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腹黑女配赶任务》 1 霸道总裁爱上我?别闹(1) 玖若睁眼，一身酒气，太阳穴胀痛，她这是宿醉了？ 她躺在一张欧式的大床上，房门外面似有两个男人在小声说话，具体说什么没听清。 不会吧！那么刺激？看来不是宿醉那么简单。 上次在那个叫混沌的空间，随手推开了距离自己最近的黄檀雕花木门，一束极其刺眼的白光把她融了进去，醒来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星际空间。 好不容易在那个格格不入的世界完成了媒婆任务，这回…… 玖若环视一周。 还好，世界应该还未崩坏，都是自己认识的东西。 她在床头摸了摸，没有找到手机，掀开被子的一角把头埋进去看了眼。嗯，身上的衣服都还在。 她刚想悄悄起来，外面有人推门，她赶紧躺了回去“装死”。 “小心这个人。”潜意识里有道毫无起伏的声音响起。 哪怕玖若闭着眼，也能清晰的感到一个会呼吸的庞然大物慢慢地逼近自己。 她猛地睁开双眼，似乎把对方吓了一跳，他顿了一顿，反应过来之后快速地贴过来。 玖若根本没看清对方是何方神圣，举起右手一巴掌呼了过去。 “女人，你敢打我？”对方的声音带着一丝邪魅和霸道。 “送你一巴掌又如何？”玖若往后挪了挪身子，坐了起来，目光炯炯地盯着对方。 那是一个英气逼人的男人，立体的五官，英挺的鼻梁，樱色的薄唇，如果不是那双桀骜不驯的眼睛发着锐利的光芒，玖若几乎要吞口水了。 男人蹙了蹙眉：“你不是想飞上枝头吗？现在又演得哪一出？欲擒故纵？” “嗯？”玖若的思维一阵宕机。 她收敛心神观察了男人一阵，脑海里的信息总算链接上了。 这个人叫谢肯，玛德奥集团的大总裁，为人眼疾手快……呃不对，心狠手辣。家有未婚妻，身边却围了一圈企图上位的女人。 难道，原主也是那圈女人中的一个？这可不好办。 玖若有点头痛。她本人对这种自以为是的男人一点兴趣都没有。不过貌似也不需要她感兴趣。 “喝酒喝傻了？”谢肯抬起一条腿，单膝跪到床上，一双桃花眼却泛着鹰隼一般的厉光，慢慢贴近玖若。 又来？！饶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玖若，此刻也有点不淡定了。 “林小姐，我满足一下你又如何？”谢肯冷笑一声。 林小姐？ 玖若盯着那樱色的薄唇约凑约近，突然冒出一句：“你上学的时候是不是有个绰号叫狗啃？” 谢肯的动作定住，伸手推了玖若一把，从床上跳下来。 还好床是欧式的，床头板一层海绵蒙着真皮，磕上去不算太疼，不然玖若估计要问候他祖宗十八代了。 谢肯审视了玖若一阵：“不识好歹！” 不识好歹的是你好不好？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情商？以为自己是月亮还是太阳？众星捧月？世界没有你不行？莫不是某东西上脑了吧。 谢肯看着玖若目光流转，眉头蹙得更深了些。 “谢总。”门外有人轻轻地敲了敲门。 “你给我等着！”谢肯咬着牙对玖若说完，向门外走去。 “幼稚。”玖若低声唾弃。 谢肯顿住，回头：“你说什么？” “啊……什么都没说，幻觉，幻觉。”狗命要紧。 谢肯怒视了她一眼，拉开门走了出去。 玖若松了口气。 在这个不知自己是谁的新世界，她暂时还是少说点。以嘴还牙这种事，日后还有机会。 给他等着？玖若要是等他，那才是喝酒喝傻了。 －－－－－－题外话－－－－－－ 20191206，念，愿此生不忘。 2 霸道总裁爱上我?别闹(2) 玖若像兔子一样跳下床，鞋都没穿，赶紧去查看窗户。 很好，地处二楼，窗户都没锁。可是…… 玖若第一次那么讨厌防盗网这种东西。真是，谁发明的？！ 阳台倒是没有防盗网，可这个高度离地表没有十米都有八米，附近没有可以攀援的东西，她可没有空中飞人的本领。 玖若看到角落那里有个小门，打开一看，是个卫生间，卫生间的窗可以半开，且没有防盗网，外面还有比她的胳膊还粗的管子。 她上下打量了自己一下，很好，这个身形足够的娇小。 房间里完全没有戒备她会逃跑的设施，让玖若越发地肯定，原主是那群莺莺燕燕中的一员。 哎，原主怎么这么眼瞎？ 玖若余光瞟到镜子里的自己，她一时愣神了。啧，这副相貌还算有点姿色，难怪谢肯有兴趣凑过来。 一看到自己的脸，原主的记忆涌入。 结果还真是玖若最不屑的那种人。哼！玖若开始嫌弃原主的身体了，再漂亮又如何，没把自己的资本花在正道上。 不过…… 原主姓林？她在这里叫林玖若？ 真是讽刺啊！ 这个姓氏，她视若珍宝的姓氏，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获得了，可是却与他无关。 玖若感到一阵锥心的痛楚，她切了一声，一脚踏到马桶盖上，准备翻窗出去撒哟啦啦。 潜意识里的声音再次响起：“隔壁房间有人。” 玖若停住：“隔壁有人妨碍我出去？” “隔壁的是你的任务对象。” 顿时，玖若心中千万只草泥马疯狂奔腾：“也就是要我去救她？” “不然？” 玖若捏拳，从马桶盖上跳下来。她很想揍那暗夜一顿，可惜揍他等于揍自己，她才没有那么傻。 “暗夜，你等着，看我什么时候收拾你。” 潜意识里的声音消失，玖若气得心中火苗乱跳。 想起第一次和暗夜接触的时候，她突然就觉得自己脑子里有种像被什么搅动的感觉，然后多出来一股不属于她的意识。 “你谁？” “助手。” “你在哪？” “你的潜意识里。” 玖若当时以为自己把自己哭死了，根本没太在意为什么会突然凭空多出来一个助手，以及这个助手为何物？ 她只知道自己到了一个极度僻静的空间，静得仿佛要将人吞噬，周围一片纯白，白色的光线明亮刺眼，大约是快要进入轮回吧。 唯一让她可惜的是，这个空间里只有一片白，没有他。 在玖若陷入神伤之际，潜意识里的这道声音告诉她，她不但没死，还有机会救活昏迷状态的那个人，只要她接受一系列的任务，收集一定数目的灵石，即可达成她的心愿。 竟然能有机会复活，玖若完全没有拒绝的理由：“那你赶紧说说，到底是什么任务？” “助得有情人携手同归。” 玖若那会天真地以为，自己不过成了最简单的媒人婆角色，这事她挺喜欢，所以更加答应得爽快了。 既然小助手是合作伙伴了，她想着帮那道声音取一个颠倒众生的名字，声音却告诉她，他叫暗夜。 他还说：“我不是系统，你也不是我的主人。” 玖若顿时炸了：“你住在我的潜意识里，你还说我不是你的主人？” “我可以随时控制你。” 玖若吓得窒了窒，完全忘记她自己本身就剩一缕意识：“我警告你，你别乱来！” “我不会对你乱来。” “那还好。”玖若拍拍乱跳的小心脏，轻轻地吁了口气。 当时玖若并没有意识到，“对你”二字的真正意义。 －－－－－－题外话－－－－－－ 懒作者想尝试一下别的风格，之前熟悉某灵文风的宝贝们，或许会觉得有些陌生。 还是那一句，随便吐槽随便怼。爱你们哟！ 3 霸道总裁爱上我?别闹(3) 经历过一次星际位面，玖若总算意识到，这个媒婆任务一点都不容易，并非她想象中那样穿针引线就可以。 所谓的有情人，也不是表面上相互爱着对方，但又因为备受阻拦不能在一起的那种。 她这是要解决任务对象的顾虑，将两个甚至可能一点交集都没有的人，促成一对命运共同体。 原因？暗夜没说。 稍稍回忆了一下过去，玖若知道暗夜那缩头乌龟不会再出来了，现在的处境也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她叹了口气，从卫生间里出来，把逃跑战场移至阳台。 玖若回到房间穿好鞋，三下五除二爬上阳台，一步跨过去，轻盈地落到隔壁房间的阳台上。 她推了推阳台的玻璃门，没锁。 里面又是一个女人，她用厚厚的被子裹住自己，缩在床的某个角落，听到玖若推门那“咔啦咔啦”的声音，把自己裹得更紧。 玖若一盯她的脸就知道原主认识这个人，两人同是丽人美容养生馆的同事。这个单纯质朴的“傻白甜”是这个位面的任务对象？ 一阵头痛袭来，玖若将它归根于酒精带来的后遗症。 对方看到是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玖若看着有些揪心，走过去抱了抱她。 “她是你的替罪羔羊。”暗夜悠悠地告诉玖若。 玖若抱着江清一僵，这个身子的原主到底搞了什么鬼？她怎么越发觉得自己不是好人？ 暗夜的声音再无出现。 经历过一个位面了，玖若也清楚，自己穿越过来，没有继承原主的全部记忆，她必须通过一个又一个的触发点慢慢整合。 例如看到人脸，她会知道这个是谁，是个什么人？可只有这个纯粹的技能超级不！方！便！ “玖若……谢总他……呜呜呜……”江清把头埋在玖若怀里哭了起来。 “到底怎么了？跟我说说看？”话一出口，玖若打了个寒颤。 她这是被自己的行为恶心到了？可她明明白白地关心着江清啊。 “他……他……我俩……呜呜呜！”江清一阵梨花带雨。 玖若明白过来之后心中一喜：“夜夜，既然他俩……嗯，那是不是我已经完成任务了？” “你觉得谢肯会娶他？” “！”那死鬼暗夜，他怎么就可以每句话都那么到点？ 玖若还以为这个任务开始之前就结束了呢，白高兴了！ “这事跟你有关。”暗夜淡淡地提醒。 “什么？！”玖若一激动叫了出声。 江清被她吓了一跳，用她残存的理智推开玖若：“我……我知道你也喜欢谢总，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 这话信息量就大了。 原主也喜欢那个“狗啃”？江清说不是有意的，那就是有百分之五十是有意的。 都被动睡觉了，都看到她哭哭啼啼支支吾吾了大半天了，难道一切都是幻觉？这任务对象还是朵白莲？ 玖若若有所思地瞄了江清一眼。算了，先安抚好这个人再说吧。 然后找个地方躲起来跟暗夜详谈一下才行。 那死鬼，每次都要等她打破砂锅问到底才挤那么一点点信息出来，让他多说些就说不知道，也不知道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清清，你放心好了，我有爱人，我不喜欢那个姓谢的。”玖若向江清下海口保证。因为这句话百分百真实。 “你不喜欢谢总？可……” “别可了，好了，赶紧起来，我们走人。”玖若拉了江清一把。 “走？去哪？” “嗯？该去哪去哪呀！”难道还要待在这里坐以待毙？没病吧！ “可……可我这样一走了……”江清有点呆。 玖若来不及整理江清坚持留下的原因，貌似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好像有点道理，那我先闪了。” “哎！” 4 霸道总裁爱上我?别闹(4) 玖若直奔卫生间从窗户钻了出去，抱着塑料管滑到一楼的绿化丛中。看来星际位面成功锻炼了她的特工能力，还好可以把这些能力带过来。 现在她一心想逃跑，没必要留在这里。里面那位是女主，应该拥有有主角光环，她不担心。 来日方长，一切等弄清楚状况再说。 玖若从树丛中出来，才发现这是一座私人住宅，没错，是一座！ 三层楼的欧式半山别墅，占地面积估计快一亩了，如果这是谢肯自己的家，一个有未婚妻的人，屋子里有大于等于两个别的女人在过夜，还是酒醉的那种。 嗯……让人忍不住遐想连篇，还好他只碰了江清没碰自己，玖若心有余悸。 玖若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2米多高的古铜色的铁质护栏，顶上还是一个尖尖，像一排长枪杵在那里，不方便逃跑。 玖若听到头顶的阳台上有人叫她的名字，听声音是江清。 玖若怎么可能应她，说不定她房间里现在还有其他人，于是假装没听见，潜入树丛深处。 但愿这个院子平常打理得足够细致，没有毛毛虫之类的活物。 “暗夜，你可以出来了吧！”玖若找了个地方坐好。 “嗯。” “这次又是怎么回事？霸总与白莲花？” 想起上个世界玖若就吐血，什么鬼任务，居然要一个星际科学家爱上他那个来自外太空的人体实验品？ 虽然最后披荆斩棘完成了任务，把那条差点就要消失的生命变成了优秀的星际助手。 可是，她好难啊！ “江清不是白莲花。”潜意识深处的暗夜说。 “那就是真实的傻白甜喽。” 暗夜不语，玖若直接当他默认了。 可是，看那谢肯似乎喜欢“小野猫”类型，这意思是她还要改造傻白甜？我了个上帝！ “你差不多要告诉我到底发生啥了吧？！”一醒来就在狼窝里算什么鬼？！ “谢肯有未婚妻。” “这个我知道。” “但你要撮合他和江清。” “你说过江清是任务对象我就知道了，我的理解能力像是这么差的吗？麻烦你能不能说些我不知道的，时间宝贵！” “……” 寂静。 “好了我错了，暗夜夜，你说你的，我听着就是了。”玖若被他的沉默击败。 “他的未婚妻叫韩雨薇，是韩氏集团韩正的独生女，韩氏是这座城市最大的财团。谢肯需要她。” 玖若就知道不会那么简单：“那人家金童女玉门当户对的，我为什么要破坏人家？” “可并非天作之合。” “天作之合？老天爷作死之后才能让他们结合在一起？” “……” “我知道了。不过江清说我也喜欢那个姓谢的又是啥情况？！” 玖若发现，每次暗夜不正常沉默，她都会轻易缴械投降，真没出息。 “你以谢肯生日为由，呼朋引伴来他家庆祝，企图灌醉谢肯，让他占有你。” “呃……”玖若对这个原主无语了，“结果出现总裁文套路了？” “什么套路？” “进错房，上错床，睡错人呗。” “进错房上错床的是你。”暗夜淡淡地说。 5 霸道总裁爱上我?别闹(5) “哈？！我做了什么？”醉酒坏事？原主想灌醉别人结果灌醉了自己？这也太喜剧了吧。 “你就当是我做了什么。”那道声音依旧毫无起伏，但意味悠长。 “你能给我一次性说清楚吗？！”玖若对着这个闷骚潜意识，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 “我让你和江清换了个房间。” “你……你怎么做到的？！” 一个连鬼都算不上的没有实体的存在，居然做了那么可怕的事情，玖若说不心怯那是不可能的。 “我记得我说过，我可以控制你。” “沃德玛！！！你说过你不会乱来的。” “我没有乱来。” 等等，玖若似乎意识到什么。 “原主喝酒的时候我的意识就入侵了？” “嗯。” “那个沙壁想偷人，结果把自己喝挂掉了？！” 暗夜不语。 “其实……你能不能有个实体？”玖若问得吞吞吐吐。 “什么？” “我们都相处那么久了，我还是习惯不了你的存在方式。你这样让我时常反思自己是不是一个神经病。” 暗夜沉寂了好几秒，玖若又准备开始认输的时候，他慢慢地地说：“你可以帮我找。” “真的？！你要什么样的？” 玖若已经自我脑内把他注入了一个特别帅的真身里，然后把他介绍给各种美女，让他做一个被她掌控的小白脸。 这貌似可以成就一条发家致富的道路。 暗夜自然知道她的想法：“别想那么远，先找个便于携带的。” “啥？！”便于携带的？ “不过是个容器罢了。” 不知道为什么？玖若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然而玖若并没有时间去想太多，她看到电动的铁大门打开，一辆黑色的车开了出去，大门又缓缓地合上。 玖若看准时机呼地一下直奔门外。 总算逃出生天了。 玖若回头看了眼江清所在的那个房间的窗户，皱了皱眉。 暗夜说她是替罪羊，可玖若觉得，她似乎挺乐意去做这只羊。 既然玖若来到了这里，生活就得继续进行。 不管原主昨天做了什么石破天惊的事情，在任务的驱使下，她还是得回去美容养生馆上班。 当玖若看到那个亭亭玉立地出现在她面前的江清，惊讶得下巴差点脱臼。 不过她很快就恢复正常，莫名其妙的世界里总有莫名其妙的事情，接受就得了，无需过分纠结。 玖若把江清拖到一边，小声地说：“你昨天没事吧？” 江清脸上一红：“嗯，没多久管家就送我回家了。” 管家？！居然还有管家这物种！ “那……管家有没有问起我？”玖若略微心虚。 江清摇头。 “你之后有没有见过那个狗……谢肯？” 江清还是摇头。 玖若暗自松了口气：“你打算怎么办？” “嘘——”江清依旧摇头，眼神中带着慌乱。 “你打算就这样算了？”不可以啊！那玖若的业务应该怎么开展？ “不然……不然我还能怎样？”该发生的事发生了，连不该发生的也发生了。 “你喜不喜欢谢肯？”玖若顿了顿，“我要听真话。” “喜……喜欢。” “ok！我明白了。”你喜欢就好。 玖若转身离去，江清靠在墙角上一头雾水。 －－－－－－题外话－－－－－－ 忘了，谢谢凉以城同学给我定的书名和封面底图。期待凑齐我的初夏秋冬。 6 霸道总裁爱上我?别闹(6) 玖若一边给客人做脸，一边思考着下一步棋应该怎么走才能快狠准，美容室的外面传来一阵喧哗。 玖若手上的动作一顿，躺在美容床上的阔太问：“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你问我我问谁？玖若腹诽完，说：“我出去替您看看可以吗？” “这……”阔太犹豫。 “先给您敷上面膜。” “好。” 玖若摆弄好阔太，开门走了出去。 美容馆的大堂里，站着十多人。 玖若个子矮，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于是挤了进去。 一个身材高挑，浓妆艳抹的女人，踩着高跟鞋，指着江清骂。 江清低着头，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右侧脸颊上是一个通红的巴掌印。 玖若还没想好怎样去快狠准，人家就快狠准来了。 “你这狐狸精，勾.引有妇之夫，你害不害臊？！看你这个骚样，你知道廉耻二字怎么写吗？……” 玖若走到江清身边：“你勾谁引谁了？” “她……她是谢肯的未婚妻。” “韩雨薇？”玖若瞄了她一眼，这人的妆容也太浓了，不怪她看到了也没有唤醒记忆。 “你又是谁？！”韩雨薇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 不过也该她居高临下，谁让玖若这身子矮呢。 “她的朋友。”玖若瞥了瞥江清，“未婚妻女士，你这直接跑到人家工作的地方无理取闹，不觉得有失身份吗？” “谁无理取闹了，你自己看。”韩雨薇一个眼神，身后那个应该是保镖的人递过来一个手机。 玖若接过的一瞬，全身一个激灵。尼玛，这是她自己的手机！ 玖若心虚地看了看江清，她回复了一个不明所以的眼神。玖若心定了，江清不认得那个手机是她的，那就好。 玖若点开了播放键，屏幕上出现的是一部旖旎大片。 江清脸色泛白地一手抢过手机按下锁屏键：“别看了。” “怎么样，证据确凿吧。”韩雨薇一脸高傲。 玖若脑子飞速运转，她在考虑如何让证据不确凿。 手机是她的，房间是暗夜换的，她要录的视频应该是自己跟谢肯的，录在自己的手机里…… 这种自己坑自己的事情，玖若用脚指头也能想到原主到底想干什么。 那些人能翻到她的手机，能找到手机里的视频……手机里太多的个人信息，不会不知道手机是她的吧。 然而现在看着真的不知道。 “这……这两个是谁？”玖若假装惊讶。 “哼！还不是这个狐狸精！” “那……那男人是……哦。”玖若抬头看了韩雨薇一眼，心下了然地闭嘴。 玖若回头问江清：“你到底有没有做过啊？” 江清一愣，有没有做过除了自己，恐怕玖若是最清楚的吧。 江清看到玖若拼命地使眼色，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应。 这任务对象太过不上道了，玖若叹气：“未婚妻女士，如果视频里面的真是江清，或者她是受害者呢……” “你什么意思？！” “你那么聪明，不会不明白的。” 韩雨薇脸色一白：“你意思是谢肯……” “不不不。”玖若假意否认，“你看江清这个样子，哪像有当狐狸精的胆量啊。” 韩雨薇愣了一瞬，盯着江清冷笑。 这话受用。 7 霸道总裁爱上我?别闹(7) 于是玖若口若悬河地夸了韩雨薇一大通，说她贤良淑德，还提到了像谢总这种优秀的男人哪有不偷腥的，可能是酒醉坏事这个那个的…… 听完玖若的话，韩雨薇对江清哼了一声：“别让我查出来真是你。” 保镖把手伸向江清。 江清乖乖地把手上的手机奉上。 我……玖若完全无语，一手抢过了快要交接过去的手机，三下五除二按了恢复出厂设置，全过程不到2秒。 “你！你做什么？！”韩雨薇盯着玖若喊。 玖若把手机放在保镖哥哥的手心：“既然视频里这个人那么像我朋友，我怕……外传出去对谁都不好。” “什么？”韩雨薇有点断片。 “未婚妻女士，你想想看，视频里这个女的，只看到背影，可是真真切切地照到了谢总，这种东西留着，对谢总不好吧。” 韩雨薇沉默了半分钟，回头对保镖说：“走！” 尼玛，真考验心脏的承受能力。 等到所有的布景板散去，玖若才敢松了口气。 原主什么脑残人士？手机连个锁屏密码都没有！ “玖若，谢谢你。”江清用几近蚊音的声音说。 我差点坑死你了你还谢我。玖若佩服得五体投地。 “玖若，你的客人找你。”走廊上有个小妹叫。 “噢！来了。”呃……完全忘记了房间里还有个阔太。 还好，阔太对玖若带回来的故事很满意，不但不追究她的责任，还给了她一笔小费。 玖若拿着那叠钱，觉得有些烫手。 她的人生里明明没做过什么坏事，为什么开启任务模式之后，主线的媒婆任务就罢了，她还得去给原主擦某个地方！ 什么天理？！ 夜里，玖若做了个梦。 林良木躺在泛着白光的床上，他整个人苍白得似乎要和床单融合。 他明明还有呼吸、有脉搏，抱上去还暖暖的，就是醒不过来，喊也没有半点反应。 玖若哭着，喊着，锤着雪白的床单。 梦里，玖若挣扎了一阵。 “赶紧醒来。”潜意识中的声音响起。 玖若猛地睁开双眼，脸颊上挂着两道冰冷的泪痕，枕头上一片濡湿。 她抱紧了被子，久久不能平静。 这是梦，也是现实。 玖若的身世有点离奇。 她是被林良木捡回去的，她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八岁，受够了在孤儿院里被人欺负，一个劲地逃了出来。 迷路了，她也不想回去。 一个人流浪了十几天，靠人施舍靠人可怜吃饭，然后被林良木捡到了。 玖若还清晰地记得，那天林良木给了她一百块，温柔地问她：“你家人呢？” 那声音柔和得像水蜜桃一般，玖若看向他，他就如一缕光，温暖明媚。 已经很久没说过话的玖若，用暗哑的声音说：“我没有家人。” “那哥哥做你的家人好吗？” “好。” 玖若想起当时的场景，一阵锥心的痛楚袭来。 十八岁的林良木用他父母的名义收养了玖若，还找到了她所在的孤儿院正式办了手续。 玖若才知道，原来她已经一个人走了几百公里。 8 霸道总裁爱上我?别闹(8) 所有的手续办好之后，林良木对玖若说：“以后我们相依为命了。” 玖若觉得，那是她有生之年听过最动听的话。 玖若没见过他的父母，听说一直在国外，没几年后，又听说他们已经离婚，各自重组家庭。 她多次有意无意间表示过要嫁给林良木，林良木总是应着，等她长大再说。 玖若一直记着。她坚信，林良木至今未娶，是为了等她长大。 玖若在林良木的呵护备至之下，天天上蹿下跳，上房能揭瓦，下河能捞鱼，上山能爬树，入地能挖洞。还考上了重点大学的生物系，乐得林良木想抱起她举高高了。 结果……她大学才上了三分之二，还没到毕业。林良木无缘无故不顾一切跳河去救一个女人，一个陌生的女人。 那个女人倒好，没被淹死，还活蹦乱跳地当面甩给玖若一笔赔偿金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玖若不知所措地守在林良木身边哭得脸颊浮肿、全身无力，一觉醒来就来到了一个白茫茫的鬼地方，潜意识中还多了一个自称暗夜的鬼，玖若一脸懵逼，直至今天还觉得很是玄幻。 一想到这里，玖若忍不住全身微微颤抖。她把腿曲起来，连带被子抱住了自己，把头埋在双膝之间。 她的大好前程…… 等到玖若慢慢平静下来，暗夜说：“你的包还在别墅里。” 这个提示让玖若清醒了大半！ 她哪有时间在这里伤神，她要赶紧想出办法让那个“狗啃”盯上江清，获得那所谓的灵石，回去救林良木。 “你去哪？”暗夜被玖若突如其来的动作惊了一下。 “嗯？拿包。”她哪能再把私人物品留在那个地方，万一被未婚妻女士发现了，这回她真的不知道怎么解释了。 “现在几点？” “……”玖若停住脚步。 大半夜过去，不是贼也被动作贼了。 “睡觉。”玖若缩回被子里。 醒了个大早，玖若在半山别墅外徘徊，打算静待时机闪进去，结果一不小心跟保安大叔的视线对上了。 “嗨！”玖若尬笑着挥挥手。 “林小姐，找我们谢总有事吗？”保安大叔倒是亲切。 听他的语气，原主还是这里的常客啊，不过也是，她都可以狐假虎威，拿他的别墅宴请宾客了，要说两人之间没点什么，玖若都不会相信。 怪不得谢肯说她想上枝头，这么想来，那巴掌他受得挺委屈的。 “我找你们谢总没啥事。那天不小心把包包落下了，今天才有时间过来找。呵呵呵呵。” “这样啊，我问问管家。”保安大叔说着拿起电话。 “不不不，就不麻烦管家了，找个人问问就好，说不定不是落这里呢。你知道的，有时候喝多了……” “行！” “呼！”保安大叔人不错。 那管家一看就跟谢肯蛇鼠一窝，玖若哪敢劳烦他老人家。 保安大叔用电话叫了一个穿着围裙的佣人出来，玖若一问，她就有印象了。 专业的人员就是不一样。 玖若跟着她进屋。 9 霸道总裁爱上我?别闹(9) 佣人问玖若包包落下的地方。 “二楼的那个房间。”玖若答。 “里面有什么？” “里……”她的里面都不同了，哪知道包的里面有什么？！ 玖若决定蒙混过关，女人的随身包里还能有什么。 排除法，首先没有剃须刀，然后……手机也没有，因为在韩雨薇手上。 “化妆盒、口红、面纸、银行卡。”家里没找到身份证的话，“身份证。” 佣人点点头：“林小姐稍等。” 话说，有身份证就能证明包是她的吧，难道没有？ 佣人毕恭毕敬地把包递到她手上的时候，玖若悬着的心总算放下。 不管里面有什么，拿到了就好。不然办砸了事情还把有利证据留给人家，她可要比原主糊涂了。 “阿姨，我还要过隔壁房间看看。”玖若笑得露出了八颗牙齿。 “为什么？” “我朋友也落了点东西。” 佣人审视了她一眼：“跟我过来。”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拿就好。” 还好佣人没有跟着玖若进房间，把她放了进去之后，自己在门口站着。 玖若也不敢光明正大地把门关上，她扫视了一下房间的内部，根据手机上的那个视频，摄像头的位置应该就在电视机旁边。 以她那“专业培训”过的特工技能，很快就找到了那个针孔摄像头，一手掰了下来踹进口袋。 看来原主也不算太笨，知道把摄像头装在隐蔽的位置。不然那个未婚妻看到了视频，肯定让人搜过这个房间的。 玖若淡定地走了出去，掏出另一个口袋里的早准备好的一枚戒指，亮给佣人看：“真落这里的，总算找到，她说这是她奶奶留给她的遗物，很珍贵。” 玖若哪里管得着江清的奶奶还在不在。 佣人点点头。 “谢谢阿姨，我赶时间，先走了。” 得手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佣人微微一笑：“林小姐，有空过来玩。” “好……”个屁。 玖若跟保安大叔点点头，溜了出门。 玖若看着那条仿佛蔓延到尽头的大路……两旁是被秋天染黄的树木。 一阵秋风吹过，地上的黄叶像动漫场景一般飘起来，在空中转了两圈。 她竟然忘了叫出租车司机等她一会…… 手上也没手机，没办法了，唯有十一路车下山，祈祷能遇上顺风车。 话说，黄叶真美！ 玖若走了五分钟都不见半辆车影，好在有美景相伴。 突然一辆黑色的加长小车迎面从玖若身侧掠过，道不同不相为谋，玖若也没在意。 可是小车停下，又倒了回来。 玖若停住脚步。 然而下一秒，她就后悔自己停下了。 车上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谢肯。 冤家果然路窄！ 算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玖若抬起头看他。 谢肯半眯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厉光。 他半弯着腰，低头盯着玖若：“女人，不是装烈女吗？怎么？没过几天又想我了？” “就知道你逃不出我的五指山，果然，都不需要我找你，你就自觉回来了。” 谢肯自顾说着。 玖若瞥向一旁的目光带着不屑。她见过男人自恋，但没见过男人这么自恋的。 “我是自觉回来了，谁叫那天走得匆忙，东西都落下了。”玖若浅笑着。 “哦？落下了什么？我么？”谢肯的语调中带着调.戏。 “嗯？你是东西吗？” “！” 玖若淡淡一笑，迈开脚步往山下走去。 10 霸道总裁爱上我?别闹(10) 谢肯愣了一瞬，三两步就追上了她，一把扯住了她的衣领：“女人，耍了我就想逃？！” 玖若干脆回头甩开他的手，直面谢肯：“我耍你了吗？” “之前你不是一个劲地凑上来吗？”谢肯用身体挡住玖若。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玖若在心里问候了原主几十遍。 “哦？有区别？” “当然。之前是因为我没有男朋友，而现在有了！” 谢肯眉头一皱：“才几天就交到男朋友了？” “交男朋友难道不是一瞬间的事？” “什么意思？” “他表白，我答应，这还要多久？” 谢肯一时语塞。 玖若趁他愣神之际，继续走自己的路。 这女人，哪里不一样了？谢肯露出一个野狼般的微笑。 他转身走回车里，对司机说了一句：“跟上。” 说是跟上，其实不到100米的距离，司机用了2秒就追上去了，然后缓缓地开在玖若身侧。 谢肯打开车窗：“上车。” “不上。” “送你。” “谢了。”玖若回应的时候头都没转一下。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不好意思，你的热情对我来说就是罚酒。” 谢肯心中窜起一团火苗。 这个女人以前，他说风是风，说雨是雨，在他面前听话得不得了，今天竟然一而再再而三把他呛得无法接话。 有点意思！ 谢肯吩咐司机停车，他又从车上下来：“那我陪你走。” 玖若这才把头转过去看他，上下打量了他一遍，若有似无地笑了笑：“随你。” 这才像以前的她嘛。谢肯心里得到莫大的满足。 司机透过挡风玻璃，看着他的谢总各种的狗腿子，下巴都要掉到方向盘上了。 谢肯回头对司机使了个眼色，司机了然，把车停到了一旁。 玖若像游览一样，边走边看，偶尔停下揪片叶子研究一下。 虽然她没从生物系毕业，怎么也上过快三年的大学，还是以高分考进去的，路边这些植物的名字，她能叫得上一半。 所以她挺享受这一路的景色，完全把身边的谢肯当成一阵风。 没走多久，谢肯就有些受不住了。 他西装革履的，一身的打扮一点都不合适散步，加上平时超过200米的距离都有小车代步。 陪着玖若走了十分钟，谢肯就汗流浃背，脚底火辣辣的感觉让他怀疑是不是准备要磨穿了。 谢肯看着依旧走得轻松愉快的玖若：“喂！” 没有回应。 “女人！” “我姓林。”玖若语气中带着自豪。 这个位面里，她还没想好应该怎样撮合这个自恋的男人接受“傻白甜”，但对“林”这个姓氏满意得不得了。 林良木给了她很多，但没给她这个姓氏，中学到大学，很多人问过“你姓玖？还有这个姓氏？” 林良木说，现在你不需要姓林，等你长大，你就去寻找属于自己的生活，到时候你喜欢姓什么都可以。 玖若看来，林良木是想她成为林太太的。 如今做不做得到林太太还不知道，但她是林小姐了。林玖若，她的全名。 玖若一想到这个，就十分的欢喜。 “你不是女人？”谢肯绕到玖若面前。 11 霸道总裁爱上我?别闹(11) 玖若不得不停住，回他一句：“男人，你到底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一时间谢肯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男人，你还是就地停住吧，别跟了，我怕你回去肾虚。” “！” “体力不好就别逞能，这里没人可怜你。” “谁说我体力不好！要不你试试？”谢肯说着把手伸向玖若。 “好啊。”玖若凭着这副娇小的身躯躲开谢肯，“预备——跑！” 玖若话音刚落，像离弦的箭一样向山下奔去。 曾经以“女孩要有自我保护的能力”为名，被林良木送去学过跆拳道的玖若，体力真的不是一般的好。 谢肯下意识撒腿追她。 可是，连脚后跟都开始疼了，怎么以前不觉得这几千块一双的皮鞋有那么的硬？ 玖若拐了个弯，从谢肯的视线范围内消失。 不过她的体力好并不代表原主的体力也好，而且她也跑不过高级轿车，安全起见，玖若没有选择直奔下山。 谢肯连忙停下，给司机打电话。 玖若早就猜到他的操作，她拐进了树林里，躲到一棵大树背后。 “哼！这回不甩掉你我不姓林。”躲起来也正好休息一下。 谢肯等到司机，上了车，一直开到山脚都没看到玖若的人影，右手慢慢地捏成一个拳头。 玖若靠着大树的树干坐下，把挂在身上的包包取下来，拉开拉链。 映入眼帘的第一件物体竟然是一个手机，跟之前韩雨薇带来的完全不同款式的手机。 尼玛，早知道早点打开这个包，她就可以叫车，不用走这一段，还遇上那个大变态。 她为什么非要先入为主，自己没有手机呢？ 一拿到手上，玖若就知道这个手机也是她的。嗯？这个竟然有密码。 她把右手食指贴了过去，指纹锁打开。 数字密码早已输入到她现在的记忆，但录入太麻烦了。 玖若第一时间打开了微信钱包，有2000多块，还行。嗯！居然绑着三张卡！ 还有呢？另外一个app里有十万块的存款，每天收益七块多。 原主这么有钱？！ 原谅玖若，她本是一个学生，对金钱的概念跟社会人有些不同，看到微信里的两千多块她已经相当满意了。 哪怕林良木有钱，她也算活在上流社会，但轮到她身上，花的还是零花钱。林良木也不允许她太过奢侈。 一下子有了这么多钱，人生开始有点意思了。 然后是手机的通讯录，分组是客户的人很多，朋友分组里的人也不少，还有一个叫业务的分组，唯独没有亲戚分组。 这人一个亲人都没有？ “暗夜。” “什么？”暗夜应得很快。 “我爸妈呢？” “不知道。” “我问的是原主的爸妈。” “林玖若是个孤儿。”暗夜点到即止，再也不多说半句。 已经和他合作过一个位面了，玖若也摸清了他的脾性。他不说，她也不逼他。反正，留着悬念挺刺激的。 既然谢肯是个危险人物，玖若只能从江清入手了。 还好江清太傻，对原主那些沙壁操作懵然不知，否则还要花费心力让她相信自己，那就难操作多了。 12 霸道总裁爱上我?别闹(12) “江清，你跟谢总，那天之后就没发生过什么了吗？”最好有发生过什么啊！玖若腹诽。 江清摇摇头：“管家找过我，给我道歉……” “啊？”这种事还能道歉了事？“然后呢？” “管家给了我一张空白的支票，让我随便填个数字。” “填了？”空白的支票，是不是可以在后面填很多个零的那种？ “没有。但支票在我这。” 那还行，还有救。 “我……不想把自己卖了。” 听了江清的话，玖若差点没忍住笑场。还好刹车及时，把即将喷出来的笑声咕咚一下吞了回去。 “江清，我们是不是好姐妹？”玖若问完，起了一手臂的鸡皮疙瘩，大约身体还记得自己坑这个人的事情。 “嗯。”江清点头。 “那我再问你一次，你老实告诉我，你喜欢谢肯吗？” 江清犹豫了一阵：“我配不起他。” “你只需要直接回答我的问题。” 江清低头，小声说：“我说过了，喜欢。” “那你就要努力地让自己配得起他。”玖若确定了江清的心意，不是逼良为那个，那就好办多了。 “可……可是，他有未婚妻。” “你都会说是未婚妻，重点在于未婚，而不在于妻。” 江清眼中闪过一丝喜色，紧接着陷入沉思。 “你肯定谢肯心甘情愿地结这个婚？谢肯愿意要你，起码他不会讨厌你吧。”喝醉了的事，有多少分是真多少分是假，玖若才不管这个。 “嗯。” ok！小白兔进来了就好，下一步就可以开始投喂胡萝卜了。 门外进来一个穿着奢华的女人，一眼过去看着像三十多岁的样子，眼角上折叠着的鱼尾纹暴露了她的真实年龄。 “谢夫人。”前台的小妹笑盈盈地打招呼。 谢夫人？ 玖若这才抬头认真地看了她一脸，这是谢肯如假包换的亲生母亲，和谢肯有七八成像，年轻的时候估计又是一个大美人。 玖若回头看江清的反应，很明显，她也知道来人的身份。 “有空闲的美容师吗？”谢夫人轻轻靠在前台的大理石上，声音低缓，一派雍容华贵的样子。 前台的小妹下意识瞟了坐在大堂的沙发上聊天的玖若和江清一眼。 玖若看着小妹指了指江清，然后推了推江清的背：“去吧。” “啊？我？”江清一愣。 “不然？” 前台的小妹会意，从大理石桌后走出来：“谢夫人，请先进美容室，我给你安排。” “谢谢。” 玖若用眼神示意江清去准备。 江清还在犹豫。 “你不是说了，你要为爱情而奋斗吗？”玖若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江清皱了皱眉，她什么时候说过？ “去吧，要攻略儿子，首先要攻略他妈！” “……” 玖若看着江清的背影，突然失去了那么一部分自信。江清不会掉链子吧…… 算了算了，链子掉了她装回去就是了。 玖若本身对美容养生这一块兴趣缺缺，这几天她总想着用原主那些资金开个基因测序小公司发家致富，现在那么多人需要验dna。 玖若了解过行情之后，无奈地发现，那笔她看来不算少的钱，对于开一个这么高级的公司来说，简直杯水车薪。 现在玖若自带原主的美容技能，开个美容店要不了多少钱，到时招几个人，一样不需要她怎么插手。 她倒不怕投资失败，反正那些钱也不是她的，不花白不花。 －－－－－－题外话－－－－－－ 想一起耍的可以看这里：476489975 企鹅群，群内不定期有红包掉落，还可能会有一些闷骚活动。 开心就一切都ok！ 13 霸道总裁爱上我?别闹(13) 按照任务走向，玖若只要完成了任务，达到了所谓的标准，她就可以离开这个世界。 不过，要是有机会让她在这个世界终老，她也未必愿意，她还要赶紧把任务完成，回去拯救原来的自己和林良木。 星际位面的时候，那个丧心病狂的科学家一面爱着他的实验品，一面想剖了她。 为了赶快完成任务，离开这个常人无法理解的鬼地方，玖若把自己送上了实验台，代替了那个实验品，条件是让他俩修成正果。 对于她的决定，暗夜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这么推理下来，在这个位面，她应该也是不得善终的。 罢了，想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做什么。 玖若拿出手机，继续分析里面存有的内容。 原主还挺有意思的。 玖若边看手机边观察玻璃外来往的人群和进出美容馆的客人。 丽人美容馆的底薪不高，主要算提成，所以玖若不接待客人，是她自己不想挣钱，没人奈何得了她。 谢夫人从美容室里出来的时候，江清走在她身后送她出门。 玖若看江清的表情就知道她们相谈甚欢了。是个好兆头。可是以江清那性格，真的适合跻身豪门？ 玖若不得不再次吐槽那所谓的天作之合，还真是注定要先作死。 这个月是原主没拿得到工资的第三个月，所谓的老板娘玖若没见过。不过这里的几个员工都不太着紧工资的样子。 据玖若的观察，美容馆的生意不算差，还有挺多的固定客户，有些续费就上万，照计没理由拖欠工资。 等了好几天，老板娘终于出现。 老板娘的面容还算精致，眉是纹过的，唇也是纹过的，但一眼过去就知道她年纪不小。 玖若逮住了她。 两人关在会客室里，玖若把窗帘全部拉上了，坐到老板娘的对面。 “你想做什么？如果是工资问题，我已经跟你解释过了。”老板娘的眼神有点嫌弃。 玖若沉默。现在开口还不是时候。她也不知道老板娘解释过什么？ “当初让你走是你自己不走，早说过我养不住那么多人。” 这情况，敢情是只有她三个月没发工资啊，难怪其他人那么沉得住气，玖若还以为她们私下收的小费很多呢。 “店里看着生意不错，怎么就养不住呢？”玖若淡淡地问。 老板娘这才认真看了她一眼：“店都准备转手了，你说呢？” “那就转给我吧。” 老板娘错愕了好一阵：“你在跟我开玩笑吧。” “没有，开个价。”玖若淡定得像在问这颗白菜多少钱。 老板娘上下看了玖若好几遍，总觉得这女孩哪里不一样了。 “你要转手，还要慢慢去找下家，如果你急用钱，下家还会压你价钱。你开个价，合理的话，一次性全款九折，如何？”玖若翘起来二郎腿。 老板娘的眼睛越瞪越大，沉默了足足一分钟，泄气了：“也不怕告诉你，这店我舍不得。不过我老公生意失败急需资金周转，我是没有办法。” 玖若微笑。 老板娘竟然第一次觉得这个平常特喜欢搞事情的人，好像有点靠谱。 “你可以考虑一夜，盘点一下，正好我也备备资金，一手交钱，一手交店。”玖若胸有成竹的样子。 老板娘咬了咬牙：“不考虑了，成交。” “那我走了。”玖若起身。 “去哪？” “搞钱。” “……你别搞出什么事情！” “放心，我绝不犯法。” 玖若走了两步，回头：“对了，员工的工资你得结清，也要给她们个交待，我不想接手后解释半天。” 老板娘鬼差神使地应了个“好”字。奇怪，她为什么要听这个小女娃的话？ 14 霸道总裁爱上我?别闹(14) 玖若把美容养生馆盘好了之后，一下子成了负资产。 原来的世界里她虽然还是学生，但林良木有教过她经营之道。他的公司里有什么事情要做决定，他都会先听一下玖若的意见。 玖若把这当作是林良木给她的考试游戏，玩得乐不彼此。 依玖若的性格，要不就不玩，要玩就玩大的。 美容馆还有两个空置的房间，玖若打算把它们都开了，用来做经络养生，这样要投资设备和请人，又是一笔开支。 她等不及慢慢赚了钱再慢慢整，她着急着要完成任务。 玖若找到了微信备注“提款机”的那个人。 她之前怀疑这人是不是林玖若的男朋友，如果是的话，现在容易穿帮。 后来玖若在通讯录里翻到了这个号码，分组是业务，姓名是陈鸿。 直觉告诉玖若，这人有可疑。 她给那人发了个微笑的表情包。 对面秒回，而且从文字中仿佛能看到对方的兴奋。他说打字说：“若若！你终于找我了。” 若若，终于…… 玖若还没整合完这些信息，陈鸿的电话就进来了。 在对方发出更多的感叹之前，玖若决定先发制人：“少废话，我要钱。” “好。” “……你打我账户上吧。”玖若又开始头痛，原主太多账户了。 “我们可以先见一面吗？” 警惕性还蛮高的，值得表扬，见就见吧，正好见了玖若也知道他是何方神圣：“你来找我吧。” “好。” 答应了就好，这样就省去了玖若不知道他是谁，还要问他在哪的麻烦。 约好了时间地点，玖若该回去美容馆和前老板娘交接工作了。 店里的员工得知了她们要换新老板，对方还是和她们共事了一年多的，老板娘想辞退她很久的……林玖若，全场目瞪口呆。 尤其是前台的那个小妹，不得不思考玖若最近老坐在大堂的沙发上是不是在观察她，瑟瑟发抖。 江清愣了一阵，笑着说：“玖若，恭喜你。” 相处了这么多天，玖若第一次发现江清有担任女主角的能力！她可以纯粹得不卑不亢，很有培养潜力。 玖若见到陈鸿，马上排除了他的男朋友身份。 陈鸿先是一阵兴奋，接着带着疑惑的眼神看了玖若很久：“若若，怎么突然想到找我？” “我不是说了吗？要钱。”玖若直奔主题。 “生活费已经按月给你，是你自己一直没用。现在突然又要钱？”陈鸿语气上的责备的，神色上依旧带着隐隐的兴奋。 “……”最近太忙了，忘记把林玖若的那些卡的余额都查一遍，看吧，掉坑里了。 玖若敛了敛心神：“打工太累了，我最近顶了一家美容馆，需要资金周转。” 陈鸿听了玖若的话，嘴角的微笑漾起，又瞬间消失：“要多少？” “反正你应该会去调查我说的是真是假，你看着给吧。”玖若显得无所谓的样子。 “好。” 接着陈鸿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曾经的事情。玖若完全没想到看着那么严肃的人，竟然是个话痨。 玖若只好唯唯诺诺地应付着他，不过也从话语间知道了不少信息。 15 霸道总裁爱上我?别闹(15) 林玖若是孤儿也不是孤儿，林爷爷有钱，林爹是不成器得很标准的富二代。 林玖若是他爹外面鬼.混的产物，刚开始林爷爷不承认她的存在，直到林爹和老婆儿子意外去世，才让陈鸿找她。 寻到她之后，一直养着她，时不时劝她回去见见老爷子。 问题在于林玖若的妈知道了自己爱人不在了，没多久之后就郁郁而终。林玖若记恨在心，就只收钱，不认人。 玖若听着心里泛起一股寒气。 那个世界的玖若，会不会守着林良木，也这样郁郁而终？ “不会。”暗夜清冷的声音在潜意识深处响起。 “嗯？”玖若愣了一阵。 “你在，她在。” 对面的陈鸿以为玖若在“嗯”他，自己来了个总结：“总而言之，老爷非常希望你能想通回家看看他。” “看情况吧。”玖若也不想去接触一个对她怀有复杂的感情的老人。 拜别了陈鸿，玖若第一时间去把所有的银行卡打了个流水账。 林玖若设计想搭上谢肯，外人看来是她想飞上枝头，包括谢肯本人，而实际上，她或许是真的喜欢这个人吧。 可惜现在的玖若心有所属，哪怕谢肯的魅力再强，也与她没有关系。最好是赶紧把他推销出去，不要老是在身边散布危险的气息。 玖若拿到钱之后，多请了几个人，把美容养生馆的养生提了出来重点抓，又拉着江清商量业务改进方式。 江清对此感到无措：“玖若，你打算……” “我打算把店交给你管管。” “这……”江清不知道玖若会有那么多钱，说接手就接手，说改造就改造。不过也不到她来管，所以她也不问。 玖若叹气，然后请了一个营销提升团队，每天早上所有人上课培训。 这些所谓的营养大餐玖若是没心情去听的，以前林良木也抓她去他的公司听过，实在是大同小异。员工们在上课，玖若无聊就出去附近转悠，看看有什么好的发现。 一辆黑色的轿车突然停下，后排下来一个人。 玖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那人壁咚在行人道上。 “林小姐自己一个人？”谢肯一双桃花眼带着挑衅。 玖若往后缩了缩：“你不是人？” “……”谢肯窒了窒，“林小姐有没有兴趣一起去个地方？” “没有。”玖若想着直接起飞脚了。 “不可以伤害任务对象。”暗夜提醒。 我……我都被伤害了，正当防卫还不行？ 暗夜读到了玖若的想法，斩钉截铁地说：“不行。” “我不能打他，我躲还不行？”玖若用脑内的声音说。 “行。”暗夜认认真真地回了一个字。 “……”玖若凭借着她娇小的身躯和本身的武术基础，一个转身，像鱼一样绕到谢肯身后。 谢肯完全不知道玖若是怎样躲开的，一伸手抓住她的手腕，防止她逃跑。 玖若动了动手腕，没有挣脱。啧，力气还不小。 “谢总，请你放手，你在我的印象中已经成功上升到衣冠那个啥兽的级别了。” “哦？”谢肯抓着玖若的手腕，把她的手拿到自己眼前看了一阵，“如果我说我不介意呢？” “我介意！” 谢肯一愣：“你这招叫欲迎还拒，别以为我不知道。” “啊？”什么鬼？！没人告诉过你自信心用在这个点上很不好？ 16 霸道总裁爱上我?别闹(16) “你不是想引起我的注意吗？我现在告诉你，女人，你成功了。”谢肯说语速很慢。 林玖若私下做过多少小动作了都没成功，让玖若这样一整，无心插柳柳成荫。 不过也好，让玖若更加清楚地肯定，这个谢肯喜欢的女人的类型。 原先以为他喜欢“小野猫”级别的，没想到这人原来喜欢女人不断地拒绝他。 “谢总，我从未想过引起你的注意，拜托你收起你的自我良好感觉。” 谢肯皱了皱眉，没有？他感觉错了？ 趁着谢肯出神，玖若终于把自己的手解放了出来，看也没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谢肯两步追了上去，挡在玖若前面：“林小姐，做我女朋友。” “女朋友？你的未婚妻呢？” “我不喜欢她。” 很好，玖若非常满意这个答案：“还没结婚就想养小三了？” “不是，我没想过要跟她结婚。” verygood！ “谢总，我希望你认真复习一下。大概是你身边的女人看到你都像蜜蜂见了蜜，而我正好不喜欢蜂蜜，你才觉得我特别。” 玖若没等他反应过来，继续说：“你对我的是错觉，因为我挑战了你一直以来的权威，所以啊，你真的别考虑我。我会一直挑战你的。” “……” 谢肯成功被玖若整得开始怀疑人生。 玖若成功逃脱。 她为什么要撮合别人当媒婆的同时，还要摆脱任务对象的追逐。好难…… 玖若偶然发现手机通讯录里有谢肯的联系方式。这真是连东风都备齐了，可还缺万事。 最近没再遇到谢肯，玖若不知道算不算好事？反正她现在的主要工作都集中在江清身上。 不见谢肯，不需要她费脑子去应付他，可是太久没见他，被他忘了也不好。 如今江清虽说不上脱胎换骨，但经过集训和玖若的特训，小家子气已经被一种属于她自己的独特的气场所替代。 重点是现在谢夫人，每次过来做美容都要指定江清，她又不喜欢预约，喜欢就来。 江清不在或者没空，她不赶时间就等，赶时间就干脆走人。 两人倒成了忘年交。 玖若看江清的眼神，就如别人老爸那“吾家有女初长成”一样。 “江清，你想好了，你真的还喜欢谢肯？”玖若这样不过纯粹一问，如果江清说不喜欢了，她也没辙。 “嗯！”果然不负众望，江清坚定地点头。 “那你要有心理准备，把他身边那些莺莺燕燕p下去。”不然到时候头顶着一片草原，玖若这任务估计一辈子都完成不了。 “那当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近的学习动力从何而来。” “好咧！”玖若原以为，江清提升过自己之后，会嫌弃谢肯这个存在，没想到她是越发地势在必得。 “玖若，谢谢你。” “不谢不谢。”你给力点就好。 江清犹豫了一瞬：“其实我很久之前就想问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帮我？” 玖若一愣：“我们难道不是好朋友？” “不不不，当然是好朋友。”江清有点慌。这是她一直想问，但又一直心存顾虑无法问出口。 “那不就结了。”玖若无所谓地摊摊手。 “我以前觉得你也喜欢谢总，大概是我感觉错了。” “……嗯。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 “……” 17 霸道总裁爱上我?别闹(17) 在玖若没做好心理准备主动找谢肯之前，机会亲自到来了。 谢夫人过来做美容，说过两天她们家族有聚会，要江清一起去参加。 如果是以前的江清肯定百分百拒绝，现在她不一样了，她不怕把自己置在明面上。 江清答应了谢夫人，把她乐呵了半天。 她虽然答应了，但猜不到谢夫人让她去参加的目的，也不太敢问玖若，她怕玖若说出个让她退缩的原因。 所以她决定选择面对，顺便窥探一下人家的家族聚会是个什么样子。 “玖若，你会陪我去的吧？”江清现在完全把玖若当成是前辈级人物了。 “呵呵，好。”这么好的机会，再推迟就是矫情了。 玖若答应之后，直接把江清带去了购物广场。 出席上流社会的宴会，玖若隐隐兴奋。毕竟她也没参与过，哪怕明知如何纸上谈兵。 林良木经常在各种的大型聚会中游走，玖若以前没在意过他去什么地方做什么，现在有时间有机会了，去看看长长见识也是好的。 玖若把一件紫色的长裙贴在江清身上，果然身材高挑穿啥都好看。 “去试试。” “你呢？”江清接过衣架。 “我？我就这样啊。” “啊？” 玖若推着江清走向试衣间：“别管我，你越出色机会越大。” 江清自然知道玖若说的是什么，瞬间双颊泛红。 等待江清的时候，玖若在店里到处看。 “小姐，不如你试试这件，很适合你。”售货员马上逮住了她。 玖若看了一眼，浅粉色？收腰？蓬蓬裙？当她小孩呢，还不如现在这一身休闲装舒服。 再说了，她是去办事的，又不是去钓男人，穿得这么萝莉算个啥？ “不如……你试给我看看？”玖若嘴角一勾。 “啊？” 玖若对她点点头。 “小姐您别开玩笑了，我哪有您的身材。” 这是在说她矮的意思吧。 玖若不说话，气氛一度尴尬。 江清拖着裙摆走出来。 玖若丢下售货员迎上去：“啧啧。” 不愧是她亲自打造的人，玖若对江清很满意。 “玖若，这会不会有些……”江清抚了抚心口的位置，然后又扬了扬裙摆，“好像有些长。” “没事没事，这正好。再配个高跟鞋就差不多了。”到时候站在你身边矮你一大截，最好谢肯留意不到她。玖若的打算是这样的。 “这价格……” “我送你。” “这……怎么可以？” “我是在致力于闺蜜的终身幸福。”玖若话一出口，自己怔了一瞬。 闺蜜这个词语，曾经的玖若没有。她似乎满眼都是林良木，完全不在意身边还有哪些人的存在。 玖若看到江清还在愣着：“就它了，走，再去配双鞋。” “高跟鞋我家里有。” “你忍心拂了姐姐的好意？” “……好吧。” 最后玖若带江清去做了个头发。 外包装总算做好了，引人注意这一点上是没有问题了。江清会如何发挥？那就该先备备课。 18 霸道总裁爱上我?别闹(18) 夜幕初降，两人坐在路边一家颇有情调的奶茶店外。 “你听我说，见了谢肯，最重要的事就是不能紧张。” “嗯。” “你要接受他可能不记得你的事实。” 江清听了神色一凛，还是点点头。 “你吃亏在前，我们此行的目的是要补偿你的损失？”为了让事情能掌控在自己手中，玖若只好临阵磨枪。 毕竟谢肯这人太过危险，如果不是玖若心里有人，恐怕也把持不住。 江清抬眼看了看玖若：“啊？怎么补？” “你觉得呢？”玖若嘴角含笑。 “……” “把他攻略下来，攻略不下来最起码让他吃点亏。” “……” “你不会舍不得吧？” “我……” “俗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你是让他本人牺牲点东西来套住他自己，何乐而不为？” 江清听了玖若的话，忽然很是期待。 生活和工作照常进行。 谢夫人好像生怕江清临阵退缩似的，天天过来给她“打鸡血”。 连玖若也不懂她了。之前以为她不过一时口快让江清去参加他们的宴会，说不定不打算江清答应的。可现在看来不是…… 自家儿子有未婚妻，谢夫人完全没有理由在外面寻儿媳妇，而且她们那些所谓的名门望族，恐怕真找儿媳，也看不见江清这类平民百姓。 所以她是纯粹欣赏江清这个忘年交？ 当有一天，忘年交成为自己的儿媳妇，又不是同一个看法了吧。玖若略微头痛。 “暗夜，你知道吗？” “知道什么？” “明知故问。” “不知道。” 玖若又产生了想砍死自己的冲动。 “其实我想问你很久了，你真的不是所谓的系统？”玖若靠在电脑椅的靠背上，一副闲适的姿态。 “我说过了，不是。”暗夜的声音依旧平淡无波。 “那你那些上帝视觉，是什么技能？能教我吗？”玖若的表情就像发现了一个什么有趣的游戏。 “什么上帝视角？” “纵观全局，适时提醒一下我的能力。” “任务开启之时，我接收了任务对象的全部记忆。” “什么？！”玖若忽地坐直了身子。 “你理解不了？” “呸！你确定是全部？！” “嗯。” “我才是实行任务的主要角色吧，为什么接收记忆的不是我？”没天理，天知道这一知半解的，行动起来多么的束手束脚。 “你神志不稳定，一下子涌入大量的记忆会让你极度不适。”暗夜依旧淡淡地说。 “咳！什么叫神志不稳定？！” “你愿意失去你自己吗？” 玖若错愕：“你的意思是，我会精神分裂？” “你已经分裂了。” “好吧。”玖若捂脸，“我的意思是，如果我接收了任务对象的全部记忆，我将会失去我自己的那部分记忆？” “嗯。” 玖若转念一想：“你还记得你自己是谁？” “记得。” “那为什么你不会失去自我？” “嗯……” “因为你神志足够强大？” “嗯。” “我靠！你一个连身体都没有的存在告诉我你神志强大？玩我么？” “我可以随时控制你。” “……”又提这一茬，你赢！ 玖若沉默了一阵：“那……是不是如果我甚至足够强大的话，你会不会没那么容易带走我？” 话音刚落，她能明显地感觉到暗夜窒了窒，然后他轻轻地说：“嗯，带不走。” 玖若突然心里有一点点的堵。 “你无需管太多。”暗夜话语间有些迟疑。 “好吧，反正我现在也哪里都去不了，还不是得听你的。” “嗯。” 居然嗯？！心中千万草泥马奔腾。 19 霸道总裁爱上我?别闹(19) 宴会当天，江清看着玖若一身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长裙，再看看自己可谓盛装出席。 “玖若……” “停！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本来就是你带去的女伴，自然不好盖过你的风头。” 玖若说完，自己手臂上的毛管都竖了竖。是谁给她的勇气拿自己的身材来跟江清比，梁静茹吗？ “对了，你有没有听过一首歌？”玖若问。 “什么歌？” “勇气，梁静茹的。” “谁是梁静茹？” “嗯？” 玖若还以为这是一个正常的世界，看来好像不是啊。 明明生活水平和生活状态都跟她原来的世界所类似，街上的汽车的厂家也都是认识的，可是有人不知道梁静茹。 玖若打开手机浏览器，输入关键词。 我去！竟然真的没有。 “办正事，这是架空世界。”暗夜的提示又出来了。 “好吧……” 玖若发现了，她只对这个没有真身的人……不对，鬼？鬼也不能说。她只对这个灵魂没辙。 宴会的地址在一家高级会所里。 玖若她们打车到达的时候，来参加的人已经井然有序地进入会场。 林玖若居然没有驾照，这让玖若郁闷了好久。更重要的是，她本人也没学过开车！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没法利用林玖若的身份买车，连马路杀手的机会都不给她做，不爽！ 江清打开手机上的邀请函，亮给门外的那两个穿着燕尾服的男人看了眼，他们就放行了。 会场内热闹非凡，不要说江清了，玖若看到都愣神了好一会。 原来上流社会的聚会那么的奢华。 玖若和江清一进场，就吸引了不少的视线。一来两人都是美女，二来一个穿着华丽，一个却穿得很普通，现场也没几个人认识她们，所有眼球集中在她们身上也不为过。 现场开始有人窃窃私语。 有人的地方自然会有话听。 玖若拉着江清，大大方方地迈步进去。她环视了一周，没看到谢夫人，于是自动过滤掉所有的视线，过去和江清商量着拿吃的。 “他们在看我们，说我们。”江清小声地在玖若耳边说。 “那是肯定的。”玖若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嘴在别人身上，随她们说去。” “嗯。” 一个烫着酒红色卷发的女人，举着一杯鸡尾酒走向她们：“你们是谁？” “贵客。”玖若随口就回应。 “呵！”女人上下看了玖若好几遍，“你哪里像贵客？” “嗯？不像么？”玖若轻笑。 对方被成功噎住。 “怎么？哪里混进来的人？”这个踩着十几厘米高的高跟鞋，头发倒是清爽。 她见玖若笑着不应她，轻蔑地笑了笑：“跑错场的赶紧出去，不然等下不好看了。” “是吗？拭目以待呢。”玖若可不怕得罪这些自我感觉良好的人。 “要不要我叫保安？”卷发说。 “这回的保安是谁负责的？怎么这么不严密？”短发四周扫了几眼。 “我负责的怎么了？”一道低沉略带邪魅的声音拨开了人群。 江清抓着玖若的手紧了紧。 玖若用空出来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给她使了个眼色。 20 霸道总裁爱上我?别闹(20) “谢少。”卷发和短发连忙齐声招呼。 谢肯瞄也没瞄她们一眼，径直走向玖若：“女人，你来了？” 身旁的私语声又始起彼伏：不会吧，她们是谢少邀请的？谢少喜欢这种类型？真是了不得…… 玖若往江清身侧躲了躲，让她迎上谢肯的视线。 谢肯目光深了深，一双桃花眼盯了江清一阵：“我认识你？” 玖若松了口气，两人总算搭上话了，她这阵东风没算白吹。玖若轻轻推了推江清。 “谢总你好，你贵人多忘事，肯定不记得我了。”江清显得落落大方。 “嗯？没印象。”谢肯把目标转向玖若，“林小姐，好久没见，最近好吗？” 玖若捏了捏拳：“没见你，所以挺好的。” “哦？是吗？不给我介绍一下你的这位朋友？”谢肯眯了眯眼。 “她是江清，丽人美容养生馆的老板娘。” 江清一愣，顾不得谢肯在审视她，对玖若摇头。 玖若给她一个安慰的笑容。 “她是丽人的老板娘？” “不是吧？这么神秘的老板娘竟然是她啊。” “我见过她亲自操刀呢。” “对，我也见过。” 玖若对围了他们一圈的人毫不在意：“老板娘亲自上阵不好？我们家江清，美容养生是她的兴趣，平常为人呐，特别低调，你们不知道也很正常。” 玖若说着，瞄到了一旁看热闹的谢夫人，于是把声音提高了几度：“她呀，就是喜欢亲手给她最尊贵的客人服务。” “哈哈。”谢夫人爽朗地笑着走到圈子中央，“就是，江小姐，是我亲自邀请过来的。她对我亲力亲为，又愿意听我拉家常，还不嫌我烦，特别有意思。” “妹子，这就是你常常说起的那家美容馆的老板娘啊。”谢夫人身旁的人问。 “对啊，这回邀请她来，就是为了介绍给你们认识的。” ……原来是带江清来晒命的。 那圈人开始移动，最后把江清围了进去。玖若看向哪边的眼神就像妈妈送孩子第一天上学一样。 谢肯凭着身高优势，视线越过人群看了那边一阵，然后落到玖若身上：“没想到，你还有这种朋友。” “这种？哪种？”玖若双臂环抱。 谢肯毕竟是泡着礼仪长大的，他瞬间意识到自己失礼了。 “谢总是觉得我配不上做江清的朋友，还是配不上与你们这些尊贵的大人物说话？” “我没说过。” 玖若一笑，随手拿起身旁的一杯饮料，优雅地喝了一口。 “林小姐绝非一般人。”谢肯一副狩猎者的表情。 “谢谢。”玖若当什么都没看到。 “你的朋友看来有些忙，不知道林小姐有没有兴趣到那边坐一坐？” “不好意思，实在没兴趣。” “……你做过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谢肯突然脸色一变。 “我做过什么？” “……” 玖若笑得云淡风轻。 “你别再勾.引任务对象。”暗夜悠悠地说。 “咳！”玖若差点一口饮料喷向谢肯。为了维持个人形象，她只好捂着嘴巴把它吞了下去。 “暗夜，呛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玖若默默地对暗夜道。 “你不会那么容易死。” 玖若心中的小火苗piapia直跳。 21 霸道总裁爱上我?别闹(21) 如果不是看到谢夫人拉着江清走过来，玖若大约要把火气撒到谢肯这个炮灰身上了。 江清对玖若投去求救的目光，玖若当没看见。 时间差不多了，她要学会自己成长了。 谢夫人完全没在意玖若的存在，走到自己儿子面前，直接把江清介绍给谢肯认识。 玖若觉得打扰他们的“家庭聚会”无益，慢慢地退到角落。 “辣鸡暗夜，你再说这种毁我形象的话，我俩的合作也就到头了！”玖若坐在角落的沙发上，开始声讨暗夜。 “别人听不见。” “……你，你再说这种让我自毁形象的话，我不放过你！”玖若换了个说法。 “……” “喂！” “嗯？” “你说他们会不会顺利？”玖若遥看着谢肯面对江清的表情。 鉴于谢夫人在场，也不知他有几分真意，起码看着给人感觉不再是眼睛长在额头上。 “不会。” 玖若锤了沙发一拳。 一位看着有点纨绔的男人走了过来，低头对着玖若笑：“小姐，一个人吗？” “你看我像一个人吗？”玖若脱口而出。 男人下意识往玖若身边的空位瞟了眼，带着慌乱的神色走了。 “啊……自毁形象啊！”玖若靠在沙发上，“要不是你，我或许还可以钓个金龟婿。” “你别忘了你因什么而来？” 玖若一愣，想起暗夜说过她神志不稳定的话，那家伙，好像从未骗过她，突然有点心慌。 一想到林良木，玖若又悲从中来，也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了？ “他很好，你也很好。”暗夜轻轻地说。 “你所谓的很好，是没有变化的那种好？” “嗯。” “……那是挺好的。” 玖若知道她已经成就了这场宴会的主题，会场内肯定很多人在讨论她，甚至把她当成神经病。不过无所谓，反正她距离神经病就差一个病字了。 有了谢夫人的带领，加上玖若给她的身份，江清很快让那些人刮目相看，被谢夫人拉着一起去认人的谢肯，时不时瞅她两眼。 江清顾忌着玖若一个人无聊，转了一轮就回到玖若身边。 “玖若，他们说你……” “stop！不用告诉我，影响心情。”玖若打断了她的话。那种毫无营养价值的话，玖若拒绝听。 “哦。”江清悻悻的。 “怎样了？” “累。” “以你出色的业务能力，应该游刃有余吧。”玖若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什么出色的业务能力？谢夫人挺可怜的。” “啊？”玖若愣了。 “丈夫在的时候丈夫忙儿子小，丈夫不在了，儿子开始忙，想说话也没个人陪她。”江清眼里流露出来的的确是怜悯的情绪。 身居高位，远远没有普通人活得轻松吧。“所以她就盯上你了？” “她人挺好的，就是唠叨了些。” “那是因为你现在还干涉不到她的利益。” “什么意思？” “以后你会明白。” 两人没等宴会结束就走了。 谢夫人让江清来玩可能是为了跟那些亲戚朋友晒晒这个忘年交，顺便让那些假感情见识一下她拥有了真感情。 既然该看的都看过了，江清说走的时候她没有留人，马上就说了官方的结束语。 22 霸道总裁爱上我?别闹(22) “以后你可能更忙了。”上了出租车，玖若说。 “啊？为什么？”江清不解。 “那么多阔太认识了丽人，那么多急需找树洞的人认识了你。” “……”江清听了忽然觉得有些可怕。 “没事没事，忙不过来就再请人。”玖若可不怕花钱，还是那句，花得不是自己的钱，不心疼。 “对了，你为什么要说我是老板娘？” “你没看到那些人眼睛长头顶上的吗？”不说你是老板娘，那些人用看我的眼光看你，你受得了？玖若有些无语。 “可谢夫人知道不是啊……” “她有拆穿你？” 江清怔了怔：“没有……” “放心，她不会说的，别人知道丽人的老板娘亲自帮她服务，她倍儿有面子！”玖若拍了拍她的肩膀。 “……” “总之，以后，除了她，和她介绍来指名要你做的，你一概不做，知道吗？”杀手锏就是要藏起来以备不时之需的。 “啊？那……” “你已经是老板娘了。”玖若拍了拍她。 “可老板娘是你啊。” “你就当我是老板。”玖若提了提眉毛，浅浅地笑着。 “……”江清愣住，这算什么关系？ “说实话，你有没有兴趣当老板娘？”玖若换了个姿势。 “等等，玖若，你知道我喜欢的是谢总。” “咳！”怎么上一秒给自己挖了个坑，下一秒就踩了进去？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你心系谢肯。” 真搞不懂这个男人有什么好。不过，你不心系他我还害怕呢！ “我的意思是说，我们合伙把丽人办好，如何？” “可我……我没钱？”这是大好机会，江清没有任何理由拒绝，除了她真的没钱。 “谢肯那管家不是给了你一张支票吗？你把它给我，当我把丽人的一半卖给你。” “这也可以？” “怎么？舍不得？” “但你要答应我，不能写太大的数目，如果不够的话，我可以只要1/3？不对，百分之二十五，或者更少都可以……”江清声音越说越小。 玖若勾了勾嘴角：“你还不相信我？” “我回去就拿给你。”江清现在是视玖若如神明了。 “真乖。” “……” 玖若拿到了那张空白的支票，排除程序上允许与否，她当然不会把谢肯的全副身家写上去，甚至一分钱都不会写。 她不过用林玖若的资源去筑建了一个巢穴，她终有一天会离开，所以一切都是身外之物，给了江清，与人方便，又何妨？算是为林玖若本身找了个可靠的继承人吧。 玖若暗自感叹着自己的心胸广阔，以及做人有多伟大。 她能隐隐约约感觉到暗夜极度不屑的情绪。 难得他会出现不同程度的情绪变化，玖若觉得很是有趣。不知不觉间，她开始了默默地逗起这个“鬼”来。 比暗夜还要神出鬼没的还有一个！ 谢肯这人真是进攻型的。 他不是大总裁，不是日理万机吗？怎么一言不合又出现在玖若眼前了？ 谢肯把玖若堵在美容馆外面：“找你有事。” “我没事找你。”怎么这人老缠着她，她对霸道总裁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 23 霸道总裁爱上我?别闹(23) “江小姐真是这家美容馆的老板娘？”谢肯眉间蹙成几道浅痕。 “是。”哎？不对，他说的是江小姐，不是林小姐。 那么一瞬玖若以为谢肯又挑逗她了，虽然她的回答没有原则性的错误。 谢肯似乎在想什么：“我之前认识她的吧？” “对。” “怎么我印象中她只是一个……” “谢总，这个世界不是你印象中怎样的就怎样，它会千变万化，而你，某一刻开始已经跟不上它了。” 玖若靠在墙上，饶有兴致地看着谢肯，然后在心里对暗夜补充了一句：“我没有试图勾.引任务对象，你别突然冒出来。” 她可不想在谢肯面前露出迫不及待地策马奔腾的表情包。 谢肯闭了闭眼：“林小姐，你真是特别。” “对的，我真是特别不喜欢你。” “……”从来没人敢这样跟他说话，谢肯听着有点不好。 “可我最亲爱的闺蜜特别喜欢你，所以我没法讨厌你。”玖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瓶子，“要口香糖不？” “……”谢肯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条件反射地把伸出手。她刚刚说的是什么？ 啧，这人的手还挺好看的。 玖若向他的手心上倒了两颗口香糖：“江清和我都是丽人的合伙人，你别把人家看到地底里去。” 谢肯沉默了。 玖若反倒有点错愕。不会没人教过他这种做人的道理吧？看他仿佛在思考人生的样子，玖若有种拯救了他的错觉。 “我下回再来找你。”谢肯突然转身离去。 “喂！” 玖若没有成功叫住他。 问题是你下次再来找我作甚？我完全没有这个需求啊！ 玖若仰天长叹。 晚上玖若接到一个电话，是谢肯打来的。 玖若看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原来不止林玖若有他的号码，他也有林玖若的号码啊……什么鬼展开？ 看来原主和他之间，真有些不能诉说的秘密。 “你怎么会有我的号码？”玖若劈头盖脸就是这么一句。 “我要查个号码很难吗？”谢肯反问。 “不难，什么事？”这个不是重点，玖若决定抛开不理。 电话对面沉默了好一阵：“你……喜欢的是怎样的人？” 玖若揉了揉太阳穴：“我再次很肯定地告诉你，我不喜欢你！” “我知道。” “！” “你说过很多次。” 还记得挺清楚的嘛。玖若以为他每次听过之后行为照旧，是根本没听进去呢。 “我想知道你喜欢的人到底是怎样的？” 这个问题玖若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问她。她浅浅地笑了笑：“他啊……特别温柔，对人很好，又心善，还会赚钱。” “那我起码达到一点。” “什么？” “会赚钱。” “谢肯你有完没完？！”玖若炸毛。 “你别误会。” “你的行事已经足够让我误会了。”你这突然开启撩.妹模式，玖若实在无法接受。 “……我是想看看，你们普通人家的女孩，到底喜欢什么类型的男人？” “你脑袋被门夹了？” “哈？！”谢肯一听这话也冒火了。 “突然问这个做什么？”玖若甚是不解。 “没什么，再见。” “……” 这个……还是谢肯本人吗？玖若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做梦了。 “暗夜……” “别问，不知道。” “你……”这算什么助手！！ 谢肯的异常行为让玖若思考了一个晚上，暗夜也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反正就是不肯透露一星半点。 玖若没想到，谜底一大早就自动送上门了。 －－－－－－题外话－－－－－－ 推荐好文《盛世悍妃傲娇爷》—鲸鱼爱吃酥 上一世，戎装上阵，却在战场含冤而死；一朝重生，她誓要查清前世真相。 可为何终究躲不过他的万般筹谋，心甘情愿步入他布下的情网？ 玖若：喂！我要去这本书里！ 暗夜：为何？ 玖若：看女将军和小王爷谈恋爱。 暗夜：那有你什么事？ 玖若：我就是喜欢鲸鱼的书，你管我？ 24 霸道总裁爱上我?别闹(24) 她回到美容馆的时候，江清在门口翘首期盼，明显等着她回来。 “玖若！跟你说件事。”江清拉着玖若的手。 “什么事？”玖若明显精神不济。 “谢总昨晚找我了。”江清的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激动。 “啊？” “他说他大约喜欢上我了。” “啥？！”玖若顿时清醒，“你答应了？” “没有。” “goodjob！” “我没答应是因为觉得他太儿戏了，像个高中生似的，不顾身后的一切，说喜欢就喜欢，有点……不负责任？” 玖若对江清竖了竖大拇指，有些人在追女孩的道路上似乎都只会勇往直前，而没想到还要披荆斩棘：“我觉得挺好。” 玖若似乎明白，谢肯昨晚那通电话的出处了。 “可我后悔了。”江清叹气。 “没事，他肯定会继续努力的。”他不努力玖若也会想办法让他努力啊。 “嗯。”江清忽然欢喜起来。 玖若以前还觉得两人不够般配，现在看来官配就是官配，总有某些属性是非你莫属。 她感觉，这个任务开始上道了，她又可以离目标再近一步。 玖若还以为谢肯这人是个按不到驴头低的存在，但低估了他想喝水的迫切心态。 他的攻势来得玖若猝不及防。 他直接来到美容馆，点名要江清帮他洗脸。 江清一脸错愕。 “去吧。”玖若已经不想看到他们了。 “可是你说过，除了谢夫人主动要求的，不可以帮其他人做。”江清是不太愿意的。 她才刚刚拒绝了这人，还是带着违心的意思，不代表她可以淡定地帮他洗脸啊。 “谢总跟谢夫人沾亲带故的，没关系吧。”玖若摊手。 “……”江清无语。 谢肯投给玖若一个道谢的眼神。难得看见他的眼神这么小狗，玖若自顾欣赏了一阵。 江清深吸了口气，对谢肯做了个请的手势。 谢肯心满意足地跟着她进了美容室。 玖若看着谢肯的背影，仿佛看到了小狗在摇尾巴。 霸总的世界永远无法理解啊，玖若摇头叹气。 谢肯仰躺在美容床上，双眼还忙着跟着江清转。 江清看了眼他那白皙的皮肤，这种根本不需要什么护理，哪有男人的皮肤如此的细腻，真是羡煞旁人。 不过，有机会碰男神的脸……江清现在心里是小鹿乱撞啊。 江清压制住自己快要蹦出来的心脏，拖了木质的推车走到一旁，选了点保湿的产品。 她现在是说话也不太敢回头：“谢总，我给你做一个脸部的保湿，可以吗？” “听你的。” “……”这是什么话？这人真是莫名其妙。之前满身带刺不得靠近，现在忽然又变得那么好说话。 江清不想去探究谢肯心里的感情发生过什么化学反应。 她摆好了推车，拉着推车坐到床头，一低头对上谢肯发亮的双眼，心里又是一窒：“请谢总闭上眼睛。” “不闭不行？” “不闭容易入眼。” “好。” 那双目光如炬的眼睛闭上了，江清的心神才得以安稳下来。 江清毕竟是专业的美容师，指尖一碰触到对方的皮肤，自然而然地忘记了他是谁。现在江清眼里，谢肯跟普通的客人没什么两样。 谢肯闭着眼睛，感受着那柔弱的指尖轻柔地在自己脸上游移，好像所有的疲惫都被释放了，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25 霸道总裁爱上我?别闹(25) 玖若坐在大堂的沙发上，听着前台的两个小妹窃窃私语，不外乎是谢肯有多帅，跟江清是什么关系之类的话，她没什么心情去探究。 她在意的是，房间里会发生什么。 “暗夜，我这个任务是不是快完成了？”玖若默默地问。 “天真。” “……我天真？” “不然？” 玖若看了眼前天的那两个姑娘，起身走出门外：“你别以为我不敢当街骂你！” “你直接让江清四面树敌了。” 玖若愣了愣：“我这是最快速直接的方法。现在郎情妾意的，在催化催化他们结婚我不就完事了？” “你那么心急做什么？” “回去救良木啊，还能做什么？”玖若揉了揉太阳穴。 暗夜沉默了一阵：“门不当户不对，豪门，未婚妻……这种环境下你能保证他们一辈子幸福？” “不能。”玖若直接回话。 “那怎么可能当做完成任务。” “我去！还要保证他们一辈子幸福？这售后服务的时效也太长了吧。” “不用太长，你需要的是肃清当前的环境。”暗夜声音依旧清冷。 “就是说还需要制造保质期对吧。” “……嗯。” “什么天定姻缘，我现在觉得我不是媒婆，还要当月老了。” 介绍了还不可以？还要制造最优秀的环境让任务对象发展感情？他们未免太幸福了。 谁来救救她啊！她也想和林良木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啊。 算了算了，唯命不可逆，既来之则安之。 谢肯从美容室出来的时候满面春风，不知道的人大约都会猜测他们共处一室做了什么。 不过哪怕做了什么也没啥，他俩又不是没做过。 “林小姐，我们可以借一步说话吗？”谢肯站到玖若面前，俯视着她。 谢肯好像第一次用那么正经的态度跟自己说话，玖若回头看了看江清。 江清点点头，她才对谢肯说：“这边。” 玖若站定，转身，没给谢肯说话的机会：“你都做好选择了，还找我单独谈什么？” “江小姐是你的闺蜜，你一定很了解她。”谢肯回头瞄了眼，把声音压低，似乎生怕江清听到他的话。 “还行。”玖若似乎猜错了谢肯的主题。 “那天我的客户不小心把江小姐的衣服弄脏了，我不过想陪她点钱。结果她看着钱哭了。然后跑掉了。” 谢肯当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觉得心有些钝痛。他自己百思不得其解，所以借这个机会咨询一下江清的闺蜜。 玖若饶有兴致地看着谢肯，只要他不表现得对她感兴趣，那还是可以勉强交个朋友：“所以，你想问什么？” “我想问她什么意思？怎么就哭了？” “客户是女的？”谢肯不拿玖若当女人看了，突然把她当知心姐姐？ “嗯？是。” “你想赔钱了事？” “那是自然要赔的。” “她的衣服不值几个钱，你当她是谁了？有钱很厉害是不是？”玖若更加看不起这个人了。 “不……我以为她会要的。”谢肯有点慌张，再次回头看了眼。 “嗯，你不是谢肯的话，或许……” “或许什么？” “或许……以江清的性格，也不会要。” “……” 玖若浅浅地笑了笑。 26 霸道总裁爱上我?别闹(26) “所以，你怎么从她不要你的钱，然后想到跑去找她表白的？”这清奇的脑回路，玖若必须要搞清楚。 “我后来有问过我的朋友，他们说那个女孩肯定喜欢你。”谢肯道出了真相。 “然后你就去找她验证了？”亏江清还那么高兴，这人真渣。 “我以为我说了她就会答应……” “结果没有如你想象？”玖若冷哼一声，开始担心江清的未来。果然是她天真了，暗夜说得没错。 他们要是成事，那个上层社会就如一个无底的深渊，连感情都是可以玩弄的。可他们不成事，玖若就走不了。 “追你没成功，我只当你是个怪人。追她也被拒绝了，我很伤心。”谢肯突然把声音压得更低。 “嗯？”玖若凝眉。这算什么？ “我意识到我……”谢肯叹了口气。为什么要他在这个女人面前承认他看上了她的闺蜜？！ “没事没事，加油吧你。”玖若很哥们地点点头。 谢肯意犹未尽地回头看了江清一眼：“我先走了。” “你就没话想跟她说？” 谢肯动作僵了一瞬，依然选择了转身，推门，出去。 直到谢肯坐上了那辆黑色的轿车，玖若才带着玩味的眼神看着江清。 “我就帮他做了脸部护理，别的什么都没发生。”江清以为玖若问她美容室内发生的事，脸上带着一丝的娇羞。 “真？”玖若顺势而下。 “真的，骗你做什么？”江清转身要走。 玖若一把抓住她，将她扯到沙发上：“等等，先把话说完嘛。” 江清瞄了眼前台的两个小妹。 她们交换了一个眼神，其中一个说：“我们进去打扫一下。” 玖若微笑。她喜欢这种情商高的人。 “他应该很累。我让他闭眼，他很快就睡了，醒来我让他闭嘴，护理也刚好做完。”江清浅浅地撅着嘴唇，咋一看可爱得迷人。 玖若见了都差点晃神：“他身后很复杂，这种追逐的游戏不要玩太久。” “我自然知道。我……就是想看看他怎么处理那些事。”周围没有其他人，江清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聪明是聪明。”可是不利于玖若的业务开展。 “玖若，谢谢你。很多事情我都明白。如果他要娶妻了，我绝不缠他。” “别啊……” “啊？” “没……我的意思是别那么快就放弃。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哪怕……你不打算嫁他，他那个未婚妻都会把你当小三了。” 江清低头：“嗯。” “这个时候，不当白不当，你说是吧。” “呃……”江清语塞。 “但那只是那个未婚妻的想法，不代表谢肯的意思。”玖若抽了抽眉。 “玖若，你别劝我，我都明白。” “可以的话我也不想劝你……”玖若低声嘟哝。 “啊？” “没什么？我说衷心祝愿你们白头偕老。”玖若敷衍着。 “白头偕老什么的不敢想，我只想和他谈一场恋爱。” “你就不问下我俩刚才说了什么？” “他想我知道的话就不会避开我说了。” “……”玖若咬了咬下唇，任务对象过于佛系怎么办？挺急的，在线等。 27 霸道总裁爱上我?别闹(27) 接下来谢肯每天都来找江清做美容，每天来的时候都会在大堂的沙发上看到玖若，玖若每次都笑得不怀好意。 江清无数次跟玖若吐槽，谢肯的皮肤好得根本不需要做什么护理了。 也不知道是江清的手法好，还是她们的产品好，抑或是有了追逐的目标，谢肯最近愈发的容光焕发。 他们在美容室内有没有交流感情，以及怎么交流，江清不说，玖若也不过问。 反正谢肯没有第二天不来，那就证明两人啥特别的事都没发生。 这天江清家里有事请假了。 谢肯一进来，玖若就起身迎了过去：“谢总好，等你很久了。” 谢肯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就打了个寒战：“江小姐呢？” “她今天休息，我来帮你做吧。” “嗯？”谢肯逼近了半步，“你不是避我如蛇蝎吗？” “嗷？你也知道你是蛇蝎？”玖若自语。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什么时候避过你？上次明明大家就能好好说话。” 谢肯眯了眯眼，继续上前半步，微微弯下腰。 在他出手之前，玖若仰起头对他说：“谢总，你就不怕我把监控发给江清看？” 谢肯一愣，直起身子：“既然她不在，那我走了。” “今天给你个优惠，送你一个去除脸部角质的护理，跟我来吧。”玖若绕过茶几，走在前面。 谢肯跟了几步：“你的意思是我脸皮厚？” 这反应还挺快的。 玖若停住，回头：“我不过突然又想跟你说几句，看你理解成什么了？” “禁止撩人。”暗夜又突然冒出来提醒。 “……”玖若咬着牙暗自说，“你别每次都那么煞风景ok？” 换来一阵沉默。 “我在和霸总联络感情，你知不知道你的名字一出现整个人都出戏？”玖若决定要声讨一下暗夜。 继续沉默。 玖若暗叹一声。已经走到了空的美容室门前，伸手把橘黄色的灯打开，做了个请的手势将谢肯让了进去。 谢肯已经熟门熟路地自觉躺下，他有点想知道这个女人到底在搞什么？ 之前说爱他，说不求什么，只求他回应一下她对他的表示，还利用他的名义私下做了不少事情。 因为谢肯也讨厌那些围着他转的女人，她们还好像成立了什么组织，有事没事探讨他的私人生活。 有人跳愿意出来帮他把那些人挡了了，谢肯也落得清净，所以对林玖若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半山别墅的那次马有失蹄，谢肯也没想过自己会不可自控地占有了一个人，他表现得满不在乎的样子，实际上他明白自己对那个女孩的亏欠。 只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不愿意承认罢了。 韩雨薇去找他吵，出师失利之后，撒娇耍赖让他去讨回公道。谢肯都当成耳旁风。 谢肯从没真正去碰任何的女人，就是因为不想那些人拿到了鸡毛当令箭。 他当时就知道江清不是林玖若，他还等着江清上门把名不符实扭转成名正言顺，然后借机换个挡枪的对象。 结果管家送走了她之后，一切风平浪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刚开始谢肯有些失望，可没几天就完全把这件事忘了。 他觉得自己已经给了足够的金钱去补偿那个女孩的损失。事情已完满结束，连江清是谁他都忘了。 28 霸道总裁爱上我?别闹(28) 事后谢肯自然有渠道知道是林玖若做了什么事，他觉得再不给她教训，都可以开染坊了。所以才主动去房间找了玖若。 玖若的眼神让他吃惊，刚强、凌厉中带着厌恶与不耐烦，他没见过女生给他那样的眼神。 那个林玖若，好像换了个人，跟之前完全不一样。 身为玛得奥集团最高层的管理者，他自认阅人无数，也没见过那阵子的玖若的那种。 谢肯去找玖若的时候，是带着玩乐的心态。 可是后来，身为始作俑者的玖若，一声不吭地逃了……逃了…… 这成功引起了谢肯的注意。 重点在于，她逃了，然后又回来了，为了自己的包。 谢肯不得不在意起玖若来。 那么鲜活灵动的女孩，好像很有趣。 没想到一直追着他后头跑的玖若，突然不接受他任何的亲密行为了，有种丢失了心爱的玩具的感觉。 她非要逃是吧？他偏要去追。 这样一来二去，两人之前似乎成了欢喜冤家。 直到江清再次出现。 谢肯之前从未拿正眼瞧过江清，只当她是那些莺莺燕燕当中的一员。 那天宴会上，他忽然记起他欠了江清，而且这个女人完全没找他麻烦。她美丽大方，楚楚动人，一身礼服衬得她高贵脱俗，又是一个谢肯没见过的“人种”。 如果说玖若是第一个拒绝他表白的人，那么江清正好是第二个。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谢肯越想征服。 “怎么，谢总没话要跟我说吗？”玖若一边揉搓着他的脸一边问。 谢肯下意识睁了睁眼，发现洗面奶一点也不会流进去。 玖若的指尖完美地避开了他的五官：“难道你和我家江清这段时间就这样相处？” “她不让我说话。”谢肯实话实说。 “为什么？” “她说洗面奶会入口。” “哈哈哈哈。”玖若笑得前仰后合，“我错了，你也挺可爱的。” “……” 良久之后，玖若搓着谢肯脸上那极少的角质颗粒：“谢总对我家江清认真的？” 谢肯低沉地应了一个“嗯”。 “那你当初对我是什么意思？” “好玩。” 卧槽？！这话完全没法接。 “你最好对江清认真点，不然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那自然。”谢肯还是有点怕现在的玖若。 “闭嘴了。”玖若指尖移到谢肯唇边。她是越来越对江清刮目相看了，江清是怎样坐到坐怀不乱的？ 护理做完后，谢肯坐起来。 玖若看着他那通红的脸，少了一丝邪魅，多了几分柔和，原来霸总有些时候也不过是个别扭的大男孩。 啧，真想偷拍几张发给他那些红颜知己看看，不知道她们会不会把这张照片供奉起来。 玖若开始以有话说为由把谢肯拐进来，最终却什么都没说成。 原因是玖若感觉这霸总比她想象中要纯净得多，她还是不要污染他了。 谢肯前脚出去，谢夫人后脚就来了。听说江清不在，转身就走，连挽留的机会都没给玖若。 很好，江清开始披上主角光环，成为闪耀的新星了。 －－－－－－题外话－－－－－－ 哦！明天开始日2000噢！ 29 霸道总裁爱上我?别闹(29) 玖若现在把美容馆办得有声有色，她没再找过那个“提款机”，陈鸿也没有联系她。 有时候安静下来，玖若会想，她是不是应该去看一下林玖若的爷爷，血亲之间，应该没什么深仇大恨吧，而且她还收了他的钱。 罢了，主要任务还没完成，不要费心思去想别的了。 玖若慢慢地走在大街上，临街一家珠宝店正好开业，玖若站在外面的玻璃橱窗看了一阵。 那颗碧绿通透的水滴吊坠看着不错，搭配着细细的白银项链，一点也不俗气。 “喂，暗夜。” “嗯？” “你之前不是让我找个便于携带的载体吗？” “……” “如果是这吊坠，你能进去不？” “能。”暗夜回应得毫不犹豫。 “真的？” “但不可以说话。” “……”那岂不是连个陪玖若发发神经的声音都没有了？“那还是算了。” 虽然暗夜比较欠揍，但起码在这个尚算陌生的地方，有个跟自己共同进退的存在，这种感觉不赖。 “我不可以违背事物的本质。”暗夜声音恬淡。 玖若听出了什么：“也就是说，你有让玉石说话的能力？但你不能这样做？” 暗夜不说话。 “喂！” “……” “你不说话是吧。” “……” “不说话我当你默认了。” “……” “你不说话我把它买了！” “……” 玖若推门进去。 售货员在里面注意了她很久了，一看到玖若推门，马上过来替她把门打开了：“这位女士你好，看看有什么喜欢的，我们现在新店开业，八折优惠。” 玖若直接走到那个橱窗旁边，指指水滴吊坠：“就这个了。” 售货员笑眯眯地把吊坠取了出来：“这位女士真有眼光，这个颜色跟你的肤色很搭……” “得了别夸了，我赶时间，付款吧。”玖若打断对方的话。 售货员尴尬了两秒：“好的，这边请。” 售货员看着玖若刷卡的爽快状，有点后悔五分钟之前她为什么要说打折的话，不打折她也买吧…… 回到家里，玖若坐在梳妆台前，拿着吊坠，在自己脖子前比来比去。 “我不会进去的。”暗夜突然说。 “我也没想你进去。”如果暗夜不说话了，玖若的世界会不会只剩下了寂静？她原来也是一个害怕寂寞的人呐。 “你真的喜欢这个？” “对呀，不行？” “没。” 玖若把玩了坠子好一阵：“喂，如果我离开这个世界，这坠子是不是带不走？” “……嗯。” “可惜了，如果能带回去让良木帮我戴上……”玖若微微一笑，想象着林良木拿着项链，站在她身后，弯着腰，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耳鬓厮磨。 “你还没做什么事，就想回去？”玖若能感觉到暗夜的嗤笑。 “什么叫没做什么事，他们这不是往好的方向发展吗？” “这样的状态你不虚？” “呃，虚。” 经过暗夜提醒，玖若总算明白了一直以来的别扭是怎么回事。好像一切太过的顺利？又好像进展得有些缓慢。 她可是要赶完任务回去救人的，不能在这里消耗得太久。她现在让两个任务对象开展恋爱游戏是怎么回事？ 30 霸道总裁爱上我?别闹(30) 玖若收起吊坠，拿起她的手机，翻开通讯录，找到了那个叫“手机”的备注，给她另外一个手机发了条匿名信息。 无风不起浪，就让她去做这阵风吧。 那天搜房间捡到的那个手机，韩雨薇一直留着，那个手机里面好像没有任何个人信息，应该就是为了拍那段视频而设的。 她第一个想到的是江清，但江清不承认那个手机是她的，还被那个叫玖若的顺手格式化了。 这段时间以来，也没有人找她要手机。这个手机成了韩雨薇的心病。 谢夫人举行举行宴会的事情，她这个未婚妻竟然是过后才知道。 她好多姐妹都去参加了，大家就是不约而同地对她缄口，后来不是看到了别人朋友圈的晒图，她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那谢夫人是什么意思？公然地告诉别人不承认她这个未来儿媳妇？ 韩雨薇并没有多爱谢肯，她就是觉得谢肯这样的人才配得上她，才够资格和她驰骋沙场。 她一直自以为谢肯在外面很多的花花草草，而且她认为自己很大度，从未管理过那些花草。她觉得这样谢肯会很感激她。 大家都是高门大户的人，逢场作戏，玩玩的没啥所谓，谢肯对自己都不是认真的，又怎么可能对那些人认真。 再说了，她韩雨薇的时间是用于商战的，她对于“智斗小三”没太大的兴趣。 江清的误入，成功踩到了韩雨薇的底线。 凭什么外面的野兔子也能随随便便跳进他们的世界？还在谢肯的家和他做那种事，又被拍到了视频。 谢肯的脸皮厚不在意，不代表韩雨薇不要脸面，被那些花花草草从旁敲击，她拉着大队的人马上门找人算账。 结果账没算成，还战败而归，这口气，韩雨薇哪里噎得下去？ 偏偏谢夫人这个不靠谱的未来婆婆，在外面大肆宣扬这个女人，她到底知不知道这个女人跟自己儿子有不正当关系？ 韩雨薇想着事情，又把那个手机拿出来看，本来就干净得很的手机，被恢复了出厂设置就显得更加干净了。 当时有些气昏了头，韩雨薇觉得玖若的话不无道理，过后越想越不对劲，她有些后悔不先叫人深入调查一下这部手机再拿过去当武器。 韩雨薇打算最后翻一翻这手机，看看还有没有哪些看漏了的犄角旮旯，没想到竟然收到一条短信：“温馨提示，请看好您的未婚夫。” 什么？！这手机还有手机卡？！ 韩雨薇连关机的步骤都省了，连忙把卡槽抠了出来，在里面发现了一张sd卡。 韩雨薇拿起自己的手机，给她的助理打了个电话。 …… “什么？！这卡没有登记个人信息？”韩雨薇听到助理的回复，一阵冒火。她还以为自己发现了突破口，“那发短信进来的人呢？” “也查不到。” “你们都是白吃饭的吗？！” “韩小姐，抱歉。” 暗夜提醒过玖若之后，她觉得要催化剧情的发展了，于是启用了林玖若手机里的那个业务分组。 没想到林玖若私下拥有一个小团队，帮她经营着一个小小的网络公司，叫若林工作室，足够有用了。 31 霸道总裁爱上我?别闹(31) 玖若让人合成了一点照片，继续匿名传到那个手机上。 照片当然跟江清没关系，不过足够让韩雨薇头顶长出一片草原了。 韩雨薇没有去找照片上的那些人，又跑来美容馆找江清，这回杀了玖若一个措手不及。 看来有钱人的思路，玖若真的不懂啊。要怪只怪林良木，一直护着她不让她涉世。 韩雨薇当着江清的面把那叠照片甩在茶几上：“你别以为里面没有你。” 玖若：？？？！ 江清伸手要拿那些照片，玖若一出手把照片翻了个底：“那些污了眼睛的东西没啥好看的。” 玖若抬起头对韩雨薇说：“你眼瞎吗？照片上有没有我家江清你看不出来？” “怎么又是你？”韩雨薇对玖若没有半点好感。 “怎么不能是我？”玖若反问。 “那些照片人这么多，我懒得看，反正肯定有她。”韩雨薇指了指江清。 玖若按下她的手：“别激动别激动，我敢保证没有她。” “呵！你保证？” “对，我保证。”照片是她找人弄的，里面有没有江清她会不清楚？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也盯着谢肯不放，我告诉你们，谢肯一天是我的未婚夫，你们就别想着上位。”韩雨薇收起茶几上的照片，推门出去。 玖若：？？ 原配的战斗力好弱！ 玖若看了江清一眼，显然她对韩雨薇的话有反应了，表情有点呆滞，脸色有些发黑。 “江清，你别听她胡说。”玖若看着她的表情有些心慌。 “你为什么不给我看那些照片？”江清把头转向玖若。 “我不是说过了吗？不想污了你的眼。”玖若赶紧解释。 “他是不是对谁都这样？” “啊？怎样？”玖若瞬间有种脑部供血不足的感觉。 “是不是很多女孩子靠近他，他就开心满足。因为我故意不答应他，激起了他的自尊心，他才天天来找我的？” 玖若一时间忘记了否认。反正谢肯当初对玖若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 江清重重地沉了口气。 此时，谢肯推门进来。 江清抬头看到是他，狠狠地剜了他一记眼刀。 谢肯心中一颤，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来：“江清，怎么了？” 江清转身走了，随便进了一个空的美容室，把自己反锁在里面。 谢肯看了玖若一眼：“是不是你又做了什么？” “没有……吧……”玖若下意识否认之后，下一秒失去了全部的自信。 谢肯走过去轻轻地敲着那间美容室的门：“江清，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你的未婚妻找上门了。”玖若在谢肯耳边说。 “……”谢肯回头看玖若的眼神把玖若吓了一跳。 玖若多久没见过谢肯这个眼神了？狠辣，暴戾，嗜血。 他原来是真心对江清的呢！ “江清，清清，你听我说，我公司还有业务需要跟他们家合作，这个项目一完成，我就会跟她撇清关系。”谢肯说几个字又敲一敲门。 “你就是这样喜欢过桥抽板吗？”美容室内传出江清带着哭腔的声音。 “……”谢肯被她的一句话噎住了。 32 霸道总裁爱上我?别闹(32) “江清，谢总不是这个意思，他的意思是他不喜欢他的未婚妻，也不想跟她有姻亲关系。”玖若在一旁补充。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谢肯依旧轻柔地敲着门。 “你先把门打开，外面有人看着呢。”玖若扇了扇风。 门没有打开，反而传出江清抽泣的声音。 谢肯听着觉得心都要碎了，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他产生这样的感觉，有些难受，但又甘之如饴。 玖若后退了几步，对前台的小妹使了个眼色。 小妹明白，走去吧前面的玻璃门关上，挂了个“休息中”的牌子。 “我算你的未婚妻不是你能控制。那她们呢？”江清好不容易把哭腔压了下去。 “她们？”谢肯一头雾水。 玖若暗自尴尬：“她的意思是你在外头那些美女们。” “啊？我什么时候在外头有人了？”谢肯被动花心了还不自知。 “有人拍到你那么多的照片，还不承认？”江清边哭边控诉。 “没有，我保证，我外头只有你一个！”谢肯差点就竖起三指对天发誓了。 玖若：…… 还可以这样？！ 美容室的门却奇迹般地被打开。 我晕！真的可以！ 谢肯连忙推开门冲了进去，一把抱住江清，轻轻地抚着她的背：“不要哭。” 玖若正准备闪人。 江清推开他：“你别否认，那些照片，我和玖若都看见了。” 谢肯回头给了玖若一个杀人的眼神：“什么照片？” “呃……就是，你和一些女的……嗯，一起出入……某些地方？”一向伶牙俐齿的玖若少有地结巴起来。 她边说边走了进去，顺手带上了门。她是逃不掉了。 “即使有，那也是工作上需要。”谢肯这句话是对玖若说的。 “工作需要？”玖若和江清异口同声。 玖若是没想到他会承认，难道那些照片不是合成的？是工作室那些鬼灵精收集出来的？ 江清的语气是带着讽刺的。 “出入公众场合，应酬一下总会有。清清，我答应你，以后那些事情，我专门请人代替我处理。”谢肯目光坚定。 “真的？”江清喜笑颜开。 玖若不得不感叹，恋爱中的少女，无一例外随时智商直线下滑。 “可是，你当初还不是那么随便就占有了我？”江清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红着脸的。 谢肯看着那么可爱的她，恨不得啃上一口，可是他知道他现在不可以。 “那时是喝醉了。”谢肯又瞄了玖若一眼，意思再明显不过——你最好别戳穿我！ 玖若对他摇摇头，她也怕被他捅出来好不好！ 现在的谢肯当然不会把火烧到玖若身上，他还想谢谢她搞了那么多事。 喝醉不过是一个借口，开始是想给玖若一个教训，发现当事人被掉包之后，谢肯已经刹车不及。谁知道正主那么的撩.人啊。 谢肯见江清红着眼吸了吸鼻子：“我保证，你真的是第一个。” “真的？” “真。” “没骗我？” “没骗。” 玖若掉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悄悄打开门闪了出去。 她才不管江清是谢肯的第几个，他俩在一起就万事大吉。 33 霸道总裁爱上我?别闹(33) 虽然这件事没有按照玖若预想的方向发展，但让谢肯和江清直面了对方的感情，也算达到目的了。 玖若暂且松了口气。 她也不知道她从美容室出来之后，谢肯对江清说了什么。 过后江清让玖若陪她去逛了好几天的街，几乎把家里的所有衣服大换血了一遍。 谢肯开始带着江清出席应酬活动，甚至跟相对要好的朋友介绍江清说是他的女朋友。 那些要好的朋友知道谢肯不喜欢韩雨薇，所以个个都衷心地祝福江清。 江清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 玖若每天听着江清带回来的一线情报，心里都不由自主地为她而高兴。 看来这个媒婆，还做得不错嘛，挺称职的。 可是物极必反，好景不长。 韩雨薇又组团来讨伐江清了。 这件事玖若不知道，玖若见到江清的时候，她捂着脸默默地掉泪。 战斗力这么弱的原配都斗不过？玖若忽然觉得快要看到尽头的道路，原来是个拐角。 前台的两个小妹像唱双簧一般，你一言我一语，绘声绘色地把事情阐述了一遍。 原来韩雨薇意识到自己战斗力不够，居然和那些花花草草组成统一战线了。 也是，她也觉得谢肯最近有些飘。光明正大地带“小三”出道，只顾自己心里爽，一点都不顾后果。 玖若把江清拉进美容室：“我帮你洗把脸吧。” “这……”江清打算拒绝。 玖若把她按到美容床上。 “玖若，我明白的，开始之前我已经知道有一天事情变成这样，我能接受的，你不用劝我。”江清把头转向玖若。 玖若洗着东西，背对着江清说：“你别把自己放在那么负面的位置，谁是正主还说不定呢。” “毕竟她在前我在后。”江清向来就不是一个多有自信的人。 “不对，谢肯喜欢你在前，至于她会不会在后，那就要看你了。” 玖若拿着面膜碗回头，看到江清眼睛一亮。 “他喜欢你，你喜欢他，最后怎样，你要看你自己守不守得住，以及他的态度怎样。” 妈呀！她玖若什么时候拥有了这种说大道理的能力了？ 江清感觉心情豁然开朗：“谢谢你，玖若。” 玖若在面膜碗里滴入了精油，搅拌在一起，踢了转椅坐到美容床旁边：“如果我能做点什么，你尽管开口。” “嗯。” 虽说他们是任务对象，玖若不可能一直盯着他们两个谈恋爱吧，有些信息滞后了，结果就造成不好的影响。 江清千万不能放弃谢肯啊！那样她岂不是回不去了？ 玖若的指尖在江清泛红的那边脸上摩挲，一边想着应该怎样在谢肯那边下手。 江清舒适地闭上双眼。 韩雨薇拿着那个无主的手机，想甩了它，又舍不得。 这几天她已经把手机对面的人当成盟友，那个不知道是谁的人，拍下了谢肯的证据，又给她提示。 原来她也怀疑过那个手机是不是那个叫玖若的。 可后来想想又不对，看她对江清那么好，没理由做叛徒，除非她也喜欢谢肯，想把这趟水搞浑。 好像……不排除这个原因。 玖若不知道她已经被纳入队友，又瞬间从队伍里被踢了出来，只觉得突然鼻子痒痒的，想打喷嚏，又打不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要变天，起感冒了，她赶紧去泡了一杯小柴胡。 34 霸道总裁爱上我?别闹(34) 玖若带江清去散散心，吃个甜点补充一下心情能量。 两人步行在马路上，边走边说着话。 “小心。”暗夜突然出言提醒。 玖若花了半秒的时间反应，一把拉着江清躲到了行人道的角落上。 一辆白色的轿车呼地冲了上来，车上的人猛地一打方向盘，转了个方向呼啸而去。 江清心有余悸。 玖若放眼望去，瞬间把那个车牌号记下了。 不就是一个稍微优秀点的男人，要不要玩到这种程度？ 玖若怒了。 “江清，你先回去，我突然想起有点事。”她什么都不做不代表她没有这个能耐。 “啊？”江清还沉浸在不知所措中。 “你能不能自己回去？” “嗯。” “那小心点。” 玖若把车牌号发到她的工作室去，让他们查。结果查到是韩雨薇那边的人。 手段这么低俗？那我也以低俗回应！ 玖若叫了辆出租车，去找到陈鸿。 玖若跟着林良木长大，林良木把她保护得很好，玖若不太知道外面的社会有多么的纷繁复杂。 小打小闹把人整个吐血，她可以。真正耍起手段来，恐怕不如那些从小泡在各种场合的人精。 陈鸿见到玖若有些喜出望外：“若若，你是不是想好要去见老爷了？” “呃……不是。”玖若这才留意到，自己的名字被陈鸿这么一叫，真的好弱。 “那……”陈鸿依旧带着一脸的期待。 “想再拜托你一件事。” 陈鸿沉默了两秒：“什么事？” “举办一场聚会，把那些名媛都请去参加。” “……就这样？” “不然你想怎么样？如果我说我想杀个人，你会去帮我杀？”玖若浅笑。 “不……若若，你想借宴会的名义杀人？这个绝对不可以！” 这人怎么开不得玩笑？玖若扶额：“如果，我说如果！” “真的不杀人？” “保证不杀。” 玖若顺口碎碎念了一句：“我真杀人的话，估计暗夜会先杀了我。” “你说什么？”陈鸿观察着玖若的表情。 “没什么。这个忙能不能帮？不能早说。” “好。” “……”好？这是能帮还是不能帮？ 玖若不想跟陈鸿深交，因为她还没想好要不要去见那个老人家，可她又没有上层社会的资源，一切再说吧。 陈鸿没有以林家的名义来举办这场宴会，他隐隐知道玖若要搞事情，他又不敢把这件事禀报给林老爷，打扰了他老人家的清净。 他随便找了个半大不小的公司，塞了一笔钱，让他们去办这场联谊会。 这段时间谢夫人像消失了一样，没再来美容馆，谢肯倒是来过一次，被玖若拿扫把赶走了。 因为江清说不想见他。更因为韩雨薇的打击和那场不知道是不是人造的意外，谢肯都没有给一个合理的解释。 玖若不得不反思，男人到底靠不靠得住。而谢肯这个男人就好像更加不靠谱。 人家那些霸总不是大多都把女朋友宠个死去活来，什么失去了你就没法活了，为了你我愿意放弃整个江山的吗？ 怎么到了谢肯身上就这么的脱离剧情？ 35 霸道总裁爱上我?别闹(35) “暗夜，我把江清拉上了贼船，他们真的会幸福快乐地生活？”玖若有些头晕。 “这方面不到你来考虑。”暗夜还是老样子，说话不带一丝的感情。 “……这算是什么鬼姻缘？江清还是嫁个普通人舒服吧。” “可是原主把她送给了谢肯。” “我……”玖若语塞，这关她p事啊？这么说，她还要替原主赎罪的意思？ 我……我去年买了个表！ “骂人的话要适可而止。”暗夜悠悠地说。 “我有骂人吗？” “你去年并没买表。” “你管我！”我靠！这种发泄情绪的话都要较真？玖若又特别想揍暗夜一顿。 “我不管你管谁？” “你给我到吊坠里去！” “……”暗夜沉默了一阵，“什么意思？” “你能到吊坠里的是不是？” “嗯。” “你到里面去就不能说话了是不是？” “嗯。” “就是让你闭嘴的意思！” “……” 这次的联谊会，请了不少名门大咖，不过是一个名不经传的公司举办的，去的人多不多，玖若都不敢保证。 玖若能理解陈鸿不想背锅，所以她也没纠结这个，只让自己工作室的人在网络上从旁敲击了一番，又大肆宣扬了一番。 玖若这回把自己打扮得像个人样，才带着同样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江清赴宴去。 这回玖若把工作室的人也叫了过来，他们表示会给玖若一个惊喜。 玖若说：“你们干什么都可以，不要说认识我就行。” 江清毕竟跟着谢肯活动了一段时间，现在不少人都认识她，也有不少人过来寒暄。 尤其是谢肯的那些好友，他们没见过谢肯带什么女人出席活动，所以自然认定了江清的存在。 “我没想通你想做什么？”暗夜问玖若。 “故技重施。”玖若眉眼微微地弯着，心情很好的样子。 “你有什么故技？”暗夜波澜不惊地问。 “不是我的故技，而是林玖若的。” “你能不能做点好事？” “我……” 我容易么我？ 玖若长这么大，哪里撮合过谁了？ 现在还要来完成了了无期的媒婆任务，还不是说那些介绍一下就完事的。不但要帮他们扫清障碍，还要帮原主收拾残局。好难…… 韩雨薇和一众人等进场的时候，第一眼就锁定了江清。见到江清和谢肯那些朋友谈笑风生，两眼冒火。 参加联谊会的都是年轻人，玖若叮嘱陈鸿千万不能请上一辈的。 现在摸不准谢夫人对江清是个什么态度，虽然心急，事情还是要一件件慢慢来。 工作室那边有一男一女过去跟韩雨薇搭话。 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韩雨薇很快就脱离她的那个小群体，跟他们俩一旁喝酒去了，唯一让玖若不舒服的是，她时不时还瞄江清几眼。 喝吧，你们尽情地喝。 “你不允许黑化。”暗夜的声音又冒出来。 “……”还有这种特定的要求？有些时候，不黑化有点难操作啊。 玖若正在出神的时候，谢肯进来了。 “谢总。” 一声的谢总让全场安静了下来。 韩雨薇马上扔下那两个刚认识的人迎了过去：“阿肯，你也来了。” “嗯。”谢肯看也没看她一眼，视线往江清这边飘。 36 霸道总裁爱上我?别闹(36) 韩雨薇眼神阴郁，好像向江清宣战似的趴到谢肯的肩膀上：“阿肯，介绍两个朋友你认识。” 谢肯顿时脸色一黑，移了半步，丢给韩雨薇一个警告的眼神。 玖若在一旁看戏，甚是精彩。 韩雨薇没来得及吃醋，就被刚进门的人分了神。 玖若工作室的那两个人热情地叫着“颜少”，走向刚进来的那位。 “你们好。”被他们叫做颜少的人笑容灿烂。 “颜少，来了啊。” “这么热闹啊。” 玖若看着韩雨薇愣愣地盯着那个颜少看，耳边传来不少人的自言自语。 “他就是颜少？” “我也是见过一次，没想到会来啊。” “是啊，原想着这场联谊会没什么的，没想到会看到颜少。” “不行，我过去混个眼熟。” “哎，等我一下。” …… 在场的人无论是女士们还是先生们，全都蠢蠢欲动。一瞬间，颜少身边围了一圈的人。 玖若也盯了那个颜少很久，她可以肯定，原主不认识这个人。 也是，美容馆的一个小员工，怎么可能会认识一个连名媛们都久仰不已的人。 可是……林玖若工作室的那两个人却认识。什么情况？ 韩雨薇机械地望着人群的方向，好像完全没留意到谢肯已经走向江清。 谢肯的那些朋友似乎对颜少不太感冒，都向着谢肯走来。 没多久，颜少挤开了那圈人，走到韩雨薇面前：“雨薇，好久不见。” “啊……嗯。”一直趾高气扬的韩雨薇居然脸红低头了。 “暗夜……”玖若求问。 “不知道。” “你！”玖若都没开始问他就直接拒绝回答。 “呀！原来这真的是韩小师妹啊。”工作室里的其中一个人也过去搭讪。 “我说怎么一见面就这么眼熟。”另一个人说。 “是啊，没想到会在这里见面。”颜少脸上一直挂着微笑。 这边，玖若见江清对谢肯说：“你怎么过来了？不怕你的未婚妻被拐跑了？” “谁要谁拿去，我只要你一个。”谢肯捏了捏江清的下巴。 他的几个朋友起哄。 “是吗？她可是能带着你的生意一起跑的。”江清一点也不给谢肯面子。 谢肯眉头一皱。 玖若过去把江清拉走了：“谢总，借你的人一用。” 玖若叹了口气：“江清，公众场合，给他点面子。” “我……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说那种话。”她明明很清楚自己的立场，怎么突然就…… 玖若只好拍拍江清的后背：“算了，说都说过了。” 谢肯回头看了江清一眼，走到韩雨薇身边。 韩雨薇一愣过后，出现躲闪的动作。 谢肯和颜少对视了一阵，两人都没说话。玖若却能想象出两道视线正在霹雳雷电的场景。 最终谢肯转身走出宴会厅。 韩雨薇松了口气。 果然，有钱人的世界玖若还是不懂啊！ 谢肯走了之后，现场马上活跃起来。 颜少亲和力很高的样子，谁跟他搭讪他都愉悦地应对。可玖若觉得，这人比谢肯要恐怖得多。 玖若推了推江清，江清会意，追了出去。 37 霸道总裁爱上我，别闹(37) 玖若收到一条信息，信息是工作室的盟友发给她的，内容大概是韩雨薇和颜少是高中同学，当时明里暗里韩雨薇恋着颜少，颜少也全盘接受的样子。 两人上大学之后还曾经一起过，后来似乎没有擦出什么炽热的火花，毕业就分手了。 原来是一对初恋小情人啊。 话说工作室的这两人真不听话，居然脱离了玖若那简单粗暴的计划，找了个这么文艺范的剧本来顶替。 但那个颜少也够给力，原本是一群人在跟他说话，说着说着，就剩下韩雨薇和他两人的深入对话了。 现场大多数人都知道韩雨薇是谢肯的未婚妻，大约颜少本人也知道。 这根本不用玖若出手，好多人自动自觉地举起了手机…… 估计谢肯和谢夫人会收到不少有趣的照片吧。 然而两位当事人却仿佛沉浸其中，完全不介意外界发生着什么。 某种意义上，玖若挺感谢这位颜少的，让她及时止损，没有踏进黑化的道路。 不然暗夜会怎么控制她还不知道呢！ 目的达到了，宴会也没什么意思。玖若悄悄离开了。 江清去追谢肯，谈了些什么她没有告诉玖若，玖若只看到过后，他们两人又开始你侬我侬。 这种剧情走向，玖若真是服了。 也不知道谢夫人是有意还是无意，趁着江清和谢肯出去了，她就来到美容馆。 玖若知道谢夫人的目的很可能是找她谈人生，所以把她带进了美容室。 玖若没有打算帮她做美容，叫人泡了一壶菊花茶送了进来，让谢夫人坐在贵妃椅上，先给她倒了杯茶提前下下火。 “你是个聪明的，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来这里找你。”谢夫人没有喝茶，直入正题。 “大概知道。”玖若也不打算跟她绕弯子。 “江清如果听你的，我希望你让她离开谢肯。”谢夫人一直以来都是表现得和和气气的，现在面无表情的样子，跟谢肯特别的像。 “我不会这么做的。”再说了，玖若也不能这么做啊，该死的命运安排。 谢夫人眉目一敛：“你信不信我能让江清身败名裂？” “信。”自古以来有钱使得鬼推磨，更何况你名利地位都有。 “那你作为她的好朋友，作为她的老板，你不应该劝劝她？”谢夫人说起威胁的话来市场上不输谢肯。 “有一点我想夫人您误会了，江清不是我的员工，她是我的合作伙伴。” 谢夫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真的是丽人的老板娘？” “之一。” “什么时候的事？” “我从前任老板娘手上接手了丽人之后的事。”严格意义上并没有骗谢夫人。 之后的事，谁知道有多之后呢，谁又知道江清是用谢家空白的支票换得了现在的所有呢？ 谢夫人沉吟了一瞬：“你真的不打算让她离开谢肯？” “对不起，我做不到。” “为什么？” “我这辈子绝不做棒打鸳鸯的事情。”玖若内心吐槽，她这是没办法，谁叫她接受的是媒婆任务，文艺说法是什么助得有情人携手同归。 “呵呵，谢肯和韩家的女儿才是鸳鸯。”谢夫人嗤笑。 “你就没想过，谢肯娶了韩雨薇，你们谢家会被韩家压得喘不过气？”玖若神情自然，一副我在帮你，你要感激我的样子。 谢夫人一怔。 38 霸道总裁爱上我?别闹(38) 谢夫人视线游移：“以谢肯的能力，肯定不会。” “野心这么大？就不怕翻车？”玖若悠然自得。 “哼，你们又怎么能懂？”谢夫人瞪了玖若一眼。 “就是因为我们不懂，你就不能接受江清？” 谢夫人没回答，表情上看来她是默认的。 玖若换了个坐姿：“如果我说，你们谢家的财产在我手上呢？” 谢夫人吓得猛地坐直了身子：“你说什么？” “你的好儿子间接把财产给了江清，江清又拿它来换了美容馆的合资，这么说你懂？” “不可能！”谢夫人的雍容消失不见。 “不久之前，谢肯要了江清，给了她一张空白的支票她作为补偿，现在支票在我手上。”玖若笑得云淡风轻。 “你开玩笑，一张支票能有多少？”谢夫人稍稍放下心来。 “是吗？如果我写的金额，你们所有的现金都不够付呢？要不要变现？上面可是有谢肯的亲笔签名。” “你还是别开玩笑了，你当支票没有限额？” “我查过了，没有。大约搪塞江清的人不认为江清会有胆量填上你们的身家。” “……”谢夫人呆了。 玖若不等谢夫人喘过气，马上乘势而上。 “可是江清一个字都没写上去，给我的时候还是空白的，你说，你是要这样一个单纯地为谢肯考虑的，又有发展潜力的媳妇，还是要一个永远压着你们谢家的人。” 谢夫人拿起已经凉了的菊花茶一饮而尽：“说吧，你想要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要。我现在的状态我已经很满意了，再说，钱财这种事，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只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 玖若话音刚落，她自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种话说出口，根本不符合她的人设啊。 谢夫人忽然全身放松，靠在贵妃椅上：“我老了，随便他们吧。” 玖若意识到什么：“是不是谢肯对你说了什么？” “他说要跟韩家的女儿解除婚约。” “嗯？”玖若还以为谢肯什么都没做呢，没想到他居然敢直接跟他妈这么说。 “可是韩家哪有那么容易放过我们这块肥肉。”谢夫人叹了口气，方才的凌厉完全消失不见。 看来玖若赌对了，谢家真的正在受着韩家的制衡。 “谢肯说，要不解除婚约，要不他不要家里的一切。这个孩子，从小到大没有这么不听话过。” 玖若突然有些羡慕谢肯。 原来的她，是个不知道父母是谁的孤儿，现在的她，有个素未谋面的爷爷，之间是不可能有什么感情的。 “谢夫人，你应该挺喜欢江清的吧。”玖若替她满上茶杯。 “是啊……从来没有人这么耐心地听我说话，还时不时给我一些建议，我听着挺不错。” “有这样一个儿媳妇，你不想？” 谢夫人犹豫了一瞬：“想。” “那就交给谢肯去处理吧。”玖若现在对谢肯有了莫大的信心。他竟然肯为了江清放弃他的生意。 “……” “如果你来这里，觉得得以放松的话，你随时都可以来，哪怕只是过来睡个觉。”玖若环顾了房间一圈，“这个房间，以后就属于你。” 谢夫人平静的表情出现了裂痕：“也许，我要换个交际圈子了。” 玖若微笑。 －－－－－－题外话－－－－－－ 一个连题外话都懒得写的作者：最近一直在思考可以聊些什么？ 39 霸道总裁爱上我?别闹(39) 玖若打算点到即止，没想到谢夫人自顾说了下去。 “我从未认真看过这个世界，一直把自己置身于高位，又不愿意低头，自然就忽略了很多的事情，是江清让我明白到，人与人之间可以那么的纯粹。人们之间的交往，可以不为利益……” 玖若不是江清，她没有心思听谢夫人絮絮叨叨下去，所以完全没把她的话装进心里。 谢夫人见多识广，自然看出玖若的心不在焉，可是她一开口就刹不住车了，又觉得玖若的开小差有点伤她的自尊，于是草草地结了个尾。 “总之，谢谢你给我这个空间。” 玖若这才回魂：“你就当是你未来儿媳妇留给你的休闲领域吧。” 谢夫人轻松地一笑。 …… 玖若看到手机上谢肯的来电，有些不想接。可是她要是不接的话，暗夜肯定又有理由呛她了。 “谢谢。”电话那头是谢肯真诚的道谢。 玖若顿时断片：“你谢我做什么？” “虽然不知道你跟我母亲说了什么，但她突然同意了我和江清的事情，所以，谢谢你。” “哇！我真没想过这辈子能得到谢总的一句谢。” “……” “你真想谢我就好好对待江清。”在暗夜的潜移默化之下，江清的未来都成了玖若的心结了。 “这还用你说。” “嗯，这语气听着才像是谢肯。” “呵！” “你别笑得太早，你身后的那群莺莺燕燕，都是人物。建议你太快宣布解除婚约，不然她们会集体暴走。” “我……真有那么吸引女人？” “去死！” 玖若狠狠地挂了电话。难得跟他说点正经的，果然这脑子无法理解。 玖若躺在床上长长地吁了口气，她什么时候才可以回去啊。 “暗夜，最近这么安静的？”玖若无聊了，决定要找暗夜说说话。 “……” “你不会真的跑到玉坠里面去了吧？” “你如果把它戴上，我会考虑。”暗夜熟悉的声音虽然不带任何感情，却莫名让玖若心安。 “不戴。我偶尔拿出来看看就好，我又带不走它，戴它做什么？”身外之物，产生了感情可不好操作。 “你不会为了一个坠子想留在这里吧？”暗夜的声音难得出现了丝微的起伏。 “……我无聊找你说话一定是我太过无聊了！！”玖若又冒火。 “什么意思？” “跟你聊天简直是找虐。” “……” 谢肯没有听从玖若的建议，他居然直接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单方面宣布了与韩雨薇解除婚约。 玖若看着直播，太阳穴直跳。 没有提前让江清吹吹枕边风，是玖若的过失，她承认。她太过相信自己的魅力了，原以为谢肯会听她的。 看到直播的韩雨薇，不管家人的阻拦，飞车赶往直播室。 在直播快要结束的时候，韩雨薇气喘吁吁地冲到谢肯面前：“你就为了一个普通的女人，要抛弃我？” “是。”谢肯直接承认了。 韩雨薇突然晕倒在地。 谢肯连伸手扶一下的动作都没有，还是旁边别的人扶住了她。 玖若叹气。这人，这性格真的不是良配。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 忽然之间，玖若愣了，她把脸凑近屏幕。 40 霸道总裁爱上我?别闹(40) 镜头在记者席上一闪而过，玖若还是看到了，角落那里，那个颜少的身影。 那个人对于年少时代的美好，到底是个怎样的看法？ 发布会最终以混乱收场，一大波镜头跟随着甩袖而去的谢肯。 “谢总，请你解释一下你对韩小姐的感情。”一个记者绕到谢肯前面。 “没什么好解释的。” “谢总，你和韩小姐互为未婚夫妻这么久，你看着她晕倒在自己面前，难道就没有一丝的心疼？” 谢肯抿嘴不言，带着厉光的眼神把提问的女记者吓得一缩。 他伸手推开了身边的那些人，完全不顾自己的行动会带来什么影响。 谢肯通过了走廊，马上有一堆穿着黑衣的保镖上前，挡开了所有的记者，把他送了上车。 玛德奥集团的股价跳水式下降。 玖若觉得谢肯的脑子一定是被爱情冲昏了，所以她一开始不打算做什么。 可是江清哭着找玖若，问她应该怎么办？ “你觉得呢？”玖若把问题反过来抛回给她。 “我……我不知道。” 自古红颜祸水啊！玖若长叹一声：“你把谢肯给我找来。” “好……”江清颤抖着声音激动地回应。 谢夫人最近真的对家里那码子事一概不管，经常不是躲在家里就是躲到美容馆。 最近很多狗仔守在谢家门口，谢肯不知道把谢夫人送到了哪座鲜为人知的别墅里，她已经好几天没出现。 鉴于美容馆很大可能也被盯梢，玖若让江清把谢肯约到了城外。 玖若看着这套小小的房子，无论是装修上还是摆设上，都很符合江清的风格：“这是你们的新房？” “对，清清说她不想要太大的。不过……你先别告诉她。” 玖若醉了：“你把我带到了你老婆都没来过的新房？几个意思？” “这里只有我知道，安全。” “呵，你当搞装修的那些不是人啊？卖你房子的那些也不是人？” “……写的是清清的名字。” “那还算你有点良心。”玖若也不打算跟他计较先把她带来他们婚房的事。 “说吧，找我做什么？” “兴师问罪。” “哈？！” “让你先别解除婚约，你还真瞬间把婚约解除了。”别扭的大男孩！ “我答应送清清一份大礼作为生日礼物。” “……”热恋中的男女的思维，玖若无法苟同。 她那么喜欢林良木，林良木也对她很好，不过两人好像从来都没有过这种云里雾里的状态。 “你既然给了江清房子，介不介意给她更多的东西？”玖若坦然地找了个地方坐下，翘起二郎腿，仰头看向谢肯。 反正她坐着还是站着都要仰视谢肯的，不如寻找一个最看不起他的方式来仰视。 “不介意。”谢肯秒答。 “你还记得你给过她一张空白支票吗？” “记得，我让管家给她的。我知道她一直都没拿这笔钱。” “是时候兑现了。”玖若慢慢地说。 “什么意思？”谢肯忽地露出一个危险的眼神。 “不是我觊觎你的财产，那些钱我还不屑。你别把我们看得像是诈骗你的一样。我们拿着你的空支票，你觉得我们想要你的财产还要绕这么大个圈子？” “你说。” 玖若一愣，她为什么要解释那么多？有洗白的嫌疑啊。 41 霸道总裁爱上我?别闹(41) 玖若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把心里的想法告诉谢肯，这回谢肯犹豫了一阵，选择了听从她的话。 毕竟，颜少惹不起，谢肯还是很清楚的。 “你还有考虑的余地，但这个余地在于颜少怎么看待韩雨薇。” 谢肯望了望天花板：“这个赌局，如果我参与了，必输无疑。” “嗯？”玖若听出了其中的画外音，“这么说，你早知道韩雨薇和那个颜少有一腿？” “他们是同学，我就不能是同学？” “雾草？！”玖若觉得自己好像走进了天大的骗局，“你不会和江清也是多年未见的青梅竹马吧？” “那倒不是。我还在遗憾我认识她太晚了。” “……”还好江清没掉入这个套路。 谢肯用右手食指揉了揉鼻子：“按你说的做吧。” “做的过程中你介不介意分我一点？” 谢肯神色一凛：“怎么？你不是说看不起我的财产吗？这么快就原型毕露了？” 玖若懒得跟单细胞生物计较：“我是看不起，可分散视线你没听说过吗？” “我和你好像还有点隔夜仇？” “我像是个记仇的人？” “随你。” “反正我的钱最终都会进你家江清的口袋。” “什么意思？” “以后你会知道。” 安排好了谢肯的家产，玖若和谢肯一前一后离开了小套房。但愿没有人拍到吧，她可不想做绯闻人物。 玖若回到美容馆，前台的小妹正在窃窃私语。 “说什么呢，你俩。”玖若边推门边说话，把两人吓了一跳。 “那个……若姐……” “有话快说。” “清姐出去买饭，到现在还没回来。” “……这种形势你们还放她一个人出去买饭？你们不会给她叫个外卖吗？”玖若揉了揉太阳穴，“算了，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玖若掏出手机要打电话。 “我们已经打过了，一直忙音。”一个小妹说。 玖若的手指从江清的号码上划了下去，拨通了谢肯的电话：“喂，你老婆不见了。” “你说什么？！！”谢肯的声音都要炸了。 玖若把手机拿着离开耳朵两尺远：“江清买饭把自己买丢了。” “确定？” “不确定。不过找你说说找人的效率会快些。” “好。我明白了。” “若姐，现在我们怎么办？”前台的小妹问。 “等。” 玖若干脆在沙发上坐下。她一靠到靠背，又弹了起来，不对，她可不能等。 玖若推开玻璃门走了出去，想了想，又回头对两个小妹说：“今天没啥事就叫她们都走了吧，关门休息两天。” 两个小妹脸上是喜出望外的神色。 玖若“啧”了声。 两人一惧。 玖若推门走了出去。 走到街角，给工作室的伙伴打电话安排了临时任务。 “喂，能不能提示一下，江清人在哪？”玖若默默地在脑海里发音。 “不知道。”暗夜淡淡地说。 玖若这回有些生气了：“你有什么是知道的？” 暗夜不语。 这个助手要是靠得住，估计母猪都要上树。 42 霸道总裁爱上我?别闹(42) 江清如果真的丢了，不外乎在两种人手上，韩雨薇，或者是那片草原中的谁。 要是在韩雨薇手上，或者还涉及到那个颜少，这有些棘手。 没多久，工作室的人就来电话了：“韩雨薇现在和颜少在一起，两人都在医院里。” “医院？” “对，韩雨薇要做全身检查。” “啧，娇气。”玖若顿了顿，“不对，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快就知道他们在哪？” “之前在韩雨薇的包里留了定位器。” “我去，不会被搜到吧？”这种无间道的事情玖若心脏承受能力不够，做不来。 “韩雨薇本人没有搜包的习惯。”这人说话的语气怎么那么像谁？偏偏又靠谱得不行。 玖若叹气：“知道了。” 玖若想着不能坐以待毙，正想打电话给谢肯，他的电话就来了：“你有没有头绪，清清一个人会去哪里？” 这么说就是没有找到人的意思了。连谢肯都找不到的话…… 玖若这才开始真正的担心。 “她一个人基本不是回家就是在美容馆。”玖若实在想不出来会有第三个地方。 “她家人我问过了，不在家。” “我去。你到底有没有情商？你还去问她家人，你就不怕她家人担心？！”有你这种女婿，以后的生活怎么安生？ “……”谢肯沉默了一阵，“我再打个电话给他们说找到了。” “不用了，这个电话我来打。”孩子不靠谱，真让人头秃。 “也好。” “你赶紧找人，把你那些莺莺燕燕全部翻一遍。” “……我从没留意过她们。” “……首先排除韩雨薇。” “为什么？” “又不听话了？” “……” 现在韩雨薇估计忙着谈恋爱了，她会安安心心地留在医院做全身检查，应该没有这个精力去搞绑架。哪怕是她找身边的人做，也不应该从她身上入手，不然浪费时间。 那个颜少要是还喜欢韩雨薇的话，估计恨不得谢肯马上娶了江清，更加不可能搞这种从中作梗的事。 江清的父母跟玖若很熟，现在甚至视玖若为他们家的大恩人，所以她说找到江清了，原来她的手机没电，二老马上就相信了，没有多问什么。 “怎样，你那边有消息了吗？”玖若的伙伴们没有发挥到作用，只能靠谢肯了。毕竟作妖的是他们那个层次的人，三观一致应该比较好推理。 “还没。”谢肯声音带着颤抖。 “怎么？你人脉不是很广吗？” “大概知道是谁，但没确定。” “不管是谁，那赶紧去找啊。” “我不想打草惊蛇。” “蛇都咬上来了，你连打草都不敢？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在意江清？”玖若真的无语了，现实中的霸总也寡断？ “我当然在意她，我从未这么在意过一个女人。” “我但愿你说的是真的。” “绝对！”谢肯出言保证。 “哼。你怕蛇我可以不怕，那是谁，告诉我。” “再等等。” “……” 时间拖得越长对江清越是不利，她那本质上的性格，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让她智斗群莺，玖若是真的没有一点信心。 可是觊觎谢肯的那个群体那么强大，玖若是没办法猜到是哪个？ 她急，也只能是干着急。 43 霸道总裁爱上我?别闹(43) “真没想到，谢少竟然喜欢这种类型。” “是啊，失算了。” “为了这个女人，身家万贯的未婚妻都要退婚，他也真舍得。” “我也完全没想过。” “如果是韩雨薇吧，我想我们也败得心服口服。” “就是啊，怎么会是这个平头百姓。” “难以置信。” “就是就是。” 江清迷迷糊糊间听到两个女人在对话，她偷偷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缝。两个人都是见过的，就是那天宴会上讽刺她的酒红色卷发和清爽短发。 “喂，好像醒了。”卷发用身体撞了撞短发。 短发回头看着江清：“知道你醒了，别装了。” 江清缓缓地睁开双眼，也不知道她们怎么把她弄来这里的，浑身酸麻：“你们……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经典台词一出口，二女交换了一个不屑的眼神。 “我们不过想证明一下谢少到底有没有那么在乎你？”卷发端着看戏的姿态。 “……” 短发观察了她一阵：“脸蛋？身材？我们哪样没有？” 江清听了有点恶心。她想，如果玖若在的话，多数会吐槽她们的自信从何而来吧。 想到玖若，江清忽然没有那么害怕了。不管对方会怎么对她，她不是有个坚实的后盾吗？ 卷发弯着腰下来，伸出手指在江清脸上划过。 江清想躲，却发现浑身没劲，她决定不跟她们说话，也不跟她们一般见识。 “不知道一不小心划一下这脸蛋，谢少会不会心疼？”卷发对着短发张狂地笑了两声。 江清眉头紧锁，虽然她的心理防线未被击溃，并不表示她一点也不在意这种讨厌的人碰她。 “我感觉应该不会，谢少估计是没见过这一类的，玩玩罢了。” “这个嘛……” “我们把她抓过来了，会不会吃力不讨好？” “如果他真是玩玩的话，好像有点？” “不如我们把她送回去？” “你傻呀！哪怕没有价值也不能送回去啊，她肯定会跟谢少供我们出来的。” “这……” “到时候哭个梨花带雨的，谢少不找我们麻烦才奇怪。” 江清看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开始自我检讨她们的操作到底对不对，有点明白玖若为什么可以君临天下的样子。 原来看戏的感觉就是这样。 目空一切，居高临下。 江清忽然也有点期待谢肯会不会找她，以及会不会救她？这么一想，她更加不害怕这两个“跳梁小丑”。 这边，玖若接到谢肯的电话：“怎样？找到了？” “没有。” “没有你找我做什么？”玖若炸毛。 “我查到了韩雨薇和颜少的事。”谢肯声音微微颤抖，不知道是因为担心江清，还是在隐隐兴奋。 “这俩的事过后再考虑。”玖若刚说完，马上想到了什么，“不对……你不用告诉我你查到了什么，重点在于你可以用你查到的事去要挟韩雨薇不？” 谢肯考虑了半秒：“可以。” “那你马上让她帮忙找江清。” “她会帮忙？”谢肯觉得不可思议。 “会。如果她对那个颜少有情的话。”玖若肯定地说。 “……你这是要找江清，还是要验证我头上有没有绿帽子？” 嗯？思维还挺清晰的。“都可以，同时进行也挺省事。” “你……行。”谢肯咬牙。 44 霸道总裁爱上我?别闹(44) 挂了电话之后，玖若又想到了什么，她折回美容馆，才想起她把那两个前台小妹放了假！ 白走一趟！ 玖若靠在美容馆的玻璃门上，给其中一个小妹打电话：“你最后见到你们清姐的时候她是出去买饭？” “是的。” “你有没有看到她当时手上有拿着什么？” “啊？” “有没有正在打电话之类的？” “哦！有啊，清姐在讲电话，好像是在讲电话，但手机是拿在手里的。” 玖若眼睛一亮，直接把电话挂了，转头打给江清。 虽然之前一直都没打通，可她戴着蓝牙耳机的话，不是没有希望联系到她的。 江清为了方便自己接电话，一般帮客人做美容的时候会戴上一个迷你蓝牙耳机，然后把手机调静音。 …… 卷发盯着江清看了好一会：“不行了，我真的受不了，我好想在她脸上画花花。” “哈哈，画花花，听着也有点有趣。”短发附和，“我们要不要联系谢少？” “这么快？我还没玩够呢。” 江清感觉到有电话进入的时候，吓了自己一跳。也不知道她们给下了什么药，手上一点力气也没有，但还好可以动。 江清摸了摸口袋，没找到手机，估计早就被没收了。 可是居然没有被关机，掩盖在头发下的蓝牙耳机也没有被她们发现。 江清慢慢举起手，摸了摸耳际，把电话接通了。 “嗯？”电话接通后，玖若一阵惊喜，通了就好，“清清，你在哪？” “……” “告诉我你在哪？” “……” “有没有危险？” “……” 对面一直沉默。 “清清，江清，你是不是被挟持了？现在不方便说话？”玖若一阵揪心。 “咳！” 得到江清的回应，玖若才稍稍心定，起码现在还没被撕票，还有救，不然任务对象挂了她会遭到什么惩罚，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卷发和短发听到江清的那声咳嗽，心神恍惚了一下。 “你想干嘛？”卷发来一句先发制人。 “你们都盯着我，我还能干什么？”江清取得了玖若的联系，迫不及待想自救，于是借机说话。 “我警告你，别玩花样。”短发有点害怕，于是出言威胁。 “我做什么都逃不过你们的眼睛。”江清说。 “你知道就好。”两人十分满意。 玖若在那边轻声说：“你们？两个人？江清，你听着，想办法告诉我她们的特征。” 江清下意识想点头，最终用理智压制住了自己的动作：“我认得你们，上次联谊会的时候见过。” “哦？你居然记得？”卷发是个相对胆大的。 江清心想，你俩都特意跑来讽刺人，不记得才怪。 “对啊，那天我还想问问你的头发哪做的，我都没见过这种酒红的。”江清特意放慢了语速。 “哈哈，就说你们这种小市民没见过吧。”卷发被夸飘了。 短发扯了扯她：“别说那么多。” 卷发一愣，对江清说：“你别以为套近乎就能感动我。” 江清：…… 她根本没想过好不好？ 玖若已经知道对方是谁，她一边听江清说话，一边用前台的电脑联系工作室的人查江清的手机定位。 “清清，能做到的话，别挂电话。” 玖若关门跑了出去。 尼玛，这年头没个驾照真不方便！ 45 霸道总裁爱上我?别闹(45) “谢肯，我知道谁带走了江清。”玖若一边跑一边按手机，收起了江清的通话，给谢肯打电话。 “在哪？我来接你。”谢肯顺口就说。 “没查到。”玖若也张口就回答。 “我问你，在，哪？！” “谢肯，你别做让我误会的事，不然我毙了你。” “……你在哪？快说！” 谢肯开车来接了玖若，她正好收到工作室那边发来的定位。 玖若把地点报给了谢肯。 “韩雨薇联系不上了。”谢肯脚下加速。 “什么意思？”玖若一愣。 “她答应了帮忙找江清，可之后就失去了联系。”谢肯抓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但愿她别也给我作妖！”玖若觉得要炸了，她为什么狗急跳墙选了韩雨薇作为队友？ 因为她跟那些莺莺燕燕同盟过也对峙过，所以比谢肯要了解她们？ “她作妖我灭了她。”谢肯语气中带着深深的寒意。 玖若心尖颤了颤，依旧嘴硬：“你有这个能力？” “嗯？”谢肯用余光扫了她一眼。 “你还在受韩家的牵制。”玖若不以为然。 谢肯换了个话题：“若林工作室里是不是有你的人？” “啊？”整个若林工作室都是玖若的好不好？自己工作室的名字从谢肯口中蹦出来，玖若慌了一瞬。 “他们扒出了韩正的某些证据。” “韩正是谁？” “……韩雨薇她爸！”谢肯渐渐地觉得，玖若似乎有点靠不住？ “等等，为什么若林的人会扒他？然后告诉你？”怎么不先告诉玖若，而她也不知道工作室要扒这个人。 “因为我付了钱。” “……” 行！你们之间的业务关系我这个老板竟然还不知道了。 玖若有些泄气，虽然她是有打算把工作室交给第一把手的，可这种失落感是为何？ “刚刚收到的资料。”谢肯以为玖若的沉默是误会他之前不出这张牌。 “嗯。”玖若懒得解释，也不能解释。指了指马路让谢肯专心开车，重新接通了江清的电话。 韩雨薇带着几个保镖去撞开了那间临时出租屋的门。 卷发和短发同时被吓了一大跳。 看着明晃晃的刀片突然从离自己10厘米不到的地方移开，江清松了口气。 她很明显地感觉到自己开始慌了，尽管耳边一直响着玖若的声音。 玖若一直在安慰她，说知道她在哪了，见到谢肯了，正在和谢肯赶来，还有10公里，再坚持一下……之类。 江清几乎没见过玖若那么的温柔和耐心，玖若一定也知道她害怕，所以才特意地作出安慰她的样子。 她在心里一次又一次地叫自己坚持。 可是这两人，绑了她，又后悔又纠结，想联系谢肯来看戏，又不敢，应该是谢肯背后和她们家的生意有着莫大的关系，她们还不敢堵上这个。 一直没有速战速决，这样太过于磨江清的心理素质了。 江清听到有人破门，但来人被卷发和短发挡住了，她以为是玖若他们来了，长长地吁了口气。 下一刻，她吁了一半的气直接卡住，几乎崩溃，因为她听到了韩雨薇的声音。 46 霸道总裁爱上我?别闹(46) “你们俩，玩这么大，也不告诉我。”韩雨薇挥挥手让几个保镖站在门外。 “吓死我了，原来是你啊。”卷发松了口气，一手丢下刀片。刚才被吓了一不小心划到自己了。 短发看了她的手一眼。 卷发悄悄把手收到了背后，应该是不想让韩雨薇知道。 “怎么，现在单独行动了啊？”韩雨薇应该也有些什么制衡着这两个人。 “没有，雨薇，我们是不想你沾染这些事啦。”短发适时开口，走过去跟韩雨薇套近乎。 “雨薇，那你带这些人来是什么意思啊？毁尸灭迹吗？”卷发隐隐兴奋。 韩雨薇嫌弃地看了她一眼，腹诽：毁尸灭迹？我还要担心谢肯会不会毁尸灭迹了我！ 江清听得呼吸开始急速。 如果方才两个人的犹豫让给了她安全感，现在韩雨薇出现很可能激发了两人的斗志。毕竟，这个韩雨薇要背景有背景，要钱有钱，连谢肯都不敢得罪她。 江清听着耳边传来玖若的声音：“清清，怎么了？别怕，如果她们伤害你的话你尽最大努力跟她们拼了。” 江清千言万语卡在喉间，瞄了瞄那边正在交流情感的三人。 “等等，谢肯有话跟你说。”玖若知道江清不方便说话，但不知道她是真实地被吓到了。 “江清，你能杀了她们就随便杀，我给你负责。”谢肯声音低沉愤怒。 “你那么大声吼做什么，她们还不知道清清有耳机。” 江清听到玖若不耐烦的声音。 “啊……”谢肯马上放轻了声，“保护好自己，我们马上到。” 江清眼角滑下两行清泪。谢肯，是真心待她的吧。 一直以来虚浮着的心开始慢慢地放下，她不再因为韩雨薇的到来而瑟瑟发偶。 “我来，是希望你们放了她。”韩雨薇目露不屑，也不看躺在床上的江清。 江清一怔，这又是什么走向？ “慢着，雨薇，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卷发心心不忿，指了指床上，“这个女人，抢了你的未婚夫，你这么就算了？” 你们还想坐她的位置呢，别以为我不知道。韩雨薇严重唾弃。“我当然不会这么算了。你们整死了她，岂不是没办法让她看到我和谢肯结婚了？” “雨薇，谢少不是公开悔婚了吗？”短发虽然胆小，但心细。 韩雨薇心中被什么重重地撞了一下：“可我没答应。” 是啊，她完全没有必要那么低声下气。她现在有自己的家，还有颜少的那一手，她为什么要听谢肯的话来帮他救女人？ 谢肯拿颜少和她的事威胁她？她可能会中计，可颜少，他是那么容易受要挟的人吗？ 短发蹲下，捡起那片刀片，递给韩雨薇。 韩雨薇接过刀片，鬼差神使地走近江清。 江清听玖若感叹过韩雨薇的战斗力不强，还说只要谢肯立场坚定，完全可以不拿韩雨薇当一回事。 可人家毕竟是正主，也的确是自己抢了她的位置，自己连个争的能力都没有。 江清越想越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一关。 那两道浅浅的泪痕忽然不可抑制地涌出。 47 霸道总裁爱上我?别闹(47) “呀，这就哭了？”卷发发现江清的眼泪，于是煽风点火。 “刚才还挺强硬的。”短发有了强大的支持者，也不介意狐假虎威了。 韩雨薇听着耳边的那些话，瞬间忘记了自己来的真正目的，也忘了自己进来的时候对那两个“盟友”是何样的不屑。 韩雨薇捏着刀片逼近江清。 江清已经哭得悲从中来，完全没有心思和她们拉锯战了，缓缓地闭上眼睛。 玖若和谢肯赶到，看到门口守着几个穿着黑衣的彪形大汉。 “这……” “他们是韩雨薇的保镖。”谢肯以为玖若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不过看他们的眼神，似乎不想把我们放进去的样子。”果然韩雨薇容易临阵掉链子！ 里头听着蓝牙耳机里传出的声音的江清，突然从“梦中”惊醒。 对的，谢肯来了，玖若也来了，他们为她赶来，在外面为自己而担心，她却…… 江清感觉身上没那么酸软，力气也恢复了不少，她呼地坐起来推开韩雨薇。 韩雨薇向后踉跄了几步，怒火被激起了。 拿着刀片冲向江清。 门外。 “他们拦的话就突围。”谢肯沉着声音说。 “突围？”玖若上下打量了谢肯一遍，这个连自己都跑不过的人，“你行吗？” “你让开。”谢肯向后挥了挥手。 玖若才没时间跟他讨论突围问题，直接冲了上去，三下五除二把几个还在愣神的保镖打得人仰马翻。 谢肯目瞪口呆！还好她没答应他当初本着玩一玩的追求。 谢肯从后面冲上去推开门，见到的情景是——韩雨薇拿着刀冲向泪流满面的江清。 “清清！”谢肯一声吼出了破音，飞奔过去一脚将韩雨薇踢到了一边，用杀人的眼神扫了卷发和短发一遍。 “谢……谢少。”卷发还不忘打了个招呼。 短发直接躲到了她的身后。 保镖们这才争先恐后地挤着门进来要扶自家小姐。 谢肯懒得理那些人，直奔江清，一把将她抱起，心疼地看着她：“你没事吧，我们去医院。” “没事，我没受伤。”江清把头埋在谢肯的心口，心中一片安宁。 站在一旁的玖若浅浅地吐了口气。这种惊心动魄然后劫后余生的剧情，实在不适合她。 卷发和短发想趁着剧情缓和的期间溜走，被韩雨薇下令让保镖堵住了她们。 谢肯视线从江清身上脱离，抬起头对着屋子里的人，冷着声音说：“涉嫌绑架和人身伤害，你们走可以，等着律师信吧。” “谢少，我……主谋是她。”短发马上把同伴供了出去。 “喂！你……” 谢肯连话都不想跟她们两个说，转过头去问韩雨薇：“我让你来救人，不是杀人！” 位置上，玖若刚好站在韩雨薇附近，为了避免被谢肯的视线所伤，她悄悄地退到了角落处。 “我……一时鬼迷心窍了。”韩雨薇还是有些怕谢肯的，尤其是他现在那杀人表情。 至于谢肯手上捏着韩雨薇的哪根软肋，玖若一点兴趣都没有，不过看戏还是挺有意思。 48 霸道总裁爱上我?别闹(48) “喂！韩雨薇，你说谁是鬼？！”被指证的卷发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什么鬼迷心窍？大家同归于尽吧！ 谢肯人生中第一次发现，被太多的女人同时看上，是一件多么悲剧的事情。 “清清，我们走，我带你去医院做个检查。”谢肯温言软语。 这一刻韩雨薇知道自己再也没有这个可能了，她也不想有这个可能。表面上相敬如宾的谢肯，那是因为他那会心里没有江清。 可是，几时没有江清，难保以后不会出现第二个“江清”，而她，是永远不可能成为“江清”的人。 韩雨薇挥挥手让那些保镖让开。 谢肯抱着江清站起来，临出去之前，还不忘给玖若一个眼神，意思是——跟上。 玖若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她跟上？她为什么要跟上？她脑子瓦特了吗？她可不想做十万伏特电灯泡。 可这屋子里的人，玖若更加不想看到她们。 权衡之后，还是做电灯泡比较好，起码能点亮这个世界。 谢肯直接把江清抱进副驾驶，小心翼翼地给她扣上了安全带。 玖若乖乖地坐到后排。 车朝着医院的方向飞驰。 江清一直把脸对着谢肯的方向，谢肯开车之余，时不时和她交换一个含情脉脉的眼神。 玖若思量了好一阵：“谢肯。” “干嘛？”被打扰了的某人语气不善。 “我觉得，我家清清更需要去吃顿饭。”毕竟，她是在去吃饭的途中被劫持的，怎么说也饿了吧。 江清的肚子也是给力，玖若这么一说，马上咕地想起了吃饭铃。 谢肯没有回应玖若，猛地打了个方向盘，把车调转了方向。 玖若本想说下车的，江清却回头问：“玖若，你想吃什么？” 玖若：…… “你们高兴就好，你们决定吧。”玖若撑着头目光转向车外，她现在特别想睡一觉。 手机响起，是工作室的第一把手。 玖若瞄了谢肯一眼，这个电话不能接，被他知道了自己跟若林的关系，还不把她榨干？！ 玖若掐掉电话，发过去微信：“啥事？打字。” “目标移动了。” “……当然移动了，目标都跟我一起了。” “那就好。” 玖若叹了口气，太可靠的人有时候也可靠过头了。 自从绑架事件之后，谢肯对江清简直寸步不离，实在不得不离的时候，他就让玖若帮忙看着。 玖若心里嘟哝了很久：“我是你是谁？我是她的谁？我到底是谁？” 霸总温柔起来简直过于不人道了，连玖若都开始怀疑人生。 好不容易谢夫人来了，又点名了江清帮她做美容。 玖若躲在会客室里不想出来了。 她现在是几乎不坐大堂的沙发，那个地方太过开阳，容易被人盯上。她不像谢肯那样有强大的后方战队，虽然她的战队一点也不弱。 玖若就是不想用他们，除非必要的时候。 她只想简简单单地做一个普通人，尤其是经历了这两个位面之后。 玖若把许久没联系的暗夜扯了出来想谈谈人生。 49 霸道总裁爱上我?别闹(49) “喂！按照设定，他们俩都相亲相爱了，我为什么还在这？”玖若开口就直奔重点。 “任务完成你会自动离开。”暗夜的答复非常的官方。 “自动？我能不能自杀一下加速剧情的进展？”玖若抠着指甲。 “现在剧情还不够快？”暗夜淡淡地反问。 “我在问你能不能？” “不能，任务没完成，你怎么自杀都会被救回来。” 玖若感觉暗夜总算说了一件很有价值的事情，但转念一想，又好像毫无意义。 “那敢问暗夜大人……” “你不能叫我大人。” “嗯？还有这个讲究？”玖若可以感觉到，暗夜那一瞬的紧张。 不就一个称呼而已，玖若都没叫他一声爸爸，他慌个什么？ “有。”暗夜语气坚定。 “……那暗夜，你能不能告诉我，怎样才能离开啊我？现在天天看他们花式虐狗，你不累吗？” “还行。” “……我的心早已千疮百孔。” “你可以想想林良木。” “……我就是越想他，我越伤心。” “……” “喂！” “……” “你可以不可以稍稍提醒一下，我还有什么要做的？” “……” 这死鬼的脾气也够可以，一言不合就下线！ 玖若又想挠墙了。 百无聊赖的玖若听到对面有夺门而出的声音，马上弹了起来拉开会客室的门。 玖若看到谢夫人掩着脸急匆匆地走了。 “什么情况？”玖若自语着走过对面的美容室。 江清坐在转椅上发呆。 谢肯像防贼一样防着外界的所有人对江清的接近，却忘记了杀伤力最大的那一个？ “她说什么了？”玖若语气不善，怎么总有人不停地搅乱她的计划？ “谢夫人让我劝劝谢肯。”江清抬起头，又是一脸的梨花带雨。 就连玖若心这么硬的人看到，都不由自主地酥了一下：“劝啥？劝他离开你？” “不……不是。” 玖若一愣：“那是什么？” “劝他不要跟韩家作对。”江清声音弱弱的。 “那跟劝他离开你有什么两样？”原来还有后续啊，难怪她走不了。 “没有，谢夫人没有这么说。” “……”你跟人家忘年交，也不需要小白兔成这样啊，以后你们之间可是永远挂着利益关系的呢。 “那她说了啥？”玖若按捺着心中那点恨铁不成钢的怒意。 “她说再这样下去，谢老爷创造的帝国就要被谢肯拆得体无完肤。” “她原话？” “嗯？嗯。” “好文艺！” “……” “你相信谢肯，他不会放弃那个王国的。”如果他愿意放弃，一开始就不会在选择江清还是生意上徘徊。 “嗯。”江清听了玖若的话，心下安定了一些。 “唉，送佛送到西，我去跟谢夫人聊聊吧。” “送……佛？” “你听错了，我说好人做到底。”问题在于她不想做到底都没办法。 玖若给第一把手打了个电话：“那个颜少是怎么回事？” 谢肯已经拿到了韩正的短板，这样玛德奥还会被韩家制衡的话，只能说那个姓颜的做了什么。 对方犹豫了一瞬：“颜少又叫颜博海。” 玖若等了足足半分钟：“没了？” “有些事情，老板你还是别知道的好。” “那好，我只想知道这人的缺点。” “……” 50 霸道总裁爱上我?别闹(50) “再不说我就去找那个姓颜的，把你们卖给他。”玖若没好气，这群人怎么好像都向着那个颜少？ 那天想整韩雨薇，也是因为他们把颜少带来了结果计划无疾而终。 “卖……卖？”对方无比讶异。 “对！你们那么向着他，我就把公司卖给他，将钱给谢肯救急算了。”玖若叹气。 “不可以走这种捷径。”暗夜忍不住轻声提醒。 “目的不重要，有结果不就得了？”玖若说出了声。 “啊？什么？”对方完全卡壳。 玖若不想解释也不能解释，于是顺着自己的话说下去：“我目的是让谢肯好过。” “那个……老板，你确定是让他好过，不是让他不好过？” “确定，好过。” 对方沉默了好一阵：“我们也不知道颜少的背后是什么，他年纪轻轻已是商界精英，外面都叫他颜少，知道他名字的人不多。” “你是在从侧面告诉我，你的工作已经做得很充足了吗？” “咳！”对方的语气中带着躲闪，“颜少与韩雨薇有过夫妻之实。” “哇噢！这事你都知道，还不知道他背后有什么？”玖若信才有鬼！ “……我和颜少，算半个朋友。” “得了，我没兴趣知道你们的关系，我想要你告诉他，他要韩雨薇，尽管拿去，我会让谢肯背了这个锅。” “什么锅？” “不对，也不是锅，我让他解释好他不要韩雨薇的原因，反正不会伤害韩雨薇的名声，如何？” “这……要不你自己跟颜少说？” “不，我不想和他说话。” 开什么国际玩笑？！那种人精中的人精，见他一面都会短命好几年，还要跟他正面交流？玖若还没疯。 “好的，我明白了。” 玖若转手把这段通话录音发给了谢肯。 “暗夜，如果我想在这好好做丽人和若林的老板，我是不是可以把谢肯丢开不管了？”玖若一边问一边若有所思。 “林良木。”暗夜淡淡地说。 “你赢！” 玖若这时没有留意到，暗夜并未否定她的说法。 她只是忽然有些好奇，她会用什么样的方式离开这个位面？所以没在意暗夜不太淡定的表现。 谢肯听完录音主动联系了玖若：“你想怎样？” “这句话该我问你。” “……”谢肯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男人嘛，吃点亏没啥。” “颜少就是因为这事咬着我们公司不放？”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颜少。”果然让玖若猜对了，是颜少的手笔。 “我知道了。” 玖若刚放下电话，想起又要打电话约谢夫人。怎么她就这么繁忙呢？ 谢夫人虽然了解整个玛德奥集团的运营，但她不算什么女强人。非要用职位来表示的话，算个高级助理。 她也没谢肯的野心，只愿有生之年守护好丈夫打下的江山。 所以玖若很好谈，她提醒了一下，谢家有一部分的资金在江清名下。 谢夫人马上会意，想直接把集团转到江清那，被玖若阻止了。 怎么这谢夫人脑子一阵一阵不清醒？ “我意思是，谢家和韩家也可以好好并存的。”玖若几乎无语。 “我也不想谢肯争什么。”有你这句话足够了。 51 霸道总裁爱上我?别闹(51) “韩家现在或者有颜少撑腰，所以这条鳄鱼，还是不要去咬比较实在。”玖若直接给谢夫人打了个底。 谢夫人一怔：“颜少？怎么……” “相比起你跑来让江清劝谢肯，不如您来说比较实际，以母亲的身份，告诉他你的想法。” 谢夫人沉吟了一阵：“行。” “唉！”好累，好难！玖若再也不想跟豪门沾边了。 还好谢肯现在有了江清，也不太在乎那些商界的成败，他想守着江清和现在的玛德奥好好过日子。 最终谢肯出面，又开了个发布会，说之前退婚的事是因为他移情别恋，是他单方面进行，当时没考虑到韩雨薇的情绪，郑重地跟韩雨薇公开道歉。 又根据玖若的提示，说到会给韩雨薇赔偿一笔精神损失费，但鉴于她家中富裕，大约看不起这笔费用，怕给了她会被当面甩回来。 公开场合下，韩雨薇必须要表现得大方得体，她只能咬着后槽牙说不要了，虽然她也不太稀罕，就是总觉得哪里不对。 谢夫人对这个结果相当的满意，并且开始筹划谢肯和江清的婚礼。 林玖若的银行卡上又收到了一笔钱，是“提款机”陈鸿汇过来的。 玖若盯着屏幕上那串数字好一阵，打开通讯录，联系了陈鸿。 “若若！” “……”每次都被陈鸿的这个称呼吓一跳。 “生活费刚打给你，是不是不够花？” “……”玖若无言以对，突然有些明白自己和暗夜对话时候，暗夜的感受。或许他只是在用沉默来抗拒自己的热情。 “我明白的，若若你正在创业阶段，需要钱很正常，还缺多少，我给你忙完晚上给你汇过去。”陈鸿却依旧热情。 玖若叹气：“你这样随便给我钱好吗？” “那些钱都是你的啊，我不过在替你管理。” “好吧……我暂时不需要钱，我想问问……呃……你为什么会对林……林老先生那么的忠心耿耿？” “啊？我是他养大的啊。” 玖若想到了自己的身世。 这种没有来由的忠心，在某个深不见底的角落里，其实是因为害怕那自己视若神明的人，突然不再喜欢自己，突然放弃自己吧。 “若若，怎么了？”电话对面的声音依然欢愉，一点也察觉不到玖若的情感变化。 “鸿叔，你就没有烦恼吗？”玖若一句话说得很慢。 对面似乎被她的称呼惊到了，语言出现断层，许久没有说话。 在玖若等得快没有耐心的时候，陈鸿才开口：“若若……” 一句称呼中带着哽咽，玖若莫名有些感动。 “烦恼大家都有，虽然我和林先生一起长大，可他不喜欢我。”玖若听出，他说的林先生是原主的父亲。 陈鸿自顾说着：“我也没什么本事，幸得林老爷一直都待我如亲子。他给了我亲情，给了我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这方面玖若再感同身受不过了。 “若若，不如……你来看看你爷爷吧。”陈鸿话语间带着的小心翼翼，玖若透过电波也感觉得一清二楚。 52 霸道总裁爱上我?别闹(52) “再过一段时间。”玖若鬼差神使地没有直接拒绝。 “真的？！”陈鸿一阵激动。 玖若觉得眼角有点涩，下意识抬起手抹了抹：“再说。” “好的，好的！” “……再见。” “嗯呢，再见！” 玖若抱着手机，心中的波纹应该一时间无法平静了，她任由它们自行发酵。 “暗夜，你是不是在嘲笑我？”玖若感觉到潜意识中的异常情绪，于是低声问。 “没有。”暗夜否定。 “你是不是没想过我会这么脆弱？” “你一向很脆弱。” “咳！”玖若又想到暗夜说她神志不稳定的话，“你就不能顺着我说点好听的？！” “不会。” “我……我……”玖若已气炸，之前那丝感动瞬间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去吧。”暗夜突然说。 “去哪？！”玖若直接吼了出来。 “……” 暗夜不再说话，玖若也得以平静下来。 林玖若是对林老爷有恨，但放在现在的玖若身上，没什么感觉。 林老爷于她，不过是一个素未谋面的老人家，闲下来了，去见一面又何妨。况且，自己正在坑他的钱，就当是跟金主打个照面吧。 至于为什么她还无法离开这个世界？是需要一个契机，还是怎么的？ …… 玖若回到美容馆上班，刚踏进门口就被江清一把扯进了会客室。 江清刷刷刷地拉上所有的窗帘，玖若莫名想起，那天她找前老板娘谈接手时候的场景，原来这种拉窗帘的方式很有震慑力。 “怎……怎么了？”玖若第一次见江清这么风风火火的。 “我问你，那次在路边，我们几乎被车撞了的事，是韩雨薇干的？”江清噼里啪啦地说了一通。 “哪次？”玖若有点懵。 “……”江清被问得一滞，“谢肯说你早就知道了，他还以为你告诉了我。” “这……不好意思，我忘了。”玖若她是真的忘了。 “呃。”江清忽然断片，她到底为什么怒气冲冲地找玖若问这个问题？ “你想报复？”玖若不想浪费时间，直达重点。 如果任务对象说想要报复的话，估计她也得去做，可暗夜说她不可以黑化……难搞！ 江清愣了一阵，蔫了下去：“没有，就是有点生气，怎么你们都知道了，又都不告诉我。” 玖若被她的反应可爱到了，难怪谢肯自动就喜欢上江清。“既然谢肯都确定不再追究了，那就别追究了吧。嗯？” “可是……” “嗯？” “谢肯他不肯告诉我，为什么不追究？” 玖若深深地看了江清一眼：“韩雨薇背后的势力不是你可以想象的，原来有碍于她未婚妻的身份，谢肯还能制衡一下她，现在她傍上了颜少，简直如虎添翼。” 江清呆住。 玖若看了江清一阵：“我这么说，你懂？” “……” “所以，韩雨薇本身也不想追究了，谢肯……” “我是觉得阿肯挺委屈的。” “噗！”玖若没忍住笑了出来，阿肯，原谅她想起了狗啃这个卓号。那时谢肯对这两个字有反映，明显小时候被人这么叫过。 “你笑什么，我认真的。”江清嘟嘴。 53 霸道总裁爱上我?别闹(53) “行行行，我知道你认真的。”玖若半躺到凳子上，“反正这事大家都不想管了。” “……嗯。” “我们说点正事吧。” “什么正事？”江清以为玖若想跟她谈生意上的事，变得认真起来。 “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啊？”玖若只不过顺口问的。 她也不在意他们真正结婚的日子，只在乎他们之间的感情是否到了足够稳定，不需要她这个售后保修的程度。 “哈？！”江清并不认为这是正事。 可这对于玖若来说，就是唯一的正事啊！ 江清脸上粉红粉红的，带着几分娇羞：“我今天也想说这件事。” “……”玖若略无语，你冲我娇羞是想闹哪样？ “下周一是我们的订婚宴，到时候你一定要出席。” 定下来了就好。玖若摆摆手：“你第一天认识我吗？我又不喜欢那些场合，你们玩就好。” “啊？可……” “别可了，我还有自己的事情。”玖若神色沉了沉。 “什……什么事？有需要帮忙的吗？”江清被她的严肃吓到了。 玖若浅浅地笑了笑：“我去见我自己的爷爷，需要你帮什么忙？” “爷爷？” “嗯。亲爷爷。” “我怎么没听说过？” “哈哈，我也是最近才听说的。” 江清嘴巴张得马上要塞得进一个鸡蛋。 玖若抿嘴笑：“提前祝你们一生幸福。” “嗯，谢谢。” 江清订婚宴的这天，玖若给谢肯发了条信息：“你敢欺负江清，我死了也化成厉鬼来找你。” 谢肯很快就回复：“过来。” “嗯？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我成厉鬼？” “……不是。” “不过。” “清清很想你参加她人生重要的这一刻。” “咳，你不知道我喜欢她吗？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你就不怕我临场发疯，把她给带走了？” 玖若看不到谢肯的回复，微微一笑。执笔，在纸上写着字。 差不多过了五分钟，谢肯才又发来信息：“你认真的？” “认真。” “那你别来，以后再也不准见江清。” “哈哈，好。”这三个字加一个标点符号，玖若盯了很久才发出去。 信息再次失联。 玖若继续写她的字。 没多久，谢肯的电话进来。 “你这个时候还给我打电话？好好照顾你老婆。”玖若真的搞不懂这个人，大约永远也不可能搞得懂。 “你没事吧？”霸总突然温柔。 “哈？！我警告你，别闹！”玖若心中一寒，别在这种紧要的关头搞什么幺蛾子，她还急着回去！ “你对清清来说很重要，刚才的话我开玩笑的。” “嗯？你没听出我也是开玩笑吗？”玖若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你真的不过来？可以等你。” “别等！不来。你们等到天荒地老我也不会出现的。”玖若语速有点快。 “那……” “那你们赶紧开始，我还忙着。乖，听话。” “呃……” 掐掉电话之后，玖若看着慢慢暗下去的屏幕，轻轻叹了口气，继续伏案疾书。 玖若把这张遗嘱类似物写好，签上大名，按了指印，看着右手食指上一圈猩红，露出一个若有似无的微笑。 54 霸道总裁爱上我?别闹(54) 纸上内容不多，大约就是她要是不在了，美容馆归江清个人所有，让江清去某银行的保险柜，把她的那些卡啊密码的之类的东西取出来妥善保管，其实也就是给她的意思。 至于若林工作室的事，玖若没有提。这个工作室的特殊性，把它给了江清，她也管不来。 如果被谢肯吞并了，那后果不堪设想，说不定还会影响到他们夫妻感情。毕竟谢肯本人略市侩。 做完这一切，玖若联系了陈鸿，把陈鸿兴奋得乱七八糟。 上了陈鸿的车，玖若让他把她带到江清和谢肯的订婚宴地点，在门后仰望了一阵，连车都没下。 “若若，里面的是你的朋友？”陈鸿纠结了很久，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 “嗯。” “那怎么不进去呢？” “如果我说，我喜欢的是里头的新娘子，我进去合适？” 陈鸿噎了噎口水，似乎在消化这条信息：“不……不合适。” 玖若脸上漾起笑意：“走吧，见爷爷去。” “若若，你……你叫他爷爷？”陈鸿一脸喜色。 “不然叫什么？你决定。”玖若看来，外面看到一个老人家，也能随口叫声爷爷，所以这个……有啥关系？ “不不不，叫爷爷，就叫爷爷。”陈鸿激动得方向盘都几乎抓不稳了。 为了完全起见，玖若决定不再说话。 可是200多公里的车程太无聊了！玖若开启了潜意识跟暗夜对话。 “我有种直觉，此行凶多吉少。”玖若也不知道自己的第六感准不准。 “……” “喂！” “嗯？” “突然想到一句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大约形容的就是我吧。”玖若默默地感叹人生。 暗夜无言以对。 “连你都不想跟我说话了是不是？” “为什么不去参加江清的订婚宴？”暗夜换了个话题。 “任务规定要去？” “没有。” “那就是了，他俩都幸福安康了，也就没我什么事了。” “我不反对你安排后事，可我……”暗夜顿了顿，换了个说法，“你不适合思考人生。” “你意思是我比较适合沙雕欢脱？” “嗯。” “你嗯？你居然嗯！”玖若想锤车门。 “算了，我即将要见到我的亲人，你就当做我在酝酿情绪吧。” “不准。” “喂！你现在连我的情绪都要管了？！” “你的情绪直接影响到我了。” “滚！” “滚不了。” “……那你给我钻到吊坠里去！” “吊坠你没拿。” “……”玖若不得不再次吐槽自己，为什么屡次屡犯，每次都学不乖。 以后无聊起来宁愿数头发也不能找暗夜说话！！！ 有了这场“心灵的对话”，时间明显过得快多了。 玖若迷迷糊糊间睡了一觉，陈鸿叫醒她的时候，已经到了林家大宅的门口。 “若若。”陈鸿轻轻地拍着她。 “嗯。”玖若应了声表示自己已经醒了，缓缓地睁开眼睛。 烈日当午到夕阳西下，她终于来到了这个地方。 管不了那么多了，就当替林玖若尽尽孝吧。 55 霸道总裁爱上我?别闹(55) 玖若跳下车，仰首挺胸直接迈进大门。 以为她会犹豫的陈鸿，反过来被惊得钉在原地。 大厅里坐着一个身材微胖，满头花白的老人，锐利的目光在扫到玖若身上的时候，突然变得柔和。 玖若也不知道是原主残留的意识还是这个身体铭记的感情，在看到这位迟暮老人的时候，她先是一阵怒意上涌，紧接着鼻子一酸，眼泪跟着就流下来了。 “若若。”老人叫了她一声，从凳子上站起来，走了小半步，然后停住了。 玖若咬了咬下唇，轻轻地唤了声：“爷爷。” 话一出口，眼泪流得更凶了。 这种感觉，玖若从未有过。原来，血亲之间的联系，可以这么的奇妙？ 原主有恨？或许吧，可是在血亲相见，有些隐形的纽带瞬间接通，所有零碎的感情都被放下，只剩下内心深处的那些渴望，喷涌而出。 老人已经顾不得那么多，颤颤巍巍地上前，搂住了玖若，嘴里不断地念叨：“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这一刻，玖若产生了一种不想离开的这个世界的想法。 玖若迟疑了一瞬，慢慢抬起手臂，抱住了老人家。 站在门口的陈鸿同样眼泪纵横。 认亲大会结束，玖若慢慢恢复了平静。毕竟她不是原来的林玖若。 老人也不再把目光粘在玖若身上，慢慢走回去坐下，转而跟陈鸿说话：“陈鸿，你带若若去书房，把事情都给她交代一下。” “慢着，等等，交代什么？”玖若才是需要交代的那个啊，怎么一瞬间变成了她被交代了？还是一见面就交代？！ “爷爷老了，既然你回来……” “爷爷，我……我不回来。”玖若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老人绕弯子，更加不想绕弯子。 她好不容易把丽人美容养生馆“交代”了出去，还有若林工作室要拜托陈鸿的，这发展算怎么回事？ “啊？”老人愣了。 “我……我在外面挺好的。”玖若有点心怯，“我就是来看看您。” “这……”老人跟陈鸿面面相觑。 陈鸿转向玖若：“若若，你不是回来……” “不是。”玖若有些怕陈鸿会说出什么石破天惊的话，赶紧打断了他。 老人的双唇儒了儒，最终没有说话。 “爷爷，我希望你理解，我对继承之类的一切都没兴趣。”玖若赶紧表明立场。 即使她的确产生了想要留在这里陪陪老人的想法，她也不会想接手那些麻烦的事情。 现在绑定在身上的这个媒婆任务已经足够麻烦了。 老人沉默了良久，然后沉沉地“嗯”了声：“你快乐就好。” “老爷……”陈鸿刚出声，老人就对他摇了摇头。 “我有些累了，我先去休息一会。等会会有阿姨来做饭，开饭前若若可以自己到处玩玩。”老人撑着沙发扶手慢慢起身。 玖若伸手虚扶了一把。 玖若看着老人迟缓的背影，心中有些发苦。 “若若，那你先到处走走？要不要我带你？”陈鸿犹豫着开口。 “不走了，书房在哪？” 陈鸿以为玖若忽然想通了，眼睛一亮，声音带着些许激动：“跟我来。” 56 霸道总裁爱上我?别闹(56) 玖若跟着陈鸿进了电梯，没错，就是电梯，一路来到三楼。 这个书房，好多书，面积估计跟玖若的美容馆差不多大了。 玖若扫了一眼这堵书墙，她真的喜欢这里，可惜了。 “暗夜，你有没有空间什么的？”玖若突发奇想。 “什么？”暗夜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有空间的话能不能帮我把这个大书架带走？” “你喜欢看书？” “呃，不喜欢。” “那你要来作甚？” “……摆设。” “嗯？” “不对，装饰。或者……装那个啥字母。” “不能。” “啥？” “不能带走。”暗夜再次强调。 “……”糊弄失败。 陈鸿见玖若抬头盯着书架发愣，于是说：“老爷很喜欢这些书的，这是他从世界各地买来的，很多都是孤本，若若你有兴趣可以随便看。” “哦呵呵，好。”随便看，这种数目，她随便一看就可以在这里终老了吧。 陈鸿走到书桌后的红木柜子旁，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串钥匙，要把柜子打开。 “鸿叔，你要做什么？”玖若腹诽，我不要看家谱，我不要接触林家的任何事情，不要给我看机密！ “家里的资料。”陈鸿开锁的动作停下。 果然。“鸿叔，我随口说了个书房，是因为我不知道这宅子里还有什么房。” “啊？”陈鸿愣住。 “我是觉得这个地方比较合适谈机密。” “是的。” “那开始吧。” “行。”陈鸿继续开锁。 “……？？”这根本不在同一频道上！玖若决定先斩为快，“鸿叔，你听过若林工作室吗？” “啊？” “我们坐下聊。”玖若上前把他压在凳子上。 “那个收集小道消息特别厉害的网络公司？” 知道就好，不过收集小道消息特别厉害是什么形容词？ 玖若嘴角抽了抽：“对，就是那个。” “他们怎么了？还是若若你想要这个公司？”陈鸿神色间有些为难。 “咳！不是我想要，而是这个公司就是我的。” “啊？！你钱找我要钱就是经营这个公司吗？” “……”你觉得是就是吧，“鸿叔，是这样的，若林现在不少人在觊觎，我想把它交给你。” “什么？” “你就帮我管管账，发发工资啥的就好，运营方面有人处理了。”玖若解释。 陈鸿嘴巴张开看着玖若，完全回不过神来的状态。 “你知道我有个美容馆的，我只想简简单单地，把美容事业做好就够了。”玖若换了个方向解释。 “啊？”陈鸿的思路依旧接不上。 “直白点说，我不想再管那些破事。”想管也管不了。 “若若，你的意思是说，你想让我管若林？” “啊……”玖若怕他不接受，敷衍地应着，“差不多吧，反正把若林收到林家的名义下面。” “可以。”陈鸿心里的想法是，反正那些东西迟早就是玖若的。 玖若和他的想法不在同一个点上，松了口气，跟陈鸿做起了交接工作，但她暂时没把这事告诉工作室其他人，只跟那一把手简单提了一下。 注册资金都是玖若的，回归本家，人家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 57 霸道总裁爱上我?别闹(57) 之后的时间，玖若陪老人家吃饭闲逛闲聊，深刻地感受到了拥有家人的温暖。甚至有点眷恋。 老人家因为突然有了家人的陪伴，精神越发的矍铄，行动间仿佛比玖若第一天见他的时候要灵活。 原来血亲真的有那么的重要，这跟和林良木一起生活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林良木在身边的时候，玖若无时无刻都在怕，怕他哪天突然因为什么而不要自己，所以她必须要让自己优秀，让林良木开心。 而现在，她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用想，无所顾忌，不需要讨好，甚至老人絮絮叨叨地跟她说着以前的事，也不觉得厌烦。 谢夫人那会那么依赖江清，是不是因为江清也能给她这种聆听、信任的感觉？ 陈鸿不止一次从旁敲击想玖若了解林家的家史，接手林家的生意，都像水过鸭背，被玖若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 慢慢地他见老爷子那么开心，他也就不管了，反正来日方长。 江清打过电话找她，玖若实话实说，告诉江清现在在家里陪老人，还拍了很多其乐融融的照片发给她。 有不对劲的地方，就是那些照片里，连院子里发现的蚱蜢都有，唯独没有玖若。 江清没太在意，一心表示想玖若回去，可没理由，也没办法。 这天早上，玖若又像这些天一样，睡到太阳晒进来，闭着眼睛伸了个懒腰。 迷糊间听到有人在焦急地敲门：“若若，起来了没有，若若！” 玖若从被窝里钻出来过去开门。 外面的是脸色发青的陈鸿：“若若，老爷，老爷他……” 玖若像被一桶冷水从头浇到脚，猛地夺门而去，就像她来到这个世界的那天，脚上没有穿鞋。 …… 林老爷的丧礼在玖若的安排下办得很风光。一时间，所有人都知道了林家还有这个流落在外的小孤女。 玖若的行事方式却让所有人都为之臣服，那些旁枝末节的人，原本想趁机作妖，玖若把他们的打算全部扼杀在苗头。 陈鸿看着玖若，既伤心，又感动。 暗夜没有出来打扰她，也没干涉她的情绪，默默地把这一切牢记。 所有的事情办妥之后，玖若缓了口气，然后忽然很想喝酒，非常非常渴望的那种。 于是她下单了一箱啤酒，让外卖直接送上门。 陈鸿还要去处理公司的事情，家里那些家政在老爷子不在的那天就被玖若全部放假了。 玖若一个人守着偌大的宅院。 夜已深，玖若拿着啤酒小口地喝着，欣赏着窗外的月色。 “暗夜，我……早知这么痛的话，我就不来看他了。我直觉知道塞翁会失马，可是我不知道马竟然是我爷爷。”玖若一边打着酒嗝一边说。 “嗯。”暗夜发出一个轻轻的鼻音。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玖若一句话有气无力。 “我不知道。” “你没骗我？” “没有。” “如果我不来看他，他是不是不会走得那么心满意足？” “……不知道。” “嗯……” “嗯。” 玖若觉得有些累，摸着酒瓶，靠在床上…… 58 霸道总裁爱上我?别闹(完) 玖若睁眼，看到一抹刺眼的白。 这个熟悉的地方，这种熟悉的味道……这个她一开始以为是白萝卜馅儿的地方。 当时，她还是第一次来这里，清醒后意识到脑海里多了一股不属于她的潜意识。 她以为是在梦中，一脸懵逼地朝着这个纯白的世界吼：“到底是谁？谁在我脑子里？你快点出来告诉我，我是谁？我在哪？” 她听到潜意识里有道清冷浅淡的声音在说：“你叫玖若，你在混沌里。” 玖若忽然一阵兴奋：“馄饨？！我在馄饨里？！这白茫茫一片的是白萝卜馅儿吧，啧啧，多难吃。” “混沌，不是馄饨。” “哎呀，呵呵呵，那个字原来读囤啊……”玖若打着哈哈。 “玖若。”不行，潜意识里那道淡然无比的声音又响起了，像魔咒一般。 “……”玖若没反应过来。 “你醒醒，你知道你在哪吗？” 玖若一个激灵，是的，她明明在林家的大宅里喝酒，怎么…… 她……死了？ 一阵冷意过后，玖若清醒：“暗夜。” “嗯？” “这里是混沌？” “嗯。” “林玖若死了？” “早就死了。” 玖若愣了愣：“我死了？” “嗯。” “我喝酒喝死了自己？” “林玖若原本就是醉酒而亡。” 滑天下之大稽！虽然这个说法无法反驳，无言以对，可还是别扭！！ 暗夜似乎浅浅地叹息了一声：“你……整理一下，要出发了。” 玖若看着自己四周逐渐清晰的实木雕花大门：“这么快？” “嗯？要快的不是你吗？” 玖若捏拳，咬着牙说：“是。” “林玖若的后事，陈鸿会处理好的。” “这个不用你说。”陈鸿那么妥当的人，玖若当然一万个放心。 “嗯。” “喂，那江清和谢肯呢？” “相信陈鸿会联系他们。” “我希望他们好好地携手同归，不然我白牺牲了。” “我想你弄错了什么？” “啊？” “你不是因为他们而……” “得了得了，我知道，就是随口这么一说。” 暗夜不再讨论这个话题：“选一扇门吧。” 玖若犹豫了半分钟：“我怎么觉得林家有点惨？” “……” “好了，我知道了。我准备好了。”真是公式化，一点玩笑都不能开。 一颗红色的灵石缓缓地从天而降。 玖若抬头看着这颗小东西：“它真的可以救良木的性命？” “这个问题你问了第二遍。” “哦。”好像上次从星际位面出来就问过了，“上回是黄的，这回是红的，颜色上有什么意义吗？” “……”暗夜拒绝回答。 玖若一喜：“是不是集齐七色就完成任务了？” “以后你会知道。选门。” “知道了，暗夜大人。” “说过，别叫我大人。” “好好好。”那么激动做什么？ 玖若答应之后，黄色的灵石慢慢变得透明，然后消失。 之前玖若看着这情景一阵紧张，以为这个白色的空间把她好不容易收获的灵石给吞了，后来暗夜说，这是任务完成的意思，收获的灵石已经登记到你的名下。 玖若无法考证，也无从考证，唯有选择相信他。所以这次灵石消失，玖若显得相当淡定。 在她看来，这已经成为开启下一趟征程的一个仪式。 玖若这回没有偷懒，站起来绕着门走了一圈，然后推开了看得最顺眼的一扇。 看顺眼了，应该不会是什么奇葩世界了吧。。。 59 病娇王爷追妻?我吃瓜(1) 玖若睁眼。 昏暗的环境，雕花大床？木枕？屏风？古镇？不，古代！玖若她这回挑到了古代！ 一直都很想来一趟的时代，虽然不知道这是哪个朝代，虽然现在浑身无力，肚子隐隐发痛，玖若还是有点兴奋。 她勉强把头抬了抬。 身上是一套水蓝色的汉服，料子尚算舒适，依旧看不出来是属于哪个朝代。 罢了，既来之则安之。 正准备把暗夜唤出来接收一下现场信息，门咔啦一声被推开。 因为过于昏暗，玖若看不清进来的是什么人，大约能分辨那是个女孩，穿的衣服跟玖若现在身上的一模一样。 女孩端着碗走近，见到玖若在看她，一阵惊喜：“呀！玖儿，你醒了！” 玖儿？不是玖若了？她还以为她要把所有的玖若都攻略完。 女孩看着大约十六七岁，她放下手上的碗，坐到床沿，高兴地问：“你身上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肚子有点痛。”玖若虚弱地出声，发现原主的声音特别的软糯。 “那就对了。”女孩把她扶着坐起。 “对了？”肚子痛还对？如果是生理期玖若不可能没感觉，而且这种痛法很特殊，麻痛麻痛的，像痛又不像痛。 “拾儿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女孩的眼神忽明忽暗，看不清她是真心还是假意。 “拾儿？” “啊？” “我玖你拾，那是不是还有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儿？”玖若纯粹口快开个玩笑。 谁知拾儿神色黯然：“如果玖儿这次醒不过来，就剩下拾儿一个了。” 我去！还真有，而且听着其中必有故事。 “那……我这是怎么回事？”玖若犹豫着问。 这是个什么地方还不清楚。拾儿的脸告诉玖若，她和拾儿都是下人，是陪嫁丫头。 玖若觉得还是万事小心比较好，不然像原主那样不小心把自己交待了…… 是的，应该问问暗夜，如果她任务完成之前在某个世界挂了，那会如何？ “你在她在，你死她死。”暗夜倒是出现得及时。 玖若心尖一颤。她？暗夜的这个她，应该指的是原来世界里那个真实的自己。 “玖儿，你忘了吗？你是中毒了？”拾儿放轻音量说。 “中什么？” “毒。” “……我知道，你说了，我是问你中了什么毒？” “我没中毒。” “……那我中了什么毒？”这个拾儿才是真正的有毒是吧！ “那拾儿就不清楚了。”拾儿说话的时候还仿佛无意识地看看门窗。 外面有什么洪水猛兽不成？这地方陪嫁丫头都有种住宿待遇，应该不会是什么没有地位的。这么想来，需要戒备的估计是那个姑爷。 玖若还想问问她原主为什么会中毒，想想还是作罢，这个跟自己一样得以幸存的丫头，是敌是友还不清楚。 不对，原主已经挂了，幸存的只有那丫头一个。略可怕。 “玖儿，先把药喝了。”拾儿重新拿起那个碗。 玖若把碗接过，里面是漆黑的汤药。 从小很少生病的玖若，连西药都没怎么吃过，没想到来到这个地方，美食还没尝到，倒先要尝尝正宗的古方中药。 “我……我一会再喝。”这个尝试，玖若拒绝。她也无法猜出里面有没有加料。 “那好，我先出去了。”拾儿倒是没有坚持。 “嗯。”玖若还以为拾儿要监视着她把药喝完呢。 拾儿出去之后，玖若把碗放回原位，像她那样用视线把门窗扫了一遍，然后扯了暗夜出来对接剧情。 “喂，我居然叫玖儿。”玖若竟然有点喜欢这个名字。 “你的重点在这？”暗夜声音不带一点温度。 “……我就不能先下个铺垫？” “你以为叫玖若的都那么短命？”暗夜的语气突然出现一阵迭起。 “你疯了？”玖若咬牙。这人……呃不，这不知道是魂还是鬼的东西，怎么忽然之间毫无来由地激动起来？ 潜意识陷入一片宁静。 “好了，我不闹了，也不怪你了，你就没其他话要告诉我吗？”玖若发现，怎么每次都是她先投降？这种被动的地位像一张网似的，想逃，却无所遁形。 暗夜似乎在调整情绪，过了一会，潜意识里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清冷：“这是大睨王朝。” “大鲵？娃娃鱼？”玖若脱口而出。 “……” “对不起对不起，你知道我无意的。”玖若捂嘴笑。 暗夜无视玖若那随意得不行的道歉：“俾睨天下的睨。你现在身处的是亲王府。” “王府？这次的任务对象还是个王爷？” “嗯。” “可我怎么听说这王府里已经有王妃了？宁教人打子，莫教人分妻啊暗夜夜。” “任务对象是王爷和王妃。”暗夜少有地把情况讲了个明白。 “啊？都结婚了也就没我什么事吧？”玖若不解，可是暗夜的反常敲响了她心中的警铃。 “你见到他们就知道了。” “好吧。” “亲王萧子骞，是当今皇上最小的亲弟弟，皇宫上下都特别疼爱他。” “说重点吧，亲王，这封号听着都知道他跟皇上有多亲。”玖若摆摆手。 “……” 每次都冷处理，你就没别的新意？！玖若内心吐槽，她也知道暗夜能听到她心里的话，可她就是忍不住。 “老规矩，我自己一路探究吧。你先告诉我，原主为什么会中毒？”玖若也没期待暗夜会把所有的事情一次过告诉她。 “萧子骞毒的。”这答案未免过于直接了些。 玖若一愣：“那啥，你能不能加上定语状语和补语重新给我说一遍？” “玖儿是王妃贴身婢女，深得王妃的心。” 玖若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暗夜继续说下去：“咋？没了？” “嗯。” “我……我都要粗口成章了！” “我说太多会造成你思维定势，影响你的发挥。”暗夜声音淡淡的。 “临场发挥算积分吗？我发挥得好会另外奖励我一个灵石吗？” “不会。” “！”玖若觉得肚子又痛起来了，肯定是被暗夜气的。 “药不喝就赶紧倒了，一会要来人。” 听到暗夜有话别意味的句子，玖若炸毛：“我还没问完呢！！” －－－－－－题外话－－－－－－ 新位面开启，今天开始每章2000字咯！ 60 病娇王爷追妻?我吃瓜(2) “这药没事，可以喝。但你现在是玖若。”暗夜不但没有继续解锁温馨提示，还转移了话题。 玖若想了想：“所以这药喝不喝都没关系的意思？” “嗯。” “喝！”为啥不喝！正好下下火。 玖若端起药碗一饮而尽，那酸爽的感觉…… 已经冷掉的正宗古方中药特别的苦，一碗下肚，冰冷得刺胃！后劲还特别的足！整个人一直苦冷苦冷的。 玖若还没缓过来，果然又有人进来了。 进来的人是个女的，一身华服，看到玖若坐着，哗啦一声扑了过来。 吓得玖若本能地慌忙往后缩了缩。 来人动作一顿：“玖儿，怎么了？” 玖若往她脸上一看，知道了她正是亲王妃容玉雁，也就十六七岁。父亲一直仕途不顺，空有满腔文化，如今父凭女贵，直接当了太傅。 容玉雁是容家三个女儿之中最不受宠的一个，因八字与萧子骞相合，被嫁过来冲喜的。 冲喜？也就是那个亲王爷病入膏肓快要挂掉了？貌似挺有趣。 等等，她是王妃的话……这个大娃娃鱼皇朝，见了王妃也要行礼吧。算了，礼多人不怪，万国通用。 “玖儿见过王妃娘娘。”玖若微微含身福了福。 “玖儿如今也要跟我讲这些虚礼了？”容玉雁一副不满的样子相当可爱。 古代女子成熟得早，很多女孩及笄礼之后就要嫁人，不知道这个大娃娃鱼皇朝是不是这样，可感觉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是这个理。 看容玉雁的样子，似乎有种还未长开的感觉，双颊婴儿肥，红扑扑的，软萌软萌。 玖若看着差点唱出了“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红红的小脸儿温暖我的心窝……” “玖儿有些怕。”毕竟原主被萧子骞毒杀了，她怕也很正常吧。 小苹果……哎不对，容玉雁神色一凛：“没事，他不敢动你的。” “……”这不已经动了吗？ “玖儿……”容玉雁应该还要解释什么。 玖若不想继续听那些毫无营养且浪费时间的话：“王妃娘娘，那个……有镜子吗？” 这个房间里没有梳妆台，更加没看到镜子，如果这个地方连镜子都没有的话，玖若也就认了。想知道关于原主的事，还得放下身段去求那死鬼暗夜。 “你要镜子做什么？”容玉雁有些疑惑。 “我想看看……我瘦了没有。”原谅玖若，她的注意力放在容玉雁知道镜子为何物上，不用求死鬼了有些兴奋，一时间不知道该回答什么理由。 “噗，哈哈哈。玖儿倒有些不同了。” 玖若不敢再说话。这个亲王妃看着感觉很好说话的样子。 可根据暗夜给的提示和前两个世界一点也不省心，估计这里也省心不到哪里去。 “你我一直姐妹相称，经历这么一劫，是姐姐对不起你，让你跟姐姐生分了。”容玉雁嘟着嘴，双眼泛红。 不知道的人大约会以为玖若把她怎么了。 “别怕，你还像以前一样叫我做姐姐。王妃什么的，我不稀罕！”容玉雁水袖一挥，表情甚是嫌弃。 “行吧。”她说什么都好，只要首先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 容玉雁盯着玖若看了好一会。 玖若不敢看她，低着头满脑子只有一个词语——穿帮。 在玖若准备要先发制人的时候，外头有人说话：“启禀王妃娘娘，王爷回来了，要见娘娘。” “不见！我要陪我好姐妹说话。”容玉雁冷哼一声。 玖若心想，我一点都不想和你做姐妹啊！你嫁人之前或许还好，现在你是王妃娘娘，还以姐妹相称……这已经是不同一个层面了，有“送床”的嫌疑。 “王爷说，娘娘不过去，小心拾儿性命不保。”外面的人话语间给人不容拒绝的感觉。 “哼！滚回去！”容玉雁起身。 她换了个语调对玖若说：“姐姐先去一阵，很快回来。” “好的。”玖若乖顺地答应。 容玉雁带着一身的火气快步走了出去。 外面的声音听着也是个十多岁的少女，敢用这种冷硬的态度说话，明显是萧子骞那边的人。 明明容玉雁是这王府的女主人，那婢女也太敢作了吧，还拿拾儿的性命来威胁。估计原主一命呜呼的原因也大同小异了。 萧子骞能回来，也就表示他还可以出去。他能出去，也就是能自由活动，不是躺床上半身不遂，怎么至于闹到需要冲喜的地步？ 玖若从床上挪下来，踩着虚浮的脚步，花了一定的时间，在房间内的某个箱栊里找到了一面小铜镜。 玖若看着铜镜表面模糊的自己，不得不感谢铜镜的模糊。 难怪容玉雁可以没心没肺地和她一个婢女姐妹相称，原来这玖儿长得这么安全啊。 方脸和大脸同在一张脸上，偏偏原主很瘦，颧骨看着相当的突出。至于其他的……再也没有其他描述了，因为玖若看过之后，就忘记了自己现在这五官是个什么样子？ 这么一想，铜镜被压在箱栊里也说得过去了。 映在铜镜里的原主的相貌，让玖若接收到了不少的信息。 玖儿是容玉雁的陪嫁丫头，从小和她在一起生活，是被容太傅买来的。 原先不是为了买给容玉雁，而是给容家大女儿作陪嫁之用。 大女儿不懂容母的慈母之心，觉得原主太丑，死活不要她，容玉雁以她年龄相仿为由把她收了。 容玉雁性格比较突出，在容家远远不及小女儿姿态满满的两个姐姐受宠。平常特立独行，懂事之后连个伺候的丫头都被她赶得干干净净。 所以她主动提出要收了这个丑丫头，几乎举家欢腾。容大姐儿平生第一次觉得这个妹妹是个好的。 后来容家接了圣旨，把容玉雁许配给萧子骞冲喜。 一直担忧着容玉雁嫁不出去的容母，马上又给她买了几个丫头，加上萧家为表诚意送过来的几个，刚好凑个十全十美。 容玉雁懒得给这么大堆丫头起名字，大家就跟着玖若叫了个数字一到十。 至于拾儿说现在就剩玖若和她两个，玖若也没太在意，反正人多了，自然有人作妖，那些不是亲信的，随时会挂也不出奇。 61 病娇王爷追妻?我吃瓜(3) 在这种拿女子来冲喜，人可以当成物品被送来送去的年代，底层人的姓名本如蝼蚁。 玖若趁着不知是敌是友的拾儿正在为性命担忧，容玉雁正在救她的路上，估计也没人有空管她，应该要抓紧时间做些什么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跟暗夜赌气喝了那碗药，觉得浑身的都舒坦了。 玖若挪到床边，看了眼地上的绣花鞋。 还好，跟现代的秋鞋差不多，穿起来还算方便。身上的衣服也没人帮她脱过，整理一下就可以出门了。 玖若凭着原主的记忆，想着先开展“王府一天游”，摸熟一下环境好办事。 她老早就想和林良木来一次古镇园林游，可是他太忙了，没时间陪她去，玖若也不喜欢和学校的同学一起玩，所以一直都没去成。 玖若浅浅地叹息一声，继续逛园子。 果然是皇家御用王府，建筑物鳞次栉比，气势恢宏，玖若看得目不暇接。 “暗夜，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手机？”玖若突发奇想。 “为什么？”暗夜竟然没有吐槽她。 “我想拍点照片回去，以后给良木看。”玖若兴致勃勃的样子。 “不能。” “什么？” “你觉得我有手机吗？”暗夜的声音依旧平淡，但似乎比平常还多了一丝的冷意。 “不觉得。”玖若有点扫兴，不再跟他说话，继续逛。 这可是真真实实的王府啊，不能把它变成照片带回去，起码可以通过眼睛让脑子记住，回去再当故事讲给林良木听呗。 玖若仰首挺胸地走着，通过九曲桥，听到那边传来人声。她决定过去看看。 传入耳朵的声音越来越大。 “别开玩笑，你以为我会在意一个丫头？”这是容玉雁的声音。 “不在意？那房里那个呢？”这是玖若没听过的男声，带着慵懒邪魅。 嗯…… 古人窥屏应该怎么做？ 玖若舔了舔指尖，打算戳破窗户纸，结果指下去，没有戳破。果然电视剧里的套路都是骗人的。 她干脆擦了擦手，亮出指甲一抠，正好抠出个眼睛大小的洞。 “你不是已经做过什么了吗？我有在意？”容玉雁双手叉着腰，斗志昂扬地看着对方。 玖若看到那道男声的主人，原来不但声音邪魅，长相也特别的有诱惑力。唇红齿白，鼻梁高高的，一双眼睛狭长狭长，是让人一眼就移不开眼睛，但又不敢细看的那种。 更可观的是地上跪着的那圈人。 拾儿倒是没有跪，躲在容玉雁身后瑟瑟发抖。 这种架势，玖若不用想也知道，那个男得肯定是跟当今皇上很亲的亲王爷萧子骞。 果然怎么看也不会认为他是个需要冲喜的人，这里头百分百有猫腻。 “王妃……”萧子骞的声音忽然软了下来，比起之前的邪魅，更添了一种让人酥麻的感觉，像电流一般。 “别叫我，我还有事。”容玉雁看了眼身后的拾儿，“这个丫头，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拾儿听了一把抓住容玉雁的手臂：“王妃娘娘，别，我求您，别把的交给王爷。” 萧子骞快速上前两步，把拾儿拽倒在地：“王妃也是你说碰就可以碰的吗？” 拾儿像只小动物一样趴在地上，抬起头可怜兮兮地看着容玉雁。 萧子骞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一双丹凤眼半眯着对容玉雁说：“王妃，别让她碰你，脏。” 他说着向容玉雁贴过去，可容玉雁一个闪身，躲开了他。 萧子骞一脸受伤。 玖若窥屏窥得叹为观止。 这萧子骞是王爷？难道不是狗腿子？王妃娘娘的直属狗腿子，眼里看不到除了主人以外的其他人。 亏得他在一群下属奴才面前，毫不在意地向王妃献殷勤。看着不像是会下毒的人啊。 这种状况下还要玖若履行媒婆任务的话，说明容玉雁不喜欢萧子骞，容玉雁看着是个不好惹的，这问题就有点大发了。 “王妃，今天陪我吃饭好不好？”萧子骞撅着嘴说，看着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不好。我刚说了我还有事，你没听见？”容玉雁相当的冷漠。 “你能有什么事嘛，不就赶着去看那个丫头，别以为我不知道。”萧子骞撇嘴。 “你知道又如何？” “你为什么连那些猫猫狗狗都那么在乎，就是不在意我？”萧子骞一句话说得相当的委屈。 “你在意我吗？”容玉雁眼神带着不屑。 玖若听到这句，暗喜。这还是有戏的。 “如果你是因为兰院的那位，我可以马上杀了她。”萧子骞声音冷了下来。 兰院？那位？敢情这王府里面还有其他属于萧子骞的女人？ “杀她？别忘了她是谁？”容玉雁冷笑。 “我管她是谁！” “我已经臭名昭著了，就拜托你别整那么多事。”容玉雁甩甩水袖就要走人。 “你敢去看那个丫头我今晚就杀了她。” 萧子骞的声音让窗外的玖若抖了抖。这人怎么开口闭口就杀人。 不行，容玉雁要去看她的话，玖若现在就要走了。不然等下她房里空无一人，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 玖若悄悄地准备溜走的时候，听到房间内的容玉雁森冷地说：“你已经把她弄死过一次了。” 玖若来不及回味这句话，马上借着原主的记忆，抄近路回到自己的房间，缩回床上。 穿着这一身奔跑的感觉，真是体验了一次根本不想体验第二次。 容玉雁推门进来的时候，玖若刚好理顺了气：“王……姐姐。” “噗，看你，都叫起王姐姐来了。”现在的容玉雁特别的温柔活泼，跟刚才和萧子骞对峙的人设完全不同，他们之间，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不成？ “我……我紧张。” “哈哈，有什么好紧张的？” 偷溜出去看你们夫妻俩为了不知道什么中心思想吵了一架，能不紧张才怪。“姐姐，拾儿还好吗？” “拾儿？” “姐姐之前出去的时候，外面的人不是说拾儿性命不保吗？” “你倒记得清楚。”容玉雁用指尖点了点玖若的鼻子，“你没事就好，别管人家。” “人家？”玖若觉得这个小白兔似的人设挺好玩的，所以她决定就这样装下去。 62 病娇王爷追妻?我吃瓜(4) 通过刚才的窥屏，玖若知道这王府里，王爷和王妃已经是唯恐天下不乱的角色了，她才插只脚下去帮忙搞事情，那任务何年何月才能完成？ “拾儿是皇后送来的人，王爷会整她，但不会真杀了她。他闹，也要顾及上面那位的面子。” 玖若垂了垂眼，其中还有这一层缘由。皇后跟容玉雁又是什么关系？皇后应该不会凭无白故地给她送人。 “王府里，就你一个能陪我说说话了，他明知道还要动你。”容玉雁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在容玉雁的絮絮叨叨间，玖若理出了一些重点。 那天当今皇后差人来请容玉雁进宫侃大山，原主身份卑微不能跟着去。萧子骞就趁容玉雁不在，提了一瓶毒药过来美名曰“教训这个整天缠着他王妃的丫头”，由头是她带坏了他的王妃。 萧子骞目的是吓原主的，没想着她会有胆量喝下去。结果那她真的喝了。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挂了。 萧子骞当堂就慌了神，他并不知道原主已经被他整挂了，他觉得自己没把她丢去喂狗那是很给王妃面子，又心虚地差遣拾儿去照顾她。 玖若默默地接受了暗夜用意识告诉她的部分剧情，然后脑内把他那言简意赅的语句组织了一遍。 “姐姐，我没事。”玖若可不想任务对象黑化。 容玉雁抱了抱玖若：“姐姐以后去哪都带上你，你也不用害怕那个萧子骞。” 我亲爱的王妃娘娘，你这样在下人面前直呼王爷的名讳真的没问题？ “你也别太懦弱，谁欺负你，你就欺负回去，有我在呢！不怕！” 容玉雁护犊子般的话让玖若的内心深深地震动了。玖若的眼里，一直只有林良木一人，那些同学什么的，也仅仅是同学，她一个朋友都不想交。 没想到在这个遥远的不知道什么朝代的大娃娃鱼皇朝，竟然有一个待她如亲姐妹的王妃娘娘。她感觉心里好像开辟了一个崭新的情感领域。 之前那个世界，大约江清把玖若当成好朋友，但事实上由此至终，玖若只把她当做任务对象来看。 “暗夜，我能不能告知她实情？”玖若忽然不想欺骗容玉雁，她想告诉她，那个玖儿已经离去。 “你觉得告诉她好？”暗夜悠悠地说。 “……”竟无言以对。 算了，就先让她做一段时间感情骗子吧，以后再说吧。 “姐姐，谢谢你。”这是玖若对容玉雁衷心表达的谢意。 容玉雁以玖若需要休养为名，把她圈在房间里。 玖若知道容玉雁是在保护她，所以乖乖地“听话”。这正好给了玖若自由的时间去探询这个王府内的秘莘。 听说拾儿那天被萧子骞丢到柴房里，说要关闭三天。 先是被王爷“毒杀”，后有王妃的禁闭令，估计没有了拾儿，也没几个人会来看她。 所以玖若经常偷偷在王府内溜达。这个地方连个手机都没有，让她躲在房间里养病，真的会闷死她。 经过多番在不同的地方“窥屏”，玖若大概梳理了一下现在亲王府内的状况。 萧子骞这段时间很少在家，多数都被皇帝大哥召到宫里说是议事。他一走带走了王府内的大部分人，什么侍卫啊下属啊，赶车的小厮等。 容玉雁也经常被皇后娘娘喊去，估计是陪她老人家聊天拉家常。容玉雁带的人不多，但最起码的标配也要有一马车。 敢情这夫妻俩的存在都是为了给皇朝的领导当陪聊人物的。也不知道实际上拿不拿他们当亲人？ 亲王府内多数都是萧子骞的亲信，他们会听容玉雁的指挥，但做起事来通常只会做一半。 什么叫做“做一半”，就是你叫他往西边去带点什么回来，他只会往西走一趟，至于带不带东西回来，或者带回来的是不是你想要的，你根本无法控制。 单单这样的事情，就能让你抓狂半天了。 这么看来，容玉雁在王府里似乎也不太好过。 但王府里除了容玉雁本人，所有的人都很怕萧子骞。 为什么？ 闻说萧子骞心狠手辣，大多时候都是完全不顾情面的，稍有什么让他不满意，开口闭口就是杀人，对下属是这样，对皇家的亲戚朋友也是这样。 更不要说对家里那些下人了，他们的生命简直等同于草芥。 至于容玉雁，她对这门亲事一直都相当的不满意。她在娘家的时候就习惯于上蹿下跳，如今只是换了一个地方上蹿下跳。 这种毫无威严可言，只会搞事情的王妃，府里的人能听她的才怪。 说到兰园的那位，玖若没见过，暂时也不想去惹她。从丫鬟婆子的大型嚼舌根现场，玖若也大概了解到一些不得了的事情。 那位叫柳梦婷，府内统称柳侧妃，身份背景杠杠的，竟然是已故皇太后的亲侄女，与当今皇后娘娘是亲姐妹。 这复杂的亲缘关系！ 闻说她从小爱惨了萧子骞，跟家里一哭二闹三上吊，还跟皇后做了不少的思想工作，好不容易才嫁进来。 她原本的地位是平妻，结果萧子骞不但不碰她，还因为容玉雁的一句话把她贬成了侧妃。 这女人也是命途多舛，尽干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地位被贬了，还兢兢业业地帮萧子骞打理着整个王府。 玖若听了她的故事还有点怜惜她。只可惜她不是任务对象，她跟萧子骞不是所谓的天作之合，不然玖若都会忍不住帮帮她。 “柳妃肯定会在未来的某一天黑化吧。”玖若对暗夜感叹。 “你随机应变就是了。”暗夜没有否定她的话。 “你这人怎么那么欠揍？”那种要不想撞墙要不想揍人的感觉又来了？。 “严格意义上说，我不算人。”暗夜的淡定没有受到影响。 “啊！跟你没法沟通了！”玖若依旧搞不懂，明明她可以随心所欲地跟别人交流，哪怕是装出来的，也能够毫无障碍，怎么到了暗夜这个魂身上就不行？ 真是匪夷所思。 玖若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态度，在王府内闲逛了好几天都相安无事。 63 病娇王爷追妻?我吃瓜(5) 后院的那个湖，湖面上是九曲桥，湖边有个迷你八角亭，周围是一圈的柳树。杨柳依依，偶尔在水面上划出几道波痕，水里养着各色的锦鲤，大的起码有二十斤重。 玖若特别喜欢坐在八角亭里看风景，用饭的时候留半个馒头来这里喂喂鱼。也不知道看着这么肥美的锦鲤，能不能烤着吃？ “怎么你每来到一个世界，我都有种你不想走的感觉。”潜意识深处那欠揍的声音又冒出来。 “我这叫享受生活，你不懂。”玖若唾弃。 “有点担心。” “嗯？这么难得？你担心什么？” “你乐不思蜀。” “靠！”玖若顺口就骂了出来。 那头的草丛里突然传出“擦”的一声。 “喂，你看，连草都忍不住骂你了。”玖若翘起了二郎腿。 “救人。”暗夜淡淡地说。 “啥？！”玖若一惊，不会有什么刺客吧，她虽然会点跆拳道，可在这个可能存在真正的武学高手的世界，她打不过啊。 “有人晕了。” “晕了？！”原来不是草也跟着骂人，而是有人晕倒在草上了？玖若马上跳起来，向着草丛那边跑去。 她明明发过誓，不再穿着这套衣服跑步的，可怎么一不小心又跑起来了？ 地上的人？正是亲王爷萧子骞？他怎么会来到这里？还是自己一个人？又晕在玖若面前了？ 来人啊！玖若停下手，一点都不想跟这码事挂钩，因此不想亲手救这人。 “救人。”暗夜再次提醒。 “我不会啊。” “喊人。” “等下人家以为是我打晕他的怎么办？” “你打了吗？” “呃……没。” 玖若下意识要摸手机，才发现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的即时通讯工具。 她只好认命地蹲下摇了摇地上的人：“王爷，王爷。” 没反应。 玖若又把手指伸过去探了探鼻息。 我？？？ 没呼吸了？！！ “暗夜，任务对象挂了我是不是回不去了？”玖若忽然悲从中来，来不及细想，眼泪就哗啦一下全部涌出来了。 明明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怎么突然就哭得天崩地裂？暗夜心情一阵复杂，不知道该给她什么反应。 容玉雁赶到的时候，看到萧子骞躺在草堆里，玖若跪在他身前，哭得一塌糊涂。 容玉雁心中一惊。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身后的两个下人连忙跑过去抬起萧子骞。 “叫何大夫。”容玉雁对身边的拾儿吩咐。 拾儿？拾儿出狱了？ 玖若瞄到拾儿转身跑走了，忘记了自己正在哭泣，抬起头来，茫然地看着容玉雁。 容玉雁见了一阵心疼，过去亲自扶起玖若：“玖儿，不怕，发生什么事了？” “王爷……王爷挂……他死了。”玖若一边抽泣着一边说。 “别怕，没事，他不会死的。”容玉雁表情很淡定。 “可是他都不会呼吸了。” “呼吸？他经常这样，何大夫知道怎么处理。”容玉雁解决了玖若的疑问，一双灵动的眼睛却很明显地在审视她。 玖若突然吓了一跳，她刚才太过放纵自我了，正如暗夜所说，她好像忘记了她自己是在履行任务的。 玖儿作为容玉雁多年以来的近身婢女，怎么可能不知道王爷的情况。 玖若搜刮着原主的记忆：“我……王爷第一次在玖儿面前这个样子……” 容玉雁立马放下戒备的姿态：“好了好了，没事，他死不了。” 玖若这才放下心来。 现场的人就像快闪一样，容玉雁带来的人全都跟着萧子骞的“尸体”跑了，很快就剩下她们两人。 “玖儿怎么不好好休息，跑到这里来吹风？”容玉雁干脆原地坐下。 这人怎么看着不像这个时代的人？玖若心生怀疑。“我已经好全了，一个人有些闷，姐姐又没事让我做。” “哈哈，走，我们回房间聊天去。” “聊天？”玖若心虚了。你老公都疑似死亡了，你不去看他，还要跟一个丫头聊天？ “嗯。我今天没事，不用去管那些人了，咱姐妹俩好久没有好好聊天了。” “……”玖若腹诽，我怕啊。这人看着好聪明，她没有原主的全部记忆，连王爷这种假死的状况都不记得了，一聊下来，还不被容玉雁扒个一干二净？ “放心，萧子骞这晕得正好。” “？”玖若一愣，也不问她为什么，而是换了一个方向，“姐姐怎么会往这里来的？” 还带了那么多人，仿佛有备而来的。 “萧子骞平常很少到后院，一不小心看到他往这边折，就跟过来看看他整什么。” “哦。”也就是说，萧子骞也是刚到不久。 容玉雁拉着玖若的手站起来，一路回到了下人的房间。 对了，玖若还想问，她身为容玉雁的贴身丫头，不是应该跟她一个房间，睡在她房间里的卧榻上吗？ 为什么她接收的记忆都是一截一截的，且毫无用处的？ 例如玖儿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玖儿对王妃忠心耿耿，视她若神明，一切都听从她的。玖儿害怕王爷，王爷杀人不眨眼…… 这些资料有个鬼用啊！ “因为你现在处于原主的视觉。”暗夜又跳出来解释。 “得了，我不过吐槽一下，都经历了两个世界，怎么可能不明白。”玖若默默地回答他。 容玉雁拉着玖若坐到床上：“既然玖儿身体无恙，明天就回我房中，如何？” “好的，姐姐。”好了，事情开始有趣了。 “这些天都没人陪我说话。”容玉雁撇了撇嘴。 “姐姐不是进宫陪皇后娘娘说话了吗？”玖若假装天真地问。 “那些话有什么好说的。妻妻妾妾尔虞我诈的劳什子事。” 的确…… “辛苦姐姐了。”玖若低眉顺眼。 “哈哈，确实辛苦。” 然后容玉雁絮絮叨叨地跟玖若讲了好几个皇上的妃嫔的故事，还问玖若好不好笑，有不有趣？ 在玖若保持笑不露齿脸上都快要僵硬的时候，外面有人敲门。 “王妃娘娘。” “进。” “王爷醒了，要见你。” “不见！” 玖若：…… 又是这种似曾相识的场景，理论上说下一步应该是…… 64 病娇王爷追妻?我吃瓜(6) “王爷把叶龙和叶虎各打了二十板子，说让王妃去救他们。”进来的人一下子跪倒在地。 玖若看到容玉雁捏了捏拳，但还是按耐住不动身。 来人看了容玉雁一眼，又复低头：“王爷说，要是王妃不过去的话，再各打二十大板。” 玖若心里不是滋味。 下人也是人，作为主子的，居然随随便便就可以拿他们作为要挟，抄起家伙一上板子就成十为单位的。 容玉雁一咬牙：“他自己的人，随他打去。” 来人依然不走：“王妃娘娘，奴才请不了你过去，奴才也要挨打的啊。” 这是逼着她一定要去了？容玉雁怒了：“我凭什么天天被他拿捏着要去救你们？” 来人又抬起头来看了玖若一眼，意思很明显，是希望玖若说说好话。 玖若觉得容玉雁说得挺对，所以决定保持沉默。 容玉雁转头看了玖若一眼，见到玖若躲闪的眼神，轻叹一声：“你先回去，我们随后到。” “谢……谢谢王妃娘娘。”来人起身跌跌撞撞地跑走了。 玖若暗自感叹，三个世界，三个世界的任务对象，男的那方都是奇葩！她容易么她？ 玖若跟着容玉雁去了偏殿。 偏殿的大院里跪着两个血肉模糊的人，两人身后还站着四个拿着板子的人，大家制服一样的话，都是同事，也亏他们下得去手。 玖若忍不住皱皱眉。 看来皇帝老子应该要把这个弟弟锁在身边别放出来才对，怎么一闲下来就作妖？ 偏殿门外还站着个白胡子老爷爷。到处零零散散地有不下于十个丫头婆子。 “滚！”玖若听到萧子骞中气十足的一个字。听着根本不像是刚刚晕过的人。 院子里的人见到容玉雁，哗啦一声全部跪下：“王妃娘娘。” “叫了你们多少遍，别跪，每次看到你们就心烦。” 容玉雁也懒得叫他们平身，一路绕过这些人走进偏殿。 玖若跟在她身后，这样被人跪着的感觉……嗯……好难形容。 “你叫谁滚了？”容玉雁开口的第一句话。 玖若看到屋里还有三个人。 那个穿得雍容华贵的，应该是传说中的柳妃柳梦婷，与容玉雁的娃娃脸比起来，柳梦婷的外观更像一个王妃。 后面跟着的两人，跟玖若一样的制服，不用说，是她的贴身丫鬟了。 柳梦婷哭得梨花带雨。也不知道是担心还是委屈。 “王妃，你来啦，我叫她滚呢。”萧子骞半躺在床上，伸手一指柳梦婷。 玖若故意微微低着头不看任何人，可就那么轻轻一瞥，床上那个“病美人”真他老天爷的好看！ “我来了，既然你没事，我走了。”容玉雁转向柳梦婷，“柳侧妃就好好照顾王爷吧。” “我会的，王妃姐姐。”柳梦婷收起了泪水走向萧子骞。 “谁要你过来了，你滚！”随着萧子骞急躁的声音，柳梦婷脚边炸开了一个杯子。 “柳侧妃！”两个婢女冲过去检查她有没有受伤。 床上的人依旧一脸坦然：“我叫你滚，你听不懂吗？” 容玉雁浅浅一笑，回头对玖若说：“走。” 萧子骞忽然一阵烦躁，掀开被子想要跳下来，也不知道是身上没力还是怎么的，哗一声摔到地上。 外面站着的白胡子老爷爷一个反身走进来，对着容玉雁低了低头：“王妃娘娘。” 容玉雁原地站住，没有回头，也没有其他反应。 这个老爷爷就是何大夫，玖若一瞥他的脸，知道他还是个退休御医。 何大夫径直走向萧子骞，对外面的人说：“你们就不来个人扶扶你们王爷。” 外面马上有好几个人挤进来。 容玉雁给玖若使了个眼色，玖若跟了她出去。 “王妃！”屋里传来王爷砸不知道什么木制品的声音。 容玉雁头也不回地走了。玖若跟在后面觉得萧子骞挺可怜的。 他要容玉雁过去，她去了，没说要救人，也没问他为什么打人，停留了不到五分钟，还把人直接推给自己的情敌。 这种状况怎么说呢？emmmm......一言难尽。 容玉雁让玖若第二天才回去她的院子，玖若没等第二天，因为她觉得容玉雁需要有个人陪着，就直接跟了容玉雁回她的梅园。 看着玖若欲言又止的眼神，容玉雁开口：“你不需要为了这事劝我什么。” “啊？”玖若一愣。 她完全没想过要置喙什么？更没劝她的打算，她是在考虑要不要对容玉雁推心置腹？ 容玉雁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来帮我更衣。” “好的，姐姐。” 玖若原本还担心自己不会伺候人，大约会穿帮，结果这身体的性能完全不需要她来控制，轻车熟路的。 更衣的过程玖若知道容玉雁一直在观察她，但她只能当作毫不在意。 容玉雁越是这样审视她，玖若就越想托出她的来历。 既然原主是她的心腹，玖若要成为她的心腹也不难，如果等到她怀疑到问出口的时候，玖若就略显被动了。 更完衣，容玉雁叫人传了饭。 没多久，萧子骞那边的人又来了：“王妃娘娘，王爷传您过去用饭。” “我自己会吃。” “王爷说他自己不会吃。” “那让他别吃。” 来人见容玉雁再也不说话，起身悻悻地走了。 “姐姐，你不过去，他会怎样？”玖若摆弄着容玉雁的梳妆盒。 “他会怎样不到我也不到你管。”容玉雁瞪了玖若一眼。 玖若心里打了个突，这位也挺喜怒无常的。 晚上，玖若伺候了容玉雁就寝。 容玉雁拍拍身边的空位：“你上来陪我。” 玖若：…… 王妃娘娘，您能不能别玩那么大？那是王爷的位置啊。 “我说上来。”容玉雁说得不容置疑。 “好。”玖若的心多么的现代多么的开放，她也没试过跟别人一起同床共枕，更别说现在地位悬殊的这位。 玖若吹了蜡烛，脱掉外衣钻进被窝。很暖！玖若有点浅浅的感动。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容玉雁问得很直接。 玖若的感动还未体会完，一阵凉意从头顶灌下：“暗夜，我真说了哦。” “随你。”又是这句。 玖若做了个深呼吸，出声：“是。” 65 病娇王爷追妻?我吃瓜(7) 黑暗中看不清容玉雁的表情，声音听着有些寒意：“说吧。” “说之前，玖儿能讲一个故事吗？”玖若尽可能地把姿态放低，表现得很谦卑的样子。 “讲吧，我挺喜欢听故事。” 玖若在脑内组织了一下语言，理了理思路：“从前，有个地方叫现代，那里有个女孩，因为一场意外，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玖若顿了顿，有意看了容玉雁一眼。 这时，窗户洒进来的月色下，容玉雁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闪闪发亮，没有一丝的惊讶。 这王妃娘娘有那么的喜欢听故事？ 玖若继续说：“在新的年代，无论是生活方式还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跟女孩原来的地方完全不同。女孩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来，更加不知道怎么回去。她只有隐瞒着身边的人，用卑微的方式活着。” 容玉雁的眼睛仿佛越来越亮。 玖若从来都不认为一个人的眼睛可以那么的晃眼，如珠如宝。 “你的意思是，我的玖儿不在了，现在的你不是玖儿？”容玉雁淡定地说。 “娘娘，这种借尸还魂的无稽之谈你信？”反而是玖若一阵激动。 “你肯定是无稽之谈？”容玉雁双眼的明亮与她嘴角的表情成反比。 玖若语塞。如果是无稽之谈，她本人正在经历着的，算个什么？ 难道…… 玖若眼睛一亮：“姐姐，王妃娘娘，难道你也是从现代来的？” 如果这样的话，她的行为表现中的违和感就可以解释了。 容玉雁眉开眼笑：“我不知道现代是哪个年代，但还魂这事绝非无稽之谈。” 这等于肯定了玖若的话了。 “娘娘，这事……玖儿知道吗？”不会在这点上穿帮吧。 “不知。” “娘娘，那……” “叫姐姐。” “姐姐，你要相信我，我对你没有恶意。”玖若赶紧表明立场。她可不能卡在这里一命呜呼，她还得对林良木负责。 容玉雁噗地一笑：“玖儿怎么可能对我有恶意。” “我是说我不是玖儿。” 容玉雁一怔，神色间多了戒备：“那你说，你叫什么名字？” “玖若。” “哈哈，那还不是玖儿？只不过你不知道从哪个年纪过来的，可能有些事情对接不上罢了。” 玖若仿佛明白了容玉雁现在的思路：“不是……” “除了玖儿，没人知道我的更衣习惯。肯定是玖儿不放心我一个人，又回来了。” “嘛~”你说是就是吧。这事原本就是无法解释的，“那，姐姐，你是从哪里穿越来的？” “穿越？这个词用得真好。” “呃……” 容玉雁神色沉了沉：“玖儿之前劝过我，既然都嫁给王爷了，两人是夫妻，要过一辈子的。王爷对我还算不错，玖儿让我好好地跟王爷过。” “嗯呢。”玖若也这么觉得。 “你果然是玖儿。” 王妃娘娘，您是凭感觉认人的啊？ “可她不知道，我是不可能让他好过的。” “为……为什么？”玖若不得不担忧起她的任务的顺利程度。 “我死过两次了。”容玉雁望天。 死过？两次？什么情况？！ 容玉雁看了玖若一眼：“玖儿不知道这件事，你或者也不记得，我就从头说吧。” “好。”再好不过了！这种给一半提示猜一半的日子，老是要小心翼翼的，真是十分的累人。 “十六岁，我嫁给萧子骞，那时候他并非现在这样。我嫁过来的时候，跟我拜堂的是一只鸡。” “鸡？！”虽然在电视剧里见过，亲耳听见玖若还是忍不住惊讶了一番。 “嗯。公鸡。” “竟然还是公的。”玖若嘟哝。 “我来了，换家人的平安和衣食无忧，所以我是愿意的。我一直都知道自己嫁过来是冲喜，以为王爷卧病在床不能亲自拜堂，一切我都受了。” “嗯。” “可我后来才知道，那天他也在现场，不知道躲在哪个地方，偷偷地看着自己的妻子和一只公鸡拜堂，还乐呵呵的。”容玉雁嘲讽地笑笑。 这么恶劣？！“可看王爷他挺黏你的，不像啊……” “你先听我说完。” “呃，好。” “他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根本不像一个有病的人，开始我还天真地认为，自己的冲喜有效。”容玉雁沉默了一阵，“你也知道他的长相……” “姐姐一见他就喜欢他了？”玖若这是真心实意的激动。 “那是上辈子的我。”容玉雁强调。 “哦。”浓浓的失望从心头涌出。 “谁知没多久，他就接受了皇后给他娶平妻的意思，还是亲自去迎娶，亲自拜堂。” 玖若瞪眼：“上辈子的王爷，喜欢柳侧妃？” “不知道。” “我还有一个问题。”玖若举了举手，又把手插进被窝。 “问。” “王爷和柳侧妃，是亲表兄妹吧。” “是。” “哦……”玖若有点明白，为什么皇家的血脉，不是体弱多病就是短命，这基因隔离有点严重。近亲结婚什么的，该犯的病都集中在一起了。 “你恍然大悟什么？”容玉雁看向玖若。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一点学术问题。” “什么叫学术问题？” 玖若把手从被窝里伸出来小幅度地摆了摆：“没事，姐姐您继续说。” “萧子骞让柳梦婷打理王府，好像在宣告所有的人，我不过是个冲喜的丫头，跟皇家格格不入，不配当他的王妃。” 可怕…… “我在这里要人没人，叫天不应叫地不闻，萧子骞也不让我回娘家。王府上下，包括柳梦婷，全都拿我当下人。” “王爷呢？” “他？看戏啊。” “啊？” “看着那些人摆弄我，还兴致勃勃的。偶尔还添砖加瓦的。” 惨了，这上辈子的仇是不共戴天了。 玖若看到夜色中的容玉雁，似乎在流泪。“后来呢？” “我被柳梦婷整死了。” “啊？”这回玖若实在惊得下巴都要掉地上了。 容玉雁冷笑一声：“我醒来之后，回到了六岁时候的自己。” 上辈子的容玉雁怎样被柳梦婷整，她不说，玖若也不打算问。这么说这辈子的柳梦婷黑化是必然的了？ 玖若她撮合这作妖夫妻的同时，还要防止柳梦婷随时作妖？！ 她老天爷啊！！ 66 病娇王爷追妻?我吃瓜(8) 月色下，容玉雁长叹了声：“那会我还不懂，以为自己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后来慢慢地，梦境里有的一切，在现实中也发生了。我才慢慢地知道了什么。” 所以这辈子的容玉雁，才会从家里闹腾到王府吧。果然这古代女人的地位啊…… “我之所以会回到六岁，是因为那个时候，我已经被弄死过一次。” 这跌宕起伏的剧情，玖若都有些想吐槽了。“那次是因为什么？” “这也是我一直想知道的。无奈那时太小，都不记得了。” “哦。”玖若听出了满满的内情的味道。 “我怕自己又被弄死了，所以把所有人都赶了。连一直带我长大的奶妈也没留。我想报仇，我要长大，要那些整过我的人一一得到报应。” 玖若抖了抖。 “玖儿别怕，那不过是我小时候的想法。慢慢地我发现，摒弃了一切作为女儿家的规矩，活起来相当的有趣。我完全没必要把上天恩赐给我的生命耗费在那些可有可无的人身上。” 这精神高度，玖若深感佩服。 “我不再想嫁给萧子骞了。可天意就是天意，无论我在家里的风评再差，多少人都不愿意请我去参加赏花宴，我依然会被皇家相中。”容玉雁浅叹。 “因为八字？” “对。这次我提了要求，如果萧子骞不亲自来迎娶，我就不嫁。我知道我家里因为我鸡飞狗跳了很久。可我在那个家都死过一次了，我怕什么？” 玖若竖了竖大拇指。 “萧子骞来了，不知道是因为他好奇想见一见我这个他不待见的人，还是被迫于皇家的压力。” 玖若捕捉到容玉雁那稍纵即逝的微笑。 “我让他见到了我。让他眼里有了我。” 玖若的心随着容玉雁的这句话软了。 “在王府里，我从未安静过，时不时整出点什么来，估计他觉得我和他臭味相投吧，所以就……” “啊……”未必全是这个吧。 “可是我讨厌他。” 玖若总算明白了，容玉雁并非真正厌恶萧子骞，她不过在跟萧子骞呕气，也在跟自己呕气。 “他要娶柳梦婷的时候，有来自皇家的压力，我无法阻止，也不打算阻止，可是看着柳梦婷跟一只公鸡拜堂，我竟然觉得很解气。” “王爷这辈子不管柳侧妃了？” “不管。我和她的命运，好像正好跟上辈子来了个互换。不对，上辈子的时候，王爷会拿我当玩具，可这辈子，王爷对柳梦婷说得最多的话是，滚！” 就是连见都不想见的意思。 “上辈子柳梦婷有名有实，这辈子我把她弄成侧妃，还是无实的侧妃。” “可她不是在管家吗？”这就奇怪了，外头看来，柳梦婷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那是我丢给她的。”容玉雁无所谓地笑笑。 “……”王妃娘娘啊，您的这波操作真骚。 “我才不想费心里给他管家。” 好吧…… “我想问问，王爷的是什么病？”纵然玖若是学生物的，跟医学也有那么点点沾亲带故，也没听说过有这么一种病。 猝死倒是类似这种症状，可是猝死一般很难救过来，可看容玉雁的淡定程度，萧子骞应该出现过无数次这种情况。 “眩晕症。” “嗯？”玖若所知的眩晕症不过是经常犯晕，恶心呕吐啥的，突然倒地不起失去呼吸在这个年代原来可以表达成这样。 前一秒像个死人，后一秒就可以活蹦乱跳中气十足地让人滚，何大夫的医术真是神奇。 “何大夫说的。他从小何大夫就跟着他。发病了及时给他施针救治就安然无恙。”容玉雁的话语间似乎没有半点的关心，完全像个局外人。 怎么说，她上辈子都喜欢过萧子骞的吧，这辈子有能力扭转局面，为啥就自我放弃了呢？ 再说，萧子骞这辈子不都把柳梦婷看作洪水猛兽了吗？这俩人明明可以好好过日子的，非要作到玖若来插手，真是不正经。 “如果不及时呢？” 容玉雁一愣：“不知道。” “那何大夫有没有说原因？”玖若问。 “知道原因他就能治了。睡吧。” “我……姐姐，玖儿希望姐姐能像以前一样相信我。” “那自然。” 有一类人，不怕作，那是因为他们背后有着别人很难理解的原因。萧子骞能恣意地活着，矫情地活着，要不就是命不久矣，要不就命不该绝。他自己觉得可以，那其实完全ok的。 玖若感觉应该要换个策略，这次她没有必要去改变任务对象了。 一如林玖若的美容技术，玖儿的梳妆技能玖若同样轻易地凭记忆掌握了。 玖若一边帮容玉雁梳妆，一边借机偷看她的化妆品。 果然由于技术水平有限，一切的化妆品都显得简单而粗糙。 “不知姐姐今天有没有空？”玖若摆弄着容玉雁的头发。 “怎么了？” “我想替姐姐洗把脸。” “洗脸？” “嗯。” 容玉雁不说话了，但似乎在考虑“洗脸”这个操作的可行性。 直到玖若帮她弄好头发，她才再次开口：“洗吧。” 容玉雁问了玖若要准备些什么，然后叫了人进来吩咐他们听玖若的指示去准备。 进来的两个丫头以为容玉雁又搞什么新花式，所以没在意，反正王爷的意思很明显，王妃要做什么都可以，哪怕杀人放火。 玖若在容玉雁的妝奁内找到两根合适的玉簪，作为拨筋棒用。 容玉雁没有体验过洗脸服务，感觉特别的放松舒适：“玖儿，你哪学来的手艺？” “上辈子？”玖若也不知道算不算上辈子，姑且可以归类进去吧。 “上辈子你还学过这个？”容玉雁倒是有些惊讶。 “是的，现代人都喜欢。” “是舒适。” “姐姐，你既然不喜欢王爷，你有没有想过要做点什么？”玖若用临时拨筋棒给容玉雁按摩着脸上的穴位，装作不经意地问。 “做什么？杀了他？” “呃……玖儿不是这个意思。”这人的警觉性真高。明明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思维还那么的警醒。 “嗯？” 67 病娇王爷追妻?我吃瓜(9) “玖儿的意思是，姐姐可以做点什么买卖……” “成功了之后就脱离萧子骞的牵制？”暗夜突然插话。 玖若：…… 也是，她提这个做什么？本心是想她有自己的能力，活出自己的样子，可是这样的话，就与她的任务背道而驰了。 “买卖？什么意思？”容玉雁却来了兴致，伸手示意玖若停下手上的活。 话出口就没法收回了：“姐姐既然重活一次，不可以白白浪费生命。” 容玉雁抬了抬手示意玖若停止手上的活，睁眼看了玖若好一阵。 玖若直直面对容玉雁的视线，该刚的时候还是得刚，她可不想在这时候气势上输给一个她要劝服的人。 容玉雁的表情忽然缓和下来：“你说说看，能做什么买卖？” “玖儿听说，别人古代陪嫁都有铺子，不知道大睨这里有没有？” “有。” 那就好办了：“不知道姐姐的铺子都卖些什么？” “这个不用你管。” “……”好像是不应该问。玖若又忘记自己的身份了，看来还是做只小白兔比较安全，不然一浪起来就容易崩人设。 “姐姐可以在铺子里卖些别人没有的东西。” “别人没有的东西？” “也不知道姐姐有没有胭脂水粉的铺子，我们可以做点香膏之类的。”当前只要你的注意力转移到别的地方，不再跟萧子骞一起搞事情就好办。 至于以后成为女强人之后她会不会打算跑路，那成了以后再说吧。 “香膏？到处都有的东西，没什么特别。”容玉雁示意玖若继续按摩。 “我见过姐姐的妝奁，感觉这里的香膏都不好使。我想做有美容效果的香膏。” 这里的香膏，看着很粗糙，应该功效只有单纯的香。玖若的设想是做成“七日香”的类型。 “你有更好使的方子？”躺着的容玉雁眼睛一亮。 “需要尝试。”玖若作为一个生物系的高材生，她只有提纯的方法，至于香膏怎么做…… “暗夜，你能不能帮我百度一下？”玖若默默地问。 理所当然似的没有得到任何答复。 玖若这是想找点事情给容玉雁做做，不然窜起来她现在的身份可控制不住。 “无妨，试就试吧。” 玖若松了口气。 如果容玉雁拒绝，玖若是完全找不到理由去让她做这个香膏，因为王妃娘娘不缺钱。 还好，成功勾起她的兴趣。 “玖儿这些日子在王府里闲逛，发现府内很多可以做成香膏的花，看着它们盛开衰败，觉得挺可惜的。”诱惑得差不多了，就该修个台阶给自己下来。 “你想做什么就做吧。我说过，有人欺负你，你随便欺负回去。”容玉雁闭上眼睛。 “玖儿谢过娘娘。”虽然她很想问问包不包括萧子骞。 “嗯？”容玉雁又睁开双眼。 “谢谢姐姐。”玖若连忙改口，但她知道，她的那句娘娘其实让容玉雁很是熨帖。 容玉雁慢慢地合上眼睛，享受玖若专业水平的服务。 服务完毕，容玉雁已经沉沉地睡着了。 玖若陪她睡了一夜，已经知道她其实晚上也睡不沉，估计心里也藏着不少的事情，能让她好好睡一觉，算是玖若本人的谢意了。 玖若没有叫其他人帮忙，自己把“美容工具”全部收拾妥当，去了门口让人守着容玉雁，自己溜了出去。 王府内可以做香膏的花的确不少，玫瑰、菊花、梅花、海棠的应有尽有，估计一年四季都可以做出不同香味的香膏。 玖若挺想试一下海棠花精油的提纯，只不过……如果等到明年海棠花开的季节，她应该早离开了吧。 算了，海棠花可以在别的世界里找，林良木是不得不救的。 玖若走到了后院那个很多柳树的湖边，听别的下人说，这个湖叫柳湖。柳梦婷进门的时候，曾提出过这个湖冲了她的的名字，想要改。 结果至今柳湖依旧是柳湖，可以想象柳梦婷在家里的地位。可是她偏偏是个管家的，她有办法让下人们忌讳这个名字，所以现在这湖，基本等于没有名字了。 玖若暗自切了声，湖边的柳树还没投诉你的名字冲撞了它们呢。 “嗯？”那边那道散发着魅气的身影…… 不是说萧子骞一般不过来这边吗？怎么最近倒是频繁地出现？ 玖若腹诽：你可别晕了，上次是正好有人跟踪救了你一命，这回你可没有这运气了。 上次是玖若大意，这回玖若敢肯定，身后一只蚂蚁都没跟来。 萧子骞此刻在干嘛？在喂鱼，学玖若拿馒头喂鱼！ 什么鬼情况？！ 玖若从那道背影中看到了什么？寂寞？落寞？ 正在玖若纠结要不要过去探探口风的时候，萧子骞发现了她的存在。 萧子骞眯着狭长的眼睛笑了笑，玖若钉在原地，她是该逃还是该逃？这男人有毒！ “你是王妃身边的那个小丫头？” 这人不记得她？都把她毒死了。 “玖儿见过王爷。”玖若对他福了福。叫她跪她暂时是做不到的。 萧子骞在打量她：“真丑。” “……” “王妃喜欢这么丑的人？” “王爷，一个人外在丑无所谓，心丑就没救了。”玖若糊掐了一句自己都不认可的话。 “嗯……你在骂我？” “并没有。”玖若低头。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信。” 萧子骞的大手真的放到了玖若的脖子上，慢慢地收紧。 玖若：…… 还真下手！ 玖若感到呼吸越来越困难。条件反射让她抓上了萧子骞的手腕，竭力挣开。 男女力量的悬殊，懂点三脚猫功夫的玖若都根本无法挣脱。 “点穴。” “暗夜，这种时候了你还开什么玩笑？”玖若从不认为点穴这种操作可行。 “这种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跟我说话？”暗夜每次说话都九曲十八弯的。 “不是你先说的吗？” “点穴。” “不会啊，大神！”哪个穴位在哪里玖若或许知道，但点了有啥用她完全不懂。 萧子骞看着玖若的申请由惊恐到痛苦再到淡定，竟然还露出一丝的怒意和无奈。他忽然来了兴趣。 萧子骞放开玖若，一手将她甩在草地上。 草丛间发出的声音正是玖若想要说的。 －－－－－－题外话－－－－－－ 除夕了，人心惶惶，愿大家都健康平安。 这几天在“免费抢先”推荐，评论区置顶有活动，路过的亲们多多关照。佛系懒作者就不加更了。 68 病娇王爷追妻?我吃瓜(10) 玖若顺了顺气，不知道暗夜又救了她一命，只以为萧子骞玩累了不想玩才扔了她。 萧子骞每次拿捏别人，或者拿死来威胁他人，看着对方惊恐的表情，像溺水一般，毫无姿态可言，他就觉得很开心。 可方才这丫头的表情完全不对，根本不是他想要的！还有上次，居然直接就把药喝了，他还没来得及好好折磨她。 一点都不好玩！ 玖若看着萧子骞一脸困惑，她也来不及思考了，过了这村没这店：“王爷，我想跟你谈谈。” “你说什么？！”萧子骞露出一个危险的表情。 “我们合作，取你想要的结果。”你不是喜欢容玉雁吗？不是求而不得吗？我俩的目标都是一致的，合作必定愉快！ “你以为你是谁？”萧子骞哗啦一声抖开衣袍坐在八角亭外面。 “王妃最信任的丫鬟。”玖若一点也不怯，一句话砸地有声。 “你信不信我马上告诉王妃你在利用她？” “我说过了，信！王爷您说什么奴婢都信！” 萧子骞神色中的困惑深了一层：“你说，你想要什么？” “王爷和王妃琴瑟和鸣。” 萧子骞错愕了一瞬：“原因。” “不足为外人道。”玖若发誓，她是忽然想起这句话，然后想装装a和c之间的字母。 “外人？这是我的王府我的地方，不知道谁是外人？” 好吧，装ac失败。“王爷，大家目的一致，共同前进不就够了吗？有些事，不一定需要解释。” “你是谁？！你不是玖儿。” “王妃不说了？玖儿已经被您毒死了。” “……”萧子骞磐石一般的心绪开始有了摇摆。 “我是玖儿或者不是玖儿不重要，我是真心想您和王妃一辈子安宁和乐。”无论广义上还是侠义上这个概念都没错。 萧子骞一双丹凤眼上写着怀疑和嘲讽。 玖若也没打算他会相信，毕竟是个人格那么奇葩的存在，于是自信满满地对上了他的眼睛。 这双眼能不能别像个漩涡！！ “你要知道，你要是耍花样会如何？” “王爷放心，我心里清楚着。” “你太丑，本王没兴趣。” “！”我祝你阖家安康！！ 玖若与萧子骞达成统一战线之后，她开始把提炼精油的工作提上日程。 容玉雁下令无论玖若要什么，都必须配合。 大家只当原就受主子宠爱的玖若，当了一次替死鬼之后主子给她的补偿，所以都没当回事。 玖若把精油提取的工艺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蒸馏法是不可能实施的了，这里连玻璃都没有，琉璃倒是有，但都是用来做瓦片的。 压榨法简单，不过只适合于橘子皮柠檬皮之类的，玖若来了这么多天，都没见过半个橘子。等她见到了再用这个方法吧。 还有一种提炼鲜花精油的方法就是浸泡法了，简单来说，把花瓣浸泡在60度左右的油脂中，等花瓣里的芳香成分释放到油脂里，再过滤分离就ok了。 玖若不知道为什么前段时间容玉雁和萧子骞都频繁地往皇宫里跑，原因自然没有人会告诉她，她也不想去了解。 只知道这几天开始，两人都在家待着，哪里有容玉雁，萧子骞就往哪里跑。容玉雁一看到他，奚落几句，又闪人。 这种追逐游戏萧子骞似乎乐不此彼。 玖若才不管他们那么多，躲在自己的小房间里开始了精油提炼工序。 容玉雁一开始对玖若在做点什么根本没有半点兴趣，正好给了玖若时间安安静静地搞生产。 玖若成功把玫瑰精油分离过滤出来之后，容玉雁突然出现：“玖儿，你在弄什么？好香。” 敢情她是天天想着怎么躲萧子骞，完全忘记了玖若要做什么了。 “玖儿见过姐姐。”玖若停下手上的动作。 容玉雁挥挥手：“说了，别整这些虚礼。” “嗯。玖儿在做精油。” “哦对，你说要做香膏。”容玉雁款款走近，看了眼瓷碗里飘着的那片油脂，“这真的可以做出来？” “嗯。玖儿做给姐姐看看吧。不过第一次尝试，不一定成功。” 容玉雁终于来了兴致：“做，赶紧做。” 玖若自己拼了个琉璃瓦酒精灯，把蜜蜡、蜂蜜、椰子油倒进碗里，隔水加热，搅匀，等全部融化之后，加入几滴精油，然后倒进小瓷盒里，放凉。 “这就可以了？”容玉雁瞪大双眼觉得甚是不可思议。 “还不知道能不能用呢？” “用，我第一个试用！” “谢过姐姐。”小白鼠主动凑上门，玖若没有拒绝的道理。不过香膏这么简单的东西，理论上不会失败的。 玖若伸了伸懒腰，连续坐了好几个小时，有些腰酸背痛了。 容玉雁饶有兴致地盯着那个小瓷盒，看着里头的东西慢慢凝固，好几次惊喜地看玖若一眼。 连玖若本身年龄不算大的，都忍不住感叹：还是小女生啊。 这么小的年纪，就要嫁人，要面对生死，还要哄上头的人物开心，人家一句话就要进宫陪一整天。谁也不容易。 香膏还没来得及凝固，萧子骞就出现了：“王妃，我找到你啦！” “……”容玉雁下意识起身往玖若身后躲了躲。 玖若很想怼他，可是身份悬殊，她不能这么做啊。 “好香，王妃在玩什么？”萧子骞迈步进来。 “滚，我玩什么都跟你没关。” 萧子骞凝了凝眉：“王妃宁愿跟这个丑丫头玩都不陪我玩？” “对！”容玉雁仰着脖子说。 “那我杀了她。”萧子骞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笑着的。 “你敢？！你杀她之前给我准备一封休书！”容玉雁从玖若身后走了出来。 萧子骞愣了一瞬，眼中闪过一丝忧伤，稍纵即逝：“她就有那么重要吗？” “有！”容玉雁趾高气扬的。 “那个……王爷啊，王妃说的都是气话，您冷静。”玖若实在看不下去了。她可不是乖乖地做炮灰的主。 萧子骞瞪了玖若一眼。 玖若装作没看见：“王妃姐姐，你看，香膏好了。” “嗯？”容玉雁马上丢下萧子骞，低头下去。 她伸出一根手指挑了一点，玖若示意她抹到手背上。 －－－－－－题外话－－－－－－ 各位，新年快乐！祝宝贝们手抱锦鲤，万事大吉。 69 病娇王爷追妻?我吃瓜(11) 香膏细腻柔滑，跟平常用着的完全不同。容玉雁抬起手背闻了闻，惊讶地看着玖若：“你怎么做出来的？” “呃，就这样做出来的啊。”这让她怎么解释？ “给我看看？”萧子骞瞬移过去，抓起容玉雁的手。 容玉雁顿时大怒，一手甩开他：“你别得寸进尺。” “我得寸进尺？你是我的王妃，凭什么她可以碰你，我不可以？！” 玖若总算理解了，这个萧子骞是个大醋缸。 “哼！”容玉雁拒绝回答。 萧子骞又黏过去：“给为夫看看嘛，什么东西那么香？” “滚！”容玉雁这回真怒了，指着门口大喊。 萧子骞一副小奶狗的眼神，见容玉雁表情依旧，脸色一变，一手把桌面上的小瓷盒扫到地上。 盒碎，顿时一室馨香。 萧子骞看也没看地上的东西，瞪了玖若一眼，甩手迈着大步走了出去。 容玉雁看着地上坨得完全没有形状的香膏，一脸惋惜。可是屋子内怡人的香气又让她感到惊喜。 她头一次没有因为萧子骞的无理取闹而不快。 “玖儿别怕，他就这样。” 玖若心想，好像是你先惹他的…… “只可惜了这盒香膏。” “姐姐，香膏没了可以重做，可是感情是经不起多次的失望的。” “你意思是我错了？” “玖儿不敢。”玖若瞬间低眉顺眼。 “嫁进王府的第一天，我已跟他约法三章，我过我的独木桥，他走他的阳关道。他不屑地答应了，还奚落了我一顿。” 原来不仅仅因为上辈子的事？其中还有这辈子的内情？！ “跟他拜堂了又如何？他不珍惜的始终还是不珍惜。”容玉雁的话听着有点故意。 “可玖儿看着，感觉王爷是喜欢姐姐的。” “他那是因为好玩罢了。” “好玩？”越是得不到越想拥有？一旦拥有了就不再珍惜？容玉雁已经提早有了这个觉悟？ “人前假装琴瑟和鸣，回来我都想吐了，他还闹得像个孩子，不得让人安生。” “人前？外头的人不知道实情？” “何谓实情？” 玖若低头不语。是啊，何谓实情。 “这些东西，让人来打扫了吧。”容玉雁看着桌面挥了挥手。 “姐姐，别。”玖若连忙阻止。这是断她后路的意思？ 容玉雁一顿：“你还想做？” “想。”玖若语气坚定。 “份量就这么点？什么时候能够拿出去售卖？” “份量这个简单，实验成功了，换个大锅煮就好！玖儿问过采买的嬷嬷，这里的蜂蜜一点都不贵。” “呵呵，你有钱？” 玖若一眨眼：“难道姐姐想无本生利？” 容玉雁一怔，伸出手指点点她的额头：“好个无本生利。” “要收获，必须要投资。”天下可没有掉下来的馅饼，玖若出技术，自然要傍个能出资金的。 “玖儿。” “嗯？” “玖……玖若，你识字？” 玖若抿了抿唇：“玖儿不愿意欺骗姐姐，我识字。” 容玉雁沉默。 “方才王爷把香膏打破了，让玖儿发现了一个问题。”玖若借机岔开话题。 “什么问题？” “这个香膏的膏体不够坚实，还要少放点水。” 容玉雁愣了一瞬：“一会我让采买的嬷嬷过来，有什么要准备的你尽管说。” “玖儿谢过王妃姐姐。”鱼儿上钩。 容玉雁一笑，马上恢复平常的表情，丢下玖若迈过门槛走了出去。 玖若重重地松了口气。这种关系真难把握！远了，人家怀疑你，近了，你跟人家有存在明显的等级关系。 还是那句，好难…… 在容玉雁这个金主的支持下，玖若的香膏正式投产，她也没选其他的花，一切先从最大众的玫瑰花做起。 用这种光听名字就十分有美容价值的植物，也能省点推广费。 这两天两位首脑级人物又被召进宫里演家庭剧，玖若乐得清净，进度也快了很多。 因为没有防腐剂不知道保质期，玖若选的瓷盒特别的小，盖上画着美人图，精致得玖若自恋了很久。 第三天傍晚时，前院一阵喧哗，动静大得连玖若都听到了。 玖若以为失火了，奔到前院看。她赶到的时候一片宁静。跟着她后面到的还有柳梦婷和她那两个丫头。 玖若看到了许久没见的拾儿，漂亮的小脸上双眼通红。 “玖儿，王爷，王爷被人抬着回来了。”拾儿说着哗的一声哭了。 柳梦婷剜了拾儿一眼，转身跑进萧子骞的房间。 “何大夫呢？请了没有？”玖若还算淡定。 “宫里来消息的时候已经让何大夫在房里等着了。”拾儿回应。 “哦。王妃娘娘呢？” “还没回。” 这俩人又搞什么鬼？！！我亲爱的王妃姐姐，你家小妾进你丈夫的房里了，你是真的不屑一顾吗？ 那次容玉雁公然表示嫌弃拾儿，萧子骞就难得地把她带走了，现在估计成了他的贴身丫鬟了，至于有多贴身，玖若不敢乱猜。 这次的任务对象怎么混乱成这样？！ 玖若不能进萧子骞的房间，但拾儿可以：“拾儿，你去看看王爷吧。我等王妃娘娘回来。” “好……好的。”拾儿径直走了进屋。 玖若在正院等了好一会都不见容玉雁会来，差不多等了一个小时，也就是半个时辰，也不知道萧子骞是死是活。才有人来找玖若说容玉雁在等她，从侧门进来了。 不走正门？ 玖若不想花脑细胞去想这些有的没的，撒腿往梅园跑。 话说，她又穿着这一身跑步了…… “玖儿见过姐姐。”玖若冲进门看到那个坐在圆桌旁的背影。 容玉雁转身过来，目光游离，有点失魂的感觉。 “姐姐，王爷他……” “我累了。” “那玖儿伺候姐姐休息。”玖若没有多问。一个人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不想说的，问再多也是没用。 她帮容玉雁更衣，把她扶到床上。 容玉雁往里挪了挪，拍拍身旁的空位。 又来？玖若犹豫了一秒，选择了听话照做。 容玉雁双眼直直地盯着蚊帐顶：“不知道谁把我和萧子骞还未圆房的事捅出来了。” “啊？”古代不是有人会检查的吗？玖若是完全没想过他俩还没圆房。 “那天我把他打晕了，自己做了点手脚。” 你牛逼！ 70 病娇王爷追妻?我吃瓜(12) 容玉雁一副受不了那些人的表情：“现在有人告我们欺君犯上。” 因为那事而收获一个欺君的罪名，我的亲王爷亲王妃，你俩估计是第一对吧。 “要不是萧子骞晕过去了，还不能了事。” “……”玖若完全没法接话。 “皇后娘娘又把我扣下了语重深长地说了一通，我现在乱糟糟的。” “姐姐，其实王爷的眩晕症，随时都会犯吗？”萧子骞不会是故意的吧。 “不是，激动就会。” 激动？那天他在柳湖旁的草丛里“擦”的一声也是因为激动？因为什么而激动？玖若喂了他的鱼？不会吧。 有原因的话那就好解决：“那……姐姐不去看看王爷吗？” “不去。” “玖儿看到柳侧妃进王爷屋了。” 容玉雁的坦然顿时消失了一半，良久之后才说：“跟我有什么关系？” “您是王妃啊，怎么会跟您没关？”玖若脱口而出。 “人前都装不下去了，人后又何必虚情假意。”容玉雁突然冷了下来。 “哎不，王妃姐姐，你打算把王爷拱手让人了？” “找个机会我要出府。” “去哪？” “逃命。” “逃命？”这是从何而生的想法？玖若不可思议。 “我可不想被那个女人再整死一次。” “不……一定是哪里不对。如今主导权在姐姐你身上，你完全没必要让位啊。”你让位了我怎么办？我可不想一辈子留在这里啊。玖若莫名心慌。 容玉雁这才把头转过来看向玖若：“你觉得我应该留在这里？” “姐姐和王爷不是天作之合吗？” “你看着觉得我俩合？” 玖若语塞，这个问题不是她说不合就不合啊。“王爷在宫里晕的，回来期间这么长，不会有事吧？” 大脑缺氧久了，醒来变傻了咋办？ 经玖若这么一提醒，容玉雁睡不住了，霍地坐起身，把玖若吓了一跳。 “王妃娘娘，我是拾儿，能进来吗？”门外出现拾儿的声音。 被拾儿发现自己跟王妃娘娘睡在同一铺床上，会生出什么可怕的传闻？玖若马上跳下来三两下收拾好自己。 却听到容玉雁淡淡地说：“我已经歇下了。” 玖若回头看了她一眼，明明心里还是关心萧子骞的，她自作主张了一回，走出去找拾儿。 拾儿正在慢慢地往回走。 “拾儿。”玖若叫住她。 “玖儿！”拾儿转身，心里一喜，“你在娘娘的屋里啊。” “娘娘说累，已经歇下了，你想要说什么告诉我吧。”玖若把拾儿拉到一旁。 “王爷醒了。” 醒了？！“醒了就好，没傻吧？” “什么？” “我的意思是，他看起来还好吗？”吓死，差点绕不过去了。 “很虚弱，服过药之后睡下了。何大夫不许任何人靠近。” “有没有说话什么的？”玖若还是担心他会闷傻了。 “找王妃娘娘。” “哦……那还好。” “啊？” “没事，你过来是想告诉娘娘，王爷醒了吗？” “拾儿想娘娘去见见王爷。” “柳侧妃呢？” “被何大夫赶出去了。” 玖若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我劝劝娘娘，看她会不会去看王爷。” “那甚好。娘娘最喜欢玖儿了，她一定会听你的。” “……”要听早就听了。 送走了拾儿，玖若回到容玉雁的房中，她闭着双眼，玖若却看到那扇长长的眉毛轻轻地颤抖着。装睡！ 玖若假装不知道，俯身在她耳边轻轻地说：“姐姐好好休息，王爷醒了，现在正在休息，应该没什么大碍。柳侧妃被何大夫赶走了。” 玖若看到床上的人儿好像顿时放松了下来。 她帮容玉雁掖了掖被子，叫了个小丫头守在门外，继续去捣鼓她的香膏。 这种状况看来，香膏直接拿去卖是不可能了。金主王妃像不计成本那样，什么原料都要买好的。 既然如此，不如试试能不能做贡品？ 现在容玉雁被爆没有照顾好上级领导的亲弟弟，和他们闹崩了。在这种淋漓尽致的长兄为父，长嫂如母的状态下，她不赶紧把挂名“婆婆”哄好，后果似乎有些不堪设想。 再说，她跟萧子骞现在越发的水深火热，总不可能让他俩赶紧圆房了去交差。 “暗夜，你说我下点药如何？”玖若突然想到一个速成的方法。 “别做这种缺德的事。” “缺……”人家名正言顺的夫妻俩，她缺什么德了？！ 玖若不再浪费时间跟暗夜说话，加快手上的进度，赶制了几十盒玫瑰香膏。 玖若捧着香膏去找容玉雁，让她拿香膏做借口去跟宫里那位打打关系。 “才不。”这小姑娘怄气起来也挺犟的。 “姐姐，你就当做拿我们的新产品去给她们试用一下，用过好，说不定会开拓我们的市场。到时候姐姐要是出了王府，也有一份产业。” 玖若终于把这句话说出口了，她明显地感到潜意识里的暗夜窒了窒。终究还是随心，但与工作背道而驰了。 容玉雁貌似被说动了：“你的意思是以后我们拿这个出去做买卖？” “不止这个，还有其他。”跟着自己的心意走始终是一件让人兴奋的事。 “其他？玖儿你还会做什么？” “这个……例如洗面奶？” “洗面奶是什么？” “上次帮姐姐洗脸，发现了香胰子虽然用起来不算特别不方便，但洗完过后总是干干的，脸上会有绷紧的感觉。” “对。那你的那个洗面奶没有？” “……还不知道。” “好，我去！” 玖若暂且松了口气。 容玉雁叫人安排备车，玖若伺候她穿衣梳妆。 “玖儿，王妃娘娘自己一个人进宫了？”拾儿也不知道是不是特意过来问。 “是的。” “我才听王爷说以后都不准娘娘进宫了。” “王爷……不知道吧。” “一会就知道了。”也是，人多口杂，怎么可能瞒得住？ “拾儿，你说我去看看王爷可好？” “你？！”拾儿怀疑地打量了玖若一阵，“你去看王爷？” “呃……王妃出门之前有话让我带给王爷。” “真的？”拾儿好像很高兴的样子，“那我们一起过去吧。我在，院子里的人不会拦你。” 这种炫耀风是几个意思？！ 71 病娇王爷追妻?我吃瓜(13) 玖若和拾儿走在路上，暗夜总算找到机会出言警告：“你竟然劝王妃离开王爷。” “权宜之计，权宜之计你听过没有？”玖若默默地吐槽。 “那就是骗人。” “谁告诉你那是骗人？！谎言也有分真的和善意的。” “哼。” “你敢哼我？！”真是每次跟暗夜说话都会把自己弄得气呼呼。 暗夜选择了沉默。 玖若跟着拾儿一路畅通无阻地走进萧子骞的院子，下人们对拾儿的态度，让玖若不得不再次怀疑她是不是已经被痛房了。太有大丫头风范。 不过这院子还真戒备深严，好好的自己家里，用不用那么多的侍卫？都快围得密不透风了。 那些人的气场不是盖的，往那里一站，玖若几乎忘记了路应该怎么走？连动作都变得不协调。 “拾儿见过王爷。”拾儿在门外叫了声，没等人应，直接推门进去。 房间里，萧子骞半躺在床上，手上拿着一本书，抬眼的一瞬，房间内仿佛洒了一层金粉，金光闪闪。 玖若晃神了一瞬。她也不怪萧子骞误会自己喜欢他了。如果不是心里有人，估计多多少少会被这只妖精所迷惑的。 “玖儿见过王爷。”玖若福了福。 “拾儿，你先出去。” 拾儿一愣，打量了玖若一阵，转身出去。 “找我什么事？”萧子骞的态度十分的不友好。 “相信王爷已经听说王妃独自进宫了。” 萧子骞手上的书滑到了床上：“你特意来告诉我是什么意思？” “因为是我让她进宫的。” “什么？！”萧子骞拿起书往玖若身上一扔。 玖若没打算躲，但你老人家能不能别扔得那么准，好痛！ 萧子骞猛地坐起来，微微喘息了一阵：“如果王妃有什么事，我要你全家陪葬！” “我还有家人？” 萧子骞被噎了一瞬，挣扎着想要起来，对外面喊了声：“来人。” 门外“嗖”的一下进来两个侍卫，但都停在了他的两米开外。 “王爷，如果你想王妃相安无事，请你不要去找她。”玖若温馨提示。 萧子骞扶着床框站起来，又哗一声倒在地上。 难怪这两天不见他来缠容玉雁，原来是身不由己。 两个侍卫这才上前扶起了他。 萧子骞厌恶地甩开两人：“你们帮我进宫去把王妃娘娘接回来，接不到人，你们也不用回来了。” “是！”两人领命闪了。 玖若依旧淡定地看着现在毫无战斗能力的萧子骞：“王爷，你别忘了我们之间的合作。” 萧子骞一愣。 “我就对你坦白了吧。我让王妃进宫推销我做的香膏，顺便让皇后娘娘消消气。”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萧子骞一吼过后，开始微喘。 “什么？”玖若被他用尽全力的一吼吓了一跳。 “你随便拿自己的东西去给皇后？你以为你谁？你是想你主子死吧。真后悔之前没有杀了你。”萧子骞咬着牙说。 “我做的东西无毒无害。再说了，女人都爱美，我可没让王妃说是我做的。” 玖若也不肯在嘴皮子功夫上认输：“你俩惹怒了皇后娘娘，我想办法帮你们平息了，你还想如何？” “有你这样跟主子说话的？” “有。”玖若仰着脖子。 “咳！” “王爷，既然说起女人，那玖儿就不吐不快了。” “？” 玖若顿了顿：“追女生不是这个追法的，王妃不喜欢你老缠着她，你偏要缠，这样只会把她越推越远。” “你想说什么？” “王爷你相信我，我可是拥有这媒婆光环的。” “媒……什么光什么？” “我向你发誓，对天发誓也可以，我一定要撮合你们两个！”玖若干脆竖起了三个手指。 “你就不怕天打雷劈？”暗夜悠悠地插话。 “要劈也先劈你。”玖若暗自回话。 玖若对萧子骞福了福：“王爷，玖儿就不打扰您休息了。王妃会没事的。” 哪个女人心里没个小女儿姿态？哪个女人不爱美？哪个女人不喜欢新鲜的？何况是从小困在深宫里的女人？买串糖葫芦给她也会当宝吧。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这个大娃娃鱼皇朝，感觉跟古代某个年代的规矩差不多。 玖若虽然没真正进过宫，可看了那么多的电视剧，那么多的小说，宫里是个什么地方，基本也了解了，除非所有的电视剧都是骗人的。 午饭时间过后，萧子骞破天荒地召见了玖若。 “王妃还没回来。”这是陈述句，带着威胁语气的陈述句。 “我知道。” “我心里慌。” “哈？！”你心里慌告诉我做什么？ “怕王妃会出事。” “雾草，你别咒人！”玖若一时间忍不住爆粗。 “你出去外面叫个人进来。” “干嘛？” 萧子骞指指房间角落那边一个木架子：“在上头随便拿一样，打给我看？” 玖若：？？ 那木架子上面都是实实在在的兵器，琅琊榜，木棍，长枪……让她挑一件，打人给这个人看？！好玩么？你想王妃默默地想不行？非要带着发泄？！ “来人。”萧子骞叫了一声。 玖若马上飞奔过去顶着门：“别来人，千万别来人。” 门外的两个大汉面面相觑。 “王爷，你……你怎么可以让人家进来看奴家……”玖若掐着嗓子说。 萧子骞脸色一黑。 “王爷，奴才就不打扰了。” 玖若感到推门的力度瞬间消失，回头对萧子骞一笑。 “你不怕王妃杀了你？”萧子骞黑着脸问。 “如果王妃会在意，这对王爷来说不是好事吗？”玖若低声说。 萧子骞怔了怔，挪了挪身子：“哦？玖儿过来，让本王好好看看你。” “好啊。”玖若屁颠屁颠地走过去。 被玖若这么一整，萧子骞担忧的心情下去了大半。 外面听壁角的拾儿脸色黑得像关公，凭什么她长得那么漂亮，天天在王爷跟前转，王爷都那么信任她，还派她去伺候王妃，带回第一手资料了，怎么王爷会…… 拾儿开始怀疑人生，不想继续听下去，赶紧走了。她要去守着门口，等王妃回来告诉她这一切。 72 病娇王爷追妻?我吃瓜(14) “王爷，怎样，我好看吗？”玖若并没有真正凑过去，站在离床边半米的地方，居高临下地看着萧子骞。 “丑。” “呵呵。”玖若皮笑肉不笑的。 “你不是玖儿，你是谁？” “我是玖儿啊，王爷，您问过第二次了。” “玖儿已经被我毒死了。” 原来你还有这个自知之明：“王爷就当我是玖儿的双生姐妹吧。” “这世间上这么丑的人居然有两个？” “雾草，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王妃她知道？” “知道。”玖若不想陪他演下去。 “知道了她还那么相信你？”萧子骞一脸怀疑。 “你管不着。” “……” 萧子骞正要发飙，外面有人轻轻敲了敲门：“王爷，不知您办完事了没？外头通传王妃娘娘回来了。” “让她来见我。” “是。” 玖若转身就走。 “站住，你去哪？”萧子骞喝了句。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你走什么？” “我不走等着王妃回来看我是怎么绿她的吗？” “绿……什么意思？” “你慢慢体会。”玖若推门跑了出去。 门外的侍卫这才纷纷往屋里探头。 玖若不知道外面早已有人“通风报信”，还特意去了梅园等容玉雁的战报。 等了好一会没看到人，估计她是去萧子骞那边了。挺好，先发制人做不到了。 容玉雁一开门就听到拾儿声情并茂的壁角转述。拾儿的那点心思，她怎么可能不清楚。所以没太在意。 刚听完故事，萧子骞那边的人就过来请她过去。容玉雁转念一想，这回没有拒绝，直接跟着他的侍卫去了萧子骞的院子。 容玉雁看到萧子骞容光焕发的样子，开始有些相信拾儿的话了。 一个本该病恹恹地躺在床上的人，突然双颊绯红。容玉雁并不认为，萧子骞的兴奋来源于她一回来就答应过来看他。 “王妃。”萧子骞对容玉雁张开双臂，简直像个见了娘求抱抱的孩子。 容玉雁挥挥手，屏退了所有人。 跟在她身侧的拾儿犹豫了一阵，还是委委屈屈地走了。反正壁角她可以继续听。 萧子骞不见容玉雁过去，也无所谓，放下双手沉了声，眼神中带着一丝的狠戾：“皇后没对你做什么吧。” 容玉雁微微一笑，不语。 萧子骞顿时感觉仿佛听见了花开的声音，难道让那丑丫头猜对了皇后的心思？他忽然觉得那丑丫头也没有那么难看了。 “玖儿呢？”容玉雁问。 “她怎么会在我这？”萧子骞第一反应是不想王妃误会。 容玉雁听了眉头一皱，果然有内情：“我记得我警告过王爷，不可以动我房中的玖儿。” “我没动她。”萧子骞慌忙否认。 “是吗？我怎么听说，王爷是趁着我不在府中，亲自召见了玖儿。” 萧子骞眉头一皱：“谁？！谁嚼的舌根子，把她的舌头拔了，烤熟喂她吃！” 外面贴着墙根的拾儿瑟瑟发抖。 “王爷反应那么大，难道真有其事？”容玉雁声音清冷得过分。 “我是召见了玖儿，不过是为了问她你去哪了？”萧子骞弃械投降。 “我去哪了还要问到玖儿？相信王爷早有耳目告诉你了吧。” 萧子骞语塞。 “你召见人来问我的行踪，把人召到床上去了？”容玉雁挑眉。 “没有！绝对没有！”萧子骞不得不承认，他现在很想杀了那个玖儿，很想很想！她整什么让人误会的幺蛾子！ “没有？” “我想打人，玖儿为了阻止我，想了个方法不让外头的人进来。”萧子骞现在心情不错。 因为玖儿说如果王妃在意的话，那证明王妃还是在乎他的，事实上看，效果还不错。 让王妃刚回来就主动来他房中了，虽然是为了兴师问罪，萧子骞也相当的高兴。他的王妃，可从来都没有过跟他一下子说那么多的话。 “这个方法是爬床？”容玉雁觉得有一束无名之火被点燃。 “是。啊，不是。只是装的，王妃，我们装的。”萧子骞一时心急，想从床上下来，结果因为腿上没力，直接摔到在地。 容玉雁心中跟着一阵重击，下意识迈了一步，然后抑制着自己不过去扶他，深深看了他一眼，反倒转身离去。 容玉雁走到门外，随便逮了个人说：“你们进去扶一下王爷。” 她想回去问问玖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萧子骞不骗她，她心里其实是清楚的。 可是九曲桥上，容玉雁突然回头，折去了何大夫的药庐。 “何大夫。” 正在碾药的何大夫下了一跳，连忙放下手上的东西：“老身见过王妃娘娘。” “免礼。” “娘娘特地前来看望老身，未知所谓何事？” “王爷怎么这回好几天了还没恢复过来？” “此次王爷眩晕的时间较长。”何大夫想了想，“没出现其他后遗症，实属幸运。” “……我知道了。那他多久可以恢复？”何大夫说的后遗症，容玉雁还是有些了解的。 “暂且不知。” “谢过何大夫，您费心了，告辞。” “娘娘慢走。”何大夫看着这个女子的背影，若有所思。 何大夫原是御医，一直负责萧子骞的毛病，医术高明不与其他人同流合污。不过宫里头的污都是那些关于子嗣的事情。 医者父母，何大夫坚决不干。因此得罪了不少的同袍和贵妃。 容玉雁凭借上辈子的记忆，在他被栽赃陷害之前扯了回家，以萧子骞为名向皇上求了他。 开始何大夫不知道这件事，因为舍不得萧子骞，容玉雁求了，他就顺势跟来。 容玉雁还让人把他的家人从老家全部接出来，安置在她的其中一家铺子后院，名曰缺人，帮她看铺子。 何大夫对容玉雁的霸道行径很是不满，他是普通人家，他们家的人是不需要帮主人家为奴为婢的。 可家人说出来之后，王妃娘娘一直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还买了几个小厮丫鬟给他们。何大夫就困惑了。 直到他接到消息，他的老家一夜之间被烧了，火场里找出好几具尸体，他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73 病娇王爷追妻?我吃瓜(15) 何大夫去问容玉雁怎么回事？ 容玉雁没有多作解释，仅仅淡淡地说：“我让人在乱葬岗挖了几具尸体藏在你家了。” 何大夫脊背发凉。所幸京城没有人认识他的家人。 从此之后，何大夫的儿子媳妇都在帮容玉雁看铺子。何大夫自然留在王府内不再出去。 容玉雁折回自己的院子。 玖若等她已经等得在打瞌睡，一听到有动静，马上整个人来了精神：“姐姐，情况怎样了？” 容玉雁不着痕迹地躲开了她的热情，打量了她一阵：“你为何要去王爷房中？” 玖若一愣，她也反映过来自己似乎有点浪过头了：“被问罪。” “什么？” “王爷质问我为什么要放你一个去皇宫这个危险的地方？” “可有人看到你跟王爷……” “看到？” 容玉雁怔了怔，她也是道听途说。 玖儿做的香膏深受皇后和贵人们喜爱，她现在为了那些无关人等让玖儿离了心可不好。 “罢了，王爷他要怎样，我管不着。” “姐姐？”全世界最能管得着的人是你啊，你主动放弃了算个什么？ “玖儿，以后我们出去铺子卖香膏，你陪不陪我？” “……”当激将法或许会成为现实的时候，求玖若的心理阴影面积。 “虽然不及王府内锦衣玉食，可我俩成为真正的姐妹，打出一片天下不好吗？”容玉雁还在展望她的美好未来，但话语间明显地带着点负气的味道。 这不是好不好的问题？问题在于你前一秒在问责小三，下一秒画风突变要跟小三愉快地合作是怎么回事？ “姐姐，我们先说说香膏吧。”玖若唯有转移战场。 “好。”容玉雁拉着玖若坐下，“我没说香膏是你做的。” “这很应该，如果姐姐说是我做的，皇后娘娘肯定不屑一顾。” “嗯嗯，我只说了我偶然认识了一位制香膏的师傅，皇后娘娘试用过之后很喜欢，又叫了贵妃们来临时开了个小宴会，所以才弄到这么晚。”容玉雁说着有点眉飞色舞。 “那姐姐跟王爷的事……” “不提也罢，被皇后娘娘在耳边念叨了我一个多时辰。” “然后呢？” “然后？王爷现在不是病着吗？” “哦。”也就是她拿了力不从心的人在过桥了。 “皇后娘娘就让我照顾好王爷。”容玉雁拍了拍玖若，“不说这个了，你之前说的洗面什么，什么时候可以做？” “……”这个王妃也太不走心了，“材料不齐全，还要准备一下。” “这样啊……”容玉雁神色间没有失望，“那你先做一批橙花香味的香膏。” “橙花？”请问橙花在哪？ “皇后娘娘问我还能不能做别的香味的。我说可以。” 玖若：…… 在这设备简陋的时代，玖若还在思考提纯问题，她的亲王妃娘娘已经直接迈进成品开发了。 “皇后娘娘问还有什么香味的？我刚好看到设宴的地方有橙花……”容玉雁不好意思地笑笑。 “……”我的亲王妃娘娘，您能不能别这样坑我？玖若印象中，橙花是可以拿来做沐浴露啥的，只不过橙花精油怎么提纯来着？ “皇后娘娘说，明天就找人送一些橙花来。” “好。”除了这个字，玖若已经想不到什么话来回应了。 第二天早上，玖若是被一阵呛鼻的花香弄醒的。 橙花？ 玖若看了眼还在床上睡觉的容玉雁，从矮榻上下来，走了出去。 外头天色刚亮，有一个公公跪在地上，身后是一担子的橙花。 玖若目瞪口呆。这叫一些？！看来皇家人对一些的概念有点大？！ “奴才见过姐姐，烦请姐姐请亲王妃娘娘出来收一下皇后娘娘送来的礼物。”公公尖着嗓子说。 玖若被那一声声的姐姐整的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娘娘还未起。” “那……”公公有些犯难。 “容玖儿进去禀告一下。” “奴才谢谢姐姐了。” 还姐姐？！你看着都能当我爹了……哎不对，你貌似只可以当娘吧。玖若腹诽着，转身进了屋里。 容玉雁迷迷糊糊地坐着：“玖儿，外面什么事那么吵？” “宫里来人了，送了一担子的橙花来。”玖若非常的郁闷。 “啊？你替我收了。”容玉雁继续缩回被子里。 “是。” 玖若收了橙花，公公就走了。 这是……有点收快递的意思。 玖若不知道这批橙花该怎么办？放在这里避免太香了。她又想到这几天估计都要在这些香气下过活，她的鼻子估计要失灵好长一段时间。 玖若叫人把这担子橙花抬到她的屋里，进去跟容玉雁说了声。 容玉雁表示自己可以梳洗啥的，让玖若赶紧过去做香膏。 玖若：…… “暗夜，我还要再问一次。” “什么？” “你能帮忙百度一下橙花精油怎么做吗？” “不能。” “切，拒绝得真直接。” 玖若决定靠自己，反正能用的方法都试一遍，如果实在提取不出来，那就磨碎直接榨汁放香膏里吧。 质量再次，都比这个年代的要精品。 玖若捣鼓了一整天，才勉强把精油提取了出来，提取得不完全的精油香味淡淡的，倒是比本身那光浓郁的香味多了一点馥郁。 原材料要消耗得多一些，也无所谓了，反正量在那里，不用又不知道放哪。 期间容玉雁过来看过几眼，因为觉得太无聊，又不知道去哪里玩去了。 还是孩子心性。气愤的时候信誓旦旦地要开出一跳血路，过后就什么都忘记了。 傍晚，玖若听到有人说，拾儿在萧子骞屋里被打得血肉模糊。 玖若心里一惊，想起木架子上那排兵器。 那些真不是装饰品？而是萧子骞专门准备来打人的？那天他真的要打着人玩？而不是吓她的？ 玖若放下手上的活，跟着别的小丫头一起过去看。 那些小丫头明明很害怕萧子骞，但有热闹的时候个个又恨不得冲在最前线。 玖若见到拾儿，第一次体会了什么叫血肉模糊。 她趴在地上，猩红的血迹渗透了整身的衣裳，那些隐隐约约的水绿色，显得特别的凄惨。 玖若心里抖了抖。 －－－－－－题外话－－－－－－ 宅在家里，放平心态，把平常忙碌时想做的事全部补一遍，其实一点都不闷。还可以加加群，476489975，一起侃侃天地，怼怼作者。——来自一个不怎么写题外的懒作者 74 病娇王爷追妻?我吃瓜(16) 玖若虽然无数次听萧子骞喊打喊杀，也见过被打的人跪在他院子里，可没见过谁那么惨的。 举着狼牙棒的侍卫面无表情，好像打得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团棉花。 刚进来时还听到拾儿弱弱的叫声，如今是一点气息也没有了。 萧子骞被人扶着出来，又有人抬了张椅子给他坐好。他一眼扫到玖若，勾了勾嘴角：“哟，丑丫头也来了？” 玖若决定当没听见，要是她应了，外面这圈人怎么想？ 萧子骞自讨没趣，板起了脸对那边的侍卫说：“看看死了没有？” “是。”拿着狼牙棒的人蹲下探向拾儿的鼻子。 “王爷，人还活着。” “嗯。”萧子骞哼了个鼻音，没有其他指示。 然后，所有人杵着。 玖若忽然想起，她刚来的时候，拾儿说，还有一到八儿的……是她小看了萧子骞的破坏力？ 容玉雁从外面进来，瞄了地上的人一眼：“王爷，又做大戏给谁看呢？” 萧子骞看到容玉雁，马上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当然是给王妃你看的。” “你有问过我喜欢看？” “我说过，谁在背后嚼舌根子，谁死！”萧子骞说这话时，目光狠厉，嘴角却挂着微笑。 玖若忍不住感叹：好黑暗系啊。 容玉雁又瞄了一眼地上那坨血肉：“埋了。” 侍卫们吓得个个都看向萧子骞。 “哟！这么狠？我喜欢。王妃说埋了就埋了。”萧子骞下令。 “娘娘。”玖若叫了声。 “玖儿，跟我回去。” “哦。”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她自己还要自求多福呢。 服侍容玉雁用过晚饭之后，玖若对着色香味俱全的菜一点都吃不下去。 “玖儿，怎么了？” 玖若不语。还能怎么了？亲眼目击凶杀现场呗。 “因为拾儿？” “嗯。” “小人不可留。何况还是得罪过的小人。” 玖若一愣：“得罪过？” “我之所以会质问你有没有跟王爷那个，是因为她告诉我的。但她是王爷的人，我一直都没动她。我也知道她有心爬床。既然王爷要办了她，我有什么理由阻止？” 玖若愕然。的确，一个对自己百害而无一利的人，留着做什么？而且是在这个人命如草芥，可以买卖送人的年代，她完全无法争取些什么。 “吃饭吧。” “嗯。” 玖若决定忘记拾儿的存在。不管之前的一到八儿的结局如何，她玖若也终有一死，完成任务之前保证不被人坑就好。 精油提炼出来了，橙花香膏就很好做了。 玖若看上了厨房王嬷嬷的那个小女儿，向王妃求了她来帮忙。 王嬷嬷自然很高兴，长得白白嫩嫩的女儿得到王妃娘娘的赏识，不用跟着她在厨房里对着血腥和泥炭，还可以在房间里做那些香香的香膏，学门手艺，她自然是高兴的。 那个小女孩儿才10岁，就叫小丫，大约因为老娘是干厨房活的，把她养得白白胖胖，看着特别可爱。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玖若觉得她不像是个下人家的孩子，所以才想拥有她。 再说玖若也要培养个后人，什么时候王爷和王妃心无芥蒂地在一起了，就是她走人的时候。这个小丫头无论在形象上还是身份上，都合适。 玖若开始也没打算教给别人，毕竟容玉雁他们的行为告诉她，在这个年代，除了自己，别人都是不可信的。 可是这些天看容玉雁本人，对做香膏这个项目一点兴趣都没有。她始终要走，只是时间的问题，到时候这个香膏失传了，皇宫里那批人会不会砸桌子来寻仇，她也不得而知了。 小丫的确很可爱，人温温柔柔的，玖若很喜欢她。谁说孩子一定是熊的，这个小丫就不是。 王嬷嬷这样培养她，估计是想她将来嫁个好人家，顺便带全家脱了奴籍吧。 大约因为耳濡目染的缘故，小丫原本就很擅长煮东西，香膏要加多少蜂蜜，多少水，多少椰子油，还要煮多久，她很快就掌握了。 现在玖若只需要着重于提取精油。 工序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容玉雁忽然风风火火地跑进来：“玖儿，玖儿。” 玖若放下手上的活，过去给她拍拍背顺气。玖若觉得，怎么在这个世界里，她好像忽然就靠谱起来呢？一切皆因周围的人都不太靠谱吧。 “皇后娘娘驾到。”容玉雁好不容易把气顺了下来。 “啊？”这回轮到玖若惊了。上峰的人怎么说来就来？罢了，那些人原本就是做什么都不需要提前打招呼的。 问题是，你家大嫂子大驾光临，你不去迎人家，反跑过来找玖若是怎么回事？ 容玉雁身后跟着的人现在才赶到，她们用托盘托着一套衣服，一套首面。 “玖儿，赶紧把衣服换了，跟我去见皇后娘娘。” “啥？！”不用玩这么大吧。这是要下跪的吗？玖若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去跪别人呢。 “皇后娘娘肯定是因为香膏而来的，你不可能穿着府上丫头的服饰去见她。” 懂了，玖若懂了，一切都是套路啊。 她现在是需要以制香师傅的身份出现吧，明白了。 玖若在两个丫头的服侍下穿好了衣服，还戴了不少的头饰，但她拒绝化妆。 这让容玉雁有点难办。这个玖儿，确实丑了些。 玖若自然知道容玉雁在想什么，交代了小丫几句，扶上了她的手臂：“王妃姐姐，来不及了，我们走吧。” “对，走。” “前头有人在接待？” “王爷在。” “很好。”哪怕再不待见，该用的时候还是应该好好利用。 玖若和容玉雁赶到正殿，里面的人有说有笑。 一看就知道是皇后娘娘的人，眉开眼笑地跟邪魅的萧子骞说着什么，时不时拍拍他的手背。 皇后看着一点都不年轻了，起码比萧子骞大上十五岁的样子。 容玉雁拉着玖若跪下，参见了皇后娘娘。 皇后还端了一下架子，没有马上叫她们平身。 不排除萧子骞背着容玉雁说了什么，显然皇后是想在行动上挫一挫容玉雁。 萧子骞看了皇后一眼：“王妃，平身过来吧。” 玖若：……这话完全轮不到你来说好不好？难怪王妃不待见你，不是没有理由的。 75 病娇王爷追妻?我吃瓜(17) 容玉雁低着头。 玖若马上把她扶了起来，坐到那边的空位上。 容玉雁示意玖若也坐下。 玖若没想跟他们客气，大大方方就坐下了。 萧子骞不解，瞪了玖若一眼，但没说其他。 “这位就是制作香膏的姑娘？”皇后侧着头问。 “是的。”容玉雁中规中矩地回答。 玖若也不指望容玉雁能编出什么来，于是也不等她解释什么，自顾说开了。 “启禀皇后娘娘，民女名叫玖儿，因家道中落逃难至京城，王妃娘娘厚爱，在玖儿饿死之前把玖儿带回了家中。王妃娘娘待玖儿亲如姐妹，玖儿甘愿一辈子伺候王妃娘娘。” 好了，一段话把生老病死以及为什么要低眉顺眼都交代完毕了。 容玉雁和萧子骞完全呆住。他们谁也没想到玖若会做这样的自我介绍。 “哦？”皇后好像很感兴趣的样子，“这么说你早就跟着王妃了？” “是的。” 容玉雁心中一凉。她之前可不是这样说的。 萧子骞凝眉，已经在思考着要这个丑丫头怎么死法比较解气。 “那么说，王妃不是偶得的香膏，而是一直自己用着，不告诉别人？”皇后声音沉了下去。 这个别人，指得就是你一个吧。“不是，香膏是玖儿最近才做出来的。” “哦？”皇后的表情是，你别卖关子，赶紧给哀家说下去。 “玖儿不知道逃难的过程中发生了什么，已经不记得很多事情了，就记得王妃娘娘待玖儿很好。直到最近才断断续续地想起一些事。”不就是编故事嘛，玖若尚算擅长。 “嗯？” “制香膏这件事，玖儿试了很久才成功，多亏王妃娘娘愿意不断帮玖儿试用……”玖若说着故意低下头，有些事情不需要说太满，给听故事的人留点想象的空间。 “你做得很好。” “多谢皇后娘娘夸奖。” 容玉雁和萧子骞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不知哀家送来的橙花，有做好？” “刚做好了一些。” “真的？去给哀家取了来。” 果然是过来催交货的。 “好的，玖儿这就去。”玖若起身，慢慢地退了出去。 这种来自大老板的压力，真不是盖的。不过估计她给容玉雁留了个难题，正好把空间留给他们自家人好好解释吧。 这样或许皇后就没有时间去纠结他们俩是否圆房的事情了。 玖若取了几盒香膏，正好看到小丫做得挺好的，顺口夸赞了两句。 小丫高兴得仿佛要上天。 玖若拿着东西回到正殿，这还没跪下去，人家就让他平身了，显然有些迫不及待。 皇后拿到香膏，满脸的喜色，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然后交给身边的宫女，挑了一点帮她涂在手背上，又凑上去闻了闻。 皇后抬起头看向玖若：“做得不错。” 旁边的宫女马上把香膏收了起来。 意思是收货了。“民女谢过皇后娘娘的夸奖。” “不知做起多少了？” “大约有20盒了。” “大约？” “玖儿出来了，玖儿的小徒弟还在做着。” “哦？还有小徒弟？”皇后已经一脸慈爱。 “承蒙王妃娘娘的爱惜。” “好，好，好。”皇后接连说了三个好字，也不知道她在好什么？ 最后，皇后卷走了那20盒橙花味香膏，高高兴兴地走了。 容玉雁事后瑟瑟发抖地找玖若：“你为什么要这么跟皇后说你的身世？” “衬托姐姐你大好的光辉形象啊。”玖若理所当然。 “这是欺君之罪啊。” “谁知道呢？” “什么意思？” “皇后娘娘高兴就好，她不高兴的事，不需要说啊。只说她喜欢听的就可以了。” 容玉雁呆了一阵：“玖儿，你上辈子几岁？” “呃……”她可不敢说啊，光明正大地做了人家这么久的妹妹，突然告诉她自己是姐姐？ “罢了，还好没发生什么事。” “……” “香膏你交给小丫做吧，你看看什么时候把那个洗面什么的做出来。” “好的，姐姐。”看来对香膏不大感兴趣的容玉雁，很惦记洗面奶这存在。 香膏计划进展得很顺利。 不过是新鲜事物，有钱有闲的人感兴趣的游戏。原本一盒香膏就可以用很久，整个皇宫里住着的也只有那么一个真男人，所以市场饱和得很快。 玖若有了小丫这个小帮手，香膏的产量快了很多。 容玉雁受了玖若的怂恿，香膏正式在她的铺子上市。 玖若用皇宫的例子告诉容玉雁，物以稀为贵，所以她只放在何大夫一家的那个铺子里卖，其他的都不放。 皇家御用香膏，单纯这句话就吸引力满满。 京城有钱人多，爱攀比的也多。每天都供不应求，玖若和小丫忙了好长一段时间。 容玉雁本着玩玩的念头做这件事的，她也没想到生意这么火爆，突然对玖若所做的事情有些感兴趣了。 如果说之前以出府自立门户为目的，现在好像这个没那么重要，生活变得有趣多了。 萧子骞明显也有差不多的想法，时不时召见玖若过去见他，想讨论日后的赚钱大计，每次玖若都打着王妃的名头拒绝了。 当时是缓兵之计，玖若现在是不敢乱来，她怕会再出现第二个拾儿。毕竟事情还是因她而起，虽然是活该，玖若心里也不太舒服。 容玉雁多次表示让玖若把洗面奶计划也提上日程。毕竟她之前在皇后娘娘面前吹大了，每次进宫，皇后娘娘那期待的眼神，她都想慌落而逃。 玖若只好听话地开始研发洗面奶。 一开始就遇到了问题，这个地方没有搅拌机！也只能自己慢慢摏了，出活很慢啊。 慢也没办法了。 第一瓶洗面奶总算做出来。 容玉雁依旧兴致勃勃地做小白鼠。 玖若也就照着之前的方法帮她洗了一回脸。 容玉雁满意得不得了，一直摸着脸：“你是怎么做到的？” “没什么。”怎么做到的？我开挂了时代啊！ “其实上回你跟皇后娘娘说的是不是真的？”容玉雁突然问。 “啊？什么？” “你的身世。是不是原本的身世？” “我胡掐的。” “那么煞有其事？” “免得皇后娘娘日后产生新的问题，既然姐姐想抬高我的身价，我就自己编了一个身世了。” “编得不错。” “……” 76 病娇王爷追妻?我吃瓜(18) 容玉雁迫不及待地带着洗面奶进宫了。 玖若觉得效果还是有点粗放，不过条件限制，也只能这样了。 那头又听说萧子骞杖毙的两个人，至于什么原因，玖若不想去管，也没有跟其他人去看。 自从她知道，这个年代是可以随随便便打死一个人了之后，她现在就像修佛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有人找她就说在做贡品。 暗夜不止一次提醒过她要加快进度，还拿林良木的性命来刺激她。 玖若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见得太多人命如蝼蚁的事件，开始觉得没那么大不了了。 天天看惯了这个府里的主子们上蹿下跳，她忽然就失去了所有搞事情的激情。 这天，玖若刚把洗面奶改良好，装进小瓷瓶里，就听到外面一阵喧哗。 “不知道前院又发生了什么？”小丫已经跟玖若很熟了，跟了玖若一段时间，她显得落落大方多了。 “你要不要去看看？”玖若微微一笑。她感觉自己是越来越佛系了。 “不要。”小丫缩了缩，“估计又是王爷打死人了吧。” “其实你们王爷老是打人，你们为什么还要在这里为他办事？” “我们也没有地方可以去啊。”小丫答曰。 “也是……”玖若若有所思。 因为玖若在，容玉雁也不再孤立无援。 玖若会让小丫以王妃娘娘的名义，把那些做废了的产品分给院子里的丫头婆子。 她们听说这是贡品，皇后娘娘也在用，个个都得意得不得了。心里慢慢地也就系上容玉雁了。 亲王府刚成立不久，她们也没有什么队伍可站。只知道柳侧妃对大家还算可以，王妃不管她们也不管家，自然就傍柳侧妃的大腿去了。 柳梦婷听说这件事，来找过玖若一次，玖若也不吝啬，直接给了她一盒香膏。 柳梦婷原没打算玖若会给她的，已经想好了一箩筐的说辞准备数落这个丑丫头，结果一句话都没说出来，人家就恭恭敬敬地一句：“玖儿见过侧妃娘娘。” 接着一盒精美的香膏送到手中。 柳梦婷得了便宜之余，还收获了一肚子气。 当晚小丫把这件事当笑话说给容玉雁听，把容玉雁笑得乱拍桌子。 玖若在一旁相当无语。她根本不是想要这个效果的好不好？ 外面的吵杂声越来越大，小丫忍不住探头出去，叫住外面路过的人：“姐姐姐姐，外面又咋了？” 玖若也觉得跟平常萧子骞作妖时候的动静有些不一样。 “听说有人从外面扔了一具尸体进来。”对方回答。 “啊？”小丫回头看看玖若。 玖若怔了一瞬。这王府内，尸体只有扔出去的份吧，竟然还有人把这个东西扔进来？ “小丫，你留这里看着。”玖若跟着门外路过的人一起跑到前院。 萧子骞和容玉雁都在，现在是刚赶到的样子，萧子骞鬓角处渗着汗迹。 玖若对尸体一点兴趣都没有，自然没有挤进去看，走到了容玉雁身边站着，小声地打了个招呼：“玖儿见过王爷王妃。” 萧子骞指指那被人群围着的尸体：“丑丫头，你说咋办？” “我……”为什么要问我啊？莫名其妙！不可思议！ 萧子骞不过随口一问，也不打算玖若会回答他什么，指挥着侍卫驱散了人群。 原本只看到脚的尸体，完全暴露在玖若眼前。还好，没有玖若想象中的惨状，甚至比之前拾儿的状况要温和得多。 这是一具上了年纪的婆子，咋一看以为睡着了。 “王妃，你害怕就先进屋。”萧子骞还在向容玉雁献殷勤。 “谁说我害怕？”容玉雁梗着脖子说。 “今晚做噩梦就不好了。” “你该做什么做什么。” “遵命，我的王妃娘娘。” 萧子骞慢慢走向尸体，蹲下，还伸手检查了一番。 “姐姐，王爷这是……”玖若不解。尸体有什么好看的？ “验尸。” “验尸？”想不到萧子骞还有这番技能。 玖若还没惊讶完毕，就听到萧子骞说：“没有外伤。” 萧子骞起身对身后一个侍卫挥挥手：“请何大夫过来。” “是！” “你请何大夫做什么？”容玉雁开口问。 “剖尸。” 玖若吓了一跳，莫名又想起星际位面那个剖人的变态教授。 “这事要管？”容玉雁难得正经。 “人家往我们家里扔尸体，能不管？” 很有道理的样子。 “这万一传到皇上那里去……” 萧子骞一笑：“没事，万事有我顶着。” 玖若在心里喊：我的亲王妃娘娘，你老公说这句话你不是应该感动得一塌糊涂才对吗？那个嫌弃的表情算什么？ “姐姐，是不是应该先查查我们有没有少人口？”玖若伏在容玉雁耳边小声说。 容玉雁一惊，吩咐身旁的婆子：“去看看这个是不是府里的人。” “是，王妃娘娘。” 这么一整，又要用到柳梦婷这支人脉了。王妃啊，你是时候要把掌家的大权拿回来了。 不过，这容玉雁是个做香膏都没有耐性的人，叫她如何掌家？除非…… 玖若看了容玉雁一眼，除非她真正爱上了萧子骞，并且愿意为他把这个家打理得妥妥当当。 出去的侍卫大约没说清楚，何大夫小跑着过来，见到萧子骞好好地站在那里，愣神了好一会。 “何大夫。”听萧子骞的语气，他对这个何大夫还是十分敬重的。 起码玖若没见过他对谁这么恭敬过。 “王爷，娘娘，所谓何事？”何大夫拱了拱手。 萧子骞指了指地上那具尸体：“给我剖了。” “王爷，不可。”何大夫慌忙摇头。 玖若暗自笑了笑，敢情这何大夫以为萧子骞玩够了大人，开始玩剖人了。 “何大夫，外头有人扔进来了，府上的侍卫都不知情的情况下。王爷看过，没有外伤。”容玉雁补充道。 何大夫这才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王爷，就地剖？” “就地，浪费什么时间。”萧子骞声音低沉。 玖若是第一次觉得，这个人也是一个办大事的人物。他之前那种吊儿郎当，像个孩子的样子，难不成是装的？ “好的。老夫出来什么都没带，回去准备一下。” 玖若看到，何大夫的视线在尸体的脸上凝神了一阵，才转身离去。 77 病娇王爷追妻?我吃瓜(19) “王妃，你跟这个丑丫头先回去。”萧子骞态度强硬。 这回容玉雁没有跟他犟：“玖儿，我们先走。” 玖若自然乐见其成。她对剖尸现场一点兴趣都没有。 容玉雁呆在玖若的房里看她做香膏。 后来听说那具婆子不是府上的人。柳梦婷确认之后一心想着去找萧子骞邀功。 去到的时候何大夫正好剖得鲜血淋漓，而萧子骞环抱双手淡定地看着。 柳梦婷直接吐了一地。 容玉雁听了这个消息，一脸的幸灾乐祸。 可是没多久，她就开心不起来。 何大夫说那具婆子是吞金而亡，又没有侍卫看到她怎么进来的，说不定是自己跳进来才吞的金。 玖若听了问：“吞金可以死那么快？” 不是刚进来不久就有人发现那是一具尸体吗？ “对。”容玉雁答得毫不犹豫。 玖若也就不多问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连玖若都措手不及。 府里开始有人传言柳梦婷怀孕了。 玖若：…… 容玉雁得知这件事，在房里发呆了很久：“玖儿，该来的事还是会来吗？” “我觉得不是真的。”玖若很淡定地分析。 “这还有假？”容玉雁显然不相信。 “要不我去问问王爷？” “不用了……我累了，我要睡会。” 玖若叹气。明明就在乎。 容玉雁刚睡下，萧子骞就跑过来要见人。 玖若把他堵在外面：“你别进去，王妃正气在头上。” 萧子骞眼睛一亮：“她生气？” “对。” 萧子骞压着声音笑得开心。 “所以还是别打扰王妃的好。” “不对，我还要跟她解释，我根本没碰过柳梦婷，她怎么会怀孕，一定是误传，要不就是被扔进来那婆子搞的！” “王爷，您真……”是个人才啊！ “真什么？” “优秀。”九年义务教育都没你优秀。 “反正不是我。”萧子骞说着要闯进去。 “王爷王爷。”玖若突然想到什么，伸出手臂挡他，“柳侧妃有找过你吗？” “没有。” “没有就对了。”说不定还真是那婆子搞的。 “什么意思？！” “估计真是误传，柳妃如果真的怀孕，怎么可能不在第一时间告知王爷，如果王爷真的没碰她，或者是她那天看了那个婆子之后引起的身体不适。” “有道理，我走了。帮我转告王妃。”萧子骞第一次用欣赏的目光看着玖若。 玖若一抖，连忙作了个揖：“王爷万福。” 玖若进屋，见容玉雁还没真的睡：“姐姐都听见了？” 肯定听见吧，这里的隔音效果，说没听见也是假装没听见的吧。 “你觉得他说的都是真的？” “问过何大夫就知道了。” 结果萧子骞那脑回路清奇的家伙没去找何大夫，直接当众宣布：“柳侧妃肚子里的孩子与我无关。” 这重磅炸弹一出，府里就更热闹了。 最后的结论当然是柳梦婷没怀孕，她自己出来澄清了误会，但府里看她的眼光就更不一样了。 这事她修书了一封送去皇宫，找她的亲姐姐，也就是皇后撑腰。 皇后又带着这群人浩浩荡荡地过来拜访。 这回皇后故意落容玉雁的面子，一进门就去了兰园。 皇后这才从柳梦婷嘴里得知，萧子骞真的没碰过她。这事情就大发了。 萧子骞没碰柳侧妃，也没碰王妃，据说房里唯一的那个丫头前段时间因为冒犯了他被打死了。 难不成，是萧子骞有问题？ 皇后马上召见了何大夫，何大夫直接否认了她的想法。 皇后心想，难道王爷不喜欢她们？ 容玉雁有些害怕跟皇后那好不容易扭转的关系又黄了，忙问玖若怎么办？ 玖若淡定地递给她一个小瓷瓶：“里头是新味道的洗面奶，姐姐可以拿过去给皇后娘娘。” “不如……玖儿你去帮皇后娘娘洗把脸。” “那不行。” “为什么？” “皇后娘娘要一个孤女进宫伺候，难不难？” 容玉雁马上明白了，玖若在皇后眼中不过是一个孤女，玖若手上有香膏的方子，现在还多个洗面奶，如果帮皇后洗脸把她洗舒服了，说不定会求了她。 那自己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容玉雁是绝对舍不得玖若的，她的那个铺子生意还需要她。 “你在房中等我。”容玉雁是个聪明的。 “好的。”玖若也不想见那高层压力。 皇后特地从宫里出来，如果被传出去只去看了个侧妃，当然不好听。所以她还是会见萧子骞和容玉雁。 萧子骞最近忙着查那婆子的来历，一点也不想浪费时间。 倒是容玉雁，一脸讨好婆婆的样子，看得萧子骞一肚子火。 他的王妃从来都没有这样讨好过他，为什么一切都给外人先尝？没天理！不公平！ 容玉雁一掏出那瓶洗面奶，告诉皇后是玖儿制作出来的新品。 皇后马上来了兴趣，又嫌萧子骞碍事，于是开口把他撵走了。 萧子骞带着一肚子火回到他自己屋里，他知道皇后对他到底行不行产生了怀疑，要不是他疼惜王妃，不想逆她的意，他早就叫那些人看看他的能耐！ 与此同时，同样一肚子火的还有柳梦婷。有人传她怀孕，她也不知道从哪传出来的，她这几天吐个死去活来又不想吃饭的症状，有人怀疑也正常。 反正不是她说的，她也不打算解释。正好可以参观一下容玉雁的表情。 没想到王爷来这么一着，连问也不问她。柳梦婷有些死心了。那人就是一个扶不上墙的阿斗，自己不该对他有什么幻想。 她把皇后喊来，是想诉一下苦，结果自己的亲姐姐一听容玉雁有宝贝，就完全忘记了她这个妹妹。 柳梦婷不理解皇后，注定她的靠山会自己跑掉。 也许容玉雁也不太懂，可是她身后有玖若这个狗头军师。 皇后年纪比她这个妹妹大那么多，两人之间又有几分相像，柳梦婷的脸让皇后想起年轻的自己，也告诫这她已经容颜不再，她待见这个妹妹才奇怪。 如果她得萧子骞宠爱吧，那不见面也可以忍一忍。柳梦婷却自己把最后一张底牌也揭了，明明白白地告诉皇后，王爷没碰她。 皇后还管她才出奇。 78 病娇王爷追妻?我吃瓜(20) 容玉雁带来的新品正好给皇后修了个台阶，又符合皇后当前的需求。 萧子骞一直的态度都是站在容玉雁那边的，明显喜欢着她。可是大约萧子骞因为身体原因，不得容玉雁的心，所以容玉雁大概也不容易。 皇后的认知在这样的状态下，是你，你会选谁站队？ 皇后拿到了洗面奶，听容玉雁讲解了使用方法，又听说这个不好做，做起来比香膏要难多了。 皇后很高兴。 容玉雁的大致意思是让她不要分给别人了吧。其实皇后也有些后悔，当时拿了香膏一时兴奋，邀了宫里的妃子来试用，结果一个两个一大群都向她讨。 为了显示她的母仪天下，她只好咬着牙送出去。 不过换得了皇上的几夜春宵和赞口不绝，也是足够的值得。 送走了皇后，容玉雁打算回房，被萧子骞拦在途中：“王妃，你什么时候能送我点东西？” “你想要什么？”容玉雁不想跟他杠。 “你。” “……”容玉雁绕过他走了。 萧子骞一个反手逮住她：“我……我真的没碰柳侧妃。” “我知道。”容玉雁甩了甩手。 萧子骞悻悻地把她放开，一时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尸体的事查成怎样了？”容玉雁背对着他问。 萧子骞犹豫了一瞬，才说：“那是你娘家的人。” 容玉雁呼地转身面对萧子骞：“你说什么？！” “那是你娘家的人。”萧子骞再次重复。 “我娘家的人我怎么没见过？”容玉雁疑惑了。 “我也不信，所以还在查。”萧子骞连忙表明了态度。 “那为什么要告诉我？” “我说了，我不信。” “明天我要回娘家一趟。” “要为夫陪同吗？” “不用。” “好，带两个侍卫，万事小心。” 容玉雁沉默了一阵：“知道了。” 萧子骞没再纠缠，自己一个人走了。 容玉雁原地愣了一阵，他就这样走了？不缠她了？不死皮赖脸了。她竟然觉得有些落寞。 容玉雁要回娘家，让玖若作伴，赶车的都是王府的侍卫。 萧子骞一大早就出现在容玉雁眼前，一脸的依依不舍：“王妃，早点回来。” “嗯。”容玉雁应了他才由玖若扶着上了马车。 容家距离亲王府没多远，隔着两条街。 玖若是第一次见古代的集市，特别兴奋，多次悄悄拉开马车窗帘的一角偷看外面。 没有车水马龙，路上都是行人，路边的小贩吆喝声始起彼伏。 玖若觉得生活气息满满，不像有林良木的那个真实世界，这种吆喝声仿佛要成为非物质文化遗产了。 大家都是抠着手机买东西。要说吆喝也不是完全没有，那些卖手机的店，每人扛着一个扩音器，站在高台上，叫着各种的功能，已经成为一种噪音的存在。 “你没见过？”容玉雁问她。 “嗯。我们那个时代没有这种。”玖若懒得解释，所以干脆直说没有。 “那你们怎么买东西？” 玖若用手比划了一下：“我们的时代，几乎每个人都有一个这么大的盒子，买什么只需要在盒子上点一下，就有人送过来。” 容玉雁瞪眼：“不要钱？！” “要的，只不过钱也在盒子里面，你点了，卖家就会收到。” 容玉雁想了想：“这种盒子，你能不能做？” “咳！”玖若这是挖了个坑给自己跳了，哪怕她会做手机，这鬼地方也没有电，没有网络啊。 只有她一个“手机”，哪来卖的东西。 “我不会做。”玖若说得理直气壮。 “哦。”容玉雁很是失望。 谈话间已经到了容府。 容太傅在上班没在家。 玖若跟着容玉雁去见了容母，容母正在和她的大女儿说话。容家的大姐儿身材高挑，小腹微微隆起。 容母敷衍着应了容玉雁一声，大姐儿甚至不拿正眼看这个妹妹，玖若能明显感觉到容玉雁在家里不受宠的程度。 喂你们！这好歹是个亲王妃，你家老爷是因为玖若才收获太傅这个职位，你们的眼睛长在头顶吗？ 容玉雁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带着玖若直接告辞。 “姐姐……”玖若有点替她不忿。 “没事，大姐姐在正好，母亲没空理我。” “啊？”那你回来做什么？拿东西吗？ “我回来找点东西。” “……”还真是拿东西的！ “进屋说。” 容玉雁把玖若带到了她出嫁前的闺房，见玖若轻车熟路地在房里转着，又想起她好像认识这家里所有的路一样。 “玖儿，你是谁？” 玖若一愣，怎么又考究起这个问题。不过容玉雁对心腹的小心翼翼，玖若倒不是特别的抗拒。 玖若看了看手上的脸盆，马上意识到问题所在：“我是玖若，不过玖儿的部分记忆在我脑袋里。” 容玉雁不会怀疑，因为她六岁醒来，就记得自己成长的过程和嫁到王府内被冷落的事。 “萧子骞说，那个被丢进来的婆子，是我娘家的人，可我没印象见过这么一号人。”容玉雁这时候才跟玖若坦白。 “所以姐姐回来是想查清楚？” “对。” “这从何入手？” “等会我去厨房找个人问问。” “厨房？”玖若确定自己没听错。 “我做姑娘的时候常常往厨房跑。” “……”这爱好挺独特的，难怪玖若跟她说看中小丫想要过来，她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容玉雁在房中翻了一阵，找到了半截玉佩。 “这是什么？”传说中的信物？ “我之前好像见拾儿有另一半。”容玉雁确定自己是见过的。 “啊？” “我当时没在意，回去之后你去拾儿房里搜一下。” “……”玖若能选择拒绝吗？ 容玉雁拿了玉佩，带着玖若真的去了厨房。 “陈嫂子。” “啊！三小姐！啊不，王妃娘娘，小人拜见王妃娘娘！” 容玉雁连忙把想要跪下去的陈嫂子扶了起来。 玖若一见这张朴实的脸，又是一窜记忆涌入。 陈嫂子不是家奴也不是家生子，因为丈夫死了，又没有给她留下一儿半女，所以自己出来做工，刚好被容府录用了。 她一直把在府里流离的容玉雁当作自家女儿一样。 这会见了她，陈嫂子立马老泪纵横。 79 病娇王爷追妻?我吃瓜(21) 容玉雁回门的那天陈嫂子没见着，但做了很多佳肴送到王爷王妃的桌上，她心满意足。 两人寒暄完，容玉雁以“她要和陈嫂子做菜”为名，屏退了除了玖若以外的所有人。 “陈嫂子，我回来是想弄清楚一些事。陈嫂子在我家时间很长了，能不能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容玉雁也不想拐弯子了。 “娘娘想知道哪方面的？”陈嫂子压低了声音。 “家里最近有没有失踪人口？”容府跟王府不同，容府的人口不多，少了谁很容易察觉。 所以容玉雁才会在萧子骞说那婆子是容府的人时否认得那么直接。 陈嫂子想了想，摇头：“没有啊。” “那我们家里有没有一个五十岁上下，身材高大的婆子？”容玉雁比了比。 “婆子大多都身形高大啊，娘娘要找谁？” 容玉雁语塞，或者萧子骞已经知道那具尸体的名字，她怎么就没多口问一句？ 而此时，玖若也想到一块去了，可恨这个时代没有手机。不然一个电话了事，那用这么憋屈。 容玉雁把那半截玉佩掏出：“这个陈嫂子认不认得？” “认得。” 容玉雁和玖若交换了一个眼神。 “我好像没什么印象，也不知道它何时因为什么出现在我房里，陈嫂子知道些什么都跟我说说。” “这是娘娘的奶娘给娘娘的。”陈嫂子有些奇怪。 玖若听着很想吐槽一句：竟然没咬到舌头。 “奶娘？”容玉雁翻着玉佩看了看。 “是的，娘娘小时候还拿过给小人看，说奶娘让你千万要收好别让其他人肖想了去。”陈嫂子憨憨的。 “其他人？” “小人斗胆，那应该是指大姑奶奶和二姑奶奶。” “哦。继续。” “那次之后，娘娘就再也没拿过这玉出来。” “那我奶娘呢？现在在哪？” 玖若看了容玉雁一眼，见她真的是一点印象都没有的样子，也觉得有些奇怪。 奶娘应该是他们每个有钱人家小姐少爷的标配吧，如果不是特短命的，估计会陪着小姐出嫁成为管事嬷嬷的。 难怪容玉雁连个管事的下人都没有，原来奶娘不知所踪了。 陈嫂子奇怪地看了看容玉雁：“娘娘真的不记得了？” “但说无妨。”容玉雁假装镇定。 “娘娘六岁那年发生意外差点没命了，老爷和夫人就把她赶出去了。” 容玉雁思索了一阵，点点头：“嗯，谢谢陈嫂子。” 全过程玖若没说话，她知道陈嫂子在偷看她，不过她也懒得管，因为她在想一些事情，包括何大夫剖尸之前见到尸体的那个奇怪的眼神。 也不知道容玉雁是为了掩人耳目还是为了其他，她在闺房内整理了一车东西，连同那个玉佩说要带回王府。 连午饭都没看见的容夫人总算露头了，身边还跟着大姐儿。她看着丫头小厮们不断地往外搬东西，嫌弃地看着容玉雁。 “你怎么回事？有出嫁女儿回家往外搬东西的吗？人家都是往娘家搬，你……” “母亲，这些都是我自己的东西，出嫁时没带走，这些日子甚是想念。” 玖若差点噗地笑了出声。 “你！王府缺短你什么吗？”容夫人气结。 “那倒没有，我就想拿回自己的东西。” “你的东西？你说得好听，你的东西哪样不是家里给你的？” “我只知道你们拿我的人生去换取了家里如今的一切。” 容夫人一滞：“你，你这个不孝女！” 大姐儿轻轻地拍着容夫人的背，一副温柔和顺的样子：“母亲别气，三妹妹犯浑都不是第一次了，好好说她就行。” “好说她听？！” 当前场景就是，容夫人气得鼓成了青蛙，大姐儿虽然在劝母亲，实质上却看戏看得兴致勃勃。容玉雁一脸的不在乎。玖若和其他人一样，在一旁吃瓜。 如果有一盘瓜子，那就相当的完美了。 “王爷驾到——”突然外面有人喊了一声。 容夫人和大姐儿一愣，容玉雁微微蹙眉。 “到”的尾音还未完全消失，只见萧子骞迈着大步走进来。 所有的下人，除了玖若，齐刷刷地跪下拜见王爷。 容夫人吓了一跳，拉着大姐儿也跪下了。 玖若想着这地儿比自己身份高的人比比皆是，大家都跪下了，她受不起别人这么跪着她，所以也打算下跪，然而容玉雁扯了她一把。 玖若就这样和王爷王妃看着一地的后脑勺，又体会着这对夫妻复杂且不深情的对视，默默叹气。 容夫人抬头看着萧子骞，意思很明显，想他喊平身，只不过萧子骞眼里只有容玉雁一个。 容玉雁知道萧子骞在替她出气，但跪着的毕竟是她的母亲和姐姐，这样也不体面，于是开口：“起来吧。” 容夫人犹豫着要不要起来，最后是被大姐儿扶着起身的。她脸色黑得可以，被这个她不待见的女儿压了一头。 玖若原以为，家人就是相亲相爱的，殊不知千千万万的天下人，总会有千千万万的相处方式。 “你怎么来了？”容玉雁问萧子骞。 “看你那么久没回家，过来看看。”萧子骞的声音要多温柔有多温柔。 玖若听着都抖了两抖。 “……”应该容玉雁也有同样的感受吧，反正她没说话。 “王妃，我们回家吧。”萧子骞讨好的样子。 “嗯。”容玉雁泠然地回了个鼻音。 “这些东西你都想带回去？”萧子骞继续讨好。 “嗯。”容玉雁继续不咸不淡。 “我呆会叫侍卫过来拉。” “好。” 玖若心中感叹：我的亲王妃娘娘，王爷真的给足你面子了，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冷淡？这种冷场太诡异了好不好？ 容夫人和大姐儿面面相觑，不是传闻容玉雁在王府不得宠吗？两人都没圆房，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又是误传？ 回去的路上，萧子骞和容玉雁同乘一辆马车，容玉雁要求玖若陪同。 “王妃姐姐，我还是坐外面吧。”玖若可不想当炮灰。 “不。”容玉雁拒绝。 “我想看看市集。”玖若唯有找了个借口。 容玉雁叹了口气：“去吧。” 玖若从萧子骞眼中看到了“你也挺识趣”的意味，对他撇了撇嘴。 －－－－－－题外话－－－－－－ 大家都要平安。 80 病娇王爷追妻?我吃瓜(22) 玖若学着电视剧那样，侧坐在马车上，也不管别人看不看她，反正看她的应该都是好奇亲王府的丫头怎么会长得那么丑。 这种带着浓郁的生活气息的市集真好。玖若就当一次古镇风貌体验游了，还可以坐上免费的马车。 车外，木车轮咕噜咕噜地转着。车内，两人难得的和谐。 “王妃，跟你说个事哈。”狗腿子萧子骞上线。 “嗯。”容玉雁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突然出现在她娘家，当着看不起她的容夫人和大姐儿的面，给她争足了面子。 要是以前她可能会觉得萧子骞多管闲事，而这次，她竟然有点惊喜他的到来。 “皇后给我送来了十个女人。” “什么？！” 车外的玖若一惊，差点从马车上掉下去。 “我也不知道什么，不过我想在家里开个青.楼。”萧子骞似乎一点都不担心怎么安置那十个女人。 王妃：…… 玖若：…… “皇后送的人，不可能送回去的。”萧子骞做出一个无奈的表情，可容玉雁觉得他也不是特别的无奈。 “就像柳侧妃？” “呃……柳侧妃是母后送的。” 母后？皇帝他老妈？应该叫皇太后吧。怎么跳出来一个没听过的人？ 玖若偷听到这里，疑惑了。 “你是想说，你和柳侧妃定亲在前？”容玉雁的语气恢复了往日对待萧子骞的样子。 “没啊……”萧子骞马上委屈得不行，“我意思是不能拒绝，只能收了放着。” 收了放着……礼物吗？ 玖若叹气，突然觉得集市上的风景也没有那么好看了。把人当礼物，这种事情玖若依然不太能接受。 “你想养着就养着，花的都是你的钱。”容玉雁完全是懒得管的样子。 “嗯呢，那我回去就把青.楼修起来。” “等等，你真的在家里开个青.楼？”容玉雁以为萧子骞说着哄她开心的。 “我想过了，最靠近大街的那个侧门有个院子，在院子里修堵墙，往那一隔，绝对不会污了王府的地方。” 玖若：…… 这个萧子骞，皇后精挑细选送来的人不能拒绝，就把她们隔离起来，让她们各自营业，亏他想得出来。 “随便你。”容玉雁再次表示无所谓。 “嗯，到时候哪位大人看上了，给我们付点钱，然后把人领走就是了。”萧子骞很开心的样子。 “皇后的人……应该其中不乏甄选的秀女，她们不是奴才，不能随便买卖。”容玉雁有些怕了，这个王爷浑起来绝对比她要狠多了。 容玉雁还顾情面，萧子骞是完全顺着自己的心意来的。 长嫂如母的心情，还是超级有威慑力的长嫂，这男人是不能体会了。 玖若真的没心思看风景了。 萧子骞能不能别这样作到外面去，到时候上峰的压力还不是要容玉雁去承受？这样不利于她们之间感情的培养啊。 一行人回到家里，果然多了一圈的美女。 柳梦婷正在检阅着她们，看上去像哭过，双眼红红的，应该是被自己亲姐姐坑了，自己的地位还没站稳，突然给她送来那么多个争宠的，很是不知所措。 萧子骞连院子都没进，直接回自己房里去了，走之前说：“王妃，你看着办吧。” 然后又下令让叶龙和叶虎过来听令王妃。 容玉雁看着那圈穿得花枝招展的美女给自己行礼，也有些头痛。不是说随萧子骞怎么办吗？怎么又变成她来办了？ 她们行的是万福礼，娉婷袅娜，但一个都没有下跪。容玉雁没猜错，应该都是好人家送进宫的秀女。 “姐姐。”柳梦婷飞奔过来，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一般，“皇后娘娘送过来的，现在怎么办？” 现在是一个两个都指定要她办了是吗？容玉雁白了柳梦婷一眼：“王爷的意思是先让她们住到桃园。” “那个荒废的院子？” 玖若也不顾以下犯上了，忍不住睨了睨柳梦婷，这女人到底有没有脑子的？不会说话也不是那么的不会说话啊？ 当着一圈秀女的面说那个名字上那么合适的桃园是废弃的院子？ 果然，当众美女有人脸色变了，有人却不以为然。 正好，玖若躲在容玉雁身后，分别观察这圈人的表情变化。 容玉雁才不管她们那么多，让婆子把这圈人领到桃园，自己则逃之夭夭。 柳梦婷原地目瞪口呆。 “姐姐，王爷真要开个青.楼？”玖若但愿容玉雁不会真的陪他闹。这么一闹起来，就不是一盒香膏一瓶洗面奶能搞定的事情。 容玉雁叹气。 “玖儿觉得不妥。” 容玉雁揉了揉太阳穴：“你说说看？” 玖若连忙上前接手：“人是皇后送来的，送了就是王爷的人，呃……我意思是……” “明白，继续说。” “王爷公然开个青.楼让她们住进去，的确是一个安顿她们的方法，但这让皇后娘娘的面子往哪里搁？” “这我怎么可能不懂。可是这么多的女人。” “噗！” “什么？” “没事。”对不起，玖若没忍住啊，那么正经地感叹这么多的女人！ 玖若清了清嗓子：“姐姐，桃园那边，够10个房间吗？” “二十个都有！” “那好办，一人一个单间，好吃好住供着，也不用修墙，养得差不多了让王爷寻个由头把她们送出去？” 虽然玖若不能接受把人当货物送来送去，可也就只有这个办法了。总好过萧子骞把她们都卖了吧。 容玉雁沉吟了一阵：“不修墙她们岂不是满王府跑？” “……”真把人当宠物了，“王爷那么多侍卫，找几个守着不就行了。” “我不求他。” “呃，玖儿来求怎样。求的过程说我自己想的，不提姐姐半句。” 容玉雁一怔，突然哗啦一声张开双臂抱住玖若：“玖儿，你真是我的好妹妹。” “……”别这样，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这样声情并茂的，以后走起来不方便。 玖若过去找了萧子骞，懒得跟他寒暄，直奔主题：“王爷，关于那青.楼的女人，玖儿有一个想法，未知可不可行？” “说。” 81 病娇王爷追妻?我吃瓜(23) 玖若把跟容玉雁说过的大致说了一通。 萧子骞大手一挥：“就按你说的办吧。” “可是，王爷您不管，王妃娘娘也不管，我……”好难做啊！ “行！你们都不用管，我让人处理了。至于跑院子的事，是不存在的，谁未经同意擅自走出桃园，格杀勿论！” “……”王爷，您用对待士兵的态度对待你的后院，真的好？ 好不好玖若不知道，她只知道把萧子骞的原话背了一遍给容玉雁听，容玉雁好像淡淡地笑了。 这是相当满意的意思？ 王府里的大大都在为那十个美人发愁，玖若觉得没什么，她吃瓜就好，如果能买包薯片搬个小凳子看更好。 只是玖若还记着玉佩的事。 “暗夜，好久没找你了。” “嗯。”倒是应得挺快。 “你认为，那半玉佩跟王府最近的事情有没有关系？” “有。” “诶？！”玖若正在搅拌着那些糊糊，完全没有心理准备暗夜会直截了当地告诉她。 “玉佩是线索。”暗夜淡淡地说。 “哇！有你这样开挂提示的吗？”玖若放下手上的活，想专心听暗夜的分析。 “这不算提示。”某魂真是欠揍。 “？？”玖若呆住。她错了，她期待什么？ “都是显而易见的。” 意思是她笨了？玖若继续研她的东西，就你聪明。“那你知道玉佩有什么秘密吗？” “不知。” “要不……你跳进去问问它？” “不可以开挂。” “……”研钵里的糊糊差点飞溅出来，“我，自，己，查！” “好。” 好你个大头鬼！！ 玖若也不想在这里研些有的没的，赶紧去了拾儿的房间……搜房！ 之前容玉雁就给过她通行证让她搜的，只不过玖若心中有愧，不太想进拾儿的房间。 呆了几天，见容玉雁也没有要假手于人的意思，也差不多该行动了。 之前大家都忌讳拾儿的死法，都嫌晦气不愿意进她的房间，一个最底层的丫头，估计什么东西都在。 玖若没想到，这么一搜，竟然搜出个包罗万象来。 简直叹为观止。还以为她屋里没啥值钱的，是玖若孤陋寡闻了。 玖若知道以自己的身份不可以乱碰那些东西，于是让人请了萧子骞和容玉雁。 先到的是容玉雁，看着桌面上的东西有些愣神。 “玖儿见过姐姐。”玖若打完招呼，直接凑过去，小声说，“玉佩找到了，我先收起来了。” “好。”容玉雁木然地应了声，然后自言自语，“谁送拾儿这么多东西？” 玖若耸耸肩，你问我我问谁？ 容玉雁也知道事情大发了，屏退了其他人。 拾儿这里，简直是一个宝库，金银珠宝钗子首饰，应有尽有。 她还知道在床底深处挖了个洞藏起来，可玖若是谁？她小时候玩捉迷藏最喜欢躲床底了。在孤儿院那阵，被人恶意追逐的时候，也喜欢钻进狭窄昏暗的床底。 萧子骞来到，看见一桌子的东西，没多少惊讶。 容玉雁捕捉到他的神情，指了指桌面：“你不要告诉我，是你送她的？” “谁？” 容玉雁窒了窒：“拾儿。” 萧子骞走近，挑了几样：“这几个是，其他不记得了。” “你为何要送她东西？！”容玉雁忽然很想砍了这个人。 “我没送她。”萧子骞否认。 “那是她偷的？” “我扔给她的。” “扔？” 玖若又忍不住感叹：这借口可以。 “人家给我的，我知道给你肯定不要，我一大男人要这些做什么，看到她就扔给她了。” 容玉雁感觉快要气炸，随便指了一件萧子骞没有认领的：“那这是谁给的？” 萧子骞摊摊手表示不知道。 这堆东西里头，也有大部分很粗糙的饰品，玖若开口：“会不会是哪些丫头婆子给的？” “为什么？”容玉雁转向玖若。 “贿赂？” “为什么？”容玉雁又重复问了一遍。 “玖儿觉得，拾儿是个在王爷和王妃之间都吃得很开的人。”玖若也不介意再坑她一次了。 自从挖了那么多叹为观止的东西出来，知道拾儿不是什么好人之后，心里好受多了，感觉她的便当领得也算值得。 容玉雁一点就明白，那些估计是别人给她让她说好话的。东西得了也就得了，问题是拾儿要那么多东西做什么？ “玖儿这就去柳侧妃那边问问拾儿的身份。”玖若趁此机会把地方腾给这对夫妻，反正这事迟早都要她来问的。 “去吧。”容玉雁又表现出我一点都不想管的态度。 玖若随便拿了一件看起来最像柳梦婷的，直接怼到她面前：“柳侧妃，这是你的东西吧。” 柳梦婷一愣，她身后的丫鬟就尖声说：“你谁？见到我们柳侧妃不行礼？什么态度？” 玖若完全忽略她，继续盯着柳梦婷：“你把这个送给拾儿，是想她帮你做什么吗？” 柳梦婷被这毫无前奏的轰炸震得云里雾里的。 “让拾儿通风报信，告诉你王爷的定位……咳咳，所在位置吗？” “我……” “还是让她告诉你王妃的行踪？反正都差不离了。” “你！”丫鬟指着玖若想说什么，被她一瞪，把话悉数吞了回去。 玖若才不放过这大好机会：“拾儿的这些事，王爷都知道了。” 柳梦婷身形抖了抖：“难道王爷杖毙她是因为……” “王爷没有杖毙她。”玖若打断柳梦婷的话，“王爷那是活埋了她。” 柳梦婷颤抖得更厉害。 玖若见威胁得差不多了：“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拾儿如此贪财的缘故。” 柳梦婷像从梦中惊醒一般，看了玖若一阵：“我听说她在外头找到了家人，家中有人重病，她……给家里送钱出去。” “她不是奴籍？” “她是从外面买回来的，自然是奴籍，不过我听说她家人给她找了好人家，怂恿着她赎身。” “我只听说她对王爷有那么些非分之想。” 柳梦婷一惊，想了想：“她是个有想法的。” “所以呢？” 柳梦婷平生还是第一次被一个丫头逼到这种地步：“她宁愿跟着王爷也不赎身。” “她的家人都有谁？男的女的？多大年纪？” “不……不知。” “好的，再见。”玖若挥挥手原路返回。 柳梦婷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82 病娇王爷追妻?我吃瓜(24) 玖若回到拾儿的房间，两人已经不在，桌面上的东西倒都还在。有那么一瞬，玖若想把那些东西据为己有。不过还是算了，不吉利。 玖若在容玉雁的房间找到了她，跟她说了拾儿的家事。 容玉雁点点头，一副心累的样子。估计又和萧子骞两人互怼了。 玖若把提前收好的半块玉佩拿给她。 容玉雁从多宝盒里拿出之前在娘家找到的那一块，一嵌过去，完全吻合。 如果这是容玉雁奶娘的东西，那拾儿会有，是谁给她的呢？ 容玉雁似乎知道玖若在想什么：“我问过王爷了，他给的。” “啊？”优秀啊！！“也就是说，姐姐和王爷一人一半？” 容玉雁好像不太接受这个结论，皱了皱眉。 “拾儿既然是买来的，那她是谁都有可能。”玖若连忙换了个话题。 “嗯。” “我倒知道有个人可以问问。” “谁？” “何大夫。” 最近萧子骞身体挺好的，要找何大夫也很简单，萧子骞没什么事他一般呆在自己的那个草堂里不出来。 玖若“哐当”一声把半片玉佩丢在何大夫面前，他顿时变了脸色。 “这玉佩，何大夫应该认得吧？”玖若才不管什么尊老爱幼，常常直达重点节省时间，一点也不水。 “不认得。”何大夫已经神色如常。 他否认了，玖若就知道再问下去也问不出来，让他知道玉佩面世了就完事。 “何大夫知道玖儿最近在做香膏，不知道什么草药加到香膏里头可以有别的功效？”玖若毕恭毕敬地请教。 何大夫打量了玖若一阵：“地榆。” “哈哈哈！这是要整爆拆灵吗？还是纯草本的爆拆灵。”原谅玖若，她真的没忍住。 何大夫莫名其妙：“爆拆灵是什么？” “地榆不是可以治疗皮肤皲裂吗？爆拆灵就这个功效。”不过现代的爆拆灵都用最简单的化学成分直接上了！ “你知道？”何大夫显然惊讶了。 “略知一二。”废话！玖若可是生物系高材生，虽然不是学中药的，地榆这种普遍的东西还是知道干嘛用。 “……” 套近乎套得差不多了：“何大夫，您想不想知道玖儿的玉佩哪来的？” 何大夫一愣：“不想。” “那玖儿先走了。” 何大夫：…… 暗夜：怎么老是用这招？ 玖若：招数不怕旧，最重要有人接受！ 玖若回去告诉容玉雁什么都没问出来的时候，容玉雁一副“我不相信”的样子。 “姐姐，我这招叫打草惊蛇。”玖若糊掐了个理由。她知道，她照直说的话，容玉雁或许更不相信。 “怎么说？”容玉雁果然来了兴趣。 “如果何大夫认识这玉佩，并且这玉佩里头有什么秘密的话，他一定会有所行动的。” “有道理。” “嗯嗯，那我继续做香膏去了。” “去吧。” 总算把王妃娘娘哄好了。 时至深秋，王府内的菊花开得正艳，玖若正在试着做菊花味的香膏。 可是菊花精油香味太淡了，又没有浓缩工艺，加到香膏里估计就只剩蜜蜡的味道了。 玖若也不怕浪费，现在桃园那边多了那么多无所事事的白老鼠，做废了玖若就让小丫送过去给她们。 她自己可不想去，长得丑，面对一圈的美女，自信心被碾压了个干净，完全可以预见不能好好说话的场景。 玖若让小丫把每次送香膏的情形都讲给她听，小丫由最初的词不达意到现在侃侃而谈。 真是个有潜力的，玖若庆幸自己没有看错人。 从小丫带回来的第一手资料，玖若得知，这十个人当中，有几个是想象力超标的，有几个可能会浪过头，有几个摇摆不定。 无奈于萧子骞的军令状，大家只处于蠢蠢欲动的状态。 唯独有一个貌似很清楚自己的处境，但没有人听她的，正是那个玖若第一次留意到了的。 或许可以利用？ 玖若还没反应过来，听说容玉雁和萧子骞又被皇后请进宫了一趟。 估计跟那十个美人多少有些关系。 容玉雁回来之后像个火球，看谁都不顺眼，谁对她行礼，就骂谁一顿。 玖若有点无语，好不容易消停了一段时间，得了一些下人的心，怎么突然又崩塌了？ 容玉雁瞄了玖若一眼，提了道气，最终没有骂出来。 “姐姐，这是咋了？”玖若向来都是个不怕死的。 “把那群女人关到桃园，皇后娘娘教训了我一顿，说我善妒不容人。问题这是我关的吗？”容玉雁火得脸都红了。 玖若心想，问题是你也想这么关着。 玖若给容玉雁倒了杯茶：“姐姐先消消气。” 容玉雁夺过茶杯一饮而尽。 “……”还好是提前泡好的，温度合适，不然……她这么一牛饮，玖若估计会被萧子骞打死吧。 “我们静观其变不好吗？”玖若笑着说。我的亲王妃娘娘，我们一起吃瓜吧！ “观什么变什么？” “王爷会怎么做？” 容玉雁眼睛一亮，心头熊熊的烈火逐渐熄灭：“之前何大夫那边你也说过差不多的话。” “是的，可是感觉蛇在冬眠。”玖若明白容玉雁一句想问的是什么。 姜始终是老的辣，何大夫定力十足，玖若早有预料。 她一直没开展其他的行动，是因为她怀疑萧子骞那边查到了什么，但他不想告诉容玉雁。 玖若直觉不是什么好事，所以选择了继续吃瓜。 萧子骞会有所行动，玖若不用想都知道，可她没猜到他的动作那么快。 第二天萧子骞就请了一批同僚过来王府玩。说是同僚，实际上，一个是总裁的弟弟，其他都不过是高层员工。 萧子骞第一次请他们来，他们当然兴致勃勃。哪怕没有兴致的，都要装得很有兴致。 容玉雁不知道萧子骞为什么要突然设宴，她等了半天，也等不到一个人来告诉她。 “我们过不过去？”容玉雁问玖若。 “姐姐问玖儿的时候，姐姐心中已有答案。”玖若摆弄着容玉雁的头发。 “柳梦婷也会出现。”容玉雁既想去表明一下地位，又不想见到有些人。 “她是肯定会去的。”萧子骞都扔给她去筹办了，她不可能忙成狗之后，不在人前露个面寻求一下心理平衡。 83 病娇王爷追妻?我吃瓜(25) 容玉雁站起，仿佛下了什么决心：“去就去吧。” “过一阵子再去。”玖若叫停。 “为什么？” “柳侧妃始终是侧妃，她出现得再早意义也不大。姐姐如果不喜欢那种场合……呃，场面的话，去晃一下就可以。” “对，这样就不会失礼。”也不需要应酬那些人，容玉雁阔然开朗。 玖若却郁闷了。 这没个婆婆教教社交礼仪的小媳妇，事事都要提醒啊，明明她很聪明的，为什么非要进入自我放弃模式？ 容玉雁带着玖若款款地出现在萧子骞面前。 萧子骞马上丢下众人屁颠屁颠地跑过来：“王妃。” 玖若对他福了福。 萧子骞眼里只有容玉雁，拉起她的手把她带了过去。 玖若看到容玉雁眉头蹙了蹙，但还是装作娇羞的样子跟着萧子骞。 这家伙很会借机吃豆腐啊！ 柳梦婷正在跟一个不知道是谁的拉家常，看到这一场景，笑容都僵得马上要碎掉了。 玖若不好过去，就退到了门外。 她不像别的丫鬟和侍卫那样，站在门外就是干站着，她会想方设法地窥屏。 不用多久，她就明白了萧子骞请这批人来的目的。 萧子骞让柳梦婷领了那十个美女出来，给大家歌舞了一曲。 玖若从窗上的小洞看到，果然有一个人很不情愿，其余的人倒是卖力。 萧子骞把她们关禁闭的这些天，玖若时常找些人过去桃园里逛逛，那群人被关闷了，有人来肯定问东问西。 玖若多多少少让她们认识了萧子骞的暴戾。 她们一开始并不相信，这很正常，谁让萧子骞空有皮囊。 后来问过几个都这么说，慢慢地就信了。 她们当中也不乏聪明人，她们是想攀附权贵，并不代表她们为了锦衣玉食会把生死置之度外。 这一场下来，萧子骞竟然送出了六个。 本来应该是七个的，玖若盯着的那个当堂跪下誓死不愿意。 容玉雁在场，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当然不会刁难：“既然姑娘不愿意，那便作罢。” 结果那位大人甚是憋屈。为什么人人都有就他没有。 玖若心想，那些出来吃个饭就往家里领美女的，都不考虑家中糟糠之妻的感受吗？ 活动结束，容玉雁明显累得不行，玖若陪她回房中，服侍她梳洗睡下了。 玖若回到她的作坊，现在她的房间直接成了作坊了，专业的工具越来越多，做起事来效率也更高了。 小丫一见到玖若，高高兴兴地跑过来：“姐姐，何大夫真的过来了。” 小丫的表情是“姐姐你真的料事如神啊”。 玖若一点也不意外，所以比较淡定：“他做什么了？” “他先问了你在不在，我说你陪王妃到前院赴宴了。” “嗯，然后？” “他就问我有没有见过你拿着的半块玉佩，问我知不知道哪来的？” 玖若自言自语了一句：“果然认识。你怎么说？” “我说见过，不知道哪来的。要不您自己问问玖儿姐姐。” 玖若对小丫竖了竖大拇指。 这边事情还没理出个头绪，那边容玉雁遣人过来叫玖若过去。 “什么情况？！”玖若看到那个跪在门外的人，正是她盯上的那一个。 容玉雁正对着门坐着，沉着脸看跪着的人。 玖若绕开她走进屋：“玖儿见过娘娘，这是……” 在外人面前，玖若该有的礼仪还是做得很足，不然给容玉雁落下诟病那就不好了。 “你自己问她。”容玉雁没好气。 玖若叹气，过去想把人扶起来，结果人不愿意起来。 “王妃娘娘不答应民女，民女绝不起来。”跪着的女子一句话说得铿锵有力。 哟！还要挟起人来了？ “你就跟我说一遍，你到底想干嘛好吗？”你俩一个不说一个打哑迷，玖若她不好操作啊！ “……”女子没想到王妃娘娘身边的婢女丑丑的，却那么有气势，一下子没了声音。 果然时代就是时代，这就哑炮了？玖若叹息：“我们王妃娘娘仁慈，如果能办到的，都会答应你的。” 女子朝容玉雁拜了拜：“恳请娘娘放我出去。” 玖若很想提醒一下她，那不是求人该有的态度和语气。不过玖若念在她一直都没有同流合污，还挺高看她的。 “这位姐姐。”女子见容玉雁没半点反应，转向玖若，“我……外头有人在等我。” “哦？”原来是有个情哥哥啊，“你叫什么名字？” “容柳儿。” “呃……”这名字，真的该冲撞的全都冲撞了，玖若看了容玉雁一眼，见她嘴角抽了抽。果然在意。 “你家在哪里？”玖若继续问。 “民女……民女没有家。” 嗯？有故事。必要时可以狐假虎威一下，玖若看了看容玉雁，对女子说：“那你就给王妃娘娘说说看？” 女子福了福：“民女从小就被送人了，那家人知道我和……和他们的小少爷好上了，编了个借口把我送进宫。” 这……你也怪不得人家啊！ “如果你出得去，你想如何？还去那个家里找情哥哥？”玖若一针见血。 容柳儿一抖：“民女提他，是希望娘娘放我出去，请求娘娘给民女一条活路。” 玖若和容玉雁交换了个眼神。 最近何大夫家的那个铺子有点忙，要是洗面奶真的推出了，那会更忙。 玖若跑到容玉雁身边，俯在她耳边低声说：“姐姐，玖儿有个主意……” 容玉雁点头：“你求活路可以，但你名字要改一下。” “民女听从娘娘的安排。” 容玉雁给她赐了个名，叫何杨，很好，杨柳一家亲，容玉雁是不想在口舌之快上放过柳梦婷了。 她没问过萧子骞，直接让何大夫收了这个大龄养女。 何大夫应该是不愿意的，但没表现出来，容玉雁对他有恩，他不可能拒绝。 玖若这个始作俑者亲眼见到了大型吃死猫现场，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黑化的边缘疯狂试探？ 何大夫亲自带了干女儿回家认亲，萧子骞派出一辆大马车全程互送，大家也都知道了，王爷是完全同意王妃的做法的。 84 病娇王爷追妻?我吃瓜(26) 桃园里剩下的3个美女，开始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王爷是个无心的，性格又阴晴不定，攀附王爷是无望了，王妃娘娘是个心善的，不如也去求了吧，她们不想做妾了。 之前是一个，这回一来三个，容玉雁几乎要崩溃的时候，叶龙拖着一把大刀来了。 “娘娘冒犯了，王爷说这三人私自出了桃园，惊扰了娘娘，让属下来把人砍了。”叶龙面无表情。 三个美女顿时吓得花容失色。 “你打算在这砍？”容玉雁浅浅地笑着。 “当然不能污了娘娘的地方，属下带走再砍。” “好。” 三个美女慌忙跪行到容玉雁脚下，玖若避免伤及无辜，早就离远了。 她们毫无形象地鬼哭狼嚎。 叶龙上前把她们丢了出去。 容玉雁一脸嫌弃：“悠着点，别真的闹出人命，不然传出去王爷不懂怜香惜玉。” “我就不懂怜香惜玉怎么着？”萧子骞看也不看那几个人，“王妃。我来了。” “滚！” “……” 萧子骞瞄了叶龙一眼，叶龙会意，催促着那几个美女快走。 人走完了之后…… “王妃……”萧子骞撒娇模式开启。 “哼！”容玉雁好像依然一点都不待见他。 算了，玖若这个电灯泡当定了。“王爷，王妃姐姐，我们……” “叫姐夫。”萧子骞回头说了一句。 玖若：？？？ 玖若深吸了一口气：“王爷姐夫，王妃姐姐，我们现在来讨论一下何大夫吧。” “何大夫？！”两人异口同声。 玖若没等他们的惊讶过去，直接问：“王爷，你对何大夫了解有多少？” 萧子骞眯了眯眼：“没多少。” 大约被暗夜锻炼多了，玖若没有被他欠揍的回答呛到：“你从小就认识他，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显然这个问题难倒萧子骞了，他一脸困惑。 玖若也没打算他说出个所以然来，纯粹为了让他有点事想，不要再缠着容玉雁。 “何大夫一家人都挺实在，没其他问题。”容玉雁代为回答。 “王爷，你知道你的眩晕症是因为什么引起的吗？何大夫有告诉过你吗？” 萧子骞一愣：“没有。” “王爷你一点都不好奇吗？”玖若循循诱导。 萧子骞无言以对。 容玉雁陷入思考。 “丑丫头，让你叫一声姐夫是给你王妃姐姐面子，你别得寸进尺。”萧子骞突然像是想通了什么。 “……”这是什么峰回路转，“我意思不是何大夫做了什么，而是他没做什么？” 萧子骞怔住：“何意？” “玖儿的意思是，何大夫或许可以根治这病，但一直都有所隐瞒，故意治一半？” “嗯。”玖若点头。 “王爷真的不记得那半块玉佩是谁给你的吗？” “不记得。” “你一半，姐姐一半。” “那就是老天爷给我们的，不是说我们天作之合吗？”萧子骞不以为然。 “……”您老能不能别岔开话题。 玖若看向容玉雁，从她的反应看出，她也相信这个说法。玖若捂脸。 “可据我所知，何大夫认识这枚玉佩。”玖若故意说得一派云淡风轻。 她的态度把两人都惊呆了。尤其是萧子骞，应该从未有过这样跟他说话的人吧，由其是下人，玖若恐怕是第一人。 “王爷，你应该是查到了什么，没有告诉王妃姐姐吧。” “我……我不是有意的。”萧子骞连忙向容玉雁认错。 容玉雁瞪了他一眼。 “好吧，我有意的。” 玖若差点笑场。 萧子骞一脸讨好地看着容玉雁：“王妃，我查到的事情可能涉及你，在弄清楚之前，我……不是很想说。” “你到底说不说？！”容玉雁满脸怒容。 “说，马上说！” “之前那个被扔进来的婆子，或许是王妃你的奶娘。”萧子骞声音几乎小不可闻。 “我知道了。”容玉雁淡淡地回应。 “啊？知道了？！”萧子骞吓了一跳，下意识瞄了玖若一眼。 玖若对他做了个鬼脸。 也不知道萧子骞是被吓的还是被丑的，打了个很明显的冷颤。 “我六岁那年受伤之后，奶娘就不知所踪。我问过容府的人，他们也不知道奶娘去哪了。” 容玉雁顿了顿：“我以为他们把奶娘处死了，所以也没在意。” “这么说，那肯定是你的奶娘了。” “玖儿感觉何大夫应该认识她。”玖若又丢了一个重磅炸弹。 何大夫先是可能认得玉佩，现在又可能认识那个人？ “何出此言？”容玉雁问。 玖若还没来得及说出她的推理，萧子骞就点点头：“大约是认识的。我看着他剖过不少人，没见过他不是不小心划破这里，就是戳到哪里。” “……”剖过不少人。玖若开始好奇，其实这个王爷在公司里到底是什么职位？ 容玉雁沉吟了一阵。 萧子骞说：“何大夫为人正直不阿，我先探探他的口风，你们别打草惊蛇了。” “不好意思啊王爷，已经打了。”玖若笑着说。刚才问你何大夫的为人你不说，现在才说算个什么意思？ “……” “何大夫已经知道我们手上有玉佩，还亲自过来探过口风，王爷你避免动作有些慢。”玖若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份，露出来不屑的表情。 萧子骞撇了撇嘴，然后像变脸那样谄媚地看着容玉雁：“王妃，如果这事跟你有牵连……” “无妨，你查吧。” 萧子骞仿佛听到了什么天籁一般，眉开眼笑：“成！” 萧子骞走后，玖若问容玉雁：“姐姐，王爷他是做什么的？” “什么？” “王爷他凭的什么拿俸禄？” “凭他是王爷啊。”容玉雁说得理所当然的样子。 “……”玖若语塞，“那王爷方才说，何大夫剖过不少尸体？” “啊……何大夫精通医术，王爷跟刑部的大人相熟，有时那位大人会请何大夫帮忙。” “哦。”原来有这层连带关系。 那三个美女萧子骞怎么处理的玖若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玖若只看到皇后娘娘又风风火火地出现在亲王府。 这回估计踩着她的尾巴……呃不是，踩着权威了。 85 病娇王爷追妻?我吃瓜(27) 皇后先去了柳梦婷的房中把她骂了一顿，大意是说她不带脑子，居然帮着王爷遣散了那些秀女。 意思是柳梦婷应该向她学习，多送些女人到王爷房中，说不定他开荤了就会想到你。 柳梦婷醍醐灌顶，后悔不已。 玖若知道皇后来了一定会找容玉雁的，所以提前把做好的菊花普洱茶味香膏交给容玉雁。 她则借口还要做洗面奶，不留。 玖若没有真的去做洗面奶，她又跑到何大夫的草堂里“惊蛇”，特意告诉何大夫，王爷和王妃已经知道那个婆子是王妃的奶娘。 何大夫一惊，双目濡湿，失去了所有的淡定。 玖若知道时间差不多了：“相信何大夫也认识她吧。” 何大夫绷紧的神经全部放松，他颓然地坐在凳子上：“我万万没想到，我竟然剖了她。” “嗯？”玖若听着觉得有意思，“你的旧情人？” “咳咳咳咳！”何大夫被呛到了，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这才意识到，玖若不是来告诉他事实，而是来套他事实的。 玖若摸了摸桌上的茶壶，水还是温的，就给何大夫倒了一杯让他顺顺气。 “王爷早已问过我了。”何大夫捋了捋白胡子，轻叹。 “那真是您的旧情人？”玖若才不管萧子骞问过他什么，以及他回答过什么。她只需要听她想问的。 何大夫白了玖若一眼：“不是，话可不能乱说。是……妹妹。” “情妹妹？” “胡闹！”认识这么久了，玖若第一次见何大夫有那么明显的情绪起伏，就连被迫认干女儿的这事情上，他都没那么强烈的反应。 “好了，我不胡闹。何大夫知道什么，烦请过后对王妃全盘托出吧。” “不可能。”何大夫拒绝了。 玖若都准备起身走人了，怎么就不可能了？“为什么？” “小丫头，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像中那么简单。” “您不说就当然复杂。”知道真相的捂着不说，看着追求真相的人忙里忙外的，有意思吗？ “……大家都好好地活着不好吗？过去就莫再深究了。”何大夫背过身去。 “活着？现在您妹妹死了，被人从王府外面扔进来了。你觉得好？” 何大夫一窒：“王爷应该已经知道不少了，他还是选择瞒着不说。” “……”要是他俩能好好过活，玖若也懒得问那么多，问题是他们不能！ 玖若直觉，这件事真相大白的话，他们之前的关系会有所缓和。 她绕到何大夫面前。 何大夫见玖若直勾勾地盯着他，完全没有退却的意思，轻叹：“王爷只问了我，你跟皇后之间，有没有联系？” “你的答案？” “你这个小丫头知道这些做什么？” “您就当我帮王妃娘娘问的吧。” “没有。” “啊？”这个答案玖若有些失望。 正当玖若准备继续问下去的时候，外面来了一个急冲冲的人，是萧子骞身边的叶虎。 他门也没敲，呼地就进来了：“何大夫，王爷又晕过去了。” 何大夫一惊，起身过去柜子那边提了药箱就走，走到门口，他又回头看了看玖若：“小丫头赶紧回去，别乱动我的东西。” “好。”才怪。 玖若不会医术，她知道自己跟过去也没什么用。 萧子骞真是晕得刚刚好，皇后还在府里。 玖若这一场“惊蛇”活动，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又好像一切都是没用的。 何大夫与皇后不是一伙的话，他又因为什么而一直隐忍呢？ 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玖若这才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不辅修一门中医。 何大夫这里无数的瓶瓶罐罐，她看也看不出所以然来。 玖若没有找到什么可疑的东西，一边想着事情一边往容玉雁的梅园走。 玖若正想得出神，被小丫迎面撞了个满怀。 “玖儿姐姐，你怎么还在这？” “怎么了？”玖若茫然中。 “王妃娘娘……娘娘都小产了，你赶紧过去啊！”小丫急得团团转。 小……小什么？ 容玉雁和萧子骞瞒着玖若暗度陈仓了？不对，这个词不是这样用的，人家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刚才不是说萧子骞晕了吗？怎么突然杀出个容玉雁小产的传闻？ 玖若也不知道在这个依靠跑着传递信息的时代，为什么消息依旧传得那么快？ 玖若跑到前院，柳梦婷在门口哭得跟哭那个什么似的，身旁还站着一个不认识的男人，看着像个大夫。 她瞟了柳梦婷一眼，没空管她，赶紧去找容玉雁。 容玉雁躺在榻上，人醒着，脸色苍白得过分，知道内情的玖若觉得她是吓的。 皇后娘娘也在，玖若慌忙躲到一边。 “玉雁啊，你说你只相信何大夫，可是何大夫现在忙着救治王爷，你看看……”皇后没有在意玖若的出现。 “娘娘我没事。” “你这还叫没事？” “如果别的男人碰过我，王爷醒来了肯定会再次晕过去的。” “这……可那是大夫啊。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 时机差不多了，玖若走了进去，这回她没有犹豫，跪得很爽脆：“玖儿见过皇后娘娘，王妃娘娘。” “你……你平常不是都跟着王妃吗？你方才哪里去了？”皇后一把无名火撒到玖若身上。 “民女方才做香膏去了。”玖若淡定地回答。 皇后怔了怔。对呵，亲王妃不喜欢有人近身跟着她，而地上跪着的这个，似乎是跟她以姐妹相称，也不是丫鬟。 “娘娘，先让玖儿平身吧。”容玉雁装作有气无力的样子。 皇后挥了挥手。 “玖儿谢过皇后娘娘，王妃娘娘。”玖若这才好像突然把一切的虚礼丢弃了一样，跪在容玉雁的榻前。 “王妃娘娘您这是……” 容玉雁拼命给玖若使眼色。 玖若握了握她的手，回了一个让她安心的眼神。 “皇后娘娘。”玖若转了个身，“玖儿也懂点岐黄，不如让玖儿为王妃娘娘诊一道？” 皇后一喜：“真的，那赶紧的。” 自家弟弟是个什么德性，皇后清楚得很，弟媳说萧子骞不让别的男人碰她，她多少是相信的。 “好。”玖若装模作样地搭上了容玉雁的右手。 86 病娇王爷追妻?我吃瓜(28) 男左女右，右手应该不会错的。 可是……脉搏在哪里？不对，她是生物生，淡定，深呼吸，想一下，脉搏在哪个位置。 玖若摸了上去，学着电视上演的那样，认认真真地默数了30秒。 140多下，很明显，容玉雁太紧张了。 玖若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神情，回头对皇后沉痛地摇了摇头。 “啊……”皇后惊叫了一声。 “皇后娘娘，玖儿僭越了，可否让玖儿请府上的婆子，抬王妃娘娘回房休息？” 皇后想了一阵：“去吧。” 玖若找人将容玉雁抬了回去。玖若向皇后告辞，跟着走了。 皇后看着榻上那丝隐隐约约的血迹，心中一阵慌乱。 她这一趟出来，皇上是不知道的，她不过想验证一下萧子骞身体是否存在毛病，怎么摊上这事了？ 容玉雁都小产了，她整的这一出未免太过分了。竟然还把萧子骞吓晕了，她这回去都该怎么交代啊？ 皇后看到放在桌上的香膏，突然觉得这些香膏也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了。 这都是她那个不长脑子的妹妹害的！ 皇后叫了柳梦婷进去，关起门来批斗了一通，然后带着一行人去看了萧子骞。 她去到时，何大夫正好在收拾药箱。 “王爷怎样？”皇后进门就问。 何大夫连忙见礼：“老臣见过皇后娘娘，启禀皇后娘娘，王爷睡着了，无碍。” 皇后松了口气，还好大的没事：“何大夫，王妃那边你现在过去一趟。” “所谓何事？” “哦，你大约还不曾知道，王爷犯病，是因为王妃小产。” 何大夫心中一震，面上不动声色：“老夫这就过去。” “方才那个叫玖儿的已经替王妃诊过，确实滑胎了，烦请何大夫这些天多费点心，把王爷和王妃的身体养好。”羊都丢了，只有卖力些把羊圈修好，看看皇帝会不会让她将功补过。 “老臣明白。”何大夫这回不敢抬头直视皇后，他想的是另一件事。 那玖儿，怎么跟王爷王妃一样的胡闹？！难道还嫌这府上不够乱吗？ 一回到房中，玖若要了桶水，把门窗都栓上了，守着门口。 容玉雁会意，麻利地收拾好自己，穿了件中衣就爬到床上躺好，她也不敢肯定皇后还会不会过来。 “姐姐，能给玖儿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吗？”玖若直接坐在床边的木板上。 “皇后娘娘召见，我已觉得不适，进门前被冒失的柳梦婷撞了一把，掉了几级台阶……” “正好癸水来了？” “嗯。不知道哪个丫头喊了声，王妃娘娘小产了！皇后娘娘起身过来，屋里又有人喊王爷晕过去了……” 这……真是乱！ 玖若已经可以脑内还原当时的场景。 “我根本没法解释。还好你及时赶到。”容玉雁这回是心有余悸。她现在是被动欺君了。 “没事了没事了，好好睡一觉。”玖若拍拍容玉雁的手背以示安慰。真是可怜的孩子，吓得脸上都没有血色了。 “唉！” “这也正好，皇后娘娘还要想办法应付皇上的查问，最近应该不会来烦你了，其他人来，闭门谢客就是了。等王爷醒来，那时谁也不敢来了。” “王爷……问题这些都是假的。”容玉雁语气中带着一丝失望，或许连她自己都没察觉。 “谁知道呢？说的人多了，就会成真。” 容玉雁一怔：“王爷知道啊，不知王爷怎么想？” “呃……他应该不会以为你怀了别人的孩子吧。”玖若突然产生了这个恐怖的想法。 容玉雁有些木然。 “没事的姐姐，他敢这么怀疑，我替你教训他！”至于怎么教训？没想好，到时再说。 外面有人敲门：“是我。” “何大夫？”容玉雁感觉一阵凉意。他们还在怀疑这个人，让他诊出来都是假的话……装都装了，要是他捅到皇后那边去，那就是欲火焚身了。 想到这里，容玉雁竟然觉得，她有点舍不得这里，如果她离开了，萧子骞会不会疯？又会不会就这样晕过去了再也醒不过来。 玖若跟何大夫谈过，萧子骞也谈过，既然萧子骞信他，玖若也不妨跟着赌一把，过去打开木栓把人放了进来。 容玉雁吃了一惊：“玖儿？” 刚才她已经被吓得无语凝噎了。现在又吓一次。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是凉的。 何大夫分别看了两人一眼。 “何大夫，当时情况不容我解释。”容玉雁决定先下手赚个人情。 “王妃娘娘，老夫是希望你跟王爷可以白头到老的。”何大夫突然表态。 容玉雁抓到的重点是：何大夫会保守这个秘密。 而玖若get到的是：“何大夫，以王爷这种隔三差五晕一下的状况，他真的有机会白头？” “咳咳！”何大夫神色不自然。 “玖儿！”容玉雁听了这句话竟然感觉心中阵阵的刺痛。 玖若不语。 何大夫深深地看了容玉雁一眼，理了理药箱的带子，走了出去。 萧子骞不到傍晚就醒来了，第一时间让人抬了他过来看望容玉雁。 “王妃，娘子……”萧子骞坐在床沿，抓着容玉雁的手放在脸上摩挲，嘴中反反复复就是这两个词。 容玉雁别过脸不看他。 “等等！”玖若真的不是故意破坏气氛的，皆因她意识到一件事，“王爷，您不会真的以为姐姐小产了吧？” “怎么了？”萧子骞一脸茫然。 容玉雁猛地转头面向萧子骞。难道真的被玖若猜中了？ “王爷姐夫，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姐姐怀了别人的孩子，你能接受？！”不可思议！萧子骞的占有欲不是很强吗？ “不能！”萧子骞回答得斩钉截铁。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原谅玖若不懂。 容玉雁也是满脸的不解。 萧子骞脸色煞白：“王妃，孩子不是我的？！” “痛！”容玉雁的手被他紧紧地捏住了。 “对不起对不起。”萧子骞连忙放手查看。 “哪有什么孩子？”容玉雁已经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发脾气。 萧子骞双目瞪圆，一脸的难以置信：“我们都有过肌肤之亲了。为什么不能有孩子？” 如果现在有包瓜子就好了。玖若不止一次感叹。 87 病娇王爷追妻?我吃瓜(29) 玖若知道萧子骞纯情，可不知道他那么的纯情。估计他是以为两个人拉拉手，就叫做有肌肤之亲，那样就可能怀孕。 身为深宫里出来的男人，还可以纯粹到这个地步，实属难得。 然后，玖若站在生物学的角度给萧子骞上了一堂生理课，容玉雁听得泛白的脸色顿时红润过人。 萧子骞倒没什么，完全当作知识全部接受。 只不过容玉雁的脸色……他看着心痒。 亲王府内的生活，渐渐驶向另一种平静。 上头传来消息，皇帝把皇后禁足了。 这就很好，省得她闲过头了到处跑，要不就让别人到处跑。 亲王府的秘密悬而未决，萧子骞天天陪着容玉雁“坐月子”，没人敢打扰他们。 玖若则躲在作坊里和小丫一起研发新产品。 容玉雁实在受不了萧子骞的时候，会遣人过来找她。 明里平静暗里汹涌的日子过了好一阵。 “暗夜，我会不会卡在这个世界出不去？”玖若已经无聊得把暗夜逮出来说话。 “不知。”暗夜名言爆出。 “容玉雁怎么就那么犟啊，明明就喜欢萧子骞。”这些日子，玖若总算明白了，相看两相厌，也是一种夫妻关系。 “你和她熟，可以问她。” “这下的什么结论？” “你连姐妹，闺蜜，知心姐姐，福尔摩斯都做过了，不差试试催眠。” “……”玖若怎么觉得暗夜的话有点酸味？ 确实是酸味，都传递到她的感觉上了。 “福尔摩斯还没成功，催眠师留着以后吧。”玖若摊摊手。 “玖儿姐姐，你的信！”小丫从外面进来，举着一个信封。 暗夜被吓跑了，算了，以后再叙旧，先办正事吧。 玖若前后左右翻了这个信封，的确是空白的：“小丫你怎么知道是我的信？” “我采买的时候有个小子塞给我的，说要给玖儿姐姐。” 玖若想着这个年代没有炸药，也没有什么整蛊玩具，于是把信拆了。 信不长，玖若一眼就看完了。 这是之前那只死猫……不对，那个何杨，也就是亲王府的“青.楼十秀”之一，曾经叫容柳儿的那个女人的书信。 玖若交待了小丫几句，带着信闯进容玉雁的房间。 还好这两人特别的柏拉图，似乎一点都不想进阶生物学层面。 萧子骞稍有进攻的意思，哪怕是言语上的，容玉雁就一个劲地逃。 虽然如此，玖若进门的时候还是把他们吓了一跳。 玖若也不管他们之前在做什么，直接把信抖给他们看。 “这是谁的信？”萧子骞沉声说。 玖若指了指右下角的署名：“何杨啊，你不认字吗？” “谁？”萧子骞的认知范围里，根本没有这一号人物。 玖若拍了拍脑袋：“就是何大夫那个干女儿。” 容玉雁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直没说话。 信写得相当隐晦，内容大致是：她听到何大夫跟她老婆说，王爷的毒再不解的话恐怕有性命之虞，而何大夫最近已经在一点点地帮他解了，不知道皇后会不会发现。你妹子也是个不听话的，她不要命我们要啊。 何杨啊何杨，你这么坑你新上任的亲人，真的好？ “毒？”容玉雁看向萧子骞。 萧子骞脸色发白。 好像吓到这两个可怜的孩子了，玖若连忙打圆场：“何大夫知道王爷的病来源于哪里不是好事吗？他会治就行了啊。王爷最近不是晕少了吗？” 容玉雁哗啦一下起身：“不行，我要过去问清楚。” “姐姐！”玖若拦住她，“府内可能有眼线，何大夫才这么紧张，你现在小月子，不适宜到处跑。” “眼线？！萧子骞你的人都是废物？”容玉雁一脸的不屑。 “姐姐姐姐，我说可能……可能！”玖若叹气，关键时刻，你淡定点啊，“有些事情你们不方便问，可以我来问啊。” 萧子骞瞪了玖若一眼：“你能问什么？” “我对着何大夫能耍泼耍赖耍猴不顾尊卑，王爷，您可以？”玖若俏皮地笑笑。 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这副尊容笑起来会是什么样子，反正绝对不会有人想到“你笑起来真好看，就像花一样”。 向来都是让别人头痛的萧子骞，今日第一次体会被头痛的滋味。 容玉雁想了一转：“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好咧！那我去了！”玖若的引申义是，你俩继续谈情吧。 去草堂的路上，暗夜说：“你确定萧子骞什么都不知道？” 玖若轻快的脚步一顿：“你知道了什么？” “他在府里杀了不少人，你确定他真的为了杀着好玩？” “难道他为了保守什么秘密？” “谁知道。” “靠，他会不会杀了我？”玖若怯了。 “谁知道。” “你……”你不让我去吧，我偏要去！ “你听我的做。” “凭什么？！” 玖若到了何大夫的草堂门口，完全已经把心情调整为赴死的姿态，正好，赶紧走人拿灵石，反正现在那两口子看着差点就可以琴瑟和鸣了。 玖若象征性地敲敲门：“何大夫，我来了。” 何大夫被她吓得心突然一慌：“何事？” “何大夫身上的秘密，可否告诉玖儿？” 何大夫一愣：“你对老夫有兴趣？” “咳！我只对你的秘密有兴趣。” “我没有秘密。”何大夫继续写他的字。 “是吗？王爷的毒可以解吧。” 何大夫手上一抖，一大团墨迹渗透在纸上：“谁告诉你的？” “还有，王妃的奶娘，也就是你的妹妹，应该守着更大的秘密吧。” “小丫头，有些事情没有必要刨根问底。” “如果我就喜欢刨根问底呢？” “你不怕没命？” 玖若无端想起了拾儿，提了提嘴角：“我早已命不由己。” “何意？” “你猜？” “……” “何大夫，你有你的坚持，我也不为难你，看在你我都在同一战线上，你为王爷好，我也想王妃好，你能回答我几个问题，保证不骗我吗？”玖若干脆拉了把凳子坐下。 何大夫犹豫了良久，把笔搁在墨砚上：“问吧。” 88 病娇王爷追妻?我吃瓜(30) 玖若一开问就像一很离弦的箭：“你是不是皇后的人？” 何大夫没想到玖若单刀直入的能力那么强，犹豫了一瞬：“不是。” “你真心向着王爷？” “是。” “王妃娘娘对你们一家的恩情，你会不会记住？” “会。”何大夫也不知道玖若问的这些话，跟她所想知道的有什么关系，所以很顺口地回答了。 “玉佩，是不是你的？” “是……呃。”何大夫闪过一丝的慌乱。 玖若微微一笑：“王妃娘娘的那一半，是你家妹子给王妃的。王爷的那一半，是你给他的。可惜他们两人都没在意这件信物。” 何大夫沉默。 “娘娘那边，是因为给她的时候她还小，这也不是什么可以佩戴在身上的东西。而王爷这里……我就不猜了。” 萧子骞那混球，成色这么差的东西，他估计也不会在意，不丢进池子里喂鱼已经很对得起大众了。 何大夫不可思议地看着玖若。 玖若继续猜：“王妃娘娘六岁那年，摔伤了昏迷不醒，替她救治的人是你吧。” “是。” “然后你看到了你许久不见的妹子大约会被人问责致死，你就顺便带走了她。” “对。当时实在不知娘娘能活下来。” 这就跟容玉雁说自己是重生的话对上了。“王爷的毒是皇后下的？” “皇太后。” “他娘？！”玖若被这个答案惊到了，皇宫秘辛啊。她调整了一下心情，“确定能解？” “能。” “看来王妃娘娘不但救了你们一家，还救了王爷一命。” 何大夫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容玉雁这辈子顺手救了她知道会被毁掉的何大夫一家，救的时候也没想过他能给萧子骞解毒。 “我没有其他问题了，谢谢。” “没有其他问题？！”玖若突然呼了一句，好像刚才所有的问题都不是她问的一般。 何大夫一瞬间以为她魔怔了，直愣愣地盯着玖若。 “没事没事不关你事，我先走了。”玖若呵呵地尬笑着走出草堂。 “死鬼暗夜，你确定你问完了？” “嗯。” “既然我俩合作那么愉快，你要不要给我透露些什么听听。” 刚才进草堂之前，暗夜和玖若达成共识，由玖若代替暗夜做一些提问。 玖若乐见其成，反正她常常问着问着就跳脱了，暗夜来问还能正经些。 “还有些事要确定。”暗夜声音不带一点波澜。 “你意思是不告诉我了？” “嗯。” “我感觉你把我当毛利小五郎了。”玖若踢了踢旁边的草。 “谁？” “被一个推理小孩迷魂了用他的声音给别人推理，醒来之后一脸懵逼。” “……” “不像吗？” 暗夜避开这个问题：“还要去找柳侧妃确认几件事。” “去！现在就去！” 柳梦婷完全猜不出玖若为什么要来找她，经过容玉雁“小产”一事之后，连皇后都嫌弃她了。 她的亲姐姐，她最大的靠山已经舍弃了她，她这几天正在瑟瑟发抖地等待着萧子骞醒来发落她。 没想到萧子骞好像完全忘记了她的存在，一点行动都没有，一直呆在容玉雁的房中，除了休息时间，根本不出来。 柳梦婷天天坐立不安地等待死神的降临，结果等来了玖若。 “问你几个问题。”玖若一如既往地习惯于直奔主题。 柳梦婷不是个笨的，她也有眼见，之前容玉雁不待见王爷，这些天也没有赶他出门，显然这两人好上了，原来她还不相信容玉雁“小产”，现在…… 她看见玖若，第一反应就认为是容玉雁来找她麻烦了，她犟着脖子问：“你来做什么？” “嗯？我一进门已经说了，问你几个问题。”玖若表现得很闲适。 “……” “我问你答就是了。这么简单的事情。” “王妃……娘娘身体如何了？”柳梦婷犹豫着问。 玖若站直：“我都还没开始问你，你就抛给我两个问题了？” “……” “你想知道，自己去看她啊。” “不是王妃让你过来的？” “又一个问题，我拒绝回答。” “……”柳梦婷无语。 “现在轮到我了。”玖若清了清嗓子，复述暗夜给她的问题，“关于那个婆子的事，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哪……哪个婆子？”柳梦婷不知道玖若因为什么突然认真起来。 “那天被扔进来，你看着她被剖的那个。” 柳梦婷脸色一白，显得有些慌张：“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是吗？可是，王爷知道了什么哦。” “我……”柳梦婷蓦地变成一副鱼死网破的姿态，“是我让她闹的怎么着？” “没怎么着。”玖若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没法闹了，所以玖若不介意她闹过什么。 “……”柳梦婷瞬间崩溃。 “咳！我意思是你闹得挺好的，可是为什么就没传到王妃娘娘的耳朵里呢？”玖若发誓，这是她的问题，不是暗夜要问的。 柳梦婷家里能出个皇后，可想而知那是个怎么样的家，她自然有些小聪明：“你意思是王爷挡着了？” “可能是王爷，也可能是别人，你也不用管，你只需要知道，你自己处于什么样的地位就好。” “是那婆子自己说是王妃的奶娘。” “你信了？” “没有。” “然后你就让她在外面闹？”应该还教了她怎么闹吧。不过这句话是玖若自己脑补的，暗夜没让她说。 “不在外面闹，难道放进来惊扰了王爷和王妃娘娘吗？” “你连确认都不确认一下，任由人家在外面……” “这与我无关，我哪敢去找王爷和王妃娘娘。”柳梦婷很显然在踢皮球。 “嗯？”玖若这一声是嗯暗夜的，因为暗夜说，我们走。 柳梦婷心中有鬼，理解出来的是别的味道：“我现在带着杀害皇家子嗣的罪名，王爷绝不妥善的，只是时间的问题，我没必要骗你。” “其实你这些年在王府当管家当得挺好的，你有没有兴趣继续当下去？” “啊？”这话题转换得让柳梦婷猝不及防。 “如果没有的话，请你自行离去。” “你什么意思？” 89 病娇王爷追妻?我吃瓜(31) 什么意思？能有什么意思？放你一马呗。 玖若解释：“我意思是我能让王爷饶你不死，你是选择在王府孤独终老本本分分地当个管家，还是出去寻你的第二春？” “哈哈哈哈！”柳梦婷狂笑起来，“你当你自己是谁？让王爷饶我不死？他会听你的？” 又是该死的身份问题：“王爷听不听王妃的？” “……听。” “我不需要王爷听我，王妃听我的就够了。” 柳梦婷猛然平静下来：“容我想想。” “好。” 玖若也不打扰她，跑出去之后，问暗夜：“问出什么了吗？” “没。” “我……别说因为我岔开话题的缘故。” “的确是。” “那我现在进去继续问？”玖若都做好转身的准备了。 “不用了。”暗夜淡淡地说。 我……擦？！ 玖若实际上是非常不想跟暗夜说话的，但她迫切地想知道暗夜到底从那些问题中问到了什么。 她找了个平常基本没人路过的地方，躲在暗处：“别给我卖关子了，有话直说吧。” “何大夫为何要用玉佩给他们做信物？” “停！不是说别卖关子吗？”一开篇就卖关子！ “给玉佩，是想记认他们的身份，事关皇家，知情人估计都已暴毙。” 玖若沉默了一阵：“我是不是不该管？” “你已经管了。” “嗯……也是，命而已，玖若我不缺。” “……” 玖若想了想：“其实那个老女人还活着吗？” “……哪个？”暗夜是真没反应过来。 “给亲儿子下毒的那个。” “皇太后？死几年了。” “不对，你又转移我视线了，我要真相！！” “嘘。” “嘘什么嘘！” “你左前方。” 玖若抬头，看到何大夫在……挖洞？ 他老人家用铁楸挖了个洞，然后把大堆的药渣子倒进洞里，然后埋上。 玖若看完了全过程，准备冲出去。 “等等。”暗夜叫住她。 “等什么？”玖若定成了木头人。 “不知他在做什么，别冲动。” “不知道就直接问啊。” “他手上有武器。” “武器？我还干不过一根铁楸？！” “……” 玖若呼一下冲过去：“何大夫，好兴致啊，葬花呢。” 玖若能感受到暗夜在潜意识里的那丝无奈。 “什么葬花？”何大夫抓紧了手上的铁楸。 “不对，何大夫研发出来最新的培植草药的方法？”玖若看了看那个洞。 “有话直说。” “你为什么要埋药渣？” 何大夫一窒。 “是你叫我直说的。”玖若不满。 何大夫叹了口气，用铁楸把土推平了，在上头夯了夯：“王爷虽分府封王，盯着他的人不少，这是解毒的药，我不亲自处理了，不免有人发现。” “你不过想要王爷经常眩晕的效果，你们私下商量好，让他时不时装一下不就好了？这样拖着对他身体不好吧。” “不能告诉他。” “但他现在已经知道了呀。”玖若就不相信萧子骞到现在还一无所知。 何大夫慢慢地把土覆好：“皇后娘娘每季度会派一个御医来检查王爷的身体。” “这么的周密？”可是，皇后禁足中哎。 “我是皇太后的人。”萧子骞已经独当一面，何大夫也不想瞒下去了。 “所以你就帮她下毒？” “是，也不是。” “说。” “你个小丫头！” 玖若不带任何表情地看他：“皇太后因为什么想制衡着王爷，而皇后知道这件事，所以在皇太后挂了之后，还密切观察着王爷。” “……皇后不知道是中毒。” “嗯？”居然还有这一层。 “你猜对了，但皇后不知道是中毒。” “我明白了，你不用当复读机。”玖若觉得脑海里有种真相在若隐若现的感觉，好像看得见了，又抓不着。 “皇后同样需要用王爷的身体状况来牵制他。”暗夜悠悠地提醒。 “对！就是这个。”玖若竖了竖是指，“那皇太后牵制他的原因是什么？” 玖若下意识问的是暗夜，听到这话的何大夫自然以为这小丫头在问他。 “皇家秘辛，劝你少管。”何大夫填好最后一铲土，用铲子拍了拍地。 “我就要管，你吹啊？”玖若痞气满满。 “吹？吹什么？” “我不搞清楚了我死不瞑目。” “老身不是很明白。” “那你就把你明白的都告诉我吧。” 何大夫叹了口气；“跟我过来。” 玖若以为，何大夫会把她带去草堂，结果不是。他们去到了一间破房子。 “王府还有这种地方？”玖若环顾一下四周，传说中的破庙也差不多这个样子吧。 何大夫没打算回答，找了张凳子，用嘴吹了吹上面的灰尘，然后坐了下来。 玖若没打算贡献她的二氧化碳，所以选择了站着。反正前面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别人坐着她站着也没什么违和感。 “当年，容府夫人的第三胎……” “等等，我打断一下，我们说的是王爷的身世，怎么跑到容府去了？” 何大夫不淡定地白了玖若一眼，好像玖若的一切所作所为，都枉顾了他的年纪：“容夫人的第三胎是双生儿，一子一女。” 何大夫下意识看了玖若一眼，玖若扬了扬下巴，意思是：“您继续。” 何大夫语塞了一阵，开始了断断续续的回忆。 鉴于何大夫的话中带着生涩的词语，以及玖若时不时插话整得他直跳脚，以下用描述的方式简单概述一下何大夫具体说的事。 当年，皇太后还不是皇太后的时候，很早就生下了太子，深得曾经的皇上宠幸，风光过一段时间。 可惜太子之后，皇太后再无子嗣，后宫的人员逐渐壮大起来，皇太后也渐渐人老珠黄。 她也不再争名逐利，一心一意教好太子，顺便母仪天下。 在她几乎要放弃自己的生育权利时，竟然发现怀孕了。 玖若就插了一句：“难道王爷是皇太后的私生子？” 何大夫当场气得差点吐血。 玖若安抚了好一阵，并且保证听他讲完，何大夫才得以继续说下去。 皇太后很想要一位皇子，以将来辅助太子登基，做太子最稳固的亲信。所以她把这一胎看得很重。 90 病娇王爷追妻?我吃瓜(32) 十月怀胎，皇太后却生下了一位公主，皇太后失望至极。她也明白这大约是她人生中最后一胎，抑郁到她差点就这样过去了。 天无绝人之路，当时正好传出，容家生了双生儿。 古代医疗条件有限，双生子也不多，所以距离皇家这么近，有一个普通人家，安全顺利地生下了双生儿，简直是一个头条新闻了。 皇太后生下的是女儿，她就寻思着去把人家儿子换了过来。 容府前两胎都是女儿，突然得了双生儿，还有一个是儿子，当然高兴得不得了。 容夫人年纪也不小了，一下子管不来两个，容老爷就学着大户人家请奶娘。 皇太后抓准了这个机会，让曾经是嬷嬷的，已经嫁人出宫的何大夫的妹子，也就是那个被吞金后扔进来的婆子，去应聘了奶娘的职位。不过没人知道何妹子是何大夫的亲妹子。 正好当时这位何妹子生了个女儿，没活下来，能亲手带一个孩子，还可以出宫获得自由，她高兴得不得了，就答应了。 皇太后当然不会让何妹子去换孩子，她找的是一个亲信，带着何妹子去应聘。 何妹子成功任职。 容夫人见何妹子年轻，身上口粮充足，于是让她带儿子，女儿自己带在身边，吃的是米汤。 这正好给了皇太后机会，有计划地换个孩子，偷偷摸摸地很快就完成了。 皇太后下令给何妹子，让她找机会把换得的孩子处理了。 何妹子这才知道，皇太后根本不是让她去当奶娘的。 皇太后给她大任的时候，她还可以理解皇太后想要儿子，把公主换出去还要找个自己人带着，是想护小公主平安，想及时知道小公主的消息。 谁知跟她想象的完全不同，皇太后是想……而且何妹子知道，小公主是第一个，之后她们这些知情者肯定接二连三地进入一样的结局。 她就悄悄地找了何大夫告诉他这件事。 何大夫给了她一半的玉佩，是因为先皇有恩何大夫，他不愿意丢失了皇家的血脉，还建议妹子带她出走。 无论以后这小公主的命运如何，起码有个记认，失散了也罢，人事已尽。万一长大了能遇上呢？ 何妹子原打算是带着容家的“儿子”也就是小公主出走，可当天，容家三姐儿突发急病。 何妹子得知真相之后，忙着纠结和奔波，口粮都下去了不少，更没什么心思去喂这位小公主，导致小公主也病恹恹的。 容夫人还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已经被掉包，发现两个孩子同时得病了，吓得自己也晕了过去。 皇太后得知消息，第一反应让何大夫上门去看诊。何大夫顶着已经知道的秘密，硬着头皮去了容家。 这么一晕一醒，三姐儿没了，小公主成了三姐儿，容家人所看到的是，他们的小少爷没了。 玖若听到这里，有点明白为什么容夫人不待见容玉雁，因为他们认为，小三姐儿的病，传染给了容府唯一的儿子，儿子没了，她却被救回来了。 容夫人心里认为，是容玉雁害死了她的儿子，却不知道她的儿子在王府里好好地做着天家的人。 真正受害的，却是顶着她的恨意但连长大的机会都没有的亲女儿。 皇太后听说容家的小少爷没了，也就放心了，至于那个剩下来的女孩，没必要赶尽杀绝。 难怪何大夫之前打死都不愿意说，果然是很秘辛的皇家秘辛啊。 要是别的人听到这个故事，肯定吓得屁滚尿流，十分后悔自己的八卦吧。 不过玖若听着觉得很爽，她知道了这个时代几乎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事情，感觉……可以睥睨众生了。 她不得不猜测，真正的三姐儿的病，到底是不是也是人为的，或者是何妹子为的。 何大夫看着玖若脸上淡淡的笑容，他甚至开始怀疑，这个小丫头有没有听明白，或者是脑子缺了哪根筋。 皇太后为了自己大儿子的千秋大业，连自己的亲女儿也要舍弃，这么一想，给萧子骞下毒牵制他，也不是不可以理解了。 玖若看着何大夫在审视他，于是问：“这件事，其实王爷他已经知道了吧。” 何大夫审视的眼神变成了看外星人的目光，良久之后，很不情愿地点点头：“但王爷也不知道他身上的是毒。” “所以现在我知道了，我也要付出代价了？” “我不知道，我不能决定。”何大夫实话实说。他也没有能力像萧子骞那样，对知道秘密的人赶尽杀绝。 “你妹子咋死的你知道吗？” 何大夫一怔：“你知道？” “柳梦婷杀的。”玖若淡淡地说完，才暗自骂了暗夜一顿，没事控制她做什么？！ 结果暗夜悠悠地说：“你肯定不按我说的说。” “……”这可以系列为小伙伴的先见之明吗？ 何大夫愣了好一阵，才问：“你肯定？” “肯定。” 何大夫感觉玖若好像忽然变了个人，但又明明什么变化都没有：“她？为何？” 玖若感觉暗夜退了退：“我不能占据你的意识太久，你说。” “哦。”玖若也不知道怎么的，有些失望，但她还是根据暗夜那言简意赅的话语，组织成了自己的语言。 “你妹子徘徊在王府外头很久了，王妃不管家不知道，柳梦婷会不知？” 何大夫沉吟。 “你妹子消失了这么多年，突然来找王妃，应该是因为什么难处，或者是想勒索什么……” “勒索？”这个词何大夫没听过。 玖若也不管他：“你妹子在外自称她是王妃的奶娘，柳梦婷看到了不但没通报没确认，也不阻止，还由得她闹了一阵。” 何大夫似乎在思考什么。 “然后柳梦婷应该是给了你妹子一块金子作为报酬。她已经在外流落多年，看她当时的穿着，她的环境一定很不好。” “……” “她看到了金子，第一反应要试试是真是假。”说到这里，玖若一顿，还真咬啊，咬下去就知道了吗？好神奇。 何大夫咕咚地噎了一下口水。 91 病娇王爷追妻?我吃瓜(33) “在她试的时候，柳梦婷给了她什么重击。金子就吞下去了。”玖若模拟了一下动作。 她也不知道暗夜哪里来的自信，让她说出这样的定论。 “那她被丢进来怎么解释？”何大夫全身都在颤抖，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咋滴。 “柳梦婷找人干的吧，要挟王妃？”这还真要柳梦婷本人才知道。 玖若顿了顿，继续说，“她让人在外面闹，也是想外人怀疑王妃娘娘的妇德。毕竟亲王府内经常需要处理尸体……引人怀疑，增加一下舆论，对她没有坏处。” 何大夫不得不承认，这还真的有理有据。 “可惜柳梦婷不知道王妃已经不认得她的奶娘。” “啊……”何大夫低吼了一声，仿佛想起什么，然后沉了口气，“身世的事情，你不可以告诉王妃。” “如果说了，可以让她跟王爷更好，我当然会说……” “你！”何大夫觉得自己快要被气死。 “等等，我没说完。可是这明显是不会更好的，所以我才不说。” 何大夫松了口气。 容玉雁的那个娘家，有与没有，对于她来说没有任何区别。曾经用孩子们的性命换来的青睐，他们也是蒙在鼓里，就不提这个了。 后来呢？为了高官厚禄，让容玉雁嫁给一个“将死”的皇家人，显然是“卖女儿”的行径了。 “王爷是不是很久之前就知道？”这么一推理，萧子骞经常发疯要处理人的事也就解释得过去了。 “王爷是谁……” “王爷，或者容家小儿子？”玖若老老实实地回答。 “咳！老身并非问你。”何大夫气结。 “哦，那是感叹啊，您老继续。” “……皇太后察觉王爷聪慧，毕竟不是亲子，将来也难保他自己查不出来，所以才想到用身体条件制衡他的法子。” “这老妖婆的算盘打得真响。”偷了人家的孩子，改变了人家的一生，还要想方设法控制人家。 “咳咳咳！”何大夫清嗓子。 “哦呵呵，我都忘了你是她的人。”玖若不好意思地笑笑，何大夫不直接吼放肆已经很给面子了。 “王爷私下跟刑部有交情，并非一天两天的事，皇太后培植了他多年，他明里也有自己的亲信，他原本可以……”何大夫别过脸，似乎为萧子骞的隐忍有所不忿。 敢情萧子骞还是位大侦探啊。 何大夫可以说是看着他长大，养猫养狗也有情了。又因为容玉雁的缘故，跟了他这些年。正主已故，他也许早已经早改了风向。 可是，何大夫明明会解毒，明明可以和王爷同流合污……哎不对，同舟共济，私下把毒解了，王爷闲着没事的时候晕着玩就是了。相信也不是没有假装过。 至于皇后的查岗制度，相信何大夫医术这么高明，也不是没有办法糊弄过去吧。 “你估计也不想他全好。”玖若下了个结论。 何大夫一怔。话虽如此，但意思要去不是这个。 “你会因为王妃是天家血脉而珍惜她，也能因为萧子骞不是天家的血脉而不愿意他继位吧。”身为皇太后的人，多少有些奴性。 何大夫搁在满是灰尘的桌面上的手抖了抖：“现今太子贤明，无此必要。” “我明白了，当你肯定了就是。”他会为萧子骞好，若一旦萧子骞要谋朝，何大夫会随时把他毒了。 “……” “然后呢？王爷和王妃的八字相合不是你们整出来的吧。”这种事要做手脚，比换孩子要容易得多。 “非也，先生算的。”何大夫否认。 说着说着，何大夫又说起另一件事。 萧子骞查到了容玉雁的身份之后，私下派过人去了解她，侍卫带回来的消息，让他对这个姑娘产生了好感。 容玉雁的不羁，正是萧子骞所喜欢的。那些所谓的大家闺秀，全部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着实无趣。 萧子骞没想到，容玉雁会有机会嫁给他。 玖若心想，要是皇太后能听到那个算命先生说他俩天作之合的话，棺材板都想掀了跳起来。 在皇太后的认知里，这俩可是同胞亲兄妹。 然而，她的儿子和儿媳妇却真的做了这个媒，可以说是造化弄人吗？ 萧子骞虽然欣赏容玉雁，却不愿意她嫁给自己。他那段时间都病得感觉自己命不久矣了，他不愿意他喜欢的女子跳进他这个火坑里。 所以计划着拿只鸡和她拜堂。她怒了转身走人最好，有碍外界压力不走也可以。 以后一纸休书，或者干脆让容玉雁写一纸休书，也有理由让她随时离开。因为他们没有正式拜堂。 结果遭到这辈子的容玉雁竭力反对。 萧子骞心疼了，才自己硬撑着去拜的堂。 掀起红盖头，两人第一眼真正的对视，萧子骞从此沦陷。之前建立起来的那钢铁般的心理防线，瞬间全部崩塌。 玖若听到这里，想起容玉雁说她上辈子就是和鸡拜的堂，那也对上了。 原来容玉雁一直误会着萧子骞，萧子骞不是为了侮辱她，而是因为喜欢她。漠视她，在她面前上演宠柳梦婷的大戏，都是因为想容玉雁自己心冷离开。 有些话，萧子骞连对她说，也于心不忍。 不同的是，容玉雁是活过一次的人了…… 不同时空的同一个时间点，两人都是一眼千年。缘分的事，真有这么其妙？ 容玉雁却一直记着上辈子的事，一直在折腾萧子骞。 玖若无比感叹。 果然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折腾折腾他。 玖若离开这个破房时，向何大夫保证，她一定会对王妃保守身世的秘密，并且让王妃接受王爷。 本来，这也是她的正式任务。 一直活在各种余地里的何大夫，对玖若的话将信将疑。 玖若带着略微复杂的心情去找了容玉雁。 萧子骞竟然不在，一问，才知道又被宫里喊去议事了。还好皇后被禁足了，容玉雁也在“小月子”中，没人拖她去聊天。 萧子骞可以少些顾忌吧。 玖若感叹，对于天家来说，所有人都可以是棋子吗？亲情真的可以淡薄成这个样子？ 92 病娇王爷追妻?我吃瓜(34) “姐姐，我跟何大夫谈过了，他都告诉我了。”玖若微微一笑。 容玉雁被困在房中假装小月子，早已闷得不得了，听到玖若这么一说，马上来了兴趣：“他都说了什么？” “玉佩是他的。” “啊？”容玉雁双眼更加熠熠发光。 “你小时候他救治过你，就是你六岁摔伤的那次，玉佩是他家乡里的吉祥之物，他交给你奶娘，让她给你保平安的。” “就这么简单？”容玉雁明显不相信。 “对啊，王爷的这半，也是为了保他健康平安的意思。就是你俩都不约而同地不当一回事。”玖若干笑了两声。 容玉雁听玖若这么说，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大约正因为那半块玉佩，她才能重新醒来呢？ “姐姐，玖儿想问你很久了。”玖若坐在容玉雁前面，是时候下一剂猛药了。 “怎么了？”容玉雁疑惑。 “对于姐姐来说，是上辈子的意难平重要，还是这辈子的活在当下重要？” 容玉雁呆住，久久没有说话，好像在很认真地思考玖若的问题。 玖若脸上挂着一个浅浅的笑容，很有耐性地等待着。 容玉雁抬起眼睛看向玖若。 玖若的笑容扩大了些：“玖儿认为，活在当下重要。这也是老天爷给你一次机会的缘故，它让你好好活着，继续生活的精彩。” 容玉雁默默地想了很久。 玖若微笑着看着她：“你和王爷，是尘缘未了呢。你忍心他孤独终老？忍心自己孤独终老？” 容玉雁深深地吸了口气：“啊……我竟然白白浪费了十年有余。” 玖若释然：“姐姐，既然这辈子的轨迹已经和上辈子不同，你更要好好把握，你身后有王爷在，相信你想怎样活，他都支持你的。” 容玉雁沉默，这段时间，萧子骞天天陪在她身侧，要说一点感觉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毕竟那是她上辈子喜欢过的人。 如今这个人真真实实地存在，真实地爱着自己，她还有什么理由不去珍惜？ 玖若知道牛皮灯笼已经点得差不多了，她也不是一个适合煽情以及保守秘密的人：“姐姐，玖儿先走了。” “你要去哪里？”好不容易来个人来陪她聊聊人生。 “梅花准备开了，做新味道的香膏。”生活总得继续吧，尤其是你们的生活。 “哦，去吧。”容玉雁有点恍然。 玖若把思考的空间留给她。 梅花香膏，估计要小丫自己一个人做了。 玖若把王府内最喜欢的院子逛了一遍，去后院的湖边喂了一阵锦鲤，然后到了正门蹲萧子骞。 门卫……不对，这个年代要叫守门人。 守门人大叔认得玖若，见她蹲久了还问她要不要嗑瓜子。 玖若犹豫了一阵，拒绝了他的好意。 也许……她不应该跟太多的人有交集。 萧子骞入夜才回来，看到缩在门边的玖若，像提小猫一样把她提了起来。 玖若差点冷得睡着了，一瞬间有些迷糊。 “丑丫头，你不陪着王妃，蹲这里数蚂蚁？”萧子骞的声音比外面的风还要冰冷。 玖若渐渐清醒：“王爷，这天气有蚂蚁？” “……那你在做甚？赶紧回去！”潜台词是你要是感冒了，王妃肯定不放过我。 “我在等王爷。”只是没想到你这么晚才回来。 萧子骞赶紧丢下玖若：“你别想着上位，一辈子都没可能！” “我没想上位，就是感觉你想杀我。” “你意思是你在等我杀你？” 探头出来的守门人被萧子骞一瞪，又缩了回去。 “王爷，我没想到你回的那么晚，你先去看看王妃吧，或者有惊喜。我在你房中等你。” “……你不觉得你的话存在什么问题吗？你让我去看王妃一眼然后和你……” “说了不是！”这男人婆妈起来还真是烦，“我要说的事情，王爷可能非常感兴趣。” 萧子骞丢下一个白眼走了。 玖若绕去了他的房间。 玖若并不觉得在萧子骞的房间里跟他求证一些秘密有什么大不了。反正她要走了，就让她做个明白鬼好吗？ 可萧子骞不想回去。于是正好找了个借口留在容玉雁房中。 难得的是，容玉雁没有拒绝。 萧子骞心里乐得开出了花。 玖若等了一夜，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半夜因为太冷醒了。她迷糊间不记得自己在哪？缩到了床上。 可这是萧子骞的房间。 潜意识里的暗夜气得想直接跳出来了：“玖若！” “我靠！大半夜的你吓死我！”玖若清醒了大半。 “这是人家的床。”暗夜语气放软了几分。 “我冷，我困！”玖若嘤了嘤。 “回去睡。”暗夜的声音再次冷硬。 “不回，太远。”都说好了在等他，怎么就不过来。 “睡地上。” “有你这样的吗？叫女生睡地上。” “有！” “……” 最终玖若想了个折中的办法，拖了萧子骞的被子，睡到了他的桌子上。 天蒙亮时，叶龙进屋吓了一跳，咋一看萧子骞不在，“擦”的一声一把利剑横在玖若的脖子上。 冰凉的触感让玖若打了个冷颤。 她睁开眼睛看到一把明晃晃的东西差点闪瞎她：“叶龙？你做什么？王爷呢？” “我也想问你。”叶龙可不会看在王妃的面子跟她客气。 “我等了他一个晚上。” “等……等他做什么？”叶龙差点咬到舌头。 “说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不知廉耻！” “喂！”玖若用手指捏着那把剑稍稍推开了点，“王爷多数在王妃屋里，不过你要是想刚才那样直接冲进去的话，你估计凶多吉少。” 叶龙刷地把剑收起来：“我方才叫过了，你没听见。” “？？”玖若一脸懵逼，叫过？不可能！她没听见！桌子有那么好睡吗？她不可能睡得那么沉。 算了，纠结这个做什么？ “你找王爷有急事？要不要我帮你开个路？” “不用！”叶龙带着剑走了，气冲冲地摔了门。 玖若晃了出来，胡乱地逛了一阵，正好看到萧子骞和叶龙往回赶。 叶龙居然自己破门了？ 玖若看着萧子骞欲言又止。 萧子骞深深地看了玖若一眼：“进来。” “好的，王爷。” 叶龙惊讶得眼睛都快要掉出来的样子。 93 病娇王爷追妻?我吃瓜(完) 萧子骞好像没当玖若存在，和叶龙说着军机要事。 叶龙却特别介意这个外人，边说话边瞥玖若几眼。王爷连王妃都不想让她听到的事，怎么就让她随便听了？ 玖若有瓜吃，也不顾避讳什么，还给两人泡了壶茶。 玖若听着他们商量的事，莫名地觉得有些熟悉。可是她一没打过仗，二对行军打仗的东西一点兴趣都没有。真是奇怪。 萧子骞和叶龙的对话间，玖若明白了萧子骞远远不是她认知的样子，难怪他那些亲信对他死心塌地。 这人除了会查案还会打仗啊？ 他们说了些什么，玖若没听懂超过百分之二十。 萧子骞让叶龙退下之后，用危险的目光看向玖若：“你知道我为何要把你留在这里？” “因为你不介意一个将死之人把你所有的秘密听了去。” 萧子骞眼睛一亮，没想到这个丑丫头觉悟那么高。 “你早就知道容夫人是你生母，也能对她那么淡漠。”玖若嗤了声。 “你果然都知道了。何大夫没告诉你，别问皇家的家事吗？” “当然有，是我缠着他说的，加上我自己猜的，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可知后果？” “不知的话，我为什么要就在这里听你们谈军事？”这不是废话吗？ “你在送死？” “对啊。”玖若仰头。 萧子骞不解的眼神稍纵即逝：“别以为王妃能保你。” “不以为。王爷，您和王妃好好过活就行，赐我一碗药吧，就像您之前给玖儿的那碗一样。” 萧子骞凝了凝眉：“为何一心求死？王妃待你不薄。” “我有我自己的打算。” “打算去死？” “如果我告诉你，我在另一个世界有我喜欢的人，我离开这里是为了找他呢？”玖若一句话说得很平静。 萧子骞盯着玖若，没有相信，也没有说话。 “你要答应我，配合何大夫，解毒。糊弄皇后这种事，你随随便便都可以办到吧。” “如果我不解呢？” “那我就去告诉王妃她的身世。” 萧子骞捏拳：“你要挟我？” “不，我只想你能给王妃一个安宁和乐的生活环境，而不是每天勾心斗角。” 萧子骞沉默。 “放心，王妃那边，我会解释。绝不连累你。” 良久之后，萧子骞才挤出一个“好”字。 恐怕，柳梦婷无法选择了。 玖若说给她时间考虑的，现在要欠下这个承诺了。 没多久，兰园那边传出柳梦婷病逝的消息。 她的贴身丫鬟直奔容玉雁面前，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哭诉：“王妃娘娘！请娘娘明鉴，柳妃不是病逝，而是她的碗被人下毒了！” 虽然上辈子柳梦婷把她害得鸡毛鸭血，但容玉雁听过玖若的话之后就释然了。 萧子骞不待见柳梦婷，她也没必要柳梦婷死，死了她，还会有别人进府，与其那些人进来，不如留个知根知底的。 容玉雁看了跪在面前的丫鬟很久，仿佛断片了一般，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沉痛地闭上双眼。 事情谁做的，容玉雁心如明镜。 亲王府内死人是最正常不过了，容玉雁从未有过这种害怕的感觉，她怕因为这事，影响到萧子骞。 玖若在一旁抽泣起来。 容玉雁一愣，回头问她：“你伤心？” 玖若跑过去抱着容玉雁：“姐姐，我不伤心，可是，那药，我也喝了一点。” “什么？！！”容玉雁一阵惊慌。 “我见柳妃天天喝补品喝得漂漂亮亮，白里透红，我也……偷喝过一些。” 容玉雁顾不得地上那个丫鬟，连忙站起来，拍着玖若的背：“赶紧吐出来！！赶紧！” “王妃姐姐，玖儿好像有些难受，姐姐，帮我请何大夫来看看我好吗？” “好好。”容玉雁跑了出去，回头对地上那个说，“你赶紧去打热水！” 那个丫鬟一脸茫然，跌跌撞撞地跟了出去。她主子不在了，能得王妃赏识，也是一条出路。 玖若从柜子里摸出一个碗，一饮而尽。碗从木窗丢到外面的湖水中，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 玖若睁眼：“白死了！暗夜！如果哪天我真的死了，一定是被这个空间白死的！” “你知道白死这个词的意思吗？”暗夜悠悠地说。 “我……”玖若语塞，她就是那样不经大脑就说出来了。 “为何要自杀？”暗夜声音似乎带着责备。 “不自杀我实在没想到有什么办法可以尽快离开。” “你急什么。” “我当然急啊！我还要赶着回去救良木！” “还记得……”暗夜浅浅地说了声。 “你说什么？！” “没什么。” “喂！我觉得我任务完成了吧。王爷王妃好上了，我给王妃留下了一大堆香膏和洗面奶，还有肥皂的做法……” “真狠心。”暗夜打断玖若的话。 “狠什么心？” “你以为王妃像你一样，不知道伤心吗？” “你现在把我弄回去良木身边啊，我马上伤心给你看。” “……办不到。” “我现在这样，跟闯关游戏差不多吧，我为什么要对游戏里的npc产生感情？” 暗夜不语。 玖若和他僵持了一阵。 “正如我对容玉雁说的，活在当下，我在游戏里的时候，当然会尽本分，会付出我的感情，但离开了就不能再回去，我为何还要沉湎在过去？” “对不起。”暗夜声音有点不对劲。 “啊？”玖若呆住。 “是我的原因。” “什么鬼？！” “你很好，洒脱，拿得起放得下，是我做不到。” “暗夜，你好像第一次夸我。” “……” “而且，你好像第一次认栽，哈哈哈哈！” “……” “上次在这里，不是你教我冷漠的吗？” “我没教你冷漠。” “好了好了，继续下一关吧。” 玖若话音刚落，雕花木门出现，漂浮在空中，玖若的左上方亮起一颗紫色的灵石。 “我就说要凑齐彩虹，你非不承认。” 暗夜沉默。 玖若对着灵石双手合十，闭上双眼：“我在天上画一道彩虹，你在人间能否看到我的思念。” “这不是天上……”暗夜有点无语，他也不知道玖若突然之间抽了哪根筋。 “你就不能让我有感而发一下下？” “……” “不发了，我推门就是。” 灵石仿佛听到玖若的话，慢慢变得透明，洒下一波紫色的光辉。 玖若选了灵石底下的那扇门…… －－－－－－题外话－－－－－－ 王爷位面到此结束，小可爱们看文开心。 94 咋回事?这世界玄幻了(1) 背后一片冰凉，玖若是被冷醒的。 她睁开眼，摸了摸自己，身上是一件火红色的轻纱，她躺的这个地方…… 实木雕花大床？不是，这床也太大了吧。 玖若只想到一个俗语：以天为盖地为芦？ 接着她感觉身上有点违和感，哪方面不对？ 玖若慢慢地把手按在心口，擦！两个心跳？！！ 扯淡吗？作为生物生的玖若无法相信无法接受。 暗夜呢？ “暗夜。”玖若虚弱地叫了声。 没有反应，而且好像感知不到他的存在。这是咋回事呀？！ “妖女！看你还往哪里逃！”一个身穿鹅黄色衣服的少女隔远出了一掌。 妖女？是说我么？这身穿着是挺妖的，还有点冷。 玖若下意识一躲，竟然躲开了。她自己都有点不相信。 身后的木地板“咔拉”一声缺了一块。 少女的身后还跟着一个深蓝色衣着的少年。接着两波人汹涌而至。 为什么玖若知道是两波人？因为他们穿着两款服装，一边是青色，一边是黑色，应该是两个门派啥的。 尽管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玖若觉得躺着面对这群人有哪里不对，她缓缓坐起。 少女还想出手，被少年一挡：“归谁？” “这还用说吗？”少女嗤笑。 “不是我的线索，你能找到这里？”少年妩媚的眼睛闪出危险的光芒。 “废话少说，是我先找到她的。”少女声音清脆。 “哈哈哈！神袛的内丹岂是你们四方城能接管的！”少年笑出了嘲讽的意味。 “你靠我们四方城的线索跟到这里，翻脸不认人了？” “平头百姓，别以为拿到神丹就能飞升灵境。”少年满脸的不屑。 “你！”少女右手指了指。 “万万没想到啊，居然近在眼前。”少年来回踱了两步。 “少宗主，祭神坛似有不妥。”一个老年人对少年拱手。 “什么？！”两位少年人停止争吵，异口同声。 少年一甩下袍，三两步跳了上来。 玖若连忙起身躲开。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你们可别殃及池鱼。 少年看了眼玖若附近的那个长方形的坑，脸色一变，往后对即将跟上的那群人做了个停止的手势，转头对少女说：“东方韵，是不是你做了什么？” 黄衣少女呼的一下飘过来，看了一眼，脸色煞白：“你不是一直运筹帷幄吗？我做没做你不清楚？” 一记眼刀向玖若飞过来：“妖女，你做了什么？！” 玖若：？？ 我也想知道我做了什么？有没人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啊？暗夜？暗夜夜？夜夜？ 一点反应都没有？一点气息也没有？ 不会跟那死鬼失联了吧？！我的上帝啊！ 少年向玖若伸出手掌。 玖若只感到一阵飓风袭来，她闭眼做好了一来就挂掉的准备，没想到掌风被反弹回去了！ 少年哗啦一声摔倒直接滑到木栏杆那边。 “少宗主！”黑色衣服的那群人惊呼。 少年伸了伸手，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咬着牙说：“神丹在妖女身上。” 东方韵吓了一跳：“你说什么？！” 她一步步逼近玖若：“妖女！你识相就把神丹吐出来！这不是你能承受的！” 玖若一脸懵逼。她身上有两个心跳是因为那个什么鬼神丹？不是她能承受的？她怎么觉得完全可以承受啊。除了两个心跳有些玄幻。 少年对刚才的老年人吩咐：“回去给宗主传消息。” 老年人对身旁的人说了些什么，两人拱手之后一个闪身不见了。 玖若叹为观止。 少年走到东方韵身旁，向那个长方形的大坑作了个揖：“灵尊早已找到自己的内丹了。” 东方韵也跟着看了看，整个人抖了抖：“灵尊马上要重生出世了……啊……” 像路上有人抬头看某个地方时，旁边的人都会忍不住跟着抬头一样，玖若也伸头过去看。 坑还挺深，里面躺着一个白衣男人。玖若的角度正好看到他的脸，一阵熟悉感油然而生。 玖若在原主的记忆里搜索了一阵，原主不认识这个人……尸？不对，听他们的说法，这货还是个神。 “可现在神丹在妖女身上。”少年提醒。 少女皱眉：“怎么会这样？” “而且神丹在保护她。”少年看向玖若的目光有些凌厉。 玖若不是很害怕他，反正那什么鬼神丹好像会保护她。只不过她急于想知道当前是个什么状况。 “龙雪海，这个妖女我要带回去。”少女指住玖若。 “不行！”仿佛方才和谐的会议不存在一样，少年龙雪海瞬间炸毛，“这样岂不等于你带走了神丹？” “你都碰不了她你认为我可以？”东方韵反问。 龙雪海给了一个赞扬的眼神，挺有自知之明的：“那你要她做什么？” “问些事情。” 龙雪海仿佛在思考。 “她与我们四方城之间，有些问题需要解决。”少女叉着腰与龙雪海对峙。 “那好，灵尊的身体给我们！” “你说什么？！”东方韵都快要气死了。可是她毫无办法。 这算什么？她们拿到神丹，玄天宗还要控制着灵尊的躯体？意思是神丹归位，还要过问他们。 龙雪海不再跟东方韵唠嗑，想叫人从那个长方形的坑里抬出那具神尸。 “海儿！”一个长须老者闪现在他身旁，“灵尊不能离开祭神坛。” “为什么？” “谁也不能保证，灵尊离开祭神坛后，会不会发生什么？”老者说话有些慢。 龙雪海沉默。 “既然灵尊选择了祭神坛，也就表明他明白大家的心意了。灵尊想离开之时，他自会出来。”老者语重心长。 “这……”龙雪海有些不甘心。 底下有长老级别的人好像也对老者的说法感到不满。 老者扫视他们一圈：“千年以前，灵尊为了拯救大家，以一己之力阻挡了魔道的蚕食，灵境平衡得以稳定，民众得以安居乐业。这事，每个玄天宗的弟子都知道。” 东方韵脸色一白，他们的确是普通民众，不知千年之事。她来祭神坛，完全是因为妖女，当然，能得到神丹更好。 老者叹了口气：“灵尊自己灰飞烟灭，神丹粉碎，碎片消逝。弟子为了纪念灵尊，选址了这里，修筑祭神坛，望后人能记住灵尊的功德。” －－－－－－题外话－－－－－－ 玄幻世界开启。这是灵第一次写玄幻，可能会存在不足，灵接受任何的批评哦！欢迎在评论区指出。 95 咋回事?这世界玄幻了(2) “爹，那为什么我们寻找灵尊的神识那么多年，都没有结果。而神丹却突然出现在祭神坛？”龙雪海非常不解。 “不得而知。也许神丹是刚聚集而成不久。”老者捋了捋胡须，老泪纵横，“没想到灵尊已经修好了他的真身。” “可现在，神丹被妖女吞了。”龙雪海再给了玖若一记眼刀。 “宗主，少宗主，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有应该是玄天宗的内部高层问。 “修复祭神坛前，日夜严加把守，不得让四方城的人靠近半步！”老者也就是宗主，他的话铿锵有力中带着哽咽。 “你们！别欺人太甚。”东方韵跺脚。 “一介凡身，别以为得到灵尊就能得道成仙。”宗主混浊的双眼依旧残存着一定的威慑力。 东方韵咬牙：“那个妖女我们要带走。” “可以。” “爹！神丹在妖女身上……”龙雪海不忿。 老宗主深深地看了玖若一眼：“要不是灵尊自己的选择，一个灵君是不可能靠近他的，更别说容纳神丹。” “她是灵君？” “看着不像啊。” “她不是妖女吗？” …… 私语声越来越多。 东方韵的脸色越来越白。 龙雪海的表情也好看不到哪里去。明明是个无恶不作的妖女，怎么会是灵君？ “海儿，她早已不是玄天宗的人。”宗主瞟了玖若一眼。 龙雪海心有不甘，但自己爹都说了，神丹不会有事，他也没有带走妖女的理由。 老宗主的意思很明显，基本可以理解出三点。 第一，原主是灵君。灵君是个什么存在玖若现在还不知道，听底下人的私语，看那些人的表情，感觉比他们很多人的等级都要高。 第二，原主能吞灵尊的神丹，是因为灵尊自愿的。一个魂飞魄散之后还能把自己封印起来闭关疗伤，最后把自己弄成型的存在，不说也一定是个资深大佬。 第三，东方韵即使带走了玖若，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龙雪海遗憾地看了看玖若，和他爹带着人马离开了祭神坛。 有了龙雪海的前车之鉴，东方韵不敢亲手碰玖若，只能恶狠狠地说：“跟我们走。” “哦。”当了观众那么久，玖若也知道，她没有其他选择了。 不管原主做了什么神憎鬼厌的事，她现在也只能去面对。 玖若一言不发地跟着东方韵一行人回去。 她家居然是一座城，门口几个大字妥妥地写着“四方城”。 东方韵她爹就是这座四方城的城主，可以说是这个地方的地头蛇，难怪东方韵这么的趾高气扬。 一家人住在离城楼不远的地方，一座类似于某防御基地的城墙内。城墙一直延至后面的山头，好像没有边界。 更可怕的是，这家里居然配备了地牢。 玖若被关在其中的一间。地上铺满了稻草，一角有个用泥垒的床，看着还算干净。 东方韵没有跟着她，吩咐好几个人盯着她自己走进地牢。 玖若路过看到守门人的桌子上有茶水，问带她进来的人：“大哥，能赏碗水喝喝吗？” 那人把她往牢房里一推：“真麻烦。” 最后那人还是丢了半碗水进来，玖若记住了他的长相。 玖若把脸探到那碗水上，总算看清自己的样子。 啧，美得真像妖女。 习惯了玖儿长相的玖若，有些嫌弃这张妖艳的脸。 这妖女叫玖若，原本属于玄天宗的徒弟，好像有一百多两百岁了。嗯，竟然还是个老妖。 然而她不守规矩，没有跟着所有的徒弟那样勤勤恳恳地在宗门里学习，帮宗门做事，吃宗门的饭。 自己从旁门左道的地方习得了一些特殊技能，又自带色相，让许许多多的宗门徒弟成为她的裙下之臣。 信息接收到这里，玖若差点把水打翻了。 鉴于太想知道后续的精彩，她只能按捺着内心的激动，重新把水端平。 妖女的各种自发性修炼，使她成为了灵君。 这个世界里，除了那些灵境的人，还有各方的普通凡人，有些人为求长生不老，而成为灵修者。 最初的步骤是，考入宗门，能进入宗门的，都是有慧根之人。 从灵徒开始，到灵士、灵者、灵君、灵师、灵圣，最后是灵尊，也就是传说中的神。 玖若是灵者，那就是比很多很多人都要高好几级。 妖女喜欢作妖，虽然都是些无伤大雅的事，然而有些人看不过眼了，想把她给铲除了，一传十，十传百……她就成为了众人口中的妖女。 妖女是啥？先入为主就是干坏事的人。只不过原主除了“潜心修炼”，似乎没做过什么颠覆世界的坏事。 话说，这妖女的脸信息挺多的。 经历了好几个世界，玖若还是第一次从一张脸上接收到了几近完整的信息。 玖若觉得到自己的意识逐渐饱满，她的确没感觉错，之前在祭神坛的那会，暗夜真的不在。 “你回来了？”玖若的声音带着飕飕的冷意。 “什么事？”暗夜一如既往地平静淡然。 “我去！你好意思问我什么事？你知不知道，这是另一个世界，而你作为我的助手，来到这陌生的地方，我居然没有第一时间找到你。” “……”暗夜默默地听完了玖若的抱怨。 “老实交代，你去哪了？” “一直都在。” “骗鬼吗你？” “有问题赶紧问。” “哟呵？难得啊，这么积极？之前不是恨不得我什么都自己去挖掘吗？”玖若原地坐下。 “问。” “任务对象。” “龙雪海和东方韵。” 玖若抠了抠自己的耳朵：“他们两个？你确定？！我没听错吧？他俩看起来好像有什么血海深仇。” 这俩怎么看都是河水不犯井水的，不对。。。水和油，永远混不在一起吧，为什么净要面对这种奇葩设定？ “确定。”暗夜依旧是给玖若很欠揍的感觉。 玖若也不浪费时间纠结这个问题，前面的经验告诉她，再奇葩的状况她也得自己克服，也无法驳回。 她开始怀疑，那些一扇又一扇的门后面，到底有没有正常的世界。 96 咋回事?这世界玄幻了(3) 玖若右手按在自己的心口：“这个又是怎么回事，解释一下？” 她还以为刚才那碗水会告诉她的，结果感觉到暗夜回来了之后，那碗水好像顿时失去了自己的价值。 暗夜没有回应。 玖若等了好一会，还是没有回应。 “生气了？”玖若知道，那魂真的生气了，还是得自己去哄，真是有毒。 “没有。” “那你说啊，不知道就像之前那样，直接告诉我不知道不就行了？我又不会揍你。”其实是很想揍，无奈根本揍不到。 “知道。” “……”竟然知道，“说！” 再不说信不信我掐死我自己！吞吞吐吐的真是让人崩溃。 “玄天宗的人不相信灵尊就这样消失，一直在寻找他的神识，希望灵尊再现。四方城的人也希望得到灵尊相助，强大自己族人，以达四方城千万年不衰的盛景。” “嗯，继续。” “他们都没想到，神丹再现，灵尊的身躯也修复完整了。” “神丹有什么用？” “……你听着神丹这个词，觉得它能有什么用就有什么用。” 玖若思考了一瞬：“行，你继续说。” “灵尊已筑基在祭神坛。神丹也逐渐完整，灵尊要召回神丹时，原主出现在祭神坛……” 暗夜每句话都说得很慢。虽然他之前说话也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慢悠悠的样子，可现在这些话，玖若听着，让她有种微微的酸痛感。 很奇怪，有些不对劲。 暗夜没给玖若时间去思考：“原主被东方韵追杀，一路逃到祭神坛附近。” “等等，东方韵为什么要追杀妖女？”玖若压了压手，好像暗夜就在自己眼前一样。 “据说搞坏了四方城的什么事，具体不清楚。” “哦，那龙雪海又跟着凑什么热闹？” “应该是感觉到灵尊的力量，跟着寻过来的。遇到原主，以为她又要做什么窃取灵力。” “结果妖女被正法了？”玖若屈起手撑着下巴。 “没有。不过祭神坛附近的竹林里，东方韵已经击中了原主，但她不自知。” 也就是说，妖女已经让东方韵给杀过一次。“那么问题又来了，妖女是怎么到的祭神坛？不是已经挂了吗？” “我……灵尊弄过去的。”暗夜被自己吓了一跳。 玖若完全没有在意到这一顿，继续问：“然后灵尊把自己刚召回的神丹给了妖女？为了救妖女一命？” “嗯。” “为什么？” 暗夜一愣：“什么为什么？” “我感觉哈，那个灵尊并不认识妖女，为什么要把自己复活的机会给了妖女。”玖若确认过灵尊的脸，如果妖女认识他，不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 “……” 暗夜的答案还没出来，玖若自己想到了什么：“对了，我来了，是不是表示妖女没有被救活？” “是。你正好赶到。” 灵尊筑基成功，召回神丹，准备救妖女的时候，玖若居然就这样推门进来了？什么神他妈的巧合？ “所以现在，灵尊的神丹还在跳动，我自己的也在？” “对。” “我能随时还给他？” 暗夜一窒：“理论上来说可以。但……你先留着吧。” “嗷！那我明白了。既然现在神的心在我身上，是不是等于我就是神了？” “你想多了。” “……”玖若挠墙。 和暗夜促膝相谈得差不多，玖若这才打量起自己的“新家”，刚才没有认真看，这里居然还有独立卫生间，看着还能轻易接受。先乖乖地住一段时间再说吧。 一排的牢房，似乎只有她一人，连个邻居都没有，差评。 “夜夜，今天真难得啊。”玖若躺到泥床上。 “什么？” “以前你都是一问三不知，这次又知道那么多了？” “……以前是真的不知。” “我严重怀疑你一直在骗我。” “我没这个必要。” “我感觉有，因为你耍着我玩，你应该在暗爽。” “那我这次又何必要告诉你。” “你狠！”玖若咬牙。 有人来了，是刚刚那个狱卒先生，指了指那碗水。 玖若把碗递给他，他又出去了，不到两分钟，给玖若打了一份饭进来。 肉末青菜饭。 妖女不是已经是灵君等级了吗？还一百多岁，听着好高端的样子，不吃饭应该饿不死吧。 玖若盯了那碗饭一阵，还是选择把它吃了。 身体本能告诉她，她是需要吃饭的。 玖若一连被关了好几天，用稻草做了一堆的蚱蜢、蝴蝶之类的，除了偶尔有人来瞄她一眼，根本没有人要带她出去的打算。 她都快要闷死了。跟暗夜那个闷骚聊天吧，那死鬼就是一话题终结者，每次都要被他气个半死，对什么话题都情趣缺缺，还不如自个编编稻草。 那个东方韵，要审她就审啊，起码带她出去溜达一下。被关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有她这样对待未来媒人婆的吗？ 就凭现在神丹在她身体里，好歹也要好吃好喝地供着吧，真是不会做人。 “暗夜，我们玩成语接龙吧。”玖若还是再次找了暗夜玩。 “不玩。” “切！” 大家都合作了这么久，玖若能或多或少地感觉到，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暗夜情绪有点不对。之前他那是冷，一副作为旁观者的清冷的态度。 现在那是什么？真正的沉默。第一天把什么都告诉了玖若之后，问他什么都是提不起兴致的样子。 偏偏暗夜在想什么，是玖若无法接触到的领域。她完全没有办法。 在第七天的时候，东方韵总算出现了。 玖若松了口气，这是想到方法处置她了吗？ 东方韵还想看一下那个妖女被关了那么多天，是不是已经成为一个黄脸婆了，结果人家依旧花枝招展地在牢房里编蚱蜢。 东方韵嘴角抽了抽：“城主要见你。” “好吧。”玖若一手丢掉编了一半的蚱蜢。原来是上级领导有指示。 东方韵盯着那堆稻草编的动物很久，然后对身边的人说了些什么，那人点点头。 依然没有人敢碰玖若，都怕她什么时候爆发把人弹飞。 东方韵警告她：“你最好不要乱跑，你也别想着能跑出四方城。” 97 咋回事?这世界玄幻了(4) “大小姐，我保证不跑。”哪怕是现在说要放她出去，玖若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 去祭神坛看看那颗心脏的主人？还是算了，一会不小心心脏蹦出来了，回到主人身上，她没有了那颗神丹，十成会成为任务对象的肉沫。 东方韵把她带到一个像是议事厅的地方，那个身形高大，五大三粗，坐在高位上的，就是四方城的城主？无奈光线太暗，看不清脸。 “还不见过城主？”有人呵斥。 哦，刚才还忘记见过那位东方姑娘了。应该不用下跪吧。 “玖若见过城主，见过姑娘。”听那些人的叫法，都是叫姑娘的，玖若也就跟着叫了。 城主见到玖若的一瞬有些惊艳，接着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皱眉：“你就是那个吞了神丹的人？” “是吧。”玖若自己也没有印象是不是妖女吞的了。 “你家中都有些什么人？” “……”怎么突如其来就查起家宅来了？那碗水没说，暗夜夜没说啊。 “听说你是灵君？”城主一个劲地问。 “嗯，我也是这么听说的。” “放肆！”又有人呵斥。 玖若无语，她完全没有放肆啊，要不要试试她放肆起来是个什么样子？ 算了，还要讨好任务对象，获取她的欢心和信任，放肆留着以后放好了。 城主居高临下假装一脸威严地打量了玖若好几遍：“韵儿。” “啊？”东方韵还在研究玖若为什么不怕她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她就是你说的那个……女子？” “是。” “她是玄天宗的人？” “曾经是。” “既然是玄天宗的人，身上又有神丹，让她住大牢未免亵渎，随便找个地方先让她住着。”城主的目光一次又一次地落在玖若身上。 “是，城主。”东方韵一拜，转身对身后的人吩咐了几句。 玖若来回看了看着父女俩，这是想喂她“敬酒”的意思？还有那三大五粗的城主，看着有些……嗯，不对劲。 这时候呈口舌之快没有任何意义，她就像在祭神坛被两位逮个正着时一样，低眉顺眼。 东方韵有些莫名其妙，平常嚣张气焰惯了的妖女，怎么就像换了个人？ 但另一方面，她又很满意妖女的这个态度，还亲自带了玖若去她的新“客栈”，派了好几个人“伺候”她。 安排好一切后，东方韵关上门：“妖女，你拿了我们的东西，识相的话尽快交出来。” “你觉得我身上有东西？”玖若自己也不相信这一身清凉的着装能藏什么东西。 东方韵看了看玖若。 “那啥……姑娘，能烦请您准备一套干净的衣服，我想洗个澡。”玖若是真的想洗个澡了。 “……” “我衣服脱下来给你们？然后你们随便搜？” 东方韵瞪了玖若一眼：“你最好别给我耍花样。” “我全身上下就这衣服了，我能有什么花样？”玖若自问正直不阿。 这么多天了才觉得当妖女的感觉非常不好，谁都先入为主自带有色眼镜。 “哼！”东方韵甩袖离去。 没多久，玖若收到了下人们送过来的衣服和热水。 衣服跟小丫头们穿着的一模一样。 玖若相当满意。 东方韵啊，你给她这套衣服，约等于给了她在你家里横行霸道，哎不对，自由行动的机会。 那几个伺候她的人，该干嘛就干嘛，做事非常主动，就是不跟她说话。 玖若懒得管那么多，舒舒服服地泡好澡，躺床上和和美美地睡了一觉。还是正常的床比较舒服。 暗夜：…… 一大早，外面有人给她送来洗漱用品和早餐，挺丰富的，服务不错，五星好评。 玖若仿佛像个来旅游的，慢悠悠地把早餐吃了个干净。 这回暗夜看不下去了：“你差不多得了。” “现在我是所有人的敌人，又无法深入内部，那几个人跟设了程序的机器人无异，你又不知道妖女干了什么得罪人家的事情。”玖若一本正经地给暗夜分析着当前形势。 玖若想了想，补充道：“听东方韵说，妖女好像拿了人家什么。” “一本册子。”暗夜一如既往地说得毫无起伏。 “诶？”居然知道？！“什么册子？” “灵修者的修炼方式。” “你为什么会知道？” 暗夜拒绝正面回答：“你不是应该关心一下，她为何会有这种接近秘籍的东西？” “这地方动不动就五毛钱特效满天飞，她拿到类似资料不出奇吧。”玖若不以为然。 “玄天宗虽然位于四方城境内，但四方城普通民众居多，这城楼内，有不少想当灵修者的人。” “也就是说，玄天宗以为四方城的人觊觎他们的武功秘籍，所以……” “大家略有不和。” “等等，这还叫略有？”看龙雪海和东方韵两个水深火热的样子，就知道两个组织之间是什么关系了。 “大家不和。”暗夜淡定地改口，“东方韵有那册子，自然视若珍宝。” “但还没参透，就被妖女拿了？” “嗯。” “可我身上没什么册子啊？”玖若把红衣换出来时还不忘抖了抖，确实没藏东西。 “在祭神坛。” 我去！还真有？！“不是……你这个位面开挂了吗？怎么啥都知道的样子？” 暗夜沉默了两秒：“偶然。” “偶……偶然？！”还有这种理由？ 看来得找个机会再去祭神坛一趟，真是不好办。 “当务之急，你是不是应该看看自己的能力。”暗夜淡淡地提醒。 “能力？” 是呵，他们会飘会飞，会打打杀杀，身为妖女的原主，起码对得起这个名称吧，何况还是别人求而不得的灵君段位。 还好这房间里有镜子。 玖若对着自己的样子冥想了一阵。 这妖女会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没有统一的招式，但可以随时出手伤人，甚至可以毁掉一座城？！ 开玩笑的，她没事毁城做什么。 玖若完全没想过反抗，乖乖地跟了人家回来四方城，是不是有点对不起原主了？ “暗夜夜，我要不要去把城主挟持了，自己称霸过一把城主瘾？”玖若跃跃欲试。 “我劝你别想。” “……哼！” 98 咋回事?这世界玄幻了(5) 玖若主动去找东方韵，问屋里那几个被安排过来的人，结果人家当她透明。 她只好趁她们不注意，溜了出去，路上逮了好几个人，都没人告诉她东方韵的定位？ 玖若没法，找了一个没什么人的地方，对着一排桉树，出掌。 方圆百米的树木应声而倒，冒出一阵白烟。 身穿鹅黄色衣服的东方韵从空中掠过。 玖若只见一只带着长指甲的爪子直冲自己脖子，她下意识闪身躲开。一不小心收不住脚步，向后滑到了几十米开外。 看来还得慢慢练习一下如何控制力度，只可惜了这批桉树，个个都是栋梁之才，长得笔直笔直的。 东方韵抓了把空气，因为用力过猛，中指的指甲尖直接戳进手心，痛得她眉头拧紧。 她小看了这个妖女。 玖若看着东方韵深深不忿的眼神，老虎不发威始终是老虎，她那妖女之称并非浪得虚名。 “你这什么意思？！”东方韵仿佛回到了祭神坛的那天，不敢再靠近玖若。 “想找你，你的人一问三不知，唯有出此下策。”玖若随手抓了一根树枝叼在嘴里。 东方韵恨得牙痒：“找我什么事？” “谈合作。”为什么每个位面都要先做公关？玖若明明是媒婆好不好？真是不省心。 “我和妖女没什么要合作的。”东方韵耍起了脾气。 “是吗？”玖若呸地把树枝吐掉，走向东方韵。 “注意你的人设。”暗夜警告。 玖若：…… 你就不能别多管闲事破坏气氛？ 东方韵都准备后退了，见玖若突然停住，像是中邪了一样，有些疑惑。 “我可以带四方城的弟子修炼。”玖若也不过去了，万一对方拔腿就跑了，她岂不是又得费力找她，这圈桉树也白白牺牲了。 东方韵愣了愣：“你想要什么？” 要什么？要你嫁给龙雪海哟！但这个现在不能说，所以，她能要什么？随便掐一个吧。“我想知道玄天宗的事。” “就这么简单？”东方韵不信。 “对啊，不然你还能给我什么？”玖若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东方韵冒汗，她有一座四方城，怎么听妖女的话，她顿时觉得自己很穷。“你身为玄天宗的人，不清楚玄天宗的事？” “不清楚。”玖若坦然。或者妖女知道，但她的确不知道。 “我们四方城的弟子，不是你说教就能教。”东方韵依旧趾高气昂。 “你身上有神丹呢？你认为我还会回去给龙雪海解剖？我吃饱撑着了？” 东方韵一时不明白什么是解剖，什么是吃饱撑着：“你以为你教，我们就愿意学？” “那就随你们了，不学拉倒。”玖若转身就走。 东方韵被气得直跳脚。可面子上过不去，她又不想去追玖若。 玖若也没想过第一次找她就能谈成，毕竟原主是个四面树敌，似乎毫无信用度的妖女。 她就这样优哉游哉地回到了她的住处。 这次出行，不是没有收获的。玖若起码知道了，东方韵住的地方很大。 四方城并非所有的弟子都住在城楼内，但城楼内无论是丫头还是小厮，全部都是他们的弟子。 外头的城民们，不是弟子的那些，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民众，也要受弟子们庇护。 玖若一个人待有些无聊，要不要继续做香膏呢？这个地方看着女人都不怎么化妆，土地比较贫瘠，山上也不见几朵野花。 只不过刚才劈断的那些桉树，挺香的，可以做什么防虫的东西，例如樟脑饼？嗯，应该叫桉饼。 这个地方到处都是山头，早晚露水重，到处都湿嗒嗒的，蛇虫鼠蚁应该特别多。 玖若有见过城内的弟子到处洒硫磺粉，估计也是防虫用的。 桉树多好啊，哪怕不做成樟脑系列，打成家具，或者做什么摆件放着，也能天然防虫。 她想到就做，马上找了工具，过去刚才事发地——锯，木，头。 “你就那么看得起这些树？”暗夜又出来泼冷水。 玖若锯得满身是汗，突然想到什么：“不是……我为什么要用最笨的方法。” 玖若扔掉锯子，一个手刀，木头分成一截截哐当哐当掉在地上。 暗夜：…… “你知道一颗桉树长大需要多少肥料和水资源吗？不物尽其用多浪费。”玖若一边收拾一边说。 “那你一开始就不该劈下去。” “强词夺理！我劈完了闻到香味才想起来这是桉树。” “嗯，生物生还有这种好处。” “你在讽刺我吗？” “没有。” 玖若的动静引来了城内的弟子们，他们纷纷往这边赶来。 一群人围着玖若面面相觑。 玖若当他们不存在，继续用她的灵力制作一把椅子。 话说，灵力真好用啊，有金手指真威武！ 弟子们围观了一阵，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只好有人去请了城主。 三大五粗的城主，玖若第一次在阳光下看到他，总算看清了他的面容，原来长得还可以，和他身形有些不搭。 他叫东方泽，家里并非几代单传的那种，他依靠武力把所有的兄弟都pk掉了，然后当上了四方城的城主。 玖若忽然对他有些刮目相看。 椅子已经做好，浅胡桃色，看着不错，省得上漆了，不然还要想办法研究油漆怎么做。 暗夜有些无言，不过难得玖若这次不赶着回去。 他是呆在玖若的潜意识里，可是这丫头太过跳脱，他也不是什么时候都知道她在想些啥。 由得她去吧，他静静地看着就好。 东方泽只见过那些红黑红黑的，又大又笨重，看着非常的富丽堂皇的家具，哪里见过这么小巧的椅子。 玖若知道东方泽来了，但既然他没说话，玖若就当不知道。 她欣赏了自己的作品好一阵，抬头装作刚刚发现身边那圈人一样：“哇！什么排场？” 玖若走向东方泽：“玖若见过城主。” “你这是……嗯？”东方泽看了眼被移为平地的山头。 “被关久了，找点事做。”玖若淡定地拍拍身上的木屑。 东方泽看着她那精致的面容和灵动的表情，一瞬间闪了神。 99 咋回事?这世界玄幻了(6) 玖若用灵力把椅子吸了过来，缓缓地落在东方泽面前：“这椅子送给城主当见面礼了。玖若身无分文，感谢城主收留多日。” “哦。”东方泽一辈子没有被人这么对待过，而且对方还是那么精致的女子。 “爹！”东方韵及时杀到，阻断了东方泽的视线。 “见过姑娘。”玖若彬彬有礼。 “你又搞什么东西？” 玖若指了指那把椅子：“做家具。” 东方韵气得吐血。 多少人想要灵力，苦心修炼都无法获得，又多少人揣着灵力强身健体自己用，而这个人，居然消耗自己的灵力做……做椅子？ 玖若大概知道东方韵在想什么，她在做椅子的过程中，才慢慢地学会了如何去控制妖女留下来的力量。 也得知了一件事，灵力不是武功，是可以被消耗的，如果不坚持修炼，那是不可再生资源。 “城主，这批桉树作用甚大，您还是好好处理了吧。”差不多得了，玖若可没心思给全城人做椅子。 她弯腰捡起两块木头，一手夹着一块，向她的小院子走去。 “妖女，你站住。”东方韵追了两步又停下。 “怎么了？”玖若回头。 “你到底想做什么？”东方韵怒意十足。 “一开始已经告诉你了啦。”为什么就是不信呢？ 东方韵咬牙，转过头对东方泽说：“城主，这妖女说愿意教弟子们修炼。” 围观的弟子们哗然。 东方泽自己也愣了。 这是上报上级的意思了？也不知道她那个问题，能不能有满足她的答案？ “可是，城主，她需要知道玄天宗的事情。” 东方泽犹豫了。 虽然很清楚，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可玄天宗是人间最接近神的组织，他也是因为有祖传资料，才相对了解其中的前因后果。 可偏偏这妖女身上，有神丹！ 她原先是玄天宗的人，现在居然以宗门的故事为条件，那么，她肯定不仅仅想知道那些几乎众所周知的部分。 玖若不知道东方泽还有什么值得犹豫的。 “他们在想，你会不会成神统治他们。”暗夜淡淡地说。 “我又不是闲着没事，把那么大群人挂自己身上干嘛？”玖若切了声。 “他们不懂。” 罢了，不懂就不懂吧，该说的还是得说：“或许你们有所顾忌，可我不过想找个落脚的地方，不想再被玄天宗的人解剖。我想拿他们的把柄。” “再说了，城主，是令千金主动提出要一物换一物的，或许联系前后，我可以知道神丹为什么自己跑我身上了。” “神丹不是你吞的吗？”东方韵一点也不给玖若面子。 “真不是。”起码不是她吞的。 “那灵尊的身体，也不是你发现的？” 玖若头大，她真的不知道妖女做了什么？“也许是灵尊自己把地板打开的？” “这怎么可能？”东方韵坚持不相信玖若。 “龙雪海他们不是说，灵尊在召回神丹吗？他自己打开准备让神丹进去的呢？”玖若分析。 不是她的锅，真的不好背。 “那……”东方韵开始怀疑自己了。 “好了！”东方泽听不下去了，“韵儿，你找人给客人准备几套衣服。叫几个人把客人的物什都搬到前院来，东边还有一个小院子。” 升级客人了？又要搬家？ “爹，这。” “她可是弟子们的灵修师。” “可是她之前……” “行了。”东方泽打断东方韵的话，一脸不耐烦。 “好的，女儿这就去安排。”东方韵悻悻地带走了几个人。 玖若有些满意，这是不计前嫌的意思了？很好。她总算争取到了更大的自由。 东方泽走了，走之前不忘叫人帮他把椅子搬了回去。 玖若抱着两块木头，跟着一名年纪挺小的弟子，向新家走去。 弟子想帮她拿，又不敢出声，三步一回头的，走得有些慢。 玖若把东西一股脑塞他身上，他又被吓了一跳，两块木头哐哐地掉在地上，把他吓哭了。 玖若叹气，捡起木头自己抱着：“你叫什么名字？” 这少年……应该说是个孩子，看着也就十岁左右。 “小牛。” “咳……咳咳！”玖若被呛到了，她以为，这四方城内的弟子，都应该叫东方什么的，结果来一个这么村的名字。 小牛见玖若没有他想的恐怖，于是开腔：“我爹娘都住在城楼外，他们送我进来是拜师学艺的。” “那拜到了吗？” 小牛摇摇头：“他们都嫌我胆小。” “那你以后跟着我好吗？”玖若纯粹觉得这孩子有趣。 小牛眼睛一亮：“我很胆小。” “那你嫌弃他们叫我妖女吗？” 小牛又摇头。 “那不就结了？” “小牛见过师父！” “呃……叫姐姐，叫姐姐就好。” 这回东方泽直接给了玖若一个小院子。两房一厅，还有个小花园，玖若太喜欢了。 更让她满意的是，那几个“机器人”没有跟过来。 安顿好之后，暗夜问：“你为什么要主动拖个油瓶？” “你才油瓶！” 暗夜沉默了一瞬：“我不是。” “你就当我寂寞了，想找个人陪。” “哦。” “……”居然不吐槽。 有那么一瞬，玖若觉得心里有点落空感。 这个世界，要把任务对象撮合，好像更有难度了。 玖若先把这件事放下，真的开始教弟子们修炼。 她也不是亲自教，而是跟那些东方泽聚集的高层开了个会，给他们说了几条她自己悟出来的技巧。 然后由高层们分别带着自己的弟子练。 玖若她忙什么呢？玩木头。 东方泽亲自来见了玖若。 暗夜一再提醒，不要靠这个色老头太近。 玖若不以为然。她自认为心有所属，不在乎那些牛鬼蛇神。 玖若正在叫小牛怎么打磨桉树，做成一块块的木头，准备放在墙角、柜子之类的地方驱虫。 见到东方泽来了，问：“小牛，我说的明白了没？” 小牛点头。 “那你到前面去弄吧。” “是，师父姐姐。” 东方泽也不客气，见她把人退了，自觉地坐了下来。 暗夜恨铁不成钢，怎么就把那个拖油瓶也支走了？ 100 咋回事?这世界玄幻了(7) 东方泽看着玖若，玖若也看着东方泽，大眼瞪小眼。 最后，东方泽清了清喉咙：“你想知道玄天宗的什么事？” “最好是从开始到现在。”哪怕不一定是什么有用的信息，也是玖若出卖知识换来的，不听白不听。 东方泽脸上写着“我就知道如此”的意思。 两人在桌前坐下，东方泽开口：“相传一万年前，大陆出了个很有灵气的人……” “大陆？你们也叫大陆？”玖若有些惊讶。 东方泽看了看地板：“这里就叫大陆。” “好吧，你继续。”玖若想，我是不是应该继续惊讶一下为什么要从一万年前说起。 东方泽已经滔滔不绝了。 原来当年，大陆突发一场瘟疫，传染范围相当广泛，传染性极强，而且长时间不得控制。 在所有人陷入恐慌之际，那个灵尊出现在四方城，他带来了一株灵草，就种植在现在玄天宗的那个地方，他用灵草入药，治疗百姓。 瘟疫渐渐得到了控制。 接受治疗的百姓发现自己病好了之后，身体里觉醒了一种特殊的能力，就是传说中的灵力。 灵力输送到患病的人身体里，还可以救人。 最初具有灵力的人，除了帮助救济百姓以外，还得以跟随灵尊修炼，成为玄天宗最开始的那一批人。 据说当时灵尊已经是灵尊了，百姓们不知道灵境有多少个到达灵尊修为的人，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来救人以后，就一直不走了。 那会整个大陆的人都以灵尊为尊。 随着人们对灵尊的崇拜，灵修者越来越多，玄天宗也越来越庞大。 慢慢地，他们在大陆到处都有弟子和旗下的宗门，可玄天宗的根基依旧留在相对落后的四方城。因为灵尊在这里，他们也没有理由离开。 最初的灵修者或许已经不在世间，或许已经飞升至灵境，就灵尊，一直留在凡尘。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 千百年过去，人间已经不是最初的样子，人口越来越多，生活条件越来越完善，物质富饶充足，开始有蠢蠢欲动的因子，不单纯的人也越来越多。 “真是温饱思***。”玖若听到这里，小声嘟哝了一句。 “你说什么？” “没，城主继续。”玖若伸了伸手。 玄天宗几代人过去，很多后人降生自带灵力，于是越发的容不得外人，外面别的宗门，也渐渐脱离玄天宗，自发独立，不再为他们所管。 灵尊早已不问世事，但他隐居在玄天宗，没回灵境。同样，没有人知道为什么？ 直到千年以前，灵境有异，人间再次爆发瘟疫，各大宗门内部外部混乱至极。 各方的请求之下，灵尊再次出山。 灵尊回灵境寻求灵草，他们却以灵尊多年不入灵境为由，将其驱逐。此次再无灵草。 瘟疫的蔓延导致魔道出世，蚕食人间。各大宗门无力抵挡，灵境也表示不愿意帮忙。他们内部的混乱都没处理好，根本无暇顾及人间。 眼看人间将被灭，灵尊选择了与魔君同归于尽，就在祭神坛的位置。 灵尊的神识被打散，神丹粉碎。零散的甘霖降临大地，洗涤了污秽。 瘟疫消散，大地回春，万物复苏，一切仿佛回到了当初灵尊降临的日子。 多个小宗门被灭门。 灵境为了弥补过失，把几大宗门纳入灵境的范围，其中就有玄天宗。宗门内所有灵君以上级别的人，都自动纳入灵境。 玄天宗作为灵尊长期居住和庇佑的地方，他们就不相信灵尊就这样消散殆尽。 千年以来，他们一直到处寻找灵尊的痕迹，寻找神丹。宗门弟子则全部必须修习聚灵术。 他们在灵尊消散的地方，建了一座祭神坛，用以纪念灵尊当年的英勇无畏。 同时他们用保平安的原因向灵境求一株灵草，目的是想用以收集灵尊的神识。 哪知道这株灵草一求就几百年，就在两百多年前，他们才派人把灵草带到玄天宗。 人家灵尊早已悄悄地在祭神坛筑基，自然没有理会他们特意准备的灵草。 这也是他们最近才知道的事情。 玖若听东方泽把讲完玄天宗的故事，总算总结出来了，这个世界的存在，玄天宗的存在，都皆因一个人——灵尊。 “那个灵尊叫什么名字？”玖若随口问。 东方泽愣了：“这恐怕谁都不知道。” 也是，玖若也没打算问出来：“那你们四方城，又是一个什么存在？” 东方泽被问住了。什么叫什么存在？ “你们与玄天宗的关系，只不过是玄天宗在你们城里罢了。”反正玖若听出来的只有这个信息。 东方泽神色不自然：“灵尊在的时候，四方城所有的城民都有资格成为灵修者。” “你们祖宗说的？” “是。” “哦。”也就是说，现在被排除在外了，酸了的意思，“城主知道什么是柠檬吗？” “什么？” “就是一种植物，不知道这里有没有。” “没有。那植物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有是有……“既然没有，那就没关系啦。” 东方泽眼睛一亮：“是不是这种植物跟灵修有关？” 我去！你真敢想，比我还要敢想。玖若蔑了他一眼：“不是。我昨夜梦里见过，想问问是不是真的有。” 东方泽一脸失望。 玖若起身对他拱了拱手：“城主的故事已经说完了？” 东方泽不解。 “希望城主没保留其他……” “我东方泽顶天立地……”东方泽拍心口保证。 玖若举手打断他的保证：“既然如此，我答应你的事也会做到的。” “那敢情好。” “我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东方泽的心又被提了起来。 “我之前……做过什么对不起四方城的事？” 东方泽木然了一阵：“都过去了，不值得一提。” 不值得一提？那怎么你女儿要追杀妖女呢？她的那本册子有那么重要？ “以后是一家人，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谁跟你一家人了？“那……没其他事了，我想休息一会。” 东方泽看了玖若一阵，才站起来：“那我先走了。” “嗯。”你赶紧走吧。 101 咋回事?这世界玄幻了(8) 东方泽走后，玖若把门关紧：“暗夜，你怎么看？” “你问这些有什么用？”暗夜反问。 “好像没用。就是一时想不到要他们给我些什么。说不用换吧，人家又觉得我不是好人。” “嗯。”暗夜难得没有吐槽。 没听到他呛自己，玖若有些不习惯，她换了个话题：“我想哈，要是我不作妖的话，两个任务对象几乎没法见面吧。” “他们会有交集的。” “哦。”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不准作妖呗。“听东方泽的意思，现在玄天宗内有一株灵草？” “如果还活着的话。” “你这不是废话。”玖若白眼，“灵草不好活？” “在这里是。”暗夜语气很是肯定。 “哦。我这么多辈子都没见过什么叫灵草，有机会真要去看看。”玖若有些感兴趣。 “一株草罢了，没什么好看的。”暗夜情绪中透露着一丝的不屑。 “你就这么肯定？”玖若忍不住问了。 暗夜拒绝回应。 玖若总觉得，这死鬼心里有事。可她不能问，因为她知道，问了也不会有答案。 在四方城做了几天老师，玖若终于明白为什么玄天宗的人会看不起普通人，觉得没有慧根的人是不可能成为灵修者？ 原来这跟读书考试差不多，没慧根的，再努力，也只不过比普通人好那么一点点罢了。 倒是小牛，之前因为他瘦小胆小看不起他的，全部被打脸了。 玖若推荐他去玄天宗考一下试，毕竟过了就是正式的宗门弟子，没过的话就回来继续跟着玖若学。 可小牛不同意：“师父姐姐一天是我师父，一辈子都是我师父，我才不去什么玄天宗。” 玖若甚至叫人出去找了小牛的父母谈了一通，小牛依然不同意。 果然没有取错名字。牛皮灯笼。 可是，玖若她管这些劳什子事做什么，她果然太闲了。 过后她又去拖了些木头，做了几把椅子送给东方泽，凑成了一桌。四方城内的弟子也开始用起了桉树来驱虫。 这些日子，四方城内大多数弟子突飞猛进，东方韵也耐得住不过来找她一下，硬是杠着不跟玖若学习，还真是无聊。 难道非得玖若再推到一片桉树林，她才愿意出现吗？ “暗夜，我要出去。”玖若突然说。 “你出去做什么？” “去祭神坛逛逛。” 暗夜不语。 “你到底咋地了？不满？”玖若双手环抱。 “没有。”暗夜语气僵硬。 “我说去祭神坛。”玖若再次强调。 “我想我应该无法阻止你。” “……”气死人！ 正常来说，玖若现在属于四方城的人，但又不是四方城的弟子，所以她出去，应该不需要报备。 为了表忠心，玖若还是去找了管事的。管事的说他不能决定，玖若只好去找东方泽。 东方泽见玖若主动来找他，甚是高兴：“玖若来了？来，进来坐。” “我就不进去了，城主，想跟你请个假。” “请……请什么？” “呃，我想出去一趟。” 东方泽脸上的笑容消失：“你要去哪？” “祭神坛。” “路途遥远，我派个人和你一起去。” “好。”玖若没法拒绝，就几分钟的路程还路途遥远。 嘛，他说远就远吧，寄人篱下，要混口饭吃就得看人家的脸色。 东方泽招来一名弟子，跟他说耳语了几句。 “城主，我还想带一个人。”玖若提出。 “谁？” “我屋里的小牛。” 东方泽一想：“早去早回。” 小牛可以说是他们的家生子，父母虽然住在城楼外，但有一大堆亲戚都在城内，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有他在也能保证玖若不是想逃跑。 东方韵说，妖女手上有灵修相关的册子，而且那册子是她的，玖若对册子的价值没多大兴趣，倒想看看东方韵在上面写了什么，紧张成那个样子。 暗夜说那册子在祭神坛，玖若太无聊了了，实在想去寻寻宝。 “师父姐姐，我们来这里做什么？”小牛听别人说，这底下埋着一个人，虽说他是至高无上的灵尊，是个好人。可这样踩着人家，有些可怕。 “找点东西。”玖若可不顾踩着谁，在祭神坛上跑来跑去。 站在下方的那个弟子，玖若没让他跟着上来，说是外面视野开阔，能看得清楚些，可他现在，盯得眼都花了。 “这里有东西可以找？”小牛看了看四周，空荡荡的，除了木头还是木头，连点香火都没有。 “我也不清楚，姑且找找看。” 玖若来到这里，那种心里空荡荡的感觉又出现了，好像……潜意识里没有了暗夜的存在。 玖若默默地说：“暗夜，你说那册子，具体在哪？” 果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早知道出来之前先问好他，现在才反应过来，貌似迟了些。 “小牛，你帮忙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可以打开的地方。” “噢，好！” 那个弟子还是一动不动地盯着玖若。 通过木工和教导别人，玖若现在的灵力可以说是收放自如，她想溜的话，还需要过问那些人吗？好像东方泽也不可能看得住他吧。 玖若和小牛找了一圈都没找到哪里有玄妙之处。 她站在灵尊那具身体的正上方，之前不知道是不是被妖女掀开的板子现在修好了，盖了个严严实实。 那册子……不会掉进去陪葬了吧。 如果是，岂不是还要在“开棺”一次？ 她揭开这里，龙雪海会不会从哪里飚出来又赏她一掌？ 玖若抖了抖，她不是怕了龙雪海，而是好女不与男斗。她还要得到龙雪海的信任，才不搞这些之后还要帮自己擦pp的事情。 放弃了打开地上那个巨型盒子，突然听到小牛喊：“师父姐姐，这边。” 真有？真的不用白走一趟不用盗墓？ 玖若无聊的发霉的心被激起一圈涟漪，很兴奋怎么办？ 玖若闪身过去。 小牛在一根柱子底下，扣出来一块板，后面有个小洞，果然找到一本小册子。 这种巧合成这样的事情，玖若她第一次相信了。 小牛的手小，很容易就把册子抠了出来。 －－－－－－题外话－－－－－－ 本文明天上架啦。感谢小伙伴们的一路支持，并且希望小伙伴们一直支持。比心心！ 然后，届时将有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活动，详见评论区。 102 咋回事?这世界玄幻了(9) 守在底下的弟子看到他们似乎找到了什么，扯着嗓子喊：“玖姑娘，你们发现什么了吗？” 玖若和小牛默契地做了个“嘘”的手势。 小牛回头说：“就一个洞，什么都没有。” “哦。”弟子信了。 说起来，东方泽让弟子们叫玖若做“玖姑娘”的这件事，让玖若郁闷了好几天。 虽然“姑娘”这个称呼，在四方城内的地位仅次于城主。例如，只有东方韵这个独生女配得上这称呼。 东方泽给玖若冠名了，侧面认证了玖若的地位。 只不过……玖姑娘，玖若莫名就想到那首歌，“九妹九妹，漂亮的妹妹……” 她好几天才把这个称呼习惯了。 册子找到了，玖若提出走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地方有点邪气，玖若总觉得心里慌慌的。 三人回到城楼内，玖若为了向众人证明，她没找到任何东西，特意去验收了一下弟子们的学习成果，才带着小牛回到住处。 她“此地无银”的做法难得没有被暗夜吐槽。 安静下来，玖若又感觉到暗夜的存在了：“暗夜，你刚才是不是从我潜意识逃出来了？” “没有。”暗夜否认。 “没有？那你去哪了？我叫你没听见？” 暗夜不语。 “骗我了吧，逃了吧，实话实说，去哪了？”不要附到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身上，又跑到我身上，玖若她嫌弃。 “还在你潜意识里，但祭神坛有力量压着我。” 玖若错愕了一瞬：“那堆木头有力量？” “有。” “那些力量来自于地下那具躯体？” 暗夜又沉默了。 “你自己是鬼你也怕鬼？” “我不是鬼……他也不是鬼。” “好吧好吧，你是魂他是神。”玖若草草地收场了这次对话，把注意力转移到拿回来的册子上。 册子是那种厚厚的草纸用浆糊黏成的，里面内容都是些枯燥的学习资料，玖若一眼扫过，不太感兴趣。 册子外是一条挂饰，桃核还是橄榄核之类的，雕刻得很粗糙，基本能看出来不是原生态的，有被谁雕刻过，但看不到刻了什么。 玖若把挂饰拿了下来。 小牛听玖若说，册子是记载一些灵修秘诀，他表示很想知道册子的内容，可他不识字。 玖若郁闷了，她找册子，是为了见东方韵，现在小牛超级想把册子据为己有，那怎么办？ 要她抄一遍不是不可以，可是……这种超级繁体的字，还得用毛笔，玖若才没有这种耐性。 她看着小牛求知若渴的眼神，终究还是败给了他。 她让小牛找来了宣纸和木炭，磨了炭笔。 繁体字这种东西，很神奇，不会写，但会读，能看懂，玖若实在没有心情照着誊写了，就用简体字抄了一遍。 还好册子虽厚，抄在宣纸上也没多少页，不过也消耗了一整天的时间。 “小牛，你自己保管好。”下一步应该要教他识字了。 “嗯嗯。”小牛小心翼翼地把宣纸折好，还收好了玖若磨的炭笔。 因为不能让别人知道玖若在祭神坛找到东西，她只好让小牛去想办法通传，把东方韵引过来。 几个东方韵自创的词语入了她的耳朵，她才慌慌忙忙地出现在玖若面前。 总算不用又做些什么破坏性的事情，要不然再劈一片树木，玖若又得想办法把它们处理消耗掉，伤脑筋。 “你之前骗我？说没有册子。”东方韵双目瞪圆，显然气得不浅。 “我之前的确没有册子。” 东方韵想直接出手攻击玖若，大约想起来自己打不过她，又把灵力收了起来。 她和龙雪海看着都是暴脾气，以后你俩一起生活，还不天天拆家啊？ 玖若为他们的未来堪忧。 “今天我出去祭神坛找了。”玖若淡淡地说。 “找到了？”东方韵似乎瞬间忘记了她与玖若之前的不对盘。 “嗯哼。叫你不来，又不能告诉别人我在祭神坛找到东西，唯有出此下策了，是你逼我的。”玖若摊手。她真的是无辜的好不好？ 东方韵也知道，如果外面的人知道祭神坛有东西，还不把祭神坛给拆了，到时候玄天宗怒了，整个四方城都要陪葬。 人家隶属四方城又如何，无论能力还是地位，都比你高无数倍。 东方韵向玖若伸手：“册子呢。” 玖若在身后的箱笼里拿了册子递给她。 “你有没有看过？” “有。” 东方韵一窒，正常来说，不是应该先撇清自己，说没有看过吗？ “我自己有自己的修炼方法，你的这些，我用不着吧。”玖若撅了撅嘴。至于她抄起来了的这件事，又不是她要用，也算不到她头上。 东方韵觉得她快要被气死了。“你那个小厮……” “他没看。”的确是没开始看嘛。 “那他怎么知道……” “我就不能看了之后告诉他了？” “你！”东方韵决定不跟玖若置气了，翻了翻册子检测了一下，突然脸色一变，“上头的挂饰呢？” “是不是这个？”玖若把那条挂饰掏出来。 “给我。”东方韵伸手。 玖若打量了她一阵，又看了看挂饰。东方韵的表情告诉她，这挂饰的存在价值，似乎比那册子要高。 “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再给你。”玖若把挂饰握在手心。 “你这妖女！那本来就是我的东西！”东方韵捏拳。 “可它现在在我手上？信不信我毁了它？”玖若挑了挑眉。 “你住手！” 玖若看了手上的挂饰一阵：“这里头又有什么秘密呢？” “不要你管！”东方韵说完，一愣，“这是你的问题？” “呃，不是。”不过顺口说了而已。 东方韵悄悄松了口气。用秘密来换回那条挂饰，还真要权衡过值不值得。“那你问。” “你就为了这条挂饰，追杀我到祭神坛？”还把原主弄挂了。话说原主不是灵君吗？也不知道她怎么一掌就挂了她。 东方韵脸一红：“不是。” “哦？不是？”玖若甩了甩挂饰。 “城主原本有机会修至灵君，都被你破坏了，你不记得？”东方韵心里火苗直窜。 “不记得。”玖若回答得理直气壮。 东方韵噎住：“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玄天宗里面的灵草。” “刚知道不久。” 东方韵觉得自己快要被气死了。 103 咋回事?这世界玄幻了(10) 东方韵跺了跺脚：“我们原有机会拿到灵草的叶子，被你引来的玄天宗的人阻……” “等等！”玖若伸了伸手，她需要整理一下。 东方泽准备到灵君的级别了，因为是凡夫俗子，所以升不上去，需要灵草的帮忙，东方韵带人去偷灵草，被妖女撞破了，然后，灵君升级计划失败？ 难怪东方泽本人提都不想提。 全四方城内，最有野心的恐怕是东方韵了吧。 东方韵从玖若那挂在嘴边的笑意读到了一丝的嘲讽：“他们养着一株灵草，又没什么意义，我们不过想要一片叶子，他们还住在我们的地方，连地都是我们的，灵草种在我们的土地上，要一片叶子又如何？” 好有道理的样子，可人家万年之前就在四方城了，你已经转生多少个轮回了？“我劝你还是潜心修炼吧。” 实在怪不得龙雪海看不起四方城。这种想法着实要不得。 就好像我大舅从国外回来，带着很多钱住在我家，既然钱在我家了，怎么就不是我的呢？你们觉得呢？ 差不多就是这个道理。 人看着很厉害，实际上还是小女孩的心态。 “你先把挂饰还给我！”东方韵的表情似乎在说，你再不还我就要抢了。 玖若不想跟小女孩计较，把挂饰放到她手上。 东方韵细细地检查了一边，确定没损没烂，才收入怀里，转身就走。 “喂！”见你一次这么难，一声不吭又走了？ “还有什么事吗？”拿到了想要的东西，东方韵马上变脸。 “我现在都是四方城的人了，你我不是应该共存亡？” “谁跟你这妖女共存亡！” “伤心。”玖若一屁股坐下。这女的讲不通，还得想办法。 “哼！”东方韵抬脚就走。 玖若原想着跟暗夜炫耀一下，她居然问出来了那么滑稽的事情，现在连炫耀的心情都没有了，真扫兴。 玖若缩在床脚想事情。 “怎么了？”暗夜问。 “人真的可以物质化到人格都不要了吗？” “真难得，居然开始思考人生。” “我为什么会天真地告诉你？”玖若躺下，缩进被子里。 “物欲是人生存的基础，谁活着真正的无欲无求？”暗夜声音没有起伏，像是在平铺直叙。 “和尚？” “他们之所以是和尚，也是有追求的目的。” “好像是这么回事。” “嗯。” “喂！那株灵草，真有这么万能？” “……一株草罢了。” “好吧。”妖女是见过那株草的，而玖若一点印象都没有，有些不爽。果然只要是个人，就会有各种的欲望吗？ “晚了，睡觉。”暗夜淡淡地说。 “如果我不想睡呢？” “你自己的事。” “……”话题终结者！ 玖若一觉醒来，外面有人，而且不是小牛。 小牛知道玖若起得晚，玖若也不需要他的服侍，他不到中午是不会进院子的。 玖若起来胡乱收拾了一下自己，轻轻地把房门打开一条缝。 在外面绞着帕子来回走动的是东方韵。 哟！稀客呀！她还想着怎么收复这个人，她居然自己找来了。 “姑娘早哇。”玖若推门打招呼。 东方韵被吓了一跳：“你在我们城里都是白吃饭的？天天睡那么晚才起？” “呵呵，我有没有白吃饭，相信弟子们很清楚。” 东方韵语塞。咬着牙瞪了玖若一眼，又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姑娘找我有事？” 东方韵犹豫了一阵：“城主说你认识的人很多。” “然后呢？”认识人多的是妖女，玖若现在除了他们几个，谁都不认识。 东方韵嘴巴挪了挪，没把话说出来。 “姑娘先进来吧，站外面也不凉快。”玖若嘴角翘了翘，转身就走。 “……”东方韵咬牙跟上。 “说吧，想找谁？”玖若这才观察了她一下，脸色有些发黄，两个黑眼圈过分明显，看着像一夜没睡的样子。 东方韵不说。 “我猜猜看？猜中了你告诉我为什么要叫我妖女。”玖若侧了侧头。 东方韵眼神一闪。为什么她没有这妖女的美色？ 玖若默默地在意识里说：“暗夜，帮忙。” “是你要猜的。”暗夜淡淡地说。 “……你不是助手吗？” 沉默。 “你是我见过最坑爹的助手。” “听着。” 玖若嘴角微微一勾。 东方韵不知道她在跟别人说话，但留意到她的那抹浅笑：“要猜赶紧，不猜我走了。” “你想找那条挂饰的主人。”玖若说出来的是陈述语气。 东方韵信守诺言：“因为玄天宗的人都叫你妖女。” 好吧，玖若姑且接受了这个理由。有方法超越众多弟子成为灵君的存在，被叫作“妖女”也不为过。 “挂饰是怎么回事啊？”这东方韵喜欢别人这样的表达方式，真是现实版的不能好好说话了。 东方韵手上不停地绞着帕子。 玖若还以为她不懂什么是小女儿姿态。“这个不用我来猜吧，挺有难度的。” 其实也没啥难度，九点九成是定情信物，还有零点一成是非定情的信物，反正肯定是信物就对了。 东方韵这才直视玖若，想了又想：“一个男的给我的。” 如果有茶的话，玖若绝对喷茶。东方韵啊，有没有人告诉你，你那来自小女儿的忸怩，和你的语言完全不搭啊。 “你喜欢的人？”玖若还是问出口了。 “才不是。”东方韵不承认。 “那你一直留着人家的东西做什么？”以你的性格，不喜欢的早就扔了。 “他都送给我了就是我的。” “行吧。”你说什么都对。 “十岁那年，我去千里玩，恰好救了他。”东方韵说得犹犹豫豫。 “十岁？” “怎么？” “没。”十岁？不可以早恋啊孩子，而且你十岁应该对他长什么样子有印象有记忆了吧。 “他被毒蛇咬了，我赶走了蛇。” “然后他就给了你这个？” 东方韵摇摇头：“他说要报答我，我说想学习修灵，册子上的，都是他教过我，我自己后来写出来的。” 原来是你自己写的。 “他说他将来会找我，就给了我这个。”东方韵把挂饰掏出来扬了扬，嘴角也跟着扬了扬。 104 咋回事?这世界玄幻了(11) 玖若有些无语：“那他当时多大？长啥样？” “……不知道。” “好，我算你不知道他多大年纪？长什么样你看得见吧。” “没有，他戴着面具。” 完了，一个面具男也能俘获你的芳心？笔记都记了那么多，显然相处有段日子了，居然不敢真面目示人。 玖若感觉这次任务更有难度了。 “他懂得很多，对灵修者也很了解，或许是玄天宗的人。”东方韵越说声音越小。 “好吧，我帮你留意一下。”这个忙，玖若不帮也得帮。 东方韵听到这话高兴了。 忽然，玖若有个大胆的想法，两人既然是传说中的天作之合，会不会东方韵遇到的那个信物男，就是龙雪海？ 这种想法让玖若隐隐兴奋：“我现在把毕生所学都交给你们四方城，还要帮你找人，你可别再视我为敌了。” 东方韵不情愿地说了个“好”字。 “你闲？”玖若问她。 “不闲。什么事？” 玖若自动忽略她前半句：“给我说说龙雪海。” “为什么？不要！”东方韵别过脸。 “想判断一下他是不是好人？” “你意思是我们不是好人了？” 要你聪明的时候又不见得你那么聪明。切！ “你不是玄天宗的吗？你会不知道龙雪海？开玩笑吗？” “你们四方城所有的弟子都跟你很熟吗？”强词夺理可是玖若的强项。 “呃……没有。” “再说，我在你们眼中可是妖女一名，他会待见我？看到我都恨不得把我劈走。” “……” 玖若让小牛带了一壶热水，泡上一壶桉树叶茶，两人对桌而坐。 “听故事标配，如何？还行吧。”玖若倒上一杯茶递给东方韵。 “这是什么茶？” “喝口试试，保证你没喝过。” 东方韵带着怀疑的眼神，浅浅地尝了一口。 “这是什么？”东方韵重复了一遍。 “上次我不是劈了些桉树吗？它们的叶子。” 正准备喝第二口的东方韵噗地把茶吐了，茶杯重重地在桌上一搁：“你玩我？” 玖若被吓了一跳，天地良心，她玩谁都不敢玩她东方韵啊！“这茶可是清热解毒，醒脑提神的啊。” 玖若为了证明自己，当着她面喝了一杯。 东方韵脸色涨红。她出生前后山的那片桉树林就已经在了，也没见谁说可以泡茶。 “不过你可别自己拿着泡，里头也不全是桉树叶，凡事刚刚好就行，多了可是有毒的。” 东方韵打量了玖若一阵，总觉得她意有所指，但她淡定地泡着茶，像是不经意说出来似的。东方韵没有悟出什么道理。 “玄天宗的人都好几百岁了？”这种世界了，玖若注定搞不通那些人的年龄层次了。 “能飞升灵境的大部分都是。其他灵修者，也有上百岁的。” “哦。那个宗主看上去很老的样子，他几岁了？” “不知道。”东方韵斜了玖若一眼，不是说龙雪海吗？ “那龙雪海呢？” “我哪知道。” “不会也几百岁了吧。” “不可能，他还不是灵君。” 嗯？有意思。你还留意着人家是不是灵君呢。“宗主是灵君了吗？” “是灵师。” “切，那也没什么所谓的长生不老的本事吧，看着真心老。” 东方韵无语，这妖女为什么要纠结这个？ “玄天宗这一代就剩下龙雪海一个了。”东方韵摸了摸下巴。 “怎么回事？”几百年甚至上千年更替一代人的家族里，居然是独苗苗？ “他们的人，能飞升灵境的都去灵境生活了，谁还会守着这个人神混杂的地方。”东方韵觉得玖若惊讶得有些莫名其妙。 “所以，现任宗主很伟大？”都灵师了，还守着这里，带着成千上百的弟子？ “他可能也不想龙雪海继承。” “怎么说？” “听说，我也只是听说。” “嗯。”玖若挑了挑眉，示意她别卖关子，继续说下去。 原来现任宗主龙昊天，被强制性地守护那株灵草。因为他曾私下用灵草救过一名普通女子，并且爱上了她。两人生下了龙雪海。 如今灵修者越来越多，灵境对血统的要求很高，而且普通人的后代不易修成，大约因为这个，龙雪海一直卡在灵者的级别。 龙昊天想龙雪海修炼飞升，以求出路。 龙雪海却不那样想，他在玄天宗，是少宗主的地位，还算牛逼且说得上话，如果飞升，他将是灵境内万人唾弃的存在。 他母亲早已挂了，灵草没有给她维持多长的性命。龙昊天以守灵草为名，实际上想留在凡尘，等待爱人的转世。 玄天宗内不需要两个宗主，在龙昊天看来，龙雪海必须飞升，而不是一辈子依附他，活个百来岁就烟消云散。 龙雪海可是他和爱人之子，留不住爱人，起码她的血脉能留在世上。 “这么说来，龙雪海还挺可怜的。”玖若想继续泡茶，发现壶里的水已经凉了，于是干脆把茶具都拨到一边。 没想到还是个混血儿。这么一整，如果撮合龙雪海和东方韵，他们的后代就更加“人化”了吧。 龙昊天肯定不接受这个儿媳妇。 玖若感觉太阳穴突然跳得很快。为什么老天爷非要那些不能门当户对的人在一起？ “他可怜？”东方韵嘲讽地一笑，“不算在外流浪的那些，整个玄天宗内几千人，谁不听令于他？我爹不过想优秀的弟子们有个机会跟他们宗门学习，却被他们看成是小偷一般。” “……”本来就是类似于小偷，偷师偷师。大家不同门，甚至不同界，谁会明知你身上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还会奉献自己的价值的？ “可他们也没想过他们会有弟子叛变，哈哈哈。”东方韵看着玖若。 弟子？叛变？她？好像是吧，哈哈。 玖若不过想随便靠近任务对象的其中一方罢了。 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自以为非常厉害的少宗主，一个傻乎乎只会横冲直撞暗自较劲的小姑娘，玖若才不会傻到去选龙雪海。 “那灵草长啥样的？”玖若还真是挺想知道的。 “我怎么告诉你？” 105 咋回事?这世界玄幻了(12) 玖若回忆了一下大学时对一种植物的描述方式：“有花？有果？” “没有。” “多高？” “嗯……”东方韵在桌子上比了比。 “才30厘米左右啊……”玖若嘟哝。也是，一株草，能长多高。 “厘米？” “咳！下一个问题，叶子是什么形状的？” “形状？” “圆形？卵圆形？心形？细长？” “细长。”东方韵好像挺喜欢这种玩法。 “颜色？” “紫色。” 玖若脑内已经出现一个大概的雏形，感觉不太好看，算了不问了。 话说，她这么会如此在意一株草？来自生物学专业的自觉性？没有吧。 东方韵平时在城内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所有人见到她都要毕恭毕敬地叫一声“姑娘”，所以根本没有知心朋友。 放下成见和玖若聊了好几个时辰，竟然很想玖若继续找话题跟她聊下去。 玖若却不这么想。问来问去没什么有用的信息。唯一让她欣慰的是，把东方韵哄好了。 然而还是没有机会让她和龙雪海相遇，而且如何才能保证他俩相遇的时候不会打个你死我活。 真让人头大至极。 东方韵第一次依依不舍地离开玖若的小院子。 “我怎么觉得你来这里是为了听故事？”安静下来后，暗夜表示不满。 “故事它不香吗？我为什么不能听故事？”玖若总觉得暗夜有事瞒着她。 “你听得那么深入想做什么？” 深入……“没想做什么。” 玖若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比较在意。 “做你要做的事。”暗夜义正言辞。 “下药吗？” “不允许黑化。” “问题在于，我现在连下药的条件都没有。”玖若不屑。她总不能刚刚把人家小姑娘拉扯了过来，就开始坑她吧。 暗夜不语。 “得不到家人祝福的爱情，真的可以长久？”玖若想起她撮合了两人还不行，还要有一辈子的保质期。 暗夜没有立刻回答：“主要还是看两人。” “行吧。” 接下来的日子，反弹了。 东方韵好像扒住了玖若一样，门也不出了，就跟着玖若，连小牛都被她喝退了。 玖若不好意思叫她“滚”，只好任由她跟着。 弟子们练得差不多，正好那堆乱七八糟放置了多天的桉树派上用场了。 玖若让他们拿那些桉树用灵力来雕刻些什么。 有些人不愿意了，他们认为那是白白消耗灵力的活动。 玖若不管，反正不愿意的那些就自己走人。 乖乖地收拾着桉树的那些，玖若都记在心上。 小牛勤勤恳恳的，玖若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东方韵拿着一根木头在那边玩，自己也试着用灵力给木头削皮，无奈是性格粗放的人，连皮都削不好。 玖若暗暗点头：“没想到这堆木头还可以修心养性。” 那边有两个弟子跌跌撞撞地冲到东方韵面前：“姑娘，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东方韵放下木头。 “玄天宗抓了我们的人。” “你说什么？！”东方韵跳脚。 玖若看了他们一眼，没有参合。 “他们抓了我们好几十人。” “走！”东方韵带头走了。 跟？还是不跟？ 玖若还在犹豫，东方韵忽然打回头拉了她一起走。 玖若：…… “你就不问问那些人为什么被抓？”玖若走在东方韵身旁小声说。 好不容易平静了一段时间，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跑过去要人，两家人的误会肯定更深了一层。 “现在他们抓了我们的人，要回来很正常哎。” “……”重点在于人家不会无缘无故抓人啊。 东方韵带着玖若跑到玄天宗，报信的两个弟子跟在身后。后面还有自发跟过来的弟子一大堆。 玖若无语。她为什么就不问问我会不会飞，会不会瞬间转移呢？好歹她也是灵君啊。 玖若还是第一次来玄天宗。 这地方的房子基本都是用木头做的，被神化的神乎其技的玄天宗也不例外。木头做的牌楼，坐落在半山腰，看着很有历史感。 在一个这么古早的地方还看出历史感，可见它们有多么的陈旧。 一个铁笼子密密麻麻地扣住了二三十人，笼子外围了一圈黑色衣服的人，龙雪海双手环抱，站在牌楼外面，似乎料到东方韵一定会来。 “龙雪海！你放了我的人！”东方韵人未到声先闻。 “一群贼子来我家偷东西，你现在让我放人？呵！”龙雪海耻笑。 “你说谁贼子？”东方韵声音比他的更大些。 龙雪海睨了玖若一眼：“跟妖女学了几天妖法，就来偷东西？不自量力。” “你给我说清楚！”东方韵发起攻击。 龙雪海一个闪身，一副好男不与女斗的样子，没有回礼：“你不问问他们，来玄天宗做什么？” 东方韵在那群被关着的人里找到一个眼熟的，飞身过去伸手揪住她的衣领：“说！你们做了什么？” “修习多天，我们想来比试一下。” “咳！”山地崎岖，玖若差点崴了脚。 这破烂理由。城楼里那么多弟子，你们相互打个够啊，过来撩人家做什么。 “被少宗主误会我们来偷灵草了。”有人搭腔。 “哈哈，是不是误会，你们心知肚明。”龙雪海目光中带着怪异。 “他们都说来比试的，你凭什么污蔑别人。” “起码我们还懂前车之鉴这个词。哈哈哈哈。”带着案底的人还好意思叫嚣？ 玖若捂脸。这个龙雪海，跟叛逆期的小朋友有什么两样？ 虽然按理来说他并没有错，甚至玖若也怀疑，那二三十人来人家家里串门，是不怀好意的。 “你血口喷人！”东方韵指着龙雪海，气得七窍生烟。 东方韵回头看玖若，明显是想她帮嘴。 玖若叹气：“他们才不会那么蠢，来玄天宗偷东西。” 现场顿时寂静。 那几十人，即使真的觊觎人家什么，也被玖若骂了，蠢。 玄天宗的人也被骂了，如果他们防线强大的话，是不怕被人惦记的，可现在却大张旗鼓地抓人。 “妖女，你懂个什么？”龙雪海看到玖若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怎么就不知道这货还是个灵君。 现在神丹在她体内，灵力肯定突飞猛进了。 106 咋回事?这世界玄幻了(13) 玖若瞥了龙雪海一眼：“我不懂什么，但不认为四方城的人蠢到自己来送死。” 东方韵没有听出其中的意味，还附和了一句：“就是。” 玖若突然为四方城的未来感到担忧。虽然他们看着不是一个特别正直的组织，但存在即合理吧，世界上总不会全部都是好人。 笼里的人现在为了自保，也开始自黑了：“我们是真心想和宗门人比试一番。” 毕竟，他们真的不相信，妖女教给他们的东西，到底是不是真的？ 被玖若反面称赞了一下的龙雪海，有些沾沾自喜：“想比试？可以，明日午时，祭神坛前的空地。” 真比？人家有神的血脉在身，你们一群凡人，再厉害也不够人家刚吧？ “好！”东方韵已经答应了。 玖若现在很想晕过去，怎么办？ “那你先把我们的人放了！”东方韵大声地吼。 龙雪海想了想，抬手：“放人。” 弟子们上前问候。 玄天宗的人死死地盯着他们，怕他们趁混乱做些什么事情。 “记得，明日午时！”龙雪海对东方韵说。 “当然。”东方韵咬牙。 玖若看着他俩叹气。 “妖女！”龙雪海喊了声。 竟然被点名了？玖若回头：“少宗主有何指教？” “你为何要把宗门的修炼方法告诉他们？” “我的修炼方法不止是宗门的吧，好像。” 龙雪海气结：“当初为何不告知你是灵君？” “你们有问？” “哼！”龙雪海甩甩衣袖走了。 一群人簇拥了上去，很快就不见了他的身影。 “得罪他你有什么好处？”暗夜淡淡地说。 “就是气不过。”玖若又不是故意要得罪他的，就是这熊孩子太过气人。 祭神坛前的空地，东方韵带着玖若和自荐参加比试的弟子抵达。 玄天宗早已派人围出了一个战场。 龙雪海在祭神坛上拜了拜，走下来：“还以为你们不敢来。” “我为什么不敢来？”东方韵立马炸毛。 龙雪海没理她，面对祭神坛再拜了拜：“灵尊在上，今日弟子们与四方城众人比试切磋，比武之事难免失手，若出现伤亡，实属无意。” “你什么意思！”东方韵冲上去。 “还是告诉灵尊，点到即止吧。”玖若补充道。毕竟她不认为四方城的人会赢。 龙雪海瞪了玖若一眼，没有按玖若说的去说。 玖若也没在意他，因为她发现自己又感觉不到暗夜的存在。这个祭神坛，莫非真的有鬼？ 这种比试不用什么抽签啥的，谁要请缨谁先上。 龙雪海宣布比赛开始，两方弟子跃跃欲试。 “等等！”东方韵叫停，“你们弟子里……” 龙雪海嘴角挑了挑：“放心，全是灵徒。我们不做乘人之危的事。” 东方韵稍稍松了口气，不再说话。她实在不想在龙雪海面前低人一等，所以在犟着答应他比试，而实际上，他们与宗门之人的实力差距，不到东方韵不承认。 玖若发现了，无论东方韵再不待见龙雪海，依旧会相信他的话，好像他根本不会使诈一样。 自带灵力的人就是好，比试根本不需要武器，你一个掌风，我一个光影，对方就倒地不起。 啥叫点到即止？玖若她刚才在灵尊面前说了什么丢脸的事情？ 四方城的弟子节节惨败，大家开始用哀怨的目光看着玖若。 好吧，自己学艺不精开始责怪老师了？ 这些目光玖若受了。她也没啥好解释的。人家有灵修者的血脉，有慧根，早就赢在起跑线上了。 四方城的人，学点灵力，强身健体，为生活添点色彩，不就足够了吗？自己脚踏实地，没必要非要去跟天比高。 东方韵见识过玖若的招数，最近也觉得玖若的方法把弟子们教得不错，都进步很快，她以为这次比试，怎么也能赢两三场，没想到…… 她的脸色很不好，但她没怪玖若。自家弟子是个什么德行，她还是有点清楚的。 又一名弟子被甩到场外。 “我来！”东方韵飘进战场。 “姑娘，等等。”玖若叫住她。 东方韵亲自上阵算什么情况？ 她是工夫好，是有点灵力，但因为跟玄天宗不和的原因，至今连灵徒都算不上吧。一旦连她都输了，整个四方城的脸往那搁？ 东方韵甩开玖若的手：“我要给他们报仇！” “姑娘，姑娘，这是比试，不是仇杀，没什么仇怨的。”玖若连忙阻止，“这样吧，让小牛试试。要是他不行，你再上？” 东方韵想了想，对小牛使了个狠狠的眼色。 “师父姐姐，我……我不行。”别说叫小牛比试，他可是连灵力都没真正对人使过。 “尽力就好。”玖若微微一笑。 小牛还是有点退缩。 “来呀，怕了？”站在场地中间的人叫嚣。 小牛可怜兮兮地看着玖若。 玖若做了个加油的手势：“你就拿他们当桉树，你想怎么修理他们都行。” 小牛扫视了一圈，突然昂首挺胸：“好！” 看来不可以小觑孩子的想象力。 玖若推了推小牛的后背。 小牛跳进了“擂台”。 对方想速战速决，没拿小牛当孩子看，一出手就是一阵龙卷风。 树叶被卷到半空，到处飞沙走石，地面上却被刮得干干净净。 小牛一个俯身，像蛇发现猎物一般，咻地冲上去。 对方还在沉迷于他的龙卷风，连自己怎么被冲到场外也不知道。 玖若浅浅地一笑。小牛不但有慧根，还有策略。 她留意到龙雪海的扑克脸出现了一丝裂痕。大约他对自己的弟子信心十足呢。 一个黑色服装的人进来。 右手一劈，一阵剑光径直飞向小牛。 小牛捻起方才被龙卷风刮起来的树叶，左手一伸一推，一阵树叶雨飞向对方。 小牛趁着他躲闪的不经意间，一脚将他踹出了场外。 玖若：…… 你就不能让人家输得体面一些。 四方城的弟子开始沸腾。 那几个跟着出来看热闹的“高层”，不约而同地脸部肌肉抽搐。这孩子可是他们当初谁都不愿意要的。 107 咋回事?这世界玄幻了(14) 小牛的能力，明显领先于龙雪海带来的那批灵徒。 要说玖若教学不行，可人家自己带的弟子那么厉害。 哪位老师都会对不属于自己的学生有所保留，大家都理解。 他们还是不愿承认自己资质愚钝，只有默默地认为，玖若给小牛开了小灶。 玄天宗连输五场，东方韵很兴奋，龙雪海的面子挂不住了，直接宣布了比试暂停。 开什么玩笑？他们宗门的人居然打不过一个普通人的孩子？ 龙雪海叫停，四方城的人不干了，说他们是不是怕了？ 玖若开口：“那就这样吧。” “为什么？”东方韵不爽。 “小牛累了，再比下去会输。”玖若是这样对东方韵说，但她也不肯定，小牛下一场会不会输。 这种哄孩子的话东方韵很受用，大声宣布：“大家都乏了，今天的比试到此结束吧。输赢一致。” “等等！”龙雪海不干了。 “我们输了五场，你们输了五场，难道不是输赢一致？”东方韵也明白，这场私定的比试，让玄天宗认输，那是不可能的。 本来就是自己处于劣势，一旦龙雪海不承认，再找几个人上来干一场，绝对输定。所以打平手是四方城占了好处。 “结果无所谓，我想跟妖女正正式式地比一场。”龙雪海始终认为，上次就在这里，一掌过去被弹飞，一定是因为神丹在妖女体内。 “我？”玖若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没病吧？没事我为什么要跟你打架？ “对！”龙雪海点头。 “哈哈。”东方韵笑，“你别不记得上一次……在这么多弟子面前挑战灵君，你输了可不好玩。” 在东方韵看来，龙雪海在自寻死路。 “不是……”玖若无语地看向东方韵，“我不想比啊。” 这莫名其妙地给她下了定论是想闹哪样？主要是玖若也认为上次侥幸躲过，是神丹的功劳。 “你怕了？”东方韵和龙雪海异口同声。 平时也不见你们那么合拍？玖若直想翻白眼。 玖若叹气：“你们就当我怕了，可以吗？” 她也是一样吧，赢也不好，输也不好，一边是曾经的主家，一边是现在的主家，进退两难。 主要是她对打架比试这种事，真的一点兴趣也没有。 东方韵和龙雪海都无言以对。 玖若开始忽悠：“少宗主，我说句公道话，你们那么敬重灵尊哈，在他老人家面前打个风风火火，就不怕惊扰了他老人家？” 龙雪海愣住，他就想有个见证，没想过会打扰人。 “况且，你赢不了我的。”玖若笑眯眯地说。 “口出妄言！”有黑色衣服的弟子骂。 玖若看都没看那边一眼，盯着龙雪海的眼睛，拍了拍自己的心口：“你家灵尊的神丹在我这，你就不怕伤了它？” 龙雪海脚步退了退。 “所以一旦出手，你只能输给我，不是吗？我现在死了，对谁都没有好处吧。”玖若笑得周围一圈人心神荡漾。 “你想怎样？”龙雪海满眼戒备。 “我不想怎样，咱们不比了，如何？” 龙雪海犹豫。毕竟是他先开的口，可是他实在介意那颗神丹，而且妖女貌似能让神丹护体。 他爹说过，不是谁想要神丹就能要得到，也要灵尊自己同意。也就是说，灵尊不介意神丹在妖女身上？这妖女跟灵尊，到底有什么渊源？ 真是固执，玖若扫了大众一圈：“少宗主，我怂了，我怕了，这样行不行？” 龙雪海也知道玖若在给他台阶下，他看了看东方韵，见她站着不动，心里嗤笑了一下，这么容易就被妖女收复了？为她命是从了？ 忽悠不成吗？玖若不想跟他婆妈了，出言要挟：“你让我出手可以？我必须首先要拆了祭神坛。” “你敢？！”众人开口，气势如虹。 玖若：…… 这不是敢不敢的问题，她根本不想拆这堆烂木头好不好？ 懒得跟他们理论了：“姑娘，我们回去吧。” “走！”东方韵扬了扬手示意弟子们跟上。 玖若说得对，原本自家处于劣势，小牛再厉害也不能以一敌十，现在这种状态对于四方城来说是最体面的。 回到四方城，玖若看到了许久没见的城主。 四方城实在太大，玖若也没有想法去留意每个人每天在做什么，她不过求一处容身之所，给自己的任务打个基础。所以平常也没有特意去跟大人物联系感情啥的。 东方泽早就听回来报信的弟子说了小牛的事情，现在看小牛的眼神熠熠发光。 小牛被他吓到了，躲到了玖若身后。 东方泽把视线移到玖若的脸上，又被她的面容闪了闪：“玖儿，小牛这孩子……” 玖儿？这个称呼让玖若想起容玉雁他们了，也不知道那夫妻俩还是不是时常作妖。 啊！那阵子能得容玉雁的芳心，呆在她身边做什么都有人护着的感觉着实的好。 哪像现在，妥妥的寄人篱下，还要看人脸色，连任务对象都要时时刻刻说好话哄着。 东方泽见玖若在发愣，又说：“能让小牛跟当家他们学学吗？” 意思很明显了，见小牛是好苗子，想要回去自己培养了。还说得玖若好像是小牛的妈一样。 “小牛的父母在外头生活，我觉得吧，城主应该要去问他父母。” “这还用问，这么好的机会。”有人不屑。 玖若这才反应过来，好像小牛的存在比他父母还高级。罢了…… “师父姐姐，我……我要跟着师父姐姐。”小牛表态。 “城主，就让他跟着玖若好了，小牛现在有这个成绩，还不是玖若带出来的？”东方韵向那群“高层”抛了个白眼。 东方泽一拍大腿：“这样，他可以跟着玖儿学，但韵儿啊，你认他做义弟好不？” 玖若猛地看向东方韵，叫这个独生女突然喜当姐？ 果然，东方韵的脸色一白，转身跑了。 “城主，弟子先告退。”玖若拉了拉小牛，一起跑去追东方韵。 玖若让小牛留在院子里做点杂活，自己去找东方韵。 108 咋回事?这世界玄幻了(15) 东方韵蹲在竹林里，拿着根竹子划着地上掉落的竹叶。 玖若叹了口气，走过去，蹲到她旁边。 东方韵看了玖若一眼，表情有些不爽：“我爹始终嫌弃我是女儿身。” 玖若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说句不好听的哈。你打算等你爹百年归老之后，撑起整个四方城？” 东方韵抬起头，盯了玖若一阵：“想过。” “那你有想过，有多少人不服你吗？”玖若舔舔上唇。 “所以我要当灵修者，要努力修炼，我要比他们都强。”东方韵神色中透着坚定。 “人外有人，如果一辈子都无法比别人强呢？人生苦短，何必要背那么大个包袱？”你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快快乐乐地长大不好吗？ 东方韵低下头，继续拨弄地上的竹叶。 玖若不说话，扒拉身旁的杂草，给她编了只蝴蝶。不过因为时间关系，以及草的关系，玖若这回是用灵力编的。 东方韵眼睛一亮，结果草蝴蝶：“之前就想问你了，这手艺哪学的？” 玖若淡淡地笑了笑，似乎想起什么特别开心的事情。 东方韵见玖若笑而不语：“你之前在牢房里编的那些，我都烧了。” 玖若一愣：“为什么？” “怕你使妖法。” “……”玖若语塞，“我哪有什么妖法，不过是编着解闷。” “别人教你的？”东方韵自认被玖若那温柔的笑容感染了。 玖若靠着竹子一坐：“你相信人有好多好多辈子吗？” “信。”东方韵很感兴趣的样子，靠着玖若坐下。 玖若笑了笑：“我上辈子，有个喜欢的人，很喜欢，这是他教我的。我小时候不开心，他就编了送我。” “你记得上辈子的事情？”东方韵瞪大双眼。 “你跟她说这些做什么？”暗夜又冒出来。玖若甚至能感觉到他极度的不满。 双方在祭神坛打个你死我活的时候，又不见得你出来告诉一下她应该怎么办？ 玖若嫌弃，不理他。 “记得一点。”这个世界如此的玄幻，玖若为玄幻多添一笔而已，她不认为有什么不对。 小女生都喜欢那些暖暖的爱情故事，东方韵也不例外：“那他呢？后来你们在一起了吗？” 玖若摇摇头：“他受伤了，醒不过来。” “怎么受伤的？”东方韵好像忘记了之前的不快。 “救人。” “这样啊……”东方韵指了指玖若心口的位置：“你可以求求灵尊。” 玖若失笑：“上辈子是上辈子，应该回不去吧。” “哦。”东方韵有点失望。 玖若陷入沉思，为什么她会脱口而出，认为自己回不去了呢？林良木还好吗？ 东方韵长叹一声：“我看得出来，小牛的资质比我要好。” 玖若转头看她。 “我气不过我爹，他老是这样，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完全不顾别人的感受。” “大男人一个，哪懂女孩子的心思啊。”玖若附和。 “……嗯。”东方韵伸了伸懒腰，“不管了，随他去。” “你要不要过来，跟着我练？”玖若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我不是托大的意思，是真心想教你。” 真是的，一松懈就忘了自己的处境。 东方韵想了想，点头。 “那我以后就不管外面的人，就带你和小牛两个。” “行！我跟我爹说。”东方韵忽然高兴了。她仿佛能想象，那些自以为是的弟子们眼馋的样子。 就这样，小牛成了东方泽的义子，取名东方义。 玖若只能说，这个标签起得挺不错。相对而言，她还是比较喜欢那个叫起来有点村的名字。 东方泽答应了小牛，把他的父母接到城楼里住。 突然登高望远，这对父母完全反应不过来，自己的儿子已经光宗耀祖了。 东方韵和小牛跟着玖若学习。 玖若这回也不保留什么，深入浅出地教他们。 只不过她经常让两人干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例如，用筷子抓蚂蚁、在大米上刻字、用树叶切肉之类。 小牛都听话地照做，东方韵不认为这是什么有意义的事情，甚至怀疑玖若在整她。 “姐姐，我之前帮着师父姐姐把好多的桉树切成小块，切完之后，灵力好像上了一个台阶。”小牛一边夹着蚂蚁一边说。 东方韵听了，立马不敢怠慢。 因为成了城主公主的“太傅”，玖若得到了更多的自由。 她以买点东西为由，又去了祭神坛。 再次确认，来到这里就感觉不到暗夜的存在。 玖若使灵力在方圆一公里转了一圈，没有其他人，她下了个结界。 玖若：…… 早知道，她花时间转那一千千米乘以π的路程干嘛？ 玖若看着淡蓝色的结界，有些惊讶。她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可以下结界，看来回去又多一个能力可以教他们了。 灵尊的躯体所在位置很好找，盖着的板是新弄上去的。 玖若用灵力打开了那块“棺材板”。 终于第一次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那张脸。心跳竟然有所加速。 很美的一个男人，淡白的肤色，五官立体但面容柔和，眼睛闭着，仿佛是一个睡着了的人型娃娃。 玖若盯着看了一会，确认妖女真的不认识这个人，她记忆中对这张脸毫无印象。 心跳的加速玖若没有在意，毕竟人家的心脏现在在自己身体里，有所悸动不是很正常的吗？ 玖若盘腿坐在这个坑的边缘，欣赏了一阵：“灵尊啊灵尊，你能告诉我，怎么把神丹还给你？” 灵尊无法回答她。 “我只想快点完成任务，集齐灵石，去救他。我很快就会离开这里，也不知道带着你的神丹能不能死得那么容易。” 自然没有得到回应。 玖若也习惯了跟暗夜说话的时候没有答复，所以她能继续往下说：“要是我不知道怎么把神丹还你，带着神丹挂了，你会不会跟着阳寿已尽？” 玖若叹气：“你别给我压力啊，我根本不认识你。” 可是，为什么那么在意呢？ 灵尊探视结束，玖若把“棺材板”盖上，撤了结界，去市集买了几斤山楂，总好过借口出来买东西，结果空手而归。 109 咋回事?这世界玄幻了(16) 玖若在自己院子里做起了糖葫芦。 “你为什么又要去祭神坛？”暗夜问。 “谁叫你打死不告诉我为什么你不能去祭神坛？” 暗夜不语。 玖若继续优哉游哉地做糖葫芦。 “你做你该做的事就够了。”暗夜又忍不住说。 “你第几次跟我说这个了？” “……” “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我就是在乎这件事。我告诉你哈，我把灵尊的棺材板给掀了。” “什么？！”暗夜难得激动。 玖若被他吓了一跳：“发什么神经？” 暗夜沉默。 “我确定了，妖女不认识他。”玖若把山楂串好，等锅里的糖化开。 “嗯。” “我还问他了，怎么把神丹还给他？” 暗夜好像窒了窒：“不用。” “不用什么？”玖若顾着糖葫芦，没有留意暗夜的情绪。 “没事。” 玖若还想问他些什么，小牛拿着一竹筒的蚂蚁冲进来：“师父姐姐，我把蚂蚁窝里的蚂蚁都夹了。” “……”至于那么认真吗？ “师父姐姐在做什么？”小牛被那些红彤彤的串串吸引了，顺手放下竹筒。 “蚂蚁都跑了。”玖若指了指竹筒。 小牛连忙把竹筒盖上。 “洗手。”玖若发现自己真的越来越像小牛的妈了。 “好。” 玖若把一串糖葫芦放到小牛手上：“吃。” 小牛看了又看，就是不舍得下口。 “吃吧，大把。姑娘呢？” “在外面呢。” 玖若又给了他一串：“拿去给姑娘。” “哦。师父姐姐，这叫什么？” “嗯？糖葫芦。”他们不知道这是什么啊？ 糖葫芦这东西，玖若也有回忆。如今一事一事接触，才知道，原来自己曾经忘记了很多事情。 糖葫芦做得有点多，也不是什么特别好吃的东西，玖若在做的过程中吃了一个就够了。剩下的…… 玖若在四方城的城楼内，卖起了糖葫芦，这个世界除了基本的货币，主要还是以物换物。 住在城楼内的弟子没多少现金，他们想吃糖葫芦，就拿自己的东西来换。 玖若也是太无聊了，意思意思，她也不知道那些东西的价值，反正有人来换，除了花草树木泥土砂石之类的，都换。 竟然得了不少有趣的东西。 东方韵连续学习了半个月，特别想出去转一圈。 这段时间以来，东方韵终于对玖若死心塌地，并且为自己当初的阴阳怪气感到不好意思。 她连想出去一下，都跟玖若报备。 玖若从来都没打算过禁谁的足，她也不想功高盖主。 不过，东方韵出去之后，院子里的确安静了许多。 没有了小牛和东方韵的吵闹声，只剩下吱吱的鸟叫。 她是不是该想想，怎么让任务对象擦点火花了？可她总是坐立不安，老是在意祭神坛的事，以及玄天宗上那株灵草。 玖若问过暗夜，要不要找个借口回去玄天宗看看那株草，暗夜让她别妄想。 好吧，拥有神丹乃真神是妄想，没想到连看灵草也是妄想。那她在这里到底能做些什么。 不可思议。 东方韵出去没多久就回来了，还带来了龙雪海的消息。 “听说他被宗主禁足了。”东方韵说着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 “啊？”这头东方韵自我禁足，那头的龙雪海却被他老子禁足了？ “因为那次比试。” “为什么？” “宗主说他挑事。还好那时听了你的，不跟他们比输赢。”东方韵心有余悸。 经过这段时间的修炼，东方韵也成长了许多，虽然还是那种风风火火的性格，但不至于做什么都不经脑子。 玖若淡淡地笑了笑。 东方韵很无语的样子。 玖若推荐她和小牛带上几个有资质的弟子去玄天宗考试，趁龙雪海禁闭中。 现在也管不着他俩见不见面，主要还是让东方韵先升级。 小牛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平常勇往直前的东方韵反而心怯了：“我……不好考吧。” “那你修炼来做什么？为了好玩？” 东方韵语塞。 玖若直接去找东方泽，让他去给他的儿女报名。 东方泽立刻答应了，看玖若的眼神让她很不舒服。 玖若差不多在他的表情里读到了，“他的儿女正好缺个娘”的意思。 虽然原主是有一定的年纪了，算起来甚至大了东方泽好几轮，可是，玖若她才是大三的娃，所以，再见！ 玖若逃了，并且暗自下决心，没啥事不要跟东方泽见面了。 两个孩子人生中相对重要的一次考试，玖若作为“太傅”自然要跟上。 东方泽为了对外表示他对女儿和义子的重视，也一起去了。 龙雪海果然不在。他们一行人被当成客人招待。 参加考试的除了他们，还有别的地方长途跋涉而来。 考试的规则非常的简单粗暴，把玄天宗准备的相对等级的人打趴，就能获得该等级的称号。 比较麻烦的就是，不能越级。也就是说，你啥等级都没有的时候，很想看灵者，你必须要打趴一个灵徒，一个灵士，一个灵者，颇烦。 玖若他们来到时已经有人在考试。 一行人只有两个年纪相对较大的是灵徒，东方韵和小牛啥都不是。 玖若双手环抱，站到一边看他们。 人多。 东方韵很兴奋，完全忘记了之前的不自信。小牛正好相反，开始怕了。 “考到哪是哪，没信心就不要硬碰硬。”这是玖若送给他们的考试箴言。 毕竟没打趴别人，就是被别人打趴。这种伤势，没个十天半月真的好不过来。 龙雪海不在，宗主龙昊天亲自出来监考。 玖若看他那老态，怎么也不相信他是个灵师。看来龙雪海那个不孝子很让他头秃。也不知道有了老婆以后会不会修心养性。 东方泽很高兴，虽然他体型庞大，起码看着比龙昊天年轻……不是，本来就比龙昊天年轻。 玖若对那些人比试来比试去没兴趣，倒想趁机在玄天宗内到处走走。 没人留意到她。 玖若跟东方韵说了声：“好好考，我去一下茅房。” “我……你觉得我能考到什么？” “？”玖若没打算让她考多高啊，起码是个灵徒得了。她没有说话，就笑笑。 她至今也没搞懂每个等级的实力界限，不好评论什么。 玖若成功溜走了。 110 咋回事?这世界玄幻了(17) 妖女原来是玄天宗的弟子，果然身体对宗门内部的路有记忆。 玖若真的去了趟茅厕才继续探路。 暗夜说不能黑化，所以她要做个诚实的好孩子。她的确是去茅厕的，就是迷路了。 暗夜：…… 妖女见过灵草，就是说，她知道灵草的所在地。 “你为什么非要找灵草？”暗夜在潜意识里问她。 “执念？总觉得要见上一眼。” “别去。” “为什么？”玖若已经知道方向了。 “那不是你的执念。” 玖若一想，按住心口：“灵尊的？” 暗夜不答。 “那我更要去了。”起码为他做点什么吧。或许他高兴了，神丹自动归位了呢？ “不是他。” “你又知道？” “随你。” 暗夜的“随你”玖若听过很多，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带着火星子的。 玖若没来得及细品，匆匆忙忙地赶路。如果被人发现了真的不好。 玄天宗在半山上，山路崎岖，玖若使出灵力直接飞过去。 一座玻璃房子？温室？！我去，好高级！ 外面有人把守。 玖若做了点幻象把人骗走。 刚刚谁说要做诚实的孩子？她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玖若感到心脏有点不适，有些喘不过气的感觉，她也不知道是哪颗心脏的问题了。 绕着玻璃房走了一圈，没找到进去的门。但清楚地看到了那株紫色的灵草。 半透明的叶子竟然在摇曳。理论上说，那个玻璃房内并没有风。 不过也罢，这种玄幻的世界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的确就是一棵草，如果不是通体紫色，真是没什么特别的。 灵草应该也发现了玖若。 然后玖若听到它在说：“你终于来了？” 玖若一愣：“草？你会说话？你在跟我说话？” “是。” 玖若也不知道一棵草是如何说话的，反正她就是听到了。 所以，她对灵草的执念是因为草想找她？ 我草？！ “你认识我？”玖若对着玻璃问。 “不……你不是她。” 草认识妖女？那之前见过妖女的时候又不聚会？“是，我不是她。” “难怪你能听得见我说话。” 玖若更奇怪了：“也就是说，你之前见过她，但她没听见你说话？” “对。” 玖若：我的天啊，我居然在和一棵草聊天。 “那她呢？”灵草又问。 “我不知道。”挂了吧，理论上来说。只是不好告诉它。 “你见到灵尊了吗？” “见了。” “那就好。他知道你不是她了吗？” 玖若有点疑惑。妖女并不认识那位灵尊啊，怎么听着他们好像认识？ 她也不知道灵尊知不知道。应该是知道的吧，神丹都在她身上了。 于是玖若回答：“知道。” “嗯。”接着草好像想起了什么，“最近各界不大太平。” “啊？” “我感觉到了。” “你还有这个功能？” 灵草不知道什么是功能：“你让灵尊准备一下。” “……”玖若怎么让灵尊准备？ “妖女！你想偷灵草！”龙雪海不知道从那里窜出来，准确地捏住玖若的脖子。 玖若用灵力挣开，出手阻止他继续进攻：“我没想偷草！” 她没事偷一棵这么聒噪的草回去做什么？她又不是没人可以说话。 “那你来做什么？！” “上茅厕迷路，是草自己找我聊天。” “哈哈哈，笑死人，灵草找你做什么？聊天？” 玖若回头对玻璃说：“草，他不信，你赶紧说两句听听。” “他听不见的。”灵草淡淡地说。 玖若指了指自己，指指玻璃房。这根本没法解释了。 玖若吁了口气：“这样吧。反正我不偷草。倒是你，不是关禁闭吗？怎么出来了？” “我只是不能到前面，没说不可以出来。” 这也算禁闭？看来老宗主对龙雪海一点都不严厉。 “哦。对了，你有没有见过一个桃核还是橄榄核的类似物，有雕刻过的。”玖若打算碰碰运气。 龙雪海愣住。 玖若用手指比划了一下：“大约这个大小，雕刻非常粗糙，根本看不出来那是什么？” “妖女，你知道什么？！”龙雪海炸毛，上下打量了玖若一遍。 “？”玖若莫名其妙，看龙雪海又想攻击，“你真的别打我，看在神丹的份上。” 龙雪海收手。 玖若真的不想打架啊。 “你说的什么雕刻？”龙雪海后退了两步，表示他不会再出手。 “我怎么知道那是什么，又不是我雕的。” 龙雪海沉吟了一阵：“你是那个女孩？” 这真被玖若撞上了？“我……我不是。” 龙雪海迷了。 “我知道她是谁，而且听她说过这件事。” 龙雪海松了口气，他就觉得妖女不可能是那个女孩。那个女孩才不会到处制造混乱。 “咱们不管那棵草了，我带你去见她。” “她在宗门里？”龙雪海也说不通自己为什么要相信一个妖女。 “现在还在。” “走！” “你能到前面？你老子可是在那镇山。” 龙雪海脚步一顿：“她……在考试？” “对哈。” 他想了想：“走！” 玖若发誓，她真的没打算要引诱一个被关禁闭的人，纯粹偶然。 “小仙。你等等！” 小仙？玖若又听到灵草在说话：“龙雪海你等会，草叫我。” “你叫我什么？” “……”这个时候还在意称呼？ 玖若丢下他，扒到玻璃房外，“还有什么事？” “灵尊在你身上？”灵草问。 “是啊。”神丹在，也就算他在吧。 可是，为什么暗夜好像抖了抖？关他什么事？ “那就好。” 玖若：你除了那就好，还会说什么？ “没事了吧？”玖若问它。 “保护好灵尊。” “……”这话玖若没法答应。她能保护灵尊？别开玩笑好吧。 玖若见龙雪海用看疯子的眼神看她，顾不得那棵草了，转身往山下走去。 龙雪海不相信灵草会说话，他以为妖女又在搞鬼，可看她真不是想偷灵草的样子：“这里下了结界，你怎么进来的？” “结界？没有啊。”难怪那些被骗走的人那么久都还没回来。 龙雪海：…… “算了，走吧。”他还记得，这妖女是个灵君。他是灵者，下的结界或者对她毫无用处吧。 能见到那个可爱的女孩了，龙雪海身体的血液有些沸腾。 111 咋回事?这世界玄幻了(18) 龙雪海来到考试现场，龙昊天马上发现了他，脸色很不好，龙雪海当没看见，反正他也不参加考试。 正好东方韵在场上，一身暖黄色的衣服在迎风飘扬，编成麻花辫的长发扬起，一脸的英气。 “她……”龙雪海有些发愣。 “我说的就是她。”玖若向那边抬了抬下巴。 “啊？”龙雪海盯着在空中飞舞的东方韵，“对方是灵士，她……打得过？” 玖若身子歪了歪，他惊讶的是这个？ “她会受伤的。” 龙雪海想上去阻止，玖若一把扯住他：“你打算在关禁闭一年？” “她什么身手我还不知道？居然挑战灵士。”龙雪海一脸紧张。 “你是不是傻？你自己不进步，就不准人家进步了？”要不是身份问题，玖若很想给他一巴掌。 龙雪海错愕。 “当初她来考灵徒，是你不让人家考的。你觉得她莫名其妙就来挑战你们的灵徒？” “你是说，她当时……已经有灵徒的身手？” “我没说。”那阵是东方韵自己要考试，玖若并不认为她能考得上。就如现在，玖若不觉得她能赢过这个灵士。 这场比试应该开始了有一段时间，现场气氛有些紧张。这种考试，不是这方被秒杀就是那方被秒杀，其实没什么看头。 而现在，似乎开始了拉锯战。 龙雪海看了一会，才问玖若：“你说她有桃核挂饰？” “对啊，就是她。” 龙雪海打量了玖若好几遍，现在这状况算是怎么回事？ 他以为一辈子都不可能在遇到那个女孩。可现在妖女告诉她，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孩，竟然是和他一见面就争抢吵架的人？ 还有这个妖女，跟以前很不同。从前到处兴风作浪，自己兴致勃勃地看热闹的人，如今很是淡定，还阻止他去捣乱？ 真神奇。 “喂！我问你哈。”玖若不喜欢看别人打架，有些无聊。 “什么？”龙雪海现在心系考场了。 “我到底做了什么要把我逐出宗门？” 龙雪海把视线转了回来：“你不知道？” “不知道。”玖若老老实实地说。 “你老想偷走灵草。” “什么？！”看来妖女跟那草真的认识。 “那你知道她……呃，我偷灵草有什么用？”差点说漏嘴了。 龙雪海用看怪物的眼神看向玖若：“你想偷灵草，你不知道你为什么想偷？” 玖若捂脸：“我们换个话题。灵草有啥用？” “相传很神奇，可真正有什么用，估计只有宗主知道。” “哦。”没想到这龙雪海还是个正直不阿的人，相传跟事实分得那么清楚。 玖若没话题了，龙雪海继续观战。 持久下来，东方韵和那个灵士都有点体力不支。 东方韵之前消耗了灵力考过灵者，能坚持这么久已经很难得，再这样下去她会虚脱吧。 “喂，你爹，真的是灵师？”玖若问。 “对。” 等级不够人家高，如此看来，玖若如果辅助作弊的话，那宗主肯定会发现。 算了，事不关己。现在与龙雪海站在一起，要是她出手作弊，估计龙雪海还是得继续关禁闭。 “韵儿，你可以的！”一道粗犷的声音响起。 常人道坑爹坑爹，这个东方泽是专业坑女儿的。眼前的状态没看清楚吗？居然要女儿加油，别到时候油加多了原地自爆就好。 龙雪海突然起飞，飘到龙昊天那边。半跪在龙昊天面前，嘴巴张张合合不知道说了什么。 龙昊天先是黑着脸。大约是因为儿子是爱人的独生子，也舍不得跟他继续置气，脸色有所缓和。 龙昊天站起来：“考场上的两位，考试时间到。” 东方韵使出的灵力来不及收回，如果强行收回的话，她必受内伤。 对方的灵士还没完全出击，选择了强行收回。 龙雪海与玖若想到同样的事情，玖若隔远见他有所行动，她也就干脆继续看戏。 龙雪海闪身出去，直接受了东方韵的那一击。 “你！”东方韵吓了一跳。 “少宗主！”所有人大惊。 龙雪海起身，抓了抓心口的衣服，就把手放下了：“我没事。” “你跑出来做什么？”东方韵不明所以，有些回不过神。 龙雪海完全没有理由要受她一击，正常来说，他不是应该冷眼看着她怎么受伤，然后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吗？ “你没事就好。”龙雪海微微笑着。 东方韵心想：这人关禁闭关傻了？ “那这个怎么算啊？”玖若在那边大喊。 双方家长可是都在场呢？你俩小的别在众人的围观下你侬我侬。 “是啊，怎么算？” “这么久以来，都没有谁打过平手。” “这个难办啊。” 周围的人各种讨论。 东方韵找到刚才那位灵士的所在位置，上前几步：“是我技不如人，承让了。” 龙雪海的下巴差点掉地上了，这是从不服输的东方韵？怎么跟他心里那个小女孩的重叠部分越来越多了？ 原本他对玖若的话也是将信将疑。 东方韵没有在意龙雪海，坦然地走下了考场。 那位灵士走到龙雪海身旁，分别作了两个揖：“宗主，少宗主，东方姑娘没有技不如人。先前她进行过灵徒的考试，灵力消耗了一部分，如果她直接考灵士，我绝对没有胜算。” 玖若对那位灵士刮目相看。看来有被东方韵的行为感动到。 龙雪海愣住。 龙昊天看了看龙雪海：“本场考试，东方姑娘胜。下一场。” 全场欢呼。应该大家都很满意这个判决。 玖若看着周围天下太平的样子，也有点感动。天人与普通人之间，原本就没有什么可以争的，多给愿意上进的人一个机会，岂不很好？ 接下来是小牛的考试，他瞬间把灵徒给秒了。 所有人目瞪都呆。这还是个宝宝啊！ 玖若没什么意外。之前那次所谓的比试，他已经打赢过五个了。跟了她这么久还没一点进步的话，玖若也不会费心力教他。 和灵士对战的时候，小牛显得有些吃力，但也很快就胜了。 龙昊天对东方泽拱了拱手：“城主，城内人才辈出啊。” 东方泽被夸上了天，眉开眼笑：“是啊，呵呵，我女儿和义子。” 龙昊天点了点头。 112 咋回事?这世界玄幻了(19) 龙昊天向着考场吼：“东方义，你是否还要对战灵者？” 小牛礼貌地拱手：“谢过宗主，暂且不战了。” 有些人感到惊讶。 小牛再次表示到此为止后，有人安排他们离场。 “城主，你真会教导孩子。”龙昊天真诚地说。 “呵呵，呵呵，宗主过奖了。”东方泽把目光投向玖若，笑得发黄的牙齿全部露出来了。 玖若全身抖了抖。 “犬子难教，找个时间跟城主取取经。”龙昊天白了龙雪海一眼。 “过奖，不敢当啊。”东方泽笑得见牙不见眼。 玖若想，有人真把她当孩子的妈了？ 考试过后，东方韵有些元气大伤，东方泽让她好好休养，她非要呆在玖若的小院子里。 玖若没有拒绝，她现在也有些怕，要是“儿子女儿”不在院子里，那东方泽到底会不会来不怀好意。 唯一让玖若有些不方便的是，抓狂的时候不能张口大声对暗夜喊：“滚！” 这的确有些郁闷。 玖若去后山抓了只山鸡，给东方韵煲了鸡汤。 东方韵看着一碗油腻腻的东西，不太想喝，玖若把鸡汤又递了递：“喝！” 天知道玖若连给自己做饭都懒，居然那么有心情煲了鸡汤，肯定是不能拒绝的。 “这是什么啊？”东方韵很是嫌弃。 “鸡汤。” “鸡汤是什么？” “……”这个地方连鸡汤都没有？“你喝下不就知道是什么了？” 东方韵勉为其难地喝了一口，眼睛一亮，一口接一口喝个不停：“这是什么啊，好喝！” “刚才让你喝还不喝。”玖若不屑。真是可怜的孩子，长这么大，连鸡汤都没喝过一口。 “我还要。”东方韵跳起来，“我自己去打。” “……只能再喝一碗！”喝多了小心拉肚子。 玖若出去叫了小牛也一起喝。 结果姐弟俩围着厨房的小灶，再也不愿意出来。 玖若说怎么那么久都没有人声了，跑进去看，两人正津津有味地啃着鸡肉，她无奈地说了句：“汤可别再喝了。” 真拉肚子了说不定还以为她下毒了。 不过难得两个都考上了灵士，就让他们兴奋几天吧。 唉，怎么真的就越来越像当妈的？ 疯了！ 那头东方泽为了庆祝两个孩子考上灵士，在城门外大排筵席。 小牛的父母被邀请来看过小牛之后，出去跟着吃宴。 玖若不想去那些人挤人的地方吃那些油乎乎的烤全羊，自己躲在小院里。 东方韵见玖若不去，也以身体不适为由不出去。 “小牛，你必须去。”玖若推了推小牛。 小牛也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在这里和师父姐姐一起多好，为什么要出去？ 东方泽派人来请，玖若只好踢了小牛出去挡煞。 小牛一步两回头地跟着来人走了。 他果真是个爱儿子不要女儿的，小牛去了，他就满足。 东方韵见状心情有些不好，虽然她想跟着玖若，但她爹派人来请的时候，起码也请一下她嘛，她说不去就真的不管了。 玖若坐在她旁边，拍了拍她的手：“我回头给你做好吃的。” 东方韵一笑：“真的？” 玖若居然被亮到了。这孩子，最近好像有些长开了。 “你之前让我帮你找挂饰的主人……” 东方韵一阵兴奋：“找到了？” “对啊。” “谁？”东方韵双颊发红。 “龙雪海。” 东方韵一怔：“哈哈哈，别跟我开这种玩笑了。” “没开玩笑，你看我有像开玩笑吗？”玖若面无表情。 东方韵久久没有说话，发呆了好一会，才说：“真的是他？” “他说是，不过还得你们见面确认一下。” “你……你怎么问到的？” “就这么问到的。”一撞一个准，玖若她有什么办法。 “……” “你一个人静静，我去给你搞点吃的。” 东方韵点点头。 玖若刚出到院子，有弟子抬了只烤羊腿过来。 玖若：…… “城主说给玖姑娘吃的。”弟子半低着头，恭恭敬敬。 “放到厨房吧。”虽然玖若不想吃，可不接的话，弟子回去也不好交代。 她短短的这段时间，由妖女荣升为姑娘，花了多少工夫，恐怕只有她自己能体会吧。 玖若把羊腿切了，擀了点面粉，一边做羊肉泡馍一边找暗夜聊天。 这几天暗夜好像很喜欢玖若跟他拉家常，老说些没有营养价值的话题，难得他不嫌弃，还会回答。 但一问到关于灵草或者灵尊的事，他就完完全全的“我没听见，我不知道”政策。 这里头绝对有鬼。 “我说暗夜啊，你都考虑了这么多天，真的不打算说些我想知道的？”玖若把面粉想象成暗夜本人，用力地搓着，非常解气。 “你想知道的那些对任务内容没有价值。”暗夜总算说了句有点意义的话。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世界里，我超级想听故事。” “然而我超级不想说。” 玖若：…… 面粉即将遭殃。 玖若手上动作加快，却忍着一肚子气继续问：“他们两小无猜都准备相认了。这灵尊的神丹到底怎么还给他？” “你先留着。” 何以解忧，唯有撞墙！ 玖若刀也不拿了，直接用灵力把面团劈成了碎碎。 玖若把羊肉汤端给东方韵，打算悄悄离开，好让她继续静静。 “我想好了。”东方韵比暗夜爽快多了，“我去见他。” “好啊。”这结果玖若乐见其成。 “玖若你陪我。”东方韵鼓起腮帮。 “呃……”这个……玖若犹豫了。 “陪我嘛。” “好吧，什么时候去？” “现在。” “现在？！”这行动力，玖若敬佩。 “趁着城主他们都在外面忙。” 头脑有进步哈，那去就去吧。“你先换身衣服。” 东方韵看了看自己，脸色一红。 玖若跟着她回去她的房间给她选了一套衣服。这地方连个胭脂水粉都没有，不然玖若肯定会让龙雪海眼睛一亮。 她现在有气没地方使，揪起东方韵直接用灵力飞到了玄天宗外面。 东方韵看玖若的眼神变了：“灵君原来那么厉害？” 飞远了就等于厉害？玖若当没听见。 113 咋回事?这世界玄幻了(20) 有外人闯入，玄天宗守门的弟子马上围了上来。 玖若没有直接飞到里面去已经很给他们面子了，这会怎么又用看贼子的眼神看她们。 玖若指指自己，又指指东方韵：“灵君，灵士，我俩能自由出入吧。” 弟子们面面相觑。 有胆大的出来：“请允许我们通报一下。” 玖若挥挥手：“不用通报，我们也不进去了，找你们少宗主出来就可以了。” 他们相互看了看，跑了两个人进去。 要是以前，东方韵看到对方这样围着她，估计瞬间就炸毛了。而现在，她来不是为了挑事情的，于是忍了下来。 即将要与曾经放在心底的人相见，东方韵有些紧张，她想找玖若说点什么，但又心乱着没找到话题。 龙雪海很快就出来了，看到东方韵的一瞬，神色有些不自然。 “你俩慢聊。”玖若转身走到一旁画圈圈。 东方韵想叫住玖若，犹豫了一下，人家已经闪到那边去了。她看玖若的背影有些哀怨，这样她叫玖若来陪个啥？ 龙雪海把弟子们赶进宗门里。 两人面对面，谁也不敢看谁。 玖若捏起一片树叶，一记叶刀飞过去。 龙雪海伸手一拉一抱，把东方韵甩到身后，对玖若喊：“妖女！你想做什么？” 玖若做了个请的手势：“我想做的就是这个效果。” 两人连忙分开，继续低头看着对方的脚尖。 玖若闪身过来：“你们倒是有话就说啊。” “……” 玖若叹气，对龙雪海说：“人家爹现在忙着宴会，说不定过一会找她找不到的话，你自己想象。” 龙雪海连忙抬头：“我……我想看看那颗桃核。” 玖若又退到一旁。 真是的，这俩家伙平时不是很嚣张的吗？老是关键时候掉链子。 东方韵把挂饰拿出来，放到龙雪海手上。 龙雪海很是惊讶：“你真的是妹妹？” “这是你的？”东方韵声音很小。 龙雪海还是听见的：“是我的。” 东方韵一抬头，对上龙雪海的眼睛。 两人同时想到之前认不出对方时候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同时脸色发红。 玖若这才想起，她怎么就没问下，当时怎么就给了这挂饰做信物呢？ 算了，那些都不重要，他们两个心里清楚就够了。 两人对视了很久很久，然后不由自主地笑着。 玖若瞄了一眼都觉得被喂了一大碗的狗粮。 让玖若猝不及防的是，龙雪海的行动堪比光速。 他这头跟东方韵相认，那头东方韵回家了，他就跑去跟龙昊天说要娶东方韵。 龙昊天甚至没来得及细问到底是个什么状况，被气得七窍生烟：“你是谁她是谁？你不能娶她！” “怎么就不能娶了？”龙雪海仰着头。 “你是宗门的人。” “她不也是宗门的人？”还是新鲜滚热辣，刚刚考上的。这就不承认了？ 龙昊天气结，开始有点后悔判了东方韵成为灵士：“你以后可是要飞升灵境的。” “我不想去灵境！”龙雪海表态。 龙昊天愣了一阵：“为什么？” “我到了灵境，所有的人看我，就像你现在看韵儿的姿态！”龙雪海决定跟他爹杠上了，完全不退让。 龙昊天气炸：“你不能跟普通人一起。” “爹，娘她不就是普通人吗？”龙雪海一脸傲气。 “正因为你爹我经历过，才不想让你再经历一次！” “所以，你后悔娶了娘，后悔生下了我？” 龙昊天一阵不知所措：“没有！我绝不后悔！” “所以我也不会后悔？！”龙雪海咬着牙说。 龙昊天这才反应过来要问些什么：“你不是不待见他们四方城的人吗？怎么突然就要娶人家？” “我才知道她是我找了多年的人。” “找了多年？她才几岁？” “爹，你遇到娘的时候，有考虑过她……” “那时我还年轻，不懂。”龙昊天打断龙雪海的话。 “我不小了，我懂。我明白之后我要面对的是什么。”龙雪海很有信心的样子。 “她不是可以陪伴你一生的人。”龙昊天坚持自己的想法。 “我可以陪她一生。”龙雪海拍了拍心口，“往后的日子，她也会在我心上陪我一生。” 龙昊天叹气，怎么他们玄天宗的人，都是这个系列？ “你答应我，至少给我考上灵君！”龙昊天让步。 “我不去灵境。”龙雪海坚持。 “无论你呆在哪里，你的能力在，都会有人敬重你的。”龙昊天总算把气沉了下来。 龙雪海想了想：“我会努力修炼，但我不去灵境。” 龙昊天叹气：“灵尊……” “灵尊怎么了？” “唉，问世间情为何物……”龙昊天转身走了。 龙雪海原地懵逼。怎么又扯到灵尊身上去了？问题是，他爹答应了没有？他真的想娶东方韵。 此时，趴在房顶的玖若，把父子俩的对话听了个完整。 她把“春天来了”的东方韵送回家之后，自己折返想观察一下龙雪海。 没想到他直接上报高层了。 可……这又跟灵尊有什么关系？“暗夜你知道吗？” “你别管。”暗夜出言。 “哼！问你你不说，信不信我烦你了我搬去祭神坛定居？”真是气死人了。 “你不会。”暗夜非常肯定。 “滚！” 玖若回到四方城，小牛拦住了她：“师父姐姐，我姐姐怎么了？” “啊？出事了吗？”玖若脚程挺快的，她就离开了那么一阵阵。 “一直傻笑，叫也不应。是不是撞邪了？”小牛很是紧张。 “哦，那没事。”吓死玖若了，“你姐姐啊，好事近了。咱们别打扰她。” “哦。”小牛向来很听玖若的话。 然后玖若听小牛滔滔不绝地讲了宴会的场景，这可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见那么大的场面。 由一开始的不愿意去到回来的无比兴奋。 玖若听完以后，语重深长地对他说：“小牛，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现在看来，你在四方城内是很厉害的人了，可是一旦到了玄天宗，你依旧什么都不是。” 小牛陷入了沉思。 “你必须要继续修炼，达到更高的层次。” 小牛呼了口气：“我会的！” 114 咋回事?这世界玄幻了(21) 东方泽派人来请玖若过去。 儿子女儿护体不好上门，终于主动来叫了？ 玖若犹豫着要不要去。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她在这个地方也留不长，去就去，或许不是她所想的事情呢？ 玖若来到了东方泽的院子里。 要不是在萧子骞那里见过不同种类的大刀，玖若是真有被他院子里的武器吓到。反正奇形怪状，什么都有。 “玖儿，来这坐。”东方泽看到玖若很开心。 玖若慢慢地走了过去，依言坐下。 “我找你，是想谈谈女儿家的事。”东方泽神色间不见害羞的情绪。 如果有茶的话，玖若早喷了，她故作淡定：“什么事？” “韵儿她找我，说想要嫁人。”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那俩孩子的操作还真的如出一辙。 “她居然跟我说，她想嫁给玄天宗的那个小子。人家会要她吗？真是不知所谓。以为自己考上灵士了就很厉害了。”东方泽没等玖若的回应，自己一个喋喋不休。 “你都这么跟她说了？” “说了啊。” 完了，以东方韵的玻璃心……“城主，我去看看姑娘。” “别管她，她在发春秋大梦呢。” “？”不是你找我说要谈谈女儿的事吗？ “玖儿，你看啊。韵儿很小就没了娘，性子特别野，我也管不了她，只有你说的话，她才会听。”东方泽又笑出了一口黄牙。 玖若移了移视线，她果然没理解错。 “我这家里乱糟糟的，也没个女主人。玄天宗不是不要你吗？你以后就一辈子留在四方城里，没有人敢对你怎样。”东方泽越说越兴奋。 “城主，你知道我几岁了吗？”玖若腹诽，我都能当你太太奶奶了。 “不知道，不过没关系啊，你一直都这么漂亮。”东方泽笑嘻嘻的。 玖若：我…… 这算盘打得好响。 也是，妖女一直都那么年轻，灵力也足够多，以后还能照顾他百年归老，说不定爱上他了，可以用自己的灵力为他续命。 “不知道城主对灵尊了解多少？”玖若想，对不起了，给你养了那么久的心脏，是时候拿你出来挡挡煞了。 东方泽不明所以，没有答话。 “灵尊的神丹，现在在我身上，说明我是灵尊选中的人。我不知道城主从哪里来的勇气，跟灵尊抢人？”玖若淡淡地笑着。 东方泽愕然。 “虽然我也不知道灵尊为什么要选我，我很感激城主当初的收留之恩，所以把毕生所学都交给令子令女了，还教了弟子们不少的东西。” 玖若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你是收留过我，但我已经报恩了。 “在把灵尊的神丹还给他之前，我必须是干干净净的，不是吗？”玖若不卑不亢。 东方泽不是蠢人，自然明白玖若的意思：“他神丹怎么还给他？” “我也不知道，或许等他想要时就会来拿。” 东方泽点头：“那……神丹还给灵尊之后，你能否……” “城主，多年以后的事情，谁能说个明白？”神丹还给灵尊之后，玖若也就离开了吧。 东方泽叹气：“你回去吧。” “我去看看姑娘。” 玖若走出东方泽的院子，长长地吁了口气。这神丹，还真是个好使的挡箭牌。 玖若去了东方韵的院子，见她一个人对窗而坐，时而笑，时而一脸沉重。 怪不得小牛说她撞邪。 “姑娘，你相信你自己就好。”玖若有些心疼她，这么好的女孩子，偏偏摊上个这样的爹，硬生生地被养歪了。 东方韵回头看玖若，不说话。 “你也要相信龙雪海。”那小子的行动速度可不是盖的。 “嗯，我信他。”东方韵表现得前所未有的温柔。 这几天，玖若完全忘记了那株灵草说过“各界有异动”的话，因为到处实在平静得不能再平静了。 夜里，玖若睡着突然感觉心脏一阵抽痛，被痛醒的她发现整个身子湿淋淋的，原来出了一身的冷汗。 痛感不存在，刚才是做了一个梦？ 玖若正准备说自己大惊小怪时，又是一阵抽痛袭来。她抓着心口的衣服一个挣扎，不小心滚到了床下。 什么情况？！ 玖若喘着气，完全迷糊了。 她在地上坐了好一会，确定痛感已经消失，才慢慢地坐到了床上。 “暗夜，我这个位面不会死于心脏病吧？” “还有力气开玩笑？”暗夜的声音有些冷。 “刚才怎么回事？神丹要出来？” 暗夜浅浅地叹息了一声：“难道真如它所说？” “他？谁？！”玖若缩回被子里。那些突如其来的痛楚真不好受，她现在觉得自己有些虚弱。 “或许，真要改朝换代了。”暗夜叹息。 “你没病吧。”那么一瞬，玖若怀疑暗夜跟他不在同一个次元。 “神丹感觉到了魔物觉醒的气息。” 玖若眨了眨眼：“问题是你怎么知道的？” “你不是想听故事吗？” 玖若勉强瞄了眼窗外，到处黑漆漆的，连一点月色都没有，蟋蟀的叫声特别响，她真的要在这样的环境下听一个鬼讲故事？ “你说！”错过这村没这店，难得暗夜想说，机会难得。 暗夜似乎在整理思路，过了好一阵才开口：“万年以前，统领灵境的灵尊喜欢摆弄花草，他养有好几株灵草。其中有一株特别有灵性……” “你别告诉我灵尊喜欢了那棵草。”玖若忍不住笑了出来。 暗夜没回答她：“灵境无法接受灵尊一心帮助灵草修炼，而不顾灵境大局，有人组织策反他。他一气之下带着灵草离开了灵境。” “人间正值大祸，灵尊选择了这个地方，准备与那株灵草长相厮守。” “还真是这个剧情。”玖若嘟哝了一句。 因为瘟疫蔓延严重，单凭灵尊一人之力无法阻止，灵草主动提出要助一臂之力。 刚开始灵尊不答应。灵草说，她能救那么多的人，能为灵尊出力，能解他的烦忧，是她最大的幸福。 灵尊看着不断死去的人，终究选择了牺牲小我，拿出灵草挽救了大批民众。 灵尊的行为让灵境的人对他重拾信心。而他，却对他们再无感情。 115 咋回事?这世界玄幻了(22) 那年得病的人众多，灵草被消耗完全。她说，她不会后悔。 灵尊守在凡尘，等待着那株灵草不断地投胎转世，不停地寻找她，不停地重新开始。 就这样过去了几千年。 灵境里，又一个灵尊诞生，哪知人家修炼为了速成，搞了个漏洞出来，魔君突破了人间的界限，趁虚而入。 人间又当值瘟疫，灵境冷眼旁观。在人间多年，灵尊早已把这个地方当成了另一个的“灵境”。 为了保护家园，为了还有机会让那株灵草重生，灵尊只好自己去抵挡。 后续发生的事，玖若早已打听清楚，暗夜也就没有说下去。 大家也不知道灵尊的挺身而出，百分之八十是因为一棵草。 “你怎么知道这些？”玖若不淡定了。 “灵尊告诉我的。”暗夜回答得毫不犹豫。 “他怎么告诉你的？何年何月何日？在什么地方说的？”一个连祭神坛都不能去的鬼！ “他神丹在你身上，你不认为我有办法和他对话？”暗夜语速有些慢。 认为！ 玖若当然相信完全有可能发生这种事！不过两个鬼拿她的身体当家住着，还在家里拉家常，她这座房子却什么都不知道！ “那我问你哈，玄天宗现在的那株灵草，跟灵尊喜欢的那株，是同一批？” “是。” “我去！那草竟然活了一万多年？！等下，它认识妖女……”玖若想到了什么。 “是。”暗夜直截了当。 “……”玖若都还没说清楚他就肯定了？ 也就是说，不断地转世的，灵尊一直在守护的，是妖女本人。 他努力地筑基，千方百计想活过来，也是因为妖女还在？他宁愿留在祭神坛，也不愿意使用现在那棵草，原因是那草不是她？ 在他快要到达成功的终点，妖女意外被杀，他想用自己的神丹给妖女保命时，玖若赶到？！ 一个爱着同一个女人上万年的存在？！ 化石啊！！ 这辈子的妖女，还没来得及跟她的真命天子相遇，难怪会不认识他。 “夜夜。”玖若感觉暗夜抖了抖。平常用这个肉麻的称呼也不见得他会抖一下。 玖若继续说：“我怎么比较想撮合妖女和灵尊？” 暗夜沉默了两秒：“她已经不在。” “……”玖若腹诽，我的错咯？怪我咯？来得真不是时候咩？ “你完成你的任务就可以，别管其他。”暗夜不赞同玖若的想法。 “这听着也不是什么机密？为什么一直不肯告诉我？” “不想你节外生枝。” “我像是那种人吗？” “像。” 玖若把被子捏出了深深的皱褶。 “神丹的事你先别管，注重留意四周环境的变化。”暗夜发出指示。 “你说我就要听？”玖若还没气够呢。 “随你。” 弱点完全被把握了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玖若没想到，事情来得那么快。 她在院子里教东方韵修炼，突然之间天地变色。 心脏的疼痛再次袭来。 东方韵抬头看了看天，又看看玖若：“是不是灵尊在召唤你？” 玖若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 东方韵把她扶到一边坐着。 天下起了暴雨。 “你好些了吗？”东方韵有些担心，“我去找小牛。” “别……找他也没用。”md，玖若现在就想骂死那个灵尊，没事让她体验范心脏病的感觉，是几个意思？ “那……那我去找大夫！” 玖若扯住东方韵：“好些了，一会就没事。这雨不寻常。” 方才还是晴天，突然风云幻变，又下起了暴雨，联系各种的不对劲，大约是灵草担心的事情准备发生了。 龙雪海突然从屋顶飞下来，浑身湿了个透。 “你怎么来了？”东方韵心跳加速，但努力地把内心的激动按捺了下来。 “韵儿。”龙雪海上前直接拉起了东方韵的双手。 东方韵一阵失神。 “韵儿，我要闭关修炼了。” “什么？”东方韵一时短路，她还以为他出现是为了讨论这场雨的。 “我要进阶！然后娶你。”龙雪海这是过来下誓言的吗？ “你看你都湿透了，先进屋吧。” “不进了，时间要紧，你不用担心我，我会尽快出关的。” “哦。”东方韵有些发怔。 玖若体力恢复，慢慢起身：“对不起哈，我打扰一下。” 龙雪海一个怒视。 “这雨，你没觉得不对？”玖若说着，雨渐停，天空又恢复了原本的样子，太阳探出了光芒。 “难道是因为我答应了宗门闭关，又出来了的缘故？”龙雪海嘟哝。 “呃，你别把自己看得那么伟大。”玖若忍不住吐槽。 东方韵却信了：“那你赶紧回去，我会等你的。” “好。” 两人深情对视了一会，龙雪海踏着瓦片翻了出去。 东方韵望着他离去的方向，久久没回神。 “姑娘，你到前面去看看城主有什么指示。”玖若伸手在东方韵面前晃了晃。 “好。”东方韵转身走了。 玖若没有他们那么天真：“暗夜，你觉得呢？” “魔道。”暗夜慢慢地吐出两个字。 “又出来？为了什么？灵尊的身体？还是灵草？”玖若真的搞不懂龙昊天，没事养棵灵草耗费那些人力物力把手做什么。 既然知道人家灵尊不屑那株草，你应该还回去灵境，不就没那么多事了？ “我猜是他们得知灵尊即将出世。” “我……那岂不是我也要躺枪？” 玖若真不知道要感谢灵尊还是感谢妖女。他俩的情情爱爱，怎么就牵连上她了？ “不行，我去一趟祭神坛。”玖若呼地站直。 “别去！”暗夜一阵激动。 玖若没有理会暗夜的话，一个瞬移，落在祭神坛上方。 果然，暗夜又消失了。 玖若管不了那么多，到了祭神坛第一时间先下了个结界。 这回她不打算把这结界撤掉，用自己的灵力养着又如何，先不让那些人找到这里再说。 她掀开了那块“棺材板”，盘腿坐下：“老大，你能不能讲句话，给个指示？” 灵尊依旧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也是，人家的心脏都在玖若身上了，他能动才可怕吧。 116 咋回事?这世界玄幻了(23) 玖若盘坐在木板上欣赏了一阵：“你说你那么香，那么多人想得到你，你倒好，躺个稳稳当当的，要别人保护你吗？” “你可别想着我会做这个好人。我可一点都不懂你的价值。” “长得好看的人天下间实在太多，重要的是别人还是活的，你真的别太指望我对你产生什么护犊子的心态。” 玖若接着说：“再说，我可是占有了你爱人的身体，你起来，出来打我啊！” 她抓了抓心口的位置：“你现在算是得到了爱人的身体，然后打算住着不出来了吗？” “好啊，那你起码告诉我，你的神丹我能怎么用？要是看到魔君了，神丹能不能给我力量一脚把他踢回去？” “……” “你令堂的，我真想让你滚！” 玖若猛地一踢“棺材板”，把那个长方形的坑盖上。生气归生气，虽然说了不会保护他，玖若还是在“棺材板”上多下了一道结界。 玖若从东方韵口中得知，那场雨的确不正常，但没有人知道它为什么出现，以及为什么不正常。 雨过天晴之后仿佛真的雨过天晴，啥事都没发生。 龙雪海要闭关，直接导致东方韵向玖若下了决心，要加大修炼的力度，还提出要和她一起闭关修炼。 好吧，这年头开始流行闭关了吗？ 小牛也感觉到周围的气氛有所不对，主动说要一同修炼。 “闭关倒不用，你们俩都留我院子里行了。”自从发作过那几次，玖若心有余悸，总觉得莫名其妙心脏会隐隐作痛。 玖若认定是神丹作怪，要是能把神丹封印了那就爽了。 “你身体没事吧？”东方韵看到玖若有点恹恹的样子。 “还行，来吧。” 东方韵回去收拾细软。 玖若私下让小牛去玄天宗一趟，提醒他们各界有异动。 问题是……怎么说？说是你们的灵草告诉的？还是那场雨？理论上说，他们宗主应该感觉有异了吧，所以才借故让龙雪海闭关？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出于保护任务对象的想法，玖若有些后悔没答应东方韵提出的闭关。 “师父姐姐，我告诉他们，要是他们不信呢？”小牛有所担心。 “我们尽到提醒的责任就可以了，别人怎么想，那是他们的事。”玖若摸摸小牛的头。 “嗯！”小牛点点头，走了。 时势所逼，需要速成，至于怎么速成法？玖若真的不知道。她身上的知识都是来源于妖女的，她可一点都不懂怎么个修炼。 玖若想到了东方韵的那个小册子：“你还记得你写的册子吗？” “之前被你拿了的那个？” “对。” 东方韵明白玖若的意思，再出去了一趟把册子拿了回来。 “这些是龙雪海之前教我的，我这些年总结了一下。” “其实你俩怎么个认识的？”原本不想问他们之前都发生过什么的玖若，再次来了兴趣。 虽然龙雪海已经说过个大概，玖若还是想听听东方韵的角度。 “他在深山修炼，不小心被毒蛇咬伤，我去采蘑菇的途中看到，救了他。” 采蘑菇…… 东方韵看了看玖若，见她表情没什么变化：“他戴着面具，我不知道是他。” “你继续。”玖若做了个请的手势。 “他不能动，我想陪着他，我们……在深山里呆了一夜，不过什么都没做，我就帮他生火取暖。”东方韵的语气变化了好几次。 “他就说要对你负责？” 东方韵想了想：“不记得了，好像没说过。后来我去几次，都看到他在修炼。我说想学，他就教了我。” 哪里不对！“不是……你一夜没回家，城主不找？” “他都不知道我出去了。” “……”这爹，也没谁了。 “后来，他说他修炼结束，要回家，就给了我那个自己做的挂饰。说等我长大会来找我，到时给他看那个就可以。”东方韵回想到这里，嘴角含笑。 “嗯。”雕刻手艺那么的差，也是没谁了。 玖若让东方韵把册子给她，认真参详了一下那本册子的内容。 之前她手抄的那份简体中文版已经给了小牛，她也不能当着正主的面拿出来。 不知道那时东方韵年纪小，或者是玄天宗独门秘技，龙雪海教的时候有所保留，反正里头的东西七零八落。 之前玖若抄的时候一路开小差，就把它当个字帖利用，没想过理解其中的东西。 这回不一样。 妖女的身体，加上神丹护体，玖若居然理解出来了。 玄天宗的修炼方法真不是盖的，如果玖若之前把这个册子重视起来，这姐弟俩考级的时候，绝对能考个灵者。 姐弟俩修炼，玖若也跟着修，身体里灵力不断流窜之后，那种心慌胸闷的感觉消失了，心脏再也没痛过。 灵尊的意思是，让她修炼？ 有够晦涩难懂的！ 玄天宗的弟子发现进不去祭神坛，回去汇报。 龙昊天亲自走了一趟，经过实地勘察，祭神坛和灵尊都好好的，不过被下了结界。 他不知道结界是玖若下的，但感觉到结界的主人没有恶意，也就没去处理这件事。 龙昊天来到四方城找了东方泽合作。 原来，各界的异动早就开始，魔道休养了一千年，似乎又要想方设法地冒出来。 一个圈子里的人待久了，总会出现叛徒，灵境里竟然揪出了几个魔君的弟子，把那群安逸久了的人吓得不知所措。 他们都忙着肃清内部环境，才懒得管你人间的死活。 四方城除了弟子，也没有什么可以提供给玄天宗的。 为了增强人间的实力，东方泽派了几个长老来到四方城，亲自教受弟子们。 这是团结一致开始练兵了吗？ 虽然龙昊天说过，人间有灵尊留下的结界，正因为结界一直都在，他们才相信一千年前，灵尊没有完全消失。 只不过，人家魔道连灵境都入侵了，这结界真的有用？ 玖若又开始觉得灵尊可怜。 他来人间，是为了带着自己的爱人躲避世俗，却要被一群可以说跟他毫无关系的人索求这保护。 他们真以为自己拜得神多自有神庇佑吗？ 117咋回事?这世界玄幻了(24) 灵尊都为妖女守了差不多一万年，也不知道重新爱上了她多少次转世。 好不容易来了一次成为“不老传说”的机会，他想方设法要出世，都距离长相厮守只有一步之遥了。 东方韵把他们害惨了。 玖若一想到这个就为他觉得可惜。 在一个宁静的午后，城楼外突然人声鼎沸，鸡飞狗跳。 玖若飞到房顶看了一眼，不得了！ 外面有只巨大的怪物在追逐人群。 玖若知道玄幻的世界出现什么都不出奇，可她来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真正的怪物。 是人的三四倍大小，黑的发亮的不成型的身体，空洞的眼睛，血盘大口，见它一眼都能做一整年的噩梦。 玄天宗那边已经有人开始行动，众多的弟子纷纷而来，抵挡那只怪物。 城楼内也有不少外面的民众要挤进来避难。 四方城的弟子原打算关闭城楼的大门自保。 东方韵却冲了出去，做主把人都放了进来。 玖若和小牛对视了一眼，从房顶翻出去，加入到玄天宗弟子的行列。 看到怪物手撕活人，玖若有些不是滋味。她闭眼默念了一阵：这是游戏，是游戏。 只不过…… 一个弟子活着，消耗了多少岁月，消耗了多少粮食？又做了多少的努力，才达到与妖魔鬼怪对抗的高度？ 被怪物一手撕开，着实可惜。 人们一面害怕这怪物，一面又得拼尽全力去抵挡。 玖若不管那么多，冲到最前面。 怪物似乎发现了玖若，行进的速度有所加快。 玖若仿佛感觉到怪物看到她好像看到了猎物。她一定是太过紧张以致于出了幻觉，这坨黑漆漆的鬼东西哪有什么感情？ 小牛要跟着玖若帮忙，被她一手甩到旁边。 玖若看到小牛摔倒的地方是个卖农具的摊位，于是征用了所有的农具，嗖嗖地飞向怪物。 怪物被农具削出去的部位，很快在空气中变成粉末，然后消散。 怪物越来越小，行进的速度却越来越快。它径直冲向玖若。 玖若也不管了，相传灵尊不是很厉害吗？她现在可是有神丹护体。 她直接迎头而上。刷刷放出几下手刀。 “攻击核心位置。”暗夜出言提醒。 “在哪？”黑黢黢的，玖若哪里知道什么是核心位置。 “正中央。” “你不早说？” “你没问。” “……也就是说，我不是准备要死，你也不准备说了？”玖若这时候还不忘耍耍嘴炮。 玖若随手拔了身旁那人的长枪，准备标过去。可是……“我擦！这坨东西的正中央在哪里？” 它根本没个定型，一会飘飘这边，一会飘飘那边。 “相信自己。”暗夜淡定地说。 玖若干脆闭上眼睛，“咻”的一下，把长枪标了出去。 怪物“吼”了一声，整体在风中飘散。 所有人顿时欢呼。 玖若拍了拍小心脏，不停地喘气。 要说她不怕，那是骗人的。 “玖姑娘！玄天宗内还有别的东西，宗主被困里面！”玖若以为这就完了，结果有人对着她喊。 “你们宗主你们不会自己救吗？”真是的，玖若可没有灵尊的大爱之心。 玄天宗的所有弟子也不强求，原路返回。 玖若有点呆。他们扔下宗主，出来先救黎民，应该是龙昊天的指示。 玖若叹气，始终抵不过自己那颗善良的心，她让小牛回家里看看情况，协助东方韵把百姓安顿好，自己跟着玄天宗的弟子走了。 小牛有些担心玖若，可方才看她一招就把怪物杀了，下决心回去更要好好地跟她学习。 玄天宗内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怪物，完全是刚才那只的缩小版。 龙昊天和几个长老在那边手忙脚乱地应付。 玖若过来的途中顺手摘了点树叶，现在顺手把树叶飞了出去：“你们倒是攻击它们的中心。” 龙昊天看了玖若一眼，众人也都反应过来。 毕竟弟子回来了，人多势众，怪物很快被杀了个干净。 玖若突然想到什么：“灵草你们有人守着吗？” 龙昊天张了张嘴，往山上掠去。 众人跟上。 玖若看着玻璃房被打碎，里头空空如也。 所有人呆了。 龙昊天锤墙：“调虎离山之计！” 在龙昊天把视线投到玖若身上时，她举了举手：“我保证，绝对不是我做的。” 她不会跟来救人反而惹来一身腥吧。 龙昊天最终颓然地移开视线，可惜地说：“灵草离开玄天宗应该不会久活。” 所有人松了口气，但神色中带着可惜之情。 一株活了上万年的灵草，死法竟然是被别人带走了？毕竟它是妖女上万年前的好姐妹，玖若为它默哀了几秒。 四方城到处乱七八糟，城楼内更像是被蝗虫肆虐过一般。 东方韵带着弟子们收拾了很久。 有些弟子一边收拾一边骂东方韵，不应该放外面的人进来。 东方泽对此表示沉默。 玖若站在房顶，对着那些人说：“怪物进来杀你们的时候，我是不是也应该袖手旁观？反正我有神丹，我死不了。” 所有人语塞，加快了收拾的动作。 有些人就是这样，不鞭打一下以为自己是天之骄子人中龙凤，别人的命就不是命了？ 那堆怪物应该是魔道的东西。 没想到这只是个开端。 过后，来自魔道的攻击可谓一波接一波。大约是怪物的身体被击碎在空气中，越来越多的人病倒，越来越多的植物枯萎。 这可怎么搞？！ 玖若头大！ 龙昊天找玖若去玄天宗帮忙，希望她能参加到他们当中。 当时玄天宗内也杀了许多的小怪物，大约毒性没那只大的那么厉害，或许是因为宗门内有灵气，大家暂时也都安全。 城楼内暂且没太大的问题，收留了一些健康的百姓。 玖若留下小牛和东方泽镇守大本营，带着东方韵去了玄天宗。 东方韵有些不放心家里。 “你不想离龙雪海近些吗？”玖若笑。大难之下，连她这种没心没肺的都笑得有些勉强。 东方韵呆了一阵：“还好他在闭关。” 只能说龙昊天这个爹也是用心良苦了。 118 咋回事?这世界玄幻了(25) 龙昊天看到玖若带着东方韵来，有些不高兴。在他看来，这个女人觊觎自己的儿子，还是被他寄予厚望的儿子。 “我家姑娘现在拥有灵者的能力，比在场很多人的品阶都要高，必要时候我需要她的帮忙。”玖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也给东方韵立了地位。 龙昊天不好再说什么。 会议开始，没人见过外面的那是什么，更加没人知道怎么解决。 不知道谁说了句：“要是灵尊还在……” 有人想到了一千年前的那场瘟疫，是不是也是魔道的人干的坏事？不管是不是，这种后知后觉对当前状况没有半点益处。 不少人看着玖若。 “你们别看我，我也不知道神丹怎么用？我也想把它拿出来。你们谁要？先预订一下。”玖若一本正经地说。 大家见玖若不像开玩笑的样子，不再说话。 现在估计所有人都以为，玖若能够击退怪物，是因为她拥有神丹，没有人会认为，那真的是她自己的能力……不对，也不是她的，是妖女的。 “妖女的能力……”玖若小声念叨了一句。 会议继续，讨论到日落都没有结果。 得到的是越来越多的弟子来报，外面倒下的人越来越多。 玖若和东方韵回到临时安排的住处。 小牛来了：“师父姐姐！” “家里出了什么事？”东方韵下意识问。 “有病人要硬闯，城主叫人把他们丢到后山的树林里，然后他们竟然好了。” “好了？！”玖若有些惊讶。 “那些污物，好像害怕桉树。”小牛有些兴奋，“我们还在求证，城主让我来告诉师父姐姐。” 玖若摸了摸嘴巴：“去我屋里，把之前雕的刻的切的割的，全部都拿出来，分给弟子们！” “好。” “可以人手一份就人手一份，不够继续做，先让没有拿到的跟拿到的人呆一起。” “是！” 玖若绷紧的神经总算松了松。 击碎怪物释放“毒气”并非她所愿，她也不知道会发生这种状况，所以这几天下来，玖若的压力还是蛮大的。 她甚至吐槽过暗夜，为什么要教她杀了怪物。 暗夜当时说：“你是想马上死？还是死之前有时间争取机会？” 玖若去告诉龙昊天桉树的这个发现。 龙昊天说玄天宗后山也有几棵桉树，让弟子们过去砍。 玄天宗人那么多，玖若也不打算去帮忙。 东方韵打听到龙雪海闭关的山洞，自己一个人去了。 玖若回到“宿舍”，没看到东方韵，到处找了一遍都没看到她，有些心慌。 “暗夜，你知道她去哪了？” “不知道。” 又废了一个问题。 玖若准备走远些去找，有人说她去了后面的山洞。 玖若不用想都知道她肯定是去看情人，稍稍放下心来，正想休息，有人大喊着：“玖姑娘，玖姑娘！” “什么事？”玖若跑出去。 有人抬了东方韵进来。 玖若一惊：“怎么回事？！” 东方韵的状况，跟外面发病的人完全一致，整个人皮肤发黑，四肢微微抖动。 “我问怎么回事？！”玖若大吼。 “不知，我们在后面找到韵姑娘，她已经晕倒了。” “先抬进去！你们去找宗主，要快桉树的木头！”玖若顾不得她自己的身份，指挥着宗门弟子去办事。 两人把东方韵抬进房间扔下之后，不太想去拿什么木头。 玖若气结：“桉树有解毒作用，你们不去拿，一会你们自己也别想要了！” 两人连忙跌跌撞撞地跑走了。 龙昊天拿着一块大的亲自过来。 他虽然不喜欢东方韵，可她毕竟是四方城的小公主，还是在玄天宗内出的事，不好交代。 “谢过宗主。”玖若拿了木头，不再说其他。 玖若把木头放在东方韵身侧。 龙昊天站在门外看了一阵，摇摇头走了。 经过一夜，东方韵都没有好转的迹象，抽搐愈发的严重。 玖若有些慌了。 不是说桉树有用吗？ 让玄天宗的人看着东方韵玖若不放心，她下了个结界，飞回了四方城，城楼内一片生机勃勃，一瞬间玖若有点怀疑自己走错了片场。 “小牛！” “师父姐姐！” “情况怎样？” “大家都安心了。可是外头……城主已经慢慢地安排了部分民众进来后山桉树林扎营。”小牛显得很高兴，应该是真的有用。 难道只有城楼内的桉树有这个功能？ “你说桉树有解毒功能，你们怎么个解法？” 小牛有些莫名其妙：“就带在身上啊。” “你把你的给我。” 小牛一怔：“师父姐姐，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事，你看好家里。”东方韵的事暂时还是不要说了，要不然城楼内大乱，可不是什么好事。 “好的。” 玖若飞回了玄天宗。 奇怪的是，东方韵的抽搐频率好像有所下降，皮肤的颜色也没那么深了。 这辣鸡木头，放了一个晚上没用，非要白天才有用？ 玖若撤了结界，把从小牛那里拿到的塞到东方韵枕头底下。 她满脸愁容地看着东方韵：“暗夜，她不会就这么挂了吧，我要不要去通知一下龙雪海？” 暗夜没有说话。 经历了那么多个世界，玖若这才知道，之前的那种让她头痛的事，全部都不是事。 外面一阵吵杂，有人闯进来。 “玖姑娘，别怪我们了。因为韵姑娘，宗门内已经有人生病了！”那些人直接往里面闯。 “什么意思？！”玖若冷着脸挡住门口。 “原本弟子们都好好的，韵姑娘一生病……” “桉树没用？” “说起这个，是不是因为你的桉树木头，大家才开始生病的？”有人叫嚣。 “什么叫我的桉树木头？！不是你们宗门内自己砍的吗？我可是一根手指都没碰过！”玖若怒了。 那些人还要闯进来，玖若一挥手把他们全部弹开。 “你们想拿东方韵怎样？她是中毒了，跟外面的民众中同样的毒。你们认为她会传染？那你们倒是进来啊，不怕死？” 那些人瞬间全部一动不动。 “你们别忘了，毒的源头来自哪里？宗门内可是杀了不少小怪物。” “……” 119 咋回事?这世界玄幻了(26) 玖若气炸了，冲那群人吼：“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解毒的方法，不然你们都得死！” “真是气死人！”玖若把门摔上，进屋坐在东方韵床边。 好像……又有了点起色？ “玖若。”暗夜沉声叫了她一下。 玖若一愣，多久没听过暗夜叫她的名字。 “你有没有想过，能解毒的不是桉树，而是你的灵力。”暗夜说得有点慢。 玖若错愕。 四方城后山的桉树是被她用灵力劈的，她房间里的那些，都是她自我修炼的时候弄的，用的是她劈断的桉树。 因为这个，所以玄天宗的桉树没有解毒功能？ “你……嗯，原主曾经是一株灵草。”暗夜淡淡地说。 对呵！玖若怎么就没想到这方面上来呢？ 不过，谁会想到转世了不知道多少辈子，还有这个功能？！ 灵草……净化…… 玄天宗的灵草，魔道的人偷来做什么？自我净化？ 也就是说，现在要解决这些飘散的毒气，只有玖若？ “我怎么从未觉得自己如此伟大？”问题有了答案，玖若也轻快起来。 “你先试试。”暗夜不顺她的话头。 “怎么试？要我去雕木头？”来得及？ “东方韵。” “哦。呵呵。”一时兴奋，差点把她给忘记了。 玖若把东方韵扶坐起来，学着武侠小说里疗伤的样子，手掌贴在她后背上，给她输送灵力。 果然，东方韵慢慢地缓和过来，皮肤颜色也恢复了正常。 玖若扶着她躺下，坐在床边。 东方韵慢慢睁开双眼，虚弱地说：“发生什么事了？” “你也中毒了。” “啊……”东方韵有些恍惚。 “你去做过什么？发生了什么？” 东方韵也不敢隐瞒：“我打听到龙雪海闭关的地方，就想靠近他一会。在洞口没坐多久，就……” 玖若抓了抓头皮，又是一个没有意义的答案。 “你有看到什么人吗？” “宗门弟子。” “……” 东方韵神志飘忽中。 玖若叹气：“现在外面越来越多的人中毒，我要出去一趟，你好好休息。” “玖若！外面那么危险你还去？” “没事，我能解毒。” 玖若闪了出去，想了两秒要不要给东方韵下个结界，同时支持着3个结界，会有些吃力，再说她还要留有灵力去救更多的人。 “你自求多福。”玖若念叨了一句，飞身去找龙昊天。 玖若顾不得那些人会不会又把她自带的属性归功于神丹，直接跟龙昊天说明了这件事，并请求了他的帮忙。 整个四方城那么大，要玖若仅凭一人之力弄个结界，非耗死她不可。 还好龙昊天选择了相信她，省了玖若费唇舌去解释的步骤。 龙昊天组织了玄天宗内德高望重的长老们，商议了方法，和玖若一起，在整个四方城张开了结界。 “把毒气都净化需要多久？”龙昊天问了一句。 “抱歉，不知道。”妖女不过灵草一株，全身还没有人的1/5高，现在她要救全城那么多的人。说实话，玖若没有自信。 龙昊天点点头表示理解。 “少宗主就不打算出来了？”玖若顺口问了句。 “他在闭关。”龙昊天皱眉。 “也是能出来的吧？” “成功之日是他出关之日。” “哦。”你们喜欢就好。都马上要成仁了，还那么在意成功做什么？ 因为结界的存在，城内民众开始渐渐恢复。 事情得以解决，玖若也不在玄天宗久留，带着东方韵回到四方城。 他们还有家事要处理，玖若不打算参与，更不想与东方泽打照面。 她一人走到了后山的树林。当初被她劈断的桉树早已长出齐人高的新枝。 玖若寻了个树墩坐下，折了根枝条把玩着。 “暗夜，你说结界能保他们多久？” “我不建议留着结界。”暗夜不带任何感情。 “为什么？” “一旦结界被破，你们灵力消耗过多，根本无法再次抵抗。” “那你说，应该怎么办？” “……” 玖若用枝条编了一个看不出来是什么的东西：“我跟他们一起挂了的话，是不是我这个游戏也gameover了？” “……” “良木呢？他会死吗？” “灵尊原就不应留在人间。” “灵尊？我不是说他。慢着，你意思是灵尊是良木的前世？” “咳！不是！”暗夜忽然激动，“我也没说林良木。” “好的好的，你淡定。”玖若用灵力支持着三个结界，本来就有些虚弱，被暗夜这么一激动，心慌的感觉又上来了。 “你把结界都撤了。”暗夜再次开口，语气已恢复常态。 玖若没有答应他，只把祭神坛外面的结界收了，“棺材板”上的依然留着。 至于保护四方城的那个，让它多留两天。 灾难来临之前一般都不存在通告。 毒物被净化完全之后，大家以为生活就这样恢复正常了。玖若他们还没把结界撤掉，人家就攻打进来了。 魔君带着手下横扫四方城。 小牛那对守在城楼外面的亲生父母，首当其冲被秒了。 玖若原以为小牛不太在意他们，没想到他得知消息之后，立马杀红了眼。连玖若也无法阻止。 这等于又一次战争的开始。 玄天宗四方城几乎全员出动，抵挡魔君。 小牛和东方泽在后方杀敌，玖若和东方韵直奔前线。 玖若还没找到魔君，魔君倒先自己找上门。 “你就是吞了神丹的那个妖女？”长发飘飘，满目妖娆的魔君直视玖若。 “要聊天？能不能让你的人都停手咱们再聊？”玖若抱手而立。 魔君打量了她半天：“你不怕？” “平生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 “你说我是鬼？” “我有说？” “死到临头还嘴硬？” 好经典的台词啊，玖若好像鼓掌，但当前绝对不是鼓掌的氛围。“说吧，到底为了什么而来？” “这个地方太多诱人的东西了，不是吗？” “你想搬家？” 魔君被噎了一下：“我只能搬，就不能建？” “你想重建家园的话麻烦找个没人的地方。” 魔君气得眉心那点红色的小火苗印记愈发的红了。 120 咋回事?这世界玄幻了(27) 玖若蔑了魔君一眼：“说吧，灵草呢？” “你问我就要说？”魔君看着很淡定，没有表现出半点灵草挂了，他痛心疾首的样子。 “行吧，那下一题。多次败给灵尊的家伙，赶在灵尊出世之前想把他除了吗？”玖若估计灵草还在世上。 “……”魔君完全对不上话，“妖女，废话少说，你要不要跟我一起，我们统领天下如何？” “呸！我在这好吃好住好风光，你们不都要来抢吗？我又不傻，为什么要跟你？” “好！既然你敬酒不喝喝罚酒，就休怪我不客气。” “不用客气，本姑娘不喝酒！” “你……” 站在玖若身后的东方韵努力地憋笑。 她怎么就不知道玖若那么能怼？看来当时自己叫她妖女的时候，她真的狠是容忍了。 龙昊天突然出现：“玖姑娘，别跟他扯了，宗门起火了！” 好些弟子想回去救火，被魔道的阻挡，又开始了一场混战。 玖若眼见现场版的“五毛钱特效”越来越多，也没心思和魔君口舌之争了。 “姑娘，快去找龙雪海！把山洞劈了还是推了看你，别等他那所谓的成功，拽他出来！”男人大丈夫，要紧关头躲在洞里算个鬼！ “好！” 玖若掩护着东方韵离开。 魔君出手，玖若邪了他一眼，躲开他的攻击。 魔君一道追着玖若：“妖女，在下可是很想和你比试比试。” “你在下你就别上来跟着我！”玖若回头说了一句。 魔君身形一歪，对他的人说：“找灵尊！” 玖若一怔，抓了抓心口：“你要好好的！” 东方韵也听到魔君的话了：“玖若，你不用跟着我，我自己去！” 玖若想了想：“那你自己小心！” “好。” 这回轮到玖若跟着魔君，他去哪，玖若就去哪。 魔君快要气死了，让手下人击退玖若，却不知自己小看了玖若的能力。 “告诉他神丹在你身上。”暗夜淡淡地说。 “不是……暗夜你不是应该站在我这边吗？你让我自投罗网？”玖若不解。 “让他把注意力转移到你身上。” “……”有这样的助手吗？让主人成为众矢之的？ “怎么？” “我在考虑我为了一个不认识的人这么做，到底值不值得？” 暗夜沉默。 又是这种不明意味的反应，真是的。 “喂！你别忙着飞，听我说一句。”玖若对魔君喊道。 “不听。”这妖女的嘴巴能气死人。 “魔君的神丹就在我身上，你们到底还找什么？” 魔君差点直接掉下去，他一个回头：“你说什么？” “你耳背吗？”玖若落在房顶上。 “……你别耍花样！”魔君跟着落在对面的屋顶。 “你认为我耍花样，那我也没法解释。” “你怎么证明？” “也没法证明。” “……”魔君的眉头皱成川字，双手摆成一个球状，一团黑气集结。 “他攻击你你别动。”暗夜又说话。 “有你这种助手吗？”叫主人自投罗网之后，又要主人白白受对手一击？ 玖若跟暗夜对话之际，魔君的黑球攻击了过来。 “哗啦”一声，玖若通体金黄，黑球被反弹了回去。 魔君匆忙击碎了黑球：“你……” 虽然玖若多次耍嘴皮子的时候说过“神丹护体”这个词，但他从未想过这语言不通的神丹，真的能护体。 魔君白了玖若一眼，竟然逃了！逃了…… “暗夜，我有这一身，是不是天下无敌了？”玖若忽然兴奋。 “不是。” “你能不能跟神丹沟通一下，我就这样冲过去把那魔君给砍了？” “不能。”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小气？” “这毕竟不是灵尊的身体。” “哦……”玖若有些失望。 暗夜不是没想过这一招，只不过，他、神丹，和她的灵魂共存迸发，或许可以以卵击石，可……倾巢之下，岂有完卵？ 他向来自私，没有她的坚持，他是绝对不可能再牺牲她一次。 玄天宗那边突然传出爆炸巨响。 东方韵！ 玖若飞身掠了过去。 玖若和龙昊天以及玄天宗的部分弟子，几乎同时到达。 龙雪海站在一堆碎石当中，一脸懵然。 “海儿。”龙昊天叫了他一声。 龙雪海的视线移动到眼前那一堆“尸体”上，其中，他一眼发现了东方韵。 “韵儿！！”龙雪海失声呼喊，飞奔过去双膝跪地，抱起东方韵检查了一下。 东方韵没有任何气息。 玖若呆了。东方韵跟这个山洞八字不合吗？为什么她每次来这里都出现那么高的致死率？ “韵儿！你醒醒！韵儿！！”龙雪海抱着东方韵呼天抢地。 “海儿！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魔道横行，魔君现在就在四方城，既然你出来了，必须助大家一臂之力。” 龙雪海理他有鬼，他现在什么话都听不进去，甚至已经忘了自己鬼在一堆自家的弟子的“尸体”当中，把头埋在东方韵的脖颈间，垂泪。 “暗夜，现在怎么办？”玖若木然地说。 方才的爆炸怎么回事？龙雪海强行出关造成的？ 玖若看了看那一地的人，炸了魔道的？也炸了自己人？重要的是，连东方韵也炸了？ 当事人似乎神志不清，现在也不是问他的时候。 “不知。”暗夜淡淡地说。 突然，龙雪海抱着东方韵站起来，嘴里喃喃自语：“当年，你救我一命，如今，我还你一命。” 龙雪海向崖边冲过去，抱着东方韵跳了下去。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龙雪海你个神经病！”玖若大喊了一句。 “暗夜，任务对象殉情了，我算不算完成任务？”玖若实在无语了。 “不清楚。”暗夜冷冷地回答。 完了！ 玖若跟着跳了下去。 “玖儿——”刚刚赶到的东方泽嘶吼。 崖顶上所有人乱成一团。 玖若向下一个俯冲，在临近崖底时包抄了两人，张开一个球形的结界，三人缓缓落地。 “你救我做什么？！”龙雪海大吼。 “呵！救你你还不乐意了？”玖若感觉自己快要气死了。 “韵儿……”龙雪海瞪了玖若一眼，埋头悲泣。 玖若伸手摸了摸东方韵的脖颈：“她还没死透，你自杀什么？” “什么？！”龙雪海大惊。 121 咋回事?这世界玄幻了(28) 玖若看了看周围，这个地方有水源，前面不到10米的地方是一条汩汩的小溪，周围的植被不算特别茂密，还好，蛇虫鼠蚁应该不算太多。 她扔下抱成一团的两人，到附近扯了些干草，给东方韵铺了个床出来。 龙雪海把她抱到干草堆上，扶着她躺好。 “暗夜，你说我所有的任务完成之后，会不会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了？”逆境之下真的可以觉醒很多的能耐。 暗夜没有回答。 虽然玖若是学生物的，她并没想过自己还会有野外生存技能，必须时候还能当个冒牌医生给人家把脉。 那么问题来了，她能判断一个人是死是活，并不表示她会救人。 玖若看向那头，感觉有些对不起他们。 龙雪海拉着东方韵的手，给她输送灵力，却发现完全输不进去。他回头问玖若：“她……连灵力都无法接收了。” 玖若揉了揉太阳穴：“你让我先想想。” 问题是她真的不懂怎么救人，更不懂现在是个什么状况。于是她过去试了试，灵力的确输不进去。 不好搞啊！上面还在打得热火朝天的样子。 玖若抬头看了看悬崖。 “龙雪海，你能说说，我来之前，山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玖若确定换个角度思考问题。 “我也不是很清楚。正准备要成功的时候，听到外面很吵杂，有人说玄天宗失火了，让我逃。接着应该是报信的人被杀了。”龙雪海的思路尚算清晰。 “嗯，然后呢？” “我听到韵儿着急的声音，赶紧完成了修炼，准备冲破山洞，我还没出手，山洞就炸了。” “……”又是毫无营养的信息，“那你知道现在四方城的状况吗？” “宗主不是说了？” “原来你听到了。”还以为你当时目空一切，“那你连个基本的担当都没有，往这一跳，算个什么回事？” 龙雪海痛苦地看了眼苍白地躺着的东方韵。 “她醒了也不希望看到你说自杀就自杀吧，还要连她也一起杀了。” 龙雪海沉默，眼中闪过一丝的痛苦。东方韵现在这个样子，跟死了有什么两样？ 玖若想了想：“等等，你意思是，你进阶成功了？” “嗯。”龙雪海现在对这件事是完全不关心了。 “什么等级？” “灵师。” “我擦！”四方城人民的希望啊！“我们得想办法上去，你总不能为了儿女之情，枉顾四方城众人的性命，枉顾玄天宗弟子的安危吧。” 龙雪海一脸痛苦，显然很想否定玖若的话。 玖若不想再跟这个人说话，一点大我意识都没有，真不知道东方韵怎么就看上他了。 两人默默地盯着东方韵，仿佛可以看到她的生命一点一点地流逝。 玖若的拳头越捏越紧。 “玖若……”暗夜轻轻地叫了声。 “嗯？”玖若发现，自己的心境很是平静。她看了龙雪海一眼，走到一边。她可不想让别人以为她自言自语。 “你把神丹给她。”暗夜平静地说。 “哦……啊？你说啥？”有如止水般的心境突然被打破。 “你想不想救她？” “当然。”不救东方韵，玖若岂不是没法继续任务，没法回去救林良木了？ “那就把神丹给她。” “我不是舍不得神丹，问题是怎么给？” “渡气。” “啥是渡气？” “人工呼吸你会吗？”暗夜说这句的时候，好像在咬牙切齿。 “废话，我学生物的哎！”人……人工呼吸？好吧。 “嗯。” 如果可以的话，玖若很想白暗夜一眼，之前他不是说不知道神丹怎么拿出来吗？ 玖若过去推了龙雪海一把：“滚开！” 龙雪海呆呆地被推到在地。 玖若看了她一眼，能推倒灵师哎，她这辈子最后一次了吧。 玖若跪在草堆上，俯身，一手按着东方韵的下巴，一手捏开了她的双唇。 “你要做什么？”龙雪海跳起来。 “救她。” 玖若说完，低头含住了东方韵的嘴巴。 上帝爷爷啊，她的初吻就这么献出去了！ 玖若呼了一口气，感到胸腔一阵翻滚，一颗球形的物体从食道冲出，来不及看清是什么样子，直接滑到了东方韵嘴巴里。 玖若慢慢地起身，心里一阵空虚，她有气无力地说：“给她点灵力。” 龙雪海愣了愣：“你给了她什么？” “神丹。” 龙雪海完全呆住，他没想到，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可以让玖若把神丹直接给了东方韵。 “谢谢。”龙雪海嘶哑地吐出两个字。 玖若摆了摆手，走到一旁，看着龙雪海握住东方韵的手，给她输送灵力。 啊，原来不用像武侠小说那样，一定要从后背进去的啊…… 玖若只觉得她的心好像缺失了一块，一直很空虚，哪怕看到东方韵皮肤渐渐红润，龙雪海脸上终于有了笑意，她也没有半点高兴的感觉。 难道她真的舍不得那颗神丹？不就救过她两回，她又不能带走它，有什么值得忧伤的？ 玖若实在想不通。 想不通就不想了，现在比较重要的是想想怎么回去四方城。 跳下来容易啊，可怎么上去啊？她又飞不了那么高，还要带着依旧在昏迷的东方韵。 “用你的结界。”暗夜觉得，玖若这女人实在太笨了。 “什么结界？” “利用祭神坛的结界，瞬移。” “……”还有这款操作？那个纯粹为了保护灵尊的祭神坛，居然发挥了额外的作用。 “接下来我说的话，你好好听着。”暗夜突然深沉起来。 “怎么了？”玖若心里的虚浮感还未结束，又多添了一层。 “你听着就是了。” “好吧，你大。” “别开玩笑。” “要这么严肃？”玖若把歪着站的身子正了正。 暗夜沉吟了一瞬：“我估计，灵草着魔了。” “玄天宗的人不是说灵草离开温室就活不下去吗？” 暗夜没有正面回答：“它可能为了活下去，选择了魔道，如今它大约能释放毒素。” “……”这是物极必反了？原本有净化能力的灵草，被魔道收用之后，居然成了毒气库？ 122咋回事?这世界玄幻了(29) “你们回去，如果四方城的人都中毒了，你打开灵尊的墓穴，把……他，从墓穴里拿出来，他自然会风化。风化后释放净化物质……”暗夜的语速玖若听着有点辛苦。 “也就是说，魔君找到他了，也不能得到他？”那玖若之前还张个结界……算了，还好张了个结界，不然这回都回不去了。 暗夜依然没有回答：“你将魔君弄到墓穴里，把他封印。” 玖若想了想：“把他弄进去应该不难，可怎么个封印法？” “宗主会。” “……这些都是神丹告诉你的？” “谁告诉并不重要。” “行，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大约是暗夜不能出现在祭神坛，才提前跟她说好。玖若也怕遗漏了什么，到时候叫天不应。 “没了。” “嗯，那你就当我出征前满足我一个愿望。” “说。” “灵尊叫什么名字？” “……” 玖若等了整整一分钟，都没有得到回应。切，果然小气。 玖若走到龙雪海身边：“放心，她会醒过来的。” “嗯。”灵力能输进去，龙雪海的忧心放下了一半。 “你做好准备，我们回四方城。”玖若笑了笑。 龙雪海抬头看了看上方：“这回不去的，不可能上去。” “你又知道？”玖若笑了笑，四周景物完全失色。 龙雪海神色一晃，妖女诡计多端，他不敢肯定了。 “回去之后，安顿好韵姑娘，你该干嘛干嘛去！” “……” “抱紧你的小情人。出发！”玖若张开结界包裹着三人，探知到祭神坛的位置，发动瞬移。 三人出现在祭神坛，龙雪海目瞪口呆。这女人，真的只是个灵君等级？ “你带韵姑娘回去城楼。我的院子，你知道吧，那天下那场神经病雨的时候你来过的。” “知道。”龙雪海点头。 “嗯。”玖若做了个拜拜的手势。 “那你呢？”龙雪海第一次有些担心这个妖女。要是神丹在他身上，说不定他连东方韵都舍不得给。 “守株待兔。” “什么？” 玖若没给他解释：“对了，你回去的路上看到魔君了，叫他来这里一趟。” “……” “就说……我想通了。” “想通什么？” “你别管，还有你爹。”玖若指了指地下，“一会我可能没空，你告诉你爹，把魔君封印在这里的重任，就交给他了。” “……”眼前明显应该很紧张，怎么这女人好像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 “还有，路上看到那些人中毒了都先别管，我有办法解。” “好。”这形势之下，龙雪海唯有选择相信这个神奇的人。 龙雪海走了，玖若撤了“棺材板”上的结界，翘开了木板。 她盘腿坐下，盯着灵尊的容颜看了很久：“对不起了，又要你牺牲小我，成就大我了。” 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虽然你没直接告诉我你是自愿的，可我觉得吧……你应该是自愿的吧。” “长得这么好看，要是个活的有多好。我还没见过这类型的呢。”谪仙这个词听得多，还真没见过。 “啧啧，可惜。” 玖若对着灵尊喋喋不休。 魔君拖着一批人杀到。 玄天宗的弟子以龙昊天为首，紧紧地追着。 他们看着脸色都不对，应该都已经中毒了，只不过有灵力护体，硬撑着。 “没想到啊……跳这么深的崖都摔不死你。”魔君总算在嘴皮子工夫上逞强了一次。 “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 “……”魔君知道现在不是跟这个女人斗嘴的时候，“听说你想通了。” “对啊。”玖若灿然一笑。 “灵尊的躯体就在那里吧，把他交出来！”魔君看到坑里有一抹白。 “你说交就交我岂不是很没面子？”玖若依然盘腿坐着没打算起来。 “玖姑娘，海儿呢？”龙昊天赶紧插空问。 “他没事，一会应该会过来。” 龙昊天长长地吁了口气。 他们没遇上龙雪海，那谁告诉魔君玖若想通了的？ 魔君没理他们，继续对玖若说：“你难道不知道，整个四方城已经中毒了吗？” “你是不是想说，我把灵尊交给你，你就能给解药？” “不止灵尊，还有神丹。把它们都交给我，你就是魔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玄天宗的人因为中毒而发黑的肤色显得更黑了。 “行吧……”玖若敷衍，她在拖延时间，等龙雪海回来，告诉他爹，得帮忙封印魔君。 “不可！不能给他！”龙昊天大声说。一株灵草都让他把四方城搞成这样，灵尊到他手上了，人间不堪设想。 玖若给了龙昊天一个放心的眼神，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看懂。“我答应你，但之前，我问你两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 魔君沉默了两秒：“好。” 玖若指了指魔君身旁站着的那个女人，刚才明明没看到她的：“她是不是灵草？” “是又如……” “老实。”玖若笑着提醒。 “是。” “是不是她炸了玄天宗的山洞？” “哈哈，不然怎么释放毒气？”魔君大笑两声。 玖若看到那边龙雪海、东方泽和小牛都赶来了。 她给龙雪海使了个眼色。 龙雪海走到龙昊天身旁，在他耳边说着什么。 有些人的注意力集中到了那边。 “抱歉了，姐妹！”众人没来得及反应，玖若一掌直接把那个女人击碎了。 按照魔道那些怪物的中心法则，玖若直击了那女人的心脏，果然马上稀碎稀碎的。 “你！假意投诚！”魔君气得指着玖若跳脚，“你别怪我不客气！” “不是你之下所有人之上吗？我看她不顺眼还不能处理掉了？”玖若浅浅地笑着。 魔君快要被气死了，但他又觉得玖若说得有道理：“那你快把那躯体抬上来。” “好咧！” 玖若用灵力把灵尊抬了上来，放到地板上。 龙昊天看了脸色涨红下意识要阻止，龙雪海死死地拉住了他。 魔君两眼发光。 然而灵尊的躯体一沐浴到阳光，马上如暗夜所说的，风化了…… “这……”魔君看玖若的眼神都要滴血，“你做了什么？！” “嗯？我做什么大家不都看着吗？答应了你把灵尊的躯体给你，我不把它拿上来了吗？可是看来人家不想跟你走，咋办？”玖若把球踢了回去。 没法回答！谁都无言以对。 魔君过去揪住玖若：“我要神丹！” “行啊，来拿。”玖若跳进坑里。 魔君跳了下去。 123咋回事?这世界玄幻了(完) 龙昊天知道现在正是最佳的封印时机，可玖若也下去了…… 龙雪海和龙昊天都有些犹豫。 玖若一边在狭窄的地方躲避着灵尊的攻击，一边吼：“还不来打算等他把祭神坛给拆了吗？” 那父子俩马上行动，宗门的长老也跟上帮忙。 得到灵尊的净化，大家觉得身体好了许多，纷纷帮忙念咒。 “龙雪海，把板子盖上！”玖若吼。你们光念咒干嘛？一会人跑了呢！ 龙雪海喘了两口气，一脚踢了“棺材板”，把玖若和魔君都盖在里面。 “玖儿！”东方泽冲了过来，被玄天宗的人挡住。 魔君这才反应过来，魔爪掐住玖若：“妖女，你想做什么？同归于尽？” “不，这招叫瓮中捉鳖。”玖若勾了勾嘴角，低头咬了魔君的手一口。 魔君吃痛放开：“你做什么？别以为这么点东西就能困住我。” “魔君？味道也不怎样。” “……” 玖若趁着这一秒，张开结界。 外头除了念咒的长老们，个个都在打得你死我活。 后方是四方城的弟子居多，他们都学过玖若教的东西，竟然能抵挡好一阵。 玖若瞬移到祭神坛上，所有人看到她出现，全部定住。 玄天宗的弟子此刻心情有些复杂，他们怎么就会以为妖女为大家牺牲了呢？ 在念咒的人差点晃了神，还好念咒的人足够多，封印仪式没有被破坏。 得以重见天日，玖若吁了口气。好在她有先见之明，在外头的柱子留了个小结界。 原本她真有打算就这样被埋在坑里，可是……一来，她非常的不想和那个辣鸡魔君搞什么“死同穴”，二来，暗夜不能来这个地方，她心慌，想回去找暗夜。 魔君被成功封印，魔道的人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自爆的自爆，总算全军覆没。 龙雪海担心东方韵，急着回去。 龙昊天急着追他。 玖若上前扯住龙昊天：“宗主，聊两句？” 龙昊天不得不否认，玖若现在是人间的大恩人，要是她要统领玄天宗，也并非无可能。他也正好想和她讨论一下灵尊的问题。 “这次大祸，灵境的人呢？” 龙昊天一愣，怎么跟他想问的问题相去甚远：“据魔君说，灵境被他封了。” “哦。”因为他封着灵境，能力才显得这么的菜？ “灵尊……” “从此天下再无灵尊。” “神丹……” “这样的，我自作主张一下，作为东方韵的姐姐，把我妹子许配给你们少宗主，以后待她好些。” 龙昊天目瞪口呆，我和你说神丹，你提什么亲？！“他们不合适。” “神丹我给东方韵了，现在在她身上，你说合不合适？你家高攀了吧。” 龙昊天哑口无言。 玖若哼地笑了笑，走人。娶到这个儿媳妇，你捡到宝了！ 回到城楼内，玖若走进自己的小院。 龙雪海在陪着东方韵。 玖若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我已经跟你爹谈好了，她醒来了你娶她就是。” “谢谢！”龙雪海放心地一笑。 玖若走进自己的房间：“暗夜，我靠谱吧。” “你要是敢死在祭神坛，我……我去杀了林良木！” “不是……你激动个啥，我这不回来了吗？多亏你告诉了我结界的作用，谢谢。” 暗夜不语。 玖若微笑。平常不苟言笑，一副高冷傲娇的样子，原来你也会担心。 玖若感到莫名的心安，失去神丹带来的心慌显示得无影无踪。 她去陪东方韵，换龙雪海回家安顿一下家里的事情。 东方泽来看女儿，对着玖若欲言又止了很久，最终没说话。这个大恩人，他是高攀不起了。 玖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龙雪海回去一趟，直接让人抬来了几台嫁妆。第一时间跑来看东方韵。 玖若伸手让他停住，因为她看到东方韵的眉毛扇了扇， 她轻轻地叫着：“姑娘，姑娘。” 东方韵突然睁眼，双眼布满血丝，看着有点吓人。 玖若还在愣神之际，她忽然对玖若发动攻击。 毫无心理准备的玖若直接被她甩到木窗上，撞破木窗飞了出去。 东方韵发狂了，破坏力惊人。 龙雪海上去阻止她拆家：“韵儿，你看我是谁？韵儿！” 东方韵就停了一秒，目光没有对焦上，冲了出去。 刚好撞上了进来的小牛。 玖若喘着气过去抱住小牛，又受了东方韵一击，噗地吐出了一口血。 她那经营得温馨无比的小院子，瞬间满目苍痍。 龙雪海舍不得打东方韵，勉强着扣住了她的手。 “打晕她……”玖若喘着气说。 龙雪海一记手刀，扶住倒下的东方韵，原地把她放下，过来看玖若：“你……” “把你的血给她喝。”暗夜轻声说。 “……”这回真是亏大了，前面的考验还不够？临终前还得割肉？ 东方韵，我玖若上辈子到底欠下你多少了？ “她受不了神丹的灵力。”暗夜继续说。 玖若这才体验到，神丹真的有用。 “拿刀给我……”玖若开口已经气若游丝。 “刀？你要刀做什么？”龙雪海一阵紧张，下意识往东方韵那边挪了挪。 东方泽听说女儿发狂折返回来，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他毫不犹豫地奔向玖若。 玖若用尽全部力气，抽出东方泽挂在腰间的匕首：“龙雪海，不想她死就……带她过来。” 龙雪海咬牙：“好。” 玖若拿匕首往手腕一拉，放到东方韵嘴边，龙雪海捏开她的嘴。玖若的血一滴一滴进入东方韵口中。 周围仿佛被定格了一般，一片寂静。 “暗夜，告诉我，灵尊的名字。”玖若用潜意识说。 “……” “我都要死了，还不满足我这个愿望？” “你演什么？混沌见。” “你别跑，就配合一下我呗，这个世界我那么的委屈，牺牲了那么多。” “夜初辰。” 竟然那么的好听？活该他是灵尊。 东方韵转醒，所有的痛苦消失得无影无踪，张开双眼，已经一派清明。 玖若慢慢地倒在了地上。 又是那种煞人的白！玖若已经懒得吐槽。 刚才暗夜说灵尊叫什么来着？她居然忘记了！擦！ 玖若发呆了一会，还真没想起来：“喂！你说灵尊叫啥名？” “我不是说了？” “忘了。” “下一个世界。”暗夜使出他那招牌性的语气。 “这么没人性？” “……” “行，你一沉默你就是大爷！”玖若抬头对着空气喊，“快点出来。” 空中缓缓地降下一颗蓝色的灵石。 彩虹梗？ 玖若已经无力吐槽，伸手要推开左边的门。 蓝色的灵石如灵尊的躯体一般，风化在这个白色的世界。 四颗灵石了，希望林良木能好些。 124 恋爱?请先以学业为重(1) 这是哪里？还是满眼的白。白色的墙，白色的床，床头上有按铃，按铃旁边一列的插座。 耳边还有滴滴滴，嗤——擦……的仪器声音。 医……医院？又是现代都市？ 玖若意识里仿佛还能听到一些残留的声音。 什么“谁洗碗放了洗洁精？”，“竟然忘记过水了？”，“是想我死吗？” 什么东西？！ 玖若一脸懵逼。她想起来找面镜子看看自己，无奈浑身无力。 玖若讨厌这种苦苦挣扎的感觉，她直接放弃：“暗夜，你给我说说这是什么情况？” 她是用说的，说完之后才发现声音闷闷的，像在一个瓮里说话，原来嘴巴上还盖着氧气罩。 玖若伸手把氧气罩摘了。她知道暗夜能知道她说什么，也不打算重复。 “原主叫陈玖若……” 嗯，很好，果然还是叫玖若。 暗夜只说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名字，玖若还没来得及吐槽到别的点上，一个穿着白衣的护士急匆匆地推门进来，身后跟着一批装束上无法分清他们是谁的医护人员。 所有人见玖若精神奕奕地看着他们，集体顿住。 还是一位身形高大的男医生率先反应了过来，走向玖若，查看了她周围的仪器，从脖子上拿下听诊器塞到耳朵，用圆形的一端探向玖若的心口。 毕竟是个男的，还是有点姿色的男的，玖若下意识蜷缩起来挡开了听诊器。 男医生一愣，估计是笑得很开心，露在口罩外面的一双眼睛弯弯的。 难道这是任务对象？别啊，温柔的男医生？好像有点难以把持。 男医生把听诊器挂回脖子上，用左手将口罩捋到下巴底下。 看到全脸了，玖若知道他是原主的主治医生，人嘛，就是所有的医生一样，温和耐心。 至于长得如何，答案当然是很帅！ 可玖若想起灵尊的那张脸，眼前这个嘛，还是比不上。 男医生又笑了：“看你现在精神状态，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 后面跟着的人有些抱着记录本刷刷地写着什么。 “真是奇迹。” “方医生医术高超。” “是啊，这病例特殊，没想到能醒过来。” “精神状态根本不像是个病人。” “还是方医生厉害。” …… 玖若躺在病床上，听着那堆人的讨论，莫名想起大学动物学实验的时候，要解剖兔子看哺乳动物的各大系统，活体麻醉。 大家都围着兔子讨论来讨论去，情况跟现在一模一样！ 男医生，也就是姓方的这个，观察了玖若一阵，跟旁边的两个护士说了些什么，又领着那群人走了。 护士留下撤掉那些仪器，给玖若上吊针。 玖若在脑海里呐喊：“我能不能拒绝？！” 她现在好着呢，吊个啥针嘛！ “你最好……好好对待这副身躯。”暗夜提醒。 “行吧，我等它修理好再行动。”玖若放弃挣扎。 她能感觉到，这身躯还不太受她的控制。这时或者可以体会萧子骞晕过醒来后的感受。 说起来，她竟然还是被东方韵给杀了，这狗血混合物！ 两个护士一边忙手上的事情，还一边轮流问玖若的身体状况，她都实话实说了。估计她现在最好的只有精神吧。 她们忙完之后留下一句“好好休息”就出去了。 玖若长长地吁了口气。 “怎么了？”暗夜不带任何情感色彩地问。 “黄、红、紫、蓝……”玖若掰了掰手指，“我在想什么时候能集齐七色召唤神龙？” “说过，与彩虹无关。” “喂！这起码是个盼头吧，你说不是集齐七色，那你告诉我，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不知。” “又是不知。”玖若唾弃。 奇怪的是，她好像没那么想林良木了。虽然深知她现在赶任务是为了救他的性命，但似乎目的性没有当初那么强烈了。 是因为人真的善忘，还是暗夜所说的她神志不稳定？ 有人推门。 “帮忙啊。”这是一道女孩的声音，清澈悦耳。 然后玖若看到一只手，推开了医院那装有液压闭门器的木门，一个小女生从他手臂下方钻了进来。 “玖若，醒啦。”女生对玖若小幅度地挥挥手，回头，“进来啊，你。” 嘭，门关上，手的主人被关在了外头。 “哧！”女生对门龇了龇牙，不以为然地走向玖若。 她把手上的东西搁在床头柜上：“你还好吧。” 玖若还在茫然状态，胡乱地点点头。 这个女生叫冯秀慧，长相清秀，看着年纪很小，身上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松松垮垮的，并不合身，很标准的学生穿着。 她和玖若是同班同学，也是闺蜜好友。 等等，同班同学？！ 玖若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眼，又瞟了瞟冯秀慧。重回高中？还是重回初中？ “怎么啦？”冯秀慧满眼的疑惑。 好吧，玖若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冯秀慧搬了张凳子坐到玖若旁边：“我们之前还以为你是流脑呢，学校也说了不允许探视。我才不怕，我来过，那会医生不让进。” 流脑？流行性脑脊髓膜炎？ “结果是食物中毒啊，你吃了什么那么毒啊？睡了好几天才醒。差点都被下病危通知了。” “……”看刚才那几个医护人员的表现，仿佛玖若诈尸了一般，病危通知估计已经下了吧。 “不过你没事就好，真好。”冯秀慧笑得纯真美好。 有那么一瞬，玖若忍不住感叹：我老了…… 门又被推开了一条缝，外面的人连头都没探进来，声音淡漠，是个男生：“喂你好了没？” “进来啊你。”冯秀慧回头招了招手。 “我先走。”门合上。 “哎！你等等。”冯秀慧起身，抓起自己的包，“玖若，好好休息，我们回学校见。” “哦。” “等我。”冯秀慧跑了过去，一抽门把，没拉动，她焦急地敲了敲门。 外面的人才把门推开了：“没用。” “要你管。”冯秀慧钻了出去。 门再次合上。 病房内顿时安静得让玖若的耳膜有些发疼。 好鲜活亮丽的青春岁月，她那时仿佛也不曾有过。 －－－－－－题外话－－－－－－ 我想，我已经懒得解释章节序号和章节标题之间没有隔开的原因。 125 恋爱?请先以学业为重(2) “这俩才是任务对象？”玖若看着天花板。 “嗯。” 行，不是那看着像变态的男医生就可以。那人看着是个老油条，不好攻略。 只不过……这俩小孩估计已经好得不得了吧。 “你确定需要我？”玖若表示了疑问。 “让他们高考前先别谈恋爱。”暗夜说得云淡风轻。 玖若沉默了一阵：“新任务？” “什么？”暗夜不解。 “之前不是说要我促进任务对象殊途同归……呃，携手同归吗？这回怎么叫我劝分不劝合了？” “先以学业为重。” 玖若笑出了猪叫：“您的意思是高考后才可以恋爱？” “差不多。” “他们高中？高几？” “高三。” “这么说我得至少呆一整年？！！”玖若一时激动扯到了手背的针口，嘶地叫了声。 “……别乱动。”暗夜的语意间有警告的意思。 玖若好像想到了什么：“等等，今天几号？” “2005年4月5日。”暗夜的声音就像是莫得感情的机器人。 玖若品了品：“2005年？！” “嗯。” “你确定？” “嗯。” “清明节？” “嗯。” 玖若对着吊瓶皱皱眉：“你让我死吧。” “什么？”暗夜一惊。 “清明节，高三，你想到了什么？” “难得放假？” “……我只想到了路上行人欲断魂。为什么要我再经历一次高考啊！！”玖若锤床。 “或许……会有不一样的感受？” “或许……我可以乱考？” “最好不可以。” “……”最好不可以是什么鬼？！ 2005年，当年的玖若在做着什么？小学一年级？！甚至更小……我靠！好幼！ 可是，那年……想到那段黑暗的日子，玖若浑身发凉。 “怎么不说话了？”好一阵过后，暗夜问。 “没话说。”她还要忙着思考人生呢！ 玖若貌似能够感觉到暗夜的呼吸重了些许，他……并非一个若有似无的存在，他虽然没有实体，却还是有感情波动的。 “别怕。”暗夜两个字说得很轻。 玖若一怔：“神经病！我怕什么？有什么怕的？” 暗夜不语。 在医院里折腾了几天，玖若基本弄清楚了自己的状况。 原主洗涤剂过敏，她把自己弄进医院的原因，不是因为当前大面积爆发的流脑，也不是什么食物中毒。 而是吃了被洗洁精洗过的，忘记过水的盘子装的食物。 原主自己一个人住，家里的碗估计是钟点工洗的。钟点工早就下班了，没人帮忙，她自己打电话求的救，无奈人家来到门被反锁着，耽误了一定的时间。 啧啧，真冤。 玖若剥着冯秀慧前两天带来的花生，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暗夜问。 “你看哈。”玖若放下手上那颗剥开的花生，又拿了一颗。 “啪叽”一声，花生壳开了个口，一缕尘埃上升：“这像不像花生最后的挣扎，知道要贡献自己了，放出一缕青烟。” “……”暗夜决定不理这个人了。 玖若自得其乐。 原主貌似没有父母，一个人独居在一套别墅里，身上有一大笔钱，和一家集团式公司。因为未成年，所有的东西都放在某个人身上。 这个人原主嘲讽地叫过他“管家”，而实际上，那是和她有血缘关系的堂叔叔。 玖若决定给他起一个时尚点的称呼，私下就叫他金主爸爸。 有护士过来说她的出院手续办好了，让她在各种的文件上签字。 玖若正头疼怎样可以联系到金主爸爸。她身上没有手机，脑海里也没有他的号码。 护士说：“你可以走了。” “嗯？不用交这个费那个费的吗？” “你病例特殊，大家都以为你不行了，你却活过来了。”护士毫不避讳。 “……” “因为你，我们方医生和医院声名大噪。” “我怎么不知道？”被利用了还毫不知情？！玖若略不爽。 “方医生说你年纪小，没必要让你面对公众场合。”护士似乎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直说什么。 玖若才不是什么未成年的小女生，她当然听出了什么。那个姓方的耍得一手好牌。 不过住院也能享受霸王待遇，玖若还是挺满意，起码照现在看来，她不算亏。 玖若回到那座属于她的别墅，偌大的环境，冷清、空洞、寂寥。 唯一有生机的地方是那个花园，向阳之处一排木架子，上面整齐地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多肉植物。 玖若看着它们叹气：“可惜了，估计你们会死在我前面。” “真有你这样说话的。”暗夜的声音有种空悠悠的感觉。 “你少管我。”玖若用手指戳了戳那盆桃蛋的叶子，可爱是可爱的，就是看着有点傻。 “我可以不管你，但你会求我。”暗夜依旧恬淡。 “暗夜！你给我滚！” “抱歉，办不到。” “你……你不是找个容器就可以出来吗？”玖若随手一指那株黑法师，“这个怎么样，感觉挺适合你。” “你确定？” “确定，等你进去之后，我再想办法把它养死。哎不对，我随便一养都会死。”玖若愉悦了。 “我进去之后不能说话。” “……”玖若权衡了一阵，选择当什么都没发生。 玖若默默地离开这个院子，但她明显地可以感受得到，暗夜他在暗爽。真是快要被他气死了。 “玖若。”暗夜叫了她的名字。 玖若愣住。每次被他叫名字，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不是不详的预感，可总有点什么难以形容的感受。 暗夜极少叫玖若的名字，每次有什么话都是直接说的，搞得玖若渐渐地问什么都直奔重点，这在容玉雁的那个世界就表现得很明显了。 可是玖若不喜欢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绪，也不会沉湎在其中太久：“你到底要说什么？” “没什么。”暗夜淡淡地说。 “你……”啊！玖若她真的很想揍人！“如果我哪一天犯了暴躁症狂躁症一类的，绝对是你造成的！” 暗夜没有否认：“在这个世界，你可以做你自己。” 玖若错愕了一阵：“你什么意思？” 126 恋爱?请先以学业为重(3) “你的高中，一味地学习，讨好。这回，你不需要这样……”暗夜说得有些慢。 “等等，等等，你我不是刚认识不久吗？你怎么知道我高中一味地学习？以及……”玖若没有把话说完整。 “猜的。” “呃……在你看来，我考重点需要很努力地学习？我有这么笨吗？” “有。” “……”果然很想揍他。 “你真会把它们养死？”暗夜换了个话题。 “它们？哦，你说那些多肉？反正我养什么死什么。”玖若转身进屋。 “你不是学生物的吗？” “你见过所有会吃饭的人都会种米吗？” “没有。” “……”居然回答了！玖若气结，“那不就结了，你还纠结什么。” “嗯。” “再说，我跟了你之后，什么时候没有做我自己了？”玖若说了实话。 她离开了林良木，和暗夜一起奔赴不同的世界完成任务，玖若都觉得她完全放飞自我了。 暗夜沉默。 玖若忽然感觉哪里不对劲：“不对……什么叫跟了你，切！” 暗夜没有任何反应。 玖若不管他了，她应该去厨房找找有什么可以吃的。 不知道她来了之后，这身体还会不会洗涤剂过敏？应该还是会的吧。 看来以后洗碗只能有两个选择，要不就是不能懒，过水也要好几遍。要不就干脆懒到，洗碗不用洗洁精。 玖若的高中…… 她也许是很努力吧，好像有点不记得了。至于讨好…… 她没有一个可以谈得来的好朋友，大约老师同学眼中，她都是个话少，听话，很会学习的人，每次考试都名列前茅。林良木每次看到她的成绩单，都会眉开眼笑。 玖若最喜欢的是所有学生都最讨厌的家长会，同学们看她的眼神，看林良木的眼神，年少的玖若看来，她就是在把她的稀世珍宝晒给别人看。 林良木彬彬有礼地跟老师交流，一句一个“我妹妹”，自豪感油然而生，玖若甜到心底。 貌似……只记得这些了。 明明她才离开高中三年，怎么就都忘得差不多了呢？ “暗夜，你会不会吃我的记忆？” 果然一片安宁。 在玖若以为暗夜不屑于这个问题的时候，他轻轻地说：“不会。” “你没骗我？”玖若不信。 “如果可以，我想吃掉关于姓林的那部分。” 玖若一愣：“你什么意思？！” “没意思。”暗夜企图敷衍过去。 “我警告你！你敢吃掉这部分，我马上去死！” “反正你死了我还会在你身边。” “这……”玖若竟无言以对。 不行！她想什么死不死的，她还要完成任务拿到所有的灵石，回去救林良木。都是这个鬼暗夜，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误导她了。 玖若一边做番茄炒蛋一边嘟哝：“我应该怎么跟金主爸爸联系一下，建议他给我换个保姆。” 回应她的是一片寂静。 玖若叹气：“这么大个房子，真的住不完。” “暗夜，你不会真的有吃掉记忆的能力吧？” “你关于我的事，到底知道多少？” “为什么连我高中的事都知道？” “暗夜？！” 玖若絮絮叨叨地说着，没人应她。 玖若忽然有些心慌，对着那盘番茄炒蛋大喊：“暗夜！” “嗯？” 玖若悬起的心瞬间落地：“你跑哪了？怎么不应人？！” “沉睡。” “什么？”玖若似乎听到了一个她不能接受的词语。 玖若以为他又想之前那样，与祭神坛频率不符，不能出现在祭神坛。 可这是原主的家，他们估计大多数时间都会呆这里，要是暗夜在这也呆不久……说实话，她心慌。 刚才又感知不到他的那么一瞬，有种失去了什么的感觉。 “我也许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暗夜明显地感觉到玖若的不安，所以主动解释。 这个普通的世界里，暗夜的设定是沉睡？不可能这么搞笑吧。 玖若才不信：“是不是因为你太活跃会影响我？” “你想多了。”不承认吗？ “啥？！” “毕竟是你的身体，我无法干预得过多。” “……这跟我刚才那句话不是一个意思？！”玖若抓狂。 “我不认为是一个意思。”暗夜回答得工工整整的。 “……算了，我好好回忆一下2005年是个什么年代。你别打扰我了。” “好。” 面前的番茄炒蛋发出一阵苦涩的糊味。 “我去！” 之前那个保姆应该畏罪潜逃了，玖若她真的急需一个保姆！ 玖若打开原主的衣柜，里面除了几套蓝白相间的校服，和一两套西服版的校服，日常的衣服看着略微杀马特。 她有点嫌弃。 让玖若更嫌弃的是，原主那个翻盖手机，说是黑白吧，又不至于，应该属于这个年代比较高端的彩屏手机，可是这种彩屏对于玖若来说，跟黑白没啥区别，而且还不能上网。 玖若瞄了一眼，哐当一声扔到柜子深处。 她套上短袖的校服，在外面再套一件外套，小跑着出门。 又感觉不到暗夜的存在，他应该又在所谓的沉睡。玖若会不会像慢慢地习惯他的存在一样，习惯了他的沉睡？ 这会不会任务还没完成，灵石还没集齐，他就把自己给消耗完了？ 玖若突然有些抗拒这种蓦然出现的担心。 看来得快点给他找个身体，但这个世界明显不是一个可以杀人的世界。 玖若一边想着事情，一边凭着原主的记忆走到了学校。 白色的长条形瓷砖，紫红色的琉璃瓦，进门中央是一个花坛，花坛中间立着一座和平鸽系列的金属雕塑。 玖若被保安拦在外面：“同学，你的校卡呢？” 校卡？什么东西？！ 玖若看了看从她身边走过的同学们，个个胸前都挂着一个胸牌，上面贴着一张蓝底照片，写着班级姓名学号等个人信息。 保安大约见玖若愣着：“怎么？忘带了？这里登记一下。” “哦。”玖若接过保安递来的笔，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保安戳了戳玖若签名的位置：“姓氏，还有班级，学号。” 姓氏？玖若搜刮了一下记忆。 陈玖若，g050417，高三05届4班17号。 保安终于满意放行。 127 恋爱?请先以学习为重(4) 玖若想暗夜的事情想了一个早上，加上现在这个环境，什么都感觉距离她很遥远的样子，以致于一直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 站在教室门口的那一瞬间，玖若有些闪神。 教室里的同学们三三两两地说着话，个个脸上挂着笑容，整个教室里吵吵闹闹的，却不显得吵杂。 好像……在现场直播青春系列电影。 “玖若！”冯秀慧第一个看到站在门口的玖若，起身像只蝴蝶那般翩然而至。 接着所有同学仿佛定格了一般，一个个把目光投向门口。 一下子被那么多人注视，玖若不习惯了。 “玖若，你没事吧。”坐在门口的一个同学问。 “玖若你知道吗？你吓死我们了。”又有一个女同学冲上来，拉起玖若的手。 玖若不着痕迹地躲开。虽然她不是什么特别正经的人，但这样在防备状态下，被突如其来地靠近，她有点接受不了。 “喂！”有个小个子男生拍了拍她的肩膀，“哥们，欢迎你回来。” 玖若嫌弃地看了看肩膀，忍住没把手伸出来拍掉那些痕迹。谁跟你哥们？！你全家都是你哥们！ 冯秀慧看出玖若的不对劲，以为她是累的，抓着她的手臂：“别管他，我们走。” “喂！我说你冯秀慧，老是占着陈玖若是什么意思？”小个子男生站出来。 “哼！”冯秀慧笑着哼了声，拉着玖若回到座位上。 玖若现在亲身经历着脑子浆糊是什么概念。敢情这陈玖若在班上还是个万人迷？这是暗夜叫她好好体会生活的原因？ 不解！大家互不相干好好学习不好吗？反正始终都要各走各路的，搞什么哥们姐们的？ 玖若坐下就开始翻课桌抽屉里的东西。 冯秀慧应该还想说什么，见玖若的注意力没在她身上，把话头收了回去。 老师出现在门口的一刹那，教室里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大家慌慌张张地随意翻开课本卷子之类，只有玖若依旧淡定地在翻抽屉。 老师看到玖若，走了过来：“陈玖若，刚出院就回学校了？” 玖若抬头看了看，这是他们高三4班的班主任，教英语，姓熊，同学们都称呼他大熊。 她公式化地应了句：“马上要高考了，时间紧张。” 大熊点点头，一脸欣慰，然后扫视了教室一圈：“都好好学习，听到没。” 有人应“听到了”，有人抬头笑了笑，有人当没听见。 大熊走了两步，敲了敲一张桌子：“英语早读呢，你看什么书？” “哈哈，不好意思，拿错了。”是刚才自称玖若“哥们”的那个小男生，呼地一下把化学书合上。 周围一片哄笑。 玖若这才勾了勾嘴角，回头看了他一眼，这也是个人才。 果然每个班里，都有一个适合当闺蜜的男生。 那么一瞥，玖若知道了他叫胡飞，脑海里飘过的片段让玖若明确了，他是跟原主感情是挺好的。 他见玖若回头看他，还吐了吐舌头。 大约是因为高三了，整个教室没有拼同桌，一共有8列，一列7-8个人，桌面上垒得高高的书就不说了，两个两个小组之堆放着大大小小的纸箱子，每人凳子底下还塞着一个。 前面座位的冯秀慧，正在和隔壁的男生你推我让，大熊老师一回头，两人同时齐刷刷地坐了个正，仿佛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 玖若叹为观止。她高中那会怎么就没发现班上有那么可爱的事情。 那男生正面玖若至今没看到，听声音应该就是那天陪冯秀慧去医院看她的那个，后脑勺的正中央的发脚处是个小桃心。略萌？ 切！别扭的小朋友。 玖若甩甩头，好像想把某些稀奇古怪的想法甩掉。 早读基本进入正常状态，教室里充斥着朗朗书声。当然也有人趁着书声说话，例如前面这两位。 冯秀慧把英语书立起来挡在面前，侧着头说：“嘶嘶，喂，喻安。” 男生转过头对她笑笑。 玖若这才看清这个拥有着可爱后脑勺的侧脸，线条立体，轮廓分明，是个帅哥啊。 冯秀慧伸脚踹了踹他的凳子。 喻安一手过去把她的书盖到桌面上，“啪”的一声，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冯秀慧鼓起腮帮，像只可爱的小青蛙。 喻安趴在桌面上吃吃地笑。 冯秀慧回他一个大大的鬼脸。 玖若叹了口气，默念：“暗夜，我不是来当媒婆的，我是来当电灯泡的吧。” 暗夜没有回应。 英语是玖若的弱项，大学的英语考试都是靠死记硬背的，那门全英版的《生态学》，让玖若膜拜了自己的记忆力很久。 现在让她回到高中，上学的第一天竟然是英语早读，那种无数的曲线在脑海里凌乱地萦绕的感受又回来了。 玖若左侧身旁的这个叫黄思美，是个微胖的女生，皮肤稍黑，也在躲在竖起的书后面看前面两位闹。 玖若估计原主跟这位旁桌不大合得来，反正她回来那么久了，那么多的同学关心她，这人就是半句话都没跟她说过。 她好像也不想理玖若。正好落得清净。 让玖若更加惊为天人的是，上语文课，前面这两位居然在玩井字过三关的进阶版，说得官方一点，那是五子棋版本的井字过三关。 一整页的纸用圆珠笔画成方格，再用铅笔在上面你画圈我画叉，首先连成5个者为胜。 分出胜负之后，冯秀慧拿橡皮擦把铅笔的痕迹擦了，又继续下一场。擦到纸都破了，翻开另一页又继续。 玖若看他们你传我我传你玩得不亦乐乎，完全不知道老师在台上讲的是什么。 她来不止做电灯泡，还要当老妈子吧。暗夜的意思是，这个位面的任务需要敦促这两小朋友认真学习，还要盯着他们暂时不可以谈恋爱。 这个状况看来，挺有难度的。 经过一上午的观察，玖若明白自己所处的是一个物理班，05年这座城市的高考模式是3+x+综合。语数英加选科再加理科综合或许文科综合。 玖若觉得有点意思。只不过她一个理科出身的生物生，跑来专攻她有些陌生的物理，也是有点好玩。 128 恋爱?请先以学业为重(5) 班上的人似乎对冯秀慧和喻安的打闹有些见怪不怪。 玖若主动碰了碰黄思美，朝着前面小幅度地扬了扬下巴，压低声音：“他俩是不是一起了？” 黄思美一顿，像看怪物一样审视了玖若好一阵：“你和冯秀慧熟，你不问她？” 玖若这才正面看到了黄思美，立即明白她那突然的火气从何而来？这丫头貌似喜欢喻安啊。 玖若受到1000点暴击。难怪黄思美不跟她说话，是因为她和冯秀慧是闺蜜，但主要还是因为喻安吧。 话不投机半句多，玖若不打算问下去。 黄思美以为玖若会继续八卦，结果人家不问了，被一肚子准备喷涌而出的话堵得心慌意乱，狠狠地瞪了玖若一眼。 有些事情不适合直接问当事人，原主的记忆又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总之玖若好像没有接收到什么有意义的信息。 联系不上暗夜，她这只能去问那个男闺蜜了。 午饭时间，喻安和他的朋友一起走，冯秀慧跟了过去，还要带上玖若。 玖若权衡了一阵：“你先去吧，我有点事。” 冯秀慧撅了撅嘴巴，有些犹豫，她看了看渐行渐远的那几个男生，见喻安一回头，马上就跟了过去。 玖若：…… “胡飞，告诉我，我之前跟冯秀慧形影不离？”玖若越来越发现，这种单刀直入的提问方式是真的好。 胡飞手上的勺子哐当一下掉到饭盘上：“陈玖若，你……你失忆了？” “那你说还是不说？”玖若一副大佬姿态。 “哈哈，当然说。” 玖若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看他就知道他是个不拘小节的。 胡飞重新拿起勺子吃了口饭，边嚼边说：“你俩像连体婴似的，去哪都一起。” “我俩去哪都一起？那喻安呢？” “也一起啊。”胡飞笑着说得理所当然。 “……”原主不会以闺蜜为名，撬闺蜜之墙角吧？ “学校抓早恋抓得最严格的那段时间也没抓他们俩。你知道为什么吗？”胡飞脸上明显地写着——我在卖关子。 玖若的兴趣被成功勾起：“因为有我这个第三者？啊呸！因为三人行的缘故？” “呵呵，他们从初中部起就一个班了，该谈的早就谈了。”胡飞一边吃饭一边说。 “……”这是歪理，玖若她才不信。 她在霸总位面呛谢肯时候也说过，交男朋友是一件只需要一秒就能完成的事：“所以老师对他们放心得很？” “对啊，冯秀慧是学霸，喻安理科成绩也出色，据说两人以同样的总分考上高中部的，全校并列第三，老师都知道他们。” 优秀啊！真的优秀！优秀得无可挑剔，无与伦比。 那俩在课堂上这样公然地打闹，还成绩不错，就不会遭人妒忌吗？ 胡飞盯着玖若一阵：“你真的失忆了？” “你就当我刚才在跟你开玩笑吧。” “什么嘛，真是的。”胡飞好像一点也不介意。 玖若印象中，原主和这个胡飞相处得应该不错，相互之间称兄道弟的，这人还有一个优点就是你跟他说啥都行，他不会在某个点上过分纠结，随时都可以翻篇。 胡飞看了看玖若饭盒里的鸡腿：“你不吃吗？” “你吃吧。” “你是不是身体还不舒服？” “嗯。”玖若懒得解释，于是顺势而下。 “那……我不客气了。” “嗯。” 吃过饭，玖若跟着胡飞去水槽旁洗饭盒。 这种钢铁饭盒就是好洗，用水冲冲，用手指擦几下就干净了。 不对，这种材质叫不锈钢吧，是学校统一发的，饭盒边缘钢印着学号，大家的都一样，有的同学会在盒盖上贴点什么作记认。 玖若上下看了看这个不需要洗洁精就可以洗干净的饭盒，突然觉得有些饿。 洗完饭盒，正好遇到冯秀慧，她把饭盒往喻安怀里一塞：“帮我洗了。玖若，等等我。” 喻安瞄了玖若一眼，抱着两个饭盒去洗。 饭堂的后门出去是女生宿舍，玖若她们的宿舍在三楼最角落的地方。 宿舍里只有床和衣柜，没有桌子。六张铁架子上下铺，一个宿舍十人，空出来两张床放被子和箱子之类。 玖若在中间的上铺，冯秀慧在靠门口那边。 “玖若你怎么了？总觉得你病一场之后有些呆呆的。”冯秀慧一双灵动的眼睛滴溜溜地转。 玖若淡淡一笑，她不知道应该回应什么。她这病过一场连里子都不同了，这么玄幻的事情应该不可以直接解释。 “哎！”冯秀慧突然起身，夸过两铺床之间的空隙，跪坐在玖若身旁。 玖若被她敏捷的身手吓了一跳。她的床还在摇哎！ “我问你啊，你是不是喜欢胡飞了？”冯秀慧盘腿坐到玖若身边。 “啊？” “你都不要我们去和他吃饭了。” 这话……怎么听怎么怪异。 “其实胡飞挺好的，人好，又不在意吃亏。就是……就是身边的女生朋友多了些？”冯秀慧掰着手指说。 玖若转念一想：“你才喜欢喻安呢。” 冯秀慧马上哈哈大笑：“怎么可能？他是我哥！我哥啦！” 玖若错愕？情人是我哥哥？日剧吗？“亲哥？表哥？” “哈哈哈哈！”冯秀慧笑得更欢，“玖若你咋的就认真起来了。” 怎么就不能认真起来？这么深刻的问题，三代以内旁系血亲可是不能结婚的，她的任务还能不能继续下去啊？ “他们认的啦！”玖若下铺的张晓英抓着上铺低矮的护栏，把头伸了上来加入讨论组。 玖若暗自松了口气，吓她做什么：“那是打掩护的名头。” 另外两个女孩同时一怔，冯秀慧看了张晓英一眼。 “我保证不是。”张晓英放开一只手小幅度地举了举，“他们一直都这么好啦，不会有那种关系的。” “就是，玖若你想什么呢！”冯秀慧的反应应该不是特意装出来的。 好纯洁。 冯秀慧扒住玖若的手臂：“你到底怎么了？” 玖若摇摇头。 原主之前跟他们三人行，不会心里认为大家都是很单纯的好朋友，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就是一颗明晃晃的电灯泡吧。 129 恋爱?请先以学业为重(6) “玖若，你不对劲。”冯秀慧指住玖若的鼻子。 玖若腹诽：我对劲才有鬼。 她对冯秀慧扯了个笑容：“我没事。” “慧慧，明天下午的篮球赛你去不去看？”张晓英抬头问。 “不大想去，但貌似没可能。”冯秀慧兴趣缺缺的样子。 “你不去喻安都会拽你去吧。” “我是真真不知道他打篮球非要带我去看什么。” “看他打球啊，给他打气。” 冯秀慧撅了撅嘴，拽了拽衣服：“人多，吵死了。” “你就没跟他说过你其实不想去？”玖若插嘴。 “啊……”冯秀慧忽然一笑，“我当然不会告诉他，那样太扫他兴了。” 冯秀慧把右手食指放嘴边，对着全宿舍人作了个嘘的姿势：“你们都不许戳破我哦！” “放心，不会。”好几个人同时回应。 玖若不由自主地微微一笑，青春年少就是这么的美好吗？咋觉得有点格格不入？ 冯秀慧戳了戳玖若：“你也不许说。” “嗯。”玖若至今还未跟喻安说上一个字！ “玖若你到时一起去哈，你说过赢了请我们喝水的。”张晓英竖着手指说。 “啊？”她有说过？好吧，就当说过吧。 “听者有份！”对面的同学挥了挥手。 玖若点点头：“不过首先，得赢。” “放心啦，喻安在的话必须赢。”张晓英呵呵地笑着。 看来这喻安还是个重点人物，得快点搭讪成功才行。 “对了玖若，你的校卡呢？”冯秀慧指了指玖若胸前。 “忘了，今晚回去取吧。”玖若不以为然。 “住宿生不能随便出校门的啦，你没校卡，更加出不去。” 原来还有这个规定。 “咦？那你早上怎么进来的？”张晓英问。 “登记了。”玖若实话实说。 “我的天！！”靠近阳台那边的床传出一道声音，“大熊可是信誓旦旦地要拿这个月的标兵的，你这才开始几天就扣分了。” “扣分？”玖若一怔，貌似真有这么一回事。 高中时代很多条条框框，一不小心就会踩线，分一扣，似乎与全班人为敌。 虽然拿到标兵也没什么实质性的奖励，收获的锦旗在周期结束之前也要还回去。可这是大家团结一心努力过的证明。 理论上说，玖若还是大三的学生，才刚刚从高中出来没多久，怎么觉得高中的那些规矩好遥远的样子？大约是因为她经历了四个世界，有种已经过了几辈子的错觉？ “玖若，你真的没事吧，总觉得你……”冯秀慧眼里都是真真切切的担忧。 “没事，就是有些累。”玖若扯了个笑容。心累。 “你还是赶紧睡会。校卡我下午让臭鱼给你画一个。” “画一个？”玖若略懵。这种带小一寸照片的东西，是能够画出来的？ “也就你敢叫他臭鱼。”张晓英缩回下铺。 “我当着他面又不会这样叫他。”冯秀慧撇嘴。 “知道你人前尊重他。”对面的同学说。 “好了好了，玖若你休息一下吧。”冯秀慧起身，躬着身子几步跨回自己床上。 玖若又被这摇摇晃晃的床吓了一跳。 午休时间到，宿管阿姨很快就巡到玖若她们宿舍，在门外看了眼，大家都安安静静的，她就走了。 玖若躺在上铺，看着低矮的天花板下还挂着一个被翻上去拉得绷直的蚊帐，发呆。 “玖若。” “嗯？”听到暗夜的声音，玖若回魂，这才察觉自己的心一直悬着。 “你是不是身体不适？”暗夜的语气像读屏软件，毫无感情。 “没有。”好像是没有吧。没有不舒服的感觉，但好像陷在某些东西里走不出来。 “不像你。” “我高中时候这样啊，不过身边没那么多吵吵闹闹的人。再说，你不是说你知道吗？”话一出口，玖若自己错愕了一阵。 “我担心我影响到你。”暗夜直接跳开玖若的解释。 “什么？” “我的存在，与你的意识相冲。” “还有这回事？之前又不见你这么说？”真是莫名其妙。 暗夜沉默了一阵：“不知。我感受不到你与这副身躯的切合度。” 玖若没有一丝的担忧，反而笑了笑：“大约他们太鲜活了吧。” 暗夜一滞：“那你要尽快适应。” “好吧。”玖若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了？之前明明都没出现过这种状况。 冯秀慧像个变戏法的，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抽出一个空的卡套，扭着身子对玖若扬了扬，然后丢给隔壁的喻安。 “哎，帮玖若画个校卡。” “哈？！”喻安的侧脸反映着他的惊讶。 “你之前不是帮我画过一个嘛，你那白卡纸应该还有。”冯秀慧低头翻两人之间过道上的一个箱子。 喻安压了压她的手，又放开，在课桌的抽屉里拉出一张缺了一块的卡纸：“要画你自己画。” “我不会啊。” “我也不会。” “屁！你之前给我画的还留着呢！”冯秀慧说着低头翻自己的课桌。 “喂。” 冯秀慧翻得不亦乐乎。 玖若叹了口气，把手伸向喻安：“卡纸给我，我自己画。” 冯秀慧这笨姑娘，人家当然是天天盯着你看，早已把你的面容了然于心，才能随手把你画出来吧。 喻安一愣，飞快地看了玖若一眼。 冯秀慧呼地转过身：“你也会画？！” “借你的参考一下。”玖若指指冯秀慧挂在心口的校卡。 “啊？”冯秀慧连忙捂住。 “参考格式。” “哦。呵呵呵，我以为你要照着画呢！”冯秀慧低头要把校卡摘了下来，怎料卡在了发卡上。 “玖若，帮帮忙。”她不停地扯着校卡的带子，带子缠绕在长发上。 “笨死了。”喻安伸手过去，捏开带子上的小铁夹，拿走校卡丢到玖若桌面上，然后帮冯秀慧把带子挂回去，用手指撩了撩她的头发。 “行了我自己来。”冯秀慧推开他的手。 喻安收回手看着她弄：“左边，对。” 冯秀慧吐舌头。 玖若用余光观察着隔壁的黄思美，她装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脸上的表情却出卖了她，看着很有意思。 130 恋爱?请先以学业为重(7) “你真要画？”暗夜在潜意识里问。 “你认为我会？” 玖若不过借冯秀慧的校卡打了个模子，然后把照片的线条和这个人信息的位置模仿了一遍，装个样子。能不能蒙混过关，那就不关她的事了。 校卡还给冯秀慧已经是在生物课上，玖若用手指点了点她的背。 冯秀慧微微转过头，玖若用另一只手悄悄地把校卡递回过去。 冯秀慧从胳肢窝底下接过校卡，在喻安的视线之下把它夹回带子上。 玖若弯腰把剩余的白卡纸放回他们俩过道间的箱子面上。 这个动作被教生物的女老师逮到：“陈玖若，干嘛呢？” “上课。”玖若回答得理所当然。 “你知道在上课还到处挪来挪去？” “……”什么叫挪来挪去？不过玖若自知理亏，也不打算呛她。 “上来黑板上写一下《53》183页的第五道题。”老师似乎想当众证明玖若没在认真听讲。 《53》就是盛行多年，且经久不衰的《5年高考3年模拟》，玖若摸到这本书的时候怀念得不得了，原来这么多年以前就已经存在了。 本着“存在即合理”的原则，这系列的书应该帮助过不少的考生。 玖若低头瞄了眼那道题，勾了勾嘴角，如果在上的是物理课，她就开小差实锤了。 可这种两对等位基因的概率计算题，对她来说跟吃生菜一样简单，想当年她随便就算到五六对去。 玖若走上讲台，拿起粉笔的一刻眉头皱了皱，她不喜欢这种粉粉的干燥的又带着砂砾感的触感。 生物老师认定她没在听课，于是指了指摊在讲台上那本《53》提醒：“这道。” 玖若题都没看，刷刷刷地在黑板上把解题过程完完整整地写了一遍，除了字略丑，肯定不会有其他问题。 果然回头看到生物老师目瞪口呆。 玖若一道抛物线，把粉笔丢进粉笔盒里，干脆敲着黑板给所有的同学把这道题讲了个遍。 其实要点很简单，算一对是算，两对也是算，多少对都是算，分开算好再把概率相乘就欧克了。 玖若讲完，老师带头鼓起了掌。 底下一片热烈的掌声让她有些不好意思。 老师还在夸赞她什么玖若根本没有听进去，她径直走回自己的座位。 “玖若，你太厉害了，这么云里雾里的题目，让你给一讲，好像很简单的样子。”冯秀慧一脸的崇拜。 玖若瞥了喻安一眼，他的侧脸和余光中似乎带着思考。 下课后，喻安转过身面对冯秀慧坐，却跟玖若说话：“一会自习课有仪容仪表检查，你去厕所躲一下。” 冯秀慧一手过去推了推他的肩膀：“你是故意的是吧。” “早定好了。” “那你刚才不说现在说？” “总比不说好吧。” “你……哼！”冯秀慧把头转过去不理他，然后又转了个方向，背对着喻安坐，继续跟玖若说话。 玖若瞄了瞄喻安，笑得颇有深意。 他怔了怔，转身面对课桌。 玖若感到她又被黄思美瞪了。 自习课，喻安不在。过了十分钟，冯秀慧转过来：“玖若，时间差不多了，去厕所躲躲。” 所谓的仪容仪表检查，就是突击检查一下有没有男生头发过长，有没有人染发、不穿校服、没带校卡之类。 玖若当然知道喻安提醒她是看在冯秀慧的份上，可当时没想到喻安本人也是检查小组的成员。 玖若到了卫生间，才发现原来没带校卡的人还挺多。 不少女生三三两两挤在一个隔间里，窸窸窣窣地小声说笑着。 这学校的厕所还蛮大的，有两排十多个隔间，玖若躲在最角落的地方，听着她们在讨论谁喜欢谁，谁又不可能看上谁的。 “说起这个，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高二时候的围巾事件？” “什么围巾事件？” “喻安生日，黄思美给他织了条围巾，可是当天才知道，喻安自己问冯秀慧要了一条。” “啊，我记得我记得。” “哎？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啊？继续说呢。”这又是另一个女生的话。 开始吊胃口的那个女生继续说：“结果黄思美发现了，一生气，把自己的围巾剪成两半，不给他了。不过有一段时间黄思美还戴着那半条围巾上学呢。” “我还记得黄思美写了一篇小说，还发表在杂志上，叫什么……，对！《半条围巾的温暖》。” “对对对，就是这事。” 玖若在旁边偷听，默默地在心里说了句“卧槽”。 “肯定是黄思美写的小说？” “可不是呢，笔名就叫思梅思君，我们班里还有好几个人特意去买了那本杂志看。” “她自己承认了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谁敢去问她啊？” “也是。” …… “真够牛叉。”玖若低声感叹。 当前环境并不是什么空气清新，心旷神怡的地方，玖若感觉时间差不多，也该溜回去。 “喻安应该喜欢冯秀慧的吧。”隔壁又有人在低声说。 玖若停住脚步。 “我感觉是，可是他们班的人说不可能。” “怎么说？” “听说他们从初中时就一直是这个状态了。是好朋友吧。” “不会，喻安肯定喜欢冯秀慧，不过冯秀慧就不知道了。你们想想，哪有哪个男生主动问女生要围巾的。” “这么说来，前一阵子喻安戴的那条浅蓝色的围巾，应该是冯秀慧送的那条。” “我见他跑步的时候解下来过，足足2米长。” “噗！”玖若差点笑出声。 “哈哈哈，不会吧。” “肯定有，只会多不会少。” 不行了，玖若觉得自己憋不住，于是冲出洗手间，趴在铁栏杆上狂笑。 “暗夜，这俩小孩也太搞笑了，差点憋得我隔夜饭都要出来了。”玖若产生了急于倾诉的冲动。 玖若能感觉到暗夜表露出柔和的情绪：“你不觉得黄思美可怜？” “那也是她自找的。”玖若随意回了句。 “冷漠。” 玖若收起笑容：“喂！我都没说你冷漠。” “回教室。” “……”算了，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跟你计较。 131 恋爱?请先以学业为重(8) 玖若回到教室，喻安已经回来，正在和冯秀慧私语着什么。 冯秀慧一见玖若：“躲一下就可以了，怎么去了那么久？” “你又没告诉我要躲多久。”玖若笑。 冯秀慧一愣：“哈哈，好像是我没说。玖若没带校卡是第一次呢。” 玖若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她来到这个世界也是第一次。 “哎，刚刚喻安说，他检查高一，有个男生长发，过去一问才知道人家是女生。哈哈。太好笑了。” “别说了。”喻安轻轻推了推冯秀慧，有些不满她把这是当趣事告诉玖若。 玖若表示理解，的确挺尴尬的。不过她几分钟之前听过更有趣的事，所以这事算不上什么，她敷衍地笑了笑。 晚上回宿舍，冯秀慧真把那张喻安给画的校卡找给玖若看。 很是逼真，显然不是随手就可以画的。 足够的有意思。 不知道这所学校尚算人性化，还是零五年的高考竞争不算特别大，学校没有杜绝一切的课外活动。 这场高中部的篮球赛闻说已经持续了两三个月，从开学到现在，以班为单位，整个高中部循环赛。 今天决战四强，自习课快结束时，大熊特意进教室给大家鼓了劲。 如此隆重的赛事，很多同学都会跟过去看。 当然也有一部分人还是照着原来的轨迹，下课，回宿舍，吃饭洗澡，回来上自习，好像把所有学习以外的活动屏蔽了一般。 对这场赛事情绪不太高涨，但又不是因为学习的，除了玖若，还有冯秀慧。 “你为什么不想去？”玖若听着喻安质问冯秀慧。 “就是不想去嘛。”冯秀慧挪了挪，一副要躲开他的意思。 “你不去我不打了，跟体育委员说让别人替一下就好。” “哎，你别这么不负责任。” 喻安邪邪地一笑：“那你去啊，你去我就负责任。” 玖若在后面偷听着，差点喷水。 果然，黄思美的面部皮肤显得更黑了。让她坐在这个位置，其实挺为难她的。 冯秀慧似乎一点都不觉得这句话存在毛病，依旧淡定地说着：“去就去，怕了你。” 喻安高兴地笑了：“一会见。” 他起身招了招手，好几个应该是队员的同学跟着他一起出去。 冯秀慧叹气。 玖若点了点她的后背。 “嗯？”冯秀慧转过来。 “为什么不想去？” “你也不想去啊。” “……”玖若噎住，虽然说得是实话，可她这罪名就大了，“我突然非常想去。” “真的？”冯秀慧眼睛一亮，瞬即恢复原状，“我不是说过吗，太吵了，又没什么好看的。” 玖若不想听她解释那么多，从座位上出来，扣住她的手臂：“走啦。” 看篮球赛这种事，久违了。 正好自习课的下课铃响了，同学们收拾东西三三两两走出教室。 玖若拖着冯秀慧混入人群中。 这学校的篮球场是长条形的，一列有五个，你要看这个班的比赛，就不方便去参加其他班的。 玖若她们班的这场是高三3班对4班，一点都不存在年龄优势。 估计大家都是平常里经常一起打球的好朋友，球场上边准备，边有说有笑的。 场外围了一圈的人。 喻安一瞬间就锁定了冯秀慧，把手上的球一丢，过来把她带到场内的看台上。 冯秀慧一直拉着玖若的手，玖若自然也被“株连”了。 她是职业媒婆，她可不想当电灯泡啊！ “这里比较清楚。”喻安满意地看着冯秀慧坐下。 “切，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比较清楚。也不好中场跑掉是吧。” “呵呵。你真了解我。” “得了吧，那边喊你呢。” 玖若暗叹，你俩这样公然甜到齁真的没问题？ “如何，你是不是突然也想青春飞扬一场？”暗夜忽然冒出来，把玖若吓了一跳。 “不！想！”玖若咬着牙，却不敢吼出声。 篮球赛开始，喻安真的不负盛名。扣篮、抢篮板、三分，各种出色的绝杀连爆，不到十分钟已经把3班杀得片甲不留。 23比8，什么概念？ 现在气氛相当的高涨，不少女生尖叫着喊着喻安的名字。玖若感觉这一场下来，他肯定又圈了不少小粉丝。因为所有同时比赛的篮球场，这里的围观的人最多。 “他这种操作不是应该留到最后吗？”玖若撞了撞冯秀慧。 “不知道他搞什么。”冯秀慧有些心不在焉。 玖若腹诽：这是属于求偶行为的一种吧，他多半在向你逞能，想引起你的高度注意。 不过玖若不能告诉冯秀慧，她如今还肩负着不能让这俩谈恋爱的重任。 中场休息，喻安直奔冯秀慧而来，随着他过来的，还有杂乱无章的尖叫声和私语声。 “怎样？我还可以吧。”喻安接过冯秀慧递过去的毛巾，擦着汗。 “你小心点，别冲那么猛，知道吗？”冯秀慧抓了瓶水，拧开又递给他。 “哈哈，没事。”喻安喝了几口水，把水瓶倒扣过来，将水从自己头上淋下。 “喂！”冯秀慧跳起来抢走了水瓶，“一会冷死你。” “热嘛。”喻安笑着。 冯秀慧扯走他搭在身上的毛巾，盖到他头上胡乱地擦着：“热更加不应该这样整。” “哈哈，好。”喻安推开她的手自己擦。 玖若长叹，看着这两位花式虐狗，意识到她把自己当做电灯泡也太过高估自己了，她顶多就是一件布景板。 班主任大熊挤了进来，看了看记分牌：“可以嘛。” “喻安！下来啦。”体育委员在球场上喊。 喻安回头看了一眼，对冯秀慧说：“说加油。” “知道了，加油！”冯秀慧收走了喻安拿着的东西，一句话搪塞他。 “好。”喻安跑了下去。 “团队合作，你别太抢风头。”玖若隐隐约约地听到谁说。 喻安笑嘻嘻地应着，漫不经心的，心情相当不错的样子。 “喻安，喻安，喻安……”不知道谁带头说了声，接着满场的“喻安”始起彼伏。 冯秀慧撇了撇嘴，坐在看台上。 玖若看着她的侧脸思考了一阵，冯秀慧说不喜欢看球赛，是因为吵，可她真正不喜欢的是篮球场边那些尖叫声吧。 132 恋爱?请先以学业为重(9) “暗夜，我真的要阻止他俩谈恋爱？”玖若觉得这俩已经是水到渠成了，她要阻止水往下.流，必须要从源头堵截，可是这源头过于来势汹汹。 “不是要你完全阻止。” 玖若无语：“部分阻止更困难好不好？” “按你想的去做。”暗夜不为所动。 “问题是我现在毫无想法。” “你看着办。” “你个甩手将军！” 暗夜不语。 “你算什么助手，你这应该叫甩手！” 继续不语。 玖若咬牙，冷政策？你赢！ 玖若刚回过神，篮球场上有人喊了暂停。 3班那边的人一阵骚动。 “华远，你上啊。” “啊？” “去！顶上一阵子。” 然后一个身形高瘦的男生被推了出去。 “啊……” 玖若听到冯秀慧的感叹，猛地转过头看她。 冯秀慧激动地拍着玖若，眼睛却凝固在远处那道身影上：“玖若你看，高华远是不是很帅！啊！他要上场打球呢！他是踢足球的，不知道篮球咋样？我还是第一次见！” 冯秀慧的情绪变得跟其他女生见到喻安时一样，完全从恹恹的状态走了出来。 玖若见喻安正在回头看冯秀慧，感觉他是知道点什么。 冯秀慧喜欢那个高华远？这八成又是闹鬼了吧！玖若心里的叹息堪比滔滔的江水！ “那啥……慧慧啊，你家喻安可是盯着你呢。”玖若忍不住提醒。 “不用管他。” 玖若：？？ 十几分钟之前的虐狗大戏难道是她的错觉？ 高华远被迫临时救场，显得有些不情愿。 他一转过身，玖若这才看清他的长相，圆圆的眼睛，鼻子挺高，鹅蛋型的脸看着小小的，斯文得有点女生气，完全是奶油小生的类型。 反观喻安，一脸的棱角分明，五官立体，有几分混血儿的味道。 惨了，这又是两个极端的外观。 玖若搜寻了一下脑海深处的记忆，原主对这个高华远好像没什么深刻的印象。 球赛继续。 冯秀慧已经顾不上玖若有没有给她反应了，一直盯着高华远看。完全是小女生见到本命爱豆的状态。 显然高华远的粉丝也不少，很多人在喊他加油。 这个斯斯文文的家伙身形挺快的，拿到球快速穿行，然后把球传给篮下的人，对方投球，中。 这种用踢足球的方法来打篮球，有点特别，战术上让人有些猝不及防。 冯秀慧跟着别人投入地欢呼了声。 同班的同学都看向她。 冯秀慧察觉到气氛不对，吐了吐舌头，把热情压了下去，可表情严重出卖了她。 还好大熊走远了，不然挺尴尬的。 玖若扯了冯秀慧一把：“喂，你4班的。” “哦呵呵，不好意思。”冯秀慧笑得一脸天真无邪。 冯秀慧的纯粹明显影响到喻安了，看着他频频失利，玖若无语。 “喻安！专心点。”大熊在前排喊。 喻安看了他一眼，没应，又把目光投向冯秀慧。 玖若只好起身挥手：“喻安，加油！4班加油！” 身边的同学被感染到了，跟着玖若喊加油，大熊喊得比每个人都起劲。 冯秀慧见大家都在喊，也毫无芥蒂地跟着喊。 玖若见喻安嘴角勾了勾，然后瞪了身旁没多远的高华远一阵，接过了球。 唉，小孩子的心思，真麻烦。 这场对峙，显然是4班占着上风的，3班的猛将又受了伤，要是这都输了，冯秀慧和喻安都成了罪臣吧。 “慧慧，你喜欢高华远？”玖若决定找个冯秀慧感兴趣的话题来转移她的注意力。 “咦？你不是知道吗？”冯秀慧显得很惊讶。 “我知道？”玖若指了指自己。 “我跟臭鱼说过了，你应该也知道啊。” “……”孩子啊，就没人告诉过你，小女孩的心思不能随便告诉别人吗？你竟然还跟喻安直说，难怪他看高华远的眼神充满了敌意。 这娃儿真打算把未来老公当闺蜜养吗？ 冯秀慧的视线又黏回那个高华远身上。 “你不怕喻安吃醋？” 冯秀慧一愣：“哈哈哈，不会的啦，他就是我哥，吃什么醋。” “……你有没有听说过，恋妹情结。”更何况你俩根本不存在亲缘关系。 冯秀慧想了想：“喻安才不会在意这些。” 他很在意好不好？！看来要在线指导一下这小女孩谈恋爱。 “其实你和高华远认识？”不同班，平常应该没什么交集。 “算认识吧。”冯秀慧抬头望了望天，又看向玖若，“遇到了我冲他点头他也会跟我点头。” “……说过话？” “说过啊，我问过他吃饭了没。” “……好吧。” “玖若，你问这些做什么，难道……嗯？你也对高华远感兴趣？” 玖若转念一想：“是有些。” “呀！”冯秀慧突然兴奋，“我跟你说我跟你说，他好可爱的，笑起来也好看。” 你笑起来真好看，就像花一样…… 玖若甩甩脑袋，怎么会把这句某音名曲唱出来了呢。 “有一次我问他吃饭了没有，他冲我笑笑，腼腆得可爱。”冯秀慧完全是少女怀春的样子。 完了。 玖若感觉冯秀慧已经进入了一个漩涡，无论她怎么伸手去拉，不但拉不动，可能还会把自己赔进去。 “那你去告诉他你喜欢他呀。”然后铩羽而归最好。 冯秀慧呆住：“才不呢。” “你不敢说我可以替你去说。”玖若觉得还是赶紧拆掉这个定时炸弹比较实际。 “啊！千万别。我……我……我。”冯秀慧我了几次之后，急得一跺脚，“有些喜欢，是不必说出来的。” “什么鬼？” “啊？什么？” 玖若眨了眨眼，对了，这个年代，“什么鬼”似乎还没人开始说吧。“我意思是，为什么不说出来？” “高华远对于我来说，就是一朵莲花。”冯秀慧说得眉飞色舞。 “噗，咳咳咳咳！不好意思。”玖若捂着嘴呼呼地笑。莲花，呵呵。 “哎，我认真的！”冯秀慧不满了，戳了戳玖若。 “好好好，认真，你继续。”玖若忍笑。这时候的莲花也很纯洁的，是她思想不对。 “莲花就是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玖若愣住。 133 恋爱?请先以学业为重(10) “或者说他就像肥皂泡，多彩多姿，远看十分漂亮，可是靠近就可能马上破碎。你懂吗？”冯秀慧笑容灿烂，青春逼人。 “似懂非懂。”玖若觉得她实在太晃眼了。 “我……”冯秀慧打了玖若一下，“你故意的吧。” “啊……算是。”你就当是吧，一时口快。 “坏玖若！”冯秀慧嗔怪地看了玖若一眼，“看球啦。” “嗯，看球，你别看人就行。” “呃……” 最终这场球赛由4班开始拉开大比分到最后才险胜5分。 有同学勾着喻安的肩膀：“喻安，今天怎么了，开场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大失水准了？” “没事，累了。”喻安一脸不快，但还是朝着冯秀慧走来。 冯秀慧像之前那样递水递毛巾，他都一一接过，就是不说话。 他不说，冯秀慧也不说。 玖若暗叹：“喻安你怎么了？” “没什么。”他回应得有气无力的。 “累就走啦，吃饭洗澡去。”冯秀慧扯了扯他，看着好像什么都没察觉到。 “嗯。” 玖若暗笑，终究是不忍冷漠对待她呢。 然而事情的发展超出玖若的想象。她实在有些搞不懂零五年的高中，孩子们的别扭从何而来？ 那场篮球赛之后，玖若座位前面的氛围就变得有点奇怪。 冯秀慧和喻安你不理我，我不理你，上课期间正经得不得了，再也没有其他小动作。 吃饭跑步放学，冯秀慧都是扣着玖若去的，完全把喻安当空气，还有几分故意的味道。 玖若明显感觉到黄思美整个人变得容光焕发，还时不时撩喻安说话，看着也像是故意的。 那喻安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心的，对黄思美有问必答。 这种状况持续到星期天晚上放完假自习完，最后半个小时是每周例行班会的时间。 这学校高三是周六下午上完课开始放假，到周天晚上要回校晚自习。 大熊在讲台上总结上周概况的时候，点名批评了玖若忘带校卡造成班级扣分的行为。 她那不是忘带，是根本没有校卡这回事。不过她不打算搅混老师的工作，所以诚恳地承认了错误。 大熊在各种严肃的主题上绕了半天，才不情不愿地讲了个通知。 “五月中旬是我们的体育艺术节，相信大家都期待已久。可是我们高三了，应当以学业为重，校运会的项目填下空缺就好，没必要像低年级那会提前练习什么的。文艺晚会的表演我们大合唱可以了。” “别啊大熊，最后一年了，我们应该造就更多美好的回忆啊！”有男生起头反对。 “是回忆重要还是未来重要？” 班里沉默了一阵。 “同等重要啊！”张晓英举手。 “我们应该展望未来，好好学习，考上大学之后你们才能有更加美好的回忆。”大熊在讲台上来回走动。 玖若是个已经经历过一次大学生活的人。 大学里，也有很努力地学习，很认真地规划未来的人，也有很会玩的人，更多的是彷徨不安，不知道以后该干嘛的人。 玖若举了举手：“老师，我觉得呢，大学有大学的回忆，高中也应该有高中的回忆。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嘛。” 不知道是谁带头鼓起了掌。 大熊语塞了一阵：“别玩太过了。” “耶！”班里一阵欢呼声。 大家前后左右相互击掌。 冯秀慧也高兴地接了喻安的击掌，啪的一声过后，两人分别愣了一瞬，都默契地选择了当这件事没发生，继续恢复冷战状态。 玖若看着差点笑出声。 隔壁的黄思美整个人都冷掉了。 班会过后是一周一次的换位时间。 为了公平起见，他们4班每周都会换座位，小组往左平移一个单位，小组内部前后调动各自商量。算是给枯燥的高三生活增添点期待和趣味。 有些小组长早就在班会期间做好了小纸条，开始抽签。 结果自然有人欢喜有人愁。 “我们直接移好吗？”玖若他们小组长说。 玖若叹了口气：“我能坐最后吗？” “我要跟着玖若。”冯秀慧又扣住玖若的手臂。 “这样不好，我们还是抽签吧。”有人说。 “胡飞你怎么看？”小组长问。 “我无所谓啊。”胡飞耸耸肩。 “那抽签。” 玖若：…… 你一开始建议平移，目的是想自己继续坐后排吧，看穿你了。 玖若看着隔壁那组也围在一起讨论，喻安时不时抬头瞄冯秀慧一眼。 黄思美特别兴奋的样子。 最左边的那小组比较麻烦，需要移到教室最靠右的位置。 已经有小组讨论好了，开始行动，整个教室里都是推桌椅，推箱子的声音。 玖若淡定地抽了第一张签，打开看了眼，微微一笑。 冯秀慧拿了一张，双手合十，拜过老天之后才打开。 玖若竟然有点羡慕她的纯真。 “玖若玖若，你第几？” “八。”正是最后一桌。 “哈哈哈，我七！” “多多指教。” 冯秀慧笑得直不起腰。 胡飞抽到了六。 喻安走了过来，扶住冯秀慧的桌子：“几？” 冯秀慧掰开他的手：“要你管？” 她挤开喻安，自己推着桌子过去了。 喻安不知道想了什么，原地站了一阵，才转身推他的桌子。 隔壁组，黄思美第一，喻安第二。 冯秀慧看了一下，脸色有点不好。她还是有点在意的吧？ “慧慧，你要不要过去跟小丽换个座位？”玖若是很真诚地问她的。 座位这么一换，同组的王小丽正好坐在喻安旁边。 “不换！”冯秀慧的语气一听就知道她在赌气。 “好了好了，咱不换，你还有我呢。” “对，玖若最好了！” 敢情这丫头眼里，喻安的存在跟玖若一个级别。 坐在最后风景挺不错，就是要看着最前面的黄思美和喻安说说笑笑。 看冯秀慧的表现，她没有完全不在意，但也没特别在意。 见到那两人有说有笑的时候，最多撇撇嘴，也没有去宣示主权。 玖若想过劝她去主动和好，想想这冷战的根源在喻安身上，他自己作的妖，就让他承受一段时间好了。 134 恋爱?请先以学业为重(11) 周一开始，升旗仪式。 给玖若的感受是：啊！升旗仪式！ 来这里一段时间了，课间操高三不用参与，高中的全校性短时间活动，久违了。 回到教室之后，体育委员拿着表格满教室转，不断地说服别人去参加比赛项目。 作为文娱委员的黄思美，利用课间时间号召全班人，从大合唱还是演小品中选择了小品。 胡飞说：“其实我们可以小品和大合唱并存。” “搞那么多事，大熊会砍了你。”换座位后，黄思美显得特别的鲜活。 “大熊……大，熊，大，也不知道这里七年之后，这个世界，会不会有熊大闻名天下？”玖若自言自语，也当作是在跟暗夜说话。 哪知暗夜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说什么？”冯秀慧听着像在念符咒。 “嗯？我没说话啊。” “你明明就有说。” 玖若抿了抿嘴：“小品，参加吗？” “不参。” 黄思美走到讲台上：“小品，谁要报名啊。喻安第一个哦。” 玖若看着冯秀慧一怔，默默地转了回去坐好，拿出一本书开始看。 “演什么小品先？”有人问。 “我还没写。”黄思美说。 “你还打算自己写啊？”胡飞的惊讶中好像带着惊喜。 “怎么？不可以？”黄思美一脸高傲。 “时间来得及吗？不要到最后搞得随便选首歌完事。”另一个同学说。 “我已经大概有方向了。”黄思美很自信的样子。 …… 班里还有谁报了名，以及有谁在起哄，玖若都没认真留意。 冯秀慧的背影有些落寞。 “你不打算做些什么吗？”暗夜突然问。 “不打算。”玖若假装看书。 “前几次你不是很积极吗？” “我要赶任务，当然积极。可你不是说不让他们谈恋爱吗？现在不是挺好？”玖若说得有理有据。 “影响学习。” “那让他们彼此知道对方心意更影响学习不是吗？时辰未到，我积极也没有用。”玖若朝冯秀慧的背影撇撇嘴，“小丫头没失去过，让她失去一下，她就懂得怎么去珍惜了。” “歪理。”暗夜不屑。 “喂！那你想我怎么办？你要体会一下我作为配角的心情，大多时间我只能当吃瓜群众。” “我也一样。” “……你不同。我是个真实的存在，我还要考虑如何礼貌而不失尴尬地吃瓜。你？呵！” “你不信我能明白你的心情？” “那你老老实实说，是不是想我替冯秀慧给喻安写封情书啊，感觉百分百成事。” “……” 啊！把暗夜呛住的感觉真好。 体育委员走到玖若这边：“冯秀慧，陈玖若，你俩要报什么项目啊？” 不是问她们要不要报项目，而是报什么项目，很好。 “800米。”冯秀慧说。 玖若一惊：“慧慧，你认真的？” “玖若，陪我一起跑啦。” “我……”能拒绝吗？ “那就这样定了。”体育委员在登记表上刷刷地写了两个名字，然后好像生怕她们反悔了一般，急急忙忙地跑掉了。 什么情况啊？！ 玖若：……我都没开始坑你，你倒先坑起我来了？ 黄思美的出稿速度真的可以有。 才第二天，小品的剧本就出来了。标题是《我们把男生宿舍卖了》，这是不打算叫女生出演的意思？杜绝一切的监视，可以光明正大地挑逗喻安的意思？ 黄思美的心思也是细腻，故意补充了一句：“女生有兴趣也可以参加，不过要求反串。” 毕竟是高三，对这个颇为浪费时间和精力的项目，没多少人表现得特别感兴趣，尤其是比较爱学习的女生们。 喻安主动号召了一下，马上有几个他宿舍的同学加入。 他帮黄思美的忙，冯秀慧又不高兴了。但问题在于，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高兴。 剧本玖若也看过一下，搞笑程度可以，台词不多，以一群人唱唱跳跳为主，把宿舍里比较突出的存在都推销一遍，什么扫把垃圾铲，柜子桶盆牙缸都有。 其中有一段集体拿着扫把跳舞，很有看头。 不得不承认，黄思美是个才女，有些方面跟冯秀慧比起来，冯秀慧要逊色不少。 但人家是天作之合，你有什么办法，你又斗不过。 道具都是现成的，不够去隔壁宿舍借一下就可以，服装更简单，背景就是学生宿舍，直接校服上场，着重排练就完事了，临场发挥也不影响什么。 商量过后，暂定周一周五自习课后合练，其他时间自己排练或小组排练。 看着这么简单的小品，大熊没有反对，二话不说就签名同意。 比较难办的是班服班旗这些，订起来相对麻烦，也没同学有时间外出，就放弃了。中学阶段最后一次校运会，校服也是不错的。 玖若想，这个时候某宝还没普及，智能机更是没有，要不然拿着手机动动指头就搞定了，太可惜。 后来大熊知道他们该报名的都报好了，前期准备工作也完成得差不多，不知道去哪找了面天蓝色大旗和一堆颜料，丢给宣传委员让他画一下。 高中时代的教室里的杂物房，是各种溜号的好地方。 画旗小组加道具小组理所当然地一到自习课就躲杂物房。 玖若溜到胡飞前面坐，无论是座位的正主还是故事的正主都不在，玖若肆无忌惮了。 “胡飞，你知道《半条围巾的温暖》吗？”玖若一如既往地直入正题。 胡飞显示惊讶，然后下意识向前面看了眼，确认黄思美和喻安都不在，才小声说：“你就问对人了。” “一看你就是知情者。”玖若敷衍地点了个赞。 “那本杂志我买到了，还留着呢。”胡飞表现得有点自豪。 这正中玖若下怀，她向胡飞摊手：“借来看看。” “有什么好处先？” “你想要什么好处？”玖若反问。想抓姐姐的漏洞？没那么容易。 胡飞想了想：“暂时不知道，先欠着。” “可以。” “明天借给你。不过可不能在教室看哦。”胡飞竖起手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135 恋爱?请先以学习为重(12) 玖若像是情商那么低的人吗？她有些不耐烦：“知道了，你拿到宿舍楼下给我。” “啊？那不行。要是被宿管看到了，我是吃不了兜着走。” 对呵，玖若一时忘了，这是个严禁早恋的地方，就连疑似的都要杜绝，何况男生等在女生宿舍楼下传递东西这种事。 “晚自习之后去小卖等吧，我今晚带出来，不过你要请我吃雪糕。”胡飞自己说了个提案。 “这么快就把好处确定了？” “不可以吗？” “没，完全可以。” 玖若拿到了那本传说中的杂志，也不敢让冯秀慧看见，晚上趁大家都睡了，宿管也巡视完毕，躲在被窝里打着手电筒看。 《半条围巾的温暖》，里面的男女主并非形同陌路，而是心有灵犀，如果原型是喻安和黄思美，那冯秀慧就被她写成了横插一腿的人。 别说，黄思美的文笔还不错。 男主生日的那天，女主给男主织了一条蓝色的围巾，结果转过头来，女配也送了一条一模一样的，而且跟他表白了。 男主不拂好意，收了。 女主一气之下去男主那想抢回自己织的那条围巾，男主不给，她就掏出剪刀把围巾给剪了。 “既然你不懂珍惜我，以后我和你，再也不相干。” 结局是男主心生悔意，把女配的围巾还给了她，戴着女主那另一半的围巾，去找女主说：“我的一半在你身上，我这有你的另一半。” 看到这个玛丽苏结局，玖若起了一手臂的鸡皮疙瘩。 真是情况又是如何呢？虽然已经知道了个大概，总觉得有那么点欠缺。 玖若忽然很想直接问问当事人。 “你别闹事。”暗夜提醒道。 “想，不代表我会做。” “……” 05-06年是纸媒体的鼎盛时期，各种各样的青春短篇小说杂志盛行，玖若没想到这本杂志那么的好看。 除了那篇“围巾”，玖若打着手电筒把整本都看完了。 我去！好看！！ 玖若放下已经变得昏暗的手电筒，翻了个身，沉沉睡去。 之后玖若像中毒了一样，让外宿生帮她带了好些新杂志，还买了几十颗干电池，上课看，下课看，睡前看。 暗夜终于忍不住了：“玖若，你到底想闹哪样？” 被突然点名的玖若一怔，果然不习惯暗夜叫她的名字：“享受生活啊，不是你让我这么做的吗？” “我没让你忽略任务对象。” “反正我主线任务也要等他们高考后才能展开。”玖若不以为然。 “冯秀慧最近很不开心。” 玖若拍了拍摊开的杂志：“所以我在努力地学习这个时代的孩子们是如何谈恋爱的啊。” “你想气死我吗？” “气死你我能提前回去吗？” 暗夜一窒：“不能。” “那我为什么要气死你？你灰飞烟灭了好像对我也没什么好处。”杂志真香！ 暗夜沉吟了好一阵：“跟你做个交易。” “嗯？交什么易什么？”玖若放下手上的杂志。 “围巾的故事，换你认真起来。” 玖若关掉手电筒，合上杂志：“其实你是不是把握所有的事情？” “不是。” “那为什么我不知道的你会知道？”玖若带着质问的意味。 “比你知道得多那么一点。” “你从哪里知道的？” “这你不需要管。” 玖若紧紧地抓住被子扭了扭，才吹了没几分钟的上风，都还没好好感受这种神清气爽，这么快又转了个风向。 “说！”玖若咬牙。 “黄思美和喻安曾经谈过恋爱。” “啥？！”玖若激动得双脚一蹬，哐当一声头撞到了枕头上方的铁架子。 下铺的张晓英不满地哼了声。 玖若小心地趴在床沿看了看，确定没有吵醒她，才松了口气。不然人家问起来，她大约要用梦游来解释了。 “黄思美表白，喻安答应了。”暗夜的声音依旧听不出任何起伏，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很久之前的事？”玖若还以为喻安和冯秀慧两小无猜，两人一起是妥妥当当的事。 “没多久。” “得了，你继续。”暗夜的这条信息，激起了玖若那么一点点的危机感。看那两人之间的互动，完全没想到曾经有这么一出。 “喻安生日，黄思美兴致勃勃地织了围巾送他，结果发现冯秀慧也送他围巾了，而且还是他亲自开口要的。” “这点我在厕所听说过。” “……哪？” “卫生间，toilet。” 暗夜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当天黄思美就跟他分手了。” “我去！生日当天被分手？这么说冯秀慧真是第三者？”那篇小说不是黄思美自己yy出来的，而是大部分真实情节？ “我能直说？”暗夜难得地顾及玖若的情绪。 “你觉得不能的话那就拐个弯。” “喻安和冯秀慧都不清楚对方的真实心意。” “你等等，这个弯拐得未免有点大。” “我是直说的。” “……”千万只草泥马在心中欢脱地奔腾。 “喻安想引起冯秀慧的在意，才答应黄思美，结果落个不欢而散。”暗夜主动解释了一番。 “这个很正常，我看了那么多小说，我发现哈，我们不能以自己的思维定势去衡量当今社会之下的少年人。” “你想表达什么？”暗夜并不相信玖若真的为了分析问题才看小说。 “你听过代沟吗？” “……” “我们要换位思考，要站在他们的角度看问题。”这对于玖若来说已经达到了苦口婆心的级别了。她何时有这么耐心过？ “所以？” “所以你不要再打扰我看杂志。” 暗夜叹息：“你想知道的我说了，你答应了要认真办事。” “你就不怕我认真起来搞砸了什么？” “你当我不存在吗？” “那倒没有，只不过最近经常感觉不到你的存在。”自从出现过祭神坛之后，暗夜的存在就开始变得奇怪。 这次暗夜似乎安静了挺长一段时间，在玖若准备睡着的时候，他才又说：“你帮我找个容器吧。” 玖若猛然清醒了大半：“你想出来？” “嗯。” “……”竟然有点舍不得是怎么回事？“再说。” “尽快。” 136 恋爱?请先以学习为重(13)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我影响到你，还是你影响到我，或者是你为了不影响到我在抑制自己些什么？” 玖若虽然在用意识默默地说话，但语速明显地加快了好几倍。 “没听懂。”某东西理直气壮地回答。 “！！”玖若抓着被子的手又紧了紧，不说是吧？！“没事了，我要睡觉。” “晚安。” “我擦！” 夜，陷入了静谧。 玖若撞上了高华远，是真正的撞。 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边走边想着杂志小说里的情节，感觉到一道阴影闯入了视线，反应过来之前直接撞了个满怀。 她在神游她承认，难道高华远也在神游？ “哦。”高华远后退了半步，举起右手做了个固定的say嗨动作。 “你认识我？”玖若觉得有点神奇。 “秀慧的好朋友。”高华远这人，连说话也斯条慢理的。 平常他在你面前这么一站，你是不可能想象出来他既会打篮球也会踢足球。 “耶？你居然知道她的名字？”玖若真以为这俩人只不过是点头之交。 “她自己说的。” 嗯？冯秀慧不是说什么可远观不可亵玩的。他们什么时候勾.搭上了？“那我叫什么？” “不知道。” “……”真诚实，“记住了，我叫玖若，陈玖若。” “好。” “喂，其实你怎么看我家慧慧？” 高华远双颊上白皙的皮肤忽然变得粉红，没有回答，把玖若丢在原地自己走了。 玖若回头看着他高挑的背影，不得了了！我要不要促成一下这两位呢？ “别生事。”暗夜提醒。 “我不是生事啊。这是加速正主开窍的催化剂！” “绕进去了不易出来。” 玖若小幅度地挥挥手：“没事的，这种小打小闹，到毕业就自然分手了。” “任务对象应先以学习为重。”暗夜再次强调。 “那我跟这个高华远玩玩总可以吧。”最近的确有些无聊。 “不行。”暗夜应得斩钉截铁。 “为什么？他又不是任务对象。” “别生事。” “切，你还有没有别的说辞？” “没有。” “呃……” 玖若走了几步：“夜夜，这个高华远我还真有些喜欢。” “……” “奶油小生，说几句不认真的话就脸红逃掉，哈哈，好玩。” “……你不是忠于林良木吗？” 玖若一怔，兀自叹了口气，然后嘴硬：“年少青春，大好时光，你不是让我做自己吗？就不能玩玩？” 经历了好几个位面，仿佛已经过去了几辈子，林良木的容貌似乎已经淡化，剩余的，只有那些被时间不断冲刷的回忆，以及要让他醒过来的信念。 玖若忽然觉得有些可怕。 时间是疗伤和治愈的良药，同时也是吞噬人心的存在。 “玖若。”暗夜出声。 “嗯？” “你……想玩就玩吧。” 玖若莞尔：“真哒？！” 暗夜无言以对，刚才明明清晰地感受到她的忧伤与彷徨，可这一刻，怎么会觉得她在欺骗他，单纯地为了他能让步？ 接下来，同学们该排练的排练，该训练的训练，班旗也画好了，效果竟然还不错。 这种网络不发达的时代，孩子们的创作都是真真实实的创作，是吃脑产品。 浑浑噩噩又一周过去，教室里又换了座位。 喻安他们那组挪到靠近走廊那边去了。 玖若和冯秀慧的组在靠近操场这边的窗边。 这次换位玖若挺开心，她正好抽到了窗边的位置，外面视野广阔风景大好。 可冯秀慧就显得闷闷不乐。唯一让她感觉有些欣慰的是，黄思美终于没有挨着喻安坐了。 喻安坐到了教室的后门旁边，和她同在最后一排。放眼望去，中间隔着6个人，可以说完全看不见对方的存在。 上课这种事，玖若听了几天就感觉没有意思了，经常看风景发呆。 几乎各科的老师都认为她在开小差，不止一起叫她回答问题。 偏偏玖若每道题都答得出来，谁也不好意思批评她什么。 “玖若，你好厉害！”冯秀慧眼里都是崇拜，“你教教我，怎么做到突飞猛进的？” “当你死去，身体内换成另一个更优秀的灵魂。”玖若一本正经地说。 冯秀慧愣了一阵，哈哈大笑：“你开什么玩笑嘛？” 玖若叹气，想当年，她也是个勤勤恳恳的伪学霸。别人以为她学习好，可私下她有多努力，恐怕只有自己知道。目的？她考好了林良木会高兴。 “你有题不会可以问我。”玖若可以说是未来人，这回就当普渡一下冯秀慧吧。 “哇！！好啊！！”冯秀慧作为玖若最好的朋友，她一面觉得玖若有些奇怪，一面又觉得这样的她也不错。 “除了物理。”玖若补充。 “啊？为什么？” “想起来太费脑子。”主要是玖若本身算是物理废。哦，还有英语也挺废的。 “哦。”冯秀慧原本最想问的是物理嘛。她的成绩虽然在班里不算差，物理却是超级弱项。 喻安相反，理科超级好，尤其是物理。冯秀慧的物理作业多数都是靠喻安的。 想到这里，玖若就奇怪了，冯秀慧为什么要选物理？ 大熊忽然进来：“咳咳！都打铃五分钟了，你们还在吵？隔壁班都要投诉我们了。” 顿时全场安静，大家该干嘛干嘛去。 “你到底想做什么？”暗夜的情绪中透着不满。 玖若决定不理他，她不想跟他说话，反正他也是躲在她的潜意识里，她想什么他其实早就清楚吧。 “你和喻安还在冷战？”这都两个星期了，杠着好像没什么意思吧？ “谁跟他冷战了？”冯秀慧轻轻打了玖若一下。 “他去排练你不去看？”玖若撑着下巴。 “不看，有什么好看。”冯秀慧嘟嘴。 重点在于喻安也没叫你去看：“黄思美可是全场监控哦。” “那也不关我……事。玖若你看，高华远哎！”冯秀慧突然兴奋。 “……”玖若顺着她的视线过去，刚好与高华远的目光对上。 坐在教室最深处，隔着一班的人，就这样对上了。 冯秀慧把头转到墙的那边：“完了，他看我。” “嗯？”玖若捂脸。 高华远已经走过。 137 恋爱?请先以学业为重(14) “不许撩男人。”暗夜又冒了出来。 “你规矩也挺多！”虽然玖若不是第一次听他说这话。 “……” “一会不许撩男人，一会不许黑化，一会又要人家享受生活。有你这么多要求的助手吗？” “……” “不说话万岁是吧。那就别说了！” 玖若气冲冲地转过身，从抽屉扯出一本杂志。 冯秀慧发现玖若不对劲，拍了拍她：“玖若？” “……”玖若努力地压下自己的情绪，才没把火发到冯秀慧身上。 “呃……你不会也喜欢高华远吧。不过也正常啊，他那么好看。”冯秀慧看到玖若的表现，她理解为玖若吃醋生气了。 玖若一想，把杂志拍在桌上，回头：“如果我想翘墙角，想捷足先登，你会不会不高兴？” 冯秀慧错愕了一阵，然后笑了：“原来你也喜欢他啊，早说嘛。” “你不介意？”你不是喜欢他吗？ “我偶像有人喜欢，是个万人迷，我为什么要介意。你还是我的好朋友哎！以后我们可以相互分享。”冯秀慧很开心的样子。 偶像，原来她是这么看待高华远的。不知道如果玖若说她想追喻安，这丫头会有什么表现。 还是先不要让她的灵魂觉醒了，不然到头来麻烦的会是玖若。 “我还想过要找他签名的。”冯秀慧无限仰望的样子。 “你会吓到他吧。”玖若无奈。 “我也这么觉得啊，所以才没找。” 玖若想了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 “他记得你名字。” “我知道啊。” “？？” “我第一句跟他说的话是，高华远，我可以认识你吗？我叫冯秀慧。” 原来是这么告诉他的。玖若竖了竖大拇指：“然后呢？他什么表情？” “似笑非笑的，逃得很快。”冯秀慧笑得愉悦。 “哈哈。”就像之前撞了他的时候一样吧，挺可爱的嘛。 “我以为他以后都不想看到我了，但自那次之后，他每次看到我都和我点头打招呼。” “有意思。” “我也觉得他很有意思。” 玖若总算理解了，原来是逗猫心态：“那喻安呢？” “什么？”话题转换得太快，冯秀慧有点反应不过来。 “喻安没意思？” “怎么又扯上他？”冯秀慧一脸嫌弃。 “最近听到很多关于他的事。”玖若用右手撑着下巴。 “什么事？”冯秀慧正了正身子。 “反正大多数的评价是，帅。” “切！”冯秀慧笑着做了个不屑的表情。 “我觉得还可以啊，中上水平。” 冯秀慧伸出手在自己脖子上比了比：“我认识他的时候，他才到我脖子这么高，完全不觉得他哪里帅了。” 冯秀慧的这句话唤醒了玖若某些回忆。的确，初一的时候，男生们个子都小小的，女生普遍都到了人生最“高峰”。 也是，看着长大的，太过熟悉了，对方再美好都觉得是理所当然的吧，因为实在看习惯了。 就如人家说“哇！你爸好帅”时，你或许会回应别人“那当然”，而事实上心里多数在想：不觉得啊。 玖若笑而不语。 晚自习期间下课休息。 经历了45分钟的英语环境折磨，玖若从教室后面走了出去，她把自己晾在蓝色的铁栏杆上，不经意间一转头，看到了在3班的走廊背靠栏杆站着的高华远。 玖若想了想，走回教室：“慧慧，你的梦中情人在外面呢？” “谁？！”冯秀慧从英语周报中抬起头。 “你梦中情人很多？”玖若故意说。 “去！”冯秀慧把笔一丢，起身出去。 “没出息。”玖若装模作样地说了句。 冯秀慧回头做了个鬼脸，直奔走廊。 路过喻安座位后面，冯秀慧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你去哪？” “透气。”冯秀慧低头看着被捏住的手腕。 喻安好像触电似的放开。 冯秀慧大大咧咧地走了出去。 喻安向后挪了挪凳子，往凳子背靠过去，凳子向后翘起，看到冯秀慧就那样站在走廊上。 玖若低头在课桌的抽屉里掏了好一阵。 隔壁的同学忍不住问她：“你在找什么？” 玖若对他眨眨眼：“你有纸巾吗？” “有啊。” “借我一张。” 玖若接过该同学递过来的纸巾，往抽屉深处猛地一捂，然后淡定地拿着纸巾起身走了出去。 隔壁的同学：？？？？ 玖若停在教室后门外，观察着冯秀慧那一脸明显的思.春状，过去拉起她的手就往三班那边大步迈去。 “玖若？你要做什么？”冯秀慧一边被拉着走，还在一边问。 “毁男神。” “哈？！” 冯秀慧被玖若扯到高华远面前，低着头不敢看他。 两个女生突然走近自己，而且明显地带着目的性，高华远似乎有点被吓到，表情有些不明所以。 玖若却微微抬着头，一副迎风而立的样子：“我送你点东西。” “什么？”高华远斯斯文文地问。 玖若伸手过去抓起他手腕，把手上那团纸巾放到他的手心：“包装简陋，别太在意。” 高华远低头看了看那团雪白的纸巾：“这是什么？” “送你的啊。”玖若邪邪地一笑，拉着冯秀慧又走了。 冯秀慧扯住玖若，低声问：“你到底送了他什么？” “我抽屉里进了只蟑螂，有一段时间了……” 玖若话音未落，冯秀慧转身拉住了准备进教室“拆礼物”的高华远，一手抢过他手上那团纸巾，直接铲进人家教室，奔进人家班的杂物房，把纸巾丢了。 高华远一阵木然。 玖若下意识往自家教室的后门看去，果然喻安在看着，脸色和表情都相当的不好。 上课铃响起。 冯秀慧拉着玖若进了教室：“你在干嘛啊？” “你动作太快了，应该等他打开的时候，才上去上演美救英雄嘛！” “去你的！”冯秀慧又好气又好笑。 “这回他应该深刻地认识你了。” “也认识了你。” “不，他早就知道我名字了。” 冯秀慧愣了一瞬：“什么时候知道的？” 玖若笑笑：“我不会自己告诉他吗？” “你真狠啊！” 冯秀慧的角度看不到喻安，玖若可是看得明明白白。他在仇视自己？不会给她下洗洁精吧？这对于玖若来说，比下毒还难把握。 138 恋爱?请先以学习为重(15) 大熊忽然进来：“咳咳！都打铃五分钟了，你们还在吵？隔壁班都要投诉我们了。” 顿时全场安静，大家该干嘛干嘛去。 “你到底想做什么？”暗夜的情绪中透着不满。 玖若决定不理他，她不想跟他说话，反正他也是躲在她的潜意识里，她想什么他其实早就清楚吧。 “你不可以擅自进入副线剧情。”暗夜语气中带着警告。 “……”意思就是打个副本也不可以喽？！ 就这样插科打诨着，玖若迎来了她来这个世界的第一次月考。 已经习惯了几天考一科的考试模式的玖若，这回一天内把所有科目都考完，本着又不注重成绩正好玩一下的她，连心态都崩溃了。 以致于最后晚上考理综时，她实在失去了思考能力，胡乱填了一堆。还好都是选择题，就是涂卡有些费力，越涂越困。 考试完后，又是一周一度的换座位。明显不想离开这个风水宝座的玖若，十分的不愿意。 冯秀慧显得有些兴奋，也是，分离一个星期，又可以和小情人重聚了。 玖若以这个理由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态，慢悠悠地推着桌椅把位置让出来。 这几天暗夜时不时找她说句话，玖若都没有理他，反正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大道理”。 这回换座位，无论是距离还是角度，都与之前那个位置无异，偏偏有些人一直抽签抽到前面，很是不满。 玖若再次稳拿后门的位置，也就是之前喻安的所在地。然后风雨不动安如山。 她不得不怀疑，暗夜是不是在她不知情的状况下做了什么暗箱操作，不然不可能每次想坐哪里就抽到哪里。 玖若本人可没有这种运气。 小组长实在协调不了了，于是过来找玖若：“陈玖若，你看看，你都坐了好几个星期后面了，不如你去前面坐一周？” “为什么？” 小组长一窒：“就是……你坐了好几个星期……” “这不是抽签决定的吗？”玖若打断他的话，不过要是暗夜真做了什么，就不关她的事了。 “我们可以协调一下的。” 玖若觉得小组长也挺惨的，肯定是别人跟他说了什么，他在压力之下才来找玖若，虽然也不排除他也想坐后面。 可是玖若……不！想！换！ “那啥……一个地区如果专制主义过于严重，导致人民的生活痛苦不堪，人民就会起来反抗，甚至会爆发内战。今天考试不是有吗？”玖若干脆翘起了二郎腿。 冯秀慧躲在玖若身后呼呼地笑。 小组长摊摊手耸耸肩表示没办法，默然地离开。 喻安回头不知道在看冯秀慧还是看玖若。 冯秀慧和喻安再次“同桌”，两人坐在玖若前面。一切仿佛回到玖若刚来的时候。 还好隔壁不是黄思美，是另一个男生，没人监视着，玖若相当满意。 不同的是，前面两位依旧有隔世仇一样。 玖若也听别的同学在两人背后感叹过，好像没见他们这样过。 她不敢问冯秀慧到底僵持些什么？反正青春期的孩子们，总有各种莫名其妙的情绪。 要是他们真这么刚，谁也不让步，直到高考，那就高考后再处理呗。玖若她现在不急。 考试的日程很紧，老师批改试卷就更紧。 一夜之间竟然有好几个科目马上就出了成绩开始评卷。 玖若从那些久违的红色数字中回过神，前面突然一阵强烈的震动。 冯秀慧伸手揪住喻安的耳朵。 喻安装作使劲地往外躲，却没有真正去挣脱。 “哇，你怎么了？”玖若隔壁的男生反应特别大。 好多同学都转过头来看。 玖若踏实且淡定的心瞬间浮到半空，才多久之前，谁还想做旁观者做到时限结束呢？ “慧慧，悠着点。”玖若撑着下巴看戏，出于人道主义，提醒了一句。 “哼！”冯秀慧放手之前还不忘狠狠地扯了扯。 喻安用手捂住发红的耳朵，脸向着冯秀慧，一脸的可怜兮兮。 “气死我了！”冯秀慧对着他挤了挤脸。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喻安双手合十想着冯秀慧拜了拜。 玖若盯着他那红通通的耳朵，几乎能想象刚才那一下有多痛。 “怎么了？你们别打架啊。”总有和平主义者出头。 喻安涎着脸，冯秀慧就是不理他。 这两人之前还在冷战呢，忽然的就来这么激烈的？ 玖若出来做和事佬：“没事了，大家各自忙各自的吧。” 作为冯秀慧的闺蜜，玖若的话有一定的说服力。等同学们的注意力都散去，玖若戳了戳冯秀慧：“咋了？” 冯秀慧哗啦一声在喻安的桌面上把考试卷拿了，一个转身拍在玖若的桌面上：“你看他的成绩，气死我了。” 玖若大致瞄了眼，一个七十五，一个八十七。看着还好，如果不是满分150，及格线是90分的话。 那喻安不也是学霸吗？怎么整出这个成绩来？不过，多半跟冯秀慧有关吧，这两周他的心态可是极度不稳定。 冯秀慧见玖若没什么反应：“他可是说好了要考n大的，这种成绩怎么考嘛。” “我错了。”喻安不断地承认错误。 玖若嘴角微微一翘，这俩是说好了一起考同一所大学吧。 n大是个什么概念？玖若搜寻了一下原主的记忆，原来是本省最负盛名的一家大学，目标设定得还不错。 “我下次一定考好。”喻安轻轻地扯了扯冯秀慧的衣服。 “哼！”冯秀慧又冲他挤挤脸，“复习你的去！” “好，马上复习。”喻安装模作样地随便打开了一本书。 玖若把他的试卷一一折好，双手递回给他。 这两人算是和好了吧。因为莫名其妙的事情冷战这么久，谁都不愿意让步，没想到一个分数就可以把死水激起波澜。 玖若眼珠转了转，又感受不到暗夜的气息。 她这次也是第一次真正生他气了，那死鬼凭什么管她？！居然还较起劲来连自己都隐藏了，不厚道！ 冯秀慧还可以真真实实地冲喻安怄气，玖若她可是连这个机会也没有。真是不公平。 让玖若猝不及防的是，她在3班成功出道，因为高华远。 139 恋爱?请先以学习为重(16) 原来那天晚上，那只躺枪的蟑螂引发了一阵讨论的热潮。 在吃瓜群众的视觉上看，那晚玖若给高华远送了定情信物，被一直喜欢着高华远的冯秀慧发现了，追过来抢了一把扔掉。 已经丢到装着半桶垃圾的垃圾桶里面的东西，谁还会去翻那是什么。 玖若原先还不知道，只是每次路过3班都有些不对劲，她从来都不是看人脸色办事的人，所以根本没在意。 直到有好事者上门找玖若：“华远在外面呢，你不出去看看吗？” “？？”玖若不解，他有什么好看的？不过外表上是有点可看性。 然后胡飞主动给一头雾水的她解释了这件事。 这是4班的地盘，听到的人显然都很是吃惊。 玖若下意识看了喻安一眼。 那人整个背影都含着一丝的落寞。 最激动的是冯秀慧：“哈？！你们在胡扯些什么？！” “慧慧，你不是喜欢隔壁班的高华远吗？这回总算公开了。”有人对冯秀慧说。 冯秀慧下意识瞄了喻安一眼，就那么一瞬，就背过身去不看他。 有些话，在宿舍里，在女孩子之间都可以乱说，但就不能直接在某个人面前提起。 冯秀慧有些不知所措，甚至差点想哭出来。也许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某个人在她心中的地位，是跟别人不同的。 外面传来一阵吵杂：“华远，你别走啊。” 玖若想了想，冲出去扯住他：“高华远你给我站住！” 高华远原地愣住。 “这个时候不说清楚估计没机会了。”玖若见他不走了，才放开他的衣服。 追出来的冯秀慧看了玖若一眼。她的确是有些担心玖若会对高华远做什么。毕竟这是从自己抽屉里掏出一只蟑螂送给人家的主。 无论是3班还是4班，顿时许多人鱼贯而出，喝彩声绵绵不绝。 高华远转身面向玖若，不语。 冯秀慧已经抛开了心中那些异样的小情绪，偷偷看了看高华远，小声问玖若：“你认真的吗？” “嗯？我很认真啊。”玖若先回答了冯秀慧的问题。 她用余光把所及之处都扫了一遍，没看见喻安。 玖若微微抬着头，一脸真诚地面对高华远：“虽然吧，我这人总是出其不意，可我没沙雕到抓只蟑螂给你做定情信物吧。” 全场哗然。他们不知道沙雕是什么，也能听懂玖若话中的意思。 知道内情的冯秀慧猛地看了玖若一眼，差点笑场，为了掩饰，她吸了吸鼻子。全场就估计只有她敢肯定玖若不是在表白。 高华远目光变得深邃而悠长：“你挺有趣。” 玖若又不是第一次被撩，显得很淡定：“难道你喜欢蟑螂？” “好像不讨厌。”高华远淡定地说着，竟有几分校霸的感觉。 “哦。”玖若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那我拿蟑螂吓你真失策。慧慧还上演美救英雄，啧，多此一举了呀。” 冯秀慧听到玖若扯上她，心中又一阵慌乱，在玖若耳边小声说：“你乱说什么呀。” “等等，那天就是玖若拿蟑螂吓华远，然后秀慧知道那是蟑螂，于是跑去扔了？”胡飞跳出来总结了一番。 “差不多。”玖若看向高华远的眼神多了一丝的挑衅。 “干嘛呢干嘛呢？没听见上课铃吗？都挤在这里做什么？你们不用复习了？考试都满分了？”一个老师一边喊着一边驱散走廊上围观的同学。 同学们的兴致被打扰了，个个恹恹地回到各自的教室。 老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显得莫名其妙。 晚自习课继续，老师巡堂结束出去后。 玖若前面两位之间的关系发生了质的变化，之前是喻安讨好冯秀慧，冯秀慧刀枪不入。 如今完全反了过来，冯秀慧略带心虚地撩着喻安说话，喻安就是不理她。 “你为何总要把事情搞砸？”暗夜突然冒出来。 玖若也忍他够久了，手上拿着笔在草稿纸上用力地乱画着，默默地咬着牙说：“请问我哪次搞砸过？” “你这是把冯秀慧喜欢高华远的事落到了实处。”暗夜说得有些像总结报告。 玖若差点笑出声：“本来就是真人真事。” “你还嫌坑不够深？”暗夜少有地出现了语调的起伏。 “不够！” “……” “凡事掉到接近深渊才一把扯起来，才够刺激够峰回路转，跌宕起伏。我喜欢这种挑战性。”玖若觉得自己在瞎扯。 “我不喜欢。” “做任务的又不是你，你管我。” “开启任务的是我。” “那又如何？你控制我呀，把我控制了你想咋办就咋办！”笔在草稿纸上戳出了一个很深的洞，几乎穿透了整叠的草稿纸。 暗夜沉默。 玖若嘟哝：“你就不会跟我说点好话？” “我以为你要高华远接近你，让冯秀慧不再视他重要。没想到……”结果却是这样。 “你的以为是对的，可是高华远突然撩起我来，我发现我根本不能接受我自己喜欢他。” “……你说什么？”暗夜有些迷。 “呸！我的意思是我不喜欢他，也不想骗自己去喜欢。哪怕我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也不想花这点时间去陪他玩。” “……没有这么严重。” “是吗？” 暗夜叹气：“这事已经间接影响到任务对象的成绩，你自己权衡着办。” “等等，这个任务不会也要到他俩结婚才可以结束吧？”这俩还要上大学的！ “不会。”暗夜回得斩钉截铁。 “那……要他们都考到n大？” “不一定。” “我能不能代考？” “你不允许黑化。” “行！你一竹竿把我一船的想法都打死了。作弊也算黑化的话，请问我还能做什么？” “你不是喜欢深渊吗？可以继续挖。” 玖若手一滑，笔掉到地上。 冯秀慧弯腰帮她捡了回来。 玖若轻轻点头表示感谢，继续和暗夜开会：“喂！你这是不管我的意思了？” “管不着。” “呵呵。” “笑什么？” “我以为你的情绪是一条直线，永远都是平的，原来并非如此啊？偶尔还是会跳出点峰值嘛。” 暗夜不语。 140 恋爱?请先以学业为重(17) “喂，下午去看我排练。”喻安扯了扯冯秀慧的衣袖。 “不去！哼！”冯秀慧把脸转向走廊那边。 “为什么？”喻安问的义正言辞。 “复习！”冯秀慧觉得这个借口有些烂，“哦，还要和玖若去练跑步。” 玖若：“嗯？” 冯秀慧给玖若使了个眼色。 “哦！对对对，八百米。”玖若蓦然醒悟。 “那……”喻安犹豫了一阵，“那我也去跑步。” “你跑什么步？”冯秀慧倏地转回去。 “我报了400米跨栏。”喻安咪咪笑。 “400米，你还跨栏？你能行？”冯秀慧的语气中带着夸张的怀疑。 “当然。”喻安不接受冯秀慧的质疑。 “切，你别说我看轻你。跨栏，你会吗？” “那一会去练习。”喻安马上找到了切入点。 “可以。”冯秀慧接受了。可玖若觉得她这是中了喻安的套路。 喻安没有去跟黄思美请假，自习课后领着冯秀慧就走了。 玖若：我呢？ 她叹气，这是被无情地利用之后，又被无情地抛弃了。虽然她并不想去练习跑步。 小品组的人发现不见了喻安，于是来问玖若：“喻安呢？这要排练，跑哪去了？” “泡妹子吧。”玖若随口回应。 “哈？！”大一群人愣住。 玖若坦荡荡地起身，绕开他们，走了出去。 他们会怎么想怎么办，她才没兴趣知道。 玖若走到大走廊那边，望向运动场。 运动场上有不少的学生在锻炼，冯秀慧问他们借了两个跨栏，搁在喻安前面，然后开始动作指导。 玖若看着她一个助跑，矫健地从跨栏上面掠过，回头对喻安笑。 喻安站在一旁笑着点头。 冯秀慧做了个请的手势。 玖若以为，喻安是打篮球的，400米和跨栏应该不在话下，结果却并非如此。她看到喻安直接挂倒了那个跨栏，冯秀慧捂脸，走过去扶起跨栏，指点着什么。 这样的状况还敢选400米跨栏，不是为了自虐的话，那百分百是为了吸引冯秀慧的注意。 用对方所知道的弱点来印对方心疼，这招挺可以的嘛。 仿佛周围的人都不存在一样，玖若的视线就凝在他们两人身上，像是在看一部岁月静好的青春电影。 喻安再次挂倒跨栏，冯秀慧伸手按了他的头一下，喻安笑着摸摸自己的头，要多憨有多憨。 玖若把手搁在铁栏杆上，斜斜地站着：“咧，暗夜。” “嗯？” “他俩，真的不需要我做什么，也能水到渠成吧。” “我怎么知道？” 玖若撑着的手滑了一下。 “这是你自己选的世界。” “我……”是！是她选的，可是她选之前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鬼世界吧！ 喻安在冯秀慧的指导之下跨了过去，他回头冲冯秀慧笑的一刻，玖若隔这么远都能感觉到，周围的一切都失色了。 经历了好几个位面，玖若是第一次感觉到所谓的天作之合到底是什么，他俩不一起，世界都对不起他们了吧。 过分美好的东西总会有人打扰。 黄思美出现在他们身旁，大约是问排练的事情。 冯秀慧看着他们说了两句，转身就走了。 喻安想要跟上，黄思美抓住他的衣袖。 冯秀慧正好看见了，走得更快。 喻安甩开黄思美，有些激动地说了些什么。但没去追冯秀慧，自己走到跨栏边，继续练习。 黄思美愣在原地。 “在看什么？”玖若耳边出现一道轻飘飘的声音。 玖若被吓了一跳，回头看到是高华远：“你走路没声音的吗？” 高华远眨了眨眼，没有回答，顺着玖若刚才的视线眺望过去，看见喻安在一遍又一遍地跳着同一个跨栏：“你也喜欢他？” “也，是什么意思？”如果冯秀慧知道，她的男神居然跑来跟玖若主动聊天，她会不会尖叫？ “好多女生都喜欢他，我们班里的也是。” 玖若眼珠一转：“也好多女生喜欢你，你知道吗？” 高华远神色一滞，双颊发红。 玖若看着他笑。 “你在逗我。”高华远肯定地说。 “嗯哼。”玖若默认了。 “为什么会想到送我一只蟑螂？” “哎？你等等，请问谁会送人蟑螂？”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你。” “卧槽，那不是送你的，那明显是为了吓你。” 高华远一脸茫然。 “吓你，懂吗？”玖若强调了一遍。我没事给你送蟑螂干嘛，那玩意又不能吃又不能当摆件。不过，倒可以勉强当个宠物。 “呵呵。” “？”你呵呵是几个意思？ 玖若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冯秀慧正在向这边走来。她指了指冯秀慧：“那才是你的小迷妹。我不过是被传染的，你别多想。” 高华远回头看了眼。 冯秀慧原地钉住。 “慧慧，过来。”不算是“私会”的私会被撞破，玖若只好当什么都不知道。 冯秀慧顿了一会才走过去，跟高华远点点头，站到玖若另一侧，又偷看了高华远一眼。 玖若拿高华远当空气，指指远处的喻安：“你这就丢下他跑回来了？” 以为喻安会跟黄思美走的冯秀慧，见喻安在反复练习，撅了撅嘴：“傻瓜。” “玖若，你一直在看着我们？”冯秀慧突然想到什么。 “谁跟谁约好了去练800米的？谁又抛弃了谁？”玖若故意带着酸意说。 “啊啊，没有啦，抱抱。”冯秀慧抱了抱玖若。 玖若没有回抱她：“重色轻友。” 冯秀慧又瞄了高华远一眼：“哪来的色啊，都是友。明天我们一起跑步啊，他爱排练就排练去。” “你现在还觉得他爱排练？” 冯秀慧语塞。 被两人完全忽略的高华远，悄悄地走开了。 冯秀慧一跺脚：“看我们不理他，又被他逃掉了。” “还没逃远，你可以追上去。”玖若得意地笑了一笑。 “才不。”冯秀慧嘴上说着，目光却跟着高华远的背影而去，“你俩怎么在一起了？” “咳，什么叫在一起？” “呃……我不是那个意思。” “偶遇。”不管你信不信，反正就是偶遇。对方主动走过来的偶遇。 “哦。”冯秀慧靠着玖若，看向操场那边。 141 恋爱?请先以学业为重(18) 之后冯秀慧有约过玖若去练习跑步，玖若不想去，她也就作罢。 喻安被她特训了几天，每次聊起这个话题都变得信心十足的样子。 不知道是不是黄思美给小品组的同学施加了压力，这次排练的时间，好几个同学过来把喻安架走了。 冯秀慧被科任老师叫了去帮她整理复习要点。 玖若没什么事，晃荡到了班里临时借用的活动室。 小品组的同学正在排练，里面一派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黄思美坐在桌子上，看着一群男生在打闹。有好几个人找她说话。她脸上的表情是玖若在班里的时候没见过的。 玖若忍不住叹息。 这姑娘，明明随手就是一个知己，何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呢？既然都分手了，还是自己主动提出的，何必一副后悔死了的样子呢。想独木成林这事，很是痛苦呢。 玖若看了一阵，就转身走了。 一连三天的体艺节是高三最值得期待的事情，大家都有理由从埋头苦干的学习中逃出来一阵。 篮球赛的冠军赛也安排在这期间。 小品组的大多数人又要排练，又要练篮球，加上班级的集体出场仪式，虽然对高三不作高要求，也要走个过场随便练一下。所以大家都挺忙。 喻安好像怕冯秀慧一不小心就跑掉了一般，去哪里练都要拽着她去。 闺蜜重色轻友，玖若反而闲了下来。 她最近没怎么遇到高华远，跟胡飞临时组合在一起，讨论杂志，讨论小说，倒也自得其乐。 运动场旁边，每个班分得一小块空地做大本营。除了毕业班，有规定白天运动会期间，教室里不能留人，会有值日生巡查，发现班里有人的都要扣分。 这是在逼所有学生都参加的一个有效途径。 玖若他们高三，大部分同学都自愿留在教室复习，大本营里只有马上要比赛的运动员们。 隔壁3班的大本营，高华远和几个同学也在。 冯秀慧一看到他就有些不淡定。 喻安知道冯秀慧在留意高华远，也就更加不淡定：“陪我去检录。” “就那边，你自己去嘛。”冯秀慧坐着不动。 “你现在陪我去，一会我陪你去。” “我才不要你陪，我和玖若一起。” “……”玖若无语，她又躺枪了。 喻安瞪了玖若一眼。 玖若推了推冯秀慧：“去吧，大本营我看着。” 所谓的大本营不过是几张桌椅，有个药箱什么的基础配备，但还有其他正在比赛的同学放下的东西。 “那好吧……”冯秀慧有些不情愿。 短距离的跨栏比赛马上要结束，400米跨栏可以说是最有难度的。大概这个项目参加的人不多，喻安他们很快就从检录处回来了。 喻安手里拿着两块标有数字的布标，按照规定，要前后各扣一块，方便计分。他把布标甩给冯秀慧：“帮我扣。” 冯秀慧甩回一块给他：“前面的你自己扣。” 玖若偷笑。 喻安一记眼刀扫过来，玖若佯作若无其事地躲开。这躲开的同时，看到刚走过的高华远手上也拿着布标。 玖若：…… 这俩情敌是正好杠上了吗？ 冯秀慧没有发现，她在喻安背后扣着布标，一边絮絮叨叨：“一会你撑不住就放弃，不要死撑。” “谁说我撑不住？”喻安扭着头向背后说。 “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报这个。”冯秀慧说着扣好了布标，抬头正好对上喻安的目光。 两人怔了一瞬，迅速移开视线。 冯秀慧倒没什么，继续说：“你要不要红牛啥的，我去给你买。” “不用。”喻安的声音有点飘忽。 “哦。”冯秀慧一点都没察觉。 她安置好了喻安，看到隔壁大本营的高华远正在扣布标，神色一喜，走了过去：“你也比赛吗？400米栏？” 高华远好像没有反应过来，过了两秒，才回应：“是。” 玖若对喻安做了个鬼脸。 喻安回以一个警告的眼神。 这娃儿真是的，喜欢就去说啊。哎？不对，貌似现在还不能说。那你们就这样相互折磨吧。 广播让所有400米跨栏的运动员就位。 “一起去。”喻安坚持要冯秀慧一起过去。 “你去签到啦，我在终点等你。”冯秀慧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那……好吧。” 冯秀慧挥挥手，回头扣住玖若的手臂：“我们去终点。” “唉。” “你叹气做什么？” “没什么。”奇怪，为什么玖若本人高中的时候没个男生这么对她呢？ “有你也不会发现。”暗夜突然冒出来。 玖若一愣。是呵，冯秀慧都没发现，更何况那时眼里只有林良木的她。 400米栏比赛是按年级分组进行的计时赛，直接进入决赛，按照最短时间完成的来排名。 第一组的比赛在呐喊声中结束。 400米的终点也是起点，喻安他们由工作人员带着，分别站在各自的赛道。 喻安向冯秀慧招手。 冯秀慧就冲他挤了个表情。 他和高华远同在第二组，而且在旁边的赛道，这神安排，玖若服了。这轮下来，两人要成为宿敌的吧。 “预备——”一声枪声响起。 这第二组跑出两个拼命三郎。 喻安和高华远暗暗较劲，就连台上广播的男生都说：“哇！这一组有两匹黑马哎！” 隔壁的女生怼他：“什么黑马？！这是高三3班的高华远和4班的喻安！一个足球主力，一个篮球主力。 “哇，那太有看头了。” 场外有不少分别是两人的小迷妹，各自站队喊着加油。 100米过后，刚通过第一个弯道，喻安的速度就慢了下来。 冯秀慧一脸担忧，急得跺脚：“玖若，怎么办？都叫了他不要那么拼。真是要死！” 谁叫他和高华远分一组了？玖若拍拍冯秀慧后背以示安慰：“他输了你也别介意。” 冯秀慧回头不解地看着玖若：“我为什么要介意？” 这个问题…… 两人话语间，高华远已经跑到最后一个直道，准备进入最后的冲刺。 紧跟着他后面的还有别的同学。 喻安在最后一个，连续撞到了好几个栏，都没有追上高华远。 142 恋爱?请先以学业为重(19) 冯秀慧忽然冲了过去，被工作人员拦下了。 她大声喊着：“喻安，加油！” 喻安抬头向这边看了看，坚持着连跨两栏。 这时高华远已经冲刺。 3班有接应他的同学涌了过去。 4班也有部分同学等在终点。 最后一个栏，喻安摔倒了。赛场上已经没有其他运动员。 冯秀慧挣开拦着她的人，跑到喻安旁边，但她没有伸手扶他的意思，弯着腰说：“喻安，起来，我们加油！” 喻安抬头看了看她，慢慢站起来，和冯秀慧一起跑过了终点。 刚冲过线，冯秀慧一个转身。 喻安脱力地倒在她身上。 有同学上来帮忙，冯秀慧把他交给了班上别的同学。 玖若看到了喻安幽怨的目光，感觉不可思议：“你不自己扶他？” “不可以。他是男生啊。” “哦。”玖若又忘了，这是个男大女防的小社会。 如果冯秀慧这样被喻安抱着不放的话，或许他俩在一起的消息马上就传得沸沸扬扬。 他俩平常那种虐狗的状态也没人怀疑他们早恋，估计冯秀慧的防线功不可没。 明明那么紧急的状态，扶了他回去也不会有什么争议，可她偏偏把他推给了别人。 玖若和冯秀慧跟着人群回到大本营。 两个男同学扶着喻安坐下。 冯秀慧拧开一瓶水给他。 喻安有气无力地摇摇头。 “刚刚有没有受伤？”冯秀慧蹲下查看。 喻安伸手挡开了，依旧摇头。 黄思美也出现了，上前关心：“你没事吧。” 喻安没有回答。 突然他“哗啦”一下吐了一地。 旁边的同学包括玖若，都第一反应弹开了。 只有冯秀慧淡定地站着，问着“你还好吗？”，还给他抽了两张纸巾。 玖若蹙着眉打开药箱，拿了瓶风油精递过去。 “谢谢。”冯秀慧接过，打开，用指尖弄了些，涂在喻安的太阳穴上。 “好些了没？”冯秀慧像没看到面前的那一堆脏物，照样低头问他。 喻安皱着眉推开她。 冯秀慧也不在意：“要不要去校医室？” “不用。” “那起来走走？” “嗯。” 冯秀慧抽了好些纸巾，把盖住地上的脏物。 “我来……”喻安无精打采地说。 “你能来吗？”冯秀慧见他好些，开始责备他，“叫你不要拼你非要拼。” 喻安抿嘴。 “等我一会。”冯秀慧去找了扫把和垃圾铲，清理了脏物，还把工具都洗干净了拿回来，才扶着喻安起身，然后放开他。 围观的同学早就散开了。 玖若看着两人慢慢地走远，那背影，要多配有多配。 喻安这一吐就跟晕车差不多，恢复得很快。 原来还有点担心他能不能参加晚上的文艺汇演，黄思美有点紧张，但又不想靠近他。 结果他下午就跑去看冯秀慧和玖若的800米比赛。 冯秀慧再次明确让他休息，说全程有玖若陪着，喻安不听，非要跟着，就连小品组临阵磨枪的排练都没去。 “他到底怎么了？”冯秀慧莫名其妙地问玖若。 “你都不知道我哪知道。” “也是。” “……”这个理由原来也能被信服呢。 800米也是直接决赛的项目，一样的分初中组和高中组。 先上场的是高中组，三十多号人直接在起点出发，能不能抢占先机就靠个人了。 开始之前，玖若很认真地说：“一会你跑你自己的。” “为什么？”冯秀慧不解。 “我跟不上。” “那我陪你啊，反正志在参与。” “不行，你可是要拿名次拿加分的。” “好吧……” 大熊特意来看冯秀慧比赛，玖若才知道原来她是学霸之余，还是体育猛将，难怪指导喻安跨栏的时候那么的专业。 喻安消失了一阵，不知道从哪借到了工作证，溜到了足球场上，看样子打算全程陪跑。 冯秀慧站在起点，距离他有一定的距离，叹气：“他要再吐我可不管他了。” 玖若听到了，好想问下她，为什么会对那堆脏物无动于衷？是学习护理的好料子？还是因为出处是喻安。 “晚上参加不了小品估计黄思美要砍了我。”冯秀慧像是在跟玖若说话，又更像在自言自语。 玖若没来得及回应，比赛的枪声响起。 “去吧。”玖若没什么体育精神，也不想力争上游啥的，一出发就叫冯秀慧先跑。 冯秀慧撅了撅嘴，越过一个又一个的人，跑到了前头。 果然喻安在足球场上跟着。 800米属于中长跑，很讲究技巧，能全过程匀速跑，最后200米还留有力气冲刺的人不多。 显然冯秀慧属于这种类型。 最后半圈，喻安体力不够，没有继续陪着跑，他横过足球场，直接跑去终点那边。 玖若和几个其他年级的大约也是被迫上阵的女生慢悠悠地跑在最后面。 冯秀慧和几个冠军种子准备冲刺的时候，她才拐过最后一个弯道。 冯秀慧第一个冲线的场景玖若没有亲眼见证，但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之间拥抱比男生要容易得多。 班上好几个女生过来接冯秀慧，大家抱成一团。 喻安站在女生团外，一脸自豪，仿佛拿冠军的是他本人一样。 问题是，冯秀慧要到什么时候才开窍呢？ 冯秀慧挤开人群过来和喻安击掌。 玖若弯腰撑着膝盖气喘吁吁。800米，大约很久没跑过了。3分50秒的成绩不算差，却是最后一个冲刺的，可见冯秀慧有多德智体全面发展。这是实实在在的三好学生。 冯秀慧过来扶起玖若：“你还好吗？” 玖若想，她要不要借机也吐上一把，验证一下冯秀慧是不是真的耐脏？ 晚上的文艺汇演气氛妥妥的。各人搬着凳子去到大礼堂，原本空旷的礼堂顿时熙熙攘攘。有穿着表演服的学生走来走去。 玖若不太习惯这种青春激扬的氛围，加上按照队伍排下来，她正好坐在高华远的旁边。这让她有些后悔没有提前准备一只蟑螂。 玖若一边默念着“你不认识我，你不要跟我说话”，一边放下凳子坐好。 她另一边的同学不太熟，想假装愉快地聊天都不可以。 143 恋爱?请先以学业为重(20) 冯秀慧跟喻安坐到队伍的后面，小品组的同学为了方便出入，都在队伍后排。 “下午看到你比赛了。”高华远果然开口了。 连职业霸总，病娇王爷，甚至不知道几岁的城主都无所畏惧的玖若，居然有些怕这个难以揣测的瓜娃子。 “其实你跑得挺好的。”高华远似乎不知道玖若想远离他。 “……”她根本不想回应。 “耐力不错，如果你不是那么慢悠悠地跑，应该可以名列前茅。” 玖若僵硬地把脖子转过去：“问题是我为什么要名列前茅？” 高华远一怔：“既然参加，就要有体育精神。” “如果我不是自愿参加的呢？跑完已经很有体育精神了。”玖若一不小心跟这人杠上了。 高华远不再说话。 这人的性格还挺别致的，明明一副当红花旦的长相，却没什么气场，有时候从身边路过也不一定知道是他。 说他羞涩，他又会主动撩你说话，以为能交谈上几句的时候，他又随时转身走人。 亏冯秀慧拿他当男神看待，这种特殊的神秘感显得比较迷人？玖若觉得有点别扭的喻安比他要好多了。 玖若回头找冯秀慧，视线对上，冯秀慧冲她招手。 身边有个高华远，冯秀慧是肯定不上来的。 玖若离开座位，躬着身去到冯秀慧旁边，冯秀慧已经和那个同学交涉好跟玖若换位置。 前面是胡飞，见玖若过来也很高兴：“我说你挤到前面去做什么？” “来的时候是这样。”走廊上就被挤进队伍里了，有什么办法？而且看表演，大家不都是尽可能地往前排挤吗？都乐意躲到后面是怎么回事？ “好吧……”胡飞表示接受这个理由。 冯秀慧把玖若招来了，也没什么话说，反而一直在跟喻安聊。她就是想和玖若坐一起。 喻安拿出一瓶摩丝给冯秀慧看：“帮我弄。” “不会。” “我教你。” “那你不如自己弄。” “喻安给我，我也要。”小品组的一个男同学说。 喻安有些不情愿地递给他。 “你们不是应该弄好才出来吗？”冯秀慧翻着喻安带来的袋子。 “哪里来得及啊。”有人回答。 “我来吧。”胡飞从那个还在研究摩丝的同学手上拿了过来。 接着一大堆疑似液体的分子涌出。 冯秀慧伸手挡了挡：“哎哟！你们去别的地方弄。” 玖若没见过这种物品，居然有些好奇。 胡飞把摩丝喷在那个同学头上，随便用手抓抓抓，又把刘海捋一下，就完成了一个发型。 小品组的人看到了，个个都叫胡飞帮忙弄。 这种男生间很火的操作当时当地叫做“jell头”。也许他们觉得很有型，在玖若看来，不太专业的手法，效果略微的杀马特。 黄思美点人数路过时，正好看到喻安和那个男生都弄好了头发，愣了愣神。 她很快就恢复正常：“马上要开始了，我们第七，一会开始之后都到后台过一遍。” “噢！”好几个人兴致勃勃地附和。 “喂，我帅不帅？”黄思美走开后，喻安扯了扯冯秀慧。 “切！”冯秀慧招牌式的不屑。 文艺汇演正式开始，主持人上场，学生代表致辞，然后是高一某班的大合唱。 第一首歌过后，有人给手势让小品组的同学去准备，带头的是黄思美。 喻安要拉上冯秀慧去后台美名曰帮忙。 “我才不去，我还要看表演。”冯秀慧自然不同意。 “没什么好看的，来帮我拿东西。” “不要。” “喻安！”那边有人在叫。 喻安白了冯秀慧一眼，依依不舍地离开。 “你们看，黄思美像不像带着一群小弟去干架？”胡飞说。 “哈哈，像。”冯秀慧好像毫无芥蒂的样子。 “我觉得你不去后台帮忙，喻安伤心了。”玖若靠在椅子上。 “帮什么帮，后台怎么看他表演。”冯秀慧随口说。 “哦……” “你哦什么？” “嗯？就是明白了的意思。”喻安可能觉得小品内容过于沙雕，有可能自毁形象，不太想冯秀慧观看，才想着把她带到后台。 “我怎么觉得你哦得不怀好意？” “没有。”就是感叹一下你俩的关系。 冯秀慧撅嘴。 连续五个节目不是大合唱就是小组唱，大家显然出现审美疲劳了，都在私下聊天，整个礼堂听着有些乱哄哄。 大熊这才姗姗来迟，手机举着一部比手掌还大些的数码相机：“怎样？开始了没？” “还有几个来着？”胡飞自语。 “一个。”玖若清晰地数着呢。 “哦！那我到前面去。”大熊扬了扬照相机。 玖若换了个姿势：“你们信不信未来有一天，手机拍出来的照片比数码相机还漂亮，而且自带滤镜。” “滤镜是什么？”冯秀慧问。 “就是……”这个怎么解释？ “我不信。”胡飞直接否定了这个说法。 话不投机半句多，玖若闭嘴。 台上的女主持人说：“男生宿舍平常是个什么样子的呢？会不会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下面请欣赏由高三4班带来的小品，《我们把男生宿舍卖了》。” 一听到这个介绍，前面听大合唱小组唱听累了的同学们，瞬间来了兴致。 打头阵的是喻安，顶着干净利落的头毛，一手抱着篮球，推开了那扇“宿舍门”。 这学校仪容仪表检查甚严，喻安这头毛难得一见。这还是个在学校里有些小粉丝的存在，马上引来一阵欢呼。 “呃……今天真热，好想喝可乐，好想去小卖。这篮球看着不爽，差不多要换一个了。可是没有钱？怎么办呢？” 浮夸的语调和动作，新来一阵阵的笑声。 玖若还好，尚算淡定，冯秀慧在旁边抱着肚子狂笑。 玖若没猜错，这人百分百是不想让小青梅亲眼目击他自毁形象。 台上表演继续，有接二连三的同学“推门”进宿舍。 黄思美客串宿管阿姨：“今天的大扫除全都给我卖力些，高考之前最后一次大扫除了。” 熟悉的对白让台下“哗啦”地笑成一片。 144 恋爱?请先以学业为重(21) 几个男生拿着抹布乱擦一通，边擦边抱怨，有人拿着扫把挥舞，不断有人扔了抹布加入拿扫把的行列。背景音乐响起，所有人拿着扫把跳起了舞。 “真够沙雕。”玖若小声吐槽。 “啊？”冯秀慧听见了，但没听清。 “没事。”玖若也不打算给这个年代普及什么未来的网红词汇。 舞蹈结束，台上有人说：“我想喝可乐，不如我们砸点锅卖点铁，去买可乐？” 一群人附和。 场景转移至路边摊。 喻安拖着一块包成包裹的布，哗的一声打开，布里啥都有。 有人拈起一只袜子：“这谁出的？只有一只？肯定卖不出去！” 袜子被丢到一边。 喻安眼睛一亮，拿起一把马桶拔子：“这可是万能工具！肯定可以卖个好价钱！” 玖若暗叹，这会还没有神器这个词，不然喻安这句话可亮了。 演路人的同学出来：“这怎么卖？” 喻安拿着马桶拔子跳了个民国时期姑娘拿着花篮的舞步。 “它的中文名叫厕所泵，英文名又叫jusbumg，百分百中国制造，长30厘米，口径100毫米，用起来又快又好又省钱。” “哈哈哈哈哈！”台下的同学都笑抽了。 冯秀慧笑得狂拍自己的大腿。 玖若只能说，孩子们真是优秀啊。 …… 小品还在继续，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被介绍着，又被“买走”，最终这个男生宿舍拿着钱兴高采烈地去小卖部买可乐。 中途被“宿管阿姨”拦住：“不是说大扫除吗？你们一整屋子的人都哪去了？宿舍里乱七八糟的，遭贼了？还不赶紧回去收拾？” 人是回去了，可是打扫工具都被卖完了。 宿管阿姨拿着地拖竹竿正在赶来的路上。 小品在始起彼伏的笑声中结束。 玖若虽然没像他们笑得那么夸张，也全程挂着姨母笑。 不得不说，黄思美是个人才。 小品组的同学回到来，个个都眉飞色舞地交谈着，显然都演嗨了。最重要的还是收获到观众们的共鸣。 喻安直奔冯秀慧，在她旁边坐下：“是不是特逊？” “不是啊，你演得不错。”冯秀慧面带笑容。 “真心话？” “不然你想听假话？” 喻安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 黄思美在队伍后面，被那个之前和喻安研究摩斯的男生缠着说话，那人好像叫李智来着。她目光寻到喻安，然后迅速挪开。 玖若遥看着她，若有所思。 人都道抛砖引玉，这回玉出来了，后面的节目看着有些乏味。 差不多到晚上10点，当天表演的班级才表演结束。 学生们各自扛着自己的凳子离开大礼堂。 之前跟玖若换了位置的同学过来要回自己的凳子，玖若只好到前面去拿回自己的。 让她感到非常神奇的是，明明一眼看过去长得一样的凳子，他们偏偏能分得清哪张是自己的。 也是，陪了自己三年的凳子，能认得，就像停车场里能很快找到自己的车一个道理。 玖若躺在床上，看着绷直的蚊帐，自家班级的那个表演，的确挺值得回味。 “你真的不打算做什么？”暗夜问。 发呆中的玖若被他吓了一跳：“首先，我能做什么？根本无法插手好不好？” “……” “又不可以促成他们。喻安的学习有冯秀慧管，冯秀慧的学习又轮不到我管。” “难得你不赶时间。” “你天知道我根本不敢搞事情！”玖若诉说不满。 “为何？” “万一影响到他们的学习呢？你忘了这次任务的首要条件了？” 暗夜不语。 “这次跟之前完全不同，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我总觉得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我这叫养精促锐，懂不懂？”玖若说得床都在抖动。 “在我看来，你是个能把p话说得很有道理的人。” “我……”玖若喘了两口气，闭眼睡觉。 闭幕式之前，是篮球赛的总决赛，高三4班对高二4班。 高二的这个班，5名正式队员，有3名是校队的。反观自己班一个校队的都没有。 “能熬到今天也挺不容易的。”玖若自语了一句。 冯秀慧一窒，捧腹大笑。 玖若看着她，会心一笑。 毕竟是冠军赛，还是很有看头的，玖若有些怀疑，他们班里是不是有隐形校队队员，只不过因为高三所以退役了。 比赛很快进入白热化阶段，就连玖若那缺缺的兴趣都被点燃起来：“暗夜，没想到篮球赛这么有趣？” “你这是中毒了？”暗夜声音不带任何起伏。 “你就当是吧。”玖若看得津津有味。 暗夜表示极度不屑。 最后比分居然打个平手，在最后15秒，全场沸腾。 球在对方一名校队主力手上，他打算隔远传给自己队友，然后队友投篮。 喻安加速飞奔过去，大家期待着他抢篮板，加油声延绵不绝。 没想到对方一个人冲上来，也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猛地撞了他一下，篮球直击喻安的太阳穴。 “嘭”的一声，喻安被砸倒在地。 裁判员吹出长长的口哨声。比赛时间到。 玖若第一个发现倒地的喻安不对劲，跳下看台挤开人群飞奔了过去。 冯秀慧怔了一瞬，也跟着跑。 班里的球员才知道喻安晕了，连忙跑过去查看情况。 有人蹲下叫了他几声，没有反应。 裁判老师吓得扔下手上的东西跑了过来。 “全部都给我让开点。”玖若驱散围过来的同学。 冯秀慧半跪在喻安身边，轻轻地摇着他。 “校医！找个人去叫校医。”有人喊。 喻安一点反应都没有。 玖若皱了皱眉：“赶紧打120！” 冯秀慧抽泣起来。 玖若看了她一眼，叹气。让玖若更奔溃的是，现场的同学还是老师，都没带手机。 这个2005年的夏天，手机完全不是生活中的必需品。 玖若有些后悔自己把那个砖头手机丢到柜子的最深处。 大熊这时候才冒了出来，看了躺在地上的喻安一下：“大家别急，我现在去打电话！” 大熊跑走了，校医正好过来，拿着听诊器随便检查了一阵，自己也慌了神。毕竟学校里，一般不会发生这种事。 “我去找人。”校医也百米冲刺跑走了。 145 恋爱?请先以学业为重(22) 冯秀慧急得哭了出来。 黄思美蹲在她身旁，轻轻拍了拍她：“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有人想要把喻安弄起来扶到一边。 “你们有没有常识？不要动他！”玖若真是无语了。 所有人的动作一僵。大家都停在原地不知所措。 那个投远程球的同学和那个撞到他的，正在一旁低声相互检讨着。 “暗夜，他不会就这么昏迷不醒了吧。”玖若想起林良木那苍白的样子，心里有些空虚。 她莫名地脑内把事情发展成，喻安躺在病床上，冯秀慧在一旁哭，然后冯秀慧开启了快穿系统，或者像她那样遇到了什么东西。 这么一想，玖若觉得一旁默默地哭得一地眼泪的冯秀慧，有些可怜。 专业的医生抬着担架来到现场。 玖若暂且松了口气。 “你别胡思乱想。”暗夜语气恬淡得过分，却应该是在安慰玖若。 “又不是我可以控制的。”玖若回了他一句。 这个魂还是鬼的东西，除了会噎她，也没点金手指的，关键时候好像一点作用也没有。 玖若是有些埋怨他。 喻安终于上了救护车，大熊跟着那是必然，冯秀慧也非要跟上。所有人都犹豫了一阵，最后没有阻止她。 球赛是结束了，但分数是平的，理论上来说还有10分钟的加时赛，可现在大家都不是比赛的氛围了。 玖若去了教务处，和对这件事懵然不知的教导主任说明了情况，要了喻安家人的联系方式，打电话通知了他们。 她从教务处的玻璃窗看到了外面的救护车，打完电话之后，根据救护车上的标识，打了个摩的也去了那家医院。 又是没有手机的不方便。 玖若在医院转了好一阵，才在脑科的急救室门口找到了站在外面的冯秀慧。 没看到大熊，应该去办什么手续去了。 冯秀慧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看到是玖若，跑过来抱住她：“玖若，我……他……这怎么办？” “等。”玖若淡定地说了一个字。 冯秀慧该哭的估计已经在路上哭够了，现在满脸泪痕。听到玖若用坚定的语气说出这个“等”字，乖乖地点点头。 医生出来找家属的时候，大熊正好办完事情回来，他上前说：“我是他的班主任。” “赶快联系家长。”医生翻着手上的病例说。 玖若心里咯噔一下。 “什么？”大熊呆住。 冯秀慧像风化了一般定住。 医生察觉气氛不对，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慢慢地合上病历：“病人被重物袭击至昏倒，急救过程苏醒过，现在需要做个ct确定病人是否存在脑震荡。需要家属签字。” 冯秀慧这才喘了口气，走过去：“我签。” 要不是暗夜用意念阻止了她，玖若差点想过去把那个医生一脚踹飞。说什么莫名其妙的不负责任的话？！ “你是他的？”医生躲开冯秀慧伸过去的手。 “妹妹。”冯秀慧想也不想直接回答。 医生看了大熊一眼。 大熊也想赶紧签好了赶紧去检查，于是点点头。 医生看着冯秀慧把名字签上：“费用交了没有？” 大熊和冯秀慧面面相觑。 他们一个是急急忙忙赶出来也手机都没带的老师，一个是口袋估计最多之后10块钱的学生妹。 玖若叹气：“你们跟着他去检查，费用我去交。” “？？”大熊和冯秀慧的表情。 玖若懒得跟他们解释，走到电梯口摁了电梯。 原主父母的产业都在金主爸爸手上，金主爸爸还算人道，定期会给玖若一部分工资。 玖若想着反正自己不久就会离开，也不想去跟这位金主爸爸争抢些什么。可她最近喜欢上了找些理由找他要更多的零花钱。 金主爸爸也没那个时间去应酬她，也不会真的问她要钱去做什么。 被玖若烦多了，他直接用电话告诉她，让她随便刷他那张黑色的副卡，说已经提高了额度。 没有扫码支付真麻烦。 玖若排完长队交完费用，喻安已经做好检查被安顿在一个三人的病房。 冯秀慧在一旁陪着他。 大熊又不知道去哪里了。 玖若没有大摇大摆地走进去。因为她看到了，喻安抬起手，伸出一只手指，抹掉冯秀慧双颊的泪痕。 冯秀慧不知道是不好意思还是什么，赶紧躲开，用衣袖胡乱地擦了一遍。 “我没事。”喻安笑着说。 “这还叫没事，你知道不知道你吓死人了。”冯秀慧吸了吸鼻子。 “你呢？” “什么？” “你怕吗？” “我才不怕。” “我不信。” “你爱信不信。” …… 那边在演这虐狗大戏的时候，玖若看到大熊带着一个跟喻安长得五六成像的女人过来，玖若猜那可能是他妈。 她假装没有发现他们，大步走进病房。 冯秀慧看到是玖若，马上切断了两人之间的磁场，对玖若挥手：“玖若，喻安醒了。” “嗯。”成功预防了两人在老师和家长眼中成为早恋的可能。 喻安看到进来的女人一惊：“妈，你怎么来了？” 女人瞄了冯秀慧一眼。 冯秀慧低着头叫了声：“阿姨。” “怎么搞的？打个球都这么不小心？”女人语气不怎么好。 玖若暗自吐槽：这又怪不得他。看来冯秀慧的未来婆婆也是个强权的，往后的小日子可不好过了。 果然喻安没有说话。 女人见自己儿子没什么事，也就放下心来，指了指冯秀慧：“熊老师，这是你刚才说垫付医药费的那位女生？” “不……我不是。”冯秀慧有些害怕这个女强人。 “哦，是她呢。”大熊看了看玖若这边。 玖若心里默念了一句“预备，跑”，然后才迈开腿走过去：“阿姨好。” “你是？” “陈玖若。”玖若自报姓名，反正说了你也不认识。 “哦，谢谢你。”女人打开手提包，取出一叠钱，“这是还给你的。” 玖若思考了0.5秒，接过钱：“谢谢阿姨。” 虽然喻安他妈是在还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可为什么大熊觉得，玖若接钱接得太过于自然了呢？ 146 恋爱?请先以学业为重(23) 玖若毕恭毕敬地对着大熊说：“熊老师，那我们先回学校了。” “啊，哦，好的，小心点。”大熊差点没反应过来。家长叫他熊老师很正常，可自己班的娃从头到尾都是叫他大熊。 玖若拉了冯秀慧一起走了。 “……”喻安想叫住冯秀慧，眼角瞄到自己的妈，把话压了下去。 冯秀慧显然也有些舍不得，玖若几乎是扯着她走的。 玖若为了让她放心，带着她去了护士站了解了喻安的情况。 还好只是轻微脑震荡，护士长保证问题不大，冯秀慧才肯跟玖若走。 这回学校的不急，两人就坐公交车回去。 一块钱的公交车，车上的凳子是木制的，一个拐弯，不抓住前面的靠背，就会滑向一边。 玖若故意没抓住，拐弯的时候就撞到冯秀慧身上，把她挤到角落。 冯秀慧这才轻轻地打了玖若一下，笑了。 “放心吧，医院里那么多医生，喻安也醒过来了，没事的。” “嗯。” “话说，他妈真可怕。” 冯秀慧一怔：“是吧，你也这么觉得？” “嗯。”玖若翘了翘下巴。 冯秀慧特意打了个颤：“以后喻安娶了谁，有她受的了。” 玖若：…… 经历了这么一场“大劫”，你还不清楚自己的内心吗？你看他被砸晕的时候，现场除了你，谁哭了？大家都在心慌，都不知所措，可跪在他身边哭的只有你一个啊！ 玖若想了一阵：“你就完全不会觉得，将来喻安很可能会娶你？” 冯秀慧愣住，然后噗地一笑：“不可能不可能。” “为什么？”玖若坐正，扶住前面的靠背。 冯秀慧再次错愕，是啊，为什么？那么肯定地说了不可能，怎么会不知道原因呢？ “那我换个说法。你想像一下，要是他娶了别人，你会怎样？” “祝福他们啊。”冯秀慧说得理所当然的样子，可以话音刚落，怎么会有浅浅的心疼从心底里泛起呢？ 玖若自然不放过她的表情，见她从无所谓的样子再到眉心一蹙，心头大石总算落了一半。 姐妹啊，你可别乱来，我还要回去救人啊！ 篮球赛的结果也有了定论，学校决定这届给我双冠军，加时赛就不打了。 作为高中阶段最后的篮球生涯，高三4班的同学并不算特别的高兴。 他们过后去找高二4班的人理论过，反正就是吵吵闹闹，说他们那是故意的，去给喻安讨说法的意思。 人家当然不会承认。 在双方人马快要打起来的时候，玖若出现：“别闹了，喻安应该不希望你们这样。” 话刚说完，玖若感觉气氛有些不对，是啊，她为什么说得好像喻安不在了的感觉。 所有人都看着她。 “咳！”玖若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喻安说要请你们喝可乐，回去吧。” 所有人依旧愣住。 “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不是吗？”玖若她都快要比大熊更像班主任了，苦口婆心地劝一群怒气冲冲的娃，她容易么？ “好！”队长是个讲义气的爽快人。 玖若当着小师弟们的面，甩出两张毛爷爷，递给队长：“我懒得去了，你们去买吧。” “噢！” 真是小孩子，有吃的就好哄。 玖若拍了拍自己的口袋，虽然她不稀罕那些钱，当时帮喻安缴费的时候，就没打算要回来。 所以现在这笔钱，对于玖若来说，是意外之财，是属于喻安的钱。 喻安回归，班上一片欢腾。 玖若故技重施，打着喻安的名头请了全班同学吃小卖。 同学们热情地报着自己想吃的东西，生活委员兴高采烈地登记着。 高三生活就是如此，看着是周而复始的枯燥与乏味，但所有的同学都乐在其中，一旦有一点点的不同，就像过节一般。 长大之后蓦然回首，才惊觉那些年少的纯粹，是多么的值得怀念。 喻安瞪着玖若：“我什么时候说过请全班吃东西了？” “你妈给我钱了。”玖若笑着说。 喻安想起那天……他妈的确是给玖若钱了，可是……“那本来就是你的钱。” “所以，我拿我的钱说你请全班同学吃小卖，你管得着？” “……”喻安语塞，的确管不着。 冯秀慧在旁边呼呼地笑。 这回换座位，玖若终于抽到了最前排的位置。小组长松了口气。 “暗夜夜，你就不打算让我运气一直好到底吗？”玖若抱怨。 “我没这个能力。” “你倒是承认得够大方。”这么说之前的真是自己的运气，而不是暗夜的暗箱操作？得知这个“实情”，玖若怎么觉得有些不高兴？ 她实在太喜欢后门门口的这个位置，可是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她认命地推着桌椅出了走廊，通过走廊推到第二组最前排。 冯秀慧也没能和她黏一起了，玖若后面的是胡飞，胡飞的同桌是黄思美。 玖若回头看了看，那虐狗二人组还是同桌，坐在中间的位置。 还行。 下一刻让玖若崩溃的是，大熊宣布：“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高考了，大家需要抓紧时间复习，之后就不再花时间换座位了。” 玖若：……这是在整我么？ 你早不说晚不说，偏偏要到玖若坐在最前面的时候才说。 最近喻安老是缠着冯秀慧问她，他晕过去时候她什么感受。因为他回校之后，听不少人说，他的小青梅当初哭得有多伤心。 谁知冯秀慧根本不承认她哭过，也不告诉他感受。 喻安不高兴了，又拿黄思美来开刀，故意去找黄思美说些有的没的。 玖若撑着手捂脸。 喻安真是一点偶像包袱也没有。他是真的不知道初中部那些小妹妹拿他当什么看吗？ 现在黄思美怎么看待喻安的，玖若没有想象出来。 经历了喻安呕吐事件和砸晕事件之后，黄思美好像没有之前那么狂热了。喻安找她说话，她也能坦然地应对。 但看喻安跟她说话的时候心不在焉，时不时会瞟冯秀慧一眼，她心里那个堵得慌。 她自己能放下芥蒂成全他们两个，甚至可以安慰彷徨中的冯秀慧，但并不代表她愿意被“利用”。 147 恋爱?请先以学业为重(24) 冯秀慧倒和之前没什么区别，他去找黄思美玩，那就去呗。他健健康康，活蹦乱跳的就好。 碰见高华远她照样点头微笑，他说话，她就回应，他擦肩而过，她也如此，不显疏离，亦不献殷勤。 冯秀慧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样子，喻安的心却像被一万只蚂蚁侵略了似的，各种说不出的难受。 之前不怎么喜欢和玖若扯上关系的他，终究还是找了玖若。 晚自习期间的小卖部很是冷情，看店的大妈仰着头看悬挂在屋顶的那部小电视。见到有学生来买东西，神色有些不善：“又逃课？” 玖若没理她，在玻璃柜顶上捡了两包卜卜星，付钱，走人。这种八零后儿时的景点零食，玖若一直想试试，可林良木说这个不健康，不让她吃。 现在无所谓了，连身体都不是她自己的，人生得意须尽欢啊！吃了再说。 喻安在不远处的树底站着。 玖若丢给他一包。 他条件反射地接住了。 “说吧，找我有什么关照？”玖若背靠在运动场的栏杆上。 喻安欲言又止，“啪”地拍开了卜卜星，递给玖若。 玖若晃了晃自己手上那包：“我有。你直入正题吧，逃课不好。” “真难得。”暗夜又冒出来。 玖若把卜卜星的外包装捏得咔咔作响。 “居然知道逃课不好。”暗夜竟然还补充了。 “我好歹是个优秀的学生，我曾经什么时候逃过课了？大学都没逃过。”玖若咬着牙用潜意识说。 “哦，好像是。” “什么叫好像是！” “我忘了。” “……” 喻安打开包装后没有吃，拿住垂着手。 暗夜和玖若斗嘴的时间，正好给了他缓冲：“慧慧和隔壁班那个高华远到底什么回事？” “你问这个做什么？”玖若站在闺蜜的角度说了应该说的话。 “……好奇。” “是好奇？还是关心？说谎的话我可不告诉你。” 喻安沉默了一阵：“关心。” 玖若别过脸微微笑了笑，收好表情，才回头面对喻安：“你放心吧，他俩连朋友关系都算不上。” “什么？” “你见过哪个女生能真正和偶像成功成为好朋友的？”玖若举了个例子。 喻安是个聪明的孩子，马上就懂了，表情忽然松动。 “你喜欢慧慧吧。” 喻安听了这句话突然炸毛：“谁说的？谁喜欢她！” 玖若没想到他反应那么大，自己倒有些愣了。 “你别在她面前胡说。今晚的事你也别跟她说。”喻安急了。 玖若拍拍他的肩膀：“明白的，大兄弟。” 喻安愣住。 他以为玖若还会跟他说些什么，结果人家拿着卜卜星挥了挥就走了。 玖若现在不想管虐狗二人组的事，还有一阵子就高考了，高考过后就别怪她蹭蹭地搞事情了。 她现在发现一件更好玩的事，就是班里那个李智，在偷偷地追黄思美。 对于玖若来说，黄思美是个不确定因素，能把这个定时炸弹送出去，她就省事多了。 李智是个外宿生，可以放学时间自由出入学校，他买了什么吃的，或者带什么营养早餐回来，不可能给胡飞帮送给黄思美，只好找了她对角座位的玖若。 黄思美一开始很奇怪玖若为什么总往她的抽屉塞东西。最近她和冯秀慧的关系有些若即若离。黄思美猜测是不是玖若想讨好她，莫名其妙了好多天。 玖若忙着和李智汇报工作和假装学习，没什么时间和冯秀慧形影不离。 在玖若生理期干脆请假高中最后一堂体育课时，同样请假在教室的黄思美终于找到机会问玖若：“这些天的那些东西不是你给的吧。” “不是。” 面对这么诚实的玖若，黄思美愣了愣。其实黄思美和原主多次同桌，可因为喻安的间接关系，两人几乎没怎么说过话。 “那……” “如果我说有个男生，想要你的青睐，你会反感吗？”玖若撑着下巴。 黄思美是个想象力丰富的少女，其实她早就已经想过这个答案，所以没有多惊讶：“哪个？” “李智。” 黄思美怔了一阵，不知道在想什么：“你和他很熟吗？” “不熟。”玖若可不像暗夜，说话遮遮掩掩的。 “……” “他最初想找胡飞帮忙的，后来可能觉得男生代办这事没多好。” 这理由……“你让他自己来跟我谈。” “好咧！”玖若起身。 “哎，你干嘛？” “找他啊，趁热打铁。” “……”黄思美怎么以前不觉得玖若这么搞。她猛地拉住玖若，“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反正我挺急的。” 黄思美错愕。 “哈哈。不逗你了，做题吧。我出去站会。”玖若指指黄思美那摊开在桌面上的数学习题。 玖若走到走廊上：“暗夜，我为什么出了一身冷汗？以后这种误人子弟的事别让我做。” “我让你做的吗？” “你狠！” 黄思美和李智的后续发展如何，玖若没有关心。不过看两人出入教室春风满面精神抖擞的样子，基本能猜出个大概。 喻安没有了黄思美的骚扰，总算想起来应该去骚扰一下冯秀慧。 玖若已经决定暂且把两人的事情放一边了，这几天开始帮暗夜物色容器。 可是学校的环境就这么大，回家也是在那个空荡荡的豪宅内活动，能找到什么合适的？人类这种存在玖若是暂时不考虑了，而且多了一个大活人在身边，也不好携带。 “你别忙活，遇到时自然遇到。”暗夜对东张西望的玖若说。 “遇到？玉坠还是黑法师？” “……” “或者是……灵尊？” 暗夜一窒。 “话说，灵尊那躯体太可惜了，我应该偷了他给你，为什么那么傻让他风化就风化。” “过去的事情别再多想。找容器的事，以后再说。” 玖若没有用心，所以没留意到暗夜的不对劲。“你就当我精力过剩，想找点事情做吧。我怕我再闲下去忍不住把高华远给办了。” “快要高考，你真不打算做点什么实际的？” “计划性作弊？” “……你能不能往正道想？” 玖若想了一阵：“行吧，回去做题库。” 暗夜好像很满意玖若这个结论。 148 恋爱?请先以学业为重(25) 实际上《53》里面的题就很系统，就是不够精炼。 玖若想了想：“暗夜，我算了一下，要我猜今年的高考题，参考书你起码给我弄本《十年高考，八年模拟》。” “没有。”暗夜一本正经地回答。 “切，你这人……哎不，这魂真没趣。”连开个玩笑都不懂得配合，上辈子绝对是个钛合金直男，说他钢铁都小看他了。 玖若按着自己那超前的高考本领，夜以继日地做了一套简易版的重点考点和题库，给喻安复印了一份，原版给了冯秀慧。 冯秀慧翻了翻那个厚厚的笔记本，目瞪口呆地看着玖若。 “你别谢我……不是，留着高考成绩出来再谢吧。”玖若做了个停止的手势。 冯秀慧猛地扑过来：“我的天啊，玖若你怎么那么厉害？！” “被逼的。”玖若嘟哝。 “什么？” “没什么。保密哦。”玖若推开她做了个嘘的手势。 “嗯嗯！”冯秀慧点头点得如小鸡啄米。 “喻安我给他一份了。” “啊！谢谢你。”冯秀慧再次抱紧玖若。 玖若勉强接受了。 走廊上的大黑板上用红色的粉笔画了个又大又粗的“伍”。距高考还有五天，这个画风突变的伍，给紧张增添了一点趣味。 中午的时候，张晓英从外面跌跌撞撞地冲进来：“不得了了，吓死我了！” “怎么了？”王小丽问。 “对面学校……有人跳楼。”张晓英声音颤抖着。 “啊？” 吵杂的班级突然一片死寂。 喻安最先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喻安一开口，看到走廊上有人往看得见热闹的方向跑。教室里有几个同学对视了一下，先后跑了出去。 “喻安，别去。我怕。”冯秀慧拉着喻安的手腕。 “嗯，我不去。”喻安撤销了跟着去的念头。 有学校的老师和领导也往那边跑，边跑边喊：“都回教室，全部回教室。” 玖若听到这个消息心寒了一阵，然后坐下，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你不去看看？”暗夜有些不解。 “那人跟我有关系？” “应该没有。” “我才不去凑那种热闹。”拾儿那血肉模糊的样子，玖若依旧铭记于心。那种场面，没什么值得看的。 玖若忽然想到什么：“大哥，你别说你想看。” “……” 被老师们驱散的学生，陆陆续续往教室走来。 “太恐怖了。” “好可怕。” “也不知道为了什么？” “高三的学生吗？” “死了吗？” “好多血。” …… “你们不要说了啦。”有胆小的女生听着回来的同学讨论，直接尖叫。 大熊匆匆忙忙地进来，神色中透着担忧，他拍了拍手：“都坐好。” 等同学们归位，大熊说：“关于刚才五中那边有人坠楼的事，相信大家都知道了。有些同学还过去看了。我希望大家都不要被这件事所影响……” “大熊，是跳楼吗？”有同学问。 大熊脸色一凛：“都别问了。好好学习才是正事。” 玖若想，如果这时候像她那时，高中生人手一部手机，一拍一发，社交网络一搜，绝对火爆！ 可是，“如果”，只真实存在于想象当中。 大家还在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对大熊的“安静”置若罔闻。 “各位同学，你们觉得是自己的人生重要？还是别人的人生重要？”玖若慢慢地站起来，放慢语速。 所有的讨论声戛然而止。 “请注意你的人设。”暗夜冒出来提醒。 玖若：…… 我偶尔深沉一下，煲点鸡汤，你也不允许？ “死鬼，你能不能别限制我的人身自由？”玖若咬牙。 “我没有。”暗夜否认。 “那我的人生自由也别限制。” “你意思是我管太宽了？” “我去！”这自知之明能不能别那么明确？ 也不知道是不是玖若的一句话启发了所有人的世界观，大家不再讨论这个问题，哪怕想讨论的都忍了下来。 大熊给了玖若一个感激的眼神。 可惜玖若正在和暗夜讨论自由与平等的问题，根本没有留意到。 五中的事情依旧有人在隐隐约约地讨论，可大多数人还是不愿意再提起这件事。 最明显的表现是，班里埋头学习的氛围更加的浓厚了。 这个周末，是高考前夕最后的假期。学校组织大家看完考场就可以回家准备考试用品，作考前修整。 玖若他们学校是考场，对面的五中也是考场，只不过对面发生过那样的事，大家不免有些恐惧，都默默地祈祷不要分到五中。 可是该来的还是会来，一个学校的人，分四个考场，到五中的概率是四分之一。 玖若正是其中的四分之一。 冯秀慧和喻安都在本校，考场在不同一栋。 “玖若，你到那边去小心些。”冯秀慧是真的害怕。 “噗。什么叫我到那边去？”玖若喷笑。 “啊……”冯秀慧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 “不用管我，你和喻安好好考就万事大吉。” “为什么？我们一起上同一所大学啊。” 玖若没有应她，连敷衍都没有。高中时代，好友之间，最感人的承诺不过于同考一所大学。 玖若对冯秀慧挥挥手，跟上了去五中的大部队。 大家明显都带着多少的战战兢兢，只有玖若无比的坦然。 她自己都是挂过一次的人，潜意识里也住了个鬼，请问她应该怕什么？ 但包括带队的老师，都不太想在五中逗留太久，也没让学生分散看考场，基本是带着所有人巡游了一番。 大家走回正门，突然一直黑猫从旁边的绿化带窜出，正好撞到玖若脚下。 猫自己摔了个踉跄，然后穿过人群闪了。 所有人惊呼。 黑猫给人的负面印象太过的深入，以致于老师一度无法控制场面。 玖若看着黑猫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 对万人迷喻安或者女生偶像高华远都没有特别感觉的她，居然因为一只猫产生了悸动？ 这才是真正的可怕好不好？！ 来到这个前几天才出了大事的地方，大家都有点不好，没人留意到玖若的不对劲。 解散回家。 149 恋爱?请先以学业为重(26) 玖若在偌大的别墅里，那只猫的身影挥之不去。真是见鬼了。 “暗夜。” “怎么？” “你见到那只猫了吗？” “见到，你右边。” “我擦！”玖若被吓了一跳，就是那只黑猫，现在扒在玻璃窗外盯着屋里。 认真一看，眼睛是琥珀色的，四蹄踏雪，竟然有些可爱？ “你知道它怎么了？”玖若感觉有猫腻。 “它是那天跳楼者的猫，它说想随主人而去，所以找来了。”暗夜不带任何感情地说。 “不是，你都是怎么知道的？” “它告诉我的。” “你懂猫语？” “不懂，但所有的灵魂都是一致的。” “这就是传说中的深入灵魂的交流？” 暗夜沉默。 玖若这才抓到重点在哪：“你意思是，你可以占有它的躯体？” 许久之后，暗夜才轻轻地“嗯”了一声。 玖若三步并作两步过去把黑猫放了进来。 “你做什么？”暗夜总算有点激动。 “各取所需。” 黑猫离开玻璃窗，“咻”的一下窜进屋里。 “我并未答应。” “你不答应它就不允许我养猫了？”玖若捏了捏拳。 “……” 玖若真的把黑猫给养起来了，还正儿八经地去超市买了猫粮。 黑猫进屋似乎是为了和暗夜交涉的，暗夜隐藏在潜意识深处不出来，黑猫找不到暗夜，躲在沙发底下不出来。 活着就会饿，饿了自然要屈服于食物。 玖若找了个盘子把猫粮到出来，塞到沙发底下，也不管它，自己打开那个大电脑煲剧去。 这时候的五毛钱特效剧，别说还挺好看。 休整结束，高考日杀到，玖若更加没心思管那猫。 猫粮灌满了，后院的窗打开了一条缝，她就回学校了。 如果黑猫什么时候想开了“浪子回头”要走人，那也挺好，只可惜了这么优秀的躯体。 同学们重聚，兴奋的心情多少把紧张冲淡了些许。大熊讲着考试注意事项，底下同学们各自交谈，他也没有喝止他们。 次日早上，分别前往考场。 玖若对着试卷突然感慨万千，她总算了解到“平常心”是一个什么样的体会。 在高度紧张的大环境之下，有些孩子都紧张得想问自己一句“我是谁？我在哪？”，只有玖若，轻松得像郊游似的。 王小丽和她一个考场，玖若想着要不要逗她说几句，后来还是作罢，打扰人家紧张有些不道德。 …… 考试结束，玖若想约几个同学去她家烧烤。 冯秀慧相当高兴，热烈响应。 喻安兴趣缺缺，表示不太想去。 玖若的隐形雷达发动，他不去那她整这个烧烤有什么意义？别的同学都是衬托的，重点在于你们俩！ “你真的不去？”玖若亲自出马。 “我只想好好睡觉。”喻安情绪有点不对。 “睡觉能比未来重要？” “什么意思？” “不对，睡觉也是未来的铺垫。” “……”喻安无语。 暗夜：你吐槽自己是想闹哪样？ “你完全可以来我家睡。”只要你来了就好办。 暗夜觉得，玖若简直是考个试把脑子给崴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喻安突然心生警惕。 玖若觉得她也闹得差不多了：“毕业了，大家都要各散东西，你确定你没时间参加一个同学聚会？” 喻安瞟了那边正在眉飞色舞地邀约同学的冯秀慧一眼，她……应该不会和他各散东西吧？他连问下她考得好不好都不敢。 “算了，吃力不讨好，你不去我去约高华远了。”玖若转身就走，虽然她才不会真正去采那朵青莲。 “喂！我去。” “早些那么爽快多好。” “……” 玖若原想找人帮她布置场地，哪知冯秀慧她们几个主动请缨。有人要帮她省钱，她自然不会拒绝。 玖若回到家，发现黑猫还在，而且在院子里悠哉悠哉地散步，一见她，咻的一下窜进屋里躲回沙发底。 噢！她出去高考两天，居然忘记锁门了。 玖若拿扫把将沙发底的盘子拨出来，倒了猫粮，放在大厅中央，然后拿了本书，窝在沙发里看。 不能发定位的日子不大好过，躺在木茶几上的砖头手机响了，玖若接起。 “玖若，我们在教育路口，你们家在哪呢？”是冯秀慧来问路。 “你们看到右手边有一条登山大道吗？不走哪里，从它旁边的步行栈道上来。”玖若越说越感觉到定位技术的强大之处。 “大约要走多久？” “五分钟左右。”玖若自己回家都是坐公交道登山大道口，自己步行上来的。除了那个定时过来打扫的钟点工，她也没见过其他人进来。 车库里倒是有辆车，也不是特别贵的那种，估计是原主他们的代步工具。 玖若过去开好门，冯秀慧一行人就到了。 除了冯秀慧和喻安，还有班长以及另外两个女生。冯秀慧没有和喻安走在一起，喻安看着情绪状态跟之前无异，恹恹的提不起兴致的样子。 人少，玖若甚是满意，但客套话还是得说两句：“就你们吗？还有没有其他人？” “张晓英和王小丽说要回老家。胡飞说要陪他姐姐去哪里，我忘了。”冯秀慧嘟嘟嘴，有些不满那些临时放飞机的家伙。 “没事，那就我们几个玩。” 黑猫出来，在玖若脚下转了两圈。玖若不知道这猫是几个意思，在她眼里，原本是一个躯体，现在，感觉有些不对劲。 高考的时候班长和玖若是一个考场的，大家都被那天突然窜出的猫吓得心有余悸，自然印象深刻。 “玖若，这只猫……”班长指着玖若脚下的猫。 猫还对他挑衅似的喵了一声。 “怎么了？”玖若假装不知道。 “跟那天考场那只……一模一样。”班长却道破了玄机。 班上的同学也都听说过这只猫的传奇，两个女生不约而同地“呀”地尖叫了一下。 玖若淡定地扫了她们一眼：“同款。” “啊？”冯秀慧没听懂。 玖若：…… 对呵，同款这个词挺新的。 “这刚好是长一样的。”玖若不想引起大家的恐慌，这样她的掩饰计划就泡汤了。 “哦哦。”大家这才放松下来，该干嘛干嘛去。 150 恋爱?请先以学业为重(27) 班长搬搬抬抬，女生们忙着摆开阵势，只有喻安在一旁翻着玖若随意放在沙发上的小说。 这人到底怎么了？ 玖若坐了过去：“喂，泡.妞大法不是在小说里就能学到的。” 喻安立马像扔烫手山芋一样，把书丢到一边。 玖若这才收起了玩闹的表情：“有话想对慧慧说？又不敢说？” 喻安讶异了一瞬。 “有什么大可以跟姐姐说说，姐姐帮你参详参详？” “哼。”喻安别过脸。大概意思是，这女生怎么那么不要脸？ 熊孩子。玖若作势要起身：“你爱说不说。” “我……应该没考好。”喻安小声地说，“不过你别告诉她。” 玖若这回不淡定了：“成绩都没出你就觉得自己没考好？” “就是没考好。” “我给你那些笔记，你没看吗？” “不知道。” ok！还犟上了。 玖若也不怕实话实说：“本打算今天是给你准备机会去跟慧慧表白的。” 喻安吓得脸色一白：“你别多事。” “我不多事，你是打算把她拱手让人呢？还是多年以后跟成为人妻的她重新相遇，擦出什么感人肺腑的故事？” 喻安沉默了一阵：“我不会告诉她的。我妈说……上不到好的学校，就要出国了。” “啥？！”玖若惊叫。想起他那个强势的妈，后背阵阵发凉。 院子里的冯秀慧仿佛感应到了似的，回头看了眼，视线穿过落地玻璃，喻安好像感觉到了一丝的灼热，连忙躲开。 玖若假装坦然地挥挥手，做了个口型：“没事。” 冯秀慧疑惑地看了看喻安，正好班长叫她帮什么忙，就过去了。 喻安松了口气。 “我姐和我弟早就在那边上学了，我爸让我去，我说想经历一下高考。”喻安顿了顿，“我妈……她的工作应该在年底能安排好，到时候她也过去。” “意思就是说，你们全家都要出国？” “是。” “你要是考到好学校，坚持在国内上学的话，全家就剩你一个了？” “咳！”喻安被噎了一下。 “呃……不好意思，我没表达好，我重新说一遍哈……”玖若尬笑。 “不用了。我没考出国的英语，如果大学考好，我妈答应让我在大学再考英语……”喻安喵了玖若一眼，然后忽然变成一副“多说无益”的样子。 玖若明白了，反正他的心是想留在冯秀慧身边，对家人那边的强势，一直用“拖”字诀。 “我觉得吧，你更要告诉慧慧。” “为什么？” “男子汉大丈夫，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说不定她根本不会答应你呢，不是走得正合适？” 玖若话刚说完，喻安还在发愣，她就收到了潜意识深处那来自暗夜的警告：“你刚才的话不用再检查一遍？” 玖若撅了撅嘴，默默地说：“考试吗？有标准答案？你来评卷？” 果然，暗夜沉默。 喻安好像下了什么决心，然而还没开始行动，冯秀慧从门外探头进来：“玖若，喻安，好了，火生好啦，出来烤鸡翅！” “好。”喻安强颜欢笑地应了，然后深深地叹息。 “……”绝了！一阵的蓄势待发败给了一句烤鸡翅。 玖若想着，要不她再用力把手中的媒婆扇再扇大些，让炉子里的火再红通一把。 没想到喻安像盯什么一样盯紧了玖若，一直在她身边，不让她接近冯秀慧半步。 玖若：我成头号嫌疑人了吗？ 也不知道喻安是心虚的还是故意的，主动帮玖若烤鸡翅，还“十分温柔”地问她，要不要香肠？要不要墨鱼丸？ 冯秀慧看向玖若的眼神有些诡异。 玖若：我无辜的！ 她的业务完全施展不开啊。 忽然黑猫跑了出来，踩翻了一碗酱汁，直接洒在喻安雪白的球鞋上。 玖若对它竖了竖大拇指：goodjob！ 喻安连忙跳开，可已经抢救不及。 玖若指指那边：“你去卫生间洗洗吧。” “你带路。”喻安给了玖若一把眼刀子。 “不去。”玖若坐着不动。 “这是你家，我不知道路。”喻安咬牙使眼色。 “慧慧，喻安上厕所还要叫上我呢。”玖若挥了挥手上的叉子。 “我……洗鞋！”喻安跳脚。 玖若似笑非笑。 喻安荒落而逃。 冯秀慧拿着一叉子的墨鱼丸走到玖若旁边，欲言又止了一阵，才开口：“你们怎么了？” “吵架了。” “啊？”冯秀慧很是惊讶，“刚才在屋里？” “对。” 冯秀慧想了想，还是问了出口：“什么？” “你自己去问他？” “他……这几天怪怪的。”冯秀慧在玖若旁边坐下，喻安刚才的位置。 “其实，你们一起同班6年了吧。”玖若没看她，好像专心致志地烤着鸡翅，聊天是附带的。 “是啊。”冯秀慧浅浅地笑了笑。 “如果这回高考，不能上同一个大学了，你……觉得你会怎样？” 冯秀慧怔住。 玖若这才看了她一眼，姣好的侧脸在火光下映得红通通。玖若又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玖若拿起刷蜂蜜的刷子：“要蜂蜜吗？” “啊？哦。”冯秀慧回神。 玖若给她的墨鱼丸刷完，才刷自己的鸡翅。 “我……好像没想过。”冯秀慧盯着玖若的动作，“好像习以为常了，他在身边的事。” “我说如果，你现在想想，如果他不再出现在你的生活轨迹里，你会心痛吗？会不会心慌。” 蜂蜜滴进炭火里，发出嗞嗞的声音。冯秀慧思索了良久，才轻轻地“嗯”了声。 “我明白的。就好像你多年前得到一件礼物，特别珍惜，虽然没什么实际用处，可弄丢了依然会很不舒服。” “啊？”冯秀慧手上的墨鱼丸都烤到冒烟了，“啊！糊了！” 她手忙脚乱地处理着墨鱼丸。 “你这什么沙雕比喻。”暗夜冷语吐槽。 “这叫共情，她这不是没开窍吗？”玖若默默回击。 “我不见得你的话会让她开窍。” “至少不会让她逃掉。咦？还挺押韵的。” “懒得理你。” “我才懒得理你。” 接下来玖若是没空理暗夜了，她看到喻安回来了。 151 恋爱?请先以学业为重(28) 喻安见到玖若和冯秀慧坐一起，脸色更白了。 “啊！慧慧，你没事吧，哦哟！烫着了吗？”玖若忽然大叫。 “怎么了？”那边聊着天的班长和那两个女生异口同声地转了过来。 冯秀慧一脸懵逼。 喻安飞速跑过来：“烫到哪里了？陈玖若，烫伤膏！” “……”玖若差点脱口而出问他什么是烫伤膏。 “听到没有，烫伤膏！”喻安站在玖若面前，拳头捏得喀喀作响。 冯秀慧总算找了个地方放下手上的叉子，一把抓住喻安：“没有，我没烫到，没烫到，别紧张。” 喻安原地愣住，然后好像不相信，抓起冯秀慧的双手前前后后地检查。 冯秀慧不是什么小笨蛋，联系前文她也明白到了什么，赶忙把双手抽出来：“干嘛啦，说了没烫着。” 喻安也知道自己刚才的动作太过鲁莽，眼神和动作间都有了躲闪。 “那你乱吼什么？”喻安马上把目标转向玖若。 “我的角度看过去以为她烫着了。”玖若理直气壮。 冯秀慧：…… 喻安：…… “没事就好，继续啊。喻安你要烤什么？我帮你串。”班长已经起身走到放食物的那边。 喻安瞄了眼冯秀慧身旁那焦黑的墨鱼丸：“墨鱼丸。” “好咧！”大班长什么都没察觉。 果然他俩的好在班上同学看来都习惯得不能再习惯了。 在班长串叉子的空隙，喻安把那几颗烤焦的墨鱼丸收拾了丢进放垃圾的纸箱。 玖若暗自声讨暗夜：“看吧，我说有用就有用。” “随你。” “切，又是这句。”这两个字真是暗夜的万能法宝，可以包涵一切的意思，随时随地使用。 喻安去了班长他们那边坐，冯秀慧在这边看着他的背影发愣。 弄丢了他？他不再出现在她的生活轨迹？他们要分开了吗？是啊，他们不可能一直是同学，是好友。说是兄妹，那还真是随口说的。 起因是初中时为了方便两人交往，随口认下的，没想到一相遇，就是整整6年，有多少同学已经在初中毕业各散东西，只有他们，还在同一个班。 哪怕高考不会让他们分开，将来他也会有他自己的家庭，哪怕关系再好，也只能勉强当一下他孩子的干娘，或许还会被他未来的妻子不待见。 舍不得？会心痛？会不安？那是肯定的。 玖若看着冯秀慧的目光忽明忽灭，无法猜到她在想什么，也不想去猜。 她默默地把自己烤得两面金黄的鸡翅放到碗里，地给冯秀慧。 冯秀慧看都没看那是什么，下意识接过了。 喻安也送上了他烤好的墨鱼丸。 冯秀慧尽管低着头，但看手就知道是他，接过，两碗都看了看，最终放下了大师级的烤鸡翅，选择了苍白的墨鱼丸。 估计是喻安抢着时间争宠，连个调料都没放。 玖若见冯秀慧吃起了墨鱼丸，嘴角勾起一个微笑。 她把手里另一对烤鸡翅直接想着喻安怼了过去：“请你吃。” 喻安想了想，接过烧烤叉直接就啃。 玖若在他耳边说：“有关你俩人生的事，还是得你自己去说。” 喻安一愣。 “放心，我什么都没说。” 冯秀慧见喻安直接啃，连忙阻止：“喂！你小心叉子，那么尖。懒死了，我帮你弄下来你再吃。” “我饿了。”喻安轻声说。 “急什么急。”冯秀慧硬是把叉子抢了过去。 “烫的，我自己来。” “马上就好。” 两人低着头，前额几近相碰。 此刻，玖若恨不得那对鸡翅粘着叉子粘得更紧一些。 烧烤大会结束，玖若又一次没按原计划进行。收效如何，还得看男主主人公是否给力。 人走.光了之后，她还另外烤了好几对鸡翅，给黑猫吃，作为它神助攻的奖励。 黑猫一点都不却情，吃得津津有味。 玖若看着它吃了一会：“你不怕咸得掉毛吗？” 黑猫抬起头来：“喵！” 然后继续吃。 “你真的不介意我成为一只猫？”暗夜忽然冒出来问。 “我都怀疑好长一段时间你现在到底是不是一条寄生虫。” “不是。” 卧槽？居然一本正经地回应了？！ 玖若清了清嗓子，总结了一句：“只要你能跟我随时保持联系，我不管你是什么。” “你需要我？” 这什么神理解能力？！“我随便门一推，就开启了一个新世界，没个知道点内情的人在，还真会慌的一批。” “哦。” “……你几个意思？！” “我明白了。” “等等，你到底明白了什么？” 暗夜沉默。 玖若：…… 等黑猫把鸡翅连皮带肉以及骨头都啃完了：“暗夜，它现在还是想随主而去？” “嗯。” “我这些天对它那么好，它还是那样去意已决？” “你什么时候对它好了？”暗夜的声音出现了些许不明意义的起伏。 “好吃好喝供着，这么大个房子随便耍。” “它说你忘记给它准备厕所了。” “？？？”玖若一头雾水，“就这个？” “嗯。” “好吧。”也许对于猫来说，除了吃和睡，这也是人生大事之一。 “它不走，你日后也无法带走它。”暗夜提醒。 玖若抬头仰望天上的星星，好一阵之后：“你们换好了你再告诉我。” “嗯，你先去睡一觉。” “你要从我的潜意识里出来，不用我帮忙？” “不用。” “哦。” 一脚已经埋进屋里的玖若，突然停住：“不对，你要了它，它就能跟着我到下一个世界？” 一阵异常的沉寂过后，暗夜平静地说：“那是我了。” “可你不是说身外之物无法带走吗？” “我说过？” “好像没。”但有表达过类似的意思。 玖若那点点的愁绪一扫而光，“这么说你真带着空间？！” “下一个世界我就不能再寻一个容器？” “……”玖若沉默。 “怎么？” “那就意味着会再次有活物的生命消失在我眼前。” “你不吃猪肉？” “可我不杀猪！” “不用你杀。” “你也别杀。” “……嗯，好。” 那么听话？玖若有些难以置信。 她把另一只脚收进屋里，算了，早些睡吧，明天还要一早打电话请人来收拾院子。 152 恋爱?请先以学业为重(29) 玖若一早醒来，感觉有点怪怪的。 整个人神清气爽了不少，却好像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既轻松又沉重。 她明确地知道暗夜不在她的潜意识里了。 原本就是借用的身体，少了暗夜的镇压，控制起来好像没有之前那么灵活。 有点肌肉酸痛，有些乏力，之前校运会跑完800米都没这么累过。 玖若一时脑内空乏，不知道应该要想什么以及要干些什么，她躺回床上，发了一会呆，拿起砖头手机把钟点工叫来，然后“守床待猫”。 姗姗来迟的黑猫蹲在床边，用那跟它不甚搭配的琥珀色的眼睛盯了玖若一阵，一下窜到床上。 玖若和它四目相对，是她家的那只小野猫，但又不是它。原来老祖宗所说的相由心生，不无道理。 现在的黑猫，失去了之前的那丝颓然，目光炯炯，玖若甚至觉得自己大约是疯了，居然能够看到它的嘴角挂着浅浅的……微笑？ “暗夜？” “喵。” 玖若一愣：“不能说话？” “喵。” “喵你妹啊，给老娘说人话。” “一只猫说人话，你就不害怕？” 玖若看着黑猫一张一合的嘴巴，眨了眨眼，又擦了擦眼，好像是挺玄幻挺诡异的。 “我……我慢慢适应。” “喵。” “……”似乎还是喵比较正常些。 玖若起身盘腿做好：“哎哎，既然你现在是一只猫，我作为你的主人，给你起个名字不过分吧。” “你就那么热衷于起名？”猫坐在玖若前面。 果然一说话就带着诡异。“你就那么喜欢暗夜这个名字？” “喜欢。” “ok，你赢。” 再次给暗夜换名字的计划失败。 “你现在感觉如何？”暗夜猫的语气像在例行公事。 “心塞。”玖若觉得这是被他气的。 “……别的方面。” 还有什么别的方面？玖若懵然。 “身体感觉。” “哦，挺好的，暂时没啥。” “那就好。”暗夜猫低了低头，“需要我回去的时候随时说。” “哎，不是……你还能回来？” “能。” 玖若指了指猫：“你要是回来，那猫呢？” “时间不长没事。” “你意思是你离开它的时间一长，它就会失去作为容器的价值？” “对。” 玖若狡猾地一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哈，你现在吃啥？” “……都行。” “我啃过的骨头你介意不？” “不介意。” “……”这魂……不对，这猫百分百在整她吧，以暗夜对玖若的理解，他肯定不认为玖若会给他吃她亲口啃过的骨头。 玖若看向窗外，转移话题：“好像，还是照样面对面对话比较正常。” “你认为能跟一只猫无障碍对话是一件正常的事？”暗夜淡淡地说。 “你给我滚出去！”玖若无比肯定，这臭猫现在是暗夜本人无疑。她终于可以直接行使“请滚”的权利了。 “喵。”暗夜猫优哉游哉地跳下床。 “我……”玖若抑制住自己弯腰拿拖鞋的冲动。 这些日子，一人一猫宅在家里，生活相对平静闲适。玖若已经习惯了能随时把她怼到墙上的猫。 菜是玖若让钟点工买的，钟点工来的时候，让她做饭，不来的时候，玖若自己做。 她当然不会惨无人道到让暗夜猫啃骨头，所以她吃啥，暗夜猫吃啥。 “呐，暗夜，我现在是没有任何理由去见任务对象了吗？”这样业务还怎么开展，她何时才能回去？ “你们不是好朋友吗？”暗夜猫反问。 “所以？” “你可以找她。” “问题是我找她没事。” “成绩出来了。” “？？”这个网络信息闭塞的年代啊！ 玖若赶紧去房间，把那张随便打印出来的准考证，在最下方找到了查成绩的网址以及电话号码。 玖若打开电脑登陆网址，主页还挺顺畅，一到输入准考证号登陆时，弹窗一片空白。 她把准考证甩到暗夜猫面前：“你会打电话吗？会吧，帮我打。我要两手抓！” “你确定你要让一只猫打电话？” “没事，对面机器回复，它让你按哪个数字你按哪个。再说，谁知道自己是在跟一只猫讲电话？” “哼！”暗夜叼起准考证，走到客厅的座机旁边，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开始打电话。 电话照样是打不进去。 钟点工有家里的钥匙，玖若吩咐过她不用按门铃，到了就自己进来。 她进屋的时候，看到玖若在狂按键盘，黑猫在那边玩电话。 钟点工小碎步过去，挥手想把暗夜猫赶跑：“小姐，别让猫把电话线咬坏了。” “它不会。”玖若随口应着。 钟点工没听：“嘘！走开。” 暗夜猫也没听。 钟点工一手提起猫的后脑勺，把它提起来扔地上。 暗夜猫最后挣扎一掌pia在免提键上。 “语文，一百，二十，八分，数……” 座机被钟点工按停：“这猫怎么老要玩电话。” 玖若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这个好不容易打通的电话啊……难怪暗夜猫死死地守着。 “喵呜~”暗夜猫一声似乎在说，我完成任务了，杀出个程咬金就不关我事了。 玖若狠狠地瞪了好心办坏事的钟点工一眼。 钟点工不明所以，还是打了个寒战：“我，先去收拾房间。” “愚蠢的人类。”暗夜猫在钟点工上二楼了之后，一脸唾弃。 “请问哪个聪明的人类会觉得一直猫在查询高考成绩？”钟点工其实也挺无辜的。 “哼！”暗夜大摇大摆地往院子的方向走。 “喂！”玖若叫住它，“你这几天的行为太像一只猫，有时候我都以为我精神分裂不正常了。” “这叫敬业。” “哦哦。”玖若不以为然。 “你以为像你……” “滚！” 真是的，哪来那么多废话。 玖若怎么觉得，暗夜到了猫身上之后，好像活泼开朗了不少？话也比以前多了些。算了，随他去吧。 结果，玖若还是没有查到成绩，她懒得跟一群神经兮兮的高三学子抢流量了，还是继续佛系地等网络好些再查吧。 玖若没佛系完毕，就接到冯秀慧的电话。 153 恋爱?请先以学业为重(30) “玖若，查到成绩了没？”冯秀慧语速有点急。 “没有，进不去。你呢？”就一开始努力了一把，现在玖若对查成绩没兴趣了。 “我查到了。”冯秀慧的声音显得有些复杂，好像既激动，又带着不愉快。 “怎样了？” “620。” “哇哦！可以啊。”加上综合，每门150分的考卷，能考到620，本市很多学校都可以随便选了。 “可是喻安……” “……”真的如他所料考差了？玖若开始明白冯秀慧那些不愉快是从何而来。 “他538。” “……”玖若是真的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安慰的话吧，说不出来。 平常他俩成绩不相上下，这回一不小心你就相差了差不多一百分，这让这俩怎么接受？ “我……”冯秀慧叹气。 “你确定他成绩没错？他没骗你？”最怕随便搞个借口，让冯秀慧直接嫌弃他，然后好找到心理平衡点，直接出国消失。 “我查的啊。” “……你怎么查的？”玖若连自己的都查不到。 “我记得他的准考证号和密码啊。” “呃。”玩不过你们俩。玖若查自己的都要对着准考证打。 “我不敢打电话给他，他一定很不开心。”冯秀慧的声音一阵灰暗。 “你等等我，我现在过去找你。” “嗯。” “你家楼下的小吃店。” 玖若在讲电话，暗夜猫已经从院子撒欢回来，蜷缩在她的身边听着。 “你找她做什么？”暗夜猫问。 “不是你让找的吗？” “没让你现在找。” “去就跟上，不去拉倒。”玖若起身走人。 暗夜猫悻悻地跟了上去。 后面是钟点工在楼上推开玻璃窗大喊：“小姐，出去吗？还回来吃饭吗？” 玖若头也不回地挥挥手。她怎么理解是她自己的事情了。 玖若到了约定的地方，等了一会还没见冯秀慧，只好掏出她颇为嫌弃的手机给她打电话。 电话表示它在通话中。 玖若买了些炸鸡之类的小吃，继续等。 暗夜猫自己蜷在玖若旁边的凳子上，玖若给了它一块炸鸡。还好店员没说不准带宠物进门。 玖若等了差不多20分钟，冯秀慧才来了。 她双眼红红的，似乎是哭过。她考得那么好，不用问也知道为谁而哭。 玖若盯着她，她就别过脸。 “怎么？刚刚电话里吵架了？”玖若把语气放得柔和，把握着尽可能听起来不太假。 “没吵架。他问我怎么办了。”冯秀慧声调中还带着哽咽。 玖若再次感叹，这青春年少的纯真是真的好。没有来由，不关乎名利，只为自己心中的感情。 “他说什么了？” “他说考差了，他妈妈让他出国。玖若，之前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冯秀慧突然醒悟。 “嗯？没有。”玖若瞄了眼看似在睡觉的暗夜猫，怎么觉得她自己现在有些像暗夜在敷衍她时候的样子？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也没说什么啊，为什么我就那么想哭。” 玖若挪了个位置坐到冯秀慧旁边，把她的头按在自己肩膀上：“想哭就哭吧。毕业就分手，不是常有的事吗？” “呃，什么毕业分手。”少女的神经是敏感的。已经这种状态了，还能分得那么清。 “你听错了。大家各奔前程，分开不是很正常吗？再说了，他出国，也是为了以后会更好不是吗？” “喵。”暗夜猫不满地提醒玖若。这女人为什么在这个世界里总是反其道而行。 冯秀慧沉默了许久：“嗯。” “他问你怎么办，你怎么回答他的？”玖若假装非常八卦的样子。 “我说我也不知道。”冯秀慧的情绪很低沉。 “他肯定会再问你的，你好好想想，怎么回应他，才是你的真实意思。” “我不能阻止他的。” 玖若一怔：“为什么？” “你说得对，出国这么好的机会。” 玖若捂脸。 “喵呜~”暗夜猫欠揍地伸了伸脖子。怎样，自己挖的坑踩进去了吧。 “不是……有些时候，好的机会不代表好的选择，对吧。” 冯秀慧没有被玖若绕进去：“能够有好的机会就是最好的选择啊。” 玖若挠了挠头：“如果他很想很想和你一起上大学呢？” 冯秀慧反而笑了：“不会的，怎么会呢？” “你别忘了，我的第六感很准的哦。” 冯秀慧想起玖若问她万一要和喻安分开的事，一时哽住。 “先不管他那边，你想他走，还是留？” 冯秀慧一脸为难。 玖若伸手挡了挡她：“不用回答我，回答你自己就好。来，吃炸鸡。” 回去的路上，暗夜问玖若：“你就那么相信冯秀慧？” “我相信他们之间的感情。” “如果那感情包含着不畏牺牲呢？” “不是正好吗？” “只怕适得其反。” “我容易吗我，我还没查到自己的高考成绩呢。” “……” 成绩出来之后，就是新一波的操作——填志愿。 这时候的填志愿方式玖若觉得有些新鲜。 大家先集中起来发了一堆的资料，发了一张预填报表格，然后开家长会，商量填写，家长老师确认签名，必要时还要双方配合开导以及指导。 志愿填完了，才出的录取分数线。 玖若觉得这种先后顺序跟抽奖的概率无异。高不成低不就的一大波。 想填好学校，又怕自己成绩不够，结果全扎堆在临界线的学校，人家又容纳不了那么多，容易完成很多高分的跑到下一条线去了。 玖若听着老师在台上介绍，她跟所有的家长一样，一头雾水。 全班除了玖若没家长来，还有喻安一个。 不对，玖若带了暗夜猫来，就趴在窗外，只差她承认，她也是一个有带家长的学生。 大熊一看到坐满了人的教室就上前关心喻安：“你爸爸妈妈呢？” “忙。”喻安也不多言。 大熊点点头，欲言又止地看了玖若一眼。 “我自己填就好。”玖若阻止了他的小情绪衍生。 “嗯。”大熊一脸痛心。 玖若的高考成绩不算差，正好是冯秀慧和喻安加起来除以二差不多。 志愿表嘛，找谁的抄一下就可以了。 154 恋爱?请先以学业为重(31) 家长会过后，冯秀慧走到喻安身边，还没开口，喻安就避开了她。 冯秀慧一脸错愕。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好像，真的有些什么不同了。 玖若过去轻轻地抱住了她。 全场都是久别重复又要再次分别的人，大家情绪有点诡异都是正常的。 冯秀慧把头埋在玖若心口。就连这个时候了，喻安还在躲她，说不受伤，那是假的。 “值得吗？”玖若轻轻地问。 “我想过了，我想和他一起上大学。” “那就去告诉他。” “他躲开我。” “是吗？你等着。”玖若慢慢推开冯秀慧，转身去找喻安。 暗夜猫见玖若出来，先走在前面。 玖若跟着它很快就找到喻安，“躲这就能躲过你的心？” 喻安瞪了玖若一眼，没有说话。 “高华远的志愿和慧慧的一样哎。”玖若站到他旁边玩着自己的手指。 喻安脸上的木然才有了一丝的变化：“你怎么知道？” 我糊掐的呗。“这你就不用管。” 喻安嘴巴挪了挪。 “你只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玖若竖起一根手指。 他犹豫了一阵：“嗯。” “一秒钟内回答，超时无效。”玖若没等喻安反应过来，赶紧说，“慧慧和出国你选一个。” 喻安一愣，沉默。 “呵呵，你的答案很明显了。” 喻安这才醍醐灌顶的样子：“谢谢。” 玖若看着喻安迈着有些焦急的脚步离开。 暗夜猫从树后绕出来：“这都让你绕回去了。” “此路不通，就绕道而行，你没听过？” “没。” “切！”真诚实。 那头小两口忙着做出人生第一个跟对方有关的重大选择，这头玖若对着冯秀慧的志愿表抄了一份。 冯秀慧也填了所临界线学校，与他们只是约定要考的不是同一所，她心里的小九九，昭然若揭。 回家后玖若联系金主爸爸简单汇报了一些近况，顺便请他出面找人会会喻安他妈，寻个由头让她早些结束工作，早些出国。 那个厉害的女人，不要认为别人的女儿要拐走他的儿子就好。先把她弄走了，就山高皇帝远。 只要不是要他的大钱，金主爸爸还算很乐意满足一下玖若的小要求。 冯秀慧顶着那样的分数报临界学校，绝大多数人都以为她疯了。 父母被她糊弄过去了，她说她很喜欢她选的专业，只有这个学校有。 大熊和各科任老师分别给她打电话联合约谈，都被她拒绝了。 她的这份情，但愿喻安一辈子记得。 因为冯秀慧成绩不错，所以她把给她买了一台电脑，家里拉了网线，这段时间玖若和她一直在网上保持着联系。 玖若没其他指示，除了让她必须要稳定喻安的心态。 录取是从高分到低分的，冯秀慧的录取很快就出来了。紧接着玖若也查到了自己的。 喻安的准考证登录，一直显示着未录取。 玖若接到一个陌生电话。“你谁？” “喻安。” 任务对象爹爹主动找上门，玖若马上充满亲和力：“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亲。” “……” “……”一时激动，忘了现今还没普及客服口吻。 “你们女生，不是喜欢积极向上，胸怀大志的男生吗？” 好不容易调整好情绪的玖若，再次断片：“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我……我让她填h大，我们还在同一个市。她没告诉我，依然填了f大，可是我连f大都没录上……” “等等。”玖若发现冯秀慧似乎隐瞒了她什么。她还以为那俩商量好的呢。 “所以你现在是纠结，她退了一步，你还追不上吗？” “她原就很优秀。” “一次高考的失利能代表什么，你既然知道她愿意为你失去什么，你珍惜就是了。”之前不是纠结人家喜不喜欢他？现在又换了个纠结的方向。你是男生哎！ “嗯……” “你出国的事……” “我妈突然开始忙，现在没空管我了。我和我爸谈妥了。”金主爸爸的动作挺快的。 “换个角度想想，你不是一样为了她牺牲什么了吗？” “这怎么一样？” “所以啊，你自愿为她留下，她也愿意在原地等你，你倒是追上去啊！站着不动算个什么。”玖若她真是操碎心了。 “谢谢。” 别扭的瓜娃子！ “暗夜，我怎么觉得我现在有教唆青少年私.奔的嫌疑了？”玖若躺在沙发吃着饼干，摸了摸暗夜猫的鼻子。 这猫真好养，还会自己洗澡，正适合玖若这懒鬼。 “你不是达到目的就不考虑其他吗？”暗夜猫自己钻进干毛巾里擦身。 “你确定你说的人是我？” “或许安定才是他们平安一辈子的前提呢？”暗夜猫舔舔爪子。 “其实猫为什么要舔爪子？” “……” “哎！科普一下啊。” “喵！”暗夜猫龇了龇牙，逃掉了。 “哇哦！还生气了。”得瑟！玖若回它一个龇牙咧嘴的鬼脸。 重本录取结束，分数线也出来了，喻安还差一分才到线。 不可以使坏，不能下.药，联系一下还要掐个理由，玖若这回真的不知道她还能做些什么？ 还是当丫鬟的时候方便啊！ 玖若无所事事，不但厨艺突飞猛进，还学会了撸猫。就是天天跟暗夜猫斗嘴，常常败兴而归。 “喂！你到底有没有什么利好建议？我感觉我们在坐以待毙。”玖若的字典里仿佛没有吃一堑长一智这个道理。 “没有。”暗夜猫最近超级享受。对于他来说，在哪里都一样，只要身边有她。 如果玖若打消了回去救人的打算，对他来说，又算不算利好建议？可是好不容易借这个机会才和她联系上，自己亲手毁了也是相当的可惜。 “真搞不懂现在的孩子，非要一个学校才能感情牢固？未来长着呢。”玖若感叹。 暗夜猫眯着眼。 “说起来，他俩表白了没？都是一副老夫老妻的姿态了，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完成这个任务。” 玖若这句话完全是在自语，很奇怪，她好像没那么着急了。反正每次问暗夜，得到的答案都是“林良木很好”，那她慢慢就不那么担心了。 155 恋爱?请先以学业为重(32) 当前状况不是玖若自己就可以阻止的，也不是她说想回去就得以回去。只好如暗夜在这世界一开始时所说，享受你自己的生活。 任务对象在成长，玖若也好像明白了什么。 是的，她似乎一直都在为别人而活，包括现在。不知道任务结束之后，她能不能为自己活一次呢？ 暗夜离开了她的潜意识，玖若开始爆发性地思考人生。没人窥屏，有空想想自己的事情也是一种享受。 “喵！”暗夜猫不满，你发呆就发呆啊，停下手做什么？！ 玖若下意识继续揉猫。一人一猫一辈子，好像有点惬意？ 呸！她发什么神经？！ 砖头手机响了。 “慧慧，什么事？” “老师刚打电话给喻安，说是f大还有学位，让喻安参加补录。”冯秀慧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的兴奋。 “什么意思？”这个时代还有这种操作？原谅玖若有点不懂。 “就是f大有些专业没满，好几个专业可以参加补录，你帮忙看看。” “上线！” “好。” 玖若一边打开电脑一边嘟哝：“把人家老妈子送走了，这回真得自己当老妈子了。” 冯秀慧把几个专业发了过来，又说了喻安更加心仪哪一个，让玖若帮忙参详一下可不可靠。 连志愿表都是抄的玖若，把那几公斤报考资料扒拉了出来，认认真真地研究了这几个专业。 “慧慧，我感觉你要冷静些。”玖若合上志愿填报参考书，拨通了冯秀慧的电话。 “啊？” “这几个专业都不差，上年都是收分相对较高的，都及得上其他学校的分数了。所以今年才没多少人报吧。”玖若分析得头头是道。 “嗯……就是说，很难录取？”冯秀慧像被泼了一头冷水。 “我猜不少人会抢。” “好，我让喻安问问大熊的意见。” 玖若捏着电话愣了一阵。 “怎么了？”暗夜猫迈着优雅的步伐走过来。 “没，女儿的成长原来真是一夜之间的事啊。”玖若45度望天。 “喵？” “对了，那只猫有没有告诉你，它主人又是怎么回事？”喻安的事再急也没用，还是要等冯秀慧的回复。 “告诉你合适？”暗夜猫姿态高傲。 “有什么不合适？”玖若不解。 “跟你家人有关。” 玖若一怔：“金主爸爸？还是亲爸？” 暗夜猫趴下，换了个姿势。 “不会是什么搞得人家破产，然后家破人亡的戏码吧？”在这个世界，玖若始终觉得，姓陈的那群人跟自己没多大关系。 “差不多。” “差多少？” “……”暗夜猫拗不过玖若，“有人挪公款，被发现了，他家是背锅的，虽然也有沾手。” “然后呢？” “他手上好像保存着某些证据。” “那报警不就得了？” “那些人就是怕他报警，正面找他不成，从旁敲击施加别的压力……” “等等！”玖若叫停，“这么说，你知道证据在哪？” “一只猫可以录口供吗？”暗夜猫反问。 玖若一顿：“至少这个世界不可以。” “我不会告诉你的。”暗夜猫表明态度。 “为什么？” “别多管闲事。” “你夺舍了，就没答应人家什么要求？”玖若不想暗夜欠人家些什么，虽然只是一只猫。 既然她迟早都要离开，如果猫有什么心愿，她方便的话顺手完成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没，它自愿的。” “你就不想报答一下别人？” “不想。”暗夜猫回得斩钉截铁。 “它要是真的不想报仇，就不会告诉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吧。”玖若说完，觉得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 暗夜猫瞥了玖若一眼，蜷缩起来装睡。 也罢，正事还没做完呢。 看着不像是一件简单的事。玖若姑且理解为，暗夜猫不愿意她去涉险。 玖若见时间差不多了，给冯秀慧打电话问情况。 “刚想找你。”冯秀慧接起电话就说，“喻安和大熊基本商定了，约好了明天去找他填补录志愿。” 玖若暂且松了口气。 “玖若，你明天陪我去庙里求道心愿符。” “好。”玖若没有拒绝的理由。 喻安去填志愿，冯秀慧和玖若去求愿。两路人马，一个目的。 玖若盯着冯秀慧看了一阵，喻安那小子是真的幸福。 冯秀慧虔诚地跪在黄色的蒲团上，闭着眼许愿。 玖若犹豫了一阵，也悄悄地告诉了菩萨，愿林良木安好。 除了这件事，她现在也不求什么了。 离开时，玖若回头看了眼那尊神像。但愿你灵验。 等了两天，终于传来了喻安成功补录f大的消息。 那两个孩子高兴得活蹦乱跳。 冯秀慧马上拉着喻安去庙里添香油还愿。 玖若被无情地抛弃。心里有一丝丝的落空是怎么回事？ 晚上，玖若收到了喻安的道谢，心想：你俩好好的，就该我谢你了。 两人的专业不同，学校占地面积又不小，玖若只能愿他们自求多福，从校服到婚纱，向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简陋的社交软件上，冯秀慧说：“他抱我了！” 这应该是去庙里还愿的过程中发生的事，玖若忽然庆幸自己被抛弃，打字：“感觉如何？” “看你这问法。” “看你这答法就知道很不错。”玖若已经自动脑补了不少连空气都是甜的场景。 冯秀慧发了个系统自带的流汗的表情包。 “我和他约定了，大学辅修英语，好好考英语，以后一起出国。” 玖若看着这句长长的话，感受到了一种对未来充满希望的魅力。 “话说，你俩的窗户纸打算什么时候捅破？” “这……不用了吧。”冯秀慧认为，他们之间已经相互明白了，有些事情，完全可以不说。 玖若跳脚：“怎么不用！虽然说在实际行动面前，承诺显得没那么重要，但是一个连承诺都不给你的，不要也罢。” 玖若的手指停在键盘上。承诺？林良木有给过吗？好像有说过类似于“以后我们一起好好加油”之类的话，原来具体已经不记得了。 也许当时的玖若会认为那是情话，甜到入心，现在的她要是听到同样的话，会不会变得很淡定？ 156 恋爱?请先以学业为重(33) 暗夜猫窜到玖若面前，看了眼电脑屏幕，冯秀慧的回复正好跳出来。 “好像是这个理。” “你怎么每次都在接近成功的边缘让他们往回跑？”暗夜嗤之以鼻。 “他俩又不可以现在原地结婚，我不停地给他们提供考验不对吗？真金不怕火炼啊！”玖若挤了挤眼。 “前提是真金。” “你不是说任务对象都是天作之合吗？这还不真那你告诉我还有什么是真的？” “……强词夺理。” 啊！呛住暗夜的感觉真好，连空气都觉得特别的清新。 玖若没想到，没过多久就收到喻安的短信：“慧慧答应我了。” 玖若回过去两个字：“恭喜。” “谢谢你。” “呵呵，不谢。”这是玖若应该做的。 刚放下手机，又响了。陌生来电？ “你好，是陈玖若吗？” 玖若在脑海里搜寻了一遍，好像不认识：“我已经录取了，没什么特长，不需要介绍学校，不需要复读。” “我是高华远。”对面的声音一阵的无奈。 “呵呵。”玖若干笑，还以为是推销电话。 “你录取哪个学校了？”高华远问。 “f大。” 高华远沉默了一阵：“不可能吧！” “我骗你做什么？” “你的成绩，起码g大。”高华远分析道。 “我就喜欢f大不行？”那是因为玖若的志愿是抄冯秀慧的。 “……” “你哪来我的手机号？”他会找来，出乎玖若的意料。 “慧慧给的。” “你又哪来慧慧的手机？” “呃，我问的。” “可以啊你。” 高华远沉默了一瞬：“互填同学录，很正常啊。”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不过玖若没有填，冯秀慧叫她填的也没填。没想到还有填到过去隔壁班的。 玖若发现衣服上有一根线出来了，她用手捋了捋：“所以，你找我是为了什么？” “我好像喜欢你。” 玖若一窒，正好拔掉了那根线：“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好像喜欢算什么？” “……” 暗夜猫悄悄地竖起了耳朵。 玖若扫了它一眼。 高华远没等到玖若再说些什么，于是继续进攻：“做我女朋友好吗？” “我和你貌似不熟吧。” “好吗？” “不好！”玖若考虑着他的面子，各种迂回的拒绝他听不懂吗？非得这么直接？ 暗夜猫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高华远无言以对。 “如果是我打扰了你，我深感抱歉。”玖若郑重地重新拒绝了一次。 先别说她早已心有所属或者是高华远这个人本身如何，主要是她不会久留，又何必偷心。 高华远沉默。 玖若一直等着。 然后他“嗯”了声。 “祝你前程似锦。”玖若真挚地祝福。 “谢谢。” 玖若把手机扔到沙发角落：“怎么老惹烂桃花？” 暗夜猫摇了摇尾巴。 在等待冯秀慧会主动告知她捷报的间隙，玖若试着查了一下那猫的主人家里的事情。 第一次来到属于原主家业的子公司，如果是个人都认得她的话，行事方便多了。 没想到她随便一挑，就来对了地方，世界要不要给她这么灵敏的直觉。 这个子公司里，居然有原主的办公室。个个看到她都称呼一声“陈小姐”。 玖若都没打开电脑，就翻到了不少有趣的资料。 她不知道在员工们的眼中，之前还未成年的原主，是个什么样的地位？没头没脑的监工？花瓶？招牌？还是坐镇江山的大佛？ 玖若发现，原主似乎在收集关于金主爸爸的罪证。她是不是想着某一天，能把金主爸爸的政权推翻，重掌家业？ 资料上显示，猫主人的一家间接性地跟原主多少有些关系。 他们家的事之所以会暴露，估计也是因为金主爸爸发现了原主的小动作。 这就略微可怕了。 暗夜猫见玖若这几天老是早出晚归的，终于按捺不住：“玖若，我们谈谈。” “谈啥？”玖若还在电脑上查一些外部的资料。 暗夜猫跳到电脑桌上，看着玖若说：“关于黑猫的请求。” “哦，你见我差不多接近真相了，这才来告诉我吗？”玖若的视线没有离开电脑屏幕。 “不，我是见你差不多接近悬崖了。” 玖若猛地一回头，暗夜猫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有点吓人。 “这个世界里，你只不过是个普通人，你年纪还小，这段时间以来，你那个金主趁你不在意，肯定做了些什么……” 玖若当然知道，金主爸爸都察觉到可以消灭原主的人的程度，这期间还不做点什么，那就不是他了。“你担心我？” “不担心。” “嘴硬。”玖若瞥嘴。 “你早晚要死。”暗夜猫淡淡地说。 玖若弯腰拿起拖鞋：“什么话呢你！” 暗夜猫完全没有躲避的动作：“黑猫那家人一直都在暗地里查上头，被发现了还不自知，被队友陷害，一不小心参与其中，成了背锅的。” “接着说。”玖若丢下拖鞋。早说就不用她冒着生命危险潜回公司查资料。 “黑猫主人不知其中的事情，以为家人真的挪公款了，各方亲戚奚落直下，他觉得人生没有意义了。” “等等，它一只猫为什么知道那么多？”真是奇了怪了。 “它平常在家里到处转，主人们有什么话都偶然会自言自语地给它提两句。” “切，闲出来的聪明才智。” 暗夜猫翻了个白眼：“它无法告诉主人，眼睁睁地看着主人带着误会离开。它希望它跟着走了，能找到主人，告诉他些什么。” “说它的请求。” “尽量为主人们正名。” “我就知道。”玖若白了暗夜猫一眼，他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收获一具免费的躯体。 “这事不是你能做的。” “你不是说了吗？早晚有一死。” 暗夜猫用琥珀色的眼睛盯着玖若好一会：“随你。” 玖若把相关资料都整理好了，自己备了一份，给相关部门发过去了一份，又打印了一份邮寄过去。她太过不了解这个时代的信息接收方式了，只能多渠道进行。 玖若不知道有没有人蛇鼠一窝，所以找喻安要了他妈的联系方式，也给她发了一份。 她能做到的只有设么多了，算是尽了仁义吧。 157 恋爱?请先以学业为重(完) 邮箱里有没有收到回复，玖若没有打开，也不想打开。没有回复是正常的事，哪怕有回复了也是长篇大论的官话。 做完这些，玖若的心情不大好。 暗夜猫默默地陪在玖若身边，也没有主动跟她抬杠。 在玖若觉得自己难得的忧郁得几乎无法调剂的时候，冯秀慧在社交软件上告诉她，喻安给了她承诺了，当街给她表白的。 这小子，关键时还是挺给力的。能收获到冯秀慧的芳心，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吧。 玖若给喻安甩了条短信过去：“好好珍惜慧慧。” 他的回复只有两个字：废话。 玖若盯着“废话”二字，竟然露出了姨母笑。 金主爸爸来了，玖若还是第一次见这个人。 穿金戴银，满脸横肉，肚满肠肥，视觉冲击力不是一般的大。经历了这么多个世界，她都没见过让她觉得这么恶心的人。 金主爸爸见到玖若的第一句：“你成年了。” “是的。”玖若假装低眉顺眼。 “高考之后去过子公司了？” “是。”这是兴师问罪来了。 “去做什么？”金主爸爸脸上带着莫名的笑容，颧骨两侧的皮肤都垂了下来。 “无聊去坐坐。”玖若不卑不亢。 “办公室指纹锁的密码多少？” “我爸妈死的那天。”里面已经没什么有用的东西，告诉他也无所谓。 “叔叔得进去看看。” “当然可以。” 金主爸爸满意地走了。 玖若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是原主才会把资料都放在那个公众的地方，怎么着？是本着“最危险的地方是最安全”的宗旨？还是对一个普通的密码锁充满了自信？ 对不起，玖若没有这种信心。 玖若已经不管那么多，在喻安他妈主动联系她的那个晚上，要了她的地址，把什么东西都装了箱子一股脑地寄给她，又告诉了她，她如今的地位也是跟集团有关的，让她酌情办事。 喻安他妈怎么也不相信玖若是喻安的同班同学，后来得到喻安本人的证实之后，才感叹，她儿子为什么没有这个才能？ 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人的能力都是逼出来的，还不是你对他保护得太好，他根本无需去考虑这些事。 当然，这些话玖若也不过心里想想罢了，没有直接告诉她。 金主爸爸去原主的办公室里，找到一大堆盗版小说的打印件，电脑密码忘了问，他试了门上的密码，一下子就进去了，心里暗暗不屑玖若的天真。 电脑里，除了一些公司的公开文件，就是大量的游戏，单机的，联网的，多人的，单人的，应有尽有。 他想了想，把主机拆下来带走了。告诉员工们，会给陈小姐换最新款的笔记本电脑。 员工甲：“陈总，显示屏您不要了吗？” 他看了眼：“你们谁用得上就拿走。” 金主爸爸又来到玖若家，把那堆小说打印件甩到玖若面前：“你知道你爸爸妈妈对你抱了多大的期望吗？” “嗯。”玖若低着头。 “给你个办公室，你就在里头看小说？” “嗯。” “还用公共资源打印小说？” “嗯。” “唉！”金主爸爸重重地叹了口气，“考上哪个大学了？” “f大。” “怎么不是g大？” “我讨厌的同学在f大，考去显摆的。” “……”对方语塞，“什么专业？” 呃……什么专业来着？当时抄冯秀慧的，现在已经忘了。那天帮喻安研究补录的时候有哪几个专业了？ “计……计算机设备与应用。” 金主爸爸好像松了口气，但转瞬又故作坦然。 玖若赶紧立g：“叔叔，听人家说，大学生活很精彩，大学里我想好好玩玩，公司的事情，就拜托您费心了。” 对方一喜：“过几天，我找几个朋友来，一起庆祝你考上大学了。” “好的。” 暗夜猫从金主爸爸身后窜出来：“喵呀！” 他吓了一跳：“什么时候养的猫？” “一个人闷，有些怕，就养了。” “哦。你早说，我给你买只白的，养只黑乎乎的在家里，多不吉利。” “是啊，晚上懒得开灯还会不小心踢到。” 暗夜猫回头看了玖若一眼，向院子的方向走去。 “哈哈哈。”金主爸爸似乎被逗笑了。 “呵呵呵。”玖若跟着干笑。 “明天我有点忙，后天再给你庆祝。” “好的。” “你有没有同学朋友的要请？” “没有了。我的好朋友高考前两周跳楼了。” “……” “就我们对面学校的那个。”玖若脸不改色，心里却爽透了。拿自以为聪明的人当傻子逗，别说，还挺好玩。 “你……那朋友，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什么？”玖若假装不懂。 “就是……他之前有没有什么异常，或者说过什么话？” “没，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了？”玖若抹了抹眼睛。 “我还有事，那我先走了。” “好的。” 所谓的庆祝会，金主爸爸请了好几个高级经理助兴，还特意请了位高级厨师做了大堆出色的料理。 玖若吃第一口之前，察觉到暗夜猫在瞪她。 一群人也在兴致勃勃地盯着她：“吃啊，小侄女，特别好吃。” 玖若没太在意，该吃的都吃了…… 卧槽？！怎么就到了混沌？瞬移吗？ 经历了这么多个世界，这是玖若最懵逼的一次。 “暗夜。” “在。” “你又回到我潜意识里了？” “嗯。” “这是怎么肥四啊，哈？！” “你忘了原主的身体对洗涤剂过敏，那位金主爸爸可没忘。” “……”毒！真毒啊！！！“那么多眼睛盯着，他就不怕？” “他怕什么？厨师的错。” “真狠！”玖若咬牙，“能不能给我快进一下，看看他以后怎么死？” “抱歉，不能。” “你上帝的，意难平啊！” 暗夜不语。 “开启下一个世界吧。”玖若摊手。 “你不用休息一下调整情绪？” “不用！”她能调整到哪里去？！ “好。” 一颗绿色的灵石缓缓地从天而降。 玖若对着它磕了个头。 “你做什么？”暗夜问。 “举头三尺有神明，我祈愿天下太平，人世皆安。” “扯！” 玖若“切”了声，走过去推开了第三扇门。 －－－－－－题外话－－－－－－ 校园位面到此结束，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被玖若逗笑？这个沙雕姑娘会慢慢地成长的。 158 种田?田种我还差不多(1) 玖若感觉后脑勺一阵钝痛，使劲地闭了闭眼，把那阵痛楚忍了过去。 “妹妹！妹妹，你醒了？” 玖若听到一副清脆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娘！娘！妹妹要醒了！”嗓音伴随着急速的脚步声离开了。 玖若慢慢张开眼睛，稍微一动，后脑勺的痛感让她忍不住“嘶”地呼了声，眼前一阵眩晕。 那种痛感让她不敢乱动，于是转着眼球观察周围的一切。 身下是一张带着破洞的草席，估计因为破得厉害，草席下铺着的稻草有些磕人。 漆黑的瓦片房顶十分低矮，杂乱地塞着一些稻草，墙是用黄泥糊的。浅窄的屋子内，四周空空荡荡，连张桌子都没有。 这……家徒四壁？ 玖若人生中第一次理解了这个成语的真正意义。 “暗夜……”玖若用喉间的声音唤了声。 她想把暗夜叫出来问问情况，然而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算了，那死鬼最近时常神出鬼没。 玖若还没来得及整理好自己，两个女人拖着一个三四岁的孩子跌跌撞撞地冲进来，三人喘着气趴在她的床前。 人有些多，而且看着都是原主最亲近的人，让玖若有点迷。 这些人的脸让原主的记忆涌进大脑，以致于原本不痛的太阳穴刺痛起来。 看到玖若痛苦的表情，年纪大些的女人连忙摸了摸她的头：“头还痛着吗？那……那再睡一阵？” “娘，妹妹是不是饿了？”清脆的声音来自一个十多岁的女孩。 “哦对对对，煮粥，我去煮粥。”女人拉着孩子站起来，“铁蛋，跟奶奶去煮粥。” 奶奶？ 这个看上去30岁左右的原主应该叫她做娘的女人，已经是孩子的奶奶了？ 玖若：…… “娘，我去帮你。”女孩也跟了出去。 女孩是原主的姐姐，叫石元香。孩子是原主的侄子，也就是原主她哥的儿子。 至于她哥是谁？她嫂子又在哪？长啥样的？玖若一点都想不起来。 这几个人，包括自己，身上的衣服再破点就是衣不蔽体的真实写照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原主磕到脑袋的原因，玖若觉得她的记忆完全碎片化了，一点都关联不上。 算了，她现在一动就脑壳痛，她还是好好休息吧。 可是根本休息不了！ 那毛毛躁躁的草席刺得她浑身发痒，破布缝在一起做成的被子好像有股特殊的味道，胃里空虚得直泛酸水。 玖若莫名想起小时后在孤儿院的经历。那阵再不济，也没有现在寒碜。 从安宁和乐的校园位面过来，真有些不习惯。 石元香捧着一碗热腾腾地白粥走了进来，把碗搁到玖若床头的动作小心翼翼，好像很害怕打洒一丝半点。 玖若在心里唤了暗夜好几声，可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他真的不在？ “真狠心。”玖若腹诽了一句，肚子“咕——”地叫了声。 石元香憨憨地笑笑：“妹妹真饿了，先把粥喝了？” 石元香伸手小心地把玖若扶了起来坐好，转身把碗捧到她面前。 玖若看了那个还破了一个角的碗一眼。 里面的哪里是粥啊！顶多算米汤吧！在透明度上，比玖若所认知的米汤都要高。 可是人就是这样，理智归理智，终究会败给饥饿。 石元香把米汤喂给玖若，玖若乖乖地喝了。 很好，寡淡无味。但一口下去，牵起了人的身体本能，玖若捧过碗，咕咚咕咚地把米汤灌了下去。 “慢些，妹妹，慢些。”石元香一手虚扶着碗，一手帮玖若顺背。 胃里不再是空无一物，玖若总算恢复思考能力了。 “姐姐，家里有镜子吗？”玖若问。 石元香一怔，摇头。 “……”是家里穷得连镜子都没有，还是这个时代根本没有镜子，“那你们……我们要看自己的脸怎么看？” 玖若看着眼前这个带着憨气的女孩，她决定自己得温和些，不然说不定会吓着她。 “外面的河水。” “……”真够环保的。行吧，总比在四方城牢房里的那碗水面积要大。 “你想看看自己？”石元香犹豫着开口。 “对。”玖若用不能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吧。偏偏她现在印象中……对自己没有印象。 “你等等，我去邻居家里那借一把。”石元香又噔噔噔地跑出去。 也就是说，这地方还是有镜子的。 玖若脱力地靠在背后的墙上，重重地叹了口气。经历了这么多个世界，哪有如此真实地穷过？ 玖若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关于原主的记忆总算组合起来了。 这个世界里的她叫石玖若，14岁，长得干瘪瘦小，地地道道的农村人，除了家里穷些，生活苦些，以外，她过得还算幸福。 母亲和姐姐是真心疼她，有什么好的都紧着她，可惜这家人的男主人，也就是原主的父亲和她的哥哥去北面的山头种田的时候，被山洪冲没了。 家里一下子失去两个劳动力，嫂子坚持了两年，最终抛下年幼的儿子逃了。 一家子的女人都是一个性格，软糯卑怯，在失去了男人之后更甚。这一点让玖若有些无语。 那边的山田被冲垮之后，她们就没去那边了。一来没有壮年的劳动力，二来那也是一个伤心地。 一家人守着门前几分水田，还是被人瓜分过之后仅剩无几的一块角落，收成之后就是全家一年的口粮。 平常再上山挖点野菜，村里有人心疼铁蛋的时候给他个肉包子，生活就这样过去几年。 几天前，原主上山挖野菜的时候滑了一跤，磕到后脑勺，就这样昏迷了好几天。 石母、石元香和铁蛋看着盯住铜镜发呆的玖若，时不时相互交流一个眼神。 最终还是石母忍不住了：“若若，你莫不是还有哪处不适？” 若若？的确有够弱的。 玖若叹了口气，放下铜镜：“我没事。” 她说着就要下床。 石元香连忙上前扶她。 然而玖若还没站起来，屋外就传来一道尖利的声音：“怎样？三姑娘醒了没？” 玖若明显地感觉到石元香缩了缩身子。 －－－－－－题外话－－－－－－ …… 嗯。 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159 种田?田中我还差不多(2) 玖若反过来拉了拉石元香以示安慰，没想到石元香直接腿软，姐妹俩同时坐在床沿上。 石母皱了皱眉，快速地把铁蛋抱了起来，眼神中带着戒备。 “妹妹，你没事吧？”石元香生怕因为自己而弄痛了玖若。 “没事。”玖若随口应了声。 她把所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看他们畏畏缩缩的样子，难不成那来的人是洪水猛兽？ 不就是个比别人胖的女人，需要怕成这个样子？ 人家可不会因为你的害怕止住前进的脚步。 这个三短五粗的女人摇着胖胖的身子走进来，玖若瞄了她一眼就马上明白那是何人。 这个是玖若三婶的女人，为人……要是说她尖酸刻薄，都有些毁了这个词。 “哟！醒啦，来，让三婶看看，有没有磕傻了？” 那三婶走向玖若，还边走边说：“原本就傻不拉几的，再磕下脑壳，估计没人要咯。” 石元香突然“呼”地站起来，挡在玖若面前：“三婶看过没事……可……可以……” 玖若听着石元香可以了半天没憋出个所以然来，一手把她拉着坐下，自己站了起来。 果然后脑勺还有些疼，猛地一起身有点晕，玖若蹙了蹙眉。 三婶不怀好意地打量了她一阵：“咋了？真磕傻了？” “嗯！”玖若发出一个鼻音，反手朝着她伸过来的脸甩了一巴掌。 清脆的响声让一屋子的人都愣住了。 “你！”三婶反应过来后，立马双目瞪得跟金鱼一样，伸手想教训玖若。 玖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欺负原主上瘾了是吧？想欺负玖若，别说门了，连墙缝都没有！ 玖若有些嫌弃原主那纤细得瘦不拉几的手。这小手抓住一个肚满肠肥的人，手指的长度都不足以环过她的手腕，真是该死！ 石母把铁蛋塞到石元香怀里，过去扯开三婶，然后走到玖若面前：“若若，你没事吧。” 事？她能有什么事？她还没把对方打个底朝天，真当她曾经的跆拳道是白学的？ “你你你……你这小蹄子竟然打人？！”三婶隔远指着玖若的鼻子说。 “大约是磕得不好了，我现在还想咬人，要不要试试？”玖若说完，对着那个女人“嗷”地叫了一声。 三婶吓了一跳：“你你……我念你还没清醒，下回再找你算账。” 看着那个“球”跌跌撞撞地“滚”出去，玖若体会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快意。 三婶一走，石元香马上恢复正常：“妹妹，你怎么打她了？” “怎么？那人不该打？”玖若挑眉。还以为你们会跟着一起爽的，帮你们出气反倒被责怪了？ “不是……呃……可她是我们的长辈……” 石元香畏畏缩缩的样子让玖若有些上火：“那让娘来打？” “不……”石母慌忙摆手加摇头。 玖若淡然地一笑。 这一笑把石元香看呆了。 她的这个妹妹，不是真的磕坏脑袋了吧？看她的神色，好像跟以前完全不同。那双熠熠发光的眼睛，给人充满希望的感觉。 大约是因为一阵的体力劳动，玖若的肚子又不由自主地叫了声。 “娘……娘去给你盛粥。”石母一副生怕饿着玖若的样子。 “娘，那点米汤，怎么吃得饱？” 玖若的话让石母慌了手脚，她和石元香交流了一个眼神。 “娘，妹妹受伤刚好，不如……我们把肉拿出来，今晚庆祝一下，去去晦气。” 石母咬了咬牙，憋出一个字：“行。” 玖若不顾石元香的反对，走出了屋子。 原来这房子的占地面积还挺大的，有好几个屋，外面还有一个小院子，院子中间有一口水井。就是……到处都破陋不堪。 玖若可以想象，这家人的男人在的时候，估计日子过得还可以。再看看那个三婶，就知道姓石的祖家还是有点根基。 至于这孤儿寡母的，这几年把日子过成了这个鬼样子，原因还要慢慢去了解。看样子跟那个三婶脱不开关系。 石母在厨房里搬开了一个瓦缸，又打开底下那个瓦缸的木盖子，从里头取出一个小罐，小心翼翼地打开小罐。 站在旁边的铁蛋看得眼都直了。 石母从小罐里取出一块肉……干，只有铁蛋的手那么大，颜色已经发黑。 以玖若的贫穷资历，原谅她根本看不出来这块是肉。 铁蛋拉着石母的衣服啊啊地叫着，石母和石元香同时噎了一口口水。 这家人是多久没吃过肉了？ 玖若瞥了铁蛋一眼，这孩子莫不是连话都不会说吧。 石母把肉交给石元香，她把麻袋里发黄的大米勺进铁锅里，犹豫了一瞬，又多勺了小半勺，然后把麻袋塞到大瓦缸里，压好。 可能是身体机能没有恢复完全，玖若并没有太过想念她所认识的那些美食，反而对柴火烧饭产生了莫大的兴趣。 石元香战战兢兢地切着那块肉：“妹妹，帮娘添把柴火。” 这话正合玖若的心意。 “元香，若若才刚醒。”石母提醒道。 “啊……看我，一时高兴忘了，妹妹，你就坐一旁看着。”石元香一脸歉意。 盯着黄澄澄的火苗，玖若完全把自己放空。 暗夜去哪了呢？不会要她自己一个完成这个世界的任务吧？ 玖若暗自头痛之际，粥煮好了。 一家人围着一块稍微平整的石头席地而坐。 依然是没有半点盐味的白粥。 铁蛋看着那几片肉，直噎口水。 石元香把肉夹到玖若的碗里，玖若看了眼那种熏黑，夹起来直接塞到铁蛋嘴里。 铁蛋开心地笑着，嚼着。 玖若第一次发觉，一片肉可以那么的珍贵。 大家都要把肉让给玖若，她却不太想吃这个，相互推搡着。估计全场真心不想吃肉的只有玖若一个。 最后玖若发话一人一片，她趁那母女俩不注意，又把自己的那份塞给铁蛋了。 “对了，家里怎么连个桌子都没有？”玖若随口问。 石母看了她一眼，当她磕到脑袋不记得了：“前些时候当了。” 当了？！旧桌子还能换钱？！ 这么说，这个时代赚钱应该不难吧。 玖若喝着白粥，心思开始活乏起来。 160 种田?田种我还差不多(3) 夜里，姐妹俩挤在那张铺着破席的床上。 家里有那么多个空房间不睡，非要挤一起，估计是为了省被子，顺便相互取暖。 玖若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开口：“姐姐，那三婶到底怎么回事？” “嗯？”石元香愣了一阵，“妹妹，你没事吧。” “你就当我磕到神志不清，给我说说看。” 石元香整个人弹起来要检查玖若的后脑勺：“妹妹，对不起，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才上山的，可是家里没钱请大夫……” “停！挖的野菜我不用吃了吗？这是为了大家。”玖若拉了她躺下。 接着，玖若从石元香那絮絮叨叨，马上接近词不达意的地步的描述中，获得了不少的信息。 原来他们家的人曾因为吃了石母挖的野菜中过毒，而原主识别野菜的本领异常强大，所以就主动承担了挖野菜的业务。 玖若果然没猜错，这家人的男人在的时候，家里的条件在村里尚算过得去。除了种田，家里还有辆驴车，父亲和哥哥都会拉车，载人运货，去镇上还会带点肉回村。 三叔三婶一家羡慕嫉妒恨。 尤其是父亲和村头的一家人口头约定，让石元香和那家的儿子订了亲。那儿子是个读书人，说考上秀才就来娶石元香。 一个山旮旯村子，能出个读书人，还是一个有机会要考秀才的人…… 三叔家的那个是石元香的堂妹，玖若的堂姐的啥啥女更加分外眼红。 如今家道中落，那些妒意大发的人，仿佛大仇得报的样子，没事就来膈应他们。 目的？让石元香知难而退，觉得自己配不上那个未来秀才，然后找人家退婚，以方便自家女儿乘势而上。 当然，这段是玖若猜的，也估计八九不离十了。 “姐姐，我好想真的很多事情都模模糊糊的，以后有什么都可以问你吗？”玖若放软声音，装可爱地问。 石元香原本就心中有愧，连忙答应。 “咱娘，有喜欢的人吗？” 石元香听了玖若的话，猛然一惊：“妹妹！你别乱说话，这不可能！” 玖若也知道古代女人守节的信念有多坚定，她问这个的目的是确认自己要成为谁的媒人。 结果看到石元香的战战兢兢，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好，我不说了。” 石元香松了口气。 暗夜不鸟她，玖若也无法确定任务对象是石母还是石元香，于是只能自己去排除。 既然石母没有给她们找后爹的意思，那重点关注应该放在石元香身上。 以玖若经历了好几个世界总结出来的经验，还是见一步走一步吧。反正她才刚清醒没多久，她还想让这家人的生活改善一下先。 不是她有多么的圣母，这是玖若第一次体会到有妈妈，有姐姐，有真正家人的感受。哪怕她心再大，看到他们现在的生活还是忍不住心酸。 转头看了眼石元香，她已经入睡。 三婶他们一家不是喜欢看他们的好戏吗？要演就演一场大的！ 嘿嘿！大型眼红现场准备开幕！ 玖若想想就兴奋。 玖若一早醒来，喝过石元香送来的粥，提出要出去外面逛逛。 她要发家致富，起码了解一下周边环境吧。 石母说她身上的伤没好，不允许她出去。 玖若千求百求，最后是石元香说会陪着她，石母才勉强同意。 从门框都歪了的门口出去，一条泥泞小路对面，放眼望去，是一大片绿油油的稻田。 “这些都是我们的？”玖若脱口而出。 石元香觉得奇怪，但并没有多问，指指最角落的地方比划了一阵：“那一点是。” “其他的呢？” “这边是三叔他们的，这是四叔。”石元香只当这个妹妹真的磕着脑袋了，越发地感觉对不起她。要是她们会分辨野菜，那多好。 不错，除了他们家的那个角落，其余两家倒分得挺均匀。 “我们现在去哪？”石元香问。 “就去咱们家其他田里看看。” “那……那里应该杂草丛生了。”石元香不太敢去那个让她们痛苦伤心的地方。 玖若扫了眼稻田：“我看未必。” 石元香不走，玖若凭着原主的记忆，自己往一个方向走去。 石元香赶紧跟上。 穿过丛林，滑下低坡，走了差不多十分钟。 石元香看着玖若走得歪歪扭扭，胆战心惊，可她又摔不着。 都经历过这么多了，加上自身的武术功底，玖若才不会轻易摔着，她不过有些高估了原主的身体素质，没想到这身体弱成这个地步。 也是，别人还有一亩三分田，自家呢？孤儿寡母三代人，吃不饱睡不好穿不暖，连稻谷都长得比人家的瘦弱。 玖若打量了一下石元香，与未来秀才定亲了？难啊……嫁过去人家也肯定高高在上，没点好脸色的，以后生活咋过？ 石元香突然停下，看着那边有些呆。 玖若跟着她放眼过去，那就是她们家的田地了。 果然如玖若所想，不但没有长草，还长着茂盛的土豆和刚出苗花生。 地这种东西，又没有刻上名字，谁占了种了，好像也没有办法吧。 石元香默默地流泪。 玖若吓了一跳：“姐姐？” “这边是爹和大哥用命开垦出来的地，他们……他们太过分了！”石元香的泪珠大滴大滴掉到地上，没入泥土当中。 玖若叹气：“没事，等庄家熟了，咱们来拔。” 石元香盯着玖若，忘记了哭泣。 “村里所有人都知道，那是咱家的地，对吧？” 石元香点头。 “我家地上自个长出庄稼来了，我们有什么办法？难道还不能拔了？”玖若俏皮地眨眨眼。 石元香愣住。 “走吧，等它们多长一会。” 这个村庄位于半山上，说大的话，占地面积是挺大，但人家不算多，也就二十来户人。没有集市，生活好像是为了活着，自给自足，有点钱的，偶尔会坐驴车去镇上趟集市，采买些肉啊什么的之类回来。 根据石元香说，之前她爹的驴车，卖给了村头那户姓张的，现在村里谁要托卖点什么东西，或者去集市，都要依靠他们。 一辆破驴车就如此吃香，可见这个地方的生活水平有多低。 －－－－－－题外话－－－－－－ 看文的小可爱们，有喜欢种田文的吗？ 161 种田?田种我还差不多(4) 玖若没有太大的野心，要改造这里啥的，但最起码的是，她想要自己过得舒服些。 有人帮忙种地，不用自己亲自操刀，这第一步勉强实现了，地暂时还不能动。 想卖地换钱这个念头，玖若打消了。这种地买也是村里人买，抬不起价钱，现在上头长着能换钱的作物，就让它们先张着。 那么，可以去哪里搞钱呢？白手起家，说得好听，她们现在连饭都吃不饱，一脸银子的碎末都没见过，如何个白手法？ 玖若回到家里之后心情一直很不好。偏偏暗夜那个死鬼，怎么喊都不出来。 石母以为玖若身体不适，没有打扰她。 石元香告诉石母，自己家田地的状况。 石母脸色更加苍白，一言不发地连连叹气。她也认为，是她自己没本事，可她并未想过，这是可以改变的事情。 玖若摸到破席下的草堆里，有一坨暖暖的活物。 她原以为是外面什么小动物溜进来了，揪起来一看。我了个乖乖！暗夜猫？！ “喵！”猫似乎对玖若吵醒它睡觉感到非常的不满。 “你……暗夜？”难怪怎么叫他都不应，原来这货早已脱离了她。 “喵。” “说话！”玖若冒火。 “喵呜！”猫似乎风雨不动安如山。 “你信不信我把你烤了！”玖若捏着拳在猫面前挥了挥。 “喵？” 不说人话是吧？“我正好饿得不行。” 猫一挣扎，从玖若手上逃脱，但它没有跑开，蜷在玖若眼前，抬起头：“问。” 玖若不屑地白了它一眼：“说，怎么把猫带来的？” 暗夜猫沉默。 “坦白从宽！你是不是有空间？！”这件事玖若怀疑很久了，无奈暗夜一直都不承认。 “没有空间。”暗夜猫依然语调平缓。 “骗你姐姐？”玖若不信。 “只有念力。” “念力是什么鬼？！” “我也不确定我能把它带来，在混沌的时候，我已经自觉进入了你的潜意识。来到这里，你没醒，我试了一下，结果成功了。”暗夜猫平静你叙述着。 玖若想了想：“你能不能用念力帮我搞点银子？” “不能。” “……”那要这念力有个p用。 暗夜猫换了个躺姿，盯着床上某一个点，大约两分钟之后，床上出现了一个玉石吊坠：“这个你应该有用。” “我擦，你还可以把稻草变成玉石？”玖若接过吊坠，一阵兴奋。 “咳！你忘了这吊坠了？”不知道谁当初说，想带走它，如果有心爱的人帮她戴上……暗夜只记得她那时那充满期待的眼神。 玖若眨了眨眼就想起来了，在霸总位面时，她给自己买的。“你让我想想，还有什么东西能偷渡过来换钱。” “没有了。”暗夜猫白了玖若一眼，当他什么？提款机吗？当时顺手把这吊坠带来，已经很难得了好吗？ “啥？” “我只记得它。” “……”玖若抓狂，“下回你给我好好把银子记住！” 玖若收起了那条吊坠，也不知道这3800块在这到处都是鸟屎的地方，能换多少钱。 石母发现了暗夜猫的存在。 石元香见了好像很喜欢，但又拼命地忍着不冲向它。 铁蛋倒好，竟然有点怕，一直躲在石母身后。 “给大家介绍一下，它叫暗夜。”玖若笑着说。 “妹妹……这是谁的猫？”石元香问。 “我的。” “什么时候来的猫？” “我捡的，就刚才没多久。” “叫……暗……？” “暗夜，你们可以叫它夜夜。” “喵！”暗夜猫表示不满。 两姐妹你一言我一语的，石母终于开口：“若若，这猫不能养。” “为什么？”你别给我说自来猫不吉利之类的话。 “咱们……自己都吃不饱，看它长那么好看，像是大户人家跑出来的，养不起。”石母越说声音越小，好像不答应就对不起玖若。 是呵，玖若完全忘记了还有这码子事，他们家连人都吃不饱…… 玖若白了暗夜猫一眼：“没事，我们吃什么它吃什么，给它两口粥就行了。” 应该饿不死吧，玖若腹诽。算了，饿死了让他回自己潜意识里就好。 石母叹气。 “娘你放心，我会想到办法让全家人过上好日子的。”玖若算是在此发誓了。 石母听了这句话，低头用手背抹了抹眼睛，她虽然非常不愿意再养多一个会吃饭的，但女儿都这么说了…… 石母带着铁蛋走了出去。 石元香这才犹犹豫豫地向暗夜猫走过来。 玖若不管那么多，直接揪起暗夜猫放到她怀里。 石元香先是一惊，见猫舒舒服服地窝在自己身上，忍不住微微地笑着，低头蹭了蹭猫。 好顺滑的毛。“妹妹，这猫刚捡就和你这么熟了？” “……”玖若一窒，“其实是我把娘给骗了，这是我养的，养在屋后很久了。” “啊？那……”石元香认真想了想，这个妹妹之前没有“偷”粮食的行为啊，“它吃的什么？” “它会自己找吃的。”玖若低头对暗夜猫说了一句，“是吧，夜夜。” “喵！”暗夜猫怒视玖若。 石元香被逗笑了：“它真的能听懂你说话啊？” “是啊。”玖若抿着嘴得意地看着暗夜猫。 让你不好好做你的助手，非要做什么猫！ “姐姐，我们明天出去集市看看吧。”玖若曲腿坐着。 “啊？”石元香愣住。 “坐驴车是不是要提前订位置的？要不要去张家说说？”来到一个新的地方，什么都不懂是最不方便的。 “坐……坐驴车要钱的。”石元香几乎说出了蚊音。 玖若愣住，她的吊坠她是打算当了的，可是坐车在前……财不可露眼，被姓张的知道了她身上有吊坠…… 玖若一伸腿从床上跳下来：“我去问问娘。” “哎！妹妹！”石元香没有成功叫住玖若。 这个妹妹，好像跟以前很是不同。似乎机灵了许多，胆大了许多，但又比之前任性多了，还不懂事。 先是猫，后是去集市。家里哪里有那些闲钱。 暗夜猫抬头看了石元香很久，从她身上跳了下去，追出去找玖若。 “啊。”石元香被猫的动作吓了一跳。 162 种田?田种我还差不多(5) 玖若找到石母，她正在墙头上翻晒那些看着已经发霉了的菜干。 铁蛋跟在她身后。 “娘。”玖若娇嗔地叫了声。 “嗯，啊。”石母敷衍地应着。自从这个女儿摔伤之后，她越发地不自信，越发地自责自己没本事。 “家里……有钱吗？”玖若笑得花枝招展。 石母一愣。 “我想去集市看看。”玖若没打算骗她什么。其实她大可以说她头痛，去看大夫啥的。 石母愣愣的，不知道应该回什么。 “娘，我说过，我一定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我绝不骗你们。” “……”她好像，不认识这个女儿了。 “娘也不想我们一家就这样过一辈子的是不是？姐姐还要嫁人。以我们这种状况，她嫁过去，也是被欺负的份。” 石母垂泪，她又何尝不知？只是她没有办法啊。 “娘，我们石家的男人不在了，女人也可以撑起一片天。”玖若充满自信。 石母看着玖若炯炯发亮的双眼，虽然不知道她打算做什么，可石母突然很想赌一把。 玖若捂脸，她怎么觉得自己好像那个什么销的工作人员，拼命哄那些中老年妇女给她交钱？ 石母一言不发，弯腰掰开铁蛋抓住她衣服的手，转身进了她自己的房间。 玖若准备跟过去。 “喵。”脚边的暗夜猫警告。 这句玖若听懂了：“别跟。” 行吧，谁没个小私库呢。 石母也不知道是不是需要挖地三尺，反正玖若在墙根等了有二十分钟了吧。 铁蛋盯着她看，不敢过来。 玖若有些想叫暗夜猫走开，试试能不能让这个看着不太正常的孩子哄过来。 想想还是算了。 两人一猫，隔着一定的距离，干瞪眼了差不多半个钟。 石母握着拳头出来，站在玖若面前犹豫了很久，才慢慢打开拳头，把掌心中间的一颗碎得不能再碎的碎银，和两枚铜钱交给玖若。 “好好保管。”石母例行性地交代了一句，好像不说这句她不会放心。 “我知道了，谢谢娘。我说过的话，我会实现的。”玖若再次保证。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去让这类没有安全感的人感到放心，只好一而再地作出保证。 玖若回到房中。石元香出去烧饭。 玖若把碎银放在暗夜猫面前：“呐！你记住，这就是银子，快点记！” “哼！”暗夜猫别过脸。 “呵！闹情绪了不是？” “我真有这么厉害，早把自己的躯体带过来，还用得着跟着你？”暗夜猫摇摇尾巴，离开玖若几尺远。 “哟！说实话了是吧，嫌弃我吗？行啊你。” 暗夜猫蜷缩起来睡觉。 玖若气得微微喘气。 好像跟暗夜合作那么久，他是不是说些气死人的话，可还是第一次真正地感觉到了生气，那种带着委屈的生气。 “玖若。”暗夜浅浅地叫了声。 “怎么？”玖若气得都想面壁了。 “一切的事物都不是凭空而生的。” 这道理作为理科生的玖若又怎么可能不懂？ “我身上是有些你不知道的能力存在，但我也不能随时自己去把控。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玖若错愕。这暗夜猫，把她气得七窍生烟了，现在又来解释？还是一本正经地解释？ “我知道了。”玖若嘟了嘟嘴，不想继续听他废话。 “若若，吃饭了。”外面，石母在喊。 “好！”玖若走了两步，回头指住暗夜猫，“你别跟，正好罚你不准吃饭。” 又是稀得可以养鱼的粥，不过总算不是白粥了，里面飘着的，估计是石母晒的那些菜干碎碎。 玖若没什么胃口，吃了两口，把剩下的都推给铁蛋。 铁蛋吃得津津有味。 再这样下去非饿死不可！ 石母和石元香看着玖若，心里都不是滋味。 玖若感觉自己太过顾及她们的情绪了，搞得自己都不开心了。 “我出去走走。”玖若丢下一句话，带着暗夜猫出去村头找姓张的那家人。 这段时间农闲，作物都在成长过程中，张家的驴车就停在他们家门口。 玖若走过去叫了叫那个在抽烟的老头：“张伯伯。” 那人愣住。 难道不应该叫伯伯？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表明来意：“我想明天坐车去集市。” “怎么？你要坐车？”张老头有些轻蔑。 “是。” “三十文。”张老头掐了纸烟。 “不是两文钱一位吗？”狮子开大口？也不看看她玖若是谁？还好之前从旁敲击问过石元香，不然真的亏大。 “明天没其他人要出去，拉你一个，付全车的钱。” “你这一车能坐几个啊？”玖若扫了眼那辆车。 听说是原主她爹和大哥亲手做的，看着挺结实。看来他们俩在世的时候，石家应该过得不错。 母女三人感觉都不算是受过苦的人。哎，近几年的那些破事，就不想了。 “十个。”张老头两只手伸出一根手指比了比。 “你一人两文，十人也是二十文吧，怎么就收三十了呢？”玖若想着反正有空，就跟他扯扯皮条。 “一车菜运出去收三十。”张老头说得理直气壮。 “我是菜吗？”玖若指指自己。 张老头语塞。 “再说了，你都说了明天没人出去。你拉了我，你就赚两文钱，你不拉我，就一文不赚。”玖若微微地笑着。 “你是石大家的三姑娘？”张老头打量起玖若来。 “是。” 张老头一脸不相信的样子。 “张伯伯，您看着是个聪明人。我这两文钱，你赚不赚都不影响你什么。但你可能从此失去一个难得的机会。”玖若现在已经把自己定位在她一定能改变这里，一定能赚到钱。 “……” “你拉我出去两文钱，你还可以顺便搞点东西进村里卖。大家不想耗坐车出去的钱，但不表示大家没有买东西的渴望。” 张老头眼睛一亮，再次打量玖若。他怎么就没想出这个主意呢？天天在这里闲着也是闲着。 玖若观察到他神色的变化，顺势而上：“怎样？拉不拉？” “拉！”张老头兴奋了，恨不得明天马上到来。 “好的，那顺便捎上我姐姐。” 张老头还没反应过来，玖若已经转身走了。 163 种田?田种我还差不多(6) 暗夜猫走着，时不时抬头看玖若一眼：“你来自邪.教组织吗？” 玖若一愣，哈哈大笑：“我来自哪里你不是最清楚吗？” 奇怪，她怎么没经大脑就吐出这句话？玖若自知说了无厘头的话，吐了吐舌头，把这一页翻过去。 终于能出去见识外头的世界，玖若实在太兴奋。 玖若自认为自己不是娇生惯养的人，就是没想过能穷成这个地步。 身上打满了补丁的棉衣，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头上连支点缀一下的木簪都没有。穿这一身逛街实在有些一言难尽。 算了算了，生活还得继续，任务正在路上。玖若把这暂时的困境给忽略了，带上石元香和暗夜猫，出发往张老头家。 张老头早就盼着玖若早些来，能早点出去采购东西回村里卖。 经玖若这么一提点，他昨晚就想了一夜，顶着一双黑眼圈，也无法抹去他的神采。 站在门口张望的张老头，看见玖若多带了一个人，有些不高兴，虽然玖若说过她们两姐妹一起去。 “两个人，四文钱。”张老头伸手。 “昨天说好两文的。”玖若眼皮都没抬一下。 “两文是一个人。”张老头梗着脖子说。 “那你空车出去吧。”玖若似笑非笑。 张老头噎住，他等了玖若快一个时辰了，现在才叫他空车出去？ 几年前，石大和他儿子不在了之后，他老婆把这两驴车卖给了他们，当年他说把他们家所有的钱都拿出来了买这车，其实也就三两银子，但实际上这并不是他家所有的钱。 这些年，他靠这辆驴车，一家人不用种地也有饭吃，还修了一下房子。石大家是个什么状况，他一个大男人没留意，也多少会听婆娘说上几句。 有时吵架，婆娘也拿这个来说事，说他缺德，说他起码让那家母女坐车不要钱。哪怕石大知道他们家的人不会有钱经常跑集市，也没有答应婆娘的这个想法。 婆娘上年病死了，他也就更没在意这件事。 现在玖若用明晃晃的眼睛看着他，张老头有些心虚了：“两文就两文，不过猫不能带。” 玖若低头看了眼暗夜猫。 “喵！”猫竖了竖尾巴，自己转身走了。 “走吧。”玖若拍了拍石元香。 石元香回头看暗夜猫，有些担心：“它自己会回去吗？” “会的，放心吧。”玖若笑着把她拉上了车。 玖若默默地数了一下时辰，子丑寅卯……下午3点是什么时辰来着？“张伯伯，申时记得来接我们。” “……” “到时我会给你四文钱的。”原谅玖若，她真的不想坑这些车费，可她身上就两个“硬币”，她实在抽不出四文钱来给他。 车卖给了人家就是人家的，无论当时是个什么交易，都是你情我愿，她不会纠结着想办法把车要回来。车她不会赶，驴也不会养。 张老头大概有些害怕继续被玖若坑，一路上不敢说话。 石元香也不知道多久没出来过，兴致比玖若都要高，生怕错过了什么一样，到处张望。 张老头赶车赶了半个多小时，才进入了一个小镇，玖若被颠得pp都痛了，终于看到了梦寐以求的集市。 每一个地方，最能看见人间繁华的，就是集市。 张老头在牌坊下丢下了她们，自己采买去了。 距离下午3点还有五个多小时，玖若想着慢慢逛，顺便了解一下当前状态下的民生信息。 估计她以后真要赚钱，也是利用这个集市了，太远的地方不好去，她也没需要去别的地方发展。 就是至今没见过那个所谓的“姐夫”，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全村人都觉得他将来能考上秀才，估计是个聪明的吧。 所以玖若不太担心。 这地方真好，好像什么都有卖的。 柴米油盐，布匹服装，小吃，小玩意，应有尽有。 玖若留意到居然没人卖胭脂水粉，看了一下身边走过的男男女女，个个都是素面朝天。 化妆品在这个地方没市场？大家的观念是花钱在吃的用的上，没必要把自己变漂亮？ 玖若继续拉着石元香往前走。 香膏这条路是行不通的，这地方没人消费，玖若也没有背景做推广，达官贵人更不会逛到这种小地方来。 再说，她之前在村里逛了一下，稍微能点种东西的地，都被开垦来种粮食了，她还得先种花。在田里种花，估计石母她们被指指点点得不用出门了。 玖若看到小摊的类型丰富多样，连卖手工艺品的摊位也不少。 这就没法从传统手工艺入手了，倒是可以学学人家那些东西都是怎么做的。 小吃也不少，糖人、橄榄、龙须糖、花生糖……应有尽有。 这是不给玖若活路了？她逛得有点兴致缺缺。 忽然一家装修得颇为气派的酒楼映入眼帘。 玖若定睛看了一会，这里好像没她啥事。 “当铺在哪里？”玖若转过头问石元香。 石元香茫然地摇摇头。 算了，玖若不该问她的，几年都没出过村口的石元香，怎么会知道当铺在哪？ 玖若随便问了个摊主。 摊主看她们姐妹的穿着，猜她们是生活所迫出来当东西了。大约是可怜她们，显得有些热情：“这边过去第三个路口右转，那家价格公道些。” “除了那家还有别的？”玖若听明白了。 “第四个路口路边有一家，你们还是别去哪里了。老字号，好东西才收呢。” “好的，谢谢。”玖若微微点头道谢。 她拉着石元香直奔第四个路口。玖若相信她的眼光不会差，虽然是在现代买下的东西，不是a货，还是要当给识货的人。 走到第三个路口时，石元香不走了。 “姐姐？” “咱们在这里当吧。”石元香怕玖若被坑。 玖若摇头：“这个地方看着多数收些居家用品。” “可是，那边……可能不会给多少钱。” “没事的。”玖若信心满满。 石元香咽了咽口水。 玖若对她安慰地笑笑。 果然，这家老字号看着很气派，进出的人也没有刚才那家密集。 164 种田?田种我还差不多(7) 玖若她们被守门人拦在门外。 “怎么了？”玖若皱眉。 “你也不看看你们穿成什么样了？我们这里不是什么破铜烂铁都收的。”守门人语调不屑。 石元香拉着玖若就要走，小声地说：“是吧，他们不会欢迎我们的。” 这种性格……玖若叹气。 “我们不进去行，叫你们管事的出来吧。”玖若淡定地说。 “凭你也想见我们管事的？”对方的眼睛都长额头上去了。 “你们这里写着什么？你不认识字吗？”玖若指着门边的木牌。 守门人回头看了看，不就“倒履相迎”，他怎么就不认识了？ “来者是客，你们就这样对待客人吗？”玖若一点也不小家子气，一句话说得掷地有声。 外面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来逛集市的大多都是普通民众，估计有不少人被这个守门人挡过，听见玖若这么说，开始有人附和。 守门人粗鲁地挥着手：“我们这里不欢迎你们行了？快走吧。” 玖若抬头看了看门楣：“聚宝阁，自古以来，珍宝多数流落民间，你们连人都看不起，也不知道失了多少财宝，我看还是别叫聚宝阁了，改名叫走宝阁吧。” 围观的群众开始哄笑。 里面一个年轻人刚好经过，听到玖若的话，对一个伙计说了句什么，伙计跑出来对守门人说了一句话。 守门人脸色有点不好，咬着牙对玖若说：“当家的请你们进去。” 玖若嘴角微微一挑。 石元香不可思议地看着玖若。 伙计带着她们两个，穿过大堂走进了内屋。 院子里的石凳上，一位穿着白衣的年轻人正在慢悠悠地喝茶。侧脸看过去，玖若只想到了一个词，谪仙。 那么一瞬，玖若以为看到了灵尊。 年轻人起身，点了点头：“姑娘，这边坐。” 玖若浅浅一笑，拉着石元香走过去坐下。 石元香显得很拘谨，双手一直绞着衣角。 年轻人见她们坐下，他才坐了下去，给她们分别倒了杯茶：“在下言珏，王玉珏。” 玖若拱手：“小女子石玖若，这位是家姐石元香。” 其实玖若有些兴奋的原因是，她猜这是不是任务对象呢？配她姐姐的人？ “方才在家听说石姑娘手上有宝贝？” 玖若也大方，直接把吊坠拿了出来，放在言珏面前。 言珏礼貌地看了玖若一眼，才拿起了吊坠。 玖若一直观察着他的表情，他细看吊坠的一刹那，眼神是惊艳的。 玖若不知道这3800块钱在这里能换多少东西，按照通货膨胀还有货币价值的问题，她也没打算拿一块现代的玉去古代能换得了多少。 “石姑娘真要当这条玉坠？”言珏慢悠悠地问。 “是。”玖若肯定地点头。 言珏看了她好一阵：“姑娘是家道中落？” 也算家道中落吧，玖若昧着良心点点头。 “姑娘可否讲讲这玉坠的来历？” “……”就是买的，能有什么来历？ 那么一瞬，玖若有点心虚，莫不是跟哪户大户人家的所有物撞车了吧。毕竟这种批量生产的东西…… “家传的。”玖若理了理情绪，她可不能真的怯了。她又没偷没抢，怕个啥。 “这条坠子我要了，一会姑娘到前面去领二十两。” “二十两？！”一直一言不发的石元香惊叫。 言珏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 玖若还不太清楚二十两是个什么概念：“言公子，这二十两，可以用零钱给我们吗？” “零钱？”言珏给人的感觉反应有些慢。 “呃……就是……碎银或者铜钱。” “哦，呵呵。姑娘甚是有趣。”言珏端起茶杯。 玖若看他的动作，知道自己应该要走了。 等玖若他们站起，等在门口处的伙计走了过去，对言珏鞠了个躬。 言珏说了两句什么。 伙计走过来，对玖若她们说：“姑娘，有请这边。” 等待伙计数银子的过程中，有人来让玖若签一份类似于转让协议之类的东西，玖若交给石元香负责了。 玖若拿到了银子，想到了集市上可能很多摸荷包的人，她是连个荷包都没有，大堆的碎银还是当铺的人给了个布袋装着。 这个地方看着什么都有，她也没心情继续逛集市，带着石元香走回了那家酒楼。 “飞仙楼”的金漆招牌玖若看着有点好笑，她懒得吐槽这个名字，但愿她们这一身进去的时候没人拦，不然太影响食欲了。 石元香知道玖若想进去，连忙拉住了她：“妹妹，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 “银子……” 玖若安慰地看着石元香：“没事的，我们多久没吃过好吃的？回去给娘和铁蛋也带些。” 石元香摇头。 “姐姐，你听着，我会花钱，也能挣钱。”玖若说完这句，心想，如果暗夜在，肯定会说她还没项目，乱想什么。 石元香犹犹豫豫地跟了玖若进去，她有些怕又遇到刚才的场景。 小二们有些忙。玖若走过去柜台那边，要了个独立的小包间。 小二打量了她们好几遍，石元香被他看着缩在玖若身后。 玖若摸出了石母给的两颗碎银，给了小二一颗。 小二马上笑得露出了八颗牙齿，带了她们去包间，给泡好茶：“两位姑娘，要吃些什么？” “有什么特色菜推荐的？” “糖醋鲤鱼，夫妻肺片、佛跳墙、罗汉斋……” “等等。”怎么这地方的菜谱跟外面的集市一样，没有任何特色，“就佛跳墙和罗汉斋吧，来两个白饭。” “好的，姑娘稍等。” 店小二出去了，石元香喘了口气：“妹妹，你这样……” “我有分寸。”玖若开始有些烦石元香了。 她自认小时候也苦过，但没有这种小家子气。 玖若已经保证过，绝对不会饿着她们的，怎么就不信了呢？玖若突然不想跟石元香说话了。 两姐妹僵着。 石元香实在想不通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她的妹妹可不是这样的性格。 她知道家里藏着银子，但树木不多，那些银子还是妹妹采蘑菇换来的，有些是几年前卖驴车剩下的，是全家人的救急用钱。 怎么玖若磕了一下脑袋，就变成这样了？ 165 种田?田种我还差不多(8) 小二拿着饭菜进来，总算让空气流通了些，不然玖若都快要闷死了。 小二收过钱显得特别的热情，放下饭菜：“姑娘有什么吩咐随时叫我。” “嗯。”玖若已经饿得不行，不想跟他废话。 石元香闻到食物的香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玖若把筷子递给她：“吃吧，吃饱再说。” 石元香犹犹豫豫地接过筷子。 “银子是我的，我想怎么用都可以吧。借娘的那些，我回去就还她。”玖若不以为然，边吃边说。 石元香一言不发，吃得并不快。 但食物的味道很快就打开了她们的食欲，两人来了个狼吞虎咽。 石元香承认，她都快忘记了吃饱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 现在？很满足，就是很满足。心也好像没有那么的虚了，整个人轻快了许多。 玖若唤来了小二，叫了一只烤鸡打包，随口问了句：“有豆腐吗？” 小二一愣：“什么是豆腐？” 玖若也跟着一怔，眉眼弯了弯：“那黄豆有吗？” “外头有卖的。” 玖若松了口气：“谢谢哈。” 玖若拿到了烤鸡，付了钱，把烤鸡塞给石元香，又去买了个糖人，继续塞给石元香。 石元香闻着烤鸡的味道，一路流口水。 玖若不理她，有事转移她的注意力最好。 她又去切了两斤肉，买了十斤黄豆。 没想到这年头，黄豆还挺便宜的。她再次跟买粮油的店家确认了，确实没人见过豆腐这东西。 店家见她一个人买十斤黄豆，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 可原主这小身板，几乎都拿不动这十斤黄豆，和石元香两人半拖半拽，才到了和张老头集合的地方。 在接近牌坊那，玖若在卖布的摊位流连了一阵：“姐姐，娘会做衣服吗？” “会。”石元香已经被玖若那扫荡式购物吓得目瞪口呆。她不知道玖若是想速战速决，害怕丢钱。 玖若想了想，把东西放下让她看着，去问了下成衣的价格，一件成人的棉衣居然可以买小半斤猪肉了。 玖若最后选了两匹布，又去买了几尺纱布，去到牌坊底下等张老头。 张老头很快就到了，他的车上也堆着不少东西，兴致勃勃地告诉玖若：“早上拉了点东西回去，都卖完了。” 玖若有些想问他拉得都是什么东西那么好卖，想想算了，商业秘密，张老头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玖若和石元香上了车。 张老头比早上的时候开心很多：“你们买了那么多东西啊？” “好几年才出来一趟。”玖若不想多说，于是当了回话题终结者。 张老头挪了挪嘴唇，没有继续问下去。他还想问问那只烤鸡呢。也不知道这石大家穷得叮当响，哪来的钱买烤鸡。 驴车出了城，风吹散了烤鸡的味道，张老头才好受了些。 一路上，玖若偷偷地看他车上都有些什么货物。一袋袋都包得严严实实，有些无趣。 石元香的心情跟张老头相反，出来时很开心，现在显得忧心忡忡的。 玖若知道她愁什么，也不打算开导她。 大半个小时后，姐妹辆下了车。 在村口看到一个人，穿着青色的长衫，体型跟豆芽菜差不多。 他看到石元香愣了愣，石元香也怔怔地看着他。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一阵，石元香竟然提着十斤黄豆走得飞快。 玖若见到那人的脸，就知道了他是谁。 这就是她名义上的未来姐夫，叫……叫啥来着？我晕，原主居然忘了自己未来姐夫叫什么！ 玖若见石元香走了，她也赶紧跟上。毕竟他们家是出了名的穷，拿着这么多东西回来，真有些……太过显眼了。 “姐姐，你知道张伯伯的车上都有些什么吗？”玖若不问，不表示她不会从别的渠道去了解。 “芝麻，面粉，油，盐和糖。”石元香木然地回答。 “姐姐真厉害。” “啊？” “包得这么严实也能知道。” “闻的。” 这能理解为人的天性吗？论常常饿肚子的人对食物的敏感程度。 反正玖若就闻不出来。 石母在院子里来回走动，她有些担心两个女儿出去了那么久，生怕她们被欺负，或者迷路了什么的。 中午时候她还去村口站了一阵，看到张老头拉着满满一车东西回来，说姐妹俩约了他申时坐车，才稍稍放心了一些。 她犹豫了半天，在张老头哪里称了半斤面粉，回家做了馒头。 馒头都蒸好了，还不见她们回来，又探头出去张望了好几遍。 “娘！”玖若一见到石母，有些高兴，“看我们带了些什么。” 石母呆住。她也闻到了烤鸡的香味，抿着嘴咽口水。 铁蛋要诚实得多，飞扑过来在石元香面前伸着手。 “来。”玖若带他去洗了手，打开烧鸡给他扯了个鸡腿。 铁蛋拿着鸡腿两眼放光，高高兴兴地啃着。 玖若看着眼睛有点濡湿，这会不会是这孩子人生的第一个鸡腿。 石母呆立了很久，才问：“元香，这是怎么回事？” 石元香低着头有些不敢看石母。 石母过去抓住玖若的手腕一扯：“若若，你不记得了那些银子都是怎么来的吗？你……你怎么就……” “娘，我没花你的银子。”玖若掏出一把碎银，打开石母的手，放了在她手心。 石母看着手心白花花的银子，瞪着眼睛看了看玖若：“你们都进来！” 几人进了屋里，石母嘭地关上木门：“你们哪来的银子？！” 石元香看了玖若一眼：“妹妹当了一条坠子，人家……人家给了二十两。” 石母倒抽了一口凉气，再次扯住玖若：“你哪来的坠子？” 玖若被她扯得一个趔趄，有些不愉。 “喵！”暗夜猫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撞开了石母拉着玖若的手。 玖若趁机后退了两步：“猫给我的。” 玖若用生命保证，她没撒谎。 石母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我就说这猫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你们还不信？现在要了人家的猫，还拿了人家的财物？” 石母说完，转身抽了一根火棍，直接往玖若身上挥过去。 166 种田?田种我还差不多(9) 玖若没想到她会有这一着，没来得及躲闪。 火棍直接打在她背上，玖若痛得眼泪都飞了出来。 “咱们是穷，可也不能随便拿人家的财物。你说，猫是怎么来的？什么坠子？家里还有些碎银，你赶紧拿了让张老头送你们出去赎回来还给人家。” 石母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堆。 玖若痛得直不起身。 石母见玖若不应她，还想再来一棍。 石元香冲过去拦住：“娘，别打妹妹了。别打了。” 铁蛋吓得哇地大哭，嘴里还有没吞下去的烤鸡。 暗夜猫站在玖若跟前，身上的黑毛全部竖了起来，看向石母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的凶狠。 石母一愣，流着泪丢了火棍，冲过来把两个女儿和孙子都搂在怀里。 几人抱头痛哭。 玖若是因为委屈的，那是她真金白银自己买的东西，她还不能有主宰权了？但她没法解释，那就说清楚吧！ 玖若第一个挣脱了出来：“既然娘你是这么想的，就当我借那家人的，我赚了钱，就把坠子赎回来还他们，这样可以吗？” 石母用衣袖擦了擦眼：“娘不要银子，娘只要你们几个都好好的，咱们在一起就好。” 玖若忽然怒了：“不要银子？没银子我们都活成什么样了？姐姐呢，她要嫁人，因为没个好的娘家，嫁出去一辈子被人家看不起？看人脸色过活，这样不吃亏？” 玖若看了看发愣的铁蛋：“这是你的孙子，大哥的儿子，石家现在唯一的血脉，你忍心看着他一辈子就这样不言不语的，连个鸡腿都不配吃吗？” 石元香惊讶地看着玖若。 石母愣了很久，好像有些怕，后退了两步。 “再说这只猫。”玖若指住暗夜猫，“是它要跟着我的，我怎么办？我不要它，让它饿死在外面好不好？” 玖若一手揪起暗夜猫，从窗口扔了出去。 暗夜：…… 这猝不及防的！ 你演戏归演戏，不用这么上头吧。 石母哇地崩溃了，突然大哭起来。 铁蛋高高地举着吃了一半的鸡腿，要递给石母。 石母摸了摸铁蛋的头，带着哭腔：“你吃，铁蛋乖，你吃。” 打蛇随棍上了。玖若原来也不想炸毛的，只不过这家人太过难泥了，还一不小心受了一棍子。 “你们信我，好吗？我们不偷不抢，靠自己的能力，让生活好起来。如果我们生活富足，一成不变那是好事。可现在？”玖若环视了一下屋子，“一成不变就是死路一条。” 石母长长地叹了声。 暗夜猫从窗口跳了进来，在玖若脚下转了两圈。 石母有些不可思议。 今天，原本是她们家这几年来比过节还要好的一天。有白面馒头，有烤鸡，还有新的布匹可以做衣服。 可现在，一家人的气氛有些奇怪。 铁蛋吃得津津有味。 玖若欲言又止了很久：“娘，别给他吃那么多，胃受不了的。” 石母白了她一眼，抱走了铁蛋。 铁蛋哭闹着被带走了。 玖若：…… 她完全是好意。长这么大油水都不吃一滴的，突然啃那么多烤鸡。玖若有些怕他一旦拉肚子了，石母怪她买回来的东西有毒。 石元香也没有胃口了，收拾了空碗筷，走了出去。 呵，原本疼惜的女儿，就因为那点钱，变得生分。玖若这是完全把自己搞成外人了吗？ 她做错了吗？她不可能陪他们种田，然后等待着哪天风和日丽，把石元香嫁出去就完事。 玖若可是牢牢地记得，她撮合的那些姻缘，必须有漫长的保质期才算数。她可不想到时候自己走了还要被莫名地扯回来。 暗夜猫跳到凳子上。 玖若拿自己的碗夹了几块烤鸡给它：“暗夜，我做错什么了？” “背上的伤，给我看看。”暗夜猫语气清冷过头。 “不用，没事。” “嗯？” “你别忘了我学过跆拳道的，我闪开了，就碰了那么一下。”玖若不好意思给暗夜看，更加不好意思说她根本没反应过来要躲开。 暗夜猫瞪了玖若一眼：“你的生财顺序错了。” “什么？”玖若一愣。 “她们没错。” “我当然知道她们没错。娘也是出于对女儿的教育才打人的。道理都懂。”但并不表示操作起来就简单。 “你……真的不痛？” “说不痛那是骗你的。” 暗夜猫琥珀色的眼睛凝了凝：“你应该和她们一起种田，收成卖钱了，再想别的事。” “那我多久还能走人？卖钱？就他们那点地？那全场最矮的稻谷？” “……” “我又不是袁隆平，我可不会杂交水稻。” 暗夜知道玖若是真的生气了，可问题在于她太过急进：“有些事，不是一蹴而就的。” “那我干脆什么都别做了。拿着银子过去让人家把石元香娶了，我就万事大吉了。”玖若把筷子拍在桌面上。 “你声音有些大了。” “……”玖若对暗夜捏拳。 是啊，她气那对母女不成器做什么？眼前可是有个老一张嘴就能气死她的存在，她都依然很淡定。 玖若忽然想起什么：“我告诉你哈，今天我去当铺，看到一个很帅的帅哥，长得有些像……灵尊。” “咳——”暗夜猫被鸡骨头卡住了喉咙。 “你还好吧。” 暗夜：不好。 “会不会是他呢？”玖若想，好久没见过这么帅的小伙了。 “不会。”暗夜声音低沉。 “他叫言珏，名字如玉，人也如玉。”玖若忍不住去想，那人的确长得好看。 暗夜猫吐出嘴里的鸡骨头，淡淡地说：“换个话题。” “不是……我想问你，他是不是石元香的对象？” “喵？不是。”暗夜猫否定。 “可惜了，我还想跟他打好关系呢。”石元香嫁他多好，要钱有钱的。 “你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切！村头那个准秀才，可不是良配。” “这不用你管。”暗夜猫低头继续吃烤鸡。 因为玖若太生气，都忘记自己买了两块肉。 次日早上惊醒，忽然想起了肉的存在。 玖若急急忙忙地奔去厨房。 奇怪，她居然也开始珍惜食物了？潜移默化这种事太可怕了。 －－－－－－题外话－－－－－－ 你们想看九零后的小鲜肉是怎么炼成一本披着古言外衣的系统文吗？ 来吧！ 《王妃你看王爷又吃醋了》作者：大伟吖 整容医生突然穿越，突然绑定系统，突然成为王妃，突然频繁地让王爷吃醋……然后王爷夸赞女主：你屁真香。 什么鬼？！我也不知道，你们自己去看看吧。 话说，懒作者有半年没推文了。 167 种田?田种我还差不多(10) 玖若把猪肉掏出来，放到鼻子前闻了闻，没有异味，但捏着没有弹性，明显不新鲜了。 她想把肉腌了，然而这个家里，连盐都没有。 真是疯了！ 玖若对着两块肉不知所措时，石母走了进来。 昨天才被人打过，现在脊背还隐隐作痛，玖若没有大度到当什么都没发生。 石母没有说话，过来拿走玖若手上的肉，走出去用水桶放进水井里。整个过程动作特别慢，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做好这一切，石母犹豫着走近玖若。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女儿磕到头之后性格大变，可她知道，是她欠着女儿的，女儿没过好，完全是她的缘故。 “若若。”石母小声开口，“咱们家是穷，是被人看不起，可不是自己的东西，绝对不可以贪。我没有你爹爹的本事，但起码……我教好你们，你爹爹泉下有知，我也问心无愧。” 玖若的听了，心里一阵酸痛：“娘，是好的永远教不坏。你的苦心我明白。你原谅我，或许曾经的我和你们一样，但现在的我，不是那种在困境里坐以待毙的人。” 石母双眼一红，背过身去用手背抹了抹眼睛。她的夫君说过，两个女儿的性格都像她，真怕她们长大会被欺负，不过没关系，有他在，他会保护好两个女儿的。 现在……从最疼爱的小女儿身上，看到了夫君的影子，这是怎么回事？ 或许孩子长大了……家里没有可以当家的人，她就努力地站了出来。 石母转身，看着玖若：“娘不会说你了，你想做什么就做吧。” “嗯，我先去张老头家买包盐。” 石母：“……” 石元香在门后听着她们的对话，有不少的感触。坐以待毙，真的不好。 玖若买完盐回来，把肉捞上来腌好，不是她不相信井水，而是已经开始变坏的肉，她还怕污染了井水。毕竟全家现在最值钱的就是这口井了。 石母带着铁蛋出去干农活。 原来在他们屋后，石母开辟了一小块平地，种了一些瓜果，外面围了起来，也怕有人使坏。 也许暗夜说得对，这是一个已经用尽全身力气保护好她们的母亲。 “姐姐，家里有石磨吗？”玖若问在屋里做针线活的石元香。 石元香一愣：“应该是有的。” 父亲哥哥走了之后，家里能换钱的都拿去换钱了，可东侧的房间里，应该还有一些拿不出去的东西。 石元香和玖若一起到东侧的房间里找东西。 玖若看着布满蜘蛛网的石磨，有些发愣，好像有点大……她们几个豆芽菜能把它搬出去？ 算了，先看看还有什么能用的。 木板有，没有盆子。 “姐姐，家里有钉子吗？” “什么钉子？” “呃……当我没问。”玖若有些头大，她不过本着豆腐实在简单，操作容易，想做豆腐生财，可她没想过要从木工做起啊。 “你想要什么东西？可以问四婶他们借着用用。”石元香有些不好意思。 “四婶家的东西能借？”玖若有了三婶的前车之鉴，根本不想跟那些叔婶扯上关系。 “四婶和……三婶不同。” 玖若想了想：“村里有木匠吗？” “有啊。”石元香不明所以。 “在哪个地方？” “村头……王家的旁边。” 玖若腹诽，看来这个村里，就村头那点地风水好，有点钱有点营生的都集中在那里了。 “姐姐，你拿买回来的布让娘给大家做身衣服。” “我做就可以，娘要看铁蛋。” “那……做的时候顺便帮我用白纱布做个小袋子，我出去一趟。” “哎，你又出去？” “对！” 石元香想了一阵，点点头。 玖若去到所谓的木匠家，敲了敲门进去，愣了一瞬。这是木匠？满院子都摆着棺材，有成品有半成品。看着手工挺简陋的。 木匠年纪不大，长得憨憨的，他认得玖若，看到她进来，第一句话是：“你娘怎么了？” “呸！我娘好着呢！”玖若心想，你全家都怎么了？ “呵呵，那就好。”木匠笑出了憨憨的画风，但玖若看得出来，他真心为自己的那句话而高兴。 “你会不会打一种木框子？” “什么样的？” 玖若比划了一下：“正方形的，这么大，这么高。” “哦，那个简单。” 木匠进屋，随便挑了几块木头，一刨一刮，用锤子加一个不知道什么工具，随便敲了几个接口，四块木条扣在一起，搞定。 玖若看着他娴熟的动作，十分佩服。 她也摆弄过木头，还做过椅子，但那时她有金手指啊。 “是这种吗？”木匠拿着框子问玖若。 “是啊，多少钱……呃银子？” “都是多余的木料，不要钱的。” “大哥能帮忙多做两个吗？” “没问题，现在闲着呢。”木匠刚说完，就开始动手。 玖若拿着木框，前后看了看，除去用这种不吉利的木料来做这点以外，可以堪称完美。 反正没人知道这是什么木头，完全可以照用的，知道的那个……看着好像不太在意这事。 玖若再次谢过木匠，拿着三个木框回家。 说起来，她刚才顾着发愣了，忘记问他叫什么名字。 玖若回到家，石母已经回来了，看玖若拿着三个木框，挪了挪嘴唇，最终没有问什么。 玖若放下木框：“娘，我们三个试一下能不能把石磨弄出来。” 石母愣愣地看了玖若一：“嗯。” 母女三人连拖带拉，画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才把石磨架在了院子。 三人都出了一身汗，脸色也胀得通红，好久没有过这种好血色。三人抬头看到对方的面容，都忍不住笑了。 玖若打上井水，把石磨洗干净。 暗夜猫在一旁逗铁蛋玩。 铁蛋这两天开始不怕猫了，还大起胆子来揪暗夜猫的尾巴。 玖若看了一眼，没有阻止，笑着在心里骂了句：“活该。” 整个屋子里，一派祥和安宁的气氛，好像石母打女的事没发生过一样。亲生的就没有隔夜仇吗？ 玖若要留着刚打回来的木框，配着石元香找出来的木板，显得木板有些大，不过能用就好。没钱时候，啥都可以凑合。 168 种田?田种我还差不多(11) 姐妹两一边洗石磨，一边小声地说着话。 “姐姐，这石磨有些大了。”玖若随口说。 “嗯，以前是驴拉的。” 玖若抬起眼皮看了石元香一眼，继续刷石磨。是啊，她们家曾经可是有一头驴。 石母在厨房切肉，她很久没切过新鲜的肉了，一边切，一边忍不住落泪，因为实在想起太多曾经的场景。 或许小女儿的想法没错，她们家可以过得更好。 石磨洗好，玖若倒了点豆子出来，用井水泡上。一开始还是试验一下，别搞那么多，不然不成功就浪费了。 玖若倒豆子时，暗夜猫跟了进来。 玖若勾起嘴角一笑：“暗夜，你会拉磨吗？” 暗夜猫看了看四周，没有其他人：“你是打算验证一只饿猫能有多大的力气？” “切，这里谁不是饿猫。”玖若不以为然。 “我饿了，闻到肉香。” “德性！”玖若转身出去，走进厨房。 石母正在用芥蓝炒肉，看着特别的香。 铁蛋早已被香味吸引了进来，一直扒着石母的大腿不放。 “三姑姑给你吃哈。”玖若拈起几片肉，塞了两片到铁蛋嘴里，拿着剩下的跑掉。 石母失笑：“这小馋猫。” 玖若心想：小馋猫可不是我。 玖若把肉放在手心，看着暗夜猫吃得津津有味，完了，她也开始馋了。 不得不多，石母做饭技能还是有一手的，之前那寡淡无味的白粥，实在是因为食材和调料的限制。 一家人摆好碗筷，准备吃饭。 “哟！今天过节呢。” 玖若一听到这尖酸的声音，哪怕人还没见到，她就知道是谁了。 果然，三婶带着全家驾到。一个看起来跟石元香差不多大的女孩，底下还有两个小男孩，一个小女孩。 切，真会生。 石母和石元香见了人，脸色一变。 三个小的孩子一窝蜂冲向铁蛋。 “铁蛋，吃肉呢？” “我们一起吃。” 铁蛋还没反应过来，他碗里石母之前夹给他的肉就到了别人的肚子里。 铁蛋急得哇哇大哭。 那三个小的更加肆无忌惮，伸手过去就要拿肉。几个叔叔姑姑辈的来欺负起大侄子？ 石母心疼得眼圈都红了，想收起来，又怯懦地看了看三婶。 玖若才不管那么多，拿起筷子每人手背赏了一筷子，扎扎实实地打。你不留面子，我也不用留情。 三个孩子愣了一瞬，最小的女孩先哭了起来，接着两个男孩也跟着大哭，全部乱成一团。 三婶没想过玖若敢打她的孩子，大叫着冲过来，拽住玖若：“你懂不懂得尊重人？谁让你打人的？” “一个不懂得尊重人的人让我打的，怎么着？”玖若像鱼一样挣开她的手，还不忘在她手上来了一记。 三婶似乎没反应过来玖若是怎么挣脱的，倒抽了一口气，紧张地看着自己的手。 大的那个女孩摇着pp走过来：“玖若妹妹，大家一家人，一起吃个饭有什么？” “就是。”三婶一边摸着手一边附和。 三个小的趁大的乱起来，早已忘记了为什么而哭，又开始“五爪金龙”。 石元香带着哭腔阻止，也阻止不来那么多。 玖若低头把那盆所剩无几的猪肉炒芥蓝塞到石元香怀里：“娘，姐姐，你们带着铁蛋进屋里吃。” 石母不傻，赶紧拉着还在抽泣的铁蛋进屋。 “哎！大家一家人，防我们像防贼一样什么意思？”三婶知道自己的手没事，又说起话来。 那尖酸的声音，玖若听了都想洗耳朵。 三个小的跟着那盆菜想追过去。 暗夜猫突然窜出来“哇”的一声，把他们吓了一跳。 几个小孩愣在原地，石母他们顺利进屋，关上了门。 玖若对着暗夜猫比了个赞：“nice！” 石母有些担心玖若，但她选择了相信这个女儿。因为玖若越来越像她的丈夫，给她很牢靠的感觉。 三婶和她的大女儿还没反应过来当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是因为有人像贼一样。”玖若慢悠悠地解释。 “你说什么话！”这个大女孩叫石元珍，是玖若的堂姐，石元香的堂妹。 “嗯？没听懂？”玖若嘴角微微翘着，看她们的眼神像是在看傻瓜。 暗夜猫在那边门口守着，三个孩子想靠近，又不敢靠近。可是，那肉实在太香了。 三婶看着玖若有些发愣。这是他们大房的三姑娘？那么一瞬，她好像看到了石大，居然有些怯场。 石元珍对石大印象不深，并不害怕：“你说一家人是不是应该有福同享？” “不是。”玖若淡淡地说。 石元珍愣住。 “有难不同当，哪来同享福。你们不要太天真了。”玖若眉眼弯弯的，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仿佛无人能敌。 那尖酸母女两不说话。 三个小的吃不到肉，一哄过来扯他们妈的衣服。 “娘，你说过来大伯娘会给我们肉吃的。” “娘，我要吃肉。” “娘，大伯娘的才好吃。” 三个小的叽里呱啦地逮住自己的娘吵个不停。 玖若：…… 她的真功夫还没使出来，人家自己就内讧了。 石元珍神色中带着厌烦：“你们扯着娘做什么，是大伯娘不给我们吃，又不是娘不给。” 三个孩子停下手。看着那扇门。 暗夜猫像个巡城将军，来门口徘徊。 玖若第一次觉得，暗夜在，就是她的坚实后盾。 玖若对着大门做了个请的手势：“三婶，还有……元珍姐姐？你们要吃饭请回你们自己家里吃哈。” 母子五人没有任何行动。 “村里哪家都知道我们家里穷，知道我们孤儿寡母的，家里好几年没点肉末星子，今个儿我娘生辰，买点肉孝敬她多年以来的辛苦，却不曾想，三婶连这点东西都要掠夺，传出去可不好听。” “谁说我们要掠夺？”三婶气不过。 “既然大伯娘生辰，请我们家里人吃顿饭不是很应该吗？”石元珍仰着脸说。 玖若不可思议地眨眨眼：“不知三婶生辰是何时？” “问这个做什么？”石元珍不满。 “没什么。看看到时候得空不？得空我们一家过去吃顿饭，相信那么多人为三婶庆生，三婶也不介意的是不是？” 你要顺着我的坑挖下去，我就能挖得更深。玖若才不怕那二门不出的小妮子。 169 种田?田种我还差不多(12) 三婶视线一转，好像发现了什么，跑过去提起玖若泡着黄豆的水桶：“哎呀，我家桶坏了，家里那位出去做工还没回来，先借来用着。” 玖若有些牙痒，但那点豆子，她还是牺牲得起。 “元珍，还有你们几个，走了，大伯娘不欢迎咱们，咱们回家。”三婶提着水桶，完全是小人得志的样子。 “哼！”石元珍对玖若哼了一鼻子。 玖若嘴角微勾，看着他们拖家带口地走了。 院子的那扇快要掉的木门，看来得着个时间让木匠过来再打一扇，就不知道石母会不会因为那个木匠的专职而介意他做门？ 可是玖若没有金手指，她是真的不会做门。 听到院子里没有声音，石元香打开门跑出来：“妹妹，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那尖酸货不过想来占便宜，她们不过是嘴皮子厉害，真正动起手来，玖若才不会输给他们。 “那就好，那就好。”石元香放心了。 “你们吃完了吗？”玖若看向屋里。 “没有，等你呢。”石元香难得地笑了，拉着玖若进屋。 “呃，不是……”还以为他们早吃完了呢。 石母出来想迎玖若，一眼就看到放在外头的那桶黄豆不见了：“若若，豆子……” “没事，她们要拿就拿，我回头过去要回来。”玖若说得云淡风轻。 “她们拿走的东西，是要不回来的。”石母喃喃自语。 “娘，你说过要信我的。”玖若上前扣住石母的手臂，“我们吃饭，别因为那些人影响食欲。” 石母低头指了指暗夜猫：“这猫，是叫暗夜？” “对。” “没想到还会看门口。” “噗。”原谅玖若，实在没忍住。 “喵！”暗夜猫不满。 玖若抿了抿唇，把笑意隐了回去：“他会的可不少。” “来，暗夜，咱们一起吃饭。”石母笑着蹲下，摸了摸它。 玖若暗自舒了口气。总算成功给这家人顺毛了，还要感谢一下三婶一家的突然闯入。 吃过饭，玖若想了想，还是先征求一下石母的意见：“娘，外面的门，再过些日子恐怕会掉下来砸到人，我们换了吧。” “这……得多少银子？”石母最担心的还是银子的问题。 “我们不会自己做，我去村头问问木匠。就不知道……” 石母明白玖若的意思，点点头：“他人不错的，之前不少帮咱们。唉……你爹不在了，不然你爹早就把门修好。” 玖若没有说话，她们的生活就是如此，既然石母要缅怀，也没什么不好的。 一个人离开了这个世界，还有人惦念这他，想着他的好，那么他曾经的存在就是有价值的，有意义的。 玖若准备出门，铁蛋突然过来抱住玖若的腿。 玖若有些惊讶，这么多天以来，铁蛋都不亲近她。 铁蛋抬着头，满脸期待。 “铁蛋是想跟着姐姐出去吗？”玖若蹲下，看着铁蛋的眼睛问。 铁蛋双眼闪闪发亮，坚定地点点头。 “好，那我们一起去。” 铁蛋笑了。 他能听得懂别人的话，能听得进去，哪怕暂时不会说话，也不是什么大事。玖若稍稍放了心。 她拉着铁蛋出门，暗夜猫在后面跟着。 木匠看到玖若又来了，热情地问：“之前的框子不合适吗？” “合适。谢谢大哥。这次来，是想请大哥去给我们家里打一扇门，不知道多少银子？” 木匠没想到玖若会有实活给他做，有些愣神。 “没关系的，多少银子大哥直接说。” “我……我要先去看看。”木匠显得憨厚老实。 玖若想到不同的门有不同的面积，她也没法告知尺寸，是应该去看：“好的，现在可以吗？” “可以，我拿点东西。你们先回。” 玖若回头发现不见了铁蛋，心里一慌，暗夜猫也没在，她瞬间又踏实了。 走出那个摆满棺材的院子，玖若看到铁蛋盯着那些木头看，很感兴趣的样子。 玖若连忙过去把他带走，这些东西玖若看着心里有些不太顺畅，她也不想铁蛋接触。 回去的路上，玖若为了冲刷刚才的不适，一路上教铁蛋认植物，无论是小花还是杂草，都被她说了个遍。 说到木匠都赶上来了：“呵呵，你们还在玩啊。” 玖若有些不好意思。 木匠给量了门，说做好这扇门要两天，一共7吊钱，也就70文钱。 玖若直接给了他一两银子。 石母看着很是心疼，但银子是玖若的，她不好说什么。 “这，怎么好意思？”木匠有些不敢收。 玖若转念一想：“你能不能给我们做把锁？” “锁？”木匠看了看们，“咱们村里没有贼子，用不着啊。” “难说。”玖若自语。 “什么？” 玖若摇摇头，然后告诉木匠，这门后面怎么个做法，可以在门后扣上，外面就打不开了。至于外面的锁，玖若想着下回去集市的时候再看看有没有卖的。 木匠豁然开朗：“你怎么知道可以这么做的？” 玖若见石母和石元香都好奇地看着她，不得已只好说：“做梦梦到的。” “呵呵呵。”木匠没太在意，拿着工具走了，临走还保证后天一定交货。 门的事情定下来了，玖若可没敢闲。 她怂恿着石母去后面地里挖了些黄泥，把墙上那些破破烂烂的，能填的地方都填上了，防止隔墙有眼。 夜里，石元香熟睡，玖若爬起来，把暗夜猫放到草垛上，自己坐在地上：“下午的时候你和铁蛋在那边看棺材做什么？” “喵？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哈哈哈哈。”玖若自己笑了起来。 石元香在那边动了动，把玖若吓了一跳。观察了她一会，确定她没有醒，玖若才说：“铁蛋不会对做棺材有兴趣吧？” “他应该是对没见过的东西有兴趣。或者是这些木头对于他来说有特殊的印象。” “哦，那应该不算笨。” “他不笨。” “是吗？”玖若若有所思，“对了，你有空帮忙看看，那边的三叔回来或者回过来，就跟我说一声。” 暗夜也不问玖若为什么，答应了下来。 170 种田?田种我还差不多(13) 木匠已经来把门装好。 暗夜猫从墙头那边跳过来，对着玖若“喵”了声。 玖若正在查看昨晚泡下的黄豆，听到暗夜的提示，默契地点点头。 石母又带着铁蛋去了屋后。 那天挖完黄泥，多了个坑，石母修了修，准备入夏了种点莲藕。 玖若走进屋对正在做衣服的石元香说：“姐姐，我去三婶那一趟。” “啊？”石元香惊呼，“你别去。” “没事，她不是说三叔没回来，才借了桶吗？三叔回来了，我去要桶也很合理。” “别……别去了吧，找找杂物房还有桶。” “哈哈。”玖若被石元香害怕的表情都笑了，“她是我们三婶，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 石元香一愣，洪水猛兽，形容得真精彩。 “走啦。”玖若拍了拍石元香的肩膀，走了出去。 石元香看着空荡荡的门好一会，小声自语：“越来越像爹爹了。” 玖若站在三婶家门口，深吸了口气。虽然不至于洪水猛兽，不过也差不离了。 玖若敲了敲门。 “谁呀？”有小孩的声音。 玖若没有回应，想着要不要哄哄小孩把门打开时，门自己开了。 这地方的门，真的连个栓子都没有。是因为大家家里都没有值钱的东西吗？ 玖若推门进去，抓了抓下巴，这地方，怎么比她们家看着还乱。 东西倒是不少，就是放得乱七八糟，到处都是，一眼过去，垃圾好多。 玖若又一次对石母产生敬畏之情。一个女人，还带着个孙子，家里虽然破旧，却收拾得整整齐齐。 刚才应玖若的那个男孩看到玖若，转身跑进屋：“娘，玖若姐姐来了。” “什么？！”玖若听到一道尖细的嗓子。 三婶那胖胖的身躯出现在玖若面前：“你来做什么？” “三婶说借我们家的桶，我们水缸没水了，也没有桶打水，昨个听见三叔回来，估计给修桶了吧，就寻思着来拿回我们的桶。” 玖若一段话把三婶砸得有些昏头转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三婶还在整理玖若的意思，玖若看到了自家的桶，走过去提了：“既然三婶家里桶都好了，那我把我们的拿走了。” “喂！”三婶伸手叫住玖若。 玖若此行的目的只有桶，哪怕一个桶不值钱，玖若已经下了决心，从她把家里的事管过来的那一刻起，不能再让这家人拿走他们半点的东西。 玖若才不等她，拿到桶转身就跑。 “喂！”三婶依旧在叫唤，想冲出来追玖若，却被地上的什么绊了一下，直接摔到在地。 “嘭”的一声传进玖若耳朵里，紧接着是一声的尖叫。 玖若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但没有回头，直接跑回家。关门，栓门，一气呵成。 暗夜猫从墙头上跳了下来，施施然地走进屋里。 玖若没有留意到它。 石母拿着锄头从后门进来，看到玖若抵着门，一手拿着水桶，一手拍着心口。 石元香听到声音也走了出来：“妹妹，没事吧。” “哈哈。”何止没事，实在太好玩了。 石母笑了：“你还真去拿了？” “那当然。”玖若拿着桶放回井边。感觉桶有些分量，这才低头看了看桶里。 她们居然没有动桶里的黄豆？这都泡了两天，全部发芽了。 石元香过来看桶，看到里面的黄豆苗：“啊，这可怎么办？” 玖若无所谓地笑笑：“总好过被她们吃了去。” 石母也看了一眼：“多可惜啊，我拿去种了吧。” 玖若想了想，种就种吧。要不是见着光发的，都可以当豆芽炒了。 一家人又去了一趟屋后的小田地，把黄豆苗给种了。 可地小，还有别的作物，也种不了那么多。玖若把压在底下，还没沐浴到阳光的那些挑了出来，用布盖住。 “这……”石母不解。 “今晚炒着吃，我们不是还有点腌肉吗？” “这个能吃？” “呃？”居然不知道能吃？难怪没被吃掉。 玖若忽然想到什么：“娘，我们这里的人，是怎么吃黄豆的？” “黄豆？你先前泡着，是拿来吃的？”石母一脸惊讶。 “嗯？”玖若不解。 “妹妹，黄豆都是有钱的农户拿来喂猪的，听说喂出来的猪长得特别快。” “……”难怪那天石元香见她买黄豆的时候，那一言难尽的表情，以及店家看她像见到了大水鱼的眼神。 原来不是因为她买得多，而是她花钱买了那么多的“猪食”。 玖若跟石元香解释黄豆的营养价值。 石母看着玖若眉飞色舞，开心之余始终有些担心。现在玖若的钱如果省着用够他们吃两三年的饱饭，可是看玖若花钱的手笔，恐怕一个月都过不了。 玖若她们干完农活，在水井旁洗手，顺便清洗剩下的黄豆芽。 外面有人敲门。 玖若和石元香对视了一眼。 石元香对玖若摇头，显然是不想开的样子。 玖若知道石元香是怕外面的是三婶，但她不认为外面的是那个不见其人先闻其声的三婶，于是淡定地过去开门。 玖若第一反应是，陌生人。第二反应是：“四婶？” “若若。”四婶腼腆地笑笑。 “进屋再说。” 四婶手里提着个木桶，往外看了看，压低声音：“婶儿听说你们家木桶被她借了，咱们家有多余的，这个给你。” “……”玖若还没反应过来要道谢，四婶已经丢下木桶人影都不见了。 玖若知错了，隔壁那位不是洪水就是猛兽。 石母刚安顿好铁蛋走出来：“咋了？谁呀？” 玖若现在可不想被隔壁听到，免得害了四婶，她走到石母耳边才告诉她。 石母又感动得眼睛都红了：“也就她，还惦记着咱们。” 玖若没有问她曾经的事情，当作没看见她的感动，过去继续和石元香商量着炒豆芽。 一家人又吃了一顿特别的美味。 这边新泡下的黄豆也差不多了。 “姐姐，我们做豆腐吧。”玖若撸起袖子。 “豆腐？”石元香又听到了一个新鲜的词汇。 石母看了眼姐妹俩，决定不再过问，任由她们折腾。 171 种田?田种我还差不多(14) “来，我教你。还有，磨太大了，可能要两个人推。”玖若拿了马桶黄豆。 “好。”石元香现在是对玖若深信不疑了。因为玖若给了她一种类似于父亲的安全感。 吃过猪肉并不代表见过猪跑，玖若知道石磨，但真的不知道石磨具体怎么用，最后和石元香两人手忙脚乱了一阵，总算把豆浆磨了出来，还有不少洒到了地上。 玖若让石元香拿出之前那个让她做的纱布袋子，叫着她把豆渣过滤掉。 豆浆上锅开煮。 玖若不会生火，这个重任就交给石元香了。 石母有自己酿了些白醋，玖若之前找东西时就知道了，这次正好拿出来用。 玖若量了一勺白醋，放进碗里，加水，放点盐。 那边豆浆正好煮熟，玖若把那碗调好的醋倒了进去。 然后，问题来了，煮两分钟，关火。 这天然炉灶，怎么关火？ 锅烧热着，也不能拿起来。 玖若一时急了，跑出去打了桶井水，直接泼进灶堂里。 石元香吓了一跳，被强制熄火冒出来的浓烟呛得不行：“咳咳！咳咳！妹……妹妹……” “对不起对不起！”玖若连忙道歉，又觉得好笑得不行。 石元香难得有了情绪，退到外面。 “哈哈哈，姐姐，对不起。”玖若笑着继续道歉。 石母听到石元香的惊叫，抱着铁蛋跑来厨房看。 玖若对她笑笑，然后对石元香说：“我们先搞定这个？” 石元香看了看那锅白花花的东西，选择了妥协。 锅里的豆浆已经变成豆花。 玖若把洗好的木板和木框放好，铺上一大块纱布，把豆花勺了进去。 漏出来的汤水满地都是。 不要说石元香，玖若看着有些心疼，她现在也不好告诉石元香，那些卤水是可以喝的。 石母听了，拿了木盆来接。 看来得改良一下装备。 玖若把豆花勺好，铺上纱布，用木板压实，想了想，出去打了桶水，放在木板上面。 忙完这些天色已暗。 她还特意留了一些在锅里。这可是豆腐花啊。然而……没有砂糖，也没有酱油。 这地方连黄豆都不会用的，玖若也不期待会有酱油。 那砂糖可是豆腐脑的灵魂。 “姐姐，你等我一会。我出去一趟。”玖若勺了一碗豆花，出门往村头走去。 石元香没来得及问她自己需要做些什么。 玖若原想去四婶家借点糖，想想还是作罢。自己还不够强大，一旦被三婶发现了，那就再也无法报那一桶之恩了。 玖若直接去了张老头家。 暗夜猫理所当然地跟上。 张老头一家正在吃饭，玖若表明来意：“张伯伯，你们家有砂糖吗？” 张老头看玖若端着个碗：“卖完了。” “不是，我就借一点点，这碗豆花我刚做好的，给孩子们吃。”玖若伸了伸手上的碗。 张老头心想：吓死我了，还以为要来借一碗糖。 张老头看了玖若一眼：“没砂糖，红糖可以吗？” “可以可以。”玖若点头。她真心没试过卑微到这种程度。 玖若还想着红糖要怎么锤开，要不要问借下砧板。结果还好，张老头估计舍不得把大块的给玖若，拿出来的都是些碎碎。 玖若接过那个碗，有些舍不得自己家这个洗得干干净净的碗：“张伯伯，还有碗吗？我……” 张老头指了指饭桌上的那个大瓷碗。 玖若把豆花扣了进去，然后直接用碗撒了些红糖沫沫：“张伯伯，你们尝尝，好吃的。” 桌上几个孩子早把白花花的，像牛奶一样的东西吸引住了。 玖若把红糖倒进自家的碗就回家了。 “你又去哪了？外面乌漆麻黑的。”石母在门口等她。 “他陪着我呢。”玖若低头看了看暗夜猫。 “那也不可以……” “进去再说。”玖若做了个嘘的手势。 石母明了。 玖若把锅里剩下的豆花分好，撒上红糖，给他们吃。 铁蛋不管是什么，他已经认定，玖若给的就是好吃的，连忙吃上一口，开心地笑了。 玖若把自己碗里的分了一半，放地上给暗夜猫。 “妹妹，这是什么？好吃。”石元香一阵惊喜。 “豆花。你不是看着做的吗？”玖若发自内心地微笑。 “啊……”石元香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对了，拉车的张老头，他老婆呢？”玖若只见到他和那群孩子。 石母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上年病死了，你不记得了吗？” 玖若一呆，低头：“不记得。” 难怪他没车拉就在家门口抽烟，看来玖若无意中的一句话，成就了他的生活。 现在没人坐车的时候，他也会出去镇上拉点东西回来卖。看来有空得过去和他商量一下，开个小卖部。 吃过了不饱肚的豆花。 玖若准备做做晚饭。 石母不想花粮食，硬说已经饱了。 铁蛋却一直哭闹，明显还想再吃。 “铁蛋，豆花没了，姑姑给你做别的好吃的。”玖若摸着铁蛋的头。 铁蛋高兴得直拍掌。 灶堂被玖若弄湿了，不好生火，石元香累得直冒汗。 玖若有些不好意思，出了装卤水的装置，她还要考虑如何控制柴火。 石元香一遍又一遍地点火：“下回准备熄火，不要放太多柴，把柴掏出来就可以了。” “哈哈哈。”玖若尬笑。她一时激动没想到这一手。 玖若用滤出来的豆渣煎了饼。 正好看看豆腐成型了，玖若切了一点，做了个香煎豆腐。 没酱油真是难受。 吃惯了粗茶淡饭的一家人，吃得津津有味。 剩下的豆腐玖若切成块状，用纱布裹着，放进井水里凉着，打算明天拿去集市上卖卖看。 张老头现在有事没事都会出集市一趟，他的车也不用烧油，驴跑不跑都是吃这么多。 玖若告知了石母，这回没带石元香，和暗夜猫一起去找张老头坐车。 张老头见玖若手上提着竹篮：“是豆花吗？” 玖若摇摇头：“豆腐。” “豆腐？跟豆花一样吗？”张老头实在忘不了昨晚那碗豆花。 玖若正在疑惑，张老头的那群孩子见到玖若，个个两眼放光地盯着玖若手上的竹篮。 玖若：…… 172 种田?田种我还差不多(15) 张老头也盯着篮子看了一阵，好像下定决心一样：“你这些豆腐怎么卖？” “一文钱两块。”玖若昨晚想了一夜，她应该卖多少钱，一文四块她也有赚头，但物以稀为贵，还是卖贵些，不然到时候卖开了价格上不去。 张老头不知道块是什么概念，就听着价格还算公道，就想着给娃儿买几块吃吃。 玖若没想到张老头竟然成了她第一位客人，还没出去就收了3文钱。 这算不算好兆头？玖若不敢定论。 路上，玖若问张老头：“张伯伯，你们家里我看着还有空余的房间。” “怎么了？”张老头顿时心生警惕。 “我们村又不大，你们家在村头，可以说是必经之路了。我觉得哈，你带回来的东西，也用不着满大街跑着卖，现在不是有人主动去你们家里买东西吗？” “嗯，咋的？” “你可以在家里开个小卖部，村里人要买什么，都上你们家买，不就不用到处跑了？你们家里还有大孩子，可以让他们看店，你也可以随时离开。” “小卖部？”张老头来了兴趣，赶车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对啊。就是东西都放你家，需要的人自己来买。相当于一个小型的集市。” 张老头恍然大悟：“你又给我出了个好主意，说吧，想要什么？” 真是爽快：“每个月给我们家提供价值五吊钱的物资怎么样？买东西记账，月底给你结算，超出五吊钱的我们照付，低于的也不用兑现。” 张老头从玖若的话里听到好多个不认识的词，但整段话的意思还是可以听懂的。他以前没怎么接触过玖若这个女娃子，反正现在看着，很可靠的样子。 “好，答应你。”玖若已经把想法都告诉他了，张老头完全可以反悔不答应玖若的要求，可他选择了不拒绝。 “那我们说定了。”家里的盐和糖等调味料总算可以解决了。 “好。”张老头继续驾车。 暗夜猫用爪子扒了扒玖若，小声问：“你不怕他反口？” 玖若摇摇头，把暗夜猫抱起来，轻声说：“那得看他脑子好不好使。我或者还有别的主意，他要是不合作，我就把我的主意送给别人，不给他呗。” “抄袭。”暗夜猫扭头不看玖若。 “哼！”玖若把它丢回车上。 到了镇上，玖若学着卖手工活的姑娘，找了个空位置，把篮子放下。 “卖豆腐了喂，豆腐哦，营养美味吃法多了喂！”玖若扯着嗓子叫卖。 有人表示感兴趣来看了眼，有人能问什么是豆腐，有人看到了随口就一句“这能吃吗”。 玖若忽略这一切，继续叫喊。 暗夜猫在旁边懒洋洋地晒太阳。 “你就不会帮忙出个主意？”玖若吼得嗓子都哑了，低头对暗夜猫说。 暗夜猫依旧警惕地看了看周围，没有人注意到它：“凡事都不可能一帆风顺。” “……”玖若现在特别想掐死它，怎么办？ 玖若蹲了大半天，一块豆腐都没卖出去。 也是，有些东西，看不懂的人就是看不懂。 玖若还打算卖完豆腐，去飞仙楼给家人带点吃的。 今天赚不到一分钱……不是，张老头那些算友情赞助，玖若突然不是很想花钱了。 嗓子喊哑了，腿都蹲麻了，还饿着肚子，玖若感到有些委屈，她到底为什么要如此卖命？ “喵。”暗夜猫叫了声。 玖若没听见。 暗夜猫又叫了声。 “怎么了？”玖若没好气。 “饿。” “……你可真是大爷。” 玖若叹了口气，收了竹篮，买了两个馒头，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和暗夜猫一人一口吃起了馒头。 “你起码买个肉包子。”暗夜猫龇牙咧嘴的。 “我这一算成本都亏本了，还肉包子！” 玖若说是这么说，还是给买了半边鸡肉带回去。 路过飞仙楼时，她抬头看看那面奢华的金漆招牌，再次叹气。 竹篮里的豆腐，怎么看也不像是一道美食。 玖若正在发愣，耳边传来“吱吱”的声音，回头一看，有人在卖一窝鸡仔。 她问了问价格，还算合适，于是给买下了。 等到张老头出现，玖若上车，和一车的货物一起回家。 张老头看到她手上的竹篮，里面的东西似乎没动过：“卖不出去吗？那是他们没吃过，不知道这豆腐的好吃。” “呵呵。”玖若干笑。 “买小鸡了？”张老头比之前要显得热情多了。 “嗯。对了，怎么村里不见有人养鸡？” “人都吃不上饱饭，还拿啥子养鸡啊，哈哈。”张老头开心了，这姑娘看着厉害，实际上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娃子。 “哦。”对呵，玖若一时心血来潮，想着屋后开辟一下就可以养鸡，长大了有蛋吃，也有鸡肉吃。唯一没想过的是，它们还要喂食。 一手提着竹篮一手拿着一窝鸡仔的玖若，走在回家的路上：“暗夜，我真是不适合这种种田生活。” “你得站在别人的角度看问题。” “嗯……”玖若听着鸡仔吱吱喳喳地叫着，有些心烦意乱。 毕竟是银子换来的，她可舍不得就这样扔了。 “放养吧，山林里有吃的。”暗夜猫伸出舌头舔了舔鼻子。 “我说你能不能别卖萌。” “……”暗夜猫扔下玖若自己先走了。 玖若回到家，石母看她一副恹恹的样子，就知道发生什么事，所以玖若说买了一窝鸡仔的时候，她眉头皱了皱，也没说什么。 “鸡仔是不是可以养在后山？”玖若问石母。 “看着还太小了，随便放着容易被老鼠叼了去。” “哦。”玖若真是失望至极。 她看到什么都觉得好像是可以生财的东西，可结果，又什么都不是。赚不上一分钱，还得赔本。 现实比想象中果然困难得多了。她忽然怀疑起自己之前的信誓旦旦。 石元香见玖若不高兴：“妹妹来，衣服做好了。” “真的？” “来看看合不合适。”石元香拉了玖若进去。 玖若挑布的眼光还是可以了，这一身新的春装，应该过段时间天气暖了就能穿了：“谢谢姐姐。” 173 种田?田种我还差不多(16) 石元香还是把问题想得有些简单：“豆腐今天卖不出去就明天卖。姐姐信你。” 玖若摇摇头，怎么还有比她更天真的：“这豆腐已经隔了一夜，再过夜吃着就要酸了，没用。” 石元香愣住。 玖若眨了眨眼，她是不是拂了人家的好意？ “咱们今晚就做香煎豆腐，你昨晚做的那个。”石元香很明显地在安慰玖若。 “嗯。”玖若勉强应了声。那也啃不下这么多啊。 走出外面，石母已经在准备着了。这母女俩不约而同想到一块去了。 铁蛋在水井旁边看鸡仔，石母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个篮子，把鸡仔养在了里面。 外面有人敲门。 石元香过去开门。 外面的人是张老头，他看了石元香一眼，直奔玖若：“你卖的那个豆腐，跟昨夜给咱们吃的是一个东西？” 玖若一怔，是不是，她自己也说不通：“怎么了？” “昨夜那个香甜香甜的，又滑又好吃，今天这个怎么就硬成这样？” “昨夜的是豆花，今天的是豆腐。” 张老头想了一阵，似乎在整理豆花和豆腐的区别：“不好吃。” “呃……”玖若看他的意思，好像是想退钱。 厨房里头，香煎豆腐的香味传出。 “这什么那么香？” “啊。”玖若反应过来，“张伯伯你等等，豆腐的吃法呢，跟豆花不同。” 玖若转身跑进厨房，拿碗装了满满一碗煎好的豆腐：“张伯伯尝尝这个。” 张老头正好饿了，筷子也不要，拈起一块就放进嘴里。烫得他直抽气。 张老头一边吃着一边含糊地说：“这个好吃。” “这就是豆腐的其中一种吃法。”玖若解释说。 “哦哦。”张老头又趁热吃了一块。 “快拿回去给孩子们吧，凉了不好吃。”玖若淡淡地笑着。 “你今天的不是没卖出去吗？我跟你买了，你教我这个怎么做。”张老头非常热切的样子。 玖若想了想：“今天的过夜就不能吃了，不可以卖给你。” 张老头似乎没想到玖若会拒绝，看了她好一阵。 “教你做没问题。”玖若补充道。她真的不是吝啬别人的菜谱。 “那就卖我一点。这些不够吃呢。”张老头抬了抬手中的碗。 “呵呵。”在旁边听着的石元香没忍住笑了。 玖若把张老头带进厨房，让他看着石母做，顺便给他也煎了一大碗。 张老头带着一盆香煎豆腐回去，留下了一吊钱。 玖若看着桌面上那吊钱，竟然有些感动。 利益这东西，真是可以随时拉近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吃过饭，石母看着剩下的豆腐有些发愣，虽然玖若说这不能再吃了，她还是舍不得扔掉。 玖若也在发呆。她想，这里的人都不知道怎么吃豆腐，自己拿豆腐出去卖，没人买很是正常。 做香煎豆腐出去卖吧，拿到集市都凉透了，在外面做，又得添置一大堆道具。 她现在有些怯了，不太敢投资太多。 臭豆腐这个……这里人连香豆腐都不敢挑战，她哪里敢搞臭豆腐。 剩下的这些……对了，可以做成腐乳！ 玖若跑了出去：“娘，我们家里有瓦罐吗？” “应该有的。怎么了？” 然后一家人继续翻找那个杂物房，竟然找到四五个瓦罐。这杂物房真是藏宝阁。玖若开心地笑了。 “若若，你又要做什么？”石母问。 “腐乳。剩下的豆腐做成腐乳，就不浪费了。” 石母再次一头雾水。 “你哪来的想法？”石元香把最后一个盖子挖出来，递给玖若。 “呵呵。”这不好说。 做腐乳对于玖若来说比做豆腐要简单得多，她上高中时候，生物书上就有教这个。 上大学后，又在微生物实验课上做了一次。 把豆腐切成小块，晾干，放进罐里，盖好，就ok了。下一步就是等它自己发霉，发好之后搞点盐啊，辣椒啥的调味就完事。 豆腐不会吃，腐乳总吃起来容易，卖起来也容易吧。 玖若低落的情绪再次高涨。 石母把照看小鸡的任务交给了铁蛋，铁蛋可高兴了。 一家人摸黑做完腐乳，石母把养着鸡仔的篮子拿进屋，歇息。 做豆腐的路子行不通，腐乳也没有那么快可以出品。 玖若再心急，也急不来。 不如花时间一起开垦屋后的山地。 石母挖的坑暂时成了小鸡们白天的栖息地，晚上再收回屋里。 玖若真心没做过锄地挖泥这种活动，还没弄出来一平方，双手已经气泡了，火辣辣地痛。 石元香见玖若在看手，拿过她手上的锄头，拔了这草药揉碎让玖若拿着。 冰冰凉凉的，还挺舒服。 外头的稻谷开始抽穗，各家各户忙了起来。 经历过锄地事件之后，玖若没打算去帮忙，反而显得她是最闲的。 她用早上和石元香一起推磨磨出来的豆浆，继续做了一批腐乳，想把家里那些坛子塞满。 张老头又来过几次要买豆腐，都扑了个空。 玖若闲着也是闲着，等豆子泡好之后，做了一锅豆花。 张老头乐得眼都眯成一条缝了。 石母和石元香在外面忙，玖若带着铁蛋在家，现在铁蛋能帮点忙，虽然还是不说话，但玖若叫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还会出去采野菜切碎，把鸡仔们都喂得大了一圈。 “玖若啊，你这个不如拿到我的小卖部卖吧。”张老头随意说了句。 “可以？” “当然，大家都忙农活，这个好吃解渴，有人吃过肯定会想再吃。咱家隔壁的木匠都眼馋很久了。” “……”玖若完全忘记了她应该给木匠带一碗。 木匠心系这玖若家的门，前几天还送来一把锁，帮他们装上了，坚持没有收钱。没再见他出现，玖若已经把他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玖若不是没想过在村里卖，她就是不认为这村子里的人都愿意去消费这些吃不饱肚子的东西。 既然张老头这么说，也不是不能一试。 “张伯伯，豆花一文钱一碗，卤水一文钱四杯。” “这么便宜？” “便宜？”何来的便宜？ “比豆腐还便宜。” 玖若就笑了笑，不点破。豆花可能看着大碗，比做豆腐的成本要低了去了。 174 种田?田种我还差不多(17) 玖若用水桶装豆花，一头是豆花，一头是撒了糖的卤水，问题她挑不起来。 张老头高高兴兴地帮忙挑了。 玖若有些不好意思。 铁蛋和暗夜猫跟在身后，玖若不忘把门锁上。 到了张老头的小卖部，玖若放下东西就给木匠送去一碗豆花。 木匠家里有别的人，好像正在跟他谈棺材的价格。 来得不是时候啊……玖若想闪人。 “姑娘！”木匠叫住了她，“进来。” 玖若有些不太情愿。 “他们是隔壁村的，老人看着快不行，给准备棺木呢。”木匠给玖若介绍。 玖若松了口气，不是死人就好。 “咱们来问过木匠能不能做，能做才把木头运来。”高个子的仿佛是对玖若作解释。 “远远近近，谁不知道你手艺好。”矮个子的说。 两人看着穿戴整齐，不像是穷人家出来的，还说要运木材来，那肯定非富则贵了。 “呵呵。”木匠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 “我是来给大哥带碗豆花，大哥吃了再干活，我先走了。”玖若放下碗就走了。 玖若来到小卖部，看到有好几名村民在喝豆花，铁蛋也在那里帮忙勺着。不得不佩服张老头的经营能力。 完全没想到，他们有这么的喜欢豆花。 玖若看到刚才在木匠家的两个人也往这边走来。 他们表示也要喝豆花。 铁蛋高高兴兴地给他们勺了两碗。 玖若揉了揉太阳穴，蹲下摸了摸暗夜猫：“暗夜啊，我怎么想到卖豆腐，卖腐乳，就没想过卖豆花呢？” “你是没想过在村里卖任何东西。”暗夜淡淡地说。 “好吧，我错了。”被暗夜一语中的了。 玖若来到这里，除了家人，她就见过张老头，三婶，四婶他们几个，个个谁不是掉钱眼里了，她自然而然就以为村里的人都舍不得花钱。 玖若对暗夜猫说：“帮忙看着铁蛋。” “你去哪？” 玖若没答，装了一碗豆花，过去敲开了她未来姐夫的家门。 这么多天了，都没真正和他面对面过，再这样下去，她都在这里发家致富了，她的任务依旧没有任何进展。 开门的正是未来姐夫本人。玖若忽然想起他叫什么名字了，就叫王有才。 好吧……这名字。 “王……”叫公子还是哥哥？“哥哥，这是我做的豆花，尝尝。” 王有才看到玖若，第一反应是伸长脖子往她身后看。 玖若觉得好笑：“姐姐没来。” 王有才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有些失望。 “喝了吧，好喝的。”玖若笑着指指豆花。 王有才没有说半句话，把豆花喝了，脸上出现了惊喜的神色。 玖若拿过碗，继续跑回小卖部。 王有才看着她，听到屋里有人问“谁啊”，然后转身关门进去。 豆花和卤水都卖了个干干净净。 张老头也不坑玖若，老老实实地把钱都给了她。 玖若大约分了一下，只拿走了四分之一。 “这个不好。”张老头现在有些怕玖若跟他拆伙了。 “你帮我把豆花挑这里来，给了我地方，还借我碗，这些应该的。” 张老头眉开眼笑地把钱收了：“明天还卖吗？” 玖若在趁热打铁和物以稀为贵这两个词语间徘徊了一阵：“明天下午还卖一桶，后面就没豆子了。” 其实黄豆还有。 “好。那明天我就不去镇上了。后天去要不要带豆子？” “再说吧。” “好。”张老头有些失望。 张老头现在自己带了东西回来卖，村里的人更少要坐车去镇上了，除非真的很想很想去集市逛一圈的人，否则基本没人坐车。毕竟两文钱的车费，都可以买不少东西了。 玖若挑着空桶回去。 石母在门口张望，有些着急，看到玖若和铁蛋都在，松了口气。 “娘，怎么了？”玖若看到石母脸上的担忧。 “我以为你去哪了。” “卖豆花。” “卖豆花？”石母又被玖若日新月异的想法给吓了一跳。 玖若推了石母进屋，关好门。一边洗水桶，一边给那母女俩讲述卖豆花的经历，然后把钱都交给了石母。 石母高兴得热泪盈眶。 第二天玖若去卖豆花的时候，张老头再次表示会帮她带黄豆回来。 玖若想了想，他要买就买吧，也省得别人又用“买猪食”的眼光看她。 玖若顺便让张老头帮忙带些辣椒和香料之类，等腐乳发得差不多，她也要上调料了。 这锅豆花滤出来的豆渣玖若没打算自己吃了，交给石母用来喂小鸡，算是给它们补充营养。 夜里，玖若对着窗外的月光叹了口气。 暗夜猫在旁边陪着她。 “下一步是不是应该换几床被褥。”人的适应能力真的很强，玖若居然现在才想起来换掉那床磕人的稻草。 “才赚点钱就开始霍。”暗夜猫不屑。 “你就不能体谅一下我的辛苦，说几句好话听听？” “不能。” 完了，话题终结者。 玖若在水井边捣腾石元香翻出来的瓶瓶罐罐。这家人之前到底是干嘛的，那么多莫名其妙的东西，该有的又一样都没有。 石元香出门泼盆水，外面“哇”的一声尖叫。 “不长眼啊你！” 这声音化成灰玖若也能认出来，她低头含笑。 路过的暗夜猫抬头看到玖若这个笑容，呆立了一瞬，才继续走它的路。 石元香愣在门口：“抱歉，三婶，我没看到你。” “没看到？！你没长眼睛吗？我这么大个人你都没看到？！” “我泼水，你自己走过来的……”石元香越说声音越小。 “哦呵，你的意思是我自己不长眼睛，跑到你泼的水里头？”三婶指着石元香。 “噗！”原谅玖若，她差点摔破一个瓦罐。 玖若放下手上的东西，走到低着头不敢看人的石元香身边：“三婶啊，你这身都湿了，衣服是你自己不急着换，万一感冒了可别怪我们。” “呵！你们泼我水，不怪你们怪谁？” “水。”玖若淡定地吐出一个字。 三婶语塞。她原想着过来看看她们做什么豆花，没想到豆花没尝到，先喝了一盆脏水。 175 种田?田种我还差不多(18) “三婶还是先回去换衣服吧，我们家在这里，你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玖若微微笑着，很礼貌的样子。 “哼！”三婶扭着胖胖的身子拐了回去。 玖若连忙关门，又把门栓上。 姐妹俩对视一眼，捧腹大笑。 在屋里的石母这才走出来：“你们啊……” 玖若笑得更欢。 石母明显是听到她们的话了，故意不出来的。 铁蛋看到洗干净的瓶瓶罐罐摆了一地，跳着跑过去想拿起来玩。 石母顺手给了他的手背一巴掌：“不能玩，一会摔破了。” 铁蛋委屈得直抽泣。 玖若过去摸摸他的头：“这是姑姑用来装腐乳卖钱的。你去看看鸡仔吧，还没喂呢。” 铁蛋马上收住眼泪，高高兴兴地去看鸡仔去了。 玖若嘟哝了一句：“赚钱、教孩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喵呜！”暗夜猫鄙视。 玖若白了它一眼。 这种周而复始的任务，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结束，既然如此，她倒不如像暗夜之前所说，好好地体会当前的生活吧。 毕竟，这种经历不是哪个都能有的。 完了，玖若怎么觉得自己越来越正经了？ 外面有人敲门，玖若以为是三婶，没理。 “里头有人吗？”是一个孩子的声音。 玖若看了看石元香，起身开门。 玖若认得那是张老头的其中一个儿子，也不知道排行第几的。 “姐姐，这些东西给你的。”小男孩拉了一个小板车，上头堆着不少的东西。 石元香听到声音也跟出来看。 石母过来帮忙把东西挪到屋里。 铁蛋像过节一样，蹦蹦跳跳。 玖若三下五除二把东西收好，生怕三婶突然窜出来。 “你爹有没有说多少钱？” 小男孩摇摇头。 玖若根据那黄豆大约估算了一下，给了小男孩一块碎银：“告诉你爹，算着不够的话，一定要说。” “嗯！”小男孩推着小板车走了。 玖若再次栓好门。 有了辣椒之类的调料，就可以做出很多色香味俱全的菜了。 酱油这个……玖若不是不知道工序，同样在大学微生物实验的时候做过。 只不过这个做起来太过复杂，不是凭她一人之力可以弄出来的，而且这种条件下成功率有点低。她还是不要自找麻烦了。 东西还没完全放好，又有人敲门。 “八成是三婶。”石元香小声说了句。 玖若差点笑了出来。石元香现在比之前要鲜活得多，越来越贴近正常年龄了。 敲门的人见没人应，张口就喊：“姐姐，有人找你。” 又是那个小男孩？ 玖若这才过去开门。 门外的人让她愣神了一会。 “怎么了？”石元香知道不是三婶，也不怕了，跟着出来。 “言……公子？”石元香也愣住了。 来人正是那天在聚宝阁见到的言珏，还是一袭白衣，衬托在乡间风景上，好像从画里走出来一般。 明明走过乡间小路，身上的衣服依旧白得不染一星半点的灰尘。 “谁呀？”石母出来，“呀，这位公子，是……” 言珏笑笑，对着石母拱手：“夫人好，我是令千金的朋友。” 石母惊讶了一阵，连忙请人进屋坐。她好像还没被人叫过夫人。 言珏也不客气，大大方方地跟着石母进去。 “他怎么会来？”石元香不解。 玖若摊摊手，她也不知道。她还以为这个有几分像灵尊的人，就那天一面之缘过后，就以后都不会再见呢。 暗夜猫对言珏的到访有些愤懑，跳到床上，正好与坐着的言珏对视。 “这猫长得真好看。”言珏顺口就夸了一句。 “不知言公子此行是为了……”玖若可不想他在自己家里久留。 既然不是石元香的良配，万一被石元香看上了，那村头的王有才一辈子也没有出路，玖若也回不去了。 “先前听说玖若姑娘在镇上卖……豆腐，于是来打听一下豆腐是什么？”言珏总觉得，玖若身上到处都是宝藏。 “你怎么知道我家的地址？”玖若喜欢他的颜值，可并不表示她不防备。 “你们当玉坠之时有记录。” 玖若回想了一下，好像是记录了，那时她不想暴露自己那狗爬字体，让石元香填的，没想到这天然少女填得那么的详细。 言珏抬头看了看房子：“看来姑娘家境有些……如果姑娘需要帮助，尽管开口。” 玖若摇摇头：“拜豆腐所赐，我们过得还好。” 言珏眼睛一亮，看了玖若一阵。 “喵！”暗夜猫发出警告的叫声。 言珏无所谓地移开视线：“那更要知道豆腐是什么了。” 玖若抿了抿嘴：“言公子来得不巧，豆腐今天没做呢。腐乳倒是有，不知道言公子介不介意尝试一下。” “腐乳？” “嗯，用豆腐做的。” “好！” “言公子请在屋内稍等。”玖若可不想让他看到发霉的腐乳，看到估计就不想吃了。 玖若看了石元香一眼：“姐姐出来帮下忙。” “好。”石元香没有多想。 言珏自觉地逗起了一直看着他的铁蛋。 石母有些不自在，坐得远远的。 玖若没法，她不保证不带走石元香，会不会出问题。 玖若让石元香帮忙剁辣椒，她自己去把腐乳掏出来，顺便弄些香叶。 石元香看到玖若掏出来的几块腐乳，都长着长长的白毛，忍不住说了句：“这能吃？” 她们家之前那块舍不得吃的肉，也不会长那么长的毛。后来还被玖若扔了，心疼了他们很久。现在这个毛绒绒的…… “嗯。”玖若用水轻轻地把白毛洗干净，将调料放进去，混合好。 然后盛了一碗白粥，一起拿了出去，把筷子递给言珏：“言公子，请品尝。” 言珏观察了所谓的腐乳一阵。 “言公子能吃辣吗？”玖若这才想起来忘记问了。 “能。”言珏下了一筷子，有些惊讶。 这是什么东西？外面戳着有点韧性，筷子一进里头突然软软的。 “这个放白粥里，喝一口。”玖若看着他。 这回言珏是真正的白老鼠了，毕竟这腐乳的日子好像还不够，玖若弄好了之后，自己也没试过。哈哈。 176 种田?田种我还差不多(19) 言珏来一回不容易，玖若不想错失这个机会。这人看着就挺有家庭背景的，可豆腐也不是一时三刻能做出来的东西。 言珏犹豫着试了一口，接二连三地把一小碗白粥喝完了。 玖若放心了。 “这是什么？”言珏几乎舍不得放下碗筷。 “腐乳啊。”玖若用非常少女的声音说。 言珏拿起那碗腐乳继续研究，好像想把碗看穿的样子。 “穷人家吃的东西，不要嫌弃。这腐乳特别的下饭，还可以拿来炒青菜，做别的菜式。”玖若乘势而上。 言珏点点头：“不知道这个腐乳，姑娘做了多少？” 玖若不敢告诉他这是那天卖盛的豆腐做出来的：“还不到日子，先拿点给言公子尝尝，不然言公子白跑一趟可不好。” “嗯。就这些了？”言珏皱了皱眉。 “对的，罐子里的还需要加工一下。” “这样一份多少银子？” “哈？！”这个玖若真没算过成本。她转念一想，“言公子觉得值多少？” 言珏沉吟了一下：“我可以带回去跟朋友商量一下吗？” “当然可以。”玖若装作淡定地应付着，背着的手对暗夜猫比了个v。 “后天我会再来，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吃上姑娘做的豆腐呢？”言珏起身。 玖若连忙点头：“当然可以。” 言珏满意了：“夫人，元香姑娘，那我先走了。” 石母把人送了出去，连碗都送给人家了。 铁蛋看着那个装粥的碗，磕磕碰碰地说了几个字：“姑，姑，吃。” 石元香瞪大双眼，扯着铁蛋冲出去：“娘，娘，铁蛋，铁蛋说话了。” “人家要吃你豆腐还那么高兴。”暗夜猫头也不抬。 “怎么说话呢你，吃，我做的豆腐。”玖若一字一顿。 “哼！”暗夜猫别过脸。 “我做的豆腐，你没吃过吗？别这么小气了，一会娘进来，以为厨房的醋打翻了。”玖若摸了摸它的头。 “那我就去打翻看看。”暗夜猫起身跳下床。 玖若飞扑过去按住它：“拜托，你可别乱来。” 没了那瓶醋，豆腐怎么做？ 石母搓着铁蛋的头进来，看到玖若趴在地上按着猫：“这是……” 玖若尬笑着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铁蛋，叫一声奶奶，就给你做腐乳吃。” “奶奶。”铁蛋笑着，毫不含糊，清清楚楚地喊了出来。 “不是……那才是你奶奶。”玖若指着石母。 石母和石元香笑得直不起腰。 玖若又做了两块腐乳，石元香说什么也不愿意吃。不知其原样的石母和铁蛋，吃得津津有味。 “我还是第一次知道白粥这么好吃。”石母笑。 看着他们开心快乐，玖若竟然也觉得很开心，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 玖若和石元香磨好豆子，刚过滤完准备下锅蒸，言珏就来了，和他一起的还有一名打扮得看着很富贵的女子。 言珏很礼貌地跟石母打过招呼。 玖若把看火的事交给石元香，出去请言珏坐下。玖若可不想别人随随便便看到豆腐的做法，虽然这也是她在别处学回来的。 “石姑娘，这位是家姐，单名一个静字，是飞仙楼的东家。” 难怪飞仙楼与聚宝阁的装修风格这么的一致，这家人，在镇上应该是首富了吧。 言静冲玖若点点头。 玖若笑着回了一礼：“豆腐还没出过，麻烦两位稍等一阵。” 玖若的意思是，你俩来太早了！ 言珏不在意：“不知道还有没有那个腐乳，可否给家姐品尝一下？” “当然可以。” 玖若拿了腐乳，石母已经送上来两碗白粥。 言静看到白粥，眉头一皱，好像是在嫌弃。 这个一言不发，不怒自威的女人，感觉比言珏要难相处得多。 言珏不好意思地看了玖若一眼。 玖若微微一笑，一边布菜一边说：“腐乳可以说是一种调味料，不能单吃，不然太过咸。” 见言珏吃得津津有味，言静勉为其难地尝了一口，有种特殊的甘香在口中洋溢，这是什么东西？ 言静自认为尝遍天下美食，却没吃过这种东西，质朴，但浓郁。 “这就是豆腐做的，怎样？没白来吧。”言珏把白粥都喝了个干干净净。 “你们稍等一会。” 玖若进厨房，勺了点豆花，给了铁蛋一碗，另外两碗端出来给言家姐弟俩吃。 “这就是豆腐？”言珏也没见过这个。 “这是豆花，豆腐还要继续加工。” 言静已经留意到院子里的石磨和那些来不及处理的豆渣，能猜到所谓的豆腐，是用什么做的。这不是猪食吗？ 但有了腐乳的前车之鉴，也因为她的美食经历，她不是那种容易被先入为主的人，见了这碗豆花，她早就有些迫不及待了。 吃了一口，口感爽滑，甜而不腻。 言珏比她要大方得多，痛痛快快地吃了一勺又一勺。 言静终于说了一句话：“这真是黄豆做的？” “是的。” 那边石母和石元香把煮好的豆花抬出来，装到木框里，因为厨房里没有排水，不好操作，所以就当展示给客人看看最后的步骤了。 言静一边看着压豆腐，一边研究碗里剩下的豆腐脑：“这样压走水分还会好吃？”原谅她想象不出来。 “另一种好吃。”玖若自信满满。 石母压完豆腐，拿了豆渣拉着铁蛋去喂小鸡。 玖若和石元香坐一起和言家姐弟闲聊。说是和他们两姐弟聊天，实际上说话的只有言珏一人，问些家里长短，石元香倒是诚实，问什么答什么。 言静看玖若的眼神让玖若知道，她在可怜她。 玖若有些受不了这种眼神，连林良木，当初也没有这样看过她。 玖若提前打开了豆腐，切了一块放到他们面前。 言珏拿勺子挖了一点，一口吃下去，然后吐了出来，这跟他想象中差异太大。 “你说这个会好吃？”言珏实在难以相信，明明腐乳和豆花都比这个好吃多了。 言静拿着勺子戳了戳，左右看了看，尝了一点点，虽然淡而无味，但唇齿留香，浅淡的豆香在口中萦绕，又是一种很特殊的美味。 177 种田?田种我还差不多(20) 玖若虽然有些可惜言珏和石元香不是命中注定的一对，那既然暗夜说了不是，那她还是不要给他们机会了。 “姐姐，你去给言公子和言姐姐做一盘香煎豆腐。”玖若对石元香使眼色。 石元香点头，她也实在不想坐在这里被言珏查家宅，怪不好意思的。 香煎豆腐做起来非常简单，而且芳香四溢。 言家姐弟闻到香味的同时，铁蛋跑进厨房在石元香身边跳来跳去：“吃，要吃。” 石母不好意思地对言家姐弟笑笑，进去抱走铁蛋。 玖若进去分菜时，没少了铁蛋的那一份。 言静对一个农村脏小孩跟她吃同一盘菜有些不愉，但始终敌不过香煎豆腐的引诱。 言珏非常的不可思议，那么难吃的豆腐，花这么点的时间加工一下就这么好吃了？ 这边玖若一直观察着言静的表情，确定她对豆腐的吃法感到满意。既然言珏带了她来，自然就是想她对豆腐产生兴趣的。 “言姐姐，豆腐的吃法很多，除了香煎豆腐，还有肉末酿豆腐，红烧豆腐，豆腐蒸蛋等等，不知道飞仙楼的厨子，开发一道新菜式，会拿到多少辛苦费？”玖若一边看着言静的脸色，一边深入下去。 不苟言笑的言静神色有些缓和：“你的意思是，我们从你这里买这些不为人知的豆腐，你教我们做菜式，还要我们给你钱？” “对。”玖若点头。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难道不是应该你教我们做菜式，我们买你的豆腐吗？”言静逗起玖若来。 “当然不是。” “哈哈哈。” 言静笑得石元香有些怕，移开视线不敢看她。 玖若盯着言静的双眼：“言姐姐，如果谈不妥，豆腐这道美食就流入他人囊中了。” 言家的姐弟俩相互看了看对方的眼色，明白玖若的意思。 “石姑娘，如果我们没兴趣跟你合作，我们还会长途跋涉过来吗？家姐的意思是，你能来飞仙楼帮忙吗？工钱肯定少不了你的。”言珏开口。 能去飞仙楼打工，如果是别人，肯定一口答应了，可对方是谁？是手拿王牌的玖若。 让她带着技术去打工，只赚普通的工钱？别说如意算盘打得太响，玖若也不会答应。 她去了镇上，又不能带上石元香和未来姐夫，她来这一遭是为了完成媒婆任务的，又不是为了求生存。 “原来言公子是这个意思？那你们请回吧。”玖若坦然地说。 在屋里偷听的石母，此刻很想冲出来教育一下玖若，怎么这么傻，有这么好条件的工作找上门，居然不答应。 可玖若走了，三嫂他们肯定又欺负上门……还有听玖若的意思，是想赚大钱的。 石母把心中的念头按耐了下来。 言珏看这里就知道玖若家里条件不好，一屋子的女人外加个几岁的孩子，吃都吃不饱，才出去典当财物，能给她点工钱，养活一家子，已经是很好的条件。 怎料玖若竟然不答应。 相反，言静要爽快得多，她知道玖若不是一般的女孩子后，也明白坑不了她：“除了豆腐，你还会别的菜式吗？” 哦？意思是要长期合作了？ 玖若点点头：“我平常很少外出，也不知道飞仙楼都有些什么菜式，或许我真有不少飞仙楼所没有的。” 言静淡淡地发了个鼻音：“除了菜谱，豆腐的方子我希望你能给我们，当然，酬劳少不了你的。” “豆腐的做法很简单，也不需要多少酬劳，只不过，方子给你们之后，我自己做着的，你们不能干涉。”玖若才不会完全把版权都卖出去，她还想赚点零花钱呢。 言静有点犹豫。 “我可以黑纸白字地立字据，绝不从我这里外传，只有我们这个石家知道，豆腐我保证不做，但豆花和腐乳这个，我得做点自己吃。” 见姐弟俩还在眼神交流，玖若再次补充：“我或许会送点给街坊邻居吃，但不卖，这样可以吗？” 言珏有点不懂：“你这样何必呢？不如拿更高的酬劳。” 玖若腹诽：我乐意，你又能如何？ 但表面上，她只是笑而不语。 “好。”言静发话了。 接下来就该谈钱了。 “你整理一下细软，明日我们派车来接你去教厨子们。”言静说。 “……”这么说，还得出去打工？这非玖若本意啊，“我要带上我姐姐去帮忙。” “可以。” 石元香有些惊喜。 “飞仙楼内有住宿的地方，你们收拾几件衣服，带些必需品就够了。”言珏提醒。 “我还要带一只猫。”不是他提醒，玖若差点忘了暗夜猫了。 “猫？”言珏不可思议。 “不行。”言静否决，他们是做酒楼的，养只猫算个什么？ 暗夜猫从屋里出来，走到玖若脚下转了转，抬起头：“喵！” 玖若满脸黑线，你喵的说个啥？ “那我跟猫商量一下。”玖若弯腰抓起暗夜猫，进了旁边的屋子，关上门。 院子里的三人面面相觑。 “你什么意思？想去还是不想去？”玖若抓着暗夜猫的前爪，把它抬了起来。 “你去教几道菜，需要多久？”暗夜猫扭过头不看玖若。 玖若把它放在桌子上。也是，不需要很久吧。飞仙楼也不宜久留，万一人家真的把她扣住了做苦力呢。 “那你在这里看家。”玖若还要防着三婶他们。 “嗯。” “如果我三天内还不回来的话，你去找张老头坐车去镇上救我。” 暗夜：…… 你这不是为难猫吗？ 飞仙楼不但环境好，住宿待遇也不错。 玖若不放心石元香自己住一屋，所以主动申请两姐妹住一起，飞仙楼能省事，当然不会拒绝。 一想到要离开暗夜好几天，玖若心理上有些不舒服。奇怪，什么时候开始，习惯了他在身边，何时何地都有他的日子？ 玖若还没完全调整过来，就有小二来请她们去厨房。 石元香还在像好奇心特别强的小孩一般，兴致勃勃地参观着屋内的摆设。 “姐姐，走吧。”能不能赚到第一桶金，就看这次了。 玖若不会烧火，石元香来真的是帮忙打下手的。 178 种田?田种我还差不多(21) “做豆腐需要先泡黄豆，泡上10小时……呃，五，五个时辰以上，所以今天先从豆腐怎么做菜开始吧。”玖若来的时候，带了好些豆腐。 五位大厨围着玖若和石元香，显然不相信这两个穿着土里土气的小女娃子会做好吃的。但当家的要求他们好好跟着学，他们也没有别的办法。 玖若回想了一下，电视上的美食节目是怎样教别人做菜的呢？ 玖若拿出一块豆腐：“你们先尝尝它是什么味道？” 五位大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个矮个子的勉为其难地捏了一下，放进嘴里，顿时眼睛一亮。 剩下四位见到他这个表情，连忙伸手一式。 飞仙楼名气响当当，甚至很多达官贵人特意来到这偏远的小镇上吃饭，言静那个性格，能入她眼的大厨自然也不是什么池中物。 “这是什么？”五人中最胖的一个显然是主管类型的人物。 “豆腐啊。”玖若答得很天真。 “黄豆做的？”他问了言静同样的问题。 “是啊。” “入口有特殊的豆腥味，细品特别甘香，还有点牛奶的味道？” 其余四人纷纷点头。 玖若又想到了一个好主意：“黄豆的吃法真的多种多样，豆腐制作的过程中，每个步骤都可以是美味的食材。” “真的？”胖胖显然不相信。 玖若撇了撇嘴：“先买了黄豆泡上，明天你们就知道了。” 胖胖和矮个子率先收起了对玖若的轻视。 “只不过这个能做什么？”另外一个人问。 “多着啦。”玖若拉起石元香，“姐姐，你来做，香煎豆腐。” “啊？”石元香有些反应不过来。 其实玖若做饭的手艺不咋样，石母做得比她做的好吃多了，石元香的手艺也可以，她也不太想在这群专业人士面前献丑。 “来吧，我看着呢。”玖若对她鼓励地笑笑。 “嗯。”石元香点头。 石元香认了一下灶台上的摆设，拿起一把刀，把豆腐切片。油下锅预热，下豆腐，煎至两面金黄，撒上葱花，调味。 超级简单的一道菜，由于石家没有什么配菜和调料，所以做出来的都是最简单的，正好保留了手工豆腐的醇香。 这样一道菜出来，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几位做惯大事情的大厨显然不太看好。 最先尝试的依旧是那个矮个子，含了一口，脸上洋溢出来的是一阵激动。 其他四人跟着尝试。 大家都一脸的难以置信。 吃惯山珍海味的人，其实最怀念这种家常的味道。 香煎豆腐并不难，石元香操作的过程中，他们几个已经把步骤给记住了。 几人跃跃欲试，想要做出来亲自验收一下。 言静进来视察时，看到整个厨房都在兴致勃勃地做香煎豆腐，芳香四溢，忍不住噎了下口水。 “当家！”有人先发现了她。 玖若和石元香冲她点点头。 言静淡淡地说：“准备迎客了。这几道菜，传到天字一号房，两位石姑娘，一会到天字一号房一起吃顿饭。” “是。”玖若回应，拉了拉石元香，她才跟着应了一声。 五位大厨交换了一个眼色，这两位姑娘原来不止是当家请来的高手，还是当家的贵客啊。 大家都心有余悸，还好没太看不起人家。 玖若看着他们开始忙开市的菜品，有些郁闷，一个上午教一个菜？这种工作效率，她什么时候才可以回家？ 真是有些想念暗夜猫的毒舌，这里真闷人啊。 天字一号房。 石元香对周围的摆设同样感兴趣。 言静随她看去，叫了玖若上桌品尝五道香煎豆腐。 说实话，玖若不是美食家，她只不过瞎猫撞上死耗子，刚好这里没有豆腐，又刚好学校里生物课学过豆腐的制作方法，依葫芦画瓢。 现在还要她假装很会品尝的样子，说实话，她吃不出来有什么的不同。倒是这里的白米饭，口感不错。 香煎豆腐特别下饭，玖若和石元香都吃了两碗饭。 两人都没发表评价，言静从她们的饭量判断，这道菜厨子们是学成了。 “言姐姐，我们能谈点实在的吗？”吃了个饱饭，玖若心里踏实了许多。 “银子的事，你们在这里，一天工钱一两银子。”言静也不拐弯抹角，显然是看重玖若的。 “一两银子？！”石元香有些激动。 玖若摇摇头：“我只想赶紧把现有的菜品都教完，然后回家，我们按菜品算吧。” “你为何要急着回去？这里吃住不好？”言静很是不解。那个破旧的房子，有什么好住的，她这里高床软枕还留不住这两姐妹？ “当然不是。” “那到底为何？” 玖若故意躲闪了一下，做出一个不好意思说的神色，心想，三婶啊三婶，拿你来开下刀了。 言静还以为，玖若家里那么缺钱，开一两银子一天的工钱，她们肯定赖着不肯走，没想到…… “你说吧，看我能不能帮上你们？”言静等了一阵，也没等到玖若开口，转向石元香说。 石元香自知和玖若频道对不上，不敢贸然开口。 “古语道，家丑不得外传。”玖若随便装了个逼，“住在我们隔壁家的是我们三叔三婶一家，三婶一向横行，我们担心家母和侄子会被欺负。” 没想到言静居然买账：“这样啊……” “言姐姐，我们家贫，门外那块水田，原本是家父兄弟三人的，现在我们家只剩三份瘦田，其余都是三婶独大。”玖若说着假装擦了擦眼睛。 毕竟是别人的家事，言静不能插手，她想了一阵：“你说豆腐方子可以给我们？” “是。”玖若才不想把专利买了出去，以后大家想吃豆腐，还要花天价来飞仙楼买，不值得。 “你提供一道新菜品，我们给三两银子。” “飞仙楼的菜才值这个价？”玖若装作很惊讶的样子。 言静审视了玖若一阵。 “我娘手艺也不错，如果我们在镇上摆个小摊，卖些这里没有的菜品……”玖若故意把话拖长。 “五两，不能再多了，农家菜，不赚钱。”言静不看玖若。 “可以，但我要了解飞仙楼的全部菜品，免得我做了新菜出来，结果却已经是你们有的，我吃力不讨好。” 言静想了想，这个要求合理。 179 种田?田种我还差不多(22) 言静问玖若：“你识字吗？” “嗯。”不过应该不会写就对了。 “那我们还需要签订一份协议。” “这个没问题，言姐姐先拟出来，我看过之后没异议，可以让家姐签字。” “为何你不亲自签？” “两者应该没太大区别。”玖若才不签呢，万一她挂了，她签下的东西又有何用？言静有头有脸的，应该不怕石元香一个农村姑娘跑路。 言静沉吟了一瞬：“好。” 这地方，一到饭点，人来人往直到晚上的饭点，中途哪怕有一点空闲的时间，厨子们都想着要休息一阵，这样教做菜，只有早上开市前的那点时间，效率实在不高。 “言姐姐，我还有一件事，我们确实不放心家里，能不能休市一天，我们一次过把豆腐相关的一些菜式都教了？” “你知道休市一天，我损失有多少吗？” “有舍才有得。” 言静一愣，又笑出了昨天在玖若家的那种笑声，略碜人。 笑够之后，言静说：“休市半天。” “好。” 事情谈妥，玖若和石元香回房间休息。 教五个厨子做豆腐的过程中，玖若分别勺了豆浆、豆花、卤水给他们尝，从他们的表现当中，玖若知道他们开始为她所臣服。 只不过这不是玖若的发明，她也不好居功，该收的钱还是收了。 玖若过目了飞仙楼的菜牌，他们的菜式也不算丰富，大多都是耳熟能详的菜品，但这个地方的农家菜实在太农家，所以飞仙楼的菜式已经算是高级的了。 玖若想着以后或许可以搞些顶级料理教他们，然后她坐等收银子就好。不过这也是随便想想，过过心理上的瘾罢了。 石元香实在太忙了，一边演示，一边指导厨子们的工作，大家都觉得石元香软软糯糯的，比玖若要好相处。 而玖若心情非常不好，她想着让飞仙楼休市半天，她该教的都教了，下午就可以回家了。 可这群人太过好学，什么东西都要自己演示一遍以上，直到出来的豆腐品质自己可以接受。 这么一整就过去了三四天。 言静要求玖若把腐乳的做法也教给他们。 玖若气死。腐乳这东西，还要发酵过程啥的，这么一来玖若她们岂不是还要呆一个星期以上？ 她之前谈好了不按日结工资，这样算下来她亏大了。 资本家啊资本家。 但玖若肯定不是一个愿意吃亏的，她没直接教他们个全，把豆腐切好入坛，约好七天后再来，找言静结了工资就走人。 言静想留人，又怕得罪玖若，终究还是放行。 玖若和石元香拿着人生第一桶金，高高兴兴地在飞仙楼点了好几个菜打包带回家。 路上她又买了些黄豆，猪肉，面粉之类的，才让言静给她们安排的马车送她们回去。 回到村里，玖若有种衣锦而归的感受，特别的满足特别的高大上。 进门放下东西，暗夜猫躲在门后用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盯着玖若。 玖若冲过去抱起它：“怎么？不认识你主人我了？” 暗夜猫的瞳孔放大了一瞬：“效率真低。” “……”这是嫌她回来得迟了？真不应该一回来就找他搭话。 外面铁蛋显然很想念石元香，抓着她的手使劲摇，嘴里叫着“姑姑”，又拉她去看鸡仔。 玖若抱着暗夜猫跟着去看了下那群小鸡，几天不见，都长大了不少，可以达到“烧春鸡”的层次了。 烧春鸡？玖若仿佛又看到了五两银子到手。 暗夜猫躲在玖若怀里，也没有挣扎，抬头看着玖若的下巴。怎么？才分开几天，有那么的想他？他做猫那么久了，玖若好像没有这样抱过他吧？真暖。 看完小鸡，玖若让石元香打包了一点东西，拿去送给未婚夫。 石元香红着脸拒绝。 石母也有些责怪玖若不懂事：“姑娘家家的，成何体统。” 玖若：…… 旅游带了土特产回来，给街坊邻里送些，很正常吧，何况是未来亲家？ 石元香跑进屋里不理玖若。 好吧…… 这种事，她这个小姨子不去，还有谁会去？ 玖若用碗装了两个菜，提了一坛子先前做好的豆腐，向村口走去。她也要去找张老头说点事。 玖若先去了王家，敲门等了好一会，开门的依旧是王有才。 “哥哥，这是我们从飞仙楼买回来的菜，带给你们的。”玖若把两个碗塞到王有才手上。 这人，怎么看着比之前还瘦了些？真的值得石元香托付终身？ “谢谢妹妹。”王有才先是一愣，接着大方地接受了。 “我去张老头家还有点事，就先走了。得空可以来我家玩，我让姐姐给你做好吃的。”玖若笑了笑。 王有才顿时双颊飞红，木木地应了声：“嗯，好。” 玖若皱眉，什么样的人家养出来这样的儿子？ 屋里头传来一道大嗓门，是个女的：“谁啊？开个门开半天！” 王有才钻进屋里，呼地关上门。 玖若有些无语，那个不会是他娘吧，怕成这样？ 玖若带着疑惑走到隔壁张老头家，几个孩子看到玖若，纷纷盯着她手上的坛子。 有个大胆的上来：“姐姐，是不是有什么好吃的？” “你爹呢？” “在呢，我去叫他。” 张老头同门里探出个头：“丫头来了？快些进来。” 玖若见张老头愁眉苦脸的，于是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唉，我这几天都没法拉车去镇上了。”张老头拿了旱烟点上。 “怎么了？” 张老头指了指院子角落上的驴车：“可惜了你爹的手艺。” 玖若顺着他的指向看去，驴车坏了，一侧的木板折断了一部分，有个轮子掉了一半。这是……成了事故车辆了？ 等等，张老头刚才说什么？可惜了她爹的手艺？“这驴车是我爹做的？” 张老头奇怪地看了玖若一眼，当她那会年纪小不清楚：“是啊，你姐姐没告诉你吗？石大是附近几个村子都很有名的木匠啊。” 木匠…… 张老头把头转向右边撇了撇：“棺材李，手艺都是跟你爹学的呢。” 玖若愣神。 180 种田?田种我还差不多(23) 难怪玖若当初登门要木框的时候，那木匠那么的热情，还说不要银子，说要帮忙打门，风风火火地就过来了。 还有家里那个杂物房里的各种木盆、木桶和那些成堆的木板，原来如此啊。 玖若又想起带着铁蛋去木匠家时，他看那些木头的眼神，说不定这娃能继承爷爷的手艺呢。 “这车，怎么搞成这样了？”玖若还是不解交通事故的原因。 “还不是因为驴子，可能老了病了，脚下不稳，不小心踩空摔沟里去了。” “啊？那张伯伯你没事吧？”玖若顺口一问。 张老头听了心里一热：“没事，就可惜了一篓鸡蛋。”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了。“这车让木匠来修下，还能用吧。” “修也要等驴子好些先，它都不能拉车了，修车有什么用。”张老头长长地吸了一口旱烟，吐了一排烟圈。 也是。 “哦，这是我做的腐乳。”玖若打开坛子的盖。 一阵浓香飘出。 “腐乳？又是什么？”张老头探头过来。 “也是用豆腐做的。” 几个孩子早就扒在门口偷听，确定是能吃的，纷纷拿了筷子过来夹。 玖若还没来得及阻止，有个大孩子把一块腐乳夹进嘴里，急得哇哇大叫：“这是什么？好咸，臭臭的，不好吃！” 腐乳被吐到地上，其他孩子停下了手。 玖若有些心疼，她现在真的非常惜物。 “张伯伯，家里有白粥吗？” 张老头以为她饿了：“有啊，锅里热着呢。” 张老头说着就去盛了一碗粥出来。 玖若问一个孩子要了筷子，夹了一块腐乳放进粥里，用筷子夹开，拌匀，递到刚才被咸到的孩子嘴边：“尝尝？” 孩子有些抗拒，但还是吃了：“哇！！好吃啊！” 玖若和张老头笑了。 几个孩子抢着你一口我一口把粥吃完了。 “张伯伯，这腐乳呢，是用豆腐做的，特别下饭，还可以用来炒菜，但不要直接吃哦。”玖若向他介绍着。 “你这丫头，哪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 “呵呵，其实我来还想跟你说一件事。” “什么事？” “卖豆花这个事情，我们做不了了。” 张老头皱眉：“为什么？” “这几天我去了飞仙楼，他们当家给我钱让我教他们做，教了他们，我收了钱，就不属于我了，得通过他们买。” “那……那多贵啊？”张老头对那碗豆花可谓念念不忘。 “我偷偷给大家做点吃吃还是可以的，就是不能卖了。”玖若吐了吐舌头。 张老头点点头表示理解，毕竟谁会有钱不赚呢：“不要紧的，你们家着急用钱。” 没想到一开始的守财奴被玖若调教得这么懂事，得夸上几句。“张伯伯一看就是做大事的人，那么的明白事理。” 张老头被夸得连车坏了的不快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石母和石元香他们的生活照常继续，玖若趁着这几天闲，随便在家里翻了本书教铁蛋认字。 铁蛋说话也越来越顺溜。 石母看着眉开眼笑，本来十分疼玖若的她，更是对她言从计听。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准备吃午饭，也不知道谁出去过进来没把门栓上，三婶大部队又来了。 “呀，大嫂，又吃好吃的？有你这样独吃吗？都不拿祖宗的血脉当一家人了？”三婶一边说着，一边推她的孩子，三个小的一哄上来就要抢吃的。 铁蛋气得哇哇大叫，张开双臂整个人护着桌子。 这一幕似曾相识。 暗夜猫跳到桌面上，对着那几个熊孩子炸毛。几人流着口水但不敢靠近。 一开口就拿到祖宗说事，石母不好说什么。 石元香虽然已经大方了许多，但从骨子里就害怕这个三婶，此刻只能护着铁蛋不被他们扒拉。 “三婶还拿我们当一家人？”玖若淡淡地说。 “那当然。”三婶理直气壮的样子。 “我给兄弟姐妹们赏口饭吃其实还好说，可我没见过这样夺食的家人。如果这是三婶家的传统，那恕我们家不奉陪了。” “呀！你这小妮子还有理了？” “对啊，因为无理的一直都是你们。” “你！”三婶气结。 玖若走过去蹲在铁蛋面前：“他们都是你的姑姑叔叔，我们给他们吃，当孝敬祖先。” 铁蛋慢慢地放开扒着桌沿的手。虽说大家年纪相仿，毕竟是上一辈的人，在这隔应后辈也不嫌丢脸。 “家里还有呢，就赏口饭给他们吃，积德。” 玖若一句骂人的话都没有，眼神却相当得意。 什么孝敬祖先？什么赏口饭？什么积德？三婶听得浑身都不舒服，又挑不出一丝错处。 问题是桌上那些菜，他们一年到头都吃不着一回，不要说孩子们，她也很想吃上一口。 石母领会玖若的意思，直接端起盆子，放到石元珍手上：“元珍，拿回去一家人吃啊，这样吃多不好看。” 石元珍自然明白这家人在对他们冷嘲热讽，哼地把菜往桌上一搁：“不吃就不吃，娘，咱们走！” 三婶的眼睛还黏在桌面上。三个小的被石元珍扯着走了，三婶只好三步一回头地跟上。 院子又恢复平静。 “我们吃饭吧。”石元香说。 玖若看着满桌的杯盘狼藉，反正她是吃不下了：“娘，我们再做一顿，这些……” 玖若挑了个大盘子，把所有的菜都倒到哪个盘子里：“姐姐，你写几个字。” 石元香被点名，愣了愣：“什么字？” “盘子我们也不要了。” “啊？” “就写着几个字。” “家里没笔。” “……纸呢？” “有。” 玖若去厨房找了根细木炭，递给石元香：“就用这个写。” 玖若接过纸条，拿了那盘子菜，出去放在三婶家门口，压好纸条，又回来看石母做菜。 石元香实在搞不懂这波操作。 三婶的突然出现让玖若想起一件事。 吃过饭，她带着暗夜猫出门，去了自家那块被霸占的田地。 土豆的叶子看着有些泛黄。 “暗夜，扒扒看，能吃了没？”玖若低头说。 “你叫我扒？”暗夜很是不满。 “不然我带你出来干嘛？” “我是猫，不是铁锹。” “噗。”玖若怎么觉得他那那句我是猫那么的好笑。 181 种田?田种我还差不多(24) 暗夜白了玖若一眼，跳进田里，随便扒了一阵，一个黄澄澄的土豆就冒了出来。 玖若弯腰捡了起来，居然有半个手掌大小：“可以哎，你继续扒。” “别得寸进尺。” “你指的是我挖土豆吗？长我家地里的东西，我为什么不能挖？”玖若可是理直气壮。 “我指的是你让我扒土豆。”暗夜猫淡淡地说。 “多扒两个，回去炸薯条吃。” “……我拒绝。” “那我炸了你也别吃。” “哼！”暗夜甩了甩尾巴，撅起pp又扒了几下。 玖若开开心心地捡土豆。 “回去给我洗澡，我要洗热水。”暗夜猫提出。 “好咧！”玖若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感到莫名的开心？ 石母见玖若抱着几个大土豆回家：“这是哪来的？” “自家地里的。”玖若这个说话完全没有毛病。 石母目瞪口呆，连忙压低声音：“那是……那是你三婶种的。” “我当然知道。”玖若坦然地抱着土豆走进厨房。 石母跟了进来：“你拿去还给他们。” “他们种我们的地，有给过你租地的钱吗？” “……没有。” “娘，你不用怕他们，我在呢。” 石母看着玖若，竟然觉得莫名的心安。 玖若揭开那口大锅，伸手探了探锅里水的温度，刚好。 她找了个木盆，倒了水帮暗夜猫洗澡。 石母和石元香相互交流了一个眼神，玖若不会是撞邪了吧。可玖若现在是家里的顶梁柱，两个性格软弱的，自然不敢说她什么。 暗夜猫被洗得舒服了，小声说：“放心，我埋得很好，一时半会不会有人发现。” “我就嫌你埋得太好，要是他们主动闹上门来，才好玩呢。”玖若一边顺毛一边说。 “没事找虐。”暗夜猫不屑。 “那片土豆和花生，不拿回点地租我心里过不去。” “复仇心理真强。” “谢谢夸奖。” “……” 玖若洗完猫，出厨房把之前买的肥肉找出来，炸了油，土豆切丝，下锅炸得甘香酥脆。 铁蛋又高兴得围着玖若直跳。 玖若一想：“之前给你的那本书，你把第一页抄100个字出来，就给你吃。” 铁蛋没有拒绝，高高兴兴地做作业去了。 玖若塞了一根薯条到愣着的石元香嘴里。 又把炸好的薯条端到铁蛋面前，见他捏着黑乎乎的木炭，一笔一划地写着字，她觉得下回出去应该给铁蛋带些文房用品了。 不对，那个王有才家肯定有。问他借点笔墨给未来小侄子，他应该不会吝啬吧。 玖若顺便带了点薯条去给张老头家的那群孩子。 张老头又蹲在屋里一边抽烟一边看着驴车叹气。 他好些天没出去，小卖部里的东西都卖得差不多了。 他看到玖若显然很高兴，一个劲地自说自话：“驴子好些了，拉车也不是不行，但毕竟它老了。” “那可以再买一头驴，你这样唉声叹气，驴也不会好的。”玖若实话实说。 “唉，我当然想过啊，可我哪来那么多的银子。” 玖若有些怕他开口借钱，毕竟他知道玖若在飞仙楼赚了点钱，于是开口告辞。“张伯伯，我给你想想办法，我先走了。” 想不想得出来就不关她的事了。 “好好。”张老头高兴了。他现在对玖若可谓言计听从。 玖若再次敲开王有才家的门，说要借点笔墨。 王有才犹豫了一阵，才缓缓点了点头。 他没让玖若进去，玖若也不知道贸然进未来姐夫的家有没有什么不对，乖乖地在门口等着。 和王有才一起出来的还有一个骂骂咧咧的女人，嗓门很大，五官像挤在一起长的一样。 玖若看到她的脸，就知道她是王有才他娘。 王母一见玖若，马上指着她骂：“你说借什么？笔墨？你们要笔墨做什么？我告诉你，我儿子是要考状元的人，他的笔墨，珍贵着呢，你借去有什么用？” “娘。”王有才不满地叫了她一声，然后把手上的一支已经用过的毛笔和一小块墨塞到玖若手里，“妹妹快些走。” “走？”王母想抢回那些笔墨。 玖若也不等她抢了，直接塞回她身上：“既然笔墨是哥哥考状元之用的，我就不借了，不知道上回拿吃的过来的那两个碗……” “打坏了！”王母脱口而出。 卧槽！这么优秀？给你点东西吃，连碗也要贪？ “妹妹稍等，我去拿给你。”王有才视他娘于无物，转身进屋。 “你拿什么拿，我说打坏了就是打坏了！”王母一把抓住王有才，把身形瘦弱的儿子拉了个趔趄。 玖若真是大开眼啊！ “妹子，你在外头那么久跟谁说话啊。”屋里传出来的人声，玖若一下子就认出来了，正是他们家那位好三婶。 哦豁！玖若此刻只想到一个词——沆瀣一气！ 玖若不想在这里自找膈应：“哥哥，你是个明白人，但愿你能一直明明白白的。” 玖若不管他能不能听懂，转身走了，背后还传来王母骂儿子的声音。 那些笔墨，玖若借到了也不想用，用着也不舒服。她恨不得现在就出去镇上买些上等的，回来膈应一下王母。 可是现在村里唯一的驴车都坏了。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在玖若不知道有些什么好做时，言静来了。 言静自带了一个车夫，车上还带着不少的礼品，车夫帮着往屋里搬。 玖若数了数时间，还不到七天啊。“言姐姐，这是……” 言静指挥着车夫搬东西，没有回应玖若。 看着这车东西，除了一些糕点，米粮和布匹之外，还有一袋又一袋的黄豆。 玖若有种不祥预感，她故意问：“言姐姐，是有什么事吗？” “先坐下，姐姐要跟你谈些事情。” “哦。正好，我有道菜给姐姐尝尝。” 言静一惊，她对玖若期望实在太高了，听到她说又新菜品，心里顿时兴奋了，但一贯性格清冷的她，硬是压下了内心的激动。 豆腐一出品，加上飞仙楼大厨的手艺，以及言静亲自推荐品尝，这几天下来，特意来飞仙楼品尝豆腐全宴的人实在太多，排队都排到下个月去了。 182 种田?田种我还差不多(25) 玖若交代石母和石元香，去后院抓一只鸡杀了，做道烧春鸡，告诉了她们怎么做，玖若回到言静身边。 “我直入正题了。”言静不是话多的人。 “好。” “做豆腐的过程有些复杂，时间比较长，现在有些供不应求，不知道有简化的方法吗？” “没有。” 言静一窒，虽然她已经猜到这个答案，但听到玖若这么直白地说出来，弱化了她的心里承受能力。不过她已经带来了大量的豆子。 “飞仙楼的人手不足，实在不能亲手做豆腐。”这样工作效率太低了，会连其他客人也忙不过来。 “言姐姐的意思是，我们来做豆腐，提供给飞仙楼？” “对！”言静越来越喜欢玖若了，跟她说话永远不需要兜兜转转，一点就通。 “不是不可以，可是……你看我们就母女三人，还要看孩子。你们自己做过豆腐，明白工序的繁琐，恐怕也一样供不应求。” “不管你们能做出多少，我们都收购。” 玖若摇摇头：“这可不行，豆腐的保质期太短了，只能当天做当天卖，否则会影响菜品的质量。” 这个言静也当然知道，她也尝试过让他们一次多做一些，留着第二天用，结果第二天全废了。还好有人记得玖若教过的腐乳的做法，现在厨房内多了一架子装满了腐乳的坛子。 这一点玖若也有些发愁，这地方没个手机啥的，通讯能力那么低，万一她做好了，他们不来拿呢？万一哪天人家吃厌了，销售能力低了呢？ 还大言不惭地说做多少要多少。她敢收的话，玖若还不敢做？她可以带着全村人脱贫致富呢。 但言静是玖若的伯乐，她坑谁都不能坑言静，只能实话实说了。 “喵！”暗夜猫在房间门口叫了声，闪了进去。 玖若皱皱眉：“言姐姐，我走开一会。” 言静也在发愁，没在意玖若要做什么，点了点头。 玖若走进房间看到暗夜猫：“有事？” “你忘了吗？” “什么东西？” “物以稀为贵。” “……然后呢？” “限量在于你，而不是她。” 玖若明白了，蹲下揉了揉暗夜猫的头：“谢谢！” 暗夜猫一脸嫌弃。 玖若走回言静对面坐下：“言姐姐，我想到一个方法。” “嗯？”言静的眼睛一亮。 “我们可以来个限量供应……”话一出口，玖若愣了，她怎么就说出我们这个词来了？ “怎么限量？” 嗯？能听懂？那就好，省去了解释的功夫。 “每天限量多少份这样，客人们要吃豆腐，就得排队。这样可能每天赚到的钱会少些，但可以持续下去。不然总有吃腻的一天，无限量供应，走向吃腻的路就不远了。” 言静消化了一下玖若的话：“你意思是，我们每天规定做多少的量，那就做多少？绝不增加？” “对，这样的话，我这边做豆腐的量也好控制。” 言静想了想，一拍桌子：“就这样，这样好！” 玖若腹诽，你想吓死我吗？ “我们谈个价钱。” 玖若忍不住笑了笑，跟爽快的人做生意就有这种好处。 “既然是限量的，我看看。黄豆我们每天来拿豆腐时候都送来，不需要你自己买，木框之类的工具，飞仙楼里有一部分，也给你们送过来。”言静把每一个点都给玖若说得清清楚楚。 “你只需要给我们人工就好。”玖若懒得听她絮絮叨叨，反正听了她也不记得。 “每天2两银子，我不管你需要多少人做。” 得，又给玖若踢了一个皮球。 这是她成了包工头的意思？ 算了，每天2两银子其实很高工资了，当是给石母和石元香找份工作，那些瘦田，也别种了，以后吃啥用啥，都可以直接买。 言静又要求玖若给拟协议，可是家里连笔墨都没有。 “那我先走，回头车夫会把工具和协议拿来，有什么需要带的？” “笔墨和纸张，还有一些干净的纱布。” “行。” 言静理出头绪来了，顿时就心急了，很想回去把计划落到实处，忘了玖若一开始说得那道菜。 正好石元香端着烤春鸡出来，言静看了一眼，不过是一只烤鸡，飞仙楼已经有这道菜了，她一时不明白玖若的意思。 “言姐姐，先尝尝。不过乡野小菜，如果经过飞仙楼大厨的手，一定更加好吃。”玖若拿着洗干净的刀，给言静切了一片鸡胸肉。 言静皱眉，怎么给她吃最不好下口的地方。 烤鸡就是这样，鸡胸肉的位置吃着特别老，甚至还有渣。 言静在玖若的注视之下吃了，外酥内嫩，连骨头都是酥脆的。言静的表情仿佛发现了新大陆：“这怎么做的？” “都是烤鸡，不过这种是烤小鸡，名字叫，烧春鸡。” 言静顿时明白了，她也不跟玖若计较，放下五两银子，带着烧春鸡走了。 石母有些难以置信：“这么多银子？这些东西？” “她让我们帮忙做豆腐，但要每天都做的，黄豆他们买过来。可以吗？娘。”玖若说着声音发嗲。 能赚钱石母高兴都来不及，哪有理由拒绝。自从丈夫走后，石母第一次看到了人生的希望。 就这样，石家家庭豆腐作坊开启。 第一天下来，玖若就有些受不了了，推磨这种活，真不是玖若她们这种弱女子可以完成的，自己做着吃还好，看着这大袋的豆子。 加上中午之前要交货，早上必须起得特别早，起太早了早饭都来不及弄，人也就更加没有力气了。 第一批豆腐被马车运走之后，一家四口累瘫了三个，只有刚起床的铁蛋朝气蓬勃。 这不是办法，玖若甚至觉得，这二两银子给太少了。 家里厨房不大，做着有些促手促脚的，还得在院子搭个棚，不然下雨不好搞。 玖若先去了木匠的家，让木匠来搭棚，木匠果然高高兴兴地来了，还一口叫石母一个大娘。 先前做门的时候玖若也搞不懂他的热情来自于何处，经过张老头这么一说，她才懂了。 183 种田?田种我还差不多(26) 玖若看着木匠工作了一会，突然想起张老头家的驴。 “娘，我再出去一趟。”玖若飞奔出去。 玖若气喘吁吁地在张老头家门口，张老头连忙给她倒了杯水：“丫头？什么事急成这样？” “张伯伯，驴还好吗？” “还好啊。”张老头一头雾水。 “你之前不是说想重新买一头驴吗？” “嗯……嗯。”张老头一点都不想提这个事。 “一头驴得多少银子啊？” “三四两吧，唉。”张老头忍不住叹气。 “如果我想买你的老驴，你开个价格。” 张老头愣住了：“这老驴都不能拉车了，你买来做什么？” 如果是宰了吃，张老头可舍不得。虽然一开始不是自己的驴，也养了这么久，帮他挣了不少的银子。他再市侩，也不会这样对待自己的伙伴。 “不能拉车，还能拉磨吧。我家里需要它，我2两银子买了可以吗？” 张老头两眼发光，当初连驴带车，也是差不多价钱。这驴子给他赚了好些钱，现在干不了活了，还有人给买回去，这对于他来说是天大的好事。 “丫头，你家里有2两银子吗？”张老头还是问清楚了好，不然驴赊账被带走了，他又买不上新的驴。 玖若知道他担心什么：“你帮我把驴牵回去，我马上给你钱，如果钱不够，你可以把驴带走。” 张老头呵呵地笑着：“这可以可以。” 玖若帮过他那么多，哪怕是闲着没事让他牵驴溜一趟，又能如何，这根本不用花钱。 石母以为自己对玖若做什么都不感到惊讶了，没想到她居然把自家曾经的驴牵了回来。 石母想起很多事情，顿时热泪盈眶。 石元香显然也对这头驴有些感情的，马上跑去后头的菜地挖了两根胡萝卜给它吃。 有了驴的帮忙，工作效率大大地提高，石母可以抽空做个早饭给大家吃了再开始干活。 张老头梦寐以求的新驴也买回来了，玖若第一时间让他给带一窝小鸡回来。 家里豆渣多了，小鸡根本不用吃别的东西，长得快，也许肉还特别好吃。之前石母挖来打算种莲藕的那个坑，已经失去了它原本的价值，直接进化成一个鸡窝。 玖若又想到把鸡卖给飞仙楼。 工作进入轨道，玖若开始想别的打算，叫她像石元香她们那样，一直批量式生产豆腐，她可做不来。她宁愿闲着没事和暗夜猫出去扒扒土豆。 听村里人说，王母和她的三婶最近来往相当频繁，也不知道在搞什么飞机。 上得山多终遇虎，有人看见玖若扒土豆，可能告诉三婶了。 三婶又带着一大家子找上门。 石元珍更加不客气，进屋就直奔厨房，看到地上那篮子土豆：“娘，人赃并获了。” 三婶看玖若的眼神像一把尖尖的锥子：“你说，你为什么要偷我们家的土豆？” 玖若假装不知道：“那难道不是我们家的地？” 三婶语塞。 “那土豆是我们种的。”石元珍张牙舞爪的样子。 “哦，你不说，我还以为自己长出来的呢。”玖若嘟哝着说，音量却是所有人都听得见。 有本着看热闹的人跟了过来，顿时玖若家门前围了一圈的人。 “你开玩笑吧，自己长能结那么多的土豆？”三婶觉得玖若好像是个傻子。 “你们又没问过我们说要种我们的地。” 三婶愣住。 “那也管不着，我们种的就是我们的，你偷了我们的土豆。”石元珍指着玖若吼。 “你还偷了我们的土地呢。” 外面有人发出嘲讽的笑声。 石三一家是个什么性子，长居在村里的人又怎么可能不清楚。 玖若瞄到这当中有个老人，她认得那是村长，出去把他拉了进来。 “村长也来了，给我们评评理，他们偷种了我们家的地，又没给我们地租，分点土豆给我们家吃，也很正常吧。” 村长的印象中，这石大家，自从男人都不在了之后，穷得可是吃不上饭，而且作为兄弟，还占了人家的土地，给点粮食也没错。 村长站出来：“石三家的，土豆收成了，就给他们一点呗，你看他们都快吃不上饭了。” “他们吃不上饭？！”三婶尖声叫了起来，“他们天天吃肉，吃白米面，镇上都有人来跟买他们的东西了。” “他们能有什么卖的，你别扯了。就这么定了。”村长一锤定音。 玖若差点笑了出来。偏偏村里大多数人都很相信村长的话，围观的张老头当然不会说穿。 三婶气得说不出一句话。 “三婶啊，其实我们也不太喜欢吃土豆的，要不然，土豆我们不要了，土地我们也不种了，你折现地租给我们吧，每个月给我们地租，我们也好过活。” “你说什么了你！”石元珍冲向玖若。 被飞扑起来的暗夜挡了出去。 石元珍只见一只黑色的猫等着亮晶晶的眼睛看她，吓得一p股坐到了地上。 玖若下意识对暗夜猫勾了勾嘴角：“还有外面的水田，你们占下的别忘了给我们还有四婶地租。” 村长看了玖若一眼：“就应该如此。” 土豆还不算特别重要的粮食，但白米这个。 “不行！”三婶叫嚣，“外头的地一直都是我们家种那么多的，你们天天见着，也不闻不问，现在才说？” 玖若浅浅地笑了笑：“请问三婶，我们能闻吗？能问吗？前段时间我们在水桶里泡了点豆子，你不过窜个门，连桶都拿走了。” “桶你不是拿回去了吗？里面的猪食我们也没动。” “噗！”玖若这真心忍不住了，她低头擦了擦鼻子，一派清明地看着大家。 要是他们知道自己家正靠着这些“猪食”赚钱，会不会气得鼻子都歪了？ 闲着没事爱看热闹的村民们，自然知道怎么回事。 石三家的老是欺负石大家的，大家谁都知道，哪怕不知道，也被她那张嘴说出去了，他们经常听到她炫耀石大家的有多好欺负，都心知肚明。 只不过村里人各自顾各自的，喜欢听别人的家里长短，并不表示他们会可怜谁，主动插手管一管。 184 种田?田种我还差不多(27) 这时从外面进来一个男人，一手扯住三婶：“还不回去？不嫌丢人？” 三婶她委屈啊，马上开始呼天抢地：“你这个没用的，我这么做到底为了谁？现在嫌我丢脸了不是？” 男人一手甩了她一巴掌：“回家！” 男人又指指石元珍：“你也是，带上弟弟妹妹们回去。” “三叔，说好的地租呢？”玖若不怕这个胡子拉碴的人。 趁着人多，现在不问，到时候肯定又赖账。 “地里头的土豆和花生，你们自个扒拉一点吃。”三叔说完，低着头走了出去。 呵呵，意思是不给钱了？他是以为玖若他们孤儿寡母的吃的不多是吧。 吃瓜群众都散去了之后，玖若趁热打铁，给了张老头和木匠一吊钱，让他们帮忙扒土豆。 三婶被三叔教训够了，生完气，第二天死气沉沉地去看地里的作物，才发现，三分之一的土豆被玖若挖走了。 她看着凌乱的土地，心都要滴血，连忙回家一家大小夏天挖土豆，好像恐怕再不收，玖若又有理由挖走更多。 张老头倒是积极，驴车修好，说要帮玖若拉土豆去镇上卖。他已经形成思维定势了，玖若找他帮忙，一定会有不少的好处。 玖若没有答应，土豆能放一段时间，她还想炸点薯条放张老头的小卖部卖一下，剩下的那些，给飞仙楼的马车拉走，顺便把土豆薄饼的做法写给了他们。 “你的事情忙完了吗？”夜里，石元香睡熟，暗夜突然问玖若。 “没什么事忙啊。”玖若有点莫名其妙。 “我看你玩得挺开心。” “看别人种田，自己当指挥官，是挺快乐的。” “石元香和王有才的事。” “你看我没撮合过吗？两个都躲自己家里不出来，我能怎么办？” 暗夜猫无奈地蜷了蜷身子。 玖若想起一件事：“那边那个妈，简直是个刺头儿，她一天不死，石元香嫁过去也讨好不了什么。” 暗夜也明白这一点：“你可以让小两口出去发展，这对你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话虽如此，我不可能叫一个未来的状元爷不去学习考试，选择老婆孩子热炕头吧。”之前不是说，恋爱之余不能影响学习吗？ “谁告诉你他能考上？” 玖若一愣，用不怀好意的眼神看着暗夜猫：“我严重怀疑你在提示我什么。” “没有。” “那就睡觉。”虽然玖若可以改变很多人，但那个刺头，她一点都不想碰。她在等机会，起码让他们家里发生些什么，或许能磨平些刺。 这么多个位面下来，玖若开始相信，她是拥有女主光环的，世界是眷顾她的。既然急不来，那么她就等一下吧。改造新农村的游戏其实挺好玩。 玖若闭上眼一阵，发现睡不着：“夜夜。” “嗯？” “四婶那边，生活状况如何？” “你连他们家也想帮？” “以后我走了，她们能多一家人帮衬，也是好事。” 暗夜沉默了一下：“我之前过去看过。” “哇！没想到你还是个间谍啊。” “讽刺我就不告诉你。” “不讽刺，你说。” “……” 原来四叔很少在家，据说是在镇上一大户人家做长工，每次回来就是带钱回来的日子。 四婶孩子也不多，就一个儿子，比铁蛋大那么两岁，所以家里还算富足。 三婶惦记她，她也会为了自己和儿子不被骚扰，主动给送他们些四叔从镇上带回来的东西，又不跟玖若他们家扎堆。 所以三婶一直自认为他们两家的关系挺好。 看来实在而勤劳的人家，怎么说也不会过得差。 四婶也没种其他地，就门前那点水稻。 三婶占他们地的时候，理由是他们家人口少，种这点也够吃。 四婶点点头，随他们种去。 三婶更是得意，更加觉得玖若他们小气。 玖若听着暗夜慢慢地说着那两家的事，居然有些生气。这里的人，过的都是些什么生活？ 会欺负人的，就过得好？不会欺负人的，就活该被压着生活？ “睡吧，还要早起。”暗夜猫淡淡地说。 “三婶这么被我整，四婶会不会成为发泄工具了？”玖若有些担心。 “这个不好说。” 玖若咬了咬下唇。 以四婶的性格，就像那次给他们送桶一样，肯定不会主动去和玖若交好的，或许她会觉得曾经对不起玖若他们。 既然有个弟弟跟铁蛋的年纪相符，让铁蛋有机会和同龄人玩玩，或许会使他活泼起来，不再像跟屁虫一样天天跟着石母。 但这件事还得有机会才能办。 第二天飞仙楼的人过来带走了豆腐，又被玖若强制买了第一批小鸡。 铁蛋起床发现大的鸡都不见了，哇哇直哭，谁安慰他都不听。 玖若把钱给他：“铁蛋，你看这是什么？钱钱，可以买很多的东西。” 铁蛋对钱没什么概念，看也没看钱一眼。 玖若拿出一吊钱，放到铁蛋手上：“这是你养大的小鸡赚的钱，现在姑姑把它给你，一会我们去问下张伯伯，看看有没有驴车，我们出城里逛一下。” 铁蛋听到出城里逛，马上收住了眼泪。 “这些钱铁蛋可以拿来买自己想要的。还可以再买一些小鸡回来养。” 铁蛋终于擦了擦眼睛，重重地嗯了声。 玖若叹了口气，教育小神兽真心累。 石母不太同意：“他哪里懂这个，你给他那么多钱……” “不懂就要学。”玖若抿抿嘴，“他是个男子汉，总不能一直被护着长大。” 石母不太高兴，但也没说什么。 “我们一家都出去逛吧。这段时间挺累的。娘，你为飞仙楼做了那么久的豆腐，你还没去过飞仙楼呢。” 石母承认，她心动了。 石元香心想，她做的那些好看的衣服终于可以穿了。 一家四口，噢不，五口，还有暗夜猫，人生第一场短途旅行就这样开始了。 虽然石母知道玖若存了不少钱，但给张老头车费时，她还是高兴不起来。 铁蛋却很兴奋，拿着他的小钱钱，说他要自己付车费。 玖若随他了。 185 种田?田种我还差不多(28) 玖若看到王有才家的门开了，王有才往这边看了看。 石元香也看到梦中的家人，见他又瘦了，心里有些不好受。 王有才看到石元香的打扮，倒是眼前一亮。 玖若不想因为这点事打扰他们一家出行的兴致，叫张老头把车赶走了。 年轻的驴就是好，跑起来也相对快些。 石母已经多年没见过这种车水马龙了，或许又想起年轻时的事情，眼角有些濡湿。 玖若用现代导游的方式带领全家人游玩了小镇一遍，最开心的是铁蛋。 他有自己的钱，买了糖人，又吃了一些别的小吃，还有肉包子，奶奶会白他一眼，但他往姑姑身边一躲，奶奶就不会说什么。 玖若让石母自己挑了些手串之类的，石母推搪了一阵，还是买下了，从她时不时露出的笑意可以看出，她是喜欢的。 一家人知道差不多天黑才满载而归。 石元珍刚好在自己家门口，看到他们大包小包地提回来，眼里都要冒出火来。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去玖若家作妖，还好之前木匠给买了一把锁。 玖若懒得理她，一家人默契地当石元珍透明，有说有笑地进屋。 玖若心想：这回还不气死你。 她居然心里暗爽。看来自己有黑化的潜能呢。 玖若有意拉拢四婶一家，也不管隔壁有没有眼线，提了东西就过去敲开了四婶的门。 四婶看到是玖若，一愣，小声说：“赶紧进屋。” 玖若把手上提着的篮子交给她：“我娘说给些弟弟尝尝。” 四婶不接：“这怎么好意思？” 玖若随手放下：“其实我来，还有事拜托四婶的。” “……什么事？” “外面的稻谷马上可以收成了。等四婶收成完，闲下来的话，每天早上去我家帮忙做豆腐好吗？我们有些做不过来。” “豆腐？” “嗯，飞仙楼的当家交给我们做，你来可以给你工钱，按天算，一天两吊钱。” “一天两吊钱？！”四婶眼睛瞪得跟铜铃一般。 “挺辛苦的，到时候四婶别嫌工钱少就行。”玖若笑着。 “那怎么会？”四婶闲来无事也有关注玖若一家的动向，看他们又在张老头那里买东西，又经常出去镇上，还把那老驴买回来，就知道他们家今时不同往日了。 “四婶考虑一下，或者等四叔回来商量好再答复。” “那……那你先别找其他人。” “我知道。”这机会除了你的还是你的，玖若又怎么会去问其他人。 “嗯。”四婶神色上是按耐不住的激动。 “我们铁蛋正在学习写字，有空可以把弟弟带来玩。” 玖若的意思很明确，你可以带着孩子上班，就看你怎么说服四叔了。这样一扎堆，就不能再中立了，必须要承受三婶他们的白眼。 与飞仙楼约定7天的期限马上就要到了，玖若打算这次出去，教他们完成腐乳的最后工序之余，再带几道菜出去。 除了教他们发豆芽，炒豆芽之外，以玖若那渣渣的厨房经历，似乎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可以做的。 玖若焦头烂额之际，暗夜淡淡地说：“麻婆豆腐。” “这个可以，但麻婆怎么做？” “……麻婆是一个东西？” “一般都是在网上直接买的调料。”这么出名的菜品玖若怎么可能没想过，然而她真的不会做。 暗夜不语。 “你真的不能百度一下，然后告诉我做法？” “不能。”暗夜猫跳下凳子走了出去。 靠不住啊，靠不住。 玖若跑出去向石母咨询，看看这个地方有没有类似于麻婆的东西。 可是无论玖若怎么形容，石母依旧不知所云。 飞仙楼的马车来了，除了当天量的豆腐，还带上了玖若。 搞定了腐乳之后，玖若提供了家常豆腐和香辣豆腐的做法，麻婆……她实在想不起来了。 玖若照例带了些吃的回家，刚好看到山楂又大又红，就买了一些。 早稻逐渐成熟，村里外出打工的男人大多都会回来几天收割稻谷。 四婶还没有行动上的答复，估计也在等四叔回家。 三婶他们家是割稻谷割得最早的，好像害怕玖若故技重施，要抢收他们家的稻谷。 玖若寻思着这几天应该是村里人最有钱的日子。 男人们难得见妻儿，想把孩子带出去玩，又得花大钱，如果在村里能买到什么哄孩子高兴，那就太好。 张老头显然跟玖若想到一块去了，老早就过来问玖若卖不卖豆花。还去镇上采购了许多小孩子的玩意。 豆花是不能卖了。玖若炸了薯条，做了糖葫芦，交给张老头卖，分成五五分。 玖若和张老头兴高采烈地卖着东西。 那头的王家传出叫骂的声音。 “你看人家赚了点小钱，就看不起我们种地的？你们家连地都不种，我都还没看不起你呢。”又是那个三婶？怎么她老是无处不在？ “哈哈，我们才儿要考状元的，我看不起你很正常。”这是王母那大嗓门。 张老头和几个孩子自觉地安静了下来，听壁脚。 玖若听到王有才气若游丝的声音：“娘，我连秀才都不是。” “什么不是？你过一阵子出去考完就是了。”王母可是个连儿子都不放过的。 “哈哈，你自己儿子看着都没这个信心。”三婶抓到把柄，开心了一阵。 “哼！你可别忘了，你们家的还在我们家的手下做事呢。”王母的声音听着趾高气扬。 三婶顿时哑炮。 玖若回头问张老头：“我三叔在王家的手下做事？” “王狗儿是衙差头头，你三叔好像是他介绍出去的。”张老头也只是说了个大概。 不一会三婶又说：“当初是你说石大家的女儿小家子气，配不上你儿子，说喜欢元珍的爽快。” “我说过吗？”王母不承认。 “怎么就没说过？！你还说咱们元珍嘴甜着呢，不像那个，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来。” “我忘了。” “是你这么说我才带元珍串门的，你儿子看也看过了，你现在什么意思？！”三婶快要气炸了。 186 种田?田种我还差不多(29) “喂！你可别乱诋毁人，我儿子是读书人，正眼就没瞧过你女儿一眼，你别自以为是。再说，我们和石大家是有婚约的。”王母显得趾高气扬。 “你！翻脸就不认人了，真厉害啊。”三婶尖着嗓子说。 “我就是翻脸不认人了，怎么着？” …… 那头她们还在争吵，时不时听到王有才那无奈的声音，但争吵依旧没有停歇。 玖若虽然不是当事人，但也事关她家里，她听着都有些脸红。 “丫头，你不用管她们，我呀，在这里给你盯着呢。王家那小子，绝对喜欢你家姐姐。”张老头察觉玖若脸色不对，开口安慰。 玖若不敢全听信，她和王有才说的话至今好像还不到十句。“他爹也这样？” “怎样？” “特别会骂人。” 张老头笑了：“才不是呢，那王狗儿回来，他婆娘骂得更响，我们都听习惯了。” 这是……骂人成性啊。以后石元香可怎么扛啊？ 玖若回家时心情有些沉重，见石元香依旧在忙里忙外的，更加不是滋味。 她去拉着石元香的双手，把她拉到床沿坐下：“姐姐，我刚才在村头听到一件事。” 石元香脸色一白：“你别说了，我知道。” “啊？”她知道什么？ “你是想说，王婶的不好是吗？” “呃，是。”这么概括也没错。 “我知道你担心我，没事的，嫁给他了，相夫教子，照顾婆婆，都是应该的，我忍得下。” 玖若目瞪口呆。“忍什么忍！我姐姐我疼着都舍不得说半句重话，怎能让你在别人家忍气吞声的。” 可是说不让她嫁了，玖若又说不出来。她可是职业媒人婆啊！ 石元香听着玖若的话有点感动。 玖若见她那热泪盈眶的样子，想说出来的话一时全部都吞了回去。 石元香淡淡一笑，继续出去忙活。 家里那点稻谷凭石母和石元香两个，都收割得差不多，这天她们在打谷子。 玖若对着身旁的暗夜猫叹了口气。 “你告诉她又何用？”暗夜猫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其他人。 “起码暂时看来，那王有才还勉强算个好的。” “嗯。” “万万没想到，三婶居然跟那姓王的搞.一起了。” “她不姓王。” 玖若白了暗夜猫一眼：“我管她姓什么！” “她们两人原是闺蜜，王家家境还好些，祖上也有福荫。你三婶是想方设法扒着她的。”暗夜猫把它所知的告诉玖若。 “可我看着，还是三婶比她会生活，起码三婶她勤劳。” 暗夜没有否定，相比起王狗儿他老婆的刻薄，石三婶要温和许多了。 玖若盘腿坐好：“你说，要是她俩成了亲家，会不会整个村都被她们吵翻了？”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就不允许人随便说说吗？” “随你。” “……” 玖若的选择是，把这件事隐瞒了下来，毕竟石元香看着不是那种能承受压力的人。 没想到，正主闹上门来了。 玖若去了一趟木匠家，谈好价钱给家里打些家具。 之前木匠给他们搭棚时看上杂物房里的一对木板，玖若让他来时顺便拉走。 杂物房的东西清得差不多，玖若打算搬进去住，和石元香一张床，有些不方便。 玖若回家路上，隔远看见家门口围了一圈人。 她三步并作两步跑起来，挤进家里。 石元珍指着石元香在骂。 “你别以为王婶看上你，她是看上你家现在能赚钱了。他们家那么久都不下聘，你懂事点都知道什么回事了！” 玖若看了一圈，三婶不在，四婶倒是来了，在那边扯住几欲发狂的石母，低声劝着她。 石元香站在院子中央低着头一声不吭。 玖若走了过去：“哟！我还说是谁那么懂事？跑来我家撒野了？” 石元珍有些怕玖若，她就是听着玖若出去了才过来的，玖若每次去村头都花不少时间，不曾想这次那么快就回来。 “谁撒野了？我来是提醒元香姐姐，让她擦亮眼睛看人。”石元珍梗着脖子说。 “哦！那我也提醒一下元珍姐姐，王婶特别喜欢你是不是？” “那当然。” “可以啊。我姐姐嫁的是哥哥，又不是王婶，王婶喜欢你，你也喜欢她，你自个嫁王婶去。”玖若怕有些人听不懂，故意说了个明明白白。 石元珍还是有些绕不过来。 围观的群众率先笑了出声，这么有趣却又石破天惊的话，他们还真是第一次听。 玖若走近石元香，抚了抚她的背，轻声说：“姐姐，没事的。” “我在这里，当着众多乡亲的面，向你保证，我姐姐嫁她的，你嫁你自己的，虽然对方是母子关系，但我姐姐绝不干涉你们的私生活。” 玖若假装抓了抓太阳穴：“有点伤脑筋，到时我姐姐可能还要喊你一声婆婆呢。” 外面笑翻了一圈吃瓜群众。 石母讶异地听着玖若的言论，一时百感交集。吃惊、不可思议、好笑、又很有道理…… 四婶笑得欢畅。 平常石元珍也没少耀武扬威，四婶看着这个场景不由得感觉十分解气。 石元珍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好不容易喘了口气：“你反了你，我可是你姐姐。” “我姐姐还是你姐姐呢。你还不挺好意思地过来抢亲？”也不知道反的是谁？ 外头越来越大声的讨论，石元珍有些受不了，撞开了几个人冲了出去。 玖若松了口气，把石元珍带进房间里坐下，出去栓上大门。 石元珍一直绷紧的神经这才松弛了下来，抽泣着眼泪直往下掉。 “姐姐，王哥哥是你的，谁也抢不去。”玖若算是向她下保证了。 “元珍说……说她被……看过了。” “你介意？” “啊？”石元香愣住。 玖若险些笑场：“我之前想跟你说，我在村头听到三婶和王婶吵架了，亲耳听到王哥哥说，他正眼都没瞧过她。” 石元香眼睛慢慢睁大：“真的？” “我骗你做什么？” “你哄我。”石元香顿时变身小女儿姿态。 这万种风情玖若都有些受不住，她起身出去。 石母和四婶都在门口听着。 玖若有些尴尬：“铁蛋呢？” “和石柱在后头看小鸡。”四婶回答。 玖若：…… 这个堂弟叫石柱啊…… 187 种田?田种我还差不多(30) “四婶这次过来，是说想和咱们一起做豆腐的事。”石母找了个重点。 “可以？”玖若看向四婶。 四婶点头。 玖若放心了，终于可以放心偷懒了。 玖若发现，四婶真的很能干，早上带了剁好的蔬菜来喂了驴子，然后才开始让它推磨。 玖若起来时，豆浆已经都磨好了。她有那么一瞬，为自己的懒惰感到抱歉。 可她现在是半个老板了，来得比员工迟也很正常。 暗夜吐槽她懒时，她也是这么回复的。 然后暗夜的原话是：“想借口时倒是不懒。” 玖若好想把它扔出去！！ 木匠借了张老头的驴车，把新家具运来了。张老头也兴致勃勃地过来帮忙。 玖若知道，他又想卖小吃了。 她直截了当地说：“这两天有些忙，那些小东西来不及做。” 开玩笑，玖若可是盼独立宿舍盼很久了。她哪有时间去想别人的生意。 “这……你看大家收成过后，又得出去了。”张老头被玖若看穿后，没觉得不好意思。 “再说吧。”玖若可是有大把的借口发懒。 木匠既然来到，玖若给了他一坛子腐乳。 木匠不好意思了，把他想要的那对木板丢上驴车让张老头运回去，自己留下了要帮玖若收拾房间。 玖若当然想也不想就同意了，那杂物房里还有不少不能用的东西，要搬出来也需要不少时间。 石母有些不高兴：“若若，你的房间，让男人进……” 正在散步的暗夜猫差点把爪子给崴了。 正在喝水的玖若把水喷了老远。 “咳咳咳！娘，不是，这严格意义上说，它现在还是个杂物房。” 石母没表示。 “娘，杂物房。”玖若有些无语，有你这样坑女儿的名声吗？ 石母探头看了眼。 木匠回头对她笑成个憨憨。 石母带着铁蛋走了。 玖若：…… 把不要的东西丢到外面，点了一把火烧掉，玖若顺手烤了一只烧春鸡，留了木匠吃饭。 木匠吃得津津有味。 吃饭过后还把碗洗干净了，才抱着腐乳坛子走了。 玖若看着他的背影，叹息。为什么他不是任务对象呢？看着比王有才要老实多了，虽然年纪大些，但十分能干啊，动不动连个房子都能给你造出来。 主要是家里还没有猪队友版本的老娘。 石元香说之前飞仙楼送的布匹正好给玖若做套铺盖。 玖若没拒绝。 这么久了，这个家终于开始像个家了。 玖若一家正忙着做豆腐时，王有才居然登门拜访。 她看着几个女人干活干得热火朝天，一时间有些愣。 要不是看他两手空空，玖若差点以为他终于头脑一热来提亲了。 石元香就抬头看了眼，低下头继续做事，余光却时不时瞥过去。 石母对他还算热情：“有才来了啊！咱们忙着，你先进屋坐。” “啊……哦。”王有才也算是个聪明人，看到她们这场景，就知道这是石家突然富足的原因。 他娘还说他们讨了谁的欢心，人家天天来给他们送银子，都不知道石元香是不是被镇上的人瞧中了。 现在看来，她们都很努力地干活。这种光景，看着真好，这才是生活啊。 王有才怔神。 “姑姑！这个字怎么念啊？”铁蛋说话已经很顺溜了，拿着一本书奔向玖若。 “问你小叔去。”石母呵斥。 “小叔说不知道。” “嗯……”王有才支吾了一阵，“我去教他们吧。” “好啊。”玖若爽脆地应完，对着石元香眨眨眼。 石元香翘了翘嘴唇。 这一幕正好被回头的王有才见到了，整个人都酥麻酥麻的，木然地被铁蛋拉着进去。 玖若不由自主地笑了笑。吃狗粮的感觉其实也挺不错。 豆腐做得差不多，玖若刚洗好手，飞仙楼的马车就来了。 装车时玖若让他们帮带点棉花。现在天气热不需要棉被，但也要让石元香给自己准备一床了。 四婶忙完带着石柱回家。 看两个孩子的神情，应该很满意王有才的教学效果。 王有才还是有点用的。 玖若找了个理由带了铁蛋出来，又推了石元香进去，关门，一气呵成。 “暗夜，你听听他们说什么，回头告诉我。”玖若想拉虎视眈眈的石母去屋后种地。 “要听你自己听。”暗夜猫自己走了。 这还算助手吗？ 玖若只好让石母自己去种地：“娘，我把王哥哥留下来吃饭，你看看后头有没有新鲜蔬菜。” 石母着实不放心石元香和王有才共处一室。 “娘放心，我听着呢。”玖若笑嘻嘻的。 “奶奶，喂小鸡！”铁蛋扯着石母。 石母只好拉着他去了屋后。 “元香……”王有才支支吾吾才叫出了石元香的名字。 “嗯。”石元香同样隐隐约约地回应。 “我和你妹妹，隔壁的那个妹妹，我……那是我娘的意思。” “我知道。” 玖若听着差点想破门而入。如果是她，听到对方说这种推卸责任的话，还不立即炸毛。可石元香不一样…… “我会娶你的。” “嗯。” “这次乡试回来，我就娶你。” “嗯。”石元香的声音听着无比娇羞。 “元香，我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王有才老是吞吞吐吐的。 “你说。” “过两天，我就要出发，可我爹最近都没有回家，我……可能盘缠不够。” 靠！这是借钱来的？亏玖若还以为他上门道歉。八成是他娘拾掇的！ 石元香倒是天真：“啊？那怎么办？” “我……你能不能先借我一点？” 玖若很想冲进去了，暗夜猫拦住她摇了摇头。 “这个……”石元香有些为难，“我得问问妹妹。” “好，如果妹妹不同意，也……也没关系。” 玖若听到里面有脚步声，连忙跑到井边假装打水。 任务对象有困难，有需求，而玖若正好能帮得上忙的，无论什么理由，她都应该去帮，毕竟她是来做任务的。 可那样的对话，她听着就不舒服，就不想给他们。 石元香真的来了：“妹妹，咱们商量个事？” “什么事？”玖若承认，她话一出口，火气蹭蹭地往上冒。 188 种田?田种我还差不多(31) “王大哥说，他参加乡试的盘缠不够，想问咱们借一些。”石元香现在对着玖若能做到有话说话了。 “我需要跟他谈谈。”玖若没说不借。 石元香仿佛看到了希望：“你不要太直接，他脸皮薄。” 这就站过去了？玖若暗叹：“我单独跟他谈。” 石元香犹豫了几秒，才点头。 玖若走进去，王有才正坐在那套新家具上。 “妹妹。”礼貌上是满分的。 “听姐姐说，你要借些盘缠？” “喵！”暗夜猫突然的叫声把玖若吓了一跳。 玖若低头吼它：“你叫什么？！” 暗夜猫跳上窗户，距离玖若近了些。 玖若才凑过去咬着牙压低音量：“有屁快放。” “人家让你别那么直接。”暗夜猫瞄了瞄王有才。 “我有答应？”玖若懒得理暗夜猫，走向王有才。 此刻王有才满脸涨红，他无法理解一人一猫在那边干什么，他还停留在玖若那句话的余温当中。 “盘缠？”玖若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家父迟迟未归，实在囊中羞涩。”王有才尴尬地笑笑。 我擦！玖若没文化啊，他怎么在石元香面前就不掉书袋子，偏偏要用这种八股文风来跟玖若说话。 “需要多少？”玖若不想绕圈子，得帮的在公在私，哪怕她再不情愿，也得帮。 王有才想了想：“五两。” “可以。” 玖若答应得那么爽快，王有才喜出望外。 “但我有条件。”玖若对着王有才坐下。 “妹妹尽管说。” “一，回来就娶我姐姐。”这虽然刚才听壁脚已经听到，但还是需要当面确认一下。 “那当然。” “二，你不得唯你娘是从，那不是孝，那是愚孝。三，娶了我姐姐，不得和你娘生活在一起。”玖若伸出两根手指，然后又换成三根。 王有才听了，面露难色。 “你答应了，我马上给你五两银子。” 王有才在考虑。理智与心灵的碰撞。 他也知道，与母亲一起生活，石元香会遭受多大的委屈。他自己也在忍气吞声，可他更害怕听到外头的闲言闲语，怕有人说他不孝。 最终，王有才还是点头了，他太想功成名就了。等他能赚得到钱，恐怕母亲的态度会改观，到时候还有回转的余地。 “中午在这吃顿饭吧，看你瘦得。”玖若啧啧了两声，起身出去。 暗夜猫竖着尾巴跟上。 玖若在自己的房里拿钱，暗夜猫跳到柜子上：“要是他考上秀才，撇开母亲不管，以这个时代，人们会怎么看？” 玖若眨眼，她刚才的确没想到这一点。要是王有才娶了石元香才变成“不孝子”，对石元香的声名也会造成伤害。 经过暗夜一提醒，玖若嘴硬：“我赌他考不上。” “呵呵，你有超能力？” 死鬼……哎不，死猫，居然敢嘲笑本姐姐。“我是不想他考上。考了秀才，还有会元，还有状元啥的，他要考到何年何月？而且看他那性格，出去就被人群淹没了，还考个屁啊。” “那你不如直接不给他钱。” “对呵，我怎么没想到？”玖若转念一想，“也不是，看他那样，似乎不撞过南墙就不会回头。我不借，他也会去别处借，到时候两人还没结婚就一身的外债，说不过去。” 暗夜猫眼神变得柔和。 “你别这样看我，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哼。” “这是一只猫该有的表情吗？给我收回去！”玖若指着暗夜猫。 “你还是想想他考上了，你下一步该怎么办？”暗夜猫一脸不屑。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再说！”玖若揣着五两银子出去了。 石母已经带着新鲜的蔬菜，杀好的鸡回到前院，正在和王有才说话。 王有才笑得很开心。这也是个缺爱的孩子，难怪会看上石元香这种软软糯糯的人，他还是想有人疼惜他的吧。 石母让王有才和石元香好好聊聊。 看石母的样子，她对王有才是满意的，要不是他的背后有只老龄母老虎，这桩婚事也算和美。而且是丈夫在世时定下的，石母想完成丈夫这个心愿。 她温柔地看了两个孩子一阵，进厨房做菜。 铁蛋就没那么会做人，缠着王有才教他读书写字。 王有才也应该挺喜欢铁蛋，一点不耐烦的样子也没有。 玖若忍不住对暗夜猫说：“你看，这才是正常的一家人。” 暗夜猫尾巴都不摇一下，跳上墙头又不知道做什么去。 玖若没有阻止它，毕竟暗夜猫知道的东西越多，她问什么都他都能答得出来的话，玖若会方便得多。 王有才出去考试了，去镇上的那段路，还是张老头看在玖若的份上免费捎他出去的。 村里第一段农忙已经过去，张老头的拉车生意也红火起来。有人要出去真上卖农产品，有人要回镇上上班。 玖若蹲在外面，对着一片已经光秃秃的水田发呆，她在想，能有什么事情，让石元香和王有才这对小夫妻生点财。他们这种性格，有什么适合他们做的？ 王有才出去后，石元香的魂似乎跟着跑了，干起活来没有之前的麻利，还时常发愣。 平常很少叫玖若帮忙的石母，在门内扯着嗓子喊：“若若，进来帮忙滤卤水。” “好吧。”玖若觉得，那整齐划一的秃田，是强迫症的福利。她有些依依不舍地离开田边，进屋干活。 暗夜猫扒了扒玖若的裤腿：“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可以教石元香做香膏。” 玖若眼前一亮：“这个可以有。” 之前没做，是因为玖若不想做雷同的事，又发现这地方人们都喜欢把钱花在吃的和生活物资上，镇上那么多小摊，连个卖水粉的都没有。 以前家里没资金，钱不能长期被压着被消耗，不可能从这种谁都不需要的物资上下手。 现在不同了，家里的钱，足够他们简简单单地过上好些年，所以开发新产品应该毫无压力。 玖若高高兴兴地下手干活。 石母和蔼地笑着，对四婶说：“也不知道这孩子又在外面想通了什么。” 189 种田?田种我还差不多(32) “你们家若若，就是聪明。”四婶跟风夸奖。 “嘿，看你说得，别夸她。”石母也是笑意盈盈的。 玖若看了看她们，这些人，仿佛已经忘记了曾经的原主，是个什么样的人。人心啊，真是奇怪的东西。 飞仙楼的马车来了又去，四婶帮忙把东西都清洗干净，她前脚刚走，后脚张老头就来了。 他没有进屋，在门外对玖若勾了勾手指：“丫头。” 玖若回头分别看了石母和石元香一眼，走了出去：“啥事？” “这些天忙，刚忙完，来问你个事。”张老头左顾右盼。 “什么事？”玖若有种不详预感。 “你给那王有才借了五两银子？” “……”玖若一阵无语，“你怎么知道的？” “那天我听那王狗儿家的骂儿子，说什么……明明让你借十两，你才借回来五两，你个没用的东西。”张老头语气上学得惟妙惟肖。 玖若被气笑了，也懒得计较：“这两天王哥哥外出了，他娘有没有怎样？” “能怎样啊，儿子走了，她也消停了，难得咱们邻居都耳根清净了许多。” “噗。”玖若突然非常庆幸，隔壁的三婶从来不跟她的儿女们闹，也算是个好母亲吧。 “对了，你三婶，早上的时候带着大女儿去隔壁村相亲呢。”张老头真有当保安的潜质，要是让他专门守村口，一定守得特别牢靠。 这消息成功点燃了玖若的八卦之火：“是又出什么幺蛾子了吗？” 张老头一脸你真聪明的表情：“刚路过，就被王家的截住了。又是一通臭骂……” 玖若摆了摆手：“算了，她们之间的臭骂我一点都不想听。那么，骂完之后呢？” “你三婶的意思是，被王有才搞得鸡毛鸭血的，又被你们这么一闹，害了女儿的名声。”张老头显得嗤之以鼻。 “所以只好去隔壁村结亲家？” “是啊，明明是她们张狂，还车上你家做什么？我就说了她们几句。” “你也是个勇者。”玖若不由得竖了竖大拇指。 “什么？”张老头没听懂。 “没什么，谢谢你帮嘴的意思。” “哈哈，她们实在太吵了。” “你要教好你的孩子们，别让他们学了去。” 张老头一愣：“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玖若：…… 这天，言静来了，要接玖若去飞仙楼看看。 因为豆腐宴逐渐名扬四海，豆腐十分下饭，搞得飞仙楼内其他的菜式都没人点了，大家光吃豆腐和白米饭。 玖若没想过会出现这种状况，听言静说的时候，她根本无法憋住笑意。豆腐在这里算是稀有品，估计飞仙楼卖得也不便宜，应该赚得挺多。 言静自己也大约觉得好笑，没责怪玖若。 玖若想了想，带上石元香出去散心，又扔下暗夜猫看家。 没办法，飞仙楼不准带宠物，哪怕玖若知道暗夜猫不是宠物。 玖若他们到达飞仙楼时，还没正式开市。大厨们一见豆腐来了，跟他们打过招呼之后，都纷纷忙活起来。 “早上送来的豆腐，基本中午就消耗完了，晚上有人特意来吃，都吃不着，人一部高兴，干脆去别的地吃了。”言静很是无奈。 “不是限时限量吗？怎么会中午就消耗完？” “还不是我弟弟介绍来的客人，人家打着言珏的名号来，我不能拒之门外啊。”言静头疼得话都多了起来。 当铺里的卖家都是大款，自然不能得罪，很多甚至是只有钱没有品的，一不小心还会上演砸店的戏码。 “这样，这个豆腐宴，可以按套餐设定。” “套餐？”言静不解。 “我们规定，上午的豆腐宴，香煎豆腐、肉沫豆腐等之类，晚上的是另外的菜式。这样可以把客人分流开来，想吃上午的，就上午来，卖完就没有。上午的，也不卖下午的菜式。” “这个可以，可是我们没有那么多的菜品。” “我可以想啊。” 言静松了口气。 “只要言姐姐给得起钱。”正好玖若现在需要为那两口子囤积点钱。 言静戳了戳玖若的额头：“你个小丫头，少不了你的。” 玖若笑。 “但卖完没有，他们还是会去别的地吃。”言静为豆腐产量不够而发愁，但她明白，这不可能无限供应的，毕竟豆腐系的菜品做起来非常简单。 一旦泛滥了，很容易被人学了去。 “豆腐宴再改个名字，除了豆腐以外，加入以下别的元素。”玖若摸了摸下巴。 “元素？” “套餐内插上几个飞仙楼的名菜，只要想吃豆腐宴，里面就一定会有这几个菜。不喜欢？可以不吃。” 言静激动得差点想拍桌子，她怎么就没想到呢。经营了酒楼那么久，她才发现，她居然不及一个小姑娘。 玖若没有注意到言静的情绪：“虽然这样做，一开始会有不少的客人不愿意。但豆腐宴，飞仙楼仅此一家，他们想吃了，憋不住了，还是会来。我们的菜品味道出众，他们尝过了，肯定会觉得不必豆腐差。” 言静直接拍了拍掌：“说得真好，就这么办！” 石元香在旁边听得眼神发直。她知道自家妹妹现在是很厉害，可不知道她厉害到连久经沙场的言静都佩服她，都听她的。 石元香忽然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差劲了。 “玖若，既然都来了，帮姐姐起个豆腐宴的名字。” “呃……”连暗夜都吐槽她是个起名废，玖若实在不敢拿出手，“言姐姐，还是你来想吧，我连字都要我姐姐代笔，能想出什么好名字来。” 言静有些失望，还是点点头。 玖若可不想背这个锅，到时候闻名各地，也不知道多少人骂她呢，她取的名字，大约只适合自己叫着玩。 奇怪了，她当初要帮暗夜取个颠倒众生的名字的勇气从哪来的？ 言静对外公布：飞仙楼午饭之后休市半天。写了红纸贴在外面。 午饭是在天字一号房吃的。 吃过一顿美味佳肴，石元香心情好了不少。 玖若去教厨子们做新菜式，石元香在一旁烧火。 复杂的菜玖若根本不会，所以她来教的，都是些简单的。身经百战的厨子们，个个一学就会。 玖若揣着工资，和石元香逛gai。 190 种田?田种我还差不多(33) 街上跟玖若前一次逛的时候没多大的区别，珠宝手镯手串之类的东西有人卖，但胭脂水粉依旧不见有。 路上碰到貌似有化妆的，而且看起来有些八卦的人，玖若拉住了问她脂粉哪里买的。 那人以为玖若夸她买得好，巴拉巴拉地说了一大堆。 玖若提炼到一个信息，这些劣质脂粉也要去城外才有卖的，而这女人的丈夫在城外打工，回来会给她带。 玖若问她多少钱买的，她顿时哑炮，她根本不知道。 “谢谢你了，你真好看。”玖若随口夸了她一句。 她终于心满意足地放了玖若和石元香离开。 “姐姐，看到了吗？女孩子的爱美之心。” 石元香点点头。 “以后我们在这里，开个卖胭脂水粉的小店，大家就不用跑城外买了，更多的人都用得起。” 石元香愣愣地看了玖若一阵：“妹妹，你哪来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 “正因为这些想法，我们生活越来越好了，不是吗？” “嗯。”这是石元香无法否认的。 “姐姐也可以有别的想法，不一定要墨守成规地活着。等未来姐夫回来了，我保证让他马上娶你。” 前半句还算正经，后半句听得石元香两颊发烫，她轻轻地推了玖若一下。 玖若哈哈大笑。 石元香出来一趟心情好了许多，玖若带着她买了手信带回去，给四婶也买上一份。 玖若没多想，就当给兢兢业业的员工们发点福利。 家里的豆腐作业刚完成，玖若送走了飞仙楼的马车，关上门，准备做个饭。 有人哭喊着拼命敲他们家的门。 “三婶？”石元香听出来了。 玖若不想开门。 石母抵不过那撕心裂肺的哭喊，还是过去把门开了。 三婶冲进来差点把石母撞到了。 玖若飞奔过去扶住石母。 三婶看到玖若，扑过去抓住她。 “哇嗷！”暗夜猫发出警告的叫声，叼起三婶的裤腿往外扯。 三婶看到脚下炸毛的黑猫，有些怕，放开了玖若。 玖若蹲下抱起暗夜猫顺了顺毛：“吓着了吗？没事没事。” 暗夜：…… 三婶：…… 看着忘记了哭泣的三婶，石母问：“你哭成那样是为了个啥？” “大嫂，你要救救你三弟啊。”三婶扒拉着石母哭诉。 “停！”玖若放下暗夜猫扯开她，“你有话好好说。” “我今早从隔壁村回来，听他们那里的人说，你三叔被官府抓走了。”三婶抽噎着，完全没有往日张狂的样子。 “怎么回事？”这一瞬，玖若同时想起了王有才他爸。 记得张老头说过，他们俩是一起干活的。 “我也不知道啊。”三婶呼天抢地。 “那你来让我们帮你什么？” 三婶一窒。 石母本着大家都是一家人，应该一家亲的想法，瞪了玖若一眼。 玖若叹息。 “你在镇上不是认识很多人吗？帮忙问问什么回事？让他们把人放了可以吗？”三婶一副卑躬屈膝的样子。 “什么叫我在镇上认识很多人？”玖若不高兴了。加起来也不到十个好不好，而且都是生意上的关系，根本算不上朋友。 “你都跟人家做大生意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三婶喘了口气，“我答应你，你把你三叔弄回来了，我以后都不烦你们。” “……”这算是什么东西？要挟？施舍？ “三婶，我们连三叔在镇上做什么都不清楚，怎么找得到。”石元香难得开口。 玖若赞赏地看了她一眼，她敢怼人了，玖若欣慰啊。不过……她不知道这可能牵扯到自己的未来公公？ 玖若随即附和：“是啊，我们认识的都是开饭店的，跟官府的无关啊，再说，万一让他们帮忙，他们一不小心也得罪了官府，那生意还做不做？到时候是三婶你赔还是怎样？我们先谈清楚。” “大家一家人，能不能不计较那么多？” “不能。他们开个饭店也不容易，一旦开不下去了，起码万两银子。”玖若咬着不放。她也不可能真去找言静帮忙。 三婶听了这个数目，往后缩了缩：“我的孩子啊，都还这么小，他们爹回不来了，我也活不下去了！” 玖若看着她自编自导自演。她就是这么硬心肠的，当初谁对她好，她自会涌泉相报，谁闲着没事找茬，她不还回去已经很对得起她了。 三婶见玖若没什么反应，又奔向石母：“大嫂，地里那些花生咱们不要了，地也还你了，你让侄女儿帮帮忙吧。” 石母看三婶这样涎着脸求情，有些不知所措，又有些不是滋味。她嫁过来这么久，包括丈夫在世时，都没见过这个女人有过这种态度。 她开始是想让玖若帮忙，但玖若的那些个朋友，真是做饭店的，不小心还要陪人家上万两，卖了他们全家都赔不起。所以她也硬起心肠来了。 石元珍突然冲进来，扯着三婶就走：“娘，咱们走，咱们不求他们。” 三婶双脚像钉在地上一样，任由石元珍怎么扯她，都是一动不动的。 “三婶，元珍姐姐，不是我们不帮，你们起码去问清楚三叔是怎么回事，能帮得上我们肯定帮。”这算是玖若最后的仁慈了。希望能帮他们这一次，以后别折腾石元香一家人就好。 卑微啊，卑微。 石元珍显然比她娘要聪明得多，也明白玖若的意思：“娘，咱们先去问清楚。” 三婶只好含泪跟着女儿走了。 玖若以为事情暂时告一段落，没想到，三婶刚走，王母以同样的姿态出现在玖若家门口。 这两家人果然同流合污啊！ 上前抓住石母就喊：“亲家啊，你可要帮帮我啊！” 这个玖若是真心不想帮。从两人的说话方式，玖若基本明白两人待人接物的世界观。 三婶说的是“咱们”，而王母说的是“我”，这人不用想，就是个自私的。 “你这又咋的了？”石母还没平静下来的心，又一次悬了起来。 王母说的事跟三婶的大同小异，不同的是，王母是听刚从镇上拉货回来的张老头说的。 王狗儿和三叔两人是同事，又是上下级关系，两人都被官府抓了，估计是非比寻常的事情。 191 种田?田种我还差不多(34) 玖若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王母认栽，但这种状况，还真不是说帮就帮。玖若在这里再会生活，她也只不过是个平头百姓，一点金手指都没有。 暗夜也不过是只猫，除了出出主意，看看家，也做不了什么，总不可能让他潜入官大人的潜意识里，判王狗儿他们无罪吧。 玖若对王母实话实说了：“我三叔是跟着王叔做事吗？方才三婶说，三叔也被抓了，我们正在想办法呢。” 王母看了玖若一眼，显然有些不相信玖若的话。 玖若也不管她相信与否：“你先回去吧。” “我不回！我家男人不回来，我就住这里了。”王母干脆一p股坐在了地上。 玖若：…… 这人真是耍泼高手，一个字形容——狠。 石元香有些为难地看着玖若。怎么说，这个也是她未来婆婆，她已经自动代入了，这跟她有点关联。 玖若却不以为然，转身进屋，从箱笼里抱了之前她们姐妹俩谁的旧被子出来，扔在王母面前：“那就委屈亲家母了。” “……”王母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对手，人家不怼回来，她能怎么办？她不懂啊。 石母懒得看了，正好铁蛋练完字出来，她进屋陪铁蛋去了。 石元香用手背抹了抹嘴，想笑，又不敢笑。 她对这个未来公公没什么印象，但王母的形象早就很深入。王母栽一下，原来可以这么大快人心。 玖若拉着石元香进屋。 院子里只剩下赖在地上的王母和一堆被子。 玖若趁这个机会对石元香开展现场教学：“姐姐，你以后呢，别跟这个人杠。但她要是骂你，你也不能一声不吭。” 石元香瞪大双眼。 “你不欠她什么的，不需要心怯。” “嗯。”石元香重重地点了点头，心里记下了。 对付神经病最好的方法，就是比他更加神经病。 没多久，暗夜进来，对玖若使了个眼色。 玖若和它已经回到自己的房间：“那神经病走了？” “走了，把被子带走了。” “我……”还是道行不够深啊！玖若自愧不如。 “她找不到老公，抱团旧被子自我安慰一下，你大方些。”暗夜淡淡地说。 “……行叭。”恐怕全世界的神经病都杠不过暗夜本人。 “这件事你怎么看？”暗夜猫问。 “我一概不知，我能看出什么来？”玖若根本不想考虑。凭什么所有人都拿她当蛀虫。 “去问问张老头。”暗夜猫提议。 “你意思是要我解决了？” “你家旧被子不多。” 玖若捏拳：“你个狼灭！” 玖若气归气，还是带着暗夜猫去找了张老头。 张老头感到很奇怪：“我还以为你不会帮她们的。” 这个张老头已经摸清她的性格了吗？玖若叹气：“一个是我三叔，一个是我姐婆家，我怎么可能不帮。” 张老头点点头：“也难得你不计较。” 玖若低头对暗夜猫抛了个白眼，心想：谁叫我有只多管闲事的猫。 说句不好听的，玖若恨不得王母和王狗儿都挂了，这样石元香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烦恼。 等王有才回到来，安慰几句，无论他有没有考上，玖若已经为他们打算好未来。 她这个媒婆怎么连职业规划都做起来了，真难啊…… “我听镇上有人说，王狗儿带着你家三叔去几条街的摊位上收费，不曾想被微服私访的大官爷看到了，还冲撞了大官爷。”张老头说得神神秘秘。 “……”这是没救了。 “大官爷现在连县衙都要查呢，抓的又不只他们两个。” “……”玖若真是极度无语。也不知道她爹当初是那只眼瞎了，居然和这个横行霸道的家庭结起了亲家。 “你去求求飞仙楼的言当家，或许会有办法，可能得花些钱。”张老头提了个建议。 “那个，我想问问，我爹和王叔，以前是好朋友？” “好朋友？”张老头又没听懂。 玖若也不知道为什么，张老头就像她的忘年交，对着他，什么话都可以飚出来：“就是好兄弟的意思。” “是啊。以前王狗儿可不是这样的。跟你爹好着呢。你爹的手艺啊，你现在就像他一样。你爹去镇上给大户人家修门，手艺被人家看上了。王狗儿跟着他混，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着混上衙差了。” 原来当中还有这一层。“那王婶呢？” “她呀，对儿子可严厉了。但每次王狗儿拿钱回来，她就眉开眼笑。这年王狗儿基本不回来，谁知他在外头做什么。” 看来王母也不算性格大变，顶多算性格爆发罢了。 “谢谢张伯伯，我回去跟我娘商量一下。” “好，你自己小心点。” “……”小心点……王母和三婶在他们眼中有如此的洪水猛兽？ 玖若说回去和娘商量，不过是个社交借口。 实际上她能商量的人，只有暗夜一个，但在大庭广众之下不好交流，就让他沾个光，提升一下辈分。 暗夜当然明白玖若的意思，走到无人的地方，就说：“不是你力所能及的，可以不救。” “那两个女人缠着我怎么办？” 玖若这说法让暗夜无语了一阵：“你出镇上一趟，回来告诉他们你没办法不就得了？” “你心肠比我的还硬。” 玖若说是这么说，心里却赞同暗夜的做法。“话说，你一开始不是说我家被子不够，想我救人的吗？” “忽然想通不行吗？” “嗯，你的思维通路四通八达。” 暗夜：…… 第二天，玖若跟着飞仙楼的豆腐马车去镇上了。 言静没在飞仙楼，玖若也不打算找她，在街上闲逛了一阵，还是踏入了聚宝阁的大门。 现在穿着光鲜了，自然没人拦她。 里头走出来那个小厮认得玖若，露出标准式的笑容：“姑娘好，我们公子在后头呢。” 玖若以为，言珏也不会在的。来一趟回去好交代。可人家竟然在，来都来了，见就见一下吧，算是尽个人事。 “姑娘又带了什么好东西来吗？”小厮热情地问。 ‘没有，找言公子打听点事。’ “噢噢，姑娘请进。”小厮敲了敲院子右侧的一扇房门，“公子，玖若姑娘来了。” 192 种田?田种我还差不多(35) 等了一阵，言珏亲自来开门，看玖若的目光温柔得要滴出水来。 玖若有种不祥预感。 小厮闪了出去。 “怎么？找不到我姐姐，找我来了？”言珏好脾气地笑着。 “是，也不是。”玖若告诉自己一定要淡定，可不能失了气势，哪怕是来求人的。 “哦？进来再说。” 玖若居然考虑了两秒，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突然有些后悔没把暗夜猫带出来。 “言公子挺闲的。”起码以玖若的接触下来，言静整天忙得像个陀螺，而这位，躲在自己铺子的后院写字叹茶。 “说吧，有求于我？” “我不知言公子都有些什么朋友，但认识的人多。村里有人相求，我尽管出来问问，要是言公子没法，我也算有个交代。” 言珏愣了愣，他在考虑玖若的话。来问过，没有结果带回去，也能交差？她完全可以不来这趟，随便掐个理由就是了。 这姑娘，心善，但嘴硬。 言珏给玖若倒了杯茶：“不知姑娘要问什么？” “我们村里，有两个做衙差的，犯了点事，听说是因为乱收费，不知道要把他们弄出来，需要多少银子？” 玖若的语气不但一点紧张感都没有，还平静得像在说多年以前别人的故事，正在喝茶的言珏呛了一下，还是揣测，她到底是不是真心想救这两个人。 “这事我知道，举报他的是我从北方来的朋友。” “哦？” “说起来，他来是为了看你当的那条坠子。” “……”几个意思？起因是她喽？ “他出了挺高的价钱，想买走它，我都没同意。” “为什么？”玖若脱口而出。 “千金难买心头好。” “……” “他大约被我拒绝了不太高兴，回去的路上就举报了一些人。” 此刻玖若非常想问候言珏怎么办？他这明显就在说，错在玖若。 言珏欣赏着玖若强忍的脸色，暗暗微笑：“这种其实也没什么，要是把收过的银子都补上，就可以出来了。要是补不上，关个几年，也就放了。” 鬼知道他们收了多少钱，反正玖若是没法补上的。她还要囤些钱给家人生活。关就关吧，让他们反省一下也不是坏事。 “既然没有生命之虞，那我就放心了。” “……”言珏一窒，无言以对。 “那坠子也不是什么宝物，我当给了聚宝阁，就是言公子的东西，言公子要怎么处理，无须告知我。先行告辞。”玖若没有喝那杯茶。 “等等。” “嗯？” “家姐在西街街口的凝香楼，你有事可以去找她。” 凝香楼？这名字怎么听着那么像那种有颜色的楼？ 玖若抵不过心理的好奇，还是步行去了凝香楼。 好吧，是她想象力过于丰富了，这个地方连胭脂水粉都没有卖的，哪来那些颜色。 这凝香楼是一家成衣店。 里面的女孩见玖若进来，马上迎上来：“姑娘好，看看有什么喜欢的？” 果然从古到今卖衣服的都是这种话术？ “我找人。”玖若不回她这句经典台词都有些对不起她。 “姑娘要找谁呢？” “请问飞仙楼的言当家是不是在这里？” 女孩顿时心生警惕：“未知姑娘找言当家所为何事？” 玖若没来得及解释，就听到言静的声音：“谁找我？” 言静和另一位穿着光鲜年龄稍大的女子一同从里间走了出来。 言静有些惊讶：“玖若？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事，刚好路过。”玖若呵呵地笑着。 言静没有细问，给身旁的女子介绍了玖若：“她就是我说的那个丫头，玖若。” 女子走进玖若，指着她回头对言静说：“就是这个小丫头？” “就是她。”言静笑。 “这么小的身板，里头想法挺多的。”女子打量着玖若。 “是啊。”言静笑得开心，玖若对于她来说就是一个小宝库。 “小丫头，我想见你挺久了，总是不得空，没想到自己跑来了。” 玖若点点头以示礼貌。 “玖若，你叫她芳姐就行，凝香楼的当家。”言静介绍。 “芳姐。” “哎！” 玖若观察到，芳姐脸上涂着上等的脂粉，跟上次在路上随便逮到的那个根本不是一个档次。 她心里一喜，石元香的未来或许有着落了。 “芳姐，你平常都吃点什么的呀，脸色真漂亮。”玖若故意说。 芳姐被玖若哄开心了：“哪是吃出来的，上了点妆容，怎么？看不出来？” “完全看不出来。可是芳姐，你都哪买的胭脂水粉？”玖若乘势而上。 “哈哈，没见过是吧，一些朋友给带来的，我送了她三套衣服才同意给我。”挺芳姐的话感觉很自豪的样子。 玖若扫了眼周围挂着的成衣，看着都是价格不菲的。这么一说，胭脂水粉的价格竟然很可观，也不知道自己小本经营，卖不卖得起。 “这么好看的我肯定用不起，不知道附近有没有卖普通的那些？” “怎么？小丫头有相中的人了？这么小就想化妆了？”芳姐显然很喜欢玖若。 本来不多话的言静，此刻完全被晾在了一边，她知道玖若心里点子多，听着两人的对话，忍不住轻咳一声示意芳姐。 玖若知道言静大概看出她的意图了，毕竟是被她套路过的人。 玖若笑着说：“看芳姐开玩笑，才没有呢。只不过家姐准备出嫁，想给她送上一套。” “哦？” “但芳姐的这些用不起，附近也不见有卖的。” “那当然，这小地方啊，人舍不得花这个钱。这样吧，我这边来往的客人多，我看看让谁去城外时给你带上一套。” “真的？！”玖若假装很开心很兴奋的样子。虽然她也的确有些高兴。总算可以拿到样版了。 玖若神色沉了沉：“可千万不要太贵的，最普通的就可以。” “呵呵，芳姐喜欢你，送你的，别担心银子。” “不是，我送家姐的，怎么能让芳姐破费。” “真是个讨喜的孩子。” “芳姐，你看你俩都忽略我了？”言静终于忍不住开口。 “哈哈，我好久没见过嘴这么甜的小姑娘了。” 193 种田?田种我还差不多(36) “我可以看看店里的衣裳吗？虽然买不起。”玖若干脆装起了清甜小少女。 芳姐被逗得哈哈大笑：“随便看，随便看。” “我身上这一件，是家姐做的。”玖若抖了抖自己的衣服。 芳姐眼睛一亮：“手工不错。” “是啊。”玖若引以自豪的样子。 之前还后悔没带暗夜猫的玖若，此刻非常庆幸没有带它。不然她散发表演天赋的时候，可定被他吐槽到熔岩层里去。 玖若一边假装在看衣服，一边想着，要是能在这个地方的附近开家卖化妆品的，那就出色了。 买完衣服，买搭配的化妆品，女人购物的欲望简直不能太满足。 芳姐留了玖若吃午饭，言静干脆让两人都去飞仙楼吃。 芳姐完全不客气，嘱咐店里的女孩看店，三人一起走去飞仙楼。 吃饭时，玖若问了一个问题：“其实我一直都不懂，这种偏远的小镇，卖的大多都是附近乡村的生活物资，怎么就有那么多的外来人来逛呢？” 言静没有说话。 芳姐看了言静一眼，对玖若说：“你知道你言姐姐住哪吗？” 玖若摇摇头。 “就住县城里。” 玖若有些奇怪：“那为什么不在县城开店？” “是啊，为什么呢？”芳姐像是在哄小女孩一样，“你没出去过吧？” “没有。” “那就当然不知道了。这小镇的对面，就是县城中心，不过县城有些特别，是各地主要的交通要道，来往的人员十分繁杂，贼盗也多，相当的不安全。” 玖若明白了，但她也不抢白，让芳姐继续说下去。 “一般人很少在县城停留，人们做生意，要不就在城外，或者是这里。城外人多，卖的东西也就丰富多样，价格也贵。这镇上，相对便宜多了。” 玖若点头：“但因为对面就是交通要塞，所以人们也愿意来这里尝特色。” “正是。” 玖若装小少女装得有些累了，赶紧吃完饭提出要走人。 原本想问问言静关于开店的事，看来现在不是时机 大约三婶和王母都打听到了玖若出去镇上了。 玖若刚回到村口，两人在蹲在那里一左一右像一对石狮子似的守在村口的路上。 “侄女，问到什么了？”三婶拖着胖胖的身体飞扑过去。 玖若不着痕迹地躲开，你那么热情做什么？跟你很熟？侄女？你来抢肉吃的时候又不见你体谅一下你侄女？ “找到人把我家那位放出来了吗？”王母说得理直气壮。 玖若被这两人气到了。谁告诉你们她是出去问你们家男人的事了？谁告诉你们她一定有办法让人家放人了？ 村里显然有不少人想看这件事的续集，看到玖若否纷纷聚了过来。 “问过了，确实是三叔和王叔的不对。官府抓了人关起来了。”玖若避开那两个女人，远离了她们。 三婶有些愕然。 “我当然知道关起来了，你要你去找人放他们出来啊。”王母跺脚，好像玖若很笨的样子。 “我哪有这个能耐？” “你都问到他们在哪里了，不想帮就直说啊。”王母连最后那点面子都扔掉了。 “我只问到他们被关起来了，至于关哪里，不知道。”玖若冷哼了一声。 “怎么会这样？”三婶颓然地坐在地上。 “听说是得罪了一个从北方来的人，有没有被带去北方，都不知道呢。”这句话是玖若故意说的，她凭什么理所当然地帮她们俩，跟你有亲吗？ 呃，虽然好像真的有亲。 算了。 玖若继续说：“唯一知道的是，如果他们能归还收取的钱财，就能放人。” “真的？”三婶又燃起了希望。 “多少银子？”王母脸色有些发黑。 “听说五百两左右吧。”玖若随便掐了个吓人的数。 “五……五百两？”三婶眼神都发直了。 王母一声不吭地挤开人群，走向自己家，推门，进去，关门。 意思很明显，要她的钱，不如要她的命。为了一个经常不回家的男人，她觉得不值得。当然，她也没有五百两，那男人，估计一辈子也赚不回来五百两。 张老头站出来：“没事了，大家都散了散了。” 玖若想了想，过去扶起三婶：“三婶，他们还说，没钱还的话，得关几年。” 三婶连忙呼天抢地：“你个杀千刀的！干什么不好，为什么非要去收黑心钱。咱家又不是活不下去了，贪那些个作甚？！” “回去吧，先回家。”玖若好言相劝。 三婶甩开玖若的手：“呵呵，你别在这假装好人，现在好了，有笑话你看了，你们都乐呵地看我们家笑话吧。” 玖若皱眉，但在这里，男人就是顶梁柱，失去了男人，就是自家当初的场景，谁不崩溃呢？ “这下连元珍的婚事都要告吹了。谁会娶个犯事的女儿？哈哈哈。”三婶小声碜人。 “不过你们家元香也是，要嫁给犯事的儿子。之前还吊着说我们元香的不是，现在，哈哈哈，谁还嫁你家。”三婶扯着嗓子向着王家喊。 一会一个你们元香，一会又说成我们。 玖若知道她又有意开始攀亲戚了。 突然，王家的门一打开，王母抬着一盆水出来，直接扣到三婶头上，拎着木盆走了回去。 玖若跳开，还好离得远没被波及，她叹了口气，往家里走去。 走到一半，看到暗夜猫出来相迎。 玖若心里有些难受，想冲过去抱起它求点安慰。 没想到暗夜猫看到玖若无事，转身就走了。 玖若狠狠地捏起了拳头。她怎么觉得，这个世界她还有一段很漫长的路？ 玖若回到家里，组织石母和石元香开了个会，告知了他们实情，但没说那五百两的事情。 石元香沉默了许久，仿佛下定什么决心：“娘，要是王大哥娶我，我就嫁他。” “我的傻姐姐，你不要总是把自己看低了。谁说女子不如男。你看我们娘亲，爹爹和哥哥走了，丧夫丧子，她承受着多大的悲痛才能把我们养大成人？” 石元香愣住。 石母双眼蹦出泪花。 194 种田?田种我还差不多(37) 玖若继续说：“我和你也可以像娘那样强大的。不要小看自己，不要把主导权交给别人。他爹被抓了又如何？你既然决心要嫁他，那就想办法把你们俩的小日子过好。” 石元香一时有些不明白玖若的意思。一开始好像说嫁他不好，这会又开始支持她了？ “如果王哥哥真心对你好，他回来看到这种光景，他可能不会娶你。到时候，你要坚定你自己，再坚定他的心态。” 石元香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石母哽咽着说：“是的，我们不怕。你能嫁给有才，是你爹的心愿，你们能情投意合，你爹泉下有知，也会安心。” “我明白了。”石元香咬着牙回应得铿锵有力。 玖若暂且松了口气。 一家人生活照常继续。 这天马车刚走，石元珍过来求助，带着哭腔，抓住石母的衣服：“大娘，你就给咱们借点银子好吗？我拿银子去把我爹赎回来，不然我娘天天只会哭，饭也不做，地也不种，地里的花生都要枯了。” 石母心善，听着有些不忍：“这得要多少银子啊？” “五百两。” 石母整个人呆住：“五……五百两？” “是啊，大娘，你借我好吗？” “咱们哪有那么多银子？” 石元珍马上变了音调：“怎么就没有了，你看你们，天天一大车的豆腐卖出去，银子都藏着，咱们家有难，你就帮帮咱们呗。” “这……” 玖若听不下去了，出去把手上的木框往石元珍脚下一砸：“你看到一车的豆腐出去，怎么就没看到一车的黄豆进来？” 石元珍愣住。她根本不了解豆腐和黄豆的关联。 “人家给豆子，我们用豆子做豆腐，每天只收工钱，不收卖豆腐的钱。”真是什么样的人教出什么样的女儿！ 石元珍咬着下唇。 “你知道五百两什么概念吗？我们每天工钱一两银子，每天不吃不喝不花钱，都要五百天！我们才做了几天？再说你干活你每天不吃不喝？”玖若干脆也不骗她了，把工资都向她坦白。 石元珍被玖若1.5倍的语速镇住了。 “一两银子，我们4个人分。每人要赚到五百两，必须连续工作两千天，也就是五年多，还要不吃不喝。你娘就没告诉过你，什么叫五百两吗？” 石元珍无言以对。 “再说了，你娘不做饭，你不会自己做吗？你娘不种地，你不会自己种吗？” 石元珍捂着脸哭着跑了回家。 石母过来问玖若：“为什么要五百两银子那么多？” “我随便唬他们的。”玖若实话实说。 “那……那其实要多少银子？”五十两的话，石母感觉家里现在应该有。 “不知道，言公子没说，但估计也少不到哪里去，说是要把他们乱收的钱都还回去。” 石母不说话了。眼神中一片阴霾。谁知道他们横行霸道了多少年？收了多少钱？或许还不止五百两。 玖若叹气：“娘，今晚做饭，烤一只鸡，做点好吃的，我拿过去给三婶，算是以德报怨了。” “唉，那元珍也是，不懂事啊。”石母感叹，“还好你和元香都懂事。” 玖若听着心里更难受。 石母进了厨房，石元香一声不发地跟着进去。 如果她没来的话，这家人，又是什么样一个光景？ 暗夜猫在玖若脚下转了一圈：“你没发现吗？你每到一个世界，你都在救赎他们。” “所以我什么时候才能救到良木？” 暗夜差点都忘记了这个人：“呃……不知。” 看着暗夜猫大摇大摆地走了。玖若腹诽：这猫脾气真大，简直阴晴不定。 救赎吗？ 玖若晚饭都没吃，一手端着炸鸡，一手托着一盘香煎豆腐，过去踹开三婶家门。 三个小的正在那里饿得哇哇大哭，石元珍在里面砸东西，砸得乒乒乓乓。 玖若看到桌子，把手上的东西往桌上一放：“过来吃。” 三个小的吞着口水，直愣愣地盯着玖若，想过来，但又不敢过来。 “你娘呢？”玖若问大点的那个。 他指了指里屋。 “你带碗过去我家打几碗饭，饭回来了才能吃菜。”玖若插着腰说。 那孩子点点头，跑向厨房，还没到门口又出来：“姐姐把碗都砸了。” “……那直接过去跟你大娘说，要饭！”真是直说要饭也不为过。 “嗯。” 小的两个盯着桌面上的烤鸡，两眼放光。 厨房里砸东西的声音还在继续。 玖若指指他们：“你们相互监督，都别偷吃，等饭回来了再吃。发现谁偷吃，以后就别想吃了。” 两个孩子猛地点头。 玖若走向厨房，一个碗在她脚下炸开。她没有躲。 反而石元珍被吓到了：“你自己走过来的，我不是要扔你。” 玖若不跟她计较这个：“一个碗多少钱？你砸了多少个？” 石元珍愣住。 “还不赶紧收拾干净出来吃饭！”玖若气死了，她还要带大多少个这样任性的孩子？ 玖若不管石元珍有没有反应。 外面饭已经打过来了，那三个孩子扒着桌子一阵海吃。 玖若直奔里屋，把三婶拖了出来，扔在桌子旁边：“吃饭！” 蓬头垢面的三婶完全不清楚是什么一个状况，烤鸡的香味涌入鼻腔，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最小的那个扯了块烤鸡，放到三婶嘴边：“娘，吃。” 三婶慢慢张嘴咬住了鸡肉，嚼了两口，放声大哭。 石元珍站在厨房门口不过来。 “你们有没有想过，三叔虽然犯事了，但罪不至家人，你们都能好好地活着，他还能回来，就是希望。”玖若故意说。 石元珍抬了抬眼皮。 “三婶，你又有没有想过，当初我爹和我哥没了的时候，我娘是什么心情，而你们又怎么待她？如今我们绝对不会那样对你们，还给你们送了肉送了饭，你们就得好好吃！”玖若越说越激动。 石元珍慢慢地走了过来。 “我先回去吃饭。原想着等你们吃过饭教你们炸薯条，现在厨房砸成那样，我没心情了，明天再说。”玖若哼了声，迈步出门。 门外，有一抹小小的黑色的身影闪走了。 玖若嘟哝：“真是气都气饱了，命都短几年。” 195 种田?田种我还差不多(38) 第二天，豆腐车走了。玖若提了一瓶油，过去三婶家。 不错，收拾得挺干净的，比之前进来的时候要整齐多了，那些放得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收拾整洁，三婶和几个孩子也穿戴整齐，玖若相当满意。 玖若没看到石元珍，把油咚地搁在三婶面前：“我们给飞仙楼做豆腐，人工也就那么点。三婶在附近认识的人多，隔壁村都有来往，可以炸点薯条拿去卖，或许没有三叔带回来的钱多，但一边努力，一边等他不挺好？” “土豆你们家里挺多，这瓶油用完了，地里的花生也差不多要收成，到时你们自己炸着油用。” 三婶一言不发。 玖若知道她在认真地听，而且听进去了。 玖若慢慢地一步一步操作，把炸薯条的方法传授给了三婶。 孩子们见到刚出锅的薯条金黄诱人，不停地叫着要吃。 玖若分给了他们一些，然三婶操作了一次给她验收。 “我们的那些旱地，你能种就拿去种，不要租金，侄女希望三婶日后待我娘，姐姐和铁蛋好些，那就足够了。”玖若忽然有感而发。 三婶很是惊讶，实在想不通之前恨不得把他们怼出天际的玖若，怎么突然就对他们那么好。 一直没有说话的她终于开口：“见过鬼还不怕黑吗？再也不敢贪心了。” 玖若以为，只要等王有才归来，再对他做好心理疏导，让他娶了石元香，然后给他们在镇上置点产业，她就可以完成任务了。 万万没想到，隔壁村又传来了消息。 事情是这样的。隔壁村也有一个去参加乡试的，他已经回来了四五天，虽然没考上，却也了个心愿，把家里的笔墨纸砚都收了起来，开始随父母种地。 这还是三婶去卖薯条带回来的消息。 石元香以为王有才归期不远，天天盼星星盼月亮，做事都爽利多了。 然而一等再等，都不见王有才回来，也不见王母出来耍泼。 一切似乎往不寻常的方向发展。 玖若主动去找了三婶，让她去帮忙打听一下，给了她一两银子的打听费。 乡野地方，打听点事有多难，三婶再傻，也看得出来玖若是寻由头给她钱买肉吃。 她接受了银子，更加卖力打听。 花了几天时间，也不知道她从第几手的消息听来，结论就是，王有才被举报考试舞弊，送进了官府。 玖若很想大喊一句：“卧c，无情！” 老子才关进去多久，这回好了，正主也进去了。 大牢它有这么香吗？ “暗夜，你说咋办？上京申诉？恐怕我回不去了吧。”玖若看着屋外灌了水的水田。 “去问问言珏有没有办法。”暗夜说得毫无感情。 “这不失为一个渠道。” 玖若准备去找言珏，看到张老头跑着过来。 她有种不详预感。 “那王狗儿家的，好像疯了。”张老头气喘吁吁地说。 “疯了？！”玖若吓了一跳。 “这几天时常听她在屋里骂儿子，我以为王有才回来了呢。” “你天天蹲家门口，那么大个人回没回你不知道？” “哎呀，那小子一声不吭的，骂也不回嘴，谁知道他在不在啊。”张老头也是委屈，他一知道消息就过来说了。 有些道理。“那她骂些什么？” “先前没在意，回头一想，她还骂过王狗儿，骂得都是些以前的话。” 张老头想了想，又说：“今天好像没听着她骂了。” 从屋后回来的石母和石元香正好听到了，都走了出来。 玖若为难地看了一眼石元香：“娘你和姐姐在家，我去看看。” “哦。”石母还在消化听到的消息。 “暗夜，走。”玖若对暗夜猫招了招手。 这地方的门基本都没有锁，玖若踹开了王家的门。 王母蹲在角落，披头散发，衣衫不整，手不断地挖着地上的土往嘴里塞。 这是……真实吃土？ 玖若有些懵逼。 张老头惊叫了一声：“呀！这是撞邪啊。” 玖若低头看了看暗夜。 暗夜会意，抬头看着玖若：“喵！” 玖若：…… 我鬼知你喵是肯定还是否定？ 暗夜猫补充了一个晦涩的摇头。 这么说，不是撞邪，是实实在在地疯了？ 这咋整？！ 玖若还在不知所措。 石母和石元香已经抵达。 玖若懒得问她们怎么不听话出来了，反正那两母女都是个软心肠。 她能想到母女俩“不计前嫌”的威力，但没想到石元香能做到这个份上。 石元香扶起王母坐好，去打了井水，给她洗脸，抠嘴巴，洗手，擦头发。 水换了一盆又一盆。 玖若敢打赌，石元香是第一次进这家的门，但她却顺手得像已经住了多年一样。 玖若自愧不如。 石母见石元香行动，她也帮忙，打水，烧水，然后烧饭，大约是打算给王母洗澡投食了。 玖若叹气，这里没她什么事了：“张伯伯，我们走吧。” 张老头也看得直发愣。石家这个大丫头，不简单啊。也不知道那王家哪来的福气。 玖若带着暗夜猫，让张老头赶了驴车送她去镇上。 张老头心知玖若想找人帮忙，免费送了她出去，让玖若忙完后在牌坊等他，自己去顺便采购一车货物。 言珏照例在聚宝阁的后花园看书、叹茶、写字。 “玖若姑娘，最近可好？”言珏慢慢地放下手上的笔。 玖若瞥了眼桌面上的字：我有一瓢酒，可以慰风尘？ “不太好，我又有事相求了。”玖若直接了当。 “姑娘觉得在下的字如何？”言珏扯开话题不知道是不是不肯帮的意思。 “恕我不懂欣赏。”玖若对这些字啊画啊的，本来就不感兴趣，对于她来说，这还不如路边的一棵野花来得有趣。 言珏浅浅地笑笑，一阵清新脱俗仿佛要从整个人身上洋溢出来。 玖若也被他闪了一下。 言珏低头：“这是你的猫？” “是的。” “挺出众。” “……”玖若低头看了暗夜猫一眼，出众？何以见得。 “喵呜。”暗夜猫很给面子地应了人家。 言珏笑笑，好像很喜欢暗夜猫的样子：“说吧，又有何事相求？” 196 种田?田种我还差不多(39) “我未来姐夫，上京参加乡试，被诬陷舞弊，我想救他。”玖若也就直言了。 言珏深深地看了看玖若，上次出来打听犯事的人员，一副云淡风轻，与她无关的样子，这回，非常直接地表明了她的想法。 这姑娘有趣至极。 “你说说看，是什么样一个人。”言珏甩了甩衣袍坐下，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坐。” 玖若不跟他客气，面对着他坐在石凳上，跟他说起了王有才的事。 暗夜猫趴在玖若脚边，瞄到言珏时，眼神中带着戒备。 玖若也不知道同时参加乡试的，到底会不会有一个以上的人叫王有才，她讲起这个人来，才发现她对自己的未来姐夫一点都不熟悉。 她这样突然一时兴起跑出来就打听，是不是有些心急？ 没想到言珏随手拿起笔纸，认认真真地记下了玖若提供的信息：“我让朋友去问问，一有消息就通知姑娘。” 玖若拱手：“感谢言公子的帮助。” “你与我家有生意上的来往，大家合作愉快。正好我也有个不情之请。”言珏微笑着，把院子里所有的花草树木都比了下去。 “什么事呢？玖若能帮一定帮。”没什么能报答人家的。言家家大业大，能得他们青睐，将来对石元香的生活也会有帮助。 “家母年迈，家中没几个能说话的人。玖若姑娘八面玲珑，想让姑娘得空去看望一下家母，解她烦闷。”言珏好像生怕玖若不答应，说得有些慢。 这段文绉绉的话玖若听懂了，就是想她去陪一个老人说说话？可怎么听着仿佛还有几层意思？ 言珏见玖若在考虑，补充道：“姑娘就作为我的一个朋友，得空去我家游玩，顺便陪陪老人说话。当然，如果这打扰到姑娘，那可以当作没说过。” “……”这么隐晦的要挟？ “等我安顿到家姐的事，就会去。”玖若开了个条件。 言珏露出一个像漫天飞雪一样烂漫的笑意：“好。姑娘要打听的人，会很快有消息。” 玖若再次谢过言珏，和暗夜猫一起走了。 出了聚宝阁，玖若弯腰抱起暗夜猫：“你说刚才言珏是不是话中有话？” “你真要去他家？”暗夜没有正面回答玖若的问题。 “我感觉我不答应，他就不会帮我找人。” 暗夜沉默了一瞬：“等事情安定下来，你就反悔。” “咳，我像是这种人吗？” “怎么绕过去，不是看你自己吗？” “到时再说吧。”玖若不以为然。反正暗夜猫在，她就心安，大不了到时候带着暗夜猫一起去。不就陪个老人侃大山，这种事难不倒玖若。 暗夜知道玖若现在心里烦，为自己不够强大而又无法强大感到不愉，所以没有吐槽她。 玖若回到家，石母和石元香已经把王母收拾干净了，并且带了她回家。 玖若有些无语，不过这人是石元香未来的婆婆，要说服她们不要自讨苦吃照顾她，似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 石元香竟然在她房间里捣腾了个小草垛，让王母睡她的床，自己打算睡草垛。 玖若对暗夜猫小声说：“要是王有才以后对我姐不好，我想我会直接砍了他。” “你不懂别人的幸福。”暗夜猫舔了舔鼻子。 “幸福？这叫包袱好吗？”恕玖若无法理解，也不能苟同。 “你往简单些想。”暗夜猫似乎想要玖若接受这个观点。 “我并不觉得我之前想得有多复杂。” “一家人在一起，有热饭吃，热热闹闹，难道不是幸福？” “算了，我承认我不懂。” 暗夜猫嗤之以鼻。 玖若给家人大概说了一下找言珏帮忙的情况，然后去村口找了木匠，在石元香房间里随便打了铺床。 她发现木匠家的业务内容好像变广泛了，家里木材的种类，还是半成品都多了，摆了满满一屋子。 石母看到木匠来了，带着王母和铁蛋去了后院。 王母被喂饱了，就变得安静听话。 石母有些心酸。当初那么厉害的一个人，到底为了啥子呢？好好过日子，也不是过不下去啊，非要拿自己来作？ 木匠在那干活，玖若问他：“现在很多乡亲找你做别的木工了？” 木匠似乎在偷看石元香，听到玖若说话，愣了一阵：“嗯。这要谢谢你。” “我？”又和玖若有关？ “以前乡亲们因为我打棺材的，找我做木工不吉利，做出来的东西都是不能给活人用的。他们需要木工，要不就自己摸索，要不就翻过山头找那边村子的木匠。” 石元春给木匠倒了杯水进来。 木匠连忙放下手上的活，笑嘻嘻地接过。 面向玖若的时候，神色变得沉重：“石师父在时，他是附近几条村都特别信赖的木匠。我跟他学过些时日，才可以打出那么漂亮的棺材。” “嗯。”玖若点点头表示她在听。 “你找我给你们家做了这么多东西，你们不但没有遭遇邪门，还把生活越过越好。乡亲们就认为我出的活能旺家宅。”木匠说着又高兴起来。 这种思考回路，也不是说不可以。 玖若让木匠给随便打一铺窄床，打算是给王母睡的，没想到木匠勤勤恳恳地硬是给做了铺结实的大床。 玖若发工资时，无奈地多给了一半的钱。 木匠没有收，坚持只要了谈好的价格。 玖若觉得，他是她爹教出来的徒弟，所以没跟他客气，让石元春送了木匠出去。 之前买下的棉花不太够絮一床被子，还得再准备些材料。布匹是有，都是飞仙楼送来的那些，只合适做衣服，不合适做被子。 在床做好之前，玖若是很反感石元春和未来婆婆睡一起，于是拽了她过去自己的房间。 两人好像回到了一开始的时候，唯一不同的事，身下的被子很舒适。玖若产生了一种久违的感动。 “姐姐，你有什么打算？”玖若仰躺着，看着房顶的瓦片。 石元香久久没说话。 “王哥哥会没事的。” 石元香头猛地一转，看着玖若：“真的？” “……”直觉吧。 经历了这么多个位面，任务对象都好像拥有主角光环一样，应该是死不了的。例如东方韵，活下来了还一掌挂了玖若，真是意难平。 197 种田?田种我还差不多(40) 玖若用余光扫到石元香明晃晃的眼睛：“嗯！他会回来的。” 如果实在回不来，玖若就上京去找吧。反正王有才不回来，她也走不了。 “那我照顾好他娘，等他回来。”石元香突然放松下来，还立了个g。 玖若她能否定吗？答案是不能的。“姐姐，如果我在镇上开个铺子，你觉得如何？” “开铺子？”石元香一阵惊讶。 “对，开个卖胭脂水粉的铺子，你来管。” “不行不行不行。”石元香不行三连发，“你开铺子你自己管啊。” “就是打算开给你管的。” “那你呢？” 玖若沉吟了一阵：“做豆腐啊。” “……” “姐姐，虽然现在豆腐依旧是飞仙楼的特色，但你也知道，这并不是什么难做的东西，总有一天会有别的人做得出来。到时候，豆腐就不值钱了。” 石元香似懂非懂。 “和飞仙楼的合作，随时都会终止，他们或许明天就不需要我们了，我们要有自己的产值，有自己能掌控的收入。” “可是，现在他娘……我只想留在村子里，照顾好家里的事情。”石元香意思很明显了，红果果的拒绝。 玖若长叹一声。封建女子就活该终其一生只为柴米油盐和家庭琐事？ “妹妹，姐姐不是做买卖的料子。”石元香为了打消玖若这个可怕的念头，再强调了一遍。 “如果王哥哥回来，没考上秀才，他还要继续考呢？你就打算自己一个人干活养一家子？” 石元香沉默。 “如果你有生财的路子，无论王哥哥要考还是不考，你都能安排好所有人。” “妹妹，我知道我拖累你了。” 玖若气得喉间一阵腥甜：“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想问你很久了，你磕到头之后，是不是去哪里转了一趟回来？” “啊？”玖若一愣。 “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你也不一样了啊。” 石元香一窒：“那些没有人知道的东西，你都是怎样知道的？” “不知道，醒来就想到了。”玖若可不想石元香认为她诈尸。 石元香是个什么都不较真的人，玖若这么说，她也不打算问下去。 关于王母的事，她之前的确奚落过他们家人，也没对自己好过，可石元香也会认为，她既然选择了王有才，那么，王有才的家人也是她的责任。 不开铺子就不开铺子吧，玖若不是不担心花了大钱开好了铺子，石元香实在不能经营得下去。 如今三婶老实了，王母也疯了，村里生活的两大威胁都不存在，就有些担心两家的男人出狱之后，会不会又作什么新鲜的妖，那就是玖若鞭长莫及的了。 玖若想着把卖胭脂水粉的点子卖给凝香楼的芳姐，让凝香楼成为名副其实的凝香楼。 想着想着，不知怎么的，就入睡了。 早上，三婶出门之前特意拿了点新炸好的薯条过来。 玖若知道她的主要目的在于打听王母的事，既然自家娘和姐姐决定要这么处理，那也没什么好瞒的。玖若干脆放了三婶进来。 三婶先拿薯条哄住了在屋里练字的铁蛋和石柱，然后走向正在做豆腐的石母，故意神神秘秘地说：“大嫂，你咋那么好心，把她往自个屋里引？” “都是一家人。”石母没有多说，也没有故意不理三婶。 “嘿！”三婶表情有些扭曲，她想起之前自己主动攀亲戚的事，他们怎么就不是一家人了，他们才是有血缘关系的好不？ “她儿子能不能回来还不知道呢？你打算让你女儿守活寡，还养着他娘？你人好也不能这么做啊。” 石母脸色非常不好。 四婶这个和平主义者给三婶使眼色。 石元香丢下手上的活，进屋拿了个扫把，直奔三婶，往她身上扫：“出去！” 三婶悻悻地走了，走之前还丢下一个“你们不知好歹”的表情。 玖若旁观着，没有出手。她相信，只要她往三婶面前一站，三婶连屁都不敢放半个。可要是以后没有她呢？ 最贱的人始终都最贱。 但石元香的行动实在让玖若刮目相看，不枉费她的一片苦心。 赶走了三婶，又来了另一个不速之客。 开门的是玖若，一个穿得红彤彤，嘴角有颗超大的黑痣的胖女人站在门口，笑得花儿都失色。 “大婶，你走错门了吧。”玖若莫名其妙。 “呸！谁是大婶。我是媒婆。”女人扬了扬手。 “……”你是媒婆，那我是谁？ 玖若尽可能恭敬：“媒婆，你走错门了吗？” “这是石家啊。”媒婆后退两步看了看门，没走错隔壁啊。 玖若指了指右侧：“那是石家，那边也是石家。” “那石元香姑娘是住在这里吗？” “嗯。”玖若有种不祥预感。 “你是……”媒婆打量玖若。 “石元香是个姐姐。”玖若连忙说。 “嗬哟！原来是小妹啊。我是来给姑爷提亲的，咱家姑爷，要娶石姑娘呢。”媒婆又恢复笑容。 石元香在房间里给王母喂饭。 石母听到有人说话就出来了，她看到门口的人，有些发愣，那么一瞬间，她开心地以为，王有才回来了。 可下一秒她就知道自己不对，王有才连娘都在自己家里，要是他回来了，脑子没坏的话，第一时间应该来找娘才对。 “请问媒婆，你家姑爷是……”石母和玖若对视一眼。 “李大勇啊。” 谁？玖若不认识，她看了石母一眼，明显石母也不知道是谁？ 可石母隐隐约约感觉自己听过这个名字。 “哎呀！就村头那个李木匠啊，这都不知道。”媒婆有些受不了她们。 李……木匠？提亲？ 这时候来添什么乱？！ 媒婆好像很满意母女三人的表情：“你们想不到吧，唉，都不知道几生修来的福啊你们。咱姑爷说，他家里没有老人家，愿意把王狗儿家的也接过去呢，只要石姑娘答应了这门婚事。” 这头玖若还没想好怎样礼貌而不失尴尬地拒绝。毕竟她们以后还大把的机会要找木匠帮忙。 搞得两家人不好相处就难受了。 198 种田?田种我还差不多(41) 其实这木匠，除了年纪大些，当初因为做棺材而没有姑娘愿意嫁他之外，也都还好，起码符合玖若的想法，有独门手艺，工作收入来源多元化，有活干就有钱收。 竟然还说要把王母也接过去。这简直就是天上掉下的馅饼。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看上石元香的？ 但他不是任务对象，不是石元香的真命天子，玖若实在没有办法。 何况石母和石元香把王母接回家的意思很明显，她们还承认和王家的这门亲事。 如果石元香嫁给木匠，众人的眼中，就是王有才已死，石元香是二嫁，以后要听的闲话恐怕有如天际的繁星。 那头石元香故技重施，拿着扫把冲出来，冲媒婆示威：“你回去告诉他，我谁都不嫁！” “哎呀，我的姑娘，王家的小子八成回不来了。你不是想替他照顾他娘吗？咱家姑爷可是连他娘都认了呢。” 石元香手上的扫把终于招呼到媒婆的身上。 媒婆骂骂咧咧地走了。 石元香坐在院子里一直发愣。 玖若和石母不约而同地叹气。 暗夜猫跳到石元香面前：“喵！” 石元香挤出一个笑容，摸了摸暗夜猫：“连你都在担心我吗？” 玖若：…… 暗夜会担心人？下辈子吧！ “元香，元香！”王母在屋里吼起来。 玖若有些惊讶，这都学会叫石元香的名字了？那人到底是真傻还是在逃避现实？ 石元香连发愣都没空了，急急忙忙起身往屋里跑。 石母又叹了口气：“咱们元香命苦啊！” 玖若不知道应该怎么劝。 言珏那边一直没有什么消息带回来。 玖若已经连续问了好几天飞仙楼来的人，言公子有没有要他们带消息。 他们都纷纷摇头。 玖若有些怀疑自己了：“暗夜，我开始觉得，任务对象是会消失的。” “……” “如果王有才挂了，我是不是要杀掉石元香，我才能离开这里。”让他们有情人终成鬼魂，应该也可以接受吧？ “没人要你让他们泉下相见。”暗夜猫猜到玖若在想什么。 “你好能不能好好说话了！”一开口就是话题终结者。 “他应该没事的。”暗夜猫淡淡地说。 “姑且相信你一次。”因为，玖若也只有相信他了。 在等王有才消息的这段时间，玖若写下了十多张新菜谱，用布包着，交给石元香保管。 她没让石元香马上打开，毕竟她那狗爬式简体字…… 在借铁蛋笔纸写时，铁蛋都忍不住说：“姑姑你的字真难看。” 好吧，她承认。 玖若在屋后闲逛，发现小山丘上开了一种不知名的野花，闻着还挺香。 她随口问了句石母，哪里能买到蜂蜡。谁知石母说家里就有，是她爹帮别人打蜂箱时，人家送的。 这石大可真是个宝藏人物。 玖若开始明白，石家的女人，窝囊是因为什么？男人太强大，强大到足以好好保护她们，她们根本不需要为生活考虑什么。 玖若采了花，开始教石元香做香膏。最初的a计划，终究还是要重新启用。 石元香不想学这些不知名的东西。 玖若美名曰分散注意力，好好过日子。 石元香才一边照顾王母，一边跟玖若学做香膏。 还好王母疯之前特闹，疯了之后，除了偶尔想起来了骂骂儿子，还算安静。 石元香从王母身上，知道王有才在家里过得很不好，所以特别心疼，暗自下了决心，王有才回来一定要对他更好。 从得知王有才失踪到现在已经足足一个月。 玖若都开始怀念混沌里那白得吓人的白。 没想到，所有人都等得不耐烦了，心里开始慢慢接受，希望越来越渺茫的这个事实。 某一天…… 言珏坐着马车，亲自带着王有才回来。 玖若一家看着谪仙一般的公子身边站着又黑又瘦的王有才，久久回不过神来。 石元香盯着心心念念的情人好一阵，转身跑了里屋。 玖若还算淡定，在暗夜猫喵了一声后，把两人都让了进屋。 “玖若姑娘，人我给你找回来了，是他吗？”言珏彬彬有礼地问。 全场只有玖若和暗夜猫听得出来他话中有话。 “答应言公子的事，我自会做到。” “那就好，我先告辞。”言珏也不想打扰人家团聚，很礼貌地走出去坐上马车。 王有才像一尊雕像，坐着一言不发。 石母看了他很久，越看越担心。 玖若进里屋，不顾石元香的挣扎，把她扯了出来，丢在王有才面前。 王有才总算有了点眼神反应，瞄了石元香一眼，慌张地低下头。 “你们俩聊。”玖若拉着石母走了。 石母不断地回头，很担心的样子。 “娘，我们给姐夫做顿好吃的。” 石母支支吾吾地答应下来。 玖若让铁蛋帮忙盯着王母，和石母去了屋后摘菜。 “娘，别太过担心，他们能解决的。”玖若说了句自己也不相信的话。 “你答应言公子什么了？”石母却问。 玖若一愣，脑子转了几圈：“言姐姐有个好姐妹，是卖成衣的，想我帮她店里出点主意，可能要去言公子家借住几天。” 石母怀疑地看了玖若一阵。 玖若故作淡定：“她是托言公子找的我。” “为什么她不托言姑娘？” 老实的石母，突然思维这么清晰了？“那几天她正好跟言姑娘因为这件事吵架了。” “为什么？” 什么叫一个谎言的产生，需要用n个谎言去圆，玖若总算亲身体会到了。 “大家都是生意人，言姐姐不太想我帮她，可能怕我对飞仙楼的好，变成了芳姐家的。芳姐就是言姐姐卖成衣的那个朋友。” 石母想了一阵：“有钱人之间的情谊，就那么浅吗？” 玖若松了口气。 前面忽然传来王母的尖叫声。 玖若和石母对视了一眼，跑了出去。 石元香抱着被吓坏的铁蛋站在一旁。 王有才挡着石元香，被王母指着骂。 暗夜猫时刻防着王母扑过来。 听王母的骂法，她是王有才当成了自己的丈夫，骂他不想想家中的老婆孩子，天天不回家在外头不知道做什么，连家都忘了之类的。 凭王母那骂人的基因，骂得有多难听这里就不说了。 王有才完全不知道怎么回应，就知道护着石元香。 199 种田?田种我还差不多(42) 石母过去拉开了王母，耐心地跟她解释，面前的是她的儿子，不是那个不成器的丈夫。 王母盯着儿子看了很久，总算慢慢平静了下来。 玖若一手捞起了暗夜猫，走了出去：“发生什么事了？” “王有才说要看她娘，一进屋就这样了。” “石元香他们说了什么？” “什么都没说。” “我说进屋之前。”真是气死玖若了，她留暗夜猫做电灯泡，难道不是为了偷听吗？大家合作了那么久，还不明白玖若的意思？ 在玖若即将抓狂想扔掉它之际，暗夜说：“石元香问了王有才的经历，王有才说了。” “然后？” “进屋了。” “我现在特别想掐死你！你不能就王有才的经历展开讨论一下吗？”玖若现在非常想挠墙！ 暗夜猫白了她一眼：“王有才的那个考场上，有个官家子弟作弊，抓了他来顶包，原因大约是没给进门的考官红包。一开始他喊冤，越喊那些人打他就打得越厉害。”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剧情。” “所以你还要听吗？” “当然要。”有故事为什么不听？ “突然有一天，有个人带了他出来，他以为有人为他洗脱了罪名。那人没理他的感谢，也没跟他说任何话，用马车把他从大牢一直待到城门，然后交给了另一个人。” “劫狱？” “后来他转手了几个人，最后到了聚宝阁。” “言珏就这样把他带回来了，然后什么都不说就走了。”玖若补充。 玖若正在和暗夜猫唠嗑着。 王有才扶着王母出来。 “你们去哪？”玖若问。 “叨扰妹妹了，我和我娘现在就回家。”王有才对玖若微微一鞠躬。 “回家？你娘在这里不好吗？你一个人怎么照顾她？” 王有才一愣，他只本着不能再给石元香添麻烦的念头，先把母亲带回家安顿好。 “你不是说回来就娶我姐姐吗？既然如此，这里就一样是你的家。”你可别临阵退缩啊，那玖若费心思找你回来做什么？ “可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出去间接磨炼了一番，王有才也不再是之前那种不谙世事的文弱书生。 “那么我问你，我们家连饭都吃不起的时候，你有想过不要我姐姐吗？”玖若抱手。 “绝对没有。”王有才回答得很快。 石元香听了，举起手背抹泪。 “那就得了，你和我姐姐一起，两人永结同心，有什么坎是迈步过去的？” 石母上前道：“是啊，你娘在这里已经住习惯了。你家房子，现在估计乱七八糟的。” “你把王婶放这，你回去先收拾好了。然后专心致志地准备娶我姐姐。”玖若不给他后退的机会，连流程都帮他出了。 王有才低下头：“我连件像样的嫁妆都给不起。” “什么叫像样的嫁妆？大堆的真金白银，还是大量的花瓶古董？”玖若反问。 “不，我不要那些。”石元香带着哭腔说。 “你准备你的就是了，我姐姐想要的，我这个妹妹还是送得起。”玖若拍拍心口。 反正她现在是财大气粗了。如果芳姐能看中她的开拓计划，那就将有更多的钱。 王有才咬着牙点点头：“石大婶，那家母就拜托了。” “一家人别说两家话。”石母过去扶着石母。 玖若明显地看到，石元香吁了口气。 她也怕王有才带着王母离开之后，拒绝娶她，然后一去不复返吧。 这小姑娘是真心陷下去了。 石母以王有才一个大男人不会收拾家里为由，连豆腐都不做了，一大早就过去帮他收拾。 铁蛋现在有些害怕王母，石母就把他也带了出去。 剩下石柱一人在屋里头，一边看着王母数稻草一边读书。 四婶好像有些话想跟玖若说，但有碍于石元香在，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石元香也显得心不在焉。 玖若走过去说：“姐姐，我来吧，你过去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石元香有些犹豫，毕竟这手上的活也有点多。 “你记得路过木匠家如果看到他的话，避着点就是。” “噗。”石元香被玖若的话整笑了，“嗯。” 石元香出去之后，憋了那么久的四婶终于可以说话，但她知道工作要紧，进屋拖了石柱出来帮忙烧火。 四婶瞥了瞥屋里头：“你是个有想法的，你真这样就让你姐姐嫁了？” “你看她和我娘的态度，我能不让吗？”玖若说得很无奈。 “呵，你这小妮子。你这么聪明，以后一定要嫁个好人家，谁娶了你就是捡到宝。” “喵！”暗夜猫突然发出叫声。 玖若白了它一眼：“四婶怎么说到我身上来了？” “顺带这么一说。” “或者我们看着都不觉得这是什么好的婚事，王家更加算不上好人家。可姐姐她心满意足，不就够了吗？”玖若沿用了暗夜的说法。 “难得你看得开。”四婶笑。 “我看不开啊，就是这么个道理。实际上我也不这样认为。” “哈哈哈。”四婶眼神宠溺地看着玖若，“我怎么就没你这机灵的女儿。” “那赶紧干完活回去，喊四叔回来生一个。” 四婶一愣，轻轻地打了玖若一下：“好个小丫头，还没嫁人呢，不知臊。” “呵呵呵。虽然我娘也不错，可我也想要一个像四婶这样的娘。” “小贪心。” 玖若见联谊行为基本达到高峰了：“以后如果姐姐有什么需要四婶帮忙，希望四婶多担待一些。玖若谢过四婶了。” “这有什么的。” “四婶，答应我。” “哎！真是的，答应你就是。”四婶坳不过玖若，也没细想她说这些话的原因，只当她是有感而发。 这天豆腐迟了些交，车夫和跟车的在外头等了半个时辰，原本很是不愉，玖若给了他们每人一吊钱作为茶水钱，两人眉开眼笑地走了。 婚事正在一点点地准备着，石母特意找人择了个日子，定在下月初二，还有七天时间。 四婶也加入了筹备的行列。 一家人都是上午做豆腐，下午筹备。 玖若出入了王家几次，终究还是遇到了李大勇李木匠本人。 200 种田?田种我还差不多(43) 以后石元香还要跟李大勇这个人做邻居的，玖若犹豫了一阵，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玖若走了过去：“大哥，我姐姐与王哥哥情深义重，希望你能理解。” 木匠是个老实的，他点点头：“我也就这么一试。早就跟媒婆说了她不会答应。” “那你还找媒婆？”玖若这就不解了。看他的样子，也不是个这么大胆的。 “哪是我找的，去隔壁村修门，正修到媒婆家，一时口快说起这事，她就说要帮忙。”木匠尴尬地笑笑。 “……”难怪来的时候两手空空。 玖若放心了。但她心里寻思着介绍个人给木匠，总要他结婚了，石元香才能真正安稳地住在这里。 不然出出入入的，总有双色眯眯的眼睛盯着，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婚礼前一天，玖若跟着飞仙楼的车去了镇上一趟。 除了告知言静，家有喜事，豆腐事宜暂停两天，让厨师们自己想想办法。 言静已经卖豆腐卖得有些累了，没货源，她就休息，干脆把整个飞仙楼都放一天的假，反正最近预约豆腐的宴的人也不多了。 然后玖若去见了言珏，约了个日期去见他娘。 安排好这些，玖若才又去了凝香楼。 她先是给石元香挑了一套衣服。 芳姐很是大方，听到玖若说她姐姐定下出嫁的日子，衣服是玖若送给姐姐的嫁妆，于是大大方方地给玖若打了个五折。 还给了玖若一套约定的化妆品，说是之前说好要送给石元香的。 玖若已经忘了这件事，没想到芳姐还记得。她就知道，这人比言静的情商要高得多。这就是经常直面客人的老板与背后老板区别吗？ 玖若谢过芳姐，说有事想找她商量，还故意说了要她保密。 芳姐会意，马上把玖若带进了里间。 玖若打开这套用木盒子装着的化妆品看了看：“其实芳姐有没有想过，在店里开辟一个小区域，卖点胭脂水粉？” “怎么没想过，可这里的人啊，才不会用这些个。”芳姐是非常愿意和玖若谈生意。 她那个姐妹，也就是言静很少夸人，却时常把玖若这个鬼灵精挂在嘴边。 “芳姐可以从护肤的开始销售，稳定下来了，在慢慢引入胭脂水粉。”新鲜事物进入到一个地方，是不能一蹴而就的。 “护肤的？”芳姐皱了皱眉。 “哪个女人不爱美，她们喜欢天然素颜的话，可以推荐点让素颜看起来更加漂亮的护肤品。” 芳姐双眼顿时闪闪发光：“能再说得具体些吗？” 玖若当作没看见那丝精光，她是来为石元香她们的未来铺路的，哪怕明知道会被坎去大头，也只能如此了。 “把容颜是可以通过人工改善的观念，放入人们的心中，慢慢地，注重护肤化妆的人也会越来越多。” “哎哟，我的玖若小丫头，你真是个宝藏啊。你也别在家里呆着了，出来姐姐这里，姐姐给你工钱，包吃包住。”芳姐不再掩饰她的兴奋。 玖若摇摇头，自然不会告诉芳姐她即将要去言家陪老人。“家里事情太多，我放不下。” “你有这么好的想法，可以跟我商量，自己开小铺，分我点盈利就好，怎么会把这秘密告诉我？” “还是那句，家里的事放不下啊。” “你呀，就是小操心命。” 玖若眨眨眼，小操心命？或许吧。她现在可是正牌操心工作者。 临走时，芳姐给了玖若一袋银子，还不让她打开：“给你姐姐的嫁妆，回去再看。” 玖若心里一阵激动，这袋家伙，掂着起码有半斤重。 “我还能拜托芳姐一件事吗？” “何事？” 玖若大概说了一下木匠家里的状况和他的大约年龄，让芳姐帮忙能不能物色一个家庭条件差不多的，又勤劳又太迷信的姑娘。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谢谢。”能在如此简陋的世界里，遇到一个热情而主动的有钱人，实属难得。 玖若从镇上回来，依王有才说，把王母送了回去。 石母早已帮她洗得干干净净，喂饱了她，让玖若送她回去时，还带上了两只烤鸡。 玖若有些搞不懂石母的想法，怎么男人就不可以会做饭了？就不能照顾自己娘了？ 这头玖若刚给人家送完娘，那头就遇到正在出来的石母。 “娘有些忙，你拿这单子给张老头，让他帮忙采买些东西回来。”石母把单子往玖若身上一塞，就转身回去。 也是，既做丈母娘，又得把婆婆的事情也处理了，能不忙吗？ 玖若怕张老头挑最便宜的东西买，有些不放心，又跟着去了镇上一趟，回来已经天黑了。 暗夜猫蹲在门口，看到玖若，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玖若把暗夜猫捞起来：“怎么？不满？” “出去怎么没说？”暗夜猫的声音带着不善。 “在路上让娘给逮到的，来不及回来说。” “你娘说她没让你去。” “你问了？”玖若心脏碰碰直跳。 “都在找你。” “好吧……”玖若自己跑进去主动承认了错误。 石母松了口气：“回来了就好。” 玖若发现屋里多了个男人，认真看了下，才知道是刚从外面特意请了假回来的四叔。 四叔四婶都在那边帮忙，说实话，玖若是有些感动的。 玖若还不知道的是，四叔已经安排好了宴席的人手。她没经历过结婚，更加没经历过古代农村的结婚，很多事情没想周到也正常。 她以为自己已经帮很多忙了，没想到到头来，重点的事情几乎都没做。 所谓的宴会，就在村里的祠堂后面的空地摆上几席，请的都是沾亲带故的人。 这个村的姓氏比较复杂，祠堂也只是祠堂，也不知道是哪家留下的，没有牌位，只有几个香炉子，黄土房子，看着都差不多要倒的样子。 关于梳头这个十全嬷嬷的事，四婶表示非常想当，但她只有儿子，没有女儿，上头也没有老人。 三婶自知她也不合适，于是给推荐了一个人。 别说三婶为人不咋样，办事能力那真是她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题外话－－－－－－ 200章了！！不容易啊！！ 201 种田?田种我还差不多(44) 给石元香上妆这事，三婶还想推荐另一个人，当人都是要收银子的，玖若没有同意，说她要亲手进行。 石母犹豫了一瞬，就同意了。 主要是石元香坚持要玖若来，所以大家也都不说什么了。 这一圈人忙完，石母给大伙都做了一顿简单的饭。三婶和四婶一家都吃得津津有味。 石元珍也来了，有点想跟石元香说说话，但她和三婶不一样，脸皮子薄，做不到不计较曾经做过的事情。 三婶说开了，玖若就猜到什么回事。 原来她已经给石元珍找到了未婚夫，石元珍想向石元香取取经。 “我们姐姐又不远嫁，你有什么想问她，想到也可以随时问。”玖若冷冷地说了一句。 石元珍有些怕玖若，缩了缩。 “妹妹！”正在整理嫁衣的石元香轻声呵斥了一句，“元珍妹妹，有话可以说啊。” “姐姐忙，我就不打扰了。”石元珍跑走了。 “啧啧，还是放不下面子。”玖若目送她离去。 石元香捂嘴笑。 次日一大早，屋里就来了各种各样的人，有些甚至是玖若都叫不出来的不知道有没有亲戚关系的人。 玖若有些怀疑，那几席到底够不够坐。 她的银子啊！ 玖若嘟哝着：“凭什么女家花我的钱，男家也要花我的钱？” 趴在墙头的暗夜猫悠悠地说：“凭王有才家穷。” 玖若被吓了一跳：“我去！你什么时候趴那的？他穷还穷得有理了？” “快去帮新娘子化妆。”暗夜猫瞄了瞄屋里。 “哼！我姐嫁过去就是一老妈子，真的会幸福？” “幸福对于每个人的定义都不同。” “得了，圣母猫！” 暗夜：……我又哪里得罪她了？ 玖若化妆很简单，根本不需要太多的时间。而且石元香皮肤尚算可以，不需要她花多少功夫所以她根本不急。 但历来都是皇帝不急太监急的，这不，暗夜猫刚催完她，那头四婶就风风火火地出来拽她进去。 玖若拿出那盒化妆品：“娘，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芳姐吗？她之前听说我姐要嫁人，托人给买的这套……脂粉。” 这里好像不叫化妆品？ 石母抬了抬眼：“有心了。” 石元香伸着头看了看，看不出来里面的到底是什么。 玖若在大家的催促之下，帮石元香上了个淡妆。 大红色的嫁衣衬托下，特别的清雅秀丽。 所有人眼前一亮，私语着讨论。 三婶毫不客气地拿起木盒子翻了又翻：“这是什么神仙？” 玖若被她逗笑了。一家子和和气气，的确让人开心。 “元香啊，等元珍出嫁时候你借来用一下行吗？”三婶涎着脸问。 石元香是个心善的，点点头。 借你你也不一定会用，不会用乱涂一通，还不是一样像赶尸的。 玖若腹诽完，突然产生了一个宏大的规划。 既然石元香非要留在这穷乡僻壤，玖若只能使尽浑身解数，把尽可能多的赚钱技能交给她。 化妆品里不包含口红，石母递过去一张红纸。 石元香含了含。 果然，口红是妆容的必备神器。整个人显得光鲜亮丽多了。 那边不知道谁喊着“吉时到了”。 外面传来拉车的声音。 在院子里玩的铁蛋和石柱跳着喊着：“新郎来啦，新郎来啦。” 王有才也是有才，居然问张老头借了驴车做婚车，亲自驾着装饰得红红火火的驴车来了。 石母原想着连轿子都没有，石元香大约是走着去夫家了。 村里人嫁得近的，不请轿子也很正常。没想到王有才觊觎上了张老头的驴车。 跟着驴车走过来的是一个富态的红衣女人，正是那天给木匠提亲的那个媒婆。 媒婆笑嘻嘻地说着好话，还补充了一句：“咱家姑奶奶呢？姑爷可等急了。” 正在从驴车上下来的王有才，差点崴了脚。 石母感动，实在感动啊！原想着什么都要将就过去的婚礼，居然办了个完完整整。 玖若也不知道王有才怎么就攀上了别人的媒婆，如果不是王有才亲自来迎亲，玖若或许会怀疑木匠顶替新郎来了。 媒婆背着石元香出来，一路说着好话。 四叔挑着两个箱子跟在后面。箱子里除了石元香的衣物啥的，玖若在里面放了五两银子，和在凝香楼买的那套衣服。还有那些狗爬字体菜谱。 所有人簇拥着跟出去。 玖若在最后，忍不住对暗夜猫说：“这才是专业的媒婆，我自愧不如。” “谁说你是媒婆？” “……”好像，真的没说过，是玖若这么自称的。 这地方没有女方姐妹跟着送亲的习俗，玖若走到门口就得留下。 看着慢慢地向村头走去的驴车。玖若有种感觉，养了好久的女儿今天要嫁出去了。 铁蛋和石柱倒是跟了去讨红包。 三婶和四婶她们也去凑热闹。 暗夜猫看了玖若一眼，也跟着去了。 有他看着孩子们，还能围观第一手消息，还真是方便。 玖若转身给默默地流泪的石母拍着背，安慰她：“娘，你看你这是，姐姐什么时候都可以回来。” “嗯，是的。”石母强颜欢笑。但已经成为别人家的女儿了。 别说两家离得近，石元香他们这种情况，肯定会很频繁地走动。哪怕石元香是出嫁的女儿，不能再回来娘家睡，石母绝对隔三差五就送东西过去。 其实，也没什么好伤心的吧。 玖若不太懂。 屋里突然安静了下来，玖若有些不习惯，然后立即打脸了，她也开始伤感了。 环境氛围真的很重要。 石元珍靠在墙边，愣愣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玖若不想操心她的事情，和石母一起进屋了。 哪知道石母看到空荡荡的房间，又忍不住垂泪。 不知道是不是被她影响了，玖若鼻子一阵泛酸。 石母微微仰头喃喃自语：“你看到了吗？元香嫁了，风光地嫁给王家的小子了。你没看错，那小子是个有心人。” 玖若默默地退了出去。娘在跟爹说话呢。 祠堂后面的宴席，按规矩来说，玖若可以去，石母不可以。玖若也就陪着石母不去了。 暗夜猫回来的很快。 “什么情况？”玖若实在有些担心王母的状态会整出什么幺蛾子。 202 种田?田种我还差不多(45) “一切有序地进行。他娘居然认得王有才和玖若，乖乖地喝了媳妇茶。”暗夜猫说。 “那就好。”王母的那个，是因为丈夫被抓，接连儿子也被抓，没处发泄憋出来的精神病吧。 玖若叹了声：“情况好了是好事，可她别给我全好了。” “喵？” “她好了石元香他们就要遭殃。” 暗夜猫白了玖若一眼。 第二天石元香回门，石母嘱咐了她好些事情。 玖若观察了石元香很久，看王有才那个瘦巴巴的样子，这俩到底有没有花烛？ 可玖若自己也没经验，判断不出来。 既然任务已经完成，玖若也差不多该走了，至于这次她会怎么走？大约会在言家出什么事情吧。 所以去了言家也好。 玖若借着石元香回门的机会，教了她一些简单的化妆技巧。 石元香本身就是个手巧的，加上王有才昨天掀开盖头时那惊艳的眼神，她大概毕生难忘，所以她学得特别认真。 做香膏她不感兴趣，化妆就不一样了。 玖若让石元香在她的脸上比划了一阵，然后指出她的不足。 “姐姐，你回家有空可以自己练习，等元珍姐姐出嫁的时候，你就拿你的那套脂粉，去给她上妆。三婶人脉广还是个大嘴巴，你把她女儿化得漂漂亮亮，就是最好的宣传。” 玖若一大段话，石元香没有听得太懂：“宣传？” “呃……就是一传十十传百的意思。” “可是，你来上妆不是更好吗？”石元香不解。 “我的傻姐姐，你亲自动手，打响了名头，以后哪家的女儿出嫁，都找你，这是一项营生。” 石元香听着突然激动，连心跳都开始加速。 玖若现在是很会赚钱，石元香知道，可她已经出嫁，已经有自己的小家，总不能一辈子扒着玖若的银子过活，再说玖若总有一天也会嫁人。 她不可能在妹妹嫁人之后，还去人家夫家要钱过活。 王有才不会种田石元香很清楚，虽然他表示了他可以学，但石元香不想看到他太过苦。 王有才还说，他这次算是逃回来的，罪名没有洗清，再也不能参加考试，也就是说，他一辈子都只能是童生。 石元香其实也不太想他出去考试了，这么一遭，到现在还惊魂未定。还是玖若依靠言公子的人脉给找回来的，人家能帮第一次，不一定还会帮第二次。 石元香跟王有才商量过，他写得一手好字，可以去镇上摆摊，或者像三婶一样在各条村走走，帮人代写家书之类。 王有才答应了。 如果现在她再多一门手艺，还是帮新娘子上妆的这种，大喜之日，大多数人家都不会吝啬银子。 真的做起来了，他们的婚礼欠下玖若的银子，就能更快地还上。 石元香第一次对赚钱产生了强烈的欲望。 玖若见石元香愣愣的，知道她在考虑，但不清楚她其实想通了很多的事情。 “姐姐，你现在要照顾婆婆，加上你说开铺子你不会经营，那这种给新娘子上个妆容的时，耗不了多少时间，你有活儿干时，你婆婆可以让王有才看一会，他没空，你也可以放娘这里。” 后顾之忧都给你安排好了，这事还不答应的话，玖若真的对她没有办法了。 石元香忽然抓住玖若的双手，把玖若吓了一跳。 “妹妹，谢谢你！”石元香语气间是难掩的激动。 玖若松了口气，你答应了就好。 那言珏还真是算准了时间，这天石元香刚回门，第二天他就派人驾了马车来接人。 石母看了马车很久，又问了车夫好些话，确认是言家的马车，她才依依不舍地放了玖若行。 言家什么没有？玖若也不打算收拾什么，但也没法向石母保证“她很快回来”，带着暗夜猫，心情沉重地上了马车。 一起生活了那么久，说对石母没有感情，那是不可能的。 石母给了她那种她日盼夜盼的亲生母亲的感受，很暖，很甜，回味无穷。 马车比驴车要快多了，一眨眼就离开了很远。 玖若回头见石母拉着铁蛋，依旧在目送着。她一阵心酸，再也不敢回头。 暗夜猫在她身旁蹭了蹭。 玖若捞起它，把它抱在怀里。 马车使至所谓的交通枢纽，也就是传说中的县城。这地方就是“车水马龙”这个词语的真实写照。 但多数的车都是不停地来来往往，很少见到行人，很是冷漠的一个地方。 他们的马车也没有停留，直奔县城。 玖若来这里之后第一次离开小镇到了城外，别说，城外的繁华程度就是不一样。 镇上很少见到的马车，这里的街道上到处都是。 然而玖若没什么心情欣赏周围的景物，悄悄地对暗夜猫说：“我这是死也要换个地方死吗？” 暗夜猫扭了扭身子：“什么话？” “我的第六感越来越灵了。就是没猜到，能从农村最底阶层突然晋级但大宅院。”玖若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感叹。 “……”暗夜懒得理她，玖若也不再说什么。 马车在一座宅子门前停下，门口上方的金漆招牌上写着大大的“言府”。 车夫让玖若稍等一阵，自己跑上那十几级台阶找门人通传。 也不知道里头有没有萧子骞家那么大，反正通传的人去了很久。 玖若和车夫，还有暗夜猫，晾晒了差不多半个小时。 出来迎接的是言珏本人。 悠哉悠哉地翘着二郎腿的车夫吓得直接滚了下车：“大少爷。” 言珏挥挥手表示回应。 玖若抱着暗夜猫跳下车。 车夫慌忙赶着马车走了。这时候逃得越快越安全，谁叫自己偷懒被大少爷发现了。 言珏看了看暗夜猫：“你把猫也带来了？” “它自己要跟来的。”玖若随意地说。 暗夜：……我哪有。 “欢迎玖若姑娘来做客。”言珏优雅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玖若不知道自己即将要面对的是什么，竟然略微心慌。 言珏居然给玖若安排了一个独栋小院子，还配了4个婢女。 玖若皱眉，这是要她长住的意思？ 不好办！ 203 种田?田种我还差不多(完) 相对比起来，玖若突然发现还是王有才这种简简单单的男人好，穷是穷了些，但会真心为喜欢的女子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眼前的这一位，有钱有貌，心思重得你根本无法揣测。行事起来，也不知道他有几分真心？又带着几分假意？ 来言家的第一天，玖若的责任是吃和睡觉，没见到言夫人。 玖若向那四个婢女问及是否需要去拜访，其中一个婢女说“夫人已经歇下了”。 玖若不好再挣扎什么。 不愧家里有人做饮食行业的，言家的饭菜的确美味，玖若和暗夜猫分吃了不少。 婢女们看着玖若拿饭菜喂猫，她们却站着，脸色有些不好，但没说什么。 玖若当然留意到了，反正哪怕她开口叫她们吃，她们也不会吃。既然如此，她又何必浪费口舌。 次日早饭过后，有人带玖若去见了言珏，然后和言珏一起去见了传说中的言夫人。 带她的人说明不准带猫，玖若只好把暗夜猫留下看院子。 也不知道言夫人年纪有多大，咋这么一看比石母要小些，但精神状态与石母差远了。 她半躺在贵妃椅上，微微闭着眼睛，一副相当疲累的样子，有个婢女正给她锤肩。 婢女俯身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她才慢慢地张开眼睛，慢悠悠地说：“珏儿来啦。” “母亲身体好些了吗？”言珏问。 “老样子。” “母亲，儿子先前跟你说的那位姑娘……” 言夫人忽然一阵精神，转头看向玖若，露出一个笑容：“总算来啦。” “民女石玖若见过言夫人。”玖若低头福了福。 言珏一愣，随即嘴唇弯成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哈哈哈。”言夫人笑出了声，但也是显得有气无力的，“什么民女不民女的？孩子，我们也是普通人家。” “……”原谅玖若一时脑抽，看到这么恢宏的宅子，条件反射地觉得，自己卑微到跟亲王府那会玖儿的地位无异了。 言夫人却很满意玖若的反应，笑得更欢：“这孩子的确有趣。” “那儿子就留她在这里陪您了。”言珏一副大孝子的样子。 “好，好，好。”言夫人一连说了三个拉长的好字。 “玖若姑娘，拜托你了。”言珏显得彬彬有礼。 玖若根本不好拒绝，于是点点头。 言珏走了之后，言夫人屏退了除了玖若以外的所有人，对她招了招手：“孩子，过来这。” 玖若乖乖地过去。 既来之则安之。言珏费尽心思救了王有才，她选择了来这里，不过是一场交易。以自己的尽心来换别人的恩情，也算应该。 “坐。”言夫人视线所及之处是一张矮凳。 玖若依言坐下。 言夫人一开口就要查玖若的家宅，听到玖若说一家人都住在村里，点点头露出一个相当满意的笑容。 然后事无巨细都问了个遍。 玖若有些不耐烦，但尽可能地回答得谦恭。 玖若以为这些都问得差不多了，应该就完事了吧。 没想到言夫人连她怎么跟言静联系上的，什么时候开始跟言静做生意的事都问了。 来这个世界那么久，虽然没有实操过种田，但也有过苦劳，却没有今天那么累人。 此刻，玖若非常想念暗夜猫。 对了，暗夜猫！ 玖若装得很温顺的样子：“夫人，跟我一起来陪您的还有一个朋友。” “哦？珏儿怎么没跟我说？”言夫人瞥了瞥玖若。 “大约因为它是一只猫。” “一只猫？”言夫人换了个姿势。 “是的，在我们家最穷的时候都没离开过我的猫。”问题是他想走也走不了吧。 言夫人愣了愣，以她的认知，暂时还无法消化人与一只猫的关系能达到什么程度：“叫人去把猫抱来看看。” “夫人。”玖若连忙打断她喊人的动作，“乡下野猫，恐怕不服其他人管。” “这样……”言夫人揉了揉太阳穴。 “夫人也乏了吧。那玖若先行告退，明日再带着猫来看您。” 言夫人想了想，拖着长长的尾音说：“那你先回去。” “嗯。” 终于逃出生天了。 玖若从未想过，陪一个老人说话能累成这样。 一个下午，她就倒在床上，睡觉。 暗夜猫问她发生了什么，玖若已经懒得复述。 于是，暗夜猫也不再打扰她。 照例一大早有人来请，但言珏今天没有出现，暗夜猫比他要靠谱得多，玖若稍微放心下来。 言夫人虽然精神不怎么样，却是个话痨，也不知道之前是不是没人跟她说话憋久了，看玖若特别像一个树洞。 言夫人对暗夜猫的兴趣不大，看了它一眼，想叫人把它抱下去。 结果暗夜猫对她竖毛了。 玖若假装呵斥了它：“我还要和言夫人说话呢。” 暗夜猫白了玖若一眼，从玖若身上跳下来，在她脚下蜷缩着趴下。 言夫人微微弯腰看了看：“它还听得懂人说话啊？” “一点点。”玖若戒备心骤然打开。 言夫人毫不在意，又跟玖若说起了她年轻时候怎么怎么样的？ 连续三天过着同样的生活，夜里玖若冲暗夜大吼：“石元香那边是没我什么事了吧，暗夜，你让我快点离开啊！” “我没这个能力。” 玖若焦虑得一夜都没有深睡。 第四天，事情出现了变化。 言夫人给玖若看了一样东西。 竟然是她之前当掉的那条坠子，用个锦盒装着，显得特别的高大上。 “这是珏儿托我交给你的，你看喜欢不？”言夫人一脸慈爱。 “……”言珏没告诉他妈，这东西原来是玖若的？ 言夫人见玖若盯着锦盒没有回神，以为她是没见过这种宝贝：“拿去吧。” 玖若木然地接过。言珏他啥意思？ 下一刻，玖若就明白了。 “玖若丫头，珏儿他可喜欢你了，我们言家，聘你为贵妾，如何？”言夫人说。 玖若还在想言珏的心思，这又被另一个浪头给迎面一盖。 这种事…… 言珏是否喜欢她，玖若觉得吧，答案是否定的，就是那种富家子弟看到了新玩具，想拥有的念头。 言珏有没有正室，玖若没兴趣，也不想知道。磨了她几天，一上来就要她当妾？这玩笑开太大了吧。还是只打算给言夫人娶个活的废话收集器？ 言夫人见玖若呆呆的，自认为她是高兴过头了，所以她也很高兴。 玖若低头看向暗夜猫，它也在看她。玖若能感觉到，暗夜猫在生气。 言夫人知道玖若今天没心思陪她说话了，叫了人来送玖若回去。 贵妾的重点在于妾，而不在于贵。 言静亲自来了一趟，嘱咐了玖若好些话，还跟玖若说，给了石母她们五百两银子作为聘礼。 五百两？按斤算，她还挺值钱的。 既然石母她们都知道了，那就这样吧。 晚上，许久没有开口说话的暗夜猫终于说：“你打算在这里安居乐业了？” “谁要安居乐业？”玖若被它气笑了。 “见你好像一点想法都没有。”暗夜也没想到言家胃口这么大。 “我在考虑，我值不值五百两？”事情没有转弯的余地，玖若反而淡定了。 “你认真的？” “你说呢？” “我猜一下，你在想，三十六计之一。” “聪明。”玖若笑了，“也不知道逃不逃得出去？” “我知道哪里能出去。” “真的？！”玖若现在的心情，比听到自己值五百两时要高兴一百倍。 “别忘了，我是一只猫。” “这个给你。”玖若从锦盒里拿出那条坠子，挂到暗夜猫脖子上。 暗夜猫嫌弃地看了眼：“你真有这么喜欢这货？” 玖若没有回答。 深夜，玖若轻装上阵，由暗夜猫带领着，去钻了一个后花园的洞。 出去是出去了，竟然是一片荒山野岭。 玖若：…… “你确定这地方不会迷路？”玖若问暗夜猫。 “不确定，我也没出来过。” “好吧。” 玖若在黑黢黢的山里走着，还好有暗夜猫在身边，她并不觉得害怕，就是她也许真的迷路了，这个地方她刚才来过。 忽然山上燃起了一列的火把，由远及近。 “这边好像有人！”有人喊着。 “完了！”玖若赶紧捞起暗夜猫逃命。 然后…… 一脚踩空，她也不知道自己摔到哪里了，后脑勺一阵疼痛…… 玖若在混沌醒来，一下坐起：“呵！下一关吧。” “关于这个世界，你就没什么想说的？”暗夜在潜意识里说。 整整一个世界暗夜都是作为一只猫的存在，这种心里满满的感觉，久违了。 有什么想说的嘛？“我以为还要回去采野菜的那个山头摔才有用。” “……” 灵石缓缓而降。 “又是绿色？好像比之前要浅色些，按照彩虹理论来说，这算青色吗？”玖若自言自语。 暗夜已经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玖若站起来，绕着一圈的木门转着：“暗夜，我不会要把这一圈都攻略了才能回去吧？” “不知。” “好像还是跟之前数量一样。一、二、三……” “你做什么？” “数一下看看下次会不会少？” “要开始赶紧，你不是赶时间吗？” “切！开始！” 灵石缓缓化开。 玖若挑了一扇看得比较顺眼的门。 －－－－－－题外话－－－－－－ 下一页，会是什么呢？ 204 啥?大型吃回头草事件(1) 玖若醒来，打了个寒颤，妈呀，好冷。 什么鬼哟！她居然穿着一身湿漉漉的衣服，还躺在地上？！ “醒了醒了！”耳边传来惊喜的叫声。 “什么？！醒了？！” 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人，忽然一个转身，半跪在玖若身边，手上的急救箱咔地往地上一搁。 玖若吓得慌忙缩了缩。 白大褂拿着听诊器在玖若身上到处探。 “苍天保佑啊！！”一个扛着摄影机的男人仰天大叫。 玖若慢慢睁眼，她仰天躺着，天上……呃不，面前有一圈人围着她低头看。 有人能告诉她，这又发生了什么事吗？ “快，你们看快点给乔楚打电话。”有人着急地说。 “对对对。”有人附和。 那边有人掏出手机走开了。 白大褂提着药箱站起：“这没我什么事了吧。” 一个看着像这群人当中的大佬想了想，说：“你先走吧。” 一圈的人，这才有个女孩蹲下，摸了摸玖若的额头：“你还好吧？” 玖若气急败坏：“你看着我像很好？” 起码有人给她盖个什么吧，都快冷死了。 原主认识这个女孩，玖若从她的脸上得知，这是她的……勉强算是半个同事，叫杜杏杏，她们是……助理？ 这么说，这里是什么地方？玖若转头看了看，非常古风的街道，外界环境和前面那个世界无异，但自己和女孩身上的，明显是来自现代的短袖t恤。 片场？古装戏？她这回进入娱乐圈了？！仿佛挺好玩。 “啊嗤！”玖若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我擦，原主是被冷死的？ 有人这才拿了件衣服过来，递给杜杏杏。 杜杏杏把衣服盖在玖若身上。 哪怕有了衣服，玖若也不想湿漉漉地躺在这冰冷的地上了。她想撑着坐起来，发现手臂有些乏力。 杜杏杏伸手扶她。 玖若还没坐好，忽然一群看着摄像机的人从四面八方涌过来。 玖若一脸懵逼。 走在前面的是一个阳光帅气的男人，就是传说中的乔楚，少女们追捧的偶像。 杜杏杏连忙闪开，融入人群中。 这种邻家大哥哥般的脸庞玖若没有抵抗力，哪怕她现在冷得牙齿都在颤抖，依旧不忘对帅哥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至于笑容是好看还是抽搐甚至太丑，那就只有旁观者知道了。 反正乔楚依旧带着一脸担忧的神色，蹲在玖若面前：“你能起来吗？先去换身衣服。” 玖若感叹：终于有个正常人了，总算能听到正常的人话。 乔楚向玖若伸手，把玖若拉了起来。 那边密集的摄像机不停地闪烁。 “你们别拍了。”乔楚回头说了声，带了玖若去更衣室。 玖若边走边瑟瑟发抖，依然能够听到那群狗仔讨论着乔楚的人品的话。 “咱们乔乔太温柔了。” “是啊，对助理都那么温柔，真是难得。” “要是我溺水了，乔乔会不会也这么温柔地对我。” “算了吧你，你掉水里了他能认识你？” “玖若，你换好衣服了回家休息几天吧。”乔楚的声音并不洪亮，是那种带着浅浅沙哑的软萌的声音。 “那你这边的工作怎么办？”玖若回了一句礼貌性的话。 “公司给安排了临时的助理，你好好休息。” “好的，谢谢。” 乔楚走了，那堆摄影设备也跟着走了。 玖若终于落得清静。乔楚放她假正好，她需要时间整理一下这个世界的信息。 从混乱中出来的玖若，这才想起暗夜。 他人呢？玖若试着用潜意识叫了他一声，不存在。 玖若凭借这原主那认路的记忆，找到了那辆小qq，问题是玖若没驾照，也不会开车，这是要她无证驾驶吗？ 玖若考虑了一阵，转身走到路口举手打了个车。 司机问及地点的时候，玖若懵圈。 还好她反应算快，拿出手机，打开上面的地图，果然有一个原主经常去，而且是小区的地方。 玖若报了地点，开始看路上的风景。 坐了一阵，她感觉有些冷：“师傅，麻烦你把空调调低些，谢谢了。” 师傅不干了：“我这都冒汗了，再调低干脆都不用开了。” 玖若：…… 这是什么服务态度？！ 算了，还好路途不算遥远，下车时，玖若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原主都被淹挂了，她被晾了这么久，哪怕有点感冒也算正常吧。 眼前是一排破旧的公寓，外面连个绿化带都没有，楼梯口直接暴露在马路旁边，唯一的优势大约是交通特别方便。 没有电梯，玖若慢慢地爬到了五楼，身体中的意识告知她到了。 玖若拐进走廊，开始一扇扇门地认，还好第三扇门就是原主的家。 她从包里掏出钥匙，插了进去。 没想到公寓外面看着破旧，里面东西摆放得相当整齐，也收拾得十分整洁。 一室一厅，墙上贴着小清新风格的墙纸，还挂着装饰画，原主应该是个追求生活质量的小姑娘。 一个人住？挺好。只不过这地方交给她住几天，估计就成了垃圾堆了。 拖着疲惫的身子爬了五层楼，玖若直接在小客厅的沙发上来了个葛优瘫。 “喵！” 听到猫叫，玖若突然精神，猛地坐直，果然看到四蹄踏雪的黑猫蹲坐在玻璃茶几上，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炯炯有神。 “暗夜？” “嗯。” 玖若松了口气：“你咋不升级一下，怎么还是猫啊？” “不行？” 玖若摸了摸鼻子：“行，你怎么方便怎么来？” 玖若已经没有精神追问暗夜是怎样把猫的躯壳带来的。 暗夜猫跳到玖若身侧：“你怎么了？不适应？” “应该不是。可能是感冒了。”玖若恹恹地靠回沙发上。 “为什么？” “溺水，你知道什么叫溺水吗？溺完之后，还被人当尸体晾了半天，然后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等老板回来才能动，老板来时候身后跟着一堆狗仔又耽误了不少时间。”玖若像倒豆子一样向暗夜抱怨。 暗夜猫从茶几上跳了下去，不一会，叼着一板铝箔包装的药片过来，丢在玖若面前：“吃了。” “干吃吗？” “废话吗？”暗夜猫淡淡地说。 玖若白了它一眼，挣扎着起来，走向那个一平米不到的小厨房。 －－－－－－题外话－－－－－－ 新位面，乔楚是个特别的人。第一次写这种角色，希望有小可爱喜欢他。 205 啥?大型吃回头草事件(2) 没有暖水壶，热水壶里的水早已冷了。玖若懒得烧，拿出杯子打算直接倒。 暗夜猫忽然蹦了上来，伸出爪子，按下热水壶的开关。 玖若拿着玻璃杯的手僵在半空。 壶里的水不多，很快就听到预备沸腾的声音。 暗夜猫用爪子把开关扳了回来：“大概可以了。” 暗夜猫跳了下去。 玖若拿起热水壶，把水倒出来，放到嘴边呷了一小口，居然温度正好合适。 她拿着水回到沙发上，掰了两颗药吞下。 被一只猫照顾的感觉，好像有那么一点点的奇妙。 玖若踢掉鞋子躺在沙发上。 “你回房间睡。”暗夜猫说得砸地有声，不容拒绝。 “嗯……”玖若随意应了声，但是没动。 “你再不回去我抓你！” “……”她居然被猫照顾完之后，又被猫威胁了，“我还是先洗个澡，我还没搞清原主掉哪里了。” “开着门洗。” “啥？！”玖若以为她出现了幻听。 暗夜猫就盯着她不说话。 玖若悟出了什么，这猫是怕她晕在浴室里面吧。明明就关心人，还故意装作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 “行了，我不锁门。”玖若走了两步，回头，“别偷看。” “我连你脑子都偷看过了。”暗夜猫一句话不带任何情绪。 玖若差点被自己绊倒。 怎么就这么欠揍呢？ 玖若睡了一夜，第二天大中午才起来，一扒手机，发现手机没电了。 在她的认知当中，助理需要随传随到，是很忙的一种存在，现在她连自己的处境都没搞清，脑袋还混沌着。 她盯了手机一阵。 既然乔楚都说好了要放她假了，手机就不开了吧。 玖若起身走出客厅，脚步还是有点虚浮。 暗夜猫在扒厨房的柜子，从里面扒拉出一桶泡面。 玖若意识到一个问题：“你饿了吗？” 暗夜猫没回答，叼起泡面放到茶几上。 厨房里传出热水烧开的声音。 “暗夜，你把隔夜水重复烧了？”玖若懒懒地问了句。 “不是。” “……”这猫还会自己装冷水？ 玖若走进厨房，发现水龙头上接了一根水管，可以直接把水放到水壶里。 好吧，玖若真的再也无法正视这只猫了。“你哪找来的水管？” “我怎么知道原主哪来的水管。”这个答案够威武的。 玖若先把泡面泡下了，才去浴室洗漱。 昨晚精神不佳，玖若没有认真看自己。 镜子里的她，是个普通且朴实的小姑娘，看着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出头，也不知道是不是跟着大明星到处跑的原因，皮肤不太好，也有些黑。 原主是从穷乡僻壤的地方出来读书的，她高中毕业之后，刚好遇到演艺公司招人，就那样去应聘了。 大约是大家觉得她敦厚老实，能吃苦耐劳，就这样招了她进去。 刚开始一两年，天天上班时间不定，什么杂活、累活都愿意干。 乔楚开始踏入公司，公司就有意开始培训她，还让她去学开车，考了驾照。 乔楚的外在形象实在太过符合当前女生们的审美，原主听说过，他在大学时候，已经被公司看中，开始慢慢地包装。 他是唱歌出道的，公司早就请人为他专门写了好几首小情歌。他那柔软的歌声，直接唱入了多少女生的心坎。成功一炮而红。 乔楚一开始的助理不是原主，是一个特别害羞的男生，听说做事太过温吞，又经常听不清别人的传话，错漏挺多。 公司需要乔楚快速地成长起来，想找一个不是新手的助理。因为毕业季，大家都忙，只好挑中了打杂的原主。 玖若心想，这段经历还是可以的。黑马努力，总有伯乐发现的一天。 乔楚对谁是助理没太大的兴趣，反正有人做事就行。但他为人的确可以，不太像是个大男人的那种可以，简直是拥有着一颗少女心。 也难怪能俘获那么多的少女心。 原主像很多的小迷妹一样，也很喜欢乔楚，所以更加敬业了。 这一年下来，乔楚对原主是十分的信任。 信任就好，这玖若就好办多了。 反正原主除了办事实在，也没什么过人之处。玖若也没有继续对着镜子解读原主了，随机应变就是了。 玖若出去把泡面的水滤掉，拿出盘子，给暗夜猫夹了一半出来，自己端起泡面杯吃了起来。 “我应该没猜错，乔楚是任务对象吧。”玖若边吃边问暗夜猫。 “喵。” “你嗯就嗯，说什么喵！”玖若嫌弃。 “……”暗夜猫撇嘴。 “女的是谁？”玖若直接问。 “遇到了你会知道。” 暗夜猫把泡面吃了精光。 玖若胃口不是太好，吃这一半已经感觉饱了。看暗夜猫吃得那么快，它果然是饿了。 “先出去进点口粮。”总不可能一直吃泡面，还是要去买点吃的。而且啊，在飞仙楼吃过那么多的美食，这泡面实在有点惨不忍睹， “你休息够了再说。”暗夜猫叼走泡面杯，放到厨房的垃圾桶。 “我这病中要补充营养。”这地方没有佣人，也没有亲人，玖若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暗夜猫没理她。 “要是再不补充点食物，我感觉我会饿死。”玖若进了房间换衣服。 暗夜猫终究妥协。 玖若带着暗夜猫去了趟超市。 这原主的身体也是够刚的，昨天才起了点感冒的迹象，应该那两片药也不是什么仙丹吧，这早上除了身体有些乏力，就没啥事了。 去到超市门口，暗夜猫被拦着不给进。 玖若没办法，蹲下对它说：“你在这等着。” 站在门口的保安不愿意了：“小姐，我们还要工作的，你把它放这里，一会它跑了我们不负责。” “放心，不跑。”玖若保证。 保安始终不愿意代为看管。 玖若叹气：“你自己先回去。” “喵。”暗夜猫大摇大摆地走了。 玖若在保安的目送下大摇大摆地进入了超市。 没想到原主的身体刚，她的潜意识更刚。 玖若站在每个货架前，几乎都能感受到身体在呐喊，他们家乔楚喜欢这个，他最喜欢这个牌子的薯片了…… 完球！原主平常到底都是怎么生活的？ 玖若表示十分嫌弃。 206 啥?大型吃回头草事件(3) 原想着太久没有逛这种现代化的超市了，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逛一通，但被原主潜意识控制的情况，太过影响玖若逛超市的心情。 她随便买了点新鲜的肉和菜，还有一些小面包之类，顶肚子的零食，然后就走了。 也还好买得不多，不然要提着步行回去也是一种挑战，五楼呢！ 玖若打开门锁，气喘吁吁地把东西拖进屋子里，再次来了个葛优瘫。 这沙发拜访的位置挺好的，特别顺手。 暗夜猫已经窝在旁边另一张单人沙发上。 “我上次就想问你了。”玖若慵懒地说。 “什么？”暗夜猫抬头。 “门锁着，你怎么进来的？” “旁边的窗锁坏了。” “……”原主不知道吗？一个女孩子住在这种临近马路边的旧楼，窗锁坏了也不用修。 “你好些了吗？”暗夜猫还急着玖若在感冒。 “正常来说，你不是应该要我先修窗锁吗？” “我看过了，除了你刚才带走的那些，家里最多只有二十块钱现金。”暗夜猫淡定地说。 玖若白了它一眼，起身走到窗边，研究了一阵：“原主连药箱都有，不知道有没有工具箱。” “厨房，灶台底下的柜子。” 还真有…… 玖若去把工具箱找出来，打开一看，简直是一个小型的工具宝库。什么东西都有一点，但不多。 玖若找了一根钉子，用锤子敲进墙里，在窗门上绑上一根铁丝，扣到钉子上，临时窗锁完工。 暗夜猫跳上来欣赏了一阵：“你这是此地无银。” 玖若咬牙，举起锤子作势要敲过去。 暗夜猫太了解玖若了，一点都不害怕，依旧立在窗边：“我想你还是先把手机打开吧。” “为什么？”玖若还没清净够呢。 “你不能毁了原主的职业素养。” “切，要求真多。”玖若走进房间，找出手机，按了开机键。 那暗夜猫，怎么越来越话唠了？ 这一开机不得了，手机开着震动，震得玖若虎口都要发麻。好多的来电提醒，其中有在通讯录里面的，也有陌生号码。 玖若下拉了一阵，乔楚的来电也有。 她想了想，还是先不回了，打开微信。 卧槽！好几个群都是99+，还有好多私人信息。 玖若一个个打开。不少人都是问她“在吗？”，还有几个问完在吗之后，又问她好些了吗？ 只有乔楚真正发了有用的信息：开机了回个消息。 这原主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啊？ 玖若也不知道这时候打电话给乔楚会不会是他的临时助理听电话，于是选择了发微信过去。 “我在了，好些了，请问有什么事吗？” 手机又一震，乔楚回得很快：“明天可以上班吗？” “……”米饭班主叫到，玖若哪有拒绝的道理，回了他两个字，“可以。” “那你今天好好休息。” “好的，谢谢。”玖若来了句职业式标准回复。不是说好让她休息几天的吗？言而无信！ 没多久，一个备注为“老板苏姐”的电话打进来。 是老板玖若更加不敢不接了：“你好，苏姐。” “你去哪了啊？！你不知道作为一个助理，必须24小时在线吗？你手机居然关机？！”苏姐噼里啪啦地用3倍语速说了一堆。 “对不起啊，苏姐，我不知道手机没开机……” “不知道手机没开机也是理由？！” 玖若连忙把手机拉离了耳朵，直接放在梳妆台上：“苏姐，我昨天落水感冒了，睡到刚刚才醒来。发现手机关着，马上就打开了。” 苏姐噎了一下。 “苏姐放心，我现在就回大家的消息。”玖若先发制人。 “不用回了，你看看乔楚找你什么事？” 玖若不能打自己脸说找过乔楚了，只好乖乖地答应着。 “我警告你，要是乔楚不要你了，你自己看着办。”苏姐把电话挂了。 什么叫乔楚不要你了。看这说法。玖若瞥了瞥嘴。 暗夜猫也听到了：“她的意思是，你的上司要辞你，你就失去这份工作了。” 玖若蔑了暗夜一眼，谁不知道啊，这需要解释？她虽然在感冒有些上头，但不表示她脑子有病啊。 玖若非常清楚，助理的工作并不好做，以她这种放纵自由的性格，她也不想去给谁当保姆。 可这是很难得的机会，一来到这个世界，就跟任务对象有着信任关系，终于不需要自己去过关斩将。 所以，玖若她要把任务继续下去，必须首先保住这份工作。 太难了…… 微信上，杜杏杏发来一条消息：“玖若，你好些了吗？” 又是这句，玖若还是回了：“好些了，刚睡醒，谢谢。” “你看看微博，你上热搜了。” 啥？！上热搜？这么好玩的事情？ 暗夜猫瞄到微信界面上的字，显然也有点感兴趣，马上凑了过来，蜷在玖若身边。 玖若捞起它，靠在床边。 暗夜：…… 玖若打开原主的微博，小信封的图标右上角又是一个99+。 她没有点开消息，还是先从热门进去。 第一名：乔楚。 第三名：乔楚助理落水事件。 第五名：乔楚特地从片场赶回看望落水助理。 第十名：乔楚回应助理落水事件。 第十一名：谁想成为乔楚的助理。 后面还有断断续续四五条都是关于乔楚的。这第三跟第十相似度这么高，也能都刷上去，可以啊！ 玖若打开了第三名的那条。 九宫格图片，第一张是乔楚冲向自己的背影，第二张是乔楚慰问自己的时候…… 反正基本一系列下来，主角都是乔楚。 玖若低头看了暗夜猫一眼：“我不配拥有姓名吗？” 哪知暗夜猫认认真真地问了句：“你想火？” 玖若语塞，她不想火，火起来太麻烦了。 她浏览了评论，总结了一下，基本都是乔楚好帅，乔楚太有风度了，他一个小助理都这么好，真是太温柔了…… 之类的。 原来，她真是不配拥有姓名。 玖若回想了一下刚刚醒来的场景，好像有人说她醒了，打电话给乔楚之类的。 这是人为操纵让乔楚当绅士？也不知道乔楚本人是否知道自己又被消费了。 207 啥?大型吃回头草事件(4) “暗夜，我感觉我就是一块肉，随吃随切。”玖若感叹。 “红花都是绿叶衬托出来的。”暗夜猫悠悠地说。 玖若一愣：“可大多数人都喜欢红花啊。” “不是，大多数人都喜欢的是钱。” 玖若呆住，一手推开暗夜猫：“你给我滚！” 她有种感觉，暗夜他在偷笑。 类似的热搜玖若看了一阵就看不下去了。 或者如果是原主本人的话，会开心到飞升，但玖若并不是乔楚的粉，甚至她现在对乔楚也还是一知半解的状态。 对了，这明天的，去哪上班呢？ 玖若从原主的包里翻出一个厚厚的记事本，差不多翻到最后，才找到关于明天的日程记录。 明天乔楚的走向是去唱片公司录制新歌，新歌的名字叫《树》。这么奇葩的歌名？ 晚上他还要去录制一个综艺节目，得帮他准备……详见第53页？ 玖若把记事本翻到53页。 满满的一页记录！要穿什么样式的衣服，裤子，鞋子，开场白应该跟谁沟通，还要给他准备厨艺展示的材料？！ 妥妥的保姆。 玖若陷入一阵惶恐。让她做饭勉强还可以，她是真的不会照顾人啊。 晚上，乔楚的电话打进来。 玖若不敢得罪这个大佬，正在吃饭也把筷子扔了先接电话。 “我确认一下，你明天是否可以上班？”乔楚的声音很是温柔。 也许他真是一个像那些粉丝那么说的，阳光温暖的人。 玖若先把他定位在这里：“可以的。” “那明天，绮声唱片6号录音棚。” “早上7点。”玖若连忙补充。这种事情，不是应该一个助理提醒老大的吗？她怎么敢反过来被老大提醒。 “嗯。” 玖若还没把饭吃完，苏姐又来电话：“玖若啊，乔楚说你明天可以去上班了是吗？” 怎么那么多人来关心她的上班问题？“是的。” “行，那我让临时助理撤了，一天三百块呢。” “……”原主的工资一个月多少来着？ “主要是乔楚用不习惯，老是出问题，你就坚持一下。乔楚心疼你，不会让你累着的。” 接下来苏姐说了什么，玖若已经听不进去，反正听到她说要挂电话了，玖若差点欢呼。 放下手机，玖若看着桌面上还有小半碗饭：“暗夜，我吃不下去了。” 暗夜猫抬头看了看玖若，继续吃饭。 实在想不通，一个经纪公司的老板，居然肆无忌惮地说这些暧昧的话。也不知道原主是不是特别吃这一套，可以幻想些什么偶像剧出来。 玖若宁愿听她一开始那火铳一般的骂人的话，也不想听这种意有所指的，浑身不舒服。 不适归不适，躲在家里也不可能把任务继续下去。 玖若拿出手机，认认真真地查了一番，作为一个助理，她应该做些什么工作，以及老大进录音棚之前，要准备些什么。 原来录音棚这种东西，真的可以一进去就是一整天。 有手机的地方就是好，玖若提前查了绮声唱片公司的定位，掐好时间调了闹钟。 次日早上，天还没亮她就要起来，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刚开始做豆腐的那段日子。 也不知道石元香和王有才过得怎么样了？石母抱上外孙了没有？铁蛋和石柱学习怎样了？ 真是有些想念他们。 “喵！”暗夜猫见玖若呆着，提醒了一声。 玖若理了理心神，洗漱换衣服。 想起要给乔楚准备厨艺展示的菜，正好昨天买了几个土豆，她把土豆装进了背包，抓了几块包装好的小面包，背上背包出门。 原主的那辆小车车还在她落水的那个片场外面。 玖若也不敢开，她昨天去超市就留意到这外面有不少的共享单车，也在家里门口那个小抽屉里找到一张共享单车的卡。 玖若把暗夜猫放在车篮子上：“你能抓稳不？” “行。”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把暗夜猫带上，总觉得，她来到一个新的环境，暗夜不在身边，她心里像缺了点什么，做什么都特别的慌。 有暗夜在就踏实多了。 玖若骑车到唱片公司门口，才6点45分，然而她进去时，发现里面已经有不少工作人员正在准备。 一个个如轮子一般来回转着，精神奕奕的样子，一点都不像那种早起的半迷糊状态。 有人看到玖若身后跟着一只四蹄踏雪的黑猫，吓了一跳：“谁把猫带进来了？” 他正准备踹暗夜猫一脚，被玖若挡住了：“这是我的猫。” “哟！乔楚的助理吗？一会落水的，一会又把猫带来，想搏乔楚的眼球吗？”那人说话非常不好听。 有个女的走过来：“你还是把猫弄出去，这里的设备都很贵，弄坏了你陪得起。” 玖若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暗夜猫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那种猫。 暗夜猫已经被连续嫌弃了两次，玖若把它抱起来，眼神中带着歉意。 “喵。”暗夜猫轻轻地叫了声。 玖若居然明白他的意思。暗夜在表示他不介意吗？ 可是玖若没有理由放弃这份工作，她也不想暗夜猫离开身边。 她是第一次感觉到，暗夜在她的潜意识里的时候，有多么的方便。她以前怎么就老想着让他滚呢？ 上一个位面在农村里，养只猫跟在身边似乎没什么不对，当时还没这种感受。可现在…… 越聚越多的人，玖若有些不淡定了。她向来都不是那种善于交际的人，现代世界太过影响她的发挥了。 “早啊，你们都围着做什么呢？”一道略带磁性的声音闯了进来。 “乔乔。”有人喊了声。 “你的小助理把猫带进来了。”有个女的向乔楚投诉。 乔楚看到抱着猫的玖若，把手伸向她：“猫给我。” 玖若后退了两步，那么温柔地让她把猫给他？玖若几乎能想象到，他接过猫之后，反手把它扔了出去的场景。 乔楚又向前伸了伸手。 暗夜猫看了玖若一眼，自己跳过去乔楚身上。 “哇。”好些人惊呼了一声。 没有发生玖若想象中的场景。 乔楚双手卡着暗夜猫的前爪，盯着它看了好一阵：“好可爱的猫。” 208 啥?大型吃回头草事件(5) 玖若赶紧问乔楚：“我能带着吗？” “你能保证它不会捣乱？”乔楚温柔地问。 “能。” “那就带着吧。” 那么一瞬，乔楚的笑容闪瞎玖若的双眼，让玖若差点以为自己见到了上帝。 乔楚微笑着把暗夜猫递回给玖若：“开始工作喽。” 大家马上解散，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玖若找了个地方，把暗夜猫放好，跟着乔楚进了录音棚。 这个录音棚应该是乔楚经常使用的，休息室里，有他专用的位置。 录音老师进来问乔楚：“需要练一遍吗？” 乔楚摇摇头：“不需要了。” 录音老师走了出去。 也许是因为原主那特别刚的身体意识，玖若很快就进入了工作状态。先烧好水，放凉，给乔楚泡了一杯蜂蜜水。 乔楚一边喝一边问她：“昨天休息买猫去了？” 玖若一愣，这是什么问法？再说，暗夜猫像是刚买回来的猫吗？ 乔楚见她不应，自己倒先笑了出声：“怎么突然养起猫来了？” “有个朋友出国，带不走，让我帮她养一段时间。”玖若随便掐了个理由。 乔楚并未怀疑。 没多久化妆师和服装师都进来了，在乔楚身上比比划划。 玖若在一旁看着。她不知道录个音为什么还要折腾这些。 来来去去马上一个小时过去了。 录音老师又进来问乔楚准备好了没有。 “好了。”乔楚站起来。 玖若抱着一堆资料跟上。 录音室内部不能进去，玖若和几个工作人员站在外面，面前是一块大玻璃，可以清晰起看到里面的情况。 有个扛着摄像机的摄影师跟录音老师交代了几句，走到里面。 录音老师指挥着乔楚，让他唱出哪一部分。 这录音还要拍视频？玖若很快就想到那些制作花絮之类，这录个音还真是麻烦。 摄影师需要各个角度都录一遍，乔楚就把那几句歌词重复了好几遍，也没见他有不耐烦的情绪。 没有放外音，玖若在外面是听不到歌声的，看乔楚那修长的手指覆盖在麦克风上，微微闭着眼，好像在感受着某种特别舒适的环境。 玖若有点看呆了。难怪那么多女粉丝，这货简直是一个少女心捕获机。 部分花絮拍摄好了，摄影师走了出来，录音才正式开始。 玖若他们站在外面也没什么做的，基本就是看着。 一场下来，别说在里面的直接参与者，就连玖若都站累了。 乔楚从录音棚出来，依旧是一副容光焕发的样子，反而礼貌地对一众工作人员说：“你们辛苦了。” 玖若和乔楚回到休息室，暗夜猫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进来了。 乔楚看到猫笑了笑，对猫说：“你还会自己找来啊。” “喵呜！”暗夜猫很赏脸地应他了。 玖若早上没吃早饭，现在肚子咕地响了声。 乔楚把视线从猫身上转移了过来，走过梳妆台那边，抽屉里找出一包薯片，递给玖若：“先吃着，一会盒饭就到了。” 玖若听到这句，就明白了，离录音结束还远着。 玖若开了薯片，拿了一片给暗夜猫。 乔楚被她逗笑了：“这猫还吃薯片啊？” 玖若实在被乔楚的热情整得非常的不好意思。他的这种操作，会让别人怀疑他是不是喜欢玖若，就连玖若自己，也会时不时怀疑人生。 要不是乔楚对谁都那么温柔，玖若真的会有和他谈谈人生的冲动。 乔楚问玖若拿了块薯片，准备喂猫，好像对猫吃薯片这件事很感兴趣似的。 录音老师推门进来，两眼冒火盯着玖若：“你都做了乔楚两年的助理了，还不懂这个？他下午还要录音，你给他吃什么薯片？！” 玖若她冤枉啊。可经历过这么多，她也知道，她一点地位都没有的时候，是不会有人相信她说的话。 乔楚把薯片放到暗夜猫面前，压了压手：“老师别急，别急，我没吃，喂猫呢。” 录音老师这才松了口气：“下午还有副歌部分。” “嗯。” 录音老师还交代了其他事情，乔楚一个劲地点头，看着就像个特别怪的孩子。 真是个奇怪的人。 录音工作到下午3点才结束，乔楚亲自确认了一次效果。玖若跟在旁边，有幸作为首批听到乔楚新歌的人。 这首歌讲的是一颗差点被动物折断的小树苗长成参天大树的故事，特别的鸡汤。 由乔楚温柔的声音唱出来，玖若承认，她听陶醉了。 这货真是个人才。 从唱片公司出来，要转移去录综艺的场地。 黑色的保姆车带上了化妆师和服装师他们，还有几个随行的工作人员。 玖若以为，他们跟车就可以了。 哪知道乔楚并没上车，把东西放了上去，站在原地等待玖若的安排。 玖若抱着暗夜猫拿出手机打车。 乔楚这才出现一个微微皱眉的表情：“你的车呢？” “你平常是坐我的车移动的？”玖若一边打着字一边回了句。 “什么？” 玖若一怔，说错话了。“呵呵呵，没事，打到车了。” 乔楚不说话。 玖若感觉整个气场完全不同了。谁说这人是阳光，他可是随意能把别人冰冻。 她就知道，一个在娱乐圈里摸爬打滚的人，不可能清流成这个样子。 周围的所有人都对他恭敬有加，只能说，他除了能力强，肯定还有一点让别人害怕的脾气。 玖若只好解释：“我车在片场外面，那天不太舒服，打车回去的，也没空回去拿车。” “哦，那明天去拍戏时候取回来就好。”这人又恢复一派祥和的状态。 啧啧，真可怕。 玖若低头蹭了蹭暗夜猫。 暗夜猫用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看了看玖若，好像微微一笑。 尽管乔楚戴着口罩和帽子，一上车也被司机认出来了：“你好，你是乔楚先生吗？” “是的。” “我女儿特别喜欢你，能……能要个签名吗？” “可以的。”乔楚一直都谦恭有礼。 下一秒司机就尴尬了，他没拿纸笔。 乔楚问玖若：“你有吧，纸和笔。” 玖若从背包里掏出纸笔，递给他。 209 啥?大型吃回头草事件(6) “师傅，你女儿名字叫什么？”乔楚拿着笔抬头问。 “叫小华。”司机激动得声音都在颤抖，显然在家的时候没少陪女儿追星。 乔楚执笔在本子上刷刷几下，居然还写了几个字的寄语。他把那页纸撕下来，给了司机。 “我……能跟你合照一个吗？”司机扭着身子。 “对不起，这个不可以的。”玖若马上跳出来说话。她的存在，除了是一个保姆，还是一个挡煞的。 果然，乔楚微微一笑。 “没关系，没关系，呵呵。”司机小心翼翼地把那张纸折起来，收到心口处的口袋里。 玖若有些怀疑，追星的到底是不是他的女儿？小华是不是他本人的小名？ 最后，他们坐了一趟免费车。 相比起白天的录音棚，晚上录综艺就显得非常忙乱了。 工作人员反对玖若带着猫进场。 乔楚向他们保证没事，他们才没有追究，但私下讨论乔楚太过纵容助理了，以致于助理都无法无天了。 加上玖若落水事件，虽然没有在各大平台露脸，也没有公开她的名字，但只要她跟在乔楚身后，就所有人都知道她。 玖若在心中频频叹气。 另外，工作人员还对准备的土豆非常不满。 玖若也知道自己不太走心，的确是她的错，她只好频繁地认错，她在这个世界，都卑微得快要埋在土里了。 乔楚走过来看了看：“没事，炸个薯条就是了。” 所有人顿时安静了下来。 他们不得不怀疑土豆是不是乔楚让助理拿的，反正话是肯定没法说下去了。 “玖若，你去隔壁小超市，买瓶油，还有淀粉和盐，不会的话挑贵的买。”乔楚对玖若做了个鬼脸。 这莫名可怕的男人啊。 事情得以解决，他们也放过玖若开始忙自己的事情。 节目的拍摄比较顺利。 乔楚本身就是一个情商爆表的人，把现场那几十个邀请的观众逗得相当愉快。 厨艺展示时候，他做了从未有人在综艺节目里做的炸薯条，还分给了现场观众吃。 主持人故意让他喂给其中一个特别漂亮的小姑娘，他也没有拒绝，引得旁边的人纷纷捂脸尖叫，完全不需要场外音效的补充。 离开录制现场已经凌晨1点，因为需要打车回去，乔楚坚持要先送玖若回家。 还好这回的司机似乎不追星，没有认出乔楚。 玖若暗自松了口气。 回到家里，玖若才发现，这一天下来的工作，真是不容易啊。她累的连洗澡的力气都没有了。 据说明天要去片场，估计又是一整天…… 玖若抱着暗夜猫，喃喃地说：“暗夜啊，这工作我做不下去了怎么办？” “你会习惯的。”暗夜猫淡淡地说。 “你太过看得起我了。” “还行。” “……”居然没否认。 和这鬼东西斗几句嘴，顿时神清气爽，玖若又有了力气收拾自己。 洗完澡出来，还煮了个鸡蛋面，和暗夜一起吃了。 “也不知道乔楚那炸薯条好不好吃？”玖若随意闲扯了一句。 “那种吃法，吃的已经不是味道，是灵魂了。” “噗！”玻璃茶几上，布满了玖若喷出来的面条。 暗夜猫对玖若翻了个白眼。 “对了，你今天在外围有没有看到什么有用的信息？”玖若抽了张纸巾擦桌子。 “那个临时助理做不下去的原因。” 玖若手上动作停住：“说来听听。” 暗夜猫已经把面条吃光了。 “你还要不要？”玖若问。 “不要。” “哦。” “那个助理顶不住乔楚像陀螺一样到处转，又受不住他那种看似温柔羸弱，实际上好像每一刻都在算计着什么的性格。” 玖若夹着一筷子的面条僵在嘴边：“你能不能不要总结得那么的精辟？！” 的确是，虽然乔楚一直都面带微笑，但有些时候，看着他那笑容，有种被他嘲讽着的感觉。 哪怕玖若经历了这么一天，也无法判断他那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 “还有就是，那些在背后说你坏话的，都是在嫉妒你。” “……”玖若盯着暗夜猫好一会，“你是在从侧面教育我，不要介意背后有人说我什么吗？” 暗夜猫自己叼起它的碗，走进了厨房。 不想那么多了，玖若在哪个世界里不是见一步走一步的，继续沿用这个方法把事情处理好得了。 《玲珑诀》剧组现场，是一个影视城。他们拍戏没有完全占据影视城，仅仅封闭了一部分，还是有游客在参观其他区域，所以不少人在围观。 玖若看到了原主落水的地方，这是一个小型的人工湖，上面小拱桥啊，杨柳之类的一应俱全，要不是玖若见过亲王府的那柳湖，她或许会感叹这里造工的精致。 开拍之前，主演们都坐在凳子上等待，有人在聊天，有人在看剧本。 临时演员就被要求在拍摄现场一直走，不停地走。 乔楚被叫过去换衣服，有服装师跟着，没玖若什么事，她负责在现场看着他的私人物品。 已经穿好服装的女主角迎面走来，见只有玖若一个人在，问了句：“你家乔楚呢？” 玖若：…… 这些人说话都是一个风格的吗？苏姐这样，这女主角叫……玖若盯着她的脸看了一阵。 黎染，当红流量，有女神的称号。名头跟乔楚齐驾并驱，一个圈粉了全国上下大部分的男生，一个吸引着全国上下大部分的女生。 这黎染看着不够乔楚聪明，与乔楚的喜怒不形于色不同，她是把一切的情绪都写在脸上。 饭碗要紧，玖若起身回答：“去换衣服了。” “唉。我就说让他多找一个助理，换衣服都没个人跟着。”黎染数着自己的指甲盖说。 玖若好想反问她一句：服装师不是人吗？还是你从来都没把他们当人？ 黎染身后跟着的三个小女生，其中一个是杜杏杏，全是她的助理，除了标配的化妆师和服装师，居然还自带营养师。这是太后出巡吗？ 那三个助理，杜杏杏还算温和，另外两个的嘴脸，和黎染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玖若捂脸，这不是任务对象吧？如果是的话，让她直接死了算了，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也不单纯，不是可以改造的类型。 210 啥?大型吃回头草事件(7) 黎染见玖若不上道，拖着一队人去了自己休息的地方。 玖若又开始想念暗夜猫了。因为不想再让他看别人的脸色，玖若没有带它来剧组。 差不多过了一个小时，男二和黎染已经拍了好几个镜头，乔楚才回来。 玖若愣住了，这人穿古装，比言珏还要好看上几分。场外已经有围观的群众尖叫。 古装剧不收音，如果声音没有影响到演员，导演是不管的。 服装师帮乔楚提着一个大包，玖若马上跑过去把大包接过，和乔楚的物品堆放在一起。 玖若抬头对上乔楚的视线，乔楚温柔地笑笑。 奇怪的是，明明是和他对戏的女主角黎染，他却完全没有看对方一眼，连移一下视线也没有。 等乔楚时，玖若翻了下剧本。 这部《玲珑诀》，讲的是女主玲珑家道中落，父亲死在军中，同宗的族人想侵吞他们家产的故事，女主以她的机智和果敢，保护了亲娘和弟弟。 外敌入侵，要求族人派出一名猛将，可养尊处优的族人谁也不愿意上阵杀敌。 只有女主，一心想着为父报仇，披甲上阵，在战场上偶遇男主，上演了一曲凤求凰。 现在这一幕是两人大胜回乡后，再次相遇的场景。 乔楚准备好了，那边导演也在喊乔楚。 他和黎染站在一起，的确是郎才女貌。 玖若观察了他们很久。 乔楚入戏很快，平常看着温和得不能再温和的人，如今演一名从军中回来的干将，整个人的英气和霸气释放得淋漓尽致。 玖若有种感觉，这看似温柔的皮囊之下，是不是住着一个极度粗犷的灵魂？ 但是导演一喊“卡”，他就马上恢复平常的状态，而且与黎染一点眼神上的互动也没有。 黎染倒是想跟他交流心得的意思，有意找他说话，他会很礼貌地回应，但绝不多说半句。 正主在场上拍戏，场下的工作人员闲下来了，开始相互聊天。 黎染的一个助理走到玖若面前：“哟，你身体不错啊，下水泡这么久了，也不见头疼脑热的。” 玖若：？？ 我得罪你了吗？ 那人见玖若没有反应，对另外一个人说：“这不是泡傻了吧？” “哈哈哈。”那两人笑了起来。 “走走走，我们到那边去，这里晒死了。” 玖若差点笑了出声，这两个女的，智商不够的亚子。 那两人走远，杜杏杏一边往那边看着一边走过来，小声对玖若说：“你不用理她们，她们是这样的。” 玖若已经明白其中的原因，那个挑事的叫区欣，她和原主可谓是同期进的公司，一样的从打杂做起。 当区欣比原主早选中做助理，已经向原主炫耀过了。 后来因为工作能力还可以，她被挑去当大牌的助理。她原本的志愿是乔楚的，结果被分去了黎染那边。 黎染是当红女神，跟在她身边还行，就是工作量有点多，黎染也有些挑剔。 事情还没结束，原主被突然提拔了上来，直接到了乔楚的身边。 你说区欣不眼红吧，那是不可能的。 乔楚声名在外，为人温和友善，看他平常对助理的那种笑眯眯的表情，看着都能让工作能力直线飙升。 所以…… 玖若假装神秘地问杜杏杏：“我落水是不是跟区欣有关？” 杜杏杏脸色一白，没有回答玖若，然后走开了。 玖若一个人无聊，低头继续翻乔楚的剧本。 不管乔楚是否介意，只要他表面表现得非常的温和而且不介意，玖若就主动默认为他是不介意的。 玖若翻到某一处，一阵关于原主的记忆冒了出来。 她总算把区欣的犯案过程重组起来了。 之前拍戏，有这么一场戏，也是他们回乡之后再次相遇的场面。 女主到河边打水，男主看见了，上去帮忙，把水打上来之后，两人坐在河边杨柳依依，微风细雨的。 剧组安排的拍摄镜头是：让乔楚拍一个正在打水的镜头，然后就跳到两人在打满的水桶边你侬我侬的场面。 乔楚拍完打水的镜头，黎染说要休息。剧组就把乔楚放到隔壁剧组做友情客串。 水不会自己上来，所以原主必须代替乔楚去打水。 木桶是区欣给她的，因为一开始那是拿在黎染手上。 原主没有在意，弯腰打水，木桶太重，把手脱出来了，木桶和原主都掉进湖里。 有人伸手没拉着，有人拿竹竿来救…… 折腾了好一会才把原主拉了上来，醒来时候就变成了玖若。 这剧情真是tm的有趣啊。 “玖若？” “玖若？” 乔楚一连叫了玖若两声，都没有反应，最后蹲下推了推她。 玖若差点被他推倒，开口就是一句：“你干嘛？” 乔楚可怜巴巴地眨着眼睛：“叫你了，没反应。神游吗？” 玖若也知道自己差点暴露了性格，于是不好意思地笑笑：“好像是。” 乔楚笑得更开心：“你知道这学名叫什么吗？” “啊？” “白日梦。” 这时，玖若能感觉到背后有许许多多炙热无比的视线，大家似乎都想把她看出一个洞来。 这乔楚，确定不是在害她？ 不可以再为原主的事情而迷了心神，还是做任务要紧。玖若定了定自己的情绪。 今天的拍摄任务挺重的，导演大约想着大牌们都不好请，能把两人聚在一起，就把一起的戏份全部拍完。 在导演准备喊黎染时，她踢了凳子：“累了，今天不拍了。” 黎染耍脾气应该不是第一次。 玖若见到很多工作人员都视若无睹的样子。 两个导演商量了一下，拿着扩音器喊：“收工。” 大牌就是大牌啊。 玖若平白无故地收获了半天的假期。 然而问题来了，她应该怎样当着乔楚的面，把她那辆小qq开回家。 乔楚还公然要她送他回去。 虽然两家住得不远，可乔楚敢坐玖若的车，玖若也不知道她自己敢不敢开？ 硬着头皮上车，玖若用手摸遍了车上的所有配件。 如果像在美容院那会一样，她能拥有原主的生活技能，那么开车也应该不在话下。 暗夜不在，她只能靠自己了。 211 啥?大型吃回头草事件(8) 玖若稳定心神，闭了闭眼，插钥匙，打火，一气呵成。事实证明，果然是可以的。 新手上路，玖若开得比较慢。 乔楚说了句：“你想带我兜风吗？” 玖若也耍起了嘴皮子：“我可不敢带着大明星兜风，再上一次热搜也不好玩。” 乔楚显然没想到玖若会这么回他，愣了一阵。 “如果我说，我落水是被人陷害的。趁现在你闲着，不如评价一下这件事？”玖若发现，一边说话一边开车，她还没有那么紧张，速度也能提升了些。 乔楚淡淡地吐出三个字：“我知道。” 玖若一个急刹车：“你想我杀了你吗？我现在可是实至名归的马路杀手。” 乔楚打量玖若一阵：“没想到你是这么个人。” 什……什么意思？ 后面的车长鸣喇叭，玖若赶紧继续开走。 “看你老实，其实挺聪明的。”乔楚看着自己那边的窗外，“如果你是真的聪明，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玖若当然明白，乔楚哪怕打个喷嚏，只要有人发现了，一样能上热搜。她作为跟在乔楚身边的人，只要产生什么话题焦点，她马上就万劫不复。 玖若决定不再讨论这件事，她还不能太过出格，不然被乔楚或者其他人踢走了，她还得去绕一大圈走回来。 “你有没有喜欢的人？”玖若假装随意地问。 “有。” 玖若差点又来了一个急刹车：“黎染？” “哈哈，怎么可能。”乔楚终于有了其他的表情。 否认了，这是好事还是坏事，首先得确认黎染是不是任务对象？ “能不能说说看？”玖若顺势而上。 乔楚也没有表现得十分抗拒：“是大学同学，很可爱，被欺负了也不说，像你这样。” “咳咳咳咳！”玖若承认，她真的被吓到了，“乔先生，有没有人告诉你，你说这种话极易造成交通意外？” “我打个比喻。”乔楚摊手。 “……打比喻也要选择安全的时候。” 关于女朋友的谈论到此为止，玖若也不想在探寻下去，虽然造成追尾之后，她有了足够的理由不再开车，她也不想花钱修车。 玖若回到家，打开门，暗夜猫正好站在门后。 “嗯？你在等我？” “不是。” 玖若蹲下把它抱起来：“想你了！” “你发烧了？”暗夜猫挣脱出来，跳回地上。 “你才发烧。”玖若斜了它一眼。 “说吧，有什么要求。” “我就不能想你吗？” “有话直说。” 玖若瘫在沙发上，跟暗夜猫说了原主落水的记忆，还有刚才开车回来的事情。 暗夜猫一直听着，连一声“喵”都没有发出。 玖若看它那好像胖了一圈的身体：“喂，你竖毛了？” “没有！”暗夜猫否认。 “好了，以下是评论时间。”玖若从乔楚身上学到了，有些事情，对方不承认，自己假装不知道就过去了，心里明白就足够。 “你开车真的没问题？”没想到暗夜猫一开口是这句。 “我这不是安全回来了吗？” “我能感受到你内心的惶恐。” 玖若一愣：“怎么？你都从我潜意识出来了还能感受到我的感受？” “谁知道呢。” “！” 一人一猫沉默了一瞬，玖若摸了摸暗夜猫：“居然保留着原主逝去的记忆，这是之前从没发生过的。” “应该没什么事。”暗夜猫蹭了蹭玖若的手心。 玖若感觉痒痒的，缩回了手：“原主是不是怨念太重了。” 暗夜猫不说话。 “对了，那黎染，不是任务对象吧？”玖若问出了这件她最担心的事情。 “不是。” 玖若欢呼。不是就好，不是万岁！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人。虽然长相比较女主角。 “有些事情，在你犹豫的那一刻，你其实已经知道了答案。” “噗。说得那么深沉做什么。” “好了，该说我的事。” 玖若一怔：“你有什么事？” “家里没菜了。” “……”可是玖若根本不想一个人去超市，带着暗夜猫吧，又不让进。 突然，她想到一个好办法：“我们去菜市场吧。” 玖若能自己开车，去远些买菜又如何。这白得的半天假期，可不要太浪费。 暗夜猫也想亲自监督一下玖若的驾驶技术，所以没有拒绝。 来这里之后，第一次和暗夜猫出门不用看别人眼色，玖若宽心了许多。 她也不知道从哪一刻起，暗夜好像变得越来越重要。 买完菜，玖若带了暗夜猫去看海。 这座城市，有一小部分的临海区域。 这种天气吹着海风特别舒适。 “我怎么越来越觉得，你每到一个世界，你都不想离开？”暗夜猫在玖若怀里说。 “有吗？”玖若仰着脸，迎着风。 暗夜猫不语。 “我希望吧……能活在当下，享受当前的所有时光，然后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 “如果未来的我，能感谢现在我所过的每一天，那就是成功。”玖若说得正气凛然。 “你要成功做什么？”暗夜猫抬头，淡淡地说。 “咳！”玖若觉得自己一定是被海风呛到了。 “呵呵。”这猫居然笑起来了！！好诡异啊！ 玖若把它扔到地上：“你太可怕了。” 暗夜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笑了出来，也许他觉得，现在的玖若有点可爱，有点有趣。 玖若正经不过三分钟，这又坐在暗夜猫身边，低头对他说：“如果你是一个帅哥，和我来着沙滩上散步，挺美的。” 暗夜猫定定地看了玖若一阵，起身，走人。 “小气鬼！” 玖若看着暗夜猫走远，并没打算追上去，视线落在那远处的水天交接处，想着那尽头的地方，有没有她原来的世界。 玖若已经快不记得那个世界的样子了，就连林良木的面容，似乎也逐渐开始模糊。 他还好吗？ 那些玖若以为一辈子都不可能放下的过往，好像已经渐行渐远。 有个女生抱着暗夜猫跑向玖若。 暗夜猫挣扎着要跳下来，一头钻进玖若怀里。 有那么一瞬间，玖若闪出一个念头：暗夜在害怕。 玖若抱紧了它。 212 啥?大型吃回头草事件(9) 女生小跑着过来：“对不起对不起，吓到它了吗？” 玖若低头和暗夜猫对视了一眼：“没有，没关系的。” “不好意思，看到它实在太可爱了，一时没忍住，就……”女生笑得不好意思。 可爱？这黑乎乎的哪里可爱了？ “真的没关系。”玖若一再强调。 “你好，我叫于心意。”这是个活泼的女生。 “你叫我玖若可以了。”玖若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姓啥？但她有一种感觉，她会和这个人息息相关。 任务对象？看着年纪很小的样子，长得白白净净，是邻家小妹的类型。 于心意坐到玖若身边，眼睛却往那边瞟着，好像在戒备着什么。然后又漫不经心地问玖若：“你是学生吗？” 玖若摇头：“不是。” “哦？那是做什么工作的？” “助理。你呢？” 于心意不好意思地笑笑：“演员，十八线的那种。” 玖若有些惊讶。 于心意摆摆手：“你不用吃惊，像我这样的，这座城市里大把，只不过大家都不认识罢了。” “我是艺人的助理。”玖若解释。她惊讶的不是遇到演员，而是随便偶遇一个人，也居然是同行。 “啊？真的？哈哈，好巧啊。”于心意说话过程，视线一直往暗夜猫身上飘。 玖若举起暗夜猫，递给于心意。 “我可以抱吗？它不害怕吗？” “可以。”玖若把暗夜猫猫塞给她，同时看到了暗夜猫幽怨的目光。 她什么都没看见。 于心意抱着暗夜猫，显得心满意足：“对了，艺人助理不都是很忙吗？我的助理一个人管着好几个。” “我家大哥今天突然空档。” “哈哈哈，你叫他大哥？你就跟着他一个？”于心意神秘地一笑，“我能问问是谁吗？” “乔楚。” 于心意嘴巴张开，久久没有合上。 “你认识他？”话一出口，玖若就尴尬了，“我问了什么废话？” 于心意自然没有回答，神色间有点不对劲。 玖若观察了一阵，显然于心意认识乔楚，看着表情，两人之间不会有什么深仇大恨吧？能不能给她个顺利点的任务？ 玖若的手机响了，是苏姐。 “玖若，你现在给我回来公司。”苏姐依旧是急躁的说话方式。 于心意把暗夜猫还给玖若：“既然你有事，那我先走了。” 她的心情，与刚才看到暗夜猫的兴奋截然相反。 “哎！”玖若起身叫住她，“能给我个电话吗？” “不了。”于心意摇摇头。 于心意落寞地走了，玖若耳边的电话吼着：“你发什么神经，问我要什么电话？！” “啊，苏姐。不是的，刚才认识了一位朋友。”玖若一只手捞住暗夜猫，一只手接电话。 “我不管你什么朋友，你现在给我回来。”苏姐明显已经急得不行。 “乔楚出什么事了吗？” “你回来再说。” “我……我现在回去可能要半个小时以上。” “……”苏姐沉默了一阵，“你去哪了？” “海边。” “你可真闲。赶紧回来！” 玖若听着对面的忙音，叹了口气。也不是她想闲的还不好，她还没投诉他们老是不让人好好休息呢。 玖若把暗夜猫塞车里，打开手机定位，开车回到sn公司。扔下暗夜猫在车上，直奔sn公司所在的楼层。 她以为会看到大家风风火火地处理着什么事情的样子。 然而，现在整个办公室非常的平静。 玖若问了一个同事：“苏姐找我？” “你赶紧去她办公室。” 现在她作为艺人助理的身份遇到了两个任务对象了，她更加不敢怠慢这份工作，飞速赶往苏姐的办公室。 苏姐的办公室里还有几个人，看到玖若闯进来，均一怔。 苏姐的第一句话是：“乔楚呢？” “啊？他没跟我一起啊。” “那你去海边做什么？” “……”难不成她要一天24小时和他一起？ “也就是说，乔楚下午干了些什么，你不知道？”听苏姐的语气，玖若觉得自己简直是一个罪人。 “苏姐，你先别骂她了，你看又冒了条关键词，这个要不要撤啊？”苏姐身旁一个男的说。 玖若认得这几个人，都是公司公关部的。 苏姐没有回应那个男的，对玖若说：“你现在，马上把手机拿出来看看！” “哦。”玖若掏出手机，没什么可以看的，也没有乔楚的电话，可以说连条微信也没有。 不对，他们刚才在讨论撤什么？微博！ 玖若赶紧打开微博，进入乔楚的超话，随便打开一条点赞最多的评论区看。 很快她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也不知道黎染做了什么，反正有人拍到黎染正在和乔楚拉扯，也有人跟拍到他们一起走在路上的视频。 虽然很模糊，但粉丝的那是什么钛合金眼睛，哪怕再模糊，他们都可以找出乔楚手上拿着什么东西。 乔楚的粉丝昵称荞麦，黎染的粉丝叫小彩虹。 两家的粉丝现在搞在一起，其中也不乏键盘侠。看着就是一锅粥的状态。 有人说乔楚和黎染假戏真做了，有人支持他们郎才女貌在一起，有人说乔楚是她们老公，不允许任何人染指。 染，亦意有所指，然后小彩虹们就开始在乔楚的超话里撕。 这些人大多都是男的，说起话来有时候非常的不好听。 这种情况对于乔楚这一直没有黑历史的男神来说，的确不是什么好事。 公关部的人夹着手机，一边讲电话一边按电脑。 玖若也不能再站着，她可不想乔楚真的跟那个黎染擦出什么火花：“苏姐，现在我能做些什么吗？” “去找乔楚。” “哦，我现在打电话。” 苏姐无奈地叹气：“他电话能打通我找你做什么？” “你现在出去找，这照片是什么地方来着？”苏姐问身旁的人。 “千山路。” “你给我去千山路转一圈，找到人了逮回来，不管他在做什么。” “嗯。”玖若应了句，跑了出去。 原来不单单是小助理没有人身自由，乔楚他们更加没有一点的自由。 玖若开着车去了千山路，慢慢地绕了一圈，都没有发现嫌疑人……哎不是，没有发现目标人物。 213 啥?大型吃回头草事件(10) “你不会打电话吗？”趴在后座的暗夜猫说。 “苏姐说，他电话能打通还找我做什么？”玖若打着方向盘淡淡地说。 “……”暗夜猫跳起来，前爪扒在玻璃窗向外探视。 “行，那你帮我看，我专心开车了。”玖若不跟暗夜客气。 又绕了千山路一圈，还是没找到乔楚。 “你试着往前面走走。”暗夜猫建议。 “是了，那家伙老是坐原主的车回家，应该不会开车。”玖若加速沿着一个方向开去。 一个步行的人能走多远，除非他半路打车走了，那找下去也没有意义。 暗夜猫跳到了右侧的窗户。 大约开了五分钟，暗夜猫说：“你前面100米，那个是不是？” “我去！你这敏锐的观察力。” 前面有人在人行道慢慢地走着，穿着黑色的卫衣，卫衣的帽子盖住了整个头，玖若也不确定他是不是乔楚，但她决定试试。 毕竟路上看着这么异常的行人不会有几个。 玖若鸣了喇叭。 那人回头看了看车。 他戴着黑色的口罩，帽檐几乎把眉毛都盖住了，就凭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玖若敢肯定那是乔楚。 显然乔楚也认得玖若的车，原地停了下来。 玖若开了双闪，解开安全带，落下车窗，伸头过去副驾驶那边：“上车。” “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乔楚还是一如既往地带着浅浅的笑意。 “嗯，我也想一个人静静，奈何苏姐要我找你。” 乔楚一怔：“你跟她说，我会回去的。” 玖若莫名想到她在于心意面前提起乔楚时，于心意那失落的表情，加上于心意是任务对象的话…… 他们之间有“天作之合”的bug，玖若决定赌它一赌。 “这样，我说一个人的名字，如果你感兴趣，你就跟我上车。” 乔楚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操作？ “于心意。”玖若现在的姿态几乎等于半躺在副驾驶上，说起话来有点咬牙切齿的感觉。 乔楚脸色一变，连语调都变得冷峻：“你和黎染什么关系？！” 玖若懵了一脸。来了这么多天，他一直都是柔柔和和的，突然被这么一吼。好吧，玖若是被他吓到了。 乔楚已经打开副驾驶的门，迈腿就要上车。 玖若连忙闪开，坐直回驾驶座。 乔楚转头看着玖若：“你实话实说，黎染到底想做什么？” “……”玖若她不知道啊。 “喵……”暗夜猫跳到两人之间。 玖若眨眨眼，回过神来，这事必须要她来解决，谁叫她拿任务对象的名字来打赌。 乔楚见到暗夜猫，神色间缓和了几分，转身把暗夜猫扯了过去。 玖若能听到暗夜猫的指甲咔咔地刮在车座上的声音，它的目的是提醒自己，而不是想到乔楚的怀里吧。 “我刚刚去海边玩，被苏姐拽回来了，让我找你，我在海边遇到了于心意。”玖若的概括能力向来都是杠杠的。 乔楚揉着暗夜猫的手一顿：“哪里海边？带我过去！” “现在？”不是应该先回去报个到吗？ “快点！”乔楚把暗夜猫扔回后座，咔的一声扣上安全带。 被忽然热情又被忽然抛弃的暗夜猫：…… 玖若回头看了它一眼，叹气，发动车子。 “你知道苏姐为什么要找你吗？”玖若问他。 “有通告？” “……你还不知道你和黎染拉扯的视频被人拍了吗？” 乔楚突然意识到事态严重，掏出手机打开微博。 他咬着牙低沉地说了声：“黎染！” 玖若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她并不认为那拥有着斯条慢理的声线的乔楚，能发出这种复仇大汉的声音，果然他身体里住着一个彪形大汉的灵魂吗？ “那个……我先澄清一下，我不知道你和于心意什么关系，更搞不懂你为什么要拉扯黎染。” 乔楚这才认真地看了玖若一眼：“你怎么知道于心意？” “随你信不信，反正我们是在海边偶遇的。我说起我是你的助理，她脸色就有点不对，所以我刚才试试她的名字能不能让你回魂。” “黎染给我看了一个视频，是一个猥琐的男人正在和心意说话，看于心意的表情很慌乱。我问她这是哪里，她不说，还说你现在去也来不及。” 玖若没有回话，她总算明白了乔楚给她的违和感在哪里。 乔楚一直都表现得温和礼貌，行动间大方得体，脸上总是挂着淡淡的笑容，但实际上他的心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所以无论是说话还是行动间，都是完全不带感情的。 而现在，听着他慢慢地说了一大段话，句子间变换了好几次情绪，有愤怒、有痛心、有不安…… 玖若仿佛第一次看到了真实的乔楚。 乔楚把头转向窗外：“她什么都不愿意说，还要走，我就拉了拉她。” “这么说，拍摄的那些，应该也是黎染安排的。对了，微博你回复了吗？” “不回复。” 玖若一怔：“为什么？你解释啊。” “解释也没人信。”乔楚不以为然。 玖若沉默了一瞬：“你那些粉丝那么狂热，他们不会站在你这边吗？” “他们已经站在我这边了。” 玖若回忆一下她刚才浏览的那些评论，的确如此。 可黎染是国民女神，粉丝群体的庞大，不是一个刚出道一两年的奶油小生可以比拟的。 “先找于心意。”乔楚发话。 玖若自然不得不听。 直接把车停在海边。 玖若下车后，开门给暗夜猫下来。 乔楚已经自己向着沙滩那边跑去。 玖若想开口喊住他，乔字已经出口，想想她要是在地方喊乔楚，下一个上热搜的绝对会是她。 玖若蹲下，摸了摸暗夜猫：“暗夜，请发挥一下你作为猫的本能，去找找于心意。” 暗夜猫白了玖若一眼，慢慢地向一个方向走。 “大哥，这边。”玖若挥挥手。 还好乔楚停住。 玖若指指暗夜猫：“于心意抱过它。” 乔楚明白，走了回来：“为什么叫我大哥？” “你名字能在这地方喊？”玖若指指海边玩水的那堆人。 乔楚不语，跟着暗夜猫走了。 玖若腹诽：现在才稍微像个人。 她觉得，乔楚没有之前那么可怕了。 214 啥?大型吃回头草事件(11) 暗夜猫停在一个地方，在沙子里扒了一阵。 乔楚蹲下，陪它一起扒。 玖若走到他们身边，暗夜猫扒出来一条粉晶手链。 乔楚拿起手链，拉下口罩吹掉上面的沙子：“这是她的东西。” 玖若感觉这场景是那么的似曾相识：“你确定？” “我想你的猫应该确定。”乔楚慢慢地站起来，向四周张望了一阵，没有看到于心意本人。 玖若指指暗夜猫：“不如你再问问它，看看于心意在哪里？” 乔楚忽然笑出声：“你觉得我疯了？” “没啊。”玖若一本正经。 暗夜猫对两人抛了个白眼：“喵！” 乔楚呼了口气：“她没事就好。” 他把手链装进裤兜，戴上口罩，拉了拉帽檐。 “大哥，你等我一下。”玖若见到暗夜猫对她使眼色，蹲下捞起暗夜猫，走到一旁没人的地方。 “怎么？于心意抓你的时候，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玖若举着暗夜猫问。 “放我下来。”暗夜猫挣了两下。 “好吧。” “我走过去，看到了乔楚在视频里看到的场景，我对于心意叫了声，她奔过来抱起我就跑。那人想追上来，我瞪着他，他就没追了。” “你还有这个功能？”玖若诧异了，虽然她心里是觉得无论暗夜做出什么石破天惊的事，都是正常的。 “什么功能？” “把人定格。” “你是不是傻？”暗夜猫白了她一眼。 “不然那种人会怕你一只猫？”玖若甚是不屑。 “看着是受人指使的，大概是心虚。” “有道理。”玖若走向乔楚。 乔楚正在原地低头刷着手机。 发现好几个人在偷看他，并且讨论着什么。 此地不宜久留，玖若跑过去：“大哥，我们先走。” 乔楚想了想，点头。 车上，玖若说：“我问过我的猫了，它说它看到有人对于心意图谋不轨，它就吓了吓那人，然后于心意抱着它跑了。接着就是我遇到于心意的场景。” “喵？”暗夜猫实在不懂玖若在搞什么鬼？ 乔楚把头转向玖若，上下打量了她一阵：“你能和猫说话？” “这不是重点。” 乔楚沉吟了一阵：“她没事就好。” 很好，选择了相信玖若的话。 “时间上看来，黎染给我看的是现场正在拍摄的视频。”乔楚咬牙。 “我还没问，你和于心意是什么情况？” 乔楚眨眨眼，没说。 “之前问你说喜欢的那个女孩，是她？” “……”乔楚依旧保持沉默。 “行，我知道我作为你的助理，不应该探听你的隐私。我会把你送回公司交差，这回去的几十分钟车程，你想想怎么解决吧。我尽量开慢点。”玖若心想，估计他还不完全相信自己和黎染没有半点瓜葛。 “你作为我的助理，不是应该你来帮我解决吗？”乔楚又恢复了平常的语调，但说话的方式上，有了那么一丝丝的变化。 “解决？抽刀断黎染吗？”玖若猛地一打方向盘。 “咳！” “我连苏姐都不敢怼。” “那能怼吗？” “……应该能。” “哈哈哈哈，以前怎么没发现你那么有趣？” 有趣？为什么谁对玖若的评价都是有趣呢？ sn公司，苏姐的办公室。 乔楚抱着暗夜猫站在苏姐面前。 “你……你带只什么东西进来？”苏姐觉得自己快要气死了。 乔楚一脸懵然地低头看了看：“哦，我助理的猫。” 乔楚转身把暗夜猫塞回玖若。 玖若：…… 这人是非要和她牵扯在一起的意思了？ 苏姐瞪了玖若一阵，总算移开了视线。 “乔楚，你知道你自己做了什么吗？你到底为什么要跟黎染拉扯？现在你看看，你看看啊，有人说什么？你俩假戏真做，因什么不合大庭广众之下大打出手。”苏姐拍桌。 乔楚长长地哼了一口气：“黎染要挟我。” “什么？”苏姐像是听了什么天荒夜谈。 “我拉住她，叫她说清楚再走。”乔楚的声音浅而温和，好像一切的事情与他本人无关一样。 玖若缩在一旁看着。 “然后呢？” “视频上放着呢，她甩开我走了。” 苏姐愣了愣：“她要挟你什么？为什么要要挟你？” “我就是想她说清楚。”乔楚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玖若不得不感叹，这人真会演，就连日常也在演着。会担心于心意，会因为于心意而出现情感上的波动的那个，才是真正的他吗？ 怎么那么像谁呢？反正玖若觉得在哪里遇到过这种人物。下意识看看怀里的暗夜猫。 “那你说，这怎么解释？”苏姐已经没好气了。 乔楚摊手摇头。 玖若侧着头举了举手：“那个……我能说一句吗？” “说！”苏姐冒火。 “能不能让技术组的同事扒一下第一个发视频的账号。我有些怀疑是黎染自己找人拍的视频。” 乔楚落在玖若身上的目光有些惊讶。 苏姐语塞了一阵：“黎染？你可别乱说。” “苏姐，如果我无中生有，我敢乱说吗？”玖若一脸委屈的样子。 苏姐想了想，绕到办公桌后，拿起座机拨了个电话：“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苏姐放下电话：“乔楚，你听着，你不要私下回复粉丝，公关部会给你处理。你现在回家，或者有人会蹲着，你看看先去哪里避一避。” 乔楚回头看玖若。 玖若：……我的内心是强烈拒绝的。 最后迫于工作上的无奈，玖若把乔楚带了回家。 “真不知道苏姐是不是用脚趾头想事情的。”玖若抱怨，“要是有人拍到你跟我回家，岂不是更加洗不清？” 乔楚笑笑：“那也没有黎染的那一笔难洗。” 玖若呆住。 他们拿她当木板？铺好破桥，走过去以后，就过桥抽板？ 乔楚觉得玖若的表情有些好笑，他以前也不认为这个小助理能有多机灵：“要是有人拍到了，苏姐肯定会把你溺水的那件事翻出来炒作一番。” “你们吃人血馒头！”玖若抱起暗夜猫，“我出去外面住。” “你最好现在别出去。”乔楚阻止。 “你信不信我给于心意打电话，告诉她我俩现在共处一室。” 乔楚一怔：“你还留她电话号了？” “她没告诉我。” “哈哈哈哈哈！”乔楚笑得直不起腰。 215 啥?大型吃回头草事件(12) 乔楚的手机关机了，他拿玖若房间里的那台破旧的笔记本刷着微博。 “喂！苏姐不是叫你别回复粉丝吗？”玖若吓了一跳，她怕这弄不清，到头来要跟这人关在一间屋子里遥遥无期。 “小号，没事，ip是你家的。”乔楚耸耸肩。 “我去！有你这么坑人的吗？歹毒！”果然，这乔楚不是什么好人，这就暴露了吧。 乔楚微微一笑，这种笑容才是有温度的。 晚上，玖若睡房间里，乔楚睡在外面的沙发。 他想让玖若潜回去他家里替他那点换洗的衣服，玖若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暗夜猫躲进玖若的房间里，非常的不待见乔楚。 难得能和玖若同处一室，又没有其他外人，他能烧水，能做吃的，能肆无忌惮地和玖若说话，逗得玖若想挠墙，现在这状况，算个什么鬼？ 家里多了个人吃饭，玖若的存粮也就够吃两天。 乔楚再也忍不住了，让玖若出去给他买点衣服。 能看到温文尔雅的大哥哥抓狂的样子，玖若差点想录下来。 乔楚相信她归相信，看到她想录视频，还是很严肃地阻止了她。 玖若知道他有职业病，所以一笑而过。 乔楚倒好，关掉手机耳根清净。 玖若的手机却接二连三地响，她窝在房间里，一条一条地回着信息，又担心一不注意，口不择言，所以有些边缘性的危险问题，还要咨询过苏姐才能回。 她打开门把暗夜猫放了出去，让它出去转了一圈，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人物，玖若才带上它出门买东西。 帮乔楚买衣服时候，她可不敢去大型的品牌商场买。 玖若想着，要是她捡地摊货，哪怕被谁拍到了，都不可能会认为她是给乔楚买的。 哪知道在趁圩的过程中，再次遇到于心意。 她也住在这附近？ 于心意一开始没认出玖若来，她首先看到的是暗夜猫，然后才想起暗夜猫的主人是玖若。 “嗨！”玖若尴尬地挥挥手。 “你也来趁圩吗？”于心意是个亲和力很强的女生。 “是啊，买几件衣服。” “我也是，能一起逛吗？” 玖若想了想：“嗯。” “猫能给我抱一会吗？” 玖若低头看了暗夜猫一眼，还是把猫递给她。 两人在各式各样的地摊之间走着。玖若看着于心意，于心意看着猫，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也没逛出什么花来。 “那个……”两人突然异口同声地说。 “你先说。”玖若抢先把说话的机会让给于心意。她本想着是根她道别先走，给乔楚买地摊货的心愿还未完成。 于心意的“那个”，显然是有话想问玖若的。于心意是在意乔楚的话，不可能没留意到他最近的绯闻。 “你好像挺空闲的。”于心意犹豫着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是啊，大哥的绯闻警报还未解除，公司不让他出来。”玖若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那是绯闻？”于心意盯着玖若。 “是啊，大哥都快要气死了。他又不可能去做什么。” “网上好多人都说他们金童玉女，叫他们和好。” “你也是大哥的粉丝？” “啊？嗯……嗯。” 玖若想了想：“那他恐怕不知道，公司不让他开手机。” 于心意好像松了口气：“是啊，这种事交给公司处理最好。” “哎对了，你有空吗？要不要来我家吃顿饭，就在附近。” 于心意怀中的暗夜猫瞪了玖若一眼。 暗夜也不知道玖若是真疯还是假傻，现在把人带回家，人家在她家里看到乔楚，都不知道又怀疑些什么。 “啊？不了，我回去还有事呢。” “那……你帮我挑几件衣服。我哥前几天被我妈从家里赶出来了，什么东西都没带。”玖若的想法是，总得让他们之间有点关联吧。 “这……我也不会挑。” “不用会挑的，按你的喜好来就行。要是我挑，他肯定酸我，要是我回去跟他炫耀，是大明星给挑的，他肯定一块破布都穿得喜滋滋。” 于心意脸一红：“什么大明星啊。你自己才是大明星的助理。” “助理是助理，你一定是未来的大明星。”玖若顺势夸上几句。 “呵呵，但愿吧。” “一定会的。” 在玖若的威迫利诱之下，于心意帮着眼买下了三套衣服，都是普通的牛仔裤和t恤。 两人分道回家。 玖若走到楼下，刚好有小哥在派快递。居然有自己的快递？ 她没有买什么东西啊？算了，人家说是她的那就先拿了再说。 玖若放下暗夜猫，接过快递。 回到家，玖若把那红色塑料袋装着的衣服丢到乔楚面前。 乔楚没看那袋子衣服，视线落在玖若手上的快递上：“那个应该是我的。” “……你倒真把这里当自己家了？还拿我地址卖东西？” “底.裤。” 玖若举起包裹向他砸过去。 乔楚举手接着。 “对了，那衣服，你别看不起，于心意挑的。” 乔楚呆住。 玖若满意地回到房间里。 也许是这几天精神高度紧张，加上老有个外人打扰，玖若一放松，就睡着了。 睡醒走出房间，竟然看到乔楚穿着那件军绿色的普通t恤，在狭窄的厨房里炒菜。 “乔先生，你在别人家的生活真是自由且丰富多彩。” “我饿了。”乔楚一脸无辜。 “让我猜猜，你只做了你自己的份？” “错了，还有猫。” “……”玖若这是引了专业给她麻烦，以及气她的大爷进来。 玖若眼睛一转：“对了，我没告诉于心意，这衣服是挑给你的。” “？”乔楚拿着锅铲回头。 “因为我感觉我说了是给你买的，她肯定不会帮这个忙。” “……” 玖若非常解气！ 暗夜猫无奈地摇摇头。 家里有存粮了，玖若由窝在家中变成窝在房中。 突然她想起一件事，走出客厅。 乔楚正拿着那串粉晶手链细细地摩挲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乔楚。” “怎么？” “之前买油和淀粉的钱，以及今天买衣服的钱，给我。” 乔楚一愣，微笑：“等我手机能开机了就给你。” “到时候你可别忘。” “忘了你再提醒。” 玖若看他也不是那种赖账的人，于是这一笔揭过去了。 216 啥?大型吃回头草事件(13) 玖若的手机响了，她看了眼屏幕，对乔楚说：“苏姐。” 她接通电话：“你好，苏姐。” “乔楚呢？”苏姐单刀直入。 “还在我家。” “你俩没发生什么吧？” “哈？！”这苏姐有毒吗？玖若转念一想，“您指的是哪个方面？” 苏姐愣了，久久没有说话。 “苏姐？” “你最好别打乔楚的主意！”苏姐的语气中尽是警告的意味。 玖若当然知道，她打谁的主意都绝对不会打任务对象的主意啦，她还想不想回去了？ “告诉乔楚，那个号的主人查到了，已经让公安机关介入。”苏姐的语气严肃起来。 “哦，是黎染吗？”玖若顺口八卦。 “这就不用你知道。”苏姐的意思，自然是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一会乔楚问我怎么办？我还是得问你。” “……是她的粉丝。” 玖若听着就觉得非常假。 接着苏姐告诉玖若这几天还是自己呆着，等待公司的随时安排，然后又重申了一次，让玖若千万别打乔楚的主意。 乔楚听着玖若的转述，轻轻地“嗯”了声。 玖若没事可做，打开微博，忍不住手痒进入了黎染的超话，看到一条不得了的信息。 黎染的微博是这样的：我还是那一句，我和乔楚戏外是好朋友，希望双方的粉丝都不要再猜测了。那天我和乔楚是在讨论剧情，一时太过于沉迷了，给大家带来困扰实在抱歉。 最后还配上一张比心的自拍照。 玖若把手机屏幕亮给乔楚：“你看看，你还继续当沉默的羔羊吗？” “她说得挺好的。”乔楚不以为然。 玖若打开评论区刷了一轮：“你看看，多少人说你一直消失，还要等女生出来解释。你这样招黑粉啊。” “因为我没什么需要解释的。”乔楚的反应在玖若看来，好像完全跟他无关一样。 “哎对了，苏姐说不让你用微博，没说不让我用啊，我要不要转发点赞一下？” 乔楚盯着玖若看了一阵：“有时我怀疑你是不是专业的艺人助理？” “现在的我不是。”玖若大方地承认。 乔楚这些天已经习惯了玖若的“间歇性失常”，于是淡定地说：“你这唯恐天下不乱的态度就不对了哈。” 玖若一下没忍住笑了出声。乔楚他这种语气是几个意思？ “等着吧，总会过去的。黎染喜欢蹦跶，就随她蹦去。”乔楚怕玖若不理解，又补充了一句。 “嘿嘿，你看这像是从乔楚嘴里说出来的话吗？” 乔楚不理她。 玖若回到房间和暗夜猫一起煲剧。 别说，乔楚的演技真的可以。也不知道现在没有档期，《玲珑诀》会不会即将停播了呢？ 玖若还是比较喜欢他演校园剧，那拽出天际的学霸人设，真的特别适合他。虽然跟平常的他完全不同。 “暗夜，你说我怎么把于心意骗上来玩玩？”玖若盘腿坐着。 “你不怕乔楚逃跑？”暗夜实在不明白玖若为什么那么热衷于让他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相遇。怎么想都是恶趣味。 “嗯？看他不是挺想见于心意的样子？” “你还没弄懂他们之前是什么关系。” “嗯……也是，万一不小心撞大山上了就无法挽回了，但想敲开乔楚的嘴，似乎很有难度。” 暗夜猫看了玖若好一阵，怎么觉得这个逗比姑娘，好像越来越正经了？ 玖若还没休息够，突如其来的就迎来了事情的完满结束，某明星的家暴新闻，荣登热搜，成功把乔楚的事情压了下去。 加上大多数粉丝都看到了黎染转述的“事实”，也都沉寂了下来，路人粉就全部纷纷转移战场。 苏姐马上就通知玖若，让乔楚恢复工作。 正好，乔楚之前录的那部综艺播出，微博上关于他的负面信息不翼而飞。 他那炸薯条厨艺展示，又不知道俘获了多少的少女心。 玖若随便看了一下评论区，不少人说看到乔楚炸薯条的片段才看完了整集综艺，然后粉上了乔楚。 那个现场被投喂的姑娘也出来说话了，基本上是乔楚真人好帅，人特别温柔什么的。 还有当时的现场观众出来蹭热度，发了report，说看到乔楚对小助理都特别温和，现实上肯定不会出现拉扯女生的行为，黎染都说了，两人是在排戏呢。 玖若对暗夜猫说了一句：“果然是风云幻变后，一切会如旧。多少人都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送完乔楚回家之后，玖若又开始忙了起来。 现是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回到原来独居的状态。 乔楚本人是很讲卫生，他在这住了差不多一个星期，也没有产生多少垃圾，但他会把东西按自己的喜好摆放，玖若看着就像看到他人一样，很是不爽。 乔楚那边一条微信过来说他准备好了。表示玖若又要去接他进片场。 依旧是影视城拍摄基地，但不再是之前那个地方。 玖若没带暗夜猫，但居然有人还记得它，特意来问她：“玖若，你的猫呢？” “家里。”玖若决定，没什么事不再跟那些人扯上关系。 乔楚和黎染的拉扯事件余热还在，两人之间的休息区域不再挨在一起，工作人员明显把他们分开了。 毕竟两位不在同一个经纪公司，两人之间的绯闻，已经是涉及到两个公司的层次。 终于不用听黎染的那两个小助理的酸话，玖若高兴得边布置场地边哼起了无名的歌谣。 乔楚现在跟玖若是很熟了，但在人前，还是保持着他一贯的待人态度：“你哼得挺好听呢。” 玖若停住，这话外人听着的确是在非常温柔地夸奖玖若，可玖若听着，就是那么的刺耳，这人绝对是在讽刺她。 “你继续。”乔楚还在等着拍戏，他也有些无聊。 玖若不敢当众怼他：“我怕污了你的耳朵。” “不是，你继续哼，我记下来。”乔楚的表情是认真的。 “……”非常想揍他怎么办？这人的演技出色到玖若已经忘记他还是一名歌手。 玖若会听他的话继续哼才怪！ 217 啥?大型吃回头草事件(14) 要说之前乔楚和黎染私下还有点互动，现在是完全谁也不理谁。 黎染不会再来讨论些莫须有的事，乔楚自然也不会主动去找她。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件事的缘故，现场围蔽了起来，不再允许游客围观。 毕竟，要是有人拍到他们线上似情人，线下像仇人的状态，估计热搜又得更新换代。 剧组好像要把落下的戏一并补完似的，一连4天日夜兼程地拍戏。 最终黎染晕倒在乔楚怀里，导演喊“卡”的一瞬，那乔楚居然就这样放手了。 黎染直接倒在草堆里。 那边黎染的那两个助理和杜杏杏跑过去查看情况。 乔楚头也不回，施施然地走回玖若身边。 玖若指指那边：“你这样真的好？” “嗯？”乔楚回头看了眼，“我哪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 真是个狼灭！ 为了表示对同事的关心，玖若只好代表乔楚过去看看，走之前对乔楚说：“你就坐着别动。” 乔楚乖乖听话。 玖若看到那个叫区欣的，拿出手机拍着什么。 一般来说，她们的手机都锁在场外的，玖若发现有人没按规矩办事，她也不会学原主傻乎乎地就循规蹈矩。 现在不关心自家艺人，反而在一通乱拍，玖若猜她是不是有什么小号黑乔楚。 玖若也不急着去关心黎染了，反正那么多人都围上去了，也不用担心她更加缺氧。 玖若走进人群，用人群掩饰着，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微博。 “今天天气实在太热了，大家露天拍戏都受不住了。乔乔拍完一场硬撑着回来休息区，我跟他说话他都像听不见一样，吓死我了，还好好几分钟后他温柔地告诉我，别担心，好像有点中暑了。” 玖若还配上乔楚斜坐在凳子上的图片。 她这是在“真实地”反映当前的状况，所以没什么可以诟病的。 有医护人员进场，黎染已经被扶着坐了起来，结论也是因为中暑。 导演只好宣布择日继续。 和乔楚上了自己的qq车，玖若不急着开车，拿出手机打开微博。 果然，她的微博炸了，消息分分钟99+。 很多荞麦前来关心乔楚的最新情况。 玖若挑了条说得好看的回复：“大家放心，乔乔没事，已经收工了，我会代荞麦们向他转达，让他好好休息。” 乔楚见玖若嘴角微微地勾着，忍不住问她：“看到什么那么开心？” “我替你做了一件好事。”玖若直接把手机递给乔楚。 乔楚疑惑地接了过去。 玖若把车子发动了。 她现在特别想表扬一下自己的聪明才智与先见之明。 那个发黎染倒下了，乔楚在旁边都不帮忙的号，很显然是区欣的，但百分之百是小马甲，连个简介都没有。 然而先于区欣的发送时间，是玖若的那条实况。 不少网友都乐于吃瓜，他们截图作了对比。 玖若的微博没提到黎染，但说了大家都热得受不了。还侧面解释了乔楚为什么不扶黎染，因为他自己也中暑了。 乔楚浏览了一阵，像看怪物一样看着玖若：“你学过孙子兵法吗？” “噗。”玖若差点撞上方向盘，“女人之间掐架，哪里需要兵法？” “好像有点道理。”乔楚显然心情很好的样子。 玖若的那条微博，除了给乔楚挡了煞，还为他争取到了n多的慰问和一天的假期。 同时，玖若的微博火了。很多人私信她，问她乔楚的事，她自然是无法回复的。 玖若向暗夜猫感叹：“一个人火了，其实也挺累的。” “你自己作死。”暗夜猫淡淡地说。 “不然怎么样，看着外人黑自家大哥，也要冷眼旁观吗？” 暗夜猫用不明所以的眼神盯着玖若。 “你这样看我做什么？” “感觉……你有些不一样了。” 玖若一愣：“神马不一样？” 暗夜猫摇摇尾巴，走了。 玖若还在思考人生，苏姐的夺命call又来了，接通的第一句：“你有没有和乔楚在一起？” 又是这种一语相关的莫名其妙问题：“您指的是哪方面？” 苏姐一窒：“你能不能认真些？” “没有，我在家里，乔楚他早就回他自己家了。”不就意味不明确的话嘛，玖若也会说。 “……你想办法找他出来。” “什么事吗？” “他自己接了一个通告，没经过公司。”苏姐顿了顿，“我一会把资料发给你。” 真是熊孩子，又作妖。难得有一天的假期，能让玖若省心一下吗？ 玖若打开微博，给乔楚的大号小号都发了一条私信：十万火急，看到回电。 那些99+让玖若强迫症发作，很想点开，她坚持了一阵，最终还是咬牙忍住了，那些消息估计大多数都有毒。 苏姐所说的资料发来了。 这个是一个现代剧的通告，剧名叫做《许你情深》，玖若咋这么一看完全不觉得有问题，她看过乔楚的现代剧，很适合他啊。 再往下看，三名女主演已经定下来了，女主是黎染，女二的名字玖若不认识，女三是于心意。 乔楚为什么接这部剧，以及苏姐为什么不让他接，都明明白白了。 他和黎染的那件事，虽然已经沉了下去，但毕竟发酵过一段时间，有增粉，也有掉粉，肯定也有对《玲珑诀》这部戏的影响。 加上后来玖若的那条微博，和区欣的那条，明眼人都知道，两人有暗暗较劲的意思。双方的粉丝甚至开始势不两立，之前说支持他们郎才女貌的那些，大多都站队了。 这回乔楚竟然亲自接下一部女主是黎染的剧，粉丝们简直迷了，用脚趾头也能想到，这个消息公布之后，会把热搜刷屏到哪个程度。 可玖若知道，乔楚那“司马昭之心”，实际是在于心意身上。 乔楚的电话进来：“哪里炸了吗？” 玖若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提问整笑了：“你还真不怕浪大啊。居然接了黎染是女主的剧。” 乔楚也没打算瞒玖若：“他们找我很久了，我档期没下来，就一直没答应。” “因为于心意吧。”玖若也不打算跟他扯其他。 218 啥?大型吃回头草事件(15) 乔楚轻声说：“她是前天才定下来女三的角色。” “哈哈哈哈。”玖若捧腹，这人没得感情之余也有可爱的一面，“你不会改变了吧？” “不会。” “对了，苏姐不同意。” “所以赶在她插手之前处理了。” “可以可以。我给个建议啊，我们能不能想办法把女主换下来？” 乔楚沉默了一阵：“你在异想天开。” “只要还没开机，就一定有办法的。”玖若非常哥们地说，“如何，把女主换成于心意？” “导演和你什么关系？” “……”重点在这？“不关导演的事，我们自己想想办法，让外界觉得，黎染不适合演这部戏。” “你有办法？” “呃……暂时没有。” “我们见一面。” “什么？！”玖若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们都喜欢用这种带着暧.昧的说话方式吗？ 难怪苏姐会在乔楚学生时代就盯上他，原来老祖宗的话很正确，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你来我家吧。”乔楚提了个建议……呃不是，命令。 玖若听了这句话突然有些怕：“我能带上我的猫吗？” “……当然可以。” 玖若放下手机：“暗夜，乔楚这是要和我密谋的意思？我也就是随便说说。” 暗夜深沉了一阵：“或者不失为一个让任务对象重修旧好的好办法。” “难得你没不许我不厚道。” “对本身就不厚道的人，不需要什么厚道。” “我去！你这简直是五星评论。” “喵！” “看你得意的！” 玖若收拾了随身物品，捞起暗夜猫：“走咯！上演无间道去！” 玖若边下楼还记得给苏姐回个电话：“苏姐，我找到乔楚了，他坚持要接这部戏，我说不过他。” 苏姐久久没有说话。 “苏姐？” “呵，翅膀长硬了。他要接就让他接，你告诉他，要是闹出什么事来，公司不会再帮他处理。” 这就是机会了，玖若心里“yeah”地叫了声，表面却不动声色，用略微悲怆的语气说：“好的苏姐，我明白了。” 玖若不知道原主有没有登堂入室过乔楚的家，反正她本人是第一次来。 从房子来看，这人还算比较靠谱的，没有住什么特殊的豪宅之类，就是很普通的独栋别墅。 院子收拾得很干净，一点杂草都没有，种的植物都生机勃勃。 既然不能从乔楚本人的角度去了解他的为人，玖若只好从外界环境入手了。 “暗夜，乔楚好像比之前世界的那些男的都靠谱。” 暗夜没有发表评价。 玖若按门铃。 没人应。 再按。 依旧没人。 给乔楚打电话，关机。 卧槽？ 玖若只好打开微博给他的大小号都发了私信：“人呢？开门。” “你不是有钥匙吗？”来自小号的消息。这人默默地躲在暗处看自己的战场呢。 玖若不记得原主竟然有乔楚的钥匙，她只知道，她要是再在乔楚家门口站下去，终究会上演什么叫“水洗不清”。 门“啪”地打开。 既然是电子锁，你听到门铃了开就是了……不对，差点忘了，这是一个不能随便开门的存在。 玖若抱着暗夜猫进去，鬼祟地张望了一下四周，才关上门。 “放心，附近没人。”暗夜猫不屑。 “哼！”玖若还是很快地穿过院子跑了进去。 乔楚不知道站在哪个能看到玖若的地方，反正玖若一进去，他从楼上下来，悠悠地说：“你来我家做贼吗？” 玖若不理他，把暗夜猫放在沙发上。 乔楚过来摸了摸猫：“一直没问，它叫什么名字？” “暗夜。” “哈？”乔楚以为自己听错了。 “黑暗的夜晚的那个暗夜。” “呵呵，第一次听见有人给猫起这么深沉的名字。” “不然？” “我以为猫都是叫毛毛、球球、圆子之类的。” “喵！”暗夜猫叫了声表示抗议。 乔楚吓了一跳。 “哈哈哈，活该！叫你当着人家的面说人坏话。”和乔楚熟起来之后，玖若不再对他那么小心翼翼。尤其是暗夜猫在，玖若可以说是有些肆无忌惮了。 乔楚非常礼貌地给玖若倒了杯咖啡，放下咖啡时顺便把暗夜猫抱走了。 玖若喝了一口咖啡，感觉还不错：“说吧，叫我来做什么？” “给你看个视频。”乔楚拿出手机点了几下，隔空把手机丢给玖若。 玖若伸手接住，这个手机不是平常他用的那个：“现在才知道你还有另一部手机。” “私人号。” 玖若了然，把目光转移到手机屏幕上。 视频的角度是在一座高楼上，拍到一个人躲在路边的绿化带，举着单反相机在拍着什么。镜头移过去，看到的是黎染叫住了正在步行的乔楚，拿手机给他看了什么？ 乔楚说了几句话，黎染继续往前走，接着就是在微博上看到的，乔楚和黎染拉扯的视频的缩小版。 视频只有短短的30秒，大约是因为拉长镜头的关系，有些模糊，但引发乔楚和黎染绯闻的那个视频如此的深入人心，相信谁看到这个都会自然地想到这是什么。 没人会闲着没事拿着单反相机来拍别人，还是录像模式，拍摄者又躲得那么神秘。 “你怎么会有这个呢？”玖若抬头问乔楚。 蹲在乔楚膝盖上的暗夜猫看向玖若。 “我有个朋友住千山路，爱好摄影。” “……”有个爱好摄影的朋友不行吗？非要把这句话反着说，显然是一语相关的。 乔楚抿嘴笑笑：“他经常把相机定格在某个位置，制作快进的车水马龙视频，刚好被他拍到了。” “你这招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吗？” “我也不知道黄雀先生那天正好对那个方向产生兴趣。”乔楚摊手，显然不是他安排的。 “你什么时候拿到这个视频的？” “上热搜之后没多久。” “那你完全可以自己澄清，为什么还要苏姐那么焦头烂额，还要住在我家陪你隔离了一周？” 乔楚一改温和的表情，眼中闪过一丝厉光：“他们再往前扒，就是有人调.戏于心意的视频。” 哦，他这是在保护于心意。 219 啥?大型吃回头草事件(16) 也是，于心意不过是一名十八线的小女演员，一旦被爆出这种事，无论是不是有人有意为之，她永远都不可能再翻身。 “所以你现在给我看，是让我想办法该如何利用这个视频？” “不是。” “呃……那是什么？”乔楚的否定让玖若深刻地认识到，她这是自作聪明了一回。 “你说要抓黎染的把柄，我给你看看这个，看你能不能有什么启发？” 玖若瞪了乔楚一眼，此人有毒，鉴定完毕。 玖若想了想：“你在海滩那边有没有爱好摄影的朋友？” 乔楚一怔，浅浅一笑：“没有。” “要是能证明那个骚扰于心意的是黎染找来的人，这段视频就可以公开了？” “她不是笨蛋，不会用自己的人。” 玖若想了想，问：“我还有一件事不明白。” “嗯？” “她为什么要把目标定在于心意身上？” 乔楚把暗夜猫放到一旁，换了个姿势：“能不能不说？” “可以，但我要是做了什么莫名其妙地成了猪队友，我可不负责任。”玖若干脆靠到沙发上。 这沙发比她家的要舒服多了，也不知道乔楚怎么就能在她的沙发上坚持了一周。 “大学时候，黎染和于心意都追过我。”乔楚仿佛在说什么特别不好意思的事情。 玖若猛地坐直身子，正常的男生说起这个不是应该充满自豪感吗？眼前这位是什么状况？给人一种被不小心侵犯过了的感觉？ “你和黎染还是大学同学？”黎染看着明显比乔楚年纪要大得多。 乔楚有些不明白玖若为什么不问于心意，反而切换到黎染身上去，这事他不怕告诉她。 “黎染是高我两届的师姐……” 玖若忽然来了精神：“哇！姐弟恋吗？” “停！”乔楚做出了一个交通指挥的标准的停止手势，“她跟我表白之前，我根本不认识她。” “所以，你拒绝了？” “当然。” 玖若有点明白，这就可以解释乔楚为什么在戏外和黎染的相处方式怪怪的：“你说……我把这件事发到微博上……” “喵。”暗夜猫发出警告的叫声。 乔楚一愣：“你的号会原地爆炸。” “……好吧，我就那么一说。你知道我是向着你的。”玖若连忙表明态度。 谁叫乔楚说得那么真实了，本来还想吓吓他看看他会不会出现别的没见过的表情。 “这个我明白了，然后于心意呢？” “这要不你问她？”乔楚眼皮抬了抬。 “我没有她的联系方式。” “我有。” “？？”玖若完全懵了。 乔楚补充了一句：“因为我不敢肯定，她是否愿意告诉你。” 好吧，一切以女朋友为先，这个态度值得表扬。 玖若不想在乔楚家里久留：“既然视频的路走不通，那就再想别的办法。我先走了。” 乔楚没有留人。 玖若先把暗夜猫放了出去，确认周围没有别的摄影爱好者，才上了车回家。 “于心意和乔楚表白，乔楚也拒绝她了？”玖若喃喃自语。 “不像。”暗夜猫插嘴。 “嗯，我也觉得，那两人之间肯定还有一段情。至于后来为什么又分手了？感觉乔楚很是舍不得。” “我哪知道。”暗夜猫跳到副驾驶，“有个人，我倒是可以找找看。” “什么人？” “那个骚扰者。” “对了，你认得他啊？”玖若突然想起，暗夜猫可以说是接触过那个人了。 “不认得，当时没在意。” “那你怎么找？” “味道。” “人海茫茫，哪怕你是一只嗅觉灵敏的猫，也不可能把一个相遇不到两秒的人揪出来吧。” “应该可以，但需要时间。”暗夜猫说得信誓旦旦。 “乔楚不是说了吗，黎染不会傻到用自己的人。” “那一定是和黎染有点相关或者有点联系的人。” 玖若一怔：“或者你说得没错，但是，这件事也不能公开。我们现在的目标是，让于心意把黎染女一的位置给替换下来。” 玖若顿了顿：“但是，要是公开这件事，别说女一了，女三也没得她演。” “唉。”暗夜猫看玖若的眼神，明显在声讨玖若为什么这么笨。 “你有话直说，叹个气几个意思？”玖若瞪它。 “我是说，先找到那个人，然后在从他身上入手，或者能找到黎染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玖若怎么就没发现，暗夜有当柯南的潜质？ 这么一回想，他是有这个能力，但一直没被玖若重视。他之前不是破过萧子骞和容玉雁的身世之谜吗？ “你敢肯定那个人身上能找到我们想要的？” “谁敢肯定。” “……” 玖若想了好一阵，想到下车，上楼梯，回到家里。 其实暗夜说得也没错，他们现在似乎只能从那个人身上入手，要不然，她又不了解黎染，更加不会和她有什么接触，想要找到把她拉下水的办法，好像比找一个已经有目标的人要难得多。 玖若给乔楚发消息，说商量件事，乔楚给她发来了他的私人号码，叫玖若记下来后删除。 这种复杂而繁琐且迂回曲折的方法，也不知道乔楚从哪里学来的。 “你就不能直接给我打电话吗？你不是有我号码？”玖若无语。 “不记得，私人号里没有。” “……”没想到乔楚还是个公私分明得那么清楚的人。 玖若把暗夜猫的说法给乔楚大概讲了一下。 乔楚问：“你去哪找人？” “我让猫去找。” 乔楚沉默。 “你给我放几天假，我带我的猫去找。” “要是找不到呢？” “……”暗夜猫说得对，谁敢肯定一定能找到，“找不到我就给你负荆请罪吧。” “嗯，可以接受。” 可以接受你个p！玖若把手机丢到沙发上。 苏姐的电话杀到：“玖若，乔楚说你重感冒了？” “嗯？啊……嗯，咳咳咳，好像有点发烧。”该装的时候还是要装一下。也不知道乔楚做了什么？ “昨天不还是好好的？” “可能昨晚睡觉空调温度调太低，冷着了。”玖若压着嗓子说。 220 啥?大型吃回头草事件(17) “乔楚让我给他找临时助理，那你好好休息几天。”苏姐显然是非常不愿意玖若请假。 “嗯，谢谢苏姐。” “你还是要帮我告诉乔楚一下，不能捉弄新助理。” 捉弄？之前就是这样把别人气走的？“哦，好的。” “他就听你的。” “……”又是这种莫名其妙的话。 真是没有手机的时候嫌弃通讯不方便，有手机的时候，又嫌弃实在太烦了，那么多人随时随地地找她。 玖若和暗夜猫对视一眼：“走吧，找人。” 她不可能漫无目的地找，只能先去海边，然后从黎染的活动轨迹开始寻找。 海边没有收获，但舒适的海风让玖若的心产生了旅行的冲动，她根本不想回去。 说起来，这几天算请假，但她还在工作，回去一定要找乔楚要工资……还有之前帮他买东西的钱，一不小心都忘了个完全。 玖若和暗夜猫在沙滩上散步了半天，又去附近吃了点关东煮。路边小摊有一个好处，就是人和宠物都能入内。 “你问问乔楚，黄雀的联系方式。”在吃东西的人很多，周围显得有点吵杂，暗夜猫就趴在玖若腿上，直接跟她说话没人听见。 “黄雀？” “那个摄影爱好者。” “……”玖若明白，拿出手机给乔楚发消息。 她也不知道乔楚出来工作了没，消息照例发到他的微博小号。玖若至今才体会到，微博还可以用来做联系方式。 乔楚什么都没说，发来一串数字。 玖若自己打电话和黄雀先生联系。 没想到黄雀先生真的姓黄，单名一个强字，人长得很高，起码有一米九以上，体格非常完美，玖若多嘴问了句，原来还是个模特。 玖若打算还是称呼他做黄雀先生比较容易记住。 黄雀对暗夜猫很感兴趣，举着相机对它拍拍拍。 暗夜猫一个劲地躲开。 玖若并没有阻止，心想：暗夜，你也有这么一天。 黄雀先生的家向马路看去，的确风景独好。 玖若在他拍那个视频放相机的地方观察了一阵，没看到什么特别的东西。 “黄先生，你认识黎染吗？”玖若随意地问了句。 “哈哈，谁不认识她啊。” “……”也是。 “真没想到她现在成这样了。”黄雀一边和暗夜猫玩着躲猫猫，一边回答。 “你以前就认识她？”玖若感觉黄雀话中有话。 “同学。” “等等，黄先生，你别追它，我来。”玖若过去抓起暗夜猫，在它耳边小声说，“你就牺牲一下下。” 暗夜：…… 玖若把暗夜猫放到黄雀手上。 黄雀简直爱不释手。 “那你知道于心意和乔楚之间发生过什么事吗？” 黄雀顿住，抬头看了玖若一眼：“乔楚没告诉你的话，我是不会说的。” 失策啊，还以为他在撸猫的时候，会不经意地把这件事说出来呢。 再次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玖若抱起暗夜猫告辞。 走到玄关时，暗夜猫尖叫了一声。 玖若低头问它：“怎么了？” 暗夜猫从玖若怀里窜了出来，跳到鞋柜上。鞋柜那里摆着一个相架，上头的照片上有男男女女的7个人，包括黄雀先生、乔楚，还有另外的玖若都不认识。 玖若俯身，假装在看照片，用极小声音说：“夜夜，这里有那个人？” “喵。” “呃。”你能不能别喵？看来得私下和暗夜猫约法几个暗号才行。 “黄先生，这照片是？”玖若把照片拿了起来，乔楚看着跟现在变化不算太大，难怪他还可以把校园剧演得那么活灵活现。 “哦，大学时候话剧组的。” “我的猫好像对这照片很感兴趣。” 玖若把照片放到暗夜猫面前，对它扬了扬下巴。 暗夜猫嫌弃地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照片上的某个人。 玖若指着那个人问黄雀：“它对这个人感兴趣哎，他叫什么名字？” “伍世权？”黄雀也不太肯定的样子。 “哦。”玖若把相架放回鞋柜上，“夜夜，他叫伍世权。我们走吧。” “喵！”暗夜猫附和。 “那我们先走了。”玖若对黄雀说。 黄雀先生有些莫名其妙，然后点点头，伸手摸摸暗夜猫的头：“有空常来玩，下回让它配合一下我拍几张照片可以吗？” “呵呵，下回吧。”玖若敷衍着。 车上，玖若问暗夜猫：“这是那天的骚扰者。” “对。” “你不是说没留意他长啥样，要用气味来分辨吗？” “黄雀家里有他的味道。” “我去！”玖若吓了一跳，“还好我只是跟他说，乔楚想看看拍视频的那个位置。” “嗯。或许不是什么好朋友，只是有联系的人。” “会不会黎染发现了什么，也让他去黄雀家看看？” “但愿不是。” “我了个老天，这不是娱乐圈位面吗？我怎么好像进了一个侦探世界？” 暗夜不语。 “话说，这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感觉真好。居然是乔楚认识的人。”还想着没个三五天搞不定，看来明天又需要正常上班了。 玖若直接开车去了乔楚家，用他家的钥匙开门进去。 “你还病着，这样大摇大摆，招摇过市你不怕？” 一时激动，忘记叫暗夜猫先下车视察情况：“那以你灵敏的感觉，你觉得有没有摄像头？” “哼。” 这是有还是没有？玖若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时间又不能重来，她直接进了乔楚家。 家里没人，玖若是个道德的人，她不会擅自跑上二楼参观，可电视柜旁边的那个玻璃盒子引起了她的注意。 乔楚他真的可以哎，居然找了个那么精致的玻璃盒子，把在海滩上捡到的那串粉晶装了起来，在灯光的照射下，有种高价展览品的感觉。 玖若等了很久都没等到乔楚，想叫个外卖，又不敢。最终还是参观了他家的厨房。 设备真齐全。 玖若想起上次录综艺时候，她拿出几个土豆，工作人员那紧张的情绪，大家都不知道乔楚真的会做饭。 玖若和暗夜猫吃过饭，把厨房收拾干净，躺在沙发上玩手机。 正式请假没人骚扰的感觉真好。 玖若不知不觉间在沙发上睡着了。 221 啥?大型吃回头草事件(18) 醒来的时候，身上多了一张薄毛毯。玖若吓了一跳，慌忙弹了起来。 外面已经天黑，玖若喊了声：“乔楚。” 没人应，暗夜猫也不在。 “乔楚！你人在就出来，别装鬼。”漆黑的环境下玖若什么都看不清，她又喊了声，“暗夜！” 屋里的灯忽然点亮：“没想到你还怕黑啊。” 乔楚缓缓走来，暗夜猫被“锁”在他手上。 之前苏姐说他喜欢捉弄人，玖若还不相信。她检讨，以后无论什么事，发生在乔楚身上，都是可以理解并接受的。 “你来做什么？负荆请罪吗？”乔楚坐下。 “那个人叫伍世权。”玖若慢慢地说，说着还把薄毛毯叠了起来。 乔楚愣了一阵：“确定？” “你爱信不信。” “你怎么找到他的？” “你和于心意之间发生过什么？”不就问些不愿回答的问题嘛，玖若也会。 乔楚耸耸肩：“我知道了，这件事交给我。” “这样就可以了？”玖若以为还要她去做什么别的事情。 “嗯。” “行，你们的事情我不过问，但我不想再落水了。” 乔楚挑了挑眉：“那事不是意外？” “你不知道？” “谁做的？” “区欣。” 乔楚没再说什么，似乎在思考玖若出于什么目的告诉他？ 玖若带着暗夜猫连夜回家。 “暗夜，你说我把这件事告诉他好不好？” “不好你也说了。” 难得和平相处了一段时间，想挠墙的那种熟悉的感觉再次涌现。真的不能和暗夜猫说什么心事！ 玖若的私人任务完成，乔楚并没有叫她上班，玖若有些慌了，毕竟她现在是一个相对知道乔楚非常多的秘密的人。 她不会被乔楚封杀吧？过桥抽板的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主要是连苏姐的电话都接不到了。 玖若还“带病”在身，事情做完之后，再也不敢乱窜，被发现了可不好解释。 玖若在家，只好开始刷微博，那些之前不敢打开的，看着特别不爽的消息，都被她看了一遍。但都是过气消息了，不需要回复。 一条热搜引起玖若的注意，青春偶像剧《许你情深》角色定妆照。 确定了？公开了？ 玖若连忙点了进去。 主演们每人一张海报。 女主？ 女主不是于心意，但也不是黎染。于心意还是女三。 这又是什么情况？ 《许你情深》是小说原名改编。评论区大多数都是读者在讨论不要毁原著之类的话。 乔楚是男主这件事大家都表示符合且支持，但女主怎么不是黎染呢，又有人开始吐槽那个叫何安安的女主。 很多人都表示她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外形上是有点符合原著，可不知道演技怎么样，不会是个小白吧，之类的。 玖若忽然明白了乔楚的心思。 他或者完全有能力把于心意替上去，但他绝对不想看见于心意被人这样抨击，所以拉了个路人躺枪。 乔楚向着谁，很明显了。 这样的话，玖若的任务进行起来就容易了。下一步就是和于心意拉拉关系，了解一下他们当年发生了什么，把这个结打开就完事了。 玖若乐呵呵地想着，把热搜刷新了一遍。 竟然有人公开了当时玖若拿到的那张通告，上面明显地写着，《许你情深》的女主角是黎染。 微博上马上炸开了锅。 这个不会又是区欣的小号吧？ 玖若心有余悸地拍拍心口，还好这件事是乔楚来处理，没有把于心意置于风头浪尖。否则她就是全身脱层皮都没法弥补。 玖若突然收到杜杏杏的信息：“听说你重感冒，好些了吗？” 杜杏杏和原主不算相熟，加上她是黎染的助理，两人也不方便直接接触，她会找玖若，那必须是有事的。 玖若正想找人了解一下外界情况，于是马上回复：“好多了。” “你现在有空吗？” “有啊。” “能见一面吗？” 玖若给她甩了个定位：“你来我家吧。” 暗夜猫不太同意玖若的做法：“你招惹黎染的人做什么？” “杜杏杏是一股清流啊。”玖若嘴硬。主要是她现在实在闲得慌，想找个人说话。 “那是你的感觉。她来了别乱说话。” 差点把于心意扔出去挡枪的这件事，玖若已经怕了，哪里还敢乱来。 杜杏杏来得很快。 “你坐。”玖若见她表现得有点拘束，给她倒了杯水。 杜杏杏欲言又止了好几次，玖若对她笑笑：“你有什么就直说吧。” “黎染把我辞了，她说不要那么多人。”杜杏杏苦笑。 暗夜猫用爪子扒了扒玖若，玖若明白，她现在要留意杜杏杏是不是苦肉计？万一是拉关系套话的，那就坑了。 “《许你情深》那个到底怎么回事？之前我看乔楚的通告上，女主是黎染的啊？” “嗯。就是因为这件事。你不知道吗？” 玖若无辜地摇摇头：“我已经告诉乔楚，我感冒好多了，他还是在用临时助理，没叫我回去上班，我现在也是慌得要死。” “这你大可以放心，乔楚不会辞你的。”杜杏杏不知道哪来的自信。 “我们公司的老板也不联系我了。”玖若先买了个惨。 杜杏杏平常一心工作，包揽了黎染身边最苦最累的工作，还经常被到处使唤，她没什么时间去交朋。同事们个个都嫌她土里土气的，不怎么和她说话。 只有玖若，两位大佬拍戏时，玖若有吃的喝的都会关照她一下。 这被辞退了，杜杏杏心里憋闷得慌，急于找人诉说，第一个想到了玖若。谁知玖若现在和自己同病相怜。 杜杏杏心中无限安慰。 “我现在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早上刷微博，才知道换女主的事。”玖若抠着指甲。 “是黎染自己提出的，说不喜欢这个角色，不想演了。” “不喜欢？”玖若故意问。 “我觉得应该不是，如果不喜欢当初就不会答应了。她退了这部戏之后大发雷霆，然后辞了好几个人。” 不是玖若说，黎染身后那一批，是应该要精简一下了。 “唉。”玖若叹气，“那现在岂不是乱成一锅粥了？” 222 啥?大型吃回头草事件(19) “是啊，有人说是因为之前的事，黎染不想和乔楚合作了。”杜杏杏一脸愁容。 这说反了吧。连内部都有人这么说，微博上肯定也会出现同样的话，不过估计被撤了下去。 “乔楚不会受打击了吧？”玖若问。 “应该不可能的，身边的人都看得出来，乔楚不太喜欢黎染。” “嗯……你也别太伤心了，我看你做助理也做得不太开心。”玖若顺道安慰。 “可我都不知道我还能找什么工作？” “你的经纪公司没让你离职吧。你还可以继续等安排给其他艺人的。” “他们才不管这个，而且黎染那么明确地说不要我了，应该不会有谁敢用我。” 玖若虽然可怜杜杏杏，但她又不是什么能人，帮不上她什么帮：“你还是在公司多呆一阵子，或许就有机会呢？” “也只能如此了。” 两人沉默了一阵。 杜杏杏说：“对不起，打扰你那么久，我先走了，谢谢你。” “不是……你可以随时来找我玩的。” “乔楚可能把事情理顺了，就会叫你去上班了。” “嗯。”玖若点头。 或许乔楚是不想玖若插手这件事，那她就理所当然地休息就是了。 玖若做饭，出来看到暗夜猫在用她的手机：“你做什么？刷微博？” “黎染发博了。” “什么什么？”玖若把锅铲一扔，用衣服擦擦手，拈起手机。 黎染的微博上说：“有负大家的期待深感抱歉，我的确有幸被选上《许你情深》的女主一角，无奈身体状况有异，该剧档期比较密，实在无法承受，故以辞演。安安她很符合这个角色，感谢导演组的安排。期待看到成品。” 玖若想着这么公关的话应该不是黎染本人写的。她打开评论区，最顶上一条1.3万赞。 这微博才发了5分钟不到，黎染的流量到底是个什么概念？！ 这条评论的意思是让黎染好好休养，等身体好了再给大家带来更多的作品。 黎染回复了：谢谢关心，我会的。 玖若问暗夜：“这件事算是解决了吗？” “不知道。” “她这是想逃避走人？再回来还有没有这种流量了？” “谁知道。” “嗯，吃饭。”那些不到玖若来管的事情，她还是别管太多了。 哪知竟然被杜杏杏说中了，黎染这条微博炸了以后，乔楚打电话来叫玖若准备一下，后天进剧组。 被晾晒了几天的玖若，忘记了还在和乔楚通话中，突然忍不住欢呼。 乔楚“噗”地笑出声：“怎么回事？比我还兴奋？” “对了，你对黎染做了什么？” “以其人之道还以其人之身。”乔楚淡淡地说。 “能不能具体描述一下？” “视频发给她，人名发给她，写了一条她请人骚扰于心意，想毁于心意的名声，附上了她抽掉于心意简历的监控。” 抽掉简历？！竟然还有这么回事？“什么时候的简历？” “入行时。” 这么久远？那玖若就不追溯了。大概意思是不想于心意入行，想她能离乔楚多远有多远。 “你没用自己的号要挟她吧？” “买的新号。” “……”说你聪明把，感觉有钱任性这个词语比较出色，“然后呢？” “开条件啊。” “大哥，你能不能别钓我胃口？” “让她辞演《许你情深》的角色，否则公开所有资料。” “你只是让她辞演？我以为你想她直接退出娱乐圈了。你看了她的微博了吗？” 乔楚沉默了一阵：“她不碰于心意，就没她什么事。” “苏姐那边呢？你交代了吗？”玖若可不想一复工就遭苏姐的嘴皮子炸弹。 “马上了。” “马上……是几个意思？” “我计划自己开一家经纪公司。” 玖若愣住：“你牛！” 看来筹备得差不多了，不然他也做不到任性至此。 为了庆祝可以继续工作，玖若带着暗夜猫出去买了杯奶茶。刚拿着奶茶喜滋滋地准备去哪个公园逛逛，遇到了区欣。 她失去了之前那副高傲的姿态，脚上的高跟鞋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双黑白板鞋。 要不是她拉住玖若，玖若都完全没发现是她。 “是不是你做了什么？”区欣劈头盖脸的就是这么一句。 玖若一脸茫然：“什么做了什么？” “黎染辞演的事，你们背后做了什么？”区欣的表情中不见曾经的狠辣，就像一个落魄后找人诉怨气的。 暗夜猫伸出爪子扯了扯玖若的裤腿。 玖若知道暗夜猫在提醒她，可她才不至于那么笨，把自家的秘密告知敌方：“没有。我重感冒在家里休息了快一个星期了，这才好些出来买杯奶茶。” “你没有跟着乔楚？” “没有，他嫌弃我感冒，找了个临时助理。” “……”区欣看了眼玖若手上的奶茶，“你知道乔楚当初为什么选择你吗？” “不知道。”哪怕原主知道，玖若现在也的确不知道。 “傻傻笨笨的，就知道一味地牛干，真搞不懂他怎么就挑到你。这不？做大事时候不靠谱，直接把你丢外面去了。” 玖若眨眨眼：“他是真做什么不想我知道的，我也没必要参与啊。” 区欣错愕。她从跟着黎染的那天起，就暗自立下誓言，一定要以黎染的利益为重，所以她什么都主动地要去管，帮黎染处理了一切的事情。 这几年下来，黎染非常信任她，给了她很多的机会，获利也不少。黎染又请了别的助理，让她觉得，自己更上一层楼了，只需要照着黎染的喜好，去吩咐另外两人就行。 要不是这件事，她以为自己是黎染的一把手，亲如闺蜜。现在…… “你为乔楚打拼，他有事不让你知道，你不会觉得自己不被信任吗？”区欣对于这种无所谓的态度非常的不解。 “没有啊。我自己还有事不想他知道的呢。” “呃……”区欣语塞。 “你这是出来帮黎染买东西吗？你的那两个好姐妹呢？”玖若故意问她。 区欣神色一沉：“黎染把她们都辞了。” “啊？”原来杜杏杏不是被辞退的唯一一个。 223 啥?大型吃回头草事件(20) “哼！现在什么都是我一个人做了，你开心啦。”落魄的区欣依旧看不起玖若。 “不是……你的事，我为什么要开心与不开心？” 区欣愣了愣：“不怕告诉你，黎染这次，是因为有人在背后要挟她。她倒好，马上跟我续约了十年，才辞掉她们。毁约金几十万，我是想走也走不了。” 玖若腹诽：还不是因为你知道得太多了。 “这几天跑腿跑得脚都磨破了。”区欣失去了那高傲的伪装，逮住她认为单纯的玖若，恨不得大吐苦水。 可玖若根本不想听：“你不赶时间吗？迟了回去黎染不高兴吧？” 区欣白了玖若一眼：“我刚和你说的，你别告诉其他人。” “放心，我不说。”她才没有兴趣挖坑。虽然区欣杀了原主，可跟玖若本人，也不算有什么仇怨，原主也没有要求她帮忙报仇什么的。 玖若和暗夜猫慢慢地往回走，她摇了摇手中的奶茶：“没想到，买杯奶茶的收获还挺丰富的。” “你想做什么？”暗夜猫问。 “没想做什么。我一没录音，二没拍视频，以后想拿这件事来要挟一下区欣，都没办法做到呢。”玖若不以为然。 进组拍摄，玖若见到了好几天没见的乔楚，他依旧容光焕发、脸带微笑，和玖若对视的一眼中，饱含着许许多多的情绪。 玖若暗自想：我居然把这个人点亮了。 工作照常进行，拍摄现代剧需要准备的东西没有古装戏那么多，化妆也是很简单的。 导演组安排了乔楚和新女主何安安见了一面。 乔楚彬彬有礼地和她握了握手。 何安安是个活泼开朗的主，握完手之后，回头跟她的助理说：“不行，我要把手拍下来，你给我个手机。” 乔楚转身的动作一愣。 何安安发现了，呵呵地笑着：“这只手可是握过乔乔的手，哈哈，我发达了。” 玖若有些无语。乔楚这是从哪里挖出来的顶替角色？怎么比她还逗？ 乔楚假装没听到，直接走回休息区。他也见过不少粉丝的疯狂行为，就是没想到，要和会做出疯狂行为的人，共演一部戏。 第一幕是男主和女主相遇，女主一见钟情的场景。 场务把事情安排好之后，导演喊了两位主演出去。 以何安安的花痴程度，一次就通过。 直到导演喊了“卡”，何安安花痴的表情一直定格。 乔楚的这个角色是个高冷的，他日常就演着这个人设。所以这两位可以说是本色出演了。 拍摄很顺利，乔楚是一个基本没有ng的存在。第一天的工作很快就完成了。 因为于心意是女三，还没进场。玖若忽然很期待他俩相见，是怎样一个场景？ 连续拍摄了三天后，换了个地点，乔楚刚从一个镜头下来，有人带着于心意和女二，男二进场。 今天要拍摄的内容玖若无聊间浏览过一遍。 女三的设定是男主大学的同学，是个害羞且不自信的姑娘。大学时，男主曾对她示好，因为觉得自己配不上颠倒众生的男主，两人以暧昧状态结束了大学生活。 玖若看剧本时不是没想过，乔楚跟于心意的曾经，是不是正如剧本描述，是的话那就神了。 于心意显然做好了和乔楚见面的心理准备，不是玖若知道一些内情，是看不出来两人之间相处有点别扭。 于心意在休息区时，乔楚时不时假装无意地把眼神飘了过去。 玖若忍不住自我吐槽：你那么喜欢人家，去追得了，背地里做那么多的事，别人又不一定知道。 “大哥，你准备好了没？要不要对戏？”玖若有些担心会让现场这些人精看出什么端倪来。 “不用。” 玖若过去回复。 因为于心意不是什么出名的艺人，她的助理是一个男生，同时处理着她和那个男二的事情。 玖若忽然想到一个人：“乔楚，你有没有兴趣给于心意介绍个助理？” 乔楚这才看向玖若：“你有合适的人选？” “杜杏杏。” “谁？” “黎染身后最不起眼的那个。” 乔楚想了想，估计也听说过黎染处理了很多人的事，没有多问：“有空让她见见我。” “好的。”玖若知道在这人多的地方讨论这件事不太好，所以点到即止。 乔楚和于心意上场。 拍的场景是多年以后，两人在路上偶然相遇。 乔楚一跟于心意对上，就定定地看着人家，于心意使了个眼色，他也没留意到。 导演喊了“卡”，然后走过来：“乔楚，你咋了？” 何安安在一旁哈哈大笑：“我这个女主被绿了吗？反正我是无法再相信他们是清白的了。” 于心意马上脸红。 乔楚浅浅地一笑：“对不起，我出戏了。” 玖若心里骂了他一句：“你这哪是出戏，你是入戏了吧。” 就那么一瞬间，看于心意的那眼神，要多深情有多深情。能让一个自我控制能力那么强大的人当众失态？ 玖若越发地对他们的过去感兴趣了。 这段小插曲对乔楚好像没什么影响，但于心意发挥失常了。 一开头就频频ng，导演有些不耐烦了：“于心意，你能不能认真些？！” “对不起导演，我休息一下。”于心意微微一鞠躬。 乔楚皱了皱眉，走到导演组那边：“导演，我这今天先不拍了。” 导演一呆：“为什么？” 乔楚回头看了玖若一眼。 玖若明白他的意思，小跑着过去给导演道歉：“抱歉啊导演，我们还有mv的通告，再拍下去就来不及了。” 乔楚耍大牌还是第一次发生，导演有点搞不懂。 他和乔楚合作算很久了，他一向都是温和有礼，叫他做什么就做什么，ng镜头都是对方出问题，拍他特别的省心。 怎么突然就好像有点生气？ 导演知道乔楚工作忙，之前求了他很久都没答应下来这部戏，现在人家来拍了，自己自然就位居下风。 “既然这样，我们先拍其他场次，乔楚，你先走吧。”导演说出了这句非常不情愿的话。 “嗯。”乔楚大方地接受。 “……” 224 啥?大型吃回头草事件(21) 乔楚施施然地往场外走去，玖若走回休息室，席卷了他的随身物品，小跑着离开。 还以为今天能和于心意说上几句，玖若有些失望。 乔楚要拍mv的事说事真实的，但时间安排在两个小时之后。 要说把这偶遇的场景拍完，也不是没可能。但他在，就影响于心意的发挥，给工作人员留下不好的印象，所以他选择自己走。 虽然很是舍不得这共处的时间。 玖若一边开车一边瞟乔楚。 他明显地不高兴了，非常难得地，整个人都飘散着低气压。 这次的mv是室内拍摄，所有的场景都是绿幕替换，玖若和乔楚来早了，场内还在准备着，甚至绿幕都还没挂起来。 玖若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室内拍摄场景，这好像就是地下拍摄一般，利用大楼地下停车场的一个角落，头顶上的纵横交错的排水管。 有人见到乔楚进来，吓了一跳，下意识看时间，然后和别人对视了下。 有人走了进来，恭敬地说：“乔楚啊，摄影师还没到位呢。” “没事，我看错时间了。”乔楚温和地说。 对方松了口气。 “你们忙，我先把我的化妆师叫来。”乔楚对玖若使了个眼色。 玖若叹气，小声说：“你说你何苦？” 于是现在变成了所有人员紧急召集到位。 乔楚在一边化妆，玖若本着职务的便利，在场外参观了一番。 这是《树》的mv，之前乔楚录的那首歌，据说所有的收音已经结束，才开始拍摄mv。 一首歌付出的心血也是非常的多。 拍摄开始，就没有玖若什么事了。 乔楚拿着一把吉他，站在绿幕前，有人指导着他微微仰头，边弹边唱。 虽然是一块绿幕，玖若仿佛能感受到那种清新脱俗。 这乔楚的表现能力真不是盖的，要是他不当演员都可惜了。 看乔楚拍东西，也是一种享受。 玖若还在发呆之际，就拍完了。 乔楚走过来见玖若愣着，也没打扰她，自己动手收拾东西。 玖若一抖，他的行为，让别人看到了，肯定又不知道怎么批评她这个小助理了。 自家艺人太温柔，也不是一件好事。 回去的路上，乔楚愣愣地看着挡风玻璃。 “你怎么了？”玖若问。 “我在想，我是不是打扰于心意了？” “呃，你现在才想这个问题，避免太迟了。” “可我就想打扰她，让她知道我的存在。” “噗，大哥，你今年几岁？”这么幼稚的念头是怎么产生出来的？ 乔楚轻轻地呼了声：“是我对不起她。我会努力把最好的都给她的。” “等等。现在重点是人家并不接受啊。” 乔楚猛地转头看向玖若：“你能不能别戳破？” “好吧，不戳。”其实玖若现在心里差不多笑疯了 后面的拍摄，导演组直接跳过了乔楚和于心意对戏的场景，好像他们是认为于心意是乔楚的小粉丝，又新人，对拍摄的把握能力不够，见到自家爱豆，都不能发挥了。 于心意又不像何安安那么大大咧咧，什么尴尬都能一笑而过。 导演给乔楚的解释是：“反正你俩之间的戏不多，留到后期一起拍吧。” 之后，乔楚就连续好几天没有在片场看到于心意，整个人又不怎么好了。 “是不是于心意找导演说了什么？”玖若纯粹随便问问。 乔楚看了玖若一眼，没有任何情绪上的变化，也没有回答玖若。 这人肚子里的坏水又开始流动了。 mv制作出炉，唱片公司那边发给乔楚，乔楚转手发给玖若看：“你给我写个评价，要发回给他们。” 得，连文案都要兼任了。她这小助理就是万能的。 玖若抱着暗夜猫，打开视频。 后期制作是背景动画，清新治愈的风格把乔楚脱俗的气质衬托得更为出彩。 一棵小树慢慢长大，乔楚给它浇水，为它松土、除草，写曲。小树长大后，他在树底下弹唱为它写的歌。 一碗美味无比的鸡汤。 这种让乔楚本人回复的评价，应该不需要多少字。 玖若就回复了乔楚两个字：“可以。” “没别的了？” “没。” “好。” 他不会就这样回复人家吧，玖若联想到对方的崩溃，忍不住哈哈大笑。 暗夜猫白了她一眼：“你先别高兴，于心意的切入点还没找到。” 玖若也觉得，这是她周游了那么多个世界，工作效率最差的一个。是不是因为她这次选择了从男的一方出手呢？ 男的什么都不让她插手，不听她的，也不给她讲故事，玖若是真的无能为力。 这天乔楚自己去唱片公司处理些事情，玖若又收获了一天的假期，她马上利用这天时间去存粮。 超市里，偶然遇到了于心意。 她正在被一大妈缠着：“你是不是演员啊？” 于心意向后躲着，然而后面是一排的货架。 “我好像看过你的戏，叫什么来着？” “对不起。”于心意想逃开。 大妈拦住了她：“哎呀，聊一会呗。” 玖若有点无语，这于心意，怎么老是被人骚扰？ 她走了过去，扣住于心意的手臂：“阿姨让让，我们赶时间呢。” 脱困离开超市，玖若连一根毛都没买到。 “谢谢你。”于心意道谢。 玖若想了想：“有空？” “嗯。” “谢我吗？陪我去喝点什么？”玖若扬了扬下巴。 于心意犹豫了一阵，点头。 玖若狠了狠心，选了一家比较清静，但也相对比较贵的店，点了两杯咖啡。 于心意坚持要付钱。 玖若没有拒绝。 坐下后，玖若跟她单刀直入：“乔楚很期待能和你拍戏，可你又逃了。” 于心意只是笑笑不说话。 “他找过你。” 于心意一愣：“什么时候？” “第一次遇到我的时候，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玖若撑着下巴。 “你怎么知道？” “你还记得他和黎染的拉扯事件吗？”玖若忽然想直接跟于心意坦白。 “嗯。” “那是因为你。” 于心意惊呆。 “他看到了你被骚扰的视频，拉着黎染让她告诉你在哪？” 于心意想到什么，看了玖若一眼：“黎染辞演的事，与他有关？” 225 啥?大型吃回头草事件(22) “正确来说，是黎染自作孽。”玖若换了个姿势。 于心意垂下眼皮，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天我们走了之后，我找到乔楚，然后一起去海边找你了，没看到你，我的猫找到了你的手链。” 于心意猛地抬头，嘴巴微微张着：“手链呢？” “乔楚手上，放在一个盒子里，像是在供奉一样。” 于心意被玖若的说法逗笑了：“那神经病。” “其实我呢，心痒痒的，很想知道你们之前到底什么关系啊？”玖若涎着脸问。 “他没告诉你吗？”于心意有些不相信。 “哎呀，他是我老板，我们不聊这些。” “外面的人说，他对你挺好。” “……其实，我应该知道原因。” “嗯？”于心意抬起头。 “他不经意间跟我提过，我说呆呆的，跟你有点像。大约因为这个像，勾起了他的保护欲？”玖若擅自发散思维。 于心意不说话。 “给你看个东西。”玖若掏出手机，打开乔楚发给她的mv。 于心意看了眼：“他的新歌？” “对，那天他真的是急着去拍这支mv。”为了不让于心意误会什么，玖若找了个理由撇清自己。 于心意把这mv看了一遍：“真是适合他。” 她拿着手机想再点开看一遍，犹豫了一阵，还是把手机还给玖若。 “相信我，他绝对不是有意为难你。”只是这种做法有点迂回曲折。 于心意勉强地扯了扯嘴角：“是我心里过不去自己那关，影响他的工作了。” “所以，你们到底发生过什么？”玖若穷追不舍。 于心意终于露出一个释然的微笑：“真拗不过你。” “嘻嘻。”玖若可谓是直接不要脸了，这件事实在太过困扰她了。 原来，就如《许你情深》原著写的一样，乔楚在大学时候就是个万人迷，不少的师姐盯着他。 大约黎染是其中的一个吧。 于心意和他是同班同学，自然对他的日常比较了解。 他温柔的时候很温柔，绅士的时候很绅士，可爱的时候又很可爱，重点还是个学霸，是所有女同学心中的白马王子。 因为他是属于大众的，没有谁敢真的上前独自拥有他，否则大约会被很多人围攻。 于心意是其中的一个。 也不知道为什么，乔楚对于心意好像有点不一样。他虽然对谁都很温和，但跟同学们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好像有一条看不见的线，谁都靠近不了他。 唯有于心意，跟他说句话，他的表情会完全不一样。 于是有人开始逗于心意，让于心意和乔楚表白，于心意自然不答应。 后来发生了一件事，聚会时候一个游戏，于心意输了。青春年少的岁月，都讲义气。 要满足大家的一个要求，大家的意向只有一个，就是让于心意去跟乔楚表白。 于心意也有那么点喜欢乔楚，但她知道自己不过是个普通的女生，比她优秀的人多了去了。 她想着乔楚绝对不会答应的，所以按捺着内心乱串的激动，例行公事一般地去乔楚面前走了个过场。 哪知道，乔楚淡淡地回了一句：“好的。” 所有围观群众大声欢呼，全校都知道乔楚答应了于心意的告白。 于心意有高兴，也有困惑，更多的是害怕，心情特别复杂。完全没有那种被告白的男生答应的自豪感。 鉴于当时围观群众太多，他们真的开始交往了。 乔楚看着温情，其实性格太冷了。 他会和于心意一起上下课，一起去饭堂吃饭，但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了。 于心意告白成功，是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事情，她一边遭人妒忌，一边又遭人羡慕，开始有同学顶着“我是你好姐妹”的头衔，让于心意去对乔楚做一些事情。 于心意其实很了解乔楚，所以她不会再配合着她们去整他，那些同学开始渐行渐远。 如果就男朋友这种生物来看，乔楚做的相当的出色，完全挑不出一点的错处。可两人之间，没有过于亲密的举动，也没有情侣们常见的争吵。 于心意有时候觉得，乔楚在应付她。如果能够鼓起勇气跟他告白的是别人，他也应该会接受。 这种想法让于心意越发的不自信，但乔楚又没有提出要分手。这让于心意忍不住想，他是不是根本不想谈恋爱，正好她比较听话，他需要一个这样的女生打掩护。 两人一起一周年，几乎所有人都习惯了，乔楚的女朋友是于心意。 可于心意不太满足现状。一起一年，她发现自己是真的喜欢上了乔楚，喜欢他的英俊帅气，喜欢他的温柔绅士，喜欢他的聪明才智。 她想寻求安全感，于是鼓起勇气问乔楚是怎么看待她的。 乔楚很明确地说，你是我的女朋友。 于心意就耍了个小脾气，说她不信，还让乔楚送她一件礼物做为凭证。没多久，她就收到了那串粉晶手链。 玖若听到这里，忍不住发出感叹：“这是一个有求必应的男朋友，但同时，也是无求无应的。” 于心意一愣，忍不住笑了出声：“就是这样。” “我跟着他这段日子，也算了解他了。一开始觉得他不像个活人，完美得有点可怕。但后来，因为你，我发现了他还会有其他的情绪，还会因为你在而出错。” 于心意惊讶地看着玖若：“难怪他说你和我像。” “是吗？”也许原主在性格上和于心意有些像，但玖若本人是完全不同意这个说法的。 “嗯。”于心意淡淡地笑着，“没想到，还能有一个人，明白我和他之前的那种感情。” “等等。”玖若连忙叫停，“我只是能理解，先声明，我对乔楚一点兴趣都没有。他对我也没有任何兴趣。” 让任务对象误会了，那还搞什么哦。玖若赶紧澄清。 于心意没说话。 “大约因为乔楚的特别，所以除了你，没有人能靠近得了他。”玖若分析道。 “为什么？” “你能明白他啊。” 于心意摇摇头：“没有，我至今没有明白。” 玖若一听就知道后面有故事，给了于心意个眼神，让她继续说下去。 226 啥?大型吃回头草事件(23) 原来当年，乔楚一直被经纪公司盯着的这件事，他没有告诉于心意，直到他下了决定，要选择影视行业的这条路，他才说了出来。 于心意也从未想过自己会选择这条路，更加没想过自己的男朋友突然一天成为了明星。 而乔楚，与公司签约之后，向于心意提出了分手。 于心意苦笑：“他至今没给我解释。” 玖若屈起手臂撑着头：“要是他现在发现，舍不得你，想要和你在一起，你会答应吗？” 于心意摇头：“不会。” 玖若愣了一阵：“为什么？” “他现在事业正当红，我不但不能帮到他，还会影响他。而且，他这种状态，也不适合谈恋爱。” “所以说，你还是喜欢他的对吗？”玖若听了于心意的话，总算可以放心了一些。 “没有。”于心意不承认。 玖若也不戳穿她。她到现在，还在替乔楚想，还站在他的角度思考自己的行动会不会对他产生什么影响。这明显就是还喜欢着。 “要不要我去问问，他为什么会跟你分手？” “呃，不要。” 玖若也没太在意：“交个朋友好吗？留个号码。” 于心意还在犹豫。 “回头把mv发给你。” “这样不好吧。” “你又不会陷他于不义。我怕什么。” 于心意无奈地报出了自己的号码。 玖若空手回家。 暗夜猫见到她的第一句话：“发生什么事了？” 玖若还沉浸在乔楚和于心意的故事中：“啊？什么？” “你不是去超市吗？” “对呵。” “……” 玖若知道暗夜这是担心了，于是捞它起来，扔到沙发上，和他讲了最新的捷报。 谁知暗夜猫淡淡地说了一句：“你没事就好。” “……”他就不会表扬一下玖若能干吗？“哼，不跟你说话了。” “你问人家的过去，是打算怎么做？” “你的好友已下线！”玖若拒绝再和这猫讨论问题。 “……” 玖若趁热打铁，打电话给乔楚：“我下午和于心意喝咖啡去了。” 对方沉默了一阵：“然后？” “然后我想问问你，当初好好的怎么要和人家分手？”再不逼供，玖若都不知道事情怎么进展下去了。 “她告诉你了？”乔楚反问。 “怎样？我这拉关系的速度还可以吧？” “嗯。”乔楚发出一个略长的鼻音，“你介不介意再喝一次咖啡？” “你想见我？这个时间？算了吧。”玖若敢帮于心意出面，敢和她去喝咖啡，还不是因为她不红，没人知道。 这个时间点和乔楚去喝咖啡？估计凌晨热搜会炸掉的可能性很大。 “你还是直接说好了。”玖若承认，她没这个胆。 乔楚叹了口气：“公司规定，要塑造纯情清白的大男生形象，不可以有女朋友。” “所以？你为了签约，跟她分手了？” “嗯，差不多。” “差多少？” 乔楚一愣：“没多少。” “我能叫你一声渣男吗？” “嗯，能。” 玖若：…… 纯情清白的大男生，你的温柔用错地方了吧。 乔楚轻轻地叹息一声：“其实……我那会不知道她对我来说这么重要。年少无知，呵。” “你等等，你意思是，你以前并未看重于心意？” “没到能为她放弃事业的程度。” “那现在呢？” “可以。” 玖若笑了，自己作回来的，活该你追妻火葬场。 “后来我发现自己舍不得她，我想过哄回她的，可是被苏姐警告了。”乔楚的声音中透着无奈。 “苏姐知道你和于心意曾经是男女朋友？” “不知道。苏姐只是例行公事，警告了当时入职的所有新人。看着是包括但不仅限于我，实际上……谁知道呢。” “嗯？” “后来，我想着，等我事业稳定下来了，有些事情我能自己把握的时候，才追她回来。” “嗯……一开始是她追的你，也算公平。”玖若说完，突然醒悟过来，“你的公司是因为这个才开的？” “原计划是两年之后，可是于心意不知道抽什么疯，突然入行。”呵呵，这是被杀了个措手不及。 “我猜，猜而已哈。” “嗯。” “她应该是想了解一下，你到底在做的是什么？” 乔楚懂了，一阵惊喜：“也就是说，我还有机会的是吗？” “你问啊？自己问她去啊。” “……” “给个建议，你可以想办法把她捧起来，然后你们就是公认的金童玉女。” “不行，她不合适娱乐圈。”乔楚马上否决。娱乐圈是个什么地方他又不是没经历过，没事他把自己喜欢的女孩往里推做什么？ “你又没问过她，或许她喜欢呢。” …… 暗夜猫蹲在门脚，听着玖若和乔楚讲个电话都讲得热火朝天，心生不满。 乔楚给玖若布置了一个任务，让她想办法联系一些小型的媒体公司，问他们是否愿意和他合作，出一部mv形式的微电影。 这对于一般的助理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但玖若不是原主，她手上没有这方面的资源。 玖若只好翻箱倒柜地找原主的笔记本：“暗夜，你过来帮忙看看。” “看什么？”有事做才想起它来，暗夜猫语气有点不善。 “帮忙找找看，有没有一些联系电话之类的页面。” “哼。”暗夜猫哼了一鼻子，还是慢慢地走过来，用爪子打开玖若翻出来的本子。 玖若发现，她的直觉不是盖的，居然还让她找到了。 看这各种各样的联系方式，应该是乔楚早就一点点地渗透着让原主去找这些资源。 明天又要进组，也不管现在时间了，玖若打通了一家叫“晚风”的媒体公司，选择这家是因为名字好听，挺符合乔楚的气质。 对方竟然有人还在工作。听到玖若单刀直入地问他要不要和乔楚合作。 对方以为接到整蛊电话，直接挂了。 玖若再打过去：“我是乔楚的助理。” “你别玩了，乔楚背后有sn，哪怕他想赚外快，也要通过sn的批准。你还骗我是助理，这事都不知道。” 再次被挂电话。 “……”玩我么？ 227 啥?大型吃回头草事件(24) 玖若反手一个电话打到乔楚的手机上，噼里啪啦地说了个大概，然后问乔楚：“你确定你给我的任务能完成？” “我知道了，你把联系方式给我。” “好。”玖若一想到乔楚本人也会被人不识相地挂电话，有些暗爽。 哪知道不到五分钟，乔楚的回复就来了：“答应了。” 玖若：！！ 苍天啊！那是什么人啊？！ 这天进组，总算看到于心意。 乔楚为了不影响到她，选择了远远地看着，没有过去打招呼，也没有做出些什么异常的举动。 但他时不时都会往那边瞟一眼。 看到于心意的助理在帮别人的事情，她喝口水都要自己拿暖瓶去装，回头问：“玖若，你之前说的那个杜杏杏，你找她聊聊。” “聊啥？”玖若在清点乔楚的东西，没有反应过来。 “问她要不要来我公司？” “其实你公司叫啥名？” 乔楚没有回答，因为何安安正在往这边走。 “乔楚。”何安安挥了挥手。 “嗯。”乔楚抬头又是标准而温和的微笑。 “今天任务好重呢。” “是啊。” 何安安扯了扯嘴角，悻悻地走开。 “乔大哥，你这样会不会掉粉？”玖若觉得何安安可怜兮兮的。 “掉了就掉了。” 这是决心要和其他女生划清界限了？还是仅限于在于心意面前？ 玖若不怀好意地笑笑。 乔楚感觉一阵寒意上涌。这个小助理，有那么一瞬显得非常陌生的样子。 今天乔楚和于心意拍摄得非常顺利。 玖若也不知道他们不在的时候，于心意的表现是不是非常优秀，反正玖若没见过导演对非主角的人那么和善过。 乔楚见于心意不但没有被欺负，还进步了很多，总算没再出现什么失态的事。 晚上玖若送乔楚回家：“问你个问题。” “嗯？” “你不会开车？” “不会。” “……”竟然是真的，“其实开车挺容易的。” “高三毕业的那个暑假，想过学，但没钱。大学就没考虑这件事，没毕业被苏姐拉了进圈。你觉得我现在去学车，会出现什么情况？”乔楚摊手。 “那个驾校大约会被你的荞麦踏平了。” “呵呵。” “那你不请个司机？”又不是买不起车。 乔楚转头上下打量玖若，眼神很明显，就是看傻子的时候用的。 “……”玖若心里骂了句，越是有钱的人越抠。 玖若和乔楚一起进了他家，然后当着乔楚的面给杜杏杏打了个电话。 杜杏杏现在在公司里也不好过，被冷落还没什么，以前看不起她的人更加看不起她了，处处都备受奚落。 所以一听玖若说有这个机会，马上答应了。 玖若再次强调：“这是一个新公司，人员都还没到位的新公司，你确定没问题？” “新公司不发工资吗？”杜杏杏问了个非常实际的问题。 玖若瞄了乔楚一眼，乔楚笑了出来。 “发，绝对发！” “你看看你朋友那边的安排，我随时可以过去。” “好的。” 玖若自然没有告诉杜杏杏，那是乔楚的公司，毕竟乔楚的合同还有一个月才够期，公司也是他以朋友的名义开的，至于哪个朋友，玖若不想深究。 挂了电话后，玖若说：“我感觉应该咨询一下于心意的意见。” 乔楚想了想：“你问吧。” 玖若觉得，她在这个世界里，一定是把之前的世界所有的通话时长都占据了。 于心意听说玖若有朋友想做她助理，很是惊讶，然后推托她不需要私人的助理。 玖若好话说尽：“你以后一定大红大紫的，到时候再找，就过了这村没这店了。” 于心意还在犹豫，玖若再次强调了杜杏杏的人品，又称赞了于心意的人品，说觉得她俩锲合度最高了，还说很担心朋友落到别人手上会被欺负。 玖若说到这点，简直说进了于心意的心坎里，然后她就答应了。 果然抓准顾客的需求，是销售法则的重中之重。 乔楚虽然心疼于心意没人关照，也时刻考虑着她的立场，让玖若通知杜杏杏，等《许你情深》拍完，再到位。 中途突然多了个私人助理，也不知道会出现什么状况呢？ 玖若在乔楚家里做了足足半个小时的客服，才驱车回家。 暗夜猫蹲在家门口，看玖若的眼神中带着凌厉。 “什么事？”玖若一边换鞋一边问。 “忙到这么晚？” “是啊，还忙几天就完事了。”二十集的现代剧拍起来就是快。 暗夜猫摇摇尾巴，转身走了，留下一句话：“锅里有炒饭。” “你炒的？” “不然鬼炒的？” “哈哈哈哈。”不好意思，玖若是真的有被笑到。 暗夜猫转身，离玖若又一定的距离：“你笑什么？” “你再炒一次给我看看，我录个视频做个直播，会不会不用出去奔波到天黑了？” “你要是打算在这个世界终老的话，随你。” “……”一时兴奋，忘记了主要目的。玖若打着哈哈，“才没有呢，开个玩笑。” 别说，猫炒的饭居然可以吃。 玖若突然回头，暗夜猫已经不在客厅。 她时常不在家的时候，暗夜猫何尝不是自己做饭给自己吃？ “暗夜，我明天带你去剧组吧。”玖若朝房间里喊。 没有任何回应，玖若当他默认了。 玖若真的带着暗夜猫去片场。 她去接了乔楚，暗夜猫就一直被乔楚抱着。 何安安看到了，超级兴奋：“呀！乔楚，这是你猫吗？” 乔楚看了看玖若：“她的。” “嗯？”何安安慢慢地转着头，看向玖若，目光带着深思。 暗夜猫白了乔楚一眼，从乔楚身上跳了下去，走回玖若脚边。 玖若说了句：“这人日常被猫嫌弃。” 何安安是个精神大条的：“我能抱抱它吗？” “喵！”暗夜猫竖起尾巴，一副戒备的样子。 玖若笑笑，无视暗夜猫的反应：“可以。” “喵？” 何安安已经蹲下抱猫。 开玩笑，给乔楚抱不给别人抱，玖若还要不要解释了？反正抱一下顶多不过掉几根毛。 于心意也对暗夜猫很感兴趣，远远地看着，想过来，又不敢。 228 啥?大型吃回头草事件(25) 玖若把暗夜猫抱了过去给于心意，又换来暗夜猫那幽怨的眼神。 于心意抱着猫，笑逐颜开。 玖若凑过去小声说了句：“我的朋友可能要等这部戏拍完才能到位。” “嗯。”于心意自然明白玖若的意思。 暗夜猫跟随玖若去拍戏的第三天。全剧组的人都知道玖若有只非常通人性的猫。 它不乱跑，不咬人，甚至好像还懂点人话，爱吃剧组的盒饭。 这边一派安宁和乐。 那边有人跑向导演组：“mary的主人说，mary今天不舒服，不能来拍摄了。” “那……总不能为了一直猫，再等几天的！”工作人员陷入沉思。 “那怎么办？这段不拍吗？” “不拍怎么把男主和女三的情缘了结？” “是啊，又要乔楚空出档期来，有点难办。” “导演，乔楚的助理不是带了只猫吗？”有人说了句。 导演往乔楚那边看了看，好几个人在逗猫呢。 “这没训练过，不知道可不可以？”副导演说。 “试试。” 有工作人员走向玖若。 “咋了？”玖若离导演组有点远，没听清他们近乎私语的话，但看那些人的表情，似乎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能借你的猫一用吗？” 所有逗猫的人停下动作。 暗夜猫总算可以松了口气，没真正理解到借它用是什么概念。 玖若低头看了暗夜猫一眼：“你自己去问它。” 来人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我问？” “嗯，直接问。”玖若淡淡地说。 “它……它叫什么？” “夜夜。”玖若实在不想再让人吐槽暗夜的名字，毕竟这不是她取的，是暗夜自带的名字，她不想背这个锅。 来人蹲在暗夜猫面前，非常温柔地问：“夜夜，现在我们缺一个角色，你能胜任吗？” “喵？” “mary怎么了？”乔楚是认识mary这只猫的，毕竟这是剧组名猫了，经常跟它合作，是一只金色的卡菲。 “阿静说它不舒服，可能这几天都不能来。” “这真是可惜了。”乔楚这就把事情揭过去，也没打算帮着剧组问玖若要猫。 工作人员的嘴角都严重抽搐了。 玖若差点笑场，伸手捞起暗夜猫：“夜夜，你就帮帮忙呗。” “喵……”暗夜他想拒绝，但他知道，玖若难得找到坑他的机会，又怎么会让他轻易拒绝。 “可我家夜夜是黑猫，这也可以？”金色的卡菲跟黑色的中华田园猫之间，差别也太大了些。 暗夜猫被玖若一句“我家夜夜”叫得全身一抖，如果不是毛长的话，绝对起了不少鸡皮疙瘩。 导演也亲自走了过来，刚好听到玖若的话：“没关系，就两个镜头，马上要杀青了，不能再拖。” 玖若知道，乔楚和于心意的那一出，也拖了一点时间。 “那就拿去吧。”玖若向来很大方。 “诶？！我也想和夜夜合作啊！”何安安用开玩笑的语气表达着不满。 “以后会有机会的。”她的助理说。 “是啊，玖若，你要记得给我留这个机会。”何安安高兴了。 玖若可不敢当啊：“看这话说得，我家夜夜能给我转片酬呢，我开心都来不及。” “哈哈哈。”好几个人笑了起来。之前怎么没觉得乔楚的助理那么好玩？ 玖若放下暗夜猫：“你过去吧。” 导演回头：“你也一起。” “啊？”玖若看看乔楚这边。 “我们告诉你它该怎么做，你教它。” 玖若失笑：“不用不用，你们自己跟它说就好。” 这种类似的话，乔楚听过不少。 他一直都把暗夜猫能听得懂人话这件事当作玩笑，现在听玖若这么说，大家都不相信的表情，他站了出来：“它应该能听懂，先试试。” 既然乔楚都这么说了，导演也不好再说什么，叫上于心意，大家一起进场。 这一幕是男主的朋友也就是男二，出国留下一只猫寄养在男主家里，但女主不喜欢猫，男主想到了女三，然后把猫送给女三寄养的一场戏。 然后是一年后，男二回来，去女三那里要猫，两人相互看对眼的故事。 算是给青春年少的岁月一个完满的交代。 玖若再次表明：“你们有什么要求，直接跟猫说就可以。” 她才懒得像傻子一样在明明已经听懂了的猫面前，装模作样地复述一次，这不是无用功吗？ 导演见乔楚没说什么，他也没有发作，试着拿暗夜猫当一个演员处理，告诉它应该在什么时候做什么。 暗夜猫看在玖若的面子份上，十分的配合。 所有的工作人员都感觉非常吃惊。 玖若远远地看着乔楚抱着猫，对于心意欲言又止的样子，像极了现实中的他们。 这种真情实感的流露，把导演感动得差点自己也哭了出来。 于心意点头，接过猫：“你放心，我会对它好的。” 于心意抱着猫转身走开，暗夜猫扒在于心意的肩头，对着乔楚凄然地“喵”了一声长音。 导演一个挥手，连忙把镜头切换给暗夜猫，来了个特写。 因为暗夜猫出色的表现，导演临时决定加拍一场，就是男二回来找猫的场景。 原本要杀青的于心意，又多了一天的档期。 第二天直接去摄影基地，场景是现场搭出来的，女三的家。 乔楚今天不在，玖若抱着暗夜猫感叹：“没想到我由乔楚的助理，做到了一只猫的助理。” 导演听到了哈哈大笑：“你是怎么教出来的猫？” 虽然mary是他的御用演员猫，但实际上每次要它配合都需要花一定的时间，还要试戏。 所以暗夜猫的表现让他太满意了，唯一不足的是，它怎么就不是其他颜色的猫？ 不过导演这回决定要把这猫炒作一下，因为没人敢在青春偶像剧里用一只黑猫。 “呵呵。它自成一派的。”玖若可不敢在暗夜猫面前领功。 开什么玩笑，虽说暗夜自称是玖若的小助手，但说到调教，玖若哪敢承认她调教了暗夜，这不是不自量力吗？ 到时候暗夜猫吐槽一句：谁调教谁还不一定。 玖若肯定很想把它踹飞，这样就太过影响个人形象了。 229 啥?大型吃回头草事件(26) 好不容易，《许你情深》的拍摄工作得以结束，接下来就是剪辑和宣传等后期工作。 看着也不用怎么宣传了，有了原著的读者基础，讨论早就泛滥成灾了，正面的还是负面的，全部都具有宣传价值。 剧组组织了主演们去参加庆功宴。 乔楚带上了玖若。 玖若到场才发现，大家都没带助理，只有乔楚。 现场还有两家预先定下来的媒体。 那么一瞬间，玖若非常想逃掉。她算个什么？不用想也知道，明天“乔楚携助理参加剧组庆功宴”系列的报道，肯定又漫天飞翔。 于心意见玖若尴尬，出面拉了玖若过去她那边坐。 玖若松了口气。 大家一起拍摄了大半个月的戏，相熟也是正常，没人在意一个十八线小女星为什么要和一个助理混在一起。 “谢谢。”玖若抱着于心意给她的饮料。 “夜夜呢？没带来？”看来于心意的目的是暗夜猫啊？ 玖若向乔楚的方向翻了个白眼，那人带她来的目的，不是因为她来就会带着暗夜猫吧？可玖若偏偏没带。 “嗯。这里有点吵杂。”玖若替自己找了个借口。 于心意点点头表示理解。 因为有何安安在，大家玩得很嗨很放松，男二和女二甚至开起了何安安跟乔楚的玩笑，让他们再现剧中甜蜜的镜头。 乔楚微微一笑：“等发布会再说。” 大家也没想过真心要他们亲一口，乔楚的一句话轻易把这一页翻过去了。 全场最安静的，是玖若和于心意这边。 玖若忍不住问于心意：“他上学的时候说话也是这么滴水不漏的吗？” 于心意不知道想起什么，眉眼一弯：“差不多。” “我刚遇到他那会，还以为他是装出来的呢。”玖若是指她刚来的时候。 于心意耸耸肩：“大概就是这种性格。谁都觉得他很完美，但谁都不曾真正靠近过他。” “你总结得太精辟了，不愧是……”玖若挑挑眉。 于心意立马脸红。 乔楚拿起酒杯，把每个人的杯子都碰了碰，最后才来碰于心意的。 于心意抿嘴笑笑，举起手上的杯子。 乔楚探头看了眼，像是不经意地问：“不是酒吧？” “葡萄汁。”于心意回答。 乔楚顺带碰了碰玖若的杯子：“你也别喝，待会还要开车。” “知道了。”想关心于心意是不是在喝酒直说不就行了？用不用这么迂回曲折。 如果玖若是他的小粉丝的话，此刻肯定心中小鹿乱撞，可惜她不是，还是一个十分了解乔楚的人。 被光明正大地利用的感觉非常不好。 乔楚拿着酒杯转身，等了一阵。 于心意已经和玖若继续说话去了。 乔楚心里略微失望。看他这么喝法，都不说一句让他少喝点？ 散场时已经接近深夜十二点，何安安有人接回去。 男二问了女二和于心意，需不需要他送？ 乔楚看了于心意一眼：“我送她吧。” 男二点点头，和女二走向停车场。 于心意看了乔楚一眼，跟着他们过去：“我和你们一起好了。” 反正顺路，男二也没多想什么。 乔楚一再出师不利，玖若见他心情好像不太好。 车上，玖若想了一阵，还是趁着乔楚那几分醉意，问了一件事：“剧拍完了，杜杏杏怎么安排？” 乔楚认为，这也是于心意的事情，所以突然改掉有气无力的状态：“叫她联系黄强。” “谁是黄强？” “你不是去过他家吗？”乔楚看玖若的表情就是，到底和了酒还是你喝了酒？ “哦！你说黄雀先生！”玖若突然醒悟过来。 “……” “他的联系方式你一会发给我。” “嗯？我不是给过你吗？” “呵呵，好像是。”那次去黄雀先生家的时候，的确给过。 乔楚难得地白了玖若一眼。 “一时间忘了而已，用不着这么看我。” “于心意的事，请你上点心了。” 玖若一愣，这话说得怎么那么像暗夜？玖若差点就以为，这货才是指导她的工作的。 对于心意上心，这是玖若应该做的。 苏姐联系了玖若，让她务必带上乔楚去公司一趟。 看来现在，乔楚已经不再听苏姐的话，所以苏姐才绕过他，用玖若来控制他的行动。 玖若只是个小人物，和sn公司还挂着合同，她比乔楚好拿捏多了。 乔楚也想到同样的问题，一上车就问玖若：“其实你在sn公司的合同还有多久？” “一年多，签了五年。”还好玖若被暗夜猫提醒，乔楚最近可能会拉她去新公司，让她了解一下sn公司和原主的关系。 乔楚沉默了。 “我这边你不用处理了。”乔楚自己要跟公司解释，肯定不是一件小事，哪里还能带上玖若？ “……嗯。你能辞掉的，随时过来。” 也就是交给玖若自己处理的意思？ 玖若也没想着折腾什么了，反正她迟早都要走的，走之前可以远离曾经奋斗过的伙伴，相信大家的伤心程度会有一定的下降。 “到时候你们把基建都做好了，我过去坐享其成吗？”玖若开了玩笑。 “于心意她喜欢你。”乔楚突然说。 “啥？！”玖若差点追尾，还好反应还算可以。 “你想哪去了？”乔楚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 “是你说到哪里去了？”玖若撇嘴，“你在向我表示，以后新公司是你和于心意的夫妻档，我过去的话，她会开心？” 乔楚一愣：“呵呵呵，是的。” 玖若转头看了他一眼，那脸上的期待，就像是已经成事了一般。 到了sn公司，玖若还是第一次见到苏姐离开了她的办公室。 苏姐等在门口，似乎对他们……哎不，对乔楚的到来翘首以盼。 “进会议室。”苏姐见到乔楚，率先走在前面。 玖若和乔楚对视一眼，跟在她后面。估计是一件不想别人知道的事情。 苏姐也是个单刀直入的主。 关紧会议室的门，站在乔楚面前：“我是越来越不懂你了，你到底在想什么？” “嗯？”乔楚温柔地发出了一个不解的鼻音。 －－－－－－题外话－－－－－－ 其实，有小可爱在看吗？评论区戳一下懒作者。 230 啥?大型吃回头草事件(27) “黎染的事，我们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你别以为没人知道你私下做了什么？”苏姐训乔楚的语气，简直把他当成是一个学生。 “是她先对我做了什么。”乔楚依旧脸带微笑。 “这个就不算了，她是对手公司的人，让他们损失一名猛将，对我们来说也是好事。但何安安又是怎么回事？” “新人。” “你要捧新人，你不会捧自己公司的吗？你砍他们的一只手臂，又给他们装一只假肢做什么？” 玖若在一旁听着，这个比喻可谓相当的精辟了。 “我们公司没有合适的新人。”乔楚淡定地说着，好像完全没有被苏姐的情绪所感染。 苏姐语塞：“这么好的炒作机会，你也想想你的师妹们。” “她们应该扛不住被人骂到泥土里的时间段。” 苏姐再次被乔楚怼了一记。的确，最近的那些新人，都想着一炮而红，却不懂得，首先要学会迎接一部分的黑历史。 苏姐换了换气：“对了，人事部说你不续约又是咋回事？” “就是不续约了。”乔楚嘴角微微勾起。 苏姐错愕了半分钟：“什么意思？” 乔楚看着苏姐没说话。 “等等，你……开玩笑？” 外界几乎所有人都说乔楚温柔，但他是苏姐亲自捧起来的，他喜欢闹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开些莫名其妙的玩笑，苏姐可是深有体会。 所以人事部说起乔楚不愿意续约的事，她没有特别在意，反正还有时间问他。 “并没有。”乔楚摇摇头。 苏姐心口微微起伏：“你倒是跟我说说，发生什么事了？” “心累。” 玖若差点被他醉倒，竟然有人直接到这个程度？ “我想听解释！”亲自带出来的徒弟突然背叛了师父，苏姐的心情可想而知。 乔楚回头对玖若说：“你先出去转转，要你接我再给你打电话。” 玖若点点头，打开门走了出去。 她知道乔楚这是在保护她。她还是sn公司的人，有些事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知道得越少就越好。 来这里这么久了，玖若都没好好逛过公司附近有些什么东西，既然要等乔楚，不如趁这个机会好好逛一番。 最后发现，就是绿化多点，行人多点，其实也没什么两样。 还好没走远，不到半小时，乔楚的电话就来了。玖若把车开到公司楼下等他。 上车后，乔楚一言不发。 玖若也不打算问他什么，就这样把他送了回家。 下车一会后，乔楚说：“这几天什么事你都别管？” 咋滴？又要自我隔离了？ “苏姐找你，你应付一下就是。她让你找我，你就说不知道。”乔楚很少会用这种语气说话。 玖若点头。 其实苏姐也挺可怜的，她是万万没想到，会把一个特赚钱的筹码，带成了和她竞争的同行。 玖若又回到了无所事事的日子。先是联系了黄雀先生，告诉他杜杏杏的事，然后又装模作样地联系杜杏杏去找黄雀先生面试。 她抱着暗夜猫刷微博：“你说乔楚他想搞什么？” “他应该是想重新追求于心意。” “什么？！”玖若连忙把视线从手机屏幕上转移出来。 “但是，他现在没有展开攻势的条件，所以他在创造。” “那……我能做些什么？”任务对象太过给力，这是玖若从未遇到过的事情。 “等。” “嗯……”这次是不等也得等了。她也怕自己加把火下去，会烧过了头。 沉默了一阵，玖若说：“暗夜，你觉得，我要不要辞职去乔楚的新公司参加基建？” “你想吗？” 问心一句，玖若其实是想的，她都跟随乔楚一定时间了，要是乔楚跑了，公司给她安排另一个谁，她累死累活，还失去了接近任务对象的机会。 玖若开始向推翻她之前那个伟大的想法，毕竟一个地方，身边的人都是符合自己气场的，那过着也舒服得多。 玖若的手机突然响起私信的提示音，竟然是微博上的。 她以为是乔楚给她发消息，打开看了一下，竟然是好多的私信。 “小姐姐，乔乔发生什么事了呀？” “小姐姐，乔乔怎么了？” …… 几乎都是类似的消息。 玖若赶紧切换到乔楚的微博。 他发了一则声明。 大意是，他将暂时息演，需要专注于媒体事业。还解释了，当演员不是他的目标，他的兴趣是安静地做音乐。他表示不会离开娱乐圈，他以后会专注音乐方面的工作。 别说众粉丝哗然，就连玖若，也被这一段带着亲笔签名的话，冲击的愣了半天。 他哪里是专注媒体事业，是打算专注于追妻吧。 暗夜猫瞄了一眼：“可真是个出色的人。” 是的，有谁会这样，在人生的巅峰之时，突然自己从顶端跳了下去，谁也不会想得通他这番操作到底什么意思吧。 因为乔楚的这番话，sn公司的微博也炸了，不少人截图然后艾特公司的官方账号，希望公司站出来解释。 然而一向喜欢小事化大的sn公司，这回悄无声息的，现在还没想好该如何去面对广大群众。 看吧，谁说乔楚温柔的，恐怕他的所有温柔，都只会为一个人而生。为了保护这个人，他甚至可以抛弃自己所有的粉丝。 想到这一点，玖若觉得乔楚也是个狠人。他真的能冷情到，没兴趣的东西可以随时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玖若收到的私信越来越多，她干脆退出了微博。哪知微信又热闹起来，她只好把微博也退了。 于心意主动打电话给玖若：“乔楚他怎么了？” 玖若没从她的语气间听出紧张的味道，倒是有一点点的关心。玖若淡定地说：“你已经是今天第n个问我这个问题的人，奈何我不知道。” “你没和他一起？” “没有，他没让我上班。” 于心意沉默了一瞬：“我自己找他。” 那就对了，终于开始紧张了。“你知道他的私人号码吗？” “知道。是他大学时候的手机号。” “……”难怪乔楚回有于心意的联系方式，却一直没有主动找过她。 231 啥?大型吃回头草事件(28) 在玖若准备去做饭时，乔楚的私人电话打来：“你微信关了？” “对啊，无数的人问我，你怎么了？” “你怎么做到让于心意给我打电话的？” “我什么都没做，正是什么都不做，她才会找你吧。” 乔楚沉默。 “怎么？你不会说了什么让她生气了吧？”玖若有种不祥预感。 “我告诉了她，因为我的目标是她。然后她挂掉电话，手机也关机了。” “噗。”玖若连忙捂住嘴巴，钢铁直男？“你还是赶紧想个说法，让我解释一下你这是什么回事好了，不然我没法正常生活。” “嗯……也许我说得太早了。” 玖若：…… 我真实地在表达自己，并不是为了提示你什么。 “你看着说好了，都无所谓。”乔楚无奈。 玖若想了想，还是问他了：“你真的舍得这么对你的荞麦们？” “荞麦是他们自己想的名字，也差不多该收割了。” “……你不怕毁人缘？” “你不是我的粉丝，也不会把我捅出去的。” “好吧。”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虽然也的确如此。玖若来这个世界的那一瞬，就注定和任务对象绑定在一起。 玖若编辑了一条微博：关于乔楚宣布息演这件事，公司也在协调，我暂时联系不上他，不能解答大家的问题，实在抱歉。 把皮球踢回给他这么简单的事，玖若最喜欢做了。 她一边哼着小曲一边继续做饭。 暗夜猫无奈地舔舔身上的毛。 绮声唱片公司的合作方是sn公司，不是乔楚本人，发生这件事，他们也顾不得已经择好日子发布的新歌，马上传了出来。 这是继乔楚本人的声明后，微博再一次被引爆。 无数的人连夜去下载乔楚的新歌。 玖若在评论区看到一句话：这又是乔乔自己填的词吗？ 乔楚还会自己填词？ 玖若又翻出手机上的视频再看了一遍，不留意的时候不知道，认真留意才发现，这是乔楚心中的呐喊。 他自己从小苗苗长成大树，然后想脱离束缚？做只为那个人遮风挡雨的参天大树。 好吧……这人无时无刻都在向于心意表白。 玖若是现在才明白，可于心意，会不会第一次见这个视频的时候已经看懂了呢？ 继最新个人单曲《树》的发布之后，《许你情深》也开始全网播放。 乔楚在息演之后，人生达到了另一个高峰。他不但没有掉粉，反而更多不同年龄层次的人认识他了。 也有不少的粉丝表明，依旧会支持乔楚，太喜欢他的音乐了，要是他自己做出来的作品是怎么样的？一定很值得期待。 玖若自愧不如。 不久之后，苏姐给玖若一个电话：“玖若，你还跟着乔楚吗？” “没有，他好几天没找我了。”玖若心脏扑扑乱跳，生怕苏姐又有什么新鲜的指示。 “他跑出去自己开公司了，你知道吗？” “啊？我不知道啊。”玖若的惊讶不是假装的，她是惊讶苏姐这么快知道这件事，乔楚不是说暂时不公开的吗？ “他没邀请你过去？” “没有。” “那……我们这边暂时没什么工作可以安排给你的。” 苏姐的意思很明显，玖若被打入了观察期：“嗯。” “你有空来公司签一份保密协议。”苏姐补充了一句，这是摆明不相信她了。 玖若思考了一秒，还是先答应下来再说：“好的。” 挂掉电话，玖若给乔楚发消息：“苏姐知道新公司是你的了。” “嗯，她不会说出去的。”乔楚回复了一条语音消息。 “为什么？” “掐到软肋了。” “……”乔楚啊乔楚，你淡淡地说这种话，也不知道人家听着感觉十分的恐怖。 玖若不想跳进这趟浑水，所以没有八卦苏姐的软肋到底是什么。 “我不认为你需要签那什么协议。”暗夜猫对玖若说。 “签就签吧，顺便把辞职申请也签了。” “决定了？” “我去不去乔楚的公司还另说，但继续呆在sn公司，肯定里外不是人。”主要是苏姐已经明确，乔楚出来不是为了什么事业，而是自己开公司。 “嗯，你现在积蓄绝对够你用到离开。” “……”看这猫的意思……玖若气不打一处。 让玖若猝不及防的是，《许你情深》播放了之后，不少人被暗夜猫圈粉。 也不知道谁说出去的，不少人知道了暗夜猫是乔楚助理的猫。粉丝们不知道玖若的名字，但认识她的微博。 于是玖若又收到很多私信，让她发暗夜猫的日常。 “夜夜，你怎么看？”如今乔楚暂时不需要玖若，玖若辞职后还真的在家里晾着。 “……” 玖若挑眉，想到一个超级好主意：“夜夜，是你宠粉的时候了。” “你打算拿宠物给你赚钱？”暗夜猫一脸不屑。 “你是宠物吗？” “……不是。” 玖若才给暗夜猫拍了两张比较像猫的日常，手机响了。 黄雀先生的号码？ 原来，黄雀先生发现了暗夜猫的商机，作为乔楚的合伙人，他向玖若申请要给暗夜猫拍一辑照片。 曾经就非常想拍暗夜的黄雀先生，这回更是死缠烂打。 暗夜猫已经非常不耐烦，玖若可不敢贸然答应：“我跟我的猫商量一下再回你。” 这句话停在黄雀先生的耳里，他理出了另一层的意思：玖若拒绝他了。 玖若也没心思去编辑什么文案，也没有加滤镜什么的，直接甩了那两张照片到微博上，一个字没说。 结果，火了！ 评论区炸开了。竟然有人说，我感觉要离开乔乔开始粉夜夜了。 玖若笑出声。还截图给乔楚。 当然，她是知道乔楚不宠粉，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哪知乔楚回了一条消息：“你辞职了？” “是啊，打算养老了。”玖若开玩笑。 “明天来飓风上班。” 飓风？乔楚新公司的名字？有够嚣张气焰的。 玖若笑着回了一个“好”字。 这次没有人敢拦着暗夜了吧，她总算可以光明正大地带着暗夜猫去上班了。 232 啥?大型吃回头草事件(29) 杜杏杏已经到位，看到玖若有些惊讶：“你也跳过来了？” “算是吧。哈哈。”玖若尴尬地干笑着。 她是如何解释，乔楚去到哪她跟到哪的状况？她肯定会误会些什么，这种误会传达到于心意耳中，那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更何况，玖若还知道很多于心意不知道的内幕。这真心不好解释。 飓风公司环境还可以，除了地方小了些。 玖若看了一下墙上的排班表，没想到乔楚还拉了不少人来，化妆师、服装师都有，摄影师是黄雀先生。 至于乔楚本人，不在。所以玖若也不知道他喊她过来做什么。 黄雀先生看到暗夜猫，顿时眼都不眨了，伸着双手奔向暗夜猫。 暗夜猫炸毛！ 玖若喷笑。这个怪蜀黍！ 她环抱双手看着黄雀先生追暗夜猫，倒也欢乐。 杜杏杏看了一阵就说要走了，她要和于心意去赶另一部剧，这次连主演都不是，不过是个出境相对多的龙套角色。 玖若看着杜杏杏的背影若有所思。 乔楚在为于心意建立一个安全省心的小王国，于心意是不是也在默默地让自己变得优秀，变得可以靠近乔楚？ 这两人，挺有意思的。 玖若接到乔楚的急call：“你现在来体育公园。” 玖若也不问有什么事，去到再说。她跟黄雀先生交待了一句，就赶紧出门。 “对了，猫你先帮我看一会。”玖若回头说。 正打算跟着走的暗夜猫：“喵？” “来啊！小猫咪。”黄雀先生的双手已经伸出。 “喵！！”暗夜猫飞扑过去抓住玖若的裤腿。 玖若叹气，只好带上它。 “我给你成名的机会你也不要。”玖若对暗夜猫摇头。 “哼！” 好吧，还生气了。 体育公园，何为公园，就是人比较多的地方，但现在，整个公园拉起了警戒线，没有一个人进入。 玖若抱着暗夜猫，找了一圈才勉强找到一个所谓的入口，依然是用警戒线拦着，但有个保安守住。 玖若向前解释说：“让我进去一下，我老板在等我。” 保安大哥挥挥手：“不行，乔先生交代了，谁都不可以进去。” “我正是那个乔先生给叫来的。”乔楚这又玩什么？霸道总裁包场的既视感。 玖若懒得和也是为了工作的保安纠结，直接电话给乔楚，乔楚出来来了她进去。 玖若回头看了保安一眼：“那大叔还要看到人才相信啊。” “别怪他，是我交代的。” “不怪不怪。”你能不能不要永远随随便便就出现形式性的温柔？ “对了，你把这里封起来做什么？”玖若看了看周围，这个公园挺有体育色彩。 “给你看个稿子。” “稿子？” 乔楚从包里翻出一本笔记本。 玖若接过，找了个花圃坐下，把暗夜猫放在身边：“乔大哥，你这样不好吧，特意包个场给我看稿子？” “现场看比较有现场感。” “……”要不是玖若肯定乔楚在追求于心意，她都以为自己在和他谈恋爱了，也不怪外面的人误会。 玖若打开笔记本，这是一个微型的剧本：“乔大哥，你自己写的？” “嗯。” 真没想到：“你还有什么不会的？” “画画。” “哦。”挺诚实的。 这是之前玖若听说乔楚在策划的那个微电影，大致方向是一部青春偶像剧，内容嘛，几乎和乔楚跟于心意大学时候的相互追求过程重叠。 玖若看完之后，抬头问乔楚：“你是打算用这个微电影来告诉于心意，你大学时候其实一直都喜欢着她？” “能看出来吗？” 如果说不能的话，那就是玖若她瞎了：“你想弥补她的青春。” “嗯，我当时对她太过冷漠了。”乔楚一直都在自我反省。 “所以你就特别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向她表达你的真情实感？” “对，她始终都不接受我的浪子回头。”乔楚坐到玖若旁边，“拍摄场地是这个体育公园，于心意的档期，我会和他们公司谈。” “这次，你打算捧红她吗？”玖若莫名想起苏姐的话。 “哈哈，我哪有这种威力，还是得靠她自己。” “……”你都准备亲自出演男主角了，还说没有这种威力。就单单把剧本的作者公开了，或者说是乔楚的亲身经历，谁不感兴趣看看啊。 二十分钟的微电影，这点时间谁都浪费得起。看的人多了，于心意那甜美的形象能不深入人心吗？ 乔楚心中的算盘，无时无刻都打得咔咔乱响。 “你觉得可不可以？”乔楚问玖若。 “她要是会接这个档，你就有希望。”玖若只能这么说，她可不敢断言于心意的打算。 “嗯，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乔楚起身，“你帮我看看，这些场景应该安排在什么地方？” “所以你让我过来帮你做场务？” “我会付工资的。” “说起工资，你似乎还欠我不少钱。” 乔楚愣了愣：“是你自己没提醒我。” “……”玖若她哪好意思问老板要钱啊，数目不大，存着到时候一起付也不是不可以。 玖若也不是完全没有做场务的能力，最重要的是乔楚信她，现在新公司人手不足，她暂代也就暂代吧。 玖若说出来的几条意见，乔楚都点点头，没说同意，也没有不同意。 她总算明白了，这人会把这部微电影做得尽善尽美，他问玖若的意见，会纳入他的参考档案。 把几个基本的角度定下来之后，已经是几个小时的事。 乔楚戴好全副装备，和玖若一起走出体育公园。 “你打算封多久？”玖若觉得那保安大叔一脸郁闷。 “回头他们就会撤掉了。开拍之后，大约需要两天。”乔楚看了看四周。 “太大排场会不会有人围观？” “所以才会从外围开始封。” “哦。”听着挺有道理。 和玖若谈好之后，乔楚的心情不错，抱起暗夜猫撸着它脖子下的毛。 暗夜猫由最初的嫌弃到现在的享受。 “你带着它去公司，没有被黄强觊觎吗？”乔楚淡淡地说。 “当然有，这都非要跟着我出来了。” “呵呵。” 233 啥?大型吃回头草事件(30) 玖若现在的工作变成了，随时在家待命，乔楚一次性付了她两个月的工资。 要她去公司吧，也没什么事做。 乔楚暂时还不想别人知道飓风公司是他设立的，所以也很少出现在那里，反而是玖若家里，他有事就会常来。 那天差点被来收房租的房东发现了，吓得玖若心有余悸到半夜都睡不着觉。 还好暗夜猫出去挡了。 房东也有看《许你情深》，竟然认出了暗夜猫。 玖若拿着手机出去扫码交房租，顺便解释，这是巧合。 房东知道玖若是做艺人助理的，她能推荐自己的猫上电视，也没什么不可以。 还好她提出和暗夜猫拍张照片，带着八卦的表情张望了房间里一阵，然后就走了。 玖若回到屋子里，关上门，背靠着门站着：“乔大哥，你现在是我男朋友实锤了。” 乔楚猛地一回头：“你可别乱说。” 以前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态度吗？今天又这么着急撇清关系？玖若白了他一眼：“你是我男朋友，总好过你是乔楚吧。” “喵！”暗夜猫对这个说法感觉非常的不满。明明是它和玖若两人的地方，为什么要成为别人的临时工作室？ 乔楚明白玖若的意思，淡淡地“嗯”了声。 玖若走过去，和他继续聊剧情。 毕竟玖若本身是大三的学生，对于大学生的心态还是相对比较了解的，所以她提出的好些问题，正戳中乔楚那已经遗忘的那部分回忆。 一个小小的剧本，居然硬是让乔楚亲自修改了三天。 他对什么都是无所谓的态度，玖若第一次见他那么认真。 乔楚这边刚走，玖若的“工作室”又来了一个人。 玖若对于心意眨眨眼：“你有看到乔楚吗？” 于心意莫名其妙：“没有，怎么了？” 玖若摇摇头。这都没遇上。 于心意以为玖若又找不到乔楚：“你打电话他也不接吗？” “不是，没事啦。”玖若糊弄了过去，给于心意拿了一瓶乔楚囤在这里的果汁。 于心意显然很喜欢这个口味的果汁。 玖若斜靠在厨房的门框上，看着于心意喝果汁，笑得不怀好意。这次的任务对象，对来越有意思了。 于心意一口气喝了半瓶，放下果汁，才看到玖若一脸的莫名：“怎么了？” “这是我应该问的问题呢？”虽然这段时间，玖若偶尔会和于心意聊几句，但约了她好多次让她来家里玩，也没有成功。 这忽然到来，肯定有事。 “公司让我去拍乔楚的微电影。” “嗯？你答应了吗？” “我说我考虑。” 没有直接拒绝就是好事。 “你说，他为什么要找我？”于心意有点不解。 她大约知道一点关于这个微电影的事，乔楚是想着用来打响飓风公司的牌子。于心意实在想不通，为什么那么多当红的女明星不找，非找到她。 “我想，你先答应下来，等你看到剧本了，你就明白了。”玖若莞尔。 “你看过剧本？” “嗯。”不但看过，还参与修改了好几天。 “能不能……透露一下？” “这是乔楚送给你的礼物。”玖若选择了等于没说的直说。 于心意垂下眼睛，久久没有说话，手慢慢地拿起桌面上的果汁，转着瓶子好像在看上面的字，又好像什么都没看进去。 “心意，你的心意，他的心意，你多少应该明白了。”玖若慢慢地说。 于心意还是不说话。 “接了吧，或许拍着拍着有惊喜呢？”玖若劝说。 “我怕是惊吓。” “不会的，信我。”玖若姑且相信乔楚耍谁都不会耍于心意。 外面突然有人很激动地敲门。 暗夜猫和玖若对视一眼，过去跳起来把门打开。 冲进来的是乔楚，见到于心意也在，勉强地笑笑。 暗夜猫推着关上门。 于心意没见过如此慌乱的他，有些疑惑，更疑惑的是，乔楚为什么会跑到玖若家里？ 小朋友心里有很多的问号。 玖若走过去顺手上了锁：“什么回事？被追杀了？” “好像有人跟踪。” “等等，你有人跟踪你往我这逃？”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是一种什么体验？“乔楚我告诉你，明天我要是上热搜了，从此友尽！” “我说好像。”乔楚顺完气之后说。 于心意看着两人的互动，为什么他们之间就做不到这么自然且有爱？ 暗夜猫看了玖若一眼。 玖若打开门放了它出去。 乔楚不止一次见玖若拿猫当侦察兵来用，没说什么。 于心意有点紧张：“玖若，你的猫跑了。” “没事，它会回来的。你们慢聊。”玖若进了房间，关上门。 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和于心意独处一室的乔楚，一向无比淡定的他忽然紧张了，看着于心意摩拳擦掌，兴奋却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于心意觉得有些好笑，但玖若躲起来了，明显是故意的，要是她不说些什么，恐怕一直都是这么尴尬。 “跟踪你的会是什么人呢？”于心意深吸了一口气。 于心意主动跟自己说话？乔楚愣了几秒：“不知道，没回头看。” “……” “……” 玖若扒在房门上听着，真为这两个人促急。 “公司找你了吗？”乔楚又恢复了往日那种淡然无波的语气。 “嗯。”于心意声音很小。 “我真心希望你答应下来。”乔楚倒是挺诚恳。 “这是你新公司的首部作品，你确定我真的可以？” “于心意，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玖若的头差点撞到门上，还以为这个乔楚情商爆表，怎么在心仪的女生面前，马上下降至负值。你不会沿着别人的话说下去吗？ 于心意盯着乔楚一阵：“是你说的，我们不合适。” “没有，那是为了让你安心走开的借口。”乔楚有点心急。 “既然我安心走开了，你为什么反而要追上来？”于心意压抑着情绪。 “我舍不得你。”乔楚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于心意想说些什么。 乔楚接着说：“你离开之后，我才发现，我可以舍得一切，除了你。” 于心意沉默。 234 啥?大型吃回头草事件(31) “你和别的女生不同，不从不依赖我，也没对我做过什么要求。我知道，你是因为打赌，才向我表白的。我不讨厌你，所以答应了。”乔楚盯着于心意。 于心意第一次听到当事人说出这件事，有些惊讶。 “后来我发现我喜欢上你了，可你对我还是和平时一样，我害怕，甚至一直在想，我们肯定会步入毕业分手的大军。因为你大概不喜欢我。” 于心意瞪大眼睛：“你为什么这么想？” “你对我太过淡了。” “你还不是一样？” 乔楚语塞：“我以为我自己不够优秀，不够吸引你。我想先和你分开一段时间，等我足够优秀了，再回来找你。” 于心意看着乔楚：“所以你现在足够优秀了，然后回来在我面前显摆吗？” “不！不是！你知道我为什么从未在媒体面前提起我的家人吗？”乔楚眼中闪过痛苦的神色。 “嗯？”于心意承认，她心痛了。 “我从小被父母遗弃在深山的奶奶家，他们各自成家，谁都不在乎我。奶奶走了之后，家里的土屋也倒了。” 于心意非常惊讶，那个淡漠疏离的乔楚，背后还有这种故事？ 听壁脚的玖若也被吓了一跳，这个天人般的人物，小时候的经历不简单。 “我被村里的领导送到了别人家里，有几家人轮着照顾我，一人一星期，费用是村里补贴，但他们必须尽到做家长的义务。所以我从小就很会看别人的脸色，很在意身边人的体验。” 乔楚顿了顿，继续说：“十八岁，我考上了大学，离开了村子，再也没有回去过，因为那里早已没有我的家。” 于心意瞪大双眼，内心酸涩。 玖若也明白了，乔楚那特殊的性格的出处。他会让身边的每个人都感觉好轻松愉悦，但从不允许任何人走进他的内心世界。原来他的温柔背后，全是累累的伤痕。 “心意，我是一个连家都没有的人，我拿什么喜欢你？拿什么本事给你最好？所以sn公司的那个机会，我不得不把握。入行条件的其中一条是，不能谈恋爱，所以……” “你怕我会坚持，会不理解，所以随便找了个理由把我一脚踢开吗？” 乔楚算是默认了。 “在你看来，我是嫌贫爱富的人吗？”于心意激动了。 乔楚摇摇头：“但我没有出路，我们就没有未来。” 于心意错愕。 “我说的事，你再考虑一下，你先答应我，出席我的微电影在主演，好吗？”乔楚温柔地说。 于心意眼角含泪，慢慢地点点头。 这时，暗夜猫在外面扒了扒门，乔楚反手给它开了门。 猫进屋，左右看看不见玖若，继续去扒房间的门，完全无视乔楚和于心意。 两人被一只猫如此高傲地无视，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气氛突然有些尴尬。 玖若开门，暗夜猫闪了进去，门被关上。 客厅里，仿佛一切的插曲都没有发生过，两人还能继续刚才的话题一样。 乔楚愣了一阵，忽然笑出声。 于心意也跟着微微一笑。 玖若问暗夜猫：“你这么久了？错过了最精彩的一幕。” “哼，有人认出我了。被缠了一阵。” 玖若一怔，哈哈大笑。这猫也不能再做侦察兵了。 客厅里的两人听到玖若大笑，莫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最后，玖若先送了乔楚回去，把于心意一个留在家里。 从乔楚家回来，玖若留了于心意吃饭。 于心意也明白，她不能和乔楚一前一后出去，虽然不肯定外面有没有其他人跟踪。 玖若对于心意坦白：“这房子隔音效果不怎么样，你和乔楚的话，我都听到了，不好意思。” 于心意摇摇头：“他从来都没告诉过我他的家庭背景。” “我也不知道，我还以为他是哪家出来的公子哥儿，还是很高傲的那种。” 于心意微微一笑：“我也是这么以为的。” “大学时候他真是万人迷？” “嗯，气质上很特别，所以……嗯。” “如果他那些粉丝知道他们粉上的是一个山坳坳里的穷孩子，会有什么反应？”玖若是随口这么一说。 于心意紧张了：“你可别说出去，这些不能说。” 玖若失笑：“我当然知道。我可是你和乔楚最忠诚的小助理。” 于心意呼了口气：“谢谢你介绍了杜杏杏。” “哎？我还没问你，她没有做出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吧。” 于心意摇摇头：“没有。” “你知道她之前是黎染的助理吗？” 于心意一阵惊讶：“不知道。” “那看来她没说了，估计也是怕你介意。她是最不起眼的一个，常常被另外两个欺负。我看她应该不是同流合污的一类，人也踏实。” “嗯，她是挺好的，比我之前那些助理都好多了。” 看于心意对杜杏杏比较满意，玖若松了口气：“我还要坦白一件事。” “啊？” “乔楚的那个剧本，我看过了。你不介意吧？” “呵呵，我怎么会介意。就是有些惊讶，他和你这么熟。” “你千万别吃醋哈。”玖若摆摆手，“我是个随随便便都可以跟任何人熟起来的人，只要我愿意。” 于心意被她这种说法逗笑了：“你真可爱。” “听我的，那部微电影，你接了，绝不后悔。” 于心意垂下眼皮，再次抬眼看向玖若使，已经一派清明：“今天听了他的话，我就知道，他所走的路，都在为我做铺垫。” “我倒没听出来他有这么伟大。” “喵？”暗夜猫又嫌弃玖若破坏气氛了。 玖若对它瞥了瞥嘴。 于心意信了，玖若真是个可以随便和任何人熟起来的存在，包括宠物。 “其实我进娱乐圈，是想看看，他打拼的地方，是个什么样子，后来，我发现我竟然很喜欢演戏，喜欢演绎别人的人生。” 于心意这么一说，让玖若有些错愕，她开始越发地相信，乔楚非常了解于心意，她的每个行动，他都看在眼里，并且默默地为她铺设康庄大道。 送走于心意之后，玖若瘫在沙发上：“夜夜，我怎么觉得我被喂了一大桶的狗粮？” “我一只猫，也体会到狗粮的味道了。”暗夜猫淡淡地说。 玖若一愣，笑得东倒西歪：“哈哈哈，我以为你只会呛人，没想到你还挺有幽默潜质的。” 235 啥?大型吃回头草事件(完) 理所当然地，于心意答应了那个微电影的通告。 于心意的公司对她并不算看好。 乔楚征求过于心意的同意，在微电影开拍之前，让黄雀先生去了她的公司，和老板谈着想要于心意的合同。 那个老板没太在意，只说如果于心意愿意跳槽，不需要他们支付赔偿金，那份和他们公司的合同完全可以随时作废。 于心意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也为公司打拼过，虽然不算出色，但也小有知名度。居然说弃她就弃她。 公司也不给她安排什么好的角色，她在十八线下打拼，微博上能有五千粉丝，而且还是活人，她要是发微博，点赞和评论都成千上百的，已经算是非常不错了。 于心意一气之下，直接把东西都转移到了飓风公司。 飓风公司的名头，在众多的经纪公司当中，的确刮起了一场飓风。 因为乔楚做了一件很有打脸效果的事情。 他这头发公告说专注媒体事业，那头就把自己的合同签约到了飓风公司。他再次把自己签走了，在外界看来，成为了他脱离sn公司的借口。 幸好外头没人知道飓风公司的老板是乔楚，不然乔楚卖身给自己的事情，必定火爆全球。 于心意也被他的这一波操作玩愣了。 现在，乔楚不但是于心意的老板，还是她的同事，曾经以及未来的男朋友。 玖若也开始坐镇公司上班。听着这个消息，觉得甚是有趣。 微电影的名字叫《旧时光》，于心意正式拿到剧本，看着看着就哭了出来，把杜杏杏吓得魂都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她来飓风公司那么久，虽然还未知道乔楚是幕后老板，但看乔楚对于心意唯唯诺诺的样子，再笨她也明白了什么。 尤其是在她看来，于心意先签的飓风，乔楚就跟着来了。她原来还以为乔楚喜欢的是玖若，还好当时区欣她们在讨论玖若时，她没有参与进去，不然误会就大发了。 “心意，你怎么了？”杜杏杏小心翼翼地问。 暗夜猫提醒了玖若一声，玖若跳起来拽着杜杏杏就往外跑。 杜杏杏还以为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一脸的震惊。 玖若知道自己吓到这个小姑娘了：“没事没事，你让她慢慢看剧本。” “有这么感人吗？” “这个嘛，不能亲临其境的人是无法感受的。”包括你，也包括我。 《旧时光》高调开机，飓风公司第一次出现在大众眼中。连经纪人带艺人都签，还自己负责拍摄的公司，真的不多。 编剧是乔楚，男主还是乔楚这件事，再次引起哗然。 女主是谁？很多人都不认识，但被于心意那清纯甜美的外观圈粉了。 乔楚有些不高兴了，他喜欢的女生，如今那么多人都兴致勃勃地盯着，他心里不爽，开始有点后悔自己为于心意铺出来的路。 可他耐不过于心意本人喜欢，乔楚现在简直就是于心意的小尾巴。 要是他的那些荞麦知道，自家爱豆追妻的那种窘态，会不会噗噗地掉粉？ 体育公园被提前围蔽了起来。 乔楚也不知道从哪把他之前那个专属导演拉了回来。那导演对于心意的印象很好，拍起来大家都相当的顺心。 二十分钟的微电影，筹备时间差不多半个月，真正拍摄起来，两天就搞定了，原片由导演负责找人制作。 这件事做完，整个飓风公司的人都松了口气。 毕竟这是决定公司是否能一炮而红的先决条件。对于乔楚来说，他关心的不是公司，而是于心意是否能红起来。 《许你情深》大结局，有人认出了里面的女三是于心意，又是一石激起千层浪，还少人表示要回头再刷一遍看于心意。 有人截图到了乔楚看于心意的眼神，配上文案：那不是爱还能是什么？ 乔楚乘势而上，全网免费播出《旧时光》。 乔楚成功了，飓风成功了。 这几天玖若光是接广告都接得手软。 有人知道玖若跟着乔楚去了飓风公司，甚至找玖若约暗夜猫的代言。 玖若还没问暗夜猫的意见，乔楚就自己答应了下来，这让玖若有些不高兴。 暗夜猫反过来安慰她：“拍就拍。” 这有点出乎玖若的意料：“这是我身边的所有人都红了，就我自己还在默默无闻地服务。” “你在意的是这个？” “不是。” 玖若需要带着暗夜猫去拍摄，黄雀先生又给公司请了两个文职。 玖若抱着暗夜猫在绿幕前，有些无奈。 她现在是基本没机会接触乔楚和于心意，两人都不知道去哪了，经常不出现。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完成任务？ 于心意拍完《旧时光》之后，到底有没有按照乔楚所想，会答应他的追求？玖若现在一概不知。 这种超越了自己能控制范围的感觉，真的不太好。 工作人员以为，要和一只猫合作，怎么也得折腾一整天，哪知道，暗夜猫配合得不能再配合。 一个几十秒的广告，五分钟就拍完了。 现场工作人员有些茫然且不知所措。要是所有的合作动物都那么乖巧听话，他们的钱该有多好赚。 为了表示自己的工作能力，有人提出要求让暗夜猫单独拍几张特写。 玖若摊手表示无所谓。 这回，两分钟就拍完了。 所以……他们还有什么需要做的。 玖若收到了片酬，转手就捐给了一处贫穷的山区，没有人知道，那个山区，曾经是乔楚的家乡。 玖若是以个人名义捐赠的，她当然知道，不能让外界的人扒到乔楚那不为人知的过去。 她抱着暗夜猫从慈善机构出来，看到前方围着一群人在讨论着什么。 玖若和暗夜猫对视一眼，走了过去。 竟然是有人跳江！ 玖若刚赶到，那人就跳下去了。 现场有人想去救，被别的人拉住了：“我报警了，你就别管了，没看到自己要跳的吗？” 犹豫着要救人的都停下了脚步。 玖若放下暗夜猫，呼地冲开人群跳了下去。 “啊！” 群众的呼声传入玖若的耳朵，下一秒，就被水流的声音全部掩盖。 玖若不是想多管闲事，因为她看到了，跳江的是区欣。 玖若游过去，一把抱住正在挣扎的区欣。 区欣“嗯嗯”地扭动身子，也不知道她是要甩开玖若，还是求生的本能让她后悔。 玖若不管那么多，扣着她就往岸上游。 没想到这江水挺急，她们被冲着往下游流去。 玖若好不容易拽着区欣抓住了岸边挡土墙上长着的一棵小树，伸头出来呼呼地喘着气。 区欣披头散发，脸色发白，神志似乎有些不清晰。 有人跑过来要帮忙拉人上岸，但挡土墙比较斜，岸上的人们一边手拉手做成一条人绳，一边呼喊着：“坚持一下。” 玖若一手抓着小树，脚上蹬着挡土墙，一手托着区欣，总算有人抓到她的手腕。 玖若松了口气。没想到区欣突然向后一蹬，小树的根部脱离了挡土墙，玖若被湍急的水流冲了出去。 救人的群众顿时惊呼。 大口的江水灌入鼻子，玖若无比的难受，身体不可控制地被冲得翻滚着，远处似乎传来了警笛的声音。 …… 那种缺氧的痛苦消失，玖若张开眼睛，她又回到了混沌。 “暗夜？”玖若有气无力地叫了声。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玖若只觉得浑身无力，心有余悸。她明明已经回到了混沌，怎么心里的那阵恐慌还是没有消失。 这是她离开得最痛苦的一次。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临终前的那种本能的挣扎，以及无能为力去挽救的那种绝望。 林良木跳下去救那个女人的时候，是不是也经历过同样的事情？ 玖若屈起双腿，把头埋进双膝之间，默默地，眼泪就下来了。 “喂！”暗夜在玖若的潜意识里轻轻地喊了她一声。 这看似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让玖若的身体渐渐注入暖意：“你既然在，为什么不应我？” “谁让你就这么跳进江里的？”暗夜的声音中带着责备的味道。 “那我该怎么办？见死不救吗？” “救人杀己吗？”暗夜反问。 “如果不是任务完成了，我应该也不会死吧？” 暗夜不语。 “这还得怪乔楚他们，明明好上了，还不懂得跟我这个媒婆报声喜。”玖若已经擦干了眼角的泪水。 “你现在怎样？要不要休息一会？” “不了，走吧。” 一个接一个才好，让玖若没有空去回味那些过去，她也就不会产生那么多奇异的情绪。 橙色的灵石缓缓而降。 不知道为什么，玖若盯着这颗灵石，仿佛看到了乔楚和于心意将来的生活是有多么的光辉灿烂。 “有些可惜了，没看到他俩官宣的场面。”玖若竟然产生了淡淡的遗憾。 暗夜有一瞬的惊讶。 “要是网络都能被他俩的消息弄崩溃，一定非常的壮观。”玖若还在自言自语。 “你是不是想休息一会了？”暗夜毫无感情地说。 “突然发现，乔楚比你要可爱得多。”玖若吐槽完，不给暗夜说话的机会，“开始吧。” 橙色的灵石在空中消融，橙色的粉末仿佛银河的星辰，飘散空中。 雕花木门缓缓出现。 玖若站起来，数了第七扇门，伸手推开。 －－－－－－题外话－－－－－－ 不知道小可爱们喜不喜欢乔楚这种男生？某灵是挺喜欢的。 236 玩我?八岁女娃能干啥(1) 玖若感觉到脚趾头有点疼，她下意识一缩脚，猛地坐了起来。 这是什么地方？像是间柴房一样，昏暗的光线下，能看到那边堆着大大小小的形状不规则的木柴。看向房顶，居然有浮雕，这又不像是穷人家。 玖若闭眼感受了一下，果然暗夜不在。 现在暗夜要是突然以猫的形态从哪出跳出来，玖若也不会觉得奇怪。 然而…… 那边悉悉嘘嘘地左右乱窜的灰黑色物体是什么鬼？！ 脚趾头上那阵熟悉的疼痛又开始。 玖若低头看过去。 我擦！！竟然是一只老鼠，在肆无忌惮地咬她的脚趾头！！ 呕！ 猫呢？暗夜猫呢？ “暗夜！”玖若一声叫得撕心裂肺。 可是发出的声音却不大，甚至带着小女孩的那种尖细。 还有……脚。 那双上头有老鼠咬痕的脚，竟然没有玖若本人的手掌大。 这是怎么回事？谁来给我一面镜子？！玖若在心里呐喊着。 难道她这回穿成一个小孩了？让一个小孩做媒婆？这不科学啊？！！ 突然眼前一只黑色的动物飞过，玖若以为是一只更大的老鼠，吓得伸出手来用力挥了一下。她的跆拳道能力居然没有消失，黑色的东西瞬间被她pia飞了。 “喵！你搞什么？”耳边传来暗夜猫不满的声音。 “哦豁！是你啊。我以为是大老鼠。”暗夜来了，玖若心里也就踏实了。 “哼。”暗夜猫还是慢慢地走到玖若身边。 “你刚才去哪了。那么多的老鼠，你竟然丢下我一个？”玖若向来都认为暗夜不靠谱，但不至于会觉得他不厚道。而这回…… “这里还有另一只猫，我先赶走它。”暗夜猫悠然自得。 “……有猫还这么多老鼠？它在这里囤养老鼠吗？” “是老鼠在养它。” 玖若想了想，就明白了，那只猫是一只没人管的野猫，臣服了这里的老鼠，然后让老鼠给它找吃的。 “那这是什么地方？连个人都没有，我不会要撮合猫和老鼠吧？” 暗夜猫看玖若的眼神仿佛在问她，你是不是傻？ 暗夜猫给玖若叼来一卷手纸，给她擦擦手脚。 玖若看了看四周，连双鞋子都没有，也是醉了：“喂，暗夜，我现在几岁？” “八岁。” “啥？！！”玖若还以为自己不过像石玖若那般有些营养不良，起码也有十来岁，没想到居然才八岁？ 八岁！请问她能做些什么？ “所以，这是什么地方？” “我也没弄清楚，看着像是个西方国家。” “西方国家？！”能不能别一开始就这么惊悚？玖若她英语特烂了，“吸血鬼吗？” “看着不像。” 玖若叹气：“你还是给我找个镜子之类的吧。” “那边有碎玻璃。”暗夜猫淡定地说。 玖若只好慢慢地站起来，条件刻苦，她唯有将就一下。 不规则的碎玻璃不是透明的，玖若看着映在上头的自己。 一个面黄肌瘦的小女孩，本该在这个年纪总有的纯真透明的眼神完全看不到，双目看着有些呆滞。 她还是叫玖若，还是个混血儿。 原主的妈是这个地方的仆人，前些天被女主人折腾挂掉了，家里没人做事，女主人逼着原主上任。 可原主那细如竹竿的手腕，加上她才八岁，根本承受不住这里的女主人的威力，被关在这屋子一天，稍微饿了两顿，也寿终正寝了。 西方国家……吗？ 玖若扔掉那块碎玻璃，在这漆黑的房子内转了一圈。 女主人虽然说是关她，但没根本没锁，好像她就没有逃出去的胆量一般。 玖若推开了那扇木门，门外是一道狭窄的木楼梯，玖若拾级而上，暗夜猫跟在她身后。 外面的世界跟刚才的房间差别太大，以致于那么一瞬，她以为自己回到了混沌。 好不容易适应了外面的阳光，玖若睁开双眼，看到身处的地方竟然是一座城堡。 金碧辉煌的建筑，楼高起码六米，抬头能够看到属于城堡的特色。华丽得不知道怎么形容的水晶吊灯足足有一两米长。墙上，除了七彩斑斓的玻璃窗，就是不知道画满了什么的壁画。 整个内部环境都是暖黄色的。 而她刚才，是从城堡的地下室上来的。 玖若扒在墙角上看了一会，没见到传说中的女主人。 暗夜猫甚至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喂！”玖若压低声音叫它。 暗夜猫完全没应，还淡定踏上了铺着棕色花纹的地摊的楼梯。 玖若只好跑了过去。地摊材质很好，玖若光脚踩着非常舒适。 暗夜猫感觉敏锐，既然它觉得安全，那就是安全的，它应该不会坑玖若。 二楼的环境让玖若目不暇接。 镂空的铁质护栏，扶手是红木做的，从这个角度看去，正好清晰地欣赏到那水晶吊灯。从大到小一层层悬挂在房顶上，造型有点像林良木家里他小时候玩过的那个电动旋转风铃。 透过玻璃窗，玖若可以看到外面那厚重的铁制大门，上面爬着墨绿色的爬山虎，跟这室内环境一点都不搭，甚至略显阴深。 “喵！”暗夜猫发现玖若没跟上来，折回头发出一声警告。 玖若回魂：“你想我去哪？” 暗夜猫白了她一眼，继续往前走。 玖若无奈地跟着它。 暗夜猫停在一扇房门前，示意玖若。 玖若敲了敲门，里头传来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请进。” 说的语言不是中文，但玖若竟然可以听懂，这个世界自带翻译机吗？ 玖若推门进去，房间面积很大，里面的摆设有点不伦不类，床是古铜色的木头大床，上面挂着无数的类似于公主房的装饰。 梳妆台和大床明显是一套的，上面放着的瓶瓶罐罐却是北欧风。除此之外，衣柜，桌椅啥的，都是莫名其妙。 阳台上还种着不少五颜六色的蔷薇，把房间内原本低沉的氛围衬出了一点点的色彩。 床上坐着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女生，金黄色的头发盘在脑后，看着发量不少，头上一根蓝色的束发带，精致的西方面容上带着一丝的楚楚可怜。 －－－－－－题外话－－－－－－ 你哭着对我说，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237 玩我?八岁女娃能干啥(2) 这个女生名叫丽斯，是原主她妈之前的照顾对象之一，并非这座城堡的女主人，而是女主人的女儿。 丽斯见是进来的是玖若，探头看了看：“是你啊。” 玖若留意到她明显地松了口气。 “小姐，我有些饿。”玖若假装得惨兮兮的样子，话一出口，居然切换成当地的语言，太神奇了！ 既来之则安之，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得先喂饱自己，才能发挥战斗力。 “母亲不在楼下吗？”丽斯疑惑地问。 玖若摇摇头。 丽斯笑笑。 这一笑，看得玖若有些呆，什么是“六宫粉黛无颜色”？恐怕就是眼前这位姑娘的真是写照了。 这样随意的打扮，在简单不过的装束，都能衬托得她熠熠生辉，真是不容易。 “跟我来。”丽斯带着玖若下楼。 她在一楼厨房的柜子里，找到了一些饼干，塞到玖若怀里：“回你房间吃吧，母亲回来发现你跑出来了，可是要挨打的。” 刚才那个阴暗潮湿的地下室，是原主的房间？ 玖若在丽斯的眼中看到了慌乱和卑怯，估计在这里也不是个好过的，她没摸清楚情况之前，不想给她添麻烦，于是乖乖地点点头。 丽斯自己走上楼梯。 玖若啃着饼干，又分给暗夜猫一些：“你能解释一下吗？为什么人家叫丽斯，我还是叫玖若？” “难道你不是叫玖若？” “……”有点后悔把饼干分给你了，怎么办？ “话说，这地方自带翻译机是个什么技能？”玖若又问。 “不清楚，大约是为了方便任务。” “我一直都没问你，这些所谓的任务，到底是谁操纵的？我真的能回到原来的世界吗？” “能与不能，取决于你自己。” “故作深沉。”玖若决定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也没太在意暗夜话里的意思。 饼干这东西，别指望它能填饱肚子，玖若吃了几片觉得太干了，肚子也不觉得饿，她就把盖子盖上。 可是这能藏在哪里？这里一屋子都是老鼠：“暗夜，你能先把这里的老鼠赶走一部分吗？” “它们会走的。” “那就好。”玖若找了块破布，把饼干瓶子盖住放好。 暗夜猫看了一眼，没说什么。 “丽斯是任务对象？” “嗯。” “那还可以喔，长得这么漂亮，要钓谁不行？” “相反，也可能会成为障碍。” “哼，就你没句好听的话。” 玖若和暗夜猫僵持了一阵，玖若叹了口气，她和暗夜猫冷战，注定永远失败的都是自己。 “那个女主人，听着好像挺可怕的样子。在这地下室，不知道有没有出去的通道？”玖若装作是自己跟自己说的样子。 “有，打破的那扇窗。” 玖若瞟了暗夜猫一眼，走过去那扇窗前面。 这是一扇用五彩玻璃做成的窗，面积不大，也不知道是谁打碎的，看着像是从里面打的，外面的草丛里一堆的碎玻璃。 玖若看看自己的身子，八岁也有八岁的好处啊。 见她要清理还沾在窗框上的玻璃，暗夜猫也走了过来：“你打算从这里出去？” “不然？” 外面的草木，起码有一人高，而且因为地势低的缘故，显得十分潮湿，或许会有不少的蛇虫鼠蚁。 玖若觉得，跟自由相比，这些也没什么可怕的。 暗夜猫跳了出去，想帮着把外面的玻璃弄到一旁。 玖若大喊：“你别碰。等下搞得满嘴是血。” 暗夜猫若有似无地好像裂出一个笑容，又从窗外跳进来，帮玖若找了一把类似扫把的东西。 有了辅助工具就好办多了。 幸好这是地下室，细心找找的话，好像该有的东西都有。 最后暗夜猫在外面不远处刨了个坑，玖若把碎玻璃全部弄进去，虽然不敢说百分百，也不影响日常出入了。 弄完这一切，一人一猫累得瘫在地上，看来又得吃上几块饼干。 一人一猫安静地啃着饼干，听到楼上有脚步声，脚步声非常缓慢，还夹杂着棍子点地的声音。 然后玖若听到一个苍老阴森的声音说：“丽斯，下来，做饭。” 玖若和暗夜猫对视了一眼。 看丽斯的生活环境，哪怕不是女主人也不可能是女仆，居然被一名老妇人指挥着做饭？ “灰姑娘吗？”玖若问暗夜。 “你认知的灰姑娘是这种剧情？” “呃，不是。” 地下室回复安静。 过了一会，玖若说：“我也想吃饭。虽然我比较懒，但我能上去申请自己做吗？” 暗夜猫不语。 玖若决定出去瞧一眼。 她悄悄地推开门，走上狭窄的木楼梯，从小拱门探头出去。 巨大的水晶吊灯下，坐着一个身穿黑色连帽衣服，看着像是一身巫婆装的老妇人，正在捋着一件雪白的毛大衣。 厨房里传出的烟火气让玖若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老妇人好像感觉到了什么，把头转向玖若这边，玖若立马缩了回去。 但就是这么一瞥，玖若看到了，这个老妇人……应该叫做老妪，长相相当的丑陋，好像恐怖片里不知道从哪里爬出来的那种一样的…… 玖若靠着墙抚了抚心口。 暗夜猫站在楼梯下面看着她。 玖若跌跌撞撞地走回地下室，长长地吁了口气：“长得太丑了，丑得我根本无法面对。” 暗夜猫白了玖若一眼，悠哉悠哉地爬上楼梯，真得走上去看了。 没多久，暗夜猫重新下来。 “怎样？”玖若问，她现在非常急于寻求深有同感的人。 “她们在吃饭。”暗夜猫答非所问。 “你没看到？”玖若追问。 “还行，或者你没见过更丑的。” “我去！居然还有比上面那位更丑的人？” 暗夜猫没理玖若，自顾说：“她就是这城堡的女主人，任务对象的母亲。” “呃……这基因到底经历了一个怎样的突变过程，才能让她生出个这么漂亮的女儿？” 玖若想了想，物极必反在生物学上也不是不能解释的。 她努力地说服自己接受这个现实。她知道，要帮助任务对象，首先得搞定那个老妪。 玖若还在做着心理建设，有人送饭下来。 238 玩我?八岁女娃能干啥(3) 开门竟然是那个老妪，一手端着盘子，一手拿着一根歪歪扭扭的木拐杖。 玖若连忙抱着暗夜猫别过脸对着墙。 老妪没太在意，只以为玖若亲眼看着自己的妈被打死，实在心里害怕她：“吃饭了。” 玖若听着她阴森森的话感觉毛骨悚然。 老妪见玖若没什么反应，也不叫她，转身上了小楼梯。 玖若的肚子“咕——”地响着。 唉，人永远都要向食物低头。 玖若自我安慰着，饭不是她做的，是那个漂亮的姑娘做的，虽然她端过，或者还是她吃剩的…… 呕！ 她为什么要想到这个点上去，玖若自刮了一巴掌。 暗夜猫吓了一跳，语气不善：“你搞什么？” “想让自己尽快清醒。” “……” 盘子上的东西不多，就是一盘蔬菜沙拉，全素的，角落的地方貌似有一小块炸鸡。 玖若选择把炸鸡丢给暗夜猫，自己吃了几口沙拉，就吃不下去了。 因为……实在，太！难！吃！ 有人能把料理界最简单的沙拉做得那么难吃，玖若还是第一次遇到。 难道这回的任务对象是个实实在在的花瓶？ 玖若想起暗夜猫的那句，或者漂亮会成为障碍。 唉！难啊！ 暗夜猫嗅了嗅那块炸鸡，选择丢给对食物虎视眈眈的老鼠。 老鼠窜出来叼走炸鸡的时候，玖若才发现，这么多的老鼠围着她等吃。 “……暗夜，你不是说它们再也不会出现吗？” “我只赶走一部分，没什么事它们的确不会出现。” “……”玖若有点担心她的那瓶饼干。这里的食物那么难吃，看来还得靠饼干充饥一段时间。实在太想念飞仙楼的菜品了！！ “留下的都是听话的。” “也就是说，你像之前的猫一样，臣服了一批老鼠？” 暗夜猫不语。 算了，玖若也不想评论什么，毕竟暗夜做事一向有自己的打算。 玖若把沙拉给了老鼠们。她自己从窗框那边钻了出去。 这一钻，直接就是城堡的外面，旁边就是一道铁栅栏。 玖若跑远了一些，抬头能看到城堡的全貌。 这是一座黄白色外观的城堡，三座建筑连在一起的结构，顶上分别是一个白色半球体，中间那座是最高的，球体下面是一个钟楼。 古铜色的大钟一下一下地转着，下午3点15分。 城堡的栅栏里，围着一个院子，院子里种满了各色的玫瑰，一侧的墙上，是墨绿色的爬山虎。 放眼望去，是一片茂密的森林。 这么说，城堡建在一个森林里，而且拥有着非常漂亮的外观。 玖若知道自己不宜久留，一旦被人发现了新修的通道，她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于是她钻了回去。 又在地下室里窝了一天，才又有人下来。 玖若已经准备会见到那老妪，然而没有。 这次来的是丽斯：“玖若，妈妈让你出来收拾房子。” 丽斯的语气轻轻柔柔的，但没有因为指挥玖若做事而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 玖若暗叹，地位卑微的就是难受。原主的妈被打死了，她自然继承了女仆的工作，所以在主人家看来，她做所有的家务都是理所当然的。 玖若跟着丽斯上到一楼。老妪不在，玖若松了口气。 丽斯指了指厨房：“你今天就把厨房打扫干净。” “好的。”不就一个厨房嘛，能扫一天？ 丽斯看到跟在玖若身后的暗夜猫：“这猫是？” “我的朋友。”玖若随口就说。 丽斯也没有表现得很诧异：“不要让妈妈看到它。” 玖若知道，这算是善意的提醒了，于是点点头。 丽斯微微一笑，就往楼上走去。 玖若不知道她整天呆在楼上做什么，目送了她一段路，走进厨房。 眼前的场景让玖若一阵恐慌。 显然暗夜猫也被惊到了，站在门外没有进来。 明明之前拿饼干的时候还不至于那么脏，不就是丽斯做了几顿饭，就成这样子了？ 别说碗盘里的碗堆成了小山，这还是小case，这一地都是蔬菜和沙拉酱的残渣，灶台那边，黑乎乎的一片直窜天花板。 扣在灶口的一口大锅，锅底竟然破了个洞。碗柜的底下，一地大大小小的碎瓷片。 她这两天到底烧得都是些什么饭？反正玖若见到的，除了沙拉还是沙拉。 “我玖若似乎还没给这样的厨房搞过卫生。”要是在别的地方，她直接一把火把它烧掉算了，眼不见为净。 然而这里，或许，这厨房可以成为她翻身的希望。 玖若只好挥动着八岁的细胳膊细腿，开始一点点清理厨房。 暗夜猫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找到，跟玖若说了声，走回地下室训练老鼠去了。 玖若一边气喘吁吁地搞着卫生，一边想，她要不要承包了做饭的业务？反正这座城堡里就她们母女两个，应该吃不了多少。 能抓住她们的胃，说不定能换取一定的信任，这样她的业务应该就好开展下去。 可是，玖若看着一地的柴火发愁了。就连最穷的时候，她都没有亲自点过柴火，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点着。 她闭了闭眼，努力地想象着石元香是如何用火柴来点亮一个灶的，然后又脑内复习了几遍，希望能一次通过。 等到厨房收拾得差不多，已经日落西山。玖若累得连腰都直不起。 外头又听到有响动。 老妪依旧是一个老妪，声音依旧那么的苍老阴森：“丽斯，下来，做饭。” 这回在厨房的玖若能听到丽斯那句“好的，妈妈。” 老妪没进厨房。 玖若听着动静稳定了下来，拍了拍心口，继续完成最后的收尾工作。 丽斯进厨房的时候，看到恢复富丽堂皇的厨房，好像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地揉了揉：“玖若，这都是你整理的？” “嗯。”玖若假装很谦卑地点点头。 丽斯忍不住兴奋，跑了出去：“妈妈，玖若把厨房整理得非常干净。” 老妪似乎对厨房一点兴趣都没有：“丽斯，跟你说过多少遍？你的言行间，应该有一位公主的样子，岂能这样冒冒失失。” “是的，妈妈。”丽斯的声音又低了下去。 239 玩我?八岁女娃能干啥(4) 玖若是第一次听到老妪说这么长的话，听着后背还是仿佛冒着丝丝的凉气，但起码能证明，这个老妪不傻，也没有老人痴呆。相反，逻辑十分的清晰。 “最近赚不到钱，等过几天，手头上有钱了，就再请一名女仆。”老妪说。 “好的。”丽斯低眉垂眼地走回厨房，看她的表情，好像对再请一个女仆并不抱有希望。 玖若把清洁工具放到一边，把自己也放到一边，想看看这个所谓的公主，是怎样做饭的。 天知道她菜也不洗，拿盘子时，一个失手，盘子哐啷一声，又碎了一只，碎片溅得一地都是。 人家切萝卜是切萝卜，这位公主是砍萝卜。她双手握着刀柄，一下一下地砍着，不少的碎屑到处乱飞。 “咻”的一下，丽斯手上的刀脱手了，刀直接飞到了玖若脚边。 “这是谋杀吗？”玖若话到嘴边，又压了下去，连带这蹭蹭上升的火气，“丽斯小姐，我来做吧。” “你会做饭？”丽斯眼中闪过一阵惊喜。 她只见过老仆人做饭，没见过这个小的做，而且她看上去身形像五六岁的样子，那把刀丽斯都拿不起，她能拿得起？ “嗯。”玖若弯腰捡起脚边的那把刀。也不算特别的重啊，为什么眼前这位像是在拿一块巨型铁板似的？ 玖若搞卫生的时候看到厨房的库存，除了萝卜、白菜、土豆，几乎没有其他，之前那块看着很像炸鸡的，其实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炸鸡。 既然她们那么喜欢蔬菜沙拉，那就蔬菜沙拉吧，反正玖若也没验证过，她到底能不能把火点着。 玖若把那些切得七零八落的萝卜重新清洗了一遍，直接把土豆忽略了。单单做了个萝卜白菜沙拉。 丽斯在一旁看着玖若手起刀落，眼神是十分的羡慕。 做一盘沙拉不需要费很大的工夫，玖若很快就做好了，递给丽斯端出去。 玖若继续收拾厨房。 哪知道老妪吃了一口，大吼一声：“谁做的？” 丽斯轻轻柔柔地说了一句。 老妪一拍桌子：“你出来！” 玖若深吸一口气，才走了出去。 老妪浑浊的双眼在玖若身上打量了好几遍，然后当着玖若的面训丽斯：“你知道她是谁吗？” 丽斯和玖若都感到莫名其妙。 老妪自己往下说了：“你不记得她妈是怎么死的吗？” 丽斯脸色一白。 “她做的东西，你敢吃？” 玖若总算明白了，这是怕她下毒的意思了？虽然玖若知道原主的妈是被这个老妪打死的，但她也不至于跟她大仇不共戴天。 原主也死了，如今这个是玖若，她还要完成她的任务，她还怕老妪挂了，丽斯怪罪下来，事情就没法进展了。 她还不至于那么傻。 玖若上前，拿起丽斯前面的叉子，往嘴里塞了好几口沙拉，慢慢地吃了下去，然后出厨房重新拿了一只叉子放在丽斯前面。 玖若就站在丽斯旁边，什么都不做。 丽斯回头看了玖若一阵，选择拿起叉子去吃那盘沙拉。 老妪哼了声，按着桌子站起来，挥着拐杖走到城堡深处，那估计是她的房间。 暗夜猫应该在拱门那里一直盯着，这才走出来，安慰地看了玖若一眼。 丽斯对玖若说：“一起吃吧。” 玖若想了想，为了证明自己没下毒，她就坐下吃了，然后还当着丽斯的面，给猫喂了一些。 丽斯吃饱，又走上楼。 玖若去厨房又做了一盘沙拉，放在厨房盖好。 说起来这对母女也是奇怪，她们一天只吃一顿饭吗？还天天都吃沙拉？ 老妪也是，每天白天出去，到日落才回来，如果她是去工作的话，那应该不会说没钱请仆人的话。 何况这座城堡那么华贵，看着也不像是穷人家。 真是难以理解。 因为这顿饭，玖若再也不用躲在地下室。 她走出院子，抬头正好看到，丽斯在阳台梳头。 丽斯把头发放了下来，金色的长发带着大波浪卷卷，天蓝色的梳子在头发上一下一下地慢慢滑动。 在阳台的蔷薇花的映衬下，丽斯显得美艳动人。 她的视线似乎向着某个方向，玖若往那边看去，除了无尽的森林，什么都没看到。 暗夜猫的想法跟玖若一致：“那边森林里，应该有别人。” “不会是她的良配吧？”玖若一阵兴奋。 “如果是男人，那证明了她在勾.引别人。”暗夜猫不以为然。 “不会吧……”玖若不太相信。 “谁那么无聊在阳台梳那么久的头，明显是有目的的。” “或者她喜欢梳头呢？” “假天真。”暗夜吐槽。 “……”真的好想一脚踢飞它。 厨房里的那盘沙拉依旧没人吃，玖若不想浪费食物，做主和暗夜猫一起吃了。 这是她来这里之后第一次吃得那么饱。 玖若想了想，上楼去敲开丽斯的房门。 “请进。”依旧是礼貌而轻柔的声音。 玖若推门进去，丽斯已经离开了阳台，她向阳台那边瞟了眼，这个角度依然看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丽斯小姐，请问明天我可以去森林一趟吗？”玖若带着请求的语气问。 丽斯一愣：“为什么？” “采蘑菇。” 丽斯看了玖若好一阵，点点头。 “谢谢丽斯小姐。”玖若已经习惯了那些所谓的对待高层人物的礼貌。 她没打算继续探究丽斯的房间：“丽斯小姐，我先下去了。” “嗯。” 老妪回房间之后就再也没出来过，玖若总算不用担心自己被她丑哭，开始游览这座城堡。 城堡内没有灯光，玖若也不知道有没有蜡烛这东西，借着月光到处走，倒有点深夜校园探险的味道。 城堡的深处她是不敢去的，万一老妪突然开门出来呢？她岂不是要原地吓死？ 城堡内房间不少，尤其是二楼，但大多都是空空如也。只有一两个房间里摆着床和基本的家具。 真是一个奇怪的地方。 想着明天能出门，玖若看得差不多了，就回到地下室。 相比起楼上那些富丽堂皇但空荡荡的房间，还是这个地下室比较有实在感。 240 玩我?八岁女娃能干啥(5) 玖若从角落那堆杂物里找到一只竹篮子。 虽然她的真正目的不是采蘑菇，但能采到，也算是为自己加餐了。 “没想到说一句就能出去。”玖若有点忧伤地看着那个她和暗夜清理了半天的通道。 “估计是丽斯想吃蘑菇了。”暗夜猫悠悠地说。 “……” 早上玖若醒来，走上一楼，似乎感觉不到老妪的气息，也许又出门了。 她为了表示对丽斯的尊重，又去跟丽斯说了一声才挎着竹篮出门。 这森林真绿啊！ 看着就是那种十分童话的森林。玖若这才反应过来，她是到了一个童话世界吗？ 这么说，丽斯看到家里突然多了只猫也毫不在意的样子就解释得通了。 一进森林，暗夜猫就自己走到了前面，回头问玖若：“你是真的想采蘑菇？” “起码得采一点吧。”戏不做全套不好交差。 “嗯。” 然后，暗夜猫把玖若带到了森林中的一块空地上，空地边沿的地方，倒了一棵大树，除了蘑菇，还有大量的木耳。 玖若两眼放光，蹦蹦跳跳地采起木耳来。 暗夜猫淡淡地说：“说你不是八岁都不像。” “……”玖若一怔，好像过于跳脱了。既然原主才八岁，那她就八岁呗，还有机会保持童真，多么的难得。 蘑菇和木耳很快就塞满了一篮子，暗夜猫蹲在断木的最高点，悠哉悠哉地看着玖若。 忽然它听到有其他声音，对玖若“喵”了一声。 玖若会意，和暗夜猫一起躲到一棵大树后面。 这时，森林里来了一位男子，他背着一个画板，身穿白色蓝色的长衣，外面披着一件黄色的马甲，把他原本就高挑的个子衬得更加挺拔。 至于外貌…… 一双湛蓝色的眼睛，长长的睫毛，白皙的皮肤，樱粉色的嘴唇。简直就是一个放大的男版洋娃娃。 玖若小声问暗夜猫：“这地方的年轻男女都漂亮成这个样子？” 男子站在空地的中央，慢慢地转着圈，仰着头，好像在观察四周的环境。 突然他的视线定格在某处的，他放下画板，就地坐下，拿出水粉盒，开始画画。 暗夜猫用前爪扒了扒玖若。 玖若低头看向它。 暗夜猫视线却看向另外一个方向。 玖若跟着它的视线看过去，这里居然能看到她住的那座城堡。丽斯的房间那个种满蔷薇花的阳台，隐隐约约掩映在树丛当中。 这么说，要是在男子的那个位置，可以把阳台看得更加清晰。 果然，没多久，阳台上出现一个人影，甚至能看清她穿着浅蓝色的蓬蓬裙，好像在阳台上练习跳舞。 玖若问：“夜夜，她不会是在勾.引人家吧？” “难说。”暗夜猫依旧抬头看向城堡那边。 然而男子好像完全没发现丽斯，依旧在画他感兴趣的那个树梢。 突然一阵风吹过，树上掉下来一条毛毛虫。 玖若吓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连忙跳开躲避，脚下不小心卡到了一根草，她直接摔了出去。 成功引起了男子的注意。 男子放下画笔，走过来扶起玖若：“小姐，你没事吧？” 男子的声音清朗，举手投足间有种贵族的感觉，尽管玖若也没见过真正的贵族。 玖若摇摇头。 男子看到她身边的篮子：“出来采蘑菇？你住在那边的城堡里吗？” “你怎么知道？”玖若干脆坐在地上。 “这个森林里，并没有人家，除了那座城堡。” 玖若放眼望去，阳台上已经不见了丽斯的身影：“嗯，我是城堡里的仆人。” 男子没有因为她的年龄小而感到惊讶，相反，他作起了自我介绍：“我叫哈里森，很高兴认识你。” “我叫玖若。”玖若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名字，被自动翻译成对方的耳朵里到底是怎么说的？ “我是一个画家，偶然来到这个森林，想去参观那座城堡很久了，就是一直没找到机会。”哈里森解释道。 “……”玖若这是把自己送羊入虎口了吗？ “不知道小姐能否跟主家说一声，我想去城堡里走一趟。”哈里森并没有因为玖若年纪小，而且还是仆人而失了礼貌。 “我……我回去问问。”玖若假装很为难的样子，虽然她也确实为难，她在那个家里还是一点地位都没有。 按照童话故事的走向，这个男的如果是任务对象的话，至少是某国王子吧，可他现在是一个画家。 丽斯好像在勾.引他，如果让他们俩相遇，然后发生一系列的磨难，最后王子和公主顺利地走到了一起，从此幸福快乐地生活。 如果是这个套路的话，玖若倒是不需要真正动手去做什么，她只需要让他们两个认识。问题她哪敢肯定，这种反人类的世界里，会不会出现别的剧情？ “谢谢小姐。”哈里森已经提前道谢了。 “如果我问过可以，怎么告诉你？” “我每天这个时间都会在这里画画。” 玖若眼睛一转，果然丽斯已经发现了这个未来的“王子”。 “你既然天天都在，不如等下雨了，跑去城堡躲雨，这不就顺利进去了吗？”玖若的表情带着一点点的天真。 暗夜猫白了她一眼。 哈里森也没多想，毕竟玖若看着就是一个八岁的孩子：“哈哈，这个森林很少下雨。” “不下雨？那为什么这里潮湿成这样？还有木耳。”玖若看了看篮子。 哈里森笑而不语。 玖若：…… 好吧，好像童话世界里，什么都是合理的。毕竟哈里森他们才是土著居民，他说不下雨就不下雨吧。 “那我问好了告诉你。” “好的。” 回去的路上，玖若在路边发现了一窝野鸡蛋，她想了想，反正无论什么世界都是弱肉强食，野鸡蛋就不是鸡蛋了吗？ 她弯腰，把五个鸡蛋装进篮子里。 暗夜猫没有发表意见。 玖若回到城堡，没有去找丽斯，她也不确定丽斯是不是看到她了，感觉应该是看到的。 反正她只要达到丽斯想见哈里森的目的，丽斯应该不会怪她这个程玖若咬金。 241 玩我?八岁女娃能干啥(6) 玖若进了厨房，把香菇和木耳都洗了，做了一份香菇煎蛋，一份木耳蛋花汤。 她留起了一份，给了一份暗夜，然后拿托盘端着碗上了二楼。 玖若敲了敲门：“丽斯小姐。” “请进。” 每次都是这句，难道她躲在房间里就没有私人的事情，随时随地都可以进吗？ 玖若推门进去，把托盘放在桌子上。 丽斯正在梳妆台前不知道在捣鼓什么，回头看到玖若带来了食物。 “丽斯小姐，这是香菇蛋和木耳蛋。”玖若随便省略地介绍了两道菜。 丽斯走了过来，看了一眼：“坐下一起吃吧。” “我给太太留了一份。” “嗯。” 丽斯默默地吃着食物，没有说话，也没有作评价。 玖若知道自己做饭不算好吃，更加算不上美食，但起码比丽斯做的要好上不知道多少倍。难道她就喜欢自己的手艺吗？ 丽斯虽然没说话，但效果很明显，玖若吃得并不多，她还是比较想吃米饭，所以剩下的那些，全部都是丽斯吃的。 饭毕。 在丽斯问出来之前，玖若主动说了，但她没说自己看到丽斯在阳台跳舞的事：“我去森林里采蘑菇的时候，遇到了一位画家先生。” 玖若看了丽斯一眼，她浅浅地“嗯”了声，没太多的表情上的变化，应该是知道玖若遇到哈里森的事情了。 “那位先生说他叫哈里森。” 丽斯听到玖若说起男子的名字，动作上有了细微的变化。 玖若接着说下去：“他说他非常想进来参观一下我们家，让我来问问小姐，是否可以让他进来。” 丽斯一怔，过了好几秒之后才说：“这得问妈妈。” “可是我白天都没看到太太。” “她出去了，晚上会回来。”丽斯只说了这一句，就没有再说什么。 玖若收拾了饭碗，下去一楼。 真是难啊，好像到处都是谜团的样子，但这附近荒无人烟，想找个人问问都不可以。 收拾好厨房，玖若和暗夜猫回到了地下室。 地下室经过玖若一点点的整理，总算像是一个能住人的地方。竟然在某个角落找到了两双鞋，应该是丽斯小时候穿过的，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玖若还是拿来穿了。 玖若还给暗夜养的老鼠带了一个煮鸡蛋。 老鼠们高兴地分吃起食物。 玖若不禁问：“暗夜，它们真的有用？” 暗夜猫摇摇头：“灰姑娘的故事里，老鼠不是可以变南瓜车吗？先养着看看。” “那你也要有它们变得条件。你和我都没有这种金手指。” “再说。” “好吧。”玖若除了听暗夜的以外，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 日落时分，头顶传来脚步声，应该是老妪回来了。 玖若连忙跑了上去，走到她面前，却不敢抬头看她一眼：“太太回来啦，有什么事吩咐吗？” 老妪显然一愣，绕过玖若，把手上的东西扔在桌面上，自己坐在桌子旁边。 玖若看到了，那是几个面包，听着它们被丢在桌子上的声音，硬度估计跟“法棍”差不多。 老妪仿佛当玖若不存在，也没有喊丽斯，自己啃起了面包。 这是生自己女儿随便吃别人做的食物的气了？ 玖若闪进厨房，给老妪倒了杯温水。 丽斯什么都不愿意告诉她的样子，她要转战老妪了，起码应该能知道一些别的事情。 玖若放下水杯继续回到厨房，把中午的这个蛋那个蛋热了一下，端出去放在老妪面前。 “这是中午我给丽斯小姐做的食物。”玖若的意思是，全家都吃过了，都过了一下午，该毒的都毒死了。 老妪看了眼那些菜，抬头问玖若：“勺子呢。” 玖若马上蹦蹦跳跳地跑进厨房拿了个勺子奉上。 “去喊丽斯下来。” “？”这回不扯着嗓子喊了？ 玖若还是依言去叫了丽斯。 从二楼下来，装着木耳蛋花汤的碗已经空了，老妪依然在啃着面包，好像她根本没有喝过这碗汤。 丽斯看到有面包，先给玖若拿了一个：“吃吧。” 玖若一时猜不透这是示好还是讨好？接过面包吃了起来。 全场只剩下艰难地嚼面包的声音。 “森林里来了一个男人。”老妪终于开口。 “嗯。我看到了。”丽斯回应。 老妪在，玖若自然不敢和她们一起坐的，她拿着面包退到一边，听到母女俩这么说，赶紧竖起耳朵仔细地听。 “那是一个画家，他没有留意到你吗？”老妪听到丽斯这么说，于是问。 “好像没有。但他留意到城堡了。” “哦？” 丽斯回头看了玖若一眼：“玖若上午出去采蘑菇遇到了他，他让玖若回来问问，能不能来城堡参观。” 老妪也看了看玖若，才对丽斯说：“那就让他来，安排在我隔壁的房间。” 丽斯又看了看玖若。 玖若明白她的意思，点点头：“那位先生说，他每天早上都会在森林里画画，那我明天早上去告诉他这个消息。” “嗯。”老妪凉凉地应了声。 两人没再讨论别的事，玖若拿着面包缩回地下室。 玖若把面包递给暗夜猫，它用鼻子嗅了嗅，嫌弃地走开了，于是她拿了面包去喂老鼠。 “夜夜，那两母女似乎在谋划些什么。”玖若一边掰着面包一边说。 “静观其变。” “也只能如此了。” 第二天早上，玖若从地下室出来，依旧没看到老妪，也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她上楼告知丽斯要出去，丽斯隔着门说了声“好”，终于没说请进了，不然玖若进去就说一句话，然后又出来，多尴尬。 玖若去了那块空地，还没见到哈里森，于是继续采木耳，那两母女都一样，喜欢吃木耳甚于香菇。 也不知道今天会不会还那么好运，能捡到野鸡蛋。 没多久，哈里森就背着画板来了，身上的衣服还是那一套。 他走近玖若：“小姐，早上好。” “哈里森先生早上好。我问过主家了，城堡可以参观。” 哈里森眼神中闪过喜色：“那事不宜迟，现在就去吧。” 不知道为什么，玖若脑海里闪过一句话：你就那么着急自投罗网？ 242 玩我?八岁女娃能干啥(7) 玖若走在前面带路，暗夜猫亦步亦趋地跟着。 哈里森低头观察着猫：“这是你主家的猫？” “我的猫。”玖若头也没回。 哈里森的视线从暗夜猫身上移开，又凝固在玖若脚上的鞋子上，看了很久。 玖若没有在意，她在关注路边还有没有野鸡蛋，虽然希望有点渺茫。昨天她一灭就是一窝，恐怕聪明点的野鸡都马上搬家了。 暗夜猫却在观察着哈里森。 差不多要到城堡的大门，哈里森终于开口：“小姐，先等等。” “嗯？”玖若回头看他。 “小姐的鞋子，是从哪里来的？”哈里森犹豫着开口。 玖若低头看了看脚，不会吧，看着挺贵气的一个人，会对这双脏兮兮的鞋感兴趣？但玖若也没有瞒他：“家里的地下室找到的。” “嗯。”哈里森像是单纯地这么一问，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玖若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哈里森似乎真的随便一问，并没有继续深究。 丽斯明知道有客人来了，也没从二楼下来。 玖若直接把哈里森带了进屋。 路过玫瑰花园时，哈里森很高兴的样子，脸上一直带着笑意。 进到城堡内，他更是目不暇接，抬头这里看看，那里看看：“不知道我能不能把这一切都画下来？” “这个……”玖若有点为难，毕竟她也没问过。 “等会见了你主家，我亲自问吧。”哈里森也明白，玖若不过是个小女仆，有些事，还是他这个客人开口比较好。 “她可能要等日落才回来。”玖若说得是那个老妪。毕竟她不太懂这个世界的文化，也不知道养在深闺的未婚少女，到底能不能见男人？ “嗯。” 玖若把哈里森带到了老妪说的那个房间。 玖若还是第一次看到里面的陈设。这个房间没有不伦不类的感觉，无论是家具还是摆设，整个风格上跟城堡的格调非常的一致。 她就困惑了，为什么女儿的房间会是那个样子？ 房内还有一个巨大的书架，上面陈列着无数的书。玖若可以说，她看上这个书架了，没想到她避之不及的地方，有个这么美丽的地方。 哈里森显然对这个房间满意不已，脸上一直挂着笑容。 “哈里森先生，你就先住这里，太太晚些就回来。” 哈里森点点头。 玖若退了出去。 可是她发愁了，客人来了，不可能跟她们那样，喝木耳汤，吃石头面包，一天就吃一顿或者两顿吧？ 玖若上楼找了丽斯。 敲门还是那句经典的“请进”。 “丽斯小姐，哈里森先生已经安顿好了，他显得非常满意，可是，家里的食物怎么办？”玖若直入正题说明来意。 “城堡后面你没去过？”丽斯一阵惊讶。 玖若愣住，还真没有。前面和左右她都探索过了，就后面……难道还有个宝库不成？ “你下楼，从院子里面绕过去。”丽斯给了玖若一个指示。 事不宜迟，玖若赶紧下楼。 没看到哈里森，他应该还在欣赏他的房间。 玖若不敢一个人在城堡里探险，去叫上了暗夜，才走了出去。 没想到，城堡的后面，有一个地窖的入口。 玖若仿佛可以预见，地窖下面到底有多少食物。 地窖那边，还有一个养鸡场。就是单纯的养鸡场，不需要食物的那种，鸡都在地上用爪子扒着虫子或者别的东西吃。面积很大，鸡的数目却不多。 这么说，那天那块类似于炸鸡的东西，真的是炸鸡？ 玖若打开地窖的门，垂着一条绳子做的梯子，底下黑乎乎一片，好像深不见底。她和暗夜猫一起慢慢地爬了下去。 有些后悔没有多穿一件衣服，地窖显得特别的阴冷，真是黑得什么都看不见，早知道问下丽斯，家里到底有没有蜡烛。 暗夜猫可以夜视，它对玖若“喵”了声，希望玖若能懂。 玖若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明白它在“喵”什么，于是说：“我就在这，你看看能有什么就给我拿点来。” 暗夜猫甩甩尾巴走了。玖若更后悔了，她不该把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虽然顶上是来自洞口的光源，她还是觉得森冷森冷的。 没多久，暗夜猫拖着一块牛肉出来，放在玖若脚下，然后又进去，又拖了白菜，还有一些调料什么的。 玖若一个人不可能拿着这些东西上去，所以她先爬了出来，回到地下室找了不布袋。折腾了半天，才成功把这些食物从地下室里运了出来。 总算有真实的肉吃了，虽然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更不知道放了多久。 饭菜做好，玖若把一份送到二楼给丽斯，一份送去给哈里森，自己回到地下室。 老鼠们闻到肉香，都纷纷跑了出来。 暗夜猫竖着毛“哇”的一声，把它们又吼走了。 “他们两个都不知道搞什么飞机，各自关在房间里不出来。真想去里面看看。”玖若一边吃着牛排一边说。 “我去。” “暗夜，你骂人？”玖若好像发现了新大陆。 “我说，我去看。”暗夜猫瞪了玖若一眼。 玖若美滋滋地把肉吃完，然后睡了一觉。 玖若醒来发现暗夜猫蜷缩在自己身旁，伸手摸了摸它：“有看到什么吗？” “男的在看书，女的在研究怎么化妆，看到她想换衣服，我就下来了。” 又是些没什么营养成分的信息。 “老妪回来了。”暗夜猫突然淡淡地说。 “啥？！”这就不寻常了，还没到黄昏呢。 “她什么都没做，直接进了房间。” “喂，你说会不会她的房间和隔壁那个有什么通道之类？”玖若脑洞大开。 “或许。”暗夜少有地没跟她抬杠。 “那还是只能静观其变了。”玖若瘫回床上。 差不多又到晚饭时间，玖若进了厨房，发现无论是送到丽斯那里的餐具，还是哈里森的，都放在洗碗盆里，一点食物残渣都没有。 丽斯吃光很正常，平常她可是一口好饭都没有，连看着高贵的哈里森，也看得上玖若这个八岁的小姑娘做的食物？ 这个世界的饭菜到底是有多难吃？ 243 玩我?八岁女娃能干啥(8) 晚餐，玖若做了炸薯条，土豆饼。至于炸鸡这道菜，她根本没有杀鸡的经验，也没打算去增长这方面的经验。 玖若没有把饭菜送到他们面前，分别去敲了他们的门让出来吃饭，就连老妪也不例外。 她是想看看，到底老妪会不会允许女儿和哈里森见面。 老妪是第一个出来的，手上依旧拄着那根歪歪扭扭的木棍，看到桌面上的菜，第一反应瞪了玖若一眼。 玖若远远地感受到一束冰冷的东西穿透心底。 这是嫌她太过奢侈了吗？可玖若并不知道原主的母亲在有客人的时候的伙食标准。 哈里森是第一次见到这座城堡的女主人，面容的丑陋有让他愣神，但良好的教养使他恭恭敬敬地打了个招呼。 老妪似乎很满意哈里森的表现，注意力从玖若身上移开。 丽斯穿着黄色的连衣裙，慢慢地从楼梯下来，让玖若想起一句经典台词“淡黄的长裙，蓬松的头发”。 玖若留意到她脸上的妆容，难道暗夜猫所看到的，就是她为了这顿饭而准备的？ 玖若无意间做对了什么？ 只不过她还是觉得，丽斯不化妆的时候比较好看，现在看着也不丑，底子好的人，怎么画怎么穿都不会丑到哪里去，就是看着特别成熟，少了少女的那分灵动。 但哈里森没见过啊。 这时，哈里森的视线完全凝固在丽斯身上，根本舍不得移开。 玖若开是有些确信，丽斯在阳台风.骚了那么久，他真的就专心于艺术，根本没发现他看中的城堡上有一个看中他的女孩。 丽斯也不知道是不是假装的，完全没有在阳台上梳头跳舞的那种态度，表情中带着羞涩和不安，慢慢地坐在老妪的旁边。 老妪仿佛笑了笑，玖若正好捕捉到了，这跟又看了一个恐怖片镜头无异。 “这是我女儿，叫丽斯。”老妪苍老的声音介绍着女儿，也把哈里森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哈里森对丽斯做了自我介绍。 一顿饭吃得尚算和谐。 哈里森自己对老妪说：“太太，我能不能在贵地停留几天，我想把这美丽的城堡留在画里。” 哈里森说到美丽的城堡时，忍不住瞟了丽斯一眼。 老妪好像没看到，点点头：“可以。只不过，天下间没有白食的午餐……” “我明白的。”哈里森打断老妪的话，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金币，放在老妪面前，“不知道这些够不够？” 老妪拿起其中一枚，放进嘴里咬了咬，然后把所有的金币收入囊中，才点点头。 原来天下老人分辨金子的方法都是一致的吗？ 缩在一旁为了避免伤及无辜的玖若，完全成为一个看戏的。 话说，这个哈里森还真是个金主啊，一淘就一大把。他既然那么有钱，自己造一座城堡也不是不可以…… 玖若想到这里，禁不住继续想，或者他真的是想造一座，所以才来挖掘一些灵感。 丽斯吃完饭，说了告辞的话，又回到二楼去了。 玖若和暗夜猫对视了一眼，暗夜猫明白，这是又要他去做临时摄像头了。 暗夜猫依旧没带来什么特别的消息。 哈里森真的在城堡里留了三天，这三天，老妪非常难得地买回来了很多食材，所以玖若的工作，除了做饭就是做饭。 恢复正常的一日三餐，原主那看着才六七岁的身体，好像也长大了一些。 老妪或者觉得玖若做饭好吃，也不再防着玖若。 还好城堡人少，又环绕在大森林里，不需要怎么打扫也很干净，不然要玖若一个人清洁这么大的城堡，估计她要吐血。 哈里森在城堡里也不出去，架起画板到处乱画。 这天吃饭，老妪问：“哈里森先生，你打算在这里留多久？” 哈里森眼睛盯着丽斯，又掏出一大把金币。 但除了一日三餐，哈里森也不会越距上二楼找丽斯，丽斯更是一如既往地呆在房间里不出来。 玖若决定，除了做饭，她要想一个办法接近丽斯，不然她肯定从媒婆演变为煮饭婆了。 这天，哈里森在画院子，她去了丽斯的房间。 丽斯还是那句“请进”。 玖若站在门口，久久没有说话。 梳妆台前的丽斯，才回头问：“你找我什么事？” 玖若知道，过了这村没这店，她要把握这个机会了，既然丽斯跟谁都不容易相熟，那她也不用在客气了。 “丽斯小姐，我可以看看你的妆容吗？”玖若这才前进了几步。 丽斯以为玖若小姑娘对化妆感兴趣，也没有拒绝：“来吧。” 哪知玖若，往梳妆台边上一站，哔哩吧啦地指出了许多的不足。 丽斯根本插不上话，偏偏她觉得玖若说得都是对的。 等玖若说完，丽斯才说：“那你试试看。” 丽斯让玖若试，也不是因为相信她，只是她被一个小女仆说得这样一无是处，心里有些不能接受，想尽管看看她画起来是不是真如她说的那么厉害。 玖若看了一下梳妆台上的化妆品，虽然没有现代的精致，但还是可以接受的。 她跻身娱乐圈的时候因为乔楚有专业的化妆师，她也不打算抢谁的饭碗，所以没有把她以前学到的化妆技术展示出来。 现在，她又收获了一个舞台。 重点是丽斯的皮肤很好，可谓吹弹可破，五官也相当的精致，唯一不足的地方大概是因为常年不出门所致的，血色不足，相比起沐浴过日月精华的，显得有些苍白。 玖若没帮她打粉底，纯粹刮了眉毛，画了眼线，然后打了个腮红，甚至连口红都省下来了。 “这么快？”丽斯显然不相信玖若已经给她画好了。 “嗯。” 丽斯睁眼，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像苹果一样红粉可爱，转头看向玖若的眼神是吃惊的：“这些都是谁教你的？” 为什么谁都喜欢问玖若这个问题？她会，她对你们有帮助不就得了。玖若也不肯定她之前有没有跟那个被打死的妈去过哪里，所以不敢回答这个问题。 244 玩我?八岁女娃能干啥(9) 玖若避重就轻地说：“丽斯小姐，你本来就很美，这个妆容其实很简单的。” “那你快教我。”好在，丽斯已经迫不及待了。 “好的。” 丽斯是个长期闭门研究美丽的存在，玖若随便一说，她就懂了。 这时有人敲门。 丽斯和玖若对视了一眼。 “丽斯，开门。”是老妪那苍凉的声音。 丽斯吓了一跳，推了推玖若，小声说：“你先躲起来。” 玖若也顾不上问为什么，挑了一个衣柜躲了进去，还好原主的身子小，怎么躲都可以，不然还真会被这一柜子的衣服压着，都是连衣长裙，柜子里的空隙非常有限。 “请进。”原来丽斯对老妪也是这个态度的？ 老妪走进来时，不忘戒备地到处看了看。 丽斯没有阻止她，一副从容淡定的样子。 老妪走向丽斯，看到她的妆容，浑浊的目光中略过一丝惊艳：“这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妆容？” “……是的。”丽斯沉吟了一秒，还是作出了肯定回答。 “以后就画这个吧。” “好的，妈妈。” “你知道我来，是为什么吗？”老妪慢慢地说着。 这种语速显得更加的阴森可怕，好像正准备吃人似的，玖若在柜子里发了个抖。 她没有听到丽斯回话。 老妪继续说：“楼下的那位画家先生，身上有个不得了的才能。” “什么才能？” “他随身携带的画板里，藏着一幅画。他每天早晨，都能从那幅画里拿出一枚金币。” 玖若心里暗暗叫了声“我去”，童话故事情节出来了！天下真有掉下的馅饼，一幅能生钱的画。 这件事是不是真的，以及老妪为什么会知道，玖若暂时都无法考证，但她清楚的是，老妪想利用女儿得到这幅画了。 丽斯好像在默默地听着，玖若没听到她的回应。 “我的宝贝女儿啊。”老妪忽然煽情起来。 玖若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你要是能想办法取走他的那幅画，以后我们的生活也就不会苦成这样了。” 玖若想起那个物资丰富的地窖，还有后院那些鸡，这么大座的城堡……很想吐槽一句：你活得苦还不是因为你抠门？ “可是，你要是不听我的话呢……你知道会有什么惩罚？”老妪的声音变得森冷。 “……”丽斯那头一片安静。 “你自己看着办。” 玖若听着老妪的脚步由近至远，始终没听到丽斯的声音。 玖若把柜门推开一条小缝，确认老妪真的走了，她才从柜子里爬了出来，还真是用爬的，在那点空间憋屈了一阵，已经差点站不起来了。 丽斯正在对着镜子发呆。 玖若心想，她或者真的喜欢那个画家。现在被她妈指使去偷人家的东西，还不能不做，心里肯定不好受。 玖若在丽斯身后站了很久，她才慢慢转过头来：“你都听到了？” 这句话的语气，跟老妪的有那么点像，玖若承认她被吓到了，小心脏不可遏制地扑通乱跳。 丽斯叹了口气：“我妈妈是个什么样的人，估计你早就清楚了。” “……”也许原主清楚，但玖若她完全不清楚啊，而且不介意您重新描述一遍。 丽斯看着玖若忽闪忽闪的眼睛中带着好奇，她又叹了一声：“这已经是第五个了。” 第五个？什么意思？ 为了让丽斯自己说下去，玖若保持了刚才的那个表情，还拉了张凳子坐到丽斯身边，老老实实地做吃瓜群众。 丽斯理解成玖若在安慰自己，所以更愿意开口：“你还记得曾经来过城堡做客的四个人吗？” “嗯。”玖若不管原主记不记得，她先点头了再说。 “他们都是误入森林的探险者。”丽斯看了玖若一眼，“妈妈让我在阳台跟他们挥挥手，或者做些别的，他们很快就发现了我，并且奔着城堡而来。” “嗯。”玖若表示她在听。 “大家无一例外，都为了想见我而在城堡留宿。妈妈会向他们收取一定的财物。那时你妈妈还在，你妈妈做的饭菜，跟你做的一样好吃。” “嗯？” “大家都愿意为美味的食物而付钱。但妈妈跟我说，他们每天付的钱都不够他们吃饭。我不知道妈妈说的是真是假，因为我在城堡里没出去过。”丽斯说着，眼中闪过一丝的向往。 “一直没出去过？”玖若惊讶了。 “是的，从小就在这里，没出去过。” “……”这算不算囚禁？ “后来妈妈发现他们身上，有更多可以换钱的东西，有人是一些宝物，有人是带着钻石一类的。” “然后呢？”其实玖若已经猜得差不多了，不外是母女俩合伙把人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骗走了之后，把人都赶了出去。 但她为了尊重丽斯难得的倾诉欲望，选择了提问的方法。 “他们都留下了身上重要的东西，发现不可能得到我，都失望地走了。” “走了？” “嗯，妈妈说，住在城堡是要收取一定的费用的，既然他们没有钱，就不好意思继续住下去了。”在丽斯的价值观里，这是非常自然的事情。 “那些人来都是住在现在哈里森先生的房间？”玖若当然明白，那些误入的人，因为垂涎丽斯的美色，不得不享受天价住宿。 “嗯。” 那房间肯定有猫腻。谁会在陌生的地方把所有的钱财都展露在别人眼前？肯定是老妪做了什么手脚才知道的，包括哈里森的那副画。 可是这不像是一个有摄像头电子技术的地方，那就迷了…… 隔墙有耳真是个非常实用的警示性成语。 丽斯不会认为一个八岁的小姑娘能关联出什么来，玖若也没察觉自己问了一个明知故问的问题，因为这件事原主可能知道。 “听说这是一座有魔法的森林，能进来的人，必须要妈妈带他们，才可以出去，自己是走不出去的。”丽斯突然说。 “那……太太带他们出去了吗？” 丽斯低头：“我不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玖若忽然想起地窖的那些牛肉…… 她忍不住恶心了一个。 245 玩我?八岁女娃能干啥(10) 童话故事里，除了骗人，好像还会发生不少毁三观的事情。 “怎么了你？”丽斯见玖若脸色突然不对，于是问。 玖若摇摇头：“没事。我下去做饭了。” “嗯。” 玖若下到一楼，也不管老妪在不在，呼的一声直奔地下室。 她感觉自己幼小的心灵被伤害了，她要寻求安慰。 暗夜猫正在训练老鼠，玖若留意到，这群老鼠当中，有幸被选中的只有眼前这十只，应该是精英部队了。 暗夜猫见玖若进来，驱散了老鼠。 玖若迫不及待地把那件事告诉了暗夜猫。 暗夜猫悠悠地说了句：“放心，我不至于认不出牛肉和人肉。” “你见过人肉？”玖若以为它至少会吃惊那么一下下，哪知它这么的淡定，让玖若心里很不爽。 “这不用你管。” “行啊，你什么都管我，又不准我管你了？” “……还要不要去拿牛肉？” “今晚吃素！”玖若一阵无名火起，爬上狭窄的楼梯，去厨房做饭。 蔬果土豆沙拉，她们不是喜欢吗？那就做这个好了。 吃饭时候，老妪看到桌面上的东西，有些不满地看了玖若一眼。 玖若想到了丽斯的话，老妪是想用相对优质的伙食来，让进来的“客人”心甘情愿地付钱。 丽斯倒没说什么，安静地吃着饭。 哈里森也毫不在意饭桌上摆的是什么，一直偷看丽斯。 玖若心想，要不是他们有色心，又怎么会被骗进来，他们也是成年人了，该为自己的行为所负责了。 所以，总结成一句话，就是：活该被骗。 哈里森放下叉子，问：“这座城堡实在太合我心意了，不知道还有其他更好的风景吗？” 老妪看了丽斯一眼。 丽斯扯出一个笑容：“哈里森先生，城堡的钟楼可是能看到整座森林，不知先生是否想去？” “当然。”哈里森更高兴了，“那我们下午就去钟楼。” “好的。” 老妪起身：“你们年轻人好好玩，我下午有事出去一趟。” 玖若不知道老妪是不是特意借口离开，制造机会给两人升级感情，好让骗得更深。 果然，玖若看到哈里森的笑意更深了。 玖若心里骂了他一声：“这个蠢货。” 玖若自知逛钟楼活动肯定没有她参与的份，乖乖地去收拾好厨房，回到她的地下室。 玖若半躺在床上，看着暗夜猫训鼠，只要在这个地下室里，她就是王者。 训练结束，玖若才把厨房里扣起的饭菜分给老鼠们吃。 老鼠们吃饱都散去，玖若才跟暗夜猫说了男女主角游览钟楼的事。 “早听到了。”暗夜猫淡淡地说。 “那你知道我想你做什么吗？”玖若换了个躺姿。 “想我去跟踪。” “聪明。” 过了一会，玖若见暗夜猫还在：“那你还不去？” “老鼠们去了。” “嗯？”玖若一愣，“靠谱吗？” “不靠谱的，回来逐出队伍，没饭吃。” “……你个狼灭！”玖若还是第一次发现，暗夜狠起来原来也挺狠的。 人家凭什么要被你差遣，还不是为了那口饭？玖若忽然有些怜悯那些老鼠。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如果那些男人，老妪真有那么好心把他们都带出了森林，那……原主的妈呢？放哪里了？ 玖若等得几乎睡着，才有老鼠列队进来，一阵“喵喵喵”，“吱吱吱”的，玖若听不懂它们的官方语言，但见双方的表情都比较正常。 那就应该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老鼠都出去了之后，暗夜猫跳到床上，蜷在玖若身边。 “怎样？没出事吧？”玖若悠闲地问。 “丽斯反悔了，所以没出什么事。” “哦？”也就是说，只要丽斯下手，就会发生别的事情。 “钟楼的外面看着是一个机械钟，里面却是一个大铜钟。”暗夜猫把老鼠们带回来的情报告诉玖若。 又是一个不伦不类的地方？“为什么要这么设计？” “不清楚。听它们说，哈里森挺喜欢那座铜钟。跟丽斯看了一会风景，就说要撞钟。” “然后呢？” “它们看到，哈里森准备撞钟的时候，丽斯拿着一根绳子应该是准备从后面扣住他的脖子。” “……” “最后她不忍心，收起了绳子，没让哈里森撞钟。估计那钟一被撞响，也是有不得了的事情发生。”暗夜猫摇了摇尾巴。 “我要不要找个时间上去撞一遍？”玖若突发奇想。 “你疯了？”暗夜猫的声音忽然带着一丝的怒意。 “不试一下又怎么知道，或者能找到症结所在呢？” “没有症结，一只老鼠说，它听长辈说过，那座钟的回响会使人头晕眼花。” “那估计是引起耳膜充血了。然后呢？”玖若以生物学的角度分析了一下。 “……”暗夜没有回答。 “话说，你为什么能和老鼠沟通？”玖若又问。 “你不也可以跟丽斯他们沟通吗？” 对呵，玖若差点忘记了这个世界自带翻译器：“那我为什么听不懂老鼠的话？” “……”暗夜再次拒绝回答。 “还有后续吗？”玖若心想，暗夜这猫……不对，这魂平常少言寡语的，现在要他复述出来，估计会错过很多精彩镜头。 要是她能听得懂老鼠的语言，那这个故事必定更加精彩。 暗夜猫准备开口，玖若打住了它的话：“其实我有一件事不懂，既然老妪想偷哈里森的东西，为什么她要自己跑出去了呢，让丽斯使开哈里森，她直接去偷不就行了？” “你认为哈里森不会怀疑她？” “所以，人长得漂亮真是万能的吗？哪怕偷了东西，人家不但不责怪，还主动把东西双手奉上吗？” “差不多吧。” “这不符合逻辑啊。” “这是童话世界。” 好吧，童话世界永远都不需要逻辑。 玖若不纠结这个，对暗夜猫做了个“请”的手势，让它继续说下去。 鉴于暗夜猫的表达太过简洁，玖若自己整理了一下。 在钟楼上，丽斯阻止了哈里森耳膜充血，也没有成功制造上吊的假象，两人还你侬我侬地遥望了森林的大好风景。 然后哈里森被感动了，自己说起了他来这座森林之前的经历。 246 玩我?八岁女娃能干啥(11) 原来哈里森作为一名画家，全世界到处走，只为把最美的风景收入画中，途中他遇到了一位打扮很奇怪的姑娘。 姑娘竟然知道他曾经乐于助人，想让他帮一个忙。 姑娘让哈里森帮她画一幅画像。 奇怪的是，哈里森画着画着，画中的姑娘越来越像一只小精灵。明明是对着姑娘画的，成画之后却是一只绿色的小精灵。 后来姑娘说，画里的人不像她，她不要了。但因为叫了他画画，姑娘觉得应该要付钱。 姑娘让哈里森继续往前走，如果看到有两头麋鹿在角斗，就把它们角斗的场面画下来，画交给其中一只麋鹿，他就可以得到一根手杖。 玖若听到这里，忍不住插了一句：“夜夜，我怀疑你在逗我。” “嗯，我也怀疑那些老鼠在逗我。”暗夜一点情绪变化都没有。 玖若重重地叹了口气：“然后呢？那些老鼠就回来了？” “它们觉得没什么事情，就先回来了一部分。” 突然，有一只老鼠窜进来，在暗夜猫面前“吱吱”叫个不停。 “它说钟楼上有蝙蝠，蝙蝠撞响了大钟。”暗夜猫淡定地翻译着。 玖若不管那么多，从地下室出去，跑上二楼，又在二楼的某个角落找到了一扇小门。 里面是通往钟楼的楼梯，一条螺旋形的狭窄的楼梯。 暗夜猫不放心玖若一个人，二话不说跟在后面，在上螺旋楼梯前，它窜到了前头开路。 接近钟楼的地方，玖若没看到蝙蝠，倒看到了老妪。 玖若连忙闪身躲在钟楼入口的后面。 老妪指着丽斯的鼻子，满脸凶相：“你敢违背我的命令？” 玖若看着老妪皱巴巴的脸慢慢地向丽斯贴过去。 丽斯后退了半步，挨在她肩头的哈里森已经晕过去了，随着丽斯一退，他的身体从丽斯身上滑落。 丽斯干脆扶着把他放下：“妈妈，你好像来得不是时候？” 老妪停住靠近的动作：“你在说什么？” “哈里森先生正在给我讲除了金币以外的另一个故事，您就来了。”丽斯柔柔地说。 老妪脸色一黑：“那你想怎么办？” “请让他醒来吧，我要他心甘情愿地把画给我。”丽斯这句话说得不像她本人。 她平时的语气是温温糯糯的，相信很多男人都会喜欢。而现在，一句话说得自信满满，好像她真的可以轻而易举地让哈里森把画送给她。 “那好。”老妪手一挥，然后忽然变成了一只蝙蝠，从钟楼上飞了下去。 玖若没有太过惊讶，因为她在想一个问题，为什么哈里森会耳膜充血，而丽斯和老妪却不会，这钟撞出来的声音还分人么？ 哈里森悠悠转醒，迷糊的样子就像隔着一层清雾的湖水，温柔且明净。 那么一瞬，玖若也有点发呆。为什么童话世界里的那女主外貌都出色成这样？ “丽斯小姐，我刚才怎么了？”哈里森话语间有些气若游丝的感觉。大约耳朵还是有点不适，他慢慢地甩了甩头。 “你可能太累了，给我讲着故事就睡着了。”丽斯撒起慌来也是不用打草稿的。 “哦？那我讲到哪里了？”哈里森的笑容逐渐清晰，一点都没有怀疑丽斯。 主角光环啊主角光环。 “你说到画麋鹿角斗。”丽斯一笑，天地失色。 “嗯。”哈里森坐直身子，对丽斯笑了笑，“后来我真的看到麋鹿了，也按照那位小姐的要求，画下麋鹿角斗的样子，然后拿到了麋鹿手杖。” “那手杖就是那位小姐给你的报酬吗？”丽斯故意这么问。 哈里森湛蓝的双眼看了看丽斯，最终不忍骗她：“那位小姐没要的那幅画，我每天早晨都可以在画像的小精灵手里拿到一枚金币。” “啊？”丽斯这个样子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哈里森一瞬间看愣了。 丽斯拉起哈里森的手，俯身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哈里森白皙的脸庞一瞬就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玖若：…… 这进展有点猝不及防。 她低头看了暗夜猫一眼，现在养在深闺从小没出过门的女生，也那么开放了吗？ 果然还是现场直播比较好看，那些老鼠传话缺少太多描述。 丽斯很快就放开了哈里森，侧着头问他：“那位小姐给了你一幅神奇的画作为报酬，你呢，拿什么给我做报酬？” 玖若总算可以相信，那个天天在阳台上搔.首弄姿的人，绝对是丽斯本人。 哈里森红着脸，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呃……这……我……我……” 丽斯捂着嘴偷笑。 哈里森低下头：“我把每天早晨得到的金币，都送给你，好吗？” 丽斯笑着摇摇头：“虽然这样我每天都可以得到一份礼物，但要是你离开城堡了呢？” “我不走。”哈里森不知道从哪来的自信，居然说出来不走的话。 丽斯的表情蓦地变得伤心起来：“你每天都把金币给我，你就没有钱付给我妈妈了。” 哈里森想起老妪问他要房租时候的表情，心中一颤。 来了几天，他也明白丽斯在家里的地位。 “这样的话，妈妈会把你赶出去，我会很伤心。”丽斯故意把目光落在他的脚边。 “那我可以把画给你。”哈里森仿佛害怕丽斯伤心一样，抢着说出这句话。 丽斯没有再说话，也没有表现得很高兴的样子，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哈里森终有一天会离开，她不是很清楚吗？妈妈只要拿到她想要的东西，就会把哈里森赶出去。 而她，恐怕这辈子都不可能离开城堡，因为外面的世界有点可怕。 玖若能感受到丽斯的失落。这姑娘，在老妪开口之前已经在钓哈里森，估计是真的喜欢他了。 暗夜猫扒了扒玖若的脚，玖若看到他们好像要下楼的意思，于是悄悄地和暗夜猫一起下去了。 玖若缩回地下室，但并不妨碍她继续听壁脚。 哈里森把丽斯按在吃饭的桌子旁边坐下：“丽斯小姐，请稍等，我去把画拿出来。” “嗯。”丽斯脸上带着一丝的羞涩，使得哈里森那个的迷醉。 247 玩我?八岁女娃能干啥(12) 哈里森进了房间一趟，带了他的画板出来。 没想到他的画板里还有一个暗格。 哈里森打开暗格，取出来一幅比a4纸还要大一点点的画。 丽斯没猜到那幅神奇的画只有这么点大，显得有点惊讶。 哈里森把画交给丽斯。 玖若这个角度可以看到，那是一幅特别可爱的画，画面里的小精灵，栩栩如生，妩媚动人。 要不是听哈里森的说法，玖若是无法相信这画还能长金币。不会欣赏的她，哪怕拿到了也是扔在一边。 玖若忽然脑内出一个场景，这画要是被她丢在地下室的某个角落，会不会最终被一堆金币盖住？ 突然老妪出现在城堡的门口，她走了进来，假装不知道那幅画，走过去看了眼，然后开口：“哈里森先生，这是什么宝物啊？” 哈里森显然不想跟她解释太多，也不想她凑得那么近，脸色有些不对。但他想到对方是丽斯的母亲，于是忍了下来。 老妪瞪了丽斯一眼，丽斯眼神中带着躲闪，还是不情愿地把画交到老妪手上。 老妪接过画，贪婪地看着话惊叹：“这真是宝物啊，宝物啊。” “这……”哈里森是自愿把画送给丽斯，但不表示他喜欢别人碰那幅画。 丽斯马上抓住哈里森的双手，掂着脚，微微仰头对他说：“你放心，我母亲不过是拿去看看。再说了，我和我母亲是不会分开的，给了我，她拿着也是一样的。” 身为吃瓜群众的玖若感觉脑子被丽斯的这段话给崴了一下。 然而，套路不怕老，最重要有人会接受。 哈里森这时低着头，视线与丽斯交接，再也舍不得移开眼睛。 “哈里森先生喜欢的话，可以住在城堡里。”老妪说完，拿着画走了，留下一个被夕阳拉长的苍老的身影。 哈里森完全没留意到老妪说了什么，依旧沉醉在丽斯的柔情当中。 丽斯微微一笑：“听到吗？母亲说你可以留下。” 哈里森这才反应过来，轻轻地“嗯”了声。 玖若不想干这碗鸡汤了，缩回地下室。 “暗夜，你说恋爱中的男女智商为零，还是童话故事侮辱智商？” “……”暗夜猫对玖若有些无语。 “这些鬼话，给你你信吗？” “人家信就得了，你管那么宽做什么？” “行吧。” 只是太可惜了，长得那么好看的俊男美女，温柔顺从得令人发指。 玖若不知道老妪有没有真的从画里拿到金币，但她今天早上没有出去，而且很难得地让玖若多做了一份早饭。 但看她对哈里森像是看到了未来女婿的态度，估计画的传说是真实且有效的。 早饭过后，哈里森提出要到外面去画画。 老妪非常友好地说：“你早些回来。” 丽斯不太乐意了：“你不是说很喜欢城堡吗？城堡画完了吗？” “不，丽斯小姐，我能邀请你一起出去吗？”哈里森微笑着说。 丽斯一喜，过后又面露难色，低下了头。 “不可以的，哈里森先生。”老妪看了丽斯一眼，然后对哈里森说，“丽斯不能离开城堡半步。” “花园里也不可以？”哈里森对此表示震惊。 “不可以的，抱歉。”老妪对哈里森的态度明显好了许多。 哈里森表情中带着疑惑，但他没有问为什么？ 玖若腹诽：你倒是问啊，我很想知道！ 包括所谓的森林魔法，还有丽斯的这个城堡禁足令，玖若都有些不太相信，恐怕是老妪为了留住丽斯，杜撰出来的什么故事。 丽斯表现得很大方的样子：“工作重要，哈里森先生自己去吧，记得早些回来。” 哈里森听出丽斯话语间的不舍，心里像蜜一样甜。况且，美丽的姑娘说的是，早些回来。 哈里森有种感觉，这里就是他和丽斯的家，他们会在家里相守一生。 他缓缓地点点头，背起画板走了出去。 老妪亲自送到了门口。 哈里森出去之后，丽斯情绪明显低落了，她准备起身走回房间。 老妪萧冷的声音响起：“丽斯啊，妈妈跟你说几句。” 丽斯身形一顿，只好坐了回去。 “哈里森先生向你提过的麋鹿手杖，其实是一根魔法手杖，只要带上它，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老妪苍凉的声音中带着阴森的笑意。 丽斯的视线凝在桌面上：“妈妈，我们已经得到他的一件宝物了。” “一件宝物他就想得到你吗？这是不可能的。” 丽斯沉默。她清楚自己的母亲，这不是一件两件宝物的问题，问题在于她想把所有的宝物据为己有。 “我的女儿啊，你身娇体贵，你值千万金。我不是跟你说过吗？只要你愿意，什么都可以是你的。”老妪开始麻痹丽斯。 丽斯瞄了玖若一眼，但也没有要驱开她的意思，既然母亲都不避讳玖若，她也无需避讳。 “妈妈，我们这些年来，拿到的还不够吗？” “不够！”老妪突然愤怒，“以前你可不会这么说的。怎么，真的喜欢上那个小子了？” “没有没有。”丽斯连忙摇头否认。这件事是不能让母亲知道的。 老妪的情绪恢复正常：“你是最聪明的，你应该知道要怎么办了？” “嗯。” “哈哈哈哈。”老妪站起来，拿着木棍歪歪扭扭地走出了城堡。 玖若看着丽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丽斯发呆了颇长一段时间，回头看到玖若还在陪着她，似乎有点惊讶。 玖若装成八岁的小女孩姿态，问丽斯：“小姐，你是身不由己的，对吗？” 丽斯听到这句话，忽然“哇”地大哭起来。 暗夜猫在丽斯脚下转了转。 丽斯低头流着泪，看着脚下的黑猫，然后弯腰把它抱了起来。 “丽斯小姐，你要去我的房间玩吗？”玖若故意一副想靠近安慰她，但又敢靠近的样子。 丽斯犹豫了一阵，还是点点头。她现在，就急需一个地方呆下去，但她不想回她自己的房间。 玖若笑了。 她带着丽斯，爬下那道狭窄的小楼梯，丽斯抱着暗夜猫跟在后面。 248 玩我?八岁女娃能干啥(13) 这个地下室，丽斯还是很小的时候下来过，长大后，她就没再进来过了。尤其是玖若的妈妈来了之后，地下室就成了她们母女的住处。 印象中，这是堆满柴火的阴暗潮湿的地方，一些她们已经不要的衣物，还有别的杂物都被仆人堆了进去，应该非常的脏。 但这次进来，不但没有想象中的异味，还收拾得相当整齐，不见一丝的脏乱。 暗夜猫趁着丽斯发愣，一个挣扎，跳到地上，转眼不知道去了哪里。 玖若也不管它，找了张矮小的凳子给丽斯坐。 丽斯穿着漂亮的连衣裙，要蹲着坐显得有些困难。 玖若神色尴尬：“丽斯小姐，要是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坐我的床。” 其实丽斯心里是介意的，这是仆人睡的地方，她一个小姐，实在太想碰。 但地下室比较低矮，她的身材又相对的高挑，要是一直站着，得微微弓着腰，也是辛苦。 丽斯放眼看去，床上也十分的整洁卫生。 这归功于玖若无聊，把窗外的那些一层楼高的杂草清理了干净，阳光照进来的时候，她会分批晒一下床铺和衣物。 没有人限制她的人身自由，这个窗也不算白弄。现在她已经用一块布做成窗帘，挡住了那扇空荡荡的窗，所以丽斯没有发现。 丽斯也不太懂为什么一个地下室的空气能这么新鲜。看了玖若一眼，丽斯还是选择了坐到床上。 玖若自然不会和她坐一起，就自己蹲坐在矮凳上。 “丽斯小姐，或者我不应该问那么多。”玖若率先表示歉意。 丽斯摇摇头。 “以前我妈妈在的时候，让我不要跟你说太多的话，说主仆有别什么的，可我发现，小姐你平易近人，没有妈妈所说的那么可怕。” 丽斯的姿势是低着头的，她看到玖若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忽然有些羡慕这孩子的纯真。 自家妈妈死了，也不见她有几分悲伤痛苦，还能这么愉悦地提起她。 丽斯不禁想到，要是她的妈妈也死了，她会不会伤心呢？或者是不会的。可一想到以后城堡里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她又不禁悲从中来。 玖若一直观察着丽斯的情绪变化。虽然她本人年龄不大，但毕竟经历了这么多个世界，她也是一枚老油条了。 “丽斯小姐，玖若在城堡里也只剩下一个人了。玖若想和丽斯小姐成为朋友，可又害怕小姐你不乐意。”玖若装作低眉顺眼的样子。 玖若谦卑的态度成功讨好了丽斯，丽斯伸手拍了拍她的头：“谁说你是一个人了，以后我们一起玩。” 玖若叹了口气，天下间熊孩子都是一个模样，稍微花点心思哄一哄，就心花怒放了。 如果暗夜知道玖若现在是这么想的，肯定忍不住吐槽她：别忘了你才八岁。 “谢谢你教我化妆。”丽斯觉得，她在阳台那么久，都没引起哈里森的注意，而哈里森来到城堡之后，虽然表露出对她的喜欢，但始终没有流露出爱意。 直到玖若教她换了个妆容。 “我还会很多事情哦。”玖若装作天真地说。 “哦？”丽斯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但她说的又是实话，做饭那么难的事情，她也会。 “例如，如果你真的不想按照太太的说法做，我可以给你出出主意。” 丽斯一愣，她并不认为一个八岁的孩子能有什么好的主意，让她的母亲不再做坑蒙拐骗的事情。 她以为玖若在哄她开心，于是挤出一个笑容：“知道了。” 玖若心里说没有失望，那是不可能的。这女孩的心理防线还是挺坚硬的。 最终，丽斯坐了一会都没有选择跟玖若吐露点心事，默默地离开了地下室。 丽斯走了，暗夜猫才回来。 玖若忍不住吼它：“你去哪了？！” 暗夜猫被吼得一愣，然后轻声问：“进展不顺利？” “要是你在，或者还能问出些什么来。”玖若耍起了小脾气，蹦到床上，把头埋进枕头里。 暗夜猫觉得有些好笑：“你要听故事吗？” “什么故事？”玖若把眼睛从枕头里露出来。 “老鼠们带回来的情报。” “嗯？”敢情刚才暗夜猫是去联络老鼠去了？错怪它了？ 但玖若是不会直白地承认的：“那你说。” “关于丽斯不能走出城堡的事情。” 玖若马上来了兴趣，她想要和丽斯交好，最初是想问这个问题的，可是很显然，丽斯和之前那些任务对象不同，不是一个那么容易就被她忽悠到的人。 现在答案自己送上门来，玖若当然高兴，看来没白养那群老鼠。 “一切都是老妪编的。”暗夜猫优雅地走到玖若身边坐下。 “我去！还真是她一个人自编自导自演啊！” “嗯，老妪告诉丽斯，她小时候经常生病，有一次几乎要病死，老妪带她去见了一个女巫，女巫告诉她，必须要生活在这座城堡里，否则就会丧命。” “这么扯的事她也信？” “暂时还不能否定是不是真的，因为她真的没出去过。” “……”童话故事是不能用常人的思维去理解的。 玖若试着站在一个八岁孩子的角度想了一阵：“那老鼠们有没有说，森林里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例如飞满萤火虫的山头，每只萤火虫都可以变成一枚金币的这种？” “咳！”暗夜猫一脸嫌弃。 玖若嘴角勾了勾：“这么说，你是不相信丽斯不能出城堡的这个故事了？” 暗夜猫没有回答玖若的问题：“还有这个森林有魔法，需要老妪才能把人送出去的事，也是大同小异。” “这个我倒觉得是真的。” 暗夜猫一愣：“怎么说？” “毕竟那些进来的人，也没有凭自己的能力走出去过。”这件事玖若还是听丽斯提过那么一下下。 “老鼠说，老妪把人带到森林的出口，必须要他们的家人过来，付一定的钱财，才把人交还。” “emmmm……”玖若摸了摸下巴，“童话故事里的人物真的好骗。” “你想做什么？”暗夜露出一个危险的眼神。 249 玩我?八岁女娃能干啥(14) “你这样看我做什么，我不过想想能不能生财有道，我又没说真的要实行。”玖若摸摸下巴。 “难说。”暗夜猫摇了摇尾巴，施施然地走了。 “喂！你话还没说完呢！” 结果，暗夜猫真的没有把话说完整。玖若一个月有那么31天都萌生过把它踹飞的念头。 哈里森出去了，老妪也不在，丽斯闭门思过，玖若决定要上钟楼看看，那里不是号称可以看完整片森林吗？ 钟楼的门是锁着的，这种简单的锁对于玖若来说一点都不成问题，她很快就把门打开了。 那座和钟楼不相搭配的铜钟，玖若现在有些怀疑也是老妪从哪个男人手上骗来的东西。 玖若前后看了一下，感觉没什么特别，但既然撞响它可以让人耳膜充血的话，还是不要碰它比较好。 忽然间，玖若想起一件她忽略很久的事情，为毛老妪可以变成一只蝙蝠？难道她本来就是蝙蝠？还是因为手上有持有什么变形的宝物？ 算了，现在不纠结这个了。简直问题一大箩筐。 玖若在钟楼侧边的小窗望出去，放眼过去还是一片绿，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倒是天边的尽头指出，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丝丝的闪红。 暗夜猫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它跳上窗边，也看着发红的那边。 玖若怕它掉下去了，后退了小半步：“你说那个地方会不会有什么出色的宝物？” “说不定被你说中。”暗夜猫遥望着那边。 “金币萤火虫的故事？” 暗夜猫回头白了玖若一眼：“先下去，我去问问老鼠。” 玖若看了看暗夜猫，他是不放心她自己一个人留在这个诡异的钟楼吗？对了这个地方是会出现蝙蝠的。 玖若听话的跟着暗夜猫离开钟楼，她没有直接回一楼，而是去了丽斯的房间。 还是那句淡淡的“请进”。玖若心想，她就不需要问一下敲门的是谁吗？罢了，城堡内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丁人。 “丽斯小姐，我有件事情不太明白，来请教一下你。”玖若表面上维持着恭敬的态度。 “什么事？” “钟楼上的铜钟……” 玖若还没说完，丽斯就打断了她的话：“你知道了什么？” 玖若茫然地摇摇头：“我也是听哈里森先生说的，突然想起这件事，然后来问问小姐。” 丽斯怔了怔，语气回复轻柔：“他说什么了？” “哈里森先生说，那座铜钟，不太像是城堡里的东西。”玖若胡乱编了个说法，反正丽斯应该也不会就这件事去直接问哈里森。 丽斯沉吟了一阵：“那是第一位来这里的先生送的。哈里森先生要是再次问起，你就说，是太太的朋友送的。” “好的。”果然被玖若猜对了。 “铜钟这么重，是他自己搬上去的？” 丽斯被玖若天真的表情逗笑了：“怎么可能？” “那……” “那位先生还有一件宝贝，可以把特别重的东西缩小，方便运送，他是一名邮差。” “……”这能不能整些阳间的设定了？ 玖若没有多问，估计那件宝物也在老妪手上。 他们前前后后坑骗了5个人，老妪能变成蝙蝠，现在看来一点都不出奇了。 如果有人特别喜欢，把她抓了准备杀掉，刀下突然变成一个相貌丑陋的老太婆，那会是什么样一个场景？ 玖若一时没忍住，噗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丽斯实在想不通，一名邮差能有什么让玖若觉得好笑。 “没，突然想起，如果一棵大树也能变得小小的，会不会很可爱。”玖若随口胡掐。 这种场景想象起来并不难，丽斯跟着笑笑。 “哈里森先生还说，他隐约之间，好像见到了一只蝙蝠变成了太太。” 丽斯狠狠地一愣。她不知道玖若目击了整个过程，自然对她的胡编乱造深信不疑。 玖若吐了吐舌头：“我跟他说，你大约是做梦了。” “嗯。就是做梦了。”丽斯扯了扯嘴角，好像很满意玖若的做法。 “哈哈，我就说嘛。”玖若尽可能地不引起她的怀疑，“那我下楼做饭了，不然等会哈里森先生工作回来，肯定要饿了。” “去吧。”丽斯陷入沉思。 玖若在厨房做着饭，暗夜猫蹲在旁边。 “暗夜，我至今还摸不清楚，丽斯到底是正是邪？”玖若声音很小。 “她的心应该是善良的，但被老妪养大……”暗夜猫说到这里，没有说下去。 这是被持续带偏的节奏吗？“或者她每天都在挣扎，所以过得并不开心。” 玖若刚说完，她反应过来了：“这回不是还要我来改造她吧？” 暗夜猫看着她不语。 玖若挥挥手上的刀：“倒不如这样干净利落。” 暗夜没当真。 接下来几天，城堡里处于一种相对稳定的状态。 哈里森开始为了画画越走越远，晚上回来又会和丽斯呆上很长一段时间，什么都不做，光说话。 他似乎想引丽斯出去，不断地给她讲着外面的情况。 丽斯听着心生满足，感觉因为哈里森，她对这个世界更加了解了，她觉得已经足够，更加没有产生想出去看一看的念头。 哈里森不知道自己正在做着一件背道而驰的事情，依旧坚持给丽斯讲着。 丽斯有了小情人的呵护，自然不记得玖若这个新朋友了。 所以几天下来，玖若啥消息也没得到。 那老妪也不知道是开窍还是想女儿快点勾上哈里森，经常不见人，给他们创造了交流的空间与机会。 玖若除了做饭搞卫生，就是躺在地下室的床上百无聊赖。 忽然，暗夜猫从外面窜进来，坐在玖若旁边。 玖若躺得腰都有些痛了，双手撑着才能坐起来：“怎样？有消息了。” 发现了那个闪着红光的小山头，暗夜猫让老鼠们去搜集相关的资料，玖若也知道那个地方可能很远，急不来，所以一直默默地等着它们带回来消息。 没想到，这成为了一个转折点。 老鼠们带回来的消息如果可靠，那还真是不得了的东西。 250 玩我?八岁女娃能干啥(15) 原来那是一座红宝石山，顾名思义，山上有很多红宝石。但普通人是不能轻易到达那里的，所以至今没有人知道应该怎样获得那些红宝石。 宝石山下，长着不少奇花异草，大多数都是有毒的，一不小心碰到，有可能就此命丧黄泉。 “是因为那些毒草，所以才没人敢上去？”既然定义为可以利用的东西，玖若当然会问清楚。 “应该是其中一个原因。” “所谓富贵险中求，看来是不无道理。” 暗夜猫鄙视了一眼自嗨的玖若：“主要是人都能看到那座山，但谁都没真正走进过，没有人知道它的具体位置。” “我去啊！那要是很远的话，这都能看到，山上到底有多少宝石啊？”玖若的目光闪闪发亮。 “……你又想做什么？” “看看能不能带点回去混沌，削成灵石的样子，能不能骗过去，让我少做点任务？” “……”暗夜对玖若完全无言了。 “哈哈哈哈。”玖若自己笑得开心，虽然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她没有夹带的能力，那暗夜猫，看着也不会帮她带。 虽说是助手，他始终是那个未知的存在的人。哪怕玖若对暗夜一点戒心都没有，也不表示她完全新任他。 “传说宝石山上长着一种莴笋……”暗夜悠悠地说。 “莴笋？是像个菜头的那种莴笋吗？”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见过。”暗夜猫撇撇嘴。 “那你继续，莴笋怎么了？” “宝石山的莴笋有三种颜色，绿色的是能吃的，紫色的人吃了会变成牛，蓝色的牛吃了会变成人。”暗夜猫说完这个，就不愿再说下去了。 玖若知道，这个世界正在摧毁着他们的三观：“我听着觉得有些可信怎么办？” “你可以赌一把。”暗夜下了个定论。 “我觉得也可以。”玖若始终以为，自己有着特殊的光环，加上暗夜也肯定了她的想法，她也就没什么可以顾忌了。 某天，哈里森又出去了。 老妪故意留在城堡里，又找了丽斯促膝长谈。 玖若是没有办法了，一个养不熟，一个近不了身，一个不敢近身，她只好一次又一次地偷听了。 “丽斯，我让你做的事你做了吗？”老妪问。 “没……没有。”丽斯神色间有了躲闪。 “那为什么还不行动？”老妪的声音冷了下来。 “找不到机会……” “你邀请他到你房间去，然后……” “妈妈！”丽斯打断老妪的话，“我再想想。” “别花太多时间，引起他怀疑就不好。” “是。” 丽斯悻悻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玖若在地下室忍不住向暗夜吐槽：“邀请他到你的房间，这还是亲妈做的事吗？” “这有点麻烦。”暗夜猫应该也找不到头绪。 “啊……我怎么会来了这么个鬼地方？”一开始玖若还想着，童话故事嘛，男主女经历波折之后，总会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的。 可是现在……难道她这个外人真的一点都不能插手，不能加速故事发展的进度吗？ 坐等不是不可以，但这得花多少时间？ 唉，又到做饭时间了。 玖若叹了口气，走出地下室。 没想到老妪还在大厅里，把玖若狠狠地吓了一跳。 “太太。”跟老妪的视线对上，玖若只好后退了两步打招呼。 老妪没在意她一个八岁的女娃娃，瞥了她一眼，又陷入她自己的沉思。 玖若做了个深呼吸，做好心理建设之后，走向老妪：“太太在想什么？不知道我能不能为你分忧？” 老妪上上下下地看了玖若好几遍，在看到玖若差点浑身的毛管全部扩张时，才开口：“你别多管闲事。” 这是老妪第一次真真切切地和玖若对话，玖若自然做出非常受教的样子：“好的，太太。” “嗯。”老妪准备把这一页掀过去。 玖若继续说：“我以前听妈妈说，南边的地方有一座红宝石山……” 玖若还没说完，老妪就猛地瞪了她一眼。 “太太，我不说了，我做饭去。”玖若准备闪人。 “等等。” “嗯？”玖若停住逃跑的脚步。 “你妈妈还有没有说过宝石山的其他事情？”苍老而阴森的声音与她本人匹配极了。 “她说山上有很多红宝石……”这么明晃晃的山在这里，您老神通广大的，应该不会不知道吧？ “还有呢？”老妪故意做出来的慈祥让人感觉更加恐怖了。 “山下很多有毒的植物。其他就没有了。”玖若为了防止老妪继续开口，只好自己先说了，“我听妈妈说的时候，很想去看一下，但我知道我们是一辈子都去不了的。” “那可不一定，呵呵。” “太太？” “没事，你做饭去。” “是。” 玖若假装淡定地走进厨房，长长地吁了口气，吓死人了。 晚上，各自归位休息，暗夜猫走过来：“老妪叫她女儿想办法让哈里森带她去宝石山。” “咦？她不是不能出城堡吗？”玖若反讽。 暗夜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到有脚步声踩在地下室的楼梯上。 玖若和暗夜猫对视一眼，默契地噤声。 外面有人敲门：“玖若，睡了吗？” 是丽斯的声音，她竟然主动来找玖若了？ 玖若看了暗夜猫一眼，暗夜猫跑到一旁躲起来。它实在不想让丽斯抱。 玖若过去开门：“丽斯小姐。” “嘘。”丽斯把食指放在樱粉色的嘴唇上。 玖若点点头，把丽斯让了进来。 “我想跟你谈谈。”丽斯已经自觉地坐到玖若的床上。 “发生什么事了啊？” 丽斯从怀里拿出一块巴掌大的红宝石。 “这是？”玖若凑过去看了眼。 “妈妈给我的，她让我带哈里森先生去一趟红宝石山。” 带？说得真好听啊。 “那这块宝石是？” “妈妈说，有了它，我才可以走出城堡，而红宝石山，对我的身体有帮助，她希望我采一些红宝石回来。”丽斯说着眼中闪过一道亮光，“我没想到外面还有我能去的地方。” 显然，她这是因为能和哈里森出去拍拖拖，所以感到非常高兴了。 251 玩我?八岁女娃能干啥(16) 玖若倒是白开心了，还以为丽斯来找她说心事，估计这辈子都不可能了吧。 玖若仿佛看到丽斯可怜兮兮地跟哈里森说：“哈里森先生，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能走出这座城堡吗？那是因为我的身体……” 怎么怎么样，巴拉巴拉的。 “玖若，我来找你，是想你陪我一起去。”丽斯的语气很真诚。 玖若还没脑内完，听到丽斯的话，忽然短路了：“我能一起去？” “嗯，妈妈允许的。” 玖若忽然明白来了老妪的那句“那可不一定”。这段时间的经历，让玖若觉得，这对母女找她有事，那一定是坑她的。 “为什么？”玖若问。她们就不怕她盗了宝石拍拍pp就走人？ “不知道，是妈妈的意思。” 原来还有这一层啊，那玖若基本明白了。 她在老妪面前提起了宝石山的事情，给老妪指了一条明路，然后老妪顺便确定了她的衷心，让她去做眼线监视丽斯，使她不要在关键的时候掉链子。或者还想随时牺牲玖若来达成探路的目的。 玖若点点头：“什么时候出发？” “不知道，得先问过哈里森先生。” “好的，我提前准备好。” “嗯。” 丽斯走了，玖若看着楼底，久久不能入睡：“暗夜，你怎么看？” “一起去。” “嗯，那我就放心了。” “睡吧。”暗夜猫心里甜丝丝的。 早上，玖若起来，就听到哈里森和丽斯在二楼的栏杆旁边聊天。 前面的那部分玖若没有听到，但估计跟她想得没多大区别。 哈里森很高兴的样子：“那简单啊，你真的想去宝石山？” “我从小就在钟楼看到宝石山，但就是去不了。”丽斯的声音越来越低，然后又突然拔高，“女孩子都喜欢这些。” “嗯，我可以带你去啊。” “真的？” 在楼下听着的玖若忍不住嘟哝了一句“鱼儿上钩”了。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麋鹿手杖吗？它就可以带我们去。就那么一瞬间的事情，你不带你的红宝石，都应该没有问题。”哈里森说得信心满满。 “可是，妈妈应该不允许我们两个独自出去的。” “那……”哈里森有些不高兴，那岂不是让他空欢喜一场？ “我可以带上那个小女仆吗？”丽斯指指地下室的方向。 “呵呵，当然可以。”显然，两人都不把玖若放在眼内，并不认为她有电灯泡的威力。 丽斯笑得像春天的阳光，美丽明净。 玖若假装什么都没听见，照样做了早饭。 老妪大概想着他们会成功出去的，玖若发现厨房多了一袋面包。 这是早已准备干粮的意思？ 老妪出来时，两人已经把正事谈完。 大家一起吃了早饭。 丽斯显得很兴奋：“妈妈，哈里森先生说要带我去宝石山。” “宝石山？听说那个地方很多毒草，没有人轻易能上去的。”老妪装作非常关心两人。 哈里森兴奋起来也是个嘴没把门的：“不要紧的太太，我有一件宝物，它可以带我们去。” “就你和丽斯两人？”老妪装作非常担心女儿独自和男人外出的样子。 丽斯已经抢先说了：“我们会带上玖若的。” 老妪看了玖若一眼，点点头：“记得小心点。” 然后老妪又回头对玖若说：“厨房里有袋面包，记得带去路上吃。” “好的，太太。”玖若垂眼答应。 早饭吃完，老妪好像非常配合他们住着木棍说了句我出去有事，就离开了城堡。 显然，老妪走了之后，哈里森和丽斯都轻松得多，两人愉快地交谈起来。 哈里森说想去宝石山画画，所以他要带上他的画板和颜料。 丽斯听了，说了句支持他的话。 玖若举了举手：“你们两都有伴，我能带上我猫吗？” 两人对玖若的猫都没有特别深的印象，就知道是一只非常乖巧的猫。 哈里森看了丽斯一眼：“我无所谓，你呢？” “可以的。”丽斯的目光凝在哈里森身上，现在估计问她什么她都会说可以。 玖若有点明白老妪的“苦心”。 丽斯应该喜欢上这个男人了，哈里森如果不是装的话，那应该也是喜欢丽斯的，但不至于像丽斯那样不理智。 玖若听说能带上猫，连忙去地下室找猫。 其实暗夜猫已经等在拱门处。 玖若抱起猫，去厨房拿了那袋面包，站在丽斯面前像个去郊游的孩子，仰着头说：“我可以了。” “哈哈哈。”结果成功把哈里森逗笑了。 哈里森从画板的暗格取出一支钢笔大小的东西，放到嘴边吹了一口。 “噗”的一声，小东西变成一根正常大小的手杖。手杖上的把手，是一个麋鹿的头，显得非常精致。这货如果当真实的拐杖用的话，应该特别的磕手。 玖若吓了一跳。 暗夜猫看她的眼神显然在说：“真没出息。” 虽然已经听说这个世界上有把物体变大变小的宝物，难道哈里森的口气也有这个功能？ “你们把手握上去。”哈里森说。 玖若一手抓着手杖，另一只手还不忘把暗夜猫的爪爪印了上去。 暗夜：……他自己不会吗？真拿他当猫了？ 跟玖若的预想不同，哈里森没有说什么咒语，他就单纯地压着声音说：“麋鹿手杖，请带我们去宝石山。” 玖若只听到非常响的呼呼声，然后就什么什么都不知道了。 三人一猫醒来，眼前是红得发慌的一片。 这里就是……宝石山？ 玖若觉得，反射出来的红光不亚于混沌里的白，红光穿透力强，她觉得自己快要瞎了。 丽斯和哈里森也感到不适。 丽斯在那边一手撑地一手揉眼睛。 哈里森或者心里还担心着丽斯的身体状况，快速地揉了揉眼睛，连跑带爬走向丽斯身边：“丽斯小姐，有哪里不舒服吗？” “眼睛。”丽斯随口说。 哈里森松了口气：“这没事的，一会就能适应。” 最先适应的是暗夜猫，它已经悠哉悠哉地在宝石上漫步。 玖若发现，这里的红宝石竟然不是像山石那样一块而过，而是一小块一小块堆在一起的宝石堆。 252 玩我?八岁女娃能干啥(17) 整座山头不算大，给玖若的感觉就是，小时候玩沙子时，站在沙堆顶端的既视感。 山脚下所谓的毒草也能看得清清楚楚，但一时间没发现那种所谓的莴笋。 丽斯的眼睛适应了下来，她就坐在宝石上，捧起几块红宝石：“没想到世界上真有这样的地方。” “呵呵。”哈里森满足地看着她，“还有更多神秘的地方呢。” “是吗？”丽斯的眼睛，发出的是在城堡里从未有过的光芒。 哈里斯深深地被她吸引了。 两人拿着宝石打闹起来。 玖若不知道能做些什么，在隔她们一定距离的地方，跟着坐下，把玩着地上的宝石。 “呐，暗夜，真的不可以打包一些走，不能以假乱真的话，还不能贿赂一下换几颗灵石吗？”玖若用很小的声音说。 暗夜猫白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玖若可一点都没有为自己的异想天开而感到尴尬，她能来到这里，本来就是一场异想天开。 童话世界告诉玖若的道理，竟然是，存在即合理，无需太过纠结当前。 “哈里森先生，你饿了吗？”丽斯问。 “有点。” 丽斯回头喊了声：“玖若。” “在呢。”玖若起身。 “面包呢？” “有。”玖若把那袋面包递给丽斯。 丽斯接过：“出来一趟，还能在宝石山上吃饭，我是这辈子都没想过的，谢谢你，哈里森先生。” 玖若听到了，也不好继续杵着，回到原地坐着。 突然，玖若听到“卡啦卡啦”的声音，回头一看，是哈里森倒地了。 玖若连忙站起来：“丽斯小姐，这是……” 丽斯没有回答，盯着躺在地上紧闭着双眼的哈里森，连背影都看得出来哀愁。 玖若留意到，丽斯手里的面包没有咬过的痕迹，倒是哈里森那落在地上的那个，浅浅地咬了一小口。 这么快就下手了？ 暗夜猫和玖若对视了一眼。 什么毒药那么牛逼？就一小口，一秒毒发。 丽斯把自己手上的面包放回原来的袋子，慢慢地伸手捡起地上那个，缓缓地收进袋子里。 她早就知道面包有毒？ 玖若心有余悸。 还好她没偷吃，也没有偷给暗夜猫和老鼠军团吃，不然……心里哇凉哇凉的。 丽斯跪在哈里森身前，轻轻地说：“我亲爱的哈里森先生，我也是身不由己，你要是能离开这里，你就忘记城堡的一切，回到你往常的生活中。” 玖若听到丽斯这么说，知道哈里森还没死。那还好，不然她随时回不去了。 但丽斯打算把人困在这个鸟不拉便便的地方，而且没有食物，估计没多久也会死掉。 暗夜猫扒了扒玖若的脚。 玖若蹲下抱起它。 “莴笋。”暗夜小声提醒。 对哦，这个地方有那种名字土味功效神奇的莴笋。 “丽斯小姐，你身上有纸笔吗？” 丽斯一愣：“有。” 她之所以带着纸笔，是想留下一封信，写下一些让哈里森原谅她的话，但到现在她又什么都不想写了。 “丽斯小姐，你想救他吗？”玖若盯着丽斯问。 丽斯躲开她的目光：“我不可能把他带回城堡的。” “我知道，那总得给他一个机会，让他离开这里。”玖若谆谆诱导。 丽斯摇摇头：“没用的，母亲说这里附近尽是毒草，他不可能离开的。” “丽斯小姐，你给我纸笔。我听我妈妈说过红宝石山的故事，或者能救他。” “真的？”丽斯的眼睛闪过一丝光芒，拿出纸笔递给玖若。 玖若拿着笔，笔尖碰到纸上，忽然想起，她只会写汉字，于是她又把纸笔递给丽斯：“小姐，我说，你来写。” 丽斯木然地接过纸笔。 “写吧。”玖若催促。这种时候，只能相信丽斯的心是至善至美的。 这时丽斯早已六神无主，所以玖若叫她写，她就写了。 “亲爱的哈里森先生，你醒来后会发现我背叛了你。对不起，我无法忤逆母亲的意思。” 玖若说到这里，暗夜猫用前爪推了推她：“你煽什么情？” 玖若埋头，压低声音：“我不煽情怎么让他们俩重新相遇啊，哈？” 暗夜猫不语。 玖若抬头：“没事，刚才差点把猫抱掉了，你继续写。” 丽斯也觉得玖若讲得很好，于是点点头。 “宝石山的毒草丛里，或者长着一些莴笋，有绿色、紫色、蓝色三种。绿色的可以充饥，紫色的能由人变成牛，蓝色的可以由牛变成人。要找到它们，或者会很艰难，但你一定要想办法离开这里。” 玖若说到这里，等着丽斯写完，然后认真地问她：“其实，你到底想不想离开城堡？” 丽斯既然出来了，没有感觉身体不适，虽然母亲跟她解释过，是跟红宝石有关，但她隐隐约约知道，母亲或许是骗她的，就像教她骗那些男人一样。 丽斯别过脸，没有说话。 玖若抽走她手上的纸，折起来，塞进哈里森的衣服里，嘴里呢喃：“但愿你命不该绝。” 玖若抬头：“丽斯小姐，哈里森先生如果可以离开宝石山，他应该能把你带出城堡。” 丽斯摇摇头：“我不可能背叛我母亲的。” “那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吧。”玖若捡起那根麋鹿手杖，交到丽斯手上。 丽斯接过手杖的手，是颤抖着的。 她深深地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哈里森一眼，示意玖若握住手杖，对手杖说：“麋鹿手杖，请把我们带回城堡。” 没有反应。 玖若：…… 如果是哈里森才能发动这个魔法的话……那就难搞哦。 玖若还没反应过来，丽斯居然用哈里森的声音把刚才那句话重复了一遍。 耳边是熟悉的强风声。 没感觉错的话，丽斯好像又一滴泪甩到了玖若脸上。 回到城堡，老妪早就等在大厅了。 她看到丽斯，马上裂开一个笑容，连她那根歪歪扭扭的木棍都丢开了，颤颤巍巍地走向丽斯：“我亲爱的女儿，完成任务了吗？” “嗯。”丽斯把手上的袋子交给老妪。 “面包你还带回来做什么？”老妪皱眉。 253 玩我?八岁女娃能干啥(18) “里面有一些宝石。”丽斯淡淡地说。 老妪探头看了看袋子：“玖若，你拿去处理一下。” 处理？怎么个处理法？ 玖若还是上前接过袋子，把面包拿进了厨房。 她把面包和红宝石一起倒进水槽，本想用水化开冲掉，现在想想，拿去驱虫也不是不可以。但转念一想，她屋里那么多老鼠，万一误食了呢？ 算了还是冲掉吧。 真让人纠结。 玖若把洗干净的红宝石拿出去，交给老妪。 老妪正在欣赏那根麋鹿手杖，一边笑得碜人，一边说着：“真是宝物啊。我的女儿，你做得真好。” 丽斯一直一言不发，也没告诉她手杖还可以缩小。 老妪拍了拍丽斯的手臂：“很快就会有下一个进入森林了，你无需太伤心。” 玖若腹诽：这是什么鬼啊？ 老妪拿起一块红宝石，继续欣赏着。 “妈妈，我累了，先去休息一下。”丽斯总算说话了，声音显得有点沙哑。 “去吧。”老妪已经满意得没有心思管丽斯了。 “麋鹿手杖要用哈里森的声音才能用。”丽斯提醒了一句。 老妪一愣：“我知道了。” 丽斯走了之后，老妪问玖若：“处理干净了吗？” 玖若不知道她说的是面包还是哈里森，于是点点头：“都处理干净了。” “哈哈哈，没想到你是个聪明的。”老妪看看手杖，又看看红宝石，然后一脚踢开自己惯用的那根木棍，试了试手杖，满意地笑笑。 玖若心想：她真的不嫌磕手吗？ “你也回你的地方去。”老妪看到玖若还在，呵斥了一声。 “好的，太太。” 玖若躺在自己的小床上：“夜夜，这太累了。童话世界也有这么累人的吗？” “那是因为你的心是正常的。” “好吧。”玖若想想，好像真的是如此。 “你手洗干净了没？” “嗯。”玖若恹恹地应了声。她知道暗夜是担心那些面包的毒被玖若误吃了。 接下来的几天，老妪天天不见了人，但她每天晚上都会回来，估计是为了拿早上的那枚金币，拿到了然后就带着手杖不知道去哪了。 她也不在城堡里吃饭。不知道是不是防备着玖若，不敢相信她有没有扣留起了那些毒面包。 地窖里的食物好像没多少，玖若在院子里种起了白菜。至于白菜种子哪来的？ 不用说，是老鼠带回来的。 只不过这鬼地方正如哈里森所说的，不下雨，每天浇菜需要不少的河水，有些累到她了。 丽斯的饭量越来越少，也不再愿意下楼。 一切仿佛回到了一开始的样子。 老妪早出晚归，丽斯的饭菜要亲自送上楼。 玖若知道丽斯心里不好受，可她在等丽斯找她，以丽斯的心里防线来看，要不是她主动，玖若几乎是没有办法的。 这天，玖若做好了一盘沙拉，想着丽斯不吃午饭，就自己慢慢地吃了起来，还把暗夜猫放到桌子上一起吃。 听到丽斯下楼的脚步声，玖若吓了一跳，第一反应抓起暗夜猫放在地上，背着双手看着丽斯，模样像极了八岁的小童。 丽斯看到她俏皮的样子，微微一笑。其实她也看到玖若把猫放桌上了，但她没打算计较。 “丽斯小姐。”玖若仰着脖子打招呼。 “妈妈又出去了？”丽斯问。 “是的，小姐找太太有事吗？” 丽斯摇摇头。 “哦，一起吃吗？”玖若没等丽斯回应，跑进厨房拿了一只叉子，递给丽斯的时候，才想起来，就一个盘子，她应该是介意的。 叉子在半空僵了一阵，丽斯还是伸手接过叉子。 玖若悄悄地露出一个微笑。 丽斯默默地吃着，但也没有吃多，就吃了几块苹果：“玖若，我能到你的房间待上一会吗？” “当然可以。” 丽斯扯出一个笑容。 玖若先把丽斯带了进去，再去厨房收拾东西。 然后回到地下室，发现丽斯在她的床上睡着了。 玖若只好帮她盖上被子。一个八岁的女孩子照顾起一个快二十岁的女生，看着竟然有种妈妈在照顾女儿的感觉。 丽斯的感觉很灵敏，感到有人在动她，她就醒了。 反应过来自己正在地下室，还睡在仆人的床上，倒先吃了一惊，从床上弹起来。 “丽斯小姐，是不是在想，哈里森先生现在怎样了？”玖若目光中带着俏皮。 “嗯，是。” “他人那么好，应该不会有事的。”玖若也只能默默为他祈祷了。 “嗯。”丽斯点点头，更像是在自我安慰。 两人好一阵子不说话。 忽然，丽斯指向玖若的那块临时窗帘：“那里，破了一个洞，是吗？” 玖若有些惊讶，她为什么会知道：“是的，碎玻璃我已经清理干净了。” “你记得你妈妈为什么会被打吗？” 丽斯忽然提起这件事，是在证明，她开始想和玖若交心了。但这件事涉及原主不涉及玖若，她真的是不太感兴趣。 丽斯没有管玖若应不应，自顾说了下去：“第四个男人来的时候，你妈妈看上他了。” “哈？”原主的妈多大年纪来着？不过原主才八岁，再大也应该没有那老妪大。 丽斯笑笑：“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啊。” 玖若无辜地摇头，她是真的不知道。 “我知道我妈妈和我一直都在做着不好的事情，可是这个森林里好不容易才来一个人，我们要生存下去，唯有出此下策。” 玖若不想听丽斯的解释，这种带着自我保护意思的理由，多数都是老妪教给她的，有推卸责任的意味。 “你的妈妈，不忍心看到喜欢的人宝物被夺，想出言提醒他，没想到被我妈妈发现了。” “啊……”玖若发出一声感叹。完全没想过是因为这个原因。 “妈妈打碎了这个窗子，然后说是你妈妈打碎的，损坏家里的财物，就这样当着那个男人的面，打……”丽斯声音低了下去，“但那个男人，不但没有帮忙，还幸灾乐祸地看着主人家处罚一个家仆。” “……”玖若听着有些揪心。 “那时，你在我的房间里，所以你可能不知道。” “……” “你听了，会不会也恨我妈妈？” 玖若捕捉到了那个“也”字。 254 玩我?八岁女娃能干啥(19) “我有时候非常痛恨自己，也恨我妈妈，为什么我的母亲是她，为什么我必须要生活在城堡里？可妈妈告诉我，她是为了我，才把自己关在这个地方。”丽斯越说，她的表情就越发的困惑。 显然，她那纯粹的内心正在为她所做的行为作斗争。 “既然你不喜欢，有没有想过摆脱现状呢？”玖若撑着下巴问她。 丽斯为玖若的正经感到惊讶，她定定地看了玖若一阵。玖若还是八岁的玖若，不是别人。 “我只有我妈妈，也不知道外面是怎样的？我不可能摆脱她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丽斯捂着脸抽泣。 玖若不知道该怎么劝丽斯，因为她自己也是能力有限，她也是一个才八岁，不知道有没有离开过座牢笼的受害者。 玖若静静地等待丽斯平复下来。 丽斯似乎发现自己太过失态，擦了擦眼：“我先走了。” “嗯。”玖若没有留她。 原来有些事情，想去做，但没有条件去实现的时候，是这么的痛苦。 玖若唯有叹气。 暗夜猫知道玖若的想法，但他不过是一只猫，哪怕统领着一队老鼠大军，他也是一只帮不上什么忙的猫。 心里，忽然有些痛恨之意。 这天，城堡外来了两个骑着白马的英俊男子。 玖若正在打理她的小菜园，看到人，连忙直起身迎了出去。 “两位先生，你们好，请问你们来这里找谁呢？” 对方看到是一个八岁的小女孩，其中一个跳下马，弯着腰对玖若说：“小妹妹，你好，请问你有没有见过我们的王子路过这里？” “王子？”玖若一怔。 “是的。他有一双蓝色的眼睛，身高大概这样……”男子直起身比划了一下，“前些日子来这森林里作画了。” 玖若心想：不会吧，难道哈里森真是王子？ 但按照童话故事的走向，也并非不可能。不对，简直就是这个设定了。 玖若打算赌一下。 可这城堡，是个只能进不能出的龙潭虎穴，她还是不能把人带进来，于是玖若摇摇头：“对不起，没见过。” 两人神色中带着失望。 玖若回头看了看，屋里好像没人：“两位等等，大中午的你们找人也应该饿了，我给你们拿点食物。” 两个男人似乎把玖若当成是城堡里的小姐，相互看了眼，点点头。 玖若马上溜回地下室，翻出之前丽斯给的那瓶饼干，拿了纸笔想写张字条，问题又来了，她只会汉字。 玖若一脸郁闷地看着暗夜猫：“怎么办？” 暗夜猫无语，用嘴叼起笔。 玖若看到这架势一阵惊讶：“你要帮我写？” 暗夜猫给了她一个快点的眼神。 玖若说：“王子大约在宝石山，这森林和城堡皆有异常，勿入。” 暗夜猫用嘴写的字歪歪扭扭，但正好，玖若不过是个八岁的孩子，这字体正合适。 暗夜猫继续写了句什么，玖若没看懂写的是什么，等它放下笔，拿过纸条折好，丢进饼干罐子里，跑了出去，果然，两个男人和白马都还在。 玖若将饼罐交给其中一位男子：“你们走累了可以吃点饼干。” “好的，谢谢小姐。” 因为玖若不知道老妪到底是不是拥有类似于监控设备的宝物，万一被她主动提起，玖若估计万劫不复。 于是在吃晚饭的时候，玖若觉得已经过去大半天了，那两个人怎么也应该走远了，主动告知了老妪这件事。 “太太，丽斯小姐，中午时候外面来了两个人，说是他们的王子失踪了，正在找王子。”玖若像是随口这么一说。 丽斯一愣。 老妪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他们走了？” “嗯，说要急着找他们王子，说了两句就走了。” 老妪看了丽斯一眼，好像有点嫌弃丽斯没留住人家。 丽斯的动作中出现了闪避。 老妪好像有点嫌弃，对玖若说：“下回再看到他们，请他们进来坐坐，找人很累，得适当休息。” “好的。”玖若哪敢应不好，但愿他们能发现饼干里的字条。 地下室里，玖若忽然想起一件事：“暗夜！” “喵？”迷糊中的暗夜猫被她吓了一跳。 “那老妪不是说森林有魔法，他们能不能走出去啊？”难怪吃饭的时候她自信满满地认为他们会再回来。 “哼。”暗夜猫白了玖若一眼，这女人不会现在才想起来吧。 “哈里森有那么多的宝物，他的属下应该差不到哪里去吧。”玖若自我安慰了一番，拿被子蒙上头。 算了，要是他们再次路过，那请进来再说吧。 “我找了一只老鼠带他们出去。”暗夜猫轻轻地说。 “嗯？”玖若掀开被子，“你以为他们会相信一只老鼠？” “字条上写了。” 玖若一怔，扑过去抱起暗夜猫：“你真是一个优秀的小助手啊！” 暗夜猫被她这么一抱，有些不好意思，伸了伸腿：“放开。” “哦，呵呵呵。”玖若张开手臂。 暗夜猫马上跳开。 玖若看向它的眼神，仿佛看到了类似“菩萨再世”的景象。 暗夜猫被她看得毛都竖起来了。 不管哈里森是不是真正的王子，也不管那两个是不是他的仆从，只要消息传递出去了，就是一种希望。 老妪没有再出去，她不相信玖若，也不尽然相信丽斯。一整天在城堡内徘徊，似乎在守株待兔，等待那两位找王子的人。 等了一天等不到，她才决定出去看看。 玖若中午做了点果汁，送到丽斯的房间。 丽斯正在阳台上，呆呆地看着远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玖若忽然有些害怕她是不是又在那个空地上看到什么，借故走了过去：“丽斯小姐，您的果汁。” 丽斯慢慢地回头：“哦，放下吧。” “好的。”玖若瞟了眼阳台外面，视线所及之处好像没有其他人。 她准备就这样走了，丽斯叫住她：“玖若。” “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吗？”玖若干脆走到丽斯身边。嗯，的确看不到什么人。 “你是不是告诉找人的那两位先生什么了？”丽斯缓缓地说。 “没啊。”玖若是不会承认的。 255 玩我?八岁女娃能干啥(20) “昨天下午，看到他们在那休息了一会。”丽斯指指森林里的那片空地，“吃了些东西，然后就走了。理论上来说，他们应该无数次会出现在空地上，不可能走出森林的，但他们不见了。” 玖若心里抖了抖，眼珠一转，她应该怎么把这件事圆过去呢？ 要说丽斯敏感吧，可她也敏感也太吓人了。 “你真的什么都没做过？”丽斯回头看玖若。 玖若想了想，还是告诉她吧，只要她真的心系哈里森，那就有希望。 然而玖若还没说出口，就听到丽斯说：“这座森林，是不是并非不能出去？” “嗯。”玖若想着先应下了，回头再问暗夜。 丽斯沉默了很久，然后长长地吁了口气，对玖若笑笑：“没事了，你先下去吧。” “好的，小姐。” 玖若皱了皱眉，这种悬念感是怎么回事？ 老妪回来之后脸色非常不好，显然没找到那两个人，并且知道他们已经出了森林。 她刚好看到玖若从楼上下来：“玖若，你过来。” 直接被抓包，玖若心里非常的不爽：“太太。” “你说的那两个人，真的来找王子？”老妪显然有些要追责的意思了。 “他们是这么说的。”玖若没骗她。 “你有没有给过他们什么？” “一瓶饼干。” “饼干？” “嗯，我之前太饿了，又不知道后院有地窖时，丽斯小姐给我的，我省着吃，所以没吃完。两位先生说他们饿了，我就给他们了。” “他们说饿了？！”老妪声音忽然拔高，“他们说饿了你不请他们进来吃饭？” “家里没有多少食物了。”玖若低头，装得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老妪一窒：“下次看到有人路过，一定要请进来！” “是的，太太。”玖若一副深受教诲的样子。 老妪甩手回到自己的房间。 玖若感觉像坐了一次过山车似的，非常刺激。 虽然说这里的人好糊弄，但她还是不太敢直接糊弄老妪，万一不小心翻车了，后果不堪设想。 玖若回到地下室，看到暗夜猫又在哪里玩老鼠，安静地等到老鼠都走了，她才说话。 “那只老鼠回来了？” “嗯，送出去了。” “森林里真的有魔法？”还是必须要老鼠才能解封的魔法？ “障眼法罢了。” “具体说来听听？”玖若席地而坐。 “类似于古代的一些阵法之类的，人走到一个地方，发现自己好像回到了之前那里，然后又往回走，又好像来过。”暗夜尽可能地简化着解释。 “好像……的意思是，不是真实的？” “嗯，其实他们就在前进，或者再走走就能出去了。但人就是这样，总在关键时候怀疑自己。” “哦。”玖若明白了，这归功于这座森林里的树木长相都几乎一致啊，“能出去就好。” 暗夜猫没有再说话。 玖若抬头看了看楼底：“唉，不知道哈里森现在怎么样了？应该不会挂吧。” “不知道。” “无情。” 暗夜：…… 又过了几天，森林里还没有其他人进来。 老妪忍不住去问丽斯：“女儿啊，有看到外人吗？” 丽斯摇摇头：“妈妈，你的金币，可以给我一枚吗？” 之前老妪说，要是得到了哈里森的画和麋鹿手杖，他们的生活就可以过得更好，但实际上并不见得。 老妪听了神色一凛：“你又不能出去，你要金币做什么？” “妈妈，就给我一枚玩一下。”丽斯忽然撒娇。 老妪觉得很受用的样子：“你等等。” “会撒娇的娃儿有饭吃吗？”拱门下听壁脚的玖若回头对暗夜猫说了句。 暗夜猫没理她。 老妪真的给丽斯拿了一枚金币。 丽斯就这样回到房间里，再也没说什么。 老妪拿着麋鹿手杖，又出去了。 玖若无聊得长吁短叹时，暗夜猫从窗外跳今天：“外面来人了。” “什么？”玖若跳下床，跑了出去。 城堡外有一个红头发的人在张望。 老妪已经先于玖若出去了。 玖若连忙刹住脚步，躲到一边。 那人对老妪鞠了一躬：“太太你好，我是国王派来的人。国王听说那边的山头上有一种紫色的莴笋，这种莴笋不但味道鲜美，还有长生不老的功效。” “真的？”老妪的声音是难掩的激动。 玖若听了也一阵兴奋，有人找莴笋了，是不是能证明，哈里森应该没事？ “是的。可是我的马丢了，我走太久了。回去还有一段路，我能在您这里停一停吗？”红头发的人说。 “哦？那你找到紫色的莴笋没有？”老妪的眼睛一直向对方背上的篮子瞟，奈何身高不够，根本看不到里面有没有东西。 “你看。”对方把篮子放下来，“找到了，还不少呢。这不，我正要往回走了。” “唉。你可以留在这里休息一会，但城堡内已经没有多余的食物了，你看着莴笋，能不能……” “行啊，我可以给你一棵。”红头发的人显得很大方。 老妪做了个请的手势：“先生请进，不知道先生怎么称呼？” “太太，我叫皮特。”对方显得温和有礼。 “皮特先生，请坐。” 玖若听得差不多的时候，早就溜上二楼找丽斯去了。 丽斯听玖若敲门的声音有点着急，亲自来开了门，有些疑惑：“怎么了？” 玖若回头看了眼确认周围安全，然后指指房内。 丽斯点点头。 玖若才走了进去，反手关上门：“丽斯小姐，楼下来了一个人。” 丽斯下意识心里咯噔了一声。这些天她都没有心思在阳台上站岗，才会在前几天让玖若放走了两个人都不知道。 “他带来了紫色的莴笋。”玖若一边说，一边观察着丽斯的神色。 “哈里森先生吗？”丽斯心里一阵激动，一时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玖若摇头：“不是。但应该是哈里森先生的仆从。” “仆从？” “哈里森先生，好像是一名王子。” 丽斯一想，把几天前的事情对上了：“那天骑着白马来的两人，也是来找哈里森先生的？” “我猜是。” 256 玩我?八岁女娃能干啥(21) “所以他们能走出森林，是跟你有关的吗？”丽斯再次确认这个问题。 玖若依旧不想承认，因为她不敢肯定丽斯会不会一时脑抽，被老妪哄上几句，就告诉她些什么。 “哈里森先生身上那么多的宝物，他也能在森林里坦然地过了好几天，才说要来城堡，那他的仆从手上，有能走出森林的宝物也不奇怪。”玖若把胡扯说得跟真的一样这个本事不弱。 丽斯信了玖若的话：“楼下那位先生，是想把紫色的莴笋给我妈妈吃吗？” 玖若还没来得及回答，楼下传来老妪的声音：“丽斯，下来招呼一下客人。” “好的。”丽斯回应得没有一丝的犹豫。 玖若奇异地看了她一眼，也许这位姑娘，已经在心里做好选择了。但愿她的选择能符合玖若的利益所在。 老妪看着丽斯慢慢地下楼。 玖若淡定地跟在身后，她也没问什么，不过看到玖若的一瞬，说：“皮特先生给我们带来了紫色的莴笋，你去把它煮了。” “是的，太太。”玖若非常乐意承担这个工作。 皮特的目光在丽斯身上略过，然后停在玖若身上好一会。 玖若假装没有发现，直接走进厨房，开始烹调那棵紫色的莴笋。 话说，这紫色真的非常惊人，就像是麦冬的果子的那种紫色，仿佛上了油漆一般，紫得反光。 玖若想也没想，削皮，起开，像抄普通的莴笋一样炒。 话说，这香味也真是独特啊。要不是事先知道吃了这东西会由人变成牛，估计玖若会偷吃一块。 玖若把那盘莴笋放在大家面前，他们正聊得相当的融洽。 话题好像是老妪在跟皮特沟通，送几棵莴笋给丽斯插在房间里欣赏。 但老妪一见到莴笋做好了，马上对自己开展的话题失去兴趣。 是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喜欢长生不老？ 老妪咽了咽口水：“吃吧，皮特先生，你也吃。” 皮特摇摇头：“这是送给城堡的主人，你们吃就好。” 玖若看着丽斯也拿起了叉子，心里一阵紧张，她又不是不知道内情，还自投罗网？ 皮特忽然站起来，挡住丽斯的手：“美丽的姑娘，这么好的莴笋，你应该孝敬老人家先吃。” 老妪瞪了丽斯一眼，好像对她拖延了自己吃莴笋的时间感到非常不满：“不愧是国王殿下手下的人，这么懂得礼貌。” “过奖了。”皮特淡淡地笑着，又对丽斯说，“美丽的姑娘，你是否愿意利用你母亲进餐的时间，陪我在城堡内到处走走？” 丽斯看了老妪一眼。 老妪不耐烦地挥挥手，她实在迫不及待要大快朵颐了，哪里顾得上其他人。 丽斯分析着，如果这位皮特先生是哈里森的人，那他这个举动应该是想救她的。哈里森不怪她吗？她还想着要跟母亲一起赎罪。 皮特低头对玖若说：“还有这位小小姐，可以给我们做个向导吗？” “好的。先生。”玖若自然非常乐意。她也没有把皮特两个字说出来，毕竟她要装得好像没听见老妪和他在门口的对话一样。 老妪已经顾不上那么多，高高兴兴地吃起了莴笋。 丽斯仿佛已经预见到将会发生什么事，从未把外人带进过她房间的她，现在带着皮特走了进去。 玖若跟在后面。 皮特有一瞬也比较惊讶丽斯里的摆设，但良好的修养让他没有说出来。 丽斯一眼不发，直接走到阳台。 皮特和玖若也跟着。 “皮特先生，你认识哈里森吗？”丽斯还是想亲口确认一下。 “丽斯小姐，哈里森先生是我们波非王国的王子。”皮特先生忽然对丽斯非常的恭敬。 丽斯猛地回头，看了皮特好一会，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我亲手做的坏事并不比我母亲做的少，我也是罪有应得，为什么你刚才不让我吃那口莴笋？” 皮特垂着眼：“因为哈里森王子让我首先保证你的安全。” 丽斯一愣，眼角有泪光闪出。她举起右手，用手背擦了擦眼：“我母亲，将会有什么样的遭遇？” “放心，她变成牛之后，王子会派专门的人照顾好它，绝对不会亏待它的。” “那就好。”丽斯松了口气。 “难怪哈里森王子说，丽斯小姐是全世界最善良的人。”皮特高兴地笑了。 玖若感觉这句话有低级彩虹屁的嫌疑，但也许他夸得也不错，但凡丽斯不能守住心中那份善良，早就被老妪带得偏到西伯利亚去了，心里哪能还有良知。 玖若看到暗夜猫走了进来。 她蹲下抱起暗夜猫。 暗夜猫在她耳边低声说：“变牛了。” “再说，要不是丽斯小姐你给哈里森王子的字条，他也不可能活到现在，更不可能回来救你。”皮特还在吹彩虹屁。 丽斯看了看玖若。 玖若怀抱暗夜猫，天真地笑着，对皮特说：“是啊，先生，我们丽斯小姐是最好最好的人了。” 皮特被玖若的俏皮逗得相当愉悦。 丽斯有些惊讶，想了想，她还是把已经到嘴边的话吞了下去：“皮特先生，你们怎么肯定紫色的莴笋吃了一定会变成牛？” 玖若捂脸。 这下翻车了。她怎么该求证的东西不去求证，不该问的反而问了出来呢？ 皮特先生有些错愕。 玖若只好继续补救：“丽斯小姐，你不记得了？你还告诉过我，吃了紫色的莴笋，变成牛之后，才能安然无恙地走进宝石山。你的字条上没写吗？” 嗯，应该是没写的，字条上都是玖若说出来让她写的话，玖若都没说过这句，丽斯又怎么可能写上去。 玖若还是最近才听暗夜说老鼠他们打听到的这件事。 “啊……”丽斯感叹。 皮特以为丽斯是因为母亲要变成牛了，太过伤心，心里紊乱，一时忘记了一些事情，所以没有太过在意。 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 阳台上的三人一同回头。 “哈里森王子。”皮特一手捂住肚子，一手背着，浅浅地鞠了一躬。 257 玩我?八岁女娃能干啥(22) 哈里森点点头。他身穿紫色的衣服，蹬着一双白色的靴子，手上拿着那根属于他的麋鹿手杖。 “绅士！”两个字在他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皮特瞬间显得档次低了不少，他迈着步越过哈里森，往楼下走去，走到房门口，回头对玖若说：“小小姐，你也一起下去吧。” “好的。”虽然玖若有些想知道哈里森和丽斯的后续，但还是不要在这里做特强电灯泡了。 玖若跟着皮特下楼，刚好看到那头偏黑色的母牛，被一个英俊的仆从拖着往外面走。 牛拼命地扯着不想走，哞哞地沉声叫着。最终还是抵不过人类的力量。 等牛被拉出去之后，皮特先生才示意玖若下楼：“你是这里的小女仆？” “是的，先生。” “她有没有虐待你？” 玖若摇摇头：“她不会在意我一个小女孩。” “你很聪明。” “啊，谢谢。”又是一个彩虹屁，可为什么砸得玖若晕乎乎的？ “你还记得你的家人吗？” “我的妈妈也是这里的仆人，前段时间死了。” “抱歉。” “没事。” “那你要跟我们一起走吗？” 玖若想了想，点点头，看了看暗夜猫：“得带上它。” 皮特笑着摸了摸玖若的头。 玖若不太喜欢这个动作，浅浅地皱了皱眉，把暗夜猫抱紧。 皮特以为她护短，没太在意。 暗夜猫抬头，它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闪闪发亮地盯着玖若。 楼上，哈里森和丽斯对视了很久。 “丽斯小姐，好久没见。”哈利森一开口，丽斯再也忍不住，扑到他怀里，哭得稀里哗啦。 “丽斯小姐，你愿意跟我回我的国家吗？”哈里森轻轻地推开她。 “我可以吗？” “当然可以。”哈里森一再保证。 “那些宝物……”提起这些东西，丽斯心里又过意不去了。 “属于我的画仆从会替我拿回去的。” “那就好。” “你会不会怪我这样对你的母亲？” 丽斯摇摇头：“当然不会，她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而我无能为力。” 哈里森掏出一条红宝石项链，挂到丽斯的脖子上：“戴着它，跟我一起离开。你的母亲，也会到我的国家去生活。” “嗯。”丽斯完全没有拒绝的理由。 哈里森拉着丽斯的手，对着麋鹿手杖说：“把我们带到马车里。” 玖若和暗夜猫坐在马车外面，感觉马车忽然一沉，哈里森和丽斯已经在马车里了。 玖若心里忍不住说了句：真奢侈。 拉车的，是那天骑着白马找王子的两人中的一人，另外一人负责照顾那头牛，并且也为牛准备了一辆简陋的马车。 在老鼠军团的带领下，两辆马车顺利地走出了森林。 丽斯看着车窗外的风景，觉得十分的不可思议。 出了森林之后，老鼠们纷纷往回走。 玖若埋头问暗夜：“它们去哪？” “城堡现在属于它们了，你说还能去哪？” 嗯，很好，挺绝。 没想到暗夜还用这种方法来促使老鼠们的衷心。 到了波非王国，哈里森把丽斯安顿在一座单独的小院里，留下玖若照顾她，又另外派来了三个女的仆从。 玖若终于不用亲手做饭了，她因为这件事高兴了大半天。 看来人经历多了，心里沉静下来，一点点让人开心的事也足以感觉幸福。 有人带来了新衣服和鞋子给玖若换上，又带走了她换出来的那些。 哈里森没有经常出现，只是偶尔来看看丽斯，每次两人都你侬我侬，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 丽斯知道波非王国暂时还没有国王，只有哈里森王子，所以哈里森必定是王国的继承人，他忙也是很正常。 玖若和丽斯闲着没事，教起了她化妆的技术。 波非王国的化妆品，比城堡里的要好上一百倍。 “丽斯小姐，我有些事情想问你。”老鼠们都没打听出来的事情，还是问本人比较靠谱。 “嗯？”丽斯正躺着被玖若洗脸，整个人处于放松的状态。 “你在城堡时，房间里的摆设，是你自己弄的吗？” 丽斯沉默了一阵：“是妈妈摆的。” “哦。”玖若的好奇心就这样被毁灭了，她没可能为了知道这不关紧要的事情，跑去问一头牛吧。 “那些木头的家具，是一位医生让她这么摆的，说有利于我的身体健康。”事到如今，丽斯已经把玖若当成是小姐妹。 “所以你才那么经常留在房中？” “在房中可以让我感到很舒适。” 不过也是，她下来也没什么事做。 玖若没想到她一开始就好奇的事情，原来是这么个原因。童话世界里的事不需要逻辑，玖若直接就相信了丽斯的话。 “还有，太太为什么能够知道隔壁房间里发生的一切？”城堡里太多未解之谜了。 “你有进过那个房间吗？” “又一次送哈里森先生回去的时候见过。” “书架有看到吗？” “嗯，很大，满满的一面墙。” “其实书架的顶上是空的。” 空的？没有墙？玖若回想了一下，她明明记得，书架上摆着满满的书，为什么会是空的呢？ 丽斯睁眼看了看玖若，又闭上眼：“那些书，都是障眼法。” 玖若想起老妪好像特别擅长障眼法：“那如果住在房间里的人，要拿顶上的书呢？” “城堡内没有梯子，他们哪怕会产生这个念头，都不会真的上去拿。何况那不是在自己家。” 玖若若有所思，也是，老妪长成那个样子，谁也不愿意主动跟她接触，更加不会找她要梯子。 哪怕真有这种人，城堡里也没有梯子。虽说森林里很多树木，可谁能避过老妪的法眼去砍树做一把莫须有的梯子？ 今天哈里森又来了，看到丽斯画着淡淡的妆容，整个脸在阳光照射下，仿佛是半透明的样子，吹弹可破。 两人呆呆地看着对方的时候，玖若抱着暗夜猫走了出去，经常被喂狗粮的她，估计只适合撸猫了。 这个院子不大，非常的幽静，暗夜猫耳力好，能听到屋里的说话声：“哈里森说，他准备继承王位了，到时候就要娶丽斯。” 258 玩我?八岁女娃能干啥(23) “这挺好的。”玖若闷闷地在想，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离开？ 没多久，哈里森走了出来，在玖若身边坐下。 玖若身体意识让她弹了起来：“哈里森王子。” 哈利森拍拍玖若原来坐着的地方：“坐下说。” 玖若恭敬不如从命。 哈里森完全拿玖若当一个十分聪明的八岁女孩：“谢谢你救了丽斯。” “救丽斯小姐的是你啊。” “你记得我问过你的鞋子吗？” 玖若看了看脚，来这里之后才穿上的新鞋非常合脚。对了，她去采蘑菇，偶然遇到哈里森的第一天，他问过她，鞋子哪里来的。 “嗯，记得。” “那是丽斯小时候的鞋子，那双鞋子，我正好有印象。” 然后，哈里森说起了自己的故事。 当年，有个叫艾尔王国的地方，那天国王生日，邀请了很多其他国家的王子公主参与，哈里森也是其中之一。 因为人太多，家里的仆从顾及不来，小丽斯摔倒了，真好被小哈里森看到。小哈里森扶起了小丽斯，看到了她脚上穿的那双红色的小花鞋。 这是两人最初的交集。 生日宴会结束，小哈里森就回到了波非王国。小丽斯在他心里却留下了深深的印象。 后来波非王国的国王告诉哈里森，他已经和艾尔王国定亲了，等哈里森长大，就去艾尔王国娶他们的布莱恩公主。 布莱恩公主就是现在的丽斯。 可是没多久，艾尔王国，传出了布莱恩失踪的消息。 哈里森长大之后，依然忘不了那天的小女孩，他决定要开始旅游，全世界寻找他的公主。 父亲离世的时候，都没来得及赶回来。 最后找到了那座森林，那座城堡，看到了那双已经破旧不堪的红色的鞋子。 被老妪的蒙骗，他不是不清楚，但因为丽斯，他选择了顺着老妪的计划。 出去作画的那几天，他都在想办法离开森林，出去通知他的仆从，然而他发现，他根本无法走出森林。 他在城堡里见过不少的宝物，自然联想到都是老妪从别人手上拿到的。 再后来的事，玖若都已经知道了。 他离开了宝石山之后，查到了当年，是老妪拐走了布莱恩公主。为了掩人耳目，她带着公主去了森林里一座废弃的城堡居住。所以没有人找得到她。 老妪是打算，把布莱恩公主养大之后，当成是捡到她收养的，带去艾尔王国换上一笔奖金。 哪知道布莱恩公主越长越漂亮，她就舍不得了，开始让她做些旁门左道的事情。 哈里森还说了一件事。 丽斯房间的那些摆设，提出的不是一个医生，而是一个女巫，女巫做出来的阵法，让丽斯渐渐地忘记过去，忘记心里的罪恶感，才能一次又一次地听从老妪的安排。 玖若就知道，那房间里的东西每那么简单。难怪丽斯说她在房间里感到舒适。 那是舒缓了她内心的善良与邪恶之间碰撞出来的痛苦。 “还有你母亲的遗体，我们也找到了。” “啊？”这件事玖若真心不想提。 “放心，我们已经安葬好了。” “嗯，谢谢你。” “谢谢你陪在布莱恩身边。” 玖若笑笑。 哈里森走了，玖若进屋发现丽斯已经睡着。 她想了想，慢慢地摘掉了那条红宝石项链，让暗夜猫带出了院子藏起来。 丽斯醒来，迷迷糊糊地叫了声：“玖若。” “丽斯小姐，哎不，布莱恩公主，你饿了吗？” 丽斯听到扯个称呼，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不饿。” “哈里森王子临走时，跟我聊了一些事。” 丽斯只当是哈里森跟她说过的，她身世的那些事，没有太过在意。她现在已经十分地信任玖若了，她的身世，是应该让玖若知道。 哈里森是要成为国王的人，丽斯一度因为自己的身世配不上他，不能更好地当王妃而不开心，只不过她没有表露出来。 所以哈里森告知她其实是邻国公主时，她心里是很高兴的。哪怕她原来是平民百姓，也比母亲是那个无恶不作的老妪强得多。 也不知道是不是清楚了自己公主的身份，丽斯感觉，她好像记起了以前很多的事情。 “布莱恩公主，你有没有感觉不适？”玖若恭敬地问。 丽斯眨眨眼，一脸疑惑：“没有啊，怎么了？” 玖若笑：“那证明红宝石的故事也不是真的。” 丽斯一愣，摸了摸脖子，脖子上没有那条红宝石项链，她慌凌乱了一瞬，看到玖若坚定的眼神，心里满满地平静下来。 “在你睡觉的时候，我把项链拿走了。就是想你能放下心里的大石，以后轻松愉快地当王妃。” 丽斯看着玖若没有说话。 “已经拿到院子外面了，如果你想要的话，我就拿回来。” “不用了。”丽斯终于露出一个十分放松的笑容。 哈里斯接任国王前一天，派人送来了服装以及讲解了仪式的流程。 玖若有幸陪同出席。 丽斯显得很平静，好像一切都已经水到渠成的样子，她乖乖地听从着派来的人的安排。 玖若知道她心里很虚，也不知道听进去了多少。看似很认真，实际上整个人都处于神游状态。 等派来的人都走开了，玖若才走到她身边：“丽斯小姐，你是有什么心愿吗？” 虽然哈里森说她是艾尔王国的公主，还说了，明天接任仪式时，会想到访的艾尔国王求娶她。 但艾尔王国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以及她的父母是什么样子，丽斯已经完全记不起了。 哈里森带把她从城堡解救出来以后，也没有带她回去过。恐怕他这段时间的确是太忙了。 然而，所谓的艾尔王国，也没有派任何人来看她，或许，他们已经不承认这个作恶多端的女儿了吧。 误入森林的第二个男人，好像就是艾尔王国的人，至于他至今怎样了，母亲到底有没有真的把他送出森林，丽斯根本不清楚。 玖若问她有什么心愿？能嫁给哈里森王子，已经是她最大的心愿了。 丽斯慢慢地对玖若说了第二个男人的事情，以及她猜测艾尔王国不会再承认她。 259 玩我?八岁女娃能干啥(完) 玖若犹豫了一下，伸手抱了抱她：“丽斯小姐，不用想太多，既然哈里森先生都不在意……” 丽斯当然明白。 然而在下午时分，哈里森亲自来了，还带着一名自称艾尔王国的使者，来见了丽斯。 而这名使者，正式误入城堡的那个男人。 丽斯呆立当场，她回过神来，只能看了玖若一眼，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使者走到丽斯面前微微鞠了个躬：“布莱恩公主，国王说，等明日哈里森王子接任仪式过后，请您跟我们回家。” 丽斯看向哈里森。 哈里森笑着点点头。 丽斯忍不住抽噎。 原来，哈里森除了忙自己的接任仪式以外，还不忘跟艾尔王国沟通，希望他们认回公主的事情。 原来布莱恩失踪之后，艾尔国王一共生下了6位公主，渐渐地，他们已经忘记了那沉痛的事情。 直到这位使者误入城堡，发现丽斯跟曾经的布莱恩公主有点相像，但他无法相信公主成为了跟老巫婆同流合污的人，他把身上所有的财物留下，换取了人身自由。 回国后，他没有选择把这件事说出来。 到了现在，哈里森王子多次造访艾尔王国，跟国王说出了，他已经寻回他的未婚妻，他们的公主，但国王不愿意相信，以为哈里森找了谁来冒充。 使者压在心底的事情才得以吐露，为了表示自己曾经的过失，使者特意来拜访了丽斯。 丽斯听完了解释，淡淡地说：“拜托先生，回去告诉国王，我在这里挺好，我不会回去的。” 丽斯明白了，哈里森王子想娶她，仅仅因为爱她，因为她就是丽斯，而不是什么公主，也不会求什么门当户对。 哈里森之所以要多次拜访艾尔王国，也是为了让丽斯心安。 哈里森听到丽斯的话，知道她是真正做好了决定，对使者笑了笑：“我尊重丽斯小姐的决定。” 两人相视一笑。 使者主动告辞。 “你回去吧，他们还需要你。”丽斯推了推哈里森。 哈里森抿嘴笑笑：“嗯。” 但他走的时候，三步一回头，丽斯跟他挥手再见，他也回以挥手，才跟着仆从离去。 玖若发现，丽斯嘴角一直都挂着笑容。 等确认哈里森真的走远了，丽斯对玖若说：“你知道那头牛关在哪里吗？” 玖若一愣，她还真的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毕竟老妪养了丽斯那么多年，她心底的善良肯定不会让她放弃老妪的。 “我问问我的猫。”玖若说。 丽斯点点头。 根据暗夜猫打听回来的消息，老牛被关在农场的一个角落，那个地方有着特别漂亮的牛棚，而且农场主被吩咐，只需要养着它，不用给它做任何的活。 玖若和丽斯在暗夜猫带领下，去到了那个附近的农场。 农场主一开始还对两个陌生人的突然造访感到非常不满。 丽斯报出了自己的名号。 农场主忽然热情起来：“哈里森王子吩咐过，如果有一位名叫丽斯的小姐来了，就带她去牛棚。” 玖若心想：这哈里森是真眼里只有丽斯啊，事无巨细都安排得妥妥当当。 农场主亲自把两人带到了牛棚，自己先走开了。 最尽头那间华丽的牛棚，一眼就看到了。 丽斯的脚步出现了一丝的犹豫。 玖若拉上她的手，慢慢地走了过去。 牛棚里，是那头颜色偏深的母牛。 母牛看到丽斯和玖若，哞哞地叫着。 “妈妈。”丽斯走过去。 母牛用头拱开丽斯，仿佛在说：“你还来做什么，给我滚。” 丽斯也不跟一头牛扛，后退了两步：“妈妈，谢谢你养大我，虽然你改变了我的命运，但因为有哈里森，我又一次感到了幸福。” “妈妈，你放心，虽然你让我做了不好的事情，但最困难的时候，你没有选择放弃我。” “这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农场的人会对你好的，你好好生活。” 牛好像没听丽斯的话，反而一直盯着玖若。 丽斯回头看了玖若一眼。 玖若走上前。 然后牛又瞪着丽斯，丽斯莫名其妙了一阵。 暗夜猫对玖若说：“她只想跟你说话。” 玖若告诉丽斯：“丽斯小姐，你先到外面等我一会。” 丽斯看了看玖若，又看看老牛，点头离开。 在暗夜猫的翻译之下。玖若成功和老牛交流上了。 老牛说：“这一切是不是你造成的？” “要不是你一开始偷了丽斯小姐，也不会发生那么多的事。” “你懂什么？” “是的，我根本不懂你想的是什么，但你太过自私了，只为了自己，差点把丽斯给毁了。” “你不是老仆的女儿！”老牛哞哞乱叫。 “是与不是，已经不重要了，是吗？” 在玖若猝不及防之际，老牛忽然撞倒了围栏。 暗夜猫没来得及阻止，老牛直接把玖若撞翻在地，把她踩在脚下。 …… 雪白雪白的混沌世界中。 玖若叹气：“我怎么也想不到，这辈子居然是被一头牛撞死的。” 没有人应她。 “暗夜，你说，他们发现有人挂了，明天哈里森的上任大典还能继续吗？” 暗夜在玖若潜意识里说：“你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 “好吧……”她不过是一个八岁的小女仆，还是至今没跟主人混熟的女仆。 真是不好玩。 这是最没成就感的一个世界。 “话说，他们能像童话故事里，幸福美好地生活在一起吧。” “不能的话，你怎么回来的？” “行，我不说话了，继续来吧，姐姐我等着！” 之前的灵石好像凑齐了彩虹色了，这回会出现什么颜色的呢？玖若忽然有点期待。 一颗粉红色的灵石从天而降。 “啊……”玖若忍不住感叹，能不能连灵石都那么的童话风啊？ 灵石慢慢风化，粉色的粉末飞散。 玖若仰天：“好浪漫啊。如果身边有个帅哥陪我一起看，那就更浪漫了。” “想得美。”暗夜冷冷地说。 “切！滚了滚了，下一个。” 如果玖若没感觉错，那死鬼暗夜，好像是笑了。 雕花木门围着玖若缓缓地闪现。 “死鬼。” 玖若小声嘟哝了一句，推开了其中一扇门。 260 没见过丧尸?那又怎样(1) 玖若是被暗夜猫舔醒的。 她睁开眼睛，一手拨开暗夜猫：“暗夜，你别太过分。” 暗夜猫回到玖若旁边：“嘘，外面有人。” 意思是不能说话了？真麻烦。 玖若慢慢地坐起来，除了身上有些脱力，一切都还好。 这是什么鬼地方？！ 毛坯房？ 玖若发现自己身在一个光线昏暗的房间里，屋内除了她身下的木板，就没有别的家具，整个房间里还有一股某些动物腐败后的恶臭。 死老鼠？ 身后的窗上没有玻璃，被横七竖八的木板钉了个严实，缝隙间仅仅透过一丝丝的光。 臭死了！ 玖若抬起手，被自己的手背吓了一大跳。 这还是一双手吗？ 手背皮肉可见，似乎开始腐烂，发出一阵阵的腥臭味，就差里头没有看到白色的蛆了，不然玖若真要当场回到混沌里去。 玖若看着原主的手发呆，暗夜猫也看着。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玖若的声音森森凉，也不知道原主的声音是这样，还是玖若感到非常不高兴的缘故。 一次这样，两次这样，就不能让她清醒在干干净净的地方吗？这回看着还变本加厉了。 “好像是……末世。”暗夜猫难得正常回话，它还故意压低了声音。 “末世？世界末日的那种末世？” “嗯。”这回暗夜显然也不太想承认这个事实。那么多的世界她不选，非要来到这种危机四伏的地方。 罢了，也不是玖若本人所能控制的，只能说她的运气实在是太差了。 玖若想扶额，想起手背那些触目惊心，又把手放下了：“我想静静。” 她也不急着要知道自己是谁，现在在哪了？估计原主已经死透了她才穿过来的。 啊！好恶心！ 突然觉得漂浮在空气里的那些臭味也没有那么难闻了。 “你等下再静。”暗夜猫坐在玖若旁边。自从童话位面要他去探听信息，转达信息之后，他的话好像多了起来。 “你听着，外面有3个人，两男一女，你醒来之前好像听他们在讨论怎么处理你。” 处理……这话说得…… 暗夜继续说：“女的那个是原主的妹妹，她不同意放弃你。所以几个人才一直在守着。” “等等，我……呃不是，原主怎么死的？”如果原主真的挂了几天，那被亲人朋友放弃也实属正常。 “听他们说，是被丧尸咬的。” “那他们还不快跑？等我尸变？然后去咬他们？” 暗夜猫白了玖若一眼：“听他们的意思是，这座大楼里已经没有食物了，他们准备去别的大楼里寻找食物。” “这么说，这个末世不是刚开始的？”玖若把双手背到身后。 “应该不是……” 暗夜猫还想说些什么，听到有人的脚步声，它立马噤声，缩在玖若身后，目光落在她的手背上，嫌弃地离开了三尺远。 这个毛坯房连扇门都没有，也不知道那几个人怎么想的，避难也不找这种没门的吧。 外面走进来一个板寸头男人，看着三十岁上下，见到玖若坐在木板上，先是一愣，然后转身跑了出去。 玖若听到他在外面喊：“玖……玖若醒了。” 很好，还是玖若。 “是吗？”一阵来自于少女的欢快的声音传来。 “你先等等，我去看看她还是不是人。”另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 “切，我怕什么，她是我姐姐，是人还是丧尸，她都不会攻击我的。”少女坚持着要进来。 “你别太自信。”清冷的声音又说。 “哼！” 然后，玖若看到一个萌化人心的小萝莉出现在门外，接着，小萝莉想炮弹一样向她直奔而至。 玖若身体还酸软着，没有成功躲开她。 “景河！”清冷的声音跟着进来。 玖若下意识要推开这个名叫景河的小萝莉，双手一抬起来，看到那血肉模糊的手背，她把动作停下了。 景河似乎感觉到玖若的不对劲，主动放开了她。 景河是守了原主几天的人，自然知道原主的手已经开始腐烂。她见玖若没有要咬人的举动，脸色和眼睛都是正常的，除了头上的头发秃了些。 她总算放心了：“山川，我姐姐是人，是人！” 玖若听着她惊喜的声音，忽然有种感觉，再世为人，真好。 那个叫山川的男人提着一个箱子进来：“景河，你先让开一下。” 山川观察了玖若好一会，确认她没有丧气化的痕迹，才把身上的药箱放下来，打开了它。 景河看到山川愿意救治玖若，高兴得不停地说谢谢。 在山川给玖若的手背上药时，刚才跌跌撞撞跑出去的那个板寸头现在也进来了。 玖若分别看了他们一阵。 叫景河的这个，是原主的亲妹妹，长相十分的可爱，看着比实际年龄要小得多。竟然是一个被丧尸咬过，但没有丧尸化的人。 她还因为被丧尸咬了，觉醒了力大无穷的技能。 原主也被咬了，原主挂了，她来了，玖若慢慢地感受一下身体的变化，看看有没有她所期待已久的金手指出现。 然而，并没有。 大约是因为原主命已绝，玖若的出现刚好占用了她的身体，所以并没有觉醒什么技能。 玖若有些失望。 至于那个山川，是个年轻的医生，可是没当上医生多久，他所在的医院爆发了瘟疫。 他没有像别的医生那样坚守一线，独自逃了出来，一路上遇到景河她们，换了几个地方后，来到这座废弃的大楼。 那个胆子相对比较小的板寸头，看着年纪最大，名叫万峰，原来做什么工作的，玖若没看出来，所以应该原主也不清楚。 山川给玖若上好药，因为没有绷带，她的手还是照样裸露在空气中。玖若看了就嫌弃。 山川看了玖若一眼，转身对万峰说：“出去吧，让她们姐妹叙叙旧。” 万峰临出去之前，看着景河：“小景河，要是发生什么事，你记得喊人。” “嗯呢！”景河笑着点点头。 两个男人出去之后，景河发现了玖若身后的黑猫：“哇！好可爱的小猫咪！” －－－－－－题外话－－－－－－ 重口味的，你们喜欢吗？ 261 没见过丧尸?那又怎样(2) 暗夜猫扒拉着玖若，也耐不过这小姑娘力气太大，把它扯了出去，放在腿上。“它什么时候来的？” 玖若没有说话。她好像整个人的感觉都不怎么好。 景河抓起暗夜猫：“你不会也是丧尸吧？” “喵！”暗夜猫表示抗议。 “哈哈哈哈，好可爱。你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在这种逃亡生活中多了一只猫，的确可以带来不少欣喜。 外边万峰听到景河说丧尸，呼地窜了进来：“丧尸？哪呢？” 景河抱起猫亮给万峰看：“万峰哥哥你看，这里有一只猫，我问它是不是丧尸，它凶我，显然不是了。” 万峰皱眉：“小景河，把它扔出去吧。” “我才不要！”景河连忙抱紧了暗夜猫。 “你知道，我们连自己的食物都不够……”万峰说了一半，“或者你把它给我，我们今晚烤了吃，好久都没吃过肉了。” “不要不要不要！万峰哥哥是坏蛋！你出去！”景河抱着暗夜猫，指住门口的方向。 万峰还想说什么，被山川扯了出去。 暗夜猫听得毛都竖起来了，烤了它吃，这是它没有经历过的。 玖若就在一旁看戏，反正她现在一点都不想看到自己的手，如果万峰他们非要烤了暗夜猫，那到时再想办法。 她是这么想的。 玖若让景河把猫放回木板上。 还好，景河好像比较听原主的话。 “姐姐，你身体没什么异常吧？”景河是非常的担心玖若。 “没有。” “那就好。”景河笑了，然后自顾说开了，“你不知道，这里突然就爬上来一只丧尸，你还在睡觉，要不是我把它扔出去了，那……” 景河说着，由笑到哭。 这么说，这个窗还是她出事之后才被封住的。 玖若还是介意自己的手，于是俯身，把头靠在景河身上：“我没事。” “嗯，姐姐没事了。都四天了，山川哥哥说你已经死了，万峰哥哥也让我快点走。还好，还好我没走。” “嗯。”玖若现在心里五味杂陈，竟然四天了。脑子里一点思路都没有，简直就是“剪不断理还乱”的真实写照。 “姐姐饿不饿？” 玖若下意识摇头，或者原主的身体已经失去了某些感知的能力，总之玖若是真的不觉得饿，手上那些血肉模糊，虽然呕心，但也不痛。 难道身上的五脏六腑因为这四天改变了原来的状态？不是没可能。四天！不腐烂已经很奇迹了。 “你先休息一下，我和哥哥他们去找吃的。” 玖若点头。 吃的需要找，看来真的弹尽粮绝了。也怪不得万峰要烤了暗夜猫。 景河和山川一起走远了，留下万峰在看守玖若。 万峰还是有些害怕玖若突然丧尸化，所以根本不敢靠近她，而是呆在了隔壁的房间。 暗夜猫悄悄地出去走了一转，回来趴在玖若身边。 它出去的期间，玖若发现，手背上的腐烂，好像没有那么厉害了，原先的腥臭味，也好像没有了。但叫她放到鼻子前闻一下什么的，她暂时还没有这个勇气。 山川的那些药粉，就这么厉害？ “大楼应该九层十层差不多，这里是二楼。楼上是有人住过的痕迹。” “也就是说，这大楼里，还有别的人？” 暗夜猫抬头看了看玖若：“是曾经有别人。楼上有装修的，不过那些人应该都不在了。我也没有再往上走。” “嗯。”玖若陷入思考。 “听他们的口气，这大楼现在就你们四个人。” 四个人，把大楼内的食物吃完，这个末世，到底开始了多久，又是因为什么而开始的？难道就因为山川工作的医院出现的瘟疫？ 玖若从山川身上就读出这么点信息，再具体的，她就不知道了。 “他们住在二楼，就不怕丧尸爬进来吗？” “不是已经爬了吗？”暗夜猫一脸无语。 “……”这是玖若的错吗？ “大约是楼层低，真的有意外，也方便逃脱。外面的窗全部都没有玻璃，也没有钉住。楼上不缺有玻璃的房间，但他们还是选择这里，应该有别的原因。” “好吧。对了，那个小萝莉，是任务对象？” “嗯。”暗夜猫对任务对象有感应的这件事，玖若从未怀疑，而且她每次都猜得挺准的，大概她也有感应，只不过不够清晰罢了。 “那男的呢？应该不是那个叫山川的。”玖若可不想深入接触那个不苟言笑的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一个好惹的。 “嗯。” “这么说，还会遇到别的人，甚至是丧尸？”玖若被脑内恶心到。 “那是肯定的。”暗夜猫觉得这个世界没那么简单。 “嗷！男的那方千万不要是丧尸。”玖若对手背上的伤痕感到非常懊恼。 玖若和暗夜猫聊着，他们回来了。暗夜猫马上噤声。 不知道景河和山川是去哪找的食物，玖若看着这蒙着灰尘的饼干，和杯子里发黄的水。 想了想，感觉还是要吃的。 看到玖若真的能吃进去食物，显然三个人都松了口气，尤其是万峰，对玖若的戒备心理没有那么强了。 但玖若自己知道，这身体吃着食物，但没有食物吃进去的感觉，甚至不知道那饼干是什么味道。 有那么一阵子，玖若怀疑原主的身体已经丧尸化了。或者她想错了？原主在丧尸化的过程中，她来了，恰好阻止了丧尸化的进程？ 吃过东西之后，玖若终于没被人盯着，可以走出这个房门自由活动。 他们三人正在商量着什么。 玖若站在没有玻璃也没有木板的窗前，果然如暗夜猫所说，这里是二楼，楼下的马路上，是密密麻麻的汽车横七竖八地挤在一起，仿佛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过无比惨烈的事情。 外面的空气比这室内的臭味更加浓烈，玖若有些受不住，于是离开窗边。 看他们三个，好像已经习惯了，久闻不知其臭，看来是真实的。 玖若想了想，走了过去。 还好，他们三个没有避开玖若。这就很好。 玖若听到他们在讨论着接下来应该去哪里。 262 没见过丧尸?那又怎样(3) “现在这个区域已经被丧尸扫荡过，是暂时安全的地方，要不是没有食物，也不需要出去。”万峰怕玖若不懂，特意解释了一番。 玖若不知道原主在他们当中扮演着什么角色，但看队友们的反应，应该不是什么聪明人。 “那我们应该往那边走？北边相对安全。南边生存的机会多一些。”景河分析起来头头是道，难怪他们都信任她。 “南边吧，北边有物质的几率不大，可能我们到之前已经饿死了。”山川面无表情地说。 “可是南边很多人争资源，也一定还有丧尸。”万峰果然是个胆子小的。 “那总比坐以待毙强。”景河站起来，“就这么决定了，今天还有些饼干，大家吃了，能带的东西带上，明天天亮出发。” “嗯。”山川发出一个鼻音。 还想说些什么的万峰，顿时哑然。既然山川都决定了，他也不能再提什么意见。 那边门口旁放着一个小小的收音机，忽然发出“喳喳”的电波声。 “民众们大家好，这里是第七区基地，我们可以给大家提供水和食物，有幸存者听到这个消息，请立即前往，请立即前往。” 收音机带着巨大的电流声，一卡一顿地播出了这段话，然后在极弱的信号之下，又再播了一遍。 既然有地方有人，有水，有食物，他们怎么不去呢？ 玖若指指收音机：“去这个地方不可以？” 三人齐刷刷地看向她。 她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或者原主就是这个傻乎乎的人设，几个人看了她几秒之后，两个男人各做各的事情去了。 景河走过来拍拍玖若：“姐姐，那些是戎行的基地，他们那是大张旗鼓地救人，也是在抓人。” “啊？”玖若有些搞不懂，但也听出来，戎行是某种部队的意思。 “像小景河的这种情况，是不能去基地的。”万峰看不过眼，忍不住插嘴。 景河的情况，被丧尸咬过之后觉醒了异能。 “他们在集中的人当中选取异能者，组成特殊的戎行部队，去消灭丧尸，但结果只会凶多吉少。懂吗？”万峰叹气，还好这里有玖若比他还不靠谱，不然他都没地站了。 玖若有些懂，又有些不懂。 在她的理解范围内，官方都是保护民众的地方。 玖若还在发愣，他们已经走开了。 暗夜猫扒了扒玖若：“这是b星球。” “？？？” 玖若满脑子都是问号。除了星际位面，她又来了一次外星旅行？ 第二天天亮，玖若发现手背上的伤痕好了简直不要太多。几乎看不出昨天的那种血肉模糊，虽然结了一层痂，也比昨天的触目惊心要容易接受得多。 玖若走出房间，山川已经从外面回来：“运气不错，找到一辆能开的车。” “是吗？那太好了！”景河高兴得跳了起来，真的跳了起来！ 万峰看着可爱的她，也开心得合不拢嘴。哪怕前面他们不知道要面临什么。 玖若心想，这才是真正的活在当下吧。 临出门前，玖若去拿了那个收音机。 山川一手夺了过去，重新放回原来的地方。 怎么？连个收音机都不能带吗？玖若还想听一下外面有什么情报。 万峰无奈地摇摇头，又跳出来解释：“要是我们带着一个信号源移动，会被官方发现，要是他们派戎行把我们带去基地，那后果，你已经明白了。” 好吧，玖若跟原主一样，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白，还累赘得不行。 玖若抱起暗夜猫，把头埋在它的毛里，第一次感觉到了力不从心。 她完全没有末世的生活技能和经验，这真的不能怪她。 暗夜猫蹭了蹭玖若的脸，以示安慰。 下了楼之后，楼下一片死寂。空气中的恶臭越来越明显。 玖若甚至能看到，那些车里头，有些是有人的，但那些人已经不是人的状态了。 山川把他们带到一辆白色的小车前，打开后排车门，示意玖若和景河进去。 他自己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 万峰一愣：“我开？” “不然我开？”山川反问。 “你不会没驾照吧？” “没。” “哈哈哈哈。”万峰笑了起来，“我总算找到你不会的事情了。” “其实我也可以开的。”山川淡淡地说。 “呃……”万峰一窒，想起车是他找到的，他说车能开，那他肯定是发动过的。 万峰扭动车钥匙：“我去！这油挺满的。” “我昨天加的。”山川继续淡淡地说。 “……” 玖若听着他们对话竟然觉得有趣。 景河探头看了看窗外：“可是这怎么开出去啊？” “这已经算好了，后面二十米的地方，还有一辆能开的，但不好出去。”山川目不斜视，一直看着前方。 玖若：…… 后面二十米！他到底一个人试了几辆车？而且车里面还有那么恶心的东西。 玖若看了看这一辆，还算干净，也不知道车的主人遭遇了什么。 “出发！”景河右手握拳举起来，高声喊了一句。 万峰不得不发动了汽车。 玖若伸直腰杆，从后视镜里看到了自己。 他们之前住的那毛坯房没有镜子，玖若也想过像暗夜猫一样上三楼看看，可一想到它说三楼有人生活的痕迹，一旦她上去，从哪里窜出点什么东西来，岂不是吓死她？ 奇怪，自从学会了“有事找暗夜”以后，玖若的胆子好像越来越小了。 原主脸色有些苍白，也不知道身上是不是中了丧尸毒，还是因为死而复生的缘故。 长相可以看出跟景河有点像，但远远不及她的可爱和灵动，反而显得有些死气沉沉。 玖若从原主的脸，收获到了原主真是个憨憨的信息。 她闲着没事就会问出些石破天惊的话，好像有些……弱智？ 玖若扶额。 副驾驶的山川正好回头，看到玖若手背上的伤口，愣了一瞬，欲言又止了一阵，最终没有问出什么来，心中形成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万峰的车技真的可以，在这种几乎停满了车的狭窄路面上，他能见缝插针，最终驶出了这座城市。 263 没见过丧尸?那又怎样(4) 相比起城市里的那种废墟感，这种两边都是空旷的道路上，那种腐臭的味道稀薄了许多。 原本是田地的地方，如今好像历经一场大火之后一般，全是灰黑色的灰烬。 “它们还会重新生长起来吗？”玖若很随意地说了句话。 “喵？”暗夜猫心想，你到底明确什么是末世了吗？瘟疫影响的远远不止人类。 车内一阵沉寂，过后景河爆发出爽朗的笑声：“哈哈哈哈，姐姐，你真可爱。” 万峰叹了口气：“她如果不是你姐姐，我们早就丢掉她了。” “要不是山川，我早就丢掉你了。”景河挤着脸哼了一声，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万峰大约想起什么不好的过去，再也没有说话。 车开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吧，时念具体也不知道时间。 仿佛又进入了另一座城市。周围并没有其他声音。 山川伸头出去车窗外：“看着这里的人也走光了。” “我们要不要下车找找看有没有食物？”万峰把车速慢了下来。连续赶了那么久的路，肯定又累又饿。 “我觉得找也是浪费时间。”景河看了看外面，不同意。 “那走吧。”山川也没有同意。 说实话，万峰有些害怕前面走下去到底是什么。要是这里还遗留着一点食物，他们还能呆上一段时间，等前面的危机过去。 汽车继续往前开着，玖若看着外面，就像某些科幻大片里，怪物过境之后的场景。 所有的风景好像定格了一般，没有任何生命可言。 忽然，一只不知名的东西不知道从哪里高速飞奔过来，扒住汽车的挡风玻璃。 传说中的丧尸？！ 玖若看到，那东西脸上的皮肤松弛，层层叠叠地耷拉着，颜色是那种白纸染过胆汁的绿色，一双眼眶黑了一大圈，要不是眼睛中带着血红，咋眼看去，就是两个黑洞。 一双手紧紧地扒着挡风玻璃，手上腐烂的皮肤，跟玖若手上昨天看到的差不多。 一阵酸腐的气味涌入车内，万峰连忙关了车窗，加油往前冲出去。 丧尸阻挡了视野，但好像没有影响到万峰的车技。 丧尸嗷嗷地叫着，表情相当吓人。 玖若是平生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说实话，身边有那么多人在，可怕倒不是很可怕，就是太恶心了！ 随着车往前开，路上越来越多这种行尸走肉。 玖若抱紧了暗夜猫。 暗夜猫抬头看了看玖若，伸出舌头舔舔她的手背。 玖若手背上的伤口比多天好了许多，褐色的痂下，可以看出淡粉色的癜痕。山川的药真有这么神奇？ 她看了自己的手一阵，然后看向景河，这小姑娘好像完全不害怕外面的东西，依旧淡定地坐在车里。 是不是被丧尸咬过以后，都不怕丧尸了？ 随着万峰驾车飞驰，撞在车身上的东西好像越来越多，甚至还碾过去了不少，坐在车里可以感觉到明显的颠簸。 山川从后视镜里观察玖若，眼神中带着探究。 又驶出了很长一段路，车速明显降了下来，万峰的声音微微颤抖着：“这个地方看着好像没有活人了。” 山川冷冷地问：“要换我开吗？” “别换啦，一停下来我们的车要成为丧尸的夹心了。”景河一边说着，还不忘逗玖若怀里的暗夜猫。 万峰抖了抖，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 “这座城市为什么没有车？”玖若想起之前楼下那密密麻麻的车，现在这座城市的道路上显得十分的空荡。 山川看了看外面：“能逃的都逃了。” 玖若下意识学着山川看向外面。 这时一只丧尸扑面而来，玖若没忍住“哇”地大叫了一声。 车窗玻璃上出现了类似于蜘蛛网的裂痕。 景河看了一眼：“万峰哥哥快点开，这里可能有异能者。” 山川一愣，转身探头过来看窗上那只东西：“啧，看着真硬。” 玖若这才慢慢睁开一只眼，那家伙正在用自己的脑袋“咚咚”地敲着车窗，企图把车窗敲碎。 “啊，再这样下去，它要钻进来了！”万峰已经开始手脚发抖，车在宽阔的马路上打滑。 “姐姐让开。”景河娇声喊道。 玖若早就想让开了，只不过有碍于面子，一直死撑着。 她弯腰把头一缩，景河一巴掌pia过去车窗上，外头的东西，连带着玻璃一起，在反作用力之下，往后飞去。 一阵带着酸腐气息的风灌入车内。 玖若扭头看向景河，这丫头的力气未免太可怕了吧。 车窗玻璃没了，他们的处境也就更加危险。后面没有退路了，万峰只好飞速向前。 经历了一次生死时速，四人和一只猫来到了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 景河指了指外面一栋大楼：“看那窗户。” 这栋楼不高，也就四五层的样子，所有的窗户，不管有没有玻璃和防盗网，都被人用木板封得死死的。楼外的大门也是，全部都钉住了。 “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万峰觉得，有前人做好的防御措施，总比自己慢慢做要来得实际。 “那地方太小了。”山川淡淡地说。 这回玖若听懂了。 如果里面有人，大家已经占据在那里了，防御措施是做好了，食物也轮不到你们这些新加入的人，而且肯定被人认为是来掠夺食物的，一旦闯入，非死即伤。 万峰叹气，继续向前开去。 山川突然指着前面一栋看着像写字楼的十几层高的大楼：“去那看看。” 玖若看到，这栋玻璃外墙结构的建筑物，下半层几乎被破坏得只剩个框架了，只有上半层看着还好。 难道，他们又想住没有窗的地方，日夜防着有丧尸爬上来？ 景河看到那栋建筑十分开心：“快些过去，我都饿得不行了。” “嗯。”万峰还是很听景河的话的。 玖若这个新手，自然没有说话的理由。要是他们说高压塔上安全，要住到高压塔上，她也不可能有意见的。 突然车上的收音机“喳喳”了两声。 “民众们大家好，这里是第七区基地，我们可以给大家提供水和食物，有幸存者听……” 车上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景河：“谁打开收音机啊？” 264 没见过丧尸?那又怎样(5) “不是我。”万峰举高双手作投降状。 盯着汽车收音机的山川收回视线：“走吧。” 如果照他们的说法，官方正在到处寻找活人，这收音机一开，真有人沿着电波追踪到这里，那大家都会被逮住。 这车是不能再开了，大家只能往之前看好的那栋楼上走。 “官方会不会寻到这里？”玖若有些不放心问景河。 “只要我们上楼了，他们一般不会找。他们还怕死呢。”景河倒是一点都不担心。 四人小心翼翼地走进大楼里，发现所有的楼梯被堵住了。 “这里面应该有人啊。”万峰看着被从楼上推下来的木板杂物挡住的楼梯口。 “说不定都死了呢。”景河说得轻松。 山川从外面跳到二楼上，轻轻一拉，景河就上去了。 弱鸡玖若和万峰，是景河拉上去的，一手一个，轻而易举。 进了大楼内部，没有玖若想象中的尸横遍野，看着还算干净。 二楼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东西应该被人全部推下去堵入口和楼梯了。 山川走在最前面，上了三楼，找到了一间应该曾经是一家公司的地方，还能看出曾经的雏形，里面还有一些零散的办公桌。 玖若想着她们大约要睡在办公桌上了，于是把暗夜猫放到一边，率先行动玩起了拼桌子。 估计这家公司已经经历过洗劫，就连办公桌都不是完整的。 “这情况不妙啊。”万峰见玖若默默地摆弄桌子，他也上前帮忙。 山川和景河对视了一眼。 “我们先出去转转，你俩哪里都别去啊。”景河丢下一个警告，和山川一起出去了。 玖若心想，两个大佬带着两个弱鸡，也是为难他们了。 景河他们出去没多久就回来了。 山川手里拿着一袋子的食物，往拼起来的办公桌上一倒。 是各种各样的零食，辣条、牛肉干、薯片，甚至还有一大包开过的夏桑菊颗粒。 这种典型的办公室零食，很明显是这座写字楼的特色。 玖若太久没见过这些了，居然有种仿若隔世的感觉。 原主是个憨憨，大家也没觉得玖若发呆有什么不对。 景河却觉得玖若很可爱：“姐姐饿了吗？快些吃了吧。” “我们刚发现，这大楼东边的水管有还有自来水。”山川像是在告诉万峰。 这个消息让万峰高兴得要跳起来：“我们能在这里住到等瘟疫过去吗？” 山川白了他一眼。 “恐怕难哦。”景河是她们几个中看着年纪最小，但反而相当靠谱，“你看看外面？即使丧尸全部迁移，但没有食物，没有生产能力的地方，哪能活人？” 万峰一脸失望。 要不是暗夜猫说山川不是任务对象，玖若感觉冷冷的山川和小萝莉挺相配的，一看就很有漫画风。 玖若打开一包辣条边嚼边听他们聊天。她其实非常乐于维持原主的人设，之前的那几个世界，好像玩无间道似的，差点累死她。 现在有机会做米虫，她为什么要放弃？ 玖若把一根辣条放在暗夜猫嘴边。 暗夜猫嫌弃地甩头走人。 景河扑过去把它抓住：“你太萌了，还会耍脾气啊？来，姐姐给你别的吃。” 玖若：全场最萌就是你了，还要用这个词来夸一只黑猫。 几个人在这里，与其说是生活，不如说仅仅为了活着。大家除去饿了找吃的，渴了喝点水，就哪里都不去…… 呃，其实也没有地方可以去，也没有手机玩。 暗夜猫就自然而然成为了大家的消遣对象。 山川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们逗猫，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日子难道就要这样日复一日地过去吗？ 夜里，玖若抱着暗夜猫，小声问它：“另一个任务对象什么时候出现啊？” “怎么？”暗夜猫语气不善，应该是非常不满玖若，看着它被耍都没帮忙的打算。 “闷，烦！”前几天过来的时候那么刺激，心脏都差点要飞出来，这几天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 “人在这里，好像活着已经成为他们最大的满足。”暗夜猫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可我不满足啊？我还要完成任务走人！”玖若想了想，“对了，你这几天老是听他们说话聊天啥的，有没有听出什么特别的东西来？” 暗夜猫觉得玖若是不能理解它被放玩具的心情，于是放弃了挣扎，提醒道：“你要注意那个山川。” “他怎么了？” “暂时还没发现有什么。” “……”那你还叫我注意？玖若想，也不知道暗夜是不是因为她说无聊，才没事找事给她做。 没想到，第二天一早，大楼内就不再平静了。 玖若被一声似乎想要划破长空的尖叫吵醒，醒来后第一反应捞过暗夜猫抱紧：“发生了什么？” “好像是万峰的声音。” “出去看看。”玖若跳下由办公桌组合而成的床。 “真要去？”暗夜猫不同意玖若现在出去。 “没了他们，我想我也活不下去。”这什么鬼末世，一点技能都没有的憨憨原主，玖若能利用她的身体独自活下去？那简直比奇迹还要奇迹了。 暗夜猫不语。 玖若抱着暗夜猫走了出去。 山川和景河已经抵达事发的地方。 玖若只见景河一手抡起一个灰黑色的物体，往窗外一甩，那个物体就这样飞了出去，也不知道砸到了什么，发出“嘭”的一声。 “丧尸？”玖若呆呆地发出了好像不属于自己的声音。 没有人回答她。 玖若慢慢地走向景河他们。 他们两人正对着一个人，不是……应该说是一具尸体发呆。 那个叫万峰的人，已经被丧尸扒拉得不成样子。 “其实，为什么他们要攻击人？”玖若话一出口，才反应过来自己又问了傻话。看来原主的这个脑子真的不好使。 只有景河一点都不嫌弃她：“谁都想增加自己的族类，对吗？” 玖若也不知道原主的智商是不是被狗吃了，她暗暗决定，以后她还是多吃饭，少说话。 景河把注意力放回那具遗体上：“那现在怎么办？” 265 没见过丧尸?那又怎样(6) “丢下去。”山川冷冷地说。 玖若打了个寒颤。原主被咬的时候，如果没有景河的坚持，原主是不是早已被摔成肉泥？ 她开始庆幸山川不是任务对象，她怎么会觉得他跟景河相配呢？一定是被这个世界的状况冲击到脑子了。 “这不好吧，万峰是我们的朋友。”景河不同意。 山川回头看了玖若一眼：“你姐姐的那种叫运气，要是万峰真的丧尸化了，谁也不敢保证他在我们毫无防备的时候，会不会偷袭我们。” “万峰他不会的。”景河坚持要留下万峰。 山川不再说话。 玖若之前还怀疑原主跟景河的血缘关系，现在感觉，她们的脑回路其实也差不多。 “姐姐。”景河跑过来扣住玖若的手臂，“我们一起求求山川，留下万峰吧。” 玖若疑惑地看了景河一眼，她求他有用？那尽管试试看：“山川，万峰这我们先观察一下，万一发生什么不对，再想办法好吗？” 山川依旧没有说话，但他离开了这个房间。 这么严谨的医生山川，居然听原主这个笨蛋的话？ 玖若又忍不住问景河：“他为什么要听我的？” “这不好吗？万峰可以留下来了！”景河高兴得蹦蹦跳跳。 虽说万峰是前队友，大家也同生共死过一段时间，但玖若没有要跟一个被丧尸咬死的人共处一室的念头，见大家都散了，她也抱着暗夜猫回到自己的那个房间。 “喂，原主和山川之间，不是有什么吧？”看山川的眼神，又不像啊。 “之前一次，山川有难，千钧一发之际，景河的姐夫出现，挡住了危险，景河姐夫的最后一句话是，让山川照顾好他的妻子。” “等等。”玖若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她直觉暗夜这段话信息量很大，但原主这脑子，真要好好整理一下，才知道暗夜在说什么。 景河的姐夫……原主是她姐姐：“喂！你的意思是，我嫁人了？” “咳，嫁人的是原主。”暗夜否认玖若的说法。 “这么说，山川这么照顾景河跟原主，多少是因为那个姐夫？”玖若也不知道自己称他做姐夫合不合适，反正她没见过这个人，也就那样了。 “有这关系。” “嗯……”玖若沉吟了一瞬，“好是好，就是有点费姐夫。” 暗夜：…… “外面那个东西，不怕吧？”玖若可不想因为一个外人给任务对象造成不必要的伤害。 “我怎么知道。”暗夜猫实在不满。 或者景河是本着不想失去队友的心态留下了万峰。但谁也没想到，万峰的变异那么快。 暗夜猫发现万峰不见了，回来告诉玖若，玖若第一反应去找了景河，景河又找了山川。 他们一行人只好在大楼内寻找。 而玖若觉得，万峰没有选择首先攻击他们，实属万幸。 山川跟景河一直都觉得大楼内还住有其他活人，这不，楼上传来一阵喧哗，还有女人的尖叫声。 “啊……雷广！” 玖若他们跟着尖叫声冲上楼，正看到万峰正在撕碎一个人。 “呕！”玖若有些承受不住。 正确来说，他已经不是万峰了。 然而，景河冲上去拉开万峰：“你别这样！” 对面除了被撕的，还有一男一女。 男的那个问景河：“你们养丧尸？！” 山川走过去：“不是的，这位曾经是我们的朋友，我们也不知道他被丧尸咬了。” 对方听山川这么一说，见景河能把丧尸控制住，稍稍放下心来。 “景河，万峰不能再留了。”山川这回说得不容拒绝。 景河眼里闪过一丝悲凉：“万峰，对不起。” 景河发力，一手把万峰扔出窗外。她跟着跑了过去，探头出去看了好一会。 玖若佩服她的这种魄力。 对方被景河惊到了，那个女的问山川：“你们也有异能者？” 也？山川已经听出来了，但没有声张：“对。” 男的对山川点点头：“你好，我叫天季，她是唐思。” “山川。” 天季见山川没有要介绍队友的意思，心中有些不满。 “我叫景河。她是我姐姐玖若。”景河已经在窗边祭奠完万峰，走了回来。 玖若一言不发，她在想，对面两位，在自家队友被撕得七零八落的尸体面前，轻轻松松地拉着家常，这真的好？ 景河完全没有要转移地方的意思：“你们一直生活在这大楼里？” 唐思没有说话，似在打量景河。唐思是个有着一头金色卷发的美女，身材也是火辣辣的。 她正盯着景河打量，好像对她长相的过分可爱感到不满。 “我们来这里一段时间了。你们呢？”天季还算好客。 “刚来几天。”景河回答。 “那天楼下的车是你们的？” “可能吧。”景河也不知道天季指的是哪辆车。 “这楼里还有其他人吗？”山川问了个实际点的问题。 “嗯。我们还有一个朋友，其他就不知道了。这楼里时不时有丧尸出没，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但好在食物充足，我们暂时也没打算离开。” 山川点点头，没有再问其他：“景河，走了。” 景河想了想，点头。 山川没叫玖若，因为他认为，玖若一定会跟着他们。 山川哪里知道，现在玖若有点想去对方的阵地游览一番。 三人加上一只猫下楼回到自己的基地。 “景河，你怎么看？”山川问。 景河沉默了一阵：“看着队友死在面前，也没任何变化，估计死的那个不是他们什么重要的人。” “嗯。”山川示意景河继续。 “我甚至觉得万峰在无形之中给他们解决了一个麻烦。” “很有可能。”山川点头。 提起万峰，景河的情绪又变得低落。 “你留意到了吗？他们也有异能者。”山川问景河。 “嗯，但见到的那两个不是。”景河很肯定地回答。 山川陷入沉思。 玖若感觉他们之间的聊天，好像跟她没有什么关系，于是抱着暗夜猫回到自己的小地方。 “那个叫天季的性格不错，但……应该不是任务对象吧。” 266 没见过丧尸?那又怎样(7) 玖若慢慢地发现，她好像的确能够分辨。作为她的任务对象，气场都有些不一样的。 “嗯。”暗夜猫不否认。 “那就是他们传说中的另外一位队友了？” “或许。”暗夜也不敢肯定。 “看来得着个时间去汇合一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嘛。” 暗夜猫叹气。她能不能不要继承原主的那点脑子？ 玖若是个行动派，说干就干，趁山川睡着了，景河又没注意，直接带着暗夜猫蹦踏上楼。 她带上暗夜猫的目的很简单，一为壮胆，二为……“暗夜，你闻见哪里有活人吗？” “你没听那个天季说，这楼里有丧尸，你还敢跑。” “我这不是有你吗？” 暗夜猫一愣，盯着玖若的下巴看了一阵，这句话怎么就那么受用？ 玖若把暗夜猫放在地上。 暗夜猫白了她一眼，还是乖乖地去带路。 这几个人住在10楼，爬楼梯也累了玖若一身。但她迫不及待想见到另一位任务对象，咬咬牙坚持了下来。 路过五楼的时候，见到了撕斗的痕迹，玖若跑得更快了。 暗夜猫停在一个房间门口。 这层楼让玖若最满意的是，窗有玻璃门有门，比他们那里空空荡荡的，要好太多了。 玖若慢慢地走近那扇门，见到屋里那个苍白的……孩子？ 玖若之所以认定他是孩子，因为他看上去实在有点小，但跟萝莉景河还是挺相配的。 对方听到有人，哗啦一声从凳子上弹起来。 “嘘！你别叫，我没恶意的。”玖若说完，才发现自己怎么那么像拐带小朋友的那种老阿姨。 对方嘴唇挪了挪，没有发出声音。 玖若走了进去。 他后退了两步。 “那个……我叫玖若。昨天……楼下发生的事情你知道吗？”玖若纯粹没话找话。 他点点头。 “跟你说声对不起。” 他的眼神中带着疑问。 玖若感叹，传说中的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应该就是眼前这个场景了吧。 这个看不出年龄的男生，皮肤白成了半透明的状态，咋一看有点像之前那个姐夫，叫……王什么来着？王秀才？不对，是王有才。 “那个变成丧尸杀了你朋友的，是我们的队友，是我们没有看好他。”玖若真诚道歉。 男生眼中的戒备小了许多，他慢慢地点点头。 “我叫玖若，你呢？”玖若问。 男生抓起桌面上的比，写了两个字，亮给玖若看：余声。 玖若和暗夜猫对视了一眼，这是个哑巴？完了。估计景河会嫌弃。 不过，名字还挺好听的，余声，余生。 正在玖若准备上前搭话时，唐思和天季出现了。 天季直接亮出拳头：“你谁？” 暗夜猫怕他的拳头就这样招呼到玖若身上，喵的一声冲开了那两个人。 玖若举手作投降状：“我真的没有恶意，我……我是刚才那景河的姐姐。” 景河的金手指，够他们印象深刻的吧，她是个小透明没被记住，他们应该不会忘记景河。 “哦。”唐思想起来了……那只猫，“我记得了，你是昨天那个抱着猫躲在后面的女孩。” “呃……嗯。”玖若点头。 天季也想起来了：“你怎么上来了？” 玖若总不可能说觊觎他们家的小男孩：“我……无聊随便逛逛。” “随便逛逛？！”唐思环抱双手打量玖若，“你当还是在你家里舒舒服服？可以随便逛？一不小心就挂了你知道吗？那个雷广，你不是没看到。” 天季挡了挡：“别吓坏小女孩。” “她有好妹妹替她挡在前面，是不需要担心什么。”唐思其实心里是羡慕玖若的。 “对了，既然你来了，问问，我们能合作吗？”天季笑着说。 “什么？！”唐思觉得不可思议。 天季摊摊手，指向余声。 余声手上的白纸上写着：问问他们要不要一起？ 唐思一跺脚：“余声！我们三个不好吗？他们那边也有三个人，人太多，行动不方便。” 余声：我们暂时也不去哪里。 玖若看着余声刷刷地写着什么。 没多久，他又举起白纸：遇到同胞，很难得。 玖若这才认认真真地观察了一下这个苍白的少年人，他居然是他们的领头人？ 天季想起他们那边有景河这个力大无穷的萝莉，或许有她在，他们也能轻松很多，于是举手：“我同意合作。” 余声微微一笑，惊为天人。 说实话，玖若自然也同意合作的，不合作，她的任务对象什么时候才能走到一起。 现在看着相对安全，起码能让他们先培养一下感情：“那个……我下楼去问问他们。” “问好了一起上来吧，这里还有一些生活物资。楼下可是什么都没有了。”天季温和地说。 “你怎么知道？”好吧，玖若承认她又开始犯浑了。 “我们从二楼一路住上来的，你说呢？”天季似乎对玖若有点感兴趣。 玖若皱眉，难怪剩下的都是些吃了也不管饱的食物，原来是二手的。 玖若捞起暗夜猫，下楼去找队友。 景河在楼梯口探头，看到玖若，松了口气：“姐姐，你去哪了？转眼就不见了。” “楼上。” “你上去做什么？”景河想起万峰的事，又有些不高兴。 “他们说想合个作。” 景河回头看向山川。 “看你。”山川把皮球踢回给玖若。 景河侧着头想了想：“我觉得可以。” “反正他们觊觎的也是你的能力，我无所谓。”山川说着，转身去收拾东西。 景河沉默了一瞬，露出一个十分可爱的笑容：“我也无所谓。” 玖若：…… 这算是什么新思路？ 大家都没意见。玖若他们三人带着仅有的物资和一只猫，上十楼投奔别人去了。 六个人相互寒暄了一番，对于余声的地位，山川也有一丝的惊讶，没想到是个这么小的孩子。 余声有什么异能，对方谁都不打算说，玖若也没有提前探听出来。不过大家在一起，总会有机会的。 让玖若感到欣慰的是，景河好像对余声特别感兴趣。 267 没见过丧尸?那又怎样(8) 景河不顾唐思看她的眼神不对，一来就黏上余声：“你看着好小哦，几岁了？” 余声在纸上写：20。 “不是吧！看着比我还小！”景河坐在他旁边，双腿在凳子下一晃一晃的。 玖若忍不住对暗夜猫说了句：“明明她自己看着更小。” 余声看着思路比较正常，应该在纸上问了景河什么。 玖若听到景河回答：“我吗？我19。” 余声微微一笑，再次山河为之荡漾。 两个小朋友在一边聊天，玖若抱着猫发呆。景河不嫌弃余声不会说话，那是一件好事。 那边三个觉得自己相对正常的大人，互相讨论着什么。 “你们有目的地吗？”天季问山川。 “没有。难道你们想去基地？”山川的声音透着一丝的冷意。 “哈哈，怎么可能，去送死吗？”唐思是个毒舌的。 “嗯。我这边还有几个朋友，跟着戎行走了，之前还联系得上的时候，跟我提过几句。”山川淡淡地说。 “提过什么了？”天季迫不及待地问。 “公家想组织异能者重建家园。” “我怎么听到的不是这个？”唐思撑着下巴，说得漫不经心。 “嗯？”山川看向唐思。 “你们从哪来？路上应该没见过什么活人吧。如果异能者真有这么多，多到可以重建家园？别开玩笑了，他们应该向找异能者去实验。” 山川没有作出否定。毕竟自己没见过，一切都还是猜测：“那你们说的目的地？” 唐思和天季相互对视了一眼。 天季回头看了看余声：“那位，是个大人物的孙子。” 玖若一边假装发呆，一边竖着耳朵听他们的谈话。 原来余声在这里是个很有背景的人，他家里有个巨大的实验室，全家都是科研学者。 瘟疫散播之前，一群保镖带着余声出来到处旅游散心，哪知道中途突然遇到瘟疫，保镖们竭力保护他不被丧尸伤害，一路往家里走去。 保镖们的人数越来越少，其中一个变成丧尸没人发现，结果余声被咬了。保镖也全军覆没。 这时候正好遇到了天季他们几个，最后的那个保镖坚持了一口气，求他们带上余声。 天季他们几个也是为了逃命才出来的，因为唐思那边在戎行有人，知道了一些所谓的内幕，一行人有些跟着戎行走了，有些被丧尸袭击，最后剩下天季、唐思、雷广还有另外两个人。 根据余声和那个保镖的说法，他们家的实验室是研究新型生态系统的，能去到他们家，住进去那个模拟生态系统，那他们几个活一辈子都不成问题。 在这个活下去成了首要条件的地方，这个无疑充满了吸引力。 天季做主留下了余声。 另外几个人不同意，说余声被丧尸咬过，说不定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变成丧尸。 雷广出了个损招，先假装接受余声，反正他看着也是个文弱的孩子，没啥意外几个大男人制服他一点都不难。 先把余声哄住，然后让他慢慢地说出自己的身世，得知了他家的去向，他变成丧尸就扔掉他就是了。 那几个人同意了。 天季和唐思心里不爽，奈何他们人多，自己人少，只能更加卖力去照顾昏迷的余声，为了消灭心里那份罪恶感。 余声醒来后没有变成丧尸，一开始也没发现他有什么技能。 那几个人始终认为，余声不知道哪一天会变成丧尸，急着逼他说出他家的地址。 然而余声并非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男孩子，他是个成年人，只不过看着年纪比较小。所以他选择什么都没说。 一行人只好保护着他，按照他的指向不停地换地点，一路上也没什么饿着。 枪打出头鸟，那些不服输的，遇到意外，遇到丧尸，一起走的人越来越少。 余声始终没离开过天季和唐思。 走着走着，就只剩下他们三个还有雷广。 天季和唐思不急着找到余声的家，他们只要活着就可以了，所以就呆在这里等待一波戎行一波丧尸过去之后，再继续前进。 余声怎么不会说话，他们也不知道。 玖若从他们谈话中听出，余声也不是完全不能说话，只不过结巴得厉害，所以他一般都是用写的。 哼！没想到还是个实验室富三代。 如果玖若没看错的话，山川那死水一般的眼神中闪出一丝的光芒。 她想起暗夜猫的提示，要留意山川。 “那我们现在是打算出发了吗？”唐思问天季。 “我倒是不急着走，这大楼内说不定还有丧尸呢。”天季是个没什么脾气的老好人。 唐思看向山川：“你不要告诉我，你们转移是为了活着。” “对。”山川没有多言半句。 唐思撇嘴，有些不屑。 余声拿着一张纸走过来，按在桌面上。 玖若还是第一次看他走路，这走起来脚步虚浮的，有种莫名的仙气。模拟生态系统的后代真有这般的大不相同？ 余声的纸上写道：生活物资还够，先留一段时间。 既然皇帝都不心急，他们太监……哎不对，他们急什么。 玖若更是乐得清闲看两位任务对象培养感情。 到了十楼之后，活动范围就大得多，这地方活人多起来，也变得相对安全。 但人多起来，要找的食物也相对多。 一早，玖若醒来，发现十楼就剩下她和暗夜猫。 那么一瞬，玖若问暗夜猫：“他们不会扔下我们走了吧。” 暗夜猫白了玖若一眼，虽然他们被丢下也没什么出奇的：“余声在。” 天皇老子在就行，玖若拍拍心口松了口气。 说实话，玖若对余声的身世挺感兴趣的，大约是因为大家都是学生物的，来自生物生的吸引力？ 反正玖若说不通。 余声看到玖若，对她笑笑。 “你家是研究生态系统的？”玖若也不跟他虚礼什么，开口就直接问。 余声点头。 “实不相瞒，我上辈子是学生物的。” 余声瞪大眼睛，显然不相信的样子。 “我对生态学也有点研究，什么种群分类，非生物环境和生物环境之类的。”玖若随便说出几个名词，其实这几个名词主要讲的是什么，她早就忘记了。 268 没见过丧尸?那又怎样(9) 余声笑，拿起笔在纸上写：你也是被他们留下的一个吗？ “呃……这是重点？” 余声摸摸后脑勺，写道：我没什么要告诉你的，他们昨天说的，基本就是全部。 这货耳力还挺好：“你别骗人了，基本就等于不是全部。” 余声耸耸肩：其他的也不是什么重要的。 “你那么淡定地在这里坐着，就不担心家里人吗？” 余声刷刷地写了好一阵：我出来散心，是因为爷爷过世了，父母怕我接受不了，就把我送了出来。后来我们联系过，他们让我继续旅游，他们要进实验室。 “你所指的实验室，就是那套生态系统？” “嗯。”余声居然发出一声鼻音。 玖若听他的鼻音，感觉他如果说话的话，声音应该挺好听的，属于软软糯糯的那种。 所以也就是说，不需要担心他的父母了？他只需要自己活命，回到去就能见到父母。 “那套生态系统，如果……就当作是我们这6个人，还有一只猫进去的话，能维持多少天？” 余声想了想，在纸上写道：不清楚，如果不破坏的话，理论上说一两百年是没问题。 玖若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会，抱着暗夜猫走近他：“我能问点私人问题吗？” 余声奇怪地看着玖若。 “你能说话的对吧。” 余声表现得很平静，许久之后，他点点头。 他想着玖若接下去还会问他些什么，起码问下他为什么，然而玖若没有，这让他做好的心理准备全部憋了回去。 “你一路逃过来这里，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寻常的现象？”玖若问他。 余声写：难道现在还算正常？ “好吧，当我没问。”玖若想，她是不是应该问他，路上有没有遇到什么正常的。 忽然，楼上传来一声尖叫。 玖若和余声相互看了眼。 暗夜猫已经挣脱玖若，跳到地上朝着尖叫的方向跑去。 “你要不要一起？”玖若问余声。 余声犹豫了两秒，点头。 玖若跟着暗夜猫跑去，回头看了眼，余声果然跟了上来。 玖若开始后悔，她或者不应该带上他的，要是他有什么闪失，这群人就肯定全军覆没。毕竟大家都是奔着他家的方向走去的。 暗夜猫上了两层楼，忽然停在楼梯口。 玖若跟着停下，余声差点撞上了她。 走廊上，有一个人跪在一具尸体前，双手不停地从它的肚子里掏着什么。 然后一把猩红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从他的双手往他自己的嘴里塞。 玖若作为一个资深生物生，自然认得那些杂乱无章的肉是身体的哪个部分，突然一阵恶心。 这明显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在吃人的丧尸，而且那个被吃的，还挺新鲜的。 “姐姐！”景河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你怎么上来了？以后可别乱……” 景河看到玖若身后的余声，怔在原地，话也忘记说了。 然后玖若看到山川、天季和唐思都走了过来。 “我去！你们在这里聊什么？不恶心吗？”天季看到余声，也没有很惊讶的样子。 忽然，那丧尸从它的美味中回过神来，转头看向玖若这群人。 空洞的眼睛发出碜人的绿意，抬起滴着血的双手慢慢地站起来，似乎想朝他们这群人走来。 天季一个转身，把玖若和余声都挡在身后：“你们先下去！” 唐思不跟人婆妈了，哗啦一声不知道从哪拿出一把西瓜刀，直捅丧尸的眼睛。 丧尸发出强烈的惨叫声，到底化成一堆黑炭。 天季吁了口气。 山川冷冷地在一旁看着。 倒是景河，高兴地笑笑：“这是没有我出场的余地了。” 小女孩搬清脆的声音，让余声多看了她两眼。 回到十楼，大家瓜分了找到的食物，就连暗夜猫也分得了一小份。 暗夜第一次发现自己在这个世界还有那么点点的地位。 他现在身为一只猫，在那么多人的空旷地方，跟玖若交流起来一点都不方便。 “看来此地不宜久留了。”山川淡淡地说了一句。 “是啊，之前都没见过食人的丧尸，最多攻击人，现在它们好像进化了。”天季皱着眉，少有地露出悲伤的情绪。 “这样我们上路岂不是更危险？”唐思有些犹豫。她想活下去，但她感觉，呆在这个还有食物的地方，远远比外面要安全得多。 “既然要一起行动，我们就互相摊牌吧。”山川作了个提议。 “我不同意。”唐思回头说了一句，“本来就我们几个人送余声回家，现在多了你们几个，别说行动起来不方便，还说不定你们心里在想些什么。” “嗯，终究大家都是陌生人，你怀疑我们也很正常。我们也不否认，我们也想去余声的家。”景河天真地说出了这句话，脸不红心不跳……不乱跳的。 众人一致看向余声。 余声点头，没发表其他。 天季和唐思都是跟了他一段时间的人，自然明白他点头的意思，就是说他不介意玖若他们三人跟着。 景河一跳，举起右手：“我最喜欢摊牌了。不过我的异能你们都见过了，就是力气大，或者很有用，或者一点用都没有，这得分情况。” 玖若一直留意着余声，景河说话时，他直勾勾地盯着人家看，一点都不避讳。 山川跟着缓缓地举手：“我曾经是医生，如果你们认同的话，分析能力是我最大的优势，身上还带着一些必备的药品。没被丧尸咬过，也没有异能。” 景河指指玖若：“哦，这个是我姐姐，笨笨的，没什么特长，反应有些慢。那是她的猫。” 玖若无奈地耸耸肩，但没有否定景河的说法。 难得有一个世界她不用挡枪，可以躲在众人的身后坐享其成，她为什么还要做出头鸟？继续原主的身份和地位就不错。 余声默默地举起一张纸：被咬过，异能，隔空取物。 玖若一愣，真有这种技能？ 天季见余声也表态了，接着说：“我没被咬过，没异能，特长是跑得快，体能好。原来是短跑运动员。” 唐思不屑地闭了闭眼：“学生，没异能，会散打。” 269 没见过丧尸?那又怎样(10) 玖若寻思着，果然能活到这里的，都不是什么普通人。 自爆大会结束，大家各回各的窝。 “怎样？照你的观察，有没有人隐瞒了什么？”玖若抱着暗夜猫问，声音低得几乎连自己都听不到。 暗夜猫好像非常享受这种距离：“我怎么看得出来。” “你不是非常敏锐吗？你的洞察力呢？难道你就心甘情愿地做一只普通的猫？” “你不也心甘情愿地做个傻大姐？” “我去！你才傻大姐。” 暗夜猫不语。 “一想到楼上有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就难以入睡。”玖若身上的汗毛一直竖着就没安稳过。 “你之前还不是睡得死死的？” 玖若指指楼上：“现在那里明明白白地躺着个标本，或者还会吸引其他丧尸……” 玖若反应过来哪里不对：“我这个傻大姐都想到的事情，他们没有理由想不到吧，为什么偏偏不处理现场？” “明着总比暗着安全。” 玖若想想，也对，有个诱饵在，如果这楼里真的还有丧尸吃人，首先是吃掉诱饵，再吃别的人吧。 “话说，那个凭空被杀的人，到底是谁？好像谁都不在意，回来还淡定地开了自爆大会。” “他们应该在寻找食物的途中，发现这大楼里还有其他人。”暗夜猫白了玖若一眼，“你继承了原主的智商吗？” 玖若很想挠墙，然后她说了一句：“是又如何？” “我嫌弃。” “喂！我还没嫌弃你，你居然敢嫌弃我？”玖若一时激动，声音大了些。 暗夜猫用“果然是个沙比”的眼神看了玖若一眼，从她身上跳下来，自己到一边睡去了。 玖若：…… 行动版的嫌弃？！ 临时队伍结成的第二天天亮，楼上又传来声音。 “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山川面无表情地说了句。 “是啊，昨天那具尸体，会引来不少的捕猎者。”天季抬头看了眼天花板。 玖若无语，既然这样，你们倒是把它清理走啊，让她昨晚还跟暗夜讨论了半天什么化暗为明的问题。 “要不我们去再找点食物，然后走人吧。”景河侧着头说。 不出玖若所料，余声一直都看着她。 但景河本人，仿佛毫无察觉似的。 “走吧走吧，没别的办法了。”天季推了推唐思。 “我们在这里也呆得算久了。”唐思这话像是在自我安慰，好像在告诉自己，差不多应该走了。 这几个人心里都拥有着对未来的向往，毕竟他们有目的地，比外面那些甚至大楼里苟且地活过一天是一天的，实在要幸福得多。 照例，他们四人出去，留下玖若和余声在，就连暗夜猫都跟了出去，剩下两人大眼瞪小眼。 玖若实在不知道要怎么跟余声交流，她可是没遇到过这种明明能说话，却不愿意说话的人。 倒是余声，拿着一支笔一张纸就过来了。 玖若看到纸上写着：你的猫是家里一直在养的吗？ “捡的。”只有这个说法能圆过去。毕竟景河是跟原主一起长大的，如果说是一直养，景河第一个不同意。 余声继续写：景河是你的亲妹妹？ “嗯。” 余声微微一笑。 玖若掉了一身鸡皮疙瘩。他这么一笑是几个意思？直接看上她妹妹了？ 能不能让他们两个原地结婚，然后玖若带着暗夜猫随便往哪一跳，再然后就完成任务了？ 这个世界太可怕了，玖若不想面对。 然而，这明显是不可能事件。也不知道是不是要坚持到看到那套生态系统。 但要是能见到余声的父母，把这套技术学点回去，她是不是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闷声发大财了？！ 这么一想，这个世界里，也不完全都是糟糕的事情。还是未来可期的。 人就是这样，随便有点期望，就能幸福快乐地活下去。 一行人商讨好了，休整一天，后天出发。 除了一堆的零食，山川还找到了几个背包，还有一些公文包什么的。 玖若帮着把里面的资料掏出来，将找到的食物和水装进去。 景河找到的那箱没开封的矿泉水，就交给她自己处理了，毕竟谁也不怎么背得动。 有了水，他们野外生存几天都不在话下了。 暗夜猫是跟着他们去找食物的，现在窝在玖若临时搭建的床上：“突然想洗澡。” 玖若被他突如其来的发声逗笑了：“我都没说呢。我还是个被丧尸咬过的……不对，你看到了什么？” “景河看着应该是对这些东西最害怕的人，可她能面不改色地面对着一屋子的尸体，还从尸体底下掏出一箱水。” “我了个上帝！你能不能别再说了。”在这里，玖若感觉自己的想象力莫名被放大，好像随随便便就能产生既视感。 “不是你问我看到什么了吗？”暗夜猫瞥了玖若一眼。 “我错了行不行？”玖若心里无比纠结，那之后，她到底还喝不喝那箱水？ “山川又出去了。”暗夜猫跳到窗边，看了看窗外。 玖若跟着看过去。 山川居然一个人在楼下试车，还专门挑些小面包试。 这栋大楼有个停车场，还停着不少的车。如果这里的人曾经逃亡过，楼下还停着车的话…… 玖若没想错，她看着山川打开一辆车的车门，驾驶室掉出来一具什么，他淡定地反手一扔，上车打火。 估计也只有有“人”的车才会有钥匙了。 玖若的想象力又发作，上回他们转移的车看着干净，估计是被山川清理过的，之前里面有什么，还真不知道。 这座城市的街道上居然没有其他的车，只好去停车场碰运气。 “话说，山川也是个手无搏鸡之力的，他也敢一次又一次自己出去？”玖若问。 “所以让你对他留个心眼。”暗夜猫不带任何感情地说。 “嗯。”此时此刻，玖若只有乖乖地听话。 这回出发，由三个人变成六个，人多是力量大，但也不好行动。 还好天季和唐思都听余声的话，而余声至今表现得相当的软糯，好像无论是谁的意见，都会接受。 270 没见过丧尸?那又怎样(11) 六人带着不少的物资，在山川的带领下，上了那辆他找到的车，这是一辆小面包，大把的地方放东西。 要不是玖若遥遥地看着他把尸体从车里清理出来，或许她也会很安心地接受这辆车。 玖若是最后一个上车的，她才发现，虽然后面还有座位，但……竟然没有一个人坐到驾驶室。 “你们……竟然都不会开车？”玖若看着最可能会开车的天季。 天季举起双手：“来的时候是雷广开车的。” “……我们是那个万峰。”玖若看了山川一眼，但人家一点要自告奋勇的意思都没有。 好吧，好歹玖若也是在娱乐圈位面当过一阵子免费司机，这种完全没有车，哪怕是突然飚出来的丧尸都可以乱撞的地方，她已经算是老司机了吧。 玖若默默打开驾驶室的车门，莫名又想到山川开车门时那具东西掉出来的样子，暗自恶心了一阵。 暗夜猫见玖若已有决定，从驾驶室跳到后面的座位上蹲着。 “话说，你真要一直带着这只猫？”唐思对猫坐在她身边有些不满。 玖若回头，斩钉截铁地说：“对。” 景河有些担心玖若：“姐姐，要不，还是山川来开吧。” 山川怎么看都比玖若要靠谱。这可是一车人的性命。 玖若觉得景河有些时候过分天真了，要是那个山川有意思要开车，刚才把眼神抛向他的时候，他就应该答应下来了，然而，人家没有。 玖若发动汽车，副驾驶上坐的是天季。他也有些意外玖若这个不甚起眼的小女生竟然会开车，而且见她那对汽车结构熟练的样子，绝对不是第一次开车。 这种破烂小面包开起来并不比之前的那辆qq好开到哪里去，而且拉着那么多人和物资。 玖若确认一下收音机和导航都没通电，才继续往前走。 不管怎么说，她现在都算是人生地不熟，既然两路人马都说戎行不好，官方是为了抓人去做苦力，那她至少保证一下把蛛丝马迹切断。 现在景河跟余声都没算得上搭上话，她可不想游戏结束得那么快。 不管戎行的操作是不是真如传闻所说，他们现在也只能躲着。躲不过的时候再说，总不可能自己主动给暴露了吧。 玖若回头看了眼坐在二排的余声和景河，两人都显得有些局促，看来如果事成的话，这两位是互为初恋情人。 宽阔的大路上干净得不得了，玖若开展了人生第一次飙车。 天季看着外面，默默地说了一句：“这城市难道已经安全了？” 玖若也发现外面的景物跟之前有所不同，越往前，周围的景物越接近正常的生活圈，而不是像她刚来的时候那样，整座城市像是爆炸过似的。 玖若随口问了句：“这里没炸吗？” 果然让玖若给猜对了，之前的城市是被炸过的。 “不会戎行还没经过这里吧？”天季观察着外面的景物。 车开到了一个叫z市的地界，玖若看到油表显示到了红色的位置：“车马上要没油了。” “这里不适合停车。”山川淡淡地说了一句。 玖若感觉也是，如果说跟之前的城市那样，看着就被丧尸肆虐过的，那还比较正常。这里明显的就是诡异了。 人不见，丧尸也没有，就是周围依旧一片安宁祥和，建筑物还是原来的样子，路边的绿化带依然生机勃勃。 “难道这个地方没遭遇瘟疫？”景河侧着头问。居然还有绿色植物。 因为余声在旁边，她好像做什么都不得劲，之前就一直没说话。连玖若什么时候学会开车的事她都没有问。 “官方没有炸城，但又空无一人。真是诡异。”天季摸摸下巴。 玖若心想，你们能不能先解决汽油的问题。 她的想法刚刚飘过，车直接就无油停车了。玖若叹气。 山川打开车门，去了后尾箱拿了一塑料桶汽油，拿了一截塑料管，打开油箱盖，把油泵了进去。 刚才谁说这地方不宜停车的，真是不到紧要关头都一点不紧张。 玖若从左侧的后视镜看着山川用虹吸作用把油泵完，关上油箱盖，把油桶放回后尾箱。 唐思才不管车有没有在走，坐在后排跟暗夜猫大眼瞪小眼。 车继续前行。 “看那！”天季突然叫了出声。 玖若被他吓了一跳，一时失控，面包车撞到了旁边的绿化带上，驾驶室左侧的玻璃窗被震碎，一跟粗壮的树枝插了进来。 景河忍不住尖叫。 暗夜猫突然从后面奔了过来，撞断了树枝。 玖若闷哼一声，心有余悸。 暗夜猫盯着玖若看了一阵。 玖若对它摇摇头。 暗夜猫松了口气，又跳回后座。 天季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对不起。”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唐思一阵烦躁。在她的角度，就是车突然一阵强烈的震动，然后一团黑色的残影从自己面前飞过。 余声出手一揽，将坐在窗边的景河搂到自己怀里。 玖若退了退车，车又回到平稳的马路上，他白了天季一眼：“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那边刚才有一个人。”天季慢慢地抬起手指。 “人？”玖若顺着他的视线过去，哪有什么人？“你看错了吧。” “没，你确定是一个人。” “不是丧尸吗？”景河已经脱离了余声的束缚，为了稳定心神，她选择了转移注意力，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丧尸很恶心对吧，那人一点都不恶心，还是个美女。”天季解释。 “我也看到了。”山川补充了一句。 此时，大家都相信了天季的话。 在这种可能满是丧尸的世界，居然还有悠悠闲闲的美女？ 几人商量了一阵，决定继续向前走。可惜玖若那边的车窗已经坏了。 天季发现前面有一辆车，是一辆看着价值不菲的吉普车。这回他可不敢乱叫了，拍了拍玖若，指指前面。 那车停在路边，有一群人围着。 那些人一共七八个，看着穿着很干净，就是很普通的原住居民的样子，他们围着车拍打这玻璃，前后左右都有。 271 没见过丧尸?那又怎样(12) 玖若开着车路过他们，继续往前开。没有人发令，她可不敢随便停下。天季回头问后面的队友们：“那是人吧？是人吧？难道这个地方真的可以继续生存了？” “我看不可能，又没有设卡没人看守，随随便便就进来了，要是可以住人，早就人满为患了。”唐思不以为然。 玖若把车速慢了下来。 余声拍拍天季，亮出一个笔记本。 “你说那车里有人？”天季回头看了笔记本一眼。 余声点头。 天季打开车窗玻璃，回头看了眼，认真看才发现，那些人拍车窗的动作，不像是一般人的动作。 一下一下像是机械一般，还简单粗暴，拍下去像重锤，如果不是那种带有钢化玻璃的高级车辆，而是玖若他们这辆小面包，估计早就变成废铁了。 “那些不是人，是丧尸。”山川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冷。 “我去！丧尸？天下间有那么像人的丧尸？！”唐思扒着车后座，跪在座椅上，通过后挡风玻璃看向外面。 “大约是进化了吧。”玖若发誓，这句话她完全没有经过大脑就说出来了。 “不是没可能。”山川少有地同意玖若的说法。 “那……岂不是很可怕？”景河的萝莉音响起，哪怕她是在说着可怕的事实，也没有人觉得有多可怕。 余声瞥了她一眼。 “那……救不救？”天季回头问余声。 余声又写了点什么。 天季帮忙读了出来：“救下来，问问他这个城市怎么了？” “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山川说。 既然两队人的大佬都这么说，大家肯定没有意见。 玖若在他们说出指示之前，已经用行动表达了她的意见，把车头调转了回去。 刚才没有留意，这回特意回头，若就看到了，这些“人”的双眼都是通红的，虽然他们没有丧尸那种丑陋的面貌，看着还是正常人的样子。 但一靠近，马上闻到一种不属于阳间的味道。 玖若忍不住犯了个恶心。 景河已经拿着小刀准备下车，回头对余声说：“你在车上等我们。” 山川提着一把水果刀也下车了。 唐思和天季也不甘落后。 玖若心想，这里还有个会异能的，你确定你们要跟这堆看着比较高级的丧尸肉搏？ 那些丧尸看到有活人主动向他们走来，全部调转枪头。毕竟暴.露在空气中的人比在密闭的车里的好杀。 车上就剩下了“无能”二人组，玖若和余声，外加一只猫。 余声拉了拉玖若，指指玻璃窗。 玖若当然知道，她的那个位置跟直接暴.露没有任何区别，拔掉车钥匙，爬到余声旁边坐着。 余声往里挪了挪。 外面激战，玖若就像在看戏一样。 “喂，你不是会隔空取物吗？”玖若忽然对余声说。 “嗯。”余声点头。 “你倒是帮他们取几件武器啊。”玖若看着景河一手一个把那些丧尸甩到旁边的草地上，其余几个人就在草地上攻击。 天季虽说是长跑选手，但也不是散打选手，只是力量比普通人要大写。 唐思还能有些攻击力。 山川手上有武器。大约因为他是医生，知道人体身上的弱点，只要靠过去的那些，几乎一手一个。 “我……”余声几乎想开口，最后他还是选择了用笔，“我得首先知道想要的东西在哪？” “……”原来也是个弱鸡啊，难怪他的队友一点都不看好他。要不是他家里有矿，估计早就被杀了吧。 山川下刀快狠准。 天季开始有些支持不住了。 暗夜猫扒了扒玖若。 玖若抱起它把耳朵贴了过去，听到暗夜猫说：“救人。” 玖若看到，刚才在吉普车上的那个，好像想下车逃走。她只好打开车门，跳下车。 “你……”余声想叫住玖若。 那个人看到玖若，嘭的一声又把车门关紧了，引起了丧尸的注意。 有一只女丧尸正在走过来，暗夜猫的叫声威吓对它一点作用也没有。 玖若皱眉，反手就是一拳，丧尸直接倒地。 车内趴着车门看的余声愣了。 暗夜猫也愣了，他怎么就没想起玖若这货会跆拳道？ 玖若懒得跟车上那个人解释了，他们都回头救他了，还不能得到他的信任？那他们救来又有什么意义。 她伸手猛地拉开车门，把一个大男人从车里拽了出来，直接拖到自己的面包车上，嘭地关上推拉门。 余声被玖若一气呵成吓得缩到了一边。他差点怀疑玖若是不是突然丧尸化了。 外面的人还在搏击战。 玖若对那个男人说：“你好好在这里呆着，哪都别去！” “哦……哦。”男人已经害怕到连一个哦字都拆分成两部分说出来。 玖若指指暗夜猫：“还有你。” “喵！”暗夜猫不同意玖若出去。 玖若没理它，拉开车门再次跳了出去。 她怎么就忘记了自己原来是会跆拳道的呢？还有在最初的星际位面锻炼出来的钢铁般的意志和技能，安逸了一段时间就忘光光了？ 她也可以轻而易举地对付这些丧尸吧。 玖若加入到战斗阵型。 “姐姐！”景河看到玖若，第一反应是尖叫，她觉得她这个姐姐肯定是疯了。 玖若踢了踢天季：“你给我回去车上！” 必要时候还继续装孬种，那不是玖若的性格。 眼看山川直勾勾地盯着玖若，马上要被攻击了，玖若飞身过去一个飞踢，把丧尸直接踢到了对面马路。 “我天！你到底是什么人？！”唐思走了过来。 “回头再跟你们解释。”再说，现在也不是开大会的时候。 有了玖若的加入，丧尸倒了一地嗷嗷地叫着。 玖若不想杀人，哪怕是丧尸，但山川不会像玖若这么想，提起水果刀对准丧尸心脏的位置，一刀一个。 景河似乎在思考自家姐姐到底怎么了，一时忘记了她也是战斗主力。 解决了这批丧尸，除了后来加入的玖若，一个个都大汗淋漓。 车上也不知道余声是不是安抚好了那个男人，他说：“要不，你们用我的车？” 272 没见过丧尸?那又怎样(13) 山川想了想，对景河说：“把我们的物资移过去。” “那我们刚刚才加的油……”玖若看着大家的眼神，感觉自己又说了一句蠢话。 大家七手八脚地把物资移动到吉普车上，就连余声也来帮忙了。同时，他们发现了车上居然有不少的食物。 玖若看着他一副文弱的样子，准备叫他上车坐着了。 哪知景河已经先出手，一手揽过他手上的所有东西：“你上车，我来。” 玖若腹诽：我的妹妹啊，你这样是找不到男朋友的。 油是山川负责的，他又把油从油箱泵回了塑料桶里。 七个人坐在吉普车上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挤。 玖若安稳地坐到了后面，想着或者可以在路上睡上一觉。 哪知那个男人半天都没成功把车发动，应该是被刚才的情形吓得不浅。 “玖若，要不你开吧。”天季对玖若的车技还是很有信心的，虽然撞过花坛，也是因为被他吓的嘛。 “行吧……”玖若去替换了那个男人。 正准备关车门，听到唐思一句“我去”，玖若抬头，看到许许多多的“原住居民”从四面八方想着他们的车跑过来。 “卧槽！”玖若飞速发动吉普车，开了出去。 话说，贵车就是好开。 玖若冲开了几只穿着很像某知名公司总裁的丧尸，直奔前方。别说，长得还挺帅，要不是双眼血红，玖若都狠不下心去撞它们。 “这什么鬼啊？！”天季被吓得不浅。他们跟这里的丧尸交过手，明白它们好像已经有了思维一般，完全没有之前遇到的好杀。 “这座城难道已经被丧尸统领了？”山川悠悠地说，语气是带着疑问的，但玖若感觉他已经很是肯定了。 那些虽然是丧尸，也是开十一路车的，玖若车速有些快，很快就甩掉了它们。 全车人都松了口气。 天季问那个男人：“你从哪来的？” “我叫万峰……” “万峰？！”景河惊叫。 “有……有什么问题？”自称是万峰的被车里所有人的目光看得心怯，一阵手足无措。 玖若也从后视镜看了一眼。 这个万峰跟之前认识的那个长得完全不一样，性格倒是一样的胆小怕事。 “没问题，你继续。”山川的语气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我从b城来的，b城传出发生瘟疫时，我已经出来了，原计划是回家看望父母的，哪知道遇到这种事。一路我遇到过不少的人，有带过他们一路的，有……为我挡过攻击的。” 玖若听着他说就知道，他遇到的那些人都死得七七八八。 “我刚进z城时遇到过戎行，他们问我要不要跟他们走，我有两个一路过来的朋友跟着走了，我说我没有异能，我还想回去看看我父母。就没一起了。” “你还遇到过戎行？”唐思很是惊讶。 “是啊，他们也没有强制要我跟他们走。” “那是因为你没有技能。”唐思一脸不屑。 “我不知道。”万峰没有他们那么仇视戎行。既然和他同行的人都跟了戎行走，证明他不知道官方的传闻。 “你那两位朋友有什么技能？”山川问。 “一个是读心术，一个是指鹿为马。” “指鹿为马？”天季来了兴趣。 “就是可以控制其他人或者丧尸，去攻击别的丧尸，但只能控制一阵子。” 山川若有所思。 “要是你提出要跟他们一起，戎行应该也不会拒绝。”山川说。 “不知道，他们没说。” “……” “所以，你跟我们同路吗？”天季问他，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让人上了自己的车。他完全没有意识到，现在他们的车是这个万峰的。 “我自己一个人肯定走不了。你们不用管我，我走到哪是哪。”万峰显然想扒住这群人的大腿了。 “那……随你吧。我们也要去一个地方。”天季说到这里，就没有再继续往下说，“那你知道这座城市是什么回事吗？” “我听我的朋友说，这是丧尸进化，产生了人类的思维，开始统领地域的意思。” “也就是说，丧尸们正在进入有序的生活阶段？”唐思忽然面如土色。 “我……不清楚。”万峰在众人的质问之下，有些退缩。 “那丧尸还会攻击人类，说明他们现在视人类为异己，真想缔造丧尸王国了？”景河的萝莉音说起来让人感觉在听解说，“最终人类会被取缔？” “其实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人类也是从某些物种的灭绝中衍生出来的。”玖若泰然自若。 余声眼睛一亮，这玖若身上，好像有很多惊喜。 玖若愣了愣，瞥了他一眼，你可千万别喜欢上我。 天季感觉车内气氛有些不对，说：“好了，然后到玖若你了。” “我？我开车。”玖若现在一点都不想解释。 “你还瞒了我们什么？”唐思也凑热闹。 “我没瞒啊，我那是忘了。”玖若发誓，她是一个不会说谎的好宝宝。 “姐姐，你这是出现异能了！”景河忽然很高兴地说。 “……”玖若心里很清楚，这绝对不是什么异能。但这样能解释过去，也……行。 “异能？你也被丧尸咬过吗？”万峰一脸惊慌。 “这个你也没告诉我们。”天季开始觉得玖若不像她表面上那么憨厚。 “不要告诉我你连这个都忘了？”唐思一点都不怕影响到玖若开车的样子。 “好像是。”玖若企图敷衍过去。 “我姐姐被咬到之后，没出现异常，没有发现什么异能，所以我们就都没说。”景河灿然一笑，“现在我们当中有三个异能者啦。” “嗯，活下去的希望更高了。”山川补充了一句。 于是大家都没有再说什么。 玖若有点想吐槽景河的说法，她姐明明已经死了三天，还说她没出现异常。 算了，她说没有就没有吧。 “说起来，戎行不但没有炸城，还到处寻找人类，这又是为什么？”唐思有些迷惑。 “这个我偶然听到有戎行的人说过，他们一直观察着这座城市，要是人类能和丧尸和平共存，他们打算分出丧尸的地域和人类的生活地域。”万峰道。 273 没见过丧尸?那又怎样(14) 景河心里一惊，猛地看向山川：“这怎么办？” 这车人，估计除了刚上车的万峰，大家都不想被戎行找到，更不用说一开始玖若动一下收音机都被喷的他们几个了。 “先找个地方下车呆着。”山川严肃地说。 也只有这样了，玖若再次把车加速。 万峰不解，但他也不敢问。 z市很大，玖若开车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都还没到边沿，大家早已累得不行。 山川看到了路边有一家便利店：“玖若，车停一下，我下去看看。” 唐思看着山川：“现在这种情况，估计怎么着也不到你下车探路。” 唐思的意思很明显，玖若装了这么久暴.露了，之前还故意隐瞒，怎么也得做些事情重新收获队友们的信任。 “玖若和景河是女生。”山川淡淡地说完，跳了下车。 暗夜猫跟了上去。 “暗夜！”玖若一时没忍住喊了声。她知道暗夜不相信山川，但也不可能这样贸贸然地就跟了过去。 “喵。”暗夜猫回头叫了声，毅然跟着走了。 “姐姐，你那猫叫暗夜？好奇怪的名字啊，哈哈。”景河这才想起，她好像没在意过那猫是有名字的。 玖若没有回答，想了想，打开车门跳下去找暗夜猫。 把暗夜猫捞起抱在怀里，玖若心中的晃荡感才得以安定：“你乱跑什么？” 山川回头看了眼，敲了敲便利店的玻璃门，然后推开走了进去。 便利店的货架几乎被清空，看来这里的人离开之前也来掠夺过一波。 玖若和山川在便利店里晃悠了一圈，没有什么奇怪的的东西，两人对视一眼，点点头。 “你留在这里，我去叫他们进来。”山川这回没让玖若跟着去。 队友们转移进来之前，玖若发现便利店有后门，她顺手上了个锁，才走出来。 “哇！居然有这种好地方！”唐思很兴奋的样子，“余声，你知道吗？” 余声回头看唐思，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我小时候的梦想是开一家便利店，店里有很多很多吃的，我可以在便利店里待到老，想吃什么就拿什么。”唐思孩子气的说法让玖若看了她好一阵。 一路过来，唐思都表现得比她该有的年龄要沉稳，看着根本不像一个学生，起码不像玖若认知中的学生。 她哪怕没有异能，凭借一身功夫杀伐果敢，一直走在最前面，玖若是很佩服她的。 然而现在，她在余声面前，完全是一个小女生的姿态。玖若看了眼怀里的暗夜猫：“这姑娘不会喜欢余声吧？” “喵。”暗夜猫伸了伸舌头，“难说。” “完了！”玖若有些激动。 所有人一愣。 “什么完了？”天季马上跑了过来。 “哦，没事没事。”玖若摆摆手，“我突然发现自己受伤了。” 玖若挥了挥左手，她保证，她真的是突然发现的。她好像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就没有痛感。 景河过来，看到玖若左臂上一大片淤青：“这肯定是撞上花坛时候弄的，都是你！” 景河白了天季一眼。 “对不起。”天季是真的感觉歉疚。 “没事。”玖若看了自己的左臂一阵，她一点痛楚都感觉不到。就像之前，双手都烂成那样，她还是一点都不觉得痛，难道无痛感是原主的异能？ “山川哥哥，你有治疗瘀伤的药吗？”景河看向山川。 “有。”山川打开他随身的药箱找药。 上了药之后，玖若才觉得手臂凉凉的，整个人都舒服了很多。 大家在便利店内自由活动。几乎都选择了吃东西和休息。 山川放好药箱，检查了一下便利店的玻璃：“都是钢化的。” “那就是能顶一段时间了？”跟着他好像想学点技能的天季说。 天季和山川一起，把便利店的收银台推过去顶住玻璃门。 玖若一怔，这是准备常住了？ 天季走到正在吃着面包的万峰身边：“你急不急着走？如果急的话，可以把车开走，我们拿回我们的物资就可以了。” “你们打算留在这里？”万峰有些不可思议。 “对，先观察一下再往前。一路过来发现了，每个城市都不一样，得先整顿一会。”天季耐心地解释。 “我不走，我跟着你们。”万峰表态。 唐思听了，猛地坐起来，嘴唇挪了挪，什么都没说。 唐思的心思，玖若很容易就能猜出来，不过是因为万峰是中途遇到的人，而他们要去的地方，可能是这个世界的未来，又怎么会轻易被别人加入？ 玖若看到余声真的安然地入睡了。这个看着柔弱的小家伙，到哪里都是一副稳如泰山的状态。 没办法，人家身后有矿，所有人都必须保护着他，知道他回家。 他也是个聪明的，或许天季和唐思已经默认了，谁都没问他家里的所在位置，反正他们不走反，他都不会提示什么。 玖若觉得，这人运筹帷幄的能力真是高超，明明什么都不会的样子，却能把所有人都统领得贴贴服服。 在便利店里呆着，最起码不用像之前那样到处寻找食物。居然还有两盒自热饭，他们找出来的那箱水也用不着。 玖若乐见其成，因为那箱从那什么堆里扒拉出来的水，没什么必要，她真的不想喝。 玖若把自热饭弄好，整个便利店内发出一阵带着烟火气的香味，所有人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就连余声，都悠悠转醒。 玖若把另外一盒丢给唐思，自己跟景河还有暗夜猫吃了一盒。 多久没吃过真实的饭菜了，哪怕只是自热饭，玖若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玖若现在才发现，哪怕跟着石母种田的那种穷日子，其实也可以很安逸，起码只需要填饱肚子就够了，完全不用像现在那样生死追逐。 便利店内的人口密度有点大，玖若和暗夜猫更加不方便说话。 暗夜就中规中矩地当一只懒猫，偎依在玖若身边吃吃喝喝。 期间外面有丧尸路过过，但好像都没发现他们。 “这是真的正常生活起来了。”玖若感叹。 274 没见过丧尸?那又如何(15) “有种自己要被取代的感觉。”天季在玖若身边附和。 “嗯。”玖若心里有些不舒服。 山川也一直观察着外面，一言不发。 第二天早上，玖若醒来，大家都还没什么动静，暗夜猫撩了撩玖若的衣袖。 玖若捋起来看了看，所有的瘀伤已经全部消失。 上次被丧尸咬伤后腐烂的痕迹，也是三天就完全复原了。这回更扯淡，24小时都不到就光洁如新了。 山川的药真厉害。 玖若没有发现，山川正眯着眼观察她。 大家呆在一个空间里，虽然安逸，也无聊。 唐思兴致勃勃地跟余声聊着什么，余声嘴角含笑，用笔回复着。 玖若还有好些事情想问余声，这左右都是人的，显然不合适，所以她乖乖地躲在一旁撸猫。 景河盯着余声那边，情绪好像有些不好，时不时找点话题跟山川说两句。 天季是个谁都能聊的，游离在两侧阵营之间，如鱼得水的样子，就连充满戒备的万峰都跟他熟悉了起来。 这天早上，朝阳中醒来，外面多了两个穿着制服的戎行。 他们看到便利店里的人醒来，敲了敲玻璃门：“你们需要帮助吗？” “不用了，谢谢。”就靠在玻璃门旁边的天季起身。 两个人看了看便利店内还有不少的食物，点点头，就这样走了。 天季呆若木鸡：“这就走了？” 暗夜悄悄地对玖若说：“不寻常。” 玖若当然也知道，恐怕接下来，就要与戎行为敌了。 先不管他们是不是为了找异能者，这7个人里面，有三个是异能者，玖若把自己也算在内了，要是被戎行逮到，对他们来说，也是不少的收获。 果然，玖若的直觉是对的，那两个戎行带了一队的人马过来，个个身上都扛着枪。 完了，玖若他们的物资里，别说枪了，连颗枪子都没有。 景河挪过去抱住玖若：“姐姐，我们躲了这么久，始终还是躲不过吗？” “如果躲不过，不妨去基地看看。”玖若没有景河那般担忧。 “可是，山川哥哥说，去了基地，就回不来了。”面对一群丧尸都没害怕过的景河，表示很怕戎行。 “基地能活下去，不也很好吗？”玖若心想，反正你们的存在就是为了活着，只要能达到目的，有什么不行的。 景河想了想，看玖若的目光带着些许的不善。这个姐姐，跟她所认知的姐姐完全不同了。 难道这是因为异能觉醒了的缘故？景河接受了自己的这个解释。 见便利店里的所有人都拒绝和他们交涉，戎行开始围住了便利店。 哪知里面的人就瞥了他们一眼，照旧吃东西喝水聊天。 外头的戎行也不知道多久没吃过那些好吃的东西，食物和水都是集体分配的。 有人看到景河长得可爱，贴着玻璃说：“小妹妹，能拿点食物给我们吗？” 景河又不傻：“我才不用食物换你们的枪子。” “噗。”玖若发现自己的笑点越来越低。 反观他们的休闲，万峰有些烦躁：“那现在怎么办？不如跟他们走吧。” “要跟你自己跟。”唐思哼了一声。 “我出去和他们说说，上次他们也没有强迫着一定要跟他们走。”万峰说着要移开顶着门的收银台。 山川的手覆盖在万峰的手背上，按住了他：“你要走，等他们散了你再自己走。” “……”万峰愣住，最终放弃了。 忽然，后门传来了有人破门而入的声音。 “我去！我记得我锁上了。”玖若往景河身边靠了靠。 “我记得我检查过，也是锁住的。”天季的目光落在万峰身上。 顿时所有人都看着万峰，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快要被这么多的视线灼穿。 “你是谁？到底想干什么？！”唐思抽出一把水果刀。 玖若看着是新的，应该是便利店里的东西。 “他不会是混入别人当中，帮戎行寻找异能者的吧。”天季说出了一个非常不好的猜测。 景河皱眉，一手直接把万峰按在玻璃上，可爱的眼神早已消失：“你要不说，要不死！” 唐思当着余声后退了两步。 万峰没来得及回答，就有两个扛着枪的戎行队员跑了进来。 玖若对暗夜猫说：“这简直成了瓮中捉鳖。” “逃不逃，看你们。”暗夜猫反而很淡定。 “现在还能逃？后门被堵死，前门出去是人墙。” 暗夜猫瞄了余声一眼：“那里有个隔空取物的。” 玖若两眼放光，慢慢贴近余声，轻轻叫了他一声。 余声会意。 玖若上前扯了扯景河：“你先放开他，把挡门的东西推开。” 山川深深地看了玖若一眼。 玖若知道自己再也无法装无辜了，而且，好像为了生存下去，要开始杀人了。 前排的人墙发现自己手里的武器突然消失，景河已经推开了收银台。 余声把拿到的枪发给队友们。 景河一个反手将万峰推到了众人前面，先不管他是不是戎行派出来的人，注定不能跟他们站在一线。 再说，万峰的命是他们救的，在这世界里，怎么使用，都由得他们。 一阵枪响，现场顿时陷入大混战。 山川靠近玖若，说了句：“你是不是傻？” 玖若一愣。 枪子已经开始满天飞。 万峰被打成筛子后，他们再也没有阻挡物。 余声不断地把对方的武器收缴了过来。 有人赤手空拳上来就拼命，被玖若一脚踹飞。 玖若还没回味过来山川的话到底什么意思，在场的十多个戎行队员已经不敢再动，因为这边的人都举着枪对准了他们。 “咳。”余声浅咳一声，差点倒在地上，被景河扶住。 “你……异能使用过度了？”景河着急地问。 余声点头。 “这真要完了。”天季说了一句。 戎行队员的后面，又来了一队戎行。 玖若揪准了前面那一队中的一个人，那人看着好像是队长。 在后面的援兵展开攻势之前，玖若扔掉手上的枪走到那个人前面：“你是队长吗？” 对方显然没想到这边还有人敢过来，一脸懵然：“是。” 275 没见过丧尸?那又怎样(16) “我是异能者，我跟你们走。他们还想回家见家人，就随他们去吧。”玖若一副低眉顺眼的姿态。 “不行！”队长反应了过来，指指余声和景河，“还有他俩。” “他俩还小。”玖若淡定地说。 队长感觉自己的智商被崴了一下：“基地里还有更小的。” 玖若无法问他们聚集异能者做什么，但她明白，她作出与戎行对峙的决定是错误的，所以山川才问她是不是傻。 不过这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起码一直戒备着她的山川，消除了疑虑。 景河大步向前，扣住玖若的手臂：“姐姐，我跟你一起走。” 队长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看向余声。 唐思拦在前面：“不可以带他走！” “小姑娘，我们不会伤害你的小男朋友的。”队长旁边的一个人说。 “……”唐思忽然双颊发红。 余声眨了眨眼，绕过唐思，走过来站在景河身边。 玖若心里叹气，你们之间缺的不是深情与经历，而是天作之合。 “你们几个，都不是异能者？”队长问他们三个。 “你们可以验证吗？”唐思站了出来，“我不是异能者，也可以跟你们去吧。” “当然可以，你们全部一起来都行。”队长笑得和蔼可亲。 天季拉住唐思，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什么。 唐思连忙顿住。 玖若希望天季说得是，他们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缓兵之计，到时会来救人。 景河看着山川：“山川哥哥，你要保重。” “嗯。” 玖若一慌，不是吧，这里还有一对？应该不是的，不是的，肯定是她理解错了。 暗夜猫一直站在玖若身边。 队长见他们乖乖地听话，挥挥手表示让天季他们离开。 戎行他们挤进了便利店，把里面所有的东西和散落在地上的都装了起来。 山川他们三个就这样站着，目送玖若他们三个被带走。 等都走远了，他们才回到了那辆吉普车上。 对于玖若非要抱着一只黑猫，戎行他们都没说什么。 余声的身体还比较虚弱，景河在一旁搀扶着。 三人被戎行队员包围在其中，走了很长一段时间。 然后有人拿出三条黑布条，由队长蒙上了他们的眼睛。 人为刀殂我为鱼肉，三人对视了一眼，只能表示顺从。没有人会认为，玖若怀里的暗夜猫比侦察机还厉害。 玖若下意识搂紧了暗夜猫。 暗夜猫伸出前爪，抱紧玖若的手臂。 玖若嘴角勾了勾，心下安定。 她感觉到脚下忽然低矮，然后是一级一级下行的石阶。 玖若开始明白，为什么戎行不炸这座城市，因为他们的基地就在这城市的地下，而且这是最好躲避丧尸的地方，如果炸了城，恐怕得不偿失。 只要他们不随便出来，不被丧尸咬到，那就应验“最危险的地方是最安全的”这句话。 玖若不知道这个基地跟之前在收音机里听到的那个是不是一样，反正也都差不多就是了。 生活有些时候就是这样，当你恨不得躲得远远的东西，总是猝不及防地出现，避而不及。 她想起那个万峰的话，说官方似乎想让人和丧尸分地域共存，现在不正正是这种操作吗？ 玖若眼前的黑布被重新打开，她眯着眼好不容易才适应了当前的光线，看到自己正处于一个独立的房间。 房间很小，大概也就普通套房的卫生间那么大，整个房间里只有自己pp下面的那张凳子，然后就再无其他。 人也没有，还好暗夜猫还在怀里。 “他们呢？”玖若低头小声问。 “应该是隔壁的房间，一人一间。” “这么小，这是打算让我们以后都坐着睡觉吗？”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暗夜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有脚步声。 一个人开门进来，是一位女性的戎行：“你好，我是来给你做体检的。” “哦。”玖若乖乖地听话。 她发现所谓的体检，就是检查她身上有没有带着武器，有没有伤口，或者别的不应该存在的痕迹。 女戎行要玖若解下所有的衣服，玖若顾忌到暗夜猫的存在，有些犹豫。 然而女戎行已经主动下手了。 玖若只好认命。期间一直盯着暗夜猫的动向，还好那家伙尚算君子，保持着面壁的状态。 体检完毕，女戎打开文件夹，拿着一支笔行问玖若：“你有什么异能？” “……”问题来了，玖若自己也不知道她有什么异能，“跆拳道。” 女戎行皱眉：“这个……”是个人都能学的东西，到底算不算异能？她一时间无法判断。 “那啥……我妹妹她力大无穷，是亲妹妹，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有相关血缘的原因，我的跆拳道也很厉害。” 毕竟玖若是经历过常人无法形容的星际位面，她这么说，应该过得去吧。不然她被赶出去，留下两个任务对象在这里，两个都是小孩，还有一个不会说话。 怎么说呢……难受啊！ 女戎行点点头，好像接受了玖若的这个说法。 “问下姐姐，这里规定要有异能才能进来吗？” “也不是。只不过异能者跟非异能者安排住宿的地方不同。”女戎行倒是没有隐瞒什么的意思。 “哦，那和我一起的两个人呢？” “在隔壁，体检过后就能见面了。” 玖若点头。看来戎行对他们还算和蔼。 女戎行把玖若带出房间时候，正好遇上了刚出房间的余声。 余声温柔地笑笑，表示他没事。 玖若悄悄地松了口气。 没过多久，景河也出来了，她见到玖若，马上扑了过去：“姐姐，吓死我了！” 玖若回抱，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 女戎行跟另外两人商量了一阵。 有人把她们带到了所谓的宿舍。 玖若的心头大石得以落地，这应该是承认她算异能者了吧。 宿舍是分男女的，走廊右边是女生，左边是男生，一个房间大约有二三十人，十分的拥挤。 有人让余声进左边房间时，景河有些不放心，看着余声淡定地走进去，她忍不住问带头的人：“我朋友他不会说话，我平时能去看他吗？” 276 没见过丧尸?那又怎样(17) 大概带头人感觉景河萌萌哒，很亲和地对她笑笑：“走廊尽头是活动区，休息时间以外都可以在活动区活动，但男女宿舍之间不能串门。” “你朋友的问题，我一会进去跟他的室友说说，让他们多关照一下。”带头人真的喜欢景河的样子。 “谢谢大哥哥了。”景河萝莉音把那人哄得嘴巴都勾到耳际了。 宿舍里每人一张床，床上有枕头被子等，还有一个相对独立的卫生间。 看到有新人进来，女生们都显得很兴奋，一个个围上来看……呃，玖若没什么好看的，她们要不就看景河，要不就看猫。 玖若跟景河挨着床，她们刚坐，那些人就迫不及待地自我介绍以及说自己的异能。 当玖若提及跆拳道时，所有人一愣。 其中一个看着比较像大姐大的哈哈大笑两声：“小妹妹，你认真的？” “嗯。”反正原主就是呆头鹅人设，外表估计也差不多，玖若不介意继续把原主的思维发扬光大。 “哈哈哈。”所有人笑成一片。 景河说话声音和她的人都很可爱，很快就和那些人熟了起来。景河的异能有人说好，有人说不好，有人说不衬她。 玖若把暗夜猫放在床边，躺上去准备睡觉。 这几天都没好好睡过，总算有一张像样的床，这一趟，真是舒服！ 其实玖若没有真正睡着，因为这周围实在太多新鲜的信息。 那些人很是热情，不停地跟景河介绍着她们的经验和经历。 玖若听她们提到瘟疫发源地，更加竖起了耳朵。 没想到这其中有一个叫李利的，竟然是山川的同事，跟山川在同一家医院工作，而那家医院就是瘟疫的发源地。 山川是提前跑掉的，而这个李利，她说在医院时候就被咬了，是一只很老的丧尸，人型的，看着就跟普通人一样，就是眼睛红了点。 玖若眉心一蹙，那和这里地面上的那些是一致的？他们在这城市里遇到的不是进化版，而是1.0？这就有些说不通了。 没可能2.0的除了吃人，还长相丑陋，还什么都不懂，反而初级版本的具有人类的智慧？这种反着进化说不过去。 李利说她当时被咬了也没有在意，只当时一个发疯的患者，随便拿医院的药处理了。 后来发现眼睛越来越红，外面的变异人也越来越多，咬人的事频频出现，她才带了一些药品逃跑的，多亏有了那些药品，她才坚持了下来，现在的异能是治愈。 玖若翻了个身：“这位姐姐，请问治愈异能有什么表现？” 李利也是个好客的，走到玖若这边。 玖若再躺着不免有些不礼貌，她坐了起来，虽然身体非常舍不得这个床面。 “那就是如果你身上有伤痕，用我的血涂一下，你马上就不痛了，第二天伤口基本愈合。”李利好像以自己的异能为荣，竭力吹嘘。 “那岂不是也要你自己受伤才能有血？” 李利似乎非常满意玖若的憨厚：“那当然，不过我不会感觉得痛，伤口也愈合得很快。” 玖若下意识和暗夜猫对视了一眼。难道……原主被丧尸咬过之后，觉醒的异能是治愈？而且这个世界里，不是一种异能只能一个人拥有。 那还行，这里的人起码不会因为异能斗个你死我活。 玖若还听到她们说，在这里，异能者只要吃饭睡觉聊天快乐就可以，食物有别的人去找。 有人悄悄地说，戎行会自己去找，或者派出那些没有异能的人，用劳动来换取生存的权限。 玖若内心抖了抖，难怪要分开居住。她们这边都那么密集的话，普通人的住所肯定不会好到哪里去。 玖若还得知了，公家正在某个地方建立更大的基地，说是以后大家都可以搬到那边去居住。 她总算理解了，为什么这里的人那么安然地混吃等死。不对，不是等死，原来是心存希望。 他们就不知道这样会把人养废吗？ 接下来她们各自的吹嘘玖若就没有兴趣了，反正景河比她要靠谱，那些人姓甚名谁，有什么异能，曾经是做什么的，景河知道就行。 玖若干脆抱着暗夜猫睡觉了。 中午有人分发食物，一人一瓶水，两个包子，伙食还算不错。 玖若吃过饭，跟景河商量着去活动区看看。 如果戎行他们把异能者收集在这里告诉他们会有美好未来，那肯定在筹划更大的事情，而这些异能者被养熟了，为了活下来，肯定都听从戎行的。 谁知道是不是真有更大的基地？ 活动区很大，像个大型的足球场，居然设有健身器材，棋牌室，图书室之类的，但都是迷你形态，每次只能进去几个人的那种。 但活动区的人不多，显然大家都习惯了混吃等死。 景河发现了余声在活动区尽头，拉着玖若跑了过去。 余声看到两人气色不错，微微一笑。 他们三人原地坐下聊天，也没有人管他们。 景河滔滔不绝地把得到的信息告诉余声。 余声时不时点点头表示他在听。 “他们没拿纸笔给你吗？”景河有些惊讶。 余声不甚在意地摇摇头。 景河捏了捏拳，明明叫人关照好余声的，连纸笔都不给他，叫他怎么跟人交流：“你在宿舍里有没有被欺负？” 余声摇头。 “那还行。” 玖若深深地看了余声一眼，他真的打算这辈子都不说话了吗？最好的状况是景河好像不介意。可他不觉得不方便吗？ 暗夜猫在活动室里晃荡了一番。这里的人似乎都自恃身怀异能，对一只猫完全不放在眼内，倒是有女生看到了表示了喜爱之情。 暗夜猫一向高冷，不管那些人怎么尖叫，怎么大叫着好可爱，它都完全视若无睹。 余声拍拍玖若，指指猫。 “它跟着我进来的，全过程没有分开过。”玖若只好庆幸这里的人不拿猫当活物。 余声点头，示意玖若伸手出来。 玖若把右手伸给他。 余声在玖若手心写道：外面的丧尸是进化前的。 “你也这么想？！”玖若一时激动，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 277 没见过丧尸?那又怎样(18) 景河对他们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那些人都友善地移开视线。 长得可爱真好。 玖若分析道：“如果上面那些，再进化下去，是不是会变成毫无人性的那种？” 余声点头。 景河也把玖若他们正在聊的事情关联了起来：“所以被进化前的丧尸咬到的，要不成为异能者，要不就进化成我们看到的那种？” 余声示意景河也把手给他，写：你是被哪种咬到的？ 景河感到手心痒痒的，缩了缩，嘴角含笑：“很明显啊，我都没见过上面的那种。” “你也是？”玖若见余声表达辛苦，于是替他说了。 余声点头。 不用说了，玖若也是被2.0版本的咬的。 这么一推敲：“那应该是1.0版本的咬过，大多数变成2.0，2.0咬的，多数成为异能者？” 景河看着分析得头头是道的玖若，有些讶异：“也不能这么说，也有很多被撕成碎片的。” 对了，玖若是学过实验统计学的，但凭他们胡乱猜测，是不可能得出真正的结果，唯一能想到的是，戎行似乎在做这一类的统计，所以才任由1.0丧尸在基地的头上乱跑。 然后再开广播让活人到这里来，路上可能就直接成为数据了，能来到这里的，大多数都是异能者，或者跟异能者一起来的，收获的始终是戎行。 那么说他们的主要目的不是搞什么共存生活。 玖若他们才第一天来，不能主动问及太多的东西，她也怕有人盯着他们，不敢聊得太过深入。 话说，这时才发现，余声不说话是真的有好处，起码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写字，也不怕有人偷听。 接下来的每天，玖若他们三人吃吃喝喝睡睡，然后集中在活动区聊天，戎行好像真的只把他们集中起来，一点头不打算管他们。 暗夜猫到处串行过，这里有摄像头，但都是安装在走廊，宿舍里是没有的。活动区也有，但不多，有盲点。 玖若他们每天都坐在那里的角落就是盲点。 当然，除了玖若他们，还有一些不知道是之前认识的还是来了之后认识的人，也喜欢聚集在一起说话。 大家都没觉得玖若他们有什么突兀。 现在他们出不去，山川他们估计也进不来。 天季和唐思没有了余声，估计也是盲头苍蝇，不知道该往哪里走，所以他们肯定会来救余声的。 玖若的意思是，如果戎行真打算养着这群人终老，那在这里，跟去余声家里那套生态系统，都是一样为了活着。除了洞洞有些不方便，这里不失为一个生存的好地方。 问题是，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可能的。谁会漫无目的地养着这一百几十号人。 天聊多了，也是会聊穿的，玖若面对着景河跟余声，一时无话。 忽然余声貌似想起了什么，敲了敲地板，景河马上把手伸过去。 余声写的是：我宿舍里有个叫万峰的。 万峰，可以是枫、锋，甚至是疯，但余声是用写的，也就是说，这个人又是一个同名同姓的人。 万峰这个名字不能说是很特别，有同名同姓一点都不出奇，出奇在于，这是玖若遇到的第三个万峰了。 玖若问景河：“我们最初时的那个万峰是怎么认识的？” “最初？” “呃……就是我被丧尸咬过之后。”那对于玖若来说是最初，但对于景河来说肯定不是。 这几天下来，景河对玖若的思维已经不表示惊讶了，她只当是这个姐姐终于开窍了，还开心得有一晚差点没睡着觉。 “我遇到山川哥哥的时候，万峰哥哥已经在他身边了，山川哥哥说是他的朋友。”景河回忆了一下。 那就是死无对证了。玖若看向余声：“你宿舍的那个万峰有什么特殊表现吗？” 余声想了想，摇摇头。 下一刻，他抬起头看向活动区的入口处，用眼神示意刚走进来的那个男人。 “他就是万峰？”这几天下来，景河已经能读懂余声的眼神。 果然，余声颔首。 玖若看过去，一个平平无奇的男人，眼神中有些畏畏缩缩，双目无神。 玖若也没说话，在余声面前的地上写：他是什么异能？ 如果像之前那个万峰带进来的那两个，什么读心术，指鹿为马的，那就有些可怕了。 余声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千里耳？”景河还是有些惊讶的。 玖若站起来拍拍身上的衣服：“走，过去，介绍给我认识一下。” 余声点头，慢慢起身。 三人同时出现在那个万峰面前，把万峰狠狠地吓了一跳，脸色都发白了。 余声下意识张开嘴巴，发现自己没有发出声音，然后叹了口气。 “你好，我们是余声的朋友，听说你跟他一个宿舍，想认识一下。”玖若面不改色地说。 “你好，我叫万峰。” 玖若分别介绍了自己和景河。 “我就实话实说了，我们对你的异能非常感兴趣。”玖若仰头说。 万峰一愣，憨笑，好像很喜欢玖若的直接。 玖若把景河跟余声留在那边联络感情，自己和这个万峰开了另一个小圈子。 在外面晃悠的暗夜猫回到玖若身边，坐着。 玖若知道暗夜是在担心自己，对它笑笑。 “你连逃亡都带着它啊？”万峰对玖若自己都无法保证安全和食物的情况下，还带着猫的行为很是不解。 “老朋友了。”玖若不以为然。 “你没有家人？” “……”不是应该玖若审问他吗？为什么反而被他问回来？ 玖若决定化被动为主动：“你来这里多久了？” “我也不知道多久了，我来的时候才七八个人。”万峰倒是没有隐瞒的意思，但他说的话有几分真假，那就不知道了。 “那么早？”玖若有些惊讶。这么说，这些万峰是同时出现的？而不是一个死了然后再出现第二个？ “对啊。” “戎行就没有让你做过什么吗？” “没有。” 玖若不认为一个刚认识的人会告诉她什么信息，但这里的人好像彼此之间不需要留秘密一样，恨不得把自己的过去和异能都摊牌出来，方便互相较劲。 278 没见过丧尸?那又怎样(19) 但玖若还是问了：“那你有听说什么计划吗？” 万峰失笑：“没有，这里的墙材质很特殊，都是隔音的，他们也不会在这个洞穴讨论什么事情。” “……”什么千里耳哦，这千里就局限于这个洞穴之内？难怪戎行不会把他带走放在身边发挥作用。 不过反面分析来看，他能发挥作用，也能给别的人发挥作用，放在这里才是最好的选择。 “你这么说，这里还有其他的洞穴？”玖若找了另外一个重点。 “整个z市都有，不同部门，不同的人，都在不同的地方。” “那你知道传说中瘟疫发源地的医院离这里多远？” 万峰茫然了一阵：“不清楚。” “就没听到有人说吗？” “你宿舍里没有来自那个医院的人吗？听说他们那边异能者挺多，我们宿舍也有一个，但我听他们说来的时候是蒙眼被带来的，所以他们也不知道。” 玖若想起那个有治愈异能的李利：“有倒是有，不熟。” “我和你熟吗？”万峰忽然问了句。 “不熟。”玖若老实回答。 万峰笑了：“你真有趣。” 玖若向万峰告辞，过去跟景河他们说了声，带着暗夜猫离开活动区。 一人一猫对视了一眼，心中明了，有万峰这种异能者的存在，说不定还有第二个，也就是说，她和暗夜猫之间，真的不能再说话了。 万一被谁发现了，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估计暗夜猫会被宰了吧。 天天在这里混日子等死也不是什么办法，但也没有其他办法。 如果真如万峰所说，z市地下都是戎行的据点，那要等山川他们救人也不容易，万一他们闯错了地方，那就恐怕性命不保。 暗夜猫是向玖若表示过，它认得出去的路，也知道这个据点是在什么建筑物的下面，问题是，它也出不去。 要是它能出去，玖若也不放心让它一只猫单枪匹马地出去找人。 难搞哦。 或者原主和景河之间感情非常不错，但玖若本人是拒绝与景河有过多的接触，一来她对这类型的萌妹完全没辙，二来怕一不小心说错什么，人家反手就把她扔出窗外……不对，这里也没窗。反正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对面的宿舍忽然传来争吵打斗的声音。 所有人都相互看了眼，包括玖若和景河。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景河，她跳下床走了出去，很多人纷纷跟上。 争吵声停了一瞬，又继续开始，听到有人闷哼的声音。 景河见到余声受伤了，左臂上都是血迹，准备冲进去，被李利往后一扯。 景河的力气大，要不是李利突然的动作，大约也扯不住她。 “你疯了！进男生宿舍你会被抹杀的！”李利大吼。 同时更多的人拉住景河。 玖若皱了皱眉。 旁边宿舍有更多的人出来看热闹，大家都闲得慌了，难得有这么精彩的事情发生。 里面的余声看到门口堆着大堆的女生，默默地离开赤手空拳打架的两人，走了过来。 女生们让开门口，余声对景河笑笑，做了个口型：我没事。 景河看着他左臂上的血还在渗出，朝旁边的人叫：“谁有止血的东西啊！！” 外面有一队戎行挤着进来，把前面房子的人赶回宿舍里，来到余声的宿舍门口：“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有人唯恐天下不乱，自告奋勇告诉他们有人打架。 “队长，这里有人受伤了。”玖若说。 那边景河已经帮忙抓住余声的上臂，慌得不知所措。 余声反而泰然自若，好像不怕自己失血过多一般。 队长看了那边一眼，大喊：“李利，李利呢，这里不是有个李利吗？” 已经隐退在众人身后的李利，只好慢慢地走了出来。 之前她不是在最前面拉住景河的吗？什么时候躲到后面去的？ 有一位戎行队员在前面开路，李利跟在他身后。 玖若扯了扯景河，景河没什么反应。 倒是余声，用眼神示意景河跟上去。 活动区域的随便一个地方，戎行队员递给李利一把刀子。 李利看了他一眼，果断地划开自己的手心。 “啊……”景河惊呼了一声。 相信余声也同样被她的动作惊讶了。 李利看了余声一眼：“拿开你们的手。” 景河这才放开余声。 玖若看到余声的左臂上有一条十多厘米长，可能都有一厘米深的伤口。 李利捏拳，把自己的血滴到余声的伤口上。可以看到伤口不断渗出的血慢慢凝结。 一直面不改色的余声，这才浅浅地蹙了蹙眉。 戎行见李利已经顺利为余声疗伤了，拿过刀子，丢下他们自己走了出去。 玖若站在活动区的门口，看到戎行扭送这两个人离开。 “你还好吧。”玖若见余声原本苍白的脸色更显苍白。 余声点点头。 “哼，谢谢也不说一句。”李利有些不屑。 余声准备开口说句谢，被玖若打断了：“我是他的朋友，我代他对你说声谢谢。” 李利好像比较喜欢强者，例如她跟景河就挺好的，但看不起只会跆拳道的玖若。 余声一眼过去就是文弱书生类，李利的第一反应就是轻蔑：“你连话都不会自己说吗？” 余声点点头，没有把鼻音发出来。 李利愣了。再怎么样，她曾经也是医院的护士，比眼前的这三个人年纪也要大一些，听到这个状况，她的恻隐之心立马放大。 景河见余声没事，也放下心来：“没事了没事了，李利姐姐，谢谢你。” 相比起玖若的谢，景河的要讨人喜欢得多。 李利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李利姐姐，你的血那么厉害？”景河顺势夸奖她。 “也没什么，就是戎行连个药箱都不准备在这里，有些小伤什么的，三两天就好，他们好像想榨干我一样。”李利的心情比刚才要好多了。 余声在景河后背上写了句什么。 景河代为询问：“你手上还痛吗？” “不痛。”李利看了余声一眼，她好像有些误会这个大男孩了，她张开手心给他们看。 一道伤痕已经愈合，只剩下浅浅的粉色的痕迹。 279 没见过丧尸?那又怎样(20) 玖若还记得，李利说过她受伤不会感觉到疼痛。玖若要不要也找个机会试试，她到底是不是也有这种治愈能力？ “李利姐姐，要是被丧尸咬过的人，得到你的疗伤，会不会就不变异了？”景河不经意中问了句。 李利原本风和日丽的的脸色顿时就不好了：“不知道。” 玖若嘴角勾了勾，这人可珍惜自己的血了，一开始连余声都不想救，她又怎么可能会无聊到救那么多被咬的人。 玖若还想问问余声，刚才他们宿舍里发生了什么，然而景河不问，李利也不问，她还是作罢吧。 不然等余声慢慢地写出来，恐怕都得吃晚饭了。 刚才余声想发音被玖若阻止，他也明白玖若的意思，既然这里大家都知道他不会说话，那就干脆不说。 有万峰这个人在，估计这里的人私下聊过什么，他都了如指掌，这不是一件好事。 余声的手臂第二天就好得差不多了，玖若忍不住想，难道李利的治愈能力比她自己的要强？ 看她割破自己才不到半个小时，伤口就愈合了，如果是玖若的话，要到第二天。 大家都在这里密闭的地方，有什么小道消息都清清楚楚。 不用玖若去问，宿舍里已经有人讨论开了。 原来余声的那个宿舍，打架的那两个都有着同样的技能，一个右手能异化出武器，一个左手有同样的功能。他们不知道因为什么吵了起来，然后决定“比试”一次。 哪知道打起来了之后，好像失了人性。 余声首先察觉到不对劲，使用隔空取物抽走他们的武器，两人感觉受到耻辱，再次异化武器砍了余声一刀。 余声不会说话，也没法解释，只有生硬地接下这刀，另一只手继续抽走他的武器。 他们停了几秒，居然赤手空拳继续打。 后来的事大家都看到了，至于他们被戎行带去哪里，那就谁都不知道。玖若比较感兴趣的是，余声居然可以连异化的武器都能拿走。 至于李利当时所说的，女生进入男生宿舍会被抹杀，她们聊天的时候也提到了。 按照戎行的说法，每个宿舍的门里安装了一种自动甄别性别的系统，一旦女生进去男生宿舍，或者男生进入女生宿舍，门上的系统就会发出巨大的电流。 那人没进去，自动就没了。 至于一切都只是她们听说，经历过末世的人，能得到现在这里优厚的生活，谁也不会去验证那些可能会失去姓名的东西。 玖若憋不住了，暗夜猫估计也憋惨了。 这天半夜，暗夜猫离开了黑猫，重新潜入玖若的潜意识。 “玖若。”暗夜悠悠地叫了声。 “哇！”玖若被吓醒，以为自己见鬼了。 “嘘！”暗夜无语。 “你谁？！”玖若左右看了看，身边除了呼呼大睡的人以外，什么都没有。 “暗夜。” 玖若总算清醒了大半：“你没事吓我做什么？” “用你的潜意识说话。” 玖若低头看看枕头边的黑猫，默默地说：“暗夜，你出来了？” “不方便。” “嗯。有什么要说的？”玖若慢慢地躺了回去，视线所及之处是那黑猫的躯体。 玖若心理上有些接受不了，想把它拿到床尾去。 “别动它。”暗夜猫有些激动。 “行，我不动，你有什么就说吧。”山不能动，玖若只好自己翻了个身，背对着黑猫，眼不见为净。 不过暗夜回到潜意识，让玖若产生了一种久违的满足感。 “这个地方，逃不出去。”暗夜慢慢地说。 “你不用说我也猜到了。”也就是说，他们有机会出去的那天，恐怕是这里被毁的一天。 但这地方安宁和乐，有水有食物，除了不利于实现人生的目标和价值以外，真的没有弊端。 外面现在这种情况，一出去命都可能没有，谁还有心思去思考人生价值？ “还有余声的事。”暗夜悠悠地说。 “什么事？” “他能拿走异化的武器，但不能拿到，也就是说，异化的武器到了他手里，都会幻化消失。” 暗夜的话解决了玖若的疑问：“那显然也没什么用？他是和平使者吗？” “关键时刻连自保能力都没有。”暗夜声音带着一丝冷意。 “说起来哈，之前跟山川他们几个，就是为了生存，遇到余声之后，不知道为什么，目的变成了护送他回家。虽然终结目标也是为了生存，但老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嗯。”暗夜没有否定玖若的想法，“余声可能是关键人物。” “不会吧，那如果……余声是反派大boss，那我还要撮合他跟景河吗？”玖若捂脸。 不声不响的人，应该也许不会是反派大boss吧？玖若自我安慰着。 暗夜腹诽：我是这个意思吗？ 他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还有那几个万峰，身上有着同一种气息。” “什么？！”这个消息让玖若瞠目结舌。 “感觉是一个系列的人，但具体还不清楚。” 玖若嘴角抽了抽：“什么叫一个系列的人？” 暗夜没有回答。 “会不会其他地方，一样有万峰？”虽然玖若也想过类似的问题，但这扯淡的事情她就那么想过一下下，都觉得自己是脑抽了。 “可能是。” “喂，我的任务不是媒婆任务吗？怎么整着整着，好像在拯救世界？”玖若大呼不满。 “有吗？”暗夜不承认。 “我感觉有。” “……” “对了，那我现在还是在这里干等着？能不能做些什么？”暗夜回来一次不容易，玖若还是把想问的都问了吧。 “你刚才不是嫌弃拯救世界吗？”暗夜声音不屑。 “……”上一秒还感叹他回来一次不容易，这一秒非常想把他踢出去！！ “还有，你自己不想，居然问一只猫这个问题。” 玖若猛地一个转身，把手伸向黑猫：“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的躯体丢出去！” “我不能离开太久。” 玖若还没反应过来，只感觉身上一虚。 暗夜猫伸了伸懒腰，还对她耀武扬威地“喵”了声。 280 没见过丧尸?那又怎样(21) 所以你大费周章地跑进玖若的潜意识，目的只是为了告诉玖若，要警惕一切叫“万峰”的人？ 玖若起身。 暗夜猫呼的一下抬头看向玖若。 玖若走进卫生间，暗夜猫也跟着。 玖若低头看了它一眼：“你确定你还要跟？” 暗夜猫果断闪身进卫生间。 玖若只好进去，锁上门。她二话不说，抬起手臂放到自己嘴里，犹豫了半秒，狠狠地一口要下去。 “！”暗夜猫连忙跳到洗手台上，琥珀色的双眼仿佛要冒出火光来。 “没事，又不痛。”玖若淡定地看着自己咬出六个血孔的手臂。 暗夜猫盯着那几个小血孔，又对玖若翻白眼。 玖若没办法，她要验证自己的异能，她只想到这个方法了。这鬼地方连个利器也没有，她只能动用自己的牙齿。 玖若看着这几个血孔的血慢慢地凝固，然后结痂，长出粉红色的肉。 “我一直还以为我手上的伤好得快，是因为山川的药。现在想想，山川的药不过也是从医院拿出来的，哪有什么特效药。”玖若喃喃自语。 这个治愈能力看着好像没什么作用，甚至会惹来麻烦。 正如李利所说，有些伤口什么的，不动它有个三五天也会好得七七八八。 玖若现在有点明白李利的心情了。如果谁发生什么，都要她去救的话，玖若承认，自己一点都不圣母，除了任务对象，她一个都不想救。 玖若转身靠在洗手台上。想起在四方城时，她也有类似的净化能力…… 按照各个世界出现的属于原主的能力都能叠加的情况来看，玖若的血会不会比李利的还多一个功能？除了治愈还能净化？！ 这就更加不可能被戎行发现了。 看来她把自己的异能上报成跆拳道挺好的。 玖若有些嫌弃自己太笨了，怎么之前就没想过那些能力可以叠加。好吧，是她根本没有重视各个世界原主的技能。 包括化妆、开车之类的。 这天玖若没去活动区，其实是她已经很多天没去了。她故意把活动时间和空间留给景河跟余声。 两人的感情上的确有了质的飞跃。 景河脸上的喜色越来越明显，玖若故意提起余声时，她就更加娇羞了。 李利过来探口风：“景河，你是不是跟余声谈恋爱了？” “才没有！”景河否定。 据说，这个地方是允许谈恋爱的，而且这里住着几对原先就是夫妻的人，只不过男女要分开住宿罢了。 所以说起谈恋爱，也不是什么禁忌。 那些闲出p来的人听到有瓜可以吃，都围了过来。 景河更加不好意思了，双颊飞红，低着头绞着手指。 这个宿舍里景河看着年纪最小，个个都像是过来人一样，给景河提着各种各样的意见。 玖若叹气。 “余声这小男生挺好的，可惜不会说话。”有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说了句。 听说这女人也有个女儿，但被丧尸咬了之后没有救过来，全家就剩下她一个人。平时对景河也挺好的，好像在看亲女儿一样。 “有什么所谓啊，最重要的是景河自己喜欢。都什么年代了，真是的。”另外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说。 暗夜猫呆在玖若怀里，也是一脸的无奈。 忽然，隔壁的宿舍出现一种异常的骚动。 有人从外面跑进来：“快，快跑！外面有丧尸进来了！” “不会吧！”四十岁的女人不怎么相信。 “不是有戎行守着吗？怎么会？”三十岁的女人也不信。 玖若抱起猫就冲了出去。 余声正好也从对面出来，见到只有玖若一个，探着身子看向女生宿舍内。 景河也顾不得娇羞了，追出来看到余声的一瞬，连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余声也跟着脸色一红。 “好事吗？确定这是好事？”玖若对暗夜猫吐槽了一句。 玖若把他俩的手交叠在一起。 余声看了玖若一眼，紧紧地攥住了景河的手。 景河红着脸别过头。 现场一片混乱，这里却你侬我侬。 走廊外面已经挤了不少的人。 有人大吼：“太多了，出不去了！” 不知道谁说了一句：“门上有抹杀系统，我们还是先躲宿舍里。” 于是第一个宿舍的人纷纷回到宿舍里去。他们的想法是，抹杀系统认男女，或者可以挡住一部分的丧尸，或者丧尸不得入内。 但没人知道，抹杀系统是不是真的存在，还是不认为丧尸存在男女之别。 反正一团人进了宿舍之后，丧尸跟着涌了进去。这些丧尸跟地面上的不同，一个个露着血红的牙齿，双眼已经变成了黑色的空洞。 如果按照玖若她们的推理，应该是2.0版本了。 里面的人发现抹杀系统没用，丧尸已经堵住了两个宿舍。 他们绝望地叫着，好像都想不起来自己身上拥有着异能。 “走！”玖若带走挤在前面，后面两个宿舍的人纷纷跑出来跟上。 余声拉住景河的手攥得更紧。 有四五只丧尸，挡住了去路。后面的人推搡着，把玖若直接推到丧尸面前。 “我靠！”玖若的异能在这时候没什么作用，她只好使出了跆拳道。 景河看了看余声：“你跟着我姐姐。” 景河放开了余声的手。 在这地方安逸太久了，景河都差点忘了她的异能，居然要自家亲爱的姐姐挡在最前面，她实在太糟糕了！ 景河出马，四五只丧尸哪里能挡住去向。 暗夜猫扒到玖若肩上，伏在她耳边说：“向左转。” 玖若连忙跟景河说：“往左边走。” 之前玖若他们是蒙着眼下来的，只知道走了一段楼梯，一段平地，然后又一段楼梯什么。 开始只以为不过是负一层负二层之类，没想到这其中有那么多的曲曲折折。 奇怪的是，丧尸怎么会来到洞穴的深处，直逼他们居住的地方？ 后面有人不相信玖若他们，自己凭感觉去了别的路，结果被丧尸堵死在里面。 玖若说过，她不是圣母，也没有拯救世界的兴趣，所以她只顾着自己和任务对象是否顺利逃出。 也不知道那个万峰怎么样了？ 281 没见过丧尸?那又怎样(22) 跟着暗夜猫的指示，有二三十人跟着玖若一路杀出了基地。 重新到了地面，感受到自然的阳光，所有人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 玖若看了眼这堆人，没有万峰，但李利在。还有同宿舍跟景河聊得开的几个都在。 然而这种感觉没让他们享受多久，又一波丧尸滚滚而来。 “我去！这么多？！”那二三十人当中起码有十人慌了。 “杀吧！”景河开了个头。 他们眼中，是景河带他们出来的，所以都习惯性地听景河了。 “可是，现在我们根本没有武器。”有人不敢肉搏。 之前她们自我介绍的时候玖若没有用心听，现在也不知道什么分别有什么技能。但她知道，那些人当中，或者大部分都没有攻击能力的，例如李利这种。 显然大家都明白这个道理。 丧尸朝越发逼近，嗷嗷的声音从它们嘴里发出，好像非常兴奋的样子。 余声观察了四周一下，闭眼，忽然他的手上出现了一把手枪。他把手枪扔到地上，然后又出现了另一把。 有人想过来哄抢，被景河挡住：“你们别打扰他。” 四五把枪过后，是两三把刺刀。 余声慢慢地睁开眼睛，对大家摇摇头。显然是再也不能取更多的武器了。 丧尸已经靠近过来，有人抵不住，闪身进来拿走了一把手枪。 玖若捡起一把刺刀，拿过去交给李利，算是仁至义尽了。 李利毫不犹豫接过：“谢谢。” 接下来就是自生自灭了。 那些拿到武器的纷纷上去拼杀。毕竟，不拼就都没命了。 余声和景河之间交流了什么。 景河对玖若说：“姐姐，余声说附近有一队戎行被这些丧尸搞定了，那些武器是他从他们身上得来的。” 玖若有些惊讶：“你不是说看到的才能拿吗？” 余声欲言又止了一阵，然后摇摇头。 玖若：…… 她不懂！！ 难道余声的能力进化了？从他夺取别人异化的武器的时候开始？算了，玖若自己接受了这个理论。 景河看了看周围：“不如我们跑吧。” “也行。”玖若附议。 跟着这群人，不但没什么前途，还可能被拖累，这些人杀了丧尸，活着就行，而玖若他们几个，还有地方要去。 三人一致同意。 有人发现玖若他们跑了，也丢下正在苦战的人，跟着他们向这边走来。 玖若回头：“啧，甩不掉啊！” 暗夜猫扒在玖若肩上：“去那边楼里躲一下。” 问题是他们三人的身形都不快，拼命跑进楼里，还是有人跟了上来，其中包括提着刺刀的李利。 楼里已经有两个或者是后来逃出来的人，正在合力堵门。 “等等！”玖若喊道。 还好那几个人放了他们进去。 玖若他们不算参与什么恶战，身上还算干净，这几个后来逃出来的就不是了，身上的衣服七零八落，都带着大大小小的伤痕。 “你们……被咬过了？”李利问。 那几个人脸色一变，准备向李利攻击过去。 “等等！”玖若挡住，“她的血有治愈能力，或者给你们试试？” 所有人定住，然后像看到一个亿似的盯着李利。 其中一个说：“你是李利？” 看来李利在众人当中算是个挺出名的。 李利狠狠地剜了玖若一眼，抬起手上的刺刀，同一个手心，分了一些血给这几个受伤的人：“我不知道能不抵御丧尸毒，只知道涂在伤口上可以使伤口快速愈合。” 那几人伸手接住李利的血，慌忙跑到一边，往自己身上涂，好像恨不得把全身都涂了个遍。 一刀之礼换失血之仇，玖若感觉他们是无法跟李利做成朋友了。她也是处于不想李利被这几个人玩死的目的才说出来的。 她真的那么小人之心要记恨玖若的，那就恨吧。 玖若的异能和她撞了，也不想带着她，最好她现在生气走人，玖若还能更加放心。 玖若远远地看到一大群的戎行往那边走去，那二十来个人成功击退了丧尸，却不得不重新被戎行带走。 至于丢失的这些，当前条件那么恶劣，相信他们也要回去清点过后再出来找人吧。 玖若看着外面的戎行带着那些人走了，回头问他们几个：“你们要不要过去？” 那些人面面相觑，显然非常纠结。想回去基地安全区享受之前的安宁和乐，但又想得到自由。 玖若不等他们纠结，主动说：“我们还有几个朋友要救，就此告别。” “等等，带上我。”李利可不想留在这些好像欠了他们一个亿的人身边。 玖若和余声对视了一眼。 “不可以！”景河斩钉截铁地说。 “为什么？我们算是朋友了，我还救过余声，你就这样翻脸不认人了？”李利非常不高兴。 玖若推开景河：“我妹妹不是这个意思，你看我们几个，我只会几手三脚猫，余声还要我妹妹护着，我们保护不了你，而且像刚才那样一大拨丧尸，绝对会死掉。” 那几个人原来还想跟着李利的，听玖若这么一说，不无道理。 “我们的几个朋友我们不会丢下他们的，他们应该还在这城市里找我们。” “你们这样还要找人？自己活着就不错了。”一个男人说。 “早死晚死始终得死，能不能找到他们，都尽下人事吧。而且他们身上没有异能，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玖若开始了煽情戏。 看过乔楚演戏的玖若，说起话来感情丰富，声情并茂。 李利在权衡。 “可是我们现在也回不去了，他们不是都走了吗？”有人说。 “你们留在原地，他们肯定会再来的。”景河侧着头说。 那个男人被她萌到了：“有道理。” “那我们先走了，拜拜。”景河挥挥手，推开挡门的东西。 三人总算撇开了那些跟屁虫，走到了外面。 然而，接下来应该怎么办？谁也不知道山川他们到底在哪个方向。现在身上也没有带食物和水，能走多远真的不知道。还要躲避这里密密麻麻的戎行。 玖若仰天长叹，忽然她有点想对景河他们说：“亲，建议你们原地结婚，回到基地去生活吧。” 282 没见过丧尸?那又怎样(23) 这鬼地方真的找个人问下也没有。 他们找了另一栋大楼，在一楼安顿了下来，准备休息一会。 玖若放了暗夜猫去侦查。 “姐姐，你是怎么知道基地出来的路的？”景河终于找到机会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 “呃……凭感觉。” 余声深深地看了玖若一眼，在她手臂上写：你的猫会说话，对吗？ 玖若心里抖了抖，无论在哪个世界，她都没打算把这个秘密公开出来，哪怕是对任务对象。更何况她现在无法判断余声到底是不是终极大boss。 失策了，以为能躲过万峰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哪知道余声的听力也不错。 景河打量玖若，她好像越来越不认识这个姐姐了。 玖若叹了口气：“是，他是会说话。” 余声眼中闪过惊喜。 “被带进基地时，戎行没有蒙他的眼，他知道出来的路，但因为到处有人把守，他探过路，出不去。”玖若解释。 余声写道：我没有怀疑你。 这个世界，或者不需要解释为什么一只猫能有说话的能力吧？ 如果他们真的纠结，玖若也不知道猫有没有被丧尸咬过出现了异能对吧？ 景河也没介意猫会说话的问题，毕竟这对于大家来说都是好事，她感叹：“要是那几个人回去，告诉戎行我们几个还活着，那就麻烦了。” “的确。”玖若感觉，那个李利应该会爆他们出去，“见一步走一步吧。” “也不知道山川哥哥他们现在在哪里了？”景河说着，脸上出现了少有的忧色。 余声拍了拍景河的背。 暗夜猫回来。 余声对它笑笑，伸出右手。 暗夜猫一阵莫名。 景河笑着用萝莉音对暗夜猫说：“你好啊，小猫咪。” “正式介绍一下，它叫暗夜。”玖若说。 “喵？？”暗夜猫看向玖若，犹犹豫豫地把右前爪踏到余声的手心。 余声笑着握住暗夜猫的手。 虽然大家都知道了暗夜猫会说话，但暗夜猫不太习惯对除了玖若以外的人开声。 景河说要出去找食物，余声不同意，表示要去一起去。 “要不景河你和暗夜去，或者我和暗夜去。”不找食物是不可能的，全部一起去那也不是正确的选择。 余声垂眼。 玖若看了看他，男人有了责任感似乎有些可怕，余声也不再是那个任何时候都泰然自若的余声。 他很清楚他不能有事，因为大家还要靠他家的生态系统。而他几乎没有战斗力。 景河自然不想玖若出去：“那就我和暗夜去吧。” 景河带上了在这大楼里找到的水果刀。 看着暗夜猫施施然地跟在景河身后，玖若竟然有些羡慕。 好了，大楼内就剩下玖若和余声两人。 玖若下定决心，这回一定要问出个所以然来。这两天在大楼内找到一些纸笔，和余声交流起来也就方便多了。 玖若盘腿坐在余声面前：“你既然不担心你的父母，还一个劲地要往家里赶，应该不仅仅因为那里有生态系统。” 余声看了玖若一阵，缓缓地点头，写道：我爷爷过世前，被送去据说是发源地的那家医院。他过世后，父母没让我见到他的遗体，反而让我去旅行。我怀疑我父母知道些什么。 余声抬眼看了看玖若，继续写：丧礼是我们一家三口人随便在家里举行了个仪式，爷爷在业界名气很大，不可能没人来吊唁，但真的一个人都没有。 “那他们要你去旅游你就去了？”玖若觉得不可思议。 余声写：我连辩解的能力都没有，他们派了十个人跟着我，只要我不回家，去哪都可以。 “你爷爷什么时候去世的？” 余声：一个月前。 “我去！才一个月就发展成这样了？！”玖若吐槽，“呃……” 玖若对着余声挥手：“我不是说一定跟你爷爷有关，就是……顺口这么一说。” “我……明白。”余声艰难地发出音节。 他的声音暖暖的，很好听，就是音调上有点难以分辨。 余声继续在纸上写：最初，我一气之下出国了，我才出去不到一个星期，看到瘟疫爆发的消息，就回来了。一开始那几个保镖还能跟我父母联系。 “这地方有手机？”能隔空联系的，玖若就只能想到手机了。 余声写：无线电。 玖若不知道无线电具体是什么鬼，摊了摊手让余声继续。应该是跟那些收音机差不多原理吧。 笔与纸之间的摩擦声在这座空旷的大楼里显得特别有烟火气：后来信号都断了，那几个人觉得不对，才带着我回到这里，外面的人设了关卡，不让进，又消耗了点时间。直到他们那出现丧尸，关卡才没人看管。 “然后你来到这里遇到天季他们？”玖若问。 余声点头。 “我能不能问问，你应该不是从小就不能说话的吧？” 余声皱眉，眼中闪过痛苦的神色。 “你也不一定要说……”玖若抬头看到余声一脸了然，“好吧，其实我真的想知道。” 余声又复低头，落笔再也没有之前流畅，基本写一句，犹豫好几秒：十岁那年，家里出现了一条五个头的白蛇，我见过好几次，告诉父母，他们都说没那回事。 余声抬头看了看天花板：某天晚上，我梦到我被很多奇怪的动物围住，不知道几条尾巴两个头的老鼠…… 余声发出一声闷哼，咬着下唇继续写：好多腿的蜥蜴…… 最终余声放弃了回忆：还有那条白色，它咬了我，我好像中毒了，爷爷还要它另外几个头都咬我一下，只感觉钻心的痛一阵又一阵。 余声终于放过了自己的下唇：我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了，父母带我去过很多地方看医生，做过心理辅导，才能勉强说一点。 “你说的那个梦，真的是梦？” 余声愣了一阵：他们都说是，但我感觉不是。 “也就是说，你的爷爷可能在研究一些不得了的东西，导致家里甚至附近的动物发生了变异？”玖若发散思维。 余声浅浅一笑：你真敢想。 283 没见过丧尸?那又如何(24) 玖若也不打算隐瞒余声什么了：“如果我告诉你，我是从别的世界过来的，你信不信？” 余声怔住。 “曾经，我也是大学里学生物专业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跑来这里了。可能那个世界的我已经不在了吧。”玖若主动省略了大部分剧情。 余声无言地打量玖若。 “这个身体是景河的姐姐，但我不是她姐姐。你信不信？” 余声摇摇头。 “她姐姐在被丧尸咬过之后，就死了。” 余声低头写：所以你没有异能？ “谁知道呢。”玖若失笑，原来别人真的不当她的跆拳道时异能吗？她还以为都把大家骗过去了呢。 现在她发现自己有异能了，但也没必要跟余声全盘托出，她这么做只是想获得余声的信任。 不管他是不是大boss，玖若都只能是他这边的人，使劲靠过去就完事了。 余声沉默了很久，跟玖若讲起了他的异能。 原来他梦中被白蛇咬过之后，除了不能说话了，还发现了自己有隔空取物的能力，但白蛇的事父母不信，爷爷也坚持说没有这回事。 他们都说那是梦，所以他没把异能的事告诉父母。 遇到天季他们之后，他谎称他的异能是因为被丧尸咬过，其实他根本没被咬过。 也是，那十个拼死保护他的保镖在，怎么可能会被咬。而且遇到天季他们时，身边的保镖还有一个。 余声几乎是被天季他们从保镖身上无缝接手的。 就因为他看着不像是个说谎的，只不过不该说的不愿意说罢了。 玖若看完那些字，忽然想起什么：“你爷爷生病送到那家医院，这么说你家里离那家医院不远？” 余声点头：是不同一个市，但我们家就在医院附近。 地界问题了。 山川是一开始从那医院逃出来的，后来遇到了原主他们，现在又要往医院的方向赶去的话，他们岂不是已经绕城一圈了？！ 玖若有些郁闷：“你家离这里还有多远？” 余声慢慢地伸出一根手指。 “一公里？！”玖若惊呼。 余声微微一笑，写道：一座城市，下个市就是，但要跨过整座城市。 “我问最后一个问题，你感觉你不能说话是因为中毒了，还是被吓的？”玖若看到景河从远处回来。 他们似乎收获颇为丰富，连暗夜猫身上都绑着东西。 余声飞快地写下一句：这么可怕的事情不要让景河知道。 玖若腹诽，现在的世界还不够可怕吗？景河才没你想象得那么弱小。 想是这么想，玖若还是飞快地把那些纸张收了起来。 余声起身，过去开门，帮景河拿东西。 既然大家都知道暗夜猫会说话了，玖若也不跟它客气：“怎么，你们洗劫便利店了吗？” 暗夜猫白了她一眼，没有回话。 景河心情不错：“是一家超市。想着我们很快继续出发，没有拿多少。” “有遇到别的人吗？” “呃，有。” “什么？！”玖若也就随便这么一问，没想到还真有。 “我们不敢带他回来，问了他一些事情。”景河放下手上的东西。 “为什么？” “因为他说他叫万峰。” 玖若和余声对视了一眼。 玖若问余声：“你家里有没有人叫万峰的？” 余声无辜地摇头。 三个人一只猫围着一堆食物，居然有种在野餐的感觉。 听景河慢慢道来，那个万峰好像并不认识之前的那些万峰，对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有重名这件事，反应比较普通。 因为本来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名字。 他们遇到的那个是从隔壁的c城往回跑的，自己一个人，倒是有异能，身上挂着一把大弯刀，异能类似于武侠小说的那种，具体玖若没见到，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能一刀让人毙命的。 “难道那些万峰也会升级？我们会遇到越来越强的万峰？”玖若插话。 暗夜猫斜了她一眼：“但愿不是。” 好吧，但愿不是…… 余声显然也想到一块去了，蹙了蹙眉。 景河继续往下说。 万峰说c城的丧尸太恐怖了，而且没什么食物。他还在c城与z市的交界处发现了一个基地。 他为了找食物误入过，基地里关着十来个人，听着好像很容易进去的样子。那些人吼着让万峰放他们出来，但万峰不敢，于是自己走了。 景河给他形容了一下天季他们的特征，万峰说好像见过他们，但不敢肯定。 说完这些，景河问余声：“你感觉这个万峰的可信度有多高？” 余声摇头。 景河也不介意，她也是随便这么一问。余声连人都没见过，他又怎么能判断。 玖若下了个定论：“只能去一趟了。反正我们也要去c城，是吗？” 余声扯了扯嘴唇，点头。 景河也反应过来了，内心一阵激动：“余声，你的家里就在c城？” “嗯。” “不过在边缘地带，还要穿过c城。”玖若摊手。 景河知道她和暗夜猫出去的时候，玖若肯定问了余声些什么，所以没在意玖若是怎么知道余声家里的位置。 既然余声把一直不愿意说的事情告诉她们，证明他选择了相信他们。 暗夜猫看着几个人类自嗨，悠悠地说：“万峰还说，c城的异能者基地已经空了。” “空了？什么意思？”玖若看向暗夜猫。 “估计是被带去做什么了。”景河嘟了嘟嘴。 余声看到这么可爱的她，有点呆了。 “要不我们明天出发？”玖若提议。她可没忘记，她是要赶任务的，这个可怕的地方，她还是赶紧完成任务好走人。 “好。”景河看到找回来的那些食物，有些可惜。 “带上一部分吧，重点是水。”玖若也有些舍不得这些东西。 几人吃了一顿饱饱的，天色入黑，各自找到各自的地方休息。 地面上上演着生死激战，天上的月亮依旧那么的明媚。 玖若拿出余声写的那堆纸，一张张摊开排好顺序，给暗夜猫看。 等暗夜猫看完，玖若问：“你怎么想？” “造成瘟疫的东西还不知道，但跟余声的爷爷有关这件事，八九不离十。”暗夜猫下结论。 284 没见过丧尸?那又如何(25) “之前听他说，才一个多月就发展成这样，感觉有些可怕，如果是他十岁的那年，甚至之前就一点点地开始，这坚持了一个多月，也挺厉害的。”玖若分析道。 “主要还是什么泄露了。”暗夜猫同意玖若的说法。 “对了，我不会把他们两个送回家之后，还要去找什么瘟疫源头，然后要毁灭了它之类的吧？” 暗夜猫白了玖若一眼：“你就那么想拯救世界？” “呃……不是。”她也就是随便想想，哪里能当真。 暗夜猫用它尖利的前爪把所有的纸撕成了碎末。 半夜，玖若睡得正熟，感觉有人在拍她。 她下意识推开那一手。 然而对方好像锲而不舍，继续拍她。 玖若缓缓醒来，被余声放大的脸吓了一跳。 余声竖起食指放在嘴边，指指外面。 这种大楼的玻璃设计比较好，是那种里面能看到外面，但外面不能看到里面的。 暗夜猫也醒来，看了看余声，然后望向外面。 外面有十多个戎行，拿着手电筒到处乱照，看着像是在找人。 玖若回头说：“是不是在找我们？” 没有人回答她。 余声会叫醒玖若，而没叫醒景河，是因为玖若选的地方是靠近门口的地方。 余声知道这是玖若在保护他们。所以没敢真的睡沉。 “我们该怎么办？”玖若问。 余声依旧没法回答。 玖若叹气。他不会说话这件事，说方便的时候挺方便，说不方便时，也非常不便。 “明天真的得走了。”玖若知道再跟余声说话也是无果，转而对暗夜说，“你们出去的时候，有看到附近有车吗？” “没有。这地方几乎被戎行统治了，怎么可能有车。”还是会说话的猫交流起来比较方便。 “也是。”完了，明天逃命还得用十一路车。 一早起来，大家吃饱喝足解决完生理问题，暗夜猫出去游荡了一圈，确认外面比较安全。 由余声带头，他们一路朝着c城的地界狂奔。 跑了差不多二十分钟，还带着一些水和食物，三个人都几近虚脱，但还是不能停下，因为一停下，大概就不能再跑了。 玖若没想到，看着文弱的余声，也这么能跑。 c城的指示牌由远及近，临时搭建的棚子底下忽然冒出两只丧尸。 景河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手一只丢开他们，快速通过地界，好像过了地界它们就不会追上来一样。 然而事实证明景河还是太天真了，地界没有任何阻隔作用，那两只丧尸跟了过来。 景河只得掏出水果刀，刺中了其中一只的心脏。 另一只向玖若这边袭来，玖若一个抬腿把它再次踢飞。 景河跑过去补刀。 这场小战斗一点都不激烈，但足以让筋疲力尽的三人完全虚脱。 连景河都一手抵在墙上，再也不想动了。 余声原地站着，微微喘气。 玖若干脆坐到了地上。 这个临时搭建的棚子看着像是之前设卡的位置，看来c城与z市之间，也做过瘟疫的设防，可惜没有防住。 放眼望去，c城比z市要荒芜得多。 按照之前天季说戎行会炸城的说法，c城也有地下基地，也是没被炸城，但显然很多地方都被大火烧过，也不知道是当地人做的，还是戎行做的？ 只不过这都不再重要。 玖若他们休息了一会，喝了点水，体力恢复了一些。 他们现在相当于直接暴.露在别人的视线里，虽然也能清晰地看到四周到底有没有危险，但还是要继续往前走了。 没走多远，居然看到一个基地的牌子。外面看着也经历过一场火灾，像个废墟一样。 这就是那个最新的万峰所进入过的基地？里面关着十多人的那个。 难怪他会进去。看着这么明显的废弃基地，正常人都会觉得里面有物资。 “要不要进去看看？”玖若指了指入口。 “去！万一山川哥哥他们真在里面呢。” “我去。”暗夜猫自告奋勇，“我逃出来比较容易。” “哎！”玖若伸手。 暗夜猫已经闪身进去了。 余声看了景河一眼。 景河问玖若：“要不要跟上？” “不了吧……”玖若也不敢肯定，暗夜猫说的它逃出来比较容易的意思，大概是他的躯体受到攻击，也能回到玖若的潜意识里面。 玖若走到一边坐着。 虽说暗夜猫一路扒着玖若过来，没有亲自跑，现在是全场体力最好的一个，但三个大活人依靠一只猫…… 余声心里有些不舒服，相信景河也能感受到。 他们还没伤春悲秋完，暗夜猫就上来了：“地下一层，十五个人，没有认识的。感觉快要饿死。” 余声和景河松了口气。 玖若看了看大家身上都有食物：“我下去给他们点食物吧。” 暗夜猫瞄了玖若一眼，这人真想做救世主？“才这么点，给完也不够。” 景河也不同意：“我们辛辛苦苦背着跑了这么远的路……” 余声拍了拍她，点头。 暗夜猫无奈地跟着玖若。 玖若也没想把所有的物资给他们，就把她背着的留下吧，算是为自己减负了。 被关着的那些人看到玖若，玖若轰隆一声撞向铁门：“放我们出去！” “对不起，我也是逃难的人。救不了你们。”玖若看着这些瘦骨嶙峋的人，估计是被戎行放弃了。 “不用你救，你放我们出去就行。”一个女的说。 玖若慢慢地解下身后那些食物和水，塞了进去。 里面马上疯抢起来。 玖若看了他们一眼，转身拾级而上。 上到地面之后，玖若分担余声背上的那些东西。 景河力气还大着，没让玖若帮忙。 一行人继续往前走。 景河叨念着：“也不知道山川哥哥他们到底去哪了？” 玖若很想说，找不到就算了，你跟余声两个人回家，过自己的小日子，和和美美的不好吗？ 但她还是作罢，有些话是不能直接说出口的。她能把食物分给一些没见过的陌生人，不可能马上反.人格教两个小孩子背叛朋友。 285 没见过丧尸?那又怎样(26) 这座城市几乎都被大火肆虐过，看来戎行不炸城选择了烧城，或许丧尸也被消灭了不少，他们一路上没再遇到过丧尸。 就是没有物资没有车，这个有些让人头秃。也没个可以安心睡觉的地方，玖若有些想念基地里那铺90厘米的床了。 一切靠步行体力有限，玖若他们停下打算休息一会。 万万没想到遇到了三个戎行的队员。他们出现的时候，玖若三人完全没反应过来，还是暗夜猫叫了声，他们才知道。 这几天实在太累，而且没有丧尸，让人的警惕心理放下了许多。 “起来！”其中一个队员说。 玖若乖乖地起身。 “你们三个，是普通人吗？” “是的。”玖若走到他的前面。 “都没有异能？” “没有。”玖若睁眼说瞎话。 三个人看了玖若他们好一会，除了玖若看上去比较正常，还带着两个孩子，没异能可以活到今天？ 看到戎行队员怀疑的目光，玖若指指后面，说：“我们从那个基地出来的。” “什么？”另外一个人表示惊讶。 “你们把我们带来了，说好给我们吃的。这里烧城之后找不到食物，你们把人丢下就转移了吗？我们都好多天没食物了，就合力逃了出来，基地里死了很多人。”玖若利用原主的样子，装憨憨也是很轻易。 “你们三个从那里过来的？”戎行队员开始相信了，但还是要确定一次。 “是啊，活着的都走了。他们嫌弃我们什么都不会，不肯带我们一起走。” 他们几人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一人问：“你们叫什么名字？” “我叫陈一，他是陈二，她叫陈三。我们是三兄妹。”玖若理直气壮地说。 景河跟余声对视了一眼，差点笑场。 “你是姐姐？”戎行越来越相信玖若的话了。三个孩子，能骗他们什么？还是没有异能的，一根手指就能把他们按扁。 “嗯。” “我们前面还有一个基地，你们要来吗？” 这跟上次遇到戎行时候不同，他们几人以为玖若几人没有异能，没有出现强制性的话语，把选择权丢给玖若。 玖若回头看了看景河跟余声，然后怯生生地对他们点点头。 “那就跟我们走吧。” 一个队员走在前面，两个走在后面，好像生怕玖若他们使诈。 暗夜猫呆在余声怀里，和之前一样，没有人在乎一只猫的存在。 因为有人跟在后面盯着，玖若他们连眼神交流都不敢。 景河不知道玖若为什么会选择跟他们走，但凭他们的能力，在一个没有异能者的基地逃出来，应该不难。 而且余声没有任何表示，明显也是默认玖若的做法。 他们也该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山川他们。 三个戎行队员脸上都没有戒备的神色，这么说这地方应该丧尸不算严重，或者被杀完了，或者去了别的有食物的地方。 也不知道医院的那边炸城了没有，如果那里真是源头，而且源头被毁灭了，是一个不错的结局。 他们来到一个废弃的工厂，不像之前看到的那个基地，工厂没有牌子，显然也是被大火烧过的，显得摇摇欲坠。 门口有四五个戎行守着。 带头的那个过去跟他们说了几句，又回头带玖若他们过去登记。 “都叫什么名字，几岁了？家住哪个城市？”一个女的戎行队员拿着册子和笔，准备边问边记录。 “陈一，22岁，c城，他们两个是我的弟弟妹妹。” 女人不耐烦地摆摆手：“得了，你进去，他们自己说。” “呃……”玖若有些担忧地看了看余声。 他的特色太好认了，要是被戎行发现他们是从z市掏出来的异能者，那就肯定死翘翘。 景河眼中也闪过忧色。 哪知余声淡定地上前，发出声音：“陈二，20岁，c城。” 玖若愣住，景河也呆住。 下一秒玖若反应过来，那哪里是余声的声音，那是死鬼暗夜猫的声音！ 然而，没人会知道一只猫能说话，余声也只是做了个口型。 玖若不知道他们是怎么配合起来的，反正过关了就好。 对非异能者的体检比之前要简单，看了一下他们身上都没带武器，就完事。 有人问余声问题时，他尽量地低着头，或者背对着别人，话是由暗夜猫来说的。 之前暗夜猫很少在余声他们面前说话，感受到它那清晰严谨的思维能力，余声很是惊讶。 这地方也不分男女宿舍，几个空荡荡的大房间，随便把人赶进去就完事。 玖若听到那边有人喊着要出去找食物，有队员挥挥手就随他们去了。 忽然玖若有些心疼那藏在灰烬底下的物资。要是有人在那个地方找到物资，会不会把他们暴.露了？ 有人带着玖若三人进到一个房间：“以后你们在这里休息。想要获得食物，就得出去找。” “……”所以戎行把人集中在这里算个啥？给他们做苦力，囤积物资？ 房间内人不多，数完也不到十个。 隔壁有人过来看热闹，其中一人看到景河，愣了好久。 毕竟玖若三人身上都脏兮兮的，灰头土脸，他也不敢认。 玖若感觉身后又道视线，回头一看。得来全不费工夫，那竟然是天季。 玖若扯了扯余声，然后假装不认识天季的样子，走过去：“这位哥哥长得真好看，我叫陈一，你呢？” 天季愣了一瞬，他认错人了？明明没有啊。 下一秒，玖若重新介绍了景河跟余声。 天季才反应过来，他们大约是混进来的，于是随便寒暄了几句。 那些人也是无聊，对于玖若一个新来的人撩起了男人，感到莫大的兴趣：“小姑娘，你家弟弟也不错啊。” “那是当然。” 余声跟他怀里的暗夜猫同步捂脸。 也不知道天季怎么去跟戎行交涉的，有人来把陈氏三兄妹带到了天季那边的房间。 好了，现在这个房间里就他们六个人。 山川重新见到景河，微微一笑，没有过多的热忱。 286 没见过丧尸?那又如何(27) 唐思见到余声就不一样了，正想扑过去，被天季扯住了：“外面有眼。” 唐思撇嘴，站到的余声身边：“你还好吗？” 余声点头。 唐思看到暗夜猫在余声怀里，一脸嫌弃：“你抱着它做什么？” 余声准备解释什么，暗夜猫忽然跳了下去。 余声明白，暗夜这是不相信唐思他们几个，也不想有更多的人知道它能说话的事。余声对唐思笑笑，摇头。 玖若留意到，这个房间内竟然有水和一些面包。她下意识看了山川一眼。 天季倒是热情：“这些都是我们出去找的物资比较多，戎行奖励给我们的。” 我去！还有vip待遇。果然有山川的地方，就不会过得太差。 景河跑到山川身边：“山川哥哥。” 景河在山川的同意下，讲述了这些天的经历。 天季感觉非常新鲜。 原来他们开着车往这边走，被另一队戎行带着人来抢掠了，他们三人打不过二三十人，就跟着戎行来到了这里，车上的所有物资也理所当然地上交了。 因为他们带了不少的物资来，一来就得到了高级的待遇。 为了方便休息和交流，山川提出了要一个独立的房间。 基地里的人是越来越少，要独立的房间也不难。 山川跟着戎行出去找过几次食物，每次都收获颇丰，有引起过基地里民众的不满。 戎行也不辩解，不听话的就没有食物和水，那些人马上就听话了。 景河小声地问了句：“那为什么你们不逃？出去找食物时就能逃掉了。” 天季摇摇头，一副你就有所不知的样子：“每次一个人出去，至少两个戎行队员带着，两个人出去，至少四个带着。” 原来如此啊。玖若还想着看什么时候逃跑。 这基地看着戎行队员不多，而且相对懒散，应该很好逃。果然一切都并非表面上看的那样。 玖若认命地找了个地方坐着，看他们继续寒暄聊天，又变回了之前那种不参与的状态。 反正有山川。再说，她也累了。 暗夜猫悠悠地走到她身边坐下，要守着她的意思。 他们还见过暗夜猫在玖若撞车时飞速冲上去想挡住，他们也当它是护主心切，没多想。 唐思跟余声说着话，余声不是点头就是摇头，回应得漫不经心。 唐思发现他的目光老是往景河身上瞟，心中的怒意一阵又一阵。女人的直觉是很敏感的，她明白，这些日子的分开，那两位已经进入了另一个阶段。 明明是她先遇上余声的，还没碰到景河他们之前，余声和她好得不得了。在唐思看来，景河就是第三.者，突然插足的进来的人。 凡事都讲求先来后到，景河真不要脸！ 第二天，有戎行队员来探房：“陈一，你们几个休息好了没？” 玖若有些莫名。 天季拍拍脑袋，昨天忘记跟他们说了，每个新到的队员都必须要出去寻找一次物资，要是什么都找不到，那就只能拜拜了。 这地方外面已经成了个什么样子，出去过的山川当然很清楚，物资肯定也越来越难找。 山川走过去：“我们一起去可以吗？” “不行不行，没那么多人带着你们。”戎行队员立马拒绝。 “没事，走吧。”玖若淡定地拍拍衣服。 为了方便说话，余声带上了暗夜猫。 唐思的眼神有些不善。怎么一个景河还不够，竟然连猫都抱上了？ 景河也不介意出去找食物啥的，顺便可以勘察一下军情。 毕竟三人算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相互一个眼神，就很明白对方的意思了。 这回出来的六个戎行队员，都不是他们那天遇到的，这么说，要是实在找不到食物，可以带他们去把之前埋下的那些挖了，争取一点时间商量好怎么继续前行。 事实就是这么的让人无奈，转了一圈除了灰头土脸，什么都没有得到。 其中一个队员有些可惜：“你们三也是运气不好，现在才来，哪里还有什么物资啊。” “大哥哥能告诉我们，平常哪里比较好找东西啊？”景河发动了许久不见的萝莉音攻击。 队员一愣，马上亲昵地笑笑：“平常好找的都被找光了，哪还轮得到你们。” “也是。”景河装出一副想要哭的样子。 几位队员也是频频叹气。 不就演戏吗？见多了强者的人都莫名同情弱者。 玖若也装出泫然若泣的样子：“大哥们，我想问问，这城里就剩下我们了吗？” 果然有人心生同情：“如果再找不到食物，我们也得转移了。” “哦。”玖若在不经意间，把那些人带到了之前埋东西的地方，“看，那里有个瓶盖！” 玖若也不管那里是不是真有瓶盖，在戎行队员反应过来之前，飞奔过去往下挖了几下。 所有人都看到了所谓的瓶盖。 “你们运气真好啊。”喜欢景河的那名队员留下一句话，过去开挖。 在这早已贫瘠的地方，这回带回来的东西不算少，估计省着点，又能熬一段时间了。 夜里，有人敲响了玖若他们的房门。 过去开门的是山川，他只开了一条门缝：“有什么事吗？” “救命。”外面的是一道女声，声音很小。 山川毫不犹豫地关上门。 那女得好像不怕痛一样，把手塞了进来将门卡住，这才看清她惊恐的神色：“他们带人去制造异能者。” 玖若过去看了山川一眼，打开了门，把女的放了进来。 玖若不相信，他们这里三个异能者，三个有战斗力的普通人，也干不过这个身材娇小的中年女人。 山川瞄了玖若一眼，走到一边，没有要继续阻止玖若决定的意思。 “你刚才说的是什么？”天季也走了过来。 “我知道你们几个很厉害，都得到戎行的刮目相看……” “别废话了，直接说重点。”山川斜靠在墙边。 “我住的那屋，有好几个人连续几天没找到食物了。戎行把他们强制带出去找食物，没送他们回来。”女人带着哭腔说。 287 没见过丧尸?那又怎样(28) “这不是很正常吗？一直都这样。”唐思不以为然。 “不是的。我……我也一起出去了，后来旁边有另一队人，天黑他们没在意，我才跟着逃了回来。”女人瑟瑟发抖。 “那你说什么异能者？”玖若装作不懂的样子。 “不是说被丧尸咬过就有可能变成异能者吗？没用的人，他们就带去城西找物资，要是连物资都没找到，就把人推到丧尸区里。” “丧尸区？”居然还有这种地方？玖若回头发现余声抖了抖，下一秒她暗叫不好，难道这城西，就是他家所在地？ 唐思这才有了害怕的情绪：“我以为……他们只是被放出去自生自灭。” 自生自灭的话，只要逃得过，也不一定会死得那么快。现在这种状况下，苟活和偷生都可以归类为褒义词。 “城西为什么是丧尸区？”玖若帮余声把这句话问了出来，虽然她本人也想知道。 “你们不知道吗？c城的所有丧尸，都被戎行引到了城西，全部集中了起来。”女人眼神带着惊恐。 至于怎么引的，不用说大家都很清楚。丧尸跟千千万万的动物一样，哪里有食物，就去哪里。那是怎么集中的？估计就是每隔一段时间的投喂。 这就能说通，为什么炸城这么久，还有戎行在城里转悠找异能者，他们是想找回那些成功从丧尸堆里爬出来的人。 “所以，你想让我们怎么救你？”山川冷冷地问。 玖若听了一颗心提到嗓子眼。 “我……能跟你们一队吗？你们能找到那么多的物资，他们不会对你们动手的。”女人怯怯地说。 玖若终于放心下来，这真是个普通的想求生的女人。 “随你。”山川总算发话了。 景河走到女人面前：“我叫陈三，你叫什么名字？” 玖若嘴角抽了抽。为什么他们莫名喜欢这个她随口胡掐的名字？这两天居然用这套名字相互称呼。 “万峰。” 全场愣住，周围突然变得一点声音都没有。 “怎……怎么了？”女人有些害怕。 “没事，就是有些惊讶女生也会取这个名字。”玖若打圆场。 女万峰的心头大石放下：“呵呵，爸妈说取个男孩的名字好养活。” 队伍里突然多了一个外人，玖若他们不好再讨论什么，余声不能说话这件事也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 人心叵测，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六人之间的话少了很多。唯一能肯定的是，基地里的人的确越来越少。 玖若突然想起之前投喂过食物的那十五个人，她来这里拿了他们来挡枪，会不会他们已经被戎行带走去喂了丧尸？ 居然用这种方法来加速普通人的变异？他们要那么多异能者的目的是什么？到底是好是坏，一时间真的无法判断。 按照那个女万峰的说法，他们完全可以在这里混到多次找不到食物之后，戎行把他们丢进那丧尸区。 可是他们当中有三个异能者，万一其中一个被发现，那就不好玩了。 所以还是得找机会速战速决。 他们在那无聊地等啊等啊，机会终于来了。 有戎行队员进来，找山川：“你们最近都没主动申请过要出去找食物了？” 这话问得，连山川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我们这就去吧。”天季走过来说。 队员看了看他们，说：“好吧。” 再次重见天日，外面的天气已经发生了变化，好像比之前要干燥得多，到处都灰蒙蒙一片，能见度有点低。 这是大气候已经发生变化了吗？也好，方便逃跑。 哪个方向是城西，这里除了戎行，最熟悉的估计是余声了。 因为山川坚持要7个人全部出来，戎行一时间找不到14个人跟着，这组人他们比较信任，就才派了10个人出来。 余声带头，他们跟着走。 女万峰只是听说城西的丧尸区，但她分不清哪里是城东，哪里是城西，自己也没真实去过。 估计要靠近丧尸区了，戎行队长不让继续往前：“那里没什么东西，走回去吧。” 一行人准备往回走。 山川忽然闪身不见了。 戎行慌乱起来，他们万万没想到第一个逃走的会是山川，一下走了四五个人去找人。 趁着混乱，余声拽着景河，示意玖若继续往前走。 他们也进入了浓雾里。 忽然那边一阵火光，余声按住两人趴下，然后发动异能，把那些人手上的枪都抢了过来。 景河连忙把拿到的枪接过，关掉保险，抱在怀里，三人继续往前跑。 浓雾中谁也看不清谁，玖若只听到右边一阵混乱，好像什么人被抓住了。 接着个人从右边跑过来。 玖若从景河怀里抽了一把枪对准那边。 “吓死我了！呃……”来人是天季，看到玖若用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马上后退了两步。 玖若收起枪，淡淡地说：“我还以为谁呢？” 天季松了口气：“那个万峰被抓了。” 玖若对一切的万峰都没有兴趣：“唐思呢？” “不知道。” 至于山川，谁都不好说。 景河把手上的武器全部丢给天季：“我去找找山川哥哥。” 余声拉住她，摇头。 “你别去了，我们在这里等等看。”万一景河走丢了，那玖若的麻烦就大了。 “可是……”景河跺脚，“好不容易找到山川哥哥了，这回又……” “我去找。”暗夜猫跳到地上。 天季没听清楚是谁说的话，只见一个黑影从眼前闪过：“这是什么东西？！” 没有人回答他。 玖若原地坐下，前面可是丧尸区，虽说他们是主动来送死的，但她也不敢贸然前去。 余声靠着景河，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没多久，一个小小的黑影向他们这边走来，后面还跟着两道人影。 有暗夜猫在前面，玖若也就不用再拿枪对着他们。 唐思一边说着一边走来：“笑死我了，戎行的武器突然消失，他们根本不敢相信，我就知道是余声你做的……” 唐思走近，看清余声正和景河亲密着，冷冷地哼了声，准备过去分开他们两个。 288 没见过丧尸?那又怎样(29) 玖若拦住唐思，说：“他们这么般配，你一个老阿姨就别插手了。” “你说谁老阿姨？！”唐思一把抓住玖若的衣服。 山川过来扯开唐思，冷冷地说：“别整那些有的没的。” “那他们呢？！”唐思不满地指着余声他们。 景河俩忙走了几步，离开余声身边。 山川当作什么都没看见。 把唐思气得七窍生烟。 天季过去当和事佬：“好了好了，前面就是丧尸区，确定真要去送死？” 玖若看了余声一眼，余声点点头，对着大家指指城西的方向。 “我去！那边是你家的方向？”天季也反应了过来。 这几天因为队伍里多了个万峰，他们根本来不及交流什么有用的信息。 余声点头。 天季扶额：“那……就走吧。” 毕竟，他们这几个人，就剩下活着这个目标了。 哪怕是命丧丧尸口中，也算是为自己努力过。 玖若发现，只要是这6个人组合在一起，永远是景河跟山川走在最前面，她跟余声负责垫底。 无论她已经做过多少出色的事情，现实还是一模一样。 玖若是个乐享其成的，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余声原本也不觉得，现在他有些担心景河。而且看着山川在前面和景河说话的样子，他也不喜欢。 可是，他做不到，做不到像他们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交流！ 玖若好意劝他：“我妹妹一向都这样，人好胆大，你别担心，我不会让她有事的。” 玖若的承诺是真的，毕竟她还要完成任务，她是这个世界里最不会看着景河出事的人，但她这话在余声耳里的信任度不高。 一个只会跆拳道的人，再厉害，顶多也只能自保。而他，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所以他再担心，也只能默默地走在最后面，只是为了能让她放心。 现在唯一的麻烦是，这个地方不知道能不能找到食物。 “小心，前面有东西。”山川忽然说。 所有人马上专注起来。 然后，玖若闻到一股烤肉的香味，还越来越浓。 我了个上帝！不得了！多久没吃过烤肉了！玖若甚是怀念。 显然同样怀念的还有人，不知道谁先于玖若咽了咽口水。 “为什么会有烤肉的味道？！”玖若继续遵从人设问出了很傻的问题。 没人知道，自然也没人回答。 余声用口型告诉玖若：“丧尸。” 烤肉味的丧尸？这是3.0版本吗？ 玖若的脑洞还没正式打开，就看到一只接近于三头六臂的东西缓缓地向他们走来。 天季在前面喊了声“卧槽”。 这只东西除了头和手臂比较多，跟人类的形态无异。 玖若下意识和余声对视了一眼。 余声的心沉了下去。 山川已经顾不得烤肉味是否吸引，手中握着余声从戎行手上转移过来的捡到，刺入丧尸的心脏。 丧尸“嗷”地叫了声，动作顿了一秒，然后继续攻击。空气中的烤肉味更浓了。 “刺心脏居然没用？”景河后退了两步。 余声马上跑过去。 景河回头说：“你别上来，你跟着我姐姐。” 玖若其实是有些感动的，无论她是憨憨还是笨蛋，或者是现在，景河都无条件地相信她。 玖若没有过这种经历，暗自下定决心必须保护好景河。她冲上去，一个倒挂金钩，直接对着丧尸头顶的百汇穴给了一脚后跟。 所有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丧尸应倒地，烤肉味渐渐消散。 没想到正常的空气味道引来了更多的丧尸。 偏偏浓雾中的能见度非常低，突然唐思闷哼一声。 “你怎么了？”天季回头问。 唐思的手臂上多了一道血痕。 玖若看了过去，确认只是血痕而不是牙印，稍稍松了口气。 唐思抱着手臂后退。 玖若跑近，才看到那是一只小小的螳螂，飞在半空中，跟平常的螳螂不同的是，居然有三个头，三角形的三个头堆叠在一起，变成了一圈圆形的东西。 这螳螂飞过来用它的前足伤了唐思？！ 这还是玖若第一次在这个世界里看到除了人以外的其他动物。 玖若不知道该怎么对付这只小东西，在它准备向她攻击的时候，玖若回头：“余声！” 余声明白玖若的意思，瞬间把螳螂的两只前足都夺走了。 螳螂在空气中胡乱飞舞。 暗夜猫飞扑上去，把螳螂按在地上，毫不犹豫地拍扁了。 天季心有余悸：“丧尸不限于人？！” “或者它只是一般的小螳螂。”玖若淡淡地说。 “说得好听，你见过三个头的螳螂？！”唐思看着手臂上的血痕。她一向很满意自己的身手，连丧尸都没伤到过她，哪知道被这只小东西伤了。 “肯定有人见过。”玖若没把余声说出来。 前头的山川冷冷地说：“你们还要闲聊到什么时候？” “呃……忘了。”四个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变异的螳螂身上，居然没想起来还有其他的丧尸。 唐思在衣服上撕下一条布条，用嘴巴咬着给伤口做了个简单的包扎，拿着枪往前面走去。 玖若相信，要不是山川和景河顶不住了，肯定不会喊人，于是她也上前。 “玖若，你……”天季有些怀疑玖若获得了其他的异能。 玖若已经顾不上是不是有人在猜疑她：“你看好余声。” 知道丧尸3.0的弱点在百汇穴，那就好搞了。 玖若一下一个飞踢，瞬间搞定了两只。 百汇穴在头顶的位置，唐思拿着枪够不着，尝试着射向眼睛，居然也有用。 只不过这种方法让丧尸发狂一阵才完全死去，有些可怕。 地上已经围了一圈的丧尸遗体，嗷嗷的叫声和浓郁的烤肉味告诉着玖若他们，还有另一波丧尸正在赶来。 丧尸基地，果然名不虚传。 “这怎么办啊？”连景河都有些顶不住了，她的异能需要爆发力，但不能持续太长，否则会体力不支。 忽然，左边方向传来另一种的“嗷嗷”声，接着迎面扑来的丧尸群立即改了个方向，往左边狂奔而去。 山川看向那边：“可能有人放了别的活人进来。” 289 没见过丧尸?那又怎样(30) 无论怎么样，别的活人不是异能者，他们吃起来也比较容易，显然，这里的丧尸也有一定的思维能力。 “那快点走吧。”唐思催促。 “我们可能还要留意着别的变异动物。”玖若说了一句颇为崩人设的话。 大家都沉默了。 不是因为玖若的反常，而是因为这个地方实在危险。 天季问余声：“你家里真的有那种生态系统？” 余声眼里闪过一丝痛苦，还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有是有，但有没有被摧毁？或者有没有被别的东西入侵？现在谁敢保证？ 大家心里都明白。 “既然都来了，也只能继续向前走啦。”景河的萝莉音洗涤了大家的心灵。 “对对对，走！”天季举了举右手。 这回余声主动走到了前面，或许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要为大家做点什么。 景河陪着余声，让山川到后面去。 玖若眼里只有余声和景河两个，在这种危险的地方，更要把她们放在眼皮底下，所以走到山川的身边。 天季和唐思在最后面讨论着伤口的问题。 余声把大家带到了一个地方，这里有一间两层的小屋，外墙已经被火吞噬过，但这小屋依然坚固。 余声看了景河一眼。 景河出手就是一拳，把被火烧过的门打坏。 余声手上没有纸和笔，也不能解释什么，径直走进了小屋。 奇怪的是，这小屋里面的装修居然还在，只是窗户之类的被烧烂了。 景河对余声深信不疑，自然跟着进去。 山川和玖若也没有怀疑的道理。 景河不忘回头推了个柜子过去把门堵上。 唐思虽然有点喜欢余声，但更多是处于让余声找到他家之后，名正言顺地收留她一辈子的目的，现在她在后面，和天季之间有了一点的犹豫。 玖若心里感叹了一句：人性啊。 明明一开始他们三个才是队友，到头来马上要到终点了，居然怀疑起自己的队友来。 不过也是正常，被暗夜猫提醒过之后，玖若和不怎么相信山川了。 余声什么都没说，只跟景河有眼神交流。 景河在一楼转了一圈，又跑上二楼。 玖若犹豫了一阵，感觉余声的自保能力比较差，还是留在了一楼。 很快景河就下来了：“这屋子里没有奇怪的东西。” 听到景河这话，天季才和唐思走了过来。 余声已经走进了其中一个房间，熟练地挪开了墙边的书架，这里的书居然也没有被烧。 书架后面的墙里，居然有一条通道。 大家心里都有疑问，但没有谁说话，因为都很清楚，他们问了，余声也答不出来。 余声看了玖若一眼，自己走进了通道里。 山川站在外面一直盯着。 玖若跟景河一起挤了进去。暗夜猫跟在后面。 “他们搞什么？”唐思问天季。 黑暗的通道里，余声敲了敲墙，表示已经走到了尽头，然后他蹲下，拿了点什么，交给玖若。 玖若看不到是什么，抬着东西往光亮的方向走。这条通道不深，大概两三米的样子，很快就走了出来。 玖若低头，看到手上抱着的是一个纸箱。放下打开，里面是各种各样的零食。 唐思早就饿了，见到零食眼前一亮，伸手就要拿。 玖若发现她手臂上，包着伤口的布条子渗出了黑色，起身问：“山川，你还是帮唐思包扎一下，看看是什么情况。” 唐思这才反应过来，看到布条的颜色，脸色煞白。 山川有些为难：“我没有药箱。” 他的药箱在之前被戎行抓住时早交给了他们。 “等下问问余声看这屋子有没有吧。”玖若建议。 景河、余声从通道里出来，手上都抱着不少的东西。 那些看着是玩具和笔记本类的明显没啥用，好在有吃的有饮料。 玖若不用问，也知道这个小屋是余声很熟悉的地方：“余声，这里有药箱吗？” 余声一愣，走出这个房间，去了厨房，伸手打开上方的壁柜，还好，药箱还在。 余声把药箱递给山川，转身回到书房，在抽屉里找出笔和纸，刷刷地写了一堆什么。 原来，这是余声的姑姑家，他出事之后，被送到这里来生活，偶尔才回家一趟。所以家里的那些事，他其实也不太清楚。 姑姑没有结婚，一个人住着这套小房子。房子是姑姑大学时候的男朋友给她设计的，用了防火材料之类。她的男朋友好像在毕业那年意外死了。 后来因为余声搬进来，姑姑还加了一些别的元素。 这个余声没有具体说，玖若想着估计是那些防蛇虫鼠蚁之类的药物等等。 姑姑教了余声不少的东西，还找人挖了这条通道陪余声玩，目的是想他能够重新说话。 这条通道给了余声不少的安全感，有事没事他都喜欢在里面呆上一段时间。 姑姑不会打扰他，只会为他准备一些水和食物放在里面。 爷爷住院之后，姑姑也好像消失了。余声来这里找过，没找到人，但通道里有很多吃的。 景河感到一阵心疼。 余声没有再次说起他失声的具体经过，在座所有人只有玖若这个知道来龙去脉的把故事听了个完整。 但他们都不是八卦的人，既然余声没有提及，他们也没有问。 六个人围在客厅的桌子边，用吃饭的仪式感吃了一顿零食。 “你家里距离这里多远？”山川问。 余声沾了点饮料在桌面上写：“没多远。” 听到山川的声音，玖若才想起，她顾着看余声的故事，忘记问山川，唐思的伤口怎么样了？ 虽然她有能力治好唐思，但她现在还不想让山川知道她有治愈能力，暗夜猫也不同意她为了给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疗伤而暴.露自己。 “那我们在这里补充一下体力，然后出发？！”天季兴奋了，辛苦了这么久，总算马上要接近目标了。 “走走走，我也受够了！”唐思瞟了余声一眼。 景河留意到唐思的目光，心里不太舒服。 这里房子的主人是余声的姑姑，主人家不在，也可以算是余声的地方了。 290 没见过丧尸?那又怎样(31) 余声把景河安排在他之前睡过的那个房间，如果房间里面的东西没被动过的话，这里是最安全的。 唐思非要跟着一起住，景河是个心大的，余声没来得及反对，她就答应了。 余声看向玖若的目光有些埋怨。 好吧，玖若应该先于唐思提出一起住的，怪她反应慢咯！ 一楼的两间房，一间是书房，没有床，一间应该是余声姑姑的主卧。 山川首先说了他睡书房。 天季不跟他客气，要了主卧。 二楼两间房，余声曾经的那间已经有主了，另外一间不可能让玖若跟余声睡…… 余声指指二楼客厅的沙发。 玖若学着他点点头，大方地去占据了另一个房间。 余声眯着眼勾了勾嘴角，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或者玖若的行为让他觉得有趣？ 夜里安静下来，暗夜猫在睡觉，玖若走到客厅，看到余声靠着沙发好像在想什么，于是走了过去。 余声双眼发红，让玖若第一反应想到了丧尸，连忙跳开。 余声一愣，觉得有些好笑，摆了摆手，又摇摇头。 玖若还是不敢靠近他。 “我……没……”这是极度无奈了。 玖若这才坐到了旁边的单人沙发，他不是丧尸化的话，双眼通红，显然是哭过了：“在担心你爸妈？” “……嗯。”余声在沙发扶手上写：姑，凶多吉少。 那也是没办法。从另一方面想，如果现在这件事，是余声的爷爷搞出来的，那么他们家的人真的不值得可怜。 只能说自作孽不可活，还害了不少的人。 “如果……”玖若只说了两个字，看着余声，“你打算怎么办？” 余声示意玖若把手伸给他。 玖若也就伸了过去。 余声在玖若的手心写：生态系统我进去过，外面有个严格的消毒系统，不止是设备那么简单。每次出入都要严格消毒。 玖若只看懂了一半，知道余声肯定不会无缘无故说起这些，应该是他想到了什么关联的东西。 正当他打算继续写时，景河的房间里传出了唐思的尖叫声。 两人同时一凛。 玖若第一时间飞奔过去踹开房门。 唐思抱着手臂，发出一声又一声的惨叫，在夜色里格外碜人。 玖若把愣着的景河一手扯了出来，放在余声身边，嘭地关上房门，紧紧地拉着把手。 唐思一边吼叫，一边拍打着房门。 玖若一阵心焦，但也不为所动。 她经历过万峰事件。在这种世界里，肯定是保全多人的一方，哪怕牺牲的是自己队友。 更何况在玖若的眼里，她的队友只有余声和景河。 楼梯传来脚步声，山川和天季也被惊醒上来了。 “发生什么事？”天季盯着那个房间问。 玖若看向景河。 “我……我也不知道，我们都睡着了，唐思突然尖叫，吓得我直接跳了下床。我都没看清她的样子。”景河的目光有些呆滞。 “可能跟她的伤口有关。”山川淡定地分析。 听着里面的吼声一点点地弱了下去，拍打门的声响也渐渐消失。 玖若慢慢放开门把。 没有人敢去打开那扇门。 山川淡淡地说了句：“先到楼下去。” 天季心里不是滋味，明明马上就要到终点了，和他一路走来的唐思遇到这种事情，不知觉间出了一身的冷汗。 “暗夜！”玖若准备下楼，才想起暗夜猫一直没看到。 “别找了。”山川冷冷地说。人都顾不上了，还有心思去管一只猫？ 但景河跟余声知道暗夜猫对玖若来说，意义不一样。哪怕刚才在房间里被吓到的不是景河，而是暗夜，他们相信玖若也一定会破门而入去救猫。 余声和景河作为暗夜猫能说话的知情者，和它算是有不一样的感情。于是他们跟着玖若去到隔壁的房间。 原本被玖若放在床上的黑猫现在不见了。 玖若闭上眼，感受着暗夜到底有没有回到她的潜意识里，结果落空，她顾不得那么多，对着空气喊道：“暗夜！你在哪里？你快给我滚回来！” “暗夜！”景河以为她是在找猫，也跟着叫。 “喵……”一声悠长的猫叫把玖若的魂魄彻底招了回来。 暗夜猫从唐思所在房间的那个风窗跳了下来。 玖若过去捞起它，紧紧地抱在怀里。 山川见猫找到了，自己先下了楼。 天季正在失神，也跟着山川下去了。 “你去哪了？！”玖若狠狠地训了暗夜猫一句。 “放开，想勒死我吗？”暗夜猫喘着气说。 “哦，对不起。”玖若松了松手，但还没有放开它。 “你从里面出来，里面什么情况？”景河压低声音问。 “变异了。”暗夜猫淡淡地说。 “变成螳螂了？”景河眼神带着讶异。 “差不多。” “然后呢？”玖若问。 “她自己痛死过去了。” “那……”玖若看了看那扇门，“她会不会醒来？” “不清楚。” “话说，你什么时候进去的？”玖若不解，怎么明明在这边房间睡觉的暗夜，怎么跑到那边去了？ “你关门太快，把我关里面了。”暗夜猫说完，跳到地上，自己下楼。 “是你太黑了我没看见。”真是气死玖若了。 景河跟余声相视一笑。 玖若跟这只猫，怎么看着好像有些不为人知的故事？ 几人在楼下聚集，山川已经在收拾物资，显然准备连夜离开。 也是，暗夜都不敢保证唐思会不会再次醒来，这个地方显然已经不安全。 然而在他们收拾东西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浓郁的烤肉味，已经来了一群丧尸3.0，个个都三头六臂，反正没个正形。 “这……”天季整个人都是茫然的。 这房子的门被他们来的时候踹坏了，窗上也没有玻璃，完全不是一个躲避危险的好地方。 那些看着非常恶心的东西在门窗外涌来涌去，似乎都想挤进来，然而因为身上太多的附件，都被卡在外面。 一时的安全并不代表永远的安全，它们或许在下一刻就想到进来的方法，哪怕进来一个杀一个，单凭他们5个人，也杀不完。 291 没见过丧尸?那又怎样(32) “你们说，它们会不会通过味道来分辨是否异类？”一个想法窜进玖若脑海里。 “既然躲不过，那就烤肉吧！”山川难得出现了情绪的起伏，“余声，这里有没有打火机之类的。” 余声走去电视柜那边，居然也找到了两个打火机。 山川接过打火机，进书房拿了几本书，上了二楼。 一行人除了天季，都跟着上去。 山川通过通风口丢了个打火机到唐思所在的那个房间，然后用另一个打火机点燃了书籍，也扔了进去。 没多久，里面传来一阵轻微的爆炸声。 等了十分钟左右，一阵肉香传出。 几人放心地下楼，楼下已经有丧尸挤了进来，闻到烤肉的香味，一脸茫然。 山川下手果断，下去把进了屋的几只杀掉了。 “天季呢？！”玖若心中一凛。 丧尸们也许认为这屋里的是同类，摇摇晃晃地离开。 余声在一楼找了几转，都没找到天季。 他一个对这房子结构那么熟的人都没找到，那就是没有了。 突然，景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玖若差点忘了，自己力大无穷的妹妹还是个小女孩。亲眼看着唐思变异，天季消失…… 余声默默地走过去，把她抱到怀里，轻抚着她的头。 山川眼里闪过异色，下一秒，他已经把情绪隐藏得很好：“趁着我们身上还有味道，现在就走。” 余声点头。 玖若当然没有意见。 因为房子是防火材料的，把屋里的东西烧完之后，火就慢慢地熄灭了，连二楼都没烧完。 四人上二楼蹭了一下烤肉味，带着一些物资连夜逃离。 在这种每一秒都濒临死亡的世界里，每一步的生存，都可能是建立在朋友的牺牲身上。 玖若总算看透了。 等到他们找到了生态系统，她就可以离开了吧。这也好，她也受够了，虽然她在这里没有多大的作为。 晚上的天色居然很清朗，没有早上那干燥的风卷起的灰尘和大雾。 余声一言不发地走在前面。 玖若扣着景河的手臂跟着他。 山川游离在三人外面。 很快就看到前面有一栋四层楼的大别墅。 虽然是被大火吞噬过，但还依稀可以看到别墅原本的轮廓。这栋别墅也没有被烧塌，不知道材料是不是跟那个姑姑家的一样？ 景河也知道，现在跟余声说话不合适。她只能紧紧地挨着玖若，相互取暖。 暗夜猫扒在玖若的肩头，景河怎么样他一点兴趣都没有，它的目光始终落在玖若脸上。 余声带着大家穿过别墅的一楼，到了应该是原来后院的地方，圆形的喷水池里已经没有半点的水，而喷水池的材质，竟然是太阳能收集板。 余声指了指喷水池中央的假山。 景河过去移开了假山。 山川想走在前面，余声拉住他摇了摇头。 还是余声走在最前面，下了狭窄的台阶，走了一段直路，现在虽然在地下，但一点都不黑，隧道两边都装着led灯，似乎还是声控的，人走过就亮。 四人来到一间玻璃屋前。 玻璃屋顾名思义是玻璃做的，能看到里面有各种各样的仪器，但没有看到是否还有别的通道。 余声犹豫了一秒，把自己的右手食指按在了指纹锁上。 门咔地打开的一瞬，余声也愣了愣，显然，他也不敢肯定这个指纹锁还能不能打开？ 玖若时刻提防着山川，这个从一开始就和他们一起，直到现在的人，又是暗夜猫不止一次表明要提防的人。 山川看着各种各样的仪器，被堆叠在一起，中间形成了一条只能容纳一个人通过的通道。 余声关上玻璃房的门，拉起了景河的手。 景河错愕了一瞬，也抓紧了他。 余声在前景河在后，慢慢地通过了这条通道。 这回玖若让山川先走。只要他在视线范围内，那就什么都还能防范。 山川似乎一点都不知道玖若在揣测他，跟着景河就进去了。 通过通道之后，又是一扇指纹锁玻璃门，余声按了食指，门就打开。 他们进入了一个简陋的隔离间，周围就是隧道的样子，什么都没有，让人觉得不舒服的是，不到3平米的地方，墙上装了十多个监控探头，似乎是要把这3平米全部无死角覆盖。 忽然，一阵警报声在隔离间里面响起。 哗啦一声隔离间另一扇门被打开。 出现在眼前的是两个穿着简陋的人，他们的目光扫到玖若他们身上，目露凶光。 余声走到前面：“爸……妈……” 两人一愣。 余声飞快地打起了手语。 景河有些发愣，显然没想到余声还会手语。 玖若以前跟林良木去福利机构的时候也见过学过一点。 余声的意思大概是，爸妈你们没事真好。他们是我的朋友，一路护送我回来。 “那先进来，进来再说。”余妈妈的眼神变得和蔼。 进去之后，玖若没有看到那种想象中绿意盎然的样子，反而见到一套很简单的房子，就像普普通通地去到一个朋友的家，见到人家父母在家里喝茶那样。 景河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见过这种收拾得干干净净，充满生活气息的地方，那么一瞬，眼泪流了下来。 余妈妈看到景河哭了，还抽了张纸巾递给她：“好孩子，别哭了，来到这里，一切都好。” 余爸爸问余声：“外面现在怎么样了？” 余声飞快地打着手语，这回玖若没看懂多少，只见余爸爸频频点头，叹气。 “好的，以后你们几个就住在这里吧。”余爸爸同意了几人留下的决定。 玖若主动上交了他们带进来的所有物资，其中包括不少的武器。 余爸爸对玖若的行为感到惊讶，但默默地接受了，都放了起来。 还好这房子竟然也不小。余声本来就有房间在这里，两个客房，一个是山川的，玖若主动要求跟景河住一块。 玖若来这里之后，洗了第一个热水澡，妈呀，那种爽快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玖若洗完自己之后，帮暗夜猫也洗了个澡，然后和景河坐在床上开始了卧谈会。 292 没见过丧尸?那又怎样(33) “这里跟我想像中的很不一样。”景河一边发着呆一边说。 “嗯，我想的也不是这样。”玖若还以为，以后景河跟余声要住在类似于热带雨林的地方，顶多能有间树屋就不错了。 可是现在……很明显，或者余声的爷爷早就想过有这么一天，才在地下造了一套四室两厅的房间，以备全家人避难之用。 说是两间客房，谁知道是不是原本属于余声的爷爷和姑姑的房间。 “我不知道余声会手语。”景河有些心不在焉。回到家里的余声，和在外面的余声似乎有很多的不同。 “我也不知道啊。他又没说过。”玖若笑着说。 大概是因为知道了余声有更方便的交流方式，景河心里有些不舒服。她见玖若笑，自己也扯了扯嘴角回应玖若。 “你喜欢余声吗？”玖若直接问景河。 景河双颊粉红，像个熟透的小苹果，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妹妹，我也瞒了你一个秘密。”玖若感觉现在是摊牌的时候了，毕竟他们已经到了目的地，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突然就嗝p了。 “什么？” “其实我的异能一直都没告诉你们。我的异能跟李利的一样。”玖若慢慢地说着。 景河瞪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玖若。 “我一直不说，是因为……”玖若看了暗夜猫一眼，“暗夜说要注意山川。” 景河更加惊讶，转头看向暗夜猫：“山川怎么了？” “不对劲。”暗夜猫直说，但它也说不出具体有什么不对劲。 “余声不能说话不是天生的，或者我试试我的治愈能力能不能帮他？明天你能躲过山川的时候，把余声带到这里来。”玖若隐隐觉得，山川已经或多或少盯上她了。 说不定她要挂在山川手上。走之前，能帮到余声，也不是什么坏事。 第二天，余声带了玖若他们去后院参观，山川推托有些不舒服，没有来。 原来后院才是这套封闭生态系统的主体，才是玖若想象中热带雨林的样子。绿植的地方很深，好像一直都看不到尽头。 连带着房子，都处于一个大型的玻璃房内。 两旁除了一些能吃的青菜，居然还有果树，橙子、青枣、百香果之类的，几乎都是热带水果。这就是恒温系统的好处。 继续往前走，是一个农场，里面养着不少的猪牛羊鸡鸭鹅之类，农场产出的肥料，又回到植物区。 生态系统这种东西，说很复杂，其实又很简单。就像某宝上卖的那些，生态缸什么的观赏摆件，实际上也是一个微型生态系统。 全密封的玻璃缸，里面养着青苔、植物还有鱼之类的，不用喂不用换水，鱼也可以活上很长一段时间。其实原理只一致的。 密闭的生态系统里，最重要的是有微生物，尤其是地下的微生物。 等等，玖若灵光一现。 微生物？ 她好像想到了什么，但又没有及时抓住，思路一时间没有理清。 既然山川没有跟来，这地方也没其他人，玖若也不需要景河特意去找余声了。 玖若带着暗夜猫去看猪，把池塘边的地方留给景河和余声说话。 “暗夜，你说这种所谓的世外桃源，真的合适人类生存？”玖若看着猪栏里有两头母猪和两只小猪，一家四口拱来拱去。 也不知道这四只猪的最终命运，会不会都进了人类的肚子。 “你想问什么？”暗夜猫跳到旁边的树杈上。 “物质上是不缺，一辈子就只见到眼前的几个人，精神不匮乏吗？” 暗夜猫沉默了一瞬，很肯定地说：“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那就不匮乏。” 玖若猛地看向它：“喜欢的人……吗？” 暗夜猫琥珀色的眼里忽然出现一道光。 玖若没有在意，她的思绪已经飞到了九霄云外，曾经的她，毫不怀疑自己对林良木的喜爱之情，如果谁要是问她想不想嫁给林良木，她肯定毫不犹豫地给出肯定的答案。 但现在……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脑子里就剩下一个念头：他醒来了吗？在那个世界过得好吗？ 好像他就是自己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一切情感都不复存在，只剩下那一丝执念，他是否醒来？ 可玖若还在各个世界轮回，他应该还是老样子吧。 玖若深吸了一口气。 暗夜猫从树杈上跳到玖若肩上：“想什么？” “嗯……没什么。” 暗夜猫盯着玖若。 景河拉着余声的手走来：“姐姐，你真的愿意帮余声？” 玖若失笑：“我不愿意我告诉你做什么？但别太过有信心，我也不知道行不行。” “不……好。”余声不停地摇头。 那应该是景河劝服余声不成，来找她帮忙了。 玖若看着余声的眼睛，慢慢地说：“真心话？” 余声点头。 “你还是想着，这辈子都是跟景河在这生态系统里活着，说不说话也无所谓？” “习……” “你别说什么习惯了的话。你能习惯不说话，那能说话就不能习惯了吗？”玖若有些气急败坏，“或许哪天有机会，去到更大的世界生活呢？” “不，姐姐，我愿意和余声一辈子在这里。”景河心疼了。 余声不能说话又怎样，以后他们在这里，大把的时间去学手语，也很多的时间慢慢写字慢慢聊。 一想到要逼余声去做些什么，景河就心疼难耐。 大家一起这么久，景河好像已经慢慢接受了那个跟以前完全不同的玖若，所以也没有为她这些思路清晰的理论感到惊讶。 景河不知道，她说出的这句话，反而激发了余声的责任感，他是个男人，不能一辈子活在景河的保护之下，他知道景河不需要他的保护，但他能为景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余声按下了景河的手：“玖……玖玖……若，我……试！” 玖若还是第一次听余声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所谓的口吃表现得淋漓尽致，但也反映了他的决心。 玖若随手掰下一根竹竿，在手臂上方划了一道：“张嘴。” 景河看了一颤：“姐姐，痛吗？” “没事我不痛。” 293 没见过丧尸?那又怎样(34) 鲜红的血慢慢地流入余声嘴里，他喝了一点，就想停止。 余声闭上嘴巴，血液滑过他的双唇，从嘴角流下，好像一只特别美艳的吸血鬼。 “继续。”玖若瞪了他一眼，没打算要止血。 余声无法辩解，只好听话。 暗夜猫不看他们，自己往房子那边走去。 这好像变成了一个神秘而古老的仪式一般。 感觉差不多了，玖若放下挤血的那只手，看着伤口慢慢地愈合。 她的治愈能力，好像也得以提升了。 景河扶着余声过去水边，把脸洗干净。 余声走到玖若面前，郑重地说：“谢！” “等真的有用你再谢我也不迟。或许你们在这里可以一世安稳，但我还是希望，你爷爷做下的事，你能尽可能地善后。” 玖若转身走了，留下余声若有所思。 景河一脸茫然，不太明白玖若说的是什么。这个姐姐，好像再也跟她不亲了。 玖若回到房子内，看到山川正在跟余声的父母在客厅的桌子旁讨论着什么。 余声父母一副惜才的样子，脸上热情洋溢，好像能遇到山川是莫大的荣幸。 玖若皱了皱眉。 如果像余声所说，他的父母是生态学的专业人士，能两眼放光地和山川讨论问题，证明山川有相关的知识，甚至可能涉及到余家父母的知识盲区。 大家一起这么久，玖若一点都不知道山川懂相关的知识。是他藏得太深，还是仅仅因为玖若没有发现？ “玖若，回来啦！”余妈妈的态度很好，显然非常高兴。 “嗯。余声他们还在后面。”玖若为了不让山川起戒心，装成是去后院参观的样子。 “你怎么不多玩一会？” “有点困。” “那就去休息吧，在这里不用那么拘谨的。” “好的，谢谢阿姨。” 玖若找到暗夜猫，回到房间里。 “暗夜，你先回来的，有没有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玖若半躺在床上。 “我感觉山川在套他们的话。”暗夜猫蜷在玖若身边。 “他套来有什么用？自己再造一套生态系统吗？”玖若把双手枕在头上。 “要不你直接问问他？” “我疯了吗我？” “你没疯怎么可能认为我知道？” “滚！”玖若一脚踹开它。 暗夜猫喵了一声，又跳回床上。 这种好像千丝万缕都有联系，但又朴素迷离的感觉一点都不好受，重点是暗夜猫也没有发挥到什么作用，它一样什么都不清楚。 这里似乎没有种水稻，每天的饭菜都是一些青菜为主，几片肉，没什么特别。果然还是外面的世界精彩。 第二天玖若是被暗夜猫pia醒的。 “做什么？”玖若有些不耐烦，在安逸的地方，人的精神也变得安逸，之前的那种敏感好像全部消失。 “起来，出事了。”暗夜的声音难得带有一丝紧张。 景河一听到出事，马上弹了起来。 暗夜猫见两人醒了，出去扒余声的房门。 余声开门没见到人，低头才发现是暗夜猫。 玖若叫着：“你先别跑，什么出事了？！” 暗夜猫走进余家父母的房间，三人相互看了眼，跟着进去。 眼前的一幕让所有人都震惊了，余声的爸爸妈妈倒在血泊里，余爸爸的太阳穴上，有一个漆黑的弹孔。而余妈妈的脖子上，是一刀深深的刀痕。 “爸！妈！”余声大声吼着，跑过去跪在地上。 “玖若，你先来看看还能不能救？”暗夜猫开口。 景河已经整个人愣了。 玖若也顾不得山川去哪了，跑过去探一下余家父母的鼻息。 余爸爸是没有办法了，余妈妈这边…… 玖若尽了人事，捡起地上的刀，学着之前李利的样子，在手心划了一刀，把自己的血滴在余妈妈脖子的刀口上。 余声见到玖若施救，很明白现在不是悲泣的时候，他再次站起来，目光已经从曾经的柔和变成了刚毅且坚定。 他的心口微微起伏：“找人！” 话译出口，余声自己怔了怔。 景河也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现在也惊喜的时候，她找了一下余家父母的房间，除了之前他们拿来的那些，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武器。 景河用刀顺手，她就抽了一把刀，打算出去找山川，大家都在这里，他不可能杀了人之后逃出去。 “你们看这里。”暗夜猫围着余家父母走了一圈，发现了什么。 景河脚步顿住。 地上两人的十个指头，全部都没砍了下来。 景河惊呆了。 余声狠狠地咬了一下后牙床，拿起一把枪转身出去。 玖若也挑了一把枪：“暗夜，你在这里守着。” 暗夜猫有些犹豫，但还是答应了。 三人走到玻璃门前，门是关着的，电子锁上有明显的血迹。 山川杀了人还砍掉手指头，明显是用来打开指纹锁的。 余声颤抖着手解开了门锁，到了隔离间。 隔离间的门上，同样有血迹。 玖若慢慢地说了句：“阿姨脖子上的血还没凝固，山川应该没跑多远。” “对！他没有异能，不会跑太远。”景河实在想不通，她喊了那么就的山川哥哥，怎么会是个随便杀人的人？ “我也没告诉你们我的异能。”玖若盯着景河。 “你的意思是山川哥……他也有异能？”景河震惊。 余声的眼神变得凌厉，整个人的气质都不同了。 “不敢肯定，但十有八九。”玖若顿了顿，“之前你们总是一起出去，有没有发觉山川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没……没有。”景河马上就回答。 余声回头，轻声说：“你认真想想。” 玖若这才察觉到，余声可以流利地说话了。 三人均是一愣。之前的是两个字，如今是一句话，让人诧异的程度显然不同。 景河得到余声的安慰，心神开始稳定下来。连父母被袭击的余声，都可以那么镇定，她也不能就这样被击破。 “景河，你跟着山川那么久，觉得他和普通人有什么不一样？”玖若现在急于分析出山川的异能。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294 没见过丧尸?那又怎样(35) “每次，他都很容易发现食物。”景河认真地回忆一下，“还知道哪里有危险。好像在丧尸的攻击之前，就能先发制人。” 果然，能活下来的都不是一般人，玖若有点后悔当初暗夜提醒时，没往这方面上想：“我怀疑，那些万峰跟山川有关。” 余声跟景河呆住。 “这里有没有什么分身的技能？”玖若至今不太清楚异能者的机制。 “或许。”余声马上就明白到什么。 “可是那些万峰，一点都不像山川。” “这也可能是一种保护主人的机制。或者是分身，或者是傀儡。” “啊……”景河感叹了一声，“他把分身放出来做侦查，自己可以收到分身发现的消息？” “走！”余声解开了隔离间的门锁。 在消毒系统里，余声要求三人必须充分消毒，也不急在这一时。 喷水池上的假山已经被挪开了，玖若他们踩着狭窄的台阶上到地面，外面围着一圈的戎行，里三层外三层的。 不对劲…… 玖若试着问了句：“你们都叫万峰？” 所有人愣住，面面相觑。 “呃……”景河也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里面那圈伪装成戎行的人，起码上百个，男男女女，都叫万峰。 “山川呢？”玖若才不管他们知不知道，看着那些万峰都不太聪明的样子，她能问就照问了。 其中一个长相粗犷的大喊：“废话少说！上！” 顿时，所有的万峰逼近他们。 景河有些担心余声。 “我能自保。”余声保证了一句。 “那就上吧！”玖若决定相信他。 三人兵分三路，景河也不留后手了，使用她的武器加力气，一手砍一个。 余声拿着枪站在原地，谁靠近就打谁，打完没有子弹了，又抢了万峰们的过来。 没多久，余声身边落了一地的武器。 玖若和景河身边，则是一地的万峰。 终于看到了那个冷情的山川，他带着一队真正的戎行过来，戎行身后，跟着的那些，恐怕全部都是异能者。 这个状况非常不妙。 玖若不管杀红了眼的景河，踩着万峰的尸体直接走到山川面前：“我们投降了。” 山川嘴角一勾：“没想到，你看着没本事，却是个能屈能伸的。” 也许是山川做了什么，剩下的那些万峰都停下了手。 景河不管那么多，最后一招一下砍杀了十个。 山川眉头蹙了蹙。 玖若不理他们，转而问那个看着非常像长官的人：“长官，你们并非想与民众为敌的对吗？” “你别想着挑拨离间。”山川少有地失了点方寸，是他小看了玖若，以为她是个一无是处的憨憨。 “那我就猜猜，你们集中异能者，是想摧毁瘟疫的源头，重建家园的对吗？” 长官没有回答，后面的那些民众却被玖若的话感染了，沸腾起来。 “对！我们就是要重建家园！” “是啊，现在只能靠我们了！” …… 嗯，至少现在看来，大家接收到的信息都是往积极方面想的。哪怕官方实际上有其他的意思，也干不过这群异能者。 人多力量大，加上戎行里很可能大部分都不是异能者，强大在于武器比较多罢了。 玖若这边可是有一个能悄无声息地把对方所有武器夺过来的存在。 山川冷笑一声：“不是催毁瘟疫的源头吗？瘟疫的源头就在这地下。余家不顾民众死活，为了自己的研究，创造出一种细菌。要维持他们那个生态系统，必须要有这种细菌。” 细菌……玖若终于把脑海里那些千丝万缕对接上了。 “不可能！我爸妈在里面生活了这么久都没事。”余声大声说。 山川一愣：“你会说话？！你也骗了我？哈哈哈哈！朋友！哼！什么是朋友？” 余声根本不想解释什么：“你，和我们都在里面生活了两天，也不见得有你什么问题。” “那是因为你们那套消毒系统，出入消毒，生态稳定，那种细菌在稳定的生态条件下，不会发生变异。而一旦把它们带了出来，变异形成超级细菌，会直击动物的大脑，引起动物的变异。” 余声想到了小时候自己家里那些奇奇怪怪昆虫和动物，一时语塞。 “余声，你太天真了。你的父母家人把你保护得很好，我羡慕。”山川又冷笑了两声，“你姑姑家里的那些文献，也恰好说明了这一切。” “书房里的那个洞，是你玩乐的地方，更是你姑姑赖以生存的地方。” 这句话余声没听懂。 景河慢慢走近余声，拉起他的手。 余声转头，对她笑笑：“我没事。” “你姑姑身上有一种病，来自于你爷爷研究意外造成的后遗症，她家里的建筑，装修下面，都糊着一层来自于那条通道的土，通道里有另一种微生物，吸入体内，能延缓发病。” 景河想到了什么：“那余声身上有没有这种病？” 山川可惜地看了景河一眼：“小景河，一路以来，我还挺喜欢你了，可惜你跟了他。你现在问我？我怎么知道？” “别废话了，继续姑姑的问题！”玖若眯了眯眼，“你想我们死，也要让我们死个明白吧。” 山川似乎还看重几人之间一路走来的友谊：“你姑姑没有重视那个洞的存在，最终还是把自己的身体搞垮了，她发现自己出现变异之后，来到了我们医院就诊，让我想起了我的父母。” “同样的病症，但那个老学者让医院放弃救治，就这样我父母死了，直接被火化，连最后一面都没让我见。你的爷爷来了，见到自己女儿发病，以同样的流程处理了。呵呵，一个为了研究可以对一切都狠心的人。” 玖若他们愣住。 余声的姑姑不在世上玖若多少已经猜到，相信余声也接受了这个假设。哪知道她的死因竟然是这样的。 “我认出了你爷爷，他就是那个老学者！我偷取了一点样本，让你爷爷也感染了。当然，我也没有幸免于难。” 长官忽然怒目：“灾难原来是你造成的？！” “刷”的一声，戎行所有的武器都对准了山川。 295 没见过丧尸?那又怎样(36) 山川碜笑，指住余声：“什么叫我造成？你们应该问他的爷爷。我运气好，活了下来，变成异能者，而他爷爷，不知道咬了多少人。” 余声脸色发白，整个人都微微颤抖。自己身上早就出现的异能，肯定也跟感染有关。 这么说……他很小的时候就感染了。这项研究，应该比他想象中开始得早。 按山川的说法，他运气好，变成了异能者，而姑姑，则没有他的运气，但因为爷爷清楚这种细菌，一直抑制着不让姑姑发病。 还有山川的父母……跟爷爷又是什么关系？ 山川向余声这边走了几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不管你曾经有没有被感染，你现在是异能者，那就对这种超级细菌免疫了。” 玖若早已听明白了。 “所以啊，你们尽管摧毁这个生态系统，一把火烧了，把那些细菌都杀死，以后就没这种事了。”山川开始煽动民众的情绪。 有人听了这么久的故事，早就按耐不住，听到他这句话，马上开始行动。 玖若一个手榴弹扔出去，挡住那些前行者的脚步，全部人愣住。 余声也不知道玖若哪来的手榴弹。吓了一跳之后牵住了景河的手。 “听我说！现在生态系统内部是安定的，只要保持它的安定，细菌在里面一辈子都不会变成超级细菌。如果你们把它破坏了，全部细菌都跑出来，这个世界只会更差。” “可我们都是异能者，我们不怕感染。”有人叫嚣。 “呵！”玖若好像听了什么笑话，“这地方，除了你们，还有许许多多非异能者很努力地生存着，寻求着出路。你们扛着大旗，口口声声说要维护正义，要重建家园，就不顾其他人死活了？” 玖若喘了口气：“你们敢保证，你们将来结婚，生出来的孩子都是异能者？或者你们心里素质真的高强到可以眼睁睁地看着你们的孩子在你们面前，发生变异？！” 那些人退却了。 “你们又能不能保证，把大量的细菌释放出来，它们就一定不会变成超超级细菌？让已经感染过的人继续感染？” 玖若挥挥手：“不要以为你们成为异能者就是万能的。重建家园最好的办法就是维持原有稳定的基础上，着手重新开始的事。寻求最平衡的解决办法。” “你们别听她胡说，她就是想留着这个生态系统，万一哪天到处和平了，他们完全可以利用这个生态系统发动战.争。”山川好像恐怕大仇不得报的样子，有些慌乱。 “对！”果然又有墙头草被煽动了。 “我相信他们不是这样的人！” 玖若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是李利，她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你们要炸就炸，要破坏就破坏，别到时候哪里磕了碰了回头找我救，我不救！” 所有人进入窃窃私语的状态。 估计这群人当中，只有李利一个有治愈能力，所以那些人都倾向于听她的。 没多久又走出来一个人：“我也不瞒你们说了，我就不是异能者，我跟着你们，骗你们说是异能者，只是为了图个生存。” 玖若发现，那是她在之前废弃的洞里，投喂食物的其中一个人。 玖若对他投过去一个感谢的眼神。 接着越来越多的人站出来，靠近玖若的这边。其中有玖若遇到过的，也有她不认识的。 戎行的决定也很明显，他们的长官走向余声，作出要保护他的姿态。 山川脸色非常不好，他想报仇，还要杀掉余声，他就心满意足了。 他的分身只有侦查功能，大多数都是弱者，有异能的也几乎都跟侦查有关，他也不能控制他们的思想和行动，所以现在只有自己出马。 山川忽然举起一把手枪，对着余声的方向一阵扫射。 景河反应快，一把将余声扑倒在地上。 玖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奔过去踢飞了山川手上的枪。 一堆戎行队员涌上去制服了山川。 玖若淡淡地说了句：“他杀了余声的父母。” 一听到带领他们过来的山川杀了人，再笨的人也醒悟过来，山川这是在公报私仇。 余声一个翻身，看到景河后背被子弹擦伤了，或许有子弹陷入了肉里：“你怎么样？” “我没事，就一点点痛。”景河对他扯出一个笑容。 玖若过去接过景河：“你去对大家说些什么，景河交给我。” 余声盯着玖若的眼睛好一会，点点头。 玖若把景河带到假山后面，卷起她的衣服，看到有四五道血痕，还有一颗子弹露出尾部。 “你忍着点。”玖若说。 “没事，你挖。”景河咬牙。 挖……玖若吸了吸鼻子，她想笑场怎么办？ 玖若拿过景河的刀，轻轻一挑，子弹就出来了，问题是那些被灼伤的肉。算了，她应该对自己的治愈能力有点信心。 划破掌心，血液滴进伤口，伤口好像得到了甘霖，慢慢地长出新的血肉。 余声爬到假山上，对着所有人说：“我，余声，在这里发誓，我会守护好这个生态系统，不让那些细菌再泄露。我还会潜心研究，找到杀灭这些细菌的方法，在此之前，我将留在生态系统内生活，绝不外出！” 景河没有感受到想象中痛楚，又听到余声这句话，猛地坐了起来，抬头看着他。 余声感觉到景河的目光，低头看了看她，见她气色不错，松了口气，对着她凄然地笑笑。 景河不管身上的伤口不伤口了，爬上假山站在余声旁边：“我，景河，也在这里发誓，余声去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永生永世不分开！” 玖若：…… 莫名其妙吃了一波狗粮是怎么回事？ “你……”余声语塞。 “我不管，我就要跟着你。”景河用萝莉音含笑说。 下面一圈人鼓起了掌。 下一秒，有人喊道：“这个人死了！” 那些人散开，原来是山川失去了气息。 玖若不知道他是咬舌自杀还是因为太多的万峰消耗掉了他全部的精力，更或者是从生态系统内部出来时消毒得不够充分，哪怕是异能者也会遭殃。 296 没见过丧尸?那又怎样(37) 玖若叹了口气，山川也算是个无辜的受害者。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他自己已经体会过那些切肤之痛，又怎么能够再次把这种痛苦强加在别人身上？ 报仇的这种事，循环往复，是不是非要达到两家人都全部灭绝才算结束？ 还好的是，及时阻止了，没让他们破坏到这个系统。 不然这个世界才真的没救了。 玖若站出来自告奋勇：“不如这样，为了安全起见，我和大家一起去源头的医院看看，或者能找到点什么？” 大家突然醒悟，只要还有丧尸的存在，不断地咬人，那重建家园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尤其是这城市里，除了丧尸，很有很多莫名其妙的生物。 而这些变异生物，比丧尸还要恐怖得多。 余声拉着景河从假山上下来，走到长官面前，给他报了个地址：“长官，这是我姑姑家，如果山川说得都是真的，她家附近的土壤，值得研究。” 长官知道，余声这么做，是表达他想跟官方合作了。他知道余声是不想离开这里，他也不愿意余声离开他的视线范围，于是马上派人给他去取了一些土壤来。 “你们等我一下下，我先进去把我的猫带出来。”玖若的语气在庄重的气氛下显得特别突兀。 所有人：…… 三人回到生态系统的房子里，暗夜猫白了他们一眼：“这么久，人找到了吗？” “找到了，死了。”玖若答。 暗夜猫再也没有多问：“余声，你妈妈想见你。” 余声一愣：“她没事？” 他已经做好了留不住父母的心理准备，哪知暗夜猫告诉他，母亲还活着。 “估计坚持不了多久。”暗夜猫轻轻地说。 余声点头，带着景河进去。 旁边还躺着父亲的遗体，刚才他们顾着追捕山川，把暗夜猫留在这里，忘记了暗夜猫没有能力把人抱起来。 余声看了眼父亲的遗体，想要把母亲抱到床上。 余妈妈小幅度地摇了摇头，已经残缺的手放在父亲血肉模糊的手上，气若游丝。 余声只好抓紧时间告诉了他母亲，他要娶景河。 余妈妈一脸惊讶，她终于能在离开之前听到儿子说出完整的话了：“你……什么时候……” “是玖若治好了我。她的异能是治愈。” 余妈妈双眼瞪圆，有气无力地一连说了几个好字，然后说：“你爷爷总算无憾了……” “什么意思？”余声和景河对视一眼。 “他一直在寻找解决办法，没想到……解决办法还是出现在变异上。” 余妈妈喘了几口气，继续说：“山川那孩子，别怪他……” 玖若在客厅和暗夜猫说着外面的事。 “嗯，山川的父母是余声爷爷的学生，这个项目，是他们俩提出，请求余声爷爷进行的。而正好，余声的姑姑小时候跑实验室，不小心感染了。” “余声的爷爷一来为了治好自己的女儿，二来没受住这个引诱，利用那些保存的细菌，开展了这个项目。” 玖若一边听着暗夜猫说，一边陷入思考，这个世界怎么会有人如此想不开，为了那些莫名其妙的研究，连命都不要。 暗夜猫的这些信息，应该是在照顾余声妈妈的过程中听她说的。一向事不关己的暗夜，此时声音中也带着沉痛。 房门外，余声和景河已经出来，正好听到了暗夜猫的话，满眼的痛苦之色又深了一层。 说到底，要不是山川的父母，这个项目或许就不会有机会开始。 仇从何来？还是得先看人心。 “余声，你家里有没有柠檬酸钠？”这种普通的抗凝血剂，在这种实验室家庭里，应该会有。 余声父母的那个房间，就是一个小型的实验室。 余声一愣：“我找找。” “那是什么？”景河问玖若。 玖若没有回答。 余声压抑着痛苦的情绪，再次回到父母的房间，找到酒精，塑料瓶和柠檬酸钠。 他消毒了塑料瓶递给玖若：“你确定吗？” “我不确定我找你要这些做什么？”玖若白了余声一眼。 景河莫名其妙地看着两人。 暗夜猫盯着玖若，但它清楚，它无法阻止，只能安慰自己，反正她不痛。 玖若把柠檬酸钠加到塑料瓶内，一刀划破自己手心，捏着拳收集了小半瓶的血。 “我们走了，你们要好好的。”玖若放下瓶子，抱起暗夜猫。 “玖若！”余声上前了两步，“不管医院那边发生什么，你都要活着回来。” “噗，我可不想被关在密闭空间没有自由。”玖若的意思很明显，她才不陪他们在这里终老，电灯泡一点都不好做。 “可……” “我不会回来的，你也不用找我，或者我会跟着戎行加入重建家园的大部队中。” “……” 玖若挥挥手：“有缘再见，我这个妹妹交给你了。” 话已至此，余声不打算再说其他：“嗯，我已经会尽快找到控制方法，到时候带景河出去找你。” 玖若没有应他，笑着挥挥手。 余声亲自把玖若和暗夜猫送到消毒系统的外面，确认他们得到完全的消毒，转身走了回去。 玖若看到前面声势浩大的人群，一瞬间有些短路。 没想到自己也有被夹道相迎的日子。 李利走到玖若旁边：“真没想到，那小男孩有这么个背景。” 玖若知道她那是示好的意思，可她从生态系统出来的那一刻，就不打算跟其他人再有深刻的交集。 “是你向戎行举报了我们吗？”玖若回了她一句。 李利不好意思地摸摸头：“我这不也是为了生存吗？” “带路，医院你熟。”玖若再也不想跟她说其他。李利曾经是那医院的护士，让她带路再好不过了。 然而李利带路是带路了，和玖若走在所有人的最前面，讨好的意思很明显：“玖若，你去哪都要带着这只猫？” “它是我最好的朋友。”玖若淡淡地说。 “喵……”暗夜猫很给力地回了声。 “哦。” 走了一段，李利又开口：“你真的也有治愈异能？” “嗯。” “那你之前说跆拳道……” “我那时不知道自己有异能，跆拳道是我原本就会的，我也是为了生存。”时至今日，玖若没有必要骗她。 李利一愣，不好再问什么。毕竟大家能活到现在，都不容易。 297 没见过丧尸?那又怎样(完) 医院外面，很多莫名其妙的奇怪的生物守着，昆虫、动物什么都有，还有不少的三头六臂的丧尸。 “我去！这么震撼？！”人群中有人说了声。 “这怎么搞？！” “杀啊，还能怎么搞！” 戎行的枪只对丧尸有效，玖若看着他们乱打一通，吼道：“喂！你们不知道这里的丧尸需要攻击百汇穴吗？” “百汇穴是哪？”有人问。 “……你们不知道这里的丧尸需要攻击头顶吗？”玖若换了个说法把话重复了一遍。 所有人安静了一瞬，枪响始起彼伏。 一只长着很多脚的蟑螂飞到玖若身上，暗夜猫啪的一声把它按扁了。 “呃……爆浆了。”暗夜猫淡淡地说。 “滚！”玖若对暗夜猫吼道。 “什么？”玖若身边的几个人回头看她。 “没你们的事！”虽然说现在灰头土脸的，但也不表示玖若能接受一只蟑螂在自己身上爆浆。 那种白色的液体，胶胶的，一想起曾经拍蟑螂时沾在手上怎么也洗不掉的感觉，玖若就十分嫌弃。 有人的异能是吸引昆虫，还有人的异能是吸引动物。他们发动异能把在天上乱飞，地上乱跑的，集中在一起，戎行队员补刀点火全灭。 一阵大乱斗过后，医院外部总算清净了。 那些说自己是异能者的普通人，被留在了外面，还有一些能力不高的，负责保护他们。其余的人同时进入医院，仿佛要把医院挤爆。 在李利的带领下，找到了余声的爷爷住的那间病房，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就连丧尸的影子都没有。 忽然，玖若听到头顶上传来“嗷嗷”的叫声：“天花板上！” 医院的天花板是中空的，中间留出来通风口和整理电线之类的位置，的确可以容纳到人。 有胆大的挑开其中一块天花板，一条腿露了出来。 丧尸似乎明白自己被发现了，干脆从洞里钻出来，把所有人吓得逃开。 这就是余声的爷爷？已经看不出来人的样子，皱在一起的皮肤发黑，倒是没有特殊的异味。它好像对众人笑了笑。 丧尸“tui”的一声，喷出大口的唾沫，被沾到的人都痛得喊爹喊娘。 发呆中的玖若自然被波及了，她不觉得痛，但皮肤明显被灼伤，接着灼烧的范围越来越大。 人群中有些人慌了。 有个被灼烧严重的，瞬间波及全身，看着他痛苦地吼叫着，全身发黑，倒在了众人面前。 “你还愣着做什么？！”暗夜猫已经顾不得这里人多，开头提醒玖若。 “你们让一让。”玖若推开那些挤在病房里的人，“把它引到外面去，方便攻击。” 玖若的指示让众人行动起来。 李利一直跟着玖若，看着她发黑的左臂，抬起手上的刀：“你赶紧，要不要我帮你划。” 玖若以为她要帮忙砍手保命，连忙躲开：“我没事，这医院的采血间在哪里？” “你找采血间做什么？” “还问？！”玖若真要气死了。 “跟我来。” 采血间里有大量的血袋，现成的血袋里原本就充着抗凝血剂。 “李利，你是护士，应该知道大动脉的位置吧。”玖若笑着对李利说。 李利后退了两步，不知道为什么，拿着大刀砍人的玖若她都不觉得可怕，现在看着她笑，反而瑟瑟发抖。 李利实在没有办法，把求助的目光看向那只黑猫。 哪知暗夜猫实在没眼看了，转身就走了。 玖若拿起针头：“你不来我自己来。” 李利一把拿过针头，手上发抖，哪怕是献血，抽的都是静脉血…… 玖若看了看李利，把那箱新的血袋搬了出来。 一个一个针头往玖若手臂上，腿上插。 动脉血快速地进入血袋，满了一包，李利又换上新的血袋。 “保护好这些血，或者什么时候用得着。”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始终都要死的。” 李利不懂她的意思。 玖若嘴角含笑，慢慢地闭上双眼，意识开始游离。 回到混沌，玖若大大地吁了口气，然后大字型躺在白色的地面上。 “你不干脆把大boss杀了再走？”暗夜清冷的声音在脑海里悠悠响起。 “你不是说了吗？我又不用拯救世界。”玖若仰面朝天，看着视线所及之处全是白色。 “哼！” “哎，别说话了，累死我了。” 暗夜安静了下来。 没多久，玖若感到耳膜有点痛，这里也太过安静了。 她换了个姿势：“暗夜，你说余声会把解药弄出来吗？” “能不能，都与你无关了。” “切，无情。” “要开始下一个世界了吗？” “先等等，我想休息一下。” “嗯。” “对了，我这任务，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不知道。” “其实我和你之间，是不是有什么渊源？”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没，我在想，天作之合这个词，真有那么邪门？” “……” 玖若居然在混沌里美美地睡了一觉，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什么时候开始，只要有暗夜在，她就觉得心安。 身体上的疲惫总算消失，心理上造成的阴影，得慢慢来抚平吧，谁叫她拥有所有世界的记忆。 “继续吧。”玖若撑着身子坐起来。 上方降落下来的灵石是灰色的，没错，居然是灰色的！ 玖若皱皱眉：“这是我见过最丑的石头。” 玖若站起来，走近灰色的灵石，把手伸向它。 指尖与灵石触碰的一瞬间，一阵冰冷的感觉直窜心底。 玖若有点嫌弃：“滚滚滚，开始下一个世界！” 灰色的灵石在空中飞散，在纯白色的背景下，好像是一缕的尘埃，渐渐被风吹散的样子。 “它又没叫你碰它。”暗夜吐槽。 “我千辛万苦得到的东西，连摸一下都不能？” “可以。” 玖若一愣：“能碰？！那它刚才电我做什么？” 暗夜懒得解释。 “算了算了，下次吧，都消失了。” 一圈的雕花木门已经出现在玖若身侧。 玖若叨念着“南无阿弥陀佛”，闭着眼推开其中一扇 298 哎?追人时要注意体重(1) 再次睁开眼睛，周围超级安静，安静到连耳朵都嗡嗡响。 玖若动了动四肢，呃……好重？ 她看看四周，才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透明的舱里，冰棺？！不会吧？！玩这么大？ 上次是原主被丧尸咬了，这次直接就入棺了？那下次会不会已经入土？ 玖若摇摇头，这看着又不像，舱内的温度不低，而且非常舒适。转头可以看到外面……没有各种医疗仪器，也没有别的舱，就是一个很普通的房间，电脑、电视、烧水的壶，几乎什么都有。 那自己躺着的这个是什么鬼？！ 玖若尝试着翻了个身，整个身体都重重的，有种鬼压床的感觉。 外面的世界看得更清楚了，真是没什么特别的，房间的装修风格比较现代，墙是蓝色的，挂着一些属于女孩子的装饰品。 墙上的那张海报，是什么东西？！海报上是一个胖得已经不成样子的男人，鼓鼓的脸庞上，一双小眼睛眯成一条线，上面的字写着什么？ 夏云深？人间天籁？ 玖若的世界观收到了1000点的冲击。 忽然，她看到了自己的手臂，这条比平时的她大腿还粗的手臂是怎么回事？ 玖若急需一个镜子，而玻璃舱非常的通透，一点反射功能都没有。 这货应该怎么打开？ 有人推门进来，玖若第一反应是装睡，下一秒她看到一个超级大美女，还是那种前后有致，特别养眼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玖若已经看得移不开视线了。 “啊！你醒了啊，真好！”美女走进玖若，在玻璃舱上按了几个按钮。 舱上的玻璃慢慢地往玖若头顶的方向消失。 美女把玖若扶了起来：“还好你没事。你要吓死我了。要是你死了我该怎么办？” 美女哭得梨花带雨。 百合？不会吧？这情节应该怎么捋？ “对不起，我现在有点迷。”玖若揉了揉眼睛。 美女哭声收住，一脸茫然：“迷？” “你有见过一只黑猫吗？”玖若直接问她。每次醒来暗夜猫必在旁边，这次好像没有。 “猫？” “嗯，四蹄踏雪，眼睛是琥珀色的。” “什么是四蹄踏雪？”美女眨巴着大眼睛看着玖若。 “算了。”玖若摆摆手，要从玻璃舱里出来。 美女连忙伸手要扶。 玖若这才认真观察了美女的脸一阵，五官跟之前遇到谢肯的那个林玖若有得比。 她叫徐念，是一家知名能量机构的大小姐，身价过亿。等等，什么是能量机构？先不管了，玖若继续盯着她看。 因为长得太瘦，她在家里并不受欢迎，甚至不被待见，于是她自己一个人出来住了。 出来之后，她制定了计划，疯狂想增肥，期待着某一天变个样回到徐家，让家人刮目相看。 玖若：…… 徐念的这种标准得不能再标准的身材也说瘦？难道是原主的这种才叫标准？ 玖若嫌弃地看了一眼自己肉乎乎的汉堡手。 什么叫三短五粗，这双手简直把这个形容词表现得淋漓尽致。 不行，这个世界太过毁三观了。 玖若扫了一眼房间内部：“有镜子吗？” 徐念奇怪地看了玖若一眼，拍了拍手。 玻璃窗的透明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层银色的涂层，不到5秒的时间，把玻璃渗出成一面镜子。 这是什么黑科技？！ 玖若准备过去照镜子。 徐念拉住她：“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睡了几天了？”玖若回头问。 “天？”徐念一脸疑惑，“你替我试增肥药中毒了，你忘了吗？睡了有125个小时了。” 玖若在心里掐算了一下，原主昏迷了5天有多？但试增肥药又是什么鬼？ “嗯，好像有些忘了。”玖若干脆直接承认算了，免得日后解释麻烦。 “还有这种后遗症吗？”徐念喃喃自语，掏出一个折叠的手机类似物，摊平，对着手机说，“后遗症昏睡后失忆。” 玖若很想告诉她，其实还会死人。然而理智让她作罢，如果照实告诉她，那玖若自己的存在又该怎么解释？还是省点事比较好。 徐念收起手机：“对了！你一定是饿了！我去给你做吃的！” 徐念走到门口，忽然折了回来：“不对！你赶紧看看你现在有多重？” “……”体重这东西是看看就能看出来的吗？ 玖若还没反应过来，徐念打开了玻璃舱上的一个小屏幕，一连串红色的数字跳出来：85.457kg。 玖若下意识又换算了一下，卧槽！原主这是170多斤！这个床的类似于，居然有内置的体重秤！ 徐念对着小屏幕叹了口气：“为什么会轻了那么多？一定是没有好好吃饭了。” 她再次拿出那个手机，对着手机说：“12小时，0.238公斤。” 徐念合上手机，忧伤地自言自语：“这125个小时下来，都减重了3点多公斤了。真是可惜啊。” 玖若能说，她现在脑海里就是一团草吗？除了无法思考还是无法思考。 “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给你做饭！”徐念终于走出了房间。 玖若自认为听着这些数据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走近那个玻璃窗镜子，镜子里头的那个她，着实让自己瞠目结舌。 怎么跟墙上海报上的那个人的形态有异曲同工之妙？！ 脸上的两坨肉，已经把眼睛挤成一条线了，发际线还有点高是怎么回事？ 这原主是徐念从家里带出来的，据说是徐家从孤儿院领回去陪徐念长大的。从小到大，两人的感情上像是闺蜜，又胜似闺蜜。 原主愿意为徐念付出一切，甚至涉险。例如亲身试新型增肥药之类的。 可这么多年下来，原主是暴胖了，也没见徐念有一丝丝的变化。 至于为什么要增胖？玖若看到墙上的海报就明白得差不多了。 这个看似非常高高科技的世界，竟然是以胖为美？还有原主的存在怎么有种强行尬入的感觉？陪徐念长大是什么鬼？ 墙上的那个人叫夏云深，妥妥的青春偶像剧男主的名字，只不过，这个夏云深，对得起他那么有灵气的名字吗？ －－－－－－题外话－－－－－－ 这可能是最沙雕的一个位面。 299 哎?追人时要注意体重(2) 玖若对着镜子发呆，徐念拿着一个大托盘进来：“玖若，这几天你都瘦了不少，来，吃点东西补补。” 吃，点，东西……问题是那是一点？满满的一大托盘汉堡包、薯条、炸鸡翅、鸡米花、可乐…… 就差没把整个金拱门搬进来了。 “来，过来吃。”徐念找了个地方随便放下托盘，过来拉玖若。 她把玖若按在沙发，站在旁边看着她：“吃，赶快吃。” “我……可能刚醒来，吃不下。”玖若发誓，她平生第一次对这些食物反感。 大约是因为她的胃还没从垃圾都必须要吃的末世中醒过来？还是她实在无法接受现在视觉上的自己？ “那怎么可以，你都瘦了。再不多吃点，那怎么行？”徐念急了。 “我……我吃，待会吃，好吗？” “那我陪你一起吃。”徐念跟着坐下。 这回，玖若不得不吃了。 “喵……”一只黑猫从窗外跳进来。 “这是哪来的猫，走走走。”徐念有些不耐烦。她已经不记得玖若曾经问过她一只四蹄踏雪的猫。 玖若伸手捞过暗夜猫，装作非常惊喜的样子：“好可爱，我挺喜欢的，养下它可以吗？” 随手就拿出一大盆高热量食物的家庭里，多养一只食量过分小的猫，应该不存在任何问题。 徐念看了暗夜猫好一阵：“养下它可以，但这些食物，你要乖乖地吃完。” “哦，好。”寄人篱下，只有言听计从。 徐念真的陪着玖若吃，而且吃得很快。一副普通人“化悲愤为食量”的样子。 “你这么吃都不胖？”玖若表示疑惑。 “唉。”徐念叹气，“要是胖得起来，我还要你做什么？” 仿佛挺有道理。 还好原主的胃挺大，这么可怕的一盆食物，居然全部吃完了。 玖若想偷偷地给暗夜猫留个鸡翅都做不到。 徐念心满意足地拿着托盘出去了。 玖若来了个葛优瘫，用力地打了个嗝：“夜夜，这是什么鬼地方？” “看着像是未来世界。”人走了，暗夜猫也不怕开口。 “未来世界？”玖若猛地站起来，身体的笨重且不灵活让她摔回凳子上。 “我去！”玖若骂了一句，才撑着桌子勉强站了起来。 这低头连自己脚尖都看不到的日子，不好过啊！ 玖若走到窗边，窗上还是那块银色的镜子，玖若不知道徐念用了什么方法把它弄出来的，她自然也弄不回去。 玖若伸手推开玻璃：“老天！这是十八楼，暗夜，你怎么从外面进来的？” 莫非未来世界已经神奇到连猫都会飞了？ “这个地方的重力和地球不同，你看到那些东西了吗？” 玖若这才留意到，漫天都是各种颜色的小型飞行器，外观有些像所谓的无人机，但又没有那么多的螺旋桨。 “随便踩着一个，就上来了。不过你……”暗夜猫蔑视了玖若一眼，“你的话肯定不可能。” “……”玖若隔着衣服用手抖了抖自己的肚皮，竟然不是虚胖，十分的紧实。 “我猜这里绝大部分人类，都是你的这个体态。”暗夜猫看玖若的目光很是不屑。 “以贵妃为美？” “大约。” 玖若她不愿意啊！为什么她不是徐念的身材？这样站在一众的胖子当中，肯定非常吸引眼球。 “那个徐念，是任务对象？”玖若向门外转了转头。 “按当天状况来看，是。” “那就好办了，这么火辣的身材，性格又不像有什么问题，谁不喜欢啊？”玖若不以为然。 外面的建筑物多为金属色，上面还带着十分炫彩的灯光圈，一看就是十分高科技的样子。 真是的，人胖站一会就累，玖若无奈地走回沙发上坐着。 暗夜猫看着墙上的海报，悠悠地问：“你确定？” 玖若顺着暗夜猫的视线过去，夏云深三个字让她逐渐怀疑人生。的确，她真的不确定了。 徐念捧着一盘水果沙拉进来。 玖若捂脸：“又吃？” “对啊。”徐念答得非常轻松。 玖若很直接地打了个饱嗝。 徐念呵呵一笑：“嗳气排出来了，可以继续吃。” 玖若惊呆了。还有这种说法？ 为了避免继续硬塞一盘食不知味的水果沙拉，玖若把主意打到了海报身上。 “徐念啊，我能出去一趟吗？” 徐念一阵犹豫：“你才刚醒来。” “可我已经睡了5天多……不对，125小时了，还不去见一下夏云深，万一他忘记我了呢？” 徐念想了想，感觉有点道理：“那你去吧。衣柜里有我给你新买的衣服。你一定要换上。” 徐念出去之后，玖若对那盆被留下的水果沙拉做了个“鄙视”的手势。 这个世界恐怕是胖子的福利了，玖若看到衣柜里那成排的不知道多少个xl的衣服，第一次体会到了这里的友好和善意。 玖若带着暗夜猫出门之前，徐念又前来叮嘱：“你去哪都一定要坐悬浮车，走路太消耗热量了，你好不容易才存回一点热量。” “……”玖若还恨不得多消耗一点热量呢。 可是不出门去又不能真正了解到这个世界，玖若只好胡乱应了下来。 徐念还塞给她两个汉堡包：“在路上饿了吃。” “……” 这都胖成一个水桶了，玖若看着这两个汉堡，再次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恶意。 看着身后的门徐徐合上，玖若才敢下定义为成功出门。 这是一栋灰色外墙的主宅，外墙也装有不少的灯带，估计晚上这座楼也是整条gai最靓的仔之一。 电梯是透明的观光梯，外墙没有上行下行的那种按钮，玖若刚走近，电梯就发出声音：“玖若小姐，请问要到几楼？” “一楼。” 电梯门打开，玖若抱着暗夜猫走了进去。 门一秒关上，然后呼的一下，就到了一楼。 快速直达声控电梯，还会人脸识别，玖若算是活久见了。 出了大楼的正门，玖若终于见到了所谓的悬浮车。灰色的金属色，流线型的外壳设计，一车只能坐一人，都是无人驾驶的，在空中随便漂浮。 300 哎?追人时要注意体重(3) 玖若能体会一车坐一人的原因。因为路上基本没人步行，坐在悬浮车上的，个个都是重量级人物。 她突然发现，原来自己还算苗条身材，至于徐念的那种，估计定义成白骨精都已经很给她面子。 或许她可以理解徐念非要把她养得更胖的念头了。 玖若试着招招手，很快就有一辆车靠了过来，降落在她面前。 玖若迈着沉重的步伐爬了上车，还好车上的空间很足，这么庞大的身躯坐着也不感觉到挤。 “请问玖若小姐，您要去哪里呢？”悬浮车发出声音。 这连车都会人脸识别？！ 玖若莫名想起那些动画片中会说话的，有生命的巴士。然而现在尴尬的是，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去哪里，以及这个世界都有些什么地方。 “随便逛逛，要下车告诉你可以吗？”玖若试着和车展开了对话。 “好的。”车竟然真的回复了，慢慢地开始往空中升起。 玖若低下头对暗夜猫小声地说：“高科技社会真的养懒人。” 暗夜猫见这里连车都似乎拥有智能，它可不敢乱说话，万一被视为异类，那就给玖若带来麻烦了。 玖若从车上望出去，这里的建筑非常的未来科技风，地上走的东西不多，也有人有自己的私家车，也是扁扁的流线型的，跑起来像一阵风似的。 天上飘来飘去的东西很多，有暗夜猫坐过的那种飞得很高的飞行器，玖若亲眼看到有一只给高层住宅的人运送了一份快递。 这么宽阔干净的马路，居然不是主要的交通要道，真是可惜了。 玖若蓦地出现一个念头，开口问悬浮车：“你知道夏云深在哪里吗？” “小姐，你要去夏云深先生那边？”悬浮车反问。 “是的。” “这就出发。”悬浮车的速度比刚才玖若说要兜风的时候快得多了。 这世界，去一个地方原来除了报地名之外，还可以报人名。这么想来，要是夫妻一方正在出.轨，岂不是很容易被逮到？ 走了一段路，玖若又问悬浮车：“我等下怎么给你打车的钱？” 悬浮车好像没接收过这样的问题，沉默了一阵，才说：“算里程的，下车人脸识别自动付款。” “哦，真是方便。” 玖若也留意到了，有人正在进行着同样的操作。 真正的刷脸付钱原来是这个样子啊，你的所有个人信息乃至个人账户都在你的脸上，扫脸扣费。这对于玖若来说，还是挺有意思的。 但如果是双胞胎呢？咋整？ 悬浮车很快就把玖若带到了一座颇为艺术的大楼前。 玖若下车，暗夜猫跟在她身后。 大楼上有电子屏写着“星艺集团”。是一个娱乐公司吗？ 玖若走了进去，发现门禁也是一台人脸识别的机器人，她以为自己过不去了，结果居然通过识别了。 难道原主也在这公司上班不成？ 公司的大堂有一块巨大的电子屏幕，滚动播放着公司的架构，领导层人物，以及明星的介绍。 这个公司跟乔楚的那个sn公司不同，不是单纯的艺人公司，而是对得起“集团”两个字的企业，几乎与娱乐沾边的东西都做，部门分类也是应有尽有。 玖若在电子屏下站了十分钟左右，开始觉得腿酸。 真是b了狗了，这沉重的身躯连多站一会也不舒服。 电子屏上出现夏云深的信息，连他是属于哪个部门，现在在几楼的几室都清清楚楚，难道这个地方不需要躲避狗仔？ 也是，一个飞行器带着摄像头往你窗外一飞，还有什么是拍不到的？ 玖若把地址记下了，低头看了暗夜猫一眼，直接上五楼找人。 还是那种咻的一下就到达需要楼层的电梯，非常节省时间。 夏云深的信息显示，他在一家叫轩鸣配音的公司。 玖若在走廊上遇到几个匆忙的人，她想起自己给乔楚干活时候，也是这样忙忙碌碌到处乱跑，但现在，忙碌的人个个身材都那么的肥硕，大家都不是用跑的，而是用类似于平衡车一类的物体在走廊穿行。 看来在这里见到什么不合理的东西都不需要觉得奇怪了。 轩鸣配音的前台总算看到一个活人，只不过看上去起码300斤的前台，玖若也算开眼界了。 玖若上去准备表明想见夏云深。 对方似乎认得原主：“玖若小姐来了？” “呃……嗯。”玖若也只好假装认识她的样子，盯了她五官都挤在一起的脸一会，玖若基本能肯定，这个前台认得原主，但原主从未正眼瞧过她。 “找夏先生吗？” “……嗯。”原主每次来这里，都是为了找夏云深？ 玖若想起房间墙上的海报，难道是铁粉？ 前台点点头，在桌面上按了几个按键，前台的电脑屏幕跳出来一个人像画面。 “夏先生，玖若小姐来了，找你的。” “哦，先让她进来坐一会，我马上好。” 如果玖若没看到屏幕上那个胖子人像，估计会被夏云深的声音迷倒。 那嗓音，像萃过美酒一般，醇厚中略微带着一丝的沙哑，拂得人耳朵痒痒的。 前台又按了一个按键，那扇透亮的玻璃门打开。 玖若问：“我的猫能带进去吗？” 有过在乔楚那里的不平等待遇，玖若还是提前问问，不然又得让暗夜猫伤心。 “可以的。”前台没说其他。 玖若放心地带着暗夜猫进去。 不用说，门口左边的应该是会客区域，连沙发都是特大号的，坐着很舒服，一坐下就有种特别想睡觉的感觉。 要不是暗夜猫扒了扒玖若的手背，相信她已经睡着了。 胖子啊胖子。 玖若感觉有人拍了拍她。 慢慢地睁开眼睛，眼前是一个300斤左右的大胖子，玖若差点以为自己在做梦。 从迷糊中过渡过来，意识到自己已经卡在这么个世界，于是对夏云深笑笑。 别说，真人比海报要好看那么一丢丢。也不知道拍那张海报的时候是不是阳光太过耀眼？ 真实的夏云深是个帅气的胖子，虽然真的有点胖，但还是对得起他的嗓音。其实海报上的“人间天籁”不算虚假宣传。 301 哎?追人时要注意体重(4) “玖若来了啊，听说你身体不适，现在好些了？” 玖若听着夏云深的声音有些迷醉。啊！！那是深夜电台节目的那种电音。柔和中带着浅浅的磁性。 夏云深见玖若愣着，拿手在她眼前挥了挥：“怎么？还不舒服吗？” 暗夜猫扒了扒玖若。 “啊……好了。”玖若总算回魂。 什么身体不适？原主都卧薪减肥产品结果挂了。 “走吧。”夏云深站起来。 “去哪？”这牌出得完全不按常理。 “请你吃饭。” “……”又吃？！实在难搞哦！玖若对着暗夜猫叹了口气。 夏云深有自己的车，就是玖若之前见过的流线型工业风的那种。看来显瘦的设计不无道理，看着扁扁的车，里头空间却非常的足。 玖若抱着暗夜猫坐到后座。 “怎么不到前面来？”夏云深很是温柔。但在玖若看来，他的温柔与他的体型存在严重的违和感。 “我坐后面就好。”虽说车内空间不小，既然可以一个人坐，玖若有什么道理不一个人坐呢？ 谁知夏云深从前面下来，打开后面的车门，非要和玖若坐一起，车内的空间顿时小了一倍。 暗夜猫似乎非常嫌弃，跳到副驾驶的地方自己坐一个位置。 夏云深掏出一个小型的折叠手机，在上面点了几下，车就自己开动了。 竟然有自动驾驶模式！ 玖若忍不住想，这地方还要不要考驾照呢？估计没驾照的都可以上路吧，全是自动化操作。 她伸着脖子看了看夏云深手上的那个小东西，不知道她本人有没有这个高级装备呢？ 刚刚出来之前忘记在房间里翻找一下了。看着这东西可以控制所有似的，小到包括她房间里的那面玻璃镜子。 夏云深把玖若带到一家餐厅，无人售票公交车玖若见过，无人超市也见过，但无人餐厅，她还是第一次见。 无人餐厅，顾名思义没有工作人员，所以玖若带着猫进去也没人说她什么。 这餐厅里，中间是一个大型的厨房，四周都是玻璃，可以很清晰地看到里面的机器不停地运转。 点餐之后，所有的菜品都由机器来做，绕着玻璃外面的是一圈传送带，像玖若他们原来世界的回转寿司差不多的布局。 不同的是，传送带周围没有设桌子。客人点餐需要先自己找好桌子，可以用桌子上的电脑点餐，也可以到传送带旁边看一下菜品，再录入自己的桌子号点。 菜品做好之后，桌子上的电脑发出提示，你就可以去传送带上等自己的菜。 夏云深没选包间，反而选了一张落地玻璃旁边的桌子。 玖若想起乔楚那时，干什么都要小心翼翼，像老鼠一样，神神秘秘的，而他们现在光明正大地暴露在大众的目光之下，孤男寡女一起吃饭，真的不怕被误会？被曝光？ “你看看要吃什么？”夏云深问。 “……其实我真的在家里吃过了。”玖若强调。 “没关系，可以再吃。” “……那你决定吧，我都可以。”她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拗得过这个夏云深。没办法，谁叫玖若是个声控。 玖若还不熟悉这个世界的操作，她肯定不能就点菜这件小事就暴露了自己，她把选择权交给夏云深。 “你看，那是夏云深。”旁边的桌子有人说话。 “真的哎。” “他对面那个是谁？女朋友吗？还挺漂亮的。” 玖若听得耳朵都要怀疑人生。原主漂亮吗？或许吧，能瘦下来的话可能会挺漂亮，但现在，玖若不敢苟同。 “过去打个招呼吧。” “走。” 两个胖胖的女的……算了，在这地，这算是正常的身材，玖若也懒得继续形容了，反正大家基本都是250斤以上就对了。 她们走了过来，对夏云深挥挥手：“云深，我们好喜欢你的声音，你的歌也太好听了。” “啊……谢谢。”夏云深对她们点点头。 “她是你的女朋友吗？怎么没听说你有女朋友了？” “还没呢。有的话一定会告知大家的。” “这样啊，呵呵，那我们先过去了。” “好的。” 玖若一阵奇怪：“她们不是你的粉丝吗？” “应该是吧，怎么了？” “正常来说，她们在外面偶遇你，不是应该问你拿签名，然后粘着你问很多问题吗？” 怎么能平静成这样？好像在外面吃饭偶遇到多年不见的朋友，还是原来就非常不熟悉的那种。 “呵呵。”夏云深笑，“你以为是你吗？” 玖若怔住，这话颇有深意。 暗夜猫也抬头看了夏云深一眼。 好在饭菜没做好，夏云深实在无聊，于是主动说了起来：“你不记得了？” “嗯。”玖若老老实实地点头。 夏云深窒了窒：“一开始认识你，你就拿着个本子追着我要签名。都这个年代了，还有谁会要签名啊。我的所有资料网络上都有，签名什么的，下载下来拿去打印，要多少有多少。” “……”打印？这神操作，也是醉了。 “可你非要我签，还说得好像网上的那个不是我的亲笔签名一样。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想引起我的主意，反正你成功了。”夏云深一脸柔和地看着玖若。 “后来又拿着本子追问了我很多事情，就像几百年前的那些记者一样。呵呵，现在想起来都有点想笑。” 玖若有些怀疑原主是不是有亚斯伯格症，还是她实在不习惯太胖的人的表情变化，她好像忽然之间看不懂别人的表情所表达情感一般。 无论是她的耳朵还是脑子，全身心只剩下夏云深那能让耳朵怀孕的声音。 “喵！”暗夜猫出声提醒。 玖若才发现，她因为在思考着想不通的事情，表情上有些像二百五。 夏云深看着却觉得玖若很是可爱。 暗夜的题醒目的很简单：“别忘了对方是任务对象，你是不能喜欢他的。” 玖若明白暗夜的意思，清了清嗓子：“我也觉得自己当年挺傻的。” 在玖若的世界里，拿着本子追着明星签名，不是小女生最正常的操作方式吗？显然，在这里并不适用，但原主沿用了这种方式，并达到了引起夏云深注意的目的。 302 哎?追人时要注意体重(5) 夏云深听到玖若这么说，不置可否。 正好，桌子上的电脑提示菜品已经做好。 夏云深起身去拿。 玖若想着他一个大男人过去拿了，她也就干脆不动了，顺手捋了捋暗夜猫的毛：“回去给你洗个澡。” “喵！”暗夜猫也好久没洗澡了。 回到混沌之后一切都被净化，但一回忆起丧尸世界的经历，吃不饱睡不好的，暗夜还是比较喜欢这个不愁吃不愁穿的世界。 玖若看着夏云深源源不断地从传送带搬回来不少的菜，她成功石化了。 他还来来回回走了3次。 “那啥……你确定你吃得完？”玖若可不想挖坑给自己跳。 “嗯？你不吃吗？”夏云深有些疑惑。 “我说了我吃过饭才出来的。”玖若发现，现在一提起吃这个字，她已经抱了一半。 “不是可以继续再吃吗？” 玖若失去了耐心，她伸出双手比划了一下：“人的胃就这么大，我出来之前已经把它塞满了，哪怕现在已经消化了一点点，那我只能意思一下吃一些，你这堆山似的是几个意思？” 夏云深噗地一笑，也伸出粗壮的手臂跟着玖若比划：“胃部不是箱子，它有延展性，你感觉已经满了，实际上它还有容纳能力，加上你一边吃的过程中，它也在工作着，不断地消化……” 玖若听着听着，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他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些什么，只知道，自己被这清冽的嗓音完全迷醉了。 如果说有些人的声音能醉人，玖若现在是无比的相信了。就简单的日常对话，大段起来，听着就很有魅力。 玖若完全失去了反驳的能力，夏云深让她吃什么，她就吃什么。 结果证明，夏云深对胃部的理解是正确的，这顿饭他们虽然花了不少时间，但还是把整桌东西都吃完了。 至于暗夜猫，它就吃了一块牛排。 别说，机器精准做出来的味道还是非常的不错。 但暗夜和玖若开始的观点一样，看到他们两个胖乎乎的人狼吞虎咽的样子，已经饱了一大半，在玖若给他第二块牛排，他就表示拒绝了。 夏云深能和玖若说说话，吃吃东西，也没打算要去哪里，出去逛街一点都不适合他们，所以他不介意一直吃吃吃。 最后是夏云深送玖若回家的。 徐念早就在门口守着，看到夏云深亲自把玖若送上来，心里咚的一下，马上躲进了房间。 玖若想到徐念就在屋里，说不定两个任务对象见面，会擦出什么小火花：“夏云深，你要不要进屋坐坐？” “叫我云深就可以了。” “……哦。” “我就不进去了。再见。” 玖若不知道原主和夏云深熟悉到哪个程度，所以他拒绝，玖若就没有继续挽留。 听到进来的只有玖若，徐念就开门出来：“你怎么可以让他进来？” “啊……对不起。我以为你想见他。”玖若随便掐了个理由。的确，按照她的身份和地位，这房子应该是属于徐念的。 她作为一个“陪读”，是没有理由在没有经过徐念的同意之下，请人进来玩。 “我这个样子怎么见他啊。”徐念一跺脚，跑回房间关上门。 玖若一脸懵逼，对着暗夜猫嘟哝：“她什么样子了？没有衣冠不整，身材好得不得了，怎么就不能见人了？” “你别忘了，这是个以胖为美的世界，在他们眼中，徐念的存在估计像你们看到一个800多斤的到胖子是一个道理。” 暗夜为玖若的天真而叹息，“你觉得，一个800多斤的大胖子，她有什么自信去面对喜欢的人？” “等等，你的意思是……徐念喜欢夏云深？” “这不是理所当然吗？”暗夜白了玖若一眼。 “他们是任务对象，按照你的说法，相互喜欢是理所当然，这屋子里那么多夏云深的海报啊，小周边之类，我已经知道，可是她知道我出去找了夏云深，还是他亲自送我回来的，不是应该……” “吃醋才是正常人的反应吧。哪怕不爆发，也会冲我发火吧。现在算是什么情况？”玖若看向那扇紧闭的房门。 “我感觉你还是先认识这个世界，学着接受它之后，再想其他的事情。”暗夜猫提出建议。 玖若想了想：“你说得挺对的。” “我有些怀疑你是不是把景河姐姐的智商继承了过来。”暗夜猫摇摇尾巴走为上计。 玖若捏拳，她现在很想把暗夜猫从十八楼扔出去怎么办？挺急的，在线等。 算了，为了能快点完成任务，玖若咕咚一声把这口气吞了回去。她还是先去认识世界吧，这也挺急的。 玖若和暗夜猫在她的房间里，对视了一下，瞬间决定，要好好翻一翻这个房子。 然而他们还没开始动手，徐念又送进来大量的食物。 玖若怀疑，徐念的房间里是不是有一台类似于餐厅的那种食物制造机？ “徐念，我真心吃不下了，刚才和夏云深在外面吃大餐了。”玖若打了个饱嗝。 她是同意夏云深的那套消化理论，可是，实际上同意和接受是完全两码事。 “那就先放着，今晚可以吃。” 没有吃宵夜习惯的玖若：…… 暗夜猫跳到桌子上找了个空位蜷缩起来，呼呼大睡。 徐念找了张凳子坐下：“你和夏云深，相处得怎么样了？” “他人很温柔，声音好听得不得了……” “这我知道。”徐念打断了玖若的话，“我问你，你们之间有什么进展？” “进展？”他们之间需要什么进展？反倒是你，你才是任务对象好不好？！ 徐念轻轻叹了口气：“你有没有感觉到，夏云深对你有意思？” “？？”玖若心里的问号更多了，“念念啊，难道喜欢夏云深的不是你？” 徐念一窒，也不知道是因为玖若的那声“念念”，还是因为她那直逼灵魂的提问。 “你们应该好好见一面啊。” 徐念一阵黯然：“他不会喜欢我的。” “为什么？”玖若不解，她怎么看徐念怎么优秀啊。 303 哎?追人时要注意体重(6) “你看我的身材，他连看一眼都不屑，又怎么可能接受我。” 徐念叹气：“你能和他相处的好，以后告诉他，我是你姐姐，这样我也不会和他失去联系，还能偶尔看到他，知道他的最新消息。” “……”徐念这观点完全不可取，可玖若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反驳。 在这里她丝毫不了解的世界里，估计说多错多，玖若只好暂时接受徐念的想法。 “总之，玖若你和他好好保持关系就行，不需要考虑我。”徐念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如果，我说如果，我和夏云深kiss，你不会觉得生气吗？”玖若腹诽，你不是堂堂的什么能量机构的大小姐吗？ 徐念低头沉默了一阵，再次抬眼已经是一派的清明：“他能喜欢你，就是我最开心的。” “……” 绊脚石！这次的任务对象妥妥是她自己的绊脚石！ 徐念没再说什么，起身悻悻地走出玖若的房间，临出去之前还不忘交代一句：“今晚一定要把它们吃完。” 徐念出去之后，玖若把门反锁好，一把揪起暗夜猫：“起来，开会！” 暗夜猫发出悠长的一声：“喵呜~” “我去！你真的睡着了？”玖若实在接受不了暗夜的没心没肺。 “是你们的话题太过无聊。” “……”这小助手完全没有帮助作用就算了，自己睡着了还怪到她身上来？玖若又想挠墙。 “对了，你吃不吃肉？”玖若看了眼那堆食物。它要是肯吃，绝对要它全部吃完！ “不吃。”暗夜猫无情拒绝。 气氛僵持了一阵，暗夜猫悠悠地说：“你拿自己的思维去衡量徐念，一开始就是错误的。” 玖若从书架开始翻找，漫不经心地说：“我知道，我现在就是在给外星人传授地球文明。” “……咳，你看看这个。”暗夜猫用爪子扒拉了个什么东西出来。 玖若拿起来看了看，外形和她认识的手机差不多，她的这个跟徐念他们的不同，不是折叠的。 玖若前后看了看，按下其中一个键，开机密码？ 她闭着眼熟了进去，虽然她也知道，这不是她常用的密码。 这个手机看着就是一部超级的微型电脑，上面有什么类似于智能家居之类的app，点进去，大到全屋家电的控制，小到“请帮我翻书”这种莫须有的操作也存在。 还有各种的识别系统，语音识别、人脸识别什么的。各种的支付系统。万能的通讯程序…… “以前不觉得，手机能成为人的全世界，现在看来，一部手机就是一个世界的这种说法，不无道理。”玖若把手机丢到一边，“话说，实体书是个经久不衰的存在。” 暗夜没理她：“据夏云深所说，原主之前拿笔找他签名的行为，发生在几百年前，可能这里的几百年前，和你曾经所在的空间是一样的。” 玖若右手握拳垂了垂左手的手心：“有道理。” 她拿起手机，打开了搜索功能。 原来这真是个未来世界，但不是玖若曾经那个世界的未来，而是另一个世界。 这里从几百年开始就是以胖为美的世界，只不过几百年前的人还是偏瘦的，相对现在看来。 之后高科技发展越来越厉害，懒人发明品最来越多，人们的生活越来越方便，人均体重也开始蹭蹭往上涨。 因为领导人物，引领社会潮流的那些人群体重的变化，让人的审美越加发生改变，慢慢地就成为现在这个样子。 他们现在最根深蒂固的概念就是：瘦子只能嫁给瘦子，甚至不配拥有爱情。很多瘦子组成的家庭甚至一辈子丁克，原因仅仅是，不想他们的孩子不幸福。 玖若不是非要说，只有瘦下来才会更美，可人与人之间应该是平等的。她的那个世界里，也是有穷人有富人，富人未必幸福，穷人也未必不幸福。 瘦人和胖人，都应该站在同样的水平线上，分别幸福的啊。为什么非要因为身材问题，把自己绑定在黑暗的地方？ 暗夜猫看玖若翻着手机，表情越来越严肃，心想，难道她又产生了拯救世界的想法？ 这房间里很多高科技的东西，玖若一开始就不感兴趣，所以没有认真看，她觉得自己看也看不懂。 现在配合着这个超级手机，她研究起那个胶囊状的玻璃床。 这床的最基本功能就是日常监测，可以说关于一个人身体的什么数据都在上面，但看手机上的说明，这个床是根据每个人的身体素质不同来设计的。 除了数据监测，还有修复和治疗功能，也就是说，要是玖若病了，把她塞进去，这机器可以通过雾化给药，全身皮肤吸收等方式，达到无痛修复治疗，甚至不用吃药。 “这发明真是伟大。”玖若不得不感叹。 “可是医生的作用不复存在。”暗夜猫的声音毫无起伏。 “大概是因为医生会让他们少吃点，多锻炼保持健康，这种麻烦且唠叨的方式，一点都不符合这个世界的观念。” “大概吧。” “所以他们才发明了这种强大的修复系统，哪怕身体真的存在问题，被吃坏了啥的，晚上一夜的休息，第二天又是一个崭新的自己。” 玖若心里打着小九九，能不能让暗夜把这个技术给搬回去，到时候作为奖励，送给所有任务都完成了，回到原来世界的她？玖若已经开始想象到，她怎么凭借这套技术成为亿万富翁。 玖若往下翻了一下手机上的资料，还好，这里的平均寿命也就100岁左右。 照理有这么高级的技术，这里的人不活个500岁都对不起它了，可为什么还是那么早死？ 果然还是因为身体肥胖的原因吗？ 玖若不想深究，因为这不在她的管辖范围内。而且人活得越长，期间生出的事端和枝节也就越多。她需要做的，是让夏云深和徐念在一起，活到老，她走人！ “按照夏云深的说法，你手上应该有他的签名本。”暗夜猫用爪子拉开了书桌上的抽屉，说不定有什么线索。 304 哎?追人时要注意体重(7) “算了吧，我怀疑原主也喜欢他，而且觉得自己完全有喜欢他的条件和能力。不然徐念怎么会灰心成这样。”玖若猜测。 “说不定你慢慢地对这里的观念有所了解之后，想法会不一样。”暗夜猫用前爪抓了抓耳朵。 “那就以后再说。”玖若一点都不想自己的三观被绑架。 “她应该是想原主和夏云深谈恋爱，甚至正式在一起，然后找机会跟着原主约会什么，会一会夏云深。” “不行，我真的无法苟同。”玖若抱头。 “嗯，我也不能。”暗夜猫淡淡地说。 玖若抬头看向暗夜猫，下一秒，跳过去把它抱了起来：“没想到，我俩三观还是挺一致的。” 暗夜猫从她怀里钻出来，跳到窗台上：“你想闷死我吗？” “啧！”不解风情的黑猫！ 玖若不认为她能找到那个传说中的本子，如果徐念的说法是真的，原主是他们家里收养给她玩……哎不对，陪她成长的人，那么，原主应该有从属观念，她拿到夏云深的签名，应该送给徐念才对。 然而，这个世界本来就不按常理出牌，玖若根本不能用她的概念去理解周围的人。 一切，顺其自然吧。 本子被暗夜猫翻到了，居然收在胶囊床底下，这原主，城府也是可以的。估计经常打着不愿出门的徐念的头衔，做过不少奇葩的事情。 玖若打开这个画着山水封面的本子，扉页就是夏云深的签名。 “呃……完全看不懂，完全不懂欣赏。” “你找你偶像签名，是为了看懂和欣赏的吗？”暗夜猫无情地吐槽。 “我的偶像不会写这种让人看不懂的字体，他一手正楷特别优雅，规整舒适。” “……”不用玖若说，暗夜也知道，她指的是林良木。 顿时心情非常不好。 玖若继续往下翻，后面竟然记录着原主问夏云深的话。 “你喜欢身材偏瘦的女人吗？”这是原主的问题。 玖若不知道原主是不是早就准备好问题，然后每个问题留了一页的空格来记录夏云深的答案。问题的字体比答案写得要好得多了。 这个直逼灵魂的问题，夏云深的回答是：“不喜欢，看着像某种昆虫的样子。” 玖若：？？ 超级配音演员居然是个直男？然而没有人能回答她，玖若只好往后面翻。 “作为国民偶像，你会不会特别自豪？” “不会，我这都是为了工作。” “你比较喜欢配音还是喜欢唱歌？” “唱歌吧，可以把更多的感情表达出来。” 玖若合上这个本子，塞回胶囊床底下：“也亏夏云深配合她，这些问题看着都浪费时间。” “说不定，原主是没什么好聊，才随便找点东西问的。”暗夜猫摇了摇尾巴。 “面对一个偶像，没什么好聊的？随便一掐就是一大堆的问题啊。你有女朋友了吗？你喜欢什么颜色啊？比较喜欢吃什么……”玖若掰着手指说。 “你没听夏云深说吗？他的资料网上都有。”暗夜已经听不下去。 “……”好像是有这么说过，就是玖若根本没有认真去听。 玖若拿出手机，查了一下夏云深的资料。 我去！果然事无巨细全部都有，这是啥？他自己提供的？还是别的什么高科技渠道获得的？ 难怪这里的人追星追得那么淡定，还真是完全的公开透明。这样的偶像，还有什么追随价值？一点神秘感都没有。 不对，夏云深那声音，足够让人舍不得放手了。 “暗夜，你看这里，这夏云深还是财团的儿子。”玖若指给暗夜看。 a财团的第三个儿子，前面有两个超级优秀的哥哥，家里没他什么事，他才跑出来发展的。 得天独厚的声音让他一举成名，这是他和他的家人都没想象过的事情。 a财团的第三子居然跻身娱乐圈，他的老爸想也不想就甩出一句“断绝父子关系”。无论过去还是未来，商界的人就那么看不起娱乐圈吗？ 这个网上的介绍，比原主的那本采访笔记要精彩得多。也不知道原主脑子怎么想的，问那些辣鸡问题。 “这里的人都没秘密吗？”暗夜猫悠悠地说了句。 “或者吧……名人真的不容易，要不就像乔楚一样，做什么都得躲着。要不就像这位，把什么都挂到网上，虽然没人追着了，但连一点私人的空间都没有。” 几天过去，玖若依旧没和徐念混得很熟。 她不知道原主是怎么对徐念的，只知道徐念也没说玖若什么，大概他们曾经的相处方式就这样吧。 对于徐念源源不断的食物供给，玖若好像已经习惯了。反正她给什么，玖若就吃什么。 徐念非常满意玖若的表现，仿佛只要玖若乖乖地被她养着，她就相当的开心了。 徐念真的从不出门，买什么东西都是叫快递，快递是直接飞到窗外签收的，真的狠轻易就能做到完全足不出户。 这几天除了徐念的那个房间，玖若已经把屋里的东西都摸透了，徐念也不和玖若谈心什么的，玖若实在无聊：“暗夜，咱们出去逛gai咯！” “好。” 玖若走到徐念房间的门前，敲了敲门：“念念，我出去转转。” 房间里没有人答应。 玖若感觉有点异样，再次敲门，还是没人应。她推了推们，门居然没栓上，门缝里，流出一阵音乐声。 徐念平常听歌都是戴着耳机的，虽然这房子里的隔音效果非常好，玖若也尝试过在自己房间里大声和暗夜猫说话也没被发现，可每次玖若敲门找她，她的头上都挂着耳机。 现在…… 伴随着音乐的声音，唱歌的是夏云深。 玖若陶醉了一阵，暗夜猫已经闪了进徐念的房间。 玖若只见一道黑影从眼前闪过，她也回过神来，推门进去。 徐念晕倒在地。 “念念，徐念！”玖若过去拍了拍她。 一点反应都没有。 暗夜猫抬头：“脸色不对劲。” “徐念！”玖若看了看徐念的脸，青白青白的，一点血色都没有，“这怎么办？” 305 哎?追人时要注意体重(8) 玖若还是个初来乍到的，之气还和暗夜讨论过医生的问题，也不知道这个地方到底有没有医院？有的话，那怎么送她过去？急救电话还是120吗？ “胶囊床。”暗夜猫说。 “对！”这床可是有治愈能力。 玖若现在只能祈祷，徐念没吃什么奇怪的东西。例如那种让原主挂掉的增肥药。 徐念体重很轻，玖若呼的一下差点把她抱飞了。 将徐念弄进胶囊床之后，突然发现，她的手机并不能操作徐念的床。 玖若只好硬着头皮按床上那些功能键。 暗夜猫在旁边帮忙。 七手八脚之后，胶囊床应该运行起来了。 “这样就可以了吗？”玖若看向暗夜猫。 “你问我问谁？” 玖若暗自想，要徐念教她学会这些救命机器的操作才行。 玖若和暗夜猫一人一边，盯着胶囊床的玻璃，看到徐念的脸色慢慢变得正常，总算松了口气。 这次准备出去的计划是实现不了了，玖若还是好好地守着徐念吧。 玖若这才有时间了解起徐念的房间。 这个房间比玖若那边的要大上一倍。超薄的芯片电脑上，还放着夏云深的歌，电脑桌前，放着吃了半个的汉堡。 没有玖若想象中的食物制造机，倒是有一台面包机、一台咖啡机和一台奶茶机。还有各种各样玖若没见过的液晶屏还是啥的，不知道干什么用。 徐念悠悠转醒，看到玖若和黑猫都围着她，有些惊讶。 她自己在胶囊床里头按了几个键，打开了玻璃舱：“我刚才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叫你没人应，房间门没锁，进来看到你倒下了。” “啊……”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徐念不经意地笑笑：“我的头小时候受过伤，有时候老毛病还是低血糖根本分不清。” 玖若：…… 你那日吃夜吃的，还会低血糖？！天荒夜谈吧。绝对是旧患了。 “我出去拿了点吃的，感觉是低血糖，吃了几口，还是眩晕，准备会舱里，大概是那个时候晕倒的吧。”因为这件事，徐念反而和玖若拉近了一点点的距离。 “徐念，我能拜托你吗？以后你感觉头晕，能选择先回舱里吗？”玖若双手合十。 坐在胶囊床里的徐念愣了愣：“你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大姐，你今天才发现？玖若怀疑徐念和原主那种朝夕相处的程度到底有多深。 如果像玖若这几天所见的那样，对大家都是无所谓的态度。徐念养玖若，是想通过玖若和夏云深保持联系，再无其他，甚至连玖若里头换了个人都没发现。 这么来说，原主背叛徐念，想自己和夏云深好上的可能性也就大得多了。 耳边依旧响着夏云深的歌。他的歌声舒缓，适合沉下心来慢慢聆听。 如果徐念沉醉的是夏云深的声音营造的世界，以致于对外部环境一点兴趣都没有的话。那他俩在不在一起，都是一个麻烦。 玖若揉了揉太阳穴。 徐念看了看时间：“不好，要给你做饭了。” 玖若把她往胶囊床里一按：“你的舱我不会操作，你看看要不要药疗之类的，你再休息一会，饭我来做。” “你会做？” “……”玖若就不懂了，原主不是他们家收养回来的吗？为什么地位卑微，却要大小姐给她做饭？ 神操作啊神操作。 玖若看着徐念把自己关起来：“暗夜，帮忙看着她。” 徐念嘴角一阵抽搐，这猫叫啥？ 玖若走进厨房，打开冰箱，里头除了冻肉还是冻肉，好不容易找到的几根豆角，居然是长虫的，还皱巴巴，也不知道放了多久。 玖若叹了口气，把豆角长虫的部分弄掉，切成丁，打了两个鸡蛋，做了一盘豆角蛋炒饭。 这地方豆浆机破壁机啥机都有，打豆浆超级方便，也不用在石元香家里一样，要提前一天泡黄豆。 玖若抓了把黑豆，和黄豆混合在一起，打成豆浆，然后做了一碗豆腐脑。 徐念治疗完毕从胶囊床里出来，闻到屋里充斥着特别诱人的食物香味，还是她没有闻过的。 她看了眼真守在胶囊床边上的黑猫。 黑猫摇摇尾巴走了出去，徐念才慢慢地从胶囊床里出来。 玖若看到徐念出来，把做好的饭菜摆到饭桌上。 带着烟火之气的异香打开了徐念的味蕾。 以前，她吃东西，是因为觉得需要吃，所以才去吃的，这是她第一次产生了“想吃”的感受。 玖若把炒饭分成三份，一份小的给暗夜猫。 勺子递到徐念手上，徐念下意识接过：“这是什么？” “炒饭。” 徐念翻了翻碗里的饭：“一点肉都没有？这多浪费胃部的空间？” 时念无语，她忽然想起卡路里的这个概念。 一个以能量为信仰的地方，没有相关的词汇。也是的，要是他们听着自己一天吃进去多少千多少万卡路里，心里哪怕有一点点的概念，估计也不会一个两个胖成这个地步。 “吃东西不是为了长胖……呃，维持身材，吃东西应该是一个让人愉悦的活动。吃着味道很好的食物，就能让人感到快乐。”玖若感觉自己胡掐的能力越来越强了。 徐念非常嫌弃这盘没有一点肉的炒饭。她平常不是吃得少，也不是不爱吃肉，而是真的长不胖。 可最终，她还是抵御不过饭里发出的清香，一口下去，嘴里芳香四溢：“这是什么？” “说过啦，炒饭。” “怎么能这么好吃？你怎么做的？”徐念又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口饭，扔下勺子抓住玖若的手腕，“可以教我吗？” “啊？就鸡蛋酱油饭，胡乱炒在一起。”豆角的存在可有可无，玖若也懒得加上去。觉得好吃，是因为你们对没有肉的饭香感觉新鲜吧。 “回头记得教我！” “行。”玖若的想法是，你不要在窝在家里颓废到，连自己是病理性眩晕还是低血糖都分不清，那就是好事。 暗夜猫把炒饭都吃完，显然他也怀念一般家常菜的味道了。这段日子老吃些油腻腻的东西，也有点为难猫的胃。 306 哎?追人时要注意体重(9) 玖若从厨房拿出豆腐脑：“念念，你喜欢甜的还是咸的？” “甜……的吧。”徐念带着犹豫，但意识告诉她，甜的能量比较高。 “好的。” 玖若往豆腐脑里加了砂糖递给徐念，她自己的加酱油：“暗夜，你要不要？” “喵。” 玖若：…… 我鬼知你喵是要还是不要？ 玖若干脆不管它，自己吃了起来。 徐念吃了一口，有点惊喜，在她看来，食物的存在，只是为了摄入能量，甚至增加身体的脂肪，但从来都不是享受。 哪怕她本身就是一个做“美食”工作的。 “对了，你的猫哪里来的？”徐念看了眼暗夜猫。 “从窗外跳进来的。”玖若淡定地说。反正她还是个乖宝宝，她没说谎。 “是吗？我看你和它挺合得来的。” 玖若瞥了瞥暗夜猫：“还行吧。” “你怎么会给它取个这样的名字？”徐念心情不错，话也多了起来。 “这个嘛……呵呵。”这根本不是玖若取的，是他自己报的！ 还好徐念也没太在意，专心吃起豆腐脑。 把碗筷放进洗碗机，认真查了一下什么叫能量机构。原来这个世界没有卡路里这个概念，取而代之的是身体能量，而这个能量没有一个具体数值的恒定，电子设备显示的都是多了减，少了加。 果然是懒人的世界，连动脑这种事都懒得做。 徐念的家里，就是这种能量机构，专业为大众普及日常摄入的均衡标准，然后给想增肥的人指定计划。没个定数的东西实在太难。 徐家孩子很多，不愁没有继承人，徐念的这个身材，很自然就成为了徐家的弃子，没办法，谁叫她长不胖，她的存在就是砸了自家的招牌。 徐念也因为自卑，从此蹲在家里不出去。 玖若不知道徐念那毒死了原主的增肥药是不是出自他们徐家，还是从哪些旁门左道弄来的，反正就是不能给人吃的东西就对了。 玖若一拍桌子：“不行！暗夜，我要开始主动出击了。再这么下去，都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 暗夜猫叹了口气：“你打算怎么做？” 玖若一僵：“难道不是应该由你来教我怎么做吗？” “何以见得？”暗夜猫淡定地问。 玖若被他噎了一下：“你不是我的小助手吗？我现在有困难，下一步应该怎么进展，你多少该给我点建议。” “唉，是个人都不会问一只猫有什么建议。” “你……”玖若往窗那边一指，“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扔出去！！” “怎么也要让他们见一面，看看夏云深的态度。”暗夜猫不紧不慢地说，好像真的不怕玖若把它扔出去。 玖若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有道理。” …… “念念，我们出去逛街吧。” “不逛。” “念念，我突然想起有道好吃的菜，家里材料不够，我们一起出去买吧。” 徐念掏出手机：“你想要什么，我顺便下单。” “呃……韭菜。”玖若随便说了一种蔬菜。 “好的。” “念念，我想坐电梯了。” “你自己去。” …… 晚上，房间里，玖若疯狂挠着头皮：“暗夜，徐念是磐石吗？说什么都不为所动。” “她都恨不得整天躺着，减少热量的消耗。”暗夜猫舔着徐念送进来的苹果沙拉。 “那……我把夏云深约上来？” “你上次不是已经翻过车了吗？” “厉害啊你，连翻车这个词都学会了。”玖若一把揪起暗夜猫，放在眼前盯着它。 暗夜猫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好像要把玖若吸进去一样。 玖若一时愣住，脱了手。她刚才，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同的东西？但那是什么？好像存在，但又完全抓不着。 暗夜猫轻盈地落在地上，声音毫无起伏：“你可以想办法让夏云深主动见徐念。” “哦，对呵，呵呵呵。” 玖若再次去找了徐念：“念念，我出去逛逛，你真的不去？” “不去。说起来，你要韭菜想做什么？”徐念回头问。 “韭菜？”玖若已经忘记了她说过什么。 “你上次非说要买。” “啊……做饺子。”一刹那映入玖若脑海里的只有这个吃法。 “韭菜馅的饺子？”徐念非常惊讶的样子。 “咋了？不是很正常吗？”玖若随口问。 “饺子不应该是猪肉馅或者牛肉馅，至少也应该是羊肉馅。” 玖若腹诽，你那是做包子不是做饺子吧。 看来这次又出去不成了。 玖若再次觉得，徐念真是她自己最大的绊脚石。 玖若进了厨房，把韭菜洗干净切碎，为了让徐念感觉口感和味道都鲜美一些，她在韭菜馅里加了一点猪肉。 暗夜猫：…… 不是说出去吗？怎么顿时就做起饺子来。 虽说在这里一段时间，都已经习惯了他们食不定时，基本这顿吃完，就开始做下一顿，可这突如其来的就开始包饺子是怎么回事？ 其实是玖若馋了。 切好馅调好味，玖若才想起来，她没擀过饺子皮，以前都是买现成的。 算了，她拿出手机查了一下，方法千千万万，玖若选了最简单的做法。 一开始徐念还在厨房门口看着，可没几分钟，她就不耐烦了，感觉这饺子做起来太过复杂，然后又走回房间。 一阵韭菜蒸饺的香味传入徐念的房间，她不用玖若喊，就自己出来了。 玖若拈了一个蒸饺，递给徐念：“试试。” 徐念已经迫不及待地接过。 在徐念出来之前玖若尝过，水准还可以。看来她以后要是回到原来的世界，都可以出来开个饺子铺了。 徐念依旧是浓浓的惊喜：“这是什么？好吃。” “嗯？饺子啊。” “韭菜可以做得这么好吃吗？” 玖若忍不住打量了一下徐念，看着跟她是一个品种的人类，黄皮肤黑头发，怎么在食物的挑选上，那么的洋？居然连最传统的菜式都没吃过。 玖若这次包的饺子，是按照正常的三人分量做的，已经连带暗夜猫的那份都做了。 然而她忽略了徐念的食量，也忽略了自己这个从原主身上继承过来的胃的大小。 307 哎?追人时请注意体重(10) 两人一阵风卷残云之后，斯条慢理的暗夜猫只吃到了一个。 玖若的想法是：“果然是家乡的味道，太好吃了！” 徐念的想法是：“这比那些什么汉堡，炸鸡和炸肉饼之类的要好吃太多。就是不知道长期这样的吃法，会不会使人瘦下去？” 徐念甚至想，反正她也是胖不了，应该也不可能更瘦，能有机会尝尝这人间美味，也是非常不错的体验。 “你哪里学来的这些东西？”徐念终于忍不住问了。 “梦里。” 玖若以为就这样揭过去了，哪知道徐念一本正经地问：“梦里谁教你的？” “什么？”这回轮到玖若吃惊了，“你知道什么是梦吗？梦都是无意识的东西……” “但你从无意识中学到了不少的菜式。” 等等，玖若脑内飞速运转。徐念相信她那对梦的说法，这么看来，这地对梦的解释或许和玖若想象中有所不同。 “开个玩笑，哈哈，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为什么要跑进我梦里？”玖若随口胡掐。 徐念的反应很正常：“这样啊……” 玖若忽然产生了一个恐怖的想法，这科技发达的社会里，不会连梦都不能成为秘密吧？ “那啥，念念啊，要是我今晚还学到别的菜，回头教你。” “嗯，那个饺子太难了，虽然好吃，但这么浪费时间和能量的做法，是不可取的。” “好的。”玖若现在不管徐念说什么可取不可取，只要不采用什么方式调取她的梦就是好事。 玖若闪回房间，把房门反锁，背靠在门上。 “见鬼了你？”暗夜猫已经躺在凳子上。 这地方的床是完完全全的个人物品，暗夜猫想进去，也进去不了。 “差不多吧。”玖若惊魂未定，和暗夜说了徐念对梦的概念解读。 “你可以查查。”暗夜提出建议。 “对哦！”玖若差点忘记了，自己可以怀揣着一部超级手机。 原来，这世界所指的梦，并非是无意识的，它的定义跟人日常的思维一样，是可以解读和控制的。 人可以通过程序进入别人的梦里，知道他们深层次的想法，甚至有专门的读梦机构，但普通人完全不需要担心自己的潜意识被入侵。 因为梦是受到法律保护的，盗梦者是要判刑的。也就是说，读梦机构需要通过申请，甚至是被读梦者本人签名同意，才能进行下去，否则缺少任何一个手续，都可能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这个操作还是挺人性化。”玖若松了口气。 “如果不是这样，恐怕会变得乱七八糟。”暗夜猫安然地继续睡觉。 好吧，以后可以拿梦当借口，解释一切玖若解释不通的事情，想想还是挺可以。 这次出去找夏云深的事，玖若没有给徐念报备，总觉得，自从产生过要把夏云深带回家的念头，徐念总是想方设法不让他们见面。 第二次去找夏云深，玖若已经轻车熟路了。 来到星艺集团楼下，在前台查了夏云深的定位，直接上楼找他。 这次的前台不是上次遇到的那个，这次是个男的，身型……反正已经不用描述。 得知她是来找夏云深，很快就用电子设备通传了。 玖若发现，这个世界，科技水平杠杠的，本来人与人之间，完全可以通过那个高级手机联系。但这里的人似乎都不喜欢打电话，除了工作上的联系，朋友之间多数以见面为主。 像徐念的这种家里蹲，能相互联系的人或许很多，事实上她基本没朋友。 上次和夏云深见面尚算和谐，可过后他一次都没通过手机找过玖若。 三观不合真是一件麻烦的事。 夏云深很快就出来了，今天他穿了一件天蓝色的t恤，可能别人看来十分的清爽，但在玖若看来，他穿什么，都不过是一堆肥肉。虽说她现在身材也是一致的。 “玖若，你来啦。”夏云深笑着走过来，“走吧，带你去吃东西。” “……”玖若她能不能问一下，还有没有别的活动项目？ 玖若低头对暗夜猫叹了口气。 夏云深摸摸玖若怀里的暗夜猫：“你真的很喜欢它。” “切，谁会喜欢它。”玖若那是不得已。 夏云深一愣，呵呵地笑了起来。 玖若搞不懂有什么好笑的。 “你真可爱。” “……”算了，玖若出于礼貌还是要问一下，夏云深的状况，“你就这样出去可以？工作呢？” “今天早上就一个录音，已经完成了。” 玖若嘟哝了一句：“这工作真轻松。” “嗯？你说什么？” “没什么。” 夏云深把玖若和暗夜猫带到宜家寿司店。跟上次的餐厅点餐模式和厨房模式都是一样的。 玖若想起她之前和林良木吃过的自助寿司，一人58块，可以吃上好几个小时。 可那会玖若食量不大，总觉得特别浪费，所以才去过有且仅有一次。 夏云深看到玖若发呆：“玖若，你怎么了？” “啊……没，想起以前的一些事。” 夏云深打量了玖若好一阵：“你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的你咋咋呼呼的，想到什么是什么，现在显得沉稳多了。” 暗夜猫发出一声“喵~”，不知道是同意呢，还是别的什么意思？ 玖若嘴角抽了抽，她甚至怀疑夏云深说的那个不是原主，而是她本人：“对了，这地方没有自助餐吧？” “什么是自助餐？”夏云深一脸茫然。 “就是一次交多少钱，然后随便吃的那种。” “噗，你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到底从哪里来的。” “嗯？”奇怪吗？玖若一点都不觉得奇怪。不过也是，没有自助餐才是正常的吧，这里的人都是大胃王，自助餐模式绝对吃到你连祖宗的老本都没有了。 夏云深点了几下电脑：“看看吃什么。” “嗯。”说实话，玖若还是比较喜欢吃寿司的。螺肉的、八爪鱼的、鳗鱼的、鸭肉的……嗯？怎么没有海藻，她还挺喜欢酸酸甜甜的海藻。 玖若随便点了几份。 夏云深看了看：“这就够了？” “不够再加也行啊。” 夏云深认真地看了玖若一眼：“好。” 308 哎?追人时要注意体重(11) 其实玖若已经在开小差了，她忽然很想夏云深用他特有的声线给阅读一下那种老司机文，一定特别带感。 依旧是电脑提示，依旧是夏云深去拿东西。 可是……这饭碗一般大的寿司是个什么状况？！ 难道寿司不应该是盈盈一握，一口一个的吗？这简直是吃煲仔饭吧！ “这……这么大？”玖若惊呼。 “嗯？玖若没吃过寿司吗？” 玖若捂脸，她该说吃过还是没吃过？ 暗夜猫慵懒地喵了一声。 玖若白了它一眼。 机器批量生产出来的食物，没什么美味可言，玖若第一次吃还觉得新鲜，因为是精准分量做成的，也有点期待。 可自从她在家里自己做过饭之后，就对那些精准食物一点兴趣都没有了。 这碗口那么大的寿司，4厘米厚的白米饭，3厘米厚的螺肉。天啊！看着有点倒胃口怎么办？ 玖若夹了一块章鱼给暗夜猫。 暗夜猫张嘴吃了下去。 “你的猫真有趣。”夏云深伸着头看猫。 在玖若看来，这是没话找话的表现：“有趣是有趣，气死人的时候你不知道。” “哈哈，这么可爱怎么气人？说来听听？” 玖若语塞：“吃饭。” 夏云深观察着玖若，若有所思。 “夏云深，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好吗？”玖若吃了两个，已经吃不下去了。 “嗯。”夏云深还在吃，他的吃相倒是挺优雅。 “有一个女孩，她特别喜欢你，但因为某些原因，有点自卑，甚至不敢来见你。她就拜托了她妹妹，和你保持着联系，让她可以知道你最近过得好不好。” 夏云深眉头浅浅一蹙：“我认识她吗？” “大概不认识。” “她身体上有什么不方便，不能出门吗？” “呃……也可以这么说吧。”可以吧？其实玖若自己也不确定。 “她实在太喜欢你了。所以你能见她一面吗？” 夏云深没有多想，他只当是一个热爱他的粉丝想见他，所以很快就答应了：“可以啊。” “真的？”玖若一阵兴奋。 “约个时间吧，你认识那个女孩吗？” “嗯，认识。” 夏云深这才疑惑地睨了玖若一眼。 “你看看你什么时间方便，可以在手机上告诉我吗？”毕竟你可是个名人。哪怕这里对待名人的态度和玖若想象中天差地别。 “好。” 最后，玖若又吃了一个寿司，剩下的都被夏云深吃完了。 回到家里，玖若假装突发奇想的样子，提出要教徐念做饭。 正在用机器煎着牛排准备夹汉堡的徐念一愣：“你梦里的人又教你做了什么？” “多着呢。烤鸡，烤羊肉串，新奥尔良烤鸡腿。”他们不是喜欢肉嘛？夏云深也喜欢。玖若就随便挑了几样听起来都口水直流的菜式。 真没想到，去到古代为了生存要教人做饭也就算了，来到无限发达的未来，还是要教人做饭。 果然，徐念听着非常感兴趣，马上拿出手机下单买食材。 玖若忽然好奇，徐念是做什么工作的？她和徐家几乎是断绝关系的状态，应该不是用徐家的钱才对。 “念念，我们天天这么吃法，家里不会穷吗？” 徐念怔了怔，跳上来抱住玖若：“怎么以前没发现你那么可爱？” 可爱吗？为什么？夏云深也是这么说？可玖若一点都不觉得。 她不过有点腹黑，带着一点点沙雕，连个靠谱的人都不算。嘛~她有暗夜猫在身边，哪里还需要她认真思考什么？ “你莫不是出来太久，忘记我是谁了吧？徐家给我的知识，我开了一家类似的机构，找了人帮我管理，给客户提供科学的膳食搭配，别人要买我的配方，自然就得给我钱。” 玖若来了一段时间，还是第一次看到徐念双眼放光的样子，她是真心喜欢这项工作啊。 可问题是，她作为公司的领导人，从来都不能出面，甚至不能让自己的员工看见，只能完完全全地做幕后的领导者，也是挺寂寞的。 “怎么了？”徐念见玖若发愣，“之前说想教你，是你自己不愿意学。” “学！我们互教吧。我教你做菜，你教我那些关于能量的知识。”玖若心想，或许她接触了之后，凭借她那半吊子的医学水平结合她认识的东西，能够帮助徐念解决最主要矛盾也说不定。 徐念抿嘴笑了。 玖若依言把现代烧烤方式教给徐念。 这几天下来，家里的厨房总是充斥着浓烈的烤肉味。 玖若莫名想起在c城遇到的烤肉味丧尸，忽然有点想吐。直到徐念往烤肉上加了调味料。 暗夜猫最近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超级没存在感。玖若也时常发现它不在，应该是出门查探什么东西去了，所以没有阻止它。 夏云深还是没有联系玖若。 玖若早就想问他了，可想想还是算了，她还是不要做些莫须有的事情，让他觉得两人的距离很近。 夏云深不是谢肯那无脑总裁，度没把握好，到时真的不好处理。搞不好让徐念烦了自己，万一反目成仇，那玖若就困在这里走不了了。 徐念按照玖若教她的烤肉方法，开始了烤牛肉，烤鱼等等…… 这波操作成功引来了楼上的邻居。 房间里的门禁闪出一个影像，然后像侦探电影那样，跳出对方全部的个人资料，门禁报出：“1902，陈文文，拜访。” 玖若看了徐念一眼。 她想也没想，下意识逃进房间把自己关起来。 玖若看了看那扇紧闭的房门：“她的意思是，可以开门了？” 玖若过去打开门：“你好，请问在做什么吃的，好香。” 陈文文的身后，还站着四五个不认识的人。罢了，玖若是连陈文文也不认识。 但对方认识她：“玖若，就不请我们进去看看吗？” “好吧。”说实话，玖若是不想请的。 一行人走了进来，沿着烤肉香味直奔厨房。这么几个有一定吨位的人全部挤在厨房，玖若已经完全进不去了。 “哇！这是什么？烤肉吗？”陈文文惊叫。 跟着她的那些人同时发出一阵惊呼。 还好，不用玖若解释什么叫烤肉。 309 哎?追人时要注意体重(12) 在玖若想着怎么和这群人周旋，让他们赶紧离开时，暗夜猫悠悠地在众人脚下走过。 “哇！这是什么？”有人被吓了一跳。 “这是猫吗？这么黑的猫？” “爪子是雪白色的呢？挺好看的。” 暗夜猫就这样巡逻似的走开了，活脱脱就是一只猫。 玖若很想问它一句：你cosy好玩吗？ “文文，你家里不是也养着一只波斯猫吗？” “啊……”陈文文这才反应过来，“对了，我说最近我家猫怎么老是出去。之前看到这只猫找我家猫玩，就一闪而过，我以为看错什么，没太在意。” 玖若：…… “你家波斯猫是男生还是女生？”玖若忍不住问。 “女孩子哟。” 玖若叹气，丈母娘都来了，她还不请人家吃上一口烤肉，恐怕对不起人家猫的一片深情。 玖若拿了盘子把烤肉装起来：“你们既然来了，就尝尝。” “真的可以吗？”有人早已两眼放光，但嘴上还是说着违心的话。 “吃吧。” 五六个人一阵风卷残云，不到五分钟就把徐念烤了一个早上的肉都吃光光了，而且很明显，完全不够吃。 “真好吃啊，这都是怎么做的？”有人问。 “对啊，能教教我们吗？我们可以付学费的。”陈文文很热情的样子。 玖若心里亮起了一盏灯：“这样吧，我也是联系一家公司学的，你们知道的，专利这种东西嘛……” “哎哟，我们懂的，你回头把公司的资料发给我们，我们自己去咨询。” “对对对。” “那我们先走了。”陈文文说。 “好的。”出于礼貌的话，玖若应该说，有空再来，可她真的一点都不愿意说。 “你一个女孩子住，如果有什么困难都可以联系我们。”陈文文在门口说。 “嗯？”玖若下意识回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 “你老是在家里不出去，要不是最近有在外面看到你，我们才不敢贸然打扰。”陈文文笑得一脸慈祥。 “哦，好的，谢谢。”玖若爆出疏离三连发。 原来这里的人不知道徐念才是这房子真正的主人，也不知道这里其实住着两个人。 玖若心中升起一阵悲凉。 一个女孩子，被有钱的家族遗弃，在邻居眼中是个不存在的人，不过是因为身材的原因。这让玖若想到，那些残疾人活着有多么的不容易。 徐念现在的状态，跟他们差不多吧。 玖若暗自下了个决心，要把徐念从黑暗中拽出来。 人都走完了之后，玖若敲了敲徐念的房门。 房门的电子锁被打开。 玖若走了进去：“刚才他们来，是因为闻到了烤肉的香味，烤肉已经被他们吃完了。” “啊？”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徐念把门关紧了，就听不到外面说的是什么。 “念念，其实你有没有打算在你的公司推行新型菜单？混入一些健康元素啥的？例如鸡蛋炒饭，烤肉这些。”玖若侧着头装可爱地问。 “……”徐念当然有想过，不然她跟玖若学这些做什么，但她的个人原因，导致重新开发新的业务非常困难。 她只能通过音频电话与员工开会，虽然很多员工都把她说成是神秘老板，从不露面，或者还有别的更出色的项目不方便露面之类的。 徐念不能解释。 一旦公司从能量调控的业务转移至美食方面，她是不是稍稍出面，也没什么问题了？徐念不是没有这么想过。 玖若开始眉飞色舞、口若悬河地介绍着她所认知的那些菜单。 成功把徐念听得口水直流。但她还是没有表态。 玖若嘿嘿一笑：“其实是这样的，刚才他们问我做法，我随口就说了是在美食研究的公司买的食谱，我是想求你把我这个谎圆过去。” 徐念把脑海里漂浮着的美食全部压了下来，玖若这是无意之中给她开辟了新的领域？还是她是故意的？ 徐念审视起玖若来，她好像跟以前越来越不一样了。自己能不能也像她那样，变得不一样呢？ “好，你把的公司的联系方式发给他们，我现在就找高层开个会。”徐念答应了下来。 “嗯。”玖若不管那么多，只要徐念愿意迈出第一步，那都是好事。 “只不过，你从今天起就是我们公司的员工，菜谱由你来提供。”徐念的声音一凛，整个人的气场完全不同了。 “好。”不就是随便写个步骤，有什么难的。 玖若感觉徐念也没空烤肉了，出去折回自己的房间。 “暗夜……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猫了？”玖若一把揪起凳子上悠哉悠哉地睡觉的暗夜猫。 “切。”暗夜猫没理她，从她手上逃离。 “我说你最近怎么老是不见了影，原来是和别的猫交流感情去了啊，还是一只波斯猫，很漂亮吧。”玖若不自觉间，语气含酸。 暗夜猫抬了抬眼皮，盯着玖若看了一阵，又垂下眼：“你希望我和别的猫交流感情？” 不知道为什么，玖若听出了暗夜猫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火星子的味道。“这里没什么危险的，你也不用一直跟着我，你应该要有你自己的生活。” 暗夜猫那琥珀色的眼睛游离了一瞬：“你真拿我当一只猫了？” 玖若一愣，她刚才为什么会感到不愉快？她嘴上说的那些，其实心里并不是这么想的。“难道不是你自己表现得很像一只猫？” “哼！” 玖若在暗夜猫身边坐下，手指抠着凳子的缝隙：“你这样一直跟着我，真的不会闷？” “你就那么想我自立门户？” “不是……不对，我们不是绑定了吗？” “你指的是哪方面？” “啊？”玖若忽然觉得，暗夜的话怎么就听不懂了。 暗夜猫懒得和她说话了。 玖若半躺在凳子上玩起了手机。 暗夜猫瞥了她一眼，过一会又瞄她一眼，暗自叹息。 玖若玩着玩着手机，突然收到夏云深的消息：“明天下午是否方便。” 玖若一时激动，回了一个“便”字，后来又发了一句：“方便的。” 310 哎?追人时要注意体重(13) 因为夏云深的消息，玖若重新燃起了人生的希望，她也没时间和暗夜猫计较了。 玖若回复夏云深：“你到时直接来我家就可以了。” “你说的人，是你的姐姐？”夏云深终究还是问了。 “是的。” “所以，你和我做朋友，是为了你姐姐？” 玖若没有回复。 夏云深对于她来说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她也不怕得罪他。留个悬念，也好把他引来。 玖若现在只想着要给徐念教几款美食，再不行，起码明天要想办法让她在家里烧烤。 玖若相信没有谁能抵挡美食的诱惑。何况是这里那些人吃饭跟嚼蜡一样的人，肯定是没机会被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有人敲门。 暗夜猫抬起头看了眼，继续趴下。 玖若过去开门：“念念，会开得怎样了？” “他们不是太同意。”徐念找了个地方坐下，破天荒地捋了捋暗夜猫。 “为什么？”玖若实在没想到什么理由能让那些人不同意。 “大概他们都不知道什么是美食，就跟我之前差不多。”徐念还是很有自知之明。 “……”这就难办了。 “他们觉得，把时间花在研究食物的味道上，不如多开发集中制作食物的机器，用省下的时间保证自己身体的能量的充足。”徐念摊手，感觉这事是做不下去了。 “其实我有些好奇，这地方就没有穷人吗？” “啊？” “就是说，有没有人吃不上饭的？”他们这么浪费食物法，应该是没有的吧。所有的工作都基本机械化，人都躲在家里操作电脑程序就完事了，怎么会有搬砖的工作？ “吃不上饭？有吧。但公家会帮忙的，让他们去一些机构参加工作，机构负责他们的饮食。”徐念没有因为玖若的问题而感到奇怪。 那就是没有了。玖若忽然想到什么：“他们一般做的是什么工作？” “试验员。” “这么高级？” “高级吗？不过是尝试新研发的药品或者配餐。” “呃……”试验员等于白老鼠？严格意义上来说，也不能说不对。 玖若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我有个方法，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这么做？” “你说。” “早上时候，他们不是让我们把公司资料发过去吗？我们可以先利用他们打响名号，他们吃过我们食谱做出来的食物，一传十，十传百。单个菜品的价格不能收太低，但他们这一批，可以偶尔寻个由头送他们一些食谱，当成是宣传。” 徐念点点头：“我也想过，由我们先把食物做出来，然后打包抽真空，送给客户试吃。” “……”这是什么神操作？“食物送出去之后，不是原来的温度，就不好吃了。” “谁家没有微波炉？”徐念不觉得玖若的顾虑是个问题。 玖若眨眨眼，她的想法被徐念改编成方便食物了？ “再说，他们说得也没错，推行出来之后，找人研发一套能做相关菜式的仪器，那些人不愿意做，我们可以批量生产，但必须要保证口味。” “……”玖若完全没法说了。既然徐念已经考虑得那么深入了，那就只有干咯！ “明天就开始吧。”徐念已经跃跃欲试了。哪怕不成，也要亲自尝试过才知道不是吗？ “啊，明天不行！” “为什么？”徐念疑惑。 “明天我们还是烧烤吧。今天的烧烤都没吃到。” “也行。” 玖若松了口气。 徐念手机提示音响起，她拿出来一看，走了出去。 她收到一个快递，玖若过去看了眼，是特大功率的抽油烟机，产品广告宣称净化、清新。 好吧……她是不想因为食物的香味再把那些邻居引到家里来。 徐念这次买了很多食材，看她的意思，应该是想从烧烤开始攻略人们对食物的概念了。 这很好，本来就没几个人能抵御烧烤的威力。这无烟烧烤啥的，也不存在健康问题需要考虑。 玖若和徐念正在悠哉悠哉地烧着烤。 夏云深带着一袋子礼品走进来。 暗夜猫摇了摇尾巴。 玖若和徐念都愣在原地。 徐念是因为无处可逃。 玖若是对门禁系统感到怀疑，不是按铃就有相关信息的语音播报吗？可下一秒，她看到了暗夜猫那无比自负的目光，就知道肯定是他搞得鬼。 玖若悄悄对暗夜猫比了个大拇指，心里说了声：“nice！” 暗夜猫正眼都不瞧他们一下。 夏云深显然没想到屋里还有其他人，他的视线忍不住往徐念身上瞟，是那种带着好奇的审视。 “她是我姐姐，徐念，她的烧烤，简直天下一绝。”玖若顺手关掉了强力抽油烟机。 夏云深只感觉一阵烤肉的香味扑鼻而来，然后失去了思考能力。 玖若从厨房出来，把夏云深带到客厅那边坐，顺便对暗夜猫说：“暗夜，盯着徐念。” 徐念：…… 暗夜猫干脆横着坐在厨房门口。 虽然一脚跨过去也没啥，但这就很明显地告诉客人，自己意图逃跑。 可以这样近距离接触夏云深，而且不是对着海报和照片集，徐念还是第一次。她想把自己藏起来，但更想好好和夏云深呆在同一个空间里。 “你坐一会，马上就好。”玖若给夏云深倒了杯果汁。 “你怎么把他约来不告诉我？”徐念用手肘撞了撞玖若。 “告诉你你还不跑掉。”玖若一副我早就看破你的表情。 玖若不管徐念，把烤羊肉串装好，送过去给夏云深：“你看到徐念，就明白她为什么不愿意出门了吧。” 夏云深点点头，目光却放在羊肉串上。 “我姐姐厨艺一流，做出来的东西，跟外面的完全不一样。她还开着自己的公司，是不是特别厉害？” “嗯。”夏云深已经集中不了注意力了。 “吃吧。”玖若看着他垂涎欲滴的样子，暗自发笑。也不知道他要到什么时候，看徐念的眼神能像看这盘羊肉串一样。 夏云深一连吃了好几串，理智才让他停了下来：“真好吃。” 厨房里一边烤肉一边竖着耳朵听外面声音的徐念，听到夏云深夸羊肉串好吃，顿时觉得甜入心扉。 311 哎?追人时请注意体重(14) “你慢慢吃，还有烤牛肉，烤鸡排，徐念的手艺一流吧。”玖若一副资深推销员的样子。 夏云深漫不经心地点头。 “我去叫徐念出来。”玖若说着起身。 “哎，你不陪我吃吗？”夏云深叫住时念。 玖若转念一想：“徐念最近在研究新菜式，我天天吃，都吃腻了。” 这么好吃的东西天天吃，夏云深忽然非常羡慕玖若。 玖若走进厨房，帮徐念把烤好的东西都装好：“走走走，出去聊天。” “啊？”徐念整个人是发僵的。 “去啊，大好机会呢。”玖若脸上堆着笑容。 徐念半推半就之下，坐到了夏云深的对面。 整个人连手脚都不知道应该要往哪里放了。 玖若把东西放下之后，对暗夜猫招招手，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当着徐念的面把房门关紧了，然后又悄悄地打开了一条缝。 严密的隔音效果之下，她还是想窃听。 “液态”的暗夜猫从门缝钻了出去。他以为玖若有事找他，才跟进房间的，结果玖若带上他的目的是偷听。 他哪里需要偷，他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地听好不好？ 玖若的指甲把木门抠出了一道划痕。死鬼！ 徐念和夏云深什么都没说，两人就一个劲地吃着烤肉。 “徐念你倒是说话啊。”玖若自言自语。 徐念吃得心不在焉，想看夏云深，又不敢看。 “你太瘦了，还吃得这么少。”夏云深完全拿徐念当成是他的粉丝，温柔地关怀着。 “咳咳咳咳！”徐念成功被噎着了。 夏云深本人和她想象中很不一样，和玖若曾经告诉她的那些，也不一样。但声音比在电脑手机里听得更加好听。 “没事吧。”夏云深似乎习惯了小粉丝面对他时的淡定，看到徐念像玖若以前见到他那会一样，手足无措，心想，真是两姐妹。 “没……”徐念猛灌了大半杯果汁。为了不让夏云深觉得她食量少，又开始海吃起来。 “喵！”暗夜猫在两人脚下转了两圈。 “你也想吃吗？”夏云深低头问暗夜猫。他不知道暗夜还能回答他，问完之后，就给了它两块羊肉。 暗夜猫满足地吃了起来。 “你妹妹的这只猫，挺有趣的。”夏云深似乎在没话找话。 “是。”徐念已经难以形容自己的心情，激动一开始是激动的，慢慢地她的自卑心理就越来越明显了。 桌面上的烤肉马上就全部吃完了。 夏云深观察了徐念一阵，见她吃得不算少：“你平常也是这么吃的？” “嗯。”徐念不知道他的用意。 “你也太瘦了。” 徐念心里一沉，这才对上夏云深的目光，看到他的眼神中带着探究，而且像是在看着什么奇怪的事物一般。 徐念马上移开了眼睛。“你的新歌，什么时候出来？” “下下周，362小时之后。” 又来了，按小时计算的日期方式，玖若听来有些像笑话。徐念却认真地点点头。 玖若实在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急速地换算出来362个小时是什么概念的。 “玖若不出来了吗？”夏云深扫了眼那扇房门。 “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那我先走了，谢谢你的款待。” “啊……不谢。我……我送你出去吧。”徐念起身。 “不用了。”夏云深拒绝了。 暗夜猫没听到什么劲爆的消息，干脆在饭桌底下睡起觉来。 夏云深出去了，玖若也从房间里出来。 徐念看了玖若一眼，叹气：“都说了他不喜欢瘦子。你还把他约来这里见我！” “可他也没说讨厌你啊，不对吗？”玖若是个乐观主义者，只要一丝的希望她都会好好把握，不然她怎么一路走来不翻车的？ “他所表达的意思，也都差不多了吧。”徐念顿时蔫了下去。 玖若在房间的角度可以看到夏云深的表情，的确，夏云深的目光不是那种平等地看待一个人的，他把徐念视为弱者，甚至是异类。 玖若当然不会把这个发现告诉徐念：“我把他的名片发给你，你可以加一下他，他不同意再说。” 徐念一愣，对了，还有这个方法，如果他同意加她，是不是就等于有转机。 玖若拿出手机操作了一阵：“念念，问你个问题啊。你觉得夏云深和你所认识的夏云深有没有不一样？” “当然有啊，这可是看得见摸得着的真人版。” “有没有毁梦想的感觉？”玖若还是先问清楚为好，不然乱点鸳鸯只会让双方都反感。 只要有一方还是死心塌地，那就是有希望。 “怎么会？他真人比照片帅多了，声音也更加好听。”徐念看向夏云深坐过的位置。 “好吧。”玖若实在不知道这个夏云深帅在哪里。大约是因为徐念没见过灵尊吧。 真是眼界限制了想象力。 哪怕不说灵尊，林良木也比这个“偶像”要帅那么一点。 第二天，徐念恢复了之前的状态，除了烤肉，她还研究起了各种炒饭。 玖若看她陷入工作狂的样子，好像把昨天发生的事情全部忘记了一般，她也不敢问什么。 五色炒饭都研究出来了之后，徐念才悠悠地告诉玖若：“夏云深加我了，他让我加油研究更好吃的食物。” “耶？”玖若忍不住惊叫了一声，这个发展在她看来实属顺利。 暗夜猫抬起头打了个哈欠。 来自爱豆的鼓励让徐念更加努力。很快她就联系到了厂商，把烤肉和各种炒饭打包抽真空出售。 一开始厂商说量太小，不愿意做，做多了又怕卖不出去，徐念就让他们负责打包和销售，她来自己住。 然后，家里就变成了小作坊似的，玖若也要陪着她天天地忙个不停。 玖若很想问一下她，和夏云深发展到什么程度了？可徐念一点都不提他的样子，玖若根本不敢问啊。 暗夜猫看着他们忙了起来，又经常不见了人……不对，不见了猫。 徐念用电脑查看着烤肉消费者的感受和评价，好评占多数，差评的那些，几乎都是说份量不够，吃了都不够塞牙缝。 312 哎?追人时要注意体重(15) 徐念解释，公司刚开始投产，具体份量和价格还未完全决定，但将会以最亲民的价格让大众吃上最美味的食品。 她的这句话在网络上流传开了，有人传言徐念的公司走心。但有人担心这么好吃的食物，会不会能量不足。 人们开始用徐念的食物解馋，但主食还是大量吃那些高热量的食品。 用心去做的食物最终变成了零食一般的存在，徐念不是很爽，但也没有办法，她根本无法出面去解释。 “慢慢来吧。”玖若拍了拍她。 “也只能如此了。” “对了，你和夏云深怎样了？” 徐念没有回答，继续手上的工作。 玖若闲聊间跟她普及了卡路里的概念。 徐念深深地看了玖若很久，看得玖若仿佛感觉有一万只蚂蚁在身上爬，她才悠悠地说：“也是从梦中听来的？” “是……是吧。”玖若暗自松了口气。 房间里，暗夜猫说：“这里不是没有身材苗条的人，甚至比徐念还瘦的也有。” “咦？你怎么知道的？” “不然你以为我无聊到去和一只猫谈情？”暗夜猫的声音冷峻得过分。 “可怜人家猫，可能对你动之以情了。”玖若叹气，这家伙，原来是去和波斯猫了解小道消息去了。 也是的，凭玖若和徐念的这种关系，她能问出什么才怪。 “切！”暗夜猫白了玖若一眼。 “那……那些人呢？都不用出来生活的吗？”玖若始终搞不懂，这里的人的钱是从哪来来的。 “大多数人和徐念一样，蹲家里做事情。也有人会不顾别人的目光和议论出来走动的。” “这也正常，毕竟每个人的价值观都不同。”玖若点点头，“话说，暗夜，我们要讨论那么有深度的事情吗？” “玖若……”徐念在外面敲门。 “咋了？”玖若过去开门。 徐念忽然扑到玖若身上：“玖若！！” 暗夜猫看了他们一眼，摇摇尾巴走人。 玖若把徐念拉过来，将她按坐在凳子上，柔声问道：“到底怎么了？” 一个被家里抛弃，还单凭一人之力开公司的人，哭得像个孩子一样，理由只有一个，男人。 “夏云深对你怎么了？”玖若换了个问法。 “呜呜~”徐念抽噎了一阵，“他和我聊得挺好的，人也很温柔，让我欲罢不能。不经意间我忍不住对他表白了。” “……” “他很理所当然地拒绝了我。” “说什么了？”玖若竟然感觉有点生气。 “让我胖上100斤才跟他说。”徐念抽着气，“我也不想像现在这样的。我能胖我哪用这样？” 玖若拍了拍徐念。 “我家里的产品全部都尝遍了，吃的也吃了！我不是没努力过，为什么他们都不懂我。”徐念不停地抽泣。 “其实，身体健康才是最重要的。”玖若心想，要是在她们那里，拥有徐念的这种体质，那多让人羡慕。可没办法，有个词语就叫生不逢时。 “我怎么会跟他表白，我知道我自己不配。”徐念拿额头撞时念。 时念双手扶住她的肩膀：“徐念，你信不信命？信不信天作之合？” 徐念一愣，碜然一笑：“玖若，你在开玩笑吗？” “嗯？”玖若一时宕机。 “命不都掌握在自己手中吗？” 玖若这才反应过来，或许她的那一套，在徐念看来，与那些封建迷信啥的没区别：“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是命运，例如你，可以凭自己的能力，创办公司，抓住商机，赚到不少的钱，可你始终无法改变自己的出身，无法改变身体条件。” 徐念若有所思。 “你要想办法把自己的身体劣势变成优势，展现出来，才能让别人改观。”玖若一双杏眼眨了眨。 “你的意思是，我不需要变胖，而是让瘦成为优势？” “可以这么说吧，毕竟你都努力尝试过了，才发现不可能，不是吗？此路不通，就要另辟蹊径。” 徐念抬起手，用手背擦去眼角的泪水：“玖若，谢谢你。” “你以后也别让我吃那么多了，等我体重慢慢下降，陪你一起瘦，如何？”玖若跃跃欲试。 “那不可以！”徐念拿上否定了玖若的想法。 “呃……”玖若还以为徐念的脑子已经被她打通了呢，然而没有。 “夏云深不喜欢瘦子，连你也瘦下来，那就不能去接触他了。” “不是……徐念，我变成瘦子，一样能去接触他啊。”玖若不懂，为什么就不可以呢？瘦下来照样可以在街上走，要是被别人当成什么似的看，也是无比自豪的。 “不行了。你要是变成瘦子，他肯定就不会看你了。我能感觉到，他对你有一点点不一样，他喜欢你。” “啊……别啊！”玖若吓了一跳，慌忙对徐念表示她的忠诚，“我不喜欢他啊，我有喜欢的人。” “你喜欢的人？”徐念表示吃惊，她怎么不知道？ “对，他在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 “是不是你梦中的那个人？” 玖若一怔，也可以说是吧：“对的。” “是不是他教给你那些菜谱的？”徐念好像对玖若的梦非常好奇。 “嗯？” “我想问你很久了，你是不是跟着我太过寂寞，然后臆想出一个人来？” “没有！”玖若否认，她怎么会寂寞？ “如果夏云深真的喜欢你，你不用顾忌我的，我已经认了，他根本就不会喜欢我，一辈子都不会。”徐念又抹了抹眼睛。 “念念，一辈子这么长，谁又说得清。你别那么快就给下个定论。”玖若觉得，这个世界明明科技很发达，人们的眼界应该非常宽阔才是，为什么好像反过来了，还特别容易患得患失。 徐念听了玖若的话，直接呆了。 “我们别想夏云深的事情了，你好好把公司的新品开发出来再说。”说了这么多，玖若感觉还是先把她的注意力转移开来更好。 “你说得对。”徐念被玖若的雄心壮志蓝图感染了。 徐念在房间里闭关，玖若带上暗夜猫出门，直接去了星艺集团，找到夏云深。 这回玖若没等前台的胖妹妹通传，自己直奔进去。 313 哎?追人时要注意体重(16) 暗夜猫一副“我是守护神”的样子，趾高气扬地跟在玖若身后。 玖若看到夏云深正在玻璃房内录音。 夏云深透过玻璃看到玖若，明显一愣。 然后他和旁边的人说了几句什么，摘下耳机，走了出来。 “夏云深你这个渣男！”玖若直接推了夏云深一下。 他没想到突如其来被人推，根本没站稳，直接跌坐在身后的沙发上。沙发凹下去一个大坑：“你……怎么了？” “你是怎么对我姐姐的你忘了？”玖若决定要装成大闹天宫的样子。 徐念不是说夏云深喜欢她吗？那就让他瞬间不喜欢。 夏云深尴尬地左右看看周围的同事：“我们出去再说。” “就在这里说！不过我已经说完了，也没什么还需要跟你说的。”玖若扔下夏云深，转身就走。 同事们“关怀”着夏云深，实际上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或许只有他们才知道。 “玖若！”夏云深想了想，起身出来追玖若。 他一把抓住玖若的手。 因为玖若的手臂太胖，她随便一甩，就甩开了。 两人同时一愣。 玖若看了夏云深一眼，悠悠地说：“是不是感觉到不爽了，你要是抓的是我姐姐，她就没那么容易甩开了。” “你姐姐很好，可是我们不合适。”夏云深说出了最经典的拒绝名言。 谁说女追男，隔层纱的，这纱未免也太厚了些。 “行了，你不要下一句就说，我喜欢的是你。”玖若拍拍身上的衣服。 暗夜猫跳到她手臂上。 玖若双手环抱站着。 夏云深憋得满脸通红。 这个地方也算是公共区域，还有星艺集团的其他人路过。 夏云深等他们走完了之后，才问：“你真的不喜欢我？” “不喜欢。”玖若回答得斩钉截铁。 夏云深温柔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受伤：“我能问下为什么吗？如果是因为你姐姐……” “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我喜欢瘦子。”玖若自豪地说。 夏云深一阵惊诧，再次问：“为什么？” “瘦子多好看啊，颀长的身躯，纤细的腰肢，白皙的大长腿，瓜子脸，一眼过去，给人一种谪仙的感觉。”玖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形容着突然想起灵尊。 说起来，那灵尊叫什么名字来着？她好像问过他，他到底有没有回答呢？玖若不记得了。 夏云深无法理解玖若的说法，但他看玖若那陶醉的眼神，已经明白她是爱惨了那个瘦子，而且自己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暗夜猫抬头看了玖若很久，用爪子扒了扒她。 玖若才回魂：“所以，你也别在我身上下功夫了。你看不懂徐念的美，我却觉得她特别的美。” 夏云深沉吟了一阵，不知道在想什么：“我能见一下你说的那个人吗？” “谁？” “你喜欢的那个。”夏云深突然好奇，瘦子也能长得跟她形容的那么好看吗？他更想知道的是，玖若喜欢的那个人，到底够不够他优秀。 “不行。”开玩笑，玖若去哪里把灵尊挖出来给夏云深看，再说，灵尊不是已经魂飞魄散了吗？ 想到这里，玖若蓦地觉得一阵淡淡的忧伤从心底溢出。 夏云深一阵失望。 “我告诉你，是因为想你知道，瘦子也会很漂亮，问题在于你到底怎么想。”玖若开始讲道理。 夏云深盯着玖若看了好一会：“说实话，你姐姐做的菜很好吃，你姐姐也非常的有才，可我们真的不合适。” “就因为她很瘦吗？”玖若感觉自己是一辈子都无法理解这个审美观。 “不全是。”夏云深承认了一半。 “那是什么？徐念性格好得没话说，而你，也不至于私下脾气暴躁什么的吧。” 夏云深嘴角抽了抽：“以你对我的了解，你已经知道了我在我们家族里的地位了吧。我的两个哥哥，谁都看不起我。” “所以？”这跟谈恋爱有半毛钱关系？玖若就不懂了。 “我要娶一个对家族事业有帮助的人……” “卧槽！我骂你渣男真的没骂错哎。你自己没有能力，想凭借女人上位？还要女人在你家里帮你上位？”玖若感觉这个人真是疯了。 “此言差矣。”夏云深并没有怒，“夫妻是共同体，她嫁给我了，那也不是帮我，也在帮她自己。” “……”玖若真的无语了，她低头看了眼怀里的暗夜猫。 暗夜猫斜眼。 “所以，徐念她不合适。也许她能力上是很厉害，可身份上不被家族认同，她跟着我，也只会受委屈。”夏云深继续解释。 “那你又知不知道，徐念已经受到过更大的委屈了？” “嗯？”夏云深抬眼。 “我不是她的亲妹妹，我是徐家收养的。大约是因为从小和徐念感情好，她出来的时候就带着我一起了。”这段经历玖若不知道，只能随便掐一个相对合理的解释。 “徐家？那个做能量机构的徐家？”夏云深忽然一阵激动。 “我靠！”玖若再次爆粗，“你不会看上人家的背景了吧。” 夏云深不语。 “她是徐家的人，但又不是徐家的。”玖若叹气。 夏云深把玖若拉到一旁：“坐着说。” “……”这是要详谈的意思了？玖若把暗夜猫放在膝盖上。 “你把她的故事都跟我说说吧。”夏云深的样子，好像在哀求玖若。 玖若心想，说就说吧，虽然她也不是了解得特别清楚。让他明白一下徐念的悲痛，或许他同样作为家里的弃子，有些感同身受呢？ “徐念家里的兄弟姐妹不少。徐家做什么的，相信你非常清楚了，以她的才能，怎么可能在徐家一席之地都没有？一切只因为徐家看不起她的身材。” 玖若顿了顿，继续说：“这点我不明白，但你应该很明白。他们不可能留着徐念这样的，会坏了他们招牌的人。因为只要徐念已出现在大众面前，徐家的生意模式就会不攻自破。” “他们不是没有给徐念量身定做过增肥计划，但就是不成功，所以徐念才会成为徐家的弃子。” “啊……”夏云深感叹，被家族所遗弃的感觉，他特别清楚。 314 哎?追人时要注意体重(17) “她离开家里一个人打拼，没有依靠家里一点的力量，自己开的公司，自己开发的项目。你说，她哪一样不适合你？” 玖若白了夏云深一眼：“除了身材不符合你的心意，估计她是最适合你夏云深要求的人。她绝对能让你在家里找到你所需要的那些一席之地！” 玖若越说越气，她没等夏云深的答复，就抱着暗夜猫起身走了。 “你那么激动做什么？”暗夜猫淡淡地问。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发达的地方？男人会有这样的思想？女人娶回家是帮他扬名立万的？”玖若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那是因为男人没有能力。”暗夜猫没有表现得有多激动，“每个地方，不同层次的人想法自然不同。” “反正我接受不了。”玖若闹起脾气来。 “我认为，女人会选择嫁人，是因为她觉得嫁给那个人之后，生活会过得更好。如果男人给她的，是无尽的烦恼，那她还不如自己一个人。” “就是。”玖若听完暗夜猫的这番话，觉得整个人都舒畅了许多。 “呃？不对。你在哄我吗？”过了几分钟，玖若突然问。 “这不是你想听的吗？” 玖若怒目，放手把暗夜猫丢在地上：“你给我滚！” 由于玖若的声音有点大，引来了周围不少人的目光。 回到家里，玖若决定要做一件事，就是鼓吹周围的瘦子奋起！ 根据波斯猫提供给暗夜的信息，玖若在网上找到了一个人称“瘦子总裁”的女人，然后私信她说了好些煽情的话。 她就主动联系了玖若：“你也是瘦子？” 玖若为了避免日后麻烦，也没有打算骗她的意思：“我不是。但我姐姐是，我看着她十分努力却不被人们认可的样子，实在很心疼。” “帮我联系你姐姐见面。”瘦子总裁二话不说直奔主题。 玖若说徐念几乎不出门，所以给她发了自己家里的定位。 瘦子总裁叫红叶，一个特别有意思的名字。 徐念这些天再也没有一味地播放夏云深的歌和广播剧，而是潜心研究卡路里这个概念，以及美味的包装食品。 玖若其实挺开心的，起码没有人再让她吃大量的快餐食品。 玖若始终觉得，没什么比烧烤更加吸引人，红叶是瘦子的话，或许连饭都不喜欢吃。 她故技重施，引诱徐念买材料烧烤。 暗夜猫实在看不过去，又出去找波斯猫玩。 那几个邻居得到了徐念发给他们的食谱，天天也玩起了食物研究，还十分宝贝自己学到的东西，都不愿意去教别人，有人问，他们就让联系徐念。 这样下来，徐念也算小赚了一笔。 红叶出现在门口，这回没有暗夜猫的帮忙，玖若没法预先把红叶“偷渡”进来。听到门铃的时候，智能系统已经播报出红叶的个人信息。 徐念作为瘦子的一份子，当然认识这个“瘦子总裁”，她甚至是以她为目标，才做出自己这番成就。 看到偶像出现，她直接愣住了。红叶怎么会出现在自己家里？ 徐念下意识看了玖若一眼。 玖若假装没看到，关掉了强力油烟机，才去开门。 红叶进来，第一感觉是，这屋子好香，在做的东西一定很好吃。第二反应是，把目光放在了徐念身上。 “红总裁你好，我是玖若。”玖若走上前去，毕恭毕敬地说，“她就是徐念。” 食物对于红叶来说没什么吸引力，虽然她觉得很香，但也没有表现得非常想吃的样子。反倒是徐念的吸引力更大。 红叶打量了玖若一眼，对她不太感兴趣，走到徐念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一阵：“你真美。” 玖若差点就感动得落泪了，终于来了一个审美观和她一致的人！ 徐念显然是第一次被人这么夸，加上看到红叶突然出现的冲击，连话都忘了怎么说。 还好红叶是个和蔼可亲的人：“怎么了？没见过我这样的？” “不……不是。红总裁也很美。我……我是没想到你会在我家里出现。” “呵呵，那就要感谢你的妹妹了。是她联系我的。”红叶看了玖若一眼。 玖若对徐念耸耸肩。 红叶的公司是做室内设计的，她其实也很少在公众场合出现，但因为她那自信满满的态度和自己设计的打扮，还是非常吸引人的眼球。 所以她会被大众所熟知。网络上对她的赞叹也无非是她虽然很瘦，但非常努力。 只不过红叶一点都不在乎这些，还是自己做自己的。 “红总裁，我刚做了些烤肉，不知道……您赏脸吗？”徐念依旧是一副僵硬的态度。 “别这么叫我了，都叫我红姐吧。” 玖若听着这个那么像某楼老板娘的称呼，差点笑场，还好她忍了下来。 “红姐，既然来了，尝尝我姐姐的手艺。她的公司最近在开发美食项目。”玖若给红叶拉了张凳子。 红叶顺势坐了过去。 徐念看到红叶，比见到夏云深还要紧张。 毕竟夏云深是大众偶像，他所有的资料网上都有，每个粉丝都对他了如指掌。而红叶不同，她是企业家，网上的资料都很官方，甚至没有对她性格的描述。 媒体也不喜欢她，一个瘦子，除了励志，也没什么好报道的。 玖若拿着烤好的肉串出来，红叶依然在观察徐念，徐念却低着头一句话都没说。 红叶拿起一根羊肉串，闻了闻香味，眼中闪过一束光芒，一口下去，鲜嫩多汁的肉香在口中萦绕，表情变得惊喜：“这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食物。” “没……没那么夸张吧。”徐念这才抬头看向红叶。 红叶把一串肉吃完：“你们公司在开发这个？” “是的。” “加油好好干，这前途无量啊。可惜的，现在人们只管吃饱，要是慢慢地让大众懂得，吃好，吃美食，那你这算是创始人了。” “没……” “别谦虚。你自信点。你的外貌比我要好，好好打扮一下，肯定非常漂亮的。” “……嗯。”徐念犹豫着点点头。 315 哎?追人时要注意体重(18) “我有好几个姐妹，成立了一个纤体俱乐部，当然，天天亏本，但好在她们开心。如果让她们研究一下美食，那就更加不用每天长吁短叹了。”红叶盯着那些烤串。 徐念仿佛听到了什么天籁之音。怎么觉得红叶的话，比夏云深的声音还要好听？ 红叶的目光在房子内扫视了一圈：“你也喜欢夏云深？” “嗯。”徐念更加羞涩了。 “我也喜欢，他的声音真是太治愈了。我们在别处受到伤害，回头听听他的歌，就会不由自主地觉得，人间还是值得的。” “对！就是这样。”徐念感觉红叶是她的知音。 玖若已经站在一旁当摆设当了很久，现在看到徐念慢慢放下芥蒂开始热心起来，于是放心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估计夏云深自己也没想到，他会是瘦子们的心灵治愈师吧，也不知道要是红叶知道了夏云深有那么不喜欢瘦子，会不会把他的名利给掀翻？ 红叶提出有事要走，徐念帮她打包了那些烤串：“红姐，你带去给姐妹们尝一尝。” “那我就不客气了。”红叶毫不犹豫地接过。 “不用客气，你给了我很大的帮助。”短短的一番对话，徐念已经非常佩服红叶了。 “自信起来，没有谁能打败你。”红叶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好。” 徐念送了红叶出门口，然后敲门找玖若。 “谈得怎么样？”玖若笑着问她。 “你是怎么联系得到红姐的？”徐念至今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利用你啊。”玖若笑得一脸纯真。 “什么？” 玖若上下扫了徐念一阵：“你这么美的身姿，就是突破口。” 徐念忽然脸上一热：“红姐说会给我送些衣服过来，让我下周去参加他们俱乐部的活动。” “哇！！那还真是不错。”玖若这回激动了，下一秒，她看看自己，“唉，可惜我不能去了。” “我告诉红姐，可以带上你的。”徐念太久没有出过门，一想到要自己一个人出去，是有点心怯。 “不了不了，你们一群瘦子还不把我看得羡慕到天上去了吗？”玖若摆摆手。 徐念扭捏了一阵：“你真的觉得我好看？” “对啊。我也想瘦下来呢。”玖若说得相当的真挚。况且，她是真的这么想的。 徐念不知道是不是被红叶点拨了一下，整个人都开窍了，居然不否定玖若想瘦的念头。 玖若松了一口气至于，开始考虑，她是不是觉得夏云深在她心中份量开始无足轻重了？这对于玖若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 她这是来做媒婆的，又不是做职业规划，怎么这回好像把徐念给带偏了？ 暗夜猫回来之后，玖若大致跟他讲了一下家里发生的事。 “你还真是多此一举。”暗夜猫毫不留情地给了个评价。 “……”虽然玖若也发现了，“我这不是在给她机会重塑自信吗？你不也看着我联系红叶的？” “唉。”暗夜猫无奈地找了个地方躺下。他对玖若那种救世主性格真真切切地感到无语，但又不能说她不对。 玖若的性格，暗夜可谓深有体会。不过也罢，也许正因为她是这么个人，才会把当初的他从深渊里拉了出来。 “其实我很想问你一个问题。”玖若对暗夜猫扬了扬下巴。 “说。” “你不是说任务对象都是天作之合吗？那他们总有一天会在一起的吧，我只要等到他们在一起，我就能离开。那请问，我的存在是不是更加的多此一举？”玖若在暗夜猫旁边坐下。 暗夜猫瞥了瞥玖若，一副“怎么你到今天才想起来问这个”的样子。 玖若瞪眼：“难道我一直被你耍着玩？” 暗夜猫叹气：“没有你这个催化剂，他们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在一起？或者甚至是下辈子。所以你的作用还是非常大的。” “那我再问你，我这事，背后到底是谁操纵的？”玖若双手环抱。 “系统。”暗夜猫也没隐瞒。 “什么是系统？”玖若追问。 “这你就不用管了。” “我知道系统的意思，我想问的是，系统是谁？” “那就更不用你管。” “你给我滚吧。”玖若非常平静地说出这句话。 “你确定？”暗夜猫又是趾高气扬的样子，“我可拿到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玖若连忙把暗夜猫抱到自己腿上，给它顺毛。 暗夜顿时产生一种感觉，他这是养了一条小狗吗？ “有人在外面看到夏云深失魂落魄的样子，连喊他都没什么反应，一点都不像他本人了。”暗夜猫舔了舔自己的爪子，“我感觉这跟你和他说的事有关。” “他在思考徐念的问题？”玖若转而叹气，“他那个人，功利心太重了。好像做什么都要安排得非常完美一样。” “说他好也可以，说他不好，也就是……” “没情趣。”玖若插话，“亏他以为自己在我眼中很优秀，我非要喜欢他不可一样。” “他的想法也没错，他的确很优秀，在别人眼中。” “切！”玖若才不是那些个“别人”。 “说不定他在自己的眼中，是个不值一文的人。”暗夜猫悠悠地说。 “嗯？”玖若仿佛想通了什么，好像抓到了某个重点的尾巴，但又瞬间被它溜走了。 红叶送来的衣服非常漂亮，徐念穿起来的那一刻，玖若羡慕得不得了。 “实在太好看了，如果我也能像你这么瘦多好。”玖若一脸哀怨。 徐念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原来可以那么漂亮，她差点就脱口对玖若说：“你瘦下来也可以的。” 话到嘴边，她立马吞了下去，然后有些自责，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 玖若没有特别在意，她现在也在控制饮食，但她并没有打算让自己瘦得跟徐念一样。她都胖了这么久了，瘦下来之后，那些松弛的皮肤啊……她估计自己都没法看。 玖若知道徐念的房间里有不少的化妆品：“念念，不如我帮你化个妆？” “好。”徐念心情很好，没有思考玖若怎么会化妆的问题。 316 哎?追人时要注意体重(19) 在徐念看来，玖若他们光是胖胖的就非常好看，皮肤也是白白嫩嫩的，根本不需要化妆。 只有她，黑瘦黑瘦的，才需要捣鼓那些瓶瓶罐罐，只可惜，她买回来的化妆品，她既不出去也不用视频露面，基本就没用过。 玖若拥有着深刻且多层次的化妆技术。 对于徐念这种瓜子脸，丹凤眼的女生，其实也不需要怎么化，她三两下手势就搞定了。 拿出手机把玻璃上的镜子弄出来，徐念的位置刚好看到镜子里的自己。 好了，她被自己惊艳了。 玖若说了好几句话她才回过神来。 红叶不知道是因为太过了解瘦子的心理，还是害怕徐念临阵退缩，派了车过来接她。 玖若把徐念送到楼下，看着她上车，挥挥手。又是一种看到“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 特别有成就感。 徐念出去了，玖若在家和暗夜猫大眼瞪小眼，也是无聊。 她没事尝试了一下做蛋糕，还有水果茶之类的健康饮品。 自从徐念说把玖若纳入公司的员工之后，玖若的账上多了一笔钱，应该算是徐念预付的工资。 收了人家的钱也没怎么帮人办事，玖若突发奇想，开始收拾屋子。 玖若和徐念的生活习惯差不多，这段时间，她们用过什么，都马上放回原处。 洗碗有洗碗机，洗衣服有洗衣机还包烘干功能，扫地有扫地机……所以玖若根本没做过家务，甚至说不需要做家务。 好吧，她承认，一个人一旦闲出p来，就会产生各种异常的行动能力。 玖若找了条抹布，把厨房清理了个遍之后，收到了夏云深的消息。 那是一张图片，拍摄的距离有些遥远，发来的文字是：“这是徐念？” 玖若打开大图，拉近了好几下，的确是徐念：“你哪里遇到她的？” “今天出席一个活动，遇到纤体俱乐部的人。”夏云深倒是没有隐瞒。 “是的，她前两天刚加入了俱乐部，现在她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徐念了，她变得阳光自信美丽。”玖若不忘在夏云深面前吹捧了徐念一阵。 夏云深很久都没有发来回复。 玖若放下手机，继续整理客厅的柜子。 在最角落的那个抽屉里，玖若发现了一张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字：徐念，五岁。 照片上的徐念，白白胖胖的，小小年纪，看上去有100斤的样子，完全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玖若看着照片，久久没回过神来。 也就是说，徐念小时候也秉承着徐家的基因，都是胖成球的样子，那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她现在根本胖不起来呢？ 暗夜猫见玖若凝固在那里一动不动，走了过去，看到玖若手上的照片，似乎明白了什么：“徐念是不是小时候生过病之类的？” “我感觉有可能。”玖若点头，“回头问问她……” 暗夜猫和玖若对视了一眼。 “对了，她说她小时候被磕到过脑袋，而且还有眩晕症之类的，难道磕得很严重？” “说不定跟这个有关。”暗夜猫也表示同意。 玖若跳起来，跑到徐念的房间，尝试了一下把门打开，结果没有成功。玖若还是放弃了，哪怕潜入了徐念的房间又怎样，还是没法把她的胶囊床打开。 玖若只好回到那个抽屉，继续翻找，希望这个几乎被徐念遗忘的抽屉里，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可怕的是，这地方连本日记都没有，徐念写心情什么的，恐怕都在电脑上吧。真是没法猜啊。 因为知道了这件事，玖若忽然就失去了整理屋子的乐趣，把东西胡乱收拾了一下，半躺在沙发上打算想出个所以然来。 “暗夜，你的那只波斯猫，没相关信息吗？” 暗夜猫瞪了玖若一眼：“什么叫我的波斯猫，那是陈文文的。” “……”玖若坐直，她是应该解释这个玩笑呢？还是让暗夜继续误会下去？ “其实，你可以联系徐家的人问问。”暗夜猫悠悠地说。 “对呵！徐家的人又不是不认识我。”玖若怎么完全忘记了徐家的存在。 她拿出手机，翻了一下通讯录。 徐念的爸爸和那些哥哥姐姐肯定是不能联系的，玖若和他们也不熟，万一让他们发现什么端倪还要徒增事端。 玖若从通讯录里找到一个看着很像管家之类的名字，咬咬牙拨了过去。 “玖若小姐，好久没有联系了。”对方语气很恭敬。 “啊，你好。” “念小姐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她好像慢慢地找到自己的自信了。” “啊……那还真是不错。” “那啥……”玖若不知道原主是怎么称呼对方的，总不可能直呼通讯录上的名字，所以还是直入正题比较好，“我想问问，徐念说她小时候磕到头是怎么回事？” 玖若也顾不得对方会不会觉得她这么问很奇怪。反正她是收养的女儿，应该不会知道徐家全部的事情，那就堵一把呗。 还好，对方没觉得奇怪：“念小姐眩晕的毛病还没好吗？” “没有，所以我想了解一下情况，毕竟这事，不好直接问徐念。” “嗯。念小姐7岁的时候，因为救一个人，不小心受伤了，在舱里躺了差不多半年，醒来之后，整个人都瘦不拉几的，后来怎么吃都胖不起来了。” 对方说着竟然抽泣起来：“念小姐命苦啊，要不是这样，她是个特别聪明的孩子。才7岁，哥哥姐姐们都及不上她。” 玖若暗自整理了一下思路，那就对得上了。 徐念吃不胖的原因，应该跟磕到脑袋有关，可大家都觉得，她是因为躺了半年胶囊床，没吃没喝，所以才瘦下来，胖不起来是她还不够努力去吃。 “我知道了，谢谢你。”玖若想着还是赶紧挂掉电话比较实际。 “玖若小姐，你一定要对念小姐好，她可是很喜欢你的。” “好。” 玖若挂掉电话，对暗夜猫摊摊手：“就是这么回事。” “查一下伤到脑部哪个位置会影响人体调节功能？”暗夜猫提醒道。 “对。”如果是因为生病的原因，那得治。 317 哎?追人时要注意体重(20) 这地方一切都靠胶囊床，起码玖若至今没听他们说过什么关于医生的话题。 玖若打开手机，根据她那些有且仅有的生物知识，查询了一下关于类似的问题。 玖若在心里整理了一下。 大概状况就是，徐念小时候因为救人，伤到了某些调节人体激素平衡的地方，在舱里治疗，人是好了，却因为某些激素不能分泌，从此再也胖不起来。 玖若在网上找了一下徐家的全家福，或许她有些明白，徐念为什么会被家人嫌弃。 有时候，在一个大家都一样的地方，你只要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同，就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异类。 玖若等到天色入黑了，还是没看到徐念回来。 她不知道那个纤体俱乐部搞得是什么东西，但一个活动没可能从早到晚都没搞完吧。 玖若给红叶打了个电话。 “什么？徐念还会回到家？我们已经结束3个小时了。”红叶很是惊讶的样子。 玖若暗叫一声不好，但她没有表现出来：“那我再联系一下她。” 然而，无论拨通了多少次，徐念的电话还是无人接听状态。 玖若在这里没什么朋友，她只能打电话给夏云深，告诉她徐念还没回家的事。 夏云深让玖若打开徐念的手机定位，他马上赶过来。 玖若捞起暗夜猫，尝试打开手机定位。 “这是哪？”玖若看到徐念的定位在距离这里3.5公里的地方，问题是她很少出门，出门也没走远，她哪里知道这是哪？ 夏云深说来接她，那她就只能等了。 玖若无法判定徐念为什么跑到那里去？平常不出门的她跑那么远已经很奇怪了，电话也不接那就更加奇怪。 夏云深的车很快就到了，停在玖若面前。 玖若把暗夜猫放了上去，自己再上车，把定位给夏云深看。 “码头的仓库？她去那里做什么？”夏云深一阵惊讶。 “走！找到她就知道了。” 夏云深加快了车速。 码头上放置这各种各样的集装箱，夏云深的车被电子系统拦在了外面。 要得到放行可以在网络上临时申请，但申请起来太麻烦，还要等待审核。 玖若和夏云深对视了一眼，夏云深找了个地方把车停下。 暗夜猫自己跳下车走在前面。 玖若马上跟了上去。 夏云深拿着玖若的手机，跟着红色的定位标志走，他是不知道暗夜猫很可能知道徐念的所在位置。 忽然，玖若听到身后的夏云深惊呼：“定位没了。” 玖若往回走了两步看了眼，接过手机：“走吧。” “你知道在哪？” “我的猫知道。” 夏云深莫名其妙地看着玖若跟着猫走了，只好走了上去。 然而，两人的身形太过厚重，暗夜猫很快就和他们抛开了一定的距离。 暗夜意识到身后跟着的两个人不见了，才回头找。他见到玖若的一瞬，很想出言抱怨她实在走得太慢。 玖若她也想飞奔起来，可她做不到啊。 还好码头内工作的除了重型车，就是机器人，不然肯定有人认得夏云深，那就不方便了。 他们来到一个橘黄色的集装箱前，暗夜猫停下，回头看玖若。 气喘吁吁的玖若点点头，回头看了眼同样气喘吁吁的夏云深。 真是的，做个瘦子有什么不好？ 集装箱的门没关紧，暗夜猫先钻了进去，然后示意玖若也可以进。 玖若拉开门，夜色之下她没有看清里面的那个是不是徐念。集装箱的外面还有灯光，玖若只好把门又拉开了一些。 她看到徐念被绑在一张凳子上，旁边站着个胖成球的男人。 这架势？活脱脱的绑架啊！ 蒙着半张脸的男人见有人进来，扔下徐念走向玖若：“你是徐家的人？” “对。”严格意义来说，原主也算是徐家人吧。 徐念所在的位置只见到有一个人和一道光一同进来，逆光下没看清是谁，听到声音她才知道是玖若：“玖若，你现在马上走！” 男人回头瞪了徐念一眼，对玖若说：“等你很久了，说好的东西呢？没带来？” 玖若一脸懵逼，说好什么了？或者是这个男人和徐家谈好了什么条件，然而徐家的人还没来。 男人看到玖若手上没有拿着东西，声音发狠：“你别玩什么花样。她那个样子，我一根手指都能按扁她，你是不是不要她命了？” “玖若，别听他的，你走。”徐念跺了跺脚，感觉被背在身后绑着的手腕有点痒。 她回头看了眼，一道黑乎乎的小影子，身上有四只白色的小爪子，正瞪着一双琥珀色眼睛看着她。 徐念不知道那是什么生物，想尖叫出来的一瞬，忽然想起玖若的那只猫。 暗夜猫低头帮她咬着身后的绳子。 徐念总算淡定了下来。 “我是徐家的人，但徐家没让我带什么过来。”玖若环抱双手。娘的，这身躯，差点连这个动作都做脱。 “你开玩笑吗？”男人上前揪住玖若的衣领。 “你想要徐家的什么，你还真是抓错人了，徐念她早就脱离了徐家，是徐家不要她的。你以为徐家还会拿你想要的东西来换一个不要的人吗？”玖若说起了一番大道理。 “你别骗人。” “我没骗人。”玖若强调。 男人猛地一用力，想把玖若扯到哪里。 夏云深这才把气理顺，走了进来。一进来他就认得这个绑架的人：“方通？” “你……我不是方通。”男人不承认。 “你别忘了，我能辨析出你们任何人的声音。”夏云深逼近方通，甩开他抓着玖若的手，把玖若挡到身后。 “你……夏云深你别掺和进来！”方通后退了半步，扯下脸上的白布。 “所以，他是谁？”玖若在夏云深身后问。她在这里简直成为了脸盲，不管是谁，只要是胖的，她都认不得。 “星艺集团的人，前些年被徐家拒了一个广告，难道就因为这点事？”夏云深一边向玖若解释一边问方通。 “呵，一个广告我至于如此？他们还修改我的个人资料，让业界以为我想靠那个广告上位，死缠着他们不放。开玩笑，我用得着？”方通一阵狞笑。 318 哎?追人时要注意体重(21) “这个我倒不知道，但你抓的这个人，对徐家真的没太大的意义。”夏云深指指徐念。 玖若是徐家的人，方通不相信她的说法很正常，但方通和夏云深认识多年，也清楚他的为人，他应该不会骗自己。 这一刻，方通犹豫了。 “你到底问徐家要些什么？” 夏云深的这句话重新点燃了方通：“要什么？这些年我被他们整得鸡毛鸭血，我要回我这几年赢得的收入不是很正常吗？” 徐念已经被暗夜猫解放了出来。 暗夜猫还把徐念那个被丢在两米开外的折叠手机叼回来给她。 徐念淡定地开机，短信，报警。 夏云深叹气：“你应该走正常的途径。” “正常途径，徐家财大气粗，我一个普通人，有什么途径？”方通忽然上前，揪住夏云深，“你别在这里当圣母了。我知道你名声在外，可谁不知道，在我们这行业里，你要上位，就必需付出和讨好？你敢说你没有？” 夏云深还真的不敢说。声音是他的优势，也是他的才能，但他一开始进星艺，也是利用了夏家的头衔，才得到上层的关注。 不然一个只有声音优势的年轻人，浸入几万精英当中，哪有那么快脱颖而出。 只不过这件事，随着夏云深越来越优秀，慢慢地就被人所淡忘。 外面突然响起了警笛的声音。 “你们报警的？！”方通不知道从那里掏出一把小刀，指住夏云深的脖子，“你竟然敢报警？” “不是，不是我报警的。”夏云深有些怯了。他向来都不是什么强者。 “你说我的刀子往你喉咙一划，你以后还有没有前途了？”方通忽然变得阴阳怪气。 原本把玖若挡在后面的夏云深，早就失去了该有的淡定和绅士风度，一个劲地往后退。 玖若看到徐念站了起来，知道是暗夜猫解开了她的绳子。 徐念走过来：“警是我报的！” 女人在危险之际，总会比很多男人更显淡定。 方通一瞪眼，转身把刀子对准徐念冲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暗夜猫跳到玖若身上：“你那跆拳道呢？” 对呵！玖若在这胖乎乎的身躯上生活得久了，都忘记自己原本是会跆拳道的。 可是她现在这个样子，她能搞定对方？玖若真的没这个自信。 “快！” 玖若只好从夏云深背后出来，飞奔过去，一个飞踢，把方通连人带刀踹倒在地。 暗夜猫跳回地上，松了口气。 方通一脸懵逼地被闯进来的警察带走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攻击的。 “我算你运气好！”被扭着的方通不忘丢下一句热门狠话。 玖若重重地喘息了好一阵，才把气息调整过来。刚刚那使尽全力的一踹，差点让她体会到心脏爆炸的感觉。 谁说太胖的人一定健康的？哪怕这个世界有最先进的设备，有最高级的治愈系统，人们的平均年龄很高，但这种身材，生活起来实在太过的不方便！ 徐念不知道玖若还能做出这么灵活的动作，那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就这样死了，还认命地闭上眼睛。 就那么几秒钟，徐念想了很多，也想通了很多。 方通拿她的手机给徐家打电话，徐家大哥一开始以为是诈骗电话，还骂了方通几句。 方通锲而不舍地给她二哥、三姐都打了一遍，最后是四姐接的，听说徐念被绑架，方通也说了需要五百万。 四姐的答复是：“把定位发过来。” 方通以为自己成功威胁到了徐家的人，其实当时徐念也是这么以为的。 徐念的手机上没有储存玖若的号码，因为她基本和玖若在一起，根本不需要用到那个号码。 玖若的电话进来，徐念看陌生号码就知道了，但方通不想节外生枝，以为是什么别的不重要的电话，所以任由它一路响都没接。 徐念等啊等，等到方通已经不耐烦，干脆关掉了她的手机，准备对她逼供了。 玖若忽然出现在面前，那一瞬，徐念以为见到了佛光。 徐念和夏云深遥遥相视，她现在见到夏云深，已经没有那种心跳激动的感觉。 早几个小时的那个俱乐部聚会，已经成功打开了她新世界的大门，徐念不再为自己的身材感到自卑。 正如红叶他们所说，在胖人的眼里，他们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但只要他们的活动圈子转移到瘦子的范围，他们就是最漂亮最自信的。 那一刻，徐念就决定放弃夏云深，加入纤体俱乐部，开启新的人生。 因为在纤体俱乐部了，每一个人，都能让她比见到夏云深时还要激动。 他们当中也不乏夏云深的粉丝，他们喜欢夏云深的声音，会被他的声音治愈，也会觉得夏云深好看，但他们认为，自己没有必要因为偶像是什么样子的，他们就必需要变成什么样子。 徐念也想开了，既然夏云深喜欢玖若，就让他喜欢去吧。玖若能得到幸福，她也会感到高兴的。 玖若见两人愣了很久都不说话，于是开口：“那个……是夏云深送我过来的。” “嗯，谢谢。”徐念对夏云深致谢。 夏云深听出了女生的感情中，仿佛失去了当初的炙热。这个发现让他心中一凉。他是敬佩徐念的，他以为自己对她没有男女之间的感情。 因为他的确看不起徐念的身材，他自己是个公众人物，他希望他的女朋友是能让他带到众人的面前，而不是要藏起来好像特别的卑微。 可是今天的徐念，穿得很好看，脸上淡淡的妆容在月色下特别的柔和。 她被绑架也没有像别的女生那样惊慌失措，还懂得自己逃脱，自己打电话报警。 夏云深当然不知道，徐念之所以能逃脱，是有暗夜猫的辅助。 “你们俩也是够了！”徐念走到玖若面前，“来之前不知道要报警吗？” “我们还不知道你是自己出来的，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夏云深抢先解释。 他的声音平静下来之后，在这个空旷的集装箱内，显得特别带感。 319 哎?追人时要注意体重(22) 徐念心神一阵恍惚。 她不是已经下定决定祝福夏云深和玖若了吗？怎么一听到他那带着浅浅磁性的嗓音，好像又变得不能自拔？ 夏云深送两人回家。 路上玖若抱着暗夜猫一直在玩它的毛。 夏云深找话题跟徐念说话。 然而徐念对暗夜猫更感兴趣，盯着玖若撸猫，漫不经心地回应着夏云深的话。 夏云深也许感觉到徐念的毫不在意，然后开始变得沉默。 回到家里，玖若没给徐念提起她找到了她小时候照片的事情，而是让徐念去好好洗个澡然后休息一整天。 自从对自己的身材不再纠结之后，徐念再也没有继续在家里做大量的高热量食物，反而潜心研究起家常菜谱来。 玖若用平板电脑写下了不少的家常菜的做法，全部一股脑发给徐念。 没有徐念经常的投喂和身体状况监测，玖若也慢慢瘦下了些许。 “念念啊，你还有没有和夏云深联系？”玖若忍不住问。 怎么一次绑架过后，好像一切回归了原点？这样可不好，玖若还想快点完成任务好回家。 徐念摇摇头：“这段时间太忙了。你呢？有和他联系吗？” 被这么一反问，玖若有些愣了。徐念为什么要说这种话？吃醋？还是放弃？这两者之间差别太大，玖若不敢妄下定论。 “当然没有，他恐怕讨厌死我了。” 徐念一愣：“为什么？” “我在他公司里，当着他所有的同事面前，骂了他渣男。”玖若嘻嘻地笑着。 “什么时候？”徐念听着觉得夏云深也太难了。 玖若准备告诉徐念是几天之前，想起这地方没有天的概念，要换算成小时也太麻烦，于是谁：“很久了。” 徐念没有再追问。 然而在徐念忙得不行的期间，网络上传出徐念绑架，徐家一点都没有帮忙的消息。 玖若不知道是不是夏云深从中搞得鬼，但这件事似乎对徐念一点影响都没有。 无论网上的舆论演变成怎么样，全都是徐家自己在处理。 徐念的大哥二哥三姐四姐都分别联系过徐念，希望徐念出面解释，意思大致是，不是家族不要她，而是她自己不需要家族提供的条件，想自己出去创业。 徐念干脆关掉了手机。 接着玖若受到了轰炸。 徐念的行动已经说明了她对这件事的态度，玖若也不用顾忌徐家了。 玖若对于这群危难时候才想起她也是徐家人的人，一点好感都没有。她甚至把手机丢给了暗夜猫：“你帮我接。” 那暗夜猫还真接起电话，一口一个“喵”，无论对方说什么，他都是“喵”，不同语气的喵把徐家那群高高在上的人气得七窍生烟。 徐念刚好路过看到这一幕，倚着门框笑得花枝乱颠。笑过之后，她又开始思考，这猫到底是不是通人性。 最近徐念一直都在观察暗夜猫，她也见过玖若对暗夜猫说话，那猫好像能听懂的样子，有时候对玖若满脸的嫌弃。 她是对暗夜猫越来越感兴趣了。 这头提起夏云深，玖若就收到他发来的消息：“你出来一下，我在你们家楼下。” “不出，不想让我姐姐误会。”开玩笑，玖若才说他会讨厌自己，回头就让徐念看到夏云深主动找她？她又不是吃饱饭没事做。 “我怕你姐姐不肯见我，你下来帮我带点东西给她。” 玖若心想，这还差不多。她在心里权衡了一阵，决定还是去见夏云深。 玖若带着暗夜猫下楼，夏云深坐在传达室里，和里面检查设备的小哥聊着天。 小哥有些羞涩，脸上却洋溢着不可多得的笑容，应该是比较崇拜夏云深的人。 夏云深看到玖若挥手，和小哥说了句：“努力工作。” “我会的。”小哥脱下手套和夏云深握了握手。 玖若：…… 这治愈系偶像居然有励志作用？ “你让我给徐念带什么？”玖若单刀直入。她可不想出来太久。 夏云深拿出一个镭射的u盘状的物体，递给玖若：“这是我的新专辑。” “嗯？送给徐念的？”这夏云深沉寂了几天难道开窍了？玖若顿时对他的态度好了许多。 暗夜猫不屑地喵了声。 玖若对它撇撇嘴。 “是的，还没发行，这个是预售的限量版，麻烦帮我带给徐念。” “好啊好啊。”玖若接过u盘。这个媒人婆的工作就是玖若本职的分内事嘛，她怎么会拒绝。 “上次的事，帮我跟徐念说声抱歉。”夏云深声音柔和。 “上次？”玖若不知道是指哪次？ “其实我们不应该再星艺内谈起徐念的事。徐家的事情太过敏感，我们这么做，让人有机可乘。” 玖若心中一寒，她怎么就没想到呢？虽然后来暗夜也说过她，不应该在公众场合说起徐念的身份。 其实徐念很小就离开徐家了，她往外面一站，大多数人都不会知道她是徐家的小女儿，可玖若当时一心只想责备夏云深，而忘记了这码事。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说的事被那个方通听到了，所以他才动了歪念？” 夏云深不置可否：“毕竟徐家的人不是那么好动的，除了在外面游离的徐念。” 玖若低头：“我明白了，以后我一定注意。” 她怎么能把自己的任务对象置于风头浪尖呢？还是毫无搏击之力的徐念。玖若这回真是深刻的反省了。 暗夜猫抬头看了玖若一阵，蹭了蹭她。 玖若差点就误会了暗夜这是在安慰她。她觉得肯定是不可能的，暗夜不反过来损她就已经很好了。 “那我先上去了。”玖若挥了挥手中的u盘，“保证完成任务。” 玖若回到家里，发现徐念炒糊了一锅饭：“这……” “你下楼去见谁了？”徐念刚问出口就后悔了，玖若在这里有几个朋友她还不清楚，这还能去见谁？ “夏云深啊。” “……”徐念默默地把那锅饭倒掉。 玖若观察了徐念一阵，确认她对夏云深不是完全没有情谊了，心里也就踏实了许多。 “对了，夏云深让我给你带一样东西。”玖若看着徐念说。 320 哎?追人时要注意体重(23) 徐念指指饭桌：“先放下吧。” 她不认为夏云深能给她什么好东西。在她看来，夏云深那是约时念出去聊天顺便给她捎点什么，大多数应该是吃的。 玖若掏出那个镭射u盘，真的就放在饭桌上：“这是他新专辑的什么限量的预售版本，他说送你的。” “什么？！”徐念手中的饭锅哐当一声掉到地上。 她看了眼地上的饭锅，也不想管了，跑了出来，拿起那个u盘，反反复复看了一会，好像要把它看穿一样。 “他叫我下去，不是为了见我，而是为了送你这个。”玖若说完，淡定地走进厨房，把徐念失误弄出来的那些东西收拾干净。 徐念拿着u盘奔向房间。 玖若实在太过羡慕徐念那矫健的身形了。 唉，没法啊！一个胖了的人想要瘦下来，根本没那么容易。 徐念的生活越来越充实，她做的菜品得到了广泛的好评，之前怀疑能不能吃饱的那些人，全都成了忠实粉丝。 不能吃饱又如何？他们又不是吃不起，当零食吃多好，味道杠杠的！ 玖若发现夏云深也买了，而且高调试吃。 他几乎把徐念新出的所有产品都买了回家，然后在朋友圈做吃播。他的一番操作，更让徐念的公司火了起来。 之前关于能量结构的那一块，反而被压了下来。因为能量相关的业务，再也不是吃香的行业了。 由其在徐念的身份被公开了之后，徐家的生意节节败退。 情况就如他们当初所想的一样，因为徐念，几乎砸了他们的招牌。很多人都不再相信徐家能帮助他们保持身材。 加上还有一部分像徐念这种根本胖不起来的人，所徐家公司给他们制定的方案没有效果。 当初他们说的是没有效果全额退款，他们也实实在在的退款了，甚至还做出了一定的补偿，那些人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因为他们补偿到位，徐家的口碑才一直这么保持下去。经过这么一闹，原本活在阴影当中的人，也忍不住出来凑了一番热闹。 徐家的事情也就越闹越大。 他们已经知道徐念对他们心淡，不会再帮他们，所以转战别的项目企图挽救公司的利益。 徐念的公司水涨船高，但人们依旧不知道这公司的幕后老板正是徐家的话题人物——徐念。 红叶为了帮徐念，亲自带人去了一趟她的公司，以考察为目的。 一开始那些经理级的人物看不起红叶那行人的身材，可他们能在没有老板出面的前提下能把公司办得有声有色，显然也不是什么笨蛋，听着红叶的侃侃而谈，从一开始看不起到逐渐佩服。 红叶去了几次，甚至还又出钱又出力，买了产品亲自在公司门口做了一次试吃活动，宣扬了纤体俱乐部的理念。 她的做法在网上引起一阵热议，更要命的是，夏云深把红叶的每条日志都点赞转发。 这已经不仅仅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了。 玖若看着网络上那些一浪接一浪的好消息，市场露出莫名的姨母笑。 还在家里潜心研究新品的徐念，被玖若弄得有些毛骨悚然。 徐念感觉玖若和那只叫暗夜的猫越来越神秘，她甚至能想象，玖若和那只黑猫关在同一间房间里的时候，他们在商量着什么惊天的秘密。 这段时间她慢慢沉淀下来，开始那玖若和曾经的她对比。越想越觉得，玖若非常奇怪。 白天徐念忙的事情玖若都知道，但晚上的，她就不清楚了。 徐念查了很多相关的资料，想研究一下当初的那种增肥药和胶囊床是不是有干扰人的脑电波的功能，甚至把人变成了另一个人。 那些玖若解释不通的事情，她就用梦来做借口。 徐念的更加想知道玖若的梦里，到底都有些什么？她说自己有喜欢的人，所以不会接受夏云深的这件事，到底是不是事实？ 徐念越想越觉得心痒难耐。 这天，她想了个借口把玖若支使了出去，说是有一种调料在网上订不到，可能今天有卖，但又不想仅仅买那调料就让快递送过来。 玖若很爽快地说：“那我出去买吧。” 徐念没有猜错，玖若出门必定带上暗夜猫。 玖若出去之后，徐念潜入了她的房间，用自己的手机操作，打开了玖若的胶囊床，置换了一下其中的程序。 徐念和玖若本来就是大小姐和陪玩对象的关系，她拥有着管理和玖若一切相关的权利，只不过这个她觉得实在太过霸道，所以一直都非常尊重玖若的隐私，没有用这种非常手段对待过她。 仅仅除了那一次，她为自己尝试了一种新型的增肥药之后，在舱里躺了一百多个小时，徐念才对她的舱采取了这种手段。 徐念把新的模式植入到胶囊床的微型电脑之后，从她的房间出来，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继续自己的工作。 玖若带着调料回来。 徐念有那么一瞬，感觉自己有点龌龊。可既然已经做了，就无法回头。 晚上，玖若照常回到胶囊床里睡觉。暗夜猫照样睡在那张特别软的椅子上。 徐念在她的房间里，打开了角落上的那台液晶显示屏，看着上面显示的资料。 她一直盯着显示屏，不放过一丝细微的变化。 徐念发现，玖若的脑电波有异。 接着出现的一切，都让她非常惊讶。 液晶屏上显示的是一个身穿白衣的翩翩少年的背影，身形瘦削，举手投足间尽是儒雅。头发是长长的，头上扎着一个发髻。 徐念的第一反应是：难道玖若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可是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衣着这么奇特，但看着又毫无违和感。 徐念越往下看，就越发肯定玖若肯定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或许她的肉体是，但她的脑电波绝对不是。 玖若脑海里，出现的那些人，个个都像徐念一般的身形，难怪她会说自己好看。徐念似乎明白这个概念了。 然后，画面陷入黑暗，徐念听到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玖若，我愿意陪你走遍每个角落。” 徐念看不到这到底是谁，但似乎能感受到对方求而不得的爱。 玖若的思维陷入了一片黑暗与寂静。 321 哎?追人时要注意体重(24) 看到这里，徐念相信玖若的梦里，有一个谪仙般的男子，但玖若说那是她喜欢的人。 可怎么徐念觉得，反而是那个人特别喜欢玖若，却不想让她知道的样子？ 徐念没有在玖若的梦里发现和暗夜猫相关的痕迹，她关掉了显示屏，没有继续探究下去。 不管是曾经的玖若，还是现在的玖若，都对她的生命有着不可或缺的影响，不是吗？ 徐念只要知道，玖若是为她好，是毫无芥蒂地陪伴着她，不就挺好？ 徐念对着发黑的屏幕叹了口气，将镭射u盘插入电脑，一夜无眠。 玖若醒来，外面的阳光已经非常充足。 胶囊床不是有治愈作用吗？怎么感觉她昨晚的这个觉根本没睡过一般？ 她还记得自己梦到了灵尊，但不记得他说过什么了。 真是奇怪，为什么会想起那个莫名其妙的人？是因为这个世界的审美观太过独特了吗？她开始对真正的美出现渴望了？ 玖若回过神来，发现暗夜猫蹲在胶囊床外面看着她，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含着隐隐的担忧。 “先出来。”暗夜猫说。 玖若打开胶囊床爬了出来：“发生什么事了？看你一脸凝重的样子？” “你昨晚梦到什么了？” “没。”玖若知道，如果自己告诉暗夜，她梦到灵尊了，暗夜肯定会吐槽她，说些她根本不想听的废话。 “昨晚有人潜入你的潜意识了。”暗夜的语气阴沉沉的。 “……”玖若呆了一阵，“你说啥？” 玖若听过入侵电脑，入侵系统，虽然也听过入侵潜意识，还是在眼前这只猫身上体会到的。可是听暗夜的意思，昨晚入侵她的，不是暗夜。 那就相当恐怖了。 暗夜猫叹气：“算了，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你甚至都没感觉到，那应该没什么事。” 玖若忽然想起胶囊床的作用：“暗夜，你说，徐念是不是能控制我的这个舱？” 暗夜猫头一抬：“不是没这个可能。” “如果，我说如果，让任务对象知道了我们的目的，会发生什么不可预知的事？”玖若撑着下巴。 “先看看徐念怎么说。”有些事情，暗夜也不是很清楚。 “嗯。” 这天，两人见面，各怀心事。 两人都在思量着对方的事情，却又没留意到对方的不对，但暗夜猫很明显地看到，她们都心不在焉。 徐念煮饭的时候，把米放进了炒锅。 “喵！”暗夜猫扒了扒玖若的jio。 玖若准备问徐念什么，结果她接起了电话。 “徐念，你在家不？我现在可以上来吗？”电话对面是红叶。 “在的。可以。”徐念还是心不在焉，连回答自己的师父都忘记了礼貌。 红叶仿佛很兴奋的样子，完全没察觉到徐念的不对：“好，那我现在上来。” 徐念放下手机，对玖若说：“红姐现在上来。” “嗯。”玖若知道，这件事是暂时不能谈了。 徐念拿了一块肉丝逗暗夜猫：“暗夜，要不要尝尝？姐姐做得还不错。” 暗夜猫转身就走，全身都进入了戒备状态。 徐念：…… 她站起来尴尬地看了玖若一眼。 没多久，门禁系统播报：“访客红叶，知名瘦子总裁。” 玖若过去开门。 红叶进来看到徐念正在研究食物，随口拈起肉丝吃了一口，香嫩爽口：“哇，这是什么？” “青椒肉丝的肉丝。” 红叶点点头：“难怪有一种特别清爽的味道，原来是青椒啊。” 这里的人不喜欢吃辣，卖的辣椒啊青椒之类的，一点都不辣，不然玖若也不用费尽心思弄些不辣的菜谱出来，把之前交给飞仙楼的菜式默写一遍就够了。 可惜两个世界的人口味完全不同，就这点不同让玖若绞尽脑汁。 “红姐找我有事吗？”徐念精神不太好的样子。 “哦对！差点忘了。”红叶把第二块肉往嘴里送。 玖若拉开饭桌边的椅子：“红姐请坐。” 红叶走了过来。 玖若把徐念刚做好不久的菜都拿出来，又给了红叶一双筷子，让她边吃边聊。 “我听说你们的新产品开始限量了？”红叶还真是一边吃一边说，一点都不跟徐念客气。 “是啊，凭我和玖若，根本做不来。” “之前不是听说过你准备找公司合作生产吗？” “们说量少把我拒绝了，我就不想再和他们谈了。后来想想，要是把配方教给他们，也实在不妥。”徐念说起话来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怎么了？你不舒服吗？”红叶这才察觉到了，停下手中的筷子。 “不是，昨晚没睡好。”徐念随口说。 玖若向她那边看了眼。 “是这样的，我和兄弟姐妹们商量了一下，俱乐部里不是大部分人都没有正式的工作吗？他们愿意跟你学做新式菜系。” “真的？！”徐念一阵激动。 “你可以把配方的专利先申请了，我们可以在俱乐部那边开辟一个专门的生产区域，这边的许可由我来负责。” “如果真的能做成，那我们的产量就可以增加很多了。”徐念把对玖若的那点歉意抛诸脑后，连一夜没睡的感觉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对啊。你正好扶持了俱乐部的发展，给大家人生的希望。”红叶也是非常看好这方面的前景，才亲自来找徐念。 “嗯！”徐念也忽然觉得，自己的人生将会特别有意义。她的公司，或许可以引领一个新的潮流，甚至取代徐家在人们心中的地位。 红叶跟徐念谈妥了，就急急忙忙地要回去俱乐部和朋友们商量。 “徐念，不如你一起去吧。” “啊？不了……”俱乐部的人还不知道徐念是这家公司的幕后老板。 “这件事你始终都要说出来的。”红叶其实不太同意徐念瞒着。 “以后再说吧……红姐，我起码不能和你的人设产生冲突。” 红叶一愣，呵呵一笑：“我把这些新品打包给姐妹们尝尝。” “好。” 徐念一答应，玖若已经开始行动起来。 红叶提着大包小包，转身出门。 322 哎?追人时要注意体重(25) 红叶出去之后，徐念思及玖若的兢兢业业，又开始觉得自己窥探她实在对不起她。 就连现在公司的新菜式，新配方，甚至是经营方法，都是玖若给的意见。 徐念就是听玖若说太多梦里的事情，才一时产生了这种冲动。而事实证明，好奇真的能害死人。 “玖若……”徐念叫住准备回房间的玖若。 玖若顿住脚步，却思考了半分钟，才回头。 “玖若，对不起。”徐念真诚地道歉。 玖若一愣，无论是原主还是她，本来就是徐念的从属关系，她要窥探什么，理论上来说，玖若都是无法拒绝的。 哪怕她直接开口要问玖若，暗夜猫身上有什么秘密，玖若也只能掺上几分真假然后告诉她。 可作为玖若本人，对徐念的这个行为感到怒火的话，是不是表明她已经接受了徐念这个朋友？ 这对于玖若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甚至有些许荒唐。 经历了这么多个世界，她都能做到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这种状况实属不正常。 玖若叹了口气：“没关系。” 暗夜猫也察觉到玖若的不对劲，撒娇似的“喵”了声，作势要跳到玖若怀里。 玖若伸手接住了它。 徐念怔住，玖若知道她做过的什么了？“玖若，昨晚我通过你的舱，看到了你的梦。” 徐念还是不以为玖若知道她具体做了什么，或许她能感知到昨晚睡眠不好，甚至意识收到了干预，应该是不清楚这和梦有什么关系。 她想要解释。就连徐家不要她那时，她都没有那么强烈的辩解欲望。 玖若就这样怔怔地看着徐念。 “我老是听你说，你梦里的事情，我忍不住想看看，你在梦里的精彩。”徐念已经不敢看玖若了。 玖若叹了口气，她发愣，不是因为徐念一个劲的解释，而是她在整理自己拿徐念当成是朋友而不是任务对象的这个事实。 “玖若，我答应你，以后没有你的允许，我绝对不进入你的房间。现在你就让我进去一次，我会解除绑定你的舱。以后你就可以安心了。” 玖若瞪眼，她哪怕再不苟同这个世界的规矩，也知道，徐念说这话到底需要多大的勇气。这是给她自由，以后不需要她做白老鼠的意思。 “行吗？”徐念自己说了那么多，玖若还是一言不发，她越来越心慌。她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无法离开玖若。 无论现在的玖若还是不是曾经的那个玖若，都给过她莫大的安慰和支持。 “嗯。”玖若轻轻地发出一个鼻音。 这个鼻音在徐念听来，仿若天籁，甚至比夏云深的新专辑还要动听。 玖若开门对徐念做了个请的手势。 徐念拿着折叠手机走了进去。 她对着胶囊床在手机上操作了几下，然后卸载了相关的app，胶囊床上的电子系统说：“您已成功解除绑定。” 做完这件事之后，徐念长长地吁了口气。 没想到，放手一个人，能让她那么的轻松。 “谢谢。”玖若放下暗夜猫，说了一句她应该说的话。 玖若在这里不会久留，她实在不应该让徐念对她那么上心。 收到玖若这句谢谢，徐念很高兴：“你不怪我就好。” “嗯。” “那我继续工作了。”徐念还要把新菜式交给红叶，她真的没有空余的时间去消耗。 徐念出去之后，默默地给玖若带上门。 玖若明白，这就是两人的关系不再一样的意思了。 她每到一个世界，和任务对象之间的关系都是由生疏到熟悉，这是第一次从熟悉回归到小心翼翼。 玖若开始思考那个她故意让自己淡忘的问题：“她离开之后，曾经和她熟稔的那些人，都会怎样？他们会因为她从此消失而伤心吗？” 暗夜猫跳到玖若身边：“别忘记你的任务。” 玖若白了它一眼：“我怎么可能忘记？” “我感觉到你在动摇。” “有吗？错觉。”玖若没有承认，悄悄地把心底那些疑惑抹去。 “那就再好不过。”暗夜猫说完，侧着头蹭了蹭玖若。 那猫在担心？玖若脑子一边在思考这个问题，另一边就脱口而出：“我没事。” 徐念比之前更加忙了，大约忙得根本没有时间谈恋爱。 她现在天天跟着红叶出去筹备人工生产线的事情，好像有意和玖若躲开似的。 原本不答应红叶出去的她，红叶第二次随便开口的邀请，她就答应了。 那么一瞬红叶还没反应过来，照着她打好草稿的那些话说下去，说了一半才醒悟，好像有哪里不对。 反应过来之后，红叶狠狠地抱紧了徐念。 徐念始终没把自己的身份公开出来，俱乐部的人不知道她就是徐家女，因为她在网上几乎没有照片，绑架那次的新闻，更加拍不到她本人正脸。他们也不知道她就是他们的幕后老板。 作为朋友之间的相处，气氛尚算融洽。 玖若因为身材“不达标”，不符合参加纤体俱乐部的条件，和暗夜猫就在家里大眼瞪小眼。 她不太清楚徐念在外面是个什么状态，但徐念回到家里，拿她当成真正的小妹妹，照顾得不亦乐乎。 可怕的是，玖若联系不上夏云深了。 玖若趁着徐念出去工作，去过两次星艺，跟之前的顺利不同，她一说要找夏云深，前台的人就不让她进去。 玖若只当是自己瘦下来了人家不认得她或许看不起她才不放行，冒火之余也没做什么其他的事情。 发消息给夏云深也犹如石沉大海，网络上关于他的事情止步于新专辑的发行。 和暗夜商量过后，玖若决定故技重施，像之前打电话到徐家一样，找到夏家的联系方式，准备挨个打过去。 谁知道第一通电话，对方的态度就非常好，没有直接挂电话之类。 那是夏云深的二哥。 玖若在大哥和二哥之间，选了二哥，她下意识认为老大掌管大权，一定不好说话。 “你好，我是云深的朋友，最近突然联系不上他，有点担心，想知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玖若尽可能谦恭地说。 323 哎?追人时要注意体重(26) 暗夜猫凑过来，玖若看了它一眼，打开了扩音器。 “啊……云深啊。”二哥的语气中带着些许迟疑。 “连公司都不知道他出了什么事的样子，感觉事态有点严重，才想方设法联系到你。” 也许是玖若的语气足够的恭谨，二哥听出玖若的担忧。他不说，是怕对方仅仅是夏云深的粉丝，而现在夏家，还处于封锁消息的阶段。 “你作为云深的朋友，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我只能告诉你，云深现在很安全。” “二少，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我们可以见一面吗？我真的是夏云深的好友，或者你可以问问他，我叫玖若。” “好。”二哥是觉得夏云深最近看着实在太过忧郁。能让他接触一下曾经的朋友，也有好处。 玖若约了他到夏云深之前带她去吃的那家全自动餐厅，想着人家是大人物，还是避嫌一下比较好。 二哥同意了。 玖若看向暗夜猫：“你怎么看？” “有猫腻。”暗夜猫走到一旁坐下，“我感觉，夏云深应该是出事了。” “现在我也不知道，是听到他出事比较好，还是他被夏家弄回去好？”玖若猜测也只有这两个。 夏二哥说可以说夏云深是安全的，这么说，夏家应该掌握着夏云深的行踪。但其中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是因为单纯夏家不想公开？还是因为夏云深是公众人物的缘故。 不管是哪一样，反正千万不要是商业联姻这种狗血情节就好。 不然还要玖若去煽动别人逃婚，那可不好玩。 玖若原本想着告诉徐念，和她一起去见夏二哥，回头一想，还是作罢，哪怕徐念再优秀，他们恐怕也只会盯着她的身材诟病，这样给夏二哥的第一印象就十分不好。 还是等了解情况之后再说吧。 玖若和徐念说了句她要出去。 徐念没问什么，自从她说过给玖若自由，她就真的再也不过问玖若的事情。 玖若带着暗夜猫就这样出去赴约。 在玖若看来，夏二哥的长相和夏云深几近无异，她几乎一眼就认出来。 玖若对他说了声：“嗨。” “你是玖若？”夏二哥看到身旁的女孩子和他打招呼。 “嗯。” “进里面说。” 夏二哥比夏云深要高调得多，甚至订了一个包间。 空间里只有两个人和一只猫时，夏二哥问：“你是云深的女朋友？” “呃……不是。”玖若差点被水呛到了。 “他临走前，说为了那个女孩，他一定会好好地回来。我以为他说的那个人是你。” “哦，他说得应该是我姐姐。呃不是……他要走去哪里？”玖若这才反应过来。 “他和你姐姐是恋人？那怎么不是你姐姐找他，而是你来找？”夏二哥不愧是生意人。 大约在搞清楚他想知道的事情之前，玖若也无法问出什么来，所以她干脆乖乖地回答：“不是。他们还没正式在一起。我姐姐曾经是作为他的忠粉喜欢他的。” 夏二哥点点头表示理解。 “至于云深怎么看待我姐姐，我是真的不清楚，反正据我所知，他们之间并没有确认关系。而最近，我姐姐开发了一个新的项目，她早就忙得忘记了自己还要追星的事情。”为了让夏二哥更加相信自己的话，玖若更新了对夏云深的称谓。 “……”夏二哥似乎在思考玖若的话里几分是真几分是假，“她是做项目开发的？” “嗯？”这是相亲吗？还是家长代替聊的那种相亲，“我姐姐是开公司的，做食品。” 玖若没有把话说得太尽，毕竟徐念做的算是新鲜事物，也不知道夏二哥听过没有，玖若可不想大费周章地去解释。 “难怪……”夏二哥想起夏云深近期的那些动态的内容。 “所以，云深是去哪了？”玖若抓紧时间问。 “出国了。” “？？”玖若一脸懵然，又是出国梗？ “前些天，云深忽然在公司晕倒了，大家都以为他是工作太过劳累的缘故，把他送了回家。” 玖若瞪大眼，看了看暗夜猫，这是生病了？ “回到家里，同事才发现云深怎么喊都不醒。他们知道云深是一个人住，总不能把他弄进舱里就完事，所以把他送回了夏家。” 玖若保持沉默。 “我们找了健康机构给他做了个评估，没想到竟然是脑部疾病。我们这里没有技术去做这个手术，只好把他送到国外。” “那他现在……”毕竟是脑部手术，可大可小。 “他曾醒来过，带他出国之后，还没来得及检查，又再次发病，现在人没醒过来，但一直在边治疗边做相关的检查，等检查结果出来评估以后，才确定做手术的方法。” 玖若几乎能想象到，做手术的不是医生，而是冷冰冰的很多触手的机器人。 “因为我们还不清楚具体的状况，所以暂时没把事实公开出来。” “手术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少？”玖若忍不住问。 “什么？” “嗯？”玖若被对方的一声什么整得宕机了。电视剧不都这么演的吗？关心对方手术问题的时候，问问成功率有多少。 好吧，看夏二哥的反应，玖若感觉自己问了一个非常傻的问题。 “当然是百分百啊，没有这个成功率我们为什么还要做这个手术？”夏二哥打量了玖若一阵。 果然…… 那就好，玖若也不需要担心会出现夏云深死在手术台上的那一类剧情。 夏二哥犹豫了一会：“能不能让你姐姐去看看他？” 夏二哥说完，就自己否定了：“我知道这个要求可能很过分，他们也没有正式确认关系，而且你姐姐还那么忙。” “我回去跟她说说，应该可以的。”玖若此时也在想，经历这件事之后，说不定能增进两人的感情，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玖若带着暗夜猫自己坐悬浮车回家。 “暗夜，你觉得呢？”玖若虽然答应了夏二哥，但她实在不确定要不要把真实情况告诉徐念。 夏二哥临走之前加了玖若的联系方式，说会把最新情况发给她。 “你是不是吃傻了？你问我？这么好的机会，你还要问我应不应该把握？”暗夜猫一脸不屑。 324 哎?追人时要注意体重(27) “我是怕徐念根本不想去看夏云深。而是更热衷俱乐部那边的工作。”玖若花了那么多的时间和努力，她好像有些逃避这个结果。 “那你不问，你又怎么知道？”暗夜感觉玖若最近的顾虑莫名多了很多。 “万一她真的不去呢？” “那你还是要想办法把两人弄一起。” “什么鬼操作？” 玖若躲到胶囊床里怄气。 已经过了吃饭时间，徐念还不见玖若出来，于是敲门：“玖若，饭好了。” 暗夜猫盯着玖若看了好一阵：“你不像是那种会逃避的人。” 玖若白了暗夜猫一眼，从胶囊床里出来，过去开门。 徐念看了看玖若，见她神色上没什么不对，重复了一次：“可以吃饭了。” “好，我就出来。” “暗夜呢？” “……他爱吃不吃。”玖若嘴唇向下一弯。 “怎么？你跟猫之间还会吵架啊？”徐念捂嘴笑。 玖若心想，问么不会，这猫要是少气她一些，她的生活会好过得多。 徐念见玖若吃得不多，还吃得漫不经心：“你何必要生一只猫的气呢？你们之前不是好得不得了吗？” “谁跟他好。”玖若顺口一说，话音刚落，她才想起自己纠结的重点不是这个。 徐念已经噗嗤一笑。 这种状况叫玖若怎么开口？ 吃完饭之后，徐念回到房间不知道是不是还在工作。 玖若在客厅里磨磨蹭蹭的，甚至做了一款煎蛋糕。 徐念闻到香味出来，凑到玖若身边：“嗯？都说你刚才没吃饱，这是什么？” “不用烤箱的蛋糕。”玖若拈起一块放到徐念嘴边。 徐念张嘴就吃，好像非常相信玖若不会烫着她。 “哇！好吃，奶香十足，你教我做吧。”徐念自己又拿了一块。 “这个可不能抽真空。”蛋糕这东西，虽然是煎的，看着像个饼的形状，可怎么说始终都是蛋糕，抽真空之后，就变成鸡蛋饼了。 玖若一愣，对啊，有些东西变了就是变了。大多数事情，一旦有所改变，就很可能再也变不回来。 “念念，这段时间你和夏云深都没联系过，你不担心他吗？”玖若找了个地方坐下。 徐念坐到她对面：“你怎么知道夏云深没联系过我？” “嗯？难道他找过你了？” 徐念一窒：“没有。” 吓死，玖若还以为自己多此一举了呢。 徐念深吸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什么，好像特别想和他赌气。既然他不找我，那就不找呗，我这边也很忙，没空应酬他。” 玖若听着徐念小女生般的话，总算放下了心头大石。 徐念应该还爱着夏云深而不自知。她这段时间每日没有人地工作，估计也是想让自己忙起来，没有时间去想他。 玖若想了想，还是告诉她吧，暗夜说得不错，这是一个机会：“我早上出去见了夏云深的二哥。” “什么？”徐念那副无所谓的伪装顿时消失殆尽。 “夏云深生病了。”玖若指指自己的头，“是脑部疾病，要去国外动手术。” 徐念怔住，久久没回过神来。 “我是见夏云深怎么这么久没见到人。网上的消息好像都是专辑出来之前的，过后就没有任何关于他的更新。” 玖若顿了顿，继续说：“之前绑架你的那个，是他公司的同事嘛，好像出了挺大的麻烦，我以为是跟这件事有关，公司雪藏了他之类。所以试着去星艺找了找他。” “然后……你没找着？”徐念机械地说出了她的猜测。 “对。所以我又找到了夏云深二哥的联系方式，好说歹说让他见了我，被他质问了好多东西之后，他才告诉我夏云深生病去了国外。” “竟然要做手术？”徐念看来，胶囊床连玖若上次的那种状况都能起死回生，而却对夏云深的病束手无策。 “没事的，他哥说成功率百分百。” “手术……做了吗？”徐念似乎不关心成功率这个词。在不是零就是百分百的世界，省去了不少顾虑。 “还没。说是在做身体检查，但听说他已经进入了昏迷的状态。所以刻不容缓。”玖若已经搞不懂自己的逻辑了，一方面不想徐念太过担心，另一方面又希望她担心，希望她在意。 徐念的眼神呆滞了一阵，打电话给红叶，大致跟她说了一下项目搁置的事情，因为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红叶追问了几句，没有得到徐念肯定的答案，但能够确定，徐念会把这件事做下去，只是迟早的问题，她就此作罢。 “玖若。”徐念忽然起身抓住玖若的双手，“把他哥哥的联系方式给我！” “念念你别急，他哥说，要是我能说服你去看看夏云深，随时都可以联系他。” 徐念听后，忽然脱力坐在地上。 玖若看了徐念好一阵，然后联系了夏二哥。假装不在意其实是最在意的。 夏二哥很快就给他们安排好了一切，但见到徐念的那一瞬，他还是有点惊讶，没想到自己弟弟念念不忘的女子，居然瘦成一道闪电。 只不过夏云深向来我行我素，不服夏家的规矩和管教，他的品味与常人有异，也挺正常的。 所以夏二哥偷看了徐念好几遍，还是没说什么。这个女人，虽然很瘦，但脸蛋看着非常特别。不美，就是特别，那种难以形容的特别。 为了突出徐念的美貌，尽可能地避免人家把目光的重点往徐念的身材上探究，玖若出门之前，给她化了个很有东方美女气质的妆容。 作为徐念的陪伴者，玖若也可以随行，并且必须带上暗夜猫。 玖若发现，没有暗夜猫的地方，她就完全没有安全感。一边是徐念，一边是暗夜猫，她只有带着暗夜猫跟着徐念走了。 万一徐念跑了呢？或者干脆躲在那个国外不回来。玖若又能如何？ 好吧，她心虚。她没有这个自信。 夏二哥和徐念交谈了一番之后，对她的印象有了一定的改观。 随即他们商定了要去国外看看夏云深。夏二哥马上给作出了安排。 325 哎?追人时要注意体重(28) 玖若和徐念来到了一个在玖若看来非常神奇的地方。 她以为所谓的出国，办好相关证明，坐上飞机，然后降落就完事。 没想到他们现在站着的地方，很像一座巨大的工厂，要不是身边有来来往往的拿着行李的人，玖若以为夏二哥觉得她们知道得太多，想要毁灭了她们。 夏二哥带着她们来到一个巨型的子弹头一般的容器前。 玖若看着徐念淡定地爬上去，她也只好跟着，学着他们挤上安全带，然后抱紧了暗夜猫。 “坐好了吗？”夏二哥回头问。 “嗯。”徐念回应了声。她现在的心情非常复杂，既为即将见到夏云深而高兴，又为他的病感到担忧。 “那就出发了。” 有人在，玖若不能和暗夜猫直接对话。 在玖若眼中，这个容器即将带着他们通往一个未知世界的样子。 夏二哥对着电脑板操作了几下，呼呼的声音响起，容器开始启动。 这不是什么新型的飞机，而是类似于潜艇之类的物体。 原来这个大陆和他们口中的国外之间，相隔着一个巨大的海洋。 他们就这样乘坐这密闭的潜艇，从海洋底下穿梭而过。 再次看到头顶的太阳时，玖若竟然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她已经穿越了那么多次，都没产生过这么爽快的感受。 很特别，但真得很爽。 这地方的建筑物和他们之前那里的不同，几乎外墙以纯白色为主，有些特别些的都是浅色系的，不像他们那里，是浓浓的工业风。 这地看着，好像比之前那里更加的和谐美丽。 夏二哥换了台车，带着他们到了所谓的医院。 其实跟玖若想象的无异，无论是接诊的，接待的，全部都是机器人。 或许他们看来，机器人比人类要精准得多。而在玖若眼里，这医院的装修风格再明朗，也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冷冰冰的感觉。 机器人和人最大的不同就是，它们不懂得变通。 例如，夏云深的检查做完了，确认了合适手术，他就被各种的机器人带领下，进入了手术室，连家人都不需要通知。 玖若他们来到，正好看到夏云深被电动推床带进手术室的一幕。 徐念刚反应过来床上躺着的那个是睡，冲过去时，手术室的门已经紧紧地关闭。 夏二哥一路观察着徐念的行动，她对这个体型瘦削的女子有了一定的改观。 她的身材看上去很不靠谱，如果夏云深真的要娶她，那么，夏家的一切都将与夏云深无关。 可是徐念小小的身躯之下，有着一个刚毅的灵魂。一路上她一言不发，显然是非常担心夏云深，但又什么都没说。 玖若还会在船舱内到处张望，时不时逗逗怀里的猫。 但徐念没有，她一路都目不斜视，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根本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徐念抬头看到手术中的灯亮起，慢慢地走回旁边的休息区。 玖若又再次感受到机器人的不方便，她现在想找个人了解一下夏云深的情况都不行。实在窝火。 那边夏二哥和徐念聊了起来，问徐念的公司是做什么的。 因为夏云深，徐念对夏二哥没有防备，该说的都说了。 玖若看了眼，手术室的门上显示：距离手术结束还有1小时16分钟。 这种预知，到底是好还是不好，玖若已经说不清了。今天她好像又开始了那自己原来的世界和这个世界不断比较。 说实话，她做不到像夏二哥那么淡定，哪怕已经知道夏云深会没事，她还是会紧张。 或许在玖若的潜意识里，对手术这个词语的潜移默化，大于她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玖若带着暗夜猫出去走走，因为这个冷冰冰的医院她看着实在碜人。 出去之后，玖若呼吸道新鲜空气的那一刹那，长长地吁了口气。 “我是今天才知道你的心里素质原来这么差。”暗夜依旧毒舌。 玖若听着却不觉得有多刺耳。满是机器人的社会，十分方便又如何，总觉得缺少了一些人情味。 机器人会根据程序的设定做一切人类给它指令的事情，可它们绝对不会像暗夜猫这样，会怼人会开玩笑，会把人气得七窍生烟。 难道生活，不就是应该如此多变且丰富多彩的吗？ 玖若怕迷路，没敢走太远。她也不知道这个国度还有没有什么未知的存在，不太敢和暗夜猫说太多。 暗夜猫提醒玖若时间差不多了，他们回到了手术室门前。 夏二哥和徐念之间的气氛缓和了许多，玖若明显地发现，他看徐念的眼神完全不同了。 手术室门口的倒计时到了最后一秒，门打开，人被自动的推床推了出来，直奔病房。 徐念猛地站起来，都没摸着推床的边缘，只好跟着它向病房赶去。 这段时间，夏云深一直睡在医院特制的胶囊床里，也一直没有醒来。 徐念在他身边陪着，公司大小事务用手机作指挥。 夏二哥给他们在医院旁边租了个酒店房，然后就回国去了。 依旧是没有医生，也不知道夏云深的状况。只能从仪器的那些数据观察出来，他的状况是稳定的。 玖若没有经常在医院出现，除了偶尔给徐念带饭菜。 这段时间下来，玖若瘦了，徐念更瘦了。可怕的是，胶囊床里的夏云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下去。 期间夏家有各种各样的人来过看望夏云深。 网络上也正是发出了通告，夏云深脑部手术休养中。说得非常模棱两可。 好在这里的粉丝们狂热的方式不一样，他们不会真的跑到医院来堵他之类的，仅仅在网上发起祈福，说些安慰人的话。 这倒是省心多了。 玖若看着夏云深瘦下去，其实感情上是没什么波动的。 瘦下去的夏云深，除了皮肤有点松弛以外，帅气的样貌逐渐显现出来。 徐念不知道夏云深为什么一直都不苏醒，显然比之前要更加担心。 玖若为了她能稍微放松一些，甚至开了个玩笑：“念念你看，我就说人瘦下来会特别好看。你看夏云深现在，配你刚刚好。” 徐念失笑。或许玖若说的是她认为的实话，徐念当成是她在安慰自己了。 326 哎?追人时要注意体重(29) 这天玖若给徐念送饭过来，刚刚打开病房的门，听到徐念在说话，赶紧把门关上，又慢慢地重新打开。 “云深，你怎么还不醒过来？你是不想面对现在的自己是吗？”徐念声音轻柔舒缓，带着淡淡的忧伤，又不至于特别的深情。 “我懂你现在的感受。当年我救了一个小男孩，他没事，我自己却摔伤了，摔到了头，昏迷了半年。我家人不像你的哥哥那么好，还送你到国外医治。” “我就自己一个人躺在胶囊床里，没有人理会，没有人陪伴。我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正在迅速地消瘦，但自己却毫无办法。” “我感觉到自己已经用尽全力了，还是无法把眼睛睁开，甚至连看一眼自己到底瘦成什么程度了都没办法。” “后来他们不知道从哪找来了一个小女孩，让她天天陪我说说话，她就这样成了徐家的养女，工作就是为了陪伴我。” “也许我特别想看看这个新朋友长什么样子，所以我醒了。我就这样醒了。我才发现，原来醒过来其实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徐念说到这里，声音中参入了些许哀凉：“醒来过后，我恢复得很快。在所有人，包括我自己，都以为我是因为生病才瘦下去的，身体好了之后，多吃营养品，多调理，就会好。” “结果不是，无论我和我的家人怎么努力，我都再也胖不起来，身材也恢复不到过去。我的日子很黑暗，徐家也不要我了，买了套房子把我丢进去自生自灭。” “可是我有玖若，在她的陪伴之下，我利用起徐家的资源，开了个小小的公司，改良了一些能量配方，倒也慢慢地做了起来。最近得以转型，也是玖若的建议。” “我能醒过来，是因为她。所以我现在，像她当初陪伴我的样子，陪着你，希望你也快快醒来。你醒过来之后，不要为自己的身材感到惊讶，因为你就是你。” “等你身体恢复之后，我亲自帮你调理怎么样？你的身材能够恢复就更好，要是不能恢复，就当我自私，让你陪着我一起瘦，好吗？” “要是你实在无法再从事曾经的事业，也不想去做了，那就跟我开公司好吗？你可以什么都不做，也可以给我们的广告配音，唱歌，这样可以吗？” 玖若背靠着门听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脸颊上一片濡润。还好没带暗夜猫过来，不然又要被他笑话。 她被徐念感动了，也被自己感动了，还有原主。大家之间的纽带，原来一直都是一环扣一环的。 玖若忽然听到徐念在病房内惊呼：“云深！云深，你醒了！” 玖若把饭菜放在病房门口，转身走开。 回到酒店，玖若对在那悠哉悠哉地看电视的暗夜猫说：“暗夜，或许事成了。” “什么事成？” “夏云深醒了，徐念在跟他诉衷肠呢。” “这不是好事吗？你舍不得？” 玖若不语，仰脸跳到床上来了个大字型的动作。还是普普通通的床比胶囊床舒服多了。 玖若还没睡醒一觉，徐念就回来了。 “咦？你不陪一下夏云深？”玖若有些奇怪。 徐念看到病房门口的饭菜就知道玖若来过，所以她知道夏云深醒了的事情也正常：“帮他联系了家人，夏家的人说明天回国。” “卧槽？夏云深不是刚刚醒来吗？明天就能回去？”玖若还是搞不懂这sao操作。 “可以的。二少已经来陪他做检查了，检查数据正常，他就可以出院回家休养。”徐念已经习惯了玖若那些奇奇怪怪的问题，并且解释得相当自然。 “哦。”既然本地人都这么说了，玖若也不需要纠结什么。 第二天夏家的人就来了，这回来的不是夏二哥，而是一个没见过的应该是他们管家之类的老头子。 老头开车带着她们到了潜水艇场地，玖若没看到夏云深，于是问：“夏云深呢？他不和我们一起走？” “三少爷会坐另外的船。”老头恭敬地回答。 玖若点点头。 一行人很快就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在大家都以为一切就这样顺利发展下去的时候，徐念却发现，她再也联系不上夏云深。 徐念开始心不在焉的。但饭菜还是要做，这段时间下来，玖若瘦了太多了，她也有点想念那些汉堡包什么的。 玖若再次打电话给夏二哥，人家没有接电话。于是玖若每隔一个小时就给他打一次，直到半夜时分，夏二哥才接了。 “二少，夏云深被你们偷渡去哪里了？怎么又玩失踪？”玖若一听到电话接通，整个人都炸了。 “是他说，要避开你们的。”夏二哥的语气变得冷漠。 玖若一愣：“为什么？” “这我不知道，别再打电话来了。” 玖若：…… 她不管徐念到底睡着了没，给她发消息说了这个情况。 徐念敲开玖若的房门之后，沉默了很久，才说：“我只想知道他现在还是否安好？” 玖若再次拨通夏二哥的电话。 “我不是叫你不要打来了吗？”这回倒是接得很快。 “我就想问问，夏云深还好吗？” “身体状况还不错。” “好。” 玖若主动挂掉了这个开着扩音器的电话。 估计夏二哥在那头一脸懵逼。 这通简单的电话，玖若听出了画外音，夏二哥说夏云深身体状况不错，但并不表示他的精神状况还可以。但她这回没有告诉徐念。 徐念长长地吁了口气：“明天开始，我要努力工作了！” 第二天，徐念开始准备食材，把冰箱清理干净，将过期的食材扔掉，把刚收到的快递拆开，里面的东西归位。 有人按铃，门禁系统播报的是陈文文。 玖若过去开门。 陈文文露出一个巨大的小脸：“嗨！你们总算回来了。去哪旅游了？” 玖若看到陈文文怀里的雪白的波斯猫，不经意间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陈文文见玖若没回答，也不纠结，或许人家根本不想告诉她。 玖若回头看了看厨房那边，不知道应不应该放陈文文进来。 327 哎?追人时要注意体重(30) 最近陈文文也加入到徐念的公司开始做线上线下的销售，只不过她还不知道，自家老板就住在她家楼下。 陈文文也没说要进来，探头问：“你家黑猫在吗？” “应该……怎么了？”原来是来找暗夜猫的？ “好些天没见，我家波斯猫都抑郁了。能让它在你这玩一会吗？如果今晚它还不回家，我就来接它。” “这……” 玖若还在犹豫，波斯猫已经挣脱了主人的手，跳到地上。 玖若回头一看，暗夜猫正从房间出来。 波斯猫一过去就对它又是蹭又是舔的。 玖若：…… 陈文文脸上堆满了笑意：“既然这样，我先走了。” “好吧……”发生这种事，玖若实属无奈。 玖若看着一脸冷淡的暗夜猫：“别欺负人家女孩子。” 暗夜猫抬头狠狠地瞪了玖若一眼。 徐念真的进入了工作状态，甚至约好了红叶，一反常态地要求去俱乐部公开自己幕后老板的身份。美名曰什么？她应该信任伙伴们。 红叶听到徐念这句话很是激动，她是觉得徐念看开了，有进步了。 而玖若，只感觉她有破罐破摔的意思。 这种用工作来麻痹自己的状况，玖若很是熟悉。不过也好，总好过她自暴自弃。 玖若忙得差不多，停下来准备吃饭，发现暗夜猫和波斯猫都不见了。玖若只当是它们谈恋爱去了，没太在意。 突然无聊，玖若开始刷手机。人工智能太多的未来社会，说方便也是方便，但少了很多乐趣。 晚上，暗夜猫回来了。 玖若想起陈文文还要来接猫的话：“波斯猫呢？” 弄丢了玖若可赔不起。 “回家了。”暗夜猫冷冷地说。 “不错嘛，夜哥，懂得送人家回家了。”玖若蹲下，揉了揉暗夜猫的头。 暗夜猫一脸嫌弃地躲开：“我打听到夏云深的消息了。” 玖若一愣：“你今天不是谈恋爱去了，而是去了打听消息？” “不然？” 玖若用食指擦了擦人中的地方：“我宁愿你可以去谈谈恋爱。” “我不会跟别人谈恋爱。”暗夜猫斩钉截铁地说。 “好了好了，不就一个玩笑话，不用那么认真。”玖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就那么玻璃心了。她好像有点害怕自己的言行伤害到暗夜猫。 “夏云深的消息，你还听不听？”暗夜猫换了个姿势。 玖若有点想念酒店的那张大床，躺着听暗夜猫讲故事，舒适度非常高，这胶囊床，憋屈得玖若没事根本不想进去。 她只好随意地坐在地上，背靠柜子：“说吧。” “夏家二少没骗你，的确是夏云深自己说不想再见徐念的。” “什么？”这就恶搞了。 “夏云深现在体型消瘦，大约他认为自己很丑，所以想躲起来。不过这也是我猜的。” “我天！这是什么脑回路啊？那天在病房里，徐念的话还说得不够清楚吗？”玖若都被感动了，他夏云深一个渣男，有女人对他这么好，怎么就不懂得开窍呢？ “他可能是想把身体调理好，才来见徐念还是怎么着。当然，这还是我猜的。”暗夜猫慵懒地换了个姿势。 “……什么叫还是怎么着？” “我也是听夏家的那几只猫说的，它们都说得不一样，我有什么办法？”暗夜猫一阵无奈。 “所以，你带着波斯猫出去，是为了联络夏家的猫？”玖若觉得实在太过不可思议了。 虽然暗夜猫它现在的身份低而且确是一只猫，但它在玖若面前，从来都没有表现得像现在这样那么像一只猫。 “是它带我出去，它认识其中一只。” “好吧，你饿不饿？”玖若决定不再探讨这个她根本无法理清的问题。 “不饿，在夏家吃过了。” “猫粮吗？” “有问题？” “没。”怎么感觉有些不好接受？暗夜猫毕竟不是猫，跟了玖若这么久，都是她吃什么就给猫吃什么。 一人一猫沉默了一阵：“暗夜，你能不能带我去见夏云深一趟。总感觉孩子的脑是茅坑石头还是啥的。” “行。现在吧。” “现在？！”玖若看了看外面黑得只剩下霓虹灯那七彩的灯光。 “不然你想潜入夏家还等白天吗？” “……好吧。”就你有理了。 暗夜猫带着玖若从夏家别院的后院的小草丛中间进去。 “这里那么多高科技东西，不会突然给我来道十万伏特的高压电吧？”玖若有点心怯。 “我问过了，他们为了方便猫日常出入，这个地方算是个漏洞。” “猫洞我能进去？”别说玖若现在这身形能把十个猫洞都挤烂，哪怕在童话世界里那个八岁的她，都未必能钻猫洞吧。 “就一树丛，你没手拨开吗？”暗夜猫冷冷地说。 “那……他们还挺爱猫的。”玖若强硬糊弄过去，“这样的人听着不像夏云深说的那样，两个哥哥看不起他的样子。” “养猫的是佣人。” “哦……那也得让主人同意才可以养啊，而且还不是一只两只。” “你确定要在猫洞前讨论问题？” “……”玖若噤声。 暗夜猫进去之后，大约遇到了它的猫朋友，大家相互“喵喵喵”了一番，整得玖若也差点想一起“喵喵喵喵喵”了。 两只金丝猫在前头带路。 玖若很快就来到夏云深的房间前面。 还好他的房间就在一楼，不需要玖若爬水管上去什么的。不然这个庞大的身躯，估计她也爬不上去。 暗夜猫又对那两只金丝猫“喵”了几声，应该是道谢的意思。 金丝猫走了，暗夜猫钻进了那个关剩一条缝的玻璃推拉门。 “啊！”夏云深轻呼一声，从床上坐起来。 他看了闯进来的黑猫一会，犹豫着问：“你是……玖若的猫？” 暗夜猫自然不会回答它，回头看向玻璃门这边。 玖若不得不推门进去：“哟！晚上好。” “你……你从后院进来的？”夏云深拉了拉被子裹住自己。 “你也不用藏，徐念知道，我特别喜欢瘦子。说实话哈，之前我真看不出来你帅在哪里，但现在我知道了，其实你底子还是不错的。”玖若也不靠近夏云深，就站在玻璃门旁边。 328 哎?追人时要注意体重(31) 夏云深见玖若没有要过去的意思，放下了一点点的戒备：“徐念让你来找我的？” “嗯？不是，我自己来的。徐念啊，一回来就继续忙她的工作去了。”玖若说得漫不经心。 夏云深狠狠地一愣。他还以为，徐念会想念他，他甚至脑内过，徐念想他想得茶饭不思。毕竟她在医院里说的那番话，夏云深虽然半昏迷着，可全都听得真真切切。 “哎！大哥啊，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又躲开徐念啊。”玖若挑了挑下巴，“她真的不嫌弃你。” “我知道，可我嫌弃我自己。”夏云深一直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尽管他表现得很温柔，但也不是谁都可以靠近的状态。 现在的夏云深，给玖若的感觉只有一个字——颓。 “原因。”玖若也不打算浪费时间和口舌劝他了，反正是牛皮灯笼，点了还费火柴。 “你知道她小时候为了救人磕到过头的事情吗？”夏云深从徐念的话中得知，玖若是在她磕到头之后才被徐家收养的。 “知道。怎么了？”难道这还是关键？ “她救的那个人，是我。” 玖若：…… 谁来给她当头一棒？好让她清醒清醒。 徐念救的人是夏云深，正常来说，不是应该夏云深知道之后，产生报恩的念头，然后两人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才是正常的思路吗？ 这疯狂躲避救命恩人又是演得哪一出？ “然后呢？”玖若压下心中到处乱窜的小火苗，咬着牙问。 “我对不起她，我不配拥有她。”夏云深抱头痛哭。 “？？”玖若一开始还怀疑自己这个媒婆到底有没有实在的作用，现在她才知道，她的存在大大地有用！ “你的想法真是很奇怪哎。你难道不是应该这么想吗？”玖若清了清嗓子，模仿夏云深的声音，“我欠她太多了，我应该以后好好对她，好好爱她。” 玖若的模仿肯定和夏云深本人相差太远，而且显得不伦不类，但在夏云深看来，直接就是扎心了。 “如果……如果她知道了害她受那么多苦的人，竟然是我，她肯定会恨死我。”夏云深流着泪说。 “所以你就宁愿她一辈子都不知道真相？让她年少时候受到那么多苦难的人，竟然一点都不在乎她，又让她受分离之苦？她本该拥有的是一个爱她入骨的男人，而这个男人只会逃避！” 夏云深再次感到心中一箭的样子，很痛。 “你尝试都没尝试过，就下定论说她会恨你？反正我认识的徐念不是这样的人。”玖若半眯着眼，一脸不羁地看向夏云深。 “可我不想她知道……” “如果我回去就告诉她呢？” 夏云深一怔：“别……” “那你就自己说。”玖若叹了口气，“你没听她说吗？如果你的身体恢复不了，你就当成陪她一起瘦。她什么都站在你的角度思考，你还看不懂吗？” 夏云深终于失声痛哭。 “我走了，那个秘密不应该从我嘴里说出来。你自己去跟徐念解释吧。”玖若挥挥手。 “等等。我让人送你从前面出去。”夏云深说着就要摸手机。 玖若做了个禁止的手势：“还是不要了，明天谁都知道我偷偷摸摸进你们家了。我姐姐这一笔还没理清，你就别产生小情人的念头了。” 夏云深：…… 暗夜猫摇摇尾巴，走在前面。 玖若跟了上去。 回到家里，玖若恨不得拥有一张两米二的大床，好好地躺上一觉。 “你给夏云深玩点到即止，会不会有些不切实际。”暗夜猫不忘损玖若一下。 “不成功就再去呗。” “你觉得潜入别人家很好玩？” “那都回来了，还能怎么样？再去一次吗？”玖若也忍不住怼上了暗夜。 “哼！”暗夜猫不理她，找了个地方睡觉。 夏云深到访，门禁系统识别不了他的面容。 “有人到访，访客未知。” “原来也有你不认识的人。”玖若指着门禁系统嘟哝了一句，过去开门。 “夏云深！！”玖若一时间不知道应不应该让他进来。 徐念已经走了过来，看了门外瘦了一倍有多的夏云深一眼，淡淡地说：“进来坐。” 这种好像见到了无所谓的朋友一般淡然疏冷的态度，让夏云深心中滴血。 徐念把刚做好的菜拿出来，当成是招待客人的样子：“这些你可以吃吗？” “可以。”夏云深根本没看菜，视线放在徐念脸上就舍不得移开。 “喵！” 玖若低头看了暗夜猫一眼，对两人说：“你们慢聊，我有事。” 玖若回到房间之后，故技重施，把房门打开一条缝，上演“窃听”。 外面的两人一直默默地吃菜。 夏云深偷看了徐念好多次，见她都是目不斜视，好像在面对一个根本不熟悉的朋友一样。 这个发现让他心如刀绞。 “吃吧。怎么不吃？这个好吃。”徐念见夏云深发呆，又给他介绍了另一盘菜。 “哦。”夏云深听话地吃了几口。话说，还真香。 徐念的手艺真好，连夏云深这个醉翁之意的人，也忍不住吃了一口又一口。 徐念见夏云深虽然瘦下去了，但气色不错，精神也很足，还能吃能喝的，担心了这么久，总算能放下了。 她现在才真正理解玖若的话，瘦子真的可以很帅很美。在纤体俱乐部待久了，徐念的审美观也变得不一样。 她会按照玖若教她的妆容，把自己打扮起来，去俱乐部工作。 红叶公开了徐念的身份之后，她并没有被排挤，反而得到了众人的义愤填膺。 人们为她的遭遇不公感到悲愤，甚至有人起头打压徐家的产品。 反正徐家最近也特别不好过。徐家大哥找过徐念，要求她出来当面说些好话，徐念没有答应。 所以徐念现在看夏云深，感觉他比曾经还要帅气了。其实瘦下来也没什么不好的。 夏云深纠结了很久，总算进入正题：“徐念，我跟你说件事。” “嗯。”徐念心中一凛，但没有表现出来。 329 哎?追人时要注意体重(32) “造成你小时候受伤，之后遭遇了那么多不好的事情，那个人其实是我。”夏云深说得很慢。 “啊？”徐念没想到，他们之间的缘分，从小时候已经开始。 “在病床上，你说的那些话我都听到了，你7岁时候救下的那个人，是我。”夏云深低头不敢看徐念，“当时我被大哥二哥奚落，我觉得我被夏家抛弃了。既然我没有存在价值，不如就……” 徐念怔怔地看着夏云深。 当年，她以为他落水，把他从水里扯上来之后，一不小心脚下被绊了一下，头磕到河边的石头上，严格意义来说，这其实也是意外。 “徐念，对不起。你太优秀了，我配不起你。”夏云深把头埋下，甚至不敢用余光看徐念。 徐念心口微微起伏，他们之间有着共同的遭遇，虽然原因各不相同，但结果都是一致的。无论多优秀，骨子里的那点自卑，是永远无法抹去的。 他们是天下间最相似的人，应该有着一样的灵魂，能够理解对方的痛苦。 夏云深久久没有得到徐念的答复，才缓缓抬起头：“徐念，我知道，你一辈子不原谅我也可以。” 徐念盯着夏云深，仿佛要把他洞穿。 房间内，玖若捏着拳锤墙：“这夏云深确定是真的来道歉的？我怎么感觉他在惹徐念生气？” “这是你不把话说全造成的效果。”暗夜猫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不行！他们千万别在这个骨节眼上回到原点！”玖若准备冲出去。 暗夜猫却先于她前面出去了，一下跳到桌面上，冲着夏云深龇牙。 玖若眼睛一转，跟着走出去：“暗夜，回来！” 暗夜猫白了她一眼。 玖若过去捞起暗夜猫：“不好意思打扰了。” “我该说的都说了。”夏云深起身准备告辞。 “夏云深！”玖若叫住他，“我跟你说过的那些话，都被狗吃吗了？” 夏云深愣住。 徐念不知道玖若对夏云深说过什么，倒是有点好奇。 “夏云深，你就不能像个男人一点，把这件事承担下来吗？你对徐念造成的伤害，你真的不打算补偿了？”玖若乘势而上。 夏云深沉默。 徐念轻轻叹息一声：“算了，玖若。我现在很好，不需要什么补偿。再说，他不喜欢我，我强求也没用。” 徐念说完，走到夏云深面前：“你说配不起我，是你最后的温柔，这个理由，我接受了。” “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在那些暗淡无光的日子里，你的声音就像是一道暖阳。每次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只要听听你的歌，听听你的广播剧，就觉得人生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谢谢你送我的专辑，我很喜欢。”徐念对夏云深微微一笑。 夏云深目瞪口呆，他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颜色，只有徐念，还是彩色的。 他忽然上前两步把徐念紧紧地抱住：“我错了，我喜欢你，我爱你。” 徐念僵住。徐念不知道夏云深伤害了她，夏云深不知道自己治愈着她。 “我说我配不上你，是真心觉得你很优秀，而我，除了得天独厚的声音，就什么也不是。我一直都很明白，无论我在不在夏家，我都不及我那两位哥哥。但你不同，你离开了徐家，一样可以过得很出色。” 徐念沉默。 夏云深慢慢地放开徐念：“在你面前，我也自卑。说你身材消瘦，我不喜欢，其实不过是我给自己逃避的借口，是因为你太过耀眼了。” “我曾经对玖若说过，我要不不娶妻，要娶一定要娶一个特别优秀的，甚至能为我在夏家争取一席之地的那种。” 徐念看了玖若一眼。 玖若一副“你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我知道你能做到，但我不想污染了你，我不想我龌龊的思想影响到你。”夏云深越说越深情。 要不是玖若还有几分理智，早已迷醉在他的声音当中。 “你……是不是并不想跻身娱乐圈？”徐念说出这个惊人的发现。 “虽然我的优势让我拥有着无上的名利，可我每一天都在提心吊胆，害怕哪天容颜老去，或者……像现在这样，从天堂掉入谷底……” “我懂！我也害怕别人知道我是徐家遗弃的女儿，也怕他们知道我的长相之后，不再为我效力，纷纷离我而去……” 夏云深再次抱紧了徐念。 玖若无奈地摇摇头，离开了现场。 两人明明相互理解，又何必互相伤害？ 徐念和夏云深两人说开了之后，两人一起去了星艺一趟。 一路进去，没人认得那是夏云深。 直到他们找到了星艺的老板，夏云深把想因病隐退的事情说出来之后，星艺才感觉到危机。 夏云深和星艺签有保密协议，他不能自己公开他生病的事情，所以必须由星艺来处理。 星艺表示，夏云深的声音没有改变，完全可以继续唱歌，继续做广播剧和配音。 可夏云深再也不想过那种坐拥无数粉丝，却不知道哪天被他们踩在脚下的日子。坚决要隐退。 星艺提出一个巨额的赔偿数字，似乎不是夏云深一人之力可以承担的。 徐念看不过眼，开始侃侃而谈，说出了夏云深从进入星艺之后的全部历程，说了他为星艺做出的贡献，还说夏云深的合同如果他没续签的话，应该还有8000小时左右的时间就过期了，实在不至于要赔偿那么多。 徐念还作势要把夏云深拉走：“谈不妥的话，我们回头找律师吧。” 星艺的老板急了，连忙让他们重新坐下好好谈。他不知道徐念是谁，就当是夏家给病中的夏云深请的私人助理。 一旦闹到法庭上，夏云深背后还有一个夏家，星艺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估计要是他知道，面前这个娇小的女人，是把徐家弄得鸡毛鸭血的徐念，那他肯定连赔偿都不敢提。 星艺不止夏云深一个红火的艺人，他们还有千千万万的人。失去了一个夏云深，还能捧红另一个。其实他们的损失不算太大。 330 哎?追人时要注意体重(完) 夏云深也因为生病的原因，停止了活动很久，也没有什么需要收尾的，他只欠大众一个解释。 生病这种事情嘛，谁也不想，很好解释的。 最终，星艺接受了徐念提出的方式，夏云深意思意思一下赔偿他们，由他们负责解释夏云深隐退的事情。这是最简单的处理方法。 星艺发出这条公告之后，引起轩然大波。这是肯定的，完全解决需要一个过渡期。 夏云深很快就转发并且做出解释。 很多人愿他早日康复，更多人关心他康复之后会不会继续演艺圈的工作？ 夏云深的答案有些模棱两可，说要看身体情况。 结果，那张本该是事业顶峰的专辑，成了永恒的历史。 夏云深瘦了之后，外面几乎没人认得他，行动倒是方便了许多，他开始跟着徐念去了纤体俱乐部，慢慢接受徐念在那边的业务。 有夏家的教育基础，他接受得很快。成了徐念左右手之后，夏云深第一次体会到了人生的意义。 一切都依靠自己的努力换来，不需要过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他变得越来越开朗，越来越不像渣男。 人还是必须要有奋斗目标。 与此同时，夏云深也深深地体会到作为瘦子的乐趣，他主动要求保持身材，让徐念给他制定饮食计划，想要和徐念一起一直瘦下去。 徐念被他的这个决定打动了，甚至主动向夏云深求了婚，把他吓得手足无措，找不着北。 玖若估算这她也差不多要离开了。总不可能一直在这里当电灯泡吧。 玖若知道徐念有意要让夏云深搬进来住，但又不好给她说。 夏家那个狼窝，徐念一点都不想夏云深回去，她倒是有点想把夏云深圈养起来的意思。 “这几天老是看花式虐狗，都看腻了。”玖若对暗夜猫说。她这些天听过最花式的一句是夏云深说的。 他说：“念念，以后我的歌只唱给你一个人听。” 玖若当场就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人嘛，不谈个恋爱都不知道自己可以肉麻到何种程度。 每天徐念出去之后，屋子里显得特别安静。玖若都有点抑郁了，徐念怎么还不让她试药？ “出去走走。”暗夜猫提议。 “好吧。”玖若本来想故技重施搞自杀的，可是她不知道原主当时到底吃了什么药。 万一搞不好走又走不掉，回来又不成，不知道卡在哪里，那就难搞了。 玖若出去晃悠了一下。 她现在身形瘦了不少，不坐悬浮车也可以悠哉悠哉地在大街上散步，可以自食其力的感觉真爽！ 忽然身后一道力量一扯，把她带进了一辆车里，疾驰而去。 玖若不知道那个人是谁？意识迷糊之前，她开始有点后悔和暗夜猫怄气，没带它出来。 玖若再次醒来，周围一切都很正常，她还没挂？没在混沌里？ 眼前是一个两鬓斑白的老头子，玖若看到他的脸，就知道他就是徐家的老爷子。 “玖若，你应该非常清楚你的身份？”老爷子冷冷地说。 玖若不语。 “我把你带回来徐家，是让你陪着小小姐，盯着她不要做些什么石破天惊的事情。可这段时间呢？她都做了些什么？既然她不愿意回来，那把你带来也是一样的。” “怎么可能一样？”玖若有些受不了这老头的逻辑。 “你对她来说不是挺重要的吗？”老爷子打量了玖若一阵，“我们徐家做什么的，你们又不是不懂，现在搞什么纤体什么健康瘦身，是什么意思？非要跟徐家对着干了？” 玖若知道是自己瘦了引起老爷子的不满：“瘦身有什么不好？身体轻松多了，心情也自然变得很好。” “哼！这是你教徐念的，还是徐念教你的？”老爷子脸色发黑。 玖若不予回答。 “好啊，既然你那么想瘦是吧。我就让你瘦不下去！”老爷子咬咬牙，向门口那边挥手。 玖若才发现，那边原来站着两个人。 其中一个拿着一盒药过来：“老爷，药带来了。” 玖若竟然莫名认得那个药盒，明白了那是原主当初吃的那种。 徐家把徐念赶出去了，还要徐念定期帮他们试药？然而徐念吃之前，因为是新药，所以必须要原主做一下先行者。 原主吃过没事，她才吃。这个操作也太神了吧！ 徐念都“反”徐家那么久了，老爷子才找到玖若，那证明，他们不在乎徐念的那些生意，而是在乎徐念不再给他们试药。 因为能找到把徐念搞胖的药，那简直就是奇迹。 玖若不知道徐家有没有因为原主上次昏迷不醒而改良了配方。她必须要通过这次的药物离开，顺便给徐家抹上一笔黑的，好让他们以后不要在增肥药上动什么念头。 在那个人喂玖若吃药时，玖若猛地夺过去，全部吞进了嘴里。 “拦住她！”徐老爷子顿时青筋爆现。 玖若感觉意识越来越迷糊，耳边的一切声音都听不见了，轻轻地松了口气。 玖若这次是真在混沌中醒来，她感叹了一声：“第一次死得那么有价值。” “切！”潜意识深处传来暗夜的声音。 “怎么？没带你出去溜达，你不爽了？”玖若现在可是神清气爽，为自己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而自豪。 “我才不想看着你死。”暗夜冷冷地说。 玖若听着感觉这句话有哪里不对劲。她完成了一个任务可以离开了，暗夜不是应该高兴才对吗？他们又距离完成所有的任务迈进了一大步？ “开始下个世界吧，这次浪费太多的时间了。”真是的，那两个人兜兜转转，纠纠结结的。 玖若承认她有过感动，有过不舍，可那又如何？留不住的东西，没别要过分纠缠。 一颗褐色的灵石缓缓而降。 玖若盯着它看了一会：“来吧！” 褐色的灵石风化成一道尘埃，纯白的空间里，雕花木门慢慢闪现。 “想好再选。”暗夜的语气毫无起伏。 玖若还没反应过来暗夜是什么意思，已经推开了其中一扇门，一道雪白得刺眼的光芒从门内发出。 －－－－－－题外话－－－－－－ 下个故事或许有点悲怆，绝境之下，生死与人性，到底哪个比较重要？ 331 循环世界?对象是反派(1) 玖若睁眼，这是什么地方？奇高的天花板是用磨砂玻璃做的，两边是交错的手扶电梯。 玖若慢慢坐起，她这回又来到了什么奇葩地方？不过看着像是一个很普通的商业中心。 “她没死！” “我的天！她居然没死！” 玖若听着头顶的方向传来一男一女的惊呼，猛地抬头一看，两个人趴在3楼的玻璃护栏上往下看着。 相隔太远，玖若没法了解他们的信息。 “她瞪我们，眼神太恐怖了，先躲起来。”那个女的声音很大，好像生怕旁边没人知道一样。 玖若看了看四周，周围似乎真的没其他人。 “你……没事吧。”一道怯怯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玖若回头一看，是个娇小的小姑娘，白白净净的，眼神带着躲闪，不愿正眼看人。 “你是……”玖若没看到暗夜，也没感觉到他的存在，只好先靠自己了。 小姑娘扫了玖若一眼，又移开视线：“我是杨涵啊，你不记得了吗？” 玖若微微侧头，用余光瞄了眼刚才楼上那两个人站过的位置，早已不见了他们的身影。 她决定顺势而行：“不记得了。” “啊……”杨涵感叹一声，回头看向身后。 从她看的那个地方，走出来一个斯斯文文的年轻男人。 “老师，玖若她说不记得我了。”杨涵抬头对那个所谓的老师说。 玖若的目光来回在两人之间逡巡。凭她的第六感，几乎可以判定这两位不是任务对象。这么说……楼上的那两个才是？ 玖若：…… 看起来好像他们把原主推下楼的样子，然后还在上面观察着，感叹原主“没死”。 我的天！谁来救救我！玖若在心底呐喊。 “玖若，我是谁你还记得吗？”那个老师蹲下来问玖若。 “我叫玖若吗？”玖若指指自己的鼻子。其实她已经看出来，老师的名字叫文羽，还真是中学老师，教语文的，而且是杨涵的班主任老师。 玖若现在没摸清别人对原主的态度，也不知道这里有多少人？看样子，好像有人想她死，而有人胆子不够，但采取见死不救的方案。 文羽听到玖若的反问，松了口气：“你真的都不记得了？” “嗯。”玖若点头，眼神茫然。 “你别坐这里了，我们到那边去吧，我扶你起来。”文羽向玖若伸手。 玖若原本不想让他扶，想想还是把手伸了过去。要是她决定要装失忆的话，她不应该对这些人产生防备，正确来说，是不应该让这些人感觉到她在防备。 暗夜你去哪了？赶紧出现啊！ “这是什么地方？”这一眼就能看出是商业中心的地方，玖若一再故意地问。直觉告诉她，她越是假装什么都不懂，就越安全。 这群人很明显就是想杀她。 开局就挂掉了，这可一点都不好玩。 杨涵和文羽对视了一眼，两人的表情都有些诡异。杨涵说：“是小镇上的商业中心。” 玖若目光落在文羽的脸上，记忆告诉她，原主对文羽是连名带姓地叫的。 “老师，为什么商业中心却没有别的人？”为了把失忆装得更加正统，玖若干脆换了个称呼。杨涵叫老师她就跟着叫呗，又不会少一块肉。 杨涵眼睛一亮，她已经好长时间没有一个能说话的好姐妹了，现在基本确定他们没把玖若杀死，反而让她什么事情都不记得了。有个说话对象挺好的。 确认玖若“失忆”的事情，文羽也显得放松了许多。 杨涵在文羽的眼神鼓励下，对玖若解释了当前的状况。 文羽对玖若和善地笑笑：“你们聊，我先去拿点吃的。” 拿？吃的？不是卖？看来这商业中心不对劲。 玖若的目光从文羽身上一扫而过，落在杨涵的脸上。 盯着杨涵的脸，玖若能看出她内心的纠结和不安，但又毫无反抗的意思。她是受制于人还是怎么着？ 但经过杨涵这么一说，玖若总算大概明白当前是个什么状况。 原来，某天，他们几个正在这商业中心逛街时，突然发生了地震，当时在这商业中心里的好多人都被压在底下了，他们也是一样。 当意识逐渐模糊，身边不断有人被救起，但似乎没人看到他们，他们以为就这样一辈子过去了。 哪知第二天醒来，商业中心完好无恙，但里面来来往往的人不见了，整座商业中心，只剩下他们五个人，包括原主。 他们以为这是在做梦，或者他们已经被地震倒塌的建筑物压死了，而因为怨念，灵魂一直留在这里。 这商业中心的状况，也停在了地震的前一天。 这一天，商业中心全面停电，真实的当天，这里是没有开门营业的。 也就是说，现在这座建筑物虽然是完好的，可到处都没有电。商业中心里，真真切切只有他们五个人。 “我也以为是做梦，或者以为我们是幽灵，可是做梦和做鬼都应该不会感觉到肚子饿的。”杨涵对玖若分析道。 玖若故意把眼神掩饰成很茫然的样子，点点头：“可这是什么天荒夜谈？” “我们也花了很长时间才愿意相信，可事实就是如此。”杨涵叹气。她确定玖若对她没威胁之后，整个人显得自信多了。 “你说，我们是五个人？”玖若侧着头问。她现在基本没挪动过，等方便行动了，得找面镜子出来。 虽然她是假装失忆，其实也可以说是真实失忆，她现在对杨涵说的话有点模糊的印象，但又不是理得很清。 “嗯，我和文老师，你，还有姐姐和他男朋友。”杨涵说这句话时，眼神又有了躲闪。 这么说，玖若看到楼上的那两个要杀她的人，应该就是杨涵的姐姐和所谓的那个男朋友。 玖若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按道理推断，那两个杀人犯是任务对象？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她来这里之前暗夜对她说什么了？“想好再选”。难道玖若还没攻略的那些世界，都是奇葩？她怎么觉得好像看到了任务的尽头？ “我们在这里多久了？”玖若继续问。 杨涵摇摇头：“不知道了。” “不知道？” 332 循环世界?对象是反派(2) “一直都是同一天，会日出会日落，应该是很久了。可每天发生的事情都是一样的。我们在任何地方入睡，天亮醒来，都会回到第一天的那个地方。”杨涵说着摇了摇头，连她自己都混乱了。 “三楼有个超市，超市里面能坏的食物都坏了，没坏的那些，也所剩不多。”杨涵说起这话来，带着浓浓的担忧。 玖若有一种感觉，他们是既想活下去，又不想活下去。 “既然三楼还有食物，我们为什么要呆在一楼？”玖若决定尽可能地把三楼那两个人的信息多扒出来一些。 “这……三楼是姐姐和张益明的地盘。”杨涵低头。 “这么说，我们要食物，还要通过他们？”玖若觉得不可思议。 那俩到底是什么鬼才？ 现在相当于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五个人了，不是应该抱团打天下，互相帮助想办法，看能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吗？怎么才几个人就连地盘都划分得清清楚楚了？ “倒也不是，一楼有通道直接到超市的门口，去拿东西他们不太管，但……”杨涵怯怯地看了看楼上，又看看玖若，“如果食物真的不够，那就不知道了。” 玖若忽然产生了一个念头，她会不会原来就是那作妖二人组的成员之一，只不过因为在楼上产生了什么纷争，所以才被推了下来？ 话说，他们就那么肯定三楼能摔死人？ 玖若悄悄查看过，自己身上没其他的伤口。 算了，脑子太乱，慢慢再整理吧。 等他们都聊得差不多了，文羽提着一袋子食物回来。 玖若看到那些她不爱吃的饼干，暗自叹气。这是上天要惩罚她在上一个世界作死不愿意好好吃饭的缘故吗？ 话说，暗夜猫呢？怎么这么久了还没见猫？ “老师，你去找吃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一只黑猫？”玖若直接问，反正她现在就不是一个正常人。 “黑猫？”文羽和杨涵面面相觑，纷纷摇头。 文羽心里想，玖若失忆是实锤了，可突然找猫这又是什么情况呢？ 理论来说，暗夜差不多应该要出现了，可没有。 暗夜不在，玖若有些坐立不安。吃了两块饼干，她就没有再吃了。 “你觉得哪里不舒服吗？”杨涵抬头问，虽然玖若看着没事，毕竟是从3楼摔下来的，除了失忆，似乎什么事都没有。 玖若站起来：“杨涵，老师，我想随便走走。可以吗？” 杨涵看了看文羽，才对玖若点头。 玖若已经通过他们的面容了解到，杨涵口中的地震当天，她和她姐姐来这座商业中心玩，偶遇了文羽，然后又偶遇了原主和那个张益明。 原主和张益明是什么关系，玖若暂时还不清楚。 玖若想了想，先往卫生间的方向走。 还好，这里只是停电但没停水，卫生间还算干净，是个可以呆的地方。 玖若站在连着三个洗手台的大镜子面前，双手撑着洗手盆的边缘，盯着镜子看自己。 原主的相貌一般，是个放在人群中就不会有人留意到的人。身材嘛……没有。不过不是上个世界的那种大胖子，玖若已经相当满意了。 玖若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开始慢慢接收原主的记忆。 原主和那个张益明是大学同学，两人毕业以后，心高气傲地想着创业，于是一起开工作室，接一些文案、视频剪辑类的工作。 工作室一直半死不活的样子，由原主负责管理，张益明在外面到处跑，偶尔接一些其他的活来做。 这种暧昧的关系，哪怕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估计张益明和原主的关系匪浅。 但杨涵又说，张益明是她姐姐的男朋友。三角恋吗？这么复杂？那他们之间还能相互忍让地呆在三楼生活了不知道多少天？ 同时，玖若知道杨涵骗她了。被困在这里的，不止他们五个。 在张益明他们推原主下楼的前几天，他们和另一个人发生争执，那个人，是文羽的女朋友。 争执的原因玖若不知道，原主只记得张益明一时冲动，拿起超市的那把斩骨头的刀一手飞了过去，失手杀死了她。 这事原主看到了，文羽也看到了。 至于他为什么不讨回公道，估计是因为想活命吧。 他们要推她下楼，是想了几天感觉还是不留活口比较好？ 玖若打开水龙头，看着水哗哗地流，她好像想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随流水冲去。 有些时候，失忆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身边没有暗夜在，玖若非常不习惯，仿佛某些约定俗成的东西，在某一天突然不存在了一样，浑身都不舒服。 这里还有敌人盯着，她又不可能光明正大地找猫。再说，原主已经够他们不满了，要是突如其来再多出一只猫，那真的不好解释。 玖若关掉水龙头，走出卫生间。 既然是商业中心，她就当逛街一样到处玩玩吧。 某衣库的门店里，新品很多，都是当季的，大多数玖若都没见过的。这与玖若原来的世界有没有关系，她可不敢妄断，也不想问。 这边的门口是那种玻璃旋转门，玖若伸手推了推，没有推动。从旁边的落地玻璃看出去，可以清晰地看到外面的场景，甚至有其他人路过。 可那些人好像完全看不到这座商业中心一样，哪怕从旁边走过的，都不会往这边看一眼。 难道外面又是另一个世界？ 如果能出去的话，他们早出去了，玖若纯粹好奇想试试门能不能打开。 蓦地，一阵记忆涌入脑海。外面的那些景象…… 在失手杀掉文羽的女朋友之前，他们在商业中心里，是看不到外面那些人的。景象在，但日复一日好像静止的一般，外面没有任何人。 难道这个空间里存在着某种特殊的平衡？某些巨大的变化同时会引起外界环境的变化？ 玖若大胆地重新理了一下张益明和杨涵的姐姐杀原主的目的。 张益明在失手挂了文羽的女朋友之后，他们应该留意到外界的变化了。也是，那么大的变化怎么可能没发现？ 他们都想证明这件事到底和死人有没有关系，原主这个看着没什么用，还碍他们手脚的存在，自然是最佳牺牲对象。 靠！可怕啊！ 333 循环世界?对象是反派(3) 玖若沿着旋转门往左手边的通道走去。就是一普通的商铺林立的商业中心，没有什么特别。 店铺都开着，透过店铺的玻璃，依旧可以看到外面来来往往的行人，甚至是远处路过的汽车。 沿着墙上出口的指示继续往前走，是另外一扇门。这次不是旋转门了，玖若上去照例推了推，居然推开了！ 左右张望了一阵，以她那特殊的敏感力也感觉不到身边有其他人。 玖若试着迈步出去。 很正常，没什么突然产生十万伏特电流要把她弄死的那种感觉，甚至就是普普通通地迈过了一扇门。 难道是因为原主被他们整挂了，又破坏了某些平衡，终于可以出去了？ 玖若忍不住一阵兴奋。 可下一秒，她的所有情绪都戛然而止。 玖若的确是从那扇门出去了，又的确地回到了商业中心里面。 也就是说，她出去了，但也回来了。 玖若出去之前看到玻璃门上贴着的牌子是“西门”，而她现在站着的地方是“东门”。 这是传说中的异空间？ 饶是玖若经历过那么多个世界，还是会觉得不可思议且让人无法接受。 原以为徐念他们的那个世界已经够毁她三观了，哪知颠覆她认知能力的世界比比皆是。 没有暗夜猫在，玖若做什么都不得劲，也没什么心思去思考这到底算什么。 她想想，还是先回到杨涵他们身边吧。 离开东门之前，玖若的目光落在旁边的那台自动售卖机上，里面整整齐齐地罗列着泡面、零食和饮料之类。 玖若没作停留，就这样走了回去。 她现在不确定杨涵和文羽到底是敌是友，也不知道他们了解西门的那个秘密不，玖若选择了保持沉默，先不告诉他们。 万一这真的是因为杀死了原主才出现的状况，玖若说出来的话，恐怕再次小命不保。 “怎样？走了一转有发现什么吗？”文羽笑得温柔。 玖若摇摇头：“上了个厕所，出来好像走反了。” “呵呵。”杨涵轻笑。她觉得现在的玖若比失忆前的那个她要可爱得多。 “你们在聊什么？”玖若启用社交用语，企图加入到他们当中。 “没说什么。”文羽对玖若笑笑，又给杨涵使了个眼色。 玖若皱皱眉，身边没有一个信任的人，体验简直差到了极点。 “玖若，如果明天一早醒来，你在三楼的话……”杨涵支吾了一阵，“你不想和我姐姐他们呆一起，你就下来吧。” 对了，杨涵说过，他们每到天亮醒来，都会回到原来的地方，重新开始地震前的那一天。 “嗯。”玖若点头，也许应该感激他们的收留。 大家一起又吃了点东西，然后就分别去休息。 “我……我睡哪都可以吗？”玖若问杨涵。 “你可以跟着我一起……” 杨涵话音未落，就被文羽打断了：“这里足够的大，又不是没地方睡，还是分开休息比较方便。” 文羽毕竟是老师，考虑事情比较周到。这地方又没有其他人，分开反而比一起要安全得多。 玖若也不想和他们呆在一起，她现在还没找到暗夜，如果他还是以猫的形式出现，那一起反而变得非常不方便。 “我去那里面吧。”玖若指了指一家卖床上用品的。 “明天见。”杨涵挥手。 “好。” 天色慢慢暗了下去，因为商业中心里没有电。所以太阳一下山，周围就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外面对开的马路上可以看到有灯，可是光却进不来。就像早上看到的那些人一样，对这里面的环境毫无影响。 玖若有点明白他们赶在日落之前找地方休息是怎么回事了。 这黑得根本完全没法活动。 玖若不知道三楼的那俩情况如何，一想起，他们那尖酸刻薄且空荡的声音就在脑海回响。 自己一个人陷入在漆黑的环境里，玖若才知道，原来混沌那白得发亮的地方，是多么的美好。人都是对光明有所向往的。 上个世界缺玖若一张正常的床，这里总算可以睡个够了。 可是，玖若发现，她需要的根本不是一张舒服的床，而是一只都在她身边的，甚至没有形态的那个魂。 “暗夜……”玖若喃喃自语。 回想起自从暗夜变成猫之后，每到一个世界都是他找的玖若。有些事情，一旦习惯了，就变得理所当然。现在连该怎么找他，去哪找，玖若都不知道。 黑暗中，耳边传来一阵悉悉嘘嘘的声音。 老鼠？ 天不怕地不怕的玖若忽然有些心怯，第一反应是找地方躲，可是什么都看不见，也不知道应该往哪里走。 “喵。” 一声猫叫在玖若看来宛如天籁：“暗夜？” “嗯。” “你去哪了？”玖若自己也没察觉，话语间带着抱怨和哽咽。 “我进不来。”暗夜猫慢慢靠近。 “什么？”玖若有些惊讶。 “你推开西门之前，我进不来。” 玖若皱眉：“猫有夜视能力的对吧，你给我过来再说。” 暗夜猫跳到玖若怀里。 玖若埋头紧紧地抱住它。 “想勒死我吗？” “啊，对不起。”玖若连忙放开暗夜猫，“你有没有看到其他人？” “暂时黑没有，这个地方很奇怪。”暗夜猫没走远，就趴在玖若身板。 因为暗夜在，玖若感觉自己好像又变回了那个所向披靡无所不能的玖若。 “这里被困的有6个人，杨涵和杨峥是两姐妹，但好像不对盘。原主和一个叫张益明的来逛商场，遇到了他们姐妹，杨涵的说法是，张益明是杨峥的男朋友。”玖若慢慢地对暗夜说。 这些人之间的关系，乱到了极点，玖若也正好需要自我整理一下：“有个叫文羽的，是杨涵的高中班主任，他是和他女朋友一起来的。” “文羽的女朋友被张益明错手杀了，现在他们4个都不承认她的存在，按道理，尸体应该还在这商业中心的某处。” 暗夜默默地听着。 “你知道原主是怎么死的吗？”玖若问。 “你继续说。”暗夜冷冷地说。 334 循环世界?对象是反派(4) “被杨峥和张益明从三楼推下来的。”玖若一说起这件事就感觉被一种非常压抑的情绪缠绕着。 “什么？”暗夜的声音总算有了起伏。 在这黑暗的环境下，一眼过去只能看到暗夜猫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瞳孔在没光的条件下变得浑圆。 “据杨涵所说，他们来逛街的那天发生了地震，地震过后，他们没被救出去，第二天醒来之后，商业中心回到了地震前一天，并且他们一直在重复同一天的内容。” “怎么个重复？” “据说明天早上醒来，都会回到原来醒来的那个地方。”玖若心中一突，“暗夜，你不会明天早上又不见了吧。” “我哪知道。”暗夜听玖若这么说，也不免有些担心。天知道他明明感应到玖若就在这楼里面，他却进不去的那时，心里有多焦虑。 之前每到一个世界，他都先于玖若接收原世界的部分信息，而且都是关键信息。为什么这次就不一样？他或多或少有一点点控制事情走向的能力，但他这次，居然卡在第一时间找到玖若这件事上。 玖若叹了口气：“没事，你要是明天不在这里，我再去开一开西门应该就可以了。” “嗯，那你继续。”太多的不同与不解，让暗夜有点烦躁。他抑制着自己不表现出来。 “因为杨峥和张益明还有原主醒来都在三楼，他们也拿了三楼做据点。杀死文羽的女朋友之后，他们发现外界发生了变化。从一片死寂，到了有人来来往往。” “于是他们就把原主推下楼，想验证是不是因为死人才出现变化？” “对。” 暗夜猫轻轻地嗯了声：“其实应该是有的，你本身就是一个变数。所以你推开西门，我才能进来。” “你在外面有看到什么吗？我看外面的人好像看不到这座建筑一样。”玖若问出了她现在最想知道的问题。 “我能感知到你在里面，但看不到你。外面是可以看到这建筑的，可处于封锁状态，拉了警戒线，相信没人会没事过来研究为什么被封锁吧。” “我了个银河系！也就是外面的世界是正常的？”玖若太过讶异。 “不知道，不能完全肯定。只想着快点找到你，没打听外面的情况。”暗夜忽然有点后悔，系统把他安排在外面，是不是那边有什么特殊的信息？ “嗯。”玖若感觉信息太多太过繁杂，脑子都要炸了，“我不知道西门能推开，但出去之后会回到东门的事情，他们知不知道？” “不管如何，能不说的别说就对了。”暗夜有感觉这次会到一个特殊的地方，可没有心理准备，会有那么多的未知。 “对了，那你从西门进来的？”玖若想到什么。 “东门。”暗夜的声音毫无起伏。 “外面是东门？” “嗯。” 玖若皱了皱眉：“那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售货机？” “什么售货机？” “算了，明天再说吧。” “嗯。” “你……我睡着了你别走开。” “不会的。” 天色刚亮，玖若伸了个懒腰，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涌进脑海，直接把她炸清醒了。 “暗夜！”玖若看了看身侧，暗夜猫不在。 她足足愣了半分钟，才恢复了思考能力。难道……暗夜猫又出去了？ 玖若看了看四周，这不是她昨晚睡下的那家床上用品店，而是通道的长椅底下。 难道地震的时候，原主在这个地方躲险？ 玖若从长椅底下爬出来，然后看到了那两个推原主下楼的人才。 杨峥跟楼下的杨涵长得一点都不像。 杨涵是那种软软糯糯的糯米糍性格，这杨峥，一眼过去就直觉她是个刺头。 杨峥身旁的张益明，白白胖胖的，狭长的眼睛带着轻蔑，玖若是真的不知道原主看上他什么。 “你们是谁？我这是在哪？”玖若没有忘记自己失忆的人设。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杨峥高傲地看着玖若。 玖若无辜地摇摇头。 “那昨天的事呢？” “什么昨天的事？”玖若顺口就说。 “你昨晚睡在一楼了。”张益明靠近玖若。 玖若后退了半步，她可没忘记，这货可是原主的青梅竹马加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也许是最了解原主的人。 玖若不是原主，她这假装失忆也错有错着，不然让张益明看出她早已不是他的小青梅，那就难搞了。 “一楼怎么了吗？”玖若挠了挠脑袋。 “这里是三楼。”杨峥和张益明一唱一和的样子其实挺有戏剧风。 玖若还在考虑，她是不是应该连昨天的事情都“忘记”比较好呢？想想还是算了，每天像个傻子一样到处问人自己是谁，估计没多久就真的会疯掉。 “啊，我记起来了！”玖若眼睛一亮。 让对面那两个人吓了一跳，纷纷后退了两步。 杨峥给张益明使眼色。 张益明看了杨峥一眼，梗着脖子问玖若：“你记起什么了？” “杨涵说你是她姐姐。”玖若指指杨峥，“他们……杨涵还有文老师，说我摔着脑袋了？然后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他们就跟我说了一些。” 玖若暗自叹气，她可不想装傻子，可怎么觉得，装失忆装着就成了傻子的样子？ 张益明看了杨涵一眼，继续问玖若：“那我是谁？” “你不是杨涵姐姐的男朋友吗？” 双手环抱的杨峥冷冷一笑：“呵，她忘记你了，心里不好受吧。” 玖若装作一脸莫名：“你们在说什么呢？我没听懂。” “要不要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杨峥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 “好啊。”玖若现在可想听故事了。 杨峥一窒，哼地一笑，指指张益明：“他是你的男朋友，才不是我男朋友。” 玖若错愕，看向张益明的眼神中带着不解。 “杨峥，你这样有意思吗？”张益明的声音带着怒意。 “我觉得有意思，你想这么着？”杨峥一点都不怕张益明。 玖若走过去分开他们：“你们别吵了。” 两人同时恶狠狠地看向玖若。 335 循环世界?对象是反派(5) “你们可以告诉我，你们在吵什么吗？”玖若真诚地问，这点她真的不知道，而且很想知道。 杨峥嗤笑：“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好像是。” 杨峥指指张益明：“他，是你男朋友。” “不是！”张益明果断否认，“我和她不过是同学。” “同学？上课下课都在一起，一起吃饭，一起创业，一起住在工作室的阁楼，就差没一起睡觉，试问什么同学能有这种待遇？”杨峥忽然变得尖酸。 张益明别过脸不语。 玖若指指自己，问杨峥：“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骗你做什么？”杨峥对玖若现在的样子有些不耐烦，她宁愿玖若还是没失忆的那个时候，事事和她怼着，感觉挺有意思。 “是真是假都无所谓了。我都不记得了。杨涵的姐姐，你喜欢他的话，你们就在一起吧。”玖若心想，最好原地结婚，好让她，马上走人。 那她也不介意自己再被推下楼一次。 杨峥定定地看了玖若很久。她没想到，结局会是这样。“我不叫杨涵的姐姐，重新认识一下，我叫杨峥。” 张益明猛地一个转身，抓住玖若的手腕。 玖若吓了一大跳，这些人的操作能不能稍微像个人？ “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张益明这句话让玖若直接三观扭曲。 这人刚刚不是否认原主是他女朋友的事吗？怎么看到玖若不在乎，他又缠上来了？莫不是精神病吧。 “不是你说，你不是我男朋友吗？”玖若盯着张益明认真地说。 张益明语塞。 杨峥吃吃地笑：“一切的分晓都清晰了，张益明，你骗得过谁呢？我？还是你自己？你还是用你那脑袋好好想想，应该怎么离开这个鬼地方再说。” “我昨天……”张益明没听杨峥的话，转而对玖若说。 “张益明！”杨峥顿时怒了，“你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做什么？再说昨天的那件事也是你同意的。” “除了她，也没有别人可以选，不是吗？”张益明的目光终于从玖若身上离开。 “你们……昨天对我做了什么吗？”玖若怯怯地问。 “没有！什么都没有！”杨峥惊呼。她怎么好像有种错觉，玖若比以前要可怕得多？ 张益明也噤声了。 玖若松了口气：“我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呢？” “杨涵没跟你说，我们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吗？”杨峥觉得现在的玖若太过乐观了。 “说了啊。不是循环在一天出不去吗？”玖若笑笑。 张益明看向玖若的眼神变得不一样了。失忆能让一个人变化那么大吗？这看着完全不像玖若了。 杨峥的眼神中也有了惊讶：“你就一点都不担心？我们可能永远在这里。” “那也是生活的一种啊。”玖若被自己强硬创造出来的乐观给恶心到了。 “你知道超市里的食物还剩多少吗？”杨峥指指超市的方向。 玖若一愣，摇头。 “算上食物败坏的速度，最多只有五天。”杨峥冷冷一笑，“你不是到一楼和杨涵他们好吗？那你就下去啊。” 玖若皱皱眉，任务对象阴晴不定，这怎么搞？ “下去告诉他们，要拿食物多拿点，说不定明天就不让他们拿了。”杨峥也算是好心提醒了。 失忆后的玖若对张益明没兴趣，杨峥却觉得这件事很有意思，她想看张益明跳脚，心里就愉快了。 玖若有些选择困难，理论上来说，她是应该留在任务对象身边，伺机而动，随时煽风点火，促进两人的感情快速增长。 可原主跟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是那个样子的，加上玖若还很可能要每天去开一下西门放暗夜猫进来，留在三楼实属不方便。 在杨峥看来，玖若皱眉，是因为她在考虑。她没有斩钉截铁地拒绝她的晦气话，而是陷入了考虑。 “要想那么久吗？想走你就走啊，还是你嘴上说不记得张益明，实际上还是舍不得他？” “我现在就下去。”玖若淡淡地说。 “你真就这么走了？”张益明上前几步，“你下楼去就没食物，说不定不到两天你就死了。” “她死了跟你什么关系？”杨峥又对张益明冒火了。 张益明顿时哑炮。 玖若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这个男人是想两个都要？ 再见吧！ 别说玖若心里有人，还是一个比他要优秀好几百倍的男人。张益明的这个熊样，哪怕玖若被林良木劈腿，她也绝对不会选择张益明。 “那个，楼梯在哪？”玖若走了几步，回头问。 “……”杨峥慢慢地指了指一个方向。这玖若，失忆失得那么彻底？ 张益明探头看向楼梯的方向，看着那个瘦削的女生一步步走下楼梯，离自己越来越远。 “这不就是报应吗？”杨峥冷冷地说，“你都和我合伙推她下楼了，还想当圣母？” “昨天我喝醉了。”张益明淡淡地说。 “喝醉？那半瓶过期啤酒能把你喝醉？这种温度下，恐怕连个气泡都不剩了吧。” “没有的是气泡而不是酒精。” 杨峥一愣：“你什么意思？” 张益明看了杨峥一会：“我在说啤酒，你又想到哪里去？” “你分明就在含沙射影！” …… 空荡的商业中心内，杨峥和张益明吵架的声音徐徐地传入玖若耳中，虽然没全部听清，也让人产生了强烈的不适感。 杨涵和文羽也在讨论玖若，说她在楼上，会不会再被推下来一次之类。 他们也没有故意躲在哪里谈，看到玖若下来，两人纷纷掐断了话头。 “玖若！”杨涵很高兴能看到这个可以和她说上几句的朋友。 “你……决定要和我们在一起？”文羽上前问。 “如果你们也不欢迎我的话，我可以一个人住二楼。”玖若现在根本不想跟任何一方拉帮结派。 “不行！”杨涵和文羽异口同声。 难道二楼有鬼？玖若心想，脸上却露出一个微笑：“我开玩笑的。他们因为我而吵架，我不想看到，所以就下来了。” “你吓死我了。”杨涵拍拍心口。 336 循环世界?对象是反派(6) “对了，你说张益明是你姐姐的男朋友？”玖若想着能从单纯的杨涵入手也可以。 “是啊，怎么了？” “可是你姐姐怎么说他是我男朋友？”玖若把失忆进行到底。 “这……”杨涵看了文羽一眼，“这我就不清楚了。可是……可是张益明和我姐姐很好啊。” 文羽看到杨涵着急解释，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你姐姐的那些事，你就别管了。” 杨涵沉了口气：“也是，她也不想我管。” “你们之间，不和吗？”玖若奇怪地问。 杨涵又是一阵沉默。 “不想说就不要说了。”看来文羽有点知道。 “没事的，玖若和我们共过患难，也算是朋友了。”杨涵笑笑，对玖若说，“我和姐姐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她不喜欢我妈妈，所以也不喜欢我。” “那你们还一起来逛街？”玖若觉得不可思议。 “她的任务和我的任务都一样，找五色石。地图提示在这里面，所以就找来了。”杨涵的表现不像是说谎的感觉。 玖若听出了端倪，什么五色石？什么地图显示？ 玖若扫了眼文羽的表情，见他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没有为杨涵的话感到惊讶。 这么说，任务，五色石，地图这些词语，在这个世界里算是正常的。 “那五色石找到了吗？”玖若假装随口问出来。 杨涵摇摇头：“还没。” “会不会找到那什么五色石，我们就能出去了？”玖若又开始发散思维。 杨涵看了文羽一眼。 文羽呵呵一笑：“五色石是用来炼药品的，又不是什么钥匙。你连这个都忘了？” “对，忘了。哈哈。”玖若尬笑。 为什么原主的面容没告诉她这些？所以这到底是什么世界？ 玖若以为这不过是和与外面一点联系都没有的循环世界，原来并不尽然。 杨涵和文羽跟着笑。 “你这出去之后怎么生活啊？”文羽感叹了一句。 “所以我想扒着杨涵了。”玖若嘿嘿地笑着。 “那还不赶紧巴结她？”文羽开玩笑。 玖若心中暗想，这几个人的心思都太难猜了，性格上也是诡异多变。文羽昨天一副完全看不懂的样子，今天又变成一位温柔的大叔一般。 “说起巴结……杨峥告诉我，超市里的食物最多只能维持五天，她让我们想要赶紧去拿，不然明天可能就不给拿了。” 文羽一怔，收起笑意：“你们俩聊，我先去拿食物。” 文羽离开之后，杨涵说：“老师他真的很好，如果不是他，我可能都活不下去了。” “对了，你们有看到过一只猫吗？”玖若不想听杨涵的大型彩虹屁现场。 “你怎么昨天开始就找猫？”杨涵觉得很奇怪。他们一起被困那么多天，玖若都没找过猫，他们也没见过这商业中心内有什么猫。 “我印象中，我和一只猫是认识的，我……好像和它一起来的，可是又找不到它。”玖若把话说得模模糊糊。 “你失忆之前，也没找过啊？”杨涵觉得很奇怪。 “那我就不知道了，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这两天就觉得要找到一只猫。” 杨涵抬眼：“难道……这是转折？” “什么转折？”玖若问。 杨涵站起来：“我得去找老师告诉他这件事。玖若你就在这里，哪里都别去。” “……哦。”玖若反应过来的时候，杨涵已经不见了人影。 转折？他们把这些打破固守的平衡的状态叫做转折？ 玖若趁着两人都不在，过去西门那边，伸手推开西门，走了出去。 和昨天没什么变化，她从东门进来了，依旧看到那堆满了泡面和零食的自动售货机。 对了，他们不是说超市的食物只够五天了吗？那这台机子…… 她是无意间发现了一个宝库吗？好像有点意思。 玖若看了看周围，没有暗夜猫的身影。它到底去哪了？难道不是和玖若推门时一起进来的？ 玖若没碰那台售货机，沿着东门，跟着挂在头顶的指示牌，走回她刚才的地方。 正好，杨涵和文羽回来了。 文羽手上，拿着满满的三塑料袋食物。 “嗯？”玖若发出一个鼻音，她是不是对杨峥口中的五天的概念存在什么误解？ 这三袋子食物，应该能吃超过五天吧。 “你们把超市搬空了？”玖若上前帮忙接过。 “没，还有很多不能吃的东西。”文羽找了个地方把袋子放下。 玖若：…… 她是这个意思吗？ “对了，杨涵跑来跟我说的事情，是真的吗？”文羽抬头问玖若。 “什么事情？”玖若正在查看袋子里都有些什么，应得有点漫不经心。 “你觉得你要找一只猫。” “嗯，我是想找猫，但不知道这跟我们被困有没有什么关系，醒来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了，就隐隐约约感觉自己要找猫。”玖若尽可能地把事情说清楚。 “那就找吧。”文羽发话。 “啊？”玖若愣了。 “我也帮忙找，说不定是一只很可爱的猫。如果跟转折没有关系，那有只猫一起，也是一件开心的事。”杨涵很高兴的样子。 “嗯，找吧。”文羽同意。 三个人真的就在商场一楼找起猫来。 玖若看着他们找猫的样子，开始有点明白，杨涵为什么找不到那所谓的五色石。 他们找东西，就每个店面都进去一次，逛一圈，没看到，就走人。 玖若还不知道五色石是什么，但你们起码也要翻箱倒柜一下吧。你们不是被困好长时间了吗？不也挺无聊的吗？怎么就不能好好找一下？ 玖若懒得跟他们一起疯，又回到大堂，打算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暗夜能自己回来，她就不担心了。这里看着也没什么危险。 “玖若，玖若，这是你要找的猫吗？”杨涵向着玖若这边跑来。 玖若没想过他们真的能找到，抬头看去，暗夜猫正乖乖地躺在文羽的怀里。 “它不让我抱，我就让文老师给抱回来了。”杨涵很高兴的样子。 毕竟他们可以消耗的食物不多了，在这个空间里，能有一点点的变化都值得让人兴奋。 337 循环世界?对象是反派(7) 玖若怔怔地看着暗夜猫，没有表现得特别热情。或者应该说，她不知道要做出何种反应。 暗夜猫从文羽怀里跳下来，钻到玖若这边。 杨涵和文羽对视一眼：“玖若，它认得你，这是不是你以前养的猫？它是从哪里进来的？可以让它带我们出去吗？” 玖若看到文羽扯了扯杨涵的衣袖。 杨涵才停止了说话。 玖若给暗夜猫一个眼神，意思是，你看吧，这是我不敢当场认你的原因。 文羽看到玖若呆呆的，问：“你不是一直在找猫吗？是它吧。” “我不知道。”玖若皱眉。 暗夜：？ 文羽一阵失望。他刚才就问过猫，它是从哪里进来的，还是一直都在这商业中心里，可惜猫不会回答他，也听不懂他的话。 杨涵上前了半步还想说些什么，文羽对她摇摇头。 玖若抱着暗夜猫起来，目光有些呆滞：“我想整理一下我的思路。” “你去吧，去昨晚你休息的那店里就行。我们不会打扰的。”文羽的目的性很明确。 “嗯。”玖若听出他是不放心自己抱着暗夜猫就去找出口的意思，让玖若去他所指定的地方，方便监视。 玖若把暗夜猫扔在床上，自己在一旁躺下，很累。 “怎么回事？”暗夜猫看着外面，但开口对玖若说。 玖若瞄到店门口的监控：“我们还是别聊天了，那里有监控。” “你有电？”暗夜猫一副你怎么一天早上没见蠢成这样的样子。 “……”对呵，这里一直都处于停电的状态，“我昨晚没告诉你，这里的所有人，都以为我失忆了。” “嗯，这也是自保的方法。”暗夜猫点点头。 “你在外面有打探到什么吗？” “嗯……这里的猫一样不能说话。” “哈？！”玖若猛地看向暗夜猫。她都已经剪不断理还乱了，这死鬼还开什么国际玩笑？ 下一秒，玖若明白他的意思了，他自己出去也不方便开口问人，正常人也不会看到一直猫就忽然冲上去告诉它那些想知道的事情。 玖若叹气：“他们说，超市里的食物只够五天了。” “你不是说还有售货机吗？” “嗯？你也能看到那台售货机？”玖若重新升起了希望。 “直接过去东门看，是没有的，但从西门出去，它就在东门。”暗夜猫慢慢地说。 “这么说来，原本的东门，和出去之后再进来的东门，不在同一个空间？”玖若转了个身面对暗夜猫，可这么一激动，她和猫好像靠得有点太近了。 暗夜猫琥珀色的眼睛怔怔地和玖若对视好一会，才别过脸：“我怀疑我们在一个游戏世界。” “对了，我也听杨涵他们进来找五色石什么的。”如果是游戏，那他们那些随口蹦出来的词语就不奇怪了。 “外面那些人，姑且说成是玩家吧。他们都有各自的任务，寻找各种物品。也有些是npc，给他们发出任务指示的。” 暗夜猫顿了顿，继续说：“但也可以说，这个世界就是这样，那些我们眼中的玩家，可能就是这个世界真实生活着的人。” “那你弄清楚了商业中心为什么要封闭了吗？”如果是游戏世界，那他们随便杀人啥的，看起来就正常多了。 玖若还纠结过，杨峥和张益明在一起后，下半生会不会在铁窗里度过，而她的任务，又算不算成功？ “看到有告示和悬赏。” “啥？” “说是商业中心内发生了命案，悬赏寻找嫌疑犯，择日重开。不知道是玩家任务，还是这世界的真实案例。” 玖若沉吟了一阵：“如果这是游戏世界的话，那发生什么都无所谓了吧。” 玖若原就是因为想救人而来的，生生死死的事情，她还是十分的抗拒。但如果这是游戏世界，那她还是比较容易接受。 暗夜猫盯着玖若看了好一阵，轻轻地嗯了声：“理论上来说，文羽那个女朋友的死，应该是没有尸体的。” “还有一件很奇怪的事。你不是说我看到原主的脸，就会收获到部分关于原主的记忆吗？”玖若找了个枕头靠住。 “嗯，哪里不对吗？” “我看原主的时候，没读到关于游戏的任何信息。”玖若伸了个懒腰。 暗夜猫怔了怔：“大约是因为他们看来，这本来就是真实生活。” 玖若想了想，点头：“大概吧。” 玖若作为一个外来的入侵者，觉得这个世界很不正常，而一直在这里生活的人，是不会认为有什么不对的。 就像在上一个世界一样，大家都是“重量级”人物，人人都以胖为美，所以他们不觉得胖有什么不好。 这就叫……久闻不知其臭？ 玖若和暗夜猫的这一聊，直接聊到了入黑。 没有人来骚扰他们，倒是玖若，有点饿了。 “食物都在文羽那边，他们怎么就不来问问我要不要吃呢？”玖若随口抱怨了一下。 “你还是自己去找他们吧。顺便看看他们在哪里休息。” “为什么？” “方便我晚上避开他们。” “……”也是，猫的夜视能力正好让暗夜能方便去搜查什么。 玖若带着暗夜猫走出大堂，文羽还在。 玖若走了过去：“文老师。” “杨涵去休息了，我等你一会看你还出来不？”文羽解释了他为什么在大堂。 “嗯，有点饿了。”玖若有些不好意思，好像小娃娃找爸爸要吃的一样。 “猫呢？” “在里头呢。”玖若笑笑。 总觉得这个文羽有内涵，玖若莫名害怕被他看穿。 文羽给了玖若一包保质期半年的小面包，又拿出一罐猫粮：“你拿去看看猫吃不吃？” “好。对了，文老师，你就在大堂休息吗？”为了暗夜猫行动方便，该问的还是要问。 “是的。有事大声喊一下我都能听到。” “哦。谢谢。”玖若点点头，“天也黑了，我先过那边去了。” “嗯。”文羽点头。 玖若拿着食物回到床上用品店，关上门，重重地吁了口气：“暗夜？” “我在。” 338 循环世界?对象是反派(8) “唉！还是第一次杨涵不在独自和那人说话，总觉得有些无形的压力。”玖若啧了啧嘴。 “没想到你也有害怕人。”暗夜猫从暗处走出来。 玖若原地坐下，把罐头拿给暗夜猫：“这个你吃不吃？不吃的话吃面包吧。” “上次吃过还挺好吃的。” “……好吧。”玖若把罐头打开放到暗夜猫面前。 玖若在一旁啃面包：“啊！！好怀念徐念的手艺啊。” 暗夜吃了一会：“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我是杨峥的情敌，张益明又两个都想要，你能让我怎么办？”一说起这个玖若就头秃。 她想收回之前所有世界抱怨的话。之前觉得难的那些，其实真的一点都不难。这回两个任务对象她都不想靠近，才是最难的。 暗夜没有表态：“我一会出去转转。” “你自己？” “不然？” “行叭……不过文羽守在大堂。” “嗯，我知道了。” 这地方也是神奇，暗夜猫出去之后，没人可以说话，玖若莫名就觉得困了。入黑就想睡觉，天亮自然醒。 玖若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感觉有东西在扒拉她，于是睁开眼睛。 看到是暗夜猫那琥珀一般的眼，松了口气：“你想吓死我吗？” 暗夜猫把嘴上叼着的东西慢慢放下：“你拉张被子下来。” 玖若不明所以，还是照做了。 暗夜猫钻进被子底下：“你把头也伸进来。” 玖若依言。 暗夜猫在被子里叼起那块东西，往地上一扔。 “咚”的一声，那东西发出五色的光芒。不到两秒又消失，变回一块普通的石头。 “这是传说中的五色石？”玖若明白暗夜猫为什么要在被子里丢石头了，这光虽然微弱，也只有2秒，但在这无边的黑暗中，还是极其容易被发现。 “什么五色石？”暗夜猫从被子里钻出去。 玖若也跟着出去：“我也是猜的。那天杨涵提过一下，她和杨峥，是为了找五色石才来到这里，文羽说这五色石是用来炼药的。” “先收起来吧。”暗夜猫说，“如果这是什么关键信物，可能在关键时能救人一命。” “嗯。你在哪找到的？”玖若把五色石拿到床上用品店的最深处，用枕头巾里三层外三层地把它包了起来。 “我去二楼转了一圈。” 玖若一愣：“二楼有什么诡异的吗？” “乱七八糟的像地震过一样。” “什么？！” “嗯，根本无法下脚，自然也没法住人。”暗夜猫跳到床上趴着，“二楼的时间，好像是正常的。” 玖若眼睛一亮：“你说……会不会从二楼跳出去，就能到外面了？” “我明天试试。” “呃……别，算我拜托你了。”玖若大吃一惊。这种未知的空间里，万一把暗夜弄丢了她可怎么办？ “我不会有事的，最多回到你的潜意识去。” “……那也不行。”玖若斩钉截铁地说。 “那我明天再去找找还有没有其他五色石。” “不准跳下去！” “好。” 玖若跑到床上，偎依着暗夜猫，渐渐入睡。 暗夜在心里微微一笑。 早上，玖若依旧在三楼走廊的长椅底下醒来，身边依旧没有暗夜猫。 她不用猜都知道，肯定又会遇到杨峥和张益明，然后被他们酸上一阵子。 也不知道暗夜猫找回来的五色石会不会又回到原处？亏她还打包得那么细致。 玖若一愣，不对，他们在超市拿的东西都不会在第二天回到原处，这么说，这有活物还会归位？ 在玖若发愣之际，杨峥和张益明真的来了。 “哟！你说你啊，非要去跟那两个孬种，这不，天一亮又会回来了，何必呢。”杨峥笑得有些狰狞。 玖若起身，拍拍身上的衣服，果断走人。 “你给我站住！”杨峥大声一吼。 玖若定住，但没回头。 “我还没同意你走，你走什么？”杨峥噔噔噔地走到玖若面前。 “难道要每天都请求你批准吗？”玖若淡淡地说。 “……是又如何？”杨峥梗着脖子说。 张益明过来挡开杨峥：“玖若，你昨天在楼下有没有遇到什么特别的事情？” “什么叫特别的事情？”玖若原本是不想理张益明的，可看到杨峥的样子，她忽然想跟张益明“亲近”一下。 反正暗夜又不在。 不对？为什么要考虑暗夜在不在呢？ 玖若嗤了一声，再次抬头，对着张益明笑得无比灿烂。 “就是跟往常不同的那些。”张益明看到玖若不再像昨天那样，对他张牙舞爪的，显得很高兴。 杨峥一把扯开张益明：“你问她她就会告诉你了？” “会啊。”玖若侧着头可爱百倍地说。 杨峥一阵语塞。 “可是，我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也不知道昨天发生的事，算不算特别。” “呵！张益明，你看，她耍你的呢。”杨峥后退了一点，双手环抱，一副等待看好戏的样子。 “那你说说看，昨天发生了什么。”张益明瞪了杨峥一眼。 玖若心想，这两人是这段时间相看两相厌了吗？ “昨天找到一只黑猫。” “黑猫？！”那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有问题吗？”玖若继续假装天真。 “不可能！这里就我们几个人，不可能有猫。”杨峥惊叫。 “难道……有通道可以出去？！”张益明一阵兴奋，下意识双手抓起玖若的手腕，“我们可以出去了！” 玖若不着痕迹地把手抽出来，还好她学过跆拳道，不然被这恶心的人抓着，估计好几天都吃不下饭。 “应该是不可以的，昨天文老师已经打探过了。猫又不会说话，谁也不知道它从哪里来的。”玖若依旧笑，笑得张益明不记得她已经把手抽了出来。 “你别借故寻找话题为了和张益明搭讪。怎么可能有猫？”杨峥看到张益明对玖若的态度，就气不打一处来。 “那我现在下楼，找到它了带它上来给你们看看。”玖若一点都不想和杨峥争些什么。 不等他们答应，玖若赶紧溜之大吉。 她必须快点去打开一下西门，不然暗夜猫在外面进不来，文羽又去昨天找到暗夜猫的地方找它，那就穿帮了。 339 循环世界?对象是反派(9) 再次出现在东门，看到自动售货机里的泡面，玖若有点想吃，不如还是告诉他们这个秘密吧，整天啃干粮喝自来水，心理上有些难受。 玖若的手伸向售货机的那一瞬，忽然想起这商业中心里没有电，也就是说没有热水，拿到泡面也是白搭。 于是只好放弃这个念头，回到大堂和杨涵他们汇合。 跟昨天的区别不大，玖若到了大堂，还是看到他们两个在聊天。 玖若搞不懂一个老师和他的学生有什么话题这么好聊，天天聊都不累的。 看到玖若过来，他们又停下了话题，让她有种自己里外不是人的感觉。 玖若假装自己没察觉他们在避嫌，坦然地走过去：“我刚刚下来路过二楼，为什么二楼是那个样子？乱七八糟的。” 杨涵一愣，看向文羽。 “二楼的时间走向应该是正常的。”文羽好像没有隐瞒玖若的意思。 既然他们知道，为什么不从二楼寻找出路呢？“那么说，二楼可以出去？” “我们都试过了，不行。”杨涵拍拍身边的位置，“先过来坐。” 玖若没问他都试了什么，走过去坐下。 文羽又拿出一袋面包给玖若：“二楼的一家商铺里，拴着一条狗，我们一开始不知道，它也没叫。狗是后来饿死的，它死了之后，二楼就开始有变化了。” 玖若不可能问，是狗先死的，还是文羽的女朋友先被杀的。“二楼……有狗……的尸体？” 她说着假装瑟瑟发抖了一下。 “呵呵，你不用害怕。死了就消失了。”杨涵眯着眼笑。 死了就消失了…… 怎么听着相当可怕的样子？ 文羽的目光又落在玖若身上。 看着暗夜猫悠悠地出现，玖若总算松了口气。 有种感觉，呆在三楼听那些锥心的话，好像比留在这里承受莫须有的心理压力要强得多。 “喵。”暗夜猫走过来，跳到桌子上，嗅了嗅玖若的小面包。 杨涵伸手抱过了它，揉着猫的眉心：“你饿了吗？你从哪来的？告诉姐姐，姐姐就给你吃的。” 暗夜猫很享受的样子。 玖若皱了皱眉，她一点都不想看到当前的这个场景。她讨厌杨涵这样和猫亲昵。 “给我吧。”玖若按耐着内心的情绪，伸手要抱猫。 杨涵看来，猫是玖若提出要找的，所以她想要回去也很正常，所以很顺从地把猫还给玖若。 玖若把暗夜猫圈在怀里，然后才开始吃面包。 暗夜猫抬头看了玖若蠕动的下巴一阵，似笑非笑。 白天的时间，大家都是聚集在一起的。杨涵又开始了和文羽说话，聊的是学校的事情，一个又一个玖若没听过的名字从两人的嘴里蹦出来，没有共同的话题，也实属无聊。 玖若抱着暗夜猫准备要走。 “咦，你要去哪里啊？”杨涵停下那个关于罗心蕊的话题，抬头问玖若。 “到处走走。” “为什么啊？”杨涵又问。 “找找看有没有办法出去。”玖若的耐心和精神已经被这些人消耗殆尽，她急需要找个能和暗夜独处的地方。 “我们找了这么久都找不到，你一个人万一遇到了危险怎么办？还是不要去了。”文羽好心提醒。 玖若有种感觉，这个人在阳奉阴违。 “不会有什么危险吧。又没其他人。”对于玖若来说，人的因素才是最危险的，至于其他突发事件，她都有自信能解决。 文羽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点点头：“你走走就回来。” “好的。” 玖若抱着暗夜猫，走到西门那边，推开那扇玻璃门走了出去，毫无意外，他们还是回到了东门。 “我看到的是这样的场景，你呢？”玖若埋着头低声地和暗夜猫说。她不知道有没有人跟踪和窥视。 暗夜猫从玖若身上跳下来，站在自动售货机前，抬头说：“除了没有这个，其他都是一致的。” “喂你！那么大声说话，想死吗？”玖若扑向暗夜猫，捂住它的嘴。 “理论上来说，这里是一个独立的空间，只要他们不去推西门，那就不会来到这里。”暗夜猫若有所思地看着玖若。 眼前的这个人，一点都不像他所认识的玖若，他的玖若，可没有这样瞻前顾后，那么多的愁善感。 “那我们继续走，确实可以沿着东门回到文羽所在的大堂。” “大约这之间，有我们肉眼看不到的空间屏障。” “好吧……”游戏世界里的事实，谁又说得清楚，“对了，二楼的时间会正常流逝的原因找到了。” “嗯？” “文羽说，二楼原本有一条狗，养在一家店里，他们不知道，所以狗饿死了，然后就变成现在这里。难道真的要死人才能过得去？” 暗夜猫沉默了一阵：“我在外面也看到些特别的东西。” “是什么？”玖若抱起暗夜猫，靠着售货机坐下。 “早上有一对男女路过这里，说起了这里那件命案的事。” “嗷？” 原来半年前，这座商业中心里，有一个女生被人从三楼推了下来，当场死亡。 外面的悬赏不知道是谁贴的，过后这座楼就整座被封了起来。至今还没有人找到凶手。 “或许是她自己掉的呢？”玖若悠悠地说。 “我总觉得你哪里不对劲。”暗夜终于说出这个疑问。 “我也觉得自己哪里不对劲。”玖若一本正经地说。 她不正常就对了，暗夜猫松了口气：“我想想办法留在这里，看看怎样不会第二天醒来回到原处。” “这有点难度吧。如果不再一成不变，会不会表示时间可以流逝了？” “谁知道呢。” “啊！！”玖若抱头，“为什么非要出现些奇奇怪怪的事情让我思考？以前吧，想着日子过去，就会水到渠成，如今这两位……哦，对了！” “嗯？” “我说好了要带你去给他们看看的。”玖若忽然笑得无比谄媚。 “为什么？”暗夜一点都不买她的账。 玖若挑眉：“其实也没有什么原因的，给无聊枯燥的生活找点乐子呗。” “那就去吧。”暗夜无所谓地说。 340 循环世界?对象是反派(10) “咦？我以为你起码会怼我几句。”玖若笑着看它。 “我也想见见他们，或许能看出些什么来。”暗夜猫的语气带着浅浅的笑意。 “那……走？” “嗯。”暗夜猫摇摇尾巴，朝大堂的方向走去。 “哎！”路过另一道楼梯，玖若叫住暗夜猫。 暗夜猫回头。 玖若指指楼梯：“不如走走这边？” 暗夜猫不语，转身沿着玖若指的方向拾级而上。 玖若其实是没有看二楼到底是个什么状况，她是故意把从暗夜那听到的消息，拿来问杨涵他们。 现在特意去看了一眼，果然就是一片废墟。这诡异的状态，三楼不会塌下来简直就是一大奇迹，恐怕会世界建筑学的未解之谜。 也不知道二楼“地震”的那天，一楼和三楼是个什么状态。 玖若指指窗户那边：“那里好像能打开。” “可以。” “你看过？能看到外面吗？” “能。” “也不知道从那喊话外面的人能不能听到？” “……我没喊过。” 玖若看了那窗户一阵，向暗夜猫张开双臂。 暗夜猫很配合地跳到玖若身上。 他们又一起往三楼走去。 不管如何，现在就这空间里的事情都没搞清，万一那个窗户真的可以通往外界，到时候任务对象走失了，玖若还真的不知道应该去哪里找。 杨峥和张益明的活动和楼下那两位差不多，都待在一起说着什么。 张益明的角度先看到玖若：“你怎么从那边上来？” “散步。”玖若又恢复冷然的态度。她可不想在暗夜面前和这个恶心巴拉的人产生什么让人误会的关系。 杨峥瞪了张益明一眼，才起身。 “呐！我说好的猫，刚找到它，带来给你们看看。”玖若一副我就是最真诚最言而有信的样子。 “挺可爱的。”张益明漫不经心地夸了一句，“难道这里面还有其他动物？” 玖若完全没有防备之下，杨峥一把扯住暗夜猫，把它拉扯了过去，然后使劲掐它的脖子。 “你干什么？！”张益明吼了一声。 玖若露出狠厉的目光，一把甩开杨峥的手，把暗夜猫抱了回来，低头问它：“你没事吧。” 杨峥看向暗夜猫的目光是贪婪的，然后对张益明说：“我干什么？你真是问得奇怪哎。你记得楼下的那条狗吗？” 张益明噎了一阵，瞄了玖若一眼。 玖若忽然非常后悔在得知了二楼的转折原因之后，还带暗夜猫来找他们。 她再也不理这两个人，转身就走。 玖若刚转身，就看到杨涵和文羽出现在楼梯口。 “怎么了？”文羽一脸关切地问玖若。 “杨峥要杀掉这猫。”玖若有些愤慨。 暗夜猫舔了舔玖若的手背。 玖若知道暗夜是在安慰她，慢慢平静了下来。 刚才她其实可以就杨峥抢猫的时候，就直接把暗夜猫给抢回来，但她不担心争夺会弄痛它，甚至让它受伤。 “姐姐，你怎么能这样？”杨涵带着哭腔说，小眼神可怜兮兮地看了看暗夜猫。 “我怎样了？你们别装得像正人君子一样。你们谁不想出去啊？”杨峥冷冷地笑了声，“杨涵，你有本事就牺牲一下自己，从这跳下去，让我们看看这空间还会出现哪些转折？” 杨涵马上躲到文羽身后。 “你怎么不自己跳？”文羽冷冷地说。 “我想出去，我明确地告诉你们，我想出去，我不想死。你们不是装好人，装圣母吗？有本事牺牲自己拯救大众啊。”杨峥一点都不怕文羽。 “你确定死了谁，其他人就能出去吗？”文羽看杨峥的目光带着利剑一般的光芒，现在的他任谁都无法相信他是一名教师。 “不确定，但起码有另外的突破口！”杨涵叉着腰说，“既然大家都不想死，那这莫名其妙来的猫，死了又如何？” 玖若心口微微起伏，听着这些人说话，越听越气，他们就不能想想别的突破口？一味想着杀人有什么真正的意义？ “我觉得杨峥说得对。”张益明这才开口，目光落在玖若身上。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久久没有说话。 “你们听我一句，如果你们把猫杀了，才真的出不去，你们信不信？”玖若声音泠然，好像在很用力地压着即将喷薄而出的火气。 “呵！你别开玩笑了。它有那么大的影响力？不过就是一只猫而已。”杨峥冷笑，看向暗夜猫。 暗夜猫其实现在极度不爽，他不想玖若出面保护他。他不是说过，这容器没了，他也没什么所谓，顶多不过回到她的潜意识里而已。 她为什么还要这样不遗余力地保护一个容器？ 暗夜不想看到这样的玖若。他要玖若开心快乐，没心没肺地过着就好，无论去到哪里，他们都能在一起就好。 可是，为什么从上一个世界开始，玖若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可是这个状态下，暗夜又不能说话，要是他现在开口，那只会给玖若带来更大的麻烦。 “你不是说昨天才遇到这猫吗？你又知道它的存在就是关键？别闹了，好吗？”张益明企图以男朋友的语气来劝玖若。 他也想杀掉这只猫看看，商业中心会变成什么样。 “我说我能听得懂它说话呢？”玖若面无表情地看着张益明。 暗夜猫抬起眼皮瞥了玖若一眼。 “玖若，你是失忆了还是疯了？我怎么不知道你能听得懂猫的话？”张益明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一样，呵呵地笑着。 文羽的目光始终黏在玖若身上，但没有说话。 杨涵在他身后拉了拉他的衣角，他也没有做声。 “你们信不信都无所谓了，反正它让我发现了另一个空间。” 玖若的这句话，一石激起千层浪。 “什么？！”除了杨涵，其他三个人异口同声地惊呼。 暗夜猫咬住玖若的衣服轻轻拉了拉。 “跟我来。”玖若当作没看见，淡淡地对那些人说，然后把暗夜猫放到地上。 暗夜自然懂玖若的意思，向着楼下跑去。 341 循环世界?对象是反派(11) 玖若不远不近地跟在暗夜猫身后，用余光留意着旁边那些人的表情和行动。 “老师，我怕。”杨涵一直扯着文羽的衣角。 “没事，别怕。”文羽柔声哄道。 “啧。”杨峥发出一声不屑，问张益明，“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这种小绵羊？” “我不是。”张益明马上否认。 “哦，你就喜欢那些不服管教的刺头。” 玖若没忍住噗嗤一笑，杨峥这人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嘛。 暗夜猫回头看了看这些人。 玖若见到暗夜猫的表情，难道……这原主本身和杨峥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现在，自己的人设是挺崩的。还好她“失忆”了。 “你笑什么？”杨峥走到玖若身边。 “张益明有什么好？”玖若一点都不避讳，直接就问她。 杨峥显然没想到这方面去，瞬间愣住。 张益明也走了上来：“你什么意思？” “你们不是天天吵嘴以外就挺无聊的吗？当做是我给你们的问题，你们好好想想吧，反正每天大把的时间。”玖若上前几步，靠近暗夜猫。 文羽瞄了瞄暗夜猫，又看看玖若的背影，若有所思。 暗夜猫把所有人带到一楼的西门，然后回头看玖若。 玖若点点头，推开那扇玻璃门。 “这门……”杨涵惊呼。 “这里居然可以打开？”张益明一脸不相信，“真的是猫告诉你的？” “是它发现的。”玖若避重就轻，“留住它，或许还能有别的发现。” “别的？这不是能出去吗？”杨涵有些诧异。 “哼！”杨峥冷哼一声，推开玖若走了出去。 文羽连忙跟上。 反而是玖若和暗夜落到了最后。 玖若听到杨峥大叫一声：“这是怎么回事？！！” 杨峥反过来揪住玖若的衣领：“你这是玩我吗？” 玖若不着痕迹地甩开她的手，耸耸肩：“这只是一个发现，我从头到尾都没说过能出去。” “你……”杨峥语塞。 “玖若的确没说过。”张益明看不过眼。 他不知道，他越是帮玖若的腔，就越发引起杨峥的不满：“张益明你够了！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玖若不理他们两个，指指自动售货机：“看看这个。” “有食物！”杨涵兴奋了。 文羽对她笑着点点头。 “可是，这怎么拿出来？”杨涵看了售货机一会，“泡面居然有我喜欢的口味，可惜这没热水。” “砸了吧。”文羽淡淡地说。 “我来！”张益明做了个撸袖子的动作，看看周围，找到一个放仿真树的花盆。 “咔啦！”张益明一花盆过去，花盆碎了，售货机纹丝不动。 “一楼卖衣服的店里有铁管，我去拿一下。”文羽转身就走。 “老师。”玖若叫住他，“这边出不去，得从那边走。” “我就不信邪了！”杨峥过去推了推门，果然没推动，于是一脚踹过去。 反作用力让她摔倒在地，抱着腿愣是没喊出声来。 玖若叹气，这不是作死是什么？相信一下别人的话有那么难吗？ “你怎么样了？”张益明蹲到杨峥旁边，一脸担忧。 “你给我滚开。”杨峥伸手推开张益明。 摔了一个墩的张益明眼神忧伤。 这个男人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玖若戳了戳张益明：“你和文老师去找杆子吧，我怕文老师抬不过来。” “好。”张益明起身，回头看了杨峥一眼。 “……”文羽只好被强行文弱，和张益明一起走了。 现场剩下三个女生和一只猫。 “杨峥。”玖若走到杨峥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不喜欢张益明。” 杨峥冷笑一声：“你不喜欢？不喜欢你以前老是跟我争？” 玖若一窒，果然又是原主作的孽：“我以前做过什么我都不记得了，没骗你，是真的不记得。现在的我，不喜欢张益明！” “不记得？呵呵，你可以轻易地抹去一切，可我们呢？你以为我们也失忆了吗？” 不能否认，杨峥的这话没错：“你喜欢他，我会帮你。” “帮？你继续缠着他，继续烦他，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玖若瞄了暗夜猫一眼。几乎可以大概猜出来，这段三角恋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原主和张益明之间有暧昧，但两人都没把窗户纸捅破，还一直合作着做生意。大约是原主发现了杨峥喜欢张益明的事实，而张益明本人又没有特别抗拒。 然后原主就开始各种死缠烂打，耍赖耍泼。她这样做，反而让张益明更加的反感，离她越来越远，甚至和杨峥进入了恋爱状态。 可杨峥又发现，张益明之所以和她一起，多少有点为了让原主反过来挽回的意思。 现在玖若表明对张益明的不喜，这就让他更加的痴缠。 这种男人啊……是没断奶还是怎么着？ 反正玖若喜欢谁都不会喜欢这种男人。 “对不起，我做不到。”玖若义正辞严。 杨峥怔了一会，她听到玖若和她道歉？ 杨峥这才拿正眼看了玖若一阵，这个女人，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杨涵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忽然有种感觉：她姐姐真可怜。 “文老师他们怎么那么久都没回来？”杨涵在杨峥面前，又是玖若第一次见她时候那副怯生生的样子。 玖若一拍脑袋：“完了，忘记告诉他们，得从西门出来才能进这里。” “什么意思？”挣扎着要站起来的杨峥问。 “这里的东门，和商业中心的东门，不在同一个空间。” “难怪，我就说怎么没见过东门有售货机。”杨涵似在自语。 “我去找他们吧。”玖若叹了口气，沿着东门那边走过去，然后又绕到东门找到了扛着铁管的两人，带着他们从西门再次进入这个空间。 今天进进出出那么多次，也不知道明天会不会有其他变化，暗夜猫明天还能不能进来？ 张益明和文羽合力打碎了售货机，把里面的东西全部掏了出来，大家平均分配了。 做完这一切，天色已经入黑。 张益明看着杨峥一瘸一拐地走，想过去扶她，又不敢。 玖若不知道自己离开的那一会，杨峥和杨涵两姐妹说过什么。看她们也没有什么不对劲。 342 循环世界?对象是反派(12) 回到大堂之后，张益明和杨峥自觉上了三楼，上楼梯时，张益明终于看不过眼，把手上的东西一股脑往杨峥怀里一塞，然后打横抱起了她，拾级而上。 杨峥先是一愣，然后甜入心头，下意识转过头想向玖若示威，却看到玖若蹲在地上，跟猫介绍着泡面桶。 杨峥：…… 她这是突然之间失去了情敌吗？ 因为暗夜猫的事情，而且又分到了食物，玖若决定不再和杨涵他们待在一起。 “文老师，这两天谢谢你和杨涵的照顾，我还是和猫到那边去吧。不然老是打扰到你们。”玖若几句话说得真诚。 “玖若。”文羽叫住她。 “嗯？”玖若抱着暗夜猫回头。 “没事了。” “嗯。” 就这样，玖若和暗夜猫成了这商业中心内的第三队人马。 累了一整天，玖若总算可以回到床上用品店，和他们撇清了关系，也不知道算不算好事。 暗夜猫去查看了一下角落的那个枕头巾包，回头对玖若说了声：“还在。” 玖若躺在床上，反枕着双手：“真是徒增事端。” “是我要见他们的，始终都要见。”说起这件事，暗夜还在为自己需要玖若来保护这件事而纠结。 “嗯……话虽如此……” “我说过，我这个不过是个容器，他们想要它死，也无可厚非，你不用出面保护。”暗夜猫跳上来，站在玖若面前。 “哪怕是容器，它也陪了你很久，为你提供了不少的方便，不是吗？”玖若难得不同意暗夜的想法。 暗夜猫用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盯着玖若，沉默了很久。 第二天醒来，玖若已经做好继续被杨峥和张益明语言凌迟的心理准备。 她狠狠地闭了闭眼，再张开，发现自己还在床上用品店。 “暗夜。”玖若在身侧摸到了暗夜猫，松了口气，“我们没各自归位哎。” “嗯。我发现了。” “这会不会跟昨天频繁打开西门有关？” “感觉是。” “这么说，是不是不用死人也能解决转折的问题了？”玖若一阵兴奋，她始终接受不了死人的这种设定，哪怕知道这是游戏世界里。 “可西门之前是打不开的。”暗夜一句话直接把玖若击沉。 玖若和暗夜猫说着话，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吵闹声。 “那是怎么回事？”是杨峥的声音，“昨天可以打开，今天又不可以了？” “对啊，玖若呢？她睡哪的，叫她出来！”张益明叫嚣着。 玖若叹气，三楼的那俩应该是早上起来，发现玖若没出现在原来的地方，然后又跑下来去查看西门。 玖若和暗夜猫对视了一眼，走了出去：“我在这，吵什么呢？” 一言不发的文羽回头看了玖若一眼，移开了挡住杨涵的身子。 “你为什么没醒在三楼？”杨峥冲过去就直接揪起玖若。 “我也是刚被你吵醒的，还没弄清情况呢。”玖若从未对任何一个任务对象那么有火气过。 “猫呢？”张益明问，“你不是能听懂它的话吗？问问它。” “猫也不知道啊。”这两货不在一起真的天理不容。 “与其在这里吵，不如一起过去看看。”文羽提出建议。 “我……我也这么认为。”杨涵举了举手。 暗夜猫悠哉悠哉地走了出来，对着大伙：“喵~” “它说什么？”张益明问玖若。 “喵。”玖若淡定地回答。 所有人：…… 一行人来到西门，无论是玖若推，还是其他人推，都一样，打不开。 杨峥不相信玖若：“你倒是用力啊，你不用力怎么能打开？” “你没用力吗？”玖若反问她。真是无语死了。 杨峥一窒。 “可能你们昨天把售货机砸了，启动了什么保护机制。那是另一个空间，不是这商业中心的东门，它从我们的视线范围内消失也不足为奇。”玖若摊摊手。 “你最好别骗我们。”杨峥指着玖若说。 “信不信随你，我又控制不了你。”玖若看了暗夜猫一眼。 暗夜猫跳到玖若怀里。 大家见猫那么粘玖若，说不定她真的能听得懂猫的话。 “那你问问猫啊。”张益明一再强调。 “它知道什么会告诉我，不说证明它也不知道。”玖若有意建立暗夜猫在众人心中的地位。 看到玖若抱着暗夜猫转身就走，他们都跟了上去。 “你们有时间在这里闲聊吵架，倒不如去二楼找找。”玖若回头说。 她带着暗夜猫回到床上用品店，关上玻璃门：“唉，一看到他们我就冒火三丈，这可怎么办？” “他们就是这样的人，你没必要想着去较真他们什么。”暗夜淡淡地说。 “这是那个什么鬼系统要惩罚我去拯救世界吗？这什么时候才是个头？”玖若大字型躺到床上。 暗夜猫跳到床头柜上看着她：“累了？” 玖若那么一瞬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那猫怎么温柔成这个样子？“也许吧，我好像已经不记得良木的样子，不记得他是怎么对我好的了。” 一听玖若提起林良木，暗夜又沉默了。她不记得那是好事，可他看不得玖若这个样子。 “躲在这里也没什么用，我们也去二楼转一转。”暗夜猫跳下床头柜。 “好。”玖若跳下床，忽然来了劲。 二楼的环境果然不好下脚，但猫就不同，暗夜猫轻松地带着玖若开出了一条路，很快就走到了中心的位置。 他们四个人都在。 杨峥看到玖若来了，马上说：“你快让猫到处找找有没有什么不妥。” “你看，我都说她闹够脾气就会上来的。”说中了玖若的动向，张益明很自豪的样子。 “切！你可没那么了解我，你怎么不和她过去啊？”杨峥的话还是听着很酸，但没有昨天的那种火气。 “她不是说不喜欢我吗？我还是找一个喜欢自己的比较省心。”张益明嘻嘻地笑着。 “你什么意思？！你不是说了会好好跟我过吗？现在又承认了？你还是喜欢她。”杨峥怒视玖若一眼，转身揪紧张益明的衣服。 343 循环世界?对象是反派(13) “你不是说好了给我时间吗？”张益明一脸无辜。 “你昨天晚上对我做了什么，你不会不记得吧！”杨峥的声音很大，还故意示威地看了玖若一眼。 张益明脸上一红：“我不是那种小人，我认了你，就会爱你，但你要给我时间。” 玖若听得想吐了。 文羽已经带着杨涵去了别的地方。 暗夜猫摇摇尾巴，向杨涵的那边走去。 玖若跟了过去。 “文老师，有发现什么吗？”玖若问。 “我们之前就来查看过，没什么特别的。”文羽回头说。 暗夜猫看了玖若一眼，往一个方向走去。 玖若对文羽使了个眼色。 三人跟着暗夜猫过去。 杨涵紧紧地抓住文羽的衣角：“这不是那只狗饿死的地方吗？” 文羽也停下了脚步：“玖若，等等。猫可能闻到了那狗的味道，所以才过去的。” “没事。”玖若看来，暗夜猫伤害谁都不会伤害她。 那边吵架的两位看到这边有情况，拉着手一脚深一脚浅地走来，恐怕错过了什么。 暗夜猫走几步就一回头，对玖若示意。 然后它停在了一个地方。 玖若上前查看，这是一个可以通过一人大小的洞，往洞下看去，是一楼床上用品店的内景。 文羽上来看了眼，喃喃自语了一句：“为什么会这样？” “这不是你住的那个店吗？”杨峥也认出来了。 玖若没有理她。 “你那天花板上有洞吗？”杨涵问玖若。 玖若摇头。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四脚朝天躺了那么多次，都没发现什么洞，连蚂蚁洞都没一个，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洞她没看到？ 好吧，即使玖若真粗心大意成这样，没看到洞，暗夜猫怎么也应该发现了。 文羽捡了一块破砖扔了下去，发出很正常的响声，破砖也摔成了几瓣。 “喵。”暗夜猫对着玖若呼唤了一声。 玖若留意到暗夜猫的眼神，于是说：“下楼去看看。” “我去！”张益明转身就跑，还回头说，“你们在这里守着。” “我跟你一起。”杨峥跟着跑了。 满地的砖头上，两人跑得跌跌撞撞，却忍不住兴奋。 张益明反手拉住杨峥。 “其实，他们还是挺般配的。”玖若耸了耸肩。 “你真的一点都不在意？”杨涵忍不住问。 “嗯？我在意什么？”玖若不解。 “你之前不是喜欢张益明吗？先在他要和我姐姐在一起了，还是当着你的面，你不会不高兴？”杨涵很是不理解玖若的行为。 “我都不记得了啊。”玖若云淡风轻地说。 杨涵嘴角抽了抽。 暗夜猫却看着玖若，若有所思。 曾经喜欢的人当着她的面和别人好，她不在意，只是因为自己已经不记得。那……如果她是记得的呢？她还能不能有这么好的心态，祝福别人和对方白头到老？ 暗夜显然早已知道答案，但这也是他一直逃避着的答案。 “喂！！”那边传来杨峥的叫声，“楼下的店，没有石头，连一点灰渣都没有。张益明说他守在楼下，你们再扔一个看看。” 文羽听杨峥说完，捡起一块碎玻璃丢了进去。 玻璃四分五裂。 杨峥在那边喊：“怎样？张益明，看到吗？” 玖若他们这边听不到张益明的声音，杨峥转过来大声说：“他说毛都没有！” “走吧。”文羽看了杨涵一眼。 玖若抱起暗夜猫，原路返回。 他们在洞口都看不到张益明的身影，也听不到他的声音，那很显然，洞口底下又是另外一个空间。 杨峥看着他们三个都要下楼：“张益明，你在楼下等着，我们现在就下来。” 显然，他们也想参与到讨论当中。 “哎，文羽，你真的丢东西进去了吗？”张益明提出疑问。 文羽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看得他脖子一缩。 “你不是废话吗？砖块不是你亲眼看着丢的。”玖若投过去一个极度不屑的眼神。 “好吧，我这不是缓和气氛吗？”张益明对玖若没辙。 玖若有些明白，他们为什么一事无成。 原主的性格如果像杨峥形容的那样，比她还有过之而无不及的话，和张益明一起创业，恐怕永远都不会有结果。 两人都情商为负的。 “你们之前不是看过二楼吗？那个地方有洞？”玖若看向文羽。 “应该是没有。” “会不会是这样？这个商业中心里，总会有一个通往别的空间的通路，而这个通路，也是在商业中心内部。西门的那个可能因为我们进出多次，被关闭了。才又出现二楼的那个？”玖若分析道。 张益明目瞪口呆地看着玖若。他认识的玖若，什么时候有过这种逻辑？ 文羽点点头，表示同意玖若的说法。 “可是，之前也没发现有通路之类的。”杨涵说话时，用余光偷看杨峥。 “我看是你们看漏了吧！三楼我们全部翻遍了都没找到。我们现在看看一楼呗。”杨峥盯着杨涵说。 “我们该找的地方都找遍了。”杨涵不喜欢姐姐老是冤枉她。 “找遍了？那为什么连猫都找到的出口，你们找不到？还是你们早就知道了，故意不告诉我们，想要独自占有售货机里的食物。”杨峥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玖若没有反驳杨峥的话，因为她一开始的确是这样想的，所以正常人的思路，其实也无可厚非。 “我们真是玖若说才知道西门可以打开。之前我们推过的，根本打不开。是吧，老师。”杨涵估计一辈子都争不过杨峥。 “可是，照你们这么说哈。那边的通路被发现了，然后就没了，又出现了那个洞。这到底是谁在控制啊？”张益明难得开窍。 玖若见张益明看着她，说：“你问我我问谁？” “大魔王不是有控制世界的能力吗？”杨峥忽然收起了嚣张气焰，靠到张益明身上。 “可是大魔王在我们出生之前已经被消灭了。”张益明下意识搂过杨峥，意识到玖若就在身边，他又放开了手。 玖若和暗夜猫对视了一眼：“大魔王又是什么东西？” 344 循环世界?对象是反派(14) “大魔王的传说你没听过吗？别开玩笑了。”杨峥冷笑一声。 “是你们失忆了还是我失忆了？”玖若的语气淡漠且疏冷。 杨峥一愣。他们怎么老是忘记这个人只有几天的记忆？还是他们一手造成的。 “在我们还没出生之前，这个世界有个人，他特别的厉害，他可以随便修改这个世界的任意东西，随便让人生，让人死。”杨涵下意识看了文羽一眼。 随便掌控人的生死，那不是上帝吗？ “人们对他极度不满，叫他做大魔王，又开始组织战.争，讨伐他不成。后来有个人提供了一个方法，那些人一起寻找了许许多多的材料，最终成功把他封印了。世界才开始恢复正常。” 玖若忍不住想，什么才是正常？如果那大魔王真的能控制整个世界，他的心态够正的话，其实倒也没什么。 “难道……大魔王觉醒了？”张益明自言自语。 “不会吧？我不认为我们做了什么特别有用的事情能被大魔王瞧得上。”杨峥这时倒是认怂了。 “但愿不是吧。他们那会几千人才把大魔王封印了。我们现在……”张益明看了看大伙，“必死无疑。” “哎，你就别说这些了。”杨峥推了推张益明。 “不说了不说了，想想就害怕。”张益明是个怂货。 文羽听他们说了这么多，依旧一言不发。 “那现在也没什么办法，先观察一下再说，各自回家吃饭吧。”玖若起身要走。 暗夜猫跟上。 文羽见那两人还不想走：“我们也饿了，这里没你们的食物。” “你为人师表，说出这样的话没问题？”杨峥显然想赖着了。 “杨涵，我们换个地方。”文羽也站了起来。 “啊……嗯。”杨涵睨了杨峥一眼，和文羽一起走了。 “他们拿我们当什么了？传染病患者吗？”杨峥抱怨了一句。 “我们先上去，反正又不是不可以下来。”张益明相对看得比较开。 “行。” 玖若仰躺在床上，看着大致是那个洞的地方，天花板光洁无暇，别说是洞了，一个钉子眼都没发现。 “哪怕是亲眼所见，也觉得是鬼打墙。”玖若悠悠地说。 “游戏世界里，有着各种各样的bug不是很正常吗？”暗夜倒没有太在意。 “问题是这明显不是bug。”玖若话音刚落，忽然坐起来，“你说他们口中的大魔王，是不是这个游戏的开发者？” “这里的人都不知道自己是在游戏当中，难道这个游戏一个玩家都没有？大魔王或者是开发者，或者是这里头的王者级玩家。”暗夜分析道。 “嗯，听着很有道理的样子。”玖若对暗夜猫勾了勾手指，“对了，你那五色石到底是哪找到的？” “就在那个洞口的位置。” 玖若怔了一阵：“你拿走了五色石，所以打开了洞口？” “谁知道呢。” “暗夜，我想赶紧走人了。这个世界好没意思。” 暗夜猫暗暗发笑，玖若自己掌控不了的世界，就说没意思。暗夜他去哪都无所谓，只要身边有她，无论是被丧尸追赶穷途末路，还是在成为网红猫，他都完全能接受。 可……就是接受不了没有她在的地方。 “那就别管什么出路的，把那俩凑合一起看看有没有效果？”暗夜猫反问玖若。 “他们昨晚不是翻云覆雨了吗？看着也没什么效果。” “会不会张益明心里还有原主？” “啧，恶心。”玖若又复躺回床上。 暗夜松了口气，她觉得恶心就好。 忽然，暗夜猫一愣：“玖若，有人尖叫，好像是杨涵的声音。” “什么？！”玖若连忙坐起来，穿了鞋子往外跑。 她没听到什么尖叫，但暗夜说有，那就有，她绝对不会怀疑暗夜，虽然他有时候的确嘴欠。 暗夜猫飞奔出去，往楼梯口那边跑。 文羽也在楼梯上，跑得跌跌撞撞，显然害怕得脚步不稳了。 玖若从他身边掠过，一手扯上他一起跑。 文羽脱力的身体才得到了往上走的力量。 暗夜猫回头等了他们一瞬，才往那个洞的方向走去。 洞的底下，刚好看见杨涵的身体被风化，就像玖若在混沌里看到那些灵石风化时一样，瞬间变成无尽的尘埃，在没有风的环境下，也很快消散殆尽。 洞口旁边，没有其他人。 玖若以为上来起码能看到杨峥和张益明的，哪里知道一个鬼影都没看见。 文羽已经顾不得满地都是砖头瓦砾，双膝跪在上面，两只手扶着洞口，弓着身子，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嘴里喃喃地叫道：“杨涵……” 玖若这才回味过来，杨涵这算是gameover了吗？ 她站在一边，不知道应该对文羽说些什么，怔怔地看着洞口的地方，久久没有说话。 “喵！” 暗夜猫的一声呼唤让两个人都回过神来。 “我去找杨峥他们看看怎么回事？”文羽慢慢地站起来。 他一个踉跄，险些掉进洞里。玖若连忙伸手扶住他：“一起去。” “嗯。”文羽已经失去了往日的淡定和孤傲。 三楼，玖若和文羽加上暗夜猫找遍了整个楼层，都没发现杨峥和张益明。 只有两个可能，要不他们就消失了，要不就有意躲着他们。 玖若不希望发生，因为丢失了任务对象，这对于她来说不是一件好事。只能暂时认定他们是躲起来了。 “我们先别找他们了，看看商业中心里有什么变化。只要先于他们找到转折，我不信杨峥他们不出来！”玖若故意大声地说。 他们听到这话，也迫不及待出来找转折的话，到处乱窜，肯定会逮到他们。 文羽是个聪明的，很快就理解了玖若引申的意思：“我们分头找吧。” “行。”玖若很自然地抱起了暗夜猫，她和文羽分头找无所谓，她才不想和暗夜分头。 两人又在三楼转了一圈。 玖若在明，那俩货在暗，她可不敢随便和暗夜猫对话。 暗夜猫也用眼神告诉玖若：“这层楼没什么奇怪。” 玖若点点头，带着它回到一楼。 文羽正在大堂怔怔地盯着一个地方看。 345 循环世界?对象是反派(15) “怎么了？”玖若走上前去问文羽。 文羽指指外面：“那个人，已经路过了不下五次。” 玖若没作声，陪着文羽一起看着那个地方。 果然没多久，那人又再次路过，还往他们这边看一眼，露出一个碜人的笑容，再继续往前走。 略微的可怕。 玖若无意间对暗夜说话：“他会不会是传说中的大魔王？” 暗夜没有玖若的意志力那么弱，文羽在他是肯定不会说话的。 文羽自然不认为玖若在和一只猫说话，以为玖若是在问他，于是回答：“不是。” 玖若慢慢地把头转向他的那边：“你又知道不是？” “因为我就是大魔王。” “咳？咳咳咳！”玖若是真的被呛到了。 天下间哪个正常人会如此淡定地对别人说“我就是大魔王”？莫不是因为杨涵的事受刺激了？ “喵？”暗夜猫却示意玖若引导他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 玖若明白暗夜的意思，他们怔愣着，外面的那个人又再次路过，同样的动作，同样的笑。 “难道，我们这里面，从我早上起来不会出现在三楼开始，时间就流动了？而外面陷入了循环？”玖若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 文羽看了玖若好一阵：“你的想法真大胆。” 他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玖若想着自己大不了一死，她也想早点离开这里了，她走，暗夜能找到她就够了，所以她也不怕什么大魔王。 其实主要是她对大魔王没有什么确切的概念，所谓的什么？初生牛犊不怕虎嘛。 可是，如果杨涵知道，一直在自己身边的那个，居然是大魔王，她会怎么想？ 唉，可怜的杨涵。 “文老师，我感觉，我们需要聊聊。”玖若淡淡地对文羽说。 “我正有此意。”文羽也不再伪装，此时的他，目光中带着一丝的凌厉，一看就不是什么文弱书生。 “这里太空旷了，进床上用品店吧。”玖若为了向他示好，主动把窝让给他。 文羽现在也不想呆在大堂，再说外面那个人，连他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所以就从善如流了。 “说吧，大魔王。”玖若决定先发制人，把猫放在床上。 这个店里也没有什么地方好坐的，她和文羽就各坐一床，面对面看着。 刚刚坐下的文羽一愣，他还没开始问呢，玖若倒先说起来了。“我要了解一下你的情况，才肯定我说的事情你能不能听懂。” 玖若眼珠一转：“你就当我全部能听懂就是了。” 诓她？没那么容易。 “你不是原来的那个玖若。”文羽很肯定地说。 玖若笑笑，不置可否。 “你有听过什么是游戏吗？”文羽还是说了，他现在失去了杨涵，有点六神无主。 “我傻吗？谁没听过游戏。”玖若找了个枕头靠住。 “这里的人，就没听过。他们都以为自己是真正地活着。”文羽的声音就像是一丝微风略过，不咸不淡。 玖若撑着头，瞄了文羽一眼：“也就是说，你不是这里的人。” “你很聪明。”文羽点头，目光透着欣赏的情绪。 “哦，多谢夸奖。” 文羽错愕了一阵，云淡风轻地笑笑：“你来之前，一切都还在我的掌控之中，可你的出现成为一个变数，好像什么我都控制不了了。” “这么说，你是可以随时把我们放出去的？”玖若挑眉。 “原来是可以，但现在我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文羽呼地一笑，“不过也无所谓了。” 玖若皱皱眉：“所以，你把这些人关在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你的猫是从外面进来的，相信它看到了外面那悬赏公告了吧。”文羽看了看暗夜猫，“你不是能听懂它说话吗？” “你认为一只猫识字？”玖若侧着头问。 文羽直接被噎着，一瞬间连呼吸都忘记了。“我是想查清，到底谁杀了我女朋友。” “你不是看着张益明杀的吗？”玖若顺口就说。 “你果然知道这里有第六个人的存在。” “猫说的。”玖若把锅甩给暗夜猫。 文羽再次语塞。他怎么之前完全没发现，他说不过这个丫头片子？ “其实她早在之前已经不在了。我来自另一个世界，可以说，是这个世界的作者。”文羽扫了玖若一眼，似在看玖若到底能不能听懂。 玖若却和暗夜猫相视了一下，很明显，这个大魔王是游戏开发者了。 “你不用说得那么隐晦，我能听懂。我倒是有点好奇，为什么这里一个玩家也没有？他们都以为自己在一个真实的世界？”这个问题玖若好奇很久了，哪怕没有关键信息，但她还是想问。 “原本是有的，还火过一段时间，我也因此赚了不少的钱。”文羽见玖若能听懂，也省去了解释的麻烦。 “后来呢？” “npc起义，把我封印了。” “噗。”玖若喷笑，用手背擦了擦嘴巴，“不好意思，你继续。” 玖若的话语间还是掩饰不住她的笑意。被npc封印了的游戏开发者，好吧，她还真是第一次见。 文羽能理解玖若的想法，因为一开始他自己都觉得非常的无奈：“应该是有人给他们植入了什么程序，不然是不可能发生这种状况的。” “嗯。”玖若还在笑，“你继续说吧。不用跟我解释。” “更可怕的是，后来进入游戏的那些玩家，全部都被困在游戏世界里了，他们在这里过了好长一段时间，甚至组建了家庭，生了孩子。” “所以，你是天山老妖？”玖若深深地看了文羽一眼，“你看着不像有几百岁的样子。” “游戏世界里的时间比外界过得要快。”文羽随便解释了一句，“我就另外开了个号，给自己写了个身份，潜进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嗯？” “我在这里认识了一个女孩，她很好，但她是玩家的后代，也算是个npc了。因为她，我不自觉地就想留在这个世界，和她终老。”文羽的目光变得悠长。 “呃……你这是沉迷于美色不干正事了吗？” 346 循环世界?对象是反派(16) 文羽没有否定玖若的说法：“我和她来这商业中心里寻找材料，她就离开一会，去去洗手间，就被别人杀了。” “我创建的这个世界里，是没有npc杀npc的说法的。这个世界的玩家已经被同化，他们是不会无缘无故斩杀同类。” “她死了之后，我记起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于是退出游戏回到了原来的世界，把她重新复活，写入其中，而我来寻找凶手。” “可是我发现，我竟然不能再次登录游戏，她已经在商业中心里，如果她找不到我，难保会再次发生什么。我就制造了一次地震，回到这里。” “原本我也不太清楚为什么大家被循环在商业中心里，后来我才知道，她启动了保护机制，她记得她被杀的经过，所以把嫌疑人都关在了这里。” 文羽深深地叹了口气。 “你写的是什么鬼游戏，一点逻辑都没有？一个npc还启动什么保护机制？快要比你都厉害了。”玖若忍不住吐槽。 文羽怒了：“不许你这么说她。她会的，都是我教她的。” “说不定正是你教的那些害了她呢。”玖若喃喃自语。 文羽愣了好一阵：“你什么意思？” “有人觊觎她的才能，记起游戏里杀掉玩家可以获取对方相应技能之类的，然后就杀了你女朋友呗。”玖若越发感觉文羽实在是太蠢了。 “……”文羽完全没想到这方面上。 “好了好了，我不多嘴了，然后呢？发现是张益明杀人的？”玖若觉得，自己再吐槽下去，恐怕明年文羽都说不清全部的事实。 “张益明这次杀掉她是错手，还是她故意让张益明杀，然后给我看到的？我还不知道。”文羽神色间闪过一丝痛苦。 “这真是错综复杂跌宕起伏啊。”玖若见他有所隐瞒，也没有特意去追问。 “喵！” 玖若对暗夜猫吐吐舌头。 暗夜的意思很明显，她不是打算不再吐槽文羽吗？怎么转念又管不住嘴巴了？ “空间内的转折，在她死了之后开始出现，那是真的。我也基本能确定，杀她的人，不在这里。而我制造的那场地震，正好把这几个人困住了。”文羽自己说着说着都乱成一团。 “因为那个女孩不过是你虚拟出来的，所以她再次被杀，你一点都不心疼？”玖若觉得不可思议。 “难道原来的她就不是因为我，虚拟出来的吗？我一样喜欢她，一样心疼她。可是为了看清是谁杀的她，我不能就这么暴露自己。” “好吧，你是大魔王，你说得都对。” 文羽淡淡地看了玖若一眼：“到你了。” “到我什么？” “你到底是谁？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说不定你就是杀她的人。” “天大的冤枉！我做好事还来不及呢，干什么要杀人？好玩吗？”玖若摆摆手。 和暗夜猫对视了一眼，暗夜猫点点头，那就是可以说？ “你是玩家？”文羽问。 玖若摇摇头：“我可以说是从别的世界掉进来的，我来这里，是为了一项任务。” “什么任务？”文羽提起了心肝。他自己制造的世界，又多少漏洞他还是很清楚的。 万一这个玖若告诉他，她来是再次封印他，或者夺取些什么重要的东西，那他现在自己也被困了，实在无能力和她角逐。 “嗯……”玖若想了想，“让杨峥和张益明结婚。” “什么？”文羽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的任务就是媒婆任务。把那些不能靠自己的能力顺利在一起的人，给他们促成促成。” “什么地方居然发布这种任务？”文羽松了口气之余，极其不屑那个发布任务的人。 “我也不知道。”玖若看了看暗夜猫，“不怕告诉你，它是我的助手。” 文羽讪讪地一笑：“也就是说，那天玖若真的被那两人给杀了？” “正确来说，我也叫玖若，名字是如假包换的。” 文羽倒是一愣：“同名穿越，也是有趣。” “我可不觉得。千千万万的玖若，没有一个跟我一样的。”玖若很是看不起那些乱七八糟的玖若。 两人沉默了很久。 “杨涵不是你推下去的，也不是我推的，那只能是他们两个。”文羽提起杨涵，又觉得很对不起她，毕竟是和他相处过一段时间的好学生，还一起被困在这里。 “杨涵不是老和你在一起吗？怎么会让她单独行动了？”玖若甚是不解。 刚刚发现那个洞，分开没多久，就有人出事。 “她说要和姐姐说几句，我就让她去了。她们家里，好像需要她们寻找五色石，率先寻找到的，据说是要继承杨家的。” “我就搞不懂了，那些什么大家族，搞什么老是想出些让兄弟姐妹手足相残的竞争点子来？他们就不能正常点，一人分一半吗？实在不行，那就只生一个啊。” 文羽被玖若漫不经心的言论给惊讶到了。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这种话，而且竟然不无道理。 “规则吧。”文羽看着玖若义愤填膺的样子，竟然觉得她有些可爱。 暗夜猫嗅到一丝不寻常的味道，但他还是不想开口，不然被文羽逮住了，会发生什么都不奇怪。 “我说这都是妥妥的套路。规则？说得真好听。”玖若十分的鄙视。 文羽一时无言以对。 “既然我们都已经坦诚相见了，虽然大家目的不同，但起码能暂时相互相信，相互合作的吧。”玖若一副慵懒的态度。 文羽起身，走到玖若面前，把手伸向她：“合作愉快。” 玖若没打算和他握手：“我送你一样东西。” 玖若回头看了暗夜猫一眼。 暗夜猫会意，去角落那里把那块五色石翻了出来，丢在文羽面前。 文羽是谁，一眼就认出来了：“你们找到五色石了？什么时候找到的？” “拿这个去引杨峥出来，应该可以。”玖若发现，激将法是引不出来他们两个了。他们有意躲起来，商业中心不算小，也是挺难找的。 “……嗯。” “是猫发现的，它把石头拿下来之后，第二天那里变成了一个洞。”玖若言尽于此，其实她也只知道这么多。 347 循环世界?对象是反派(17) 文羽拿着五色石走了。 “他始终没说，当初应该怎么离开这个鬼地方。哪怕我是个变数，他多少应该说说，变数出现之前到底是怎样的吧。”玖若自言自语地抱怨。 暗夜猫没有顺着她的话往下说：“找到杨峥他们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那俩货涉嫌杀人，还好几次了。我能怎么办？我倒是想问你。”玖若是烦透了杨峥他们两个。 暗夜猫不语。 玖若不是信奉车到山前必有路吗？那就顺其自然吧。 “我去跟一下文羽，你就在这里别走开。”暗夜猫起身出去。 “喂！这里可是存在异空间的。”玖若抬头看了看天花板，“你就不怕我被吸到哪里去吗？” 暗夜猫回头白了玖若一眼，继续往外走。 没多久，暗夜猫就回来了：“玖若，出来一下，外面进来了一个人。” “什么？！”玖若吓了一跳，从床上跳下来，连鞋子都踢飞了一只，又要躬下身找鞋。 商业中心的大堂内，玖若看到了和文羽面对面的，正是外面盯着他们看的那个。 “你是怎么进来的？”玖若第一时间奔上前去。 那人眯着眼看了看玖若，指指文羽：“他怎么来的，我就怎么来的呗。” “这么有趣？那你能出去吗？”玖若笑着问。 那人一愣，显然有点无法接受玖若的脑回路。他还以为玖若和其他人一样。 “你好，我叫玖若，你呢？”玖若对他伸出了右手。 对方看了玖若的手一阵，没有握上去：“沈石。” “所以，你是游戏病毒？” 沈石似乎被崴了一下，但下一秒，他对玖若笑：“一个玩家偶然发现这里十分有趣，想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王国，有这点野心也不过分吧。” 玖若摇摇头：“想法很伟大，你现实世界里是个宅男吧。” 沈石凝了眼。 玖若不理他，过去问文羽：“看到他们了吗？” “还没。”文羽瞄了沈石一眼。他有些佩服玖若一点都不害怕这个人。 自从世界失去了他的控制之后，文羽的安全感几乎跌到零。 “那就先找人。”玖若斩钉截铁地说。 “他呢？”文羽还是很想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来头。 虽然他刚才问了很久对方都不回答的问题，被玖若三言两语之间，就问出了个大概。 “管他做什么。是他自己要进来的。我们还是先找人。”玖若不拿正眼瞧沈石。 沈石感觉自己受到了冒犯，挡到玖若前面：“你打算怎么样？” “那啥……大哥，这话该我问你吧。”玖若上下打量了沈石一下，果然是个宅男，还是个看似不甚聪明的宅男。 之前他在外面那样直勾勾地盯着他们看时，玖若还以为是个什么厉害的人物，至少是关键黑马。 可近距离接触之后，她觉得这个人嘛，能力是有点，但智商上好像有所欠缺，玖若也就不怕他了。 沈石被玖若噎了一下，久久没有说话。 忽然，暗夜猫朝一个方向奔过去，玖若和文羽对视了一眼，跟了上去。 暗夜猫这回没等他们两人，火速跑到一个地方。 “你……你别过来！”是杨峥的声音。 “滚开！”张益明拿什么来扔暗夜猫，玖若只听到一阵重物落地的声音。 “暗夜！”玖若跑了过去，看到张益明已经捡起另一块石头对着暗夜猫。她一个飞身过去，踢掉张益明手上的石头，估计顺便把他踢得手腕脱臼。 张益明痛苦地用左手扶住右手的手腕：“你……你做什么？！” “打你。”玖若冷冷地看着张益明。 杨峥把张益明挡到身后：“你对他做了什么？！” “手腕脱臼了吧，刚才太激动，一不小心忘记了力度。”玖若微微笑着。 “噗。”身后传来一声嗤笑。 杨峥一看到有陌生人，瞪大双眼：“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 玖若回头一看：“沈石。” 她没有再解释其他：“我告诉你们，别随意伤害我的猫。” 暗夜猫抬头看着玖若，心中浅浅地叹了口气。 “不过是一只猫，值得吗？”杨峥看着张益明的手腕，有些心疼。 “值得。”玖若面无表情地说。 杨峥看着张益明的手腕快速地肿胀着，懒得跟玖若计较：“你赶紧过来帮他把手腕接回去。” “我不会。”玖若想也不想就说。 “什么？！你自己踢掉人家的手腕，你不会接？” “你吃猪肉，你会养猪吗？”玖若依旧淡淡的。 “你疯了！”杨峥涨红着脸大吼。 沈石已经走了过去，托起张益明的手：“我看看。” “你谁？”张益明下意识挣扎，又把手弄痛了，直接流出了眼泪。 杨峥更加心疼，对沈石说：“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怎么进来的，你能治好他，我可以把我们的食物分给你。” “好了。”沈石已经放开了手。 张益明一阵嚎叫之后，觉得手上舒服了许多。 “这……这就好了？”杨峥不怎么相信。 沈石退到了玖若身边：“这里面不就你们几个人吗？怎么还相处不来？” “我怎么知道。”玖若还想问问杨峥他们，怎么好像跟她有仇似的。她也很头痛好不好？ 情敌的事情不是早就过去了吗？难道原主还有什么需要澄清的？ 文羽看着闹剧过去，开口问：“你们为什么要把杨涵推下去？” “我们没有推，是她自己掉下去的！”张益明依旧扶住手腕，好像生怕一不小心再次脱臼一样。 玖若的视线落在他的手腕上，淡淡地说：“是吗？” “你的意思是怀疑我们了？”杨峥跳出来把张益明推到后面。 “是。”玖若没有否认。 张益明忽然反应过来：“外面有人能进来的话，我们是不是就能出去了？” “那当然不是，你们也不看看我是谁。”沈石觉得，那两个人就像小丑一样，“这样的人，留着也是祸害，不如……” “不行！”玖若猛然吼了声。 “为什么？我看他们挺不听话的，解决了不更痛快吗？听这位说着，他们好像还杀人了？”沈石看了文羽一眼。 348 循环世界?对象是反派(18) “宅男，你是不是现实世界跟他们差不多，所以跑到这里来虐人了？”开玩笑，玖若再讨厌杨峥他们，他们也是任务对象，这件事不能改变。 沈石神情一变：“你什么意思？” “我意思是，你既然能改变世界，不如找个路把这些人放出去。”玖若挑了挑眉。 “玖若，他是谁？他是大魔王吗？”杨峥的气焰顿时熄灭了大半。 文羽嘴角抽了抽，怎么又被带偏了？“我问你们，为什么要把杨涵推下去？” “还有什么为什么吗？我们想出去啊。”张益明感觉手腕好多了，又马上变得天不怕地不怕的。 尤其是他发现了，玖若似乎有意要保护他们，他就更加不用害怕了。 杨峥回头白了张益明一眼：“真的是她自己掉进去的。” “她没事怎么可能会掉进去？”文羽红了眼。 “我说那里有五色石。”杨峥似乎没有意识到她说漏嘴了，转而反应过来，“是真的有五色石，我看到的，没故意骗她。” 玖若伸开手臂，暗夜猫跳了上来。一人一猫对视了一眼。 文羽也看向玖若，可惜玖若根本没空回视他。 “那你说说全过程。”玖若给杨峥解释的机会。她没办法，她也身不由已，虽然很想把这人给毙了，但她不能这么做啊！ 杨峥有碍于玖若杀人的眼神，加上她身边的那个听着像“大魔王”的人物，于是犹豫着开口。 “我找杨涵，是为了商量五色石的事情。我在那个洞口，感受到了五色石的能量，我的确看到那里有五色石，就叫了杨涵过来确认。” 杨峥瞄了沈石一眼：“她来了，她的确也看到洞口有五色石，所以才凑过去的。然后脚下的那些瓦砾就松动了。” “你现在能感受到五色石的能量吗？”玖若淡淡地问。 杨峥睨了睨玖若：“你想套我话？” “你没做亏心事，怕什么我套你话。”玖若想着五色石现在在文羽身上，如果杨峥没有感受到的话，那证明她那感受到五色石能量的话是假的。 “没有。”杨峥谅他们也不可能找得到五色石。 玖若揶揄地一笑。 随即，沈石像沈石变戏法的一样，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大堆五色石，哗啦哗啦地丢在地上，每个都发出五色光芒，好一阵才平静下来。 “这么多你都没有感受到它的能量，那什么鬼洞口的能量到底有多大？”沈石一副乐得看好戏的样子。 杨峥和张益明目瞪口呆。 不是说五色石很贵重吗？为什么这个突然出现的怪人随便一掏就是一大堆。 文羽看向沈石的目光带着探究。 玖若一开始也有些惊讶，她和暗夜猫绕遍了整个商业中心，也就找到那么一块，而且还像拿了女娲补天的石头一般，一拿就破个洞。 那沈石身上的这些，又是怎么来的？ 算了，这里的变数已经比一切的事物都要多了，玖若转过头对沈石说：“宅男，你就是游戏病毒，你别不承认。” 沈石气得牙痒痒，偏偏又觉得有趣。其实玖若说得对，现实世界的他，是个不善言辞，不苟言笑的存在，身边更加不可能有玖若这种这么好玩的朋友。 “你哪来那么多五色石？”文羽的印象里，五色石是杨家的继承人的象征，他不可能写入了这么多的五色石。 无论任何地方，都是物以稀为贵。他手上的这一块，玖若给他的，他很确定是真的，但现在落在地上的这些…… “我自己画的呗。”沈石说得轻松。 “你……你想扰乱这个世界吗？”文羽整个人都在发抖。 “难道不是你自己跑到这里泡女孩的那一刻开始，就开始扰乱世界了吗？” 沈石收起了玩味的表情：“它自成一个世界，人们开始赖以生存，不无道理的，你偏要插足，这和我又有什么区别？” 文羽语塞。 如果把这建立在一个独立且正常的世界，他的确经常插足其中的事情，所以才会被大家称为“大魔王”，才会被npc起义封印。 杨峥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你们两个到底是谁？” 玖若对杨峥吐了口气：“你别管他们是谁，你老实说吧，杨涵怎么死的？还有之前张益明杀的那个，又是怎么死的？” 张益明看了文羽一眼：“你都告诉她了？” “张益明，你别忘了，她始终是我爱的人。”文羽指的是那个被张益明错手杀害的女孩。 “哈哈，爱？你爱她？别看着我们能出去了，就空口说白话，你爱她会对她的死无动于衷吗？”张益明哈哈大笑，好像听了什么非常搞笑的事情。 杨峥回头，若有所思地看了肯张益明。 文羽不想跟这些人解释那么多。他无动于衷，是因为死的那个不是女孩的本体。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玖若一心想要知道杨涵的死因，不然找他们两个做什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好笑。”杨峥始终看不起玖若。 玖若放下暗夜猫，一个闪身，出现在张益明身后，扣住了他的脖子：“我总算发现了，既然这地方可以随随便便杀人。那我也不客气了……” “你！”杨峥转过身，疯了似的要掰开玖若的手臂。 玖若是练过家子的，哪有那么容易被她拉开。 张益明的神色开始变得痛苦。刚刚被卸了的手腕隐隐作痛，现在又被突然扣住。 “好了，我说，你放开他。”杨峥投降，“杀人总得有个理由吧，我们跟你无仇无怨……” “是谁开局就把我从三楼扔下来的？”玖若笑。这件毫无逻辑的事，回想起来，本身就是一个笑话。 “你……你回复记忆了？”杨峥忽然变得心如死灰，虽然她听不太懂，开局是什么意思。 玖若不语，慢慢放开了张益明：“你只需要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事情。” 张益明觉得非常不对劲，他认识玖若很久很久了，可是他认识的玖若根本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但他害怕玖若蓦地又扣住他的脖子，所以什么都不敢说。 349 循环世界?对象是反派(19) “我和张益明讨论着要不要绑条绳子下去洞里看看。能感受到五色石能量的是杨涵，而不是我。” “是她说底下可能有五色石，不给张益明下去。她自己探头下去查看的时候，脚边的瓦砾坍塌，她就这样摔了下去。真的不是我们推的。”杨峥一再坚持不是他们下的手。 “可是你们见死不救对吗？”沈石说出了玖若想说的话。 玖若叹了口气，这个人设实在太累了，既然有人愿意替她分担，她乐见其成。 文羽痛苦地闭上眼睛。他的自信开始逐渐崩塌，他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不应该插手这个世界的事情了？ “是她自己说要看的，出了意外怎么能怪我们身上？让他们拉她？万一连我们都掉下去了呢？”张益明死鸭子嘴硬。 “那你们身上的意外还是挺多的。”沈石眯着眼笑。 虽然玖若不知道他是出于是什么目的，她干脆抱着暗夜猫在附近找了个地方坐下。 杨峥目光躲闪。 “那玖若刚才说的，你们错手杀人，又是怎么回事？”沈石还回头对玖若笑了笑，意思是我在帮你，你要报答我。 “这件事文羽很清楚，他什么都没说。你一个突然出现的人问这个做什么？”杨峥已经认定沈石就是大魔王，于是开始控诉文羽。 “你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沈石问文羽。 文羽怔了怔，才回过神来：“杀她的是杨涵。” 这回玖若倒是愣了，在这看谁都不像凶手的几个人里，原来最不像凶手的那个才是老大？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玖若坐不住了。 “杨涵身上，有她的气息。”文羽瞄了杨峥和张益明一眼，“普通人是不会对五色石有感应的，哪怕是杨家的血统，都不会，不然世界就乱套了。而她……有，是我给她的。” “后来，我发现杨涵身上有很多和她相似的地方和能力，只不过杨涵有意隐瞒。杨涵本身也不坏，她不过因为自己能力有限，又太想斗过杨峥，成为家族的继承人，所以才对她……产生了杀心。” “至于能够继承被杀者的能力这件事，是我无意中透露给杨涵的。在学校的时候。”文羽说着，神色变得更加痛苦。 沈石冷哼一声：“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我今天总算真正见识到了。” 杨峥再蠢，也明白了一件事，如果不是杨涵掉下去了，估计死的就是自己，她全身一抖，心有余悸。 张益明从她身后轻轻地抱住她。 玖若不合时宜地打了个哈欠：“所以你们当杀我，是真的想验证一下是不是死人就会带来转折？” “对！”张益明回答得很快，“要不是你经常搞事情，我们也不会这样做。” “嗯？所谓的搞事情，那是什么？”玖若忽然来了兴趣。 “你不是回复记忆了吗？你自己不知道？”杨峥一点都不想玖若跟张益明说话。 “不知道。”玖若一副“我就是不知道，你来打我啊”的欠揍表情。 张益明被噎了一下，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跟玖若解释。因为说起来比一匹布还要长。 文羽抱着头坐下，头也没抬：“沈石，你能带大家离开这里吗？” “你不可以吗？”沈石反问文羽。 “至少暂时不可以。”文羽还没找得到出路。不然他早就逮住杨涵把她带走了。 “那就呆着呗。”沈石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你……”文羽快要被他气死。 “你弄出来的多维空间，我怎么解决？我不过是一个游戏病毒。”沈石吊儿郎当的。 玖若抿嘴一笑，抱着暗夜猫走人。 杨峥：…… 刚才是谁怒气冲冲地来找他们算账的？这问个清楚明白之后，转身就走算个什么回事？ 张益明却把目光放在了沈石脚下的五色石上：“杨峥，你们杨家是认石头不认人吗？” 杨峥心中一凛：“你别打那些莫名其妙的主意。” “我没打主意，我不是和你一起了吗？以后我是你的丈夫，我还用得着打什么主意吗？”张益明说了句最真实的话。 “哦！你是说心里话了吗？你的目的不过是我身上的财富？”杨峥揪起张益明的衣领。 张益明手上还痛着，根本不敢乱动：“怎么可能，我是喜欢你的人，你家里的那些，反正也是顺带的。” “……” “再说，那堆石头是真是假还不确定。”张益明看着杨峥的脸色沉了下去，连忙换了个话题。 “是真是假，杨家的人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吗？”沈石觉得，他贸然闯进来真是值得，这里太好玩了。 “真的能看出来？”张益明过去捡起了一块，感觉没什么两样。 杨峥叹了口气。 沈石看了文羽一眼，向床上用品店走去：“玖若，出来陪我玩。” 暗夜猫看向玖若。 玖若举手：“不关我事，我真的不认识他。” “感觉你到处都是烂桃花。”暗夜终于把这句话说出口了。 玖若对暗夜猫翻了个白眼。 沈石还没进到店里，就听到楼上一阵传来异响。 同时，暗夜猫也察觉到哪里不对：“玖若，出去！” “啊？”玖若的感觉没那么灵敏，她一瞬间没反应过来。 紧急状况之下，沈石没有留意到猫会说话的事情，加上楼上传来的噪音几乎掩盖了一切。他伸手过去一把将玖若拉了出来。 床上用品店轰然倒塌，冒出一阵粉尘。周围的建筑却什么事都没有。 “暗夜！”玖若在这里一直都没有公开暗夜猫的名字，这回下意识叫了出来。 那边的三人听到声音，纷纷跑了过来。 “这又是怎么回事？”杨峥左右看了看。 “我看我们还是赶紧找出去的方法，商业中心里越来越不安全了。”张益明总算说了一句正常的话。 玖若盯着满是装修材料和水泥沙石的地板，久久看不到暗夜猫出来。 如果刚才，它发现的时候先跑出来了，或者跟玖若说完之后，它没等玖若反应，自己先跑了，那现在会不会就什么事都没有？ 350 循环世界?对象是反派(20) 玖若颓然地坐在地上，盯着那方废墟。 “我先去二楼看看。”文羽忽然想起什么，转身就走。 沈石看着他上楼，却没跟上，反而坐在玖若身边。 杨峥见玖若申请恍惚，说了一句：“不就是一只猫而已，你也不至于要这个样子吧。” 玖若抬头，狠狠地瞪了杨峥一眼。 虽说暗夜猫说过，黑猫不过是他的容器，要是容器出了什么问题，他完全可以回到玖若的潜意识当中。 可是，那只黑猫也陪伴了玖若他们这么久，和他们共同经历了好几个世界。哪怕只是容器，也多少会有些感情。 她还是希望黑猫没什么事。 玖若忽然感觉自己脑子里窜入了一道能量，顿时头痛欲裂。 她已经明白了所担心的事情的答案。 玖若双手抱头，把头埋在双膝之间，努力让自己不叫出声音。她不想杨峥又多了一个把柄来奚落她。 “你怎么了？”沈石扶住玖若。 他好不容易才得那么个朋友，虽然一开始有点误会，几番下来，他还是比较喜欢玖若的，他可不想他的朋友出现什么问题。 “我没事。”玖若咬着牙说，声音很轻。 张益明看着玖若痛苦的样子，看了杨峥好几眼，最后还是蹲在玖若面前：“我给你揉揉太阳穴。” 沈石伸手一挡：“看好你自己的老婆，别人的事你别多管。” “玖若……”暗夜的声音在脑海里浅浅地响起，玖若才慢慢适应了过来，头痛感也没有那么强烈。 为什么在混沌的时候，暗夜依旧回回到她的潜意识里，但不会有这么不适应的感觉？ “我们去找找文羽。”杨峥看来，玖若这大约有几成是装的。装得很严重的样子，让张益明的保护欲重新燃起。所以她得赶紧带走张益明。 “你们都给我站着！”沈石发话。 两人都自动认定沈石就是大魔王，他们将来能不能出去，估计还得靠沈石。 沈石这么一发话，他们就像木头人一样，钉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沈石留下他们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们一偷溜了，恐怕又得玩躲猫猫。 玖若的喘息慢慢平复，推开沈石的手：“我没事了。” “真的没事？”沈石看着玖若血红的眼睛，有些怀疑。 “嗯。” “你是有什么急病吗？”沈石还是有些担心。 “你就当是吧。” “……”什么叫我就当是？沈石这才察觉，玖若身上，恐怕有很多她永远都不愿意告诉他的秘密。 折腾了一天，天色入黑。文羽终于从二楼下来：“二楼的那个洞不见了。” 一切都在大家的预料之中。 “可这楼上。”文羽指指床上用品店，“塌方了一大片，也就是说，塌方是出现在我们这个空间。” “你意思是，那……是从楼上塌下来的？”杨峥觉得自己找到了重点。 “是。” “三楼也是七零八落。” “什么？！”张益明大叫，“我们的食物还在楼上。我上去找找。” “你想死是吗？”杨峥一把拉住他。 她忍不住想，如果张益明像那只猫一样，被永远压在碎石之下，她也不想活了。 “可是……我们的食物……” “你是要食物还是要命？”杨峥难得拎得清。 “我们的食物还有一些，应该能坚持几天，你们今天开始都留在一楼吧。每个店里或者都不安全了，不如大家一起留在大堂。”文羽已经镇定下来了。 “我同意。”沈石第一个举手。 “你不过是个新来的，连食物都没有，你肯定同意。”张益明不屑。 “难道你们就有食物了？还不是一样的蹭他们的。谁是米饭班主听谁的。”沈石见玖若想起身，连忙伸手过去扶。 张益明语塞。 玖若早已没什么事了，避过沈石的手。她现在急于要寻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和暗夜说说话。 “我上个洗手间。”玖若说完，就一个人默默地走了。 沈石看了她一会，对其他人说：“走走走，去大堂。” 玖若把自己关在卫生间的小隔间里，也管不得墙上还是否干净，略微脱力地靠了上去：“暗夜……” “你真的不需要这样。”暗夜的声音里透着浅浅的忧伤。 他也是回到玖若的潜意识里，才清楚作为一只猫的好处。他可以观察到玖若的神情，可以和她四目相对，可以被她抱着，可以触碰到她。 “恐怕，连你自己也不适应吧。”玖若发现，如今只要好好感受，她就能读到暗夜那些小小的情绪。 暗夜不语，几秒之后，轻轻笑了一声：“其实这样也方便。” “那猫呢？”玖若还是想知道。 “它早就离开了，不是吗？” 玖若想起黑猫求暗夜帮助它跟随主人而去的事情。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会把一个校园故事改写成玄幻故事。 不得不说，暗夜是个忽悠人的高手。玖若的心情平复了许多。 “那现在怎么办？我带着你去勘察现场吗？”玖若开了个玩笑。有些事情，说开了，就轻松了。 “先搞清楚突然塌方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个沈石。”暗夜的语气变得认真起来。 “哎，我的任务不是让杨峥和张益明走到一起吗？你这突如其来的给我添加什么工作量？” 暗夜听到玖若的话，知道她是真的放开了，轻松地一笑：“那就顺其自然，做不做随你。” “我去！真难得啊，你那么通透。”玖若已经很久没试过这样和暗夜对话了。 这么一来一去，总算抛开了那些失去一件物什的小情绪。 暗夜在潜意识里也挺好，起码对话方面，不像之前，有外人在的时候，老是要憋着等到没人才能一股脑地说。 玖若洗了把脸，走回大堂。 原本就没什么事的几个人，看到她回来，目光同时落在她身上。 “你们干嘛？我没事。”玖若对他们笑笑。 沈石见玖若的笑不是勉强的，于是也露出讨好的笑容：“如果你真的喜欢猫，我们出去之后我送你一只。” 玖若没有答应他，但也没有否定。 351 循环世界?对象是反派(21) 在杨峥看来，沈石这是在追求玖若。 那样正好，她扒拉住张益明就好，这种情况下，张益明还不对玖若死心，那她要他也没什么用了。 “既然你是大魔王，你应该有办法放我们出去的。”张益明冲沈石说。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大魔王？”沈石似笑非笑，但他也没有一概地否认。 “你！” 杨峥拉住张益明：“他的确没说。” “多说无益，想办法吧。”玖若率先走开。 沈石追了上来：“我和你一起查。” 玖若没有拒绝。 她决定先从三楼查起。 玖若在卫生间也呆了一段时间，三楼的塌方应该停止了。如果在她查看的时候发生二次塌方，那也是她活该了。 杨峥见玖若他们要上楼：“等等，三楼我们比较熟悉，还是我们去找。” “你们呆在三楼很久了吧，也不见找出个所以然来，还是换换地方比较好。免得再浪费时间。”沈石回头说。 玖若浅浅一笑，有人说了她想说的话，挺好。 毕竟三楼的危险因素还是在的，任务完成之前玖若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但把任务对象置于危险的境地这事，她就不敢保证他们俩会不会出事。 “你不是大魔王的话，到底是谁，你怎么知道我们都做了什么？”杨峥逮住沈石不放。 “你相信我是来救你们出去的人就可以了。”沈石甩开杨峥。 三楼，玖若说：“我们分开找吧。” “为什么？”沈石一副我就要扒拉着玖若的意思。 “提高工作效率。”玖若甩给他一句话，往右边走去。 现在的三楼，跟二楼当初的情形差不多。 “你要小心那个沈石。”暗夜出言提醒。 玖若挠了挠太阳穴，没跟他杠：“嗯。” 她又不傻，她像是那种随便轻易相信来路不明者的人吗？ 没有了黑猫在前面带路，玖若有点不知道应该怎么下脚，走得有些慢。 没走多远，玖若听到暗夜在潜意识里说：“往前走5米看看，那里有点东西。” 玖若停住脚步：“什么叫有点东西，你故意吓人吗？” “……前面有点不妥。”暗夜好脾气地换了个说法。 “你确定不是鬼啊之类的？” “我像是这么无聊的人吗？” “嗯，你是一只挺无聊的猫。” “那个不过是个容器。”暗夜再次强调。 玖若心里有些不舒服，那死鬼还真冷血，陪伴了自己这么久的东西，哪怕是一块橡皮擦也会有一定的感情吧。 她深吸了口气，往前走去。 地上那块石头的形状，颜色，怎么那么眼熟：“这又是五色石？” 如果玖若只见过在二楼发现的那一块，恐怕这回还会觉得这是个宝贝，但看到沈石随随便便就掏出一大堆，她已经不认为五色石有什么特殊之处。 “应该是。”暗夜回答。 “拿了吗？”玖若再问。 “拿走试试。” “好吧。”玖若弯腰捡了起来。 “前面不要再走了，没这个必要。”暗夜出言道。 玖若原地坐下：“我想在这里蹲一会，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通往异世界的洞形成。” “别忘了你的任务不是守洞。” 玖若握了握拳：“我现在超级想把你扔往异世界怎么办？” “你做不到。” “啊！”熟悉的草泥马奔腾的声音又在脑海中出现。实在是久违了。 没多久，沈石就走了过来。 “你有找到什么吗？”玖若和沈石异口同声地问对方。 “没有。”沈石说，“可你应该找到了什么？” 玖若把五色石拿出来，丢给沈石。 沈石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下意识接住，摊开手掌扫了一眼：“五色石？” “我守在这里看看我拿走了它，会不会形成那种奇怪的洞。” 沈石走到玖若身边坐下：“我陪你。” “啊？不用。”玖若是真心实意地拒绝的。 沈石像是没听到似的，把玩着手里的五色石。 玖若在潜意识里跟暗夜说：“咋办？被缠上了。” “烂桃花。” “我觉得不是什么桃花吧。他是从我身上感受到了来自正常世界的气场？然后就产生一些相互吸引的物质？”玖若说着都觉得自己是在瞎扯。 暗夜还没来得及吐槽玖若些什么，她就听到沈石说话：“不过是些不值钱的东西，却要为它争个你死我活。难道人与人之间就不能和平相处吗？” “利益驱使，也应该能理解吧。”玖若干脆找了个地方靠着。 沈石回头看了玖若一眼：“既然这个游戏已经自成一个世界，那他为什么不能给这里的人一个物资充足的生活环境，而不是任由他们相互掠夺。” “你怎么不自己问他？”玖若笑笑，沈石的那个他，没猜错的话指的是文羽。 “问他？不问。”沈石忽然像个孩子似的犟了起来，“道不同不相为谋。”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想法，你强行让别人按照你的想法办事，我怎么觉得，问题在于你而不在于他。” 沈石的目光在玖若身上扫了好几遍，语气中带着一丝失望：“我还以为你是理解我的。” “我能理解你，可理解与苟同，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概念。” 忽然，沈石一把拽住玖若，站起来往外面拖。 “你干嘛？”玖若甩开他。 沈石再次抓住玖若：“你想掉下去吗？别动！” 玖若下意识看往她刚才拿走了五色石的地方，地板好像在慢慢地融化一般，逐渐形成了一个一人宽的洞。 文羽从楼梯那边跑了上来：“玖若，你有没有事？” 文羽出现在玖若面前，看到这个跟之前二楼那一模一样的洞，有点惊讶。 “楼下发生什么了吗？”玖若淡定地问。 “一楼西边塌了一个角，杨峥被压在底下了。” 玖若心中一惊：“你神经病吗？你不救杨峥，上来找我做什么？” “杨峥不是有张益明吗？”文羽说得理所当然。 玖若不得不开始思考沈石的话，这个文羽，是不是太过冷血了？ 看着这个世界渐渐地失去了他的控制，变成了一个正常的世界系统，他还去插一手，试图扰乱原本的秩序，重新把自己的游戏统治起来。 352 循环世界?对象是反派(22) 玖若看了沈石一眼：“走，我们下去。” 三人来到一楼塌方的地方。 张益明正在搬开那些落下的石头等东西，想要把杨峥扯出来。 半个身子埋在横梁底下的杨峥，正在嗷嗷地哭叫着。 玖若盯着杨峥看了半天，忽然想起一件事。 杨涵知道，杀掉别人之后，可以获得对方身上的技能这件事。 杨涵会不会不是从洞里栽进去，或者是栽进去的，但无意间经过那个洞跑路了？ “玖若，你来帮下忙啊。他们不帮，你不会不帮我的是吗？”张益明带着哭腔，双手已经血肉模糊。 “玖若，救命啊，你救我出来，我再也不跟你抢张益明了。”杨峥向玖若挥着手，好像她的力气会比张益明的要大似的。 “你答应我，好好和张益明在一起，我就救你。”玖若来了个反其道而行。 张益明搬石头的动作定住。 杨峥停止了吼叫，好像不认识玖若这个人似的。 沈石微微一笑，上前帮忙。 文羽见沈石也出手了，自己不好再这样作为旁观者。 几人合力搬开横梁，玖若轻轻一扯，就把杨峥拉了出来。 “还好吗你？”玖若是真心问杨峥的。 “嗯。”杨峥别过脸不看她。 “话说，你们怎么会跑到这里来？”沈石脱力地坐在一边，现实世界里，他是个几乎足不出户的宅男，救人的过程可以说已经消耗了他不少的体力。 “之前西门能打开，就来看看有什么门道。你不是说大家分头找出去的路吗？”张益明白了沈石一眼，扶着杨峥嘘寒问暖。 还好，杨峥被这么一压，竟然只是擦伤了一些，除了差点被吓破胆，其他什么事都没有。 要是来个本身不遂什么的，玖若估摸着她的任务难度又要增大了。毕竟那两个都不是常人能理解的人物。 “问问他们找到什么了？”暗夜提醒。 玖若一个激灵，她还是不习惯那死鬼这样突如其来地说话。 玖若顺了顺气：“那你们有什么发现？” 张益明倒是很乐意解答玖若的问题：“刚刚推了一下西门，感觉是能推开的，我们相互看了眼，准备一起推的时候，就塌方了。” “那你还跑得挺快。”沈石插嘴。 张益明：…… 遇到危险，人下意识地跑掉避险，不是很正常的吗？怎么被沈石这么一说，他觉得自己好像有那么一点的不堪？ 杨峥被沈石这么一提醒，也想起来了，塌方发生时，张益明居然自己先跑了，一点都没有顾及她。 顿时，杨峥看张益明的目光就不一样了。这个男人有什么好？她到底为什么拼死拼活地要得到他？ 玖若留意到杨峥的眼神，给沈石抛了一记眼刀。他没事瞎掺和什么？“既然都没事，那就开始下一步吧。” “什么下一步？”张益明问。 “你们想出去吗？” “那当然。”杨峥回答得很快。 “我没问你，我问文羽和沈石。”玖若冷冷地说。 杨峥闹了个大红脸。 文羽和沈石相互看了一眼。 “我想走。”文羽给了玖若一个坚定的目光。 玖若看向沈石。 “我其实无所谓。”沈石不太想回到现实世界。 文羽看向沈石：“我说的我想走，不仅仅是离开商业中心，而是离开这里。” “那有什么区别？”张益明忍不住插了一句。 文羽和沈石都没有理他。 沈石认真地打量了文羽一阵，转而问玖若：“你呢？想走不？” “当然。”玖若毫不犹豫地回答。 “沈石，回头我把号都给你，你想做什么，你就做吧。”文羽似乎想放弃他作为游戏开发者的身份。 沈石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为什么？” “我喜欢的人已经不在，或许，她给了我一个警醒，她是让我回到我原来的生活轨迹当中。”文羽想起那个她，忍不住微微一笑。 沈石释然，长长地吁了口气：“好。” 人想通了，主动要给他想要的好处，他又怎么可能不接受？他对那个真实的世界可没有半点的留恋。 一行人先吃了个饱饱的，用沈石的话说：“这也是豪赌一场，哪怕死，也应该当个饱死鬼。” 回到三楼，几人围着那个洞，看了好一会。 张益明想扶杨峥，但杨峥甩开了他的手。 张益明一脸懵逼。 玖若暗暗叹气。 不管了，现在先逃出去再说吧，这个地方越来越不稳定，说不定哪天会像那次地震一样，说塌就全部塌了，到时候得不偿失。 沈石扫了所有人一眼：“这个洞，或许就是通往外界的通道。” “我们一直问你从哪进来的，你怎么不说？”杨峥梗着脖子说。 “因为我进来的方法，不在你们认知的范围内。”沈石不以为然。 玖若心想，难道这货是像文羽一样，把自己写进来的？然后却被困在这里，无法出去？ “那你怎么不在我们认知范围内出去？”张益明开口问。 “因为做不到啊。”沈石摊摊手。 “果然。”玖若自语了一句。 “你果然什么？”她身边的杨峥听到了。 玖若瞥开这个话题不再谈论：“我怀疑，杨涵是通过二楼的那个洞出去了，而不是死了。” “什么？！”比起杨涵死了，杨峥更加不能接受这个现实。 “我同意这个说法。”沈石举手。 杨峥和张益明都无比怀疑沈石就是老人家口中的那个大魔王，而且他还能从外面进来，所以对他的话深信不疑。哪怕他亲口说过自己并非大魔王。 文羽瞪了沈石一眼，说：“我先下去。” “等等！”沈石一把拽住他，“我们这几个人，无论下去之后，回到的是什么地方，都在商业中心的东门先集中一下。” “你就那么肯定这里一定能出去？”杨峥不喜欢沈石这个人。 “不敢肯定，但我知道，这里在不久之后就会完全塌方，你们是背水一战，置之死地而后生呢？还是等着被再埋一次？”沈石无所谓地耸耸肩。 杨峥已经被埋过两次，刚才这次什么事都没有，可以说是侥幸。 353 循环世界?对象是反派(23) 但真实经历了地震的那一次呢？ 杨峥在土堆里，看着别人被救援队一个一个救走，偏偏对自己视而不见，那种恐惧，不是谁都能承受得住的。 张益明显然在这里待久了，有些忘记那曾经的感受：“要是我们下去之后摔死了呢？你赔吗？” 文羽冷笑一声，直接跳了下去。 几人看着文羽的身躯慢慢地在洞内被风化。 杨峥第二次目睹这个状况，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而张益明，双腿已经抖得快要站不住了，他靠到了杨峥身上，这回杨峥没有躲开。 沈石回头对玖若说：“你会跟来的吧。” 听沈石的意思是，杨峥和张益明的死活他不想管，只要玖若愿意跟上就好。 “当然。”玖若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复。 沈石笑着，从容地跳了下去。 “你俩准备怎么样？”玖若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她总不可能直接对这两个人说，你们可不能死，你们死了我就任务失败了。 “我们再留一阵。”张益明怂了。 “留？也不是不可以。但根据上次洞口消失的速度，估计很快这一片也要塌下去了。”玖若开始用激将法。 “告诉杨峥，她的妹妹可能已经继承了杨家。”说起激将法，还是暗夜来得狠。 玖若深吸了一口气：“如果杨涵出去了，跟杨家说，你已经死了，那么，会发生什么情况？” 杨峥猛地抬眼看向玖若，然后推开张益明：“我要出去！” “那走吧。”玖若做了个请的手势。 绝对不能让杨涵有机可乘！ 杨峥抱着这个念头，爽快地跳了下去。 被杨峥推开之后腿软摔在地上的张益明，向前爬了两步，对着洞口喊了声：“杨峥！” 玖若看着张益明双手扒着洞口的样子，有些想一脚把他踹下去。 转念一想，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失去杨峥，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呢？还是让他好好地感受一会，清醒清醒自己的脑子。 “你呢？”玖若必须看着张益明也跳下去，她才放心殿后。 “我……我……”张益明趴着抬头看玖若，我了半天都我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玖若抬脚：“要不要我帮你一把？” “等等！”张益明瞬间坐起来，“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问吧。”玖若席地而坐。 “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我们以前的样子了吗？” “怎么？你想当杨峥死了，然后我俩在这里双宿双飞吗？”玖若眯了眯眼。 “我……” “我可没有和你在这个废墟里共同生存的想法。告诉你吧。我记得我们是青梅竹马，记得我们一起上大学，一起创业……” “那……那你怎么……”张益明打断玖若的话。 “因为我不喜欢你了呀。你不是喜欢杨峥吗？正好做个了断，不好？” “你是不是怕我难做，所以才选择了退出？” 玖若差点吐了：“你能不能别那么自恋？我再次很肯定地告诉你，我，不，喜，欢，你！” “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玖若看了洞口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洞口小了一些，“你只要告诉我一句，你走不走？” 张益明还在犹豫。 “走，就可能是新生。不走，哪怕这里不塌，几天之后，弹尽粮绝，你始终都得死。”玖若觉得，既然这货怂成这样，就只能用让他更怂的办法。 说实话，她真心不看好张益明和杨峥在一起，他根本配不上杨峥，虽然他们俩也是五十步笑百步。 张益明的心凉到了极点。玖若的话不无道理。 “还有，你不走就自己一个留在这里，我还有别的事要做，你不走我走了。”见张益明还在婆妈，玖若已经再次抬脚了。 张益明忽然一咬牙，从洞口滑了进去。 玖若沉了口气，还是等张益明风化完全了，才跳下去。她可不想和他风化在一起。 跳进洞里之后，只觉得一阵旋风，再次找回自己的意识，玖若发现自己还在商业中心里，至于身在几楼，恕她无法判断。 她扫了四周一眼，商业中心应该是地震后的那个商业中心，身边全是废墟。 透过玻璃可以看到，外面的灯亮着，而且是可以透进来的。 玖若松了口气，她赌对了。 从瓦砾中爬出来，玖若整理了一下衣着。 “先去找人。”暗夜提醒。 “嗯。” 如果那些人都听话的话，现在应该都在东门。可是…… “哎，暗夜，这哪里是东门？”一片乱七八糟的场景之下，玖若早已失去了方向感。 “左边。”暗夜一点犹豫都没有。 “他们会不会也找不到东门？”玖若向着暗夜指示的方向走去。 “你先过去再说。” “对。”玖若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她到底为什么纠结些莫须有的事情。 根据暗夜的指示，玖若来到了东门。 文羽和沈石已经等在那里，看到她的身影，马上挥挥手。 “杨峥他们呢？”玖若走过去问。 “没见过他们。”沈石摊手。 “他们也来了？”文羽问玖若。 “嗯。先于我下来的。”玖若回头用视线去寻找，可目光所及之处，依旧不见他们两人。 “不管他们了，既然你没事就好。”文羽一点都不在意杨峥他们两个，又对沈石说，“我要走了，回去把号发给你。” “喂！”沈石叫住他，“你没这个必要，我会留在这里不出去的。” 文羽一愣：“你就不怕我又改写什么吗？” “如果你还是那么不长记性的话，我不如现在杀了你。”沈石脸上是挂着笑容的，目光却变得凌厉。 “放心，不会了。”文羽拍拍沈石的肩膀，“我已经有了新的灵感，会重新再写一个游戏，继续我的本职工作。” “姑且相信你。”沈石收起那种嗜血的眼神。 玖若听着他们对话：“你们这样说走就能走吗？” “我们已经从循环世界出来了，直接下线就可以。”文羽漫不经心地说。 “哈？！”玖若惊了。还有这种功能？“那你当初在循环世界里怎么不下线？” 354 循环世界?对象是反派(24) 玖若的意思是，你困着我们那么久好玩吗？你来个直接下线，然后回去给他们写个出口不就完事了？ 文羽明白玖若的意思，失笑：“在循环世界里的时候，我试过，做不到。” 玖若愣了。 “我走了，有缘再见。”文羽挥挥手，留给他们一个背影。 “我是不是应该留下他先帮我把人给找出来？”玖若问的是暗夜。 沈石不知道暗夜的存在，于是回答：“不是还有我吗？” “……”玖若不喜欢那些自以为是的人，但好像也怪不得他。 “让他帮你找。”暗夜发话。 “也可以。”玖若这回既是对暗夜说，也是对沈石说的。 “你能不能先给我个理由，为什么要找他们？” “朋友。”玖若随口就说。 “嗯？你可别骗我，看着怎么都不像。”沈石觉得有些好笑。 “你和文羽来这个世界，都有自己的目的，我也一样有。” “嗯？保护他们吗？” 玖若不语。既然大家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那能帮则帮，不能帮就别多问，不就挺好？ 沈石叹了口气：“跟我来吧。” 原来杨峥和张益明不相信自己真的从循环世界出来了，还在地震过后的商业中心里乱窜，要寻找他们几个人。 “我说他们骗人的吧，你非要信，有那么容易出来，我们就不会被困那么多天了。”张益明碎碎念着。 “那我们都没出什么事，再想办法好了。”杨峥斜了张益明一眼。 张益明拿出五色石：“你是不是要这个？你先拿着，说不定以后有什么用。” “你看都塌成这样了，既然不能出去，我们都会死在这里，还能有什么用。”杨峥推开张益明的手。 玖若走过去：“说好在东门等的，你们还在这里转悠什么？” 杨峥回头看到是玖若：“找你们啊，还能做什么？好心怕你们被活埋了。” 玖若失笑：“再呆下去那就真的被活埋了，走吧，各自回家去。” “你说什么？回家？”张益明首先反应了过来，“我们……我们出来了？” “不知道呢，一起出去看看？”玖若微笑。 张益明又被玖若的笑晃了心神。 杨峥虽然对张益明很是失望，可看到他对玖若沉迷，心里也非常的不爽。 杨峥和张益明比起来，玖若实在不喜欢张益明，所以她临时决定要扒拉住杨峥，反正她在，应该不会把张益明弄丢。 “走吧，杨峥，先回家看看家里什么状况。”玖若算是做个提醒。 “对！”杨峥差点忘记了正事。 她实在不认为自己就这样轻易地从循环世界出来了，到现在还有点迷糊。 “我也没什么地方去，可以跟你一起走吗？”玖若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 杨峥现在有点烦张益明，但也不想自己一个人，毕竟她被困了那么久，周围的一切她还是有点心怯。于是点点头。 沈石走了过来：“玖若，你没地方去吗？那可以跟我一起走。” “沈石，我和你的目标不一致。”玖若强调了一番。 沈石耸耸肩：“行，那有缘再见。” 杨峥有意要气张益明一番，于是扣住玖若的手臂往某个方向走去。 张益明一跺脚，小跑着跟上：“你们就不等我了吗？” “我回家带你做什么？”杨峥回头说。 “我……你和我……不是那个什么吗？”张益明慌了。 原本他想着，没有了玖若，还有对他死心塌地的杨峥，他喜欢别人一心一意地对他。可现在算是什么状况？死对头的玖若和杨峥似乎好上了，丢下了他一个。 “你还是回你工作室看看吧。”玖若实在反感这个人的不成器。 “那个工作室难道没你份吗？”张益明吼。 “你能把它经营好就万幸了，我可不想陪着你亏了。”玖若拉着杨峥走了。 杨峥被她拖着，一边走一边看了她好一会。 现在的玖若，一点都不像之前尖酸刻薄，牛皮糖一样缠着张益明的她。明明张益明表示烦她了，她还是好像一点都不介意一样。 这样的玖若，杨峥觉得很陌生，但似乎，并不讨厌。 玖若跟着杨峥一路步行到所谓的杨家。 离开了商业中心，真正地看到这个世界的街景之后，玖若才真正感受到，这不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建筑物风格不统一，显得不伦不类不说，街景也比较3d，就是一眼过去很不自然。 杨家很大，外观居然是一座城楼，比东方韵家的四方城还要宏伟一些。 城楼上有人守着，看到杨峥的一瞬，愣了，有人叫了声：“大小姐。” 杨峥不管那么多，仰头就喊：“二小姐是不是回来了？” 这种打草惊蛇的方式，玖若暗自叹了声。 “二……家主就在里面，你找她做什么？” “家主？！”杨峥显然被这个称呼冲击到了，感到一阵眩晕。 玖若眼疾手快地扶住她：“你们二小姐荣升家主了？怎么大小姐不知道？” “你是谁？”守门的人问。 “你管我是谁？叫你们现任家主出来见个面，我们就不进去了。”玖若不想杨峥再说出些什么石破天惊的话，于是代她先把话说清楚。 果然对方听到玖若说他们不进去，脸色就缓和了不少。 玖若心里暗叫不好，看对方的态度，显然杨家已经把这个大小姐排除在外了。 杨峥扯了扯玖若：“怎么就不进去，这是我家！” 玖若对她轻轻地摇摇头，低声说：“你没看到那些人的态度吗？你现在进去简直就是找死。” 玖若看着连个守门人都对杨峥甚是不屑的样子，可以看出杨峥曾经是有多么的不得人心。 也是，她那讨人厌的性格，相信是个正常的都会选择杨涵作为家主，起码杨涵看起来人畜无害，对他们也能和善一些。 “她，她一个小三的女儿，怎么能成为家主？”杨峥气不打一处来。 “先弄清楚再说。”玖若拍了拍杨峥的肩膀。 城门……不对，杨家的家门被打开，杨涵在几个人的簇拥之下走了出来。 355 循环世界?对象是反派(25) “你！”杨峥发疯似的冲过去。 玖若一把扯住她。在别人的地盘里，该低头的时候还是要低头的。 杨涵两眼泪汪汪的：“玖若，姐姐，没想到你们还活着。” “父亲呢？”杨峥可不想跟杨涵客气什么。 她那么早就从洞里掉下去，没可能拿到五色石的，怎么转眼就成为家主了？ 杨峥的第一反应是杨涵使什么手段困住了父亲。她原本就小人之心，不会认为别人的手段就是正当的。 杨涵低了低头：“父亲太过思念你，担心你的安慰，所以生病了，杨家不能群龙无首，他就让我先代任。既然姐姐回来了，那就跟我进去见见父亲吧。” 在场的所有人，无一不为杨涵的柔弱所折服。 杨峥下意识看了玖若一眼。她也知道，如今杨涵得父亲的宠爱，她就更加不能够再鲁莽行事。 玖若心里吐槽了一句，不就见你爸吗？这是还要我帮你决定？ “让她去。”暗夜不带任何感情地说。 “那就先进去看看再说。”玖若在杨峥耳边小声说。 杨涵看到杨峥和玖若之间那么友善，皱了皱眉，她们俩不是情敌吗？到底她们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经历了什么？ 杨涵若有所思地看了杨峥一眼，自己先走进了城楼。 杨峥和玖若由她随从的人带到了一个房间，那人让她们先休息一下。 “哎，你以前不是住这里的吗？”玖若看着杨峥对这城楼的陌生程度，怎么说都不像是杨家的大小姐。 要不是守门的人喊她一声大小姐还认得她，玖若都怀疑杨峥在骗她。 “我住在内院里，这个是我爸议事的地方，他不让他们进来的。”杨峥一点都不觉得违和。 “咳！”内院？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背景？ 玖若开始有点怀疑文羽的能力，他都写了个什么鬼游戏，不伦不类的，难怪沈石这种高级玩家想取代他。 “怎么了？”杨峥有些奇怪。 “没什么。” 玖若现在已经完全失去了时间观念，她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看杨峥有些紧张的样子，她也不好聊她说话，只好默默地跟暗夜聊起天来。 “这里真是奇怪啊。”玖若对暗夜感叹。 “你没必要花时间去理清这些人的关系。”暗夜还是那个高冷的暗夜，但这次他重新回到潜意识之后，好像哪里变得不一样了。 “那你让我进来做什么？” “算是解决杨峥的后顾之忧。” “什么意思？能解释得清楚一些吗？”每次和暗夜聊正事，玖若都觉得自己的智商不够用。 “杨峥恐怕真正脱离了杨家，才能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玖若准备怼暗夜两句，外面出现了人声，她就把注意力转移了回来。 一个干练的老人由随从扶着进来，看到杨峥的一刻，顿时老泪纵横。 玖若想出于礼貌站起来一下，哪知人家根本没发现她的存在，那好吧，她就当自己是一个摆件就好了。 “峥儿。”玖若能看出来，杨父是很喜欢杨峥的。 “杨涵那是什么状况？”杨峥第一时间想要把事情捋清楚。 杨父脸色一黯：“她说她被困在一个奇怪的地方，怎么也出不来，恐怕是大魔王又出来作祟了，她逃脱了，却没把你给带回来。” 杨父看着杨涵的脸好一阵：“我……以为你就这样回不来了呢。” “爸，她骗你，她根本没想要救我。”杨峥还想据理力争。 玖若忍不住腹诽，不想救杨涵的是你本人吧。当初杨涵从那个洞下去，你们不都以为她死了吗？ “如果是你，你也不会想要救她的。”杨父其实早已心知肚明。 杨峥语塞。从小到大，她都是看不起杨涵的。她一面不屑，一面把杨涵看成是竞争对手，是敌人。 这段时间下来，杨父发现，原本一点都不起眼的杨涵，其实更得人心。 他已经老了，他需要的不是得天下，而是他手下的那些人，能稳稳当当地生活，才对得起他们陪他奋斗大半辈子。 就凭杨峥咋咋呼呼的性格，让她继任，恐怕只会鸡犬不宁。 “爸不挑最有能力的，只挑最合适的。”杨父再次强调。 “那你当初让我们去找五色石，如果我先找到五色石，你还会让杨涵继承吗？”杨峥心中极度不满，但奇怪的是，她得知父亲的意愿之后，一点都没有要大闹一场的念头。 杨父沉默：“商业中心根本没有五色石。” 玖若听到之后，愣了一下，下意识问暗夜：“他是什么意思？” “听下去。”暗夜只说了三个字。 杨峥回头看了玖若一眼，明明他们都找到了五色石，怎么说没有？ 杨父这才发现杨峥带了另外一个人回来，被外人听到了家里的不堪，杨父神色顿时就不对了。 “她是我的好朋友，这次我能回来，全靠她。”杨峥知道自己的爸发起火来有多可怕，于是提前解释。 果然，杨父的表情放松了下来：“是你把峥儿救出来的？” 玖若这回不得不站起来：“见过杨伯伯，我叫玖若。其实也不全是我的功劳，是大家合力想办法出来的。就是杨涵，我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溜的。” 杨峥瞪眼。 玖若这算是倒打一耙吗？ 可是玖若为什么要帮她？明明她之前总是对她说酸话，还抢她的男朋友。 杨父沉默了，从怀里掏出一块五色石，递给杨峥：“西侧那里的矿山，给你。但杨家，终究要托付给杨涵。” 杨峥没有接：“这东西我多得是。” 杨父一怔：“你别信口开河。” “本来就是，不信你问下玖若。”杨峥把球踢到玖若身上。 玖若瞪眼。真不知道杨峥是蠢呢？还是蠢！“杨伯伯，你说商业中心里没有这个五色石，可是我们找到不少。” “不可能！”杨父目光一阵游移，挥挥手让跟来的人进来，“去查一下五色石是怎么回事？” “是。”来人走了。 玖若却感叹，这样没头没脑地叫人做事，也亏得办事的人能听懂。 356 循环世界?对象是反派(26) 玖若上前两步，拿走杨父手上的五色石：“我替杨峥谢过杨伯伯了。杨峥，我们走吧。” 杨峥还在愣神。她这才想起杨涵说，父亲身体不适，才把杨家暂时交给她，看来情况也不全是这样。 杨父是对外称病呢？还是对杨涵一个人称病？ 现在看来，杨父的气色算是不错，哪怕是真病，也应该病好了。 两人出了城门，杨峥问玖若：“你为什么要拿他的东西？” “嗯？”玖若有些奇怪，杨峥开窍了吗？“你不是想得到杨家吗？而现在你爸已经说清楚，杨家不可能属于你，你拿个矿山也不为过吧。” 你不是利益至上的吗？怎么到头来忽然有了骨气？ 杨家给了杨涵，你爸愿意给你一座矿，你默默地接受不就行了？ “为什么他会说商业中心没有五色石？”杨峥看了玖若一样，似在自语。 “这个嘛……”玖若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转念一想，“或许我们所在的商业中心，跟你爸所认知的那个根本不在同一个空间。或许那个空间里，五色石不过是修补某些洞穴的材料，到处都是呢？” 玖若总不能告诉杨峥，沈石带来的那些，很可能是他自己写进来的。 至于他们找到的那两块，一拿走就形成一个洞，说不定困住他们的那个虚拟的商业中心，是文羽编出来的呢。 这叫玖若怎么去跟一个当地人解释？ 杨峥沉默。 “那我们现在去哪？”玖若问了一句。 “我都无家可归了，还能去哪？”杨峥有些负气。 “不如你带我去矿山看看？这辈子还没见过矿山呢。”玖若纯粹想去旅游一下。 “咳！”暗夜轻咳了一声，“你别节外生枝。” 杨峥明显是不想带玖若去的，可刚才她又帮了自己说话，这个也算是恩情了，还帮她拿到了矿山。理应…… 暗夜的提醒之下，玖若看到杨峥的犹豫：“我开玩笑的，你的东西，我不会觊觎的。走吧，带你去工作室。” 玖若带着杨峥回到原主和张益明创业的工作室，二楼是他们原来的休息区域。 张益明不在，也不知道他去哪了，玖若作主把杨峥安排在她的床上休息。 “那你呢？”杨峥问。她比较好奇，玖若会不会去另一个房间睡？而那个地方，应该属于张益明的。 “你先睡一觉，我出去转转。”玖若没有多想。 “嗯。”杨峥现在脑子特别乱，她也不想跟玖若闹了，对方已经不止一次表明对她的东西没兴趣。都从循环世界出来了，再不相信她，那就没意思了。 玖若没有去太远，她就在工作室附近转悠了一下，顺便找暗夜说说话。 “我怎么感觉，事情越是发展，就越混乱。”玖若叹了口气。 “看他们的意思，好像这都是很正常的一般。”暗夜对他的所见所闻做了一个总结。 “那就是不用管了？反正当事人懂就对了。”玖若懒得去整理了。 暗夜没有发表意见，应该也是同意玖若的说法。 “杨涵那又是怎么回事？幕后大boss，还是程咬金？”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吧。” “这一手真绝。话说，和杨涵相处那几天，也没觉得她怎么样。”玖若靠在墙边站着。 “既然你已经把杨峥骗出来了，就别管杨家的事了，水太深。” “看你这说法，什么叫我把她骗出来的？”玖若跺了跺脚。 她感觉暗夜好像在笑。 玖若和杨峥在工作室里生活了两天，杨峥一直恹恹的，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但也不提张益明的事。 玖若不知道他们这个世界里没有手机啥的，怎么跟别人取得联系，她和杨峥之间，也不至于熟到可以谈论这种足以暴露身份的话题。 “玖若，你说我应该怎么办？”杨峥忽然开口问。 玖若一愣：“你指的是哪方面？” “难道我妈作为糟糠之妻，还不及一个小三吗？”这两天下来，杨峥的飞扬跋扈好像得到了控制。 原来家庭的变故真的能让人迅速成长。 “怎么说呢？说得不好听一点，如果你爸真的在意你妈，或许就不会找杨涵她妈了吧。”玖若做了一个超级简单的分析，却似乎把自己绕进去了。 杨峥看了玖若一阵：“你说得对，是我明白得太晚了。” “……”玖若无言以对。这人到底是什么回路？当初一再强调她不喜欢张益明，杨峥根本不相信。而现在，不过是顺口的一句话，她就信了？ “走吧。”杨峥突然说。 “去哪？”玖若一愣。 “你不是想看矿山吗？” “呵呵，我开玩笑的。”或许那天玖若是真的想看的，可过后平静下来，她也觉得自己的这个要求似有不妥。 杨峥一阵失望。为什么事事都不顺她的意？她还以为玖若很想去看矿山，顺便拉她陪着，出去散散心。 “你有办法联系到张益明吗？”玖若问。 杨峥猛地看向玖若，眼神中又多了几分不羁：“你找他做什么？” “你别误会。我是觉得，你现在这种状态，需要他的安慰。”玖若胡掐了一个理由。 “谁需要他的安慰。”杨峥撇了撇嘴。 好吧，玖若闭嘴不语。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门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一说曹操，曹操就到。 看到是张益明，杨峥又开始对玖若充满戒备。 玖若起身，对张益明说：“杨涵果然回来了，还接手了杨家的事情，所以我把杨峥带到这里来了，你们俩聊聊。” 玖若主动把空间让给了他们。 张益明回头目送着玖若出去。 玖若真想返回去踹他一脚。 他要是真心想要杨峥，那就老老实实地对杨峥好就是了，为什么还要对原主念念不忘？ 玖若下到一楼，想了想，埋头在原主曾经的那个办公桌前。她对原主之前的工作没有太大的印象，但还是打开了那个电脑。 神奇的地方，没有手机却有电脑。 要是还有机会遇到沈石或者文羽，让他们投放几个手机进来也挺好的。 357 循环世界?对象是反派(27) “你不听听他们说些什么？”暗夜开口。 “没啥好听的。”玖若至今对他们俩喜欢不起来，帮他们也是存在私心的，他们要不是任务对象，玖若才懒得去管。 玖若用电脑查了一下杨家的信息。 说是杨涵接受杨家，得到了杨家内部不少人的鼓励。 玖若又查了一下西边那个矿山。 原来所谓的五色石，说是继承杨家的条件，实际上，却是继承矿山的条件。那个矿山里传说中有一种特殊的气体，一般人根本进不去，进去也是送人头的。 必须要带着五色石，净化了气体，才能进去开采。 而杨家大部分的经济来源，都是从矿山当中获得。玖若忽然发现，杨父对杨峥还算不错。也不知道杨峥忙着争风吃醋，到底有没有认真研究她手上的五色石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更有意思的是，杨家对外宣称，五色石是炼药的材料，而信息链上，人们都知道那是采矿必备的要素。 玖若忽然想起什么，那文羽不也说五色石是炼药的？这其中又有什么关联？ 暗夜读着玖若那纠结的想法，忍不住开口说：“五色石可以炼药，与可以净化矿山的空气，似乎没什么冲突。” 玖若突然顿悟：“难道用它炼出来的药，吃了之后，可以随时出入矿山？” “我怎么知道？” “切！” 玖若还在和暗夜研究着五色石的问题，杨峥也走了下来。 “你俩……又吵架了？”这怎么行啊？放一起就吵架。 杨峥不说话，拖了把椅子在玖若身边坐下。 “又是关于我的？”玖若指指自己的鼻子。 “不是。他问我为什么那么容易被杨涵乘虚而入。”杨峥叹了口气，看看楼上，“我怀疑，他根本不是看上我，而是看上杨家。” 玖若低了低头：“或者你们之间有些什么误会呢？” “我和他最大的误会，就是你吧。”杨峥看了玖若一眼。 玖若超级不想背锅，可原主之前是怎么作死的，她再不愿意去承认，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清楚。 “之前在那个洞的前面，他看着你一意孤行地下去，也撕心裂肺地喊过你的名字。” 杨峥一愣。 “在张益明眼中，我或许是他最初的恋人，但我们自始至终都没确认过大家的关系，在我看来，他是朋友。而你，一出现就占据了他身边的位置，轻易把我和他之间多年的感情给取代了。” 玖若想着，换一种方式，或许能让杨峥相信，她和张益明之间，真的没什么：“我这应该算是嫉妒吧。嫉妒你能随随便便就取代了我的位置。” 杨峥盯着玖若看了好一会。 “我和他之间，早已淡得只剩下亲情了。我还是挺希望你能当我嫂子的。” 杨峥脸上一红。 玖若松了口气，只要你还在乎，那就好办。 楼上站着的张益明，看着杨峥愤然离去，是想追上去哄杨峥的，听到她找玖若说话，他就站到了暗处偷听。 听完两人的对话，张益明感觉自己实在是太过失败了。 曾经喜欢的女孩，来不及告诉她自己的想法，就遇到了杨峥。 玖若对他那种寡淡无味的态度与杨峥的热情似火相比，他自然选择了后者。 谁不喜欢被人爱着的感觉？ 在玖若面前，张益明有过讨好，可玖若还是对一切都不感冒的样子。自从杨峥出现，玖若才开始争风吃醋。 有两个女人争夺自己的感觉，把张益明内心的小怪兽放得无限大，慢慢地，就演变成了他两个都舍不得。 因为她们之间，少了其中一个，他的地位肯定直线下降。只有她们两个相互制衡着，才能让张益明体会到至高无上的感受。 这一刻，张益明忽然醒悟，是他错了，他不应该把两个女孩都玩弄在自己的股掌之中，紧紧因为两人都对他有情，他就做出这样的事情。 无论是陪他吃过苦的玖若，还是同过甘的杨峥，他必须要迈出一步，选择其中的一方。 张益明从楼上慢慢下来，走到两人面前。 杨峥瞥过脸不看他。 张益明就这样站着，看着杨峥闹别扭。 玖若对他鼓励地一笑，在杨峥看不到的地方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杨峥，其实之前几天，我回家了。”张益明站到了杨峥面前。 杨峥不知道张益明怎么突然对她说这些。 “我家里的情况，其实和你家里差不多。” 杨峥忽然抬头，盯着张益明：“你什么意思？” 玖若也有些惊讶，和杨家差不多，是差不多有钱呢？还是差不多其他？ “我受不了我的父母只对我哥哥好，很小就从家里出来，企图用自己的双手，创造自己的帝国，盖过他们的一天，才是我真正成功的一天。” 玖若没想到其中还有这种故事。她起身从办公桌后绕了出来，把位置让给张益明：“你来这，坐着慢慢说。” 张益明看了玖若一眼，还是走了过去坐下。 玖若走到角落那边，靠墙站着。 张益明回头一扫玖若：“可是慢慢地，我就发现他们不需要我的理由，因为我的确没有能耐。除了这个半死不活的工作室，我再也没有做出其他的实事来。” “就连这个工作室，都是玖若在撑着。于是我越来越颓废，越来越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我为什么没听你说过这些？”杨峥有些惊讶，“在循环世界里那么久，你都没跟我说过。” 杨峥还是有点吃醋，她见不得玖若和张益明一起的时间和共同的认知，都要比她多。 “我不想让你徒增烦恼，更不想让你看不起我。”张益明的语速很快。 “……”杨峥沉默了。 “这次我回去了。经历过九死一生之后，觉得什么面子什么能耐，都是不值得一提的事情。我请求我父亲给了我一笔钱，让我再拼一次，好让我能有点面子踏入你们徐家的大门。” 张益明笑得有些凄然。 玖若不知道张益明的话语间有几分真假，反正杨峥是相信了，而且感动得一塌糊涂热泪盈眶。 358 循环世界?对象是反派(28) “你……你回去求家里人了？”杨峥实在想象不出一向高傲的张益明求人的样子。 “嗯，钱我拿到了。我没想到你会在这里。” “我也没想到杨家已经落入杨涵的手中。”杨峥提起这件事，就觉得有种情绪无法发泄。 “杨涵先于我们找到五色石了吗？”张益明问。杨家的继承法则，不是什么秘密，可以说外面的人，只要有心去了解的，都会知道。 “应该没有，我爸说送我们去商业中心，不是为了找五色石的，那里根本没有五色石。” “那我们找到的那些，又是什么？”张益明有些惊讶。 “不知道，那个地方到处都存在着奇怪。既然我们已经活着回来了，还带着不少的五色石，就不要纠结太多了。”杨峥难得想开了。 “杨峥，你陪我再次创业吧。你想做些什么，我都听你的。”张益明起身，过去抓起杨峥的双手。 杨峥含泪点点头。 玖若怀疑自己的脑子宕机了，她怎么也想不通这些人之间，都是些什么逻辑。 得到杨峥的答应，张益明回头问玖若：“我想用这个工作室的空间，再次开一家公司。” “我知道了，我走就是了。”玖若很是爽快。 “玖若，我不是这个意思。”一听到玖若的晦气话，张益明瞬间又心软。 玖若当作没听见张益明的话：“杨峥，之前杨涵跟我说，五色石是用来炼药的，既然你有好些五色石，不如炼个看看？” 现场静默了很久。 “怎么？我说错什么了吗？”玖若茫然地问。 “玖若，你现在陪我回杨家，我要收拾东西。”杨峥擦去眼角的泪水，眼神变得坚定。 玖若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益明，是不是要一起创业？你等我回来。”杨峥瞬间变得容光焕发。 “嗯。”张益明下意识点头。 玖若再次来到了这座莫名其妙的城楼，总之，越看越不顺眼，也不知道那些人都是什么审美，不伦不类的！ 杨涵再次出来迎接。 玖若也不知道杨涵作为一个新上任的家主，怎么能做到那么清闲，她们来一次她出来迎接一次。 听杨峥说要回来拿点个人物品，杨涵不疑有他，找人带了她们进去。 如果上次玖若她们去的地方是杨父议事的重地，杨峥没去过，那这次又是什么排场？杨涵怕杨峥拿走了不应该拿走的东西吗？ 杨峥没管那些人，也不期待那些人能听她的话，不盯着她收拾东西。 现在杨涵还不知道杨峥身上有五色石的话，她从家里拿走点什么，那些人估计也不在意。 玖若看到了杨涵房间里的材料柜，实在叹为观止。 整面墙都是小柜子，就像中药店里的那些抽屉一样，密密麻麻的。 杨峥爬上梯子，顺手抽出几个抽屉，拿走了里面的东西。 “这些，都是你收集回来的材料？”玖若这是第一次佩服杨峥。她能拿到这些东西，通过了多少的努力？ 如果她不是遇到张益明，恐怕会在收集材料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吧。 “有些是，有些是别人给的。”杨峥现在也不避讳玖若。 “拿着，给你。”杨峥从上方抛下来一个东西。 玖若下意识伸手一接。 这是一块直径差不多5厘米的孔雀石，虽然应该不算是特别值钱的东西，但绿得碜人的石头上，那些纵横交错的裂纹，显得如此之美。 “我不要。”玖若看了一阵之后，随手把石头放在身旁的桌面上。 杨峥从梯子上下来：“反正我也没什么用，你就拿着呗。” 玖若当成是杨峥对她示好，但她也没必要拿走，因为她根本带不走。 杨峥收拾了一袋子的东西，没有衣服什么的，拿走的全是材料。 玖若回头看了眼桌面上的孔雀石，实在有些可惜了。 走到城楼门口，又看到了杨涵。 “姐姐，你这样带走杨家的东西，真的好吗？”杨涵还是一副怯弱的样子，问的却是狠话。 “这些都是我收集回来的，都是我的东西，我怎么就不能带走了？”杨峥顿时愤怒起来。 杨涵吸了吸鼻子：“不能否认，有些是你收集的，可有些呢？是爸给你的吧，还有叔伯给你的那些。” “他们给我了就是我的。”杨峥的话不无道理。 “他们给你是因为你是杨家的大小姐，可你今天这副架势，给人的感觉就像要永远离开杨家一样。”杨涵现在不怕杨峥了，身后有那么多她的人，哪怕她再弱，那些人都不会看着她们真的打起来的。 杨峥觉得自己快要被气死了，她当初就不应该花时间去杀玖若，而是把杨涵给杀了！ 玖若看着杨峥有种快要失控的感觉，过去把她挡在了后面：“杨涵，杨峥是你的姐姐，她去到天涯海角都是你的姐姐，你说是吗？” “那当然。”在那么多族人的面前，杨涵做个顺水人情承认了又如何？ 玖若知道，杨峥是一辈子不够杨涵玩的。 杨涵有些小聪明，又长得一副柔弱的样子，还懂得给自己披上一层保护色。 这是一向冲动高傲的杨峥所做不到的。 “既然这样，无论是杨峥还是她的东西还是杨家的，她拿走东西，又不会飞出这个世界，东西去到哪里，都还是杨家的，对吗？” 杨涵语塞。 “对了，告诉你一件事，文老师走了。”玖若跟自己打了个赌，杨涵对文羽有那么点不一样的感情。 “走？去哪了？”杨涵看到玖若他们回来了之后，也差人去打听过文羽的消息，可是他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人知道他在哪。 “他以为你死了的那段日子，确实挺伤心的。”玖若假装悲戚。 杨涵不语。在循环世界的那段日子，文羽对她多有照顾，她一辈子都感激。 “后来嘛，他知道了一些事实。”玖若故弄玄虚。 “什么事实？”杨涵心中一抖。 “就是那些你最不想让他知道的事实。”玖若对杨涵笑笑，“杨峥，我们走吧。” 杨峥有些莫名，还是趁机走人。 “家主，要不要追？”有人问杨涵。 杨涵木然地摇摇头。 文羽他都知道了？什么时候知道的？那他为什么还要对她那么好？ 359 循环世界?对象是反派(29) 两人回到工作室，张益明好像害怕她们结伴逃跑一样，早就在门口等她们。 杨峥放下手上的材料，又出去买了一些东西，回到工作室，就开始准备合成东西。 合成的过程应该不是什么家族机密，张益明多可以在旁边打下手。 但玖若确实一点都不懂，原主的记忆也没告诉她这些。 原主甚至没说，这是一个游戏世界。这一点，玖若始终没弄懂。 但这似乎对周围的一切没啥影响，玖若也懒得去纠结。 “对了，玖若，你跟杨涵说的，文羽知道了她什么事情？”杨峥随口八卦。 “一些私事。”玖若不想多提。 既然杨涵成为了家主，也有她的道理。如果她不合适，相信沈石也看不过去。 “你和他们一起的那几天，他们也告诉了你挺多的。”杨峥有些酸。 “是吧。谁知道他们有没有骗我。”玖若笑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你是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还是一开始就在骗我们？”张益明问。 “那天床上用品店塌了之后，就记起了一些东西，但有很多，还是不记得。例如你们现在做的这些。”玖若也不算是完全在骗他们。 杨峥手上的动作一顿：“你连这个都不记得，以后怎么生存？” 玖若浅浅一笑，不置可否。她根本不需要在这生存，只要你们俩好上了就完事。 杨峥和张益明其乐融融地合成着那些东西，玖若一个人走了出来游荡。 再次回到商业中心，已经开始有人在清理废墟，大概不久的将来，就开始重建了吧。 “玖若。” 玖若听到有人叫她，回头看到是沈石。 “没想到你还会来这里。”沈石递给玖若一瓶饮料。 玖若顺手接过：“你不忙吗？你也有时间出来闲逛？” 估计现在的沈石，相当于这个世界的皇帝了。看他那意气风发的样子，想必事情接手得很是顺利。 “上吊都要透一口气，不是吗？” “其实你留在这个世界，也挺好的。” “我也这么觉得。”沈石看了玖若一阵，“你的任务完成了没有？要不要我帮你一把？” “你知道杨涵成为了杨家的家主吗？”既然沈石开口，玖若就把事情说开了。 “知道。但她不可能永远是杨家的家主。” “所以你打算袖手旁观？” “我这叫座山看虎斗。” 玖若疑惑地扫了沈石一眼：“谁之前说，想要世界和平的？这不，文羽才走不久，你就忍不住作妖了？果然，人性本恶。” 沈石被玖若说得一愣一愣的，然后呵呵一笑：“我的确开始有点理解文羽的本意。” 玖若沉了口气：“你最近有跟他联系吗？” “嗯，他把他的号给我了，然后就把自己从这个世界抹杀了。” “他知道杨涵当上家主的事情吗？” 沈石摇摇头：“我没告诉他，要不然他恐怕要再次制造一次地震。既然他已经想开，想往前一步的话，我何必要扯住他。” “切，看你说得大义凛然的样子，还不是想快点掌控这个世界。”玖若开玩笑说。 沈石不知道有没有听出玖若是开玩笑的意思：“你的想法也不无道理。” “杨峥他们在提炼合成东西，我希望你不要阻止他们。” “你非要一直守护着他们吗？”沈石问了一个非常实际的问题。 “算是吧。”玖若也是身不由己。 “我明白了，我会给他们一些机会，就看他们会不会把握。” 玖若一愣：“沈石，谢谢你。” 沈石挑了挑眉：“不谢，举手之劳。” 沈石并不知道，他的这个举手之劳，直接加快了玖若离开这个世界的进度。 玖若散步完回到工作室，杨峥和张益明正在高兴地讨论着什么。 她进去一看，原来进入矿山的药成功炼制了。 杨峥是真心兴奋的：“玖若，你看，药成了，我们可以去开发矿山了。哈哈。” “我感觉我开公司创业的日程可以推迟了。”张益明的骨子里那种疲懒的态度估计一辈子都改不了。 “不要紧，先把矿山开采出来，以后就有钱把公司开得更大。”杨峥不以为然。 “对，你说得都对。”张益明现在看到杨峥那么会做东西，还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材料，还不更加扒紧她的大腿不放。 这一夜，玖若在工作室一楼打地铺。 二楼，传出一阵热闹的声音，又隐约听到他们两人在小声商量着什么。 “暗夜，我做得没错吧。”玖若忽然怀疑起自己来。 “你认为对的，就不会错。” “哇，你这话说得。”玖若竟然感觉心中泛起一丝的甘甜。 暗夜没再说话。 “我开始有点期待，他们会用什么方法杀掉我。” “……” 杨峥和张益明白天都忙着合成东西。也不知道是玖若的话在沈石那里发挥了作用，还是他们俩本就有这样的运气。 两人在炼制的过程中爆出了一个超级收集器。 杨峥认为有第一次就能有第二次，坚决要把收集器卖掉。 但张益明不同意，他不认为他们还能有这样的运气。 两人再次陷入了争吵。 这时，杨涵突然找上门，指名要找玖若。 玖若看了看还在争吵的两人，跟着杨涵走了出去。 “你是不是知道文老师在哪？”杨涵纠结了许多天，还是决定要来找玖若。她觉得，她做下的那些事，必须要跟文羽好好道歉。 “你问我具体的话，我不知道，大概的话，可以告诉你，他回原来的世界了。” 杨涵一愣：“什么叫原来的世界？” “你原来的世界在这里，他原来的世界不在这里。”玖若只能解释到这份上。 “可……他，他说他喜欢的人是这里的。”杨涵不敢肯定玖若知道多少，她也没傻到主动暴.露自己。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因为爱人而来，也能因为爱人不在了而走。” 杨涵的目光变得涣散。 “你好好做杨家的家主吧，既然你选择了这条路，就好好把责任承担起来。”玖若认为，想要名和利，不是随便就能成功的。收获总会跟付出成正比。 “我姐姐……他们真的合成了新的收集器了？” 360 循环世界?对象是反派(完) “这个问题，你们杨家不是一查就能知道吗？”玖若反问。 “她是拿杨家的东西来合成的。” “你的意思是，成品都属于杨家？” “这不是很正常吗。”杨涵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嗯，那应该是我不正常。”玖若淡淡地说。 “什……什么意思？” “我买的苹果放在你们杨家，我又把它做成了水果沙拉，你却说苹果和沙拉都属于杨家的。反正我不觉得正常。大约是因为我不正常吧。” 玖若转身就走。 杨涵愣在原地。 玖若回到工作室。 “杨涵找你做什么？”杨峥第一反应问。 玖若没说文羽的事情：“她怕找你聊不下去，她说你用杨家的东西炼出来的成品，都是杨家的。” “她疯了不成？”杨峥捏着拳就要出去追人。 张益明抓住她：“我们有一天比他们更强，将他们踩在脚下的时候，才是翻身之时，现在还是忍一下吧。” 玖若听张益明说得有些恐怖：“我感觉杨涵应该不知道矿山的事情，也就是说你爸把重要的东西交给了你，但没告诉杨涵。” 杨峥不是笨蛋，自然明白玖若的意思。 如果让杨涵知道矿山现在在她手上，恐怕她会出动武力要回来。 其实张益明说得对，蜕变之前需要隐忍。 玖若叹气。 任何事情都有双面性，站在对的一方，会认为对方是错的，站在错的一方，对的依旧可以认为是错的。 身不由己啊身不由己。 不过被杨涵这么一觊觎，杨峥决定先留下那个新的收集盒，说不定在矿山里的时候也用得着。 带出来的材料都炼得差不多。杨峥和张益明决定先去矿山一趟，还叫上了玖若。 玖若本以为她就是看家的价值，没想到杨峥竟然拿了药水给她喝，显然是要带她见识世界的意思了。 张益明不知道去哪里找了一辆车，总算不用步行过去。 路上，玖若看到有人张贴了海报，宣传大魔王的正面能量，却没人知道，此大魔王已非彼大魔王。 所谓的矿山，表面看不过是一座很普通的山，果然有内涵的东西都是朴实无华的。 杨峥带头，很快就找到了进入的洞口，洞口有两个人守着。 “大小姐。”两人的态度很恭敬，不像杨家守着城门的那些。 杨峥亮出五色石，还在墙上敲了敲。 守门人看到石头发出五色光芒，点点头把三人放了进去。 “大小姐，请你务必把五色石带在身边。”其中一个守门人说。 “好的。” 进入洞口之后，杨峥拿出两块五色石，分别递给玖若和张益明：“虽说已经喝了药，还是带着保险。” “好。”玖若乘了杨峥的情。 “如果我们这趟过来没太大的事，是不是可以找人来开采了？”张益明有些迫不及待。 “大概吧。”杨峥看了张益明一眼，应得模棱两可。 洞口不算太深，张益明打开了电筒，可以看到墙上很多闪闪发光的东西。 “具体开采还要找人来出个方案才行。”杨峥还是第一次进来，没想到曾经传出死过很多人的矿洞，居然那么浅。 张益明没有应她，而是拿着一个铁楸找了个地方开挖。 没多久，就挖出一块透明的琥珀色的石头。 不知道为什么，玖若莫名想起暗夜猫的那双眼睛。 “哇！这个应该是个稀有材料。”张益明拿到杨峥面前，“随便一挖就能拿到这么大的。” 杨峥长长地吁了口气，好像这才相信，她爸真的给了她一个矿。 有了这个矿，恐怕再建一个杨家，都不成问题吧。 “我们到山顶去转一转吧。”杨峥忽然提出。 “好啊。”玖若一开始就觉得杨峥情绪不对，但她还是选择了迎合。 现在出现了她可以离开的兆头，她又怎么会不知道把握。 她想走很久了。 山顶上凉风习习，很是舒适，还能看到整座城市的全貌，很美。 得此美景，玖若觉得来到这里的疲惫和心累都被洗刷得一干二净。 身后一阵光影的变化，玖若只觉突然全身失控，像小鸟一般滑落，视线所及之处，是山体的树木快速上升。 “玖若，对不起，你知道得太多了。”耳边最后出现的，是杨峥的声音。 玖若还是默念了一句：“祝你们幸福。” 玖若已经能够淡定地在雪白的混沌里睁眼，只不过这次，她感觉自己反应都有些不好了，整个人像吃了猪油膏一样，很迟钝。 “怎么了你？”暗夜没见过这种状态的玖若。 “嗯？”玖若回过神来，“我在想，会不会出来一颗五色石？” 暗夜没把她的话当真：“这个位面太过消耗能量了，你先好好休息一下。” “嗯。”想起上个次太过心急换来的奇葩世界的教训，这次玖若决定先听取暗夜的意见。 “暗夜。”玖若躺了下来。 “嗯？” “你说我把那块巨大的孔雀石带回来，系统会不会接受我这个贿赂，让我少跑一个世界？” “你见你什么时候能把东西带过回来？” “……你少怼我半句会死？”玖若猛地坐起，“跟你多说无益，走了走了，下个世界。” “……” 暗夜没有给玖若反应，但玖若的话却促使了灵石的出现。 这回是一块金灿灿的灵石，玖若这才发现，黄色和金色，还是有一定的区别的。 玖若喜欢这样明亮而无暇的颜色：“暗夜，这色泽通透，真像你的眼睛。” “……我的眼睛是正常的黑色，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玖若一愣，她这不是无意识间想起黑猫了吗？她怎么从暗夜的话中感受到了一丝的酸意？ 他连一个容器的醋都吃？ 玖若甩甩脑袋，她到底想些什么，吃醋跟她潜意识里的那个魂，真的有关系？ 暗夜能接收到玖若的想法，顿时整个感觉都不好了。 玖若没理暗夜的感受，对着金色的灵石说：“开始下个世界吧。” 灵石在空中风化成一道金色的光芒。 雕花木门慢慢显现出来。 玖若闭上眼睛，想象了一下当前的场景，决定了要选择的门的位置。 她缓缓睁开双眼，走向她所想的那个位置，推开了那扇门。 361 林良木是渣男?什么鬼(1) “玖若，玖若。” 玖若感觉有人在轻轻拍着她的手臂，从迷糊中醒来，抬起头。 这是一个大教室，身边都是熟悉的同学，老师在讲台上声情并茂地讲着枯燥的内容。 “病毒粒子内装配有病毒基因组编码的rna聚合酶，在病毒的复制期间……” 《普通病毒学》的课程？ “玖若，你怎么了？”身旁拍醒她的女生，玖若清晰地记得，她是自己大学的室友梅希儿。 大学？教室？课堂？ 难道……她回到了原来的世界了吗？ 玖若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痛的！居然痛的！ 她的任务做完了吗？成功回来了？那……岂不是马上能见到林良木了？ “希儿，今天几号？”玖若一阵激动。 梅希儿没有多想：“你睡糊涂了吗？4月12号啊。” “我们现在是大三吗？” “不然呢？”梅希儿捂嘴笑，“你这是做了什么漫长的梦回来吗？” “嗯。”如果是梦的话，那的确是非常的漫长。 对了，暗夜呢？ 她回到原来的世界了，而且时间还是林良木下水救人之前的日期，一切还有挽回的机会，是所谓的系统给她完成任务的奖励吗？ 可是暗夜…… 暗夜是系统分派给她的小助手，任务完成了，那应该是没法带着助手回来的。 这么说，暗夜已经不在她身边了？ 忽然之间，玖若有一丝的落寞。 算了，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她那么辛苦地完成了那么多个世界的任务，不就是为了回来，为了救林良木吗？ 现在只要记住，在4月底的那天，想办法把他给拖住，不让他出去，他就没有机会救人了，也就不会发生变成植物人的这个意外。 至于别人，是死是活，玖若好像不是特别在意。 宿舍里依旧是和以前一样，但玖若的生活就像发生了断层一般，那些和暗夜一起赶任务的回忆，还在她的脑海里深深地刻着。但周围没有一个人知道，也没有一个人可以倾诉。 她要是把这些说出来，估计得去精神病院住个三五年吧。 梅希儿见玖若又在发呆，拉了张凳子坐到她身边：“玖若，你今天怎么了？魂不守舍的样子。” 玖若默默地摇摇头。 “你今天绝对不对劲。”宿舍里的另一个同学说。 玖若挤出一个笑容：“有些头晕。” “这样啊，吓死人了。还以为你撞邪了呢。”梅希儿拍拍心口，“那你好好休息吧，一会我们帮你打饭。” 玖若在大学里的人缘还是不错的，她表面上看着没心没肺，又略带沙雕，是全宿舍人的开心果。 玖若曾经也以为，自己的性格就是这样，大大咧咧的，能哄到身边的人开心，她自己就开心了。 可经历了这么多往回想，她的这些行为，应该可以定义为都在讨好别人，生怕身边的人会讨厌她，再也不理她。 包括对林良木的时候，也是如此。 她不得不重新思考，林良木对于她来说，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两天的时间，玖若还是没有真正缓和过来，但她能和梅希儿开开玩笑，梅希儿就没再怀疑她什么。 毕竟，玖若去到每个世界，都能把原主做得很好，她没可能连自己本身都做不好。 4月15号，周五，下午的三四节没课，上完两节课，玖若就可以回家了。 在学校呆了几天也有好处，起码给了她足够的时间整理自己，回去之后，还是以她曾经的面貌去面对林良木。 不然……他的话，肯定会发现自己不一样的吧。 玖若走到校门口的公交站，那边有几个人在吵架，甚至动起了手脚。 一阵熟悉感映入脑海。 那会，她没管这件事，公交车来了，她就上车了。 然而周一回到学校，听说那个引起冲突的，是她们学校的学生，后来因为寡不敌众，被那些人推到马路上，被车撞死了。 玖若看着她要坐的公交车从远处慢慢地驶来。 她下意识地喃喃自语：“暗夜，我救还是不救？” 没有得到任何答复，玖若才反应过来，暗夜应该已经不在她潜意识里了。 算了，就当她多管闲事吧。 玖若推开那堵围观的人墙，一手握住那个要下拳头的人的手腕：“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在马路上解决。” “哟，哪里来的小丫头？”那人露出邪笑，想把手抽出来，一抽，才发现抽不动，于是对另外几个人使了个眼色。 “上！”其中一个挥挥手说。 另外一个说：“我不打女人。” “你……” 玖若的目光落在半跪在地上的那个男同学身上，没记错的话，这人应该叫许至礼。 许至礼突然站起来，冲过去分开了玖若和那个被她抓住的男人。 玖若一愣：“你是不是傻？” 下一秒，那个男人像是报复一般，冲过来甩开许至礼，对着玖若就下拳。 许至礼懵了。 哪知玖若一个飞脚，伸手重新扯住那男人的手臂，一个过肩摔。 男人重重地摔倒在地。 围观的吃瓜群众竟然鼓起掌来。 那个说不打女人的，率先离开。另外一个两边看了看，见玖若狠狠地一瞪他，也赶紧跑了。 玖若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那个男人：“我都还没问你，你们没事在马路上打什么架？” 那男人看不起玖若是个女生，还是看着斯文纤弱的女生，但领教过她那一摔，也明白这丫头不好惹。 没说什么，就爬着起来悻悻离开。 玖若看了许至礼一眼，唉，又要重新等下一班公交了。 许至礼以为玖若会问他点什么，然而没有。好像她真的是路见不平，随便拔刀相助，然后就走人。 玖若悠哉悠哉地继续回到公交站，身后忽然有个人拍了她一下。玖若回头一看，见是许至礼。 “同学，谢谢你。” “不谢。”玖若探头看看下一班公交车来了没。 她不知道自己这一出手，会不会让这个世界原本的轨迹发生改变？一个本该要死的人，就这样有惊无险地被她救回来了。 说实话，玖若一点都不想跟许至礼发生什么交集。 362 林良木是渣男?什么鬼(2) “我……可以问下你叫什么名字吗？”许至礼灰头土脸的，但依旧掩盖不了他那立体的五官。 “不可以。”只不过早已见过灵尊的玖若，对那些看似阳光帅气的，也感觉不过尔尔。 “……” “你……” 还好公交车来得及时，没让许至礼再问出什么，玖若就跳上公交车。 看着熟悉的城市，熟悉的风景从车窗外快速地往后掠过，玖若轻轻地抿着唇。 马上就要见到林良木了。除了兴奋，还夹杂着隐隐的不安。 曾经的这天，发生过什么呢？好像除了许至礼的这件事，玖若对其他事一点印象都没有。 下了车之后，玖若双手握住背包的肩带，对着那个小区飞奔而去。 玖若咔哒一声打开家门，呼地奔向厨房。 看到厨房里忙碌着的那个瘦长的背影，眼上一热。 林良木听到声音回头：“回来啦？” 下一刻，林良木发现玖若鼻尖红红的，双眼含着泪花，他马上放下手上的东西，走到玖若面前，用手背擦了擦她的眼睛。 “怎么了？在学校谁欺负你了吗？” 玖若猛地抱住林良木：“想你了。” 林良木愣了愣，轻轻推开了玖若：“傻瓜，不过是去住校了五天，有这么想我吗？” “嗯！”玖若重重地点头。 “好了，去放好东西，出来洗手吃饭了。”林良木拍拍玖若的头，转身回到厨房继续做饭。 “嗯。”玖若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就这一点点的事情，都能让她感动得两眼泪汪汪的，实在不妥。 怎么说她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了，怎么感情上还是那么的脆弱？ 饭桌上，林良木柔和地问：“在学校怎样了？” “还行。”玖若禁不住想，自己当初也是这么敷衍他的吧。 林良木没有其他的话，默默地吃着饭，但看玖若的眼神，却是满目的柔光。 玖若不想就这样沉默下去，于是主动说：“等公交车时候，有人在旁边打架。” “嗯？有伤着你吗？”林良木一阵紧张。 “哈哈，怎么可能，我不是学过跆拳道吗？” “傻丫头啊，让你学跆拳道，是为了你自己防身的，再说了，你也没用过，不是吗？” 林良木说着感觉那里不对劲：“你不是去劝架了吧？” “是啊。把人救下了，我是不是特别厉害。” 林良木放下筷子抓住玖若的手，看完左手看右手，认认真真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什么表面伤痕。 “以后看到这些事躲远点，别以为自己学了跆拳道就很厉害。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玖若看着他笑，但没有正面答应他的要求。 如果被林良木知道，她曾经手撕几十只丧尸，他会是什么感受？ 一顿饭吃得温馨愉快。 饭后，林良木接了个电话：“嗯，对，不行。我妹妹这周末回来了。是的，要陪她。” 玖若半躺在沙发上，双腿搁在茶几上，听着林良木打电话。 这断断续续的回应，又给玖若带来一种熟悉感。曾经是不是也这样呢？她当时好像在看电视，根本没注意到林良木说的是什么。 现在重新回头听一下，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手机质量不错，想听漏音的玖若没听见，但听林良木说话的语气，对方应该是个女的。 能说出这样随意的话，难道他早就交女朋友了？ 当初是玖若满眼都是林良木，除此之外，她根本看不到其他的东西。 如今玖若的世界里，已经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回忆，她再也无法专注地把目光放在林良木一个人身上。 怎么有种……她成了局外人的感受？ “明天有没有想吃点什么，或者去哪里玩？”林良木放下手机，坐到玖若旁边。 “我都大三了，你为什么不问一下我有什么打算呢？”玖若反问他。 林良木一愣：“哈哈，我还养得起你。你有自己的想法，哪怕你毕业之后真的没什么去向，我再养你个几年也没问题。” 玖若神色一凛：“然后呢？你的意思是几年之后我就嫁人了吗？” 要是他知道，这个月的月底，他就会因为救一个不认识的女人，而把自己送进了医院，甚至可能会离开这个世界，他又会怎么想呢？ 会不会抓紧这几天的时间，把她的工作和以后的生活都安排好？玖若相信这不是没可能的。 “呵呵，前提条件是找到能疼你的人家，哥哥不会不同意的。”林良木没有察觉到玖若的小情绪。 玖若长长地沉了口气。这些日子以来，她有怀疑过，林良木对她，是不是真的只拿她当妹妹来疼？ 当初说好的，她大学毕业就做他的妻子，难道他的承诺都是顺口而生的，从来都是拿玖若当小妹妹，所以不忍直接拒绝她？ 事实证明，大约真的是如此吧。 她小时候不止一次说过，以后要嫁给哥哥，长大些，她就故意不叫哥哥，而叫他良木。 他也没有纠正这个称呼，玖若还以为…… 罢了。 “别说那么长远。看看明天去哪玩？” “能带我去你公司参观一下吗？” “我公司？”林良木有些惊讶。 “对啊，听同学说有些公司里怎么怎么样？我想去看看。” 林良木看着玖若坚定的小眼神，笑着点点头：“好，我这就安排一下。” 林良木退到一边打电话。 玖若起身去洗澡。 林良木的公司很大，他只是许许多多高层当中的其中一个经理级的人物。 经历了那么多个世界，玖若见过不少的公司，对林良木的这里，其实已经没有多大的惊喜。 但她还是要装得很兴奋的样子，是她自己要求说来的。 周末让林良木给安排她一个外部人员参观，估计也费了不少的劲。 玖若的目的很简单，这次回来之后，她发现自己好像没有曾经那么了解林良木了。哪怕是回到曾经经过的时间段，她还是出现了一种陌生的感觉。 而这种感觉，让她很不自在。 林良木留意到玖若的黑眼圈，低头问她：“”昨晚没睡好吗？ 363 林良木是渣男?什么鬼(3) “有点。”昨晚玖若的脑子就像走马灯一样，想了许许多多的事情，过了不少的场景，哪怕应该是入睡了，梦里还是那些乱七八糟的片段。 林良木呼地一笑：“在学校睡习惯了，在家里反而不习惯了吗？” 玖若不置可否。她啥床没睡过？低端到简易拼装的办公桌，高端到未来风胶囊床，都没出现过像昨晚的那种场景。 玖若不知道自己这样浑浑噩噩的状态到底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反正走哪都觉得浑身不对劲。 林良木带着玖若进了公司其中一个部门，带着点歉意地对玖若说：“因为今天是周末，公司不对外部人员开放的，所以要深入参观，就只能来我的部门了。” 玖若扯出一个微笑。这倒是无所谓，她的目的也不是真的参观公司，而是在想关于月底那件事的解决办法。 曾经的她，根本从未主动去了解林良木，而是一直活在他的庇佑之下，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个是什么？”玖若随便指了一个东西，假装很感兴趣地问。 什么时候开始，她……她的伪装那么的得心应手了？就连面对着这个她认为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会骗他的人，也开始“善意的谎言”n连发了？ “哦，这是一个核算的工具。”林良木没有多说，“说起来，你学生物的，以后要不就进去研究院，或者就是一些实验室，说起来还是不错的。” 对于玖若不需要像他那样摸爬打滚，受尽委屈才爬到这个地步，还要充当着夹心饼，林良木还是很满意玖若的专业。 “嗯。”玖若假装乖巧地答应着。 “如果你还想继续学，考研，当研究生什么的，就要跟我说，不用急着出来赚钱打工，知道吗？”林良木借此机会把他的想法表达了出来。 玖若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他答应过等她毕业就娶她，那下载的林良木，是不是希望玖若读上一辈子的书？ 自己当初怎么就蒙蔽了双眼，还以为林良木像自己喜欢他一样的喜欢自己。 玖若轻轻地叹息一声。都无所谓了，只要她能改变月底的这件事，那就一辈子当他的妹妹其实也不错。 玖若也搞不懂自己的心态怎么转变得那么的快？当初去各个世界赶任务，不是为了能把林良木给救回来，然后两人双宿双飞吗？ 现在怎么就……想把他往外推了？ 难道她根本就不喜欢林良木？而是因为他是她世界里唯一的一个人，所以才一直对他抱有些莫须有的感情？ 如今玖若的世界开阔了，就…… 林良木捕捉到玖若的叹气：“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在学校发生了一些不开心的事情？” 玖若还没来得及回答，林良木又说：“要是发生了什么，你都可以跟我说，两个人商量着看看怎么解决，总比你一个人闷在心里要好。” “嗯。”玖若抿着嘴笑笑，“没事。” 林良木见她不愿意说，也没有要逼她的意思，开始跟玖若介绍起自己的公司来。 玖若听得漫不经心。相比起公司那些事情，她还是对牛的四个胃比较感兴趣。 那些为人处事的道道，玖若已经从乔楚的身上学得足够的多。 林良木察觉出来玖若的不专心，以为她不过对这些东西没兴趣，没有多想，用手指点点她的鼻尖：“你呀，还是适合躲在研究院里，潜心研究。” “嗯。”玖若再次扯出一个笑容。她是挺想做研究的，研究一下自己到底怎么了？ 两人去了附近的西餐厅吃饭。 林良木甚至不用问玖若，就给她点好了菜。 玖若听着他跟服务员报菜单，就知道这些都是曾经的她最喜欢吃的。 在循环世界里啃了n天的饼干，又回到这里在饭堂吃了好几顿。好不容易昨天才吃上林良木做的饭。 那种熟悉的味道让玖若回味无穷。所以这在外面吃的是啥，她都不太感兴趣了。 多个世界巡游，成功解决了玖若轻微挑食的毛病。 玖若眨眨眼，不知道她回去给林良木做上一顿好吃的，他会不会特别高兴？ 林良木观察了玖若好一阵：“丫头，你是不是在学校有男朋友了？” 玖若正在用开水洗碗筷，被林良木吓了一跳。开水溅到手上，她下意识倒抽了一口凉气。 “怎么这么不小心？”林良木马上站起来，接过玖若的碗筷，连带他自己的洗了起来。 玖若不语。不是你那石破天惊的话，她能烫到自己吗？ 林良木还没有这个觉悟：“看你心不在焉了，是不是不敢跟我说啊？” 玖若：…… “哥哥像是这么可怕的人吗？交了男朋友，是一件好事。”林良木越说越兴奋的样子。 玖若忽然产生一个念头，她要是把那个许至礼拖过来，在林良木面前演一下她的男朋友，林良木会有什么反应呢？ 玖若心里产生了一丝的失落。 她算是救过许至礼，下回真的有缘再见到他，开口让他帮这个忙，估计也不是不可以的。 “良木，你妹子我这种，怎么会有人看得上？”玖若暗暗地整理了一下呼吸之后，决定要把林良木当成她的任务对象来看待。 这样的话，她心里也就不会再纠结那些盘根错节的复杂情绪。至于她能不能把另一个任务对象变成自己，那就看她玖若的本事了。 想到这里，玖若忽然豁然开朗。 是啊，与其纠缠在那些不知名的情绪当中，不如把这个也当成是一个任务。至于结果是成功还是失败，那就听天由命了。 现在主要目的，还是要把这个月给撑过去，让林良木好好地过完这个月。 这样的话，就应该不会出现他那种什么救人而牺牲了自己的状况了。 “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们玖若啊，活泼开朗，又长得可爱，特别讨人喜欢。如果学校里没男生要追你，那还真是他们瞎了眼。” 玖若噗嗤一笑：“可能天下间只有你觉得我好吧。” 林良木一呆：“这怎么可能？” 玖若默默地继续吃饭。 364 林良木是渣男?什么鬼(4) 没多久，林良木问：“你要不要去科学院或者研究所之类的地方参观一下？” 玖若抬头，他怎么突然有这个想法了？昨天不是说要养她几年吗？ “不去！反正以后都要呆在那些地方，不如先留个神秘感。” “哈哈，好。”林良木见玖若的精神回来了，他的表情也变得柔和起来。 夜里，玖若依旧睡不着。 她控制不住自己，总是不断地想事情。 她经历过的那种种的事情，真的只是所谓的任务这么简单？和她本身没有一点的关系？ 所谓的系统又是什么东西？人脑系统她认识，莫名其妙地把人带去不同的空间里做任务的系统，谁给它这个能力了？ 但的的确确，她做完那些任务之后，现在不是时光倒流了吗？回到了林良木出事之前。那也算是救赎他吧。 算了，那些长远的不想了，玖若必须要理清楚，当初的这半个月时间内，到底发生过什么，会不会有那些扭转命运的转折点。 可曾经的这天，她回学校之后，就想着五一小长假再回来了，期间根本不知道林良木都发生过什么事，见过什么人？ 她也不可能不回学校，在家呆半个月。装病这条路不是不能走，但病了也不可能跟着林良木去上班，去应酬。 所以她还是乖乖地回学校去。 周一的第一节是选修课。宿舍里的其他人没选这门课，除了家在外省的梅希儿，其他两个都回家了，一般都是周一早上才回来。 梅希儿看到玖若拖着大包小包回来，再次吐槽玖若，那么多课不选，为什么非得选周一早上第一节，哪怕她不回家的那周，还可以多睡一个懒觉。 具体原因玖若想不起来了，她随口说了句：“喜欢那门课。” 梅希儿奇怪地笑笑，走过来扒拉玖若手上的袋子：“你哥哥又给你准备什么好吃的？” 玖若每次回去，林良木都会买一大堆的零食让她带回学校。自己吃可以，分给别的同学吃，还能收获一段不错的友谊。 同寝室三年，梅希儿已经习惯了，看到玖若的东西就想知道里面都有什么。 玖若也没介意那么多，反正是好友，给她拿也不可能全拿了去。 但现在，玖若有些反感了。 为什么？她好像把曾经压在心底最深处的那些情绪全部暴露了出来？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必要去迎合人家什么。 这个发现让玖若有些不知所措。 梅希儿举起一盒熊仔饼：“草莓味的，这个给我可以吗？” “不行。”玖若下意识就过去抢了回来。 梅希儿原地愣住：“玖若，你到底有什么不开心的？上周开始你就奇奇怪怪的。” 玖若没有说话。 梅希儿没有为她得不到熊仔饼而不高兴：“是不是还头晕？要不要打电话叫你哥哥来？或者我们去校医室一趟？” 玖若挡开梅希儿的手：“我没事，想静静。” 没错，玖若真的想静静。 之前觉得，别的世界遇到的人三观都那么的奇葩，如今慢慢回想起来，好像更加奇葩的是她。 从小活在讨好别人的过程当中，无论是在孤儿院，还是后来到了林良木的家。 玖若暗叹一声，怎么过了一个晚上，又好像陷入了某种漩涡当中。 满心的烦躁，好像少了点什么？细想又什么都没少。 玖若从袋子里找出一包肉干，递给梅希儿：“这个给你，你不是喜欢吗？” 梅希儿错愕了一阵。她没什么朋友，和宿舍另外两个也聊不来。就莫名地能和玖若玩在一起。 为了表示玖若对她的不同，她喜欢共有玖若的东西，就像零食、文具之类的。 她也不是特别喜欢熊仔饼，她知道玖若不是特别紧张那些零食，才敢这么放肆，以凸显自己和玖若关系不错。 哪里想过玖若竟然知道她喜欢吃的是肉干而不是熊仔饼。肉干那么贵的东西，她哪敢随便要。 玖若见梅希儿不接，直接抛到她的书桌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别告诉她们俩。” 梅希儿听到这句她想要的话，立马眉开眼笑：“谢谢哈。” 玖若早上起来，还要回忆了一下那第一节的选修课是什么？ 她想了半天没想起来，拿出手机查看了一下，竟然是《古代穿越小说的探究与讨论》。 玖若：…… 她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好像完全想不起来一样？ 蓦地，玖若似乎找到了那一直存在的违和感到底在哪里？可就是这么一瞬，她还沉浸在自己为什么要选那样的课时，已经稍纵即逝，连尾巴都没抓住。 玖若决定先过去看看。 300多人的大教室，好像只来了几十人。 玖若在旁边但靠前的位置挑了个座位。 也不知道这个老师开设了多少个选课的名额，玖若回忆了一下，应该每次都是那么几十个人。 那是一个长着长发的男老师，形象上不算特比的帅气，但哪怕长着长发，从背后也能一眼看出来，这不是一个女人。 他扫了教室一眼，什么都没说，就开始讲ppt，而且还不会点名。 他讲的是一本穿越小说的穿越梗的分析，以及穿越过去之后，那些细节的描述。 “有哪位同学有看过这本小说的？”老师握着激光笔问。 没有人给他反应。 老师静默了十几秒：“好的，回头我把网盘链接发到群上，你们自己去看。” 玖若惊愕。这老师是在给同学抢占盗版资源吗？ 没想到下一秒，老师的话更让玖若惊讶。 “这本书老师还是挺喜欢的，你们看完之后每人写一篇1000字的读后感交上来。嗯……过两个星期交吧。让老师看看你们的观点，算是期中考试成绩了。” 玖若脑海里的违和感越来越明显，有种快要浮出水面的感觉。 这个老师太过以自我中心了，一直都在讲自己看完这小说之后的感想，以及挑出那些细节上的错处，还说作者不应该这样那样些，应该要怎样怎样…… 作为作者的话，恐怕有点不待见这样的读者吧。 这课原本应该很有趣的，被一个老师讲得如此枯燥乏味，也是一种才能。 365 林良木是渣男?什么鬼(5) 一天满课下来的感受就是，没啥心情做别的事，也没时间去想别的事。 玖若看着选修课群里，那个老师发上来的网盘链接，不知道的还是为他在传递些啥信息。 强行把自己喜欢的书塞给别人看，这操作也是醉了。 深夜，宿舍里所有同学都已经入睡，只有玖若还眼睁睁地看着天花板，想了很久，她重重地沉了口气：“暗夜，出来吧。” 没有得到任何的答复。 “你好意思躲在我的脑子里，天天读取我的思维吗？”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暗夜觉得自己已经藏得够好了。 玖若听到暗夜的声音，知道自己才对了，松了口气之后，微微一笑。 她第一反应冲入脑海里的是一句话：“你在真好。”但她并没有说出来，并且压制住自己，不再想这句话。 玖若把枕头对折起来，垫高了后脑勺：“我现在，占着我自己的身体，却有种身体不是我自己的感受。一直觉得浑身不对劲，但又找不到原因。” 暗夜沉默。 “这也是其中一个任务吗？”玖若悠悠地问。 暗夜依旧不语。 “是我完成了那些任务，然后那什么鬼系统让我回来，给我机会救良木吗？” “……” “是不是救到他了，我就可以留在这里继续生活？” “……” “那原来的我哪去了？” “本来不想现在跟你说。这个故事你不一定能够承受。”暗夜终于开口了。 “那是什么故事？” “关于你的。” 玖若有些不祥预感，心底彻头彻尾地凉了一下，但她还是沉声道：“你说吧。” “你上周五在校门口救的那个人，你还记得吗？” “许至礼？” “嗯。你果然还记得他的名字。” 玖若静静地等待暗夜继续说下去。 “你能选到回来你原本的世界，我理应沉睡在你记忆的深处，不再出现，你就可以安然地渡过此生。”暗夜没有再说许至礼的事情。 玖若心头一颤：“这是什么意思？” 暗夜还没往下说，玖若自己开口了：“你是不是不打算让我完成这个世界的任务了？任务无法完成，我就一辈子待在这里？” “你不是想和林良木结婚吗？你们一起过一辈子，也不算太长。”暗夜的声音不带情绪的，但似乎拥有一种可以穿透灵魂的空灵感。 玖若不知道在想什么，她只觉得自己脑子里一片空白。 “能实现你的愿望，就是最好的结果。” “可你呢？”玖若无意间脱口而出。 暗夜错愕了一瞬：“我怎么了？” “无论我待在什么世界，你都是我的助手，不是吗？哪有助手自己偷偷沉睡的。” 不知道为什么，玖若确定暗夜真的存在之后，明确了这也并非真的就是原来的世界，可她并没有不高兴，也没有半点的惋惜，反而觉得心境特别的平静。 “暗夜，你说我和良木在一起，就永远都不可能完成这个世界的任务。意思是不是，良木的良配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 “你知道林良木是任务对象之一，而你……” “唉。”玖若叹息，“我就知道，无论去到哪个世界，我永远都只能是女配。那么你告诉我，女主是谁？” 暗夜没有回答玖若的问题，而是进入了另一个话题：“其实这也是一个平衡世界。” “呃……我也是一直活在平衡世界中的一员？” “你……”暗夜一个你字显得有些沉重，“你贸然上去救许至礼，而你不过是个学过一点点跆拳道还没实战过的女孩子，怎么可能够那些人打？” 玖若又不笨，她很快就把事情串联起来了：“你的意思是说，我曾经就救过许至礼了？还因为救他，把自己给救死了？” 暗夜没有顺着玖若的话说下去：“如果你不救他，不问我怎么做，我会一直沉睡，而你不会发现。” 玖若想到林良木的话，“让你学跆拳道，是为了给你自己防身的”。原来，没有经历过各个世界锻炼的玖若，还是弱得那么的不堪一击吗？ “暗夜，我这几天脑子有点浆糊，你能不能把许至礼这件事前前后后，完完整整地给我说一遍？” “你的第一个任务就失败了。理论上来说，你有那种运气，你失败了还能在原世界里生存，可你竟然把自己给哭死了，我……算了，不说了，心情难以形容。”暗夜说得很慢。 不知道为什么，玖若有点想笑。因为暗夜的表达方式，而想发笑。 原来，星际空间不是玖若选到的第一个任务。 许至礼不知道因为什么而被围殴了，玖若抱打不平上去制止。然而连许至礼一个男人都打不过的几个男人，玖若会点点三脚猫工夫，怎么可能打得过？ 他们不相信玖若只是拔刀相助的路人，认定她是许至礼的女朋友，让他们更加愤怒，失手将玖若推到地上，磕着了路边的花基。 许至礼没管玖若，三下五除二自己逃掉，哪知心里焦急横冲直撞，被络绎不绝的车流给撞了，还拖出去了好几十米远。 那几个人见出了人命，哪里管得着玖若，使出逃窜。 现场的吃瓜群众报了警，但警察来到时，玖若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挂掉了。 玖若的死，可以说是一场不正常的意外，根本不应该出现在那正常的轨迹当中。 她有幸遇到了万界管理系统，给了她再活一次的机会。 系统给了她几条通道去选择，她一下子就回到了那个星期五。对死亡事件有印象的玖若，以为自己不过是上课打了个瞌睡做梦了。 那个时候，暗夜就已经入侵到了她的潜意识里，但玖若不曾发现，暗夜也没打算要跳出来吓她。 反正对于暗夜来说，只要好好地跟玖若在一起就行。 玖若等公交回家，亲眼看到“梦中”发生的一幕，觉得不可思议之余，告诉自己绝对不能介入其中。 公交车来，她上车走了，成功躲过了这一劫。 但回到学校之后，玖若听到了许至礼死亡的消息，心里不是滋味。她不知道她真的上去救他，会不会连自己也赔进去。 366 林良木是渣男?什么鬼(6) 暗夜那会以为玖若就这样顺顺当当地把这辈子过完。因为当时系统没给玖若什么任务，只需要她正常地活着。 暗夜已经等了她很久，也不外乎再等她一辈子。 哪里知道，林良木的一个意外，她就没有扛过去。 死过一次的她，比别人要脆弱得多，暗夜入侵她的潜意识，是为了在她深睡的时候可以适当地叫醒她。 哪里知道，林良木出事了，她也放弃了自己。 这前后不到半个月的时间，玖若玩完了两辈子。 既然玖若活着就能让世界稳定，于是暗夜求系统，让她去做些力所能及的任务，目的就是让她好好地活着。 当她认清了世界，或许才能为自己活一场。 系统给她选门，意思是如果她一下子又那么好的运气，回到原来的世界，那系统也不能帮上什么忙了。 还好，玖若在不同的地方周游了一番，才回到这里。 玖若听着暗夜把秘密道出来，像是在听旁人的故事一般，一点代入感都没有。 “所谓的灵石，不过是把理由具体化？”暗夜想说，玖若就要趁着这机会去问。 “不全是。灵石的能量是给你自己的，那是支持你在下一个世界活下去的能量。” 玖若愣了好一会，这么说，她每个世界里那么努力地完成任务，并不是真的能救林良木，而是自我救赎？ 暗夜知道玖若想通了什么，就没有继续解释。 “那为什么我每到一个世界，都是原主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挂掉了，而这里，却能回到事发之前？”玖若又问。 “不清楚，大约是系统想给你生存的机会。” 玖若沉了口气。 结果就是，她经过在各个世界的锻炼，无论是能力还是功夫上都得到了进步，自然就能把那群人打趴，救下许至礼。 不对，许至礼？ “暗夜，那许至礼，是不是应该要死的？但我这回还是把他给救了？”发生这种狗血的事情，玖若不知道那系统会不会给她打回原形。 “没所谓。你这边出了那么多的意外，也不差那一次半次。” “你知道我听着你这句话，想到了什么潜台词吗？” “什么？”暗夜怔了怔。 “那许至礼不过是个无名小卒，他死与不死，都没有太大的关系。” 暗夜“呼”地笑了声：“你真敢想。” “那为什么我就是至关重要的呢？”玖若还是不能理解。 暗夜没有回答。 “看来我还是得去会一会许至礼，看看他至今的生活水平怎样？”暗夜叫她要好好地为自己活一次，玖若是现在才真正地明白。 “为什么？” “他成了一个对于世界来说多余的人，我很感兴趣他未来的路会变成什么样。”玖若笑眯眯的。 这么多天一来梗在心里的大石头终于得到了爆破，请问她能不开心吗？ “你可别乱来。”暗夜先打上一针预防针。 “你放一万个心，我不会喜欢他的。”开玩笑，玖若可是周游列国回来的人，连三个虾兵蟹将都打不过的男人，她要来何用？ 此刻，玖若似乎忘记了，林良木也是手无缚鸡之力，一味只知道温柔的男人。 玖若还想知道的是，当初的她到底是怎么死的。哪怕许至礼对那曾经的事情一无所知，她也要去探寻一下。 这个世界即将发生的一切，暗夜都掌握其中，他不能出手去改变什么，既然玖若不问他其他，他也乐于慢慢地陪她走下去。 因为暗夜不想知道，玖若是不是在不久的将来，会决定将自己变成任务对象。 今夜，玖若和暗夜聊到深夜，但很快，玖若就像听了一个绵长的故事的小女孩，美美地睡了一觉。 虽然只睡了几个小时，玖若还是觉得神清气爽，这些这几天以来从未有过的。 她发现了一个问题，只要暗夜在，她就踏实多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暗夜已经成为了她的必需品？ 课堂上，玖若明目张胆地开小差，和暗夜说话，反正只要她不暴露表情，就没有人知道。 玖若发现自己太喜欢这种感觉了。那种天下之大，唯我独一无二的感觉。单单和暗夜拥有共同的秘密，也是不错的体验。 “暗夜，我决定了。”玖若说到这里就没再往下说。 吊足了暗夜的胃口，他总算受不住，开口问：“决定什么？” 玖若拿书本挡住自己的脸窃笑：“我还是要完成这个任务。” “……为什么？”暗夜没想过她会下这个决定。 “想完成呗，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暗夜说得对，玖若应该为自己而活一次，哪怕生命有些短暂，那又如何。 玖若体会过所谓的天作之合的力量，或许她可以赌上一场，以死相逼，让林良木把她给娶了。 可这又有什么意义呢？或许他还是会温暖玖若的一辈子，还是一样的对她十分的温柔，可她受得起吗？ 没有那些灵石的能量，她还能在这个世界呆下去吗？ 未来有太多的未知，光是想想，玖若就觉得太过麻烦了，那还不如和暗夜一起，继续攻略其他的世界。 说不定所有的世界都能被她攻略完，那她也不枉此生。 玖若还不如趁着这段时间，该吃吃该喝喝。她知道林良木虽然不算是特别的富有，但养两个玖若都养得起。 上辈子，她老是认定自己是林良木捡回来的，她不配拥有那些优越的生活，她承受不住。 可是，既然林良木给她，她为什么就不接受呢？ 玖若暗自决定了，这次林良木的事能扭转过去，回头她一定争取更多的零花钱。 梅希儿看着玖若好像没有之前几天那样神情恹恹的，总算相信她那几天不过是不舒服。 玖若发现梅希儿盯着她看：“怎么？我脸上有眼屎吗？” “噗。”这回梅希儿真的放下心了，“没有眼屎。看到你恢复回来了，觉得开心。” 玖若笑笑，有这样一个闺蜜也不错，怎么曾经的她就没有发现呢？“对了，问你一个问题。” “嗯？” “你认识许至礼这个人吗？” 367 林良木是渣男?什么鬼(7) 梅希儿想了想，摇摇头：“不认识，怎么了？” “他欠我钱，但我找不到他。”玖若一本正经地说道。 “他欠你钱？别开玩笑了，你都不看看他是什么人？”对面床的同学插嘴，她叫赵翠翠。 “你认识他？”玖若没有生气，而是表现得很惊喜的样子。 “学校里就你和梅希儿这类土包子才不认识他。”赵翠翠一脸的不屑。 “你……”梅希儿冲上去，但被玖若拦下了。 玖若挡在梅希儿身前：“你就当我土包子吧，那告诉我哪里能找到他？” 赵翠翠上下打量了玖若一阵：“你不会是寻个由头想勾.引人家吧。” “我有喜欢的人。然后呢？他在哪？”玖若坚定不移地想知道许至礼的定位。 赵翠翠的表情告诉玖若，“我就不想告诉你”。 梅希儿拍了拍玖若的后背，把手机举到玖若面前：“如果是出名的人就好找了，你看。” 玖若视线移到梅希儿的手机屏幕上。对了，她都忘记了学校论坛这件事了。 玖若拿过梅希儿的手机，两人拿着书本出了宿舍。 赵翠翠咬着牙跺跺脚。土包子竟然也在上学校的论坛？！ 许至礼，校霸类人物。外界传言他是因为家庭背景才进的这所大学。 玖若感觉有点扯，如果他的成绩和分数线相差十万八千里，那他家有天王老子也未必能进来吧。这又不是私立学校。 而且谁规定了，校霸就不能同时是学霸了？ 看来自己在这个世界第一次死亡的原因无可厚非。三个校霸都打不过的人，她居然就徒手冲上去救人了？ 玖若只想到两个词语：愚蠢，活该。 好吧，自己诅咒自己的人，恐怕玖若还是第一个。 继续说回许至礼。他这类型的人物，自然是绝大多数女生想靠近但又无法靠近的存在。 可那天看他主动说谢谢，看着也不像传言中那么的“霸”，还是个人如其名，十分有礼貌的好孩子。 这人身上肯定有其他的故事。玖若顿时来了兴趣。 又是一上午的课，下课之后，玖若说：“希儿，你先去吃饭，我有事。” “哎！有事你也先把饭吃了啊。”梅希儿喊住玖若。 “不呢，我去找人请吃饭。” 上课的时候玖若刷了一整节课的论坛，都是看许至礼的资料。 她还跟暗夜吐槽：“我好像这么久都那么认真地研究过一个人，而且他还不是任务对象。” “所以，你到底想做什么？” “倒追他看看。” “……”暗夜沉默了好久，直到玖若继续沉迷于许至礼的资料，他才又问，“你喜欢他？” “不是啊。我这不是制造个假象给良木，让他好好追求他的幸福去吗？”玖若说到这里，心中一阵钝痛。 舍不得的骗不了自己，但玖若已经决定了，她是时候断.奶了。 暗夜自然能感觉得到玖若内心的矛盾：“万一许至礼认真的，你更麻烦。” 他实在不同意玖若去倒追许至礼之类的人。不对，他不想玖若去追任何人。 玖若愣了愣：“见一步走一步，起码了解一下他，拿捏起来更加容易。” “……” 玖若根据论坛提供的，许至礼经常出没的地点，像他那些小迷妹一样，跑去蹲点了。 课不能逃，不然对不起林良木对她的一番苦心。 她就只好利用课余时间了。一顿半顿饭不吃也没什么，她又不是没有饿过。 玖若来得算迟了，蹲点的地方已经有不少的人在。 论坛上的同学透露的是，许至礼这是约了别人来谈事情。 玖若才没兴趣知道他们谈什么，反正逮得住许至礼就行。 唉，她当初就为什么那么的倔？人家向她道谢时就应该好好抓住对方。 算了，几辈子重叠的事情实在过于恐怖，她那会是真的完全不想和许至礼有交集，哪里知道他也是关键人物啊。 玖若想起暗夜说的，许至礼的生死都无关紧要，看来她的存在价值，比这位校霸先生要高得多。 想到这里，玖若抿嘴笑笑。 不知道在小店里和对方谈着什么的许至礼，向这边看了一眼，目光瞬间锁定在玖若身上。 这边看戏的女生们随着“哇”的一声尖叫，几乎倒了一片。 曾经的玖若只知道一味的学习，几乎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那种，别说校园论坛了，就连平常别人在她耳边说八卦，她也不会多听两句。所以赵翠翠看不起她，她也觉得挺正常的。 有因才有果嘛。 许至礼回头和对方说了几句什么，对方点点头。 他起身，走出小店，往人群的这边走来。 旁边的女生们大多有色心没色胆，看到许至礼迈着大长腿走过来这边，哗啦啦地作鸟兽散。 只有一个和玖若相隔半米左右的女生，还在原地站着。 女生见许至礼越走越近，咬咬牙冲上去，递给他一封粉红色的信。 许至礼瞄了一眼，然后目不斜视地向玖若这边走来，连碰都没碰那封情书一下。 好吧，玖若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他灰头土脸的，浑身上下都是伤。人与人之间，第一印象相当重要，这怪不得玖若对他的感受和别人的不同。 玖若对许至礼指指那个僵在原地的女生：“有你的信，你不接一下？” “我不认识她。”许至礼的目光黏在玖若身上。 “那你也不认识我啊。” “认识。你不记得了？” 玖若耸耸肩，不置可否。肚子很配合地叫了一声。 许至礼看看手上拿夸张的黑色电子表：“你还没吃饭？” “刚下课，路过看到人多，以为有什么热闹可以凑，先凑一会。” 许至礼勾了勾嘴角，这女生，有意思，救他那会英气逼人，回头不瞅不睬，现在又灵动可爱。 “请你吃饭。” “不好吧。”玖若看了眼许至礼身后举起手机摄像头的那个女生。 许至礼回头瞪了她一眼。 吓得她手机都差点没拿稳，赶紧转身跑掉，那封粉红色的信落在积满了灰尘的马路上。 368 林良木是渣男?什么鬼(8) “当是感谢你了。”许至礼说得很真诚，没有像对别人那样冷漠。 “嗯，这个理由可以接受。”玖若说完，明显地感觉到潜意识里的冒出一股极度不爽的气息。 学校附近无论是餐厅还是小店，都是十分的亲民，但神奇的是，非常的好吃。 多少人毕业以后，无论去到哪里，都找不回这曾经的味道？ 玖若忽然伤感了起来。 “刚才，你看到和我说话的那个人了吗？”许至礼用大拇指玩着桌上的酱油瓶盖，一开一合。 “嗯，他有什么问题？”玖若显得很随意。 “……”许至礼一窒，“我让他发散消息，想找到你的人，你就出现了。” 玖若抬头看他：“你的意思是，我俩很有缘分？” “你说呢？”许至礼笑。 玖若心想，要不是我救了你，你现在都不能好端端地坐在这里，所以说，两人之间的熟悉感，就是再生母亲和儿子之间的关系，再也没有别。 玖若越看越觉得这个许至礼和自己很有母子缘，怎么办？ 潜意识里来自暗夜的那点愤怒已经消失不见，玖若甚至能感觉他在隐隐偷笑。 真是一个神奇的存在。 许至礼见玖若不和他说其他，于是自己寻找话题：“那天真的谢谢你。” “我以为几个恶霸在欺凌一个文弱书生，所以才上前帮忙的，如果知道你那么厉害，我才不会管。”玖若吃着服务员送上来的拉面。 许至礼噗嗤一笑：“那天有点发烧，状态不对。” “你发烧也不至于在校门口就和别人打起来啊。”玖若漫不经心地说。 许至礼一愣，接着哈哈大笑：“你真是有趣。” 玖若不想管他为什么和别人打架，也不想知道哪些都是什么人，所以没有问相关的问题。 “你哪里学的拳脚工夫？”许至礼似乎对玖若的身手很感兴趣。 “跆拳道馆。” 许至礼皱皱眉：“你的不像是一般的跆拳道。” “可能掺杂着别的吧。”玖若她哪里知道自己掺了什么进去，经历过那么多个世界，遇到过那么多的人，能打得过对方的就是好身手。这已经成为身体本能了。 忽然之间，玖若有些遗憾她没去过武林高手云集的地方，不然偷学点轻功回来也不错。 许至礼笑笑，不以为然，女孩子身手这么利落，也是难得一见的。 “对了，其实我想找你有点事。”玖若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 许至礼问：“怎么，不好吃？” “你盯着我吃，有点……吃不下。”玖若原本是想说倒胃口的，话到嘴边临时换了个词语。 “呃……我吃过了。”他不可能为了陪着玖若吃，自己再吃一碗吧。 玖若笑得意味不明，既然这是个钢铁直男，那她就更加放心了：“先说正事，我过后再吃。” “过后？面都泡软了。” “……”这是不让玖若给他麻烦的意思？还是真的那么铁？ 玖若观察了许至礼一阵，这人看着文弱，脑子会不会真是一堆草？她不会看错人了吧？难道他的学位真的是家里花钱买的？ “你刚才说找我什么事了？”许至礼见玖若冷着看他，感觉到一种要杀人的意思。 “我救过你，你帮我一件事，也很正常。”玖若淡淡地说，每次开始谈判，她整个人的气场就变得不一样。 许至礼下意识噎了噎口水，眼神变得认真。玖若有事要求他，他认真起来也很正常。 “我家里有个哥哥，和我没血缘关系的。他因为我，很多事情都束手束脚的，你能陪我去见见他，假装一下我的男朋友吗？” 许至礼呆了好一阵：“你们女孩子现在都这么开放吗？” “什么开放？”玖若是真的不懂。 “我们还算是第一次正式见面，你就提这种问题？”许至礼以为玖若至少会让他帮忙解决一件很有难度的事情，或者是一个她不方便处理的人。 玖若忽然觉得，许至礼和梅希儿之间的世界观还是挺搭的，她要不要顺手来个免费服务？反正她不是专业媒婆吗？ “我让你假装，又不是真要你成为我男朋友。”玖若啧了一声。 许至礼僵住，他承认，他刚才是太过激动，一时间没有听完全。他还以为玖若像是别的女孩子那样，动不动就上前给他抛橄榄枝。 他是看得起玖若的身手，以及她为人处事的态度，想交这个朋友，但实在没有要立马和她交往的意思。 而且玖若一开口就让他去见家长？这波操作让许至礼不知所措了。 玖若抿嘴一笑，这个钢铁直男，也钢铁得挺可爱的。“你可以考虑一下，如果可以的话，这个周末前回复我。” 玖若和许至礼交换了一下联系方式。 “我好像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许至礼对着手机上显示的一串数字。 第一次被一个根本不自报家门的女生“倒追”，许至礼是真的不知所措了。 第一眼他就觉得玖若和别的女孩是能不一样，但也不至于不一样成这个地步，这已经是完全不能理解的状态了。 “玖若。大写玖，仿若的若。”玖若根本没想起来自己还没告诉他名字。 “记得，周末前回复我。”玖若伸手敲了敲许至礼的手机屏幕。 “哎！” 玖若准备就这样起身走了，那碗面她实在不想吃。然而许至礼叫住她：“我送你回去吧。同路。” 玖若想了想，反正都是要培养感情的，也不是不可以，于是及点点头。 路过小吃街，刚才没吃饱的玖若对那些小吃有点意思，可她又不想当着许至礼说她没吃饱。 “你等等，我给我室友带点吃的。”不就这点事，能难得到玖若？找别人背锅的操作，她已经相当的顺手了。 玖若买了章鱼小丸子，鳗鱼饭团，还有一杯奶茶。 许至礼表现得像是个合格的小男友，跟在后面抢着付钱，但又一句都不说她。 买奶茶的那个小妹盯着许至礼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小姐姐，你的男朋友真帅。” 玖若回头看了许至礼一眼：“是吗？谢谢。” 好的，许至礼直接脸红了。 369 林良木是渣男?什么鬼(9) 大中午的，小吃街上学生不算特别多，但也不少。 许至礼是学校名人，肯定不少人已经认出他来了，可是都只敢悄悄地说，谁也不敢靠近他们。 估计还会有人悄悄拍照放到学校的论坛上。这对于玖若来说没什么影响，许至礼似乎也不在意，所以两人都没特意去管。 玖若在等关东煮的时候，许至礼看着旁边那个卖手抓饼的小摊。 这个摊主也是厉害，带了一部小机器出来，从饼开始自己摊，没有用现成的饼底，引来了不少人围观。 有人见许至礼专注地看着摊饼，故意靠了过去，还偷偷拍照。 这回玖若连忙付了关东煮的钱，自己下手打包拉了他走人。 “钱付过了？”许至礼问。 原来传闻中的校霸还是个五好青年？玖若还以为他不会在意付不付钱的事情。 “你想吃手抓饼？”玖若没有回答他那没有营养的问题。 “不是。我在想，他一坨粉丢进去，又不是搓圆的，怎么出来的饼就这么圆了？” 玖若一怔，很想用日语吐槽一句：“你小学生吗？” 这校霸也挺颠覆她三观的。 玖若暗暗叹了口气：“那它总得有个形状吧。” 玖若说完就丢下许至礼走了。 许至礼呆了一瞬，跟着玖若上去。 “好了，到学校了，你该干嘛干嘛去。”玖若大步流星，再也不想和这个人待在一起了。 要不是她和自己班上的男同学不熟，临时搭配估计也没什么默契，想必她也不需要来找许至礼。 万万没想到的是，许至礼的性格这么飘忽不定。 虽然玖若不讨厌他，可会不会让林良木看出破绽来呢？玖若真的不敢肯定。 她还是那句话，见一步走一步吧，反正车到山前必有路。 玖若带回宿舍的食物，也是有梅希儿一份的，这样也不算说谎。 午休时间，两人在宿舍里吃的吧唧嘴。 梅希儿和曾经的玖若都不会出去逛小吃街啊之类的。梅希儿是真的家境一般，而玖若呢，是不想让林良木花多余的钱，和梅希儿之间，也没好但可以去肆无忌惮地逛街的程度。 大约梅希儿觉得玖若的家庭条件和自己差不多，两人才开始玩了起来。这就是贫穷的力量。 另外一位室友中午是不睡觉的，应该是在图书馆一类的地方自习，她不喜欢赵翠翠，所以除了睡觉，基本很少存在。 赵翠翠想睡觉，然而食物的香味一阵又一阵地扑鼻而来。 玖若也没叫她吃，她总不能自己低头去要吧。 “你们俩能不能别在这个时间吃了？”赵翠翠总算忍不住了，食物的香味惊醒了装睡的她。 “我们吃我们的，你睡你的。”梅希儿没好气。 “你这吃得像河马一样，那么大的动静，让我怎么睡。”赵翠翠当然不会说，食物的香味对她的影响更大。 “你说谁河马呢？”梅希儿暴躁了。 玖若压住梅希儿，拿水果刀把饭团切成一半：“给。” 梅希儿一怔，小声对玖若说：“你为什么每次都要忍她？” 曾经的玖若大约是想在众人面前都做一个十分和善的人，所以不想和赵翠翠吵。而现在的玖若，感觉没什么值得吵的，她要坚持自己的想法，无可厚非。 玖若拍拍梅希儿的肩膀：“河马就河马吧，别的河马连吃的都没有。” “噗！”梅希儿狠狠地咬下的那一大口的饭团，差点就悉数喷了出来。 赵翠翠气得无处可以发泄。 暗夜悠悠地对玖若说：“你像那些小姑娘一样争这些有意思吗？” “我不就是小姑娘吗？”玖若默默地说。 别说，还挺有意思的，能膈应到想膈应的人，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玖若没想到，下午，学校的论坛上就多了一条备受热议的话题。 有人匿名发了一个帖子，说玖若居然猖狂地公然说许至礼欠她的钱。 好吧，你发帖就会匿名，玖若的大名倒是赫赫在目。 底下很快就有人跟帖，扒出了玖若在学校的全部信息。其实也不过于班级专业宿舍之类。 还有人应该是认识玖若的，说起了她在班上的奇闻轶事。 要不是为了找许至礼的资料，玖若是不看论坛的。所以一个下午过去，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只发现了，上课时候班上那些同学看她的目光不一样了。 这件事还是梅希儿先看到的。她可是个论坛的忠实粉丝。 梅希儿拉了玖若出去走廊，愤愤不平地说：“不用想了，这肯定是赵翠翠搞的鬼。” “……”这还用说吗？玖若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出来。 但她，并不打算处理。 “你说这话时候，只有我和她听到，我肯定是不会背叛你的。” 玖若抬起眼皮看了梅希儿一眼，这是在撇清自己还是此地无银？ 梅希儿有点害怕玖若这个眼神，她呵呵地笑着：“你这么看我做什么？真的不是我。” “放心吧。许至礼不会追究的。”玖若留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走回教室准备继续上课。 玖若想象中的事情如期而至。 赵翠翠一下课就被好几个人堵在教学楼下的广场中央。 而玖若，正和梅希儿路过三楼的走廊，看到这一幕，当然像别的同学一样，驻足观看。 “你们，你们想做什么？”赵翠翠看着围着自己的人圈越来越窄。 许至礼穿过人墙出现在圈里，逼近赵翠翠：“我是谁，你认识吗？” “许……许至礼。” “论坛上的帖子，是你发的？” 赵翠翠听许至礼提到帖子的事情，马上就没有那么害怕了。她想着许至礼是来找玖若的麻烦，只不过暂时找不到玖若，所以才跑来堵她。 嗯，一定是的！ 赵翠翠放松了全身的肌肉：“是我发的，谁叫她出言不惭。” “我看出言不惭的是你吧。”许至礼再次逼近了一步。 赵翠翠想后退，却被身后的人堵住了退路，只好梗着脖子问：“什……什么意思？” “我告诉你，也告诉你们所有人。”许至礼忽然拔高声音，把教学楼上看热闹的人都吼回去了一半，“我，许至礼，欠玖若的是一条命！” 370 林良木是渣男?什么鬼(10) 现场不少的人倒抽一口凉气。 被校霸欠下一条命的，到底是个什么人？ 梅希儿回头看了玖若一眼。 “她告诉你欠钱，不过是给我面子，你知道吗？”许至礼可不给赵翠翠面子，直接指着她的鼻子说。 “喂！别欺负女生。”玖若在楼上往下喊。 许至礼抬头看到玖若在人群中，微微一笑：“好。” 他挥手让围着赵翠翠的人散开，抬着头对玖若说：“下来。” 玖若笑笑，拉着梅希儿去按了电梯。 许至礼目光一扫，周围的同学都四散而去，剩下赵翠翠一人站在广场中央不知所措。 玖若什么时候攀上许至礼的？她一点都不知道。 许至礼见到玖若拖着一个不认识的女生走过来，目光落在那个女生身上。 梅希儿连忙一缩，抽出了被玖若拉着的手腕：“我……我有事先走了。” 玖若看了她一眼，没有阻止。 “嫂子！”许至礼带来的那些人齐刷刷地喊了玖若一声。 玖若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这就是我答复，你满意吗？”许至礼对着玖若时，满脸都是讨好的笑容。 玖若叹了口气，估计没几分钟之后，学校的论坛上满是校霸被降服了之类的片段吧。 “你说呢？”玖若给他留了个悬念。 周末如期而至。 学校论坛上的事情被许至礼处理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了那些说玖若好的话，他甚至默认了和玖若的关系。 在这件事上，暗夜已经好几天没理玖若了。 玖若骂了他一句“小气鬼”，之后也没主动找暗夜说话。 玖若和许至礼私下的聊法是，许至礼喜欢上了这个游戏，觉得比打架和出去吓人要好玩得多。 反正他对玖若，是越来越没有非分之想，但就是想保护她，作为一个朋友，一个兄弟的那种支持和保护。 从前的玖若基本不怎么交朋友，在学校更加很少和男生说话，因为她满脑子都是林良木。 能够收获到一个异性的知己，这种体验对于玖若来说，还是十分新鲜的。 两人在公交车上，一路聊到玖若家那边。 “说起来，我把你拽过来了，你放假不回家，家人会担心吧？”玖若还是把这句话问了出来。 虽然她习惯了没人管的那种自由，但这里毕竟是正常的世界，一个大学生，放假在学校没事，还是要回家的。 况且，玖若听说许至礼的家就在学校附近，他的家长，也是学校的老师。 有时候玖若也想问他，他这么的邪魅狷狂，在学校真的不会影响到他的家长吗？ 可她不是八卦的人，想知道的事情，不一定要从本人身上入手。 “他们管不着我。”许至礼回答。 玖若用老母亲的心态看着许至礼，心想，他们是不敢管你吧。 家里，依旧是林良木在厨房做饭的背影。 单纯的这个背影，就能让玖若感到无限的温暖。 玖若已经提前告知了林良木，她会带同学回家玩，所以林良木特意准备了不少的饭菜。 他们回到来已经做好了一半，摆在餐桌上，色香味俱全。 许至礼忽然有些不安。 一向勇往直前的他，忽然想退缩了。 许至礼看着桌面上摆着的三套碗筷，不由得看了玖若一眼，她说她家里有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但没说过，除了哥哥以外的家人。 “回来啦。”林良木端着一盘松子鱼出来，视线落在许至礼身上。 “哥……哥哥。”从来只有别人叫他哥的许至礼，磕磕碰碰地叫出了一声哥哥。 玖若差点直接笑场。她知道许至礼内心不过是个柔弱的叛逆期男孩子，只不过他凌厉的眼神，干脆利落的身手，以及喜欢惹事的性格，把他包裹得看不清原来的样子。 林良木也被这一声哥哥给愣住了，瞬即，他哈哈大笑一声。 玖若却听出来了，他的笑声当中带着尴尬。“你之前不是问我交到男朋友了吗？呐，我把他带回来了。” 林良木神色一僵，看着是个英俊的男孩子：“嗯。” 林良木放下手上的东西，过去刮了刮玖若的鼻子：“上次还骗我说没有男朋友。” “嗯，那时的确还没有，刚刚追上的。”无论是从前的玖若，还是现在的玖若，下意识的都不想对林良木说谎。 然而，当时的她不知道，她对林良木隐瞒自己真实的感情，以及不想给他添任何的麻烦，努力做一个力争上游的乖乖女时，已经是最大的谎言了。 林良木一愣，不知道应该要说什么，故意表现得对玖若很无奈的样子，摇摇头，回到厨房做最后一个菜。 “坐。”玖若拉开一张凳子让许至礼坐下，伸手就捏了一块肉片放进嘴里。 “洗手。”许至礼和林良木同时说。 两人都怔了怔，相视一笑，想要化解这个尴尬。 玖若抿抿唇，走进卫生间洗手。 许至礼跟了过去。 “怎了？”玖若发现身后有人，于是回头。 “洗手。哥哥做了那么多好吃的，得先洗手再吃。”许至礼对玖若说话是越来越随便了。 厨房里煮着菜，却留意着外面的声音的林良木，心里越发的不是滋味。 饭桌上没有太多的话，许至礼夸赞林良木的手艺，林良木都显得很沉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吃过饭之后，林良木提出要送许至礼回家。 一个多小时的公交车程，林良木自己开车一个小时左右就可以往返。 “我也一起去。”玖若收拾了碗筷，想跟着一起。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些害怕林良木会对许至礼说些什么打乱她计划的话。 现在让许至礼和她离了心，重新再找一个男生做戏，就没有那么好找了。 “你在家里洗碗。送来送去的，还怕我吃了他不成？”林良木对玖若是很温柔的，但态度就像对一个小女孩，这么多年从未变过。 外人一看，就知道他不是玖若的妹妹那么简单。所以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向来都很奇怪。 玖若腹诽，我是害怕他会吃了你。 “好吧。”玖若在林良木面前，必须是个乖宝宝。 371 林良木是渣男?什么鬼(11)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72 林良木是渣男?什么鬼(12)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73 林良木是渣男?什么鬼(13) “我能拒绝吗？”他还以为是传授她拳脚工夫的高手。许至礼甚是失望，他的小迷妹遍地都是，还需要玖若介绍吗？ “不能。”玖若说得斩钉截铁。 玖若带着许至礼到了一家奶茶店，找了地方坐着，然后打电话让梅希儿过来，说要请她喝奶茶。 梅希儿骑着自行车来得很快，看到许至礼和玖若一起，愣了一下，第一反应是想逃掉，可脚步已经钉在原地，好像动不了一样。 “愣着做什么？”玖若过去拉了梅希儿坐下，对许至礼说，“喏，我的闺蜜，梅希儿。” 许至礼对梅希儿点点头。 梅希儿脸上一热，马上低下头。 许至礼觉得这女生胆子太小了，一点都没有玖若的那种英气。 “喂。”玖若撞了撞梅希儿，“给你机会和校霸认识一下，你给力点啊。” 暗夜频频叹气，他心里想：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自来熟啊。 “许至礼，把手机号码给人家啊，愣着做什么。”玖若在旁边煽风点火。 许至礼并没有传言中那么的霸气，面对一个女生羞羞涩涩地坐在自己对面，的确有点想逃跑。 之所以学校的人觉得他酷，还不是因为他不喜欢和别人交往，女生们找他说话，他认为太烦也太麻烦，所以才摆着一副生人勿近的姿态。 其实他本人真的没什么的。 许至礼依玖若的言，拿出手机问梅希儿要号码，然后拨了过去。 两人成功交换了号码，玖若功成身退：“我突然想起还有事。奶茶我请，许至礼你别和我争，带回帮我把希儿送回去。” “哎！”两人同时一喊，相互对视了一眼，梅希儿再次低下头。 许至礼毕竟还是实至名归的，他见梅希儿羞答答的样子，就主动说起话来：“你是玖若的室友？” “啊？嗯。” 两人又复沉默。 梅希儿深吸了一口气：“你和玖若……是不是……” “不是。”许至礼答得很快，“她可以说是我的兄弟吧。” “嗯。” 又陷入沉默。 玖若趴在奶茶店旁边的垃圾桶后面，偷偷地看着两人的互动，他们之间说什么玖若没听清，但看着氛围好像不错。 “暗夜，我们走咯。”玖若果断把两人扔在奶茶店。 距离出事的那天越近，玖若就越是坐立不安。 除了暗夜，没人能和她讨论这个问题，可暗夜如今身不由己，也帮不了她什么。 加上玖若总觉得暗夜有事情在瞒她，她也就没问他太多。 如玖若所愿，梅希儿和许至礼是真的聊上了，不过就那次之后，两人都没私下见过面，都是一直在手机上聊。 梅希儿对许至礼，是每天都有新发现。 “玖若玖若，许至礼不像外界传言那么可怕啊。” “那许至礼怎么像个小学生似的？” “许至礼……” 有些时候，她都问到玖若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回应她才对。 但赵翠翠在宿舍的时候，梅希儿是不会说这些的。偶然一次被刚回来的赵翠翠碰到了。 “你也配讨论许至礼？你拿镜子照一照是什么德性。要不要我给你送一面？” 玖若心想，这人还真不上道，妥妥的嫉妒都要从她的眼神中溢出来了。 梅希儿噔噔噔走过去：“我讨论他怎么了？起码我有他的号码，我是他的朋友，而你呢？哼！” “好笑了，你是他的朋友？如果不是玖若的面子，他会拿正眼看你。”赵翠翠一脸不屑。 玖若承认，她是说到点子上了。 梅希儿被正中红心，顿时脸色一黑。她是没有能力去结识到许至礼，可认识之后，人家并没有烦她啊。 可这话说出来，只会被赵翠翠奚落得更加严重。 玖若观察着梅希儿脸上的表情变化，很明显，许至礼在她心中的位置，已经不一样了。所以她会变得特别在意这件事。 “怎么？没话说了吧。”经历过上次的围堵事件之后，赵翠翠心里是怵了玖若了。 但她那么多的话一天天的梗在心里也是无比的难受，这不，终于找到一个切入点让自己爽上一阵子，她怎么可能不把握。 玖若默默地给许至礼打了个电话：“许至礼，你说，梅希儿是不是你的朋友？” 听到玖若一声“许至礼”，赵翠翠下意识打了个寒战，而梅希儿，直接愣住了。 玖若打开了手机的扬声器，整个宿舍里都清晰地充斥着许至礼的声音：“她怎么就不是我的朋友了？” “就是……我宿舍里一个人说，你是给我面子，才会搭理希儿的。”玖若对赵翠翠抛过去一个耀武扬威的眼神。 “放屁！”许至礼一吼。 赵翠翠大气都不敢出。 “是不是你们宿舍的那个赵翠翠？另一个人我查过，应该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但我还是确认一下，免得伤及无辜。”许至礼见玖若不回应，主动把事件给升级了。 “对。”玖若瞥了赵翠翠一眼。 赵翠翠全身发抖，一脸的不知所措。她这是得罪了校霸吗？ 玖若和许至礼熟，甚至传开是许至礼女朋友的消息，许至礼都没有出面澄清，真相可想而知。 但梅希儿是什么时候认识许至礼的？ 梅希儿心中暗爽，她一辈子都没有那么爽快过。原来背后有人的感觉真的能一步登天。 哪怕不是现实的一步登天，感觉上，怎一个爽字了得。 “把电话给希儿接一下。”许至礼声音中带着一丝的怒气，那种朋友兄弟被无情地欺负的那种怒气。 “好。”玖若把手机的扬声器关掉，递给梅希儿。 赵翠翠颓然地摔坐在凳子上。 怎么事情变成这样？曾经被她说几句重话连大气都不敢出的两个人，一个接一个地压她好几头。 赵翠翠木然地看着梅希儿笑得阳光灿烂，她就知道，她这是踩着坑了。 玖若一直都在观察赵翠翠，没有留意梅希儿用她的手机说什么。 只听到梅希儿一连几声的“嗯嗯嗯”之后，她就挂掉电话把手机还给玖若。 依照梅希儿睚眦必报的性格，赵翠翠恐怕要遭殃。 玖若目露怜悯地看了她一眼。 374 林良木是渣男?什么鬼(14) 赵翠翠突然扑向梅希儿：“希儿，对不起，念在大家三年室友的份上……” “你骂我的时候怎么就不念在大家三年室友呢？你现在表面是在求我，实际上心里把我骂惨了吧。”梅希儿不吃赵翠翠的那一套。 赵翠翠拼命摇头：“没有，真的没有。我知道错了，以后我不会多管闲事。你们看我不顺眼，我……我出去住就是了。” “……” 赵翠翠还在一个劲地说：“反正也大三了，你们再忍我两个月，大四我就出去实习了，家里都给我找好了，到时候你们想见我也见不着。” 梅希儿甩开赵翠翠：“我们都忍了你快三年了。” “……”赵翠翠哑然。 “你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许至礼又没说什么。我告诉了他我能解决。”梅希儿别过脸不看她。 赵翠翠显然刚才也没有听梅希儿讲电话。 玖若这一刻，对梅希儿也有点刮目相看，她也以为她会把赵翠翠逼到绝路的。 “只不过，如果再有下一次，我就不会这么好心了。”梅希儿体会了一次奴隶翻身做主人的感受，这简直tm太爽了！ 收获了这种感觉，她觉得足够了。而且还能在许至礼心里建立一个好印象，以后有他这个朋友在背后，自己再也不需要害怕别人的欺负。 她不过是家庭条件差了些，平常也没什么打扮，长相也不是什么出众，但也不是能随随便便受人欺压的。 赵翠翠松了口气，脱力地坐在地上。 玖若过去扶起她：“大家都是同学，还是室友，茫茫人海中能相遇也是一种缘分，何必这样针锋对麦芒的。这次算是不打不相识了。” 玖若见过那么多的人，能理解赵翠翠的想法，她表面上是看不起梅希儿和原来的她。可实际上，她是觉得自己处处不及人家，才会出现这种嫉妒的现象。 宿舍里的环境是和谐了，可玖若心里还是不能平静。 夜里，她又找暗夜聊天。现在那死鬼暗夜，好像只要她不找他，他就在沉睡。 玖若没有问他这方面的问题。他之前说过，他要是长期在玖若潜意识里活跃，会伤害到她本身的意识之类的事情。 他也是为她好吧…… 之前好不容易遇到一只黑猫，气场符合，他也喜欢，没想到这么随便就被人给毁了。 玖若一想起杨峥和张益明，就整个人都不好了。 “暗夜，我准备回去盯着良木，万一出现什么事，都能马上解决。”玖若说出了她的打算。 想了这么多天，还是没有真正完美的计划，也只能用最接地气的土办法了。 “他这一场，必须要经历的，你要做的，救他就可以了。”暗夜言尽于此。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玖若总觉得暗夜早就知道些什么。 “游戏要你自己慢慢玩才有趣，对吗？”暗夜的腹黑属性启动了。 “……玩你个死人头！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玖若炸毛了。 “你的出现，就是这个世界的一次变数。”暗夜淡淡地说。这些天，他把玖若的焦虑和紧张都看在眼里，真的很想就这么跟她说了。 可是……他不知道这件事他到底适不适合插手，因为现代人类的那些复杂的感情，不是别的世界那么容易理解的。 暗夜也不清楚事件的发生会出现什么变化，实际上他知道的也不多，仅仅是很清楚这个世界在玖若的上辈子都发生了什么。 玖若就是一个变数，谁会知道将来会出现什么情况，既然事件会因为玖若而改变，那就由她来掌控比较正确。 说不定还会出现什么奇迹。 “你老说我是变数，也不见得把我自己的生活变得更好。”玖若发现自己能理解暗夜的意思。 暗夜对她是忠诚的，哪怕他毒舌腹黑。而玖若，也是无条件相信他的。 他不愿意说，那就自有他的道理。 “你是变数，而变数不是你。”暗夜淡淡地说。 “这有区别？” “有。” 玖若又很想把他踢出去怎么办？ 赵翠翠称病没去上课，已经好几天了。估计还是不相信梅希儿的话，害怕出去遇到许至礼。 玖若管不着她，跑去系的行政中心，老老实实地写了一张两天的请假条。 她把请假条交给梅希儿：“如果老师点到我的名字，你帮我给他们看，谢谢了。” “你怎么请假了？”梅希儿看到请假理由上说的是，“家里有急事。” “嗯……一个远房的爷爷不在了。”玖若随便掐了一个能短期把的对方说服的理由。 “啊……对不起。”梅希儿为自己的八卦而道歉。 “没事。那你帮我把假条保管好。” “嗯。我们要五一之后再见了。”梅希儿心里还是有点没底，害怕玖若回去之后，赵翠翠又作什么妖。 玖若抿唇，没有回答。 梅希儿当她是默认了。 其实玖若根本不敢肯定，五一之后她还在不在？ 她之所以会跳进任务模式里，主要原因还是林良木舍身救人的那一场。 这次她肯定不会哭死，但会不会以别的理由死，她自己都不敢保证。 一路狂奔到家，刚下班的林良木有些懵。 玖若不在家，他的饭餐都是随便解决的。 林良木拿着一袋面包准备开封，玖若就冲了进来。 玖若看到林良木手上的面包，以前的她或许还联想不到，现在的她懂得更多。可她也没有当面拆穿林良木。 没想到在她的背后，林良木生活得那么潦草。 “你怎么回来了？学校放假了吗？”林良木还记得今天是4月28日。 “想你了。”玖若扯出一丝笑容，开口就是撒娇。 “来。”林良木张开双臂，温柔地对玖若笑着。 玖若飞扑过去，抱了抱林良木，然后就松开他。 “饿了吧。家里没买菜，我们出去吃。”林良木站起来。 “不去！这两天你哪里都别去，在家里陪我好吗？”玖若嗲得自己都心尖发颤，但她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傻丫头，我还要上班啊。”林良木揉揉玖若的头发。 “那我们现在出去买菜，买好几天的菜回来。” “为什么？”林良木是故意这么问她的。 375 林良木是渣男?什么鬼(15) “没有为什么，我就想这么做。”玖若还是一副蛮不讲理的态度。 “好好。”林良木开怀了。上几次见玖若，都给他一种陌生的感觉，而且还不会对他撒娇什么的。 没想到是在学校交了男朋友，这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林良木心里非常失落。 这次忽然跑回来，还对自己撒娇了。 林良木已经自动脑补，玖若是和男朋友吵架了，所以他没有多问，更加不会主动提那个男生的事情让她不高兴。 两人出去逛了一个多小时的超市，玖若还真的买下了不少的菜。 她打算把林良木禁闭两天的。 可是暗夜提醒她说：“该发生的事情还是会发生的。大约不会因为你关他两天，以后的日子里就不会发生。” 玖若只觉得自己全身像是淬过冰一样。 也是，她凭什么会认为单凭一己之力能改变世界的轨迹？ “接受现实，面对现实是最好的选择。”暗夜给了玖若一个方向。 玖若深吸了一口气：“好吧。” “不过，林良木好像对你的嗲毫无抵抗力。”暗夜敛了声音说。 “……你几个意思？”玖若用觉得暗夜语气不对，好像有点酸酸的。 “没意思。”暗夜否认了。 玖若又仿佛看到了到某种四脚动物在脑海里万马奔腾的场景。 第二天，玖若没有阻止林良木去上班。 林良木以为她会继续撒娇说让他陪她的，他都已经想好理由跟公司请假了，只不过月底了，假期是比较难请得到的。所以既然玖若不提，他也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但林良木还是比较担心：“你一个人在家可以吗？” 玖若不知道林良木以为她失恋了，有些奇怪：“可以啊。” 林良木将信将疑地出门。 玖若还对他挥了挥手。 确认林良木已经开车走了，玖若拿了点钱，下楼打车，直奔他的公司。 既然不能把他锁在家里，那她尾随他两天，也还是可以的吧。 问题在于，玖若真的想不起来，林良木救人的这件事，到底发生29号还是30号。 第一天玖若的尾随很成功，没被林良木发现，也没什么事发生。 玖若对暗夜说：“要不明天我去事发地蹲点算了。” 玖若想到许至礼的那件事，她三次来到这个世界，三次都看到许至礼在校门口被人狂扁。 按理来说，林良木救人的地方应该还在那里。自己先于他拦下那个跳江的女人，是不是就没那么一出？ 玖若被自己蠢哭了，怎么这几天想不到这上面来么？心乱果然不易成事。 “去吧。”暗夜没有否定玖若的做法。 对于暗夜来说，玖若安好……不对，他能和玖若一起就最好了，至于别人的那些事，他才懒得去管。 尤其是这个林良木。要不是他大发慈悲把从孤儿院逃跑的玖若给捡回去，恐怕一切都不一样了。 玖若出去冰箱找盒牛奶喝，路过林良木的房间，听到他在和谁打电话。 “你先别激动，你听我说。”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真但没有那个意思。”林良木的声音听着很是紧张，但又无可奈何。 “你先给我点时间，我安排好再好好谈谈行吗？” “再给我一周的时间。我没说不要。” “现在？我现在没空，不能去找你。你早点休息吧。” “等五一假期过后再说，可以吗？” 玖若听到房间内有脚步声，马上闪回自己房里。 “暗夜，他什么意思？”玖若听着林良木那连串的话，直觉有些可怕。 暗夜本来就知道事情的后续，能猜得到个大概，但他没有告诉玖若：“应该是林良木私事。” “什么私事听得人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玖若越想越觉得可怕。 这通电话，会不会跟林良木救人有关？可他那是忽然之间去救的人，又不是自杀。 “算了，明天还要蹲点，先睡了。”让玖若去问林良木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做不到。哪怕她问了，他也不会告诉她的。就像自己没告诉他这段时间出了什么事一样。 看着林良木出门上班之后，玖若去超市买了一些野餐必备品，才去了当初事发地点的江边。 江面上波光粼粼，凉风习习，十分的怡人。 今天还不是休息日，江边散步的几乎都是老人和孩子。 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拉着家常，好一幅平实而真切的图画。 玖若坐在树墩上，吃着从超市买来的面包，喝了几口茉莉蜜茶，惬意得她差点就睡着了。 “玖若，看那边，你左前方。”暗夜想了很多之后，还是决定要出言提醒玖若。 玖若顺着暗夜的指示放眼望去。 一个身穿红色连衣裙的女人，正站在江边用自己的脸迎着风。 玖若没看出什么不对：“她怎么了？” 没多久，女人看看自己的手机，漠然地笑了声，把手机扔进江里。 玖若放下手上的面包，跑了过去。 在女人爬上护栏的那一瞬，玖若把她拽了回来。 玖若没见过林良木救的那个女人是个什么样子的，后来甩给他们钱的时候，玖若也没有认真看那女人的脸，她那时实在太伤心，简直把外界完全屏蔽了一样。 经过暗夜一提醒，玖若就串联了起来。 这个女人，恐怕就是间接让林良木变成植物人的人。 她拽住了这个女人，是不是林良木就不会有事？玖若不管对方怎么挣扎，都死死地拉住她。 女人的双眼森森地看了玖若一阵，继续疯狂挣扎，嘴里还喊着：“你走开，你给我走开！你装什么好人？！” “你认识我？”玖若有些懵。 女人停止了挣扎，冷笑一声：“呵呵，你别开玩笑了。” 玖若以为自己不过是来做任务的，还不是原来的自己，所以忘记些什么也实属正常，于是认认真真地看了对方的脸一会。 女人长得不是特别漂亮，但有一种成熟的魅力，无光的双眼让她的颜值马上下降了百分之五十。 玖若可以确认，她真的不认识这个女人。 376 林良木是渣男?什么鬼(16) 女人见玖若打量她，还直勾勾地盯着她看：“我是钟婉菲，你没见过我人，总算听过我名字吧。” 难道这还是个名人？ 玖若茫然地摇摇头。 “呵呵，呵呵。”钟婉菲一连冷笑两声，十分的碜人。 在玖若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钟婉菲一个飞速向前，翻过护栏，跳了出去。 “婉菲！” 玖若还在愣着，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回头一看，正是林良木。 林良木不顾一切地跟着钟婉菲的轨迹而去。 护栏旁开始聚集了各种各样的人以及他们的惊呼声。 “玖若！呆着做什么？”暗夜大声地说。 玖若回过神来，跟着跳了下去。 掉入江水之前，暗夜大吼一句：“你是不是疯了？！” 玖若也不知道，只不过身体的反应来得比思维上的要快。 江水咕噜咕噜地把她淹没。玖若似乎忘记了更重要的事情，上辈子她会不会游泳来着？ 江岸上有人打报警电话。 玖若努力地浮出江面，还好只是呛了口水，让她自救还是可以做到的。 她看到林良木追随着那个红色的身影而去。 而钟婉菲，则跟着哗哗的江水顺流而下。 有人在岸上跟着人跑了起来。 又有人拿到一根竹竿伸过去给靠岸边比较近的玖若：“小姑娘，小姑娘，抓住。” 玖若推开了别人的好意。 林良木不知道是不是这才发现有人跟着他跳了下楼去，回头看到是玖若，呼吸差点就暂停了。 他看了看那抹在江水中挣扎的红色，选择了游回头救玖若。 玖若松了口气，只要林良木没事，她哪里管得着那个钟婉菲。 暗夜知道玖若的意思，冷冷地说：“钟婉菲是任务对象。” 虽然玖若出于危难关头，可不这么提醒一下她，暗夜恐怕玖若就这样过去了。 玖若咬牙，心想，你怎么不早说。 她的身体可是经过各个世界的历练的，不就下江里游个泳，其实问题不大。 被暗夜激起斗志的玖若，准备加速游过去救那抹还未消失的红色。 林良木逆流而上只为救玖若，还没碰到玖若，却已经失去了全部的力气。 玖若看着林良木沉下去，慌忙游到他身边，一手扣住他，一手抓住岸上的群众递来的竹竿。 “玖若……她……”林良木含着水说了句什么，就失去了意识。 玖若心里咯噔一声：“不就沉了这么一下，这就不行了？” 如果救不了林良木，她是不是要完了。 玖若听到河岸的对面传来惊呼：“又有人跳下去了！” 不会吧？今天是什么黄道吉日？一个个赶着去跳江？ 她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和岸上救人的群众配合着，将林良木送了上岸。 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红色的东西距离自己实在是有点远，哪怕她真的游过去了，恐怕也无法将一个溺水的人送上岸。 隐隐约约间，玖若看到一朵小浪花朝着那抹红色过去。 难道刚才对面说跳下去的人，是去救钟婉菲的？ 那就…… “小姑娘，还愣着做什么，上来啊。”一个大妈向玖若伸手。 林良木被放在岸边，有位大叔正在给他实施紧急抢救。 玖若想了想，把自己的手递给大妈，然后拖着湿淋淋的身子，亲自顶替了大叔的位置。 一阵密集的胸外压过后，林良木终于吐出了呛进去的水，悠悠转醒。 玖若长长地吁了口气，这算是救回来了吗？ 玖若这才回头问围观的人：“那个穿红色衣服的女人救上来了吗？” “救了救了。看着对面有人捞出来的。”有人回答。 “可是后面跳下去的那个下伙子好像没看到人。” 玖若一愣。 她这算不算是找到了替死鬼？ 玖若突然产生一种非常不好的感受，她猛地站起来，在旁边的护栏底下哗啦地吐了好一会。 “小姑娘，你没事吧。”刚才拉她上来的大妈轻轻地拍着玖若的背。 没多久，听到对面有人呼喊：“找到了！拉到了，拉上来，快点。” 不知是死是活。 林良木被人扶着慢慢地坐了起来：“玖若……” “啊？”玖若跑了过去，半跪在他面前。 “一定要救她。”林良木脱力地说。 “救了，飘到对面去了，有人说已经救上去。” “那就好。你个傻丫头，怎么跟着跳下去？”林良木用指尖挑开玖若湿哒哒地贴在额前的头发。 玖若微微一笑。 林良木眼睛一闭，歪倒在玖若身上。 “良木！” 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 四个人跳江，三个人躺着送医院。 暗夜已经不止一次碎碎念：“有时候发现你真是个疯子，还是个傻得透彻的疯子。” “我知道了，你不用一而再地强调。”玖若以为，她只要保证林良木不出意外就好。 她哪里知道，钟婉菲是任务对象，中间还跳出来一个替死鬼。 这真的让她非常的不舒服。 要不是她刚才吐了那一口，估计躺着进医院的变成了四个人。 林良木没什么事，来到医院就醒了，为了安全起见，医院还是给他开了住院做了一些检查。 钟婉菲和另外一个听说是小伙子的人，都进了抢救室。 林良木自己推着吊瓶架，和玖若一起坐在抢救室门外。 林良木对着玖若欲言又止了好几次。 玖若回头微微一笑：“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出了这样的事情，真是……”林良木说着，心头一堵，没能继续说下去。 “良木，我们不是说过吗？有什么事情一起解决，你都不告诉我，那怎么想办法呢？你自己想不通的事情，说不定我能处理呢。”玖若循循善诱。 林良木盯着玖若看了一会：“玖若，你真是长大了。” “我们有话好好说，行吗？”玖若不想再让他扯开话题。 林良木听到这句他和钟婉菲说了无数遍，但又不被对方接纳的话，总算明白了钟婉菲的感受。 有些感情上的东西，不是单方面的。话语也是，传达不到对方心里的话，那等同于没有说。 “其实，婉菲是我的女朋友。”林良木艰难地开口。 “什么？”这回玖若真的惊了。原来林良木和钟婉菲早就在一起了，而玖若却懵然不知。 377 林良木是渣男?什么鬼(17) 这么说，上辈子也是。钟婉菲跳江，林良木去救她，才造成…… 最后是钟婉菲来找玖若，甩给她一笔所谓的赔偿金。 林良木一阵心疼，揉了揉玖若的头发：“对不起，一直瞒着你。我知道你想……” 玖若深吸了一口气：“你怎么不早说？” 林良木呆住。 他拥有整个世界，而小小的玖若，只有他一个。玖若从小就对他说，长大要嫁给他，林良木始终记着这件事。 如果不是被他捡回去的话，玖若还可能会遇到“爸爸妈妈”，拥有一个真正完整的家庭。 林良木给不了她父母的爱，唯有对她更好，更加的心疼她。 小时候的玖若，会隔三差五地确认自己是不是已经长大。这件事，让林良木的心都化了。 可现在，自以为会伤害玖若，所以不告诉她真相的林良木，此时此刻竟然听到玖若兴奋地说了一句“怎么不早说”。 难道，上次送他回去的那个男生，真是玖若的男朋友？玖若已经喜欢上别人了？ 林良木一时间心里无法接受。 医生从抢救室里走了出来，问旁边路过的护士：“女士的家属还没到吗？” “还没，刚才联系上，她父母都在国外，赶不回来，说是联系了别的亲戚过来看看。” “那就麻烦了。你赶紧去确认一下，女士的丈夫在不在附近。” “好的。” 听到丈夫这个词，林良木坐不住了，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但又下意识顾及玖若，转头看了她一眼。 玖若笑笑说：“去吧，回头再跟我好好解释。” 林良木听着玖若这句半开玩笑的话，心里不是滋味。 “医生，我是她的男朋友。”林良木推着输液架。 玖若没有跟过去，但坐在凳子上认真地听着。 “男朋友？”医生疑惑地看了林良木一眼。 “是的，请问她有什么事吗？”林良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是颤抖的。他已经下定决心，无论钟婉菲出了什么事，他都要好好地处理，不能再逃避。 “那你知道她怀孕了吗？”医生严肃地问。 “怀……怀孕。”林良木眼前一黑，差点没站稳。 玖若同时一愣，暗暗地对暗夜说了句：“上辈子也是一样吗？” 她已经还是隐隐觉得，林良木出事，钟婉菲跳江，跟她不无关系。 医生叹了口气：“不管怎么样，你先签个字给她把手术做了，不然后面不好处理。” “她……她醒了吗？” “人暂时是脱离了危险，但肚子里的孩子缺氧太久，已经没有胎心了，我们正在安排妇产科的同事过来手术，你这边得签个字。” 林良木一阵愕然，一支笔塞到他手上，他像机器人一样就把字签了。 医生看了一眼，折回手术室。 玖若的目光落在林良木身上，带着审视。 他到底是表现得有多渣，才让他女朋友对他完全没有安全感，连怀孕也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他？ 这时，救人的那个男生这时被推了出来，身上插着横七竖八的管子。 玖若心中一凉，不知道出于什么驱使，起身走了过去。 看清男生的脸，玖若整个人失去了思考能力。 躺在推床上的，竟然是许至礼。 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许至礼不是应该在学校上课吗？怎么会出现在江的对面？ “医生。他的情况如何了？”玖若抓住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人就问，她已经管不着对方是不是医生。 “暂时还不清楚，意识还没有恢复。” 玖若颓然在靠在床上，放开了那只握着床把手的右手。 林良木看到玖若这个样子，又是一阵心痛，强忍着自己内心的不适，走过来问玖若：“怎么了？” “那个救你女朋友的，是许至礼。”玖若说完，眼泪开始止不住地往下掉。 林良木用那只没有插着针头的手，抱着头：“怎么会这样？” 他狠狠地锤了一下自己：“都是我，都怪我。” 玖若抓住他的手：“现在说什么也无补于事，你还是给我讲讲，到底发生了什么。” 玖若想着，哪怕是死，也要死个明明白白。 有些事情，恐怕知道了真相才能真正去想办法。 玖若没有跟着许至礼的病床而去，他那边有医生在，应该不会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林良木坐在旁边的凳子上，又拉玖若坐下，慢慢地给玖若说出了一切。 原来，林良木和钟婉菲在一起已经是两年了，但他始终瞒着玖若，害怕玖若知道之后不开心。 他心里一直记挂着玖若说要嫁给他的话。 玖若腹诽，还好我已经见过渣男张益明，要不然她当初视若神明的林良木居然渣成这个样子，恐怕她真的会吃不消。 林良木最害怕的事情就是玖若不高兴，只要玖若开开心心的，他就心满意足了。 林良木一开始对钟婉菲是没有感觉的，但钟婉菲锲而不舍地追了他半年。作为一个男人，能被一个优秀的女人追逐，那是一件光荣的事情。 这种感觉，玖若还小，给不了他。 林良木是个温柔的人，他实在看不过眼钟婉菲那些无用的追逐，还出言警告过她好几次，跟着他不会有结果。 然而钟婉菲根本不相信，她喜欢的男人，她一定要追到手，哪怕到手之后不要了，她还是要追。 林良木说到这里，神色尴尬地看了玖若一眼：“是她这么对我说的。” 玖若抿唇。 她总觉得，林良木面对她的时候，太过的玻璃心，好像她就是瓷娃娃，一个不小心就会在他面前碎掉一样。 林良木继续说下去。 林良木点头。 接下去的故事就是，慢慢地，他被钟婉菲渗透了，开始对她没有那么抗拒。 而玖若，已经上了大学快一年。 她上大学之后，就没有频繁地回家，林良木开始空虚寂寞冷，在钟婉菲一次柔情之下，他沦陷了。 两人一起之后，每次玖若回家，林良木都想要跟她说清楚，但又不敢。 每次玖若一句“我想你了”，他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压在心底。 378 林良木是渣男?什么鬼(18) 在两人交流的过程中，钟婉菲渐渐明白，林良木为什么那么难追，都是因为他家里那个和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 钟婉菲隐隐地感觉到，她可能是妹妹的替代品，但她实在爱惨了林良木，舍不得放手。 两人一起久了，林良木还是喜欢在钟婉菲面前提起玖若，反正只要一说起玖若，他就有聊不完的话题一样。 钟婉菲逐渐受不了了，因为这根本不是一个哥哥对妹妹的正常感情。 而且每次只要玖若放假回家，钟婉菲就别想叫得动林良木。 林良木说到这里，自我检讨了一番：“我知道我这样做不对，可是你至少一周才回来一次，我和她天天上班都见面，我先陪你也是无可厚非。” 玖若知道林良木现在情绪有点不对，她根本不敢和他说什么大道理，所以就沉默着等他说下去。 前段时间，钟婉菲生日，叫上了三五好友一起去庆祝。 林良木喝醉之后…… 他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林良木是打算真要娶钟婉菲的，跟她说好，找时间去国外旅游，顺便见一下她的父母。 但是公司的假期一直没批下来，林良木也没找到机会和玖若摊牌。他更加没催促公司下放假期。 钟婉菲不止一次催林良木和玖若说清楚，林良木对她也就越来越烦躁。 林良木现在总算知道，钟婉菲为什么这段时间催得那么紧，原来是怀孕了。 他想起自己这半个月来因为太过烦她而对她的冷漠，后悔莫及之余，心里暗暗地骂自己不是人。 林良木拿出手机，递给玖若，让她看钟婉菲跳江前的对话。 钟婉菲给他的消息说：“你现在就出来和我见面，我们谈一谈，十分钟之内你不来，我就跳江。” 她还发了个定位过来。 林良木的工作主要是在公司里开展的，不像钟婉菲做业务的，可以满大街地跑。 他没有意识到事态严重，回复钟婉菲的是：“上班时间呢，说好五一后再聊。” “你每次都拖字决，一拖再拖，我根本感受不到你对我的真心。上班和你妹妹，都比我重要得多。”钟婉菲的这句话，哪怕是用文字的，玖若也能感受到其中的绝望和不甘。 林良木是过了五分钟之后才回复的：“别闹，我们五一假期后见。” 玖若当然知道这五一假期是什么意思。因为五一之后，她就回学校上课。 林良木到了这个地步，依旧不想让玖若知道这件事。 这对于钟婉菲来说，是一个多大的打击？ 钟婉菲的最后一条消息是：“你还真以为我不敢跳？五一后，你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钟婉菲从开始到最后，都没告诉林良木怀孕的事情。 玖若怔怔地看着林良木：“哥哥，你知道这件事你真的不应该瞒我吗？” “我不过是不想你不高兴。”林良木被玖若的称呼整得浑身发颤。玖若怎么会有这种语气？ “我现在就高兴了吗？许至礼还躺在里面，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了？”玖若一下子激动起来。 林良木低下头，这件事他的确想不到会朝这个方向发展。 暗夜悠悠地说：“你别激动，许至礼本就应该死了。” 玖若一愣，碍于林良木在，她不能吼出来，只能在潜意识里说：“你意思是我救了他，他的作用就是用来救钟婉菲的？” 暗夜能感受到玖若那些喷薄而出的情绪：“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不用解释，你只需要告诉我，许至礼会不会有事？” “……”这个暗夜也不清楚。 许至礼上辈子的命运到学校门口的那次打架就终止了，暗夜又怎么可能知道没死成的话，他后来会发生什么？ 还好玖若没时间去和暗夜杠，抢救室的门打开，走出一波医生。 钟婉菲那个所谓的临时家属才赶到，正好听医生和她报告了情况。 临时家属实在太过临时了，听完之后点点头：“她没事就好，我还要赶回公司上班。” 医生一愣，还不如过来这边找人家的男朋友说。 林良木跟着床去了病房。 玖若折去另一边，林良木和钟婉菲的事情理清了之后，她想去守着许至礼。 许至礼的父母赶到，看着是文质彬彬的两人，一眼就觉得他们是老师。 见到躺在床上浑身插满管子的许妈妈一个箭步上去甩了玖若一巴掌。 理论上来说她是可以躲开的，但她没有躲。 这一巴掌，无论是因为谁，自己或者是林良木或者是钟婉菲，都应该承受了。 许爸爸拉开许妈妈：“你这是怎么了？在儿子面前啊。” 外观上也不知道许至礼随了谁，好像和他们的其中一方都像，但又似乎谁都不像。 至于他的性格，那就更加不像了。 许爸爸上前半步，问玖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孩子为什么会跑到这边来？还跳水救人了？” 玖若摇摇头：“得等许至礼和被救的人醒来，才会知道。” 许妈妈一愣，她接到电话说，许至礼跳江救了一个女生导致昏迷不醒，她一来到，还以为玖若就是那个被救的女孩。 许爸爸也反应过来了，正要和玖若说些什么，就被许妈妈给挡了：“刚才我也是太心急误会了，对不起。” 玖若摇摇头表示不介意：“其实也算不上是完全的误会。” 许妈妈没发现玖若的话有什么不对，看着她被打的那边脸说：“刚刚阿姨下手太重了，还痛吗？” 不问还好，被这么一问，玖若还真的就觉得痛了。 “你是至礼的……”许爸爸开口。 “同学。家在附近。” 许爸爸点头：“方才真的抱歉了。”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既然你们来了，就陪陪许至礼。我先走了。” “谢谢你。”许妈妈真心道谢。 玖若当然没有就这样走了，她还要去看看钟婉菲是个什么情况。 “要是他们知道罪魁祸首是你，也不知道怎么想。”大约是事情算是尘埃落定下来，暗夜开起了玩笑。 “不是你说的吗？我救过他一命，他还我也是应该。”玖若嘴硬。 暗夜轻叹：“你要是真的这么想，我也不会那么难受了。” 玖若：…… 差点忘了，她根本骗不了暗夜。 379 林良木是渣男?什么鬼(19) 钟婉菲的病房里，依旧只有林良木，那个被临时调遣过来的亲戚，走了之后再也没有回来。 “许至礼怎样了？”林良木很是自责，对方不过是个和玖若一样大的男孩子，如果因为救钟婉菲而留下什么遗憾，他恐怕一辈子都过不去。 玖若摇摇头：“嫂子呢？” “医生刚来看过，说麻药过了就会醒过来。”林良木没有纠正玖若对钟婉菲的称呼。 玖若暂且松了口气：“你也回病房休息吧，我在这守着她。” “你回家睡会，我没事。”林良木知道，玖若之所以跟着跳江，肯定也跟他不无关系。 玖若事前应该不认识钟婉菲。他们俩之所以在江边争执，肯定是钟婉菲先找的玖若。 所以林良木一点都不怪玖若，还对自己连累了她而感到不知所措。 “那我们一起守着吧。”玖若找了张凳子坐下。 林良木没有说话。 “哥哥，你和嫂子在一起的事情，应该早点跟我说的。”玖若一再强调，原因是他发现林良木的心态还是没有摆正。 林良木扯出一个笑容，但没说其他。 玖若不理他，转而和暗夜说话：“很奇怪，如果是曾经的我，发现林良木有别的女人了，应该会歇斯底里。” “所以他才选择隐瞒了不告诉你。”暗夜很平静的样子。 “但他要是好好跟我说，我也不是不能理解的。”玖若其实不太想背这个锅。 “他就是自己都无法接受这件事，你让他怎么跟你说？” “……” “而现在，他的纠结估计更深了一层。” “为什么？” “你让他发现了，你对他其实并不如他心里所想的那样。” 玖若陷入了沉思。 暗夜说得没错，她从头到尾都在任性。 曾经的她，任性地扒拉着林良木不放，以致于林良木处处以她为先，从未认真考虑过自己的问题。 而现在，她历练过回来之后，对林良木没有那种意思了，她就轻轻松松地单方面放弃了林良木，没有考虑到他其实对她的感情非常的复杂。 如果林良木能坦荡荡地接受钟婉菲，他早就和玖若说了，然而他没有，钟婉菲追了他一年，到他们之间拍拖两年，林良木都对玖若只字不提。 这本身就是一个问题。 林良木偷看了玖若好几次，一开始只见她在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看着看着，有点昏昏欲睡的感觉。 他追着钟婉菲游过去和把玖若拖上岸，也用了不少的体力。 玖若一眼扫过去，见林良木很累的样子，说：“你还是去休息一会，有什么事我会找你的。” 林良木犹豫了一瞬：“嗯。” 也不知道是不是经历过场浩劫，林良木觉得玖若好像长大了不少。 玖若观察了钟婉菲一阵，这个女人，和自己完全不是一个类型。 林良木也是厉害的，两个都舍不得，两个都想占有吗？要不是认识过张益明，玖若恐怕一辈子都无法明白这种心态。 你说他温柔吧，双方都不想伤害的意思。可更多的，这应该说是优柔寡断，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的这个道理，男人总是很容易去忽略。 钟婉菲悠悠转醒，慢慢睁开眼睛，看到病床旁的是玖若，想喊她“滚”，结果一阵激动过后，感觉小腹传来一阵撕裂的痛楚。 她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问题：“宝宝呢？我宝宝呢！” 玖若被她吼得魂魄都差点飞了，她眼神一沉：“宝宝不在了。” 钟婉菲目光涣散了很久：“都是你，都是因为你！” 玖若无法解释，也无法否认。 钟婉菲想甩玖若一巴掌，可是她现在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宝宝没保住，医院已经联系到你父母了，你一个亲戚也来看过你。”玖若和她报告了一些基本情况。 钟婉菲闭着眼不语。 玖若以为她会问林良木的，结果她真的就一言不发了。 “救你的那个男生现在还在昏迷，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玖若淡淡地说。 钟婉菲再次睁开眼睛：“你说什么？” “那个男生是我同学，医生说他情况不好。” 钟婉菲沉默了一阵，手放在小腹上：“什么叫害己害人，呵呵。” “该死的应该是我……” “我跟你说个故事吧。”玖若想了想，“我曾经做过一个梦，梦到今天的事情会发生。不管是真是假，所以我就去了江边蹲点守着你。” 钟婉菲一阵错愕。 “被我蹲到之后，我想阻止这件事发生，所以才会去拉你，没想到你认得我，反而激起了你的情绪，我没把你拉住。”玖若是真没想过，她居然会拉脱手。 “呵，林良木的手机屏保，微信背景，他是手机里，全部都是你的照片，我能不认得你？每次约会，他说着说着就会提到你。” “对不起，我不知道。”玖若真诚道歉。 “罢了。”钟婉菲面如死灰。 “他赶来，看到你跳下去之后，毫不犹豫就下去了。我不想他死，不想他在梦中一样变成植物人，所以我跟着他跳下去。” 玖若没有把后半段讲出来，那些让钟婉菲自责的后续，或许会更加刺激到她。 钟婉菲木然地看了玖若一眼：“他没救我，而是回头救你了，我看到了。” “但你没看到他做选择时的那一番挣扎。”好吧，其实玖若也不知道林良木是不是真有挣扎。 钟婉菲一愣。 “是，我哥是做得不对。可我们相依为命那么多年，不是旁人可以比拟的。你想想看，要是你父亲和我哥同时掉江里，想必你也会先救你父亲。” “嫂子，是我和我哥哥对不起你，等这件事过去之后，我会和他好好谈谈，你们会一辈子好好的。” 钟婉菲这算是第一次认真地和玖若交流，这个妹妹，怎么跟林良木口中的妹妹完全不一样。 林良木老是挂在嘴边的话是“我妹妹她还小，让一下她也很正常啊”。 钟婉菲就是听着林良木的这个理由，现实就变成了，有玖若的地方就没有她。 回头发现玖若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种人，那林良木在她心里就变得相当奇怪了。 380 林良木是渣男?什么鬼(20) 不过都无所谓了，林良木的孩子也没了，是她的冲动伤害了宝宝，大家都有错。上天收回了他们之间的纽带，也是给了他们认清自己，好好分开的理由。 钟婉菲只是心里想，她没有对玖若说这些。 外面忽然一阵吵杂。 两人都隐约听到有人说：“那个下水救人的男孩有些不好。” 玖若心里咯噔一下。 钟婉菲现在无法下床，她推了推玖若：“你快过去看看。” “我叫醒我哥过来。”玖若起身说。 “别！不用叫他。”钟婉菲现在特别不想见到林良木。 “可是……”玖若沉了口气，“你不想见他就算了，他还在隔壁病房挂着水。” 钟婉菲怔住，这是林良木没有在她病房里的理由？ 玖若没时间和她唠嗑，已经跑了出去。 许至礼再次被送进了抢救室，听说是心脏骤停。 玖若微微地喘着气，她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 虽说许至礼是她救回来的，可是两人之间也算是朋友了，眼睁睁地看着他就这样消失，还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她真的无法接受。 许至礼的父母看到玖若赶过来。许爸爸看着尚算镇定：“你还没走？” “他救上来的那个，其实是我的嫂子。” 许爸爸一愣。 “她也是刚醒来，我得陪着她。”玖若不想在人家的父母面前被他们误会她和许至礼的关系。 许妈妈瞪了玖若一眼：“我就说她没安好心。” “那孩子来这里，是不是为了找你的？”许爸爸问。 玖若茫然地点点头，这事她真的不知道啊。 他们夫妻俩相互扶着对方，走到了抢救室门口的另一边。 这场抢救持续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全过程玖若直直地站着，没有坐下，也没有倚靠什么东西。 “暗夜，我是第一次感到这么的无能为力。”玖若轻声说。 暗夜没有回应她的话。 “暗夜，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帮他醒过来……”玖若说完，“你……你能不能到他潜意识里去？” “你想我用他的躯体和你生活在这个世界里吗？”暗夜不带任何感情地反问。 玖若愣住，默默地抽泣起来。 她觉得前所未有地伤心。真是一个重要的人，就这样从身边消失的那种伤心和绝望。 对了，难怪这种感觉如此熟悉。当初林良木醒不过来的时候，她是不是也是这种感受？ 心里像被一刀一刀地划开，然后又洒上厚厚的盐一样。 如今的暗夜，也做不到漠然地看着玖若痛苦，而什么都不做。 “玖若，你听着，我试着去他的潜意识里，看看能不能叫醒他本人，如果不行，你，我，都已经尽力。明白吗？” “你……你过去了还能回来吗？” 暗夜淡淡一笑，这丫头还不算失去了所有的理智：“放心吧。” “暗夜，谢谢你。” “……” 玖若只觉得身体突然完全脱力，一下子坐到了地上。潜意识里变得空荡荡的。 许爸爸和许妈妈同时往这边看了一眼。 许妈妈早就留意到玖若的眼泪，但她认为，那不过是闯了祸之后的害怕，但那个小姑娘现在的神情，看着十分的碜人。 也许是见玖若是真的在担心自己的儿子，许妈妈走了过去，把玖若扶到自己身边坐着。 “阿姨之前骂你，是因为太过心急了。”许妈妈再次向玖若强调。 玖若和许至礼一般大，许爸爸和许妈妈都有点同理心的。年轻人之间感情真挚得让大人觉得随便，但他们之间，就是这么的纯粹。 玖若摇摇头：“是我们家的问题，造成现在的状况。阿姨你打我骂我都很正常。” “如果是别人，恐怕早就跑掉了，但你还在这守着我们。”许爸爸是个温文尔雅，但又给人感觉顶得住半边天的男人。 “只要许至礼没事，那就好。”玖若现在不想多说。暗夜出去之后，她浑身都不得劲。 许家父母沉默了。 玖若没有看到许至礼送进去抢救之前的情况，但他们两可是亲眼看到的。 林良木也过来了，手上的吊针已经取了下来，他看了玖若一眼，过去恭恭敬敬地给许家父母鞠了一躬：“我是玖若的哥哥，事情因我而起，实在抱歉。” 许家父母现在没什么心思去跟林良木纠结些什么，随意地点点头。 玖若拉了拉林良木：“你去看过嫂子了吗？” “她把我赶出来了。她不想见我，就让她静静。”林良木叹气。 “你傻啊，她家人还没赶到，你去守她身边，立刻！马上！”玖若起身推开林良木。 林良木愣住。 “女人的事，口是心非很正常，她现在最需要身边有个人，她让你走你就走？”玖若感觉自己快要被气死了。 她千辛万苦，牺牲自己，挽回来的感情，就这样看着这个看似温柔但内心耿直的哥哥给毁了？ 林良木还在发愣，他基本可以确认，这样的玖若，他很陌生。 “去啊！”玖若再次推他，“无论嫂子说什么，你都别出来。你别忘了，她丢了的那个宝宝，是你的。” 林良木浑身一震，像是被雷劈过一般，转身向着钟婉菲的病房跑去。 许爸爸和许妈妈面面相觑。 如果自家儿子有这个小姑娘一半的懂事，他们也不用那么……算了，现在只要儿子醒过来，那就什么都好说。 医生推开手术室的门出来，告诉许家父母：“抢救很成功，这简直是奇迹了。我们差点就要宣布脑死亡了。” 显然，医生正在为这次的医学奇迹而感到兴奋。 许爸爸和许妈妈管不着那么多，儿子没事，对他们来说就是最大的好事。 玖若总算可以松一口气。 她在手术室门口等了一阵，许至礼被推出来的一瞬，她感觉到暗夜回到了她的潜意识里。 “那笨蛋竟然认为自己父母不爱他。”暗夜一回来就开始控诉。 玖若错愕了一阵，她开始有点明白，许至礼喜欢惹是生非的原因。他实际上应该是个特别出色的学霸才对。 原来是自暴自弃。 381 林良木是渣男?什么鬼(21) “他认为他的父母爱工作，还嫌弃他。他们的学生可以随时随地向他们提问。而他每次提问，得到的答案都是，我们没空，你自己用心思考一下。” “许至礼小学时候成绩很好，好到让父母随意忽略的那种。初中之后，被他发现了，只要他胡作非为，就能引起父母的注意。”暗夜一点点地娓娓道来。 “然后他就开始适得其反了？”玖若插话。 “从父母的关注，教育，打骂，他都觉得很开心，只要父母眼里还有他。他哪里知道，父母会累，到后来真的不管不顾了。” “难怪我会感觉自己和许至礼有点像，原来都是自作孽不可活的主啊。”玖若感叹了一句。 暗夜窒了窒。玖若这是踏上自黑的道路并且一去不复返吗？ 玖若没有过去钟婉菲那边找膈应，而是守在许至礼的病房外。 许至礼醒来之后第一时间喊的是玖若，把许家父母吓了一跳。 “玖若……是那个女孩吗？”许爸爸问许妈妈。 许妈妈也是一脸的懵然。但看着像是。难道那个这么有责任感的女孩，是他们儿子的女朋友？ 许妈妈和许爸爸相互看了一眼，那小姑娘，他们好像挺喜欢的。 许至礼还是半迷糊的状态，但看到父母的态度，他也有些不敢继续说了。 找玖若，是脑海中那些下意识的行为。梦里的那个人，说玖若一直在外面等着他，所以他醒来就这样脱口而出了。 “爸，妈。”许至礼回过神来，淡淡地叫了一声父母。 “你醒来了，你没事就好。”许爸爸抹了抹眼角，谁知道他们这一天下来是怎么过的？ 先是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接着又是推进去急救，签下病危通知书。这对于独生子女的父母来说，简直是折磨。 “你怎么会来这边的？”许妈妈问出了她一直想问的话。 “我……来找一个朋友，路上看到有人跳江喊救命，没想太多，就跳下去了。” 许妈妈看了许爸爸一眼：“那个朋友是不是你刚喊的玖若？” “……是。”许至礼咬牙承认。经历过生死，对父母的那些埋怨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她是你女朋友吗？” “不是。” “好了，儿子刚醒来，你问东问西做什么？喊医生给检查一下，让他好好休息。”许爸爸喝止。 “对对对。”许妈妈按响了床铃。 许至礼一直左右张望，想看到玖若的身影，只不过这父母在的病房里，玖若怎么可能会在。 虽然他们之间不是情侣的关系，但许至礼还是有点失望。 梦中的那个人跟他说，他对玖若来说很重要，要是他这样走了，玖若肯定会很伤心，他很想问问玖若，他们之间到底算什么关系？ 他似乎能明白梦中那个人所说的，他对于玖若来说很重要。许至礼设身处地地一想，要是玖若发生同样的事情，他肯定会痛心疾首。 可他们之间，真的没有恋爱关系。这种感觉，很神奇，像是双胞胎之间的那种，精神纽带？ 梦中的人又是谁？是不是真有这个人在，也不得而知。 玖若看到医生过来，吃了一惊，下意识开口：“许至礼怎么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问谁，似乎得把这句话说出口，才能把憋住的情绪给发泄出来。 玖若跟着医生走进病房。 医生上去给许至礼检查，她就站在门的一旁看着。 第一次有了一个同病相怜的朋友，玖若承认，她上心了。自己情不自禁地对许至礼的态度，让玖若意识到一个问题，曾经的她，原来是那么的冷漠。 医生检查完，对许家的父母说：“暂时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但还是要留院观察几天。” “好的，谢谢。”许妈妈热泪盈眶。 真的没有什么比儿子平安更加重要了。 医生出去之后，许至礼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玖若，心里一阵激动：“玖若！” 原来，她真的在等着他。 “你没事就好。”玖若走过去，表现得很平淡。 许妈妈现在看玖若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儿媳妇一般：“玖若，你过来。至礼还说你不是他女朋友，骗谁呢？他不敢认你，阿姨认。” 许妈妈前后对玖若的态度不同，让玖若有点不知所措。 许至礼见玖若一脸尴尬：“妈你说什么呢，真的不是。” 许妈妈愣了。 许爸爸说：“你们聊，我出去买点吃的。” “玖若是我的好哥们。”许至礼对玖若笑。 “你小子！哪有跟女生称兄道弟的。”许妈妈似乎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玖若微微一笑：“真的不是。” 许妈妈愣了：“是不是他老是推开你。阿姨喜欢你，阿姨给你做主。” 许至礼：…… 他那么难得才化解了和家人之间的误会，怎么转眼间，妈妈就帮一个外人做主去了？他才刚从深度昏迷中醒过来好不好。 可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并不讨厌现在的氛围。 “不是的，阿姨，我和许至礼，真是同学和好朋友的关系。”玖若是对许至礼有那么一丢丢的好感。 她努力地把自己从跟林良木之间的牵扯中拉出来，寻求另一个人的安慰也很正常，可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既然选择了要帮林良木，那她，就注定不会在这个世界里久留，是不是这个道理呢？结果已经可以预见了，玖若是没有心思去给别人留下太多的牵挂。 “妈，玖若是个好女孩，是你儿子我高攀不起。”许至礼看着玖若越来越无奈，只有开口道。 许妈妈看向自己的儿子。在她的印象中，这个儿子只会闯祸，还不懂事，没想到他原来什么都自成一套了。 玖若现在一旁，尴尬至极。虽说他们都已经二十岁，可这种情况下“见家长”，还是被家长误会的那种，那就有点……难受了。 “妈，先跟你说声对不起。”许至礼真诚地看着许妈妈的眼睛。 许妈妈抹了抹眼角：“你没事就好。是我们太过忽略你的感受了。” 许至礼一愣，原来大家心里都清楚着，但又全都不愿意承认这份感情。 382 林良木是渣男?什么鬼(22) 许至礼看了自家母亲一阵：“是我的错。我不该在学校里打架，不该故意惹是生非让你们担心。” “玖若是个好女孩。有一天我在学校门口快要被打死了，是她来救了我。她一个小女生，对抗着三个打红了眼的社会人士，我也不知道她哪来的勇气。” 许至礼顿了顿，继续说：“相比起来，我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人，我哪里敢奢求这样的女孩子做我女朋友。” 病房里安静了许久，只有仪器运行的声音。 玖若忽然噗嗤一笑：“你想得这么严肃做什么。我救你，是因为看到你被打了，仅此而已。如果被打的不是你而是别人，我一样会救。” “我在这里答应你们，我以后都不会胡作非为了。”许至礼认真地说。 听到儿子要改过自新的宣言，许妈妈吸了吸鼻子。 这么多年了，跟他说了那么多的道理，到最后懒得再去管他，如今儿子准备要大学毕业，能等到他突然顿悟，这老母亲的心啊。 玖若是非常能理解许妈妈现在的感受，因为许至礼再她眼中，就跟半个儿子差不多。 “昏迷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梦……也不是，应该是好几个梦。”许至礼慢慢地说。 玖若和许妈妈都没说话，等着他说下去。 “我先是梦到了我在学校门口跟人打架的时候，被他们推出马路，过往的车辆把我卷进车底，我离开了这个世界。”许至礼的表情很淡，仿佛是真正经历过这件事之后的样子。 许妈妈倒抽了一口凉气：“别说些不吉利的。” “也没什么不吉利吧，不是都过去了吗？”许至礼看得很开。 玖若默默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很清楚，这可能不是梦，而是许至礼在昏迷的过程中，把曾经可能会经历的事情，重复了一遍。 “我想着，要是那次不是玖若救了我，恐怕我早就死了，现在等于是玖若给了我重活一次的机会。” “我理应好好珍惜，可是心里有个声音，说我给了父母很多的麻烦，活着也是别人的累赘。”许至礼看了许妈妈一眼。 “你这刚醒过来就胡说。”许妈妈上前了半步。 玖若忽然领悟了一件事，学校门口的那场架，发烧只是许至礼的借口，实际上，他也没打算要打过那群人。 重感冒让他心里更加的灰暗，甚至灰暗到想借别人的手把自己给杀了。 许至礼伸出插着吊瓶的手，对许妈妈做了个停止的手势。 “我反省过了，我的的确确给了你们很多的麻烦，甚至让同时作为老师的你们，在你们任教的同学们和别的老师面前，都抬不起头。是我太过不懂事。” “我知道他们肯定会说，你们是什么优秀教师，十佳教师，连自己的儿子都没教好。你们甚至因为我，没有评选上省一级教师的荣誉。” “其实我都知道。以前的我，或者会心里暗暗爽，而回头一想，实际上我是伤心的。爽是表面的，伤是内心的。但我没看到自己的内心。” 没看到自己的内心。这句话让玖若震惊了。她也是那样的一个人吧。 “后来，梦里来了一个人，不对，我没看到他的样子，就听到他的声音，他教了我很多的道理。” “他让我知道爸爸妈妈忙，是因为他们的责任感，他们忽略我，是因为他们实在是太忙了。” “有时候很多人，都把温柔和友善给了外面的人，留给家人的，只剩下烦躁和不理解。事实上，那是因为大家心里都有一种错误的潜移默化。” “大家认为家人是不可分割的，而且不需要花心思去维系就能在一起，所以才会让人觉得这份感情的廉价。实际上，最需要相互理解和沟通的，正是家人。” 许妈妈听许至礼说着，还是忍不住扑过去，半跪在地上抱住了他，声音哽咽着说：“这话真应该让你爸爸也听一听。” “我听到了。”许爸爸提着一袋子的东西进来，“刚刚在门口听着。” 许爸爸放下东西，过去抱住了那对母子。 玖若默默地退出了病房。 走廊上，玖若对暗夜说：“你真行啊，这些家庭道理也懂？” “随便乱说的。” “这么有道理的话，竟然是随便乱说的？”玖若不相信。她始终觉得暗夜是个很神奇的存在。 神奇不在于他的存在方式，而在于他什么都知道。 “我怎么知道他做梦都记得那么清晰。”暗夜带着抱怨的语气说。 “我就知道他起码是学霸级别的人物，哪里知道竟然混成了校霸。”玖若抿了抿唇。 暗夜轻轻一笑。 另一边的病房里，钟婉菲对林良木的态度依旧一致，两人同在一个空间，却不瞅不睬的。 玖若站在门口，轻轻地推开病房的门，看到的是这样一副场景。 钟婉菲背对着林良木装睡，而玖若的角度清晰地看到她还睁着眼睛，应该在想什么事情。 林良木坐在窗前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玖若敲了敲门，林良木回头，钟婉菲马上闭上眼睛。 玖若假装不知道钟婉菲还醒着，走到林良木面前，轻声说：“嫂子睡着了？” “嗯。”林良木明显憔悴了很多，比刚被救起来昏迷的那一阵还要憔悴。 玖若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钟婉菲一眼，反正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那就让她睡吧。 “你……有对她说什么吗？”玖若感觉，她和林良木之间，是有什么不一样了。起码两人的相处，再也不能像之前那么自然。 林良木摇摇头：“我现在说什么她都不会听的。只要她没事就好。” 玖若皱皱眉：“她没事就好？那宝宝呢？” 林良木全身一抖。 床上的钟婉菲听了，也不由得瑟瑟发抖。 玖若跟林良木的表述真的完全不一样，难道她所认识的玖若，是林良木想像中的玖若？他自己按照自己的需要，构建了一个虚假的妹妹？ 这太可怕了。钟婉菲临时决定，一定要跟父母沟通一下，让他们赶紧办好手续，回来把她接到国外去。 383 林良木是渣男?什么鬼(23) “哥哥，虽然说孩子还小，甚至都没成型，可它还是一条生命。你知道对于一个妈妈来说，孩子是一个多么重要的存在吗？” 玖若的这个道理，还是从许至礼身上明白过来的，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怎么就突然在这方面开窍了？ 林良木直勾勾地盯着玖若好一会：“你真的是玖若？” 玖若心尖一颤，她是玖若，但又不是玖若。在决定不在这里停留之后，她就不再是曾经的那个她了。 “那你认为的玖若，是个什么样子的呢？”玖若用余光瞥了钟婉菲一眼。 林良木完全被玖若牵住了心神：“她活泼可爱，十分的单纯，不会想太多的事情，有什么问题就来寻求我的帮助和保护。” 林良木说着整个人都泛着柔光。 钟婉菲听着，默默地抓住了床单。 林良木喜欢的是他自己想象中的那种类型，而她，和那类型相差十万八千里，也难怪他那么难追。 这不过是因为，她不是对的人罢了。 “哥哥，你很好，很温柔，可正因为你这样，玖若才一直舍不得长大吧。”玖若说得非常缓慢。 她的这句话，把沉醉在自我世界里的林良木惊醒了，他愣愣地看着玖若。 “嫂子失去的，是你和他的孩子，如果一条生命还不能让我成长起来，你就当我不是玖若好了。”玖若对他笑笑。 林良木错愕了好一阵：“不会的，你怎么可能不是玖若？无论你变得怎么样，你还是我可爱的玖若。” 钟婉菲听着已经心如死灰。林良木对着她，就不会说这些让她宽心的话。 玖若不知道她这波操作竟然适得其反。 只要是林良木有一点点的在意钟婉菲，也不会发生现在这个状况。 其实钟婉菲也挺可怜的，要不是她爱林良木，她也断然不可能把自己送进去。 爱之深恨之切。 玖若被林良木的这波操作给搞懵了。难道他对于一个爱他3年，为他付出3年的女孩，就是这般的不珍惜吗？ 那他为什么非要扣着玖若不放？ 暗夜在玖若的潜意识里叹了口气。 玖若默默地问他：“是我做错了吗？我还以为那么温柔的林良木，应该懂得钟婉菲的内心。” “你不做，又怎么会知道自己做错了呢？”暗夜并没有否定玖若的做法。 玖若转念一想，继续对林良木说：“哥哥，或许以前，我的世界里只有你一个，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可现在，我长大了，我有各种各样的朋友，你也不需要因为给不了我父母的爱，所以对我觉得有所亏欠。” “你救了我，你给了我家庭的温暖，给了我二次生命。我已经非常感激了。小时候你就是我的一切，但现在我长大了。” 玖若决定说得煽情一些，然后再来一个大反转，让林良木深刻地认识到当前的形势。 “你依旧是我的哥哥，我喜欢你，但不是对于别的男生的那种喜欢。而是希望你和嫂子组建一个家庭，给我生个小侄子或者小侄女玩玩。一家人整整齐齐的那种喜欢。” 林良木抽泣起来：“我都明白。其实不是你舍不得我，而是我舍不得你。” “就像亲自带了三年的孩子，突然要送幼儿园时的那种情绪吧。”玖若轻描淡写的。 听着两人对话的钟婉菲，由愤怒，到失望，到被玖若的话整得想笑。 是她误会这个妹妹了。应该说是，林良木误导了她对玖若的印象。 林良木愣愣的，好像听不懂玖若的意思，但又好像明白了的样子。 外面有人敲了敲门，是许爸爸。 玖若脑瓜子又一转：“哥哥，这是许至礼的爸爸。” 许爸爸手里拿着一盒快餐：“刚刚忘记让你吃了再走，我去护士站问到你嫂子的病房，不打扰你们吧。” “不打扰。谢谢叔叔。”玖若上前接过快餐盒。 许爸爸还以为玖若会推辞一阵，没想到她这么爽快就接了，他对玖若的好感又更进了一步。 “哥哥，这是把嫂子救上岸的许至礼的爸爸。”玖若知道林良木认识许至礼，所以她这句话是故意说给装睡的钟婉菲听的。 “还好老天爷眷顾许至礼救人的行为，要不然，他差点就没抢救过来了。”玖若还是说话给钟婉菲听。 “是啊，呵呵。”许爸爸是高兴的，他也没有多心玖若的话。 “谢谢你们。”林良木过去对许爸爸鞠了一躬。 许爸爸马上扶起他：“不用，你这做什么呢，孩子没事，你老婆没事，那就最好了。” 许爸爸出去之后，玖若打开饭盒递给林良木：“你也饿了，你先吃着，我出去再买点什么，顺便给嫂子带一份粥。” 钟婉菲现在的心里，对玖若的芥蒂已经完全消除，她甚至期待着有玖若这么个懂事的小姑子，家里的老人也都在国外，她和林良木过自己的小日子有多么的闲适愉快。 可下一秒，她想起林良木那些所作所为，对他，对自己都没有信心了。 林良木还在留院观察期，他有自己的病房，所以时间差不多，玖若就一个人自己回家了。 这件事林良木有没有让同在国外的父母知道，玖若她是管不着的。 林良木的父母因为他收养了玖若的这件事，已经气得不行，相互之间已经存在要断绝关系的苗头。 现在就是互不联系，互不干涉，才暂时维系着这岌岌可危的关系。 第二天玖若到了医院，先去看了许至礼，两人说了一会话，见许妈妈带着粥过来，玖若就走了。 许妈妈想留她也没留住。 玖若去了钟婉菲的病房，林良木没在，但钟婉菲的父母来了。 他们握着钟婉菲的手，一个劲地说着：“你怎么那么傻？” 玖若叹气，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化了，可这本来就是不可避免的。 一想到还有林良木那边的父母的问题需要解决，玖若是真的心累。 她到底都过了些什么生活？这是她过分地得到了太多的安逸，上天派她来还债的吧。 384 林良木是渣男?什么鬼(24) “嫂子。”玖若决定还是要打扰一下他们的聚会。 钟婉菲实际上已经被父母的絮絮叨叨烦得不行，听到玖若这么一喊，干脆承认了这个称呼：“玖若来了。” “嗯。给你带的粥。”玖若把粥放在床头柜上。 “爸，妈，这是良木的妹妹。”钟婉菲给父母介绍。 “叔叔阿姨好。”玖若乖巧地打着招呼。 钟家父母对玖若淡淡的，说不上礼貌，但也没给她脸色看。 玖若不知道钟婉菲头脑一热的时候，是怎么跟自家父母解释自己跳江的这件事，反正多多少少，都有点难善后了。 钟妈妈看了一下时间：“医生估计上班了，我们去问问女儿的身体状况。” “嗯，走吧。” 玖若和钟婉菲对视了一阵，两人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玖若把病床上的小桌子翻起来，打开粥放到钟婉菲面前：“嫂子今天感觉还行吗？” “嗯，已经好多了。”钟婉菲下意识接过玖若递给她的勺子。 “我哥没过来？”玖若像是很随意地问，其实她心里无比的忐忑。 “一大早就来了，看到我爸妈，又回去了。” 玖若点点头，没有多问。 钟婉菲吃了几口粥，放下勺子。 “怎么？不合胃口吗？”玖若看了看粥。 “没有，我有些话想跟你说。你先坐下。” 玖若把凳子拉了过去。 “对于之前误会了你，我说声抱歉。其实昨天你和良木说话，我没有睡着，我都听到了。” 玖若浅浅一笑：“其实也没有完全的误会，曾经的我，就是哥哥眼中的那个样子。” 钟婉菲愣了很久。 “吃粥，要凉了。”玖若话一出口，呼地一笑，要是她不改变，那才真的要凉。 钟婉菲吃了几口，还是忍不住对玖若说：“能给我说说看吗？” “你相信因果吗？”玖若反问她。 钟婉菲看了玖若好一会，她是越来越觉得玖若神秘兮兮的。 “我曾经也不相信。”玖若淡淡一笑，“那个救了你的男生，是和我同校的。原本我并不认识他，但我以前做过一个梦，梦见他在学校门口打架出了意外。” 钟婉菲认真地听着玖若的话。 “也就是个梦吧，我也没太在意。可是几天之后，同样的事情真的发生了。我没有袖手旁观，而是过去把他救了下来。然后相互认识了。” “你跳江的那天，他来这边找我，因为我两天没去上课。至于不上课的原因，是我梦到了哥哥为了救你而丢掉性命，那两天我请假了原本打算要守着他。” “后来一个顿悟，我还是去梦中的事发地守着吧，就看到你跳江了。但我当时并不认识你，我是纯粹想救人而救人。直到哥哥出现，我才知道，我到底救了什么。” 钟婉菲一脸讶异，关于玖若梦中的事情，她不是第一次听说，但因果的这些，让她有些惊讶。 “可是我没救着你，还差点把我哥赔上去了。万万没想到，我当初救的人，居然在江的对面救起了你，还把自己送进了icu，下了几次病危通知。” “这迂回曲折的事，说它假嘛，也不全是。说它真，你恐怕不会相信。” “现在大家都没事了。”玖若笑笑，“嫂子，你说，要是经历过这些，我还赖在林良木身边不懂得成长的话，我愧对老天爷给我的恩赐了。” 钟婉菲沉默。 “你还爱我哥哥的，对吗？”玖若眨了眨眼。 钟婉菲无法判断玖若的话是不是哄她的，但她宁愿相信这个就是事实。 见识到玖若成长起来的林良木，很是不知所措。说实话，钟婉菲见了也有点心疼。 她本来是想着让父母过来，将她接到国外去的。见到父母的那刹那，钟婉菲才发现，自己是不喜欢和他们长期生活在一起。 父母都太过优秀，在他们身边，自己什么都不是。 跟别的女生比起来，钟婉菲已经算是强势的人了，她喜欢温温柔柔的林良木，让她很有保护欲。 在林良木面前，她可以控制他，可以让他给自己做事，她的内心得到巨大的满足。 从闹起来到渐渐失望到觉得林良木的恋.妹情结有些可怕，让她冲动了。当父母真正来到面前，她又退缩了，舍不得了。 “我没和我爸妈说跳江的事情，你也别说破了。”钟婉菲决定要和这个小姑子联合起来，重新攻略林良木。 “啊？”玖若一早进来时候的场景，还以为她说了呢。 “我说是我不小心落水，但我和他们说了，良木不关心我的事情，想他们带我出国去冷静一段时间。” 玖若：…… 你跑掉了我的任务还怎么完成？ “我哥哥那么优秀，你不怕他被别人抢了？”玖若开玩笑说。 “说实话，怕的，最怕就是被你抢了。”钟婉菲笑了起来。 “那不可能，我不抢。”玖若不知道钟婉菲是不是在试探她。 “呵呵，我知道。”钟婉菲已经在心底里接受了玖若。哪怕是林良木，也没对她那么真诚过吧。 “嫂子，你想我怎么做，我帮你，只要你不说现在要出国的话。哥哥的爸妈也在国外，你们可以在一起了之后再出国的。” 钟婉菲忍不住揉了揉玖若的头发：“现在才像个孩子的样子。” “我早就不是孩子了，都20多岁了。” “呵呵。” 林良木进来，看到钟婉菲和玖若一片其乐融融的样子，有些愣神。 钟婉菲见到林良木，收起了笑意，漠然地看着他。她追了他那么久，是时候要他付出一下。 女生单方面在感情上付出，真的很难。 林良木也察觉到他进来之后，气氛突然尴尬，也不知道怎么处理。 “哥哥，我给嫂子带了粥来。”玖若打破了沉默。 “嗯。”林良木对玖若笑。 接受归接受，钟婉菲还是觉得有些刺眼。 “你去看过许至礼了吗？”林良木一点都没在意到钟婉菲的情绪。 “嗯。”玖若很想问一下暗夜，他们俩之间，真有那种什么天作之合的纽带存在？ 气氛再次恢复尴尬。 385 林良木是渣男?什么鬼(25) 玖若灵机一动：“哥哥，等嫂子出院之后，你们出去旅游一趟吧。你不是还有年假吗？” “啊？”林良木有些不解。 “正好，你管了我那么多年了，让我体会一下没人管着的滋味。”玖若眉飞色舞的样子。 钟婉菲噗嗤一笑：“既然妹妹那么想自由几天，那我们就去呗。” 玖若松了口气。 林良木回头看了钟婉菲一眼，重重地点点头：“好。我回头看看走什么线路。” “我的傻哥哥啊，你应该问问嫂子，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还真的有，你只要做我的车夫就好。”钟婉菲笑。 林良木对于钟婉菲说过的那些话，依旧很伤心，他无法做到一时间全部释怀。 “哥哥，你还愣着做什么，快点答应嫂子啊。”玖若拍拍林良木。 “好。”林良木机械地应着。 女孩子之间，就这么容易成为统一战线吗？ 林良木突然有些后悔，不早些和玖若说他跟钟婉菲一起了的事情，玖若那么懂事，肯定能理解的。 想到这里，林良木决定接下来要好好补偿钟婉菲。 “为了哥哥和嫂子好，我受点委屈不要紧的。”玖若用撒娇的姿态小声地对林良木说。 林良木错愕了一阵，微微一笑，点头。他果然永远都无法对玖若的撒娇免疫。 玖若心里的想法是，她现在怎么做都好，只要他们俩之间的感情牢固了起来，那她离开的时候，才可以放心。 钟婉菲的父母进来，看到林良木，顿时没有什么好脸色。 “爸，妈，我想过了，我暂时先不出国。”钟婉菲板着脸对父母说。 “刚才不是说得好好的吗？医生说你过两天就能出院，我们都买好机票了。”钟妈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又瞪了林良木一眼，“他们对你说了什么？” 钟爸爸就直奔林良木：“你怎么对我女儿的你自己不清楚？还想赖着她不放吗？” 林良木想把“我没有”脱口而出了，被玖若狠狠地掐了一下。 “婉菲是我喜欢的女孩，我不赖着她，万一她被别人抢了去，我就欲哭无泪了。”林良木一脸的真诚。 钟爸爸和钟妈妈不知道他们离开那一时半会，病房里发生了什么，明明早上女儿还说好了，医生说可以出院了就跟他们走。 这么多年来，女儿一直不愿意在他们身边生活，这突如其来的决定让他们受宠若惊，自然赶快抓紧机会回来带走女儿。 “你要是真喜欢她，就不应该让她出现落水的事情。”钟爸爸也插话了。 钟婉菲抢在林良木面前说：“那他要去上班的，又不是一天24小时守着我。” 林良木感激地看了钟婉菲一眼。他怎么之前没发现这个女生是那么的善解人意。 玖若举了举手：“这里没我什么事，我先出去了。” 家庭大战堪比世界大.战，玖若自然是不想去参与的，她还不如找个地方，好好和暗夜说说话。 “怎样，我这随机应变的能力厉害吧。”玖若到了医院的休息区，向暗夜邀功。 “你的厉害在于，抓准了钟婉菲还舍不得林良木。”暗夜没有正面称赞，但他这话，跟夸奖也没什么区别。 “呵呵。追了3年的男人，再疲再累，总会有那么一丝的不舍。她这是给林良木一个机会，要是他不会把握，那就真的不能怪女人无情了。” 玖若说完之后，感叹了一句：“我怎么当初就看上林良木了呢？” “你看上他没错，错在于你把他当成是你的魔咒了。事事先想到他。” “你的意思是，林良木现在这个样子，是我惯出来的？” “不然呢？是你让他觉得，每个女人都要视他为天，无论什么事都要听他的指挥。” “好吧，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是我错了。”也怪不得林良木对钟婉菲有点无动于衷的，因为钟婉菲是和曾经的玖若完全相反的人。 她一个女强人，怎么可能在林良木面前妥协？“暗夜，我怎么越想越觉得他们以后的路不好走啊？” 在五一假期快结束的时候，钟婉菲和林良木成功去旅游了。 对于他们的目的地需要爬山的这件事，玖若有些心慌。这到底是钟婉菲给林良木机会呢？还是要置他于死地。 暗夜对玖若那些无厘头的想法感到无奈，但又没说她什么。 许至礼还在医院里接受观察。说是接受观察，实际上医院的意思很明显，要留他在这里做白老鼠，观察他这个医学奇迹。 这段时间，许至礼得到了父母这么多年来叠加起来都没有过的关心，所以他非常乐于留在医院。 而假期结束，父母要开始准备授课，也就没有时间来看他，他们拜托了玖若，这住院的最后一天，必须要好好盯紧他。 许至礼很是无奈，但也没说其他。他实在太沉迷于父母对他的关心了。 这几天下来，许爸爸和许妈妈都已经明白，玖若这个小姑娘，是没法做他们儿媳妇了，因为自家儿子，是真的对她没有非分之想，还拿她当大姐大相称。 他们干着急也是无奈。 玖若觉得许家的父母还是挺可爱的，起码比钟家的父母要可爱多了。 玖若在许至礼的病房里和他一起打游戏，多天不见的梅希儿打电话来了。 她用嘴型对许至礼说了一句，然后当着他的面接起电话。 “玖若，好久没见。你这个没良心的，天天等你联系我，都等不到，这不，明天都要上学了。” “……”说起上学，玖若忽然想起她那节奇葩选修课的论文还没写，那本小说，她才看了几页。 这回麻烦大了，关于小说的论文本来就不多，还是指定书名的论文，她这是想抄也没法抄。 “玖若？信号不好吗？能听到吗？” “啊……听到，怎么了？” “我想问下你，你是今晚回校，还是明天早上回？我自己一个人在宿舍里空荡荡了好几天，很寂寞。”梅希儿开始控诉。 玖若想了想，明天不是星期一，她还有救：“明天补星期几的课了？” 386 林良木是渣男?什么鬼(26) “周五。你不会吧，放假放到这也能忘记？”梅希儿夸张地说。 玖若看了许至礼一眼：“我明天早上再回。” “哦……”梅希儿的声音很是失落。 “对了，你现在有空吗？”玖若问她。 “有啊，怎么了？” “你现在坐趟公交来我这里，许至礼住院了，你来了再说。”玖若不给梅希儿问话的机会，“定位我一会给你发过去。” 玖若挂掉电话，发过去定位。 许至礼瞪着她：“你告诉她做什么？” “看看梅希儿的行动啊。”玖若觉得相当有趣。 “我又没什么事，你让她一个人坐公交过来？” “我一会出去接她，行了吧。”玖若越看许至礼的反应觉得越有戏。 许至礼不语。 玖若靠过去：“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 “我帮你搞定梅希儿，你帮我写篇论文。” “呃……” 玖若把那本小说的名字告诉许至礼，这种接近男频的书，我也不爱看，正好你是男生，反正论文的字数也不多，随便翻几下，拼凑些片段就好。 “你说得那么好听，你不自己拼凑？”许至礼嘴上说着不愿意，手上却打开了玖若发给他的文件，“什么选修课那么奇葩，竟然让你们看小说？” “嗯……这个嘛。不好说。”玖若本人自己选的，她又怎么好说。 “我都好几年没做作业了。”许至礼还是有些不满。 “那就当成是你改过自新之后的第一次作业，还是为我这个兄弟做的，有意义吧。”玖若不断地吹嘘，主要是她对这本小说真的不，感，兴，趣。 “切！”许至礼不屑，什么叫改过自新，真是不好听。 许至礼在手机阅读器上翻开小说：“卧槽，这本我看过。” 玖若一愣：“意思是我找对人了？” 许至礼随便翻了翻：“情节我还大概记得，这书是挺好看的。你确定不自己看看？” “被你们这几天的事情整得我都忘了这事了，都马上要交作业，要看也不是现在开始。” “好吧。我写好了发给你。”许至礼打开手机的记事本开始写。 玖若满意地继续打游戏去了。 许至礼还没把小论文写完，梅希儿的电话打到玖若的手机上。 玖若交代了一句就出去接人。 许至礼变得坐立难安。如果梅希儿再迟十分钟到来，他就能把论文给写完了。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梅希儿进病房时，手上提着一袋子水蜜桃。 这个月份，水蜜桃还是挺贵的。 “许至礼，你怎么了？我问玖若她又不肯说。”梅希儿放下水果，第一时间兴师问罪。 看到许至礼精神不错，还在拿着手机玩，梅希儿总算放下心来。这一路的，她给玖若发了一大堆的信息问情况，玖若只回了她一句话，你来了自己问他。 玖若环抱着双手，看着他们两人，频频点头，有些明白许妈妈看自己的角度了。“许至礼他见义勇为，跳江救落水的迷途妇女，把自己搞进医院了。” “啊？”梅希儿一阵惊讶。 玖若是非要当着许至礼面前说，把他说得越尴尬，那就越有戏。 你试下在赵翠翠面前说同样的话？许至礼不但不会尴尬，肯定还像个没事人一样。 “你俩慢聊。我回去给你们带点吃的来。”玖若没等许至礼回复，像风一样离开了病房。 林良木家里的灶台前，玖若已经轻车熟路地开始做饭。 “暗夜，你说我说成了两对，系统会不会给我额外的奖励？”玖若像是开玩笑一般地说。 “以前你老问我什么是系统，现在感觉你已经接受了它的存在。”暗夜这段时间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玖若的成长。 一方面他是惊喜的，另一方面，他也有些忧伤。如果一个女孩子能有人所爱，有人保护，她是不需要考虑这些，更加不需要快速成长的吧。 “都无所谓了吧，它是个什么东西又不会影响到我的生活。”玖若真的是越来越佛了。 暗夜失笑。看着她做饭，没再说话。 玖若是真的带足了三份饭去医院，三人在病房里进行了一次小小的聚餐。 “玖若，你的论文我明天再发给你。”许至礼主动说。 “行。”玖若不太在意，她能交得上的就完事了。 玖若不知道她离开的这一个多消失，这两天都聊了些什么，反正感觉是越来越融洽了。 “希儿，许至礼明天才能出院，你今晚去我家住一晚，明天早上我们一起回学校吧。”周五早上第一节没有选课的话，那就是没有课的。 “行。”梅希儿很满意这个计划。 回到学校里，同学们的话题逐渐多了一个，就是该找什么样的实习。 玖若表现得有些淡定，让梅希儿看不过眼：“我说你啊，也不能什么事都让你哥哥给你想完，你想做些什么，总得有个方向吧。” “嗯？怎么？有了男朋友就开始假装成熟了？”玖若躲开梅希儿的魔爪。 “希儿有男朋友了？”赵翠翠惊讶地插话。 两人非常默契地没有理睬她。 梅希儿把玖若拖到走廊：“你可别乱说，我和许至礼，什么都没有。” “我和许至礼才真的什么都没有，如果你是顾忌我的这边，你多虑了。”玖若笑着说，“能看到你们在一起，我也很开心。” 梅希儿承认，她的确是顾及玖若的想法。学校论坛上不是说了吗？大家都默认玖若才是许至礼的女朋友，而许至礼自己也没有否认。 梅希儿是喜欢许至礼，由其是看到他回来之后，立志开始准备实习和工作的事情，她是发自内心地为他而高兴的。 梅希儿也隐约感觉到许至礼对她有所不同，但他什么都没跟她说，这让梅希儿心里模棱两可了。 “许至礼他是喜欢你的吧。”梅希儿说起了晦气话。 “噗。”玖若直接笑出声，“真的没有。那个男人不想娶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而找个哥们结婚？除非彼此没有找到合适的。可是你们找到了啊。” 梅希儿看了玖若好一阵，确定她不是在开玩笑：“我真的可以喜欢许至礼？” “那当然。” 387 林良木是渣男?什么鬼(27) 这几天玖若没有和许至礼联系，她知道许至礼落下太多的东西，需要慢慢地一一补回，这么一来一去，就会特别特别的忙。 林良木和钟婉菲两人每天都分头给玖若发照片，山上的风景还真是美丽，两人竟然选择了露营。 好吧，这是玖若无法接受的，明明有能力去舒舒服服住酒店，干嘛非要在荒山野岭扎营？ 林良木还告诉玖若一件可怕的事情，就是他们俩都辞职了。 林良木在那家公司工作了那么多件，薪酬一直都不低，就是相对辛苦。 钟婉菲呢？公司的得力销售干将，工资说不定比林良木的都要高。 两人竟然辞职去搞什么短视频，野外生活之类的。 玖若开始怀疑自己不应该推荐他们出去旅游，这不，都乐不思蜀了。 不过林良木的选择，玖若向来不会过问什么，除了钟婉菲的这件事，是她的任务，不得已。 玖若从旁敲击提醒林良木，是时候带嫂子回去见见他爸妈。 林良木的意思是，等他们走完这一轮，回来带上玖若一起去。到时候正好玖若放暑假了，有时间。 好吧……玖若无言以对。 这边一眨眼，论坛又爆出惊天的消息。 大致是说梅希儿是闺蜜中的渣滓，居然抢了闺蜜的男朋友。 玖若还是从赵翠翠口中听到的。这件事没多少人知道，但要是许至礼和梅希儿一起出现在哪里，或者许至礼表白了，那就真的…… 反正从头到尾都说得是梅希儿的错，没有一句话是批评许至礼的。 玖若马上给梅希儿打电话，但她的手机已经关机了。 宿舍楼下停车的地方，梅希儿的自行车也找不着。 玖若只好试试给许至礼打电话，这个电话倒是通了。 “许至礼，论坛上的事，你知道吗？”玖若紧张地问。 “什么事？我很少看论坛。”许至礼心中一惊，第一反应是难道梅希儿又被谁欺负了？ “那你先别看了，你那边不是人多吗？让他们帮忙先找到梅希儿，先确认她的安全再说。” “好。”许至礼现在也没有心思去看他从不留意的论坛，马上发散人手去找梅希儿。 没多久，论坛上出现一则许至礼动用全部力量，只为寻得美人归的帖子。 底下有人跟帖拍到一个很像梅希儿的背景。 玖若边给许至礼打电话，边往那边赶过去。 “我那边有人在，你慢点。”许至礼从手机中听出玖若喘气的声音。 “好。”玖若放慢了脚步，想想觉得哪里不对，“她不认识你的人，你的人找到她之后，先盯着她，还是我赶过去看看。” “那敢情好。” 奔跑过去目的地的路上，玖若看到一个同班同学，让他带她一趟，尽快赶过去。 还好，不惊动梅希儿是最正常的选择，加上有许至礼的人在，没人敢靠近她。 那个守着梅希儿的认得玖若，对她点点头。 他们也不知道自家大哥怎么突然就换嫂子了，而且还是前嫂子的闺蜜。可他们做事，一向都是只做不问的。 玖若慢慢地靠近在小树林里坐着的梅希儿：“嗨，怎么躲这里来了？” 梅希儿被玖若吓了一跳，回头怔怔地看了她一阵之后，转身扑到玖若怀里哇哇大哭。 玖若对后面看着的那个人挥挥手。 那人也不是完全走开，反而和几个兄弟把方圆20米的场地清理了出来。 玖若默默地等梅希儿哭够之后，轻声对她说了声：“对不起。” 梅希儿从玖若怀里抬头，然后摇摇头：“这根本不关你的事。” “不，我应该清理好自己的事情，才鼓励你去和许至礼……” 梅希儿低头：“是我太心急了。或者他根本没有这个想法。” 玖若轻笑：“他没这个想法？你先进论坛看看再说。” 梅希儿拿出手机，登陆学校论坛。 先前那些骂她的帖子全部消失不见，置顶的两条，一条是许至礼和玖若不过是兄弟关系，他正在追求梅希儿，请求大伙不要添乱。 另一条是如有谁再说梅希儿的不是，全部封号处理，且永不解封。 学校论坛规定要用手机注册的，没有账号的是不能看论坛的内容的，永不解封的意思是，你一辈子都无法再使用论坛，除非你有两个以上的手机号。 可是身为大学生，有多少人有两个手机号呢？ 学校论坛里是有八卦，但也有不少的外面找不到的资料。 那两个帖子，都是许至礼用自己的账号发的，他也是够刚，昵称是自己的全名。 梅希儿看到这两条帖子，总算放下心头大石。 “他不是不喜欢你，他是在解决自己的事情，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是想整理完他的事，再来告诉你，不让你为他操心更多。”玖若一本正经地分析道。 “嗯！”梅希儿含泪点头，“他这个骨节眼上，我还给他添乱。” “你现在可以放心了？” 梅希儿泪汪汪地对玖若说：“玖若，谢谢你。” 玖若脊背抖了抖：“行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哪里还需要说谢。” 许至礼虽然很忙，但玖若交给他的论文任务，他虽然没有如期交给玖若，也不至于让她迟交作业。 从那天开始，玖若没在宿舍里见过赵翠翠。她不知道是不是许至礼找她麻烦，让她从学校消失了。 玖若不想管那么多。 梅希儿现在是每天乐呵呵地谈恋爱去了。 热衷于学习的那位同学依旧热衷学习。 玖若一个人在宿舍，总算体会到了梅希儿当初的感受。她现在是有家归不得，回去也是没人。 许至礼想把统筹他那些兄弟的工作交给玖若，可玖若一点都不想做大姐头。 无所事事的她，只好在宿舍里天天发霉，要不就跟暗夜说说话，或者和钟婉菲聊聊林良木。 从钟婉菲的话语间，玖若能感受到他们俩之间的感情是越来越好了。 “暗夜，他们既然这么稳定了，你想办法把我送走吧。” 这次玖若是睡着睡着觉就来了，她还以为哪天夜里会睡死过去，然而这么多天下来，该发生的事情还是没有发生。 她等得花都谢了。 388 林良木是渣男?什么鬼(完) “顺其自然吧。”暗夜觉得这样两人呆在一起，无所事事的感觉也是非常的安好，他还有些舍不得。 不知道下个世界玖若会选到什么，如果还是鸡飞狗跳的那种，那表明暗夜除了出谋划策，根本没机会和玖若联络感情。 “行吧，就是有些太闷了。” 玖若刚喊完闷，林良木就给她打电话说，他们这个周末会回来，让她回家吃大餐。 玖若抓紧时间向林良木诉苦，说许至礼找别的女人去了。 林良木先是一愣：“那小子就是心性未定，你也不要太过伤心，我们过两天就回来。” 玖若呼呼直笑：“我本来就没对他有多大的希望。” “其实，他是个不错的孩子。”林良木对玖若的不认真感到有些不满。 “嗯，我知道，只是跟我不合适。” 林良木压低了声音：“你是不是为了我和婉菲能顺利在一起，才联合那小子一起骗我的？” “嗯……这个嘛……骗你是骗你，想你和嫂子在一起，也是真的。我和许至礼是好哥们。”玖若承认了。 “哪有女孩子跟别的男生称兄道弟的。” “不然？他和我做姐妹也是可以的。”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哥哥，我这边要写论文了，你和嫂子好好玩。” 玖若放下手机之后，盯着逐渐暗下去的手机屏幕，对暗夜，也是对自己，摊了摊手。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此地不宜久留。” 暗夜没有说话。 玖若并没有真的是写论文，而是出去找吃了一顿夜宵，然后在马路上游荡。 熟悉的风景悉数收入眼中，这个生她养她的地方，她真的完全没有留恋？那是不可能的。 那棵树下，是林良木第一天送她来这学校报到时坐过，那边已经关门的书报亭，林良木见她排队无聊，给她买了一本《故事会》。 很多很多的事情，都历历在目，只不过没事的时候不会蓦然想起。 玖若双手扣着放在身后，摇摇晃晃地走在马路牙子上，身影被路灯拉得老长。 突然，坡道上方出现两道闭眼的白光，一辆黑色的轿车打着远光灯，失控地冲上玖若。 …… 玖若醒来，看着混沌里的白，一时间没有分清这到底是混沌还是她最后看到的两抹灯光。 终究，她还是回到了这里。 不知道以那样的方式离开，对林良木，或者其他人来说，会不会成为心里的一根刺。 这也是玖若没到一个世界都不想和那些人深交的原因。 林良木，再见了，你以后一定要和嫂子好好的！ 突然失去了目标的玖若，不知道自己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她干脆大字型躺在混沌里，有那么一瞬，很想混沌把自己吞掉，那样她就不会有那么多的麻烦事了。 “玖若，路是你自己选的，不能自暴自弃。”暗夜在她的潜意识里说。 好吧，玖若差点忘了，她还有暗夜呢。“暗夜，是不是我选择继续任务，你就会跟着我？” 暗夜沉默了一瞬：“是的。” “那就好。” “你要继续任务吗？”暗夜想再次确认。玖若刚才的那三个字让他的电波都差点出现异常。 “不然？我呆在这白萝卜馅里天天和你说话吗？”玖若撇了撇嘴。 “那就去吧。” “暗夜，是不是以后我能慢悠悠地完成任务，好好地过些悠然自得的日子？”林良木没事了，玖若再也不用想着回去救人。 她拿到的灵石，是用于维持自己下一步的生命。她能额外收获那么多的时间，已经足够奢侈了。 “不知道，再说。”暗夜拒绝回答。 “呼！行，再说！”玖若无意间把身下的混沌当成是一张床，双手一拍，坐了起来。 玖若被自己吓了一跳，继续摸了摸地板：“咦？我还以为这混沌是个无底洞。” “无底洞怎么可能把你承托起来。” 玖若一怔，差点把智慧牙都咬碎了：“你别以为我向你确认你的存在，就误以为我想你跟着我！” “哦？”暗夜明显心情不错的样子。 “你这天天气死人的表现，让我命都短几年……不对，灵石都要缺一角。” 暗夜终于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 “我拜托你别笑了，让我感觉我就是一个疯子。” “好，好，我不笑。”暗夜乖乖听话，却还是有隐隐喷薄的笑意。 玖若在混沌里休息了很长一段时间，暗夜也没有催她，还是她自己说：“暗夜，我准备好了，继续穿越之旅吧。” 暗夜被她的说法整得愣神了好一会。曾经是为了任务周游在各个世界，如今，再也没有终点，玖若却把它定义为旅程。 “嗯。”暗夜发出一个浅浅的鼻音。 空中降下来一颗看似是浅紫色的灵石，跟之前的相比，更加的晶莹剔透，但体积小了许多，这一颗，估计比指甲盖还要小。 暗夜闪过一丝的惊讶。 玖若感觉到了，问他：“怎么了？这灵石有鬼？” “你拿着吧。” “拿着？”这不是在玖若决定进入下个位面之后，就会化成灰烬吗？ 玖若有些疑惑，但还是伸手把灵石握在手心。她摊开手掌，浅浅的紫色好像在她手心熠熠发光。 “好美。”玖若忍不住惊叹。 “这是楝色，介乎于丁香色和紫藤色之间的紫色。” “难怪这么特别，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玖若已经对手心这颗小小的灵石爱不释手了，“我真的可以带走它？” “对，不过它不会以实体的形式跟着你，而是以别的方式。” “什么别的方式？” 暗夜没有正面回答：“但你下次见到它的时候，还会是实体。” 玖若没有纠结太多：“反正不会丢就行，丢了实在太过可惜。” “嗯。” “那就开始吧。” 纯白的空间里，没有像之前那样，落下大大小小的雕花木门，而是出现一条长长的通道，望不到尽头，仿佛是浓雾中的木桥。 “这……暗夜，这是让我去投胎的意思吗？”玖若忍不住问。 “呃……不是，走吧。” 玖若无条件相信暗夜，迈开脚步想着那未知的未来漫步而去。 389 万年之恋?嫡女要翻身(1) 耳边是一阵阵“咕噜咕噜”的噪音，努力地睁开双眼，眼前一片白茫茫的模糊，通体冰凉，呼吸困难。 玖若伸手在身旁拼命乱抓，结果是什么都没有抓着。 意识逐渐丧失。 忽然一个身穿黑色护卫服装的男人，像一只水鸟一般，往水里俯冲而去。 穿着浅绿色衣服的玖若，被他从水里提了上来。 男人看了看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但附近似乎有声音。他把玖若小心翼翼地放在河边上，闪身消失不见。 “大小姐落水了，大小姐落水了！”这时才有丫鬟喊了起来。 随着丫鬟的喊声，那边另一个丫鬟跟着跑来，跪在玖若身边，轻轻地摇晃着她：“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谁一大早在鬼叫？”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摇着步子走过来，“住在内院的小姐都不懂得矜持吗？就不怕外院有男人在议事听到？” 女人身边站着一个娉婷袅娜的女孩，侧身摇着手上的团扇：“二妹妹又作甚？” “夫人，大小姐，二小姐她落水了。”跪在玖若身旁的那个丫头哭喊着说，“夫人，让张嬷嬷找人帮忙把小姐扶进屋，再给她请个大夫。” “哈！好笑了。你是谁？一个小丫头也轮得到你说话？”大小姐叫唐玖芬，是唐家夫人刘双双的亲女儿。 跪在地上的丫鬟吸着鼻子，不敢再看她们。 另一个丫鬟站在旁边绞着帕子，头是低着的，却时不时抬眼看向唐玖芬。 张嬷嬷在刘双双旁边说了两句什么。 刘双双神色一变，对身后那两个粗使婆子挥挥手，她们才上前把玖若抬回了房间。 张嬷嬷在前面带路，两个丫鬟跟在后面。 “娘，你还让人抬她回去做什么？”唐玖芬一跺脚，神情非常的不满。 刘双双抹了抹女儿的额头：“我的芬儿啊，现在外院有谁在你忘了吗？” 唐玖芬一愣，马上捂住嘴巴。 刘双双戳了戳她的额头：“这几天小心些。” “知道了。” 玖若被抬回自己的院子之后，两个粗使婆子将她扔在床上，拍拍手准备走人。 丫鬟叶儿冲上去抱住张嬷嬷的大腿：“张嬷嬷，求您让夫人给小姐请个大夫吧，小姐这样恐怕坚持不下去。” 张嬷嬷一脚踹开叶儿：“你还是先帮她把湿衣服换下来正经。这几天舅老爷和老爷在外院议事，都戒严了，这个时候请大夫进来？你让舅老爷怎么看我们家？你还是死了这条心。” “那可怎么办才好啊。”叶儿哭得呼天抢地。 张嬷嬷对另一个丫鬟香儿说：“你给我盯紧些，没事你们全部都别出院子。” “是……是，张嬷嬷。”香儿一副被吓破胆的样子。 叶儿见求医问药无望，只好给玖若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香儿看到了，也上来搭把手。 “我可怜的小姐，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叶儿带着哭腔说。 玖若能听到身边所有人的话，但就是无法醒过来，无论她怎么努力，都像有一种什么力量把她压住一样，眼睛睁不开，手脚动不了。 感觉也很奇怪，心里空荡荡的，好像丢失了什么东西，又好像忘记了一些事情。 玖若也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听了多少哭哭啼啼的话，身上开始热了起来，估计是发烧了。 果然没过多久，叶儿摸了摸她的额头：“呀！小姐发烧了。香儿，给小姐打一盘冷水来。” 香儿不太情愿的样子，但还是出去打水。 玖若只感觉一阵凉意覆盖在额头上，脑子仿佛清醒了一些。 “这又请不得大夫。香儿，你说明日一早，去后头的街上看看有没有路过的郎中，这行不行？”叶儿还是相当关心玖若的身体状况。 “那可不行，这是内院，要是让哪个嬷嬷发现我们放别的男人进来，我们还要不要活了？”香儿马上否决了叶儿的想法。 叶儿又开始抽泣起来。 玖若心里一阵酸楚。 唐家是祖辈做玉石生意的，原本在闸郡也算是家大业大，但从玖若的父亲这一辈开始，叔叔伯伯搬走的搬走，不在的不在，就剩下唐冲一个，也就是玖若的父亲。 唐冲继承了祖辈的生意，也算做得出色。老太太郑三娘逢人就说自家儿子有多出色，没有叔伯的帮衬，单凭一人之力就把家业给撑了起来。 郑三娘并不是唐老太爷的正室夫人，而是那一代人走光了、死光了之后，就剩她一个，于是才开始以唐家的老太太自居，实际上，她不过是个有些手段的通房。 生下唐冲之后，才被升了分位收获了一个姨娘的称呼，然而孩子她见不得，老太爷她也见不到。 唐老太爷根本不是喜欢这个通房，就是某天酒醉回家之后，一时的顺手。 唐冲是庶出的，幸得老太爷的赏识，带到跟前去给真正的老太太养，才把他养得这么出色。 唐冲长大之后，挤走了所有对他有威胁的人，终于把叫了半辈子姨娘的亲娘给提拔了上来。 郑三娘白得一个好儿子，难得不是她养大的还惦记着她。这后半辈子，总算可以翻身做主人了。于是她开始占着唐家作威作福。 玖若的命运，就如唐冲的那些兄弟姐妹。 她娘徐云是唐冲明媒正娶的正室夫人，刘双双是他在外面做生意的时候带回来的，带回来的时候肚子里已经有一个了。 所以一个妾室生下了唐家的长女，也就是唐玖芬。 郑三娘自己的出身也和刘双双类似，她恨不得刘双双给生个儿子出来，就不会让娘家有背景的徐云给压上一头了。 长女出生之后，并未得到唐冲的重视，一个小妾生了个女儿，对唐冲来说可以说是一点影响也没有。 他已经想好了，如果是儿子的话，就抱给徐云养，认了他做嫡子。他唐冲的儿子，将来走出去怎么可能低人一等？ 可惜了是个女儿，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玖若跟在后面出生，一个嫡出的姑娘成了二小姐。 依旧是个女儿，唐冲就有点不高兴了。可他还是重视徐云的。 －－－－－－题外话－－－－－－ 这是最后一个故事了，本书已经连续更新半年了，时间过得真快，感谢小可爱们的一路陪伴。爱你们哟。 390 万年之恋?嫡女要翻身(2) 徐云是大家闺秀，名门之后，哪里够刘双双这些旁门左道斗，所以自从刘双双进门之后，时时吃亏。 加上郑三娘不知道是不是从刘双双身上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故意对刘双双好，从而更加膈应徐云。 唐冲是个只顾生意不顾家的男人，从小明争暗斗之下长大，他已经习惯了努力去获取更多的钱，至于家里的事，还是交给郑三娘比较实在。 唐冲并没有宠妾灭妻，他和徐云娘家的大哥有生意上的合作，徐云的大哥徐飞尘是在京城当官的，认识的达官贵人特别多，唐冲这种做高端消费品的，肯定更喜欢有那方面的朋友。 不敢得罪徐家的唐冲，对徐云还是怜爱有加的。但正因为这样，反而让刘双双和郑三娘形成了统一战线。 徐飞尘在京城当官了之后，徐家举家迁到了京城，留下徐云一个在这闸郡孤苦伶仃的，虽然时有和娘家人通信，徐云也是报喜不报忧的。 玖若出生之后，没过几年，刘双双又怀孕了，郑三娘更是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任由她在府里横行霸道。谁都知道，她想抱个大胖孙子。 好在刘双双生出来的依然是女儿，郑三娘心里闷得发胀了好长一段时间，那时候起才对开始刘双双没什么好脸色。 玖若和徐云，得以过了几年的舒坦日子。 五年前，徐云生下了一个儿子，唐家盼了多年，终于盼来了一条根。 用郑三娘的话说，徐云是个福薄的，好不容易生了儿子，自己却大出血没了。 消息传到京城徐家的时候，弟弟已经交到了刘双双手里，还让唐冲听信了她的鬼话，把孩子取名为玖安，寓意一辈子平平安安。但她的那个二女儿，叫玖宁。 刘双双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把人家的儿子变成自己的儿子了。 徐飞尘来到唐家，唐家上下都以礼相待，由其看到刘双双对自己妹子留下来的孩子那么好，他也只能安然地回家。 远水救不了近火，妹妹始终是唐家的人，她的事，徐家不宜插手太多。她留下的孩子能有一个好的安排，他们也就不会管太多了。 这五年来，玖若可以说是被变着法子欺负，她的性子又像徐云一样温和且懦弱，除了躲，根本不知道应该要怎么做。 唐玖芬和唐玖宁大了，跟着刘双双耳濡目染的，看到玖若就欺负已经成为了习惯。 唐玖宁还好些，没有故意找茬的毛病，就是比较自私，烧不到她身上的事情不会管。 唐玖芬就不一样了，恨不得把玖若当成是她的玩具。还是喜欢就玩两下，不喜欢就一手丢开的那种。 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在玖若的脑海里全部过了一遍，她终于能动了动自己的手指。 趴在她身边的叶儿感觉到了，马上弹起来：“小姐，小姐你是不是醒了？” 叶儿一摸玖若的额头，还是特别的烫，咕噜着起来给她又绞了一块毛巾。 “香儿，香儿，换一盆水进来。”叶儿轻声叫着香儿。 睡得正香的香儿又怎么愿意起来，她翻了个身：“要去你自己去。” 叶儿只好丢下玖若，去换了一盆井水，继续给玖若换毛巾。 玖若睡着觉得浑身发烫，肌肉和关节到处都是酸痛感。她这是怎么了？ 被欺负的唐玖若和她一个名字，但她又隐隐约约感觉自己不会是那种任由欺负只会躲起来的性格。 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好不容易熬了一夜，玖若觉得身上轻松了一些，但还是一样的控制不了自己去醒过来。 外面传来一阵吵杂的声音。 “小姐，叶儿出去看看。”经过一夜，叶儿对香儿已经不抱有任何希望了，开始什么事都亲力亲为。 哪怕玖若表面上还没能醒过来，叶儿也跟玖若打了声招呼才出去。 这份尊重，玖若先记下了。 “夫人。”叶儿对着进来的刘双双福了福。 刘双双看都不看叶儿一眼，对着大夫做了个手势：“里头就是我那短命的女儿，你先看看吧。” 大夫扫了刘双双一眼，救人要紧，他还是先进去了。 叶儿看到大夫，马山两眼发光，跟了进去准备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 香儿站在门外，一直拿眼睛去看刘双双。 刘双双像是在自言自语：“要不是让前院的人知道了你病了，还想见到什么大夫？呵！” 大夫随便给玖若把了把脉，写了张方子出去打算交给刘双双，却被叶儿抢了过去：“夫人，叶儿这就去给二小姐抓药。” 刘双双一窒，冷哼了一声，掏出一点碎银当成是诊金交给大夫。 她还想扣下药方一阵子，或者让她的人换走一味药，玖若能不能醒来，就是她的造化了。如果醒来后变成一个傻子，那就更加好玩了。 大夫看到就这么点钱，没想到那么有钱的唐家竟然抠搜成这个样子，没有留下半句话，没告知玖若是什么一状况就走了。 叶儿抓药回来，亲自煎好了药给玖若喂了下去。 药到胃里之后，玖若终于明白她为什么醒不过来了，她这是饿的。 消化了大半碗药，玖若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余光扫到放在圆桌上的那盘糕点：“拿过来，我要吃。” 叶儿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小姐，那个放了好多天了，不能吃，奴婢这就去给你煮粥。” 一碗浓稠绵软的白粥，玖若收获到了无限大的能量，她从床上坐了起来。 叶儿马上给她塞了两个靠枕，热泪盈眶：“谢天谢地，小姐你总算没事了。” 西苑那边，唐玖芬急得在屋里团团转。 刘双双正在看着奶妈和唐玖安玩，白了大女儿一眼：“你瞎转悠个什么？” 唐玖芬看了眼屋里的其他人。 刘双双摆摆手让他们先出去。 奶妈也带走了唐玖安。 “娘。”唐玖芬扑向刘双双，“那小贱.人会不会知道是我推她的？她那舅舅和表哥还在外院呢，如果被他们知道了，会不会……” 刘双双捂住女儿的嘴巴：“那么大声做什么？” 唐玖芬低头。 391 万年之恋?嫡女要翻身(3) “你没事推她做什么？”刘双双有时候很怀疑这个女儿是不是她亲生的，怎么会没脑子成这样？ “是她说要告诉她舅舅我欺负她，所以我才推了她一下，我没打算要把她推到水里的，是她自己滑下去的。”唐玖芬是个空有作妖的心但又没作妖胆的存在。 “你个傻丫头，她哪里敢告你啊。她舅舅不就是你舅舅吗？人家过几天就要回京城了，她有本事倒是去京城继续告啊。玖若那丫头不傻，她知道哪里才是她真正的安身之所。” 刘双双说得自信满满：“你想想看，她要是敢对你们不好，对你娘不好，老太太会放过她吗？她就不怕我把她嫁到那些人家去吗？” 唐玖芬双眼变得亮堂堂的，好像就是这么个理。 “你啊，要收拾她，要教训她，过几天不可以吗？我们忍几天，之后要怎么整她都可以。” “嗯！”唐玖芬高兴了，“娘，这几天找人盯着她，不要让她走出那院子半步。” “娘还用你教。” 唐玖芬咯咯地笑。 玖若吃饱了之后，开始思考这些天都发生了什么。她总觉得，自己不是这里的人，她们说话和行事的方式，玖若都感觉相当的陌生。 可她醒来之前，在她脑海里过电影的那些画面，又真真切切地证明着，她是唐家的二小姐。 一想到这里，玖若的脑袋开始痛了起来。 叶儿看到她皱眉，马上小跑着过去：“小姐，头痛吗？我给你揉揉。” 叶儿已经顾不上本该同在意房间里的香儿去了哪里。她只想把玖若给照顾好，才不辜负当初夫人对她的信任。 她是被刘双双从外面买进府里来的，和她同时进来的有一批人，她本来是被分去照顾郑三娘。 可是郑三娘老了，喜欢听讨好的话，当时才九岁的叶儿又怎么会讨好。一个不小心说错话，或者别人说错话都赖到她头上，郑三娘屋里的那些嬷嬷就对她又打又骂。 最后是徐云把她救出去的，说她院子里缺人，向郑三娘讨了这个丫头。 郑三娘给了徐云很多不好听的话，又拾掇着刘双双对唐冲说，徐云连老太太屋里的人都觊觎。 唐冲还特意跟徐云聊过：“要是院子里真的缺小丫头，给买一批回来就是了。” “也不是真的缺人。就是去过娘那几次，都看到这丫头被欺负得可怜兮兮的。”徐云悲悲戚戚地说。 “就你心善。”唐冲看着妻子下一刻就要梨花带雨的，也就不再提这件事。 反正叶儿是正式到了徐云的院子，但徐云遭受了不少颠三倒四的事情。 叶儿感恩戴德，发誓要忠心于徐云，却被徐云给了玖若。 徐云没什么想法，她觉得叶儿品性纯良，不会搞那些歪门邪道，把她给女儿，可以让玖若多一个朋友，将来玖若嫁人，把叶儿带了去，也不会翻出什么大风浪。 玖若慢慢地好了起来，她到院子里散步，才发现自己被人戒备了起来。 守着院门的粗使婆子，她一个都不认识。这应该是要防着不让她出去见什么人的意思了。 联系起在河边听到唐玖芬说的那些话，估计外院正在议事的那些人，多少和她有关系，甚至是跟她过世的娘有关系。 玖若缩回屋里，把叶儿叫了过来，关上房门，压低声音问她：“外院都有些什么人在？” 叶儿之前打听过这件事，她也告诉过玖若，但玖若一副生无可恋的态度，说是不想给舅舅他们麻烦，才没有去认亲。 “小姐都忘记了吗？徐家的舅老爷和我们老爷在商量事情呢。”叶儿已经习惯了玖若的不上心。 “商量什么事情？” 叶儿摇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舅老爷，亲舅舅的话，也就是徐家在京城当官的那个人。 玖若计上心来。 她不明白从前的自己为什么窝囊成那个样子，但她知道，现在的她，想发奋图强，想摆脱这种任人欺凌的生活状态。 首先，玖若要确认一下手上还有多少钱，万一不小心做得太过过火，被唐家抛弃了，起码还能保持不挨饿。 “叶儿，我们现在有多少银子？”玖若的记忆中，她是嫡女，在唐府的月例应该有十两银子，但在刘双双的各种克扣之下，还有五两。 毕竟玖若是徐家外孙女的身份还在，她自己也很清楚唐玖安是自己亲弟弟的事情。 刘双双会纵容两个女儿欺负玖若，看着郑三娘把她比作地底泥都不会帮腔半句，但刘双双自己，除了耍几句嘴皮子，有时候饿玖若个几天，也不敢在份利上克扣得太过严重。 她还要给面子唐冲，还想把玖若养大赚一份嫁妆，同时也有点怕唐玖安长大之后认了亲姐。最主要的是，徐家并不是没有人在。 玖若还是能每月拿到五到八两银子，这在外面够普通人家过好几年了。 叶儿不太懂数数，也不知道玖若真正有多少银子，但她不喜欢给下人打赏，平常也很少出门，甚至连去郑三娘屋里晨昏定省的这件事都懒得做。 所以，她们应该收起来不少的银子。 叶儿直接把箱笼打开给玖若看。 “这事香儿知道吗？”玖若第一反应问出这个问题。 “知道啊。”叶儿有些奇怪玖若为什么这么问？她和香儿同样是玖若的大丫鬟，做的事情基本都是一样的。 “那我们要换个地方藏。” “为什么？”叶儿还是不懂。 “我说，你照做就是了。” “好。” 前院有人盯着，玖若当然不会出去，她在茅房外面找了个地方，埋起了部分的银子。 一向都神秘兮兮的玖若，没有让叶儿产生什么奇怪的想法，反正她也正如玖若所说，照做就是了。 玖若还有一件事想不通，她知道是唐玖芬推她下去的，哪怕是不小心，过后唐玖芬也没想过要捞她上来。 可是救她起来的那个人又是谁？他的身上，好像有一种特别熟悉的味道。但玖若长这么大都没离开过家里，又怎么可能认识别的男人？ 还有大夫的这件事。 392 万年之恋?嫡女要翻身(4) 当时叶儿好说歹说，都给人跪下了，刘双双根本不愿意花这些钱。 即使玖若是被她女儿给害的，她也没打算补偿什么。 怎么第二天突然就有外院的人知道玖若生病了？还迫使刘双双请了大夫。 那个救她的人，应该是来自于外院。外院的人又怎么会知道她的死活呢？ 玖若还在思考她应该怎样跟外院的人取得联系，让那个舅舅看她一眼，或者为她做点什么，提高一下她在唐家的地位。 老太太那边就传来消息，说要玖若过去吃午饭。 无论是不是鸿门宴，玖若都必须要去这一趟。 玖若起身就准备跟着通传的那个小丫鬟出去，被叶儿拽了回来：“我的小姐啊，你就这样出去见人吗？” 叶儿觉得，落水之后的玖若有些呆呆懵懵的，但性子上好像比曾经要好。 叶儿只当是她发烧还没好，并没有太过在意。 玖若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身体意识第一反应就是有人叫她去，她想去，然后行动就是了，完全没有出门前还要梳妆打扮的概念。 可回头一想，她还是很清楚梳妆打扮的必要性。 洛笙坐在梳妆台的铜镜前，任由叶儿摆弄，她却观察起自己的长相来。 也许是因为比唐玖芬小那么一岁，身形没有她那般婀娜多姿，但也差不了哪里去。 唐玖芬的脸很尖，漂亮是漂亮，但和她那略带稚气的五官有点不相称。 玖若这张脸，圆圆的，还带点婴儿肥，特别的可爱，一双杏眼十分的灵动，也不知道这里那些审美早熟的人喜不喜欢？ 这里？玖若有点奇怪，自己那些一闪而过的概念总是很出奇？仿佛她是从别的世界来的一样。 叶儿打扮好玖若，准备出门的时候，不知道去了哪里溜达的香儿回来了。 “二小姐，这是要去哪里啊？”香儿随口就问。 “老太太那里。”玖若迈出门槛。 香儿一愣，丢下手上的瓜子，跟着出门。 郑三娘屋里早就摆好了饭菜，唐玖芬和唐玖安一人坐在老太太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唐玖宁则坐在老太太对面，和刘双双挨着坐。 这个架势，明显就是玖若来迟了的样子。 但鬼知道老太太是什么时候叫其他人来的，是不是故意把玖若留到最后才叫。 玖若不想知道，也并不想管。 她落落大方地走过去，对着郑三娘福了福：“老太太。” “玖若见过娘，见过姐姐、妹妹和弟弟。” 郑三娘和刘双双可以坐着，但同辈兄弟姐妹，既然见礼了，他们就不能不回礼，哪怕再不情愿，也还是要彰显一下自己的礼貌。 唐玖芬没想到玖若会跟他们行礼，她第一个不想站起来。 唐玖安没那么多的心思，起身回礼：“见过二姐姐。” 唐玖宁看了唐玖芬一眼，还是跟着起身了，最后唐玖芬不得不跟着来。 可是唐玖芬的礼还没下去，郑三娘就一句：“饿死了，开饭吧。” 唐玖芬惊喜地看了老太太一眼，然后对玖若挑眉，一脸骄傲。 礼不礼的其实玖若没有特别在意，她又不会因为别人的失礼而失去什么。 “今天把你们都叫过来，是想让你们姐弟几个聚一聚，我屋里也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郑三娘哈哈一笑，“总不能只由得男人们在外院热闹，我们内院，也要热闹一番。” “娘说得是。”刘双双抿嘴笑。 “起筷，起筷。”老太太的宴前致辞结束。 玖若盯着唐玖宁，唐玖宁吃什么，她就跟着吃什么，反正不会吃亏。 印象中，她能被老太太邀请过来吃饭的次数少之又少。估计郑三娘还是给外院的那个舅舅面子，才把她叫来的。 不然人家在自己家里，听说妹妹留下的亲外甥女不受待见，郑三娘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她亲儿子在外头做生意，她老脸不要，儿子还要见人的。 吃着吃着饭，张嬷嬷走了进来，伏在郑三娘耳边说了几句什么，老太太脸色一变，啪地放下筷子，目光像刀子一样扫过玖若。 张嬷嬷也奇怪地看了玖若一眼。 刘双双不明所以：“娘，发生什么事了？” 郑三娘很难得没有理会刘双双，看玖若的眼神已经变成了带着讨好的意味：“你舅舅唤你到前院见个面。” “什么？！”刘双双惊呼。 自从徐云死了之后，徐家的人就没提出过要见玖若。唐玖安小的时候，每次徐飞尘来到闸郡，都会来看一下小外甥，但没有说过要见玖若。 这次是怎么回事？ 郑三娘毕竟吃的米比较多，没有像刘双双那样把惊慌失措表现出来：“玖若，你是个聪明的，应该知道怎么说话。你舅舅一年来不了几次，他见见你，也是图个安心。” “嗯。”玖若乖顺地答应。 郑三娘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那就去吧。” “老太太，孙女先走了。”玖若假装乖巧的样子。 郑三娘不应她。 “娘，我也要去看看表哥。”唐玖芬向刘双双撒娇。 郑三娘忽然睁开眼睛：“玖若，让你姐姐带着你去。” 唐玖芬立即眉开眼笑。 玖若的心沉了下去。郑三娘故意说成是让唐玖芬带她去，而徐飞尘要见的，是玖若这个正主。 算了，见一步走一步吧。 唐玖宁看向刘双双，结果被郑三娘瞪了一眼：“好了，饭还没吃饱呢。” 一个跟去容易解释，要是让唐玖宁也跟着一起去，人家会怎么想？她的那些女儿巴不得粘着玖若讨好徐家？ 张嬷嬷带着唐玖芬和玖若出去前院了，跟着的丫头除了香儿和叶儿，还有唐玖芬的那两个。 七拐八拐地到了前院的大厅里，唐冲和徐飞尘坐在上座，徐飞尘的儿子徐逸川则坐在旁边。 张嬷嬷带着几个丫头退到了一旁。 玖若和唐玖芬一起走进大厅。 唐冲第一个皱了眉：“芬儿，你怎么也来了？” 唐玖芬向大家福了福：“芬儿见过父亲，舅舅，见过表哥。” 唐玖芬的目光落在徐逸川身上时，顿时双颊飞红，目光流转：“父亲，是老太太让我和二妹妹一起来的。” 393 万年之恋?嫡女要翻身(5) “玖若见过父亲、舅舅、表哥。”玖若跟着照做。 徐飞尘看了唐冲一眼。 唐冲对唐玖芬说：“芬儿你先出去。” “啊？为什么？”唐玖芬猛地一抬头。 唐冲冷冷地看着她。唐玖芬只好一咬牙，退了出去。 大门一关，徐飞尘从上座走下来，走到玖若面前，细细打量起玖若来：“小丫头长这么大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是啊。”唐冲附和。 “可惜了我那个妹妹。” 唐冲跟着叹气：“这么多年来，我也是无时无刻都在想念云儿。” 徐飞尘看着玖若：“这丫头倒跟云儿小时候长得挺像的。” “是吗？”唐冲这才用正眼看玖若。可是，他发现了，他已经不记得徐云长什么样子了，“这么一看，是像。” “哈哈，是吧。”徐飞尘指指徐逸川，“你和你表哥，也是多年未见了。” “嗯。”玖若不知道应该怎么应对这些人。她是不是应该把握机会，把在内院发生的事情告知这个舅舅。 但郑三娘的警告很明显，徐飞尘他们也的确一年来不了两次，他们也不可能带走她，她一旦说错什么，回头受苦的还是她。 “你去和你表哥说说话。”徐飞尘说。 唐冲一愣，不解地看了眼徐飞尘。 徐飞尘打着哈哈：“来，我们继续聊一下那件玉如意。” 徐飞尘看到玖若的那一瞬，想起徐云小时候的样子，突然萌生了一个念头，想让儿子把她娶回家去，做自己的儿媳妇。 徐逸川看了自家父亲一眼，对玖若说：“来这边。” 玖若也多少察觉到徐飞尘的意思，可她几乎没见过这个表哥，甚至可能唐玖芬见他的次数还比她要多。 而且很明显，唐玖芬对这位表哥颇有意思。 不过也很正常，徐逸川风度翩翩，但又不是文弱书生的类型，一看就知道在武学上有一点造诣，小麦色的皮肤，双眼炯炯有神，一派凛然正气。 徐逸川带着玖若走到了一旁，但也没有离开两位父亲的视线范围。 他打量了玖若一阵：“听说你前两天落水生病了？” 玖若有些奇怪他为什么会知道，但还是点点头。看来那个大夫的事情，应该和徐逸川有关。 “如今好些了吗？” “好多了，谢谢表哥关心。” 徐逸川想了想，决定还是把想问的话问出口。他对徐云这个姑姑的印象很不错，他也不想姑姑留下的女儿遭遇什么不好的事情。 “你知道你落水的事并非意外吗？”徐逸川压低声音问。 玖若抬头看了徐逸川一眼，又低下头：“知道。” 徐逸川从这两个字中，听出了无奈与不安：“难怪初辰说你过得不好。” 玖若不知道初辰是谁，但心里对这个名字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徐逸川叹了口气：“你还记得你小时候，在外头捡过一个小男孩吗？” 玖若眉头微蹙，没多久就想起来了。 那年京城的花灯节，徐云和玖若被邀请去了徐飞尘的家，还是徐飞尘亲自派人来接的。 那会唐玖宁还很小，刘双双扒拉着徐云，想带着唐玖芬一起去，她长这么大还没去过京城。 可是一向软弱的徐云那次并没有答应。 刘双双暗暗记恨上了。 其实郑三娘也想去，可她拉不下这张老脸去求徐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长途跋涉之苦。 看到刘双双被拒绝，郑三娘还是挺爽的，要是她们都去了，留下她一个人在闸郡，那肯定是让人火冒三丈的。 还好刘双双没有去成，她们之间也潜移默化地形成了统一战线。 小玖若和徐云以及舅妈她们逛着花灯节，一个不小心被人挤散了。 她随便在大街上乱走，看到了一个缩成一团的小男孩，和自己差不多大，衣衫褴褛，浑身脏兮兮的。 一个路过的人踹了他一脚：“臭乞丐，不懂不懂事？花灯节是你呆的地方吗？滚，有多远滚多远！” 还好那个人没打算闹事，骂骂咧咧了几句就走远了。 小玖若蹲在他面前问：“你冷吗？你饿吗？你痛吗？” 问题三连发让小男孩抬起了头，一双眼睛在花灯的映衬下闪闪发亮。 小玖若把手上的糖人底肥了小男孩：“吃。” 小男孩咽了一下口水，抢过玖若的糖人嘎吱嘎吱咬了起来。 小玖若坐到了他的旁边。 男孩往外面缩了缩：“脏。” “不脏。”玖若笑。 没过多久，玖若就被徐飞尘找到了：“你这小丫头，到处乱跑，都要急死你娘了。” 徐飞尘拉着玖若就走，但玖若坚决不肯走，非要徐飞尘带着男孩离开。 徐飞尘观察了男孩一阵，看出他是个学武的好苗子，又和徐逸川年纪相符，他们家也不缺那一口饭的钱，就把他也带走了。 男孩给了徐逸川做随从。 玖若年纪还小，很快就把这件事给忘了。在徐飞尘家里玩了几天，就跟着徐云乘马车回家。 收拾干净的那个小男孩名叫夜初辰，外表俊朗，目如深潭。 他站在人群里，看着徐逸川他们围在马车旁，和玖若道着别，暗自发誓，总有一天，他要站在她的面前，亲口对她说一声“谢谢”。 “他这回和我一起来。请求我让他去看看你。可男子不得随便进入内院，他就躲在暗处，结果看到了你被人推入河中的一幕。” 徐逸川的眼神变得严厉：“我们徐家虽然定居京城了，但在闸郡，还是有点地位的。你是姑姑的亲生女儿，是唐家正经的嫡女，在内院如此被欺负，怎么就没人管了？” 玖若慌忙扯了扯徐逸川，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父亲很忙，内院的事情，他通常都是管不着的，现在当家的是……刘姨娘。” 玖若顿了顿：“她抱走了弟弟，为了不让弟弟的名声在外不好听，父亲娶了她做平妻。娘还有一个位置在，已经很好了。” 她越说声音越小。 徐逸川就知道，这个表妹并非如表面上看那么的柔弱，还以为她的性子像姑姑一样，被欺负了也不吭一声。 “初辰说，他想留在闸郡跟着你。”这也是徐逸川向徐飞尘提出要见玖若的缘故。 “啊？”这是玖若意料不到的。 394 万年之恋?嫡女要翻身(6) “我知道他是男的，跟着你也不妥，可是他说他愿意，他会在暗处保护你，让你想做什么就尽管放心去做。”徐逸川对下属还是可以的。 玖若没想到小时候的一个善举，竟然可以收获这么一个坚实的后盾。 “他会飞鸽传书，以后你有什么事情需要徐家的帮忙，都可以让他告诉我。”徐逸川是越来越喜欢这个恰到好处的表妹。 “我落水时，是不是他救了我？” 徐逸川一愣：“不清楚，他没说。” 玖若低头沉思。 女子落水，浑身湿透，那个人不说，显然是为了保全她的名声。玖若以为，天下间除了母亲徐云，就再也不会有那样的人对待她。 “无论你是否答应，他都已经下定决心要跟着你。我也是无可奈何。”徐逸川是很舍不得夜初辰的。 这么多年来，他已经把夜初辰当成是朋友兄弟。而且夜初辰又聪明，很多事都能为他出谋划策。可现在，既然是兄弟，他想要做什么，就随他去吧。 玖若沉默了很久，才浅浅地“嗯”了声。 徐飞尘虽然在和唐冲说事情，余光却不停地落在玖若和自家儿子身上，看着他们越聊越融洽的样子，更加坚定了内心的想法。 玖若这孩子，真是越看越像徐云。 徐云的死，对家里的老太太打击很大，如果能让徐逸川把玖若娶回去，会不会能告慰一下卧病在床的老太太？ 徐逸川刚和玖若达成协议，大门就被推开了。 “我来看看你们议事还把我的孙女们叫来做甚？”郑三娘笑呵呵地走进来。 她身后跟着奶妈，手里抱着唐玖安。后面还跟着唐玖宁。 “呵呵，两个小的看到姐姐们来前院了，非要跟着来。”郑三娘可谓是把孙子孙女当借口了。 其实她就是看玖若那么久都还没回去，加上唐玖芬的人回去通传了，说她被赶到外面，郑三娘就是怕玖若乱说了什么，急匆匆地就赶来了。 还好她还不至于脑抽，连刘双双都带来，不然就真的惹人嫌了。 徐逸川若无其事地离开了玖若几尺远。 唐冲是个孝顺的，看到郑三娘这样闯进来，也没说什么，而且她还带着自己的宝贝儿子。 “安儿，来，给爹爹抱抱。” “爹爹！”唐玖安伸着手，甜甜地叫了声。 徐飞尘是不喜欢郑老太太的，一副小家子气。但看到自己妹妹拼了命换来的小外甥，把心中的不喜压了下去。 “安儿，这是舅舅，你还记得吗？前些天才见过的。”唐冲笑着说。 “舅舅。”唐玖安虎头虎脑的，很惹人爱。 刘双双也不算傻，虽然没教唐玖安什么知识，但也没有虐待他，她自己生不出儿子，将来还要靠这个儿子给自己养老的，所以没算把他养废。 唐玖安和徐云也不太像，面容上比较靠近唐冲，刘双双也厌恶不起来。 他亲姐姐是个软性子，将来随便找户人家把她嫁了，唐玖安也不会惦念那个没见过的亲娘，只会记得她的好。 徐飞尘伸手把唐玖安抱了过去，说着一些哄小孩的话。 徐逸川和玖若对视一眼。 玖若浅浅地叹息。 徐逸川明白了，在内院里受欺负的只有玖若一个，唐玖安活得好好的，甚至不知道玖若才是他的亲姐姐。 看来把夜初辰留在唐府的决定是正确的，等待玖若安然无恙地嫁人，到时候再商量着让他回来就是了。 那边唐玖芬已经把玖若和徐逸川的互动收在眼里，心里恨得牙痒痒。 她是徐逸川的亲表妹又如何，没个娘的也没人帮她操办婚事，嫁过去肯定也不体面。 徐家那么要面子，怎么可能会选择玖若而不选择她？再说了，她现在也是唐家的嫡女了，还是嫡长女，身后有娘的帮忙，有老太太的支持。 唐玖芬才不怕她。 徐逸川感觉到唐玖芬看自己的目光不是那么的正当，于是走到了徐飞尘身边。 果然，唐玖芬不敢再往他身上瞟了。 一屋子的人来来回回寒暄了好一阵，郑三娘就带着一串子的人一起走了。 玖若没能回到自己的院子，而是被郑三娘带回了她的屋里。 玖若一路上都在想那个夜初辰的事情，她这样算是跟徐逸川达成了协议，徐逸川应该会把夜初辰留在这里，可自己又不知道应该要去哪里找他。 这种感觉，非常的不好。 “玖若，你有没有跟你舅舅他们说些不应该说的事情？”郑三娘还是忍不住直接问了。 今天一天实在太过耗费她的体力和脑力，她不想再和玖若绕弯子。 玖若摇摇头：“舅舅没问什么。” 她也不算说假话，问她事情的是徐逸川，而不是徐飞尘，她告诉的也是徐逸川，所以，她也的的确确没和舅舅说什么。 老太太相信玖若也不敢撒谎，点点头，对她摆摆手：“你先回去吧。我乏了。” 玖若早就想回去了，不是张嬷嬷非要扭转她的方向，她早就缩回自己的院子去。 唐玖芬追了上来堵住玖若：“你和表哥之间，说了些什么？” “什么都没说。”相比起郑三娘，玖若对唐玖芬是只有厌恶和不耐烦。 郑三娘掌握着大权，一个手指头就能把她给掐死，这点委屈，玖若还是能承受的。 可她为什么要受唐玖芬的肆意指点？唐玖芬不过比她大上那么一点，按照身份和地位来说，玖若肯定是比她要高的。 玖若虽然没有娘，但娘的身后有整个徐家。之前徐飞尘不愿见玖若，那她无话可说，但今天，他见了，就表明她的地位在唐冲心里变得不一样了。 有了自家的爹庇护，加上那个什么夜初辰，玖若现在还会怕唐玖芬吗？ 玖若自顾继续往她的院子里走，唐玖芬再次追上来：“我可是你姐姐，你什么态度？” 玖若瞪了她一眼。以前徐云在的时候，又不见这位指着她的鼻子说她是姐姐？ 唐玖芬见玖若发呆，过去扯了她一下。 然而，下一秒，唐玖芬的手好像被什么石子之类的东西打到了，她吃痛放开了手：“谁？！” 周围除了风声，再也没有其他。 玖若嘴角微微一勾，这种留下的方法，也挺好。 395 万年之恋?嫡女要翻身(7) 知道有人在周围保护自己，玖若的胆子大了起来：“这莫不是鬼吧？大姐姐是不是做的亏心事多，大白天都能把鬼给招来？” “你！” 唐玖芬还想说什么，结果她身后的两个丫鬟听说是鬼，马上哭喊着四散而去。 香儿往外躲了十来步，又原地站着。她又不是唐玖芬的人，她怕什么？ 叶儿心里也有点害怕，但她还是要跟着玖若。 玖若一眼就能看出，哪个做的亏心事比较多。 “哼！”唐玖芬冷哼一身，大声喊着，“玉珠玉宝，你们死哪里去了。” 玖若才懒得等她们归位，带着叶儿和香儿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夜里，睡在玖若身边的卧榻上的叶儿，小声问玖若：“小姐，下午那阵，我们是真的遇到鬼了吗？” “你怕了？”玖若忽然想逗一下叶儿。 “我……我……”叶儿我了半天，都我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我们又没做亏心事，哪怕真的是鬼，也不用害怕。” “知道了。”叶儿小声说。 “而且你也看到了，那个鬼，在帮我们，不是吗？” 叶儿有些惊讶。 小姐出去这一趟回来，整个人都开朗了许多，是想通了什么？还是徐家的舅老爷给承诺了什么吗？不管是哪样，小姐开心，她就开心了。 玖若好不容易在自己的院子里清净了一天，徐飞尘和徐逸川回京城了之后，刘双双又拖家带口地过来了。 谁说男人不能随便进内院的？ 刘双双身后跟着一个身穿道士服，手上拿着“为民除害”幌子的道士。 玖若这院子里，除了叶儿一个，估计也没人是向着玖若的，他们才能一路畅通无阻直达玖若的房间。 她有些好奇，哪怕自己不受待见，那当初徐云的那些下人呢？全部都到哪里去了？才几年就被刘双双给全部打发了吗？ “玖若，娘听说你这院子附近闹鬼，给你请了个师父看看。”刘双双一副慈母的样子。 玖若点头。 看吧，随便他们看，反正玖若不相信他们能把夜初辰给找出来。 “本座作法期间，请夫人和小姐们回避。”道士说起话来把尾音拖得很长。 “我们都到东侧去吧。”刘双双带走了女儿们。 出去之前，玖若留意到唐玖宁对她的其中一个丫鬟使了个眼色，但她并没有太过在意。 道士就在玖若的闺房中开坛作法。 玖若很想说，闹鬼的不是她院子周围吗？怎么跑她屋子里去了？ 离了外人，刘双双看玖若的眼神就完全不一样了：“听说你前天看着你大姐姐被欺负都不帮忙？” “嗯？”玖若有些迷茫。下一刻，她就反应过来了，“我没看清是什么东西袭击了大姐姐。” “你这是狡辩吗？难道不是你在屋子里做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玖若皱眉。 刘双双她什么意思？这话如果被外人听了去，还真以为玖若养在深闺里做些不见得光的事情。 “我连饭都吃不饱，还能做什么。”玖若决定，她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莫名其妙地被欺负，忍一忍就过去。 玖若总觉得，心里好像有一团小火苗，有些什么强大的力量想要破土而出，但一直被她的性格压抑着。 “你还回嘴？”刘双双咬牙。 “娘，女儿认为，是她身上有鬼。不然怎么我碰她一下就被鬼袭击了。”唐玖芬跺着脚说。 唐玖宁看了自家姐姐一眼，没说什么。 “好了好了，先看看师父作法之后怎么说。”刘双双是拿这个大女儿没辙，谁叫她长得漂亮，又伶牙俐齿的，任谁都喜欢。 “我说这作法的银子，应该你来出。”唐玖芬对玖若说。 “为什么？”玖若淡淡地问。 刘双双没有表态，显然也有这个意思。 “这不是帮你吗？你这里大白天都闹鬼的，以后谁敢来。” “没人来我还乐得清静。” “你……娘，你看二妹妹怎么说话的？”唐玖芬说不过玖若，又向亲娘求救。 “玖若，你知不知道尊重你姐姐。”刘双双不高兴了。 “尊重是相互的，是她先不尊重我……” 玖若话音未落，刘双双就准备给玖若一巴掌：“你还狡辩？” 巴掌并没有落在玖若的脸上，刘双双只感觉到一道强烈的风向自己吹过来，把她吹翻在地。 “啊！有鬼！”随即有小丫鬟叫了起来。 唐玖芬顿时瑟瑟发抖：“是鬼从屋里出来了吗？” 唐玖宁看了玖若一眼，她敢确定，玖若一动没动，甚至没有反应过来要拦下娘的巴掌，那么是谁出的手？唐玖宁才不相信真的有鬼。 唐玖宁过去扶起刘双双：“娘，你没事吧。” 刘双双摔得p股生疼生疼的，但不可能当着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只好咬着牙说：“我没事。不过这鬼实在太猛了。” 忽然，道士从玖若房中冲了出来，拖着一条腿跪在刘双双面前：“夫人，恕在下道行不够，您家小姐房中的是厉鬼，它掀翻了我的坛子，还打断了我的腿。” 玖若差点没忍住要笑出来。她决定要找个时间会会这个夜初辰，那厮整人的工夫也挺厉害的。 道士连他的吃饭家伙都不要了，拖着腿逃出了院子。 “这……这这……”刘双双半天没把话说出来。 “娘，我突然想起有点事。玉珠玉宝，跟我回去了。”唐玖芬颤抖着声音说。 玉珠玉宝跌跌撞撞地跟在唐玖芬后面，几乎是跑了出去。 刘双双咬牙，她这个大女儿，讨喜的时候的确非常讨喜，但未免太过胆小了。 可是，她自己也随即跟了出去。 院子里就剩下唐玖宁和她带来的人。 这时，唐玖宁的一个丫鬟从屋里走出来，把一根簪子递给唐玖宁：“三小姐，这不是你的簪子吗？怎么会出现在二小姐的屋里。” 唐玖宁瞄了簪子一眼，没有接：“你在哪找到的？” “刚才那位师父的香案碰倒了三小姐的柜子，从柜子里掉出来的。”那个小丫鬟完全不是刚才怕鬼的样子。 396 万年之恋?嫡女要翻身(8) 这头说着，另一个丫鬟也跑了出来，一手拽住香儿：“三小姐，奴婢从香儿的东西里找到的，小三姐看看，这是你在奴婢生辰的时候送给奴婢的镯子。” 唐玖宁冷冷地看向玖若：“你做了什么事情你自己知道。闹鬼？恐怕是害怕我们进来你院子，发现你和你的丫头做了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才做出来的障眼法。” 玖若打量了唐玖宁一阵，唐玖宁的心思缜密程度让玖若有些心虚，况且这丫头的年纪比玖若还小上几岁。 “簪子不是我偷的，是你送给我的。”玖若当然不会承认。 “这簪子是父亲送我的礼物，在矿场发现的最好的原石雕刻而成，独一无二，送我的是簪子，给大姐姐的是耳坠，你别告诉说，这是父亲送你的。” “我并没有说是父亲送的，可这真的是你送的。”没想到唐冲私下送女儿东西，还不给玖若留一份。 偏心很明显，这就让唐玖宁给说出来了，看看这次唐玖宁是存心要让玖若吃亏。 外面已经有不少不怕鬼的婆子聚了过来，尤其是她们听唐玖宁说是玖若在装神弄鬼的时候，就更加不害怕了。 “你这是在狡辩吧，我送你的我会不记得？”唐玖宁环抱双手。 玖若知道，自己是着了她的道了，还是长期延伸的那种道。曾经的她，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 玖若眼珠一转，要是夜初辰的话，他会怎么解决呢？ 为什么她遇到事情就莫名其妙地先想到那个人？不就是小时候随手给了块糖他而已吗？ “我没做过我不会承认的，簪子我也没用过，你喜欢你就拿回去。”玖若别过脸不看唐玖宁，“至于香儿的这些，你自己跟她处理吧，我什么都不知道。” 唐玖宁怔住了，玖若这是什么意思？ 香儿原本是配合着唐玖宁的丫鬟把簪子给翻出来，哪知道哪两人眼尖，看到了自己藏起来的那些好东西，想要据为己有。 香儿不给她们，那丫鬟就冲出来告状。她知道唐玖宁的目的是找玖若麻烦，她的那笔应该可以随便带过，所以站在一旁低眉顺眼地不说话。 如今一听玖若不打算管，也就是把她踢出去垫背的意思，立马就慌了。 “三小姐，三小姐，我也没有偷她们的东西，这些都是夫人和大小姐赏我的。不信你可以去问问她们。”香儿趴在唐玖宁脚下。 “问她们？你凭什么要我去问她们？”唐玖宁一脚踢开香儿。 她目光瞟到自家丫鬟手上的簪子，现在是不知道要还是不要好了：“赃物先收起来，带上这个丫头去见老太太。” “是，三小姐。” “啊！三小姐，不要啊，我真的没有偷。”香儿已经哭得撕心裂肺。 “你自己去跟老太太解释好了。”唐玖宁冷漠地说。 玖若决定要横插一脚，因为这香儿留在屋子里也是诸多的不方便，等于给刘双双装了个监控…… 等等，监控是什么东西？她脑海里为什么会突然之间冒出这个词语来？ 罢了，如今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香儿，要不你先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娘和大姐姐会送你这么多东西？”玖若把自己从香儿身上撇干净。 香儿语塞。这让她怎么解释啊？这不是很明显背主得来的吗？谁心里都明白了，这个二小姐却非要问出口，要不是傻的就是故意的。 “走吧。”唐玖宁深深地看了玖若一眼，决定暂时不和她计较，先看看老太太怎么说。 唐玖宁的两个丫鬟一左一右架住香儿走了。 玖若转身就进屋。哪怕唐玖宁在途中放掉了香儿，相信她也无法回来了。 要是她脸皮真的那么厚，还能回来，那玖若处理她的方式就有不少。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了玖若对于不忠心的下人能冷漠到什么程度。马上有两个嬷嬷上前告诉了玖若一些事，为了表示自己的忠心。 原来这两个嬷嬷是当初徐云的院子里的，因为是家生子，上有老下有小的，不能说走就走，于是归顺到了刘双双底下，帮刘双双盯梢着玖若。 她们呼天抢地地说自己是身不由己，她们还是想好好服侍玖若。 玖若看她们的样子，心里估计她们也得过刘双双的不少打赏，只是不知道那些打赏，是不是徐云留下来的物品。 她们突然向玖若表诚意，应该是想玖若保护她们了。可能她们怕被唐玖宁揪出来，也怕那个有心帮玖若的鬼会害她们。 玖若看了她们好一阵，什么都没有说，直接走进了屋里。 进屋之后，玖若看着一地的狼藉，躺在床上，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不用玖若说，叶儿已经在收拾屋里那些被翻得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抬起那个香案，直接丢了出去，然后打水把屋里的东西都擦了一遍。 玖若没有要帮忙的意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许久之后，玖若开口问：“叶儿，你不怕鬼吗？” “嗯？”叶儿回头，“小姐你说得对，我又没做过亏心事。而且现在看来，这鬼是帮我们小姐的。” 叶儿呼呼地笑着：“好久没见过今天这样了，香儿和两个嬷嬷都求着小姐呢。” 玖若听到叶儿的这句话，忽然一阵心酸。她应该是有义务要保护好这个丫头的吧。 夜里，玖若确认叶儿睡着了，自己走到院子，她看了看确认周围没人。 别的院子应该是有人值夜的，但玖若这里没有，这件事她还是很清楚。 玖若抬头仰望了天空一阵，凭感觉对着一个方向喊：“这位大哥，你出来吧，我们见一面。” 四周无动于衷，深夜连一丝风声都没有，只剩下蛐蛐有一声没一声在叫。 “你要是不出来的话，那你还是回去徐家好了。”玖若故意赌气地说。 这时，房顶上飞下来一个人，穿着一身黑色的护卫服装，手上拿着一把佩剑，面容俊朗，目光炯炯。 玖若第一眼看到他，一种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很奇怪，她好像跟这个人已经认识了很久的样子。 397 万年之恋?嫡女要翻身(9) 对方向玖若一拱手，双眼深深地看着她。 玖若觉得，他的目光里有一种力量，仿佛要把她吸引进去。“谢谢你救了我。” 对方这才回过神的样子，反应过来这样看着一个闺阁小姐似有什么不对：“小时候你救我的那次，我还没来得及说感谢。” 玖若摇摇头：“我已经记不太清楚了。” “没关系，我记得就行。” 玖若一愣，这人怎么连说话的语气都那么的熟悉？“你真的决定要留在这里？” “对。”他回答得很快。 “那……我给你取个名字吧。”玖若觉得，那个夜什么的，也太过拗口了，平常叫起来也不方便。 “好。” “嗯……就叫暗夜好了。”玖若也不知道怎么就把这个名字脱口而出了。 “好。”对方瞬间答应。 “我姐姐她们的事，是你做的吗？” “是。” “谢谢你。” 暗夜想了想：“我只能在你危险时出手帮你，其他时候，还是要你自己想办法去处理。” “我明白了。以前是只有我自己一个，不得不靠忍让来保全自己。现在不是了，有你在身边，我好像什么都不怕了。” 暗夜浅浅一笑，月色下露出瓷白色的牙齿，柔和了他的面容。 玖若怔怔地看了他很久。 “小姐？”暗夜似乎被看得不好意思了。 “叫我玖若吧。公平些。” 暗夜沉默了一阵：“玖若。” “呵呵。” 这一晚，玖若睡得特别的香。 一早起来，又有人来传消息，说老太太要玖若过去一趟。 玖若知道一定是因为昨天的闹鬼和偷窃事件。昨天没有立刻找她，那证明是有备而来的。 玖若非但不怕，甚至有些期待她们又找出什么东西来“考验”她。如今暗处有个人跟着她，保护她，就连走起路来都是脚下生风的。 她刚走进郑三娘的屋里，就看到一屋子的人，相比起她只带着叶儿一个，显得势单力薄了。 香儿跪在地上，头发乱七八糟的，满脸泪痕。 看到玖若进来，跪行着过去玖若身边：“二小姐，救我。” 张嬷嬷拦住香儿：“你想做什么？” “二小姐。”香儿带着哭腔叫。 玖若看也没看她一眼，跟屋里的人见了礼，然后对郑三娘说：“香儿偷窃的事情，您要怎么处理都可以，我绝对不会过问的。” 一屋子的人全部都愣住了。 香儿之所以那么大胆，是仗着玖若不敢对她怎么样。这时曾经也发生过，但对象是别的小丫鬟，她看见人家的主子赏了好东西眼红，要不到，就自己去拿了。 不过那次玖若把她担保下来了，还保证了她再也不做那种事。 香儿的确在那之后，再也没有觊觎过别人的东西，因为刘双双找到了她，要她观察着玖若的行动，随时上报。 刘双双屋里的好东西多，家里是做珠宝玉石生意的，唐冲每次出差都会给她带上一些，见多了她就不稀罕了，把那些看不顺眼的，或者看腻了的，随手送给下人。 香儿也是看中那些东西，才去帮刘双双办事。 “不是的，老太太，真的不是，这些都是夫人和大小姐送给我的。”香儿反应过来之后，明白玖若是指望不上了。 “看你还乱说话，是打你打得不够吗？”这个死丫头，一而再再而三地诋毁她们，唐玖芬再也忍不住了。 郑三娘揉了揉太阳穴：“既然你主子都不保你了，你还有什么话好说。拖出去杖毙。” “不要啊！老太太！！” 张嬷嬷挥挥手叫了几个粗使嬷嬷进来，拖走了香儿。 郑三娘一直盯着玖若看。 玖若自然知道，但没有和她对视。 郑三娘叫张嬷嬷把人都清出去，屋里就留下自己家的女眷。 “媳妇，我说你，怎么把那么贵重的东西随便送给那些下人？要是你不珍惜冲儿给你的东西，我就叫他下次别带了。”郑三娘斜躺在卧榻上。 刘双双看了唐玖芬一眼。 唐玖芬笑着绕到郑三娘身后，给她捶肩膀：“老太太，祖母。我娘不是耳根子软，听信了别人一些谗言，看人可怜，就给了她一些东西罢了。” “我还没说你呢。”郑三娘回头瞪了唐玖芬一眼，但没有阻止她为自己捶背。 “哎哟，我是看那丫头见到我的东西，两眼放光的样子，她在二妹妹的屋里，也没见过什么好东西。我娘疼我，我要什么没有，随便给她些而已。” “就你娘俩大方。那么多的东西，叫你们还认得出来，哪些是给的哪些是偷的？”郑三娘是故意这么说的。 她杖毙香儿的理由是香儿偷窃，也太过贪心，哪怕是主子给的东西，她也应该知道，太过贵重的不能要。 唐玖芬龇牙笑着，一副讨好的样子。 郑三娘叹了口气，白了刘双双一眼：“上梁不正下梁歪，看你教出来的女儿。性子这么绵软，将来到了夫家，怎么管得住一大家子？” “老太太教训得是。”刘双双难得听话。 玖若听着有点恶心。 刘双双和唐玖芬这俩，性子绵软？那她成了什么？烂泥吗？还有就是，她们怎么就知道唐玖芬嫁过去的那家人一定有一大家子，还一定能管家？ 不会是已经物色好人家，准备议亲了？ 这全过程，唐玖宁和玖若都没有说话。 郑三娘被唐玖芬敲舒服了，睁开眼睛：“芬儿，你倒是应该要多跟宁儿学学，女人家，除了会哄人，还要心思细密，才能得到夫家的疼惜。” 郑三娘这算是含沙射影，有批评刘双双的意思了。 刘双双也听出来了，脸色一白，但没敢回嘴。 “老太太，大姐姐是个有福的，有时候心思太细，过得也不愉快。”唐玖宁一本正经地跟郑三娘说。 正俺娘看了唐玖宁一眼，点点头，然后盯着玖若：“两个姐妹的一星半点，你全部都没学到。” 玖若心想，那些旁门左道的东西，她才不想去学。 “你说说看，都说你屋里闹鬼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郑三娘示意唐玖芬退到一边。 唐玖芬早替她捶背锤累了，看到老太太挥手，像兔子一样窜到一边坐好。 398 万年之恋?嫡女要翻身(10) “我也不太清楚。”玖若还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 刘双双伸手一指：“你昨天都说什么来着？你敢不敢都跟老太太说一遍？” “不敢。”玖若依旧低着头，声音不大，但很是沉稳。 “你……”刘双双气得举起的手都微微发抖。 郑三娘瞪了瞪刘双双。 刘双双马上收回手，低下头。明明是婆婆在问话，她插个什么嘴，活该郑三娘不高兴。 “老太太，自从那天回院子的路上，大姐姐想打我，没打着，他们就说我院子闹鬼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玖若嘴角微微勾着。 只不过她的头是低着的，没有人发现。 “老太太，这不是我们说的，是她自己说的！”唐玖芬狠狠地瞪了玖若一眼。 “我那不过是脱口而出，没想到你们都信。”玖若眯了眯眼，心情不错。 唐玖芬语塞。玖若当时说了什么？不做亏心事就不怕有鬼。她要是表示自己信了，岂不是从侧面证明她做了亏心事？ 这个哑巴亏，唐玖芬咬咬牙吞了下去。 “那你娘给你请了道士作法，道士瘸着回去又是怎么回事？”郑三娘厉声问。 “当时我和娘，大姐姐和三妹妹，都在院子西侧，没有进屋，所以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三妹妹的两个丫鬟在师父的后面出来的，相信她们应该看到。”香儿被杖毙了，也就剩下她们两个知情者。 唐玖宁一愣，怎么会被她摆了一道？ “宁儿，是她说的这样吗？”郑三娘马上点名。 “是的，老太太。”唐玖宁咬牙。 “那你回去就没问过你的丫鬟，屋里都发生什么了吗？” 唐玖宁一窒，她还真的没问。一心一意都在处理偷窃的事情。 玉簪子的确是唐玖宁找了个由头送给玖若的，而且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她想着能逮到机会栽赃一下玖若。哪知被她反击了过去。 但也不担心，要是真有谁还记得，这簪子是唐玖宁送给玖若的，唐玖宁也可以说原来是她忘了。 所以她下了两手的准备，顺带把香儿拖下水。她想着玖若像她的那个亲娘，心善得过分，肯定会为香儿脱罪。 哪知道她一进来直接就把香儿跟自己撇清了，而玉簪子的事，也没有影响到她。 这怎么跟唐玖宁想象中完全不一样了？理论上来说，玖若没见过那么好的簪子，她肯定是舍不得还给唐玖宁的，可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了？ “叫她们进来，现在问。”郑三娘生气了。 唐玖宁剜了玖若一眼。 两个丫鬟被请进来，战战兢兢地跪在郑三娘面前。 郑三娘看向玖若：“你来问。” 这正中玖若下怀。 玖若扫了她们一眼：“我屋里的鬼，你们都看到吗？” 两人对视了一阵，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唐玖宁对她们使了个眼色：“二姐姐，你莫不是傻了吧，既然是鬼，又怎么能看到？” “对，是我问错了。”玖若马上承认了错误，“娘请来的师父作法时，你们都在屋里，有看到什么吗？” “……”两个丫鬟还是不知道应该要说些什么。这个问题和刚才那个有区别吗？ 玖若给了她们时间，她们都没有回答：“那就是什么都没看到了。” 玖若对郑三娘福了福：“老太太，我没有问题了。我屋里并没有闹鬼。” “玉儿，你说，你看到什么全部都说出来。”唐玖宁毕竟年纪小，如今这状况又把她坑进去的意思，她终于还是沉不住气了。 那个胖点的丫头说：“我们在屋里，师父说来不及出去了，就让我们留在里面了。” 为了解释她们为什么留在屋子里，只好把道士拖出来当一下靶子，反正老太太是肯定不会找道士对质的。 “师父开示作法没多久，一道黑影闪过，香案翻了，师父的腿就受伤了。” 唐玖宁听到黑影，马上说：“那既然看到鬼了，刚才你们怎么不说？” “三妹妹，刚才，谁说鬼看不到的。”玖若慢悠悠地说。 “你什么意思？！” 玖若耸耸肩：“既然鬼是看不到的，那看到的，就肯定不是鬼了。” 郑三娘有些乏，这样一来一去被玖若套进去了：“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三妹妹，我不怕告诉你，我身边有一个世外高人。”玖若笑着说。 那天见过暗夜之后，玖若觉得他跟在自己身边，连人都见不得，实在是太过不尊重他了。 为了能让他堂堂正正地出来，玖若决定要尝试一把。 郑三娘一听，马上打起了精神。 “你别胡说八道！”刘双双见事情越发展越诡异，还是及时制止比较好。 虽然她比较偏心唐玖芬，不太喜欢不懂得讨喜的唐玖宁，但两个都是她的亲生女儿，她怎么能看着别人的女儿把她女儿们带进坑里。 “大姐姐，你亲自体会过世外高人对我的保护，你应该很清楚。只不过当时有丫鬟没看清楚，到处说闹鬼了。”虽然一开始说有鬼的的确是玖若，可这种事，推给丫鬟来承认，是再正常不过了。 “我不清楚。”唐玖芬梗着脖子说。 行吧。玖若也没有非要唐玖芬站到她那边去：“大姐姐，如果他的动作太快你们都没看清的话，我落水就是他救上来的，这样你们信了吧。” 郑三娘又那么一瞬以为玖若换了个人，可现在听到她带着几分稚气的说话方式，她又自我安慰这种荒唐的事情不会发生。 “那你说的世外高人，又是谁？”郑三娘开口问。 “一个我小时候救过的人，如今他学了武，要回来保护我。”玖若笑得十分天真。 无论她怎么做，她都想趁着这个机会让暗夜的事情公之于众。她不想他再藏在暗处了。 玖若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心里觉得这件事对于她来说很重要。 “学武？男的？”郑三娘找到重点之后，声音拔高了几度。 “对。”玖若身正不怕影子斜。 “他一直在内院？”郑三娘瞪了刘双双一眼。 现在是刘双双管家的，内院里藏了个男人，她一个主母竟然不知道？ 399 万年之恋?嫡女要翻身(11) 刘双双也慌了，内院可是住着三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家，要是这件事传出去，她家姑娘还要不要嫁人了？ “他只会在有人欺负我的时候出现。”玖若可不想再像只可怜兮兮的小猫，处处被欺负，既然暗夜可以依靠，她就不怕拿他出来挡一挡。 郑三娘看向刘双双。 刘双双连忙走到玖若面前：“二姑娘，当是我求你了，以后我保证只要不是你院子的人，都不靠近你院子半步，你能让那个什么世外高人别呆在我们府里吗？” “他一向来去自如，我也控制不了他的行踪。”玖若摊手。 来去自如？那还得了？！ 郑三娘后退了一步：“既然你娘答应你，以后别人不靠近你的院子，那就能保证没人靠近。他要跟着你报恩，就让他住在外院，我们会给他安排一间上房。” “可我也不知道他平时呆在那里，我也找不到他啊。”玖若嘴角浅浅地勾着，拿这群人耍着玩真爽，为什么她以前没发现呢？ 郑三娘语塞。 “找！发动府里的人给我找！”刘双双既害怕又生气。 “找什么找？”郑三娘吼了媳妇一句，“你还嫌知道的人不够多吗？” 郑三娘实在头痛了。 那天徐飞尘带着徐逸川离开，还特意交代了唐冲，要好好待徐云留下的女儿，大有要提亲的意思。 唐冲告诉郑三娘这件事时，郑三娘是高兴的。 虽然她不喜欢玖若，但要是玖若能嫁给徐家，唐冲日后的生意就更稳了。唐玖安和他们沾亲带故的，将来的生活也不用愁。 郑三娘还想长命百岁，到时候等到唐玖安的孩子出生，共享天伦之乐。 所以她现在还是有点忌讳玖若了。 这件事她还没告诉刘双双。刘双双是个什么人，郑三娘再清楚不过了，而且这事不过是徐飞尘自己的意思，还要等徐家的老太太敲定。 一日聘礼没到，一日都不能定下来。 徐家，多少人觊觎啊。 唐玖芬越想越觉得这件事不对劲，怎么就突然冒出一个世外高人出来，还主动要保护玖若？ 她不太相信：“二妹妹，我怎么觉得你在信口雌黄？以前又不见得有什么高手保护你？” “大姐姐的意思是不是说，没人保护，我就可以随便被欺负了？”玖若笑着说。 “我……我没这么说。” “他是在我落水当天才出现的。”玖若一点都没有骗他们。 刘双双忽然想起，玖若落水之后，唐玖芬知道自己闯了祸，过去找她想办法。她随即就和唐玖芬一起到了现场。 当时是看到玖若躺在旁边的草地上，小河是唐府自己挖的小河，没有很急的流水，水面距离地面有一定的距离，是不可能把一个落水的人冲上岸。 如果不是有鬼要保护玖若，那就肯定是她说的那个世外高人了。 然后就是徐家那边有人问玖若的安，她不得不匆匆忙忙请了个大夫进来给玖若诊治。 结果人刚好，多年不问一句的徐飞尘突然说要见玖若，还越过了她，直接上报到老太太屋里，那一定是有人从中作梗，非要徐飞尘重视起玖若来。 这事联系起来，那个所谓的高人，恐怕是徐家的人。 刘双双把自己这个发现悄悄告诉郑三娘。 唐玖宁已经放弃了说话，唐玖芬还想说些什么，被郑三娘喝止了。 刘双双把这个发现告诉郑三娘，是想婆婆帮忙想对策的。哪知郑三娘听了之后，露出满意的神色。 徐家都派人来保护玖若了，这门亲事应该没跑。只不过让徐家知道了自家对玖若不好的事情，这个不怎么容易收场。 起码目前看来，他们仅仅派了人保护，没有把事情放到明处，应该是还不想两家人的关系闹僵。 郑三娘难得和颜悦色地对着玖若说：“二姑娘，要是你能遇到那位高人，请跟他说，我们在外院给他设了房间。” 如果是徐家的人，那还好办些。 徐家想要迎娶玖若，还派了高人来保护她，证明徐家不在意那个人是男是女，这么一分析，应该就是一个类似于护卫一样的人。 这么一想，郑三娘就放心了。 她原意是把玖若提过来问罪的，被玖若这么一来一去，把事情绕得乱七八糟了。 郑三娘实在疲惫得很，于是遣散了几个孙女和儿媳。唐玖芬和刘双双再不想走也得走。 玖若带着叶儿回到院子，整个人都神清气爽。 她们在屋里说的时候，早就有听壁脚的告诉守在外面的那些人，叶儿也基本把全过程听了个大概。 她实在很感动，要是以前的二小姐能像现在这样，生活就要好过得多。 叶儿忽然对未来充满希望。 夜里，玖若听到有人用石子丢窗棂的声音，她确认叶儿睡熟了，蹑手蹑脚走了出去。 “暗夜，你找我？”夜色中，看到这个穿得一身黑的人，玖若竟然觉得特别有安全感，也特别的开心。 “为什么要把我的事说出来？”暗夜实在不明白。明明他完全可以守在暗处保护她，为什么非要将他置于明处？ “我也不知道。心里就是不想你这样老是躲着别人。” 暗夜一窒：“我习惯了。” “你在徐家也是这样来去如风吗？” “……差不多。” 玖若听了，心里不是特别舒服。 两人相隔几尺的距离站着，都没有说话。 风摇动着树梢发出沙沙的声音。 “小姐，我想问的话已经问完了，你回去休息吧。”暗夜想着两人这样站着也没什么好说了，准备转身走人。 “等等。” 暗夜站住。 “老太太说在前院给你准备了一间屋子，你想好了随时可以入住。” “我知道。” “嗯？你听到了？你还跟着我去了老太太的屋子？”玖若觉得不可思议。他到底是怎么做到随时随地跟着的？ “那里更危险。” 玖若噗嗤一笑：“那你是躲在哪里偷听的？” “房顶。” “哈哈哈。”玖若大笑了几声之后，忽然捂住嘴巴，惊慌地看了周围一会，但愿不要吵醒叶儿和那些粗使婆子。 月亮从乌云中探出头来，漆黑的庭院霎时变得亮堂。 400 万年之恋?嫡女要翻身(12) 玖若是第一次看清暗夜的长相，面容清隽淡雅，陶瓷一般白皙的皮肤，月光映照在他的瞳仁上，眸若星辰。长发高高地扎起，盘成一个发髻，简单而光洁。 暗夜见玖若直勾勾地盯着他看，移开了视线。 蓦地，玖若感觉脑海里好像涌入了一些什么，她木然地问：“暗夜，我从前认得你吗？” 暗夜猛地看向玖若：“小时候你救过我。” 玖若摇摇头：“不是小时候。好像是更早的时候，但又好像是最近不久。” 暗夜没有说话。 玖若似乎中邪了一样，嘴里喃喃自语：“暗夜，是你吗？” 暗夜浑身一震：“玖若。” 玖若身子晃了晃，眼神变得清明：“暗夜，我到底是谁？” “你真的全都不记得了？”暗夜声音悠悠的，语速很慢。 暗夜的这句话，仿佛打开了玖若的记忆大门，曾经的一切，如同洪流一般，全部涌进玖若的脑海里。 玖若只觉得脑袋轰鸣，没过多久，就失去了意识。 玖若再次醒来，已经是次日早上，还是叶儿喊她起来的。 叶儿服侍她洗漱换衣服，全过程玖若都呆呆的。 她记起了很多的事情，但又好像很混乱，时间线上怎么都对不上，乱七八糟的，似乎经历了很多辈子。 叶儿见玖若神色不对，问：“小姐，你哪里不适了？” “头有点晕，让我再睡会。”玖若觉得，她必须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整理一下当前的状况。 叶儿点点头，拿在手里的簪子重新放回梳妆台里，扶着玖若回到床上：“小姐你好好休息，我去……请个大夫。” “不用。我躺一阵就好。”玖若不知道叶儿去求刘双双请大夫，又会受到什么奚落。再说，她也不是身体上的不舒服。 叶儿欲言又止。 “你到外面守着吧。” “好的。” 玖若盯着床上的雕花，开始回忆起那些记起来的事情，到底哪辈子才是真正的自己，她已经无法辨认了。 玖若以为，林良木的那个世界，就是她所拥有的真实的世界，她选择了放弃那个世界，理应会陷入任务位面无限循环，可是并没有。 她来到了这里，并且失去了曾经的记忆，直到认出了暗夜，才想起来了一部分。 那么问题来了，她到底是失忆了呢？还是这个世界本身就不该有那些记忆？ 从混沌里来的时候玖若已经知道会有什么不一样，就是万万没想到这失忆来的猝不及防。 在这个世界里，她拥有唐玖若的全部记忆，唯独一开始没有属于自己的记忆。她作为唐玖若的样子生活了一段时间，第一次见暗夜还没认出来，那是因为她根本没见过暗夜本人。 暗夜在这个世界里不过是个普通的侍卫，他应该不会有能力把自己变成小助手跟着她环游四海。还有玄幻世界的那个灵尊，长相跟现在的暗夜大同小异。 只不过现在的暗夜打扮上比较勇武一些，不像灵尊那么谪仙飘飘的样子。 要不是玖若反应过来了，估计到现在还没把那面瘫给认出来。 玖若开始逐渐把某些事情串联起来。 她记得这个院子深处，有一间荒无人烟的柴房。 玖若趁着叶儿不注意，溜了出去，在屋后喊了好几声“暗夜”，那家伙才舍得出来。 “怎么，光天化日之下不敢见我了是吗？”玖若叉着腰问。 暗夜就这样怔怔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跟我来。”玖若把暗夜带到了柴房，确认四下无人，席地一坐，“我们现在可以开个会了吗？” “嗯。”暗夜一本正经地站在玖若附近，与她相隔一定的距离。 “喂！你离我那么远做什么？我都不怕你吃了我，你反而怕起我来？” 暗夜走近了一步，但还是保持着距离。 玖若叹气：“现在你我都可以说是穿越来的人，你连我的潜意识都潜入过了，还怕靠近我？” “不是怕，而是男大女防。你是小姐，我是下人，是不应该靠那么近的。” 玖若挑眉：“曾经的你也是这么对我的吗？” 暗夜看了玖若一眼，又移开了目光。他是不习惯这样面对玖若，是真的不习惯。 “说说看吧，你到底为什么要跟着我阴魂不散的？”玖若靠在草垛上。 暗夜白了玖若一眼，开始给她讲这辈子的故事。 “竟然可以从混沌回到这里，我很是惊讶。”暗夜瞄了玖若一眼，面无表情，“我猜想也许是我对这里有着执念，既然完成了任务，系统给我机会回来，弥补遗憾。” “我以为你的情况和上个世界的林良木一样，对曾经发生过的事懵然不知……或者可以说，你的人生里不曾有过做任务的事。” “发现你认得我，还是很诧异的。”暗夜目光远眺，一直都不愿意放在玖若身上。 “我长得很丑吗？”玖若双手叉腰。 “没……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看我？” 暗夜没有回答玖若，而是讲起了他的故事。 多年前，夜初辰一家被歹人所害，在父母的拼命保护之下，才把他藏了起来，眼见父母惨死在自己面前，他决定先离开家里，将来再为父母报仇。 年幼的他凭一人之力逃脱了出来，一路走到了京城，误入了花灯节，衣衫褴褛的他被别人认为是小乞丐，去到哪里都被人赶出来，一口饭都吃不上。 在他以为自己辜负了父母的期望，他还来不及报仇就这样死去时，遇到了小玖若。 小玖若问他名字，他说不知道。一来是因为他的名字不能告诉别人，二来他也不想说。 小玖若就戏称：“要不我给你起个名字吧，我在夜晚发现了你，就叫暗夜如何？” 他倒了徐家之后，不用为温饱发愁，还有专门的师父教导。得到徐家的庇佑，徐逸川还给他起了个新名字。 黑夜里看到初升的曙光，这是徐逸川给他的解释。相比起玖若胡乱起的那个名字，暗夜更喜欢徐逸川的这个。 401 万年之恋?嫡女要翻身(13) 玖若自那次花灯会之后，就没有出现在他眼前，甚至回到了闸郡的家里，再也没踏足过京城。 他跟在徐逸川身边，每天除了陪伴徐逸川就是努力学习武功等知识，根本没有机会去寻找灭了他家族的仇人。 徐逸川和徐飞尘出门的话，是不会带他的，所以这么多年来，暗夜也没有来过闸郡。 这年，徐逸川难得带上了暗夜。 暗夜来到了唐家，很容易就找到了玖若并且认出了她。 暗夜没有出现在玖若面前，他相信，玖若早就不记得他了。 一次偶然的机会，暗夜发现了主使杀害他全家的人，竟然在闸郡。他明知道玖若备受欺负，本来想暗暗替她出口气的他，离开了唐家去追逐仇人。 锁定了仇人，他才回到唐家准备从长计议。 谁知就他离开的那点时间，玖若被唐玖芬推到河里淹死了。 暗夜忍不住后悔，要是他当时没有出去，而是守在玖若身边，那肯定不会发生这种事。 他是想着大仇得报以后，恢复自己的身份，然后求娶玖若的。 人算不如天算，终究是慢了一步。 暗夜把一切都归咎于仇人身上，把玖若落水的事和她受尽欺负的事告诉了徐逸川，然后毅然离开，血洗了仇人一家。 过后暗夜才醒悟过来，他的做法，跟仇人当初的做法，又有什么区别。 他去自首了，徐家受了他的牵连，要回京城受审。而唐家，被徐家翻了天，两家的关系正式崩分离析。 暗夜被处决了。他家仇已报，心里念想的那个女孩也不在世上，他活着也没有什么意义。 玖若听完，觉得暗夜的用情至深和她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她是对林良木，而暗夜是对她。 “喂，你有那么喜欢我吗？”玖若见暗夜把话说完了，还是不敢看她。 “没有。” “……”玖若瞪了他一眼。 “你有恩于我，对你存在念想我承认，可和你一起做任务那么久了，对你了解透彻之后……” “行了，你不用说了。反正我也不喜欢你。”虽然玖若非常想给暗夜几个拳头吃一下，可这人高马大地站在自己面前，跟曾经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啊。 真是不好下手。 暗夜听到玖若随便就把“不喜欢”说出口，才看了她一眼。果然，还是不习惯以真人的方式面对她。 “对了，那你这辈子救我了。那你的仇人呢？”想到这里，玖若心中一沉，她一点都不想暗夜重蹈覆辙。 “嗯？上辈子已经杀了。”暗夜瞥了瞥玖若。 “……意思是这辈子你打算放过他了？”玖若稍稍放心，只要他不把自己搞进大牢里，那一切都好办。 玖若不知道，自己才是暗夜血洗别人家的导火索。现在她没死，而且还是那个和他一起历经过无数患难的玖若。 这么多年一来的修炼没有白费。以暗夜的真实年龄算起来，他早已上万岁了，他所谓的父母，早已尘归尘土归土了，他还会计较什么？ 可是嘛，放过他是不可能的。 这个世界暗夜暂时还没发现任务对象，这么一联想，恐怕对象是他自己和玖若。想到这里，他心中一甜。当初连想象一下都是奢侈的事情，他已经在逐渐视线了。 只不过她说不喜欢他，这还是有点难办。 “上辈子的血海深仇，你真的能放下？”玖若不是特别相信。虽然不想他去杀人，但还可以用另外的渠道去打击一下那个人，让他一辈子都不好过。 “暗夜，要不你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我和你一起想想办法？帮你一次，也算是之前你帮我那么多次的报答了。”玖若想把那些欠下的都扯平。 一次抵全部？暗夜才没那么笨，再说，他还要用那些无形的羁绊来牵住玖若的：“放心，我会用别的方法反击的。” “那就好。你是因为仇人在这里，所以才拿我来做借口留下的吧。”玖若自己都没有察觉，她并不是真的想要暗夜的答案，而是想确认一下，暗夜做的这些，到底和她有多大的关系。 如果暗夜不在意的话，那还好点，他们应该还能好好相处。如果那货特别在意，而且一切都是因为她的话，玖若是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暗夜终于敢盯着玖若的眼睛看了。他没有给玖若答案。 这丫头，一开始以为她就是原来的唐家二小姐，暗夜能拿她当成是这个时代的姑娘对待，现在看来，玖若还是曾经的玖若。 神经大条之余，在某些地方又特别的敏感。说自己难，说自己不是救世主，但会一边抱怨一边把事情都做得很好。 玖若被他看得心虚了一瞬：“这道题你不想回答就算了，我还有一个问题。你和灵尊什么关系？” “……”暗夜还以为玖若不会记得，他再次移开视线。 “你干脆一并告诉我了吧，要不然我天天晚上睡不着。” “灵尊是我，我是灵尊。”既然被发现了，暗夜也没打算隐瞒。他相信玖若心里已有答案，就是缺一个肯定的答复罢了。 玖若一副被雷到了的样子：“那你先是灵尊，还是先是夜初辰？” “因为执念，我收获到了一个修炼的机会……” “历经万年只为再见我？”玖若做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是。”暗夜没有否认。 玖若被惊到了。原本她多次和暗夜确认一些细节，只为撇清这方面的关系，哪知一个玩笑把一切都打回原形。 “我有事，先走了。”暗夜闪身不见。 徒留玖若一人在草堆里。 玖若：…… 玖若干脆躺在草堆上，头枕着双手，暗夜他什么意思？ 就因为自己这辈子随手捡了在外流浪的他，然后又由于报仇而错过了她，所以他跑到玄幻世界里修炼成灵尊，等了她上万年？ 不对，之前东方韵不是说，灵尊爱他养的那株灵草吗？难道那株灵草，也是她？ 玖若感觉自己快要疯掉了，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402 万年之恋?嫡女要翻身(14) 那死鬼暗夜，为了能守着她，修炼着活了千万年，只为不忘记她，每一辈子都默默地盯着她？ 这还真是一个感人至深的故事。 可为什么玖若一点实感都没有？ 当初灵草转世，成为了东方韵他们口中的妖女，因为她是灵草，所以随随便便就能修炼成灵君，站在了许多人努力一生都望尘莫及的高度。 妖女被东方韵所杀，灵尊为了救她一命，在准备聚灵成功之际，把神丹给了妖女，只为妖女能活过来。 谁知道玖若突然杀到。 妖女还是挂了，玖若拥有了神丹。 那会谁说过什么来着？神丹之所以能在玖若体内和她共存，是因为灵尊愿意。 这是其一，主要还是暗夜能在玖若的潜意识里活着，他们俩之间本来锲合度就很高。 玖若每次去祭神坛，都感知不到暗夜，因为祭神坛底下，有他修炼了上万年的真身。 她那时就应该察觉出来。如果她察觉出来，暗夜的用苦良心，他们是不是不会经历后面的那些事情？ 他默默地在她身边，看着她每一辈子爱的都不是他，他就不会千疮百孔吗？ 真是神奇。 “小姐。” 玖若听到叶儿喊她，于是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干草：“我在这里。” 叶儿就躲在门后：“小姐，可以用膳了。” “这里有鬼吗？不敢过来？”玖若看看柴房里头，她的记忆里，这里没有闹过鬼，但她好像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而荒废的？ 叶儿没有说话，还是站在那头不动。 玖若叹气，跟了她过去。 食不言，寝不语。玖若吃完饭之后，才问叶儿：“后面的柴房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叶儿紧闭着嘴巴摇头。 “那就是有了。”玖若下了一个结论。 “嬷嬷们不让说。”叶儿小心翼翼地说。 玖若过去把门窗全部关紧：“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说了也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我也是听大伙说的。”叶儿低着头。 玖若明白，大概是因为叶儿住在她这个院子，所以才会有人“好心”告诉她不少关于这个院子里的事情。 “说吧。” “那柴房里听说死过人，在小姐没出生的时候。”叶儿说得神神秘秘的。 “死过谁了？”玖若有种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的感受。 “前夫人，也就是小姐娘亲的奶妈。” “嗯？”这倒是有点意外。 “夫人刚嫁过来没几天，发现奶妈不见了，最后在柴房找到的，到今日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叶儿说着发了个抖。 玖若也不逼她往下说了：“带我去我娘的院子逛逛。” “这……”叶儿后退了两步，“老爷说过，谁也不让进的。” “我又不是别人，我是她的女儿。”玖若自信满满的样子。 叶儿想了想，还是勉强点头。 她如今在府里，就只有小姐一个和她亲了。她不是家生子，在外面也没有家人了。她注定只能一辈子跟着玖若，无论她在唐府里有没有地位。 叶儿相信玖若不会抛弃她，哪怕小姐有一口饭吃，都不会饿着她。何况现在小姐看着精明了许多，身边还有高手庇护，日子一定会越过越好的。 “我娘之前一直住这院子？”玖若问叶儿。 “呃……不太清楚，应该是的。” 玖若没有怪叶儿，是她自己太顺口问出来，叶儿还是徐云问郑三娘要的，在这府里的时间都没玖若长。 徐云的院子没有人守着，就一把生锈的铁锁挂在院门上，玖若随便使了点力气一掰就弄开了。 里面的陈设很简单，如果是保持着徐云生前的样子的话，看来她在唐府里过得也不是特别好。 刘双双的院子玖若没去过，印象中嘛……好像也没什么印象，相信自己曾经也是根本不想踏入她院子的主。所以不知道里面的摆设是什么样子。 但郑三娘的那屋，简直就是用奢华二字形容。 唐冲有钱，唐冲是做玉石生意的，可也不用像她那样，好像生怕外人不知道自己儿子有钱一样，什么东西都往屋里摆，一点美感都没有。 徐云的院子就很清新了，到处都是字画，这些玖若不懂，但看着也不便宜。 屋里的玉器很少，不知道是唐冲没送她呢？还是她不在了之后被人全部拿了去？ 徐云住的地方距离玖若现在的院子不算特别近，那她的奶妈，怎么会跑到她的院子里，还在后头的柴房挂了？ 真是不可思议。 这事叶儿也不过是道听途说，玖若忽然想拽她院子里那几个天天无所事事，只知道闲逛聊天的嬷嬷问一下。 “谁？”外面传来一道阴沉的女声。 叶儿下意识要拉着玖若躲起来。 玖若却反过来拽住她原地站着。 既然他们都进来了，那就不躲了，要是躲起来让别人发现，告到刘双双那里，那就更费口舌。 说话的人走了进来，是个看着上了年纪的嬷嬷，见到是玖若和她的小丫头，好像松了口气：“二小姐。” 玖若不认得她，应该是没见过这个人的：“嬷嬷是哪个院子的？” “老婆子哪个院子都不属于，是浣洗房的。” “不知道嬷嬷姓什么？” “她们都叫我珍嬷嬷。” 玖若不知道是甄姓的哪个甄，还是珍珠的珍，既然不是姓氏的话，就看做是珍吧。 珍嬷嬷的长相有点奇怪，脸型长长的，眼睛又比较小，难怪没有院子会留她。 “姑娘走了快五年了，二小姐还是第一次来这院子。”珍嬷嬷的声音听着也有些不像阳间的声音，绵软悠长，又带着几分阴郁。 玖若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 “老爷允许我没事给姑娘守守院子，方才看到有人破坏了锁头，进来看到竟然是二小姐。”珍嬷嬷目光放在玖若身上，一点都不像是个下人该有的神情。 玖若觉得这个珍嬷嬷每句话都是话里有话的，她肯定知道很多。 叶儿躲在玖若身后瑟瑟发抖的样子，玖若有些看不过：“叶儿，你先回去吧。” “可是……我不能把小姐一个人留在这里。”叶儿声音发颤，但还是非常义气。 403 万年之恋?嫡女要翻身(15) “我院子还要你守着呢，我就在这里和珍嬷嬷说说话。没事的。”玖若柔声哄着她。 叶儿瞄了珍嬷嬷一眼，又往玖若身后缩了缩。 “你不在院子，那起子人恐怕会作妖。”玖若谆谆诱导。 “那……叶儿先回去，小姐早些回来。” 玖若俯身在叶儿耳边说：“别忘了，我身后有高人，不会有事的。” 这回叶儿相信了，蹑手蹑脚地走出院门。 珍嬷嬷看了玖若一眼：“二小姐请跟我来。” 两人进了主屋，珍嬷嬷从柜子里拿出一套茶具，点起了蜡烛开始煮茶。 没想到好几年了，徐云的屋里还有这样的东西。看珍嬷嬷熟练的程度，她应该是这屋子里的常客。 她叫徐云做姑娘，那应该是徐云出嫁的时候就跟着过来的婢女。 珍嬷嬷给玖若煮了一杯茶：“当年姑娘最喜欢就是这样，一个人看看书，煮上一壶茶，跟如珍说说话。” “不知珍嬷嬷是我娘的……”玖若的语气很是恭敬，就像是面对一个长辈。 “大丫鬟。” 果然，其实玖若心里已经有了答案。“珍嬷嬷就给我说说我娘的故事吧。” 珍嬷嬷上下打量了玖若好一阵：“二小姐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玖若没见过这个人，但听珍嬷嬷的语气，她应该是很熟悉玖若的，这么说她可能暗中观察着玖若，看她对徐云是个什么样的态度？ “姑娘的死，不是意外。”珍嬷嬷没等玖若解释，主动说起了话。 玖若一惊：“难道不是生弟弟的时候难产？” “如果不是我的疏忽，姑娘也不会难产而亡。”珍嬷嬷的声音更加的阴沉了。 “嬷嬷请把事情从头到尾给我说一遍。”玖若印象中，徐云对她很温柔，虽然为人柔弱，也没让玖若受过多少的实质性的欺负。 珍嬷嬷咽了咽口水，仿佛在探询玖若的变化。 玖若没有躲她，而是迎着她的目光，更加坚定。 终于，珍嬷嬷叹了口气，慢慢地开口说出了事实的真相。 珍嬷嬷的名字叫如珍，是从徐云很小的时候就跟着她，与其说是徐云的大丫鬟，不如说是她的好姐妹。 玖若听了几句，疑惑地问珍嬷嬷：“如果是这样，我没可能没见过你。” 珍嬷嬷摇摇头：“你听我说完就自然明白了。” 玖若点头。对如珍这个人，玖若还是有点印象，徐云什么都跟她说，跟她商量，但如珍绝对不是眼前这个珍嬷嬷的样子。 徐云怀玖若的时候，郑三娘就已经联合着刘双双要陷害她。原因是郑三娘在徐云这个正牌大小姐面前，根本抬不起头。 也不是说徐云怎么看不起郑三娘，毕竟郑三娘是唐冲的亲生母亲，徐云还是会非常孝顺的。 就是郑三娘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觉得怎么看徐云都不顺眼。徐云就是一个耀眼的存在，把她衬托得像地底泥一般。 郑三娘想和她有类似经历的刘双双上位。处处针对徐云，要不是有如珍在，徐云恐怕在生玖若的时候就过去了。 徐云怀上唐玖安时，故技重施，又使开了珍嬷嬷，最终导致大出血而亡。 当时跟着徐云的那些人，有好几个都知道实情，过后都被郑三娘私下处理了，对外说得好听就是殉主去了。 珍嬷嬷也被了毒，她留了个心眼，没吃进去多少，又被浣洗房的一个老姐妹救了，去了浣洗房被藏了好些日子，毒性发作让她全身皮肤腐烂，声带也被侵蚀了。 有些人就是如此命大，这样都活了下来。 浣洗房的那个老姐妹说珍嬷嬷是从老家逃难过来的，求刘双双留下她。刘双双根本不想看珍嬷嬷一眼，大手一挥就把人留下了。 从此唐府里没有如珍这个人，却多了一个叫珍嬷嬷的，她也不会在府里到处走，根本没人知道她就是如珍。 唐冲因为怀念前妻来这个院子站了一阵，被珍嬷嬷发现了，自愿申请要打理这个院子。 唐冲正愁找不到人管理徐云的院子，又不想惊动刘双双，就这样答应了下来，每月私下给珍嬷嬷一点钱。 珍嬷嬷藏在这里，等待着玖若和唐玖安长大，把这一切都告诉他们。 可是玖若不顶事，性格跟徐云的相差不大，甚至在徐云走了之后，都不敢来自己亲娘的院子一趟，非要自己搬到别的院子去住。 唐冲认为玖若年纪小，害怕也是正常，怎么说她也是徐云留下的血脉，也差不多时间可以分院子了。所以很快就答应了。 唐冲为了不让玖若特殊化，连带唐玖芬一起，姐妹俩同时分了院子。 唐玖芬非要西边的那个水榭，玖若就到了这个角落里。 她不知道后面的柴房死过人，只知道自己院里的人从来都不去哪里。小厨房里没有柴火，她们宁愿去刘双双那边要，也不去后面拿。 “那珍嬷嬷知道我后院那柴房里那是怎么回事吗？” “这事谁告诉你的？”珍嬷嬷皱眉。 “也没有谁说。就是偶然听到院子里的人谈论。” 珍嬷嬷叹气：“姑娘很听奶妈的话，奶妈也是徐家特意为姑娘挑选的，如果奶妈还在，姑娘可能……还活得好好的吧。” 玖若想了想，徐云嫁过来的时候不多十多岁，身边有个三十多岁的奶妈，是比较顶事的，这是同样十多岁的如珍所比不了的。 “老太太懂得朝强者下手，把人给骗到那里，处理了。因为地方偏僻，臭了才有人发现，已经没人知道她是怎么死的。不过是一个奶妈，姑娘也宁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珍嬷嬷又叹气。 玖若看了珍嬷嬷一眼：“我怎样可以肯定你说的话都是真的？” 珍嬷嬷这才欣赏地看了看玖若：“老婆子对天发誓，若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 玖若不知道这个发誓的可信度有多高，以及是不是真的撒谎了就有天打雷劈。但她现在不是一个人，她有暗夜在，所以暂且相信一下这个珍嬷嬷，也没有坏处。 404 万年之恋?嫡女要翻身(16) “二小姐，凡事不能操之过急。”珍嬷嬷看到玖若眼神坚定，目光里流露出来的没有迟疑，而是已经有了想法的样子。 她怕玖若一时冲动，连自己都毁了。 珍嬷嬷哪里知道，玖若根本不怕那些牛鬼蛇神。 “嗯，谢谢珍嬷嬷。”玖若起身对珍嬷嬷鞠了一躬。 珍嬷嬷着实被她吓了一大跳：“二小姐，这使不得！” 玖若确认附近没人，潜出了徐云的院子。 夜里，她趁着叶儿睡着，出去喊了几声暗夜。 很快他就出现在玖若面前。 “带我上房顶。”玖若提了个要求。 “……你是电视看多了吗？想参观房顶？”暗夜面无表情地吐槽玖若。 “你就当是吧，那带不带我上去？”玖若一想起眼前这个人莫名其妙地等了她一万年以上，就再也生气不起来。 暗夜犹豫了一瞬，伸手揽过玖若的后背，一阵衣袂翻飞，两人就站在的屋顶上。 圆筒形的瓦片坑坑洼洼，暗夜就这样把玖若往房顶一放了事，玖若差点没站稳。 她干脆作势要往下摔。 暗夜挑眉，一个飞身过去接住她。 玖若嘴角一挑。 跟了玖若这么久，暗夜怎么可能不知道玖若的小把戏。 他虽然非常不喜欢和玖若有直接的身体接触，但这样一抱上去之后，好像一发不可收拾。 暗夜将玖若打横抱了起来。 “哎！”玖若完全没想到他会有这个动作。 暗夜蹲下把玖若放在瓦片上坐着：“你别动，再动就放你下去。” “好。”玖若难得听话。 这房顶上，视野开阔，凉风飒飒，很是怡人。 只不过夜已深，到处都是黑灯瞎火的。过了十五，月光也没有那么的亮堂。 “下午我去我娘的院子时，你有跟着我吗？”玖若抱着双膝，不看暗夜。 “嗯。” “珍嬷嬷说的那些事，如果是真的，我是不是理应像你一样，有仇报仇？”当暗夜真实地存在于自己面前的时候，玖若发现，她再也不能像曾经一样对他。 尤其是，那货竟然因为一点小事，尾随了她千万年。一想到这里，玖若内心无法平静。 暗夜其实也没打算过玖若会喜欢他，他都跟了这么久，什么样的玖若他没见过？ 一开始他对玖若是感激与愧疚，报恩不成还反过来欠了她一条命，所以才想守护着她，让她日后的日子安宁康泰。 慢慢地，他对玖若产生了其他的感情，无论是什么样的玖若，他都喜欢，而且跟在她身边，等待着她，似乎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暗夜是真的不知道系统是谁，反正有人找到他，给他这个机会，他何乐而不为？ “报仇与否，都在于你自己。”暗夜淡淡地说了一句。 玖若品味了一下这句话。说实话哈，她原本以为自己一辈子就只会跟着林良木了，经历了这么多回去，她发现自己对林良木，并没有那种要长相厮守的感觉。 更何况现在是千万年前的自己，说实话，她对徐云已经没什么印象了。 原来的玖若，在唐府里战战兢兢地活着，根本没有时间去想其他的事情，她唯一能想的，就是保全自己。 报仇吗？她心里早已没有了仇恨。不报吗？她又为曾经的自己而不值。 玖若告诉暗夜：“不至于想要报仇那么严重，就想那些人得到该有的报应。” 暗夜沉默了一阵，轻轻地“嗯”了声：“我可以查一下他们当初用的是什么毒。” 玖若眉毛一挑：“你是准备教我以其人之道还自其人之身吗？” “不教你，我可以自己做，不用你沾手。” 玖若愣住：“你大可不必这样做。” “我也是顺便罢了。” “呃……”天下间有这样的人吗？我保护你的同时，顺便报个仇罢了。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夜，再次陷入寂静。 玖若万万没想到的是，她还没开始报仇，暗夜也还没告诉她，那到底是什么毒。徐家那边竟然派了人来下聘。 得知徐家千里迢迢来为徐逸川和她说亲，玖若确实是懵了。 她和徐逸川之间，并没有见过很多次吧。难道她上次的表现有什么出众之处，引起了徐逸川的注意？ 再说了，他们不是表兄妹吗？还是亲的表兄妹。 这个消息是跑去听壁脚的叶儿带回来的。 最近玖若喜欢独处，叶儿闲来没事到处逛。因为玖若好像得到了唐冲的重视，加上老太太和刘双双她们最近都不敢靠近玖若的院子，那些个丫鬟婆子也对叶儿有些心怯。 出于礼貌和不敢得罪叶儿，她们对叶儿的问题，几乎都是有问必答的。 “你确定没有听错？”玖若不太相信的样子。 单凭唐玖芬一口一个表哥，估计也喜欢徐逸川很久了。玖若这下来个横刀夺爱，那母女三人，岂不是要恨死她了？ 玖若忽然有些烦闷，那徐逸川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 “当然没听错，表少爷要下聘的是二小姐，你就是二小姐啊。”叶儿非常高兴，如果小姐能嫁回徐家，那她这辈子就不用愁了。 “呃……那……大姐姐那边什么反应？” 叶儿没来得及回答，张嬷嬷就进来请玖若过去老太太那边一趟。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现在不去，明天还是一样要去。 玖若谢过张嬷嬷，让叶儿帮她梳妆打扮完，拖上了好一阵，才慢悠悠地走去老太太的院子。 果然，刘双双和唐玖芬、唐玖宁都在，就差唐玖安了。也是，这些事也不管他唐玖安什么事，多数是奶妈带着去别的地方玩了。 事实证明，玖若停顿一下再出现是有好处的，起码他们那些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已经上演得差不多，她可以耳根清净一些。 玖若假装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款款走过去：“老太太，娘，大姐姐，三妹妹。” 一屋子的主要人物都打过招呼了，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郑三娘看玖若的表情没什么不愉快，但态度算不上有多好：“二姑娘，你的女红方面，做得如何？” 405 万年之恋?嫡女要翻身(17) “女红？啊……还行。”玖若胡乱应着，要她做针线活？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一时半会也没想起来曾经的自己会不会？ “我先恭喜二姑娘了。”郑三娘说这话时带着酸意。 “敢问老太太，我何喜之有？”玖若抬眼问。 “徐家那边，已经给二姑娘下聘了，下月中，你就要准备一下往京城那边去。”郑三娘瞥了唐玖芬一眼。 唐玖芬绞着帕子，目光狠辣地盯着玖若。 玖若眨着眼睛，一副“我不懂”的样子。 刘双双气不打一处来，她装什么呢：“老太太的意思是说，你要嫁去京城，嫁去徐家了。” 玖若没看刘双双，反而瞄了一眼唐玖宁。 她完全是云淡风轻的样子，好像这件事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难道玖若真的要嫁去京城？如果是曾经的玖若，能有这个机会，对她来说算是苦尽甘来。 可是现在的玖若，她有暗夜。她不想去徐家，不想嫁给徐逸川，然后一世安逸。 好吧，她这是已经习惯了折腾吗？准备秉承“生命在于折腾”的优良属性？ “你屋里就只有一个小丫头，连个知事的嬷嬷都没有，这两天会让你娘给无色一些。你嫁去京城徐家，带去的人一定不能少。除了平常用着的那些，还要带两家人过去。”郑三娘看向刘双双。 刘双双假意没听见。 郑三娘咬牙：“媳妇，把人给配齐，你听到没有，就按芬儿房中的人数配备就好。” 刘双双气得心里直冒火，但又不能说什么，只能咬着后槽牙说：“是。” 按芬儿房中的人数配备，她老太太是不知事了还是怎么着？芬儿是长女，她房中的人数多点是应该的。怎么可能给玖若配备一样的人？ “这两天给安排好了。”郑三娘揉揉额头，很明显要赶人了。 玖若想抢在那些人前面先走，于是对郑三娘拱手：“老太太，那孙女先走了。” “你先等等。”郑三娘叫住玖若，扫了那边的母女三人一眼。 她们再不愿意，也只能退了出去。 “二姑娘。徐家虽然是你娘的外家，但你这次过去，不再是表小姐，而是给人家当媳妇的，你要明确自己的身份。” 玖若点头，揣测着郑三娘“谆谆教诲”的主要目的到底是什么？ “哪怕你嫁过去，唐家依旧是你的家，你得记得唐家的恩情，记着你爹的恩情。”郑三娘故意放慢语速。 玖若一个劲点头。恩情？这两点玖若一点印象都没有。 郑三娘枯槁的嘴唇挪了挪，还想说什么，最后叹了口气：“你先回去，这几天等人派过去了，你该准备嫁妆了。” 这回玖若没点头。 还好郑三娘是真的乏了，没有太过在意玖若的反应。 回去的路上，果不其然遇到了唐玖芬，还有刘双双没在。 唐玖芬二话不说就揪住玖若：“是不是你，上次趁我不在就勾.引表哥？” “没有。”玖若甩开唐玖芬。她能对天发誓，她真的没有。她身边已经有个陪伴了她上万年的超级男朋友，还觊觎那些人做什么？ “没有？你骗鬼吧！你肯定是对舅舅和表哥说了什么，你肯定是冲他们卖惨了，所以他们才会想到这个办法。”唐玖芬是个自我感觉相当良好的人，她总是轻易地认为，事情她想的什么样，就是什么样的。 “我要是说了什么，你觉得你娘和老太太，她会放过我吗？徐家会不找你们麻烦吗？”玖若来了个反证法。 唐玖芬一窒：“你肯定是说了什么！” 玖若摊手，既然你非要这么认为，她也没有办法，再解释也是浪费口水。 “表哥他明明就是对我好的，他是准备要来取我，结果被你一卖惨，他们给你那个死鬼娘的面子，才这么做的。”唐玖芬越说，自己就越相信那才是现实。 玖若不知道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是怎么可以随便开口就一个表哥一个舅舅，明明她跟徐家可以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一面看不起徐云，不想承认徐云是她爹的老婆，一面又想扒拉着徐家不放，天下间真有如此矛盾的好事吗？ “你觉得是怎么样就怎么样吧。”玖若已经懒得耗费力气去解释。 唐玖芬一把扯住玖若：“你真是不要脸！” 玖若算是大开眼界了，也不知道真正不要脸的到底是谁。 她干脆不理唐玖芬，用参着跆拳道的招数，把她甩到一边，自个向院子走去。 唐玖芬冲上来拉住玖若：“打人了！二妹妹打人了！” 玖若以为只有唐玖芬一个，没想到她这么一吼，三五个丫头婆子四面八方走来。 “你们都看到了吗？二妹妹嫉妒我，打我了。”唐玖芬二话不说哭诉起来。 “看到了看到了。”那些人都是她的，自然都帮她说话。 玖若真的不知道自己能有什么嫉妒她的？男人她有，背景她有，美貌嘛……也不一定所有男人都喜欢唐玖芬的那一种，一看就是小妾的类型。 玖若现在心里烦着，她也不想嫁去徐家，于是冲唐玖芬吼了一句：“你不就想嫁去徐家吗？那你就嫁吧。” 唐玖芬的叫喊声戛然而止：“你说什么？” “我说你想嫁徐逸川，你就自己嫁去。”玖若不屑地讥笑了一下。 唐玖芬完全没留意到玖若的表情，而是一脸兴奋：“是你说不嫁的，你们，你们都听清楚了吗？” 几个丫鬟婆子齐刷刷地说：“听清楚了。” “走，我们去告诉老太太去！” 唐玖芬带着那些人走了。 玖若身边恢复了一片的宁静。 刚才叶儿什么都没做，是玖若私下给她一个反馈，让她在一旁站着的，现在人都走光了，叶儿才走过来。 “二小姐，你……你真的不想嫁徐家？” “不想。” 叶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那怎么行，你嫁到徐家，你就能离开唐家，能脱离苦海……” 玖若一把捂住叶儿的嘴巴：“这些话也是你能乱说的？” 叶儿一惊。 406 万年之恋?嫡女要翻身(18) 最近这段时间，玖若对她仿佛对待小姐妹一样，一起吃饭，一起睡觉，甚至拖着她一起.洗澡，是叶儿越距了。 玖若赶紧带着叶儿回到院子：“老太太让刘……娘这些天就把院子里的人给备齐，你以后可不能乱说话了。” 叶儿低头：“请小姐责罚我。” “我没时间去想怎么罚你。以后你就是大丫鬟，你现在要做的事，想想怎么管那些突如其来的人。”玖若拍拍叶儿的肩膀。 叶儿目瞪口呆。她实在没想过，自己会有机会当大丫鬟，还要她去管一屋子的人，她能做到吗？是应该好好想想。 玖若趁着院子里的人还不多，出去找了暗夜。 暗夜已经习惯了，一声不吭就把玖若带到房顶上。 现在是白天，和上次完全不同的风景，放眼望去，无穷无尽都是房子，另一边是一座山头，那边是一潭湖水，特别的美丽。 可是玖若根本没有心思欣赏美景。经过上次的锻炼，这次她可以在房顶上稳着身形站好。 “暗夜，怎么办？我要嫁人了。”玖若不知道暗夜有没有听到这件事。 “嗯，那就嫁。”在暗夜看来，玖若能嫁给徐逸川，也是可以一世安稳，一世丰衣足食。 “嫁？”暗夜的回答出乎玖若的意料。她还以为暗夜会和她一起想办法，想想应该怎样才嫁不出去。结果他说什么？让她嫁？ 玖若忽然一阵无名火窜上心头：“谁说跟踪了我上万年？谁说想要我开心快乐？难道你说的那些，都是假话吗？” 暗夜没想到玖若会生气，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难道你一直以来都是哄我的？你对我，已经没有喜欢了是不是？”玖若身形一晃。 “呃……不是。”暗夜慌忙扶住她。 玖若扭动身子，用手掰开他的手：“既然你说的那些都是哄我的，那好，嫁就嫁，谁怕谁？” “不是……玖若！” 暗夜这么一吼，玖若才定住。 “玖若，你听我说，我不过是个下人，还是徐家的下人，连个居住的地方都没有。我给不了你稳定的幸福。” “什么是稳定的幸福？我们穿越各个世界，携手完成那些奇形怪状的任务，难道就不幸福了吗？”玖若盯着暗夜看。 暗夜移开了那双深邃的眼睛，他承认，他心虚了。 “暗夜，你看着我，看着我说，让我嫁，那我就嫁！”玖若咬咬牙，一手拽住他的手臂。 暗夜瞄了玖若一眼，还是不敢真正面对她。 “送我下去！”玖若决定，这件事要她自己来处理了。 暗夜没有说话，一手揽过玖若的腰，跳到地上。 叶儿刚想到应该怎么去管那些新入她们屋里的人，准备出去院子找玖若告诉她，就看到玖若和一个男人从天而降，吓得心脏都快要蹦出来。 “小……小姐。” “哦，这是暗夜，就是那个高人。”玖若若无其事地介绍暗夜。她是拿叶儿当闺蜜的。 “哦，哦。”叶儿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 暗夜趁着玖若和叶儿说话，闪身不见了。 玖若看着身旁的空气，重重地哼了声：“叶儿，你刚刚找我吗？” “是的。” “找我什么事？” “……”叶儿想了半天都没想起来到底是什么事。她被吓忘了。 玖若知道暗夜那货别扭。她刚才听他说让她嫁人，所以才那么的生气，过后想想，她或许能理解暗夜的心情。 玖若决定不跟他计较。下个月中，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要是真的行动起来，也足够她翻天覆地了。 再说了，她手上可是拿着一张皇牌。这个年代不是讲究男大女防，讲究贞洁吗？要是徐家知道，玖若落水是暗夜给救起来的，他抱过湿漉漉的她，什么都被他看光了，那徐家还要不要人？ 到时候刘双双一闹，让唐玖芬嫁过去，何乐而不为。相信郑三娘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大家都以为她们占了大便宜，其乐融融的，玖若就可以和暗夜一起天涯海角，这不好吗？ 当然，眼前有一件事玖若想解决的。 她叫了叶儿来，去前院给唐冲送了封信。 她们这些小姐不能随便去前院，小丫头们倒是可以自由出入。 唐冲收到玖若的小纸条，找人传了她去前院。 “你说有一事相求，是什么事？”唐冲对于自己曾经对玖若的忽略，还是有点悔意。当然，要不是徐家有意把玖若娶回去，唐冲也不会产生这些悔意。 “最近老太太想给女儿添些下人，女儿想向父亲求一个人。”玖若态度非常恭敬。 “你求人不找你娘，还特意给我传信？” “女儿要求的人相貌上可能有点丑陋，女儿怕母亲不同意，就直接向父亲您要了。下月中女儿就要去京城，时间比较赶，女儿不想因为一个人而迂回曲折。” 唐冲这才抬起眼皮看向玖若。这个女儿，什么时候已经长大，下月就嫁人了。这些年来，是他忽略她了。 之前也略有耳闻，这个二女儿不懂事，还经常顶撞老太太，唐冲为生意上的事已经焦头烂额了，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管内院的事情。 在他看来，刘双双管家还是有一套的，起码没出过什么事情，还把他唯一的儿子带得挺好。 可现在看来，这个女儿不像是传闻中的样子，做事井井有条，进退有度。 唐冲决定今天格外开恩，给女儿处理一下她出嫁前的这件事。反正这个女儿能求他的机会已经不多了。 “说吧，你要求谁？”唐冲慈爱地看向玖若。 玖若没有因为他的眼神而有所动：“禀告父亲，是浣洗房的珍嬷嬷。” 唐冲一愣。他还以为玖若看上老太太房里的谁了，哪知道是个浣洗房的。 唐冲并没想起来珍嬷嬷是谁：“为什么是她？” “父亲，娘没有给我留下嬷嬷，女儿偶遇珍嬷嬷，感觉非常亲切。女儿说的珍嬷嬷，就是父亲让她看守娘的院子的那位嬷嬷。”玖若一副乖巧听话的样子。 407 万年之恋?嫡女要翻身(19) 唐冲怔了怔，他印象中是有这个人，好像是个性格阴郁，看着都不想让人靠近的人。难怪女儿会越过刘双双找到她。 “你真的看着她亲切？”唐冲表示怀疑。 “是的。” “可是她不适合出现在众人眼前，你带过去徐家，徐家会觉得我们唐家没人了。” “所以女儿才要请求父亲。母亲那边可以再给我安排一个嬷嬷，甚至是一家子，但女儿就想要珍嬷嬷。”玖若的声音带着撒娇的意味。 唐冲挑了挑眉，这个女儿从小木讷，哪怕是徐云在的时候，都不懂得讨好一下这位父亲。 唐冲对徐云是有愧疚的，人生第一次得到她留下的女儿的撒娇，唐冲心里酥软酥软的：“好，为父答应了。回头就告诉你母亲。” “谢谢父亲。” “若儿，你到了徐家，要记得守规矩，听你舅舅舅妈的话，相夫教子，开枝散叶。”唐冲感觉，刘双双是不会对玖若说这些话的，他也趁这个父女独处的机会提点她几句。 “明白的，谢谢父亲。”玖若再次道谢。 回到内院，玖若觉得见自己亲爸的那点时间，比在自己院子里过半年还要漫长。 她本来就已经放飞了自我，面对一个自以为高高在上的男人，她真的差点就绷不住了。 叶儿没有跟着玖若过去，而是在院子里闭门思考，自己被那个高手吓到之前，到底悟出了什么道理。 谁知，等到小姐和老爷见完面回来，她还没想起来。 郑三娘的屋里，非常的热闹。 其实也没多少人，光是刘双双和唐玖芬就足够热闹了。 “老太太，你要帮孙女作主啊。”唐玖芬斜靠在郑三娘身边，给她捏着手臂。 “唉，我老了。你大可以让你娘去求求你爹。”郑三娘也是刚刚才听说唐玖芬原来看上徐逸川了。 其实唐玖芬嫁过去和玖若嫁过去，在郑三娘看来区别不大，要是唐玖芬嫁过去，甚至还能安全些。 唐玖芬是全家人疼着长大的，肯定念着唐家的好。而玖若嘛，总会害怕她飞出去之后就像脱缰的野马，仗着和徐家那点关系，把唐家的利益置之度外。 可是徐家指名要玖若的，郑三娘可不敢从中作梗。 要是唐玖芬早些说，在徐家指名之前，或许还可以挽回。 “娘，你就帮帮芬儿吧，这孩子磨了我一整夜了。娘，你也是做娘的，我的这颗心啊，可疼了。”刘双双过去给郑三娘捶背。 唐玖芬看了刘双双一眼，松开了自己的手，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郑三娘。 郑三娘移开了视线：“不是我不帮芬儿，现在这个状况，我能做什么？” “只要娘你愿意，其实也很简单。花轿来的时候，把芬儿送上去就行。”刘双双见郑三娘开始动摇，抓紧时间说，“徐家远在京城，这边发生了什么，他们接过去发现是芬儿，也只能娶了再说。” “你糊涂啊，你就不怕徐家断了我们家在京城的生意吗？你这些年来拿到的那些银子，哪一份没有徐家的力量在其中。”郑三娘权衡了一阵，觉得还是玖若嫁过去比较保险。 “老太太，舅母这几年不是没见过玖若吗？孙女能保证，在红盖头掀开之前，徐家都不会发现的。”唐玖芬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 说实话，郑三娘是有些心动的，她心里也是反反复复拿不定主意：“这件事还要从长计议。” 看到郑三娘松口，刘双双母女急着回去商量对策，纷纷丢下郑三娘走得飞快。 “不知所谓！”郑三娘那海藻一般左摇右摆的心，总算有了定论。 上梁不正下梁歪，就刘双双那人，唐玖芬能好到哪里去。徐家的人才见了玖若一面，就迫不及待了，而唐玖芬人家见过多少次了，都没有表示意思。结论很明显。 郑三娘和刘双双不一样，她能在唐家上一辈死绝的情况下，以唐家老太太自居，而且在外还算有些名气，就知道不是一个蠢人。只不过人年纪大了，容易优柔寡断。 唐玖芬和刘双双在自己院子里商量着怎么把唐玖芬换过去比较缜密。 正当两人讨论得兴致勃勃之际，被唐玖宁听到了。 她一出现，那两母女就停止了谈论。 唐玖宁也没打算假装没听到，反而悠悠地说：“你们死了这条心吧，二姐姐身边的那个高手，是徐家的人。” 唐玖芬和刘双双同时僵住。她们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从此不踏入玖若院子的理由。 那个高手能到装神弄鬼的地步，那很明显，不可能不会发现玖若被换的事情。 两人自信满满的计划瞬间被破坏，唐玖芬看唐玖宁的脸色顿时不好了。 “三妹妹，你才是我的亲妹妹，你我同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你怎么就帮外人说话呢？”唐玖芬咬着牙对唐玖宁说。 “就是因为我们一个娘胎出来，我才提醒你们别做这种事，到时候被发现了，别说你们和我，整个唐家都不好过。”唐玖宁相对自私，要是自家亲娘不顶事，她完全可以随手就抛弃。 活在当下，还是以自保为主。 唐玖宁冷哼了一声，转身出去。 正好撞上了进来的唐冲。 唐玖宁心里想着事情，没留意眼前有人，发现的时候已经刹不住了。 唐冲被撞痛了，低头看到是唐玖宁：“你怎么冒冒失失的？你应该学学你大姐姐，怎么做个大家闺秀。” 唐玖宁听到“大家闺秀”这个词，觉得有些好笑，甚至没和唐冲打招呼，自己一人走远了。 唐冲看了三女儿的背影一阵，越发觉得玖若比较可爱。 “老爷，怎么这个时间回来？”刘双双丢下大女儿，上前给唐冲理了理衣服。 “芬儿见过爹爹。”唐玖芬也连忙见礼。 唐冲看着美若天仙的唐玖芬，把方才被唐玖宁撞了导致的烦躁感压了下去。 “宁儿怎么如此不懂事？” 玖若转眼就要出嫁，唐冲才意识到，他的女儿，马上都要到适婚年龄，他是应该要关心一下女儿的终身大事。 唐玖宁的冒失就让他非常不满意。 408 万年之恋?嫡女要翻身(20) 刘双双瞄了唐玖芬一眼：“宁儿在闹脾气呢，所以才冲撞了老爷。” 唐冲也并不是真心要管女儿的事情，既然刘双双解释了，他就接受了。 “母亲是不是让你给若儿房里添些人手？”唐冲按耐着性子问。 刘双双怔住，老爷怎么突然管起这件事来？而且她的确忘了个干净。被唐玖芬磨了一个晚上，她只记得去求一下老太太先解决唐玖芬的问题。 “是有这件事。”刘双双压抑住心慌说。 “是这样的，浣洗房里有个叫珍嬷嬷的，一并给若儿送过去。” “珍嬷嬷？”刘双双完全没听过这号人。 然而唐冲根本不想解释，甩手就走。 老爷忽然回来，就为了这件事？完全可以等晚上的时候再说。不就一个下人，还是浣洗房的下人。这件事有那么重要？ 唐玖芬给刘双双使眼色。 刘双双咬咬牙，追了上去：“老爷，我刚才和芬儿在说一件事。” “什么事？”唐冲已经明显不耐烦。 刘双双假装没看到：“芬儿怎么也是你的大女儿，这边二姑娘下月中就要出嫁了，芬儿的亲事还没有苗头。” “这段时间你多些出去，和方家、李家他们多走动，芬儿这么优秀，能找不到好人家？”唐冲对唐玖芬还是挺有自信的。 “哎哟，老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大姑娘还没出嫁，就先嫁二姑娘了……这外面听着多不好。” “没法，日子是徐家定的。他们家老太太日子不长了，让她见见孙子成家。”唐冲没打算要瞒下这件事。 母女俩对视了一眼，原来其中有这个理由。 “你要是担心外面不好听，这一个月内给芬儿找门亲事，也不是没可能。”唐冲甩甩衣袖，想这样就走人。 刘双双再次扯住了他：“老爷，这一个月，哪够办芬儿的婚事，就连二姑娘的，都很紧了。” “那就先把若儿的给办好。”唐冲这次真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刘双双气得一跺脚，回头对唐玖芬说：“你听到了。娘不是不帮你，给你拉下脸求了老太太，又求了你老子，谁都不答应，娘有什么办法。” 唐玖芬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一甩头也跑了出去。 两边发生的事情，为了远离玖若一阵子的暗夜，把全部都收进眼里。 玖若在唐家的日子不好过，徐家是什么样的人家，暗夜狠清楚，暗夜还是希望玖若能嫁到徐家，起码求得一辈子的安宁。 他可没打算向玖若认错。 玖若在自己的院子里和叶儿商量着新来的人应该怎么分配工作，以及那几个只会聊天和闲逛的嬷嬷，还是属于她院子的编制之内，应该怎么解决。 刘双双领着一大串人出现在外面，灵儿急急忙忙地跑回来向玖若禀报。 刘双双其实是不想踏入玖若的院子，可她身为唐府的主母，不得不亲自带着这群人来。 她想叫上唐玖芬一起来壮胆，哪知唐玖芬不敢来，又借着她不能嫁给徐逸川的事和刘双双膈应。 一大早刘双双被气了个半死，还从唐玖芬的院子里挑了几个人一起带走。 玖若想着算上叶儿，4个丫鬟，一个嬷嬷，还有两家可以在外头办事的人，怎么都够了。 哪知刘双双带来的两家人，身后跟着一串小的，有男有女。丫鬟怎么一看也有七八个，而且个个都有一定的姿色。 试问哪个母亲给女儿挑陪嫁丫鬟，会挑这么上等的，玖若又不是开青.楼的。刘双双心里想些什么，昭然若揭。 玖若只能一声不吭地把这些人收下，不然刘双双回头又说她不懂事，自己精挑细选的人，她竟然不收。 玖若的爽快出乎了刘双双的意料。 刘双双开始疑惑，难道玖若还是像之前那样蠢笨如猪？她条的那些人，除了长得漂亮，明显就不是能留在屋里办事的。 不过既然她答应了，刘双双就干脆把人都留下，然后走人。 “娘，先等等。”玖若叫住刘双双。 “有事？”刘双双以为玖若开窍了还是什么，只要她闹起来就好，到时候干脆闹到唐冲那边去，最好闹到徐家去，这样的话，她就可以趁机再搞点事情，说不定能满足到唐玖芬的愿望。 “父亲答应了我，要送我一个嬷嬷，怎么好像没看见？”玖若不卑不亢地说。 刘双双错愕了一阵，她是完全忘记了这件事：“就浣洗房的那个？你自己过去领了就是。” 刘双双当天就派人去打听了一下，那个珍嬷嬷是何方神圣，结果是一个相貌丑陋，连说话都咬字不准的老嬷嬷。然后她就把这件事忘了。 “好的。回头我把她们的岗位和该有的份例数目都交给您。”玖若转身进屋。 刘双双盯着那抹青色的背影好一阵，她什么意思？找她要钱了？ 一大堆人站在院子里，玖若也没叫她们跪，又没让她们做什么。 叶儿看到这么一大批人，一开始是心慌的。等刘双双走了之后，她又觉得倍有面子。长这么大，她完全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成为大丫鬟，还能管那么多人。 “叶儿。”玖若一句话把叶儿拉回了现实。 “二小姐，有什么吩咐？”虽然平常玖若不让叶儿立规矩，但如今在那么多人面前，她还是知道要带个好头。 “你去浣洗房一趟，把珍嬷嬷请过来。” 叶儿一愣，很想问问为什么，但还是忍住没问：“好的。” 叶儿出去之后，玖若扫了一眼这群人，转身进屋里拿了些点心，分给那几个小的孩子。 其中有一家人是跟着唐玖芬的，那几个孩子年纪小，不懂事，经常冲撞到唐玖芬，这夫妻俩都是家生子，又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只好天天盯着唐玖芬的骂，又不敢作声。 被刘双双选上送到二小姐这里，他们一家原想着不会好过，传闻二小姐像前面的夫人一样，是个不管事、不作主的。那样的性格，哪怕嫁到夫家，也不会有出头之日。 409 万年之恋?嫡女要翻身(21) 刘双双把他们一家送到这里来，意思再明显不过，唐玖芬不要他们了。其实他们也能理解，谁要自家的孩子那么小。 现在不堪用，将来要是跟着小姐出嫁，到了夫家，自家孩子大了，也不能当个嬷嬷什么的，孩子年龄也不合适陪新生儿玩。所以带上他们绝对是亏本的。 为了不让玖若盯上，能混口饭吃，他们带着儿女站到了最后面。哪知这么多人，二小姐偏偏就朝着他们来了。 玖若根本需要不了那么多人，对于她来说，这些人有还是没有都没区别，反正又不用她发工资。她根本没有留意到那夫妇俩。 现在闲着没事，哄一下那几个孩子打发时间，也是不错。 在场的所有人各怀心思，除了这个二小姐真的和传闻中不一样之外，他们还想着能在这个狭窄的小院子里，分到什么差事，能不能吃得上一口饭？ 叶儿去请珍嬷嬷，珍嬷嬷也没有扭捏作态。 她知道这是玖若给她求得的机会，所以特别的珍惜。 叶儿不认识珍嬷嬷，但知道浣洗房里有个长得特别丑的嬷嬷，没想到就是这个。小姐要她做什么呢？ 叶儿把珍嬷嬷带回了院子。 玖若听到响动，马上出去迎接：“珍嬷嬷，我害怕请不到您出来呢。” 看玖若的态度，在场的所有人纷纷倒抽一口凉气。 这个珍嬷嬷到底是何方神圣？不但要他们等她，还要小姐亲自迎她。 玖若让珍嬷嬷站在她身边：“大家既然进了我的院子，就是我二小姐的人了。先跟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珍嬷嬷，我最敬佩的人。” 珍嬷嬷深深地看了玖若一眼，眼睛有些濡湿。姑娘的这个女儿，总算长大了，也没白养。 “我先说一下，我的院子里，大丫鬟就叶儿一个，其余的，你们就不要多想了。二等丫鬟两个，协助叶儿做事。叶儿，你待会挑两个出来，剩下的，先从扫洒丫头做起。” 玖若声音清脆，有着十多岁年纪该有的天真，但又似乎含有一丝毋庸置疑的威慑力。 “珍嬷嬷负责院子里所有的内务，另外由珍嬷嬷安排一名嬷嬷随时负责重要的事情。” 玖若说着转向珍嬷嬷：“你记得娘在外头是不是有几家铺子？” “是的。”珍嬷嬷点头。 “那两家子的人，先安排他们管着铺子，这事就交给你安排了。” “好的。” 玖若三言两语就把所有人给安排妥当，自己回屋睡觉去。 叶儿装作大丫鬟的样子，挑了两个长得相对没那么好看的跟着她安排事情。 珍嬷嬷一眼看中了那一大家子的那个女人，让她做主事嬷嬷，让她的男人带着孩子去边城的那个铺子里生活。 那大家子千恩万谢，瞬间背叛了刘双双。 她是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能有机会当上主事嬷嬷。她的年纪还不大，之前和男人说好了，再等几年，等小姐出嫁之后再生孩子，看看能不能混个奶妈的岗位，哪里知道孩子一个接一个，根本无法控制。 安排好了那群人，玖若总算可以悠闲一阵子。有了珍嬷嬷，院子里的事情也不归她管。 哪知道一悠闲就好几天过去了，那死鬼暗夜却一直都没有出现。 现在院子里的人多了，玖若不敢随便乱喊他。 玖若让叶儿去找了把梯子，自个爬到房顶上去。 你不出来是吧，那我就住在房顶了。 “小姐，小姐，你小心些。”叶儿在下面扶着梯子，吓得瑟瑟发抖。如果她知道玖若是拿梯子这么用的，她绝对不会借来。 珍嬷嬷听到响动走了出来，看到玖若已经爬到房顶上，吓了一大跳。 前些日子才觉得玖若懂事多了，怎么一不小心又开始出现哪些莫名其妙的行为了？ “二小姐，你快下来，这样成何体统？”珍嬷嬷仰着头叫。 “我等人。”玖若还是给珍嬷嬷面子的，低头应了她一句。 “我的小姐啊，哪有人跑到房顶上等人的？”珍嬷嬷显然不相信。 叶儿想起那天玖若和那个高人也是从房顶上下来的，于是凑到珍嬷嬷耳边告诉了她。 珍嬷嬷一窒。她还不知道有这么个人的存在：“二小姐，你先下来，要找人让其他人帮忙找。” “他要是不想出来，你们谁都找不着他。”玖若在房顶坐了下来，“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不用管我。” 叶儿和珍嬷嬷面面相觑。 最后还是叶儿习惯了玖若的操作：“嬷嬷，我们先把小姐的嫁衣做出来吧。” 珍嬷嬷叹了口气，看着房顶摇摇头，放弃了要把玖若拉下来的打算。 登高望远，玖若竟然看到唐玖芬鬼鬼祟祟地在那边的院门和一个男的在聊天。 因为距离有些远，玖若没看清那个男的样子，但一看给人的感觉就不是什么好人。 要不是这个时代没有手机，玖若早把看到的事情给拍下来。 唐玖芬和那个男人接触了一阵，那人就走了。唐玖芬也穿行在树木丛中，不见了身影。 玖若没告诉别人她的这个发现，而是一心一意在房顶等着暗夜。 天已经黑了，无论底下的人怎么叫，玖若还是不下来。 在远处看了玖若很久的暗夜，终究还是败给了她，一个飞身，出现在她的身旁。 玖若白了他一眼，并没有跟他说话。 暗夜知道玖若是真的生气了：“没有我，你院子里的事情也能井然有序，这不好吗？” “天下间有这样的男人？明明就是喜欢我，还等了我那么久，却在关键时候转身走人。” “你又说这事。” “我不说这事等你做什么？斗地主吗？” 暗夜：…… “你都看到了，唐家的人，没一个安好心。是，要是没有你，我嫁到徐家的确是个很好的出路。可问题是，你在啊。”玖若双手抱膝，把头埋在膝盖之间。 一句“你在啊”已经击得暗夜的心七零八落，可他还是不能轻易妥协：“到了徐家会好。” “会好？还不是一辈子把姻亲关系的纽带系得更紧，方便两家人办事？外祖母身体不好，让我去看，我会看，但拿我去冲喜，是真的办不到。” 暗夜忽略玖若的话：“徐逸川来了。” 410 万年之恋?嫡女要翻身(22) “什么？！”玖若一愣，他们不是一个月才来一次吗？这刚到半个月，又来了？ “徐飞尘没来，徐逸川是自己来的。” 玖若抬头看了暗夜一眼，他还是一脸的无表情。玖若知道，暗夜在提醒她，徐逸川来，多数是为了见她的。 玖若转念一想，这正好，要不干脆促成一下唐玖芬和徐逸川吧。她不是知名媒婆吗？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能够不把握。 暗夜见玖若的小表情美美的，几乎就能猜到她准备要做什么：“这是好姻缘，你还想推出去。” “我就要推，你管得着。”玖若翘起下巴对暗夜哼了声。 暗夜叹气：“那对母女，想在你出嫁当天，把你从花轿上换下来。” “你怎么知道的？”玖若话音刚落，就知道暗夜肯定是偷听来的，“这个计划太过冒险了，她们就不知道吗？” “……”暗夜一阵无奈。哪有人知道别人在算计她时，还评价对方的计划太过冒险？ “她们是在套路你，你没有自觉吗？”暗夜提醒道。 “有啊。可我想有人帮我解决麻烦。”玖若笑眯眯地看着暗夜。 “你把唐玖芬弄去徐家，是想毁了徐家吗？”暗夜不认同玖若这个做法。 玖若错愕了一阵，是自己欠缺考虑。她决定不再讨论这个头脑一热产生的问题，神色变得凛然。 “暗夜，你帮忙查一下，徐云到底是怎么死的？那个珍嬷嬷说是有人下毒，要是这件事是真的，我先把唐家搅浑了，然后和你一起浪迹天涯怎样？” 暗夜猛地看向玖若，似乎想从她眼中看出一丝的不坚定，然而没有，玖若眼神亮堂，好像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暗夜心里出现了一丝裂痕。他要玖若快乐，可却没问过她，什么才是她的快乐？ 玖若嘴角微微一勾：“就这样说定了。期限……嗯，不到一个月了。” “你……真的想好了？”暗夜犹豫着问。 “当然。”玖若勾了勾手指，“我们已经一起促成了那么多对有情人。怎么能对自己残忍呢？” 暗夜盯着玖若看了一阵：“你是不是知道这个世界的任务对象是你自己了？” “我猜猜看，另一个应该是你。”玖若很开心的样子。 暗夜不语。 “如今任务的轨迹已经脱离了，你是不是害怕，我们这个任务完成之后，又要面对一些未知的状况？” “……” “无论未来如何，我们都活了那么多辈子了，珍惜当下，不留遗憾就够了。”玖若挑了挑眉，带着几分俏皮。 暗夜脸上的表情还是没有任何变化，但他低沉地“嗯”了一声。 玖若顿时心花怒放：“就知道你会答应我的。” “先送你下去。”暗夜没有把内心的波澜表现出来。 “哼，你要是不出现我都打算今晚在房顶上睡了。” “半夜会下雨。”暗夜一本正经地说。 “……”玖若用力地锤了他一下，终于……终于可以打到他了。 原来除了特别想揍他之外，还有更多的舍不得。 珍嬷嬷看着暗夜把玖若送了下来，又消失不见：“小姐，那是徐家派来保护你的人？” “嗯。”玖若并不想珍嬷嬷知道更多。 她给珍嬷嬷机会，不是为了把珍嬷嬷收为自己所用，而是给她一个平台，了却心中的遗憾。 “下午在屋顶的时候，看到大姐姐在那边门口跟外头的人联系，是个男的，不知道谁。”玖若主动把情报告诉珍嬷嬷。 珍嬷嬷原本还想问玖若些什么，成功被她转移了注意力：“我去问问。” 半夜，外面真的下起了大雨。 玖若有些担心暗夜，他会去哪里躲雨？半夜会不会特别冷？她好像至今才真正开始关心暗夜的动向。 说起来那么多天，外院里有他的房间，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去住过。 他和唐冲之间，应该有过交流的吧，所以他在外院是不是活动比较自由呢？ 不过他轻功那么了得，在哪里都应该很自由。 但是暗夜会在屋顶埋伏的事情，是不能让其他人知道的吧。不然这里那么多的丫鬟小姐，他岂不是可以随时偷看？ 一想到这里，玖若心里有点不舒服。那死鬼，不是真的有这个癖好吧？ 明天一定要找他问问。 玖若漫无天际地想着各种各样的事情，不知不觉间沉沉地睡去。 玖若一觉醒来，就被唐冲召见。 因为不用晨昏定省，玖若一般都起得比较晚。叶儿管不着她。 珍嬷嬷来了之后，也没有特意纠正她这个习惯。反正没一个月就要嫁人，二小姐在家里苦了那么多年，现在状况好些，就让她过几天舒服的日子。 今天玖若是被珍嬷嬷摇醒的：“二小姐，老爷派了来请你去外院。” “谁呀。”玖若迷迷糊糊地伸了个懒腰。 “不知道，老爷身边的人，快起来吧。” 珍嬷嬷唤了叶儿进门帮玖若梳洗，两人这么一弄就过去了半个时辰。 玖若被她们推着出门，又和她一起去了外院。 一番打招呼过后，玖若还是不太明白唐冲把她叫出来做什么。 当唐冲向后面摆了摆手，玖若看到徐逸川从里面款款地走出来。 她才记得，暗夜说过徐逸川来了。 “若儿，逸川来梦灵坝办事，还特意来看看你。”唐冲很是欣赏徐逸川这个侄子，更加满意他愿意把玖若娶回去。 “见过表哥。”玖若对他福了福。 徐逸川回了一礼，目光放在玖若身上久久舍不得放开。 “二妹妹。”徐逸川明显不如上次见到玖若时的大方。 他经常跟着父亲来唐家，和他玩得比较多的除了唐玖安就是唐玖芬，几乎没怎么见过玖若。他总是听唐玖芬说，玖若怎么怎么样，所以对她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但徐逸川还是比较相信暗夜的，暗夜多次跟他说起自己记忆中的玖若。 徐逸川是相信曾经的玖若非常善良，他也记起小时候玖若去他家玩时，那可爱的样子。可是人会变，而且姑姑人已经不在，缺少母亲教导的女孩，好也好不到哪里去。 上次一见，才发觉是他过于先入为主了。 411 万年之恋?嫡女要翻身(23) 回家和母亲说起这件事，母亲很快就同意了，还说玖若一个人在唐家受苦了。 祖母知道这件事之后，热泪盈眶。 唐冲坐在上座，看着两个孩子羞涩涩的样子，想起多年以前，他和徐云见面时也相差无异。突然有些明白徐逸川的心情。又对玖若产生怜惜之情。 徐飞尘修书来说，若儿太像年幼时的徐云，丈母娘思女心切，有意让两个孩子在一起。 唐冲立马就同意了，听说徐逸川留下的那个侍卫会飞鸽传书，就把书信给了他去传。 一来一回没几天，就把两人的婚事订了下来。 因为有唐冲在，徐逸川不敢乱说话：“二妹妹，你最近还好吗？” “很好，谢谢你把暗夜留下来。” “暗夜？”徐逸川疑惑。 “……”玖若又忘记了暗夜的原名是什么。 “哦，呵呵，你说的是初辰吗？暗夜是你给他起的名字？他没有反对吗？”徐逸川越发觉得玖若小女孩心性很可爱。 “没有。”玖若摇摇头。 她不知道自己在和未婚夫讨论另一个男人是不是真的好，可对方一点都不介意，明显是完全信任暗夜，不相信他会撬自己的墙角。 难怪暗夜内心那么纠结。 除了他想玖若能好好过完一辈子以外，他还不想对不起徐逸川。 玖若随便捡了他这点恩情他都能记了万年，更何况是徐家养他培养他那么多年。 玖若忽然有些心痛，她居然逼着暗夜答应她，而没考虑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没反对吗？那就好。你……今天有看到他吗？”徐逸川明显是在没话找话。 “没有。” “咳咳。”唐冲清了清嗓子，那俩孩子到底聊得都是些什么，“若儿，你房里的人都给安排好了吗？” “禀告父亲，都安排妥当了。珍嬷嬷是个得力的。”玖若顺带夸了珍嬷嬷一句。 “是吗？我看着也是个妥当的。”这么多年兢兢业业地呆在浣洗房，还打扫徐云的院子。 “逸川啊。”唐冲和蔼可亲地叫了声。 “姑父。”徐逸川转向唐冲。 “理应这件事不该直接跟你说，但我怕过后忘了。”唐冲微笑着。 玖若和徐逸川都以为唐冲要交代什么事情，纷纷肃然起敬。 “若儿房里的这个珍嬷嬷，是个得力的。就是长得难看了些，你以后见到了，可别太过惊讶。” 玖若：…… 这爹是要不做甩手掌柜，要不为了讨好女婿什么都可以拿来说吗？ 徐逸川也没想到唐冲居然管到女儿的屋里去了，愣了愣：“无碍，我们不可以以貌取人。” “飞尘真是有个好儿子啊。”唐冲满意地点点头。 徐逸川脸上一烫。这未来丈人在自己未来媳妇面前夸赞他？ 徐逸川被夸得不好意思，偷看了玖若一眼，见她还是泰然自若的，好像一点都不在意。 玖若在徐逸川心里的分数又高了一些。能重用一个长相丑陋的嬷嬷，还能喜怒不形于色的，将来必成大事。 徐家的家业很大，却已经连续几代单传。当然这也归因于徐家的男人由此至终只会娶一位夫人，屋里连个通.房都不会有，更不要说是小妾了。 到了徐逸川这一辈，更是只有他一个孩子，他连个姐妹都没有。因此，能入他眼，能做他终身伴侣的那位，一定是非常优秀的。 “若儿，你这段时间一定很多事要忙，你先回去。我和逸川说几句。”唐冲见他们都不好意思说话，还是分开他们，有话等到新婚之夜再说会更加甜蜜。 “好的，女儿先走。”玖若目不斜视，甚至没有看徐逸川一眼。 徐逸川还等着玖若会给他一个眼神，哪里知道她就那样走了出去，不免心里有些失望。 玖若回到院子里，看到唐玖芬等在那里，有些诧异。她们不是不敢进来吗？反常即妖。玖若想起房顶上看到的那一幕。 唐玖芬突然出现，肯定有她的理由。 唐玖芬见玖若假装看不见她，心里一阵生气：“二妹妹，姐姐我好心来看看你的嫁衣准备到哪里了？” “多谢大姐姐关心，能来得及。”玖若是不可能嫁给徐逸川的，所以无论她做不做，都完全来得及。 唐玖芬语塞。 “既然大姐姐知道我忙于准备嫁衣，那妹妹就不送了。” 这是要赶她走的意思？唐玖芬咬牙，露出原型：“你以为我很想来吗？娘让我给你送点东西来添妆。估计三妹妹一会也会过来。” 添妆？玖若看了眼唐玖芬身旁的那个盒子：“妹妹先谢过姐姐了。” “你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不用了。大姐姐送的东西肯定不会差，我就这样原封不动地带走就好。” “……”唐玖芬一愣，她无法反驳。她必须要玖若打开盒子，可她又不可以说自己的东西廉价。 唐玖芬拿起盒子递给玖若：“你就打开看看吧。” “要不大姐姐替我打开？”让玖若亲手打开？还不知道里面有什么机关。还是让她本人先排雷吧。 “那你过来看。”唐玖芬向玖若招手。 玖若想了想，难道里面没有她想象的那种东西？ “过来啊，愣着做什么？” 玖若还在犹豫。 “你以为姐姐不懂事吗？徐家要娶的是你，我已经想通了，我再怎么闹也是没有办法的。娘一大早跟我说了，表哥都特意来看你了，不是吗？她让我死了这条心。”唐玖芬装得丝毫不在乎的样子。 这么快就知道徐逸川来的事情？难道唐玖芬过来讨好，是为了想要见徐逸川？ 唐玖芬见玖若没什么反应，又补充道：“昨晚爹爹已经训过我了，表哥和你的婚事非同一般，关乎我们家以后的名声和地位。我已经明白了。” 这种解释，怎么又越描越黑的既视感？ 玖若听着唐玖芬的话，无意识间凑了过去。 唐玖芬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根玛瑙簪子。 这个年代这个地方能有玛瑙吗？玖若不知道，估计有也是相当的珍贵。应该是唐冲从哪里带回来的。 送这么高档的东西，刘双双真的舍得？ 412 万年之恋?嫡女要翻身(24) 唐玖芬露出一个讥笑的表情，但瞬间又收住了，把盒子盖上递给玖若：“二妹妹就收了吧，不然我回去不好交代。” 玖若心里是提防着的，盒子打开之后，并没什么特殊的状况出现，于是收了盒子。 珍嬷嬷托着一个托盘进来，将一盏茶放在唐玖芬面前：“大小姐，请喝茶。” 唐玖芬眼皮也没抬：“放下吧。” 玖若不知道唐玖芬如果看珍嬷嬷一眼的话，会不会以为自己见鬼了。 在玖若还想着这件事时，珍嬷嬷把杯盖打开，递到她面前：“二小姐，请喝茶。” 玖若一点都不渴，根本不想喝，但珍嬷嬷给她使了个眼色。玖若会意，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唐玖芬刚才说了那么多话，还要顶着对玖若的不屑，假装姐姐的样子对她苦口婆心，早就口干舌燥。 她见玖若拿起茶就喝了，她也跟着端起自己的茶杯小抿了一口。 唐玖芬完成了任务，就起身提出要回去。 玖若当然不会留人，还让叶儿亲自送了她出去。 屋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珍嬷嬷凑到玖若耳边，低声说：“茶是夜侍卫让送的，说必须要小姐喝了。” 夜侍卫？玖若隔了两秒才反应过来珍嬷嬷说的是暗夜：“这么说，那个盒子里真有什么？” 玖若瞄了眼放在旁边的盒子。 “这个……老奴不清楚。” “我要出去一趟。” “小姐，恕老奴多嘴，表少爷如今在府内，你最好不要到处乱走。”珍嬷嬷也怀疑唐玖芬有后招，原本是不打算让她进院子的。 珍嬷嬷准备叫叶儿去赶人，暗夜就出现在她面前，让她静观其变。 暗夜是徐家留下的侍卫，珍嬷嬷哪敢不听他的话。 “我知道了。”玖若嘴上说知道，脚下已经开始行动。 暗夜没有故意躲开玖若，她在后院的林子外面找到了他：“你在等我吗？” “嗯。” 玖若听暗夜的“嗯”听了不少，但今天的这个，怎么听着有点甜？ “唐玖芬给你的礼物里面有东西。” 玖若一愣：“可我怎么没事？你让珍嬷嬷给我茶里有解药？” “对。” “我也有怀疑过盒子里有鬼，可唐玖芬自己不也在吗？她就不怕自己出问题？”玖若就是想不通这一点，所以才大意了。 “这种毒比较独特，放进去的时候是液体，蒸发的过程中释放毒物，唐玖芬把毒关在盒子里，一打开就遭殃。她清楚这种毒的话，应该提前吃了解药。” “什么毒那么特别？” “不知道。但我找到了唐玖芬联系的那个人，他亲口说的。因为怕你中毒，急着回来，也没问他那是什么。” 玖若不得不为暗夜鼓掌：“所以你找他要了解药？” “他说，解药即毒药。” “我去！那我岂不是中了两次毒？” 暗夜嘴角抽了抽：“重点在这？” “等等，你的茶并没有特意给我泡，而是里面放了那种东西，我负负得正了，而唐玖芬自认为服了解药，结果因为喝了你的茶而中毒了？” “对。” 玖若神色一沉：“那个卖药的，你处理了吗？” 他能和唐玖芬一个闺阁女子联系上，证明两人之间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难保他不会叛变，私下告诉唐玖芬，甚至拿药去找她要更多的钱。 “那药对于一般人来说，没有太大的毒性，就是能让人昏昏欲睡，类似于迷药之类。我给那人喂了，然后拿走了他全部的药。” “我天，你这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还真够狠的。”玖若微微一笑，心里想，不过我喜欢。 “唐玖芬还毒了一个人。”暗夜淡淡地说。 “谁？” “刘双双给你的那两家人里，有一个跟你年纪相仿的男生，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 “没有。”暗夜那么好看，玖若现在对哪个男的都没兴趣，何况是一个小厮，她哪里会拿正眼看他。 “你这里头有个丫头被她收买了，如果你没出来找我，那个丫头应该会把你带到小厮那边。不过还好，唐玖芬没太大的胆子，只是想让你们在一起躺上一阵，够她时间去喊人。” 玖若咂了咂嘴巴：“也是够狠的。” “我一开始不想阻止。”暗夜背过身去。 玖若一阵错愕：“为什么？” “这样你就可以不用嫁给徐逸川。” “……”玖若在暗夜身后捶了他一拳，“好啊，你都学会借刀杀人了？” “反正我知道你们之间没什么，我也不介意。” “滚！”玖若用力推了暗夜一下。 暗夜一个踉跄，转过身：“可是认真想想，我好像不想你和其他任何的人躺在一起。” 玖若噗嗤一笑。 “就是犹豫得有些久，耽误了时间。” “那唐玖芬那边怎样了？她差不多毒发了吧。”玖若还是有种想要看好戏的心态。 “你不是说我擅长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 “你……”玖若指指暗夜，“你不会也给她安排了一个小厮吧？！” “嗯。现在差不多可以找人过去了。” 玖若思考了两秒：“算了，你去吧，我不参与了。你说的那个丫头是谁？” “金儿。” “知道了，你快去。”这回恐怕没人说玖若下个月嫁到徐家，是压了姐姐的一头了，大约唐玖芬这几天就要嫁人。 玖若目送暗夜离开，还对他的背影挥挥手。 身后有人的感觉就是优秀。 玖若找来了叶儿，问她：“你这几天有没有发现，金儿有什么反常的行为？” 叶儿想了一阵：“没有。” “有没有见过她出了院子联系谁？” “啊……她和梅嬷嬷走得很近。”叶儿想起金儿好像经常和梅嬷嬷谈笑风生的。 “知道了。” 梅嬷嬷，就是那个小厮的妈。她的丈夫被派出去看管铺子，儿子经常出入给她带点东西。 没想到这亲妈把主意打到自己儿子头上来了。想和玖若生米煮成熟饭，然后混个唐家二小姐丈夫的名衔？ 这如意算盘未免打得太响了吧。 也难怪能合作起来，这个计划简直各取所长，一石二鸟。 413 万年之恋?嫡女要翻身(25) 玖若走了出去，在下人的房间那边找到了梅嬷嬷。 “二……二小姐。”梅嬷嬷见到玖若好像见了鬼一样。 “你那个儿子呢？我想见一下他。”玖若不露声色。 梅嬷嬷瑟瑟发抖：“他……他今天有点不舒服，已经睡下了。” “是吗？请问哪个主子找一个小厮，还会有人跟我说他睡下了？我是小姐还是他是少爷？” “这……这……他是真的身体不适。您有什么事要找他，告诉我，嬷嬷会去办的。” “是吗？我有个铺子想给他看一下。”玖若抠着指甲说。 梅嬷嬷眼前一亮，难道二小姐不知道那件事？那还好。可是她为什么没有中毒？“二小姐，这事不急的话，可以明日再商量吗？” 她家小子才十五岁，要是能得到二小姐的赏识，这么小就给他铺子管，那她真是倍儿有面子，在府里行动起来可以带风了。 这么说来，难道二小姐一眼就看上她家小子了？ “那算了，我去找长贵。”玖若转身就走。 长贵是另一家人的长子，也不过十二岁。 “小姐，二小姐。”梅嬷嬷绕到玖若面前，“长贵他还小。您看……铺子的事还是我家小子比较合适。” “嗯。我看你们家是想把我的铺子全管了吧。”玖若后退了两步，她是一点都不想靠近这个老嬷嬷。 梅嬷嬷一愣，没反应过来玖若是什么意思。 这时，叶儿急急忙忙跑过来：“二小姐，大小姐那边出事了。” 梅嬷嬷听了心里咯噔一下，整个人像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 “出什么事了？”玖若故意问。 “大小姐与人有染。”叶儿凑到玖若耳边小声说。 玖若没管叶儿说的是什么，反正无论她怎么说，玖若都决定要看梅嬷嬷一眼。 梅嬷嬷心里有鬼，以为事情败露，准备跪地求饶。 哪知玖若一甩水袖：“走，看看去。” 自从落水醒来之后，玖若还是第一次踏足唐玖芬的院子。现在熙熙攘攘的，院子里塞满了人。 玖若看到一个黑影从身边闪过，她能感觉出来那是暗夜。 玖若拍了拍叶儿：“你在这站一会，别上前去，以免波及无辜。” “小姐，你去哪？”叶儿回头问。 “马上回来。” 玖若跟着暗夜的身影走到一棵树后面：“梅嬷嬷心里有鬼，估计会和金儿做些什么，你去提点一下珍嬷嬷。” “行。我把她那儿子丢出去，你回头别找。这件事也不要把自己弄进去。” “好。”虽说是唐玖芬一手一脚策划的，但要是玖若的院子里有一个同样中毒的男人，那别人会联想成什么？ 要不就玖若是始作俑者，要不烧不到玖若身上，但大多数事情都是暗夜做的，会连累到他。 玖若很快就走回叶儿身旁：“里头怎样了？” “夫人在哭闹呢，刚刚有人去请了老太太。” “嗯。” 没过多久，郑三娘在张嬷嬷的搀扶之下走了过来，她一眼看到了站在人群最外围的玖若：“二姑娘，出了什么事？通传的人说得支支吾吾。” “老太太。孙女也是听到有丫头说大姐姐这边出事了，这才刚到，还没挤得进去呢。”玖若说起慌来脸不红眼不眨的。 郑三娘见玖若站在最外面，对她的话不疑有他。 “你们都让一让，老太太来了。”玖若主动为郑三娘开路，顺便自己过去凑上热闹。 不断地窃窃私语的丫头婆子们听到玖若的话，马上给郑三娘让出了一条路。 郑三娘不知道怎么说玖若好，她原本想让张嬷嬷打听清楚才选择要不要管，现在没有办法了。 郑三娘刚走到院门，刘双双就扑了过来，跪在她面前。 玖若慌忙躲开。这一跪，她是绝对不能受的。 “娘，你要替媳妇作主，替芬儿作主啊！”刘双双哭喊道。 “发生什么事了？”郑三娘还是完全不知情。 刘双双一愣，这么多人等着看热闹，这事她是不能直接开口说的。 张嬷嬷已经问到了什么，伏在郑三娘耳边说了几句。 郑三娘脸色一变：“胡闹！” 说完，率先进了屋里。 刘双双跟了进去。 玖若当然不会进去，可身边走过来一个人，是唐玖宁：“是你做的吧？” “嗯？我做什么了？”玖若一脸茫然。 唐玖宁观察了玖若一阵，感觉她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我告诉你，你这样做对你，对你亲弟弟一点好处都没有。” “不是……你能不能先告诉我，大姐姐出了什么事？”玖若故意用大家都能听到的音量说。 正常状态下，什么都不知情，这个音量说话是很正常。 唐玖宁瞪了玖若一眼，把她拖到一边：“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嗯。刚听说就过来了，还是和老太太一起到的。” 唐玖宁听了就没有怀疑了。老太太是在刘双双对这件事毫无办法之后，才被叫来的，玖若和她一起来，那就是什么都不知道。 “大姐姐和一个男的在一起了。”唐玖宁故意说得很模糊。 她毕竟年纪小，发生这样的事情，还是有点手足无措的。自己的娘现在也是乱七八糟的，根本没法安慰她。 一开始她有几成肯定是玖若做的，可经过她这么一问，她又相信了不是玖若。没有人能安慰道她，她决定要和玖若结盟。 玖若听了有些惊讶：“内院怎么会有男人？” “我们现在也不知道。大姐姐只会哭，什么都不说。那个男的一个劲地解释说自己中毒了。” 玖若听出一点端倪，那个人知道自己是中毒？难道不是府里的小厮？ “二姐姐，你要是聪明的话，就听我说。大姐姐出了这样的事，现在对你的影响是最大的。” “为什么？”玖若这回真是一脸茫然，她绝对不是装的。 “你傻啊，你下个月就要嫁人，大姐姐出了这事，要是传出去，徐家要不要你都说不定。”唐玖宁一副怎么你就这么笨的样子。 玖若听了竟然心中一喜，她现在有点想把这事给公开出去了。如果徐家主动取消婚约，那她也不用费力气去想该怎么解决这件事。 414 万年之恋?嫡女要翻身(26) “还有，你弟弟现在记在我娘的名下，他是男的，将来要撑起整个唐家，他大姐姐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唐玖宁说出了威胁的感觉。 玖若想想也是，在这个年代，名声什么的比钱都要重要。 说起来，她就见过那个弟弟没几面，现在想起来，连他长什么样子都记不得，他们之间，真的能有这种两肋插刀的感情？ 不过，玖若房中起码有一个人是希望唐玖安一帆风顺，前程似锦的。珍嬷嬷能这么为徐云，也是给徐云面子，才对玖若好些。 要是玖若不顾唐玖安的前程，估计珍嬷嬷要对她下手了。 玖若和唐玖宁说着话，被叶儿提拔上来的青儿找到了她：“二小姐，三小姐。” 她先是见了礼，然后说：“二小姐，珍嬷嬷说让你回院子里，她找你有点事。叶儿呢？” “那我先回去，你找到叶儿也一起回去。”玖若对青儿说。 青儿点点头，挤进人群里去找叶儿。 由始至终，青儿目不斜视，好像对那些看戏的人在看什么一点兴趣都没有。玖若对她产生了一种赏识之情。 “三妹妹，我屋里有事呢，我就先走了。”玖若也不想再凑这个热闹。 “我说过的话，希望你记得。”唐玖宁不放心。 “三妹妹，我再笨也明白。徐家这么好，我也不想失去这门亲事，我今天什么都没看见，更加不会说出去的。” 唐玖宁松了口气，她知道玖若身边有徐家的人，她真怕玖若莫名其妙就告诉了徐家。 反正这件事唐家就家里的下人知道，还有他们几个，等爹爹来处理，肯定会把事情都压下去的。 玖若回到院子，珍嬷嬷留了她一人在房里，就对她拉下了脸：“小姐，大小姐那边的事，你着实不应该过去凑热闹。” 玖若也猜到珍嬷嬷叫她回来的原因。而她自己也想走了。 “我本来也不想去的。可是有人特意通知叶儿，让她告诉我，我不去一趟岂不是更加奇怪。” 珍嬷嬷一愣，这孩子好像真的长大了，懂得顾及前因后果。 “嬷嬷放心，老太太看着我和她差不多时间到的，我也没进里面看。” 珍嬷嬷点头：“那就好。” 虽然珍嬷嬷并不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但茶水里有药这件事，她还是清楚的，药还是她亲手放下去的。 玖若怕珍嬷嬷心里不安，于是大概跟她讲了一下茶水的秘密。 珍嬷嬷听得一愣一愣：“这么说是金儿和梅嬷嬷凑合着大小姐想害你？” “嗯。暗夜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珍嬷嬷点点头：“我明白了。” 这件事最终以唐冲大发雷霆结束。 玖若没想到的是，暗夜丢给唐玖芬的那个人不是小厮，竟然是卖药的那个男的，然后正好府里又有人看到卖药的和唐玖芬有来往。 把唐冲气得甩了唐玖芬好几个耳刮子，打到人都完全懵了。 刘双双哭得梨花带雨，唐冲也不为所动。 郑三娘是个享福的，一点都不想掺和这些狗p事情，挥了挥手让唐冲处理，自己以身体不适为由回了房中休息。 后来据说唐冲给唐玖芬安排了一门亲事，是隔壁街方家那个最小的庶子，听说腿脚有点不方便，一直找人介绍都没找到。 方家有很多的地，唐冲去找人说亲时，让人从旁敲击，等方家以为唐家是看中了他家的地。 方家很大方，直接给了唐玖芬两百亩做嫁妆。 唐玖芬这回不嫁也得嫁了。 至于那个卖药的怎么样，玖若不知道，或许暗夜会知道唐冲会怎么让他噤声，可这个结果，对于玖若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刘双双被唐冲禁足，让唐玖芬搬到她的院子里，让她盯着女儿备嫁。 唐玖芬从一开始哭闹，反抗，咒骂玖若，说玖若院子有鬼，然后到最终变得悄然无声。 她一个劲地说是玖若做的，可唐冲审问过那个卖药的，的确与唐玖芬认识，还见过面，药是他的。 那唐玖芬还怎么洗？无论她怎么闹，在唐冲心里，她的底子已经黑了。 唐冲根本没找玖若问这件事。他不想打扰玖若备嫁，她只要好好地嫁到徐家，那唐家和徐家的纽带就更加稳固了。 这种利益大好的事情，让他牺牲掉另一个女儿的幸福，那又如何？ 玖若觉得暗夜玩得太大，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让暗夜调查过方家那个小儿子。 说是文弱斯文，一副书生的样子，为人也比较厚道，年纪比唐玖若大4岁，那也差不多了，对方人好，总好过唐玖芬老师觊觎徐逸川。 虽然玖若不想嫁给徐逸川，但并不表明她会把徐逸川双手奉送给唐玖芬。一个好女人富三代人，唐玖芬嫁去徐家，实在不合适。她只会毁了唐家的一夫一妻制。 徐逸川在京城这么有名，玖若就不相信，她不嫁，就没人想要嫁给他。京城想进徐家的，估计能绕城一圈。 总之，只要不是唐玖芬就好。 金儿已经被珍嬷嬷许配给了浣洗房那些老姐妹的亲戚，金儿想哭闹着不走，也哭不出来，因为珍嬷嬷找暗夜要了哑药。 这事珍嬷嬷不让玖若沾手。 至于梅嬷嬷的那边，男人在外面管着铺子，她不想失去那些东西，珍嬷嬷又故意在她面前处理了金儿的事，把梅嬷嬷吓得连儿子都不敢找。 珍嬷嬷告诉她，儿子被送出去了，但没说送到哪里。 又请了她的男人回来，告诉他这件事，让他把梅嬷嬷给领出去。 玖若很感谢珍嬷嬷，因为这事如果给她处理，她肯定不懂得如何下手。玖若骨子里还是有着一种善意，哪怕对方害了她，她都不会真的把他们往死里整。 玖若妆模作样地在房里做着女红。 万万没想到，唐冲未经通传，就进了她的屋里。 看到唐冲的那一瞬间，玖若是有些心慌的，毕竟她这回是真的做了亏心事。 “父亲。”玖若连忙起身福了福。 珍嬷嬷退到一边站着。 415 万年之恋?嫡女要翻身(27) 唐冲看到玖若因为急于要和他见礼而落在地上的嫁衣，走了过去捡起，交到玖若手上。 唐冲忽然有些感慨，要是唐玖芬能有玖若一半的懂事，他就舒服得多。 “你先出去。”唐冲回头对珍嬷嬷说。 珍嬷嬷点点头，出去还带上门。 玖若把嫁衣放到床上：“不知父亲来找女儿，是因为什么事呢？” 唐冲的表情没有异常，也没有一丝愤怒之类的，反而和蔼和亲地看着玖若：“爹来跟你商量一件事。” 玖若眨眨眼，有什么事值得他亲自驾临？还用“商量”这个关键词。 “父亲请坐。”玖若给唐冲拉了一张凳子。 唐冲坐下：“这几年来，委屈你了。” 玖若一怔。唐冲不但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反而是来道歉的？有人能告诉她发生什么事了吗？ 看来暗夜在潜意识的时候，也有他的好处啊。 “芬儿房里的事，你应该都有听说了吧。”这几天动静这么大，哪怕玖若懂得独善其身，不参与其中，恐怕也听院子里的人说过好几遍。 “嗯。” 唐冲点点头，他之前去问过唐玖宁，她假装什么都不懂的样子，但唐冲是谁，他看出来唐玖宁不是真的不懂，只不过想把自己保护起来，才装作不懂。 唐冲对唐玖宁有些失望。 他禁足了刘双双之后，奶妈带着唐玖安去了郑三娘房里住。孩子竟然没有哭喊着要找娘，唐冲不得不重新思考，刘双双在自己唯一的儿子心中的地位。 “这件事你怎么看？”唐冲是有意要考玖若的。如果这点事都不知道怎么处理，将来去了徐家，也只有被徐家埋怨的份。 唐玖若是闸郡这个小城里足不出户的姑娘，跟京城那些从小琴棋书画教育着长大的，肯定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如果她嫁过去，徐家觉得她不是可造之材，嫌她太过小家子气，撑不起徐家的未来，那两家之间的关系，一定会遭到破坏。 唐玖芬的这件事，让唐冲看到了唐玖宁和唐玖安的态度，从而醒悟过来，他一定要趁这点时间提点一下玖若。 她千万不能像唐玖宁那样，只顾自保，完全不考虑其他人的感受。 就连唐玖芬和唐玖宁两人有母亲的教诲都成了这样，玖若这个已经五年没有亲娘了，她又会好到哪里去。 唐冲承认，他一时冲动答应了这门亲事，而现在他才知道心慌。 玖若摇摇头：“大姐姐不会做出这种事的，父亲有没有查到，是被什么人陷害了吗？” 唐冲就是查过，她自己害人终害己：“她说药是买来防身的。可一个姑娘家，防什么身？” 玖若低下头。 “还有一件事，卖药的人说，他说才继承师父的衣钵，说他师父多年前就和唐家的女眷有来往。”唐冲一直在观察着玖若。 玖若心里一惊，多年前？卖药的为了撇清自己，肯定会把什么都说出来的。 唐家不可能把大小姐嫁给卖药的，他要不就是死，要不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清楚。 唐冲发现玖若神色间有变化：“卖药的说，芬儿是想拿要害她的姐妹，这事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玖若心中千回百转了一阵，过去柜子那边把唐玖芬送来的那只盒子递给唐冲。“这是大姐姐送给女儿添妆的。您可别打开。” 唐冲手上的动作顿住。 “那天大姐姐非要女儿打开它，其实女儿已经中毒了。要不是暗夜……也就是表哥留给我的那个侍卫，是他及时发现，给我解了毒。” 唐冲皱眉。他还以为刘双双把家管得很好，哪里知道里头竟然有这样的内幕。 “后来传出大姐姐那边出了事，我就更加不敢讲了。这个盒子父亲可以拿回去找人鉴定一下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毒药。”玖若指了指盒子。 玖若再没多说其他，唐冲想的是，唐玖芬是玩毒，把自己给玩了进去，不会联想到玖若这边有什么猫腻。 这联合起唐玖芬一个劲地咒骂玖若，也就可以理解了。 “卖药的师父已经不在世上，没法肯定他说的话是不是真的。这件事，还是由它过去好了。”唐冲瞄了一眼那个盒子，他真没想过来女儿这边一趟，竟然能得到实体的毒药。 玖若装作突然想起什么的样子：“父亲，珍嬷嬷曾经是娘院子里的人，她跟我哭诉过，说娘生我的时候，被人下过毒，还好她及时发现了，没有酿成大祸。” 唐冲瞠目结舌。 “可是生弟弟的时候，娘就没有那么幸运了。珍嬷嬷被人拖着没有发现，娘就……”玖若说着抽泣起来。 唐冲一阵心痛，但他还是厉声说：“这件事没头没脑的，不要随便乱说。” “女儿明白的，就是听爹爹讲起下毒的事情，我才想起这件事。”玖若圆得滴水不漏。 唐冲眉头一挑，多久没听过这个女儿叫自己爹爹？他心下一软：“你以后嫁人了，不要忘了娘家是你的后盾，要是徐家的人对你不好，你随时都可以回来。” 玖若看了唐冲一阵，点点头。她明白，唐冲哪怕知道了真相，他都不会真正去管这件事。 是玖若心急了，现在出现了打草惊蛇的状况。 也是，唐家一辈子的英明，怎么可能会让小妾毒杀正妻的事情流传出去。 唐玖芬的一件事已经够唐冲焦头烂额了。 “爹爹，女儿明白的，唐家就是我的一切，我会保护好唐家。”玖若急于向唐冲证明自己的立场。 她感觉自己操之过急，这样一说，等于把蛰伏了许久的珍嬷嬷给供了出来。也不知道唐冲会不会念在珍嬷嬷这么多年以来依旧照顾着徐云的院子，其他的一概都没说。 反正，卖药的那个应该是活不长了。 “徐家的那个侍卫，你也不能把这些告诉他。”唐冲声厉色正。 “女儿知道。这些年来，爹爹还留着娘的位置，女儿已经很感激了。女儿出嫁之后，肯定会恪守妇道，相夫教子。希望爹爹能多关心一下弟弟。”玖若说得很慢，语气非常的坚定。 416 万年之恋?嫡女要翻身(28) 反正她说的是出嫁之后，她都未必会嫁给徐逸川，所以建立在这个前提之下的誓言也就不成立了。 唐冲听到玖若提起弟弟，好像才想起来，那个儿子是正妻的儿子。 唐冲长长地吁了口气，女儿心里还记挂着这个弟弟的未来，那就一切都好办，只要她心里还是有唐家的，那么他担心的那些事情都不会发生。 徐云不在了，玖若作为唐玖安的亲姐姐，挂念着弟弟也实属正常，唐冲也希望他们姐弟之间能有一定的感情，这对于唐家和徐家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回头让奶妈把安儿送来陪你玩几天。他年纪虽小，也要当小舅子了。”唐冲一说到这里，就忍不住呵呵一笑。 “好。”玖若悄悄地松了口气。 反正唐冲不敢得罪她，不想得罪她就好。 唐玖芬匆匆出嫁，但方家给的嫁妆很是丰厚，这件事在闸郡成为了所有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有说好的，有说羡慕的，也有一切负面的评论。 唐玖芬回门的当天，是夫婿陪着一起来的，请而然和叶儿出去看了，回来之后形容他们俩挺般配。 刘双双显然也是满意新女婿对女儿的态度，虽然他腿脚不是很好，但也不至于不能行动的那种，而且长相又不赖。 郑三娘一时高兴，派人来请了玖若他们姐妹过去叙旧。 玖若以备嫁为由推了。 她可不想看到唐玖芬，又戳中她的痛点。 她能得夫婿喜爱，是她的福气。要是因为玖若的出现而造成她当场崩溃，那就不好玩了。 有小丫头说姑爷在外院派红包，让下人们得空的都过去拿。 珍嬷嬷看了玖若一眼。 “去吧，想去的都去，我这里也没什么事。”玖若挥挥手。 那几个年纪小的，顿时高兴得跳起来。 自从处理了金儿之后，珍嬷嬷提点了一下那几个长得比较国色天香的，让她们知道二小姐也是有手段的，她们总算没翻起什么风浪。 玖若也没想着要把这堆人带去，所以她们只要不作妖，随便她们怎么做。 她一个在府里不受宠的嫡女，甚至连继母继姐妹也能随便打压，丫鬟默默随便欺负的，能一时半会收拢得多少人心。 人有上进心嘛，是一件好事。她们能去挑选自己觉得更加有利的主子，也不是不能理解的。 “珍嬷嬷，你也去看看吧。”玖若笑着说。 “老奴要看着院子，人都跑光了。” “没事，你就去看看，大姐姐都带了些什么回来。” 珍嬷嬷眨了眨小眼睛：“好的。” 珍嬷嬷心里想的是，这件事可能她们下个月也要经历。只不过京城离闸郡那么远，二小姐估计应该不回门了。 这段时间唐冲以刘双双忙着准备大小姐的婚事为由，让奶妈带唐玖安过来玩。 奶妈刚开始是没有听话，她是刘双双请来的人，不用她收买，也怕她不发工钱。 后来唐冲知道了，直接让郑三娘转述了这件事。 郑三娘是不太同意，但也不想唐家唯一的血脉跟着唐玖芬她们母女呆在一起。 权衡利弊之后，她亲自让奶妈带了小少爷过去玖若的院子。 奶妈有老太太撑腰，就不怕刘双双了。 这几天玖若和唐玖安也算是混熟了。她之前有过照顾铁蛋的经验，所以和唐玖安交流起来，也没怎么费劲。 今天外面的人乱七八糟的，大家都为了去抢红包。 唐玖安自己一个人出现在玖若的院子。 而此时，玖若正和暗夜在房顶观景。顺便眺望一下外院的情况。 “二姐姐。”唐玖安在院子里乱转，想要找玖若，结果发现一个人都没有。 玖若听到唐玖安叫声，往屋子边上挪了挪：“我在这呢。” “二姐姐怎么到房顶上去了？”唐玖安抬着头问。 “奶妈呢？” “不知道，我自己来的。” “我们下去，还是你去带他上来？”玖若回头问暗夜。 暗夜呼地跳了下去。 唐玖安吓了一跳，第一反应是要哭出来。 “安儿，这位哥哥是二姐姐的朋友，他带你上来看风景，好吗？”玖若怕吓哭唐玖安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于是赶紧说。 “哦。”房顶对于唐玖安来说还是颇有吸引力的。 暗夜抱了唐玖安上来。 “哇！”唐玖安第一次体会到了登高望远的魅力，“这可以看到爹爹的院子，还可以看到老太太的。” 五岁的唐玖安已经认得整个唐府的布局。 暗夜放下唐玖安之后，就到了一旁坐下。 玖若扣住唐玖安：“过来这边坐，站着危险。” “二姐姐拉着我就不危险了。”唐玖安天真地说。他才舍不得那么好的风景。 玖若就拉着他的手，任由他到处张望。 她还以为自己和这个从小被别人抱了去的弟弟不会熟到哪里去，其实血缘的关系真的很奇妙，两人一见面，就很自然地说话玩耍，玖若至今仍然觉得很神奇。 唐玖安拉着玖若，一步步小心翼翼地走向暗夜，扯了扯他的衣服：“哥哥，你怎么坐那边去了？” “嗯。”暗夜应了他，但没给他答案。 唐玖安见暗夜不咸不淡的，撅了撅嘴，扑到玖若怀里：“姐姐，你们上来房顶做什么？” “看热闹啊。” “我就不喜欢去凑热闹，他们都出去了，不管我。”唐玖安一脸不满。 “你知道大姐姐嫁人，是怎么一回事吗？”玖若问。 “知道啊，她要到姐夫家里过日子了。” “如果二姐姐也要嫁人了呢？” 唐玖安一愣，眼泪在眼眶打转：“我不要二姐姐嫁人！” “安儿，姐姐们总有一天都会离开唐家的，你是唐家的未来，将来你也会娶一个你自己喜欢的女孩进来，和她一起生活。” 唐玖安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玖若：“为什么？” “就像大姐夫要娶大姐姐一样，将来你也要娶一个女孩子，组建一个家庭，热热闹闹的。”玖若语重深长。 她是想着要从唐家逃跑的人，不能在唐玖安身边留太久。如果说之前没有什么不舍，拍拍pp就可以走人的话，现在就的确很舍不得这个弟弟。 也不知道他长大之后，发现养她的母亲和他的亲生母亲之间，有血仇，他将要怎么面对。 417 万年之恋?嫡女要翻身(29) 玖若不求刘双双能教给他什么，郑三娘就更不必说了，只要不把唐玖安的三观扭曲了就算好事。 唐玖安还是不解。 玖若见他一脸茫然，拍拍他的小肩膀：“以后长大了你就知道了。” 唐玖安想了想，还是点头。 “二姐姐，你们嫁到姐夫家里，姐夫会对你们好吗？” “当然。”玖若用余光瞥了暗夜一眼。 刚好暗夜也在看她。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盯着她看。 唐玖安听到玖若的保证，终于露出一个纯真的笑容。 奶妈抢完红包之后，发现不见了小少爷，吓得整个人都发青了。 她不敢声张，发动几个老姐妹一起找。她们二话不说就先往河的那边走去。 玖若在房顶上看着她们几个人慌张地在院子里穿行，决定等她们自己找过来。 暗夜把他们两人送到地面上，自己则消失不见。 “二姐姐，哥哥好厉害。”原本对暗夜有些惧怕心情的唐玖安，此时已经完全为之所臣服。 玖若想到一件事，她想让徐家给唐玖安找个类似于暗夜之类的孩子，比他大上几岁，可以带带他。 不然让他一直在内院里生活到十几岁才交给唐冲带的话，一切都迟了。 奶妈没多久就找到玖若的院子，仿佛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二小姐，少爷在吗？” “在啊。”玖若让唐玖安在里屋玩。 奶妈长长地吁了口气：“我……二小姐，这件事……” “我不会说的，你把他带回去，以后盯紧他就好。府里那么多河水池塘的。” 奶妈拼命点头，她早已心有余悸。这一炷香的时间内，她已经想过了自己无数的死法。 还好小少爷只是来了找二小姐玩。 唐玖安被领回去之后，暗夜见那些人还没凑够热闹，于是又来找玖若：“我是想给你一点东西。” “什么？”玖若被他吓了一跳。 暗夜从怀里掏出一叠纸，你要的答案都写在上面了。 玖若打开一看，怀疑暗夜是在现代世界里生活多了，明明可以口头转述的东西，非要以文件的形式传递。 “你目的是要告诉我，你的字有多好看吗？”玖若撇嘴。 “留给你，谁要报仇给谁，别脏了自己的手。”暗夜说完，又准备走人。 玖若一把扯住他：“你呢？你的仇报完了吗？” “嗯。” 玖若没问他报仇的具体过程：“那……你飞鸽传书给舅舅，说我想提前去看看外祖母。” 暗夜眉头一挑，玖若是一直在等他报仇？其实她想走很久？她不是说不去徐家吗？这怎么又提前把自己送上门？ 玖若见暗夜站着不动，也不说话，于是问：“怎么了？” “你……要去徐家？”暗夜还是问了出来。 “去看外祖母，不是嫁人。顺便把这件事讲清楚。”玖若已经决定了，她要浪迹天涯，但一定不能坑徐逸川。 暗夜嘴角翘了翘：“好。” “小醋坛子。”玖若心里像灌了蜜似的。 暗夜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一个转身就不见了人。 珍嬷嬷一边走着一边训那些小丫头：“一个两个拿了红包还不回来。” “姑爷要作诗考老爷呢，肯定要看啦。”不知道是谁顶嘴。 “看，你会？你懂？”珍嬷嬷这段时间好像也开朗了不少。 玖若马上把那叠纸收了起来。 珍嬷嬷进来之后，左右看了两眼：“青儿跟叶儿呢？还没回来？” “没呢。”玖若随意地回应着。 “真不像话。”珍嬷嬷又走了出去找人。 玖若趁着这段时间，阅读了一下暗夜给的东西。 是关于徐云的死的。原来还真有人目击到刘双双去联系那个卖药的师父。这事实锤了。 但这些东西，要是交给唐冲，他肯定会毁尸灭迹的。 在珍嬷嬷回来之后，玖若很严肃地对她说：“嬷嬷，你还想为娘报仇吗？” 珍嬷嬷明显犹豫了。之前她是的确想报仇的，可是现在，看玖若变得那么开心，她又马上要嫁回徐家了，少爷也很懂事。 这些是她在浣洗房或者把自己关在徐云的院子里所无法看到的。出来接触的人多了，想法就不一样了。 大家只是一开始感觉珍嬷嬷阴郁，相处起来她只是一个比较严厉点的嬷嬷。大家相处起来也算愉快。 玖若也没有什么脾气，该强的时候强，平常又没架子。这让珍嬷嬷感受到了曾经在徐云身上没有感受过的东西。 “嬷嬷，其实娘已经不在这么多年了。我们留得青山在，也不是非要报仇。我和安儿，我们这群人活得好，活得高兴，在他们看来，已经足够苦大仇深了。” 珍嬷嬷一愣，抓起玖若的双手：“嬷嬷活了这么多年，还没小姐你通透啊。” “这段时间真是多谢嬷嬷，嬷嬷为我管院子，太辛苦了。”玖若是真诚感谢珍嬷嬷的。 “我的傻小姐，怎么会辛苦呢。要不是你，我还在浣洗房里洗衣服，那岂不是更辛苦。现在动动嘴皮子就有人做事了。” “呵呵。”玖若被珍嬷嬷的说法逗笑了。 玖若不知道自己以探亲的理由去了徐家之后，会发生些什么事，但这些人，是不会带太多人去的。 珍嬷嬷和叶儿、青儿几个就够了。最怕就是外面那些铺子，她一走，恐怕要让刘双双吞并。 玖若想着等徐家那边给消息的这几天，赶紧写一些证明下来，把铺子交给唐玖安之类的。 可又不能让唐冲在她逃遁之前收到这些证明，那应该放在哪里比较好。 玖若想了想，决定找个盒子，把徐云的被害资料一并放进去，交给珍嬷嬷保管。 这是玖若暂时想到最保险的办法。 一切还是等去了徐家再说。 徐家那边的消息很快就到了。 唐冲看到书信说，徐家的老太太甚是想念玖若，希望让玖若提前过去陪一下老太太。 这件事徐飞尘是愿意的，老太太的身体每况愈下，他都有些担心她能不能等到玖若过门。要是等不到，那还得三年之后再娶。 虽然已经择好日子，但早些让玖若过来，到时候哪怕是要等三年，玖若也是在徐家里等，这跟已经娶过来没太大的区别。 418 万年之恋?嫡女要翻身(30) 唐冲收到书信之后，禀告了郑三娘，立马找人送玖若过去。 玖若就带了一点的衣物首饰，还有珍嬷嬷她们三人，踏上去往京城的路上。 刘双双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走了，把她气了个半死。 自从唐玖芬出事之后，刘双双就明显感到唐冲不再信任他，由从前的一个月有半个月都歇在外院，到现在没事根本不进内院。哪怕进来，也是去找郑三娘的。 刘双双自知理亏，要不是她有前科再现，唐玖芬也不会认识到那个卖药的，还要学着她药人，她有口不能辩，害怕一不小心连自己都栽进去。 现在看到女婿虽然腿脚不太好，但为人还是不错，芬儿过去也挺满意的样子，刘双双就更加不敢说话了。 玖若他们还没出城，暗夜就换下了唐家请的车夫，亲自驱车赶往京城。 叶儿进唐府之后几乎没有出来过，青儿也是个没什么见识的小丫头，这趟一出来就是出远门，两个小丫头吱吱喳喳的，很开心。 珍嬷嬷的意思是分开马车坐，但玖若见马车那么宽敞，大家一起路上有说有笑的，时间也过得比较快，就全部人挤在一起了。 玖若不担心暗夜没跟上，反正她有种自信，无论她去到天涯海角，暗夜都能找得到她。 这次又不是去天涯海角，不过是去徐家而已，他又不是不认识路。 马车走上了官道之后，停了下来休息，玖若才知道暗夜早就把马车的车夫换成了自己。 她忍不住嘴角上扬。 暗夜会意，也对她笑了笑。 一路变得春光明媚。 珍嬷嬷是在留宿的时候，才发现车夫就是那个带着玖若爬房顶的人。 叶儿也认出来了：“是你驾的车？” “嗯。” 珍嬷嬷知道暗夜是徐家的人，由他来护送是最好不过了。但她不知道暗夜是什么身份，于是对叶儿说：“别仗着小姐对你好就没大没小的。” 叶儿吐了吐舌头。 青儿不敢明目张胆地说，而是扣着叶儿的手臂问：“他是谁？” 珍嬷嬷挑眉，对玖若说：“看你，把人惯成什么样了？” 玖若一笑置之。 历经几天的奔波，终于到了徐家。 徐家的人早已提前收到消息，全部等待徐府外面。 暗夜上前见了个礼。 显然徐家的重要任务都认得他，徐夫人甚至笑着对他说：“回来了就好。若儿呢？” “马车里。” “好，好。” 徐夫人亲自上前，帮着叶儿把玖若扶下车。 “玖若见过舅母，舅舅，见过表哥。”玖若显得落落大方。 徐夫人没怎么见过徐云，但看到玖若正脸的一瞬，也觉得她和小姑子真的很像。这回好了，老太太总算能有个寄托。 徐飞尘高兴得脸上一直挂着笑容。 当徐夫人看到珍嬷嬷时，愣了愣。唐家没人了吗？怎么这个嬷嬷丑成这样？但徐夫人没有露出声色，还对珍嬷嬷点了点头，心想回头再给她配个嬷嬷也不难。 徐飞尘也觉得唐家有点过分，给孩子这么个嬷嬷。徐逸川好像知道徐飞尘的想法，在他耳边说了关于珍嬷嬷的事情。 徐飞尘这才神色有所松动，既然是孩子自己要求的，那就没关系了。 一行人先去拜会一下徐家的老夫人。 老夫人也是，人到门口时就有人通传了她。她已经梳洗好，等了半天还没见人，差点想要找人去催了。 玖若就在所有人的簇拥之下进来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玖若直接在老夫人床前跪下：“玖若见过外祖母。” 在唐家，她只能跟着下人叫郑三娘做老太太，而这里，是可以真真切切地喊一声祖母。 这让玖若有感而发。 “起来，快起来。你们站着做什么，快扶小姐起来。”老夫人高兴得不得了，听声音怎么也不像外界所传，是即将就木之人。 老夫人说的是小姐，而不是表小姐。这句话在场所有人都听出其中的意味深长。 “过来，过来给外祖母看看。”老夫人早就心急了。 玖若走过去，假装犹豫了一瞬，在坐在老夫人的塌上：“外祖母。” 老夫人上上下下看了她好几遍，嘴里喃喃自语：“像，是真的像啊。一定是云儿在天有灵，给我留下一个念想。好，真好。” 看着老夫人迸出泪花，徐夫人首先跟着哭了。接着旁边的那些小丫鬟也哭了起来。 徐飞尘转身走了出去。 徐逸川看了玖若一眼，也跟了出去。 老夫人把玖若的手放在她的手心：“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这一番折腾好像用尽了老夫人所有的力量，没多久就觉得乏了，她身旁的丫鬟和婆子服侍着她睡下。 玖若看着老夫人睡着，才跟了徐夫人出去，徐夫人给玖若安排了一处距离老夫人这里不远的院子。 虽然他们都说是小院子，但比在唐府的不知道要宽敞了多少倍。 “若儿，院子里的丫鬟和婆子都是给你的，你把她们安排好就行。你就在这里安心住下。” “好的，谢谢舅母。”玖若点点头。 “如果唐府的那些丫鬟婆子，你有谁需要带来的，列个名单给我，我回头安排她们过来就是。” “嗯，谢谢舅母。” “看你这丫头，不用跟我客气的。好好休息，周居劳顿辛苦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徐夫人自己没有女儿，她看玖若是越看越喜欢。 玖若点头的时候，自己都不自知，一滴眼泪滑落。这种来自慈母的疼爱，她一辈子……不对，好几辈子都没有真切地感受过。 徐夫人以为玖若千里迢迢来到京城，突然开始想家，所以才哭的，她揉了揉玖若的头发：“傻孩子，来到这里，就把这里当成是自己家一样就好。” “嗯。”玖若开始明白，为什么暗夜非要她嫁给徐逸川。 原来徐家真是一个适合安家的地方。可惜她不是徐夫人的女儿。 珍嬷嬷见玖若发呆，也以为她是想家了：“小姐，徐家这边多好，你不用想太多。” 玖若回头对她笑笑：“我没想家，就是在想，如果我是舅母的女儿，那该多好。” 可是，世间之事，并无如果。 419 万年之恋?嫡女要翻身(31) “我的傻小姐啊，你现在就是舅奶奶的女儿啊。”珍嬷嬷对这个结果很是满意。 没想到这么多年，她还有机会回到徐家，回到这个生她又养过她的地方。所以她是很开心的。 玖若笑笑，不置可否。 玖若现在每天的工作就是，过去陪一下老夫人，又跟徐夫人说说话，没别的事情。 徐家的下人要比刘双双给她的那些好管多了，个个都中规中矩的，没有费珍嬷嬷多大的力气。 这些人显然都是精挑细选过，她们没有因为珍嬷嬷的长相表现出一丝奇异的情绪，尤其是领教过珍嬷嬷的行事作风之后，一个个全部服服帖帖。 徐夫人给玖若这些人，原本也存了要考验一下她的念头。毕竟玖若将来可是徐家的主母，没点能耐可不行。 徐夫人来到玖若的院子，看到没几天，这十几人全部井井有条，该做什么做什么，一个躲懒的人都没有。她心下就更高兴了。 可能全场只有玖若一个心急。她来了徐家，见过老夫人，也算是无所遗憾了。她的目的是来拜会过徐家的人之后，和暗夜远走高飞的。 哪知道徐家的戒备比唐家要森严得多，府内也有不少和暗夜旗鼓相当的高手，别说远走高飞，她现在是插翅难飞。 玖若来到徐家，再也没有人可以欺负她，暗夜自然也恢复了夜初辰的身份，回到徐逸川身边。 玖若实在太后悔了。 加上来到徐家之后，徐夫人说明，婚嫁用品由徐家来准备，意思是不把玖若还回唐家了。 现在玖若想见暗夜不成，想搞点事情也不成，整个府里只有三个真正是自己的人。 要是不能和暗夜在一起，难道这辈子得嫁给徐逸川，等下辈子再相遇吗？玖若心里隐隐有个念头，他们要是错过了这辈子，就再也不能相见了。 不行！得要有所行动。 玖若借着出去逛街的名头，找了几个看起来非常八卦的大妈，又给了她们一点钱，让她们传一下唐家的坏话，对象是徐家的人，其他人不能说。 闸郡的事情能传到京城来，肯定不能是什么小事。玖若只好拿了唐玖芬来开刀，尽管不太人道。 这些天下来，玖若才真实地感受到，老夫人的身体真的撑不了多久，她也没其他的事情做，就尽可能地留在老夫人身边，算是替徐云尽尽孝。 关于唐玖芬的那些事传进了徐家，徐夫人知道之后，心中带着一丝怨气去找了徐飞尘。 徐飞尘也隐隐约约听到过大概：“他们唐家也太欺负人了。” “虽然我这样说姑爷不对，但他把小妾扶正就算了，那小妾竟然连主母都不会当，自己亲女儿人还能弄出那样的事情。” “就是。”徐飞尘已经有些义愤填膺。 “川儿这边怎么办？若儿始终是唐家的人，外头人肯定觉得，她被带坏了。” “若儿有没有被带坏，我还能看得出来。”徐飞尘拍了拍桌子，“真是岂有此理。” “这事千万不能让娘知道。” “那当然。我去和川儿商量一下怎么处理。或者是谣传也说不定。” “我感觉不是谣传。如果是谣言的话，他们唐家怎么一声不吭就把大女儿给嫁了？一开始我以为唐老太太古板，不愿意若儿压那大的一头。没想到其中又这么一出。”徐夫人叹气。 徐飞尘皱眉，这可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我去查查。” “如果是真的话，我们家娶若儿的这件事……” “这事已经定下来了，别说其他，万一被娘知道了，那可不成。”徐飞尘现在也是烦死了，要不是看玖若那么像徐云，他也不会萌生这个想法。 玖若在唐家不被待见这件事徐飞尘还是知道的，只不过想着唐玖安在，等他长大了就会好些，玖若也不过是女孩子，总要嫁人，所以他并不关心。 徐夫人想了想：“你先看看能不能压下来，说是谣传或者误传，我看若儿这孩子也是不错的。” “我和她有说过几句话，确实比云儿要强多了。” “是啊，难得川儿也喜欢。”这是徐夫人心里最安慰的。 “好了，那我先出去。” 玖若发现，她传出去的那个秘密，没有在徐家掀起太大的波浪，甚至连个讨论的下人都没有。 大家看到她还是那样的和蔼可亲，一口一个小姐叫得相当的甜。徐家没有小姐，他们也不用叫她表小姐，就像她原本就是徐家的女儿一样。 玖若心存感激，但越来越烦躁。 她现在连暗夜都见不到，这更让她心情焦急。 这天夜里，有人用石头扔了一下玖若的窗户。 玖若还没睡着，一听到这个声音，马上弹了起来。 下一刻她反应过来，这不是唐府，院子里的人很多，她悄悄地走了出去，甚至没有穿鞋。 还真的是暗夜。他换了一身深蓝色的衣服，夜色之下显得英气逼人。 “你终于来了。”玖若话音刚落，眼泪就下来。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变得那么多愁善感感。明明她是个什么都不管不顾，一味勇往直前的沙雕姑娘。 这些日子来，暗夜给她的改变真是太多了。 暗夜听着玖若哽咽的声音，就知道她委屈了。 他又何尝不想见她。 他们进入任务以来，好像从来都没试过分开那么久。一旦分开了，暗夜才发现，自己原来一点都不习惯。 对不起徐家又如何？他不想再和玖若分开，哪怕在外面风餐露宿……不对，他又怎么可能让玖若风餐露宿。 暗夜趁着四下无人，过去抱了抱玖若。 玖若还没感受到他的体温，他就松开了手。 “外面传言唐玖芬的事情，是不是你说出去的？”暗夜不太认同玖若的这个做法。 但同时，他又理解玖若的做法，她这么做，还不是为了见他，为了不嫁给徐逸川？ “嗯。我发现来到徐家之后，行动更加不自由了。” “老爷在找传谣源头的那个人。”暗夜皱着眉。 “他也想跟唐冲一样，把事情压下去？”玖若叹气，她是个小人物，没办法。 420 万年之恋?嫡女要翻身(完) “毕竟这与你无关。”暗夜沉声道。 玖若噗嗤一笑：“怎么可能与我无关？” 暗夜一愣，是的，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唐玖芬本人，但推波助澜的可是他们两个。 “玖若。”暗夜浅浅地叫了玖若一声。 “嗯？”玖若目光炯炯地看着暗夜。 “后天，老爷和少爷要外出办事，最快也要三天才回来。你……” “要！”玖若没等暗夜说完，马上给了答复。 她知道暗夜是想问她要不要跟他走，她怕他话音刚落就反悔，所以赶紧表态。 暗夜微笑，从怀里掏出一条吊坠，走近玖若，把吊坠跨到她的脖子上，俯着身子帮他扣上。 玖若能感觉到暗夜的呼吸，也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声，奇特的感受让她忍不住低下头。 她撮合过的那些女生，是不是在看到那些男生时，都会产生这样的感受？ 这和玖若面对林良木时候完全不同。 林良木也送过她东西，也抱过她，玖若会觉得很开心，但绝对不是暗夜在自己身旁的这种感觉。 难道这就是心动吗？很神奇。酸酸痛痛的，却又甘甜得过分。 暗夜扣好项链之后，后退了两步，怔怔地看着玖若。 这个动作，暗夜记得玖若说过，她喜欢。她想她喜欢的男生亲自把项链戴到她的脖子上。 当时，暗夜做不到。 玖若低头拿起吊坠看了眼：“这……这是……” 这竟然是玖若在撮合江清和谢肯时，买下的那条吊坠。她很喜欢，但她又带不走，曾经为之懊恼过一阵子。 现在回想起来，好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一般。 “还记得那只猫吗？” 玖若点头，她怎么可能忘记。 “我可以藏起一点东西带到下一个世界，这条吊坠，我一直收着。”暗夜给玖若解释。 “嗯，谢谢你，初辰。”玖若终于把那个名字喊了出口。 是的，灵尊曾经告诉过她自己的名字，是玖若没有上心，过后就不记得了。 暗夜一愣：“我还是比较习惯你叫我暗夜。” 玖若：…… 这不是犯.贱那是什么？ 她又想挠墙了咋办？可他们现在算是私会，连稍微大一点的动静玖若都不敢发出，要不然真想揍他一顿。 两人没聊多久，暗夜就走了，玖若悄悄回到房中。 今夜，睡得特别的安稳。 一早起来，玖若就去了老夫人的屋里，道了早安。 最近老夫人喜欢把早饭设在她屋里，她自己最多吃两口白粥，但喜欢笑眯眯地看着玖若吃。 发现玖若喜欢的东西，她就像发现新大陆一样，让下人多煮一些送来。 才几天，玖若就吃胖了许多。 她怕到时候暗夜带着她逃跑，因为她太重而飞不起来，就开始有意节食。 老夫人见玖若吃得越来越少，蹙着眉问：“若儿，这两天身体不适吗？” “没有。”玖若有些迷茫，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 “那怎么吃得这么少？”老夫人关切地问。 “外祖母，我这些日子都胖了，我怕嫁衣穿不进去。”玖若是故意这么说的。好吧，那件没做好的嫁衣已经躺枪了无数遍。 果然老太太听了很高兴：“你尽管放开吃，要是穿不下，我给你另备一件。” “外祖母，嫁衣怎么能有两件呢，而且……那件是我自己做的。”玖若越说声音越小，是因为她实在没有自信，是她有参与做，但也不过是随手缝了两针罢了，连结都是珍嬷嬷打的。 “呵呵，你说得对。再过几天，你就放开吃，吃胖些好，你之前太瘦了，要是怕川儿有意见，我帮你数落他。”老夫人慈爱地看着玖若。 玖若微微一笑，心中有些苦涩。 老夫人没坐一会就要休息，玖若回到自己院子里，整理好那些关于刘双双的罪证，还有铺子的事情，又把她之前埋下银子的位置写在纸上，通通装进一个盒子里。 她想了想，又写下一封留书，说自己并不喜欢徐逸川，也不想嫁给他耽误了他的前程，让他重觅好姻缘之类。 然后又说了青儿和叶儿的安排，让珍嬷嬷多照顾她们些，要是她们想在京城找人嫁了，就拿她埋下的银子给她们做点嫁妆，珍嬷嬷要拿钱，就必需要回唐家一趟。 在外生活不能没有银子，玖若不知道暗夜的积蓄有多少，她出来得冲忙，也带了一小盒的银子，最值钱的是她那些首饰。 玖若开始有点后悔，那唐玖芬给的添妆交给了唐冲，要不然那跟簪子也能值不少钱。 当玖若准备好一切之后，老夫人那边传来噩耗，老夫人没了。 玖若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青儿和叶儿在她耳边喊了她很久，玖若还慢慢回复思考能力，泪水不由自主滑落。 虽然大家短短相处了不到一周的时间，玖若还是非常舍不得老夫人。 老夫人没了，徐飞尘父子自然不能出差。 玖若作为外姓人，又还没嫁入徐家，仅仅无看了老夫人一眼，就回到自己院子呆着。 玖若看到，老夫人很安详，就像睡着了一样，嘴角还含着浅浅的笑容。 徐夫人说：“老夫人这是放心地走了。” 徐飞尘听到这句话，才没有那么伤心，开始和儿子一起处理老夫人的身后事。 这些天听着外面人来人往，玖若才知道，徐家的势力到底有多大，她和暗夜真的能逃出去吗？ 玖若的院子在老夫人的院子附近，人们过去都要经过玖若的院子，所以她根本不敢出去，更别说和暗夜取得联系。 珍嬷嬷出去看了一眼，回来告诉玖若：“宫里来人了。” 宫？如果玖若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皇宫的宫。 “徐家和宫里有联系？”玖若问珍嬷嬷。 “一直都有啊，舅老爷和很多大人都有着联系呢。”珍嬷嬷说着很是自豪。 玖若心中一慌，难怪唐冲非要扒拉着徐飞尘了，原来还有这其中的关系。看来徐家这大腿真够粗的。 要是徐飞尘过后查出，传谣的源头是玖若，那他会怎么处理？还是赶紧走为上计比较好。 玖若拿出那个盒子交给珍嬷嬷：“这个给你。” 珍嬷嬷有些莫名：“这是什么？” “你先别打开。帮我保管着。如果哪天……嗯，反正等我不在的时候你再打开。”玖若决定还是不要说太多。 珍嬷嬷觉得玖若在开玩笑：“小姐真是，整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虽然珍嬷嬷嘴上这么说，她还是不会打开那个盒子，又拿着盒子找地方放了起来。 因为老夫人的事，徐家的人停下了对玖若婚事的筹备，转而去招呼来送丧的客人。 老夫人葬礼当天，玖若穿上了厚厚的衣服，把能揣的东西都揣在身上。 她决定先自己走人，要不然她和暗夜一起不见，徐家肯定会怀疑到暗夜身上。 浩浩荡荡的送葬队伍走在京城的大街上，悲泣的声音始起彼伏。 暗夜他们作为侍卫，是不需要跟着来的。 玖若就在队伍后面，她现在顶多算个表亲，不会走得太前。 她跟着所有的人一起哭，这可不是装的，她是真的舍不得老夫人，越想哭得就越悲伤。 他们这些小辈只跟着送上一段路，很快这段路就结束。 玖若顶着悲伤的心情，慢慢地落到了队伍的最后，然后消失在拐弯的巷子里。 没有手机还真是麻烦，连个导航都没有，玖若只好漫无目的地，有路就走。 但愿这几天徐家忙着丧礼的事情，不会顾及到她这个表小姐消失了的事情。 天色渐暗，玖若躲到了一家破庙里，希望暗夜能快些找来，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到处乱跑，真的不是明智之举。所以她没走多远就停下了。 今天一天精神太过紧绷，她连晚饭都没吃，很快就睡着了。 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好像身边坐着一个人。玖若闭上眼，又重新睁开，揉了揉眼睛，猛地坐起来。 旁边烤着火堆的，正是暗夜。 玖若顾不上那么多了，飞扑过去暗夜身上，紧紧地抱住他：“我就知道你能找得到我。” “我一直跟着你的。”暗夜淡淡地说。 玖若一愣，推开他：“那你怎么不早点出现？” “有人跟踪你，我去甩开他。” “谁？”玖若的心悬了起来。 “没什么关系的人。应该是看你一个女生，哭着在街上跑，才跟上来的。” 玖若松了口气：“暗夜，我们接下来去哪？” “我老家。”暗夜挑着火堆。 玖若一愣，这才想起这货还有个老家。 “只不过那个地方可能又破又旧，房子都快要倒了，你真的愿意？”暗夜看向玖若。 “为什么不愿意？难道你还会让我吃苦吗？”玖若反问。 “如果后悔，现在还能回去徐家，就说你跟丢了，我把你找到就可以。” 暗夜早就想好，找到她之后要劝她回去，反正这三年内，她都要守孝，不能嫁人。还有时间陪在她身边。 “不后悔！”玖若笑着靠在暗夜的肩膀上。 能得此男人，此生足矣。 －－－－－－题外话－－－－－－ 经过半年有多的时间，终于把这个故事讲完了，感谢陪伴着一路走来的小伙伴们以及小可爱们。 因为有你们，我才能更好。 421 番外 暗夜的独白 第一次遇到你，你那双水汪汪的杏眼，比闹市上的花灯还要好看。 在场的所有人都说我是小乞丐，没有人待见我。 曾经我也拥有一个很好的家，但一夜之间，我的家没有了。我由天堂跌进了地狱。要不是母亲最后哀求我好好地活着，我想我早就死了。 在遇到你的之前，我以为我的心已经死了。 你穿着一身粉红色的衣服，要多可爱有多可爱。你不嫌我脏，还向我伸了手。那个花灯节，又重新让我看到了天堂。 你让人把我带了回家，给我衣服穿，给我饭吃，还安排我跟了少爷，能学习能学武。 我以为你是徐家的小姐，想着安顿好之后，再以一个好的状态找你，哪里知道，你早已离开了京城。是我大意了，我应该先打听好，你的家不在京城。 我答应了少爷要留下陪他，又向少爷打听了一些关于你的事情。 得知你家里是做玉石生意的，家中有父母，是个备受宠爱的嫡女，那我就放心了。 长大后，终是得到一个机会，可以跟着少爷去闸郡一趟。闸郡虽然不及京城繁华，但很美，很符合你的气质。 到了唐家，我才知道，你已经不是曾经的你，因为母亲的离去，父亲扶正小妾，你在家里不再是备受宠爱的小公主，甚至受到了家人的排挤。 我有碍于身份的问题，虽然很想带你走，但又不能毁了你的名声，我做不到。 可我还是准备与你相认，想要给你一点点的勇气，让你坚持到出嫁之时。 我求了少爷，让他留下我陪你一段时间，算是报恩。少爷欣赏我永记恩情的做法，很容易就答应了。 我兴致勃勃地，以为就此能与你相认，哪里知道我在闸郡发现了当年害我全家，找人血洗我全家的人。 一时冲动只顾着手刃仇人，却没有看到你，你被害落水，失去了生命。 我才发现，你一直是我生存的勇气。世界失去了你，我再也感觉不到自己存在的价值。 被捕之后，我承认了罪行，连累了徐家。 偶然得到一个机会，我到了另一个世界，可以修炼成仙，可以永远记得你对我的恩情，永远记得你那可爱的样子。我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修炼需要耐得住寂寞，我没有寻觅，而是采用另一种方法，慢慢地等待你。 哪知，你会因我而生。 我种下了千千万万株灵草，没想到你就是其中之一。灵草之间并没有区别，我却能一眼看出你和其他灵草的不同。 看着它们长到一定的年限，逐渐的枯萎，换了一代又一代，只有你，还能娇俏地立在我面前。 我一开始假装不知道。可你长得越来越美丽，让我无法忽视。 自从有了你之后，我没有再栽培其他的灵草，哪怕我深知灵草对于人间的意义。 许许多多的人求我要灵草，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他们都是带着目的性的，这让我觉得非常不爽。 我站在高处，看着他们求而不得的样子，我会收获更大的快乐。 直到有一天，你也像它们一样，渐渐枯萎，我才蓦然发现，我已经习惯了你在身边，哪怕你不能说话，没有思想，我还是接受不了你的永远离去。 我花了一点点的修为，把你幻化成人。 我又开始培育灵草，我用别的灵草挽救了你衰老的身体，只要我还能培育灵草的一天，你就能青春永葆地留在我身边。 我，终于有了一个能陪伴我的人。 人间颠覆，乱斗，本都与我无关。 渐渐地，人们已经忘记了我的存在，忘记了天下间还有灵草这东西，过上了他们所谓的正常生活。 可惜人不是神，对于突如其来的疾病灾害，他们不懂得如何去处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生命的消逝。 你心善，你来求我了，说想要救那些黎民百姓。 我看着你主动请缨，再不舍，终究还是败给了你的坚持与那双含泪的眼睛。 谁让我把你宠得如此不谙世事。 看着瘟疫蔓延，生凌涂炭，我承认，我还不想这个世界灭亡，于是就把你送给了那些人。 我在人间找了一个最适合你生存的地方，把你安置在那里。 我最不想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如果他们仅仅拿你来救人，你还可以凭借这我的力量不断地生出新的叶子，只是再也不能幻化成人。 可是你的威力激发了人类的贪婪。你是仙物，让那些得到你恩赐的人成为了修炼者，越来越多的人想得到你，以致于毁了你。 我悲痛不已，却别无他法，从此再也不管人间之事。 无论我再怎么培育灵草，还是找不到你。 谁知一次人间三界大战，我偶然发现了你，我发疯似的阻止了这场大战，却还是没有留住你，于是我跟着你一起走了。 万万没想到，你是人，你可以重新轮回到人间，而我不能。 为了见你，我只能重新筑基，哪怕是你经历了几辈子之后，我只要能回到你的身边，和你说上几句话，那就足够了。 在即将成功之际，你被东方韵打伤，看着你神志开始游离，我实在不想再等下去了，为了让你好好活着，我把神丹给了你。 错过了成功的复活也无所谓，我终于可以和你在一起。 谁知你从另一个世界过来了，和这个世界的你重叠了起来。这里的你，我没有成功救活，和我共存的，是别的你，同时，你也带来了另外的我。 这是一个我从未见过的现象，即使我已存在了万年。 慢慢地我才知道，你和另一个我一起进入了一个任务系统，我想，是不是老天感动于我的执念，给我的眷顾，竟然让万年之后的你我得以相遇。 这次，我非常大爱地牺牲了自己，把人们从危难中拯救了出来，我心甘情愿。并以我的修为保佑你们，能好好地活着，快乐地活着。 原来，未来的我能有这么好的机会遇见你，并且能和你一直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