。想来想去,全无头绪。一拍桌子道:“我还是要去一趟。大不了我不杀人。父皇的暗影也不是事无巨细都调查我,他们主要的任务是怕我有意外、有危险,暗中保护我的。只要我不杀人,不惹祸。暗影就不会查我干嘛去了。你现在赶紧去准备马匹。我们现在就出发”。律古见自己如何劝他,他都不往心里去,一意孤行。无奈的只得答应:“是”。便下去安排去了。 幸儿一行人来到玉秀山脚下,众人下车、下马,将车马放在山脚下。徒步登山。 春天万物复苏。路边的栀子花,迎春花都争相着吐露芬芳。地上铺上了青青的绿草。两旁的树枝也发出了芽,微风徐徐吹来。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明银扶着高夫人,明良拉着幸儿往上爬,高夫人、幸儿包括丫头们。都是在家中没有出过力气的,现在刚爬出不远。一个一个累的都气喘吁吁。走出不长时间就要坐下来休息。路边有其他的有钱人家的家属。和他们也差不多情况,所以路边不乏见到,坐下来休息的妇人和男主子还有身后站着休息的小厮、丫头、长随。有走的,有歇的,让人觉着到处都是人。即便歇了好大一会儿。高夫人和幸儿还是觉得累,无力气往上爬。这时过来几个挑夫抬着竹子做的坐椅过来揽活。幸儿见了高兴起来道:“要说还是京城好。你爬不动了,就有来抬你走的挑夫”。高夫人笑道:“这么多年,我也是第一次来玉秀山。早知道有挑夫,我们就不用爬了,多给些银钱从山脚下坐到山顶上”。明银道:“有很多人还是不怕累愿意爬上去的。这样可以进路边的寺庙拜拜。也可以体会爬山的乐趣”。 第九十章 求见大师 周夫人指着抬椅问挑夫:“这个东西叫什么”?挑夫道:“回夫人,这叫滑杆”。周夫人道:“噢,叫滑杆啊,好,你们先抬过来两个滑杆”。转头问明银和明良:“你们两个做不做?也让他们再台两个来给你们坐”。明银和明良两人不用拉着周夫人和幸儿,觉得轻松很多,也不想坐滑杆,要亲自爬上去。周夫人也不管他两人,对幸儿道:“他们两个男人不坐就算了。愿意爬随他们去。咱们娘俩坐着上去”。幸儿顺从道:“好,那我就和大伯母坐滑杆上去,那二哥和四哥不想坐你们就慢慢爬吧”。 挑夫抬人上出的速度比爬山的人快多了,开始的时候众人还能跟随着挑夫往上走。过了一刻钟,明银、明良,丫头、小厮、长随就跟不上挑夫的脚步了。又走了一会儿,幸儿向后看去,见爬山的众人已被远远的甩在后面了。幸儿忙喊挑夫停下来等等后面的人,等挑夫停下来,幸儿想喊高夫人,见她已被抬着走出很远了,山上人多,也人声嘈杂。幸儿怎么喊她都听不到,回头再看明银他们也离的太远,只得让挑夫跟上高夫人,免得同高夫人也走散了。挑夫又听话的抬起幸儿往前走去。 两人被挑夫抬到山顶归元寺前的空地上,幸儿给两个挑夫结了钱就让他们走了。高夫人走到幸儿面前道:“这挑夫走的也实在是太快了。从我们坐上到山顶竟一次不歇,一气走到”。幸儿往山下望去根本看不到两个哥哥和一群下人。无奈道:“他们全都没有跟上来。只有我们两个先到达山顶,我们是不是要等两个哥哥上来了,再一起去上香”?高夫人道:“当然要等他们一起。既然我们先上来了,不如我带你去找会觉大师。听人说。会觉大师八字批的好,给人相面、算卦也很准。在京城很有名气,就不知道他愿不愿意见我们。能不能给我们看?我听说后,一直想来找大师给我们看看。这次终于登上了山顶。一定不能错过这个机会。不管怎样我们都去试试。我要去问一问大师,你大哥的儿子,要是让他读书,能不能考中举人或者进士。哪怕是秀才也可以?如果不能考中,就让他识几个字。以后接管长房的庶务,让下面的孩子去读书。考科举。如果他是读书的料,就再另考虑人选吧。”幸儿见后面的人一时半会儿也上不来。只得同意跟高夫人一起去,先去找会觉大师。幸儿和高夫人找了几个和尚问,东弯西拐的终于找到了会觉大师所在的禅院。禅院内的禅房门外。站着几个威武的武僧。高夫人拉着幸儿就要进去。一个武僧马上走过来阻拦道:“两位女施主如果上香请到前面大殿,今日大师有贵客不见香客”。正说话间,刘珏开门走了出来,同时从东西厢房出来十多名侍卫。刘珏见院门口有人说话,便看了过来。正跟幸儿对上眼神。刘珏觉得这个人的眼神怎么如此熟悉。就仔细打量起来。幸儿也觉得刘珏眼熟,也不免多看了刘珏两眼。突然想起这人是那日在王记稻禾香笑话她的人。忙将身子转到一边。下意识的抬起手去挡脸,没想到这一抬手的同时,袖子也落到了臂弯。一截雪白的藕臂就露了出来。刘珏看着黑白分明的手和胳膊。也想起来这人是谁了?脸上也不觉露出了笑容。不动声色的走到高夫人面前,向正和高夫人说话的武僧问道:“这里发生什么事了”?武僧道:“我跟这位夫人说,大师今天不见香客,可这位夫人说自己上山不容易。非要等着见大师”。刘珏看高夫人一眼对武僧道:“是啊,这个夫人上一次山确实是很不容易。你带着她去见大师,就说我让她去的”。武僧见四皇子发话了,惹不起,不敢违逆。只好请高夫人跟随自己进去。高夫人对刘珏福了一福道:“太感谢这位公子给我说情了。谢谢了,谢谢”。刘珏摆手道:“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夫人不必谢了,快进去吧。”高夫人这才随着武僧向里走,幸儿马上跟在高夫人身后。却被武僧伸手拦下道:“大师见香客时,一次只允许进去一人。请这位施主在院门口等。”高夫人见好不容易有人说情,让自己进去了。可不能错过这样的好机会。便对幸儿道:“你先在这里等着”。用手指着门口站着的武僧:“这里有好几个僧人不会出什么意外的。我一会儿就出来找你”。幸儿见高夫人唯恐慢了,武僧就不带她去了的着急样子,又看看院子里站着的武僧点点头道:“那伯母进去吧,我就站在门口等你。”高夫人见幸儿同意,快步跟着武僧进去了。 高贵妃自从高云广去世后,时常想起这个比儿子大不了几岁的弟弟。越想越伤心。半夜总是睡不好觉,做噩梦。白天精神不振,这几天越发严重了,竟一整夜只睡一两个时辰,就再也睡不着了。睁着眼睛一直到天亮。人也消瘦很多。昨天她嫂子进宫来安慰、开解她。对她道:“听很多人说,城外玉秀山上的归元寺里有一个有名的会觉法师。不但会看面相、算掛,八字批的也好。是一个法力很高深的大师。一般人求见很难见到,不如让四爷亲自出面去求大师,让大师给看看能不能有办法去除邪祟,哪怕求个静心平安符回来也好。四爷亲自出面了,谅他不敢不见。他是不敢得罪皇家人的。”高贵妃觉着他嫂子说的有道理。说不定能治好自己这做恶梦的毛病,也有可能连带着治好自己睡不着觉的毛病。有病只好乱投医,不知道哪一下,就能把自己的病给治好了。于是,昨天派人给刘珏捎信,让他今天早些去玉秀山。见会觉大师,跟他说明情况,让法师给看看如何去除高贵妃的心魔,顺便求一道静心平安符。所以刘珏下了早朝,马不停蹄的赶到了玉秀山上。山上僧人见是皇子来了,不敢怠慢,很顺利的便见到了会觉大师。办完自己的事出来就见到门口的二人。 第九十一章 上赶子 刘珏明知法师每次只见一人,才给高夫人说情让她去见法师,好留下幸儿。见高夫人进去,只剩幸儿一人,看着她那抹的手和脖子都是黑黑黝黝的,还有比正常人略黑的侧脸,和那画大了的嘴唇,再也忍不住了竟哈哈笑出了声。走到幸儿身侧,歪着头去看幸儿的脸,笑道:“你是刚唱完戏没卸妆。不可能啊!看你的穿着应该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公子。你干嘛把自己画吧成这个鬼样子”?幸儿恼怒的瞪了他一眼没说话,刘珏依然饶有兴趣的。接着道:“让我来猜猜。你是怕来这里,被哪家的王侯公子看见你长得太漂亮了。抢了你去做**。或者是怕人贩子拐了你卖到娼馆做小官儿”。幸儿见他说话不着调。忍无可忍道:“”我把自己画吧成什么样不关这位公子的事吧。即没碍着你吃,也没碍着你喝。公子还是不要多管闲事。忙你自己的事去吧”。刘珏见她生气的样子甚是可爱。觉着一见到她就有乐子。就想逗她几句。被呛了也不生气。自顾自接着自己的话题,笑着说道:“如果你怕以后出门有危险,那以后爷罩着你。你告诉爷你是哪家的小公子”。幸儿把头扭向另一边也不理他。只见刘珏声音和缓的道:“你放心。爷不是断袖。也不是那帮抢男霸女的人。那些事爷不耻干。爷是正人君子。看好的女人也都是两厢情愿的娶回家或纳进门。对你这个小男人,爷没有那方面的兴趣。只是见到你从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应该是好感吧。爷说那话就是想罩着你。免得你以后被人欺负”。墨菡等侍卫在旁边听着他家爷说的断袖、小男人这样的话,个个紧抿着嘴。肩膀一抖一抖的。都忍着笑。幸儿为了让他尽快走。道:“多谢公子好意,我家不在这里。只是寄居在亲属家。恕在下不能告知”。刘珏道:“你暂住在别人家。是不能告诉我。再说你家就是住在京城,我也不能天天派人去保护你”。说着从身上取出一个环形玉挂件递给幸儿道:“我从第一次见你就从心里喜欢你。你就把我当你的兄长吧。把这个给你,如果你遇到什么困难,或者被人欺负。你都可以拿这个玉挂件到刑部衙门给他们看,他们会帮助你的”。幸儿没有去接挂件,而是深施一礼,这时是从心里感激。也就诚恳的道:“即然公子这样给在下脸,在下应该接着。可在下一介草民对于公子来说,无足挂齿。真的不敢受公子这样的大礼。公子还是收回吧,在下从心里感谢公子的相赠之恩”。刘珏见幸儿说起话来如此懂事明理。完全不像她这个年纪人能说的话。更加喜欢,觉得幸儿的人品错不了,便伸手拉过幸儿的手,将挂件强给幸儿塞在手中。拿起手的同时觉着幸儿的小手柔软无骨,温润腻滑。便道:“让你拿着,你就拿着。你就当我是你的兄长吧。我当你是我的兄弟。瞧你这个小样,倒真像个女孩子。连手都长的这么小巧。若真是让哪个混蛋抢去了?我真的会后悔没帮你,你放心收下。不用领我的情。就算给我一个安心吧”。墨菡等几个侍卫觉得他家爷,今天是得了失心疯了。只见了两面。又不认识人家。就把自己东西给了人家。人家不要,还硬塞给人家。可能早上吃错药了,或者是被会觉大师给灌了迷魂汤了。才能办出这样的事。想着,就把脸转到了一边。他没看见,他家爷这上赶子给人家东西的模样。这哪还是那个高傲的,从来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不关心任何人的,他家的那个爷。 幸儿见刘珏强把玉挂件硬塞给自己。是出于一片好心。为避免不必要的纠缠。只得先将玉挂件收下。又躬身施了一个大礼表示感谢。刘珏道:“以后有机会再见你,请我吃顿饭就算表示感谢了”。幸儿答应道:“如果以后有机会再见公子,我会请公子吃顿好的。来感谢今天公子的相赠之恩。刘珏见幸儿收下了自己给的玉挂件。便笑道:“小兄弟,以后我们会有机会再见的,你在这等着吧,爷还有事,先走了”。幸儿又向刘珏深施一礼,道:“公子走好”。 刘珏带着侍卫边走边对墨菡道:“你说爷是不是有些贱?人家不搭理我,我还上赶着把玉挂件送给人家。”这话墨菡哪敢接,只得低头吭吭哧哧的。半天也没回答出来是或者不是。刘珏并不在意接着说道:“可这孩子就是和我眼缘儿,每次见他总能让我有想笑的感觉。宫内宫外。生活烦闷。能有这么一个开心果逗我一乐。能让我心情好一天。这么个漂亮的人,太招眼,可不能让别人抢了去。爷不是一时冲动。你看他小心翼翼的样子。他家不是什么地位高的人家。我又没有义务派人天天看着他,保护他。万一有哪个不长眼的看好了他。抢去做了**。我想想心里都不舒服。那么个清爽、纯洁的人。就应该干干净净的活着。为了自保,出来上个香都把自己画成那么难看的样子。他也是不得已。想想也挺让人心疼的。你说是不是墨菡”。墨菡听了他这番解释。觉着也有道理。便道:“爷说的对。我们是没有义务天天保护他。可是他那长相。真保不准被哪个高官家的无赖看上。如果真对他下手,属下都觉着可惜。想想爷做的真对”。 刘珏刚走,高夫人就出来了,幸儿忙将玉挂件放入袖中,免得高夫人看见问东问西。高夫人出来并没在意她收东西的动作。只是高兴的同幸儿讲见到大师之后的事情。 第九十二章 下山 等刘瑞赶到山顶时,幸儿刚从后殿出来。刘瑞站在不远处看着将自己画成略丑男孩模样的幸儿,全无往日的光彩,心疼的攥紧拳头。是自己无用,因为他现在跟自己没有半点关系的缘故。都不敢让她知道自己已派人时刻保护她了。她不管走到哪儿都是安全的。还让她活的尤如惊弓之鸟,胆颤心惊,小心翼翼。自己从小藏拙,以为自己不受待见。活的如履薄冰。如今见自己心爱的女人。也跟自己一样活的小心翼翼。。心里如何不痛。想着自己应该尽快将她纳入自己的羽翼下。让她不再受这惊吓之苦。她那样灵动的女孩子。就应该无忧无虑的生活。快快乐乐的被宠着长大。 原来幸儿和高夫人等着明银、明良一起上完香,捐了香油钱,便跟着僧人去后殿吃了素斋。休息了一会儿。爬上来的众人觉着歇过乏了。便决定回城。 幸儿从后殿出来并未注意到,远处的刘瑞在看自己。用手挽着高夫人的胳膊问道:“大伯母下山,还要不要坐滑杆”?高夫人道:“山这么高,爬上来不容易。下山应该容易一些。我看山两边。有很多的寺庙,还有很多的风景。我们都没有仔细看过。来一趟山上不容易。如果你不累,我们就一起走下山去,顺便到路两旁的寺庙里也去拜一拜。”这正合了幸儿的意。幸儿又看向两个哥哥,明良道:“我们也歇的差不多了。跟你们一起走下山。” 下山路上,道路两边树林中。偶有一块空地,露出的空地上。有各种寺庙建在其中。有送子观音庙,有供人求姻缘寺庙。高夫人见到寺庙就进去拜拜。只有她的丫头跟着她进去。幸儿和两个哥哥同跟来的人并不进去,都等在外面。 幸儿让听琴和赏画去给自己去旁边的小树林中,釆一些野花。回去插在花瓶中。自己站着东张张西望望。观望四面的景色。 耶律齐连中午饭都没吃。赶了大半天的路,终于赶到了玉秀山。将马放在山脚下。带着侍卫徒步往山上爬。边走边在下山的人群中搜索着幸儿的身影。走了接近一半。依然没见到幸儿。耶律齐和侍卫们又累又饿。便在路边小树林中找了几块石头坐下休息。这时听琴折野花来到了小树林,听琴只顾看地上的野花,并未注意有人已站在自己面前。耶律齐正坐着,看着采着野花过来的听琴。心中暗喜。只要见到听琴,那她的主子一定在不远处。便站起来走到了听琴身边。听琴站起来见眼前竖着一人吓了一跳,抬眼一看,惊道:“叶公子,你也来山上拜佛?”耶律齐并不回她的问话。看着她反问道:“怎么你一人在这儿?你主子李小公子呢?”听琴见他问,便指向幸儿方向,道:“那,我家小公子在那里。”耶律齐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并没有看见自己期盼已久的那张脸。见众小厮、长随中站着三位衣着华丽的男子。其中有一个倒是跟幸儿年龄高矮差不多的。黑灿灿的小公子正在用脚踢着石子玩儿。耶律其并未仔细看。便问听琴道:“哪儿呢,我怎么没看见?”听琴笑着道:“那三个公子中,最矮的那个不就是我们家的小公子吗?”耶律齐这才仔细的看着幸儿,幸儿也正抬起头来向听琴的方向看来,耶律齐看着这张黝黑的脸。掩不住那双明眸。不是幸儿又是哪个?律邪看着画丑了的幸儿,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律古看着已经沉下脸的耶律齐用胳膊肘捅了捅律邪。律邪向耶律齐看去,只见耶律齐已面沉似水。吓的律邪深深地把笑咽了回去。缩着脖子向律古身后退了退。听琴看了一眼沉下脸来的耶律齐。马上道:“我家小公子今天是和大夫人、还有俩位爷一起出来的。恐怕不能过来见叶公子了,还望叶公子见谅。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过去了”。耶律齐没有答听琴的话。只是沉着脸,目不转睛的看着幸儿。听琴想:平时看叶公子从来都是温和有礼的样子。今天我也没说错什么话。他干嘛脸色这样难看,想着,施了一礼,告了退,就像幸儿所在的方向,快步走去。 幸儿这时已看到了耶律齐,站在原地冲耶律齐点了点头。又拱了拱手表示见礼。耶律齐建幸儿给自己见礼,脸色稍微和缓些,也冲幸儿点了点头。这时高夫人已经出来了。并未在意幸儿的动作,拉着幸儿的手继续朝山下走。 到了山脚下。幸儿和高夫人还有明银、明良上了马车。听琴、赏画和高夫人带来的丫头。上了后面的马车。十几个长随骑马,一行人向城门方向走去。路上前后都有几个人家的马车和骑马的长随。也有几波走路来上香的香客。耶律齐在后面不远处跟随着。由于今天上香的人多,也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一直将幸儿所在的马车送到离城门三四里的地方。耶律齐站住,看着幸儿的马车进了城门。调转马头。朝上午来的方向奔去。 刘瑞带着侍卫骑着马,比耶律齐离幸儿更远一些的缀着。直到见到幸儿进了城门,也跟着进了城门。进入城中就快马加鞭的,赶回了自己的府邸。 耶律齐打着马跑了四五十里路。律古等侍卫已经饿得肚子咕咕叫。都跑到律古左右点着律古。让他同耶律齐说一声,停下来吃点饭。律古只得催马向前,小心翼翼的。对沉着脸的耶律齐道:“二爷,太阳快落山了。我们是不是找一个酒肆?吃点饭歇歇脚”。耶律齐这才想起。自己带着侍卫已经跑了一天了。大家都没吃午饭。现在天就要黑了,人困马乏。便点头同意了。律古找了个酒肆,点了些饭菜。耶律齐沉着脸坐下无声的吃着饭,众人也跟着坐下吃饭。一顿饭竟吃的鸦雀无声。 第九十三章 请安 刘瑞进了书房,心情沉重地坐在椅子上。清风过来看着刘瑞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道:“厨房来问要不要给爷把饭菜摆上来。爷中午的饭还没吃呢”?这时刘瑞的肚子也咕咕叫起来,刘瑞才想起自己和带着的人中午都没吃饭,便点点头道:“让他们把饭摆上来吧。外边的人也都去吃饭吧。”清风应:“是”。下去安排去了。 幸儿一行人回到府中,每个人先回房洗漱完,回到了前厅。吕波已将饭食都安排完,众人坐下。也不管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了。每个人都找自己能说上话的人。讲着进山的经过。何处看到的景色好。一顿饭吃的倒是其乐融融。 第二天,幸儿被听琴叫醒。起来洗漱,要去高夫人处请安。幸儿见听琴和赏画走路时,腿都一瘸一瘸的便问道:“你们的腿昨天爬山累坏了。”听琴苦着脸道:“今天起来下地走两步。腿就疼的不得了。”说着扶幸儿下床,穿衣服。幸儿道:“既然你们两个腿走路疼,你们两个就留在房中,不要跟着我去大伯母处了。让两个外面的小丫头跟着我就行。”听琴、赏画应了,帮幸儿换好衣裙、梳好头发。赏画在门口喊了两个门外伺候的小丫头。幸儿摆摆手道:“好了,你们歇着吧。她们两个陪着我去就行。”说着走出房门。下台阶时,腿疼的都不敢着地。叫道:“坏了,我的腿也不能走了。”听琴和赏画不顾腿疼马上跑过来,扶助幸儿,听琴道:“姑娘别去给大夫人请安了。让小丫头说一声,姑娘的腿疼。走不了路。”幸儿道:“来了几天急着出去逛,走的早。一次都没有给大伯母请安。今天也不出去了,没什么事,再不去给大伯母请安,会让人挑理的。我们住在这里,虽然大伯母和嫂子们什么都没说。但我们在这里,要处处谨慎。别让人家挑出些不是来。”说着直着腿,由两个小丫头扶着,向高夫人所住的正房走去。听琴、赏画不放心,在后面一跛一跛的跟着。 幸儿住的院子在西北角,离高夫人住的院子。要经过一个小花园,穿过两道抄手游廊。经过两道垂花门,清早起来洒扫的丫头婆子。看见一瘸一拐的主仆三人。都把脸扭过去捂着嘴偷偷地笑。幸儿也不管那些事。大大方方的来到了高夫人所在的正房,进入房中。 吕波、陈静茹、范静早已请过安,正在侍侯高夫人,给她浸湿热帕子敷腿。见幸儿主仆三人一瘸一拐的吃力走进来,吕波忙过去扶着幸儿走到高夫人面前,三人忍着腿疼行了福礼,高夫人见状,忙让身边的丫头扶着幸儿坐下。道:“我的好闺女,我知道你爬山累了。所以没让人去打扰你。你怎么还巴巴的赶过来了?”幸儿笑道:“早上给长辈请安是一个家中最起码的礼节。不能在我这儿破坏了。让人家笑话了去。我年纪小,这点痛无碍的,大伯母不用担心。”高夫人道:“好,我知道你是好孩子。处处都考虑的周到。怕落人口实。我这里没什么事了,你赶紧回去歇着去吧!我的腿疼的也不敢下地走。让丫头给我用热帕子敷一敷,再揉一揉好了很多。你也让你的丫头照做吧。我这也没什么事了。你不用在我这里拘着了。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听话,腿好之前不必过来请安了。大伯母是不会怪你的。”幸儿起身,又吃力地福了福,高夫人忙让小丫头扶起。幸儿道:“我想给哥哥们做点儿去考院带的吃食,要让丫头们去大厨房取些食材”。高夫人道:“大厨房做的东西很难满足每个人的口味。我们想吃什么,都在自己小厨房做。以后你想要吃什么,也可以在你的小厨房做,需要什么食材?你让丫头们去取就行。我一会儿派个小丫头通知一声大厨房,你们需要什么尽管去哪儿拿。不必再来告诉我。你四个哥哥考试需要带的饭食。我会派人跟大厨房的人说一声。给他们准备。你就不用再麻烦做了。”幸儿道:“每次哥哥们考试,我都会做一些东西给他们带着。这是我的一点心意。”高夫人笑道:“好,那就随你”。幸儿告退出来,同听琴、赏画回了自己住处。 看着幸儿由两个小丫头扶着,后面跟着听琴、赏画,主仆艰难的走出了院门。高夫人有些不忍。埋怨道:“都怪你们几个搅事精。明知道她和我一样,昨天下山把腿给颠的。今天肿痛的无法正常走路。我说早点派一个小丫头去告诉她一声,不让她过来。你们几个偏要拦着?看看她是不是懂规矩。这下好了,显着我们几个大人不知道心疼人。欺负一个孩子。”范静道:“她都十三了,也不算孩子了,有的人这个年纪已经出嫁了。她来了这几天,一次都没来给您请安。前两天说要出去。走的太早没来给您请安。也就不挑她的理了。今天她又没有事。给您请安不是理所当然的事。”陈静茹接道:“我们只是想看看。她一个从小地方来的,懂不懂的礼数罢了,如果在别人家,就算是走不了路。抬着早晨也要给长辈请安的。您不能心软。一定要端起长辈的架子。她不过是腿肿了。也不算是什么大事。来给您请安,您就受着。”吕波看了看二人道:“听大爷说。她在家里,早上从来不给任何人请安。祖父来我们这儿,说怕小辈吵闹,不让我们去给他老人家请安。其实就是为了她,因为她喜欢睡懒觉。心疼她。所以也免了所有人去给他老人家请早安。她在我们家算好的。从来的第一天,就起的很早。没有像在家一样睡到日上三竿。”范静道:“起得早,那是因为她要出去逛街的。”高夫人道:“你祖父也是太惯着她了,老三两口子也不知道。一个女孩家从小就要立下规矩。也是一味的宠着她,全家人宠的她想怎样就怎样。女孩子就应该在家里学学女则女训。平时无事时应该学学女红,学学管家,这样以后有了婆家才不会被人诟病。这才是正理。 第九十四章 处处小心 高夫人接着又叹了一口气,道:“她从小就吵着和两个哥哥一起读书。你祖父和老三两口子竟连这种无理要求都答应了。女人读书有什么用,又不用考科举。听说这一两年里,她时常扮成男孩在外面抛头露面的管理着生意。若是在京城是要让人笑话的。所以在咱们家里,让她学着点规矩也是对她好。如果像在北地一样自由自在的无法无天下去。将来嫁人可怎么得了。哪个媳妇不是从天亮就要到婆婆那里去伺候的?” 吕波道:“她也还算懂理。腿肿了,走不了路,也坚持来给您老人家请安。出外面逛了两天。也方方面面都想到。还给我们每个人买让我们喜欢的礼物。像她这么小的年龄,能照顾的这么周全的也真的不多。换做我们也并不一定比她做的更好。”陈静茹想着幸儿给自己买的,平时自己舍不得买的那些东西。这些东西至少要花自己半年的月例银子。觉着自己今天是有点过分。便闭了嘴,悄不做声了。高夫人叹了口气道:“照你这么说,想想她也确实是很懂事。来了这么多天也真没有一点失礼的地方。我不刚才已经告诉她腿好之前,不用过来请安了。想来她也不会因为这么点小事,生我们的气。” 幸儿和听琴、赏画回到了房间。两个小丫头把幸儿扶到床上去,伸手去给幸儿脱鞋。由于幸儿的脚肿了,鞋不好脱下来,小丫头便使劲的往下拽。疼的杏儿“唉呀”了一声。赏画立刻便拉下脸来,斥责道:“没用的东西。伺候你们的主子也敢这么不尽心吗?那是姑娘的脚,是肉长的。怎经得起你们这么生拉硬拽的”。两个小丫头也就十岁左右的年纪。见赏画生气。吓得趴在地上叩头。幸儿斜躺在床上摆手道:“算了。她们还小,还不懂得怎样服侍人,再说她们也不是有意的。让她们起来吧。”赏画没好气的道:“姑娘让你们起来,你们就起来吧。你们两个去厨房。打一桶热水来,好给姑娘敷一敷腿。”两个小丫头磕了头,忙爬了起来。出了房间,去厨房了。 赏画转过身见听琴正小心翼翼的给幸儿将鞋脱了下来。便哽咽着道:“姑娘从小就没有吃过什么亏,老太爷和老爷、夫人拿姑娘当眼珠子一样看。如果姑娘的腿肿成这样,老太爷年纪大了可能大家都瞒着他。可老爷、夫人知道了,不知道会心疼成什么样。早就跑过来了。拿药给姑娘涂。或者是热敷了。夫人肯定会搂着姑娘心肝宝贝受苦了的说个不停。可大夫人腿疼没过来也就算了。至少派人送点药来,或者告诉姑娘怎样热敷。什么都不做也就罢了。也不派人来告诉姑娘一声,不用去请早安。生生的等着姑娘忍着腿痛走过去给她请安,即便姑娘不是她生的。也要看在姑娘花那么多钱给他们买东西。懂事的份上。心疼心疼姑娘。”说着,眼泪流了出来。幸儿道:“你快把眼泪擦干。别让外面的小丫头进来看见。去告诉大伯母就不好了,其实她们就是等着我去给大伯母请安的。大伯母和我们一起下山。她的腿肿了,怎么会想不到我的腿也是肿着的。大伯母记不得我要早上起来去请安。可是还有三个嫂子呢。她们一定是妒忌我来了两天,每天都在外面逛,还要人陪着。这是京城的女人或者是北地的女人。根本就不能接受的。若再听说我在北地从不给祖父和父母请安。今早是凑在一起看我懂不懂这个礼数。如果我今天早上派小丫头说我腿疼不去请安了。那他们就会笑话我,从小地方来的,一点礼节都不懂。会更看轻我的。内宅妇人每天闲来无事。不就是喜欢靠搬弄这些小事非,来打发时间吗?我总不能也和她们一样斤斤计较,刚来这儿就树敌,那以后还在不在这呆了。不用和她们多计较。若是觉着好我们就多住一段时间。若是觉着不好,我们就早点回北地去。”听琴用袖子擦了擦眼泪道:“姑娘说的对。我们在别人家里就要处处小心。别让人家挑出错处。赏画你也改改你的直脾气。别给人家的小丫头脸色看,传出去说我们拿人家的小丫头出气就不好了。”赏画也擦干了眼泪道:“我就是替姑娘觉着委屈。听你的,我以后不会再给小丫头甩脸子了”。 吕波回到房中同明金一起用早饭,将早上请安发生的事情。跟明金学了一遍。明金越听眉头皱的越紧。道:“你们几个干嘛怂恿着母亲这样对待幸儿。你们以为你们干的事,她是一个小孩子不会知道。她比你想象的要聪明。你们几个说她一个女孩子在北地就抛头露面做生意。不合规矩,要不是因为她接管了北地的所有生意才让三叔抽出身来,有了时间学习,考上举人,光耀了门楣。使我们家从父辈就有了读书人。脱离了商贾的身份。暂时你觉不出来怎样?将来对我们的子女,将来的嫁娶都有好处。她若和你们一样,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整日的只顾呆在家里,守着女则、女训。每日忙于做女红、管家。哪还有精力管北地所有生意。北地铺子被她管理的个个赚钱。甚至比三叔管的时候还要好。你以为那些铺子的伙计、掌柜都是好相与的”? 吕波道:“肯定是不好相与了,我记得刚成亲那会儿。父亲把一个铺子的生意交给你管理,你刚开始接铺子的时候。掌柜的欺负你不懂,伙计们干起活来也都糊弄你。那时看你每日回来愁的都唉声叹气,整日被琐事弄得焦头烂额。你接管了一年多才慢慢理顺了。难道在她接管生意后。三叔一直在她后面给她撑腰?不然去年她才十二岁,只是一个孩子。那些掌柜和伙计如何能信服她。” 第九十五章 不能小瞧 明金道:“刚开始,谁会信服一个十一二岁的毛丫头。你以为都是三叔在后边儿给她撑腰?三叔自从她接管了生意,就一心忙于读书科考。只是带她学习一段时间如何径营。之后就闭门读书了,以后不在管所有的生意。因为三叔知道她的能力。她十一岁接管得月楼时,把得月楼管成暨远县最好的酒楼。开始时,得月楼的周掌柜也觉得让一个十一岁的孩子,管这么大的生意是开玩笑。没几个月。周掌柜还有伙计们就对她佩服的五体投地,没人敢欺骗她。第二年为了三叔能够考科举,她毅然接下了所有的生意。现在北地所有商铺不管伙计还是掌柜,怕她更甚于三叔,听北地送货的人来说,她赏罚分明,眼里从来都不容沙子。三叔管理时,有的帐目不清。她接管过来几个月就理的清清楚楚,把帐目不清的地方。标记出来。让掌柜拿回去重新对一遍,看是不是自己算错账了。这么多账目。她挑出来的部分。竟无一处算错。掌柜当时就服了。从此帐目上再不敢有半点疏漏。亏欠的银钱让涉事掌柜的和涉事伙计将这笔亏空银钱按半数补上。继续留用。既往不咎。将来如果再犯。定将涉事的掌柜和伙计及全家人驱逐出,他和他们的家人所在李家做工的,各个生意铺子及田庄。交给官府法办。是打是罚,任由官府处置。从此再与李家无关。” 吕波越听越心惊。道:“她这小小的年纪,真的就有如此的心计和厉害的手段。今天我们几人多亏没太难为她,一直认为她是从小地方来的。同时她年纪小。不会像大人似的那么有心眼。只想着试探她懂不懂得礼节,没想到让你这么一说,我们几个大人加起来都比不上她心眼多。今后真的不能再小瞧她了。”明金点头道:“就是这个理,你们几个整日在家闲着没事。不要每天眼里都是别人的毛病。平时你们互相之间挑毛病也就罢了,别来一个人,你们就有了新目标和新谈论的话题。你们眼睛就盯上别人。又开始合起伙来,鸡蛋里挑骨头的找别人毛病,你们几人就是闲的。” 吕波低声下气道:“以后不这样了。对了,那些被她治过的人后来怎么样了”? 明金接着道:“经她这样处理。犯事的掌柜和伙计。见自己及全家,没有因此被撵出去,而失去生活倚仗。只让自己赔补半数银钱,还留用自己,都感激涕零。从此做起事来用了十分的力气,尽心尽力来报答她,没有犯事的伙计和掌柜。被她这样敲山震虎的一吓,做起事来,也不敢再有半点懈怠。这种雷霆手段。是祖父到我们这一代男人,没有一个能使出来的。这件事就算过去了。这一两年里。自她接手以来,北地运往京城,还有南方的货物。从没出过什么差错?京城父亲和我们哥仨,还有南方的二叔省了不少力,也多赚了不少钱。虽然在北地祖父和三叔,三婶事事由着她,宠她。你看她这两天进府的表现。可见过她恃宠儿娇。即便我带她出去玩。她都没忘了给你们每个人都带礼物回来。考虑每个人的感受。几乎是面面俱到。这是放到你们几个大人身上,也并不一定做的比她强。可你们几个做嫂子的。不但不感谢。还想出办法来刁难她。明知她从山上下来。腿肿的不能走路。不劝着母亲别让她来请安了。还怂恿着母亲试探她懂不懂礼。以她的聪明劲儿,怎么会不知道,你们是在合起伙来看她的笑话。她只是不愿和你们这些内宅妇人一般见识罢了。三叔一家在我们三房中,是最有出息的,将来明诚和明信考出功名,有了官身,我们一家和二叔一家将来都要依靠三叔家。幸儿是他们全家人的掌珠,到我们家只是来串门住一段时间,你们几个就觉着,你们是京城人,比她这个从小地方来的人要高一等,你们自认为高高在上,我们也是从小地方来的,你们怎么不嫌弃?干嘛还都要嫁给我们兄弟。幸儿也是我妹妹。你瞧不起她跟瞧不起我是一样的。所以你不要和她们两个内宅妇人似的目光短浅。每日无聊的和她们在一起找她的短处。小心把她得罪狠了。对谁都没好处。她只在我们家住几个月。和你们又没有利益冲突。以后少做这些损人不利己的事。娘没有那么多弯弯绕得心计,耳根子又软。再好的人被你们挑拨几句,她的心就偏到你们这边来。也分不清,你们说的话对不对。你做大嫂的,要劝着娘和两个弟媳。以后多和小妹亲近。劝不住。也不要同他们一起胡闹”。吕波听了明金的话,觉得说的很有道理。 幸儿和听琴、赏画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再没出去,赏画命小丫头去大厨房里去取一些幸儿要的食材过来。按幸儿所说的步骤将猪肉煮熟,撕成碎条用锅焙干了。加入调料做成肉松,又做些肉脯。将山楂煮熟放入糖压平,做成山楂卷。又烙一些薄薄的单饼。将小咸鱼用火烤熟,这样三人在小厨房中忙碌了一整天。做了很多保存期长的食材。给明诚四人去考院时食用的。 刘瑞听暗卫来报:“李明月腿肿的不能正常走路。今天李明月忍着腿疼早上去给大夫人请安,又把请安的经过说了一遍。李明月说同人家少计较。太较真,以后在这府上和她们就无法相处了。吃点亏,息事宁人。下午回去在小厨房中忙到半夜。说是给她的兄长们准备考春闱时用的。刘瑞虽然心疼,但也赞成幸儿的做法。刘瑞对清风道:“我这有宫中秘制的消肿止痛膏,找个妥当的人送给她,不要让她知道是我给的。就说是在一个名医那买的。用着好使才送给她的。”一想到她腿疼走路艰难,还要忍痛请安,委屈求全,心里越发觉得不痛快。 第九十六章 考前准备 由于明天秋闱考试,国子监的应考的学子放假,收拾明天考试需要的所有事宜。明诚,白峰今天全回来了,明信和白磊也不读书了,四人各自收拾自已明天考试用的书箱、笔墨等用品。 幸儿带着怀中抱满了东西的听琴和赏画,来到他们住的前院,明诚是在幸儿来的第一天和白峰跟先生请假,出城去接他们时见了一面,就匆匆地返回了国子监。再没见到幸儿,心中甚是想念。听小厮说姑娘来了,忙从东厢走出来。 见刚走进院门的幸儿,便道:“今天我们四个不读书了。一会儿中午你留在我们这儿吃饭。我们也好说说话。”其他三人听说幸儿来了。都高兴的从各自的房中走出来,白峰、明信、白磊过来帮听琴、赏画拿着东西。明诚则直接走到幸儿面前。怜爱的伸手摸了摸幸儿的头发道:“你来几天了,六哥一直没时间照顾你。等这次考完试,发榜前这段时间,我们几个天天陪着你玩儿。幸儿高兴道:“那可太好了。我求之不得。”忽又想起什么?又道:“这事得要大伯母同意。”明诚笑道:“好,到时我去同大伯母说。”说着引着幸儿往小院的正堂走。 幸儿挽着明诚的胳膊吃力的往前走。明诚吃惊的道:“你的腿怎么了?哪里坏了?”幸儿笑道:“六哥放心,哪儿都没坏。只是昨天和大伯母一起去玉秀山进香。上山时坐着滑杆上去的,也没觉着累。下山时,是我想走着看看山两边的景色。所以下山没做滑杆。可能是玉秀山太高了。走着下山更杵腿,我们下山回来第二天早上,就觉着腿疼的不敢走路了。再养两天就好了,无碍的。”明诚道:“既然腿疼就应在房中好好歇着。干什么还忍着痛到前院来?你有没有涂一点消肿的药膏?吃没吃一些舒筋活血的药。有没有让丫头给你用热巾子敷一敷、揉一揉?”幸儿笑道:“哪有那么娇贵?又没伤筋动骨,吃什么舒筋活血的药?我让小丫头给我用热帕子敷了又让她们给我揉了揉。昨天大哥从外面得了名医配的消肿止痛膏,让大嫂给我送来,涂了些消肿止痛的药膏,清清凉凉的。当时就疼的差多了,今天好多了。只是稍稍还觉着有些痛。所以走起路来还是有些跛脚。我昨天赶着给你们做了一些。去贡院考试几天用的吃食。今天亲自送来。是因为你们一直在忙读书。没有好好跟你们说说话。今天你们都休息了。要收拾去考场的东西。我过来帮你们收拾收拾需要的东西。顺便和你们说会儿话。”明诚心疼的摸摸幸儿的头道:“昨天腿那么疼你就应上床躺着。还辛苦的给我们做吃的干什么?大伯母也给我们准备了,你不做,我们还能饿着不成。哪还用你忍着腿疼做给我们,要是让祖父知道了,不知道该怎么心疼呢?” 幸儿笑道:“这是没让祖父知道。我知道大伯母给你们准备了充足的饭食,但那些厨娘怎么知道你们的口味?再说也不会有我做的好吃。”说话间,明诚已搀扶着幸儿进了正厅。扶她坐下。明信及众人都跟着进去。明诚道:“你小小的年纪来京城。就该到处玩玩。找些好吃的去吃。去到各个铺子看看,有你喜欢的多买回来些。你却要亲自去玉秀山,给我们求神拜佛。还忍着腿疼给我们做吃食。让六哥觉着心里很难受。”幸儿笑道:“六哥可别难受了。做吃食本来就是我的爱好。做些吃的也不用腿,我多数时候是坐着,指挥她们干的。你也知道我一贯是喜欢动嘴不动手。六哥放心,我没累着。别再纠结这个话题了。我们谈点儿高兴的事呗。” 明诚又道:“好,我不说了,你来京城几天了,在京城待的惯不惯。都去什么地方逛了?京城好玩儿吗?” 幸儿道:“还好。这里比北地繁华多了。京城玩儿的地方比北地多。卖的东西也很特别。有许多我是在北地没见过的。吃饭的酒楼也多。但我觉着酒楼的饭食不如我做的好吃。”明诚笑道:“当然了。我从北地一路走到京城就没见过哪家酒楼的饭食有你做的好吃。到了京城倒有一家酒楼做的菜和你做的菜品味道差不多。而且经营的方式也和得月楼相似。我想这肯定是你卖给那个做菜方子的人开的酒楼。有时想起你做的菜,馋了,就去这个酒楼解解馋。同时也能想起在家时吃的你做的菜。”白峰也在旁边笑道:“一到我们两休息时,出来逛逛。必到盛园去吃一顿饭。同时也感觉到了盛园就像到得月楼差不多,来慰藉我们两个的思乡情节。” 明信道:“这么大的京城。居然能让你们找到幸儿卖给菜方的那人开的酒楼。还真是巧事,等考完试有时间了,我也要到这个酒楼去看看,也看看用幸儿的方子做出来的菜,和幸儿亲自做出来的有什么区别?”白磊道:“那说好了。等考完试。我们五人一起去那儿吃饭”。明信道:“吃完了饭,我们五个,在找好玩儿的地方好好玩上它几天。彻底放松放松。” 幸儿笑道:“七哥还是先把考试的东西准备好。至于是吃还是玩儿。都等考试以后再考虑吧。我给你们准备的。你们考试几天的吃食,都是既有营养又不容易坏的。你们过来看看。我告诉你们什么东西先吃。还有怎样搭配着吃?”明信道:“幸儿不管准备的什么东西都是最好吃的。”幸儿笑道:“你先别夸我。还是先记住。什么东西先吃什么东西后吃,以免弄错了。食物放坏了,会吃坏肚子的。”明诚扯了一把明信的袖子道:“你先别光想着吃啊、玩啊的,让幸儿先说。” 第九十七章 嘱咐 幸儿道:“我从北地走前,让厨娘给摊了一些煎饼。我带来了,煎饼是最不容易坏的食物。你们放在最后吃。昨天又让听琴和赏画给你们烙了些单饼,单饼放个三天,五日也坏不了。我又用鸡蛋五香粉、盐活面,给你们炸一些细面条,如果没热水,你们可以干吃。这个也是不容易坏的。放到最后吃。我给你们。灌的香肠。你们头两三天一定吃完。过了两天就不要再吃了。肉松、肉脯也可以放十天半月不坏,你们可以每天拿出来吃一些。我又给你们带了一些我刚腌的糖醋萝卜。这个有糖有醋也不容易坏。不算咸,还有我做的一些泡菜,不能吃青菜,就拿这些当青菜,可以解除吃肉食的油腻。至于小咸鱼,炸花生米、炸小虾米,都可以卷着单饼或煎饼吃。你们在考间里地方小不运动,吃上这些东西坐着不动。会造成你们消化不良。腹胀。我给你们做了一些山楂卷。可以当零食。每顿吃完饭之后吃上一些有助于消化。觉着积食胃胀不舒服。就多吃些。没有坏处。如果吃的觉得反胃酸,我给你们配了一些顺气止酸的丸药,吃上一些就会止住胃酸。还给你们准备了一些止吐止泻的药。剩下我给你们做的蛋糕、面包要两三天内吃完。可以配熏火腿肉吃。剩下的一些小零食。都是可以放很长时间的。不用着急吃。你们都记住了吗?”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点点头,又都笑了。几人觉着自己不像哥哥。倒像是孩子。在听家长的嘱咐。 明信道:“有这么些好吃的。我倒是盼着去考试了。” 明诚敲了一下明信的脑门儿道:“每天脑子中光想着吃。也不问问幸儿准备这些。要有多辛苦。”白峰道:“这么多种食物。每样都要准备四份。真是难为你了。这么多东西,你们三人是不是要干到半夜才能做完。” 幸儿笑道:“无碍的,偶尔准备一次累不到哪去。我还给你们准备了门帘,在北地时我去铁匠铺子订做了按钉,这种按钉用手就可以把门帘按入门框的木框上。晚上用来挡风,免得晚上着了风寒,若遇雨天可以挡些风雨,虽然是春天,很少下雨,但备上还是有备无患。你们今天把东西收拾完,我做几个菜咱们一起吃中午饭,吃完午饭就休息吧。晚上我就不过来了,让听琴给你们送些软烂容易消化的食物,你们几个吃完晚饭早点睡觉,养足精神,去参加考试。还是那句话。考试时,别紧张,放松心情。觉着紧张时长出一口气,镇定镇定再答卷”。几人点头答应。 春闱考试的贡院前,车水马龙,人来人往。送亲人赶考的马车被挡在长街以外,明金、明银、明良和幸儿都坐着马车来送名诚几人考试。属李家的队伍人多。每家马车上下来的有一个,最多两个考生。李家马车上却走下了四个拿考篮子的考生。明金、明银、明良、幸儿见马车停了,也都纷纷下了马车。听琴、赏画依旧是扮成小厮的模样。走到前面马车前。来扶幸儿下车。其他人的小厮也都紧跟着跑过来伺候。加上后边儿十几个长随。乌泱泱的站了一地的人,场面极是震撼。 耶律齐只带着律古等四个贴身侍卫来到贡院外,几人四下找着李府的马车,当看见陆续从车上走下了提蓝的四人,律古指着,笑道:“看,那不是他们,来的人最多的那儿。”耶律齐也看到了,下了马,将缰绳递给律邪,穿过人群,走了过去。 白磊第一个看见耶律齐,冲着耶律齐摆手喊道:“叶兄,我们在这儿呢。”明信一听也朝白磊喊的方向望去。见耶律齐正往这边走,也高兴的摆手。众人都望过去。明金道:“看这个人举止不凡。是你们几个的朋友。”明信道:“是我们在北地交的朋友。还曾经救过我父亲。”明诚听说救过自己父亲就打量起耶律齐。只见耶律齐高高的个子。细腰宽肩。浓浓的眉,鼻子高挺,有一双乌黑深邃的眼眸。俊美中不失英气。 耶律齐来到近旁对明信、白磊道:“来时觉着,人多找你们能很难。没想到属你们家来的人多。律古一下就找到了你们了。知道你们这几天要忙着温书。所以那天离开你们时也没问你们的地址。怕去了打扰你们。”明信道:“我们从到的那天起。就闭门读书。没在出来。直到昨天。才抽出些时间来。收拾要考试需要的东西。”耶律齐笑道:“就要快考试了。准备的怎么样了?考试时,心里别有什么负担。”白磊道:“我们两个本来学习在夫子眼中就不如两个哥哥。噢,忘了给你们介绍我的两个哥哥了。”说着拉着耶律齐来到明诚和白峰面前道:“这是我大哥白峰。”白峰拱手见礼,耶律齐也作揖回了礼。明信也忙拉着耶律齐道:“我们家你只认识我和明月。这是我六哥,我们家的长子。叫李明诚”。耶律齐拱手施礼道:“李兄”。明诚则深施一礼道:“刚听舍弟说叶兄救过父亲,诚,深表感谢”。耶律齐忙扶起道:“不必客气。要说感谢,我还要感谢明月的提醒,救了我一命。我兄长和令伯父也很熟悉。我的侄子又非常喜欢明月。我们也算通家之交。所以不要再说客气话。”明诚点头道:“好,既然李兄这么说,我们以后彼此都不必客气。就当朋友相处。”幸儿见几人互相问候。没自己什么事儿。只在旁边静静的看着。 这时,从斜对面又走出来了一人。冲着幸儿笑了笑,拱手道:“表妹好,半年不见,表妹长高了许多。”幸儿一见是孙亭玉,忙躬身行礼道:“表姐夫”。白峰见孙亭玉过来,忙过来上前见礼道:“姐夫过来几天了。住在什么地方?”孙亭玉道:“到这儿已有五日了。住在迎福客栈。”白磊一见姐夫过来也上前见礼问孙亭玉一些姐姐和外甥的情况。幸儿见他们聊的开心,后退几步离了三人。 第九十八章 辞别 耶律齐又说一些,考试时别紧张,遇见不明白的别慌张,慢慢思考等安慰的话,便和明信辞别道:“等你们考完试,我可能已回北地去了。所以今天送你们去考场,也是来和你们做别。我在北地等你们考试发榜时有好消息”。明信道:“你才来京城几天就急着回去。我还想着考完试去找你,我们一同出去玩。看来只能回北地再见了”。耶律齐点点头道:“我们出来有一段时间了。怕家里着急。所以,就急着赶回去”。明信道:“好,那就北地见”。说完同明诚一起又去和孙亭玉见礼问好。几人辞了众人,走进了举子接受检查的队伍。 耶律齐心里急着想跟幸儿说话,面上却一点也没表现出来。直到明诚几人走进了检查的队伍。才转头看着幸儿道:“来京城这几天还好吗?在这里习惯吗?”幸儿道:“都挺好的。没有什么不习惯的。我昨天看你去了玉秀山。怕同你说话还要介绍家里人,再同他们解释许多。太麻烦,所以也没和你打召呼,你莫怪。”耶律齐笑道:“不会怪的,我像那么小气的人吗?还会挑你的理”?幸儿道:“那就好。怎么那么巧,你昨天也到了玉秀山去了”?耶律齐道:“偶尔听人说玉秀山。高耸俊秀。香火旺盛。不过是临时起意。去那看看吧了。不想还在那儿遇到了你。我这一两天就要回北地了。你们还要在京城待很长时间吗?”幸儿道:“可能要待几个月吧。到时看情况。如果哥哥们考中了,要回乡。也有可能我提前跟着回去。” 幸儿跟耶律齐边说话。边用眼睛看着那边检查的队伍。见明诚几人都通过了检查,站在贡院门里,向众人挥手。幸儿忙抬手挥了挥示意他们进去吧。直到见不到几人身影方转过身来对耶律齐道:“谢谢你还赶过来送他们进考场。”耶律齐道:“我和你的哥哥们是朋友。来送他们进考场是应该的。你不用跟我客气。”幸儿道:“我现在要和我大哥他们一起回大伯母家。你们今天离开京城吗?”耶律齐道:“一会儿就走。直接回北地。”幸儿道:“你现在回去吧。我们以后在北地有机会再见吧!我现在也要上马车回去了。愿你一路顺风。”说着施礼告辞。耶律齐看着她弯腰露出发顶,不再掩饰。流露出恋恋不舍的离愁。当幸儿抬起头来。耶律齐便强忍收回目光,也拱手和幸儿作别道:“好,那就以后有机会我们北地见”。说完和律古几人穿过人群朝自己的马走去,到了马跟前翻身上马。回头看了一眼幸儿,挥了挥手,打马离开了。幸儿看着耶律齐觉着他眼中有些暗淡。心想,可能是一路同行而来。回去时只他一人回去。心里不舒服罢了。并不在意。转身要上马车。跟明金一起回府。 明金拉着幸儿对明银、明良道:“你们两个忙你们自己的事情去吧,我带着杏儿去丝绸铺子看看。看看有没有她需要的。给她拿两匹做衣服。我再顺便带她去看一看。我家其他的铺子。”明银道:“那你带妹妹坐着这辆马车去吧。我和明良坐后面的马车走。”说完和明良上了后面的马车走了。 幸儿见他们走了,转身对明金道:“大哥是要领我去盛园酒楼吗”?明金笑道:“就知道什么也瞒不过你。我看时间还早。正好去盛源酒楼教他们做完菜。就快要到中午了,既不影响你赚钱,又不影响他们中午生意。这种无本的买卖。能多赚一次是一次。而且你赚的。不比开一个店面赚的少。我确实还想带你去我们家开的丝绸铺子。给你拿两匹布做衣服。”幸儿笑道:“丝绸铺子,我去看看就行,不用给我拿布料,每年大伯母、二伯母都给我捎去很多当年时兴的布料。我的衣服很多。就不再做了。大哥这么帮我。我应该给大哥分红。”明金笑道:“分红就不必了。我能第一时间尝到你做的菜。就知足了,一想到你那天做的五个菜那样好吃。我还没吃够。我现在就着急想知道你做的。另五个菜应该是什么味道?。”说完拉着幸儿的胳膊把她扶上了车。自己也上了车。命车夫拉着兄妹二人朝盛源酒楼方向去了。 耶律齐几人出了城门。骑马放慢脚步。律古看着落寞的耶律齐,周身散发着孤寂寥落。想安慰安慰他。便提马快走几步赶上了耶律齐道:“二爷既然舍不得明月姑娘,何不跟她说一声让她知道爷的心思。再去她家跟她父亲提亲。早早将她娶来,免得二爷一日一日的揪心挂念”。耶律齐叹了口气道:“谈何容易!我要娶她。过我父王这一关就很难。父王不会同意我娶一个晋国女子为妻。我们这次出来主要是勘测晋国的地理山河和军事布局。如果被我父王知道了,喜欢上了一个晋国女人。父王如果没人掺和,可能会同意我纳她为妾。如果被那些老臣知道了,就会对我父王说我不务正业。沉迷女色。弄不好父王会派人暗杀了他。以绝后患。我不能让她处于如此危险的境地。我一定要保证她绝对安全。直到我掌握了足够的权力,有能力保护她。在娶她为妻,或纳她为妾。她现在还小。等两年还来得及。我会努力达到我的目的。”律古听了觉得有道理,不再说话。 来到盛园酒楼,黄掌柜正安排伙计。忙碌着摘菜洗菜。厨师们正为中午的席面做准备。 周掌柜见明金和幸儿进来。忙迎上来施礼道:“二位爷早,怎么没提前派人来通知我们一声?不知道二位也要过来。我们这里什么都没有准备。”幸儿笑道:“我们也是临时起意才过来的。不用准备什么东西。手头有的就可以。”黄掌柜忙躬身引着二人进了厨房。让幸儿说出需要的食材。他好心让伙计们收拾出来。 第九十九章 同桌吃饭 今天秋闱考试,早朝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就早早散了。刘瑞回到府中。去了练功的暗房中正在练功,就听门外有轻轻地三声叩门声。刘瑞收势,出来问清风道:“什么事”。清风道:“跟李明月的人回来报,说李明月去了盛园酒楼。”刘瑞道:“她这是送完他的哥哥们去考院。临时决定去的盛园酒楼。去把衣服准备好,我换上衣服咱们就去酒楼。”清风道:“爷还没吃早饭呢。要不要吃完早饭再去?”刘瑞嘴角微弯。道:“她不是去做菜了吗?还吃什么早饭?到酒楼去吃早饭。” 幸儿点好食材让伙计收拾。黄掌柜见安排妥当。就请幸儿和明金到了大堂坐下。让伙计给端来了热茶和点心。让二人边喝喝茶边等着。站在旁边小心地陪着两人聊些闲话。不过等了一刻钟。刘瑞就开门进来了。见到幸儿二人,拱了拱手道:“二位也在,我路过这里没吃早饭。二位也同我一道吃吧。”明金和幸儿见她近来忙站起来施礼。明金道:“我们早上要送弟弟们去贡院考试。所以今天起的早些,早饭已经吃过了。您还是自己用吧。”刘瑞道:“那我也不吃了。等小东家做好了菜一起吃吧。” 这时,后面的伙计来说,幸儿要准备的食材已经全部准备好了。幸儿看了一眼刘瑞。刘瑞道:“那我们一起过去吧。我也喜欢看人做菜。”幸儿点点头也不多言,便跟着黄掌柜进了厨房。厨房中只留下了要学习的厨师和一个帮厨,其余人全退了出去。 幸儿道:“今天仓促过来。没有提前告诉你们。让你们准备,我就用这手头现有的食材,给你们做几样菜”。厨师本就对幸儿做的菜很是信服。虽然自己也尝试着。按她教的方式增加了几道菜品。但味道总是比起她做的差出很远。上前恭敬的道:“全凭师傅安排。”幸儿笑了笑,也不在意自己年纪这么小,却让一个三十多岁的人叫自己师傅。看了厨师一眼接着道:“我做的五道菜是,拔丝土豆,糖醋芝麻小排。焦熘羊肉片,鱼丸汤,鲜菇春笋”。 和第一次一样,两口锅同时做在灶上,边做边把做菜的程序口述给厨师。黄掌柜拿着笔在旁边记录。 半个多时辰,五道鲜香扑鼻的菜品就做完了。幸儿去旁边洗了手。拖去酒楼怕溅到她身上油污,而特意为她买的新罩衣。同样两份菜品被端上了二楼的雅间。刘瑞请明金、幸儿一同上去品尝。明金早被炒菜味儿香的迫不及待了。也不跟刘瑞客气。随着刘瑞就上了二楼。 依然和第一次再这个房间吃饭一样。刘瑞坐主位。幸儿和明金坐在刘瑞对面。清风给刘瑞夹了一片羊肉放入盘中,刘瑞放入口中。滑嫩鲜香,从不知道羊肉还可以这样做。赞道:“不错好吃。滑嫩爽口。没有腥膻味儿。你们也快尝尝。”明金见刘瑞让自己,马上示意身后的小厮,小厮拿起筷子给明金夹在他面前的盘中,明金夹起来尝了一口。也点头称赞道:“比我前两天带你去的那个做羊肉在京城最有名的广源楼做的好吃的不知道有多少倍。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羊肉还可以这样做。”说着又示意小厮给自己夹。刘瑞已陆续尝了其他四道菜。糖醋芝麻小排酸甜可口。鱼丸汤不带半点腥味儿。嫩滑弹牙。很有嚼劲儿。白白的汤汁。喝着也很鲜香,又尝了一口鲜菇春笋,清清爽爽。正好解了吃肉后的油腻。刘瑞平时就不喜欢吃甜食。看了一眼拔丝土豆。至夹了少许放入口中。只觉得土豆绵软糖丝香脆,甚是好吃。便道:“我从没有见过土豆,还可以这样做的。你是怎么能想出这种绝妙的做法?”幸儿想着:不能说是在书中看到的。这个时代的书中连炒菜的记录都没有。看他那样子也算是饱读诗书。定是糊弄不过去。又不能说自己是在前世中学到的。想了想道:“我从小在家。就喜欢做些好吃的东西。来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胡乱鼓捣竟弄成了这道菜。尝着好吃也做给家里人吃。看糖能拉出丝来。所以就叫它拔丝。”刘瑞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我查了很多有关烹煮的书籍。从没见过有一本中,记载过你所做的任何一道菜。这真是术业有专攻。没想到你在吃的方面,有这么超乎常人的天赋”。幸儿笑笑没有应话。 刘瑞道:“想必你们要送学子去考试。肯定早饭吃了很早。这时也应该饿了。黄掌柜让伙计给盛三碗饭来,我们慢慢吃也就快到中午了。中午饭就不必吃了”。正如刘瑞所说,两人天不亮,就跟着名诚几人吃了早饭。刚才幸儿菜还没做好时,明金已经就觉着饿了。刘瑞更是饿的前腔贴后腔。越闻着菜香越饿的慌。这时明金见刘瑞提议。正和了自己的心意。忙点头道:“明月,我看你早晨起的太早,没有吃饭。现在是不是也饿了。既然刘公子让盛饭来,那我们就在这儿吃饱算了,中午饭就不吃了。”幸儿笑应了。 三人一桌吃了一会,互相之间说起话来就随意很多。刘瑞道:“平时我很少吃甜食。但你做的这道拔丝土豆,虽然甜,但让人能接受。我倒是很喜欢吃。”明金道:“她这五道菜荤素搭配刚刚好。有汤水、有肉有菜。”幸儿笑道:“我自己平时吃饭就喜欢肉和青菜。互相搭配着吃。所以我每次拿出的菜谱也是有荤有素。荤菜再好吃。吃多了也让人不舒服。配上一些素菜。可以解除一些荤菜的油腻。”刘瑞转了话题,看着幸儿,显得很随意地问道:“你来京城几天,觉得京城怎么样?去了京城哪些地方?吃过京城的哪些风味?”幸儿道:“看京城比北地繁华很多。房屋建筑比北地的房屋建造看起来精巧。我在北方很少看到江河。哥哥就带我去了卞河。卞河两岸的风光还是很美的。你是知道的,我们在北地住在一个小县城。街道上人也少。卖的商品也有限,京城不管怎么说也是一个大都城。东西南北的人都喜欢到京城做生意。所以京城卖的东西种类应该是全国中最多的。酒楼吗,菜略微清淡,不像北地的菜偏咸。”刘瑞道:“你也是从北地来的。你做的菜就不咸。我吃着口味适合我。”幸儿道:“我算是北地的一个另类吧。”三人都笑了。 第一百章 接人 刘瑞道:“京城还有一家酒楼,做野味很有名,叫聚仙楼。我去过几次。他那里有山鸡、鹿肉、野兔、狍子。做的都很好吃。你们没到那里去,尝尝他家的菜?。”幸儿道:“我来这几天。出来三次。两次都到你的酒楼来吃的饭。还有一次是到广源酒楼吃的羊肉,没去过别的酒楼。等有机会一定去那尝尝他家的野味。”明金道:“我也去过一两次。他家的野味做的确实不错。明月,等下次出来,我带你去聚仙楼。”幸儿点头应:“好”。 刘瑞又问明金:“李兄在京城做什么生意?”明金道:“我主要管家里的南北货行,和丝绸铺子。”刘瑞道:“我看许多南北货行的货都是从南边或者北边发过来,你经常要出去进货吗?”明金道:“我从不出去进货。北边有我三叔。指着幸儿,就是她父亲在。南边有我二叔在。需要进货时,写信回去,告诉他们这边什么货好卖。什么货缺了需要进多少?,他们就在当地收质量又好,价钱又公道的货。给我们准备好了,派人赶车送去北地需要的货,再拉回我们需要的。这样来回都不走空,车到北地,卸下他们的货再将我们要的货直接装车就行。也省了我们亲自去北地千里跋涉的辛苦。因为他们常年在本地待着,知道哪家的货好。会挑最好的货拿,都是老主顾了。不敢骗当地人。所以我们家的南北货行的货,质量都是上乘的。价格公道。口碑也好。在京城卖的一直不错。”刘瑞很少和人闲聊,觉着和这兄妹俩说话。很轻松、随意。便接着问:“你们家的南北货行、丝绸铺子都在什么位置?叫什么名字?等我需要什么,让我的管家也去你的店里采购。”明金一看自己有生意上门。忙介绍自己的铺子的名字,并说道:“我们家的南北货行,南城,北城都有,您家需要什么?只要派人跟我们说一声。我们会给您送到府上的。”三人一顿饭,吃的高兴。谈得尽兴。清风觉的他家爷这一刻不再是那个清冷、寡言的爷,身上倒是有了些烟火气了。也能这样和人谈天说地的拉家常。 白天还晴空万里。谁知晚上睡到半夜就听到外面稀稀拉拉的下起了小雨。考号中的明诚四人听了幸儿的嘱咐。天黑了就把布门帘挡上。除了觉得有些潮湿外,考号中竟没落进一点雨来。第二天又陆陆续续的下了一天方才停下来。 幸儿涂的刘瑞派人转给明金,又由吕波转到她那里的宫中秘制的,消肿止痛膏。非常好用。只涂了两三天。主仆三人的腿已经不疼了。幸儿在家中。耐心等待着哥哥们考完试。每日陪着李老太爷下棋闲聊。天天换着花样给李老太爷,做适合老人胃口容易消化的食物。哄的老太爷每天都高高兴兴的。吕波领着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有时也过来凑凑热闹。跟着蹭点儿幸儿做的吃的。幸儿就让赏画再做些适合孩子吃的零食。给三个孩子吃。这两年赏画一直跟着幸儿学厨艺。现在倒也有一手好厨艺。虽比不上幸儿做的好。但比家里厨娘做的要强多了。几个孩子吃了开心。每天都吵着要到闲逸堂来找小姑姑。幸儿喜欢几个孩子。每日陪着祖父,再有几个小孩子在旁边吵闹着。倒不觉着寂寞。时间匆匆的就过去了。 幸儿同明金一起来贡院接几人回家。由于省城贡院外,幸儿见识过考试的举子,经过几天的磋磨。出来时的各个狼狈相。也见怪不怪了。看见四个哥哥比旁人还算整齐些。陆续提着考蓝走出贡院。 明信见大哥和幸儿来接,快走几步来到马车前。对幸儿道:“幸儿,我跟你说,这次多亏了你给我们带的门帘子。我们认为春天很少下雨。考试这几天不能有雨。谁知天公不作美,偏偏考试这几天真的下雨了。有了门帘子挡雨。我们没有耽误写考卷。看来还是你有先见之明。未雨绸缪。”幸儿笑道:“我也是在一本书里看过。由于人人认为春天很少下雨,考试时很少有人。带着遮风挡雨的东西。有的人因此受了风寒。还有的无法正常答题。所以我看了。就提前给你们几个备好了。不下雨,晚上挡挡风也可以。免得睡着了遭了凉。”明诚和白峰、白磊也陆续的来到了车前。都说这次考试赶上下雨。多亏有幸儿提前给备的门帘。说看见有人发了高热,没办法继续考试,中途就被差役们给抬了出去。还有的人,由于写字的案板被淋湿了,无法正常答卷。白磊对幸儿夸讲道:“你准备的食物。让我考试中吃了很舒服。多亏你考虑的周到”。幸儿笑道:“好啦!你们考试这几天能平安的度过就行。这几天也把你们累坏了,有话回家休息过来再说。”白峰道:“我们等等姐夫吧。”明诚道:“是啊,我们一起等等表姐夫。他一个人住在外面也不方便。要不就和他商量商量。让他同他的小厮。搬过来跟我们一起住。住在家里。怎么也比住在客栈舒服。”白峰道:“这样不好吧?我们兄弟二人在你大伯父家。叨扰。就已经够麻烦的了。再让姐夫过来。伯母会不会嫌我们太多事?”明金笑道:“我去跟母亲说。都是自家的亲戚。没遇到也就罢了。遇到了哪有让亲戚住在外面的理儿?他们和你们住在一个院子里就可以。不过是多几副碗筷罢了。你们在家中一起等着发榜。在这期间你们还可以一起出去玩一玩。”明信一听笑道:“那可太好了。我们人多出去玩热闹。”明诚道:“既然大哥这么说,一会儿等大表姐夫出来。就跟他说一声。让小厮回去客栈收拾收拾东西,拿过来就是。” 正说话间,孙亭玉也从贡院中出来,他的小厮上前接过他的考蓝。白磊摆手喊孙亭玉:“姐夫,我们在这儿。”孙亭玉见白磊喊自己,也跟着摆了摆手,向众人走来。 第一百零一章 冤大头 明诚看着孙亭玉道:“大表姐夫,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那天匆匆去考试,人多我也没有给你介绍。这是我大伯父家的大哥“。又对明金道:“这是我舅舅家的。大表姐夫。”又指了指白峰和白磊道:“就是他两个人的亲姐夫。”明金和孙亭玉互相见了礼,明诚道:“大表姐夫,我们四个人在京城都住在我大伯父家。你现在一个人在客栈等发榜,不如搬过来跟我们一起住。这样可以一起出去逛逛。以免你一个人呆着没有意思。”孙亭玉道:“那怎么好意思?白峰,白磊在那儿住就已经够麻烦的了。我再去不是更添麻烦。”明金道:“你们几人平时也很少见面。既然来京城了遇到了,住在一起说说话。出去玩也有个伴。这样热闹些。我们家可能比不上贵府大,但多几个人还是能住得下的。如果兄台不嫌弃,让小厮去客栈取了东西。和我们一起回去。”这正合了孙亭玉心意。略推迟了一下,便应了。让小厮去客栈将行李取了回来。又暗中让小厮去买了很多东西作为礼物送给高家。 高夫人听说孙亭玉是布政史司家的公子,很是诚惶诚恐。她见到了最大的官就是县官。这么大官家的公子爷能贵脚踏贱地,让高夫人不知怎样接待好,自己的三个媳妇。也都是普通的商户人家的女儿。也没有同官家子弟来往过,怕接待不好让人家笑话。想着幸儿从小和白峰,白磊在一起长大。因为他们和自己家还算有一些亲属关系。所以招待起来也并没有那么为难。可现在来的这位却是高官家的子弟。怎么想都觉着不好招待。便去问幸儿。幸儿道:“不用太费心。平时怎样招待客人?就怎样招待他就行。他不会挑理的。” 都是年轻人。几人回来,梳洗过后,略吃了点儿饭。倒头就睡。第二天早上起来,一扫昨天的疲惫。吃过早饭,精神抖擞的商量今天要到哪里玩?要到哪个酒楼去吃饭?明信提议道:“六哥不是说盛园酒楼做的菜。和幸儿做的差不多。我们今天中午一定要过去看看,品尝品尝。比一比”。至于上午,这两天幸儿在这边。由大哥陪着玩儿了两天。应该知道哪里好玩,让她决定去哪里玩,我们就去哪?大家都同意。便派个婆子到后院去,叫幸儿过来。 幸儿先去了正院,给高夫人请安。说了几位哥哥要自己带着去逛京城,说如果让大哥陪着,一是耽误大哥的生意。二是大哥在旁边,说起话来受拘束。执意让自己陪着去,自己不好推脱。过来问问大伯母的意思。高夫人一想那个高官家的公子在里面,岂是平头百姓好得罪的。心里不愿意幸儿一个女孩子跟着一帮男人们在外面跑。可一想到将来可能用到人家。只得勉强同意。让幸儿领着他们出去逛。 幸儿带着听琴赏画来到前院,几人已等在前厅。幸儿和他们商量了一天的行程。幸儿道:“我来这几天,大哥带我出去两天。只去了卞河。和看了看商多的地方。其他的我也不知道哪里好。今天我们先去卞河玩儿一下。那里的景色不错。中午你们要去盛园吃饭。那我们中午就去那里。”兄弟几人同意,赶了两辆马车,前车是李家兄妹三人同丫头挤一辆车。明诚和明信各带一个小厮。坐在车外。白峰兄弟和孙亭玉带着小厮坐一车,满满的两车人朝卞河方向去了。 来到卞河。名诚让小厮过去雇了一个大船,留下两个车夫在岸边看车。其余人全登上了大船。 沿河两岸,垂柳迎风摇曳。绿树滴翠。石子路边绿草茵茵。泛舟河上。水清见底,可以看见小鱼在水中游动。远处的山,近处的水。山水交融交织出一幅美景。 在船上,清风拂面,让人心情轻松,几人一扫几天考试紧张心情,孙亭玉和明诚、白峰谈着自己如何答的考试题,而明信、白磊和幸儿谈的则是哪个酒楼菜好吃,哪个地方的山水好,遇到了哪些好玩的事。幸儿斜倚着船栏,边看着岸边景色,边和二人闲聊着,孙亭玉看幸儿,映衬在如画的山水间。融为一幅悠闲恬静的美人图。强忍着把目光移开。 中午来到盛园酒楼,几人一进入酒楼,明信就惊奇凑到幸儿跟前道:“你看这酒楼布置也有几分相得月楼。你不会是把菜方卖给了他?连酒楼设计也卖他一笔钱吧?”幸儿道:“你掉钱眼儿里了。当初炒菜配方卖人家那么贵的价钱。就够赚便宜的了。酒楼设计都摆在明面上。人人都能看见。不过是你参考我,我参考你罢了,又不是秘密。怎么可能人家还会给你钱。”明信笑道:“是这么回事儿。当初你那二十个炒菜配方卖出两千两银子,已经是天价了。只有这个外地不懂行市的。被你抓了冤大头。”幸儿捅了捅明信示意他少说两句,因为她无意间回头看见了明信口中的冤大头。正跟在他们后面,走进了酒楼。 清风见有人竟敢说自家爷是冤大头。换做别人早过去收拾一顿了。可是说话的有可能是自家爷未来的大舅哥。斜眼悄悄的看了他家爷一眼。这个被人叫做冤大头的人。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的跟在李明月一群人后面。清风心想,人家当事人都不计较。自己一个侍卫计较什么?有可能将来人家是一家人。想着低下头装没听见。 明信见幸儿捅自己,便道:“你捅我干嘛?我又没说错。总不能那么巧。就能和那冤大头碰上吧。你放心,我到了掌柜、伙计跟前就不说了。”幸儿恨不得上去把他的嘴捂上。无奈大庭广众下也不能那么做。只得小声的说道:“他就在后边儿呢。”明信忙回头看去。跟在自己身后的。那个高大威武。俊美不凡的男人正是得月楼买幸儿炒菜配方的,自己口中的冤大头。 第一百零二章 品评 明信不好意思的,嘿嘿笑道:“我忘了这是您的酒楼。有得罪您的地方多海涵。怪我口无遮拦。”刘瑞看了他一眼道:“你敢这样公然污损爷的名声。你说爷该怎么处置你呢?明信心道:“坏了。京城可是他的地盘。在人家的地盘得罪人家。自己算是栽了”。讷讷了半天也没说出该怎么办。幸儿道:“我哥哥平时就喜欢说笑。一时说话没有分寸。得罪了大人。我在这里代他向你赔不是。大人如果觉着不满意,我可以代我哥哥适当的补偿你。”刘瑞道:“好,今天这事就算先记下,以后我想到需要什么在跟你提出来。”明信忙抢前一步,将幸儿拦在身后道:“这话是我说的不对。得罪了大人。是打是罚我都认了。不关明月的事儿。”刘瑞笑道:“我要治你一个污蔑朝廷命官的罪。你要坐大牢。也不怕。”明信稍一迟疑。坚决的道:“不怕,只要不牵连明月。我什么都不怕。”幸儿拉了拉他的衣??小声道:“你别再犟了。我已经说我补偿他。大不了多给他几个配方罢了。我们现在还是合作关系。他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明信一听只是多给几个炒菜的配方,放下心来。道:“你现在来京城又卖给他做菜配方了?唉,七哥一句话就让你赔上几百两银子。对不起。”幸儿笑道:“我心里有几百种菜的做法。不差这几个”。明信听幸儿如此说,也就把心放下了。刘瑞心想,我要的是你的人。岂是几道菜就能了事的。 孙亭玉和明诚、白峰走在前面,见明信和幸儿、白磊没跟上来。便回头看去。见几人站在门口。和一个长相极美的男子在说什么。孙亭玉一见,认出是六皇子刘瑞,忙急步上前施礼。刚要说话,刘瑞就抢着说道:“本官和这两位认识,只是熟人见了闲聊几句,孙公子怎么也到京城来了?你也是来考科举的?”孙亭玉见刘瑞称自己是本官而非本王,明白他是不愿意让人知道他的身份。便道:“见过大人,是的,我是来参加今年的春闱的,考完试了。和我的几个内弟出来散散”。刘瑞道:“这么说你是他们几个的姐夫啦。”孙亭玉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又听刘瑞道:“我在省城得到你们父子的精心照顾。既然公子来了京城,这顿饭我请,算是对你们父子的感谢!”孙亭玉忙道:“在省城照顾大人,我们是应该的。哪担的起大人的感谢。”刘瑞道:“相请不如偶遇。既然我住在京城,遇到了熟人也应当尽一点地主之谊。你就不必跟我客气了。既然他们是你的内弟。也介绍给我认识认识。我也能多交几个朋友。”孙亭玉见刘瑞坚持要请。心想,我怎么敢让一个皇子请我吃饭。只得诚惶诚恐道:“我可以介绍我几个内弟给您认识。这顿饭还是我请吧。不敢劳大人请。”刘瑞道:“就按我说的。你不用再推迟了。”孙亭玉见推迟不过,不敢再争了,只得小心翼翼的将明诚几人介绍给刘瑞。众人又一一见礼后。跟在刘瑞的身后去了二楼。 黄掌柜见自家爷要请这许多人吃饭,早让伙计上去安排了一个最大的雅间,在前面躬身引着众人进了雅间。 幸儿和明信慢吞吞的走在后边儿跟着。明信低声道:“看着他跟我年纪不相上下。好像还略显比我小些。怎么感觉气势这么吓人?吃一顿饭我们就是熟人了。他不会在计较我说的话了吧?这样你就不用再免费给他炒菜配方了。还能继续卖给他钱吧。”幸儿笑道:“七哥放心吧,他是个大人物。不会和我们这些小民计较的。就算他计较。也不过是损失百八十两银子。对我们来说不算什么”。明信觉得有理,便放下心来。跟幸儿一起随着众人上了二楼。 进了雅间。分宾主落座。有刘瑞在大家都觉着拘谨。众人一改在船上的随心所欲,畅所欲言。说起话来都谨小慎微的。刘瑞只和孙亭玉一人交谈,孙亭玉也万般的小心。回答刘瑞的问话。刘瑞问一句,他答一句。不问,绝不多说一句话。刘瑞也觉出尴尬气氛。又状似随意的转头跟幸儿说道:“今天还教我的厨子五道菜吗”?幸儿道:“我的哥哥们。想来尝尝你们厨师按我的配方做出来的菜和我做的有没有区别?所以今天一早就打算,中午到你的酒楼吃饭。我考虑中午吃饭人多,厨房忙。厨师抽不出时间来跟我学,再说灶上也倒不出来空位让我用。所以我也没打算中午来教你们的厨师。但昨晚上我还是把五道菜的配方写了下来。想着今天万一能抽出空来。就教他们。”说着把几张写着炒菜步骤的纸递给刘瑞。刘瑞接过来看了看。揣入怀中道:“如果他们不着急走,下午就在这儿多呆一段时间。过了这个饭点儿。一会儿厨房不忙了,你就可以过去了。”幸儿笑笑道:“看看吧。一会儿他们吃完了,如果愿意在这儿多坐一会儿,聊聊天。我就下去教厨师,他们每日读书忙,出来一趟不容易。如果他们要走,我就和他们一起走。下次抽出时间,再来教你的厨师。”刘瑞点点头。 孙亭玉见两人随意的聊天。幸儿在刘瑞面前也不拘束。好像两人是认识很长时间的朋友一样。心下有些猜疑。 菜陆续的被端了上来。刘瑞让着大家随意,不要客气。端起酒杯道:“我先敬你们。愿你们这次考试都金榜题名。”众人马上跟着将自己的酒杯端了起来说些感谢的话一饮而尽。刘瑞道:“来尝尝我们酒楼的菜。有一半是按你们小东家的配方做的。你们看看和她做的有没有区别。另一半是我们酒楼厨师的拿手菜。比不上李小东家做的菜。但也算是京城特色。大家不要客气。各样都尝尝。”众人都应是,每样菜都品尝过,又都谈论菜的味道如何。比起刚才气氛到活跃了很多。孙亭玉也没想到幸儿还会有这种手艺。居然还拿出来卖钱。 第一百零三章 如何改造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明诚几人也倒不像刚坐下时那么拘谨了。互相之间谈着。考试时的琐事。偶尔夹杂着明信和白磊、幸儿商量下一步该去哪儿玩儿?只有刘瑞和孙亭玉。两人偶尔的聊一两句。甚是无趣。幸儿见这种状况。心想,得把刘瑞支出去。他在这儿别人还是不能放开了谈天说地。便道:“大人不是让我提出一些改造酒楼的设计方案吗?我想了许久。有了一些眉目。大人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去?我给大人说一说我的想法。哪里需要改造?”这正合了刘瑞的心意。哪有不应的?便起身道:“你们几人考完试反正无事,就在这里慢慢吃,慢慢的聊。我同李小东家出去。谈一些改造酒楼的方案。你们随意”。孙亭玉起着要陪着,被刘瑞用手按坐下道:“只是在二楼栏杆处指点指点我。不用那么多人出去站着。你们喝你们的。”众人全都起身。看着他二人出去了。 由于众人过来时已经到了午正三刻了,吃饭的人就已经不多了。现在只有寥寥几人还没吃完。酒楼已经冷清下来了。刘瑞跟着幸儿并排走着,听琴、赏画还有明诚不放心派的一个小厮跟在幸儿身后。再后面跟着清风几个侍卫。 幸儿道:“我说的不知道对不对?你觉得正确,你就用,不正确你就听听,当参考了”。刘瑞笑道:“好,你说吧。我们这个酒楼需要怎么改造?”幸儿道:“京城的高门女眷人数不少。我看她们出来吃饭从正门进来很不方便。还要等到没人进门时。才下马车进来。进了门了,又要有家人和伙计共同维护着她们上二楼雅间。我觉得这样太麻烦了。不如在后楼开一个专供女客。走的门和楼梯。这样他们随时就可以来酒楼吃饭。她们占几个房间?你们伙计就用折叠门挡几个房间。可以在每个房间门旁。和相对应的。楼梯栏杆处各打一孔洞。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并不影响美观。折叠门可以类似于屏风。不用时可以推到墙根。不占地方。用时可以拉出来。用几个房间挡几个房间?禁止男客入内。这样就方便了。女客来吃饭时房间不必和男客的房间混杂。这样做尊重女客。他们更愿意到你的酒楼来吃饭。”刘瑞点头道:“这个想法确实不错。”幸儿又道:“在京城贵人多。你的酒楼。也不算小。大部分接待的是上层人物。一楼大厅全放成散席有些浪费。达官贵人。大多数不喜欢。坐在外面大厅吃饭。而你二楼雅间又有限。不如将一楼除了门以外四周做成一人左右高的隔间。既不遮挡大厅的窗户釆光。又能隔出来很多单间。这样不愿意上二楼的,也可以在一楼。隔间里吃饭。互相不影响。总比在大厅里强。”刘瑞道:“看不出来你年纪不大。却有这么灵巧的心思。我原来以为,大厅隔出很多单间会挡住窗户采光。照你这么说,隔到一人多高。正好不挡住窗户。还能再隔出单间,这是我没想到的。“如果你需要我画成图给你。一会儿可以拿个笔砚来,我把一楼单间儿如何排列?给你画出来。二楼的我已说的很清楚。你若明白我就不用画了”。刘瑞看着她道:“二楼的设计我明白了。一会儿你把一楼如何布置给我画下来就行”。 黄掌柜过来躬身道:“下面的厨房已经到处两个空灶来。我过来问爷。现在要不要过去?”刘瑞看了一眼幸儿问道:“你现在累不累?如果累就改天吧。”幸儿知道自己来一趟不容易。便道:“那就现在过去吧。” 由于刚才幸儿事先准备好的菜单,已经给了刘瑞,刘瑞揣入怀中并未交给黄掌柜准备。幸儿到了厨房。见厨房有很多收拾停当的鱼肉蔬菜。又像上次来一样。临时组织了五个菜品,让黄掌柜拿笔在旁边记录制作过程。自己一步一步的教厨师。明诚不放心,借故出来找到了厨房。黄掌柜知道他是同幸儿一起来的。并不让人阻拦。明诚顺利进了厨房,看见幸儿正在指挥帮厨如何把鱼、肉、菜品改刀。幸儿见哥哥来了道:“你放心我来过两次了。都是这样教他们的。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他们在上面儿喝完了吗?”明诚道:“还没有,我是担心你,过来看看。”幸儿道:“这里油烟大。我没有什么事。你不用在这里看着。大家凑在一起不容易。你去陪他们吧。”明诚见虽然丫头小厮都在大厅里候着,但厨房里人也不少,看刘瑞也是一个谦谦君子。不会出什么事。便跟幸儿说了声。又冲刘瑞拱了拱手。就去了二楼。幸儿只做了五道省时间的菜。两刻钟五道菜全部做好,刘瑞让将五道菜幸儿做的,五道厨师做的都端进,自己专用的雅间。请幸儿过去品尝,并说品尝完,让她把一楼设计图一并画好,幸儿觉得这样也好。一下把所有的事情都办完了。 来到雅间,十道菜已经摆在了桌上。幸儿也习惯了。坐在刘瑞对面。依然是清风先给刘瑞夹了一些,听琴才动筷给幸儿夹菜,让幸儿品尝。刘瑞边吃边道:“你每次做的菜。都有不同的味道。做法也大不相同,亏你是怎么想出来的”?幸儿只得道:“美食大多是好吃人研究出来的。我就算是那个好吃的人吧。”刘瑞听了他的回答觉得很有趣。又道:“你就不怕我的厨子?在你的做菜方法的基础上。自己研究出来更多的菜品。我以后再不买你的做菜配方了”?幸儿道:“当然不怕了。我又不打算常在京城住。能卖给你这两次我都赚了。我又没打算长期指着卖做菜配方赚钱。偶尔赚这一两次钱,我就知足了。”刘瑞听她不打算常在京城住。心就沉了下来,面色如常道:“清风我们品尝完了。把这十道菜端到隔壁的雅间里去”。然后指着自己的侍卫和听琴、赏画、明诚的小厮,道:“你们每次都站在后边儿闻着。小东家亲手做的菜。从来没有吃过。这时也都饿了吧。我一会儿让小东家给我画一楼的改造图。不用你们在这里伺候了,过去隔壁吃饭吧。如果这里有事,叫你们一声,你们在隔壁也能听见”。幸儿想让听琴、赏画留下,但想到她们一直侍候着,没吃饭也饿了。别人都去吃饭。让他们留下有点儿不近人情。只得点头答应。 第一百零三章 说破 刘瑞见他们都出了门。便命清风取砚台、纸、笔来。小伙计给二人端上了茶水。放下水壶出去了。幸儿端起茶杯慢慢品着,等清风拿纸墨来。 刘瑞道:“明月,我们认识也有两年了。”幸儿听他突然喊自己的名字。不叫自己小东家了。吃惊的看着他。只见刘瑞接着道:“我去你的得月楼时,你那时也就十一岁吧。”幸儿点点头。“你那么小就有那样的魄力。和那样的胆识,非常人可比。我当时就很欣赏你。后来在省城,我无意间在官驿的二楼看见你女装打扮。我那时才知道你居然是个女孩子。因为我听到高云广。半路劫你。你小小年纪。独自承担。我心里佩服你的同时,又很心疼你。我觉得那时就对你动心了。第二天我就要到贡院去监考。不得出来。只能派人暗中查访这件事。没想到秋闱考完出来,高云广在百花楼就被杀了,高老将军和孙布政史司让仵作勘测。定位是被毒蝎子蛰死的。虽然做的天衣无缝,但我一直认为应该是善毒之人干的。我当时怕你回去一直把这事装在心里。日子不好过。肯定是担心高云广会不会在回程半路还会在劫你们。所以我才决定逆行百里去通知你。你没到京城来,我心里一直也都想着你。你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牵着我的心。我想这就是我心悦你。如果你愿意,我这几天就派媒人去你家说和,早些把你抬进我的府中,以免你在外面我不放心。” 幸儿定定的看他一会儿道:“你心悦我?这是准备把我抬到你的府中,做你的妾?看你的年龄,你应该有妻妾了。”刘瑞摇头道:“没有,我没有妻妾,也没有通房丫头。”幸儿道:“我们现在彼此不了解。我都不知道你是谁家的?你是干什么的?这个我也不问。我只跟你说一句。不管你如何心悦我。我从没有给人做妾的想法。你也听明白了我的心意。我也谢谢你看得起我。我们从此就别再提这件事。”刘瑞心中苦涩难当。道:“虽然是作妾,我会一辈子对你一人好的。”幸儿脸上露出了一种不屑的笑容道:“男人的承诺现在看似很真。可有几个能经得起岁月的打磨?色衰而爱驰。我不会将我的一生托付给这不托底的承诺。大人还是将我忘了吧?我以后也不会再来你的酒楼。另五道菜的配方我刚才已经给你了,虽然没有亲自操作教他们,但我想你的厨子也能看明白我写的炒菜步骤。就算我把二十道菜的配方全部给完你了。我想你也不会计较那二百五拾两银子的。我以后不会再给你厨子亲自教授了。”说着站起身来行礼告辞。刘瑞腿长先一步挡在了门口道:“你别生气。我虽然给不了你正妻的名分。但府中一切由我说了算。我会带你如正妻的。你放心,除了正妻名份,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幸儿道:“大人这是干什么?难道想强行让我答应吗?”刘瑞忙道:“我没有勉强你的意思。我现在是在和你商量。只求你同意。”幸儿道:“既然没有强行的意思,我一介草民,无意高攀贵府。看大人也是正人君子。不会做出强抢民女的事情。大人即说了不勉强我,请大人将门让开。”刘瑞涩然道:“明月,我知道我突然说会吓到你。可我看到你去玉秀山不敢将真面目展露于人前。我就觉着心痛。所以才没有等过一段时间,到你更了解我。能欣然接受我时再说,就急于向你表白。我是怕你在京城这权贵云集的地方。不知什么时候吃了暗亏。所以才急于想把你接入我的府中。有我的保护,谁也不敢动你。那样你会自由自在的出来游玩”。幸儿道:“大人我说过我不想做任何人的妾。所以恳求大人将门让开。让我出去。你的侍卫和我的丫头、小厮。都在隔壁。闹出声音来对谁都不好。”刘瑞见她执意要走,怕强留她更引起她的反感。只得道:“你能回去再好好想想我说的。在这诺大的京城。不,在整个晋国。只要你跟着我。没人敢动你。”幸儿为了让他把门让开道:“好,我回去再考虑考虑。”刘瑞忽然觉着心情好了很多。似乎有些希望。便将门让开道:“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我的府上很清静,没有任何女人。你回去好好考虑考虑。将回信转给黄掌柜。他会随时转交给我的。”说完将门让开。看着幸儿走出门去,推开隔壁雅间门,叫上她的两个扮成小厮的丫头和那个她哥哥的小厮一起走了。 回到明诚几人待的房间,幸儿面上若无其事。心中却是砰砰跳个不停,来到明诚身旁坐下。明诚见她回来问到:“没什么事吧?”幸儿摇摇头道:“没什么事。能有什么事?”明诚见她面上并无异样,便放下心来道:“我们几人已经吃好了,话也聊的差不多了,就等你回来。我们现在就回去吧。”明信道:“我看天色还早。一会儿我们再找个地方去玩儿。”明诚道:“现在都申时了,天就要快黑了。还能去哪儿逛?”幸儿道:“只能到街两边的商铺看看。有没有你们需要的,我们北地没有的东西,买一些回去可以送人。”白峰、孙亭玉觉着这个提议好。便都站了起来。要跟着幸儿去逛街。突然白磊问道:“那位请客的大人呢?”这时黄掌柜正进来道:“各位小爷对不起了。我们东家说有事先走了。就不过来打扰各位了。各位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我说。”众人均说无事了,便各自带着小厮。辞了黄掌柜。出了盛园酒楼。 幸儿心里有事,并不给他们介绍哪个东西好。随他们自己去看。自己则随意的拿了几样东西。回去送给孩子们。应付了事。只逛了几家店铺。夕阳渐渐的落山。明诚怕天黑前赶不回家,大伯他们着急,便催促大家适当买些,赶紧上车回家。明天再来接着逛。 第一百零四章 辗转反侧 幸儿同几个哥哥一起在前院,吃了晚饭。几人聚到一处,喝茶品茗,互相谈论着玩的如何高兴,在盛园吃的幸儿配方做出来的菜。如何比幸儿做的菜要略逊一筹。明诚道:“盛园酒楼的菜在京城算是数得上数的”。明信道:“在京城最有名的菜恐怕也赶不上幸儿做得好吃。我觉着我们家厨娘自从跟幸儿学做菜以后,做出的每一个菜,比京城的厨子做得都好吃。除了吃的,京城其他的地方都比北地好,卖的东西,种类繁多,样式新颖。和北地卖的东西一比,北地卖的东西就显得单调多了。京城盖的房子也比北地的房子,要别致漂亮的多。山水也比北地的山水美。街市比北地繁华的多。将来有机会,我要到京城来住,但有一点,我要带一个我们家的厨娘来,这样事事就都如意了。”白磊道:“我还是希望跟家人在一起,京城在好,看看就罢了。你到京城来就不想你父亲。你娘和幸儿吗?”明信道:“到时把他们都接到京城来,大家不又住到一处了吗?”大家互相谈的兴致勃勃。 幸儿悄悄地问孙亭玉:“大姐夫。同你说话的那个盛园酒楼的东家,我看他是父亲和哥哥们秋闱考试时,京城派往省城主考的官员。能告诉我他是哪个王公贵族家的子弟吗?”孙亭玉吃惊不小。没想到她竟这样心细。想着今天刘瑞的表现和眼神。莫不是刘瑞看上了幸儿?那可真的坏了。自己再怎样也不敢跟一个皇子抢女人。最好是从幸儿这边吓唬吓唬她,打消她与他的牵连。便小声道:“听父亲说他是当今的六皇子。皇家的水太深。岂是我们这些普通人能涉及的,他是不会让人轻易知道他的身份的。如果不是你问,别人问我,我是不会说的。你也和他接触过好几次。他是不是从来都不提他的身份?你知道就好了。千万不要跟其他人说。好了,我就言尽于此。以后你再和他相处,还是处处小心着点儿吧。最好还是少往来。”幸儿道:“好,多谢姐夫。以后我会注意的。”谢过高亭玉后,无心再和其他人继续聊天。推说累了,便带着听琴和赏画回自己院子了。 这一夜幸儿辗转反侧。想着自己和他见过的一幕一幕。明明知道他是王侯子弟。也知道他不可能只为了好心,而逆行百里去转告自己高云广的事。想想后来的事。来京城第二天,同大哥出去逛街去盛园酒楼吃饭。不可能那么巧。第一时间就能碰到他。肯定是他知道自己来了京城。派人窥探自己的行踪,再刻意偶遇,跟自己见面。并以继续同自己合作的名义。增加同自己见面的机会。是自己大意。不该一时为了贪图多赚些银钱。光顾着高兴,而忘了仔细思量。让自己陷入这种尴尬的境地。他应该是在县城官驿里见过自己女装的打扮而动心的。现在京城是他们的地盘儿。不仅京城就连天下都是他们皇家的。自己该怎么样才能摆脱他,脱离这种困境。还好,他也算是个君子,没有直接派人来家下聘礼,要强纳自己为妾,凭自己家的商户身份,怎敢违抗皇家。他还算对自己尊重,这件事能跟自己商量。让自己明白他的好。让自己同意进入他的府中。可他再好再优秀,自己也不可能做他的妾,更不想和皇家有一星半点的牵扯。等哥哥们考完试,发下榜来,回乡时,自己也赶紧跟着回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自己平时总觉得还小,亲事不急,能多呆在爹娘身边几年。看来这是不可能的了。为了尽量减少别人对自己的觊觎。也减少给家人增添麻烦,晚一两年成亲不打紧,但一定要早把亲事定下来。自己回去得赶紧找个适合自己的人家,把亲定了。自己有人家了。别人就不能再惦记了。可是回去找谁呢?不认识的盲婚哑嫁也不甘心。磊哥哥、冬哥哥应该是都喜欢自己的。虽然自己对他们只有兄妹之情。感情可以慢慢培养。总比盲婚哑嫁来的好多了。磊哥哥就不在考虑范围之内了。因为是近亲,对后代有影响。剩下的只有冬哥哥一个人了。回去和母亲商量商量。探探冬哥哥父母的意思。最好跟冬哥哥先把亲定下。这样自己也算是有婆家的人了。以后自己教冬哥哥如何做生意?生意交给冬哥哥做,自己尽量减少出来抛头露面的几率。少托累冬哥哥。现在看冬哥哥事事都依着自己,至少他不会纳妾,会一生对自己好,过着这种富足、安乐的平静生活,应该是很快乐的,也是自己这一生。想要过的生活。想着心里安定下来。只盼着哥哥们的金榜快发下来。跟哥哥们快点回家。 这几天,幸儿每天推脱身体不舒服。也不再陪着明诚几人出去。只等他们回来给他们做些好吃的,和他们一起吃晚饭。再陪他们聊到天黑。几天来,白天只得由明金、明银、明良,谁有时间谁陪着明诚他们出去。 刘瑞回到府中,想着白天被幸儿拒绝。心中越发不痛快。沉着脸坐在书案前,想着自己从来都没有对任何女人这样上心。自己是哪句话说错了,没让她明白自己的心意。还是她年纪太小,没遇到过这方面的事。把她吓坏了。是不是自己有点儿操之过急了?可是这是自己怎么能不着急啊?总是怕在京城这个鱼目混杂的地方。自己的一个疏忽。可能造成不敢想象的后果。自己这样做,全是为了她好。可是她怎么就不能理解自己呢? 几天来,暗卫传来的消息都是李明月每天陪着老太爷和几个孩子在府中玩耍。下午等她的哥哥们回来,做些好吃的送到前院。陪他们一起吃饭聊天。再没出过李府大门。 第一百零五章 到了该成亲的年纪 刘瑞等了半个月,每天都是同样的消息。每日越见不到她,越想她,天天脸都阴沉着,越来越沉默寡言。好容易碰到一个自己喜欢的。可却求之不得。刘瑞的心像被放在油锅中煎熬。 在盛园酒楼,刘瑞和幸儿在雅间内说的话,被守在门外的清风听的清清楚楚。知道自家爷这是被人拒绝了,心里难受。清风看着这几天茶饭不思的刘瑞。知道他是为何事这样。甚是心疼。 刘瑞从小就是在孤独中长大。在宫中,都是独来独往。只偶尔出宫去舅舅家。舅舅、舅母倒是很疼他,总是让魏林陪他玩儿。当时两人都五、六岁年纪,孩子玩起来难免发生争执。舅舅总是让魏林让着他,事事以他为主。渐渐大了。也明白事理了,不再有争执。魏林已经习惯事事都以他为先。郑功明比他大,总是给他讲一些外面的人和事。这对他来说都是难得的快乐时光。可一年他只有一两次出宫的机会。这对于一个渴望玩伴。渴望亲情的刘瑞来说,多出一趟宫都是奢望。现在终于遇到一个和他心意的人,一心想同她相依相伴,可李明月却不愿意。 这几年不是没有贵女看上刘瑞。那些贵女们。每次进宫看到俊美绝伦的刘瑞,流露出那痴痴的表情。和极尽讨好的做派。都让刘瑞觉着浑身不舒服。从来对她们都是淡淡的。更让贵女们觉着,这才是真正男人。与那些见到贵女们就凑上来。极尽讨好之能事的男人们相比,刘瑞这样的更让她们喜欢。可刘瑞却极不待见她们,只喜欢李明月这样的,不矫揉造作,大方可人的。 早朝散朝,刘瑞正朝宫门走去。一个小太监从旁边走过来低声道:“殿下,皇上请您去御书房”。刘瑞低问道:“不知皇上找本王有什么事?”,小太监低眉顺眼的道:“奴才不知”。刘瑞随着小太监朝御书房走去。 郭通见刘瑞来了,忙躬身行礼道:“殿下稍等。我进去禀告一声”。说完便进了御书房。一会郭通出来躬身道:“殿下,皇上让您进去。”刘瑞点点头,便抬脚进了御书房。郭通将御书房中的人都遣了出去,自己也出了门,将门从外面关上,亲自守在门外。 刘瑞磕头行礼。皇帝坐在东暖阁的榻上。很随意的道:“起来吧“。指着榻边的一个杌子道:“坐那儿,陪朕说说话”。刘瑞顺从地坐在杌子上。皇帝温声道:“你今年都十八了,你的三哥像你这么大都有两个孩子了。你四哥只比你大一岁,也娶了王妃和一个侧妃了。就你现在身边连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昨天皇后过来说,你大了,至今没有给你安排好伺候你的人。是她的失职。还说她每次费心的给你安排,都被你母妃挡回去了,推说你年纪还小。在宫外没有人规劝。胡闹过头伤了身体就不好了。总是说不着急。若不是昨天皇后提起,朕每天忙于朝事,都忘了你也到了该成亲的年纪了,以前朕总觉着你还小。怕你不识人心,吃了暗亏。也就没有管,任由齐妃给你挡着。可皇后昨天说你十八了,朕想想,也觉着你现在确实不小了。到了应该考虑正妃、侧妃人选的时候了。”刘瑞讷讷道:“儿臣暂时还不想考虑这件事。”皇帝道:“又不是让你马上成亲,现在只是让你先选选看,先考虑考虑哪家的贵女适合你。等你选好了,走完六礼还是需要很长时间。等全部走完过场,最少也要到明年才能成亲,你的正妃人选一定要选一个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要贤良淑德。大度知理。要下一番功夫精挑细选。皇后拿来了一些贵女的名单给朕。我看了一下觉着有几个家族中的贵女适合你的正妃人选,划出几个名字来给你选,你自己看一看相中了哪一个告诉朕。到时朕在下旨赐婚”。刘瑞道:“婚姻大事,哪能由儿臣自己做主?”皇帝道:“也要你自己相中才好。她是要陪伴你过一生的。所以朕不愿意看到,硬给你指派一个,你不喜欢的,你们互相相看两生厌的人。让你自己选你满意的。你们一起过日子。才能过的幸福。在皇后给的名单中,我选出了几个家世适合你的。至于人要你自己看着喜欢的才行。皇帝递给刘瑞画了线的两张纸道:“你可以看一看。有左相的嫡孙女季华韵、征西将军孟怀远的幼女孟先琴。刑部尚书曾自强的嫡二女曾宝晴、定国公世子的嫡长女姜淑丽、安远侯的三女儿张苹、永安俊王的幼女单琦筠。这几家都是当朝不错的人家。等这次忙完殿试,春闱发榜后,闲下来我会让皇后安排一个赏花宴。让你和这些贵女们见见面。看一看哪个能入你的眼。定下来你喜欢的那个告诉朕。朕为你做主。如果定下正妃,剩下的再选出两个顺眼的定为侧妃,最好一次都选中,三人同时进府,明年给朕抱两个大孙子。那是何等乐事,这样朕也能放心了”。 刘瑞别扭的道:“父皇,我可不可以先不娶正妃和侧妃?”皇帝道:“为什么?难道你心中有喜欢的人了?你这么大了有喜欢的女人也实属正常,能告诉朕是哪家的贵女,只要身份能配得上皇家,或身份略低些,朕都可以下旨替你赐婚”。 刘瑞沉默半晌,知道父皇是从心里对自己好,但从小养成的疏远,一时半响改不过来。想了想,不得不答道:“是个平民家的,偶然见过几次,她本人并不知道。她父亲是举人,她的两个哥哥,参加今年春闱,她也算读书人家的女儿”。皇帝沉默会儿道:“按说平民家的女子,难入皇室子弟的府门做妻妾。好再是读书人家的女孩,朕知道喜欢一个人而求之不得的苦楚,看在你死去的娘亲面上,朕也不做这个恶人,让你一辈子跟朕一样活在痛苦中,朕这次就为你破一次例。即然你喜欢,就抬她做妾吧”。刘瑞知道皇帝对自己母亲的感情,定能理解自己现在的心情,又道:“她现在还不熟悉儿臣,未必肯入府为妾,儿臣不想强纳她,儿臣想等她心悦儿臣时,等她愿意入府时。到那时儿臣再抬她入府。 第一百零六章 代管 皇帝狐疑道:“你现在是一厢情愿的?你想纳她,对一个平民来说那是抬举她,不过是一句话的事。难道你问过她,她不愿给你做妾?你是怕强纳她入府,对你们今后的感情有影响是不是?看来她在你心中的份量不轻。你若等她同意。还需要多长时间?你的年纪可不小了。最多也就能再等一两年。你就必须娶正妃入门。你早点成亲,早点有子嗣,让朕也早点放心。这几年是朕希望你多学一些本事,将来对你大有用处。让你今后不管在朝堂上,还是战场上,都要是顶尖的,总能立于不败之地。也是朕刻意不想让你早成亲,怕你有了女人就不思进取了,也怕别有用心的人往你身边安插人,你小不知防备,所以才把你的亲事延误了。你现在大了,你母妃把我和你娘亲的事跟你说了。你现在应该明白你在朕心目中的位置。你也应该知道你是朕最倚重的儿子,不能有半点闪失。现在你长大了,有自保的能力,朕正在慢慢提升你在臣子们心目中的威望,朕想给你找有助力的岳家,再有你舅舅和姨父帮衬你,你将来行事起来,要容易的多。这样才不会向以前一样被你的兄弟们看轻,也不用再整日过着不显山不露水的低调生活,虽然不用尽显峰芒,但你有权力和你三哥、四哥、七弟一样挺直腰杆站在朝堂。所以我昨天同意皇后的建议要给你选妃。 刘瑞恳求道:“她进门之前,儿臣不想娶正妃、侧妃,望父皇成全”。皇帝叹道:“你是怕委屈她,让她先进门生了长子,再娶正妃、侧妃”。刘瑞点点头。皇帝见儿子又和自己一样是个痴情种,心疼的规劝道:“你以为你这样是对她好,妾永远是妾,娶了正妃,她要侍侯主母,有了侧妃,她位份低也要听她们的。你若一味的宠着,不是为她好,只会更招正妃、侧妃的嫉妒,是在给她招祸,你不可能时时看着她”。 刘瑞听了才理解为什么幸儿说不愿为妾。他痛苦的垂下头。接着又听皇帝道:“要想让她活的长久,先纳她入府可以,先生长子也可以,但,只要娶了正妃进门后,你就要疏远她,少眷顾她,这样她才能活的平安长久。后院和后宫一样,是女人的天下,你不可能照顾的面面俱到,略一疏忽,可能造成无可挽回的终生遗憾。朕也不希望你为了家国天下舍弃你最心爱的女人,朕身有体会,朕若逼你那样做,即便你富有家国天下。你活着也犹如一个行尸走肉。朕的彻骨之痛不想让你也尝试一次。但你别忘了你的身份是皇子,应先把国之利益放在首位。你有了一定威望和权利,才能保证你的妻妾子女平安。你也大了,自己平衡好朝堂和后宅的关系吧。至于娶妃不宜太迟。这一段时间朝上忙于春闱、殿试、放榜的事,你也无暇顾及此事。等忙完这些事,也要过去一两个月了,你回去仔细考虑考虑是等两个月后,先派人去她家订下她,纳入府中慢慢培养感情,你不是说她的兄长参加今年的春闱,如果她的兄长科考中第。适当抬举抬举,有了子嗣后,可以给她一个侧妃做,还是再等一年半载,等她属意你时,再纳入府。朕他儿子是天之骄子,等着别人属意,你还是头一个。朕知道你从小活的小心翼翼,并不顺心。你的婚事,朕也不想违你的意勉强你,希望你能找到一个合你心的人,所以何去何从,你现在也大了,自己多考虑考虑吧”。 刘瑞回到府中,想着父皇说的话,先把此事放放,只等放榜后,看她的两个哥哥是否高中,再做打算,想着如果她的兄长能考中,就告诉她,父皇答应可能抬她为侧妃,她还小,不能提子嗣的事,那样怕吓坏她,最好自己努努力肯请父皇,直接给她求来一个侧妃位,她一定会同意亲事的,这对一个平民百姓,是千求万求也难求得的好事,她没有理由不答应。想着心下稍安。这事按下不提。 再有两天就是发榜的日子了,府中从没办过这事,李景发觉着无从着手,竟不知所措。明信告诉大伯,在北地家里原来考中时,办理接榜、散钱、封红包,安排家里内、外院接待事宜和如何安排下人等,母亲全都交给幸儿一人处理。李景发知道幸儿虽然小,这一两年,北地家中的大事小情,很多是由她处理的,知道明信所言非虚。便同意让幸儿安排处理这次接榜的所有事。幸儿见大伯找自己管这件事,不得不解接下来。先安排外院,头一天派小厮去换来几筐铜板留着散喜钱,又封好了四份给报喜人的谢银。让明金带小厮去街铺,买了一大筐的鞭炮。并安排家里的谁放鞭炮,谁接待官差,谁接待亲朋,谁散喜钱等事宜。高夫人同几个儿媳也没经历过这样的事。内院的每件事都过来问幸儿如何办,俨然把幸儿当成主事的,幸儿则有条不紊的安排每一件事情。让婆媳三人佩服的不行。高夫人干脆把对牌给幸儿,内院、外院众人全由着幸儿安排,开始时众仆役觉得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每日见人都是温温柔柔,娇娇俏俏的。对人和善,不足为惧,当看到幸儿坐在正堂上点卯时,不怒自威,责任到人,细致入微。大到前院男仆如可接待报喜官差,如何接待来宾,后院丫头、婆子站在什么位置,不得随意乱窜,如何接待女宾。小到丫头、婆子、仆役如何换班休息,换下来休息的仆役去哪里休息吃饭。差事当好了的如何赏,办坏了的如何罚。面面俱到。把个李府上下的所有下人,唬的当起差来小心翼翼,唯恐行差踏错被罚银钱,甚至丢了差事。 第一百零七章 报喜 高夫人和三个儿媳看着每个下人都井井有序地忙着,看着人多的地方,却无半点吵杂的声音。真正明白什么是管家。李景丽带着女儿也来后院帮忙。也被幸儿安排姑姑接待女宾,表姐陪来贺喜的小姐说话,高长剑则去前院帮李景发父子接待男宾。 终于盼来了发榜,明金派几个小厮去看金榜,明诚、白峰几人在前院聚在厅堂中等待消息。孙亭玉考试时报的客栈地址,昨天就回客栈了。 第一拨来报喜的官差,来到府门前下马,在府门外,高声喊着:“贺暨远县举子李明诚中一甲,第三名探花,赐进士及第”。连喊几遍,李景发带着子侄出来接进官差,府外响起了鞭炮,门房忙抬出一筐铜钱向门外抛散,邻里间争着抢喜钱。 明金将准备好的谢银递给官差,官差接了,高兴的说了不少恭贺的吉利话,便告辞走了。 过了又有两刻多钟,第二拨报喜的差役到了门前唱贺:“贺暨远县白峰中二甲第五名赐进士出身。”李家又是鞭炮齐鸣,一顿忙碌。送走官差又迎进来道贺的李景才的几个亲家及家眷还有些生意上的朋友和邻里。李府从来没这么热闹,也没来过这么多人。家里的仆役、婆子、丫头们。个个忙得脚不沾地。 李家全府上下一片喜气洋洋。个个都觉得面上有光。再也不是那眼里只有银钱的商户了。也可以培养出读书人了。邻里街坊看着。李家来了两拨报喜的。虽不知道谁中了。当听到有两位考中。都投来羡慕的眼光。平时不大上门的。也都跑来恭贺沾沾喜气。 高夫人在内院接待。各府来的女眷。听着各种恭迎奉承的话。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虽然只是侄儿中进士,和自己的儿子也差不多。家中有子侄能考中一甲,简直是李家祖坟冒了青烟。大大光耀了李家的门楣。再累也觉得值得。 前厅,李景发听到自己的侄子中了探花,笑的嘴就没有合拢过。接待着一拨一拨来恭贺的人。原来瞧不起李家的人。这时都赶着进府来恭贺,也带着十分的讨好。明金兄弟几人迎来送往。也忙的头昏脑胀。就连高长剑也跟着笑的脸都有些僵硬了。 前院,明诚、白峰两人知道自己考中,按捺着心中的高兴。不免又替孙亭玉、明信、白磊等人担忧。等着看榜的小厮又迟迟不归,不免有些着急。时间一点点过去。明信无所谓的道:“看来我是没希望了。我还得回家再去努力三年再来考。不怕,那时我也不算大”。白磊见明信这么说。也跟着说道:“咱们两个人这次回去。不那样贪玩了。咱俩也多努努力。也跟诚哥和我哥一样也来个一举成名。”明信道:“行,你说不玩儿就不玩儿。咱们两个回去就下功夫苦读。我就不相信考不上。”幸儿听说明信、白磊没消息,忙里偷闲的赶过来看看,想安慰一二,见二人这种考上最好,考不上拉倒的满不在乎的样子。也不用自己去安慰了。明诚看着白磊和明信二人心道,世间竟有他们两个这样不知愁的人,很是无语。白峰则想着昨天回客栈等消息的孙亭玉,担心道:“姐夫不知道考没考上,也不知现在是否得了消息”? 幸儿见明信、白磊脸皮厚。满不在乎的模样。也无心在安慰二人。便去后院李老太爷处,看看老太爷。 李老太爷早就遣了丫头去前院听信。得了丫头回来禀报自己的孙子竟考中探花,高兴的喜极而泣道:“李家终于熬出头了。以后不再是让人瞧不起的商贾了。我们家也有人高中了”。知道前院、后院都忙着接待客人,没人会顾及到自己。只能自言自语或对着丫头们发发感慨。这时听院中丫头喊道:“姑娘来了。”李老太爷笑道:“我就知道一家人忙的都想不起我来。只有这个孩子。心里惦记着我。再忙也抽出时间来看看我。” 李家的宾客,一拨拨来。又一波波走了。时至中午,来恭贺的人陆续少了。众人觉着也该休息休息了。街道上只偶尔隔很长时间稀稀拉拉的,有考中的人家或客栈放的鞭炮声。众人觉着,剩下那两位小爷肯定是没希望了。 一上午的忙碌。门房的众人都累了坐在凳子上休息。这时门口跑进了明金的两个看榜的小厮,进门就喊道:“中了。我们家的爷中了”。门口坐着的几个守门人。斜着眼睛看着二人。其中一人道:“我们当然知道中了,你没看见门口放的鞭炮吗?我们接待的宾客都走得差不多了,你才来报信儿。等你来报信儿,黄花菜都凉了。”小厮看着门人不屑一顾的样子。知道是自己报信儿报晚了。可这怎么能怪他们呢?他们奉主子命去看榜,金榜贴出来,看榜的人太多,有好多身强力壮的指着能先看到榜文,先于公差给中第的人家报信得两个赏钱,两个平时不出力气的小厮根本挤不进去,离的太远了,也看不清名字。等前面看完了的人陆续出挤出来走了。他两个才插空挤了进去。最先看到的是自家的六爷,又看到了大表少爷,再看就没有了,长长的榜文,二人光看二甲的名单就看了好几遍,唯恐被自己漏看了。确定自己没看错确实二甲中没有自家的七爷,才又去看三甲的榜文,都看到一百五十多人依然没有,又从三甲第一名一个个的看,直看到最后几个,终于看到了自家七爷的名字和二表少爷的名字,二人高兴的又往外挤,被挤的帽子也歪了。二人也顾不上整理帽子了,赶紧往家里跑报信。急急赶回来还是晚了。只得有气无力的去前厅找明金复命去了。 第一百零八章 二位小爷也考中了 到了前厅。名金正命人整理着众人送来的贺礼,见两个小厮垂头耷了脑的进来。问道:“是不是你们七爷和二表少爷没考中?”小厮有些糊涂了。难道给两个小爷报喜的官差还没来。那自己回来的也不算晚。便又提起精神高兴起来道:“我们家七爷和二表少爷都考中了三甲。七爷考中三甲第一百六十九名,二表少爷考了第一百七十名”。明金一听立时高兴起来。忙去找父亲,见到李景发笑道:“父亲,七弟和二表弟也都考中了。中的是三甲。”李景发一听明信二人也考中了,想着住在自己家中的四个人全部都考中了。这等百年不遇的好事。竟落到了自己家中。哪有不高兴的?忙让明金去安排。告诉在前院等消息的明诚几人。又命人将收起来的鞭炮再抬出来。让众人都打起精神,等待再次接官差到来。 明诚和白峰正在一边谈论着,孙亭玉那边等这么长时间,怎么还没有消息。也不知如何了?边等待客栈的消息,明信和白磊二人没事人似的,玩起了猜谜的游戏。明金的小厮满脸笑的跑进来道:“恭喜七爷。恭喜二表少爷。二位考中了三甲。”明信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来消遣我的?”小厮道:“借小的胆子,小的也不敢消遣七爷。七爷和二表少爷确实是中了三甲。七爷中了三甲第一百六十九名。二表少爷种的是三甲第一百七十名。小的亲眼所见,千真万确。”明信高兴的在地上转了一圈道:“没想到我也考中了。这回再也不用回去苦读了。终于熬出头了。”白磊也笑道:“我刚才还想着回去再遭三年罪。头悬梁,锥刺股的苦读。这回可太好了。我居然也能考中了。应该是幸儿。祈求菩萨保佑我们两个人才考中的,这一路考来,每次都是幸儿不辞辛苦的,去山上给我们求神拜佛。才让我们一次一次顺顺当当的考中。这次考试赶上下雨。若没有幸儿替我们每个人提前备了门帘。挡住风雨。我们也不能那样安心答卷。听说这次考试因为风雨很多学子都因此耽误了答卷。我这次考中,最先感谢的除了钱夫子就是幸儿。”明信亦有同感。 李府门前又响起了鞭炮声,官差的唱贺声又响了起来:“贺暨远县李明信中三甲第一百六十九名赐同进士出身,贺暨远县白磊中三甲第一百七十名赐同进士出身”。又喊三遍。李景发忙带众人躬身相迎。差役笑道:“贵府一天接四个贺榜,真是百年难遇。可喜可贺。我们接了这两个紧挨在一起的榜文。就一起送了过来。免得再跑两趟。”明金知道这是差役暗示自己要两份谢银,忙从怀中掏出了两份谢银递给官差。官差接了两份谢银装入怀中。高兴的说了一堆的恭维话。方告辞离去。 明信和白磊听到自己真的考中了,高兴得手舞足蹈。名次对他二人不重要,重要的是能考中,自己以后不用再刻苦读书了。明诚和白峰见明信、白磊也考中了,虽然名次不尽如人意。但全国能考中进士的已是凤毛麟角。想着二人读书时从不刻苦,能取得这样的成绩也实属难得。还是非常替二人高兴。高兴之余,见孙亭玉那边还没有消息传来,更担心孙亭玉了。 白峰派去客栈,打听孙亭玉那边情况的小厮,终于回来了,手里抱着四个礼盒,说大姑爷知道了这边的结果。大姑爷封了四份贺礼,恭贺四位爷高中。大姑爷这次没有考中,直接收拾行李,已经启程回省城了,说不过来跟几位爷辞行了。白峰和明诚知道孙亭玉没考中心里不好受。没来恭贺。也没来辞行,几人并不怪他。倒是他匆匆的离京。自己没去送一送,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明天是三鼎甲奉旨跨马游街的日子,幸儿这一段时间呆在家里,每天按时去大伯母处请安,回来再去祖父那里陪祖父吃早饭,下棋、说话。有时也陪几个小萝卜头在花园中玩耍?中规中矩的在家中呆着。已经有一个多月没出门了。今天想着。无论如何一定要出去看看哥哥跨马游街的风光景象。自己还没见过三鼎甲游街的盛大场面。不管怎样都不能错过,想着刘瑞一个皇子,朝廷这时有很多事情要忙。不可能有时间顾及自己。幸儿和明信、白磊头几天就商量找明金,跟他说了,不吝惜钱财。要订一个好一点的酒楼,临街开窗的,能看到全部街景的最好位置。明金答应去办了,回来说现在沿街的各个酒楼。都有高门富户提前来预定的,都是要看三鼎甲游街。好不容易花了大价钱,订了一个能看街景最好位置的酒楼。幸儿期盼着,等着明天快到来,借此机会好好出去透透气。再痛痛快快的去看这个热闹。 吃过早饭,幸儿就带着听琴、赏画来到前厅等明信、白磊。明金一早就安排车夫套上马车等在府门前了。今天明金、明银、明良都一起上街去看这盛景。高夫人和几个儿媳妇。通过这次府中迎来送往,全部是由幸儿有条不紊全权安排。没有出现任何差错。才知道自己和幸儿不管是学问、见识,理家、礼节还是待人接物,相比差的不是一星半点。想着幸儿刚来时以为她是小地方来的,没见过世面,合起伙来考验她是否懂礼,就觉得惭愧。几个嫂子再没好意思说幸儿是小地方来的没见过世面,不懂礼。也再没挑过理。从此见到幸儿倒多了几分敬畏。所以这次幸儿提出要和几个哥哥一起到街上去看三鼎甲游街。高夫人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第一百零九章 三鼎甲游街 几人聚在府门前,幸儿带着听琴、赏画和明信、白磊坐一辆马车,明信、白磊的小厮坐在车外,明金、明银、明良带着各自小厮做另一辆马车。身边跟着几个骑马的长随,护卫在两辆车两边前往京城最繁华的马行街。 离马行街很远。马车就进不去了,到处挤的都是人。几人只好下车。步行往里走。两个长随在前面开路。明信、白磊挡在幸儿两边。怕拥挤的人群挤到幸儿,听琴、赏画也被小厮们围在中间。明金、明银、明良挡在最后面,众人在拥挤的人群中终于挤到了,明金事先定好的鸿运酒楼楼下。 酒楼楼下五六个伙计挡在门前。怕有人闯入酒楼。明金上前同伙计说了一声,伙计们让开了一条路让众人上去。明金带着几人进了二楼临街的雅间,幸儿走到窗前,远处的街景,都看得一清二楚,高兴的道:“大哥,这么好的位置的酒楼定下来不容易吧?”明金道:“可不是不容易。我拖了上次送我消肿止痛膏的那个朋友。找了好几处,才定下了这一处最好的地方。”幸儿道:“你的这个朋友在京城。应该是很有地位的。不然京城这么多达官贵人。哪能轮到我们一个商户,订这么好位置的酒楼?”明金道:“他费了多少力气我不知道。只是价钱要的很高。”幸儿笑道:“多要点儿钱也是应该的。这么好的位置太值了”。 伙计端上来了茶和糕点。几人坐着。边喝茶,边聊天,高谈阔论今天能有什么样的热闹?边看着街景,等着三鼎甲游街队伍的到来。好不惬意。 这时从马行街的东边,远远传来了敲锣打鼓声。非常热闹,人群开始骚动起来。来了一群衙役,手持木棍,将人群朝两边驱赶。将中间让出了宽敞的路面。马行街上,人们都挤在路两边站着。拥挤的人群中传来嘈杂的议论声和手持棍棒的衙役的吆喝声。 明信道:“我们站在楼上。离街道还是远了点儿,不如我们下去站在门口。能直接看到。骑马过来的三人。这样看得更真切些。还能和他们打声招呼,那样才有意思”。明金觉着明信说的有道理。便同明银、明良、白磊带着小厮、长随一齐涌到楼下。房间里只留下幸儿和听琴、赏画。听琴抱怨道:“你看几位爷,说走一股脑全走了。独留下咱们三人就不管了。”幸儿笑道:“不把咱们三个留下怎么办?咱们能跟他们大男人一样到街上去挤着看吗?他们知道这酒楼都是被那些达官贵人订下来的。没有闲杂人。四处又有伙计把守,很安全。才放心的把我们三人留在房间中看。”听琴听了幸儿说的。想想有道理。便不说话了。 幸儿所在雅间,东边相邻的雅间窗前,也站着一位的年纪有十六、七岁的翩翩美少年。这少年正是季老丞相的嫡亲孙女季华韵。季相夫妇极宠这个孙女。由于其父母放外任多年,这个孙女养在老两口膝下。今天听说三鼎甲跨马游街。央告祖父、祖母让她出来看热闹。老两口被她磨得没有办法。舍不得训斥孙女。只好答应她,让她女扮男装出来看。季相早早派人订了鸿运酒楼二楼临街的雅间,派可靠的六个家丁在街上人还不多时,护卫着送到酒楼所订的雅间里,言明进了雅间不得随意出来,避免被人认出她是女扮男装。等人散了才可以下酒楼,避免人群拥挤,出什么差错就不好了。十六七岁的女孩子再怎么装扮。也能在细微处看出她娇俏女孩的一面。此时季华韵正带着自己的两个扮成小厮模样的小丫头趴在窗边,边看着街道上的热闹,边和两个丫头说笑。 马行街东边传来鸣锣开道的声音。整个街道立时沸腾起来。人们在议论着,猜想着今年三鼎甲,能是什么样人中的。鸣锣开道的差役后边。走出了一队扛着回避肃静牌子的衙役。后面出现了人们期盼已久的三鼎甲。 只见头名状元年约三十左右,头戴金翅乌沙。身着大红袍。中人之姿,骑在高头骏马上。出现在众人眼前。走在后边第二名的榜眼。二十七八岁的年纪。五官周正。一脸的书卷气。第三名的探花,李明诚出现在众人眼前,街上一片哗然。纷纷议论这探花。竟有如此的气度和风貌。只见他五官俊美。有一双黑而纯的眼眸。脸上挂着阳光般的笑容。年轻不失沉稳。温文尔雅中还略带几分威严。众人纷纷议论。谁家这么有福气养出这样漂亮的公子。学问还这样好。 二楼的季华韵不错眼的盯着。骑马走过来的探花郎,内心砰砰的乱跳,心想,不知这个探花郎家中有没有妻妾?自己如果得配这样的郎君,此生足矣。想着想着脸颊不由得烧红了。眼睛却舍不得从明诚脸上移开片刻。 这边幸儿见自己哥哥过来了,高兴的冲明诚摆手,明诚骑在马上好像感应到了幸儿的招唤,抬头向幸儿所在酒楼方向望来。果然见是幸儿在向自己摆手,向着幸儿笑着点点头。隔壁房间的季华韵见明诚笑着向酒楼方向看来,以为是看向自己。心里像揣着个兔子,跳个不停。脸更红了。楼下的明信、白磊高声叫着,白峰、明金兄弟几人则看着明诚笑着,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明诚又冲几人笑着点头表示看见他们了,马儿带着明诚走过了鸿运酒楼。 幸儿正想探出头去继续向西张望,就听身后有人说道:“别看了,人都走远了。”幸儿吓了一跳,回头看去,只见刘瑞站在自己身后。听琴和赏画早已不在房中。 第一百一十章 不安 幸儿马上转过身来警惕的望着刘瑞道:“你怎么到这来了,我的丫头呢?”刘瑞看着他那紧张的小模样。不禁失笑道:“这是我派人给你留的房间。怎么我就不能来了?你的两个丫头我让清明请到隔壁去喝茶了。” 幸儿心下惶恐,也很生气,但碍于对方是皇子身份,兼又在京城,他的地盘上,不敢太招惹他,便忍气吞声道:“不知王爷到草民这里有何贵干?”刘瑞知道她肯定是从孙亭玉那里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也不计较。道:“一个多月没见到你了。你还好吗?”幸儿道:“挺好的。”刘瑞看着这个自己心心念念盼着见到的人。对自己却是淡淡的。压着心中的不安道:“我上次和你说的事,让你回去考虑考虑,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幸儿将眼皮垂下道:“我说过,我不会做任何人的妾的。”刘瑞温声道:“我同父皇已经商量过了。让你先入府,你入府前我不会娶正妃的,过几年。便可以抬你做侧妃。等你立住脚后,再娶一个性子好,贤淑的人做正妃,再府里我会处处护着你,不会让你吃亏的”。 幸儿心里恼他,面上却平静道:“侧妃,难道侧妃不是妾?我说过,不会做妾的,我乃布衣草民,难登皇家的大雅之堂。王爷还是去选别人吧”。刘瑞道:“一个侧妃位,是多少公侯家的贵女都求之不得的。我费尽心思的,在父皇那里为你求得。你却不稀罕。我拒绝了父皇现在让我选正妃入府的要求,让你先进府立稳脚跟,是为你将来在府中过的好做打算,正妃之位不是我不想给你,是关系到朝堂的,那是要父皇亲自答应的。你真的就不能理解我对你的心吗?”说完难受的将脸扭向一边。 幸儿见他不看自己了,脚步一点一点移到门边。道:“我这人散漫惯了。又不服人管教。不适合入你们皇家。”说完,拉开门要向外跑去,开门瞬间,清风正倚在门上。不防门开了,一下被闪到,跌倒进了门里,幸儿愣了一下。抬腿绕着清风旁边就跑了出去。 清明在走廊正堵着听琴和赏画不让她二人靠近房门。见清风摔倒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便向门里看。只见幸儿跑了出来,也不敢伸手去拦。看着她一手拉着一个。穿过走廊,来到楼梯边。幸儿笃定他们不会跟来,稳稳心神,放开手,向楼下走去。 楼下,明信见自家哥哥走过去了。意犹未尽的跟着人群向前挤去,准备跟着游街的队伍走,被明金一把拉了回来道:“你还没看够。你还要跟着走。那么多人把你挤坏了怎么办?我们不如到酒楼上去喝一顿,再等你六哥游街回来。我们回家再好好庆贺庆贺,喝他个通宵好不好?”明信一听哪有不应的。 众人转身欲回酒楼。只见幸儿领着听琴、赏画下来了,明金疑惑道:“你这是跑下来找我们的?让听琴来喊我们就行,为什么三人一起下来?”幸儿道:“我突然觉着不舒服。想要回家。”明信从来都是宠着妹妹,一听幸儿不舒服,马上什么也不顾,赶紧过来问幸儿:“哪里不舒服?”幸儿道:“突然觉着头痛、头晕。”明信道:“可能是人多太吵了。我们也不上去吃了。把你送回家,躺一会儿,敷一敷凉帕子,看会不会好些”。众人也同意先送幸儿回家。 刘瑞看着跑出去的幸儿,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看着从地上爬起来的清风和刚跨进房门的清明,瞪了二人一眼,吓得两人互相对视一下,乖乖的躲到了门外。刘瑞走到窗前,见幸儿跟她七哥不知说了什么。众哥哥们簇拥着她和她的两个丫头走了。 回到自己房间。听琴和赏画后怕的不行,幸儿问道:“我们三人一起站在窗前。你们是怎么被他们弄出去的。”听琴道:“我正在看楼下六爷过来了,觉着旁边好象有什么在动,我就看到他的侍卫。用手敲了一下赏画的脖子。她就倒下了,我刚张嘴要喊。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等我们醒来就在隔壁的房间里了。我们两人出来要找姑娘。就被他的侍卫拦在那儿不让过去。我们又不敢出声。怕有损姑娘的名声。姑娘这些人实在是太可怕了,怎么能这样对待我们?那位大人没对您怎么样吧?”幸儿道:“没对我怎么样?我不是好好的吗?”赏画道:“是不是那个大人看上姑娘你了。”幸儿见瞒不住了。而且两个丫头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自己已憋了一个多月无处倾诉。索性不瞒了。叹了口气道:“他是想要你家姑娘做他的妾。”听琴听了气愤道:“姑娘这么好的人,不管给谁做妻,都是那人前世修来的福气,怎么可能给人当妾?他这是痴心妄想。是不是上次在酒楼他就说了这事,不然姑娘不能一个月多不出去。那时就为了躲着他是不是?”幸儿道:“是,那时他就说了。这一个月不出去就是为了躲着他。今天出去。我想他这时应该忙,不能时时跟着我。而且我们身边还有这么多人。没想到还是遭了他的道。这件事,他不是痴心妄想。他是皇子。我是平民。他认为做他的妾,我都是高攀了。听琴吃惊的颤声道:“只觉着他气度不凡。没想到他竟是皇子。那我们怎么能惹得起?这下怎么办才好”?幸儿道:“好在他还算知理,也是君子,没有硬来下聘强纳我,给我机会,我还有回旋的余地。等哥哥京城事完,我就跟他们一起回家,我们在回北地之前不再出去了,这件事现在只我们三人知道。不能让哥哥们知道。让他们心里有负担。更不能让大伯母和伯父知道。我们悄悄地回北地后再说。二人点头应:“是”。一日不回到北地,三人每日心里都还是觉着不安。 第一百一十一章 安排 这一段时间,朝廷中忙着科考、殿试,发榜等各项事宜,又赶上有外国使臣前来访问并朝贺。几个皇子也被分派出去接待使臣。刘瑞忙的没时间考虑自己和幸儿的问题,只能先放下,每日忙于招待使臣。 明诚几人开始收拾东西,等朝庭授予官位,恩准返乡后,就准备启程回家。明诚和白峰已离家几载。照比幸儿、明信、白磊更思乡心切。恨不得马上就启程回家。 李老太爷这几天,一直处于孙子们中第的兴奋中。幸儿决定跟着哥哥们一起回家。便和明诚、明信来同老太爷商量。看他是跟自己回去还是留在京城。李景发同儿子们也一起来老太爷处商量此事。李景发道:“父亲年事已高。来京城才两个多月。刚有些缓解了来时的疲劳。最好还是留下来。以免连续奔波伤了身体。再说名诚有可能会留在翰林院。回乡后,还要回京城来。明信不知能分配哪里,分到北地的机会不多,或许也被留在京城。三弟的两个儿子都不在北地。他们两口子不可能独自留在北地。他们一家早晚也要迁进京城。和明诚住在一起,这样一两年内就有结果了。父亲最好不要跟他们来回奔波”。 李老太爷看看幸儿,对大儿子道:“幸儿从小就跟在我身边。老三两口子和明诚哥儿俩我都不担心,我只是记挂着幸儿这孩子。”幸儿这次不得不走,心里也舍不得祖父,可知道祖父年事已高,经不起这样反复的舟车劳顿。只得安慰道:“祖父,我也舍不得你,可是北地有很多生意是由我经管的,要迁往京城,我必须回去协助父亲安排安排,这次和哥哥们一起回乡,哥哥过一段时间就有可能回京任职,那时我们一家人可能都聚在京城了。如果那时我们家没搬到京城来,我若安排完北地生意,有可能再回来,哥哥们做他们的事去,我过来陪祖父。那时想回北地,祖父也休养了一年半载了。如果身体允许,我会陪着祖父一起回去。” 李老太爷听了幸儿的话。觉着也有道理。自己现在年纪大了,身体确实不允许。再继续跟着他们,再颠簸一次回北地,若硬要幸儿留下陪自己。可北地生意上还有许多的事,要她回去处理。只得听从了幸儿的安排。李景发见幸儿说服了父亲。甚是高兴。 刘瑞来到吏部查看这次中第进士的任命,见李明成被任命为翰林院修撰。白峰被任命为翰林院编修。李明信和白磊分别被派往远离京城的县衙做县丞。便去找舅舅吏部尚书魏世斌道:“我今天来看了进士任职的任命书,其中有叫李明信和白磊的,他们和我有一些渊源。舅舅将他们留在京城,放在翰林院做庶吉士吧”。魏世斌取出榜单,看了看道:“他们两个人考试的成绩都排在三甲最后。应该是没有资格留京的,是你认识的人,即然你说了。那就把他们留到翰林院做庶吉士吧。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刘瑞又道:“他们做了庶吉士,将来还要进行考核才能升为编修。以他们现在的成绩。经过考试或许会被比下去。那时还得请舅舅多照应些。免得他们经过考核,不能被选上,被淘汰出翰林院。甚至再被派外任”。魏世斌道:“好,看在你的面子上。到时我会适当提携他们的,让他们考核后都留在京城。”刘瑞想了想又道:“他们二人和李明诚、白峰。都是北地边城暨远县的学子,这次暨运县考出了四个进士。出了进士多的县,县令年底评考纪时。朝廷要相应的给予奖赏和提拔。我看过,平时暨远县县令的考纪都是中上。明年若有机会,就把暨远县县令白凤奇,提拔到京城来做官吧!”魏世斌觉着好奇道:“在京城给他找一个缺儿,安排他入京就职倒不是什么难事。寻个由头就可以了,这几个人的名字。怎么有三个都姓白。而且都是暨远县的,他们是什么关系?和你有关系吗?刘瑞道:“三个姓白的是父子,和我有一些渊源是另两个姓李的,他们两人是兄弟,白凤奇是这兄弟二人的舅舅。其他的舅舅就别问了,以后你就会明白的。帮着给安排、安排就是”。魏世斌见刘瑞说的模糊,不想再多说了。自己也不好究根问底,便不再多问,答应替他办。 刘瑞回到府里,叫来清风、清远道:“我明天开始接待使团。没有空闲时间出来。这次李明诚、李明信奉旨返乡。李明月可能跟着回去。派去暗中保护她的人,不要撤回来。如果她回北地,多派些人手一路暗中保护她平安到北地,确保她平安到家。再撤回多派的人手。原来暗中保护她的人不变。留在北地继续暗中保护她。有什么风吹草动?飞鸽传书,速报与我知晓。”清风、清远应:“是”。便下去安排去了。 发榜后,过了十多天。朝廷上发下了中第的进士们赐与的官职并恩准进士们返乡。 明诚和白峰留在翰林院。是预料中的事。可明信和白磊也留在翰林院做庶吉士。却是众人始料未及的。李景发高兴之余,觉着是祖宗显灵,佛祖保佑的结果。明信也被安排的这么好。只有幸儿暗中揣测。凭二人的名次不可能被留在京城,这可能是刘瑞的手笔,为的是自己全家都能来京城,自己便不得不也跟着留在京城。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这样不行,自己回北地得赶紧同母亲说给自己订亲。让她的如意算盘落空。李老太爷听到这个信儿,一扫几日来,要同孙子孙女离别的伤心,觉着明信也留在京城为官,三儿子一家进不了多久就会迁进京城。有了盼头。人还没走,倒计算起来了,他们何时能回来。 再说季相的孙女季华韵,自那日观看三鼎甲游街回来。每日眼前时常浮现探花那俊朗的风姿和那姿容出众的脸庞。每日经常发呆。胡思乱想,有时问她话,总是问东答西,心不在焉。这种情况持续一段时间。就被细心季老丞相的夫人,白老夫人发现。叫来每日贴身服侍的大丫头春莲问个究竟。春莲支支吾吾的不敢答,老夫人让婆子动用家法。吓的春莲不得不说出那日去马行街看三鼎甲游街,小姐盯着探花郎看,回来后就这样了。老夫人知道孙女这是少女怀春。 第一百一十二章 各忙各的 等到季相下朝回府,老夫人将孙女的事跟老丞相说了。 季相道:“前几天我听说,皇后选了几家门阀、世家的贵女为六皇子选妃做准备。我想那里一定有我们家韵儿,我一直站在中立的位置,不愿参与皇子之间的皇位争夺。如果这次韵儿要是被选中,我就不得不站在六皇子身后支持他,皇位的争夺是你死我活的。弄不好是要毁了全族的。怕你担心,所以没告诉你。我正盘算着幸儿最好这时有合适的人选,把亲事定下。可这两年给韵儿提亲的也不计其数。可没一个人是她能看中的。我正为此犯愁。我们也太宠着她了。她看不中就不舍得勉强她。直到留的现在大了。去年四皇子选妃时,当时我猜测皇后不会把韵儿放在名单上的,皇后刻意把我们几个手握重权的门阀、世家排除掉。是不想让我们站在四皇子身后,不让四皇子的权势过大。皇上为平衡皇子间的利害关系,也会同意皇后这样做的。六皇子看似在宫中无依无靠。宫外也没有像四皇子、三皇子母妃那样。母族权势大。宫中六皇子的养母齐妃又是一个温吞性子,不争不夺的。他们母子二人对皇后的权利最构不成威胁。我想这次皇后会把朝中重臣家里有适龄的贵女,尽数选出报给皇上。皇位的争夺,不到最后,谁都拿不准准会赢。韵儿生性善良单纯,长在后院,一帆风顺的由着性子长大。不知晓世间的险恶。不适合宫中复杂的生活。这次她看好了探花李明诚,我觉着倒是一件好事。我看了三鼎甲,属探花年轻且人品出众。不若现在派人去打听打听,看看他出身,有没有家室。如果没有娶亲或订亲,趁着皇上还没正式下发选妃人选的时候。赶紧给韵儿将亲事定下,将韵儿许配给探花李明诚,虽没有做皇子妃显赫。但她却能一生过的平平安安。” 白老夫人道:“我看他家没有任何根基,家世配我们家差了些。”季相道:“韵儿已经十七岁了,这几年没少在高门大户的子弟中选择,可惜她一个也没看好。我们又舍不得在她不同意的情况下,强给她定下亲事。一直拖到现在,已经到了该成婚的年纪。可还一点眉目都没有。那个探花虽年轻,看他气度并非池中物。将来提拔一、二。未必不能立于高位。” 白老夫人知道季相深谋远虑。听了季相的一番话,深以为意。同意季相的安排。 派出去调查的人回来稟报给季相说,李明诚家是商贾,父亲去年考上举人,他这几年一直在国子监读书,在国子监中,口碑很好,读书刻苦,国子监祭酒和太学品正对他评价甚高。这次科考的还有他的亲兄弟,考中了三甲。家中并没有给定亲。现在正住在京城他的大伯家,大伯家也是商贾。听说这几天正在准备返乡。季相听了心中大定。一听说他马上要返乡,心中又不免着急,为将此事尽快定下来。想了想遂派人当天晚上请李明诚过府一叙。 幸儿这几天在府中为过两天启程回北地准备路上吃的、用的。或去街上买些北地没有的东西。回去送外祖家和钱夫子家,和自己父母。每天忙的不得了,还不忘抽空去陪李老太爷。想着自己这次一定跟哥哥们走,老太爷这次恐怕要留下,便提前安排自己走后,祖父以后的生活。让赏画教府中厨娘做菜,主要把李老太爷每日喜欢吃的菜。都教给厨娘。并嘱咐厨娘,每日三餐李老太爷需要吃什么既有营养。又好消化。又嘱咐李老太爷的几个贴身大丫头。平时多带老太爷去外面晒晒太阳。如果李老太爷贪吃,她们管不住的时候。马上派人去告诉大伯母。让她来规劝。又去正房找大伯母。说自己准备走时需要的东西,怕忙忘了。提前来跟大伯母说一声,自己走以后,李老太爷有喜欢吃的东西不要让他贪吃。年纪大的人吃多了会伤脾胃。晚饭不要让他吃肉食的东西。免得晚上睡觉不容易消化。把个高夫人羡慕的不得了。自己老的时候若有人这样关心自己该有多好。可惜自己没有生一个这样的女儿。见幸儿如此安排,越发看重幸儿。劝慰她放心回去。自己会看着下人们按她吩咐的方法照顾李老太爷。 明信和白磊知道自己考中后并被安排到翰林院。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二人觉着这下终于熬出头了。可以不用在读书了。见幸儿每天忙碌的不得了。两人都帮不上忙。幸儿没时间同他两人一起出去逛。二人就不再叫幸儿陪着。两人自己行动,每日忙着到街上看哪个酒楼的菜好吃,两人就去品尝,要不就是看哪地方的景色美。便去逛一逛。每日忙得睡觉前看不到人影。 李明成和白峰中第后,则忙着去国子监拜谢恩师。又和同窗们叙别,每日回来都很晚。 再有两日就要回北地了。突然丞相府派管家来接李明诚去相府,说季相找他有事相谈。李明诚和白峰出去会同窗,不再家。相府管家便留在李府等着。吓得李景发父子一面诚惶诚恐的小心陪着,一面派人四处去京城的各个酒楼找李明城和白峰。相府管家倒是面色平和。和李景发父子随意的聊天。多数是问李明诚多大年纪?性格如何?家中有兄弟姐妹几个,家里给没给提亲等。把个李景发父子问的越发狐疑起来。内心觉着相府管家问这许多问题不像是在选门生,倒像是在挑女婿。 第一百一十三章 做媒 天快擦黑。派出去找李明诚的家人中,有人在一家酒楼中找到了正和同窗饮酒话别的李明诚和白峰。李明诚见是自家的下人找来了,知必是有急事,便让白峰陪着同窗继续喝酒。自己则带着下人来到僻静无人的地方,问发生了什么事?下人将相府派管家来请六爷过府的事说了,并说相府管家已在府中等了好长时间了,老爷让六爷马上回去。李明诚见相府派管家来请自己,也不敢怠慢。忙告诉白峰陪着同窗继续,说自己家中有事。先走一步。 李明诚被丞相府来人请走了。李府中的众人。不知丞相为什么要让李明诚过去?都聚在前厅等李明诚回来。李明诚跟管家到了相府已是掌灯十分。管家将明诚带到了正厅。正厅中,国子监祭酒管清坐在左手边的扶手椅上。厅中再无他人。明诚忙趋步上前,躬身行礼。管清指着旁边的扶手椅,让明诚坐下。明诚告坐。 管清开门见山道:“我今天找你过来,是想和你谈一谈你的亲事。” 原来管清和季相,一直是好朋友。季相考虑这件事自己不好亲自出面。赶上李明诚又要回乡。时间太急,只得求老朋友帮忙。做这个大媒,又怕让李明诚觉着是自己以势压人。这门婚事是强加给他的。将来对韵儿不好。考虑再三,只得将李明成请进相府。让他见过韵儿。在和他商量。看他是否同意。 管清在国子监同李明诚相熟,所以让他跟李明成谈这件事。要比让一个不熟悉的人跟他谈要好的多。 明诚坐下,下人端上茶水。管清边让着李明诚喝茶,边问李明诚年方几何?明诚恭敬答道:“回先生话,今年已二十”。管清见他甚是拘谨。便笑道:“这里不是国子监。你也不用每句都是回先生的话。那样太拘束。把我看成你的长辈。像在家里一样,同长辈随意拉拉家常。”明诚放松许多道:“好,听先生的”。 管清道:“二十也不小了,家中给没给你定亲。”明诚道:“由于这几年一直在国子监读书。并未回北地家中。所以家中并没有给定亲。”管清道:“你家中没给你定亲就好。我现在有一个好姻缘要说与你听。”明诚郑重的看着管清并未答话。管清道:“虽说婚姻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你在京城远离父母。所以也没发找你父母谈,我这个做你师长的只得先跟你商谈一、二。听说你伯父在京城住,前一段时间,你请假接你祖父进京,这么说京城也有能代替你父母帮你做主的人了?现在就看你的意见”。明诚郑重的点点头道:“先生,请讲。”管清道:“我跟你说的就是季老丞相的孙女。这个孩子我看很好,与你也很相配。我跟季相商谈,季相怕你没见着人就让你同意,有以势压人之嫌。特地叫你来到府中。让你见见他的孙女。如果你同意,今天这事就定下来。如果你没看好,你只管走你的。这件事就算我没说。” 明诚这几年只管读书。从未和任何女孩子相过亲,见管清说得诚恳,自己已经来到相府中。没有退却的余地。便红着脸点点头道:“一切听先生安排。”管清大喜。便冲管家点点头。管家忙躬身,请二人随自己去后厅。 后厅中,季相和白老夫人、季华韵已等在厅中,早有人来报。说管清已带人来后厅了。季相和白老夫人听了心下大定。季华韵听说李明诚要到后厅了,心就砰砰跳起来。眼睛不由自主的向门口望去。 管清带着明诚进了后厅。名城看了一眼正位上坐的季相。和右下手坐着的白老夫人一眼,忙躬身行礼。白老夫人一见明诚仪表堂堂。甚是俊美。打心眼儿里喜欢。季相让管清二人坐左首的两个椅子上。季华韵起身中规中矩的给管清行了一礼,又冲明诚福了福。明诚忙又起身向季华韵还礼。偷偷瞄了一眼季华韵。只见她姿容俏丽,美目流盼,娇俏可人,雪白的脸上泛着点点红晕。心下就几分喜欢。礼毕,季华韵大大方方的坐在祖母身边。季相问了明诚一些家中情况,家中有何人住在京城。明诚一一对答。这时家人将明诚喝的茶水换成了糖水。季相、白老夫人和管清几人目光都看向明诚,季华韵这时心中忐忑不安心也跟着提了起来,也偷瞄着明诚。明诚知道这是相亲的规距,让自己表明同意不同意。明诚知道管清为人一是一,二是二,不会偷奸耍滑,是个正直的人,他说女孩不错,那一定错不了。明诚就端起糖水喝了。 季相见明诚喝了糖水。甚是高兴。便让白老夫人带着季华韵回后院,自己要跟管清、明诚说会儿话。 管清开门见山的道:“华韵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是个好孩子。你又是我的得意门生。我觉着你们两个很般配。既然你同意这门亲事。你父母远在北地。你奉旨返乡回去知会你父母知道,再回来定亲时间恐怕要过去大半年。时间拖得太长对两家都不好。听说你这一两天就要返乡,不若你今晚回去。禀明你祖父和你大伯父。看他们是否同意。如果同意,那明天就让你家里派人来提亲。亲事定下后你再返乡”。明诚道:“这是不是有些太仓促了?我家什么都没准备。明天如何来下定?”管清怕明诚多想,便将事揽到自己身上道:“事急从权。人老了,前一段时间我一直没想起来此事,等想起来一问你,你却马上要返乡了。所以急急地将你招来相看。既然你同意,就别再拖了。你能等得了几个月后。把所有的事情全弄好。再下定,完事再回家吗?是吧,等不了。”说着又转身问季相道:“老伙计,你觉着按我说的那样办可行?”季相道:“既然李探花着急回家。也只能照你说的那样办。明天下定是有些太仓促。若拖着你们把所有东西准备齐全,也要一两个月。你们就要晚一两个月回家。你父母听到你考中探花,在家不知如何急着盼你回去?恐你父母在家等着着急。为不耽误你们的行程。也只能按老管说的,只好一切从简。”明诚见季相没意见,便同意回家跟祖父、大伯商量,这一两天前来相府下定礼,自己兄弟几人晚走两天。 第一百一十四章 谁来主事 李府中众人聚在前厅等看明诚回来。 白峰辞别同窗回到前院见无一人,问下人才知道人都在前厅,便也来到前厅,问明情况。方知明诚被相府来人请去了,也陪众人一起等。 明诚终于回来了,李景发忙问去相府的情况。明诚将管清亲自给自己做媒,和在丞相府自己同意婚事的事说了。并说管清建议自己明天就去丞相府下订。 众人听了明诚成了丞相府的孙女婿,高兴之余,又怕时间太匆忙,下订的事办不好。 下订的事就成了李家当务之急的头等大事。李景发想着自家一个商贾,平时见到当官人家的买办,都要低声下气,点头哈腰。如今自家的侄子,竟成了相府的乘龙快婿。这下订的事,定的可是相府的千金小姐。,来不得半点疏忽。可自家娶的儿媳妇,都是按普通百姓礼节走下来的。只是比普通百姓多给了一些银钱罢了。如今是和相府办事,怎么能和普通百姓人家相比呢?那可不是一般的官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官贵族,事关侄儿的将来,来不得半点马虎。李景发高兴之余,又发起了愁。便和众人商量道:“我现在也没想出什么两全之策。大家伙说说,这事时间这么紧,该怎么办才好?能办得既体面。又不失礼节。我见过的多是当官府中的买办,最大的官就是刚才那个相府的管家。我又识不了几个字,见了相府管家吓得我都不知说什么好?若真的到了相府,就我这样的大字不识几个,去了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众人刚才还为明诚能成为相府的孙女婿而高兴。现在一想到明天就要去相府下订。实在是有点太急了些。众人都没了主意。还是明信说道:“很多难事到了幸儿那里都不是难事。不如这件事还是让幸儿全权处理。我想她会比我们想的周到些”。 李景发道:“别的事还好说。可这有关两家亲事。她一个小姑娘家。从没经历过。怎好烦她去管。” 明信不以为意的道:“在家时。很多大事。大家都觉着很难解决。也以为幸儿是个小姑娘,不可能办得好。可件件大家解决不了的事。都是被她迎刃而解的。除了她,大伯还能想出更好的人选来办这件事吗?”白磊也附和道:“在家时我们也只以为做生意是她的专长。可许多难办的事情。姑父办不了的,也都找幸儿出主意。包括这次偷粮案。几个县的县太爷都束手无策。也是她想办法破获的。别看她年纪小。在家时,我听父亲说过这样的话。幸儿的能力。非寻常人可比。所以大伯父应该相信她。把这事交给幸儿。她一定会比我们中任何人办的都要妥当。” 李景发听了二人说的,也没了主意。不知道应不应该交给幸儿去办。目光看向了大儿子。明金也道:“我也和父亲一样管理几个小铺子还倒无所谓。让我跟普通百姓交往还可以,一见到当官的,我就发怵。上次我见到幸儿跟盛园的东家,看着也像是一个不小的官,连表妹夫见到他都恭恭敬敬。可幸儿跟他谈起生意来不卑不亢,见到他镇定自若,我觉得这是让幸儿办错不了。现在也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既然两个弟弟都这样说了。不如就按他两个说的让幸儿主办这件事,如发现有什么不妥?我们在旁边协助。”李景发觉着大儿子说的有道理。 相府管家到李府来时,请明诚过府,因为幸儿是女眷,不便相陪。所以一直留在后院。李景发也没让人去找她,知会她一声。幸儿并不知道。前厅发生的事情。 幸儿忙了一天也累了,听琴和赏画正要帮幸儿洗漱。好服侍她上床睡觉。有一前院的管事婆子匆匆跑来,站在门口问道:“姑娘睡下了吗?”赏画推门出去。见是前院管事吴婆子,道:“是吴嬷嬷啊,进来吧。姑娘还没睡呢。”吴婆子跟着赏画走进里屋。只见听琴正在给幸儿拆着头发上的首饰,吴婆子上前对着幸儿福了福道:“这么晚来,打搅姑娘了。”幸儿笑道:“无碍,这么晚了,是不是前院我哥哥他们那儿有什么事?”吴婆子道:“什么事也瞒不过姑娘。可不就是六爷的事。老婆子是侍奉老爷的命来的。老爷请姑娘现在就去前厅。说有要事要同姑娘商议。” 幸儿一想,这么晚,大伯找自己。谈有关明诚的事,一定是有大事。便让听琴再把自己头发随意的拢起来。简单的穿了一身外衣便跟吴婆子朝前厅去了。 进了前厅,幸儿看到除了女眷,李府的男人全聚齐了,看看众人的表情。面上都很愉悦,便放下心来。向李景发福了福道:“大伯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李景发笑道:“你先坐下,我告诉你一件好事。你六哥被季老相爷选中做孙女婿了”。幸儿找了一个下首的空椅子坐下,看向明诚道:“六哥,人你见过了吗?可还满意?”明诚知道妹妹是为自己担心。便道:“妹妹放心。是国子监祭酒管大人做的大媒,他为人耿直,刚正不阿。他说人不错。相爷也怕落个仗势欺人之名。让我去相府亲自相看了。我也觉得人不错。”幸儿放下心来笑道:“既然大哥满意就行。” 李景发道:“我这次派人找你过来。是有事要和你商量。你们马上要回北地。管大人说。为不耽误你们回乡,一切从简。要明天就让去相府下订”。 幸儿道:“怎么赶得这么急?哦,是了。如果等大哥回来就要几个月以后。在走完所有的礼节,恐怕订亲就要到明年。是有些太晚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有序安排 李景发道:“准备聘礼是内宅的事,你也知道你大伯母和你几个嫂子的能力。交给他们谁能放心?明日去相府应酬,我和你的大哥、二哥、四哥认识不了几个字。不知道如何和那些文人打交道。他们三个倒是成亲了。你知道的。老百姓家。给女家些钱财。这婚事就算定下来了。没有那些官宦人家,高门大户,订婚时需要的那些弯弯绕。相府可不同与普通百姓家。弄不好是要让人笑话的。我们没脸不怕。可给相府弄得没脸,将来对明诚就不好了,我和你几个哥哥们商量。虽然你是没出嫁的女孩儿家。但你读的书要比我们读的多。懂的也比我们多。大家商量还是找你来办这件事。你需要什么人,尽管说,我们都可以替你打下手。” 幸儿一听明诚自己很满意这桩婚事。不是中了探花,被人看好了,仗势强加给六哥的,心里很高兴。但一听大伯说让她来主持这次订婚的事宜。脸就苦了下来,道:“大伯,我恐怕不行吧。管家理财还可以,那都是小事。接报喜的官差,和迎送来往的宾客,我是怎么热闹怎么来?可这有关大哥终身大事。还关着相府这样的高门大户。恐怕我办不来?。” 李景发一听幸而如此说。便急道:“我和你大哥几人就更不行了。别看我们平时做生意说话可以,我们几个只认识常见的几个字,怎么同满腹经纶的国子监祭酒,还有位高权重的相爷打交道。一张口说话,就知道我们粗俗,岂不让人笑话。你六哥、七哥和你两个表哥虽然有学问,但都是整日在学堂读书。不通外面的事故。只有你一人经常在外边和人打交道。虽然你年纪小,可你办过的事。比那些年长的,精于事故的少不了多少,何况你读的书也不少。你是最合适的人选,你若不接下此事,我就更没办法了。” 幸儿见大伯急得脸都红了。只得道:“大伯您先别急。我先把这事接下来可以,你派人去找一些有关订婚成亲,礼仪、礼单的书来,让我细细的看。我恍惚记得。大姐姐成亲时。有几个环节。好像是纳釆、问名、纳吉、纳征、请期、迎亲,这六礼”。李景发激动道:“信哥儿说的一点没错,找你真的就找对人了。你居然还知道这么多官宦人家娶亲的礼节。” 幸儿道:“大伯,先别高兴。我只知道有这些步骤。具体的细节我还是不大清楚。好像还有三书,聘书、礼书、迎亲书。”明信道:“我没说错吧?大表姐成亲那会儿她还小,看着她多数时候困得迷迷糊糊。有时还要让人抱着。就能记下这么多的礼节,我们几个全都比她大。没有一个记得其中一条。我就说找她就对了。”幸儿笑道:“你可别再这样夸我了,我只是记得几个环节罢了。当时我每天都跟在表姐的身边。比你们待的时间长。所以我记得的要多一些。具体的我还要等你们把书找来。我研究研究再说”。 李景发道:“我今天晚上就派人出去给你找有关。婚嫁的书籍,你今天晚上贪点儿黑。仔细研究研究。明天起早就要把所有的事情安排好。” 幸儿道:“哪有那么快就能办好?我们回家的行程晚五天走不打紧,路上赶一赶。晚一两天就能到家。晚一两天也实属正常。这样父母只能认为路上不好走也不会太担心。把所有的事情都办的妥妥当当,别让人挑出太多理来。以为我们是商户人家。不懂得礼节。让人以后拿这个做话柄,取笑六哥就不好了。” 李景发赞同道:“你没来时我们还一筹莫展。没一个想到晚走五天,把事情办的妥妥的。总认为已经告诉了你父母回家的时间,晚走会让他们担心,像你说的路上赶一赶,晚到两天,你父母只能认为路上难走,或你们贪玩,才晚到家的,不会太担心,没想到你小小年纪,把事情考虑的这样周全,这件事由你办我就放心了。”众人均有同感,又商量了一会儿如何分头去找书等事,便各自回去忙各人的事了。幸儿只得回后院等着,看借回来的书上有没有更详细些的记载。 已进亥时,出去借书的人陆续回来了,因为去的太晚,好多人家都已经闭门睡觉了。只找了两本有关婚嫁的书来,幸儿翻了翻。告诉来人。说这已足够了。让大家不必再去寻找书籍了,都回去睡觉休息。 幸儿将书中的内容看了一遍,又把第一步纳采、问名。仔细看看,便睡觉了。 第二天,幸儿比往天都起的早,来到前厅时,大家早已聚集在前厅等幸儿了。 李景发示意幸儿坐在自己的下首。幸儿坐下。李景发道:“今天你不用管我们。是你的长辈还是你的哥哥们,有事你只管安排。一切都听你的。” 幸儿点点头,也不推辞。开始安排道:“峰哥哥去请媒人,国子监祭酒管大人过来。四哥去街上买大雁。二哥带着大嫂。二嫂去街上的店铺。买我单子上列的礼品。不论价钱多少,只选最好的买。一个时辰内必须回来。时间有点紧,四哥、二哥和嫂子们。就多费心抢时间办吧。大哥在家中安排家里的下人,将要跟去的马车按我图上画的装饰好。再选出十六个个子高矮差不多的长随,如果家里选不出那么多一样高的可以从我带来的长随中挑出来放在一起,让他们都收拾的干干净净,穿上统一的服装。七哥和磊哥哥帮着六哥收拾整理衣服鞋帽。并把我们家带来的小厮和大哥的小厮都聚到一处监督他们每人仪容整洁。也穿上统一的服装。”安排完,看向李景发道:“大伯看我这样安排可好。”李景发满意的点点头道:“甚好,你们都按幸儿说的去办吧。”厅中的众人瞬间呼呼啦啦地走了个干净,只留下幸儿和李景发。 第一百零六章 相谈甚欢 幸儿道:“您是长辈。留下来坐镇。一会儿管大人来了。大伯陪着管大人说话。”李景发道:“你让我坐着看着可行。让我一个大老粗跟着一个知乎者也的文人说些文绉绉的话。我也说不出来啊。你看看能不能给我另安排个事做。” 幸儿笑道:“你是家中长辈。哪可能你不在主位上坐着等着接待来客。而让你出去办事的理儿。我哪儿也不去。也和大伯一起陪管大人说话。你放心,有不到的地方。我会给你接着的。”李景发道:“要这样还行。” 安排完事情没多大一会儿。幸儿和李景发正端着茶品着,等众人办完事回来。白峰领着管清就进来了。 原来管清昨天晚上就有些睡不着觉。想着这么重要的事,时间赶的太匆忙。李家来不及准备齐全。再不懂得许多的礼节,别给办砸了。越想越不放心。早早起来,就朝李家赶来。半路正碰上去请他的白峰。白峰马上同管清回来了。李景发和幸儿一听白峰说管大人早早就往李府赶了,忙站起来给管清行礼感谢,白峰给双方介绍认识,介绍幸儿时,说幸儿是自己的表弟。李景发让着管清上坐,管清也不客气,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正位上。李景发和幸儿见管清坐下。二人才去左手边的两个椅子上坐下,白峰则坐在了右手边。 管清开门见山的道:“我来了就不跟李老爷客气了。李明诚和白峰是我的两个得意门生。别看我平时对他们两个严厉。但我内心一直把他们二人看成我的子侄。今天李明诚的事。我是怕办不好丢了面子,所以才早早赶过来。” 李景发忙恭敬道:“多谢老先生费心。给我们家诚哥儿促成这么一个好姻缘。如今还要费心替我们着想。我们也知道今天的事很重要。所以我们尽我们的努力把事办好”。管清看了看李景发道:“我想听听你们是怎么安排的。如果有差的地方,我也可帮着补充一二。”李景发答:“好”。便看向幸儿道:“你把所有的安排跟老先生说一说。”管清忙打断道:“怎么找一个小孩子跟我说。让你们管这件事的人来跟我详细说。”李景发别扭的道:“她就是我们家主管这件事的人。”管清甚是吃惊,生气道:“我知道我仓促做这个媒,没有提前跟你家家长商量是我的错。你们再不满意也不能拿个小孩子来糊弄了事。” 幸儿站起来向管清躬身施礼道:“先生先别生气。首先我们为你能给我六哥说这么一门好亲事。我们全家都很高兴也很感谢。另外,我们没有轻视这件事情的意思。相反的,我们全家昨天晚上全聚在这里商量,如何把这件事情办好?先生看我小。怕把事情办砸了,也是可以理解的。您先听我把我如何安排的,给您说说。如果您不满意,我们可以马上换人。直到你满意为止。若您觉着还可以,有不当的地方。请您指出来。我可以改。”一番话把管清说的愣住了。仔细看看身前的小人儿。长得比一个女孩子都漂亮。,怎么看着也有一点像个女孩子。和自己说话不卑不亢,从容自若。说起话来条理分明。便道:“好吧!把你的安排说与我听听。”幸儿就把自己决定晚走五天。将所有有关订婚的礼节全部走全,尽量将所有的事情办好,再往回走。走的路上紧赶几天。再晚到家两天,这样两边就合。尽量让相府满意。又不让父母担心。又将自己如何安排订亲所需要走的四礼一一说出来。把个管清说的目瞪口呆。连连交口称赞道:“好,不错,真的不错。想的很周到。我挑不出来一点漏洞。没想到你小小的年纪。就把这件事情安排的这么缜密。真是让我刮目相看。”李景发见管清满意。心中也甚是得意。 幸儿低声吩咐听琴让她派管事婆子去把明诚和明信、白磊叫来。让她告诉明诚,管大人来了。幸儿交待完,再看管清和李景发两人几乎无话可聊,干干巴巴的坐着。李景发平时做生意也很会说,但面对眼前这个老学究,就不敢多说了,怕自己哪句话,说的不当,惹他不高兴。白峰只恭恭敬敬的,坐在右下首。管清问一句,白峰答一句甚是无趣。 幸儿马上转过头来跟管清搭讪道:“先生早早赶过来,是不是还没有吃早饭?”管清道:“早上洗了把脸,还没来得及吃,就匆匆赶过来了。”幸儿忙又安排赏画去厨房看看有没有现成的好消化的食物端些来,放到偏厅,如果没有让赏画给现做一些端来。赏画领命去了。管清见幸儿安排人给自己取吃食,越发觉得幸儿懂事,便隔着李景发,单和幸儿聊起来。 管清道:“小孩子,多大了?”幸儿笑道:“不小了,十三了”。管清哈哈笑道:“是老夫弄错了,是不小了,你是李明诚大伯家的孩子。还是李明诚的弟弟?幸儿道:“我不是大伯家的孩子。我和李明诚是一家。”管清觉着和幸儿交谈甚是有趣。便像长辈一样。问幸儿都读了些什么书?幸儿一一作答。管清又考问了书中的一些问题,幸儿回答流利。管清道:“你还小,好好学。考个贡生没问题,将来也来国子监读书,老夫喜欢你这样聪明的学生。”幸儿道:“家里有两个哥哥读书考科举就可以了,家中好多生意也需要人打理,我同父亲打理家中生意”。管清惋惜道:“可惜了你这么个好读书苗子,将来我有机会见你父母,一定劝他们让你继续读书”。幸儿笑了道:“这事等您见到我父母时再说,我还有些在书中看到的,不明白的地方问先生”。管清道:“有不明白的地方尽管问老朽,只要老朽知道都会为你一一解答”。二人一问一答。倒把李景发和白峰二人晾在那里。听着二人交谈。 名诚、明信、白磊进了前厅,见幸儿跟管清相谈甚欢。像多年不见的老朋友,又像是长辈和自己喜欢的晚辈在交谈。 第一百一十七章 订婚 三人过来给管清见礼,明诚又把明信和白磊介绍给管清。管清道:“这两个就是那中了三甲的两人吧。长得倒都是不错。只可惜考的不算太好”。又指着幸儿道:“我看若是让你这个小的弟弟去考,应该比他们两个要强些。若加以时日,读书再刻苦些,我看未必赶不上你。”明诚笑笑点点头。这时,赏画已让小丫头将饭菜端到偏厅,说厨房过了吃饭点,没剩什么了,只得自己简单做一些。幸儿请管清过去先吃饭,并道:“因为时间紧,我的小厮只是简单给您做点吃的,先生勿怪,先凑合吃些,等有时间,我请先生吃好吃的”。管清道:“无碍,有口吃的填饱肚子就行。吃完我们好马上走,别耽误时间。”幸儿亲自起来扶管清,管清顺从的,听幸儿安排,去偏厅吃饭了。 幸儿见管清去吃饭了。让明诚几人快回去忙自己的事,让白峰也一同去帮忙。四人一同去前院忙去了。前厅中只留幸儿和李景发坐在正厅中坐镇。 明良的小厮抱着大雁跟在明良身后回来了,随后明银几人也回来了,吕波和陈静茹听说前厅有外男,直接回了后院,明银则带着小厮把幸儿单子上要买的礼物,抬到前厅给幸儿看。幸儿亲自仔细核对,见没有遗漏。很满意。这时管清吃完饭也过来了,直接冲着赏画道:“你这小厮还会做饭?怎么把饭做得这么好吃,撑得我实在吃不下了。才舍得把筷子放下,你是跟谁学的这一手好厨艺。”赏画看看幸儿道:“回先生话,是跟我的小主子学的,我的厨艺照比她差远了。”管清吃惊问幸儿:“你还会做饭?还有一手好厨艺?”赏画道:“我的小主子做的菜比你们京城那些饭馆,做得都好吃。”幸儿道:“先生别听她乱夸,以后有时间我亲自做些好吃的给先生送去。先生您看,我把需要的礼品已经备齐了。先生还是先过过目。看看有哪些不当的地方,我们赶紧补救。”管清只得放下吃的话题,先办正事。跟着幸儿,在幸儿的一一介绍下,仔细的看了,每一样东西。管清满意的道:“不错,甚好,没有不好的,都挺好,很齐全”。幸儿道:“既然先生觉得还可以,那我马上命人装车了”?管清点头道:“好,让人装车吧,装好车我们马上就走”。 巳时一刻,李家纳釆的车队就整齐有序的穿过京城的大街,向相府行去。 路上行人。看着这一队人,纷纷议论,不知是哪家高门大户,竟有如此气派。 相府早得了信儿。说车队快到大门口了。季相命家人把大门打开。迎接纳釆的众人进府。纳釆、问名两项同一天顺利完成,管清把李府如何晚走五日,如何将所有礼数全部走完再回家的事同季相说了。季相听了李府如此安排,也很满意。 第二天李景发带着名诚去玉秀山找会觉大师的师弟会能大师给合了二人的八字,批出是上上,一切皆好。李景发和明诚听了批语心中欢喜。 第三日,没有第一天那么多人,只明诚带着小厮,小厮手里又抱上一支大雁,有几个长随跟着,请上管清去相府通知相府,李家决定与季家缔结婚姻,完成了纳吉。幸儿在家也没闲着,继续收拾回家的东西,同时派人去买五匹上好的黑布和两张鹿皮,留着明日纳征用。 第四日,纳征,由李景发带队,请上管清,带上五匹黑布和两张鹿皮作为聘礼,送给相府。又递上了聘书,完成了订婚所有的礼节。 季相见李府办事,事事依着规矩,处处都很妥帖。从心里觉着满意。觉着给孙女选对了人家。 幸儿让明金买来厚礼,幸儿又抽时间亲自下厨做了一些吃食,放在一起。做为谢管清大媒礼。 第五日,由李景发出面,领着明诚去管府,对管清表示感谢。明诚给管清叩头谢他给自己做媒。管清道:“我也不知道你们还会带了这么多东西来谢我。我这次最大的收获是认识了你的最小弟弟”。明诚道:“明月说先生这几日很辛苦,她和先生也一见如故,觉着同先生相处交谈和我们祖父一样亲切。昨天,特地亲手做了些吃食,送与先生。就当做晚辈的一点心意。”管清道:“送什么东西,都没有李明月送我的这些吃食,让我心里觉得妥帖。这孩子让我打心眼里喜欢,别看她年纪小,办起事来不输给任何大人。可谓是处处想的周到,细致入微。和她说话,让人觉着贴心。要知道你们今天来,我会让你带着她一起来我家。你回去让她刻苦学习。我等着有一天她能进国子监。”明诚和李景发都无语。 李府众人天不亮各房就都亮起了灯。今天是幸儿兄妹几人启程回家的日子。厨房早早就将饭菜做好。一家人齐聚饭厅。早早吃饭。好让幸儿兄妹城门一开就出城,早些赶路。李老太爷见自己不能跟着一同回去,虽然有些伤感。但想到他们不长时间就又可以回来了,也只当他们出去游玩去了,来自己安慰自己。幸儿坐在李老太爷身边,亲自为李老太爷布菜。自己舍不得离开祖父。强忍着离别的心痛。强颜欢笑哄着李老太爷多吃些。老太爷也装着若无其事,配合的幸儿比平时多吃了一些。免得她走了还担心自己。众人席间谈论着明诚、明信几人大约什么时间能回来?倒没有多少离别的愁绪。 吃罢早饭。众人都吵着要去送。李老太爷也要去送到十里长亭。大家都不同意。劝了好一会儿也劝不住,直到同意让他和大家一起去送,方才做罢。这样耽误了一段时间,天就已经大亮了。等众人纷纷上车赶到城门。城门已经开了好长时间了。城门口,季相派管家坐着马车来送明诚,季华韵也一定要跟着一起来送。季相拗不过她,想着她和明诚已经订亲,去送明诚也不违礼。便同意她跟管家一起去送。此时车厢里季华韵正掀开车窗帘向外看,盼着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第一百一十八章 送别 李家坐前面车上的明金,认出是相府管家,忙下车同管家互相施礼,让自己的小厮去通知后面车上的明诚和父亲。明诚见马车停下来了,正探头向外看,见明金的小厮过来,问明情况,得知相府管家等在城门处相送。马上下了车,朝前车走去,后面李景发听说了也赶过来,同相府管家见礼。 管家将明诚拉到一边,同明诚低语几句,明诚转头向相府马车望去。只见车窗帘子被掀起一角,一张俏丽的小脸躲在车窗帘子后面向自己张望。明诚冲季华韵笑着点点头。 这边管家和李景发、明金说话,给明诚留出时间。管家道:“相爷说他们兄弟几人走的匆忙。来不及准备太多。略备些薄礼。送给亲家作为回礼”。李景发连忙谢过。管家又道:“听管大人说,这次订婚之所以办的这么妥帖,是因为府中一位小公子经办的,并把这个小公子在相爷面前好一顿夸奖。听到这些,相爷也想见见这位小公子。怎奈相爷要早朝不得空?只得让老奴过来见见这位小公子,好回去跟他说说,并让老奴代他老人家送给这位小公子些礼物。”明金忙派小厮去后车将幸儿叫来。 明诚见管家拖着大伯和大哥说话,便挨到了车窗边和季华韵说起话来。 幸儿从马车上下来,随着小厮来到管家面前躬身行礼。管家忙躲到一边,边说使不得,边回礼道:“难怪管先生把小公子夸的天上少有,地下绝无的。今日得见,确实是难得。不但长得漂亮。气度也极佳。方知管先生所言非虚。”幸儿笑道:“老管家过奖了。”管家道:“相爷听管大人说小公子的学问也不差。相爷拖老奴送给小公子,两只上好的狼毫笔。和一个上次皇上赏下来的,相爷自己没舍得用的的上等端砚。让小公子回去好好努力读书。争取也进国子监。将来也成为国家栋梁。”说着让身后的随从将两个礼盒送上,幸儿接了,递给身后跟来的听琴,道:“老管家替我向相爷道谢。说这两样礼物我都非常喜欢。”管家点头道:“好,我一定替小公子带到。”我这还有一些相爷要送给你父母的礼物。您看一下放到哪里,我让他们给您装上车。明金道:“车是我安排装的。我知道放到什么地方合适。让他们跟我来。”管家派身边的随从跟明金去了。 幸儿见大哥站在车窗边,跟帘内的人在低声说话。看了一眼,亦步亦趋的跟着管家走的大伯。和忙着安排如何放东西的大哥。自己便凑到了明诚跟前逗他道:“大哥在这里跟谁说话呢?”明诚正专心致志的和季华韵说话。听幸儿问,吓了一跳。忙转过身来示意幸儿小声。那边车帘马上被放下来。明诚拉着幸儿对车内的季华韵道:“你不用怕。她不是男子。她是我妹妹李明月。我介绍你们认识。”季华韵一听李明诚说是他的妹妹李明月,就又把车窗帘掀起了一半儿,露出了整张脸,向外看来。只见明诚身边站着一个小公子打扮的幸儿,气质清雅,美艳绝伦。幸儿看着这个未来的嫂子峨眉好齿,眼眸灵动,娇俏可人。幸儿冲着季华韵揖了揖,凑到车前低声道:“见过姐姐。姐姐长得好美,我多希望姐姐早点嫁到我家来。这样我就有女伴了。省的每天都面对这些大男人。”季华韵被她说的既高兴又羞怯。也笑道:“这两天,管大人来我家多数都是谈到你。他们都以为你是男孩子。还盼着你能去国子监读书。没想到你这男儿装下却是一个美娇娥。”幸儿见季华韵性格开朗,说话也很风趣。从心里多了几分喜欢,道:“姐姐先回去不要告诉他们。让他们慢慢猜去吧。等他们知道真相。我真想看看那时他们是什么样的表情。”季华韵道:“好,就依妹妹,我回去不告诉他们。等那时我们两个一起看。”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几句,幸儿见自己哥哥被谅到一边,忙道:“我去看看他们把东西装的怎么样了。你们两个继续吧,我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们了。”说的冲季华韵摆摆手,去看明金安置东西去了。 明金安排妥当了,就过来和管家告辞,幸儿和李景发也同管家拱手告辞。明诚见他们相互辞别,忙辞了季华韵走过来也同管家告辞上了马车,李府车队陆续出城。 十里长亭,明诚带弟妹们辞别来送的众人。大家上车,继续赶路。车上都是年轻人。不用像来时那样顾及老太爷的感受,走的那么慢。车夫挥动马鞭。车子向前急驰。 天已渐渐擦黑。一天终于多赶了不少路程。名诚忙让李虎去上前面找客栈休息。 到了客栈。众人下了马车。饶是年轻,也觉着腰酸背疼腿麻。李虎定房间时,就让店家准备饭食。等众人到了饭厅。厨房已端上来了好几个菜。明诚让众长随、小厮不用伺候。全去旁边桌子上找位置吃饭。明诚兄妹一桌。长水小厮们挤了两桌。听琴、赏画出来也不能有那么多讲究了。跟着小厮们挤到一起吃饭。一会儿饭菜就都上齐了。大家累了一天。顾不得斯文。都大口的吃着饭。吃完饭,有小二领着。带着自己的小厮、丫头进到给个人安排的房间中。幸儿带着听琴、赏画走到小二给自己指的房间前,小二便躬身退下去了。幸儿边推门,边转头和听琴、赏画道:“只想着中间不休息。多赶些路程。好早点到家。没想到这样颠簸一路。人都要散架了。”说着进了房门,见到桌前坐着的人。吃惊地停下脚步。听琴和赏画只进到一半就被人扯进房间。门被人关上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我想要的你给不了 刘瑞正坐在茶桌旁的椅子上。端着茶杯在手中把玩着,看着幸儿主仆三人。幸儿站着,看着刘瑞一言不发,后边清风低声威胁着被自己和清明分别捂着嘴的听琴和赏画:“别出声,让别人知道你们姑娘房中有男人。那样就损坏了你们姑娘的名声了。”说完和清风一起拿开捂着嘴的手,依然牵制着她们不让他们动。果然,听琴和赏画不敢做声了,不知该怎么办,一起看向幸儿。 幸儿心中懊恼道:“把我的丫头放开,王爷这是做什么,难道不顾及体统吗?”刘瑞转着杯子没说话,直到听到外边传来鸟鸣声,清风和清明拽着听琴、赏画走了出去。幸儿跟着往门边蹭,待二人出去,门随后就被人关上了。幸儿见自己出不去,只得倚着门站着。知道这次再没有上次那样幸运跑出去。他一定会防备的。也不做无谓挣扎。 刘瑞温声道:“你不用怕,我没有别的意思,知道你回北地。好长时间和你见不到。只是想同你说几句话。你也别想打着跑出去的主意。门被他们从外面扣上了,安心坐下和我谈谈好不好?” 幸儿站在门口不挪动半分。也不做声。就直直的看着刘瑞。 刘瑞叹口气道:“我用这样的方式来见你,也是逼不得已。你身边每日都有家人跟着。如果贸然和你见面,怕损了你的名声。”幸儿生气道:“你这样和我见面就不损害我的名声了吗?”刘瑞见幸儿肯跟自己说话就好。道:“你放心,我不会让外人知道我们私下见面的事。不会损坏你半点名声。这不过是权宜之计。我听说这次季相孙女同你哥哥定亲是你操办的?而且季相也很满意。你别用那个眼神看着我。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我们能不能和从前一样心平气和的说话?”幸儿道:“你一路派人跟踪我?所以才知道我的行程。”刘瑞纠正道:“不是跟踪,是保护。我怕我不在你身边,你有危险。”幸儿道:“除了你,我不知道我还能有什么别的危险。别人又不知道我是女人。我一介草民哪配得上王爷派人保护,怎敢劳王爷如此费心。”刘瑞无奈道:“我也不用你领我的情。我只是为了让我自己心安还不行吗?此去山高路远。如果路上遇到什么事?我怕我鞭长莫及,只能出此下策。我知道你心气高,我给不了你正妻之位,你生我气。可是我自己也管不住我自己的心。你就像我生活中的一点光。如果没有你,我觉得我生活在一片黑暗中。无趣无味。如果我尽量说服父皇不娶正妃。你会不会同意?”幸儿听了他的话,不可能没有一点心动,心下对他有些感动,他那么一个骄傲的人,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可一想到自己和他地位悬殊,他要费多少力气抵制来自皇上和众朝臣的压力,不娶正妃只要自己。前途路上将会如何荆棘密布?趁着现在他对自己用情不深,自己对他还没有动情。必须果断拒绝。便道:“我还是那句话。我一布衣平民,难登皇家的大雅之堂。王爷还是把我忘了吧,别在我身上浪费功夫了。京城好的贵女多的是,门当户对才是正理。”刘瑞见自己如此让步,还是不能让她同意进自己府中,倔强道:“自从我认定你的那一刻起,我就不会改变我的想法。我不管前路有多艰难,我都会努力的,直到你同意进府”。幸儿道:“何必为了我,让你自己光明的前途,走的艰辛坎坷。真的不值得。”刘瑞道:“为你做任何事我觉得都值,只要你同意,你想要什么我会尽量满足你。”幸儿道:“我想要的你给不了。”“你说,你想要什么,除了正妻,还有什么是我给不了的?”幸儿道:“我和这世上所有人的想法都不一样,可以说是离经叛道,你现在觉着我好,暂时还可以容忍,将来你一定会觉得我和这世上的人的想法、做法都不一样,而嫌我的,你放手吧,让我们各自都好过。”刘瑞急道:“你说出能让我放弃你的理由来。”幸儿道:“先不说我不愿嫁入皇家,就是我要的一夫一妻,你给不了。我要的此生你只守着我一个人过,不娶正妃,不纳妾室。你给不了。”刘瑞道:“你小小年纪怎么就会有这样的想法,虽然你从小跟你哥哥读书,但你也一定读过女则女戒。当今世上提倡女人三从四德,贤良淑德,女人善妒可是被列为七出之一的,就算你不嫁我,你嫁给任何一个稍有些钱财或者地位的人都要娶三妻四妾。你总不能想嫁一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没钱娶妻,一生只能娶一个。或者是最低层的平民能娶一个都很难。这样的人,我想你也未必能看好。你是想让我放手才特意这样说的吧。”幸儿道:“我说的是认真的,我心里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说我离经叛道。如果没有这样一个人,我宁愿终生守在父母身边不嫁”。刘瑞头一次跟幸儿动了气道:“你这样的想法我还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好,我就看着谁敢娶你。”说着站了起来。幸儿马上将门让开,看着刘瑞生气的走了出去。 幸儿泄了气,蹲在地上,想着,刘瑞说的确实没错,只有没钱、没地位、身份低微的男人不得不只娶一个女人。只要有一些钱财和地位的,有几个男人愿意守着一个女人过一辈子的。也不能说没有,父亲爱母亲,舍不得母亲受一点委屈不就是心甘情愿地守着母亲一人过一辈子。还有大伯和大姑父是两家父母互为亲家,为自家女儿好,约定好的不许纳妾,只娶自己的女儿。这时,不知大伯父和大姑父可有后悔过。想着自己的这个想法在前世实属正常,明明是很合理的想法,却被这个世界的人所不容,自己也不能认同现在女人的做法,几个女人共侍一夫,大门不出,二门不入,被困在后院的方寸之地一生。何时自己才能碰到一个像父亲爱母亲一样,爱自己的男人,心甘情愿的,为自己着想,实现自己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梦想。越想心越往下沉,觉着前路渺茫。 第一百二十章 试探 稳了一会心神,又想到:还好,还有钱冬和自己一起长大。多年的情份自己要是能同他订亲。将来,他若是娶了自己,应该不会再找别人了吧。把刘瑞气走了。自己的目的也算达成了。想着这些心中安定下来。 一路无话,回到暨远县,白凤奇和李景顺一直接到城外,见明诚和白峰几年未见已长成大人了,自是高兴。白凤奇摆了三天酒席来庆贺两个儿子和两个外甥高中,又请钱夫子上座,感谢恩师的悉心教导。也庆贺暨远县有史以来高中进士最多的一次。李景顺等白凤奇办完,自己也在得月楼办三天。远亲、近邻,够着,够不着的全来贺喜。这个偏远的小小县城因出了四个进士而沸腾,同时耶律齐也赶来恭贺。 李景顺待耶律齐格外亲切,除了介绍给明诚外,亲自陪耶律齐喝酒,席间多次对耶律齐相救之恩表示感谢。耶律齐笑道:“只是偶然碰到了。才伸手帮忙。不足挂齿。我觉着我和伯父很有缘分。说起话来也很投机。如果伯父有女儿就好了,要是有,我一定会央了我父母派人过来求亲,这样我们是一家人,也能多走动。”李景顺喝了不少酒,头脑有些晕乎乎的。也忘了自己女儿是女扮男装示人的,听了耶律齐的话道:“那感情好了,你长得一表人才,和我又很投脾气。我当然希望你做我的女婿。不过这件事我一个人说了不算。还要征求我女儿的同意才行。我的女儿是我们全家人的宝。我轻易舍不得把她许配给别人。她现在还小,不着急找人家。虽然你对我有恩。但有关我女儿的事。我来不得半点马虎。就算我女儿同意,我也要亲自到你家去看看你家的情况。好好了解了解,免得我女儿将来过的不顺心”。耶律齐道:“既然伯父看我还算满意。我将来一定有机会,让你去看看我的家。我若娶了您的女儿,必不让她受半点委屈。一辈子会对她好。”李景顺道:“好,这件事暂时这样说定。若我女儿同意,我定会去你家看看的。”耶律齐知道这事不是急着能办成的,现在探李景顺的口风是对自己还是满意的?下一步回去同父母商量,让父皇母后同意这门亲事,才好再来提亲。 辽国王宫,耶律齐趁父亲在前朝同大臣们商议事情不在后宫。来到母亲房中,带很多晋国的东西来送给母后,述律燕一向喜欢这个儿子。见二儿子又给自己买了许多东西,甚是喜欢,道:“你给母后买这么多东西,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求我”?耶律齐道:“什么事也瞒不过母后的眼睛。儿子今年也不小了。我看好一个晋国女孩,我很喜欢她,特地先和母亲商量,帮儿子劝父亲让他同意。”述律燕道:“我已经和你父亲、舅父商量好,要给你和雅琪格订亲。你和雅琪格从小一起长大。彼此又很合得来。我觉得这门亲事很适合你。在辽国,你舅舅的地位是朝臣中最高的。将来不管出什么事。你都有一个强有力的后盾。”耶律齐道:“母后,我只把雅琪格当成我的妹妹。我不想和她订婚。”述律燕怒道:“别的事我都可以依着你的性子。只有你的亲事你必须听我的。皇家有几个有父子亲情的?现在有我和你父皇给你撑腰。你过的顺风顺水。不管是晋国还是辽国。兄弟自相残杀的还少吗?你现在不居安思危。你没有自己的势力做后盾。连命都保不住。还谈什么婚事?”耶律齐知道母亲说的有理。自己的祖辈、父辈哪一个不是为权利斗争,不惜手足相残。又听述律燕道:“晋国的女子?是皇室贵胄家的吗?”耶律齐摇摇头道:“是普通百姓家的。”述律燕冷笑道:“一个普通百姓家的。还是晋国人,你想我同意了,你父皇会同意吗?大臣们会同意吗?齐儿你不知道做皇家人的无奈,你就是想纳她做妾,也要等到和雅琪格订完婚之后。才能考虑。听母后的话。你再喜欢也要先放放。别伤了雅琪格的心。我这几天就和你父皇商量给你和雅琪格订婚。晋女的事,你最好在你父皇面前提都不要提。他根本不会同意的。徒增你的烦恼。” 耶律齐只想着母亲从小到大宠着自己,先过母亲这一关。其他事再和母亲慢慢商量。谁想到,在母亲这儿?刚提起,就被母亲无情的给挡了回来。满心的热情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心已沉到了谷底。想着,即便是自己能偷偷的把她带到辽国来。她将来的处境可想而知。可是放弃她,自己又不甘心。越想越觉着心痛。 回到府中,坐在书案前。脸色阴沉,不吃不喝。律古小心劝道:“爷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应该先把饭吃了。有什么事慢慢想办法。”耶律齐道:“还能有什么办法?我和李明月的事,刚说给母后听,就被她驳了回来。母后一向都向着我说话。这次竟动气了,若父皇知道了这事,还不知道该怎样?母后说过几天要跟我父皇商谈我和雅琪格的婚事。你说让我怎么办才好?我看我和李明月的事。真是没有希望了。我若是硬违背父皇母后的意思,娶了李明月回来。他们还不得一杯毒酒就害了她”。说着,眼中落下泪来。律古道:“也只要手中有了他们不可能抗衡的权利。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才能随心所欲。”耶律齐惊讶道:“你是说我应该先同舅舅家联姻,同雅琪格先订婚,争取舅舅的支持,一点点取得权利,直到手中掌握实权”。律古点点头道:“皇后娘娘说的对。有皇上在,都是兄友弟恭。说句大不敬的话,一旦皇上不在了,其中有一人掌握了权力。为巩固皇权。对其他兄弟就有各种猜忌。甚至互相残杀。身为皇子的你不想参与。也逼着你参与其中。只有自己手中有了权力。才不会任人宰割。才不成为别人菜板上的肉。自己想要的地位、金钱、女人也会唾手可得。” 第一百二十一章 没有半点着落 这几天白、李两家庆贺的同时,钱夫子为自己教过的学生都考中了进士高兴之余,也不免替钱冬觉得惋惜。是自己强行让他留下,不去参加科考的。看着从不恋酒的钱冬。每日白天强颜欢笑地跟明诚几人凑在一起。晚上回来借酒浇愁。唉声叹气。自己折磨自己。觉着甚是心疼。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他好还是对他坏?一想到自己优秀的儿子。经历官场,差点丧命。又将心肠硬起来。中第固然好,可比起一家人的平安。那就无所谓了。想想心下稍安。想着钱冬过一段时间。就能淡忘此事。等他们四个进京赴任走了。日子就会回到平淡。 幸儿知道四个哥哥考中,对钱冬打击极大,没有能力考不中是一回事。而有能力却不让去考。凭谁心里也觉着过不去。明诚几人尽力安慰、关心他,他虽然表面上若无其事。但幸儿不难看出。他眼中的晦暗,幸儿想着当自己同他说起,让他不要难过。以后自己会一直陪着他的时候,他应该表现出很高兴,可看他的样子怎么看起来显得更难过。幸儿又不好问为什么?怎么想,都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自己走了这几个月。家里这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钱冬好像变了个人。几天后,终于有了答案。钱冬订婚了。 幸儿觉得自己的心,真正像是被吊到半空中没有半点着落。本来打算的好好的。回来同母亲说,自己要跟钱冬订亲,这倒好,自己还没张口呢,人家这边把亲都订了。真是计划没有变化快。自己是不是有点高估了自己?以为钱冬是喜欢自己的,只要自己愿意。他就一定会答应的。是了。他再怎么喜欢自己,愿意娶自己,他父亲都不会同意的。自从出了偷粮案。全过程他的父亲都知道。他们家为过平安日子。连科考都放弃了。怎么会让自己的儿子娶一个每天都要担心着,不一定哪一天就会被别人看好的女人。可这样能怪自己吗?自己已经够低调的生活了,可还是有那些,自己不可预见的人出现。若是让自己像这里的女人一样,每天守在家里。相夫教子。打理中馈,和几个女人守着一个男人过日子或几个女人整日闲着无事在家中勾心斗角的。大门不出二门不入。那样的生活自己无论如何都不想过,只想自己打理自己喜欢的生意。能活的自由自在些。可自己的这种行为。是这个世上的男人不能容忍的。唉,本打算回来若跟钱冬成亲后,自己尽量约束自己少出门。可这样的想法没等自己说出来,人家都把婚订了。自己现在真不知道自己将来何去何从。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明诚四人在县里骑马游街毕,又被府城请去,又去省城。应付各地的邀请。来来回回,两三个月就过去了。 秋天将至,明诚几人回京赴任的日子越来越近了。钱冬成亲的日子也定了,明诚几人在走之前赶上参加钱冬的婚礼。新娘是县里一个举人家的女儿,叫付雪娥,长得眉清目秀。是一个清秀佳人。虽然钱冬自家人不多,但有明诚几人在外帮钱鹏。杏儿和母亲在钱府内帮老夫人和钱冬母亲,又有县太爷亲自主婚。婚礼倒也办的十分热闹。只是钱冬面上很少看到有笑容。知他心里不痛快,弄得明信和白磊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也懂事不少,知道体贴心疼钱冬了。竟安静许多,想着从小一起长大的情份,过几天就要分开了。也歇要好好闹他一闹的念头。婚礼平静办完,就各自回家了。 辽国,耶律齐怀着复杂的心情和雅琪格订了亲。雅琪格从小就喜欢这个二表哥,总是喜欢粘着耶律齐,现在如愿以偿的和耶律齐订婚。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耶律齐兄弟三人中,耶律齐是述律丞相最看好的外甥,不像大外甥只好读书,不善习武,一力主张以文治国,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在这个以武力争霸天下的世道中。只靠笔杆子,能撑起一个国家吗?三外甥吃喝嫖赌样样都好,就是不好好读书和习武。空长一副好皮囊,内中却是空空的。只有耶律齐,文武双全,品貌俱佳。又是女儿喜欢的人。耶律齐能成自己的女婿。述律丞相心里满意。将来想着一心一意培养、扶持自己这个女婿。 忙完了省、府、县一系列的应酬。又帮忙完成了钱冬的婚礼。明诚四人回京前,李家终于坐下来开始商定下一步将何去何从? 李景顺道:“你们两个跟白峰二人先去京城任职,京城有你祖父和你大伯父在那儿。照应着你们。我们也能放心些。你母亲舍不得离开你外祖父一家。现在你舅舅还在这里任职。我和你母亲还有幸儿暂时留在这儿,照应北地的生意。等年底你舅舅考评完事。看你舅舅是否升迁。如果你舅舅升迁离开了暨远县,那时我们在考虑。是把生意盘出去还是找人代为接管。我们到那时再离开北地也不迟。如果你舅舅。依然留在暨远县任职。我和你母亲。就一两年内不打算去京城发展?还留在北地。做自己的生意。轻车熟路容易些。” 明诚道:“母亲既然舍不得离开外祖父他们,暂时留在暨远县可以,我们先去京城。把一切安排好。过一两年你们再过去也可以。但暨远不是长久居住之地。舅舅早晚都要升职的,这几年舅舅之所以没有离开暨远县。也是因为我们在这的原故,推去了好多升职的机会。我们家不能一直在这儿拖他的后腿。只有你们离开了暨远县,舅舅才能放心升迁。” 幸儿心里想到,刘瑞在客栈时,虽然让自己气走了,保不准什么时候又想起自己来,又来找自己的麻烦。最好现在自己留在暨远县一段时间,过个一年半载的,等刘瑞对自己淡忘了,娶了正妃、侧妃的,有女人陪伴他了,他也就能把自己忘了。免得现在去进京城,互相之间再有纠缠就不好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出此下策 幸儿道:“等到以后舅舅升迁时,再说去京城的事吧。你们刚到京城暂时未能立稳脚跟。我们去了也是添麻烦。我们暂时在暨远县呆着。等大哥成亲时我们都会去京城的。那时如果舅舅还在暨远县任职。祖父要是愿意跟着我们,我们就把祖父一同接回来。等舅舅升迁以后,我们再去京城也不迟。最快也要明年春天,至少那时,你和七哥能把宅子买好,我们一家人去了就能马上有地方安置。不然我们全家几口人,再加上下人,也有几十口。不至于一去京城就全都挤在大伯家。太不方便,还是有了住处后,这边再把生意安排安排。再去最为妥当?” 众人想着幸儿说的也有道理。只得先忙着给明诚、明信收拾行装,先送他们入京。 耶律齐见自己的亲事订了下来,想着母亲答应自己,订亲后再谈李明月的事,便迫不及待的找到母亲,对述律燕道:“母后曾答应过儿子,等儿子定完亲之后,就可以谈娶儿子喜欢的晋女一事,您看儿子最近抽时间去晋国一趟将她娶回来。”述律燕看了一眼耶律齐叹了口气道:“按说娶亲之前,你可以在房中放两三个人。你大哥成亲之前。也有了侍妾和通房丫头两三个侍候的,你现在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是你心气儿高,不愿意要人侍候,现在你终于有了一个看好的。那就接回来做个侍妾吧。”耶律齐急道:“儿子没有让他做正妃。已是对不起她。我心里至今觉着过意不去。现在要她过门至少也要让她做一个侧妃。我心里才能好受些,望母后体谅儿子。”述律燕道:“侧妃是给晋国贵女或辽国王公,至少是将军的女儿准备的,她一个晋国平民家的女儿让她做你的侍妾,都是抬举她,母后看出你十分中意她,不忍让你伤心。所以才同意你接她入门做你的侍妾,侧妃的人选,还要我和你父皇好好给你筛选后再决定。你不管有多喜欢她。她的地位摆在那儿。何况是晋女,怎么可能让她做侧妃。你若愿意就抬她回来做个侍妾。不愿意就算了。”耶律齐跪求道:“儿子平时很少求母后,儿子只求母后答应儿子。让儿子娶她做个侧妃,这件事父皇一向都听母后的。她是儿子难得喜欢的女人。她虽然是平民家的女孩儿,但各方面都很优秀。母后若是见了她也一定会喜欢的。还望母后成全儿子。”述律燕道:“她若真心为你好。就不会让你这样为难。不管是侍妾还是侧妃都是你的女人。不过是一个名份。你若过分宠她,会寒了雅琪格的心。就算你接她进门。也不能冷落了雅琪格,毕竟雅琪格才是你的正妻。好了,起来吧,别求了,你跪也没用。谁让你生在皇家了呢?”说完,述律燕扶着侍女进了内室,不再理会跪在厅堂里的耶律齐。耶律齐没有办法,只好站起来。垂头丧气的回府了 回到府中。越想越觉着,如果将李明月抬做侍妾,实在是太委屈她了。律古见耶律齐一脸愁容。揣度着问道:”爷今天去同皇后娘娘说了明月姑娘的事了?难道皇后娘娘没同意让明月姑娘入府?”耶律齐叹了口气道:“我本打算娶明月做正妃,可为了将来打算,我已经做了让步,先和雅琪格订了婚。正妃的位置没有了。已经够对不起明月了,我想跟母后谈一谈。娶明月做侧妃的事。可母后死活不同意。让我抬她做侍妾,律古你说,她那么优秀的人,能屈尊做我的侍妾吗?就是她的父母那样宝贝她,也不会同意的。你说我可怎么办?让我放弃她。是绝不可能的事,那是剜我的心。可我现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律古道:“爷先想想,到现在他们还不知道我们是辽国人,我们一直跟他们说,我们是宁远县城外的农庄的庄主,如果贸然说我们是辽国人。而且告诉他们你是皇子。既然他们那么宝贝李明月。我想也不会同意她远嫁到辽国来的。你就算跟皇后娘娘说通了,可以娶她做侧妃,人家愿不愿意嫁过来,还不一定。那李老爷还说要到我们庄子上看看。有把握了才能给她女儿订下这门亲事,我看不如在宁远县和辽国交界处。买上一大片田庄。把您的乳母。艾布力大婶一家人过去。等李景顺来看您的庄子时,恕我不敬。就说他们是您的父母。李景顺看了庄子,再看艾布力大婶一家挺和顺的,一定会很满意的。同时说不定也会同意您的婚事。耶律齐道:“你出的什么馊主意?你这是让我把她娶来当成外室养起来。这根本不行。我迎她做妾都觉着委屈她。做外室名不正言不顺,不是更对不起她。”律古道:“爷先别急,我这主意不过是暂时应急。你要娶她,也要一两年后,她大些的时侯,至少也要在她及笄前后,这期间定有很多变数。你若不先将婚订下来,万一她的父母给她订给了别人。那时再说什么,一切都晚了。不如暂时先骗骗她家。先把婚订下来。至少她家就不会再把她许给别人了,等要娶她时,爷可能已大权在握,还不是要娶她做平妻或者侧妃由着爷说了算。你到时想怎么宠她就怎么宠她。作为爷对她欺骗的补偿。她一定会理解的。不会怨爷的。那时就算爷没有大权在握,就先将她娶进庄园。她成了爷的人。还能再跑了不成?以后爷有机会想怎么补偿她都可以。这样不管爷有多大变数?让她成为爷的人。都十拿九稳。”耶律齐点点头道:“嗯,这个办法可以考虑。你马上着手派人去边境。不怕多花钱。买一两处上好的田庄,并将管事、下人和佃户一同买下来。他们在田庄上干的轻车熟路。免得安置一些陌生人进去,让李景顺看出破绽。等一切安排妥当。回来报与我。我派艾布力一家先过去熟悉一段时间环境。确保万无一失。再让李景顺过来看。这样骗明月也实在是逼不得已。实在是想不出其他好办法了。为了不失去她。只能出此下策。是我对不起她。我将来会好好补偿她的。” 第一百二十三章 有关婚事 刘瑞正为没有说通幸儿。心中郁闷。心想:知道她心气高,没想到她要求那么高。竟然妄想独占夫君,看看当朝文武官员,有谁家中是一夫一妻的?何况是皇子皇孙。现在哪个女子不是夫唱妇随,正妻要帮助丈夫管理后宅的妻妾、儿女。做为侧妃要恭敬正妃,帮正妃管束小妾,服侍好丈夫。偏她想的跟别人就是不一样。她说她自己离经叛道。一点都没说错。一个女孩子就应该在家,多少识些文字。主要学会管家理财。熟练针织女红。她可倒好。学富五车。整日在外抛头露面。每天和男人在一起做生意。这个自己都不跟她计较。没想到自己为她考虑。给她尽量争取一个侧妃位,她还不知足。还想要一夫一妻。现在朝中王公大臣子弟,没娶正妻的,可哪个房中没有几个侍妾、通房。只有自己情况特殊。没有一个侍妾、通房。虽然自己现在还没有心,除了她之外娶谁、纳谁。可是自己的地位摆在这儿。怎么可能将来只有一个妻子,那样岂不是要让满朝文武笑话死。亏她也敢想,她那是痴心妄想。又想到,她还小,不大了解婚嫁之事,她这个年纪喜欢梦想自己的将来,一想天开也是情有可原,哎,自己将来慢慢教她吧。让她懂得这世间的娶妻、纳妾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要自己因此放手,不可能了,她已深深印在自己心上了。 皇帝觉着自己的这个儿子已经长大,羽翼丰满了。想派他去军中历练。等他有能力时让他逐步的接管军政大权。 刘瑞先被派去接管京畿护卫的羽林军。刘瑞从小被皇帝暗中派名师教导文治武功,又兼他聪明好学。统领军队,治理等方面都能得心应手的应付。这一段时间。每日早出晚归的在军中摸爬滚打。熟悉军中事务。倒将生幸儿的气。淡了几分。 暨远县,众人送走了要进京赴任的明诚四人,日子又归于平淡中,李府中没了明信打闹逗趣。白府中没了白磊的欢闹,两个府中都觉着自己家少了很多人似的。幸儿不得不白天帮父亲关照生意之余,每天都要去白府同外祖父和钱夫子聊天,有时也看他二人下棋。在旁评论一二。或趁他二人下棋的功夫,去内宅陪白老娘和舅母说说话,以解她们因白峰、白磊刚走的不适应。晚上,回来陪父母混到月已中天才回去睡觉。日子就这样一日一日平淡的过去了。 这一日,李景顺刚出门就碰上了耶律齐,李景顺忙热情的请耶律齐去得月楼喝两杯。二人进入雅间落座。李景顺道:“不知这次贤侄来有什么事?可需要我帮忙?”耶律齐端起酒壶给李景顺斟了一杯酒,笑道:“伯父还记得上次我来,您说起您女儿的婚事?您当时说要去我家看看情况。再决定订不订这门亲,我回去同我父母商量了。我大哥也从中说了很多好话。说我们可以算得上是很熟悉的人,总比找个没人说一户不认识的人家来的要好。我父母听了我大哥的话。很同意这门亲事。我这一段时间忙也没来得及过来。今天是专程请伯父去我家。同我父母见见面。也看看我家的环境。能不能让您满意?”李景顺蒙了。想想自己好像说过这话。可什么时候说的已经记不起来了。愣愣的看了耶律齐一会儿问道:“我恍惚是说过这样的话。可我不记得什么时候跟你说的。”耶律齐笑道:“您是在李兄高中的庆贺宴上说的,您说你很中意我。但要先到我家看看情况。才能考虑是否同意这门婚事?还要再回去跟令千金商量一番。才能定下来。您真的忘了。我可是一直记在心里。伯父不能反悔吧?”李景顺道:“这些话都是我酒后说的话。怎么能当回事?”耶律齐敛去笑容道:“我和我们全家人可是把这件事,当成头等大事来办的。伯父可不能说话不算数,让我空欢喜一场。”李景顺又想了半晌说道:“贤侄,先别急。你对我来说是有救命之恩。按说将女儿许配给你。也没有什么不应该的。可是我的女儿同别人不同。从小让我和他娘给娇惯坏了。她的婚姻一定要她自己同意才能定下来。你先住下来,别着急。容我回去同我夫人和我女儿商量商量这件事该怎么办?你把你住的客栈告诉我,明天再给你信儿。”耶律齐觉着这事也不好逼他逼得太紧。弄僵了。事情更不好办了。便笑道:“好!我去客栈等伯父的信儿。今天这酒菜都已经上来了。我们爷俩好好喝上一喝”。李景顺心里装着事。哪有心思喝酒。匆匆应付应付耶律齐了事。辞了耶律齐,便急急忙忙回家了。 刘瑞的暗卫,将一张写好的纸条封好漆封,绑在一只信鸽腿上,放飞了信鸽。 厅中,幸儿和母亲二人边闲聊着边等李景顺回来吃晚饭。白凤锦见李景顺回来了,便命丫头将饭菜摆上来。幸儿忙让人端来水给李景顺洗手、漱口。李景顺忙摆手,说自己刚吃过。不用再找人扶持他。自己有要紧的事要同他们两人商量。白凤锦见李景顺,神色有些不对。便让丫头暂时不要将饭菜摆上。让众丫头婆子都出去听吩咐。丫头婆子都出去后,将房门关上了。白凤锦紧张的道:“看你脸色不好。好像是在外面喝了酒了。出什么事了?”李景顺看了一眼。静静坐在旁边的幸儿道:“今天在外面碰见了叶公子,就是那个上次救我的叶公子。”白凤锦见不是大事便放下心来道:“我也见过他是一个挺不错的孩子。看你神色不对。是他有什么事要你帮忙了,你不好办?”李景顺唉声叹气道:“都怪我上次贺明诚他们高中的宴席上。光顾着高兴。多喝了些酒。竟和叶公子谈起了。要把幸儿许配给他的事?”白凤锦和幸儿同时惊讶道:“什么?这怎么可能?”白凤锦怒道:“女儿的终身大事是何等重要。你怎么能灌了几口黄汤就胡说起来?” 第一百二十四章 同意去庄园 幸儿见平时对父亲温柔似水的母亲,对父亲发了怒,忙劝慰道:“娘先别急,哥哥们中第,父亲高兴,酒喝多了一些也是情有可原。肯定是叶公子当时十分清醒。趁父亲酒醉。引导父亲同意商谈婚事的。”李景顺道:“当时他也喝了不少酒。可能一时兴起。谈起这件事的。”幸儿道:“父亲想想。我们见过多少次面?他从没提起,要于我们家结亲,偏偏这次来暨远县,见父亲喝多了时提起,父亲说他也喝多了。可他为什么事后却能将当时的事情记得清清楚楚。而父亲却根本就不记得自己当时的承诺。”李景顺挠了挠头道:“就算当时,他趁我喝多时,提起这件事。可能他也有他的难处。哪好自己给自己提亲。是借着酒劲,才壮着胆子,来和我说这件事。肯定是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知道你是女孩儿了。并且心悦你。又不好意思直说。只能借着喝酒的机会。把心里话说出来,探探我的意思。不是因为他曾经救过我,我才替他说话。我是从心里觉着他人不错。不但长得好。气质也好。能文能武,家世也和我们差不多。算得上是门当户对。我当时也没全同意。今天也没说定此事,我说要去他家考察一番。我觉着合适再谈婚事。还要经你自己同意才行。” 幸儿想到叶公子派律邪来自家附近打探自己,恐怕那时,叶公子已经知道自己是女孩了。虽然几次相见,对自己很尊重,他都未表现出对自己有什么特殊,有可能是装出来的对自己不在意。想想他也是用心良苦。只等自己大一些,才拐弯抹角的向父亲提起亲事。 白凤锦听李景顺说了,他并没说定婚事,今后去他家相看一番。还要再由幸儿自己同意才作数。心下稍安道:“幸儿的婚事是我们家的大事。来不得半点马虎。既然你还没有把话说死。还算你没有喝糊涂了乱许愿。留出我们家三口人商量的余地。” 又对幸儿道:“我也觉着叶公子人品、气度都不错。至于家庭如何?你们也认识她的哥哥和她的侄子。你们同行时相处过。听你父亲说,他哥哥学问很好,不在你父亲之下,知识渊博,甚至同你的哥哥们不相上下,不知为何没有参加科举考试,你父亲和他哥哥也很谈得来。听说他侄子一路喜欢粘着你,你和他侄子相处也融洽。这样看,他家的家教应该不错。不如让你父亲去他家相看相看。他家的实际情况。再同他父母聊聊。看看他们为人如何,是否和善。如果各方面都可以,最重要的是让他父母同意,叶公子一生只娶你一个,绝不纳妾,也不许有通房,娘不能让你受半点委屈,这一点,他们不答应,所有事都免谈。如果他们能答应,我觉得这么亲事值得商量。” 李景顺见夫人不再生气。而且对这个叶公子印象也不错。听她说这个亲事值得商议。便兴奋的道:“我当时虽然喝多了,但也不敢一口答应。我知道这个事情是关幸儿一生的幸福。夫人既然也觉着,这门亲事还可以。不如我明天回复他,让他同他父母商量一个日期。我去他家看看。虽然他家离得我们家稍远些。可近处也想不出来,再比他更好的。白峰、白磊,我们一直认为是最好的人选。可幸儿执意不同意。说他们二人像自己的亲哥哥。没法拿他们。作为以后成亲的人选。可惜钱冬也成亲了,再看看附近,哪还有能配得上我们家幸儿的?也只有这个耶律齐能多少让人看着入眼些。幸儿你觉着怎么样?”幸儿道:“和他见过几次面。他人确实是不错。考虑事情周到。为人处世面面俱到。我总觉着哪里不妥。像他这样的人,根本不像一个农户家能培养出来的。因为他人太好。所以让我觉着不踏实。父母都同意了。要去看看他家的庄园。同他父母交谈交谈看看他家为人。既然父亲已经答应他,去他家看。暂时也只能这样。至于婚事,还是等等再说。”李景顺和白凤锦没明白幸儿说的意思,什么是人太好了。就觉着心里不踏实。既然女儿说婚事等等再商议。那就等等,女儿说让先去他家农庄看看。了解了解他父母和家庭。那就一切听女儿的。 第二天,李景顺派人去客栈请耶律齐到得月楼。耶律齐等了一夜。心中也是忐忑不安。唯恐李景顺回去和夫人、明月说不通。今日来回绝自己。见李景顺派人来找自己去得月楼。便赶去得月楼赴约。 李景顺将同意去叶家庄园看看,告诉了耶律齐。耶律齐满心高兴。自己要娶她的计划。第一步算是实现了。以后的事情。慢慢来。只要他同意去庄园看。就是一个好的开端。忙躬身行礼问李景顺何时有时间去?李景顺道:“你先回去将这件事情同你父母商量。我这边两个儿子刚走,由于这一段时间,光忙着迎来送往。店铺的生意,好长时间没有打理了。我忙过这四五天。如果你父母也觉着这门亲事不错,同意让你来接我去看看。那你就等过四五天以后,你来接我。到那时我同你一起去。”耶律齐忙答应,便同李景顺告辞,回去安排去了。 清远解下信鸽腿上的纸卷。走进书房递给正在看书的刘瑞,刘瑞接过纸条,去掉漆封,打开细看。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马上拿出纸笔写道:“不管她家谁同意,要给她订亲,都不惜一切代价。阻止他们。绝不能让事情办成。切记!切记!”写完封好漆封,喊来清风。让他马上将纸条绑在鸽子腿上放飞。 第五天清早,耶律齐带着侍卫赶着马车来接李景顺。李景顺带着自家的小厮、长随一起去。李景顺上了耶律齐带来的马车,跟耶律齐去他家的庄园。 第一百二十五章 变故 天上晴空万里,由于这一段时间干旱。远处吹来的风,都让人感觉干燥。李景顺先开车帘,看着道路两边。干渴的花草、树木。觉着今年的年景不太好。 想着幸儿说的:今年有些干旱。地里的粮食有可能欠产。对自己家的米粮铺子一定会有影响。让自己去信告诉大哥,不管今年粮食价格如何高。哪怕是高出很多,也要多出些银钱,今年让二哥从南方多预定粮食,北方的粮食今年很难指望,恐怕自己家的米粮铺子。今年也要进南方的粮食来卖。才能维持生意。让大哥把往年进北方粮食的数量,一多半转到南方进,保证京城自家米粮铺子正常经营。还让自己今年把往年店铺销售的一半,进南方粮食来卖。那么多粮食,若从南方运过来,千里迢迢。人马吃住要多少费用,要卖多少钱才能挣出这些费用。还让自己将余下的库存,多半留出来,暂时先别卖。已备北方继续干旱时,来应付粮食短缺!李景顺想着,自己这个女儿从小就心事多,想得多。遇事考虑事情总是和常人不同。如果过一段时间下雨了,粮食不欠产,新粮出产了,自家的粮食就成了陈粮,再卖就要亏钱了。再加上进的南方粮食,进到家加上运费合起来价格高,明年米粮铺子还能挣钱吗?可又一想,每次家里有大事,按幸儿想法办,都没出过错。这次估且还是听她的主意,不管将来店辅赔赚,就算买个教训吧。 耶律齐骑马过来。对正看着外面出神的李景顺道:“马上就要出城门了。如果伯父身体吃的消,我们路上紧赶些。能赶到家里吃午饭。”李景顺回过神来,笑道:“好,我身体硬朗着呢。马车快走些没问题。我和你大哥一向谈得来。我正想去你家里见见你大哥和正平那孩子。”耶律齐道:“这次真不巧。大哥带着正平出远门历练去了,下次有机会。我大哥在家时,我再来请伯父。去我家做客。”李景顺遗憾的道:“没想到他父子又出去了。真是不巧。也只能等以后有机会再同他们见面了。” 马车徐徐走出了城门。车夫扬起马鞭。正要催促马儿快点走,突然不知从何处。飞来了一个石子。正打在驾车的马儿前腿上。马儿突然摔倒在地上。车子上向一旁倒去。李景顺顺势从车中摔了出去。车夫也摔的不轻。耶律齐骑马走在前面。猝不及防。没想到会出现这么大的变故。忙打马来到李景顺身边,翻身下马,去看李景顺伤的如何?推开围着查看着李景顺伤势的小厮、长随,亲自扶李景顺起来。李景顺刚想挪动一下腿。就疼的叫了一声:“哎呀”!耶律齐怕他伤到了腿。便命人将马车抬起来,要把李景顺放到马车上。再看驾车的马匹。前腿已经折了。站不起来。又看一眼车夫,车夫一身功夫,又年轻,只是擦伤些,并无大碍。耶律齐只得命将驾车的马换了一匹,耶律齐亲自把李景顺抱上马车。留下几人查明原因,赶着马车不得不又重新回到城里。去医馆找郎中给看看再说。 到了医馆,一位老郎中给李景顺做了检查。并告诉耶律齐:“这位老爷的腿已经摔坏了,最好暂时不要挪动。必须马上找一个接骨的郎中来。把骨头给接好,自己只通晓治病号脉。对接骨方面却不通。耶律齐无法。只得亲自守着李景顺。派人去按老郎中说的医馆,找熟悉接骨的郎中来。过去接近半个时辰。接骨的郎中被请来了。他开了一个方子,直接从医馆抓了药,煎好给李景顺喝了。告诉他忍着点儿。刚才给他喝了麻沸散。但接骨时多少还会感到一些痛的。只不过比没喝药时要轻的多。李景顺被人把嘴巴塞了一个布巾,让他咬着。然后老郎中。便开始接骨。即便是在药的作用下,还是将李景顺疼的。满脸冒汗。腿骨终于被接好了,郎中又用木板将腿固定住。嘱咐李景顺,最近三个月不能下地,只能躺在床上养伤。李景顺只好歉疚的对耶律齐道:“现在没办法再去你家了。等我腿好了。三个月以后我能下地了再说。”耶律齐无法。一边安慰李景顺,一边只得将这件事做罢。借医馆了个门板,抬着李景顺,将其亲自送回了家。又派人买了好多滋补的药品。给李府送去。 白凤锦和幸儿正在内堂说话,听婆子来报,说李景顺摔坏了腿,二人一听都站起来,边问情况,边急忙跟婆子去了前厅。母女二人进屋和耶律齐简单见了礼,便都去看躺在门板上的李景顺,耶律齐见白凤锦母女进来的匆忙,也是第一次见幸儿穿女装的样子,比起平时男子的打扮,还要美,精致的玉容尤如含苞待放的花蕾,娇艳欲滴。满眼流露着焦急和关切,忙安慰道:“郎中已经将腿骨接好了,说要休养几个月,等骨头长好了,不影响走路。”幸儿问道:“早上走的时候还好好的,路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就从马车上摔下来了呢?”耶律齐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说自己已派人去查了,看什么原因,马突然就摔倒了。幸儿对管事婆子道:“去找几个有力气的婆子来,小心些抬着老爷回房。管事婆子应了,去找人去了。 耶律齐派出去调查的人也回来了。说马好象被人用石头打中前腿,才突然摔倒了,并摔断了前腿。耶律齐问:“查没查出是什么人干的?”来人道:“我们在四周都找了一遍,没发现有可疑的人。看此人手法极准,石子是从远处打过来的,趁我们忙乱时,那人已溜之大吉。我们去四处都找了,他并没留下一点痕迹,很难找出是谁干的。不排除是乡间的淘气孩子干的,见闯祸了,靠着地形熟,躲起来了,让我们找不见。”耶律齐看向幸儿道:“你说该怎么办?要不我留些人手在这儿,继续查找此人。”幸儿道:“算了吧,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当时没找到,现在就是找来了,人也不会承认的,不过是一个石子,再没有其他证据。很难证明到底是谁干的。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你们也跟着忙了很长时间了,父亲现在腿摔坏了,家里没有男人接待你们。我们也不留你们了,你们早点回去吧。”耶律齐只得同白凤锦和幸儿告辞道:“那我们就不打扰了,让伯父安心养伤,以后有时间。我还会来看伯父的。等伯父腿好利索了,我再来接伯父去我家”。母女二人一心在李景顺身上,并未留意耶律齐说了什么,只胡乱应了,便命人送耶律齐出去。 第一百二十六章 安排 出了城门。律古看着阴沉着脸的耶律齐道:“白瞎了我们这么长时间辛辛苦苦的准备。明明这次一切办的都很顺利。谁知道刚出城门就出了这样的事。”耶律齐道:“我总觉得这件事是有人刻意所为的。一个乡野孩子不可能有那么大的手劲儿,把马腿打折,这个人的内功应当不错。石头打的又极准。”律古道:“可是我们当时派人四处都搜遍了,并没有可疑的人。”耶律齐道:“即是刻意所为。必然将所有的后路都想好了。等你们搜过去时,早都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也不知道是谁费了这么大的心思,破坏我的好事。要是让我查出来,定要让他好看”。律古道:“我们不可能一点目标没有就派人在这儿守着。只能等李景顺腿好了。下次再来接他去庄园时,在安排人,在周围暗察是什么人干的?”耶律齐恨恨的道:“那至少还要等三个月以后,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等那时侍机抓住此人。” 即将秋收了,天上依然没有下一滴雨。农人正想着自己今年粮食欠收,不知今年的日子如何过活。更大的天灾又降临了。一夜之间不知从何处生出了数万只蝗虫席卷北地。所到之处,粮食、作物、树叶都被蝗虫席卷一空,给北地的民众,带来了毁灭性的灾难。 李景顺腿好的差不多了,闲来无事出府看看生意,来到街上,听街头巷尾正在议论北地一夜间几万只蝗虫肆虐而来,没有被蝗虫光顾的农庄。也不等粮食完全成熟。拿出所有的能力。尽快收割粮食。可是收割的速度。怎么能比得过。蝗虫飞来的速度。辛辛苦苦种了一年的庄稼。几乎被蝗虫毁的一干二净。李景顺庆幸当初听幸儿的话。将的粮食大半留了下来。不至于自家也因为缺粮挨饿。忙转身赶回家。将这一消息告诉幸儿。 幸儿听说蝗虫来了。当即大惊。她在前世听说过蝗虫的毁灭性。便对李景顺道:“父亲,把家里所有的下人都召集起来。一部分先在后院挖地道。已备粮食储存,危难时,人也要进去避难。”李景顺不解的问道:“我们把米粮铺子的粮食运回家来就行。把院门关紧了。有你舅舅在,还怕有人来抢粮食吗?”幸儿道:“如果蝗虫继续肆虐下去,北地将会沦陷为灾区。到那时流民四起。法不责众。我看过一本书,人在饥饿时,易子而食,连人都能吃了。还管什么官府?如果朝庭不尽快派发救济粮下来,灾民会迁怒官府,到时舅舅都会有危险,怎么还能顾上我们?如果灾民知道我们家有粮食,仅靠衙门里的几个衙役和我们家的护院,根本挡不住如狼似虎的饥饿的民众,到那时,这些粮食也只能为我们招灾,不但我们家的粮食保不住。更有甚者,我们全家人也会因阻止他们抢粮而被托累。现在想去京城也来不及了。蝗虫泛滥之快。不久,整个儿北地,就将到处都是流民。我们在路上根本保证不了是否能安全到达京城。路上有那么多的流民。我们的粮食和钱财根本保不住。现在只能留在本地,做最坏的打算。” 李景顺被幸儿的分析吓坏了,也觉出事情的严重性。便问道:“我们如果挖地道,被他们找到了。不同样会被抢?”幸儿道:“地道口一定要放在隐秘处。除府中干活的知道外,不让任何人知道。多挖出几个来,一处被发现,还能有另外几处,不可能都被发现。地道的出口可放在马吃草的槽子下,水井的壁上,还有衣柜下,床下等,不容易被人发现的地方。为以防万一。从现在起。挖地道的下人分三组。每组五个人,每组要挖出一个地道,让三组人互不见面,吃睡都在地道附近。实在不行用东西隔起来不让他们互相见面。让我们贴身丫头去看着。把内院大门锁死。只有你我出入。跟母亲说明白。母亲在内院照顾全面。外院的人不许进内院。派外院的人赶着马车。将所有的马匹都用上。去米粮铺子,留出三分之一,将余下的粮食拉回来。拉完这些粮食,将所有店铺掌柜、伙计分成几组,可以携家眷,让他们连同家眷一起把人数统计上来,让管家分配到各个庄子上去,每个庄子上的管事、佃农加送去的人共计多少,按人头分给他们粮食,让他们自己保管自己的粮食。也让他们找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挖几个地道,危难时好让他们躲藏进去。既然他们跟我们家有关系,我们会尽我们的努力保护他们,让他们节省着吃。挨过这段艰难的日子。尽量让他们也平安渡过难关。现在就关闭米粮铺子。让家里的买办去街上把能吃的肉、鱼、菜、蛋、咸菜,只要能吃的。不怕花钱,能买到的,尽量全部买回来。鱼、肉菜、蛋放不住的让厨房的人用盐腌上。我在家安排挖地道的事,父亲去安排拉粮食回家和分配掌柜伙计去庄园并且分配给他们粮食的事,让母亲领管事婆子安排去集市买东西的买办和回来处置的事,我们三人分头行事,等晚上我们三人聚在一起看看进度。再商议下一步做什么?”幸儿安排完,想着那些没有着落的人,有可能会挨饿受冻。可是自己只能眼看着也无能为力。很是无奈,这些粮食仅够自家这些人。勉强渡过难关。至于其他的人。只能自求多福。过一段时间看看朝廷能不能派下来救济粮。如果朝廷管这件事,百姓就可能不起来闹事。自己这是做最坏的打算,有备无患吧。 第一百二十七章 灾情来临 父女二人商议完所有的事情。又去后院跟白凤锦说了原尾,将如何安排的也同她说了一遍。 白凤锦听说这么严重。吓得脸都白了。问道:“你外祖父和你舅舅他们怎么办?”幸儿道:“蝗虫刚开始有。百姓暂时还有吃的。这几天可能安稳些。我们趁着这几日,先挖地道和安排运粮,送人去庄园等事。边进行边看外面的形势。如果形势紧张,就让父亲领着几个长随去外祖父家,把外祖父全家还有夫子全家都接来。先保证外祖父、夫子两家的平安。至于舅舅。身为一方父母官。只能坐镇衙门。一会儿我去舅舅那儿。把情况跟他说一说。让他也在衙门挖一处能临时避难的地方。万一引起民愤。舅舅也好躲一躲,或让他挖通地道,危难时可以逃命”。 又看着李景顺道:“父亲把粮食运回家后。剩下的事情我来安排。你再领着几个长随去趟大姨祖父家和二姨祖父家。亲自告诉他们同样的方法用来藏粮食和藏人。至于地道入口。不要告诉他们,我们家的地道口位置,他们也想不到我家地道口,安在什么地方。免得以后有人互相攀咬,出卖了我们,这事有可能不会发生。但我们还是以防万一的好。告诉他们自己找隐秘的地方作为入口,挖地道就行。 刘瑞接到飞鸽传书。一见纸条上并未写有关明月的事。而是写着,北地招蝗灾,粮食作物多数被毁。刘瑞想着,自己的情报是由飞鸽传书传过来的,非常快。而父皇要等到北地的信使过来才能知道消息。那样还要接近半个月。那时得到消息再组织筹集粮食,等救灾粮食被送到北地,那么长时间,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将要被饿死。自己得想办法告诉父皇这个消息。可父皇要问起自己怎么先得到的北地消息。总不能说自己为了一个女人,派去了自己的暗卫,暗中保护她。那样父亲还不得被气坏。必须想个妥善的说法,既不让父亲生气,又能把消息传递给父亲。 刘瑞进宫直奔御书房求见皇上。皇帝正在批阅各地送来的奏折。听太监来报,刘瑞求见,觉得甚是好奇。平时他都躲着自己。虽然知道了事情真相,对自己的态度有所改变。但还是改不了,从小养成的习惯,总是对自己敬而远之,很少亲自过来找自己。这次不知有什么事。便放下奏折,让太监宣刘瑞进来。 刘瑞进门,给皇帝行礼。皇帝道:“平身吧!不知有什么事情。让你这么急着找朕?”刘瑞道:“父皇让我考察北地。我一直关注着北地的动态。随时派人过去时时考察北地民生。谁知这是次派去的人,竟飞鸽传书回来告诉我。北地遭了蝗灾。万顷良田被毁。我知道北地的信使。要传信过来还要有将近半个月。那样等筹集起粮食再去救灾北地。恐怕将流民四起。所以我急着来告诉父皇此事。让父皇尽早想出救济的办法。免得晚了,北地的灾民就多了。”皇帝道:“你的信息是否可靠?这可不是小事,来不得半点马虎。”刘瑞道:“我派去的暗探是经过多年训练的,不会出半点差错,这个信息绝对可靠。”皇帝道:“好,我马上召集大臣商议筹集粮食救灾一事”。 事情比想象的还要严重。蝗虫有增无减,肆虐的啃咬着,人们赖以生存的所有植物。持续了一个多月,就开始四处出现灾民。 辽国议事殿,耶律佑正为自己的臣民,将面临着饥饿而犯愁。正和大臣们商议有什么办法能解决? 耶律达出班道:“我们先请求晋国帮忙,来解决缺粮问题。或者用我们手中的银钱、皮毛换他们的粮食。不足的部分。给他们打一欠条。算我们欠他们的。等年成好了。我们在还给他们。” 述律丞相道:“这个办法虽然可行,可是晋国北地也全部遭灾。他们恐怕自顾不暇。没有时间理会我们。更没有多余的粮食分给我们。现在我们已经到了。快要断粮的时候了。我们的国民熬不了多长时间。不如我们直接打过去。抢来粮食。让我们的国民能够活命。” 耶律达道:“不可,这样不但劳民伤财。会生灵涂炭。再说我们也没有十足把握能打败他们。弄不好会使我们更加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述律丞相道:“不是我反对太子的说法,实在是我们从来都是,以武力征服天下。我们王国之所以能成为王国。不就是以武力战胜各个部落,才强大起来。说什么和晋国借粮或换粮。不说时间来不急。我们的军队等到那时已经饿的没有战斗力了。若把剩余粮食供给给军队,那我们的国民就要被饿死,时间根本不容我们再多耽误。还是请皇上及早定夺?” 耶律佑已经听得一个头两个大。见大儿子和丞相。各抒己见,互不相让。便道:“我们已经派人赶到晋国京城。去向晋国皇帝求救了,可是使臣至今还没有回来。先不说晋国皇帝能不能帮我们?就说运回粮食的途中。晋国北地那些灾民。能让我们平安的把粮食运回来吗?一路要派多少兵丁护送,才能确保平安运回粮食。派太多兵进晋国护送,就有侵占他国的嫌疑。他们也不会同意我们派兵护送的。那样有粮食,也无法平安运回来。所以,借粮、运粮都没把握,我们与其在这儿等着看晋国的态度。不如搏一搏。以我们这几年休养生息。储存的实力。未必打不过他们。不如我们现在就打过去。能抢到什么是什么?最起码能保证我们的国民能活下来。” 耶律达还要张嘴说什么?耶律佑阻止道:“我明白你的意思。这样会造成杀戮。可为了活命。我们王国都是拼命才保下来的。在这世间要想生存,只能你死我活不停斗争。如果存着怜悯仁慈之心。我们的王国早不知让那些部落,给吞并过多少次了?这几年的安稳生活让你忘了我们原来舔血的日子。我觉着当务之急还是打过去。才能让我们的国民有一线生机。” 耶律达见自己再说也无用,只得退了回去。 第一百二十八章 夜袭 耶律齐一看商议的结果,大多数人主战,看着战事一触即发。他犯愁了,如果两国打起来,定会死伤无数。李明月该怎么办?想着想着喊律古进来,并道:“现在如果派人去暨远县,把李明月接出来。还来不来得及?”律古道:“爷,不可,两国交战是军事秘密。你如果贸然派人去接李明月。如果不说明情况,她也不会跟我们来。如果说明情况,那就是泄露军事秘密。是要被杀头的。如果回来的途中赶上两国交战。更是危险。不如在攻破暨远县城时。再派人去她家保护起他们全家。这样更妥帖些。”耶律齐想着自己关心则乱,律古说的对。暂时只能按下牵挂明月的心。全力以赴准备跟随父皇出战。 边城的守军将领正是高贵妃的兄长高云飞。多年来两国相安无事。使守军精神懈怠。虽然现在闹蝗灾。守军只想着若是有灾民闹事,如何平息民乱?却从没想过,辽军会趁夜色突然进攻。晋军没有半点准备。被突然攻打进来的辽军打的措手不及。进而节节败退。辽军的先锋正是耶律齐。耶律齐骁勇善战。经过了一夜的激战。晋军损失惨重,在交战中,高云飞被耶律齐打成重伤昏迷摔下马背。几个副将见状,忙带人上前,几人合力和耶律齐战到一起,侍卫忙围拢过来,护住高云飞,晋军见主帅受伤,无心恋战。高云飞副手平北将军徐士林见主帅受伤。军士已无心恋战。怕继续打下去,将全军覆没,为了保存实力。只得命令下属,将高云飞放在马背上由侍卫护卫着,又命两个随军信使去省城报信,将这里的情况告诉老将军高振,请速派兵增援,命一副将带他手下的人马拼死拦截住辽军,给余下的晋军撤退赢得时间。自己则带着受伤的高云飞领着剩余的军队向暨远县城奔逃。 天刚亮。耶律齐率领军队就全面占领了宁远县城。杀死了没来得及跑的宁愿县令。随后,耶律佑便带着大军。住进了宁远县城。进城后,烧杀抢掠。 晋军守军护卫着高云飞来到暨远县城门口,城门刚开,大批的晋军就涌进了城门。守城门的小吏。见此情景吓得不行。忙派人去向县太爷白凤奇报告此事,徐士林带领人进了城门。命身旁的几个千夫长带人去将其他三个城门关闭,又指着一个大都统道:“你留在城门处看着。等我们的军队全部进城马上将城门关闭。”大都统领命,命自己手下的几个军士看着城门,听自己的号令。徐士林便带几个属下登上城墙向远处观望,只见城外大批的晋军纷纷向城里涌来。更远处还能看见边战边退的执行阻击命令的晋军,徐士林命进城来的弓箭手都到城墙上,严阵以待。等到辽军靠近。就拉弓射箭。阻止他们进城。其余人守住城门。留出晋军进城的通道。看着后面的晋军全部进城了。只剩下阻拦辽军殊死搏斗的副将和军士们离城门越来越近。因为敌我双方混战在一起。后面跟着追随而来的辽军,不敢把他们一起放进城来,怕后面辽军跟着进城。徐士林忍痛让下面的军士将城门关上。城墙上的弓箭手。已将弓拉满。交战双方离城门越来越近。徐士林见敌军已在射程内,一声令下开弓放箭。后面跟随而来的辽军在密集的箭雨中,终于放慢前进的脚步。耶律齐见箭矢太密集。为了避免无谓的伤亡。只得命大军停下。大军被箭雨射的不得不退出射程之外。只留下城下,越来越少的,激战中的双方人马。众军士不敢朝下面放箭,怕误伤了自己人。也不敢开城门,怕敌军不惜代价涌入城门。见此情景。徐士林只好在城墙上大声喊道:“神箭手上前对准和我方交战的敌兵射箭。其余人待命。只见垛口上。稀稀拉拉的的站出几个人。徐士林道:“尽量对准敌人射箭。”几人射箭的速度明显放慢。只盼自己能精准地对准目标。能一箭毙命。退下去的辽兵,见对准自己的箭矢已停止射来,又潮水般的涌向前来。徐士林无奈只得命除几个神箭手之外的人继续拉弓射箭。阻止他们前进。军中的神箭手们。在努力的一箭一箭射死,同自己同袍死拼的辽国人。城下交战的辽军前有晋军兵士死战。上方有晋军的箭矢不时的射来,弄得他们手忙脚乱,自顾不暇。晋军死伤的人越来越少。远处的辽军被密集的箭雨隔在了外面对此无能为力。终于城下最后几个辽军兵士被晋军斩杀殆尽。 徐士林不敢开城门。命兵士取来绳索。将活下来的晋军从城下拉上来。辽军一见,也射箭来阻止他们进城。大多数射来的箭都被晋军的弓箭打落在地。但还有一部分射中了即将到达城墙上方的晋军身上或绳索上,有几人从城墙上摔了下去。活着被救上来的,是派去阻截的人十不存一。耶律齐见晋军已经有了准备,又有城门阻隔,一时半会儿也攻不下暨远县城。自己的军队。也激战了一夜。兵士们又累又乏。只得暂时部署自己的军队。把守住四面城门。就地整装休息。自己则带领亲随退到宁远县城内。回去休整,同父皇商议后,再做决定。 白凤奇听了守城的小吏来报,说大批的晋军涌进城门,还有许多人带着伤。便吓了一跳。忙聚集起府衙的衙役。带着衙役赶到城门下。正赶上城墙上。救回来的部分晋军,有受伤的被抬下城墙。城门内到处是晋军。没人理会赶过来的白凤奇,白凤奇只得找看门的小吏。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找了半天。才从角落里找出来瑟瑟发抖的看门的小吏们。他们哆哆嗦嗦的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又找了一个看着像个军官模样的人问,对方见问自己的是一个官员打扮的人。看样子应该是本县的知县大人,方回答了白景奇的疑问。白景奇才知道辽国不宣而战。辽军夜袭了晋军大营,主帅受伤,现在是由平北将军指挥。平北将军还在城墙垛口处。白凤奇只得带领衙役。爬上城墙去见平北将军。 第一百二十九章 安置 白凤奇来到城墙垛口,看到一个年约三十八九岁。高大强悍的将军打扮的人。正手把着垛口。看着辽国军队派下重兵远离箭矢射程。守住城门。禁止城内的人出入。白凤奇想着他可能就是军士口中的平北将军。平北将军的品级比自己品级要高。便上前行礼道:“这位将军。我是暨远县的县令白凤奇。在下这厢有礼了。”徐士林转过头来也拱手施礼道:“我叫徐士林,没有来得及同您打招呼。迫不得已仓促进城,见谅”。白凤奇忙道:“将军过讲,事急从权。”突然徐士林想起来了,在城墙下暂时安放的高云飞,便道:“我们高将军受了重伤。劳烦大人。帮忙找个地方,安置我们将军。”又回头命手下兵士道:“去把军医找出来。跟着县太爷去县衙。如果军医没逃出来。就去城内找个郎中。来给将军治伤。”兵士领命去了。徐士林安排了几个兵士在垛口观望敌情。又命其他人就地休息。便亲自领着白凤奇去看高云飞。高云飞被临时安置在离城门最近的一户人家里。由于刚才打的一片混乱,无处寻找军医,只能由他随身的侍卫草草包扎了伤口,并在旁看护着。白凤奇忙让人回县衙赶来马车。将昏迷不醒的高云飞抬上马车。让车夫赶着马车。把高云飞送去县衙。 县衙被当成临时指挥所。和将军将领们的临时住所。高云飞被安置在县衙内厅的一个房间里。兵士在军中找到正在给受伤的兵士包扎伤口的军医,领着军医来到县衙给高云飞治病。白凤奇和徐士林看见军医从新给高云飞换上药,包扎上伤口,又给喂下续命的丹药。过了一会高云飞悠悠转醒。问现在的情况:“扶我起来,我要去城墙上看一看。”军医忙制止道:“将军伤得很重,现在需要静养,若走动,恐伤口裂开。”徐士林和几个跟来的将军忙劝慰他安心养伤,现在两军正在休战,如果有紧急情况,一定来报与他,并请他示下。高云飞这才安心躺下,又道:“不知辽国跟我交手的那员小将是何人?竟如此凶猛,原来辽国的将领中,并无此人,去去查一查此人是何许人,以后再遇到此人要千万小心。你们忙去吧。”徐士林应:“是”。并带着众将领退出安排其他的事情去了。 徐士林为城中这么多兵士的吃喝犯起了愁。便找到了白凤奇商议。徐士林道:“我们在城外这几天就已经快要断粮了。兵士们每日都节省着吃。一天只吃两顿饭。一顿干的一顿稀的。等着朝廷送粮过来。我知道现在城里也不好过。城里的人们已经开始缺粮了,我们刚才派人去找军需官。军需官也跟着逃了出来。他手里还有一些银钱。大人在拼凑些。高价买些粮食来应急,等着朝廷送来粮食和派来援军。”白凤奇只得先打开府库。拿出县衙中存的税银。派人去街上的个个米粮铺子。去高价收购粮食。把本来就已经高得让人望洋兴叹的粮价。被这次大批收购。粮价又上涨了几倍。兵士们每日只能喝些稀粥来维持。等待朝廷早日送粮过来。 耶律佑见初战得胜甚是高兴。将晋军大营搜刮一番。并未得到多少粮食。也只够自己大军几日的消耗。便招来众将领商议。休息一日还要继续向前推进。 整个暨远县的百姓都听说了辽国人打过来的消息,暨远县笼罩在战争的阴霾里。人人自危,就怕辽国人打进暨远县城。 没用派人去接。白凤奇就把自家的家眷并带上细软和一些值钱的东西。都送到了李府。因为伤兵太多。县衙里已经住满了。总不能让他们露宿街头。白凤奇也没办法。只能将自家的家眷连带细软收拾收拾送去李府。将自己的府邸全部空出来安置受伤的将领和伤兵。并派衙役动员城中富户,每户给伤兵让出些房子,来安置他们。 由于昨天晚上双方激战一夜,疲惫不堪。现在已经快到午时了,都没吃没喝。今天白天双方没有再起战争。难得平静了一日。 由于县太爷。把家眷送进了李府。衙役们平时没有讨好县太爷的机会。这次好不容易有了这个空档。没好意思去打搅李府。也没让李府给空出几间房来。绕过李府。去了下一个富户家。 李府众人将白秀才一家迎进府中。白秀才道:“这是什么世道?辽国人简直是不要脸。竟不宣而战。我看见那些少胳膊断腿受伤的兵士,有些还那么年轻。真是太可怜了。这帮辽国人也太残忍、太野蛮了。要是城能守住还好。若是暨远县城被攻破了,我们这些老骨头也就罢了。可惜了那些年轻的后生和孩子们了,若被他们抓去,后果都不敢想。”李景顺安慰道:“我们守军。只是被突袭而败北。若是整顿后,不一定打不过他们。而且,朝廷也不能不管我们。等后边援军到了就好了。”白秀才道:“这么多年不打仗了,朝廷的兵都呆懒了。谁知道派来的兵能打不打的过他们。今年就是个多事之秋。天灾人祸一起来。但愿我们能捱过去吧!”李景顺道:“这两天我勤出去看看,顺便接夫子一家过来,如果见情况不好,我们就进地道呆着,那里有足够的粮食,若不被找到。有可能度过难关。”白秀才道:“什么地道,难道是要逃出去吗?城都被攻破了,城里就没有个安全地儿。能跑到哪儿去?”李景顺道:“是幸儿想出来的办法,开始时是将粮食藏起来,必要时人也躲进去。当时是怕流民来抢粮食伤人,没想到战争也能用上。这几天我们没时间去你们家看你们,就是分头忙着挖地道,还有安置店里的伙计和农庄的人,让他们也把分到的粮食也藏起来。本想等事情办完就去接你们,没想到又出了大变故,好再我们已基本挖成了两个地道。地道的入口,不能轻易被人找到。我没想到幸儿能想出那么离奇的地方,作为地道入口。您老放心,安全的很。”白秀才看了一眼幸儿对李景顺道:“从小就看她和常人不同,鬼主意多,说出来的想法和做出来的事情都超乎常人的想象,没想到这次她又未雨绸缪,还能想到在家里挖地道,储存粮食和藏人的办法,不错。” 第一百三十章 劝说 白凤锦暂时将白秀才一家安置在明诚的院子中,将明信的院了子留出来给钱夫子一家。李老太爷的院子被留出来,没敢让人去住,怕动了老太爷的东西。 两家人都坐在了前厅,谈论着这场战事。带着长随出去探听情况的李景顺回来了。唉声叹气的道:“我看咱们的城池够呛能保住了。现在城里伤兵太多,已经缺医少药了。有很多受伤的人都无药可用。听你舅舅说,就连高将军,人虽然清醒了,可刚受伤时,伤口没及时处理。军医事后处理包扎上了,但伤势一直不见好转。现在城里能用的外伤药。各个店铺都卖空了。城外的东西运不进来。辽国人今天又攻城了。现在,连箭都是要节省的用。若在没有救兵,真的就危险了。”白老娘道:“这可怎么办?我们这把老骨头死了也就算了。可府中还有女眷。听说他们烧杀抢掠无所不为。”白凤锦忙安慰道:“我们家不怕?大不了躲进地道中。”幸儿道:“外祖母先不用怕,走一步看一步,说不定过两天朝廷就派兵过来了,当务之急是把夫子一家全接到我们家来避难。我想随父亲一起去夫子家,接夫子一家人,顺便去看一看舅舅。再跟钱伯父说明情况,告诉他,我们要去他家,接他们全家来我家避难的事。”白秀才道:“你当这是做生意呢?都是自己家的铺子,自己家的掌柜、伙计。你出去转转,管一管都可以。不说城外的辽国军队。就说城里那些当兵的。都是些男人。你一个女孩子家。怎好出去抛头露面。”幸儿道:“那怎么办?我总不能带着帷帽出去。很少有男人出去戴着帷帽的,让人一猜就知道我是女人?不如我大大方方的男装出去。别人也不知道我是女人。夫子家有女眷,父亲一个人去接不方便,难不成,让母亲跟着父亲去,那还不如我去,我整日在外面走动。熟悉外面的情况,遇到变故我会应变的。我坐在马车里不出来不就行了,外祖父放心,我出去会小心的。”李景顺道:“现在城里的人自顾不暇。没时间管别人的闲事。你平时主意就多。出去看看也可以。先去你舅舅那看看,如果有事,有可能你还能帮到你舅舅。”白秀才也怕儿子有闪失。这个外孙女从小就鬼主意多。再心疼外孙女,也希望她能帮到自己儿子一些。便同意幸儿男装打扮,跟着李景顺去,看能不能帮上白凤奇。再去接钱夫子一家过来。 父女二人坐上马车,先朝衙门方向驶去。车上,幸儿道:“我们家虽然有地道,但也不是万无一失。在地道中躲几个月可以。如果辽国人打过来,长期占领我们的城池。地道中总不是长期安身之所。最好是能先将辽国人挡在城外,等待援军到来。朝廷不会放任北地这些城池。被辽国人占领。听到消息一定会派援军的。”李景顺道:“我看城中这些当兵的,坚持几天还可以。若援兵不及时赶到,暨远县真的很危险。哎,这些事也不是我们一个小老百姓能管的。”幸儿不再言语,跟着父亲去了衙门。 白凤奇和钱鹏及众衙役都挤在东厢房中,虽然在房中等着无聊。但无一人敢擅自离开。都在房中待命。观望着事态的变化。 白凤奇见李景顺领着幸儿过来了。忙将二人让到里间,问来有何事,家里可还好? 李景顺道:“家里都好,你放心。我们这次来是要告诉钱鹏。要去他家接夫子一家,去我们家避难。另外过来问一问你,现在交战双方怎么样了?” 白凤奇唉声叹气的道:“哎!把握不大。若再没有援军来,也就这几天的事。”幸儿道:“如果辽军攻破城池,舅舅还是先在地道中躲一躲。若实在不行,就化装成老百姓。从地道中逃出去来我们家。”白凤奇苦笑道:“如果城池要被攻下了,我若逃走,朝廷会追查我的。我想我可能和宁远县令一样的下场。” 李景顺听他这样说,眼圈就红了,知道他说的是实话,身为县令,城被攻破以身殉国是正常的,明明知道自己留下来也无济于事,也救不了任何一个人。如果逃了,就是弃全城百姓不顾,即便逃出去了,也要受到朝廷的惩罚,更严重的,也可能被处死。还不如城破时赴死,留下一个好名声。心下觉得悲凉,不知该如何安慰他。 幸儿是现代人,觉着性命是最宝贵的。即然赴死也救不了认何人,只为一个好名声,那就死的太不值当。劝道:“舅舅别想着以身殉国的事,人的生命是多么宝贵。你不是武将,不能象他们一样征战沙场,如果城不被攻破,你还可以帮些忙,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若城池被攻破了,你什么事都干不了了。你若是逃走了,也只是迫于无奈而自保,又不是临阵脱逃。与其象宁远县令一样等着被人杀死,虽然名声好听,但死的一点意义都没有,对你来说,落个好名声。对于别人来说,只是多死一个人。没几天就没人想起你来了,可是你想过外祖父和外祖母吗?白发人送黑发人有多痛苦。有可能因伤心、悲痛而一病不起。虽然于国你尽忠了,但却为尽到孝道。你若逃出去了,大不了隐姓埋名的生活,过一段时间,没人会再想起你,朝廷也不值得追查你,你却可以保住一条命,只不过不当官罢了,但可以象钱伯父一样过个平安的日子。” 白凤奇长叹一声道:“这几天我一直想着以死报国。听你这么一说。确实是死的毫无意义。我听你的。到时候我会和钱鹏扮成百姓,就从地道中逃到你家。前些日子我听你的已经在地道中放了一些粮食和百姓穿的衣服。虽然殉国很风光。但为了你的外祖父外祖母他们。我也要想办法逃出去。将来只能过着隐姓埋名的日子。做个普通百姓。这样也就不能拖累白峰他们兄弟二人了。你外祖父外祖母也不至于承受老来丧子之痛。” 第一百三十一章 治伤 幸儿道:“这两天我会常出来看一看的。如果我能帮助守城晋军出些主意。还希望舅舅多给提供方便。不管怎样。能保住暨远县城。对我们谁都好。” 白凤奇道:“按说我是不应该把你拖进来的。实在是太危险了。可是为了能保住暨远县。也不得不如此,因为你有超出常人的想法。有可能你的哪个主意就能奏效。我也希望能保住一城百姓的性命。我一个人逃脱,只是迫不得已,没办法而选的最后的一条路。” 李景顺也知道事态的严峻。虽然不愿意女儿参与其中,但想到如果城池被攻破了,不光城中百姓遭殃。自己家中所有人,如幸儿所说,能不能保住都未可知。想想自己女儿的见识。确实远非常人可比。只得也同意幸儿的说法,每天让她出来。但自己要亲自跟着女儿出来。万一女儿有个三长两短,自己拼着性命不要,也要保她周全。 三人谈完了各自想法。又把钱鹏叫来。跟钱鹏说了去他家接人的事。也简单说明了,自己家挖了地道藏粮食。到危难时也将夫子他们藏在地道中。钱鹏千恩万谢。李景顺又嘱咐钱鹏。如果城池被攻破。让他千万跟着白凤奇,逃出衙门。留得性命,以后几家人隐姓埋名过日子。钱鹏道:“你放心,到时我就算拼了性命不要,也要保住县太爷,我会时刻跟着他的。” 当天,钱夫子一家就被接进了李府。钱夫子很感谢李景顺一家,在为危难的时候没忘了自己家。钱冬见了幸儿没了往日的随意,倒像是隔着什么东西。别别扭扭的不太自在。幸儿倒和往常一样,热情的接待他们。拉着钱冬媳妇儿付雪娥道:“嫂子来我家不要跟我客气。缺什么少什么来跟我说。我会安排下人给嫂子准备的。”付雪娥道:“好,多谢妹妹了。我们来给妹妹一家人添了不少麻烦。”幸儿笑道:“我刚说完,嫂子别跟我客气,嫂子这就跟我客气上了。我和东哥哥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拿他就当我自己的亲哥哥一样,夫子也和我的祖父是一样的。因为你们过来的仓促。可能有好多东西没带过来。所以我让你缺什么,少什么找我要。如果你觉着不好意思朝我张口,这一两天。城里还算太平。让冬哥哥回家给你去拿也可以,但过了两天以后就不能再出去了,城里的形势就不好说了。”付雪娥道:“好,暂时缺什么让相公先回家拿,等以后再劳烦妹妹。”当天,安置完钱冬一家,天色渐晚,忙碌了一天的李家人,回去睡觉了。 吃过早饭,李景顺带着幸儿出门去看白凤奇那边的情况,正赶上要回家取东西的钱冬出门,钱冬见二人正要上车,忙向李景顺施礼问道:“外面现在这么乱。伯父带明月这是去哪里?”李景顺道:“我和幸儿去衙门看看他舅舅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钱冬道:“那我同伯父一起去。看有什么我能做的。”幸儿道:“你这么早出来是要回家取东西吧?我和父亲去就可以了,你还是先回家给嫂子取东西去吧。别耽误嫂子用。”钱冬道:“无碍,等会儿,若没事的,我抽空回家去取就行。”李景顺见他执意要跟着。便答应带他一起去。 来到衙门找白凤奇,被衙役告知白凤奇和钱鹏都在高云飞住的房中。李景顺问出什么事了?一衙役说,是高云飞的伤口化脓了,高烧不退。城里有名的几个大夫都被请来了。白凤奇和钱鹏正在高云飞住的房中和郎中商量对策。李景顺只得带着幸儿和钱冬去白凤奇常呆的东厢房里间等着。 半个时辰过去了,白凤奇和钱鹏垂头丧气的回来了。李景顺忙问道:“听说高将军伤势恶化。不知郎中看了怎么说。”白凤奇叹口气道:“不太好,伤口感染化脓。已经高烧一夜,请了郎中开方,给将军治伤的药是特意留出来的,但什么药也不管用,高热就是不退,在这样下去,人就受不了了。”钱鹏问钱冬来干什么?钱鹏道:“见伯父来衙门便跟来了”。幸儿道:“舅舅,我听说过一种可以去伤口感染化脓的方法?但没亲眼见。”白凤奇道:“说来听听。”幸儿讷讷道:“挺恶心的。”白凤奇道:“听徐将军说这一两天,大将军高振就能到,如果能在他来之前治好高将军,也是大功一件,你有什么办法先说出来,别管恶不恶心,能治病就行”。幸儿道:就是去粪便池找些蛆虫来,洗净放在出脓的伤口里,蛆虫会吃掉腐坏的伤口流出的浓,直到它们吃干净腐肉,在敷上药,伤口就能治愈了。白凤奇几个人听了这个方法面面相觑。幸儿想到,这个方法是在一档节目中看到的。当时好像说的是,美国大兵,在战争中缺医少药。很多人伤口感染流脓。无意中被蛆虫啃食。伤口最后奇迹般的好了。正想着,就听白凤奇道:“反正郎中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与其等死不如。试一试这种方法。 白凤奇忙出去安排衙役去粪坑找蛆虫,过了一刻钟,衙役们忍着恶心,拿回来了半盆蛆虫。白凤奇又安排他们,打水洗干净蛆虫再拿来,衙役们照做了,有一个衙役将蛆虫拿进来笑道:“有人抓的时候就开始呕吐。又有人洗的时候被恶心的吐了。不知道大人拿这么恶心的东西干什么用?”白凤奇道:“放这儿,你们全下去吧。不必多问,我自有用处”。衙役们出去了。 白凤奇拿着蛆虫,领着幸儿四人来高云飞呆的房间,他的几个侍卫都愁眉苦脸的。见白凤奇进来。有一侍卫奇怪的问道:“大人又找到更好的郎中了?”白凤奇道:“听到一个偏方,拿来给将军试试。”说着拿出半盆蛆虫来。侍卫道:“这是什么?怎么看着像是...”。白凤奇忙道:“正是你想的那东西。可人说,它能治伤口腐烂。现在郎中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治将军的伤口,现在将军的高烧不退,如果任由伤口继续恶化,后果不堪设想。不如试上一试。”侍卫看着正在扭动的蛆虫,也很为难。那可是将军。谁敢拿这么恶心的蛆虫,在将军身上做实验。高云飞勉强睁开眼睛道:“那些所谓的名医都说没有办法了,只要有一线希望,不妨拿过来试一下吧。” 第一百三十二章 守城的办法 交代完高云飞侍从蛆虫的用法。白凤奇领着众衙役又出去巡视百姓和守城官兵。幸儿三人跟在白凤奇身旁,看着本应流民乱窜的街道。这时,因为战争,倒很安静。知道城池若被攻破,辽人对他们可不会手下留情。自己的结局会很惨。所以都自发的不给朝廷添麻烦。虽然饥饿,但都乖乖的躲在房子里。不出来闹事。街上只有寥寥数人走动。 来到城墙下,交战双方刚停下休息。城墙上抬下了很多伤兵和守城官兵的尸体。幸儿虽然在电视上看到过战争的残酷。可现实中看着那些一个个被抬下来的伤兵,或一具一具的尸体。忍不住将脸扭到一边。钱冬以为她害怕,忙走到他身边挡住她的视线。安慰道:“如果你觉着害怕,那我就先把你送回去吧?免得你晚上做噩梦。”幸儿道:“冬哥哥放心,我不怕,只是不忍心看。”钱冬见她不回去,只得做罢。有可怕的场面。尽量挡住她的视线。几人靠着墙边登上城墙,这里依然暂由将军徐士林统管。徐世林见白凤奇过来。拱拱手道:“可是我们高将军的伤口又严重了?”白凤奇也还礼道:“城中的好郎中都请过来看过了。不太好。现在正找一个偏方试一试?不知能不能见效?”徐士林知道白凤奇已尽力了。只得道:“但愿能好起来。”白凤奇问起战事如何。徐士林道:“上午敌军攻的了一次城。被我们拼死挡回去了。但死伤严重。我们这边的箭矢严重不足,现在有的连石头都用上了。我想这时老将军也应该得到信儿了。这两天就该到了。无论如何都要挺住,等老将军到来。”幸儿看着城边东倒西歪坐着的疲惫的兵士们。和他们身边堆起的一堆堆石头。想着这样下去真的很难挺过这一两天。便道:“将军何不借一些大锅来。我记得离这不远有户人家打井时,打出了黑乎乎的油没法用就废弃了。好多人都听说了。应该不难找。舅舅派人去找找那口井。打些废油来,用大锅烧滚。再让铁匠铺子做一些细一些圆筒,中间安置活塞,圆筒前面扎几个小孔。抽活塞将热油吸入筒中,在用力从小孔中推出,这样油会被射出很远。热油浇在敌军身上,定会造成烫伤。再扔出火把,油会燃烧起来。敌军必乱。”徐士林顺说话的声音望去。见是从一个十三、四岁的,漂亮小公子的口中说出来的。见他人虽小,出的主意却是值得商议的。便问道:“这个想法不错,到哪去找来这么多口锅?”幸儿道:“将所有卖锅的店铺的大锅都买来。如果还不够,就动员家里有两口锅的暂借一口来或记上帐,主动献锅者,发给一张信凭,以后官府给部分减免税粮,再让人去街上用一面小一面大的园筒向民众喊话,宣传辽军在宁远县是如何屠城的,老幼妇孺无一幸免。告诉他们保卫暨远县城人人有责,与期等死。不如帮助官兵抗敌。动员百姓去山上砍柴送到城下,或帮助官兵运油。家里有闲置的容器献出装油,人多力量大。”城墙上的众人都惊呆了,连歪坐着的兵士都支起耳朵来听。没想到这个人长的最小,可出的主意却是惊天动地。徐士林高兴道:“这主意不错。我和县太爷分头派人。按你说的办法去安排。”幸儿道:“我一会把射筒和喊话用的喇叭画个图纸给你们,你们按图纸找铁匠去做”。徐士林忙道:“好,就按你说的去做”。 幸儿把自己的想法都安排完。便要和徐士林告辞,徐士林对幸儿这个少年恭敬的施了一个大礼道:“如果城池被保下来,你是首功,功不可没。”幸儿忙躲开说:“不敢,不敢,将军和将士们,拼死抗击,你们才是大功臣”。说完就同李景顺、钱冬告辞下了城墙。 吃过中饭,下午城中就有人用喇叭喊话了。不敢出门的百姓,都支起耳朵来听喊话内容。当听到辽国人在宁远县城是如何屠城的?人人感到自危。喊话不过一个时辰。家中有劳力的便自动出来了,纷纷上山砍柴送到城下。也有帮助官兵运油的。没到天黑,城下便堆满了各种型号的锅。和堆积如山的木柴,还有各种能装油的容器。徐士林和白凤奇万没想到,群众的力量会如此强大。 可能是辽军为急于攻下城池。连续作战。被晋军顽抗阻击。也很疲惫。见若下午再攻城也未必能攻下来。下午竟没开战。休息整顿。等待明日继续攻城。这正好给暨远县城留出喘息的机会。一下午军民联合将所有要准备明天用的东西都准备好了。铁匠铺也连夜赶着打出来几百只射油筒。 幸儿和李景顺回家后,把李虎派出去打探守城情况,如果县城依然守不住,只能做全家逃进地道躲避准备。 钱冬在半路就和李景顺、幸儿分手,回自己家取东西去了,天黑才回来。 付雪娥见钱冬回来晚了,便问道:“相公去取些东西怎么需要这么长时间?”钱冬道:“在街上看了一会儿,才去取的东西”。付雪娥道:“就算看了一会儿也不需要一天吧。听说你早上和你师妹上街了。你就大大方方的说出来。我并不在意。干嘛要遮遮掩掩的?”钱冬脸色一下变了,沉脸道:“早上我不过是看见李伯父要和明月去衙门。我顺便跟着去看看父亲。”付雪娥堵气道:“跟她一起走的,为什么不直说,还说去街上看了会。这样遮掩不说明你心里有鬼,进李府时,我就看,你看她的眼神就有些不对劲。打量我看不出来。你小师妹长得那样漂亮。是个男人都喜欢。我不相信你没想法。你以后离她远点。别让人说出闲话来。”钱冬气的脸红脖子粗道:“我们从小就在一起长大,一起玩。也不见有谁说闲话。怎么我跟她出去走了一趟。就有闲话了。你以后少无中生有。”说完,摔门而出。 第一百三十三章 方法奏效 第二天,幸儿照常跟着李景顺去了衙门。白凤奇从高云飞的屋子刚走出来。见他父子二人来了。便笑道:“幸儿昨天的办法真的奏效了。高将军伤口脓血都被那些蛆虫吃干净了。你都没看见那些蛆虫吃了脓血后。今天早上长的比原来大出三五倍。伤口有所好转。再配上昨天郎中给开的退烧药,今天早上高将军的高烧居然退了。高将军说等你来了,要见见你,当面谢谢你。同时也让外面的军士用同种方法去除脓血。” 幸儿笑道:“既然将军退烧了,那就太好了,谢我什么?我也不是郎中,不过是看了这么一个土方子。也不知道好不好使。只是觉得郎中即然没办法了,那就用这方法试一试罢了,没想到还真的有效果。” 白凤奇道:“我跟将军说了。你小不愿意见生人?可将军执意要见你。我也推脱不掉。只好说等你来领你去见见他。” 李景顺虽然同意女儿出来帮忙出主意。但却不愿意让女儿,同那些陌生人接触。见高云飞身居高位,连白凤奇都推脱不掉。自己也不好一味拦着,只得同意跟着一起去见高云飞。父女二人被白凤奇领进了屋。只见床上半倚着一个,四十岁上下的男子,长得五官端正,虽是武将,但脸上却带着几分,儒雅的书生气。幸儿虽然是第一次见高云飞。但怎么都觉着眼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白凤奇见很少失礼的幸儿,正盯着高云飞看。忙用手拉拉她的袖子。幸儿缓过神来。忙跟父亲一样向高云飞施礼。高云飞忙让免礼。让侍卫给二人看座。白凤奇指着幸儿给高云飞介绍。这是我的外甥,叫李明月。就是她想出来的点子。 高云飞觉着想出这个方法的应该是李景顺。没想到白凤奇却指向了另一个少年。感到很惊讶问道:“你是怎么想出这么古怪的方法,来治伤口的。你是从哪本医书里看过这个方子”?幸儿摇摇头道:“这不是医书里的方子。而是在一本讲述一场战争的话本子里看到的。才想起了有本书上记载了,一场战争缺医少药,伤兵伤口上爬上了蛆虫,爬过蛆虫的伤口竟奇迹般的好转了,我见郎中说没有办法了,与其等着伤口,继续恶化,不如试一试。” 高云飞听后哈哈大笑,道:“你胆子可真大!竟然拿在画本子中看的方子,来给本将军治伤。还别说,竟然给你歪打正着治好了。不管怎样你也算是救了我一次。我欠你一个人情。现在我们被偷袭,什么也没带出来。先欠着吧。以后有什么需要我的,你尽管说。如果在我能力范围内我会尽量帮你的。” 幸儿道:“哪敢担将军的谢,将军打仗也是为了我们这些百姓。我能出点力帮到将军。也是应该的。将军不用谢我。” 高云飞道:“你这孩子年龄不大,倒很懂道理。我喜欢。好,既然你说不用谢。那暂时就放着。我会记着这件事的。我也累了,你们先退下吧。” 白凤奇领着父女二人告辞退出。 走到院子里。白凤奇道:“刚才听说辽军又开始攻城了。我正要带着人去看看情况。看看还有什么我能做的。希望辽军不要打进城来。”幸儿道:“我也跟舅舅一起去看。”李景顺忙拦着:“打仗可不是好玩儿的。随时都会有人死伤。你一个女孩子家别凑那热闹。”白凤奇也跟着阻拦:“你父亲说的对。你还小,别去见那些吓人场面,还是跟你父亲回去吧。”幸儿坚持道:“我不去危险的地方。我想看一看。如果有什么不足的地方,我帮着想想招。父亲,舅舅你们就带着我去吧。我们可以骑着马,如果城池被攻破,我第一个先跑回家藏起来,不会拖累你们的。”白凤奇见幸儿不想回家,坚持要跟自己去。无法,只好看着李景顺。李景顺无奈的道:“你这孩子就是太任性。要是去,一见不好,什么也别说,跟着我赶紧往家里跑。我们起马跑得快。应该来得及。”幸儿见父亲同意自己跟着,也不坐马车了。跟父亲骑一匹马,带着自家的几个长随。跟着白凤奇一行人一起去城门。 离这城墙很远就听到了双方交战声音。街道上,城中的百姓还在陆续的往城墙边儿上送木柴和黑呼呼的油。 幸儿跟着白凤奇、钱鹏还有几个衙役靠墙边要往城墙上登去,只见城墙边儿钱冬和一些百姓一起往城墙上传送木柴和油。见几人过来,忙赶过来道:“我早上直接赶过来了。知道你们肯定会来,我等了你们好大一会儿了”。幸儿道:“你来干什么?这里多危险。你还是快回家。如果不好了。你要帮助他们躲起来。”钱冬道:“你都不怕危险?我怕什么?他们利手利脚,自己会躲起来。不用我帮着。我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躲在家里?我来看看这里能帮什么忙,我干点力所能及的。”幸而见他如此说也不在说什么。继续跟着白凤奇往上走去。钱鹏看着紧跟幸儿左右的钱冬,知道钱冬不放心明月才急急的赶过来。很无奈。看了儿子几眼不忍责备。便将头转到一边去了。 城墙上下。双正在激战。城下的人不停地往城上射箭。但不敢靠得离城太近。因为刚才有好多人,被油烫伤。又被上面扔下来的着着火的木柴烧了,死状甚惨。所以,只是远远的向城上射箭,十之八九落在城下。幸儿看着每隔不远就架起的一堆火,火上架起锅,锅里的油正在滚着。幸儿想:“如果对方做个支架装上可摇的长臂。将火球抛进城墙。那晋军就将面临着被油烫伤,被火烧伤的危险。” 第一百三十四章 真没想到 幸儿忙将危险告诉白凤奇,白凤奇听了幸儿的话,也觉出事态很严重。让身边的一个小兵去将徐士林叫来,又让幸儿把如何危险说给他听。徐士林看了一眼幸儿道:“他们离得那么远。就算箭上绑着火哨,但射中油锅也不容易。”幸儿道:“如果他们做一个高一些、的架子,装上可以摇摆的长臂,轻易就会将火球抛进城墙。将军千万不要大意。如果那样,城墙上的士兵,会被烫伤或烧伤。甚至会因为这些油,引起大火。”徐士林看着眼前长的漂亮的,像个人精一样的小少年,道:“他们不会那么聪明吧?怎么能跟你想到一处去。”幸儿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将军怎么会知道他那边就没有聪明的人?这事人命关天,大意不得。”徐士林道:“我们今天上午刚打,就把敌人打得不敢靠近。今天我军几乎很少伤亡。我刚觉得这个方法不错,你又说有危险。如果不用这个方法跟他们打。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多少箭了。那样城池真的很难保住。那你说该怎么办?”幸儿道:“现在敌军不敢上前。将城墙上的火堆暂时三个中留一个。其余的全灭掉。将木材运到城下,将锅也拿到城下煮油。找些木板来。把木板斜靠在城墙上,虽然他们抛进火球很难。越过城墙落到地面上。但为以防万一。还是搭上木板在木板下烧火煮油。就算火球越过城墙。势必先砸在木板上,到时就会顺着木板滚到地面上。不会烫伤。烧火的人。也不会将油点燃。再让人去找些烧水壶来。将油罐入水壶中。将壶口做个铁帽盖上,用绳子拉到城墙上。再注入射筒中。这样虽然麻烦些。但能保证尽量减少对我军的伤害。将军现在快派人去铁匠那里,给壶做铁帽。再动员人们捐献烧水的铁壶。越快越好。不然等到他们想出对策时,就来不急了。明天城墙上的油和火全部清干净。”徐世林虽然觉着对方未必能想出抛火球的办法。看看己方士兵死伤大半。不敢再赌。为了安全起见,只得按幸儿说的去办。 耶律齐见离城墙太近。就会被热油烫伤或被火烧伤。离城墙太远射箭,很难伤到对方。白白浪费很多箭,只得命令停止射箭。仔细观察城墙上方。指指点点的。和身旁的几个将军商量着对策。 第一次双方不再交战,而是站着互相对看。幸儿好奇,见双方停战,便凑到城墙边儿向辽军观望,只见对面黑压压的几万人绵延数里。马身上的旗帜,迎风飘扬。队伍中间马上几个将官甚是显眼,好像凑在一起,在边往城墙方向看,边指指点点说些什么?将官中间有一个银盔银甲的将军最为显眼。幸儿盯着银甲将军仔细看。那不是叶奇又是哪个?幸儿不知不觉在垛口处站直了身子。耶律齐正在看着城墙思索对策。突然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城墙的垛口处,那熟悉的身影。还有那让他朝思暮想脸庞。虽然隔着远,但却让他一眼就认出来。两人就这样呆呆的互相注视着。人们由于息战,得到暂时安宁,都壮着胆子从不同的垛口处,看着对方既不战又不撤的,站着不动的军队。还是钱冬发现了幸儿不对,忙来到性儿旁边,扯着幸儿的衣服道:“你还是离开这个地方吧,万一有一只冷箭射过来。就坏了。”幸儿喃喃的道:“我总觉得哪儿不对。是了。他是一个辽国将军,一个农家庄户人怎么能培养出来,他那种气质的人和他那些精干的随从。”钱冬见拉了两下没拉动她。听他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便也顺着她看的方向看去,只见耶律齐银盔银甲骑着白马,甚是威风,钱冬也愣住了。道:“那,他不是叶齐吗?幸儿道:“我看见了。真没想到他是辽国人。隐藏的可够深的。把我们都骗过了。” 耶律齐旁边有一个将军浑木阿见城墙上。有人向自己军队观望。本来今天打仗就不顺利。心里就憋着一股火。拉弓搭箭就要向城墙方向射去,被律古制止了。浑木阿道:“拦着我干什么?谁让他们看我们了。射死一个是一个。”耶律齐正看着幸儿,听浑木阿要射箭,斜瞪了一眼浑木阿道:“没我的命令,我看谁敢放箭”。浑木阿一见二皇子脸色阴沉的看着自己,吓得赶紧收起弓箭。耶律齐再转头看向城墙时,哪里还有明月的身影。心下懊恼。无处发泄。便号令全军退回营帐。 幸儿离开城墙垛口,钱冬紧随其后道:我们认识他也两年了。他一直在我们面前装着他是晋国人。我们谁都没看出来,我觉得,他好像是辽军前锋。” 幸儿道:“少提他,我们干我们的正事儿。” 几个将军聚集在耶律齐的中军大帐里。商量如何破敌?怎样才能解除因对方浇油投火把,而弄得无法前进。几个将军在热烈的讨论着各自的想法。只有耶律齐在默默地听着,一言不发。终于有一个辽晋混血的将军几格里道:“我在一本兵书上见过。可以用架子搭高。中间是一横杆,横杆中间设一个能够摆动的摇臂。可以在极远处将火球抛入城中。这样火球抛入他们的油锅中。定然引起大火。到时我们趁乱。就可以攻城了。”众将领觉得此计甚妙,又问耶律齐的意见。耶律齐愣了一下问道:“你们说什么了?”众将领以为他打仗头一次自己军中很多人伤亡。正在思考着如何对敌,想入了神,所以没有听他们说什么?也不以为意,又把几格里将军的想法说了一遍。耶律齐觉得这个方法可行,道:“你马上把怎么做的图纸画出来?不会画图纸。拿几个小木棍儿搭起来,让工匠明白如何做就可以。催促工匠尽快做出样品来。在空野中实验。如果好用,让工匠昼夜赶工,多做几个出来。把这些东西拿到阵前,最好一次把他们打垮。这样我们就能更快地攻进城去。” 第一百三十五章 没伤一兵一卒 商量完对策,耶律齐回到了自己的帐中。律古忙跟着进来。耶律齐走到书案前坐下,律谷忙上前给他倒了一杯茶递到他跟前。 耶律齐道:“打仗是男人的事,她一个女孩子怎么跑到城墙上去了?万一伤到怎么办?”律古道:“她年纪小,可能是爱看热闹。是不是跑到上面去看热闹去了?见两军停战。就凑到城墙边儿。看我军是什么样?”耶律齐道:“你想晋军在打仗时,能随便让人到城墙上去?”律古想了想道:“她舅舅是县令。有可能她央了他舅舅要到城墙上看看。”耶律齐道:“不管她是怎么到城墙上去的。最好明天不要去。不然我们抛火球。就会伤到她。”律古安慰道:“爷也说了,两军打仗时,不可能让闲人到城墙上去。今天可能是凑巧了。她家里人那么宝贝她,怎么可能让她以身犯险呢?”耶律齐听了律谷的话。心下稍安。又道:“你说她知道我是辽国人。会不会恨我?看来我们两个的婚事算是没指望了。她再宽容也不会找一个敌国的皇子做夫君的。”律古道:“若不是为了生存。谁愿意打仗?爷也不用内疚。以后跟她解释解释,爷也是不得已才打晋国的。实在不行再想别的办法把她弄到爷的身边来。当务之急,是如何攻下暨远县城。至于李明月,等攻下县城,先派人将她全家保护起来,至于你们的婚事。那时他父母迫于当前形势,应该能答应。”耶律齐道:“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也想不到攻城后是个什么情况?到时再说吧。” 幸儿气冲冲的下了城楼。钱冬看她也不同白凤奇和李景顺打招呼就走了,匆忙去同白凤琪和李景顺说了幸儿下城墙了,便去追幸儿去了。李景顺见幸儿走了。也连忙跟白凤奇说了一声去找女儿。 幸儿来到城墙下,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倚在城墙上。想到:“要不是这场战争,自己怎么能知道他是辽国人?他还让父亲去看他的农庄。多半是他临时买来骗自己家人的。父亲一直说他的哥哥学富五车,不考科举可惜了。他们都是辽国人,怎么可能考晋国的科举?”越想越气。自己差一点和这个骗自己的辽国人议亲? 钱冬不知道耶律齐要娶幸儿的事,只当幸儿生气,自己认识的朋友是辽国将军。忙跟下来安慰:“你也不用生气。我们原来不知道。现在知道他是什么人了。以后不和他来往就是。”幸儿长叹了口气,站直身子道:“算了,像你说的,知道他是什么人了,以后不跟他来往就是了。不能因为他影响了我们自己原本的生活。” 第二天双方没起战争。第三天接近中午,辽军果然推来了十几台摇臂车,徐士林见果如李明月所料。敌军真的做出了摇臂车。想想都觉着后怕。从心里更加佩服李明月的聪明才智。由于昨天李明月又出了一个主意。让城墙上也搭上斜斜的木板。人站在木板下。这样火球抛过来不至于直接砸到人身上。火球会顺着木板滚到地上。木板旁,隔不远就放一个水缸。如果看见火球滚落,就用水灭火,这样预防士兵的伤亡。 耶律齐命手下将领,带领士兵攻城。晋国的士兵依然用老方法,向靠近城墙的士兵。喷射热油。然后像沾了油的人身上射有火哨的箭矢,辽军前面的数人,又被火舌吞噬。耶律齐命士兵后撤。使用摇臂车像城墙内抛火球。火球落入城墙内,就像石沉大海。一点没激起浪波。辽军将领面面相觑。不知到晋国那面想出了什么办法?使自己军队冥思苦想辛苦两天做出来的摇臂车,抛出的火球,没得到预想的结果。耶律齐让加快速度。不停的往城墙内抛火球。可依然没见到任何一处有起火的现象。耶律齐左思右想也想不出来。问题出在哪里?自己兵士靠近城墙。就被对方射出的热油烫伤或射出的火剑引燃。队伍无法前进。耶律齐头一次觉出了挫败感。看着既不能前进。又不甘后退的队伍,只得灰心丧气的命令鸣锣收兵。回去再同众将领商量对策。 晋军头一次没伤,一兵一卒,结束了战斗。众将士群情激愤。一改前几天的灰心。觉着辽军也没有那么可怕了。自打仗这几天以来,第一次有了战胜辽军的信心。 幸儿和白凤奇等人在离城墙不远的一户被征用的人家坐着等消息。见徐士林派来的传信士兵满脸喜色。便知道这场仗已经打赢了。果然听报信的兵士向几人行礼道:“我们大人让我来告诉几位爷,今天打的很顺利。将军说这次胜利。应归功于李公子,多亏李公子出的主意。今天未损伤一兵一卒就结束了战斗。将军说让我带他转达他的谢意。辽军已经撤兵了,今天不能再出兵了。让县太爷和李公子回去休息吧。” 白凤奇道:“今天没有伤到人,太好了。告诉你们大人既然今天没有事了,我们几个人就回去了。”传信兵应:“是”。便走了。 白凤奇道:“幸儿,舅舅真不想让你一个女孩子每天跟着我出来抛头露面到这边来。可这次打仗,离了你出谋划策还真不行。如果不是这几天,你出的这些主意。不但将战争暂时拖延了几天,给等待援军赢得了时间。今天还能不伤一兵一卒,就让辽军撤回去了。如果没有你这几天,亲自到战场上观察敌情。想出相应的对策。现在恐怕城池已经被攻破。幸儿,你不会怪舅舅不顾你的名声。为保住城池,每日拖你出来吧?”幸儿道:“舅舅多心了。是我心甘情愿跟来的。县城能保住。城中的百姓就能活命,包括我在内。什么名声不名声的?大不了我陪父母过一辈子。”白凤奇道:“你放心,舅舅不会让你一辈子嫁不出去的。你峰哥哥和你磊哥哥两人中,只要你说出你喜欢谁。舅舅做主,让他终生只娶你一个。” 第一百三十六章 运粮 另一个房间里,高云飞和几个参军也在帐中等前沿的战况,当听到今天两军交战,自己的军队没损伤一兵一卒,就让辽军停战了。他知道这两天都是因为县令的外甥李明月出的计策才赢得这三四天的机会。想着看他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不但救了自己,而且在缺少箭矢的情况下,最大程度的减少了兵士的伤亡。为等待父亲的援兵赢得了宝贵的三、四天的时间。想着,等他长大些报给朝庭,这样的人才必要收为己用。 耶律齐虽然收兵。但看管四个城门的兵却没有撤。严密看管城门,虽然暂时攻不下来。但也禁止城内外的人出入。 高振见到徐士林派来的人,当听说辽军不宣而战,夜袭晋军大营,自己大儿子被打伤昏迷。晋军损失惨重,丢失了宁远县城,撤到暨远县。现在还不知道暨远县城还保不保得住。儿子不知伤势如何?高振心急如焚。马上集结军队,军需官筹集所有的粮食。随在军队后。命自己的军队即刻启程,紧急救援儿子。 高振大军日夜兼程,来到距暨远县城外二十里的地方,便停下来,休息整顿。派哨兵出去打探消息。哨兵回来报:“辽军派军队围住四面城门。高振听说辽军并未攻进暨远县城,心下稍安。先停下安锅埋灶,休整军队,准备跟辽军来一场殊死战。 刘瑞跟皇上说了北地招灾的事,皇上非常重视,当即就招大臣商议救灾的事,紧急筹集几万石粮食先送往北地救灾,先解燃眉之急,这边派户部继续筹粮。刘瑞心想着北地这两年一直是自己考察历练的地方。这次自己应该请求父皇,派自己运救灾粮去北地,顺便看一看灾情如何?有几个月没有看见自己心里的人。这次也顺便去看看她。也怕北地的灾情殃及明月一家,亲自去看看才能放心。 朝堂上,皇帝大臣在商议护送粮食,去往北地救灾的人选。刘瑞出班,请父皇派自己去救灾,皇帝觉得自己这个儿子,虽然从小请了名师教他文武,却从没有让他出去经历过事情。除了这两年,同时派他的四个儿子出去各地暗察各地官员,体察民情,却终究没遇到过一点难事,也没吃一点苦,即然他自己请求运粮去北地,那就让他看看百姓饥苦,人生百态。想着凭他一身武艺,多派些人保护他,即便流民再凶恶,也不可能伤害到他。便同意他的请求,派他运粮去北地救灾。 刘瑞带着郑功明和魏林押运粮启程,平安走了七天,第八天已到北地地界,沿路就出现了很多逃荒的人。却没有发生民乱。刘瑞押运粮食要先到省布政史衙门。布政史孙成虎早接到信报,听说是六皇子亲自运救灾粮来。孙成虎不敢怠慢。带领自己的手下,接到了城门外十里长亭。 孙成虎安排刘睿等人先吃饭。把辽国偷袭晋军大营的事和宁远县失守,晋军退守暨远县城,高振老将军接到信,立即整装增援。现在已派信使进京报信的事跟刘瑞说了。又道:“现在距离辽军宣战已过去了七八日了。暨远县城能不能保住还未可知,现在北地局势紧张,去边城甚是危险。王爷不如现在就返回京城。粮食我这里可以另派人护送。” 刘瑞道:“粮食少留一部分在省城。你可以派人。送到下面各个府城,暂时让个府、县衙派人施粥救济灾民。大部分粮食我要一直送到北军大营。不能让将士们饿着肚子。去攻打辽兵。户部已经又再筹集粮食了。过不久第二批粮食就会送到。到那时你们还会得到一些粮食。给你们少留些。为了缓解这一段时间不至于饿死人。我吃完饭就启程继续往前赶。早些把粮食送到暨远县。我要亲自过去看看那里的战况。” 孙成虎劝道:“王爷不可。两军作战非常危险。王爷身份贵重。怎可以以身犯险?王爷已将粮食送到省城了,就算送到北地了。皇上也不会怪罪王爷没有将粮食送到边城。我会安排人将粮食送到暨远县军营。王爷还是回京吧”。 刘瑞固执道:“高震老将军已经赶过去救援了。他是久经沙场的老将。等我过去时,恐怕战事已经有所好转。我身为皇子。不能因为前面有困难,就将困难留给你们。你不用再劝了。我心意已决,吃完饭。稍作休息。我们就继续赶路。” 孙成虎见劝不下刘瑞。只得道:“既然王爷执意要去暨远县,要不我从府城里抽调些人手跟着王爷?” 刘瑞道:“我带的人手已经够多了。而且现在粮食又少了一部分。派人护送粮食去各个府衙,直至分给各个县衙,人手少了,护送粮食也不安全。剩下派粮分粮的事就有你来分管了。我带着随我来的人中途尽量少歇,直奔暨远县。你就不用再派人跟着了。” 孙成虎无奈只得同意,好歹劝刘瑞多留一夜休息,恢复好精神才好加紧赶路。 刘瑞等人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城门一开运粮队伍就出城了。孙成虎领着手下的人。送出很远才回去。 离开省城走了两个时辰,来到了当时幸而救人的湖泊边儿。刘瑞让马车停下来休息。自己站在空地上看着湖泊,想起了。当时幸儿救人的情景。恍如昨日,历历在目。也不知道现在暨远县城是什么状况。辽军有没有攻破暨远县城?如果没有攻破暨远县城那还好,也不知道她能不能也和其他人一样挨饿。如果暨远县城被攻破了,以她的容貌,那后果真的不堪设想。想着心里一阵揪痛。不行,不管怎样自己都要加紧赶路。一定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见到她安好,自己才能心安。郑功明和魏林跟在他身后。知道他有心事。只是默默地跟着。没敢打扰他。 刘瑞命上马继续赶路,赶到阿东县,去东城酒楼吃午饭,让郑功明。带人先去安排房间。还要上次吃饭的那个房间。郑功明知道他心里想着李明月。也不多说,就去安排了。 一行人来到了东城酒楼。刘瑞坐在了上次来坐的位置,想起隔壁李明月一家人的欢声笑语。嘴角微微弯起。突然楼下一片吵闹声。有一兵士来报。有很多流民过来抢粮食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刺杀 刘瑞走到窗边,向窗外望去。只见有许多流民,向粮食边靠近,推搡护粮的兵士们。意图仗着人多,能抢到些粮食。人群中有几个人,在鼓动着流民们。大声喊着:“我们与其等着被饿死,不如先抢些粮食来填饱肚子。要死也做个饱死鬼。” 刘瑞对清风吩咐道:“告诉下边儿兵士,让流民退后。若有敢上前抢粮者,格杀勿论。去把那几个领头喊话的人,先抓起来审问他们,是受何人主使。”正说话间突然一只羽箭像刘瑞射来。刘瑞偏头躲过。不知从何处又射来了。好多只羽箭,刘瑞忙避到窗户旁的墙边。下面已经一片大乱。流民和兵士们已经动起手来。有数十人已经突破了士兵的防线,向酒楼二楼杀来,吓的掌柜和伙计都躲到桌子底下避难。刘瑞、郑功明和魏林几人纷纷拔出腰间佩刀,清风带领众侍卫挡在前面。和冲上二楼的人拼死搏杀。清风几人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万里挑一的,武功极高。可来人竟和清风几人过了数招没落下风。可见不是一般的流民。郑功明和魏林也加入其中,不消一刻钟。多数人被斩杀。刘瑞见状忙喊道:“留下活口”。清风只管打掉剩下几人的兵器,几人见要束手就擒。纷纷咬破口中的毒囊自尽。下面的兵是也斩杀了数人。真正的流民见死人了,纷纷后退。不敢再向前。这场民乱。就渐渐的平息了。 郑功明看着兵士们过来,抬走了刺客的尸体。道:“这不道是哪位皇子?看着爷要立功,回去怕被皇上赏识,迫不及待的就下手了。竟然派这么多高手装作流民来刺杀爷。” 刘瑞冷笑道:“最看重哪位置的,无非是三哥或者还有四哥,七弟还小,恐怕没有这个本事。我平时不出头,对他们没有什么威胁,所以一直相安无事。这次见我,自告奋勇,请求来北地,运粮救灾。认为我是为博父皇的好感,以为我也有觊觎那个位置之心,恐怕我威胁到他们的利益。以为这次鼓动流民来抢粮食,能破坏我的运粮计划,无非让我无功而返,回去受到父皇的斥责。以后不会再信认我、重用我了。或直接把我杀死在这儿更省事了。他倒打了一手如意的算盘。” 魏林道:“他们这么做就不怕皇上查出来。责罚他们吗?” 刘瑞道:“你没看他们派来的都是死士,见情况不妙都咬毒自尽。不给我们留一点活口。他以为这样就会做的万无一失。即便找到是谁干的。他们也不会承认的。因为死无对证。我们以后在走路要更加小心。”郑功明和魏林答应。清风下去安排去了。 耶律齐得到侦查兵来报,高振队伍已到了城外二十里的地方安营扎寨。耶律齐想着,没能在援军到来之前攻下暨远县城,错失了良机。心下懊恼。听说这位高老将军久经沙场,有丰富的作战经验。如果现在贸然偷袭敌军,因为有了前车之鉴。恐怕敌军早有防范,弄不好会前功尽弃。只得列队挡住援军的去路。准备和援军真枪实干的打一仗。一边派人去宁远县捎信给耶律佑,让他派更多人来增援。 高振见自己军队长途跋涉。已是疲惫。不如先休息一晚。养精蓄锐。第二天再和辽军决一死战。 耶律齐即要列队挡住晋军去路,还要分散出兵力看住四个城门。多亏耶律佑亲自带兵天亮前赶到了暨远县城。 如果高镇的军队刚赶到暨远县时,直接和耶律齐作战。耶律齐。会首尾难顾。既要派出军队,对抗高振带的晋军。又要防着城内的晋军。怕双方同时出击,自己腹背受敌。可正因为高振军队一夜的休整,错失了良机。高振万没想到,围攻暨远县城的。只是耶律齐带领的,辽国的先锋部队。而耶律佑领着另一部分军队。驻守在先前攻下的宁远县城中。正是这一决定。给了辽军时间。有了耶律佑军队的增援。高振的军队在攻打辽军就困难重重了。 第二天高振带领援军来到暨远县城外。耶律佑、耶律齐父子二人带将领和士兵挡住了,高振大军的去路。去掉围住四个城门的军队。堵住高振军队前的辽军,也比晋军人数多两成。 暨远县城中的人听说,援军到了。人人高兴。只有站在城墙处的高云飞和徐士林看着比自己城内外的军队,还要多两成的辽军面带担忧。如果自己开城门。同守城门的辽军打起来。怕守城门的辽军不顾一切的,拼死涌进城来。后果将不堪设想。如果不出去应战。只靠父亲和多于晋军的辽军作战,胜算的把握不大。 两军在暨远县城外列阵。高振派出了五虎上将马跃出战,马跃手持一杆银枪一夹马腹冲到两军阵前。耶律佑派大将浑木阿出战。浑木阿手持一把弯月长刀也提马上前。双方擂鼓助阵。两人战在一起,双方实力差不多。大战一百回合没有分出胜负。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时至中午,日上三竿。浑木阿见继续打下去,自己体力透支,心下着急。在二人交战错马时,暗从袖中掏出袖剑,像马跃面门飞掷过去。马跃也是一名久经沙场的战将。应变能力极快。见有一道寒光向自己面门射来,忙后仰倒向马背。险险躲过袖剑。这时,浑木阿见袖剑没有打中,忙举起长刀向马跃砍去。马跃见刚躲过袖剑,还没来得及直起身子,对方的弯刀又向自己砍来了。顾不得其他,举枪刺向浑木阿的咽喉。浑木阿万没想到,马跃抱着两败俱伤的想法。心下一惊。忙闪身去躲马跃刺来的银枪。银枪刺偏,扎中了浑木阿的胳膊,浑木阿由于要躲枪,弯刀也砍偏,正砍中马跃的肩膀。 第一百三十八章 激战 双方见自己的大将受伤了。忙鸣锣收兵。受伤的二人回到各自的队伍中。 下午双方又各自派出了自己得意的战将。各有损伤。天色渐黑,也没有分出输赢。双方都只得先收兵回营,待明日再战。 第二天,双方又分别派将交战,依然如第一天一样。各有损伤。也没分出上下来。耶律佑有些着急,怕继续僵持下去。若晋国再派援军,自己军队发动的这次战争恐怕就要止步于此。连夜找来耶律齐商议,决定明天无论如何要速战速决。 高振知道城中居民已经缺粮。也不知道自己儿子的伤势如何。心中甚是牵挂。也为打不下这场仗着急,在帐中冥思苦想,正没有什么好对策时。有中军来报:“报,将军,齐王押运粮食离此还有十多里了”。 高振听了大喜,忙带领众将领出去迎接。走了不到一半就与刘瑞汇合了。高振领众将领跟刘瑞行礼,刘瑞道:“老将军辛苦了。不必多礼,众将平身。”刘瑞问了这两天打仗的情况,高振一一说了,并说自己已派传信兵去京城求援,自己等不急援军,才独自领军增援。刘瑞耐心的听着高振述说。并表示自己知道了事情的经过。高振迎刘瑞进中军大帐,安排他与他带的人休息。一夜无话。 第二日,两军又对上阵了,这次耶律齐要亲自出战,被耶律佑拦下。自己要亲自和对方主帅打一仗。耶律齐见父亲要双方主帅一较高下,快点结束战斗。便退回阵中观阵,耶律佑点名让高振出战。高振也明白对方要速战速决,这也正合了他的心意。便亲自要催马向前。刘瑞劝道:“老将军年事已高,还是派别人先去吧。”高振道:“辽军主帅已叫老朽一决高下,老朽也早就想会一会他们的主帅了,这两天,都是我派一个将领打赢了他派的将领。他又派一个将领打赢了我派的将领。与其这样不输不赢,不死不活的耗下去,还不如奋力一拼。六爷放心,这些年不打仗。我正手痒。正好这时候会会他。给他点儿颜色看看。”刘瑞见高振虽年近六旬,但精神健硕。便点头同意他去会耶律佑。 耶律佑和高振战在一起,打了两百回合不分胜负,时间一点点过去。打到未正,高振终究因为年纪大,体力不支,动作慢慢缓下来。力气也有些跟不上。刘瑞眼见高振落了下风,心下着急,正要让鸣金收兵。命令还没说出口,耶律佑的流星锤就向高振当头砸来。刘瑞见事不好,忙甩出一粒石子,正中耶律佑臂上,耶律佑吃痛,流星锤同时砸偏,堪堪扫过马臀。马儿吃痛,带着高振落荒而逃。耶律佑见晋军主帅被马带跑了,晋军群龙无首,忙命大军冲向晋军,想一举打败晋军。刘瑞无法,只得暂时代替高振,指挥晋军拼杀。自己一马当先。吓得郑功明、魏林都赶到他前面保护他,清风等几个侍卫也前后左右拱卫着。生怕他出半点危险。混战中,郑功明对上耶律佑,而魏林则同耶律齐战到一处。刘瑞见侍卫围住自己,很着急,让几人让开。清风道:“出京前,皇上下了死命令,让我们不惜一切代价保护您,爷身份贵重,不易涉险。”耶律佑看出端倪。知道他必是一个大人物。不然不会有那么多人围着保护他。便从腰间抽出长鞭,将郑功明逼退好几步,趁势用长鞭抽向刘瑞身边的清风等几名侍卫,清风几人被鞭子卷出很远,露出了刘瑞。郑功明上前,要去护住刘瑞,被耶律齐挡住去路,郑功明和魏林被耶律齐闪电般的双剑缠的脱不了身。 耶律佑身边的亲卫常年跟随耶律佑作战。他们会揣摩耶律佑的心事。见主子有意要抓晋军众人护着的漂亮公子。忙上前和清风等人缠斗。耶律佑见自己的亲卫懂得自己要做什么?心下高兴。便直奔刘瑞而来。刘瑞不慌不忙从马身上,取出下鎏金双剑握于掌中。见耶律佑又用长鞭抽向自己的侍卫,迅速出剑缠住长鞭。生生将长鞭从耶律佑手中拉出来,耶律佑没想到,这个看着俊美非凡,冷峻异常的少年公子力气会这么大。顿时不敢轻敌,拿起流星锤向刘瑞砸来。刘瑞躲过流星锤头,又用另一把剑缠住锤后栓的铁链用力往回拉,耶律佑这回知道他力气大了。用力往回扯。刘瑞突然收剑,耶律佑猝不及防向后倒去。后面的两军军士正在互相拼杀。也没想到耶律佑会突然从马上倒下来。同时有好几个兵器扎到耶律佑身上。辽军在左右拼杀的将领和耶律佑的亲卫未料久经沙场,身经百战的皇上会折在一个小将手中。见皇上受伤,忙拼死过来保护皇上。耶律齐见父皇受伤,眼睛都红了,同郑功明和魏林拼命,魏林兵器被耶律齐打飞,剩下郑功明一人更不是耶律齐的对手,马上落了下风,刘瑞见郑功明不敌,快支撑不住,被打得连连后退。便上前挡在郑功明面前,和耶律齐打到一起,几格里打倒几名晋军,忙过来和郑功明缠斗,魏林也被辽军的人缠上,魏林无奈抢了身边辽兵手中的枪和辽军混战,耶律齐使的是银光闪闪的双剑和刘瑞的鎏金双剑,一金一银打在一起,碰出道道火光,双方军队打了两个时辰,双方均有不少死伤。刘瑞越战越勇,打得耶律齐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耶律齐见自己不敌刘瑞,再战下去没有胜算,恐怕输的很惨,想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便虚晃一招,打马就跑。对辽军大喊:“撤,快撤。”辽军见皇上受伤被救走,先锋也跑了,更无心恋战。从将官到兵士全都跟在耶律齐身后向宁远县方向奔逃。刘瑞带领大军追出不远,便命撤回,怕继续往宁远县城追,再中了埋伏。 第一百三十九章 进城 徐士林在两军混战中,也打开城门杀出来,增援刘瑞。他带兵一出来,后面的城门又被关上。怕辽军趁乱攻入城中。城中已没有多少兵力。根本无法抵抗。徐士林出城就做好了,打不赢就不回去的打算。徐士林带出来的兵知道自己没有退路,只能赢不能输。所以打起仗来,都拼死搏杀,分外英勇。 守城门的辽军见自己的军队战败,再守城门也无用,便也如潮水般退去。 日落西山,刘瑞带领大军进城,百姓奔走相告。高兴的人们犹如过年。街道上大军、百姓,人潮涌动,城中百姓一片欢呼。 高云飞虽然伤口未愈,但坚持让人抬着他去城墙上观战。见晋军得胜,高兴不已。让人抬着,亲自带人迎接大军进城。白凤奇也带着衙役来迎接这位皇子。白凤奇头一次见刘瑞,只见刘瑞骑着一匹枣红色骏马。十八、九岁的年纪,身材修长。容貌俊美异常,虽然年纪不大,但周身却有一种迫人的王者之气,肃然若寒星,眼中蕴藏着锐利,让人不敢直视。白凤奇领着众人行礼,并报上名姓。刘瑞见他就是暨远县令。知道是李明月的舅舅,不免多看了几眼。见他是一个三十八九岁的中年人,温润如玉。翩翩君子模样。冷峻的神色,变的温和起来,示意众人免礼。高云飞也让人抬着见到刘瑞,因身上有伤,只得拱手施礼。刘瑞示意他不必多礼,把高振和耶律佑打仗时,如何马被击中,奔出战场的事简单说了一遍,并告诉他,让他放心,已派人顺马跑的方向去寻找了,不会太长时间。就会有消息的。高云飞听说父亲被惊马带走。心下甚是担忧。但也无可奈何。只能等待消息。 刘瑞被安排住进县衙后院白凤奇家,白凤奇家都被刘瑞带人占了,外人不得入内,原来住在白凤奇家的受伤将领们被安排去了别处。只留高云飞依然住在县衙内院的东侧厢房里,白凤奇还住在对面的西厢房里间。县衙后院与白凤奇家还隔着两道门。 县衙大堂依然作为临时的指挥所。安排就绪,高云飞派人去叫来军中的厨子去后院给刘瑞做饭,被刘瑞婉拒了。说自己带着厨子来了。米粮也是自己带来的,让高云飞好好养病,不用替自己操心。 第二天早上,兵士们在城郊的树林中找到了摔伤的高振,并把他抬回城中。高云飞见父亲这么大年纪了,还遭这样的罪,很是心疼。将父亲安排在自己住的床上。自己睡在外间守着父亲。刘瑞见高振被抬回来。赶过来看望高振,安慰他好好的养伤。。高振笑道:“这次多亏了殿下。帮我带军,没想到殿下的武艺超群。听说殿下竟然打败了辽国最厉害的耶律佑父子二人。若没有殿下,今天我们两军交战。我又被惊马带跑。根本没有战胜的把握。殿下力挽狂澜。不但救了我们北军。还将敌军赶走,殿下应受老夫一拜”。说着忍痛支起身,跪在床上,行叩拜大礼。刘瑞上前扶起高振道:“不用对我行此大礼。能赶走辽军,是晋军上下齐心协力的结果。这都仰仗老将军平时治军有方。老将军安心养伤”。高振道:“”我只是被树枝刮了几下,受点皮外伤。无碍的。养两天就好了”。刘瑞又看向高云飞道:“高将军和受伤的将士受苦了。如今城里缺医少药。恐怕耽误了很多人医治,我来时因不知道,北地有了战乱。只随身携带了些自己用的,少许临时常用的药,已经拿出来给了军医。到了省城。由于急着赶来看前方战事如何,也等不急让孙大人准备药品。我进城时见城里受伤的将士很多,我已经派人到各个县城去筹集药材。现在只能等着各地药材运进来。”高云飞道:“王爷还不知道。虽然缺医少药,但这次我和军士的伤并未被耽误治疗,多亏了县令大人的外甥李明月给出的方法,才让伤兵的伤口不至于恶化。现在有些轻伤都慢慢的好起来了。 刘瑞一听李明月,便问道:“她一个百姓怎么也参与进来了。”高云飞道:“我那日高烧不退。伤口化脓腐烂。城中的郎中。都束手无策。正赶上他来衙门中看他舅舅。听说了这事。就出了个主意。没想到。我竟因为她的办法,去除了脓血坏肉,第二天,我的高烧就退了。我问他在哪本医书上看的。他竟说是在画本子中看到的,真是奇事。” 刘瑞奇怪的道:“她用什么办法治疗的,竟比大夫还强?”高云飞就把李明月用粪便中的蛆虫。来吃腐坏的肉和脓水的事跟刘瑞说了一遍,又道:“王爷知道这几天暨远县城是如何保住的吗?也是因为他出的主意。他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现在他还太小不能随军。等他再大一大,我向皇上请求,给他个一官半职。让他在军中效力。” 刘瑞听高云飞说等李明月长大些,让他在军中效力,真是哭笑不得。便问道:“他出了什么主意?让暨元县城平安保住这几天。”高云飞又把军中箭矢如何短缺,李明月是如何出的主意,如何火攻辽军。又如何躲避辽军摇臂车。跟刘瑞详细的说了一遍。这时不光刘瑞感到吃惊。就连身后跟着的郑功明和魏林也吃惊不小。 刘瑞忙完回到休息的地方,让清风发信号给跟随李明月的暗卫,让暗卫来见自己。 刘瑞端着茶。慢慢品着。等着暗卫的到来。想着高云飞所说的李明月所做的一切,心想:真是低估了她了。想不到她会有这么大的本事。连高云飞都欣赏她。一想到高云飞要让她到他的军中效力。又想到她一个女孩儿家抛头露面的跟那些男人打交道。心里就说不出的不舒服。不行,还得跟她谈谈,让她同意进府”。正想着清风来报:“暗卫来了现在正在门外等着传见。” 第一百四十章李明月做的事 暗卫甲一被传了进来。向刘瑞行礼后站在一旁等刘瑞问话。刘瑞道:“说说有关李明月的事,越详细越好。” 甲一道:“是,没起战事时,李姑娘就说天有些干旱。怕粮食欠收。让他父亲将粮店的大部分粮食,收起来不卖。只留一小部分每天限量拿出来,维持铺子的经营。又去信给他大伯和二伯。让他二伯在南方多收购粮食。让他大伯在京城今年预定南方粮食。不要因北地缺粮而不能维持京城米粮铺面的正常经营,也让他父亲今年多进南方粮食。” 刘瑞问:“那时别的米粮铺子也有屯粮的现象吗?”甲一摇头道:“那时只是有些干旱。如果下一场雨就能缓解。别的米粮铺子可能都认为干旱是暂时的。”刘瑞点点头:“那时她父亲就同意她的建议了?”甲一道:“她家明着是她父亲说的算。但她父亲又什么都听她的。” 刘瑞看了一眼甲一道:“接着说。”甲一道:“后来北地招了蝗虫。粮食彻底被毁。她让她父亲将大部分粮食运回府中。留一小部分,分给与他们家有关系的。掌柜、伙计和庄园里的庄头、佃户。她又让她们家的人挖地道。” 刘瑞好奇道:“她怕粮食放在家里不安全。如果一旦缺粮,城中百姓会挨饿。时间久了,会有流民出来抢粮食。要挖地道藏粮食?”甲一道:“她不但说要藏粮食,还说要藏人。” 刘瑞道:“她不想一想,如果流民打进府来,找到地道口。那人不也不安全了吗?甲一道:“要不说李姑娘,玲珑心肝,爷,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任何人都找不到地道口在什么地方?” 刘瑞好奇道:“在什么地方?”甲一道:“她让人将马槽子做成推拉的暗门。有一个地道口在马槽子之下。还有一个在吃水井的井壁上凿一个地道口。还有一个在厨房炉灶里”。 刘瑞听了这稀奇的地道口,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真不知道她那脑袋是怎么长的。怎么就会想到这么稀奇的地方。自己的密室出口在柜子后面的墙壁上,就觉着很隐秘了。认为很少人能够找到。没想到她想的地方更绝。让人想都想不到。不觉得有些好笑。嘴角微微弯起,道:“接着说”。甲一道:“没想到刚挖好两个地道。就起了战争。这几天他家仆人已经把第三个地道挖好。他把县太爷一家,还有教她的夫子一家都接了来,到她家避祸。”刘瑞点点头。 甲一思索了一下,接着道:“那个要与她家议亲的人是辽国二皇子耶律齐。”刘瑞失声问:“什么,你再说一遍?”暗卫小心的道:“和她家要议亲的是辽国二皇子耶律齐。当时她家不知道。好像是那个二皇子救过她父亲。不知道什么时候,二皇子知道了李姑娘是女孩儿。二皇子骗李景顺,说他家在宁远县城外的一个农庄。李景顺信以为真。说要去他家看看。再谈论婚事。那次刚走出城门就被我们阻下了。李景顺没去成。婚事也没议成。” 刘瑞长舒了一口气问:“现在李明月知不知道他是辽国人?”甲一道:“当时不知道,现在应该知道了。这要从李姑娘救高将军说起。” 刘瑞轻嗯了一声:“你说吧。”甲一道:“当时,辽军夜里偷袭晋军,晋军不敌退到暨远县城中,同时受伤的军士实在太多,还来不及去其他县城购买药品。暨远县城就被辽军围住了。城中伤兵太多。那几个小医馆中只有少量药品,对那么多伤兵来说是杯水车薪。就连高将军也因为各种关系伤势恶化。” 刘瑞道:“这与她一个小姑娘有什么关系?”甲一道:“李姑娘每天都听他父亲说外面的情况。那日她要和她父亲一起去接夫子一家,顺便去衙门问问战况。没想到就赶上高将军伤口恶化,高烧不退,她便随口说了一个方法。不但救了高将军。还在缺医少药的情况下,救了许多伤兵。她的想法和做法总是稀奇古怪。” 刘瑞道:“我已经知道了,他用什么给高将军治病了。你接着往下说。甲一道:“白县令要去城墙处看看战况。她也要跟着去。好像白县令也知道她是超乎常人的。就同意带她一起去。看她能不能帮上一些忙?没想到战局就是因为她而扭转的。她若再晚去一两天,暨远县城真未必能保的住。”甲一就把幸儿如何利用火油,又如何出主意防摇臂车抛火球的事说了一遍。刘瑞已经听高云飞说过一次。又耐心的听了一遍。甲一道:“当时耶律齐的队伍因为被火油烫伤和被火烧伤。无法靠近城墙,只得停战。耶律齐很懊恼,站在那看着城墙想对策。可能李姑娘就在那时认出了站在辽军队伍中的二皇子耶律齐的。当时外人上不去城墙,是听城墙上下来的士兵说的。我在城墙下等着。就见李姑娘气呼呼的下来了。后面她的师兄也跟下来了。听她师兄钱冬说,你也不用生气。我们原来不知道。现在知道他是什么人了。以后不和他来往就是。李姑娘大概就是那时候知道了耶律齐,而且第三天,也是她的主意破了耶律齐的摇臂车。让辽军白忙一场,无功而返。” 刘瑞听了甲一叙述李明月的事。心想他一个小小的人儿,竟担这么多的事。不免有些心疼。刘瑞看一眼甲一道:“你继续保护她。以后不管出了什么事,要不惜一切代价保证她的安全。密切关注她的所有事情,她有什么事情要及时告诉我。下去吧。”甲一躬身应:“是”便退下了。 刘瑞想着当初自己要接她入府,她不愿,自己因她提出那无理条件而生气,也没再耐心和她谈谈就甩袖走了,不免有些后悔。 第一百四十一章 登门致谢 刘瑞召来魏林、郑功明道:“李明月在这次两国对战中。立了大功。既然我们知道了,就不能装作不知。我们应该代表朝庭去感谢她。”魏林和郑功明对看一眼,魏林没有做声。郑功明道:“按说她守住暨远县城立了功。朝廷应该给予奖励。我们是不是应该报给朝廷,让朝廷来奖赏她”。魏林从桌子底下踢了郑功明一脚,郑功明瞪了一眼魏林道:“我说的哪里不对?”魏林看了一眼没反应过来的郑功明,对刘瑞道:“报朝廷奖赏她。是应该的。可那是要很久的事。既然爷来到这儿了,先去她家问候一下也是应该的。毕竟暨远县城因为她才多守住了几天,等到了援军。若没有这几天,恐怕现在暨远县城已在辽国人手中了。而且城中缺医少药时,如果不是她出的主意,官兵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这样的大功,爷代表朝庭先去感谢一下,是应该的。如果就这样不声不响的,也确实有点儿不近人情。” 郑功明听了魏林的一番言辞,觉着是这个道理。也不住点头。 高振父子听刘瑞派来的人说,刘瑞要去问候李明月,因为他父子二人身上有伤,不便前往,只得留在房中养伤。高振觉着李明月对他儿子有恩,如果不是李明月的方法,救治了儿子,儿子现在是否有命活着都未可知,而且暨远县城得以保住,在某种程度上替儿子保住了颜面,不然儿子脱不了一个指挥不利,连丢两城的罪责。如此大恩本应亲自感谢,怎奈身上有伤,行动不便,只得跟来人说,让王爷代为表达谢意,等自己父子伤好些会亲自去府上致谢。同时觉着刘瑞很通情达理。这事办的对。如果谁都不去表示一下谢意,定寒了李明月的心,显得对她不闻不问。 当白凤奇听说,堂堂王爷屈尊,要亲自去李府,觉得自己姐姐家乃是一商户,地位低下,何况幸儿是女孩家,出来给军中出谋划策,实是万不得已。实在不方便出来见这些大人物,觉着甚是不妥,百般推让。但他人微言轻。说了也不算。推辞不过,只得听从安排。 一早起来,李景顺三人吃过早饭,闲聊外面的情况。忽然见管家急急的进来道:“老爷,外面来了许多军爷还带了很多侍卫。舅老爷也一起来了,现在被舅老爷让到前厅去了,他们说是要来感谢我们家姑娘的。”李景顺道:“可能是这两天因为你的主意保住了暨远县城。他们才来感谢你的,你回去换了衣服,再出去看看吧,事情是关于你的,你不出去不好。”幸儿道:“好,我这就去换衣服,父亲先去前厅和舅舅一起接待他们,我稍后就到。” 李景顺来到前厅外,见外面站满了侍卫和军士,不知是怎样的大人物,会有这样的阵势。心便提了起来,小心翼翼的走向厅堂,进得门来,就见正上首坐着一个十八九岁少年公子,只见他风仪出众,容貌绝美,李景顺没想到,男人的容貌也能长得如此俊美。看他坐在上首。定是这些人中身份最高的。正愣神间,就听白凤奇介绍:“这位是六皇子”。又对刘瑞介绍:“这位就是李明月的父亲李景顺。”李景顺听闻年轻公子竟然是个皇子。当时就蒙了。没想到自己一平民百姓,今生有幸,还能见到皇子。而且皇子还光顾了自己的家。吓的马上跪下叩头行礼,刘瑞忙示意清风去扶李景顺,清风上前去扶起李景顺。刘瑞道:“先生不用行此大礼,你家小公子让暨远县城多守三、四天,等到了援军救援。而且还救了许多伤兵,是大功,高老将军父子都受伤了,不能前来。央本王来代为感谢,同时本王也代表晋军来此对她表示感谢。”说完,让他坐在自己下首。李景顺连称不敢。正坐在下首的魏林忙站起来,硬按李景顺坐下道:“我们是来感谢你们的。你理应坐在这里,不用客气。”李景顺只得坐着半边椅子,躬着身子听刘瑞说话。丫头们有序的进来给每个人奉上了茶水。刘瑞问道:“敢问先生你家小公子呢?”李景顺忙欠身答道:“回王爷,犬子知今日贵客来了,还没有洗漱,不敢出来见人,现正在房中整理,马上就过来。”刘瑞笑一笑,点头表示知道了。端起茶水抿了一口,暗想:恐怕是回去换男装去了。 幸儿来到前厅,见到上首坐着的刘瑞,先是一惊,暗道:他怎么到北地来了?白凤奇忙站起来,走到幸儿身边,给她介绍:“这位是六皇子。”这时幸儿只得装作不认识,躬身行礼道:“草民见过六皇子。”白凤奇又给刘锐介绍了幸儿。刘瑞见到明月,比离京时瘦了许多。道:“平身吧”。李景顺见幸儿只作了个揖,怕刘瑞怪罪。只得解释道:“犬子年纪小。不知道见了王爷,应该行大礼,王爷勿怪。”边说边扯了一下幸儿的衣袖。示意她行大礼。幸儿只做不明白?刘瑞见状只得道:“不用行大礼,这样就好”。说着让她坐自己右下首,郑功明也忙站起来,让出自己的座位。坐到了下一个位置上。幸儿也不客气,大大方方的坐在右下首,郑功明刚刚坐过的位置上。把个李景顺吓的忙赔着小心道:“平民小户不懂规矩。孩子还小,王爷勿怪。”又对幸儿道:“这里有这么多大人,你怎么能坐在那里?”刘瑞笑道:“先生不要怪小公子,是本王让她坐在那里的,这样本王同她说话方便些。”李景顺见刘瑞说话了。便不再多言。 第一百四十二各自坚守 刘瑞心里有千言万语想跟幸儿说,可碍于厅中有外人。不得不说些冠冕堂皇的话:“听说这次是你出的主意,在减少了官兵的伤亡的情况下,还保住了县城。”幸儿道:“我不过是偶尔想到了办法,便告诉了他们。至于能保住县城,都仰仗北军的众官兵的齐心协力和暨远县城的民众鼎力相助。您要是感谢,还是去感谢他们吧。”刘瑞看了一眼幸儿,道:“北军中的官兵和暨远县城的百姓的功劳,本王会奏请朝廷的,但你却是首功一件。不可一语带过。”幸儿道:“王爷若要赏赐草民,那就折成银钱换成粮食分给百姓吧。草民暂时什么都不缺。家里也还过得去。可暨远县的百姓们饿着肚子。还坚持帮助北军抗敌,把粮食分给他们些,也让百姓感受到朝廷的恩赐。”刘瑞道:“我这次虽然带粮食不多。但会分一部分给百姓,朝廷现在还在征粮,过一段时间第二批粮食,也会运到北地。朝廷也在尽自己最大的能力。让北地百姓少受些苦。这次我为救灾,走的太急也没带什么东西来。也没什么东西赏赐给你的”。幸儿想着:空口白牙的来感谢个什么劲儿?便道:“王爷的感谢,草民心领了。王爷刚到暨远县。会有很多事要忙。您不用再顾及草民,还是去忙其他的大事去吧。草民家里一切安好。”刘瑞心道:我多想和你多说几句话。你可倒好。没说几句就下逐客令了。只得说:“既然我来了,也不好只口头表示感谢你。这玉佩是本王随身携带之物,为了表彰你这次的功劳。,现在就把这个赠送给你吧。”幸儿道:“即是王爷随身携带的物品,草民怎敢受着。王爷还是拿回去吧。王爷的心意草民心领了。”刘瑞一见,她不是撵自己走。就是要跟自己划清界线,不收自己给的东西。脸色就变得有些阴沉,李景顺见了,吓出了一身冷汗。魏林见状,忙打圆场道:“你这小公子也是,王爷赐出的东西。哪有收回去的理儿,让你收下你就收下吧。这是王爷代表朝庭给你的,你就不要推辞了。”幸儿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再驳刘瑞面子。见刘瑞沉下脸。知道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再收回去。只得借着魏林给的台阶。暂时先收下玉佩,以后找机会再还给他。刘瑞见幸儿收下玉佩了。面色又缓和起来。他们的这些举动。让跟来的白凤奇和徐士林目瞪口呆。礼还能这样送?有功还能送自己随身携带的玉佩做奖赏。不要还硬给,真是长这么大也没听说过。腹诽归腹诽,表面上赞同魏林说法,也劝幸儿安心收下。 由于这两天,北军老将军高振受伤。虽然不太重。但也不能带兵出去打仗。高云飞伤势还没好,军中还有许多将领,有不同程度的受伤。军中无主帅领兵,所以刘瑞和高振父子商议,是否乘胜出兵,收回宁远县城。 高振不同意刘瑞领兵去攻打宁远县城,道:“六爷乃皇室贵胄。怎可同我们这帮粗人一样去阵前拼杀。若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怎么向皇上交代?现在暂时守住暨远县城。等我父子二人好一些。自会领兵上阵。夺回宁远县城。只是稍迟几天。六爷粮食已经送到。又帮了老臣这么大一个忙。老臣已经万分感谢了。此地虽然夺回来了,但还是危机重重。六爷还是尽快回京,方是正理。”刘瑞道:“现在两军战事紧张。老将军父子二人身上有伤,不能出战。军中可用的将领已经不多。能打得过耶律家父子的几乎没有,现在军中正是需要人的时候。我怎好在这个时候离开。既然老将军不同意,我领军去攻打宁远县城。那我就留下来。同你们共同守着暨远县城。”高振道:“既然六爷这么说,那老夫求之不得。六爷帮着守城。老夫有一个请求。如果遇到辽兵攻城,六爷尽量远离危险。免得六爷有什么意外?老夫万死难辞其咎。你只在后方。帮着助阵即可。”刘瑞道:“就依老将军。不到危难时刻。我不会冲到前面去的。” 耶律齐领着大军。退进了宁远县城。马上让军医给耶律佑看伤,军医看过。说是皮外伤。没有伤到骨头。养几天就会好的。耶律齐听闻。心下才得安稳。走到耶律佑床前道:“父王就不应该亲自出战。若有个三长两短,儿子怎能心安?下次再要出战,让儿子先去。父王万不可再以身涉险。”耶律佑道:“我这么多年征服了许多部落。并未遇到过对手。所以我并没有把高振那老匹夫看在眼里。没想到一时失手。竟败在一个黄口小儿手里。也不知道他是何许人。竟有如此高的武功,也是我一时大意。低估了对手。才有这次的战败。”耶律齐道:“晋军军中的那个小将军应该是新来的。以前从未见过。我派去打探晋军大营的人,也没说过有此人。应该不是北军军中的人。是不是他们到哪里请来的高手来助阵。我们大军现在已经全部撤进宁远县城。四个城门紧闭。让人昼夜巡逻。免得晋军趁机来袭,虽然我军人数现在比他们多。但只要有那小将在,我们就没有多少胜算的把握。我同他交手。觉着他武功诡异。很难打赢他。所以我们现在去攻打暨远县城,也没有多少把握。”耶律佑道:“我当时若不轻敌,有可能打败他。现在只好等着我身上的伤好了。在举兵和他们决一死战。到那时我一定要在会一会他,我不相信我会输给一个黄口小儿。现在当务之急是先守住宁远县城。若他们不来攻打我们,我们暂时也要偃旗息鼓。休整一段时日再做打算。” 暨远县城四门紧闭,派兵士昼夜把守。怕辽军来偷袭。 第一百四十三章 呆在家中 耶律齐虽然兵多,但忌讳刘瑞武功比他高强。不敢贸然带兵攻打暨远县城。而晋军这边,高振虽然心里希望能乘胜攻打宁远县城。若要去攻打,此时只有让刘瑞亲自带兵去,才能有几分胜算。可他不敢劳烦刘瑞。怕一旦有什么闪失,自己无法向皇上交代。也怕被皇上怪罪下来。自己吃罪不起,自己有伤不能亲自带兵,出去出战,无奈暂时只得按兵不动。等自己伤势好一些再领兵出战。交战双方由于各自的原因,暂时都没有出来向对方挑衅。除了城墙上的官兵严阵以待。城中的居民得到了片刻的安宁。同时,百姓们得到了官府救济的粮食。虽然不多,但节约着吃。可以维持一段时间。百姓们出现了难得的祥和。 高振不同意出兵。刘瑞再想攻打宁远县城,苦于手中没有一兵一卒。也无能为力。只能安心在县衙中坐镇。也不能贸然回京。自己若走了。辽军若再来攻打暨远县城。暨远县城已无对抗耶律父子的良将。到那时,暨远县城又会岌岌可危。现在只能无所事事的待着。闲来无事就想起幸儿,居然辽国的耶律齐也惦记她。一想到这些,心里就不舒服。想什么办法能把她从家中找出来?得跟她说说这件事。 幸儿见刘瑞来了暨远县,暂时暨远县城没有什么危险了。为了躲避刘瑞,幸儿这几天一直躲在家中不出府。她每日在家中除了早晨陪母亲管家理帐,安排完院里的事,就去前院陪白老娘、大舅母以及钱老夫人和钱冬母亲及夫人闲聊打发时间,或给她们讲故事解闷,幸儿给她们讲西游记,听了开头。几个夫人就上了瘾。每日吃完饭。就早早的聚在一起。等她和白凤锦理完事,发完对牌,来前院,继续接着昨天的故事往下讲。白凤锦也想急着听下一回,晚上回去就把第二天的帐目理好,其余事情都事先准备好了。第二天匆匆安排完,发下对牌就急忙拉着幸儿去前院。和几个夫人一起,边喝茶边听她讲。幸儿每日给她们讲一个时辰,就说自己累了。歪在她娘怀里歇着,白老娘对白凤锦道:“你就惯着她吧。再有一年多就及笄了,到那时就该找婆家嫁人了,婆家可不能有人像你一样宠着她。你还能每日去她婆家,心肝宝贝的搂着。”几个夫人听了都笑起来,白凤锦道:“正是因为过两年她要嫁人。到了婆家还不知道会怎样。现在在家里时间越来越少了。我舍不得她嫁人,又没办法把她一直留在家中。只能现在多宠着她些,让她多享些福。”钱鹏夫人,钱冬的母亲金巧娘笑着道:“我若有明月这样的女儿,我也会疼到骨子里去的。也会像白姐姐一样,每天搂着亲不够。”白凤奇夫人宋玉娘道:“幸儿将来若是能嫁到我们家来,我每天也会和妹妹一样疼她,宠着她,这么个可心懂事的人儿,谁见了会不喜欢?”幸儿被他们七嘴八舌的说的不好意思了。从母亲怀中站起身来道:“我去看外祖父和夫子他们下棋。不同你们聊了。”说着去钱冬家住的小院中找她外祖父去了。 她没看见她一走。付雪娥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幸儿一进门,就看到为落子又拿起来,争论不休的两个老人,钱冬坐在旁边劝这个一句:“下棋不过是为了玩儿。都退一步。别吵了!”又劝那个一句:“他悔棋就悔棋吧,不行你们就重新来过,都消消气吧。”两个人正为一步棋争论不休,怎肯听钱冬的劝。幸而见状摇了摇头。知道这两位争吵一会儿就完事儿。劝也没用。她已见怪不怪了。索性到另一张桌子旁坐下。对钱冬道:“别管他们。让他们吵去。再拿一副棋来我们两个人下。”钱冬去里屋又拿出一付棋出来,二人旁若无人的战在一起。钱夫子和白秀才吵了一会儿,也无结果。又把棋盘重新摆上再从新来过。幸儿正专心致志的和钱冬下着棋。付雪娥带着丫头,端着茶进来了。付雪娥先从丫头手中接过茶递给了白秀才。道:“二老下了这么半天棋了,口渴了吧?喝杯茶润润嗓子再接着下。”白秀才接过茶道:“没想到你这个老倔头,居然有这么通晓事理的孙媳妇。”孙夫子也接过茶杯抿了一口,道:“这孩子是懂事。在家里处处知道体贴人。你也不用羡慕。你有两个孙子呢。将来有两个孙媳妇争着讨好你,你就等着享清福吧。”付雪娥道:“伯祖父过奖了。有了好孙子才有好孙媳妇。您的两个孙子那么优秀。将来找的媳妇一定错不了。”白秀才道:“那就借你吉言了。可惜我那两个孙子,老大不小的,一同他们说要,让他们去相亲。他们俩都推三阻四的。两人都说不急,我再着急也没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给我带回一个来。”付雪娥笑道:“瞧您老说的。就凭您家的条件。哪家不希望把自家的闺女嫁给您家的孙子做媳妇,恐怕是您家的两个孙子眼光太高了。或是心里有了心仪的人,别的姑娘就入不了他们的眼了。”钱冬听了她的话,正下棋的手停在半空中,拿眼想要瞪她,想示意她不要再说了,可付雪娥就是装着没看见,又从丫头手中拿过一杯茶递给幸儿道:“妹妹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幸儿站起来没接她递的茶,道:“嫂子来同冬哥哥下棋吧,我忽然想起来后院还有点事,没安排呢。一会怕忘了,我这就安排去。”说完站起身来同白秀才和钱夫子打声招呼,竟自去了。钱冬也没了兴致站起来道:“伯祖父、祖父我想出去走走,你们继续”。钱夫子看着棋盘,并未抬头,对钱冬道:“小孩子家,整天憋在屋里,应该出去走走。”钱冬看也没看付雪娥转身出了门。房中留下付雪娥端着杯子尴尬地站在原地。 第一百四十四章 夜探李府 白秀才拿起一枚棋子落下,自言自语道:“凡事别太较真。难得糊涂。”钱夫子边继续下棋,边道:“我们两个老头子这无趣,你不用在这儿伺候了。你去你母亲那边吧。”付雪娥应声:“是”。便退了出去。走出正厅,跟在身后跟着的陪嫁的贴身丫头雀儿见四下无人,劝道:“姑娘这是何苦呢?姑爷向来敬着您,也算是一个体贴的了。您干嘛总是拿话来刺激他。就算他喜欢明月姑娘,可姑爷不是没娶她吗,最后不还是娶了您。明月姑娘长的那样漂亮,女人见了都要多看几眼。何况是男人。我看她也是一个稳重自持的人。不是那狐媚妖道的人。她从小和姑爷一起长大。有时走的亲近些也无可厚非。她好心好意请我们到她家来避难。我们吃住都是他家的。就算姑娘心里再不待见他。总不好得罪她。为了她。您总是无缘无故的生气,找姑爷的麻烦,若是让她知道了,对谁都没有好处”。付雪娥道:“你懂什么?整日面对着个心里有别人的夫君。你怎么会理解,我的心里有多难受,你知道吗?他每日表面上和我相敬如宾。客气的倒像我是一个外人。”雀儿也不知道像个外人是什么意思,只觉她家姑娘要求太高,见劝不听,便不再作声。 幸儿不知道,刘瑞每天都在冥思苦想地想着办法,要见她。 清风见刘瑞这两天不愿说话,知道自己主子的心事,今天吃过晚饭。见刘瑞心不在焉的在白府后园中转着,一会儿掰下一个树枝无聊的甩着,一会儿像孩子一样踢着地上的小石头,全没了平时的稳重劲儿。清风上前低语道:“爷想不想见李姑娘?”刘瑞马上来了精神,道:“有什么办法能见到她?”清风左右看了看低声道:“甲一每日都在李府内宅中盯着她。肯定知道她住在哪间房里,她一直不出来,爷可以去她家找她。爷何不就趁着今天晚上没有月亮。去她家里一趟。天这样黑,轻易不会被人发现的。也就不会污了她的名声。爷有什么话去跟她说清楚。”刘瑞虽然在外人面前稳重自持。但他必竟是少年人,也有遇事不管不顾的一面。听了清风如此说。觉着有道理,可以一试。让清风发信号给甲一,让他马上来见自己。 甲一匆匆赶来,清风领着甲一,来到刘瑞住的房间里。甲一作揖行礼听候吩咐。刘瑞道,:“我要去一趟李明月家。你知道李明月在哪个房间住吧?”甲一听了刘瑞的话,低头答道:“知道”。“他们通常几时睡觉?”刘瑞想了想又问,“亥时左右”。甲一小声答道。心里暗想:爷今天怎么问起这些来?他要去李明月家,不应该去拜访他的父亲吗?难道要直接去找李明月?问一个姑娘家几时睡觉,难道要去做采花贼?甲一偷偷的看了一眼刘瑞,见他看看天色想着什么。突然听刘瑞道:“你先下去等一会儿,我一会儿再叫你。”甲一躬身退了出去。 刘瑞看一眼清风道:“你去把夜行衣取来。我们戌正去李府。”清风道:“我去准备些迷烟和迷药,不能让她身旁的下人知道”。刘瑞点点头。 戌正刚过,甲一领着刘瑞、清风、清远等人翻过李府外墙,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幸儿住的小院中,甲一指着正房中最亮的房间给刘瑞打手势,告诉刘瑞那就是李明月的房间。甲一和清远几人分散开守着各个门口。怕有人出来。清风来到窗前,用手指捅破窗纸。刘瑞顺着小洞往里望去。只见杏儿刚沐浴过。听琴拿着大帕子刚给她擦完头发。如云的黑发垂在身侧。显得小脸儿更加娇嫩。穿着一身浅蓝色的衣裤,随意的坐在床边。看着听琴收拾换下来的衣服。道:“明天下午得再寻个好玩的去处。”听琴道:“姑娘这几天没出去,可把几位老夫人和夫人高兴坏了。每天早上吃完饭都巴巴的等着听姑娘讲《西游记》的故事。”赏画端来一杯茶水递给幸儿。道:“我也爱听姑娘讲的《西游记》。那唐僧真是糊涂。孙悟空打死了白骨精变的老头和老婆子,他就硬生生的把孙悟空给撵走了。虽然被白骨精抓去看着可怜。但他也挺可恨的。有眼不识金镶玉。我觉得钱大奶奶就有点像唐僧一样,不识好人,明明姑娘好心接他们全家来避难,姑娘事事都替他们考虑周道,她还没来由的,说话中总是夹着好几层意思,明明他家大爷和我们姑娘从小在一起读书。本来就如同兄妹。她去像防贼一样。处处看着他家大爷。弄得姑娘想去看看夫子都不方便去了,要不我们上午跟夫人们在一起。下午在同夫子和白老太爷在下一会儿棋,一天就这么过去了。你看!钱大爷和姑娘下一会儿棋,她马上就跟着过来。你听她说话那口气,打量谁是傻子听不出来?弄得我们姑娘下午都没地方去了。”听琴道:“是啊,姑娘历来行的正走的端。从来都把钱家大爷当兄长一样看。平白听了她那些酸话。真是不值当。”幸儿道:“好啦!你们不用在那儿打抱不平了。我接他们来。是看夫子的面子。夫子从小不但教我许多东西,还像祖父一样照顾我,冬哥哥也像我的亲哥哥一样。即然她那么在意冬哥哥和我下棋、说话,那我们以后就少去他们那儿。但愿他们两人,不要因为我生分了,我总是希望他们一家过的好。不管怎样。我都会尽我的能力,保全他们全家。” 第一百四十五章 和你谈一谈 刘瑞示意甲一动手,便和清风躲在暗处看着,甲一和清远几人分头悄悄的分别来到各个房间的窗下,用细竹管捅破每个房间的窗纸,吹入迷烟。过了一会儿。几人又分别从破洞处,观察房间里的人。见所有人都倒下了。甲一才示意刘瑞事情已经办妥了。刘瑞带着清风进了幸儿的房间,见幸儿斜靠在床边,象睡着了。让清远和清明过来将听琴、赏画抬到外间榻上。刘瑞站在床前看了一会。示意清风让幸儿清醒过来,清风拿个小瓶拔开瓶塞,走上前将瓶子凑到幸儿鼻尖让幸儿闻一闻,幸儿悠悠转醒。清风见状,马上退出门外。 刘瑞怕幸儿磕到头,便伸手去扶她。幸儿刚醒来,有些迷糊。觉着有人扶着自己。斜眼看去,见是一个穿着一身男装的人。心道不好。并不抬头,只装作头晕。将手慢慢的、伸向额头。迅速从发间拔出金钗,向身旁人颈上刺去。刘瑞正全神关注看着幸儿,看她是否清醒过来了?忽见一道金光直奔自己咽喉刺来。刘瑞急忙躲闪。幸儿又朝他裆部踹去。刘瑞刚躲过幸儿的金钗。没想到她下面跟着又是一脚。只得又去躲避她踹过来的脚,等他看到躲避时,已经迟了一步。腿上挨了幸儿一脚。刘瑞被踹的连连后退。撞翻了桌子上的茶壶和杯子。发出了叮当脆响。清风忙进屋查看。就见刘瑞刚从桌旁直起身来,屋内并无其他人,愣在当地。就听刘瑞低呵道:“出去”。清风不敢再看,忙低头出了门去。清远和清明凑过来问里边发生了什么事?清风清清嗓子,道:“什么事也没有,忙你们的去吧。”心道:认识李姑娘这么长时间,没见她习过武,爷那么高的武功。怎么在她手中吃了亏呢? 幸儿见没刺中,又没踢中部位,只得又将金钗抵住自己的咽喉。刘瑞见状吓得忙低声道:“你别怕,是我。我只是来想和你谈一谈。不会伤害你的。”幸儿看清是刘瑞,便道:“王爷乃是皇室贵胄。怎么也和市井无赖一样,不顾体统,翻墙入室,进入女孩家闺房?”刘瑞再不敢上前,忙就近找把椅子坐下,让幸儿放心,自己不会再往前去了。道:“我有很多话要跟你说。却几天也不见你的人影,想你必是为躲着我,才不出去的,为见到你,只得已出此下策。”幸儿见他离自己远些,方稳下心神。手从颈上移开,放下金钗。刘瑞见幸儿放下了防备。开门见山的道:“听说你父亲要给你和耶律齐定亲?你家向来是你父亲听你的,这件事情,你肯定是同意了的。本王已经说过,要迎你做侧妃,你怎么敢答应你父亲,让你父亲偷偷地给你去找人定亲。何况那人还是一个辽国人。”幸儿见他如此说,便道:“我们两个人男未婚,女未嫁。又没有婚约,你娶你的王妃、侧妃,我定我的亲。各不相干。至于他是辽国人,我当时不知道。知道了也不会找他,会另找他人的。”刘瑞道:“虽然我们没有婚约约束。但本王清清楚楚的跟你说过,本王要迎你做侧妃,你就不能再与他人订婚了?”幸儿道:“可我当时在客栈时说的条件你也没答应。而且你也当场走了,这就说明你放弃了。我要同别人定亲有什么错?即便你同意了我的条件,却没有长辈的允许,那是私相授受,也是不作数的。”刘瑞看着牙尖嘴利的幸儿一眼道:“什么私相授受,这件事本王禀明过父皇的,是你一直没答应,本王才没让父皇下旨的。至于在客栈时,本王当时是气你不知道天高地厚。哪有人像你这么胆大,提出那些无理的要求。我当时是一气之下走的。并没有说放弃你。你就不能在同别人定亲”。幸儿道:“哪有这样的理儿?王爷身为皇子,是要仗势欺人吗?”刘瑞道:“本王看好了你,你以后就是本王的人了。何况前几天你也收了本王的信物,你就被本王定下了。”幸儿生气道:“谁收你的信物了,你说的是那块玉佩?我会还给你的。”刘瑞道:“你即然接了,我就不会再收回去的。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好,你以后只能嫁本王了。”幸儿气的小脸鼓鼓的:“你这是强取豪夺,大不了我剪头发做姑子去。看你还怎么办?”刘瑞见她那生气时,鼓着小脸像个小包子。模样甚是好笑,可一听她说要剪了头发做姑子的话。心中不快,便道:“我若是强取豪夺,你现在早就被接进我府中了,还能容忍你在外面到现在?我顾念你的感受,我怕委屈了你,一直等着你心甘情愿的入府。我知道你不愿意为妾。可是皇家制度森严。正妃容不得我自己做主。至于其他的侧妃、侍妾有的都是皇后安排或是为平衡朝堂皇上赐婚的,一个皇子规定有两个侧妃和多个侍妾,我倒是愿意娶你一个人,在府中我们两人幸福的过一生,可众大臣的吐沫星子都会把你淹没。会说你善妒。容不下其他人。父皇也不会答应的。这样你会成为众矢之的的。皇家不会允许皇子一生只有一个妻子的,就算是王公家的贵女也没有一个人敢提这样的要求。所以你以后不要再想那些有的没的。你若再说出家做姑子的话。别怪我会强行纳你入我府中,到那时就由不得你了。因为我根本不放心把你放在外面。我已认定你。就绝不会放手。你也死了偷着和别人定亲或跟别人成亲那个心吧。如果你硬要嫁给别人,你的家族和对方家族都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你是知道的。” 第一百四十六章 承诺 幸儿想:他说的每一句都是实话。他若不尊重自己,直接送聘礼进府。或请一道圣旨赐婚。父母不能,并且也不敢违抗。只能乖乖的将自己送进王府。若违抗,在这个世界里。他们处死自己一家像踩死蚂蚁一样容易。像他这样迁就自己已实属难得。自己一个人怎样都好说,可是还有爱自己的家人们,自己怎么忍心连累他们。 刘瑞见她不说话了,以为自己的话说的重了,怕吓到她。便又哄到:“我知道你的想法。你不愿意做妾,也不愿意让我有其他的女人,我别的不敢答应你。但我可以答应你,一生只和你一个人做夫妻。不管府中的正妃、侧妃,还有多少女人,我都不会碰她们。我一生只对你一人好,只宠你一人行了吧。” 幸儿听他这样说,也算给自己一个承诺,自己也不能再端着了。便说道:“既然王爷这样承诺我,那王爷现在就给我一纸和离书,如果王爷违背了自己的诺言,我们将来,都给对方留一个余地,互不纠缠,各自安好。”刘瑞生气道:“你还没根本王成亲,就想着和离了。” 幸儿忙道:“现在王爷还年轻,一时冲动承诺我,只和我做夫妻,万一哪天你后悔了,我的意思是说,将来你可能喜欢上了别的女人。或有了别的女人。也不会再在意我了。那你就对我放手吧。若王爷不同意给我和离书。那王爷的诺言就是哄我的一句空话。就为让我嫁入王府。若那样进府,会让我在王府中,每天都在担心着,王爷哪一天有了别的女人,对我也淡了,甚至弃之如敝履。我这个人心眼小,容不了和别人共侍一夫。若真那样,对我来说生不如死,到那时王爷不如放我离开,和离书就算是王爷给我的一个心安。要我答应进王府,你就先答应我这个要求。”刘瑞听她这样说。也无可奈何。知道若不答应她,她不会痛快进自己的府里,道:“这种事情是不会发生的,好,即然你不放心,那本王就写一纸和离书给你。我已满足你的条件了,就算你答应嫁给本王了。”幸儿心里叹气,想着生在这个君主制朝代。自己小心翼翼的生活,远离纷争,远离皇家,到头来还是跟皇家扯上了关系。自己一个最底层的商户无力抗争,如果自己只是一个人,躲起来生活还行,可是自己一大家子也无处躲藏,弄不好还会连累哥哥们。皇家的人可不会问你答应不答应,他们认定的事,不会放手的。他即然说只和自己做夫妻,不碰别的女人,又答应给自己和离书,这也是他最大的让步了,为避免给自己的家族招来灾难,姑且信他一回。即便真有变故,自己有了和离书,也给自己多一层保障。便点点头表示答应了。 幸儿要光着脚下地,去拿刚才被刘瑞后退带远了的鞋,刘瑞忙道:“你别光脚下地,免得脚凉着。坐在那儿,等我把鞋给你拿过去。”幸儿便听话的坐在床沿,等他拿鞋过来。 刘瑞弯腰替幸儿捡起鞋子,见那双小鞋,小巧可爱,软软的小鞋上绣着牵牛花,刘瑞好奇的看了看这双小鞋,眼睛不由自主的望向了穿这双鞋的那双小脚。就见幸儿粉嫩嫩的两只小脚垂在床下甚是可爱。幸儿伸手去接自己的鞋,刘瑞缩回手道:“我替你穿上。”幸儿忙往回缩脚道:“怎敢劳王爷给我穿鞋,我自己穿就是”。刘瑞笑道:“你既然已经答应我了,将来你我就是夫妻了。我替你穿鞋也是应该的。就算像你说的,我是强取豪夺的要娶你,对你的补偿吧”。说着弯下腰,拿起幸儿的脚,捏了捏觉得入手滑腻,软软的,捏在手中舍不得放开。幸儿的脚被他握在手中不自在,要抽回脚,自己穿鞋,刘瑞才万般不舍的,把鞋给她穿上了。 幸儿下地,走到桌前,取出纸笔,铺好纸,将笔递给刘瑞,刘瑞没想到,她急着下床,就是为了让自己写和离书。心里老大不高兴,但已经答应她了,又不得不写。只得依她的意思,座下执笔写好和离书,盖上自己的印信,递给幸儿道:“给你,你这辈子用不上的。”幸儿笑着接过来,也不在意他说什么,将和离书叠好放入怀中。刘瑞道:“等我这次回京,稟明父皇,让他给我们赐婚,我会尽全力让你做上侧妃的。”幸儿点点头道:“好,我听你的。天不早了,你快些回去吧,让人看见就不好了。”刘瑞哪舍得马上走,便道:“我好容易才来一趟。你就没有什么话对我说吗?幸儿见他不愿离去,便道:“外面现在很乱,你出入多加小心,再和辽国打起来时,别冲在最前面,你是皇子,前面有将军,你只要给他们压阵即可,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上去拼命。”刘瑞道:“好,我听你的,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你这几天不出去,是不是躲着我?”幸儿道:“哪儿有?现在外面暂时平稳。我一个姑娘家,不好总是抛头露面。”刘瑞道:“可我不在暨远时,听说你每天都要到县衙去一趟。”幸儿道:“那是因为我怕暨远县城保不住。才不得不每天出去关注战事。现在两国暂时不交战了。我也得到了片刻的安宁,所以这几天才没出去。”刘瑞道:“难为你了,我派人去调两个武功好的女暗卫来保护你,这样你出入会安全些。明着跟你父亲说,是我送的两个丫头给你。有她二人在你身边,我能放心些。幸儿想:现在时局这么乱,自己也确实需要会武功的女护卫。也不推辞,点头答应了。刘瑞见她没推辞,知道她信自己,心下高兴。接着道:没想到你不光在饮食方面有独创,在作战方面也很有天赋。竟生生的扭转了战局。还歪打正着的救了高云飞,他父子很感激你,还要奏明皇上,过两年等你长大些。让你去他的军中做参军。你说他们知道你是女孩儿家。他们父子会是何等的惊讶。他们更想不到,他们想要的参军,将来会是我的侧妃”。 第一百四十七章 再次较量 皇帝听了高振信报,知道辽国对晋国发起了战争,心想北军兵力对抗辽国举国之兵,明显不足,再调东南西三路大军中的哪路军队过去,最快都要个把月才能到北地。时间过长,怕北军不敌,损失更多将士,丢失更多城池,只得派京城守军去增援。军队正在集结,还没出发,又接到了孙成虎的信报。说刘瑞押粮去了暨远县城。皇上听了当即就着急了,怕刘瑞有事,急忙下旨召回刘瑞,让武威侯季献礼统领军马上出发增援北地。并把筹集的粮食,随后也运往北地。 这几天,高振父子伤也好的差不多了,聚集众将在县衙改做的议事厅里,商议出兵收回宁远县城之事。正在商议,城门守兵来报,耶律父子又来攻城了。高振道:“我正要去攻打他们,他们就找上门来了。既然送上门来了,我也不能不收着。马上集结军队,开往北城门。”传令兵应:“是”。退下传令去了。高振对刘瑞道:“两军阵前刀枪无眼,六爷还是留在衙门内。等候消息吧。”刘瑞道:“老将军都亲自上阵了。本王怎好躲在后面做个缩头乌龟,本王要亲自去助阵。”高云飞想着:这六爷从小文文弱弱的。从不显山露水。是四个皇子中最弱的一个,看他上次打仗竟敢去同耶律佑拼杀。绝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他上次能打败耶律佑,虽然存着侥幸,但也说明他武功也绝非一般人可比。回去时,见四哥儿,得告诉他不能小瞧了他这个弟弟。跟着道:“既然王爷执意要去助阵,那王爷就在城墙上看我父子出战,王爷不能有了闪失,若有闪失我们无法跟皇上交代。” 刘瑞道:“你们不必多说。我随部队在队伍中观战。你们父子尽管领兵出战,就拿我当你军中一员吧。”高振见劝不下刘瑞。值得同意他随军助战。 北城门大开。高振领着城中的将士们出城列队,准备迎敌。 耶律佑经过几天的修养。身体也好的差不多了。辽人在宁远县把抢来的粮食已经吃的差不多了,有人开始杀宁远县城的百姓煮着当粮食吃,耶律佑不得不继续向前攻进。所以伤势刚见好便急着出兵攻打暨远县城。 两军在暨远县城外列开阵势。双方又分别派出各自的大将。几轮厮杀两军各有死伤。没分出上下。高云飞因上次夜袭被耶律齐打伤。一直耿耿于怀。见对方是耶律齐亲自上阵。便请求父亲让自己去会一会耶律齐。高振虽不愿儿子冒险,但自己的队伍中能打过耶律齐的,却再找不出来人选。只得同意,高云飞出战。嘱咐他别看对方年纪不大,但武功却极高。让高云飞小心。高云飞让父亲放心。便催马冲上前去,与耶律齐战在一处。之前双方将领轮番打了已经快一天了。这时二人只打一会儿天色就渐黑,双方主将都怕自己的儿子受伤。都下令鸣金收兵。 第二日,辽军又来叫阵,高振率领军队出城迎敌,辽军也不派别的将领,只派耶律齐直接叫阵,晋军高云飞催马上前,继续跟耶律齐战到一处,大战一百多回合,就见高云飞渐渐落了下乘。高振见了,心下着急,又过一会,就见高云飞只有招架立功,并无还手之力。高振暗道不好,怕自己儿子吃亏。便让鸣金收兵。晋军响起鸣金声,解救了高云飞。耶律齐骂道:“晋人就是孬种,打不过就收兵。”徐士林见他骂自己的将军,正要催马去战,被高震拦了下来,道:“你上去也不是他的对手。别白白搭上性命。待老夫亲自上阵会会他。”众将均阻拦七嘴八舌的道:“老将军年事已高。不可上去和他拼命。”“您是军中主帅。应该在军中坐镇”。“派我出去会会他”。高振苦笑道:“别看他年轻。他的武功连你们的将军都不是对手,何必白白搭上几条性命。”说着催马上前,高云飞回到队伍前,见父亲要亲自去,也跟着阻拦。高振不听,让他归队。 耶律齐的实力跟高振其实不相上下。但耶律齐此时已跟高云飞打了一上午。已消耗了很多体力。在和同自己实力不相上下的高振对战,打了一会就明显落了下乘。高振虽然年老,但经验丰富。越战越勇。耶律齐露出了明显的败势。浑木阿忙催马向前挡在耶律齐前面道:“父子轮番战我们二爷,算什么能耐?让我们二爷下去休息一会儿,我来同你这老匹夫大战一百回合。”高振道:“少说废话!打不过。就是打不过。好,就让你黄口小儿下去。换你来和老夫一战。”说着放过耶律齐,同浑木阿战到一处。浑木阿哪是高振的对手,三十回合未到,就有些招架的手忙脚乱,错马间被高振一刀斩于马下。马儿落??跑走了。 耶律齐又要上前,被耶律佑拦下:“你不是他的对手?上去也白白搭上性命。我亲自去”。耶律齐知道自己此时再去,打不过高振,但也不愿意父亲去。“父亲乃是主帅又是国主,不可轻易出去。再派别的将领出去吧”。耶律佑摇摇头道:“高振征战沙场近四十年。是一员久经沙场的老将。你们过去都不是他的对手。我同他交过手,知道他的实力,放心,我不会输的”。耶律齐和众将见他说的肯定,便不再阻拦。耶律佑打马向前来到高振对面。 上次交战时,由于高振年龄大了,急着赶了几天的路,晚上担心儿子,一夜几乎没睡,第二天又参加了两军对战,所以跟耶律佑对战打,体力不支。这次连养伤,带休息几天。基本恢复了体力。知道耶律佑非等闲之辈,所以决定和耶律佑拼死一战,觉得自己未必能输。两人从中午打到天黑。 第一百四十八章 收复国土 耶律佑边打边道:“天色已晚。我二人不若明日再继续。”高振应允。二人各自收起兵器,回到自己营中,命收队。 第二日,没用辽军叫阵,高振早早领军就在城门前列队等候。耶律佑领军摆开阵式,也不多言,直接催马向前。高振也打马上前直接和他战到一处。昨日耶律佑并未使上全力,只是和高振你来我往过招,试探他的功夫有多深。但高振却是用了全力的,并不知道耶律佑还留了这样的心眼。今日二人交战。高振如昨日一样全力以赴。而耶律佑有了十足的把握。今日使出全力对抗高振,不到一个时辰,高振就显出败势,站在队伍中的刘瑞见自己若再不去帮高振,恐怕高振快支撑不住了。这时高云飞知道自己不是耶律佑的对手,但不能眼看着自己的父亲送命。便不顾一切的要打马向前。被刘瑞伸手拦下道:“将军在这儿观阵,我去替下老将军。”不等高云飞回答,便打马上前,魏林和郑功明还没来得及阻拦。见他已走出很远了。清风也未料刘瑞丢下一句话,骑马就奔了出去,吓的要骑马去追,被郑功明拦下道:“你去无用。上去了也会被爷撵下来的。”清风无奈只得急的在原地牵着马来回的走着。 刘瑞来到离二人交战不远处,就道:“高老将军回去休息休息,本王来和他一战。”高振知道自己在战下去,恐怕性命难保,自己军中能对抗耶律佑的,只有刘瑞一人。为了守住城池。顶着被皇上怪罪的后果。只得同意。虚晃一招退出。 耶律佑知道刘瑞武功很高,当即拿出十二分的精力对抗刘瑞,耶律齐见刘瑞上前替换高振,也打马上前来替换父亲。被耶律佑呵道:“这也不是打群架,你上来干什么?退下去。”刘瑞看了一眼跟自己年龄差不多的耶律齐心道:人倒长得不错,可惜人不怎么地。想娶明月还要用欺骗的手段。敢跟我抢明月。叫你有去无回。道:“好,你过来打,让父亲回去。我和你单独一较高下。”耶律佑知道自己儿子不是刘锐的对手。对耶律齐道:“你回去。这里不用你帮忙。”。耶律齐不敢违抗父命,只得退下。耶律佑仔细打量刘瑞,没想到他小小的年纪竟有如此高的武功。对刘瑞道:“你是何人?报上名来?”。刘瑞道:“我乃刘瑞”。耶律佑道:“那么说你是六皇子了,放马过来”。说着,向刘瑞抛出手中流星锤。刘瑞举起鎏金双剑,用四两拨千斤的方法拨开流星锤。不待耶律佑收回锤,便用剑向他迎面刺去,耶律佑忙躲闪过,收回锤,两人从巳正打到申时,真是高手对决,来不得半点马虎。双方将士直着几个时辰的脖子观阵,看的眼睛都直了。觉得双方的武功都高深莫测,超出他们的想象。连久经沙场的高振,都从内心佩服。 耶律佑也争战沙场二十多年,从没遇过这样的对手。打到这时也开始脑门冒汗。他不知道,他虽然多年可以争霸辽国各个部族,在各部族中,武功可算是最好的,所向披靡。却比不过。专心学艺,由皇帝亲自精挑细选出来,晋国多个顶级高手精心培养出来的刘瑞的武功。耶律佑将流星锤砸向刘瑞脑袋时。刘瑞巧妙躲开,用双剑勾住流星锤后边的铁链。巧妙地将流星锤调转了方向。锤头砸向耶律佑,耶律佑始料未及,躲闪不及,流星锤堪堪砸到耶律佑肩窝。耶律齐专注着看二人的招式。当看到流星锤已调转了方向,暗道不好。立刻催马上前帮助父亲。但还是晚了一步。只见耶律佑喷出一口鲜血栽下马去。刘瑞正要再用双剑刺向耶律佑,被赶到的耶律齐用银剑挡下,后边的将士纷纷涌过来。搭救起耶律佑,回归营中。耶律齐本来就不是刘瑞的对手。两人占了不到一个时辰,耶律齐就败下阵去。高振见状,让大军杀向敌军。耶律齐见败局已定。只得命撤军。但晋军穷追不舍。没办法。辽军只得停下脚步反过头来和晋军拼杀。由于自己方的主帅受伤,辽军的士气大减。虽然人数比晋军多,但还是一路落败。死伤人数众多。一路向宁远县城,边战边退。由于双方混战在一起,宁远县城门等放过耶律佑和耶律齐等人时,已无法关闭。晋军一路拼杀,越战越勇。终于在午夜时分,乘胜攻下宁远县城。耶律齐见状无奈,不敢再宁远县城中停留。只得穿城而过。连夜往晋辽边境撤退。晋军穷追不舍。耶律齐苦不堪言。一面担心父亲的伤势。一面还要担心后边儿的追兵。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只得命人带着父亲先走,自己带人阻截晋军,留下来的都是跟他作战的精锐。所有人都抱着必死的决心不让晋军打过边境线。双方经过殊死搏战。耶律齐带领辽军硬生生的把晋军阻在了辽晋边境线内,不能向前。高振见继续攻打下去。自己的兵士也死伤很多。而且辽军已经做了以死相拼的准备。很难再往前推进。见自己的国土已收回,兵士已经苦战了一天一夜。已经疲惫不堪。体力远远敌不过吃牛羊肉长大的辽国士兵。虽然辽国的士兵也有死伤。但现在是杀死一个辽国人,就要赔上二个晋国人。为了保住自己军队的实力。见这次打的辽国也伤了元气,便命鸣金收兵,结束战斗。 耶律齐见晋人收兵,终于松了一口气。派重兵把守边境。以防晋国人再次发起进攻。 高振也部署自己的兵士守着边境。至此,双方再次呈现对恃状态。 第一百四十九章 停战 耶律佑被送回辽国王宫。众臣见耶律佑受伤后昏迷不醒。国不可一日无君。一齐请求太子耶律达监国,耶律达身为太子当仁不让。至此,辽国朝政由耶律达主持。 耶律达首先颁布对晋停战。原来反对耶律达的大臣们,见发动这次战争,不但损兵折将,还搭上皇上的半条命。如果继续打下去,辽国现有的经济实力已不允许了。所以当听到耶律达宣布停战时,大臣们居然没有一点反对的声音。 两国都派自己的兵士把守着各自的边境,都怕对方突袭再起战事。刘瑞和高振退到宁远县城。宁远县城中满目苍凉。高振怕距边境线太近有危险,便命高云飞留在宁远县城中。自己则陪同刘瑞回到暨远县。 耶律达同大臣商议拟定和谈书。和谈书中表明。这次战争是由于粮食紧张,辽国国民无法生存才引起的。错在辽国。希望晋国不计前嫌。能帮助辽国渡过难关。辽国为表诚意,将拿出皮毛、珍珠、金银等物做为陪偿。从此两国休战。派使臣去晋国议和。 高振见到辽国使臣,知道辽国要停战议和,心下松了一口气。将辽国的议和文书递给了刘瑞,道:“现在北地多处受灾。民不聊生。若继续打下去对我们也没有什么好处。既然他们被打服了,也提出了议和的条件。给了我们赔偿,那我们将他们的使臣。送入京城,以后的事情由皇上来做最后的定夺。”刘瑞深以为然,点头道:“这次战争不仅他们损失了不少的人马,我们也同样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再继续打下去确实对谁都没有好处。听说他们这次是太子主持朝政,太子历来不主张两国交战。这次他们的皇帝可能伤得不轻。所以所有的国事才由他们的太子耶律达主持。耶律达也算是通晓事理。知道这次我们不会善罢甘休。竟提出了赔偿我们这次损失,作为停战条件。既然他们已然服输,又赔给了我们不少的金银珠宝给我们作为补偿。我们也可就坡下驴,暂时答应停战。等候父皇见到他们使臣后,作最后的决定。现在两国已经停战议和。目前,他们不可能轻易再敢发兵。老将军即刻派人送使臣去京城面圣,能够尽早得到朝廷的消息。也尽快结束这里的一切。”高振道:“我这次送使臣去京城,暂时这里不会再有战争了。六爷留在这里多有不便,不若六爷爷也跟着一起返京。”刘瑞道:“我暂时回去也无甚事。不如我留在这里。看看接下来的情况。等到父皇那边有了结果。我在返京不迟。”因这次打败耶律佑,多亏了有刘瑞参战。高振倒对刘瑞有了几分敬佩。听他说要等到朝廷发下来,两国和谈的结果再走,便不再劝说,就同意刘瑞留下来。 城中的百姓听说辽国已派使臣来议和,觉着日子好过很多。当听回来的将士传说宁远县城被屠城。有好多活人被宰杀当成食物被辽人吃了。城中百姓都心有余悸。庆幸当时自己为保住暨远县城出了一份力。 高云飞知道辽国停战议和,除了依然派兵是守住边境线之外。自己领着部将也回到暨远县城。高振父子自从伤好后就忙于战争。现在有些空暇。就想起了当日为保住暨远县城出谋划策和在缺医少药情况下,救了很多将士还有高云飞的李明月。父子二人备了厚礼去李府表示感谢。刘瑞听说,也跟着一同前往。当然拉不下白凤奇领着。这次白凤奇也不再推拒了,这些大人物去造访他妹夫家,他已习以为常了。 今日李家和住在李家的白、钱两家听说两国停战。辽国已向晋国求和,多日来众人提心吊胆的度日。终于把心放下了。 李景顺和白秀才在钱夫子住的小院儿里,同钱夫子、钱冬谈论着两国交战时听来的消息,李景顺道:“听说那耶律佑为统一辽国的各个部族,每次作战都亲自带兵打。而且英勇善战,所向披靡。十几年的征战中,没人能打得过他。被称为北方雄狮。”钱夫子道:“辽国人向来善战。他们原来没有成为一个国家时,只是占据北方的十几个部族。分别占据一块土地,统领着自己的部族在现在的辽国的土地上。那时耶律佑不过是十八九岁左右的年轻人。从小被他父亲请了不少晋、辽两国的高人教授武功。竟是出道以来没有遇见敌手。是他带领他的部族,吞并了其他的各个部族,统一了北方,结束了百年来的部族之间的争斗。建立了辽国。自己当上了皇帝。仿照晋国的官职制度,建立了自己的朝廷。他之所以把王宫建在离我们北地边境线最近的窝阔城中。其实他对晋国早就垂涎欲滴。碍与晋国百年的国运。实力雄厚。他们也由于连年征战,辽国初建,资金短缺。百废待兴。所以,这些年一直没有向晋国宣战。他们经过这十几年的修养,已经缓解了当时兵力不足,资金短缺,这次是借着北地粮荒的由头。来攻打晋国。晋军这么多年之所以派国内最强的一支军队驻守北地,也是随时防着他们。没想到,这次是耶律佑亲自带兵来攻打晋国。听说他让他的儿子耶律齐为先锋官,他有三个儿子。大儿子耶律达喜欢文墨。通晓天文地理历史,对晋国的文化习俗有很深的研究,最精通能是各国的治国理念,是一个难得的博学多才的人。被耶律佑立为太子。但他不好武功,耶律佑无法。只得将希望寄托在自己剩下的两个儿子身上。听说这个耶律齐也不过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郎。从小习得一身好武功。又熟读兵书。还能诗绘画。是一个能文能武的人。派这样的人为先锋。高云飞输的也不算冤。那三皇子耶律浑是个被述律皇后宠坏的幼子,是个吃喝玩乐都好,就不好上进的纨绔。”李景顺听钱夫子说了有关耶律佑父子的事,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没想到自己一介商贾。机缘巧合认识了耶律佑的两个皇子。一个自己引为至交,一个差点成了自己女婿。 第一百五十章 数落 幸儿每日依然同白凤锦一起来到前院,给白老娘她们讲《西游记》的故事。和付雪娥见面时,付雪娥脸上多了几分不自然,而幸儿面上不露。但却少了以往的亲热,多少表现出有些疏离感。白老娘和钱老夫人等人都盼着听下一回,并没发现两人细微的异常。 这边李景顺正想着心事,就听钱冬道:“那耶律齐时常扮成晋国人来晋国。我和白磊几人都认识他。”钱夫子追问道:“他来晋国必是打探消息和勘探地形的。轻易不会让人知道他们的身份,也不会和任何人交谈。你们是怎么认识的?”钱冬道:“当时是我们三个因为考中秀才。祖父给我们放了几天假。由于头两天是明月给我们到山上去求的佛祖保佑,才使我们三个人全都考上了秀才。明月说要去还愿,我们三人陪着她去山上还愿。当时下山时下起了大雨。路过一棵树旁。看见了耶律齐带着侍卫站在树下避雨,明月说闪电打雷在树下避雨非常危险。并告诉他们,让他们离开树。他们开始置之不理。后来明月亲自去跟他们说。这样会有生命危险,他们才离开的。他们刚离开那棵树。树就被闪电劈中。就这样认识了耶律齐。当时他说他叫叶奇,我们也不知道他是辽国人,更不知道他是耶律齐。这次两国交战,他在辽军中我们才认出他,听将士们说他就是辽国二皇子耶律齐。我们才刚刚知道几天。” 钱夫子道:“千万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们认识他,免得让有心人利用了去,告你们有通敌的嫌疑。”白秀才道:“听磊哥儿说,他们进京去赶考时,有一个姓叶的公子,一直跟他们同行进京,你们说的可是此人。”钱冬道:“正是此人。他说家住在宁远县城外的农庄里。刚认识他时,明月就说他哪里不对劲。都是躲着他。后来,我们在得月楼里又见过他。他为人豪爽正直。不像那些鸡鸣狗盗的人。所以我和明信、白磊。跟他都谈得来。那时明月就说,一个庄户人家怎么能培养出有这样气质的人来?还有他那些随身护卫。看着就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当时明月跟我们说少和他交往,我们三人没当回事。”钱夫子道:“我这一生最遗憾的就是教出你们这三个傻子来。明月要比你们小很多,当时不过是一个孩子,都能看出来的事情。几次提醒你们。你们还是跟他来往。真是蠢笨到家了。”李景顺别闷在心里的话实在忍不住了,便说道:“我们不光认识耶律齐。我们还认识耶律齐的哥哥辽国太子耶律达。”白秀才听了这话更是吃惊。道:“你们是怎么了,怎么都跟辽国人有了瓜葛。”李景顺道:“谁知事情就这么凑巧。我们从省城回来的路上,碰到一个落水的孩子,当时已经没气了。却被幸儿给救活过来。没想到他父亲就是辽国的太子耶律达。我当时也觉着耶律达的学问极好,为什么不去参加科考?现在这么看就明白了。后来我去宁远县城北边收粮食。被辽国人追杀。就是被耶律齐救下来的。他那哪里是救我?那些辽国人见到他。早就退下去了,我不过是被骗了。因为感谢他的救命之恩。所以上京途中,信哥和幸儿才会与他一路同行,那时他去京城也可能是为了刺探军机。连我都被骗过了,何况是那些孩子。”钱冬道:“当时在城墙上。看到叶齐是辽国人,明月才知受骗,很生气。我说以后我们不在来往就是了。她也同意我的想法。”白秀才道:“我们是一平民百姓。可惹不起他们这些人。将来装作不认识,远着点儿就是了。” 两个小院中的人各自忙自己的,大门守门的门人过来报,说县太爷派人送信来,一会儿大将军高振和将军高云飞来府中感谢自家姑娘来了,说那天来的那个王爷也跟着一同来了,县太爷也陪着来了。李景顺忙道:“派个婆子去东院,告诉你们姑娘赶紧换上男装出去。”管事应:“是”。退下吩咐去了。钱夫子对李景顺道:“我们几个就不出去了。你自己出去接待吧。以后尽量少招惹这些人,我们是平民百姓,只求过个安稳日子。和这些高官们有了牵扯。以后的日子很难太平。”李景顺道:“幸儿出去帮着出谋划策。是为了能够保住暨远县城,是万不得已的行为。本想着事情过去也就结束了,没想到他们一波一波的来感谢个没完。”钱夫子道:“这次能保住暨远县城,明月出去献策也是应该的。可明月毕竟是个女孩子。这些大人物一次一次的感谢,恐怕是还存着让明月到他军中效力的心。这次明月在家中不出面不好。以后再有事情。就推说明月已经离开了,不在家中,避免以后跟他们接触。也不要让她再和外人再接触了。她现在一天一天的长大了。她的各方面太过出众。免得让那些人觊觎”。白秀才点头道:“就是这个理,你从小看着她长大。拿她像自己的亲孙女一样。疼她不比我和李老头儿少。当初景顺夫妻俩让她抛头露面的出去做生意。我就不太愿意。可他们家那个老头,只要孙女说什么他都听。实在是太溺爱孩子了。他说要出去读书,就同意和男孩子一起去读书。他说出去做生意。也没个反对的。景顺夫妻也不好,违了他父亲的命。我一个外祖父又不是她祖父。劝也劝不听,管也管不了。弄得孩子每日都长在外面,几日不出去就难受。心都跑野了。现在他家的生意有一多半都是幸儿去管理。虽然因此景顺有时间读书了。也考上了举人。真是有一得必有一失。弄得幸儿一个女孩子家。跟个男孩子没什么两样。连这次打仗她都参与了。”李景顺见两个老人轮流数落。无奈的打断道:“有什么话我回来再说,现在当务之急是去接待那些大人。”说完便匆匆离开,去了前厅。 第一百五十一章 接旨 李景顺来到前厅。等了一会儿,幸儿也过来了。就看门房急急赶过来道:“老爷那些大人们已经快到了。”父女二人都从前厅走出,迎出大门。刘瑞、高振等人也到了大门前,众人下马,李景顺忙同幸儿及跟在后面的管家、门人施礼。刘瑞在前,高振慢半步随后,刘瑞伸手扶起幸儿,又说道:“不必多礼,有话进去再说”。高振爽快的附和道:“是啊,在大门外,不用那么多礼数,有话进去说”。父女二人起身,李景顺躬身在前引着众人进了前厅。 刘瑞身份贵重,坐在了主位上。高振自然而然的坐在了左下首。刘瑞让李景顺和幸儿坐在右下首的位置上。高云飞觉着这样对待自己恩人也不为过。欣然坐在父亲的下首。白凤奇和后边儿的人,各自找着属于自己的位置坐下。 高振爽朗的抱拳道:“这次犬子承蒙贵公子相救,伤势才好的这么快。而且这次,守住暨远县城。她也是首功一件。我这次回去。会将此事禀告给皇上。等过三四年小公子大一些。可来我军中效力。将来可建功立业,光耀门楣。”李景顺忙推辞道:“将军说笑了。犬子不过是无意间出了个主意,在战场上见了成效。只是偶尔为之。她学识浅薄,无功名在身,平日又玩劣至极,怎堪大用。”高振还待要说,就听刘瑞道:“她现在还小,以后还不知道有什么变化,这件事以后再说。” 高振听了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又道:“我这次带了一些礼物来表示感谢。虽然抵不过你们的大恩,也知道你们经商的人家富裕,不缺这些。但还希望你们不要嫌弃收下。” 李景顺忙站起来躬身谢道:“老将军如此说,小民无地自容。老将军的赏赐小民怎敢嫌弃,只不过犬子的一句无意之言怎担当得起将军的赏赐。” 高振道:“看你虽然是商贾,但却像是一个读书人,怎么说起话来文绉绉的。我是一个大老粗,喜欢直来直去。既然说是带来感谢贵府小公子的,你就痛快收下吧,这样我们大家都痛快。不用那么多的礼数。” 李景顺还要说些感谢的话。刘瑞道:“你不用跟他客气。他既然带来了,你收下就是。他们这些人不会轻易去感谢任何人的。只有他们觉着值得的人,他们才会去感谢的。他们从来都是直来直去的。” 正说话间,有传信兵来报,皇上圣旨到了,让众人速回去接旨。众人都齐齐起身告辞。回转县衙。 众人回到县衙,设香案接圣旨。有一个二十左右的内监手捧圣旨,身后站着两个小黄门,内监站在案前宣读圣旨,众人忙齐齐跪下听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由于仓促,暂派京城守军增援。望卿等不惜一切代价,守住城池。等待后续援军到来。钦此!”高振接旨。 第二份圣旨,则是命刘瑞即刻返京。刘瑞接旨。 内监道:“奴才们跟王爷一起回京,王爷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刘瑞道:“你们千里迢迢赶到这里。先作休息。等明日我们再出发不迟。” 内监连日来跟着大军昼夜奔波。疲惫至极,唯恐刘瑞说出马上启程。见刘瑞让自己休息,明日启程。心下高兴,躬身施礼,退下休息去了。 刘瑞辞了高振,回自己房间去了。魏林、郑功明听说明日就要启程回京都很高兴。都回各自房间收拾自己东西。清风边收拾刘瑞的行李。边看一眼心不在焉,望着外面的刘瑞道:“爷这么急着走,今天应该去跟李姑娘辞行。今天清心、清静二人已经到了暨远县。我把她们安排在外面等候,现在没人知道。爷今晚就把她们带过去给李姑娘吧。明天我们启程就没时间了。”刘瑞点点头道:“让清远去安排,我今晚要去李府,见李明月。”清风应声:“是”。出去安排去了。 今夜,月明星稀,刘瑞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带上清风、清远、清心、清静等人,翻墙进入李府,几人轻车熟路地来到了幸儿住的院中,房中听琴、赏画正边做针线,边和幸儿闲聊,清风推门进了屋里,刘瑞随后也跟了进来。把个听琴、赏画吓的立在当场不敢动,幸儿也吓了一跳,见是刘瑞,道:“堂堂王爷,怎么又做这翻墙入室的勾当?”刘瑞道:“你别恼,我今天实在是有急事。万不得已才深夜入府见你。你让她们二人先出去,我有话对你说。”幸儿道:“我的丫头从小跟我一起长大。有什么话你当着她们的面跟我说就是了。”刘瑞笑道:“你怕我有什么不轨的行为?我们单独说话已经不止一次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幸儿怕他口无遮拦,说出那晚用迷烟,迷倒众人进府的事。只得道:“你们先到外间去。没事的,王爷是正人君子,不会做那些不耻的事。”听琴、赏画听幸儿让自己出去,方起身退到外屋守着。 刘瑞坐在离幸儿不远的椅子上道:“我今天匆匆从你家中离开,回到县衙接了圣旨。让我即刻回京”。幸儿想着:可算走了,自己不用总日憋在府中了,终于能出去逛逛了。刘瑞见幸儿听了没反应,脸上没有离别的悲伤,还有若有若无的高兴。便道:“你不问我什么时候启程吗?”幸儿忙问道:“王爷什么时候起程?”刘瑞道:“我明天一早。就启程往回走。我把要送给你的人带来了。一会儿带进来给你看。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京?这里现在虽然暂时停战,但还有饥荒跟在后边儿。我看还是不太安全。不如你一家人都收拾收拾跟我一起走。” 第一百五十二章 吐露心声 幸儿道:“那恐怕不行。我们这里剩下三家人。老人和妇人居多,怎好轻易挪动。我们也想去京城,可你走的实在太急。要收拾东西,明天马上走是不可能的。你堂堂一个王爷,也不好带着一帮平民百姓进京,让人说起来也不好听。毕竟我们暂时没有什么关系。” 刘瑞道:“你都答应进我府中做侧妃了,就差皇上的一道圣旨。你早晚都是我的人,跟我一起走有什么不好的?” 幸儿道:“我一人跟你走怎么都好说。可我身后还跟着三家人呢。总不能把他们扔下,我一个人跟你走。” 刘瑞道:“不如我现在就去跟你父亲说明咱们的关系?” 幸儿道:“不可,你一没聘礼,二没媒人。这种私相授受的事怎好拿到台面上说。平白污了你我的名声。如果现在皇上有圣旨,封我为你的侧妃,我们三家人可以跟着你一起走。现在没名没份的。你的这种行为会遭所有人怀疑的。” 刘瑞叹口气道:“看来这次你是说什么也不跟我一起走了。听说你舅舅很照顾你们家。这次回京。我就去吏部把你舅舅今年年底调入京城,现在离年底还有四个月左右。我离开后,你们也尽快赴京,不要等你舅舅。过几个月,我一定让你舅舅到京城就任”。 幸儿点点头道:“好!我要同父亲商量一下。如果他们都同意走。我会尽快跟他们一起去京城的。”两人总算就这个问题达成了一致。 刘瑞道:“这次入京,我不管你到没到京城,我都要先去父皇那里请旨。尽快明确我们两个人的关系。免得以后有人再觊觎你。” 幸儿听他话,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原来口头上说是一回事。现在他真的去请旨赐婚,那这件事就算是铁板钉钉。不可更改了。自己不管有多不愿意,都必须入皇家的门。想着这些,刚才那能出去逛了的好心情荡然无存。脸上流露出丝丝的烦恼。刘瑞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以为她见自己走了,有些失落。忙安慰道:“你晚走几天也不怕?我会留下人护送你们进京的,你们千万不要等你舅舅进京赴任时你们跟他一起走。那样太晚了。现在北地的情况,京城就算全力救助北地,也不一定能保证人人吃饱饭。受灾的人实在太多了。你们走的越晚,路上就越危险。若不是皇上这次召我回京实在太急。我一定会等着和你们一起走的。” 幸儿见刘瑞如此说,觉得他还算是一个很负责任的人。想着自己应该信他一回。既然改变不了自己嫁他的命运。从此应该和他好好相处。不能总是拒他于千里之外。处处和他别扭着。寒了他的心。这样将来进了王府后,对自己没什么好处。便道:“我听你的。尽快说服父亲。我们三家一起进京。你不用给我留太多的侍卫,因为我们是一些平民百姓,遇到的不过是一些普通的流民。又不是武功高强的打手。家里有几个会武功的长随,再有你给我的两个女侍卫,一路护送,我们人多,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你是皇子,身边不能缺少人手,如果有阻拦你的,一定不是流民,肯定是强有力的对手。你走一路要处处小心,包括饮食方面。刘瑞见幸儿终于知道关心自己了,心下感动。不自觉的走过去。抱住幸儿。幸儿正坐着和他好好说话,没想到他会走过来,抱起自己,满身的不自在,用手用力的推他,她这点力气对于从小就常年练武的刘瑞来说软弱无力。 刘瑞道:“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你就让我抱一会儿。”幸儿见他如此,便不在动了,任他抱着。刘瑞闻着幸儿身上的幽香道:“我从小失去生母,向来小心翼翼的活着。唯恐露出什么端倪让人看了去。就会被人害了。宫中的人向来拜高踩低。对我从来不屑一顾。所以我才能平安的活着长大。原来总觉得父皇讨厌我。从来都不亲近我。我不过就是活着像个行尸走肉,没有什么亲情。唯一牵挂的就是养我的贤妃娘娘,从小只有她关心我。但不管我在外面受什么气。她都让我忍着不要声张。直到有一天她告诉我父皇是在意我才表面上不关心我,甚至不理我。这也是保护我的一种方式。但我从小已经在几乎没有亲情的环境下生活长大。就算现在知道了父皇在意我。我一时也改变不了小时候的惧怕。还是不自主的把他当皇上而不是父亲。我见你的第一眼。其实就喜欢你,那时你还是一个男孩子打扮,我不知道你是一个女孩。只觉着你敢说敢做,与别人不同。当我在省城的驿站中看到了你着女装时的样子,那时你像一个小仙女,那样光彩照人,那时我就心动了,觉得此生只要得你一人足矣。后来的几次接触,我越来越喜欢你了,让我放手已经不可能了。虽然你提出的那些条件,太过无理,但后来我一想到,要是失去了你,就觉着锥心的痛。所以我想了很长时间。对你说一生中只我们两个人做夫妻,不是敷衍你。是我对你的承诺。现在看到你能关心我,对我有感觉,我从心里高兴。” 幸儿听了他凄凉的童年,觉着他让人心疼。听他对自己的深情表白。也很感动。心中暗想:既然他真心对待自己。自己也不能每日都想着怎样才能离开他。从现在起。也要一心一意的对待他。想着不由自主的。伸出双手搂住了刘瑞的腰。两人就这样相拥的站了好大一会儿。刘瑞轻轻的吻了一下幸儿的额头道:“我走后你要好好保重。尽量少出门。希望你能早做去京城的决定。” 第一百五十三集 安排 幸儿点头答应。刘瑞恋恋不舍的放开杏儿。让清风把清心和清静带进来。只见两个穿黑色紧身夜行衣的女子走进来,躬身行礼。刘瑞道:“他们俩人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女暗卫,两人从小习武,武功不错,这次派人传信给她们,让她们过来,就是为送给你的。她们以后就是你的人了。你以后再出去把她俩带上。让她们俩保护你的安全。” 转身又对清心和清静道:“以后明月姑娘就是你们的新主子,你们二人过来拜过你们的新主子”。清心、清静来到幸儿的面前。跪下给幸儿磕了三个头。幸儿让她们起来问道:“叫什么名字,多大了?”一个身材略高些,长的比较壮实,皮肤略黑一些的姑娘上前一步道:“回姑娘话,小的清心,今年十五岁了。”另一个个子矮一些的,眉目清秀,肤色白皙的姑娘。也跟着上前一步躬身施礼道:“回姑娘的话,小的清静,今年十四了”。说完两人站到一边。刘瑞道:“以后你们要尽心伺候好你们姑娘。全力保护他的安全。”两人躬身应:“是”。刘瑞示意她们:“你们先下去吧。”二人退了出去。刘瑞道:“这样贸然多出两个人来也不好说。今天我先把她们领回去。明天一早交给你舅舅白县令,让他转交给你。就说给你找了两个会武功的女孩子来保护你。如何?”幸儿答应。刘瑞又交待了一些事,便回去了。 第二日,白凤奇早早被刘瑞叫来,道:“白县令在这次两国交战中出了不少力。加之之前贵县科考中,考中四人,我也查过你的政迹,年年是中上或上上。符合提升条件。这次我跟户部说,年底调你到京城做个京官”。白凤奇忙跪下谢恩。这是他求之不得的。自从自己家的两个儿子和妹妹的两个儿子都到京城去任职。他知道李景顺将来要带着一家老小去京城。自己这么多年一再推迟升迁,就是为了和妹妹家在一起互相有个照应。知道妹夫的决定。自己何尝不想去京城和两个儿子在一起生活。可是,升迁之路何其难!自己在朝廷中没有一点儿人脉。只有自己的亲家在省城当布政史,能帮一点忙,最多是在北地选个好地方做个知府。但离去京城做官还差得太远。这次简直是天随人愿?怎能不千恩万谢。刘瑞道:“你起来吧,坐那儿说话,不用在那么多理。我还有话对你说。”白凤奇依言欠身坐在椅子上。刘瑞道:“我和明月认识有两年了。我无意中知道明月是女孩儿。很中意她,我这次回京请父皇赐婚,让她做我的侧妃。”听刘瑞这样说,白凤奇心下暗惊,想到他执意要把自己贴身玉佩给幸儿。现在明白。他是要定下此事的意思。吓的白凤奇不知该如何答话。刘瑞接着道:“现在两国虽然停战,但后面还有饥荒不容小觑。,所以此地并不安全。我这次走的急。没法带走她。她惦记家里,要同家里的人一起走,你尽力劝说,让她尽快和家人离开北地进京。”说完看向白凤奇,白凤奇只得答应。刘瑞见他答应,又道:“我不放心她在北地安全,我送她两个女护卫保护她,你把这两人送过去,对李景顺就说是你送给她的吧”。白凤奇哪敢不应。 刘瑞又匆匆跟高振、高云飞辞别,就起程返回京了。 京城,皇上接到了北地快马传递的消息,宁远县城被收回,辽国已派使臣入京议和,不日就要到京。皇上听说失地被收回,辽国来京商谈议和,心下高兴,想着刘瑞这时已经往回返,只得再派其他人去边境和辽国签属协议等事项。又和众臣商议,让辽国派皇子入京为质子,来确保边境安宁,和如何卖一些粮食给辽国,使辽国不至于因为无法生存再次和晋国以死相拼,来求一线生机。这样以来晋国全国粮食越发紧张,粮食价格一路暴涨,百姓生活更加艰难。 晚上,皇上看着手中的这次战争中,将士军功凑章,其中看到,两次危难时刻,都是被刘瑞扭转的,辽国最强的对手。耶律佑武功高强无人能敌。却被刘瑞打成重伤。使这次战争得已尽早结束。奏章中说刘瑞在这次战争中为首功。皇帝放下奏章对身边太监郭通道:“六哥现在长大了,这次在边境立了战功。这样更会让有些人妒忌,这次他去北地遭遇偷袭。查没查出来是谁干的?”郭通小心的答道:“是三爷”。皇帝冷笑道:“我稍微对六哥儿好一点,让他押运粮这点功劳。他都不能容,就坐不住了,可见是一个心胸狭隘,没有城府的人。现在要是知道六哥儿有了军功,他更要除之后快。这个心狠手辣对自己兄弟毫不留情面的畜生,暂时没抓到他什么错处,不好贸然处置他。先让他得意几天。四哥儿那边怎么样?”郭通道:“他那边倒是没有什么动静,也没有什么反应。”皇帝道:“既然这样,这次派往北地和谈就让四哥儿去。马上拟旨让快马送往北地,撤回京城禁卫军。这边多派人手密切注视三哥儿的动向。” 省城驿站中,刘瑞带人刚进驿站大门,驿丞忙迎上来,躬身道:“殿下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宣王殿下早两个时辰到了,现在正在二楼休息。本来告诉小人不让再接待其他人入住,但既然是殿下来了,那就另当别论了。我现在就派人去回禀宣王殿下。告诉他,殿下来了。”刘瑞道:“四哥也来了,你先给他们安排下住处,让人领我去见一见四哥。”驿丞躬身应:“是”。让手下安排刘瑞随从先住下,自己亲自带刘瑞去见刘珏。 刘珏正躺在床上休息,听到楼下有人说话就对墨菡道:“不都说了驿站不让接待其他人了吗?你去看看,那驿丞还跟来人多说什么费话。” 第一百五十四章 回京 墨菡刚走出门,就看见驿丞带着刘瑞上了楼梯。墨菡马上退回屋里。对刘珏道:“爷,是六爷来了驿站,驿丞带着他马上就要到了。”刘珏一骨碌爬了起来。整理整理衣服道:“走,去看看。”刚拉开门,刘瑞已经到了门口,刘瑞抱拳行礼道:“弟弟来的太晚了,打扰四哥休息了。”刘珏笑道:“哪就睡那么早。我正无聊着呢,可巧你来了,正好咱们哥俩晚上边喝边聊。”说着,将刘瑞让进屋里。转身吩咐驿丞,准备些好酒好菜。 驿丞命人将酒菜端进房间就退下去了。墨菡取出银针挨个试了试才点头示意酒菜无毒。刘珏苦笑道:“没办法,出门在外,就得处处小心。听说你这次立了大功。没想到平时见你不声不响的,真不知道你还有这么大的能耐。”刘瑞道:“四哥过奖了。我不过是为了自保,学了些皮毛,歪打正着的派上了用场。照比两个哥哥差远了。”刘珏道:“你就别谦虚了。你我是兄弟。我知道你从小不容易。如果没有点儿能力,以后也很难自保。来,我们喝酒,不谈这个。”刘瑞点点头,举杯敬刘珏一杯。刘珏问道:“我外祖父身体还好吧?”刘瑞道:“老将军身体健硕。”刘珏道:“听皇上说这次还有百姓出力?”刘瑞道:“守暨远县城时,暨远县百姓出了不少力,因为我当时也没在那儿,也是事后听人说的。”刘珏道:“听说我外祖父把你的军功报了个头功。中间还有一个叫李明月的平民也报请朝廷赏赐。听说她不但想办法救了我大舅舅,守暨远县城时,因她的计策,守住了城池,等来了援军,此人是何许人,竟有这么大的能力。等我去了必要见一见。”刘瑞皱了一下眉头道:“不过是一个半大孩子。偶尔看故事书看到的治伤方法说了出来。救了高将军。又不知道在哪本小人书看的计策讲出来,正好派上用场。”刘珏道:“一个半大孩子就能想出这么多道道。不管怎样能帮大军解困也是好的。”刘瑞忙谈论些别的事,把这个话题转开。二人喝了一会儿,刘珏又把话题绕回来,道:“你见过那个叫李明月的了?。多大年纪,什么样的人?”刘瑞见他又问,心里不悦,面上却淡淡道:“见过,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我们也喝的差不多了,太晚了。明天四哥还要早些启程赶往北地。还是早些休息吧。我也要回去洗洗,早点儿睡觉。”刘珏见刘瑞要走,也不多留,让墨菡去送他,自觉也很疲累,也上床睡觉了。 第二日孙成虎早早赶到驿站,见两位皇子洗漱完毕,便邀请两个皇子去酒楼吃饭。被刘瑞和刘珏同时拒绝了。二人在驿站草草吃了些早饭。便一个往北,一个往南启程了。 刘瑞回京后,先入宫去了御书房见皇上复命。皇上知道他今天回来很高兴。见郭通来报说六爷来了,皇上马上让他进去。刘瑞进殿给皇上磕头行礼。皇上忙让起来,让郭通搬来个杌子让他坐下。郭通识趣的退了出去,将殿门关上。皇上道:“这次两国交战你锋芒尽显,立了大功。让有些人嫉妒,以后你在出入要处处小心。别让人算计了去。不过,你这次做得对,现在你大了不能总是躲躲藏藏的过日子。你有了军功。以后在朝中说话就更有力度。往后我会慢慢重用你,让你在朝中,树立一定的威望。”刘瑞起身谢过父皇。皇帝道:“你坐下说话。只有我们父子二人不用那么多礼。这次两国交战。高家父子功不可没。高家父子还报上来一个叫李明月的人。出谋划策,让暨远县城多守几天,等来了援军。还让很多伤兵在无药的情况下,得以医治。我正等你回来问问情况,看看怎样赏赐他好。”刘瑞马上起身跪下磕头。皇帝道:“我说过,殿中只有我们父子二人,你不必一会儿起身施礼,一会儿谢过的这样麻烦。快起来,坐在那儿说话。”刘瑞并未起身,依然跪着道:“父皇说的李明月,正是儿子看好的那女子。儿子求父皇赐婚。”皇帝听糊涂了。愣了一会儿道:“你先前说你喜欢的和她可是一个人?”刘瑞道:“儿子说的是同一个人。原来是她在京城她大伯家住。后来回了北地。她的哥哥就是今年考中三甲的探花李明诚,也是季相的孙女婿。她父亲是一个举人。她家一直住在北地。这次,高将军报的军功奏章里的李明月就是她”。皇帝道:“她一个女子抛头露面。虽然是为了国家。但也有损名声”。刘瑞道:“在北地,由于暨远县城马上就要沦陷。身为百姓的他们只有死路一条。她心急如焚。不得已,才女扮男装出去出谋划策,不但使暨远县城守住了,而且也救了很多受伤的兵士。包括高云飞将军。现在高老将军他们不知道她是女人。”皇帝思索一会儿道:“陪在你身边的就应该是这样的女人。你此时正需要有能力帮你的人,她若在你身边能帮你拿些主意也不错,现在他哥哥虽然进了前三甲,但并没有什么重要十官职,封做正妃是不可能的。但以现在她的功劳。做侍妾又有些委屈她,就封她一个侧妃吧。”这也正和了刘瑞的想法,知道请求皇上封明月为正妃,皇帝是不会同意的。以她的家世和她的功劳,免强被封一个侧妃。就算最好的结果了。刘瑞忙磕头谢恩。皇上见他高兴,自己心里也感到愉快,道:“什么时候你把她领来给朕看一看。朕倒要看看你的眼光,什么样的人能让你这样一直心心念念的?”刘瑞道:“求父皇下赐婚圣旨,等她入京后,儿子一定带她见父皇。” 第一百五十五章 相谈 父子二人又谈了很多有关两国战争时的经过。 皇帝道:“好多年前我在赢邑养了十万大军为护你准备,那儿离你姨丈安国公郑威的大军很近,如果将来我不在了,这样你就有了自己的军队支,持再加上郑威的军队,你就有资本同人抗衡,不至于受欺负。你既然喜欢李明月。我现在给你一道赐婚圣旨。你先拿着,只要你想,她可以随时成为你的侧妃,我再把这个军队的虎符给你。这几日你收拾收拾,偷偷到那里去看一看,熟悉熟悉军队上下的将领。也跟着练一练兵,我再给你一道圣旨,封你为赢邑王。那个地方四面环水,易守难攻。这是留给你在危难时的退路。如果出现不测,在那里可保你和你的子孙平安生活。但愿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我本打算过几年再跟你说这件事。但现在你已让人知道了你的能力。又兼着北地因蝗灾,辽国进犯。虽然暂时平息,不知哪一天又要来犯,西戎部也虎视眈眈。太平了几年的江山,因为这次灾患,和辽国的进犯,使得休养几年的国力受损,辽国和西戎随时可能找茬挑衅。不知何时又要狼烟四起。今年是灾年。我总觉着他们会侍机蠢蠢欲动。所以我必须把你的将来安排好,我才能放心。” 刘瑞心下感动父皇为他做的一切。道:“父皇不用考虑我。我现在有自保的能力。我哪儿也不去。就陪在父皇身边。如果有敌国来犯,我会去军中效力。或留在父皇身边保护父皇。” 皇帝道:“现在边境暂时平静。辽国既然要议和,至少会太平一段时间,我让你去看看,不是现在就有危险。而是留着以后以防万一。如果国危时,我也可能会随你去赢邑避难,现在必须趁着暂时还算平静,你去接管这支军队。再熟悉那里的一切,年底你回来过年”。 刘瑞见父皇如此说,便同意去赢邑。又问道:“父皇,有件事一直困扰着儿子。”皇帝道:“有什么事你说吧。”刘瑞道:“现在儿子大了,身为人子。就是想知道是什么人害死我的亲生母亲。” 皇帝脸色不好看:“你母亲的事,我会亲手解决,以后不要再提这件事。退下吧。”刘瑞见父皇不愿再提,无法,只得告辞出来,回去做去赢邑的准备。 再说刘珏赶到了北地。高振迎到城外,已有两年多没见的这个外甥。现在已长的玉树临风。心下高兴,寒暄之后迎刘珏入城。刘珏将朝廷商议的和谈条件跟高振说了一遍,又将京中外祖母和母亲、二舅的情况和高振一一说了,几人边喝边谈的聊到半夜方才休息。 白凤奇带着两个女暗卫来到李府,让两个女暗卫在厅外等候。自己让人找来李景顺夫妇,将刘瑞走时说的话跟李景顺夫妇说了。李景顺夫妇当时愣在当场。夫妻俩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女儿每日女扮男装,还是让人认出是女孩子。普通百姓还好拒绝。堂堂皇子要娶,自己一个平民百姓,怎敢说不行?心下暗暗叫苦不迭,白凤奇又将刘瑞走时,送来两个女暗卫的事。跟妹妹、妹夫说了一遍。道:“王爷由于接到旨意他着急回京,不能把幸儿一起带走。只得留下两个女暗卫来保护幸儿的安全。” 白凤锦道:“幸儿从小在家中娇养长大。是个随意惯了的性子。怎好去王府那种地方,过着被约束的生活。” 李景顺苦着脸道:“不去怎么办,谁敢跟皇家抗争?如果只有你、我和幸儿三口人还好争一争,为了女儿。大不了带着女儿躲起来过活,可现在两个儿子在朝中任职。还有父亲哥哥们一大家子人,为他们考虑,我们也只能委屈幸儿。看他给留下女暗卫保护幸儿,说明他心里还是很看重幸儿的。不如把幸儿叫出来。把这件事明着跟幸儿说开。她一向是一个有主意的。看看她怎么说。”说完要下人去后院将幸儿叫来。 幸儿来到前厅,见门外站着清心和清静,就明白舅舅已经把这件事情告诉了自己父母。走进房门见三人都愁眉苦脸。白凤锦叫幸儿坐在自己身边。将事情跟幸儿说了一遍。道:“幸儿,那个六皇子看好你了,要娶你做侧妃。你一直说不愿意给人做妾。可那是皇子,不是我们能违抗的。你说这可怎么办?到王府给人做侧妃,处处都按规矩办。时时都受人管制。这辈子就完了。”说完用帕子擦着眼泪。 幸儿拍着母亲的手安慰道:“我知道这件事。是我同意的。”三人同时愣在当场。 白凤锦道:“你这孩子,气糊涂了吗?胡说些什么?” 幸儿道:“在京城时,她就三番四次的要我入府为妾。我没答应。我跟他说我不会同别的女人共侍候一个夫君的。不管找谁,那人一生只娶我一个人。当时他生气走了,我以为这件事情就不再提了。没想到他来北地又提起婚事,他让外面二人告诉我,即便没有正妃名份,一生只和我一人做夫妻。要我做他的侧妃,因为正妃的人选他自己不能做主,要由皇上或者皇后决定。他只能暂时顶着压力不娶。若以后不得已娶了正妃,也只作为摆设。” 白凤锦哭道:“傻孩子那些男人婚前说的话怎么能相信?他和正妃才是真正夫妻。到时怎么能当摆设?” 幸儿道:“我也防着他这一手。我已让他写下了和离书,如果真的那样,我就跟他和离,自动出府。”三人听了更是惊讶,白凤奇问:“他真的给你和离书了。”幸儿也不想将这件事瞒着父母,让他们担心。所以思来想去,还是要把所有的事情告诉父母。让他们放心。便伸手从怀中掏出和离书给了白凤奇,白凤奇看完又递给李景顺和白凤锦。三人看完心里更没底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再遇一 白凤奇道:“他既然发话要幸儿做他的侧妃,以后我们就不敢再给幸儿找人家了。他说他回去请圣旨赐婚,说明他还是很看重幸儿,我们姑且信他一回。” 李景顺叹口气道:“这件事已由不得我们做主了,我们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拿全家人的性命开玩笑。他遵不遵守诺言都是他说了算。我们只能认命。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幸儿笑着安慰道:“虽然皇家没有和离这一说。但他既然给了我和离书,我看他也算是一个君子。不能说了不算。若真有那一天,我大不了不公诸于众,不让他丢面子。只悄悄地离开王府。是他违约在前,那我就照着事先约定好的办。他一个堂堂王爷也不好说话不算数。到那时,我们一家人又可以过逍遥快活的日子了。你们放心,我不会受气的”。三人见幸儿满不在乎的样子,知道这件事不至于让幸儿一蹶不振,心下稍安。 暨远县百姓听说两国停战的消息。停业的店铺都开了张。又出现了战争前和平景象。 幸儿在家中觉着实在太烦闷了。同父母打声招呼。去得月楼看看。李景顺夫妇知道她待在家中一段时间,就要出去透透气。觉着外面的形势好很多,也就同意她出来。 得月楼照常开张,来吃饭的少了许多百姓,多了很多军士。幸儿坐在二楼雅间,欣赏着一楼传来艺人弹奏的古琴,品尝着菜肴,听琴、赏画侍立左右,身后站着面无表情的清心和清静。幸儿觉着一桌子菜一人吃着没意思,就让他们四个人过来一起吃。听琴、赏画依言坐下,听琴让小二再送来几副碗筷。清心和清静没动,幸儿道:“你们怎么不过来?” 清心道:“我们不敢跟姑娘同桌而食”。 幸儿问:“这是你们的规矩。”清心点头应:“是”。 幸儿道:“既然你们王爷把你们给了我。以后就要按我的规矩办。我不希望我身边,有听别人号令的人。如果我说什么你们都不听的话。那你们就回你们王爷那去罢。” 二人吓的忙跪下磕头,清静道:“既然王爷将我们给了姑娘,如果姑娘把我们送回去,我们就是死路一条。” 幸儿道:“你们也知道你们王爷把你们给了我。给了我就是我的人。以后不管我说什么,你们都要遵从,我身边不需要监视我的人。” 二人磕头:“我们只负责保护姑娘。从来不敢监视姑娘。以后姑娘说什么我们听就是了。姑娘不要把我们送回去。” 幸儿点点头道:“起来吧!过来一起吃。”二人应:“是”。站起身来坐在听琴旁边。 几人吃完饭,往外走时,路过另一雅间,见有人出来,幸儿退了一步,等那雅间的人先走,只见耶律齐带着正平走了出来,小孩子好奇,走出来就东张西望。当看到幸儿,忙跑过来拉着幸儿的手道:“我好久没见到你了。小哥哥。你把我带走吧。”耶律齐正好跟在正平身后,见正平拉着的是幸儿,先是愣了一下。道:“你还好吗?” 幸儿道:“挺好的,正平怎么跟你在一起,你带他来干什么?” 正平哭道:“他们要送我去晋国做质子。我以后再也见不到我娘和我父亲。小哥哥,你求求他们别让我去了。” 幸儿闻言诧异道:“你们辽国就算派质子,也不能派这么一个小孩子去呀。” 耶律齐苦笑道:“我们有话进屋说,别站在这儿说,人多眼杂,不方便谈这样的话题。”正平一直拉着幸儿的手不肯放开。幸儿也想知道事情的原委,便同他进了房间。听琴四人刚要跟进去,被律古挡在门外,清心、清静不干了,要跟律古动手。幸儿道:“你们先站在门外等一会儿。我问完缘由咱们就走。”清心和清静只得作罢。站在门外等候。 耶律齐来到还没来得及收拾的桌子旁边坐下。道:“律古,让小二过来把桌子收拾下去,上壶茶来”。 幸儿道:“不必了。我说几句话就走。”说着也拉把椅子要坐下,见正平一直不松手没办法,只得又拉一把靠在一起,才把惊恐的正平放在身边,让他挨着自己坐。 耶律齐一直不错眼珠的看着幸儿做着一切。见幸儿坐下看向自己,方回答她的问题:“自从两国交战以来。我一直在边境没有回国。这次议和,晋国提出条件要派皇子入京做质子,至于为什么派正平来,我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幸儿道:“你哥哥是太子不能做质子,你不是还有一个弟弟比你小不了多少,为什么不派他去?却要让一个小孩子,离开父母去做质子?” 耶律齐道:“母亲一向宠着三弟,这次父亲病重,可能大哥怕母亲伤心,才把正平送来的。因为我一直不在皇城,不知道具体原因,只是猜测是这样的。” 幸儿道:你们这样强行将他送到京城,不觉得太残忍了吗?” 耶律齐看了一眼惊恐无助的正平道:“事已至此,我也无力更改。”幸儿道:“你们辽国人,对我们晋国人狠毒也就算了,连你们自己的子侄。这么小的孩子都能狠下心来,送到别人身边,也不管他是否愿意。” 耶律齐道:“我这也是没有办法,不送去,怎么办,我们还能再接着打吗?” 幸儿生气道:“你们是发动这次战争的罪魁祸首,干嘛让一个孩子来替你们承担后果,我看最应该去的是你。” 耶律齐面色有些难看道:“我知道我骗了你,你肯定会很生气。但那时我确实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你能原谅我吗?” 幸儿道:“你是辽国人,我是晋国人,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 耶律齐无奈的道:“你就这么恨我吗?想让我去做质子。如果你答应和我成亲。我可以同意去做质子”。 第一百五十七章 再遇二 幸儿生气道:“现在跟你谈正平的事。你扯那个有什么用?你知道你是辽国人,我不可能同辽国人成亲的。” 耶律齐道:“辽国人怎么了?辽国人不也是人吗?我这次来一是送正平做质子,二是去你家谈我们的亲事。” 幸儿道:“二皇子殿下,我们之间根本就不可能,以后你就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说着,转过身来对正平道:“看你二叔的意思。他们是不会把你换回去的。你现在也长大了。是个男子汉。不要遇到事就哭哭啼啼。”说着从腰间解下一个荷包送给正平道:“我也没什么送给你的,这个是我亲手做的,就把这个送给你,就当我一直陪伴在你身边。你到了京城后乖乖的。以后一人在外,凡事都要多想想如何解决,这样才是男子汉。你现在先去京城。过几天我也会到京城。到时我会时常去看你的。” 正平接过荷包道:“小哥哥,你现在就跟我一起走,好吗?” 幸儿道:“我现在不能走。我还有家人,过一段时间我到京城去,保证去找你。” 正平只好道:“我听小哥哥的话。先跟着他们去京城。你一定要来找我呀,不要骗我。” 幸儿道:“我不骗你。等我到了京城,一定会去找你的。” 耶律齐见幸儿交代完正平,问道:“你真的要去京城?现在两国已经不在交战了。你为什么还要去京城?” 幸儿看他一眼道:“虽然现在两国不在交战。但现在粮食短缺。我们留在北地对我们没有什么好处。” 耶律齐道:“你若怕留在这里危险,可以跟我到辽国去,到那里我会保护你和你的家人的。不会让你们挨饿受苦的。” 幸儿道:“不必了,我是晋国人。还是希望生活在晋国”。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告辞了。 耶律齐站起来道:“明月我还有几句话要跟你说。”幸儿停住脚步,听他要说什么。耶律齐道:“我对你是真心的,希望你能答应我。” 幸儿站起来,边往门边走,边道:“我们两个是不可能的。你以后去找一个适合你的人吧”。说着伸手要去开门。 耶律齐道:“我不管你答不答应。我都不会放手的。明月,我心里有你,已经装不下别人了。”幸儿头也不回,开门走了出去。 幸儿带着听琴四人匆匆走下楼梯。不想迎面来了一帮人正上楼梯,幸而一见又是认识的人,暗叫不好,今日就不该出来。只见刘珏和高云广边谈着什么边往上走。幸儿让到一边,将头侧到一边站着。希望两人交谈看不到自己。刘珏在歪头说着什么,走过幸儿身边,幸儿见他们没看见自己,庆幸的拍拍胸口,赶紧往楼下走。 刘珏看着她以为自己没看见她,那如释重负的样子。挺好笑的,道:“这位公子请等一等。”幸儿无奈,只得站住。 刘珏退回到幸儿的身边道:“看见老熟人怎么也不打声招呼,还躲着,装着没看见?怕我让你请我吃饭?” 幸儿忙陪笑道:“您是大人物,草民怎敢直视您?” 刘珏笑道:“你又不知道我是谁,怎么知道我是大人物?” 幸儿道:“从京城来北地的都是大人物。” 刘珏哈哈笑道:“这话有意思,凡是京城来的都是大人物?你还挺会说的。” 这时,高云飞也走过来,见是幸儿,奇怪道:“李明月,你也来吃饭。怎么你们认识?” 刘珏道:“我们在京城见过几面?你说她叫李明月?就是救过你的那个李明月。” 高云飞点点头,道:“李公子不如上来和我们一起吃。” 幸儿道:“不啦,我已经吃完了。不耽误你们了。”说着拱手告辞要走。 刘珏道:“既然你不和我们一起吃,等有时间我会派人找你到衙门,我刚来也不认识谁。我们两个说说话。” 幸儿急于脱身。只好应承道:“好,等以后有机会的。”说着又拱手和二人告辞。 回到家里,幸儿躺在自己床上,唉声叹气道:“真是出师不利。本想着出去透透气,没想到一出去就碰见这么多不愿意见的人。” 听琴道:“是啊,在家中待了这么久。偶尔出去也能碰见他们。那个叶公子。有没有说再来提亲”。 幸儿道:“他再说也没有用。我都不会答应的。” “那个我们在王记稻荷香碰到的那个公子怎么也到北地来了。你怎么知道他是大人物?”听琴问道。 幸儿道:“我说我怎么见到高将军好像在哪见过。原来他和那位公子的眼睛长得那么像。所以就知道这位公子就是四皇子了。” 听琴听了“噢”了一声,道:“怎么总是那么巧,总能碰到皇子啊?都是些不好惹的主。” 幸儿叹口气道:“看来我还是不出去的好,在家虽然憋的慌。也比出去见到他们强。还是和老爷商量早点去京城吧。免得再遇到他们,麻烦也多。” 第二天,刘珏就找人来请明月去得月楼喝酒,被幸儿推说身体不适推辞过去。没想到刘珏竟带着人。找到了府上。幸儿不得不装出病态去前厅应付,李景顺见又有王爷到了府上要见幸儿,心下忐忑,也跟幸儿一起去了前厅。 前厅中,天气虽然不热,但刘珏却拿着折扇。一会儿打开,一会儿合上,唰啦唰啦的不停地抖着,等着幸儿。 幸儿来到前厅见此情景不觉好笑。和李景顺一起向刘珏施礼,刘珏见李景顺也跟来了,便道:“我不过是闲着无事找小公子说说话。李老爷有事忙你的去吧。”李景顺见他不愿自己留在厅中,也不好违逆他的意思,只得让管家在旁安排侍候,不要怠慢了这个尊贵的客人。管家明白李景顺的意思。便留在厅中伺候。 第一百五十八章 离开 刘珏并不在意。有谁在旁边伺候,这次来,只是想来找幸儿说说话。对幸儿道:“没想到吧,就这么巧,在京城我们不期而遇。在北地我们还能碰上。你说我们两个这是不是有缘?”幸儿笑笑,并不回答。刘珏自顾自的说道:“你也别多想。我请你去吃饭。不过是觉着在这儿特别无趣。和辽国那些大臣们商议赔偿的事和议和的条件,让人感觉头痛。偶尔出来透透气,也没什么认识人,实在太无聊了,所以就想起你来。想和你一起喝点儿酒。可惜你不赏脸,还推说你身体不适。请不动你,那我只能过来看你了。” 幸儿道:“不是推托,我真的是偶感风寒。您是贵人。怕过了病气给您。您出门在外要小心。沾上病气就不好了。” 刘珏笑道:“难为你这么好心。我还以为你不愿意捧场呢。” 幸儿道:“您是京城来的大人物。我怎么敢不去捧场?正因为我有病在身。所以才没去。”刘珏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用不用我派个军医来给你看看。我也不知道怎么的。一看见你就喜欢。别人有没有病我从没在意过。但不自觉的就想关心你。看来我们两个还真是投缘。这次你又救了我舅舅,两国交战时你出了不少主意,看来你还是很有天赋的,我外公说等两年你大些,报请朝廷,让你到他军中效力。我看不如现在你就跟着我,做我的长史,也不算委屈了,你一般人我还不会用呢,因为我喜欢跟你说话,你能让我开心。这样我们两个能时时见面,如果我有了烦恼,你安慰两句也就过去了。凭你这次在两国交战中的表现,长史这个职位很适合你,怎么样?你考虑考虑,如果同意这次我就带你回京。” 幸儿道:“这次两国交战出的主意,不过是我偶尔看画本子中看到的,说出来正好派上了用场。又不是我才高八斗,满腹经纶。这些计策也不是我出的。所以不敢赴您的邀请,而且我还小,父母也不愿意让我离开他们的身边。多谢殿下的好意了。” 刘珏道:“要不说你这个人聪明,我从始至终没说过我是谁,你居然猜到了,我是皇子。” 幸儿道:“这哪里是什么聪明,你叫高将军舅舅。又是从京城来的,高将军走路时慢你半步,说明你的地位比高将军高,只有皇子才能由此地位。” 刘珏道:“你不但聪明,而且心细,我外祖父和我舅舅很少夸人,我这次来听他们两次三番的夸你不错,我相信他们的眼光。你现在还小不愿意离开父母,我也不勉强你,等你长大了,也要出去做点事情,做出点成绩,光宗耀祖,那时候你记得到京城来找我。我的大门一直为你开着。”刘珏絮絮叨叨的又说了半天话,方告辞离开。 天色黑下来,有婆子来报,叶公子求见。 李景顺不知如何是好。幸儿道:“昨天我在得月楼见过他,那时他就说还要到府上来提亲。我已经一口回绝了。可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死心,父亲出去见见他吧。跟他说话客气些。他若再提亲事,您就委婉的推掉吧。让他知道我的父母也不同意。让他死心。过两日我们就走了。不用得罪他。”李景顺答应去了前厅。 李景顺来到前厅。见耶律齐一脸的疲惫,虽然不想和他家结亲。但原来相处一直很好。李景顺还是客气地让他坐下。耶律齐也不转弯抹角,有话直说。对李景顺道:“我原来不是有意要对你们隐瞒我的身份。当时那种情况实在不便说出来。我是来请世伯原谅的。” 李景顺道:“已经过去了。那件事就不必再提了。” 耶律齐道:“希望世伯答应我和李明月的亲事,我是真心喜欢李明月的。我会一辈子对她好的。” 李景顺道:“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晋辽两国刚交战完,虽然议和,但两国的民众互相仇视,我不可能把女儿嫁去辽国,何况我女儿现在已经订亲了。你以后会找一个比我女儿更好的。” 耶律齐道:“世伯难道是跟我开玩笑吗?前一段时间还要与我议亲,这才几天,就和别人订亲了。这怎么可能?” 李景顺郑重道:“我没有跟你开玩笑。那时,只是想看看你家情况,看看适不适合议亲,并没有和你将亲事定下,知道你是辽国人,我们就更不能同意这门亲事了,一家女百家求,我女儿和别人订亲也不为过。” 耶律齐脸色阴沉,问道:“是和谁家订的亲?” 李景顺道:“这个,你就不用知道了。你只要知道我的女儿已经订亲了就可以了。我们以后最好不要来往,这样对谁都好?” 耶律齐道:“我认识她两年,也喜欢了她两年,让我放手等于要了我的命。世伯,您把她的亲事退了吧,一切损失都由我来补偿。” 李景顺觉得好笑道:“这怎么可能,我们向来讲究诚信。这亲事是不会退的。” 耶律齐站起来,拱手告辞道:“世伯,这亲事不管你退也好,还是不退也好。明月都将是我的人,我是不会放手的”。说完,大步离开了。 李景顺见状愕然的愣在了当地。 李府这几天,李家和白家忙碌的收拾东西,准备进京。钱夫子那儿,众人如何劝也不肯跟着进京,无奈李景顺只得劝他们继续住在李府,在李府里,他们也不会愁吃喝。而且住在李府更安全些。钱夫子答应了。 天刚蒙蒙亮。李府的大门就开了,从府中赶出了十几辆马车。慢慢向城门驶去。 第一百五十九章 被劫一 由于白秀才和白老娘年纪大了,马车走的很慢。走着走着到了两个县城之间。人烟稀少,路边的庄稼只剩些枯枝。连路边的树叶。都让人们给吃了,就连树皮都被剥的干干净净。只要是能吃的东西,都被人们拿去充饥。光秃秃的一片,让人看着心酸。 正走着,突然从斜侧的山坡上,有十几个黑甲的蒙面人,骑马向车队奔来,李虎等长随马上从腰间拔出长剑,护在车子周围。黑衣人并不说话,举刀就向人砍,李虎等十几个护卫拼力撕杀,但对方分明是高手,几招下来,有好多人的兵器就被打飞,人被打到马下。他们并无意伤人。空出人手来,奔向马车。掀开车帘看一眼,又放下。把白老娘给吓昏了过去,宋玉娘见来人并没对他们怎么样,只是看了一眼就向后一辆车奔去,并不伤害他们。忙哆哆嗦嗦的和丫头上前给白老娘掐人中,抚胸口。黑衣人来到白凤锦和幸儿的马车前,掀开车帘,见幸儿正在安慰早已被吓得脸色发白,哆嗦成一团的白凤锦。幸儿见车帘掀开冷笑道:“怎么求亲不成,现在来硬抢。”说着拔出金簪抵住咽喉。道:“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刺进去。”来人不敢动。只见另一蒙面人拿长刀一下砍掉车盖,幸儿和白凤锦露在光天化日下,拿长刀之人,又用闪电般的速度,转刀打掉幸儿手中的金簪,大刀交于左手,伸出右手来抓幸儿,幸儿身前身后的两个丫头突然出手。一个用长剑刺向蒙面人拿刀的手。另一个手中短剑就向蒙面人咽喉刺去。蒙面人未料这突然的变故。只得向后退去。二人挡在幸儿前,和蒙面人撕杀到一处,这时从后面又上来了六个和前十多人不一样服装的黑衣人。也参与到其中。和黑甲蒙面人打到一起。幸儿看向六个黑衣人,知道必是刘瑞派来暗中保护她的,只可惜人数太少。后悔当时回绝了刘瑞要多派人手保护她。黑衣人和清心、清静不离幸儿车子周围,和黑甲人缠斗。对方一看就是打斗经验丰富之人。武功都极高。这边黑衣暗卫虽然武功不比对方差,但终究因为人太少,暗卫和清心、清静等人落了下乘。有两个暗卫被刺中倒在血泊中。清静也身负重伤,倒在车旁,杏儿跳下车,走过去捂住从她肚子里流出的血,给她包扎,清心正同两个黑甲人打到一处,又有一黑甲人从后面抡起木棒向清心砸去,清心只顾对付前面两人,已经手忙脚乱,无暇顾及后边。幸儿见状,心下大急,突然站起来,去推清心,也正好挡住了扫向清心的木棒。黑甲人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变故,急急收棒。还是扫到幸儿后脑,幸儿口吐鲜血,应声倒下,白凤锦见状,疯了一样的扑向幸儿。被一黑衣人推倒在车上挡住去路,李景顺第人都被挡在外面,李景顺见此情景,目眦欲裂,拼命挣脱挡着他们的人,但怎么也靠不到跟前。清心从小就被当成死士培养,对任何事情都冷心冷情。觉着自己命贱如蝼蚁,活着就是为了保护主子,或替主子挡刀。怎么也没想到幸儿会舍命救自己。遇到这样在乎自己的主子。冷硬的心被触动。更加拼命护在幸儿身前,对方中有一黑甲人见幸儿倒下,扔下兵器跳下马,不顾一切的奔向幸儿。另两个人将清心打出很远,清心也负了重伤倒地不起。黑甲人小心的将幸儿抱到马背上,然后翻身上马绝尘而去。其余的黑甲人挡住众人。见带着幸儿人走的没影,方一声呼哨,黑甲人全收超兵器,打马飞奔而去。 李景顺见黑甲人全走了,忙跑过来,看已经哭得肝肠寸断的白凤锦。白秀才年纪大,经事多。忙安排没有受伤的人去给受了伤的人包扎止血,抬上马车。让李景顺等人上车回城。 回到城中。白秀才让将马车直接赶回家中。由于受伤的人全部安置在马车里,外面走的都是没有受伤的下人,所以进了城门并没引起人们的注意。李景顺见离衙门近了,派小厮去县衙去找白景奇。 钱夫子和钱冬见他们这种情况,吓了一跳,李景顺忙将受伤的人抬下来安排地方放着,又派人去请郎中,钱老夫人和钱冬娘去搀扶白老娘和白凤锦。钱冬左右寻找着幸儿,看见听琴和赏画眼睛红肿。心中暗觉不妙。凑到两人身边低声问:“你们姑娘到哪儿去了?怎么不见你们姑娘呢?”听琴和赏画眼泪流成串,不住的用帕子抹着眼泪。钱冬急道:“先别哭,快说你们姑娘去哪儿了?”付雪娥也跟过来,赏画刚要说,被听琴拉着走了。钱冬感觉莫名其妙。回头见付雪娥在自己身边。明白,听琴、赏画为什么不说?忙去帮人抬李虎进屋,付雪娥不好跟进去,只得站在一边看着,人们从马车上抬着一个一个受伤的人。钱冬来到一个清醒些的长随身边问道:“怎么没看见你们家姑娘呢?你们姑娘去哪儿了?”家丁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没有回答他。 李家人都静静的忙着,无人说话,更没人回答钱东的问话,钱冬心中涌起了不详之感,见不到幸儿,他也无心做事,看着李景顺象着了魔一样,不停的安排这儿,又安排那儿,安排完了又安排一遍。左右来回的转着。钱冬想起白秀才,忙去白秀才常和祖父下棋的小厅看看,刚走到门口,就听到祖父说:“唉,作孽呀!怎么会遇到这样的事呢?这可如何是好?也不知道明月这丫头伤的这样重,还能不能熬过来?让我这老头子的心都要疼碎了。多亏李老头不在家。不然他要是听到这个消息,可怎么活?定会要了他的老命。何况这样人影全无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回来。” 钱冬听了,瘫坐在地上,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第一百六十章 被劫二 白凤奇和钱鹏匆匆赶了回来,见李府一片愁云惨淡。白凤奇走到表情木讷,一会拿起这个东西放下,又拿起另一个东西放下,再拿起刚才被放下的那个,不知该干什么的李景顺身边,拉着李景顺去了前厅。钱鹏随后跟了过来。李景顺见到白凤奇眼泪就掉了下来,白凤奇问道:“你先别难过。告诉我,幸儿被谁劫走了?” 李景顺抹了把眼泪道:“一帮蒙面人。看不清脸面。” 白凤奇道:“你最近有没有和谁结了仇怨?看着像不像山匪所为?” 李景顺道:“你知道我向来不和任何人结仇。是了。应该是耶律齐所为。只有他来提亲,我没答应。他说他不会放手的。” 白凤奇道:“今天耶律齐一直和我们在一起,没有离开过。而且今天议和时,他还心平气和的谈条件,没有任何异常反应。这是关系到两国,不可轻易下结论。” 李景顺道:“他在谈判现场。难道他就不能派人去吗?我直觉一定是他。” 白凤奇道:“就算是他所为,可口说无凭。现在你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他所为,就不能去找他要人。若因此事为毁了和谈。朝廷怪罪下来,我们谁都吃罪不起。” 李景顺痛苦的抓着头发道:“那怎么办?我的幸儿怎么办?” 钱鹏道:“要不要去跟高老将军求助。让他们派兵去搜。那样明月的名声……”。 白凤奇道:“这事你拿主意,要是请高老将军帮忙,必须把幸儿的事如实相告。那样幸儿是女孩就再也瞒不住了。” 李景顺痛苦的道:“现在她受了伤,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名不名声的,现在已经顾不上了,能找回幸儿最重要,大不了我养她一辈子。” 白凤奇道:“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去衙门找高老将军”。 衙门内,两国议和的谈判已经结束,耶律齐将正平交给刘珏,刘珏将正平和跟着侍候正平的人交给了手下人。和耶律齐共同举杯,喝了结束酒。耶律齐道:“若没有其他事情,在下就告辞了。” 刘珏道:“好,那我就不多留了。” 刘珏领着众人。将耶律齐及其带领的使团送出了衙门。侍卫将马牵过来。耶律齐翻身上马,冲刘珏抱了抱拳道:“告辞”。打马绝尘而去。 等白凤奇和李景顺赶到衙门,见众人刚往里走,谈论着今天谈判如何顺利。白凤奇领着李景顺紧赶几步来到高振身边小声道:“老将军,我实在有急事要找老将军帮忙。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高振疑惑的看着白凤奇和李景顺道:“你不是那个李明月的父亲吗?来找我有什么事?” 李景顺低声道:“有关李明月的事,老将军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刘珏从小练武,耳力比常人要好很多。当听说是有关李明月的事。不禁放慢了脚步。让众人先进去。李景顺见众人都走远了,只剩下刘珏和高振父子。跪在地上叩头道:“王爷和老将军,先饶恕草民隐瞒之罪。明月是个女孩儿。因为出来不方便,所以就扮作男孩子。”三人听了吃惊的程度不亚于听到两国又开战了。 刘珏急道:“恕你无罪。快说李明月出什么事了?” 李景顺道:“今天一早,我们一家出发要去京城。出了暨远县城,走到了两城之间。就碰见了十多个蒙面人,我们带的人打不过他们。我的女儿也受伤昏迷了。那些贼人将我的女儿抢走了。” 刘珏道:“快说,是什么时候的事?她的伤势如何?” 李景顺道:“从被抢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多时辰了。现在不知道她的生死”。 刘珏急急道:“过去这么长时间了。知不知道是什么人干的?” 李景顺道:“不知道是什么人干的,现在怀疑是耶律齐派人干的。” 刘珏道:“耶律齐一直跟我们在一起。从没有出去过。你从哪里认定是他干的?” 李景顺道:“前两天他到我家去提亲。我没答应。走时他说他不会放手的。” 刘珏道:“外祖父,你怎么看这件事?” 高振道:“就凭一句话断定是耶律齐干的。有点太牵强。” 刘珏道:“不管是不是他干的。先把他追回来。再说。” 高振道:“他已经走了好大一会儿了,现在派人去追很难追上,他的马若跑的快,现在恐怕已经出城了。就是真的把他追回来,他若抵死不承认。我们怎么办?我们一点证据都没有。” 刘珏道:“不管是不是他干的。我们先派人四面搜索,现在时间过去越久。找起来就越难。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当务之急找人要紧。” 高振吃惊,感觉平时对人很淡漠的刘珏,此时过分关心李明月了,心急的程度不亚于李景顺。碍于李明月救过自己的儿子。转眼看向高云飞。高云飞也点点头道:“父亲发号施令吧,多派些人出去找。” 四面城门已被关闭,现在又全部被打开。穿着晋军军服的兵士们骑着马从不同的城门奔了出去。 再说耶律齐。派律古劫持了幸儿。自己不动声色的同他们做最后一轮谈判,心里早都急得不行。不知道事情怎么样了,匆匆签完和约。不做停留。马上骑马出城,当路上听说明月被打伤后昏迷不醒。心下更是着急。暗骂派去的人是蠢货。居然敢伤了明月。拿着马鞭很很的打着胯下的爱马,马儿吃痛。拼命的奔跑。耶律齐依然嫌跑得慢。举着马鞭不停地打着马。把众随从远远抛在身后。 终于来到了宁远县城外,当初买的农庄中。耶律齐翻身下马。马儿累的倒地不起。耶律齐也顾不上马儿,三步两步来到亮灯的房间。只见幸儿头上被包扎着。躺在那里。脸色苍白。伸手去探鼻息,见她呼息微弱。耶律齐心疼的抚了抚幸儿的头,转身命看农庄的人套上马车。农庄管家来报,马车已经套好。耶律齐抱着幸儿上马车,律古亲自驾着马车朝辽国都城奔去,律斜等人骑马护在左右。跟耶律齐回来的人。追不上耶律齐,落在后边儿。远远的看着律古赶着马车,众侍卫护卫着,朝辽国方向奔去。知道车内必是耶律齐,也不做停留,随后跟上马车护着一起回了辽国。 第一百六十一 质问 辽大都一个普通的小院落中,律古等十几个侍卫跪在院中,辽国大巫被请来,在宅子中的一个极奢华的一个暖阁中,床榻上幸儿静静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大巫看过之后道:“伤了脑袋?,内部有淤血,如果三天之内不能醒来,人以后就不会再醒了,三天之内要是醒了,因为头部的淤血有可能失明或者失忆。” 耶律齐道:“您再仔细给看看。能不能有更好的办法治疗她?一定要让她醒过来。不能让她失明。” 大巫道:“我只有一个办法可帮她化开淤血,就是用针,刺入她的脑中。但此法太过凶险,如果再醒不过来。就是大罗神仙。恐怕也回天,乏术。只是多活三、四天,要不要用这种方法,听您的”。 耶律齐一听有危险。左右为难。就听大巫道:“要不就不要试了,让她吃些药,维持着吧。” 耶律齐咬咬牙道:“不管怎样先试试。只要能让他多活几日。我也不会放弃。如果你看着不好就停止。行吗?” 大巫苦笑:“现在人已在生死边缘。如果治不好,希望二皇子不要怨怪。”耶律齐点头。 耶律齐看着大巫施完针,嘱咐大巫不要将此事说与人听。方派人送了出去。转身看向跪着的律古等十几人,道:“是谁打伤的李姑娘?”侍卫律冶跪着向前,不住磕头,耶律齐道:“你如此蠢笨。竟敢伤了李姑娘!本来应该赐死你。但念在你从小跟着我,伺候在我左右没犯过什么错的份上。先去领五十大板。你回去求菩萨保佑李姑娘能醒过来吧,如果她有不测?你也别怪我心狠。你就陪着她去吧。这也是我给李姑娘的一个交待。至于你的家人。我不会迁怒他们的。”耶律齐又看向律古道:“你们每人去领二十大板。”律古同众侍卫磕头谢恩。 耶律齐不放心,一直坐在床前守着幸儿。见天色已晚,回来大半天,没有去宫中,看望父皇和母皇后。只得交待律斜、律英找几个侍女来侍候,一切安排妥当,又急急回宫看望昏迷的父皇。 耶律齐来到宫中,见短短一段时间。母后已经憔悴了很多。耶律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耶律齐跪着向父皇磕了三个头。转向母亲问道:“父皇现在怎么样了?怎么到现在还没醒来?”述律燕道:“你可算回来了?你父皇被抬回来。一直这样,没有见到一丝好转。每日吃一些流食来维持。宫中的御医。和大巫都来看过了,全都束手无策。” 耶律齐道:“父皇病倒了。母后要多保重身体,这段时间母亲都瘦多了。您若再病倒了,我们可怎么办?” 述律燕道:“为了你们,我也要坚持住。看你也风尘仆仆。一脸的疲惫。你刚回来就过来了吧。这么远的路程,你也辛苦了。这里有你大哥和你三弟守着,你先回去休息休息。明天再过来。” 耶律齐道:“父亲这样儿子一天都没有守着。儿子觉得心里难受。” 述律燕道:“你父亲已然这样好长时间了。你在外也很辛苦。你若再被累的病倒了,我就更没发活了,你就算一直守着也无济于事。听话,先回去歇歇再来”。耶律齐见母亲一直让自己休息,只得告辞出来。 游廊中,耶律达正等着耶律齐,见他出来,将他叫到旁边的耳室旁问道:“听说你是先回来的。什么事能让你放下你的军队,匆匆赶回来。回来不先见父皇。你去哪儿了?” 耶律齐道:“皇兄就别问了。我有我的苦衷。” 耶律达生气道:“什么人比父皇还重要?回来了两三个时辰。都不入宫来看父皇,而且让你带的几万人滞留在边境,等候你的命令。什么事能让你这样不管不顾的?” 耶律齐道:“我现在就去处理军中的事务。” 耶律达道:“我问你的话,你还没有回答?你是不是不把我这个皇兄当回事?现在我们谈的是国事,我现在是以太子的身份问你。” 耶律齐道:“我无可奉告。皇兄要治我的罪,请便。”说着推开耶律达向外走去。 耶律达见耶律齐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怒道:“你不分尊卑,不分上下,不分长幼,居然把我的问话当耳旁风。”耶律齐装着没听到,还一直往外走。 耶律达道:“来人,给我拿下。”旁边来了十几个黑甲的侍卫上前抓住耶律齐。耶律齐想着自己还有很多的事情。不能就这样被关起来,将抓他的黑甲卫打倒,抢过兵器,同其他黑甲卫战到一处。 耶律达更加怒了,道:“你这是想造反?” 耶律齐道:“谁让你不让我走?是你逼的。” 耶律达更加生气,拿出令牌给身边侍卫道:“去把羽林卫全部调来,拿下这厮。” 只听后面传来述律燕的声音:“你父亲还在病中。你还没当上皇帝,就想残害手足。我还没死。你若抓他,就先把我抓起来。我们都死了。也就随了你的意了。” 耶律达忙跪下道:“儿子不敢,只是二弟不听话,甚是猖狂。” 述律燕道:“你二弟一路舟车劳顿。刚刚回来。我让他回去休息。如果你不找事儿,他会无缘无故的跟你手下人打起来。今天这事我也不问缘由了。你把他放了。否则的话,我就死在你跟前。” 耶律达无法,总不能为了抓住耶律齐,而逼死自己的母亲,让自己背上不孝的名声。无奈的只得挥挥手,让人放了耶律齐。述律燕见耶律齐走了,也一甩袖子回了房中。院子中只留下无力的耶律达。 耶律齐先让人撤回守在边境的大军,又安排好了戍边的将军和军队。心里放不下明月,又去小院中看明月,晚上不放心,怕明月随时有意外,要亲自守着,由于连日的劳累再加上昼夜奔波,困意不断袭来,命丫头不合眼的看着明月,有事叫自己。就在明月住的外间榻上,合衣睡下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报应 晋国皇宫,皇帝算计着,这两天刘瑞如果不出差错,应该已经到了赢邑。将郭通叫了进来。让他传自己的圣旨。让内务府准备。明日自己同皇后去大相国寺为晋国祈福。让吴贵妃陪同。 皇宫里的各部门都在为明天的祈福法事忙碌着。吴贵妃得知除了皇后只让自己陪同前去的消息,见皇帝并未让其他妃嫔同去,说明自己在皇帝心中的地位比别人重要。心里高兴。精心打扮一番。三皇子刘琮进宫来看望母亲。就见母亲宫中的榻上摆着十几套衣服。吴贵妃拿起这套衣服看看庄不庄重,又拿起那套衣服比量比量看好不好看。见儿子进来。吴贵妃道:“每次为国祈福。都是皇上和皇后俩人去,只偶尔皇帝高兴时,让喜欢的妃嫔跟着去参加这个仪式。这次祈福。除了皇后娘娘。宫中只让我一人跟着。这是不是说明皇上重视我,也代表看中你。” 刘琮道:“我有话要同母亲说,你们都出去吧,不叫你们不许进来。”宫中服侍的宫女太监纷纷低头退了出去。刘琮见他们退出去,将宫门关好。对吴贵妃道:“那可未必。这次北地发生灾荒。运送救济粮去北地,派的是老六。去北地和辽国签署议和协议,又派的是老四去的。这说明什么?这不是在说明。他重用那两个人。你上次要送人给老六,老六不识抬举,不收,而且对我的一次次的暗示,置之不理。有一个老四作对手已经够难缠的了。若再多出一个老六站到老四一边。以后的事情就更难办了。一直以来人们都认为将来储君不是老四就是我。如果我派人去动老四,人们必定会怀疑到我的头上。老六既然不能为我所用,我就不能留着他帮助老四。听说这次他在北地立了战功。平时见他闷声不响。没想到他却是一鸣惊人。这小子能隐藏自己实力十几年。可见并非善类。恐怕心里也存着,争夺皇位的野心。当初决定除掉他,我还有些于心不忍。这样看来我派人去杀他。是对的。只可惜我低估了他。派去的人失手了。” 吴贵妃道:“以后你在做这样的事,千万不要露出任何马脚。一旦被皇上知道你残害手足。皇上定不会轻饶你。” 刘琮道:“您放心,您儿子也不傻,我用的都是死士,人当时就都死了,没留下一点痕迹。” 大相国寺是皇家寺院。坐落在离皇宫不远的西河园皇家园林中。园中的湖水碧波荡漾。岸边绿树成荫。园中亭台楼阁交相辉映。大相国寺坐落在湖边的一个小山坡上。气势恢宏。皇帝在众内侍大臣簇拥下,沿石阶向上来到大雄宝殿。按仪式皇帝、皇后及嫔妃入殿,其余王公大臣在殿外跪拜。所有过程走完,皇帝让无关人等去外面等候,只留几个近侍服侍在左右,皇帝信步走入后殿,皇后和吴贵妃在身后跟随,后殿中,佛祖面容慈祥端坐正中,皇帝头也不回的道:“你们向佛祖忏悔你们的罪过吧。” 皇后和吴贵妃吓一跳,不明白皇上的意思,愣在当场。皇帝道:“怎么你们没听见?我让你们向佛祖忏悔。”二人吓的跪下,皇后道:“请皇上明示”。 皇帝道:“冯氏,我问你贤妃的孩子是怎么没的,是什么导致她再没怀孕。”皇后冯研茜听了这话,额头渗出了冷汗。趴伏在地上一句话也不敢说。 皇帝道:“你妒忌朕和贤妃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好,怕她分了你的宠,你身为中宫,心术不正。你没想到吧,你不让齐妃没给朕生下长子,朕怎么可能让你生出长子来?朕让你也尝尝无子的滋味儿。” 冯研茜磕头道:“臣妾那时年轻,是一时糊涂犯下的错。皇上,饶了臣妾吧。” 吴贵妃看着伏地不敢起来的皇后,心里涌起一种不祥之感。就听皇帝道:“吴氏,你自己把你做过的坏事说出来吧。” 吴贵妃趴在地上不敢答话。就听皇帝继续说到:“平时你在宫中争风吃醋。骄横霸道。我都可以睁一眼闭一眼。但你不该妒忌我对静柔好。怕她生出来的孩子被我封为太子。你的儿子就没法做太子了。你竟然害死她,以绝后患。吴氏,冯氏虽然很毒,但照比你还略逊一筹。你整日想着,将来你的儿子做皇帝。你就可以做太后了。三哥儿让你教的也无情无义。原来看在三哥儿的面上,让你多活几天?没想到三哥儿看我对六哥儿稍好些。竟然派死士去杀六哥儿。这种畜生还想做储君,简直是痴心妄想。你们两个就跪在佛祖面前忏悔吧。我做的一切是你们应得的报应。如果你们两个敢踏出这个大殿半步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那就别怪我心很,到时,不仅你们依然活不了。还会连累你们的家人。我会让你们两人的家人来给你们一起陪葬。”说完转身就走。 郭通将大殿里浇上火油,然后取出火折子。说道:“娘娘们不要怪奴才,奴才也是奉命行事。希望你们来世投胎做个好人,以后不要做恶了。得罪了。”说完将火折子扔在地上,将大殿的门关上。 一会儿大殿,就被大火吞噬。郭通及刚来的护卫和太监们都涌上前来,护着皇上。店外的大臣们看着后殿熊熊的大火。忙让人救火。刘琮来到皇帝面前道:“父皇,皇后娘娘和我母妃还没有出来。您快派人进去救他们。” 皇上看着熊熊的大火,道:“晚啦,火太大了,人进不去了。没法去救了。他们二人在里边为你祈福。朕留在外面,才躲过一劫。可能是他们把灯由碰洒了才引起大火。现在派人进去也是死路一条。” 第一百六十三章 国丧 与此同时,太监宫女们已经取来了可以装水的物什,装满了水。不停将手中的水泼向燃烧着的大殿。这时大殿的火苗已窜起了几丈高。人们不停泼水,但照比熊熊的大火,这点水不过时,杯水车薪。不一会儿大殿房顶上的椽子。被大火烧的塌下来。整个大殿失去了支撑,轰隆隆地向地面砸去。可怜的皇后和吴贵妃及身边的宫女太监,二三十人无一人生还。 这熊熊的大火。人们离得很远。都觉得。有一阵阵热浪扑来,像是要将人烤焦。众大臣劝着皇上离开,皇上又站了一会儿叹气道:“天不怜朕,让朕同时失去了皇后和爱妃。朕心中甚感悲苦,想随她二人而去。但还有万里山河等着朕去治理。不容朕在此多悲伤。郭通,安排内务府的人,继续在这儿救火。如果火灭了,寻出皇后和贵妃的尸首,先装棺放在此地不宜挪动。让洪信大师带着和尚在此为她们二人做法事,以超度二人的亡魂。等到做完法事,就地建一寝穴。将她二人埋在这里。此处园林从此封闭。众爱卿在此多留也无济于事。随朕回宫。”众臣伏地应“是”。起身同皇帝回宫。 三皇子刘琮回到自己王府。召来了幕僚费义道:“我总觉得这次母妃的死,不那么寻常。父皇带着皇后娘娘和母妃一起去的后殿,却不让大臣跟随。三人都带着自己贴身的宫人。刚去后殿不多时。大殿就起了火。皇后娘娘和母妃及身边的所有宫人无一幸免,都葬身火海。可父皇和他身边儿伺候的人,未损伤一丝一毫。这件事怎么想都透着诡异。” 费义道:“照殿下这么说。贵妃娘娘确实死的不明不白。这次六爷密密离京,不知所踪。是不是跟运粮途中遇刺有关,可能皇上知道了是殿下派人刺杀的六爷,这是要给殿下一个下马威,斩去殿下的后盾。” 刘琮听后吓得脸色惨白,道:“如果真的被父皇发现了这件事,我以后就完了。先生,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费义道:“如果真是那样。殿下就该早做打算。如果拖下去,就算皇上不杀您,您也迟早会被囚禁起来。” 刘琮道:“先生,不要再吓本王了。怎样破解,先生快告诉本王。” 费义道:“老朽不敢说。这可是抄家灭门的罪,若事成了,殿下将登临大宝,若不成事,我们都将赔上性命。” 刘琮道:“先生有话不妨直说。与其被圈禁一生,不如奋力搏一搏。” 费义道:“如果殿下真的想好了,那老朽就给你出一个主意。” 刘琮迫不及待的道:“先生有话快直说,若事成,如我真的能登上大宝,先生是首功。必当重任。” 费义道:“既然殿下下定决心要做这件事。势必要赶早,趁京城守军还未到京,四爷和六爷都不在。殿下当如此行事……”。说着在刘琮耳边低语。 第二天早朝,言官张直真出班,道:“昨日皇上言明要将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直接葬在大相国寺。均不合国礼、家礼。望皇上斟酌。”文臣中又出来几人附议。 皇帝语气平淡的道:“因为皇后和贵妃在佛祖的大殿中末了,绝非寻常,肯定是佛祖眷顾。希望二人诚心向佛。朕不忍违逆佛祖意愿,所以将她二人就地安葬。”众臣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反驳。 御书房中,郭通来报,刘琮求见皇上,皇上让郭通带他进来,刘琮进殿,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皇上跟前扑通跪倒。手扶皇帝的大腿哭了起来,皇帝觉着大腿象被蚊子叮了一下。就失去了知觉。郭通见状,忙过来看怎么回事,回头命小太监快去请太医,刘琮仿佛也被吓着了,不停的摇着皇上,喊着父皇,郭通只得道:“三爷,您先冷静些,我先把皇上,平放在床上,等太医来看看如何?” 太医院的几个太医一会儿都赶来了,没人查出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刘琮在旁道:“是不是因为母后娘娘和贵妃娘娘去世。父皇太过悲伤了,才会这样,你们快想办法让父皇醒过来。” 院判道:“这种突发的昏迷不醒。查不出原因,不敢贸然用药。三爷勿急,让我们几人商量出一个妥善的方法,再开方子”。 当天晚上,皇帝薨逝。 太医院中所有参与给皇上看病的人,全跪在殿外,殿中只剩下三皇子和郭通。 刘琮诚恳的道:“郭总管,如今四弟、六弟都不在家。国不可一日无君,不如郭总管拟旨,就说父皇临危封我为太子。将来如果我当了皇帝,你依然做我的大总管。荣华富贵任你享。”郭通跪下伏地道:“此乃国家大事。我一个内监不敢参与。” 晚上,人们就听到宫中传来了丧钟。 众臣纷纷来到宫门,探听宫中消息。宫门大开,丞相等二十几个重臣被宣入宫,太监引领他们进入议政殿,只见三皇子刘琮站在其中,旁边站着四个小太监。刘琮见几人进殿,揉着哭红了的眼睛。道:“由于父皇伤心过度。猝然离世。我等所料未及。”说着呜呜哭了起来。左右丞相和六部尚书,都过来安慰刘琮,季相道:“殿下节哀顺变。朝中大臣如果知道皇上,骤然离世。必会大乱。现在其他两位皇子不在京中,七皇子还小。只能先由三殿下主持大局。” 刘琮道:“正是这个理儿,国不可一日无君。皇上早有准备,他可能早就觉出身体不适,已经写下了传位圣旨。即然季相说了现在无人主持朝局,让我先来主持。不如今天早朝时就向群臣宣读圣旨,我名正言顺的继承皇位,主持朝政,也能尽快操办父皇的后事。 第一百六十四章 变天 即是皇上长子,又有皇上圣旨,即便重臣们心中存有疑虑,谁又敢在将来的皇帝面前提出质疑。都纷纷躬身应和。 今夜注定是一夜无眠。宫中各大小宫殿。都装点上了白色。朝臣们都聚集在外朝的议政殿外,三五成群地议论着这次皇上的突然离世。只见两个手执长鞭的太监从两侧的偏门中走出,长鞭在空地上。甩出了叭叭的响声。朝臣们停止了议论,分文东武西站在大殿台接之下,秉笔太监手持圣旨交予宣旨太监手中。宣旨太监双手捧着圣旨站在台阶正中。高声唱和道:“圣旨到。”众臣跪下听旨。当听说皇上将皇位传给三皇子刘琮,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论长幼之序,三皇子为长子,被立为太子无可厚非。但论才干人品。却非四皇子莫属。人们虽然心中觉着皇太子之位。应该传给四皇子。但却无一人敢正面提出来。忙跪倒磕头三呼万岁。着礼部办理新皇登基和皇上发丧一事。 刘珏在北地因为找李明月,推辞了回京的时间,这边因找不到明月心急如焚,那边还要想着找怎样的理由跟皇帝解释拖延回京的原因。正在烦恼中。就接到京城的来信。说皇帝驾崩了。让他速回京奔丧。刘珏听了这个消息都蒙了。想着自己走是父皇身体好好的。这才不过几日。怎么就驾崩了?京城是不是出现了什么大的变故?便同高振和高云飞谈论这件事,并作马上回京的准备。 高振道:“你二舅父来的密函中说,三爷去见皇上时,皇上还好好的。不一会儿便昏过去了,太医院无人诊出皇上是什么原因昏倒的?当晚皇上就去世了。我总觉着这里边肯定有问题。皇上正值盛年。身体平时并无大碍。怎么会突然去世?此次,你回京千万多加小心。身边一定要多带人手。切不可大意。如发现不对,赶紧想办法逃离京城。我和你大舅在这里做你的后盾。” 刘珏道:“我也觉着父皇死得有些蹊跷。三哥这人平时就很阴险。是个肚量小,不容人的人。这次我不能不回京,不管有什么危险,作为人子,必须以孝为先,回京奔丧是应尽的孝道。” 高云飞道:“我会把我军中武功高的人挑选出来,扮成小厮陪在你左右。”三人又说了一些可能遇到的危险。该如何解决?等事宜,刘珏又交待高振和高云飞,他走之后,不要放弃找李明月,一有李明月好消息要第一时间派人告诉他,高振和高云飞答应了。直至深夜方回去略休息一会儿。天刚蒙蒙亮。使整装出发。 刚出北地不久,有几百个蒙面人向刘珏的队伍冲过来,见人就砍,招招都奔要害,多亏高振派的军中武功好的伴在其中,这些久经沙场的人,以一敌十,并不惧对方人多。一阵撕杀。终于将对方击退。 刘珏知道这些人必是三哥派来的杀他的。心想,他已经做了皇帝,还这样不依不饶的赶尽杀绝。自己若真的到了京城。早晚都要被他害了。不如自己早做打算。不能这样坐以待毙,束手就擒。 一路上又碰上两波来刺杀的,刘珏带的人也有死伤,刘珏等人掩埋死者,再安排好伤者,一路耽搁,刘珏再抓紧赶路,还是晚了两三日才到京城,先去拜见皇上,刘琮阴着脸道:“遇到这事,你不连夜赶路提前来京,居然在路上贪图享受,这么晚才到京城。” 刘珏道:“都是弟弟的错,山高水长,流民众多。前行艰难,所以,晚到京两三日。望皇上谅解。” 刘琮道:“有错就是有错。还找出这么多借口来为自己开脱。你不一路紧赶,回来奔丧,是不孝,即然有错,那就当罚,等父皇安葬完,就罚你去先帝灵前守三年灵吧。”底下众臣互相看看,觉着因为这点小事,就被罚守灵三年,未免太过严重。众臣知道刘琮是睚眦必报的性子,都不敢出来替他求情。高云湛见无人出班,只得硬着头皮,欲出班为刘珏求情,刘珏看向他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出来。高云湛退回站好。刘珏什么也设说,叩头谢恩,规规矩矩的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新皇登基仪式全部完成,接下来是为先皇办理丧事,先皇随身太监郭通,因伤心过度,随先皇而去,皇帝为表示其忠心可嘉,特赐,先帝陵墓外安葬,永远陪伴先皇。 送先皇入皇陵寝时,新皇为表孝道,亲自捧着先皇的灵位,将先皇送入皇陵。刘珏直被留下守皇陵,不必再跟着回到京城。随后再将灵位送进太庙。刘琮正为所有事都随着自己的心愿暗喜,真是所有的事情没有不合心意的。心里盘算着哪天有机会再弄死刘珏和刘瑞。那就大事究毕,安心坐稳江山。心情舒畅。走起路来,脚步都轻快。抬脚要上龙辇,突然脚下一滑,险些跌倒。众侍卫纷纷去扶。一把尖利的匕首插入了他的心脏。他在愣神间,被侍卫抬进龙辇。宽大的衣袍挡住了伤处,后面大臣只看见新皇险些跌倒,被扶起上了龙辇,并未发现新皇被刺。众人随着新皇回皇宫,内侍上前掀开帘子,请新皇下辇,只见新皇胸前的衣服已被鲜血浸湿。随着内侍的一声尖叫,众臣全上前观看。新皇已死去多时。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季相年长位高,众人只得推举他来主持。季相命人先把新皇抬入先皇停灵的和顺殿中,再招集两大外姓王,现在朝中的三个国公爷和六部尚书、右丞相等人到议政殿偏殿中商议接下来的事宜。 此时朝中只有四皇子和七皇子在京,六皇子无人知道被皇上派去了哪里。本着国不可一日无君。七皇子还小。只有四皇子贤名在外,且他母妃在宫中位分,现在是最高的。不管从哪方面说。最佳的皇上人选,都非四皇子刘珏莫属,几位重臣心里虽然忌惮着,高贵妃的母家兵权在握,无人能与之抗衡。。但若选其他人做皇上,是否能坐稳,还会不会像刘琮一样。没做几天皇上就被杀了。与其让国家动荡,朝臣不安,不如先都放下私心,请回刘珏继承皇位。朝廷至此又一次迎来了一位新皇。 第一百六十五章 醒了 再说幸儿,耶律齐派来了自己的乳母艾布力带着四个小丫头照料幸儿的生活起居。每日大巫都过来给幸儿施针,每次施针时,不管有多忙。耶律齐必抽出时间守在旁边。亲自看着施针。怕发生意外。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第五天时,大巫又来施针,幸儿竟慢慢睁开了眼睛,耶律齐一扫多日的阴霾。脸上露出了些许的笑容。问道:“大巫,她醒了。她终于醒了。” 大巫又号了号性儿的脉,道:“我在开一方子。你们按时煎给她喝。她的身体很虚弱。仔细调养着。会慢慢好起来的。” 耶律齐高兴的向大巫深施一礼道:“多谢大巫,容某厚报,以后她的身子。只由大巫开药调理,药品不拘贵贱。只要好用就行”。大巫点头道:“是,看来这位姑娘于二殿下至关重要,我一定会尽全力的”。说完,便退出去开药方去了。 幸儿经过几天的调理,身体慢慢恢复了原来的状态。只有一点,幸儿不认识所有人。包括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很是让耶律齐难受了好几天,慢慢的,耶律齐也接受了这个现实。只要她能健康的活着,认不认识自己也无所谓。自己会护着她的周全就行。 耶律齐告诉幸儿,自己是她的未婚夫。由于她意外摔倒失去了记忆,并告诉幸儿她叫妙儿,姓穆,从小被父母许给他做童养媳,她的父母已经离开了本地。现在不知所踪。她只有他一个亲人。幸儿瞪着无辜的大眼睛。听着他讲述他编出来的故事。 每天耶律齐都带来各种好吃的,好玩的给幸儿,每日来陪她吃晚饭,偶尔有事,也会派人告诉幸儿不要等他。幸儿虽然为自己不知是谁而烦恼,别的事情倒都很合意。每日耶律齐都忙到很晚才过来。幸儿都要拿出自己亲手做的东西来给他吃。耶律齐每次都是边吃。边看着杏儿。给他讲各种开心的,好笑的事情逗她笑,直到天色很晚,幸儿听着听着都睡着了。他轻轻的把她抱到床上,让人过来侍候,他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白天,幸儿在家中,同自己的四个小丫头,樱桃、柑橘、石榴、海棠。在家中玩儿跳绳。荡秋千。打叶子牌,起风时还在后花园中放风筝。每日玩的腻了,就想着要出门去逛逛,大门有几个侍卫把守着。说奉了他家公子的命令。不准任何人出去,气得幸儿没法,只得赌气的回来。等耶律齐来了,就见着撅着嘴,赌着气,趴在窗边看着外边。就是不理他的幸儿。耶律齐看着孩子气的幸儿好笑,低三下气的哄着道:“外面的坏人实在是太多了。专门拐小姑娘卖给妓馆。我实在不放心让你出去”。幸儿道:“你放在门口看门的几个人一起根去不就得啦?有他们在,怎么还会有人敢拐我?” 耶律齐费心的想了想道:“你不知道,外面我有很多的仇人。他们打不过我。势必会把气撒在我在意的人身上。如果你出去了,被他们抢了去,用来威胁我。到时我为了他们不伤害你,只能束手就擒。你说你出去一趟是不是得不偿失?你在家中闷了。想要什么只管告诉我。我会想办法一定给你弄到。” 幸儿听了他编出来的两个不出去的理由。觉着有些道理。不能为了满足自己的玩心。害了他。只得按下出去逛一逛的想法,乖乖的留在了家中。 一日,幸儿和四个小丫头在后花园中放风筝,突然风筝挂在一个树枝上,怎么也弄不下来,后院中侍卫不敢进来,几个小丫头胆小不敢爬树。幸儿无法,只得让石榴拿来一个小杌子,自己踩上去,抓住一个大树枝爬了上去,脚踩着粗大的树枝去够风筝。突然墙外传来一道声音:“小姑娘,你的个子太矮了,胳膊也太短了,够不着,用不用哥哥我来帮你拿下来。” 幸儿循声望去。只见一男子,年纪在十六七岁。长相五官俊美。一脸轻浮的的怪笑,一副浪荡子的样子。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正看着幸儿。当幸儿转头看他时,他看到了幸儿的容貌。眼都看直了,不禁赞叹道:“真的是太好看了,我也算阅人无数。还没见到一个可以和你相媲美的。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本大爷会来你家向你父母提亲的。” 幸儿见他说话不着四六。生气的“呸”了他一口。也不去够那风筝了。沿着树干顺了下来,和四个小丫头回房去了。 再说外边坐在马背上的耶律浑,见那么漂亮的小姑娘。自己还没来得及多看几眼就下去了。不甘心,只得踩着马背双手攀上了墙,掂着脚向院内望去。已经不见了幸儿。顿觉有些失落,坐回到马背上,闷闷不乐的信马由缰,游走在大街上。边走边对身边的侍卫道:“爷美女见得多了,可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像一个小仙女一样的人儿,那才真的叫一个好看。去给爷打听打听。这里边住的是谁?可惜了,爷只看了一眼。”侍卫道:“爷想看,还不容易。今天她进去了爷看不到,明天她肯定要出来的。爷可以站在马上,用手攀住墙头。向里望。有多少看不见?” 耶律浑笑道:“好主意。爷平时没白疼你,没想到你肚子里还挺有货的?最好还是先打听到这家人家是干什么的。给爷将这小女子定下来。爷抬她入府,天天看着。才是长久之计。” 侍卫道:“凭她是谁家的姑娘?有谁敢违了爷的意思?只要被爷看好的。给她父母些银钱,他父母会高高兴兴地将她送去爷的府中。明天小的就去办。”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中招 耶律浑今天哪儿也没去。留在府中等着消息。一个多时辰过去了,侍卫古尔和古太垂头丧气的回来了。跪下禀报道:“那家的大门怎么敲也不开。左右的邻居也不知道他家是何人,只知道原来那个房子是一个商人住着的。家里很有钱。不知什么原因,最近搬走了。卖给了谁不知道,搬进来的什么人也不知道。我们实在没办法了,只得回来告诉爷。” 耶律浑将古尔一脚踢倒,道:“废物东西。爷让你们办这点儿事你们都办不明白,还得要爷亲自出马。我先去看看。如果不像你们说的那样,等我回来收拾你们”。说完让人备马,带上几个侍卫出去了。 耶律浑来到宅子前,见大门紧闭,让人上去敲门。可怎么也敲不开。派人去四邻问,跟古尔说的一样,没人知道这宅子里住着什么人?耶律浑没法,只得绕着宅子四下转悠。来到后花园的围墙外。听到里边有女孩子们的嬉笑声。又可以看到小美人了,心下高兴。让侍卫牵好马。自己站在马背上。双手攀住墙头。想向花园内张望。没想到手刚接触到墙头,就被尖刺扎破了手。疼的他立刻松开了双手。失去了手的支撑,在马上站立不稳,摔下马去,幸好砸在下边的侍卫身上,耶律浑没有被摔伤,可把下边儿的几个侍卫砸的够呛。被砸的侍卫趴在地上疼的吃呀咧嘴。其他没被砸的侍卫忙过来扶他。耶律浑从地上爬了起来,浑身是土,气道:“没想到这小娘们儿,还这样厉害。昨天才看她一眼,今天就想出这个办法来惩治人。也够辣的。越是不让爷看,爷偏要上她家里去看。等哪天被爷弄到手,看我怎么惩治她。”侍卫们七手八脚地拍着他身上的土。 耶律浑咬牙切齿道:“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完了。你们跟我去前面正门。给我把门砸开。我倒要看看这家住着什么人?” 耶律浑领人来到前门,道:“去,给我敲门,他们若再不开,就把门给我砸了。” 从后面出来两人上前叩门,院内的幸儿让人将门打开。耶律浑见门开了,道:“这还差不多。既然这么明事理,我也就不计较了。”说着,带着侍卫大步向门里走去,没想到刚走进门,只听扑通一声。前面的几人掉进了坑里。后边的侍卫伸手去拉,收不住脚全都掉进了坑里,门被随后关上了。坑里有将近一人多高的水,坑很深。耶律浑在众侍卫的帮助下,几次想爬上来,还差一点就又掉了下去。来回几次弄的满头满身都是水。气的耶律浑大叫:“死丫头,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竟敢这样对待我?你等着,等我上去的,看我怎么收拾你。”不管他怎么叫喊,上面也无人应声,耶律浑喊的累了,只得闭上嘴巴,保留着力气,他们上午掉进去的,一天也没个人过来看一眼。头上的天渐渐黑了,耶律浑有些怕了,看来这家人真是不好惹。这是要让他们饿死在这里边,无人知道。越想越害怕。求饶道:“好姑娘,都是我的不对。我不应该对你有非分之想。求你放我出去吧。只要你放我出去,今天的事一笔勾销。我不会再找你麻烦的。”上面静悄悄的,没有人回答。耶律浑又饿又渴。见好话说尽一箩筐。上面就是没有人回应。心想:看来今天真的是栽到这里了,从此以后自己可能就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越想越后悔,自己不该色迷心窍。为什么就不能等着媒人上门将亲事说成后再来。干嘛那么等不及?亲自来这里。几人只能伸着脖子站在水中,耶律浑个子最高还好些,有的侍卫个子稍矮些的。水都要没过头。只有翘着脚。才能将头伸出水面。几人直直的站在水中。连屈一下腿,休息一下都不敢。耶律浑心想:看来这家小娘子不是什么良善之辈。竟然想出这种整人的方法。让人生不如死。 古尔站着,累的没了力气,感觉筋疲力尽。随时都要倒在水中。对耶律浑道:“爷,这样不吃不喝站下去,不被饿死,也得被累死。一会儿站着累的坚持不住了,有可能还会被淹死。左右脱不了一个死,不如我们一起喊救命,万一被哪一个路过的人听见了,报了官府。那我们不就有救了。” 耶律浑道:“你是摔傻了。有这么好的主意,为什么不早说?把爷累的腿都肿了,憋着尿。都不敢尿。就怕水中有了尿,一不小心再喝到嘴里。我马上就要坚持不住了。好,就听你的。我喊一、二、三,我们一起喊救命。”众侍卫忙点头答应。 只见几人都尽可能的抬起脚后跟,把脖子尽量伸长些,让嘴尽量离水远些,互相都想着,万一谁憋不住尿了,自己一张嘴不就喝了混着别人尿的水了。耶律浑见几个侍卫都准备好了,低声数着数:“一、二、三”。众侍卫一齐大声喊:“救命……,救命……”。正当几人张着大嘴,拼命喊救命时,头顶上被波下了一盆墨汁,几人正专注地喊着,谁都没留意头上。人人都被泼了一头墨汁,也正好进了几人张着的嘴里。有的正在吸气,准备再一次大喊。正好将墨汁咽了进去。 耶律浑一扫君子的风度。气的跟个泼妇似的,掐着腰,准备破口大骂:“你个……”。刚出口两个字。就被上面又泼下来一盆黑水给呛了回去。嘴里又被灌入一口黑水。气得干瞪眼,再也不敢张嘴了。 这时就听有开门声,只见一人影从旁边闪过,后面陆陆续续又跟进了十几个人。就听到一个冷冷的声音:“拖出来,杀了,将尸体扔到乱葬岗去喂野狗。” 第一百六十七章 是我 耶律浑听见说话的人是自己的二哥的声音。见他们要杀自己。不顾一切地喊道:“二哥,是我,快让他们住手!” 耶律齐愣住了。下面喊话的分明是自己的弟弟耶律浑的声音。忙抬手制止正准备动手的侍卫们。走到了深坑边上,向下望去。就看见满脸乌黑,连嘴和牙都是黑的,跟树桩子似的。直直的站在水中的十几个人。由于耶律浑一天连饿带累,嗓子有些嘶哑。耶律齐还要确定一下,问道:“说,你是谁?”。 耶律浑从小是养尊处优中长大。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苦,遭过这样的罪。见到自己的二哥在上面,知道自己有救了。便带着哭腔道:“二哥,我是你三弟。” 耶律齐这才听出耶律浑的声音,让侍卫们拿杆子将他们拉上来,又去赶一辆马车来,连院子都没让他们进。直接就把他们带出府门,装进了马车。赶去了三王府中。 三王府前厅,耶律齐冷着脸坐在前厅,耶律浑和几个侍卫各自回房洗了澡,换上干净衣服,厨房直接把饭端到了前厅,耶律浑从后面出来,让了让耶律齐吃饭,见耶律齐没理他,便道:“你不吃是吧?我可饿坏了,先让我吃点饭,我都要饿死了。有什么话,一会儿再说。”说完,端起粥碗,像饿了几顿的样子,不顾形象的,西里呼噜的喝了起来。又咬一口馒头,夹起一块肉塞进嘴里。这样左一口,右一口。很快就吃饱了。吃罢,抺了抺嘴。将碗一推,往椅子后边儿一靠。满足的打了一个饱嗝。懒洋洋的,道:“二哥,那个小美人,你是从哪里弄来的?悄没声息的藏在那个院子里。连弟弟我也不告诉一声,险些造成误会。” 耶律齐冷冷的道:“这个你就不用问了。以后你少去那个院子。” 耶律浑道:“明白,你是金屋藏娇,是不是怕让雅琪格知道?我不说就是了。不过那个女人实在是不好惹,太厉害了。昨天我不过是在墙外看了她一眼,连句话都没说上。今天她就把墙上弄些刺出来,把我的手都扎出血了,更可恶的是,我到前门理论,她就像算准了我一定会去前门,居然提前将门里挖了个大坑。你是看到的。只能站直了。否则那水就会进嘴里。还往我们头上嘴里泼墨水。你说她可恶不可恶?不就长得漂亮些吗?有什么了不起?我不过是看了她一眼。她就这样对我。噢,我怎么自始至终没听过她说一句话?难道她是哑巴?” 耶律齐瞪了他一眼道:“哑巴不哑巴你管不着。我说过你以后不许再去看她。这次她只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惹毛了她,还不知道能让你吃什么样的苦头。跟你说实话,她是我的人,也是你未来的二嫂。所以她不是你能去招惹的。” 耶律浑懒洋洋的答道:“好!就听二哥你的。既然你说她是我未过门的二嫂。那我以后就不在打她的主意了。你让她当我二嫂,那亚琪格怎么办?” 耶律齐道:“雅琪格我也会娶的。” 耶律浑道:“那么说你是把这个小姑娘当妾了。那么漂亮的人儿。又有那样的头脑。当妾可惜了。” 耶律齐道:“这个不用你管。以后管住你的嘴。不要让雅琪格知道她的存在,若是让雅琪格知道了,小心我和你翻脸。” 耶律浑一脸的惋惜道:“这么说你想把她养在外面。哎,这么个人儿,长得那么漂亮。却见不得光。连入府作妾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当外室养着,每日去见她还要偷偷摸摸的。可惜呀可惜。” 耶律齐道:“这个就不劳你多操心了,我还是那句话。千万不要让雅琪格知道,管好你的嘴。也管好你那些侍卫的嘴。好了,我回去了。”说完,大步离开了。 耶律浑不以为然的撇撇嘴。对古尔道:“你说那么一个可人儿,怎么偏让他先遇上?这个冷面阎罗居然把人家做外室养,若是让我先遇上,我说什么都明媒正娶的,把她娶回来做王妃。大大方方的带她走到人前,古尔,你没见到她有多漂亮。是让你见一眼都终生难忘的。真的是太可惜了。” 古尔听他家主子左一声可惜,又一声可惜的。也不问他家主子是可惜那女人被二皇子养做外室,还是可惜他自己没先得到,总之,他只要支着耳朵听就是了,不用他回答。 耶律齐去幸儿那儿,幸儿正等他吃饭,因为幸儿口刁,一般人做的菜她都嫌不好吃。她让厨娘把菜洗好,按她的要求切好。她便亲自下厨做菜,她做的每一道菜耶律齐都喜欢吃。此时耶律齐却吃的索然无味。吃了两口菜道:“妙儿,今天来的是我弟弟。在家中他因为年纪最小。母亲最偏爱他,所以他被宠的无法不天,惯爱胡闹。对不起,妙儿。看在我的面上,你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幸儿道:“他既然是你的弟弟。难道他不知道我的存在吗?怎么还跑到我的院子来胡闹。” 耶律齐道:“订亲之前。小叔子怎么能见到嫂子?他知道你,至于你长得什么样?他确是不知道的。” 幸儿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不再追究此事了。二人平静的吃完饭,耶律齐便告辞回去了。 辽国王宫。述律燕将耶律齐单独找来,道:“大巫和众太医都给你父亲看过了,所有人都说你父亲不会再醒来了。这样也不过是再多熬几个月。你要早做打算。” 耶律齐道:“母亲的意思是……?” 述律燕道:“你父亲还活着,他就那样对你。说抓你就抓你。如果你父皇去了,宫中再没有挟治他的人了。你有军功,若遭他怀疑。治你个罪,让你终身在大牢中生活,也是可能的。” 第一百六十八章 逛街 述律燕接着道:“不管于公于私那个位置,都应该由你来坐。他一个文人。若有战争,只想着赔偿,或拿出更多的银钱同敌国议和来求生存,这种懦弱的人。根本不配做我们的君主。只有像你这样人,文能治国,武能一统天下的人才配那个位置。这次如果不是我出来说情,你现在恐怕就在牢中待着。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已经和你舅舅商量过了。这个月就给雅琪格下聘。将你们的婚事定下来。这两个月尽快走完六礼。争取年前。把你们的婚礼办完。你舅舅已经纠集了很多老臣。等你把婚礼办完。就弹劾你哥哥。让他将太子之位让出来给你。你舅舅帮你的前提条件,是必须在你和雅琪格完婚后。” 耶律齐想着当时刚回宫时,自己心力交悴。他没有一句安慰的话。不问青红皂白,就让侍卫抓自己。自己一再忍让。他还不依不饶。如果他真的当上了皇帝。自己今后的日子。还不知道会怎样呢?权利在他人手中,就不如掌握在自己手中,可以为所欲为。想到这里,道:“一切听母亲的安排。” 述律燕面露喜色道:“这才是我儿子。不优柔寡断。只有你做了皇帝。我和你弟弟才有好日子过。” 从这天开始,耶律齐一面上朝,一面要准备迎娶雅琪格的三书,六礼。还要抽出时间陪着昏迷不醒的父亲和安慰每日在伤心中的母亲。来幸儿住的小院陪幸儿的时间越来越少,从开始的。隔一天来看一次。到后来。隔几天才来看一次,略坐坐,就匆匆的走了。每日幸儿被圈在这方寸之地,越来越感觉到无聊。 这天,耶律齐好容易抽出时间过来看幸儿,见幸儿闷闷不乐的,问道:“怎么了?怎么不高兴了?是谁惹你生气了?是不是这些丫头、婆子们没伺候好?”吓的站着的几个丫头、婆子都跪趴在地上,哆嗦个不停。 幸儿道:“不是她们的原因。你别吓唬她们。” 耶律齐道:“都起来吧!以后要小心伺候你们姑娘,若有敢惹你们姑娘生气的。小心你们的皮。”几个丫头、婆子忙磕头谢恩。站了起来。已经吓出了一头的冷汗。 耶律齐温和的道:“那就跟我说说。为什么不开心?我替你开解。” 幸儿道:“你每天都出去忙你自己的事情。不知道我呆在这个院子里有多无聊。我要出去逛一逛。” 耶律齐看着幸儿撅着小嘴,生气的样子甚是好笑,宠溺的说道:“好!别生气了,即然你呆在院子里无聊,去换上一套男装,我今天什么也不干。就陪你出去逛逛。” 幸儿马上露出了笑脸,从凳子上站起来。高高兴兴的去换衣服去了。 耶律齐戴着幸儿先去了市集,市集上人很多,每个人都挑着自己喜欢的东西。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好不热闹。幸儿见这里热闹很高兴。这个摊子上摸摸,那个摊子上看看。看见好吃的,都要买来尝尝。看见喜欢的布偶,也买上几个。有自己没见过新奇的东西,都要买了下来。后面跟来的侍卫,每人手里都提着大包小包的跟在后边。耶律齐看她高兴,一扫几日来,朝堂上带给自己的阴霾。跟着幸儿边走边看,还一边谈论着。心里都觉着畅快。 幸儿不知道,远处正有两双眼睛盯着自己。 二人在集市上逛到中午。耶律齐道:“走了半天累了吧,是不是也饿啦?我带你去狮子楼吃饭,虽然狮子楼是这里最好的酒楼。但我觉着他们做的菜还是不如你做的好吃。既然出来了。就凑合着去吃一些。那里有几样菜做的还是不错的。” 幸儿道:“人就是总吃山珍海味。吃久了也就没什么意思了。总要换换口味,尝尝山间的野菜。每日在家吃我自己做的菜,我早就吃腻了。以后有机会,这些酒楼我要挨家都去尝尝他们做的菜。今天就先去你说的那个狮子楼,人家是有名的酒楼,做的菜怎么都要比我做的强。也就是你,为了让我高兴。这样乱夸我。” 耶律齐笑道:“我不是乱夸你。我确实觉得你做的菜。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等一会儿你到了酒楼。去尝尝他们做的菜。就知道我说的对不对了。” 二人边说边笑,就进了酒楼。掌柜的见他们进来。忙过来躬身行礼。耶律齐道:“带我们去你们这里最好的雅间。” 掌柜道:“爷来的正好。我们这里最好的雅间正空着。我带几位去。”说着躬着身子在前面引路。将他们领进了天香楼最好的房间。转身又让小二泡最好的茶送上来。道:“二位爷先喝口茶,我让伙计把菜单拿来。你们想吃什么菜?点出来告诉伙计就行。小的不耽误二位爷品茶,就先告退了。” 幸儿兴奋道:“这个集市卖好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是我从来没见过的。我虽然不记得以前了,但有些东西我还是觉得很熟悉的。可这个集市上卖的好多东西我都觉着很陌生。等有时间我还要再来买一些我没见过的东西。” 耶律齐道:“我这几天实在太忙,恐怕抽不出时间来陪你。你先等等,等我忙过这段时间。我一定多抽出空来,陪你出来逛,你一个人出来不行,外面太乱,我实在是不放心。” 幸儿道:“可我觉着挺好的,没看见有坏人,你那些侍卫武功都很高,你忙时让他们陪我出来不就行了?。” 耶律齐道:“你觉着他们武功高?你知道强中自有强中手。我不想你有一点闪失。” 幸儿一听他说这些话,还是不想让自己出来。不觉有些气恼。这时就听到外面有吵闹声。 第一百六十九章 给爷扔到外面去 外面来的正是耶律浑,他坐在正堂的一个凳子上,翘着二郎腿。身边站着一个头戴帷帽女人。后面跟着十几个侍卫。面前站着掌柜的,点头哈腰不住的在解释:“那雅间已经有人了,我们店不好冒冒然将客人赶出去。您不如换一间房间。虽然没有那个房间宽敞,但布置的却很雅致。” 耶律浑哼了一声,道:“你是知道的,爷每次来都要在那个最好的雅间吃饭。爷不喜欢去别的雅间。你还想让我再说几遍?我让你将那房间里的人赶出去或让他们换个房间,就算是给他面子了,弄不好我让人把他们打出去。连你这个店我也一起砸了。不让爷好受,你们也别想好过。” 掌柜吓出一身冷汗,忙点头哈腰道:“先让小老儿去试一试,我会尽量劝那雅间里的客人换个房间。委屈您稍等片刻。” 耶律浑道:“好!既然你这么说,我也赏些脸给你,我就在这儿等着。你去说吧。” 耶律齐见幸儿又有些不高兴。忙哄道:“我原来就知道你喜欢逛街。不愿意待在家中。只是我这一段时间实在太忙。我会尽量找出时间来陪你出来逛,等忙过这一段时间。我会多陪你出来的。”正说话间,有敲门声传来。律古过去将门打开。 掌柜进来作揖道:“对不起贵客,外面来了一位爷,每次他来都在这个雅间,,我以为今天他不会来,所以将这个房间给了你们,今天他来了一定要在这个雅间吃饭。我只好同您来商量,您可以带着这位小公子去隔壁吗?今天的饭钱就免了。算我请客”。 耶律齐正为还没劝好幸儿,心里不痛快。一听掌柜这样说。便不高兴的道:“爷不差这点钱,你告诉他。他想吃就让他去隔壁的房间或别的房间吃。不想吃就让他滚蛋。” 掌柜还想劝说,律古过来,不容分说,扯着掌柜,给推出门外。掌柜苦着脸,站在门口一会,无奈的鼓着勇气又来到耶律浑的面前,深揖道:“我又跟那贵客谈了,他不愿让出来,我实在没办法,要不您今天点的菜,本店全免,求您屈尊去旁边的雅间,行吗?” 耶律浑笑道:“这还真是,我今天心情好,给你们脸,你们全都不接着,既然不愿意接着,那我也只好收回来了。古尔去看看,什么人这么不识抬举?把他妈给爷扔到外边儿去。” 古尔应声:“是”,带两个人去了雅间,来到雅间门前,一脚将雅间的门踹开。当几人冲进雅间里一看脸都吓白了,几人都跪在地上叩头求饶。 耶律浑在外边,见三人进去,既没有把屋里的人扔到外面去,连三人都没出来。觉着奇怪,带着众侍卫走过去一看究竟。当见到坐在主位上的耶律齐,忙陪着笑脸道:“不知道二哥在这儿,惹二哥生气了。弟弟在这儿给你赔不是了。”说着揖了揖,直起身来,抬脚就踹在古尔的身上,骂道:“有眼无珠的狗奴才,也不先看看屋里是什么人。就敢来踹门。回去一人打你们五十军棍让你们爬不起来。看你们以后还敢不敢这样胡作非为?还不快滚出去。在这儿等着招人烦呢。” 古尔见主子给自己台阶,马上同其他二人,磕了三个响头就退了出去。耶律浑看了一眼耶律齐,道:“二哥别生气了。弟弟真的是不知道你在这儿。要不借我个胆,我也不敢这么做的。”又看了一眼幸儿,道:“何况还有佳人在场。小嫂子,上次是兄弟冒犯了你。都是我的不对。今天这顿饭我请。算我给你赔罪,你若不原谅兄弟,那兄弟就登门去道歉。直到你原谅为止。” 耶律齐道:“你去吃你的吧,不用在这里了。这顿饭也不用你请。” 耶律浑道:“别呀,那天我要知道小嫂子是你的人,借我两个胆,我也不敢去到那里造次。既然我们是一家人,在一起吃个饭,赔个礼,是应该的。二哥放心。小弟在混。也不会再在小嫂子面前胡说的。” 耶律齐知道自己这个弟弟从小就任性,赖皮。如果今天不让他留下来和自己一起吃饭。明天保不准他又要打着赔礼道歉的旗号,去找幸儿。便道:“好吧,那你就坐那吧,吃完快走。” 耶律浑见二哥同意他留下来一起吃饭。心下高兴。便招手叫外边戴围帽的女子进来,道:“过来见见我的二哥和我的小嫂子。”女子摘下围帽露出一张美貌娇艳的小脸。冲着耶律齐和幸儿福了福,就听耶律浑道:“牡丹,你说你们天香楼的姑娘,是天下最美的,是在各国中精挑细选来的美人。你是你们那里数一数二的,每日自诩美貌。一般的客人你们都瞧不上。今天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耶律齐见他要拿幸儿说事,沉脸道:“你若在这儿吃就吃一口。我吃饭时不喜欢有无关的人在。你若想带人一起吃就到别的房间去吃吧。” 耶律浑挥挥手,道:“好,即然二哥不喜欢。牡丹,你回去吧。以后我再去找你。”女子福了福,退了出去。 耶律浑道:“二哥,今天带小嫂子去哪逛了?” 耶律齐道:“只带着她逛了逛集市。” 耶律浑道:“这里有趣的地方很多。你可以带她去听戏。也可以带她去看赛马、摔跤。也可以带她去投壶,射箭。在这里玩儿的东西特别多。” 耶律齐道:“这个,以后我有时间会带她去的。” 耶律浑道:“噢,我忘了二哥是喜欢干正事的人,对这些不感兴趣。二哥若没有时间陪小嫂子去这些地方,那就忙你的,我可以做小嫂子的向导,在这里打仗是你的本行。吃喝玩乐,我是行家。只要你说出你有哪方面的爱好,我就会领你去你喜欢的地方玩儿?保证让你玩儿的开心,吃,我也是行家,保管让你吃的尽兴。唉,只可惜了一点,小嫂子不会说话。” 第一百七十章 同意 幸儿听他说自己是个哑巴。不觉好笑。竟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耶律浑一见幸儿笑了,以为自己说中了她的心事,心里得意,道:“看来小嫂子听了我说的话,很开心,放心,我是正人君子。绝不会起歪心思的。” 耶律齐道:“这个就不劳你多费心了。她要去哪里玩儿?自然有我带着去,你还是领着你的牡丹、芍药去吧。” 耶律浑道:“你提她们干什么?他们不过是些玩意儿。高兴了去玩玩。过后就抛在脑后了。谁会把她们放在心里?小嫂子就另当别论了。她是你的人。我应当尊重着,我是看她每天圈在那个院子里。太无聊了。知道你每天忙的没时间陪她出来。不像我每日就是为了玩儿而活着。所以才好心说陪小嫂子出来散心,她若心情舒畅了,你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吗?你放心。我再混也不会起那不该有的心思。那日得罪小嫂子确实不知道她的身份。” 耶律齐还要回绝。就听幸儿说道:“阿齐,我每天待在家里确实很无聊。如果这样继续待下去,我想我不会呆傻了,也恐怕要呆疯了,你一直担心我出去有危险。不如就让你这个弟弟陪我出去,你再派几个侍卫跟着。每日我身边不离人。这样你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你有事可以忙你的去。我不会天天出来的。我隔两天出来一次。逛一逛就回家去。” 耶律浑见幸儿会说话,而且说话的声音非常好听,清清柔柔的。不禁吃惊的张着嘴。等幸儿说完。接着道:“认识你两天了,我一直认为你是个哑巴。二哥也不多做解释。让我一直被骗下去。我想你这么个人。若是个哑巴有多可惜。没想到你说出话来还那么好听。” 耶律齐也不理他,只考虑着幸儿说的话。心想:她从小就跟几个哥哥在一起读书,稍大一些又在外边做生意,很少拘在家中。若继续将她留在家中,真的憋出病来。自己日子也难过。又看了一眼耶律浑,虽然这个弟弟胡闹了些,在外面花天酒地。但在家中对他们还是很尊重的。从来在家中没有做过出格的事。于是道:“妙儿,我看每日你待在家中,很不高兴。我也确实没有时间来陪你。既然三弟说可以陪你出来。那就隔三五天。让他陪你出来逛一次。但你身边一定要带着。四五个侍卫,并四个丫头和两个婆子。让他们不要离开你的身边。否则的话我不会同意你出来。” 幸儿一听耶律齐终于同意自己隔几天让她出来,马上露出笑脸来,道:“你说的条件我都答应。只要让我出来。” 耶律齐看到这几天幸儿一直闷闷不乐。今天终于露出了笑脸。心情也觉着轻松。又嘱咐耶律浑道:“你带她出来,不要到那些下三滥的地方去。” 耶律浑见幸儿开心的笑了,那独有小女孩儿天真无邪的笑容。晃了一下眼睛。心想:虽然自己此生跟她没有缘分。但能让她开心也是好的。 从此,耶律齐忙起来,更少来看幸儿。但每次抽出时间来看她。她都是高高兴兴的。这让耶律齐感到心里愧疚少了一些。 耶律浑隔两天就到门前等幸儿,幸儿照常穿上男装,她总觉得自己穿男装好像穿习惯了。总感觉自己原来就总是穿着男装出去的。但又想不起来自己原来的样子,和原来总出去干了些什么?越想越头疼。索性干脆不想了。只要出去高兴就行。每次出去,后面跟着四个丫头,两个婆子还有四个侍卫不离左右。只要让她出去,她倒并不介意后边儿跟多少人。 还是耶律齐了解他这个弟弟,虽然外表看着很混帐。但对幸儿还是中规中矩的,倒是尽职尽责,言语和行动没有半点不敬,今天带她去骑马,明天带她看摔跤。后天带她去投壶,每日领她换着花样的玩儿。倒像一个大哥哥带着自己的妹妹。中午二人上各个酒楼去品偿当地特色。这段时间是幸儿来辽国最开心的! 因为女人很少上酒店吃饭。所以酒店里的茅厕都是为男人准备的。幸儿要去茅厕。外围有四个侍卫看着,第二层有四个打扮成小厮的丫鬟守着,两个婆子进茅厕里看一遍。确定没有人,才让幸儿进去。两个婆子留在门口把守着。幸儿进了茅厕,突然从房顶上跳下一个人,将她的嘴捂上。低声道:“姑娘别怕,我是清静,我来这里已经找您一个多月了。夫人想你已经病倒了,老爷白天出去找你,晚上还要回去照看夫人,清心伤势严重还躺在床上不能动。”幸儿掰开她捂着自己嘴的手。清静才反应过来。忙将手放下。跪下磕头。幸而茫然的看着这个跪在自己面前的女人,低声道:“你快起来!这里不是跪着的地方。你是什么人?我并不认识你。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清静看着一脸茫然的幸儿,道:“奴婢是清静,这么几天不见,你难道不认识我了吗?上次姑娘头受了伤,好没好一些。” 幸儿道:“你怎么会知道我头受伤了?你说的话我一句都听不懂。你叫我姑娘,那么你就是认识我了。” 清静道:“我是王爷送给姑娘的女侍卫。姑娘难道一点儿都想不起来吗?你还有另一个女侍卫叫清心。那日你和老爷夫人要回京城。被人阻劫,清心腹部受伤。因为他们人多,我们寡不敌众。你为了救我,被人打中了脑袋后被劫走的。” 幸儿低头默念着:“清心、清静。”确实好像很熟悉的两个名字。幸儿问道:“我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清心道:“您叫李明月。是暨远县人。您父亲叫李景顺,母亲叫白凤锦。你有四个大丫环。听琴、赏画、捧书、研墨。听琴、赏画常跟在你身边。” 正说话间,就听门口的婆子问道:“姑娘好没好,里面没事吧。” 第一百七十一章 没有头绪 幸儿忙回答:“稍等一会儿。这里没什么事。嬷嬷放心。有事我会喊你们的。”门外的婆子听到了幸儿的回答。放了心。挺了挺身子站的更直了。 幸儿见时间紧,赶紧低声道:“你告诉我我是被什么人劫来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清静也知道时间紧,这里不易久留,若被人发现一切就完了。简单扼要的跟幸儿说道:“你是晋国人,被辽国的二皇子耶律齐看中。他来提亲,老爷没同意,老爷为躲避耶律齐的纠缠。带着我们一起进京去找老太爷和您的两个哥哥。没想到耶律齐明着和晋国和谈,暗中派人跟着我们。在出了暨远县走到人烟稀少的地方,他派来的人就和我们打了起来。他们的人比我们多,而且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我们寡不敌众,你被打伤后脑被他们带走的。” 幸儿道:“你说你们是王爷送给我的,王爷是谁,和我有什么关系” 清静道:“王爷是晋国的齐王殿下叫刘瑞,曾经送给你一个玉佩要娶您做侧妃,王爷已经回京了,还不知道你被劫的事。甲二已去京城将你被劫的事去通知王爷去了,我走时还是国丧,皇上驾崩了。王爷不一定能抽出身来救您。我是不放心姑娘,才和甲一过来找你的。我们现在住在吉祥客栈,上次您同耶律齐一起出来逛集市,我就看到您了。跟着的人多,而且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我不敢靠前。我一直跟着您,每日您身边不离人,我也靠不上前,今天你要上茅厕。我才抓住这个机会见到您。” 幸儿道:“好了,我也不和你多说了,让我想想,看看能不能想起什么?我若想起什么,会去找你,或以后有机会见面再说下一步该怎么办?现在你说的这些我一点儿都记不起来,我也不知道我是谁。不敢贸然相信你。不把事情弄清楚,我是轻易不会相信你说的。你不要在跟踪着我了。免得让人发现了,你们就是死路一条,你先回客栈等着。如果我想起来了会去找你们的,如果过了年我还没有想起来。那你们就先回去吧。我走了”。说着转身走了出去。 清心见幸儿失忆了,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心里难过极了。 幸儿回到家中,不露一点儿痕迹。和往常一样吃喝,等到夜深人静时,仔细思考着清静说的那些话。她想:“如果清静是为了要挟阿齐,可以劫持自己或要杀自己是很容易的事情。拿出这些理由骗自己,总觉着没有必要。她说自己是被辽国二皇子耶律齐所劫,那么,阿齐就是耶律齐了,他每天神神秘秘的。从不说自己是辽国二皇子,如果他真的是辽国二皇子,没有必要家里给他买个童养媳来。自己接触的只有他一个人,却从来没有见过他的父母。若是买来的童养媳应该由她父母抚养着。怎么是由他自己抚养呢?自己若真如清静所说。自己是被打伤后,劫持来的。自己确实头部受伤,昏迷好长时间,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这样还说得通。只觉得清心、清静,两个名字很熟悉。他说自己的父母是李景顺和白凤锦。这两个名字仿佛刻在自己脑子中。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若他们真的是自己的父母,自己失踪。他们会伤心成什么样子?自己一直想不起来。一定要找个机会去暨远县一趟,看一看。可每天自己身边都不离人。自己要去暨远县谈何容易?越想越没有头绪。竟一夜失眠。想到天亮方睡去。” 晚上,耶律齐来了,陪幸儿吃了顿饭,吃饭间问了幸儿去哪里玩了?好不好玩儿?幸儿一一答了。耶律齐道:“我怎么看你眼圈有些发黑?是不是累着了,没休息好?这两天就不要出去了。在家好好休息。我现在忙顾不上照顾你。你要照顾好自己。别让我担心。” 幸儿点头道:“你忙你的吧,不用管我。我挺好的。”耶律齐见幸儿很高兴的样子,没什么异常,告辞走了。走到大门处,总觉得心下不安。叫来守门的侍卫问道:“姑娘这两天出去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特殊的情况?见没见过什么人。” 侍卫道:“出去都是同三爷在一起。没和任何人见过面或说过话。也没离开过我们视线。” 耶律齐听了心下稍安,嘱咐道:“姑娘出去,你们时刻跟在身边。不要让他见陌生人,更不要让他跟陌生人说话。”侍卫应:“是”。耶律齐骑马离去。 耶律齐和雅琪格的婚事。定在腊月十二,耶律齐每日忙于筹备婚事没有时间再去小院了。 幸儿有近一个月没有看见耶律齐。问侍卫他怎么了,为什么没来,侍卫只说不知道,幸儿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但自己除了只见耶律浑一个外人能和自己说话,只有自己小院中的人,一问三不知的。 这天,耶律齐好像喝了些酒才过来,幸儿叫海棠煮些醒酒汤,耶律齐叫侍侯的人都出去,自己有话跟妙儿说。侍候的人都退了出去。 耶律齐道:“妙儿,不管我做了什么事。你知道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就行。” 幸儿被他这无来由的话,弄得稀里糊涂。问道:“阿齐,出什么事了? 耶律齐苦笑道:“没出什么事。我就是想让你知道。不管什么时候你都是我唯一最爱的人。”说着,抱起幸儿走到床前,将她放在床上,幸儿觉得他有些反常。忙去推他,怎奈力气太小,根本无济于事,耶律齐抱的更紧,将脸凑过来道:“我们早晚都要成夫妻。不如今天我们就成就好事。”说着就要去吻幸儿的唇,手也在解着幸儿的衣服,幸儿用力推开他的脑袋,道:“我希望这个时刻留在大婚时,我不想这样无媒无聘的苟和”。 耶律齐见她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淌,立时停下动作,心疼的抬手替她擦去眼泪,道:“好,好,听你的,你不要哭,你一哭我就心疼,你说等大婚,那就等大婚。是我不好,不该不顾你的感受。是我喝糊涂了。你别生气了。”说着从床上下来,接着道:“你早点休息吧,我回去了。我怕我再待下去,还会把持不住了。”说着扯了扯衣服出门走了。 幸儿也从床上下来,走到窗前,将窗子推开点缝看着,耶律齐一身落寞的背影走出了后院。 幸儿知道肯定是出什么事了,才让平时冷静自持的耶律齐,今晚如此失控。自己在这里虽然锦衣玉食,但却无依无靠。所有的侍候人都不是自己的人,自己孤立无助。问谁都不会说的。 第一百七十二章 试探 第二天幸儿跟耶律浑出去打马球,玩了一上午。中午去一个羊汤店吃饭,这里没有雅间。大家都在大厅里坐着吃饭。幸儿让掌柜的给跟着自己和耶律浑的侍卫及穿着男装的婆子、丫头点两桌菜让他们也去吃。不让他们在旁边伺候。耶律浑的侍卫去了靠门处的一桌,幸儿的人则去了靠中间一桌,挡住其他客人,小店中客人不少。吃饭的客人们都在谈论着自己话题。声音稍小些,旁边桌的人说什么都听不到。跟着幸儿和耶律浑的侍卫并不在意他们二人说什么。只注意旁边桌上人的动作。以保证他们二人的安全。耶律浑高兴的谈论着今天打马球的事:“妙儿,看你打马球打的倒是不太好。捣乱却是数第一。今天我们赢了,全仗着你在中间捣乱。我们两个配合的绝对是默契。” 幸儿道:“我又打的不好。又不想拖你后腿。只能想出这些旁门左道的办法来帮你”。 耶律浑道:“我最佩服就是你这点,鬼主意多,整人,还让对方挑不出理来。今天你装着抢马球,球杆往后一甩,正甩在布伦的马屁股上,那球明明是布伦马上要打中了的。他的马被你这么甩上一杆,受惊跑了出去,你看把他气的都要疯了,但你脑后又没长眼睛,他又说不出来你违规。这种哑巴亏让他吃的。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我就愿意看他恼羞成怒,有火发不出来的样子。” 幸儿趁着他高兴,声音放小些问道:“阿浑,我们认识这么长时间了,算不算是朋友?” 耶律浑有些摸不着头脑,道:“这是什么话?我们当然算朋友了。我们不但算朋友,而且算最好的朋友。” 幸儿道:“那我问你什么,你能对我说实话吗?” 耶律浑不加思索的道:“当然要对你说实话了。”忽然觉得自己说的不对,又道:“你问我别的事情,我都可以实话实说,但你不要问我,有关我二哥的事情,你要问就去问他本人吧。” 幸儿马上撅起嘴来,把头扭向一边道:“还说是最好的朋友呢,刚说完什么都可以对我说,马上就变卦了,既然这样,我们以后不要做朋友了。我以后再也不用你陪着出来了。” 耶律浑忙道:“你看,我还没说什么呢?你就生气了。不是我不想跟你说。是我不敢跟你说。你看我们两个在一起出来玩。吃喝玩乐样样我们两个都能玩儿到一处去。原来我自己带着侍卫出去。现在想想特无聊。两人在一起,喝酒也有趣,吃饭时,对菜也能品评到一块儿去。就是玩儿,我们两个一起去作弄别人,总比我一人有意思。我们都像好哥俩,好不容易求二哥答应了让你出来。如果我不陪着你,二哥是不会让你一个人出来的。你有什么要问的你就问吧。别让我太为难就行。别再生气了。别再赌气说那样的话了。” 幸儿想想:他不敢说的不过是两件。一是耶律齐是辽国的二皇子,这是他一直瞒着自己的。二是耶律齐要娶王妃,这是有关自己的利益的。既然他不敢说,不如自己拿话试探试探他。便道:“你是说你二哥是二皇子的事?还是你二哥要娶王妃的事?你不敢跟我说。” 耶律浑惊讶的瞪大眼睛道:“这两件事你都知道了。你是怎么知道的?我还以为你就是要问我这两件事的其中一件呢?我一件也不敢说,没想到我不说你也全知道了。” 幸儿道:“你说我是怎么知道的?当然是你二哥告诉我的了。” 耶律浑如蒙大赦。道:“既然你全知道了。那我再也没有什么好瞒你的了。你还有什么事要问我,你尽管说。” 幸儿一听果然被自己猜中,耶律齐要娶王妃。自己还蒙在鼓里。自己算什么?难道他想把自己当外室养?让自己永远躲在黑暗中,见不得光。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表面上却不露痕迹。道:“我想问你可不可以带我去他的婚礼上看一看?” 耶律浑为难道:“是他不让你看他成亲的吧?可到那天我也要去观礼。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带你出小院。那天他也不会让你出来的。他怕让雅琪格看到你。也怕你去,把他的婚礼搅了。你还是乖乖待在家里,过两天我就把你接出来。咱们还可以在一块儿出去玩。” 幸儿道:“我有几个脑袋敢搅了他成婚,那个地方可都是朝中最重要的人去的地方。随便一个人说一句话都可以,要了我的命。” 耶律浑道:“有我在,谁敢要你的命?” 幸儿道:“我是打个比方,不是说真的有人要我的命。我从来没有看过皇家人是如何成亲的。我总觉着那是遗憾。我只是想看看。就是想见识见识。免得以后,你二哥说我没见过世面。” 耶律浑道:“你想看那种场面还不好说。过一两年我也要大婚的,到那时我邀请你去看我的大婚。” 幸儿道:“那么长时间我等不了。我就想现在去看一看。” 耶律浑道:“他和别人成亲,你不难过吗?” 幸儿道:“难过什么?因为我的地位摆在那儿。他终究不会娶我做正妻的。他堂堂的一个二皇子,难道还不娶王妃吗?这是不可能的。既然知道他早晚都要娶王妃的,他跟我说了他要娶王妃,难道我要寻死觅活的?就算他不娶这人,也要娶那人。终究不会是我,我早就想开了,既然改变不了的事,与其痛不欲生,还不如活得随心所欲。人生如此短暂,高兴一天是一天。” 耶律浑道:“我最佩服的就是你这一点,豁达,凡事都能想得开,看得开。” 幸儿道:“可惜你二哥不知道我看得开。以为我若是看了他大婚,会伤心的。我说我不伤心,他也不会相信的。所以我只能和你商量,求你帮忙。让我别错过这个长见识的机会。” 第一百七十三章 大婚一 耶律浑见幸儿如此说,虽不愿意带她去,但又怕她真的生气,以后不理自己了,想了想低声道:“你既然这么想去看热闹。到那天你装着早点睡觉。不让他们留在屋里伺候。然后你偷偷的溜到后花园的墙边。到时我弄个梯子让你翻到墙外来,我准备好马,带你去大婚的现场。那天你也要穿着男装,躲在人群中看,人很多。二哥也不会注意到你。看完你马上就回去。好不好?” 幸儿道:“好!我听你的。” 耶律浑道:“你可要记得把墙上的那些刺都弄掉。扎到我不打紧。我皮糙肉厚。你一个女孩子娇娇弱弱的。扎到你就不好了。” 幸儿道:“好,我回去就把墙上的刺弄掉。那你什么时间来接我?” 耶律浑道:“他后天大婚,一般申时去接新娘,酉正回来,到时我从队伍中溜出来接你,你酉正前后再墙下等我。到时你看不到接新娘的场面,但可以看到整个儿大婚的仪式。” 幸儿道:“好,就酉正。” 二人吃完饭,耶律浑就送幸儿回的小院。 晚上幸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想着后天自己要亲眼看看阿齐的大婚,这个跟自己能甜言蜜语,为了权势利益。又可以和别人大婚的男人。想着自己绝不能跟这样的男人一起生活。做一个无名无份的外室,随时随地可能被人打杀了。又想到了清静跟自己说的话。自己的父母在暨远县。要不自己逃出去找清静?可是清静跟自己说的这些话,应不应该相信呢?幸儿想到清静跟自己说的,齐王给过自己一个玉佩。想着自己前两天让小丫头放在首饰匣子的那块从自己身上取下来的玉佩,站起来,走到梳妆台前,打开首饰匣子翻找着。终于在最下边找到了一枚玉佩。拿起来对着灯光仔细的看了看。玉佩中赫然一个瑞字映入眼帘。他想着清净说齐王叫刘瑞。瑞是祥和的意思,人们也会把它刻到某处的。难道是巧合?不可能,这里她进不来。她不会知道自己有这么一块玉佩。这么说来,清净说的应该是真话。可是自己怎么会答应这个王爷做他的侧妃。侧妃不也是妾吗?这边是妾,那边也是妾。自己不是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火坑吗?难道在家时自己也是被逼的,被迫无奈才接下的这块玉佩的,不然以自己的性子,不会同意做任何人的妾的。看来也不能去找清静。自己后天跟耶律浑出去,他一定会怕自己在他二哥大婚时耍花招,搅了他二哥的大婚。他会时时派人盯着自己,并会亲自将自己送回来他才能放心。逃出去的机会也是渺茫。自己身无分文。只有首饰匣子里这些首饰。拿出去当了,肯定会被人发现。没钱怎么逃走?自己一个小女子孤身一人怎么回晋国?越想越苦恼。自己要尽快想出办法逃出去。自己留在这里太危险。如果被耶律齐看出自己的心思。必会强行和自己同房,占了自己的身子。万一被他的王妃知道了,他养外室,自己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她可不会管你是自愿的,还是被强迫的,通常这种夫君有外遇的妻子,不会找自己夫君的麻烦。都会怪罪到跟他的女人的头上,惩治的都会是女人。自己说自己跟他是清白的,他的王妃也不会相信的。在这个被高墙围困的小院中,自己连一个帮手都没有。想挖地道逃出去都很困难。有这么些人跟在身边。跳墙出去更不容易。再难也要逃走,自己再找机会吧。 这三日来,幸儿都是酉时吃完晚饭。然后回房看书,把婆子、丫头都打发出去。不用伺候。酉时二刻就吹灭蜡烛睡觉,头两天,丫头、婆子还觉着她睡的早,怕一会有事,还在外间等到戌时,才回去休息,在留下两个小丫头在外间听吩咐,今天一见幸儿让她们回去休息,也不多停留,直接留下两个小丫头在外间伺候,就回房休息去了。 申时三刻,幸儿偷偷打开后窗,跳了出去,蹑手蹑脚的来到了后花园的墙根处。学了两声猫叫。墙外有两声狗叫回应。幸儿又学了一声猫叫。只见墙上出现了耶律浑的身影。接着从墙上顺下来一个梯子,幸儿沿着梯子爬了上去。耶律浑又把梯子拉上来,顺到墙外,幸儿又顺着梯子爬了下来。耶律浑也随后下来,耶律浑让人把梯子拿到一边藏起来,随后有侍卫牵两匹马过来,耶律浑和幸儿翻身上马,去了二王府。 二王府中灯火通明。到处挂着红绸。一片红彤彤的,门前站着很多来贺喜的宾客,耶律齐正在用箭射轿门,箭矢正射正门框处,宾客一片叫好声。喜娘将雅琪格扶出轿子众人簇拥者耶律齐和雅琪格,走进前厅。耶律浑嘱咐两个侍卫跟着幸儿,自己则带着其余侍卫挤到了最前边去了。 幸儿站在人群中,看着穿着一身红色喜服的耶律齐用手牵着红绸,红绸另一端则在雅琪格的手里。二人一起向正堂走去。正中右边椅子上,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美貌贵妇,想必是皇后述律燕,左边椅子是空的,左下首椅子上,坐着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想必是耶律齐的大哥耶律达了。幸儿看着主宾唱念着祝福的词,完毕,看着二位新人,然后高声道:“二位新人,一拜天地。”耶律齐和雅琪格转身面向大门。深深鞠了一躬。又听主宾高声道:“二拜高堂。”一对新人又转身,朝向述律燕所在的方向。耶律齐转过身来,忽然觉着刚才转身时有一抹熟悉的身影,在人群中出现。怎么那么像李明月。遂又转身朝人群中望去。黑压压站着的人群中。哪有什么李明月的身影?主宾见二皇子东张西望,没有听见自己的喊声,声音又提高了些喊到:“二拜高堂。”耶律齐勉强稳了稳心神。强压住起伏的心潮。和雅琪格一起。朝述律燕躬身拜了拜。又听主宾喊到:“夫妻对拜。” 第一百七十四章 大婚二 没错,耶律齐看到的,确实是幸儿,幸儿看耶利齐扫了人群一眼。怕他眼尖看见自己忙矮下身钻出人群。也正是她矮下身时。耶律齐仔细地朝人群中扫视一遍。所以没有看见幸儿。幸儿弓着身子。挪到门外。已经听到里边传来夫妻对拜。幸儿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笑话。不亲眼看到,总是还抱着侥幸的心理。现在终于亲眼看到,这个平日口口声声,要和自己终生相守的人,在和别人拜堂,已经是事实。心里五味杂陈。倚着门平静一下心绪,正准备回头要跟耶律浑的侍卫说回去。就听见头顶有人低声说道:“李明月,你怎么在这儿?”幸儿抬头看是什么人?只见来人不容分说,抓着她的胳膊,就把她拉到了僻静处。幸儿因为自己见不得光,也不敢大声呼救。一边伸手掰着抓自己胳膊的那支手,怎奈她人小,力气也小。怎么也掰不开?边被拉着走,边看拉自己的人,正是耶律齐的兄长耶律达。 幸儿被拉到房屋拐角的地方。耶律达问道:“你是怎么到辽国来的?你到辽国来干什么?” 幸儿道:“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来的,你怎么认识我的?” 耶律达奇怪道:“你小小的年纪。不会记性那么不好吧?我和你父亲李景顺很谈得来,也算是朋友。我儿子正平不是你救的吗?他一直很粘着你,就喜欢跟你在一起,不愿和你分开,就因为这样,我们从省城才一路同行,一直到了暨远县才分开。怎么刚过去一年多,这些你就都想不起来了?” 幸儿仔细听着他说的每一句话。心想:自己救过他的儿子。看他的年纪,他的儿子也不能太大,他和清静说的,有两个地方不谋而合,自己的父亲是李景顺,肯定不会错的。自己的家确实是在晋国暨远县。既然自己救了他的儿子,自己能不能向他求助帮自己逃出来?可惜了,现在不能跟他一起走。耶律浑的侍卫知道自己被他带走。那耶律浑就知道了,看耶律浑跟他二哥感情很好。也会把这件事情告诉耶律齐的。以耶律齐那样不顾一切的把自己弄到辽国来。自己若是被耶律达此时带走。他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与期被他再次弄回小院中。一定要想出一个,走出去就不再回来的万全之策,转头望去,去看耶律浑的侍卫,两人没跟过来心下稍安,便道:“如果我有困难,你可以帮我忙吗?” 耶律达道:“你是我儿子的救命恩人。你有什么困难我当然可以帮你。” 幸儿道:“那我怎样才能见你?如果我去找你,你的侍卫能让我见你吗?” 耶律达取出一块令牌道:“这个给你。你拿着这块令牌。随时可以来找我。” 幸儿高兴的伸手接过令牌,揣入怀中。想着这里不宜久留,一会耶律浑的侍卫定会找来,有话只能抓紧说。道:“我头部受了伤。有好多事情不记得了。我也不知道我怎么来到了辽国。甚至连我是谁我都不知道。既然你知道我父亲是李景顺,那你一定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在哪里住?” 耶律达吃惊道:“这么说你是失忆了?难怪你不认得我了。你父亲是一个生意人。我只知道你家在暨远县有一个叫得月楼的酒楼。他说如果我要去暨远县找他,就可以到得月楼说一声,那里的掌柜的会带我去见他的。至于你家住在哪儿,我倒真的不知道。既然你不知道你是谁,你是怎么到二王府中的?现在你依靠谁生活?要不要跟我走?到我府中去。我会派人把你送回晋国去。” 幸儿听了耶律达的话,心中暗喜。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自己想逃出去,正想不出办法来。想着他一个堂堂的太子。说话一定会算数的,也没有必要欺骗自己。刚要说:“好,等过两天去找他,让他偷偷将自己送回家。”话还没说出口呢,就听后边儿耶律浑的声音传来:“大哥,怎么在这里?她是我带到这里来的,大哥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她什么也不知道。” 幸儿忙抢着道:“阿浑,你误会了。这位公子说我长得像他认识的一个人,可我却从来没有见过他。他说他可能是认错人了。” 耶律达见幸这样说。也没拆穿。耶律浑听是这个原因。才把幸儿拉到这里问话的。心放到了肚子里,道:“噢,原来是认错人了。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你要找她麻烦呢。” 耶律达道:“你大哥是那么无聊的人吗?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你们在这儿慢慢看吧。”说完,带着侍卫转身就走了。 耶律浑忙问幸儿:“我大哥没为难你吧?他那个人,整日的板着个脸。很少和人搭讪。侍卫说你是被我大哥拉走的。可把我吓坏了,忙跑过来看是怎么回事。既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我现在就送你回家。免得在这里夜长梦多。” 幸儿此时也正有此意。点头道:“好!我们现在就回家。”说完,随耶律浑出了府门按原路回到住处。 再说耶律齐。心里总觉着自己看到的应该是李明月,将雅琪格送到内宅的卧房,推说自己要到前面去照看一下宾客,便走了出来。马上找来律古,说自己好像刚才看到李明月了,把律古也吓了一跳,道:“李姑娘一直住在小院里。没有人告诉她,爷今天大婚。爷是不是这几天太忙了,累得有些花眼了,所以才看错了人。” 耶律齐道:“不管是不是真的看花了眼。我今天一定要得到确切的消息。以她的性子,一旦知道我大婚,娶了别人,会义无反顾的离开我。所以我现在心里总是觉得忐忑不安,你去小院看一看她今晚是否离开过,亲自看看她在没在那里,确认后马上回来告诉我。” 第一百七十五章 何去何从 律古领命,骑马赶到小院,叫开门。便匆匆的向后院走去。后院的管事嬷嬷艾布力也听到了前院的叫门声。忙穿衣出来见律古进了后院,忙过来阻止。道:“这里是女眷住的地方。爷发过话,男人是不可以进来的。” 律古道:“我今天就是奉了爷的命令过来看看姑娘。” 艾布力知道律古是耶律齐身边的第一人,他这样着急来,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不再阻拦,任由他走进后院的正房。律古走到门前敲门,外间守夜两个小丫头不知出了什么事。忙过来开门。就见艾布力和律古站在门口。屈膝福了福。 律古问道:“你们姑娘呢?” 其中一个小丫头回答道:“我们姑娘在房中睡觉呢。” 律古道:“快去把她叫起来,爷有话让我带给她。”小丫头应声:“是”。不敢怠慢便进入了卧房去叫幸儿。 小丫头进入卧房,见幸儿正头朝里躺着,睡得很熟。低声叫道:“姑娘,姑娘。醒醒,醒醒”。幸儿仿佛刚从睡梦中醒来。两眼迷离地望向丫头。问道:“什么时辰了,天亮了吗?为什么要叫我起来?我不都说过我睡觉时,你们不用叫我,我要睡到自然醒吗?” 小丫头为难的道:“是爷派律古大爷了,好像有什么急事要跟姑娘说。所以我们才敢冒犯姑娘,来叫姑娘起来。” 幸儿打了一个哈欠,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小丫头道:“现在是戌时二刻。” 幸儿道:“这么晚了,也不知他来有什么事?我这里不需要你们伺候了。你们先出去给律古上茶,上点心,别怠慢了他。让他等一会儿,我穿上衣服。就出去。” 小丫头应声:“是”,便出去了。 幸儿见小丫头出去了。忙掀被起来,脱下身上穿着的黑色男装。匆匆换上了一套女装。将头发揉了揉。又搓了搓眼睛。看着像刚起来的样子。穿鞋下地去了外间。 律古见幸儿睡眼惺忪,刚睡醒的样子,放下心来。道:“不好意思,打扰姑娘睡觉了。” 幸儿道:“出什么事了?这么急火火的赶过来。” 律古道:“没出什么事。爷今天新得了一个镂花的玉孔雀,雕得甚是精美。也怕那些奴才手脚太粗给弄坏了,非让我今天晚上务必亲手交给姑娘,他才放心。我也是没办法。只得遵从,还望姑娘见谅。”说着从袖中,掏出一个精美的小木匣子。将匣子打开。里边放着一个应孩儿拳头大小的玉孔雀。雕工精美。栩栩如生。 幸儿接过来递给海棠,道:“替我谢谢你们爷,说这件玉孔雀。我很喜欢。” 律古忙拱手告辞道:“耽误姑娘休息了。我这就告辞了。” 幸儿点点头,转头对艾布力道:“嬤嬷替我去送一送。” 艾布力答应,同律古出了房间,送到前院问道:“今天不是二爷和雅琪格大婚吗?出了什么事?让你这么晚找这样的理由来到这里?” 律古苦笑道:“二爷这次大婚是瞒着姑娘的,你是知道的。可二爷就在大婚拜天地时,说看到姑娘好像在人群中。二爷心里怀疑,所以让我来确认一下到底是不是姑娘。” 艾布力道:“这怎么可能?姑娘一天都没有出门。怎么可能分身去二王府?八成是爷每日想姑娘想的。不知道把谁看成是姑娘了。这回你也来确认了,快点儿回去告诉二爷,让他放心洞房吧。姑娘这儿让他放心。我们几人把她看的牢牢的,不会出事的。” 律古道:“这一段时间有劳大婶多费心。千万不能让姑娘知道,二爷成亲的事,姑娘的性子您不知道?平时看着柔柔弱弱的。可若真的让她知道了这件事。不管如何难。她都会想方设法离开二爷的。正因为二爷知道她这样的脾气。所以这几天,一直心里忐忑不安。就连拜堂都能看着别人说成像姑娘。” 艾布力道:“唉,真的是苦了二爷了。从小到大从来不喜女色。可一旦认准了,就放在心里,轻易不会放下。”两人说着已走出大门,艾布力挥挥手道:“快回去吧!这时他还不知怎么着急呢。” 律古翻身上马,拱拱手,疾驰而去。 卧房中,幸儿拿着玉孔雀,心想:今晚他之所以派律古来,看来在二王府,肯定是被他看到了。照这样看,他会更加严密的看着自己。自己逃出去就更难了。看来自己必须要尽快想出办法来。 再说清静和甲一,自从那天清净见到幸儿。便尾随着幸儿的马车。怎奈耶律浑虽然纨绔。但他的侍卫和跟着幸儿的四个侍卫,却都是经过精挑细选,受过特殊训练的,跟踪着他们走出了不多远。就被他们发现了。多亏清静轻功了得,东躲西闪,终于甩掉了,追来的侍卫。自此清静不敢再跟踪幸儿了。只得回客栈将此事告诉甲一。甲一道:“你刚出来做事不久,跟人的经验太少。若是再让他们发现,他们有了警觉,在想救人就难了。你留在客栈中等姑娘,我去跟着寻找。”就这样,二人一人留在客栈等幸儿来找,一人继续在街上。寻找幸儿身影。以便找到她的住处。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了。 甲二回京城去找劉瑞。回京的路上。就听说了,京城一个月内有两个新皇继位。心里更没有底了,不知京城现在是个什么情形?皇位这样频繁的更换。说明帝位的争夺是何等的激烈。不知自己的主子。现在是否安好? 等进了城门。京城中没有想象中的乱象,人们各自忙碌着自己的事情。新皇的更替。没给百姓带来多大的影响。甲二直接去了齐王府,进了府门直接要见王爷。门房告诉他,王爷不在家。没办法,只得去找管家刘忠。问道:“王爷去了哪里,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王爷说。” 刘忠道:“王爷自从从北地回京后,见了皇帝,回来就收拾行李,带着所有的暗卫和侍卫,第二天早起就走了。并没告诉任何人去了哪里?就是皇上驾崩。他都没有回来。” 甲二一听,颓废的蹲到了地上。想着去辽国的清静和甲一,还在等着自己的消息。和为保护李明月受伤的清心、甲三等人还留在北地治伤,可现在王爷又不知所踪,甲二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第一百七十六章 换人计划 再说赢邑,刘瑞奉了父皇之命来接管赢邑和操练皇上留给自己的一万精兵。赢邑是个四面环水的岛屿,相当于一个大的省份那么大。岛上的居民,生活富裕。父皇给他留下的一万精兵,是由原来跟随父皇的几个能征善战的老臣训练出来的。这一万精兵,虽然人数少,却是精挑细选出来身强力壮的,年纪都在20多岁。经过几个老臣七八年的训练,可以以一当十,甚至更多。赢邑同时也由精明能干的几个文臣在管理。所以被治理的井井有条。这些大臣自从进了赢邑,便没有再出去过。知道自己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将来留给六皇子的。现在看见已经长大了的六皇子来接管。纷纷拜见。刘瑞自从到了赢邑,忙着熟悉接管赢邑的各个事务。这个地方是由皇上亲自管辖。没有皇上的命令,所有人不得离岛。所以只有皇上每年派来心腹,监督各个官员的政绩。报给皇上知道。再由皇上派心腹传达圣旨。决定各级官员的任免和调换、升迁。所以这次新皇的更替,赢邑的人并不知晓。刘瑞谨遵着皇上让自己年底回京的说法。每天除了考察各地的民生民情,办理一些有关朝政上的事,其余时间全部用来跟军队一起训练。由于他来到赢邑,是皇上让他秘密去的,所以连自己府中的管家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赢邑真的如皇上所说,是一个独立的地方,自成一体。 再说刘珏,自从登上皇位。每日在朝中,辛劳的理着朝政。闲暇之余,想起李明月。觉着当时李景顺说的不无道理。自己已经派人把暨远县附近的山匪都剿灭了,也没有找到李明月的踪影。也许李明月确实在辽国。想着那个灵动的总是能让自己心情好的那个小人儿,没想到她居然是个女孩子。一想到她若是被辽国人劫去,心里总感觉一阵一阵的抽痛。将所有殿中人遣去,只留下墨菡道:“墨菡,李明月被劫走已经有好长时间了,到现在一点儿音信都没有。当时他父亲就说是被耶律齐劫走的。现在想想。真的有这种可能。” 墨菡看看已经当了皇上的刘珏。没想到这么长时间还没有放下李明月。道:“如果她真的是被辽国人劫走的。那真的不好办了。我们没有确实的证据。证明是被他劫走的。就没办法跟他们要人。现在快到年关了。过了年,辽国人会到我们这里来朝贺。到那时,看看能不能想出什么办法来。从辽国人那里打探打探消息。” 刘珏眼珠一转,计上心来,道:“你说的确实没错,我发去一封密函,给辽国太子耶律达。如果他能找到李明月,并把她送回到朕的是边。我可以用他儿子来做交换。这样的条件。他不可能不尽全力的在辽国寻找。耶律齐是他的弟弟。如果李明月真的在辽国。有可能他们已经见过面了。用一个外人来交换自己的儿子回去,这种条件任谁都能答应。” 墨菡道:“皇上,辽国小皇孙。是作为人质送到京城来的。他是用来辖制辽国,有辽国小皇孙在。辽国就轻易不敢再向晋国发兵。若没有小皇孙这个倚仗,辽国会事无忌惮的。为了一个李明月,这样做值不值得?还请皇上三思。” 刘珏道:“你说的这个道理我何尝不明白。听说耶律齐这俩天大婚。取得是述律丞相的女儿。述律皇后一向偏着她的二儿子和三儿子。从来都看不上他的大儿子耶律达。这次耶律齐与述律成相联姻,恐怕是皇后的主意,是要在联姻后,和述律丞相联手,扳倒耶律达。趁着现在辽国时局还算稳定,耶律正平还有些用途,换个李明月回来也是值得的。过一段时间。耶律佑若是死了,耶律齐继位,他有了自己的孩子就不会管耶律正平的死活。到那时耶律正平一文不值了。所以说我要赶早的,给耶律达写封信。只要他能找到李明月,我就用他的儿子来跟他交换。” 墨菡觉着刘珏说的有道理。便道:“既然皇上这么说,那就下密函给耶律达,这种可以换回他儿子的事,他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帮陛下找出李明月。到时若真像陛下说的,辽国由耶律齐继位。把耶律正平留在这里。已经没有多大意义了,没有哪个皇叔会顾忌自己的侄儿的。他只会对自己的子女有切肤之痛。” 耶律达这几天,被述律丞相联合的朝臣。一起进言。让他让出皇太子之位,每日应付焦头烂额。述律皇后,他自己的母亲也极力劝他退位。将位置让给耶律齐。他每日回到府中,将桌上的东西都摔的干干净净。也难平复心中的气恼。这时听管家来报。晋国皇帝给自己了一道密函。耶律达平复平复心情。跟管家去了前厅,见了晋国的密使,密使见耶律达,行过礼后,将一小卷,递给了耶律达。耶律达展开一看,上面赫然写着:只要帮晋国找到李明月。可用李明月换回耶律正平。如果能尽快找到李明月,可让她随年后进京朝贺的使团一同进京。如果使团出发前还没有找到,不管什么时候找到。都在第一时间通知晋国使者,只要是李明月可以回到晋国,不管什么时间晋国都马上放了耶律正平回国。 密使再次躬身行礼道:“在下会留在辽国。我不住在驿馆中。这样辽国人就不会知道我的存在。我住在吉祥客栈中,直到有李明月的消息为止。还望太子殿下尽快帮忙找到李明月。这样对你和我都有好处。” 耶律达不明白,李明月何时又入了晋国皇帝的眼中。不管怎样自己都要尽快弄清李明月的住处,能尽快将李明月送回晋国。将自己的儿子接回来。 第一百七十七章 准备 耶律齐大婚后第二天,就到小院中来看幸儿,耶律齐到小院时,幸儿吃过午饭正睡午觉。耶律齐坐在床边,看着她睡着了的娇美容颜。就静静的看着。总觉着自己对不住幸儿。直到幸儿醒了,睁开眼睛。看到床前坐着的耶律齐正看着自己。吃惊的道:“阿齐,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坐这儿多长时间了?为什么不叫醒我?” 耶律齐道:“来了快一个时辰了。看你睡得正香,没舍得叫你。我有好长时间没看到你了。这么长时间没来看你,是因为事情太多太忙,所以没有过来。你不会怪我吧?” 幸儿道:“你是男人,在外面有很多事情。不可能天天守着我不去干,我没有那么小心眼,放心,不会生你气的。” 耶律齐拿过幸儿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中。道:“没想到你小小的年纪,就这样通情达理。此生有你,是我耶律齐的福,妙儿,你有什么想要的跟我说。” 幸儿道:“我在这里不愁吃不愁喝。出去逛街想要什么他们都会出钱给我买的。没有什么是我特别想要的。” 耶律齐在同幸儿说话时,一直不错眼珠的看着幸儿的表情。见她与往日并无不同,确信是自己昨天看错了。想着她当时根本不知道自己大婚,又怎么可能出现在自己大婚的仪式上。看来是自己多想了。提着的一颗心终于慢慢放下。破天荒地陪着幸儿一下午,吃过晚饭才回去。 耶律齐走后,幸儿让伺候的人都出去。说自己要看一会儿书,不愿意他们在旁边伺候,丫头婆子习惯了幸儿吃完饭就独自看着书就睡着了,纷纷屈膝福了福退了出去。 幸儿见众人退出去,脸便沉了下来。这里她是一刻都不想待下去。思考着能逃出去的办法,想着自己应该尽快回到父母身边,尽管自己不记得他们,但那终究是自己的亲人,不用像现在这样每日费劲心思的虚以委蛇。 耶律达派出去查耶律浑和李明月的暗卫回来了,禀告道:“李明月现在叫妙儿,是在辽晋和谈时劫来的,当时她头部受伤,是大巫给治的伤,治好后就失忆了。现在被二殿下养在一个小院中,二殿下今天在那里呆了一下午,天黑后才回府。奇怪的是,在此之前隔几天三殿下会去接她出来玩一天,看三殿下的表现,很尊重她,事事都听她的。二殿下大婚她并不知道,那天出现,是三殿下偷偷带她去的。” 耶律达暗想:“现在朝中很多大臣逼自己将太子之位让给耶律齐,有母后和述律丞相在他身后给他撑腰,自己的位子早晚会落到耶律齐手中,这个女人看来对他很重要,不然他不会费尽心思的对她隐瞒他大婚的事。这说明跟雅琪格成婚,不过是为了权力。他心中真正喜欢的应该是李明月。自己如果贸然去跟他讨要李明月。以他对她的看重。他定不会给的。弄不好自己带走她的计划都会泡汤。这件事还是要好好的谋划谋划。” 雅琪格总觉着耶律齐没有成婚之前对自己好。是不是因为他太忙没时间陪自己?所以才冷落了自己。对着身边的大丫头白云倾诉道:“你看,二殿下自从成婚以来,很少回府,也不知道整日在外头忙些什么?” 白云对她低语道:“听人说,二殿下再和您成婚前。就在外面养了一个外室。昨天二殿下在那里呆了一下午,天黑才出来。” 雅琪格霍的转身问道:“你听谁说的?这件事是真是假?” 白云道:“昨天晚上,您说要吃些点心,我去厨房拿,路过垂花门时,听到有人在门外谈论的,因为天黑我也没看清楚是什么人。按说这件事。奴婢是不应该说出来让王妃堵心的,可今天王妃问了,奴婢是王妃的人,知道了不能不说。王妃你也想开点,男人嘛,三妻四妾,哪个不是那样的?” 雅琪格气道:“就算是有三妻四妾,也要经我同意,他们也是要听我使唤,也要伺候我的。这才刚成亲第二天就到那外室家里去陪她,这算什么事,可见她在他心中的地位,不行,这样的浪蹄子不能留着,早晚都是祸害,我岂能容她。” 白云道:“王妃,这件事情你要从长计议。二殿下现在正是争夺太子之位的关键时刻,您不能让他分心。将来殿下做了皇上,您是皇后。有多少收拾不了的?” 雅琪格想想,觉着白云说的有道理。压下了醋海翻腾的一颗心。 幸儿每天都到后花园中,仔细观察着后花园,哪一处是自己能逃出去。时值隆冬,北方的地,已经冻得刨个坑都要费好大的力气。想刨个洞逃出去想都别想。幸儿又望向了墙头。高高的墙头。没有梯子很难爬的上去。幸儿每天都来,仔细地搜索着后花园中每一个地方。终于在一处自己平时很少踏足的偏僻处,长满杂草的地方好像是有一个洞。幸儿为这一发现惊喜不已。面上不露痕迹。依然慢慢悠悠的东踢一脚,西踢一脚的往前走着,后面跟着的四个丫头,见花园中现在已经是枯枝一片。没有什么景色。所以也没有什么好玩的。以为她吃完饭实在是太无聊了。才出来东走走西走走的乱踢着地上东西。只要跟在她后边,不出什么差池就行,却没留意。她在前面走着,眼睛在不时的看着,寻找着什么? 吃过晚饭,幸儿依然回到屋中,将丫鬟婆子都撵出去,她们已经习惯了。不以为意。见姑娘让他们出去,便都各自回屋休息去了。依然留下两个小丫头在外屋,听姑娘的差遣。幸儿自己在屋中,用布缝一个可以缠在腰间。将首饰放在其中的多个小格子长布袋,每个小格子都缝上带子可以系上,以免跑路时首饰掉下来。看看天色不早。贴着门,听到外面小丫头已经睡着了,发出的轻微鼾声。蹑手蹑脚的打开窗户,跳了出去。在花园中。朝自己白天看到的墙洞方向摸去,离着很远的地方就贴着墙走。怕把有洞口的草踩平了让人发现。走到洞口处。伸手探了探。可能是前主人家的一个狗洞。洞口很小,幸儿仗着自己瘦小,从洞口拼命的往外挤,觉着可以钻出去,心下暗喜。才又退了回来。做下一步的准备。 第一百七十八章 接人 甲一找到了幸儿的住处,马上回客栈找清静。将这一消息告诉她。道:“我们等到晚上去把她救出来。”清静道:“她现在失忆了,对我说的都半信半疑,如果突然去救她,怕她不肯跟我们走。如果迷晕后,将她带出来,可不能一直让她昏迷,她若醒来肯定会怀疑我们的,不会配合我们一起逃出去,她若不配合,我们是晋国人,守城军士对我们盘查很严,很难将她带出辽国都城,我还是要再见她一面,最好能让她相信我,自愿同我们走,这样我们可以乔装改扮,混出都城。”甲一听她说的有理。二人商量白天由清静守着那个院落。天黑以后再由甲一守着。再寻找机会救出李明月。 朝堂上的几番争斗。耶律达终因势单力孤,又有母亲在身后强势打压,败下阵来。终于同意将太子之位让给二皇子耶律齐。耶律达被封为逸王。太子府改成逸王府。 耶律齐和述律燕终于得偿所愿。在宫中邀请述律丞相等几位在这次夺储中有功的大臣饮酒,以示感谢。 雅琪格为耶律齐能打败耶律达,登上太子之位,自己成了太子妃,述律家族又可以出一个皇后。高兴的同时,又担心耶律齐一旦登上皇位,便将他心爱之人接入宫中,自己那时可能失宠。便将自己的心事同白云说了。白云是从小跟她一起长大的。甚是忠心,雅琪格有什么事都喜欢同白云商量。 白云了解了雅琪格的心事。道:“王妃说的有理,殿下如果真的登基做了皇帝,找一个名义将她接入宫中是太可能了。如果殿下对人不上心,多几个妾室倒无所谓。可是那位却是殿下心尖上的人。不如趁着今晚。殿下在宫中宴请丞相他们,脱不了身。王妃您可以趁机动手除去这个眼中钉。” 雅琪格道:“你说的对。这个时候除去她,是最佳时机,虽然那样做,殿下会很生气,但看在我父亲刚帮他夺了太子之位的情面上。也不会把我怎样。过了今晚有他和他的人在,就不好动手了。那小院中,殿下肯定派了人去保护她。我就说是殿下的意思,要接她入府。等把她从那小院中,骗出来之后,直接把她送到窝子铺,那里是下三滥人去的地方。让老鸨保证当晚就让她接客。即便殿下找到了她,他已经被下等人糟蹋过了,殿下心里再有她,也会嫌她脏的,以后就再不会去碰她,即便当时殿下会心痛的。时间久了谁还会想起她。” 白云听了雅琪格的话。不仅打了一个寒颤。人若去了那种地方,不死都要扒层皮。既然王妃这样说了,她也没有反驳的份儿。于是出去叫来府中的雅琪格娘家带来的护卫。护着雅琪格,去了幸儿住的小院。 再说幸儿今晚早早吃了饭,就打发丫头婆子出去了。自己将房门关好,将所有值钱的东西,缠在腰间。又从梳妆台里取出可以化妆的眉笔、粉、胭脂和小铜镜等物,给自己画的面目全非后,将化妆要用的东西包一个小包袱,又包了些点心塞进去,拿在手上。就等外面两个丫头睡着。自己偷偷溜出去钻洞逃走。正坐在床上等着。就听前院有敲门声传来。幸儿暗叫不好,将身上带的东西拿下来,藏起来,听着前院的动静,如果是耶律齐来了,再去洗脸,前边有嘈杂的说话声。幸儿叫两个小丫头都出去看看发生什么事情了。一会儿一个小丫头跑回来道:“姑娘,不好了。王妃带人来了。要接您回府,前面的侍卫正在门口拦着。被王妃打了几个耳光。我看快拦不住了。” 幸儿冷笑,有三更半夜的接人回府的吗?这是背着耶律齐来处置自己的。于是道:“你先去同他们一起拦下王妃,实在拦不下,再同王妃说我睡下了。求她在院中等一会儿,说我已经知道了。不管怎样,都容我穿戴整齐了,才能出来拜见她。”小丫头应声去了。 幸儿马上又系好了要带的东西,同时迅速打开后窗户。跳了出去。又将窗户关好。快速的跑到了后花园中,离洞口很远就贴墙走,以免他们很快找到洞口。来到洞口将手中包袱先推出去,使出吃奶的力气挤了出去。 甲一也听到了院中的动静,心说不好,对方人多,只能侍机救人。就见从后花园墙边处跑出一人,看身形很像李明月。正要上前,只见从斜刺间。一辆马车从身边驶过。后边跟着几个骑马的人。幸儿也看到来人,暗叫不好,左右看无处躲藏,人已到身边。一手刀将她击昏。抓起来,一下塞入马车中。甲一见人多,自知不敌。只得按兵不动,等人过去,再在后边儿尾随。 再说雅琪格,扇了侍卫几个巴掌。侍卫依然把着门不让她进来。气的雅琪格无可奈何,只得让身边的护卫,将他们弄开。这几个侍卫,雅琪格打他们,他们不敢还手。可那几个护卫来了,几人倒不惧怕,纷纷拔出腰刀,挡在门前。雅琪格怕拖的时间长了。夜长梦多。便让护卫打进去。双方刀兵相接都不敢真伤了对方。雅琪格趁他们打斗中。毅然从中走进大门。由于几个护卫都被缠住,无法脱身,又不敢出刀伤了王妃,只能看着她走进大门。艾布力挡住了雅琪格的去路。屈膝行礼道:“不知王妃这么晚来干什么?” 雅琪格道:“噢,是大婶,我是来接妹妹进府的,可这些奴才说什么都不让我进来。” 艾布力道:“王妃勿怪,他们是奉了殿下的指令守着的,所以才不敢放任何人进来。” 雅琪格道:“大婶,你是殿下的奶妈,也是最明事理的人。你评评这个理,今天我就是奉了殿下的意思来接她的,今天殿下当了太子,让我接妹妹一起进府去庆贺庆贺。可这些奴才说什么也不让我进来,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看我回去跟殿下说了,怎样处罚他们。” 艾布力道:“既然是殿下的意思。那可有殿下的令牌。” 第一百七十九章 逃出 雅琪格道:“我和殿下是夫妻。也就是一体。如何还要用什么令牌?难道您老也认为我是在说谎?” 艾布力道:“老奴不敢,可殿下说了,如果不是他亲自来,一定要有他的令牌,否则谁也不能将人带走。” 雅琪格气的银牙紧咬。看来好说歹说这些人都听不进去,便道:“大婶也不必阻拦,既然我敢来,也就不怕什么,大婶得罪了。”说着示意两个侍女。将艾布力架到一边。艾布力不停地喊着:“王妃你不能这样做,你这样做,殿下会很生气的。”雅琪格哪管她在说什么?继续抬脚往里走。这时有两个小丫头出来,跪在她面前道:“王妃,我们姑娘已经睡下了。刚才我们跟她说了这里的情况,姑娘说知道了,她说让王妃稍等片刻,容她穿戴整齐,再出来拜见王妃。” 雅琪格听小丫头如此说。便停下脚步道:“看来整个府中还就是我这个妹妹通情达理。既然她都说了,要穿戴整齐来拜见我。那我就在这儿等一会儿。” 雅琪格在院中等了一会儿。见还没有动静。便让小丫头去问一问好了没有?小丫头道:“我们姑娘素来不喜欢蓬头垢面的来见人。何况今天来的是王妃,自然要梳洗干净,穿戴整齐,才能出来拜见。” 雅琪格道:“这都多长时间了?就是打扮上花轿也该差不多了。你去告诉她,差不多就行了。晚了殿下会不高兴的。” 小丫头应:“是”。便去了幸儿的房间,打开门一看哪里有幸儿的人影?看一下后窗窗户依然关着。左右瞧了瞧都没看见人,只得返回院中,道:“不好了,姑娘不见了。” 院中的人都大惊,雅琪格首先冲进了房间,见房中确实没有人,便让人四下去找。艾布力也慌了,也让人去找。整个院中一片混乱。人们四下翻找,床底下。桌子底下。花园中找遍了,都不见幸儿的人影。来到后花园。看看花园中的高墙。也没有梯子。不可能爬出去。可人怎么就能凭空消失了?雅琪格和艾布力都慌了神,这时两人统一战线。商量该怎么办?现在耶律齐还在宫中宴饮。他们也不敢贸然去宫中告诉耶律齐这件事。只得继续在小院中找。过一会又出了院到处去寻找,依然没有半点头绪。女人们留在院中找,侍卫和护卫们都骑马出去扩大寻找范围,继续去找。 再说幸儿,被马车带进了逸王府的后角门儿。被人抬进了后院的一个房间中。醒来时就见一个二十多岁的妇人坐在床前看她。 幸儿觉着头很晕。慢慢坐了起来道:“你是谁?我这是在哪里?” 妇人道:“我是正平的娘亲。” 幸儿想起正平是耶律达的儿子,那么说自己是在耶律达的府中。就听妇人道:“正平是你救活的。我们不知该怎么感谢你才好。正平又特别喜欢你这个小哥哥,不,是小姐姐。前两年回来总是提到你。” 幸儿道:“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王妃不用总是感谢。我怎么会到你的府中?” 逸王妃道:“大殿下自从那日在阿齐大婚时见过你,就想知道你是怎么到辽国来的?后来听说你是被阿齐抢来的,而且因为脑部受伤,没有了记忆。我们就一直很惦记你。这次机缘巧合。听说雅琪格要把你卖到暗娼馆里去,明着不敢去救你,怕他们知道你在我们这,还会把你带走的。只能暗中想办法救你,没想到你竟从墙洞中爬出来。正好被大殿下派去的人看见。又怕你不知原因,喊出声来。只能将你击昏带回来。” 幸儿要起来行礼表示感谢。可一站起来,就感觉到头晕目眩。逸王妃忙扶住她,道:“你不用那么多礼。要感谢的应该是我们。没有你就没有我的正平。你快躺下休息吧。这里很安全,你就放心吧。” 幸儿只得听从安排,躺下休息,逸王妃安排了两个侍女伺候。嘱咐幸儿安心休息,有话明天再说,便退了出去。 逸王妃来到前厅,耶律达正在主位上坐着喝茶。见逸王妃进来道:“怎么样?醒了吗?” 逸王妃道:“醒了,我就不明白那么丑的一个人。为什么阿奇会喜欢,晋国的皇帝又不惜一切代价的要换回她。” 耶律达愣了一下。道:“她那种容貌世间少有。可谓倾国倾城。你的眼睛是怎么看的?” 逸王妃道:“她两道眉毛又黑又粗,皮肤也黑呦呦的。我倒没看出来哪里漂亮了。” 耶律达道:“不可能,你是不是看错了,或者他要逃跑抹了什么锅底灰之类的东西。你去让人给他梳洗梳洗,就知道了。总不能救错了人吧。” 逸王妃又回到了幸儿住的小院中。进了房间道:“我让丫头烧了些热水。你洗洗再睡。这样也舒服些。” 幸儿见自己逃了出来,心也放下了许多。便听从逸王妃的,让小丫头帮自己洗漱。并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大殿下才能送我回家。” 逸王妃坐在旁边看着小丫头拧了帕子递给幸儿。幸儿边洗脸边问着自己。回答道:“二殿下今天刚做了太子。还不知道你丢了。明天知道了会全城找寻你。这时候不宜送你出城,等过两天风声松些,再做打算。” 幸儿觉着她说的也有道理,不再问了。仔细清洗脸和脖子,一张粉白漂亮的小脸露了出来。逸王妃都看呆了。确实是够美的。难怪那么多男人都争着抢着要她。见她没有什么要问的。便让她安心休息,告辞出来了。 逸王妃将幸儿洗完脸后的模样告诉了耶律达。耶律达道:“我想也不会救错人。我认识她时她才十一二岁。那时看着她。就美得让人移不开眼。前几天我在阿齐的大婚典礼上看到她比那时还要漂亮。可惜像她这样的人,也算是个红颜祸水吧。” 第一百八十章 震惊 逸王妃道:“不管怎样,都是她救了正平的命。就凭这一点,我们也要善待她的。何况这次我们又要用她去换回正平。虽然是万不得已,如果有机会,我们还是要将她救出来,我们不能恩将仇报,为救自己的儿子将她送给晋国皇帝。不能让她留在晋国王宫里,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若真的留在那里,和嫔妃无休止的争斗中。也会害了她,救出正平,最好也把她一起救出来,送回到她父母身边去。这样我才会心安些。” 耶律达道:“我也是这个意思。救出我们的儿子,在想办法把她救出来。” 天渐渐亮了,雅琪阁的护卫们。和守小院的耶律齐的侍卫们。出去寻了一夜,也没发现一点蛛丝马迹。众人回到小院中,回了雅琪格。雅琪格见状也没了主意。艾布力道:“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先把这件事情告诉太子殿下,让他拿主意,毕竟他手下的人多一些,派出去的人多,找到的希望就大一些。”雅琪格听艾布力如此说,自己也别无他法,只得硬着头皮和众人一起去太子府找耶律齐,将这件事情告诉他。 耶律齐得到太子之位。当晚和述律丞相等人喝到很晚才回府中,直接回到书房就睡下了。早上,内侍帮他洗漱完,刚要出门去上早朝。就见总管匆匆忙忙的跑过来。跪地叩头道:“殿下,王妃领着很多人来了,就在院中跪着,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耶律齐奇怪道:“这么一大早,出什么事了?让王妃进来说。” 总管退出去请雅琪格,道:“王妃,殿下请您进去”。雅琪格站了起来,胆怯的走到了屋里又跪下。 耶律齐道:“有什么话你站起来说。什么事把你吓成这样?” 雅琪格道:“昨晚,妾听说有一个妹妹被殿下养在外面,妾想着殿下已经是太子了。若让人知道,养着外室,怕落人口实。想把她接回府中,和我一起伺候殿下。” 耶律齐将眼睛眯了起来,道:“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雅琪格道:“是白云无意中听人说的。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去小院中不多时,那个女人就不见了,我连见都没见到她。” 耶律齐抬手将桌上的茶杯打落在雅琪格的面前,道:“谁让你自作主张去的?她不见是什么时候的事?” 雅琪格吓得哆哆嗦嗦的道:“戌时前后。” 耶律齐看也不看雅琪哥一眼,抬脚走出门外。见院中黑压压的跪了好多人。又退了回来。对总管道:“去将律古几个人都叫过来。” 律古等人正在门房中等着耶律齐,见总管匆匆忙忙的跑过来让他们去书房。几人不知何故,总管这样匆忙的来叫自己,看样子好像出了什么事?也不多问。马上跟着总管去了书房。 进了院中见院子中跪了好多人,其中有看着小院的所有侍卫、丫头、婆子。律古心道不好,忙急忙进了书房。房中就见雅琪格跪在地上。杯子摔碎在她旁边。耶律齐铁青着脸在房中踱步?忙躬身行礼。耶律齐道:“律古,传孤命令,四个城门今天不许开,都城守军全部出动,搜找李明月。将李明月的样子告诉他们,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人。再告诉大臣们,孤今日不早朝。” 律古听说李明月不见了,内心震惊!但听耶律齐不早朝。劝道:“殿下,你刚成为太子。今天就不早朝,会引起朝臣们不满的。我把见过李姑娘的所有侍卫都派到各个搜索的队伍中,既然城门关上,她出不了城,只能留在城中。只是暂时不知道她躲到哪里去?我们会仔细搜索,您先上早朝,早朝完再去找她不迟。” 耶律齐想想,律古说的有道理。自己刚当上太子,第二天就不去早朝。定会引起朝堂动荡,好不容易得来的太子之位。将会得到威胁。只得点点头。让律古快去办,律古领命迅速出去了。 耶律齐又对管家道:“把白云抓起来,送到刑房。严加审讯。让她说出。受谁指使?目的是什么?是怎么知道我行踪的?事无巨细,不管用什么刑罚,让她吐出来她所知道的一切。” 雅琪格知道,刑房那种地方有多可怕?男人进去都受不了,何况白云是一个小姑娘。也怕她受刑挺不住,将自己要做的事说出来。叩头道:“殿下,表哥,你放了白云吧,都是我不好,和她没有关系。”耶律齐看也不看她一眼,抬脚出去了。 上朝的大臣们见道路被封锁,都城的守军骑马在街上搜索着什么人,不知出了什么事,都觉得很奇怪,纷纷赶到立政殿的广场,互相问发生什么事了?无人知道。早朝上,大臣们办完了,自己要请奏的事情,述律丞相出班问道:“殿下,不知出了什么事,城中有那么多守军封住道路在搜索。” 耶律齐道:“有人来报说有晋国奸细,为保证我国的安全,我只能抱着宁可错抓,绝不放过的原则。所以派人四处搜索。” 众臣表示理解。 耶律齐勉强按奈下急切的心情,等着退朝。退朝后,马上骑马亲自出去寻找。 来到都城大街上,看着军士分区域,在挨门埃户搜索十三、四岁的男女,只要觉着可疑,便要带走,并告知所有人,不得收留十三、四岁的男女陌生人,如果有藏匿,知情不报者,诛全家。惩罚之重,前所未有,这样看谁还不要命的敢收留。 律古陪在耶律齐来到抓来的和幸儿身高、胖瘦差不多的几百个少年关着的地方。耶律齐被安排在正房的窗旁座下,可以清楚地看到院中的一切。 只见少年男女一个一个从房中被带出,走到院中放的铜盆旁,仔细地洗着脸。洗过脸后,由见过幸儿的侍卫站在旁边监督着,仔细看过一个,放走一个。 耶律齐仔细看着每一个人,每走一个人心里便沉一分。时间一点点过去,这批人验过放走,又带来一批人继续验。从白天验到天黑,天黑时院中灯火通明亮如白昼。耶律齐就那样坐着仔细的看到天黑。律古劝耶律齐道:“殿下,您已经坐了一整天了,明日还要早朝,您还是回去休息吧。这里我们会仔细盯着的。” 第一百八十一章 惩罚 耶律齐摇摇头,道:“回去我也睡不着,还不如在这里看着。你派人回府去问问,审问白云,有结果了吗?”律古见劝不回去,没办法。只得又派人回府去问审问的情况。 不久派去的人回来了,跪着禀报府中审问白云的情况,道:“白云说,她只是在去给王妃取食物,路过垂花门时,听有人说的这件事。她确实没有看清是谁说的。她听说后,没敢马上告诉王妃,第二天,王妃说起殿下整日忙?冷落了她,她才将这件事情告诉王妃的。当时殿下正是在争取太子之位的时刻,所以王妃就将这件事情按下了。直到殿下当上了太子。王妃才趁着您宴请丞相等人的时侯,出手要整治李姑娘,看在你们从小一起长大和丞相帮您取得太子之位的情份上,殿下也不会对她怎样。” 耶律齐道:“王妃要怎样整治李姑娘?” 侍卫吭吭哧哧的不敢说。耶律齐怒道:“说,王妃想怎样整治她?” 侍卫道:“王妃要先将李姑娘骗出来,再送去窝子铺,当晚就让老鸨安排她接客。因为王妃知道被送到那里的人,尤其是新来的。一晚要接不只一个客人,不死也要扒成皮。这样彻底绝了殿下的想头。” 耶律齐听到这些,牙咬的咯吱咯吱作响。捏着茶杯的手,不停地在颤抖。直到将茶杯捏得粉碎。吓得侍卫趴在地上不敢起来。 耶律齐心想:自己捧在手心的宝贝,她们竟敢想出这样恶毒方法惩治她,想着从小被父母宠着长大的明月,若被送到那里,现在自己恐怕只能找到一具尸体。以她的聪明,她应该想到自己若落入雅琪格的手中,不会有好结果,所以才逃走的。当时她幸亏逃走了。想着她逃走后不知所踪,心又揪了起来,颤抖的嘴唇恨恨的道:“把所有跟王妃去的人都处死,把白云凌迟处死。让王妃在旁边亲眼看着,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这样肆意妄为。侍卫领命出去了。 城门关了一天,第二天怕城中百姓人心慌慌,只得打开。可四个城门。却把守极严。出去的人都要严格盘查。就这样搜索了十多天。没有一点眉目。搜索的人也慢慢懈怠下来。耶律齐的心也一点点的绝望起来。后悔自己当初没有把她安置好。这几天,耶律浑也来过好多次问李明月有没有消息。耶律齐问是不是,从他那里把李明月的事情,泄露给雅琪格的。耶律浑赌咒发誓,说自己从来没有将妙儿的事情跟任何人说。耶律齐看着他也每天早出晚归,急着出去找李明月的样子。跟自己一样心急。觉着他说的话可信。一直找不出来到底是谁将李明月的事情泄露给雅琪格的。时间一天一天过去,耶律齐觉着李明月就像在人间蒸发了一样,杳无踪迹,耶律齐知道时间过去的越久,找到的机会就越渺茫。越来越心灰意冷。耶律齐每日在府中阴沉着脸。府里的下人,都胆战心惊。雅琪格自从那日见到白芸被凌迟处死在自己面前。和自己带去小院的护卫都一一被处死。便被吓出了病。每日躲在屋里,胆颤心惊不敢出门,更不敢看见耶律齐。太子府中死气沉沉。耶律齐这一段时间,只得每日都拼命的批阅奏章。在朝中接见朝臣。让自己忙起来,以缓解自己痛苦的心情和对李明月的思念。春节渐渐的到来了。 刘瑞终于等到可以回朝见父皇了。等他弃船登上了陆地。才听说父皇已经去世好几个月了。新皇已经换了两个人。三哥死了。四哥继承了皇位。他想着。父皇去世时,也就是在自己刚走不久。当时他离开父皇时,父皇的身体还很好,怎么会突然离世?他带领侍卫只得先悄悄地到了安国公郑涛的大营中,先探一探情况。 安国公见刘瑞来了,惊讶不已。稟退屋中的人,问道:“这几个月,殿下去了哪里?皇上薨逝了。您却没有回京守灵送葬。” 刘瑞将父皇秘密派自己去赢邑的事情跟郑涛说了。并道:“当时我走时父皇身体还很强壮。他秘密派我去训练那里的,他给我的军队。和接管那个地方的政权。父皇说先让我熟悉那里的情况,说先不让任何人知道。让我过春节时再回来和他一起过年。姨父,您知道我父皇是怎么去世的?他那么好的身体怎么说走就走了?” 郑涛道:“当时皇上去世时,听说只有三爷在京中。三爷说有事要向皇上禀报,去见皇上,皇上当时刚见三爷,没说什么就不行了,皇上去世后,太医院的人也没有说出皇上的死因。但有一件事很奇怪,当天大总管郭通就随皇上去了,按说就算是自愿殉葬。也要为皇上守完灵。等到皇帝出殡时再去。后来四爷回来了,因为回去晚了,就被新皇派去守先皇的皇陵。就在三爷将牌位送到太庙祭奠时,三爷也离奇被刺杀身亡了。四爷被众臣从皇陵请了回来,继承了大统。现在朝中表面上看着风平浪静。但很多重要的官职都被新皇用自己的心腹替代了。你舅舅由吏部尚书被调任成礼部尚书。明着看没升没降。但实际上已经没有实权了。三爷死后,新皇派人将当时随三爷去太庙的亲信都给抓了起来严加拷问。他的幕僚费义供出,三爷那日去见皇上,手上拿着浸了醉观音的毒素的毒针,刺进了皇上的身体中。皇上当时被麻醉的不能说话。这种毒素随着血液。流入心脏。心脏也会被麻痹,不用解药,,几天内就会死亡。很多郎中查不出什么原因,所以太医院的人也就没查出先皇的死因。这种毒素是从海外弄来的,晋国从来没有出现过。若不是费义供出来,皇上是被三爷下了毒,真相将永远被掩埋。三爷被新皇免除了所有封号,贬为庶人,曝尸荒野。” 刘瑞恨恨道:“没想到刘琮这贼子竟是这种狼心狗肺的人,居然能干出杀君弑父的勾当来,就应该千刀万剐。” 第一百八十二章 改变主意 郑涛道:“还有三爷的舅父吴登龙和他的儿子吴越觉着三爷已经做了皇帝。便高兴的忘乎所以,离开南军,带着随从进京庆贺。以为到了京城皇帝能封他们做个王公什么的,没想到走到半路,就被高振带人,给全部抓了起来,投进了大牢,现在由高振接管南军。高家现在掌管着南军和北军两支晋国最重要的军队的军权,新皇的地位也就稳固了。还有一事,先皇生前不知是何原因?突然要带着皇后和吴贵妃去大相国寺给晋国祈福。在前殿祈福完毕,他就带着皇后和贵妃去了后殿。并不让大臣跟随。不一会儿后殿起了大火。皇后和贵妃全都被烧死在后殿。奇怪的是,先皇让人将先皇后和先皇贵妃就地装棺入殓,就地建陵埋葬,并未让送入皇陵。” 刘瑞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眼泪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父皇悄没声息的为自己做了一切,可能也正因为如此。才招来杀身之祸,不管是自己的将来,还是自己的仇人?他尽其所能,帮自己解决了,让自己无后顾之忧。自己却没在他身边进过一天的孝道。去世都没赶回来奔丧。 刘瑞道:“四哥平时就心机深沉,他不可能让晋国所有的军队都掌握在高家人手里。姨父的兵权暂时不会有问题。如果他一旦要将姨父的兵权收回,我有先皇的旨意,直接接管这支军队。到时姨父带领整个东军名正言顺归到赢邑。这是最坏的打算。现在舅父一家和姨母及郑功明他们都在京中,我们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郑涛道:“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刘瑞道:“我现在就回京城。先去拜见新皇。再去祭拜父皇。” 刘瑞辞了郑涛带着自己的随从向京城赶去,来到离京城最近的益县,找了一个偏僻的不起眼的客栈住下。让暗卫去京城将魏林、郑功明和齐王府管家都秘密找来。 下午,魏林等人来了,见到刘瑞吃惊不小,魏林道:“这几个月你去了哪里?怎么一点音信都没有?都要把我们急死了。” 郑功明道:“你只匆匆派人送来一封信说你有事。便不见了踪影。这两个月朝中有天大的变化。我们不知道你去了哪里,会不会有什么不测,你不知道,我们每日都惦记着你,只知道你是被先皇派出去了,也没有地方去找你。我娘每日在家中,求菩萨保佑你能平安。” 刘瑞将自己被皇帝密秘派去赢邑的事跟他们说了一遍。 魏林低声道:“你这次回来,一切要多加小心,新皇以雷霆手段除去了三爷。你在北地和辽国交战中,锋芒太露。别着了嫉妒。” 郑功明道:“平时看四爷和谁关系都不错,性子平和,平易近人。可当了皇上这几个月才显现出手段了得。对谁都不手软。” 刘瑞道:“这些我听姨父说了一些,听说三哥因为四哥回来晚了,就要罚他去守皇陵,我这次回来更晚,也怕被安个罪名。所以我这次回来没有贸然进城。把你们两个叫来。问问现在朝上的情况,商量商量我下一步将何去何从?” 魏林道:“你既然已经回来了,也不能再这样回赢邑去躲起来,总躲着也不是回事。” 刘瑞道:“我想明天早朝,直接去上朝,将皇上封我为赢邑王的事?在朝上说出来。这样,四哥再想找我的麻烦也不容易。他再想治我的罪。也不能拿我回来晚。作为一个理由。最坏的也不过是让我回到赢邑,今后无诏不得踏出封地。” 郑功明道:“新皇现在对你是什么心思我们也猜不出来,但看他撤换朝臣一事,可没有半点手软,你明天上朝。要多加小心。最好不要留在京城与虎谋皮。” 刘瑞道:“好,我会小心的”。刘瑞让二人先去休息,又把管家叫了过来。问道:“我走这段时间。府里有没有什么事?甲一他们回没回来过?” 管家道:“甲一没有回来,甲二回来了。我这次把他带来了。他说有要紧的事情要找爷,跟爷亲自说。” 刘瑞听管家这样说,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忙让管家退下去,叫甲二进来回话。 甲二进来跪地叩头道:“属下有负爷的嘱托,没有保护好李姑娘,在回京的途中他被人劫走了。” 刘瑞越听眉头皱的越紧。只觉喉咙腥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把清远和清风吓坏了。清远忙拿来帕子,递给刘瑞,清风则去擦拭刘瑞吐出来的血,甲二趴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刘瑞接过帕子擦了擦嘴,艰难的道:“你把事情的始末,仔仔细细的跟我说一说。”甲二将在暨远县,耶律齐来和谈时,又去李府提亲,被李景顺拒绝,到李府为躲避他再来纠缠。举家赴京,途中如何被劫,李明月头部受伤等事,详细的说给刘瑞听。又将甲一和清静去辽国找李明月。其他人受伤养在李府,自己回来报信找不到王爷,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留在府中等着的事都,说了一遍。 刘瑞听完不知该怪自己没有多派人手保护她,还是怪自己没有当时将她一起带回京城,弄得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听甲二的描述,劫走李明月的肯定是耶律齐无疑。她被劫到辽国,也不知道她头部的伤,得没得到有效的治疗。想着耶律齐不惜一切代价的要得到她。不会是一时兴起,应该也和自己一样,是从心里喜欢她,应该会好好待她,想必会请最好的郎中来给她治病。只是不知道她的伤势如何,也不知道甲一和清静找没找到她,现在自己暂时不能回京,一旦回京就不得自由。自己马上去辽国找她。看了一眼甲二,让他先退下去。让清风将魏林和郑功明再找过来。 魏琳和郑功明进来,刘瑞道:“我决定先不回京。” 魏林和郑功明都很吃惊。 魏林道:“出什么事了?难道京城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 刘瑞道:“京城那边没有什么事情。是我自己想暂时不去京城的。” 郑功明道:“如果你要是让皇上知道了,你已经在进京的路上,不去进京拜见新皇和祭奠先皇,这可就是大不敬重罪。你要三思。” 第一百八十三章 过年 刘瑞坚持道:“只要你们回去守口如瓶。他不会知道我回来了。我现在还有事没办完,现在不方便跟你们两个人说。我走后,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联系你们两个,免得遭到新皇的猜忌,我会留人在京城,如果京中有什么变故,你们可以去盛园酒楼找掌柜,到时他会领你去见我留下的人,你把消息告诉他,他知道我在哪?他会传给我的。” 魏林道:“我们从小在一起长大,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我们两个绝对不会说出去的。既然你说了你还有没办完的事,那你就去办。但一切要小心。千万不要让人知道你的行踪。这次新皇登基,朝臣们都在议论,说你是被先皇派到了秘密的地方去了,新皇也派人四处找你,你以后形事都要藏头缩尾,躲躲藏藏,不能让人探出半点行踪。你虽没有夺皇位之心,但他却不能不防着你。有什么事,我们会按你说的办。” 刘瑞道:“这些我都知道。等我把事情办完,光明正大的,到朝堂上去。” 甲一和清静躲过一次次的盘查,多亏这次他们要找的目标是十三四岁的男女。因为他们不是这个年龄。所以他们二人被忽略了。平安的留在了辽国。他们知道这次搜查就是要将李明月查出来。庆幸那晚就走李明月的不是自己,否则在这搜查的天罗地网中,他们三人绝不会躲过去。二人知道,李明月曾经救过逸王的儿子。她在逸王府中。应该是安全的。 春节到来了,虽然耶律达被迫让出了太子之位。但因为是述律燕的亲生儿子。述律燕再不喜欢她,也不会对他怎样,更不会允许耶律齐手足相残。这个春节不用再管朝堂上的风风雨雨。过的却很安逸。幸儿也在这个安逸的生活中,度过了一个祥和的春节。她已经十四岁了。自从被耶律达的侍卫手刀劈晕过。她总是零星的记起一些原来的生活片段。但琐琐碎碎总连不到一起去,她偶尔想起小时候和几个男孩子读书的场景。有时想起自己在帮清心捂着受伤的肚子。有时想起自己和三十岁左右的夫妇在一起说话。也想起过有一个丰神俊朗的年轻公子在酒楼吃饭。可都是断断续续,不知他们都是些什么人?越想越头疼,索性不想了。就等着有机会耶律达把自己送回父母家中。 耶律齐虽然得到太子之位,可府中过年没半点喜庆,全府上下大气不敢出,唯恐行差踏错惹脑了耶律齐。雅琪格回娘家两次,也没敢将白云被处死的原因跟父亲说,怕被父亲斥责她善妒,不识大体。于其说她不敢说,不如说她不敢赌,不知道自己说出自己做的事会不会让她的唯一靠山生气,而厌弃自己。述律丞相一个大男人也没再意女儿身边的丫头,是不是还在。几个小妾都想着如何争宠,更不会真心关心这个没有母亲的大小姐。只在述律丞相面前奉丞几句。雅琪格在太子府中,都是躲着耶律齐,过年了,这对夫妻都没有同桌而食。各自在自己房间度过了这孤寂的新年。 刘瑞在去往北地的一个客栈中。和自己的侍卫们一起过的春节,清风让店家做了很多可口的饭菜。可引不起自家爷的半点兴趣。刘瑞看着窗外飘着的雪花。心里想着李明月。不知道她现在好不好?自己已经没有了父母。不能再失去她。 由于北地饥荒,路边有很多冻死饿死的人。让人一路走来,心里更加凄凉。虽然是过年,却没有一点过年的气氛。多亏一行人武功高强。没有被路上的流民匪寇劫走钱财。但由于北地缺粮,有时有钱也买不到粮食,一行人一路也勉强维持温饱,吃了不少苦头。 春节前,清静回了一趟暨远县。和李景顺说了找到了李明月的事。并告诉他们,李明月现在在耶律齐兄长耶律达的府中,是被耶律达救出来的,因为上次李明月头部受伤。失去记忆,现在不认识他们。现在耶律齐因弄丢姑娘很恼火,辽国对十三四岁的少年盘查极严,暂时不可能将她救出来,但她在逸王府中一切很好。让李景顺、白凤锦安心过年。清静道:“我们到了辽国。让甲二回京找齐王殿下帮忙,甲二飞鸽传书说殿下也失踪了。现在辽国盘查太严,我们也不敢留信鸽在身边,最后一次通知甲二,也不让他用信鸽,免得被辽国军士射下来就坏了。所以现在跟京城也彻底失去了联系,我之所以年前赶回来告诉你们。就是让你们安心过个年。我们会尽我们最大的能力。去救回她,即便我们救不出她来。凭着她救过耶律达的儿子。耶律达也应该把他送回家来,现在不管情况怎样,我和甲一都会跟在她左右。” 白凤锦道:“谢谢你们了,多亏你来告诉我们幸儿平安的消息,我现在眼泪都快哭干了,虽然她不记得我们了,只要她还好好的活着,就阿弥陀佛了。她若不回来我们哪里都不会去的,就在这里等她回来。” 李景顺道:“耶律达我和他接触过。他也算是一个端方的君子。因为幸儿救过他儿子的命。他一定会善待幸儿的,这样也能让我们暂时稍稍放点心。晋国现在新皇登基,只听说皇子们争夺皇位很激烈。也不知道齐王殿下有没有参与其中。怎么会无缘无故失踪了?也但愿他能平安”。 过了年,辽国便派使臣去晋国朝贺,耶律达对耶律齐道:“这次拍去晋国朝贺让我去吧,我有很长时间没看到正平了。这次顺便去看一看他。” 耶律齐因为夺了哥哥的太子之位。心里多少也有些愧疚。耶律达提出了这个要求,他随即便答应了。因为晋国北地一直饥荒。他便派了很多精干的侍卫随从,保护耶律达平安抵京。 幸儿将自己画的妆容,让人看不出原来模样,又穿了双厚厚鞋底的鞋子,让自己的个子比原来高出大半头。扮成小内侍的样子。跟随在耶律达左右,耶律齐亲自来送耶律达,幸儿见耶律齐,心里吓的砰砰直跳,唯恐他认出自己。低垂着眼眸。不敢与耶律齐眼睛对视,她的表现也正是一个内侍应该有的低眉顺眼。因为她的个子比真正李明月的要高出很多。所以谁都没有在意她。果然耶律齐说为耶律达的安全起见,让兵士从前到后,不管是人还是车都仔仔细细的搜查一遍。可耶律齐万万也没有想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就在他身边站着。 第一百八十四章 回国 兵士们搜了一遍,什么也没搜出来。耶律齐对耶律达拱拱手,道:“大哥此去一路小心,看见正平带我问他好。现在辽国正是休养生息的时候。没办法把他要回来。让他暂时在那里隐忍着些,过几年我们实力雄厚了,在和晋国谈让他回国之事。” 耶律达知道他这一通查看是在找李明月,也不拆穿。直等到他的人搜检完。听耶律齐如此说。点点头道:“有劳二弟挂心。”说着挡着耶律齐的视线。命令人们都上车。幸儿见耶律齐视线被耶律达挡上了。踩着脚踏稳稳地走进了车厢。耶律达见身后的人都进入了车厢。道:“天寒地冻的,二弟多保重。”说着翻身上马,拱手和耶律齐告辞,随着车队缓步走出了辽国都城。 一路上,虽然耶律齐也派了很多人护卫着。但他们都是在外围护卫。很少靠近耶律达他们。耶律达也有自己近身的侍卫。幸儿身边跟着耶律达派的四个小丫头扮成的小内侍不离左右的侍侯着,一行人路过暨远县城并不停留,耶律达嘱咐身边的人不许提及暨远县城三个字。幸儿糊里糊涂的跟着走,也不知道还有多远能到自己家,有时问耶律达,耶律达总是回答还有一段距离。幸儿手中没有书籍,也没有地图。身边四个小丫头一路看着她,不让她跟任何人说话。说是逸王吩咐了,等到了她家会偷偷的把他送回去。这样做是为了保护她。是怕耶律齐的护卫看出来。幸儿觉着这次出行,自己好像失去了自由。马车颠簸着向前走。幸儿掀开车帘向外望去。一个熟悉的地方映入眼帘。她仿佛看见有好多蒙面人向自己靠近。自己看着他们打斗。有一个木棍朝一个女个侍卫头上砸去。自己奋不顾身的挡在了女侍卫身后被木棍砸中。众人都惊呆了。停止了打斗。那女侍卫惊恐地转过脸来?清静,是清静。自己能舍身保护她。她肯定是自己信得过的人。车轮徐徐驶过了让她熟悉的这片土地。幸儿闭上眼睛,想着,自己若早想起这一幕。肯定会相信清静的,也会去想方设法的找她,让她带自己回家。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看着围在外面的护卫门,清静现在想见自己恐怕都很难了。联想清静说的,自己是在去京城的路上被劫,那么自己的家,应该是在这和辽国之间,暨远县应该是走过了。可为什么耶律达没有送自己回家,自己是要被带到哪里?难道自己又被人利用了? 耶律达每到一处官驿,官驿为确保他们的安全。都会清空所有的人。不再接待任何人。 京城遥遥在望。耶律达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换回自己儿子指日可待。可他又苦恼起来。怎么才能把李明月再从刘珏手中救出来。如果真的把她送给了刘珏。自己就不出来她,恐怕一生都难心安。他怀着矛盾的心里踏进了京城。刘珏早听派去北帝的太监回来禀报,说李明月已经被找到。这次会跟随耶律达的队伍一同进京,心下高兴。派墨菡去接耶律达进城。并商谈完成一切朝贺仪式,待他们回去时,再进行交换。幸儿被蒙在鼓里,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对方交换的对象。 耶律达被安排在离宫城很近,用来接待外国使臣的官驿。接待的官员正是魏林,幸儿见到魏林觉得眼熟。好像是在一座宅院里,有很多人,自己站在其中。他同那丰神俊朗的贵公子还有很多侍卫。一起来到一个院落中,自己还是一个男装打扮。那贵公子将一块玉佩给了自己。又想起自己和那位贵公子在一起时,那位贵公子对自己说的一句话,我一生只与你一人做夫妻。联想到清静说的,玉佩是王爷给的。那么说要一生只和自己做夫妻的,是那位丰神俊朗的贵公子,也就是清静所说的齐王,自己一直怀疑自己是被逼的接了玉佩,看来之所以答应做他侧妃,是因为他承诺只和自己做夫妻,那齐王应该是自己未来夫君了。那么眼前这位跟在齐王身边的人,应该跟齐王很亲近。即然他是接待大臣,那自己已经被带到京城了。既然现在自己无能为力,任人摆布。不如想办法让他知道自己在这儿。由他传话给齐王看能不能将自己救出去。想着,在无人注意的时候,将玉佩挂在腰间,垂在衣服外面。 魏林接待耶律达,不意的看看耶律达带着的人,就看见一个小内侍腰上垂下来的玉佩很眼熟,魏林不动声色装着东看看西看看。又看了那玉佩几眼。果然是刘瑞的那块玉佩。他又仔细的打量了幸儿几眼,见他的身高比幸儿要高出很多。应该不是李明月,那为什么李明月的预备会在这个小内侍身上?魏林将所有事安排完。辞了耶律达,去找郑功明。 郑功明正在当职,见魏林来了,笑道:“你怎么有时间出来闲逛。” 魏林道:“我现在的任务是奉旨接待安排使臣,现在使臣已经安排完了。没事就出来到你这了。” 郑功明道:“既然下午你们没有事了,那就在我这儿喝喝茶。晚上我们一起去酒楼吃个饭。” 魏林道:“我有件事情想要跟你谈。你出来我跟你说一声。”郑功明看了看屋中的同事。带魏林去了一个没人的房间。魏林见走过来没看见人,便跟郑功明耳语,将玉佩的事,跟郑功明说了一遍。郑功明听后也吃惊不小。低声道:“我说他怎么一定要去北地?这么看恐怕是李明月出事了。” 魏林低语道:“我想也应该是这么回事。现在只有李明月的事能牵动他的心。看来我应该在今晚去一趟盛园酒楼。让人把这件事传给他。” 郑功明低语道:“我们两个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现在也只能照你说的做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办法 魏林和郑功明去了盛园酒楼,掌柜亲自给他安排了房间。魏琳跟掌柜说自己有事要通知王爷。掌柜出去领来一个伙计模样的人。自己退到门外装着东看看西看看,亲自守着不让人靠近魏林呆的房间。魏林将自己看到一切的跟来人说了。来人表示知道了,便退了出去。 刘瑞正加紧行程往辽国赶,就接到清静和甲一回京后传出的消息:李明月已被辽国原太子现在的逸王将其扮成小内侍带进京城,逸王准备拿李明月换回耶律正平,由于自己人手少,无法靠近。 刘瑞看完心急如焚。若李明月真的被耶律达送给刘珏,到时真的不好办了,既然刘觉肯拿耶律正平来换,说明明月在他心中的份量也不轻。向他讨要恐怕很难,自己对李明月势在必得,恐怕因为明月要同刘珏翻脸。不管有多难自己都不会放弃的。让清风通知所有人,调转马头奔回京城。 亥正,刘瑞一行人跑的人困马乏,为了有精神明天再接着跑。刘瑞让清风找一个偏僻些的小客栈包了下来。一行人进去休息。清明又拿来京城传递的消息筒,躬身递给了刘瑞,刘瑞暗暗祈祷。明月千万别出什么事?将锡封打开,取出纸卷打开。见这次传信来的居然是魏林。忙读了一遍,心想:看来带着自己玉佩的小内侍,应该是明月扮的,不知道她把自己画成什么样,居然连魏林都骗过了。她向来心思缜密。轻易不会将玉佩让人看见。他这样明显的让魏林看见。恐怕是她有意为之,就是想让魏林知道她是谁,好想办法救她,真是个聪明的丫头。刘瑞给魏林回信,想一个万全的办法。救出明月。如果没有十全把握,就先按兵不动。但一定要保证李明月安全。刘瑞又拿着今天得来的两个消息。看了又看。没有一点睡意。想着这样明确的知道了明月在哪,为确保她的安全。必须马不停蹄的赶回京城。让清风通知所有人不要再睡了,穿戴好马上出发。刘瑞带的这些人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精锐中的精锐,接到指令,迅速穿戴整齐,同刘瑞一起,昼夜不歇的向京城奔去。 耶律达怎么想都觉着应该将这件事情告诉李明月。将自己的计划告诉她。这样她也能配合自己。总比让他蒙在鼓里。不知什么时候就毁了自己计划。要好的多。于是来到李明月住的房间中。禀退了伺候的扮成小內侍的丫头们。对李明月躬身施了一礼,幸儿见状赶紧还理。就听耶律达道:“这一路上,欺骗了姑娘,实在是万不得已。我现在就把实情跟你说一遍,我救你的时候。就接到了晋国新皇给我的密函。让我将你带到京城。来交换我的儿子正平,在家时我就和王妃商量过这件事,你救过正平的命,我们不能恩将仇报的把你送进晋国皇宫。我在换回正平的同时,尽最大努力也将你一起带走,把你送回到你父母身边。这一路上之所以没有告诉你,就怕你心里不舒服,想不开,不配合我们来京城,为能顺利到京,只能骗你一路。见谅。” 幸儿道:“你已经把我送入京城。在这天子脚下。周围都是晋国人的情况下,你有办法能将我带出京城?” 耶律达道:“为方便起见。你现在一直没有将你的真面目露出来。晋国现在是国殇,刘珏也不好明目张胆的将你接进宫中。即便他要安置你,恐怕也要以小内侍身份将你接走。这样我们就有了可乘之机。你身边儿的四个女侍卫都是顶尖的高手。让其中一个人扮成你,再让一个女侍卫跟在她身旁。你把其中一个画的跟你现在的模样差不多。这样刘珏接走的将是那两位女侍卫,我们出城后,她们会伺机逃走的,人已交给他们了,他们保护不好就不关我的事了?” 幸儿听了他的安排。虽然生气他拿自己来跟晋国交换他的儿子。但看着他还算是君子,还知道把自己救出来情面上。同意配合他演戏。 刘珏也在为如何安排李明月犯愁。现在这个时期,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将李明月安排在宫中。若是让那些言官知道了,自己的清誉恐怕要受损。为了自己一世的英明。只得暂时将李明月,安排在外面自己原来住过的王府现在的的潜邸住,再派妥当的人伺候。这样也不会让她觉得委屈,既然她来时是小内侍的打扮,那送去王府时还让她依然是内侍打扮送去。即便有人看见了。自己不过是多收了一个小内侍。他们也无可厚非。现在暂时让他还跟着耶律达,等耶律达走时。自己派人去送,顺便带走一个小内侍,也不会引起多少注意。先让墨菡去确认后再换人,以免出什么差错。他没想到自己要让李明月接着打扮成内侍,也给耶律达留了好的时机。 魏林再到使馆,只能见到耶律达。在没见到李明月扮成的小内侍,自己有心要救她,可看着内外都有护卫护着,根本无法看见她,更谈不上如何救她了。只能干着急。 终于到了所有的仪式走完,耶律达等人都准备回国时。刘珏派墨菡来确认。耶律达派跟在幸儿身边的女侍卫,通知明月将脸洗干净。耶律达让墨菡从另一个房间的缝隙中,看到了李明月那张熟悉的倾城容颜。墨菡见没有错,转身出了房间,低声道:“还是让她扮回小内侍,等你们走到城门时。我们会将你们的皇孙殿下送还给你。同时也接走她”。 耶律达表示赞同。耶律达带着使团的所有人整装出发,朝城门方向驶去。魏林等礼部官员前去送行,来到城门,只见墨菡带着几个人站在城门底下。 第一百八十六章 离开 耶律达的队伍走到城门停了下来。墨菡走到魏林跟前道:“魏大人,我是奉皇上的口谕,为两国的交好,将辽国的皇太孙耶律正平送还给辽国。”魏林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这时队伍中走出一个八、九岁的漂亮男孩,耶律达见到男孩忙走过去将男孩儿搂入怀中。这个男孩儿正是耶律正平,幸儿又换了一副装容站在队伍中,当她看到叶律正平时,眼前突然出现了在酒楼里她与耶律齐和耶律正平见面的一幕。她看到自己是如何拉着正平的手,心疼他年纪小就被送走,对耶律齐说着辽国人的无情。看到耶律达抱着儿子,失而复得的激动心情。觉着如果自己不失忆,也会尽自己的所能,帮助他们团聚。耶律达挥手,从队伍中走出一个和幸儿原来打扮成的内侍模样,八、九分相似的人,后面还跟着一个像是伺候他的小内侍。耶律达道:“为表示对贵国皇帝陛下的感谢,我送给陛下一个善于厨艺,炙烤手艺极好的内侍和他的助手给陛下,望陛下不要嫌弃。”说完示意二人去墨菡那边,二人大大方方走到了墨菡的旁边,魏林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手攥紧的拳头已经出了汗。恨不得冲上前去将李明月抢过来。可墨菡有皇上的口谕。自己一个接待大臣。有什么权利去阻挡?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双方将人交换了,连一句过问的话都不能说出来。 魏林送出十里长亭,便和耶律达告辞回城了,耶律达见魏林带的人走的看不见了。马上让所有人不要停下来,快马加鞭的赶路。所有的马匹加快的速度,马车中的幸儿被颠得七荤八素。她知道耶律达这样急着赶路是怕城中的人发现了假的李明月来追他们。 夕阳渐渐落下。赶了一天路的人们,已经人困马乏。幸儿被颠的人都快散架了。她艰难的移到了车窗边,掀起车帘向外看去。见路两边有好多流民。有正在走动的,有躺在路边儿的。幸儿叫来车旁边骑马的侍卫。侍卫不知何事靠近车窗。幸儿道:“劳烦军爷去把王爷叫来,我有急事要跟他说。” 侍卫不屑的道:“王爷那么大的人物是我们想叫就能叫来的。我看你这个小內侍是不是新来的不知道规矩。” 幸儿道:“我是看到有关我们生死的事。所以才斗胆求您去请王爷来。如果耽误了,你能来负这个责吗?如果你跟王爷说了,王爷肯定会来的。” 侍卫道:“要是我去说了,王爷不来呢?” 幸儿道:“如果王爷不来,我给你一锭金子,如果王爷来了,我给你一锭银子。怎么也不会让你白跑。你看怎么样。” 侍卫一听,不过是传一句话。一个小内侍的一句话,王爷怎么会放在心里?想见王爷。这不是痴心妄想。王爷肯定不会来。不过是说一声,自己还能白得一锭银子,何乐而不为?万一真的来了,自己也可以得到一锭金子,走一趟也不亏。便道:“好,就照你说的办”。幸儿让身边的侍从先给侍卫一锭银子。 侍卫没想到,他才跟逸王说,有个小内侍要找您。逸王都没问什么事,就直接来到幸儿的马车前。让身边的人离远些,低声问:“出什么事了?” 幸儿道:“我看了,路边有很多逃难的流民,为安全起见,我们几人下车,下马扮成流民,混在流民中,少留下几个护卫着,其余人则继续加紧往前赶,我觉着留下的那两个人,若早被发现。他们会派精锐的骑兵来追。我们这边跑得快也会被追上的。如果我们扮成流民混在人群中。他们轻易不会想到堂堂王爷会扮成流民!他们派兵来追,只能追上辆空车,只要告诉被追上的护卫,不要恋战即可。” 耶律达道:“我一个堂堂辽国王子。怎能扮成流民,这要让人知道有损我辽国人的形象。你放心。我们这样晚上不投宿,一直往前赶,至少要比他们要多走出一两天的路程。他们是追不上来的。” 幸儿还想劝说,耶律达道:“你不必再多说了。我自有主张。”说完打马去了前边。 幸儿见自己劝说不了,只能默默的祈祷。但愿他们不要追来。他们又马不停蹄的赶了一夜的路程。东方破晓。一缕曙光从地平线上升起。耶律达正庆幸自己带人跑了一天一夜。想必刘珏再怎么也追不上自己了。耶律达也不敢懈怠,依然催促着随从们,不要停歇,继续赶路。又走了两个时辰。听见后边儿隐隐的有马蹄声传来。回头看去,就见后边儿尘土飞扬,一行黑衣骑士直奔他们而来。耶律达暗叫不好。催促队伍快点儿跑。但不管怎么跑也跑不过后边儿的追兵。 原来,那两个扮成小内侍的女侍卫,被墨菡带到了原来刘珏住过的王府,现在的潜邸。派人好生伺候。安排完,墨菡就回宫复命,这两个女侍卫,在王府中好歹等到天黑。便翻墙逃出王府。谁知她们刚走不久。刘珏不放心,派人送来了许多日常用的物什和几箱子衣服。府中的总管见皇上派人送来东西,便让小内侍去请李姑娘出来,可派去的小内侍怎么敲门,房中都没有人应声,只得推门进去。房中空空不见人影。可把小内侍吓坏了。急忙回来禀报,说李姑娘不见了。总管当时吓得脸都变色了,让府中的所有人去找,可找来找去都不见踪影。总管只得将李姑娘不见的事情告诉了宫中派来的人。来人也不敢耽搁。急忙回宫。将此事跟刘珏说了。刘珏当即大怒。立刻让墨菡去召集精锐的骑兵去追。 耶律打野万没想到。自己的计划,这么早就被拆穿。更没想到。他们的骑兵会这么快追上自己。耶律达暗暗叫苦。忙留下。一部分人射箭挡住对方前进的脚步。自己则带着上面载着正平和幸儿的马车拼命的向前跑。 追来的骑兵首领牟平见对方射箭,阻止自己前行。便停下来让自己带的人。也搭弓射箭。只告诉自己的人不要射马车上的人,不要射不会武功小内侍打扮的人。兵士的应:“是”。纷纷向对方也射出了箭。牟平善重弓,剑法及准,射的又很远。他搭弓射箭。将箭瞄准了前面奔跑的耶律达。 第一百八十七章 追兵 牟平的一箭正射中耶律达,耶律达应声摔下马。奔跑中的军士见王爷落马。纷纷勒住马缰绳停下查看,几辆马车也被车夫勒停下来。幸儿先开车帘,向前望去,只见耶律达倒在血泊中。正平已从前面车跳下来,幸儿也随即跳下马车。后边伺候幸儿的两个內侍打扮的女侍卫,也随即下了车。众人都围在了耶律达身边。耶律达艰难的看着幸儿道:“都怪我,没有听你的劝说。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后边儿的侍卫挡不了多长时间。把我抬上马车,继续赶路。”正平拉着耶律达的手,哭喊着:“父王,你千万不要有事。幸儿眼眶也红了,对正平道:“你先放开你父王的手。他现在受伤了需要医治,”。正平听话的将手放开。过来几个军士要将耶律达抬到车上。后面阻击的人眼看就要撑不住了。这边随护的将军赞英见状,令所有人赶紧上车,上马。继续赶路。幸儿看看后边儿,又看看自己队伍。想着,如果这样继续跑下去,恐怕一个人也跑不了。与其让更多的人付出性命,不如自己留下。幸儿来到赞英面前道:“将军,如果继续赶路,王爷伤势不容拖很长时间,马车颠簸不利太医处理伤口,你看后边阻击的人,活着的人越来越少。他们是来追我的,与其到最后都要被抓,不如我先上前跟他们谈谈,让我留下来,放你们走。你们趁这个机会快给王爷把伤口包扎好,包扎完不用管我,你们先走。” 赞英道:“你一个小内侍敢口出这样的狂言。”没等他把话说完。耶律达吃力的道:“闭嘴,不得无礼。”又转向幸儿,道:“我们如果那样做,就太对不起你了。” 幸儿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心中不忍,我很明白。现在不是拖延的时候。再拖延下去,死的人会更多,你们逃出去的机会几乎没有。” 耶律达道:“好,我们听你的。你的恩情容我以后报答。”说完对赞英道:“一切听她的。”又看向内侍打扮的女侍卫:“你们尽全力保证她的安全。”赞英和两个女侍卫同时应:“是”,幸儿看着护卫们将耶律达抬上车,抱了一下正平道:“正平,守好你父亲。你现在是男子汉了,要坚强。”正平想起这样的话,好像是明月哥哥说过。正要问。见幸儿头也不回,已经走了。 太医忙给耶律达拔出箭,上上伤药,匆匆的包扎好,赞英就让车队启程。 幸儿带着两个内侍打扮的女侍卫来到阻击队伍前,果然对方射的箭一直在躲着她们三人射。 幸儿喊道:“你们能停下来,听我说吗?”牟平见自己要的人出现忙抬手让自己带的人停止放箭,耶律达这边的人见状也停止了射箭。 幸儿问道:“你们过来是不是为了让我跟你们回去。” 牟平道:“正是”。 幸儿道:“我现在跟你们回去。但你们要答应我把他们放了。” 牟平道:“好,我答应你,只要你过来,我们马上就把他们放了。” 阻击的兵士们都不明所以,不知为什么一个小内侍竟能阻止晋国追兵。幸儿慢慢的走过辽国阻击的兵士,向晋国追兵走去。这时,不知从哪里跑出了两匹快马。马上坐着两个蒙面人。向他们中间驶来。两边的人都蒙了。不知杀出来的两人是何许人也?二人催马迅速跑到幸儿面前。其中一人低声道:“姑娘,我是清静。你快跟我上马”。幸儿一听是清静的声音,将手递给了她,清静迅速将她拉到马上。两匹马向另一个方向奔去。牟平反应过来,这是被人给从中间截了一杠,马上命人上马快去追。留下辽国阻击的兵士面面相觑。这时他们见有了生机也顾不得其他,带上受伤的兵士,上马去追自己的队伍。两个女侍卫见自己要保护的人。被人凭空带走了。看幸儿主动伸手的样子应该是自己人。忙牵过阻击兵士放在旁边的两匹马,上马去追李明月。 再说刘瑞,正马不停蹄往京城赶。就接到了清静的线报。说李明月被人替代了。替代的人留在了京城,她随着辽国使臣的队伍往北地去了。刘瑞不在急着往京城赶。而是派出很多暗哨。在辽国使臣回国的必经之路,打探他们的行踪。自己则领着众侍卫。继续向京城方向前行。刚才接到线报。说了晋国骑兵正在追赶辽国使臣的队伍,他想恐怕是假扮之人在京城被揭穿了,刘珏才派人来追的。于是他命自己的队伍,全部蒙面,去救李明月。遥遥看见辽国的使臣队伍正在向自己方向奔来。又有暗哨来报。说李明月。被两个骑马的蒙面人,劫着向东边跑。刘瑞想:那两个蒙面人应该是清静和甲一,忙命队伍向东追去。辽国使臣队伍也看到了刘瑞一行人。见他们个个蒙着面,以为又遇到了劫匪。正叹自己倒霉。却见他们理也没理自己的队伍。从前边直接奔东边去了。都暗自庆幸。刘瑞等人追了一会儿,就见两个內侍模样的人和一个蒙面人。一起同晋国骑兵打在一起,另一名小内侍,被一蒙面人戴在马上。在其他三人的阻挡下,继续向东跑去,刘瑞见状知道跑的那个肯定是李明月。留下大部分人挡住晋军的去路,自己领着八个随身侍卫追了出去。清静看又有人追了上来,狠命的打着马,让马快跑。刘瑞的坐骑乃是汗血宝马。轻易的就追上了她们。 刘瑞的马追上清静和幸儿骑的马,清静抽出长剑正要向对方刺去,就听刘瑞道:“清静,别动手,是我。”清静听出是自己主人的声音,确认是刘瑞。才敢慢慢的收住缰绳,把刀放下。对幸儿道:“是王爷来救咱们了”。幸儿被这几天颠簸、刺激。已经记起了大部分的事情。他知道清静所说的王爷就是刘瑞。一颗心也放到了肚子里。自己这样混混沌沌的几个月。现在终于有了着落。 刘瑞走到近前,清静翻身下马,跪下叩头。刘瑞道:“不必多礼,赶快上马。后面还有追兵没解决”。说着打马来到了幸儿面前伸出手。道:“到我马上来,我带你走。” 第一百八十八章 返京 幸儿见他伸出手,愣了一下。刘瑞摘下蒙脸的布巾笑着道:“怎么连你未来夫君都忘记了?” 幸儿道:“我记得你。你是王爷。这么巧,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刘瑞道:“我刚回到京城,就听说你失踪了。所以我想到辽国去找你,没想到半路就遇到了你。具体我以后再告诉你。你到我马上来,我带着你跑。我的马跑得快。” 幸儿大方的伸出双手,刘瑞将她从清静的马上抱到自己马上,转身跟清明道:“让他们不要恋战。我走后,你们在此布下绊马索和挡人绳。”清明应:“是”。带着清平、清松、清岭、清山、清原去布置。 双方正在打斗中,刘瑞留下的人和甲一,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哨响。立马停止打斗,掉头就跑。辽国的两个女侍卫见他们跑了,也随后跟着一起跑。晋国的骑兵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打着打着突然就跑了。忙随后追去。走过一片小树林时,等自己人全部过去了。晋国的骑兵也追到了。只见奔跑的马匹,被绊马索绊倒,后边儿的人由于奔跑的惯性,等发现前边人被绊马索绊倒。已来不及勒住缰绳。跟着被绊倒。砸在前边摔下马的人身上。同时,后面树上拉起两道绳子,剩余后面的骑兵,被绳子挡住,跨下的马依然在跑,人却都被抛在地上,前面的人砸人的,地上摔成一堆,又被后面奔跑过来的马踩踏,很多人受伤。后别的人也好不到哪去,被半空的绳索挡了一下,身下的马没了,人也摔成一团。清明几人见事成,抢过几匹还在奔跑的马,上马也不再理会摔做几堆爬不出的人,策马奔出小树林。等晋国军士爬起来找到几匹没有受伤的马骑上,追出小树林,四下张望,已不见任何踪影。都不知该往哪个方向去追?只好悻悻的回到小树林中。扶起受伤的军士。牵过来没有受伤的马,驮着受伤的军士回京城去复命了。 刘瑞带着所有人来到安全的地方停下来,刘瑞把幸儿拉到一边。对幸儿道:“这两个内侍模样做人是耶律达派给你的,你打算怎么办?” 幸儿也不愿自己身边再有辽国人,便道:“我告诉她们。你们是我家人派来救我的。会平安把我送回家的。让她们回辽国去。” 刘瑞道:“这样处理很好。你舅舅现在被任命为户部侍郎。已经到京赴任了,你父母还留在北地等着你的消息。你现在就进京,我会派人秘密去通知你的哥哥们。到了京城你暂时跟你哥哥们住在一起,我现在通知你父母处的清心等人,让他们告诉你父母你已到了京城,让其余人护送你父母来京城。过两天你父母也会和你们团聚的。你到京暂时不要让除你家人之外的任何人知道你的消息。怕被皇上的人知道了,再生事端。在家安心等我的消息。” 幸儿道:“好,我听你的。” 刘瑞道:“我现在马上就走。连夜赶到京城。明天就去上早朝。新皇怎么也不会想到救你的人是我。这样方便我以后行事,这次我多给你留些护卫。让清静陪着你。到京你直接回家就可以。” 幸儿道:“你此去京城,还不知道有多少凶险,那些护卫你都带走吧。我有清静,你再派两个人跟着就行,我会扮成平民。没人认得我是谁,不会有什么危险。” 刘瑞道:“不行。上次就是因为我听了你的话,给你留的护卫少。才有这么多的麻烦,为安全起见,这些人留给你,我带着八个贴身侍卫就行。你不用和我争了。” 幸儿知道他着急走。也不在争辩点点头同意他的安排。 刘瑞走后,幸儿又将辽国的两个内侍打扮的女侍卫打发回了辽国。清静找来平民的衣服给幸儿换上,幸儿将自己和清静画了个,谁也认不出来的妆容, 两人扮成兄弟,其余的护卫都扮成流民或者逃荒的。随幸儿一起进京。 清心和受伤留下的暗卫伤势已经好了,正为和主子失去联系而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突然看到王府的信鸽,几人高兴不已,清心取下小纸卷,上面写着:李明月被救出,秘密通知李景顺,让他们保护李景顺夫妇即刻进京。清心将纸卷给了李景顺看后烧了。李景顺马上去白凤锦处,将幸而被救出来的事告诉了白凤锦。白凤锦捂着嘴,又是哭又是笑。一刻也等不了,收拾东西马上要去京城。在李景顺的劝说下,终于挨到第二天早上。辞别了钱夫子一家。说自己再不去京城,怕老太爷多心。钱夫子一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钱夫子让他们一路保重。送他们上了车。清心和那几个暗卫们,都跟着一起走,一路上保护李景顺夫妇安全。 第二天早朝,刘瑞出现在大殿上,众臣都纷纷问候,却都绕过他去哪了这个问题,这个不该他们问。自有新皇亲自过问。 刘珏在龙椅子上坐定,看向群臣,见刘瑞站在前面,吃了一惊,道:“齐王什么时候回来的,你去哪儿了?”刘瑞出班,跪地叩头,先恭贺新皇登基。刘珏见他识礼恭敬。心里就觉着妥贴,刘珏让他站起来回话,要听听他如何为自己辩解。 刘瑞道:“臣弟昨晚关城门前进城的,由于太晚,没敢打扰皇上。今天早朝赶紧过来。臣弟是奉先皇旨意去了封地赢邑看看,走时是先皇临时起意,因为没有当众宣布,所以走时也没告诉任何人,先皇命我在那熟悉一下当地的风俗习惯,所以让我在那看看那里过年是什么样,让我年后回来讲给他听。这有先皇圣旨,由于赢邑四面环水与内陆隔绝,所以不知道内路发生的事情。臣弟出了赢邑才知道先皇驾崩。新皇登基,臣弟不敢耽搁,马上就赶往京城,臣弟还是来的太晚了,望皇上恕罪!” 刘珏听他说的没有什么漏洞,便道:“不知者无罪。我还不知道父皇给你封了封地。若知道你在哪?一定会派使臣去通知你朝中有了变化。也不会让你赶不上。父皇的丧仪。”刘珏让内侍接过刘瑞手中圣旨,当众宣读。殿中众臣全部跪下了,刘珏也离了龙椅,跪下听内侍宣读先帝圣旨。 第一百八十九章 先皇圣旨 内侍宣读了先皇封刘瑞为赢邑王,并将赢邑作为封地给了刘瑞的圣旨。刘珏和众朝臣只知道。赢邑是一个四面环水的地方,平时很少有人踏足此地。刘瑞在那不知先皇上薨逝也是无可厚非的。就是想从其中找出什么毛病,都让人无从找起。刘珏想着自己的皇位来的也不算是十分的名正言顺。自己现在最大的竞争对手就是刘瑞。现在有父皇给他指定封地,封了王爵。以后就让他留在封地。也让自己这个皇上做的,没了后顾之忧。越想觉着心情越好。坐回龙椅上,道:“众爱卿平身。六弟,既然是父皇派你去的赢邑,你没赶上父皇的丧仪,情有可原。你这次回京,先去皇陵祭拜,以告慰父皇在天之灵。” 刘瑞躬身应:“是”。又道:“还有一道是我临走前,先皇给我的赐婚圣旨,先皇说,等我年后回来,就让内务府给我筹办婚礼。没想到一回来,父皇去了,我现在也要将这道先皇圣旨呈给皇上。” 刘珏道:“你确实不小了。应该娶妃了。你以后呆在赢邑,应该有个人伺候你的起居。可你至今没有娶个正妃或侧妃,父皇为你考虑的周到。既然父皇为你选好了人选。那你也无需再等三年守孝期满,那时你年龄太大了。就在这百天孝期内成亲吧。这样也不算违了祖制。父皇不在了,朕替你做主,完成父皇的心愿。朕下旨让内务府在这十天内,为你筹办婚礼的一切事宜,虽然仓促了一些,好在你成完亲后就要返回赢邑,我想你也不会介意的。这期间不耽误你去祭拜皇陵,这样两下不耽误。等你祭拜完皇陵,内务府也筹备的差不多了。你即刻成婚。婚后可以带着你的王妃一起去赢邑,如果他的家人同意,也可以带着她的家人一同前往。这样有了她和她的家人照顾,不至于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在那里。” 刘瑞又躬身行了一礼,道:“多谢皇上体恤臣弟。臣弟的婚事有劳皇上了,就按皇上说的办。成婚后,臣弟会带着她和她家人一起去赢邑。臣弟还有一件事要求皇上” 刘珏道:“说吧,还有什么事。” 刘瑞躬身道:“臣弟这次去赢邑也想带上贤妃娘娘,她虽然不是臣弟的生母,但她对臣弟有养育之恩。望皇上恩准”。 现在刘珏心情特别好,想着这个六弟,从小就心事深沉。小小年纪就能隐藏锋芒。若不是在北地,他为保家国,不得不崭露头角。自己到现在都会认为他是一个无所作为的无能之辈。既然这个强有力的对手,去了赢邑后。不再成为自己的对手。别说让贤妃跟着去这点小事,就是他提再难的要求自己都会答应的。想到这儿,道:“好,朕答应你。你初到赢邑,人生地不熟。当地人恐怕一时半刻,不好管理,你舅父魏世斌做了好多年吏部尚书。精通官员调派。不如派他也一起去帮助你管理。还有魏林和郑功明,从小和你一起长大。也可以和你一起去那里。你们年纪相仿。也有个说话的。遇到事也可以有人商量。他们可以带家眷,随你一同去。” 刘瑞跪下叩头道:“多谢皇上体恤臣弟。臣弟不胜感激。臣弟出发时会带上他们一起走。” 刘珏道:“赢邑是你的封地。今后你要一直待着的地方,有亲人在你身边,你不至于感觉孤单。这也是我作为兄长。能为你想到的。因为朕知道,皇室祖训是藩王无召不得踏出自己的封地,所以为兄也不敢违了祖制,只能尽微薄之力,帮你解决一些后顾之忧。希望你以后安心再赢邑生活。” 刘瑞道:“臣弟会谨遵祖制行事,望皇上放心”。 刘珏见自己想说的心理话,都当着大臣的面说出来了。虽然明着没说让他禁足在封地,可自己已经搬出祖制,告诉他,无召不许出封地。也等于告诉他,不得离开封地。他回来晚自己没有治他的罪。显出了自己宽容的一面,又不费吹灰之力的把他困在了封地,越想越觉着哪都顺心。忽然想起什么?问道:“不知父皇给你选的是哪位大臣家的贵女?” 刘瑞道:“就是辽晋边境的这次战争中,为保卫暨远县城献计献策。保住暨远县城的平民之女李明月,父皇说她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没法封官爵。他家是商户。也不缺皇家这点儿金银赏赐,父皇为表彰她的功劳,将她许配给了臣弟为侧妃,臣弟不敢隐瞒,臣弟原来想着这次回来,一是回来给父皇拜年。二是回来和她成亲。没想到朝中会有这么大变故。既然皇上体恤臣弟在赢邑孤单无依,安排臣弟在父皇百天内娶她,还允许臣妾带着他的家人一起去赢邑,使臣弟今后身边有了人照顾相伴,臣弟非常感谢皇上,一切都按皇上所说的去办。” 刘珏听刘瑞要娶的人是李明月,脑袋轰的一下。刚才内心的自得一下荡然无存。他怎么也没想到父皇给刘瑞赐婚的人居然是李明月。那个聪明漂亮,足智多谋的女孩子。谁娶了她就是谁的福气。现在自己的人也不知道能不能把她带回京城,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连先皇赐婚圣旨,看也不想再看一眼。刘瑞说了什么?他也听不见了。稳了稳心神道:“那李明月是在远离京城的北地,暨远县离此还很远,如果十天内成亲,时间有些紧,她恐怕不能及时赶到京城,你总不能办一个没有新娘的婚礼吧?那对皇家来说也实在不成体统,这样会给皇室子弟抺黑的。实在不行等三年后再说吧?” 刘瑞道:“回皇上,我离开赢邑时,同时派人去暨远县接她和她的父母了,想必李明月十天内能赶到京城,如果真的赶不到京城,就按皇上所说,等三年后再说”。 刘珏道:“我先让内务府准备着,如果她在婚礼前两天还未进京,便取消婚礼。她实在赶不过来,你也别难过,三年的时间也不算太长”。 第一百九十章 进京 刘瑞躬身道:“好,一切按皇上所说。我明天就去皇陵祭拜父皇。” 刘珏见刘瑞没有反对自己的意见。心情不知不觉又有些舒畅。道:“今天我同时让内务府准备。明天你去皇陵祭祀的一应用度,让礼部安排跟随的官员。这样你明天一早就能顺利启程去皇陵祭拜。你今天下朝。抽出时间去看看贤妃娘娘。顺便通知她准备准备,过几天和你一起去赢邑。” 刘瑞又是一揖,道:“多谢皇上。”说完退了回去。朝臣们又向新皇禀了一些有关北地灾民情况,和如何再派人去救灾的事宜。 退了早朝,刘瑞匆匆入宫,去见贤妃齐惠,现在齐惠已搬到太妃住的宫殿里居住,刘瑞直接去了太后宫区,这里不像嫔妃住的地方人来人往,一路上很安静,很少碰见人在路上走。正走着,从角落里闪出一个小内侍,刘瑞认出是父皇身边的小内侍,也是郭通的徒弟和平。和平跪下叩头给刘瑞请安,刘瑞让他起来。和平低声道:“我师傅临终时,让我将这个交给殿下。”说着从袖中拿出一个锡封的小竹筒,迅速递过来,刘瑞忙接过来揣入怀中。道:“你师父去世后,你在宫中生活怎样,现在在哪里当差。”和平道:“师傅去世后我没了依靠,他们安排我到御厨房干些劈柴烧水的活。我刚才听说王爷进宫了,我是偷跑出来的。”刘瑞见他能在郭通死后,冒险出来等在这里,完成师傅的嘱托,也算是个守信的人,便道:“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让人看见了,你又要受罚。和平躬身行了一礼。转身跑了。 刘瑞先到高贵妃,现在的太后的宫中给高太后请安,太后住的宫殿富丽堂皇,精致的摆设,宽敞的房间。有很多太监宫女。伺候在身旁。黄花梨的桌椅,紫檀的雕花衣柜,无不彰显着房间主人的尊贵。高太后坐在迎门的扶手椅子上,正在品茶,刘瑞进门跪下叩头,道:“儿臣见过太后娘娘。” 高太后不紧不慢地放下茶杯。道:“是六哥儿,回来了,快起来回话吧,听说你父王封你做了赢邑王?这次回来在京中能待几天?” 刘瑞站了起来,道:“回太后,我祭拜完父皇,奉旨成完亲,十天左右就要回去了,还有一事要禀明太后,皇上已经同意我。这次回去带着齐太妃一起去赢邑。” 高贵妃道:“这样又是祭拜又是成亲。时间很仓促。你进宫来是要看齐太妃吧,我这里也不多留你了。你去她宫中看看她吧。顺便也替哀家告诉她。她要跟你走了,以后再回宫中的机会就少了,这么多年她在宫中也挺不容易的。从来不与任何人争。本本分分的过日子。这些我都知道。姐妹一场,现在她要走了。你代哀家问问她还需要什么,可以尽管提出来。只要我能办到的。我都会答应的。” 刘瑞又跪下叩头道:“我替齐太妃谢谢太后。如果太后没有别的吩咐,儿臣就告退了。”高太后点点头。让总管太监去送一送。 刘瑞来到贤妃住的宫殿,刘瑞左右看看,照比原来住的庆安宫要小很多,宫内陈设简单,身边照顾的人只剩下五、六个人,齐惠见刘瑞来了,激动不已。见刘瑞要给自己磕头。忙伸手把他扶起来,道:“让我看看你瘦没瘦。在外面这么长时间有没有吃苦?” 刘瑞道:“我在外面一切都好。母妃在宫中过的好不好?” 齐惠道:“我一切都好,你不用挂念。” 刘瑞道:“这次儿子是回来接母妃和儿子一起去赢邑的,因为儿子这次回京不能停留很长时间,母妃这两天就收拾收拾,大约十天左右。我就接母妃走。明天我就要去皇陵祭拜父皇。回来还要奉旨娶新妇进门。” 齐惠问道:“不知皇上给你安排了哪家女子?” 刘瑞道:“就是我上次跟您说的李明月”。 齐惠道:“如果你父皇在天有灵,知道你如愿以偿,娶到了你想要娶的人,不知道该有多高兴。可惜三哥儿心狠居然害死了你的父皇。”边说边流下泪来。 刘瑞眼圈也红了,强忍着泪没留出来,道:“他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父皇为我做了一个父亲能做的一切。李明月也是他下旨赐的婚。赢邑也是他给我安排的后路。我做儿子的却没有为他付出半点儿,我一想起这些,心里就难受。” 齐惠道:“你父亲的愿望是希望你过得好。他是不求回报的。他地下有知,知道你过的好。也会高兴的。” 刘瑞道:“父皇身边的小内侍和平,是郭通的徒弟。郭通为父皇尽忠,已经陪父皇去了。您去求求太后娘娘。把和平要到您身边伺候。这样也算报答他师傅的忠心。你也可以顺便要你原来宫中。被派走的宫人。你是要离开皇宫的人。太后不会为难你的,你提的这些小要求,不损害任何人的利益,她会答应的。” 齐惠道:“你放心,既然你要让我带着他,我会和太后娘娘说的。还有几个我原来用惯了的宫人,我也会一起要过来的。我后半生能跟你在一起生活,是我最高兴的事。”刘瑞又安排一些贤妃出宫的事宜就告辞回去了。 回府后,又派人去接幸儿入城,同时派人通知清心等人,加紧赶路八天内无论如何都要进京。 刘珏也派出人去通知牟平,如果他已经接回了李明月,让他先不要带人入京。就地找个客栈安置。等待自己的命令。 城门关闭前,在陆续进城比人群中,有两波人也入了京城。牟平带着人刚进入城门不久,幸儿等人也打扮成投亲的平民入了城。刘瑞派的护卫分散着回了王府,只余八个长随打扮的护卫护在幸儿和清静身边。牟平怎么也不会想到,他追的人和他前后脚进的城门,更不会想到,她敢再回京城。 第一百九十一章 回家 李明诚在京城新买的宅子中,明城和明信听刘瑞派来的人告诉他们。今天幸儿将到达京城。二人从父母来信中知道了妹妹年前被劫走的事。现在听说妹妹被找回来。两人说不出来的高兴。办完公事早早回家等着。因为刘瑞派人再三嘱咐不要让他们说出去,两人不敢把这喜事告诉任何人,只能让家中厨娘准备好丰盛的菜肴,来款待自己的妹妹。两人在家中左等右盼。越等越心急如焚。又不敢出门去打听。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山了,这时门房匆匆来报,说有人拜访。明诚激动地告诉门房:“快,打开大门,把他们请到前厅。”门房应声出去了。 明诚和明信都站在前厅的门口看着进来的一行人。只见八个长随模样的人,护着两个稍矮一些的少年走了进来。兄弟二人仔细看着两个少年。比幸儿要高出半头。长得极其普通的二人。兄弟两人间不是自己的妹妹心便一点点往下沉,脸上也没了笑容。让着众人进了前厅。有一个长随拱手道:“请大人禀退这里所有人。”明诚挥手,让厅中伺候的丫头、管事都退出去。八个长随也跟着退到门外,护在门口。 幸儿经过这一路的摔打。已经恢复八九分的记忆,只有零星的一些事情记不起来。见眼前的两个哥哥,激动万分。见众人都出去了。走到明诚面前:“六哥,我是幸儿。”又转头喊道:“七哥”。兄弟二人看看这个跟自己妹妹截然不同的人,但声音却是自己妹妹的。 明诚激动道:“你是怎么做到的?画的连原来的模样一点儿都没有了。你要是不说话我都不敢认你。” 幸儿道:“你妹妹的能力你还不知道?可上九天揽月,可下五洋捉鳖。” 明诚宠溺的捏了捏她的脸,道:“是啊,我妹妹的能力就是很大。总能做些让人想不到的事。” 幸儿拉着明诚、明信的手送他们到椅子边,让他们坐下,看着明信道:“七哥平时是最愿意说话的。怎么见到妹妹回来了?倒不说话了。” 明信道:“你现在的模样,我一时适应不了。” 明诚道:“你不知道你失踪后,父亲来信告诉我们,说娘在家每日以泪洗面。我们全家这个年都没心情过。你七哥听说了这件事。伤心不已。几次要辞官去辽国找你。都被我拦住了。从那时起他很少说话。到现在祖父和大伯全家还都不知道呢。年也过了,我们都不知道还能用什么理由。来跟他们解释你们为何还不到京城来?现在你回来了。一切就都好了。” 幸儿听说家里人都为她担心。心里也不好受。道:“都怪我。当时走时没考虑周全。没想到有人会在半路埋伏。” 明诚赶紧安慰道:“过去的事情就不说了。只要你平安回来就好。” 明信道:“幸儿,娘要知道你回来了,还不知道要高兴成什么样。我马上写信告诉父母这个好消息。” 幸儿道:“王爷已经传信给暨远县,住在我们家中的他派的人,让他们护送父母进京了,过几日就会到京城的。我现在在府中,为确保安全,还要像现在的打扮示人,到时六哥就跟府中的人说。我是来投奔的表亲。”又指着清静道:“这是王爷派给我的女侍卫清静。”清静见他们说到自己忙躬身行礼。 明诚看一眼,让她免礼。说了一些感谢她一路照顾的话。又对幸儿道:“你这一路赶来也甚是辛苦,饿了吧?现在我就安排人摆饭。我和你七哥陪你一起吃完晚饭。你早些休息。有什么话,我们以后有时间。再慢慢说。王爷派人来告诉我们。不让我们把你回来的事告诉任何人。包括舅舅和大伯他们。现在知道你回来的只有我和明信。” 幸儿道:“有好多事情我会慢慢跟你们说的,他这样做也是为了保证我的安全,虽然我们现在在家中。一切也要多加小心。那些要抓我的人,我们惹不起。只能先这样躲一时,再做打算。” 同时,刘珏也见到了自己派出去追耶律达的牟平。牟平将自己去追耶律达的经过跟刘珏说了一遍。刘珏道:“那个截走小内侍的两人能是什么人?,后来怎么又出来很多人伏击你们,又是什么人?牟平道:“两个救走小内侍的人,不知是什么来路。看样子跟后边儿。伏击我们的人是一伙的。由于交手时间太短,看不出对方的来路。” 刘珏道:“这件事到此为止,告诉你带去的人守口如瓶。退下吧!”牟平应“是”。退了出去。人走了,刘珏依然想着:这件事能是老六干的?按老六回来的时间来说,不应该是他。而且从传信给耶律达到带李明月来京城,一路都是秘密进行的。老六连父皇薨了,和京城这几个月的变化都不知道,怎么可能知道我会派人追耶律达,而且那么精准的设伏救人。要救应该是我派的人到达之前去救。能是什么人救的呢?能把时间掐的这样正正好的,只能是耶律达有暗中保护的人,这边拖住追击的人,那边派人设伏。只有这样才能解释通。李明月现在在耶律达手中,耶律达如此看中李明月,应该是因为李明月救过他儿子的原故,那么他执意要救李明月,作为报答肯定是要把她送回到她父母身边,决不会带回辽国送还耶律齐的。等她回到她父母身边,老六派去的人想接她按时到京,根本办不到,老六要想娶李明月根本不可能。刘珏怎么也不会想到,李明月已经回到了京城。 第一百九十二章 婚事 李景顺和白凤锦昼夜不停地赶路。终于在刘珏说的时间内赶到了京城。夫妻二人被这急行军般的赶路。颠簸的七荤八素。到了京城李府是被人抬下车的。幸儿见父母为了自己遭了这么多的罪很心疼。跟在抬父母的下人身边一劲的嘱咐:“轻点,慢点。轻轻的放”。李景顺夫妇看着这个跟自己女儿截然不同的人。在安排着下人,虽然声音有几分像自己的女儿,可长得却不是自己女儿的模样。以为是明诚和明信在京城的管事。刚被放到名诚为他们准备的卧房床上。便让下人都下去。见幸儿依然留在房中。白凤锦道:“这里也没你什么事了。我们要说会儿话,不用你在这儿伺候了,你下去吧。” 明诚、明信对视一眼没说什么。幸儿则过去搂着白凤锦的脖子道:“娘这是嫌弃女儿了。一劲儿的把女儿往外面撵”。白凤锦这才知道这个嘱咐下人的“管事”是自己的女儿。一把将幸儿搂到怀里。心肝肉的叫个不停”。李景顺插嘴道:“幸儿,在自己家中你怎么还要这样的打扮?你在辽国生活的怎么样?有没有吃苦?” 白凤锦也忙把幸儿推到眼前,上下左右仔细打量着。道:“长高了,瘦了。对啊,你怎么在家中还要把自己打扮成这样?” 幸儿把自己如何被耶律齐劫到辽国,自己头部受伤想不起来任何事情的事跟他们说了一遍。并说自己在辽国生活得很好,耶律齐对自己也很好。又把自己如何逃出去被耶律达救了,在耶律达家过的年的事和耶律达用自己去换回正平等。又将这次自己如何被救的事说了。道:“我现在这样打扮是怕被皇上的人知道。” 白凤锦道:“我可怜的孩子,我们本本分分地过日子。怎么总是能招惹这些无妄之灾。我们一介平民。怎么能争得过皇家,以后可怎么办?” 李景顺听了,见到女儿的喜悦心情,荡然无存。又为自己女儿将来的命运担忧,道:“不知王爷为什么让我们连夜赶路?一刻不停,路上跑死了好多马匹。” 明诚道:“齐王在金殿上,拿出了先皇的圣旨。说为表彰幸儿在暨远县,两国交战中的功劳。先皇已经把幸儿许配给了他。皇上已经答应他。让他十天内成亲,但前提条件是幸儿八天内必须到京。” 李景顺道:“那王爷让我们这样急着赶来就说得通了。幸儿,王爷对你也算是用心了。为了救你不惜亲自去北地。也没嫌弃你被耶律齐劫走过。依然愿意娶你。听说他放弃先到京恭贺新皇登基和祭拜先皇,而是听到你的消息中途偷偷的去北方救你,那是对新皇不敬。对先皇不孝。如果被言官弹劾,当今皇上可能给他定一个大不敬的罪。有可能会被囚禁终生。为了你。他甘愿冒着这样的风险。也算是对你有情有义。何况他还许诺你。只和你一生一世做夫妻。你能嫁给这样有担当的男人。父亲也就放心了。” 外面传来管家的声音:“六爷,给老爷夫人准备的药汤准备好了,让老爷夫人在药汤中,泡一泡能消肿止痛。” 明诚道:“你们二老先泡一下药汤,好好休息一晚。我想明天就会有结果的。”李景顺点头。 早朝前,刘珏听人来报。李景顺夫妇已经抵达京城。却没有看见李明月的身影。心里不免也担心李明月的安危,如果真是被耶律达救走。按说李明月是耶律正平的救命恩人。他应该被耶律达送回到他父母身边,看来他们路上没有遇到,那么李明月现在能在哪里?是不是到北地家里了。唉,再多想也没有用。还是要先去上早朝。 先处理完朝臣奏报的国家的大小事务。刘珏问其他大臣还有没有什么事要奏上来?见没有其他事。便看向刘瑞道:“齐王,你的婚期将至。不知李家女是否到京?” 刘瑞道:“回皇上,她同父母已到京城,婚礼可如期举行。” 刘珏道:“你亲自确认过?” 刘瑞道:“回皇上,我派人去确认了”。 刘珏道:“我今天就命内务府和你一起去她家下聘,后天你们即可完婚。” 刘瑞躬身道:“谢皇上。” 跟刘瑞去李府的内务府总管吉祥和墨菡,要亲自见过李明月,才肯回去复命。当幸儿女装打扮出现在众人面前,吉祥吃惊她的美貌,墨菡吃惊的是,皇上费尽心思要找的人。却真的在李府见到了。二人见过后,宣读了先皇的赐婚圣旨,放下聘礼,回去复命不说。 再说刘瑞见刘珏派来的人都走了。只剩下李家人,示意明诚让下人全退出去,等人走后,刘瑞让清风等守住房子四周,见安排完,只剩李家人,向李景顺躬身行礼,李景顺吓的赶紧站起来还礼。 刘瑞道:“这次婚礼没和二老商量就定下了,也是事出有因,因为这次派人去追明月的是皇上,之所以马上成婚。就是想断了他的念想,时间太紧,暂时没有什么好办法解决,这样办是不得已而为的,就是委屈了明月。我的封地在赢邑,皇上允许我带你们全家一起走,不知李老爷愿不愿意跟我一起走,李明诚和李明信也可以跟我一道走,我想成婚后,马上回封地,时间上有些仓促,望李老爷见谅,现在圣旨已下。你们只有一天的时间,你们全家商量商量吧。如果你们同意随我走,现在就要抓紧时间收拾东西。” 李景顺道:“这事情实在是太突然,我们到京还没有和父亲及家里人取得联系,等我们和家里人商量出结果再告诉王爷是去是留。” 刘瑞道:“好,家里有老人,商量的结果要让老人满意,我还有几句话要单独和明月说”。幸儿只得将他带到厢房中。 二人走进房间,刘瑞仔细看了看恢复原来打扮,比之前瘦了很多的幸儿,道:“没经你同意就定了婚期。你不会生气吧?” 第一百九十三章 说开 幸儿道:“我现在生气还有用吗?能改变事实吗?其实你那时匆匆回京,已经做好了在丧期百日内成婚的决定,是不是?” 刘瑞道:“是的,只有你和我成亲了。才能摆脱所有人对你的觊觎。因为当时不知道能不能说动皇上答应孝期百日成婚。因为没有把握,所以也没敢把想法先告知你。怕说不成此事。我当时也抱着走一步看一步的想法。没想到皇上真的答应了我们百日内成婚。你原来也知道我年前从北地回京,就去请父皇赐婚了,成婚是早晚的事。现在只是提前了一些。没同你商量对不起。我怕你生气。所以现在跟你说。让你有气可以往我身上撒。” 幸儿道:“你这先斩后奏的本事倒是见长了。当时你回京时明明可以和我商量,你心里想着,怕那时同我商量,我不同意。我这一关你过不去。下一步你就没法进行了,是不是。” 刘瑞笑道:“知道你聪明。什么也瞒不过你。” 幸儿道:“你不介意我被耶律齐劫走过吗?如果你心里有一点不舒服,我都不能和你成亲。我不想我们的婚姻带有一点勉强。” 刘瑞收起笑容,郑重的道:“以你的智慧。我想你肯定会保护好你自己的。如果你已经是耶律齐的人了。你不会同意跟我回京的,你只会回到暨远县,找你父母。找一个无人的地方,终生和你父母生活在一起。现在新皇盯的太紧,四海之内,莫非王土。你不管躲到哪里。都不安全,只有同我成婚这一条,才能让你堂堂正正走到人前,也可以躲开新皇。我知道你现在还没有及笄,这时成婚对你来说有些早,但现在除此之外,我想不出更好的办法。而且我是真心喜欢你,才想和你成亲的,成婚后,我会好好的呵护你的。” 幸儿无奈道:“先皇的赐婚圣旨,新皇的成亲圣旨都已经下了。现在任何人也无力更改。我只要知道你是心甘情愿的。心里没有芥蒂就行。” 刘瑞见说通幸儿,心下高兴。走近抱住幸儿,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道:“既然你不生气了,我也就放心了。那就等着做我的新娘子吧。” 幸儿知道他为自己做了很多。虽然自己不愿意年龄这么小就成亲。可现在这是唯一解决自己困境的办法。想通了也不再扭捏。双手搂住刘瑞的腰对刘瑞道:“我答应你。现在时间实在是太仓促了。你快回去准备后天成亲的事吧。我也要去我大伯家看看我祖父,还有我舅舅他们。” 刘瑞终于放下心来。告辞走了。 刘瑞走后,幸儿也恢复了真正面目示人,听琴、赏画四人又见到自家的姑娘了,都过来给幸儿磕头。由于时间太紧,李景顺送走刘瑞,就带着全家去了李景发家。李景发得了消息,派人去告诉李老太爷和自己妹妹李景丽及白家。当天,白秀才全家及李景丽夫妻带子女都过府相见,李老太爷一听自己的小儿子全家来京。早早就等在前厅,尤其听说自己的宝贝孙女也跟着一起来了,高兴的不得了。众人相见,互相见礼问候。落坐后,李景顺将幸儿被先皇赐婚给齐王刘瑞做侧妃的事跟众人说了一遍,众人有羡慕的、有高兴的、有担忧的。李老太爷听说自己的孙女被封为齐王侧妃,而且后天就要成亲。成亲后,马上要随齐王去赢邑,刚见面的喜悦,被又要分离冲散了。李景发为自家能出一个王爷侧妃感到荣幸。想着自己一个商户之家,虽然她父亲中了举人脱离了商户出身,却没有官身,她兄弟虽然是官身,可现在寂寂无名不值一提,进王府做个侍妾都是高攀,现在自己的侄女居然做了王爷侧妃,是何等的荣幸。白凤奇则担心外甥女做侧妃名声好听,但不管怎么说不是正妻,怕齐王娶了正妃,幸儿日子不好过。一屋子人都恭喜着,可各怀心事。 李景顺又说起齐王希望他们也跟着一起去赢邑的事,众人商议来又商议去认为,在本地做生意轻车熟路,幸儿只是一个侧妃,并非正妃,他们去了不能算正经的娘家人。如果哪天王爷娶了正妃,他们在那儿算什么?而且去赢邑人生地不熟。不能为嫁了一个女儿,而娘家人就全跟着去。而且明诚几人在朝为官前途也差不了。总体来说,谁都不同意去赢邑。幸儿即感觉伤心,又感觉失落,自己成亲要去那么远的地方,身边连一个娘家人都没有。可赢邑自己没去过,那里条件如何还不知道,去那怎样自己都没有底,怎能劝自己的家人跟自己一起去。唉,随他们去吧,自己也不劝了。 第二天,李家上下都在忙碌着准备婚礼的事宜。宫中来了太监说皇后娘娘请李明月去宫中说说话,幸儿只得放下手中的事情,随太监入宫。 马车在北宫门停下,幸儿在太监的引领下,穿过御花园。御花园不算太大,修建的却很漂亮。远处几个小宫女在同一个女童玩耍。不时传来女童的笑声,周围站着几个太监和年龄大一些的嬷嬷。又走了几条长长的官道,来到了皇后住的宫殿承祥宫,进了殿门,皇上刘珏和皇后高平玉坐在临窗的榻上,正在说话。幸儿见状。忙跪下叩头:“见过皇上,皇后娘娘。”刘珏看着幸儿一言不发。高皇后道:“起来吧,来呀,看坐。”小宫女紫怡给幸儿搬来一个杌子。幸儿谢过,告了坐。高皇后见她坐下,又道:“本宫刚知道六弟要娶侧妃,听说你成婚后,马上要跟六弟去封地,知道你今天很忙。但我们是自家人了,总不能见面不认识。所以宣你到宫中来。我们见见面,说说话。免得以后,互相生疏。” 第一百九十四章 进宫 幸儿只是笑笑,点了点头道了声:“是”。不再多说。因为她不知道宫中的规矩。怕话说多了给人落下把柄。 皇后被她的笑容晃了一下眼睛。暗想:多亏刘瑞娶了她,又把她带走。这样的容貌、气质,看皇上的表现,恐怕也动了心思,不然不会找理由让她入宫,嫁了人,谁也别想在觊觎了。想着正要再同幸儿寒暄几句,就见一个小宫女过来屈膝行礼,道:“皇后娘娘,公主在御花园中玩耍。非要吵着找娘娘。奴婢跟她说了,宫中来了人,娘娘要陪客人说话。可她怎么也不听。非要吵着一定要让娘娘过去。” 皇后看着幸儿歉疚的道:“这孩子平时也是让我给惯坏了。实在是太任性了。宫人们根本管不了她,李姑娘对不起了,你先坐一会儿。我去看看,一会儿就来。” 幸儿心想,什么皇后娘娘要见我?分明是皇上要见我。居然找出这样的理由躲出去。便道:“皇后娘娘这里忙,如果没其它事,民女也告退了”。 皇后见她要走,便道:“你先坐会儿,我还有事,我去去一会儿就来。”说完领着屋内的人出去了,只留下皇上和他的总管太监、幸儿三人在房中。 幸儿无奈只得留下。 刘珏看皇后出去了,抿了口茶。看着幸儿直接问道:“你可能猜到是朕让你进宫来的吧,朕心中有疑虑,所以才宣你来的,朕问你,你是怎么来京城的?” 幸儿道:“我是同我父母一起来的。” 刘珏道:“你知道我问的意思。你被耶律齐劫走,朕本想用耶律正平作为交换,救出你来,不知道耶律达怎么跟你说的?居然把你偷偷的又带走了。” 幸儿道:“多谢皇上费心。我当时因为失去记忆。有好多事情想不起来。只想着能回到我父母身边。那时是我最大的心愿。是我求耶律达把我送回去的。因为我救过他的儿子。所以他答应我一定把我送回家中。可能中间有什么误会我不知道。由于一路的颠簸,我陆续想起了好多事情。也想起了我的父母。走路时,正好碰到我父母,他们说是王爷派人接他们来京城,我也就同他们一起来了京城。” 刘珏道:“这么说最后救你的人,还是耶律达的人了?” 幸儿道:“我们走到半路时,有人追赶我们。我一心想着回家。所有的事都听耶律达的。至于怎么摆脱他们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最后送我见我父母的是耶律达。” 刘珏仔细看着幸儿说话的每一个表情,见她态度诚恳,不像是在说谎。道:“当时派去追你的人是我派的,我怕他把你又带回辽国去,你被劫时,我还在北地,你记得吗?那时我们为了你的名声不敢声张。只是让人查找丢失的一个小少年。因为没有找到你,一直是我的心结。后来听说你在辽国耶律齐手中,我便去信给耶律达,让他救出你来,再用耶律正平来和他交换,让你回国。后边的事情你也知道了。这次六哥儿要娶你是在我意料之外的。我这次让你入宫。就是问问你,愿不愿意嫁给他。只要你说不愿意,我现在就可以换人,给他选一个门当户对的侧妃”。 幸儿道:“前面有先皇的圣旨。后面有皇上的御批婚期,这是草民一家的荣幸。怎敢为抗圣旨。” 刘珏道:“你知道我一直很欣赏你。我没想到阴错阳差。先皇竟将你赐婚给老六,老六当时帮助高老将军抗敌时,你们应该见过,是了,老六那长相。哪个女子见了,都会动心的,都愿意嫁给他。你也不例外。这个我应该想到。唉,罢了,既然是你心甘情愿的。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幸儿从袖中掏出当年刘珏给他的玉挂件,放到刘珏身旁的桌子上,道:“多谢当年皇上。赠给草民的玉挂件。现在应该还给皇上。” 刘珏想着当年遇见他的情景。不觉失笑。道:“朕头几次见到你时,你还是一个小少年。可那时朕偏偏很在意你。我从不知道你是谁家的孩子。认为你家应该住在京城,怕你这长像在京城受人欺负。所以给了你这玉挂件。你不管告到京中的哪个衙门,他们都会向着你说话。没想到你竟是北地人。而且还是一个女人。既然你心甘情愿嫁给齐王。朕也没什么好说的。这个玉挂件你还是留着吧。如果将来你在那里过的不顺心。还可以拿着这个玉挂件找朕,朕可以给你做主。”说完把玉挂件递给幸儿。 幸儿忙跪下叩头道:“多谢皇上。”手举过头顶,接过玉挂件。 刘珏看着她的发顶,心里五味杂陈。自己将永远失去她。按下心中的不甘。道:“起来吧,坐下说话”。 幸儿站了起来,又坐回原来的杌子上。这时,皇后从外面走了进来,道:“真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又指着跟在后面宫女捧着一套嵌红宝石金头面手饰道:“这是我给你的添妆。知道你不缺这些。这就是我的一点心意。你别嫌少。” 幸儿又跪下叩头谢恩。皇后看着她行完礼,才道:“快起来吧!都是自家人。不用这么多礼。” 幸儿道:“如果娘娘没有其他的事,民女就不多打扰了,就此告辞。” 皇后道:“你明日就要大婚。还有很多东西要准备。我也就不留你了。紫怡,代皇上和我送送李姑娘”。紫怡应:“是”。二人刚要出去,就见一小太监进来冲刘珏和皇后躬身行礼道:“太后娘娘听说李姑娘入宫了,说早就想见见,正好来了,让奴才来请李姑娘过去一趟”。皇后不知如何是好,看向刘珏,刘珏知道母亲肯定是感谢李明月的,不会为难她的,便点点头道:“即然是母后派人来请,李姑娘你就跟着过去一趟吧。”幸儿屈膝答应声:“是”。便跟随小太监一起出去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 成婚 来到高太后宫中。高太后正坐在临窗的榻上摆弄花样子,小太监引领着幸儿来到了高太后面前。 幸儿忙跪下叩首道:“民女李明月见过太后。” 高太后笑道:“快起来吧!过来让哀家看看。”幸儿乖顺的走到了她跟前。高太后亲热地拉着幸儿的手,道:“长得可真好看,哀家要是有个像你这样的女儿该多好。听说在北地你救了我大哥。还出主意帮他守住了暨远县城。像我父亲那样耿直的人很少夸人。都对你赞不绝口。原以为你是个男孩子。没想到你竟是个姑娘。听说先皇知道了你的事情,竟把你许配给了瑞哥。我就纳闷儿了,你是个什么样的人?能有这样的能力。没想到见了你,哀家就喜欢的不得了。来,坐在哀家身边,陪哀家说说话。”幸儿顺从的坐在高太后身边。高太后问读过什么书?在家时喜欢干什么?幸儿恭敬一一做答,又让幸儿讲了一些北地新鲜事儿。见时间不早了,方道:“你明日成亲。我也不多留你了。你肯定还有很多的事要忙。我让宫女给你准备了一些物什,给你添妆。我再派一个宫中教礼仪的嬷嬷随你回去。教你一些宫中的规矩。我也讨厌这些繁文缛节。可那些高门大户的夫人,专门在这上面挑理。你随便学学,好应付那些去府上庆贺的公侯夫人。” 幸儿道:“多谢娘娘费心”。 高太后道:“你也不用跟我客气。该感谢的人应该是我。可惜你在京中呆时间太短,否则我会时常接你进宫陪我说说话。我到很愿意听你讲外面的一些事情。好了。明日成亲,后日要走。我知道你还有很多事要忙。我也就不多留你了。等以后有机会再回来。咱们俩再叙。”说完让接幸儿来的小太监送幸儿出宫,幸儿又向太后磕头辞别。 回到家中,家中来了好多人,有季相夫人,国子监祭酒管清的夫人,还有与明诚、明信的共事的,朝中大人的夫人们。见幸儿是被宫中的车送回来的,而且还有很多宫中赏赐的东西。原来有着瞧不起李家商户出身,又是做侧妃,只是碍于面子,勉强来捧个场的夫人们,见此情景都重视起来,庆幸自己来了。管清夫人道:“我家老头子一直夸你好,一心等着你到国子监来读书。他没想到你居然是个女孩子。只说可惜了。听说你要嫁给齐王。特意让我来给你添妆。” 幸儿道:“多谢管大人还惦记着。那时女扮男装是为方便在外抛投露面行事,不得已而为之。还望管大人和夫人见谅。” 管清夫人道:“你这么懂事的孩子,难怪齐王会喜欢上你。到现在我们家老头子一提起来,你做的吃食,还都是赞不绝口,可惜你成婚后就要跟齐王去赢邑了,不然我们可以常来往。” 季相夫人白老夫人过来道:“大喜的日子,不提那些不高兴的事。我家韵儿和你哥哥没成亲,不好亲自过来。让我过来代替她恭贺你,还让我带过来一些东西给你添妆。我带来了家里的管事。和家里原来从宫里出来的,懂得宫中规矩的齐嬤嬷,你们初来乍到,怕你们不熟悉京城成亲的规矩。让管事帮你父亲筹办婚礼。让齐嬷嬷教你一些宫中的礼仪。既然嫁入皇家,就不能让他们看了笑话去。” 幸儿福了福,谢季相和白老夫人替自己家考虑的周到,又谢了季姐姐送给自己的填妆。又道:“我去宫中。太后娘娘也怕我不懂宫中的规矩,闹出笑话来。也派来了宫中懂礼仪的徐嬷嬷来教我礼仪,还代表太后看着我们成亲时,哪儿不符合规矩?让她看着点儿。” 白老夫人道:“太后娘娘,这是关心你。是好事儿。既然宫中派了嬷嬷给你。教你礼仪。规范你婚礼的过场,这我也就放心了。既然有宫中的徐嬷嬷教导你,那就让齐嬷嬷留在李府这边,帮着你母亲接待这边来的女客。” 幸儿行礼谢过。 第二天,天不亮,幸儿就被叫了起来。洗漱上妆。白凤锦知道女儿出嫁后。要跟着刘瑞去赢邑,不知哪年再能相见。虽然大喜的日子,心情却不好。无心打理家中的事情。多亏有白凤奇夫人宋玉娘,李景发夫人高夫人及三个儿媳帮忙,接待来的女客。外院有的白凤奇等人帮忙,仪式全按着皇家的礼仪走,倒也井然有序。因为是侧妃,刘瑞没有亲迎,只有魏林和郑功明带人来迎的亲。没有普通人家的打女婿,挡门等热闹环节,一场婚礼办的到让人感觉着过于庄重。因为是皇家的婚礼。没有人敢说不是。幸儿拜别了祖父和父母,由明诚背出了李府上了花轿。 幸儿离开家人,心情比白凤锦好不到哪里。到了齐王府完成射轿门、跨火盆、拜堂的仪式,被刘瑞牵入了洞房,刘瑞兴冲冲的掀开盖头见幸儿一点没有笑容,哄道:“知道这样仓促成亲,成亲后,你又要离开你的家人。你心里不舒服。既然我们两个人成亲了,以后我也是你的家人。你放心,我会像他们一样呵护你的。” 幸儿看着他,哄自己的样子,道:“这样匆匆成亲。我心里没有准备。明天就要离开我的家人。我心里确实难受。虽然知道不应该在这大喜的日子里,没有笑脸。可我现在自己真控制不了我的情绪,实在没有心情,笑脸迎人。” 刘瑞道:“你不用管是什么日子。想笑就笑。不想笑就不笑,也没人挑你的理。以后家里就我们两人是主人。你有什么不舒服尽管跟我说。我是你的夫君。就应该跟你分担。” 幸儿让他说的心情好了许多,道:“外面还有许多客人需要你这个主人去招呼,我现在好多了。你再不出去,外边的客人就该笑话你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规矩 刘瑞又看了看她的脸色,看比刚才好多了,道:“好,你让听琴她们帮你把你的礼服脱掉。我知道穿着太板身子。那些簪环首饰太重了,你带着也不舒服。也让她们帮你摘下来吧。我去招呼前面的宾客。你若是饿了,就吃些点心。不可口,让外面的人再给你拿别的吃,这里也是你的家,不要拘束,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她们去做,等着我回来。” 幸儿在他的体贴话语安慰下,心情好了很多,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快去吧,别让客人等急了。” 刘瑞道:“那我先出去了”。幸儿点点头。刘瑞又对几个管事嬷嬷道:“照顾好夫人。”几个管事嬷嬷屈膝答应。刘瑞安排完便去了前厅。 听琴道:“我帮姑娘先把头上的饰物去了吧?太沉了。” 幸儿道:“好你摘吧,我渴了,赏画,给我先倒杯茶来,我肚子也饿了,再拿点吃的过来,我现在饿的能吃头牛”。听琴、赏画一听,都笑了。房中的丫头们都想笑不敢笑。其中一个管事嬷嬷,徐嬷嬷是太后从宫中派来的,瞪了一眼,憋着笑,不敢笑的小丫头们,对幸儿道:“夫人虽然是年纪小,可成亲了,就不能再拿自己当孩子,别的新娘在这个时候都端正坐着,等王爷回来。渴了、饿了都忍着,不好意思说,怕吃了、喝了要出恭就不好了。这是规矩。” 赏画道:“照嬷嬷这么说,遭罪忍着才是正理儿,王爷刚才说的嬷嬷没听见?是不是我们应该听嬷嬷的,不听王爷的,现在我才知道。在这个府里是嬷嬷做主。” 徐嬷嬷被呛的直翻白眼,生气道:“怎么说也是平民家教出来的丫头,就是不知道什么规矩礼法。” 王爷的奶嬷嬷,王嬷嬷忙打圆场道:“奴婢就是奴婢,怎么也越不过王爷去。徐嬷嬷一切按规矩办也不算错,可规矩是规矩,人是活的。既然王爷体恤夫人年纪小。受不得饿肚子戴着沉重的钗环和穿着板人的大礼服等王爷回来,这是王爷心庝夫人,即然王爷让去了钗环和脱下大礼服,那就按王爷说的办,夫人渴了要喝水,饿了要吃饭也没错。”徐嬷嬷见王嬷嬷这样说也无话可说。 幸儿扫了一圈众人,道:“听琴、赏画留下,我这里暂时不用这么多人伺候,你们先退下吧,一会王爷回来,需要你们时,在叫你们过来”。 徐嬷嬷道:“夫人,可没这样的规矩,我们是要在这侍候着,一直等王爷回来,才能退下的。” 幸儿道:“你是太后娘娘派来的嬷嬷,按说我该敬着。可是主从关系我还是知道一些的。主人说话,奴婢不听,还马上顶回来,恐怕宫中也没这样的规矩吧。嬷嬷您说是吧?” 徐嬷嬷没想到这夫人不过是一个孩子,说出话竟有这样迫人的气势,而且又那么严厉。让人不觉敬畏。讷讷道:“是奴婢的错。奴婢这就告退”。说完,低头屈膝福了福,退了出去。 听琴过来边麻利的给幸儿去着钗环,边道:“姑娘这样说宫中派来的嬷嬷,她会不会回宫后,向太后娘娘告您的状?” 幸儿接过赏画端来的茶几口喝了个干净,又将杯子递给赏画,道:“可把我渴坏了。再给我倒一杯来。宫中的人,向来都是看人下菜碟的。她之所以敢这样跟我说话。无非看我身份低。瞧不起我。我就是不说她。她回宫中肯定也会向太后说我诸多的不是。与其横竖都没有全对的。不如怎么舒心怎么办?我不能为了她。让我自己难受。随她说去吧。” 赏画又倒了杯水递给幸儿,道:“姑娘,刚才我说话是不是太直了?会不会给您惹祸?当时我一时生气。竟忘了她是宫中派来的嬷嬷。都是我不好。” 幸儿笑道:“我知道你也是为我好。如果,我看着你说话太过,当时就会让你别说了。这儿将来是我后半生,要住的家。这时候谁想瞧不起我是商户家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那我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不用怕,有什么事情我顶着。” 赏画长长地出了口气,道:“刚才我说完后就后悔了。就怕给姑娘惹祸。姑娘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听琴已经将钗环卸完。 幸儿站起来,赏画忙帮幸儿脱她身上的大礼服。厚重的大礼服一脱掉,幸儿道:“我的脖子都要被那么重的冠压弯了。去掉头上的饰品。再脱去这沉重的礼服。实在是太舒服了。”说完走到摆点心的桌子前,拿了一块点心放在嘴里,含糊的道:“这里有这么多点心。你们两个从早上也和我一样没吃什么东西。现在也饿了吧,跟我一起吃一些。” 听琴道:“可不是。我的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了,我以为我们要饿一天。等到天黑了才能吃东西。姑娘,别着急。我打些水来您洗洗手再吃。”听琴边说边到旁边端来了一个水盆。赏画赶紧拿一个帕子,道:“我也饿坏了,等姑娘洗完了,我们也就这水洗洗手,再去吃。” 主仆三人吃完饭,幸儿漱了漱口。又将手洗了一遍。舒服的倒在床上。道:“还是把她们撵出去好。只有我们三人多自由。也不知道捧书和研墨她们在外整理嫁妆的人,吃没吃饭?” 听琴道:“她们不像我们受着规矩约束。她们到时间会轮流去厨房那边吃饭的。姑娘就放心吧。姑娘还是起来坐一会儿。刚吃完饭躺下会积食的。” 幸儿道:“天不亮就起来梳洗打扮。还不让喝水吃东西。我连饿带累,现在什么都不想了。只想躺着睡一觉。” 听琴道:“那可不行。这样躺着会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一是刚吃完饭。这样睡着了不容易消化。二是王爷还没回来,您先睡下不好。” 幸儿道:“我只是想躺着休息一会儿。既然你说了,怕我不知不觉就睡着了。那你把我扶起来吧。我倚着床坐着歇一会儿。等着王爷回来。” 第一百九十七章 告状 主仆三人都等的迷迷糊糊的要睡着了的时候。外面的小丫鬟通传道:“王爷回来了。”听琴、赏画忙站了起来,幸儿也坐直了身子,只见刘瑞脸色不变,好像没有喝多。脚步稳健的走进了屋内,后面跟进来在外面候着的徐嬷嬷等丫头、婆子们。 刘瑞见幸儿穿着柔软的常服,笑道:“这样穿舒服多了吧,吃没吃些东西”? 幸儿道:“我吃过了,你在前面陪客人喝酒,有没有先吃一些?。看你的样子好像没有喝多。他们没灌你酒喝?” 刘瑞道:“我到前面也吃过一些了。他们是想灌我多喝,都被魏林和郑功明给挡下了。”转头对徐嬷嬷道:“还有什么仪式?” 徐嬷嬷因为刘瑞是皇子,还是从心里恭敬,不敢怠慢的,忙道:“王爷和夫人先请坐下。”刘瑞照做,徐嬷嬷过来将二人衣角系在一起,有一个小丫头端着一个放着剪子的盘子走过来。徐嬷嬷拿起剪子,从两人头上各剪一缕头发。然后将二人的头发用红绳系在一起,放在一个匣子中,交给听琴。又说了一些吉祥话。从桌子上取出两个酒杯,将酒杯满上递给二人,刘瑞和幸儿喝了交杯酒。徐嬷嬷屈膝福了福道:“礼成。”众丫头、婆子,又说了一些恭喜话,便告退出去了,刘瑞道:“这里不用留人伺候,都出去吧。”听琴、赏画只得也跟着众人一起退下,房中只留下刘瑞和幸儿两人。 刘瑞见众人退下,看幸儿有些紧张,随意说些话来分散幸儿的紧张情绪,道:“早上几点起来的?这一路累坏了吧。” 幸儿道:“丑时刚过就起来了,坐轿子不累。”刘瑞边说,边将自己的大礼服脱了下来,幸儿见房中没有别人伺候,只得帮着他拿起他脱下来的衣服放在架子上。刘瑞把自己脱的只剩下亵裤。看了一眼幸儿,将她抱起放在床上,笑道:“让为夫伺候你宽衣”。 幸儿立马又紧张起来,这个时候,又不好躲闪。只得由着刘瑞去解自己的衣带,刘瑞是真没有帮谁解过衣带。看起来显得特别笨拙。费了半天的事。幸儿见他笨拙的专心解着衣带的样子,也不紧张了,不觉失笑,道:“听说你们十四五岁就安排屋里人伺候,看你这样子好像是第一次解女人的衣服,你长这么大是不是第一次碰女人?” 这时刘瑞已经将她剥的精光,三两下又把自己脱光,听她这样打趣自己,道:“我原来就跟你说过,我没有通房、侍妾,你不偷着乐,还在这儿笑话我。看我不堵住你的嘴。”说着吻住幸儿的红唇吸吮起来,幸儿被吻的透不过气,微张嘴,刘瑞乘势将舌头滑入她的口中,男子的本能让他上下齐手,幸儿觉着刺穿般的疼痛袭来,不由的将身子紧绷起来。两只手紧紧抠进刘瑞的胳膊里,痛苦的低呼出声,刘瑞见状,放缓动作,低声安慰道:“我慢慢的,过一会就好了”。过了很常时间,刘瑞终于满足的趴在幸儿身上不动了。过了一会儿,刘瑞喊外面人准备水,听见有小丫头在门外小声回:“王爷,水准备好了。”刘瑞翻身下来,抱着疲惫的要睡着的幸儿,道:“你先别睡。我帮你清洗完再睡。”幸儿也不说话,只是是有是无的点点头,任由他抱着,两人一起进了浴桶,由着刘瑞将她洗干净,擦干。又抱回床上,幸儿被他又洗又擦的弄的清醒了。刘瑞将幸儿抱在怀中,见她醒了,又兴起,再次压在她身上,吓的幸儿忙用力推他,说不要,太疼了。刘瑞想着她太小,柔声哄道:“好,好,我不动了,让我抱着你睡。”说着强忍着欲望,从她身上下来,将她抱入怀中,一会儿,见幸儿窝在自己怀中睡着了,用手抚摸着她的头发。自己强自压抑着,不久也跟着睡去了。 第二天,徐嬷嬷过来收走了铺在床上的元帕,看着上面点点血迹,道了声恭喜,装入一个匣子中,便告退回宫复命去了。 高太后正饶有兴趣的听徐嬷嬷讲婚礼上的趣事,刘珏下朝来给母后请安,高太后看了一眼刘珏道:“我正在听徐玉讲六哥儿婚礼上的事呢,你要忙,就去忙你的去吧。” 刘珏道:“今天朕无事。坐下来陪陪母后。不知六哥婚礼上有什么有趣的事?说来也让朕听听”。 高太后正听的有趣。见刘珏也坐下来。对徐嬷嬷道:“既然皇上也愿意听。你快接着说。还有什么有趣的事?”徐嬷嬷屈膝福了福,揣度着道:“那李夫人聪明倒是极聪明。在李府中,教她学宫中的礼仪。只要教她一遍,她就能学会了。可是到了王爷的府中,奴婢都不好意思说了。” 高太后道:“我这里也没有外人。皇上在这里也愿意听点儿新鲜的事。你尽管说。” 徐嬷嬷想着皇家无兄弟情,不如趁皇上在这儿。好好说一说那商户女不懂规矩的事,即便太后和皇上不惩罚她,也要让太后和皇上知道对她不敬,就是对太后娘娘不敬,以后对她不会再有好印象,让自己出一口恶气。便道:“掀完盖头,王爷只是客气的让她去簪环,和脱去大礼服,要是换做别的新娘子,肯定是谢王爷多体贴。可她们主仆倒是实在。王爷前脚一走。新娘子就让她的丫头。帮她去掉簪环,还脱去大礼服,还让丫头给她拿吃的、喝的。还说他饿的可以吃头牛。” 高太后和皇上听了不觉都笑了。徐嬷嬷见自己说的话。让太后和皇上都笑了。心下暗喜接着道:“奴婢就跟新夫人说,夫人虽然是年纪小,可成亲了,就不能再拿自己当孩子,别的新娘在这个时候都端正坐着,等王爷回来。渴了、饿了都忍着,不好意思说,怕吃了、喝了要出恭就不好了。这是规矩,王爷还没回来。您这样去掉钗环穿着常服是不符合规矩的。您猜怎么着?她那丫头立马顶了回来,说,王爷都说让去了簪环和大礼服,难道我们不听王爷的话,要听嬷嬷你的话吗?王府是由嬷嬷做主吗?娘娘您听听,这就是商户人家的教导出来的丫头太不懂规矩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封赏 徐嬷嬷看着太后和皇上的脸都阴沉下来。以为自己说的让皇上和太后对那个商户女动了气,心下窃喜,接着道:“还有呢,她居然把我们都撵到外面,她们主仆在房中吃喝,自在,我对新夫人说,这也不合规矩,我们要等到王爷回来,仪式完成才能退下,娘娘您猜怎么着,这回新夫人亲自训老奴,说老奴不分主次,娘娘您说,这不分明是没把您放在眼中吗?” 高太后气的手指着徐嬷嬷道:“我知道你们出宫办差,总是仗着人们对宫中的敬畏,为所欲为。明明不是什么大事。她一个小孩子,从早上起来不吃不喝,一直熬到晚上。受不了是常有的事。吃点喝点通常人们都会睁一眼闭一眼的就过去了,偏偏你在这时搬出规矩来,难怪惹恼了她的丫头,她让你们出去,好方便喝水、吃饭,以免尴尬。这也能惹着你这尊大神了,我派你出去,是因为她太小,你帮着照应一二,没想到适得其反。我这是派了一个找刺儿的人。比我的派头都大,将来我这里也需要你来给立规矩吧。” 徐嬷嬷听了,吓的扑通一下跪倒叩头道:“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下次不敢了。请娘娘、皇上饶了奴婢这次吧。” 刘珏道:“这种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以后还是少派出去丢人现眼。更不配教导别人规矩礼仪,宫中出去的教引嬷嬷代表的都是宫中的形象。这样的人出去。只会让宫外的人都认为我们的人只会仗势欺人”。 高太后见自己儿子都生气了,道:“来呀,将她拖出去打二十大板,发到杂役局,以后不得到人前来。”从外面进来两个小太监拖着徐嬷嬷出去了。 刘珏道:“这么一个奴才,看对方是商户出身,立时就起了轻视的心,六弟这个新夫人将来在府中,恐怕也会被她府中的下人看轻。” 高太后道:“按说她在北地那么大的功劳,你父皇应该给她个封赏才是,把她赐给六哥做侧妃,外人看着光鲜,可终究是妾,以后六哥儿有了王妃,她的日子未必好过。不如你再给她一个封赏,让她以后在王府能直起腰来,必竟她在北地时,对你舅舅和你外祖父有恩。” 刘珏一听母亲的话也正说到自己心里,一想到一个奴婢都敢对她不敬,心里就不舒服。 徐嬷嬷走后,王府就开始忙碌起来,府中的下人收拾起程要带的东西,刘瑞和幸儿要去李府辞行。 李府中,李景发全家,白凤奇全家及李景丽全家都来到李景顺家来送行,王府的马车到了李府门前,刘瑞先下车,回头扶着幸儿下了车,牵着幸儿入了府门,李府中众人都迎到院中,见二人进来,都跪下叩头,刘瑞忙扶起李老太爷,不让他跪下去,又招呼众人平身,不必多礼。众人平身,中间让出一条路,刘瑞牵着幸儿的手先走进了前厅,后面众人随着进来,依次落座,厅中坐不下,小辈们只得站在院中。刘瑞同男人们在厅中叙话,幸儿则随母亲和白老夫人等去了后院。 白凤锦问了刘瑞对她好不好,幸儿道:“娘放心,他对我很好,处处都替我着想。” 白凤锦道:“你刚回来,无奈这么早又成了亲。现在你马上又要随他去赢邑,我们这样人家无力保护你,但愿他能对你好,这样娘也能放心些。娘舍不得你离开”。说到这,哽咽着说不下去了,抱着幸儿哭了起来。 白老娘流着眼泪劝道:“女儿大了总是要嫁人的,哪有能守着娘过一辈子的。你也别哭了。你这样,她心里更不好受。” 幸儿也抱着母亲,强忍着眼中的泪不让它流出来,安慰道:“娘不用担心,你女儿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到哪儿也不会受欺负的。我会过的好的。娘就放心吧。” 高夫人也过来劝道:“幸儿过一会就走了,弟妹总是这样,孩子去了赢邑也会不安心,时时要牵挂你的”。 幸儿用帕子替白凤锦擦眼泪,白凤锦道:“都是娘不好,娘不该让你担心。我们一家人都在京城生活,今后会越来越好。你放心去吧。” 白凤锦话还没说完。就见前面的一个婆子匆匆的跑了过来,道:“夫人,宫里来人了,听说是有圣旨,让姑娘速速出去接旨。” 白凤锦惊恐的忙站起来,道:“出什么事了?为什么你们都要走了,还会有圣旨来?” 幸儿道:“娘不要怕,我们一切都是按照宫中的规矩办的。不会有事的。我现在就出去接旨”。说完带着听琴、赏画去了前厅。 刘瑞不知为什么这时候宫中还有圣旨下来,心想圣心难测。心里不免有些担忧。看着幸儿过来了。忙去拉幸儿站在自己身边,夫妻双双跪下接旨。院中的众人也都跟着跪下来。只见宣旨內侍将圣旨展开,高声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齐王侧妃李明月人品贵重,德才兼备。于社稷有功。封李明月为安乐乡主。赐其可随时回京看望父母。钦此”。众人叩头谢恩。内侍将圣旨递给幸儿,幸儿双手举过头顶,接过圣旨。众人都站起来,李景顺忙示意管家,管家将赏银递给李景顺,李景顺接过来,放在內侍手中道:“公公辛苦了,这点小意思,请公公笑纳。” 传旨内侍接过不轻的荷包,脸上立时浮起了笑容。对刘瑞和幸儿施礼道:“恭喜王爷,恭喜乡主,恭喜李老爷。这里也没事了,奴才这就告辞回宫复命去了”。刘瑞点点头。传旨内侍带人坐上马车走了。 这道圣旨对李家人来说是天大的好事。这几代家里没出什么有品级的子弟,虽然明诚、明信考中了进士,现在不过是一个庶吉士。家里却出了有品级的女儿,而且皇上还恩赐幸儿可以随时回京。李府上下都高兴起来。 第一百九十九章 离京 前边的婆子赶紧跑到后院向白凤锦报喜,白凤锦一听这消息,破涕为笑。一想到女儿可以随时回来,而且还被封了乡主,以后是有品级的人了,为女儿高兴,不再悲伤。 刘瑞见天色不早,要告辞启程。李景顺忙派婆子去后院通知幸儿。年轻一些的女眷送至二门,白老娘及高夫人、白凤锦等年纪大一些的则送至大门,白凤锦虽然舍不得女儿。但照比之前,少了悲伤。嘱咐女儿有空就回来看他们。李老太爷也因为皇上的恩旨,觉着见自己的孙女不再是难事。分开只是暂时的。也不那么难过了。 幸儿给众长辈叩头辞别,刘瑞牵起幸儿的手,来到马车前,将她抱上车,自己也上了马车抱拳与众人辞别,回到齐王府,府中的下人已经把要带的东西装在了要出行的马车上,虽然时间紧,但齐王府的管家和管事婆子,将所有的事情安排的井然有序,虽忙不乱,府中留下了看管打扫宅院的下人,其余全跟着去赢邑,齐王府连人坐加上装东西的马车共十二辆。刘瑞也不骑马,陪着幸儿一起坐马车,幸儿觉着他们坐的不愧是王爷用的马车,都赶上一个豪华的小房子了,车内装饰精美,宽敞舒服,桌,榻一应俱全。齐王府的马车先去皇宫北门接了齐惠,刘瑞将幸儿扶下马车,二人给齐惠见礼,齐惠忙扶起二人,笑道:“长得真是好看。难怪瑞哥儿喜欢你。心心念念好几年。这里是宫门,不方便在这里谈话。我们还是赶快上车吧。” 刘瑞道:“好,以后我们在一起呆的时间还长着。有什么话以后再说。现在我就送母妃去车上。”说完,刘瑞和幸儿一起将齐惠送上马车,让跟出来的宫娥太监。也都分别上了马车。马车又继续前行很快与等在长街的魏府和郑府的马车汇集,长长的马车队伍占据了半条长街。车队陆续出了城门,离开了京城。 路上,幸儿倚在刘瑞的怀中,掀着车窗帘子向外看,刘瑞一手揽得幸儿,一只手指着外边,给幸儿介绍他们走到了哪里,有什么景色,幸而饶有兴趣的听着他的讲解。有时做腻了,他又牵着幸儿下了车。两人骑一匹马,看四周美丽的山水。把车内魏林的大妹妹,魏杉和郑功明的二妹妹郑佩明羡慕不已,都嚷着也要出去骑马,却被自己的母亲拦下。 幸儿见地势平坦对刘瑞道:“你能教教我骑马吗?以后有什么事情我也可以骑一匹马驰骋。总不能以后总是坐在你身前和你骑一匹马,这样,后面的长辈看着。嘴上不说,心里也会觉得这样不好。” 刘瑞道:“你想学骑马是好事。但我让你学骑马不是为了怕他们看到你坐在我身前的马上,觉着不好才让你学的,不管他们是我的长辈。还是什么人?你我夫妻同体,以后你我都是他们的君,他们是臣下,以后行事不用看他们的脸色。”说完转头吩咐清风:“夫人要学着自己骑马。去找一匹温顺的马来给夫人。”清风应:“是”。打马跑出了队伍。一会儿就牵来了一匹。个头小一些的马。刘瑞将幸儿抱到那匹马上,接过清风手中的缰绳。交幸儿如何轻夹马腹,让马儿快走,耐心细致的边走边讲解。一上午下来。幸儿就能亲自骑着马,随着队伍走了。浩浩荡荡的车队。由于有女眷,走的不快,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阻碍。在第十三天到达了安国公郑涛的大营,郑涛摆宴接待了众人。郑涛与魏夫人及子女也有几个月没见了,见他们随着一同来了。很高兴。众人在大营中休息了三天。郑涛虽然舍不得自己的夫人和子女离开。怎奈皇命难违。只得忍下不舍送众人登船去赢邑。 几艘大船驶离了码头。开始时大船平稳。人们觉着比坐马车舒服多了。可走了一天多的路程。海上起了风,大船剧烈的颠簸。很多人都晕了船。幸儿也觉着天旋地转。躺在床上不敢动。一动就想吐,不敢吃任何东西。刘瑞一直守着她。劝她多少吃一些,幸儿道:“吃了又要吐出去,更难受,还不如不吃。这样也没什么东西好吐的了。” 刘瑞心疼道:“吃上一些东西,虽然吐了,胃里还能留一些。不然的话,你这样总是空着肚子挺着。到下船时,身体会吃不消的。”幸儿被她劝的只得少喝一点粥。刚喝进去,不一会儿又吐了出来。刘瑞再怎么劝?幸儿只是闭上嘴,用手捂着就是不喝。刘瑞无奈,只好同她说话,来分散她的注意力,刘瑞道:“因为你太小,现在不适合生孩子。听说生孩子,女人就是在鬼门关上走一遭。我们成亲前。我让母妃找宫中的太医。开了一个可以避孕的方子。母妃让等你及笄以后就别用了,我觉着及笄了,你也不大,还是等你再大些再说,我可不想让你有任何危险。” 果然,刘瑞说话分散了幸儿的注意力。幸而觉着也不那么难受了。回应刘瑞道:“多谢你替我着想。我也觉得我太小了。这时候不适合要孩子。可是老人们都认为,成了亲就应该要孩子。尽早开枝散叶。如果让别人知道。为避免怀孕,我吃了药,你舅舅和你姨母首先都不会答应的。更何况是你手下的那些臣子们。他们认为女人就是生孩子的工具。危不危险都不重要。去了一个,你可以再找。” 刘瑞生气道:“胡说什么。如果生孩子真的会要了命,我宁愿你终生不生孩子。只要你好好的就行。” 幸儿道:“女人生孩子是自然规律。哪能终生要孩子?我只是现在太小。生孩子会有一些。以后再长大些。我会给你生儿育女的。” 第二百章 赢邑 天快亮时,海上的风停了,船也不再颠簸了。幸儿吃了一些止吐的药,迷迷糊糊窝在刘瑞怀中睡着了。 幸儿是被人走动和搬东西的声音吵醒的,睁眼见听琴和赏画在船舱里守着她,问道:“什么时辰了,你们怎么在这儿?王爷呢?” 听琴道:“快申末了,岸上有百官都来迎接。王爷去见他们去了。临走时,王爷嘱咐我们不要叫醒姑娘,说昨天起风,姑娘晕船晕得很厉害,什么东西都没吃,很虚弱,让我们守着姑娘什么时候醒,什么时候派人去告诉他。”幸儿一听,觉得自己在躺下去不太好,忙站起来。觉得自己头重脚轻。看什么东西都在动。听琴、赏画见她要摔倒,忙过来扶她。 幸儿问:“你们都好好的?难道你们没晕船?” 听琴道:“我和赏画还好。只是觉着船晃的难受,但没有吐。风停了就不难受了。捧书和砚墨都晕的不行,刚才我出去看见他们是被人们扶着下的船。” 幸儿道:“这样眩晕一时半会儿好不了。总不能总躺在船上不下去,听琴给我梳头,换衣服,赏画去通知王爷,我醒了,看下一步怎么安排。” 两人扶着幸儿坐在妆台前,听琴拆开幸儿蓬乱的头发,给她梳头,赏画见她坐稳了,才出去稟报去了。 赏画出了船舱,见刘瑞正被一些大臣们围着。自己根本靠不上前。只得找到外围护卫的青山,将事情告诉青山。赏画不知他们是如何传的话,几乎一盏茶的功夫,青山告诉赏画:“马上有轿子去船上接夫人,你回去看看夫人收拾好了没有。如果收拾好了,出来就可以上轿了。”赏画听完,屈膝谢了青山,回去了。 幸儿走出船舱,轿子已在甲板上等候了,幸儿上了轿,轿夫抬着走下大船,来到早已准备好的马车前,幸儿下了轿,踩着脚踏上了马车。片刻,刘瑞也上了马车。 幸儿见刘瑞进了马车笑问:“如果我再晚出来些,你是不是就先走啦?” 刘瑞宠溺的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道:“我一直都会等你的。不为等你我早就走了。”幸儿习惯的向他怀里挤了挤,伸手将车窗帘子掀个缝,看到众多羽林军护在四周,侍卫们护在车子左右,马车缓缓驶出码头,向赢邑王府驶去。 赢邑王府很大,斗拱式建筑,绿瓦红墙。朱红漆大门。金色的门钉。显得特别气派。刘瑞看着掀着很小缝隙往外看的幸儿,不觉好笑。道:“到家了。你若是还想这么看,我们就不下车了。你可以一直这样从缝隙中,看看我们家是个什么样。” 幸儿放下帘子嗔怪道:“我不是第一次来这儿,感到好奇吗?又不敢把帘子掀的太大,让人看见不雅。顾着你的面子,你还取笑我。” 刘瑞笑道:“好,我不笑你了。你若愿意看。我让他们抬着肩舆,慢慢走,让你仔细看看我们家。”说着牵起幸儿的手走出车厢,自己先踩着脚踏下去。回身又伸手扶着幸儿下了车。内侍们抬来两个八人台的肩舆,来到车前,放下肩舆,齐整整的跪在肩舆两侧,刘瑞将幸儿扶上肩舆坐好,自己做到另一个肩舆上,总管内侍见二人坐好。喊了声:“起”。刘瑞坐的肩舆先被抬起来。 刘瑞道:“我和夫人一起走。不用前后。你们慢慢走,我们说说话。” 幸儿坐的肩舆也被抬了起来。虽然刘瑞吩咐了一起走。但内侍们抬着幸儿的肩舆还是比刘瑞坐的慢半步。刘瑞知道这是宫规,已经是极限了,不再多说,只侧着头给幸儿讲解。 赢邑王府就是皇宫的缩小版。亭台楼阁一应俱全。面阔五间的殿门,进去就是面阔七间的议政殿。有东西配殿。殿前有广场。从议政殿的侧门继续往前走。又是一个大殿,匾额为议事殿,也有东西配殿,走过议事殿,后面是三面环绕的游廊。中间夹一个只有面阔三间的小宫殿,刘瑞说这是去议政殿时,中途休息或换衣服,和今天有什么要提前看的奏章,都是在这儿办。继续走就到了后宫的大门。幸儿想:女人们进入这个大门,有的终生难再踏出。想着心情便暗淡下来。 刘瑞见幸儿见到后宫大门,面色就不好了,安慰道:“你以为进了这个大门?以后再很难出去了,是吧?”幸儿点点头,没说什么。刘瑞接着道:“我不会把你拘在宫中的,只要我出去,尽量带着你一起去。” 幸儿一听刘瑞说的话,脸上又浮出笑容,道:“你知道,我这个人从来不喜欢拘在家里,喜欢在外面闲逛。我知道这个宫中有很多规矩。恐怕不让你的女人出去,是最基本的规矩。既然你承诺了,出去就带着我。我也不要求太多。你别忘了你的承诺就行。” 刘瑞见幸儿又有了笑脸,道:“好,我答应你的,就算数”。 后宫有许多宫殿。主人只有刘瑞和幸儿。刘瑞年前住的寝宫是甘碧宫,幸儿看了一圈给自己挑了一个离御花园最近的宫殿月华宫。刘瑞见她挑的宫殿离自己住的甘碧宫那么远,就不高兴了。道:“你选什么宫殿?你应该跟我住在一起。一会儿让内侍们把你的东西都挪到甘碧宫里”。 幸儿道:“后宫不是一人一个宫殿吗?你和我住在一个宫殿中,和宫中的规矩吗?” 刘瑞道:“民间的夫妻不都是住在一起的吗?我们虽然不是平民,但我们可以和平民一样住在一起,宫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总不能让我回来看不到你。我住在最南边宫殿,你住在最北边的宫殿,想要见面还要走很长时间。规矩是人定的,我就是这里的规矩。你也住甘碧宫,如果你喜欢月华宫,我们两人可以两个宫殿轮换住。” 第二百零一章 讨伐 赢邑不愧是先皇留给自己最亲儿子的避风港,四面环水。轻易没有人来赢邑,民风淳朴,土地肥沃,国民富庶,外有海洋资源。内有山林、湖泊、铁矿。经过先皇挑选出来的能臣的治理,处处井然有序。刘瑞来后,接管了先皇布置在赢邑的所有暗探。有什么风吹草动?暗探会直接汇报给刘瑞。刘瑞接管赢邑后,没有什么大的变动。魏世斌进入中枢任职为御史大夫,还按照原来的政策管理。魏林为太府寺卿,郑功明被封为卫将军,专管禁军,刘瑞只是每天对军队的管理更加严格。时常会亲临,训练军队。齐惠被安排在康安宫的太王后宫里,还是由从晋皇宫中带过来的宫人服侍,幸儿时常过去陪她聊天,给她讲一些新奇的故事逗她开心。有时也让人送去自己做的吃食给她。齐惠时常满足的对身边人说:“我老了,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福气。居然得了一个这样的好儿媳妇。对我像女儿对自己亲娘没什么区别。” 小太监和平被刘瑞派给幸儿做了管事太监。他不愧是郭通的徒弟,对幸儿甚是忠心,为人机灵,很会办事。不久就深得幸儿的信任。清心、清静又隐在暗处了,外人很少知道她们两人,她们只在暗处保卫着幸儿的安全。 除了刘瑞训练军队时,幸儿不跟着,其余时间。只要刘瑞出宫都带着幸儿。刘瑞在朝上忙,幸儿在宫内领着宫女、内侍则在宫中到处转悠。亲自安排,这里该摆放什么,那个宫殿该修整。整日忙忙碌碌,幸儿觉着这应该是自己希望过的生活。至于饮食,幸儿都会亲自告诉御厨,各种食材如何做才好吃,让刘瑞辛劳的同时,吃的营养均衡。有时刘瑞会问她:“你是在北方长大,会做北方的菜不稀奇。你也会做南方的菜品,我已经觉着很奇怪了。可以解释为,是你二伯在南方做生意,给你寄过来南方的菜谱。你从中学会的。可你从来没有见过大海,不但能叫出海货的名字,虽然你的叫法和当地人,略有不同,但大部分还是相同的。这已经不能让我理解。为何还会像他们一样烹饪各种各样的海鲜?” 幸儿总不能说在前世,海里打上来的海产品,几个小时就运到全国各地,在那一世海产品对于陆地上的人来说,已不算什么稀有物了。各样的海产品如何料理,她也是非常熟悉的。只是含糊地对刘瑞说:“这可能就是天赋,就像人们没有见过行军打仗。一样可以排兵布阵。“刘瑞见她如此说。只觉着她是太过聪明。二人在赢邑幸福的生活了两年,由于出海怕遇到风浪危险,刘瑞不同意幸儿回京,说等有事时几艘大船一起回内陆,即便遇到风浪互相可以照应,那时再让幸儿回京,因此幸儿两年间没有回过京城看父母。 再说辽国耶律齐,听说李明月嫁给了晋国的齐王刘瑞为侧妃,已经是一个月后了。耶律齐听后,将房间里的东西都砸个稀烂,抱着酒坛子喝的酩酊大醉。第二日醒来,见律谷等人都跪在床前。他感觉头疼欲裂,强睁开眼睛问道:“出什么事了?你们干嘛都跪在这儿?” 律古道:“太子爷,您快去看看吧,皇上不好了。现在宫中的太医都在皇上寝宫中守着,皇后娘娘多次派人来让您快去看看,可我们怎么也叫不醒殿下,皇后娘娘动怒了,说您喝成这样,我们也不规劝,罚我们跪在您的床前。直到您醒来。” 耶律齐一听父皇不好了,忙让律古等人,快给自己梳洗更衣,忍着头痛去了皇上寝宫。 耶律佑的寝宫中,一片愁云惨淡。耶律佑躺在床上,出气多,进气少。述律燕坐在床边不停的抹着眼泪。耶律达的剑伤,由于长途奔波。没得到更好的治疗。回来后,伤势非但没好。反而越来越严重了。现在强撑着也跪在床前,床前还依次跪着耶律浑和耶律正平,后面跪着大臣们,床侧跪着几个太医,看样子是无能为力了。耶律齐来到床前跪下,拉着耶律佑的手喊着:“父皇,您醒醒,看看儿子”。 只见耶律佑的手指动了动,好像有了反应。耶律齐忙喊道:“太医,快过来看看父皇的手动了。”太医院的院判,忙走过来用手搭上了耶律佑的脉。遗憾的摇了摇头。只见耶律佑喉咙中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随后,没有留下任何话。头一歪,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寝殿中,顿时传来了哭声。外面的钟鼓楼。响起了丧钟。 耶律佑的遗体装入棺材,被安放在了寝宫的正殿,耶律齐、耶律达、耶律浑、耶律正平都跪在高祖皇帝灵前守灵三日,没到第三日,耶律达就实在撑不住,昏过去了。耶律齐命人将他抬回宫中。 第四日举行了新皇耶律齐的登基大典,辽国上下一片肃穆、庄严,耶律齐登上皇位,召告天下。 大典之后为耶律佑举行了隆重的葬礼。 由于去年的灾荒,加上征战,此时的辽国百废待兴。耶律齐出台了一系列的惠民政策。让辽国逐步走向繁荣。半年后,耶律达也因为箭伤复发去世。 耶律齐想着自己父亲是被刘瑞打伤至死,自己的大哥又被刘珏派人用箭射伤,而由于长途跋涉,得不到很好的治疗。箭伤反复发作,也去世了。对晋国的仇恨。更加深了。这种杀兄、弑父的大仇焉能不报,可是现在辽国的国力太弱,暂时没有能力讨伐晋国。这笔账被耶律齐记了下来。 直到两年后,秋收过后,辽国的国力,经过两年的休养生息,日益强盛起来,辽国的军队也被耶律齐加强了训练,耶律齐又花重金聘请数位武术高手教他功夫,经过二年的刻苦努力精进很多。耶律齐觉着,自己的国力足够可以讨伐晋国。便集结了大军,开始了为父兄报仇的步伐,向晋国进发。 第二百零二章 攻下京城 这突如其来的讨伐。再次让晋国措手不及。北地此时由高云飞统领军队把守,而其父高振正在南方,接管了三皇子母族的吴家军后,高振必竟是老将,经验丰富,为将吴家军培养成高家军,陆续产除吴家残余的势力,培养各级将领为自己所用,亲自留在南方整顿,经过两年的努力,基本上控制了南军。同时肩负阵守晋国的南疆的重任。 北地的高云飞军事才能,远逊与其父。遇到经过精心准备的辽国军队的突袭。比第一次还惨。节节败退。慌忙退到暨远县城,还想用以前的方法火攻来保住暨远县城,和几年前一样等待援军救援,耶律齐根本不给他准备的时间,首先用摇臂车将火球抛向城墙,晋军被火球砸的乱作一团,耶律齐趁势撞开城门。高云飞见大势已去,忙让自己的军队迅速后撤,保存实力,等待有援军到来时,再跟辽军一战。很快北地的几个县城都失守了。 高云飞一边抗击辽军,一边向朝廷求援。刘珏接到军报,知道高云飞根本抵抗不了辽国的军队。忙派人快马加鞭传信给高振,让他火速救援,怎奈远水解不了近渴。高振如何快马加鞭都要大半月才能抵达京城,再去北地还需要时间。刘珏又派人给安国公郑涛让他抽调兵力增援,同时也让西部守军八皇子刘珣母族,敬妃张玉雪的父亲骠骑将军张强及兄长张玉浩,出兵增援。三路援军,只有高振是心急如焚。接到信报。马上点兵,亲自带兵启程,火速增援。而其它两路人马,都怕去早了自家的兵力损失,只是点了一部分兵力,不紧不慢赶往京城,刘珏不懂排兵布阵。不知道他们该出多少兵力为好。只能任由三路军各自行事。 耶律齐的军队推进的速度。比想象的要快多了。一路所向披靡,攻城略地。高云飞被打的节节败退。直至退到京城。刘珏大慌,忙派守城的禁卫军和高云飞的军队一起阻截耶律齐的军队。以等待其他三路军的救援。高云飞见已经打到自家门口了。此时也不敢再后退了,命令军队顽强抵抗。这一路上晋军的一次一次后撤,以大大的消弱了高云飞所带的北军的斗志,现在即便得到了高云飞让他们拼死抵抗的命令,为时已晚。将士们已从心里对辽军有了恐惧,如何能打赢这场仗。 耶律齐的军队越战越勇。即便是守城的禁军和高云广的军队联手。也敌不过越战越勇的辽国军队。很快,京城的城门被打开。耶律齐带着军队一路砍杀,直奔皇宫。高云飞想集结人阻拦已来不及了。而且也根本挡不住。进国皇宫的大门被撞开。 八皇子刘珣听说两国交战,高云飞败退,就找理由离了京城去西部找他外祖去了,也因此逃过了一劫。刘珏在听说辽军快逼进京城时,也派人护送着自己儿子七岁的刘昊然和三岁的刘昊天同墨菡所带的侍卫一起去南方投高振,让高振帮助收留两个皇子。刘昊然的母亲舒妃跪地求皇上恩准,要同儿子一起走,被刘珏拒绝了,道:“然儿虽是你生的,但却是皇后的儿子,要同去也应该皇后跟着一同去。” 高皇后道:“你我是夫妻。本该同甘共苦。皇上在什么地方,妾就在什么地方。有墨菡陪着然儿和天儿,妾身很放心。只是求皇上,把大公主也带上。”刘珏无奈只得同意皇后留下,把皇后所生的大公主刘昊雯让墨菡一同带走,并让高太后跟着一起走,高太后知道此次京城凶多吉少。早已泪流满面。哽咽着道:“皇上是我唯一的儿子,皇上在哪?我就在哪?我要陪着皇上同生死。”刘珏见劝不听,也不再规劝,让宫人扶几个皇子皇女上车,由高云湛统总,部分禁卫军护卫着,离开了京城。 而刘珏身为一国之君,碍于面子,怕被百姓耻笑,不好弃城而逃,咬牙守在京城坐镇,等到耶律齐进入皇宫时,刘珏已端坐在议政殿的龙椅上,冷冷的盯着耶律齐,耶律齐也不同他多废话。一抬手。后面十多个弓箭手。弯弓搭箭,箭矢齐向刘珏射去,刘珏身中数箭,被射死在龙椅上。 高云飞见大势已去,拔刀要自刎,被手下的将士拦了下来,道:“将军若死了。剩下的将士该怎么办?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将军还要保重自己。我们护着将军逃出去。以后再找机会报仇。”高云飞无奈只好由部将保护,杀出重围。带着残兵残将向南退去。走了不到一天。就与高振的兵马会合了。当高云飞见到自己的父亲,跪趴在地上痛哭失声,当高振听说皇宫被攻破,恐怕太后和皇上性命难保,捶胸顿足,怪自己救援来晚了。 辽军在京城大肆烧杀抢掠。再说李家,由于饥荒时,幸儿让在家挖地道用来避难,李景顺来京城后,也让家人挖了两处地道,以备不时之需。当听说两国又起战争。让家人又多挖出了两条地道,准备了充足的粮食、物品。在京城被围时,接来了李景发、李景丽和白凤奇全家,此时明诚和季华韵已成亲一年多,李景顺又让明诚去岳家接季相一家,季相家除季相外都来了。季相要陪皇帝共生死,怎么劝也不听,众人只得由着他去。不太大的李府,四条地道里到处都是人,虽不算拥挤,也没多少空闲。 耶律齐坐到龙椅上想起幸儿父亲全家也在京城,忙让律古带人去寻找,并加以保护。律古经人指点,来到李府,府中住的是辽国的一小队兵士,据兵士说,来到李府时,府中就空无一人。律古只好将此事回禀给耶律齐。耶律齐听后道:“让那些人都退出来。谁也不许住在李府。李府保持原样。不许任何人进去。”律古应声:“是”。下去安排去了。 第二百零三章 商谈 耶律齐一路攻城略地。辽国的军队已是人困马乏。占领京城后,耶律齐命令部队不再前进。就地休息整顿。自己和几个将军,再进一步讨论东`西、南,在朝哪一个方向进军。几番讨论,争执不下。前沿的暗探回来禀报。各路都有兵马向京城靠近。南军离京城最近。已在百里外安营扎寨。其余两路人马也在向京城靠拢。最后,耶律齐和部将商议决定,不再继续向前推进。以城墙做为屏障,守住京城。 再说高振和高云飞两路人马会合,身边带着皇子、公主。原地休息,不在前进,高振认为,现在皇上已死,自己的军队独自和辽国作战。定会有很大的损失。以后再无力同另两方军队抗衡。最后得利的,应该是另两方人马。皇位最后归于谁家还不一定,只有保全自己的实力,将来才有话语权,所以决定按兵不动。等待安国公郑涛和骠骑将军张强的两队人马到来,在商议下一步该怎么办。两天后,安国公郑涛和张强的军队前后脚到了。三方首领坐到了一处。 三方商谈认为,皇上不在了,现在还是刘家江山,两个皇子年幼做不了主,只有将另两位王爷全部找来商谈才是正理。 刘瑞接到了信使带来的信,才知道京城已经被攻破,皇上被杀。三路军马各怀心事,停滞不前。立时让郑功明去点齐了六千人准备随他出发,其余四千人留下保卫赢邑,各县、府、州驻扎的人马不动,等待不时之需。刘瑞安排完,回宫和幸儿辞行。 幸儿听说京城失守,皇宫被占。执意要跟着刘瑞一起去。刘瑞道:“此去吉凶未卜,前方打仗很危险,带着你一个女人很不方便。” 幸儿道:“你知道我跟着有时也有用处。暨远县城如果没有我,不会等到援军来。我多少也看过一些兵书。你用兵作战真刀实枪的跟他们打。遇到困难时,我会出一些诡谲的用兵之道。” 刘瑞想起几年前两国交战,她确实出了不少力。想了一会道:“既然你执意要去,你可以跟着。但你必须在最安全的地方呆着,不许靠近前沿。而且你要易容的让人看不出来你是谁。我会多派人手来保护你的。” 幸儿见他答应自己跟着。他说什么都答应。刘瑞看着满脸兴奋的幸儿道:“你一定要跟着我去。是不是还想回京城见你的父母和兄弟?” 幸儿道:“当然了。我都两年没有回去了。我每次要回去,你都说海上太危险。有这次机会。我肯定不能错过。” 刘瑞道:“好啦,这次一定让你见到你的父母。你快准备准备吧。我们马上就出发了。” 刘瑞到达高振处时,刘珣早一天也到了。幸儿扮成近身侍卫留在刘瑞的营帐中。高振只召集了刘瑞、刘洵、郑涛、张强五人商讨,其余人都远离军帐站着。 几人先就是否拥立新君一事讨论,刘瑞拿出先皇的遗旨,众人均跪下接旨。刘瑞将先皇遗旨让郑涛宣读,旨意是先皇传位给刘瑞。等郑涛宣读完圣旨。高振首先质疑道:“若先皇给了王爷,继承皇位的圣旨。为什么先皇去世后,王爷回京时没有将圣旨拿出来,继承皇位。而在这个时候,才拿出来。” 刘瑞道:“附带圣旨的还有先皇的亲笔书信。”说完将书信从怀中掏出,众人传看,只见上面写着:若新皇是有道明君。你就留在赢邑过你安心的日子,若新皇是无道昏君。立刻取而代之。晋国交到你手上我放心,治理晋国很累,朕虽不忍你终生如朕一样操劳。但新君不仁不义,昏庸无道。也只能由你来代劳,不管怎样,定要保住我刘氏江山。 众人看完,都觉皇上过于偏心。高振道:“王爷虽然有先皇的圣旨,肯定认为四哥儿还算是个明君。既然四哥儿是皇上,那这一任的皇上就应该由四哥儿的长子昊然继任,现在昊然还小,继位了也不能算是昏君。所以王爷暂时还不能取代。” 众人听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刘瑞没有说话。郑涛道:“如果让小皇子继位,主少臣强,高老将军是想外戚干政吗?” 高振道:“我知道你们肯定怀疑我高家的忠心,拥立少主为帝,将来恐怕要取而代之。我高家也怕被世人唾骂的。但此时我如何解释你们也不会相信,至于立谁为帝,这事也不是不能商量。我也想保住我高家的荣华富贵。如果真的想让齐王登基,皇后必须是我高家的女儿。否则没得商量。” 刘瑞刚想说不行,被郑涛抢先道:“这事不是小事。容我们回去商量商量。”说完拉着刘瑞走出大帐,去了自己的中军大帐,刘珣和张强见二人走了,也起身告辞回去了。 来到郑涛帐中,郑涛禀退帐里的所有人,亲自为刘瑞斟了杯茶递给刘瑞,刘瑞接过茶道:“我已经有了李明月。不可能再娶高家的女儿做皇后。” 郑涛道:“我刚才就看出你要将这件事情驳回去。王爷想想,既然你承认了皇上不是昏君。那顺理成章,继位的应该是皇上的长子。可现在若真的让李昊然继位,高家肯定会干政。弄不好还会取而代之。现在晋国七成的兵权在高家,我和张强联手也打不过高家,他即然同意拥立你为新君,不过就是娶一个高家的女儿做皇后。你喜欢可以对她好一些。如果你不喜欢。她不过就是占了一个位置。李明月终究是你的侧妃。你将来继承大位。朝臣们也不会让皇后之位空着的。当务之急是想着怎样能齐心合力的将辽国人打出去。如果你不娶高家女为皇后。让李浩然继位,既便将辽军赶出晋国,你还是要回赢邑,朝中的事,你还是无权干涉,若那时被高家控制了整个朝堂。你在想夺回皇位,比登天还难。王爷想想,不过就是娶一个女人,给高家一个宽心,您又能登上皇位,何乐而不为?我觉着高振这个要求也不算过份。王爷还是为国家着想,委屈一个李明月,安定了整个大局。” 第二百零四章 反击 刘瑞觉着郑涛说的有道理,当务之急是如何保住祖宗留下来的江山。儿女情长之事,只能往后放一放。想着:这事说什么都不能让明月知道。暂时先答应高震的要求。即便娶了高家女为皇后。自己依然只和明月做夫妻,也不算违背当初的誓言。 第二轮几家又聚到一起商讨,高振见刘瑞答应了自己的要求。也算达到了预期的目的。张家也提出要将张家一个女儿嫁给刘瑞为妃。刘瑞不同意。理由是自己大业未成。半壁江山还被辽人占据。怎好总是谈娶妃之事。谁知这次不但郑涛劝说,连高振也帮着张家说话:“殿下的宫中不可能只有皇后和李侧妃二人,多娶一个妃子也不打紧,主要是安了张将军的心,这样,我们三家齐心协力。就不愁将辽人赶出晋国。”刘瑞见三家执意如此,为了大业,勉强同意。刘瑞分别给了两家订亲凭证,此事告一段落。 三路大军合到一处。由刘瑞为主帅。高振为副帅,向京城进发。 京城百姓听说晋军打回来了。都躲在家中不敢出来。暗暗祷告。这次一定要晋军打赢。耶律齐见对方的兵力和自己不相上下。命令兵士死守城门。刘瑞带兵打了三天,都没攻下京城。刘瑞只得命将士围城,自己和高振、郑涛等上层十几个将军商讨下一步将如何进行。 高振道:“辽国的兵力跟我们不相上下,在实力相当的时候,他们占据有力的地形,居高临下,不管是射箭还是抛火球,我们都占不到便宜。” 张强道:“我们暂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如果不想这样耗下去。只有用人做盾牌向前推进,直逼城门,再把城门撞开,攻进城去。这样才能继续下一步”。 郑涛道:“这虽说也算是一个办法。但要损失很多人的性命,哪个将军愿意让自己手下的兵士去送死。” 张强道:“可现在大家也想不出其他的办法来。我们已经在这儿耗了三天了。连一点儿进展都没有。” 高振道:“我们的人现在连城门都靠不到跟前。如何谈攻进城去?如果不想出更妥当的办法。想攻进城去,我们这边不知道要损失多少兵士,那都是活生生的性命。” 刘瑞见大家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只得道:“现在大家七嘴八舌,也想不出更好的主意来。我们已经劳累了三天三夜了。我们现在只好先按兵不动。今晚回去好好休息休息,都想想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各部都派人今晚密切注视城中的动静。明日再议。”众人觉着有理各自散去。高振、郑涛、张强去各自军中安排人执守,安排完也回去休息了。 刘瑞回到自己的营帐已是深夜,幸儿睡的迷迷糊糊,被人从后面抱住。转过身来,眯着眼看了一眼刘瑞,嘟囔道:“你今天怎么回来睡觉了?攻城有没有什么新的进展?” 刘瑞在她唇上吻了吻道:“没有什么进展。都三天三夜没睡了。实在太累了,众将军几番讨论,也没有什么结果。人困马乏的,我让人先围着辽军,让兵士们轮流休息。让高振他们都回去休息。明日有精力了继续讨论。” 幸儿被他弄的有些清醒了,想了想道:“他们居高临下,用弓箭你们肯定占不了便宜。用火攻,现在四处也找不着暨远县那样的油井,没有那么多的油,就无法使用火攻。不如你派人去四处找有做烟花爆竹的作坊。去收集做烟花爆竹的火药。让那作坊里的工人做些巨大的烟花爆竹。用抛石机将这些爆竹点燃后抛到城内。不但可以伤人。而且会将他们弄的阵脚大乱。你们可以趁机攻城。” 刘瑞笑道:“你这小脑袋瓜是怎么长的?居然有这么好的主意。我攻不下城时,就应该先回来问问你。当时急着攻城,倒把你给忘了。好!明天天亮,我就派人四处去寻找。哪怕走的远一些。一定要找来更多的火药,这边就先这样围困着。我们攻不进去,他们也不会出城来和我们打的,这样正好给我们时间去找火药。再让工匠多做些抛石机。这样攻下京城就是指日可待了。”说完高兴的将幸儿搂着亲了又亲道:“你就是我的小福星。” 第二天,刘瑞将幸儿的想法跟高层将领说了一遍,众人都夸是好主意。有了攻城的方案,将士们士气高昂。围困的人分三波。一波围城两波休息。统领的将官也轮番职岗,这样以便养好精神再战。这边派人骑快马去各处寻找火药。同时又从附近找来,木匠、铁匠,命他们做抛石机。 耶律齐见对方只围不攻,一时也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敢轻易打开城门出战,只得让辽国军士加强防守,在继续观察对方到底要用什么战略。 双方这样又僵持了十天左右,辽国守城的兵士都觉得今天也和往日没有什么不同。只见阵前推来了几十台抛石机。兵士忙将此事禀报给耶律齐,还没等耶律齐登上城墙。对方的火药弹已象雨点般抛向城墙,城墙上的兵士就被火药炸的死伤很多,乱做一团,根本抽不出手来向对方射箭还击,晋军乘机潮水般涌向城门,将城门撞开,双方形成近距离肉博,打的辽军措手不及,更多的晋军涌进城门,耶律齐命所有人上马跟晋军拼杀,在这场混战中,双方各有死伤。耶律齐突然见刘瑞骑马过来,国仇、家仇、情仇,让耶律齐失去了理智。打马奔着刘瑞就过去了。吓的律古等众侍卫都向耶律齐方向拼杀过去,来保护耶律齐,刘瑞见耶律齐心情也很复杂,想到明月被他使手段劫走,险些成了他的人,一想到他觊觎幸儿,气就不打一处来。见耶律齐奔自己过来,也打马朝耶律齐奔去,二人相见互相连话都不说一句,就打到一处。 第二百零五章 回家 耶律齐和刘瑞双方各持金银双剑打到一处,耶律齐经过这几年的刻苦训练。武艺已今非昔比,高手过招,分毫不能大意。律古他们虽然护卫在耶律齐左右。有心想上去帮忙。被清风等人拦截住无法靠近。双方兵马战到一处,死伤无数,这时只看谁的主帅能占上风。刘瑞和耶律齐已打了两个时辰。不分胜负。在二人错马时,急于求胜的耶律齐,从怀中掏出了暗器,含入口中,用力一吹。一枚银针像刘瑞颈部射去,刘瑞觉出不对。忙倒向马背,险险躲过银针。银针射在正在拚杀的高云飞侧颈处,高云飞只觉着颈部一麻,就失去了知觉。便摔下马去。高振见自己的儿子摔下了马,忙过来护着,不让别人伤到他,附近的将士见自己的将军摔下了马,也围陇过来保护高云飞。 刘瑞见耶律齐使用暗器伤人,骂道:“卑鄙小人。明刀明枪打不过。就使用这种卑鄙的手段。算什么好汉?” 耶律齐见一击不中,吐出口中的小射箭,也骂道:“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你趁人之危,强娶明月。你这样也不是什么君子。” 刘瑞见她提到明月顿时恼了,自己的女人岂容别人惦记。举起金剑向耶律齐刺去,耶律齐慌忙用剑抵挡。旁边的律古砍伤清风的间隙也来帮耶律齐抵挡刘瑞,两人一起将刘瑞打的向后退了数步,刘瑞才勒住马,律古趁这档口对耶律齐道:“爷,我们的人马损失严重,这里是他们的地盘,我们不易久战,再这样打下去。我们怕都得扔在这,我来挡着齐王,爷快带人杀出去,不要逞一时之气。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耶律齐看看自己的人马,死伤无数。想着自己不能为了一时的怒火,让将士跟自己葬送在这,咬咬牙道:“你要多加小心。”说完勒马转身,向外围冲去。让身边的传令兵,发出号令,向还在陆续往这赶着的辽军,退出京城向北撤退。律古、律邪二人挡住刘瑞,不让他追赶耶律齐,而高振只顾着自己儿子的安危,去看高云飞的伤势,这样正好给耶律齐撤走留出了机会。 律古、律邪,虽然在辽军将领中武功算的上是高的。但二人合起来还是打不过刘瑞。打了一会儿,二人就落了下风。刘瑞一个转身的斜刺将律邪挑落马下。律古几个回合也被打下了马,律邪战死,律古被晋军活捉,剩余阻击的辽军抵挡不了晋军的攻式,死的死,被俘的被俘。京城被收了回来。京城被这场战争摧毁的破败不堪。刘珏死后,高太后及各宫中的嫔妃怕受辱,都自杀了。 幸儿随后进京见此情景,心便揪了起来。马上跟刘瑞说自己要回家去看看。刘瑞知道她惦记自己父母。又怕她被残余的辽军所伤。派了近百名侍卫护送她回家去看望。幸儿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家中完好无损,家里的人听说打完仗了,京城被收回来了,都从地道中出来了。几家人都惊魂未定的坐在院中讨论着时局,谁也没走出院子回家。 当幸儿打开院门,守门人见一陌生的少年,后边儿跟着近百人,不知是何人,忙躬身行礼,道:“这位小爷不知你要找何人?” 幸儿见自己家人安然无恙。立时高兴起来。命侍卫在门外等候,只带着听琴、赏画,清心、清静进门,门人看这架势,也不敢阻拦。幸儿走到老太爷身边,跪下叩头道:“祖父身体可好?” 她一开口,身边的亲人都听出来了,是幸儿的声音。李老太爷道:“好孩子,快起来,快起来!我好,好着呢,我的好幸儿,长高了,祖父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你在外面一切都好吗?” 幸儿道:“我一切都好。”转身向各长辈屈膝行礼。 李景顺没想到这个时候能见到女儿。但一想到这场仗是齐王领着打下来的。女儿跟着也是意料中的事。忙让人上后院通知白凤锦。并让厨房准备饭菜。 幸儿在前院同家中的男人们说了一会话,后院白凤锦就派人来叫了,只得起身去后院见自己母亲。 后院中也坐满了人,季相夫人白老娘及白凤锦等人都在,季华韵站在白凤锦身后,幸儿见到她们也要跪下行礼,被季相夫人扶起来道:“你是皇家的人,我们受不得你的礼。” 白老娘道:“这里是家里,不用行那么大的礼,你看你这打扮,如果别人不说我都认不出你来了,是了,那军中都是男人,你一个女孩家没法跟着他们一起,也只能把自己打扮成男人。王爷才肯带着你。” 幸儿道:“还是我外祖母最聪明。”又转头问白凤锦:“娘可好”。 白凤锦见到自己女儿早就热泪盈眶,听自己女儿问自己。忙道:“好,好,我一切都好。快来见过你的嫂子。” 幸儿笑着冲季华韵屈了屈膝道:“嫂子好,我在赢邑,四面环海,出来不易。也没能参加你和哥哥的大婚典礼,真遗憾。” 刘瑞进城后,稍作休息。又集结兵力。准备追击耶律齐。幸儿在家中刚吃过饭,就有人来报,刘瑞又在集结军队,忙于众人辞别,要跟着去看看,家里人劝她一个女孩儿家不要跟着军队四处跑太危险。幸儿不听劝执意要去,家里人无法,让她早去早回。 幸儿是在高将军府上找到刘瑞的,高府内外一片素白,高振坐在前厅苍老许多,正在和刘瑞说起高云飞的死同高云广很像,他怀疑当初高云广的死也是耶律齐所为,让刘瑞准许他审问抓住的耶律齐的侍卫律古。 第二百零六章 询问 刘瑞听说高云飞的死和高云广的死很像,便想起了当初高云广要劫幸儿,并且在城中四处搜寻幸儿之事,若真是耶律齐所为,可能当时他就看好幸儿了,连自己都想到了,只有高云广死了,幸儿才无后顾之忧。何况是耶律齐。看来这事可能是耶律齐干的。自己不能同意高振去提审律古,若因这事再把幸儿牵扯出来。高振势必会因这事迁怒幸儿。便道:“高将军刚过世,高老将军年事已高,不易太过操劳,这件事就交由本王去审,审出结果会告诉将军的。” 高振长叹一声道:“王爷体恤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之苦。这件事就有劳王爷了,若真是耶律其所为。我定要将他碎尸万段。为我儿报仇。”刘瑞答应告辞领着上完香的幸儿出了将军府。 刘瑞向外传出命令:“让集结好的各军队,原地休息,等待命令,并派人严查城中有没有留下辽国人的奸细”。吩咐完,拉着幸儿上了马车回了王府。 王府中也被辽军征用过,刘瑞也不管王府现在好坏,府中管家领着府中的下人,不知战争中躲到哪里去了,现在到回来了七七八八。见王爷领的夫人回来了,都跑来见礼。刘瑞只是摆手让他们退下。众人都下去各忙各的去了。刘瑞将幸儿带到书房,推开书柜,进入了密室中,关上门。刘瑞道:“那年你在北地省城差点被高云广劫持,耶律齐当时就在省城。我想知道当时耶律齐是不是认识你。” 幸儿见他严肃的样子,也正色道:“是,当时他就认识我,但我们当时不熟。” 刘瑞道:“你跟人家不熟,人家却对你十分上心。” 幸儿见他阴阳怪气的,生气道:“我一个平民百姓,谁是否对我上心,我管不着。也管不了。” 刘瑞见她有些着恼,忙道:“你别生气,我说这些,不是要追究什么,是想查一查前几年在省城时,有关高云广的案子,当时高云广的死我也有怀疑。就是没有证据。结合高振说的,杀高云广的是耶律齐派人干的。若真是他,那他可能是为你杀的人。我现在让你过来。就是想秘密将律古带到一处,你问清楚高云广是不是耶律奇派人杀的,如果不是,一切就都好办了,如果是,高振很容易查出高云广被杀的原因,高云广的部将很多人见过你,他再联系到耶律齐不惜代价的劫你去辽国,最后肯定会知道耶律齐是因你杀了他的儿子。那高振可能会迁怒于你的,虽然不是你亲手杀的,但确是因为你而死的。他能做出什么事情我想不出来。就怕他不能把你怎样,但要是说出你当初被耶律齐劫去过。这就足够对你不利了。他有可能会联和群臣一起参你一本,要让我降你的位份还是小事,甚至会逼的你没活路,即使我有心保你,可你今后顶着被耶律齐劫去过的名声,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今后的日子可怎么过?为避免这些不必要的麻烦,我们还是未雨绸缪。之所以让你去问。像他这样的人。我们就算用刑把他折磨死,也不会从他口中得到一星半点儿的口供,你就不一样了,你们过去有一些交情。我想你去问,他会如实跟你说的。” 幸儿知道,一个女人的名声有多重要,在这个世上可关乎人的生死。高振和高云飞没有说出自己被耶律齐劫持去了辽国的事,那是看在自己对他们有恩的情分上。可若是知道他的小儿子是因为自己而被杀的。换做谁还会顾忌以前那点儿情面?遂也将这件事情重视起来。同意刘瑞的说法。 律古手被绑着,蒙着眼带进一处密室,当蒙眼睛的布被拿开,就见李明月坐在眼前。律古苦笑道:“李姑娘,让你看到律古这个狼狈的样子真是惭愧。” 幸儿道:“打仗有输有赢。这没有什么。” 律古道:“姑娘让人把我带到这里,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幸儿道:“耶律齐这次用的暗器。很像当初杀死高云广的暗器。我就是想知道。是不是耶律齐派人杀的高云广,他为什么要杀高云广?” 律古道:“姑娘知道,当初是你提醒我们不要站在树下,免得被雷电击中。而救了我们。我们都很感激姑娘。当时我们也怕被你看出什么端倪,知道了我们是辽国人。便派律邪去你家打探,看你家是什么背景,没想到被律邪打听出你是女孩子。可能那时爷就动了心。在省城时,听说你险些被高云广劫去,爷就生气了。见高云广在省城中四处找你,怕你将来有麻烦。就派人去将高云广杀了。当时我劝他不要鲁莽行事,可他不听,一意孤行,非要将高云广杀了不可。姑娘,爷对你是真心的。那次回去我们全都被打了,爷也受了先皇的惩罚。爷从小就冷情冷意。从没对谁动过真心。可为了你不惜受罚。在京城时,怕你去山上烧香,再次遇到劫匪。他连夜百里奔驰,赶到山上护你周全。可当时你只是淡淡的跟他说了几句话就走了。爷对你可算是用心良苦,你因为他娶了王妃而弃他而去。其实他娶王妃是万不得已的。” 幸儿道:“他娶雅琪格是为了得到述律丞相的支持,好夺取太子之位,最后登上皇位。” 律古道:“我就知道你还是因为这事而放弃我们爷的,男人吗,有了权利才有一切。” 幸儿道:“你们爷的目的达到了,他得到了他想要的至高无上的权利。” 律古道:“他是得到了他想要的权利。可他却从来没开心过,失去姑娘,是他心中最大的痛。” 幸儿道:“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不要再提了。” 律古道:“我现在是阶下囚了,如果你不嫌弃,我可以求你一件事吗?” 第二百零七章 解决 幸儿道:“什么事?” 律古小声道:“律邪和我们几个还有爷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现在他死了。能求您帮忙把他的尸体收殓好下葬吗?我不想让他和那些人一样都被烧得尸骨无存。” 幸儿想着那个在自家门前同大婶们攀谈的憨厚的年轻人。现在已死在异国。不免心中也很难过。道:“你放心,我答应你。把他的尸体找出来。给他买口棺材入殓,让他入土为安。” 律古眼圈微红。站起来给幸儿躬身施了一礼道:“多谢姑娘。” 幸儿道:“这件事你不必谢我。我也有一件事情拜托你。如果以后有人问起。高云广是不是耶律齐派人杀的。希望将军不要将此事告诉任何人。” 律古道:“我知道你们晋国的女人把名声看得比性命还重要,关于你的事情,我不会对任何人说。你拜托的事情,如果不是你问起,任何人我都不会说的,之所以跟你说。不但因为你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你也是我们的朋友。” 幸儿道:“律古将军还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律古道:“我被抓进来。恐怕是凶多吉少,如果我死了,姑娘,能把我和律邪埋在一起吗?这样我们在阴间也可以作个伴。” 幸儿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道:“如果你真的死了。你的要求我会办到的。但我还是希望你好好活着。”说完冲律古福了福,退了出去。 幸儿出来,刘瑞已在门外等着她了,拉着她的手来到了书房,刘瑞道:“真的是他们干的。一会儿,我派人杀了他。这件事就死无对证了,高振若问起,我就说他受刑死了,从他口中什么都没问出来”。 刘瑞派清山去将律邪的尸体从死伤的辽军中找了出来,依幸儿的吩咐,买了一口上好的棺材入殓了,虽然两国交战时,双方视若仇敌。但双方对战死的将领还是很尊重的,各为其主,身不由己,他们能舍身为主,也算是尽忠的英雄。所以律邪的尸体很快被找到,清山命人将他入殓后,找一个向阳的山坡埋了,还贴心立了一块石碑。 刘瑞给高振的解释是,刑法用尽,律古就是不开口,到最后咬舌自尽了。高振知道对方是铁铮铮的汉子。不可能:因为一点儿刑罚就能被问出什么口供来,即便是自己问,也可能是这个结果。没有因为此事怪罪刘瑞,这件事就成了高振解不开的谜。 刘瑞第二天天刚亮就点兵出发去追耶律齐的军队,和收复北方的失地,幸儿执意要跟着,刘瑞无奈,只得又让她扮成侍卫的模样跟在队伍中。同时听琴、赏画、清心、清静都是同样的打扮,几人都被幸儿画的,不仔细看,都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至于高振,刘瑞念他年迈。且有失子之痛,命他在家办理高云飞的丧事。高振执意要去为儿子报仇,刘瑞无奈只得同意。 此次出征,刘瑞为主帅,高振为先锋,由于京城一战耶律齐的军队损失过半,现在的形势是,晋军人多。辽军人少。就像耶律齐攻进京城一样,刘瑞带着晋军打的他也是节节败退,一座座城池被收回。耶律齐已经到了穷途末路了。只得派使者和谈,使者被高振这个先锋拦下,不让他去见主帅刘瑞。高振让使者回去告诉耶律齐,一定要耶律齐为他儿子偿命。此时刘瑞在中军大帐并不知道此事。 耶律齐见高振不依不饶,不同意和谈,也动起气来,打马出来和高振决一死战。二人阵前相见,高振又问起耶律齐,高云广是不是他杀的,耶律齐何等聪明,一想到告诉他,怕牵出李明月。便咬死道:“我不知道高云广是谁。我为什么要杀他?你别像疯狗一样乱咬人。” 高振一听他骂自己像疯狗,气不打一出来。打马向前和耶律齐战在了一处。高振年事已高。这几年忙于南军的事情,武功没有什么进展。可耶律齐的武功经过这二年的刻苦训练,已远非从前可比。几十个回合高震就显现出了劣势。刘瑞在中军帐中,知道了高振拒绝辽国议和,很是着急,对幸儿道:“他为了给他儿子报仇,竟然拒绝议和,不顾一切的再打下去,会有更多的人死伤。我现在必须马上过去看一看。” 幸儿道:“我也跟你过去。如果能够议和还是要尽量议和的好,至少两国可以和平几年,若不同意和谈,继续打下去,只能更加加深两国的仇恨。以后两国很难再有和平。我们再打下去,也就是收回自己的土地。想攻占辽国。何其难!他们是游牧民族。被训练的全民皆兵。凭借山峦屏障,有利地形。我们根本占不得一点好处。与其那样,不如接受和谈,尽量减少损失,收回土地。” 等到刘瑞和幸儿赶到时,高振被打的只有还手之力。两马交错时,高振又一次和耶律佑又战时一样,又被耶律齐打中马臀部,马儿吃痛,带着高振飞奔出战场。 刘瑞打马向前,和耶律齐对恃。耶律齐不知道他提的议和之事,刘瑞不知晓,以为是晋国想成心羞辱他。不同他和谈?也不多说,举剑和刘瑞战到一处,刘瑞知道他此时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去。和谈的事情已被高振彻底搞砸了,现在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只得迎战。二人武功现在只在伯仲之间。但耶律齐已经和高振打了很长时间,消耗了很多的体力,和刘瑞再打时,渐渐落了下风,刘瑞则越战越勇。幸儿见二人再继续战下去,恐怕耶律齐会命丧当场,当即打马向前,准备劝阻二人。可为时已晚。 第二百零八章 救人 只见刘瑞一剑刺进耶律齐的胸膛。耶律齐被这一剑刺的摔下马来。刘瑞打马向前,正要举剑再刺,只见眼前一晃,一人挡在耶律齐身前。并同时冲刘瑞喊着:“不要杀他。”刘瑞听出是幸儿的声音,忙收剑。还是晚了一些,将幸儿的衣服划出一个口子。刘瑞呆住了。怒声问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幸儿挡在耶律齐身前道:“他既然提出和谈了。我们两国就此罢战吧,高老将军为一己私利拒绝和谈已经错了。你不能再继续错下去,你此时若杀了他,只会激起辽军的愤怒。两国还要不死不休的打下去。” 刘瑞坐在马上,沉着脸道:“你这样护着他不只是为了和谈,恐怕还有不忍心看他死在我的剑下吧?” 幸儿道:“不管你怎么看我,我都是不会让你杀了他的。” 耶律齐也听出是李明月的声音,忍痛直起身子吃力的道:“你躲开,我堂堂一个男子汉还不用一个女人替我挡箭。我的兄长是刘珏派人射伤后死的,我父亲就是眼前这厮杀的,我本打算杀了他兄弟俩,替我父兄报仇,才攻打晋国的,既然现在我输了,我也认了。你躲开,让他杀了我吧。我的族人也会为我报仇的。” 幸儿道:“两国交战,死伤在所难免。你父亲之所以受伤。是因为你们先发起那场战争的。既然已参与到了战争这场赌局中。就应愿赌服输。别人的父兄死了都不算数,你的父兄死了,你就再次发动战争报仇。当初你们屠杀宁远县城时,你们就没想过?城中的百姓。也是人生父母养的,也是有兄弟姐妹的,因为他们弱小,无力反抗。就应该屠杀吗?你的父兄是人,别人的父兄就都不是人了。战争,生死难免。你居然还因为为你父兄报仇。再次挑起战争。这次死伤的几万两国人的性命,就都不是命吗?只为了满足你那么一个小小的报复心理。他们就要付出性命,你不觉得你有些太残忍了?你大哥之所以受伤。也是因为他违背诚信再前,别拿你们自己的错,来惩罚别人。更别在让更多人拿出性命,为你的错误付出代价。我希望你现在回去还是派使臣前来和谈,别再继续进行错误的战争。让你的子民也过一些安生的日子吧。” 耶律齐看了一眼刘瑞,心想:“我现在就是明白了。他不放我走,我也不可能再派使臣和谈呢?”幸儿知道他的心思。看了一眼刘瑞,道:“我也希望王爷,能就此停战”。刘瑞见她护着耶律齐气就不打一处来,哼了一声打马走了。辽国将士已经过来抬着耶律齐回去。耶律齐看了一眼幸儿,心想:她现在已是齐王侧妃了,听说齐王只有她一个女人,而且很宠她,自己再怎么说也是错过了,只要她过的好就行。于是闭上眼睛,不再看幸儿。什么也没说,就任由兵士们将他抬走。两边的人都撤走了,空旷的土地上只留下幸儿和晋军走后,依然站在原地的听琴、掌画、清心清静四人。听琴等人打马来到近前,下马围住幸儿,听琴道:“他们都走了,我们怎么办?”幸儿苦笑,看来刘瑞因为自己舍命替耶律齐挡剑是真的生气了,都没让自己跟着他回去,现在就是厚着脸皮回去,也没有什么好脸色看,过一段时间再说吧。左右看看道:“我们回暨远县。” 刘瑞回到帐中越想越气,自己的女人却舍命去替别的男人挡刀,而且那个男人曾经对她那么有情。这算什么?余情未了?喊着侍卫拿酒来,清风见状也不敢劝,只得着侍卫拿来酒菜,刘瑞自斟自饮,居然喝的酩酊大醉。第二天醒来,习惯的去伸手到旁边儿搂幸儿,手抱了个空,睁开眼,抬起头,觉着头痛欲裂,想起了自己昨天晚上因为生气,喝了很多酒。喊道:“拿点儿水来给爷喝。”清风忙端来水,扶他起来,递给他喝,水一下肚,焦躁去了几分。问道:“夫人去哪儿了?” 清风被问的愣了一下,小声的回答道:“夫人昨天没回来。不知道去哪儿了。” 刘瑞怒道:“这是什么话,什么叫夫人昨天没回来。” 清风道:“昨天两军交战时,爷是自己回来的,夫人被留在了阵前了。” 刘瑞柔了柔头,想起昨天幸儿挡在耶律齐身前的事,闭上眼睛,压了压上涌的怒气,道:“她昨晚在外面没进营帐睡觉,也算受了惩罚了,先让她回来吃早饭,再给她准备个营帐,让她在营帐中禁足。抄女则女戒。等到她知道错了再让她出来。” 清风领命去了,可再看两军阵前哪有幸儿的身影,吓的忙去稟报刘瑞。刘瑞已梳洗完穿好衣服准备吃饭,正考虑要不要同幸儿一桌吃饭。还是让她到另一个帐篷去吃饭而纠结呢,就见清风回来了,说夫人不见了。 刘瑞一听立时慌了,问道:“你去问问,是不是回来到在别的营帐中睡下啦?还没起来。” 清风出去,一会儿就回来了,道:“夫人昨晚根本没有回营帐。有人看见夫人在阵前站了一会儿就走了。” 刘瑞道:“她去哪儿了,有没有人跟着?” 清风道:“夫人的两个丫头,还有清心清静跟着她走的。至于去哪儿了,爷不用担心,过几天清心和清静会传信回来的。” 清风让人摆饭上来,刘瑞坐在桌前,第一次感受到心里空落落的。吃饭都没有滋味。 耶律齐再次派来使臣议和,这次议和没有遇到任何阻碍,双方顺利谈成。议和后,耶律齐大军撤回了辽国。高振也被人再百里外找了回来。晋军留下部分兵力阵守边境外,其余人马各回各的守地。各部将军、国公等随刘瑞所带的人马,跟刘瑞一起回京。准备刘瑞的登基大典。 到达京城,刘瑞接到了清心的密报,说幸儿此时在暨远县家中,一切安好。刘瑞想:除了明月的家人没人知道她之前随在自己身边,阵前人们看见替耶律齐挡刀的是自己的侍卫,无人知道是明月。自己这边要举行登基大典的同时,还要迎娶高家女为皇后和娶张家女为妃,这件事虽不是自己所愿。但却是自己同意了的。虽然自己不会和她们有夫妻之实。但迎娶她们的时候,明月心里也会不舒服吧,与其让她心里不舒服。还不如让她留在暨远县那个山高皇帝远的地方一段时间,等事后自己再向她解释。想到这儿,心里觉着轻松许多,唯一觉得不舒服的。已经和明月生活两年多了,和她一起同吃同住同行已成习惯,这时倒觉着很是孤单,不适应,回到哪都没有家的感觉。 第二百零九 传信 到达京城,刘瑞接到了清心的密报,说幸儿此时在暨远县家中,一切安好。刘瑞想:除了明月的家人没人知道她之前随在自己身边,阵前人们看见替耶律齐挡刀的是自己的侍卫,无人知道是明月。自己这边要举行登基大典的同时,还要迎娶高家女为皇后和娶张家女为妃,这件事虽不是自己所愿。但却是自己同意了的。虽然自己不会和她们有夫妻之实。但迎娶她们的时候,明月心里肯定会不舒服的,以她的性子还不知能做出什么来,与其让她心里不舒服。还不如让她留在暨远县一段时间,等事后自己再向她解释。想到这儿,心里觉着轻松许多,唯一觉得不舒服的就是已经和明月生活两年多了,和她一起同吃同住同行已成习惯,突然身边没有她在身边,很想她,也觉着很孤单。 李景顺见刘瑞凯旋,心虽别提多高兴,催促明诚去打听幸儿是不是回来了,要是回来了,让明诚告诉幸儿,别太任性,不要急着回家,先照顾好王爷和打理好王府,家里一切都好,让她别担心。 明诚去王府求见,只见到管家,说王爷没在家,到朝中去了,李侧妃也没在王府,明诚没法,自己地位低,还没资格去朝中找刘瑞,想着幸儿毎日不离刘瑞身边,此时肯定也跟着王爷呢,只得跟王府管家说了父亲的意思。 朝中开始准备刘瑞登基大典的全部事宜。李家更认为幸儿没有回来也是忙于此事。 刘瑞的登基大典如期举行,刘瑞搬到了宫中居住。经过这场战争,朝中一片混乱,原来的大臣死的死,伤的伤,还有归顺耶律齐的,现在朝中官员需要调整补任,刘瑞每日都要忙碌到深夜,希望尽快让朝庭走向正归。随后又办理了刘珏的葬仪,刘珏的后妃的棺椁都随刘珏的棺椁一起葬进刘珏的地宫。迎娶后妃的事,刘瑞全部交给内务府去办,内务府将下聘的事宜准备好后请示刘瑞同意后,分别给高家和张家下了聘礼,内务府又拟了诰封给刘瑞审批,经刘瑞修改后,拟旨封高云湛长女高瑛为皇后,张强长子张玉浩之次女张文凤为惠妃,李明月为淑妃,诏告天下,李府上下都为自家出了一个皇妃,全家上下都喜不自胜。 幸儿在暨远李宅过的也算安逸,时常去钱夫子家陪钱夫子夫妇说话,钱鹏做了青山书院的院长,钱冬做了夫子,平时都住在书院很少回家,付雪娥自从知道了幸儿嫁给了刘瑞,对幸儿虽不亲近,但很敬重。 一天幸儿照常闲来无事去钱夫子家找老夫妻闲聊,钱夫子告诉幸儿刘瑞登基为新皇和封高云湛之女为皇后,张玉浩次女张文凤为惠妃,幸儿被封为淑妃的事,幸儿听后脸色变的惨白,只是同钱夫子说了声告辞,出了钱府,钱夫子以为她匆匆告辞是一时接受不了这么惊人的消息,心想:让她回去慢慢消化吧。 幸儿由听琴扶着踉跄的出了钱府,刚走到自己的车前,“哇”的一声吐了出来,吓的赏画也忙上前帮着听琴扶着幸儿,听琴忙取出帕子替幸儿擦试,清心、清静没侍候过人,无知如何是好,听琴在收帕子时,幸儿头一歪昏了过去,在快要倒地时,清静手疾眼快,一把将幸儿接住,抱着幸儿送上了车,马上赶车去了医馆。 经医馆的老郎中诊脉,幸儿有喜了,听琴等四人提着的心才算放下,老郎中嘱咐了些日常需要注意的事项,听琴付了诊费,清静抱着幸儿上车回府了。 养了几日,幸儿恢复了之前的样子,只是话很少,不知整日想什么,把清心、清静支到前院,每日听琴、赏画倒忙碌很多,时常出府,清心和清静以为她们出去是因为幸儿有孕,需要出去买很多东西,也不介意。 一天幸儿让人叫来了清心、清静,道:“你们是皇上派来的,恐怕你们是效忠皇上的。”二人不知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幸儿接着道:“我这里的情况你们是不是一一都向皇上禀报了?作为臣子这是应该的。但你们是皇上给我的。总不能让我蒙在鼓里。我就想知道。你们是怎样让皇上知道我的消息的?” 清静忙上前叩头道:“夫人曾经说过。皇上把我们给了夫人,我们就是夫人的人了,夫人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何况夫人还救过我的性命。我自认为我现在是夫人的人。就不能向皇上禀报夫人的任何事。” 清心也叩头道:“皇上来信问询夫人消息,清静心里都是夫人,不肯传递夫人的任何消息给皇上,我知道夫人让我们从今以后听夫人的,可我也不敢不听皇上的。只能将夫人的动向报给皇上,还望夫人谅解。” 幸儿笑道:“我只是好奇的随便问问。我想知道你们是怎么传消息的?” 清心迟疑了半晌道:“按说这是私密的事,但夫人问了,清心不敢不答。夫人来到暨远县城,我就派信使传信给王爷,就是当今的皇上,告诉皇上,夫人的去向,以免皇上担心夫人,后来皇上又派人送来信鸽,清静一心追随夫人不接信鸽,没办法,只能奴婢一人接了信鸽。现在我都是用信鸽给皇上通信。” 幸儿道:“这么说我怀孕的消息你也告诉皇上了。” 清心道:“夫人自从那次战场上和皇上闹的不愉快?夫人也不给皇上任何书信,皇上还是担心娘娘的。总是问起娘娘身体好不好,心情好不好。皇上放不下面子,夫人心里还别扭着,清静又不管这些事。只能由我代为传递消息,夫人怀孕这样的好消息怎么能不让皇上知道?皇上听后一高兴就会派人来接娘娘回去的。” 幸儿笑道:“多亏你懂事。还很善解人意。以后还要你在皇上面前多为我美言几句。” 清心道:“这是折煞奴婢了。夫人和皇上鹣鲽情深,现在不过是偶尔闹了点小别扭。哪容的奴婢胡言乱语。” 幸儿道:“我不过是对你的表现很满意,好啦,我知道了传信的原委就行了。你回去休息吧。” 清心看了一眼依然跪在地上的清静,告退先出去了。 第二百一十章 出走 幸儿见清心出去了有一会儿,看着清静道:“现在我问你,皇上和我你只能忠于一人。你会忠于哪一个?” 清静道:“当初夫人舍命救奴婢,奴婢一直认为自己命贱,只配为主子挡刀,没曾想有一天夫人也会替奴婢挡刀。夫人这样尊贵的人,也会舍命救奴婢。从那一刻起,奴婢的命就是夫人的,既然皇上把奴婢给了夫人,那奴婢就是夫人的人,一切就听夫人的。” 幸儿道:“好,即然你是我的人,我不想时时有人盯着。随时还有人向皇上汇报我的行踪。你悄悄去把清心的信鸽都放了。不用让请心知道,办完你马上回来。”清心二话不说,应声:“是”。便退了出去,去办了。 第二天,天都大亮了,清心才起来,见清静不在房间,暗恼自己太贪睡,站起身来去找清静,府中的下人都说没看见,又去幸儿住的院落,看看清静是不是在那儿听差呢,问院中洒扫的丫头。丫头也不知道,说小姐不在房中,清心暗道不好,忙又去问门房。门房说小姐没有从大门出去。清心心下不安,忙去看自己的鸽子笼,见笼门大开。一只鸽子也不见了。清心当时就吓傻了。想着夫人没来由的问起自己给皇上传信的事。结合全府上下都不知道夫人去了哪里,肯定夫人早有准备,不想回京,带着其他三人走了。唯独留下自己,这个随时把她的行踪稟告给皇上的人。不知自己该如何把这消息告诉给皇上。稳了稳心神。回房间收拾东西,在房间桌子上发现了两封信,一封是给自己的,另一封是让她转给皇上的。打开信看后,正如自己所料,夫人走了,不知去了哪里。信中让她拿着给皇上的信函,让她回京复命去。清心不敢耽误,去马厩牵出一匹马来,打马向京城奔去。 再说刘瑞接到清心的飞鸽传书,知道明月怀孕的消息,非常高兴。恨不得马上见到明月。也不顾自己迎娶后妃的事,会让明月不舒服了,先将明月接到自己身边,自己哄一哄,定能把她哄好。至于她回宫后,自己会派人保护好她的,不能让她怀着自己的孩子住在外面。怎奈此时自己不能轻易出宫。便派五百轻骑由清明、清远带队去暨远县接幸儿回宫。 宫中迎娶后、妃的事正常进行,并同时下旨封李景顺为承恩伯。 李景顺由普通百姓一下越升为朝庭新贵,白凤奇、李景发等亲属全过来恭贺,白秀才说都是自己有眼光,把女儿嫁到李家,现在成了伯爷夫人,李景顺在家摆宴小范围庆贺,李景顺、白凤锦高兴的同时,也为幸儿担忧,毕竟后宫是由皇后掌管,以后再想见女儿,只能奉诏进宫。他们不知道他们的女儿现在不在皇宫中。 惠妃张文凤头一天被迎进后宫,住在庆祥宫。进宫后刘瑞过来看了看,帮她去了盖头,坐了一会,便让宫女好好伺候惠妃休息,就走了。张文凤想,皇上只所以不在自己宫中留宿,这是要留着精神,明日好迎娶皇后入宫,心里虽不痛快,也不好表现出来。 第二日,举行了隆重的迎娶皇后典仪,高瑛入住凤仪宫,刘瑞同样去她宫中坐了坐,给她掀了盖头,让宫女伺候皇后休息,不用等自己了,便回御书房了。此时宫中只有两个女人,高瑛认为之所以皇上这样对自己,宫中无其他女人,只能是被张文凤给迷住了。第一天进宫,就对张文凤有了不好的印象。 再说幸儿,那天听说刘瑞登基,并迎娶后、妃的事,当时真的惊到了,但更生气刘瑞这么大的事,瞒着她。首先她派人出去核实消息的准确性,当确认消息属实,幸儿想了一夜,那个深宫不适合自己,自己不甘心困在深宫一辈子,更不想跟别的女人争一个丈夫,虽然刘瑞承诺过自己,只和自己做夫妻,那是他当王爷时的承诺,不关江山,不用平衡朝堂,这辈子只要他父皇不逼着他娶正妃,他可以和自己这个侧妃这样糊里糊涂的过下去,可现在不一样。他做了皇帝,治理天下的同时,还要平衡朝堂的关系。今天要娶高家女为皇后,明天又娶张家女为妃,以后还不知要有多少朝臣送女人入宫,后宫制度森严,自己不但要守着宫规,还要看着皇后这个后宫女主人的脸色,一想到将来要跟后宫众多女人尔虞我诈,勾心斗角。自己想想都冒冷汗,自己现在怀着孕,更不能回宫,去碍那些人的眼,于是决定出走。至于刘瑞会怎么想,那她管不着,谁让他先瞒着自己登基做皇上,还瞒着自己迎娶后妃,是他先对不起自己的,那就别怪自己也瞒着他出走,扯平。至于孩子的将来,自己会做生意,亏不着他,总比待在宫中好,将来为了皇位,无兄弟情义,手足都能相残。想想都害怕。即然决定了,便着手去办,每天派听琴、赏画出去,去收自家在暨远各个辅子中盈利的银子,以备自己出行时用,经过这一两年中,明着暗着考察清静,确定她对自己忠诚,才又让清静把清心跟刘瑞联系的信鸽放了。再用迷药把清心迷晕,让她晚起来,又留一封信给门房,让门房晚些时候,送信去钱夫子府上给钱夫子,信上只说自己走的仓促,不能亲自登门辞行,只能在信中跟钱夫子辞行。自己带着听琴、赏画和清静,在城门刚打开就离了暨远县城,乔装打扮驾车向南方奔去,之所以带清静,因为幸儿觉着这一路,有个武功不错的人跟在身边会更安全。 幸儿知道,刘瑞若是知道自己怀孕,肯定会派人接自己回宫,为了避免和他们相遇。虽然四人乔装易容,但怕刘瑞知道自己私自出走了,首先会在人数上先怀疑自己,然后会从蛛丝马迹中查出自己行踪。幸儿的马车不敢走大路,只能走些偏远的小路。住小一些的客栈。 第二百一十一章 再遇律古 这日一行人来到离省城不远的一个叫綏安的小县城中,幸儿由于有身孕容易疲惫,天还不算黑,清静就赶紧找了个小客栈,让她休息,没想到店家见他们一行人中,跟着的下人都穿的这样好,肯定是有钱人,就起了劫财的心。 幸儿进客栈时,觉得店家的眼睛不停的打量自己一行人,总觉得店家不是什么良善人,幸儿几人进了房间,小二送来了饭菜,退了出去,听琴走过来要扶幸儿去吃饭,幸儿摆摆手小声道:“先别吃,去看看小二走远没有?” 清静从窗中向外看,示意小二走远了,幸儿道:“我总觉着这家店有问题,这些饭菜都别吃了,都倒了,吃我们包袱中的干粮垫一垫,今晚警醒些,明天早些我们就离开。”三人应了,草草吃了些干粮,幸儿就趟下睡了,听琴和赏画轮流睡,以留下一个清醒的伺候幸儿。清静从窗中离开去了外面看着幸儿的房间。 子夜,只见小二鬼鬼祟祟来到幸儿所住房间的窗前,取出一竹筒插进窗子,用嘴对着竹筒吹去,一股清烟吹进了房间,过一段时间,掌柜和小二进了房间,刚走到床边,掌柜就被人一脚踢飞出去,后面的小二一见不好,撒退就跑,不一会带了一个高个子男人进来,清静一见来人,暗道不好,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和来人战到一起,没吸多少迷烟的幸儿和听琴、赏画都醒来,看到和清静打到一处的律古,幸儿吃惊道:“律古,你怎么在这儿?” 由于幸儿总是男装打扮,又总是画的不仔细辨认,一般人认不出来她,跟她熟悉的人都是用声音来分辩。当律古听出幸儿声音,忙收式跳出来,当清静见到律古时,知道自己打不过律古,又怕他伤了幸儿,拼得性命不要的跟律古打到一处,见律古因幸儿叫他而停止了打斗,也停手向幸儿望去。 幸儿让三人出去守着门口,小二见他们是熟人,也把掌柜拖了出去。 律古跪下给幸儿叩头,谢她救命之恩。幸儿问道:“你怎么在这儿?怎么干这样的勾当?” 律古跪在地上,惭愧的道:“那日李姑娘将在下放了,也赠了银两,并告诉在下,世上从此再无律古,律古不敢回辽国,一回辽国,律古没死的事就瞒不住了,那样就真的害了姑娘。离开京城前,我到了律邪坟上,给他上了香。坟修的很好,这要感谢姑娘。之后,我离了京城不敢走大路,只敢走小路,住小客栈,走路时大意了,姑娘给的钱被人偷走了,当时离这小客栈最近,只得求这个客栈老板收留自己,给他打工挣些饭钱,今天我正在下面劈柴,伙计跑来告诉我上面有贼人,我就上来了,如果不是姑娘喊在下,在下听出了姑娘的声音,真要铸成大错了。” 幸儿道:“起来吧,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律古道:“不知道。” 幸儿道:“即然你为我考虑,不肯回辽国,现在又没处去,暂时先跟着我可好?” 律古道:“跟着姑娘去京城,姑娘就不怕朝中有人认出来吗?” 幸儿道:“我不回京城,我要到南方去?路上多你一人保护,我们会更安全些,你先跟着我去南方,到时我在想方法安置你。” 律古答应:“是,一切听姑娘的。”便退下去收拾东西去了。 刘瑞知道清心和清明带着五百轻骑回来了,召清心和清明到御书房,二人来到御书房见了刘瑞,清明将自己领人半路碰到清心的事跟刘瑞说了,并说清心说淑妃娘娘已不在暨远县,只得半路跟清心回来了,刘瑞知道他们回来的原因,转眼看向清心,问是怎么回事。清心吓的趴在地上,将幸儿如何听到刘瑞登基和皇上要迎娶后妃的事,脸色当时就惨白,强撑出了钱府,出来后昏倒的事跟刘瑞仔细说一遍,又把幸儿走之前的事也一一跟刘瑞说了。刘瑞听着清心的诉说,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清心说完,将幸儿的信,双手举过头顶,太监接过来,递给刘瑞。 刘瑞摆手让二人退下,展开幸儿留给他的信,仔仔细细读了一遍又一遍。心揪了起来,她说她不喜欢入宫,现在要在民间过日子,会好好养他们的孩子的。是的,他忙忘了宫中的险恶,他的娘亲是怎么死的,自己在宫中是怎么生活的,一个帝王即便权力再大,也不能手眼通天,就算十二个时辰守护她,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她有一点不好,自己后悔也晚了。是自己不好,没准备好,就仓促接她入宫。可这个小女人胆子也太大了,也不和自己商量,就敢私自离自己而去,她不知道自己离不开她,离开她,什么皇权,一切对自己来说,都不如她重要。可为了刘氏江山稳固,为了不负父皇的嘱托,自己怎能弃之不顾,而把它交到一个稚子手中或交给一个软弱无能,胆小怕事的八弟手中,看着它有可能落入强大的外戚之手,最后有可能易主。自己做不到在江山与她之间做选择。但一定要想一个两全之策。 李家也接到了幸儿的来信,知道她把自家北地的各个辅子的盈余全拿走了,说她有很多用钱的地方,现在一切很好,让李家上下不用担心她,李家人知道她随刘瑞去了北方,但她想要钱,可随时来家里要,为什么要亲自派人去自家辅子去收,虽百思不得其解,但自从幸儿成为皇上的妃子后,李家再没敢无诏请求入宫见幸儿,幸儿虽是李家女儿,但进宫做了君王的女人,就再也不是李家女了,只有明诚觉得一切都不合常理,心里狐疑,想着有机会向圣上问一问,可几次求见,刘瑞都没见他。 幸儿一行人有了律古的加入,幸儿觉着安全了许多,虽然还是不敢走大路,但走小路也很悠闲,由于幸儿有孕,不宜颠簸劳累,一天的路程走两天,一路游山玩水,吃遍各地小吃,两个月后,他们来到了山清水秀,鱼米之乡的一处江南小镇不走了,幸儿让律古去买一处宅子,要在此处安家。 第二百一十二章开店 幸儿觉着从暨远带出来的钱已经花了过半,不能做吃山空,为长远打算,应该做点什么营生,想起自己在现代时,总是嫌外边卖的化妆品含汞和防腐剂,便跟网上学着做一些材料简单,易操作的化妆品,自己有时也用一用,现在自己有孕,不易太过操劳,做一个即简单又挣钱快的营生最好,那就开一个胭脂辅子吧,维持五人的生活肯定没问题。 幸儿亲自坐马车出去找店辅,几天下来终于在街中心找了一个小店辅,幸儿给店辅起了个名字叫碧雪坊,亲自画出牌匾和店里的设计,让律古去办,律古每日住在店中,认真的完成幸儿布置的活,幸儿在家中教听琴、赏画做口脂、润肤膏,香粉等物,好在开业时用。 等到开业前几天,幸儿买来两个长相清秀,十四、五岁的女孩子,幸儿亲自培训如何向顾客介绍自己的产品,幸儿让清静把律古叫回来,又把听琴、赏画都叫来,道:“碧雪坊明天开业,律古反正要住在外面,那碧雪坊就让律古做掌柜,住在店中,让买来的两个女孩子做店员来接待顾客。” 律古一听让他在胭脂辅子做掌柜以后要跟女人打交道,脸就苦下来,道:“姑娘饶了我吧,别让我一个大男人跟女人打交道,让我打仗行,跟女人说话我打怵。” 幸儿道:“照你这么说,你是不愿意了。” 律古苦着脸道:“姑娘,我不是不愿意。我实在是应付不来。” 幸儿道:“你总闲着也不是回事,要不给你开个酒楼吧,之前我认为开酒楼虽然赚钱,但太辛苦,想着挣些钱够我们花就行。 律古道:“我不怕辛苦,干些活总比待着强。” 幸儿道:“开酒楼,这个我在行,虽然投资大,但回钱也快。本来打算留些钱以备不时之需,即然你不愿去胭脂铺子,那只能把我手里这点钱都拿出来投个酒楼吧。新开的酒楼,暂时虽然不能挣很多钱,加以时日,有了回头客,投出去的钱会很快收回来。” 第二天胭脂辅子照常开张,幸儿把包装做的精致美观,,专们针对的都是富太太,由于店面装的特殊,又拿出样品让人试用,当天就打开了局面,卖出了不少货。律古白天躲出去,晚上回辅子住。幸儿见他那难受的样子,只得又去找开酒楼的店面,正好离胭脂辅子不远的街对面有一个店面向外赁,幸儿做过的都是大一些的酒楼,见这店面要小很多,但好在位置好,又离胭脂辅子近,互相也有照应,幸儿让律古出面赁了下来,幸儿给酒楼取了一个名字望月楼,再次设计好牌匾和内部装饰,画出图来交给律古,有了前面的经验,律古装修酒楼倒熟练很多,自从赁了酒楼房子,再不踏进胭脂辅子一步。 一个半月过去了,酒楼被装潢好。幸儿算一算,由于这个酒楼比幸儿预想的小一些,花的钱倒比预算的省了三成,幸儿在赁酒楼的同时,又花钱买了两个签死契的婆子,说是婆子,年龄却不老,都在三十左右岁,身强力壮的,又聘了掌柜、伙计。两个婆子进府后都跟赏画学作菜,一个多月也学的差不多,幸儿每天让她们做各样菜品让自己尝,直到她满意,这道菜才算过关。酒店装好时,两个婆子的菜也学了七七、八八了。现在是冬天,幸儿又让酒楼上了火锅,锅底都是幸儿写出来让赏画熬制。 酒楼开业时,幸儿怀的月份大了,行动也不方便,只能留在家中,一切都是幸儿在家中指挥,掌画去实施,律古和掌柜每天早起负责去集市买菜,律古长在北方,很多菜不认识,大多是掌柜负责购买和记帐,他负责付钱和拿东西,买回来后放下,由伙计收拾。律古就去后院练功,酒店若有闹事的,收保护费的,他多次把人打的抱头鼠窜。酒楼开了一个多月就远近闻名,一是酒楼的菜有特色、好吃,很受当地人喜欢,二是酒楼的老板至今没人能打过,远近没人敢来酒楼闹事,好几个混混头子被打服后,有的带着厚礼来,要拜他为师,有的则想请他去做大哥,都被律古一口回绝了。 刘瑞已经派出了十几路人马寻找幸儿,刘瑞不能明说找幸儿,现在朝中的大臣,都认为淑妃在赢邑,只有刘瑞的亲随清远几人知道,清远、清风留下保护刘瑞,清明、清平等六个刘瑞的贴身侍卫都被派出去,各领一路人马出去找幸儿,他们六人知道幸儿长什么样,个子有多高?可带去的人不知道找谁,几人吩咐自己手下找人,吩咐的五花八门,找什么样人很笼统。找的是女人,又是女扮男装的,很像男人。最后只能说,找四个个子不是很高的男人。散出去的人漫无目的的饶世界的找,四个在一起不太高的人。 几个月过去了,一点音信都没有。越是找不到。刘瑞心里越着急。只恨自己不能分身,亲自出去找人。 现在朝事基本稳定,刘瑞腾出手来。整顿军队的权力机构。由于高家只剩高振一个武将,不可能统领南军、北军两支军队,北军依然由高振统领,而东军依然由郑涛管,南军由赢邑调来的先帝时的武将费祥云为主帅,西军依然由张家统领。京城守军交由魏林统领,羽林卫由郑功名统领,形成互相监督,互相牵制。打破了一家独大的局面。彻底稳定了朝堂。 一天忙碌下来,刘瑞对着空荡荡的卧房。觉得自己倒像个盼望丈夫归来的小媳妇儿。心里别提多不是滋味了,想着两人在一起时的幸福甜蜜,现在只剩自己一人,感到自己现在是名副其实的孤家寡人。一想到幸儿现在不知道在何处?现在也不知道过的好不好。肚子一天天大了,自己也不能陪伴在她身边。时间过去的越久,心里就觉着越揪的慌,更恨当初的始作俑者高家和张家。自从迎后妃入宫时,去看过二人各一回。就再也没去后宫看过她们。 第二百一十三章 后宫 再说皇后高瑛,退去了当时做皇后的喜悦,见皇上从此在不踏入她的宫殿。自己是担着高家的使命来的。只有自己生了皇子。才能巩固自己和高家的地位。可皇上都不来见她,又不与她同房,让她一个人如何能生出皇子来,越想越生气,脾气也跟着越来越不好,不是摔东西,就是打骂自己宫里的太监宫女。宫里现在也没有其他的嫔妃。此时,只能把所有的气撒在张惠妃的头上,往往等到张惠妃早上来凤仪殿请安时,故意刁难。有时见她跪在地上给自己请安,就装着没看见也没听见。让张惠妃一直跪在那儿,也不叫起来。弄得张惠妃苦不堪言。张惠妃,即憋屈又委屈,后宫是由皇后掌管,她想告状都无处告去,这样被折磨了一两个月,终于病倒了。 这天,御花园中的梅花开的正艳,高瑛派人去庆祥宫请惠妃张文凤踏雪寻梅。张文凤此时正病着。躺在床上头昏脑胀。庆祥宫掌事宫女留香见皇后娘娘派人来请惠妃,便道:“烦紫苏姐姐回去禀报皇后娘娘。惠妃娘娘病了不能陪皇后娘娘赏雪了,还望皇后娘娘恕罪。” 紫苏是高瑛身边得利的,而且嘴茬子最硬的宫女,她心想:皇后娘娘当然知道她病了。才特意邀她去御花园踏雪赏梅。就是为了要折磨她,我此时要是不能让她出去,回去后,定会挨娘娘的责罚。于是道:“又不是什么要死了人的大病。不过是头疼脑热的小病。出去走走散散心,可能病就好了。可娘娘偏就端起大架子来了。看来惠妃娘娘是不愿意陪我们娘娘赏梅了。” 惠妃本就病着,听了他这刻薄的言语,怎能不生气?立时气的咳嗽起来。 留香忙过来,抚前胸拍后背的帮她顺气。紫苏接着道:“娘娘还是去吧。不用做出这个样子来给我看。娘娘不去,知道以后是什么样的后果。” 留香几近哀求道:“紫苏姐姐,您看娘娘病的很重,不是装出来的。劳紫苏姐姐帮我们娘娘在皇后娘娘面前说些好话,我们娘娘确实去不了。” 紫苏厉声道:“难道你们听不懂人话吗?皇后娘娘有请。只要娘娘不死,就是爬,也得去。” 张文凤的贴身宫女小红是一个火爆脾气,每天看着皇后娘娘欺负她们娘娘,敢怒不敢言。现在见一个宫女都敢跑来对她们娘娘颐指气使。便生气道:“我们娘娘病着,姐姐也是亲眼看见的。并不是我们娘娘不去。是实在去不了。姐姐说话也别这样夹枪带棒的。谁没有一个走短的时候,何必这样仗势欺人。奴婢毕竟是奴婢。还没听说过那个奴婢敢逼迫主子的。” 紫苏听了这话立时气的不行,怒声问道:“我再问娘娘一遍,娘娘去还是不去?” 小红道:“不去。” 紫苏气的一跺脚离了庆祥宫,回去复命去了。 凤仪宫,紫苏把庆祥宫中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把个高瑛气的拍案道:“还反了她们了,给脸不要。连她宫中的小宫女都敢公然站出来违抗本宫的命令。我现在就去御花园留春亭等着,你带两个人去把那个顶嘴的小宫女给我带到御花园。让惠妃只要不死就给我去看着。看我怎样惩治这个以下犯上的狗东西”。 张文凤知道高瑛的心狠手辣。见来人将高瑛的话转达完了,就把小红强行拖走了。自己怎能不去御花园见高瑛,若不去求情,寒了自己宫中下人的心,以后谁还敢向着自己说话。于是强撑着起身,留香忙含泪给她穿衣服、将头发草草拢起来,在张文凤耳边低声道:“娘娘还是让人给皇上送个信吧,一味这样忍让下去,说句不敬的话,娘娘早晚都得死在她手中。怎么都是个死,于其这样窝窝囊囊的死,还不如闹他个鱼死网破。” 张文凤道:“你说的我何尝不明白。就怕告了她的状,皇上未必肯信我,如果因此再招了皇上的厌弃,那我可真是没一点活路了。” 留香道:“平时,她罚娘娘跪着,没出什么大事,去告状或许会让皇上认为娘娘太矫情。可现在是绝好的机会,能让皇上看看皇后的真面目,娘娘当断不断,必留后患。“ 张文凤道:“好,你拿些银子,打点守门的公公,好让我们的人能见到皇上,我这里有她们,不用你伺候。你快去办吧。” 留香点点头,下去了。 张文凤由其他的宫女连搀带扶的慢慢向御花园挪去。 再说刘瑞正在偏殿和左、右丞相、六部尚书商讨来年的计划,正赶上高振刚回朝述职,又谈一些边关的情况,正说话间,就见总管太监福顺来到近前躬身施礼,刘瑞看他一眼道:“什么事?” 福顺走近些低声道:“是惠妃娘娘派人来传话,让皇上救救她。说皇后娘娘不顾她病体缠身。非逼着她去御花园。她宫中的小宫女替她说了两句话。现在也被皇后娘娘派人拖走了。还逼着她去御花园看如何惩罚那个宫女。” 刘瑞面无表情道:“朕现在前朝忙着国家大事,可朕的后宫却出了些事情,现在惠妃告状告到朕这来了,众位爱卿说说,正是该先管这国家大事,还是放着国事,先去后宫管管家事。” 高云湛没有他父兄的忠厚仁义。原来就仗着父亲手握重兵。皇上顾忌高家镇守边关,明知他贪没,找人替罪,为保边关安宁,还是选择睁一眼,闭一眼。现在自己女儿做了皇后,父亲依然是镇北将军。更加有恃无恐。一听有人告自己女儿的状。没等高振说话,就抢先道:“望皇上明察,皇后娘娘在家中,向来温柔善良。贤良淑德。从来没做过什么过格的事,谨防有人告黑状。” 刘瑞道:“哦,即然高爱卿怕是有人告皇后的黑状。朕的后宫也关乎着朝堂,在座的各位都是德高望重的老臣,那就都随朕一同过去看一看原委吧。” 第二百一十四章 惩罚 高云湛忙谢恩,见刘瑞抬脚走了出去,便随后跟了出去。剩下几位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得也跟在后边。高振暗骂自己的儿子愚蠢,由于自己在前线。疏于管教。没想到他竟养成了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心疼女儿也要有个度。居然要跟着皇上去处理皇上的家事,现在皇上都走了。自己又能说什么?只得也跟着一起去了。 刘瑞边走边让福顺序安排,自己一行人过去,不要惊动任何人。倒要看看自己后宫中的两个女人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一行人由福顺带路,绕到后花园的北门。进了北门。附近的假山的入口正对着北门,沿石阶上了假山,进入假山顶上的观景轩中,居高临下,后花园中的景色一览无遗,也正好离高瑛他们不远,能听到下面人的说话声。 只见高瑛坐在御花园的凉亭中,两个太监正拖着一个不肯往前走的小宫女,按跪在高瑛面前。又过了一会,两个宫女扶着脸色腊黄,病恹恹的张惠妃随后也慢慢挪来了。惠妃张玉凤跪在雪地上,不停的向高英磕头,求高瑛饶了自己的宫女。 只听高瑛道:“惠妃,我好心让人叫你过来一起赏梅,怎知你不识抬举,你不来就算了,还让你宫里的奴婢辱骂紫苏。” 张玉凤嗑头道:“都是臣妾不好,臣妾正在病中。实在难撑着病躯陪娘娘赏梅,当时臣妾好言求紫苏姑娘,让她转告娘娘,我实在病的厉害。不能陪娘娘赏梅,可紫苏姑娘就是不允,说只要臣妾不死,爬着也要出来陪娘娘赏梅,小红见她贬损臣妾,不过替臣妾分辩几句,可能是紫苏姑娘一时听差了,还望娘娘不要生气,让臣妾把小红领回去,臣妾会好好管教她的。” 高瑛哼道:“你还敢强词夺理?你说你病的不能出来,可你这不是好好的来御花园了吗?分明是你先不把本宫放在眼里。所以你的奴婢,才仗着你气势,敢跟我派去的宫女顶撞。交给你管教?我看还是算了吧。还是让本宫替你好好管教管教这个目中无人的奴婢。来呀,给我打这个不分尊卑的狗东西。” 两个掌刑太监过来,不由分说的把小红按爬在地上,另一个人举着板子就打。十几板子下去,那边的小红被打的皮开肉绽。 张玉凤仍不住的磕头求饶,道:“求娘娘饶了她吧,有什么错都由我一力承担。” 高瑛抬手,掌刑太监停止了打人的动作,高瑛看着张玉凤道:“由你一力承担。这么说你愿意替她挨板子了?” 小红见状忙喊到:“不要,不要打我们娘娘,我们娘娘已经病了好多天了,她是经不起板子打的。” 高瑛冷笑道:“你还挺心疼你们主子的,既然你愿意为你的主子尽忠,那我就成全你。来呀,给我使劲打。” 小红一听高瑛还要打,那结果自己只能是被打死。便求道:“皇后娘娘饶的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高瑛道:“还愿不愿意为你主子承担了?” 小红低头暗想:对不起了主子,我也想活着。便不说话了。 高瑛道:“怎么不说话了?这是不想替你主子承担了。”小红依然不语。高瑛道:“之所以有这样嚣张的奴婢,都是主子给惯出来的。惠妃,你可知罪?” 惠妃又磕头道:“皇后娘娘饶了臣妾吧。” 高瑛道:“你的几句求饶,就想瞒混过关。你以下犯上,纵奴无礼。理应也要受到惩罚。来呀,给我连惠妃一起打。” 张玉凤又叩头喊着:“娘娘,臣妾知错了,以后不管娘娘什么时候叫臣妾,臣妾只要不死,爬也要爬到娘娘跟前儿去。娘娘就饶了臣妾这回吧。” 高瑛恨声道:“饶了你这回。下回你还会犯。这顿打是让你涨涨记性。知道在这宫中是谁做主,给我打。” 刘瑞向福顺使了个眼色,只听福顺高喊:“住手,皇上在此,不得放肆。” 只见刘瑞领着几个朝中重臣都从观景轩中出来,下了假山来,,向高瑛所在的亭子走过去。高瑛等人见了皇上和朝中几个重臣都在这,吓的面如死灰。忙跪下磕头。 刘瑞来到刚才高瑛做的位置坐下,高振羞愧的也跟着跪下,高云湛吓的也跟着跪下,高振道:“都是老臣平时疏于管教,才让皇后娘娘犯此大错。请皇上责罚老臣吧。” 此时,高云湛再也不敢说什么,也跟着父亲请罪。 刘瑞道:“朕本以为你们高家是名门望族。教育出来的女儿不会差到哪里,所以朕就放心的把后宫交到皇后手中,没想到皇后竟是如此替朕管理后宫的。” 高瑛见祖父和父亲都跪下替自己求情,哪还有往日的骄横跋扈的样子。把头低下不敢说任何话。 高振听了刘瑞的话,更觉无地自容。只听刘瑞又道:“你们都把事情的原委说一说。别冤枉了任何一个好人。谁先说?” 底下无人说话,都跪伏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只听刘瑞道:“那就请皇后先说吧,你是后宫之主,理应先说。” 高瑛只得道:“臣妾今天早上见梅花开的正好,觉着应该也让惠妃妹妹来看看梅花,所以臣妾今天早上就派了紫苏去请惠妃。” 刘瑞道:“好!这是好主意。那紫苏你说说,你去请惠妃又发生了什么事。” 紫苏道:“奴婢去庆祥宫请惠妃娘娘,惠妃娘娘不肯跟奴婢去。小红又把奴婢给说了一顿。” 刘瑞耐心问:“惠妃没说什么原因,不跟你们去。” 紫苏低声道:“说了。惠妃娘娘说,身体不舒服。不能陪皇后娘娘赏梅。” 刘瑞道:“那你是怎么说的,如果错一句,或差一点都是欺君?” 紫苏知道欺君之罪是死罪,吓的上下牙齿打颤,哆哆嗦嗦的不敢撒谎,实话实说的道:“奴婢说,又不是什么要死了人的大病。不过是头疼脑热的小病。出去走走散散心,可能病就好了。可娘娘偏就端起大架子来了。看来惠妃娘娘是不愿意陪我们娘娘赏梅了。” 刘瑞道:“不管惠妃有没有病,你个奴婢这样跟她说话,是不是以下犯上?” 紫苏吓的忙叩头求饶,只见刘瑞理都没理紫苏,任她在那磕个不停。 第二百一十五章 辩别 刘瑞道:“来呀,去传个太医来。给惠妃诊诊脉,看她是不是真的有病。”福顺应:“是”,派人去请太医去了。 不一会儿,来了二个太医,福顺将他们领到惠妃身旁,道:“请两位给惠妃娘娘诊脉,”两个太医只得也跪在雪地上,把诊箱当做桌子,让惠妃将手放在诊箱上,惠妃依言照做,一个太医诊完,又换了另一个太医诊,两人商量出结论后,向刘瑞禀告道:“启禀皇上,惠妃娘娘病的很重,是气滞肝淤,脾胃失和,心慌气短,四肢无力,肝气不调,不思饮食,又感风寒,没有及时延医问药,及时医治,现在伤及脏腹,不容乐观,应该静养,不宜挪动,若再贪冷受寒,恐日后会形成大病,便更难医治了,更忌生气、劳累,现在好好调理,即便治好,也会留下病根。” 此话一出,高家几人脸色就更加不好看了。刘瑞看着高振道:“看来惠妃并非是装病不来,皇后是不知道惠妃有病吗?不对呀!惠妃每天去你宫中请安,你不至于粗心到惠妃病了你都看不出来。还是知道故意刁难?” 惠妃病成什么样,她怎么会不知道,高瑛不敢回答,只不停的磕头道:“臣妾知错了。望皇上饶了臣妾这回,臣妾以后再也不敢了。” 刘瑞道:“看来你是知道惠妃病了,那么惠妃病了,你可让太医来给惠妃看病。” 高瑛不敢回答。刘瑞又转头问惠妃:“你可告诉皇后,你病了,要请太医看病?” 惠妃道:“臣妾跟皇后娘娘说了。皇后娘娘说,头疼脑热不用请太医。” 刘瑞转头问高振:“这事若放在将军身上。老将军该如何处理?” 高振心想:我若是遇到这样蛇蝎的毒妇。肯定是会休弃的。可现在犯错的,是自己的孙女。自己说什么也不能让皇上废了皇后。想到这儿,高振道:“皇后娘娘年纪小不懂事,还求皇上开恩,给她个改过的机会,从轻处罚。” 刘瑞道:“皇后,你明知道惠妃有病,还不让她请太医看病。这是其一。你明知道她病体沉重还强行邀她来御花园赏梅。你这是想让她病的更重,直至成大病,最好是不治而亡,是吧?这是其二。她宫中的奴婢护主心切,顶撞了你宫中的宫女,你便不依不饶的把他的宫女拖出来打,还让她大冷的天跪在雪地上,拖着病体观刑,这样只能加重她的病情。这样的惩罚你还不满意,还要连重病的惠妃一起打。种种迹象表明,你每一样都是想要惠妃的命。惠妃以前跟你有仇还是有怨?” 高瑛不语,刘瑞道:“你不说话,就是你们从来没有恩怨。一个没有恩怨的人。你居然都能下此狠手。那将来朕的后宫,不是人人自危,不得安宁。不一定什么人,哪一天被你看不顺眼了,你便除之后快。皇后,朕见过心狠的,可那都是在有恩有怨的前提下,可像你这种无缘无故的心狠手辣,视人命如草芥的,朕还是头一回见。” 刘瑞又对高振道:“高老将军,朕说的可有不对的地方。” 高振道:“老臣惭愧,皇上看在她还尽心抚养先皇的公主、皇子的情份上,从轻处罚”。 刘瑞道:“即然高老将军如此说,那就把公主和王子也请来,或许他们来给皇后求情,可减免皇后的一、二罪责。”说完,示意福顺去办。 不一会,一个六岁左右的小女孩,由管事嬤嬷牵着手走来了,见地上跪着一帮人吓坏了,不住的往牵着她的嬷嬷身边挤,这就是大公主刘昊雯。管事嬷嬷忙拉着公主给皇上磕头,刘瑞道:“起来吧。” 嬷嬷应声:“是”,拉着公主站了起来。 刘瑞道:“雯儿在宫中过的可好?皇叔最近忙于国事,无暇顾及后宫。皇后可把你的生活安排好。” 公主吓得一劲儿往嬷嬷身后躲,探出一个小脑袋道:“皇叔,我没见过现在的皇后娘娘,皇叔可否帮我求求皇后娘娘,我的宫中确实没有炭,能多给我些炭吗?我冷。” 刘瑞柔声道:“你没让你宫中的人去跟皇后说,多要些炭吗?” 公主见刘瑞跟她说话像父皇一样和蔼可亲,便壮着胆子道:“我宫中的嬷嬷去了一趟,就送来一回,我再让嬷嬷去,谁都不敢再去,说皇后娘娘可厉害了。说皇后娘娘说我事多,以后少给她添麻烦。所以现在我宫中的人再不敢去找皇后娘娘。” 正说话间,两个皇子也被带来,大的是七岁的刘昊然,小的是三岁的刘昊天。 刘瑞问刘昊然功课学的怎样,刘昊然一一作答,刘瑞又问刘昊然生活上有没有什么困难,没等刘昊然回答,刘昊天道:“我饿,我想吃肉,我总是饿。” 刘瑞眉头皱起来,又展开,柔声道:“天儿,你皇后婶婶是不是时常去看你们?你为什么不跟你皇后婶婶说你饿,你要吃肉。” 刘昊天天真的道:“我不知道谁是皇后婶婶,只有我宫中的嬷嬷管我,他们都说皇后可厉害了。我不敢去跟她说,嬷嬷也不敢去说。皇叔,你能让他们给我肉吃吗?我不想吃那些没有肉的菜”。 公主也跟着道:“我也想吃肉,我也不想吃没肉的菜。” 刘昊然大一些,忙去捂弟弟的嘴,见弟弟被捂的不说了,妹妹又说,又过去捂妹妹的嘴。 刘瑞柔声道:“好,皇叔让御膳房每天都给你们三人送肉、鱼,但你们还小,不能吃太多的肉鱼。也要多吃蔬菜。” 刘昊天道:“还有鱼,太好了,我都好久没吃鱼了。” 刘瑞道:“以后每天都有肉有鱼,雯儿的宫中,一会就让人给你送炭过去,你们三人还缺什么,可以让人告诉福顺,他会帮你们安排的。” 刘昊天忙领着弟、妹跪下磕头谢恩。 刘瑞让人把他们带下去,又让人扶惠妃回去。御花园中只剩下几个老臣和皇后及她宫中的所有人。 第二百一十六章 各自生活 刘瑞看着跪在地上的高振,道:“高老将军您看,你们高家的至亲骨肉都不帮她说一句好话。对那么小的孩子,都没有半点耐心,没有耐心也就罢了,至少要给他们吃饱穿暖。这一点她都做不到。我不知道高爱卿所说的心地良善,贤良淑德。从哪里能体现出来?” 高振年纪大了,跪的时间长了,身子有些微微颤抖。知道自己孙女到底犯了多大的错误,她的所作所为,怎配当一国之母。自己再怎么坚持让皇帝保留她皇后的头衔,连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颤声道:“老朽惭愧至极,任凭皇上处罚,老臣决不多说半字。” 刘瑞道:“老将军不愧是我朝中的肱骨之臣。深明大义。福顺,地下凉,快把老将军扶起来。”福顺忙走过去扶起高振。 刘瑞又看向高瑛道:“高瑛德不配位,降为妃,移居宫中的庵堂居住,那个挑拨事端的宫女打五十板子,打发去做苦役。其他高瑛身边近身伺候的人,有不规劝和助纣为虐之责,都打发去杂役局,另换几个人伺候。”刘瑞又向左右看看道:“众位爱卿可有异意?” 周围的大臣虽然觉着处罚有些轻。但看到高振满头白发依然镇守边关。长子为国战死,只剩高云湛一个儿子,也就理解了皇上的作法。 都跪下,齐道:“皇上英明,臣等并无异意。” 刘瑞道:“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今天让众位爱卿见笑了。都是因为朕忙于前朝的事情,没有时间来后宫看看,才造成今天的局面,让皇兄的几个孩子受苦了,今后,朕定会抽出时间来看几个孩子。不会再重蹈覆辙。” 季老丞相道:“战争刚结束,朝中一片混乱,皇上在短短几个月内,将朝中大小事处理的井井有条,每天忙于政务到深夜,没有时间到后宫来,也是情有可原。可是偌大的后宫,不可一日无主。皇上还要尽快再选人管理后宫。” 刘瑞道:“这个朕知道,现在年关已近,家家户户都忙于过年。现在宫中的三个孩子,我已让福顺代为看管,最近一段时间不会出什么差错。宫中只有惠妃一人,也不用再让人管着,福顺安排太医定时给惠妃诊脉,吃喝用度和三个孩子一样,不要有半点苛刻。宫中也没有什么大事,暂时就这样。一切等过了年再说。” 众臣觉得皇上虽然年龄不大,但处事考虑的甚是周全,都称皇上英明。 刘瑞今天的心情,是自明月出走以来,第一次这么好,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把高瑛从皇后的位置上拉下来,那个位置只有自己的心上人配坐。至于惠妃,宫中也不怕多养一个人。想着自己只要找到她,就把她接回宫中,现在宫中不会有人在威胁到她的安全。一想到明月一点音信全无。本来有点变好的心情,又晦暗起来。 再说高振气哼哼的回了家,到了家中,让人把鞭子拿来,让高云湛赤膊跪在院中,高振的夫人不知出了什么事,忙跟出来道:“你们爷俩这是闹哪样儿?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这么大冬天的让孩子光着膀子跪在院中。小心让他招了寒气。” 高振道:“你问他干的好事。因为他的愚蠢,现在瑛儿已经不是皇后,被降为妃了,这还是皇上看着我们爷们儿在战场上拼命的面子上,减轻了惩罚,否则依他教养出来的女儿,做的那些事,恐怕连命都没了。我这一辈子的老脸,都让他们爷儿俩给丢尽了。” 老夫人听了高振的话,有如五雷轰顶。晃了晃,险些站不住摔倒,旁边的几个丫头忙上前扶住。高振道:“你们都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老夫人扶进屋去。” 丫头们吓的大气不敢出,忙扶着石化般的老夫人进了屋。 高振举着鞭子向高云湛光着的后背抽去,十几鞭子下去,高云湛就支撑不住了,摔倒在地上,高振虽然生气,但见自己所剩的唯一的儿子。才被抽十几鞭子,就经受不起了,也心疼,恨声道:“今天就把瑛儿的母亲休了,能把孩子教养成那样。不但你有责任,她也有责任。如果没处安置,就把她送到家庙中,让她在那儿终老吧。你也好好回去反省你的过错,如果再继续这样下去,高家早晚会败在你的手里。”说完将鞭子一扔,去房里看老夫人去了。 春暖花开,经过了几个月。幸儿的两个店都很赚钱。店中的人各司其职,被管理的井井有条,幸儿坐在家中只等着每个月他们将一个月的帐报上来。由听琴负责对帐,幸儿只在旁指导一二,几个人的日子过的安静、闲适。空余时间听琴和赏画亲自缝制婴儿的小衣服和准备幸儿生产时要用的一应物什,二人每日忙忙碌碌的,只有清静闲着,除了去后院练剑,就是坐在前院看听琴、赏画做针线。幸儿见她闲的慌,让她练完剑,就去两个辅子看看,顺便买些日常需要的东西。有了这些营生做,清静倒比以前开朗许多,有时还回来给三人讲一些外面看到的有趣的事。 幸儿的肚子越来越大,但每天上、下午都坚持让听琴扶着在院中各走半个时辰。 清静出去打听哪有好的稳婆,一口气找了六个稳婆,先付了定金,让她们随叫随到。稳婆门为难了,有一稳婆道:“干我们这一行。谁家要生孩子了,我们就必须赶过去。不能时时坐在家里只等着你一人来叫。” 清心道:“你说你一个月接生能挣多少钱?” 稳婆道:“没准,不好的时候一两也有,好的时候十两也有。” 清心道:“我给你二十辆银子,从现在起,你就不能离家半步。等我来叫”。 稳婆一听高兴了,还有这等好事,自己几年来也没有哪个月能挣上二十两银子的,既然人家给了高价,哪有不答应的理儿,六个稳婆都高兴答应下了。整个县城这一个月特别缺稳婆,接生的价格生生被清静给抬高了一倍。 第二百一十七章 套话 清明领着人找了大半年了,也沒找到人,他们被派出来找人前,皇上就发了话,如果找不到人,就不让他们回去,清月几人把晋国全境分成几个区域,清明被分到的区域是江南,他领着手下,每天天刚亮就起来洗漱、吃饭,然后就是出去搜索找人,这天走的又累又饿,正搜索到店辅林立的广行街,鬼使神差的,清明抬头看到了望月楼的召牌,心想:这要是得月楼该有多好?要是得月楼应该是淑妃娘娘开的分店,反正也到了吃饭的时间,不如就在这家吃,清明便领着兄弟们信步走进酒楼,酒楼超出这个时代的设计让清明眼前一亮,忙找来伙计拿来菜单看。菜单设计精美,但清明看到菜单上的都是南方常有菜,清明想:淑妃娘娘是北方人,怎么会做这么多只有南方才做的菜品,可能是自己找人心切,而多想了,也就不再仔细看菜单了,随意的翻着,随便点几个菜,当手指头落到最后一页的菜单上写着的“美丽豆沙”几个字,眼前一亮,自己跟王爷走南闯北的,从没在任何一个地方看到这个名字的菜,只有在暨远的得月楼见过这道菜,后来又在京城的盛园酒楼,当时的明月姑娘将这道菜教给了盛园的厨师,他们才有幸品尝到这道菜,现在能做这道菜的只有得月楼和盛园两个酒楼,自己再也没见过其他酒楼有这个菜,便点了这道菜,看看是不是不一样的菜式,取了个同样的名字。 菜被端上来了,清明看着和自己吃过的一模一样的美丽豆沙,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让兄弟们快吃,吃完迅速的离开了酒楼。 清明在望月楼对面的客栈住下,天天跟手下昼夜守着酒楼,早上卯时,律古和掌柜带着小厮和往常一样,去集市买菜,清明看见律古,眼睛瞪的老大,看来这酒楼一定是淑妃娘娘的,不然再巧也不可能这样巧,律古竟然出现在这里,只能说他不知在什么时候和淑妃娘娘遇见了,被淑妃娘娘留用在身边。还有更让清明惊喜的,跟去菜市场的随从,竟在菜市场看见了清静,随从立时放弃跟着律古,改跟着清静,他不敢跟太近,清静的武功比他好,虽然学过如何跟踪不容易被发现,可前面跟的可是门清儿的清静,怕被清静发现,只敢远远的跟着,清静若在平时和幸儿逃走时,这样有人跟着自己,清静定会发现,可在这儿生活了大半年,风平浪静的,让清静也放下了那许多戒备的心理。她心里想,下面还要买什么?并未留心到后边儿远远的地方有双眼睛盯着自己。 随从把找到清静住处的消息告诉清明,把清明高兴的不行,为了进一步确定是不是淑妃娘娘,清明亲自去幸儿家附近守着,白天除了清静出来,再无别人出来,直到天快黑,三个接生婆从府中走了出来,坐上停在门口的马车被送回家。 原来幸儿这几天就要生产了,清静每天让六个产婆在前院好吃好喝的守着,晚上只允许三个回去,另三个留下,怕出意外一个经验不够,三个多重保险,第二天再互换,产婆每天好吃好喝的,比在家吃的不知要好多少倍,当然愿意每天都来,最好以后天天都让她们来。 马车走动了,清明随后跟着马车,记住了三个婆子的家。便回了客栈。第二天让人去打听这三个婆子是干什么的,很快便打听清楚,这三个婆子都是产婆,清明想起临行前,皇上嘱咐发现淑妃不可惊动她,不要吓到她,小心保护着。可能也有知道淑妃有孕的原因,皇上面上流露的着急担心。已有七、八分确定怀孕的是淑妃娘娘。 清明晚上,装着家里有产妇要请教产婆的丈夫,手里提着只鸡,来到了一个产婆家,道:“我家婆娘最近要生了,我想请婶子帮我去看看,需要注意些什么。” 婆子道:“你还是去请别人吧,我已经被人定下啦,不能再跟你去了。” 清明道:“婶子,现在不是没人找您吗?您不是闲着吗?现在跟我去,也不耽误您什么。” 婆子道:“哎,你不知道?人家已经把钱给我了,这一个月内我只能去她家,直到生产,不让我再接别人的活了。你给我再多的钱,我也不敢接,你还是去找别人吧。” 清明道:“谁家这么有钱?怎么能要定下的人,守着她一家一个月。” 婆子道:“说了你也不知道,她家中只有四个女人,就是那个冷脸的女人,拿着刀枪的让人害怕。是她定的我们,不让我们再接别人家的活。” 清明把鸡递给婆子道:“我不能带着只鸡满街跑,就送给婶子吧。” 婆子笑道:“这怎么好,我怎么好无缘无顾收你的鸡?” 清明道:“我只是想请婶子去看一看,我的婆娘还要有多长时间才能生。既然是不能去,那就告诉我什么样的情况,我该去找稳婆。就算是我谢婶子的礼”。 婆子一见这么容易就能得到一只鸡,哪有不答应的。连忙给清明倒了杯水,又让他坐下,仔细告诉他什么样的情况,该去请稳婆。 清明装着无意的问道:“为什么您去那家,要定您一个月守着她,那得需要多少钱呀?” 婆子道:“哎呀,谁能跟她们家比,那可是个有钱的人家,宅子虽然看着不大,又只有四个女人,但出手那叫一个阔绰。” 清明问道:“她家没有男人?” 婆子道:“说是在外经商,没赶回来呢,她们家的那个会武的丫头,可不是个省油灯,可历害了”。 清明道:“有这么个会武功历害的丫头,家里女主人肯定长的不错,男主人不放心,才找武功不错的丫头看护着。” 第二百一十八章 满月 婆子道:“你说的一点也不错。她家那个女主人虽然怀孕大着肚子,依然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清明道:“有这么漂亮的娘子,她男人也放心把她托三个下人照顾,要是我肯定不放心。” 婆子道:“一般人都觉着,什么人也比不上有个亲人在身边照顾,可你没看见她那几个丫头,把她当眼珠子一样照看,她有个叫听琴的丫头负责她的起居,照顾的那叫一个周到,有个叫赏画的丫头负责给她做饭,那饭做的比酒楼做的都好吃。那个叫清静的会武功,应该是个粗枝大叶的,可她偏不是那样的人,只要那个孕妇有半点不好,她就急的什么似的,恨不得自己替夫人受罪。她们三个可算照顾的无微不至。你看我。要跟你讲你媳妇的事。到被我扯远了。”说完又跟清明细细说了些有关注意事项。 清明听完婆子说的,确定是淑妃娘娘无疑,按耐激动的心情,向婆子道谢,辞别。回去把此事飞鸽传书告诉了皇上。 幸儿顺利产下一男孩,清静忙去将事先定好的两个奶娘找来,听琴又给每个产婆封了十两跟子的红包,送她们出去。回来按产婆嘱咐的关闭好门窗怕幸儿受到一点风,赏画则按产婆关照的月子应该吃什么,不应吃什么,仔细做产妇的月子饭菜。清静又把这一消息告诉律古,高大的汉子听了幸儿平安生产,竟跑去寺院烧香,感谢佛祖保佑。 一个月很快过去了,幸儿出了月子,忙沐浴完,让把门窗打开透气,这一个月可把她憋坏了,先出了房门,前后院的走走看看,还不过瘾。又嘱咐清静,准备好马车。她明天要出去到街上逛逛。听琴劝她再养一段时间再出去。幸儿道:“这一个月憋在屋里,连房门都不让出去,我都要憋出病来了,你们可千万别劝我,还让我在屋里待着,再待下去真的有可能就疯了,明天说什么我都要出去转转,听琴、赏画在家和乳母一起看孩子,清静陪我去就行,我出去透透气,很快就回来,你们放心,我就在街面转转,不会走很远的。” 听琴听她这样说也没法劝,只得和赏画将马车拿被子垫的厚厚的,让她坐上去舒服些。 第二天,幸儿看着乳母给孩子喂完奶,哄睡了,才和清静一起坐车出去了。 街道上,人来人往,幸儿掀着车帘向外望去,看到有喜欢的店面。便进去逛一逛,挑一两样中意的买下来。又去自己开的胭脂铺子看一看。由于这一段时间听琴赏画忙着准备婴儿用品和产前需要用的,无暇顾及铺子里的货品,只得将配方教给律古,让律古将东西买齐,按比例称好做成半成品,再交给幸儿买给他,伺候他的一个小厮和一个婆子做成成品。再由清静将成品拿回去,让听琴验收合格后。再送给律古让他的小厮、婆子装瓶,律古再让小厮送到胭脂辅子出售。也没耽误卖,就是难为律古一个武枪弄棒的大男人,每天都要抽出时间弄这些女人用的东西,还一点没有怨言。幸儿看了一圈觉得满意,和两个女店员说了几句鼓励的话,又同掌柜寒暄几句,便出了店铺继续向前。 来到望月楼,掌柜见自己的东家来了,恭恭敬敬的把幸儿迎了进去。请到二楼最好的雅间,一边嘱咐小二赶紧沏茶倒水。一边让人去通知律古,见幸儿坐下。方道:“恭喜东家喜得贵子。” 幸儿笑道:“谢了,酒楼也多亏你费心了,我看上下布置也算妥帖,伙计也很勤快,收拾很干净。让人把菜单拿来我看看,我在这儿坐一会儿就走,不用你在这儿一直陪着,忙你的去吧。” 掌柜应:“是”,退下去了。不一会儿,一个伙计送来了菜单,幸儿随意翻着,等着律古过来,好久没有看到他了,准备跟他说几句话就走。幸儿看着菜单很满意,当翻到最后,看到有美丽豆沙这道菜的名字,问清静:“我当时没有把这道菜放到里边。怎么菜单上有这道菜?” 清静道:“赏画教婆子做菜的最后一天看还有时间,婆子就央求赏画,再多教两道菜。赏画说有道菜她特别喜欢,是甜食,南方的客人也应该喜欢,所以就把这道菜教给了婆子。做菜单时,后边儿正好有空,就把这道菜也填了上去。” 幸儿道:“赶紧告诉酒楼把这道菜从菜单上去除,如果让吃过这道菜的人来看见,不知会从谁的嘴里给说了出去,要让找我们的人听到,再来此品尝,通过这点,很快就会找到我们。赏画太粗心了,因为一道菜无所谓,可像我们这样的人。稍稍露一点儿痕迹。就会被人找到。” 清静也觉着是如此,拿着菜单出去去找掌柜,把店中所有的菜单都将这道菜抹去。 律古敲门进来。见幸儿做在里面,忙躬身行礼。幸儿笑着让他不必多礼坐下说话。 律古道:“自从开了这家酒楼,就再没有见过小姐,每次问清静,清静都说小姐很好,听说这次小姐得了一个小公子,律古一个大男人不好到府上去恭喜!现在恭喜小姐喜得贵子”。 幸儿笑道:“谢了,你别光恭喜我,你也老大不小了,心里有没有中意的姑娘?我可以做你的媒人。像你这个年纪的人早该娶妻生子了。” 律古苦笑道:“我是一个无根的浮萍,一个无家之人,承蒙小姐不弃。给我一条活路,现在这样生活已经很满足了。哪敢还肖想娶妻生子。” 幸儿道:“什么是无家之人?什么又是有家之人?想过的好,还是不想过的好,都是由你自己说的算。你娶了妻子不就有家了吗?我看清静对你不错,你们二人也很般配。如果你也有这个意思,我就去跟清静说说撮合你们。” 律古脸色骤变,忙摆手道:“清静是个好姑娘,但我只把他当妹妹看,虽然我们时常接触,我从没有往那方面想,谢谢姑娘的好意。姑娘可千万别乱点鸳鸯谱。律古只想好好守着这个酒楼。这样的日子我已经习惯了。这辈子不想拖累任何人。” 第二百一十九章 找来 门外的清静刚要敲门进去,听到二人谈论自己,又听律古不愿娶自己为妻,自己是从心里喜欢律古的,可是妾有情郎无意。强扭的瓜也不甜。遂将萌动的心沉淀下来,以后再不会想这件事了,也不进去了,转身下了楼等着。 幸儿见律古无心娶清静,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不谈这个话题,转谈别的。幸儿问律古:“你在酒楼住,人来人往的不方便?过几天我空闲了,再去找一个宅子买给你。有了自己住的地方,生活的会更舒服一些。” 律古道:“我在这住着很好。姑娘就别为我费心了。姑娘为了我能有营生做,不至于闲着无事干。已经把所有的钱,拿出来开酒楼了。又给我买小厮、婆子伺候我,我已经很过意不去了。现在刚赚了些钱。又要拿出来给我买宅子。律古何德何能?每次都劳姑娘操心。姑娘还是把钱攒起来,留着日后小公子用,我能有落脚的地方已经心满意足了。” 幸儿笑道:“我们不是朋友吗?再说两个铺子赚的钱也有你一份,平时给你分红你不要,你只拿一点零用钱,你不用不安心,买宅子的钱有一部分是你自己挣的,我现在手里攒的钱不够买一个大宅子。只买个小宅子先将就着,钱花了可以再挣。而且我们的两个铺子,又都很赚钱。赚的钱足够我们五人过富裕的生活。当然要怎么好过怎么过。你又何必跟我客气?当时开完店,所剩的钱给你买一个小宅子都不够。只能让你委屈在酒楼中住。等我下次再出来,就去找中人看看附近的宅子。说什么都给你买个宅子。” 律古道:“既然姑娘执意如此,那律古就安心受着。” 幸儿道:胭脂辅子的货品都让你做,实在是太难为你了,等买了宅子有地方住了,我找人牙子再给你买两个婆子帮你制胭脂辅子用的货品,总让你一个大男人弄这女人用的东西,我知道是难为你了。可关乎到制作配方,只能先交给你去做。以后你只需要购买原料。让他们每个人做一道工序。这样不至于配方流失。你也能得到空闲。” 律古道:“不难为,这一段时间我已经做顺手了,原来每日练完武,我就在后院闲着无聊,现在能在练武后在干点营生,觉着还很充实,没感觉到累,我只愁着和女人打交道,不愁干活,这点活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我现在倒觉着这样已经很好了。” 幸儿看看天色道:“我出来半天了。也该回去了。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清静,让她转告我。你也留意些,看有没有你喜欢的姑娘?如果有,也让清静告诉我,我会去给你找个媒人替你说亲,成了亲有了家,你的日子才算安稳了。” 律古见她又提起亲事,只得敷衍道:“好!如果我有看好的,会跟姑娘说的。姑娘就别为这件事替我操心了。” 幸儿站起身道:“我走了,你自己在外多保重。” 律古将幸儿送出酒楼,看着她上了马车,马车走远了。心想:“你怎么会知道我喜欢的人是你,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根本再装不下其他人了。” 幸儿和清静回府时已是午时了,看门的婆子开了门,幸儿急着看儿子,没有发现婆子神色不对。匆匆的就向内院走去。当二人前后走进房间,眼前的一幕让二人惊呆了。只见刘瑞坐在榻上抱着孩子一脸慈祥的看着孩子。身边齐惠用手爱抚的摸着孩子的小手,眼睛也不离孩子的脸。听琴、赏画垂手侍立在旁边。乳母都不知去了哪儿,幸儿和清静傻在当场。 刘瑞看到她二人进来,脸沉下来:“哼“了一声。把孩子递给正等着,能让自己抱一抱的齐惠。 清静吓的马上跪下磕头,道:“叩见皇上,一切都是奴婢的错,不关夫人的事。”听琴、赏画忙又来到幸儿身边跪下,听琴看幸儿还是呆呆的站在哪儿,眼睛直直的看着刘瑞,忙伸手拉了拉幸儿的衣角,幸儿好像被她拉的缓过神来,也跪下叩见皇上。刚要跪下去就被刘瑞伸手拉了起来,刘瑞抓着幸儿的手,拉着她去了里屋。把其他四人留在堂屋里不管了。四个人都石化了。 刘瑞把幸儿拉到里屋,将房门“砰”的一声关上了,一把将幸儿搂到怀里,低头很很的吻上了她的唇,幸儿觉着快透不过气的时候,刘瑞才放开幸儿,盯着幸儿一会儿道:“不声不响的带着我儿子跑到这里过的挺好的,连夫君也不要了?怎么,就想这样过一辈子?” 幸儿已经回过神来,听他这样问自己,想起了逃跑的惊慌,怀着身孕还要辛苦开店讨生活的辛苦,生产时没有夫君守在身边为自己分担,所有委屈涌上心头,竟在刘瑞怀中低声哭了。哭了一会儿,哽咽道:“我这样还不是因为是你先骗了我,枉我任何事都相信你,你却把要当皇上和要娶后妃这么大的事都瞒着我,后宫的女人是如何争宠用尽手段的,你是知道的,我若没有怀孕还有和她们一斗的筹码。可当时我怀孕了,会招宫中女人妒忌的,会成为众矢之的。我对宫中女人间的争斗不熟悉,不想把命留在那里,更不想一尸两命。” 刘瑞听她说的都是实话,伸手替他擦泪,但心里还是不太舒服,道:“我之所以不告诉你这些,不是要刻意隐瞒你,我是怕你听了不舒服,想把事情都解决完之后再告诉你。给你一个平静、安和的家,当时正借着你护耶律齐的事生气,让你先离开一段时间。给我留出些时间来,处理宫中的事,即便娶了后妃,我也没有碰过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人。不像你当着自己夫君的面,就去护在那个曾经要娶你的男人的身前。” 第二百二十章 册封 幸儿道:“我要想嫁他,还会从辽国逃出来吗?他劫我去辽国,是他的不对,除此之外,他为我做了很多事,甚至杀人,他虽然把我劫去,对我却一直很尊重,以他的能力想要我,是很轻易就能得手,我是无力反抗的,可他没有那样做,他从不忍违背我的意愿,正因为这样,才让我保住清白之身,才有日后你能娶我。而且他过去还救过我的父亲,凭哪一点我都不能看着他死在我面前。你不用因为这件事对我梗梗于怀,抓着不放,如果你放不下,你大可以一走了之,就当你从没遇见我这个人。” 刘瑞生气道:“你,你怎么能这样想我?离开你,我每日想你想的都要发疯。让我放弃你,门儿都没有。你生是我刘瑞的人。死是我刘瑞的鬼。今生今世我只和你做夫妻。这一点我已说过就不会再变。” 幸儿道:“你现在是当今的皇上,将来后宫的女人不会少,我这人心眼儿实在太小。容不得自己的夫君睡自己以外的女人,就凭这一点,就犯了宫中的大忌,你是王爷时,你只有我一个女人,勉强可以做到。可现在你的宫中,若再让你只和我做夫妻。恐怕很难办到,即使你愿意守着我一个人。你朝中的那些大臣也不会答应的,与其让你为难,还不如你放了我吧,如果你不放心我带着孩子在外住,你大可以把我送回赢邑的王宫。那里很少有外人去。我在那里安心的将咱们的孩子养大,这样,你尽管后宫中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我也眼不见心不烦。这样对我们两个人都好。” 刘瑞听她如此说,生气道:“我每天心心念念的要把你找回来,努力把后宫清理干净,让你回来过安稳日子。没想到你到了今时今日,还想着离开我,独自生活,你是不是想把我对你的一片心,一点一点的都撕碎。” 幸儿道:“我知道你是真心对我好。我也愿意和你一生在一起,可让我面对你宫中的众多女人,我不知道哪一天就会崩溃。” 刘瑞道:“我宫中有多少女人?不过只有两人。都是为保住我晋国的江山不得已娶的,现在皇后被废了住在庵堂。惠妃有病在身,不过是多养一个人,宫中依然是你我夫妻二人,现在我是皇上,大局已定,轻易没人威胁我再娶别人。你放心,我答应你一生只和你做夫妻,是不会变的。如果我变了,你随时可以离开。” 幸儿破涕为笑,道:“好,一言为定,既然你这么说。一切就听你安排。” 夫妻牵手从房中出来,两人脸上都带着笑,堂屋里的四人见了才放下心来,幸儿给齐惠见了礼,几人在家里吃了午饭,清风早让人安排出行的马车,考虑孩子小,把马车铺上厚厚的垫子。让幸儿和孩子舒服些。 吃饭间,刘瑞将自己打着去赢邑接母妃回宫的旗号出来的,先去了赢邑接了母妃,再拐过来接幸儿。 幸儿问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刘瑞道:“我派了六路人马四面八方的去找你。这里分给了清明,清明在南方找了大半年,最后是你开的酒楼的一道菜,让他寻到一点线索。” 幸儿问:“是不是那道美丽豆沙”。 刘瑞道:“正是”。 幸儿也将自己半路遇到律古,和为生活开胭脂辅子、酒楼的事跟刘瑞说了。 幸儿道:“我这次走。以后不会再回到这里。把两个店铺都交给律古打理,有了两个店铺,他以后的生活也就有了着落。我们要走的事,让清静去通知他一声。并告诉他这个宅子也一起送给他。” 刘瑞道:“好,都随你。” 吃过午饭,刘瑞等人便登车出城,往京城方向驶去。 一个月后,晋国的议政殿,大殿的龙椅上座着皇上刘瑞,众臣分两班站在下面,将朝上的国事议完。刘瑞道:“国事议完,朕要同你们议议家事,朕的家事也是国事,自朕登基以来,几乎把整个时间都用于战后修复,恢复朝刚,补齐各部空缺,整顿励志。朕的母妃虽同父皇一起葬入皇陵,却没有谥号,经朕与内阁大臣商议,追封朕母妃的谥号为孝贤皇后,前太后为孝敬皇后。众臣可有异意?”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下面大臣无一人反对。 刘瑞又道:“第二件,朕从小是由贤太妃扶养长大,贤太妃对朕疼爱有加,特封贤太妃为皇太后,住福寿宫。众爱卿可有异意? 下面大臣也没提出反对意见。 刘瑞接着道:“第三件,诺大的后宫不能没有人管理。淑妃为朕诞下皇长子有功,兼其为人又谦恭和顺,朕有意晋淑妃李明月为皇后,朕之长子刘昊宇为恭王。众爱卿可有异意?” 朝臣一片议论声,高振由于上次的打击病倒并未返往北地,依然留在京城,此时正在大殿上,听说封李明月为后,虽然心里因皇后不是高家女而不是滋味,可今时不同往日,现在已不是高家独大的时候,再没资本让皇上一定娶高家女为后,那皇后的最佳人选,最好是对高家没有威胁的人。李明月便是最好的人选。 季相是三朝元老,李明月是他孙女的小姑,老人在公证也有私心。当然是无异意。张家是,既然自己家出不了皇后,当然也是希望皇后母家势力别太大,也无异意,只有言管史经法大人出班道:“皇后人选要德才兼备,贤良淑德,淑妃娘娘原来在王府不过是一个无名的侧妃,又不是世家女,家族和本人与社稷没有半点功劳,皇后乃一国之母,后宫之首。只有世家女才堪此大任。皇后人选,望皇上慎重考虑。” 第二百二十一章 封后 高振听他如此说,出班道:“史大人此言不妥,淑妃娘娘的德才,京城贵女中无人能比。三年前的晋辽两国交战中,是她出的偏方治好了高云飞的病,救了他一命,至使晋军不至于刚和辽国开战就失主帅,而使群龙无首。” 没等高振说完,史经法道:“就因为淑妃娘娘救过高将军,而使高老将军向着淑妃娘娘说话?” 高振道:“非也,淑妃岂止是救犬子一条性命,而是在那时缺医少药的情况下,她的偏方救下了几千个兵士的性命。当时参战的兵士都可以作证。还不止这些,当时暨远县城眼看就要失守,是她出谋划策,用火油击退辽军,又出主意让辽军火烧守城军士的计划失败,保住了暨远县城,等到援军到来。如果当时暨远县城保不住,辽国军队一路乘胜攻城略地,我们不知会有多少城池失守,多少百姓惨遭屠杀。当时我呈给老先皇的奏报中就说了此事,老先皇为表彰她的功绩,才封她为齐王侧妃,这样有功于社稷之人,在场的各位男儿能有几人能比?如此德才兼备之人,哪位世家贵女能比?在她出嫁之前,先皇也因她于社稷有功,又封她做乡主,只比亲王郡主低一级,又是哪家贵女可比”。史经法听闻此话,觉得自己不了解情况就反对,这样的材能,那些闺阁贵女真的不能比,连自己同她比都自惭形秽,两位先皇都推崇备至的人,自己还有什么可反对的,只得施礼退了回去。 听闻此言,下面一片哗然。议论声不绝于耳。 刘瑞抬手示意下面肃静,底下的大臣立时静声,刘瑞道:“晋淑妃为皇后,是朕深思熟虑后的结果。这事就这么定了。” 幸儿去赢邑时两年没见家人,收复京城后匆匆见家人一面又走了,现在已过去九个月了,李家虽然想女儿,无处问询,只有明诚求见过皇上,想问一问幸儿情况,皇上并未招见,李家人每日都盼着宫里能派人来,召他们入宫见见幸儿,可左等右等都没有消息。李家人体会到了什么是一入宫门深似海。李家人正无奈呢,听说高皇后犯了错,被降为妃,李家立刻又为自家女儿担心起来。过个两个月,又传出李明月晋升为皇后。又传出她已生子,取名刘昊宇,被封了恭王。李家人都疑惑,自家女儿从怀孕到生产,都没有让家人进宫看护。今天李家人等来了李景顺被皇上封为承恩公的旨意,白凤锦也被封为诰命夫人。李家人也终于等来了宫中传出的诏书,诏白凤锦和白老娘、宋玉娘、高长眉、季华韵入宫晋见。 白凤锦穿着诰命服饰和儿媳季华韵坐马车去接嫂子高长眉一起走,高长眉没有品级,能够进皇宫开开眼界,是她这辈子都没想到的,怀着忐忑的心情,让三个儿媳给她好好打扮,别让人看了笑话去。大儿媳暗想自己当初多亏听大郎的话,跟幸儿关系处的好,没有和其他几人一样刁难过幸儿。陈静茹和范静的心就忐忑多了,给高夫人打扮的同时,还不时请高夫人替她们为当初刁难幸儿的事,多向幸儿解释解释,可别着了皇后娘娘的记恨。两人想起自己笑话幸儿从小地方来的,不懂规矩。现在自己才是那个最好笑的人,那么尊大佛生生让自己给得罪了。高夫人倒说:“皇后娘娘是高高在上的人,是我们这样人家可望不可及的人,虽然她是侄女,我们见了皇后娘娘还是要磕头的,现在她是君,那么尊贵的人,记不记得起你们还不一定。” 诏白凤锦等人入宫不久,幸儿又抱着孩子回了李家看李老太爷,李家自老太爷为首的一帮男人迎在门口,见幸儿下了凤辇,都跪下叩头,幸儿忙扶起李老太爷,同时让父亲及众人平身,不用多礼。亲手扶着老太爷去了前厅坐下,让乳母抱过孩子给老太爷及父亲等人看。寒暄了一段时间。又去后院,见了母亲。 现在李家子孙经商的同时,从小都被要求读书科举,实在不是读书料的,才允许经商,李家也从此脱离了商籍。几代中都有考上科举入世的,李府自此真正成为了京城的权贵。 耶律齐自从受伤后,身体每况愈下,每日又有繁重的朝政,又添了咳喘的毛病,述律燕见了心疼,有时见他不休息,便将他要处理的奏章强行拿走,不准他这样不要命的批阅,只有这时,耶律齐才勉强回到寝房休息,躺在床上从枕头底下拿出两幅画,一幅是耶律齐自己画的幸儿十一、二岁时的小像,另一幅是白磊画的他们几人登暨远县玉秀山展才图,图上幸儿端着酒杯,面容娇艳如花,正朝着自己微笑,恰巧白磊无意间把自己练武的图正好画在幸儿旁边,两个人真好似一对碧人,看着看着耶律齐脸上的微笑慢慢退去,显现出痛苦之色,心里哀叹:错过了,终是错过了,五年没见她了,心里为什么总是放不下她,她现在已嫁做她人妇,而且已是晋国皇后,听说刘瑞对她很好,而且他们已经有了三个孩子。今生自己再无缘得到她了。想着,想着,剧烈的咳嗽起来。 又过了一年,耶律奇咳嗽的更厉害了,痰中时常带着血。这天,下了朝,回到寝宫休息,突然传来禁卫军的喊声:“有刺客,抓刺客。”宫内一片嘈杂的人生。突然有一个人从后窗中翻入了耶律齐的寝宫,几个近身太监,忙护在耶律齐身前。高喊门外以律英为首的侍卫,快护驾。只见黑衣人来到耶律齐面前,摘下面具,跪下,道:“皇上,可否让他们都退下?” 耶律齐一见是律古,忙让进来的律英不要伤此人,律英在他身后,看不见他的脸。不知道为何皇上不让伤害刺客,耶律齐让身边的太监都退出宫门外,除律英、律野几个和律古一起长大的耶律齐近身侍卫留下,其余人全退到宫门外。 等众人退去,律古给耶律齐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耶律齐坐在椅子上受了他的礼,问道:“律古,这么多年了,你到哪里去了?当初我听逃回来的人说,你被晋国人抓去了,他们没有杀你,这几年你是怎么过的?” 律古道:“我被抓后一直被关在地牢里,我当时认为我根本活不了了。可刚过去几天,我就被带到一个暗室中,没想到来见我的人竟是明月姑娘。是明月姑娘问了我一些事情。” 耶律齐一听他见了李明月,眼晴亮起来,问道:“她问你什么事情?” 第二百二十二章 大结局 律古道:“她问高云广是不是陛下派人杀的?如果是别人,我打死都不会说的。可那是明月姑娘。我没有隐瞒,我告诉她是陛下为了她,才派人杀的高云广。她让我以后不要将这件事情再告诉任何人。我知道当时高家掌管晋国大部分兵权,此事一旦泄露出去,对明月姑娘没有什么好处。所以我就答应她了。后来我求她帮忙找出律邪的尸体,把律邪安葬了。并告诉她,等我死后,把我埋在律邪旁边,我们也好做个伴。没想到她说了一句,等你死了再说吧,便走了。当晚她就偷偷把我放了,告诉我,她对外声称我是受刑不过死了,让我答应她,能走多远走多远,不要回辽国,从此世上再无律古,否则一旦被高振发现我没死,她就危险了。他给了我些银钱,把我放了。我去祭拜了律邪,她派人把律邪的坟修的很好。我为了她的安全,没敢回辽国,我只想在晋辽边境,做点儿什么可以生活,只要时常能看见陛下。或能听到陛下的一些消息就心满意足了。可没想到刚出京城还没到北地。钱就被人偷去了。没办法,我只好在一家小客栈中。干些杂活来糊口。等以后有了钱,再到辽晋边境来。没想到那么巧。我干活的这家店居然是一个黑店。正赶上明月姑娘也住在这家店里。他们想用迷药将明月姑娘迷昏,没想到,明月姑娘几人提前有了防备。那个叫清静的把掌柜打昏,伙计喊我帮忙。就这样,我们在这家店碰上了。我把我钱丢了的事告诉了明月姑娘,不想当时她正因为刘瑞娶了后妃的事,生气出走。后来我护着明月姑娘去了江南。” 律古又把李明月带着他们几人在江南如何开店生活的,直到刘瑞接她回宫的事一一跟耶律齐说了。又道:“最近我总是做噩梦。梦见皇上生病了。我放心不下。听说北军已换了主帅,高振年老多病已告老还乡了。我才敢回来看看。” 耶律齐苦笑道:“她终究和普通的女人是不同的,如果我早知道,她容不下夫君以外的女人,为她,我宁可不要皇位,也不会娶雅琪格的。让她伤心逃走,是我不了解她的心,最终错失了她这个人。听说刘瑞的宫中,只有她一个女人,而且她为刘瑞生了三个孩子。刘瑞的另两个女人就是个摆设,这几年,不管大臣如何请求刘瑞选秀。刘瑞都没有答应,这一点我比不上他。你起来吧。多亏你让我知道了她的一些生活细节”。 又过两年,耶律齐病逝,辽国在他的治理下,吏治清明,国富民强。他一生只有一个皇后,没有其他妃嫔,具说夫妻感情很淡,耶律齐一生没有子女,临终前嘱咐将枕下的两幅画跟他葬在一起。将皇位传给耶律正平,述律燕反对,想让三皇子耶律浑继承皇位,遭到了朝中大臣的一致反对。述律丞相也不支持自己妹妹这种不顾先皇的旨意,只看自己喜好的做法。最终由耶律正平继承了大统。 钱鹏被启用,在国子监任学政,五年后又任国子监祭酒,钱冬参加了当年的恩科,考中了二甲第八十三名赐进士及第,也被留在了京城,做了庶吉士。后来也进了国子监做了学政,明诚现在是户部尚书,白凤奇升为内阁大学士。明信和白磊进了礼部,白峰进了工部做侍郎。钱夫子也跟儿孙住在京城,每日和李老太爷、白秀才在一起下棋,闲聊。依然是为一点小事争吵。有时几个重孙辈的孩子一搅和,几个老人就忘了为什么争吵的,又跟孩子们玩到一处。 五年后,已经是三个孩子母亲的幸儿,又换上男装,偷溜出宫逛去了,此时逛够了,正和清静进了皇宫北门,贴着宫墙一点一点挪进御花园大门,见御花园里没有皇上,一颗心放了下来。 只见御花园中,四周站着太监、宫女,听琴、赏画等四人在旁边看着几个皇子、皇女们玩耍,乳母抱着最小的皇子刘昊星正看着刘珏的女儿大公主刘昊雯正同五岁的刘昊宇在跳方格,三岁的公主刘昊霞不会跳跟在二人后面跑,刘昊星在乳母怀中笑的咯咯的,几个孩子看见幸儿回来了,都喊着娘、婶娘,朝她奔来。幸儿先把刘昊雯搂在怀里,疼惜的替她擦了擦汗,道:“我的大姑娘又哄弟妹玩呢,婶娘出去给你和妹妹买来了好看的布偶和小女孩都喜欢的小饰品。”说着从清静手中拿过几样东西递给一大一小两个女孩,两个小女孩高兴的接了,拿在手中把玩,爱不释手,这时站在旁边看着的刘昊宇终于等到他娘看到他了,幸儿又从清静手中又拿过做工精制的木剑等多种木兵器递给刘昊宇,刘昊宇接过来,高兴的拿一把小木剑递给乳母怀中的小弟弟,幸儿忙挡住道:“弟弟小,不能玩这个,娘给他买了拨浪鼓和布偶,你们在这儿先玩着,等一会儿,然儿和天儿放了学,把这些书笔给他们,还有这些时兴的禁步、挂件和首饰是给你们祖母买的,雯儿先替婶娘收着,不能让皇上知道我出宫了,一会儿,娘让赏画给你们做娘新想出来的菜,你们六个孩子一定会喜欢的,晚上请你们祖母过来一起吃,你再把这些东西给你祖母。我现在马上回房把衣服换了,免得皇上回来,看见我这个样子又该说我了。”说完不等谁回应,任孩子们在花园中玩,自己赶紧回宫换衣服去了,听琴、赏画忙跟在她后面,穿过御花园向亁眀宫走去。 幸儿快步进了刘瑞和她生活的亁明宫的大门,穿过院落又进了寝宫门,穿过正厅进了西暖阁,刚进门就见刘瑞坐在塌上,听琴、赏画一见没敢再跟进去。幸儿知道刘瑞是在等她,刘瑞沉着脸道:“又趁着我忙时偷跑出去逛街去了?你都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是个大人了,还这样不管不顾的,扮成男孩子模样出去逛,你只带的清静一人出去,出什么事怎么办?。” 幸儿马上陪着笑脸儿道:“看见你忙,怕耽误你事,所以才没告诉你。” 刘瑞被她笑的晃花了眼。不忍再责备她,只宠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子,道:“下次再出去之前一定要告诉我一声,等我忙完了,我陪着你一起乔装打扮出去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