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枷大陆之重生》 楔子 苍莽荒墟,黑龙腾跃,直冲九霄,盘桓穹苍。之子临世,天降异象。 古人云:“之子现,天非天,地非地,国将不国。” 黑暗中他的侧脸如刀削,格外冷冽。剑眉微蹙,凤目微合,朱唇轻启。“我要把她带走。” “她是我们的孩子,是你的亲生骨肉。”她撑起虚弱的身体,后背靠着床头。她无比虚弱,但是却紧紧地抱着怀中襁褓中的婴儿。 “我不会杀她。”男子轻声地说。 这间简陋的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在微弱的烛光里,他向她走来,那般英俊潇洒。但是女子却满脸惊恐地盯着他。女子的脸,没有丝毫血色,白得吓人,在微弱的光下,反着苍白的光,如同鬼魅。 他要去抱她怀里的婴儿。她的身体不住地向后缩,“不!不!不要!” 他看着她,眼里只有冷漠。蓝色的眸子,冷得骇人。“别逼我!” “不要!不要!不要!我求求你了!”女子紧紧地抱着怀中的孩子,用渴求地眼神望着他。 “魔界大军马上就要到了,你瞒不住。他们定会利用之子的力量。到时候定会大乱,天地毁灭。我们已经错了,还要酿成弥天大错吗?”他站在床边,眉头更紧了。 “所以我不能把她给你,你一定会杀了她的。她只是个孩子。我要保护我的孩子。”女子瞪着紫色的凤目,恶狠狠地看着他。随后一道黑色的光从她身上发出来,形成了一个黑色的保护罩,罩住了她和孩子。女子低下头,不再看他,只是低头看着怀中的婴孩儿,抱得更紧了。 “她是我们的女儿!我定会尽全力保护她!你相信我!我不会杀她的,更不会利用她的力量。让我带她走。”他的声音坚定有力,焦急的脸上掠过一丝温暖。 女子似没听见一样,自顾自地抱着怀中的婴儿。 千军万马的声音从他耳里传来。他的耳力很好,集中精神,能听到万里以外的声音。 “给我!”他的声音变得严肃。 女子完全不理会他,仿佛房间里就只有她和孩子。黑色的罩子就像一道屏障,隔绝了她和这个世界。 “别逼我!”千军万马的声音又近了!他的表情变得扭曲,有冷漠,有愤怒,有无奈…… 千军万马的声音,近在咫尺。“别逼我!” “求你了!别逼我!把孩子给我!” 她还是无动于衷,低着头,紧紧抱着孩子。 他看向她,凤目紧闭,抬起衣袖,一道蓝光从衣袖中射出,穿过黑色的罩子,刺入女子胸膛。 黑色的罩子瞬间消失,女子口吐鲜血,然后慢慢地抬起头,冷冷地看着男子,带血的嘴角微扬,露出了诡异的笑。她虚弱的身子再没有一点力气,紧抱着婴儿的手臂松开了,她也无力地倒在了床上。 男子立刻抱起婴儿,定睛一看,是个死胎。他早就料到,她不会轻易把孩子给他。还有刚才,孩子竟没有一点哭声。 他把这个死胎放在她身旁,走到衣柜前,抬起衣袖,柜门打开了,里头果然有个篮子,篮子里有个襁褓中的婴儿。这婴儿正瞪着蓝紫色的大眼睛看着他。婴儿的声音被仙法封住了。 他拿起篮子,从门口走出去,消失在夜色里。 就在他刚消失的那一刻,魔界大军赶到。火把的光,照得黑夜如同白昼。魔军只看到面前有一个简陋的房子,没有一丝神气。刚才的异象也消失了。 为首的魔王跳下马,魔王的左右护法也跳下马,他们一同朝屋里走去。 魔王一走入屋内,就看到床上的女子躺在血泊之中。他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了,瞪大双眼看着眼前的一幕。微弱的烛光晃动着,瘦弱的女子面色苍白地倒在床上,胸口汩汩地流着血,身旁是一个死去的婴儿。魔王脚下不稳,一个踉跄险些摔倒。护法快步上前,扶住了魔王。 “魔王,节哀。” 节哀,你让他如何节哀。床上,那个血泊中的女子,是他最爱的小女儿,是他唯一的女儿,是魔界最受宠的小公主。 “我们终于有女儿了,就叫她曼珠沙华,魔界最美的花儿。” 魔王面无表情地呆立在那里。身为魔族,天生无泪。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里正受着千刀万剐,心在滴血。心里流出的一滴滴血渗透到他身体的每一处,让他每一寸肌肤都疼痛不已。他痛入骨髓,每一寸发丝都是痛的。他只觉得口里苦涩,血腥味从胸口向上蔓延,一口鲜血喷涌而出。眼前一黑,险些昏倒。右护法上前,扶住魔王。“魔王!” 魔王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扶着门,走出草屋,朝天大喝,声振寰宇,“我魔域之王在此立誓!有生之年定杀入神界,屠你西圣。” 众魔将纷纷下马,跪地叩拜,“魔王,威武!魔王,威武!……” 森林里,柏图抱着瞪着蓝紫色眼睛四处乱看的孩子,看着眼前的一幕,洁白的牙齿咬得嘴唇都渗出了血。 “柏图,伊卡发烧了,你带她去森林里那个魔医那儿看看。” 他是公主的骑士。她故意支开了他,只为保住她另一个女儿。 那个他,她爱的男子,负了她、毁了她、杀了她。他知道之子会在今夜降世,但他不知道降生的之子竟是双生子。 他会带着公主的孩子,活下去。护着她,就像当年护着公主一样。他护不了公主一生,就让他护着她的孩子一生吧! 第1章 雪枷大陆 相传,天山圣人阿法酋斯行走在宇宙天地之间,腰间罗盘不慎滑落,留存于天地之间。斗转星移,罗盘上,生土地,衍生灵,分神、魔、仙三界。 魔界,位于罗盘内层,分域、都、泽。泽,一片大泽,尽是沼泽,无生灵。相传雪枷大陆上的生灵死后,灵魂都存于泽。都,一片大火,尽是火山,无一丝生命痕迹。 域,一片黑土地,魔族在此地休养生息,性暴戾好战,力量与神匹敌,修炼魔攻。 仙界,位于罗盘中层,分金国、木国、水国、火国、土国。仙族生于此,力量逊于神、魔,修习仙法。金国,仙法属金。木国属木,水国属水,火国属火,土国属土。仙界位于两界之间,起协调平衡的作用。 罗盘最外层,就是我们神界,分东圣、西圣、南圣、北圣。西圣最为鼎盛,协管东圣、南圣和北圣。神族,在此地休养生息,力量强大,修习神术,威慑三界。 这就是我们的雪枷大陆。 课堂上,安步老头拿着教鞭指着黑板上的雪枷大陆地图,津津有味地讲着雪枷大陆的前世今生。 教室里的学生却没几个认真在听的。 这儿是西圣王宫里的学堂,只有六个学生,西圣王女圣依,和她的两个伴读,安步老头的两个孙子安步烈而和安步齐烈。除了他们三个之外,还有鹰王摩鸷的养女圣琦,烈王摩焱的儿子圣凡和女儿圣林。鹰王是当今西圣圣王摩耶的哥哥,烈王是弟弟。 “圣依,你能不能别睡了?”安步老头看着一个劲儿“点头儿”的圣依说道。 圣依,西圣王女,当今西圣圣王摩耶唯一的女儿,也是他唯一的孩子。从她降生的那一刻起,她就成为了西圣的王储。毫无疑问,她将是西圣未来的王。 “恭贺陛下,喜得千金!”紫銮大殿内,众神俯首叩拜。 西圣圣王摩耶坐在紫銮宝座上。昨日他还是西圣的二殿下,今日他已成了西圣的王。紫銮宝座的底座是金子做成的,紫金宝石坠刻其上,泛着紫色的光。神界四大神兽青龙、朱雀、白虎、玄武的图案,雕刻在宝座上,栩栩如生,护卫着宝座上的王。一但发生危险,宝座上的神兽,就会复生,护卫圣王。三千年前,魔域来犯,神兽复生。自此三千年,神兽从未再次苏醒。 站在他身侧的是南圣王女,他的王后,沧如雪。如今她早被冠以西圣王族姓氏,銎。他们的身旁,侍女怀中抱着的就是他们刚刚满月的千金,圣依。 摩耶面色庄重,英俊的脸,凌厉的目光,看着殿内的大臣。“今日,是孤的登基大典,也是西圣王女的满月礼。今日,紫銮殿上,孤,西圣之王,昭告三界,立西圣王女圣依为西圣王储。他日承继王位,统领三界。” 王后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但转瞬即逝。 众人猛然抬头,一脸错愕地看着圣王,然后又立即低下了头。 王族,自古以来就是雪枷大陆上最尊贵强大的血族,拥有统慑三界的力量。无人敢觊觎王族之位,妄议王位,挑衅王族。 王族又分五大王族,銎、梵、沧、煌、堃。堃姓王族,堕神入魔,入魔域,建立魔域之国,统领魔界。其他王族,在神界分建四国,西圣、东圣、南圣、北圣。 王位世袭,王族血脉,自然承袭王位。但是西圣亿万年来,没有女子承袭王位的传统。三千年前,西圣曾将王女飒枫立为王储,后继王位。但是魔域来犯时,飒枫不幸战死。她弟弟飒杰最后继承王位。自此再没有女子被立为王储,更别谈继承王位了。 王族女子自降生之日起,就摆脱不了和亲的命运。这是保证王族血脉纯正的方式,也是维护神界四国安定,神界安稳的方式。 这次圣依被立为王储可以说是史无前例。但是十多年过去了,这种史无前例也不再奇怪了。 圣王对这个独生的女儿极为宠溺,因此圣依极为嚣张跋扈、娇蛮任性。 安步老头年岁很大,是西圣王国最德高望重的长者。原本早已告老还乡,不问政事。但是圣王几次三番恳求他出山为师。他终究扭不过圣王的邀请,当了圣师,成为了这个特殊学堂的老师。他已经是第八个老师了。仅仅一年,前七位老师无一例外,都被圣依“请”走了。 第一位老师被圣依说话顶撞走了。 第二位老师被圣依用恶作剧捉摸走了。 第三位老师被圣依和圣凡打架误伤了。 第四位老师不管圣依,圣依总是逃学,溜出去,她也不管。最后被圣王发现了,这个老师被圣王“请”了。 第五位老师因为圣依觉得他总是针对她,管得太多了,让圣依挖苦走了。 第六位老师被圣依的一堆问题,烦走了。 第七位老师圣依觉得他不会什么,教不了她,找父王把他换了。这才换了安步老头。他可算得上雪枷大陆上学识最渊博的人了。 “老师,你讲得太动听了,我都听入迷了。这不被迷倒了嘛!”圣依坐在座位上懒洋洋地说。 安步老头拿着教鞭敲着烈而的桌子说:“烈而,齐烈,你俩就不能提醒她一下。让她认真听讲。你俩来干什么的!” 齐烈冷冷地看了看圣依,什么也没说,冷峻的眼神,看得圣依心里直打冷战。 烈而赶忙说道:“圣依妹妹可能是昨晚没睡好,所以瞌睡了。爷爷您别生气了!” 圣依又想开口顶嘴。齐烈用冷冷的眼神,盯着她。她害怕得没敢开口。圣依连他的父王都不怕,但她唯独害怕安步齐烈。这也是安步老头能一直当他们老师的原因。因为圣依害怕齐烈,所以不敢惹他爷爷安步老头。 安步烈而和安步齐烈是安步老头的孙子。烈而是齐烈的堂哥。烈而稳重随和,与人为善,性格极好。但是齐烈就跟他截然不同,从来不说什么,总是摆着一张冷脸,性格极为阴郁。如果说烈而是热情的火,齐烈就是阴冷的冰。 他们三个自小便在一起学习、修炼,如今已经十年了。 第2章 奴隶角斗赛 “父王,父王,明天就是我的生日了。你不给我生日礼物嘛?”圣依趴在摩耶的背上,撒娇地说,声音黏黏腻腻的。 “你想要什么?”摩耶坐在椅子上,回过头,看着背上搂着自己脖子的女儿说道。 “父王,我看咱们王城里有个角斗场。能送给我吗?” “那个角斗场已经废弃好几年了。你要它做什么?” 那个角斗场原是神族奴隶们角斗的地方,为了提升奴隶的战斗力而修建的。但是后来,神族因为养奴隶,让奴隶战斗,就不再刻苦修炼神术了,战斗力急剧下降。 三千年前,大战,奴隶反叛。神族惨遭灭族之险。当时的西圣圣王飒枫复苏四大神兽与魔王同归于尽,才平息了这场战争。神族才得以保全。 后来在废墟之上,神族又重新建立起国家,重修宫殿、屋舍。从此,神界四国都废除了奴隶制,并立下重法,谁人胆敢豢养奴隶,格杀无论。 神界的土地上不再有奴隶。各地的角斗场也都废弃了。但是西圣王城亚特兰萨境内的角斗场还在,就是为了铭记那场大战,铭记安逸带来的灾难。 如今的神界,又恢复初建国时,威慑雪枷大陆的神力。威慑四方,统摄三界。 “我要它自然有我的用处。父王就别管那么多了!” “可别做过分的事儿!” “我能做什么过分的事儿?我看那儿风景不错。想修一修,让我以后有个出去玩的地方。要不只能去安步老头家。看齐烈那个臭脸!”圣依不再搂着父王的脖子,绕到父王面前,没好气地说着。 “好吧,那就送你。” “谢谢,父王!”圣依高兴地跑了出去。 两天后… “王上,不好了!圣依在角斗场举办奴隶角斗赛!”安步老头踉跄地疾步向圣王寝殿内的书房走去,俯身叩拜在正在案前批阅奏折的圣王摩耶面前。 摩耶赶忙从椅子上起身,从书案后走了出来,扶起面前的安步老头,说:“快快请起!有什么事慢慢说?” “王上,王女圣依在王城角斗场内举办奴隶角斗赛。好多神兵神将在,还有,还有王公大臣…” 没等安步老头说完,摩耶便化作一道金光,飞出寝殿了。 摩耶飞到角斗场外,一个幻身术化作一位老者,佝偻着背,向角斗场慢慢走去。 雪枷大陆上的人,虽说长生不老,但是年岁很大的人还是一眼就能被看出来,一般须发花白,身形佝偻。但是修为深厚的长者则不然,只是看着年长罢了,不会老态龙钟。安步老头就是如此。 摩耶刚走到门口,便被守在门口的侍卫拦住了。 “有邀请函吗?” 邀请函?圣依你不傻呀!知道这比赛不是谁都能参见的。摩耶心想着。 侍卫看到愣神的摩耶,又说道:“没有吗?” 摩耶低着头,伛着背,摸了摸上衣的衣服兜,又摸了摸下衣的兜儿。然后抬起头,用苍老的声音慢吞吞地说:“可能忘带了!我老人行动不便。再取回来,怕时间不够了。两位大人可否通融一下?” 两位侍卫表情严厉,在摩耶面前架起兵器,厉声道:“没有邀请函,无法入内!恕我二人无法通融!” 摩耶心里暗想,就你们,还想拦我?但是不能引起纷争,惹来注意。 摩耶退了下来。绕到角斗场侧,看四周无人,便化作一道金光,飞进了角斗场。 摩耶飞到角斗场内,环顾四周。看台上早已坐满了人,人声鼎沸,叫喊声不绝于耳。 摩耶把目光投向主看台。果然,圣依化成男身,端坐在主位之上。站在她身侧的正是她的侍女魅儿和她的贴身侍卫飞鹰。 不多时,决斗台上方一位白衣金甲的男子从天而降,雄姿英发,站立决斗台之上,向四周的观众挥手示意,他应该就是此次角斗赛的主持人。 “欢迎诸位莅临王城角斗场,观看第一届神兵争霸赛。此次参战的神兵均是神界数一数二的战士,他们谁能问鼎,成为西圣第一神兵,就让我们拭目以待…” 他的声音浑厚有力,不是喊声但是却能响彻整个角斗场,足见此人内功深厚。 “什么数一数二的神兵,我听说都是牢里的死囚。什么争霸赛,不过是以前的奴隶角斗赛的变形罢了。也是得你死我活。最后胜出者,可以免了死罪。”观众的窃窃私语钻进了摩耶的耳朵里。 “谁这么大胆子,敢办奴隶角斗赛?” “听说是个王公大臣的公子。再者说人家也没说这是奴隶角斗赛啊!这不叫神兵争霸赛嘛!”摩耶的耳力很好,在一片嘈杂和叫喊声中依然能听到这样的私语。 “此次争霸赛,以挑战赛的形式进行。最后的胜者,会成为此次争霸赛的冠军,由此次争霸赛的主办人,授予象征着西圣第一神兵的神器——凌光弩。” “凌光弩!凌光弩!没听错吧!不会是西圣四大神器之一的凌光弩吧?敢拿这个当彩头,主办人肯定不是一般人!”观众又开始窃窃私语了。 这圣依真是胆大包天,敢私拿凌光弩。摩耶心里暗想。 凌光弩,是西圣的四大神器之一。弩身用神界圣山銎沧上的一道玄光铸成,弩箭集日月精华而成。因为凌光弩威力巨大,且百年内只能使用一次,故历代圣王都把它存放在王宫的密室中。 除此之外,四大神器还有:凌霄剑、凌峰戟和凌云带。 凌霄剑,只有圣王能挥动的剑,能斩妖除魔,相传还能处死神、仙。被它刺入胸膛,不仅肉身会死,灵魂也将散去。此剑雪枷大陆上只此一秉,在历代西圣圣王手中。 凌峰戟,相传此神器重如山,只有力大无比的神将方能挥动。它是历任圣将的贴身神器,威慑四方,镇守疆土。能挥动凌峰戟的人,才有机会成为圣将。 凌云带,像云一样飘逸柔软的丝带。是远古神器铸造者采拮圣山銎沧顶上的一缕云制成的。平时,它像云一样轻柔,但是一旦成为武器,轻轻一挥便变成薄如蝉翼、泛着银光、长约三尺的软剑。锋利无比、削铁如泥。凌云带一般为历代西圣王后所有。 不会呀,圣依不知道密室所在。怎么偷的凌光弩?摩耶心里犯起了嘀咕。 “下面有请第一位挑战者,谁能来挑战他!”只见决斗台上的主持人把手指向决斗台旁边的小门。从门里走出来一位彪形大汉,威武雄壮,肤色黝黑,两手分别紧握着两个圆形的带着铁刺的铁锤。 这时看台上一位身着白衣银甲的少年,纵身一跃,轻盈地跳上决斗台。 这是谁?这不是我找好的托儿啊!圣依心里想着。 只见那少年抬起头,用冷峻的眼神看向台上的主持人。圣依看清了他的脸,安步齐烈。 齐烈用腹语跟面前的主持人说:“圣依胡闹,你怎还跟他一起胡闹?” 这腹语旁人听不见,但是摩耶却听得真真的。他定睛一看,台上的主持人不是旁人,正是使了易容术的安步烈而。 烈而被齐烈冷峻的眼神看得后退了一步,口中说到:“下面我们就把决斗台让给两位挑战者。”然后一个飞身,飞到了主看台上。 齐烈不再看他,把冷脸转向了对手。彪形大汉,看着面色阴冷的齐烈,不禁打了个寒颤,心中升起一丝恐惧,但是他还是叫喊着,挥舞着铁锤,向齐烈攻去。齐烈一个闪身,就躲开了。然后跃到彪形大汉面前,抬手一剑,银色的剑光闪过。彪形大汉顿时被劈成两半,鲜血喷涌而出,轰然倒塌在决斗台上。齐烈一个飞身,怕大汉的血溅到自己身上,剑已收起,双手背后,凌空而立,面朝主看台,用冷冽的目光看着主看台上的圣依。圣依被眼前的一幕吓傻了,烈而立刻捂住了她的眼睛,把她护在怀里。 彪形大汉的血染红了决斗台,被劈成两半的身体,不停地跳动,流出汩汩鲜血。观众们都被眼前的一幕吓傻了,反应过来之后立刻跑出了角斗场。还有几个胆大的,不肯离开,看着决斗台,翘首以待下一幕的好戏。 只见凌空的银甲男子,右手指天,一秉银白色的剑从他的右手中升腾而出,他朱唇轻启,声音低沉,但是角斗场的每个角落都能听到,他说:“谁还敢应战?再下奉陪到底!” 那几个胆大的也都逃跑了。 摩耶也幻化成一道金光飞走了。心想,这场闹剧应该结束了。 翌日,紫銮大殿上。 摩耶身着金甲圣衣。披着金光披风,披风上画着飞龙在天的图案。龙是西圣国教那伽教的图腾。相传,王族的真身就是龙。摩耶头戴金宝石头冠,闪着紫色的光。金宝石是西圣的圣石,生在神界圣山銎沧的崖壁上,通体金色却冒着紫色的光。万年方能结一颗。 摩耶端坐在紫銮宝座上,高高在上,庄重威严。紫銮宝座距离上神们上朝的大厅有九十九级台阶。 每隔五日,诸位上神就要进殿上朝一次,觐见圣王,奏事议政。 诸位上神位列大厅两侧,他们面朝高高在上的圣王。为首的分别是鹰王和烈王,鹰王负责统领四大护法,护卫王族。烈王为禁军主管,名义上负责统领禁军。实际上统领禁军的是安步家族的次子,安步龙腾。烈王,是有名的逍遥王爷。 在他们身后的分别是王城中的重臣。圣相,代圣王统辖西圣大小事务、军务,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由西圣四大家族中卡尔家族的族长卡尔洛斯担任。 圣师,王储的老师。由四大家族中安步家族的族长安步隆多担任,圣依总叫他安步老头。虽说是老头,但是他长得一点也不老,只不过看起来比较年长罢了。雪枷大陆上的神、魔、仙,长生不老。只能被杀死,不可能病死。 安步家族是四大家族中,地位最高,权力最大的。族长安步隆多就不用说了。安步隆多长子安步龙鳞是西圣圣将,镇守西圣边陲,数百年来抵御魔域来犯,从无败绩。长女安步龙朱,位列西圣四大护法之一,是鹰王第一女弟子。次子安步龙腾为禁军统领,统领禁军保护圣王。 圣侍,文官之首。主理西圣的事务。军队和军务不受其管辖。圣侍由四大家族中穆萨家族的长子穆萨罗熙担任。 圣察,主理西圣大小案件。由四大家族中的昆塔家族的长子昆塔博文担任。 位列他们之后的就是他们手下负责协管事务的神卿们。 众神站定之后,圣院的一位圣判布朗尼西走到大殿中央,正对圣王摩耶,拱手道:“起奏圣王,在下有一事禀报。有人状告,王女圣依豢养奴隶,并举办奴隶角斗赛。按律当诛。” 圣院是主理西圣各种案件的部门,所处理的案件上到王公贵族,下到市井小民。圣院主要起监督的作用。 圣院下设圣狱,圣院定罪,圣狱执行。 圣院的主理事是圣察,此官职世代世袭。如果没有严重的失职行为,不会轻易裁撤圣察。昆塔家族已经掌管圣院上万年了。 圣察下有多个圣判,负责圣院内的大小事务。案件一般最先告知圣判,圣判判断案件的轻重,然后选择是否秉告圣察。一般小的案件圣判都自行裁决了,王族和贵族的案件则交由圣察裁决。圣察根据案件的情况,再行酌情汇报给圣王。 今日圣判布朗尼西之举,明显是越级上报。足见此人胆大包天。 众神都无比惊恐地看着圣判布朗尼西。越级上报事小。但是状告不成,挑衅王族则是灭族的重罪。 谁人不知王女圣依是圣王最爱的独女,即使不知这点,也不可能不知道圣依是西圣王储。如果状告王储不成,必然以构陷王储,妄想动摇国本,挑衅王族论罪。每一条都是灭族的重罪。 圣察昆塔博文一脸错愕地看着面前的圣判布朗尼西,作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 只见宝座上的摩耶,面色没有一点改变,还是那般庄重威严。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这时圣相卡尔洛斯发话了:“王储是你想告就能告的吗?有证据吗?” “当然有。”圣判布朗尼西义正言辞地说道。“王上,王女圣依昨日变作男身在王城角斗场举办神兵争霸赛。诸位上神都看见了。在下就不多说什么了。但是诸位上神没看到的是,此次神兵争霸赛的参赛者,名义上是神兵,实际上都是王女豢养的奴隶。这是王女房中留存的参赛者的身契。他们早已向王女卖身为奴。这每张身契上都有王女的亲笔签名。只要跟王女平时的字迹对比就可知这是王女亲笔。还有就是此次争霸赛就是互相残杀,只能有一个胜者,其他人都只能死,这不就是以前的奴隶角斗赛吗?奴隶制已废除三千年。并立下重法,谁人再敢豢养奴隶,举办奴隶角斗赛就是死罪。” 圣师安步隆多开口了,他就是圣依的老师安步老头。“王上,圣依熟读西圣国律,深谙各项法律制度,不可能知法犯法。”然后转头看向圣判布朗尼西说:“你一个小小的圣判莫要血口喷人,构陷王储。”安步老头就是在警告他,王储不是你想告就能告的。 “王上,在下没有陷害,这些证据皆可让其他圣判拿去证实。”圣判布朗尼西跪地叩首,双手将身契举过头顶。 摩耶还是面无表情,起身,走出桌案,走下台阶,拿过圣判布朗尼西手里的身契,定睛一看,果然是圣依的笔迹。然后说道:“这是圣依的笔迹。” 圣判布朗尼西立马叩首,大声说道:“王上,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众神表情木讷,被面前的一幕惊呆了。这话从圣王口中说出,是王族亲民的话。但是从官员、平民口中说出,可就是要灭族的话了。 法都是王族定的,何来王族犯法一说?再者说,王族之所以能统领神界,不在于他们会弄权,而是他们有称霸的实力。 历代圣王的修为都无人能及。他们除了有自身的修为之外,还继承前任圣王的修为,如此亿万年来,如今的圣王,无人能敌。 除了圣王,王族其他成员,除了小孩子,也都位列上神。西圣神气排行榜前三都是王族。第一是圣王摩耶,第二是鹰王摩鸷,第三是烈王摩焱。 圣判啊!王子犯法的确能跟庶民同罪,圣院会治王族的罪,但你会被灭族,你的整个家族会悄无声息地在雪枷大陆上消失。圣判,你是拿整个家族,葬送王储啊!众神心中唏嘘不已。 “传圣依。”摩耶慢慢地说道。 不一会儿,圣依就来到了紫銮大殿。今天的她穿了粉色锦袍,格外明艳动人。 看见父王,俯首作揖到:“圣依给父王请安。” “跪下!”摩耶背对着圣依,冷冷地说,看都没看圣依一眼。 圣依看了看父王,有点不明所以,父王从未用如此语气跟她说过话,更没让她跪下过,她慢吞吞地跪下,说:“父王?” 摩耶把手中的身契扔在圣依面前,“看看!你做的好事!”然后,朝紫銮宝座走去。 等摩耶坐定,圣依也明白了此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圣依虽然贪玩任性,但是她不笨。 “父王,这身契根本就是无中生有。上面的确有我的字迹不假。但是这身契就是假的,我的签名也肯定是他们仿照我的笔迹写的。那些人根本就没有身契,他们不是奴隶,是牢里的死囚。圣狱都有他们的身份记录,父王可以去查证。”圣依辩驳道。 圣判布朗尼西见伪证不成,立马调转话头,又立刻说道:“王上,就算他们不是奴隶,他们是死囚,自有圣狱决定他们的死活。王女有何权力,通过争霸赛决定他们的死活。” “王上,据老夫所知那日比赛并未顺利进行。第一位挑战者就被我孙儿安步齐烈给杀了,根本就没进行你死我活的决斗。根本就不是奴隶角斗赛。”安步隆多说道。 “王上,即使没有进行,争霸赛也出了人命。安步齐烈怎能随便杀人?”圣判还是那般咄咄逼人。 “安步齐烈是圣狱官,他能决定任何死囚的生死。那人是死囚,他有什么杀不了的?”安步隆多看着圣判布朗尼西说道。 圣判布朗尼西顿时语塞。一时说不出话来。他的构陷成立无疑。他根本不知道安步齐烈还有这重身份。他似乎明白了,安步齐烈为何不用易容术去参加决斗赛了? 这时圣库管理员匆忙跑到大殿上,跪拜在紫銮宝座的台阶下,说:“不好了!不好了!王上,凌光弩不见了。” 这时圣判布朗尼西又开口了:“王上,凌光弩是争霸赛获胜者的奖品。王女偷盗神器,按律应当流放。” “父王,我根本没拿什么凌光弩!争霸赛上的凌光弩不过是我自己仿照凌光弩做的一个小玩意罢了。只是跟真的凌光弩长得相似。其实根本不一样。那个假的凌光弩就在我房里,父王可以去看。” “王上,真的凌光弩也不见了。谁知道王女是不是拿了真的凌光弩,然后照着又仿造了一个假的凌光弩?” “我就怕你们拿了凌光弩,然后诬陷是我拿了凌光弩。污蔑角斗场上假的凌光弩是我偷拿的。所以我特意把真的凌光弩换了一个地方。就藏在放凌光弩的台子里面。为的就是让你们找不到,没法拿了陷害我。父王,真的凌光弩就在台子下,一个仙法就能拿出来。父王,可以派一个信得过的人去看看。” 圣库管理员说:“王上,怎知不是王女拿出来又放回去了。” “你说话过点脑子行吗?如果我拿了,昨天就应该没了,为什么你今天才来报?再者说我要放回去,我直接放台子上呗?我藏起来干嘛?我昨日去的密室,特意改放了凌光弩,就是为了防止你们这样的小人陷害我。” 这圣依不愧是王储,也不愧是我学生。有点脑子。如果不是被娇惯得娇蛮任性,以后定能成大器。安步老头心里盘算着。 “我昨日没有去密室检查,今日方才去了密室,才见凌光弩不见了。圣王命我隔天查看密室,昨日正好不是当值的日子。王上,凌光弩前天还在,昨日在不在在下就不清楚了。王女做了什么,在下就不知道了。可能就像王女说的,故意没送回去,为的就是今日给自己私偷凌光弩找借口。” “父王,我没偷。密室有灵蝠,查看灵蝠的记忆就能知晓我到底去了几次…” “圣依,你闭嘴!”紫銮宝座上的摩耶面色阴沉,声音厚重而有力地说道,“王储圣依,私入密室,私办死囚角斗赛,罪不当诛。但死罪能免,活罪难逃。剥夺圣依王储之位,削其神籍,剥其神骨,流放仙界。明日执行。”摩耶面色凝重,起身,说完这番话,便转身离去。不再理会在大殿内哀嚎嘶吼的圣依,“不,不,父王你不要圣依了吗?父王!父王!你真的不要女儿了吗?女儿错了,女儿不过贪玩而已。女儿不胡闹了,你别赶我走!父王!父王…” 圣依就这样哀嚎着被拖了下去。 “削神籍?”众神小声议论,表情错愕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圣王,怎罚得如此之重?废了圣依王储之位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削神籍,剥神骨,判流放? 从神籍上除名,就意味着圣依不再是神,神界,王位跟她再没有关系。 神族修炼神术靠的是从神骨溢出,贯通全身的神气。剥了神骨,圣依将失掉神气,已经修炼的神术被废不说,以后再也无法修炼神术。 圣王到底想干什么?安步隆多心里想着,眉头紧锁。过了一会儿便眉心舒展,捋着胡须自言自语道:“原来如此。” 圣王怎会看不出来这赤裸裸的构陷。构陷者的目的就是拉下王储,图谋王位。但是圣王为了教育女儿,只能将计就计!他早想让圣依去仙界历练了,王储的身份和神籍只会成为她的累赘。她什么也不是,才能保证她的安全,让她安心修炼。 虽然安步隆多的声音很小,但是昆塔博文还是听到了。他走到安步隆多身边,问道:“原来如此什么?” 安步隆多看向他,什么也没说,朝他笑了笑,然后便转过身,大笑着走出了大殿。众神也走出了紫銮大殿。 摩耶走出紫銮大殿,用手撑在大殿后的柱子上,他再也撑不住了,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他怎能不要女儿?女儿是他的心头肉。他坐上王座,手握王权,都是为了圣依,他的女儿。但惯子如杀子。他终护不了她一辈子,如果有一天他不在了,任何一个人都能轻而易举地杀了她。唯有把她打入谷底,她才能绝处逢生。 她太了解她的女儿了,她能成为翱翔九天的凤,但是在他的羽翼下,她永远只是个不会飞的鸟儿。只有经历烈火焚身,她才能真正地涅槃重生。如果说她必须得经历涅槃之火的焚烧。他只希望那把火,是他。 摩耶踉跄地走进寝殿,呆坐在书案前。安步隆多走进了寝殿,看着依旧穿着金甲圣衣,呆坐在书案前的圣王摩耶,拱手说道:“陛下,老臣给您请安。” 摩耶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安步隆多说道:“你来了?” “是,王上。” “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王上,老臣这就去找小儿龙腾,让他灭了布朗家族。” 安步龙腾是安步隆多的次子,禁军统领,西圣第一高手。他就是安步齐烈的父亲。 今日,在大殿上状告圣依的圣判,是布朗家族的布朗尼西。 “灭布朗家族干什么?这件事情你还是不要管了。你让安步齐烈来见孤。” “是,王上。”安步隆多说完,便转身走出寝殿。 不一会儿,安步齐烈就来到了圣王的寝殿。 “王上!” “齐烈,你来了。”摩耶转头看向他说:“圣依明日就要流放仙界了,孤想让你陪她去仙界。” 安步齐烈一脸疑惑地看着摩耶,好像在说,为什么是我? “角斗赛那天,孤去了。如果不是你,圣依可就不是流放这么简单了。你是个懂事的孩子,把圣依交给你,孤放心。” 摩耶走出桌案,走到齐烈身边拍了拍齐烈的肩膀。齐烈立马跪下了,不敢直视面前的摩耶,说道:“王上,在下惶恐,恐难担此重任。” 摩耶立刻用双手扶起他,看着他说:“除了你,孤不相信任何人能护得好圣依。这几年,我能看出来,只有你是真心待她。你从不把她当王储,几次三番阻止她犯错。齐烈,孤不能再这么护着她了。但是你也知道她什么样,离开王宫,她想活下去都很难!”齐烈从没见过圣王如此,他总是那么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但是如今他言辞恳切,表情痛苦,眼中还泛着泪光。 齐烈双手抱拳,说道:“王上,在下,定不辜负您的嘱托!护王女周全。” 圣依,从今往后的路,我陪你走。齐烈心里想着。 第3章 身陷囹圄 王宫内,圣王寝殿中。 安步齐烈刚走,王后銎沧如雪就到了。她一身白衣似雪,头上没有任何饰品,散着黑长的头发,就走进了寝殿。走到摩耶面前,一下就跪在地上,泪扑簌簌地流,哭着说:“陛下,都是臣妾的错,臣妾太纵容圣依了,宠着她,惯着她,她才会犯下如此大错。陛下,臣妾甘愿替她受罚。” 摩耶双手扶起面前的王后,说道:“如雪,圣依犯得错太大了,所有王公大臣都看到了,孤不得不罚她。不罚她,王家威仪何在?” 如雪哭得更厉害了,说:“那你为何罚得这么重。削她神籍,剥她神骨,那可是蚀骨钻心之痛。她从小娇生惯养,如何忍受得了!还让她流放仙界!我们就这么一个女儿。她就是我的命。她走了,什么都没了,你这是要拿走我的命。还不如一刀杀了我。”如雪狠狠地捶着自己的胸口,哭得声嘶力竭。 “如雪,孤就不心痛吗?”摩耶把如雪抱到怀里。 “你心痛?”如雪一把推开他。“你明明知道这是陷害,他们想拉下王储,图谋王位。你为何偏偏就纵容他们如此陷害圣依?圣依不过是个贪玩的孩子,她天性愿意舞刀弄枪,她就想办个角斗赛看个热闹罢了!她根本就没拿凌光弩。她就是想做个一模一样的凌光弩,然后跟你炫耀她多厉害。她根本没有错!如果说有错,她就错在生在王族,当了你摩耶的女儿!”如雪哀嚎着,怒吼着。她从未如此对摩耶说过话。在摩耶面前,她总是温柔如水。但是这次她真的痛不欲生,痛到一切都成了身外之物。如果不是摩耶扶着她,她就要倒下了。 十几年来,在这偌大的王宫里,圣依是如雪唯一的依靠。圣依是她的希望,她的快乐,她的命。摩耶根本不爱她,爱她的只有圣依。这王宫里如果没了圣依,对她来说不过就是一个华美的笼子,一个冰窖罢了。 摩耶又把虚弱的如雪抱进了怀了,这是他唯一一次如此温暖地抱着她。但是如雪知道,这温暖稍纵即逝。她有了一种被爱着的错觉,但是她知道这不过是他给的安慰罢了。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摩耶,我知道你不爱我。我只要一个孩子,让她陪着我就够了。你给我一个孩子就够了,我不奢求你的爱。”这是他们大婚后一年,如雪说给摩耶的话。而后就有了圣依,这个古灵精怪,肌肤如雪,扑闪着水蓝色眼睛的女儿。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朱。 十多年后,她出落得越发标致了,秀发如云,肌肤如雪,面颊如花,眼眸如水,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神族是雪枷大陆上生得最美的。圣依更是格外的美。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 但是尽管她如此之美,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也免不了跌下云头,身陷囹圄,忍受蚀骨钻心之痛,成为灰头土脸的阶下囚,被流放的罪人。成为雪枷大陆亿万年历史上唯一一个被削了神籍的神。 如雪泣不成声,险些晕倒,摩耶把他扶到床榻上。他坐到床边说道:“如雪,孤给你讲个故事。銎沧山上有一只雄鹰,他是西圣的圣鹰,可以翱翔九天。但是在他小的时候,他只是个不会飞的雏鹰。因为他的母亲只生下他这一只雏鹰,他不用争抢就能获得食物。所以别的雏鹰都会飞了,他还不会。他没有急。但是他母亲却急了。一天他的母亲把他叼到山顶,然后恶狠狠地将他推了下去,他掉下了山崖。他以为母亲不要他了。他就要摔死了。他只能靠自己了。他拼命挣扎,挣扎,就在他快落地摔死的时候,终于一飞冲天。他会飞了。如雪,相信圣依,她有翱翔九天的翅膀,只是在我们的羽翼下,她永远学不会飞。” 如雪看着摩耶,不再流泪,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她累了。如果可以,她不想生在帝王家,如果可以,她更不想她的女儿生在王族。但是她能怎么办呢?圣依,也许你父亲是对的,你只有强大,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 圣狱,天牢。 这间牢房是专门收押王族的牢房,名叫天牢。天牢,在圣狱的最底层,四周都是密不透风的墙,在特别高的地方有一个用来通风的小窗户。墙上有一个供出入的小门,小门下有个通风的小口,一般狱长从那里送饭进来。 牢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吊在墙两侧的捆神锁。圣依不用捆上,她会的那点小神术,根本逃不出去。 圣依哪进过这里,类似的这种地方都没待过。阴冷,黑暗,简陋,她怕得要死。她蜷缩在一角,瑟瑟发抖,眼泪不住地流。 她不知道这一天一夜她是怎么捱过去的,天从未亮过,唯一进了亮光的时候,就是行刑官走进来的时候。 “传圣王旨意,剥去圣依神骨,特派在下行刑。”行刑官说着走向了圣依。 圣依后退着,喊着:“不!不!不要!不!”可是行刑官就像没听见一样,走过去,一把抓住圣依,圣依动弹不得。行刑官把手放到圣依的后脖颈处,只听“嘎嘣”一声,一节洁白的骨头就到了行刑官手上。 圣依一声惨叫,痛得倒在了地上。虽没有流血,但是这痛胜过流血受伤千万倍。圣依疼得大脑一片空白,眼泪不自觉的流,她就这么躺在冰冷地天牢的地面上,疼得昏死过去了。 她不知昏睡了多久,只感觉头和脸一阵凉。圣狱官朝她泼了一盆冷水。一个激灵,圣依醒了过来。 “出来了!”圣狱官说着,架起了圣依。 沉重地脚镣,虚弱地身体,她艰难地走着。 她踉跄地走出天牢,走出圣狱,阳光刺得她睁不开眼,她想伸手去挡,才发现双手已经被锁链牢牢绑住,她只能闭上眼睛任圣狱官架着她走。她感觉她被架上了囚车。 囚车晃动着,她睁开了眼睛,看到路的两旁站满了人。以前她也看到过这么多人,只不过那时她坐在圣驾上,走过王城亚特兰萨的主街,路两旁也像现在一样聚满了西圣的子民。那时,他们都对她投以羡慕、崇敬的目光。而如今,这些目光都变成了鄙夷、嘲笑。如果说目光可以变成刀的话,那么圣依就在接受着千刀万剐。 “这就是王储?” “如今,也不是了。” 她曾为这身份而感到无比自豪,因为身边的人都因为她是王储,她是未来的王,而对她格外地好。 小的时候,她可以揪卡尔大叔的胡子,卡尔洛斯可是圣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孙子都不能揪他胡子,只有圣依可以。 去安步老头家,安步老头的孙子孙女都出来陪她玩,她喜欢安步烈而,烈而的身边从不会有任何女孩儿。 从小,她的兄弟姐妹什么都不跟她抢,总是让着她。 她有单独的学堂,只要她不高兴,老师就会被她捉弄走,父王也从不说什么。 但是,现在,她不知道这个身份到底是福还是祸? “听说,她是神界第一美女。这也不美啊?我都比她强。” “呵呵,第一丑女还差不多!” “丢人!” 昔日如海藻一样的长发,如今都粘到了一起,散发着牢狱里腐朽难闻的恶臭。洁白的面颊,也被泪水和灰尘涂花了。粉色的锦袍早已看不出了颜色,变得破旧肮脏。昔日惊为天人的王女,如今已成为了落魄的阶下囚。 “就这还是王储?西圣都得毁她手里!” “还圣依呢?还西圣未来的依靠呢?呸!” 虽然路两旁的民众没朝她扔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但这些嘲讽的话,比那些东西更具杀伤力。 她就这么被“送”出了王城。虽然她走这一路周围都挤满了人。但她还是觉得自己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她不知道,她的母亲如雪就坐在主街苍梧楼的阁楼上,泪眼婆娑地看着她。她更不知道,她的父亲站在王宫的塔楼上,默默地看着她,右手紧紧攥着,都攥出了血。 摩耶看着圣依出了城,转过身跟身旁的侍卫说:“让穆萨罗熙来觐见。” 圣依被囚车拉出了王城。她双手惨白,被锁链锁着,赤裸的、脏兮兮的脚上戴着沉重的脚镣。她的肌肤依然如雪,但是没有一点血色,惨白得吓人。头发散落着,因为长,因为脏,发丝都粘在了一起。她原是穿着粉色的锦袍,如今都已经看不出颜色了。 她不知这条路她还要走多久,她不知道等待她的会是什么。她好怕,她好冷,她的未来丢了,她的家不要她了,她爱的弃了她,她要的放了她… 正在她出神的时候,一道银光从天而降,挡在了囚车前。圣依立刻回过神来,定睛一看是安步齐烈。惊喜的表情立刻变得有些失望。 只见护着囚车的四名圣狱官纷纷单腿跪地说:“安步大人。” 只见齐烈拿出圣王的金牌说道:“宣圣王口谕,命安步齐烈押送圣依去往仙界。”然后收起金牌说道:“你们几个回去吧。” 圣狱官们左顾右盼,不知所以,一脸茫然地看着齐烈。 “你们没听懂吗?圣王让我押送这贼女!还得我再说一遍吗?”齐烈的表情略微有点生气。 “在下听清楚了。这就回去。”说完,那四人就变成四道光,不见了。 圣依一脸惊讶地看着齐烈。齐烈看都没看她,一个仙法,只见一道光闪过,囚车上的牢门打开了,锁链也都打开了。圣依缓慢地走下了囚车。像幽灵一样,飘到了齐烈面前,说道:“你怎么来了?我父王让你来的?” “可别自作多情了。那金牌是我仿的。懒得劫囚车。走吧。他们一会儿反应过来,就走不了了。你也不会瞬移。”齐烈冷冷地看着圣依,眼神还是一如往日的冷峻。他用力地拉过圣依的手腕儿就要往前走。 “去哪呀?”圣依没好气地说着。 “还能去哪儿?你还能回西圣吗?当然是去仙界了。” 圣依费力地挣开他的手,说:“那是谁叫你来的?我可不信,你能自己就来!” 齐烈,你巴不得我死吧!每次见我都是一副臭脸。圣依想着。 齐烈看看圣依说:“我爷爷叫我来的。你犯错他觉得心里有愧。就让我陪你去仙界,当赎罪了。真倒霉!” “哦!”圣依没好气地说着,更失望了。她心里原本想着,也许真的是父王叫齐烈来的。殿上就是父王演的一出戏,给上神们看的。父王这是戏演完了,让齐烈带我回去。但是看齐烈地反应,她明显是想多了。 “走吧!”齐烈不耐烦地说道,然后往前走去。 安步齐烈总是穿着一身白衣银甲,腰上别的剑也是银白色的。圣依每每见到他,都觉得他冷,冷得吓人。如今,看见他头也不回地往前走,走得如此决绝。圣依看着他的背影更是觉得冷得要命。想到今后要跟这样的人一起生活,不禁打了个冷战。 父王,母后,你们是真的不要孩儿了吗?烈而,你还好吗?圣依梦里的一切,都碎了。她成为圣王,挥斥方遒的梦,她一统雪枷大陆,指点江山的梦,都碎了。 烈而,你看雪枷大陆的地形图。四分五裂的,非得分着,为什么不能统一成一家。终日打打杀杀的,不见将领、王族阵亡,都是平民战士送命。一点也不公平。 圣依,这么有见地呢。烈而,佩服。 哥,你快别顺着她了。一张嘴就知道是个不学无术的理想主义者。雪枷大陆的神、魔、仙,长生不老。雪枷大陆就那么大,不这么互相牵制,怎么维持这亿万年的平衡。如果一直是太平盛世,雪枷大陆早就人满为患了。 那也不能只让平民士兵送命,王族和贵族什么事儿也没有啊! 你当王族和贵族都是傻子啊!我看就你最傻。如果这么不平等,亿万年,平民士兵不反抗?当年奴隶制也就几千年,后来奴隶反抗,不也废除了吗?历任圣王继位,上任圣王就要传毕生修为给这任圣王,然后自裁。王后也会殉葬。其他众王也同圣王一样。贵族的各个家族也是如此。王族和贵族作为统领不能战死,但他们会自行决定自己的生死,这气度无人能及。 齐烈,你个大冰坨子。平时也不见你说这么多话。只要是反驳我,你总有一堆话。哼。 你俩别吵了,一会儿爷爷就来了。 烈而,我可羡慕你爸爸了。能作为西圣的圣将,带领神兵,在战场上搏杀,抵御魔族。不像某个人只会纸上谈兵。 你刚才不是还想一统天下,万世升平呢吗?这怎么又想打仗了呢? 你!我可是未来要当圣王的人。 你知道就好。 如今,这一切都没了。 未来,陪着她的只有这个大冰坨子。圣依越想越绝望,越想越想不明白未来会是什么样?她还有未来吗? 只见圣依右手升腾起一团白色的气,就要朝自己的胸口拍去。 这时齐烈距离圣依已经有了一段距离,并且他也没回头看圣依一眼,应该是不知道圣依在干什么。但是,他竟然一下子就闪现到了圣依面前,握住了她的右手腕儿,阻止圣依,自杀。 “怎么,不是烈而来陪你。你就要自杀啊?”齐烈嘴角一丝冷笑。 圣依悲伤的表情立马舒解了,差点笑出声。她第一次看到齐烈开玩笑,也是第一次看到齐烈笑,虽然这个笑不怀好意。 这情绪变得也太快了!齐烈想着。 齐烈看到圣依手上的那团气消失了,表情也没那么悲伤了,就松开了手。 圣依看着他说:“我没那么想。我是觉得父王不要我了,我没家了。活着干嘛。”圣依的表情又变得悲伤了。 “姑奶奶啊,那你死吧!圣王真不要你了。但你别用你自己剩的那点神气自杀,你那点儿神气还拍不死你自己,但还是能把自己打残。你残了,我还得照顾你。太麻烦。我的神气能杀人,我送你上路。”说着一大团蓝色的烟从齐烈的右手掌升腾而出,就要朝圣依打去。 圣依立马一个闪身,一溜烟儿,朝前跑走了。大喊:“啊…谁说我要死啦!” 齐烈看着圣依逃跑的背影,一个冷笑。然后变成一道银光飞到了圣依面前。 圣依自顾自地跑着,跑得气喘吁吁,这时候也不虚弱了,也不疼了。跑得太投入,都没看到面前的齐烈,险些扑到他怀里。只见齐烈,拉起圣依的手,圣依惊呼一声,二人就消失在这西圣的土地上。 没等圣依惊呼完,二人就降落在一片密林之中。降落那一刹那,圣依的惊呼也收尾了。刚才是险些抱上,现在圣依紧紧抱着齐烈,手脚并用,头埋在齐烈怀里。 齐烈看着怀里,挂在他身上的圣依,又好气,又好笑,说道:“你能不能下来,自己多沉不知道吗?” 圣依回过神来,抬头看见齐烈一脸不悦的表情,又看看挂在齐烈身上的自己,她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立刻松开手脚,从齐烈身上下来,脸颊红扑扑的,好像一团火在脸皮里烧。她低下头,不好意思地说:“不好意思。刚才吓着了!” 齐烈看她这个样子,竟然笑了。但是这笑,圣依没有看到。 “好了,好了,不怪你!走吧!我们已经出了西圣,到了木国了。”齐烈说着,就转身朝前走去了 圣依立刻跟上,然后边走边跟他说:“我们来木国干嘛?” “雪枷大陆仙界分金、木、水、火、土五国,分别修炼不同属性的仙法。这金木水火土,相生相克。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所以修炼仙法,得从木国开始,按照相生的顺序修炼,才不会误入歧途,走火入魔。” “那我们现在在木国哇!”圣依瞪着大眼睛,四处乱看,满是好奇,一边看还一边笑。 “你不难受了?刚才还想死呢,现在就乐了?” ”我第一次出王城诶!王城外还有这么大个世界!”圣依说着,陶醉地张开了双臂,笑着转了起来,她的裙摆被阳光画上了斑驳树影,面颊也被涂上红晕。圣依陶醉地在阳光下闭上了眼睛。“这木国好美!” 齐烈看着她这个样子,嘴角微微上扬。然后嘴里默念了一串咒语,用右手点了一下圣依。圣依破烂地锦袍变作了男装,脸也换了模样,头发也变短了。 圣依感觉到了不对,立刻停了下来,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变出了个小镜子照了照自己,说:“你干嘛?你为什么给我变成了个男子模样,还这么难看。” “你那张人神共愤的脸在外头不安全。” “就显摆你会易容术呗!烦死了!那你就不能给我变帅点!你是不嫉妒我!你是不是怕我变成男的比你帅!你个大冰坨子!”圣依气得直跳脚,变回手里的小镜子,就要去揍齐烈。 西圣的四大家族每个家族都有家族秘术。家族秘术,只有家族内的人会施用、解除,家族外的人是不会的。安步家族的家族秘术就是易容术,可以随意改变相貌和身形的神术。 齐烈没理她,摇身一变,变去了身上的铠甲,化作白衣少年,快步朝前走了。他也没跑,但圣依也追不上他。每每圣依快追上他了,他就快走几步甩开圣依。圣依气得张牙舞爪,面目扭曲。就这样他们追着追着,走到了一个庄园前。 第4章 蔷薇学院 圣依和齐烈走到了庄园的大门前。这个门是用黑色的铁栏杆做成的,上面缠绕着红色的蔷薇,门旁立着个桩子,上面钉着个木板,板子上写着蔷薇庄园。 大门是开着的,正对着大门的是个黑色的大殿,大殿两侧的外墙上爬满了红蔷薇,直到屋顶。大殿的门口站了很多人。 圣依用胳膊肘碰了碰齐烈说:“这是哪啊?” 齐烈看着前方,抬了抬下巴说道:“蔷薇庄园。” “我知道是蔷薇庄园。那儿不写着呢吗?我是问你,这儿是干什么的?你带我来这儿干嘛?” “这儿是仙界最好的修仙学校,蔷薇学院。今天正好是报名入学的日子。带你来这儿报名入学。” 一提学习、修仙,圣依就脑瓜仁儿疼,脑袋嗡嗡的。来仙界,怎么还得学习?她都不是王储了,用不着保家卫国了,会仙法干什么?圣依想着。 “这么多人!咱俩肯定排不上!走吧!走吧!”圣依拉着齐烈的衣服,就要走。 齐烈一把把圣依拉了回来,夹住她的脖子,就往里走,说:“走什么走。你要敢走,我就敢灭了你。这儿入学可不是先来后到。这儿有个严格的入学考试,过了才能入学。” 圣依想着:那我就不过,进不了这所学校,就不用学习了,哼! 齐烈看出了圣依的心思,低头靠近她耳边说:“木国的修仙学校有十多个,只有这个需要入学考试。这个进不了,我带你去别的。” 齐烈说完,笑着松开了手。玩圣依,其乐无穷。 圣依站直了,恶狠狠地看着齐烈。她只能用眼神杀死他一千遍,因为她根本打不过他。 从小到大,她就没打不过他一次。每次打架,齐烈从来不让着她,都以她的惨败告终。每次她输了,去找父王和安步老头告状,他俩只是笑笑,什么也不管。 齐烈不理她,自顾自地朝前走了。 圣依无奈地看着齐烈的背影,然后立马跟上了。看不惯他,又干不掉他! “你们是来报名入学的吗?”大殿门口的守卫说道。 “是的。”齐烈点点头。 “快去那边登记吧。马上就要考试了。”守卫指了指大殿门旁的桌子说道。 齐烈点点头,就朝桌子走去。圣依也立刻跟上了。 他们走到桌子前,桌子后坐着个人,应该是这里的老师,他指了指桌子上的表和笔,说:“把你们的名字和国籍写在上面。” 这里原是木国皇室修建的避暑庄园——蔷薇庄园。后来木国国王把这里改建成了修仙学校,供王室子弟和国内优秀的法师修习仙法。 雪枷大陆的仙,没有官职的都被称为法师。法师,分为两个级别,初级法师和高级法师。从初级法师到高级法师要通过妙法考试,也就是法师等级考试。过了妙法考试,就能从初级法师晋级成高级法师了。圣依和齐烈在这里只能算初级法师。 蔷薇学院每年都要举办严格的入学考试,通过入学考试方可入学。每年能通过考试的人数最多不超过三十人,有的时候只有十几个。 这里的学制是一年。修习一年便可毕业。但是毕业还得经过严格的毕业考试,合格才能被授予毕业证书。毕业考试年年都不一样。 多年来,这里发展壮大,成为了仙界最好的修仙学校。吸引了大批木国之外的仙界其他国家的法师来此修习仙法,除此之外还有神界的神,据说魔域的魔也会潜入这里修习仙法。 雪枷大陆上的人自降生之日起,身上就环绕着白色的仙气。神、魔、仙都有仙气,都可以修炼仙法。 但是仙气却无法修炼神术和魔攻。神术高出仙法一大截,高阶的仙法只能算低阶的神术,这就是仙界受神界管辖的原因。魔攻则趋向于攻击,虽然仙族无法修炼魔攻,但是有些仙法体术也是可以和魔攻抗衡的。所以仙界五国能抵御魔族的进攻。 自古以来,不合,神修炼魔攻会走火入魔,魔修炼神术会筋骨断裂、血脉喷张而亡。但是魔族可以修炼仙法。所以魔族也会偷偷潜入仙界,修炼仙法,提升修为。这就是仙界能在雪枷大陆上存在于两界之间亿万年的原因,表面上依附于神界,背地里和魔族暗通款曲。 仙法可以说是神术和魔攻的基础。同时它对提升的修为也大有益处。并且很多仙法能起到辅助的作用。因此仙界盘桓了很多,在此修习仙法。 齐烈在登记表上写上了名字,但他没有写自己的名字,写的是,烈光。国籍写的是火国。圣依一脸懵地看向齐烈,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写。正要拿过齐烈手里的笔。齐烈挡了她一下,说:“我替你写得了。” 齐烈在登记表上写道,烈阎,火国。圣依看到他这样写,不觉一震。 “好了。走吧。”齐烈转身就走了。 “喂!喂!喂!”圣依喊着,突然觉得不对,这不是自己的声音啊,怎么这么粗?没功夫想了。让她想不明白的事儿太多了。想不过来了。她现在只想抓住齐烈,问个清楚。“你等等我!” 圣依跑到齐烈身边,小声问道:“我怎么变成这样的声音了?” “我给你变的。你不觉得你现在的样子跟原来的声音不配吗?” 圣依想揍他,手都伸出去了,又缩回来了,手攥成了拳头,咬着牙说:“那你为什么给我取那么个名?” “烈是火国的国姓。正好跟我名字重了个字,挺有缘的,就用这个字了。国家自然就是火国了。至于你为什么叫阎?随便想的。” 西圣国教那伽教的教经里有个死神叫阎王,长得奇丑无比、凶神恶煞,糊涂任性,刚愎自用。齐烈知道,圣依就不知道了。 圣依无奈地看着他。跟着他走到了大殿门口。 过了一会儿,从大殿内走出个人,他应该是这儿的老师。他穿着黑色的袍子,头发很短,皮肤惨白,手中拿了张纸,说道:“各位法师,由于这次报名的人太多,所以考试分成两组进行,第一组考试完成之后,第二组立刻进殿考试。每组五十人。分组名单在这儿。” 只见他伸手变出一张纸,然后把它向空中一扔,空气中立马出现了金色的名字。圣依和齐烈都被分到了第二组。 那人又说道:“请第一组法师入殿考试。” 圣依小声跟齐烈说:“他们这不会透题吗?第一组都知道是什么题了。” 齐烈看看圣依说:“这儿的入学考试一般没题。即使有题,你也知道题是什么,你要是没本事,还是过不去。” 过了一会儿,第一组考试的法师出来了,有人神采奕奕,有人却愁眉苦脸。只见刚才那个黑袍老师说道:“请刚才通过考试的九位法师到偏殿等候。第二组法师,可以进殿考试了。” 圣依和齐烈走进了大殿。 这个大殿没有紫銮大殿那么金碧辉煌,大气磅礴。但别有一番风味。大殿是巨大的木头做成的,因为大殿的内墙上都是木头的纹路。大殿足有百米高。这得是多高的树,才能有这样高的木料,并且木料上毫无拼接的痕迹。 圣依被这高耸入云的大殿惊呆了,刚才在外头也没觉得大殿这么高啊。 齐烈看圣依有点出神,拍了拍她,指着大殿的内墙说:“别发呆了。这些木头,都是用木国的国树幻形树做成的。幻形树能给人一种很高的错觉。所以你走入大殿,抬头看它,会觉得很高。其实它跟普通树一样高。” 圣依一脸恍然大悟的神情。 齐烈无奈地看着她,说:“咱俩真的是一个老师的学生?” 圣依看着他摸着头傻笑着说:“安步老头讲过这个?我好像忘啦。嘻嘻,去考试吧!”说着就跑到了考试的桌子前。 考试的桌案不高,没有椅子,坐在地上也能够到桌子。圣依跑到大殿左侧的一个桌案前,席地而坐。等她坐定,她的周围升腾起浓密的白雾,她在里头坐着,只能看清楚桌案上的东西,周围都是一片白,根本看不见前后左右的人。 这时一个温柔的女声响彻大殿:“欢迎各位法师,参加蔷薇学院的入学考试。在你们面前的,就是此次考试的考题,一杯豆子。请各位法师在十分钟之内查出豆子的个数。知道个数之后就可以拿着装着豆子的杯子,走出白雾,交到大殿门口的黑袍老师手里,并和老师说出杯中豆子的个数。十分钟之内走出白雾的,并且查对手中豆子数量的,方可通过考试,成为蔷薇学院的学员。现在开始倒计时。” “嘀嗒!嘀嗒!嘀嗒!” 时间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 时间差不多过了十秒钟,齐烈就从白雾里走了出来。拿着他的二十五号杯子。他把杯子放到门口黑袍老师的手里,说道:“三千四百二十八颗。” 老师一脸震惊地看着他,然后笑着伸出了手,和齐烈握手说道:“恭喜你!成为蔷薇学院的一员。“齐烈也礼貌地回应了他,然后就走到一旁,面朝大殿门口站着,等着圣依出来。 过了一会儿,一个黑衣女子走了出来,她扎着干练的马尾,皮肤很白,两个有灵气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表情很严肃。 齐烈看着面前的女子,一脸震惊,她怎么长得跟圣依那么像,如果不是装扮不一样,他真觉得这就是圣依。但是齐烈转念一想,圣依应该没有本事破他的易容术。这人应该不是圣依。 黑衣女子把手中的杯子递给老师,说道:“三千七百八十一颗。” “恭喜你,过关。” 黑衣女子注意到齐烈在看她,转身看向齐烈。 齐烈被这突如其来的目光看得有些慌乱,立马不再看她,转头看向大殿门口。 黑衣女子看着齐烈这个样子,觉得这人有点意思,就走到齐烈身边,说道:“你出来得可真快。” 齐烈被这突然的搭讪弄得有点尴尬,随便“嗯。”了一声。 “等人呢?等和你一起的小兄弟呢?”黑衣女子继续问道。 “嗯。”齐烈看了看她。她和圣依真的好像,连声音都很像。 听她话的意思,她早就在关注齐烈和圣依了。 “以后都是同学,交个朋友呗!我叫伊卡。”伸出手要和齐烈握手。 齐烈转过身,眼神不再躲闪,看着她说:“我这人不爱交朋友。”也没和她握手,伊卡尴尬地把手缩了回去。 齐烈终于看清了黑衣女子的眼睛,是蓝紫色的,不是神也不是魔的眸子。这女子怎么也不掩藏身份?齐烈心生好奇。 “听你的名字,不像仙。你是神?”齐烈说道。 “我是魔。” 齐烈非常震惊地看着她。 “魔来仙界一般都掩藏身份。那是没本事的魔。”伊卡一脸骄傲地说。“我来这儿也不是为了交朋友的。看你气度不凡,所以想认识一下。”伊卡继续说道。 齐烈看她性格直爽,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了。“我叫烈光,火国人。跟我一起来的是我弟弟,烈阎。” “你弟弟怎么还没出来?一会儿时间就到了。”伊卡看向大殿的门口。 他们说话间,时间已经过去五分钟了。还有一分钟就到十分钟了。现在出来的人,差不多有十多个了。圣依怎么还没出来。 倒计时的声音响起。 “十,九,八,七……” 倒计时第五秒的时候,圣依出来了。她拿着杯子走到老师面前,精疲力竭地说:“三千…三千五百二十一颗。” “恭喜你!成为蔷薇学院的学员。” 圣依笑了笑,慢慢地抬起头找齐烈。突然她的注意力被一张看着她的脸吸引住了,那是一张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脸。圣依一脸好奇地看着她,走了过去。 伊卡被圣依看得有些毛了,身子往后缩了缩,说:“这位小哥,您自重。” 圣依立马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现在是个男的,并且是那种不咋好看的男的。这么直勾勾地瞅着美人儿,她不觉得唐突就怪了。 圣依站在她面前说道:“我叫圣…不,烈阎。能做个朋友吗?”说完,伸出手就要和那女子握手。 只见那女子笑了笑,然后高兴地跟圣依握了握手。“你和你哥哥真不一样。” 哥哥,谁?我哪来的哥哥。她怎么知道我哥哥是谁。我都不知道。圣依一脑袋问号。 她往女子旁边看去,这才看到齐烈。齐烈朝她笑了笑。 我哥哥原来在这儿。圣依心想。好你个齐烈,占我便宜,你咋不说你是我爹呢! “你会笑啊!我还以为你不会呢!”那女子看着齐烈说。然后看向圣依,说:“我叫伊卡,是个魔族姑娘。很高兴认识你。” 圣依也朝她笑了笑。心里正犯嘀咕呢,魔怎么能跟我这个神这么像。黑袍老师就说话了,“请第二组通过考试的十一名法师到偏殿集合。” 他们三人一起朝偏殿走了过去。随着通过考试的其他人一同走进了偏殿。 这个偏殿也不小,容纳了二十多个人。第一组通过考试的法师,都已经在沙发上坐着了,吃着小点心,喝着仙界的一种饮料——咖啡。这时一个身着黑衣,白色短发的男子向伊卡走来,这男子长得很是英俊,脸颊瘦削,棱角分明,眼窝深陷,剑眉星目,鼻梁英挺,这长相不是神,也不是仙,他应该是魔。他朝一直看着他的圣依,礼貌地笑了笑。然后走到了伊卡面前,说:“出来了?” “嗯。哥,这是我刚认识的朋友,以后就是我们的同学了,烈光。这是他弟弟,烈阎。烈光,这是我哥哥欧文。” 欧文朝齐烈笑了笑,然后伸出来了手:“你好!” 齐烈也回敬了他,和他握了握手。伊卡笑了笑,看向圣依说:“烈阎,这是我哥哥。” 欧文朝圣依笑着伸出来了手。 他朝我笑了!哎呀妈呀!这大帅哥要和我握手!啊!好激动!啊!好紧张!圣依心里一万只小鹿在乱撞,一时间竟忘了伸手。 齐烈看她这个样子,又好气又好笑。碰了碰圣依的手臂,说:“人家要跟你握手呢!” 圣依立刻回过神来,“哦”了一声,跟欧文握了握手。然后笑嘻嘻地跟伊卡说:“你们魔族长得都这么好看吗?你和你哥哥都好看。” “哪里哪里。雪枷大陆上生得最好看的种族是神族。你哥哥才好看呢!”伊卡好像看出了他们隐藏的身份,但是又不确定,这弟弟长得太像仙了,一点神气也没有。 “他?”圣依一脸不乐意。圣依从没觉得齐烈好看过。虽然齐烈长得很英俊,但是圣依从小看到大,就不足为奇了。并且他俩还一直打架,圣依根本就没正眼瞅过他。在圣依心里,烈而可比齐烈帅多了。虽然齐烈身边总有一堆爱慕者围着,圣依只觉得是她们眼瞎。 其实齐烈长得很好看,五官精致得像女子。萧萧肃肃,爽朗清举,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冰冷孤傲,举手投足间尽显王者气质。 伊卡看圣依这副表情,嘴角微扬,不禁笑了一下。 圣依看着他们说:“别在门口站着了,进里头找地方坐着。都站半天了,累了。” 说着圣依就往里头的沙发座位区走去,找了个漂亮的小沙发,一屁股就坐了上去。一个人占了很大的位置。齐烈看圣依这样,觉得她好像还觉得她是王女,这里就是她家的王宫。 齐烈走到圣依面前说:“屁股挪挪,别人还得坐呢。这是两人位的沙发,你一个人占了两个人的地方。” 圣依不解地看着齐烈。这种沙发,不是从来都是单人的吗?她寝殿的比这大多了,也是她自己坐啊。 齐烈见圣依没有挪动的意思,俯身在她耳边低声说:“你不是王女了。这也不是王宫。这么多人,你占俩合适吗?”圣依立刻明白了什么,感觉有一万只眼睛看着她。一把把齐烈拉过来,把他拽到她旁边,坐下。 齐烈被圣依这突然一拽,拽得脚下不稳,如果不是他内功深厚装得跟没事儿人一样地坐下了,还不一定怎么失态呢。 圣依看着齐烈说:“你怎么才来!我给你占座啦!” 伊卡看着他们两个,又乐了。找到座位的欧文朝伊卡挥了挥手,伊卡就走了过去。伊卡坐到欧文身边,欧文笑着问伊卡:“今天怎么这么开心?这么多年了都没今天笑得多。” 伊卡看了看欧文说:“十多年了,终于离开魔界了。开心。”伊卡说着,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欧文看出伊卡在说谎,笑了笑,看了看在不远处的烈光和烈阎。烈光正一脸怒气地看着烈阎。 这时黑袍老师走了进来,开口说道:“恭喜各位成为蔷薇学院第三千期学员,无论各位以前是什么身份,如今都是蔷薇学院的学员。想必大家都知道蔷薇学院的学制是一年。这一年,分为上学期和下学期。两学期之间有个学期旅行,学年结束有毕业考试,通过毕业考试的学员,将被授予蔷薇徽章。有了这个徽章就可以参加妙法考试了。你们这批入学的学员总共有二十位,按照刚才考试所用时间,分成两个班,天字班和地字班。这是分班名单。”说着黑袍老师把手一挥,空中立马现出了金色的名字。 烈光,天字班第一个就是他。圣依碰了碰他说:“诶,你在那儿呢!伊卡和欧文也在天字班。”说着,指了指他们的名字。 “我呢?”圣依正找着她的名字。 齐烈开口了,说:“地字班最后一个。” “嗯?”圣依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名字,烈阎,地字班最后一个。 齐烈表情不悦地看着圣依说:“你怎么考的试?” “我一个一个查的啊。她不说让查嘛!查那玩意可费劲了,又滑又圆,我用衣服兜着查的。”圣依说得齐烈只想揍她。齐烈怒火冲天,一直在心里默念,别生气,别生气,但这圣依怎么能这么笨! 圣依看出了齐烈不高兴,但也没当回事儿。他俩在一起的时候,齐烈总不高兴。不高兴正常,高兴才不正常呢。圣依好奇地问着齐烈:“那么难查,你咋查那么快?” “那玩意我看一眼,就知道多少个!” “哦!原来不用查啊!”圣依一脸恍然大悟的感觉。 “一个个查,能查完,能查对,你也是个人才。”齐烈没好气地说,“以前咱们拿这种东西练过眼力和耳力,虽然咱们用的不是豆子,是神界的小光谷,那不比这难多了!” 圣依看着齐烈没有消气的意思,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说:“齐烈哥哥,你别生气啦!以前上课的时候,你听安步老头说的那是知识,我听就是鸟语。咱俩的认知能力不在一个层级上。你就别跟我一般见识了。奧,别生气了。” 齐烈的态度缓和了一点,说:“那你以前是怎么过的?还挺快!小光谷可查不了。” “烈而帮我看的。”圣依说着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齐烈只想伸手揍她,但还是没伸手,怕引来注意。黑袍老师说道:“我们明日正式开始上课。上课的一年期间,所有学员需要住在蔷薇庄园。我们给你们安排了寝室。寝室在大殿后面。两人一间,这是分寝名单。”黑袍老师把手一挥,二十个名字,两两一组已经分开了,每组前是房间号。烈光和欧文一间,房间号是201。 “诶!我跟那个什么沐辰一间。205。我过去了!明天见。”圣依乐颠儿地跑走了。她根本没反应过来,她现在是男儿身,所以同寝的这个沐辰是男的。 “唉!”齐烈刚想开口,圣依就跑走了。 他们住的寝殿,是多个小木屋组成的建筑群,屋檐下有个牌子上面写着房间号。圣依跑到大殿后,花了好长时间,才找到这个205寝室。她高高兴兴地去开房门,居然打不开。无论圣依怎么拽,都打不开。其实这门锁着呢。圣依一脸无奈地看着这个门,以前她从来不需要开门,更不需要开门锁,她根本不知道门还有锁。这时门居然从里面向外打开了,圣依高兴地跑了进去。刚跑进去的时候,圣依可开心了,一脸高兴。随后这高兴一点点消失了,这里也太简陋了,房间特别小,墙壁是木头的,感觉一阵风就能把这个房子吹倒。房间里没有任何摆设,只有两张很有年代感的木桌子,下面分别有个小木头凳子。桌子里头是木头床,床上啥也没有!她睡什么?睡板?圣依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房间,突然她一脸惊讶地看着床上坐着的这个人,这里居然有人,这个人还是齐烈!“你!你!你怎么在这儿!” 齐烈看圣依这顿变脸,实在憋不住乐了。一下笑了出来。“我跟沐辰一屋啊。”圣依不解地说,然后跑到门口看了一眼房间号,的确是205。然后又跑了进来,说:“我没走错啊!你怎么在我房间里?” “我跟那小子换了。你确定你要跟陌生男子一屋?”齐烈看着圣依说道。圣依这才反应过来,她现在是男儿身。 “那怎么样,说不定是个帅哥呢!听这个名字多好听,肯定是个文雅的帅哥!” 齐烈说:“我领你去看看他啊,就在我房间呢!我可见过他。”说着要去拉圣依。 圣依不让他拉,说:“不见了,不见了,跟你一个房间,就跟你一个吧。不过这怎么睡啊?被都没有。洗漱的东西也没有。” “走,今天不上课,我带你上街买。” “买?”什么叫买啊?圣依从来都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买是什么意思她根本不懂。 齐烈非常无语。圣王怎么让他陪着这二傻子。圣王也对,如果留她自己,她根本无法生存。 “走!”齐烈喊着。然后把一把钥匙扔到了圣依手上,然后说道:“拿着,这是你的钥匙。没拿钥匙就跑了。” 圣依接过这个被齐烈称为钥匙的东西。然后就跟着齐烈走出了房间。 走了半个时辰,他们走到了街上。这个街上,一个个卖东西的铺位都在街边,买东西的人车水马龙,整条街熙熙攘攘的。齐烈和圣依在街上逛着,圣依没看到过这样的地方,好奇地左看看右看看。 “这位小哥,来碗馄饨吧!”卖馄饨的师傅招呼着圣依。 圣依看着一个小陶碗里,盛着热气腾腾的汤,汤里有着一个个白色的小东西,应该就是馄饨,上面还飘着几片紫色的菜叶子。圣依看得肚子咕噜噜地叫,她都好久没吃东西了。这时候终于感觉到了饿。 齐烈听到圣依肚子叫的声音,看看她说:“吃一碗?” “好呀!好呀!”圣依兴高采烈地跑到馄饨摊位里的桌子前坐下了。 齐烈也随她坐下了,说道:“老板,来两碗馄饨。“圣依小声问着齐烈:“馄饨是什么?” “这是仙界的一种小吃,跟咱们那儿的饺子挺像,不过皮儿要薄一点,个头小一点,放在汤里。” 齐烈刚说完,老板就把馄饨端了上来,说道:“二位慢用。” 圣依饿得不行了,眼里就只有这一碗馄饨了。赶紧拿起勺子,就开吃了。虽没有狼吞虎咽地吃,但也吃得很快,一滴汤也不剩。 “老板,再来两碗!”齐烈喊着。 圣依抬头看看他:“你还想吃啊?” “给你要的。两碗都给你。”圣依低头抿嘴一笑。 过了一会儿又上了两碗,圣依大口大口地吃着。然后,看着齐烈心满意足地笑了。三碗一会儿就吃完了,圣依也吃饱了,用袖子擦了擦嘴,然后拍了拍肚子满意地笑了。 圣依笑得很开心。齐烈看得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他从前怎么也没想过圣依会如此,坐在简陋的摊位前,吃着清汤寡水的馄饨,然后还用衣服擦嘴,笑得心满意足。 纵使心里翻江倒海,齐烈还是面无表情,他看着圣依说:“吃饱了?” 圣依笑着点点头。 “那,给你个手绢,以后擦嘴用。”齐烈说着,从手里变出了个白色带着粉色伊卡花的小手绢。 圣依拿过手绢,看了看说:“这不是我以前用过的那个手绢吗?” “嗯。你以前落我家的。吃完了吧!老板,结账。”齐烈说着。 结账是什么意思?圣依不解地看着齐烈。只见老板走到他们的小桌子前,说:“两块。” 齐烈从衣服里拿出了两个小贝壳,给了老板。然后和圣依说:“走吧!” 圣依立马跟上,然后一脸好奇地问齐烈:“结账是啥意思?你刚才拿的那俩小贝壳是什么?” “仙界跟我们神界不同,在我们神界需要什么,去店里拿就行了。仙界不一样,需要什么东西,得拿这种贝壳去换,这就叫买。吃东西吃完给老板贝壳,叫结账。”齐烈说着,从手里变出了三种大小的贝壳,“这是一种小灵贝,只在魔界和仙界之间的河里有。这种最小的一块,中等的十块,大的一百块。还有一千块的,那个比一百块的大一圈,平时都不带在身上。” “哦!”圣依一脸恍然大悟的感觉,说:“那你怎么有?神界又不用这东西。” “我以前来过仙界,知道这儿用这些东西,这次来我就把我以前拿武器在这儿换的贝壳都带来了。” “你可真有头脑!拿武器换贝壳,你怎么想出来的。” “那时候也是武器闲着没用,换点小灵贝,图个新鲜,没想到现在派上用场了。” “那你换了多少?”圣依满脸都写着高兴。“这都是我的,跟你可没关系。咱们学费和生活费,一个人三千块。是我帮你付的。算我借你的,你得还我。还有今天一会儿买东西用的贝壳,你以后都得还我。” 圣依立马不高兴了,撅着嘴说:“真小气!” “走吧!再过一会儿天黑了!”圣依跟着齐烈一起上街,差不多过了一个时辰,他们需要的生活用品就都买齐了。圣依乐颠儿地蹦哒回了蔷薇庄园。到了205房间门口,齐烈说:“烈阎,拿钥匙开门!” “哇!你居然叫我名字啦!虽然是假名字。嘿嘿。” “快开门!” “咋开?” “拿钥匙开。” “我知道拿钥匙开,拿钥匙咋开?”圣依看着门,一脸懵。 “把钥匙插门上那个锁孔里,看见没,那个孔,然后往右一拧钥匙,就开了。” “你咋不开?”圣依转过身看向齐烈。 “我有手吗?买一堆东西。”齐烈拎起手里的一堆袋子,给圣依看。 圣依不高兴地转过身,拿钥匙开门,一边开门一边嘟囔:“明明一个变化就能变袖子里,非得拎着。” 齐烈听到了她的小声嘟囔:“非得让你看看,你买了多少东西,买一堆吃的,你认识吗?你就买。也不怕吃坏了。还买一堆衣服,明明一个变化就能变衣服,还买。再说学院会发法袍,几乎每天都得穿。你花的贝壳我都给你记着,都得还我。” “好了,今天话怎么这么多!门开了。进去吧!死冰坨子,以前也不见你这么小气,这么话多。来仙界性子还变了?变老妈子了。话这么多。”齐烈一脸不悦地进了门。等他们收拾完,天也黑了,圣依换了睡袍,爬到床上准备睡觉。 “冰坨子,你睡没睡?”圣依小声地说。 “睡了!”齐烈冷冷地说。 “睡了你还说话,肯定没睡!”圣依转过身,看向就在他旁边小床上的齐烈说道:“诶,这是咱俩第一一起睡啊!值得纪念,哈哈。”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毁人清白。咱俩不过就在一个屋子里,分着床呢。” “我一女的都不担心清白,你一男的这么小心眼。” “你心咋这么大?早晨还要死要活的,现在就乐得不行了。你忘了你被削神籍,剥神骨,贬下仙界了?”齐烈也转过身看向圣依。 圣依把身子转了过去,看着天花板,叹了口气说:“哎!悲伤管用吗?我难过就能回西圣继续当王储?我现在就是死了,神界也不会有什么异样?我还是快快乐乐过好眼下的日子吧!多活一天就多快乐一天。” 圣依也好奇,剥神骨的痛,怎么她昏死过去再醒来就消失了呢?可能是老天眷顾她,不忍心折磨她。所以她更应该快乐。 “你还挺乐观。不想你父王和母后了?” “说实话啊!还真不咋想。平时父王总忙政事,我能见到他的时间,还没见着你多呢!见母后的时候也不是很多,因为我得上学,还得玩。现在他俩不在我身边,我是挺失落的,但我就当出远门了,见不着他们了。就不咋想了。”圣依瞅着天花板说道。 “你倒想得开。” “其实,我想得开是跟你学的。”圣依表情严肃地看着齐烈。 “跟我学的?”齐烈不解。 “你是个大冰坨子,所以你应该是水做的。你看着对一切都冷冰冰的,但实际上你对一切都无所谓。想得可开了。好的事,坏的事,都无所谓。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我觉得你身边就没发生过什么好事。就像这次你什么错也没犯,离开了神界,陪我这个罪人流放仙界。其实,在你们家族里,你总是被舍弃的那一个。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当初的样子。所有事到你心里不是冻住了,而是化了。我曾经看过一本那伽教的经书,上面有一句话我觉得很好。就是’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你就是那水。”圣依没再看他,看着天花板缓缓地说。 “说,你这么一本正经地夸我什么意思?”十年了,圣依是唯一一个愿意去懂他的人。但是齐烈总会把别人给的好,拒之千里。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你这么大方,我欠你那点贝壳,能不还了吗?” “是一点吗?你欠我三千六百五十二块。” “白夸你大方了。那馄饨你也算啊?” “馄饨我没算,算我请你的,这两块是你买别的多出的零钱。” “那我怎么还你啊?我也没武器,啥也没有,换不了贝壳。” “你给我当一年的书童,每天十块,就当还债了。” “才十块?” “十块都多给你,你去仙界打听打听,大户人家的使女、书童,一个月才十块。你这一天十块,我够意思了。” “好吧!好吧!睡了,不跟你说了。真小气。”圣依翻过身,一下就睡着了。 “喂,你睡了?” “……” 也许让他自己来这儿,他可能会不愿意,但是如果和圣依一起,他还是愿意的。 圣依就像他冰冷生活里的一道暖阳。 还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是十年前,那年,他十岁,烈而十二岁,圣依只有八岁。 “烈而、齐烈,这是圣王的女儿圣依,她今年八岁了。你们以后要一起学习,一起修炼。”安步老头领着个漂亮的小女孩说着。 小圣依抬着胖乎乎的小脸儿,扑闪着两个水灵灵的大眼睛,一脸好奇地看着这两个小哥哥。 “爷爷,放心吧!我们定会照顾好圣依的。”烈而笑着对安步老头说。 安步老头蹲下身子,跟小圣依说:“这个个子高一点的是烈而哥哥,这个个子矮一点的是齐烈哥哥,以后他们两个会和你一起学习、修炼。” 圣依笑着用力地点点头。 从那以后他们三个便朝夕相伴。 “圣依,今天有点晚了,你留下来吃晚饭吧。” “好吧!”圣依回答着。今天是休息日,圣依跑到安步老头家来玩。玩着玩着就忘了时间,竟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在神界,大家族用餐的时候,长辈都是各自在各自房里用餐。因为长辈都有公务在身,用餐的时间不固定。 而小辈们一般都在一起用餐,他们每天用餐的时间都是固定的。这样也是为了照顾孩子们的身体健康,让他们茁壮成长。 烈而带着圣依去安步家的餐厅用餐,在这里用餐的都是安步家的孩子,有安步烈而的妹妹,安步兰心。还有安步烈而的表哥表姐,安步烈阳和安步兰迪。他们是安步隆多长女安步龙朱的儿子和女儿。安步龙朱丈夫的家族没有安步家厉害,所以安步龙朱的丈夫算是倒插门,他们一家都住在安步家,并且孩子都随了安步家族的姓氏。 圣依兴高采烈地走进了餐厅,各位安步家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也都坐好了。烈而和他们介绍到:“烈阳,兰迪,兰心,这是王女圣依。今天她在我们家吃饭。” 安步家的孩子们见圣依来了餐厅,表情先是有点惊讶,然后又变得很恭敬。都纷纷走下座位,和圣依礼貌地打招呼。“欢迎你来我们家!”安步兰迪热情地说道。 圣依冲他们笑了笑,然后问道:“齐烈哪去了?他不跟我们一起吃吗?” 安步兰迪不屑地说:“他一个捡来的孩子,也配和我们一起吃饭。” “兰迪你说什么呢!”烈而不高兴地呵斥道。 “什么捡来的孩子。他不是你们的弟弟吗?”圣依不解地问。 “他虽然也姓安步,但他不过是小舅舅当年捡回来的孩子。小舅舅没娶到夫人都赖他!”安步兰迪阴阳怪气地说道。 “兰迪,你闭嘴!胡说什么!”烈而很不高兴地说道。 “那我也不在这儿吃了,我找齐烈去。你们不配跟我一起吃饭!”圣依表情非常不悦,转身就跑出去了。 “唉!圣依!”烈而追了出去,喊到。 “你跟他们一起吃吧!我找齐烈去!”圣依喊着。 烈而没有跟上来,他了解齐烈的性子。他如果去了,齐烈会不舒服。 安步龙腾很忙,一般很少回家。这么多年了,齐烈总是一个人吃饭。 圣依跑到齐烈房里,齐烈正一个人吃着饭,应该是一碗面。 齐烈正吃着,抬头看见圣依站在门口,说:“你咋还没走?” 圣依走到齐烈身边说:“你怎么自己吃啊?还就吃碗清水面。你也是安步家的孩子,你去餐厅吃啊!他们吃得可丰盛了。”说完,拉着齐烈就要走。 齐烈挣开她的手,转过身,冷冷地说:“我不去。” 圣依没好气地说:“你也太怂了吧!怕他们说你,就不去啊!” “懒得理他们。”齐烈继续吃着面。 “那你也不能只吃这个啊!” “我自己吃那么隆重干嘛?” “我带你去苍梧楼吃火锅吧!”圣依说着就去拉齐烈。 齐烈被她拽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不过他也没生气,任由圣依拽着他。他一边被圣依拽着,一边说:“就咱俩,吃火锅太浪费了!” “浪费什么,我没事儿就自己去吃。我也一个人吃饭,以后咱俩一起,还能有个伴儿!”圣依高兴地扯着齐烈就往外走。 安步家的孩子们都走出了餐厅,都看着圣依拉着齐烈。如果是平时,齐烈早揍她了,今天就任由圣依拽着他走。烈而笑着看着他俩。 他俩刚走到门口,就碰见了安步龙腾。没想到今天,他会这么早回家。 圣依看见他,立马松开了齐烈,像个淑女一样站好,跟他问好:“龙腾叔叔,好!” “你这是要带我儿子去哪啊?”安步龙腾笑着看着圣依说。 “我带他去苍梧楼吃火锅。” 安步龙腾笑着说:“去吧,去吧!”说着就侧过身来,给圣依和齐烈让路。 圣依笑着跟安步龙腾说:“你在哪给烈而捡了个这么好看的弟弟,我让我父王也去那儿给我捡个弟弟。” 安步龙腾笑着不说话。 齐烈走到圣依身前,把她拽走了,边走边说:“胡说什么呢!” 从此,圣依总是拉着齐烈和她一起吃晚饭。 齐烈想着想着也睡着了。 第5章 顶撞老师 “起床,起床,起床…”圣依昨天在街上买的闹钟叫了起来。 圣依被吵醒了,四处找闹钟,想要把它按不响了,然后继续睡。找了半天,都找清醒了,还是没找到。原来齐烈用仙法,给闹钟弄天花板上了。 圣依掐着腰,看着天花板上的闹钟。她被闹钟吵得火冒三丈,生气地往齐烈的床上看去,齐烈床上的被子早已叠好,齐烈也出去了。 圣依也拿不下来闹钟,就任凭它响着。她瞪了一眼闹钟,换了衣服,拿了洗漱用品,去水房洗漱去了。洗漱完,放回洗漱用品,闹钟终于不响了。圣依也没了睡意,放好洗漱用品后,就走出了房间。走到了昨天考试的大殿门口。齐烈果然在这儿,正和伊卡和欧文说话呢。 圣依气呼呼地朝他们走去,朝齐烈后背狠狠拍了一下:“喂!” 齐烈被这一拍惊着了,回头一看是圣依,说:“烈阎,你醒了。” “哼!你把闹钟弄天上去干嘛!”圣依气呼呼地说。 “我不把它弄天花板上,你上课准迟到。”齐烈转过头,不理她。 伊卡看他俩吵,“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说:“烈光,你咋想的。把闹钟弄天花板上了。” “有病呗!”圣依说着。 “烈阎,那你再用仙法拿下来呗!”伊卡看着圣依说道。 圣依有点不好意思,吞吞吐吐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齐烈立马说道:“他不会!” 圣依的脸腾一下红了。 齐烈看着圣依不好意思的样子,说道:“以前你不学无术,也没见你不好意思。” 伊卡笑了笑说:“烈阎,这个仙法很简单的,等我教给你。对了,你吃早饭没?” “早饭?”圣依说着,“没吃,还有早饭吗?” “有早饭的,就在食堂。你没去吗?” 圣依摇摇头。 伊卡看看怀表,说:“到上课还有一会儿,我带你去吃吧!”说着,就要往食堂那边走。 “伊卡,不用带他去了。我给他带吃的了。就在教室里吃吧。”齐烈说着,然后对圣依说:“走吧!”,便转过身朝大殿西南角的教学区走去。 圣依也立刻跟上了。 齐烈走进了教学区的第一间教室,圣依也跟着走了进去。 这个教室里还没什么人,就他们两个。齐烈找到个座位坐下了,圣依在他对面坐下了。转过来,面朝着齐烈,说:“你怎么起那么早?” “睡不着。”齐烈说着,在面前变出一碗馄饨。“吃吧!” “齐烈,你明天等等我呗!我不赖床。”圣依边吃边说。 在以前,圣依每次起床身边总有侍女围着,伺候她。这次起床,身边一个人也没有人。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她自己,她不免有些失落。她倒不是因为没人伺候而失落,而是起床之后,整个屋子里就只有她自己,她很孤独。 齐烈看出了圣依的心思,说道:“下次等你。我可不给你带早餐了,谁是谁书童。” 圣依笑了,笑着吃着馄饨说:“真好吃。比昨天的好吃多了。” “吃完你就走吧。你得去后面的教室上课。那才是地字班的教室,这里是天字班的教室。” “知道了!为什么非得分班啊!”圣依语气有点不高兴。 “我也不知道,你吃完赶紧去吧!” 圣依刚吃完,天字班的学员就陆续走进了教室。圣依起身,跟齐烈摆了摆手,就走了。 圣依绕到了这个教室之后,又看到一个教室,门上面写着“地”字,这里应该就是地字班的教室了。 圣依走了进去,里头的学员都已经坐好,只剩下靠窗的后排有一个座位还空着。圣依走过去,坐下。 没一会儿,老师就进来了。这是个女老师,留着干练的短发,穿着黑色的法袍,左胸前有个蔷薇徽章。蔷薇学院的老师都穿这样的法袍,应该是这儿的制服。 “各位蔷薇学院的第三千期学员,你们好!我是你们地字班的班主任,我叫沐樊。沐是木国的国姓,木国的所有子民,包括皇族,都姓沐。只不过平民百姓的名字是单字,皇族是双字。能通过入学考试,成为蔷薇学院学员的法师,都绝非凡夫俗子。此次入学考试,看似简单,实则不易。能通过考试的法师,大致分为这几类,天赋异禀的,可以通过眼力、耳力和触觉迅速判断出豆子个数的。就像天字班的烈光,看了一眼,就知道豆子数量了,用时不到十秒钟。在这批学员中,有如此眼力的只此一人。还有通过听觉判断的,天字班的欧文。通过触觉判断的,天字班的伊卡。这些人都是拥有天赋的佼佼者,能在短时间内,判断准确。剩下的天字班学员照他们就逊色很多,他们也是通过感觉来判断的,但是时间有些长了。还有一类能通过考试的,就是勤奋的诸位,靠查的。我们地字班的首位,沐辰,靠得就是百个百个查的,查出了豆子的数量。我们的最后一位,烈阎,则是一个一个在最后几秒查完的。”老师说到这儿,其他学员都转头看向圣依。圣依看大家都看她,很自豪地笑了,笑得花枝乱颤。 老师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又继续说道:“没通过的大致分为这么几类。一类是自觉有天赋的。很快查出了豆子数量,但是却查错了。还有就是想找窍门,最后却失败,只能查,最后却没查完的。这些豆子,如果从一开始就去查,是能在十分钟之内查完的。但是有人就想找窍门、捷径,最后发现没有捷径,想回来却为时已晚。还有人是因为畏难情绪在作祟,一看这么多豆子,肯定查不完,就放弃了。殊不知,即使一个个查,最后也能查完。其实这个入学考试和我们修仙一样,修仙一途靠得无外乎天赋和勤奋,有天赋固然能成才,没有天赋靠勤奋和努力依然可以成才。但是不尝试就想放弃,想着偷懒找窍门,自恃才高而不躬身前行,势必功败。蔷薇学院,只培养能够修仙和想要修仙的人,让优秀的你更优秀。”老师的语气很激动。 圣依看了看言辞激动的老师,淡定地举起了手。 老师看见了他,示意他起立,说:“你有什么问题?” “老师,既然我们都是能修仙的良才。总共就二十个人,为什么要分两个班,还叫天字班和地字班?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他们就是天之骄子,我们就啥也不是呗?不会是因为教室小吧?我看天字班的教室,挺大的啊!放我们几个绰绰有余。”圣依站起来,说道。 众人表情错愕地看着他。蔷薇学院三千年来,都是这么分班的,无人质疑,他是第一个。 老师看了看他说:“你叫什么名字?” “烈阎。” “火国人?如果你不满蔷薇学院的分班规则,你就回你们火国。你在蔷薇学院,就得遵守这里的规章制度。”老师表情严肃地说。 “我是火国人,没错。来到蔷薇学院,自是仰慕蔷薇学院的修仙环境和教学质量。听说,这里的学员来自雪枷大陆的各个地方,难道有一点质疑之声,就要把其他地方的学员撵回去吗?这难道就是蔷薇学院的办学之道?如果果真如此的话,蔷薇学院怎成为仙界众多修仙学校中的头名?”圣依义正言辞地说。 “呵,你的国家没教给你守规矩吗?你出来代表的可不是你自己,是你的国家。你在这儿,如此振振有词,顶撞老师,质疑学校,难道不给你的国家丢脸吗?” “我懂守规矩,但是我懂的是遵守合理的规,不合理的规矩,为什么要遵守?这种分班制度,明显就是不合理的。您刚才说了,修仙,天赋和勤奋一样重要,为何有天赋的人就要高出我们勤奋的人一等。他们就得是天,我们就得心甘情愿地屈居地下?还有老师,我只不过是火国百万子民中的一个,代表不了我的国家。蔷薇学院也不过是木国众多修仙学校中的一所,您不过是一个老师罢了,我的一个小小的分班疑问,上升不到国家问题的高度。您不能如此以偏概全。” 老师的脸腾一下红了。她当了这么多年老师,还没见过这样的学员。然后又恢复了冷静,缓缓地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就是靠一个个查豆子,才通过入学考试,进来的学员。你去听天字班一堂课,你就知道为什么分班了?” “我可能会听不懂,我知道。但我听不懂,不代表地字班所有人都听不懂。还有我可能现在听不懂,但这不代表我以后听不懂。听不听得懂,是我自己的事儿。你们不能因此,剥夺我受到好的教育的权利。教育不应该有差别。我们来的都是蔷薇学院,交的都是一样的学费,通过的都是一样的考试,为什么我们就得接受低一等的教育?” 圣依以前跟着安步老头学习的时候,就听不懂。所以,她知道,她和齐烈的差距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但是即使如此,他们也都还在一个学堂,跟随一个老师。 “你怎么知道你们接受的教育是低一等的教育?你们接受的是适合你们的教育。” “老师,您至于跟我玩文字游戏吗?我才刚来一天,一个入学考试能说明什么?就凭入学考试,你就能断定出我的能力?然后判断出我适合什么教育?” “到底是什么样的教育,日后自由定论。我给你一个月时间,这一个月会有很多次小考,如果你的总成绩可以超过天字班的同学。我就让你去天字班。” “我不是为了让我去天字班,才说这么多的。如果我的成绩第一,请蔷薇学院取消这种不合理的分班制度。” “如果你通过地字班的教育获得第一,那就说明地字班的教育适合你。如果让你去天字班,这又不符合规定。所以,这一个月你自学通过考试,成绩第一,就是我们的入学考试没有测试出你的能力,分班也不合理。蔷薇学院会作出调整。如果你没有得第一,请你离开蔷薇学院。” “好!请您说话算话。”圣依义正言辞地说道,然后坐下了。 众人一脸诧异地看着她。 圣依的表情倒是淡定的很。她可是王女。当了这么多年王女,别的没学会,骄傲自大、不妥协、不服从,倒是无师自通。 老师,看了一眼圣依,说:“请你离开,准备第一次小考去吧。” 圣依一脸惊愕地看着老师:“现在就回去呀?那您把这一个月要考什么告诉我,可以吗?” “这个月总共有四次小考,每七天一次。第一次是瞬移,考察一分钟之内能跑多远,并且还要在一分钟内回来。第二次是变物,能按要求变化出所要求之物,考察时间长短和变出的物体质量。第三次是控制,能控制物体,放到要求的位置,最后根据位置的准确度得分。第四次是武功,能打败机器人,并击中得分点,最后按得分点,得分。这就是这四次考试。” “好!”圣依答道。然后就走出教室,扬长而去。 众人看着圣依的背影,呆住了。他简直帅呆了。 圣依走出教室,抬头看天,感觉这天格外的蓝,然后长长地舒了口气。在紫銮大殿上憋的那口气,终于舒解出来了。 这时,冷静下来的她似乎想明白了父王的用意。也许父王明白她是被诬陷的,只不过父王早就想削她神籍,废她王储,这次不过顺水推舟罢了。如果不是这件事,也会有别的事。不过是,欲加之罪罢了。但这也不能怨父王无情,只能怪从前的自己,太任性妄为,不学无术。她不能再像从前一样了。她一出生就在神坛之上,如今她跌下了神坛,她要靠自己再爬回去。在蔷薇学院顺利毕业,就是她爬回神坛的第一步。 她一边走,一边在脑子里反复回想刚才老师的话,瞬移,变物,控制,体术,都那么似曾相识,都学过,但是圣依全不会。她努力回想,以前是怎么学的,但是什么都想不起来。走着走着,想着想着,她居然走到了,教室旁的一片小树林中。她倚着一棵树坐下了。脑子里乱得很。跟老师这么顶嘴,她不是第一次。但是跟老师叫板修仙,这是第一次。她什么也不会,该怎么办?一个月的考试?七天之后就是第一次考试。过不去怎么办?离开蔷薇学院她还能去哪?西圣已经不要她了。她已经不是神了,神界也回不去了。她还能去哪呢?啊,为什么刚才要逞强?逞强一时爽,事后悔莫及。烈而要在,就好了。圣依脑子里很乱,想得脑瓜仁子疼。 圣依在树下,拍着脑袋,一副后悔莫及的样子。 “不是刚才威风凛凛的你了。”不知何时,齐烈竟走到了圣依身边。 刚才圣依在教室里说的话,他全听见了。也看见圣依走出了教室。就跟老师请假,出了教室,出来找圣依。 “你怎么来了?”圣依抬头看了一眼齐烈。 “课上讲的那些东西无聊,出来走走,没想到看到你了。”齐烈说着,在圣依旁边坐下了。 圣依倚着树,不再看齐烈,看着天说:“真的是我错了吗?为什么哪都容不下我?父王不要我了,现在连蔷薇学院都要撵我走。我真那么讨厌吗?” “你没错。错的是这个世界。你只是不愿意妥协罢了。”齐烈的声音还是那么冷。 圣依看着齐烈,眼里尽是眼泪,但没有流下来。她的身边再没有人替她遮你风挡雨了,她只有她自己了。她的肆无忌惮,再也不能有恃无恐了。她还有什么资本,让她不妥协。 以前,她再怎么顶撞老师,走的都是老师,而不是她。没有了父王,没有了王储这个身份,她还是什么?一颗任人践踏的小草罢了。她第一次感到了害怕,如果离开蔷薇学院,她还能去哪?刚才为什么要跟老师针锋相对,忍一忍就过去了。 其实不是圣依逞强,只不过刚才她忘了,她不再是王储了,也不再是王女了,没人再给她撑腰了,再没有一个地方可以允许她质疑,容得下她的不妥协,她再也不能有恃无恐了。她抬头,看着天,让眼泪流回去,叹了口气道:“我还有什么资格跟老师叫板,跟蔷薇学院叫板。离开了西圣,不再是王储,也不再是王女,还被剥了神骨。我还是什么?” 齐烈看着她说:“你是圣依。一个善良,坚韧,不妥协的姑娘。” 当你一无所有的时候,你还有你自己。 圣依看向齐烈:“幸好,还有你。两个孤独的人,在一起,就不孤独了。”圣依看着他,目光坚定。 圣依把头靠在齐烈的肩膀上,她累了,心累身累。然后缓缓地说:“我好像想明白了殿上那件事了,父王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父王那么聪明,那么拙劣的陷害他会看不出来?父王真的不想要我了。一个不学无术的王储,一个只会任性妄为的王储,留着有什么用呢?” “圣依,你还是太傻了。这么多年是你想不学无术吗?哪个老师用心教过你?包括我爷爷在内。还有殿上那件事,你根本毫无错处,你就是成了居心叵测之人撼动你父王的一颗棋子罢了。你父王只有你一个女儿,毁了你,圣王后继无人。你唯一做错的就是,无忧无虑地当了十八年王储。这十八年,有多少人居心叵测地盯着你,你全然不知。” 圣依坐起,呆呆地看着齐烈,太不可思议了。平时,他对她的事从来都是漠不关心的,他怎么能比她自己都更了解自己?不仅如此,还了解她的境遇。 齐烈又说道:“蔷薇学院表面风光,暗地里黑暗得很。这个分班制度的不公平,不过是黑暗的一角罢了。三千年来,蔷薇学院都已经脏到骨子里了。你是敢于挑战蔷薇学院的第一人。我们老师刚才还说,曾有一个高人跟蔷薇学院的院长说过,蔷薇学院第三千年的时候,它的历史将被改写。他觉得这批天字班的学员里,会有改写历史之人。他还觉得这改写,是让蔷薇学院名声大噪,名垂青史呢。殊不知,你才是那个改写之人,蔷薇学院的鼎盛也就到此为止了。圣依,你不是来适应这里的,你是来改变这里的。只有变得强大,才有资格不妥协。” 圣依更加目瞪口呆了,说:“你说什么?”她不敢相信齐烈说的话。 “你别忘了,你虽被削了神籍,剥了神骨,失了神气,但你的身上还留着神族的血,留着王族的血。”齐烈说着,站起身,从手中变出一本书,扔给了圣依,“这是基础仙法,上面有我们这几次考试要考的仙法介绍,怎么修炼都写在上面。我做了批注,你拿去看,然后跟着修炼。这一个月的考试,我可不会让着你。你知道的,我有多强。”说完,就消失在了树林里。 圣依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木讷地拿起了书。 第6章 误入魔宫 “咕噜噜。”圣依的肚子饿得叫了。 她起身,走出了树林,走到了食堂。 食堂没什么人,圣依拿餐盘,打了饭,找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了。 吃了一会儿,学员们就都进来了,纷纷去打饭,然后找位置坐下了。 过了一会儿,齐烈也来了。 圣依看到了齐烈。他身边跟着的是伊卡。伊卡身边是欧文。 圣依旁边桌的女生们小声嘟囔着:“这伊卡这么快就勾搭上烈光了。” “咋叫勾搭啊!多郎才女貌。” “唉,没机会喽!。” 圣依听到这种窃窃私语,憋不住想乐。 齐烈打完饭,坐到了圣依旁边。她一脸笑地看向他,小声说:“你这刚来,就成风云人物啦?哈哈。就有人喜欢你了?” “你快闭嘴吧!好好吃饭。” 没吃一会儿,伊卡就坐到了他们对面,欧文也过来了。 伊卡看着圣依说:“烈阎,你早上跟老师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没事儿,那些仙法我都会。晚上我教你。” 圣依抬头看看她,笑得合不拢嘴。“好!”还能有人喜欢这大冰坨子,太有意思了。圣依笑得停不下来。 齐烈拿胳膊肘碰了她一下,厉声说:“别笑了!” 伊卡看到圣依乐成这样,十分不解地看着他。 欧文碰了下伊卡说:“吃饭吧!早点午休,下午还有课呢。” 伊卡低头吃饭了。 圣依也不笑了。 过了一会儿他们吃完了,齐烈起身,拿起餐盘,就走了。圣依跟在他后面,跟伊卡和欧文说了声“再见”。然后也走了。 圣依和齐烈回了寝室,准备午休。圣依刚躺下,就有人敲门。 圣依跑过去开门,打开门,一看这人有点眼熟,应该是地字班的同学。 只见那人双手捧着一件叠好的法袍。那人开口说道:“你好!我是地字班的班长沐辰,你今天上午走了之后学院发了我们要穿的法袍,以后在蔷薇学院要穿这件法袍。”沐辰说着,把手上的法袍,递给了圣依。 圣依接过法袍,对他笑了笑,说:“谢谢。” 沐辰也对她笑了笑,然后说:“今天上午你可真勇敢。沐辰,佩服。”说完,抱拳,站立在圣依面前。 圣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那我走了,有什么问题尽管找我。”说完沐辰就走了。 圣依关上门,捧着法袍,走到桌子边。把法袍抖搂开。这个法袍是蓝色的,右胸上绣了个“地”字。 圣依拿起法袍,左看右看,然后大声问齐烈:“你们的制服也是这样的吗?” 齐烈闭上眼睛,翻了个身,懒洋洋地说:“我们是红色的。” 圣依撇了撇嘴。然后把法袍往身后一甩,法袍就变到她身上了。 “呦!穿上了。”齐烈看着她说。“有本事别穿啊!不是刚才的你了。不较劲儿了?你当年可是把老师气吐血的选手啊!这么快就妥协了?”齐烈居然会调侃了,调侃圣依,一套一套的。 圣依瞪了齐烈一眼,说:“睡你的觉吧!”说完就穿着法袍,拿起齐烈给他的书,走出了寝室。 她走到早晨去的小树林,找到林中的一块空地,翻开书,书的第一部分就是仙法“瞬移”的心法、咒语,还有手势图解。 记录心法的文字旁,就是齐烈写的批注。 圣依一边看,一边背,背了半天,也背不下来。圣依把手一甩,书一合,倚着棵树就坐下了。 圣依刚想闭眼睡会儿。伊卡走到了她面前,笑着对她说:“齐烈说你在这儿,我就来这儿找你了。”伊卡看到圣依手里的书,“看不懂吧!我当年也看不懂。我帮你讲讲吧!”伊卡说着,坐到了圣依身边。 圣依一脸不怀好意地笑:“伊卡,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喜欢我哥啊?” 伊卡脸红了,赶忙说:“没有!没有!我哪里喜欢他了!我们才认识两天。” “那你为什么要帮我?” “你现在跟我小时候很像。“伊卡看着天说。 “你小时候也顶撞老师了?被老师撵出来过?”圣依瞪着眼睛,看着伊卡说。 “不是,老师。是我父亲。”伊卡说着,表情冷漠,语调清冷。“别提他了,我给你讲瞬移吧!” 伊卡讲着,天色渐渐沉了下来。 “你听懂了吗?” “懂了。” “那你试试吧!还是得多练习。这个仙法熟练了之后,就不用按部就班地摆手势,念咒语了。” 圣依站起来,按照书中画着的手势比划着,然后口中嘟囔着咒语,大喊一声:“动!“然后她就消失不见了。 过了半个时辰,过了一个时辰,天已经全黑了。伊卡还在树林里等圣依,圣依还没有回来。伊卡有些着急了,这圣依哪去了?是不是回寝室了? 伊卡瞬移到了圣依寝室的门口,敲了敲门。 门立刻开了,只见齐烈坐在椅子上,也没回头看是谁,就说道:“你怎么才回来。不知道用钥匙开门啊!” “烈光,是我!”伊卡说着。 齐烈听着是伊卡的声音,立刻从椅子上坐起来,走到伊卡面前,说:“伊卡,是你啊。还以为烈阎会瞬移了。你找我有事吗?” “烈阎没回来吗?” “没回来。怎么了?” “我们下午一起练瞬移,他练了一下就不见了。这都一个时辰了,还没回来。” “你们练怎么瞬移回来了吗?” “没有呀!回来就是把手势反过来做一遍。他应该能想到吧!” 齐烈一脸无奈地说:“他要有那脑子,就不会现在还什么都不会了。” 说着就要走出门去去找圣依。 伊卡立刻喊道:“让我跟你一起找吧!” “咱俩还是分头找吧!说着从手里变出一支笔,这是通讯笔,你要找到烈阎了,用这个笔联系我。”齐烈说着,把笔放到了伊卡手里。说着转身出了门,还没等伊卡答应,齐烈就变作一道银光,飞走了。 伊卡走出了205寝室,走到201,把欧文叫了出来,让他也一起找烈阎。 伊卡和欧文快把蔷薇学院翻个遍了,也没找到烈阎。这时伊卡的通讯笔发出了声音,是烈光的声音,“伊卡,伊卡。” “嗯,是我。” “我探寻不到烈阎的气息,我怀疑他瞬移到你们魔界去了。我们一起去魔界找找。你们在哪儿?我去找你们。” “我们还在学院,你回来吧!我带你去魔界。” 伊卡刚说完,齐烈就到了她面前。 “你可真快!”伊卡目瞪口呆地说。 “欧文也来了?”齐烈看着欧文说。 “帮你们找找,人多力量大嘛!”欧文说道。 伊卡拉起齐烈说:“走吧!我带你去魔界。到了魔界,我应该能探到烈阎的气息,那儿是我的地盘。”然后变作一道黑光,带着齐烈,飞走了。欧文也随即跟上了。 没多一会儿,他们就到了魔界。站定之后,伊卡说道:“这是魔界的魔域,魔界只有这里能住人,魔都都是火山,魔泽都是沼泽,那两个地方都有结界。烈阎应该进不去,她应该就在魔域。等我找找。”伊卡说完,闭上眼睛,似乎在冥想什么。其实这是一种高级仙法——搜索。使用它,能在一定范围内,搜索到要搜索之人的。伊卡是魔,她身上的魔气让她在仙界无法使用该仙法,只能在魔界使用。齐烈是神,他能在仙界和神界使用搜索,但在魔界就使用不了了。 “找到了。”伊卡睁开眼睛,说道。 “他果然在这儿。”齐烈说着。 “他在哪?”欧文问道。 “在,在…”伊卡结结巴巴地说道:“在魔宫里。” “啊!”欧文瞠目结舌地看着她。 “魔宫应该有结界吧!你怎么探到的?再说他怎么进去的?”齐烈一脸懵。魔宫是魔王住的宫殿。一般王宫,都设有结界,非王族之人和王公大臣是进不去的。王公大臣有许可才能进,并不能随意进出。这圣依虽是西圣的王女,但也不是魔域的公主啊!怎么就进去了?齐烈怎么也想不通。 “快别想这个了,可能是结界有漏洞,让烈阎可能误打误撞瞬移进去了。咱们快快想想怎么进去把烈阎找出来吧!”欧文看着恍神的烈光说道,“魔宫有结界,咱们可不能靠误打误撞!我们三个应该瞬移不进去。得想个办法。” 齐烈会易容术,变成一个魔族侍卫,混进去就行。但是易容术是神界安步家的秘术,他要是在他们面前用了,他的身份就暴露了。该怎么办?正在齐烈愁眉不展之时,伊卡说话了:“我能进去,我小时候进去过。” “你什么时候进过魔宫?”欧文不解地问。 “小时候,为了躲父亲,瞬移到了魔宫的后花园里。后来才知道那是魔宫。”伊卡看了看周围,然后说道:“这里很安全,你们在这儿等我。我去魔宫里把烈阎找出来。” 伊卡说完,就变成一道黑光,飞走了。 圣依按照瞬移的方法和手势,瞬移了好几次,但是怎么也回不到蔷薇学院。最后,她瞬移到了一个周围都是红色曼珠沙华的花海里,就再也瞬移不出去了。 曼珠沙华,这不是魔界才有的花吗?我是瞬移到魔界了吗?圣依想着,满脑子问号。 圣依走出花海,看到面前有个金色的宫殿,宫殿的外墙上镶嵌着密密麻麻的红宝石,红宝石的形状不一,在黑夜里格外明亮。 这里怎么会有如此美丽的宫殿?这是哪?圣依万分好奇。 不知道是什么力量驱使着圣依,向着宫殿走去。也许是好奇心。 圣依走上宫殿前的台阶,推开大门,门竟没有锁。圣依走了进去,里头黑漆漆的。圣依打了个响指,喊了一声“亮”,宫殿里的壁灯和棚顶的大灯居然都亮了。 圣依看清了这个宫殿,这里很大,金碧辉煌,棚顶的灯是红宝石做的,像一朵盛开的曼珠沙华。这里跟她以前住的寝殿差不多大,也是两层,一楼是大厅,楼上是居住的房间,大厅的里头是通往二层的楼梯。这个楼梯也是金子做的。 这里也太奢华了吧!圣依目瞪口呆地环顾着整个宫殿。 这里虽然富丽堂皇,但是圣依总感觉这里有点阴森恐怖。也不知是哪里不对劲儿,总感觉不舒服,总觉得有人看她。 圣依往里走着,才看到在大殿左侧有一个小房间,房间里头有双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她。这里有人?去看看到底是什么吧!圣依心里嘀咕着。 圣依走进左侧的小房间,刚走进门,屋里的灯就亮了。圣依这才看清,刚才看着自己的眼睛,居然是一幅画。这副画上的女子,眼睛很亮,应该是涂了亮粉。画上的女子,美得不染凡尘,她脚尖轻踮在曼珠沙华的花瓣上,身姿曼妙婀娜,身上红色的纱裙随着风拂动。她像是在火焰中飞舞的凤凰。 圣依不由得被那女子的双眼吸引,细长微挑,虽然细长但并不小,不笑却自带笑意,眸子是深紫色的,眼白明亮纯净。好美的一双眼睛。这双眼睛,好熟悉。 圣依不觉,居然看呆了。 突然有人在后背拍了她一下,圣依吓得,惊呼了一声:“啊!”圣依突然转身,看看是谁拍她?一转身,圣依害怕的心瞬间冷静了,原来是个只有圣依一半高的小男孩。这个小男孩长得还挺可爱的,胖乎乎的小圆脸,眼睛也长得圆溜溜的。 “原来是个小哥哥呀!“小男孩瞪着圆溜溜地紫色的眼睛,奶声奶气地说。 “原来是个小团子呀!”圣依笑着看着这个小男孩。 “你来这里做什么?”小男孩摆出一副很严肃的样子说道。 “你来这里做什么?”圣依学着小男孩的样子,也奶声奶气地说道。 “这是我姑姑的寝殿,我来这里探险。”小男孩双手叉着腰,说道。 “那怎么没见你姑姑,就看见你了。”圣依故作严肃地质问小男孩。 “我姑姑早死了。这儿一直没有人住。一到晚上就黑漆漆一片,我就来探险了。你一来,灯就亮了。我就下来,看到你在这儿。你是谁啊?” “你是谁啊?你告诉我,你是谁,我就告诉你我是谁。”圣依说着。 小孩子就是好糊弄,一句话没说,套出他好多话。她姑姑应该就是这画上的女子。这也许就是她的遗像。怪不得,这幅画下面,就是一张桌子。这里应该是为了纪念她,而摆放的灵台。圣依心里想着。 “我是小魔孙,这里的人都这么叫我。我祖父是魔王,我父王是魔王的大皇子。” 啊,这里难道是魔域大皇子的寝宫?这里是魔域公主的寝殿?不过,魔域公主的寝殿怎么会在皇子的宫殿里?圣依有点想不明白。继续问道:“那这里是你家?” “嗯。我一出生就住在这里。姑姑死了,祖父一直闷闷不乐,祖父看见我会开心一点,我就一直留在这魔宫里了。” 啊?这里居然是魔宫。魔宫,我怎么能进来?圣依更诧异了。 “我都说我是谁了,你该说你是谁了吧?”小男孩说道。 圣依蹲下,跟小男孩差不多一边高了,他摸着小男孩的头说:“我觉得你不是什么小魔孙,你就是个小团子。我就叫你小团子吧!我叫烈阎。记住了啊!” 小男孩被他这么一摸头,笑了笑,然后说:“烈阎哥哥,你的眼睛是蓝色的。你不是魔族吧!” “小团子,真聪明,哥哥是仙界的人。” 小团子点点头。“哥哥,你能来陪我玩吗?这里可无聊了。大人们都很忙,就我一个小孩子。” “你不是来陪你祖父的吗?和你祖父玩呗!” “我祖父不是在忙公务,就是在姑姑的画前发呆。根本不怎么理我。父王又不让我回去。”小团子难过地说。 圣依看着这个小团子,心里也不觉难受起来。她小时候也是这样,王宫里,就她一个小孩子,父王整天都在忙公务,一见到母后就,母后就是一阵唠叨。王宫就像一个巨大的笼子一样。如果不是安步老头,带她认识了烈而和齐烈,跟他们成为朋友,她可能孤独到死。 “那小团子,我带你玩吧!我陪你玩到天亮,然后你送我出去。”反正也出不去,就和小团子玩吧!然后让他想办法送我出去呗。圣依心里盘算着。 “好!好!”小团子高兴地手舞足蹈。 “你这么小,不睡觉行吗?” “你不知道我们魔族都是夜猫子吗?晚上睡不睡觉都行的。”小团子高兴地不想睡,拉着圣依的衣服就要出去玩。“咱们玩去吧!玩去吧!” “这里的灯一直亮着没事儿吧?”圣依起身被小团子扯着衣服走。 “没事儿的!这儿除了我祖父根本就不会有人来。”小团子扯着圣依就要出门。 “那我们就在殿里头玩吧!外头好冷的。” “在殿里玩什么?” “你玩没玩过滑梯?”圣依看着大厅的楼梯,挑着眉毛说道。 “什么叫滑梯?”小团子歪个小脑袋不解地问。 “走!我带你玩!”圣依拉起小团子的手,就往楼梯那边走。他们上了楼梯,走到最顶上,圣依松开小团子的手,说:“你看着,我给你示范一遍,怎么滑滑梯?” 圣依说完,用手把住左侧的楼梯扶手,右腿跨了过去,面朝楼梯,骑在楼梯的扶手上,说:“我要滑啦!”只见圣依松开手,就骑着扶手,滑了下去,到底下的时候,两腿一伸,就站住了。然后转过身,挥着手喊着说:“你也这么滑下来吧!” 小团子一脸高兴,楼梯扶手都快比他高了,但是他一点也不害怕,一跳就骑了上去,然后欢呼着滑了下来。圣依怕他腿短够不着地面,站不起来。就跑到右侧的楼梯扶手下,一把接住了他。 他一把抱住了圣依的脖子,挂在了圣依身上,他看着圣依说:“小哥哥,你不用在这儿接我,我能站住。别看我小,我可是小魔孙,我厉害着呢!”说着,小团子从圣依身上跳了下来。 他们就这么玩了好几趟。 不知是第几趟的时候,门突然打开了。 谁会来?小团子不说这里没人来吗?圣依心里犯起了嘀咕。 小团子也一脸好奇地看着门口。这时门外走进来了一个人。小团子正好在楼梯下,高兴地朝那人跑过去,一把就抱住了她,大声喊着:“姑姑,姑姑!” 小团子的姑姑不是早死了吗?楼梯上的圣依一脸不解地看着门口。定睛一看,这不是伊卡吗?圣依更纳闷了,她怎么来了?对哦!我瞬移了,这么半天没回去,她肯定着急了。圣依想着,走到了门口。 圣依拉开小团子,说:“看清楚了,这不是你姑姑。”小团子撒开抱着伊卡地手,仔细看了看伊卡,说:“这个美女姐姐长得真像姑姑。“ 我就觉得画上的女子眼熟,原来在这儿呢。伊卡的眼睛和那女子的眼睛,一模一样。圣依心里想着。 其实圣依也有一双这样的眼睛,别人都说,她那双眼睛像父亲,龙眉凤目。 圣依看着小团子说:“这个姐姐跟我一般大,你别给她说老了。” “我姑姑可是魔域第一美。”小团子气鼓鼓地说。 圣依看他这个样子,只想笑。她憋着笑对着伊卡说:“你怎么来了” “我看你瞬移出来,这么长时间也没回来,就出来找你啦!“伊卡看着圣依说道。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怎么瞬移都瞬移不回去。移着移着,就到了这里。” “哎!瞬移回去得用相反的手势。你可能一直用正的手势,所以越移越远。“伊卡说着。 圣依恍然大悟。 “你快跟我回去吧!烈光和欧文还在魔域边境等着呢!”伊卡继续说道。 “啊?烈光也来了。” “我看你这么久还没回来,就去找烈光了。” 圣依俯下身子,对着小团子说:“小团子,哥哥得回去了。下次再来找你玩。” 小团子有点不高兴,撅着小嘴巴说:“你不说陪我玩到天亮嘛!这还没天亮呢!” “小团子,听话,小哥哥的哥哥来找小哥哥了,如果他找不到小哥哥的话,会着急的。下次,小哥哥还来陪你玩。”圣依懂小团子的心情,所以也不忍心看他难过。 “那下次是什么时候?” “明天,明天天黑之后,我还来这里,我们就在这里一起玩,好吧?”圣依摸摸小团子的头。 小团子用力地点点头。 圣依起身,跟伊卡说:“我们走吧!” 只见,伊卡拉着圣依,变成一道黑光就飞走了。 小团子看着圣依消失不见了,眼里泛着泪光。 第7章 再见!魔宫 伊卡拉着圣依落到了齐烈和欧文面前。 齐烈看到圣依,一颗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表情及其冷漠,冷得吓人,沉着脸说道:“走吧!” 圣依不敢看齐烈的脸,低着头跑到齐烈身后。 伊卡看到齐烈这副表情,也觉得害怕,一句话也没说。 齐烈跟伊卡和欧文说道:“谢谢你们,我带他走了。”说着,就要拉圣依走。 “唉!这里是魔界,你的仙气会受到限制,我带你们瞬移吧!”伊卡说着走到了他们面前,把手一挥,他们三个便不见了。 欧文也跟上了。 他们落到蔷薇学院门口,齐烈沉着脸,快步走了进去。圣依不好意思地回头,一边走一边跟伊卡和欧文挥手再见。 齐烈走到了寝室门口,看了一眼,门就开了,然后走了进去,躺床上,翻身朝墙,也不看圣依。 圣依蹑手蹑脚地关上门,然后转个身变出了睡袍,爬上了床,躺在床上,把被子提到了鼻子下,大气都不敢喘。 这是她第二次看到齐烈这么生气。第一次是圣依为了引起父王注意,离家出走。齐烈在王城郊外找到她时,那表情,圣依终身难忘。这次,齐烈还是那副表情。 圣依看齐烈这样,小声嘟囔着:“我也不会瞬移啊!第一次瞬移,没准头是肯定的。” 齐烈没说话,也没理她。还是翻着身,看向墙那边。 圣依看齐烈没反应,继续说道:“我错了。你骂我一顿吧!” 圣依哪次给齐烈惹生气了,齐烈从来不跟她发火,就是冷战。圣依都怕齐烈憋坏了。不管生多大的气,齐烈就是不发火,永远冷着张脸。 齐烈还是不说话。 圣依又嘟囔道:“我不就瞬移把自己瞬移丢了吗?你至于生这么大气吗?我的命都没人在乎了,死不死,活不活有什么关系?瞬移丢了算啥啊!我丢了,你不正好能回神界吗?” 齐烈腾地一下坐起来,怒气冲天。不知道是一股什么力量,圣依牢牢抓着的被子一下子被掀飞了。也不知是什么力量,把圣依推到了齐烈面前,圣依双脚竟然腾空了。齐烈怒气冲冲地盯着圣依,说道:“你瞬移到了魔界,魔界跟我们西圣有仇,你知不知道!魔界有多少人想杀你!我的易容术,只有修为低的人看不出来,修为高的一眼就能看出来你是圣依,西圣王女。杀你事小!还有比杀了你更可怕的!你想过没有!” 圣依看齐烈发火了,竟然笑了。正好凌空的她,笑着张开双臂,抱住了齐烈的脖子。齐烈一个不稳倒在床上,圣依也抱着他倒在床上,二人的姿势极为尴尬。齐烈脸腾一下通红。圣依的脸倒是不红不白的,笑嘻嘻地趴在齐烈身上,抱着齐烈。这是她把别人惹生气的常用招式,撒娇。这个不行,她就耍赖。她把嘴凑到齐烈耳边说:“你可算把气放出来了!我知道你在乎我啊!咱俩可是从小打到大的好朋友,一般人都没咱俩好。”圣依笑嘻嘻地说。她刚才的话就是为了让齐烈把脾气发出来。 齐烈看圣依这样,气消了大半,然后冷冷地说:“起开!” 圣依看他这个样子,感觉消气了,就松开了齐烈,站了起来。 齐烈看着圣依说道:“把你的小镜子拿来!” “好!”圣依说着,在手里变出了个小镜子,然后递给了齐烈。 齐烈拿过小镜子,面朝自己,用手在镜面上画了个圈,然后递给了圣依,说:“以后用这个联络。” 圣依看了看这个小镜子,然后对着镜面:“喂!喂!” 她听到了她的声音,但是是四个“喂”,圣依一脸不解。 齐烈伸出手,也变出了个小镜子。圣依又“喂”了两声,齐烈手里的小镜子传出了她的声音。圣依一脸好奇地看着齐烈。 齐烈拿着镜子说道:“这是通讯术,一种基础神术。可以把任何一个物品变成两人之间联络的工具。” “哦!神术这么厉害呢!”圣依高兴地说。 “你能回你床上吗?我得睡觉了。” 圣依这才意识到她一直坐在齐烈的床上。她赶紧回到自己床上。盖上被,准备睡觉。就在这时她突然想起一个问题,“齐烈,你睡没?” “干嘛?”齐烈不耐烦地说。 “魔域跟西圣有仇,跟我有什么关系?魔族的人为什么要杀我?”圣依不解地问道。 齐烈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说漏了什么,立刻说道:“刚才是为了吓唬你,乱说的。” “哦!哦!是这样啊!那睡吧!”圣依心里暗自高兴了一下,她以后还可以去魔宫找小团子玩。 “起床!”齐烈低沉有力的声音,从圣依耳朵里传了进来,只有一声,但是却唤醒了圣依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圣依一下子从美梦中惊醒,一激灵,看见齐烈已经穿好了法袍,背对着她坐在书桌前,看书。 圣依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还在天花板上的闹钟。然后拉了拉被子,转个身,说:“时间还早,我再睡会儿!”圣依懒洋洋地说。 圣依转过身,想再睡,却怎么也睡不着。她好像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对劲儿,立马生气地坐了起来,怒气冲冲地看着齐烈说:“你是不是给我施了清醒术?” 齐烈转过身,朝圣依点点头。 “啊!啊…”圣依痛苦地抱着头,生气地大喊:“你怎么能会这种丧尽天良的神术!这种神术,就应该成为禁术!啊!” 齐烈笑了笑,说:“既然醒了,就起来吧。跟我去吃早饭,然后去上早课。“ 圣依没好气地看着齐烈说:“我这一个月都不能上课。你自己去吧!“ “你忘了?你是我的书童,得陪我去上课。你就在教室后面坐着就行。” “那我还得练瞬移呢!还有六天就考试了。” “要不你把欠我的贝壳还给我,就不用当书童了。” “哎呀!起床!当你书童!”圣依不高兴地掀开被子,走下了床。洗漱完了,换好法袍,就跟着齐烈出去了。 刚走到门口。齐烈开口了:“把我书盒拿着。” “啊!你就不能自己拿,你一变就能变袖子里。让我拿干什么!” “你是我书童。” “不拿!”圣依说着就要走。 “那你还我贝壳。”齐烈冷冷地说,走过圣依,朝食堂走去。 “啊…”圣依气得直跺脚,然后跑到寝室里不情愿地拿起了齐烈的书盒,跟上了齐烈。 他们去食堂吃过早饭,就一起去了天字班的教室。 齐烈指了指教室后排的一排椅子说:“去那儿坐,书童都坐那儿。” “除了我,还有别的书童啊!” “仙界的大户人家都有书童。” “书童是不是就是伴读?”圣依小声说。 “不是!伴读是王宫里的官职。书童相当于你的侍女,不过是男的。神界和魔界都没有书童,只有仙界的大户人家才有。”齐烈小声回答道。 “哦!那我就是你的侍男呗!我去后头了!”圣依把齐烈的书盒放在了他的桌子上,然后就要走。 “放边上。”齐烈冷冷地说。 圣依瞪了他一眼,拿起书盒,放到了他书桌边。然后朝后头的椅子走去。 等她坐定,教室里陆续进来人了。 不一会儿,书童的位置就坐满了人。算上圣依,这里坐了两个书童,还有三个使女。 进来的人,都看了一眼圣依,然后有人窃窃私语道:“他不是地字班,被老师撵出来的那个学员吗?怎么在这儿?” “听说他是烈光的弟弟,怎么成书童了?” 圣依没理她们,用胳膊肘碰了碰坐他旁边的小书童,说:“你是谁的书童?叫什么名字啊?” “我家小主人叫杜凯文,我叫杜仲。” “你们是土国的?你家小主人是皇子?” “你怎么知道的?” “杜是土国国姓啊!土国人都姓杜。还有在仙界只有皇族的名字是两个字。所以你家小主人肯定是皇族的人。” “你真聪明!” 第一次有人夸她聪明。圣依喜笑颜开,眉毛都在乐。齐烈虽然没看她,但是他们的对话,齐烈也听到了。齐烈抿嘴笑了笑。 伊卡坐在齐烈前面,回过头来正好看到齐烈在抿嘴乐,说:“你这无缘无故乐什么呢?” “没什么。” “烈阎不是你弟弟吗?怎么当你书童了?” “他不是被老师撵出来了吗?我想让他来旁听。” “哦!”伊卡看了看圣依,圣依朝她笑了笑,伊卡便转过头去。 “诶!你知道那三个人是谁吗?”圣依用胳膊肘拐了拐旁边的小书童,问道。 “你不知道她们?她们是木国三公主。坐最前排的是长公主,她后面的是二公主,最后面的是小公主。” “哦!”圣依点点头。 他们刚说完,老师就进来了。这个老师就是昨天组织他们考试的老师。现在再看看他的法袍,感觉跟其他老师的有点不一样,他的黑中透着蓝光。 那老师一进来,就注意到了圣依,一脸疑惑地问道:“你不是地字班的学员吗?怎么来这儿了?” 没等圣依开口,齐烈说话了:“他本就是我的书童。跟我一起来的,我就让他也参加考试了。没想到他居然过了考试,进了地字班。但又出来了,所以我就让他过来继续当我的书童了。” 沐风看着圣依,说道:“要是没记错的话,你跟老师打赌了。你要放弃吗?继续当书童?” 圣依这才反应过来齐烈的用意。他是想给她个台阶下,昨天的事儿一笔勾销,然后她当他的书童,在这儿旁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就这样过一年。 圣依并不想这样。虽然这考试对她来说很难,离开这里也没有地方会收留她,但是她的字典里从没有“放弃”两个字。 圣依站起身说:“我没放弃!” 说着,看了齐烈和老师一眼,就走了出去。 这一走,她连最后的退路也没有了。她就这么亲手,把自己逼入了绝境。她无路可走了,只有面前的四座大山,她只能跨过去。 齐烈的通讯器响了,圣依小声说着:“谢谢你!我去练瞬移了。” 齐烈笑了笑,想,圣依离开神界,智商也上线了。居然没怨我。知道了我的用意。断了她的后路,把她逼入绝境,她才能绝地反击。 齐烈在镜子上写道:“去吧,隔一个时辰汇报一次位置。”齐烈虽然是在写,但通过通讯器传出去就是声音。 圣依听到了齐烈的回话,跑到树林里,练瞬移了。 这次瞬移近点,然后再回来。脑子得想着去哪?对!圣依小声自言自语道。 那就去蔷薇学院门口吧!圣依想着。 摆好手势,念了咒语,脑子里想着蔷薇学院门口。突然变作一道黑光飞走了,果然落到了蔷薇学院门口。圣依高兴地手舞足蹈。 然后收敛起兴奋,定定神,想了想,然后又小声嘟囔着:“回去,就是相反的手势。咒语是一样的。”圣依摆弄着手势,念了咒语,果然又落回了小树林。 她突然想起,她昨天跟小团子约好了,晚上还去陪他玩。她不知道还能不能瞬移到魔界。 无论她多努力,最远就到木国的国境边,但是值得欣慰的是,她每次都能回到原地。 她在脑子里回想昨天是怎么瞬移到魔界的?她是瞬移了好几十次,不知道怎么就瞬移到魔宫里去了。 那我先瞬移到木国边界,然后再瞬移到魔界,最后瞬移到魔宫。圣依这么想着。 这时天已经黑了。通讯器里传来了齐烈的声音:“你午饭就没吃,晚饭也不吃了?” “嗯!我不饿,我中午瞬移到了一片果园,吃了好多果子。” “你在哪呢?” “我在蔷薇学院边上的一个小树林里。” “我去找你。” “不用了!”不能让齐烈知道,我要去魔界,圣依想着。 “我去教教你。”齐烈说着。然后镜面暗了下来。 怎么办?怎么办?得去魔界了,天都黑了!怎么办呀?齐烈肯定不让我去!都跟小团子约好了。圣依想着。 对了,找伊卡,让她找齐烈,让齐烈没法脱身,这样就好了!圣依灵机一动。 但是转念又一想,伊卡在哪呢?怎么找伊卡啊? 瞬移能定地点,那应该也能定人,我想着伊卡,说不定能瞬移到她面前。圣依得意地点点头。 然后就立刻想着伊卡,一个瞬移,不到一秒钟就到了伊卡面前。伊卡正在学院的花园里散步,圣依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她不禁吓了一跳,没等她回过神来,圣依立刻说道:“你赶紧找烈光,我得去魔界找我朋友,你知道的,就是昨天那小团子,我都答应他今天去找他了。但是烈光不能让我去魔界!你快找到他,就说有事儿找他!拜托了!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圣依说完,作了个揖,就立刻消失不见了。 “注意安全!”伊卡看着变成一道光的圣依,匆忙地喊道。 圣依立马瞬移回去了,齐烈果然在这儿。 “你干什么去了?”齐烈问道。 “我练瞬移呢!在学院里瞎溜达!” “你会了?” ”嗯!” “那你瞬移一下,我看你能到多远。” “嗯…”圣依慢吞吞地回答道。然后迟迟不肯瞬移,心想伊卡怎么还不来。 这时齐烈怀里的笔响了,这是昨天齐烈找圣依时候留下的和伊卡联络的通讯器。 “烈光,烈光,我是伊卡。” “你好!伊卡。” “今天老师讲的我不太会,你能教教我吗?” “你瞬移那么好,还用我教?” 这伊卡,撒谎都不会。圣依想着。 “我说的不是瞬移,是变物。这个我不太会。” “我教烈阎瞬移呢!” 伊卡那边沉默了。 圣依立刻凑到齐烈身边,说道:“我哥哥一会儿就去教你!” “好的!”伊卡答道。 齐烈一脸不解地看着圣依。圣依说道:“新交的朋友,拒绝人家不好。你去教她吧!我都自己练一天了,没事儿。” 圣依瞪着眼睛瞅着他。 “那我去去就来。” “不用来了。我出去找吃的去。然后就回去了。你安心教伊卡吧!” “那我走了!”齐烈说完,便变成一道白光飞走了。 可算走了。圣依看了看周围都黑了,只有月光。 赶紧去魔界吧。小团子不会等着急了吧。 圣依瞬移了三次,瞬移到了魔宫里。圣依还是落到了那片曼陀罗花海里。她走出了花海,走进大殿。大殿里的灯果然亮着。 小团子就坐在大殿里楼梯的台阶上,气鼓鼓地看着圣依说:“你怎么才来?” “有点事,耽误了。”圣依不好意思地说道。 “咱俩一起玩吧!” “我只能陪你玩一会儿,一会儿我就得走了。” “为什么?” “我也不是天天能玩的。我还得上学呢。” “那今天不玩了。你跟我聊聊仙界呗!我从八年前出生在魔宫,就没出去过。” 我也是刚到仙界,从出生就在王宫没出去过。怎么跟他讲仙界啊?反正他也不知道什么。编吧!圣依想着。 圣依坐到了小团子的旁边说道:“我出生在仙界的火国,所以我姓烈。烈是火国的国姓。我的家族在火国不是什么大家族。我家就住在火国边陲小镇炎都。那儿没什么特别的。我来到木国都城椿城,才叫去了大城市。那的房子都是木头做的,都是二层三层的小楼,排得整整齐齐的。房子中间还有很宽很宽的路,路两旁都是卖东西的铺子,可热闹了。”她只知道火国有个炎都,因为那儿紧邻西圣。父王他们总提那地方。所以她就把她的家长安排在了炎都。 “你怎么去木国了?” “那里有个修仙学校,蔷薇学院,我去那儿修仙。” “你们火国没有修仙学校吗?你还得去木国。” “那儿是最好的学校。你没去过学校吧?” “我们这儿也有学校,修炼魔攻的学校。但是我是魔孙,只能在魔宫的学堂里修炼。这个魔宫里就我一个小孩子,所以学堂里就只有我自己。”小团子说着,表情有些失落。 圣依拍拍小团子的肩膀,小团子的这种感觉,她感同身受。没遇到安步兄弟之前,她就是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玩,一个人学习,一个人修炼。那种孤独感,想想就害怕。 圣依看小团子这样,立马把话题转了,说道:“小团子,你这么胖,长得跟团子似的,去学校也没人喜欢你!还是别去了。” “那有人喜欢烈阎哥哥吗?” “没有。”圣依不高兴地说着。 “哈哈,哈哈,太丑!”小团子乐得前仰后合。 就在这时门竟然开了。 伊卡他们不会找到这儿了吧!圣依想着,一脸好奇地看向门口。 这时从门外走进来一位男子,身高有九尺,身材魁梧,但并不胖,只是十分精壮,看上去并不弱不禁风。穿了件黑色凤纹的锦袍。面如冠玉,眼窝深陷,鼻梁英挺。一道剑眉,让他的面相看起来极为严肃冷峻,又带着威仪,让人不寒而栗。 小团子看见来人,高兴地跑了过去,俯首作揖道:“祖父!棂儿这厢有礼了!” 祖父?小团子不是小魔孙吗?这难道是魔王?圣依想着。 来人笑着摸了摸小团子的头。 圣依一脸惊讶地看着魔王。呆呆地坐在台阶上,一动也不动。 魔王好奇地看向台阶上坐着的圣依。小团子看魔王看向圣依。然后起身对魔王说:“祖父,这是火国的烈阎哥哥,过来陪我玩的。” 说着,小团子看向圣依。然后跑到圣依身边小声说:“你快去给我祖父行礼,他可是魔王!” 圣依回过神来,“嗯”了一声。走到魔王面前。学着刚才小团子的样子,也俯身作揖道:“魔王,小人火国烈阎。” 圣依也不会行礼啊!在神界一般不行礼,仙界的礼,她也不会。刚才看小团子行礼,他那个也应该不是身份低下的人该行的礼,毕竟他是魔孙。瞎行礼吧!管它三七二十一呢!圣依心想。 小团子赶忙上前,要拉圣依,让圣依跪下。小团子是魔孙,自然不用跪。但是非魔域王族的人,见到魔王是要下跪的。圣依只给她父王下过跪,连母后都没有。要给魔王下跪?还是下跪吧,毕竟这是魔宫。 圣依赶忙跪下,低下头。 起初这个其貌不扬的小伙子并没有引起魔王的注意。他这又是作揖,又是跪的,倒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圣依。 他身上被施了易容术。他不是男子,是女儿身。魔王想着。 “你抬起头!”魔王说道。 圣依抬起头,看着魔王。 魔王瞪大了双眼,表情错愕地看着圣依。这,这,跟我女儿长得怎么这么像?她是我女儿吗?不,不是,她只是很像,但长得并不一样。魔王想着。然后问道:“你是谁?” 我不刚说过吗?圣依想着。那再说一遍吧! “小人,火国烈阎。” “你被施了易容术。你根本就不是男儿身。你是个女子。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你到底是谁?”魔王厉声说道。 小团子一脸好奇地看向圣依,这个小哥哥居然是个小姐姐。 “小人,小人…”齐烈说过,这易容术修为高的人都能看出来。他可是魔界至尊,肯定一眼就识破了易容术。齐烈说的可能真是对的。我不能暴露身份。怎么办?怎么办?圣依心里一阵嘀咕。然后赶紧说道:“小人的确是火国烈阎,只不过父亲为了方便我在木国修炼仙术,特意让友人给我施了易容术,变成了男儿身。男儿身更方便一些。” “只有神族才会易容术。你是神?”魔王说道。 “小人非神族之人,只是我们家住的小镇紧邻西圣,西圣的人跟我们小镇上的人常有往来。父亲的友人,就是神族。” 魔王俯下身,把手放在圣依的后脖颈处,果然没有神骨。神族的人都有神骨,神气由此处生长,遍布全身。 她不是神族,魔王想着。然后收回了手。 “你今年多大了?”魔王直起身子,若有所思地看着前方,说道。 “十八岁了。” 十八?十八?我女儿已经死了十八年了。这是巧合吗?她不是我女儿的转世吗?雪枷大陆上真的有转世吗?魔王想着,又看向了圣依,不觉呆住了。 圣依被魔王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低下了头。小团子看圣依一直跪着,有点不忍心,说道:“祖父,可以让烈阎哥哥,不,烈阎姐姐起来了吗?” 魔王回过神来。意识到圣依还在跪着。就朝她挥了挥手,示意她起来,然后说道:“起来吧!” “你是怎么进来的?”魔王看着圣依问道。 “瞬移进来的。” “瞬移?瞬移就进来了?”魔王一脸不解地上下打量了一下圣依,看她这个样子不像修为多高深的人,怎么冲破结界进来的呢?看来得加固结界了。还是别加固了!魔王想着。看了看圣依。太像了。他多想让这个孩子就住在魔宫里,可以整日看着她,就像她女儿还活着一样。但他不能。他不能因为自己的心就限制别人的自由,就像当年他管不了她女儿一样。她还是爱上了她不该爱的人,她终究还是为了她爱的人弃了他,弃了这魔宫,弃了本该属于她的魔王之位。最后,万劫不复。 魔王百感交集。看了一眼圣依,然后就艰难地慢慢走出去了。 小团子立马跑到圣依身边,拽了拽圣依的衣服说:“祖父居然没有生气!你居然是小姐姐。”小团子一脸呆萌地看着圣依。 圣依掐了掐小团子的脸,说:“你居然叫灵儿,女孩的名字。”说着,大笑了起来。 “我才不叫灵儿呢!我叫子棂,棂是有木字边儿的棂。才不是女孩名字呢!”小团子说着,生气地撅起了小嘴巴。 圣依看他这个样子,更开心了。 小团子气得直跺脚。 圣依大笑不止。然后收了收笑,对小团子说:“我得回去了!明天再来找你。” 小团子撅着小嘴巴说:“你走吧!” 圣依笑着,变成一道白光飞走了。 接下来的五天,圣依只要一有时间就会来这里找小团子,和他一起玩。圣依去魔界和小团子玩,顺道还把瞬移练了。起初她瞬移到魔界,需要三次。后来一次就能到了。起初得花很长时间,后来几十秒钟,她就能到魔宫里了。 这五天,圣依给伊卡和齐烈制造了好多在一起的机会,为的就是她能脱身去魔界和小团子玩。和小团子玩,让她无聊的修炼时光变得充实、有意义。 这五天,魔王也偷偷来看圣依。只是她不知道。她只觉得她来了魔界这么多次,见过的人只有小团子,和那天偶然拜见的魔王,这有点奇怪。 “小团子,我明天不能来陪你玩了。” ”为什么?”小团子失落地问着。 “我在木国蔷薇学院修仙,这几天在练习瞬移。所以才可以瞬移到魔界。明天就是瞬移考试了,就不用再练瞬移了。就不能来了。” “你就偷偷跑出来呗!” “你当学院是什么?能随便让你溜出来。”你当齐烈是什么?没有瞬移的借口,他能再让我溜出来?圣依想着,但是却不能说。 “好吧。”小团子失落地说。“烈阎姐姐,你一直都是易容的样子,你能不能变回原来的样子,要不我以后遇见你,都不会认识你。” “我不会变回来呀。”圣依要是能解除这易容术,就不会一直顶着这一张丑脸了。 “哦。”小团子失落地说着。 圣依看着小团子失落的样子,心里有点低落,说:“你有纸笔吗?我给你画一个我吧!” “好啊!好啊!”小团子兴高采烈地喊道。 说着从手里变出了纸笔。 啊!这个小孩子都会变物,我都这么大了,还不会。圣依想着。 圣依拿过纸笔,画了起来,不一会儿就画完了。然后递给了小团子说:“呐,给你!我的自画像。好好留着吧!” 小团子接过画看了看,摇晃着小脑袋,不解地问:“我就给了你一根黑色的铅笔,你怎么画出这么多颜色?我就看你只简单画了几笔,画出来居然这么细致。为什么呀?” “我喜欢画画,就研究了一下画画的仙法,画了十多年了,现在想画什么就能画出来什么,想画什么样就画什么样。”圣依得意地说道。 “那你是故意把自己画这么漂亮的吧!” “什么啊!我就长这样。你拿给你祖父看,你就知道我骗没骗你了。” “你跟我姑姑长得真像。怪不得我祖父一直盯着你看。”小团子看着圣依的画像说道。 “巧合吧!我长得像我父…亲。” 圣依险些把“父王”说出口,立刻改了过来。然后马上转了话题:“你祖父长得好年轻啊!一点也不像祖父。” “我祖父都三百多岁了。雪枷大陆上修为高深的人都这样,你不知道吗?容貌过了十八岁,就不变了。” “我知道雪枷大陆上的人不老不死,这容貌变不变不太清楚。”神界也有老态龙钟的人,所以圣依不是很清楚雪枷大陆上的人容貌到底变不变。 “反正我会变的。等我长大了,烈阎姐姐可别认不出我。”小团子笑着说。 “哎呀,你要变好看了,我可能就认不出来了!哈哈。”圣依笑着说,“小团子不能跟你闲聊了,太晚了。我得回去了。”圣依看着天色渐暗,跟小团子说道。 “烈阎姐姐,咱们还能再见吗?” “有缘自会相见的!”圣依点了点头。然后起身,就要走。 小团子拉了拉圣依的衣服说道:“还有十年,我就成年了。等我长大了,我一定要娶你。” 圣依一脸“老母亲”般的笑容,笑着看着小团子,掐了掐小团子的小胖脸说:“哈哈,好呀!我等你来娶我。我真名不叫烈阎,我叫圣依。你要保密,不要告诉任何人啊!这是我们两个的秘密。等你长大了,见到我,告诉我这个秘密,我就知道是你啦!” “嗯!嗯!”小团子点点头。 圣依笑着跟小团子挥手再见,然后便消失不见了。 小团子泪流满面。虽然他们认识了只有六天,但是这六天已经成为小团子生命里,永远抹不掉的记忆。 我们的生命里遇到的每个人,都是过客。没人能陪我们一辈子,每个人就只是那么相守了一阵子,但是留下的记忆却能保留一辈子。那些彼此生命中的过客,因为记忆,所以永恒。 “圣依姐姐,后会有期。”小团子这一刻仿佛长大了,挥着手,望着圣依离开的方向。 第8章 第一次小考 晚,蔷薇学院 “你回来了。”齐烈说道。 圣依打开门,走进了寝室,没想到齐烈正坐在桌子前看书。 圣依一脸惊讶地看着齐烈,说:“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他不是应该和伊卡在一起呢嘛,圣依想着。 “故作聪明。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故意让伊卡叫走我。就为了脱身去魔宫。” “你怎么知道的?”圣依吃惊地问道。 “我会仙法搜索,能搜索到仙界和神界的每个角落,唯独搜索不到魔界。搜不到你的气息,你肯定去了魔界。” “哦!”圣依声音低落,低下了头,像做了错事,被发现了一样。“你看我也没事儿啊!不是好好的吗?” “就是看你每次都好好的,也就没戳穿你。”齐烈拍了拍圣依的头,然后走到了床边。准备睡觉。 其实圣依第一天去魔界,齐烈就知道,他也偷偷跟到了魔界。但是刚到魔界,他就看到了圣王。原来,圣王一直在探寻圣依的气息,她的气息消失了,圣王比谁都着急,立马就来到了魔界。他没法进入魔宫,就在魔宫外观察着魔宫里的情况。有圣王保护圣依,自然用不着他。他就回到了蔷薇学院,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的样子,等圣依回来,再回寝室。 今天是圣依去魔界的第六天了,明天就是瞬移考试,之后就不练瞬移了,圣依应该没有借口再去魔界了。所以,齐烈今天就早点回寝室了。用不着再配合圣依的表演了。 “早点睡吧!明天还有考试呢!”齐烈说着,然后躺下,睡着了。 圣依洗洗,也睡下了。 第二天,蔷薇学院的花园 “今天,我们在这里进行瞬移考试。我是你们的主考官,沐风。”黑袍老师说道。 这个主考官,还是考试那天的黑袍短发男老师。他也是天字班的班主任。 今天,就是进行第一次小考的日子。 天字班和地字班的学员,都已经在花园的草坪上站好了。 主考官沐风说道:“各位学员,以班级为单位,每班分成两组,五人一组。自行组队。然后按组进行小考。每组有感应你们气息的老师,无论你到哪里他们都能感应到。由他们记录你们一分钟之内瞬移的距离。你们必须在一分钟之内回来,成绩才有效。一分钟之外,算作不及格。最后按照距离远近排名,计算积分。如果出现瞬移距离相同的学员,按用时长短排名。如果时间和距离都一样,那就算作并列。第一名十分,第二名九分,以此类推。后十名和不及格的学员,没有积分。对自己成绩有异议的学员,可以提出复试。由我来感应你的气息。最后四次小考的总积分,就是你第一次月考的成绩。” 主考官沐风说完,学员们就自动五个一堆、五个一堆地站好了。 齐烈,伊卡,欧文都在第一组。圣依,在第四组。 首先,是第一组进行考试。毫无疑问,齐烈第一,不到一分钟,他就绕了仙界一圈。他其实能到神界王宫里,但是他为了隐藏身份,就没去神界。在仙界转一圈得了。 圣依看齐烈这么早就回来了,距离还特远。气得直跳脚。跑过去和齐烈说:“你耍赖!你怎么能绕一圈呢!也没让这样啊!” “我可没耍赖,从起点瞬移回起点,跑了个来回。怎么不行?” 雪枷大陆是个罗盘,陆地就是个圆形的,仙界位于第二层,蔷薇学院在木国都城椿城,椿城在木国中心位置,齐烈从这里出发,然后绕了一圈,回到这里,这距离无人能超越。也就他能想到绕一圈了,第一组其他组员,几乎都没想到绕着跑,最远就是到达木国边界。 “你这让我怎么赢啊!啊!”圣依气得火冒三丈。她如果这次小考,积分不拿第一的话,很难最后总分第一。如果不第一,她就得离开蔷薇学院。 “想办法呗!”齐烈没看圣依,走到了一边。 想什么办法啊!圣依的头无比得大。 第二组组员,知道能绕着瞬移之后,都绕着瞬移,但一分钟到了,都没回来。全都不及格。 到了第三组,这组组员都是地字班的学员。他们比较务实,知道自己回不来,都没绕圈。踏踏实实地在木国里瞬移。距离都不是很远。 圣依根本没精力看他们,满脑子都在想怎么超过齐烈。啊!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哈!有了!圣依想着。 “第四组准备考试!”主考官说着。“开始!” 五个学员瞬间不见了。一分钟马上到了,已经有四个学员回来了,他们怕自己没成绩,都瞬移得比较近,最起码有个保底积分。不到一分钟都回来了。 就在最后几秒的时候,圣依回来了。 圣依一脸高兴,笑着跑向齐烈说:“哈哈,你完了!我第一!耶!” 齐烈一脸无奈地看着手舞足蹈的圣依。“别笑了,听成绩吧!” “请各位学员,到我面前站好。成绩已经出来了。我来公布一下。”沐风说道,“第一名,天字班烈光!他在一分钟内瞬移最远,共三万多公里。” “不对啊!老师,我有疑问。”圣依举起手,不解地问道。 “你有什么问题?”沐风看了一眼圣依。 “我应该是最远的啊!你们是不是算错了?”圣依不解地说道。 “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烈阎。我看一下你的成绩。你是第二名。你的距离和烈光,差了一点。” “什么啊!才不是呢,你们是不是没感应到我!”圣依一脸不悦地说着。 沐风表情也有点不高兴了,他不悦地朝第四组负责感应学员位置的老师说道:“沐光,怎么回事儿?” “那个,他的确有一段距离我没感应到。他到学院门口的时候,消失了十几秒,然后又回到了起点。所以最后他的成绩,我就算了起点绕到蔷薇学院门口的距离。消失的那段,没有算。”沐光说道。 齐烈看着圣依,笑了笑。原来如此,齐烈想着。 “烈阎,你消失的那段时间去哪了?”沐风说道。 “哎呀!我跟你们说吧!”圣依有点不耐烦了,她那个猪脑子都能想明白的事儿,这帮老师怎么就想不明白。“我知道烈光绕了一圈之后,就在想怎么才能在距离上超过他。因为这次考试只比一分钟内谁瞬移得远。如果距离一样,才比时间。如果我按他的路线瞬移,肯定比他慢。那么距离一样,比时间的话,我肯定不行。所以,我只能想,怎么在一分钟之内,比他瞬移得远。然后,我就想到了这个办法。我总共瞬移了三次。第一次从起点绕了将近一周的距离,到了蔷薇学院门口了。然后第二次瞬移,我从蔷薇学院门口瞬移到了魔宫里。这也就是为什么你们感应不到我气息的原因。”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圣依。圣依继续说道:“然后第三次瞬移,我就从魔宫,瞬移回了这里。虽然时间长了点,但是我的距离,可比烈光远多了。从这里到魔宫的距离,可比门口到这里远多了。你们要是愿意算,可以算算。”众人表情错愕地看着圣依。他是怎么进魔宫的? 沐风开口了:“你怎么到魔宫的。你是仙,进魔界都困难,更何谈魔宫。那里有结界,你怎么进去的?” “这你就别管了。反正我进去了。”圣依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能进去。 “那不能你说进了,就进了。你有证据证明你进了魔宫吗?”沐风明显就是在难为他。因为他根本不相信,他能进魔宫,烈阎根本就是在撒谎。 “好!我有证据。“圣依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朵曼珠沙华。然后拿到了沐风面前,给他看。“货真价实的曼珠沙华。这个花原是魔域国花。后来魔王有了最爱的女儿,取名曼珠沙华,这个花便只在魔宫里有了。魔宫之外无法种植。这还不能证明吗?”这个花的前世今生,还是小团子讲给圣依的呢。 沐风岂能不知,当年曼珠沙华就是他的学生。 沐风表情木讷地看着这朵曼珠沙华。 圣依看他愣住了,晃了晃手里的花,然后说:“这能证明我是第一名了吧!” 沐风回过神来,点了点头,用低沉地语调说:“你是第一。其他人的成绩都在这里。”然后把成绩单一挥,空中立马出现了黑色字迹的成绩单。“你们看吧!看完就回去吧!我先走了。”沐风的声音无比低沉,看得出来他很难过。他垂着头,走了。 圣依高兴地手舞足蹈,跑到齐烈面前:“耶!我第一!” 齐烈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说:“以前也没见你对第一这么执着。早这样,还有今天吗?” “哼。”圣依朝安步齐烈坚定地说:“我失去的,我要一点点拿回来!” 齐烈看了一眼她,说:“拭目以待。”然后就走了。 圣依果然不凡,才练几天,就能和我差不多了。也许这就是圣王的良苦用心。不经历涅槃重生,她怎能成为翱翔九天的凤。齐烈想着。 伊卡走了过来,看着圣依说:“恭喜你,烈阎。” 圣依朝她笑了笑。正要跟她说话。木国三公主走了过来,那长公主怪声怪气地说:“伊卡,你可真行,哥哥勾搭不到,来勾搭弟弟了。” 这三个公主眼神都妖里妖气的,看着伊卡。圣依正要替伊卡说话。只见伊卡,一把掐住了长公主的脖子,长公主的双脚瞬间腾空了。她拼命挣扎着,然后掰着伊卡的手,但无论如何都挣脱不了。其他两个公主见状急了,二公主赶忙说:“你知道我们是谁吗?这个学院都是我们家开的。你个小小的魔女,居然敢对我木国长公主无理,快把我姐姐放下来!饶你不死。” 伊卡表情极为阴郁,目光狠辣。圣依从未见伊卡有如此神情,不禁觉得吓人。伊卡冷冷地说:“我管你们是谁。你们大可以让学院开除我,木国皇族追杀我。但在这之前,你们连怎么死的都不会知道。别惹我!”伊卡恶狠狠地看向快没气了的长公主。然后松开了手。长公主立刻倒下了,昏迷不醒。其他两个公主瞬间围了上来。叫着昏迷的长公主,不停地摇晃着她僵硬的身体。 伊卡看都没看她们一眼,转身和身旁目瞪口呆的圣依,说了声“再见!”就走了。 圣依看到远处的欧文,欧文嘴角露出一抹邪魅的笑,看伊卡走了,他也转身走了。 圣依走到三公主身边,正要把小团子给她的“救命小药丸”给她们一颗。还没等圣依拿出来,二公主便说道:“你走开!” 圣依便吐了下舌头,悻悻地走开了。 不要,我还不给了呢。总共就三颗。圣依想着。 晚,蔷薇学院寝室 “你怎么才回来?”齐烈看着刚进门的圣依说道。 “嘻嘻,我欠你多少贝壳?”圣依乐呵地跑到齐烈身边。 “三千六百五十二块!” “嘻嘻,我先把零头还你吧!”圣依高兴地说。 “你怎么有贝壳啦?” “我那天上街,看见有人靠给行人画像挣贝壳。他画得照我差远了。我今天下午就去街上给人画像挣贝壳!我画一幅,一块。” 齐烈笑了笑,然后朝圣依说:“那你还我零头,要还六百五十二?” “嘻嘻。不是!两块!”圣依摸着头傻乐道。 齐烈满脑子黑线,说道:“你这忙活一下午,就挣两块!” “没有,我还出去吃了顿大餐。嘻嘻,挣了十二块,花了十块。”圣依耸了耸肩,说道。 齐烈没理她。吃个饭,能花十块,也就只有她能做到了。 “哎,先给你这些。”圣依说着拿出了两块小贝壳。放在了齐烈的桌子上。然后就躺床上去了。 齐烈转过身,看着圣依说:“早上考试,你为什么非去魔界。不去魔界也能赢我。” “考试之前,我去魔界那么多次,练了好几天才能一次就到魔界。考试的时候怎么也得去一次,要不白练了。” “什么啊!你就想跟大家显摆你能去魔界,进魔宫。他们都去不了。”齐烈把圣依的心思说得准准的。圣依就这样,有点小本事就喜欢显摆,容易骄傲。要不当初也不能因为凌光弩被治罪。圣依就是为了显摆自己画工超群,“画”了个凌光弩。 圣依撅了撅嘴,没理齐烈。齐烈又说道:“你就因为这吃得亏,这么快就忘了?学院肯定会去查你的身份,你就引火上身吧!” “哎呀,我没想那么多。” 他们一到木国,齐烈就告知圣王,他们伪造的身份了。圣王一定早就安排好了,学院查不出来什么的。他们只能查到火国边陲小镇炎都有个公子叫烈光,他有个书童叫烈阎。 “以后做事低调点,别那么爱招摇。”齐烈说着。 “好了。知道了。”圣依说着,就要倒头睡去。 第二天,早上,蔷薇学院食堂 圣依打好饭,坐到了齐烈身边,说道:“我今天怎么没看到那三个公主啊!她们可是天天都在你旁边的桌子吃饭。顿顿不落。还正好都能赶上你来的时候。嘻嘻,今天怎么没来?”圣依一脸坏笑地说。 “你管她们干嘛!吃饭得了。”齐烈说道。 这时圣依听到后桌几个地字班的女生议论着:“你们听没听说?昨天晚上,那木国三公主自杀了?” “啊!不会吧!她们可是公主,要什么有什么,为什么会自杀?” “昨天,我亲眼看到的,她们一起跳崖了。” “啊!不会吧!什么时候?” “就昨天晚上。蔷薇学院后头那山崖,我去那儿练变物。好多学员都看见了。当时有个老师还在,都没拉住她们。” “你怎么知道是自杀?” “三个人一起手拉手跳的,也没人推她们。她们跳得可义无反顾了。” “为什么要自杀啊?” “我听说她们写遗书了。好像是她们的使女发现的。” “遗书上写了什么?” “这我就不清楚了。” “听说昨天伊卡跟她们起冲突了,不会是因为伊卡吧!” “怎么可能?她们三个可是公主,这学校的校长就是她们哥哥。如果伊卡跟她们起冲突,那自杀的,应该是伊卡。” “也是哦!” 她们几个的窃窃私语。齐烈和圣依听得真真的。 圣依这才注意到伊卡和欧文也没有过来。 圣依碰了碰齐烈,用腹语说道:“她们怎么会自杀?” “昨天我走得早,伊卡和她们起冲突了?”齐烈用腹语回道。 “嗯。是她们先挑衅的。讽刺伊卡,说得可难听了。伊卡就生气了,掐住了那个长公主的脖子。” “哦!我知道了。” “怎么回事儿啊?” “你别管那么多了,吃完饭去练变物吧!没几天就要考试了。” 早上,蔷薇学院小树林 “你把我叫来这里做什么,我要吃饭,饿了!”伊卡不高兴地说道。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欧文表情严肃地说。 “我什么也没做,我能做什么,我要吃饭!”伊卡厉声说道,然后就要走。 “你别跟我装傻!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吗?”欧文一把拉住伊卡说道。 “我的确做了。那又怎么样?”伊卡厉声说道。 欧文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小,小到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听到,说:“你为什么非得杀了她们!” “我不杀她们,她们就得杀我!”伊卡的声音也很小。 “你当木国皇族是傻子吗?不会查出是你给他们施了傀儡术。” “呵,傀儡术只能控制一个人,控制不了三个人。我用的是摄心术,这是神界王族才会的神术。他们查不到我身上。” “你怎么会的?” “父亲教我的。” “那木国皇族就说是你做的,你能怎么办?只有你和她们起过冲突。欲加之罪,你能逃得了嘛!” “你不知道木国在政变吗?你不知道木国二皇子带兵叛乱,企图逼宫篡位,已被诛杀于乱军之中了吗?她们的遗书就跟此事有关。二皇子可是她们的亲哥哥,也是蔷薇学院的校长。即使大皇子觉得她们不可能自杀,也会认定她们是自杀的。蔷薇学院自身都难保,巴不得跟此事撇清关系,还会追查是我杀了她们吗?” 欧文看着伊卡,一句话也不说。 “她们惹我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就在等今天。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若犯我,我让她偿命。”伊卡厉声说道。 “那你那天是故意的?”欧文低声说道。 “嗯,我故意让大家看见,我们起冲突了。我得罪了她们。她们要整我。我躲她们还来不及呢。” “但是大家看来,她们自杀,你是最大的获益人。所以你嫌疑最大。你还说,她们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不是正好应验了吗?大家肯定会怀疑你。”欧文义正言辞地说。 “让他们怀疑好了,就算他们怀疑,对我能怎样?他们只能怕我,然后不惹我。”伊卡的表情冷得吓人。 “那你不怕烈光觉得你心狠吗?”欧文说道。 伊卡垂下了头,说:“我会和他解释的。” 这偌大的蔷薇学院,伊卡在乎的只有烈光。 伊卡的表情,痛苦万分,低声说道:“我走了!” 伊卡变了,以前的她只有心狠手辣,但现在她心底有了一丝柔软。烈光,你能让那个天真善良的伊卡回来吗?欧文想着。 欧文不是伊卡的亲哥哥,是伊卡的父亲柏图领养的孩子。欧文的父母是魔将,战死之后,柏图领养了他们的孩子。那时候伊卡才三岁,欧文已经五岁了。 伊卡刚会说话,柏图便要她认字。刚认一点字,就让她看心经,看仙法、神术的书。不会,不懂,就是一顿打,还不给她饭吃。后来,她会走了,能跑了,就开始修炼魔攻,不会,又是一顿毒打。那时候她不过是个小孩子。因为仙法练不会,柏图就让她一个人站在雨里,她稚嫩的脸上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 后来,欧文来了。伊卡的日子算是好过一点了。欧文,偷偷给伊卡带吃的。他自己先学会仙法和魔攻,然后再偷偷教给伊卡。就这样,伊卡三岁便能熟背心法,六岁便能熟练使用仙法和初级魔攻,十二岁已经成为村子里最强的魔。 父亲让她变得很强,但是伊卡却恨她父亲,恨不得他死。伊卡没学会爱,但是学会了恨。 伊卡十六岁那年,柏图把她扔进狼窝。伊卡和狼,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她杀了所有的狼,但是遍体鳞伤,差点丧命。昏迷了三天三夜。最后,她靠着一点意识在狼窝里醒来。 怎么会有如此狠心的父亲?伊卡从狼窝里走出来,满身满脸都是血,她走回家,正好看见柏图正跟一个女人在床上缠绵。 伊卡走了上去,把手伸进了那个女人的胸膛,把她的心拿了出来,拿给柏图看。柏图竟然笑了。他嘴角微扬,一把掐住了伊卡的脖子,用力地把她举起,伊卡就快要窒息了,恶狠狠地盯着柏图。 柏图缓缓地说道:“恨我吧?记住这恨意。永远记住这恨意。杀不了我吧!那就变强,强大到能杀了我!” 就在伊卡快窒息的时候,她就被柏图变到了仙界。跟她一起来的,还有欧文。一个父亲,不让女儿爱他,让女儿恨他,让女儿杀了他。这是个怎样的父亲。他能养出一个怎样的女儿? 第9章 紫銮大殿 清晨,紫銮大殿 圣王摩耶面无表情地端坐在紫銮宝座上,威仪庄重,目光让人看不透。 今日,又到了诸位上神上朝的日子。 众神朝贺完毕之后。圣侍穆萨罗熙走出了众神之列,面朝圣王俯首作揖,说道:“王上,臣有要事启奏。”穆萨罗熙抬头看了一眼圣王接着说:“臣今日在检查王公大臣与外界往来的信件时,发现一封信有异常。是圣察昆塔博文和东圣贵族凯德家族族长凯德库伦之间的来信。这封信要比其他的信大一点,又厚一点。臣觉有异,就撕开来检查了一下。里面居然还有一层信封。封皮上写着东圣圣王。臣觉得此事事关重大,特面呈王上。” 西圣国律有法令规定,严禁西圣贵族同他国王族有往来。昆塔博文知法犯法,一定包藏祸心。如果没有极大的利益驱使,昆塔家族怎会做出此事? 并且人人皆知,东圣与西圣不和,数万年来东圣一直想超越西圣统领神界,威慑雪枷大陆。昆塔博文暗通东圣王族,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大殿上的气氛顿时变得凝重。众人纷纷把目光投向了昆塔博文,昆塔博文倒是淡定得很,他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会有这一天。他也洞察到了那封信是假的。 昆塔家族的秘术就是洞察术,能看穿一切法术和假象,谎言和伪证都会被昆塔家族的人看穿。所以昆塔家族才会掌管圣院,主理西圣大小案件。 但是这洞察术是建立在信任和权威之上的。因为民众的信任,昆塔家族洞察术所洞察的结果,才不会被质疑。而这信任又建立在昆塔家族数万年来,树立的权威上。这权威则来自王族赋予昆塔家族的权力。归根结底,洞察术的效力,完全取决于王族。圣王若是不想承认洞察的结果,那洞察术就形同虚设。这信肯定是圣王授意穆萨罗熙伪造的。即使,昆塔博文说出这信是假的,没有圣王的支持,众人只会觉得昆塔博文是在给自己开脱。 什么暗通王族的信,“欲加之罪”罢了。昆塔博文冷冷地看着至高无上的圣王。 圣王摩耶的表情还是那么极浅极淡,他的声音低沉沧桑,但是响彻整个大殿:“把信拿上来。” 穆萨罗熙拿起信,躬身快步走上了台阶,把信呈到了圣王面前。 信封上果然写着东圣圣王收。但是上面并没有写上东圣圣王的名讳。只有圣王之间的通信,信上才会写上圣王名讳。其他人是不能写的。如果直呼圣王名讳,会以挑衅王族论罪,书面上直呼名讳,同罪。 摩耶打开信,表情越来越凝重。甩手把信一扔,然后朝穆萨罗熙大声说道:“这封信是伪造的,你看不出来吗?你没看内容,难道没见过昆塔博文的字迹。他当了数百年圣察,他的字迹,孤烂熟于心。这封皮上明显不是他的字迹,虽然很像他的字,但是笔画明显不是一气呵成的,而是有停顿、慢慢写成的,明显就是在模仿。内容更不用说了,明显就是在拼凑。内容虽然有我西圣王庭的近况,但是个别语句拼凑得很不通顺。这明显就是一封伪造的信。穆萨罗熙你居心何在?” 圣王摩耶的一番话,让穆萨罗熙一头雾水,圣王到底想干什么?这封信是伪造的不假,但是您让我伪造的啊?您不想借这封信,治昆塔家族“叛国”的罪吗?穆萨罗熙万分不解。 穆萨家族和昆塔家族是世交,关系甚好,穆萨罗熙不会无缘无故拿一封假信陷害昆塔家族“通敌”,“通敌”可是“叛国”的重罪,是要诛全族的。这封信是穆萨罗熙是受圣王之命伪造的。有了这封信,圣王就会以此信为证,认定昆塔家族通敌叛国之罪,诛灭昆塔家族,以报昆塔家族怂恿布朗尼西拉下王储之仇。 穆萨家族和昆塔家族交好,穆萨罗熙怎能真正地陷害昆塔家族“通敌“?让他整个家族覆灭?即使是圣王授意,穆萨罗熙也不会这样做。穆萨罗熙一定会在信上做手脚,仿得不够真,然后露出马脚,日后好找机会替昆塔家族翻案。 但是穆萨罗熙和昆塔博文都没有想到,圣王会亲口拆穿这封伪造的信。 圣王这一举动,让穆萨罗熙不知所措。他一脸惊愕地看向圣王,然后立刻跪下,叩头说道:“王上,臣是……” 说到这儿,穆萨罗熙突然明白了圣王的用意。 如果说这封信并不是他有意陷害昆塔家族的,是他无意间发现的。圣王会一步步引他证明这封信是真的,落实昆塔家族通敌的重罪,不给他日后给昆塔家族翻案的机会,昆塔家族将被灭族。 但是如果他承认陷害,说这封信是假的,那他就是有意陷害昆塔家族,陷害圣院的掌事家族,陷害圣察,在西圣,这罪同样是要被灭族的。穆萨家族将在雪枷大陆上消失。 圣王下了好狠的一步棋。 穆萨罗熙,这两个家族,一个是自己的母族,一个是世交,他的女儿就是昆塔博文的儿媳,他该如何选择? 即使他选择保全昆塔家族,圣王也会有办法灭了昆塔家族的。夺子之恨,不共戴天,圣王怎会饶过他?但是他是神,他父亲从小就告诉他,神要重义重情,不能愧对天命。毁灭道义,苟活于世,不是他穆萨家族的行事作风。 他叩头缓缓地说道:“王上。臣是无意间发现的这封信,并没有仔细查验这封信的真假。” 卡尔洛斯厉声说道:“呈给圣王的信,你怎么能不仔细查验?关系到朝中重臣,你怎能不检查?还是你看是昆塔家族的信,就急匆匆地呈给圣王了?你居心何在?” 卡尔洛斯的话,步步紧逼,穆萨罗熙却一言不发。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将自己的生死,穆萨家族的存亡,置之度外了。 安步隆多走出了众神之列,俯首作揖道:“王上,小儿龙腾昨日正巧在王城亚特兰萨城外救下一人,救回家中方知,此人正是西圣著名书法家兰度孤竹的小徒弟夏暮。此人的名气不大,并不被大家知晓,因为他的作品没有个人风格。但此人擅长仿做。仿造别人的字迹,仿造得八九不离十。臣猜想此人定和此案有关。此人就在臣下家中,可以召他前来。” 圣王点点头,说道:“让他来吧!” 只见安步隆多做个一个手势,口中嘟囔了一串咒语,一个身着青衣的男子便出现在紫銮大殿的台阶下。青衣男子一脸错愕地看向四周,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刚才发生了什么? 等青衣男子会回过神来,害怕的神情立刻爬上了他的脸。他以前只在庙里,在画上见过的上神神像,竟活生生地展现在他面前。他们盛气凌人,让他无比害怕。 这里?这里?难道是紫銮大殿?台阶上的是圣王?青衣男子立马跪下,叩头,不敢抬头,受了惊吓的身子不住地发抖。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安步隆多厉声说道:“夏暮,是我召唤你来的。还不快给王上请安。” 夏暮用颤抖的声音说:“小人夏暮,参见圣王。” 圣王声音低沉,淡淡地说:“起来吧!” 夏暮颤巍巍地站起身,不敢抬头看圣王。 圣王走出桌案,看了一眼跪在面前的穆萨罗熙,说:“起来吧,随孤下去。”说着,摩耶朝台阶下走去,穆萨罗熙跟在圣王身后。 昆塔博文看着穆萨罗熙,淡定地神情上掠过一丝忧伤。他知道,穆萨罗熙为了昆塔家族弃了他自己的性命和整个家族的生死。 摩耶走到夏暮身边说:“昨日是谁要杀你?” “王上,那人遮了面,小人不知。” 然后摩耶指了指穆萨罗熙问道:“你见过他吗?” 夏暮看了一眼穆萨罗熙说道:“王上,没见过。” 摩耶一脸怒气地看向安步隆多。 安步隆多赶忙说道:“王上,让臣问他几句?” 摩耶点点头。 安步隆多看向夏暮说道:“你可看清昨日要杀你之人用的武器了吗?” “这个我看清了,因为他的武器很特别,是一柄波浪形短剑,通体透明透着蓝光。剑锋是蓝色的。” “王上,这是冷水剑,您把它赏赐给了鹰王,鹰王把它给了他的二徒弟——穆萨拉图。”安步隆多转向圣王,俯身说道。 穆萨拉图是鹰王二徒弟,是西圣四大护法之人。他是穆萨罗熙的长子。 冷水剑虽不是西圣四大护法的贴身武器,但是它也是西圣极富盛名的武器之一。当年制造这把剑的武器大师,一共做了两把,一阴一阳,一把寒冰剑,一把冷水剑。寒冰剑取千年寒冰制成,被圣王赏赐给了烈王。现在在安步齐烈手中。冷水剑,取圣湖梵溪底的一缕极寒之水制成。被圣王赏赐给了鹰王,鹰王又把它送给了他的二徒弟穆萨拉图。所以现在这把剑在穆萨拉图手中。 此人拿此剑行凶,可以断定要杀夏暮的人正是穆萨拉图。武器都是认主人的,别人也用不了这把冷水剑。 安步隆多继续对着夏暮说道:“要杀你的人是穆萨拉图。你知道他为什么要杀你吗?” 夏暮一脸吃惊,他并不知道穆萨拉图为什么要杀他。他仔细想了想,穆萨拉图?姓穆萨?他是穆萨家族的人。他突然间明白了,穆萨拉图要杀他可能与此事有关。安步隆多之前曾告诫过他,如果在大殿内,他能说出实情,他定能保住性命。他想了想说道:“王上,我不知道穆萨拉图为什么要杀我!但我猜想应该和我前不久仿写的一封信有关。信上的内容关乎西圣王庭内政。我猜想穆萨家族一定和此事有关,所以穆萨拉图要杀我灭口。” 安步隆多伸出手,刚才被圣王扔开的那封信,到了安步隆多手上,他把信打开,递给了夏暮,问道:“可是这封信?” 夏暮看了看说:“正是!” 圣王用凌厉地目光看向穆萨罗熙,穆萨罗熙跪下,叩头道:“王上,臣知罪!臣为陷害昆塔家族“叛国通敌”,伪造了这封信。” 卡尔洛斯厉声道:“你可知陷害圣院掌事家族可是重罪!” 穆萨罗熙没有抬头,也没有申辩。他怎能不知。如果不是圣王授意,他怎会仿造这样一封信。他此刻终于明白了,圣王为什么要让他仿造这封信。因为他和昆塔博文私交甚深,穆萨家族和昆塔家族更是世交,他定不会仿造一封丝毫没有端倪的信,来陷害昆塔家族。只要这封信,有一点漏洞,都会成为圣王攻击穆萨家族和昆塔家族的利器。并且圣王断定,穆萨罗熙定会为了保全昆塔家族做出如此选择,承认这封信是伪造的,是他有意陷害昆塔家族的。一石二鸟,两个权势滔天的家族就将这样消失在雪枷大陆上。 圣王没有回头,径直走上了台阶然后坐到紫銮宝座上,用苍劲有力的声音说道:“穆萨罗熙陷害昆塔家族族长昆塔博文’叛国通敌’,犯构陷圣院掌事家族之罪,按律当诛灭全族。明日执行。” 穆萨罗熙嘴角露出一抹诡异地微笑,众人呆呆地看着他。昆塔博文万分悲痛,但是他又能做什么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穆萨罗熙跪着被拖出大殿。 夏暮被眼前的一幕吓得目瞪口呆。不多时,安步隆多又开口了:“夏暮,你除了仿写了这封信,还仿写其他的什么东西了吗?” 夏暮回过神来,说道:“我仿写的东西很多,不太记得了。因为我擅长仿写,所以我会背着师父,私下里会接一些仿写的单子。” “那你接没接过给奴隶身契签名的单子?” 夏暮思索了片刻说:“这个没有接过。” “那你仿写过圣依的签名吗?” “这个也没有!”夏暮立刻否认道。圣依在当时可是王储啊!给夏暮一百个胆儿,他也不敢仿圣依的签名啊! 昆塔博文看了看安步隆多,面无表情,但是嘴角露出一抹诡异地笑。我敢状告王储,定有十足的把握,是你们能轻易查出来的吗?昆塔博文想着。 圣王表情不悦,说道:“安步隆多,这跟这个案子有关系吗?” 安步隆多立刻跪地叩头,大声说道:“王上,圣依是我学生,她犯错,我也难辞其咎。圣依的确有错,但她并没有豢养奴隶,奴隶身契更是无中生有。定是有人陷害。臣身为圣师,理应为其求个公平。夏暮擅长仿写,如果正如圣依所说,她的签名是仿造的,那这件事夏暮肯定知情,臣这才斗胆一问。” 前几天的王储案,圣王并没有深究仿写身契签名之事。因为王储虽没有豢养奴隶,但私用死囚,罪名已然成立。王储已经被定罪流放。陷害王储的人,也该定罪了。 圣王缓缓地说,声音低沉有力:“夏暮,你仿写过这本日记吗?” 说着一本日记本,就落在夏暮面前。 圣依虽然不学无术,但是喜欢写写画画,所以每天都会写点什么,或是画点什么,就写在日记本上。有时候写日期,有时候忘了就不写了。但是从她第一次写日记到现在,已经十年了,本子也有十多个了。她就放在寝殿的抽屉里,锁了起来。钥匙只有她有。她怕自己弄丢了,还给了她的贴身侍女魅儿一把备用的。 摩耶总会去圣依寝殿,“偷”看圣依的日记。看看这个小家伙儿最近都在想些什么。说是偷看,其实就是正大光明地看。因为圣依从来都没有发现,她的日记被偷看过,也没有发现她的日记少了一本。 就在几天前,摩耶去翻看圣依的日记,发现少了一本去年的日记本。过了一天再去看,那本日记又回来了。摩耶就觉得其中定有问题。圣依拿去年的日记干嘛?她可不是一个怀旧的人。 夏暮定睛一看,然后抬起头对圣王说:“王上,臣仿写过这本日记。” 圣王面无表情的脸,填上了一丝愤怒,缓缓说道:“这本日记上,圣依两个字没上百,也有几十了。” 安步隆多赶紧说道:“王上,那仿造圣依签名的人,很有可能是从这本仿造的日记上把圣依两个字拿下来,贴在了身契上。使用粘贴术的话,就能天衣无缝了。夏暮定和王储案有关。”然后转身看向夏暮说道:“你能说说当时的情景吗?” 夏暮说道:“王上,曾有个男子来我家书房找我,让我仿写这本日记。仿写的时间还挺紧,一天就得仿写完一本。” 圣王抬起头,看向圣侍布朗尼西,布朗尼西因为害怕,早已浑身发抖。圣王的目光,更让他不寒而栗。 圣王朱唇轻启淡淡地说:“宣魅儿。” 魅儿是圣依的贴身侍女。不一会儿,魅儿被人架着踉跄地走了进来,进入大殿,架着她的人退去了,她便无比虚弱地瘫在地上,可以看出,她浑身都是伤。 “魅儿,把你昨天跟我说的,再说一遍。”圣王缓缓地说。 魅儿撑起虚弱的身子,艰难地说:“王上,在王女被定罪的前几天,布朗尼西让我拿一本圣依的日记给他,说后天就还给我,让我再放回去。” 众人瞪大了双眼,看向魅儿。还有人看了看布朗尼西,他额头冒出了阵阵冷汗,身体抖成了筛子。昆塔博文瞪了他一眼,小声说道:“没用的家伙。” 圣王大声说道:“布朗尼西你可知罪?” 布朗尼西立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赶忙叩头:“王上,臣,臣,臣…知罪。” 构陷王储,灭族的重罪。完了,大祸临头。布朗尼西想着,额头直冒冷汗。昆塔博文不是跟我说,一定发现不了此事吗?此事之后他会给我的职级升等,我的家族也会升一等吗?可是如今,事情败露,怎会败露?我该怎么办?昆塔博文会保我吗? 只见昆塔博文走出了众神之列,俯身叩拜,说道:“王上,布朗尼西是臣的属下,做出如此龌龊之事,是臣御下不严。臣甘愿受罚。” 什么,昆塔博文你就领个失职之罪。构陷王储之罪要我领受吗?昆塔博文,你好狠。这可是灭族啊!我的家族没有上百人,也有几十人,这几十条命,就这么葬送了吗?我现在说是他指使,又有什么用呢。谁会信?我也没有任何证据?只会被他说,我是反咬他、陷害他。陷害圣察,也同样要灭族。穆萨罗熙的案子,就刚刚发生在眼前。我该怎么办?布朗尼西想着。 这时安步隆多开口了:“王上,西圣有律法规定,凡是状告王族的案子,都要上达圣察,由圣察上报给圣王。这个案子,昆塔博文身为圣察。岂能不知?” 昆塔博文义正言辞地说道:“王上,此事是布朗尼西瞒着我越级上报的。他那天直接在大殿上状告王储。那天众神亲眼所见。如果我知道此事,哪还轮得到他上报?” 安步隆多看着布朗尼西问道:“布朗尼西,你究竟有何居心?仿造奴隶身契,状告王储豢养奴隶,以此陷害王储。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布朗尼西没敢抬头,有何居心?我能有什么居心?都是昆塔博文让我干的。我哪知道他要干嘛? 布朗尼西顿时语塞。 只见昆塔博文立刻回道:“王上,他能有何居心?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他不过就是想构陷王储,让圣王后继无人。然后扶持他人登王储之位。那个人肯定许给了他好处。” “布朗尼西,那是谁人指使你构陷王储,辅助他登位呢?”这时安步隆多没说话,在一旁站着的鹰王开口了,看着布朗尼西厉声说道。 昆塔博文这句话,把背后主使的矛头指向了他和烈王,因为只有他们有可能成为王储。在神界只有圣王的儿女、兄弟才能成为王储。鹰王不能再像个旁观者一样,任由此事如此发展下去。 布朗尼西看看鹰王,又看看烈王,冷汗直流,都打湿了衣服。他怎会和西圣王族之人有任何交集?他都不敢和他俩说话,何谈受他们指使?这让他如何回答。 “王上,臣职位甚低,怎能和鹰王和烈王有交情。臣不敢。臣只是想…” 没等他说完,昆塔博文厉声说道:“王上,臣有一事,不得不说了。烈王,对您如有冒犯,还请您原谅。”昆塔博文朝烈王行了个礼。 圣王摩耶说道:“你说吧。” “王上,臣在检查下属物品的时候,在布朗尼西的衣服里,发现了一封信。拆开看,此信是布朗尼西和烈王的通信。信上正写了此事。那日正好是上朝的日子,布朗尼西应该是没来得及藏好此信。就被臣发现了。” 昆塔博文把手放平,一封信就变了出来。 烈王一脸懵逼,怎么了?这事儿还和我有关? 圣王摩耶根本就没看烈王一眼,他最了解他这个弟弟了,他就想要“老婆孩子热炕头”。他要篡权?王位给他,他都不要。他的性子像火,王位只会限制他的自由。这封信明显就是伪造的。昆塔博文是想把此事的幕后黑手推给烈王。圣王摩耶心里想着。 摩耶抬头看了一眼昆塔博文,手动了一下,昆塔博文手上的那封信就到了他的手上。然后他拆开信,把信拿起来给众上神看,看着昆塔博文说道:“刚才穆萨罗熙仿造一封信,陷害你。你又拿出一封信陷害烈王。” 昆塔博文表情极为诚恳,说道:“王上,这封信并非臣伪造。您可以问问夏暮,他有没有写这封信。” 摩耶声音很轻,但是大家都能听到,他说:“这信的确是烈王的字迹不假。但是烈王从来不写信。因为他压根就不会写信。这封信的格式,落款都非常标准。烈王根本写不出来。即使烈王一直隐藏着自己写信的实力,但是你们没见过烈王平时写的诗文吗?他最愿意卖弄自己的文采。你们看看这信,这样的词句烈王根本不会用。烈王写的东西,都是逻辑不通,前言不搭后语的。这么逻辑清晰的信,不可能是他写的。如果他要和布朗尼西密谋篡位,他大可以直接说,为什么非要留个信?”圣王摩耶太了解他这个弟弟了。昆塔博文这是撞枪口上了。 圣王摩耶的一番话,说得昆塔博文哑口无言。他低下头不去直视摩耶的眼睛。 摩耶身为二殿下,不是王储,却得了圣王之位。心狠手辣,智计无双,非他莫属。几句话就把昆塔博文说得哑口无言。 摩耶不再看昆塔博文,和身边的侍卫说:“把穆萨罗熙带上来。” 不一会儿,穆萨罗熙就被押了上来。他跪在大殿前,低头不语。 端坐在宝座之上的摩耶说道:“穆萨罗熙,给你个将功折罪的机会。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你家族上百口人的性命,可都在你的一念之间。”摩耶说着把刚才那封信送到了穆萨罗熙面前,然后说道:“这封信是你写的吗?” 大家可能都忽略了,神界擅长仿写的,除了夏暮,还有穆萨家族。穆萨家族的秘术是记忆术,记忆术能够过目不忘。只要他看过烈王的字迹就能仿得毫厘不差。 穆萨罗熙看了看,闭上了眼睛,说:“王上,是。” “是给昆塔博文写的吧?” 穆萨罗熙点点头。他虽想保昆塔家族。但是他觉得他已经仁至义尽了。昆塔家族此次必死无疑。但是他的家族上百口人,不能陪葬。 圣王摩耶看了一眼昆塔博文说道:“昆塔博文,你好大的胆子!” 昆塔博文无比淡定地说:“王上,这封信是臣指使穆萨罗熙写的不假,是臣伪造的,臣想如果发生今天这样的事儿,就拿出这封信自保。 奴隶身契,绝非仿造。圣依的确豢养了奴隶,不过她养的奴隶都是死囚罢了。所以能在圣狱查出他们的身份记录。 如果说是夏暮仿写圣依的日记,我再使用粘贴术把圣依二字粘上,那身契上,一定会有粘贴术的痕迹。身契就在王上那里,您可以仔细看看我用没用粘贴术。圣依二字,是圣依一笔一划写上的。所以这些身契都是真的。 刚才您说的布朗尼西和魅儿密谋盗取圣依日记,然后让夏暮仿写,这都是魅儿的一面之词,并没有证据证明她说的是真的。臣看到奴隶身契的时候也大吃一惊,也以为它们是仿造的,但是臣用洞察术看了,这些身契真的都是真的。因为此事事关重大,臣不得不报,但是以臣的身份状告王储,王储罪名必然成立,王储非死不可。臣知道圣王极其宠爱王储,定不想她死。所以臣才让布朗尼西上告此事,他并不知晓身契的关键,也不懂洞察术,王储的开脱肯定会让他无力反驳,这样王储就能免除死罪。但臣没想到,今日有人想为王储翻案。臣不想家族因此事被牵连,就拿出了这封事先伪造好的信。想把指使布朗尼西状告王储之人推给烈王,因为王族状告王族并不是什么重罪。布朗尼西的确是受臣指使。王上要替王储翻案。那臣必定以构陷王储,挑衅王族论罪,这可是要被灭族的重罪。臣这么做,纯粹为自保。保我昆塔家族,不受牵连。” 昆塔博文这一翻话的意思就是。圣依的确豢养了奴隶,的确有罪,并且是死罪,但是圣王并不想让他死。昆塔博文一心为圣王着想,也不想让圣依死,这才指使布朗尼西上告圣依豢养奴隶举办角斗赛的事儿。然后今天,有人想借仿造笔迹的事儿洗白圣依,说身契上的签名是伪造的,给王储翻案,让圣依脱罪。所以昆塔博文才故意拿出伪造的那封信,为的就是保护自己的家族不受牵连。这样既保护了王储,又保护了自己的家族。昆塔博文真是用心良苦。 昆塔博文说的头头是道,把自己的私心也说出来了,正因为他说出了自己的私心,才能显出他这番话的真实性。 昆塔博文明显就在强词夺理。你不要证据吗?我这就拿给你。摩耶想着。 然后说道:“昆塔博文,你好好看看这些身契。”说着,一摞身契就落在昆塔博文面前。 摩耶厉声说道:“穆萨罗熙你也看看这身契。” 他们二人都看向身契。 摩耶又说道:“穆萨罗熙眼熟吗?” 穆萨罗熙哑口无言。 摩耶继续说道:“昆塔博文你会洞察术,你难道看不出来,这签名上有记忆术的痕迹?”使用记忆术分两个环节,第一个环节是记忆,第二个环节是记忆输出。记忆是私人的,别人肯定看到。记忆输出一般也不会被看出来,除非使用洞察术。摩耶是怎么知晓的?莫非他会洞察术,用洞察术看了这些身契。洞察术可是昆塔家族才会的秘术。 摩耶款款说道:“昆塔博文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会洞察术?”摩耶看着昆塔博文,嘴角露出一丝邪魅地笑,说:“四大家族的秘术,我都会。” 昆塔博文似乎明白了,为什么才智平平的卡尔洛斯会成为圣相。卡尔洛斯定是以他的家族秘术作为交换,而得到的圣相之位。卡尔家族的秘术是隐身术,会了隐身术的摩耶,靠他的修为潜入各大家族的藏经阁根本就是如入无人之境。其他家族的秘术,他自然都会了,卡尔家族的隐身术,安步家族的易容术,昆塔家族的洞察术,穆萨家族的记忆术。如今的圣王,真的无人能敌。 摩耶看着穆萨罗熙说道:“是昆塔博文,让你写的吧!” 穆萨罗熙表情扭曲,极为悲伤。当初他签这些身契的情景,像演电影一样出现在脑海里。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非要卷入这王位的斗争中!” “圣王已经开始对四大家族动手了。他这是在为王储登位扫清障碍。我们只能先下手为强。以攻为守。” “一旦事情败露,可就是灭族的重罪啊!” “等死就只能死,这么搏一搏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等死?当今的圣王,登位之后并没有苛待四大家族。王储不过是个天真单纯的小姑娘罢了。她登位之后,在我们的尽力辅佐下,定能创造太平盛世。你为何非要挑起争端?” “这只是表象罢了!如今的圣王心狠手辣。明里善待我们四大家族。实际上,暗中削减我们的势力。你难道没有察觉吗?还有,正因为王储不谙世事,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我们要想害她易如反掌。圣王为了保护她,定会灭了我们四大家族,给王储配备新的力量,扶植新的四大家族。我们做这些,纯粹是为了家族上百口人的性命。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件事已经开始了。你帮不帮我?你要不帮我,我就只有死路一条!” 穆萨罗熙无奈地点点头。 奴隶身契上的签字,根本就不是用粘贴术粘上的,它是被写上的。而写这个字的人,就是穆萨罗熙。 昆塔博文特意仿写了两遍,先让夏暮仿写日记,然后再让穆萨罗熙用记忆术给身契签名。这样别人都会以为是这些身契是用了粘贴术而不是记忆术。 一旦事情败露,昆塔博文就会指出这不是粘贴术,证明这些身契是真的,给自己脱罪。 但是昆塔博文万万没想到,摩耶也会洞察术,这字他早就看出来是记忆术的记忆输出。那日,不过将计就计罢了。今日,摩耶就要秋后算账。 摩耶义正言辞地说道:“昆塔博文你可知罪?” 昆塔博文跪下,一言不发。 摩耶又说道:“昆塔博文指使穆萨罗熙仿造奴隶身契和信件,陷害王储和烈王,构成陷害王储罪和陷害王族罪。数罪并罚。明日铜雀台诛灭昆塔家族全族。昆塔博文尸首,示众三日。穆萨罗熙,坦白从宽,检举有功,将功折罪,改判其家族流放仙界百年,百年之后复归神界。” 摩耶说完,就命人上前架起昆塔博文和穆萨罗熙。昆塔博文大笑着,大喊道:“摩耶,你弑父篡权,天道难容!天道难容!”他刚喊完这句,就被拖了下去。 摩耶没看众神一眼,转身说了一句:“都散了吧!”就走了。 那些身契,他没有一刻让它们离开过他的身边。圣依受的苦,他要十倍百倍地找回来。 第10章 太子巡查 考试日,蔷薇学院花园。 今天是周考的日子,各位学员早早地就来到了蔷薇学院的花园,准备今天的“变物”考试。 “你听说没今天新校长,也就是如今的太子要来巡查蔷薇学院。”天字班的学员议论道。 “听说了,你没看咱们老师到现在都没来,肯定在门口接他呢。” “换了新校长也不知道咱们蔷薇学院会怎样?” “会更好吧!听说这个新校长及其温厚善良,真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他就是原来的大皇子,新晋太子木无双吧!” “嘘!小点声,他可是未来要当木国国王的人,你怎能直呼他的名讳。” “真不知道木国国王怎么想的。大皇子儒雅、有风度、为人善良,风评极好,国王就是迟迟不立他为太子。” “你不知道吗?大皇子,不是当今王后的儿子。他是先王后的儿子。听说先王后是生大皇子的时候难产死的。国王这才娶了如今的王后,有了二皇子和三个公主。国王和先王后感情极好。先王后因大皇子而死,国王自是极不喜欢大皇子。这大皇子又和先王后长得极像,国王一看见他,就想起死去的先王后,所以这个大皇子极其不受宠,听说他一直都在宫外生活。根本不可能立他为太子。立二皇子,国王又觉得对不起先王后,这才迟迟不立太子。” “这下好了!出了这事儿,想不立都不行了!” 他们的议论被齐烈听得一清二楚。这木国朝廷真是不消停。 他大致猜到了发生了什么事儿。 近期发生的这些奇怪的事儿,似乎都联系上了。先是木国皇子征战凯旋之后,起兵叛乱,死于乱军之中。然后是木国三公主跳崖自杀。再然后就是王后病逝。最后就是大皇子被立为太子。 应该就是大皇子不受宠多年,一直隐忍不发。二皇子这次凯旋之后,功成名就,势必加封太子。大皇子不得不出手,一出手就让二皇子毫无反击之力,凯旋之师瞬间沦为叛乱之军,二皇子死于乱军之中。三位公主和二皇子一起密谋叛乱,阴谋败露,畏罪自杀。王后应该也是自杀,但是木国皇族只对外声称她是病逝。国王五子,只剩大皇子。国王再过一年就要退位(仙界国王的任期只有百年),只能立大皇子为太子,他日继承王位。 圣依走到齐烈身边,在他耳边小声说道:“你听说没?蔷薇学院换校长了,今天新校长来巡查。可能还是这场考试的监考老师。” “你都听说了,我能不知道吗?” “切!我说个事儿,你肯定不知道。”圣依凑近齐烈说道:“那三个公主绝对不是自杀。你肯定不知道。这是我自己分析的。她们三个要能自杀,我名字倒过来写。她们仨天天就围着你转,只要有你在,一百米之内准有她们。就因为伊卡和你走得近,她们没事儿就挖苦伊卡。就她们喜欢你这劲头儿,还没得到你回应呢!就自杀了?笑话。” “你可别乱说。我可没看出来她们喜欢我。” “她们肯定喜欢你。伊卡也喜欢你!我的直觉很准的!女人的直觉!”圣依目光坚定地看了看齐烈。 齐烈看都没看她,就你直觉还准?齐烈想着。然后看着前面说道:“别在这儿替别人表白了。赶紧回你组里吧!一会儿考试了。” 圣依看齐烈看都没看他,语气还如此厌烦,就朝他做了个鬼脸,然后走回了自己原来的队列。 不一会儿,沐风带着个身穿白色长衫的男子走了过来。他走近,圣依才看清他的长衫上有着蔷薇花样的暗纹。他的衣服轻薄得,仿佛能透过他的衣服,看到他白皙的肌肤。他的腰间是一条墨色的腰带,腰带中间镶嵌着翠玉色的玉石。面如冠玉,眉清目秀。他虽为男子,但是模样比女子还清秀。手持一把羽毛扇,走起路来,气度不凡。 这时沐风开口道:“各位蔷薇学院的学员,这位是我们的新校长,也是木国太子无双殿下。” 只见各位学员,纷纷跪下叩头请安:“参见,太子殿下。” 圣依和齐烈也跟着跪下了,没有抬头。 只见沐无双面颊略带笑意,说道:“诸位,免礼。” 学员纷纷起身。 这时沐风开口道:“今天,无双殿下担任本次考试的主考官,由他出题,并赋分。” 沐风说完,看向了沐无双,拱手说道:“今天是变物考试,请殿下出题。” 只见沐无双看向众学员,摇晃着手中的扇子,说道:“今天太阳还挺足,你们就变一棵能带给人清凉的树吧!” 以前的变物考试,一般都变武器。这个沐无双居然让变树,他可真是不愿意打打杀杀。 他说完,第一组学员就开始变树了。所有人变的树都又大又茂密。齐烈变得树把太阳遮得严严实实。只有圣依变得树,又小又矮,根本遮不了太阳。 沐风一脸好奇地看着圣依,说道:“烈阎,你干什么呢?变得是个什么?” “等等,等一下!”圣依挥手说道。 只见圣依从手里变出一个杯子,这个杯子很好看,月牙形的把手,杯身上有着蔷薇图形的雕花。这个杯子,应该是圣依事先画好的,用画变出来,放在袖子里了。 然后她从她变的树上,摘了几片枝丫顶端的嫩叶子,放在了杯子里。她又从花园里的井里,变出了一股水,放到了杯子里。这股清水,和嫩叶撞击在一起,一股凉气从杯子里升腾而出。 圣依把手放在了杯子边,杯子里的水,搅着叶子转了起来。然后她把这个杯子,递给了沐无双,嘴角微扬,笑着说:“殿下,请您喝一口!” 沐无双接过杯子,喝了一口,一股清凉沁入心脾。沐无双淡淡一笑,说道:“果然清凉!你叫什么名字?” “殿下,小人火国烈阎。”只见圣依躬身作揖说道。 “好!你能跟我说说这是什么吗?” “是,殿下。此树名唤清凉树。因为其嫩叶可冲泡清凉茶,因此得名。此树长在西圣昆仑山的山洞之中,不见日月,亦可生长。得山洞中冷水滴灌,得以长成,故而其叶可做清凉茶。用井水冲泡,只喝一小口,就可浑身清凉。小人也是在小时候,听家中老爷的朋友提起过,方得知此树。”圣依笑着,一副自信的模样,说道。 沐无双点点头,晃动着手里的扇子说:“原来如此,今日考试你就是第一了。” 圣依高兴得手舞足蹈。 沐无双看了看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摇晃着扇子,走了。沐风也立刻跟上,朝学员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散了。 学员们都散去了,各回各的寝室去了。 半月后,蔷薇学院大殿 今天是公布月考成绩的日子,各位学员都齐聚大殿内等待成绩公布。 蔷薇学院除了有严苛的入学考试之外,月考和期中考试都很严苛,考试成绩没有达到及格线,是要被退学的。 过了一会儿,沐风走了进来,表情严肃地说:“这是此次考试的成绩单。”突然一张纸出现在每位学员的手里,有的学员拿到成绩单,非常高兴。有的则一脸苦闷。 沐风继续说道:“此次考试满分是四十分,及格线是二十八分。有两名同学没有及格,这两名同学将离开蔷薇学院。学费不予退还。” 圣依看到了自己的成绩,高兴得手舞足蹈,她得了三十九分,第一名。除了体术考试,她第二之外,其他的考试她都是第一。她一脸高兴地看着沐风。 其他学员都一脸震惊地看着圣依,他们根本想不到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子,竟然会考第一。 他们都不知道,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子是雪枷大陆第一高手西圣圣王摩耶的女儿,她的身上流着最强血族的血。但是为什么在这之前,圣依学了十多年,一无所获。也许正如齐烈所说,没人用心教她,教她的老师都在“但求无过”。她是圣王独女,没人敢管她,所以圣依就被纵得不学无术,只知道偷奸耍滑,偷懒贪玩,糊弄父母、老师。 但是,她要认真起来,没有人是她的对手。齐烈看着一脸高兴的圣依,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沐风缓缓说道:“蔷薇学院治学严谨,注重诚信。之前沐樊老师承诺的事,此次考试之后就会兑现。烈阎,为此次考试的第一名。从今天起,蔷薇学院再不分天地班,天地合班。” 沐风说完,看了看烈阎然后说道:“烈阎,你一会儿来我办公室一下。” 烈阎一脸好奇地看着沐风。 沐风转身离开了大殿。 烈阎也走出大殿去了沐风的办公室。 沐风的办公室就在大殿的后面,一个很朴素的小木屋,圣依走上前去,敲了敲门,说道:“老师,是我,烈阎。” “进来吧!门没锁。” 圣依推门走了进去。沐风的办公桌正对着门,圣依走进来,正好看见坐在办公桌后的沐风,正要跟他打招呼,圣依看到办公桌前还站着一个人,此人穿着铠甲手里拿着一把剑,一脸严肃地看着圣依,圣依有点手足无措。 这时候,沐风开口了,他说道:“烈阎,还记得上次变物考试吗?你表现得很好,太子殿下,不,不应该叫太子殿下了,应该是国王陛下,他很欣赏你。特召你入宫,变清凉树,为王宫里的人解暑降温。” 烈阎一脸震惊地看着沐风,说:“老师,我还得上课呢?不上课了吗?” 那棵清凉树是圣依闲来无事画出来的,凭着记忆画了好多天,才画得八九不离十。她本打算在这大太阳天里变个清凉树做清凉茶解暑。没想到变物考试居然让变树,她就把清凉树拿来变了。她画画很好,她画的东西一般都能变成实物。 她怕人说她考试作弊,拿画变物,考试之后就把那画毁了。 让她凭空去变清凉树,真是难上加难。圣依真是一万个不想去。去了,不就露馅了嘛! “课应该耽误不了,你变完,就回来吧!” 这哪是说变就能变的。哎,只能去了。 “好的,老师。”圣依点头说道。 沐风朝着身穿铠甲的那人说道:“你带他走吧!” 只见那人走到圣依面前,说:“起来,跟我走。” 圣依跟那人走出了沐风的办公室。刚出门,那人就一把抓住圣依的胳膊,一下子他们就到了木国的宫城大门口。 木国的王宫远没有西圣的宫城富丽堂皇。西圣的宫墙主体都是白色的,墙上满是宝石,闪着紫金色的光,飞檐斗拱,雕梁画栋。宫殿内,满是精美的壁画和用金线绣成的壁布。紫銮大殿更是金碧辉煌,光是紫銮宝座上镶嵌的宝石,就是万年才能长成的紫金宝石。相传,它们长在神界圣山銎沧的崖壁上。神界最珍贵的金宝石,就长在它们之中,万年能结一颗。紫金宝石,万年能结百颗。不过,紫金宝石只有金宝石一半大,光泽也不及金宝石。但是其稀有和难得的程度,不亚于金宝石。所以,紫銮宝座无疑是神界最尊贵的王座,它就是至高权力和地位的象征。 如果说西圣的王宫长在云端,那么这里就生长在泥土之上。 与西圣王宫的富丽堂皇比起来,这里更接地气,简朴自然。 宫墙都是木头做的,上面的花纹有的就是木头原来的纹路,有的则有雕花。有雕花的宫殿,更显尊贵和典雅,应该是重要的宫殿。木国王宫里的宫殿,都是自然的形状,有蘑菇形的、柿子形的、草莓形的…这里就像一个巨大的植物园。 圣依就像傻子进城一样,满脸都是惊喜地表情,一边跟着那个侍卫走,一边打量着这座她没见过的宫殿。 她大摇大摆地走着,越走越好奇。这宫城里的侍女怎么都低着头,小碎步走着。西圣的王宫可不这样。侍女们虽走得不像她那样,但是也不用低头走啊。 这里的侍女虽然低着头,但是她们走过圣依身旁的碎语,还是被圣依听到了。 “这不是二殿下吗?” “二殿下早没了!” “他长得真像二殿下。” 二殿下是谁?我怎么长得像他?齐烈瞎给我易容的模样,居然会撞脸?见鬼了。圣依心里想着。 想着想着,走着走着,他们就走到了木国王宫的主殿外,这里应该是木国朝廷上朝的地方。这座宫殿没有奇特的形状,四四方方的,屋顶四角是巨大藤蔓缠绕的红色蔷薇,整个屋顶全是蔷薇藤,各色蔷薇花开满屋顶,有的则顺着藤蔓垂了下来。大门上有一个匾额只有一个字——“椿”。 那侍卫把手里的剑,放在了门口的剑座上,然后转过身对圣依说:“你有武器吗?” 圣依摇摇头。 那人继续说道:“那跟我进来吧!” 圣依跟着他走进了主殿。 、 第11章 囚禁虐待 木国,椿宫 木国王宫的主宫殿有四个,分别是椿宫、夏宫、湫宫、苳宫。 椿宫,是木国群臣上朝的宫殿。 夏宫,是群臣退朝之后,大臣和国王议事的宫殿。 湫宫,是木国国王的寝殿。 苳宫,则是冷宫,很冷的宫殿,它在王宫地下,是座地下宫殿,那里有神界的千年寒冰,这是一座用来存放东西的宫殿。相传,这里有一个密室。不过,没有人看见过,更别提进去过了。 圣依随着侍卫走进了椿宫的大殿,群臣已经退朝,只剩下木国的国王坐在王座之上。圣依走近了,定睛一看,王座上的国王居然是沐无双。他没有国王应该穿的龙纹黄袍,还穿着那天巡查蔷薇学院时穿的蔷薇暗纹的白衣,看起来不像国王,倒像个路上风度翩翩的白衣少年。 他不是太子吗?怎么成国王了?圣依正纳闷呢。她面前的侍卫已经跪地和沐无双请安了。 “陛下,在下沐宇,已将蔷薇学院学员烈阎带到。” 圣依也随着他跪下,给沐无双请安。“小人,火国烈阎,给陛下请安。” 沐无双看着跪着的圣依,露出了十分诡异的微笑。他轻声说:“你们都起来吧!” 圣依起身,抬头看向沐无双。 沐无双朝她笑着说:“烈阎,你知道我找你来做什么吗?” 沐无双长得很美,笑也很温暖,但是圣依却觉得恐怖,有点害怕。她低下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说道:“陛下,沐风老师告诉我,您让我来变清凉树。” “是!的确如此。这天太热,王宫里也很是闷热,你变棵清凉树,做清凉茶吧!给我们王宫里的人解暑降温。” 这也不热啊!圣依心里嘀咕着。木国的宫殿不知是用什么做的,即使今天烈日炎炎,圣依也没感觉到热。这要是在西圣的王宫里,可得热死了。 “怎么?有困难?”沐无双见圣依没有回话,继续说道。 “没什么困难。只是……”那天是用画变的,现在圣依早没有那画了,凭空变清凉树,她可没那能耐。 “我看你那天拿了幅画,变了那棵清凉树。因为那天是我第一次去巡查蔷薇学院,不想惹出是非,就没说你作弊。”沐无双看着站在下面的圣依喝了口茶,淡淡地说道。 仙界国王行事作风很随意。但是仙界国王却颁布了一套很严格的礼仪律法来约束底下的人,比如请安礼、答话礼、觐见礼等等。通过要求底下的人对自己毕恭毕敬地行礼,来彰显自己的权力和地位。这种法度跟神界,完全反过来。神界的圣王对自己要求极为严格,神卿们就相对随意了。为显示自己地位的尊崇,圣王必须自称孤,在宝座上必须端坐,时时刻刻的身姿都必须挺拔,连什么时候穿什么衣服、吃什么东西,怎么穿、怎么吃都有规定,诸如此类的礼仪规矩特别多。在神界,圣王是最不自由的人。但是却是最有地位、权力和实力的人。如此不自由,还是人人都想成为圣王,坐上那象征着荣耀的宝座。 圣依刚来这里,还有些不习惯。但是她模仿能力超强,看一遍别人行礼,她就会了。 面对沐无双的质问。 圣依不慌不忙地说:“陛下,小人没有作弊。那幅画是小人闲来无事自己画的。那天您让我们变树,我正好用它变了。” “你能用画变东西?” “陛下,只要是我见过的东西,我能画出来,就能变成真的。”圣依得意洋洋地说。 “那你就把这树,再画一幅吧!” “啊!”圣依一脸懵。再画,还能画出来了吗?圣依满脑子问号。 “怎么?有困难吗?”沐无双说道。 哎,刚才都夸下海口了,只能硬着头皮画了。圣依看向沐无双,坚定地说:“陛下,没困难,能画。” “给他拿纸笔!”沐无双吩咐到他旁边的侍女道。 侍女走了下去,不一会就端出了个盘子,走到圣依面前。 那笔是金色的,缺闪着红色的光,旁边的纸是白得发光。 圣依接过盘子,然后看着沐无双说:“陛下,我在哪里画?” 圣依环顾四周,并没有让她能坐着画画的地方。 沐无双看着圣依,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轻声说:“你就跪在那儿画吧!” “啊?”圣依瞪着眼睛看着沐无双。怎么让我跪着画?圣依心里嘀咕着。 还没等圣依想明白,圣依就扑通一声跪下了。盘子上的笔和纸,险些摔出去。 刚才是谁,打我膝盖。圣依纳闷地看了一下旁边,不知何时大殿的两边站满了侍卫。还都手持兵器。 圣依刚才应该是被侍卫用暗器打中了膝盖,才跪下的。 “快画吧!”圣依旁边站着的侍卫沐宇跟他小声说道。他似乎感觉到了情况不妙。国王想干什么?竟然连他也没告诉。这个小子恐怕凶多吉少了。 圣依抬头看了看他,然后微微点头。就去拿笔,手刚碰到笔,她便“啊!”得惨叫了一声,把手缩了回去。 沐无双的笑更诡异了。“画啊!你不画完,是不能回去的!” “陛下,这个笔,这个笔,太热了,我拿不起来!”圣依看着这个冒着红光的笔,颤颤巍巍地说。 沐无双看了两边的侍卫一眼,表情变得极为严肃,说:“沐烈,你让他能拿起来笔!” “是!陛下。” 只见那个侍卫走了上来,走到了圣依身边拿出了满是刺的藤条,恶狠狠地打在了圣依的背上。圣依背上瞬间出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圣依疼得大叫,眼泪夺眶而出。瞬间双手撑地。 圣依抬起头,一脸不解地看着沐无双,流着泪,咬着牙说:“陛下,你在干什么?” “呵呵!你还有权力质问我?笑话!沐烈给我打,打到他拿笔为止。” 只见沐烈又举起藤条,打在圣依的背上。沐宇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 打了四五下,圣依猛然一个起身,就向门口跑去。 她刚跑到门口,门突然关了。圣依趴在门上,用力地拍打着,声嘶力竭地嘶吼着。 只见沐烈手里的藤条变成了很长的鞭子,抽在了圣依的背上。圣依背上的衣服被抽得破破烂烂的,被血液浸成了黑色。背上满是血淋淋的口子,纵横交错。圣依疼得就快要昏过去了,但是这疼不及剥神骨万一,还不至于让圣依疼死过去。 疼痛,劳累让圣依瘫了下去,瘫在了紧闭的大门前。这时两个侍卫走过来,把她架了回去。她无力地瘫坐在地上,面前就是刚才用的纸笔,她的脸上都是眼泪,目光呆滞地盯着面前的纸笔。 她哪挨过这样的打,受过这样的辱,但是面对这样的毒打,她毫无反抗之力,深深地无力感袭上心头。 父王,你在哪?我错了,我真的错了。烈而,你在哪儿?救救我!圣依的心里在嘶吼。她心力交瘁地瘫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只见沐无双朝她走了过来,表情极度扭曲诡异,他似笑非笑地说:“你那个抖机灵的样子,太像他了!我的好弟弟!好弟弟!” 圣依抬起头恶狠狠地看着他,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沐无双竟然笑了,他笑着说:“我的好弟弟如果能活过来,他来见我也会是这副表情吧!哈哈!” 他拿过沐烈手里的鞭子,突然面无表情,恶狠狠地一鞭子就抽在了圣依身上,大声喊着:“画!” 这一鞭,比刚才的都疼。 “啊!”圣依不再看沐无双,咬着牙拿起了笔。笔烫得手生疼,圣依的手臂不住得颤抖!这样根本画不出来。 沐无双看她画了,但是手一直抖,便俯下身在他耳边说:“一柱香之内,你要画不出来。你就别想活着走出这大殿。”说完,便哈哈大笑着,走了回去,斜倚在王座上,一只脚踩在王座上,腿架了起来,把手搭在上面,嘴角微微上扬,摇着他的羽毛扇,看着圣依。 圣依没有理会他,疼痛已经让她无法思考。她不能死在这里,不能。画,画,现在唯一能救她的只有画。 她强忍着后背和手上火辣辣的疼,用意念画着清凉树。她的画技超群,她可以用意念控制神气作画。她虽被剥了神骨,少了神骨赋予的神气,但她身上流着王族的血,这血依然能赋予她神气。 她的神力很强大,她也很聪明,但是十八年她只想着用神气偷懒,变好吃的、好玩的,画画,做漂亮衣服…她从来没想过,用神气精进仙法、武功、神术,用来防身,用来强大自己,用来打败敌人。因为十八年,她从未有过危险。如此囚禁,她根本没遇到过。 她不需要强大,她的身边有无数强大的人保护着她。她更不需要打败敌人,她压根就没有敌人。 但是今天,她遇到了敌人,她需要保护自己,她却毫无反抗之力。 泪水肆无忌惮地流,她不是疼哭了,这比她受到的剥骨之疼轻多了。她是哭自己的弱小,面对沐无双,她无能为力。面对着他对她做的一切,她只能受着,她就像沐无双脚下的一只蚂蚁,随时都有可能被踩死。 她不能死,她不是不能死,是不能死在这儿,像蚂蚁一样地死。 她忍着痛,画了出来。她抬起头用满是血丝的眼睛看着沐无双。放下了笔,说:“画好了!” 沐无双看着她,又露出了十分诡异的微笑。 “那把它变成树吧!” 圣依抬起滴血的手,艰难地起身,念着咒语,手上生出一团金色的烟。 沐无双突然瞪大了双眼,无比震惊地看着圣依。 龙气,这是神界王族才会有的神气。这个火国的小子怎么会有?沐无双心生疑惑。这小子到底是谁? 圣依也被她手上金色的神气,惊到了。圣依被剥了神骨,她以为这神气早就没了。没想到今天,她身上流出的王族之血居然生出了神气。 沐无双原本想折磨折磨这小子,然后杀了他。但如今看到这龙气,他有些怕了。如果他真跟神界王族有关系,他要死了的话,自己可就惹了大麻烦。就让他在这王宫里,自生自灭吧!死了是祸,出去也是祸。 圣依变出了清凉树,只不过这树的叶子,变成了红色。 沐无双看着这红色叶子的树,说道:“这能做清凉茶吗?” “能!请您拿上茶杯和井水,小人给您做。” 沐无双吩咐他身边的侍女,拿来了杯子和水,递给了圣依。 圣依接过杯子,然后摘下清凉树树枝尖上的叶子。做了清凉茶,然后有把杯子放回盘子,让侍女给沐无双呈上去。 沐无双接过杯子,喝了一口说:“嗯。的确清凉,但没那天的凉。” 圣依说道:“可能是水不够凉。” 沐无双又笑了,说:“我们的王宫里有一个地方,特别冷,应该能把这水弄凉。你把这杯子拿去那里吧!凉了,再让我的侍女拿给我。就让她带你去那个特别冷的宫殿吧!对了,王宫里有五百人,你就在那里做五百杯吧!做完再出来!”沐无双说着,看着面前面无表情的圣依。 圣依说了声“是”,就随着侍女离开了椿宫。向苳宫,走去。 走过椿宫,走了好久,终于到了苳宫,它的大门上写了个“苳”字。 圣依随着侍女走了进去,然后顺着楼梯,走了好久,这才到达真正的苳宫。这里真像沐无双说的,很冷,圣依冷得瑟瑟发抖,她紧紧抱着自己。 这时这侍女开口了,说:“你看前面桌子和柜子里,有五百个杯子。桌子旁边有个水缸,里头有水。清凉树,还有你画的图,一会儿会有人送过来。你就在这里做清凉茶吧!每天的这个时间我会来取。”侍女说完,便走了。 这冷,让圣依不那么疼了,但是这冷得疼又瞬间占领了圣依全身。五百杯,她在这里冻死也做不完。 圣依蹲在角落里,蜷缩着身体,不住得发抖。 不一会儿,圣依刚才变得清凉树和她画的画就出现在她面前。 圣依看到这红色叶子的清凉树,还有这带血的画,再也忍不住了,哇哇大哭。委屈,痛苦,悲伤,难过,袭击着她的心。她还能活下去吗?她该怎么办? 第12章 奄奄一息 晚,蔷薇学院。 “伊卡,伊卡,你看见烈阎了吗?”烈光给伊卡的通讯笔,今天终于又发出声音了。 “烈光,烈阎还没回去吗?我没看见他。他去了老师办公室后,我就再没见过他。”伊卡对着通讯笔说着。 “好!他还没回宿舍,我等等。” 什么?完了。沐风找她准没好事。圣依啊!圣依!蔷薇学院五百年的传统,你说改就给改了。能那么轻易让你改吗? 齐烈赶紧走出了宿舍,去了沐风的办公室。沐风果然还在那里。 沐风见齐烈没有敲门就进来了,说道:“烈光,你找我有什么事儿?” 齐烈走到他桌前,也没有跟他问好,直接说道:“烈阎呢?” 沐风感觉到了他的愤怒,烈阎毕竟是他的书童,亲如胞弟的书童。他到现在不回来,烈光不生气才怪。 “国王召见他去王宫里做清凉树。” “那他怎么到现在都没回来!”烈光的声音异常严肃。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齐烈的眼睛里冒出幽蓝的光,眼睛上像结上了一层冰,看着沐风,好像在说:烈阎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陪葬。 然后他便冲出门去,变作一道光飞走了。 沐风本来就怀疑他俩的身份,如今他的怀疑愈发重了。他再也无法相信,他们是火国的法师。烈光眼里是神力,他一定是神。烈阎仅用一个月的时间,就可以精通基础法术这也并不一般。还有他能自由出入魔宫,可见他也绝非凡俗之人,他到底是谁?难道是她? 沐风的头上,一阵冷汗。西圣王储被削神籍,剥神骨,流放仙界。但是她在流放日失踪了。失踪那天,正好是他们二人来到蔷薇学院的日子。烈阎,不会是王储吧?被剥可深骨,所以浑身神力全无?要不烈光怎会如此紧张他?但是西圣王储是女子,并且样貌极美,这人尽皆知。不可能是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子啊!他到底是谁?烈光又是谁?沐风实在是想不明白。 齐烈瞬移到了木国王宫的门口,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侍卫的模样。走进了王宫。刚走进没多久,就听见两个个侍女在窃窃私语。 “你们看见今天早上,跟着沐宇进来的人了吗?跟二殿下长得一模一样。不会是二殿下吧!” “嘘!你可别乱说,二殿下可犯了叛国谋逆的重罪。怎么可能还活着。他不过长得有点像罢了!” 她们说的,不会是圣依吧!我给她随便变了个容貌,居然和木国二皇子撞脸了!不会吧!齐烈心里犯起了嘀咕。 “听说早上,他挨了好一顿毒打呢。” “哎,走进去的。被人抬出来的,还满身是伤,都是血,好多人都看见了!” 什么!伤,血!齐烈再也无法淡定了。圣依到底怎么样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齐烈低下头,做冥想状,搜索着圣依的气息。地面上没有啊?你到底在哪?你不会…不!不会!齐烈不敢再想! 他低头走到刚才那几个窃窃私语的侍女旁,一把抓住了其中一个侍女的脖子,将她抓了起来,恶狠狠地盯着她,说:“你们刚才说的那人,被抬去哪了?” 那侍女因为恐惧,因为窒息,不停地晃动着身体,无比惊恐地看着齐烈,扣着齐烈掐住自己脖子的手,齐烈抓得太狠,她根本说不出来话。 旁边的侍女惊慌失措地看着齐烈,然后说:“我们不知道啊!” “那她活着也没什么用了!” “她知道!她知道!”其中一个侍女上前阻止齐烈。 齐烈的手松开了。 那侍女无力地瘫在地上,另外一个侍女立刻跑到她身边,俯身搀起了她。 “快说,那人被抬去哪了?你看见没?” “应该是苳宫,他们往苳宫的方向走了。”那侍女断续地说着,抬起手指着苳宫的方向。 齐烈看都没再看他们一眼,手一挥,她们二人变化成了水,然后消失了。 留着她们只会是祸害,偌大的王宫,消失两个人,不会有什么波澜。 齐烈朝苳宫的方向走了过去。不一会儿,就走到了苳宫。 苳宫门口有两个人。齐烈轻轻一挥手,他们两人变瘫倒在地上,睡着了。 齐烈走了进去,在宫殿的左侧,有一个同样地下的楼梯,楼梯口冒着冷气,从这里下去,应该才是真正的苳宫。圣依应该在这里,所以齐烈无法搜索到她的气息。 齐烈走了下去。 圣依听到了脚步声,应该是侍女来拿清凉茶。圣依只顾抱着自己,给自己取暖,根本没做清凉茶。所以根本没抬头去看前来的侍女,只是抱着自己蜷缩在角落了。 齐烈走了下去,他看见在角落里蜷缩着的圣依。她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凝固的血让她蓝色的法袍,变成了酱紫色。衣服破开的地方,一道道深深的口子,只不过血早已凝固了。圣依是那么瘦小,蜷缩在角落里,只有一点点。这里很冷,圣依不住地发抖。 齐烈看着浑身是血、瑟瑟发抖的圣依,再也无法冷静了。他冲上去,抱住圣依瑟瑟发抖的身体。 圣依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暖的怀抱惊到了。她虚弱地抬起头,正对上齐烈无比痛苦的脸,他没有哭,但是他的眼睛变成了蓝色,就像一滴泪。 圣依看到齐烈,顿时热泪盈眶,把头无力地搭在他的肩上,哇哇大哭,似乎在埋怨他怎么才来。但是圣依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疼痛,寒冷,饥饿,让她没有一点力气了,她以为她快死了,她自己都没想到,没想到她还能哭出来。 齐烈的怀抱是那么暖,她快要冻僵的身体,慢慢地缓了过来。齐烈横抱着她站了起来,缓缓地走上了楼梯,走到了地上,在苳宫地上的宫殿里,把圣依放到了地面上。 圣依背上都是伤,她躺不了,也坐不了椅子,她只能在地上坐着。齐烈坐到了她旁边,把她的头放在了他的肩膀上,让她靠着他坐着。 然后,齐烈从手里,变出了一个药丸,放到了圣依嘴里,说:“吃了吧!吃了就不疼了。” 圣依艰难地咀嚼着。 她不哭了,看着齐烈居然笑了。然后,便昏了过去。 等她再醒来,天已经彻底黑了。 她躺在齐烈的怀里。齐烈段坐着,一动也不动。 圣依立马起身,说:“我睡了多久?” “没多久!” “我刚才是不是昏倒了?” “体力不支。我渡给了你点神力。” “怪不得!睡醒不饿了。” “看你醒了!也没啥事儿了!一会儿我带你走。” “去那儿呀?” 齐烈没有回答。 “哪也去不了?走到哪儿,沐无双都会给我逮回来的。除非离开仙界。但是神界和魔界,我们哪个能去?” “你等着,我去杀了沐无双!”齐烈的眼里冒着幽蓝的光,圣依从未见他如此。 神只有在极其愤怒的时候神力才会从眼睛冒出来。 齐烈虽然待人极冷,但别人怎么对他,他都不生气。这次他是真的生气了,并且非常愤怒。说着就要起身,走出去。 圣依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角,“你别去,我拽不动你,你别去,回来,听我说。” 齐烈看见圣依无力地拽着他,心下不忍,又坐了回去。 圣依轻声地说:“你杀了他有什么用?我们会被木国皇族通缉,弑君之罪,你要逃一辈子吗?你怎么这么冲动。” 一直以来愿意冲动,犯混的从来都是圣依。但是这次她比谁都清醒。她再也不能有恃无恐了。她的命就像蝼蚁一样渺小,面对强大的皇权,她无能为力,在神界如此,在仙界更是如此。 难道她要逃到魔界去,她已经不是神了,难道还要堕神入魔?不。 她要强大,她要回去,重回权力的巅峰,拿回原本属于她的一切,她不能像个蝼蚁一样,任人践踏,亡命天涯。 可是这一次冲动的居然成了齐烈。齐烈很强,虽然在神界,他并不是最厉害的,他的哥哥烈而都比他强很多,但是在仙界没有人是他的对手,只要他愿意,整个木国皇族都要为伤害圣依付出代价。 齐烈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心狠手辣,冷酷无情,要不他也不能成为圣狱官。他的寒冰剑,是靠血养着的。他的心是万年寒冰做的。 但唯独一个人,用十年变成了他的软肋,就是圣依。 圣依牵动着他所有的喜怒哀乐,如果说他那万年寒冰做成的心,裂开了一道口子,那也只可能是因为圣依。 圣依就像一道光,明媚了他原本苦寒的人生。 圣依继续缓缓说道:“会有办法的,会有办法的。让我平平安安,从这里出去。你在蔷薇学院,等我。” 齐烈看着圣依,不说话。那眼神好像在说你能有什么办法? 圣依拍拍齐烈的肩膀说:“你回去吧!相信我,我能出去。” 齐烈从手里变出了一块玉佩,递给了圣依,说:“这是万年寒冰做成的玉佩,能抵挡这苳宫里千年寒冰的寒。你把它带上。”在圣依昏睡的时候,他取了一片他万年寒冰的心,做成了这个玉佩。 圣依接过玉佩带在了脖子上。齐烈横抱起她,走下楼梯,走回地宫。把她放回角落。 齐烈放下圣依,便走了回去。他再也撑不住了。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瞬移到了蔷薇学院,也只是到了门口。当他降落到门口的时候,一个不稳,险些摔倒,伊卡正好在门口,快步上前扶住了他。 “烈光,你怎么了?” 齐烈无力地说:“你怎么在这儿?” “我不放心你,你们,想去找你们,又不知道你们在哪儿,就在门口等着了。” “没事,我很……”还没等这个好字说出来,齐烈就昏了过去。在一旁的欧文立刻上前扶住了他们二人。 欧文看着齐烈,表情十分惊讶说:“他没了半身的修为?” “啊!”伊卡目瞪口呆。 “快把他放我背上,我背他回去,他应该不止没了半身修为,还伤了什么我得回去看。”欧文说着走到齐烈面前,做出要背他的姿势。 伊卡把昏睡的齐烈放在欧文背上,然后他们三人瞬移回了齐烈的宿舍。 欧文快速把齐烈放在床上,然后把手搭在齐烈的手腕上。欧文还有一重身份,就是魔医。 欧文突然一脸震惊地看着伊卡。 伊卡有些着急地说:“怎么了?” “他,是,神!”欧文目瞪口呆地看着齐烈。 伊卡倒没怎么吃惊,只是焦急地问欧文:“我们是魔,怎么救他?” “他是神,没了半身修为不会要了他的命,他之所以会昏睡过去,应该是伤了身体其他什么地方,身体不适应,这才昏睡过去的。睡几天,他醒过来就好了。只不过这半身修为肯定是没了,这伤也只能留下了。” 伊卡的表情缓和了很多。 欧文倒不是多么关心齐烈,他在乎的是他的妹妹伊卡,这个对齐烈一往情深的妹妹。是不能相爱的。 伊卡坐到床边看着齐烈说:“哥哥,你走吧!我守着他。” “妹妹!他是神!” “是神又怎么样?” “你不能喜欢他,不能相爱,你忘了曼珠沙华公主是怎么死的了吗?” “哥哥,你别说了!我不是公主,我可以为他放弃我魔族的身份。当个逍遥散仙有什么不好!”伊卡目光炯炯地看着欧文,说道。 “父亲不会同意的!” “我管他同不同意,早晚有一天我会杀了他!”伊卡不再看欧文,扭头看向齐烈。 欧文无奈地看着伊卡,叹了口气。 然后说:“我去给他熬碗药,你喂给他喝,让他昏睡这几天,不至于饿死过去。” 欧文说完便走出了齐烈的寝室。 木国,苳宫。 圣依终于有了一点力气。齐烈给她的玉佩,她戴上之后,果然不冷了。她今天刚来到这里就觉得这里面有奇怪的声音,她一直不敢走进去一探究竟,也没力气动弹,就没进去现在,她有了点力气,就大着胆子,往里走了过去。 里头很黑,她打了个响指,这走廊两旁的火把就都亮了。走廊两侧都是武器,圣依走着走着,越走越开阔,这里居然还有一个房间,这是个空荡荡的屋子,墙上画着精美的壁画。 圣依用手扶着墙,转圈走着,看着这些精美的壁画,这讲的是个爱情故事。圣依正看得出神,她的手居然陷进去了。她下意识的把手收回来,墙上居然出现了一道门。 这不会是密室吧。圣依心想。一般王宫都会有密室。这个密室不会也是存放武器的吧! 这个密室很黑,圣依拿过房间里的火把,就走了进去,说是走进去,更像是被一股力量推进去。 这里居然没有武器,只有一个冰床,上面居然有个人!圣依一脸惊恐地看着面前的冰床。这里怎么会有人?他到底是谁? 第13章 误闯密室 木国,苳宫。 圣依满脸惊恐地打量着床上躺着的那个人。他身穿黄色的长袍,应该是睡觉时穿的衣服。这个人看起来也像睡着了,看起来像个活人,长得还挺慈祥。看这面相,圣依就不怎么怕了。她好奇地打量着他。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人拍她。 她“啊!”了一声,吓了一大跳。 圣依被吓得不轻,跌坐在了地上。这儿怎么会有人,没人跟着她呀?还是这人走路没声。圣依吓得不敢回头。只是呆坐着。 齐烈当年讲故事吓唬她,说在这种无人的地方有人拍你或者喊你名字,多半是鬼魂来索魂的,别回头,回头容易被他把魂勾走了。齐烈这明显就是在鬼扯,圣依却当真了。 那人见圣依没回头,绕到了她面前,说是绕,应该是飘。 圣依看见那人居然是个魂儿,顿时吓傻了,以为他是来索她命的鬼,吓得赶紧捂住双眼,颤抖地大喊:“大侠饶命!好汉饶命!别索我魂!” 那魂儿居然笑了,声音还很慈祥:“哈哈!你小子挺逗的。你跟我小儿子长挺像嘛!” 圣依听见这声音,害怕少了一半,她把手露出了一道缝,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人,应该是面前的魂儿。 圣依看他是个魂儿又吓得不轻。赶紧捂住脸,身体吓得抖成了筛子,捂着脸说:“你是人?是鬼?” 这个魂儿跟冰床上躺那人长得一模一样,应该是那人的灵魂。他的灵魂和肉身分离了,肉身躺在冰床上,灵魂在外游荡。 “我不是鬼!我是木国国王。被我亲儿子毒死了!” “啊!果然是鬼!还是个冤魂!是你儿子杀的你!我可没杀你!你别找我索命啊!”圣依捂着脸说着。 那魂儿听到圣依这么说,居然笑了。语重心长地说:“孩子,我是灵肉分离了。我不是鬼。雪枷大陆上没有鬼,鬼一般都在戏文、小说里。你不知道吗?” 雪枷大陆上的人长生不老,只能被杀死,不会病死,老死。他们死后灵魂都归于泽。一般没有游荡在街上的孤魂野鬼。 圣依听他这么说,有点不怕了,拿下了捂着脸的手。“你是国王陛下!你被毒死了,那你的灵魂不应该去泽吗?你怎么在这儿?国王不是沐无双吗?他不在外头坐着呢吗?”圣依惊得忘了行礼,只是一个劲儿问个不停。 老国王笑笑说:“哦!沐无双啊,我大儿子。他是不长挺好看的,跟岚儿一模一样。” 老国王回答不了圣依的这些问题。就没回答圣依的问题,转了话锋。他也不知道他的灵魂为何被困在这里。他只知道当年摩耶给他的鳞甲能保他肉身不死,但是他不知道为何他的灵魂出不了这间密室。 圣依一提到沐无双,真有一堆话要说。她可被沐无双打得半死。“好看,是挺好看的!但是却人面兽心。心太黑,都糟蹋那张漂亮的脸了。” “他怎么人面兽心了?” “你刚才没见我背上的伤吗?都是拜他所赐。他还把我关在这又黑又冷的冰窖里,让我自生自灭。人面兽心的大变态!”圣依狠歹歹地说。 老国王居然笑了,然后淡淡地说:“孩子,人比鬼更可怕。” 圣依瘪着嘴说:“还是鬼可怕!鬼能索命,人不能。” 老国王又笑了,轻声说:“那我怎么死的?是被鬼索命了?我是被我亲儿子毒死的。” “你亲儿子?沐无双?居然毒死你?为什么呀?”圣依一脸不解 “可能是因为我发现了他陷害他弟弟的证据。他想杀了我,让我无法用这个证据把他拉下太子之位。他打不过我,就暗中利用我的侍女给我下毒,将我毒死。但是西圣圣王曾赠给过我圣王才能穿的鳞甲,穿在身上刀枪不入,百毒不侵。我不是圣王,所以无法让这鳞甲发挥出它应有的作用。只能发挥出一半的功效。所以我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灵肉分离,肉身被毒死了,灵魂还活着。沐无双以为我死绝了,就把我的肉身藏在这儿,然后告诉群臣百姓,我云游去了,将国王之位禅让给他了。” “啊?他为什么要陷害他弟弟呀?还要毒死你?你们可是一家人啊!” “一家人?按他的话说,这儿是我们的家不是他的家。他母后生他的时候难产死了。之后我便再娶了沐芯,我的新王后,他的继母,有了无敌和我的三个女儿。他八岁的时候,离开我们,到行宫居住。虽然我总是公务在身,但逢年过节也会去看望他。他也会时时来到王宫学习、修炼。他弟弟更是和他一起学习、修炼,像个跟屁虫一样粘着他。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但我小儿子从来都把他当成是自己同父同母的亲哥哥,他可能到死都不知道,是他哥哥害了他。” “啊!我听说二皇子通敌叛国还要谋反,死于乱军之中了啊!原来是沐无双陷害的呀!” “我原来也是这么认为的。觉得他谋反了。因为当时证据确凿无疑。我小儿子无敌带的无敌军里有一位军曹要去给火国火字军军长送信,这封信被我木国边陲小城晚春的守军截住了。这封信就到了我的手里。这封信的确是我小儿子的亲笔信,写着他要火字军军长助他逼宫篡位。他登上王位以后,许诺给他黄金万两,并许诺让他到木国当军队统帅。” “这封信很有可能是伪造的啊!” “刚开始我也这么觉得的,即使是他亲笔,也极有可能是伪造的。但是那天他明明应该班师回朝,他却在椿城外驻扎了,大有围堵之势。过了大约一个时辰,他就以清君侧的名义攻城了。说我被劫持了,要起兵救我。我根本没被挟持,根本不需要清君侧,他明明就是在造反。沐无双把无敌的谋反说得有板有眼,我信以为真,真的以为无敌谋反,率兵攻城,想要谋夺王位。沐无双请命,带兵抵抗造反的无敌军。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沐无双满身是血地回来禀报,已剿灭叛军,诛杀贼首沐无敌。我特别宠爱我的小儿子,他的叛乱让我受伤很深,非常伤心和愤怒,那时候也没了理智,当即赏了沐无双,在群臣的要求下立他为太子了。” “沐无敌为什么不马上班师回朝啊?我听说木国抵抗魔界这次大获全胜。他回来肯定会有重赏啊!他为什么要造反啊?” “本来这次他凯旋而归,我要立他为太子。可谁想到却发生了这样的事。” “他都要被立为太子了,就要承继王位了,他没有必要造反啊!” “无敌当时并不知道他要被立为太子。那时候沐无双说的话又让我信以为真,以为他真的要造反。” “沐无双说什么了?”圣依一脸好奇地看着老国王。 老国王看着圣依,缓缓地说 那天,我在寝殿里习字。沐无双十分惊恐地跑过来,跑过来就朝我跪下了,然后颤抖地说:“父王,无敌造反了!” 我惊得笔都掉了,瞪大了双眼:“什么? 沐无双咽了咽口水,镇定了一下,然后说:“沐无敌率领无敌军以清君侧的名义攻打椿城,就快到王宫外了!” “什么?清君侧?为什么要清君侧?” “他说文昌王爷挟持了您,要带兵救您!” “什么?文昌挟持我?文昌怎么可能挟持我?文昌都不在王宫里。” “父王啊!你还不明白吗?沐无敌这是在造反。他的目的根本就是不是清君侧,而是清君篡位!” “啊!为什么啊?不可能!不可能!无敌不可能这么做!” “父王怎么不可能!无双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都这时候了,还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 “那天,我俩喝酒谈心。无敌喝多了,说父王您说过要立他为太子,但是却迟迟不立,对他的态度十分暧昧,忽冷忽热,时好时坏。他想当太子,却被您吊着,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被沐无双的话惊住了,一时语塞说不出来话。我的确和无敌说过要立他为太子,但是朝臣并不同意,说他非嫡非长,虽四处征战,但并没有名垂青史的战绩,所以朝臣都反对立他为太子。即使我喜欢他,我当时也没办法立他为太子。只能等他有了战绩,凯旋之后,立他为太子。可他,居然这么着急。根本不理解我的良苦用心。 沐无双没等我伤心完,赶紧接着说:“沐无敌想当太子,您却总拿太子吊着他。这次凯旋是他逼宫篡位的好时机,他的无敌军正是斗志昂扬的时候,此时正是起兵的好时机。并且之前军曹传的那封信,把他的狼子野心暴露无遗。父王,都到如今这个地步了,您还觉得那封信是伪造的吗?无敌没有造反吗?” 我被沐无双逼问得哑口无言。 沐无双接着说:“父王!我知道,您平时极其喜爱无敌。但知人知面不知心,无敌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单纯善良的小孩子了。如今他已经是一方统帅,武功在木国无人能敌,踏平这座王宫,取您性命,不费吹灰之力!您还在犹豫什么?您再不决断!无敌军就要攻进来了!” 当时,我的表情极为痛苦。的确,无敌已经不是那个趴在我膝盖上睡觉的小孩子了。只要他动动手指,杀了我不在话下。 “无双请命!带领禁军,抵抗反贼,擒拿沐无敌!” 我无力地抬抬手,让他去了。 说完,他便走了。过了一个时辰,打斗的声音停下来了。沐无双带着无敌的人头走了进来。群臣都在欢呼,庆贺他手刃逆贼。我当时也觉得他立了大功,当即就赏赐了他,并且立他为太子了。 圣依看着老国王说:“你后悔立他当太子了吧!那个沐无双坏得很,就因为我考试作弊被他发现了,他就把我打成这样。” 老国王看着圣依说:“可能是因为你和我小儿子长得太像了吧!他恨我小儿子。所以才会迁怒于你。” “他们可是兄弟?他怎么会恨他弟弟!” “兄弟?”老国王冷笑了一声。“从他弟弟降生的那一刻,他就恨他。这是我死后,沐无双在我身边说的。他以为我彻底死了,就把对他弟弟的恨,对我的恨,对他继母的恨,对这个家的恨都说出来了。他还告诉我是他逼死了沐芯。之后,他的三个妹妹也跟着自杀了。我怀疑她们的死和沐无双脱不了关系。” 不会就是那木国三公主吧!圣依想着。不能让这个国王知道,木国三公主到底是怎么死的。赶紧换话题。圣依立刻说道:“他怎么会看不见你?我都能看见你。他看不见?” 那老国王微微一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你应该是神界王族的人,隐藏了身份来这儿修炼仙法,还被易容了。我们仙界的人是看不透易容术的,但是以我的修为,我能看出你易容了,但是你真实的容貌我并不能看到。” “啊!”圣依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这是她第一次被人看穿。 “在雪枷大陆上,只有王族能看见灵魂。你不但能看见我,还能感受到我,你身上肯定流着最纯正的王族血脉。” 圣依更吃惊了,完了,被人看光了。圣依的脸红得发烫。她有种没穿衣服,被人盯着看的感觉。 老国王看着圣依的反应,又笑了。这个面前的男孩子,太像他小儿子了。虽然他们长得不一样,但是动作、神态竟然能那么像。都说“相由心生”,他应该也有一颗像他小儿子一样善良单纯的心。 “你能帮帮我吗?只有你能帮我。因为只有你能看见我,听见我说话。”老国王用恳求的眼神看着圣依。 “我?我帮你?我从来都没帮过人,我怕我不会!怎么帮你啊?”圣依一脸问号地看着老国王。 老国王俯下身,在圣依耳边轻声说道。 第14章 揭露阴谋 木国,苳宫。 圣依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摇身一变,身上破烂的衣服恢复了原样。她对老国王说:“你等着吧!我肯定能完成任务。” 说着圣依便变成一道白光,瞬移出去了。其实她想逃走,随时可以逃走。但是逃有用吗?她逃到哪儿沐无双都能给她逮回来。她只有让沐无双无暇搭理她了,她才能有机会脱离沐无双的魔爪。这,正是个好时机。 圣依瞬移到了夏宫。这里是国王的寝殿。圣依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不让在床上睡着的沐无双发觉她来了。她朝沐无双的头,施了个沉睡术,这样他就醒不过来了。 沉睡术,是一种初级神术,可以让睡着的人,睡得很死,打雷都不醒。但是这个沉睡术,天亮就失效了。 圣依会的神术不多,这种让人沉睡的神术是她还是会的。没有杀伤力的、捉弄人的神术,她一般都会。这么说来,她也不是不学无术。她是净学些没用的。 她看沐无双睡死过去了,就爬到了他的床下。“哒哒!哒哒!”圣依用手敲着地板。果然有一个地方的声音发空,跟其他地方的不太一样。圣依稍微用了下力,用手推了一下,嘴里小声嘀咕了一串老国王教给她的咒语,那块木板真的动了,在木板下出现了一个暗格。圣依什么也看不见,但是这个暗格不大,圣依一伸手就摸到了个盒子。 老国王说过证据就在这个盒子里,得拿走。圣依想着,随手一动,盒子就变没了,被圣依收了起来。 圣依爬了出来,回头看了一眼熟睡的沐无双,他的睡颜可真是好看。哎,白瞎这么好看的脸了。圣依还有点可怜他了。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齐烈给她吃完那药,她果真不疼了。 那是神界的一种神药,吃了能解百痛。这个药只有她父王有。圣依当年当糖豆偷吃过,被父王揍了。她才知道这药珍贵。 那药是西圣药王神用九十九种草药炼制而成的,就炼了十颗。药王神归隐前,把这十颗药送给了摩耶。齐烈那儿怎么会有这个药?圣依现在才觉得不对劲儿,可能是刚才疼糊涂了,现在才想明白。回去一定得问问他。圣依琢磨着。 圣依看着沐无双英俊地睡颜,有些出神。这时沐无双翻了个身。圣依猛然一惊。他不会要醒吧!我得走了!然后一个闪身,就不见了。 过了一会儿,圣依落在了文昌府前。 这个时辰应该是凌晨,文昌府大门紧闭,街道上除了月光什么也没有。 圣依一个瞬移,就进了文昌府。府里一个人也没有,应该都睡了。这么多殿,哪个是文昌王爷寝殿啊!圣依一头雾水。 她就着月光,四处乱看,哪呢?正在她看得发晕地时候,一个人提着灯笼朝他走来,他应该是文昌府里巡夜的卫兵。 他提着灯笼,照着圣依的脸说:“你是谁?大半夜来我们文昌府做什么?”可能是因为圣依长得瘦瘦小小的,也没带武器,一看就没有什么杀伤力,所以这个卫兵一点也没有捉拿半夜入府的盗贼的意思。 “我是来找文昌王爷的!” “文昌王爷?你找他做什么?” “是文隆国王让我来找他的!” “文隆!”那人不由得惊呼了一声。 圣依一脸好奇地看着那人,他怎么能直呼国王名讳。难道他不是卫兵? 那人接着说:“你是谁?文隆让你来做什么?” 我还想问你是谁呢?快带我连你们王爷得了,这事儿该你知道吗?圣依心里有点不高兴。这是什么人啊?还在这儿质问她。圣依有点不高兴地说:“我是谁不重要。你快带我见文昌王爷,我有要事跟他说。” 那人看圣依这样,便说道:“我就是文昌。” “啊!”圣依都快惊掉了下巴。仙界皇族也太不注意皇族形象了吧。圣依打量了一下这个王爷,他就穿了一身白衣,腰间围了个黑色的腰带,腰带上别着把剑,手上提着个灯笼。长相极为普通,一点王爷的英气都没有。 圣依父王的威仪自不用说了。她的伯父鹰王,叔父烈王,不用说他们的衣饰有多华贵,光是那气质和谈吐就足够超凡脱俗。鹰王眉目似鹰,烈王性情如火,光是站在那里就能让人自叹不如,低入尘埃。他们不愧为雪枷大陆上的王族,最强的王者。 这仙界和神界的王也太不一样了,可能是仙界的皇族太低调了,太亲民了,神界的太高调了。圣依也见过魔王,他虽然穿着便装,依然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王者气质。但是那个魔王并没有他们神界的王那么做作,也不像仙界这么随意。 圣依一脸吃惊地跟这个王爷行了礼,俯身说道:“小人火国烈阎,受老国王沐文隆之托特来求见文昌王爷。” “起来吧!”文昌王爷说着,扶了一下圣依。“我们到屋里说话吧。”文昌王爷说完,就往旁边的屋子走去。圣依也马上跟上了。 圣依随着文昌王爷进了屋。文昌王爷用仙法点亮里屋里的蜡烛和油灯,屋子瞬间亮了。这间屋子很简陋,家具都是木头做的,只有一个方桌子子,两旁两把椅子,剩下都是杂物,这里应该是个储物间。 文昌王爷坐在其中一把椅子上,示意圣依坐到另一把椅子上。圣依坐了过去。 文昌王爷说道:“今天晚上文隆给我托梦,说是有人来找我。我就睡不着了,出来看看,果然有人找我。那不是梦吧?” “应该不是,老国王没死,应该是他的灵魂来找你了。他被沐无双下毒了,肉身被毒死了,灵魂还活着。你们看不见他灵魂,他就只能进你梦里了。” 文昌王爷目瞪口呆地看着圣依。他第一次听说还有这种死法。再说文隆也没死啊,不是去云游了吗?“文隆不是去云游了吗?” “那是沐无双骗你们呢!老国王根本没云游,也没禅位。他发现了沐无双陷害他弟弟谋反的证据,被沐无双毒死了。” 文昌王爷居然没有被圣依的话吓到,而是无比淡定地说:“我早就知道沐无双陷害他弟弟的事儿了。我从小看着无敌长大,无敌做不出来那种事。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无法为无敌翻案。” “老国王曾经遇到过一个人这个人一直被沐无双追杀,他走投无路才来找的老国王,只要老国王能保他性命,他愿意说出真相。这个盒子里是他起过誓的口供。老国王说把他交给你,你就知道怎么办了!”圣依说着,双手放在桌子上,施了个仙法,桌子上就出现了圣依刚才在沐无双床下暗格取的盒子。 文昌王爷赶快打开了盒子,里头有几张纸。确实是一份口供,还有签字画押。这样的口供在木国是有法律效力的。 在雪枷大陆上,起过誓的证词是绝对不能有任何虚假成分的,因为一旦作假或者有虚假的成分,是会遭天谴的,要受五雷轰顶之刑,死后形神俱灭。 文昌王爷把口供拿了出来,越看越愤怒。看完恶狠狠地把这份口供拍在了桌子上。 圣依一脸懵地看着他,这文昌王爷怎么了? 文昌王爷看着圣依,情绪十分激动:“这沐无双!太不是东西了!他怎么能这么做!你知道吗?他勾结火字军军长围剿无敌军,要不他的禁军根本打不过无敌军,但有了火字军的助力,情况就不一样了。并且这个沐无双根本就不是我们平时看到的那样文文弱弱的,他的武功厉害得很。火字军军长亲眼看见他杀了沐无敌。” “火字军是火国的军队,为什么会听他驱使?”圣依不解。 “他许诺给火字军木国的军事防御图!”文昌王爷恶狠狠地说着。 “啊~”圣依目瞪口呆。这沐无双是在卖国。 “但是他还算有点良心。他没有兑现承诺,只给了他们一半防御图,另一半本来是事成之后要给他的,但是沐无双并没有给他,而是和火国国王说他和无敌军一起谋反,想要背叛火国,带领火字军投靠木国。火国国王盛怒,全城缉拿他。他走投无路来找沐无双,沐无双要杀他灭口。他好不容易逃出来,找到了文隆,说了这些,想要保住性命。” 文昌王爷愤怒地说着,然后声音越发悲伤,哽咽着说:“无敌刚经历一场恶战,虽说他胜利了,但和魔界的大战,他只能算险胜,也没讨到什么便宜,无敌军损失惨重。” “不是大获全胜吗?” “这只是文隆说给朝臣的说辞。无敌军连连败退,是无敌孤军深入取敌方将领首级,这才获胜的。” 圣依沉默了,这个沐无双的心好狠。 “无敌怎会是沐无双的对手?”文昌王爷强忍着眼泪,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 “谢谢你!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沐无双把文隆藏哪了?” “苳宫密室。” “这个密室很隐蔽,一般人都进不去,你是怎么进去的?发现文隆的?” “沐无双把我关在了苳宫,我听到苳宫里有动静,就往里走,走到头,走进了一个有壁画的房间。我正看壁画呢,不小心,不知道推哪了?密室的门就开了,我一推就进去了。”圣依也十分好奇,她怎么就进到密室了。 “沐无双关你做什么?” “老国王说我长得像沐无敌,沐无双恨沐无敌,所以迁怒于我,故意折磨我!” “你长得是挺像无敌的。” “沐无双是有多恨他啊!长得像也是罪过。” 也许这都是上天的安排,文隆命不该绝。文昌想着。“你回去吧!别让沐无双发现你逃出来了。你再坚持一下,明天就能出来了。” “那我走了!”圣依说完就变成一道白光飞走了。 圣依不想回苳宫,那儿太冷了。但又没地方去。她突然想到,她戴着齐烈给她的玉坠儿呢,不会冷的。还是回去吧,困了,回去睡一觉。说不定醒了,她就能出去了。圣依想着,落到了苳宫里,躺在地上就睡着了。她太累了。 第二天,清晨,椿宫 沐无双懒洋洋的坐在王座上,什么话也不说,呆呆地看着,不知道看着哪里。他身旁的侍卫开口了:“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文昌王爷从群臣的队列里走了出来,俯首作揖,义正言辞地说道:“臣,有事要奏!” 沐无双无精打采地看了他一眼,抬了抬手,示意他说。 文昌王爷突然跪下,右手指天,用左手在右手手指上划出一道口子,鲜血直流。文昌王爷表情极其严肃,“我沐文昌对天起誓,如果所言有假,定遭五雷轰顶,形神俱灭。”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文昌王爷,他要做什么? 沐无双倒是无比淡定地看着文昌王爷。当他做这一切的时候,他就想到了后果。不是文昌王爷来揭发他的罪行,也会有别人。既然做了,就一定会被知道。 “我沐文昌今日状告国王沐无双。沐无双私下传信于沐无敌假称我沐文昌谋反,让沐无敌驻兵椿城,等他号令,里外夹击剿灭文昌府兵。造出沐无敌拥兵谋反的假象。在这之后,沐无双向先王禀告沐无敌谋反,请命带病剿灭逆贼。实际上沐无双暗中勾结火字军军长,与火字军内外合围无敌军。趁无敌军与魔界大军大战力竭之时,打乱无敌军阵型,在乱军中沐无双杀害沐无敌,剿灭无敌军。之后沐无双以剿灭逆贼之功,得太子之位。沐无双加封太子后,先王偶遇火字军军长得知真相。欲治罪于沐无双。怎料沐无双早知此事,暗中勾结先王侍女给先王下毒。沐无双毒杀亲父,谋夺王位,却召告群臣,先王云游,禅位于他。沐无双陷害忠良,弑父篡位,其罪状皆在此匣中。我以皇族之名,昭告天下,沐无双按律当诛,剥夺王位,明日问斩。” 在仙界,国王犯罪,如果证据确凿皇族之人是可以治他的罪的,但要歃血为盟。如果所言有假,证据有误,是要遭受天谴之刑的。 此次状告沐无双,文昌王爷歃血为盟,所言不虚,因为天谴未降,其状告沐无双的罪证成立,沐无双按律当诛。 众人无比惊愕地看着文昌王爷。他们都不相信,这个文质彬彬的无双陛下,人人口中的贤王,会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做出如此人神共愤的恶行。但是天谴未降,可见文昌王爷所言句句属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沐无双看着文昌王爷,嘴角微扬,露出一抹邪魅的微笑。 虽然文昌王爷已经治了沐无双的罪,但是并没有侍卫上前捉拿沐无双。 文昌王爷见众人都不相信,又说道:“请各位随我一同移步苳宫密室,答案自会揭晓。” 不一会儿众人都到达了苳宫。圣依听到了好多人的脚步声,正要找地方躲起来,就看见了文昌王爷。他领着一帮人,正往台阶下走。 圣依看是文昌王爷,就没躲,等他们走下来,她给文昌王爷请了个安,说:“小人火国烈阎,被国王沐无双关押于此,请问各位来有何事?” “你带我们进密室吧!”文昌王爷说道。 说着圣依便随手拿来一个火把,往密室走去。圣依还是推了一下墙,墙上果然开了一道门。众人无比惊讶,这个小伙子怎么能打开密室的门? 圣依都能穿过魔宫的结界,这个木国密室能难住她? 众人随着圣依走了进去,目光都被密室中的冰床吸引。冰床上躺着的,不正是先王吗?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冰床上的先王,惊得说不出来话。他们以前见的,都是王座上侃侃而谈的国王,如今他只是一具尸体。难道文昌王爷说的是对的?沐无双国王弑父篡位? 文昌王爷开口了,“你们还不信吗?” 圣依走到冰床旁和大家说:“文隆国王中了木国特有的凛月草之毒,此毒无色无味,不易被发觉,中毒后舌头僵硬发黑,眼窝泛红,三日后毙命。所以大家可以看到文昌国王的眼窝是红色的。但是文昌国王并没有死,他有鳞甲护体,肉身虽死了,但灵魂还活着。只要救活肉身,文昌国王就能死而复生。”这些都是老国王告诉圣依的。 “但是我听说这种毒药是无解的!”群臣中传出了这样的声音。 圣依立刻回应道:“只要是毒药,都能解。”这是安步老头当年讲课的时候说的。雪枷大陆上所有的毒草,都有相克的解毒草药。 “呵呵,呵呵!”人群中传来了一阵冷笑声。众人都看向了那人,那人居然是沐无双。他居然也跟着来了。“我的血就是解药,哈哈!哈哈!你们杀了我吧!这样你们的国王,就永远都活不回来了!” 圣依被沐无双的话惊到了。 文昌王爷的魂魄飘到了圣依身边,说道:“他说的是真的。” 沐无双用凌厉地目光看着众人,然后缓步走到了冰床旁,无比阴冷地看着文昌王爷的尸体:“当年我母后就被她的贴身侍女沐芯下了这凛月草之毒。那时我母后已经身怀六甲,沐芯为了能将她的死伪装成难产,就在我母亲快生我凛月草之毒让她口不能言,她为了活下去只身前往荆棘草原寻找一种叫凛阳草的解药。但是沐芯毁了荆棘草原所有的凛阳草。我母亲在绝望中,在草叶下发现一株很小很小的凛阳草,这也是最后一株凛阳草。母亲为了救腹中的我,那时我并未到出生的日子,但是母亲为了救我,强行运功用尽毕生修为将我生出,把最后一株凛阳草喂给了我,随后母亲毒发身亡。而我因为吃了最后一株凛阳草,我也变成了凛阳草。只有我的血,能解凛月草之毒。” 沐无双的话让圣依听呆了。她只知道沐无双恨毒了这个家,却不知道他为什么恨?如今,她知道了这一切。到底谁是谁非? 沐芯不就是继后吗?沐文昌继任的王后,沐无双的继母,沐无敌的母亲,沐无双的杀母仇人。 沐无双用冷峻地目光盯着文昌王爷,恶狠狠地说:“你以为我稀罕这国王之位吗?你以为我稀罕这命吗?我活在这里的每一天都是煎熬,你们永远都是无敌好!无敌真棒!我呢?我永远是沐无双,被你们厌弃的沐无双!沐无敌的命是用我母后的命换来的?如果沐芯不是为了沐无敌怎会动了杀心!我每天都要在我的杀母仇人的鼻息下生活!目睹着他们用我母亲的命换来的天伦之乐!”沐无双说着,转身看向冰床上的老国王,说:“呵呵!沐文隆,你爱我母后?爱?你爱她不知她为何而死?你爱她在她死之后,不到一个月就娶了那个心黑手毒的女人?你知道当我知道真相之后,我每天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吗?我违心地对你们谄媚,暗地里学仙法,练武功,每日模仿无敌的字迹,就为了有朝一日,我能让你们生不如死,死后也不得安宁!沐文隆,我知道凛月草之毒,杀不了你,但你的肉身已死,你的灵魂将永永远远被困在这里,哈哈!这比杀死你,更快活!你知道我为什么能杀死你吗?你这个死性不改的混账,沐芯那个毒妇刚死你就耐不住寂寞,要宠幸沐芯的贴身侍女。谁知道那女子对我早已芳心暗许,我把毒药藏在了她嘴里。你不宠幸她,也许你也不会死。但你不会让我失望的!”沐无双说着,嘴角又露出了邪魅的笑。 圣依无比震惊地看向文昌国王的魂魄。 众人也被沐无双的话震惊得哑口无言。 沐无双笑了,笑着看向文昌王爷,说:“不敢相信吧!要不我也用皇族之血,起个誓,让你们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哈哈!哈哈!” 沐无双大笑着,他疯笑着走出了密室,走出了苳宫,走到了夏宫。众人跟着他走出了苳宫,圣依也跟在他身后,想看看他想干嘛? 他走到夏宫前的湖旁,站到了湖边,这时他不笑了。圣依看到了,他眼里的泪。他呆呆地看着湖面,纵身一跃,轻轻说了一声:“母后,我去找你了。这一身一命,终于可以去见你了。” 圣依伸出手想去抓他,但是却没抓住。他像一股烟一样,窜入湖底。然后消失了。 文昌王爷成了新的国王。圣依也成了木国皇族的功臣。她被送回了蔷薇学院。 圣依得救了,自由了,可她并不高兴。 第15章 无双陛下 圣依没有瞬移回去,而是选择走回蔷薇学院。文昌国王要派人送她,她没让,只是一个人走在回去的路上,满脑子都是那个白衣少年沐无双。 他就是当了国王,也没穿黄色龙纹的锦袍,还是一袭蔷薇纹的白衣。是因为他母后喜欢蔷薇吗? 他笑起来应该很好看,但是为何他总是邪魅地笑,笑得很诡异,很扭曲,看起来让人害怕。 圣依忘了她在椿宫里受的虐待,沐无双对她的折磨,脑海里的只剩下对沐无双的同情。同样生在帝王家,沐无双的命运为何如此悲惨?和他比起来,圣依太幸福了。 沐无双出生那天,便被告知他的母后因生他难产而死。抱着他的侍女,恶狠狠地对着还在襁褓中的他说:“就是这个灾星,克死了我们王后!” 他从降生之日起,就带着对母后的愧疚活着。 一个孩子,怎会懂得这些?因为他父王对他冷漠的态度,时时提醒着他,是他害死了他母后。一切都因为他父王太爱他母后了! 他父王是有多么爱他母后?爱到他母后死了不到一个月就迎娶了他的贴身侍女沐芯为继后。 爱到娶继后没几个月就生了他们的儿子。 在沐无双眼里,沐文隆对他母后的爱不过是他讨厌沐无双,偏爱沐无敌,以此讨好新王后的借口罢了。 沐无双默默地接受着这一切,他觉得这是他应该得到的报应,毕竟他母后因他而死。 他们都说她母后是仙界最美的女人,像木国国花蔷薇一样美。这样美的女人生命也像花一样凋零了,谁人都会觉得不舍、可惜,所以沐无双觉得他受到的一切不公,都是应该的。 他应该被讨厌,应该被嫌弃,因为他害死了像花一样应该绽放的母后。他有罪,他要拿他的一生来赎罪。 但是这种想法,在他八岁那年,完全改变了。 沐无双八岁那年,随她母后陪嫁来的嬷嬷找到了他。 “大殿下!大殿下!”屋子旁边,很隐蔽的一个角落里,有一位看起来有点老的妇人轻声唤着他。 沐无双一脸不解地走过去,问道:“你是谁?你找我干什么?” “大殿下,我是你母后陪嫁过来的嬷嬷。我照顾着你母后长大,之后又陪着你母后一起嫁到了木国。你母后死的时候,我靠装疯才活了下来。” 沐无双满脸问号,“你为什么要装疯啊?” “大殿下,知道你母后死的内情的人,都被王后杀死了。我只能装疯,然后被安排到行宫居住,才保住了命。” “我母后不是生我难产死的吗?整个王宫的人都知道这件事啊!他们知道内情,也都没被杀啊!” “大殿下,你母后没有死于难产!”嬷嬷义正言辞地说。 沐无双的眼睛瞪得滴溜圆。他被嬷嬷的话惊着了!那母后到底是因何而死? “大殿下,你母后是被人下毒了,毒发身亡的!”嬷嬷说得很小声,但是表情特别严肃。 沐无双惊呼了一声。嬷嬷把他拉了过来,捂住了他的嘴。“大殿下,别出声,你是大孩子了!我接下来说的你可能更吃惊,但不要发出声音。”嬷嬷看了眼四周,没有人,低声说道:“你母后的土国公主,嫁给你父王的时候,她只带了两个侍女和我。后来你父王把沐芯,也就是现在的王后派给你母后当贴身侍女。 沐芯这个人很会拉拢人心,没几天就跟你母后成了好姐妹。她没你母后漂亮,但是狐媚功夫了得,勾了你父王的魂。但你父王碍于你母后,也碍于雪枷大陆一夫一妻制的传统,不能娶她。所以沐芯就动了杀心。那时候你母后已经身怀六甲,沐芯就趁你母后不备,在食物里下了凛月草之毒。 那种草药毒性很大,你母后中毒后舌头僵硬,口不能言,无法求救,也无法找人帮她拿解药,但是为了能活下去她必须拿到解药。那时候她腹中已经有了你,不光是为了她自己,为了你她必须活下去。所以,她只身前往荆棘草原寻找解药——凛阳草。 但是去了后才发现所有的凛阳草全被沐芯毁了。你母后万念俱灰,就在这时她发现了最后一株凛阳草。你母后就拿它救了腹中的你。她用毕生修为运功将你生下,然后把最后一株凛阳草喂给了你。 她用最后一点力气写下了遗书,记下了这一切。”说着,嬷嬷从怀里掏出一张叠得工工整整的纸。塞给了沐无双,“这是你母后留下的遗书,你拿好!这是我在你母后尸体里发现的,藏在了她的心脏里。所以沐芯才没有发现。你母后太苦了!你一定要记得我今天说的话,查出你母后去世的真相,给你母后报仇。我这次进宫肯定命不久矣。沐芯已经把你母后陪嫁过来的两个侍女都杀了。我靠装疯活到了现在。沐芯原本以为我能自生自灭,但是没想到我这么能活!但是这次,我肯定活不了了。” 听完嬷嬷的话,沐无双早已哭成泪人。那一刻他只有一个念头,复仇。那年他只有八岁。 那个嬷嬷后来以偷盗罪被判了罪,被逐出宫去。但是后来说这个嬷嬷觉得心中有愧,出宫没多久就自杀了。 沐无双知道嬷嬷肯定是被沐芯杀死了。 沐无双愈发觉得这个嬷嬷的话都是真的了。 那一刻一个八岁的孩子,瞬间长大了。他要一个人打败这些道貌岸然,手握重权的豺狼虎豹。他要他们为他母后的死付出代价。可是现在他还太小,他必须隐忍。 后来,沐无双请命去行宫居住,为了调查母后去世的真相,也为了他的复仇的大业。 沐文隆因为沐无双长得像他的母后,看见他就会想到他母后的惨死,特别讨厌看见他那张脸。因此他请命去行宫居住,也没有拦着。 沐芯更是巴不得他去行宫居住,这样就无人能和他儿子争夺太子之位了。 十年,沐无双苦心经营了十年,终于找到了机会。 沐无敌是个心思极浅的孩子。有着父王、母后的爱,有着优越的出身,优渥的生活环境,他虽然才智不凡,但是被宠得心思极为单纯,不懂人情世故,不谙世事。整日只知道带兵打仗,打打杀杀,无敌军威名远播。 但即使这样,不带兵,不会仙法,不懂武功的沐无双,还是比他更得人心。他的贤名,更是在木国国中被广泛传扬。 十年,虽然父王、王后都偏爱沐无敌。但是群臣百姓都拥护沐无双,一代贤王的美名在朝臣百姓的口中传扬。 十年里,沐无双做的每一件事,都在拉拢人心,都是为了他的复仇大业。 即使他在心里多么厌恶父王、王后,他也总是笑脸相迎,谄媚至极。父王只觉得他心思深沉、阿谀虚伪,更加讨厌他,偏爱沐无敌。 沐芯觉得他不务正业,不修炼仙法,整日饮酒作乐,武功啥啥不是,倒是练就了一身玩弄人心的把戏。惹得文隆厌烦。 沐芯觉得他跟自己的儿子无敌比起来,简直什么也不是,愈发觉得他没什么威胁。这样的人即使知道了他母后死亡的真相,也不能把她怎么样?捏死他,比捏死蚂蚁都容易。等他儿子继承王位,这个沐无双就去见他母后吧。 沐无双和沐无敌很是要好,即使他从心里讨厌这个弟弟。表面上,也能装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 如果不是因为他,沐芯一个侍女不会妄想嫁给父王,杀害母后。 当年沐芯知晓腹中已经怀了国王的骨肉。她也知道国王是不会废了当时的王后杜岚儿娶她的。国王如果知晓此事,定会杀了她,防止他们偷情苟且的事情败露,永绝后患。 可是她不能死,更不能让她腹中的孩子死。所以她就只能背水一战,冒着被诛九族的危险,做了这么一个局,毒杀王后,伪装成王后难产而死的假象。 如此之后,她定能让国王娶她继任王后。 如果这个险局她赢了。她就会杀掉杜岚儿,成为继后,让她的孩子成为皇子。她将一步登天。 但是此事如果一旦被杜岚儿发现,沐芯将被诛九族。她低估了杜岚儿对她的情谊,杜岚儿没有发现沐芯和国王的奸情,更没有发现沐芯在她食物里下毒。 杜岚儿真的把她当妹妹,她太信任她了,信任到她给她的食物杜岚儿从不验毒。她从未想过沐芯居然会背叛她,居然会害她。 杜岚儿是土国公主,他哥哥杜岚风是如今土国的国王。 土国皇族并不知晓杜岚儿的真正死因,他们只是知道公主生孩子的时候没有过鬼门关。木国国王对她情深意切,特意为其修建了蔷薇公墓,种满了她生前最爱的蔷薇。 十年了,沐无双从未有一刻,活得像他自己。 沐无双对他恨之入骨的人笑,对他厌烦至极的人好。谄媚到他自己都觉得恶心。 每次和他们打完交道,每次和他们说完话,他都恶心,吃不下饭。所以他清瘦得像女子,但是他的武功却很好,并不在沐无敌之下。但是人人都觉得他是个文弱书生,根本不会武功。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总是难以入睡。他便一个人在行宫里偷偷修炼仙法和武功。十年来,从未有一天懈怠。 他身上的凛阳草是雪枷大陆上极为稀有的药草。相传雪枷大陆初生的时候,它就长在木国的荆棘草原,比木国的历史还悠久。但是却被沐芯全部连根都毁了。只剩最后一株,在沐无双的肚子里。 沐无双因此获得了法力之外的妖力。他母后的修为加上他身上凛阳草妖的妖力,他在木国除了国王之外,没人会是他的对手。 十年,除了沐无敌领兵打仗的时候,他都和沐无敌在一起。除了通过沐无敌知晓朝中的事找到复仇的机会之外,他还偷偷模仿他的字迹。那封信老国王觉得是伪造,但是根本找不到证据的信,语气,用词,字迹都和沐无敌写信一模一样,并且沐文隆根本查不出来仿写之人,因为是沐无双自己写的。 这场复仇,他预谋了十年,除了火字军军长这个漏网之鱼之外,他预谋得天衣无缝。 沐无双不过是以彼之道,还诸彼身。 当年沐芯利用杜岚儿对她的信任,毒杀她。沐无双便利用沐无敌对他的信任,陷害他通敌谋反,与乱军中取他首级。 当年沐文隆被沐芯的话说的神魂颠倒,不辨是非,只觉得杜岚儿是难产而死。沐无双便也用他的巧舌,让沐文隆彻底相信沐无敌谋反。 当年杜岚儿的贴身侍女沐芯用凛月草之毒谋害杜岚儿。如今,沐无双也让沐文隆的贴身侍女给沐文隆下了凛月草之毒。 当年杜岚儿中了凛月草之毒,沐芯为了杀她毁了所有的解药凛阳草。如今,沐文隆中了凛月草之毒,却无药可解。 多么可笑的因果轮回。 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沐文隆和沐芯欠下的债,沐无双让他们一比比的还。 圣依边走边想,她在木国王宫看到的,听到的,遭遇的这一切。 沐文隆如果不去与沐芯偷情,让沐芯有了孩子,有了非分之想,她一个侍女怎么会妄想当王后,杀了杜岚儿。沐文隆就是沐芯杀害杜岚儿的导火索,如果没有他偷情的事,他可能不会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他最后虽然家破人亡,但是他的命还在,还在苟延残喘着。但他只能一辈子被困在阴冷的密室里,永永远远地活在愧疚和痛苦之中。 沐芯如果不僭越,不去妄想当王后,杀了最信任她的杜岚儿,又怎会落得所有孩子全部惨死,最后自己也死无全尸的下场。 沐无双如果不陷入仇恨无法自拔,又怎会变得人不人,鬼不鬼,虚妄一生。 万物皆有因,万般皆是果。 回去的路上圣依喃喃地说:“人真的比鬼可怕。” 第16章 生死之交 木国,蔷薇学院。 圣依一路若有所思地走回蔷薇学院。她没精打采的,都没注意到身旁同学们异样的眼光。 她虽然没回来,但是她的威名可比她先回来了。 “你听没听说,烈阎失踪这一天多,是去了王宫。他救了老国王。” “听说了!听说了!我还听说他揭穿了沐无双陷害二殿下谋反的阴谋。” “这个沐无双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看起来那么风度翩翩的公子,居然这么心狠手辣。” “可不是嘛?我那天看见烈光去了一趟王宫,回来就昏倒了,现在还一直昏迷不醒呢。这沐无双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圣依别的话都没听见,只听见烈光昏迷这句。她心下一惊,立刻瞬移到了寝室门口。 寝室的门紧闭着,圣依急忙开门进去。 圣依刚开门,就看见伊卡正在齐烈的床旁坐着。欧文也在,他在齐烈的书桌上看着书。 伊卡和欧文听见开门声,都看向门口。 伊卡一脸震惊地说:“烈阎,你回来了!” 圣依点点头。他没注意伊卡和欧文的反应,只看到躺在床上的齐烈,然后赶紧跑了过去。 圣依跪在齐烈床边,看着这样的齐烈都快哭了。带着哭腔问伊卡:“他这是怎么了?” 伊卡心里想着,这烈阎这个大男人,怎么这么爱哭爱笑,太娘娘腔了。然后用十分冷静地语气说:“他知道你去了王宫之后,也去了王宫。回来就这样了。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欧文也走了过来,看着圣依问道:“你们在王宫里都经历了什么?” 圣依稳定了下情绪,然后把她在王宫的遭遇都和他俩说了。圣依说了她到王宫里怎么受的虐待,然后奄奄一息昏迷了,烈光赶去救她,渡了些法力给她把她救醒。圣依没说神力,怕他俩知道他俩神的身份。但是他俩已经知道他俩是神了。 圣依说,烈光给了她玉佩护身,然后烈光就回来了,再然后她也被放回来了。之后的事情,事关木国皇族的秘密,圣依没有说。 欧文好像明白了什么,说道:“你那时候应该不是昏迷了,应该是快死了。烈光渡给你的不是法力,应该是修为。那时候法力应该救不了你了。他为救你的命,渡给了你半身修为。” “啊!”圣依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欧文的话。 雪枷大陆上的神、魔、仙,身上除了有法力、神力、魔力之外。还有随着年岁增加的修为。 修为是决定仙法、神术、魔攻的关键,同样的术法,不同修为的人用就有不一样的效果。 同样是易容术,安步齐烈和安步烈而的易容术修为稍微高一点的都能看破他俩的易容术,但是安步隆多的易容术圣王用肉眼都看不出来,除非圣王使用洞察术。洞察术能看破所有易容术。 仙的修为,就是法力随着年岁的累积。神是神力,魔是魔力。 圣依今年十八岁有些十八年的修为,但是她的神骨被剥了,在木国王宫又差点没命,修为全没了。只有齐烈渡给他的十年。 齐烈原本有着二十年的修为,如今只剩十年了。 圣依看着齐烈就快哭出来了。你怎么这么傻? 伊卡拍了拍圣依的肩膀,安慰道:“你们神损了修为死不了。顶多昏迷几天。” 圣依回头,一脸吃惊,说:“你们知道了我们是神?” “之前我就怀疑过你们是神,欧文给烈光号过脉之后,更确定了。他就是神。你也应该是神。” 圣依点点头。 “自古就不合,你们不会因为我们是神,就疏远我们吧?” “你们也没因为我们是魔而疏远我们啊。”伊卡坚定地说着。 伊卡是真心喜欢这两兄弟,十八年来,她没有一个朋友。身边除了有欧文这个哥哥之外再没有任何人。 烈光的冷傲帅气,遇事冷静,深深地打动了她。只要有烈光在,她就觉得心安。 烈阎单纯善良,古灵精怪,活泼开朗,就像个小太阳一样,让她的生活阳光明媚。 圣依想笑,但是一想到昏迷的齐烈根本笑不起来。他和欧文说:“我不太知道他这个用修为救命的术法,但是我看我身边的神用过,也没昏迷啊?” 当年父王曾和她讲过这个术法,用施术人用全身的修为可以救回将死之人的命。我那时应该还没到将死的程度,但是也被沐无双折磨得快半死了。父王跟她讲过,为什么烈王叔那么爱烈王妃,爱到怕的程度,因为当年烈王妃生下了一对双胞胎圣林和圣凡时,其中一个是死胎。所有人包括烈王都劝她放弃这个孩子吧。烈王妃非不,她用全身修为救活了他,他就是圣凡。但是父王也没和她说过,烈王妃昏迷啊,只是一身修为没有了,从此谁都打不过。烈王妃就被烈王叔金屋藏娇了。圣依想着。 欧文说道:“他应该不止损了修为!” “啊~” “你刚才说,他给你了个玉佩,我能看看吗?” 圣依摘下了脖子上的玉佩,递给了欧文。 欧文一拿,冷得一激灵。这枚玉佩怎么这么凉,欧文立马想到了这是什么? 伊卡看欧文这个反应立马说道:“这是什么?” 欧文拿着玉佩,看着圣依,表情极其严肃说道:“这是万年寒冰!” 圣依知道这是,万年寒冰,因为齐烈告诉过他。但他不知道这万年寒冰到底是什么,她只听过千年寒冰。她当时也没精力想什么万年千年,只顾着怎么活命,就没问齐烈。 圣依不解地看着欧文,她不明白不过是个物件罢了,欧文怎么这么严肃,她不解地问道:“万年寒冰,怎么了?” 欧文看着伊卡和圣依,款款地说:”你们都听说过神界的千年寒冰吧!神界的山洞和山顶一般都有这种千年寒冰。但是万年寒冰却是雪枷大陆之外的。我曾经在一本古书上见过对它的记载。” 伊卡和圣依都瞪大了眼睛,看着欧文。就像看着一个从远古走来的智者。他们在接受着,这个智者的洗礼。 欧文继续说道:“那本古书上说,雪枷大陆之外有个天神界,那里有座圣山叫天山,天山洞里生长着一块万年寒冰,只有一块,亿万年才结得。寒冷无比,但又能抵御一切寒冷。这个玉佩就是万年寒冰做的。” 圣依愈发不解了,齐烈怎会有这万年寒冰?这玉佩跟他昏迷有什么关系? 欧文看着圣依不解地神情继续说道:“我给烈光号脉的时候发现,烈光的心脉和这玉佩一样寒。他的心可能是这万年寒冰做的,他取下了自己心的一部分,做了这玉佩,给了你。他这才昏迷的。” 圣依和伊卡都被欧文的话惊呆了。圣依的眼泪夺眶而出。 她终于明白为何齐烈是被安步龙腾捡回来的。他根本就不是雪枷大陆上的人。 她也明白了为什么齐烈总是冷冰冰的因为他的心就是冰做的。 她也明白了,他为了救她,不止损了半身修为,还有他的心,他的命。 圣依再也忍不住了,趴在齐烈身上号啕大哭。她不知道齐烈还能不能醒过来。 她泪眼婆娑地说:“不值得!不值得!为了我,不值得!” 齐烈虽然昏迷着,但是他们的话,他都能听到。 他只是在修补自己的心脏,修好了,他就醒了。 他想张嘴告诉圣依,她这个傻子,她值得,她就是他的命,他这心这命,都可以给她。可他张不开嘴,说不了话。 圣依突然想到,小团子给过她三个救命小药丸。圣依突然不哭了,拍着脑袋,一副后悔的样子,说:“我有救命小药丸啊!我这脑袋!怎么就忘了!” 说着就从手里变出了一个小药丸,然后喂给了齐烈说:“这药丸能救我们雪枷大陆上的人的命,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 齐烈听到这话,真想跳起来揍这二傻子。就因为我的心是万年寒冰做的,我就不是雪枷大陆上的人了?什么逻辑!你们王族真身还是龙呢!按你这逻辑,你们也不是人了呗。 这药对齐烈的确有用,那半身修为算是回来了。但是无法修补齐烈的心,齐烈还是昏迷不醒。 圣依看齐烈没醒,又开始哭了。 伊卡看到烈阎在这儿哭,很是为难。一个大男人在这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一女的都没事儿。我是该安慰他呢?还是不安慰呢? 齐烈听到圣依的大粗嗓子地哭声,都快笑醒了。但是他明明有直觉却醒不过来。 圣依带着哭腔说:“你们在这里守了一天一夜了,快回去休息吧。我回来了,我守着他就行。” 欧文拍了拍伊卡,说:“咱们走吧!” 伊卡点点头,随着欧文出了门。 刚走出205寝室,伊卡就快步追上欧文说:“你刚才说烈光的心是天神界万年寒冰做的,那他不就是天外来客,不是雪枷大陆上神了!” 伊卡心里想着,如果烈光不是雪枷大陆上的神的话,那他们之间就不会是禁忌之恋,他们之间是可以有爱情的。 欧文一眼就看出了伊卡的心思,她喜欢烈光。从伊卡第一次在蔷薇学院门口看见烈光走进来,她就喜欢上了这个白衣飘飘的男子。因为欧文和伊卡在一起十多年了,只有当她和烈光在一起的时候,她才会笑,笑得那么好看。 伊卡这几天守着昏迷的烈光,眼睛都没有合一下。 欧文看着伊卡,表情有点难过。因为他知道即使烈光不是神,他们之间也是不会有结果的。伊卡,不能有爱情。他们的父亲是不会允许的。但是他不忍心伤害伊卡。他轻声说:“他有可能不是雪枷大陆上的神,有可能是天神。” 欧文刚说完这句伊卡就笑了,这是欧文第一次看见她朝他笑。但是,伊卡高兴地有些早,欧文继续说道:“但他也有可能是雪枷大陆上的神,因为很多神的真身都是天外来客。雪枷大陆上的王族就是天外飞来的五条龙,化为了人形。他们其中一条龙,后来由龙转凤,堕神入魔,这就是我们魔族王族的祖先。所以魔族王族真身是凤。” “哥!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都是我师父告诉我的。”欧文除了是柏图的养子之外,他还有一个教他医术的师父苍鹤。他的一重身份是魔界最好的魔医,另一重身份就是魔巫。他知晓雪枷大陆的前世今生。 “那烈光还是有可能不是神的!”伊卡高兴地说着。 欧文拍了拍伊卡的肩膀,转身快步走了。他看着伊卡这么高兴,心里无比难过。伊卡啊!他即使是神,你们之间都可以有爱,因为你不是魔,你就是那禁忌之子,之子。但是也是因为你是之子,你母亲因你而惨死,你生下来的使命,就是复仇。复仇之子,你不能有爱! 但是这些伊卡并不知道。这是个只有欧文和他们的父亲柏图才知道的秘密,因为“之子现,天非天,地非地,国将不国。” 雪枷大陆上的人,人人得而诛之。因为之子一旦长成,他将拥有毁天灭地的之力。雪枷大陆将成为修罗场。 但是所有人都以为之子在降生那日,便死了。所以柏图和欧文才能保守这个秘密至今,伊卡快要二十岁了,就快成年了,她的之力,就快苏醒了。 柏图就在等待着这一天,等待着伊卡之力苏醒的那一天。她可以杀入西圣,为公主报仇。 伊卡和欧文走后,圣依呆呆地看着齐烈。她的心里五味杂陈,有难过,有悲伤,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她怕得要死,怕齐烈就这么死了。他死了,她该怎么办? 她就这么呆呆地看着他,夜深了,她都不知道,肚子饿得咕咕叫,她也感觉不到。她就在这儿发着呆,一动也不动。 如果齐烈醒不过来,我就这么坐死得了。圣依想着。 没过一会儿,齐烈竟然醒了。他慢慢地睁开眼睛,看见面前发呆的圣依,只想笑。 圣依虽然一直盯着齐烈,但是魂儿早就不知道哪去了。她根本没看到齐烈醒过来。 齐烈躺在床上说着:“上课溜号也就算了。这看护病人还溜号,你可真行。” 圣依被齐烈的声音惊着了,立刻回过神来。又哭又笑地一把上去搂住齐烈脖子,“你可算醒了!” 齐烈咳嗽了两声,“你能不能松手,我快被你掐死了!” 圣依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赶忙起身,擦了擦脸上的眼泪。看着齐烈。 齐烈看他这个样子,很想乐,但是也没乐。表情严肃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躺了一天一夜,身体都僵硬了,齐烈抖了抖身体,舒活舒活筋骨。 圣依看齐烈醒了,高兴了,笑着说:“你真是冰做的啊!” “你说什么呢!我的心是万年寒冰。身体又不是。” “那你可厉害了!万年寒冰可是天神界的神物。你肯定不是一般人!”圣依说着,表情变得极为严肃。 她的朋友居然是天神,她突然间觉得自己好厉害。 “你这什么逻辑!我的心是天神界的,我就是天神吗?你们王族还是天神界的龙呢!那你们就成天神了?我只不过是天神界落在雪枷大陆上的万年寒冰,靠着雪枷大陆上的天地灵气,才长成肉身的,我是雪枷大陆上的神啊!” “对哦!”圣依若有所思地说着。 她父王跟她说过,她是龙,她的父王和母后也是龙。只不过她和父王是金龙,母后是水龙。龙是天神界的动物,飞到雪枷大陆上之后,就有了雪枷大陆上的神。其实神,都是天外来客。 仙才是雪枷大陆上土生土长的。他们的祖先,远古王族化来的。金国皇族,是雪枷大陆上第一颗金宝石点化的。木国皇族是神木点化成人的。水国皇族是一汪清泉点化的。火国皇族则是大地深处涌出的火点化的。土国皇族是雪枷大陆上的一抔土点化的。 圣依有点失落,说着:“我还以为我变厉害了呢!有了个天神朋友!” “想要变厉害!得靠你自己!” “哎呀!知道啦!”齐烈总爱教育圣依,圣依总觉得很烦。但又没办法,只能听着。因为她打不过他。 齐烈听到了圣依肚子叫的声音,抿嘴一笑,说:“我带你去吃东西吧!”说着,掀开被子,下了床。因为一直躺着,这突然一起,让齐烈有点头晕,身体晃了一下。 圣依赶忙起身,去扶着他,然后说:“我知道我就这点法力也保护不了你,但你用命救了我,我也得用命还你。从今天起,我这条小命,就是你的啦!” 齐烈看着圣依,冷笑一下,说:“我要你命干啥!说得怪吓人的!净说傻话。” 他们说着就走出了寝室。齐烈刚恢复过来,还不能施法,他们就没有瞬移,慢慢走到了街上,找吃的去了。 这一次,齐烈在圣依心里有了一点点不同,他们不单单只是朋友了,而成了生死之交。 第17章 血染,铜雀台 西圣,王城,亚特兰萨。 众神站定,齐齐看着铜雀台上被压着,跪着的昆塔家族上百口人。为首的是族长昆塔博文。 他跪着,抬起头,恶狠狠地看着铜雀台之上,监斩台上坐在的监斩官卡尔洛斯。 如果不是卡尔洛斯把隐身术的经书交给摩耶,摩耶怎会看破穆萨罗熙的记忆术,看破奴隶身契是伪造的。昆塔家族怎会有今天。 卡尔洛斯看了看昆塔博文嘴角露出一抹十分诡异的笑。如果没有当年的那件事,也许卡尔洛斯不会以隐身术为交换,成为圣相。 那日,在朝堂上他也不会咄咄逼人。他永远也无法忘记,手中没有权力,任人宰割的那一天。 卡尔家族虽然是四大家族之一,实力雄厚,但是历代族人都不为官。 因为卡尔家族的人都沉迷于自己的技术之中,不屑于陷入权力的漩涡之中。 卡尔洛斯在成为圣相之前,是神界有名的陶艺之神,陶艺做得出神入化。 药神,医圣都出自卡尔家族。卡尔家族的人都是能工巧匠。 其实四大家族除了有四大秘术之外,还分别有各自擅长的领域。 穆萨家族擅长文艺,穆萨罗熙除了是圣侍之外,还是西圣有名的画家,圣依就是跟他学的画画。穆萨家族里的画家,书法家,作家,比比皆是。诗圣就是穆萨罗熙的小儿子,穆萨拉墨。 昆塔家族则擅长辩论,人人都极赋辩才。与其说昆塔家族是真正的世代忠良,倒不如说,是他们说出来的世代忠良。巧言令色,颠倒黑白,昆塔家族的人都是高手。 安步家族则擅长武力,人人都是高手。长子安步龙腾是圣将,次子安步龙腾是西圣第一高手,长女安步龙朱是女战神。 卡尔家族则擅长技术。卡尔洛斯的大儿子卡尔雷利是厨艺之神,非常擅长做饭,他在王宫的膳房里担任厨师长,给圣王做饭。 圣王每年都会让王宫膳房做一道菜,当礼物送给各大家族,以示圣王王恩浩荡。 王宫膳房的菜不仅美味,而且吃过之后会神力大增。 这些菜都是卡尔雷利亲自掌勺做的。 就在十年前的某一天,身为圣察的昆塔博文状告卡尔雷利在送出的菜品中下毒。这个菜要被送到当时还是三等家族的莱迪家族之中。 莱迪家族族长莱迪玛希觉得菜品有异,送菜官还没把菜品交到他手里的时候,莱迪玛希便让昆塔博文用洞察术来验菜。 昆塔博文看后说,菜品里的确多加了一味草药,白灼。而这味草药和这个菜品中的豆蔻搭配在一起会产生剧毒。这件事就报给了圣王。 朝堂上圣王当即让王宫里的鸡吃了这道菜,鸡先是不停地扇动翅膀,然后就四肢僵硬,死了。卡尔雷利被当场治罪。朝堂上竟无一人为他说话。 卡尔雷利被判了斩首之刑。但是他的罪过不及家人。卡尔家族并没有因此受到影响。 表面上看卡尔家族只是死了一个长子罢了,其他人都还好好活着。但是实际上丧子之痛让卡尔洛斯痛不欲生。十年,他没有一夜安眠。 卡尔洛斯明白,卡尔雷利是遭人陷害的,那人的目的是让王宫的厨师长换人。至于为什么要换人,卡尔洛斯并不清楚。但是卡尔雷利却成了牺牲品。 卡尔洛斯没有任何理由要去给莱迪家族下毒。但是所有人关注的重点都是菜品里有毒,卡尔雷利有罪。 一想到他大儿子,卡尔洛斯就陷入深深的自责。如果不是他拒绝圣王的邀请入朝为官,如果朝堂上有他在,卡尔雷利怎会被人轻而易举地陷害,治罪,斩首。那一刻,卡尔洛斯终于明白了权力的意义。 卡尔雷利的事件不久之后。安步隆多辞去圣相一职,想要告老还乡,回家颐养天年。这正是卡尔洛斯的机会。他觐见圣王,以隐身术为交换,做了圣相。从此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要用他手中的权力,保护他的族人。 这件十年前发生的事,也许昆塔博文都记不起来了。他只记得昨日朝堂之上卡尔洛斯的咄咄逼人,也只记得卡尔洛斯对四大家族的背叛。 昆塔博文又看向安步隆多,表情极为复杂。昆塔博文的洞察术能看透所有谎言,但唯独看不透没说出来的谎言。安步隆多,我昆塔家族的亡魂将世世代代纠缠你安步家族。 昆塔博文冷笑一声,临死之前,他终于想明白了安步隆多的心思,可是一切都晚了。心里暗暗地想,从此以后,除了圣王,这雪枷大陆上不会有人识破安步家族的易容术了吧! 安步隆多看着昆塔博文,用腹语说道:“自作孽,不可活。”这腹语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 昆塔博文也回了一句:“知人知面不知心。” 安步隆多笑而不语,昆塔家族能有今天,只能怪你自己太笨。 昆塔家族掌管圣院上万年,世代忠良,没想到今日,全家族覆灭。昆塔博文,成为了昆塔家族的千古罪人。 铜雀台是西圣的罪犯被斩首的地方。 今日,昆塔家族所有人将在铜雀台上被斩首示众。为首的就是昆塔博文。 在雪枷大陆上,如果一人犯罪,罪名重大一般都会诛连全族。因为如果留下一人,都会成为日后掀起更大风浪的隐患。 时至正午,艳阳高照,今天的天气格外晴朗。但是铜雀台却被哭声弥漫着。 西圣,天牢。 “昆塔露澜,出来!”圣狱官叫着昆塔露澜的名字。她是昆塔博文的孙女。 昆塔露澜是被单独关押的。她并不知道她的爷爷奶奶,父亲母亲,叔叔伯伯,兄弟姐妹都已经被拉出去了。 昆塔露澜垂着头,拖着沉重的脚镣,走出了牢门。 圣狱官走上前去,解开了她的脚镣说:“昆塔露澜,鹰王为你求情,你免了死罪,即刻流放魔都。” 昆塔露澜一脸震惊地看着圣狱官,怎么了?发生了什么?爷爷不是犯了诛全族的罪了吗?我怎么改判流放了。难道师父求情就可以免了我的死罪吗? 没等昆塔露澜想明白,她就被架上流放的囚车。就在她要被架上囚车的那一刻,身旁的圣狱官把一颗珠子偷偷地塞到了她手里,十分小声地说:“这是鹰王给你的避火珠,你务必收好。” 昆塔露澜赶紧收了起来,然后就被推上了囚车。 囚车没有路过铜雀台。但是昆塔露澜刚出天牢,就听见了震天的哀嚎。 昆塔露澜知道,这是昆塔家族末日前,对这个世界最后的控诉。她的眼里全是泪。如果她不是鹰王的小徒弟,如果她不是四大护法之一。她也会成为跪在铜雀台上的一份子吧。 不一会儿震天的哭喊声,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被鲜血染红的铜雀台。 囚车没有经过铜雀台,但是却经过铜雀台隔了一条街的路。这里已经被从铜雀台蔓延开的鲜血染红了。 驾着囚车和护卫囚车的圣狱官,都纷纷惊呼:“这是什么?” 这是昆塔家族的血!昆塔露澜心如刀割。她不哭了,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下嘴唇被咬出了血。她怒视着前方,眼睛里冒出了火。所有伤害过昆塔家族的人,她要他们血债血偿。 第18章 之恋缘起 木国,蔷薇学院。 蔷薇学院天地合班已经快一周了,但是今天却是圣依和齐烈考试后第一天上学。 天地合班之后,这个班有了个新名字,叫天意班,寓意就是一切都是天意,这个天意班的班主任不是沐风,而是原来地字班的班主任沐樊。 蔷薇学院的这期学员,除去跳崖死了的木国的三个公主还有两个考试不及格被请退的学员,还剩三十五人。所以天意班总共还有三十五名学员。 为期一个月的基础仙法教学之后,要进行一个礼拜的通识课教学,就是给学员们讲讲雪枷大陆的政治和历史,让大家有时间复习复习之前学过的基础仙法,沉淀沉淀。 其实基础仙法,不止这瞬移、变物、控制和体术,但这四种是基础中的基础,学会了它们,其他的仙法就可以触类旁通了。这就叫举一反三。蔷薇学院的学生都有这个能力。如果没有的话,也进不来蔷薇学院。 今天是上通识课的最后一天了,学员们要去参观校史馆。 学员们早早地就在教室里坐好了,这时沐樊走了进来。依然是干练的短发,干净的法袍,表情冷漠严肃,她用低沉而有力的声音说:“今天,我们要去参观校史馆。了解蔷薇学院的历史。” 众学员随着沐樊来到了校史馆。 校史馆,也是木头做的房子。这房子很大,但是略显老旧。木头都是深褐色的。 学员们随着沐樊走了进去,里头很是宽敞,墙边有陈列台,墙上也有一些展览品,中间是空出来的,供参观者走路的地方。 学员们刚走进来,沐风就已经在门里等待大家了。 沐樊看了眼沐风,微微点头,然后转向学员说:“今天给我们讲解的是沐风老师,他是我们学院的副校长,比我更了解这里。我们跟着他开始参观吧。” 说着,沐风看了看大家,示意大家跟他走。 齐烈没有跟在队伍前头,跟在后头一起听。圣依怕听不见,还有她素来爱凑热闹,站在了离沐风最近的地方。伊卡随着齐烈也跟在队伍后面,欧文自然也跟着伊卡。 他们就这样边走边听,了解着蔷薇学院的前世今生。 他们走到第一个展台,这个展台里放了一朵红蔷薇,下面的牌子上写着第一株蔷薇。墙上挂块板子,板子上写着关于蔷薇庄园的故事。 沐风缓缓说道:“差不多有亿万年之久,天神界的龙族降临雪枷大陆,点化了两株神木,这两株神木就是我们木国的祖先,上古国王和王后。他们走在木国的土地上,满目都是绿色、黑色和褐色,但是走着走着突然眼前一亮,就看见了这朵红蔷薇。从此二人便在这里建了蔷薇庄园,便有了我们的蔷薇庄园。万年前,木国皇族易主,便移了王宫。这里便成了避暑山庄。后来便成了修仙的学校,蔷薇学院。如今已经三千年了。”沐风缓缓地说着。 圣依听得格外认真。其实这些她以前的老师都给她讲过,只是她课上不是玩就是画,要不就偷吃东西,这些知识根本没进脑子里过。 这是雪枷大陆的历史。当年,雪枷大陆初成,天神界的五条神龙飞到雪枷大陆上化为人形,成为王族。在雪枷大陆外层休养生息,建立神族。 后来堃龙也就是土龙,由龙转凤,堕神入魔,在魔域建立魔族。时时挑衅神族,渴望一统雪枷大陆。 在这之后,其他王族为了抵御魔族,便点化神物成仙,让他们在之间建国,以抵御魔界来犯。 如此亿万年繁衍生息,才有了如今的雪枷大陆。 至于雪枷大陆为什么叫雪枷大陆?这就得问远古王族,那五条龙了。因为从他们来到雪枷大陆,就叫这里雪枷大陆了。 沐风津津有味地讲着,圣依入迷地听着。不一会儿,他们就快参观完了。 这时有张照片引起了圣依的注意,父王?母后?你们的照片怎么在这儿? 圣依虽然好奇,但没发出任何声音,她怕有人认出她的身份。她轻轻走到齐烈身边。 这时沐风开口了:“这是蔷薇学院历届学员的照片,这里没有全摆,摆了几张带优秀学员的照片。这里有如今西圣圣王摩耶,他当年也在我们学员修仙。成绩一直第一,在校期间就通过了妙法考试。被评为优秀学员。那时候我们并不知道他的身份。” 沐风无比自豪地说着,好像在说,如今统摄雪枷大陆的圣王,是我学生。 沐风说完,圣依已经悄悄走到齐烈身边。她用手肘碰了下齐烈,抬头示意他看那张照片,用腹语说:“那张照片里有父王,还有母后,他们原来是同学啊!” 原来在爷爷赐婚前,父王就认识母后啊。圣依心里想着。 齐烈用腹语回了她,“嗯!我看见了。” 圣依又看了看那张照片,父王和母后没有站在一起,他们中间那个人是谁?那个人好眼熟,我在哪里见过吧?圣依心里嘀咕着,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那人是谁。 摩耶和如雪之间,站了个极美的女子。她在照片里皮肤都白得发亮。 圣依猛然想起了她是谁。她就是圣依在魔宫那幅画上看到的女子,魔族公主曼珠沙华。 这时人群里传来各种议论地声音。 “西圣圣王旁边的那女子长得真像伊卡。” “不像,伊卡比她漂亮。” “啥呀!明明照片上那女子更好看。那气质,一点也不像伊卡那么冷傲,让人看着害怕。她多招人喜欢。”那人说着无比陶醉地看着照片。 圣依陷入了沉思。他们三个居然是同学? 欧文也注意到了曼珠沙华公主,他在他师父那里看过公主的画像,也在父亲的藏起的箱子里看见过公主的照片。他不会认错的。这个照片里居然还有父亲。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也许,他们的故事,他们的禁忌之恋,就开始在这蔷薇学院。 时光的齿轮转动着,时间仿佛回到了二十年之前。 “潇然,你来回答下这个问题。”沐风站在黑板前说道。 潇然是摩耶的化名。当年他化名潇然来蔷薇学院修仙。 他慢慢起身,萧萧肃肃,爽朗轩举。 “哎,哎,听说他就是这次入学考试的第一名。”一名学员小声说道。 “是吗?真厉害。”另一名学员用充满崇拜地眼神看着他。她就南圣王女沧如雪。此时的她化名潇蔷来蔷薇学院修仙。 他们都不约而同地伪装成了水国人,但是那时她们之间的缘分就只有名字都姓潇。 摩耶刚来到蔷薇学院时,一个人就跑到了他的心里,即使他知道他们之间不会有结果。因为她是魔族公主曼珠沙华,是不能相爱的,之恋是雪枷大陆上的禁忌。 摩耶早就听说了魔族公主的美,但没想到她居然这么美,笑靥如花般绚烂,眼眸灿若流星。初见她时,她明媚的笑让摩耶愿意为她付出所有。 魔族来到仙界修仙一般都要隐藏身份,如果魔族在仙界不隐藏身份的话,很容易被杀。自古以来不合,仙受神的管制,所以雪枷大陆上的神、仙,都有抵抗魔族的权力和义务,在神界和仙界魔族属于入侵者,诛杀魔族并不犯法。但是曼珠沙华并没有化名,也没有隐藏身份,她觉得只有不厉害的魔,才会隐藏身份。 但谁又杀得了她,谁又敢杀她。她可是魔域最受宠的公主,杀了她就是向整个魔族挑衅,与整个魔族为敌,一般人还没这个胆量,就是圣王也不敢随意挑衅魔族。 曼珠沙华来到蔷薇学院还带了她的骑士柏图。 摩耶,如雪,曼珠沙华和柏图,都被分到了天字班。入学考试对他们来说太简单。 曼珠沙华用恶狠狠地眼神看着面前站起来的少年,原本应该属于她的风头,全被他抢了。 在魔界人人都说她美,都说她强,走到哪里她都被崇拜的目光包围着。 在魔宫里,她的父王更视她为掌上明珠,因为她是他唯一的女儿。她的三个哥哥也格外喜欢这个小妹妹。如此疼爱宠溺,并没有让她变得娇纵任性,而是更加优秀。她觉得,她得配得上这一切。她不能只做个美丽的花瓶。 所以她从小便苦修魔攻。成年之后,便央求父亲来仙界修炼仙法,这才来到了蔷薇学院。 “他不会了吧,站起来半天都不说话!”曼珠沙华捅了捅柏图小声说道。 即使这声音很小还是被摩耶听到了。摩耶那时候的耳力就非常好,况且他的注意力全在曼珠沙华身上。 摩耶听到曼珠沙华说的,微微一笑,缓缓说道,声音沉稳而有力:“瞬移回来就是把刚才的手势反做一下就行了。” 沐风点了点头,说:“就是这样,潇然说得很好,你坐下吧。” 摩耶还是般不疾不徐地坐下来。教室里斜射进的阳光,照得他银色的法袍熠熠生辉。 摩耶的注意力全在曼珠沙华身上,完全没注意到,如雪正用崇拜地眼神看着他。 曼珠沙华就坐在如雪的后面,如雪的一举一动全在她眼里,她捅了捅如雪,说:“他有什么好看的!我看你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如雪被曼珠沙华这么一说,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很不好意思,万分惭愧地低下了头。 昨日分寝室的时候,好多人都不敢和曼珠沙华一个寝室,也不想跟她一个寝室。一是害怕惹麻烦,二是嫉妒。但唯独如雪不这样,她虽然没有曼珠沙华美,但她身为神族,样貌并不比曼珠沙华逊色多少。并且她贵为王女,怎会像那些女子一样心胸狭小。她和原本应该和曼珠沙华一个寝室的女生换了一下寝室,她便和曼珠沙华成了室友,她们也成了最好的朋友。 曼珠沙华虽然在魔宫里很受宠,但是在这儿女生都不爱搭理她,都孤立她。曼珠沙华并不当回事,她有如雪就够了。那时候她并不知道她是南圣王女,她只知道她是水国的潇蔷。 “唉!蔷儿你睡没?” “没呀。” “咱俩的名字寓意好像都一样。” “是吗?” “你看啊!我的名字叫曼珠沙华,是一种花。你的名字叫潇蔷,萧蔷也是一种花。只不过那个萧,和你名字的潇两个字不一样罢了!” “咱俩还真有缘!” “所以咱俩能成为好朋友!” “嗯嗯!好朋友,一辈子!” 说着,两个人都笑了,然后睡着了。 她俩每天晚上睡觉之前都要夜谈一下。谈天说地,曼珠沙华总给如雪讲她在魔界的故事,讲她在魔宫里的生活。 如雪也会给她讲仙界的故事。 曼珠沙华从未想过如雪是神,她一直觉得她是仙,最美的仙。 同样是公主,在魔宫里受万千宠爱长大的曼珠沙华单纯得像个天使,但是在诡诈艰险的南圣王宫里长大的如雪却城府极深,心思深沉得像个恶魔。 今天是休息日,她们两人在街上闲逛着。走着走着,就到了一家卖衣服的店铺,曼珠沙华拉着如雪,兴冲冲地冲了进去。 “蔷儿,蔷儿,这件好不好看?”曼珠沙华拿起一件红色的花裙子,在身上比量着给如雪看。 “好看!好看!我曼儿穿什么都好看!” 曼珠沙华笑得像花一样。 “在搭配这件外穿的长衫怎么样?”曼珠沙华说着,从衣架里又拿出一件衣服,给如雪看。 如雪走到她身边,从衣架里拿出来一件短衫,递给曼珠沙华嗯笑着说:“这件搭配这个裙子更好看。” 曼珠沙华拿过这件衣服,把花裙子和这件短衫都变到了自己身上,然后跑到镜子前,左看右看,还转了个圈,“蔷儿,真好看!” 如雪也朝她高兴地笑了。 如雪和曼珠沙华交好,除了她们性情相投之外,还有一层原因,因为如雪知道曼珠沙华的魔域最得宠的公主,与她交好,就是与魔域交好。她可是南圣王女,有魔域的支持,何愁南圣不兴,她这个女儿也会得到父王的重视吧。 如雪还觉得曼珠沙华一定会成为魔王。魔王最爱他的小女儿,为了保她的命,她一定会把毕生修为传给她,助她在争夺王位的斗争中取胜。与魔王是好朋友,那她以后即使嫁到别国为王后,也会得到别国的倚重。 其实连曼珠沙华自己也不觉得自己会成为魔王。因为成为魔王的代价太残酷,她做不到。 在魔域,成为魔王必须杀了所有手足兄弟,才能成为魔王。只有最强大的人,才能成为魔王,守护魔域,保卫魔族。在仙界五国和神界四国的重压下,魔域不得不如此。 上古魔族,为了获得魔力与大地定下契约,天生无泪。所以魔族的一切负面情绪都积压在心里,暴虐成性。但是曼珠沙华却并不这样,在爱里长大的她,心里满满的都是爱和美好。否则摩耶也不会爱上她。 摩耶爱上的并不是她的美貌,而是她那清澈如水的眼,明媚如阳的笑,他很好奇一个魔女怎会如此?即使在神界,他也没见过像曼珠沙华一样单纯善良,不染尘埃的女子。 “蔷儿,你睡了吗?”每次夜谈曼珠沙华都会说这句话。 过了这么些年,如今如雪再没听到过这句话,直到圣依八岁那年偷偷跑到她的寝殿门后,小声说:“母后,你睡了吗?” 圣依听到如雪说了声没睡,就把门开了个小缝挤了进去,然后就拱到了床上,抱着如雪,像个小肉团子一样,粘在如雪身上,瞪着她的眼睛,奶声奶气地说:“母后,我做噩梦了。不敢自己睡了。我能跟你睡吗?” 如雪笑着看着她,十分宠溺地抱着圣依说:“怎么不能!你可是母后最爱的宝贝!”说着,亲了下圣依胖嘟嘟的小脸蛋。她长得是那么像曼珠沙华。 在西圣,人人都说圣依像父王,但是如雪知道圣依像极了曼珠沙华。 “蔷儿,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 “啊!我们骄傲的凤凰要下凡了?是谁家小子这么有福气!能被我曼儿看上。” “潇然。”当如雪听到这个名字,她呆住了。久久没有回应。曼珠沙华怎么能爱上摩耶。不是因为摩耶是如雪的心上人,而是摩耶是西圣的二殿下,他是王族血脉。而曼珠沙华是魔族公主,也是魔界王族血脉。 在雪枷大陆上,是不能相爱的,之恋是禁忌之恋。这二人不但会被治罪,诞下的之子人人得而诛之。 他们是雪枷大陆上最强的血族,他们两个如果在一起,会生出最强大的之子,这将是雪枷大陆最大的灾难。 摩耶怎会不知,他和曼珠沙华是禁忌之恋。但是爱情又怎是他控制得了的。当他爱上曼珠沙华的那一刻,他便决定此生只属她一人。他愿为她放弃西圣二殿下的身份,放弃一切,甚至神的身份。他愿为她堕神入魔。但是这一切,如雪不知道,曼珠沙华更不知道。她甚至不知道他是西圣二殿下,她一直都把他当成水国的翩翩少年。 如雪在入学前,并不和摩耶熟识。只是在她小时候,她随父王一起拜访过西圣,见到过这位气质不凡的西圣二殿下。只是那时候,摩耶并没有注意到如雪。 那时候,摩耶的父亲,西圣老圣王倒是很喜欢这个漂亮的小姑娘。连连夸她漂亮。南圣圣王则戏言,要把自己的女儿嫁到西圣,给当老圣王当儿媳。老圣王十分高兴,当时就说如雪和当时的王储摩鸷十分相配,以后定让如雪当西圣的王后。 但是那时候的如雪,心里眼里就只有二殿下摩耶。王储摩鸷虽然就站在老圣王身侧,她也没注意到他。 只是那时候,摩耶并没有注意到如雪。 入学以后,因为如雪和曼珠沙华关系要好,所以摩耶就认识了如雪,也和她成为了好朋友。虽然如雪喜欢摩耶,但如雪知道摩耶不喜欢他,也就没有表白。并且她也知道摩耶喜欢曼珠沙华。以前她觉得曼珠沙华是不会理他的,但是没想到她居然也喜欢上了摩耶。 如雪久久没有说话,然后声音低沉地说:“喜欢一个人,可不像买衣服,不合适可以换。” 曼珠沙华听到如雪的话,一头雾水。什么合适?不合适? 如雪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欠妥,又说道:“你可是魔族公主,你的婚嫁肯定是父王做主。你和他不会有结果的。所以你俩不合适。” “那倒不是问题,我们魔界不像神界和仙界那么多规矩。我喜欢谁,父王不会拦着我。” 你们之间隔着的可不只有你的父王,还有摩耶的父王,和整个雪枷大陆。但是如雪没有和曼珠沙华说这些,说了又有什么用呢。爱情是控制不了的。如果她能控制得了,她不会让自己爱上摩耶,她爱的应该摩鸷。她只能说:“曼儿,睡吧。留着点精神,给白天吧。我们马上就要毕业了,珍惜仅剩的日子吧!” “嗯嗯,蔷儿,晚安。” 第19章 之恋情定 木国,蔷薇学院,花园。 明天就是曼珠沙华他们这期学员毕业的日子。曼珠沙华想一个人和蔷薇学院做最后正式的告别,所以她就辞别了如雪,一个人漫步在蔷薇学院。 走着走着,她就走到了蔷薇学院的小花园,迎面走来了一个人,定睛一看,那人是摩耶。 往常曼珠沙华的身边不是如雪在,就是柏图在。今天,居然只有她一个人。 看见曼珠沙华一个人在花园里散步,摩耶就走了过来。 “曼儿,明天我们就要毕业了。”摩耶站在曼珠沙华面前,款款地说。 “嗯。潇然,明天我们就要各自回各自的国家了。但我们一定还会再见的。我相信!”曼珠沙华肯定地说着。 摩耶一把拽过曼珠沙华,把她抱在怀里说:“给我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之后,我一定安排好一切,去魔域找你!娶你!今生今世,我潇然的心里只有你曼珠沙华。” 曼珠沙华用无比坚定地眼神看着摩耶说:“我等你!我回去之后一定会和父王说你的。你是那么好,父王一定会让我嫁给你的。” 其实,刚到蔷薇学院的时候,曼珠沙华根本就看不惯摩耶。他总觉得他高傲得很。 但是时间长了,曼珠沙华觉得他有高傲的资本。他是那么优秀。不但长得英气逼人,气质谈吐更是不凡。仙法了得,次次考试都是第一名,在校期间就通过了妙法考试。 后来,看不惯变成了崇拜,曼珠沙华看摩耶的眼神也变得和如雪一样了。 半年多,曼珠沙华爱上了这个翩翩少年。 就在几天前,这个让曼珠沙华魂牵梦绕的少年,竟和她表白了。她心心念念的男子居然早就爱上她了。 “曼珠沙华,从我见你第一眼,你就在我心里拿不出来了。我知道你是魔域公主,我只是个水国法师,我配不上你。我只求离开蔷薇学院之后,在你身边做个侍卫,护你周全。” “当个公主的侍卫太委屈你了。你还是当公主的丈夫吧!”曼珠沙华笑着说。 他们的爱情就这么开始了。 可是这爱情,刚开始就要结束了吗? “潇然,我带你去个地方!”曼珠沙华抬起头,看着摩耶说道。然后就抱着摩耶,瞬移到了魔域。 这是摩耶第一次来魔域。他没想到魔域居然也会这么美。 草是翠绿色的,中间夹杂着各种颜色的野花。野花映衬着阳光,像闪烁的小星星。这里有条河,水清得都能看见水里玩耍的小鱼。 在河边不远处有个小木屋,小木屋是木头做的,没有任何装饰,简陋得很,但是在这样的景色中竟别有一番风味。摩耶竟觉得这个小木屋,比王宫里的宫殿都美。 小木屋后是一大片伊卡树。这个季节正是伊卡花开的季节,白色的伊卡花随风飞舞。 曼珠沙华看了一眼被景色迷住了的摩耶,说:”潇然,这里是我的秘密基地,父王都不知道这里。这里是魔域栖凤山的山谷,我觉得这里是魔域最美的地方,就在这里搭了个小木屋。有的时候,我在魔宫里呆闷了,会偷跑出魔宫,在这里住两天。” 曼珠沙华说着,就拉着摩耶,蹦跳着,跑进了草丛里。她松开了摩耶的手,在草丛上,阳光下,仰着头,转着圈,红色的法袍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她转着圈,就像飞舞的蝴蝶,她身上红色的法袍变成了魔界特有的红色的纱裙,飘逸的裙摆随着她的身姿,和微风一起拂动着。阳光和红色的纱裙映着曼珠沙华白皙的脸颊,红扑扑的。她笑了,笑声像山间的清泉叮咚作响,那般清脆动人。 在这美景里,她更美了。一头如丝绸般的黑发随风飘拂,绯红的面颊让她白皙的脸上多了一份娇羞的妩媚。细长如柳叶般的眉毛下一双星眸凤目。刺眼的阳光,让她凤目微合,更增添了几分摄人心魄的力量。 她的身姿曼妙轻盈,宛如蜻蜓点水,又宛若红色的精灵飞舞在花丛间。在阳光下,穿着红色纱裙转动的她,就像一朵盛开的曼珠沙华。 她就这么舞进了摩耶的心里,占据了他心里全部的位置。神,一生只能爱一人,从此他的心里、眼里只有她。 曼珠沙华转得有些发晕,笑着坐在地到了草丛上,笑声爽朗动人,那么纯粹,那么干净,她的笑总有那么一种不染尘埃的味道。这也是摩耶爱上她的原因。 摩耶也坐到她身边,他们手拉着手,肩并着肩,一起坐在阳光下。 过了一会儿,曼珠沙华躺下了,她拉了拉摩耶,摩耶也和她一起躺下了。他们就这样肩比着肩,躺在这软绵绵的草地上,看着湛蓝的天空。 曼珠沙华陶醉地闭上了眼睛。 如果时间可以停留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太阳渐渐西沉,曼珠沙华看着摩耶棱角分明的侧脸说着:“潇然,你饿了吗?我们钓鱼吧!晚上做烤鱼。” 摩耶回过头,说了声“好”。 曼珠沙华起身,跑到了小木屋里,拿来了钓鱼的工具,跑到摩耶身边说:“走吧!我们去河边钓鱼!” 曼珠沙华拉着摩耶走到了河边,放下了凳子,让摩耶坐下,给了他钓鱼的工具。她坐在了摩耶旁边的石头上。 摩耶看了看坐在石头上的曼珠沙华,起身一把抱起了她。她惊呼一声,就被摩耶横抱了起来,放在了凳子上。摩耶说:“我坐石头。你坐凳子,别凉着我曼儿。” 曼珠沙华听到摩耶的话,羞红了脸,低头说:“快钓鱼吧!” 他们就静静地坐在河边钓鱼。不一会儿就钓了好几条鱼。 这时候夕阳慢慢西下,夕阳下他们二人肩并肩钓着鱼。在晚霞的映衬下,宛然一对璧人。 曼珠沙华看着泛红的河水,轻轻地说:“潇然,回魔宫以后,我就会告诉父王我要放弃王位之争,让他准许我离开魔宫。然后,我就在这小木屋等着你。”曼珠沙华说着,脸颊泛红,低着头说:“等一个月之后,你来娶我。那时候我就不在魔宫了当公主了。我们就这山谷里当一对雪枷大陆上最平凡的夫妻,在这里过我们的小日子。我们可以钓鱼,摘果子。无聊了就去木国看风景,去金国寻宝,去土国冒险。我们也可以去神界,听说那儿有雪枷大陆上最美的风光。”曼珠沙华陶醉着说着这一切。 摩耶看着一脸陶醉的曼珠沙华,不知该说什么。曼珠沙华把一切想得太简单了。他们之间的困难远不止曼珠沙华想的这些。他们之间有太多太多的困难,和很多难以翻越的大山,但是无论有什么困难,摩耶都会一个个去战胜。不会留一丝困难给曼珠沙华。她就在魔宫,等着他一个月之后来娶她就好。 摩耶不想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拍了拍曼珠沙华的头,把话锋一转,说:“傻曼儿,我们钓的鱼差不多够吃了,去烤吧!”曼珠沙华跑到小木屋旁,去拿柴火,摩耶也跟着她去了。 曼珠沙华把一切都想得太美好了。她觉得她提出的任何要求父王都会答应她。 魔王对她百依百顺,那是因为曼珠沙华从未提出任何出格的要求。但是她要放弃王位之争,离开魔宫去生活,这就相当于放弃活下去的权利,如此不顾自己的性命,魔王是万万不会答应的。 她还要放弃公主的身份,去和西圣二殿下结婚,魔王更不会答应。魔王怎会允许曼珠沙华拿生命去搏爱情。还是禁忌之恋。 摩耶更是痴心妄想,即使他无心王位,他父王也不会允许他这个西圣王子堕神入魔,娶魔域公主。西圣会因为他的这一举动,沦为整个雪枷大陆的罪人,被整个雪枷大陆诟病。西圣还怎么统领神界,威慑雪枷大陆。 但是此时爱情的美好冲昏了他们的头脑,让他们想不了那么多。 他们在小木屋前点起了篝火,篝火上架着两条鱼,烤着。 曼珠沙华似乎想起了什么,跑到小木屋后,从土里变出来两个小泥坛子。她走到篝火旁,把一个小泥坛子递给了摩耶。“那!给你喝!”摩耶接过小泥坛子,看里头有饮料,就喝一口。 这种饮料的口感还不错,有一点点辣,但辣得很舒服,喝下去之后从嘴巴到身体里,都暖了起来。 这饮料除了带点辣味之外,喝起来还带着酸甜味。闻起来有股果子的甜味。这种饮料,摩耶在神界没有喝过。 曼珠沙华拿着另一个小泥坛也喝了一口说:“这是我们魔界才有的一种饮料,叫作酒。这种饮料是用粮食酿的。酿酒的时候可以加各种材料,加不同的材料就有不同的味道。我酿这酒的时候加了青梅,所以这酒就有青梅的味道。这是我去蔷薇学院之前酿的,就埋在了小木屋后面,今天正好能喝了,就拿出来给你喝了。好喝吧? “好喝。”说着摩耶又喝了一口。 曼珠沙华看着摩耶的笑容,心里也十分高兴,然后拿起一条鱼递给摩耶,说:“鱼应该好了。别光顾着喝酒了,吃口鱼。” 摩耶接过鱼,吃了一口,说:“不错!”然后,拿起另一条递给了曼珠沙华。 他们就这样坐在篝火前,喝着酒,吃着鱼,看着天。 摩耶喝着喝着头有点晕,问曼珠沙华:“我怎么头晕了?” 曼珠沙华看着脸颊微红的摩耶笑着说:“你不是头晕了,你是喝醉了。呵呵。这种头晕的感觉喝酒之后才会有。虽然头晕,但心里很舒服。醉的时候可以忘掉一切烦恼。我们魔族,天生无泪。但是我们也有悲伤的时候,想流泪的时候。所以我们就发明了酒,喝酒可以让我们忘记悲伤。”曼珠沙华若有所思地说着。 篝火晃动着,映着曼珠沙华的脸格外地美。摩耶深情地望着曼珠沙华,她在说什么他似乎都没听见,只看见她红润饱满,如樱桃般的唇,一张一合。 摩耶醉了,头很晕,晕得他失去了理智,他完全忘了之恋,禁忌之恋,矜持和法度在酒的作用下全没了。他的唇,吻上了那个他深爱已久的唇。这个吻,他等了好久。 他贪婪地吻着曼珠沙华,就像要把曼珠沙华樱桃般的唇吃掉。 曼珠沙华被摩耶突如起来的吻,吻得措手不及,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歪着头,深情地吻着她的摩耶。 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他。往日里的他总是孤傲冷俊,给人一种盛气凌人的感觉。今日的他,却如此温柔。 他的唇是那么温暖、柔软,曼珠沙华闭上了眼睛,陶醉在这温存的吻里。 这青梅酒的劲儿和篝火的光让曼珠沙华的脸,白里透着红,就像一朵娇艳欲滴的花。让人忍不住去采拮。 摩耶剑一般的眉斜入鬓角散落下的黑发中,无可挑剔的面部轮廓,微醺的面颊,酒的作用,让他散发出让人难以抗拒的魅力。 那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摩耶和曼珠沙华都不记得了。 摩耶只记得醒来的时候,曼珠沙华躺在他的怀里。 曼珠沙华只记得那一夜夜色很美。 也许是酒精的缘故,让他们忘了那一夜的快乐。酒可以忘记了悲伤,也可以让人忘记快乐。 清晨酒醒之后,他们整理好衣衫。然后便瞬移回了蔷薇学院。 他们以为那天是他们爱情的开始,但是谁又能料到,那一天却是结束。 第20章 之恋缘灭 木国,蔷薇学院。 今天就是摩耶他们这期学员离校的日子。 上午,蔷薇学院召开了毕业典礼,给学员们颁发了蔷薇徽章,并公布了优秀学员名单。毫无疑问这期的优秀学员就是潇然。他不仅之前所有的考试都是第一名,这次的毕业考试,他还是第一。 毕业典礼结束后,学员们纷纷回到了自己的寝室。 曼珠沙华和如雪手拉着手一起走回了寝室,这次她们没有瞬移,她们想再最后看看这里。也许这辈子,她们将不再有机会再以学员的身份回到这里,更不再有机会和彼此相守了。 走着走着,如雪若有所思地说着:“你昨天晚上去哪了?” 一年来,曼珠沙华从未夜不归寝。如雪昨晚等了她一夜,曼珠沙华也没有回来。 “我昨天回魔界了。”曼珠沙华装作很随意地说着。她不想如雪再继续追问了。那是她和潇然的秘密。 “哦!”如雪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如果只是她自己回了一趟魔界,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如果她和摩耶一起,只是徒增伤感罢了。如雪想着。 她们就这样各怀心事地走着,走着,走到了寝室。 进了寝室,她们到各自的床铺前,收拾行李。寝室里安静的很,只能听见她们收拾行李的声音。 曼珠沙华的哀叹声,打破了这份安静。听得出来,她很心痛。 如雪走到她身边,抱着她的肩膀,头抵着她的头,流下了眼泪。如雪这泪,看似是舍不得曼珠沙华,其实她是舍不得这一年在蔷薇学院的生活。 这一年,是她二十岁生命里最快乐的一年,有朋友,有心爱的人,有梦想和希望。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 虽然这里有着繁重的课业压力,但是这种压力比起在王宫里的生存压力小了太多。虽然这里也有很多规矩让人不自由,但是比起王宫里的繁文缛节,这里的规矩根本不算什么。如雪,这一年得到了难得的自由。 这一年,虽然她爱的摩耶并不属于她,她依然很幸福。因为那时的摩耶还会笑。而如今,摩耶只那王座上高高在上,不苟言笑的王。虽然如今她成为了摩耶的王后,她也觉得离他好远好远。远没有那一年,他们只是同学,只是朋友亲近。 时过境迁她才知道爱一个人,未必非得拥有。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拴在自己身边只会徒增痛苦罢了。只是那时的她,并不知道。 多年后,如雪回想起往昔,那一年是她漫长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年。过去是,将来也会是吧! 那一年,摩耶还会对她笑;那一年,笑靥如花的曼珠沙华还在她身边;那一年,雪如花开。如今,只剩下了花开如雪的凄寒。 曼珠沙华痛苦地看着满脸是泪的如雪,手放在自己胸前,然后一条金色珠链穿着一朵红色曼珠沙华吊坠儿的项链,就出现在了她手上。 曼珠沙华把这个项链递给了如雪,说:“蔷儿,这是我父王亲手给我做的项链,我从小就贴身戴着。整个魔界就只有我有这个项链。我把它送给你。你戴着它来魔界,没人敢找你麻烦。你也可以戴着它自由出入魔宫。你要想我了,就可以戴着它来找我。” 这个项链是曼珠沙华最重要的东西,她没有把它给摩耶,而是给了如雪。因为那时在曼珠沙华的心里,如雪比摩耶重要得多。 在爱情还没那么深刻的年纪,友谊比爱情珍贵得多。 曼珠沙华是公主,在魔界她的朋友很多,但那些朋友与她做朋友是因为她是公主。她们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因为她是公主,都会和她保持距离,没那么亲近。在曼珠沙华眼里,她们根本算不上朋友。 但是如雪对曼珠沙华就不是这样的,她从不把曼珠沙华当作高高在上的公主来看待,不事事讨好迁就她,也不和她刻意保持距离。 她们是同学、伙伴、室友、是可以随意畅谈的知心人。在曼珠沙华眼里如雪是她唯一的真正的朋友。 多年以后,如雪回忆起往昔,曼珠沙华是唯一一个将真心交付给她的人。但是那时年少的她,并不懂得珍惜。 如雪接过项链,这个项链要比一般的项链重上一些。如雪并没有在意,接过来就直接戴在了脖子上。 如雪从怀里拿出一片雪花状的玉佩,那个玉是白色的,就像一片晶莹剔透的雪花,上面还冒着丝丝寒气。如雪把这个玉佩递给曼珠沙华,“这是我这几天在这儿,自己做的小物件。因为我是水国人,这个玉佩就是我用水冻成冰,炼成玉做的。这个小物件没你那个那么好,也没什么用处。就是你看见它,能想到我,就够了。” 曼珠沙华接过这个如雪花般的玉佩,她很感动,但是却笑不起来,也许这辈子,她们都不在有机会相见了,曼珠沙华的情绪更低落了。 如雪并没有和曼珠沙华说实话,这玉佩,根本就不是水做的,而是如雪用自己的一魄做的。如雪并不是什么水国人,她是南圣王女,真身是水龙,这个玉佩是她的一魄——冰魄做的。虽说这是她的第七魄,但是也是如雪魂魄的一部分。用这个玉佩化水煎药,是可以救命的。 雪枷大陆上的人,精神可以称之为魂魄,其魂有三,一为天魂,二为地魂,三为命魂。其魄有七,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 曼珠沙华和如雪接过彼此留下的信物。然后就依依惜别了。即使再不舍,她们也得分别,回到那个生养她们的地方。因为这一年的修仙生活已经结束,这里将不再允许她们继续书写她们的故事。将会有一批新的学员来到这里,续写她们的传奇。而她们只能成为过去。 在时光里,相聚,永远是暂时的,离别,才是永恒。 曼珠沙华和如雪必须离开蔷薇学院,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她们去做,更重要的责任需要她们去担负,她们得在王宫里活下去。 离开蔷薇学院,她们将不再只是个孩子。 魔域,魔宫。 曼珠沙华和柏图回到了魔宫。 曼珠沙华摇身一变,身上红色的花裙就变成了金色锦缎打底,上面绣着红色曼珠沙华的华丽拖尾长裙,胸前是一颗血红色的宝石,大而明亮。头戴上是红色的王冠,王冠的形状就像一朵盛开的曼珠沙华,闪着红色的光。如果说在蔷薇学院的曼珠沙华,美得像一朵不染尘埃的花。那么在这魔宫里的曼珠沙华,就像那坠入凡尘的火凤。 曼珠沙华慢步走进了魔王的寝殿给父王母后请安。 柏图是曼珠沙华的骑士,他回到魔宫,也变回了骑士的装扮,银色铠甲,手握长剑,走在曼珠沙华身后。 他们一起走进了魔王寝殿,魔王鸢戾和魔后扶桑正襟危坐地坐在正面对大门的椅子上。他们看见曼珠沙华走了进来,喜悦的心情溢于言表。 魔后扶桑立刻走下了座位,走到曼珠沙华身边,一把扶住她,握住她的手说:“你可回来了。我和你父王,想死你了。”说着,摸着曼珠沙华的脸。 曼珠沙华看见母后笑得合不拢嘴。然后,又笑着看了一眼魔王鸢戾,俯身给父王请安,“曼珠沙华,给父王请安。愿父王福寿绵长。”说着又笑了,笑得无比灿烂。 魔王看着自己最爱的小女儿回来了,喜不自胜,但是他没把高兴表现出来,反而很严肃地说了一句:“你去仙界修仙一年,都学到了什么?有什么长进?” 曼珠沙华笑着回答道:“父王,我长进可大了。一般的仙法我都会了。如果让我去参加妙法考试,我肯定能通过。我可没给咱们魔界丢脸。” “那你小考都是第几名?” 曼珠沙华有点不好意思了,低下了头。她在蔷薇学院一直有个外号,叫千年老二,因为每回小考潇然总是第一,她总是第二。 魔后扶桑看见曼珠沙华有点不好意思,就拉着曼珠沙华说:“你可别问那么多了。她个女孩子,第几名有什么重要的。”说着,就要拉着曼珠沙华往屋子里走,然后回头朝柏图说:“你先回去吧!这儿没你什么事儿了。” 柏图俯首作揖道:“魔王,魔后,在下告辞了。”说着便离开了寝殿。 魔后拉着曼珠沙华就往屋里走,然后小声对曼珠沙华说:“咱们母女俩好久没说悄悄话了。走,去屋子里说点悄悄话。” 魔后和曼珠沙华一起走到了寝殿内魔后居住的屋子里,曼珠沙华高兴地坐到了母后的床上。曼珠沙华特别喜欢母后的床,因为它很软。 曼珠沙华一屁股就坐在那儿了,高兴地跟母后讲着她在蔷薇学院发生的故事。魔后也微笑地听着,还时不时被曼珠沙华逗得前仰后合。 曼珠沙华给母后讲了好多她在蔷薇学院发生的有意思的事儿,讲了她的好朋友潇蔷,还有潇然。 魔王虽然没有跟过来,但是曼珠沙华和母后说的话,都被魔王听到了。只不过,魔后能看到曼珠沙华的表情和动作,魔王只能听到她的声音。但是魔王和魔后都听出来了,她们这个女儿爱上了那个叫潇然的少年。 曼珠沙华单纯得要命,魔后一眼就看出来,她这个小女儿情窦初开了,爱上了这个潇然。因为她讲到潇然的时候,脸会红。不但如此,语速也会放慢,好像在掩饰自己的小心思。 曼珠沙华并没有注意到,她在讲蔷薇学院发生的事儿的时候,总会不经意地提到潇然。 那时候曼珠沙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经对摩耶情根深种了。魔王和魔后就已经知道了。 也就是从那时起,魔王开始暗中调查这个叫潇然的人,是谁。 一个月后,魔宫。 “父王,女儿有一事要和父王秉明。”曼珠沙华跪拜在魔王上朝的大殿前。这时,众魔已经退朝了。 “你有何事?”魔王被女儿这突如其来的跪拜惊到了,她要干什么? “父王,女儿想放弃王位之争,离开魔宫。到宫外居住。请父王准许。”曼珠沙华义正言辞地说着。 魔王突然站起,表情极为严肃,大声说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都成年了,怎么还这么幼稚!王位之争是你想放弃就放弃的吗?你还要离开魔宫?你想什么呢!你是魔域公主!这魔宫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父王,成为魔王必须要手足相残。从小兄长们就待我极好,我不想和兄长们互相残杀!父王我不想当什么魔王,我只想平淡地过一生。我只有离开魔宫,不做这魔宫里的魔域公主了,我就能逃离这王位之争,不与兄长们手足相残了。” 魔王心知肚明,曼珠沙华就是在鬼扯,怎么去蔷薇学院之前,没这个心思,去了之后就顿悟了,想平淡过一生了?魔王看来曼珠沙华平淡过一生是假,想离开魔宫和爱人厮守一生才是真的。 曼珠沙华为了她爱的人,什么都不要了。她不要这魔宫,不要这魔王之位,甚至连她的父王母后她都不要了。但是这一切是她想不要就能不要的吗? 魔王看着这个狼心狗肺,头脑发热的女儿,都要气晕过去了!他爱了二十年的女儿,宠了二十年的女儿,就要为了一个骗了她,还将会毁了她的男人,而舍弃他吗?舍弃这个保护了她二十年,还会一直保护他的父王,还有庇佑她的魔宫,就为了那么个愣头小子? 他愤怒地说:“别跟本座说那些没用的,什么手足之情!什么平淡的过一生。我还不了解你!你还能有这心思!你巴不得所有人都围着你转,你还想隐居避世?天大的笑话!你是不是爱上谁了,想要离开魔宫,跟他长相厮守!” 他从未对曼珠沙华发过火,身为魔王,天性暴戾,但是每每见到曼珠沙华他的怒火都能消了。今天,他是真的怒火中烧了,这个糊涂任性的女儿,让他的心寒了一大截。 “父王,我的确爱上了一个人。的确是想和他离开魔宫生活。不想当什么魔王,就想跟他过一辈子。兄长们结了婚都离开魔宫,单独建了行宫居住。我怎么不行啊?您要是不乐意我出去,我就在魔宫里不出去呗!”魔王很愤怒,曼珠沙华倒是很冷静。她不解地看着父王,小声嘟囔着。 她不知道父王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火?父王从未对她发过火。如今这是怎么了?她都已经成年了,难道爱一个人还不应该吗?她喃喃地说:“父王,您说过。我爱上谁,跟你说就行。你会成全我的。我知道您舍不得我,所以我就想委婉点说这事儿。还是把您说生气了。”在曼珠沙华的心里她父王从来都不是高高在上的魔王,就是她的骑着乱跑的大马,枕着睡觉的枕头。所以她跟她父王说话,从来都很随意。这次她觉得这个事儿,有点严肃,她才选在大殿这种正式的地方说。 “本座的确如此说过。但是本座想的是,你和他在魔宫里居住!不能离开魔宫的庇佑!也不能离开本座的护佑!”魔王说着声音越来越低沉。 曼珠沙华永远也不会知道,他们魔界王族的王位之争有多么可怕,尸横遍野,血流成河。那手足反目互相残杀的丑恶凶残,鸢戾这辈子都无法忘怀。他不觉得被他宠坏了的曼珠沙华能在这样的王位之争中安然度过。 曼珠沙华的兄长们,现在看似都很爱曼珠沙华。但是真到王位之争的那一天,无论曼珠沙华放不放弃王位,躲到哪个角落里,都会被她的兄长们追杀。因为她身上留着王族的血。 王位之争后,只会留下唯一的王族血脉。 可是这一切曼珠沙华并不知道,魔王也不想让她知道。他想让曼珠沙华,无忧无虑地长大。只要她在他身边一天,魔王就能护她周全。 魔王鸢戾早就决定在王位之争之前,把自己的魔王之血和毕生修为传给曼珠沙华,这样在王位之争中曼珠沙华就会成为最后的胜者。但是此事他没有同任何人讲,包括魔后。 他担心,曼珠沙华即使有了他的修为也不忍心杀了自己的手足兄弟。所以在曼珠沙华很小的时候,魔王就在她身边安置了生死骑士柏图。他们血脉相连,柏图杀了她的兄长们,就相当于她杀了他们。柏图的魔攻是魔王亲授的,在魔界除了魔王,柏图的魔攻无人能敌。 魔王只有柏图这一个徒弟,魔王培养他,就是为了保护曼珠沙华。助她在王位之争中取胜。 魔域王族一般并不愿多生孩子。因为王位之争太残酷,所以子女越少越好,一个最好,这样就不用争得你死我活。女子的力量力量弱小,一定会在王位之争中第一个落败,所以魔域王族更不愿生女儿。 但是魔王鸢戾特别喜欢女儿,就想要个女儿承欢膝下。所以魔后生了四个孩子,就为了给魔王生个女儿。小女儿曼珠沙华是第四个孩子,她降生之后,魔后就不再生孩子了。在这之前魔王和魔后已经有三个儿子了。 所以曼珠沙华一出生就得到了魔王格外的疼爱。除了因为他特别喜欢女儿之外,还因为他觉得他为了完整自己的生命,而给了她生命,就得为她的生命负责。 家人也格外疼爱曼珠沙华,因为父母兄弟都知道她活不长久。 为了自己的快乐,给她生命,却无法让她安稳地活下去,那他鸢戾就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所以他要助她在王位之争中取胜。有了魔王的助力,曼珠沙华一定能成为魔王。可是如今,曼珠沙华想要亲手毁了魔王为她安排的一切。 魔王心里的怒气变做了神伤,这个傻女儿,不就是他教出来的吗?就是他教给了她爱。只不过她拿这爱,爱了不该爱的人。 爱可以让人变得善良、勇敢,但也会让人盲目。 魔王的声音极冷,表情极为阴郁,说:“你知道吗?就算你放弃王位之争,离开魔宫,也会被你的兄长们追杀。只要你身上留着一丝我的血脉,你都会被杀。离开魔宫,离开我的庇佑,你如何生存?” 曼珠沙华的表情有些许着急,她不知道魔界的王位之争竟是这样的。即使她放弃王位,也摆脱不了被杀的命运。“父王,那我们不离开魔宫,我们就在魔宫里!他很厉害的,他可以保护我!有他在我的兄长们杀不了我。” 曼珠沙华虽未和摩耶交过手,但是她平日里观察过他,他的功力不在她兄长之下,甚至都有可能高过她的兄长们。 曼珠沙华为此还问过如雪,“潇然是仙怎么会有这么强的法力和修为?” 如雪说:“仙如果勤加修炼,得到神的指导和神的修为也是可以有强大如神的法力和修为的。潇然来蔷薇学院之前,他的师父就是神。渡给了他一些神的修为。再加上潇然勤学苦练,就变得很厉害了。”如雪明显就是在瞎说,没一句真话,但是曼珠沙华居然信了。 魔王哀叹了一声,“哎!你知道你爱的人是谁吗?他能陪你待在魔宫?” “父王,他是水国少年潇然。他入赘不就得了。怎么不能陪我在魔宫。”曼珠沙华低下头不好意思地说。 “呵呵!”魔王冷笑一声,水国少年?傻女儿,你让他骗了!“潇然?他入赘魔宫?在魔界保护你?你问问他父王答不答应吧!”曼珠沙华被魔王说得一头雾水,怎么出来父王了?潇然一个水国法师怎么会有父王?他又不是皇子,也不是王子。“傻女儿,他根本不是什么水国少年!他是西圣二殿下銎摩耶!西圣怎么可能让王子入赘魔域?傻女儿,你让他骗了都不知道!还有你的那个好朋友潇蔷,她也不是仙,她是南圣王女沧如雪。傻女儿,你被他们耍得团团转!” 曼珠沙华目瞪口呆地看着魔王,不敢相信他的话。在蔷薇学院,与她最亲近的两个人居然骗了她。他们居然是神?还是地位尊崇的神?怎么可能?不会的!如果父王说的是真的,那他们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为什么呀?曼珠沙华根本想不明白,她现在脑袋里乱得很! 魔王坐了下来,看着曼珠沙华,语重心长地说:“听你提到他们,我就去调查他们了。这才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也知道了她们骗你,接近你,对你好的目的。 自古就不合,神族和魔族之间有着太多血海深仇,神族仇视我们魔族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身为神族能真心对待你魔域公主? 神界王族就想占领魔族,一统雪枷大陆,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西圣首当其冲。神界虽四国分立,但实际上都已经受西圣管辖了。西圣已经统一了神界,还想把我们魔界也一并管辖了。南圣就是西圣的枪,西圣让它打哪儿它就打哪儿!那潇然是西圣王族之人,那潇蔷是南圣王族。他们接近你,装出很爱你,都是因为你是魔域的公主!接近你,与你交好,取得你的信任,这样他们会利用你对他们的信任!骗你和他们里应外合。侵占我魔域,霸占我魔族的领土!好实现他们一统雪枷大的野心。” 傻女儿,他们接近你就是因为你会成为魔王。你成为魔王之后,他们便会利用你对他们的信任,侵占魔域,实现神界一统雪枷大陆的野心。魔王想着,万分心痛。连神界王族都能看出来,我要帮你夺得魔王之位,怎么你却偏偏不知道。但我不能说出来,因为一旦在王位之争之前让你的兄长们知道了此事,你一定会有性命之忧。 父王跟她说的话,她一句也没听进去。满脑子都在想他们为什么要跟她隐藏身份。他们隐藏身份,一定有他们的苦衷。他们肯定不是真心想骗她,一年的相处,她相信他们的为人,他们对她是有真心的,这点她不会看错。 “不!不!他们一定是有苦衷的。”曼珠沙华喃喃地说着,一边说一边还在想。 她苦思冥想,终于想明白了,摩耶为什么要和她隐藏身份。因为不能相爱。所以他要一个人去战胜他们之间所有的困难。不告诉她,他的真实身份,是不想让她也去面对他们之间的困难。所以摩耶才让她等一个月的。当时曼珠沙华还不解,为什么非得一个月。这下想明白了。因为他是神,一个月,才能安排好一切。他要做什么?难道他要堕神入魔? 摩耶的确想堕神入魔。他想要用这一个月的时间,在西圣做出他战死的假象。然后再来到魔界,让曼珠沙华给他魔血,用修为助他成魔。之后他便可以名正言顺地和曼珠沙华在一起了。但是这一切都只是他以为。 如雪和曼珠沙华隐藏身份,曼珠沙华一想就明白了。我的兄长天启就是死在和南圣大军打仗的战场上。如雪怕我介怀此事,跟我做不成朋友了,这才没说的。 “有什么苦衷!他们就是在利用你。他们是王族,去仙界应当隐藏身份。但是如果他们真的爱你,真的为你好,真的把你当朋友的话,为什么不把他们的真实身份告诉你?如果你知道潇然就是西圣二殿下摩耶你还会爱他吗?如果你知道潇蔷是敌国的王女,你还会和她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吗?”魔王厉声说道。 自认为很了解曼珠沙华他,也许从未真正了解过他的女儿。 他魔王的女儿居然可以善良得那么纯粹。她知道摩耶和如雪的身份之后,只是不满于他们对她也隐藏身份,不相信她会不介意他们神族的身份。完全没去想他们会别有用心,对她有所企图, 曼珠沙华起身,把身体扳正,义正言辞地说:“父王,我和他们相处了一年,深知他们的为人。他们不像您说的那样。他们对我隐藏身份,就像您说的,不过就是怕我介意他们的身份,不与他们亲近罢了。 再者说,我一个魔域公主哪有那么大利用价值?我这脑袋还会里应外合?还能利用我,侵占魔域?当我的父兄们不存在嘛? 再者说,他们又不是圣王,就算他们有一统雪枷大陆的野心,也无用武之地啊?众所周知,西圣王储是大王子銎摩鸷,他才是未来的圣王,他才有一统雪枷大陆的可能。摩耶根本没这个可能。如雪是女子,更不可能!”跟她们相处了一年,曼珠沙华没觉得他们还有一统雪枷大陆的远大志向。 魔王被曼珠沙华的话气得差点把面前的桌案,拍碎了!无论他说什么,曼珠沙华也听不进去!也听不懂!他大声怒喝道:“来人,把公主关在她的寝殿里!没有本座的旨意,不能出来!让她在里头,好好反省反省!” 这个女儿啊!傻到家了!魔王想着。到底该怎么说,她才能明白过来! 曼珠沙华一头雾水地被人架出了大殿。她被架到了自己的寝殿。刚一进寝殿,两旁的人就不见了,大门被紧紧关上了。 曼珠沙华去开门,却怎么也打不开。她看了一眼窗户,窗户也是紧闭的。 完了,父王这下是真生气了。明天就是一月之期了,我跟摩耶约好了在栖凤山的山谷相见。我得想办法出去啊。曼珠沙华想着。 第21章 之恋情灭 魔域,魔宫。 怎么办啊?怎么办啊?明天就是与摩耶约定的一月之期了。说好在栖凤山山谷等他的。父王把我软禁在这儿,怎么出去啊?曼珠沙华想着。在她寝殿的大殿内来来回回不停地走,很是着急。 就在这时她听到门外有人叫她,“公主!公主!” 是柏图的声音。 曼珠沙华跑到门口,说道:“柏图,柏图,父王给我关在这里了,你快想办法救我出去!”曼珠沙华拍着门说。 “公主,你出去做什么?”柏图问道。 “哎呀!”曼珠沙华并不想告诉柏图,她要去干什么。虽然柏图是和她起了生死之誓的骑士。是和她血脉相通的人,是除了亲人和她最亲近的人,但她也有秘密不想同他说。“你别问了!肯定是要紧的事!” “公主,还能有什么要紧的事。我整日和公主在一起,没看见谁和你说了要紧的事儿。”柏图一小就被魔王带进了魔宫,那年他不过十二岁,他便成了曼珠沙华公主的骑士,护她周全,如今已经十四年了。 “柏图,把你的右手抬起来!”魔王表情严肃地说道。 “是!魔王!”柏图说着,把右手抬了起来。魔王用手指在柏图手掌上画了个十字,刚画完,那十字就渗出了血。 柏图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左手,他不知魔王在做什么。 然后魔王又拿起公主的娇嫩的右手,在她的手掌上也划了个十字。 然后魔王把公主的右手放在了柏图的左手上,两个小手掌心相对地紧紧握在一起。 魔王用力地握住了握在一起的两个小手,两个带血的十字合在一起,升腾起一团红色的烟。魔王口中默念了一串咒语,只见那红色的光,变成了一朵红色的曼珠沙华。 魔王松开了手,对柏图说:“从此,你就是公主的生死骑士。她生你便生,她死你便死。”柏图握得更紧了,目光坚定地看着魔王,又看向了曼珠沙华公主。 曼珠沙华一脸茫然地看着父王,不明所以。 魔王对着曼珠沙华说:“他叫柏图,从此他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生死相随。” 生死契约,是魔族死侍誓死效忠魔域王族的术法。没有血亲的两个人之间,用术法血脉相连,立下生死契约,从此,生死与共。 从那时起,柏图就和曼珠沙华血脉相连,生死与共。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不知道她对公主是骑士的忠诚,还是男女之间的爱情。 “公主,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为什么要出去!”柏图人在门外,声音却像是在门内发出来的,特别清晰。 “嗯?”曼珠沙华不解。我和摩耶说一月之期的时候,那山谷里也没别人啊?柏图怎么会知道? “公主,你是准备出去见潇然吧!不,应该是摩耶!” “你怎么知道的?” “公主,你的那个秘密基地,我早知道了。你和摩耶去那里的那天,我没在你身边。你不好奇我去了哪里吗?” 柏图这么一说,曼珠沙华似乎意识到了那天的确没看见柏图。柏图一般都跟着曼珠沙华。即使曼珠沙华和如雪在街上闲逛,柏图也会远远地跟着。 那天,曼珠沙华的确没看见柏图。他去哪了?曼珠沙华根本没注意。 “公主,我那天哪也没去,还是在跟着你。跟你去了你的秘密基地——栖凤山谷。你和摩耶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其实,那天因为酒的缘故,后来发生了什么曼珠沙华和摩耶都不记得了。但是他们之间的发生的事儿却都被柏图看见了。魔族天生无泪,那天,柏图的眼里流出了血。 “啊?啊!啊~”曼珠沙华无比震惊!她的脸腾一下全红了,脸红得发烫。她有一种裸奔的感觉! “公主,你不用不好意思。从小到大,你全部的事我都知道。你我血脉相通,你在哪儿我都能感受到。” 曼珠沙华有点生气,“那你都知道我要干嘛去!你就快帮我出去,明天就是一月之期了!我得去栖凤山山谷等摩耶。” “公主,你怎么这么糊涂!他是神,你们是不能有男女之情的。在雪枷大陆上,之恋是禁忌之恋。一旦被发现,你们两个都要遭天谴,你们两个必死无疑!” “我知道之恋是雪枷大陆上的禁忌!那不是不就行了嘛!他都愿意为了我堕神入魔。我也愿为他剥去魔骨,废了这魔力,当个逍遥散仙。那我俩在一起就不是之恋了!” “公主!公主不可!你可知剥魔骨得忍受蚀骨钻心之痛。那痛会要了你的命!他入魔就够了,你不用为了他剥魔骨!” “不!他是西圣二殿下,他不能成魔。他是雪枷大陆上担负着至高无上上神使命的王族。如果他成魔,就会沦为整个雪枷大陆的罪人!人们的非议,足够杀死他!他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忍受得了?除此之外,他还要忍受成魔的烈火焚心之痛和九道天雷之刑。那可比蚀骨钻心疼多了!我不忍心!” 雪枷大陆上的王族,自降生之日起就担负着守护雪枷大陆和平的使命。而魔族正好相反,他们以挑起争端,在乱中统一雪枷大陆为使命。 亿万年来,从未有王族堕神入魔。因为王族堕神入魔,就意味着背叛雪枷大陆,要受九道天雷之刑,九死一生。 但是摩耶从未在乎过雪枷大陆的和平,他在乎的只有他自己。如今,变成了他爱的曼珠沙华。为了曼珠沙华,他愿意付出一切。 “可是公主,你也是魔域公主啊!你要弃了整个魔域吗?” “王位之争我根本赢不了我的两个兄长。我只有舍弃了魔族的血脉,离开魔域才能保命。” “公主!你傻吗?你剥去魔骨,当个逍遥散仙,就能太平了吗?只要你身上还留着一丝魔王的血,你就是魔域王族的公主。公主啊!魔王早就为了你的安全,安排好了一切!你根本不懂魔王对你的良苦用心。看来魔王让你在这儿反省是对的。公主,你好好想想吧!难道魔王对你二十年的爱,都不及摩耶给你一年的爱吗?” “从我在你身边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魔王想让你当王了。我除了保护你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使命,就是在王位之争时,替你杀了你的两个兄长。魔王知道你下不了手,所以才让你我血脉相连,我替你杀了他们,就相当于你杀了他们!” 曼珠沙华被柏图说得半天没反应过来!她根本没想过,父王居然会有这样的安排。 柏图见公主半天没说话,说道:“公主,你还是在这儿反省吧!我走了。”说着,柏图就要走! “哎!你别走!你还没说你来干嘛呢?” 哦,对了。我来干嘛的,倒给忘了。柏图想着。也许,这个东西会让公主放弃摩耶,放弃那段本不该发生的禁忌之恋。能让公主想明白。 柏图从手里变出了一张喜帖,从门缝塞了进去。 曼珠沙华立刻接了过来。 喜帖上的字,让曼珠沙华目瞪口呆。 “公主,明日西圣二殿下銎摩耶将和南圣王女沧如雪大婚,这是他们昭告雪枷大陆三界十国的喜帖。” 曼珠沙华直勾勾地盯着这喜帖,瞠目结舌,哑口无言。 到底发生了什么?潇然?潇蔷?你们?你们居然要结婚?摩耶,你和我的一月之期,居然要和我最好的朋友结婚!我以为一个月之后,是我们的一辈子,没想到居然是你们的一辈子?蔷儿,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知道我爱摩耶,你也知道摩耶爱我,你怎么可以和他结婚?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我!曼珠沙华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声嘶力竭地嘶吼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你们为什么要背叛我!”曼珠沙华的心里仿佛有一千把刀在割,刀刀带血。 她想不到她们居然会结婚。摩耶明明说了,他爱她!如雪虽然崇拜摩耶,但是她并不喜欢摩耶!她也知道曼珠沙华和摩耶两个两情相悦,她明明知道我爱摩耶,怎么还会嫁给摩耶?难道真如父王所说,他们一直在骗我。其实他们早就定下了婚约?在我面前演戏,装作爱我的样子,其实他们才彼此相爱。说爱我,是为了让我信任他们,爱他们,然后便利用我对他们的爱,拉拢我,让我助摩耶登位,助她如雪成为王后!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做! 曼珠沙华疼得不能自已,拼命捶打着自己地胸口,声嘶力竭地嘶吼着。 柏图有些害怕,害怕曼珠沙华一时冲动做出什么傻事,便打开门,跑了进去。一眼就看见了在门口跌坐在地上,头发散乱的曼珠沙华。柏图立刻单腿跪在曼珠沙华的身边,单手抱住了她的肩膀。 曼珠沙华不再嘶吼,幽幽地说:“我是不是太傻了!傻到被人耍着玩,还不知道!” 柏图抱得更紧了。 曼珠沙华扭过头对柏图说:“这不是真的对不对!这是我父王做出来骗我的吧!”曼珠沙华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两个她最爱的人,怎么会背叛她! 曼珠沙华挣脱开柏图的怀抱,看着门开了,就跑了出去。柏图还没反应过来,曼珠沙华就瞬移不见了。 西圣,紫銮大殿,一个月前。 众神已经下朝,老圣王还没走,因为今天是他的二儿子摩耶学成归来的日子。他一定会来这里给他请安。 摩耶从蔷薇学院,直接瞬移到了紫銮大殿的门口。以他的修为和神力,瞬移回来也就几分钟的事儿。 摩耶冷傲从容地走进了紫銮大殿,走到台阶下,面朝圣王,立刻跪下,然后俯首作揖道:“父王,儿臣给您请安。” “摩耶,你快起来!刚回来,就行此大礼!” “父王,儿臣许久未见您,理应行此大礼!”摩耶说完,便缓缓起身。刚一站定,腰间不知是何物掉了下来,一声脆响,响彻大殿。 摩耶一脸好奇地看向这个东西。啊~这不是曼珠沙华的项链吗?怎么在我身上? 摩耶在蔷薇学院时,时常见到曼珠沙华带着这个项链,一刻不离身。他不记得曼珠沙华把这个项链给他了。难道是那天晚上?他不记得了?不会呀!如果没意识,他也不会这么不小心的放着啊!肯定是放在身体里最隐蔽地地方,不被人发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等摩耶想明白,紫銮宝座上的圣王开口了:“摩耶,你身旁是什么?不像是你的东西啊!拿给孤看看。” 还没等摩耶拿起来,给圣王。那个项链就到了圣王手里。 看着这项链,圣王看见许久未见的儿子的喜悦表情立刻消失不见了,愤怒立刻爬上了他的脸,他怒斥着摩耶,“摩耶,你有什么事瞒着孤!” 完了!摩耶心里一震。 父王一定会觉得他和曼珠沙华有私情,要不她的贴身之物怎会出现在他身上?完了!计划全被打乱了!父王一定不会准许他和曼珠沙华在一起,也绝不会允许他堕神入魔。西圣王子为娶魔女堕神入魔,在他父王眼里这将是西圣最大的丑闻。 摩耶原本打算和父王请命去抗击魔军,然后做出战死的假象,再堕神入魔,与曼珠沙华长相厮守。那时候再被父王发现,也于事无补了。但是他没想到,父王此时便会发现他和曼珠沙华的事。 必须把这件事掩饰过去。摩耶想着。但还没等摩耶开口。圣王便厉声道:“这项链是当年魔王鸢戾亲手给他女儿曼殊沙华做的。用的是魔界唯一一块上古金宝石。这块金宝石还是当年上古魔族的祖先从神界带过去的。这件事人尽皆知。她的项链,怎么在你身上?这么珍贵的贴身之物,怎么会在你身上?如果不是和你交情匪浅,她怎么会给你?说!你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雪枷大陆初创时,銎沧山的崖壁上生着五颗金宝石,那时初到雪枷大陆上的王族,分别拿走了这五颗金宝石。当年銎姓王族,拿走的是闪着紫光的金宝石,这颗金宝石在西圣圣王的王冠上。堃姓王族,则拿走了闪着红光的金宝石,就在这个项链上,但被魔王鸢戾做成了曼珠沙华的形状。 摩耶闭口无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说什么都是他的错。难道要他承认,承认之恋?他不知道父王会如何对待他和曼珠沙华之间的禁忌之恋。 “南圣王女沧如雪求见圣王。”这时大殿门口的侍卫,大声喊道。 她怎么来了?摩耶心里一阵嘀咕。 “她怎么来了?”圣王不解,随后厉声说“宣她进来!” “宣!南圣王女沧如雪。”侍卫喊到。 如雪慢慢走了进来。 摩耶似乎明白了点什么。离开蔷薇学院之前,如雪特来和他告别,他还纳闷呢如雪为什么要来和他道别?他俩交情并没有那么好啊。如雪来和他告别,肯定不是真的来告别,肯定是另有所图!她和曼珠沙华交好,这个项链应该就是如雪拿了,然后在告别的时候趁他不备放到了他身上。他瞬移的时候,因为动作快,这个项链肯定不会掉出来。给父王请安的时候,他的动作幅度一大,这个项链势必会掉下来。这样他和曼珠沙华之间的禁忌之恋,就会被他父王发现。但是,他和曼珠沙华的之恋被他父王发现对如雪能有什么好处?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摩耶正纳闷呢,如雪已经走到他身边,俯首作揖说道:“参见王上!” “如雪,你怎么来了?”圣王看着如雪说道。 “王上,如雪从蔷薇学院回来,路过西圣,就决定来这儿看望一下您。侍卫说您在紫銮大殿,我就来这里了。”如雪的话,就在提醒圣王,她也在蔷薇学院修仙和摩耶是同学,有些事儿她可能知道。 圣王看着如雪,客气地笑了笑。摩耶的事,实在让他高兴不起来。之恋啊!他的儿子怎么能冒天下之大不韪,去爱一个魔女,这会让整个雪枷大陆都唾弃他西圣王族,西圣还怎么统领神界,威慑雪枷大陆。 如雪看圣王面色阴沉,眉头紧锁,立刻说道:“如雪可能来的不是时候,耽误了您和二殿下的谈话。”如雪这话的言外之意就是,我已经撞见了你们西圣的丑闻,圣王您别想瞒我了! “没耽误,你来的正好。孤正好有事要问你。” “王上,您有何事要问如雪。” “如雪,孤问你的问题,你一定得如实回答!孤听说那个魔域公主也去蔷薇学院修仙了,跟你们成了同学,你认识她吗?” “王上,我们不止认识,还住在一个寝室,还是好朋友。” 圣王感觉问对人了,继续问道:“你知道摩耶和她什么关系吗?” “王上,他二人是什么关系是他二人的事,这个我不太清楚。但是据我猜测他们二人应该没什么交情,我天天和曼珠沙华在一起,没见摩耶找过她,也没见摩耶和她说过话。” 摩耶心里犯起了嘀咕,如雪到底想干什么?把他和曼珠沙华的恋情捅给圣王,然后又来证明他俩没关系,如雪这是在干什么? “如雪,你务必说实话。他们二人要是没关系的话,那曼殊沙华的项链怎么会在摩耶身上?”圣王说着,拿出了刚才摩耶身上掉下来的项链。 如雪一脸吃惊地看着圣王,说:“王上,这项链怎么在你手里?我把它送给摩耶了啊?” 圣王一脸懵,万分不解,曼珠沙华的贴身之物怎么会是如雪给摩耶的呢? “如雪,这是魔域公主曼珠沙华的项链,怎么会是你给摩耶的?” “王上,这项链的确是曼珠沙华公主的不假。但是她早就把这项链送给我了。因为我们两个关系交好,她特把它当作礼物送给了我。” “那既然这是她送给你的礼物,你为什么把它要给摩耶呢?” “这!这!”如雪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圣王看如雪有些害羞,立刻说:“你不用不好意思,说实话就行!” “王上,那如雪就抖胆一说了!在蔷薇学院的一年,我和摩耶之间生了男女之情。” 摩耶瞪大了眼睛,看向如雪,我怎么喜欢你了?如雪,你这是在说什么? “这个项链上的金宝石是象征着爱的圣石。曼珠沙华把它送给我,就是让我把它给我爱的人。所以毕业的时候,我把它给了摩耶,作为我们爱情的信物。王上,您可以感受一下,这项链上,有我的气息。”这条项链上的确有如雪的气息,因为这项链是曼珠沙华给她的。 这个珍贵的项链,这象征着爱的项链,曼珠沙华给了如雪,如雪就这么给糟蹋了。为了达到她的目的,她把曼珠沙华给她的爱,给她的情,肆无忌惮地扔在了地上无情地践踏着。 摩耶终于想明白了如雪的计谋和盘算。但明白了又能怎样。为了曼珠沙华的命,为了摩耶自己的命,他只能将计就计,承认他爱如雪。 摩耶立刻跪下,义正言辞地说:“父王,儿臣有罪,不该爱上和哥哥定下婚约的南圣王女沧如雪。” 圣王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了。他不想想如雪说的是真是假。他只愿相信如雪的这套说辞是真的。这个说辞可远比如雪承认摩耶和曼珠沙华之间的之恋要好得多。比起之恋,圣王更想摩耶爱的是如雪。虽然,他一直想要如雪嫁给他的大儿子摩鸷。 “你何罪之有!你起来!孤当年和南圣圣王定下婚约,只是说让如雪嫁到我们西圣,但没定下来她嫁给哪个王子。如今,你和如雪两情相悦。孤就让她嫁给你吧!下个月,举行婚礼!”事不宜迟,夜长梦多,一旦真有什么之恋呢!早点让他们结婚,省得横生变故,这样之恋就肯定不会发生了。圣王想着。 ”父王,那个项链是我和如雪的定情信物,您能还给我吗?”摩耶跪着,抬起头,双手作揖说道。 “当然可以!”说着,就把那个项链变到了摩耶面前。 摩耶叩谢圣王说:“儿臣谢父王。” 如雪也跪下了,叩首说道:“如雪,叩谢圣王赐婚。” “如雪,一个月有些仓促,但是我西圣一定会准备好一切迎娶你!你可是第一个嫁到我们西圣的王女。” “如雪,谢圣王!”如雪抬起头,笑了,笑得比花都好看。 但是摩耶却面无表情,他收起项链,冷冷地说:“儿臣,告退了!” 如雪也赶紧告退了,随着摩耶一起走出了紫銮大殿。 他俩走出紫銮大殿,在大殿的门口,摩耶冷冷地看着如雪,那表情冷峻得吓人,他冷笑了一声说:”谢谢你!救了我们。这项链我拿走了。你不说把它送给我了吗?“ 说完,摩耶就瞬移走了。 …… “二殿下,国王有令,下个月初您要迎娶南圣王女,就不要出宫了。” 第22章 一夜长大 魔域,栖凤山。 曼珠沙华从魔宫瞬移到了栖凤山,一个人坐在栖凤山山崖上,下面就是栖凤山山谷,就是曼珠沙华的秘密基地,她没有过去,怕触景生情,就一个人坐在山崖上,吹风。 山崖上的风很凉,但是曼珠沙华完全感觉不到,她满脑子都在想摩耶和如雪。 她爱的摩耶不是说好要来娶她的吗?怎么娶了如雪? 他不是说爱我吗?怎么这么快就变心了? 他看我的眼神跟看别人不一样,他对我也和对待别人不同,他明明是爱我的,怎么爱如雪了?怎么能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呢?他到底在想什么? 如雪,你和我是好朋友,你怎么能和我爱的人在一起呢?你知道我爱摩耶,你怎么能抢走我爱的人?如雪,你怎么可以这么做?你把我当朋友吗? 曼珠沙华想哭,但哭不出来。她痛得不能自已。她第一次感觉到,魔族天生无泪是多么痛苦。 她站起身,拼命地扔着地上的石头,砸着这山崖上的树。跑着,喊着,拼了命地捶打着挡在她面前的树!这山顶上的树,几乎都被她打断了,她的手上全是血!树折断的地方全都着起了火,整个树林都着起了火,火光冲天。曼珠沙华身穿红衣站在这大火里,一动不动,表情可怕极了,她紫色的眸子,变成了血红色。如果这个时候,她面前有个人,她都能杀了他! 柏图一直在找她,但是一直找不到。因为痛苦和愤怒让曼珠沙华的气息和血脉全都紊乱了,所以柏图根本探寻不到她的气息,也感受不到她的血脉。他以为曼珠沙华会在栖凤山谷,但是他去了那里,并没有看见曼珠沙华。柏图站在山谷里向上看,看到山顶上火光冲天,所有的树都倒在了火里,冒着浓重的烟,整个栖凤山都快被这火烧没了。曼珠沙华公主一定就在山顶上在。 魔王和魔后在魔宫里,也看见了这火光。魔王和魔后都知道曼珠沙华跑出去了,但不知道她跑去了哪里?看见这火光,他们就知道她在哪了。她是火凤,能制造火,也能控制火。这火一定是她的杰作。 魔后担心曼珠沙华因为情绪激动做什么傻事,想要瞬移到栖凤山看看她。刚要瞬移,就被魔王拉住了。魔王表情很是难过,语调低沉,“让她一个人静静吧!她得长大!她必须长大。也许这事儿才是她真正的成人礼。” 她这是静静?整个魔域都快被她毁了?她是有多心痛,多痛苦,才会如此失控!魔后这样想着,但却什么也没说,她看得出来鸢戾很痛苦,她不想再伤他的心了。 柏图瞬移到了山顶,这里火光冲天,烟雾弥漫,他根本无法进去。他对着大火喊道:“公主!公主!你出来!” 曼珠沙华听到了柏图地喊声,冷笑了一声:“呵呵,你来了!你居然来了!” “公主!你快出来!这烟有毒!” “呵呵,我死了才好呢!这么个大傻子,活着也是个祸害!哈哈!哈哈!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们的身份了?对不对!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连你也觉得我傻吗?”曼珠沙华一会儿笑,一会儿又怒,跟疯了一样。 “公主!公主!你冷静下。这火会毁了这栖凤山的!你不最爱这里吗?” “哈哈!最爱?最爱?我最爱的还有吗?我最爱的他们都弃了我!这栖凤山也弃了我吧!哈哈,最爱!爱是什么?哈哈。爱就是背叛!我不要爱了!不要了!”曼珠沙华一边说着,一边在火里跳着舞。 “公主,你的父王母后爱你如命,兄长们视你若珍宝,你要为了这不值得你爱的两个人不要了他们吗?你这么折磨你自己,痛苦的是他们!为了不爱你的,舍弃爱你的!那才是真傻!”柏图没有说出来,他也爱她如命。看她这样,他心如刀割。也许,他真的错了。他错不该任由公主和如雪交好,更不该任由公主爱上了摩耶。 其实,去蔷薇学院的第一天,柏图就看出来了摩耶和如雪是神,只不过他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神。 他看曼珠沙华和他们在一起是那么快乐,就没有和她说他们是神。因为他觉得一年之后,他们便会各奔东西,余生都不再会有交集。是神是魔又有什么关系呢?就让公主快乐这一年吧! 但他没想到,公主今天会这么痛。如果,他一开始就告诉公主,他们是神。也许公主会和他们交好,但是不会这么爱他们,也不会如此绝望,也不会如此伤心欲绝! 曼珠沙华笑了,这一次不再像阳光一样明媚,而是像鬼魂一样邪魅。 她把手一挥,火就没了。 她站在被大火烧得只剩残骸的树林里,衣衫褴褛,灰头土脸,黑长的头发随风肆虐,她就像个幽灵一般,站在黑暗里,表情诡异。 柏图看见她,立刻跑进残骸里,跑到她面前。 曼珠沙华看见柏图诡异地笑了,精疲力尽地倒在了他怀里。 …… 等曼珠沙华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躺在小木屋的床上,柏图就坐在床边,看着她。 曼珠沙华睁开眼,坐起。看着屋里晃动的烛火,沉默着。 她不想待在这里,但是又想待在这儿。这里有他们的故事,有她幻想过的他们的未来,这里会让她想起他。她想想起他,又不想想起他。 难道那天在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吗?那几乎要成真的我们的生活,你都不要了吗?你还会来吗?余生,我们还会相见吗?曼珠沙华想着,掀起了盖在自己身上的被,下了床,走出了木屋,走到河边,坐到了河边的大石头上,任由冷风吹刮着她的脸。柏图也跟她一起走了出来,和她一起坐在了石头上。 魔界夜晚的苍穹很美,云彩是深紫色的,白色的星光镶嵌在这黑紫色的天幕上。夜幕四合,月光顺着流水,倾泻而下。 这么美的夜色,曼珠沙华第一次觉得它不美。她只觉得这夜晚的风,真冷,吹得她瑟瑟发抖。 伊卡花已经败了,风吹着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在演奏这花逝的挽歌。 曼珠沙华看着这面前的流水,表情极浅极淡。 柏图看着这样的曼珠沙华,心下不忍,“公主,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我们第一天去蔷薇学院,我就看出来了,潇然和潇蔷是神。但是却没告诉你。如果告诉你他们是神,你今天可能就不会这么伤心!” “你没有对不起我。上午是我的错,我不该怨你。都是我的错,跟你有什么关系?是我自己太幼稚,太傻了!别人说什么都信。即使你告诉我他们是神,我也会和他们交好的。我太傻了,别人跟我客气客气说的好话,我都能当真。可能我在他们心里没那么重要,是我自己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是我错了。”曼珠沙华喃喃地说,捡起脚边的小石头,往河里扔。 柏图有点不太相信,这会是曼珠沙华说的话。公主居然会反思,会认错。 冷风吹着曼珠沙华,把她吹得静了下来。她回想着,这一年里遇到的这些人,发生的这些事儿,只觉得自己幼稚得可笑。 这时候她的心里,仿佛生出了一个小曼珠沙华,在她面前掐着腰,指着她,振振有词地跟她说着话。 在蔷薇学院的时候,女同学没人愿意和你一个寝室,如雪是觉得你可怜,才和你住了一个寝室。如雪又不能直说,是因为可怜你才跟你住一起的,所以人家才说是因为看你有眼缘,想跟你住一起。你居然把人家客气的话当真了。 其他女同学都孤立你,不爱理你,如雪跟你一个寝室,你就只找人如雪玩,总黏着人家。人家不好意思,这才不得不理你,你居然把这当成友谊,真是可笑。 你一个魔女怎么能跟上神当一辈子的朋友。一辈子的朋友,如雪不过说说而已,客气客气罢了,你居然当真了。你们一年之后能不能再见都两说,还一辈子!你可真有意思! 对摩耶你更是可笑,人家也没说喜欢你,也没说爱你,就说了句看上你了,你就跟人家掏心掏肺的,一点矜持都没有。 人家刚表露一点看上你的意思,你就想霸占人家一辈子,人家乐不乐意,还不知道呢! 还想跟人家在这破房子里过一辈子,人家可是王族,住得是王宫,能稀罕你这破地方!把生活想得跟过家家似的。真幼稚! 还跟人钓鱼,烤鱼,喝酒,幼不幼稚,人家吃过那么多山珍海味,能喜欢你这小孩子过家家的东西。 人家摩耶根本没想为你堕神入魔!一月之期不过说说而已。你还把一月之期当回事儿!人家说让你等一个月不过是为了骗你跟人家掏心掏肺,好利用你,登上他的王位。人家要娶的,该娶的只能是王女,怎么能是你个魔域公主,痴心妄想! 那个小曼珠沙华说完这些就不见了。 曼珠沙华若有所思地看着河水,捡起脚边的石头,扔到了河里,说:“我如今这样,谁都不怨,要怨就怨我自己,太傻了。都成年了还这么幼稚,什么话都当真。” 柏图看着曼珠沙华,说:“公主,魔王跟你说的话都是真的。” 曼珠沙华这时候才意识到,她昨天在大殿上说的话多么伤父王的心,多么胡闹。身为魔域公主,怎么能说那样的话。 “父王,对不起!儿臣错了。” “错了,就回去吧!跟魔王道个歉,他会原谅你的!” “不,我不回去。我要在这里等摩耶。如果他不来,我就去西圣找他!” “公主,你还对他心存妄想吗?他不会来的!明天就是他大婚的日子了!”柏图厉声说道,“你还觉得喜帖是假的?是魔王伪造的吗?他明天真的会来吗?他真的是要和南圣王女结婚!他真的骗了你!魔王都收到了喜帖。魔王怕你伤心,这才没跟你说的!变着法跟你说,摩耶骗了你,让你不要再想着他了!” “柏图,我知道他真的要结婚。真的要和我最好的朋友要结婚。” “那你为什么还要在这儿等他!” “柏图,那天在这儿发生的一切也都是真的!我和摩耶真的有一段情,我真的爱过他。他真的是我第一个爱的人。也是唯一一个负了我的人。我不想让我的第一次爱情就这样结束。这样,我一辈子都不会解脱!我会恨他一辈子。但我恨他又能怎样?毁了他的婚礼?用一辈子去折磨他?那丢的只能是我魔域的人!那折磨的只是我自己!”曼珠沙华冷静地说着这一切,这一刻她比任何时候都冷静。那场大火烧毁了栖凤山,但是却让曼珠沙华这个火凤,浴火重生了。 在那大火里,烟雾弥漫,伸手不见五指,但是曼珠沙华却在那烟雾缭绕里看清了人心。那些表面上说着爱你的人,与你掏心掏肺的人,才能伤你最深。因为有些人,你根本不在乎,他们捅你一百刀你也不会伤一下,但是有的人捅你一刀,就能看见血,还能要了你没命。因为你对他们毫无戒备,他们对你了如指掌。 “柏图,从哪里开始,就在哪里结束。我要在这里和他做一个正式的告别,了断这段感情。从此他做他西圣的二殿下,我做我魔域的公主,从此我们之间不再有爱恨情仇。”曼珠沙华说着,心里留着血。她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大多数的魔都无爱,因为爱会痛,会想流泪,但是魔族,天生无泪。 曼珠沙华想到这儿,把头倚在柏图的肩头,温暖地笑了,“柏图,你回去吧!告诉父王,我没事。我就在这里等一天,一天他不来。我就回去。我不能让爱我的人,像我一样伤心。”这一刻,冷风吹着曼珠沙华,她似乎想明白了爱到底是什么,爱是去爱人,也是接受别人的爱。 这一天,曼珠沙华很痛苦,她为摩耶和如雪伤心欲绝,但是却忽略了父王给她的爱。摩耶伤害了她,她也伤害了父王。她被人用爱折磨,她也用爱折磨着别人。她心如刀割,将心比心,父王的心也会很疼吧。 人人都说爱是自私的,但是此时的曼珠沙华觉得爱不能自私,只想着自己爱的人,却让爱自己的人伤心,这不是爱,这样的爱,不会幸福。伤害爱你的人,不去接受爱,怎么会幸福? 如雪,你真的爱摩耶吗?你真的会幸福吗? 爱让这女孩儿,一夜长大。 第23章 花开如雪凉 西圣,大婚前日。 按照雪枷大陆上的婚俗,如果新娘是别国人或者是居住在不同城市的人,那新娘就要提前一天住到新郎所在的城市,然后婚礼当天再将新娘迎娶入门。因为送亲的队伍不能瞬移,如果新娘在异地,送亲的队伍走上一个月也未必能到。所以送亲的队伍得在本市内出发,方能不误吉时。 王族婚嫁,虽不用送亲、接亲。但是新娘也需要提前一天带着自己的陪嫁,住到她要嫁入的王宫里。 在神界,王女出嫁,一般圣王会将王女送出王宫。之后,圣王便不会再出现了,更不会出现在婚礼上。嫁出去的女儿,就成为了夫家的人,会被冠以夫家姓氏。王族也不例外。嫁出去的王女,就是别国的人了。 半月前,南圣圣王送如雪出王宫。如雪和陪嫁使团走了半个月,终于提前一天到了西圣王城亚特兰萨。 如雪步入西圣王城,喜不自胜。这么多年的心愿终于达成。她终于嫁到了西圣,嫁给了摩耶。 当年她随父王拜访西圣,看到摩耶就对他一见倾心,之后便仰慕他的赫赫威名,对他芳心暗许。蔷薇学院一年的同学时光,更让如雪认定此生非摩耶不嫁。 但是如雪知道,她父王想让她嫁的是西圣大王子銎摩鸷,因为他才是西圣王储,西圣未来的圣王。她父王想让她成为西圣的王后,而不是王妃。让她嫁给摩耶,他父王是万万不会准许的。 在神界,只有圣王的妻子会被称为王后,王后的地位和权力仅次于圣王。 圣王只能有一个王后,因为神,一生只能爱一人。 亲王的妻子只能封为王妃。王子的妻子也称为王妃。王妃和王后的地位,根本不在一个层级上。 圣王在位,他的儿子们只能称为王子,他退位后,王储继任新圣王,其他的王子被封为亲王。亲王的妻子还是王妃。 当年南圣圣王带着王女沧如雪拜访西圣,就是为了和西圣老圣王定下沧如雪与王储銎摩鸷的婚约。 当时,西圣老圣王便猜到了南圣圣王的打算,南圣圣王想和西圣王储定下婚约,让女儿成为西圣的王后,好提升南圣在神界四国中的地位。因为西圣圣王,名义上是西圣的王,实际上是整个神界的王。这个王后的份量可想而知。 但是老圣王故意没有定下如雪和摩鸷的婚事,因为他想用此事吊着南圣,让南圣不得不为了王女能成为王后而听命于西圣。只要我西圣圣王不愿意,你女儿就成不了这神界的王后。 但是如今,此事一出老圣王不得不让如雪嫁给摩耶。南圣圣王自然是不愿意的,但是西圣圣王的圣旨已下,南圣圣王也没办法,只能让女儿嫁给摩耶。 如雪是王女,生在王族,她的命运只能是和亲。与其像一个棋子一样嫁入王家,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那不如努努力嫁一个自己爱的人。 所以她做了这么个局,让她嫁给了摩耶。如雪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命运争一争罢了。只不过这个局,让她如愿了,却伤了曼珠沙华的心。 但是此时在如雪心里,嫁给摩耶的喜悦,已经盖过了她伤害曼珠沙华的神伤。在爱情面前,友谊是那么脆弱。 如雪走进了西圣圣王给她准备的,在她出嫁前要住的宫殿。这个宫殿虽只有一个房间,但是非常大。整体的色调都是白色的,散着银光。因为她的名字是如雪,所以这里布置得跟冬天一样美,银装素裹。四周的墙壁是银色的壁布,上面画着精致的六瓣雪花。 一进门映入眼帘的就是在前面的一个白色铁艺的大床,上面放了厚厚的被褥,被褥上面铺着银色的锦缎,锦缎上绣着六瓣的雪花,很是精美。 大床的旁边是白色的木制衣柜,很是端庄大气。虽然衣柜通体都是素净的白,但是柜面的雕花和柜顶的设计让这个衣柜显得很是高贵和气派。 衣柜前有个银制的衣架,把如雪银白色的嫁衣高高的架了起来。 如雪的嫁衣是银色罗裳广袖龙纹长裙,这个长裙设计得很是繁琐。 下裙虽然是纱制的,但是并不透,看起来足有一百层,银色和白色的纱一层一层地叠着。长裙上还闪着银色的珠光,应该是绣着金国进贡给西圣的钻石。 上衣是银白色的锦缎制的。因为沧如雪的真身是水龙,所以嫁衣上就用闪着蓝光的金线绣了一条水龙,龙旁是用蓝线绣的惊涛骇浪。宽大的袖子和后襟构成一幅龙跃惊涛的图。领子高挺,像个扇子,与上衣浑然一体。 衣架旁摆了张银制的雕花桌子。上面放着个银白色的头冠,晶莹辉耀,玲珑有致。上有垂珠,动步则摇。 如雪看到了自己的嫁衣,心里很是欢喜。虽然这不是迎娶王后的金色嫁衣但是这嫁给摩耶的银色嫁衣,才是她期盼已久的。那时年幼,她便幻想着穿着这嫁衣,成为摩耶最美的新娘,想到这儿如雪笑了,“摩耶,我终于嫁给你了。” 在蔷薇学院那一年,她看着摩耶对曼珠沙华的好,心如刀割。那一年对她来说,就是煎熬。 曼珠沙华和她偶然讲起摩耶,她都觉得曼珠沙华是在跟她炫耀,炫耀摩耶有多爱她。她每每都装作很高兴地听着,但是心里却在流血。 曼珠沙华爱如雪,但是如雪却恨曼珠沙华,她恨曼珠沙华抢走了摩耶的心。但是她不能恨曼珠沙华,只能装作与她交好,因为她是魔域最得宠的公主。她原本以为,她能一直利用曼珠沙华对她的真心,在西圣站稳脚跟。但是她没想到曼珠沙华爱上了摩耶。得知他们要大婚的消息,曼珠沙华也会心如刀割吧!想到这儿,如雪嘴角微扬,冷笑着自言自语,“曼珠沙华你虽然得到了摩耶的心,但是要和他相守一辈子的人是我。” 如雪走到梳妆台前,坐下,看着镜子中自己的脸,笑了,她觉得自己好美。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穿上嫁衣的样子。仿佛看到了摩耶看到她,惊喜的表情。 她陶醉在她为自己想象的美梦里。 这时宫殿门口有人在叫她:“如雪!如雪!”,这声音把如雪从梦中叫醒了。 如雪走到宫殿的门口,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是摩鸷。如雪看见他,一脸惊讶,说:“你怎么来了?” “我有话要跟你说!让我进去!”摩鸷一脸严肃地说。 如雪让摩鸷进殿。他进来之后,如雪关上了门,说:“你来找我做什么?” 自从小时候随父王拜访过西圣之后,如雪就总会来西圣,来了不下十次。一来西圣,陪她的从来都是摩鸷。摩耶根本不理她。所以在摩耶的印象里,如雪就来了西圣一次,随南圣圣王来访那次。 所以如雪和摩鸷很熟,他们两个算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 摩鸷回过头,双手按着如雪的肩膀说:“我知道你在蔷薇学院和曼珠沙华还有摩耶是同学,还和曼珠沙华是好朋友。你是为了帮他们才那么说的。你要是不愿意嫁给摩耶,我去和父王说!我是王储,我的话父王会听的。” 如雪甩开摩鸷的手,说:“殿下,你别再对我有非分之想了。我就要成为你弟弟的王妃了。圣王已经下旨了,喜帖已经发往三界十国了,这婚事已经板上钉钉了!不是你我想反悔就能反悔的了!” “不!如雪,当年我们定下过婚约,我去找父王说。他不能悔婚。” “殿下,你别自欺欺人了。当年定下的是我与西圣王族的婚约,按圣王的话,就是他当时没定下我嫁给哪个王子。虽然那时我们彼此都心知肚明,定下的是我与你的婚事,但是当时并没有明说让我嫁给你。如今圣王让我嫁给摩耶,也是履行当年的婚约,圣王没有毁约。” 如雪知道摩鸷爱她,但是她不爱他,也不想嫁给他。她也知道摩鸷是未来的圣王,她不能得罪他,这对她和摩耶都不好。 摩鸷情绪十分低落,喃喃地说:“那你只能嫁给摩耶了吗?” 如雪拍着他的肩膀,点点头,“殿下,我和摩耶也没有办法。生在王族,你应该知道,我们的命运从来就不在自己手上。” 摩鸷一把抱住如雪,眼里流出了泪。他是这王宫里,最得宠的王子,有求必应,这王宫里人人都爱他,但是他却连自己爱的人都得不到。 如果说潇然有着一种盛气凌人的孤傲,那他的这种孤傲不及摩鸷的万一。黑亮的发,斜飞的眉,锐利的眸,削薄的唇,棱角分明的脸,修长高大又不粗犷的身材,宛若傲立山头的雄鹰,冷傲孤清,盛气逼人,傲视天地。他生来就该是这雪枷大陆上的王。 对如雪来说,摩鸷太过强势,摩耶身上散发出来的魅力,刚刚好。盛气凌人之中带着一丝平易近人的和蔼。冷清孤傲中有着一丝随和。 如雪就任由摩鸷抱着她。她挣脱不开,也挣脱不了。从来都是这样,摩鸷给她什么,她就只能接受什么。从一开始如雪就想告诉摩鸷,她不爱他。可是她不敢开口。就像曼珠沙华给她的一样。她不想要,却只能接受。谁让他们都是得宠的王子和公主,未来的圣王和魔王。而她只是他们的威权下蝼蚁一般的生命。 如雪淡淡地说:“殿下,我们终究是有缘无分。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阴差阳错。我们左右不了。” 如雪必须安抚好他,因为以后她和摩耶都得在他的鼻息下过日子。她不能让摩鸷因为她,而恨摩耶。 “如雪,他们犯下的错!为什么要你去担负!”摩鸷松开了抱着如雪的双臂,深情地看着如雪。 “殿下,我不去认下这个事儿,让圣王知道了摩耶和曼珠沙华的禁忌之恋。你觉得圣王会放过他们吗?如果圣王杀了曼珠沙华,那后果不堪设想。魔域大军定会攻入西圣,让整个雪枷大陆不宁。还有你忍心看你弟弟去死吗?” “如雪,可是你的幸福呢?你的人生,就这么被毁了!” “殿下,为了西圣和雪枷大陆我心甘情愿。因为这里毕竟是你将来要统治的地方。我能帮你守住这个太平盛世,就足够了。” “如雪,如果摩耶对不起你,跟我说!我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说着,然后笑着,离开了如雪的宫殿。摩鸷暗下决心,当他成为圣王,他一定要把如雪抢回来。 如雪看着他的背影,暗想这个阎王终于走了。 西圣,紫銮大殿,大婚当日。 今日是西圣二殿下銎摩耶和南圣王女大婚之日。老圣王端坐在紫銮宝座上。他的旁边还放了一个凤座,但是那个凤座上并没有坐人。 在神界,王后一般不出现在大殿之上,除非是大事,她需要出席,才会出现在大殿上,但是也是站在圣王身侧。但是王储、王子、王女大婚之日除外。大婚之时,王后需要列座出席,在圣王身边观礼。 今天,是摩耶大婚,西圣王后,他的母后理应出席。但是他的母后早就殁了。所以今日,老圣王在紫銮宝座旁设了个空的凤座。 神界王后殁了,一般圣王不会再续弦,找人继任王后。圣王在众目睽睽下娶了王后,就是昭告天下,今生只爱王后这一人。如果续弦,人人都会觉得圣王有违天约,不配为圣王。 紫銮大殿也因为今日要举行婚礼,而被修缮了一番,焕然一新,辉煌大气。 摩耶身着银色锦缎龙纹长衫,站在紫銮大殿的门口,等如雪。 如雪穿着银白色的嫁衣,戴着步摇走了进来,一走步摇一动。今天的如雪很美。但是摩耶根本没见她。 还是他身边的侍卫告诉他,如雪来了。他才转看向如雪。 如雪看摩耶回头看向她,端着手,带着笑,一步步往前走。 摩耶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第24章 大婚 魔域,栖凤山。 柏图走了,留下曼珠沙华一个人坐在河边。坐到了天亮。 她不困,没有睡意,也根本睡不着,就一个人坐在河边发呆。呆着呆着,天就亮了。 今天,就是一月之期摩耶会来吗? 这一夜的冷风吹着曼珠沙华,让曼珠沙华冷静了下来,让她安安静静地想明白了很多事儿。 潇然,銎摩耶,西圣二殿下。潇蔷,沧如雪,南圣王女。这些名字,这些身份,在曼珠沙华的脑海里反复回想。 在去蔷薇学院之前,曼珠沙华在魔宫里就听说了很多他们的事儿。 西圣二殿下多次亲自带兵,抵御魔军来犯,从无败绩。小小年纪就成了西圣军队的统帅,就连西圣的圣将都要听命于他。只要是他参与的抗击魔军的战事,就不会战败。他是让魔界闻风丧胆的常胜将军。 那时候曼珠沙华很是好奇,这西圣二殿下是有三头六臂吗?屡屡让我魔界大军战败! 所以她就偷偷跑到了魔军帐下,在两军交战的时候,偷偷看了看这个西圣二殿下。那时候摩耶还年轻,穿着戎装,骑着战马,在战场上厮杀。和文质彬彬的潇然一点也不像。所以曼珠沙华根本没觉得潇然会是西圣二殿下,他们两个完全两个画风。一个是蹁跹君子,一个却是腥风血雨中的铠甲武士。 五千年前,南圣协助西圣统一了神界。东圣、北圣、南圣均听命于西圣。从此南圣与西圣关系甚密,南圣王女和西圣王子联姻更是常事。 所以曼珠沙华小时候就听说了,南圣圣王与西圣圣王定下了婚约,南圣圣王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了西圣王子。只是那时曼珠沙华并没有多关注这件事罢了。现在想想,他们原来早就相识,早有婚约,原来她才是那个抢走朋友心上人的人。 想到这儿,曼珠沙华的心里似乎原谅了如雪。 这场闹剧,只有曼珠沙华在闹。先是和父王闹,又是在心里和摩耶和如雪闹。 现在想想父王根本没有错。他说的话都是为了我好。曼珠沙华心里想着。 如雪错了吗?她不该向我隐藏身份?应该告诉我她与摩耶的婚约?她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呢?她身为王女去蔷薇学院必须隐藏身份,因为她是南圣王女,如果不隐藏身份,她很有可能成为别有用心之人,威胁南圣王庭的筹码。 我觉得如雪没把我当朋友,我把如雪当朋友了吗?当成朋友我竟然能察觉不出她不是仙,一年了,我们天天在一起,我居然察觉不出来她是神。柏图看见她第一眼,就看出她是神。我居然看不出来!曼珠沙华想着。连她是南圣王女,她都不能跟我说,那她和摩耶有婚约的事儿,更不能跟我说了。她多次告诉我,不能和摩耶在一起,我竟然都没当回事儿。 她提醒我,是因为她和摩耶有婚约,更是在提醒我不能相恋,而我却没有发现。 她看摩耶的眼神是那么温暖,也许她一直爱着摩耶,只是没说罢了。 摩耶错了吗?也许只是我误会了吧!误会了我们之间的关系!误把你给如雪的温柔,当成是给我的。 曼珠沙华若有所思地想着,想着,天亮了。 曼珠沙华知道,摩耶不会来了。但是她还是想再等等。 又是一个天亮,到天黑。曼珠沙华那颗满怀期待的心,终于放下了。他不会来了。 正在她要走的时候,她的身后有人喊他,“曼儿…”声音很轻,但是曼珠沙华却听得很清楚。这个声音,她等了一天一夜,但是就像等了一生。 曼珠沙华回过头,是那个他等了很久的摩耶。 曼珠沙华看见他,有惊喜,有难过,有愤怒,有悲伤,五味杂陈。她现在脑子里乱得很。她不知道这一月之期到底是真是假?所有人都告诉她这是假的,今天摩耶要和如雪大婚。但是摩耶又真的来了。 摩耶到底爱不爱她?爱她他为何要和如雪结婚。不爱她,他为何在应该和如雪洞房花烛夜的时候,来到这栖凤山谷,来找她曼珠沙华。 摩耶刚刚瞬移的时候,路过了栖凤山顶,借着月光他看见那里的树都被烧断了。他猜想,那应该是曼珠沙华干的。摩耶觉得曼珠沙华一定是听说了他和如雪结婚的消息,她是怎样地绝望才会差点烧了这整个栖凤山。摩耶一想到这儿,就非常心疼。他看见面前无比憔悴的曼珠沙华,走到她面前,一把抱住她。 曼珠沙华被摩耶抱得,不知所措。摩耶,你这是在干什么?曼珠沙华挣脱开了他的怀抱,说:“你和蔷儿,不,应该是如雪已经结婚了。不要再对我这样了。” 摩耶被曼珠沙华推开了,表情极其痛苦地看着曼珠沙华说:“曼儿,我的确是和如雪举行了婚礼,我们结婚的喜帖也发到三界十国,但是这不过是我和如雪在我父王和整个雪枷大陆前演的一出戏罢了!”摩耶不想伤害曼珠沙华,所以他根本没提项链的事。如果曼珠沙华知道如雪拿她的项链背叛了她,该是怎样的绝望,他不敢想象。 “曼儿,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我是神。我不是想有意瞒你。因为我的身份一旦被别人知道,我对你的情,一旦被别人知道,那对你我来说就是灭顶之灾。我们之间是不能有爱情的。我感觉到我父王已经察觉到,我爱上了你。他不会准许,我一个西圣王子爱上魔域公主的。他会杀了你,也会杀了我。即使得罪整个魔域,他都不会让这件事大白于天下。所以我必须让他觉得我不爱你,我爱的是如雪。所以我必须跟如雪结婚。”摩耶用无比坚定地眼神看着曼珠沙华说。 “曼儿!潇然就是西圣二殿下的事儿,在我离开蔷薇学院之后,便人尽皆知了。我对你的爱,只有你看不出来!蔷薇学院的人人都怀疑我爱你。我们之间有禁忌之恋。我必须昭告整个雪枷大陆,我爱的不是曼珠沙华。所以我大婚的喜帖,发到了雪枷大陆的每个角落。曼儿,我就怕你看到这个喜帖,会难过,会胡思乱想,所以今晚,我趁着洞房花烛夜的时候,瞬移到了魔界,来找你,说清楚这一切。” 曼珠沙华看着摩耶,她想哭,还是哭不出来,但是这次不是因为难过而是因为欢喜。 父王,你的女儿可能又得让你生气了。摩耶说的话,我竟然觉得全是真的。即使他说的都是假的,是哄我的。我也宁愿相信这些话都是真的。也许这就是爱吧。我和柏图说,我在这里等摩耶,是为了和他做了断。但是实际上,是想给自己的心做个了断,如果今天他没来,我可能真就死心了。但是,今天,他来了,我的心,又活了。父王,你女儿真没出席,她又死心塌地地爱上了她面前这个男人。曼珠沙华想着。 “摩耶,你说得这些都是真的吗?我父王说,你和如雪早有婚约。你和她结婚就是履行婚约。”曼珠沙华的话就是在给摩耶机会,让摩耶反驳她父王的话,让曼珠沙华毫无顾忌地去爱摩耶。 “曼儿,南圣圣王和我父王定下的是如雪和西圣王族的婚约,并没有定下她嫁给哪个王子。她和我之间不算有婚约,她也可以嫁给我的哥哥和弟弟。” “那你们之间,也算有婚约。如雪爱你,她还是想嫁给你的。” “可是,我不爱她,我爱的是你。从我第一眼看见你,我便爱上了你,只是那时候我不知道那就是爱。我第一次见到你不是在蔷薇学院。而是在魔界。 那年我十八岁,带兵抵御魔军来犯。那时候我在乱军中看到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小女孩儿,她是那么古灵精怪,胖嘟嘟的小脸可爱极了。那时候她好像只有十岁,那么小一点,还非往两军阵前跑,拉都拉不住。那时候我并不知道她就是你。 后来我得知她就是你之后,我做的所有事儿,所有努力,都只是为了让你知道我,认识我,爱上我,然后和我在一起。这十年来,我总是带兵亲征魔军,没有一个王子像我一样,我就是为了让我的威名能传去魔域,让你知道我。 后来我得知你去蔷薇学院修仙。我就也去了。成了那里年纪最大的学员。只是大家都不知道我是西圣二殿下摩耶罢了。那时我终于又见到了你,你出落得越发美了,笑容还像小时候那么干净纯粹。我便对你爱到无法自拔了。 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从我年少的时候见到了你,我就一直爱着你。曼儿,你知道吗?神族获得神力与天定下契约,一生只能爱一人。我已经爱上了你。任谁都无法再走进我的心。你的一举一动牵扯着我所有的喜怒哀乐。 但是我是神,你是魔。我们不能相爱。所以我只能让你等我一个月,等我做好一个局,让我能娶你的局。” 摩耶说完这些,曼珠沙华一把抱住了他。这一次她终于敢拥有他了,这一次她终于不再怀疑了,这一切都是真的,摩耶真的爱着她,真的有一月之期。这爱是真的。 摩耶也回抱住了曼珠沙华。他们就这么在河边久久地拥抱着。 摩耶低下头,在曼珠沙华耳边,轻声说:“曼儿,你嫁给我吧!我们就在这里结为连理,从此我不再是西圣的王子,你也不再是魔域的公主,我们就在这里过我们的小日子。曼儿,我愿为你堕神入魔。但是我以神的身份爱上了你,就要用神的身份娶你。”其实摩耶堕神入魔会引来三道天雷的天劫,这天劫虽要不了他的命,但是他得闭关修炼三个月,才能恢复过来。那时再娶曼珠沙华,他怕再横生事端。 摩耶比曼珠沙华大了近十岁,虽然这雪枷大陆上的人,年龄都不太能看得出来。但是这话从摩耶嘴里说出来,感觉好幼稚,曼珠沙华只想笑。 这么幼稚的话,他居然记住了,还说给了她听。 也许这就是爱情,她在闹,你在笑。 曼珠沙华看着摩耶点点头。 曼珠沙华挽着摩耶走到了小木屋前。摩耶抬手一变,小木屋就焕然一新,门上出现了两个大红灯笼,围着屋顶的是一圈红色的围帐。摩耶按照魔族娶亲的新房样式布置了这新房。 摩耶是神,怎么会知道魔族的婚俗。摩耶爱上曼珠沙华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是一年两年,从他爱上曼珠沙华那一天起,他就在想用魔族的婚俗娶曼珠沙华。所以魔族的婚俗他了如指掌。 摩耶摇身一变,身上的黑衣变成了红色锦缎的长衫,上面用今线绣着一条金龙。红色是魔族结婚时新娘新郎的礼服颜色。只不过往常魔族结婚,婚服上绣着的是凤凰。但是摩耶是龙,他就在自己的婚服上绣了条龙。 曼珠沙华看着身着红衣的摩耶,笑了。“那我该穿什么?我可什么都没准备额。” 摩耶笑了笑,“我准备了。”说着就把手,放在曼珠沙华面前,比划着,不一会儿曼珠沙华的身上就出现了一件金色的嫁衣。 曼珠沙华平时总穿红色的衣服,魔族新娘的嫁衣,也都是红色的。她以为摩耶会给她准备红色的。但是没想到居然是金色的。这金色的嫁衣,不是王后穿的吗?曼珠沙华一脸震惊地看着摩耶给她变的这身嫁衣。 高挺的衣领,宽大的袖子,拖尾的长裙,尽显高贵典雅。 嫁衣的背后,金色锦缎上用闪着红光的金线绣着展翅高飞的火凤。远远看来曼珠沙华就像一只要一飞冲天的凤凰。 “曼儿,这件嫁衣,我准备了好久,今天,终于能用上了。” “摩耶,为什么是金色的?” “因为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王后。” 曼珠沙华笑了,笑得比花美。 摩耶把手放在了曼珠沙华的头上。 一个金色带着红宝石的头冠就出现在曼珠沙华束起的黑发上。 曼珠沙华好美,摩耶不禁看呆了。 就在这时曼珠沙华把手放在自己的面前,五指张开画了个半圆,然后又合上了,憔悴的面容立马被一张略施粉黛的精致的脸所取代。红色但不张扬的眼影,让她的凤目多了一丝妩媚。绯红的面颊,娇嫩的唇,让她更惹人怜爱了。曼珠沙华在自己的眉心处,画了一朵曼珠沙华。这朵曼珠沙华,让她的脸更精致了。 摩耶不禁看醉了,情不自禁地低下了头,吻住了曼珠沙华的唇。 曼珠沙华笑了,一笑起来更美了。她笑嘻嘻地推开摩耶说:“一会儿天就亮了!你还娶不娶我了!” 摩耶傻笑着,说:“娶!” 曼珠沙华拉着摩耶,瞬移到了栖凤山山顶,然后面朝着魔界的苍穹,对摩耶说:“摩耶,我们魔族婚礼没你们神界那么复杂。二位新人跪在这魔界大地上,手指苍天起誓就可以了。我喜欢这栖凤山,我们就在这里向苍天起誓吧!” 曼珠沙华说完就和摩耶双双跪下,只见摩耶手指苍天,说道:“我銎摩耶,在此立誓。今生只爱曼珠沙华一人。此生只愿同她夫妇一体,朝夕不离。此心日月可鉴,天地可表。” 曼珠沙华听到摩耶这么说笑了。但是这笑转瞬即逝。她表情凝重地看着苍天,举起了手。她不知道自己起完誓,会引来怎样的天数。因为她以前观的都是魔族婚礼,从未观过大婚。大婚会引来怎样的天数,她不知道。 摩耶和曼珠沙华是雪枷大陆上上唯一的之恋,这也是唯一一场大婚。 在雪枷大陆上,虽会有交集,但是互相都不会多瞅一眼。因为自古便不两立,仇深似海。所以神看不上魔,魔也厌恶神。之恋,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儿。 除了这种主观原因之外,还有就是雪枷大陆上的法度,不允许之恋。 所以摩耶和曼珠沙华这是第一对之恋,也是第一场大婚。大婚,会引来怎样的天数呢? 第25章 之子现 魔域,栖凤山。 曼珠沙华看着摩耶,也举起了手。对着苍天慢慢地说:“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曼珠沙华刚说完,天上突然电闪雷明。不好了,这是天怒。摩耶和曼珠沙华的大婚,居然引来了天怒。 天怒,就是天空上,突然电闪雷鸣,雷霆大作,四处降下天雷,就像天在发怒,所以称为天怒。 雪枷大陆上,三千年前曾发生过一次天怒。 那时候,大战,魔界大军已经踏平仙界,剑锋直指神界。那时候神界四国,三国已被占领,只剩下西圣在抗击魔军。这时候天空突然雷电四起,天雷降下,攻退了魔军,这才给神界反败为胜的机会。 自此三千年,雪枷大陆上再未出现过天怒。 摩耶万分不解,雪枷大陆上的之恋跟天神界有什么关系?天神界为什么要降下天怒呢? 之恋的禁忌,但是只是雪枷大陆上的规矩法度。为了限制雪枷大陆上那些为了获得之力,而危害雪枷大陆的人。只关系到雪枷大陆上的,跟天神有什么关系? 雪枷大陆上的相爱,会生出同时具有神力和魔力的之子。 之子力量强大,一旦苏醒,这之力可毁天灭地。 之子虽有神的理智,但是他也有魔的血统,一旦理智丧失,魔的残暴就会占据他全部的意识,之力将会失控,雪枷大陆将沦为修罗场。 “之子现,天非天,地非地,国将不国。” 所以雪枷大陆上立下重法,严禁之恋。 如果这二人的之恋被发现,这二人将承受九十九道荒火,八十八道天雷的大刑。受完这大刑之后,这二人还会被西圣圣王用凌霄剑处死。 如果二人诞下之子,人人得而诛之。 在之力未苏醒前,之子就跟普通的孩子一样,力量弱小,所以很容易被杀。 摩耶知道这一切,但是他还是义无反顾地爱上了曼珠沙华,还是要冒被整个雪枷大陆发现的危险用神的身份和曼珠沙华完婚,永生永世在一起。 因为这罪名、刑罚需要抓住这二人才能作数。 这雪枷大陆上,谁能抓住他摩耶?谁人会是他摩耶的对手?就连修为最高的西圣圣王,都可能成为摩耶的手下败将。 从摩耶看见曼珠沙华的那一刻起,他就为了成为最强的人而努力着。娶曼珠沙华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冬日的寒冰,夏日的烈阳,嗜血的战狼,狂暴的魔将……摩耶都曾深切地体会过他们的可怕,但是他最终还是战胜了他们,成为了雪枷大陆上最强的人。 他能住在有着千年寒冰的洞穴里,可以面不改色地赤脚走过火焰山,可以徒手杀死千百条嗜血的战狼,可以一人抵御魔界的千军万马。 摩耶一直征战沙场,怎会变得如此之强?摩耶的确征战在沙场。不过别人睡在温暖的营帐里,他睡在冰火两重天的洞穴里。别人围着篝火吃着热气腾腾的野味,他在深山老林里,喝着战狼的血,吃着它们的肉。 整个雪枷大陆都在传颂着西圣二殿下抗击魔军胜利的故事,但是谁又能看到他孤军深入后的遍体鳞伤,谁又看到了他浑身是血地拿下了敌方将领的首级。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摩耶不想当王,他只想娶曼珠沙华,但是他知道这比成为王,还要难。 这天怒,天雷对于摩耶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但是这些曼珠沙华并不知道。即使她知道了摩耶的真实身份,即使她看过摩耶战场的英姿。在她眼里,摩耶就是那个文质彬彬,谈吐不凡的水国少年潇然。所以,她觉得这天雷摩耶一定受不住。 天怒降下的天雷,果然朝他们劈来了。摩耶一个闪身,挡在了曼珠沙华面前,要替曼珠沙华挡这道天雷。但是正当天雷要劈来时,曼珠沙华一把推开了面前的摩耶,这道天雷实实地打到了曼珠沙华身上。 被天雷击中的曼珠沙华,突然口吐鲜血,晕了过去。摩耶一把抱住曼珠沙华,她就晕倒在了摩耶的怀里。摩耶一脸痛苦地看着曼珠沙华,“你怎么这么傻!” 这虽然是天雷,不是雪枷大陆上的,所以摩耶受了会有些难受。但是他不会像曼珠沙华一样晕倒,调养一下就好了。承受九道天雷,摩耶可能还得闭关三个月,但是他安静调养三个月就跟没事儿人一样了。所以曼珠沙华,这算是在帮倒忙。整得摩耶哭笑不得。 其实摩耶不知道,就算他替曼珠沙华挡住了这天雷,这天雷还是会打到曼珠沙华身上的。 曼珠沙华是魔域公主,这天雷倒是要不了她的命,但是可能会让她晕倒。渡给她点魔力,她就能苏醒。但是摩耶是神,没有魔力,所以他就抱着曼珠沙华往山下走,看能不能遇到能渡给她魔力的魔。 摩耶抱着曼珠沙华往山下走。 突然看到山脚下,有个小黑房子。房子上的烟囱,冒着烟。房子里的灯还亮着。这里应该有人。摩耶走上去,敲了敲门。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开门的是个留着黑长胡子的长者,看着是上了岁数的人,但是并不是老态龙钟的模样。他的注意力都在摩耶抱着的曼珠沙华身上。 “您好!这么晚打扰您,真是抱歉。” “不晚!” “您能救救她吗?她被刚才天上的天雷击中了。晕了过去。您渡给她点魔力就行。她就能醒。” 那人抬头看了看摩耶,说:“进来!”声音沧桑而有力。 摩耶并没有说他是神,也没说曼珠沙华是谁,更没说他俩的关系。但是这个老者全都看出来了,他们是一对恋人。 摩耶随着他进入了屋内。 这房子不大,但是居然有两层。楼上只放了一张床,上面铺着黑色的床单。 楼下窗边有个简陋的桌子,桌子旁边有两把椅子。桌子上放了个烛台,上面还有熄灭的蜡烛。烛台旁有一筐水果。 屋子里很暖和,因为有个壁炉。壁炉前铺了一块圆形的红色的地毯。红色是摩耶猜的,因为这块地毯脏得只能依稀看出它本来的颜色。地毯上趴着一只黑猫,黑猫旁有个摇椅。摇椅对面有个破布做的沙发。 这个黑房子像极了小说里女巫的家。不过雪枷大陆上没女巫,这里也只是个魔族老者的家。 摩耶把曼珠沙华放到沙发上。然后看向这个长者。 “你胆子可真大。也不知道我是谁,就敢跟我进屋,还敢把你妻子放在我屋里。” “你怎么知道她是我妻子?” “你们这打扮,不是成亲?” 摩耶来得太匆忙,忘记换衣服了。他和曼珠沙华还穿着礼服呢。 摩耶觉得自己大意了,一副追悔莫及的样子。 “你也不用担心。我不会把你们的事儿说出的。” “嗯?” “你是神吧?她是魔?你们是之恋。” 摩耶怒目而视,说道:“你知道的太多了。”说着,就要动手杀了他。 那老者居然笑了,然后说:“你不救她了?这就要杀了我!” “杀了你!我再找别人救她!” “哈哈!别冲动!你们庆幸吧!遇见的是我。我是不会管这雪枷大陆上的闲事儿的。你们的之恋跟我有什么关系。如果你杀了我,再找别人,你就能保证那人认不出你们?不把你们的事儿说出去?魔域公主曼珠沙华谁不认识。那人可未必像我一样,不管你们这之恋。” 摩耶收回手,用凌厉地目光看着他说:“你是谁?” “才想起来问我是谁啊!哈哈!我是这雪枷大陆上唯一的魔巫——苍鹤。” 魔巫?摩耶从来没听说过,雪枷大陆上还有魔巫。 苍鹤看摩耶被惊得久久不说话,说道:“你不用想了!雪枷大陆上没有过魔巫。你看过的所有书里,都不会有关于我的记载。我告诉你吧,我非神非魔非仙,知晓雪枷大陆的前世今生。” 摩耶无比震惊地看着他,然后突然跪下,朝他作揖说道:“天神在上,受我西圣銎摩耶一拜!” 摩耶反应得还挺快。非神非魔非仙,知晓雪枷大陆的前世今生。只能是天神了。 摩耶和曼珠沙华在雪枷大陆上只能被各种算计、追杀。能护佑他们的也许只有天神界的天神了。所以摩耶才给他行如此大礼。希望能得到他的指点和帮助。 “孩子,起来吧!我在这里还有一层身份就是魔医。所以我一眼就看出来你的妻子到底因为什么晕倒了。”苍鹤扶起了摩耶。“你的妻子之所以晕倒,不是因为天雷的刺激,而是因为动了胎气。” 摩耶一脸震惊地看着苍鹤。什么?曼珠沙华居然怀了我的孩子?之子?难道那天他们之间发生了那事? 苍鹤看摩耶这样,毫无惊喜的神情,一点也没有当父亲的喜悦。就觉得他一定不想要这个孩子,一定会想办法不让这个孩子降世。但是在苍鹤看来这个生命是无辜的,它不能就这么被葬送了,他说道:“之子在腹中是不会被杀死的。它有强大的自我保护意识。一旦发生危险,它的自我保护意识就会觉醒,从而保护母亲。” 摩耶深情地看着晕倒的曼珠沙华,说:“可是这孩子,会灭了整个雪枷大陆。” “雪枷大陆有爱人和你亲手制造的生命重要吗?你好好想想吧!”苍鹤说着,拍了拍摩耶的肩膀。“这颗药丸给你,给她服下,她就会醒。”说着一颗药丸出现在了摩耶手里。 摩耶握住药丸,低下头说:“谢谢您。” 然后就抱起了曼珠沙华,走出苍鹤的黑房子,消失在了夜色里。 摩耶的脑海里反复回想着苍鹤的话,之子,之子,怎么办?该怎么办? 摩耶抱着曼珠沙华回到了栖凤山山谷的小木屋中。 她把曼珠沙华放到了床上。 他把苍鹤给他的小药丸,喂给了曼珠沙华。 不一会儿,曼珠沙华就醒了。 曼珠沙华看到摩耶还在他身边,起身握住了她的手,赶紧问道:“摩耶,谁刚才救醒了我?只有魔能渡给我魔力唤醒我。你找了谁?” “曼儿,你被天雷击中之后晕倒了。我抱着你往山下走,遇到了个魔医,他救了你。” “魔医?这栖凤山方圆百里都没人住。怎么会有魔医?” “嗯?他还有一层身份就是魔巫。” “魔巫?这更奇怪了,魔界没有魔巫啊?” “别说魔界了。整个雪枷大陆上都没有啊!我猜测他是天神。” “啊!天神!天神也没有魔力,怎么救我啊?” 摩耶坐到曼珠沙华身边,单手抱着她说:“曼儿,刚才你不是因为天雷的刺激晕倒的。而是因为天雷让你动了胎气。你这才晕倒的。” 曼珠沙华听了摩耶的话,目瞪口呆。胎气?什么是胎气?以前皇嫂怀孕的时候,曾跟我提过胎气。女子怀孕了,才会有胎气。我怎么会有胎气?难道我怀孕了?不会吧!怎么会怀孕呢?我跟谁怀呢?怎么怀的呢?我和摩耶还没洞房花烛夜呢! 曼珠沙华一脸懵逼,说:“我怀孕了?” 摩耶点点头! “啊!” “我们那天喝酒了,我醉了,可能,可能发生了关系。”摩耶说着,脸红了。 曼珠沙华看摩耶这样居然噗嗤一声笑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曼珠沙华想到她肚子里有了个小生命,就十分开心的笑了。她根本没想到,这孩子是之子,会毁了雪枷大陆。 “摩耶!嘻嘻!我们有我们的孩子了!这是最好的成亲礼物!” 摩耶一脸严肃地看着曼珠沙华说:“曼儿!它是之子。” 曼珠沙华笑着的脸,突然面无表情,她不是担心之子会毁天灭地,她担心别人会要杀了她的孩子。“啊!摩耶!这雪枷大陆上的人,肯定人人都想杀它!它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它不能死,不能死!” 摩耶看着如此激动的曼珠沙华,便知道了曼珠沙华的心思。她想留着这个孩子。可是这个孩子会给雪枷大陆带来灾难,它不能留。 摩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去爱曼珠沙华,因为这并不会伤害生养他的雪枷大陆。他只想堕神入魔,去和曼珠沙华生儿育女,白头到老,做一对最平凡的夫妻,守着自己平淡的小日子。他没想要诞下这毁天灭地的之子。 之子降生,天降异像。他是瞒不住的。所有雪枷大陆上的人,都会要杀了它。摩耶如果要护它周全,就必须与整个雪枷大陆为敌。之子长成以后,就是雪枷大陆的灾难!这亿万年的文明,百万的民众,就要被毁了吗?摩耶左右为难,无比痛苦。 曼珠沙华看出来了摩耶的痛苦,抱着他说:“摩耶。我们带着这个孩子隐居山林,不让任何人发现她。给它爱,教给它这世间最美好的一切,把它养成这世间最善良美好的孩子。我身上留着最残暴的魔族王族之血,但是父王却把我养成了一个内心充满爱的女孩儿。我相信我们的孩子,即使拥有强大的力量,也不会去危害雪枷大陆,而会去保护雪枷大陆。再说摩耶,之子毁天灭地,那只是传说。摩耶,它只是个生命。是我们用爱孕育的生命。它不能死。”曼珠沙华说着,抚摸着她的肚子。“我知道它降生以后,人人得而诛之,它要是死了,那是它的命数。如今,它还没看看这个世界呢,它不能死。”曼珠沙华这一刻只想拼尽一切,保护她的孩子。 摩耶起身,握着曼珠沙华的手说:“曼儿,我们一起保护这个孩子。”摩耶说着,肯定地点点头。 “曼儿,刚才天降异像,我父王可能会怀疑是我引来的。原来我只想一走了之,但是如今不能了。我必须瞒住我们的之恋,这样才能保护住我们的孩子。即使这孩子降生,没人会想到它是之子。只会觉得这是个天赋异禀的孩子罢了。只不过你的名声可能会受损!他们会说这是你的私生子。”曼珠沙华皱了下眉说:“这有什么关系!你快说!你要怎么做!可不能被西圣圣王发现!他发现就惨了!他可有能诛魔戮神的凌霄剑!” “嗯!所以我必须回去。回到寝殿,装成洞房花烛夜的样子,这样我父王就没以为我离开了。” “嗯嗯!你回去吧!”曼珠沙华肯定地点点头。她这个时候,一心就像保护她的孩子,根本没去想摩耶要和如雪过洞房花烛夜。 摩耶看曼珠沙华这样,无奈地说:“我不会真和如雪洞房的!” 曼珠沙华这才意识到,今天是摩耶和如雪大婚,今晚是摩耶和如雪的洞房花烛夜。曼珠沙华,敷衍地点点头! 摩耶继续说道:“你在这里等我三天。如果三天以后我没回来,你就去栖凤山里找那个魔巫!” 摩耶准备和父王请命,抵御魔军,然后诈死。但是他怕有万一,再生变故。摩耶觉得苍鹤,会保护曼珠沙华和这个孩子的。有天神的护佑,曼珠沙华定能安然无恙。 曼珠沙华坚定地点着头。摩耶的决定,曼珠沙华从来都没质疑过。当年让她等一个月,她什么也没问就等了一个月。这次也一样。不是曼珠沙华忘记问了,而是因为曼珠沙华相信摩耶。 摩耶走到门口,和曼珠沙华挥手再见。给这个栖凤山山谷,设了道结界,便走了。 他走这几天,万不能让魔王和柏图找到曼珠沙华,魔族一旦拥有之力,后果不堪设想。 第26章 洞房花烛夜 西圣,摩耶寝殿。 如雪看着摩耶离去的背影,心下一惊,又心下一凉。她没想到摩耶会在他们洞房花烛夜的时候跑出去,但是这她也能想到,只有这个时候摩耶能去找曼珠沙华。 这一月,老圣王说是让摩耶在王宫里筹备婚礼,实际上,就是把他软禁在王宫之中。怕在大婚之前,再横生变故。 但是今日礼成,三界十国都已经知道西圣二殿下与南圣王女结为夫妻。老圣王觉得此事已经板上钉钉,就撤了所有看着摩耶的人。让摩耶可以逃出去,找曼珠沙华。 在宴会上,摩耶打着要和新娘洞房的旗号,回到了寝殿。走入寝殿内,避开了众人的耳目,瞬移到了魔界,去找曼珠沙华。 摩耶走后,如雪呆呆地坐在他们二人的婚床上。说是婚床,一点婚床的样子都没有,平时是什么样子,今日还是什么样子。 这间没有丝毫装饰的新房里一个人也没有,侍卫和侍女都在门外候着。这间新房里静得都能听见心跳的声音。 一直沉浸在嫁给摩耶的喜悦中的如雪,终于可以静下来,安安静静地思考今天发生的一切。 如雪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床上,似乎想明白了这一切。 她以为只要能嫁给摩耶,成为摩耶的王妃,就可以和摩耶厮守一辈子。但是这一切都只是她以为。 如雪以为她做了个能让她嫁给摩耶的局,但她没想到摩耶利用她这个局又重新做了个局。如雪为了她做的那个局不被戳穿,就只能在摩耶设计的局里,心甘情愿的当一枚至关重要的棋子。 如雪这一刻似乎想明白了,摩耶为何会老老实实承认他爱她,跟她完婚。其实他就是在演一出戏。在西圣圣王面前、在整个雪枷大陆面前演了一出他深爱南圣王女的戏。这样就没有人会怀疑他和曼珠沙华之间的之恋。这样圣王就会对他放松警惕。这样他就可以在演完这出戏之后,离开这王宫,和曼珠沙华双宿双飞。 而她沧如雪为了保命,只能替摩耶收拾他离开以后的烂摊子。帮助他和曼珠沙华双宿双飞。如雪,想到这儿,不禁冷笑了一声。 她知道摩耶聪明,以前在蔷薇学院的时候,他总会帮如雪和曼珠沙华想办法逃学出去玩… 但是如今,没了曼珠沙华,摩耶对如雪的聪明成了心思狠毒的算计。 摩耶你好狠,你这么一走,死生的消息都没有。我改嫁,回家,都不能!我只能独守这空空如也的寝殿过一辈子。如雪看着窗外,不禁长叹一声。 突然这时候,殿外雷霆大作。如雪听见窗外的雷鸣声。但是窗外只传来了电闪雷鸣的声音,却没有风雨声。 这应该不是暴风雨,这是天劫?难道?如雪想着。赶紧跑到了寝殿外,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雪刚要跑出去,就被摩耶的贴身侍卫安步龙腾拦了回来,“王妃,这是天怒。您还是别出去了。天怒时,天上降下的天雷不一定会劈向何处。您还是躲在殿里吧!别让这天雷伤到您。” 侍卫们虽没亲眼见过天怒,但是都听说过这天怒。 黑夜被闪电闪成了白昼,天雷随机地从天上往下劈着。 众人都被这天怒惊到了。谁都没有注意到,天雷劈向了魔界。但是如雪却注意到了!难道是?不好!如雪心下一惊。她突然一把拉过摩耶的贴身侍卫安步龙腾,一下就把他拽进了寝殿,然后急匆匆地关上了门。侍卫侍女们都在看天怒,根本没注意到安步龙腾被王妃拉进了寝殿。安步龙腾被如雪这突如其来的拉拽,拽得有点懵,不知所措地被如雪拽进了新房。 安步龙腾瞪大了眼睛,一副吃惊的样子,心里嘀咕着,王妃,这是要干嘛? 走进了新房,如雪放开了安步龙腾说道:“二殿下去哪了?” 安步龙腾似乎明白了如雪拽他做什么。应该是跟他打听,二殿下的下落。因为安步龙腾是二殿下摩耶的贴身侍卫,二殿下去哪了,他肯定知道。 安步龙腾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话。他知道二殿下去了魔界,但是他不能说。 “你别替二殿下瞒着本宫了。本宫知道你从小就在他身边,你和他的情谊肯定比和本宫好!你定不会和本宫说他去哪了!本宫也不为难你了!本宫应该猜到他去哪了!现在二殿下有难了,你帮不帮?” 安步龙腾被如雪说得一脸懵逼。二殿下怎么会有难呢?他不在魔界逍遥快活呢嘛! 如雪看安步龙腾这样,就说道:“你快把衣服脱了!”说着就要脱安步龙腾的衣服。 “啊!王妃!请自重!”安步龙腾脸腾一下红了,按住领口,身体往后退了一步。他还没娶亲呢,从来没在女人面前脱过衣服。他面前是王妃,更不能脱了。 如雪看安步龙腾这样,噗嗤一声乐了,然后推着他往浴室走,“哎呀!不在这儿脱了!上浴室里头脱去!你把外衣和上衣脱了,光着上身,然后进浴缸里。背对着门这边。” 安步龙腾看如雪看着他,又不好意思了,脸又红了。如雪看他又乐了,“你说你这么大个人,这么高的个儿,老脸红个什么劲儿!本宫不能把你怎么样啊!本宫是担心王上来看二殿下在不在寝殿?所以让你冒充一下二殿下!王上要是发现二殿下不在,那会怎样,不用本宫告诉你吧!”说着,就把安步龙腾推进了浴室,然后,如雪就又回到了新房。 安步龙腾似乎明白了如雪的意思。圣王可能会觉得这天怒是二殿下去魔界堕神入魔引来的天劫,所以王上一定会来二殿下的寝殿看看,殿下在不在,确定一下这天怒是不是二殿下引来。如果王上来时,没有看见二殿下,那后果不堪设想。所以王妃才让我冒充二殿下。 安步龙腾坐进了浴缸。 如雪在新房里,把摩耶刚才婚礼上穿的礼服找了出来,放在了床上最显眼的地方。这时,雷声没了,天怒停了。如雪想,圣王该来了吧! 这时候窗外静了下来,出奇的静。 如雪嘴角带笑,圣王,果然来了。然后便妩媚地从床上站了起来,朝浴室走去,一边走一边说:“摩耶,刚才的雷声人家好怕啊!” 刚才的天怒,老圣王怀疑是摩耶偷偷跑到魔界,堕神入魔引来的。所以天怒一过,他就瞬移到了摩耶的寝殿,想看看摩耶在不在,他有没有偷跑到魔界。 老圣王透过摩耶寝殿的窗户,看到如雪正朝浴室走去。老圣王看到浴室里烟雾缭绕,有个男子的身影,这不就是摩耶的背影吗?虽然圣王从这个角度,只能看见浴室里男子的后背,但是圣王太了解他儿子了,这背影就是摩耶的,结实挺拔。 这时候只见如雪走到了浴室的门口,说道:“摩耶,我和你一起洗吧!外头的天雷人家好怕!”说着就要褪去上衣。 如雪白嫩的肩已经露出了一半。这时候窗外的圣王,赶紧闭上了眼睛。要是被别人看见圣王在偷看王子的洞房花烛夜这可成何体统!老圣王想着,转身就瞬移走了。 如雪感觉到圣王走了,就立刻穿上了衣服,面无表情地转身就往新房里走,跟刚才判若两人然后浴室里的安步龙腾冷冷地说:“你出来吧!”跟刚才的语气完全不一样。 安步龙腾从浴缸里出来了,穿上了衣服,走出了浴室,走到如雪面前,说:“王妃,在下告退了!” 如雪点点头。安步龙腾就走了。 如雪走到窗前,站在窗口,若有所思地看向窗外,看着远方。她笑了,笑自己的愚蠢,心甘情愿地替别人做着嫁衣。 看到天怒,她就想到这一定是摩耶和曼珠沙华引来的。她刚开始以为,这是摩耶堕神入魔引来的天劫,但是天劫不是这样的,这是天怒。很有可能是摩耶和曼珠沙华成亲时,发誓引来的天数。 曼珠沙华曾和如雪讲过魔界的婚礼,一对新人,对着天起誓,誓言过后,就算礼成了。他们魔界王族大婚,起誓之后会引来天数,但是这天数并不一样。她王长兄大婚时,就引来了九色鸟盘桓苍穹。这是魔界王族大婚从未出现的天数。 看到这天怒,如雪心痛不已。摩耶你已经和我成亲了,怎么还能娶曼珠沙华。在摩耶心里,他和如雪的大婚根本就不作数。如雪想到这,心如刀割。 但是即使心再疼,如雪都必须替摩耶瞒下这天怒的起因,装作摩耶在寝殿内和她洞房花烛的样子。这样之恋才不会被圣王发现。因为如果之恋一旦被圣王发现,那如雪在紫銮大殿上说的话就是假话,她可就犯了欺君之罪。欺骗这雪枷大陆上最至高无上的圣王,那她要承担的罪责可不只师死罪那么简单,从此南圣将永远被西圣踩在脚下,毫无繁盛之日。她是王女,犯罪不会牵连王族,但是南圣王族会因为她的罪永远在这雪枷大陆上抬不起头,被西圣牵着鼻子走。所以为了她自己,为了南圣,她只能这么做。就算她心里有一百个不愿意,她都得想方设法去成全摩耶和曼珠沙华。 摩耶!你和曼珠沙华的爱情,天怒人怨,为何还要如此义无反顾!如雪想着,流下了眼泪,手撑着墙,泣不成声。这场爱情的博弈,她输了,输得好彻底,不但没有得到摩耶,还赔进去了自己,让自己成为了摩耶义无反顾的盾牌! 如雪以为她的对手是那个傻透了的曼珠沙华,但是她以为错了,她的对手是他爱的摩耶。 如雪看着窗外雷电之后平静的夜,擦了擦脸上的泪,准备回床上睡觉。未来的日子会怎样,她不知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选择了嫁给摩耶,那么这条路,她跪着也要走下去。 如雪转过身,摩耶居然站在她面前。如雪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着摩耶。 “如雪,我回来了!” 摩耶,怎么会回来?曼珠沙华不要他了!他在魔界暴露了身份,受魔王追杀了?如雪想不明白。“殿下,你怎么回来了?” “这是我的寝殿,我怎么不能回来。”摩耶说着,就往床那边走。一边走一边脱去了黑色的衣服,露出了结实白净的脊背,下身变成了睡觉穿的长裤。 “你不是?”摩耶不是去魔界了吗?和曼珠沙华长相厮守去了。怎么回来了?如雪不解。 “呵呵。”摩耶冷笑一声,他似乎知道了如雪想说什么。“你以为我去魔界了?找曼珠沙华去了?呵呵!如雪啊!你这么聪明,难道想不到曼珠沙华听到咱们成亲的消息,会是什么反应吗?她会再见我?会再理我?我怎么可能去魔界自取其辱!” “那你?” “我没去魔界,去了趟土国。土国有人给我报信,说魔界要在今晚起兵,意在攻打我西圣。” “哦!”如雪若有所思地说着。 摩耶坐到床上,向如雪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如雪,你别胡思乱想了。魔界就想趁我和你大婚的时候,攻打西圣。因为今天我肯定得洞房花烛,分身乏术,咱们的神军肯定防守薄弱。你看见刚才的天怒了吗?就是我抵抗魔军的时候引来的!其实根本不是什么天怒。我施放了惊雷术,做得有点像天怒罢了!你没看到那天雷劈向魔界吗?那是我吓唬魔军呢!”摩耶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他继续说着,“我知道洞房花烛夜的时候,不辞而别,是我不对。但我不想声张这事儿。我自己就能解决的事儿,何必惊扰旁人。让你误会了。真不好意思。” 爱真的可以让人盲目,如雪完全相信摩耶的话。被她的话感动得热泪盈眶。她坐到摩耶身边,看着这个眼里冷傲中带着英俊,身材魁梧但并不粗犷的她的摩耶,眼泪扑簌簌地流了下来说:“摩耶,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呢!” 摩耶一只手抱着如雪,把她的头靠到自己的肩膀上,说:“如雪,我已经娶了你,就绝不会负你。我以前在蔷薇学院的时候,不是也总是不知去向了吗?其实我就是去抵抗魔军了。”摩耶说着情话,但是却面无表情,如雪看不见摩耶冷峻的寒眸,只感受到了摩耶胸膛的温暖。 如雪泪眼婆娑地看着摩耶说:“摩耶,你能平安回来,就好!” 摩耶深情地看着如雪。然后把如雪扑倒在了床上。 如雪脸红扑扑地惊呼:“你干什么?” 摩耶双手在如雪身旁架起,吹熄了床头的灯,说:“洞房花烛夜还能干什么?” 如雪闭上眼睛,等着摩耶的吻。没想到摩耶一个转身,躺到了床的那边。倒头便睡了。 如雪闭着眼睛,等了好久。睁开眼一看,摩耶早已不在她身上,转过身,背对着她,睡了。 如雪不解地看着摩耶的背。然后又笑了笑,笑自己的痴。这洞房花烛应该干的,原来是睡觉。如雪看摩耶睡了,也转过身准备睡觉,但是她这一夜,她却没睡着。摩耶的离开和回来都是那么突如其来,让她捉摸不透。 摩耶转过身,根本没睡。他刚才那出,不过就是在老圣王面前演得一出洞房的戏罢了。 老圣王去而复返,就是想再确认一下,浴室里的人到底是不是摩耶。然后他一来,就看见了摩耶赤裸着上身,趴在如雪身上。这下他可完全放心了,摩耶真的在寝殿和如雪洞房呢,他终于可以回宫睡个安稳觉了。 摩耶吹灭了灯,老圣王就走了。摩耶就转身装睡了。如果不是演戏给他父王看,他一刻都不想看见如雪。他知道如雪爱他,但他恨他利用曼珠沙华。但是他又必须装出来他爱如雪的样子。因为只有让所有人相信他不爱曼珠沙华,才能保住曼珠沙华和他们的孩子。 如雪利用曼珠沙华对她的爱,达成她的目的。摩耶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利用如雪对他的爱,达成他的目的。 第27章 摩耶战死 清晨,摩耶寝殿。 如雪不知何时睡了过去,等她醒来天已经亮了。她睁开眼睛,转过身,身旁空空如也。摩耶已经走了。上朝去了?但是今天不是朝觐的日子。摩耶应该没去上朝。他去哪了? 如雪脱去了嫁衣,唤来了她的贴身侍女艾儿。 “艾儿,殿下去哪儿?” “王妃,殿下被圣王派来的人叫走了,说是有紧急军情。” “哦!是这样啊!” “王妃,让在下给您梳洗打扮一下吧。一会儿殿下应该就回来了。” 如雪点点头。 摩耶的卧房里没有梳妆台。如雪只能坐在窗前,让艾儿给自己梳洗打扮。 不一会儿,就梳洗完了。梳洗完的如雪走出了卧房,走出了寝殿,在摩耶的栖苍宫里走着。 整个西圣的王宫,除了有诸位神卿上朝的紫銮大殿之外,还有圣王、王储、王子和王女居住的寝殿。圣王居住的是龙栖宫。王储居住的是栖云宫。王子、王女居住的,有栖苍宫、栖蘅宫、栖梧宫、栖楠宫、栖梓宫。 如雪在栖苍宫里散步,走到门口看到摩耶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的是安步龙腾。 “殿下,您回来了!”如雪见摩耶回来了,迎了上去,笑着说道。 如雪身边的艾儿朝摩耶行了个礼,“参见殿下。” 摩耶看了一眼如雪,面无表情地从她面前走过,走回了寝殿。他身后的安步龙腾在如雪面前站1定,说道:“王妃,请您进殿,二殿下有事跟您说。” 安步龙腾没有进殿,在门外候着。 如雪走进了寝殿。摩耶示意如雪,坐到他旁边的椅子上。如雪坐了过去。 “如雪,今天父王接到了紧急军情。魔将怒涛率三百万魔军陈兵潜渊,意图攻占仙界,直捣西圣。” “啊!”如雪无比震惊,“殿下,你昨天不是攻退魔军了吗?” “我昨天攻退的不过是一小股魔军罢了。魔界大军根本不在土国。他们在火国。魔界大军已经打败火国的军队,马上就要攻打木国了。他们最终的目的是打到金国,从金国攻打西圣。” “魔军为什么不从水国打到金国,再打西圣呢。这么打不绕远吗?” “东圣素来和西圣不合,东圣巴不得魔域攻打西圣,它好坐收渔翁之利。所以即使魔军攻下了东圣的邻国火国,只要魔军不攻打东圣,东圣就不会管魔军。北圣倒是想管,但是北圣的军队根本打不过魔军,魔军从来也不把北圣当回事。所以攻下木国易如反掌。但是攻打水国的情况就不一样的,南圣一定会帮着水国军队攻打魔军,南圣军队的军力很强,你应该知道。魔军很有可能在没打到西圣之前,就战败了。所以魔军只能绕远攻打西圣。” “魔军为什么要打西圣呢!” 摩耶冷笑一声:“我怀疑是因为曼珠沙华。可能是因为你我大婚,曼珠沙华震怒,就让他父王调魔军攻打西圣。” 如雪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以她对曼珠沙华的了解,她觉得曼珠沙华不会这么做的。她会伤心,会难过,但是发动战争,让雪枷大陆沦为战场,曼珠沙华是不会这么做的。 “曼珠沙华不会这样做。”如雪低头沉思。 其实这完全就是摩耶在胡扯。魔王的确起兵了,并且调动了魔域最强的战力攻打西圣。但是不是因为曼珠沙华震怒。而是因为他看见了天怒,还找不到曼珠沙华,他怀疑摩耶骗走了曼珠沙华,想要去神界找回曼珠沙华。实在不行,就用武力抢回曼珠沙华。 魔王表面上派魔军攻打西圣,就是为了让圣王派摩耶参战。让摩耶和曼珠沙华分开,好给他机会找回曼珠沙华。魔王暗中派出了柏图去在仙界和神界找曼珠沙华。 魔王这一举动正中摩耶下怀。摩耶还想自己做一个魔军压境的假象呢,这下不用了。魔王起兵的意图,摩耶猜得八九不离十。 但是摩耶不能和如雪说这些。他说道:“如雪,知人知面不知心。曼珠沙华可是魔域公主,她是魔,她一怒是没有理性的。她要知道你我大婚,她会怎样?” “可是我和你结婚是为了救你们啊!” “如雪,没人会告诉她那天在紫銮大殿上发生的事,她也不了解我父王。所以她根本不知道你嫁给我,是为了给我们解围,救我们的性命。她只会觉得是你我骗了她。” “殿下,对不起!是我引起了这次争端。我原以为这样会保住你们的性命。但没想到却引起了魔域和西圣的争端。殿下,让我去魔界吧!我和曼珠沙华解释这一切。我犯的错,我去承担!”如雪担心摩耶去了魔界,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嗯?你没错。你在殿上是替我们解围,救我们于危难,你何错之有?要说错,只能是我的错。我不该被曼珠沙华的美貌所迷惑,追求曼珠沙华,让她爱上我。更不该在大殿上掉出她的贴身之物,让父王知晓我们的禁忌之恋。一切都是我的错。你只是路过给我解围。因为这件事,你不得不嫁给我。我既不是长子,也不是王储,你是南圣唯一的王女,嫁给我,委屈你了。你和曼珠沙华都没错,错的是我。如雪,就让我去弥补我的错误吧!”摩耶义正言辞地说。“父王,已经让我领兵抵抗魔军了。我去和曼珠沙华解释。实在不行只能兵戈相见了。” 如雪被摩耶说的哑口无言,热泪盈眶地看着摩耶。 摩耶拍了拍如雪的肩膀:“你既然嫁给了我!你就是我摩耶的王妃,你怎么能出现在战场上。我更不会让你去魔界,深入险境,以身涉险。相信我,我会保护好你的。” 如雪眼泪流了下来。 摩耶转过头,不再看如雪,“如雪,你在我这里肯定住不习惯。我在我的栖苍宫给你辟出了一间寝殿。就在我寝殿东边。一会儿让龙腾带你去。” 如雪擦干了眼泪,点点头,“嗯。” “我们刚成亲,我就得征战去,真对不起你。但是你可以出宫去亚特兰萨的街上转转。这是我的令牌。你拿着它就可以出宫了。”摩耶从腰带上,解下了令牌,递给了如雪。 如雪接过令牌,用手轻轻地抚摸着。 “龙腾,你过来!” 在门外候着的安步龙腾听到摩耶的招呼,就快步走了过来。俯首作揖道:“殿下,有何吩咐?” “你带王妃去她的寝殿吧。”摩耶对安步龙腾说完,就看向如雪说:“如雪,你和龙腾一起去你的寝殿。等我回来。” 如雪点了点头,“嗯。”然后,就随着安步龙腾走出了摩耶的寝殿,向摩耶给她准备的寝殿走去。 送完如雪回寝殿,安步龙腾就快步走了回来,来到摩耶寝殿,找摩耶。 “殿下,此次征战魔军请允许在下随行。”安步龙腾拱手说道。 摩耶看向了他,“此次征战凶险异常,神军要面对的是魔军最强的战力。这次出征恐怕凶多吉少,即使获胜,也必将旷日持久。你的孩子才一岁多,正需要人照顾,你不能离开,更不能战死!” “殿下,就是因为这次征战凶多吉少,在下才一定要和你同去。齐烈,虽是在下的养子,但是并不用在下抚养。当年把他抱回安步家的时候,哥哥已经娶妻生子。所以才把齐烈寄在了我名下。但是我并不会养孩子。所以齐烈一直都是嫂嫂抚养的。” “龙腾,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是此去真的凶多吉少。如果万一有差池,齐烈一个养子,没了你这个依靠,还怎么在安步家立足。你既然抱回了他,就应该对他负责!”摩耶说着,拍了拍龙腾的肩膀。 当年安步龙腾随摩耶征战魔军,凯旋而归的时候,摩耶去了蔷薇学院,安步龙腾则率领着西圣神军班师回朝。 路过銎沧山的时候,听到山洞里传来了婴儿的啼哭声。安步龙腾就走了进去,看到石头上躺着个赤裸着身子的小婴儿,正哇哇大哭呢。安步龙腾见它可怜,就把这个小婴儿抱回了家。这个小婴儿就是安步齐烈。 “可是?”安步龙腾若有所思地说着。 “可是什么。你还担心我吗?我有多强你不知道吗?” “那在下,退下了!”安步龙腾说完,就走了。 没过多久,摩耶就穿上战甲,骑着他的飞鹰,带着神军出征了,雄姿英发,就像翱翔九天的雄鹰。 …… 差不多,过了一天的时间。前方发来紧急军报。 神军里负责通讯的士兵,急匆匆地跑到紫銮大殿。老圣王正和几个神卿在大殿上议事。 通讯兵急匆匆地跑上大殿,立刻跪下说:“王上,不好了!二殿下深入敌军,失踪了,恐怕凶多吉少!” “啊!”老圣王目瞪口呆,战无不胜的摩耶怎么会失踪?“你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通讯兵舒缓了一下气息,说:“王上,二殿下让木国国王在正面抵御魔军。自己率领小股绕道魔军后方,意图形成合围之势,剿灭魔军。二殿下和木国国王约定,他绕到魔军后方后,就会给先头部队发出讯号!可是已经过了一夜了,二殿下还是杳无音讯。讯号未到,二殿下带领的小股部队中有却一人衣衫褴褛地跑了回来。说他们遭遇到了魔军精锐伏击,全军覆没了。二殿下也没能生还。被当众斩首。” 老圣王再也坐不住了,愤然起身。“什么?不会的!不会的!摩耶怎么会败!他怎么会死!” “王上,圣将听到这个消息,也觉得是误报。就派出了几个人去寻找二殿下带领的部队。但是找到时,二殿下所带领的部队,全军覆没,无一人生还,二殿下!二殿下!”那人说着,声音颤抖。 “怎么了!二殿下怎么了!” “王上,二殿下只剩下了尸身!” “啊!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老圣王险些晕倒,他身旁的侍卫扶住了他。“他有金甲圣衣,怎么可能死!那尸身也可能不是他的!” “王上,出征前二殿下把金甲圣衣送给了木国国王。如果不是二殿下送给了木国国王金甲圣衣,木国国王是不会带兵在前线顽抗魔军的!二殿下可能还没带兵到后方,前线就已经败逃了。可是二殿下没想到,木国的荆棘草原上会埋伏着魔军的精锐部队。魔将虽在前线,但前线的兵力并不是魔军的精锐。他们似乎料到了二殿下会带兵从荆棘草原绕到魔军后方,包抄过去。所以魔军精锐都埋伏在荆棘草原等待二殿下带兵经过。二殿下只带了一千人。一千人对一万人,王上,战果您可想而知!二殿下所带的部队,只有一人生还,他跑回来给我们报的信。” “王上,圣将派出去嗯那几人还带回了二殿下的尸身。我们都不相信,那会是二殿下。但是那个尸身除了有二殿下的铠甲之外,右臂上还有金色龙纹胎记。” 老圣王听完,跌坐在紫銮宝座上,面色极为沉重。 不会的!摩耶怎么会死!怎么能死! 老圣王并不爱他这个二儿子,当年他为了王位,还动过杀心。但是自从王后死后,他只想这个儿子好好活着。摩耶活着,魔军就不会成为威胁,他活着王后的死就永远是个秘密。 老圣王呆坐着,面无表情。 这时圣相安步隆多开口了,“王上,请您节哀!二殿下战死虽是噩耗!但您站在还不能悲伤。魔军还在木国。如果二殿下战死,魔军将很快攻占木国,然后攻入金国,攻打西圣。请圣王早做决断,定下人选替二殿下带兵,抵抗魔军。” 老圣王一筹莫展,“定谁呢?” “王上,臣有一人推荐。”安步隆多说,“小儿安步龙鳞。” “你的长子?嗯,他的确是个将才。一直在王储身边当侍卫,有点屈才了。如今魔军来犯,王储不能以身涉险,就让他的侍卫以他之名去吧。” “是,王上!” “他应该在宫里,孤让侍卫通知他吧。”老圣王唤来了一旁候着的侍卫说道,“你去栖云宫找安步龙鳞告知他此事!” 说完,侍卫就从旁离开了紫銮大殿,去栖云宫去了。 老圣王坐在紫銮宝座上,依旧愁眉不展。如果安步龙鳞抵抗不住魔军。东圣和魔域两股势力都来攻打西圣的话,那西圣即使联合南圣、北圣也是胜算极小。 安步隆多看出了老圣王的心思,说道:“王上,臣安步家族擅长武力。小儿龙鳞更是出类拔萃。这您是知道的!所以您才会让他当王储的侍卫,保护王储,这么多年来从未有过差池。如今西圣有难,魔军来犯,他定能抗击魔军,守护西圣。” 圣王眉头疏解了一点,只能寄希望于安步龙鳞了。“安步隆多,你告诉安步龙鳞如果他能抗击魔军,反败为胜,孤定让他成为圣将。” 然后老圣王看了看通讯兵说:“你回去告诉圣将穆萨拉姆,让他回来吧,当王储的贴身侍卫,保护王储。” 然后圣王挥了挥手说:“你们都退下吧!” “是,王上。臣等告退。”安步隆多说道。然后几个刚才和老圣王议事的神卿,也都跟着一起告退了。 通讯兵也告退了,离开了紫銮大殿。 第28章 苍凉如雪 西圣,栖苍宫。 “王妃!不好了!前线的通讯兵回来了!说,说二殿下战死了。”艾儿跑进如雪寝殿说道。 “什么!”如雪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艾儿的话。 “王妃。二殿下在前线战死了。”艾儿悲痛地说。 如雪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滞。摩耶,怎么会死!他是战无不胜的战神,他怎么会死!不会的!一定是假的!他想假死!然后去找曼珠沙华!不会的! 如雪狠命摇着头,嘶吼着“不会!不会!他不会死!” 艾儿立刻蹲下,态度诚恳地说:“王妃,那通讯兵说,那个尸身的确是殿下的!右手臂上有金色龙纹。” 如雪目瞪口呆,眼泪不由自主地从眼眶里就出来,流过脸颊。她小时候便听说,摩耶降生时,金龙腾跃,后来这金龙便成了胎记,在摩耶的右臂上。洞房那日,如雪也看到了这金色龙纹的胎记。什么都能造假,但是这胎记,如何造假! 看来摩耶真的死了。 如雪想到这儿,失声痛苦,狠命地捶打着自己。“都怨我!都怨我!摩耶,是我害了你!” 听到摩耶的死讯,如雪多想这是假死。她多想他没死,而是假死去了魔界。这一刻,她宁愿摩耶负她,让她守活寡,只要摩耶还活着。 这一刻如雪心如刀割!她原本以为她做了个局,成全自己嫁给摩耶。但她没想到这件事,居然触怒了曼珠沙华,惹得魔军来犯,摩耶战死! 艾儿赶忙握住了如雪捶打自己的手。“王妃!不要这样!殿下战死是因为魔军。你一直在这栖苍宫里,怎么会是因为你。” 如雪泪如雨下,“你不知道!你不知道!” 艾儿紧紧握着如雪的手。 “王妃!即使这件事与你有关。但是您一定是有苦衷的。在下从小跟您在一起!您的一举一动都在在下的眼里。您那么爱殿下,是不会做出任何伤害他的事的。”艾儿眼含热泪地说,“王妃,请您节哀!您不能一直沉浸在殿下战死的悲痛中。应该想想您之后该何去何从!您成为了遗孀,是要被遣送回国的。王妃,您想想,圣王和王子们会善待您吗?” 是啊!我没时间悲伤,也没权利悲伤。我是王女,是王妃,我不是普通的失了丈夫的遗孀。我想的应该是如何在王宫里生存下去,而不是在这哭,在这里悲伤难过。如雪想着。 “艾儿,我不能回去。我嫁给摩耶已经违背了父王,如果回国父王是一定不会善待我的。成为遗孀,被送回国的话,父王还会觉得我丢脸。为了保全南圣的颜面,父王一定不会让我再嫁。如果我回去,不是被软禁,就是被秘密杀了,还要伪装成自杀。我的哥哥弟弟们更不会善待我。你知道的,我以前在南圣王宫里过的是什么日子。我不能回去。” 艾儿跪坐在如雪身边,“王妃,如果您怀了殿下的孩子,就不用被送回国了。但是您和殿下才刚刚大婚。你们有孩子吗?”艾儿试探性地问道。 对,孩子!有孩子我就能不被送回国。如雪心里想着。洞房花烛夜那晚,摩耶没有和她同房,但是所有人都认为他们同房了,所以他们之间有孩子是不会有人提出异议的。但是如雪知道,他们并没有同房,她也没有怀孕。怎么办? “艾儿,你能帮我吗?” “王妃,在下从小跟您一起长大。您待我情同姐妹。在下对您忠心耿耿。您让我做什么都行!”艾儿说,“王妃,请您吩咐。” “艾儿,我要出去一趟。你扮成我,在我的寝殿里待着,等我回来。千万别被发现。” “是,王妃。”艾儿说着,点点头。 如雪起身,摇身一变,身上的衣服变得和艾儿一模一样,发型和发饰也都一样,如果不看脸,现在的如雪和艾儿一模一样。 如雪伸出手,指了一下艾儿,艾儿的衣饰发型变得和如雪一模一样了。 “艾儿,我走了。我回来之前,你都不要出门。”如雪说完。便低头走出了寝殿。 如雪小步快速地走到了一个没有的地方,然后便瞬移走了。 过了一会儿,如雪瞬移到了摩鸷的栖云宫,正好瞬移到了摩鸷寝殿的门口。 摩鸷的贴身侍卫刚刚被老圣王调走,去抵御魔军。来接替贴身侍卫的人,还没到。所以摩鸷的寝殿内外,什么人也没有。寝殿里只有摩鸷一个人。 如雪敲了敲门。 摩鸷听到了脚步声和敲门声,这样的声音应该是如雪。这声音他太熟悉了。他猜来人肯定是如雪。他也正想去找她,没想到她竟然自己来了。所以摩鸷并没有问谁在敲门,而是直接用法术打开了门。 如雪走了进去,摩鸷寝殿的门就关了。 如雪站在摩鸷寝殿的门口,四处看着,摩鸷在哪里? 没等如雪看到摩鸷的人,她立刻被人抱住了。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摩鸷。 “如雪,你听说了吗?摩耶战死了。他是我的亲弟弟,他死了,我应该难过。但是我为何难过不起来!” 如雪被摩鸷突如其来地拥抱,抱得有点措手不及。“殿下,您弄疼我了。”说着,摇晃着身体。 摩鸷松开了抱着如雪的手。深情地看着如雪。 “殿下,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二殿下战死了。”如雪说着表情悲伤。“殿下,我刚刚成亲,就成了遗孀。为何上天要如此待我!” “如雪,你别难过。上天不是在亏待你!它不想让你嫁给你不爱的人。” “殿下,可是我和二殿下已经成亲了。我已经嫁给他了。”如雪泪眼婆娑地说,“上天让我已经成了他的王妃,又让我成了他的遗孀。我会被送回国的!然后在偌大的王宫里孤独终老。命运为何要如此待我!”如雪说着,泪如雨下。 摩鸷擦了擦如雪脸上的泪,说:“如雪,我不会让你被送回国的。” 如雪不哭了,瞪大了眼睛看着摩鸷。 “如雪,我这就去和父王说,我要娶你。” “什么!不可以!”如雪说,“殿下,您是王储是要当圣王的人,怎么能娶弟弟的遗孀。这会让别人怎么议论你!你会引来非议的!不仅你的颜面会受损,西圣也会颜面扫地。” “如雪,我什么时候在乎过这些!我在乎的只有你过得好不好!”摩鸷按着如雪的肩膀,无比坚定地说。 如果不是第一眼摩耶就入了如雪的心;如果不是一开始她就爱上了摩耶。如雪一定会爱上面前这个男人。 如雪抱住了摩鸷,轻声说:“殿下,我知道你的心意。你娶了我。我就不用回国了。不用守着孤独,过一辈子。但是圣王是不会允许你娶我的!他怎会让你娶弟弟的遗孀?他那么看重西圣的颜面,那么器重你,怎么会同意你娶我?” “如雪,父王很爱我,我也很尊敬父王。从小到大,我从未忤逆过父王,也从未提出过任何一个愿望。从来都是父王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想他会答应我这唯一的请求的。” “殿下!你太天真了!圣王什么要求都会答应你,你的什么愿望都会满足你。但唯独这个,他肯定不会答应。”如雪放开摩鸷,看着他说,“殿下,圣王最看重的就是西圣在这雪枷大陆上的地位。五千年来,西圣一直是统领着神界,圣王更是整个雪枷大陆的至尊。圣王不会让西圣五千年的辉煌毁在他的手里。西圣王储娶的是弟弟的遗孀,未来的西圣王后曾经嫁过人,嫁的还是圣王的亲弟弟,那雪枷大陆上的人会怎么想,西圣的颜面何在?颜面受损,就是尊严受损,地位也必然会受损。您觉得圣王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吗?” “如雪,王族曾经有过类似的事情发生。五百年前的西圣王后,就曾是亲王的王妃。那个亲王是圣王的亲哥哥,后来圣王的哥哥战死沙场,圣王就娶了嫂嫂。当时他都已经是圣王了,他的嫂嫂已经生过孩子了。他们这都可以,为什么我们不行!” “殿下。那件事,我也听说过。但是圣王娶嫂嫂和弟媳的事,只有那么一次。并且那一次一直是雪枷大陆上被人们传颂的佳话。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那年,圣王刚刚继位,正要准备大婚,前线就传来魔军攻入西圣的消息。军情紧急,圣王只得御驾亲征。然后他的亲王哥哥不放心他,抛开身怀六甲的妻子,陪同他一起抵御魔军。后来,在战场上,亲王哥哥舍命救了圣王。圣王深受感动。也觉得万分对不起他的哥哥。回到王宫就推了与东圣王女的婚约。娶了已经生产的嫂嫂。因为只有娶了嫂嫂,她才能成为王后,她的孩子才能成为王储。圣王娶了嫂嫂之后,便立他们的孩子为王储,也就是他哥哥的儿子为王储。他哥哥给了他命。他把王位给了他哥哥。五百年了,雪枷大陆一直传扬着他重情重义。我们现在的境遇,怎么能和他当时相比!” “如雪,这只是传出来的版本。事在人为,也在人说。只有你手握权力,你说什么都会有人信的。这个故事本身远没有这么美。真实的情况我们西圣王族谁都知道。但是家丑不可外扬。我不能说。你我之间的事,就看父王想不想成全我了。如果父王想成全我,你我的故事会比这个故事还动人。如果不想,那我就用我的命,逼他成全我们!”摩鸷说着,表情变得冷酷严肃。 其实这个重情重义的故事,并不是雪枷大陆传扬的这样的。 当年,那个圣王还是王子的时候,就爱慕这个要当他嫂嫂的北圣王女。但是北圣王女已经和他的哥哥定下了婚约。后来哥哥娶了她。 他千方百计地当了圣王,就是为了能得到哥哥的王妃。他成为圣王之后,挑衅魔域,让魔军来犯。然后和当时成了亲王的哥哥一起去抵御魔军,在战场上圣王杀了他的亲哥哥。回来他便娶了嫂嫂。立了嫂嫂的孩子为王储。大家都以为这个孩子是亲王的,但是这个孩子根本就不是亲王的,而是圣王的。他们早就狼狈为奸了。这场阴谋他们蓄谋已久。但是在权力的粉饰下,这场阴谋变成了动人的传说,在雪枷大陆上被传唱至今。 权力,真美。怪不得人人都想得到它。 摩鸷从小便是王储,但是这一刻他只想成为圣王。只有拥有权力,他才能得到他爱的如雪。 “殿下,不可以!如雪不会让你那么做的!”如雪哭着说,“殿下,你对如雪好,如雪知道。如雪就想这辈子,就跟你在一起。但是没想到造化弄人,我成了二殿下的王妃。如今又成了他的遗孀。这都是我的命,我怎么能让我不幸,影响你。你是未来要到圣王的人,是这王宫里最受宠的王子,怎么能因为我葬送这一切!甚至你的命!如雪,不该,也不能这么做。殿下,你为了如雪这么做,不值得!” 摩鸷一把抱过如雪,眼框被泪水打湿了,说:“如雪,值得!我爱你!就什么都值得!” 如雪被摩鸷地话感动得一塌糊涂。她这一刻似乎有了一种错觉,面前的人,这个抱着自己的人,这个跟自己说情话的人,是摩耶。一想到这她哭得更厉害了。 摩耶,你在哪儿?你真的死了吗?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死了,我也得守着你。我成了你的王妃,就一直是你的王妃。我让这雪枷大陆因为我而记得你。摩耶,我必须来找摩鸷,必须和他在一起。因为我只有有了我们的孩子,才能一直当你的王妃。曼珠沙华,这场爱情的博弈里,我没输,我才是摩耶的女人,整个雪枷大陆都知道,我沧如雪是摩耶的王妃。如雪想到这儿,轻轻推开了抱着自己的摩鸷。深情地吻了他。 摩鸷也回吻了如雪。 那一夜,摩鸷终于拥有了如雪。摩鸷以为他将永远和如雪在一起,但这只是他以为。这其实是他真正失去如雪的开始。 第29章 之子初现 魔域,栖凤山。 曼珠沙华在这栖凤山谷里老老实实等了摩耶三天。 还没到第三天,第二天晚上。摩耶就风尘仆仆地赶来了。 摩耶来得太匆忙,他直接从战场上瞬移过来,并没有换衣服,穿着一身士兵的铠甲,浑身是血地就瞬移来了。 曼珠沙华看到这样的摩耶,心下一凉,心里很是难过,这两天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曼珠沙华跑下床来,跑到了摩耶面前,表情痛苦地看着站在门口的摩耶,说:“你怎么了?怎么浑身是血?你受伤了?” 摩耶笑着摸了摸曼珠沙华的头,然后把曼珠沙华抱了起来,放到了床上,说:“曼儿,我没受伤,这是别人的血。确切地说是你们魔军的血。我换上了神兵的衣服,扮成神兵一路厮杀出了魔军的重围。这是魔军的血。” “魔军?我父王派兵攻打你们了?”曼珠沙华说。 “是的。魔王派出了最强的战力攻打神界。准确的说,是攻打西圣。” “我父王为什么会派兵攻打西圣?”曼珠沙华万分不解。 “我猜想应该是你父王找不到你,怀疑你被我掳走了,以攻打西圣为名寻你。” “嗯。他应该是找不到我着急了!”曼珠沙华说。“我看到你在这栖凤山谷的外围加了结界。猜想你是不想让我父王知道我在这儿,知道我怀了这孩子。才设了结界。虽然我不知道这这么做是为何,但是你这么做,一定有你的理由。但是你设的结界对我父王来说就是形同虚设。我就在你做的结界外,又加了一层结界。这样我父王就肯定探寻不到我的气息了。即使他派柏图来找我,柏图只能看到一个空的栖凤山谷。我的结界除了有抵挡的功能之外,还能伪装。所以这么多年,我总来这栖凤山谷,父王从未发现。” “曼儿,我设下结界是不想让你父王找到你,是不想魔王知道之子的存在。如果魔王知道你怀了之子,那他一定会利用之子的之力,来达成他一统雪枷大陆的野心。他一定会发动战争。到时候雪枷大陆就会变成修罗地狱。” 曼珠沙华点点头,她太了解他的父王了,心狠手辣,暴戾成性。他的父王除了对她好之外,对任何人都冷酷无情。如果父王得到这能毁天灭地的之力,那后果将不堪设想。“摩耶,我这结界只能挡住父王三天。三天之后父王就能透过这结界找到我。那时我该怎么办?” “曼儿,有我呢!我们去仙界,在那儿你父王肯定找不到我们。即使神界的人找到我们,我杀了他们,易如反掌。我来保护你!” “摩耶,这场战争过后,你不用回西圣吗?我觉得我父王就快撤兵了。这场战争就快结束了。就像你说的,这次我父王出兵不是为了要攻打神界,一统雪枷大陆,而是为了寻我。那他一定会让柏图去神界找我。只要柏图回去,说我不在神界,他就一定会撤兵。他不会在这场战争中消耗魔域的最强战力的。” “曼儿,我不用回去了。多亏魔王发动了这场战争,我得以离开王宫,以战死的之名,脱离西圣。现在整个雪枷大陆都觉得我死了。所以我现在已经不再是西圣王子了,我能守着你一辈子了。”摩耶说着,嘴角微扬。 “嗯?你怎么假死的?他们不会发现吗?” “我做了一个跟我自己一模一样的傀儡,然后让傀儡冒充我,我再用傀儡术控制着傀儡。让他在战场上厮杀。然后让魔军斩杀他。让所有人都以为魔军杀了我,但实际上魔军杀的是我的傀儡,而不是我的真身。” “那他们看你尸体,不会看出来这是傀儡吗?” “我在那个傀儡身上,画了我独有的胎记,他们看到这胎记,就一定会觉得这个傀儡就是我。这帮神兵是看不破我的傀儡术的。能看透我的傀儡术的人,怕只有我父王了。但是我父王看到我的尸身,即使他认出了这是我做的傀儡,他也不会拆穿我的。“摩耶说着,嘴角带笑。 在老圣王心里,摩耶当个活死人,比他死了要好太多。只要摩耶还活着,他身上的生死诅咒就不会被世人知晓,王后的死就永远是个秘密。东圣就没有出兵的理由, 曼珠沙华笑着看着摩耶。摩耶真是厉害,把他的假死做得天衣无缝。她设想的他们的生活,就要实现了。 “曼儿,我们今晚就离开这儿吧!我已经在木国找到了一处山谷,那儿让我们藏身,我在那里设了结界。魔界和神界的人肯定都找不到那个地方的,我们去那里。”摩耶早就安排好了一切。他把金甲圣衣送给木国国王,不是为了让他抵御魔军,而是让木国国王帮着他和曼珠沙华藏在木国。 曼珠沙华点点头。“摩耶,我们走之前,能去趟魔宫,再看一眼我的父王和母后吗?” “曼儿,我也很想让你和你的父王母后告别,但是你一旦出了这结界,去了魔宫你父王一定会探寻到你的气息的。到时候你就走不了了。” “那我父王会很难过的。他要是发怒了,我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他会为了找我翻遍整个雪枷大陆。到时候雪枷大陆定会生灵涂炭,满目狼藉。” “要不这样,我做一个你的傀儡,然后你把你的血给那个傀儡,那个傀儡就会成为你的分身,跟你一模一样,你父王是一定不会看出来的。我们就把她留在这栖凤山谷,让她冒充你。” 曼珠沙华点点头。 摩耶找来一块木头,然后朝这块木头施法,这块木头就变成了一个和曼珠沙华一模一样的女子,只是看起来有些木讷,不像活人。 摩耶走到床边,拿起曼珠沙华的手,在她的手指上取了一滴血,然后把那滴血,放到了那个傀儡的嘴里,那个傀儡突然脸颊红润,好像有了生命。 摩耶对着那个傀儡说:“从此,你就叫曼珠沙华了。” 那个傀儡点点头,说:“是的,主人。” 曼珠沙华看着这个傀儡,眉头紧锁:“摩耶,这个傀儡虽然跟我长得一模一样,但是父王一定会看出来她不是我的。她的言谈举止跟我一点也不一样。” “我有办法。”摩耶说着,走到了曼珠沙华身边,把手放到了她头上。曼珠沙华感觉一阵眩晕,不过一会儿就好了。摩耶手里突然出现了一团白色的气,然后他便把这团白色的气放到傀儡的脑袋上,不一会儿这团气,就消失了,全进了呢个傀儡的脑袋里。”曼儿,我把你的记忆复制了一份,给她了。现在她应该和你一模一样了。” 那个傀儡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看着摩耶的眼神,变得无比深情,“摩耶,你来了?” 摩耶嘴角一笑,手在那个傀儡面前画了一下这个傀儡变睡去了。摩耶一把抱住她,把她放到了床上。 曼珠沙华赶紧从床上下来了。看着这个睡着的傀儡说:“她既然有了我的记忆,那她不会把我们做傀儡骗我父王,然后去木国的事,说出来吗?” “我只复制了你三天前来栖凤山山谷见到我时的记忆。这之后的记忆她全没有。你放心吧,你父王不会通过她知道我们在哪儿的,更不会知道之子。” 曼珠沙华点点头。 摩耶单手抱着曼珠沙华,就变成一道金光飞走了。 从这个结界瞬移到那个摩耶在木国设置的结界里,魔王是探寻不到他们的气息的。 他们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魔界。 木国,苍梧山桃林。 摩耶和曼珠沙华瞬移到了木国的桃林。这片桃林就木国苍梧山的山谷中。这里的景色美得不可方物。摩耶把这里做的跟栖凤山谷一模一样,只不过那里长着伊卡树,这里是桃树。 “摩耶,这里怎么跟栖凤山谷一模一样?” “这儿我是按栖凤山谷的样子做的。我想你一定特别喜欢那样的地方,就还给你做了一个一样的地方。” 曼珠沙华看着摩耶,笑得很开心。 他们就在这里幸福地生活着。 过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曼珠沙华梦里出现了一种声音。 “母亲,母亲。”是曼珠沙华肚子里的孩子给她托梦了。 “孩子,是你吗?” “母亲,我是你的孩子。不,不应该是我,应该是我们,我还有个妹妹,只不过她现在还不能和你说话。” “你们居然是双生子。” “是的,母亲。” “你叫她妹妹,那她一定是女孩儿。那你呢?是男孩,还是女孩儿?” “母亲,我是女孩儿。” “真好,我有两个贴心的小棉袄了!” “母亲。我们可能当不了您的小棉袄了。我们能不能降生到这个世界上都难说。” “嗯?发生了什么?我一直把你们保护得很好啊!我和你们的父亲,一直藏在这桃林里,从未有人来打扰过我们。” “母亲,不是外面的人想杀我们。是父亲不想让我们降生!” “什么?” “母亲,父亲一直在喂您安胎的药对吗?” “嗯。那是他管魔医要的安胎的药,说是可以缓解胎儿反噬之苦。” “母亲,我们只有吸收您的魔力才能长成。您应该服用的是助你增长魔力的药,而不是阻止我们吸收你魔力的药,这样我们是不会长成的。因为我们没法吸收您的魔力,所以再过几天我们就要死了。” “啊!不!你们不能死!” “母亲,那您就不要再喝那个药了。” “嗯!” 第二天一早,摩耶刚一醒,看身旁没有曼珠沙华,他就走出了小木屋,曼珠沙华果然在河边坐着。 摩耶走了过去,给她披了个小毯子,“你可别着凉了!” 曼珠沙华见摩耶来了,让他坐到自己身边,说:“摩耶,你给我喝的是什么药?” “我不都告诉过你吗?是我管魔医要的帮你安胎,缓解反噬之苦的药。” “摩耶,这个药会阻止我腹中的胎儿吸收我的魔力的,这样它是不会长成的。我不喝这个药了,你去找魔医,管他要助增长魔力的药吧。这样既可以让我免受反噬之苦,也会让我腹中的胎儿健康成长。” 其实这个药根本不是摩耶找魔医要的安胎的药,是他自己配的阻止之子反噬曼珠沙华的药。他根本就没想让之子降生到雪枷大陆上。 “曼儿,不行。它可是之子,即使你吃再多补充魔力的药,它也会把你的魔力吸收殆尽的。你生下它的时候,不但会引来异象,也会九死一生。”摩耶表情万分难过,“曼儿,我问过魔巫。他说这个孩子会在你腹中生活一年,这一年他会吸收掉你全部的魔力,魔力吸收完,它会降生。它降生的时候很有可能要了你的命。我不能让你为了生这个孩子丧命!曼儿!它有自我保护机制,这是唯一能杀了它的办法。我必须杀了它,才能保全你的性命。” 曼儿无比震惊地看着摩耶,“你不是说过要保护它的吗?为什么要杀拉它?” “它会要了你的命。和你比起来,它一点也不重要。” “可它是我们的孩子!它是我们用爱创造的生命,是我们爱的证明。即使整个雪枷大陆都不允许我们相爱,我们依旧爱上了彼此,这么珍贵的爱难道不需要证明吗?” 摩耶地表情无比痛苦。 “摩耶,它不会要了我的命的。我可是魔域公主,是魔域的王族。我很强的,它不会把我的魔力全部吸收走的。它的降生,更不会要了我的命。我的命是那个轻易会被夺走的吗?” 摩耶一只手抱过曼珠沙华,轻声说:“那我们就不喝那个药了。我去给你找魔医要那个增长魔力的药。” 别让曼珠沙华激动,先安抚下她,然后再想办法杀了这她腹中的之子吧。摩耶心里想着。 第30章 摩鸷和如雪 西圣,紫銮大殿,一个月前。 “父王,儿臣有一事,恳请您答应!”摩鸷在众神卿都退朝后,来到紫銮大殿,跪在台阶下,拱手说道。 “你有何事?”老圣王有点不耐烦地说着。其实老圣王已经猜到了摩鸷找他为何。 “父王,儿臣恳请您给儿臣赐婚!” 果然,就是这事儿。我这个儿子是惦记着娶他弟弟的王妃呢!看来,他真的对如雪动情了。老圣王想着。 摩耶和如雪大婚前日,摩鸷曾去找过如雪。这件事被如雪寝殿内的灵蝠记录了下来。然后,就被摩耶告诉了魔王。 摩鸷对如雪说的话,老圣王全知道。那时,老圣王便知道摩鸷喜欢如雪。只是不确定。因为那只是摩耶的一面之词,并且灵蝠记录的画面是可以被改动的。所以老圣王并不确定摩鸷对如雪动情了。 但是这一旦是真的,摩鸷真的对如雪动情了。那摩鸷很有可能会为了得到如雪,而杀了摩耶。所以老圣王这才赐给了摩耶金甲圣衣护体。 如今,摩耶战死,如雪成了遗孀,能够再嫁。 摩鸷正好如愿以偿,终于可以娶如雪了。 “王储,你想成亲了?”老圣王知道摩鸷想娶如雪,就说,“除了如雪,哪国的王女都可以。” “父王!”摩鸷叩首,大声说道,“儿臣,只想娶如雪为王妃。神一生只能爱一人。儿臣自小看见如雪,就倾心于她。原本以为她会嫁给我,但是没想到她居然成了摩耶的王妃。儿臣就只好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嫁给别人。如今,摩耶战死,如雪成了遗孀,可以再嫁。儿臣不想看着心爱的人再嫁给别人。请您让如雪嫁给我。请求父王,给儿臣和如雪赐婚。” “儿啊!如雪爱的是摩耶。她和摩耶在蔷薇学院同窗一年,生出了男女之情。他们两情相悦。这是如雪亲口和孤说的。他们之间的定情信物,就是那颗象征着爱的金宝石。父王看见了它,这才给他们的赐婚的。” 傻儿子!如雪那天跟你说的话,不过是因为你是王储,她不敢直接拒绝你,才那么跟你说的。如雪,根本不爱你。她看你和看摩耶的眼神都不一样。看摩耶的时候,她的眼里有爱。看你,只有尊敬和冷淡,她不爱你。我的傻儿子啊。被人耍着玩都不知道。爱竟能让你这么卑微。儿啊,爱让你什么也看不清了。就让我帮你看清,你的爱在人家心里多么不值得的吧。老圣王想着。 “父王,那是……”摩鸷正要开口的时候,突然门口传来了侍卫的声音。“王妃銎沧如雪,求见圣王。” 老圣王刚想叫来如雪,没想到她自己来了。 老圣王看了一眼摩鸷,然后说:“听听如雪怎么说吧!孤亲口问她。她想不想嫁给你。如果你们真心相爱,父王会成全你们的。”儿子啊,你一心一意想娶的人,可未必想嫁给你。 “父王,希望您说话算话!”摩鸷坚定地说。 老圣王看他这个样子,心里百感交集。又心疼摩鸷,又觉得他可笑。心里向打翻了五味瓶。 傻儿子啊!如雪根本不会跟我说她想嫁给你的。一是因为如雪根本不爱你。二是因为如雪不会承认倾心于你,和你两情相悦。如果她承认和你有情。那她那天在殿上说的话,就是假话,就是欺君之罪。那后果可不是她能承担得起的。老圣王心里想着。 摩鸷什么都好,就是情绪上来,有点缺心眼儿。愿意感情用事。 如雪担心摩鸷情绪上来头脑发热,在紫銮大殿上说出什么不该说的。 所以如雪就偷偷跟着摩鸷来到了紫銮大殿。然后在他就要乱说话的时候,赶紧上殿阻止。 如雪走进紫銮大殿,看摩鸷正跪着呢。自己也跪下了。跪在摩鸷的身后。 因为如雪是王妃,摩鸷是王储,如雪的身份和地位不及摩鸷,只能跪在摩鸷的身后。 如雪叩首道:“如雪参见圣王。” 老圣王看着如雪说:“起来吧!孤正好要找你,没想到你自己来了。” “王上,您找如雪是因为二殿下的事吧。” 老圣王点点头。 “如雪来找您也是因为此事。如雪已经听闻二殿下战死的消息了。所以就赶来,同您商量如雪的去留。” “嗯。孤找你也是要商量此事。”老圣王说,“如雪,摩耶已经战死,你成了遗孀。在雪枷大陆上王后和王妃是可以再嫁的。你想嫁给谁?” “王上,如雪不能改嫁!” 什么?老圣王心下一惊。摩耶已经战死了,如雪怎么不能改嫁? 摩鸷更是吃惊,你不是想嫁给我吗?怎么又说不能改嫁了呢? “如雪,西圣没有王后、王妃守寡的传统。你有改嫁的自由。摩耶已经战死。你能改嫁。”老圣王说,“如雪,孤听说你和摩鸷两情相悦。你不想改嫁,难道是想在这王宫里和摩鸷长相厮守?” “王上,如雪只和摩耶两情相悦,这您是知道的。如雪和王储并没有男女之情。圣王明察!”如雪叩首说道。 儿啊!你看!如雪不会承认他喜欢你的。她不会说她想嫁给你的。 摩鸷不解地回头,看向如雪。你和我没有男女之情?那你为何从小就来这王宫找我?为何会在你成亲的前日和我说那些话?为何会在摩耶战死的昨夜和我有肌肤之亲? 如雪虽低头叩首,但是心里却给摩鸷传语,说:“殿下,在这殿上我必须这么说。我不能承认我们两情相悦。要不我就犯了欺君之罪。那罪责是我承担不了的。殿下,我说的这些话只有你能听到。这不是腹语,而是心语。只有心意相通的两个人,才能听到彼此的心声。你还不知道我对你的心意吗?如果你真的为我好,要娶我,那这件事,我们需要从长计议。现在不是说的时候。” 摩鸷听到了如雪的心语,转过头不再看她,低头不语。 老圣王看摩鸷这个样子,就知道他这个一厢情愿爱着如雪的儿子伤心了。 儿啊,你该清醒了。 老圣王很爱这个儿子,如果如雪只是南圣王女,老圣王肯定会把她嫁给摩鸷。即使如雪不爱他。 但是如今,如雪成了摩耶的遗孀,即使他再宠摩鸷,也不能让他娶如雪。 哥哥娶弟弟的妻子,这在普通人家都会被指责为乱伦,更何况王族。老圣王是不会允许任何人有损西圣的颜面的,王储也不行。 “如雪,那你为什么不能改嫁啊?”老圣王淡淡地问着。 “王上,如雪怀了摩耶的孩子!” “什么?”老圣王万分吃惊。就洞房花烛夜一晚,就有孩子了? 但是怀孩子对神族女子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儿。神族女子施个术就能让自己在同房之后怀孕。 但是神界还没有洞房花烛夜以后,就怀孕的神族女子呢。所以圣王有些吃惊。 摩鸷更是惊讶不已。 “王上,如雪也是刚刚知道的。昨天如雪听闻摩耶战死的消息,便晕了过去。如雪的贴身侍女艾儿会一点医术,把如雪救醒了。她告诉如雪,如雪已经身怀有孕了。刚才是因为动了胎气,才会晕倒的。王上,如果您信不过如雪贴身侍女的医术。可以找王宫里的神医给如雪把脉。” 老圣王点点头,说:“孤相信。只是你还这么年轻就要在这王宫里守着个孩子国一辈子。有点可惜!” 儿啊!你还不死心吗?如雪为了能嫁给摩耶,为了能留在这王宫,为了能守着这个摩耶王妃的名分,付出了一切。她最美的年华,她的爱,都给了摩耶。一丝都没有给你。 老圣王看着低头不语的摩鸷,心里五味杂陈。他只希望他这个傻儿子不要做傻事!如雪和摩耶谁他都赢不了。还好摩耶死了。 “王上,您不用替如雪难过,如雪心甘情愿。” 摩鸷只是低着头,不去看如雪。也不去看圣王。仿佛有一千把刀在割他的心,剜他的肉。 他的如雪,嫁给摩耶。都没有他得知如雪怀了摩耶的孩子让他心痛。 如雪,你到底爱我,还是他。 “如雪,你回去吧!孤知道了。”如雪走出了紫銮大殿。摩鸷也想跟着如雪出去,但是刚要告退,老圣王就说道:“王储,你先别走,孤有话跟你说。” 摩鸷刚想起身,又没精打采地跪下了。没看走出大殿的如雪,也没看高高在上的圣王。 老圣王看着垂头丧气地摩鸷说:“儿啊,如雪要想嫁给你。她等着孤给你和她赐婚就好了。为什么非得路过紫銮大殿,说出那番话。让孤给他和摩耶赐婚。” “父王,如雪是为了给他们解围。他们是同学,她得帮他们。” “儿啊!这就是如雪敷衍你的话。你也信。那个项链上就有如雪的气息,一看就是如雪戴过的。还有就是孤派去蔷薇学院的人,回来跟孤说过,她和曼珠沙华在蔷薇学院好的跟一个人似的。曼珠沙华和如雪的关系,要比和摩耶好得多。摩耶多半就是看着曼珠沙华漂亮,想得到她。爱不爱她,两说。但是如雪是真的爱摩耶。” 摩鸷不敢置信地看着圣王,说:“父王,这怎么可能!” “儿啊!如雪为什么总来王宫,她不是来找你的。是来找摩耶的。因为摩耶不理她,她才来找你。如雪是南圣唯一的王女,他父王就想让她嫁给你。但是她不想嫁给你。所以那天她才在紫銮大殿上说出那番话。让我给她和摩耶赐婚。” 摩鸷低头沉思,沉默不语。如雪,你到底爱谁?即使我知道你嫁给了摩耶,即使我知道你们有了孩子,即使我父王跟我说了这番话,即使我心如刀割,为何我还相信你爱我? 木国,桃林。 “曼儿!曼儿!你在哪?”摩耶去魔医那里给曼珠沙华拿药。回到桃林,曼珠沙华就不见了。 其实曼珠沙华已经逃出结界了。 曼珠沙华觉得摩耶要杀了他们的孩子,就趁着摩耶去找魔医拿药的时候,跑出了结界。 她并没有跑到什么她不熟悉的地方,她还是跑回了魔界的栖凤山谷,在那里设了结界。所以摩耶找不到她。 “不好!”摩耶心里一阵嘀咕。不会是柏图找到了曼珠沙华!魔王不会把曼珠沙华抓回魔宫了吧? 摩耶立刻从桃林瞬移到了魔宫。 魔域,魔宫。 摩耶扮成魔宫侍卫的样子,混进了魔宫。 摩耶的耳力很好,能听到魔宫里任何一个地方的声音。 摩耶集中精神,找着曼珠沙华的声音。摩耶果然找到了曼珠沙华的声音。虽然他听不真切曼珠沙华在说什么。但是他能分辨出这是曼珠沙华的声音。 摩耶顺着这个声音走着。声音越来越大。他走到了一个闪着金光的宫殿旁。摩耶看到殿前有一大片曼珠沙华花海,这里肯定是曼珠沙华的寝殿。 摩耶小步溜到寝殿的后面,然后趴在窗户上,看着寝殿里的情况。 透过殿后的窗户,看寝殿里空空如也,连个侍女都没有,摆件也少得可怜。这是公主的寝殿? 刚才摩耶瞟了一眼寝殿门口,大门紧闭。这里应该是被魔王用法术封了。曼珠沙华应该就被关在这宫殿里面。 但是摩耶透过后窗只能看见一个空空如也的宫殿,视野有限,根本看不见曼珠沙华。 摩耶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小飞虫,顺着窗户的缝隙就飞进去了。 进了寝殿,她就听见了曼珠沙华打砸喊声音,顺着这个声音,他就找到了曼珠沙华的卧房。然后顺着门缝,飞进去了。 摩耶飞得很安静,所以曼珠沙华根本没注意到有小飞虫飞进了她的卧房。 这时曼珠沙华正坐在床上,唉声叹气,砸着枕头,自言自语道:“父王都关我一个月了!什么时候能放我出去啊,憋死我了!啊!” 摩耶飞到曼珠沙华面前,定睛一看,才发现这不是曼珠沙华,是他做的那个傀儡。这个傀儡和曼珠沙华还挺像。如果不仔细看,真的看不出来这是傀儡。 曼珠沙华没被抓回来?那她去哪了?摩耶很是纳闷。 摩耶飞出了曼珠沙华的寝殿。这个变形术挺不了多久。摩耶又变回了人形。 去魔王那里看看吧。也许真的曼珠沙华在那里。 摩耶听着声音走到了魔王的寝殿。走近了,他听见魔王正在寝殿里和魔后说话呢。 “鸢戾,你快把咱女儿放出来吧!她不可能再跟那小子私奔去了!那小子都死了!” “扶桑啊!那小子是死了!但咱女儿的心没死。放她出来,不一定能做出什么事儿。上次她烧了栖凤山,这次她很有可能把咱魔域烧了!” “不能啊!她都知道他成亲了。知道他骗他了。他死了,咱们女儿高兴还来不及呢!不会伤心烧了魔域的。” “还是让她再冷静几天吧!以前就是太纵着她了。才让她这么随心所欲。想一出是一出。让她在自己宫里好好反省反省。” “她都憋在宫里反省一个月了!再反省下去都得憋出毛病!” “她本来就有病!要不能喜欢西圣的王子,让人家耍着玩!我看她是病得不轻!这么憋着,只能憋正常了!什么时候正常了,什么时候放她出来。” “鸢戾啊!她挺正常的了!你放她出来吧!” “正常?她屋里那些东西都快被她砸干净了,砸得碎沫沫都没了。她的侍女、侍卫都被她折磨跑了!这叫正常?她那寝殿要是能烧,她都能把寝殿烧了!” …… 摩耶听着,感觉曼珠沙华应该没被抓回来。这个被带回来的曼珠沙华,是那个傀儡。这个曼珠沙华一点也不像这几天他接触的曼珠沙华。曼珠沙华,你去哪了?摩耶心里嘀咕着。 第31章 之子降生(上) 魔域,栖凤山谷。 摩耶在魔宫里没有寻到曼珠沙华,就瞬移到了栖凤山谷来找曼珠沙华。这里果然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没有。但这时候,摩耶已经猜到曼珠沙华为什么不见了,曼珠沙华应该不是被魔王抓走了,而是逃跑了。 曼珠沙华一定是察觉到我要杀了她腹中的孩子,她为了保护这个孩子,不让我伤害这个孩子,这才逃走了。摩耶想着。如果是她逃走了,那我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她。 摩耶猜想曼珠沙华一定回到了栖凤山谷,她一定是在这里设了结界,所以摩耶看不见她。 摩耶无奈地对着的小木屋说道:“曼儿,我知道你在这儿。你应该能听见我说的话。” “曼儿,我要杀这个孩子,自有我的理由。它不但会让整个雪枷大陆变成修罗场。它的降生更会要了你的命。我不想让它伤害你。”摩耶说心痛地 说,“不仅如此,它的降生还会带来异象,到时候谁都会知道你诞下了之子,这会给你我带来杀身之祸的。你我平淡的日子,会被它毁了的。” “我不在乎!”摩耶的心里出现了曼珠沙华的声音。曼珠沙华在给摩耶传心语。 这里的确被曼珠沙华设了结界,曼珠沙华能看见摩耶,也能听见摩耶说话,但是摩耶却看不见她。但是她的心语,摩耶能听见。 心语其实不是心意相通的两个人之间传的话,而是血脉相通的两个人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语。曼珠沙华怀了摩耶的孩子,他们血脉相通,所以她的心语,摩耶可以听见。 “曼儿,你非要生下这个孩子吗?” “是!” “曼儿,你离开了我,你觉得你能安全生下它,护它周全吗?” “摩耶,我不知道我能不能保护得了它。但是,你只想杀了它。我必须离开你。这是我保护它的第一步,不让你杀了它。” “曼儿,你出来,我和你一起保护它!” “摩耶,你走吧!我相信不了你了。” “曼儿!曼儿!”摩耶喊着,却没有任何回声。 “曼儿,你如果执意要生下这个孩子,那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想办法保护好你和孩子的。你们两个是我的一切。我离开之后,你在这里藏好。不要让任何人找到你。” 摩耶说完,还是没听到任何声音。他不舍地离开了。 曼珠沙华,是他的全部。他怎么忍心离开她。但是他不离开她,怎么保护她和孩子。他原本想杀了这个孩子,和曼珠沙华远走高飞。如今,不可以了。他必须保护这个孩子,更不能让这个孩子伤害曼珠沙华。 曼珠沙华知道,摩耶爱她,所以他宁愿舍弃自己的孩子。也不想伤害曼珠沙华,所以她必须离开摩耶。 曼珠沙华离开摩耶,是因为不爱摩耶了吗?不,她爱。正因为爱得深切,她才要离开他,搭上性命生下这个孩子。这个孩子是她和摩耶用爱制造的生命。这是这个雪枷大陆上唯一属于他们的生命。她愿意为了他们的爱,豁出性命。 女本柔弱,为母则刚。 摩耶走后。曼珠沙华割破了手指,唤来了柏图。 柏图收到曼珠沙华的召唤心里顿时生出了一堆疑问,难道他带回魔宫里的那个不是公主?她长得跟公主一模一样啊。嗯,她可能是摩耶做的傀儡?摩耶真是厉害,他不但会施傀儡术控制别人,还会做傀儡,还能做的这么像,以假乱真。柏图可算想明白了。 柏图没功夫再乱想了,公主一定是有麻烦了,要不她不会用血召唤他,他得赶紧去找公主。柏图瞬移到了栖凤山谷,跑到了小木屋里,曼珠沙华果然在这里。 看到了坐在床上面色苍白的曼珠沙华。柏图赶紧跑了过去,焦急地问:“公主,你这是怎么了?” “柏图,你来了。你发誓,我跟你说的话,你不能跟任何人说,否则就会遭受五雷轰顶之刑。” “公主,我早就和你起过誓了。不用再发誓了。” “柏图,我接下来,和你说的话你也不能同父王讲。” “公主,你快说吧!你怎么了?” “我怀孕了!” 柏图最怕的事,还是发生了。他那天心如刀割,不是因为看见公主和摩耶在一起,而是他担心公主会怀上之子。以公主的性格,她是不会伤害之子的。但是这个之子,即使没能要成她的命,也会毁了她的一生。 “公主,你想怎么办?”柏图看着公主说,“我听说之子降生会天降异象,到时候谁都会发现,你生下了之子。你逃不掉的!” “柏图,我已经想好了对策。但是你得帮我。” 柏图点点头。 “柏图,等我生下它的时候,你去找个死胎冒充它。然后你再把宫里那个我的傀儡带出来,杀了,冒充我。就说我生孩子难产死了。然后我们带着孩子离开这里,远走高飞。” “公主,这行吗?” “不行也得行,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公主,你能确定我们有时间做如此准备?” “你先准备好死胎。把我的傀儡先偷偷带出来,杀了。” “公主,带你的傀儡出来,魔王一定会察觉的。再说你那傀儡能不能活到你生孩子的时候都两说。神术都是有时效的。” “那就不用她了。我就说我生了个死胎,他们也不能拿我怎么样。你先带着孩子跑。我随后去找你。” “公主!这不行!” “你别说了!就这么办!你帮我就得了!”曼珠沙华有点激动,面色更苍白了。柏图看着有点害怕,怕公主没生孩子之前就有生命危险。 “公主,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这个孩子会反噬我的魔力。我现在魔力损耗了很多,所以面色苍白。” “啊!那怎么办?魔力全没了,你会没命的!” “没事儿的。这栖凤山的那边林子里有个魔医,你去找他要能增长魔力的药。他会给你的。” “公主,那我过去了。” “嗯。你去吧。封着点气息走,别让我父王知道你在栖凤山。” 柏图点点头,就走出门去,去栖凤山里找魔医苍鹤去了。 摩耶临走前特去拜访过苍鹤。拜托苍鹤照顾曼珠沙华。 苍鹤就在栖凤山做了个仙障,魔王探寻不到这里的气息的。 他刚想去栖凤山谷找曼珠沙华没想到柏图却来了。 “您好,请问您是魔医吗?”柏图看着苍鹤说,“我是曼珠沙华公主的骑士柏图,公主让我找您拿增长魔力的药。” 苍鹤上下打量了一下柏图,看他这个打扮,应该是公主的骑士。“我正要去找她,你来了,我就不过去了。你把这丸药给她吃下。她的魔力就能回来。这里有十丸,全都给你,十天给她吃一次。吃完再来找我拿。” “谢谢您。”柏图虽然对他满是好奇,但是他什么也没问。拿着药就走了。 公主让他来找他,一定是认识他,他一定知道公主怀了之子,也知道之子会反噬公主的魔力。所以那人什么也没问,就把药给他了。一看他就不是凡俗之辈,有他保护公主,肯定没问题。柏图想着。 西圣,王宫。 “二殿下?二殿下?您?您怎么回来了?”紫銮大殿门口的侍卫,看到摩耶,瞠目结舌。他不是战死了吗?怎么回来了? “赶快通传吧!” “是,二殿下。”大殿门口的侍卫说道,“西圣王子銎摩耶,求见圣王。” 今天此时,正是西圣上早朝的时间,老圣王正在紫銮大殿上和众神卿们议事。听到这声通传,他万分震惊,他怎么回来了? 众神卿也惊讶万分,二殿下不是战死了吗?怎么又活过来了? 摩耶在众人惊诧地目光下走入大殿。 走到殿前,给老圣王跪地请安:“不孝子摩耶参见圣王。” 老圣王看见摩耶,赶忙说:“你快起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不是战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其实摩耶尸身被送回来时,老圣王就发现这是摩耶做的傀儡了。摩耶没有死。他应该是假死去了魔界。 但是老圣王并没有告诉众人,这个尸身是摩耶的傀儡。也没戳穿摩耶的真实意图。因为摩耶的这个做法,对他俩都好。 这个法子既能让摩耶脱身,又能让老圣王平安无事地坐享太平。整个雪枷大陆都以为摩耶死了,这样摩耶就和西圣脱离了关系,他做什么都不会影响西圣。还有就是他活着,王后的死就永远是个秘密。这种两全其美的法子,老圣王何必要拆穿。 但是摩耶为什么要回来?这让老圣王万分不解。 “父王,你不好奇魔域为什么主动退兵了吗?” 老圣王当时的确好奇,魔军杀了摩耶,大败神军,应该乘胜追击啊,怎么就撤退了呢?老圣王的确纳闷,但是安步隆多说,是魔军畏惧安步龙鳞,这才退兵的。老圣王就不好奇了。当即封安步龙鳞为圣将。 “父王,儿臣做了个傀儡冒充我自己,所以他们斩杀了我的傀儡,以为杀了我。所以就放松了警惕。我就得以逃脱。然后我冒充魔兵潜入魔军,杀了魔将怒涛。魔军群龙无首,只得撤军。之后我便混入魔军,搜集情报,这才耽搁了回来的时日,让父王担心了。儿臣不孝。” “原来是这样。你立功了,何谈不孝。” “父王,这是儿臣收集的魔军情报。”说着,摩耶双手捧上了一封密函。 “你把他给安步龙鳞吧。有了这个情报,再加上安步龙鳞的实力,魔军不足为虑了。”老圣王说着,露出了满意的神情。 然后摩耶就把手中的密函,拿给了安步龙鳞。 “谢过,二殿下。”安步龙鳞接过密函,然后面朝老圣王,”臣定不辜负圣王重托,守护西圣。 老圣王看着摩耶,暗想,也许真的是自己想多了,摩耶和曼珠沙华之间真的没有之恋。 摩耶下了殿,就回了栖苍宫。 如雪躺在自己寝殿的床上,听见了脚步声,和众人的惊呼声:“二殿下,您回来了!” 如雪惊得立马坐了起来,然后掀开被子,跑出了寝殿,正好看见往自己寝殿走的摩耶。 眼里都是眼泪,跑了过去,从摩耶的后背抱住了摩耶。“真好!真好!你回来了!我就知道你会回来!” 摩耶掰开如雪的手,转过身,冷冷地看着她,说:“我回来了。” 如雪看到摩耶这幅表情,擦了擦眼泪,说:“他们说你战死了?” 摩耶看到如雪就想起曼珠沙华,心里无比地伤心和难过。这一个月他多想是一辈子。可是这不过是他幸福的错觉罢了。上天会给他幸福? 当曼珠沙华决定生下之子的时候,摩耶就决定要替曼珠沙华做好背负一切的准备。他要得到权力,保护他的妻子和孩子。他只有成为这雪枷大陆上至高无上的王,才能用权力保护他的爱。他的孩子才能成为至高无上的王,手握重权,才没人能伤害得了它。 “我没死。死了的是我的傀儡。”摩耶说道,“我累了,要回去休息了。有什么事,晚上说吧。” 摩耶说着,就从如雪身边走过了,回到了寝殿。 如雪看着摩耶的背影,她以为再也不会回来的他居然回来了。那它怎么办?如果摩耶知道了这个孩子,他肯定觉得这不是他的孩子,它该怎么办?如雪想着。 到了晚上,如雪来到了摩耶的寝殿。 摩耶正在床上躺着,如雪看到摩耶,走了过去,”摩耶,他们说你战死了,我以为我要在这王宫里孤独终老了。” 摩耶到如雪来了,坐了起来说:“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摩耶,我知道你不爱我,你给我个孩子吧!让他陪着我。” 如雪说着,就朝摩耶走去。 摩耶一伸手,施了个法术,如雪就到了床上。那一夜,他们在一起了。 摩耶正想去找如雪同房,他想让如雪生下他们的孩子,这样他和曼珠沙华的孩子就能名正言顺地成为西圣的王女。 摩耶还在想怎么去找如雪呢,没想到如雪自己就来了。 第32章之子降生(下) 魔域,栖凤山谷,八个月后。 “柏图,她们可能要出来了。”曼珠沙华拉着柏图的手说。 “公主!”柏图万分焦急地说,“我去找魔医。” “不用,你扶我进去。”曼珠沙华拽着柏图,就往小木屋里走,“她们在梦里已经和我说过,她们要出来了。她们让我躺着就好。她们自己能出来。到时候我肚子可能会有些痛。” 柏图扶着曼珠沙华走进了小木屋,走到了床边,然后曼珠沙华就躺在了床上。 刚躺上去,曼珠沙华就腹痛难耐。可以看出来她很疼,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但是她紧紧咬着牙,紧紧地抓着床,一声喊叫都没有。她不能失控,她要失控的话,这个结界,还有仙障,都会被她的魔力冲破。那时候孩子还没降生,她们就可能没命了。 柏图站在床边不知所措地看着曼珠沙华。 突然,曼珠沙华的肚子上升腾起一团黑雾。这团黑雾越来越多,越来越大,越来越浓重。不一会儿,一只黑凤和一条黑龙,从黑雾中腾跃而出,直冲九霄,盘桓穹苍。屋顶都被她们冲破了。 曼珠沙华艰难地起身,看着在天空中盘旋着的龙凤,心里无比高兴。这是她的孩子,他们的孩子。 之子降生了。 古人云:之子现,天非天,地非地,国将不国。 不一会儿,天空中的龙凤消失了,两个小婴儿出现在曼珠沙华的怀中。她们瞪着蓝紫色的眸子看着曼珠沙华,在她怀中扑腾着。 曼珠沙华大汗淋漓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看到如此健康的她们,她觉得这十个月的苦和累,都是值得的。 柏图也高兴得不得了。 笑着看着公主,有点手足无措,傻乐着说:“这俩个小家伙可算出来了。” 曼珠沙华抿着嘴乐着,看着自己制造的生命高兴得不得了。乐着乐着,她突然不乐了,表情严肃得很,说:“柏图,她们降生的事可能很快就会被别人知道。这异象人人都知道是之子降生带来的。他们肯定会找到这里的。苍鹤做的仙障只能困住他们一时。你快带两个孩子们。把你事先准备好的死胎给我。我留下来挡着他们。有我在,他们会信这个死胎就是之子的。” “不行公主,我不能走。如果魔王先找到你,你还能活。如果是别人找到你,你必死无疑。”柏图说,“我不能走,我要在这里保护你!” “不行,在这儿我们都得死。” “公主,我们一起走。离开这儿。相信我,我能保护你们。” 不好!曼珠沙华感受到了上神的气息。这仙障困不了他多长时间,他一会儿就能找到我。现在外面肯定一堆人再找我。不行,我出去就是自投罗网。他呢饿一定会杀了我和孩子的。柏图一个魔族男子,带着孩子肯定不会被发现。让他带走两个孩子走,他一定会起疑心,不肯走。曼珠沙华想着。赶忙说道:“柏图,伊卡身上有些热,可能是发烧了,你先带她去魔医那里看看。我随后就到。”说着就把一个小女孩变到了柏图怀中。 这漫长的日子里,曼珠沙华总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们说话,她已经给她们取好了名字,姐姐叫伊卡,妹妹叫伊梦。因为她们是曼珠沙华在伊卡树下做的梦。 “公主,那我先过去了。你赶紧去找我。苍鹤肯定一会儿就能治好伊卡的病。” “嗯嗯。”曼珠沙华点点头。 柏图抱着伊卡,伊卡浑身烫得小火球一样,应该是刚才着凉了。柏图赶紧抱着她快步走出了小木屋。瞬移去了魔医苍鹤那里。 曼珠沙华抱起伊梦,走到柜子前,打开柜子,里头有个篮子,篮子里有个死了的婴儿。曼珠沙华抱出那个婴儿。把伊梦放在了篮子里。伊梦一到篮子里,就哇哇大哭。曼珠沙华就用法术封住了她的声音。 苍鹤给了她生之子时不会丧命的药。她生下她们时虽不会丧命,但是魔力会暂时尽失。过两天就好了。 所以她现在只有一点法力,只能使用仙法。她用仙法封住伊梦的声音了。然后关上了柜子的门。把小木屋恢复了原样。抱着死胎,回到了床上。等着这位上神大驾光临。 她的命,只能舍了。希望她的孩子们能逃过此劫。 这个上神果然突破了仙障,找到了栖凤山谷,走到小木屋前,走了进去。 夜幕早已经笼罩了苍穹,刚才出现在夜空之上的异象已经散去。这夜格外的寂静。这不过是大难来临前的宁静罢了。各方的势力都看到了之子降生的异象,都在向这里奔来,有人要杀了它,有人要夺走他,但是他来得最快。因为他最熟悉这里。 他早就算到了之子会在今夜临世,所以天上刚一出现异象,他就赶来了。他要在所有人来之前,杀了曼珠沙华和之子。 他走了进来。黑暗中他的侧脸如刀削,格外冷冽。剑眉微蹙,凤目微合,朱唇轻启。“我要把她带走。”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摩耶。曼珠沙华看见她,一颗提着的心,掉了下去。但又瞬间提了上来。什么,你要带她去哪里?不是我们一起走吗?你要带她去哪儿?不!你不能把她带走。 “她是我们的孩子,是你的亲生骨肉。”曼珠沙华撑起虚弱的身体,后背靠着床头。此时的曼珠沙华无比虚弱,但是却紧紧地抱着怀中襁褓中的婴儿。 你想还想杀了她吗?不!我仅剩一丝力气,我也会保护我的孩子。曼珠沙华恶狠狠地盯着摩耶。 “我不会杀她。”摩耶近乎恳求地说。“把她给我!让我带她走。” 这间简陋的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在微弱的烛光里,摩耶向曼珠沙华走来,他是那般英俊潇洒。但是曼珠沙华只觉得她像可怕的死神。她满脸惊恐地盯着他。 曼珠沙华的脸,没有丝毫血色,白得吓人,在微弱的光下,反着苍白的光,如同鬼魅。 摩耶要去抱她怀里的婴儿。她的身体不住地向后缩,“不!不!不要!” 摩耶看着她,眼里只有冷漠。蓝色的眸子,冷得骇人。“别逼我!” 曼儿你别傻了,快吧孩子给我,现在有无数人正在赶来要她的命。摩耶心里说着。 “不要!不要!不要!我求求你了!”曼珠沙华紧紧地抱着怀中的孩子,用渴求地眼神望着他,不要抢走我的孩子。 “魔界大军马上就要到了,你瞒不住。他们定会利用之子的力量。到时候定会大乱,天地毁灭。我们已经错了,还要酿成弥天大错吗?”摩耶站在床边,眉头紧锁。 “所以我不能把她给你,你一定会杀了她的。她只是个孩子。我要保护我的孩子。”曼珠沙华瞪着紫色的凤目,恶狠狠地看着他。随后一道黑色的光从她身上发出来,形成了一个黑色的保护罩,罩住了她和孩子。女子低下头,不再看他,只是低头看着怀中的婴孩儿,抱得更紧了。 “曼儿,她是我们的女儿!我定会尽全力保护她!你相信我!我不会杀她的,更不会利用她的力量。让我带她走。”他的声音坚定有力,焦急的脸上掠过一丝温暖。 女子似没听见一样,自顾自地抱着怀中的婴儿。 千军万马的声音从他耳里传来。摩耶的耳力很好,集中精神,能听到万里以外的声音。 “给我!”他的声音变得严肃。 曼珠沙华完全不理会他,仿佛房间里就只有她和孩子。黑色的罩子就像一道屏障,隔绝了她和这个世界。但是她现在没有魔力,这点仅剩的法力做出的结界,对摩耶来说,形同虚设。 “别逼我!”千军万马的声音又近了!他的表情变得扭曲,有冷漠,有愤怒,有无奈…… 千军万马的声音,近在咫尺。“别逼我!” “求你了!别逼我!把孩子给我!”摩耶急得快哭了。 她还是无动于衷,低着头,紧紧抱着孩子。 他看向她,凤目紧闭,哀叹一声,抬起衣袖,一道蓝光从衣袖中射出,穿过黑色的罩子,刺入女子胸膛。 摩耶的眼角流出了泪。他闭着眼睛不看曼珠沙华。 黑色的罩子瞬间消失,曼珠沙华口吐鲜血,然后慢慢地抬起头,冷冷地看着男子,带血的嘴角微扬,露出了诡异的笑。她虚弱的身子再没有一点力气,紧抱着婴儿的手臂松开了,她也无力地倒在了床上。 摩耶立刻抱起婴儿,定睛一看,是个死胎。他早就料到,她不会轻易把孩子给他。还有刚才,孩子竟没有一点哭声。 摩耶把这个死胎放在她身旁,走到衣柜前,抬起衣袖,柜门打开了,里头果然有个篮子,篮子里有个襁褓中的婴儿。这婴儿正瞪着蓝紫色的大眼睛看着他。婴儿的声音被仙法封住了。 摩耶拿起篮子,从门口走出去,消失在夜色里。 就在他刚消失的那一刻,魔界大军赶到。火把的光,照得黑夜如同白昼。魔军只看到面前有一个简陋的房子,没有一丝神气。刚才的异象也消失了。 为首的魔王跳下马,魔王的左右护法也跳下马,他们一同朝屋里走去。 魔王一走入屋内,就看到床上的女子躺在血泊之中。胸前是西圣摩耶的法器旋琼冰凌,他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了,瞪大双眼看着眼前的一幕。 微弱的烛光晃动着,瘦弱的女子面色苍白地倒在床上,胸口汩汩地流着血,身旁是一个死去的婴儿。魔王脚下不稳,一个踉跄险些摔倒。护法快步上前,扶住了魔王。 “魔王,节哀。” 节哀?你让他如何节哀。床上,那个血泊中的女子,是他最爱的小女儿,是他唯一的女儿,是魔界最受宠的小公主。是他的曼珠沙华。 那个傀儡回宫之后三个月就变回了木头,魔王就知道他被骗了。他就一直在找他的女儿。如今,他找到了。却是女儿的尸体。 “我们终于有女儿了,就叫她曼珠沙华,魔界最美的花儿。” 魔王面无表情地看着曼珠沙华的尸体,呆立在那里。身为魔族,天生无泪。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里正受着千刀万剐,心在滴血。心里流出的一滴滴血渗透到他身体的每一处,让他每一寸肌肤都疼痛不已。他痛入骨髓,每一寸发丝都是痛的。他只觉得口里苦涩,血腥味从胸口向上蔓延,一口鲜血喷涌而出。眼前一黑,险些昏倒。右护法上前,扶住魔王。“魔王!” 魔王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扶着门,走出草屋,朝天大喝,声振寰宇,“魔域之王在此立誓!有生之年定杀入神界,屠你西圣。” 摩耶你骗我女儿,骗得好苦!从此我魔域和你西圣不共戴天。我在位一日,你西圣妄想有一日安宁。 我有生之年定,杀尽你们銎姓王族,屠你西圣,我叫你血债血偿! 魔王的眼里尽是血光。 众魔将纷纷下马,跪地叩拜,“魔王,威武!魔王,威武!……” 森林里,柏图看见了眼前这一幕。一口鲜血他咽了回去。因为他怕惊到怀中的婴儿,她正着瞪着蓝紫色眼睛四处乱看。 柏图,伊卡发烧了,你带她去森林里那个魔医那儿看看。 柏图终于明白了公主的意图,她就是想故意支开他。只为保住她另一个女儿。 摩耶知道之子会在今夜降世,但他不知道降生的之子竟是双生子。 柏图把孩子藏进衣服里,带上脑子,低着头,消失在了密林深处。他会带着公主的孩子,活下去。护着她,就像当年护着公主一样。他护不了公主一生,就让他护着她的孩子一生吧! 柏图是曼珠沙华的生死骑士,曼珠沙华死,柏图也会死。所以没有人好奇柏图的去向。都以为他死了。 那就让他当个死人吧。以死人的身份养大这个孩子。 第33章 弑父篡位 西圣,王宫。 “摩耶,你要做什么?” 摩耶身着黑色的铠甲,红着眼睛,浑身冒着黑紫色的光,闯进了老圣王的龙栖宫。他没拿武器,但是他挥手而出的神力,比任何刀剑都要锋利,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整个龙栖宫里的人都被他杀光了,血流成河。但他浑身却无一丝血迹。他身上唯一的血色,是从眼睛里冒出来的血光。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老圣王还没反应过来,摩耶就闯进了他的寝殿,气势逼人。他怒视着老圣王,幽幽地说:“我要当圣王。” 老圣王听到摩耶这样说,立刻明白了刚才发生了什么。“摩耶,你要弑父篡位!” 老圣王往后退了一步,怒视着摩耶。周身升腾起金色的光。这金光是老圣王的龙气,雪枷大陆上最强的龙气。老圣王是整个雪枷大陆上的至尊王者,他的身上有最强的神力和修为,他一怒,天下惧。摩耶再厉害都有可能不是他的对手。 “那就看你有没有本事了!”说着老圣王踏着龙气,腾空而立。振臂大喝,闪着金光的铠甲就出现在了他的身上。铠甲后赤红色的真龙披风,随着龙气飞舞。老圣王一跃,便冲破了寝殿的屋顶。在月亮前,凌空而立,英气不减当年。 神,要想成为圣王,必须饮下圣王之血。方可继任圣王。 得到圣王之血的方式,有两种。一种是给。一种是抢。 摩耶如今就是在抢。 老圣王在空中低头看着地上寝殿里的摩耶,高高在上地说:“后悔了吗?现在晚了!” 摩耶冷笑一声。然后黑紫色的气在他脚下升腾而出,助他向空中飞去,飞得途中,他随手一挥,寝殿的屋顶就恢复了原状。整个龙栖宫也恢复了原样,就像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一样。只不过这都是摩耶的神力做出的假象罢了。摩耶向云霄飞去,直逼老圣王。老圣王拿出凌霄剑,挡在面前。 摩耶看见了可诛魔戮神的凌霄剑停下了,和老圣王面对面凌空而立,看着老圣王,嘴角一斜,笑容如鬼魅般邪恶。他笑着,把洁白修长的右手,放到了后脖颈上,“嘎嘣一声”他的手向鹰爪一样嵌进了自己的血肉里,但是并没血流出来,他顺着他洁白的脖颈拽出了自己的龙骨。他拿着龙骨,随手一晃,龙骨就变成了冒着黑紫色光的剑。 这是龙骨剑,用王族龙骨做成的剑。上面全是神力,威力巨大。 这传说中的龙骨剑,摩耶怎么会用?老圣王无比震惊。 当年,摩耶带领的神军遭受魔军伏击,神军的队伍都被魔军冲散了,摩耶一人面对魔军三千人。摩耶武器被毁,依然浴血奋战。摩耶手无寸铁,被魔军逼入绝境。危急之时,他忍着剧痛取出龙骨,用意念做成威力巨大的龙骨剑,杀出重围,一人反败为胜。 面对绝境,要么死,要么绝处逢生。摩耶选择了后者。 老圣王看着面前这个形同鬼魅的男子,似乎有点不认识他了。他是他的儿子摩耶吗? 他的神力不是金色的吗?怎么变成黑紫色了?难道他成魔了?不!他没有堕神入魔,天劫没有降临,他也没有受伤?那他为什么会有如此颜色的神力。老圣王没有想明白。 摩耶就提着龙骨剑,迅疾地刺向他。老圣王体态轻盈,一个闪身就躲开了摩耶的攻击。反手一掌,迅如奔雷,金色的龙气就朝摩耶打去,摩耶纵身一跃,躲开了老圣王的掌力。 “还有点本事!”老圣王说着就提剑向摩耶劈去。凌霄剑仿佛变成了金色的巨大扇子,凌厉的金色的剑气摩耶向劈去。摩耶并没有躲闪,拿起龙骨剑一挡,剑气就被弹开了。 寻常的武器,碰到凌霄剑的剑气,当时就会被毁,但是摩耶的龙骨剑居然把这剑气弹开了。传说中才有的龙骨剑,怎会是俗物。摩耶看着老圣王邪魅一笑。 老圣王见剑气被弹开。然后便横扫凌霄剑,剑气化成金龙向摩耶袭去。摩耶想用拳头打散这剑气化成的龙,但摩耶没有料这剑气威力巨大,摩耶虽打散了这金龙,但是还是被这剑气所伤。摩耶胸口被剑气所震,胸腔里血腥味上涌,鲜血顺着嘴角流出。 他笑着擦去了嘴角的血迹,然后提起龙骨剑,念了一串咒语,龙骨剑变成了龙骨鞭。 摩耶朝着老圣王,用力甩了一下龙骨鞭,老圣王想躲,但是却没躲开,龙骨鞭紧紧地缠住了他的右手腕。摩耶用力一拽,老圣王疼痛难忍,疼得松开了手,他手中的凌霄剑就跌落云端,掉了下去。 “我以后还得用这凌霄剑,今天别毁了它!” 老圣王听摩耶这么说,顿时火冒三丈。“没有凌霄剑,我照样能杀了你。” 只见老圣王的左手升腾起一团金气,向龙骨鞭砸去。想要打断这龙骨鞭。 摩耶手一提,龙骨鞭就松开了老圣王的右手腕,被摩耶收了回来。躲开了刚才那团金气。那团金气没有打到龙骨鞭,倒是把打到了地上,把栖苍宫里的一个宫殿砸得稀巴烂。 龙骨鞭被摩耶收回去了,老圣王右手自然也被松开了。然后只见他双手合十,低头默念了一串咒语,双手之间,升腾起一大团巨大的金色的龙气,这团龙气越来越大,这团金气中出现了一朵盛开的金色莲花。这是金莲圣火。被这火打到会被烧得连灰都不剩。老圣王一抬头,大喝一声,双手向前,把这团龙气包裹的金莲推向了摩耶。 摩耶手中的龙骨鞭又变成的龙骨剑,他右手拿起龙骨剑,指着那朵金莲。左手的食指和中指放在龙骨剑的剑刃上,轻轻一划,手指就被划破了,摩耶的血流在了龙骨剑上,渗入了剑里,只见他口中念道:“伏龙,出!” 只见摩耶的龙骨剑上,变成一条红色的小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那团龙气飞去,那团龙气被这条小龙冲得四分五裂。那条小龙冲散这龙气,就朝老圣王飞去。就快逼近老圣王了。老圣王一掌就给这个小龙打散了。但是这条小龙变成血,粘在老圣王的右手上,变成了火,灼烧着老圣王的手。老圣王忍着剧痛,念着咒语,切断了自己的右手臂。如果他不切断这只手,这火就会蔓延到他的心肺,他就会让丧命。老圣王表情狰狞地说:“这是什么?” 摩耶看着断臂的老圣王,微微一笑,“我的骨血做成的火伏龙。你忘了吗?我是金龙转世。我的骨血可以化成龙。”摩耶冷笑着说,“我才应该是这雪枷大陆上的至尊王者!今天,我不过是夺回应该属于我的一切。” 摩耶当年降生的时候,金龙盘旋穹苍,后来这金龙变成了龙纹,印在他的手臂上。 所有人都说他是金龙转世,他是雪枷大陆上天生的王者。都让当时的圣王传位于他。 老圣王岂能让自己的儿子和自己抢王位,就想杀了摩耶。 摩耶的母后为了保全摩耶,允诺老圣王,只要他放过摩耶,她就让东圣助他登位。 之后,老圣王借助东圣的势力登位。成为圣王之后,他就卸磨杀驴。王后生下摩焱之后,就被他毒杀了。王后濒死之时,用王族之血在摩耶身上施了诅咒之术。摩耶生,她死的秘密就一直是个秘密。摩耶死,她死的真相就将大白于天下。 王后临死都要保住她的孩子,她的摩耶。 老圣王为什么如此厌弃摩耶,除了他降生的时候伴随着异象。还有就是老圣王怀疑摩耶不是他的儿子。因为这个儿子,是王后在东圣省亲的时候,怀上的。虽然王后一直和老圣王说,她没有背叛老圣王,但是老圣王嘴上说着相信王后,但是背地里还是觉得摩耶是野种。 摩耶的确不是老圣王的儿子,但他也不是野种。他是天神界飞来雪枷大陆上的金龙,转世投胎到了西圣王后的肚子里,成了西圣的王子。他是真的金龙。 摩耶目光凌厉,看着老圣王。伴着神力缓缓地举起左手,他左手上升腾起了一团黑紫色的气,这团气中生出一朵黑紫色的曼珠沙华。他的表情可怕极了,幽幽地说:“受死吧!” 然后左手一抬,那朵黑紫色的曼珠沙华就朝老圣王打去。老圣王想用龙气还击,但是那朵花,冲破龙气,狠狠地打在了老圣王的身上,老圣王胸前被这花狠狠地砸中,老圣王含胸后退了好几步,口吐鲜血。身体无力的向后倾倒,跌落云端,跌入密林,身体重重地砸到地上。“这,这,这是之力!” 老圣王这一刻终于明白了摩耶的神力为什么变成黑紫色了。他拥有了之力。 老圣王这一刻想明白了一切,但是已经晚了。刚才的异象是之子降生带来的。老圣王还在想怎么杀之子的时候,摩耶就找到了之子,杀了他,获得了之力。 这一刻老圣王终于想明白了摩耶这么些年所做的这一切到底为何,但是现在想明白了,又有什么用呢!养虎,已经成患。亡羊补牢,为时已晚。 摩耶从空中飞下来,收起了之力,高高在上地看着坐在地上捂着胸口的老圣王。表情冷漠。 老圣王的铠甲被震碎了。头发散落着。尽显老态。他当圣王虽没几年。但是这时的他已经三百多岁了。 摩耶看他如此模样,没有笑,表情诡异,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你也会有今天?” “你如果没有之力,怎么会是孤的对手!” “我刚开始并没想用之力杀你,但你对我出的招术,步步都是要置我于死地的杀招。一个不慎,就会灰飞烟灭。我只能使出之力。是你逼我的。” 老圣王嘴角带血,笑了笑,说:“摩耶,从你母后死了之后,你就想杀了孤吧!” 摩耶冷冷地看着他,沉默不语。 “摩耶,这么多年你一直征战沙场,让孤不了解你的实力。隐忍多年,就为了能杀了孤,替你母后报仇。”老圣王看着摩耶说,“你接近曼珠沙华,根本不是因为爱。就是为了得到最强的之力。因为只有最强的之力才能杀得了孤!” “别拿你的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当初骗了我母后的真心,利用了我母后登位,然后就杀了我母后。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你以为我还会成为你吗?”摩耶一字一顿地说。 “呵呵!你是个野种,从你降生我就可以杀了你!你母后就是因为保你才心甘情愿助我登位的!你母后因你而死。”老圣王说:“你害死了你母后!为了得到之力,亲手杀了自己的亲生孩子。你比我狠毒得多!” 摩耶听到老圣王的话,邪魅一笑。“你这个狠毒的儿子,今天还要亲手杀了养育他多年的父王呢!”摩耶不笑了,手上的神力,变成了剑,刺向了老圣王的胸膛。 老圣王顿时口吐鲜血,命丧黄泉。 摩耶伸出了手,取出了老圣王的心头血。这血,顺着摩耶的手指,进入了摩耶的身体里。 摩耶周身顿时金气缭绕,黑色的铠甲变成了金色。他得了圣王之血,得了圣王金身,成了圣王。 他右手伸出、张开,凌霄剑就飞到了他手上。他眼里的血光消失了,变成了金光,他凤目轻挑,拖着凌霄剑,走出了这密林,英气逼人。 他的表情无比冷峻,冷得吓人,他缓缓地走进西圣的王宫,就像一支刺破长虹的冷箭。众人看见他,纷纷跪地,“参见,圣王!” 众人都看出来了他的周身金光缭绕,他已经得了圣王之血,成了圣王。 众人都无比好奇,老圣王才登位近二十年,怎么就退位了呢。但是众人看到这样的摩耶,都不敢说什么。摩耶走过的地方,众人都跪地叩拜。 摩鸷看到了这样的摩耶,似乎猜到发生了什么。当时摩耶回来的时候,父王曾召见过他。“摩鸷,如果某一天摩耶成了圣王,你万不可以和他有正面的冲突。隐忍。你是他的亲哥哥他不会杀你的。你只需隐忍。等待时机,杀了他,替我报仇。这是我的圣王之血,我给你。你杀了他,就饮下此血成为圣王。” 那天,他不知道父王为何和他说这些。但是如今他看到这样的摩耶,什么都明白了。 其实老圣王当时并没有想到摩耶会有之力。他只是觉得摩鸷不会是摩耶的对手。摩耶回来,一定是冲着王位的,万一他被摩耶所杀,摩鸷一定会冲动得像替他报仇。但是摩鸷怎会是摩耶的对手。所以他才和摩鸷说了那番话。让摩鸷隐忍,然后寻机报仇。 摩鸷虽然万分不情愿。但是也跪地,大声说:“摩鸷,参见圣王。” 摩耶看都没看他,就从他身边走过了。 摩耶对摩鸷唯一的善良,就是忽视。摩鸷也是母后的骨肉,就算摩耶再恨他,摩耶也不能杀他。 摩耶走到了自己的栖苍宫里。刚走进宫里就听见了婴儿的啼哭声。 摩耶收起了凌霄剑,顺着啼哭声走到了如雪的寝殿。艾儿抱着个女婴出来了。看见摩耶高兴地说:“殿下,您有女儿了。” 摩耶一句话也没说。一把抱过这个女婴。 艾儿被摩耶的蛮横惊到了,这才注意到摩耶周身不同于以往的金色神力。她立马跪下,叩头道:“参见圣王。在下有眼不识泰山。罪该万死。” “起来吧!去陪你们王后吧!刚才应该是惊到她了,要不也不能提前生下孩子。”摩耶冷冷地说。 “是!王上。”艾儿低头起身。就退到了如雪的卧房。 摩耶看了一眼这个孩子,抱着她回到了自己的寝殿。 守着他寝殿的侍卫侍女,看见她都低头问安。他抱着那个女婴走进了寝殿。 摩耶把这个女婴放到了床上。然后手放在胸口上,疼痛让他的脸极度扭曲,不一会儿伊梦就从他的胸口出来了,他抱着伊梦,看着她熟睡的样子,摩耶笑了,俯首亲了亲她的额头。 摩耶刚才杀老圣王的之力不是他杀了自己的孩子,才得到的。而是他把他的孩子放到了他的身体里。他和他的孩子合二为一,就拥有了这个孩子的之力。这个孩子的之力还没有觉醒,因为她的身体还没有成年,承载不了威力巨大的之力。 但是摩耶就不同了,之力到他身上,就觉醒了。摩耶就用这之力杀了老圣王。得了圣王之位。 摩耶把伊梦也放到了床上,然后又抱起了那个女婴。化作一道金光飞走了。回来的时候,女婴就不见了。它被摩耶扔在了西圣的銎奇河里。从此伊梦就不再是之子,而是他和如雪的孩子,西圣的王女。 摩耶回来时,伊梦就醒了,瞪着蓝紫色的眼睛看着摩耶。摩耶把手放在了伊梦身上,念了一串咒语,伊梦的眼睛就变成了蓝色。 摩耶用了魔族王族的禁术,封印之术。封印了伊梦的之力。 这个术法还是曼珠沙华告诉摩耶的呢。 通过这个封印之术,封印之人将获得被封印之力,但是要承受封印之力的反噬之苦,失去长生之躯。 摩耶笑着看向眨着蓝色眼睛的伊梦,“从此,你就是西圣王女銎圣依。” 第34章 打马球 蔷薇学院,校史馆。 “学员们!今天参观完校史馆,就没课了。下午放假。食堂准备了午饭你们可以食堂吃午饭。”天意班的班主任沐樊说道。 学员们纷纷出了校史馆,往食堂走去。 伊卡追上了低头沉思地欧文,跟在他身边 ,小声说:“你看见父亲没?” 欧文点点头。 “他当年居然也是蔷薇学院的学员。” “要不他给你打这儿来干嘛!他要不熟悉,能让你来吗?” “切!他还会管我死活。”伊卡说着,“我还看见了曼珠沙华公主,她怎么也在这儿。她和父亲是同学?怎么没听父亲说过。” “父亲跟你说这干嘛!” “我可算知道我为什么长得像曼珠沙华公主了。” “嗯?” “肯定是父亲当年当学员的时候暗恋曼珠沙华公主,所以才把我的脸弄得跟曼珠沙华公主很像!” “你可别乱说了!父亲又不会易容术。你俩长得像纯属偶然。再说我可没看出来父亲有多喜欢你这张脸。” “说的也是。”伊卡说着,和欧文一起朝食堂走着。 伊卡这时候想起了烈光和烈阎,四周看着,都没看见他俩。“你看见烈光他们了吗?” 欧文答着,“没注意。可能去食堂了。在校史馆参观的时候,我就听见烈阎肚子叫了。” “咱俩也快去吃饭吧。”说着伊卡快步走开了。 “你等等我。”一找烈光就这么激动。欧文心里想着。 伊卡和欧文一进食堂就听见圣依招呼他们,“我们在这儿呢!” 伊卡冲着圣依笑了笑。然后看了一眼他身边的齐烈,齐烈还是一如既往,吃着东西,不理人。 伊卡看见圣依,指了指打饭的窗口,意思就是我们先去打饭,一会儿来找你们。 不一会儿伊卡和欧文就拿着饭坐到了圣依和齐烈的对面。 烈阎看着他们十分高兴地说:“今天下午放假,我们去打马球吧!” “好呀!”伊卡笑着说着。然后她看见齐烈面一脸的不情愿,就说:“烈光,你不想去吗?” 还没等齐烈说话,圣依就替他回答了:“他想去。” 齐烈看了圣依一眼,说:“你怎么知道你想去!” 圣依摆出一副可怜的表情,用腹语和齐烈说道:“你不去,伊卡就不会去。伊卡不去,欧文就不会去。我自己怎么打马球。你就去吧!求求你了。” 说完腹语,圣依放开了声音说道:“马球场旁边还有个射箭的场子。打完马球,我们可以去射箭。你不最爱射箭吗?去嘛!” “真拿你没办法。这些地方去玩都需要贝壳,你有吗?” “我是没有啊!你有啊!” “那是我的!” “你是我哥!”圣依说着朝齐烈做了个鬼脸,还吐了吐舌头。可笑极了。 谁让你非要当我哥的,你就得对我负责!圣依想着。 伊卡看他们这样吵嘴,很想乐。这种家人间的拌嘴她从未见过,也从未有过。 她的哥哥欧文,对她从来都是百依百顺。她的父亲对她总是冷冰冰地。家庭的温暖,她从未体会过。 欧文看着伊卡,心里也很高兴。和这两兄弟相处的一个多月,伊卡变了很多。曾经那个冷酷无情的伊卡,变得有人情味了。 “我们吃完饭就去吧!”圣依兴高采烈地说着。 “你不怕刚吃完饭就运动,身体不好受吗?”齐烈说道。 “就你事儿多!” “他们是不好意思说你。” “嗯嗯!得休息下。我们午休一下再去!”伊卡说着。 “嗯。好吧!”圣依说,“烈光,人家伊卡可是在迁就你!他们魔不用怎么睡觉的。睡也行,不睡也行。要不是为了你,人家才不用午休呢!” “你快闭嘴吃饭吧!就你话多!” “闭嘴怎么吃饭!哼!”圣依撅着嘴,吃着饭。 伊卡看圣依的样子,又想乐。 他们吃过午饭,就回各自的寝室午休了。 一进寝室,齐烈就问圣依:“你在王宫里受的伤,这么快就好了!还骑马?你不怕把你小名命颠儿没了!” “你原来是因为我的伤啊!全好了呀!你不给我小药丸了吗?那可是我父王的珍藏。对了,我父王的珍藏灵药,你怎么有?” “圣王把这个药赐给我父亲了一颗。我父亲把它给我了。” “对哦!我父王跟你父亲那么好!肯定会给他!我觉得我父王肯定不爱我!爱你父亲。都不给我,我吃了一颗给我那顿揍啊!”圣依刚开始说得时候,兴高采烈,说着说着就情绪低落了。刚才有那么一刻,她觉得她还是王女,还是父王的女儿,来这里蔷薇学院修炼仙法。可是这不过是感觉罢了。如今的她,什么都不是了。没了身份,没了地位,甚至连容貌都没了,变成了人人可以践踏的小草,一个寂寂无名的火国小法师。 齐烈看圣依有点情绪低落,说:“你这情绪变得可真快!别瞎说了。收拾收拾去打马球吧。” “不是午休吗?” “你确定出去玩之前,你能睡着?” “对哦!” “你快收拾吧!到校门口我联系他们。” “他们不用准备东西吗?” “他们现变就行。” “对哦!”圣依有点想明白了这话的意思。双手叉腰气鼓鼓地说,“你小瞧人!我得花时间准备东西,就是因为我现变不行呗!” “我可没说!你自己想的。” “你!我现在能变东西啦!只不过打马球的装备都买了,不能不用。” 圣依和齐烈第一天来蔷薇学院,在街上溜达,就看见了这套打马球的装备。她还好奇呢!仙界居然也会有马球! 然后卖装备的说,郊外就有马球场。圣依那时候心里就长草了,就想去打马球。所以就买了这套打马球的装备。主要就是打马球时要穿的衣服,马球杆,还有骑马时穿的靴子。 圣依说着把衣服和靴子穿好了,然后转了个身。蓝色的法袍就变了回来。圣依看着齐烈,高兴地说:“穿好了!” 说着就拿着马球杆蹦哒地出门了。 “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齐烈一脸无奈地跟出了门。 不一会儿他们就到了蔷薇学院门口。伊卡和欧文居然已经到了。 “你们没午休吗?”圣依满脸问号。 “你也知道我们魔是不需要睡觉的。我们没午休,吃完午饭就直接过来等你们了!”伊卡说着。 其实吃饭的时候伊卡就看出来烈光是为了烈阎才说要午休的。他担心烈阎的身体吃不消。伊卡知道烈光很少睡觉。因为她总看见烈光晚上一个人心事重重地在蔷薇学院的小花园走着。但是她看烈阎这么兴奋活跃,他的肯定身体没事儿了。所以他们一定会早出来的。所以伊卡和欧文就没有回寝室,而是直接来了蔷薇学院的门口,等他们倆。 果然没过多久,圣依和齐烈就来了。 “那我们走吧!”圣依笑着说。 “你知道在哪吗?”齐烈说着。 “我知道呀!就在前面!离我们不远。我当年练瞬移的时候去过那里!那旁边还有个射箭的场地!其他的,我都不咋认识可多好玩的了!你们跟我走过去吧。顺道看看风景,就别瞬移了。” 说着他们四个就朝前面走去。 伊卡走到了烈阎身边,问道:“你们是神的话,这个身份一定也是假的喽!那你们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啊?能告诉我们吗?” “这个啊!”圣依有点吞吞吐吐的。 “别把你的身份告诉她!”齐烈用腹语说道。 “你们是我们的好朋友,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我俩都是西圣安步家族的,他叫安步齐烈。”圣依指了指齐烈说道,然后又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说,“我是他弟弟,我叫安步齐焰!” “你!”烈光用腹语说道。但是并没有回头看圣依。还是面无表情地朝前走。 “你就说别把我的身份告诉她,可没说你的!”圣依用腹语回道。 “我听说安步家族擅长易容术,你们不会易容了吧?” “没没没~他可没易容,他就长这杵倔横丧的样!”圣依没好气地说着,“他给我易容了。嫉妒我长得比他好看!” “这么快就变脸了。不感谢我的救命之恩了!这么快就忘了我救过你命?”齐烈又用腹语说道。 伊卡看着圣依这副表情,哭笑不得。他的容貌这么一看应该是被施了易容术。仙也不能这么难看啊!但是这么久了,伊卡从未觉得烈阎难看过。因为他的心就像三月的艳阳明媚温暖。他的心美好得不染尘埃。伊卡似乎有点喜欢烈光的这个弟弟了。 “烈阎,谢谢你愿意和我们坦诚相待。我们知道你们的真实身份就好!但是以后在蔷薇学院我们还是会叫你们的假名字。也不会把你们的真实身份说出去的。”伊卡说,“我知道安步家族是西圣的四大家族之一,你们是安步家族的子孙在外修炼多有不便,所以应当隐藏身份。我们一定会替你们保守秘密!” 圣依朝伊卡笑了笑。圣依看着伊卡仿佛看到了以前的自己。但是圣依觉得她们只是长得像罢了,伊卡可比她成熟稳重得多。如果伊卡在齐烈身边,她一定会成为齐烈的好帮手,而她只是拖油瓶罢了。圣依想着。 这时,欧文指了指前面,回头说道:“我们应该到了!” “嗯!就是这里!”圣依兴高采烈地跑进了马球场。 圣依在神界的时候就特别喜欢打马球。自从她学会了打马球,她在她的栖云宫里,建了个马球场。一下课就拉着安步烈而和安步齐烈来打马球。圣凡和圣林也总被圣依叫来跟她一伙儿打他们两个。三对二,圣依他们三个也总是输。圣依因此没少跟圣凡打架。 圣依没少在马球场上撒过热泪,但是她还是爱打马球。一提马球,就兴奋! 圣依一跑进马球场,就跑到马厩里挑马去了。然后招呼着在门口站着看的齐烈他们。“过来啊!挑马!” “四个人。”齐烈给了门口守着场地的人四块贝壳说道。“还有前面跑进去那个。” “烈光,你身体刚恢复,这么高强度的运动可以吗?”伊卡问道。 “没事儿!恢复过来了!” “你对你弟弟真好!” “他是我弟弟嘛!欧文对你也好!”齐烈说着,就朝圣依走去了。 欧文看着有点尴尬地伊卡说:“我们也走吧!” 圣依已经在马厩里挑好了马,牵了出来。摇身一变,变去了身上的法袍,变成了刚才穿的打马球的时应该穿的衣服和靴子。 齐烈动了下手,一匹马就从马厩里出来了。然后他按着马背,就飞身上了马。他在马上坐定,衣服换好了。 伊卡目瞪口呆地看着。圣依碰了碰她说:”他总这样,耍帅!你们快去挑马!“说着圣依也骑上了马,拿着马球杆,骑着马,在齐烈身边等着伊卡和欧文。 没过过久,他们也过来了。 “你们真快!”圣依说着,“那就抓紧时间上场吧!让你们看看真正的神球!”圣依说着就骑着马上场了。 其实马球场上早就有四个人在打了,圣依他们上去了,自然成了一队,他们这两队就开始打了起来。 圣依在马上身姿轻盈、灵活地就像骑在马上的飞燕,无论马怎么跑,她都在马上。那个小球就像贴在了她的球杆上,只要她的球杆在哪里,球就在哪里。然后这个小球就被她送到了球门里。 “嗯?这也行?”伊卡看着圣依的球技觉得有点匪夷所思。 “他这么多年没学会别的,就学会怎么耍赖了!这是一种神术,她自己发明的。我也不知道叫什么。”齐烈看着在球场上玩得不亦乐乎的圣依说道。 “哈哈!”伊卡笑了,“那有我的话,她肯定更厉害了!”说着就骑着马追球去了。 欧文看见这样的伊卡笑了,也追了上去。 齐烈就坐在马上看着他们在马球场上疯玩,会心地笑了。他仿佛看到了曾经的那个在王宫里的圣依。她失去了一切还能笑得这么开心。一玩什么都忘了。这才是他认识的圣依。她就像一道暖阳,温暖着他苦寒的人生。 第35章 期中旅行 木国,蔷薇学院。 天地合班上课已经五个月了。这五个月里中阶仙法的教学已经结束了。圣依终于可以凭空变出自己脑袋里想的东西了。这个变物的仙法虽然是低阶基础的仙法,一个小把戏罢了,但是圣依精通它还是颇浪费了点时间。因为变东西之前得记住这个东西,圣依愿意马虎总是记得不是很细。所以,施术的时候,总是变不出来她想要的东西。 但是来到蔷薇学院,圣依就像变了个人一样。人家看一遍就记住了,她可能看一遍记不住,她就看好几遍,忘了,过几天再来看,久而久之她的记忆力就好了。变物这个仙法她就精通了。 这五个月,圣依除了精通了变物的仙法。还学了中阶的仙法。这些仙法开始带有各国的属性了。其实木国其他的修仙学校,只能修炼木属性的仙法。但是蔷薇学院是个兼容并包的修仙学校。所以这里哪个属性的仙法都会教的。只不过其他国家的仙,修炼别国的仙法不会达到精通的程度。只能勉强算是知道。但是神和魔却可以精通这些仙法。 这些中阶的仙法有:金国的锻造术,木国的生长术,水国的控水术,火国的控火术,土国的控风术。 修炼这些中阶仙法都是为了以后修炼高阶仙法做准备。金国的高阶仙法,就是在锻造术的基础上,随手拿来东西,就能变成武器,这个仙法叫做武器大师。 木国的高阶仙法叫做荆棘木牢。徒手用法力在地上种出荆棘和树木,然后再用法力把它们做成能困住敌人的牢狱。这个仙法需在精通生长术的基础上,才能修炼成。 水国的高阶仙法就是潮涌海啸。修炼成了这个法术,可以用法力唤来海啸。如果在水上,可以唤来潮涌巨浪。 火国的高阶仙法是霹雳火拳。法力可以变成火焰做成的拳头,打向敌人。 土国的高阶仙法是沙尘风暴。用法力造出风,然后用风翻卷尘土攻击敌人。 这些仙法说起来简单,但是修炼起来很难。 有些仙修炼几十年才能修炼成高阶仙法,通过妙法考试,成为高级法师。 这些仙法在蔷薇学院都可以学到。但是仅限于学到的程度。学会并且精通则需要自己下功夫。 这五个月,每个月学一个中阶的仙法,圣依虽没怎么精通这些仙法,倒是都学会了。 中阶仙法学完了之后,半学期已经过去了。在上学期和下学期之间,没有考试,也没有假期,有个期中旅行。其实这个期中旅行就相当于期中考试。说是旅行,其实是把他们放到一片风景优美的野林子里,一个礼拜后谁能安然无恙地走出这个林子,谁就能继续当蔷薇学院的学员。 今天,就是圣依他们这期学员期中旅行的日子。 他们一早就来到了教室。过了一会儿沐樊走了进来。 “学员们,今天是期中旅行的日子。你们将被随机送到木国的某个风景优美的密林。一个星期后,你们能安然无恙地回来就继续当蔷薇学院的学员。回不来,或者回来迟了,就直接回家吧。”沐樊面无表情地说着。说完手一挥。这些学员就都不见了,教室里空无一人。 沐樊看着空空如也的教室,嘴角微扬,露出邪魅一笑。 木国,神秘森林。 “这是什么地方?”圣依环顾四周。空无一人。 还没等圣依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地方。她身旁的树就跟成精了一样,枝干开始不停地生长,蔓延地藤蔓像圣依飞来。圣依反应过来了,一跃而起,躲开了藤蔓。但是没想到她后面的树也活了过来,伸出的藤蔓缠住了她的腰。圣依拼命地喊着,“救命啊!”然后用手拼命地拽着缠着她的藤蔓。 圣依越拽藤蔓缠得越紧。其他的树的藤蔓也像她蔓延来。圣依吓得满头大汗。 就在这时一把银色冒着蓝光的剑飞了过来,砍断了缠着圣依的藤蔓。其他树伸过来的藤蔓都扑空了。 寒冰剑,齐烈!齐烈来了!圣依想着,大喊着:“齐烈!救……” 还没等圣依那个“我”字喊出来,齐烈就快步到了圣依身边。然后抱着圣依的腰,把她甩到了自己背上,就跑出了刚才圣依在的那片树林。 他们跑到了一个河边,齐烈就停下了,放下了圣依,说:“这里应该安全了?” “刚才发生了什么?” “你应该进了防卫树的林子。那些树是木国用来重在边境上抵御外来侵略者的防卫树。在它们被移植到边境上之前,都被种在防卫林里。你怎么被安排到了那儿?” “我哪知道!沐樊一挥手,我就到那儿了。一睁眼,那些树就攻击我,我也躲不开,你要不来,我差点没命了。” “你可真行!这是我做的残虹剑,送给你防身吧!”齐烈说着从手里变出一把红色剑柄的剑递给了圣依。 “这剑真好看!”圣依拿着剑看着说,“你还能做出来这么好看的剑!你拿什么做的?” “这剑是我拿咱们西圣雨后彩虹中的一缕红色的光做成的。使用的时候可以幻化成光,但依旧锋利无比,杀人于无形!” “这么厉害!” “在神界,它可不是什么厉害的武器,哪个武器都能毁了它。但是在仙界,你用来防身还是绰绰有余的。” 圣依点点头,笑着说:“谢谢!” 就在这时,伊卡和欧文出现在了河对面。 圣依看见了他们,热情地挥着手,大声地喊着:“伊卡!欧文!我们在这儿!” 伊卡刚要挥手和圣依、齐烈打招呼。 平静的河水,突然变得波涛汹涌,五六天巨大的鱼腾空而出,张开血盆大口就向他们几个飞去。 “啊!又来!”圣依一副不耐烦的表情,拿起剑就要刺向那个鱼。还没等她刺到那个鱼。齐烈就一跃而起,飞到拿着鱼之上,挥了两下寒冰剑,那些鱼就四分五裂地掉到了河里,这些鱼的尸体溅起的河水,差点溅到圣依他们。 圣依一脸无奈,一个飞身跳到河对岸。看着伊卡说:“真是服了!就这么一会儿遇到两回危险情况了。” “我们这是第一次!” 伊卡说完,齐烈也飞到了圣依身边。 “烈阎,我觉得那些东西好像就是冲着你来的。你在学校得罪什么人了吗?” “我能得罪谁!” “会不会是沐樊老师做的?”欧文说道,“烈阎当着那么多学员的面顶撞她,她应该不高兴了!” “啊!不可能!”圣依说,“这点事儿不至于吧!”圣依以前总是顶撞老师,也没见老师记恨她。她那次不过据理力争罢了,也算不上顶撞,沐樊不至于记恨她吧。圣依想着。 “不能!欧文你想多了。期中旅行,说是旅行,实际上就是考试。”伊卡说,“出现这些纯属正常!” “对了!你们怎么来这儿了!”圣依问道。 “我们顺着河走就来这儿了。就看见你们了!”伊卡说着。 “我们还真是有缘呐。那就一起吧!”圣依喜笑颜开地说着。 “你用能碰见危险!就这运气,人家愿不愿意跟你一起都不一定呢!”齐烈说。 “愿意!”伊卡赶忙说道。 他们就这么一路走一路闹,一路打着各种小怪物。 天慢慢黑了。 “这儿景色不错。我们就在这儿变个房子住得了!”圣依说,“露天睡,可能遇到危险。” 他们都点头说好。 圣依就动手变了个小木屋。里头什么东西都有,还有四张精致的木床。 圣依比比划划地说:“我看林子里有果子!我们可以去摘。河里有鱼,我们可以去抓。我们晚上可以吃果子,烤鱼!”圣依说,“伊卡你和我哥去林子里摘果子吧!我和欧文在这儿抓鱼!” 圣依朝伊卡递了个眼神,让她抓住跟齐烈单独相处的机会。她早就看出来伊卡喜欢齐烈了。一直就想撮合他俩。她总觉得他俩很合适。 圣依和齐烈很亲近,但是圣依知道这不是男女之爱。齐烈就像她哥哥一样,给她保护,给她照顾。但是男女之爱,他们之间肯定没有。圣依想着。 齐烈什么也没说,看了看伊卡,示意跟他走。他们两个就走进了林子里。 圣依摇身一变,变成了下水穿的衣服,手里拿着个鱼网,喊着:“欧文!我们下河抓鱼吧!”圣依说着就往河里跑。 河水不深,圣依都走到了河中间,水才到圣依的膝盖。 “哎呀!好多鱼!”圣依说,“欧文,你快下来!好多鱼!” 圣依喊着。欧文刚换好衣服,准备下水,他低头看河水,河水的颜色突然变得五颜六色了。不好!河水有毒!欧文在岸上喊着:“烈阎!闭气出来!河水有毒!” 圣依的注意力全在河里,这里也太美了。根本没听到欧文的惊呼。 圣依的面前游过一只五颜六色的鱼。圣依兴奋地抓起了它,“好美的鱼!” 这鱼突然在网里抖动身体,这条鱼把它身上的水抖到了圣依嘴里。 圣依顿时就一阵眩晕,就要倒到河里。欧文突然朝圣依施了个仙法,她就被欧文拉回了岸上。刚上岸,她就晕倒在了欧文怀里。 欧文看着中毒的圣依,赶紧把她抱到小木屋里。然后点了他胸口的穴位,防止毒入肺腑,要了圣依的命。 圣依完全昏迷了,紧紧闭着双眼,表情十分痛苦。欧文翻了翻她的眼睛,又看了看她的舌头,然后给圣依把脉。 这里怎么会有这种毒,这种菏芯草之毒。难道真的是沐樊干的?欧文想着。 就在这时伊卡和齐烈回来了。齐烈看见圣依和欧文没在河里抓鱼,心中暗想,不好!一定出事了! 伊卡看出了齐烈很着急说:“齐烈,他们在屋里!” 齐烈赶紧跑进了屋。 一进屋,就看见圣依紧闭着双眼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他怎么了?”齐烈着急地问。 “他可能中了菏芯草之毒!” “菏芯草?这里怎么会有菏芯草?怎么会有这种毒?”齐烈万分不解。他听说过这种草药,这种草药是水国的水莲的莲子提取的毒药。中了这种毒,四肢僵硬,头脑麻木昏厥,一个时辰之内不解毒的话,中毒之人就会丧命。 “烈光!这事一定和沐樊有关!她的丈夫是水国人。”欧文说。 听欧文这么一说,齐烈一下子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我去水国找解药。”齐烈说。 “不用!这种程度的毒,我就能解。”欧文说着,“烈光,你去这林子找找白果、银草和金花,我给烈阎配药。这个药就能解他中的菏芯草之毒。” “我哥哥医术很好的。他是我们魔界很厉害的魔医。”伊卡说,“你去水国取药,一定会很不容易。等你取药回来,烈阎可能就毒发身亡了!你相信我哥哥,他一定能就烈阎。你放心。” “嗯!那我林子里找这些东西了。”说着,齐烈就瞬移到了林子里。 不一会儿,齐烈就带着白果、银草和金花回来了。一回来他就把这三样植物给了欧文。 欧文拿过这三样植物,放在手里,揉了揉,把它们揉在了一起,它们被揉搓出的汁液,欧文用碗装了起来。然后拿着,走到床边,喂给了烈阎。 圣依喝了药没多久,就睁开了眼睛。她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他们三个都瞪着个眼睛看着她。然后她咳嗽了两声,说:“你们都看着我干嘛!我好渴啊!想喝水!” “那!给你!”伊卡赶紧变出了水,给圣依递了过去。 齐烈和欧文看圣依没事,也都放心了。 “你能不能动点脑子!那河水都那个颜色了!你还下去!你那脑袋是用来干什么的!”齐烈说,“如果不是欧文,你的小命,就没了!” “不至于!不至于!”欧文说道。 圣依看着欧文说:“谢谢你!人长得帅,心地还善良,不像某个人!” 伊卡和欧文,都笑而不语。 他们就这样在这个小木屋里度过了一个礼拜快乐的时光。 第36章 夜谈 木国,神秘森林。 一个礼拜的时间就快到了。今晚,是他们最后能在这里生活的日子。 他们几个围着篝火坐着,看着星光璀璨的夜空。 “这儿的夜空真好看!”圣依陶醉地看着天。这儿的夜空照神界的夜空差远了,但是圣依这时候在这儿看着夜空心里很是惬意和宁静,所以她觉得这夜色格外的美。 “那,给你们!”伊卡拿着四个陶瓷做的小酒壶,递给了他们,自己留着一个。“这是我用伊卡花酿的酒,伊卡酒,我们魔界的一种饮料,你们尝尝很好喝的。” 圣依拿过来,喝了一口:“真好喝!” 齐烈和欧文也都接过小酒壶,对着壶口喝了一口,然后拿着酒壶若有所思地看着前方。 齐烈想着怎么提防沐樊。 欧文想着这几天伊卡更喜欢烈光了,该怎么办! 圣依感觉这个味道好熟悉,这个味道让她又想起了她父王。当年她偷偷溜进她父王的寝殿。看见过这种饮料,还偷喝过。这两个味道虽有点细微的差别,但是整体上的味道,差不多。 当年,她偷喝完这种饮料,溜回自己的寝殿的时候,正好看见了父王。父王一眼就看出圣依偷喝他的青梅酒了。因为圣依的小脸红扑扑的。圣王一眼就看出来圣依醉了。看她这个小样子,圣王只想笑。 圣依并没有说她喝过这种饮料就只说着好喝。 “伊卡,你说毕业了,我们还能再见吗?”圣依若有所思地说着。自古不两立,神去魔域神力会受限,魔去神界魔力也会受限。 “不知道!”伊卡若有所思地说着,“你是西圣的,人人都知我们魔王和你们圣王有梁子,魔域和西圣势不两立。我们魔严禁去西圣。西圣的神也严禁来我们魔域。所以我们要想再见就得隐藏身份!” 圣依被伊卡的话,说得一愣一愣的,我父王怎么和魔王还有梁子?齐烈也偶然提过,魔族恨毒了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年那场之恋人尽皆知。雪枷大陆上三界十国的人,并不知道那场之恋的开始。但是结束,却人人都知道。 当年西圣圣王和魔域公主曼珠沙华之间产生了之恋,曼珠沙华公主诞下之子。但是曼珠沙华公主诞下之子后,就被西圣圣王杀了,还杀了之子。魔王看见自己的女儿惨死,当即立下誓言,有生之前,定杀入西圣,屠戮西圣全国。 西圣圣王因此还颁布了一道罪己诏书,诏告三界十国他犯了弥天大错,被曼珠沙华的美貌所蛊惑,诞下之子。但是他为了弥补过错,已经亲手杀了曼珠沙华公主和之子。 西圣圣王颁布这道诏书之后,三界十国的人就都原谅了西圣圣王。众人还是无比崇敬和敬仰这个至尊之王。除了魔域。这么多年过去了,众人都渐渐遗忘了这件事。除了魔王。 这件事圣王严禁在王宫内提起,所以圣依更本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伊卡的话,让她心生疑问,父王从未去过魔域,也没提到过魔域,怎么他还和魔域有仇!难道父王在成为圣王之前,和魔王有过过节? 圣依不解地问道:”你知道是什么梁子吗?” “我们的公主被西圣圣王杀了。” “啊!”圣依瞪大了眼睛。父王杀人家公主干什么? ”你不知道这件事吗?当年这件事被传得沸沸扬扬的。我们魔域至今还说着这件事呢!”伊卡说着。 “嗯?”圣依刚要开口,齐烈就开口了。他怕圣依说出什么不该说的,就说道:“伊卡,我这个弟弟才十八岁,他出生那年这件事都已经结束了。我们西圣不怎么说这件事,毕竟我们圣王当初颁布过罪己诏,承认了自己的错误,还将功补过了。所以我们西圣就不再有人议论这件事了。我弟弟就不知道这件事了。” “嗯!”圣依点点头。 欧文看着伊卡,她说这件事的时候,就像在说别人的事一样。他不敢想,如果伊卡知道西圣圣王杀的是她母亲,那个被杀的之子应该是她,那会发生什么? “我们一定会再见的!我又不是王族,就是个普通的小魔女,换个装就能去找你们。”伊卡说,“你们安步家族是西圣四大家族,算得上地位最尊崇的家族。你们别嫌弃我们兄妹只不过是魔域鬼泣那个小村子里最不起眼的魔就行。” “你别这么妄自菲薄了!”齐烈喝着酒说道,“小小年纪就能进魔域魔力排行榜。你是第一个。” 伊卡和欧文刚和圣依和齐烈做朋友的时候。齐烈就去查了他们的身份。 伊卡的父亲是个籍籍无名的小人物,整日饮酒作乐,混迹在酒馆街巷。相传他曾经是魔军中的一员,后来退役了。他曾经的战友阵亡后,他就替战友抚养了他的孩子,这个儿子就是欧文。 他们的父亲整日厮混,没什么名气。但是他的这两个孩子,都很厉害。 伊卡小小年纪就成了鬼泣这个小村子里最强的魔。以这个战绩,登上了魔域魔力排行榜。 齐烈虽然年纪也不大,但他的辩识能力很强,他能一眼就看出来这人的实力,所以在他看来伊卡的实力,魔域王族都难是她的对手。她只不过没跟他们交过手罢了。 而欧文则是魔域最有名的魔医苍鹤的唯一的弟子。如今魔医苍鹤已经不怎么出去给人看诊了,如今给人看诊的都是欧文。可以说欧文是魔域医术最高明的魔医。 “嘻嘻,这是我哥第一次夸人!”圣依高兴地说。 齐烈喝了口酒,没理圣依。 “安步将军在我们魔域威名赫赫。所有魔都知道圣将安步龙鳞。人人都说他是常胜将军。”伊卡说着。 “安步龙鳞是我们的大伯。我们的父亲是安步龙腾。嘻嘻。”圣依乐得特别开心。她有一种占便宜的感觉。她从小就一直特别崇拜安步龙腾。能冒充下他的儿子,也是不错的。“我们的父亲更厉害!他是西圣第一高手。禁军统领。西圣神力排行榜他第四。前三都是王族。” “你可别吹了。他厉害也没当圣将,一直待在王宫里。”齐烈说着。 “那是因为我们的父亲不擅长排兵布阵。”圣依碰了下齐烈说道。然后看着伊卡说:“我们的父亲擅长单打独斗。一般人都不会是他对手。齐烈这么厉害都是跟他学的。” “你们安步家族的族长更是威名赫赫。他是曾经的圣将,又是圣相,现在又是圣师。”欧文说着。 “哎呀!我们不要互相吹捧了。”圣依说着。脸颊红扑扑的。好像有点喝醉了。“我们聊点别的吧!” “聊什么?聊梦想?还是聊天气?”齐烈说着,喝了口酒。 梦想?我还能有梦想吗?圣依暗想着。聊天气?这夜好黑,只有晚风习习,有什么天气可聊。齐烈这话的意思就是没什么可聊的,坐着安静地看看天就好。 他们就这么坐着。安静地看着天。 第37章 生存考试 木国,蔷薇学院。 他们四个一路过关斩将走出了那片神秘树林,然后就回到了蔷薇学院。走进了天意班的教室。沐樊看到圣依回来了,心里暗想,这个烈阎,居然能安然无恙地回来。 沐樊看见齐烈、伊卡和欧文都跟在圣依后面,也一起进了教室。看见他们,她突然明白了能力欠缺、只知道偷奸耍滑的烈阎能安然无恙回来的原因。有他们三个的保护,她绝对动不了圣依。 我必须想个办法,让他们几个分开。沐樊心里想着。 沐樊为什么非要跟圣依过不去呢! 其实自从那次沐樊被圣依在课堂上当面顶撞,让她下不来台之后,她就一直记恨圣依。后来又因为烈阎考了第一名,坏了蔷薇学院五百年来的规矩。天地合班之后,所有学员都佩服圣依的本事,但是所有老师都指责沐樊的逞强。 “你说她和个学员赌气做什么?这下好了吧!人家成绩第一,必须天地合班了。” “五百年的传统,说没就没了。” “她可真厉害,居然敢拿蔷薇学院的制度跟学员赌气。真把学校当她自己的了。” “人家可是副校长面前的红人。这件的事发生了,副校长不也没说什么嘛!就天地各班了!都没说沐樊半句!” 蔷薇学院老师背后的私语,被沐樊听个一清二楚。 那时沐樊就在心里暗下誓言,定要杀了烈阎,报仇雪恨。所以期中旅行,沐樊故意给圣依传送到了防卫林,故意在圣依所到之处布下各种陷阱,还从自己丈夫那里拿来了菏芯草。 沐樊以为圣依这次必死无疑了,但没想到她居然活着回来了。 “你们回来了!”沐樊看着他们,笑着说。 “是,老师。”他们四个点头说道。 “你们先回寝室休息一下吧!明天继续上课。” 他们四个点点头,就离开了。 他们四个出了门,瞬移回了寝殿。 这一个礼拜的旅行,一路打打杀杀过来,圣依的确有点累了。回到寝室,她就倒头睡了。 等圣依再醒来的时候夜已经深了。她看看齐烈的床,床上居然没有人。 齐烈,去哪了?圣依心里嘀咕着。不会去吃宵夜去了吧!不带我!我得去找他! 圣依坐了起来,低头冥想,搜索着齐烈的气息。仙法“搜索”她也会了。不一会儿,她就探寻到了齐烈的气息,齐烈没出蔷薇学院,就在蔷薇学院的小树林里。难道他已经买回来东西,躲小树林里吃了?圣依想着。 圣依下了床,瞬移到了蔷薇学院的小树林,走着走着,果然看到了齐烈。他就在一棵树下坐着。 齐烈看到圣依,心下生疑,问道:“你怎么来了?”她不应该在睡觉吗? “我醒了,看你不在。搜索了下你的气息,探寻到你在这儿,就来这儿找你了。”圣依说着,坐到了齐烈身边。 “我没偷吃东西,让你失望了!”齐烈知道圣依肯定是在想,他背着她出来,肯定是来偷吃东西了。圣依那简单的脑回路,齐烈一猜一个准。 “我才不是为了吃东西来找你的呢!我是关心你,大晚上不睡觉,跑出来干嘛?再着凉了!”圣依说道。 “好吧!就当你是关心我!”齐烈说,“我睡不着就出来溜达了。” “我就从来没睡不着过!你为啥睡不着啊?” “没心没肺的人睡眠质量都好!我可不像你!心比天都大!被削神籍,剥神骨,流放仙界了都跟没事儿人一样。悲伤了半天,拉倒了。被囚禁在王宫里,虐待得差点没命了,回来还活蹦乱跳的!去参加个旅行,让人算计得都快一命呜呼了,回来倒头就睡!你心可真大!” 这就是圣依,即使这个世界让她千疮百孔,她依然愿意温柔以待。即使生活满目疮痍,她依然可以笑靥如花。 在她的眼里她所遭受的一切都不是苦难和折磨。她遇到的所有人都是善良的。 她的父王因为爱她,才削她神籍,剥她神骨,让她去仙界历练。听完齐烈给她讲的故事,她就明白了父王对她的良苦用心。父王不是不爱她了,正是因为爱,他才必须让她离开他的身边。只有离开父王,她才能成长,变强。 齐烈讲的故事,圣依听着耳熟,就是因为她父王曾经讲给她听过。只是她从未在意过。圣依就是那圣鹰,她父王就是圣鹰的母亲,她亲手把她的孩子推下悬崖,就是为了让它能涅槃重生,一飞冲天。父王亲手把她推下神坛,就是让她能够涅槃重生,翱翔九天。 沐无双囚禁虐待她,则完全因为她长得像沐无敌,沐无双痛恨沐无敌才迁怒于她。沐无双这么做都是因为他的悲惨遭遇。他不过是个可怜人。圣依即使遭受到那般虐待,她都没有怨过沐无双。 至于期中旅行,圣依根本没去想那些危险是因为沐樊在算计她! “你能不能别提这些伤心事儿?”圣依说,“我又没死!还好好活着!这不挺好的吗?都过去了啊!再我遭受这些也不是无缘无故的,都是事出有因。都是因为我犯错在先。我应该受罚。我要不在决斗场办神兵争霸赛。也不能被人抓住把柄,攻击我,让父王惩治我。要不是……” “圣依!”还没等圣依说完,齐烈就打断了她的话。 “啊!你居然叫我名字啦!” “我接下来说的话你可能不爱听,但你得往心里去。” “什么啊!你这么说,我怪害怕的。” “你离烈而远点!” 圣依一脸不解,以为他又要说什么金玉良言呢,没想到,他居然扯这么远,“你平白无故说这么一句干嘛?我离他远点干什么?我们仨从小就在一起。烈而最好了!我为什么要离他远点?” “离他远点就是了!哪那么多为什么!”齐烈说着。 “你不说清楚为什么,我怎么知道为什么要离他远点!”圣依说,“哦!一定是你觉得我喜欢烈而,你嫉妒他,就想让我离他远点。” “我嫉妒他干什么!我又不喜欢你!”齐烈没好气地说着。 圣依瞪了他一眼,“那最好!”说着气呼呼地跑开了。 圣依啊!你怎么就不明白我呢。 如果不是齐烈跟你提奴隶争霸赛,你怎么会想到要去管圣王要角斗场。 如果不是烈而给你出主意,让你用死囚办神兵争霸赛,你怎么想到去办这么个比赛,让人抓住把柄攻击你。 如果不是烈而说你画的凌光弩跟真的一样,你怎会拿假凌光弩当彩头,遭人陷害。 圣依,你到现在都没察觉烈而接近你,让你爱上他的目的吗? 圣依啊,安步家族对我有养育再造之恩,我不能背弃安步家族。我只能在这乱局里护你周全。齐烈看着圣依离开的背影想着。 齐烈为什么今夜睡不着,因为他感觉到了烈而的气息,他觉得烈而要来了,他什么时候会出现呢? 木国,蔷薇学院,六个月后。 “各位学员们,今天,是你们毕业考试的日子。通过毕业考试,你们才能得到蔷薇徽章,有机会成为高级法师。”沐樊说着。 “老师,今年的毕业考试是什么?” “和你们期中旅行一样,也是给你们送到某个地方,然后一个礼拜之后能安然无恙回来,就算通过了考试。”沐樊说着。 “那容易啊!” 上次期中旅行所有人都回来了。所以这种程度的考试,对他们来说太容易了。 沐樊看着这期学员们,说:“准备好了吗?” 还用准备什么吗?没等圣依想明白,她就被沐樊传送走了。 这次她没落到树林里,而是一片空地上。 “这又是哪啊?”她不明所以地看着周围。 这时天空中传来了声音,这个声音沧桑而有力:“学员们!你们好!” 圣依心里很是纳闷,上次也没有这声音啊。这次怎么有了? “我们这次毕业考试,和期中考试有细微的不同。你们都被传送到了一个地方。这个地方是学院特意为你们量身定做地比武场。” 什么?比武场?学院要干嘛?众人都心生疑问。 “这里风景优美,没有任何危险,但是这里没有出口。一旦进来,就无法出去。只有你们互相残杀,仅剩一人之时,这出口才会显露,这一人方可出去,逃出生天。直接成为高级法师。如果一个礼拜之后,你们没有仅剩一人,那这个比武场的自毁装置就会启动,你们所有人,将死无全尸。这次的考试,就是生存考试。学员们,好自为之吧。” 那个声音让所有人不寒而栗。蔷薇学院怎会有如此的考试?怎会有这样残酷的杀戮游戏?生存考试又是什么? 蔷薇学院的毕业考试虽然年年都不一样,但是像这样的生存考试,从未有过。如果蔷薇学院有如此残酷的生存考试那它也不能吸引那么多法师前来修炼。 蔷薇学院虽从未举办过生存考试。但是这种生存考试也不是不允许的。 如果蔷薇学院的老师们,集体认定这批学员将危害雪枷大陆,那么蔷薇学院是可以启动生存考试的。这是蔷薇学院校规里的规定。 但是这次生存考试,除了沐樊谁也不知道。所有蔷薇学院的老师和学员一样,都以为这次毕业考试和期中旅行一样。 因为是旅行,班主任监管就可以了。所以其他老师都不用来监考,自然就不知道这是生存考试了。 这个场地是沐樊花了六个月时间,自己做的。这个场地之外,有个控制台,控制台上只有她一个人,刚才的声音就是她在控制台上用变声器发出来的声音。 她就想用这场生存考试,杀了圣依,一雪前耻。圣依给她带来的耻辱,让她只想杀了她。 所有学员听到这个声音都大吃一惊,怎么会举办生存考试?我们这期也没有能危害雪枷大陆的学员啊? 所有学员都上过通识课,也都了解校规。蔷薇学院的校规里的确有生存考试的规定。如果蔷薇学院的老师们,集体认定这批学员将危害雪枷大陆,那么蔷薇学院是可以启动生存考试的。这条规定就是用来规范学员尊师重道的,用来警戒他们的。五百年来蔷薇学院还没执行过这项规定。怎么如今执行了?他们这期学员能危害雪枷大陆? 听到这个声音杜凯文先是震惊,然后他的脸上扫过一丝邪恶的笑。他终于可以大开杀戒了。杜凯文是雪枷大陆上有名的暴虐太子。 土国以暴力治国,以强权维护国家的统一,因为土国皇族不暴力强大的话,很容易被推翻取代。土国紧邻魔域,所以国民也沾染了魔的习性,暴戾成性,整日逞强斗狠,决斗厮杀,所以土国满目狼藉,到处都暴土扬长,沙尘肆虐。 土国得所有皇子,成年之后都可以挑战太子。如果挑战成功就可以成为太子。挑战失败的一方,不是死就是伤。 杜凯文是土的三皇子,他挑战了当时的太子大皇子,取胜之后,登上了太子之位。大皇子被他杀了。之后来挑战他的四、五皇子,也被他杀了。至此无人再敢挑战他。杜凯文暴虐太子的名声,也就传扬了出去。 这次生存考试他终于可以大开杀戒了。他早就看齐烈不顺眼了。这次终于有机会杀了他了。 伊卡肯定回去找他,如果伊卡在,我就很难杀了他了!我必须在伊卡找到他之前,找到他。杜凯文想着。就在脑中搜索着齐烈的气息。 十五名学员被传送到了这个比武场的各个地方。想找到其他学员,要么用搜索的仙法,要么偶遇。 杜凯文没搜索到齐烈的气息倒是找到圣依的了。 齐烈早就隐藏了自己的气息,让自己不被搜索。圣依哪会隐藏啊!一搜索就让人搜索到了。 烈光,一定会去找他弟弟烈阎的。我去找烈阎,肯定能看到烈光。杜凯文想着,就瞬移到了圣依那里。 杜凯文一落到圣依面前,圣依就知道了,杀戮,开始了。 这个暴虐太子,她能打得过吗? 只见杜凯文嘴角邪魅一笑。手中出现一把红色长剑。“烈阎,受死吧!” 第38章 杀戮游戏 木国,比武场。 “杜凯文,比我厉害的多了去了!你来找我干什么?”圣依看着要身着红色法袍,眼睛通红的杜凯文,说着。 “我要杀的不是你。是你哥哥烈光。”杜凯文剑眉微挺,说道,“你哥哥肯定会来找你!在他来之前,我先把你杀了吧!” 杜凯文微微侧目,提剑便刺,直冲圣依要害。 圣依侧身躲开了杜凯文的剑。 杜凯文的剑又向圣依横扫过来。圣依向后侧身,躲开了杜凯文的剑。 杜凯文每一剑都直击圣依要害。全被圣依躲开了。 “还挺快!” “我劝你啊!为了活命最好赶紧走。”杜凯文出了几招,圣依就看出了他的破绽。圣依不还手,就是因为她不想杀人。 杜凯文右手执剑,左手摆着手势,口中默念了一串咒语,然后左手指向圣依,大呵一声,“定!” 他向圣依施了定身术。圣依被定住了。 杜凯文提剑就刺向圣依。圣依双手做兰花指,指尖闪着金色的光,她双手向下,轻声道:“变!”。 圣依刚说完,杜凯文的剑就碰到圣依胸口,剑和圣依身上的衣服一遇到就金光乍现,剑被弹开了,杜凯文也和剑一起被弹开了。 杜凯文站定,定睛一看,圣依的身上隐约有着金色鳞甲。 “你居然穿着鳞甲!你怎么会有国王的宝物?” “呵呵。”圣依笑道,“这是鳞甲术。我自己发明的!画一个鳞甲,然后再变我自己身上。” 这是圣依自己研究的鳞甲术,不过这个鳞甲挺不了多一会儿。但对付杜凯文,足够了。 杜凯文收起剑,说道:“既然剑对你没用,那我就不用剑。依然可以杀你。” 杜凯文目露凶光,双手合十,口中默念了一串咒语,然后双手指地,然后缓缓向上抬。地上的泥土和沙石,也随着他的手升了起来。 然后他把双手慢慢合拢,顿时狂风四起,泥土和沙石被风卷在了一起,变成了龙卷风。 圣依被眼前的景象,吓傻了!这难道就是高阶仙法,沙尘风暴! 还没等圣依清醒过来,这沙尘暴就像圣依席卷过来。 圣依被这沙尘暴举起,她的身体随着这龙卷风转动着,细小的沙石打碎了她的鳞甲,打得她浑身疼痛不已。她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原来她的脸,被这小石头划破了。 虽然这张脸是不是圣依的脸,但是被划花了,也不行!圣依怒了。眼冒金光,大喝一声:“破!” 杜凯文给她施的定身术,就被她解开了。 她在龙卷风中站定,怒气冲冲地瞪着杜凯文,任由狂风肆虐,沙石打着她的身体,让她疼痛不已,她都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直勾勾地盯着杜凯文。 杜凯文看到圣依眼中的金光,心下生疑,她怎么会有龙气? 圣依在风中,怒视着杜凯文,双手比着手势,“我可警告过你!”圣依说着,双手向前,“起!”,顿时巨浪滔天,巨浪裹挟着泥土和沙石冲向杜凯文。刚才的龙卷风瞬间变成了泥石流。 杜凯文刚想腾空而起,不料地上居然长出了藤蔓,牢牢拴住了他!把他拉回了泥石流之中。 这泥石流瞬间淹没了他。不一会儿,这泥石流过去了。但绑着杜凯文的藤蔓还是牢牢地捆着杜凯文。 泥石流过去了,杜凯文无力地瘫倒在地上。圣依眼睛里的金光退去了,她缓缓走到杜凯文面前。然后双手指地,缓缓抬起。杜凯文的身边就长出了很多荆棘和树木,这些荆棘树木变成了牢狱,杜凯文就被圣依关在了这木牢里了。 杜凯文无力地说:“你居然同时会了水国和木国的高阶仙法!” “不光是水国和木国的,其他三个国家的高阶仙法我都会了。” “你是谁?你不是仙!” “我的确不是仙,但我是谁我是不会告诉你的。”圣依缓缓地说,“你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的死活吧!这潮涌海啸被我改良了一下,如果它不能要了敌人的命,也会带走敌人周身的法力。如今你法力尽失。还是在这木牢里想想怎么恢复法力吧!” “你!”杜凯文抓着木牢,狠狠地瞪着圣依。 圣依没再看他,转身就走了,把杜凯文扔在了这儿。然后就走出了这片小树林,走到了一片空着的草地上。刚才的打斗,让她有点累了。她躺在草地上打算歇一会儿。 圣依躺着,脑袋里嘀咕着。这齐烈去哪了?我也探寻不到他的气息!他也不来找我!干什么去了?不会跟人打架呢吧?他一下就能把人杀了,也不至于跟人缠斗啊。 圣依闭上了眼睛,正想睡觉。 从树林里走出来一个人,踢了圣依一脚,“还有闲心睡觉!” 圣依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脚,踢得猛然睁开了眼睛,坐起来,气呼呼地抬头看着那人。那人低头看了看圣依。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齐烈。 圣依起身,拍了拍屁股,没好气地说:“我没睡啊!” “刚才我跟杜凯文打架你也不来帮我。我打累了,想歇会儿了,你来了。还踢我!” “你不赢了吗?也用不着我啊!” 其实齐烈早就过来了,看见圣依和杜凯文正打得不可开交,就没去找圣依。 他猜想,圣依应该能打得过杜凯文,就没上前帮她。 齐烈正好借杜凯文和圣依打架,看看圣依经过一年的修炼,到了一个什么水平。 齐烈没想到圣依的仙法居然这么厉害。 其实圣依很聪明,只要老师讲过,她认真听就能会。她不但聪明,还身负龙气,基因好!灵气和天赋,她都有。这些高阶仙法,只要她会了,都能精通。以前在西圣,她为什么什么都学不会,啥啥不行。一是因为她不好好学,二是因为老师不好好教。 杜凯文即使再厉害,也不过是个仙,顶多算个皇族的仙。但圣依可是神啊!她还是王族,身上留着王族之血。即使圣依被剥了神骨。这王族的血脉依然可以为她提供神力。杜凯文怎么会是她的对手? “你连杜凯文都打不过的话,还想活着出去?” “怎么?杜凯文不是这些学员中最强的?” “伊卡和欧文,哪个不比你厉害?” “他们啊!是比我厉害!但他们是不会杀我的。我们是好朋友。” “他们不杀了你,怎么出这比武场。难道我们四个手拉着手一起等着被炸飞?” “哎!对了!这生存考试是真的呀?真的会炸吗?” “肯定是真的啊!这个比武场就建在一颗巨大的定时炸弹上。” “啊?不会吧!这也太不人道了。蔷薇学院还要不要名声了。” “我猜应该是沐樊自己做的。学院并不知情。” “沐樊?她背着学院整这么个生存考试?为什么呀?这要被学院知道了,她不完了吗?”圣依继续说道,“再说我们这批学员,除了死了那木国三公主之外,还有我刚才捆那个土国太子杜凯文。还有水国小王爷潇暮雨,还有皇子潇玄朗和公主潇玄清!他们要是在这场生存考试中死了?那水国和土国能善罢甘休?” “沐风的儿子沐辰还在呢?也没耽误沐樊做这个生存考试啊。”齐烈说,“既然沐樊这么做了,一定留着后手呢!” “那最后逃出生天的胜利者,也会把这个考试说出去啊?” “你觉得她会让我们活着出去吗?” “啊!不会吧!她会把我们都炸死?这里被炸了,动静肯定不小。她怎么瞒住众人啊?” “我看这天穹之外有层结界。无论这结界里发生什么,结界外都不会发现。我们会悄无生息地在雪枷大陆上消失。”齐烈说,“我还没想到她会如何伪装我们的死因。但是我们必须都得死。因为这个生存考试一旦被别人知道。蔷薇学院将无法在雪枷大陆上立足。蔷薇学院为保护学院的颜面,一定会处死沐樊。沐樊为了活命,一定不会让这个秘密泄露出去的。” “啊?沐樊这是为什么啊?为什么冒这么大风险,费尽心机整这么个生存考试啊?” “因为她想杀了你!” “啊?杀了我?我除了顶撞她那次,再没惹过她啊!她不至于这么恨我吧!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杀了我?” “你还想有几次!就那一次,就让她想杀了你!你当众顶撞她,让她下不来台,颜面扫地。之后月考你又得了第一名,她更是颜面无存。她本以为你得不了第一,才那么说的,没想到你居然能得第一,所以学院只能履行承诺,天地合班。蔷薇学院五百年的传统,因为你俩的赌注就给改写了。蔷薇学院的老师会怎么说她!她得听到多少非议!面对多大的压力!她不恨你?才怪!” “那她恨我,针对我一个人就好啊!为什么我们都得死。” “她针对过你啊!只不过没杀得了你罢了。期中旅行就是她针对你的杰作。” “啊?那些陷阱都是她做的?” “菏芯草就是她放在你在的那段河里的,想毒死你。” “那也可能毒死别的学员啊?你们都有可能中毒。” “她不在乎!” “啊?”圣依不可思议地看着齐烈,“我以前顶撞老师,比这要过分多了,也没见那些老师记恨我?恨到要杀了我的程度啊?还不惜一切代价置我于死地。” “因为你以前是王储,谁敢动你?你现在只是个火国小法师,谁都能动得了你。沐樊忍着你干嘛?” “哎!那这帮学员也不是我们几个的对手啊!” “沐樊就想让我们四个杀了其他学员,然后再自相残杀。”齐烈说,“伊卡和欧文没过来找你,可能就是被其他学员绊住脚了。” “那些学员必死无疑啊!不行!我得去阻止伊卡!”圣依喊着,就闭着眼睛搜索着伊卡和欧文的气息。 圣依见识过伊卡的狠辣,那些学员一定会死得很惨。 “你阻止她有什么用!只能有一个人活着出去。那些学员,活着也没用。” “一定会有办法逃出去的!先找到他们再说。别让伊卡再杀人了!” 其实圣依早猜出来是伊卡杀了木国三公主。但是她觉得伊卡杀她们也不无道理,就没说出来。并且她和伊卡是朋友,她不能背叛朋友。 “我怎么探寻不到他们的气息?” “他们肯定隐藏了自己的气息。谁像你傻了吧唧的,也不知道得隐藏气息。让人一下就找到了。” 圣依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 “我带你去找他们吧!”齐烈拉着圣依的袖子说,“他们应该就在前面。我听到打斗的声音了,也闻到血腥味儿了。他们应该在那儿!” 说完齐烈就拉着圣依走了。走了没多远,他们就看见了伊卡他们。 伊卡和正和水国小王爷潇暮雨打斗,欧文对战的是水国皇子潇玄朗。 旁边树下坐着的是潇玄清,她应该是受伤了。手臂上鲜血直流,即使她按着伤口,也挡不住汩汩流出的血。 伊卡穿着一身黑色的紧身衣,凹凸有致。她早就换去了红色的法袍,穿上了她这身黑色紧身衣。伊卡穿这个紧身衣,不是为了展示她婀娜的身姿,只是为了打斗的时候能更灵活。对手也抓不住她。她就像水里的蛟龙,灵活地游走在刀光剑影里里。可以看出她分分钟就能要了潇暮雨的命,但是她却迟迟不肯下杀手,应该是有所顾忌。毕竟他是水国国王的最小的亲弟弟。虽然他年龄小,但是在水国地位极高。 圣依看见他们打得不可开交,立刻喊道:“你们别打了!” 那四个人就像没听见一样,还在打着。 圣依一脸无奈,跑出去,抬起双手,“出!”两条藤蔓就从圣依的衣袖里飞出去了。飞出去之后这两条藤蔓就变成了四条,捆住了他们四人。 他们四个被藤蔓紧紧地捆住了,身体晃动着想要挣脱这藤蔓,但是越挣扎这个藤蔓捆得越紧。 “你们别挣扎了!越挣扎越紧。”圣依看着这四人说。 潇玄清看到哥哥被捆住了,立马跑到哥哥身边,想要保护哥哥,怕哥哥有危险。 “我不会伤害你们的!我只想让你们别再自相残杀了。”圣依喊着。 四人都一脸惊讶地看着圣依,不明所以。 “烈阎,你在干嘛?”潇暮雨说道。 “暮雨王爷,玄朗殿下,伊卡,欧文,你们住手!”圣依喊着,“你们再打下去就中了沐樊的计了。” 他们几个一脸懵地看向圣依。 “烈阎,你在做什么?”暮雨王爷不高兴地说,“你快把我们放开。” “你们保证不再互相残杀了,我就放开你们。” 潇暮雨点点头。 “他们几个没同意!”圣依说着,看向其他人。 其他人这都点点头。 圣依一抬手,说道:“收!”捆着他们四个的藤蔓就都被圣依收回来了。 伊卡不解地问道:“这生存考试不就是让我们互相残杀吗?我们不杀到只剩一个人,也出不去啊?” “这都是沐樊的计谋。她想杀了我。所以才背着学院设计这么个生存考试,想借刀杀人。”圣依说着。 “她为什么要杀你!”伊卡被圣依说得不明所以。 “我不上课顶撞过她吗?她就想杀了我!” “那我们杀了你不就得了。沐樊看到了,这生存考试也就结束了。”潇玄朗说着,拿起了剑。 圣依看着潇玄朗笑了,“你确定?你能打过我?我刚才捆你的藤蔓你都挣脱不了。还想见识见识我别的本事?你们三个一起上,都杀不了我。有点自知之明吧!” 潇玄朗被圣依说得顿时火冒三丈。就要动手打她。 潇玄清立马按住他说:“哥哥,别冲动!即使你打得过烈阎,也未必是他哥哥烈光的对手!” 潇玄朗看了一眼,表情冷峻的齐烈,就像被冻住了一样,一动不动。 齐烈冷冷地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什么话也不说。 “玄朗,有话好好说。咱们听听烈阎怎么说!”暮雨王爷说。 第39章 逃出生天 木国,比武场 圣依看着众人,缓缓说道:“沐樊为了能杀了我,才设计了这么个生存考试。让我们互相残杀。最终目的是杀了我。至于她为什么想杀我,想必大家都能猜到。我当众顶撞了她,之后又得了第一名,让她颜面扫地。所以对她对我恨之入骨。 蔷薇学院有生存考试的规定。但是五百年来并没有举办过这种考试。因为这种惨无人道的生存考试会败坏蔷薇学院的名声。 所以沐樊一定是瞒着学院私自设计的这个考试。她为了保守秘密她一定不会让最后的胜者逃出生天的。所以就算是你们最后自相残杀,有一个人赢了,也没有用。 如果我们不舍得自相残杀。正中她下怀,她会一起炸了所有人。 无论怎么样我们都必须死。 这件事因我而起。我不能让大家因我丧命。所以请大家相信我,我们一定能逃出去的。不要再互相残杀了。中了沐樊的计。” “沐樊就在这比武场外的控制台上看着我们,你说的这些她听不见吗?”欧文看着圣依说道。 “她听不见,这天穹外有层结界。里头发生的一切,外头都不知道。沐樊顶多能看见,她听不见里头的声音。”站在一旁的齐烈开口了。“即使她能听见结界里的声音也不要紧,我在咱们周围也设了结界。她听不见我们说什么的。她也看不见我们在干什么。只能看见我们在打架。” 圣依一脸得意的窃喜。一副看我哥哥很厉害的样子。 他们神界厉害的神做的结界不但能与世隔绝,还能伪装。这种结界圣依就做不出来。 “那你打算怎么逃出去?”潇暮雨看着圣依说道。 圣依还没想好怎么逃出去,但是这时候要不说怎么逃出去的话,他们几个一定会以为她在骗他们。她得说。她脑袋飞速地转了一下,有了!圣依眼睛一转,立刻说道:“我们可以打破结界逃出去!” 齐烈真想揍圣依,但是在这么多人面前,他还是没有动手。 你这么半天,就想出了这么个办法?这结界要那么容易被打破,这帮人还能在这里互相残杀,早出去了!你说得那么慷慨激昂,我还以为你能想出什么厉害的招儿呢!齐烈想着。 “呵呵,你想怎么打破这结界?”潇玄朗冷笑了一声。 这结界要是能被打破,我们还搁这儿跟你废话干什么? “这结界硬打是打不破的。但是我们可以智取!” “怎么智取?”潇玄清开口了,她的声音是那般柔和温婉。 “让沐樊自己亲自打开这结界,就可以啦?” “你快别绕弯子了,怎么让沐樊亲自打开这结界?”齐烈有点不耐烦了。 “这还不简单!她听不见结界里头的声音。但是一定能她看见结界里头发生了什么。我可以画一个沐风出来,然后再把他变成真人。沐樊一定会心生疑问,定会前来查看。她一来,肯定会打开结界。我们就在她打开结界的时候,打破结界,逃出去。” “嗯!这倒是个办法!”伊卡点头说道。 “我们先让所有学员都过来,大家一起,力量大。我们一起打破结界,逃出去。”圣依说着,用手数了数人,“算上我,我们这里有八个人。还得让其他七个人过来。” “八个?不是七个吗?”潇玄清不解地问道。“我和玄朗哥哥,暮雨王爷,还有伊卡和欧文兄妹,你们两兄弟,七个人啊?第八个人是谁啊?” “还有林子里被我困木牢里的杜凯文。” “啊!”潇玄朗不可置信地看着圣依。他不敢相信,面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子,能打败“暴虐太子”杜凯文。“你居然把他打败了?” “嗯!”圣依一脸不以为然的样子,他很厉害吗?潇玄朗怎么会有这个反应?“别说他了,想想怎么让其他的学员过来吧!” “我能找到沐北和沐辰两兄弟。”潇暮雨说,“我刚才看见他们了。我应该能找到他们。” 沐北和沐辰是堂兄弟,就像烈而和齐烈一样。 “潇梦和潇晴,我能找到。”潇玄清说道。 对,她们三个跟连体婴儿一样,天天在一起。圣依想着。 “那我就去找铭烟,铭心应该和他在一起呢。”潇玄朗说道。 “那我去找烈炎。”圣依说,“一个时辰后,我们在那片小树林里集合。我不隐藏气息,到时候大家搜索我的气息就行。”圣依说着,指着身后的那片树林。 说完,潇暮雨他们三个就走了。 伊卡看着圣依说:“需要我们干什么?” “哈哈,伊卡,还真有点事儿得让你们帮忙。”圣依不好意思地笑着说。 “什么事儿呀?跟我们你不用不好意思!” “确切地说不是找你,是找欧文。” “我?”欧文一脸疑问。“什么事?” “欧文,我把杜凯文的法力都打没了。你帮他把法力弄回来呗!我整不回来。你是魔医,应该能帮他恢复法力。” 伊卡没忍住,噗嗤一声乐了出来。这个烈阎,打人还救人。可真逗! “他在哪儿?”欧文问道。 “在那树林里。他被我关在木牢里。你们去找他吧。我和烈光,去找烈炎。一会儿就能回来。我们之后汇合。” 说完,他们四个就分开了。 伊卡和欧文走过到树林里,走了没多久,就看见在木牢里呆坐着的杜凯文。 他们走近了,杜凯文都没有发现,还是呆呆地坐着。 “杜凯文!”欧文叫到。 杜凯文猛然回过神。听到是欧文的声音,舒了一口气。无精打采地抬头看着欧文,说:“你来干嘛?来杀了我?土国紧邻魔域,是唯一一个支持魔域的国家,你杀了我,就会得罪土国!” “我杀你做什么?我是来帮你恢复法力的!”欧文把手伸向杜凯文,他的手心上升腾起一团黑气,在黑气中生出一朵用烟雾做成深蓝色的鸢尾花。之后,他便把手掌立了起来,把这朵花用力推向了杜凯文。 这朵花碰到了的杜凯文胸口。然后就消失不见了。融进了杜凯文的身体里。 杜凯文顿时浑身一颤。周身的法力,好像回来了。浑身充满了力量。他不解地看着欧文,“这是什么?” “这是我自己种的鸢尾花。用我自己配置的药水浇灌长大。它能帮人恢复法力。” 杜凯文一脸吃惊地看着他,言辞恳切地说:“你有多少这个花?多少钱?我都买了!”杜凯文说这话的时候,跟之前判若两人。 欧文看他这个样子,一株都不想卖给他。刚才那株他都给后悔了。 “就这一个!”欧文不耐烦地说,“已经给你用了。” “好吧。”杜凯文有些失落。 过了没一会儿,圣依他们就瞬移回来了。走在她身后的是烈光和烈炎。 圣依看见伊卡和欧文,挥手道:“我们回来了!” 伊卡和欧文也朝他们挥了挥手。 杜凯文在木牢里恶狠狠地盯着圣依。 圣依走到木牢前,对杜凯文说道:“我一会儿就把你放出来。你可不能再想杀了我了。你也知道我的厉害。我想杀了你很容易。你要是再挑衅我,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杜凯文沉默不语,心里默念,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圣依一抬手那木牢就消失了。 “我们回来了!” 圣依寻声望去,是暮雨王爷带着众人回来了。 圣依看着他们笑了笑说:“同学们!想必暮雨王子,玄朗玄清殿下都和你们说过了这场生存考试就是沐樊的一场阴谋。我们都会被杀,不会有最后胜者。” 其他学员都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大家能来,就是因为对我的信任。我已经想好办法,让我们一起逃出这比武场。”圣依说,“一会儿让沐北和沐辰俩兄弟打架,然后我变一个沐风出来,阻止你们。沐樊的一定会打开结界过来一探究竟的。就在她打开结界那一瞬间,我们所有人趁机打破结界,逃出去。我们必须破坏这个结界,因为沐樊一旦发现端倪,修补上结界,我们就再难出去了。” “那我们怎么打破结界?”潇暮雨问道。 “伊卡和欧文你们带领同学们,用各自最厉害的能破结界的诏术打破结界就可以。我负责引开沐樊。” 伊卡心生疑问,烈光呢? 其实圣依根本画不出来活人,她是想让齐烈易容成沐风的样子。但是她又不能把齐烈会易容术的事儿说出来,这样他的身份就暴露了。 齐烈装完沐风,就会趁乱回蔷薇学院找沐风报信,把沐樊私办生存考试的事儿告诉沐风。让沐风来把沐樊抓回去。 欧文看出了伊卡的心思,小声说道:“你忘了?安步家族秘术易容术。我怀疑烈阎可能是让烈光易容成沐风的模样。装成沐风。” 哦!原来如此。伊卡心想。 众学员都点点头。 “沐北,沐辰你们去那片空地上打。其他学员就躲在林子里,看伊卡和欧文的指示。” 众学员点头,然后就各自就位了。 圣依给齐烈使了个眼色。齐烈就眼神一变,变得跟沐风一模一样。 圣依看着齐烈,笑得很是得意:“我就知道你肯定能变得和沐风一模一样!” 齐烈没理她,从她面前走了过去。 圣依跟在他后面。 沐北和沐辰打了有一会儿,沐风便从天而降。 众人都无比惊讶地看着这个假沐风。这也太像了吧!烈阎的画工真是了得。 在控制台上的沐樊看到沐风一脸震惊,他怎么来了? 沐樊没多想什么,就想着偷偷潜入结界看看沐风怎么来了。 沐樊刚走到结界旁,圣依就感觉到了她的气息。 她一挥手,结界上就开了一道门。 沐樊刚想从那个门里走进结界。就感觉迎面吹来了一阵风,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她就被这一阵风卷走了。 沐樊被这风卷走了,过了一会儿,她就立刻施了个定身咒,让自己在这风中站定。 沐樊刚一站定,她才发现这不是风,是烈阎,是他变成了风,带走了她。 圣依站在沐樊对面嘴角上扬,“老师,好!” “你!”沐樊似乎想明白怎么回事了。她伸手,想要修复结界。什么?沐樊瞪大了眼睛。结界怎么没了?“结界?” 圣依笑了,“老师,不应该是你!应该是你们!我们把结界打破了。” “什么?这结界怎么能被打破?” “老师,你忘了,你自己打开的啊!他们只不过帮你完全打开了。” 沐樊刚开了一道门,圣依就冲出去带走了她。伊卡和欧文也率领众学员,紧跟圣依身后。圣依刚带走沐樊,他们就打破了结界。其实只要这结界裂开一道口子,伊卡就能打开。圣依让其他学员过来,就是想让大家一起逃出去。他们都没动手,这结界就被打破了。众学员都纷纷回到了蔷薇学院。 齐烈已经早早回到蔷薇学院,来到了沐风的办公室。沐风正坐在办公桌前:“你们的毕业旅行结束了?” “沐风老师,这不是什么毕业旅行。这是生存考试。沐樊想要用这场生存考试杀了所有学员。” “什么?”沐风起身,双手撑在桌子上,无比惊愕地看着齐烈。 “沐樊老师把我们变去了一个她自己设计的比武场,比武场下是颗巨大的定时炸弹。如果我们不自相残杀,决出最后的胜者,一个星期之后,比武场将被炸毁。这种惨无人道的生存考试在蔷薇学院从未有过。” “不会的!沐樊不会这么做!” “老师,你如果不信我说的话,一会儿其他学员回来了。你可以问问他们!” “什么?” “我们一起逃出来了。” 沐樊啊!沐樊!沐风心里嘀咕着。 沐风感觉到了其他学员的气息。 “好!我们出去问问其他学员。” 沐风和齐烈一起走了出来。一出来就看见了其他学员向沐风走来。 沐风看着这些学员。 第40章 神兵天降 木国,蔷薇学院。 “沐风老师,沐樊老师举办生存考试,想要杀了我们!”潇玄朗看到沐风说道。 “是吗?”沐风嘴角微扬,淡淡地说。表情和往常有点不太一样。 齐烈看到沐风这副表情,心下暗道,不妙。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身边已经生长出黑色的藤蔓,缠绕住了他。其他学员也被这藤蔓缠住了。 大家都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惊呼,“老师!你在做什么!” “这是什么!” 齐烈怎么也挣脱不开这藤蔓,不一会儿他就被困在了一个黑色的木牢里。这是荆棘木牢,不,这不是,这比荆棘木牢要强上百倍,这荆棘居然是黑色的!这上面有魔力!难道?难道沐风不是仙?难道他是魔!齐烈心里想着。 所有学员都被藤蔓捆绑在了这木牢之中。 伊卡和欧文也在这些学员之中。他们恶狠狠地盯着沐风。 其他学员们都在喊叫着,惊呼着。 “真吵!”沐风手一挥,这些学员都像睡着了一样,闭着眼睛,垂下了头。这里顿时变得寂静无声。 沐风邪魅一笑,往前走着,随手一扯,身上的黑色法袍就被扯掉了,露出了黑红色的铠甲。背后黑色的披风随风摆动着,上面绣着一只活灵活现的黑凤凰。 他把手放在头发上,半长的头发就被束了起来,黑发变成了银色。 齐烈并没有中沐风的沉睡术,他眼睛偷偷看着沐风离开的背影。 看他这身装扮,应该是魔域王族之人。他如果没猜错的话,他应该就是那个魔域战死的那个二皇子,天启。 完了,圣依危险了。如果他是二皇子,他一定会杀了圣依给曼珠沙华报仇。齐烈追悔莫及。他那次太冲动了,一定暴露了他们的身份。沐风肯定已经知道了烈阎就是圣依。他一定会杀了圣依的。沐樊的所作所为一定是他默许的。完了,圣依怎会是他的对手。我得去救她。齐烈想着。睁开了眼睛。 他一睁开眼,发现伊卡正在看着他。齐烈又往她旁边看了看,欧文也睁着眼睛呢。 “伊卡,欧文,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沐风可能就是你们的二皇子天启。他应该早和沐樊串通好了,要杀了我们。烈阎有危险了。我们得去救他。” “可是,我们怎么打开这木牢呢?”伊卡费力地打着这木牢,但是这木牢却纹丝不动,没一丝被打的痕迹。 齐烈低头不语,陷入了沉思。 木国,神秘树林。 沐樊看着圣依,笑了。“要杀的就是你!你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就因为我在课上顶撞了你!你就恨到想杀了我吗?” “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以为是你顶撞了我,我才想杀了你的!哈哈!”沐樊又笑了,只不过这笑太可怕了。她把手放在自己的法袍上,用力一扯,黑红色的铠甲就露了出来。 “你!你不是沐樊!”圣依被面前的这一幕惊呆了。这不是仙界的铠甲。这是魔界骑士的铠甲!她是谁? “我就是沐樊!就是那个你在课堂上顶撞过的沐樊老师。不过,沐樊只是我在这里的名字罢了!我还有一个名字叫梦凡。” “这个名字非神非仙,你是魔?” “我的确不是仙!小圣依,别装了!你也不是仙!” “什么?”她怎么会知道我叫圣依。 “你的身份我早就看出来了。你根本不是什么火国法师。你是西圣王女銎圣依。那个负心汉銎摩耶和那个贱人沧如雪的女儿!”沐樊撕心裂肺地怒吼着。 “从今天起我就给你取名梦凡,你就是本公主的贴身侍女了。跟我一起回魔宫。你可再不是什么野狐狸了!” “谢谢公主,救命之恩!” 当年曼珠沙华外出游玩的时候,救下了一只野狐狸,然后就带她回了魔宫,做了她的贴身侍女。这只野狐狸就是梦凡,也就是沐樊。 曼珠沙华死后,她就离开了那个让她伤心的魔宫。来到蔷薇学院,投奔隐姓埋名的二皇子天启。 她没想到的是,十八年后摩耶的女儿圣依居然会来到蔷薇学院修炼。真是天赐良机,她必须抓住这个机会,给公主报仇。 “我不许你这么说我父王母后!” 圣依的眼里怒气冲天。她伸直双手,腾空而起,身上的法袍变成了白色的铠甲。 她双手向前,“啊!”了一声,一大团白气就向沐樊袭去。 沐樊一个闪身,躲开了。随手就朝圣依打出了一大团黑气。 圣依刚想躲,没想到她躲到的那个方向正是那团黑气打去的方向。 圣依就被那黑气打中了。口吐鲜血,跌坐在地上。 沐樊看着如此不堪一击的圣依说:“这么弱啊!我还以为这一年你能有点长进呢!没想到还是什么都不是!” 圣依跌坐在地上,恶狠狠地盯着沐樊。 刚才不过是她轻敌了。她以为她能躲开沐樊的攻击,就像躲开杜凯文的一样。但是她没想到,她居然没有躲开。 沐樊可比杜凯文厉害多了。圣依根本打不过她。 圣依起身,手里变出了齐烈给她的残虹剑。“那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的长进吧!” 圣依说完,提剑就刺向沐樊。 圣依的剑都被沐樊躲开了。圣依暗想这样不行,就在在心里默念了一串咒语,残虹剑就亮了起来。 沐樊的眼睛被残虹剑晃了一下,圣依趁机刺向她的胸口,圣依马上就要刺到她了。突然一道黑光挡在了沐樊胸前,圣依连同残虹剑都被这黑光弹开了。 圣依跌坐在地上。抬头看,沐樊的面前站着一个身着黑红色铠甲的银发男子。 沐樊低头,态度突然变得极其谦和恭敬,“二殿下,您来了!” 那男子看了看跌坐在地上的圣依。“你还在等烈光,不,应该是安步齐烈,等他来救你呢吧!他不会来了!” 什么?他怎么会知道烈光就是齐烈。圣依百思不得其解。 “銎圣依,你和安步齐烈化名烈光和烈阎来蔷薇学院修炼。其他人看不出来你们的身份。但是我却能看得出来!” “你是谁?” “我是沐风。” “什么?”他怎么能是沐风呢?他虽然和沐风长得很像,但是他们两人的气质风度完全不一样。 “确切的说,我不止是沐风。我还有一个名字叫天启。” 天启?他是魔域那个战死的二皇子。他居然没有死。他居然隐姓埋名在这蔷薇学院里当着副校长。如果伊卡说的那些是真的的话。我父王杀了魔域公主。那就是杀了他的亲妹妹。那他定会杀了我,替他妹妹报仇。 “没想到摩耶居然把他的女儿亲手送到了我的面前。我不杀了你,不是驳了他的一番好意吗?”天启冷笑着说,声音妩媚但是却如同鬼魅般骇人。 “你把齐烈怎么样了?他和你们魔域无冤无仇!” “都大祸临头了,还关心别人。他没事,不过就被我关在我特制的木牢里了。他出不来!也救不了你!他就在那里自生自灭吧!你就死在我手里吧!” 圣依笑了,“我打不过你。要杀要剐随你吧!”圣依起身,摆出一副任人宰割的神情。 “呵呵,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你这个样子,不就觉得你父王能来救你吗?我告诉你,你父王也来不了了!我在这里设了结界,你父王探寻不到你的气息的。” 天启的话惊到了圣依,她根本没想过摩耶能来救她! 我父王怎么可能来救我?他早就不要我了!圣依想着。“天启殿下,您想多了。我纯粹是在等死。根本没觉得我父王会来救我!他早就不要我了。” “那你就受死吧!”天启说着,手中升腾起一大团黑气,黑气凝聚,凝结成一朵黑色的玫瑰,向圣依袭来。 这朵黑色的玫瑰,就要打到圣依了。突然一道红光闪过,那朵黑色的玫瑰被打落在地,消失不见了。 突然一个身着红金色的铠甲的人站在圣依面前。他的手中握着的是凌峰戟。 天启和梦凡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这个人。 凌峰戟为历代西圣圣将所有。此人正是西圣圣将安步龙鳞。他就是让魔界闻风丧胆的安步将军,继摩耶之后的不败战神。 他怎么回来?天启万分不解。 “你怎么会来?你不是应该在前线吗?” “哪里有敌人,哪里就是我的前线。”安步龙鳞表情极其严肃,“这么大个男人,欺负个小姑娘!你可真有本事。你有本事就和我一战。”安步龙鳞说着,紧握手中的凌峰戟,重重地往地上一杵,盛气凌人。 梦凡小声在天启的身边说道:“殿下,他可是能以一敌百的战神,我们不会是他的对手。况且他有圣器凌峰戟!我们还是离开这是非之地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小丫头片子,只要不回西圣,我们就有机会杀了她。安步龙鳞是圣将,怎么可能一直保护她!” 天启觉得梦凡说得在理,点了点头。 他们二人便瞬移走了!临走的时候,留下一句话,“我们还会再见的!” 圣依刚才差点死了,这又活了。这幸福来得太突然。圣依喜笑颜开地说:“龙鳞伯伯,你咋来了?多亏你来了!把他们吓跑了。要不我就死了。” 安步龙鳞看圣依这个样子也笑了,说:“是他叫我来的!”说着指了指旁边的树林。 圣依顺着安步龙鳞的手指,向树林那边看去。树林中走出来一个人。他身着红色长衫,上面点缀着金色的伊卡花。这是圣依最爱的花。漆黑的发被束了起来。让他精致的五官格外立体。 他看着圣依,粲然一笑,亦如初见时的模样。“圣依妹妹。” 圣依直勾勾地看着他,心里满是欢喜,她的眼里再没有别的色彩,耳里再没有别的声音,只有他,安步烈而,只有他唤她“圣依妹妹”。 他走近,看圣依愣神了。拍了一下她的脑袋。“喂!傻了!” 圣依笑了,连眉毛都在笑。脸颊红扑扑的。“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谁救你啊!” 圣依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齐烈怎么给你变成这个样子了?” 圣依顿时不笑了,一脸怒气。“他就是嫉妒我扮成男的比他好看!抢了他在蔷薇学院的风头!” 烈而淡淡一笑,温其如玉。“没想到在仙界游历了一年,你的性子还像从前一样。”烈而说着,宠溺地摸了摸圣依的头,就像当年他第一次见到这个小妹妹的时候。那年圣依只有八岁。 “你俩快别在这儿叙旧了。快去救齐烈他们吧。我担心天启做那个木牢,能吸走他们的法力。再晚点他们可能法力尽失了。”站在一旁的安步龙鳞开口道。 “嗯!得去救他们!”圣依说,“龙鳞伯伯,就不麻烦你救他们了,我们应该能打开那些木牢。你快回去吧!你是圣将,不能离开前线太久。魔军要是知道你不在,怕会攻过来。你快回去吧!我们能行!” “那就交给你们了!”说完,安步龙鳞就瞬移走了。 “烈而,我知道他们在哪儿!我带你去找他们吧!”圣依说着,就拉着烈而瞬移走了。 第41章 告别 木国,蔷薇学院。 圣依和烈而落到了蔷薇学院门口。 “这就是我和齐烈修仙的学校,蔷薇学院。他们应该被困在里头。” 圣依跑了进去。 “烈阎!烈阎!你没事啊!我们正要去找你呢!”伊卡站在木牢旁看着圣依说。他的旁边是齐烈和欧文。 齐烈看见了烈而,点了点头。“哥,你来了!” 齐烈的话让伊卡和欧文注意到圣依身后跟着个蹁跹公子。他长得就像春日的暖阳,给人一种暖洋洋的感觉。不似齐烈那般冷峻。 “哦!对了!忘给你们介绍了!这是我和齐烈的堂兄,安步烈而。”圣依这么说就是为了提醒烈而,她在这里的身份是齐烈的弟弟。 圣依敢直接说齐烈的名字,是因为伊卡和欧文已经知道他们的名字了。还有就是其他学员都在木牢里睡着呢。所以圣依可以毫无顾忌地直呼齐烈的名字。 “烈而,他们是魔。也是我们的好朋友。伊卡和欧文。” “你们好!”烈而说着笑了,笑如朗月入怀。 “我们快把他们救出来吧!再晚他们可能就法力尽失了!”圣依说道。 “你们让开!”齐烈冷冷地说道。 他们都走开了。 齐烈双手抬起,两个手掌上分别出现了五六颗种子。 他两手一立,这十几颗种子就飞了出去。飞到了每个木牢上。 不一会儿,这些种子就长出了叶子,开出了花。这些木牢就被这生长的种子,挣开了。 只不过木牢里的学员,还被藤蔓捆着,垂着头睡着。 齐烈双手一挥,施了个清醒术,他们就都醒了。 每个人都像大梦初醒一样,不明所以地看着齐烈。 圣依跑到沐辰身边,说:“你父亲沐风是魔域二皇子天启!你为什么不跟大家说?” “不是我不想说。是我也不知道他是魔。他与我一直不是很亲近。我出生不足一月,他就当了蔷薇学院的老师后又当了副校长,之后就不再回家了。他天天不回家,我就怀疑,他是不是我的亲生父亲。我问过我母亲。我母亲就和我说了实情,说他不是我的亲生父亲。他为什么娶我母亲,事关家中秘事,我不便详说。”沐辰态度诚恳,不太像假话。 “沐辰说的是真的。沐风是我叔叔,我们全家都不知道他是魔域二皇子。”沐北说,“当年他来我们家的时候,我刚出生。我父亲就和我母亲说这是他失散多年的弟弟。然后不久他就和沐辰的母亲结婚了。而后就有了沐辰。再然后他就像在我家里消失了一样。他的名字在我家族谱里,但是人却不在我家。” “如果不是听其他老师说,我都不知道沐辰是沐风的儿子。”潇暮雨说道。 天启当年受了重伤,误入木国。他为了日后免于手足相残。他伤好之后,也没有回到魔界,就留在了木国。但是他必须给自己找一个身份,好让他能够在木国隐姓埋名地活下去。 当时沐辰的母亲,已经身怀有孕。但是沐辰的亲生父亲,也就是沐北的父亲,碍于家中的悍妻不敢娶沐辰的母亲。如果他娶不了沐辰的母亲,沐辰只能是个见不得人的私生子。所以他必须找一个人娶了沐辰的母亲,给沐辰一个身份。所以私下里,他给出重金,想要找这么个人,当沐辰名义上的父亲。孩子生下来之后,他和沐辰的母亲就可以离婚,重金不用退回。 这个消息被天启知道了。他就找到了沐辰的亲生父亲。天启可以当这个父亲,他不要重金,只有一个条件,就是他必须入他们家的族谱。沐辰的亲生父亲,觉得这个买卖很好,既不用花钱,又能让沐辰也进族谱,就答应了。从此,天启就成了沐风。 圣依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 说话间,木国国王走了过来。 圣依他们看到国王过来了,纷纷跪地作揖,“参见国王陛下。” “都起来吧!”国王说道,“这里的事儿我都听说了。我代表蔷薇学院,对各位表示歉意。” 众学员都起身,但都低着头。圣依也低着头。 木国国王走到圣依面前,“听说是你带着他们逃出来的?” “陛下,小人哪有那本事!我只不过想了个逃出来的方法而已。是他们自己打破结界出来的。” 圣依抬起头说道。看到这个国王是老相识就对他客气地笑了笑。他就是沐文昌。 沐文昌看向大家说道:“虽然沐风不会回来了。但是你们的毕业典礼还是要办的。明天毕业典礼如期举行。我给你们授予蔷薇徽章。” “谢,陛下!” 众人谢过陛下就纷纷告退了。 “烈而,我带你去我们寝室吧!今晚你就住我们那儿吧!”圣依说着,就带烈而往她的寝室走。 “你们女生的寝室,我住着不方便。我还是去住齐烈的寝室。”烈而说这话的声音很小。 圣依低头浅笑,说道:“哈哈!我忘了告诉你了,我在这里是男儿身!我跟齐烈住一个寝室,我俩都在一起住一年了!” 烈而微微皱眉,脸上掠过了一丝不高兴的神情,“哦!对!齐烈给你变成了男子。”。 “你再不去找你圣依妹妹。恐怕她就不是你的圣依妹妹了。呵呵。”安步兰迪的话,此刻在烈而的脑海中回荡着。 虽然他们三个刚见面没多久,虽然齐烈和圣依都没怎么说话。但是他们在一起了十年。他们都太了解彼此了。短短几分钟,他就能看出圣依对齐烈的态度和之前大不一样。也许齐烈已经,走进了她心里,只不过她不知道。 烈而看着圣依的背影,心里暗想,还好,只有一年。 他们一起走到了205寝室。 “那是齐烈的床,这个是我的床。你就在我俩中间加个小床睡吧!” 烈而的表情略微尴尬。在他的印象里,圣依一直是女孩儿。他怎么能和圣依一起睡。 齐烈走到烈而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哥,不用觉得尴尬,我们从小就在一起,又不是没一起睡过!再说她现在是男儿身。怕啥!” 圣依看烈而这副表情噗呲一声乐出了声。 蔷薇学院,小花园。 吃完晚饭之后,圣依没有回寝室。她想和伊卡告别,就把伊卡约来了小花园。 “伊卡,明天我们就要离开蔷薇学院各奔东西了。你和欧文会回魔界吧?” 伊卡点点头。 “原本以为离开神界,我将一无所有。没想到遇到了你们。”圣依说着,笑得很开心。 “我也是,遇见你们很幸福。我本来就一无所有。但是来到蔷薇学院,遇见了你们,我感觉我拥有了全世界。” “伊卡!”圣依说着,不禁泪流满面,“也许我们从此分别之后,就再也见不到了!” 伊卡看着泪流满面的圣依,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个大男人,哭什么哭!我们肯定会再见的!” 圣依哭得更凶了,“伊卡,我骗了你,我不是男人!” 伊卡一脸不解。“不会吧!”但是过了一会儿伊卡的眉头就疏解了,“原来如此!”她终于知道烈阎这个大男人,为什么总是爱哭爱笑,女里女气的,原来他就是个女孩儿。 “你原来不是齐烈的弟弟,是他妹妹啊!那你叫什么名字?” “我不是他妹妹!我也不姓安步。”圣依不哭了,表情变得很严肃,她环顾了一下四周,看没人,说道,“我叫銎圣依!” 伊卡目瞪口呆。“什么?你是西圣王女,也是西圣王储,銎圣依?” 圣依表情万分难过,“如今已经不是了!我是雪枷大陆上唯一被削了神籍,剥了神骨的神。你没听说西圣的王储案吗?” “但是那不是冤案吗?” “是冤案,不假!当时父王就知道他们是在陷害我。可父王还是惩治了我。父王不过将计就计罢了。他早就不想要我了。就算之后,这冤案被平反了。我的罪名还在。如今的我,就是个人人喊打,一无所有的小法师罢了。”圣依说着,眼泪扑簌簌地流。“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瞒你。要杀我的人太多。为了安全,我只能易容,隐藏身份。” 伊卡拉过圣依,把她抱在怀里,轻声说:“没关系没关系!你不是一无所有,你还有我们!你还有……”伊卡这一刻突然意识到齐烈对圣依的好,不是因为亲情,而是因为爱情。 她听过一个传说,神,一生只能爱一个人。所以齐烈对她极其冷淡,是因为他的心里早就装下了别人,这个人就是圣依。 “还有齐烈!”伊卡说着,心如刀割。 圣依擦了擦眼泪,看着伊卡,“我知道,你喜欢齐烈。但是想杀我的人太多了。他现在只能留在我身边,保护我。等我重回西圣,我就放他来找你!” “什么?” “你别不承认了!你肯定喜欢他!你看他的眼神,对他的态度,明显就是喜欢。” “但是,他不喜欢我!”伊卡说着,情绪十分低落。 “哎呀!你是不是觉得他对你的态度很冷淡!就是不喜欢你?他对谁都这样!冰块脸!他不是不喜欢你啊!” 但是,他对你不一样。伊卡心里想着。齐烈只会对一个人笑,那个人就是圣依。 “你舍得吗?” 圣依被伊卡说得有点不明所以,“我有什么舍得不舍得的?他又不是我的!只不过我现在被流放在外,他不陪着我,我生死难料。我要死了,他没法跟我老师,也就是他爷爷安步老头交差。” “嗯?”伊卡万分不解,难道齐烈在圣依的心里不过就是个保护她安全的人罢了,在他们魔界这叫骑士。“你不喜欢齐烈吗?你们天天在一起。他为了救你,命都差点没了。难道你们之间这不是爱情?” 圣依立马摇头,加摆手,“不能!不能!不是!我怎么能喜欢齐烈呢!不能!我俩之间那不是爱情,顶多算友情!他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我喜欢的是烈而!” “什么?”伊卡不敢相信。 “烈而就像一道暖阳暖了我的心。不知为何,他牵动着我一切的喜怒哀乐。看见他,会欢喜,不见他,便会失落。有时候,看见他,我会惊慌失措。我不知道该给他什么,能给他什么,只是想把我自己最好的一切都给他。虽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为了他,付出一切,我都心甘情愿。也许这就是爱吧!”圣依陶醉地说着。 “可是不惜生命也要保护你的,不是他,是齐烈!” “那是我欠齐烈的。如果有一天他有性命之忧,我也会舍命相救。我会把命还给他,但那不是爱。” 伊卡看着圣依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是该欢喜,还是该悲伤。欢喜,圣依并不喜欢齐烈,她还有机会。但是她根本欢喜不起来,她为齐烈错付的痴心,感到不值,感到悲伤。 “你肯定喜欢齐烈!我找你告别,你句句不离齐烈。”圣依说着,坏笑着。 “哪有!这不说你呢吗?”伊卡不好意思地说,“对哦!你现在这个样子是易容的模样。你真实的容貌是什么样的啊?能让我看看吗?我怕我们以后遇见,我认不出你!” “我正好和烈而学了这易容术。不过我只会了皮毛,能把我的容貌暂时变回来。完全解除,还不行。我变回来给你看看。”圣依说着,把手放在面前,然后缓缓移开。 伊卡看见圣依的容貌不禁呆住了。这也太美了吧! 相传,西圣王女是雪枷大陆上最美的女子,果然名不虚传。不过,这张脸跟我好像。只不过圣依要比我白上几分,眼眸是晶莹剔透的蓝色。伊卡陶醉地看着,想着。 “太美了!” “嘿嘿!”圣依笑了,笑起来更美了。“有缘吧!咱俩长得很像!” 伊卡点点头。 “我原来不怎么相信缘分这种东西。直到我遇见你。我以为缘分这种东西只在话本故事和小说里,没想到我的生活里就有。是缘分让我遇见了和我长得很像的你,我们还成为了好朋友。我还没告诉你,你的名字是我最喜欢的花,伊卡。这是多么神奇的缘分,让我遇见了你。” “雪枷大陆上虽然有很多长得像的人,但是能遇见的,很少。我就和我们魔域的曼珠沙华公主长得很像。但是我出生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即使她活着,我们也是云泥之别。”伊卡说着,笑靥如花。这一年,她发现自己原来会笑。 伊卡说到这儿,圣依好像想起来了什么。她把手伸出来,手掌上出现了一个项链。“这个项链我一直带在身上。这是我被流放之后,身上唯一留着的过去的东西。我把它送给你。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信物。你长得很像曼珠沙华公主,她是魔域最美的花。你也是。我就送你这曼珠沙华吊坠儿的项链。” 当年圣依刚出生的时候,摩耶就把这个曼珠沙华吊坠儿的项链,戴在了圣依的脖子上。所以圣依从小就一直戴着这个项链。 来到仙界,圣依就把它收了起来,但是还是一直带在身上。如今,她把它送给了伊卡。可见伊卡在她心里的分量。 伊卡接过这个项链,感觉到它沉甸甸的重量。这朵曼珠沙华红得晶莹剔透、娇艳欲滴,就像一朵真的曼珠沙华。这肯定不是俗物。 伊卡把它收了起来。 伊卡从手中变出一个小瓶子上面绑着和绳子,里头有一滴血。伊卡把她递给了圣依。“这是我的一滴心头血。我把她送给你。这个东西肯定没你的项链珍贵。但它是我身体的一部分。我把它送给你。以后就让它在你身边,就像我一直在陪着你。”圣依接过这个小瓶子,抱着伊卡,泣不成声。 伊卡也想哭,但是魔族天生无泪。她只能强忍着,控制着自己想哭的冲动。 她多想和他们一起继续游历,仗剑天涯。可是她不行。如果她不回去,她父亲一定会来找她。那时候不但她性命难保,圣依和齐烈也会受牵连。他们可不会是她父亲的对手。 她必须回去,杀了她父亲,她才能自由。 伊卡在圣依耳边喃喃地说:“等我!等我去找你们!” 圣依点点头。泪水还是止不住地流。她知道,这是伊卡在安慰她。分别之后,她们注定咫尺天涯。 和伊卡作别以后,圣依一个人往寝室走着,脸上的泪痕还未褪去。 “怎么了?舍不得?”烈而的声音在圣依身旁响起。 圣依抬头,看见了烈而。“你怎么来了?” “看你一个人在外头,不放心,就跟出来了!”烈而的声音很柔和,柔和得就像今晚溶溶的月色。 圣依擦去了脸上的泪痕,看着烈而,情绪有点低落。“还没来得及问你呢,你怎么来仙界了?” “你忘了吗?今天是你的生日。”烈而笑着说,笑得温柔如水。“那!这是生日礼物。” 烈而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精致的金色的小盒子,递给了圣依。 圣依接过盒子,打开一看,“这是什么?” “这是我用紫金宝石雕的伊卡花吊坠儿。你不是最喜欢伊卡花吗?我看你把曼珠沙华的项链给了伊卡,你正好可以把它做成项链。” 圣依摸了摸胸前的玉坠儿,说:“烈而,我已经有项链了!这是齐烈送给我的。” 这可是齐烈的心,我要把它收起来,戴烈而送给我的项链,那齐烈不得杀了我。不行!保命要紧!圣依想着。 “那你就把它当成手链。” 圣依点点头,“你真好!” 烈而摸了摸圣依的头,“这一年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都不在你身边,好什么好?” “这也不是你的错。是我犯错被流放。”圣依有点难过地说,“你明天就要走了吗?” “我不走了。我和齐烈一起陪着你。从今天起,我们三个又在一起了。”烈而笑着摸了摸圣依的小脑袋。 “你不走可以吗?”圣依眼巴巴地瞅着烈而。 “是爷爷让我来的。他说是这是圣王的旨意。让我和齐烈一起护你周全。” 圣依笑着,张开双臂,抱住了烈而,“太好了!我们又能在一起了!嘻嘻,明天毕业典礼以后我们一起去火国!齐烈说,那儿有一场妙法考试。我想去试试。” 第二天,圣依和齐烈参加完毕业典礼,作别了伊卡和欧文。就和烈而一起,踏上了去火国的旅程。 第42章 初到火国 火国,炎都。 “这是哪啊?”圣依环顾四周,看着这和木国截然不同的景象问道。 这里也一长着草木,但是远没有木国的草木茂盛。到处都是山,往哪个放上望去,都望不到天际,全被山挡住了。这些山上草木很稀疏,也很矮,草木稀疏,自然没有土地也很少。山上多是裸露的岩石。 圣依他们走进火国,就一直在上山下山。圣依走累了,不想走了,他们就瞬移到了这个离他们最近的小镇,山洼里的小城炎都。 “火国的边陲小镇炎都。”齐烈说道。 “这里好热啊!”圣依说着扯着自己的衣服领子,白皙的脖颈露出一大截。然后用手不停地扇着风。 齐烈看圣依这个样子,表情很是不快。随手一挥,圣依的外貌和衣着又变了。 圣依的衣服虽然还是男装,哪都被裹得紧紧的,但是圣依却一点都不热。她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自己的样貌好像又变回来了。“哎呀!齐烈你又变我!啊!” “你还是当男的吧!不过那张烈阎的脸你还是别用了。跟沐无敌撞脸了不说。这是火国还不定跟谁又撞脸呢。别再惹麻烦了!救你折寿!”齐烈说着。 “哼!”圣依没好气地撅起嘴巴,自顾自地往前走。 烈而看他们这样抿嘴一笑。这斗嘴的场景,他阔别了一年,又重新回到了他的面前。十年里,他们总是这样,他们在闹,他在笑。 他们走进了炎都,圣依一下被这热闹的街市吸引了。今日,正逢炎都大集。 圣依乐颠儿地跑进集市里,在每个摊位前都要逗留一阵,左摸摸,右看看。每个摊位上都是圣依以前没见过的稀罕物件。 圣依满脸地惊奇看着这些东西。 “烈而,你看啊!这书上有画!字儿好少!”圣依拿着一本书,指给烈而看。 “老板,这是什么?”烈而拿起摊位上的另一本书,说道。 “这是小人书。”老板说,“你们是外地人吧!这种书只在我们火国有。上面画着的都是我们火国人的传奇故事。” “是吗?”圣依说着,拿起一本仔细地看着。 圣依拿的这一本叫做飞鹰传。这本书里画了一个魁梧的男人,他的身后长者一队羽翼丰满的黑色翅膀。这个小人书,画得都是他打败妖兽的场景。 “这位小哥拿的是飞鹰传。这本书讲的是火国飞鹰将军的故事。相传,他不是仙,是神,真身是飞鹰。他来到我们火国,受到了国王的赏识,成了大名鼎鼎的飞鹰将军。”老板说着,一副骄傲的样子。 圣依饶有兴味地点点头。心里却不大认同老板的话,烈而可比他厉害多了,烈而十六岁的时候,就能召唤西圣的所有神兽,妖兽看见烈而都四下逃窜。这个飞鹰将军都藏不了自己的真身。烈而就藏得很好。他的真身是长着红色羽毛的火鹰,他背后也没有红色的大翅膀啊! 圣依拍了拍烈而,说:“我们走吧!” “你们不买一本吗?” ”老板给你。“齐烈说着,从摊位上拿起一本小人书然后给了老板两个小贝壳,然后就跟上了烈而和圣依。 ”你买它干什么?画得还没我画得好呢!“ ”你们看了那么半天。老板跟你们说了那么多,不买,好吗?“ “你对这个陌生的老板都比对我好!哼!”圣依噘着嘴,没好气地说。 “我就买他本书,就对他好了?” “哼!你对这老板都比对我大方!我欠你那点贝壳你都斤斤计较,我整整还了一年,画了一年的画才还上!画得我这辈子都不想画画了!” “不跟你说了!什么脑回路!”齐烈没再看圣依,往前走着。心里五味杂陈。 烈而看出了齐烈的失落,“齐烈,别跟圣依一般见识!这一年都是你照顾圣依,你辛苦了。” 烈而这句安慰齐烈的话,齐烈听完,心里更难受了。在他们三个之间,他不过是个外人而已。 “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在哪儿都一样!”齐烈说着,语气又变得和从前一样了,不带一丝情感,冷冰冰的。“我们逛完集市,就去焱城吧。那里有场妙法考试,就在明天,我们别在这儿耽搁太长时间。” “嗯!”烈而说着点点头,“圣依,你还要逛吗?” “不逛了!”圣依看齐烈生气了,自己也没心情再逛了。我又怎么了嘛?不过一句玩笑话,就给你整生气了! ”那我们走吧!“烈而拍了拍圣依的肩膀,温柔如水地看着圣依说道。他看出了圣依的不高兴。圣依的表情都写在脸上,看不出来,有点难。 烈而之前只是怀疑,圣依对齐烈动情了。如今这怀疑变成了确信。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圣依总会给齐烈弄生气,但是圣依从来不在乎齐烈生不生气。无论齐烈高不高兴,她该干嘛干嘛!如今,齐烈的一颦一笑,都牵动着圣依的喜怒哀乐。这不是心动。是什么?这一年,齐烈得到了圣依的心。没关系,再抢回来,就好!烈而看着,看着齐烈背影的圣依,想着。 火国,焱城。 他们到焱城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但是街上还是热闹非凡。街边随处可见,街头表演的艺人。有人在唱歌。有人在说书。有人在演奏仙界的一种乐器,圣依也不知道那是什么。还有人嘴里能喷火!圣依看得不亦乐乎! 圣依正给这个喷火的艺人拍手叫好呢,目光就被游行的花车队,吸引过去了。这个花车队很长,有十多辆花车,每个花车都不一样,上面有着各种各样的花。每个花车上都有舞者和歌手。中间的花车最高,最大,也最豪华。整个花车就是个巨大的红色凤凰花,上面开满了红色的凤凰花。这个花车上只有一个舞者。她戴着红色的面纱,额间一朵红色的凤凰花印。她身着红色的舞裙,很是暴露,但是关键的部位都被挡住了,只露出了她古铜色的肌肤,妖娆,性感,妩媚。 众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了,只要是载着她的花车经过的地方,都是一阵欢呼。 ”好美!“圣依陶醉地看着这花车上的女子。 “她是谁啊?”圣依看着身旁是一个火国人,就问道。 “你不知道她吗?她是焱城凤凰楼的花魁凤凰花。“ 花魁是什么?怕暴露身份,圣依没有再继续追问。她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原来是她啊!” 齐烈看圣依这样,只想乐,但他没乐,捅了捅圣依说:“你认识她?” “我怎么可能认识她!” 齐烈低头,笑而不语。 烈而看着圣依,笑着说:“花魁,就相当于神界最厉害的戏子。” 圣依点点头,随后一脸好奇地看着烈而,“你怎么知道我不明白花魁是什么?” “谁像你那么傻啊!”齐烈抬头看圣依,实在憋不住乐了,就笑了出来。 “你可真喜怒无常!刚才还生气呢!这下又高兴了!”圣依虽然嘴上不高兴,但是心里还是很高兴的。看到齐烈笑了,圣依心里有了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咱们找间客栈住吧!明天一早你们得去参加妙法考试。”烈而看着花车队已经散去,人流变得稀少的街道说道。 他们就在这主街旁找了一家客栈,住下了。 这个客栈很大,足有百十间客房。他们三个一人一个房间,住下了。 齐烈躺在床上,若有所思地看着天花板。 “齐烈,你睡了没?” 齐烈突然听到隔壁传来了一阵很小的声音。但是齐烈立刻就辨认出了这是圣依的声音。 “没!”齐烈说着。 “你等着!我过去找你!”没过多久,齐烈就听见了敲门声。 还知道要敲门!齐烈想着,走下了床,去开门。一开门,圣依就钻了进去。 齐烈看圣依进去了,关上了门,转过身,看着屋里的圣依说道:“大晚上的,你不睡觉,来我房间干嘛?” “我睡不着!”圣依一屁股就坐在了齐烈的床上,晃着腿说。 “你还能睡不着!”齐烈可见识过圣依的睡功,那可不是一般的强。当年,他们在蔷薇学院参加期中旅行,和伊卡、欧文一起住的时候,伊卡问大家各自的特长是是什么。圣依当时就说,自己的特长是睡觉,刚说完,就睡着了。圣依想睡就能睡。她说睡不着,齐烈可不信。 “我真睡不着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陪我说会儿话!“ ”我还得睡觉呢!“ ”你这不没睡吗!我不耽误你睡觉啊!你睡着了,我就回去!“圣依说着,拍了拍床,然齐烈过去睡! ”你在床上坐着,我怎么睡?“ ”又不是没一起睡过!还害羞了!” “你!咱俩可没在一张床上睡过!”齐烈大声说着。 “好!我起来还不行吗?”圣依起身。 齐烈走了过去,躺在了床上,翘着二郎腿,看着圣依。故意摆出一副欠揍的样子,气圣依。 圣依只想揍他。但是一想到她打不过他,就没理他。坐到了他床旁的椅子上。“在别人面前跟个人似的!在我面前就不是个人!” 齐烈嘴角邪魅一笑,“咱俩谁不知道谁!你是不不习惯自己睡了?离不开我了!” “什么嘛!人家是刚到火国有点不适应!” “那怎么没见你在木国不适应?” “那是累的!” “你愿意怎么说怎么说吧,我睡了。明天还得早起呢。”齐烈说着,就闭上了眼睛。 “哎!你怎么睡了!” 圣依趴在桌子上看着齐烈的睡颜,不知何时进入了梦乡。 齐烈看圣依睡着了,起身下床,把圣依抱到了床上。一上床,圣依就自己钻进被窝里,转身睡过去了。 齐烈看着睡着的圣依,心里百感交集。 他多想她能一辈子都这样,无忧无虑,善良如水。 但是,在这风云诡谲的雪枷大陆上,权力的斗争无时无刻不在发生着。圣依就在这涡轮的中心,怎能独善其身?我能护她一辈子吗? 第43章火国公主 火国,焱城。 齐烈坐在床旁边的椅子上,看着在床上睡得昏天黑地的圣依,轻声道,“起床!” 这声音很小,但圣依听到了之后,就立刻睁开了眼睛。齐烈又给圣依施了清醒术。 圣依都习惯了。她坐起身,环顾四周,“我怎么在床上睡了!” “你趴我床边睡着了,然后又拱到床上了。” “啊!”圣依抱紧了被子,一脸警觉地看着齐烈。一副你占我便宜的样子。 “我被你拱下床了!没和你一起睡。我在椅子上睡的。”其实齐烈这一宿根本没睡,他就坐在椅子上看着圣依,坐到了天亮。 “那还差不多!”圣依掀开被子,跑下床,“我去叫烈而啦!咱们一会儿去吃早饭!” 圣依跑出了齐烈的房间,跑到烈而的房间门口,喊道,“烈而,起床啦!” 圣依刚喊完,门就开了,烈而衣冠楚楚地站在门口。 圣依看着这样帅气逼人的烈而,笑得比花都灿烂,“我们一起去吃早饭吧!” “这里就有早饭吧!” “我们出去吃馄饨。你没吃过吧!这是仙界的一种小吃,神界没有的!可好吃了!”圣依说着,无比陶醉。 “小馋猫!”烈而摸了摸圣依的头。 圣依羞得脸红扑扑的。 齐烈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朝烈而和圣依喊道:“走吧!快没时间吃早饭了。” “走吧!”圣依跑到了齐烈身边,他们三个一起走下了楼,走出了客栈,走到了街上,朝馄饨摊儿走去。 “老板!来三碗馄饨!”圣依坐在桌子前,喊道。 “好的!但你们得快点吃!我今天想早点收摊。一会灵云公主要在凤凰楼抛绣球招亲,我要去看看。” “是吗?”圣依说着,一副她也想去看看的样子,“我们一会儿也去吧!” “你们要去了!我们国家的那些人可都要被比下去了。” “老板,你怎么知道我们不是这个国家的人?” “你们长成这样,肯定是神族。” 老板说着放了一碗馄饨,在圣依面前,然后又陆续放好了烈而和齐烈的馄饨。 不一会儿,他们就吃完了。 “我们快走吧!” 齐烈放下了一些贝壳,“老板,贝壳放这儿了!” 然后他们三个就随着人流走到了凤凰楼楼下。 “你们不去参加妙法考试了吗?”烈而问道。 “一会儿去!在这儿卖会儿呆儿!”圣依兴高采烈地说着。 正说话间,一个带着珠冠,红纱遮面的女子,走了出来,站在了凤凰楼二楼的阳台上。她的身边站着的是她的贴身侍女。在她前面站着的是个看起来年长一些的嬷嬷。 楼下站满了人,都抬头看着阳台上的烈灵云。 烈灵云是火国最小的公主,也是唯一一个还没有嫁人的公主。 今天,是她抛绣球选驸马的日子。圣依环顾了一下四周了,周围挤满了人,火国的适龄男子几乎都来了。 “我觉得几天的妙法考试肯定得往后延,法师们都在这儿呢!”圣依看着周围的人山人海说道。 圣依刚说完,楼上的嬷嬷就开口了。“各位法师大家好,今天是我们灵云公主抛绣球选驸马的日子。” “好!”嬷嬷还没说完,众人就拍手叫好。 “当年土国公主长得倾国倾城,可惜红颜薄命。她可是仙界第一美人。她殒身之后,仙界第一美人就成了了我们火国的灵云公主。” “灵云公主只是美在传说里。没人见过她的真容。” 众人窃窃私语着。只见,阳台上的嬷嬷,伸出双手,示意楼下的众人,安静。 “今日抛绣球选定的驸马,两周之后,与公主完婚。”嬷嬷说着,回身看了一眼灵云公主,俯身恭敬道,“公主殿下,请。” 只见灵云公主向阳台边走了过来。红色的面纱衬着古铜色的面颊,美中带着那么一丝神秘。 她走近,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看着楼下的诸人。 于众人中,她看见了他,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朱,虽为男子,但俊美的面容让很多女子都望尘莫及。只一眼,他就勾去了她的眼,她的心,她的魂。清新脱俗,惊为天人。 烈灵云举起了手,手中变出了一个红似火的绣球。 众人都无比兴奋,都蓄势待发,跃跃欲试,都等着灵云公主手中的绣球。 灵云公主浅浅一笑,手中的绣球就飞了出去。众人都在哄抢着这绣球。但这绣球却直直地朝圣依砸来。圣依刚想躲开,就被前来哄抢的人群挤倒了。 烈而和齐烈看圣依被挤倒了,万分焦急,怕众人把她踩成肉泥,纷纷下手去抓圣依。 抓到了!烈而和齐烈用力一提,二人的手被提了起来,但是这二人谁都没有抓到圣依,却发现烈而正抓着齐烈的胳膊。烈而对着齐烈尴尬一笑,然后就立刻松开了手。低下头找圣依。 只见圣依抱着头,蹲坐在地上。她的身上仿佛有一层金色的罩子,隔绝了她和众人,众人皆近不了她的身。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圣依怀中红色的绣球吸引过去了。这绣球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圣依怀里。圣依一直以为,她抱的是脑袋,根本不知道她抱的竟然是绣球。 烈而和齐烈看见圣依抱住了绣球,不约而同地笑了。 烈灵云早就看上圣依了,这绣球就是奔着圣依去的。她虽作男子装扮,但依旧难掩美色。在众多男子中,她俊美的脸庞格外醒目。烈灵云一眼就看上她了。 圣依看着自己怀中的绣球,无比震惊,双目圆睁。“我是女的!我怎么能娶公主,当驸马呢!” 齐烈蹭到圣依身边,用腹语说道:“你快起来吧!去娶公主吧!要被公主知道你是女的,你可犯了欺君之罪。” “啊!不会吧!我就是来看热闹的!怎么办啊?” “你先去,我们想办法救你出来!”烈而用腹语说道。 圣依抱着绣球,站了起来。 嬷嬷看到圣依抱着绣球,大声喊到:“那位幸运的公子接到了绣球。请问公子尊姓大名?” 我叫什么?不能叫烈阎了!我能叫什么啊?我还没想好呢?叫啥呀!圣依急得不知道该说什么。齐烈碰了下她,“快说。” 圣依脱口而出,“潇湘。”编吧!父王当年化名潇然。我就潇湘吧! 嬷嬷笑着点点头,“那就有请这位潇湘公子,到凤凰楼上来。” 嬷嬷手一挥,圣依面前的众人就散开了,圣依面前就出现了一条通往凤凰楼的路。 圣依抱着绣球,左顾右盼地走了过去。 旁观的众人,有的投来了羡慕的目光,有得则是嫉妒,有的恶狠狠地看着圣依,恨不得把圣依扒皮抽筋。 “这公子长得瘦弱不堪,一看就弱不禁风。不过就是长了一副好皮囊。” “扭捏作态!娘娘腔!公主怎么会喜欢这样的男子?” 圣依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进了凤凰楼,走到了阳台上。 嬷嬷把圣依拉到了烈灵云身边。 圣依这时才认真看了看烈灵云。她只觉得她有点眼熟。 只见烈灵云抓起她的手,举了起来。楼下掌声雷动。 “两周后,灵云公主将和潇湘公子在王宫里举行婚礼。公主和驸马礼成之后,会沿街迅游。请大家尽请期待。” 嬷嬷说完。烈灵云就拉着圣依走进了凤凰楼。刚走进,烈灵云就松开了圣依的手。 烈灵云在圣依耳边轻声说,这声音,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只不过逢场作戏罢了!别以为我会爱上你!” 圣依心里一阵苦笑。你逢场作戏找谁不行!你非选我干嘛! 圣依以前根本没见过抛绣球招亲,所以特意想来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被这绣球砸中了。 她这时才幡然醒悟到底什么是抛绣球招亲。就是抛绣球的人,在众人中看中谁,就用法术把绣球变谁手里。这公主应该是看上她了。 圣依抬头看看烈灵云,哑口无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能说什么。她只求能平安渡过此劫。 在神界,欺君之罪可是要被诛全族的。仙界,也肯定不会轻饶的。怎么才能保住我这条小命呢?圣依心里盘算着。 嬷嬷和烈灵云的贴身侍女也都走了过来。 嬷嬷站到了圣依面前,说:“潇湘公子,我们一起回王宫,面见国王,准备两周后的婚礼吧!” 圣依一脸不知所以地被侍卫簇拥着,坐上轿輦,然后往王宫走去。 第44章 王宫秘事 火国,王宫。 火国的王宫修建在云端之上,只有一座王宫,高耸入云。不似西圣那般富丽堂皇,更不似木国那般朴实无华,淡雅中不失华贵,繁复奢华中又有一丝简约的美感。 白色的宫墙,像渐变的流云,忽隐忽现。墙上绘着红色的火焰,由浅到深,又由深到浅,似一团真正的火。 圣依看着这似云端之上、白云之中燃着的一团火的宫殿,不禁目瞪口呆。 嬷嬷看圣依这个样子,开口说道:“这是我们火国的王宫,火焰宫。它依托我们火国仙山火焰山而建。” 圣依如痴如醉地点点头。 然后就随着众人走进了这王宫。 在这火焰宫的最高处是火国国王上朝的火焚殿。 圣依随着众人走进这火焚殿。看众人纷纷跪下请安。圣依也跪下了,请安道:“小人水国潇湘,给国王请安。” 火国国王烈千仞看到长得如此清秀俊美的圣依,不觉一震。这肯定不是我仙界之人。 如果他是神族,必然有神骨。火国国王想着。定睛一看,想要探查一下圣依有没有神骨。怎么?居然没有?他不是神?那为何长得如此俊美?国王看着圣依,不解地开口问道:“座下何人?” 圣依并没有反应过来,国王是在叫他。 嬷嬷看她久不答话,碰了碰她,小声说:“陛下问你话呢!” 圣依猛然反应过来,国王是在问她话呢。她刚才说的国王可能没听见,“陛下,小人,水国潇湘!” “你真是水国人?” 难道他看出我的身份了?我也没易容啊?他以前也没见过我啊? “陛下,小人是水国潇湘!” “那你为何长得如此俊美。雪枷大陆上,只有神,才能长成你这样!” 原来是因为我的长相啊!这个国王太以貌取人了。仙就没长得好看的了。你女儿就挺好看!她难道不是仙。 “陛下,仙族中也有长相出众的人。就像我们的灵云公主。她虽面纱遮面,但也难掩她的美色。似天神下凡。小人不过是面容出众的水国法师罢了!” 要不灵云公主也不能看上我。圣依心里嘀咕着。 国王捋了捋胡须,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圣依的回答,他很满意。能有人这么夸自己的女儿,国王心里很是高兴。 “嗯。的确如此。你就是公主选中的驸马?” “陛下,小人万分荣幸,能在众人中接到灵云公主的绣球。” 国王心满意足地笑着说:“你们两周之后成婚。这两周你就住在这王宫里。” 国王看向嬷嬷说道:“荣嬷嬷,你领潇湘去他的寝殿吧!” “谢,陛下。”圣依附身叩谢国王。然后就和嬷嬷一起退出了火焚殿。 来到了她的寝殿。 “这儿就是接下来两周你要住的寝殿。楼上就是灵云公主的灵云殿。”嬷嬷说完,就退出了圣依的寝殿,离开了。 圣依走进了自己的寝殿。这里虽没有她寝殿奢华,但是所有摆设一应俱全。可以看出来,床很宣软,因为床上面的被褥很厚实。 火国的天气本来就很炎热,这么厚的被褥,晚上睡,得多热啊!圣依看着这被褥就汗流浃背了。 正在圣依看着自己寝殿的时候。她怀里有个声音传了出来。是她的小镜子。这个镜子被齐烈施了通讯术。是他们之间联络的工具。 这里传出的声音不是别人的,正是齐烈的说话声,他正叫着圣依。 “听见了,听见了!跟喊魂似的。也不怕被别人听见。”圣依从怀里拿出了这个小镜子,回应道。 “你现在在哪呢?”齐烈问道。 “我在我的寝殿里。你直接探寻我的气息呗!问我干什么?” “这王宫外有层结界。我探寻不到这王宫里的气息。” “那你怎么进来啊?” “这结界还能难住我?” “这可是王宫的结界!”圣依说,“那沐樊的结界你肯定能破,你就故意的!故意让我想办法破!你怎么这么爱难为我!哼!”圣依可算反应过来,齐烈那天的反应,就是在装傻!他还能破不了沐樊的那个结界。 西圣王宫的结界齐烈都能破。他晚上没事儿就去圣依的栖云宫的房顶上发呆。圣依想着,越想越气。 “好了好了!你等会儿,我们这就过去!” 我们?对哦!烈而还在呢! 圣依正想着,齐烈和烈而就瞬移到了圣依面前。 “哎!你们想到救我的方法了?” “没有。”齐烈说着。 “没有你来干什么?” “看看你住的地方,挺好的!我们就走了!”齐烈在圣依的寝殿里,边走边说。 “什么嘛!你们往哪走啊?”圣依用渴望的眼神看着烈而说着。 “魔军正在火国攻打北圣。我们俩正好在火国。圣王让我们前去支援?” “什么?那我怎么办?” “你不在这儿住两周吗?两周之后我们就回来了?”齐烈拍了拍圣依寝殿的床说。 “我两周之后就一命呜呼了,你们回来替我收尸吗?” “你就跟烈灵云结婚呗!”齐烈坐到了床上,说着。 “你说得轻巧。洞房花烛夜,她肯定能发现我是女的。那时候我肯定没命!” “这床挺软!”齐烈从床上起身,看着圣依说,“我施了法术,这上面很凉快。你晚上睡,肯定不热。” “你能不能听我说话!”圣依看齐烈根本不理她,所问非所答,气得直跳脚。 烈而看着这样的圣依,低头抿嘴偷笑,声音极浅极淡。“圣依妹妹,齐烈想好怎么救你了。他在这儿逗你玩呢!” 圣依气得跑到齐烈身边,伸手就要揍他。 齐烈手一伸,正好握住圣依的手腕。圣依被齐烈抓得动弹不得。又气得不行。 圣依越生气,齐烈越高兴。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你想不想知道怎么出这王宫了?” “哼!” “嗯?”齐烈挑挑眉毛,看着圣依。 “你放开我!我不打你啊!” 齐烈松开了手。 圣依立刻跑到烈而面前,“你们怎么救我出去?” 烈而指了指齐烈说:“你得问他,他没告诉我!” 烈而看向齐烈说:“你快告诉她吧!我们再不走,魔军就攻入北圣了。” 齐烈看了看圣依,表情变得正经了,说道:“你还记得昨天晚上的我们看到的花车吗?那个在花车上跳舞的凤凰花就是烈灵云!” “啊?”圣依大吃一惊。 “由此可见她可不是什么本本分分的皇族公主。要不是如此,国王也不会急着给她找驸马。” “什么?她是花魁?怎么可能?”公主怎么能在风尘中当个戏子?圣依要出来唱戏,她父王肯定打死她! “有什么不可能的!我怀疑她应该是怀孕了!才如此急着给孩子找父亲。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孩子的父亲应该是潇暮雨。” “啊?”圣依更加目瞪口呆了。“什么?是我们认识的那个潇暮雨?” “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还能是哪个潇暮雨。全雪枷大陆就那么一个潇暮雨。” “潇暮雨不像始乱终弃的人啊?” “嗯。他没想离开烈灵云。是烈灵云父王,也就是火国国王不让。他不让潇暮雨娶烈灵云。” “为什么呀?他俩郎才女貌,有什么不行的?一个王爷,一个公主,都是皇族,不挺好的嘛!” “他俩可差着辈儿呢!潇暮雨的亲姐姐是烈灵云的婶婶。也就是说火国千尺王爷的王妃是水国公主。在雪枷大陆上,这算乱伦!” “啊?还有这规矩?” “嗯,听说是从天神界传下来的!”烈而点头说道。 “我看见潇暮雨了,他过来了。他应该不会让你娶成烈灵云的。你就放心大胆地和烈灵云成婚吧!应该到不了洞房花烛夜,烈灵云就得被劫走。到时候你就趁乱逃出来,找我俩就行。”齐烈说着。 “兄长,交代完了,我们走吧!”说着,齐烈就拉着烈而瞬移走了。 圣依恋恋不舍地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 烈而若有所思地看着齐烈,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五味杂陈。齐烈,我知道你喜欢圣依,但就这一次,圣依必须是我的。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但唯独圣依,不可以。 齐烈对圣依的好,只有圣依看不出来。伊卡,烈而,就连欧文都看出来了齐烈对圣依的好。 抛绣球的时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烈灵云身上,只有齐烈看到了身穿黑衣,把头埋在帽子里的潇暮雨。 明明用通讯术就可以说明白的事儿。齐烈非要来一趟王宫,看看圣依住得环境。用他的体温,把圣依床上的温度降下来。 齐烈的心是万年寒冰,他的体温永远都是凉的。他只为一个人暖,这个人就是圣依。 火国,火焰宫。 “咚!咚!咚!”圣依听见了敲门声。 谁找我?还敲门。 圣依走到门前,把门打开了,一个身着白色碎花睡袍,古铜色肌肤的女子,正挑着柳叶眉,瞪着大眼睛,看着她。 “你是谁?” “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那女子说道。 “灵云公主?”圣依没有看出来面前的女子,竟是灵云公主。她不着红裙,不带面纱,身着便服,竟然如此清新,一点也没有昨夜花车上凤凰花的妖冶。 烈灵云点点头,“正是本公主。”然后就走进了圣依的寝殿。 “殿下,您找小人有何事?”圣依恭敬地说。 “你别在我面前装样子了。你根本不是男子。你是女孩儿吧?” 什么?难道又被看出来了!哎! “我总男扮女装。所以一眼就看出来你是在男扮女装。你能骗得了我父王。可骗不了我。” 圣依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既然公主已经看出来我是女儿身了。为什么还把绣球抛给我?” “你没听到我跟你说的话吗?演戏而已。我不会真跟你成亲的。找个女孩子,方便我结婚之日出逃。找个男子太麻烦了。我还愁呢,一旦没有男扮女装的女孩子怎么办?你正好出现了!”烈灵云看着圣依,笑了笑。 圣依不解地看着烈灵云。“你要出逃?女孩子?”烈灵云说的,圣依完全没听懂。 “哎呀!这脸蛋儿好看的,果然脑子不太灵光。女孩儿能真跟我成亲吗?必然不能啊!一旦被发现是女儿身,那可是欺君之罪,是要被杀头的。所以这女孩儿肯定想着怎么逃出去。我正好也要逃出去。正中她意。所以我俩可以一起出逃。她也不会日后再说什么,给我找麻烦!” “殿下,你为什么要离开王宫啊?离开生你养你的父王母后?离开你的家,你舍得吗?”圣依离家这一年,虽然她只字不提她得痛,整日活得乐天知命的,但是她没有一日不想家,不想念父王和母后,还有魅儿,飞鹰,安步老头,卡尔大叔,烈王叔,还有她的兄弟姐妹。 “看着你年纪不大。有些事儿,你还不懂。”烈灵云若有所思地说着,“当年遇到爱你就会明白,他比这世间万物中的一切都重要。为了他,生命都可以舍弃,更何况家人。我就遇见了这样的人,他是我的一切。我为他生,也愿为他死。” “这就是喜欢吗?”圣依不解地问。 “算是吧!”烈灵云点点头。 “那我也有喜欢的人啊!但是为了他,让我放弃家人,我肯定做不到。”圣依想想,她喜欢烈而,但为了烈而放弃她的家和家人,她做不到。 烈灵云笑着摸了摸圣依的小脸蛋儿,“你还小!” 圣依不明所以。还是想想怎么逃出这王宫吧!这是正事儿。“殿下,我们怎么逃出去?”圣依问道。 “那天仪式之后,我们会有个出宫巡城的仪式。接受国人的祝福。我们的车輦刚出宫,就会有人助我出逃。你趁乱逃出去就行。离开火国,去哪儿都行!别让我父王找到就行!” “能去哪儿呢?”圣依想着。 “我挺喜欢你的。要不你跟我走?” 你都自身难保呢!我还跟你着你? “你要去哪儿?仙界,神界你父王肯定都能找到你?魔域你是仙,肯定去不了!你去哪呢?” “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但是你应该不会告诉我父亲,我跟你也挺有缘的,我就跟你说了吧!我要去魔都。” “嗯?那不是一片火海吗?荒无人烟!” “我会避火术。在魔都能生存上去的。你刚才不也说了我逃到哪儿,我父王都能找到我。我只能去魔都。魔泽都是魂魄,怪吓人的。我听说魔都现在有人居住了。那人自称魔都女王,在那儿建造了宫殿,建立了魔都之国。” “啊?魔都居然还有国家了?” “我听说魔都成立不久,建国还不到十年。是这个魔都女王去到那里几年以后,才建造的?” “啊?公主殿下我还是不跟你去魔都了吧。我也不会避火术。那女王真厉害!能在魔都那种地方生存。” “相传她能控火。但是这都是小道消息。没有人知道那里到底有没有国家,有没有魔都女王。” “如果没有的话,你可以去当女王啊!” “我?我不想当什么女王。我只想和他一起过着闲云野鹤的日子,一起虚度时光,过完这漫长的一生一世。” 圣依根本理解不了烈灵云的脑回路。圣依一心想回到西圣,重新拿回自己的权力和地位,重回王座。烈灵云却想着离开自己的国家,放弃王位,只为了一个爱人?“为了他值得吗?”圣依不解地看着烈灵云。 “他值得。他亦愿意为了我,放弃一切,甚至忍受骂名,也愿意同我长相厮守。” 圣依脑海中回忆着齐烈跟他说过的话。如果那猜测是真的的话,那潇暮雨为了他们的爱情要经受的,比烈灵云多得多。 圣依和潇暮雨当了一年的同学。这一年他们虽未熟络。但是这一年的相处,她还是对潇暮雨有一定了解的。 他的确是个蹁跹公子,为人方正,宽容大度,气宇不凡。听齐烈说,他很有可能是水国下一任国王。因为水国人都十分拥戴他,贤名远扬。 但是这次之后,他必然成为水国最不耻的存在。王位和贤名都将一起荡然无存。只是为了爱情? 圣依根本想不明白潇暮雨和烈灵云的做法,只是为了爱情?那也太不值得了! 第45章 逃婚偶遇杜凯文 火国,火焰宫,两周后。 圣依和烈灵云的婚礼如期举行了。烈灵云身着大红色的喜袍,格外光彩夺目。 圣依身着,一身红色长褂虽没有烈灵云的嫁衣那么奢华,但也衬出了她超凡脱俗的俊美。 观礼的火国朝臣,都纷纷投来了无比艳羡的目光。 “真真是一对璧人!” “真是郎才女貌!” “哪里是郎才女貌!他们二人可都是才貌双全。” 在众人的注视下,圣依和烈灵云礼成。她们牵手走上了车輦,准备接受国人的祝福。 就在他们要出宫的时候,烈灵云握了握圣依的手,看了看圣依。跟圣依做最后的告别。 这两周的相处,烈灵云似乎喜欢上了这小妹妹。如果,不是圣依告诉她,她有重要的事要去做,她一定把她带在身边。 圣依也回握了烈灵云的手。她们就这样紧握着双手出了火焰宫的大门。 她们刚出大门,一队人马便杀了过来。车輦旁的侍卫,拔剑应战,场面十分混乱。就在这时,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从天而降,他的头被帽子遮住了,面上也绑着黑布。他抱着烈灵云,就跳到了树林里,不见了踪影。烈灵云依依不舍看了一眼圣依,就消失了。 圣依看着消失的烈灵云,也趁乱瞬移走了。瞬移到了火国和土国的边境,去找烈而和齐烈。 圣依刚到火国和土国的边境,没看到他们两个,却看到了追兵。“啊!怎么这么快!” 我听齐烈说过,土国人好斗,性格暴戾,我逃去土国,追兵应该不敢去!他们去了也会被土国人打回来!去土国以后再联系齐烈他们吧!圣依想着,瞬移到了土国。 土国,荼靡沙漠。 “这是什么地方?”圣依一脸懵地看着周围的荒漠。没有任何植物,地上全是沙漠,空气中尘土飞扬,圣依止不住地咳嗽着。 火国的追兵的确没有追来。他们探寻到圣依在土国,就没有追来。 圣依变去了身上的男装嫁衣,变成了她在西圣的时候穿的便服。她的气息立马消失了。 火国追兵刚才还在犹豫要不要追进土国。这下不用犹豫了,回去吧,圣依的气息不见了。 一阵风吹过,沙尘打得圣依的脸,生疼。圣依捂着脸,看着这满目荒凉,心里怕极了。 这时突然有一队人马,骑着骆驼在沙脊上,缓缓而行。 圣依心里高兴极了,终于看见人了。 那队人朝圣依的方向走着,越靠近,圣依心里越慌。那队人看起来不像好人。一脸坏笑地看着圣依,然后还对着圣依轻浮地吹着口哨。 “这小妞长得真好看!我们抢来给我们老大当夫人得了!”驼队为首的人说道。 圣依听到那人的话,顿时火冒三丈。 自不量力。圣依心里嘀咕着。你们的暴虐太子杜凯文都是我的手下败将,你们几个小喽啰还能是我的对手?抢我?那要看你们有没有这本事! 那队人马从骆驼上下来,慢慢走近圣依。 为首的人走到圣依身边,把手伸了出来,就要摸圣依的脸。 圣依打开他的手,“起开你的脏手!” 那人的手被圣依打开了,身子也跟着微微动了一下,“这小妞儿还挺有脾气!你知道我们是谁吗?就敢这么放肆!”那人厉声道。 “你们是谁不重要!你们要不想死赶紧走!” 圣依好心提醒。那些人根本没当回事儿。听圣依这么说,都乐得东倒西歪。 “你们听没听见,这小妞儿还挺狂。那就让你见识见识大爷的厉害!”说着,就要去打圣依。 圣依手上一大团白气升腾而出,一抬手挡住了那人的攻击,虽是防御,但那人也被圣依这一挡给打飞了。他重重落到地上,口吐鲜血。 圣依不想杀人,对目瞪口呆的众人说道:“你们快别纠缠我了。快去救他吧!要不一会儿,他可能就死了。” 土国人怎会想着去救人!他们只会觉得那人是耻辱,竟然输给一个女人,还不如死了呢! 那些人纷纷拿出武器,向圣依杀去。 圣依一脸苦笑,双手指地,慢慢抬起,地上的沙土就随着她的手慢慢升起,然后她双手向前一推,众人就被这沙土埋进了沙漠之中。 圣依嘴角一丝冷笑,绕过驼队,在沙脊上走着。还是别换成女装了,容易惹麻烦。圣依摇身一变又变成了女装。 她把手放在脸上,一晃,又变成了烈阎的模样。还是这样安全。烈而教我的易容术,挺一天应该没什么问题。 她从怀里拿出小镜子,想要联系齐烈,但是她叫了几声,小镜子?都没有回应。 走出这沙漠,再联系他吧!圣依想着。 圣依走在这一望无际的沙漠上,心里满是荒凉。她后悔莫及当年怎么没好好学学雪枷大陆的地理知识。土国的城市叫什么,在什么位置,她一个也不知道,连都城都不知道。她只知道土国的都城叫漠城,但是位置在哪儿,她就不知道了。她但凡知道一个,都能瞬移过去,离开这沙漠。她只能漫无目的地走着。希望能走出这沙漠。 圣依走着走着看见一片低矮的房子。那儿应该是个城镇。 圣依高兴地走了进去,一走进去,就被这满目的荒凉惊呆了。 这也太荒凉了吧。除了有些房子和稀少的人之外,这里跟沙漠没什么区别。 这里的人,行色匆匆,圣依很是好奇,抓来一个人问道:“你们这是急着干什么去?” “一看你就是外地来的!告诉你吧!凯文殿下来了,正抓人去参加角斗赛呢!我们得赶紧藏起来,不被他抓到。你也快藏起来吧。凯文殿下这次让大家挑战的,是关在地底牢狱的最底层的囚犯,他可是土国捕获的最强的魔兵。我们不可能是他的对手!赶紧藏起来吧!我得赶紧藏起来了!你也快点吧!”那人说着就快步走开了,过一会儿就不见了。 圣依转念一想,她也曾办过角斗赛,仙界的角斗赛什么样啊?我得去看看。她可能是唯一一个主动去角斗场的人。 圣依走着走着就看见了角斗场。在这一片低矮的房租中。角斗场格外醒目。 这里的大门无人把守,圣依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一下就被面前的景象惊呆了。观众席上竟然空无一人。 这里有角斗赛吗?刚才那人不会骗我吧!圣依正纳闷呢。对面的主席台上有一人走了出来。他身后跟着两个侍卫。 圣依定睛一看,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杜凯文。 杜凯文也看见了圣依。毕竟观众席上只有圣依。 他怎么来了?杜凯文看着圣依心下不解。低头跟身边的侍卫小声说道。不知他说了什么。只见那侍卫点点头,然后抬头看了一眼圣依,就消失不见了。 没一会儿,圣依身边出现了个人,正是刚才的侍卫。只见他恭敬道:“烈阎少爷,我家公子请您去主席台观看比赛!” 哦!原来杜凯文看见我了。谁都知道他是暴虐太子,还装上公子了。圣依想着。点点头。 然后飞身一跃,就到了主席台。飞到了杜凯文面前,俯首作揖恭敬道:“凯文殿下,小人火国烈阎。” “烈阎,你跟我客气什么!咱俩可当了一年的同学。”杜凯文扶起了圣依说道,“你可是救了我们大家的功臣。应该是我给你行礼才是!” 圣依笑而不语。 “你到主席台坐吧,就坐我旁边看比赛。比赛之后我带你去我的寝殿,吃我们这儿特色的石锅鸡。很好吃的!”杜凯文笑着说着,然后就让圣依坐到他身边的空椅子上。 这杜凯文也不像他们说得那么吓人啊?多好!请我在主席台看比赛,还带我吃鸡,多好!圣依微笑着,坐在了杜凯文身边。 他们坐好了没几分钟,角斗场中间的角斗台上就出现了一个人,他应该是这次角斗赛的主持人。 观众席还是空无一人。圣依看了看杜凯文。他似乎毫不关心观众席上有没有人。 那主持人只好面对主席台,说道:“尊敬的各位来宾,我们土国今年的巡回角斗赛已经举办到了第四天,今天来到了我们土国的边陲小镇福祉镇。今天守擂方依旧是骁睿。他已经连续三天守擂成功了,今天如果挑战他的人依旧失败,那么他将刷新我们土国角斗赛的记录,成为第一个守擂超过三天的人。他能否守擂成功,让我们拭目以待!有请骁睿出场。” 这时只见一个皮肤黝黑的彪形大汉,晃动着强壮的身体从角斗台左侧走了出来,走上了角斗台。 “这就是此次角斗赛的守擂方,骁睿。下面有请第一位挑战者!” 圣依环顾了一下四周根本没有观众。她看了看周围,除了杜凯文和他的两个侍卫之外,再无旁人。 这挑战者在哪儿呢? 如果真如刚才那个土国人所说。如果这个骁睿是关押在土国牢狱的魔兵,那他可就是魔。仙怎么可能是魔的对手。土国人挑战他肯定死路一条。躲还来不及呢!还挑战?不可能。圣依一脸不解。 杜凯文看出了圣依的不解说道:“你是不是觉得骁睿不像仙?我们肯定打不过他?他是魔兵,是魔,没错!但是他也没有很强,我们能打过他,他就是我捕获的。他是我的手下败将。你可不要小瞧仙,强大的仙,也是可以打败的!”杜凯文嘴角邪魅一笑,谁都没有发现这笑。 杜凯文和圣依交过手。从那时起,他就认定圣依不是一个一般的神。 圣依点点头,原来如此。对!要不仙界的军队怎么抵抗得住魔军?圣依想着。 但是土国和魔域不是关系要好的两个国家吗?杜凯文捕获魔兵干什么? 其实捕获魔兵骁睿,不过就是杜凯文威慑魔域的伎俩罢了。他想通过这件事,让魔域知道土国的厉害,不要小瞧土国。这个目的达到了,杜凯文就通过角斗赛将这个骁睿放回魔域,如果他取得第一名,他就可以回到魔域。这样一是为了安抚土国民心,给民众一个放了骁睿的理由。二是为了稳固土国和魔域的关系。 第一位挑战者上场了,看得出来他是被迫的,身体吓得都抖成了筛子。 主持人看挑战者上来了,就下台去了。 主持人刚下台。骁睿就把挑战者抓到了手里,然后撕开了,顿时鲜血淋漓,整个角斗台都被挑战者的血染红了。 圣依害怕地闭上了眼睛。 杜凯文看着这一幕,却笑了。真不愧是暴虐太子。他最爱的就是血。相传,他每日都要饮血。真是变态啊! 接二连三的挑战者,都被骁睿给撕了。 尸体已经堆积成了一座小山,角斗场被血液浸透了,映着烈日,红得发亮,血腥味充斥着整个角斗场。 圣依闭着眼睛,颤抖地说:“凯文殿下,别继续了!就算他获胜吧!” “那可不行,我们土国角斗赛的记录怎么能让一个魔打破。他必须被打败!” “可是这些人都不是自愿来的,怎么可能打败他呢?” “肯定会有人打败他的!即使以整个福祉镇为代价!” “什么!”圣依不可置信地看着杜凯文。 不行!不能再让杜凯文这么胡闹下去了。 圣依飞身而出,飞到了角斗台上。 杜凯文嘴角邪魅一笑,“早上去,不就不至于死那么多人了。” 骁睿看圣依飞了上来,像着了魔一样,向圣依飞奔过来。 圣依凌空飞起,躲开骁睿。 骁睿看着凌空的圣依。“终于等到你了?” “什么?”圣依微微皱了皱眉头。等我干什么? 骁睿哈哈大笑着,突然他的身体长出了黑色的毛,体型膨胀变大,他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黑熊,眼睛变成了红色。 这是什么?圣依心里一百个问号!看着这个强壮的庞然大物,她的心里不禁掠过了一丝恐惧。 我能打败杜凯文,杜凯文能打败他,我应该也能打败他。圣依想想,就没那么害怕了。 她把手向下一伸,残虹剑就从她手里出来了,她紧紧地握着残虹剑。然后便向骁睿刺去。 骁睿抬手抵住了残虹剑,残虹剑没有刺进骁睿的手掌里,而是慢慢碎掉了。 圣依一脸震惊。骁睿的这层黑熊皮,居然刀枪不入。不好! 还没等圣依反应过来,残虹剑就碎了一地。骁睿一把抓住了圣依的腰。 跟骁睿这个庞大的黑熊比起来,圣依就像黑熊手里抓得一直小鸟。 圣依拼命挣脱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圣依被骁睿抓得很紧,就快窒息了。 我要死了吗?不!不!我不能死! 第46章杜凯文盛情款待 土国,福祉镇。 那两个侍卫目瞪口呆地看着变成了黑熊的骁睿。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骁睿。骁睿很强,但是他的真身也不是黑熊啊!如果他能变成这么强大,刀枪不入的黑熊,他也不能被太子抓到啊?难道他隐藏实力了? 其实骁睿没有隐藏实力,他被杜凯文抓住的时候的确是一个不厉害的魔兵。 但是他被杜凯文抓住之后,就被杜凯文喂了一种药。然后他就能变化成这个庞大无比,刀枪不入的黑熊了。不过他也失去了不死不灭的能力。他最多能活一年。但是对杜凯文来说能活一年,就够了。足够让杜凯文用他杀光他想杀的人了。 这个骁睿除了变得很强大之外,还变得对杜凯文非常忠诚。因为他被杜凯文灌了一种洗脑汤,然后被杜凯文施了摄心术。摄心术和洗脑汤配合在一起,骁睿就成了杜凯文的宠物、走狗、杀人工具。 杜凯文想杀的人很多,包括圣依。 圣依就快被骁睿攥得灰飞烟灭了。但就在这时,骁睿居然松手了!还拼命甩着手像被烫了一样。 怎么了?杜凯文不解。即使圣依变出鳞甲,都能被骁睿的蛮力捏碎。怎么了?圣依居然逃了! 他看了看圣依,震惊地瞪大了双眼。烈阎!烈阎!他真的变成了一团烈焰! 他看圣依的周身冒着红光,像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什么?他没想到圣依居然会物化,化成一团火。这是终极的变化术,以自身为载体,把自己的身体变化成各种物体。这种变化术只有神能会,她到底是谁? 骁睿被圣依周身的烈火灼烧得生疼。顿时,一股毛发被烧焦的恶臭弥散开来。 圣依手向下一伸,刚才碎掉的残虹剑,又重新组合了起来,变回了圣依手上。 杜凯文被这残虹剑惊呆了。这是什么神器?刚才它不是碎成渣渣了吗?怎么又变回来了,还变成了一道红光! 残虹剑是齐烈拿神界銎沧山顶雨后彩虹的一截儿做的。它就是一道光,打不碎的。圣依刚才有点轻敌了。没有让残虹剑变成它本来的状态。所以它才碎掉了。 圣依凌空站在骁睿面前,提起残虹剑,用力一推,一道红光就射进了骁睿的胸膛。骁睿表情极其痛苦,向是被烈火灼烧一般。 残虹剑贯穿了骁睿的左心房,骁睿左胸前顿时出现了一个红色的洞,这个洞就像一团火焰的中心,这团火从骁睿的胸口蔓延到全身。骁睿哀嚎着,灰飞烟灭了。 圣依看着化成了灰的骁睿。冷静了下来,周身的红光褪去了,残虹剑也被她收了起来。然后她便飞回了主席台。 在杜凯文面前不好意思地低头作揖道:“殿下,对不起!不小心把骁睿杀了!希望没给你找麻烦!我只是担心他杀光福祉镇的居民。毕竟他们是无辜的。” 杜凯文听到圣依的话,只想笑,但他忍住了。“有什么可对不起的!感谢你还来不及呢!替我们土国杀了这个祸害。” “不过我得找新的守擂者了!你能当吗?” 圣依挥了挥手,“还是别了!毕竟我不是土国人。我在这儿也呆不了多一会儿。” 齐烈如果给我消息,我还得去找他呢!怎么能在这儿擂。圣依想着。 “那我再找别人吧!你和我一起回王宫吧!吃过饭再走!”杜凯文说着。便拉着圣依瞬移走了。 过了一会儿他们就落在了一座黄土搭建的城堡前。 “这就是我的寝殿!” 圣依随着杜凯文走进了他的寝殿。 这个城堡外观朴实无华,没有一点装饰,只有黄土的颜色。但是这城堡里面,和外头截然不同。这城堡里却金碧辉煌。实木典雅的家具,巨大无比、极尽奢华的吊灯,金色纹路的大理石铺就的楼梯。圣依一进来就被穹顶的画吸引住了目光,这画是用金属颜料画成的,美轮美奂,画得是土龙点化神石的图画。 杜凯文看着看呆了的圣依,碰了她一下,说道:“别看了!没你画得好!走吧!到这边。” 杜凯文说着朝城堡一楼右侧的一个房间走去。圣依也跟进去了。 这里是餐厅。实木的桌椅高端大气。这个桌子足有十米长,应该足够容纳二十多个人吃饭。 顶棚到地面的距离看起来足有百米之高,让人吃饭的时候感觉不到压抑。 地面是由金色花纹点缀的地砖铺就而成的。墙壁上铺着银白色的壁布,上面是用金线绣成的金色驼铃花。 这里的奢华程度不亚于她的栖云宫。 杜凯文示意圣依坐在桌子的一头。 他则坐在了另一头。 他们两个看似离得很远,但是彼此的说话声还是能听到的。 圣依走到椅子边,没有坐下,说道:“殿下,我坐这里是不是僭越了?” 在他们神界,像她现在这样的身份和地位,是不能坐在这个位置的。 杜凯文看着圣依,微微一笑。“你是我们土国的贵宾,理应坐那儿。你坐吧!不要拘谨!” 她侍女拉开了椅子,请圣依坐下。 圣依坐下了,这才发现伺候她吃饭的侍女居然有六个。分两边站在了圣依身边。 怎么这么多人? 圣依抬头看向杜凯文那边,同样也站了六个侍女。这土国皇族也太奢靡了吧! 圣依以前在宫里吃饭的时候,不过就是魅儿在她身边。 杜凯文看圣依震惊的表情,心下生疑,他到底是不是王族之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神界的王宫可比我这儿要奢华多了。王宫里的侍卫侍女也比我这儿要多了去了。 “这是我们这儿款待贵宾的最高礼遇。我平时吃饭就一个侍卫在我身边。” “谢谢,凯文殿下的款待。” 话音刚落。侍女就端着菜出来了。 一个菜式,两份。分别放在了杜凯文和圣依的桌子前。算上石锅鸡总共十个菜。每一道菜用来盛菜的碟子都非常精美。白得透亮的骨瓷,镶着金边。 石锅鸡放在了这些菜的中间,犹如众星捧月一般。 圣依并没有吃过这种鸡。盛放鸡的容器是一个石头做成的锅。石锅上的纹路就是这块石头的纹路。 石锅里放了一整只鸡。除了鸡之外,还有鸡汤,鸡汤的颜色是奶白色的,透着油光,依稀能看到汤里的青菜和药材。 圣依看着这些丰盛的菜肴,说道:“谢殿下款待!” 杜凯文对着圣依热情一笑说:“用餐吧!” 圣依点点头。 这时圣依身旁的侍女端来了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湿热的手帕。圣依拿过这个帕子,擦了擦手,然后把手帕又放了回去。 这时另一个侍女又端了个托盘过来,上面放着的是一个干手帕。圣依又把干手帕,拿了过来,擦了擦手。 端着帕子的侍女退下了,又上来了一个端着一个精美的水杯的侍女,水杯里盛着清水。圣依喝了一口,漱了漱嘴,就把那口水吐到了另一个侍女端的空杯子里。 这两个侍女退下了,又上来了两个侍女。一个托盘上放着一杯水,一个托盘上放了一个小果子。 圣依吃了一口小果子,就把剩下的放了回去。然后又喝了一口水,就把水杯放下了。 这烈阎到底是什么身份?宫廷的用餐礼节他怎么都知道。我故意把应该放在一起做的事,分开了。他也没弄错。他到底是谁? 这用餐的繁文缛节圣依从刚会吃饭的时候就要遵守。所以这套流程她乱熟于心。小擦手,再漱口,然后开胃,最后才能进食。 不知道这土国宫廷用餐像不像他们西圣,有一堆讲究。先得喝汤,然后吃肉和蔬菜,再吃主食,然后吃个甜点,最后吃点水果。必须按这个顺序吃。 吃的时候还有讲究,喝汤、吃东西不能发出任何声音;肉必须切得方方正正,才能吃,只能吃两口;菜必须一口吃下,然后细嚼慢咽;水果必须分三口吃下…… 吃饭应该是最快乐的事儿,但是圣依一吃饭就犯愁。 后来她认识了齐烈。便以齐烈吃饭没人陪太孤单为由,陪他一起吃饭。 其实圣依就是不想在宫里被一大堆规矩约束着吃饭,菜都不香了。 杜凯文看圣依准备好了,说:“烈阎,请吧!” “谢!殿下。” 圣依说着拿起了面前的筷子,把菜夹到了自己的小盘子里,开始细嚼慢咽地吃着。 圣依吃得很是享受,这也太好吃了吧。 刚才站在圣依旁边的侍女都走了。还有一个侍女在圣依的身边。她拿起圣依面前的空碗,给圣依盛了一碗石锅鸡。碗里有汤,还有一块鸡肉。 圣依拿起勺子喝了口汤,心满意足地点点头,“真好喝!” “这石锅鸡是我们这儿的特色。只有土国才有!”杜凯文笑着说,“这鸡是在沙漠里生长的,长得很慢,十年才能长成!” “嗯?殿下,沙漠里没水没植被,它们怎么生长?” “沙漠里有绿洲的!也会有零星的植被和水,就看它们能不能找到了。所以它们的肉很健壮,很结实!” 圣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鸡真不容易,好不容易活下来,还要被吃掉!哎! “这鸡很特殊,这石锅更特殊。”杜凯文又说道,“这石锅是用一整块石头做的,是我们土国塔罗山上的塔罗石做的。” “怪不得上面都是石头的纹路。” “把这种在沙漠里长的鸡,放在这个石锅里,用草药,在火炉上小火炖煮七七四十九个小时。这美味的石锅鸡就做成了。” 圣依对杜凯文投去了,无比赞赏的目光。这也太厉害了吧!这些他都知道。 这杜凯文也没传说得那么暴虐可怕啊!对我多好,多热情,还用最高礼遇请我到他的寝殿里做客,还请我吃好吃的石锅鸡。这杜凯文真好。 “谢谢,殿下!给我讲这么多!还用这么珍贵的美食款待我。小人,万分荣幸,不胜感激。”圣依温和有礼地说道。 “你跟我客气什么!我们可是同学!再说了,你我的情谊可比普通同学,要好上几分。”杜凯文温柔地说,“俗话说得好,不打不相识。你我正是因为这打,生出了这惺惺相惜的情分。再说你还救过我的命!你来我们土国,我作为东道主,理应款待你。” 圣依微微一笑,“凯文殿下过誉了!小人算不得您的救命恩人。大家要不是因为我,也不会增加这无妄之灾。” 杜凯文嘴角一斜,“用餐吧!一会儿该凉了!” 圣依吃了一会儿,只见一个侍女端着一个托盘走了上来。托盘上放了一个极为精致的杯子,杯子里不知道放了什么饮料。 圣依一脸好奇地看着这个托盘,看着这个杯子。 “这是从魔域传来的一种饮料叫酒!”杜凯文看出了圣依的好奇。 “酒?”圣依满脸兴奋的表情。这种饮料她喝过,伊卡曾经给她喝过,这种饮料很是爽口。没想到土国居然也有这种饮料。没想到今天还能喝到。 圣依高兴地接过杯子,一饮而尽。 啊!怎么这么辣!圣依没想到今天的酒居然这么辣。她不禁张开了嘴巴,用手不停地扇着,她感觉她要辣得喷火了! 杜凯文看圣依这个样子,邪魅一笑,表情十分诡异。 “好辣!” “我们土国的酒可是很烈的!辣是必然的!” 圣依喝完这酒,除了感觉这酒很辣之外,还感觉点缺氧,脑袋有点晕,怎么了?以前喝酒也会有这种头晕的感觉,但这不过就喝了一小杯,怎么就感觉晕了呢?圣依一脸不解地看着杜凯文。 感觉杜凯文变成了两个人。然后眼前一片黑。圣依闭上眼睛,趴在桌子上就睡了过去! 杜凯文看着圣依,走到她身边,表情冷得吓人。他恶狠狠地看着趴在桌子上的圣依,表情极度诡异。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杜凯文幽幽地说。然后抬手一挥,圣依就不见了。 在餐厅里的侍卫和侍女就像没看见刚才那一幕一样,低头各自忙各自的。 杜凯文笑着,走出了餐厅,笑声诡异得吓人。 第47章 深渊沙漠 土国,深渊沙漠。 圣依睁开眼睛,满脸好奇。我不是在王宫里吃饭吗?怎么跑到沙漠里来了?这是什么地方?我一定是在做梦!醒过来就回到王宫了。 圣依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醒过来!醒过来!过了一会儿她睁开了眼睛,怎么还是沙漠? 她掐了掐自己的胳膊,“啊!疼!”这不是做梦?我真跑沙漠里了? 圣依努力回想着,发生的一切。我喝酒了,然后晕了,醒了就到这沙漠里了! 难道我梦游到沙漠了?我也没梦游的习惯啊!怎么回事啊?圣依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嘴里有点苦,很渴,想要喝水。她伸出手,想要变出一杯水,却怎么也变不出来!啊!怎么会这样?难道法力在这沙漠里不好使了?那我不会被渴死吧!圣依越想越觉得口渴难耐。 不行!我得出去!我刚才去过王宫,应该还能瞬移过去!圣依念了咒语,瞬移。 她落地的时候,又是满脸好奇,怎么还是沙漠?可能我记错了!没瞬移对地方,所以没瞬移出去。还是瞬移到福祉镇吧!我知道福祉镇在哪。 圣依想着,闭上眼睛,很是专注,脑海中想着福祉镇的样子和位置,努力瞬移。 她睁开眼睛,怎么还是沙漠? 圣依根本没动地方! 圣依环顾四周终于发现,她瞬移了两次,但动都没动。 法力在这里不好使,瞬移也肯定不好使。圣依拍着脑袋,一副后悔莫及的样子。 这是什么沙漠啊?跟圣依之前遇到的沙漠也太不一样了。那个沙漠可以用法力,然后放眼望去也不都是沙土。但是这里法力失效,放眼望去尽是沙土。这是什么地方啊? 圣依拍了拍脑袋!埋怨自己当初不好好学习,现在啥也不知道!如果齐烈在,他肯定知道!对了!齐烈!找到他肯定就出去了! 圣依把手放进怀里,那个小镜子还在。圣依拿出了这个小镜子,喊道:“齐烈!齐烈!” 没有回应。 圣依又喊,“齐烈!齐烈!” 还是没有回应。 这齐烈怎么了,以前都是秒应,现在怎么联系不上了。联系他好几天了,一直都没回应! 难道这也不好使了!不会呀!这是神术!不能失灵啊!圣依万分不解。 齐烈也联系不上,也出不去,啊!怎么办?我不能在这儿等死。 杜凯文说沙漠里有绿洲,我找到绿洲就能活命!圣依向远处看去,一点绿洲的影子都没有。满眼都是沙土。 圣依在沙漠上艰难地走着,越走越累,汗流浃背。她抬头看看天,太阳就像凶猛的野兽,张牙舞爪着。她就被这凶猛的艳阳炙烤着。不一会儿身上的水分,就被炙烤殆尽了。 她可渴极了,身上也因为脱水而变得十分劳累。她现在就像沙漠上一片枯黄的叶子。 绿洲在哪里啊?哪里能有水啊?圣依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她走不动了。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圣依又拿出了小镜子,用沙哑的声音喊着,“齐烈…齐烈…” 还是没有回应。 圣依哭了。但是眼眶里流不出一滴泪水。连泪水都干涸了。 “齐烈…你在哪儿?齐…烈…你在哪儿?我快死了!” 圣依几近绝望。她走了好久好久,周围还是漫无边际的沙漠。口渴难耐,精疲力竭,她像一只无力的羔羊,倒在了沙漠上。 沙土很热,她已经无力顾及了。 她猛然想到,她带着万年寒冰呢!如果用神力把它化成水,只一口我就能不渴了。千年寒冰就有这神力,万年寒冰肯定也会有。它可是天神界的神物! 圣依想着,把手握在了胸前的玉坠儿上。不行!我不能!圣依又把手拿了回来。这是齐烈的心。我怎么能把它融化了呢!不能!那样齐烈的心就再也不能完整了!我不能这么自私!但是这玉坠儿变得好凉啊,身体居然不热了。 圣依握着这玉坠儿,昏死在了沙漠上。 金国,某处。 圣依睁开眼已经是三天之后了,她瞪着灵动的凤目,看着周围!我不是在沙漠里死过去了?这里是魔泽?魔泽是一片大沼泽,这里也不是啊!这里都是古朴素雅的家具,我还躺在床上。这是哪啊? “你醒了?”一个低沉苍桑的声音说道。 圣依这时才看见床旁边站了一个人,一个陌生人。这个人和雪枷大陆上的人长得一点也不一样,鹤发童颜,白须飘飘,身上穿着一袭白色长衫,上面绣着一直振翅欲飞的白鹤!他是谁? 圣依想坐起来,却发现怎么也坐不起来,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她想要张嘴说话,声音无比沙哑,“你…是…谁?” 那人听到圣依这种声音,转过身走到桌子前,倒了一杯水,坐到圣依身边,扶日了她,把水喂给她。 “我是白鹤。” 圣依更好奇了!这个名字不像神,不像仙,他是魔? 白鹤把圣依好好放在了床上。把杯子放在床头,自己坐到床边的椅子上。“你还是别说话了!听我说吧!” “你肯定好奇,我这名字听起来非神非仙,但我也不是魔!我是天神!” 什么!圣依瞪大了眼睛!这是我第一次亲眼看见天神!活的天神!他们不是活在传说里吗? 白鹤看圣依这个表情,捋着长髯笑着说:“我原是昆仑山神母庙前的白鹤。来到了雪枷大陆,成了这里的神巫。” 圣依对他投来了无比崇敬的目光。 “你叫銎圣依吧?西圣王女!” 圣依不解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摸了摸自己的脸!随即又做恍然大悟状,他可是天神啊!天神什么不知道!再说我的易容术也失效了。 “你万不可把我的身份告诉别人!我是看你这个孩子面善才同你说了实话!” 圣依虽然没有力气了,但还是咬紧嘴唇,用力地点点头。 白鹤又被圣依逗笑了。“你还是省着点力气吧!你被困的地方可是深渊沙漠!那儿的沙土不但能吸收法力,还能吸收体力,最后让你力竭而死!” “啊?”圣依艰难地挤出一点声音。 “那是土国皇族折磨囚犯的地方!你怎么进去了呢?”白鹤转念一想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得罪杜凯文了吧!” 圣依皱紧了眉头,一副不可思议地样子,没有啊! “你和杜凯文是同学吧!一起在蔷薇学院修炼。毕业考试你赢了他。把他的法力全打没了?” 圣依点点头。“确有此事。不过你怎么知道的?”圣依居然能说话了! “你的事儿,我差不多都知道!至于怎么知道的?你还是别问了!我对你关注是为了你好,并没有恶意!”白鹤捋着胡须说,“接着说你的事儿!你让杜凯文跌了好大的面子。他一定是对你怀恨在心,想要报复你!” “啊?不会吧!他让我看比赛,请我去王宫做客,对我的态度特别好。一点也不像恨我的样子啊!” “哎!小圣依啊!你要学的太多了!知人知面不知心啊!那都是他表面上对你的态度。他心里怎么想,是不会让你知道的!”白鹤语重心长地说。 “他想杀了我?” “我猜应该是。他把你骗去王宫,给你下了迷魂药,然后把你放进了深渊沙漠。让你在那儿力竭而死!” “什么?”圣依不敢相信。她万万想不到对她那么热情,温暖的杜凯文,要杀了她!“他要杀我大可以直接给我的饭菜里下毒啊!为什么还要费事的把我扔进那个深渊沙漠里?” “我猜啊!他应该怀疑你身份不凡。你要死在王宫里,还是被他毒死的,那就是给他自己,给土国找麻烦!所以他把你放到深渊沙漠里,让你自生自灭。你死了,他就说你误闯深渊沙漠,最后力竭而死!” “啊~”圣依不敢相信白鹤的话。这么歹毒的居心居然会落到她身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明明心里对我恨之入骨,恨不得想杀了我,但是表面上却能对我那么好,那么温暖,那么热情。 以前沐樊也恨不得想杀了我!现在回想起来,她对我的态度一直很冷漠。只不过是我自己没发现。这杜凯文居然能伪装的这么天衣无缝!怎么会有他这样的人! 圣依的表情极度痛苦,就像吃了极苦的药。 白鹤摸了摸圣依的头,“小圣依,你太单纯了!这雪枷大陆上除了你,没人会把自己的心挂在脸上。有些人藏的是恶意,比如杜凯文。有些人藏的是对你的爱,比如你父王!” “什么?”圣依更加一头雾水了。“你认识我父王?” 白鹤不但认识摩耶,跟他还很熟呢!只不过他不知道摩耶还认不认识他! 白鹤点点头。 “是你父王让我来救你的!” “什么?”圣依不可置信地看着白鹤。 白鹤是在说谎,摩耶并没有让白鹤来救圣依,只不过白鹤一直关注着圣依。看她落难濒死,才现身救她的。但是他得给自己编一个来救圣依的理由。 “你刚才不问我为什么知道你的事儿吗?我没有正面回答你。其实是不想和你说你父王的良苦用心。你知道了,你父王的努力就全白费了。但是为了你能明明白白地成长,我还是跟你说吧!” 圣依有点被他说糊涂了。 白鹤看圣依有点糊涂,说道:“从王储案说起,你应该能明白一点!那件事是你亲身经历的,你肯定知道。但你父王的用心你肯定不知道!” “我知道,他厌弃什么也不会的我了,想要赶我走!” “我就说你不知道吧!你是你父王的命!他怎么忍心赶你走!你能成为翱翔九天的凤,但是你一直生活在他的羽翼下,永远只能是只不会飞的鸟儿。他必须把你打入深渊,让你跌落云端。你才能浴火重生,成为翱翔九天的凤。西圣王廷危险重重。你之所以平安无事地当了十八年王储,就是因为你的父王在。如果有一天他不在了,你活一天都难!” 圣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一刻她似乎什么都明白了。离开西圣,离开父王这一年,她活得险象环生,如果不是因为有齐烈,烈而,白鹤,伊卡,欧文,她可能早死了!她一个王女,居然能这么弱!她表情痛苦万分。 “圣依,这不怨你!这十八年来,你父王把你保护得太好了!你根本不知道人心有多险恶,这世界有多可怕。在西圣,比沐无双,比杜凯文,比沐樊,狠毒的人,多了去了!只不过他们隐藏得很好。你可能发觉了西圣是唯一个王权更迭很快的国家。老圣王从他父王手里抢来了王位,他当了几十年圣王,你父王又从他手里把王位抢来了。在西圣,权力的游戏从来就没有停止过。你不觉得奇怪吗?你居然能在那里无忧无虑地活了十八年。” 这一切都是因为父王。圣依突然间明白了好多好多!这一刻她似乎,长大了一点。这条流放之路,就是她的重生之路。之前的十八年,她算是白活了。 “你父王不放心你一个人流放仙界。所以派了齐烈陪着你!” 嗯?齐烈是父王派来的?他没跟我这么说啊!对,按白鹤刚才的理论来想,这小子很有可能骗我!他到底还骗了我什么!臭小子! “你父王让齐烈在明处保护你。我则在暗中保护你!所以你的事儿,我都知道。” 圣依现在终于听明白白鹤的话了,也明白了他的身份。他是受父王委托,来保护她的。 圣依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她以前一直心心念念成为圣王,保护雪枷大陆,但是她现在终于明白了,她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何谈保护别人,更何况雪枷大陆呢! 白鹤看出了圣依的失落,拍了拍圣依的肩膀。 “圣依,你很强的!只不过你自己不知道罢了!你才智无双。会被别人算计,是因为你从未想过他们对你有恶意。你虽被剥了神骨,但是神骨对你来说可有可无,你身上的王族之血,才是你的神力之源。你身上流着的可是雪枷大陆上最强血族的血。你能不强吗?你之所以不够强大,是因为你修炼的方式不对!你可愿拜我为师,跟我修炼?” 其实白鹤有些话没有说,圣依身上流着的不仅仅有王族之血。她可是之子。如果她的力量没被封印,在他的指导下,假以时日,她将成为雪枷大陆上无敌地存在。 圣依喜出望外,高兴地不得了。“愿意!愿意!我也太幸运了吧!能拜天神为师!” 白鹤捋了捋着胡须,笑着说:“你我有缘!” 第48章 风波初露 金国,某地。 圣依艰难地起身。艰难地下了床,站到地上,跪了下去,给白鹤重重地叩首说道:“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白鹤赶忙起身扶起了圣依,“折煞老……夫了!”白鹤欲言又止,把圣依扶到了床上。 “土国的深渊沙漠又称吃人沙漠!它可是能吃人的!从那里救你回来的时候,你已经奄奄一息了。就算有我帮你。最快也得九个日月更替之后,你才能恢复周身的体力和法力。” “谢,师父!” “你在这里不能再用圣依这个名字了!既然你拜我为师了!我就给你取个名字。”白鹤捋着胡须想着,一副突然想到了什么的样子。“就叫潇隐吧!” “潇隐?谢师父赐名!” “潇洒隐逸,从今日起往后三年,过去种种、世间种种皆与你无关。你只需专心跟我学习修炼。我保你三年无忧,也保你三年之后,必学有所成。” “师父,我还没问呢,这是哪?”圣依环顾着四周问道。 “这儿是金国,金国银山镇银屏村。这里是我家。以后你就在这儿学习修炼吧!” 圣依看着白鹤师父,笑着点点头。她心里有很多疑问。但是转念一想。师父不说一定是不想说。日后,我的疑问一定会慢慢解开的。 昆仑山,神母庙。 “苍鹤,白鹤,参见昆仑山神母!”苍鹤和白鹤跪拜道。 “爱卿平身。” “是。” “神女将在雪枷大陆上转世历劫重生,你二人务必护她周全。” “是。神母。老臣定护神女平安转世重生。”苍鹤、白鹤异口同声道。之后,便退出了神母庙。 “白鹤,神女还未转世重生。你我二人需先行一步。” “兄长,为何?” “神女转世,定非凡夫俗子,如若她托生为之子,恐有性命之忧。你我二人需先行一步。你去神界,我去魔界,助神女降生,护神女周全。” “是,兄长!” 二位天神说完就飞到了雪枷大陆之上。从此雪枷大陆上,有了魔巫苍鹤和神巫白鹤。 西圣,亚特兰萨。 “安步隆多大人,哪股风把您吹来了?”穆萨罗熙看着前来家中拜访的安步隆多说道。 “罗熙,跟我说话何必这么阴阳怪气的呢!” 穆萨罗熙恶狠狠地看着安步隆多说道:“如果不是你让安步龙腾救下夏暮,让他在朝堂上作证,哪有那日那么多罗乱,昆塔家族被灭全族!” “罗熙啊!亏你当了圣侍这么多年!你怎么一点都不了解当今的圣王呢!” 穆萨罗熙一脸不解地看着安步隆多。 “你以为我不找来夏暮,圣王就没有你那封信是伪造的证据了吗?圣王就不会发现那些奴隶身契是你们仿造的吗?”安步隆多的话,似乎点醒了穆萨罗熙。“不是夏暮,还会有别人!你觉得那个人你能掌控得了吗?到时候被灭的可不止昆塔家族一族。你我的家族,将全部覆灭!” 穆萨罗熙似乎有点想明白了。圣王会了四大家族的所有秘术,所以那天紫銮大殿上,布朗尼西对王储的陷害,圣王看得一清二楚。圣王不过是想趁机教育王储,将计就计罢了。问题的关键不在夏暮,而是卡尔洛斯,如果他不给圣王隐身术,圣王就不会看破陷害,昆塔家族也不会被灭族!我的孩子,也不会惨死!穆萨罗熙似乎想明白了,他咬牙切齿道:“卡尔洛斯!” 安步隆多拍了拍穆萨罗熙的肩膀,语重心长道:“罗熙,我这儿有卡尔家族妄图动摇国本,杀害圣圣王证据。不知道你敢不敢首告?” “什么?”穆萨罗熙不可置信地看着安步隆多。其实他早就知道安步家族已和昆塔家族结盟。此次昆塔家族被灭,如果安步家族不有所动作,那么下一个被灭的家族很有可能是安步家族。“你为何不告?” “你看过这是什么就知道我为何不能告了!”安步隆多说着,在手中变出了一个小本子。这个杯子很小,但是很厚,外皮是皮质的,看起来很老旧。 “这是什么?” 安步隆多把这个小本子递给穆萨罗熙,“你看看!” “嗯?这是菜谱?” “对!是菜谱,是厨神卡尔雷利的菜谱!” “厨神?他不是被处死了吗?他的遗物不都被送回卡尔家族了吗?他的菜谱怎么会在你手上?” “这个菜谱没被送回卡尔家。它当年被卡尔雷利藏在了他寝殿柜子的夹层里。侍女整理他的遗物的时候这没有发现这本菜谱。这本菜谱是莱迪玛希住进他房间以后,最近才发现的。刚开始他还把这菜谱奉为瑰宝。他认真研读才发现了这菜谱的问题!” 卡尔雷利犯罪被处死之后,莱迪玛希就接替了厨师长一职,住进了卡尔雷利的寝殿。前几日,他发现柜子夹层里有东西,拿出来一看,居然是个菜谱,他一下就认出来了这个菜谱的主人,就是卡尔雷利,因为这上面的字就是卡尔雷利的字。莱迪玛希的厨艺很好,但是还达不到厨神的程度,有了厨神卡尔雷利的菜谱,他成为厨神指日可待。但是他看了几日这个菜谱,却发现了其中的问题。卡尔雷利擅长药膳。但是他的这些药单独放在菜里没有任何问题,还能滋养身体,提升神力。但是如果把一周的菜放在一起,就是慢性毒药,长期食用必然会中毒身亡。卡尔雷利到底是何居心? 莱迪玛希觉得这件事有必要告知圣王。但是当年,卡尔雷利因莱迪家族而被处死。卡尔洛斯当年并没有追究。但是如今卡尔洛斯已为圣相。如果莱迪玛希将此事上报圣王,那就是公然挑衅卡尔家族。莱迪家族力量弱小,一旦状告不成,那后果可是莱迪家族承担不了的。所以莱迪玛希把此事告知了安步隆多,并把这本菜谱给了安步隆多。 “什么问题?” “这个菜谱中每道菜看起来都没问题。但是你注意看,卡尔雷利在菜谱的右上角写了序号。如果七个为一组,放在一起,那这些药材正好配成一副慢性毒药!长期服用必然丧命!” “啊?这不会是巧合吧?” “什么巧合!卡尔雷利的叔父就是药神,他本人也精通药理,他怎会不知!他这是知法犯法!居心叵测!” “你确定这药膳有问题?” “我找了很多懂医的人看过了!这菜谱的确有问题!” “那为何卡尔雷利当了那么多年厨师长,给圣王做了那么多药膳,圣王并没有中毒啊?” “其实这件事圣王早就知道,只不过没被捅破而已。卡尔洛斯送来的药膳,圣王多半都倒掉了!” “你怎么知道的?” “你难道忘了,我当年是圣相。我儿安步龙腾是他的贴身侍卫,后来又兼任禁军统领。圣王内宫的事儿我多半都知道。” 6穆萨罗熙点点头,的确如此,安步隆多深得圣王信任!要不也不能让他当了圣师。 “还有就是当年卡尔雷利被处决的那么干脆。圣王就不想有人把卡尔雷利毒害圣王的事儿捅出来,恐危及卡尔家族!圣王还是顾惜四大家族的!” “那为何还要灭了昆塔家族?”穆萨罗熙捶胸顿足。 “因为昆塔博文动了王储!” “当年,卡尔雷利要毒害圣王,想要他的命!圣王为了顾全大局都保全了卡尔家族!如今,昆塔博文只不过让王储获罪流放,圣王却灭了昆塔家族全族,让剩下的三大家族互相仇视,彼此厮杀,让西圣大局崩乱!” 安步隆多听着穆萨罗熙的慷慨陈词,心里一阵冷笑。圣依可比圣王自己的命都重要。 安步隆多拍了拍穆萨罗熙的肩膀,让他冷静。 “大局已乱!我们再不出手,家族恐怕就得蒙难!” “可是我还是想不通,为何我要首告?要是像上次一样,那我该怎么办?” “王宫内臣归你管辖。我要管这事儿属于越级。说白了莱迪玛希应该把这个菜谱交给你!但是他并不认识你,也不了解你,心中担忧,所以才把这个菜谱交给了我。如果我去首告,卡尔洛斯必然有反驳之地,我肯定状告不成。这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写这个菜谱的纸,是南圣特有的一种宣纸。是王后当年的陪嫁品。圣王把它分成两份,一份给了卡尔雷利,一份则给了我儿龙腾。所以卡尔洛斯肯定会说,我是拿圣王赏赐给我儿的纸,伪造了这么一个菜谱!我百口莫辩!所以这件事我不能告!但你放心我会帮你的!” 穆萨罗熙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此事能成吗?卡尔洛斯的弟弟卡尔洛帝可是药神!他要回来说这菜谱没问题!那圣王、群臣、西圣子民都会信的!” “卡尔洛斯肯定会叫回云游的药神卡尔洛帝的!但我也早有准备!我已经联系好了魔巫苍鹤!他在雪枷大陆上的名望可要高处药神一大截儿。他要说这菜谱有问题,那整个雪枷大陆都不会质疑,更何况圣王?” “你怎么肯定他会说这菜谱有问题?”穆萨罗熙心里还是没谱! “这菜谱的确有问题!魔巫可是天神,他不会偏袒谁的!不可能撒谎!”安步隆多说得很坚定。 穆萨罗熙心里有了一点谱儿,点了点头,“就按你说的办吧!” 魔域,鬼泣。 “欧文,我明日要去趟西圣。你随我一起吧!”苍鹤看着欧文说道。 西圣!好耳熟!对了!那是烈光和烈阎!不!是安步齐烈和安步烈焰的家乡!欧文想着,不禁笑了,这么长时间没见他们,的确挺想他们的,这次能有机会随着师父去西圣,真好!如果能带上伊卡,那更好!她一定会很高兴! “是,师父!”欧文点点头。“师父,徒儿能问一下我们去西圣干什么嘛?我用不用准备什么?” “不用准备什么!我们这次去,就是帮一下安步隆多的忙!他是我的老朋友了!” 安步隆多?他不是安步家族族长吗?我听说仙界今年在火国的妙法考试因为公主逃婚取消了,他们一定回西圣了!那此行一定能见到齐烈和齐焰!欧文盘算着,一定也得让伊卡跟着去。 “师父,徒儿有个妹妹,叫伊卡。您应该知道。您见过她的。她一直想去神界看看,这次能不能也带她一起去。我一定管好她,她不会给您惹麻烦的!” 苍鹤点点头,“带上她吧!”她也该见见摩耶了!摩耶还不知道他的这个女儿吧!苍鹤心里想着。 苍鹤不仅仅知道伊卡这个人,他还救过她的命。当年柏图把她扔到狼窝里,她昏死在狼窝里,险些丧命,如果不是苍鹤赶到,她就没命了。 这么多年,苍鹤一直默默保护着伊卡,所以他才当了欧文的师父,通过欧文,照顾着伊卡。欧文偷药给伊卡,他就当没看见,其实那药就是他给伊卡配的。 因为苍鹤知道,她是曼珠沙华和摩耶的孩子,是他受人之托要保护的孩子。 “师父,那徒儿去告诉伊卡这件事儿了!她肯定很高兴!”欧文说着,跑出苍鹤的黑房子,往家跑去。 回到家里,他看见伊卡一个人坐在窗台上发呆,自从离开蔷薇学院,回到魔域,伊卡就没展颜过一次。 “伊卡!明天师父要去西圣!” “哦!”伊卡没精打采地应了一声,随即突然感觉到了不对劲儿,西圣?齐烈和圣依的家! 伊卡突然从窗台上跳下来,笑着看着欧文,“你能跟着去哪?” 欧文看伊卡笑了,自己也非常开心,笑着说:“我不但能跟着去!还能带上你!” “耶!太好了!”伊卡喜出望外。这么多年,她从未如此开心过。她太想他们了!确切地说,她太想齐烈了。 “准备准备吧!明天出发!对了,一定要让父亲以为你在家!她一定不会允许你离开魔域的!” 伊卡,父亲不会让你去西圣的!他是为你好!我也是为你好!只要你快乐,做什么都行!我都会帮你!欧文想着,但是一句也没对伊卡说,只是催着伊卡去准备行李。 第49章 家族纷争 西圣,龙栖宫,瑶帙殿。 圣王摩耶身着便服坐在瑶帙殿的书案前,批阅奏章。瑶帙殿就是圣王的书房。不一会儿圣王的贴身侍卫走到圣王身边,小声说道:“王上,穆萨罗熙前来觐见。” “他来干什么?让他进来吧!”圣王不解。 穆萨罗熙低着头小步走了进来,走到书案前叩拜道:“臣给王上请安!” “起来吧!找孤什么事儿?” “王上,臣昨日例行检查,在莱迪玛希的房间发现了一本菜谱!” “他一个厨子,有本菜谱不正常吗?” “王上,他有菜谱正常,但这个菜谱不正常!” 圣王不解,“怎么不正常了?” “圣王可以看下这个菜谱!”说着穆萨罗熙就从手里变出了一个小本子,递给了圣王。 圣王拿过小本子,仔细端详、翻阅,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就本药膳菜谱!上面记的药膳我很多都吃过!” 安步隆多不是说,圣王早就知道这药膳有问题,为了顾全卡尔家族,偷偷倒掉了,并没有吃吗?难道安步隆多骗我?不能啊!应该是圣王没看出来。 “王上,这不是普通的药膳菜谱。臣命侍女检查内官寝殿,在莱迪玛希柜子的夹层里发现了这本菜谱。这本菜谱被藏起来了。所以他一定有问题。臣仔细一看,这菜谱并不是莱迪玛希的,而是原厨师长卡尔雷利的!” “啊?什么?这菜谱是卡尔雷利的?他的遗物都被卡尔洛斯拿走了啊!” “王上,这本菜谱被藏起来了。卡尔洛斯整理卡尔雷利遗物的时候,并没有发现。” “你怎么确定这本菜谱就是卡尔雷利的?” “王上,您对卡尔雷利的菜可能要比他的字熟悉。但是臣管理内官,对他的字很熟悉,这就是他的字!” 圣王不置可否地看了看穆萨罗熙。自从伪造奴隶身契的事儿后,圣王就不太相信字迹了。 “王上,除了字迹还有一个原因,能说明这个菜谱是卡尔雷利的。您看这个本子的纸。这是王后陪嫁过来的宣纸,您只赏赐给了卡尔雷利和安步龙腾。安步龙腾是禁军统领,他不可能写菜谱!用这个纸写菜谱的就是卡尔雷利。” “那这个菜谱是卡尔雷利的。它怎么有问题了?” 这圣王到底知不知道卡尔雷利用药膳给他下毒的事儿啊! “王上,这菜谱上的药膳单独看没有任何问题。但是您按序号看,七天的放在一起就有问题了,这七天的药配在一起就是慢性毒药。这药能致命!但是查不出来!” “什么?”圣王翻阅了一下这个菜谱,“卡尔雷利的确是按序号的顺序给孤上的药膳。孤还问过他为何如此,七天这药膳里的药材就又上一遍,虽然食物不同了,但药材相同。卡尔雷利和孤说,这样吃,长此以往,神力大增!” “王上,您被他蒙骗了!臣找过好几个神医看过,都说这菜谱上的药膳有问题!臣这才把这菜谱上报给您的!” “不能听你的一面之词!”圣王说完,唤来了安步龙腾。“龙腾,你去找一下安步隆多,卡尔洛斯。让他们来见我!” “是,王上!”安步龙腾说完,就走出了瑶帙殿。 不一会儿安步隆多和卡尔洛斯就过来了。 “王上,老臣安步隆多给您请安。” “王上,臣卡尔洛斯给您请安。” “二位爱卿起来吧!”圣王抬手道。 “你们二人看看这个小本子!” 安步隆多接过这个小本子,拿来同卡尔洛斯一同翻阅。安步隆多说道:“这是本菜谱?菜谱上记的是药膳的做法!” 卡尔洛斯看到这本菜谱,再看看站在一旁的穆萨罗熙,立马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 “王上,这是小儿卡尔雷利的菜谱。”卡尔洛斯一看就知道这是仿造的,但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任他再怎么狡辩,这菜谱也只能是他儿子写的。这药膳肯定有问题。要不也不会被拿到圣王面前。 卡尔洛斯很了解他儿子卡尔雷利,他做菜全靠灵感!他是做菜的奇才,根本不需要菜谱。并且他精通药理,这药膳不可能出问题。他的心思全在做菜上,根本没有心思去想要谋害圣王。这是有人要谋害卡尔家族啊!卡尔洛斯心里一阵冷笑。我儿傻,但我不傻,当了这么多年圣相,这点小伎俩还想谋害我!笑话!我就静观其变吧!安步隆多?穆萨罗熙?到底是你们谁想害我! “你还挺诚实!”圣王抬头看着卡尔洛斯说。 “王上,这上面的字臣认得,正是小儿的。并且这个菜谱用的纸,是您赏赐给小儿的。所以这本菜谱应该就是小儿的?” “应该是?那你是不知道这本菜谱的存在了?” “王上,臣的确不知。臣整理小儿遗物的时候,并没有发现这个菜谱。不知道小儿的这个菜谱圣王是在哪里找到的?” “是穆萨罗熙呈给我的!他在莱迪玛希的寝殿里,也就是卡尔雷利原来住的地方,发现的!” 穆萨罗熙原来是你要害我?呵呵,我就知道昆塔家族的事儿不会这么轻易地过去。莱迪玛希怎么又是你?你是觉得莱迪家族发展得太好了吗?卡尔洛斯想着。 “穆萨罗熙说卡尔雷利的这个菜谱的药膳有问题!” “有问题?”卡尔洛斯一脸吃惊。拿过菜谱翻看着。 “他说这个菜谱药膳中的药材,七天的配在一起就是一副能要了孤的命的慢性毒药!” “笑话!王上,卡尔雷利给您做了八年的膳食,如果真是毒药,说句不该说的话,您不早该被毒死了吗?” “我也觉得此事蹊跷!所以找来你和安步隆多。如果真是毒药我不早就该毒法身亡了吗?” 穆萨罗熙看了看安步隆多。 安步隆多开口了,“王上,老臣刚才仔细看了看这药膳,发现这菜谱每页的右上角都有一个序号,总共是到四十九号。这四十九个药膳都不同。但是这药膳里的药材每隔七次就重复一次。也就是第一次药膳中的药材和第八次 的一样,第二次的和第九次的一样,以此类推。老臣略微懂一点药理,留意了一下这七天的药材。这七天的药材配在一起的确是一副慢性毒药。这副药老臣在一本古书上见过!但是,王上,老臣特别留意了一下,这些药膳中药材的用量。这用量极小,如果按这个量服用,十年才能毒发。老臣猜想卡尔雷利并没有注意到这药材里微弱的毒性!王上,您一定知道,是药三分毒,药材在补身体的同时,也会对身体造成很小的危害。卡尔雷利可能就是忽略了这个危害!” “卡尔雷利精通医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药配起来是慢性毒药。他大可以选择别的药材做药膳,为什么偏偏要选用这些药!他是没想到要的毒性吗?他是没想到他能在十年前因为渎职罪被处死!在他阴谋还没得逞的时候,就命丧黄泉了!”站在一旁的穆萨罗熙开口了,一开口就是咄咄逼人的架势。 听着穆萨罗熙的话,卡尔洛斯的心里又发出一阵冷笑。当年的事,你难道不清楚吗?那道菜里的白芍是怎么被加进去的?难道你不知道?但是我不会把这件事拿出来再说的,让圣王承认他当年犯得错吗?那只会对我更不利!穆萨罗熙,你和昆塔博文原来是一伙儿的!看来为我儿报仇,还没报利索! “王上,这药膳到底有问有问题,臣说不清。臣不像安步隆多和穆萨罗熙他们一样,懂那么多。臣就会做点瓶瓶罐罐。但臣弟卡尔洛帝是药神,他可是非常精通药理。王上,臣知道,您非常信任他,让他回来看看这药膳有没有问题不就得了吗?” “王上,卡尔洛帝是圣相的弟弟,他肯定会偏私!” “圣侍,你多虑了。我弟弟卡尔洛帝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他根本不理会家族和王廷中的事儿。这一点,王上清楚得很。还有就是我弟弟一直云游在外,和我兄长医圣一直在雪枷大陆治病救人。这里发生过什么,他根本不知道!他根本不可能偏私。他走的时候,我儿还未出世,他根本不认得我儿的字儿。你不告诉他这菜谱是卡尔雷利的,他都不能知道这菜谱是谁的!” 圣王点点头,的确如卡尔洛斯所说的,卡尔洛帝就是这样的人。不过卡尔雷利在王宫当厨师长的时候,卡尔洛帝回来西圣过。看来他真不跟卡尔家族联络,卡尔洛斯连他弟弟回来过都不知道! “王上,卡尔洛斯说得在理。”安步隆多说道,穆萨罗熙不解地看着安步隆多。“但是那都是我们对卡尔洛帝的了解。我们了解他的性格,知道他肯定会秉公做事,不会偏私。我们能信!但是百官能信吗?就算百官信了!那西圣的子民,会信吗?毕竟卡尔洛帝他姓卡尔,他是卡尔家族的人!如果他说这菜谱没有问题,不了解他的人一定会认为他是在偏袒卡尔洛斯。如果他说这个菜谱有问题,卡尔家族因此获罪,那他必然承受背叛家族的一世骂名!所以此事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找一个跟各个家族都没有关系的人,来判断这本菜谱中的药膳到底有没有问题!” “跟三大家族没有关系,又精通药理。那只能是别过的药神了!但是别国的药神,西圣的臣民会信服吗?”卡尔洛斯心里有些许疑问。 “王上,老臣认识一人。老臣觉得他非常合适!”安步隆多拱手道。 “谁?” “魔巫苍鹤!” “什么?”穆萨罗熙和卡尔洛斯都被惊到了,不约而同地张开了嘴巴。 圣王却没有感觉到一丝吃惊,倒是很认同安步隆多的提议。“苍鹤的确很合适。他在魔界同我们的药神医圣齐名,并且他是天神,不会偏袒任何人!” “但是安步隆多!你能请来他吗?”卡尔洛斯又是一脸不解的神情。 “他已经在老臣家中了。” “什么?”卡尔洛斯无比震惊地看着安步隆多。 “你可能不知!魔巫苍鹤是我多年的好友。”安步隆多看着卡尔洛斯说道。“让他帮这点小忙,他还是能帮的!” “那就让他明日来紫銮大殿,当着群臣的面,把这件事儿,说清楚。”圣王款款说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王上!臣等退下了。”卡尔洛斯说着就退出了瑶帙殿。安步隆多和穆萨罗熙也退了出来。 卡尔洛斯走到穆萨罗熙身边小声地说:“好戏就要开唱了!”说完就从穆萨罗熙身边走过了。 穆萨罗熙看着卡尔洛斯地背影,皱紧了眉头,他这话什么意思。 穆萨罗熙快步追上安步隆多,刚才在殿上好多疑问,他得一一问过安步隆多,“安步隆多,你不说圣王知道这菜谱的事儿吗?” 还没等穆萨罗熙说完,安步隆多就做了个让他别说话了的手势。“嘘!去我家。” 说着就拉着穆萨罗熙,往安步家瞬移过去了。 西圣,安步家。 穆萨罗熙和安步隆多一起落到了安步隆多的书房里。 穆萨罗熙质问道:“安步隆多!你骗我!圣王根本就没觉察出这菜谱有问题,一直让问我这菜谱的问题!让我找证据证明这菜谱有问题。还要整到紫銮大殿上,当着群臣的面证明!” 安步隆多小声对穆萨罗熙说:“圣王当然知道这菜谱有问题!所以才让你拿证据去证明!你不去证明这个菜谱有问题,难道让圣王亲自去找证据证明这菜谱有问题吗?他当年没揭发卡尔雷利菜谱的问题,一个原因是顾全大局,还有一个原因就可能是他也没找到什么证据,能证明这菜谱有问题!” 哦!原来是这样啊?穆萨罗熙似乎有点想明白了,圣王惯会利用别人给自己要解决的问题找证据。当年他伪造的那封信就是。圣王就是想让穆萨罗熙当着群臣的面,自己证明自己的信没问题。 “我错怪你了!今天要不是你给我解围,卡尔洛帝来了,那我就毫无招架之力了!” “我说过我会帮你的!”安步隆多拍了拍穆萨罗熙的肩膀。“明天紫銮大殿上见吧!” 穆萨罗熙点点头,拜别了安步隆多。 安步隆多看着穆萨罗熙离去的背影,嘴角微扬。 第50章 伊卡来到西圣 西圣,亚特兰萨。 “欧文,这就是西圣王城亚特兰萨吗?”伊卡目瞪口呆地看着这极尽奢华之能事的西圣王城亚特兰萨。 亚特兰萨能有魔域的都城寒夜之城三个大。 街道宽阔笔直,纵横交错,每条街道上都铺着灰色带着白色纹路的花岗石,这白色的纹路就像河里泛起的涟漪,让这路看起来,十分灵动,就像河水在荡漾。 相传,当年西圣的祖先建造王城亚特兰萨的时候,毁了一整座花岗山只为用这花岗石铺就亚特兰萨的街道。 铺在主街上的花岗石来自花岗山最中心,那儿的花岗石纹路最美,白色的纹路中夹杂着金色的纹路,金色的纹路连起来是条金色的龙。所以从空中俯瞰亚特兰萨主街,就像一条金龙在水中腾跃。 街道两旁,亭台楼阁,鳞次栉比,高矮错落。每个楼宇的外墙上都镶嵌着密密麻麻的宝石,各种颜色都有,搭配在一起,却没有一丝艳俗。映着阳光,美轮美奂。 楼台间有苍翠的柏树,碧绿的梧桐,粉色的桃花,白色的伊花……它们的枝干随风摇曳,花瓣混着绿叶随风起舞,这座王城因为有了它们更增添了一丝梦幻自然的美感。 低矮处随处可见,红色的玫瑰,黄色的曼陀铃,五颜六色的蔷薇……他们让这个王城多了一点妩媚。 这些花的香,让亚特兰萨更像是天堂。 路旁有的地方还有河流流过,这河里的水居然是白色的,萦绕着白色的烟雾,就像流动的云。让亚特兰萨看起来像在云中建造的城市,这里就是传说中的天空之城。 西圣,雪枷大陆上的万国之国。 亚特兰萨,不愧是万城之城。 “这儿是什么地方?”伊卡的目光不禁被面前这巨大的广场吸引住了! “这是亚特兰萨的城中广场,凯旋广场!这是西圣神兵集结的地方。你看见东边那个特别恢宏大气门了吗?那是胜利之门!” “你知道的真多!” “都是师父告诉我的!”欧文说着指了指走在他们前面的苍鹤。 “你看到广场中心的那个雕像没?” 伊卡点点头。 “相传那是天神界的主战之神苍山圣人!他是西圣的精神领袖!” “雪枷大陆的创造者不是天山圣人吗?西圣怎么不把他当领袖?” “西圣是神界的主战之国!西圣如今的地位都是靠武力征服来的!天山圣人是北圣的精神领袖,他是司法之神,所以北圣是神界的司法之国!” “原来如此!那南圣和东圣呢?” “南圣是文艺之国,它的精神领袖是天神界的祭司之神,昆仑山神母。她是天神界,唯一的女神。好像她也不是天神界唯一的女神了。相传,她有了个女儿,昆仑山神女。相传这个女儿的父亲就是东圣的精神领袖天神界的礼乐之神东山圣人。” “那东圣自然就是礼仪之邦了!” 欧文摸摸伊卡的头,笑着说:“你真聪明!但是只是号称而已!” “那我们魔域呢?” “嘘!小点声!”欧文示意伊卡小点声,这里可是神界!“相传魔域的精神领袖是天神界的黑暗之神虚空先知。” “嗯?”伊卡不解。“我在魔域,从来没见过他的雕像啊!” “他没有形态,他是靠天神界众神的意念形成的!可以说他就是一切的黑,黑色的空气,黑色的苍穹,黑色的宇宙,都是他。他能包容一切,善与恶,对与错,正与邪。他又能变化成各种形态,小到尘埃,大到整个大陆,他都能变。” “都是你师父告诉你的?他知道得可真多!” “你忘了!他可是天神界昆仑山神母庙前的苍鹤。他来雪枷大陆之前,就掌管这天神界的经史古籍!天神界的历史,他都知道!”欧文无比敬佩地说着。 苍鹤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走得慢了一点,等了等欧文,在欧文身边说:“最好别让人知晓我的身份!” “是,师父!” 苍鹤刚说完,他们就走到安步家。安步家的大门气宇轩昂,整条街上的建筑跟它一比,顿时失去了光彩。 “安步家到了!我们进去吧!”苍鹤说着,走进了安步家的门,欧文和伊卡紧随其后。 他们一进门,就看见了安步隆多和安步家族族众站在门口迎接苍鹤。除了长年征战在外的安步龙鳞和在王宫里的安步龙腾之外,安步家族的其他人都在。 苍鹤一看这么多人,眉头微皱。 安步隆多立马低头和身边的安步龙朱小声说:“和你嫂嫂去准备饭食吧!”然后安步龙朱就拽着安步龙鳞的夫人,和孩子们,拜别苍鹤就告退了。 “哎,魔巫带来的那个女弟子长得好像圣依啊!我还以为是圣依回来了呢!” “嘘!小点声!圣依还能有脸回来。那女孩儿不过就是长得有点像圣依罢了。圣依哪有那个女孩儿的气质和风度啊!” “你还别说那女孩儿的气质风度一般男子都赶不上!” “嗯嗯!圣依扭扭捏捏那样儿跟她才不像呢!圣依被剥神骨,削神籍,早就被圣王逐出神界了。我怎么就没去看看她被流放那惨样儿呢!”说完一阵窃笑。 安步兰迪和兰心的窃窃私语都被伊卡和欧文听到了。 这圣依是谁?欧文心里一阵嘀咕。安步齐烈和安步齐焰,还有他们的堂兄安步烈而难道还没回来?刚才安步家族的人都来了,他们怎么没来? 呵呵!伊卡的心里一阵冷笑。圣依岂是你们能议论的!看在你们是安步家族中之人的份上且饶过你们!如果再让我听到你们嚼舌头,我非拔了你们的舌头不可! 安步隆多见众人都走了,拱手道:“安步隆多,恭迎魔巫。” “安步族长,你我二人何必这么客气!”苍鹤笑着说。 “这二位是何人?”安步隆多看着伊卡和欧文问道。 “忘了介绍了!这二位是我的徒弟,欧文和伊卡。“苍鹤指着他二人说道。 ”欧文,见过安步族长。“ ”伊卡,见过安步族长。“ 伊卡和欧文拱手作揖道。 ”都起来吧!外头凤大,我们赶紧进屋吧。“ 苍鹤他们随着安步隆多走进了安步家的正堂。 安步隆多和苍鹤坐在了主堂正前方的桌子的两旁。伊卡和欧文则站在了苍鹤的身后。 安步隆多吩咐身边的侍女,”你带他们两个去他们的这几天暂住的卧房。“ ”是,老爷。“说完,那位侍女就从后面绕到伊卡和欧文身旁,小声说道:”二位请随我来!“ 伊卡和欧文拜别了安步隆多和苍鹤之后,就跟着侍女走出了主堂。 刚走出去没多远,伊卡就狠狠地出了一口气,一种如释重负地感觉,”可算出来了!憋死我了!“ 那位侍女看伊卡这样,忍不住偷笑。 ”你笑什么!快带我们去卧房吧!“伊卡看那侍女笑话她,没好气地说道。 “姑娘,在下不是笑您!您刚才那个样子像极了在下的一位朋友!您长得也和她十分的像。在下把您错当成她了,望姑娘您见谅!” “你说的是圣依吧!” “嗯嗯!正是。姑娘您见过她?” “我不止见过她,我还和她很好呢!我们在蔷薇学院修仙。” “什么?”这声什么,居然是欧文发出来的,伊卡怎么会认识圣依!伊卡拍拍欧文,“我一会儿跟你解释!”烈阎就是圣依的事儿,伊卡还没和欧文讲呢。伊卡觉得没必要,就没说。 那侍女听伊卡这么说,很是高兴,两只眼睛瞪得溜圆,就像能放光一样。“姑娘,她还好吗?我听说她被削了神籍,剥了神骨,被折磨得不像人样儿,遍体鳞伤地被流放到了仙界。刚出城,她就失踪了,他们都说她死了。但我不信。我一直觉得她还活着。吉人自有天相。她那么爱笑,上天会眷顾她的。”那侍女说着,情绪低落。 看这侍女的反应,伊卡觉得她说的这个圣依应该就是她认识的那个圣依。安步家族的大小姐们都讨厌她,侍女却和她很亲近,跟她是好朋友,这个人肯定就是圣依。讨厌是因为赤裸裸地嫉妒,亲近却是因为圣依的与人为善。她是王储,她将是雪枷大陆未来最强的王者。但是她当了一年火国小法师烈阎,蔷薇学院的学员包括伊卡和欧文,居然都没认出她。因为她身上没有一丝傲气。她有值得骄傲地身份和血统,但是她却从不骄傲,与人为善,待人宽和。 “嗯!是的。上天很眷顾她!她很好!”听这个侍女这么说,圣依和齐烈应该是没回来,伊卡心里想着。”齐烈跟着她呢!“ 那侍女十分高兴。“我就觉得齐烈少爷肯定是去找圣依了!他们还不信!有齐烈少爷地保护圣依肯定能化险为夷!” “嗯嗯!”伊卡点点头,的确如此。 站在一旁的欧文,很是尴尬地听着,被她们说得大脑一片混乱,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喂!我们快点去住的地方吧!在这风口上站着说话你们不冷吗?你们不冷,我很冷!” 伊卡看了欧文一眼,和那位侍女说道:”快些带我们去住的地方吧!改天我们再聊!“ 那位侍女点点头。就带着伊卡和欧文向客房走去。 ”你们就住这儿,这里头有两个房间,你们一人一间。房间会有侍女在你们不在的时候收拾整理,你们就安心住吧,不用收拾!“ 伊卡笑着说:”谢谢!“ 那侍女笑道:“姑娘客气了!” 欧文问道:“我师父住哪儿?” “噢!苍鹤大人就住在你们的卧房前面。”那位侍女指着前面的房子说道。“苍鹤大人应该和我家老爷在谈事儿,可能一会儿就会回到卧房。我先回主堂了,我一会儿得带苍鹤大人过来!” 欧文点点头,”谢过姑娘了!“ ”您客气了!在下告退了。“那侍女说着,看了一眼伊卡,”我晚些时候来找你!“说完就不见了。 伊卡拍拍欧文的肩膀,”进去吧!“ 伊卡和欧文刚进屋,欧文就赶忙问道:”圣依是谁?“ 其实欧文知道圣依是谁,但是他如果直接问伊卡她怎么认识圣依的,那伊卡肯定怀疑他知道圣依。那她要追问下去,那伊卡的身份就暴露了,所以他只能这么问。 “烈阎!“ 什么?欧文心里万马奔腾!圣依怎么能是烈阎呢?伊卡啊!圣依可是你的仇人!你怎么能和她成为朋友!将来你会亲手杀了她吗?即使你不杀她,你杀了她父王,她岂能不恨你,你们还做得成朋友了吗?她可是你唯一的朋友!你的心会多疼!欧文想到这儿,心痛到说不出来话,朝伊卡摆摆手,就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伊卡万分不解,欧文这是怎么了?伊卡不是那种愿意多管闲事儿的性格。欧文不想说话,她也就不问了。欧文走进卧室,她也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欧文一进卧室就关上了门,把身子倚在门上,不说话。他痛,但是这痛不是因为热自己,而是因为他想到了伊卡未来将要忍受的痛。这诛心之痛,要比身体发肤之痛,重多了!他太了解伊卡了,伊卡的世界根本没有爱,烈阎给了她爱,给了她依赖,然后要让她亲手斩断这依赖,毁灭这爱,那对她来说,无疑是要了她的命!但是她又必须要这么做! 命运啊!你为何如此不公!欧文抬头,在心里呐喊着。双手尽我,手指嵌进了掌心,渗出了血。我错了!我不该带她来!我该带她走,远离这一切!可是远离得了吗?父亲会放了我们吗?伊卡愿意跟我走吗? 欧文想到这儿,又痛不欲生。 那烈阎如果是圣依的话,那齐烈对她的感情就不是手足之情,而是男女之情!伊卡啊!你们还会是情敌! 天意,你为何如此弄人?你为何非把他们两个和伊卡搅在一起!欧文抬起头,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他想明白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她下定决心之后帮她,在她危难之时救她,在她心痛的时候安慰她。想到这儿,欧文冷笑了一下。除此之外,我还能做什么呢? 第51章没有青梅,也没有竹马 西圣,亚特兰萨。 伊卡看欧文关上了门,一脸不解。他关门干什么?我就说圣依是烈阎,也没说圣依是谁啊?他至于这么大反应吗?难道是因为他知道烈阎骗他,心里不高兴了?不想了,想不明白。这个脑回路清奇的欧文。 欧文倚着门,脑子里乱得很,只要是事关伊卡,他所有的理智、理性,就都没有了。知道烈阎就是圣依之后,他什么也顾不上了,满脑子都是伊卡悲痛欲绝的画面! 伊卡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不知不觉竟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她发现欧文竟然在她床边坐着,她床头的桌子上还放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 ”晚饭的时候,我看你睡着,就没叫醒你,从厨房给你拿了碗面。你吃吧!“ 伊卡起身,端起面,边吃边说:“你刚才怎么了!跟平时一点也不一样!就知道烈阎骗你了,至于这么大反应吗?” 欧文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反应有点的反常,他刚才那反应肯定会让伊卡起疑。 ”没什么!就是吧……” “你不应该不知道圣依是谁吧!她的名字三界十国都知道!你知道那么多,能不知道她?你应该好奇我怎么会认识她?“ 欧文刚想扯谎,瞎编一套说辞,把这事儿搪塞过去,没想到,伊卡会这么一说,这下欧文不知道该怎么编了。 欧文挠挠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伊卡突然一脸坏笑,这表情和神态像极了圣依,”你不会是喜欢上了烈阎吧?知道他是女的,就受刺激了?我们当了这么多年兄妹,我怎么不知道你居然喜欢男的!哈哈!“ 欧文看着这样的八卦的伊卡,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这圣依真的是走进了伊卡的心。父亲用十八年塑造了这样冷酷无情的伊卡,圣依用一年,就给伊卡心里带去了阳光。 “你别瞎说!” “怪不得这么多年你都没女朋友!你竟然喜欢男的!”伊卡乐得都吃不下饭了,把面放回了桌子上。 让她这么误会吧!这也比她问出来她的身世强。她的身世,他能瞒一天是一天吧,她晚知道一天,就能多快乐一天。 “不跟你在这儿瞎贫了。我得去找师父了。师父让我晚上去他那里一趟。估计是明天上朝的事儿。” “你去吧!” 欧文刚走,伊卡就听见窗外有人喊她。 “姑娘,姑娘,我来找你了!”听声音,正是下午带她来卧房的侍女。 伊卡正想那侍女什么时候来呢,她就过来了! “哎~”伊卡跑到床边,打开窗户,那个侍女就站在窗外。“你来了!”伊卡十分高兴。 那侍女挥挥手,“你出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伊卡从窗户里跳了出来。就和那侍女来到了一个小园子里。 这个小园子里有个湖,湖水映着月光,使得这溶溶月色,更像水了。 湖里有假山,假山旁有花有草,月光下,光艳动人。 湖畔有个小亭子,还有供人漫步的回廊。伊卡随着那侍女,走在这回廊上,这回廊两边的木头,被藤蔓缠绕着,在月光下闪着翠绿的光。回廊上,紫色成串的小花垂了下来,密密麻麻一大片,这花让这回廊满是花香。 伊卡抬手摸着这花,陶醉于这动人的花颜和醉人的花香之中。 “这是紫藤萝!美吧!这还是当年圣依带来的花种呢,她亲手种下的。如今这花长成了,她却看不到了。”那侍女看着这花说道。 “圣依是王储,她应该在王宫里,怎么会来这儿种花呢?”伊卡不解。 那侍女笑了笑说:”圣依虽然是王储,但是她不喜欢王宫。觉得王宫里的规矩太多了,所以她没事儿就跑来我们家找烈而少爷玩!“ 怎么不是齐烈呢?伊卡有点纳闷。 ”烈而少爷?“ ”对了!没跟你说烈而少爷是谁!他是我们族长的长孙。也就是老爷长子安步龙腾的儿子。十年前,圣依还是王储的时候,他做了圣依的伴读,还有齐烈少爷。他也是圣依的伴读!所以圣依总来这儿!不是跟他俩一起回来,就是来找他俩。她来这儿总能碰见我,我们就成了朋友了。“ 伊卡点点头。 “圣依虽是王储,但是一点王储的架子都没有。跟其他王子和王女都不一样!”那侍女继续说道,“那个鹰王的养女王女圣琪我也见过。她也在王宫的学堂里学习修炼,是他们的同学,她也会来我们家找烈而少爷。她每次来都耀武扬威的,跟圣依一点也不一样。她不过就是鹰王的养女,和圣依的身份地位差十万八千里呢。圣依可是当今圣王的独女,西圣王储,西圣未来的圣王。圣琪每次来,那尾巴能掘到天上,那耀武扬威的样儿,你是没见啊!我哪回见她来了,都躲得远远的。” 听这女孩儿的语气,她应该也不是一般人物,她应该不是个普普通通的侍女。能说不见谁就不见谁? “还没问你的名字呢!你叫什么?” “嘻嘻!嘻嘻!”那侍女笑着,把手放到脸上,然后一挪开,她的容貌立马变了! 伊卡看见那侍女的容貌,用手指着面前的这个女孩儿!“我见过你!你不是侍女!你是安步家的小姐!”伊卡不禁被吓到了。 “嘻嘻!嗯嗯!我不是什么侍女,我是安步烈而的妹妹,安步兰心!我们安步家族的秘术就是易容术。我总易容成爷爷贴身侍女的模样,待在爷爷身边。我只是觉得这样好玩罢了!我们家族的人都能看出来我易容了!当年就圣依没看出来!如今又多了一个!哈哈!” “我?”伊卡指了指自己,不解地问道。 “嗯!”安步兰心点点头。 “我哥应该也没看出来!” “刚才那个男孩儿是你哥啊!”安步兰心说着,脸有点红了。“他长得真帅!长得跟我们神界的男孩儿一点也不一样!” “嘻嘻,看你那花痴样!跟圣依一模一样!怪不得你俩能是朋友!对了!你跟她是朋友,下午怎么还和别人那么议论她?” “你听到我和兰迪的话了!”安步兰心有点不好意思了。“兰迪不喜欢圣依。对圣依的成见可深了,我也改变不了她。她是我姐姐,就只能顺着她,说圣依的坏话。” “哎!只能这样了!真难为你了!”伊卡表示理解,她摸了摸安步兰心的肩膀说,“安步兰迪?安步兰心?你们是姐妹!所以你们的名字,只有尾字不一样。那烈而和齐烈也是兄弟啊!他们的名字怎么差别这么大?”伊卡看兰心情绪有点失落立马换了个话题。 “嘘!其实这是大家都知道的秘密,” 大家都知道,还能是秘密,伊卡不解。 “齐烈不是安步家的孩子,他是龙腾叔叔捡回来的!因为这,安步家的孩子都不和他玩。他也不和谁亲近。就烈而哥哥能和他亲近一点点。后来生意来了,圣依总是死皮赖脸地跟着他!他也不给圣依好脸儿。如果圣依不主动去找齐烈,齐烈就在房间里,不出来!也不搭理圣依!” 这是伊卡认识的齐烈和圣依吗?齐烈不理圣依?不可能! ”不对吧!我们一起在蔷薇学院修仙,这一年一直都是齐烈陪着圣依啊!齐烈对圣依一点也不冷漠,可好了!“虽然他们没事儿总吵,但是伊卡看来,他们那不过是在“打情骂俏”。 安步兰心目瞪口呆的看着伊卡,“不可能吧!齐烈能对圣依好?你确定那是齐烈?你确定他一点也不冷漠?齐烈就是个大冰坨子,他对谁都不好!对谁都一张冷脸!我以为圣依对他那么好,她能对圣依好点!可那都是我以为!他对圣依从来就没好过!我就没见他对圣依笑过!虽然圣依老在他屁股后面晃悠!总是圣依热脸贴他冷屁股!”安步兰心说着,一副替圣依不值的样子。 伊卡似乎有一点明白了,圣依为什么觉得齐烈不喜欢她了,因为在她刚认识齐烈的时候,齐烈给他的感觉就是冷冰冰的,讨厌她的!十年了,她的脑海里根深蒂固的想法,就是齐烈讨厌她!即使在蔷薇学院那一年,齐烈对圣依再好!圣依也没感觉到齐烈对她的好! “不会吧!”伊卡还以为齐烈和圣依感情一直很好!原来他俩感情不好啊!“我还以为他俩青梅竹马呢!” 安步兰心噗嗤一声乐出声了。“姑娘啊!你乱点什么鸳鸯谱呢!他俩没有青梅,也没有竹马!一对货真价实的冤家!齐烈不把圣依打死,都是圣依命硬。不过他能去找圣依,保护圣依,也挺出人意料的。安步家的孩子都不知道,都以为他和伯伯一起去抵抗魔军了。只有我和烈而觉得他去保护圣依了!我是猜的!烈而是本来就知道他和圣依一起走了!我猜兰迪也猜出来,她就不说罢了!鬼心眼儿可多了!一天到晚不说真话!我还得天天和她在一起,看她演戏,还得吹捧她演得好!哎!”安步兰心情绪有点低落。“我估计啊,我哥,就是烈而,也应该去找他们了。我也想去。圣依是我见过最真实的人,我就喜欢真实,不虚伪的人。我像天生就有超能力似的!假话一听就能听出来。不过,这只是我猜的罢了。兰迪虚伪的太明显了。我一下就能看出来,我就觉得我有超能力。” “嗯!”伊卡点点头。“你和安步兰迪应该不是亲姐妹吧!” “嗯!她是我表姐!” “表姐也能姓安步?” “她父亲的家族没我们家势力大,所以他的孩子都和安步家族一个姓氏。安步烈而是我亲哥哥。”兰心说着,一脸骄傲的神情。 ”我见过你哥,他和圣依,还有齐烈在一起呢!你和你哥长得还挺像。” “嗯嗯,要不圣依也不能喜欢我,愿意跟我玩!就是因为我长得像我哥,她喜欢我哥!” “啊!”圣依跟伊卡说过,她喜欢烈而,但是安步兰心怎么会知道! “你不知道吗?圣依逢人就说她喜欢烈而,整个安步家,不,应该是整个西圣,都知道她喜欢烈而!她可不是个能藏住秘密的人!恨不得让全天下都知道她喜欢烈而!她肯定告诉过你!哈哈!要说啊烈而和圣依青梅竹马还差不多!和齐烈?不可能!” 伊卡听安步兰心这么说,心里不知怎么了,居然特别开心。 神一生只能爱一个人,烈而已经占据了圣依的心,那任凭齐烈多么爱她,他们都不会在一起的!伊卡想到这儿,竟然笑了。 “光和你说圣依的事儿了!忘问你的名字了?你叫什么?” “我叫伊卡!” “伊卡?圣依最爱的花!真好听!“ ”你的名字也好听!“ ”既然你我都是圣依的朋友,还这么有缘,能在这儿遇到,那我们也做朋友吧!“安步兰心说着,伸出了手,要和伊卡握手。 伊卡看了看笑得很阳光的兰心说道:”自古不两立!我是魔,你是神,我们怎么做朋友!“ ”我又不是那征战沙场的神兵,也不是那点兵的将,我跟魔域势不两立个什么劲儿!况且你跟圣依都能是朋友,跟我怎么就不行了。她还可能是圣王呢!立场是立场,感情是感情,两回事儿!“说着就去拉伊卡的手。 ”从今天起,我们就是朋友啦!嘻嘻。“安步兰心说着,笑得很开心。这个女孩儿和圣依真的很像,也许这就是缘分吧!让我见到了你!让我又见到了圣依!我不管你是谁,只要我觉得你好,你就是我的朋友! 她们看着彼此,相视一笑。 圣依,我过了十八年地狱般的生活,你一出现,就带给了我天堂。姐妹,爱人,朋友,因为你,我的世界里有了他们。谢谢你,圣依。伊卡看着这夜色,想着。这晚的夜色像极了,你和我告别的那个夜晚。分别虽然是悲伤的,但是我却并不难过。你虽然离开了,但是你走进了我的心,在我的心里,你一直都在。 第52章 我来到你的城市 西圣,亚特兰萨。 伊卡作别安步兰心,就在安步家的院子里闲逛。东走走,西看看。 安步家的院子很大,但是每个院落都紧闭着,连个守门的侍卫都没有。可能是天色已晚的缘故,这院子咯都没什么人。 伊卡就这么漫无目的走着,看着。 齐烈,圣依,你们没回来!你们去哪了呢? 我走过你走过的路,看了你曾经看过的风景,是不是就能接近你的过去,走进你的心呢? 伊卡边走边想。 西圣,安步家,客房。 “师父,明日上朝伊卡可不可以不去!” “什么?”苍鹤微微皱眉。“安步隆多已经知道她来了,她不去,就是对圣王的不恭敬。” “师父,伊卡并不是您徒弟。您……” “”怎么?你还想指挥我?”欧文还没说完,苍鹤就打断了他。 “不,师父!徒儿并没有想干涉您!只是您肯定知道伊卡的身份!如果让伊卡面见圣王。圣王一定会知晓她的身份,到时候,她定性命难保!”欧文突然跪地,作揖道。 苍鹤把他扶了起来,“傻徒弟啊!你和柏图还想把伊卡藏多久?你觉得你们能藏得住吗?” 什么?师父原来知道!知道他和父亲有意在伊卡成年之前把伊卡藏起来!师父居然连父亲的真名都知道。欧文目瞪口呆。 “徒儿!其实你不提议带伊卡来西圣,我也会让你带她来的。你以为这次我来西圣,是来帮安步隆多的?他不值得我管!” “徒儿,我此次前来,就是想让摩耶知道伊卡的存在!“ “师父!”欧文不可置信地看着师父,他现在根本想不明白师父的想法。 “”欧文,你对天发誓!之后我对你说的话,你不可泄露半句!如果泄露定遭天谴。” “是,师父!”欧文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即使是发毒誓,只要为了伊卡,他都愿意。 欧文跪在地上,咬破手指,用自己的血在地上画了个十字,然后把咬破的手指指向天空说道:“我欧文对着天地发誓,今日与师父的谈话如有泄露,定遭受五雷轰顶,五识具丧,爆体而亡!” 苍鹤看看欧文说:“当初选你当徒弟,我没看错!“苍鹤扶起跪在地上的欧文继续说道,“你知道,我是天神。但是你不知道,我来这雪枷大陆是干什么的?” “我曾是天神界神母庙前的苍鹤,昆仑山神母之女昆仑山神女因触犯天条,被诛灭神体,并将魂魄锁于神母庙前的锁魂树上。亿万年之后,这锁魂树上竟然长出了果实,这果实其实就是神女的神体。神母将此果,放生于雪枷大陆,让神女投胎重生于雪枷大陆,历经劫难,重修神体,复归天神之位。我的使命就是保神女在雪枷大陆历劫重生的安危!可是没想到神女竟托生成了之子!她这辈子注定险相环生!“ “什么?伊卡竟是神女!” “我还不确定!因为曼珠沙华当年诞下的之子是双生子!我不确定哪个是神女!”苍鹤继续说道,“柏图知道双生子,但是他没告诉你!那另一个女孩儿就是圣依!” “什么?圣依不是圣王和王后的女儿吗?这整个雪枷大陆都知道啊!” “摩耶让整个雪枷大陆上的人都以为圣依是沧如雪的女儿,不是之子,只有这样他才能保住圣依的命!救下他和曼殊沙华的孩子。他以为救了圣依,就是救了他的孩子,但是他不知道当年曼珠沙华诞下的之子是双生子,他还有一个孩子,就是伊卡。伊卡被柏图抱走了,然后柏图就把伊卡藏了起来。” “什么?不会吧!是圣王摩耶杀了曼珠沙华公主,也杀了那个之子,这三界十国都知道!圣王一心只想杀了之子,以弥补自己的过错,不让她为祸雪枷大陆!这是圣王自己当年诏告雪枷大陆的!他怎么会救伊卡?是父亲救了伊卡!让她能平安地长大。虽然他培养伊卡的方式有一点偏激。但是我知道,他是爱伊卡的。所以他才会领养我,默许我对伊卡的帮助和照顾!” “那只是摩耶对雪枷大陆的说辞而已。虎毒不食子。她们可是他的孩子,他怎会杀他的孩子?”苍鹤说着,表情很严肃。“你应该见过圣依,她是不是有点异于常人?那不是因为她的王族血统,而是因为她是之子!摩耶当年根本没杀之子。他用圣依换了他和沧如雪的孩子。让所有人都以为圣依是沧如雪的孩子,而不是之子!摩耶为了能保住圣依,为了能让她活下去,煞费苦心。这些年他对圣依如何?你接触过圣依!现在你回想一下,圣依是个怎样的孩子。而伊卡呢?你还觉得柏图爱伊卡吗?如果曼珠沙华知道柏图这么对伊卡,她宁可让伊卡死也不会把伊卡交给他!柏图从来没把伊卡当过他的孩子!他只把伊卡当作复仇的工具。如果说他爱伊卡,那爱也是扭曲的。他只想利用伊卡的之力,杀了摩耶,以报摩耶当年杀了曼珠沙华的仇!柏图是曼珠沙华的生死骑士,他爱曼珠沙华,曼珠沙华死了,他的心也死了,他活着就是为了报仇!即使以整个雪枷大陆为代价。雪枷大陆在他眼里,算得了什么!伊卡又算得了什么?“ 欧文低头不语。师父说得很对,柏图的确就是那么想的,他就想把伊卡培养成复仇之子,让她杀入西圣,杀了摩耶,让雪枷大陆成为修罗地狱。但是欧文不想让伊卡那样,他不想伊卡被之力控制,沦为复仇的工具,杀人的机器。那对伊卡太残忍了!“师父!怎么才能救伊卡,我不想她成为复仇的工具。” 苍鹤居然笑了,“之子现,天非天,地非地,国将不国。即使我们阻止了她复仇,她也会以另一种方式让雪枷大陆成为修罗场。命运,是我们改不了的。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命运来临的时候,做出最优的选择,让我们不那么痛苦。所以我把伊卡带来了西圣,在她成年之前,让摩耶见到她,保护她。这是对她最优的选择。因为已经有人知道她的存在了!安步隆多就是其中之一。但是这还只是怀疑罢了!但是当这怀疑成真之后,伊卡就保不住命了。之子未成年之前,跟普通的神、魔一样,肯定会被杀的。所以,我们必须在她的之力觉醒之前,保住她的命。” “什么?不会吧!” “你以为你用药,改变了伊卡眸子的颜色,安步隆多就看不出来了吗?安步家族的秘术就是易容术。你那点小把戏,他一眼就能看破。你这么做不过就是加深了他的怀疑罢了!徒儿,你还是太年轻!” 欧文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犯了错。 “徒儿!没关系的,安步隆多知道了也没关系的。即使整个西圣知道了,都没关系。这就是摩耶当圣王的理由。谁要敢怀疑他女儿的身份,他就敢杀谁!这就是权力诱人的秘密!所以人们才会为了争夺权力,不择手段。” 欧文点点头。 “徒儿,明天紫銮大殿之上,就会上演一出权力的游戏。回去好好休息吧!明天养足精神,去看戏。” 欧文拜别了师父,若有所思地离开了。好好休息?他怕是做不到了。今夜,注定无眠。他要想的事儿,太多了。 西圣,安步家。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着伊卡美丽的睡颜。她被这刺眼的眼光唤醒了。 昨夜,她不知何时睡去了,醒来发现,衣服竟然都没换。 伊卡刚睁眼,就听见欧文在门外唤她。 ”伊卡!伊卡!醒醒!今天得随师父去紫銮大殿,面见圣王!” 伊卡起床,用法术打开门,欧文就走了进去。 “我也不是你师父的徒弟,用得着跟你们去紫銮大殿,面见圣王吗?” “当然用得着!昨日安步隆多已经看见你了。并且他已经知道你也是我师父的徒弟了,我去了,你不去,这什么意思啊?万一说我师父包藏祸心怎么办?” 伊卡转念一想,的确是这么回事儿。她要不去,安步隆多肯定会多想,这要告诉圣王了,圣王还以为她去偷情报去了。还是别瞎转了,和欧文他们去紫銮大殿见见圣王吧。 伊卡听圣依提起过她父王,圣依说他是个好父亲,也是个好圣王,她还挺想见他的,看看他到底这个怎样的人,能养出那么阳光的女儿。 他对圣依虽然挺狠心的,剥她神骨,削她神籍,流放仙界,让她忍受蚀骨钻心之痛。但是这和她父亲对她比起来简直如同毛毛雨一般。她父亲不仅让她疼,还想让她死。哎,她的命怎么那么苦?想想就心酸。 欧文看伊卡久久不说话,就知道她肯定又开始瞎想了。就拉了拉她的衣服,说:“走吧!这儿离紫銮大殿还挺远。这是神界,我们的魔力受限制。不能瞬移,只能走过去。快点走吧!师父他们都该到了!” “嗯!那我们赶紧走吧!”伊卡说着,就赶紧走出了门。欧文也紧随其后。 “我们不吃早饭了?” “面见圣王之后,回来吃!朝觐之前不能进食,这是规矩!” “好吧!”伊卡摸摸肚子。“真麻烦!” 伊卡和欧文走在亚特兰萨的主街上,他们走得很快,所以没多久就到王宫门口了。 “这也太……”伊卡被这王宫的恢宏惊得不知道该用什么形容词,来形容她现在看到这座王宫的感受,繁华?恢宏?鼎盛?奢华?都形容不了! 这座王宫没有依山而建,但是远远看过去,就像一座山一样,高耸入云。紫銮大殿就在这云端之上,它的外墙居然都是神界的紫金宝石,万年才结百颗的紫金宝石,这得多少颗?这得多少万年啊?伊卡目瞪口呆。 圣依就住在这里?那蔷薇学院岂不是连她的厕所都不如?这圣依啊,真不是一般人,我看她在蔷薇学院那破寝室,睡得也挺好!伊卡想着。 “你们来了?我们进去吧!” 原来安步隆多和苍鹤一直在王宫门口等着他们。 伊卡光顾着看这王宫了,竟然没注意到安步隆多和苍鹤。 她立马回过神来,恭敬道:“小女来晚了。让大人们久等了。” “不晚,不晚。离上朝还有一会儿时间呢!我们慢慢走过去就行。”说着安步隆多就领着苍鹤,伊卡和欧文走进了王宫,朝着紫銮大殿走去。 走到紫銮大殿门口,安步隆多回身道:“苍鹤大人,我先行一步!您一会儿听宣在进殿即可!” 苍鹤点点头。 安步隆多拜别苍鹤之后,就走进了紫銮大殿。 不一会儿,就听侍卫喊道:“宣魔巫苍鹤及二位弟子进殿。” 苍鹤嘴角微扬,对伊卡和欧文说了句:“我们进去吧!”就走进了紫銮大殿,伊卡和欧文也随着他走近了紫銮大殿。 伊卡被这紫銮大殿内的恢宏气势惊得目瞪口呆,她抬头四处看着,根本没注意到站在两旁的神卿看她的眼神。所有人都无比诧异。 她是曼珠沙华公主?不是,曼珠沙华不是死了吗?又活过来了? 她是圣依?回来了? 众神卿心里想着,但依然面不改色地站着。 鹰王看见伊卡,脸上掠过一丝冷笑,但稍纵即逝。她没死?回来找摩耶索命来了? 穆萨罗熙看着伊卡,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他把他错认成了圣依,他总觉得他对不起圣依。害得圣依只能扮成魔女,回到西圣。 卡尔洛斯一眼就看出来这不是圣依,也不是曼珠沙华,她不过是一个长得和她们有些像的小魔女罢了!她还挺像圣王呢?这有什么呢?圣王怎么会跟魔女有关系?雪枷大陆上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 端坐在紫銮宝座上的圣王摩耶,看到伊卡,脸上掠过一丝惊异,但稍纵即逝。他似乎明白了魔巫苍鹤来的目的。这个女孩儿,一定他有关系。 第53章 紫銮大殿上的博弈 西圣,紫銮大殿。 乌黑秀丽的头发被高高束起,发带是红色的丝带,拖鞋长长的燕尾。眉毛如柳叶弯弯,细长高挑,斜入鬓角散落的秀发里。一双丹凤眼里锐利的眸,正盯着这冒着紫金色光,雕刻着四大神兽的紫銮宝座。她长得太像她了! 什么?她的眼眸居然是蓝紫色的?即使在药物的作用下,伊卡的眼眸变成了紫色但是摩耶还是一眼就看出了她眸子本来的颜色。这种颜色的眸子在魔界并不稀奇,因为魔的眸子五颜六色什么颜色的都有。但是在神界,这种颜色的眸子,并没有!她是之子!难道她也是我的女儿,摩耶心里万马奔腾!但是面上依旧不露声色。 “魔巫苍鹤,参见圣王!”苍鹤拱手作揖给圣王请安。 欧文和伊卡也叩首给圣王请安。 “苍鹤大人,您快请起,折煞本王了!“坐在紫銮宝座上的圣王,看见苍鹤给他请安立马抬了抬手。“苍鹤大人,我们国家发生了一件棘手的事,特请你来做个中间人。您是魔巫,非神非魔,定能公允裁断。” “王上,在下承蒙您的信任,万分荣幸。” “您客气了。”圣王说,“穆萨罗熙,你把这件事简单的说一说吧。让苍鹤大人和众神卿都能了解此事。毕竟此事,事关重大!” “是,王上。苍鹤大人,此事是这么一回事。几天前,臣例行检查内臣寝宫,在厨师长莱迪玛希的寝殿里,发现了这个小本子。”穆萨罗熙说着,从手里变出一个小本子。 他继续说道:“这个小本子被藏在里莱迪玛希柜子的夹层里。放得这么隐蔽,肯定有问题。所以臣就查看了一下这个小本子,发现这个本子是本菜谱,菜谱上记载的是药膳。请苍鹤大人过来,就是想看看这本药膳的药材有没有问题?” “穆萨罗熙,你不用说得这么隐晦!如实相告就可以。如果只是简简单单一个菜谱至于让苍鹤大人不远万里地过来吗?”圣王厉声道。 “是,王上。臣是顾忌西圣重臣的颜面,所以才有所保留。” 圣王心里一阵冷笑,你要真顾忌西圣颜面,会拿这个菜谱出来说事儿吗?要想争,就光明正大地争吧!我倒要看看你们谁能赢? 圣王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这个菜谱的药膳上是有序号的,每个序号对应的某一天,臣发现,这个菜谱中每七次药材就重复一次。也就是说,七次的药材放在一起是个药方。这个药方是慢性毒药。服用十年便会毒发身亡!这个小本子是当年的厨师长卡尔雷利的菜谱,这些药膳正是他做给圣王的药膳,所以他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众神卿听完这番话都无比震惊,他们都不约而同的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卡尔洛斯。如果卡尔雷利的罪名成立,他可就犯了弑君之罪,这可是要被诛全族的重罪。即使卡尔雷利已经死了,但是弑君之罪不会因为他的亡故而不予追究。 “苍鹤大人,就是这么件事儿。穆萨罗斯怀疑,当年给我做药膳的厨师长卡尔雷利,想用药膳毒死我!但是我吃了好多年,也没觉得身体有异样,所以我并不清楚这药膳到底有没有问题。这件事事关卡尔家族全族性命,事关重大,所以特请您来看看这药膳到底有没有问题?”圣王义正言辞地说着,然后穆萨罗斯手上的小本子就到了苍鹤的手里。 苍鹤翻了一下这个小本子,然后说道:“王上,这药膳的确有问题!” “苍鹤大人,老臣问一下这本菜谱到底有何问题?请您明示!”安步隆多款款说道。 “这本菜谱上的药膳,看似花样百出,但是药方子只有一个。正如刚才穆萨罗熙所说,七天的药材放在一起就是这个药方子。这个药方子就是一副慢性毒药,懂点医理的都能看出来。我看这个量很少。按照这个量吃十年,的确就会毒发身亡!” 众神卿齐齐看向卡尔洛斯。 穆萨罗熙突然跪地,拱手道:“王上,卡尔雷利的弑君之罪,铁证如山!” 昆塔博文,大仇得报!穆萨罗斯想着。 “王上,臣有一事不明?”朝上一神卿发话了,他是布朗家族的族长圣判布朗坤泰。当年他让儿子布朗尼西接替了自己的圣判之职,他想退隐江湖,颐养天年,但是不料发生了王储案。布朗尼西虽是受人指使,但是依旧是难逃一死,他最后被判了死罪。布朗尼西没有儿子,所以布朗尼西一死,家族中便无人接替这个圣判之职了。如果无人接替这个职位,这个职位就将不再属于布朗家族了。所以布朗坤泰只得回来继续当圣判。这个任期满了之后,再传给他的其他儿子。 “布朗坤泰,你何事不明啊?”穆萨罗斯开口问道。 “在下只是觉得,那本菜谱到底能不能当成此案的证据?” “这个菜谱就是卡尔雷利的,上面的字迹和这个本子所用的宣纸,都是卡尔雷利的。怎么不能当证据?” “这个臣认同。这个菜谱肯定是卡尔雷利的。要不穆萨罗熙大人也不会拿来状告卡尔雷利。但是西圣有法律规定,王公贵族的案子上的证据,必须由圣院的圣察认定之后,才能成为证据。先圣察已经被治罪,斩首了。到今天圣察依旧未定接替人选,所以今天被拿来状告卡尔雷利弑君的菜谱,肯定没有经过圣察的认定,所以这能算作证据吗?” 圣王点点头,“布朗坤泰说得在理。这也是孤找来苍鹤大人的原因。其实,就是想让苍鹤大人暂代一下圣察之职。来看看这本菜谱有没有问题?来认定一下,这本菜谱能否成为认定卡尔雷利弑君之罪的证据。” “王上,苍鹤大人刚刚认定这菜谱有问题,但是臣觉得不妥!前圣察在认定证据的时候,都是从好几个方面入手去判断这个证据的真假。苍鹤大人只从一方面就认定这个菜谱有问题!臣觉得不是很妥当。难以服众!”布朗坤泰继续说道。 “苍鹤大人刚才认定的就是这菜谱最关键的问题,就是药材能配成毒药。卡尔雷利想用药膳毒害圣王,这一点被证实了就可以了!就能说明卡尔雷利的野心昭然若揭。”穆萨罗熙言辞非常激烈,情绪也十分激动。 “穆萨罗熙大人,药材是药膳的关键,这点没错。但是药膳还有一个关键点,需要被认定,但时常会被大家忽略,那就是食材,也就是菜!”众神卿目瞪口呆。的确是这么一回事儿。 “这个菜谱上的药膳,如果做出来不是菜,那就不是菜谱。那这菜谱就很有可能是假的,是别有用心之人,拿来陷害前厨师长卡尔雷利的。” “对!孤光想着看着药材有问没有问题,没仔细看这菜到底是不是菜了!” 穆萨罗熙慌张地看向安步隆多,这到底是不是菜! 安步隆多给他使了个眼色,放心,是菜。 卡尔洛斯心满意足地捋了捋胡须,看着穆萨罗熙,嘴角微扬。 你们这菜谱肯定是菜,但这菜的味儿肯定和我儿子做的不一样。我儿子可是厨神,同样的材料,我儿子做的就和别人不一样。更何况是秘方呢?我儿子给圣王做的菜,都是靠灵感现生成的秘方。你们即使仿得再像,也不可能一样。哈哈。穆萨罗熙,自作孽不可活。哈哈。 “老臣有一方法可以检验这药膳到底是不是菜?”安步隆多开口了。 “安步隆多你说什么方法?” “就是按这上面的菜谱,在紫銮大殿上,当着众神卿的面做一道菜,然后让圣王您品尝一下,这到底是不是菜就可以了!” “嗯!”圣王点点头。 “王上,为了公平起见,请您随机撕下一页,我们就按这一页的菜谱做菜。” 苍鹤把那本菜谱扔给了圣王,圣王撕了一页,然后把那一页,连同菜谱都变到了安步隆多手上。 安步隆多接过菜谱,给了他身后一位大臣。然后抬头看着欧文说:“为了公平起见,欧文,麻烦你随我们这位大臣去按着这个菜谱,去我们的药房,抓些药材过来。” “遵命!”说完欧文就随着那个大臣走出了紫銮大殿。不一会儿,他们就回来了。 “伊卡,为了公平,烦请你随着这位大臣去厨房,把做这道菜需要用到的食材拿过来!” 不一会儿伊卡就把做这道菜需要的食材拿来了。 “莱迪玛希,你过来。”安步隆多唤道。 莱迪玛希走了过来。 “你来做这道菜。” 莱迪玛希应到,然后就变出了做菜做的灶台,厨具,调料,还有放食材和药材的桌子,上面还放了盛菜的餐具。 莱迪玛希按照菜谱开始做菜了,调料和食材都严格按照菜谱的要求。不一会儿,这菜就做好了。 安步隆多给圣王端了上去。 圣王拿起勺子,喝了一口这菜的汤,然后一句话也没说,放下了勺子,让安步隆多把这菜端下去。 站在圣王身边的侍女走了过来,递给了圣王一个擦嘴的手帕,圣王擦了擦嘴说:“这的确是菜!” 穆萨罗熙一直盯着圣王,看圣王吃菜的表情,和他说的这句话,他就知道他完了。圣王知道他伪造菜谱,陷害卡尔雷利的事儿了。因为这“的确”之后,肯定就是“但是”。 “但是这菜不是卡尔雷利的菜。”圣王接着说。 卡尔洛斯跪地叩首,“圣王明察!” “卡尔洛斯,你一直不替你儿子辩解,现在该说说了吧!” “王上,那臣就说了。”卡尔洛斯抬起头,说道,“臣第一次看见这本菜谱的时候就觉得这菜谱有问题。因为臣了解自己的儿子,他是厨神他做菜全凭灵感,根本没有菜谱,也不需要什么菜谱。这您是知道的。他毕竟当了八年的厨师长。但是这点,臣没有证据可以证明。就没办法说这菜谱不是卡尔雷利的。但是今天圣王您亲自品尝了这个菜,这个菜根本不是我儿子的菜。您吃了八年他做的菜。他做的菜什么味道,您应该了如指掌。所以这菜谱一定是穆萨罗熙拿来陷害我儿的!我儿已死,他的目的定不是让我儿再死一次,而是要定我儿的弑君之罪,以此诛我卡尔家族!” “穆萨罗熙,你可知罪!”圣王义正言辞道。 “王上,卡尔雷利是厨神,即使用相同的食材他做出来的菜都与别人不一样。所以不能因为菜的味道和卡尔雷利做的菜味道不一样,就说这菜谱,不是卡尔雷利的。还有就是当年圣王赐给卡尔雷利南圣特有的宣纸,就是为了让他把自己做的菜记下了,以便后人参考学习。这个原因众人皆知。所以卡尔雷利肯定记下了菜谱。”穆萨罗熙回应道,他在做最后垂死地挣扎。安步隆多说过,他会帮他。他只能死不承认,把此事拖下去,拖到安步隆多给他解围,他就能活过来了。 “穆萨罗熙,你说得对!因为我儿是厨神,他做菜很会把握火候和调料,即使是相同的食材,他都能做出不同的味道。但是这种味道的差别很细微!但是臣斗胆一问,圣王您刚才品尝这菜的味道跟平时是细微的差别吗?” 圣王笑而不语。你们斗你们的,我可不管! “王上,臣光看这菜就知道这味道差别一定很大。因为这菜里少了一种食材,一种我儿给圣王做菜一定会加的食材,它叫五味子。这种食材很显眼,因为它是红色的。这种食材是我儿自己培育的一种调味料,有五种味道,所以取名五味子,只在我家的花园里有。它很轻,如果做汤,会飘在汤上,刚才做的就是汤,但是众神卿你们看到汤上飘着这红色的五味子了吗?”卡尔洛斯说着,从手里变出一把五味子,展示给大家看。“这五味子很少,我儿只给圣王做菜的时候加,是吧圣王?” 圣王点点头。刚才那菜就是少了这五味子,根本不是味道的差别。 穆萨罗熙不知道该说什么。 “穆萨罗熙刚才还提到了宣纸。这宣纸很珍贵,所以圣王刚赏赐给我儿,我儿就把他拿回家珍藏起来了。当时圣王赏赐给我儿的时候是五十张。今天我特意把那些纸带来了。总共五十张一张不少,我儿根本没动过这些纸,就连大小都跟圣王赏赐的时候一样!我儿除了做菜,干什么都懒。即使圣王下旨让他记菜谱,他也没记。我儿就是个这样的人。”就是这样的一个傻儿子,却被你们这帮争权夺利的人害死了!卡尔洛斯,恶狠狠地盯着穆萨罗熙。 紫銮宝座上的圣王笑而不语,坐收渔利,岂不最好? 第54章 真实的意图 西圣,紫銮大殿。 圣王面色威严地看着殿上的众神卿。 “穆萨罗熙,这本菜谱是你仿造的吗?” “王上,这本菜谱是搜查女官给臣的。臣只是觉得这本菜谱有问题,把它呈给了您。” “那是那个女官要陷害卡尔家族了?”圣王的表情恐怖得吓人。 “王上,找来那个女官一问便知!”安步隆多开口说道。 “宣搜查女官。” 过了一会儿,负责搜查的女官来到了紫銮大殿。 “温莎慕蕾拜见圣王。”温莎慕蕾跪在殿前,叩首道。 “起来吧!”圣王看了看她。 “是,王上。” “温莎慕蕾,孤问你的话请你如实回答!” “是,王上。” “这个小本子是你给穆萨罗熙的吗?”说着,那个小本子,就被放到了温莎慕蕾的面前。 “王上,臣并没有把这个小本子给穆萨罗熙大人!臣看这个小本子是个菜谱就把他给了莱迪玛希。这个小本子是在莱迪玛希房间里发现的,臣以为是他不小心掉进柜子夹层里的,所以找出来,就还给他了!臣说的句句是都是实话。” “原来此事跟莱迪玛希还有关系?穆萨罗熙你为何不说!” “王上,搜查女官发现了这本菜谱,然后交给了莱迪玛希,莱迪玛希觉得有问题,把他又给了我。臣觉得莱迪玛希只是个中间传这本菜谱的人,就没说。” “穆萨罗熙,这种事你怎么能不说呢!这本菜谱很有可能被人动过了手脚,然后才到了你手上!要呈给圣王的东西,你怎么能不仔细查验呢!你怎么能如此疏忽?”安步隆多厉声道。 穆萨罗熙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放进了肚子里。自从昆塔家族全族被灭,自己的子孙也牵连被诛,他就再不能看轻生死了。当年那种大义灭亲的事儿,他是不可能再做了。谁死都行!穆萨家族的人不能死!“是,臣的疏忽!莱迪玛希把这本菜谱给臣的时候,臣只听信了他的一面之词,觉得这药膳中的药材的确有问题,就认定了这个菜谱是卡尔雷利企图毒害您的证据,并没有去查验深思这本菜谱本身到底有问有问题!” “莱迪玛希你可知罪!” 莱迪玛希跪地,脸腾一下红了,低头不语。安步隆多,穆萨罗熙,两尊大神我都开罪不去,只能认下这罪,用我一人之命,保我全族性命。 “臣,知罪!” 圣王看着很快就认罪了的莱迪玛希,嘴角微扬,没想到这场博弈,死得是你这么个小蚂蚁。 “莱迪玛希,你认罪倒挺快!那就不浪费时间在紫銮大殿上查证这件事了,你的罪,交给圣院定夺吧!”圣王抬头,看向紫銮大殿上的众神,表情深不可测。 “这件事归根究底还是因为圣察一职空虚造成的。如果圣察在,这本仿造的菜谱,也到不了我手上。”圣王表情深邃,深不见底。“布朗坤泰,出来接旨!” 布朗坤泰走了出来,跪地叩首。 “布朗坤泰,你暂代圣察一职。莱迪玛希这个案子,就是你要处理的第一个案子,孤交给你了。” 布朗坤泰被圣王的话惊到了。被惊到的不只他,还有鹰王,安步隆多,穆萨罗熙,卡尔洛斯,和众神卿。 “我没听错吧!布朗坤泰暂代圣察!他儿子?”有一个圣判小声说道。 “暂代而已!”另一个圣判回应道。 鹰王看着表情深不可测的圣王,竟然笑了。他知道,在摩耶那儿这个暂代就是永久。莱迪玛希这件事之后,布朗坤泰就会成为圣察,布朗家族将成为圣院掌事家族,成为新的四大家族。弟弟,没想到这次你居然听我的了? “兄长,你觉得谁接替圣察一职比较合适?” “布朗坤泰。” “众神卿退下吧,今天的事儿就到此为止!”众神卿叩拜圣王,就退朝了, “苍鹤大人,您留步!” 苍鹤站在殿前,身后是伊卡和欧文。圣王摩耶走出紫銮宝座,走下台阶,走到苍鹤面前,恭敬道:“苍鹤,好久不见!麻烦你了,一场闹剧,还把你牵扯进来了!” 苍鹤笑了笑,“我们到你的寝殿里再叙吧!” “好!”摩耶笑着,转过身,带他们从侧门走出紫銮大殿,向着龙栖宫走去。 从摩耶走出紫銮宝座,走下台阶,走到苍鹤面前,到现在,伊卡的眼睛就没有一刻离开过摩耶。 伊卡总觉得他长得好熟悉,这明明是伊卡第一次看见摩耶,但是伊卡却觉得他们之前好像在哪见过?是因为他长得像圣依吗?不!他们除了眼睛,哪都不像!那是为什么?一看见他,伊卡就有一种从心而发的欢喜,眼睛一刻也离不开他。 欧文看出了伊卡的失态,拍了拍伊卡,“别看了!不礼貌!” 摩耶虽然背对着他们,但是他们说的话他全都听到了,他笑了,笑得很温暖。 在紫銮大殿上,摩耶一眼都没看伊卡,但是伊卡的一举一动他都知道。他确定他是他和曼珠沙华的女儿,是,一定是。他曾经在曼珠沙华的身体里感受到两个小小的灵魂,但是曼珠沙华说,她腹中只有一个孩子,他就没有再多问。如今看来他想对了,曼珠沙华骗了他。 西圣,龙栖宫。 “安步龙腾拜见苍鹤大人!”安步龙腾看到苍鹤随着圣王摩耶走进的龙栖宫,随即恭敬道。 “龙腾,我要和苍鹤大人商量一些事情,你在门口守着,任何人都不许进来打扰!” 摩耶说着,就做了个请的手势,让苍鹤进殿。 苍鹤给欧文使了个眼色。欧文立刻明白了苍鹤的意思,对着伊卡说道:“我带你在这王宫里转转吧,这里可是万宫之宫,哪的王宫都没这里壮观!” “飞鹰!”圣王喊道。 一个侍卫走到了他们面前,“王上,臣在。” “他们应该没吃早饭呢,带他们去用饭。用过早饭之后,再带他们在王宫里转一下。” “是,王上。” “二位,跟我走吧!” 伊卡和欧文拜别了圣王,就随着飞鹰走了。 苍鹤和摩耶走进了摩耶的寝殿。 苍鹤坐到桌旁,摩耶也坐了过去。 “谢谢你,这么多年,把她照顾得这么好?” “你不怨我?瞒了你十九年!” “你这么做,自有你的原因!” “你还和当年一样,不多问,不多说。” 摩耶笑而不语。 “其实这孩子不是我照顾的。她是被柏图抚养长大!“苍鹤缓缓地说。摩耶却很是震惊。“什么?伊卡怎么会在他手里。” ”当年曼珠沙华离开你,躲着你。就是柏图一直在照顾她。后来曼珠沙华诞下这两个孩子,她怕你把她们都杀了,就让柏图抱走了伊卡,留下了圣依!” “什么?当年那个屋子里难道还有别人?” “不!没有。柏图抱着伊卡躲到了林子里,他看见了一切。看见你杀了曼珠沙华,也杀了那个孩子!所以他恨你入骨!这么多年,他一直训练伊卡等她的之力觉醒,让她杀入西圣找你报仇!他并未把杀母之仇和之力的事情告诉伊卡,我怀疑他还有所图谋,想将这仇恨最大化,然后变成伊卡自己的仇恨,让她的之力彻底觉醒杀了你!” “什么?”摩耶听到苍鹤的这番话,心如刀割,“训练”,“杀”,“仇恨”,伊卡,我的女儿,你这十九年,到底过的是什么日子?柏图,你恨我,你就来杀了我,为什么要利用一个孩子!你让她杀了她的亲生父亲,这会是多么残忍的事!“柏图恨我!为什么不自己来杀我!” “他自知杀不了你!” “他以为伊卡有了之力就能杀了我了吗?笑话!”摩耶曾是天神界的金丝游龙。雪枷大陆上的之力,怎奈何得了他的天神之力? “的确笑话。他为了精进伊卡的修为,也为了更大的阴谋,让伊卡去了蔷薇学院!” “什么?”摩耶狠狠地握着自己的手,他现在只想去杀了柏图!“去蔷薇学院,伊卡的身份很有可能暴露!她一定会遇到圣依。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圣依一定会和他成为朋友!” 摩耶听到蔷薇学院,最担心的不是伊卡身份的暴露,而是她遇见了圣依。她们如果成为了朋友,那么仇恨如果一旦暴露,必将愈演愈烈!摩耶似乎预见了,她们之间的未来,黑龙和黑凤对峙的画面,她们的身上都萦绕着黑红色的气,她们的身下,是一片火海! “这就是柏图的真实意图,她得知圣依被你赶到仙界。就猜到你会让圣依去蔷薇学院,所以他就让伊卡也去了蔷薇学院。目的就是让她们成为朋友,日后反目成仇!这仇恨就会愈加浓烈!” 摩耶攥着自己的手,都攥出了血。“曼儿!你怎么能不信我呢!”摩耶的表情万分痛苦。 苍鹤拍了拍摩耶的肩膀,“这就是命运,你我都改变不了的命运,即使我们是天神。我们能主宰别人的命运,却主宰不了我们自己的命运,更主宰不了神女的命运。她的命,连神母都主宰不了。要不我们也不能被派遣到这雪枷大陆上,去护卫她的周全。她的生命如果在这雪枷大陆上毁了,就真的毁了,再也回不来了!我想我们都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摩耶点点头,眉头紧锁,不说话。 “摩耶,我此次前来的真实目的,并不是看你们西圣家族纷争。而是来告诉你,伊卡的存在和你将要面对的未来。” 摩耶点点头,“我知道!安步隆多岂能请得动你。” “摩耶,伊卡的身份可能已经暴露了。你还记得蔷薇学院的沐风吗?他就是魔域二皇子天启!他肯定一眼就能看出来伊卡身上有王族的血脉。他确信伊卡就是曼珠沙华的骨肉。当年你和曼珠沙华的事儿,他可是了如指掌。” “什么?那魔界岂不是知道之力的存在了?” “他们还不知道。沐风被安步龙鳞打跑了,没回魔界,所以魔界还不知这件事。但是他如果回去了,那可就说不准了。” “我知道了!那我就让他没机会说!反正魔界都以为他死了,那他就真死吧!”摩耶看向窗外,表情依旧深不可测。 “他还不足为虑!关键是伊卡在蔷薇学院的时候,好多神和仙,看见过伊卡!他们肯定会怀疑伊卡的身份。他们要查她的身份的话,肯定一查一个准儿,到时候伊卡性命难保!” “你放心,谁要敢提这件事,我就敢杀谁!我夺到这份权力,就是为了保护圣依和伊卡。权力,这是咱们天神界谁都不稀罕要的东西,但在雪枷大陆上它却很有用。我原来也不想要。就想就这么守着她们,安然度过在雪枷大陆上的岁月,等历经的劫难一满,就带她回去。但是经历了那么多之后,我才知道,在雪枷大陆上只有夺得权力,才能保护我爱的人。苍鹤,你让伊卡就在魔界住着,我保证没人会去打扰她!至于柏图,留着他吧,他爱曼珠沙华,也肯定不会对伊卡做什么太出格的事儿!看紧他,别让他说出来不该说的!”摩耶看着苍鹤,表情恳切,继续道,“别告诉伊卡我是他父亲!让她杀了我的时候,别那么难过。” 苍鹤点点头。“摩耶,我会替你照顾好伊卡的,也请你务必帮我护圣依周全!” “什么?苍鹤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圣依和伊卡不是神女分成两个身体投胎转世? “伊卡是你和曼珠沙华的孩子,是之子。但是圣依,是之后投胎到曼珠沙华腹中假托之子身份的神女!她身上流着之血,长得是雪枷大陆上的肉体神胎,但是她的灵魂,确是神女的灵魂。” “什么?” “我一开始也觉得神女分成了两个神胎,投胎转世到了雪枷大陆。所以我和弟弟白鹤,分别做了魔巫和神巫。但是后来我慢慢接触伊卡,才发现伊卡的性子像极了曼珠沙华,周身没有天神之气。她应该就是你和曼珠沙华的骨肉。圣依我听欧文和伊卡议论过,也在蔷薇学院看见过她。她虽然长得很像曼珠沙华,性格也有一点像她,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你我都见过神女,你应该能感觉到,她就是神女。”苍鹤微皱眉头继续道,“也许就是因为曼珠沙华像她。神母才会选择她做了神女在雪枷大陆上的母亲。神女就是圣依。神女当年转世并没有被分成两个神胎。我猜你最近应该很慌张,找不到圣依了,不过你放心,白鹤找到她了,她已经拜白鹤为师了!白鹤会护佑她的!” 当年摩耶对曼珠沙华,一见倾心,其实就是因为她的笑,像极了当年天池之畔的神女。 “你放心,今生我拼了命也会让神女平安历劫,复归天神之位的!” 神女,前世你照顾我一世。今生,该我照顾你了。 第55章 金丝游龙 天神界,苍山。 “潇隐!” “是,师父!您有何事?” “天山圣人赠给我了一条金丝游龙,他暂住天池之中,你替我照看一下。他以天水锦鲤为食。你每日需捕一尾,放到天池里。” “师父,那天水是咱们苍山山前的那条河吗?” “是!” 啊?那里的锦鲤着实可爱,给那条破龙吃了,着实可惜!潇隐心里嘀咕着。 “师父,那锦鲤是我朋友,怎能给那龙吃了。” 苍山圣人看潇隐这样,笑了笑,“那锦鲤也没有灵性,怎么成你朋友了?你叫他们一声,看他们应不应?” “师父!”潇隐被师父说得直跳脚,“师父,你不教导我说,世间万物皆有灵,众生平等嘛!” “那按你这么说,你天天吃那些食物也不应该吃了?” 潇隐一脸不快,“这不是一回事儿!我不吃食物,会饿死的!那我就不能保护生灵了!再说了,我吃那些东西都是不能动的。不像那锦鲤,活蹦乱跳的,我没事儿总去找他们聊天,虽然他们不理我。” “这怎么不是一回事儿了!那锦鲤对于金丝游龙来说,就如同那食物对于你。你可以吃食物,他就不可以了吗?再者说,你不吃就会饿死。那同样它也会饿死。你要保护生灵,所以不能死。他将来是要随我征战八方,平定天神界的,更不能死。你今后可以和他说话,他会理你的!” 潇隐撅起小嘴巴,“我说不过你!”然后就跑开了。 “潇隐,天池在那边!” “我去给他抓锦鲤!”说着就跑走了。 苍山圣人看着潇隐的背影,抿嘴一笑。 苍山,天池。 “小金龙,小金龙。”潇隐提着装锦鲤的小篮子,蹦哒地跑到天池边儿,喊着金丝游龙。 这天池说是池,其实就是苍山山洼里一个很有灵气的小水洼。池水是青蓝色的,上面飘着荷花,池岸是灰黑色的石头,光滑得像镜子一样,仿佛能映出池旁坐着的人影。 潇隐撩着池水,唤着金丝游龙。 不一会儿,一条小金龙从荷花间游了过来。潇隐看到这个小龙,抓锦鲤时候的不快,全都烟消云撒了,这小金龙也太好看了吧!天水中的所有锦鲤都没他好看。 白银色的鳞片,闪着金色的光,鳞片上还金色的纹路,若隐若现,就像金色的丝线,随着水波荡漾。他的触角是金色的,细而长,两只角是透明的,闪着金色的光。他长得真跟他的名字一模一样,金丝游龙。 “真是一条好看的龙。”潇隐不禁看呆了。金丝游龙看潇隐呆呆地看着他,晃动了一下身体,把池水打到了潇隐脸上。 潇隐赶忙回过神来,看着金丝游龙,笑嘻嘻地说:“嘻嘻,你这么小,我就叫你小金龙吧!嘻嘻。” 潇隐看金丝游龙一动不动,就高兴地说:“你不反对,就是同意啦!那我就叫你小金龙啦!嘻嘻。” “什么嘛!人家才不小呢!”小金龙心里想着,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这小金龙,明明很生气,气得都一动不动了,潇隐完全没看出来,一脸高兴地看着这条小金龙。这金丝游龙现在不过是条刚孵出来的小龙,还没长成呢,再过百年他才能说话,千年之后能成为飞天应龙,万年之后才能修成神体,从龙变成神。 “小金龙,师父让我照顾你!今后就我罩着你了!这苍山上就我和师父,如今多了个你,哈哈!真好!”可算有能说话的人了,潇隐心里想着。 “你罩着我?这苍山上就你和苍山圣人。你能打败你师父吗?就你还能罩着我?你逗我玩呢吧!”小金龙心里想着。 “小金龙,我给你做下自我介绍吧!我叫潇隐,是昆仑山神母的女儿,苍山圣人的徒弟,这苍山门的第九千…多少来着?我忘了!反正是九千多个个徒弟了,我师父每万年会收一个徒弟。我母神嫌我烦,就把我送到苍山,拜了这个大冰坨子为师!”潇隐越说声音越小。“你可别跟我师父说,我说他是大冰坨子啊!他就跟个大冰坨子一样,整天冷这个脸。这苍山这么大,就他自己一个人住,外加我这么个小徒弟!我才来了不几天,听我母神说,他自己住了好几万年了。他都不准备收徒弟了,我母神拜托了他好几次,他才收我的。哎,我母神是有多烦我,一心就想让我走!”潇隐就跟话唠一样,没完没了地说。 这小金龙都快听睡着了。 “我刚来这儿就给我母神写信说,我不想拜师。这儿太冷清了。我要在这儿呆下去,肯定会成个冰棍儿的!无聊致死!不过我现在不无聊了,有你啦!嘻嘻,你能跟我说话了!” “对了!还没跟你说,我为什么叫潇隐呢!我们昆仑山前有条河叫潇水。我母神说她喝了一口那里的水,就怀上我了,然后我就出生了。我母神说我是潇水里隐藏的神胎,所以我就叫潇隐了!嘻嘻,好玩吧!” 潇隐说着一脸坏笑,“等我回昆仑山的时候,取一点潇水河的水,然后喂给你,你就能生小龙了。哈哈,这样这里就不冷清了!你这么好看,肯定生出来的小龙也好看,嘻嘻。”潇隐想着,心满意足地窃喜。 小金龙都快睡着了,一听潇隐要让他生小龙,吓得一个激灵惊醒了!“什么?姑奶奶!我是公的!公的!啊!我怎么能生小龙呢!我虽然是个小龙,我也知道当年孕育我的龙蛋,是一条上古母龙产下的!母的!母的!” 小金龙被潇隐的话惊得只在水里翻腾,激起的水花打到了潇隐的脸上! 潇隐赶紧躲开了,擦了擦脸上的水,“你一定是饿了!那给你这尾锦鲤吧!”说着潇隐把蹦跳的锦鲤,提溜着尾巴,从篮子里拽了出来,放到了天池了。 “小金龙啊!这锦鲤都比你大!它不会吃了你吧!”潇隐一脸担忧地看着这条小金龙。 “小瞧我!哼!非得让你见识见识我的能耐!”只见这小金龙张开血盆大口,这锦鲤就囫囵个进到了这条小金龙的肚子里,一会儿就不见了。 “小金龙!你真厉害!”潇隐鼓掌叫好。 “潇隐,你过来!”苍山圣人用千里传音唤到。 “小金龙,我师父叫我了!我得去找他了!我明天再来看你!再见啦!”潇隐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天池。 苍山,天池,百年后。 一百年了,潇隐几乎天天都跑到天池边喂小金龙,跟小金龙聊天,小金龙虽然不会说话,但是总是游动着身体回应她。潇隐今天又跑到了天池边,找小金龙玩。 “小金龙!小金龙!我来了!给你带锦鲤啦!你出来呀!”潇隐喊着,但小金龙却还是没出现。 “小金龙,你在哪里呀?跟我玩藏猫猫呢?”潇隐一脸坏笑,“看我肯定能找到你!”说着从手中变出了一个小树枝,然后扒拉开一片荷叶,小金龙不再那下面。她又扒拉开一片荷叶,下面还是没有一金龙。 潇隐有点慌了,“小金龙!你躲哪去了?”潇隐接连扒拉开几片荷叶,小金龙都不在。潇隐慌了,往里面看去,“小金龙,你原来在这儿啊!”小金龙原来在天池里头的岸边的石头上。“你原来不在天池里啊!怪不得我找不着你!”潇隐跑到小金龙身边,用手指戳了戳他,他竟然一动不动。 “小金龙,师父说你是游龙。你是不是不能离开水啊!我给你推水里吧!”说着,潇隐就把小金龙推到了天池里,推到天池里之后,小金龙还是一动不动。潇隐拿着小树枝戳他,他还是一动不动。潇隐慌了,“小金龙!小金龙!你动动啊!小金龙!” “小金龙!你不会死了吧!”潇隐喊着哇一声大哭了出来。然后就跑开了。跑去战神庙找她师父。 她师父正在庙里打坐念经,潇隐就跑了过来。 “师父,师父!小金龙死了?” 苍山圣人猛地睁开眼,“他不可能死!”这金丝游龙是上古神兽,他是不会死的!他怎么死了? “师父,他真死了!不信你去看看。”潇隐一边说着,一边哇哇大哭。 潇隐不会骗人,这金丝游龙真的死了?我得去看看。 然后便起身随潇隐来到了天池。 潇隐指着在天池里一动不动的小金龙,泪眼婆娑地说:“师父,你看,小金龙一动不动了!他死了!哇!”说着又大哭起来。 苍山圣人居然笑了,“潇隐,小金龙没死!”苍山圣人宠溺地摸了摸小徒弟的额头。潇隐不哭了,瞪着一双满是泪水的大眼睛看着师父。“潇隐,这是小金龙蜕下来的皮。他应该躲起来了,逗你玩呢!” 潇隐擦了擦眼泪,大喝道:“小金龙,你捉弄人!再也不跟你好了!哼!”潇隐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小嘴巴撅了起来,摆出一副生气的样子。 “小金龙,你出来吧!潇隐要急死了!”苍山圣人笑着说。 苍山圣人这漫长的亿万年时光,他不是征战八方,平定天神界,就是一个人独居在这苍山之中。他偶尔也会收一个徒弟,陪他在这儿苍山中居住。但是他这个人很冷淡,所以这些徒弟也是不太和他来往,每日接受完师父教,导就离开了。但是潇隐跟他们却不一样。每天接受完师父的教导,她都赖在战神庙不走,问这问那!苍山圣人给她经书,让她看,她就搬个小凳子坐在苍山圣人身边看,无论他在干什么。潇隐就是坐在她身边看经书。看一会儿无聊了,她就跑出去玩了。玩一会儿准带点新鲜玩意儿回来给苍山圣人看。这一百年里,她每日带回来的东西都不一样。苍山圣人,也很是好奇。潇隐真是个神奇的物种,这一百年里,能在这苍山里天天玩出不同的花样。 苍山圣人是战神,需要征战八方。他一打仗回来,就需要闭关三年。这三年潇隐每日必定坐在苍山圣人闭关的三洞前,跟个话唠一样说个没完。 苍山原来原来就是个清静寡淡的修炼之地。自从潇隐来了,这里就热闹起来了。连他这个许久不笑,早已习惯了孤独的苍山圣人,也有点因为她改变了。到底谁是谁师父! “苍山圣人,小女今年五百岁了。但是性子太过顽劣。我怕她日后做出什么害人害己之事,让天神界不宁。望你收她为徒。我不图她成为什么战神,只求她能修身养性,安度这漫长一生。” “神母,可是我已经不收徒了。” “苍山圣人,我知道你已经谢绝收徒了!你也可以不收她为徒弟,就让她做你的婢女也可!只要能在这苍山里让她修身养性即可。” “她可是神女,怎么能当我的婢女呢!再说我也从来没有婢女啊!” “那好吧!我走了!苍山圣人,这是您胞弟天山圣人给您的信,让我转呈给您。” 苍山圣人接过信,打开看了一眼,立刻喊到:“神母留步!就让神女当我的关门弟子吧!明天就让她过来拜师吧。” 神母面露微笑,“谢,苍山圣人。”说着就离开了战神庙。 潇隐来到这儿,已经一百年了。 金丝游龙听到苍山圣人的命令,立马从一旁的的山洞里飞了出来。 他足有两三米长,角,须,头,比原来足足大了十多倍。鳞片变得能有一掌大! 潇隐看到这样的金丝游龙,不禁拍手叫好,刚才的气愤全都烟消云散了,惊呼到:“小金龙变成大金龙了!嘻嘻,不过还不够大!等你长到那么大,那么大,你就能带我飞了!”潇隐比划着,手舞足蹈着。 金丝游龙看到潇隐这么高兴,飞到潇隐面前,额头抵着潇隐的额头,摩挲着。潇隐摸着长长的龙角,高兴地笑着。苍山圣人看着这一幕也高兴得笑了。 金丝游龙能说话了,但他什么也没说,他在心里想着,我虽是战神苍山圣人的坐骑,但是我只想载着你,看遍山河壮阔。 第56章 西圣王宫一日游 西圣,王宫。 “我带你们去王宫里的苍梧殿用餐吧!”飞鹰说道。 “苍梧殿?我在街上看到了苍梧楼?难道那个苍梧楼是王族的?”欧文不解道。 “那个苍梧楼和这个苍梧殿,一点关系也没有!去王宫里的御膳殿用餐,规矩太多,我怕你们不习惯,所以没带你们去。在苍梧殿用餐可以随便一点,这是王女当年在王宫里开的餐厅。里头有很多好吃的菜品,你们可以想吃什么就点什么。” “王女?你说的王女是圣依吗?”伊卡问道。 “正是。你们知道她?”飞鹰问道。 “我们不仅知道她,还认识她,和她是好朋友!”伊卡笑着说道。 “是吗?你们居然和王女是朋友!真有缘,能让我遇见你们!我曾经是王女的贴身侍卫!” “啊?”没想到走到哪儿都能碰见圣依的熟人,这个世界可真小。但是为什么我却偏偏遇不到你们。伊卡想着。 “我们快去苍梧殿用餐吧。我一会儿带你们去王女曾经住过的栖云宫。” 他们到了苍梧殿,里头布置得跟餐厅一模一样。他们找到靠窗的位置,坐下了。只见飞鹰喊到:“服务员,点餐!” 伊卡和欧文都目瞪口呆,面面相觑,这里居然还有服务员。 过了一会儿,一个头戴黑白相间的花边蕾丝帽,穿着黑色蓬蓬裙,带着白色花边小围裙的侍女抱着个牛皮本子走了过来。 “客官,请点菜!”那个被称作服务员的侍女把那个牛皮本子放到了伊卡和欧文面前。 点菜?这也太神奇了吧!这像圣依的风格!伊卡想着,翻开了这个本子。伊卡一看到这本子,就被这本子惊呆了,里头的菜,居然都是一幅幅生动的画,画得就像这菜能吃一样。 欧文也看了一眼,“这一定是她画的!” 伊卡点点头。 飞鹰说道:“这个点菜牌,是王女自己画的。她吃过什么菜,觉得好吃就画出来。苍梧殿的主厨是当年的厨神之子,只要王女能画出来,他就能做出来。他们配合得很好。这苍梧殿虽然在王宫里,但是也是’生意兴隆’,王宫大臣们下朝以后会光顾这里。”飞鹰小声继续道,“听说圣王和王后也会来这儿!” 飞鹰的声音变得有点低落说:“自从王女获罪流放之后,王后便会天天来这苍梧殿。” “那我们岂不是能见到王后?”欧文问道。 “她一般都中午来,你们应该见不到。” “我们快点吃的吧!我要这个!”伊卡用手指着一个面,说道。 “我跟她一样就可以!”欧文看着那个侍女笑着说。 过了一会儿,面上来了。不一会儿,他们就吃完了。 伊卡拿出手帕擦了擦嘴道:“我吃好了!欧文吃好没?” 欧文点点头。 “飞鹰,那我们走吧!” “嗯。走吧!” 他们三人走出了苍梧殿,向圣依的栖云宫走去。 西圣,栖云宫。 “这栖云宫是西圣王储的寝殿。我们刚才在的龙栖宫在圣王的寝殿。”飞鹰指着栖云宫宏伟的大门说道。 这栖云宫很大,到处都是白色的,花是白色的,草和树叶居然也是白色的,远远看去,这儿就像一片云。 “王族的真身是龙。王储是将来的王,是要一飞冲天的龙。所以她必须栖息于云端之上,等待他日一飞冲天,所以她的寝殿就叫栖云宫。” 他们三人走进了栖云宫,和龙栖宫来来回回都是人不同,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自从王女获罪流放之后,这里就再没人住了。原来照顾她的侍女和护卫她的侍卫,都被指派到别的宫里去了。我就被指派到了龙栖宫里,当了圣王的护卫!” “那你还升官了,恭喜你!” “我虽然升官了!但是我一点也不快乐!王女走了……”飞鹰没有再继续往下说。 伊卡能看出来,飞鹰喜欢圣依,圣依似乎有一种魔力,让她身边的人都喜欢她。伊卡拍了拍飞鹰的肩膀。“我们往里头走走吧!” 说着,他们就走进了圣依睡觉的寝殿。“这里许久没有人住,怎么会如此一尘不染,窗明几净?” “王后每日都会亲自来打扫!” 圣依的母后真是爱她!伊卡想着。母亲,母后,母爱,它们会是什么模样的呢? 伊卡正想着,突然她的背后传来了一个温柔似水的声音,“你们是谁?” 伊卡和欧文猛一回头,都愣住了。那头戴珠冠,白衣胜雪的女子,难道是王后? 王后也愣住了。她没死?曼珠沙华回来了?不,她长得虽然很像她,但她的脸看起来年纪并不大,应该和圣依差不多大,她不是曼珠沙华,那她是谁?“你们是谁?”王后沧如雪看着伊卡又问道。 “回王后,他们是魔巫苍鹤的弟子,伊卡和欧文。他们受邀来到西圣。苍鹤大人正与圣王谈话,在下就带他们在王宫里转转。他们是王女的朋友,所以我就带他们来到了王女的寝殿。”飞鹰看着王后,回答道。 “你好大的胆子,王女的寝殿是你能随便带人进来的吗!谁给你的权力。”王后的声音低沉而有力,眼神像一把凌厉的刀刺向飞鹰。 飞鹰赶忙跪下请罪:“王后,恕罪!” 伊卡和欧文看飞鹰跪下了,他们没有跪下,但是都纷纷低下头,不语。这王后也太凶了吧! 这王后的气场太过强大,只一句话,一个眼神,他们便不敢造次。 “带他们走吧!不要再让任何人靠近圣依的寝殿!飞鹰你要真为她好,就别让她在王宫之外,还不能安心修炼!”沧如雪决绝地走出了圣依的寝殿,头也没回。 “是,王后。”飞鹰喊到 伊卡看着王后的背影,真是个矛盾的女人,用着最冷漠的语调,说着最温暖的话。 “蔷儿,如果有一天我有女儿了,我也给她取花的名字,就叫伊卡。因为我最喜欢伊卡花!” 伊卡,你和曼珠沙华到底什么关系?你和圣依又是什么关系?那句话我不是说给飞鹰的,而是说给你的,不知你听没听懂!如果你们真是朋友,如果你真的为她好,就别伤害她!她不可能是你的对手! 沧如雪若有所思地走出了栖云宫,眼角带着泪。 看沧如雪走了出去,飞鹰赶紧站了起来,长长的舒了口气。“我们走吧!” “这圣王和王后真是一对儿,都那么吓人!圣依真是他们的孩子吗?除了长得像,没一点像的地方!”伊卡嘟囔着。 欧文碰了碰她,“别背后说人家坏话!” 他们随飞鹰走出了栖云宫。 “天色还早,我带你们去王宫花园转转吧!”飞鹰看着天说道。 他们几个走到了王宫的花园。这里虽是花园,但是并不仅仅只有花,有湖,有树,有山,有飞禽走兽,有亭台轩榭,好不热闹。 他们找到了一个亭子,坐在里头休息着。 飞鹰把手放在亭子的桌子上,手一动,就变出了茶壶和杯子,然后把茶壶里的茶倒给了伊卡和欧文。 “这是我们神界的饮料叫做茶。这个是当年王女做的清凉茶。”说着就让伊卡和欧文喝茶。 这飞鹰真是喜欢圣依,三句话不离圣依。伊卡想着喝了一口清凉茶。 满满的回忆涌上心头,圣依曾在变物考试上给沐无双做过这清凉茶,后来还因为这茶闹出了好多事儿。圣依,如今你还好吗?还说别人呢,我不也一样,自从来到西圣,满脑子都是圣依。我为什么靠想她,难道我成同性恋了?不!我可能是因为想齐烈,觉得不好意思,才总想圣依的!一定是这样的!伊卡想着,又喝了一口茶。 “你们喝着,我给你们讲讲这王宫。西圣的王宫,总共十个宫殿。我们现在在的地方是百花宫,王宫中的花园。还有你们早上上朝的大殿,紫銮大殿。然后就是八个寝宫。圣王的寝殿是龙栖宫,王储的寝殿是栖云宫。王后应该和圣王住在一起。但是如今的圣王,并不和王后住在一起,王后还住在圣王为王子时居住的寝殿,栖苍宫。当今的圣王只有一个孩子,所以给王子和王女准备的寝殿在王宫中但是无人居住,分别是栖梧宫,栖蘅宫、栖桐宫、栖楠宫、栖梓宫。每个寝殿里,除了寝殿之外,还有行宫。比如我们刚才去的苍梧殿,就是栖云宫的行宫。” “那我们按你苍梧殿走到圣依的寝宫走了好久啊!这两个地方,居然都在一个宫殿里。” “嗯。苍梧殿的位置有点偏。那儿是当年王女在王宫里找了块空地新建的。” 圣依的寝殿都赶上整个蔷薇学院了!伊卡心里嘀咕着。 飞鹰继续道:“每个宫里,各宫殿的位置、外观风格和内饰装修都不一样。圣王的书房瑶帙殿就离它的寝殿很近。从上往下俯瞰,龙栖宫的屋顶组在一起,就是一幅飞龙在天的图画。” 栖云宫是云,龙栖宫是龙,这西圣的王宫可真是别具一格。 “我们喝得差不多了,也逛得差不多了,该回去了!”欧文想了想,都这个时间了,应该回去了。 飞鹰点点头。“嗯。我带你们回去吧!” 然后,他们几个就走回了龙栖宫。 西圣,龙栖宫。 他们刚走到龙栖宫门口,就看见安步龙腾站在那里,把手着龙栖宫的大门。 “龙腾将军,我们可以进去吗?”飞鹰问道。 “圣王刚才吩咐过了,你们可以进去。” “在下谢过,龙腾将军。”飞鹰转过头看向伊卡和欧文,“我们进去吧!” 他们走进了寝殿的主殿,圣王正坐在主座上,苍鹤正坐在客座上。伊卡和欧文走了进去,飞鹰单膝跪地,恭敬道:“在下,参见圣王。” 伊卡和欧文也跪下了,叩首作揖。 “都起来吧!赐座。” 伊卡和欧文也坐在了客座上。 欧文恭敬地看着圣王。 伊卡看圣王在看她,有点不好意思。百闻不如一见,以前就听说这西圣圣王的雪枷大陆上最英俊的男子,的确如此。怪不得圣依那么好看。她的父王和母后,真真都是绝色。 圣王开口了,声音沧桑而有磁性,是那么好听。“听说你们也去了蔷薇学院哦?” “是,王上!”伊卡和欧文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那你们看见圣依了?”圣王的目光陡然变得凌厉起来了。 伊卡回道,“圣依来到蔷薇学院易容成了男子,哥哥并不知道那个男子就是圣依。” “听你这话的意思就是,你知道那个男子就是圣依?”圣王的声音变得冷的吓人,“你们魔界跟我们西圣仇深似海,圣依如果落到你们手里必死无疑。你知道了圣依的身份,我本该杀了你!但是念在你是苍鹤的徒弟的份上,我饶你不死。但是请你日后,离圣依远点。如果我再发现你们靠近圣依,休怪我,不客气。圣依的王储之位虽然被费,也被逐出神界,但是他依然是我銎摩耶唯一的女儿。你们胆敢伤害她一分一毫,我让你们整个魔域陪葬!我说到做到。”圣王说着眼睛变成了金色,身后金光四射。 伊卡刚想说,我们是朋友,我会尽全力保护她,怎会伤害她?就被欧文拉住了。欧文摇摇头,让伊卡别说话。 欧文看出了圣王的用心,让她们远离彼此,就是对她们两个最好的安排。 苍鹤幽幽地看着远方,一言不发。 过了一会儿,摩耶周身的金光褪去了,眼睛又变回了蓝色,他平静地说:“你们魔王十九年前就想杀了我!但是十九年过去了,他的魔军连我西圣的领土都未曾踏入。如果他胆敢用圣依,威胁我。那我就让你们见识见识,到底是魔王怒可怕!还是圣王怒,可怕!” 摩耶这话就是说给伊卡听的,让她不要自不量力,为了复仇牺牲自己,她无论如何都杀不了他!伊卡现在还听不懂,但是日后,她就能明白了! “你们退下吧!”圣王说完就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离开。 苍鹤,欧文起身拜别圣王。 伊卡被圣王说得呆住了。为什么圣王和王后都觉得她会伤害圣依,就是因为我是魔吗?难道要我用生命去证明,我不会伤害圣依,你们才能相信吗?伊卡的表情万分痛苦。 欧文用力拽起她,离开了圣王的寝殿。 第57章卡尔洛斯的反杀(上) 西圣,圣狱。 西圣的圣狱在西圣王宫的第一次,从地上王宫走到地下圣狱有一个漫长的斜坡缓台。卡尔洛斯身批黑袍,他戴着黑袍上连出的黑帽,让人看不见他的脸,他的身形别人也跟没看见一样,他施了隐身术。他悄无声息的走下了斜坡,走入了圣狱,走到了莱迪玛希的牢房前。 莱迪玛希被捆神锁捆着,精疲力竭地耷拉着头,闭着眼睛,如同死尸一般。卡尔洛斯来到了他面前,他都没有察觉。 卡尔洛斯把手放到莱迪玛希面前,一挥。莱迪玛希就睁开了眼睛,他看见了面前的卡尔洛斯。他看了一眼卡尔洛斯,然后又垂下了头。 “你来干什么?来看我有多惨?”莱迪玛希无精打采地说,“你如愿了,我就要死了,你替你儿子报仇了!” “我是来救你的!”卡尔洛斯面无表情,低声道。 “什么?”莱迪玛希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卡尔洛斯。“我陷害你儿子,你还想救我,你别开玩笑了!” “又不是你陷害的我儿子,我要你命干什么!要了你的命,想害卡尔家族的人,依旧逍遥法外。我依旧睡不了安稳觉。”卡尔洛斯绕到了莱迪玛希身边。 “你还挺明白。但是我是不可能跟你说出幕后之人的。要是能说,我在紫銮大殿上就说了。” “你想用你一个人的命,保你全族!哈哈,莱迪玛希你以为你死了他会保你全族吗?” “不会的,我把我的命都给了他,他应该不会再找我家族的麻烦了。” “他不会找,我难道不会吗?你别忘了,我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圣相。我不想动你,是因为我不想在我的手上沾血。但是如今你们逼我,我只能反抗了,这反抗必然带血。莱迪家族就很有可能是第一个。”卡尔洛斯说着一阵冷笑。“莱迪玛希你想想那个人会舍命去保一个毫无利用价值的家族吗?呵呵!莱迪玛希你好好想想!跟我合作,不但你的家族会安然无恙,你也会安然无恙。” “圣王要杀我?你怎么保我?” “你还在跟我谈条件吗?呵呵。莱迪玛希,你还是没有弄清楚状况。我刚才跟你说的,全都白说了!”卡尔洛斯说完,又一阵诡异地笑,“你的命,你家族的命,根本不在那个人手里,而在我的手里。你只能选择相信我。为我做事!如果我满意了,你和你的家族都会安然无恙。如果我不满意,你会被处死。但是去往魔泽的路上,你不会孤独,你的家人会追上你的!” “卡尔洛斯!”莱迪玛希咬牙切齿地低吼着,他的命,就这么被人玩弄在股掌之中。他现在就像是卡尔洛斯手中的提线木偶。“你就不怕,我宁可舍了我自己和我全家也不帮你吗?” “哈哈,活着不好吗?我这是在给你机会。你幕后之人我知道,不就是穆萨罗熙吗?你以为我不通过你,就拿他束手无策了?你只不过是我众多选择的其中之一。趁我现在还有耐心,呆在这里,你最好把我想知道的告诉我!省的我没耐心了,走了,你可就没机会活下去了!”卡尔罗熙嘴角微扬,挑衅地看着莱迪玛希。 即使他万般不情愿但是他也只能信卡尔洛斯了,正如卡尔洛斯所说他的命,他家族的命,都在卡尔洛斯手上。他只能把性命赌在卡尔洛斯身上了,如此,他还可能有一线生机。 “你想知道什么?”莱迪玛希淡淡地说。 “我想知道十一年前,你们是怎么密谋杀了我儿子的!”卡尔洛斯眼角带泪,恶狠狠地说。 “什么?你要翻的是十一年前的旧案?不是如今的菜谱风波吗?” “你话可真多!”卡尔洛斯声音极冷。“我儿子不可能犯那么低级的错误,他也不可能想杀你!你为什么要在菜里,多加一味白灼!” “那白灼不是我加的!十一年前那件事,事先我完全不知情,我是事后才发现的。那天给我送的菜是一道汤菜,汤菜为了保温一般都放在砂锅里。其实那菜我是盛出来之后,才发现又异的。但是我为了撇清关系,就说这菜倒了会去,和昆塔博文说这菜刚被送来,我就觉得有问题了。我后来发现,我手上有味道,是白灼。我也没碰过白灼啊?我刚刚就端了一下那砂锅,盛了碗汤,然后就把汤倒回了砂锅里,把砂锅又放进了送菜的篮子里。我这手就端过砂锅啊?怎么会有白灼呢!我一下就发觉了那个砂锅应该是被煮白灼的水浸泡过。所以这砂锅上就有了白灼,无论这砂锅里放什么菜,都会被加入白灼!这砂锅你应该知道,是穆萨罗熙准备的。他是圣侍,那些从王宫膳房里出来的菜,盛菜的用具都是他准备的。所以你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吧?” “那你当年,为什么不说出实情?” “昆塔博文允诺我,只要我闭口不言,我就能成为厨师长,我家族就能成为二等家族。” “卡尔雷利可是你师父!授你技艺,教你成人,他对你可比对他儿子都好!你就是这么报答他的吗?你这么做,对得起他吗?”卡尔洛斯说着,悲痛万分。 莱迪玛希低头惭愧道:“我能怎么办呢?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当时的情况,跟现在一模一样。不过那时候我面前站的是昆塔博文。” 卡尔洛斯笑了,笑声极为阴冷,如果当年,他是圣相,昆塔博文就不会只手遮天,哈哈,哈哈! “卡尔洛斯,我还留了一手,为的就是某一天能替我师父翻案。我把那个砂锅换了,那个被浸过白灼的砂锅,就被我藏在了我家橱柜最顶上的柜子里。你可以把它拿来,那是宫廷之物,穆萨罗熙百口莫辩。” 呵呵,替我儿子翻案?你不过是为了他日东窗事发,你留着它保命罢了。儿啊,这些狼心狗肺之人,为父替你收拾。 “好的,你还算有良心。我这就去拿!你可不要骗我啊?”卡尔洛斯继续道,“如果事成,三日后你会获罪,但罪名只会是流放,流放途中我会救下你,把你送到仙界。从此你就改名换姓,当个逍遥散仙吧!” “谢过,卡尔大人。”莱迪玛希看着卡尔洛斯扬长而去的背影说道。 西圣,瑶帙殿。 苍鹤他们走了之后,摩耶就来到了瑶帙殿。今天应该还有人来找他,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场纷争还没结束呢。 果然有人来了。 “王上,布朗坤泰请求面见!”安步龙腾说道。 “让他进来吧!”圣王放下了手里的书,看着安步龙腾说道。 “是,王上。” 安步龙腾刚出去,布朗坤泰就进来了。 “布朗坤泰参见圣王。” “起来吧!找孤何事?” “王上,臣在审讯莱迪玛希的时候,发现一事。因为此事关系重大,臣必须一向您汇报。” “你说吧!何事?” “王上,臣在审讯莱迪玛希的时候,问出了跟十一年前的卡尔雷利一案有关的一些情况。” “什么情况?” “回王上,卡尔雷利当年并没有在给莱迪家族的菜品中加了白灼。当时送给莱迪家族的菜,是汤菜。烫菜要盛放在砂锅里。这砂锅被人动了手脚。它被浸泡在煮白灼的药水中,所以砂锅里浸透里白灼。什么菜放这里,都会有白灼。” “什么?”圣王目瞪口呆地拍着桌案。“当时审这个案子的时候,你应该也在。没有人说那个砂锅有问题啊?” “当时那个砂锅被莱迪玛希换了!” “什么?这菜不是一送去,就发现有问题了吗?莱迪玛希哪有时间换这个砂锅啊?” “王上,这只是昆塔博文给您的说辞。当时,是他说的,这菜刚被送去就发现有问题。他是为了做实卡尔雷利下毒这件事。其实,这菜到莱迪玛希手里,都有了一会儿了。他盛出来了,发现有问题,又把这菜倒回去了。这一来一回,莱迪玛希的手上就有了白灼的味道,他才发现这砂锅有问题,就赶紧换了砂锅,想要一探究竟,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没想到昆塔博文就来了。就把这菜端走了。后来发生的那些事儿,圣王您应该都知道了。那个砂锅就在莱迪玛希家,橱柜最上面的柜子里,圣王可以派人去拿!您就知道臣有没有说谎了。” “那个时候莱迪玛希为何什么话都不说,也不拿这个锅。” “王上,砂锅是穆萨罗熙准备的!您知道穆萨家族和昆塔家族是世交。必定是昆塔博文让穆萨罗熙准备的那个砂锅。您知道当时的昆塔家族是怎样的权倾朝野!即使莱迪玛希拿出那个砂锅,昆塔博文也会用洞察术说那是假的!莱迪玛希百口莫辩,他还会被加以构害圣院掌事家族的罪名,被灭全族。所以当时他只能闭口不言!” “那他如今为何又要说!孤这圣王的颜面何存!他惧怕昆塔博文,难道就不惧怕孤吗?”圣王拍案而起,火冒三丈。 “圣王,息怒!”布朗坤泰跪地叩首,继续道,“王上,莱迪玛希惧怕的不是昆塔博文,是圣王您给昆塔博文的权力!是您给昆塔博文的信任!是建立在您给他的权力和信任的基础上的洞察术!”布朗坤泰的说出的每个字都掷地有声!然后他又缓缓道:“王上,臣的儿子布朗尼西当年也是如此。他只是昆塔博文手下的圣判,昆塔博文给他的命令,他不敢违抗。他怕的不是昆塔博文。是违抗昆塔博文之后,昆塔博文利用您给他的权力和信任,用您的权威杀了他。” 圣王邪魅一笑。这圣察以后就是你的了。他走出桌案,扶起了布朗坤泰,“孤杀了你的儿子,你怨孤吗?” “圣王,想听实话吗?”布朗坤泰点点头。“怨!”布朗坤泰紧接着又说:“臣年老丧独子,岂能不痛!不恨!不怨!臣怨您杀了我儿。但是您只是秉公办事,我儿做下那事,陷害王储,您应当治罪。理是这么个理,我的脑子能想明白这件事儿!但是情却不行,心过不了那道坎儿。圣王也是人父!想必能体会这丧子之痛!布朗尼西可是臣的独子啊!臣怨您,但是臣更怨昆塔博文,如果不是他指使我儿,我儿怎敢状告王储。如果不是他弄权,只手遮天,圣院里怎能无一人敢违抗他!圣判怎无一人替我儿说话。”布朗坤泰说着,老泪纵横。 圣王抚着布朗坤泰的背道:“孤会给你一个公道的。”布朗尼西你要有你父亲半分的能耐和口才,何至于此? 布朗坤泰说着怨圣王,但是他实际上他才不怨呢!他哪敢怨圣王!但是他要说不怨,就显得他在说假话,刻意逢迎。圣王肯定不会相信的。 但他这么一说,圣王肯定会觉得他是个重情重义之人。顺道,再把昆塔博文拉出来踩几脚,表明自己的立场,以此让圣王立自己为圣察。 布朗坤泰擦干眼泪道:“王上,一提到儿子,臣就情难自抑了。臣只会对儿子会这样感情用事,请您谅解!” “王上,莱迪玛希把这个砂锅拿出来,是因为他自觉要成为将死之人,不把这件事说出来,他总觉得心里有点什么,他死不瞑目!” “王上,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那我就信你这次!我找人去拿那个砂锅。你下去吧!顺道帮孤通知一下众神卿,明日有早朝。”圣王看着布朗坤泰道,“你准备一下,明天就任圣察。” 布朗坤泰心中暗喜道:“谢,圣王。”然后就退下了。 圣王唤来了安步龙腾。 “龙腾,你去莱迪玛希家的厨房,把橱柜最顶上柜子里的那个砂锅拿过来。拿王宫里总用的那种。”圣王吩咐道。 安步龙腾应了一声就离开了。 明天,又是一场闹剧,且看吧!圣王想着,就走进了他的卧室,躺在床上,就睡了过去。这一天,他太累了。 第58章 卡尔洛斯的反杀(下) 西圣,紫銮大殿。 “今天也不是朝觐圣王的日子啊?”穆萨罗熙小声对安步隆多说道。 “今天可能有什么事儿吧!”安步隆多不耐烦地说。 不一会儿,圣王就走了上来,今日他依旧身着圣袍,头戴王冠,面色威严。“今日,有要事要和众神卿相商。所以今日虽然不是上朝的日子,但是也安排了早朝。众神卿辛苦了。” 众神卿颔首作恭敬状,回应圣王。 “布朗坤泰,把你审讯莱迪玛希的事儿说一下吧!” “是,王上。”布朗坤泰走出众神之列,面朝圣王说道,“昨日,臣奉王上旨意审讯了莱迪玛希。他对自己仿造菜谱,构陷前厨师长的事情供认不讳。但是臣还问出十一年前卡尔雷利渎职案的一些情况!” “什么?”穆萨罗斯小声在安步隆多耳边说,这声音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那件事不是过去了吗?怎么又被提起来了!” “静观其变吧!”安步隆多说道。他已经猜到了,今天来上朝一定为的就是这件事。卡尔洛斯行动了。 众神卿都无比惊愕地看着布朗坤泰,十一年前的渎职案不是都已经结案了吗?卡尔雷利已经被处死了!当时处理这件事的昆塔博文也死了!这案子还能有什么情况? 布朗坤泰继续道:“当年,卡尔雷利送了一道菜到莱迪玛希家中,莱迪玛希觉得菜品有异,所以告知了昆塔博文。昆塔博文将此事告知了圣王,那日在朝堂之上,检验出那菜的确有问题,被多加了一味白灼,这个白灼和菜里的豆蔻配在一起会产生剧毒,吃了会立即毙命。卡尔雷利当场就被治罪,不日问斩。当年所有人都以为是卡尔雷利在菜中加了白灼。昨日臣在审讯莱迪玛希的时候得知,卡尔雷利当年并没有在菜里加白灼。而是盛菜用的砂锅被煮白灼的水浸泡过,锅体里面全是白灼,无论什么菜放在这里都会有白灼。所以莱迪玛希说,卡尔雷利当年是被陷害的,陷害之人很有可能就是准备了这个砂锅的穆萨罗熙!” “什么!我?”穆萨罗熙不可置信地看着圣王,“王上,莱迪玛希这是垂死胡乱攀咬吗?臣根本不知道白灼是什么!不知道王上您还记不记得当年那个盛菜的砂锅,上面并没有白灼啊!”穆萨罗熙赶紧反驳道。 “穆萨大人,当年那个砂锅被莱迪玛希换了。那个被浸了白灼的砂锅就在莱迪玛希那里。” “我已经派人把那个砂锅拿来了!安步龙腾把那个砂锅,放到殿前。” 安步龙腾把昨天去莱迪玛希家里拿的砂锅,放到了殿前。“各位大人看看吧,就是这个砂锅!” 众神卿都凑近看了看这个砂锅。 “王上,莱迪玛希不过是拿了这么个砂锅,想要陷害我!这砂锅就是他自己做的!” “什么?不会吧!”众神卿不敢相信地看着这个砂锅。这个砂锅制作精美,不像是一般人能仿出来的啊? “卡尔洛斯,你看看这砂锅,是不是莱迪玛希仿造的?” “王上,这件事毕竟跟臣的儿子有关,臣如果说这砂锅的确是王家所制,那众神卿都会觉得我偏私。” “卡尔洛斯,你不用顾虑什么!这砂锅就是你做的,你有什么说不得的,就你最权威。要是有人不认可你说的,那孤就用洞察术,看看这砂锅到底是不是莱迪玛希仿造的!” 听完圣王的这番话,穆萨罗熙的头上直冒冷汗。 卡尔洛斯有了圣王的这番话做后盾,就理直气壮了。他拿起这个砂锅,看了一眼,说:“这个砂锅不是莱迪玛希做的,是我做的。做这砂锅用的陶土是王宫圣湖湖床上的淤泥。” “卡尔洛斯,光凭这泥你就能断定这不是莱迪玛希做的了吗?他可在王宫里待了十一年。”安步隆多开口问道。 我就猜到了,你要这么说。“不仅仅是这陶土。还有这上面的编号。我做东西有个习惯,习惯给他们编号,就像取名字一样。这套给圣王做的厨具是我做的第九百套物件,所以这套厨具每个编号的前三位都是900,这套厨具总共有二十一件,这个砂锅应该是第十九件,所以它的编号就是90019。众神卿请看,这砂锅的内壁上就写着90019呢。王上,您可以派人把那套厨具找出来,就知道臣说没说谎了!”卡尔洛斯胸有成竹的说完了。 “这编号谁都能看见,莱迪玛希为了让这个砂锅很像,也可以写一个90019啊!他经常接触你做的那些厨具,他岂能不知!”穆萨罗熙越说越没底气但他还是要为自己申辩几句。 “穆萨罗熙啊!你不要再狡辩了!难道真要要圣王耗费神力用洞察术看看这砂锅,你才能心服口服吗?穆萨罗斯,你看好了!”卡尔雷利说着把这个砂锅倒扣过来,锅底朝上。卡尔洛斯手一挥,锅底上“洛斯”两个字在闪着耀眼的金光。卡尔洛斯冷笑道,“穆萨罗熙你不会又说这字是我后刻上去的?你仔细看看,这是隐身印。我做的所有东西,底部都会盖上我的隐身印。隐身印,只有卡尔家族的人有,因为用这隐身印的人,必须会隐身术,这你不会不知吧!” 当年那个砂锅不是被毁了吗?怎么会这样?怎么会?难道我的死期到了吗?但是没关系,我的家族还在。卡尔洛斯,穆萨家族的人是不会放过你的! “穆萨罗熙,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嘛?” “王上,臣无话可说。这砂锅就是臣准备的。只不过当年那个砂锅已经被毁了,臣真的以为这个砂锅是莱迪玛希仿造的。” “那你承认你当年陷害卡尔雷利了?” 穆萨罗熙低头不语。淡淡地说了一声,“是。” “你为什么要陷害我儿子?”卡尔洛斯悲痛万分地说道。 为什么?为了昆塔博文!“厨师长这个位置,必须换成我们的人!穆萨罗熙,你得帮我!”昆塔博文的话在穆萨罗熙的脑海里回荡着。 “有人告诉我,卡尔雷利意图毒害圣王,所以我就先下手为强,除了他,清君侧!” “呵呵,有人?你有证据吗?还是你能把这个有人说出来是谁!呵呵,说不出来吧!”卡尔洛斯冷笑着,继续道,“我看是你们想毒害圣王吧!” “什么!卡尔洛斯你不要胡言乱语,意图毒害圣王,可是谋反!是要被诛全族的!” “穆萨罗熙,你也知道这是谋反啊?那你这是在明知故犯!”卡尔洛斯义正言辞地说道,“王上,十一年前,臣的儿子还是厨师长的时候昆塔博文,曾去找过他。给了他一份菜谱,让他按照这个菜谱给您做菜。那份菜谱是份慢性毒药,我儿当场就拒绝了。这件事他谁都没有告诉。因为他只觉得昆塔博文,是一时冲动。如果他把这件事告诉了圣王,那昆塔家族肯定会被灭族。我儿不忍。你们却忍心杀他!”卡尔洛斯越说越激动。“这件事,我也是他死后,在整理他的遗物的时候,看到了我儿的日记本,才知道的。那个日记本上清楚的记着那天发生的事儿。”卡尔洛斯说着从手里变出了一个日记本。“圣王,我儿的日记本在此,圣王可以查阅。也可用洞察术看一下这本日记本是不是臣伪造的?” 圣王拿过这个日记本,翻看着,然后点点头,“确有此事!并且这个日记本也的确是卡尔雷利的。昆塔博文谋反已被定罪。他和他全家已经伏法。” “王上,昆塔博文已经被治罪。但是当年和他一起谋反的同伙,如今却逍遥法外!当年,我儿没有答应昆塔博文。所以昆塔博文就用渎职案杀了他。陷害我儿毒害莱迪玛希,以此定了他的渎职罪。但是圣王,陷害我儿的那个砂锅是穆萨罗熙准备的!穆萨罗熙就是昆塔博文的帮凶,他和昆塔博文密谋加害我儿,毒害圣王,意图谋反!” “什么!卡尔洛斯,你不要信口胡说!你有证据吗?” “我怎么没证据!”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卡尔洛斯一阵冷笑,幽幽地说:“王上,当年昆塔博文和穆萨罗熙密谋毒害您,找到我儿,我儿没有答应他们的请求,他们便起了杀心,‘厨师长这个位置,必须换成我们的人!穆萨罗熙,你得帮我!’。”卡尔洛斯说着放出了一段录音。 众神卿无比惊愕!这是昆塔博文的声音,这个声音里,提到了穆萨罗熙!这是怎么回事儿? 穆萨罗熙更是一脸懵。这是昆塔博文去他家,在他卧室里说的话,当时就他们两个人,卡尔洛斯怎么会有这段谈话的录音。 “王上,这段录音就是昆塔博文的!这就是他和穆萨罗熙密谋杀害我儿,企图毒害您的证据。”卡尔洛斯说着,走到穆萨罗熙面前。“你还记得你家曾经去过一个花匠吗?” 什么?那个花匠竟然是卡尔家族的人?不会吧!这么巧。 “王上,臣家族里的人都是能工巧匠。臣家族四房的一个弟弟在王城开了一间花店,那天正好穆萨罗斯家订了花,让他去栽种修剪这些花。他正在穆萨罗斯卧室的窗下修剪花枝,就听到屋里,昆塔博文和穆萨罗熙的谈话声。因为事关卡尔雷利,他就多听了几句,然后就留心录下了这句。之后他就把这件事告诉了臣。” “什么?穆萨罗熙,你好大的胆子!”圣王厉声道。 穆萨罗熙站着低头不语,不能跪,跪就认罪了,谋反可是重罪啊!一定会有转机的!不能认罪! 站在那里一直不说话的鹰王开口了,“穆萨罗熙,昆塔博文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不顾一切帮他谋反?”两大家族,不能都折了!鹰王想到。 鹰王一开口,圣王心里暗笑,我这王兄啊,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这一句话虽然没给穆萨家族求情,但是一句话就把穆萨罗熙的罪减轻了,让他从谋反的共犯,变成了受人胁迫的从犯了。 “当时,昆塔博文以我女儿的性命为筹码,让我帮他!众神可能都知道,当年我女儿已经身怀六甲。昆塔博文跟我说,如果我不帮他,他就能让我女儿难产而亡!”昆塔博文,对不起,为了我和我全家的命,我只能这么说了。 圣王暗想,这穆萨罗熙是受了多大刺激,为了活命,都能编出这话来?这昆塔博文都死了,死无对证,说他什么都行! 哎,既然他不想死,兄长也不想让他死,我还是留他一条命吧。圣王想着,说道:“穆萨罗熙,受昆塔博文胁迫陷害卡尔雷利,意图毒害圣王。念及他是被昆塔博文胁迫才谋反的,所以罪不至死。但是死罪能免,活罪难逃。穆萨罗熙流放銎沧山。穆萨家族男子全部充军。女子流放仙界,永世不得回神界。” 穆萨罗熙跪地,叩谢圣王。然后他就被架了出去。 圣王又说道:“莱迪玛希陷害卡尔雷利,其罪当诛。但其检举有功,改死罪为流放。流放仙界。别回来了。” “乱糟糟的!都下去吧!”圣王挥挥手,让众神卿都退下了。他也走出了紫銮大殿。 一边走一边,数着,“两个。” 安步龙腾笑而不语。 “龙腾啊,一会儿去布朗坤泰家宣旨。他接任圣察,布朗家族为圣院掌事家族,荣升一等家族。然后,把洞察术给他。”说着,就从手里变出了一个小本子,递给你安步龙腾。 “是,王上!” “你再把温莎慕蕾叫来!”圣王吩咐完,安步龙腾就离开了。 西圣,圣狱。 “卡尔洛斯,你来干什么?跟我炫耀你的奸计得逞了?” “穆萨罗熙,我本来不想杀你。杀了昆塔博文就够了。但是你非惹我!你拿个小本子恶心我!我就拿一堆假证据整死你!哈哈!哈哈!”卡尔洛斯大笑着离开了。 穆萨罗熙狠狠地盯着卡尔洛斯离开的背影。 卡尔家族的人都是能工巧匠,他们做的东西,洞察术也看不出来是假的! 第59章 伊卡逃入魔宫 魔域,鬼泣。 伊卡和欧文随着苍鹤回到了魔域,回到了鬼泣。 “师父,我和伊卡回去了。”欧文说道。 “你们回去吧!”苍鹤看着欧文说。 欧文带着伊卡转身,就要走出苍鹤的小木屋了。苍鹤喊道:“欧文,这个给你。应该能派上用场。”说着把一个小球球递给了欧文。 “师父,你给我烟雾球干什么?” “你拿着吧!关键的时候能救命!” 苍鹤说完,伊卡和欧文就走出了小木屋,朝他们家走去。就快到家了,欧文对伊卡说:“伊卡,你先躲到那个林子里。还是老办法。我先回家看看情况!” “嗯!”伊卡点点头。 欧文往家里走去。伊卡躲进了林子里。 欧文进去了好久都没有出来,伊卡有些着急,“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父亲,回家了!发现我不在家,生气了?那后果可不堪设想!我得去救欧文!”伊卡想着就往家那边跑。 刚跑出去,就看见欧文浑身是血,踉跄地走了出来。身后的房子里烟雾缭绕。 伊卡赶紧走上前,扶住他,“哥,你怎么了?” 欧文看了一眼是伊卡,赶紧抱着她,说:“快走!”然后他们就不见了。 柏图跑出来的时候,他们两个早已没了踪影。 伊卡和欧文落在了密林深处。欧文抬手一个透明的罩子就罩住了他们。 伊卡看着浑身是血的欧文,焦急地问道:“你怎么了?” 欧文撑起虚弱的身体,“父亲发现你去了西圣……盛怒……我用了师父给我的烟雾球,才逃出来!” “什么!他…打…你…了?”伊卡目瞪口呆,一字一顿地说。 欧文无力地点点头。 “他这哪是打你?他这是要杀了你!”伊卡说着,就要走。 欧文一把拉住了她。 “你放开我!我要杀了他!”伊卡的眼睛变成了红色,似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 欧文狠命地拽着她,“伊卡,你打不过他的!你回去她就会把你关起来!我这个结界,拦不住他,他一会儿就能找到我们。你快逃!逃到他找不到的地方!”欧文焦急地说。 “那你呢?” “我去师父那儿!他不敢动我师父的!再者说,你不在,他也不会拿我怎么样!你快逃!找到安身之处,立刻联系我,我去找你!” 伊卡点点头。我能逃去哪呢?对了!我能去那儿!小时候,离家出走,我总去那儿。这次我让他再也没法带我走!伊卡想着,但是她舍不得陪伴了她这么久的欧文,去到那里他一定没办法来找她。伊卡表情极度哀怨,她不舍地看着欧文。 欧文愈发着急了,“快走!” “嗯!”伊卡嗯了一声,就瞬移走了。 听了苍鹤的话,欧文想明白了柏图对伊卡做的种种。他就是把伊卡当成他复仇的工具,而他不过是让伊卡这个复仇的工具变强的工具罢了!这次他让伊卡去蔷薇学院的目的达到了,之后,他只能是囚禁伊卡,等着她的之力觉醒,让她去西圣复仇,杀了她的亲生父亲,众叛亲离。不能这么做!所以不能再让她回到柏图身边了。欧文看着伊卡离开的背影想着。 其实柏图根本没有回家,这不过是欧文演的一出戏,目的就是让伊卡离开柏图。 至于柏图去哪了,欧文根本不在乎。 魔域,魔宫。 伊卡身披黑衣,头深埋在帽子里,走在魔域的寒夜之城的主街上。 伊卡注意到了布告栏上的通告:魔宫选侍女。伊卡心中暗喜,就以侍女的身份呆在魔宫里吧,这样父亲怎么也找不回我了!她想着朝魔宫走去。 伊卡躲到一个没人的街角,摇身一变,身上的黑衣便褪去了,变成了粉白色的长裙,头上是带着长纱的帽子,长纱挡住了她的脸,让人看不清她的容貌。这里认识曼珠沙华的人应该很多,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伊卡还用了白纱遮面,脸上只露出了紫色的眸子。自从欧文把她的眸子变成了紫色,她就没再变回来。 伊卡走出街角,走到魔宫门口。守卫看了看她,说道:“何人?” 伊卡低头小声说道:“入宫参选的秀女。”侍女在成为侍女之前,都被称之为秀女。 “有推荐信吗?” 推荐信?伊卡想着,随手就变出来了一封推荐信。递给了守门的侍卫。守门的侍卫只看了一下信封,就让伊卡进去了。 “往里走,左转,盈秀阁。去那里找侍女总管,她会安排你的。” 伊卡点头致谢,就走进了魔宫,来到了盈秀阁。这盈秀阁是储秀宫的一处偏殿,侍女总管在此居住办公,接待秀女,选拔侍女。储秀宫是魔宫女官和侍女居住的地方。 伊卡来到了盈秀阁,敲了敲门。门里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进来吧!”然后,门就开了。 伊卡走了进去。面前的桌案前坐了一个人,应该就是刚才说话那人,她的声音很苍老,但是人看起来一点也不老。 伊卡上下打量着她。 她似乎有点不悦,“看什么!” 她根本没抬头看伊卡,怎么知道伊卡在看她,不觉一惊。 “把帽子拿下来!” 伊卡把帽子拿了下来,放在胸前。 那女子抬起头,看了看她,皱眉道,“把面纱拿去!” 伊卡不情愿地抬起手,慢慢摘掉面纱,露出了真容。 那女子看到伊卡的容貌,不禁瞪大了双眼。这绝世的美貌,像极了曼珠沙华公主! “你!”那女子瞠目结舌地指着伊卡。“太像了!太像了!” 伊卡冷冷地说:“从小就一直被人说,我长得像极了曼珠沙华公主。看你这反应,我果然长得挺像她的!” ”能像她是你的荣幸!” 伊卡嗤之以鼻,还荣幸?像她一样短命吗?我才不要呢!伊卡这样想着,但是脸上却面无表情。 “你来做什么?” 这侍女傻了吧!来找你,除了选侍女,还能干什么?“选侍女?” “有推荐信吗?” 刚才那个假推荐信,就为了骗门口的侍卫,只有个信封。把那推荐信给她,一定会穿帮。 “没有!” “那侍卫怎么让你进来的?” “我这张脸还用推荐信吗?”伊卡扬着头说道。魔王想他女儿都快想疯了,我长得这么像曼珠沙华,这侍女肯定会把我送给魔王的,这么个巴结魔王的好机会,她能放过。 我没推荐信,正合她意,没有背景,她就能成为我的背景,这样一来,她就能巴结上魔王。她能不乐意?伊卡想着。 “的确不用!”那侍女突然满脸带笑,说道:“好妹妹啊,我叫阿罗,在这儿里当侍女总管差不多快一万年了。我给你推荐到凛梧宫里当侍女,魔王是不会拒绝的!能去魔王的寝宫当侍女,可谓是一步登天啊!” 伊卡回道,“好!”在魔王寝殿当侍女,我父亲肯定找不到我,就算找到了,也把我抓不回去,多好!只不过……哎!别想他们了!我一个魔女还是离他们远点吧!伊卡想到。 “好妹妹,你叫什么?我给你登记造册,然后一会儿就把你送到凛梧宫去。凛梧宫的侍女总管会给你安排工作。” “伊卡。”伊卡面无表情地说道,跟阿罗的满脸堆笑形成鲜明的对比。 “好!好妹妹,我这就带你去凛梧宫。” 伊卡随着阿罗走出了盈秀阁,来到了凛梧宫。这儿看上去满眼的黑,但是这黑就像光一样亮。这些宫殿的外墙都是梧桐树,宫殿顶就像巨大的树冠,这里低调中带着奢华的美。 伊卡随着阿罗走了进去。 这里没有守门的侍卫。 魔宫除了看大门的侍卫之外,就再没有侍卫了,只有护卫公主的骑士。 阿罗把伊卡领到了凛梧宫主管侍女那里。她就是魔王鸢戾的贴身侍女。“抬起头!” 伊卡抬起头。 那侍女目瞪口呆。 站在一旁的阿罗开口道:“像吧!” “像~” “美音,她是我妹妹,叫伊卡。从今往后,她就是你凛梧宫的侍女呢!” 阿罗凑近美音小声道:“别亏待她!她说不定哪天就成了这宫里的主人了!”阿罗的声音很小,但全被伊卡听到了。 魔王,是你们想的那样吗?肤浅!我长得像她女儿,她要纳我当魔妃的话,那不是乱伦嘛?魔王会那么做吗?不过这俩傻子这么想也挺好,我在这魔宫里能轻松点。伊卡心里嘀咕着。 “嗯。阿罗姐的妹妹,我一定当自己亲妹妹一样照顾。阿罗姐,你放心吧!”美音说着拍了拍伊卡的肩。 阿罗笑着离开了。 这偏殿里只剩下了,美音和伊卡两人。 美音笑着说:“伊卡妹妹,我是魔王的贴身侍女,伺候魔王的起居,一并打理这凛梧宫的日常事务。从今天起,你就当我的助手吧。帮我照顾魔王起居,搭理宫务。” “是。”伊卡应到。 “你就住在我的这个偏殿里吧,这里有两个房间,我对面的房间没有人,你就住那里就行!” “嗯。” “你先回屋换下衣服,收拾收拾。侍女的衣服,那个房间的柜子里就有,你换上就行。魔王回寝殿的时候不是很多,他回来的时候我会叫你出来的。” “是。”伊卡说着,辞别美音就走进了自己的房间。这个房间不大,跟蔷薇学院的寝室一样简陋,不过这里只有她一个人,还是挺舒服的。 伊卡走到房间里,打开柜子,里头果然工工整整地叠着一件红白相间的锦衣,上身是衣服,下身是裙摆,还挺好看。 伊卡拿起来,变到了自己身上。 “找到安身之处,立刻联系我,我去找你!”欧文的话在伊卡的脑海中回荡。 她走到桌子前,坐下。打开抽屉,里面果然放着个小本子,还有笔。 她拿起笔和本,在小本子上撕下来了一页,写道:我在魔宫,勿念! 然后就把这张纸叠成了一只鸟的形状。 伊卡走到窗边,打开窗户,把那只纸叠的小鸟,放在了手上,然后伊卡对着它吹了口气,那只纸叠成的小鸟,居然变成了活的小鸟。伊卡一伸手,那只小鸟就扇动着翅膀,飞走了。“去吧!去找欧文。” 伊卡若有所思地看着这小鸟飞走了,直到它消失不见。 魔域,栖凤山。 “师父!”欧文找到了回到了栖凤山黑房子的苍鹤说道。 “徒儿!你不是回家了吗?”苍鹤不解地看着他。 “师父,自从您跟我说了伊卡的事儿之后,我想了很多。柏图,也就是我们的父亲。确切的说,我们的养父。他根本没把我们当过人,伊卡是他复仇的工具,我是让着工具强大的工具!所以我不想再留在他身边了!也不想再让伊卡留在他身边了!” “什么?你逃出来,找我了?那伊卡呢?你怎么没带伊卡一起来!”苍鹤着急地问。 “师父,我和伊卡分头逃了!”欧文把刚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都告诉了苍鹤。“师父,父亲一定会找到这里来的。所以伊卡不能来这里!” “我还能怕他?” “师父,他的确不敢动您。但是我太了解他了,他为了能让伊卡离开您,会不择手段。他打不过你,但他会烦死您!恶心死您!徒儿,不会让他来伤害您!”欧文义正言辞地说道。 的确如欧文所说,柏图为达目的,什么都能干出来!苍鹤想着。“那伊卡去哪了?” “我让她安顿下来,就给我信儿。应该快了!她不会让我担心的!”伊卡就是这样,即使她再冷漠,她的心里也永远想着别人。 过了一会儿,窗户外就飞进来了一直小鸟儿。 “是,伊卡给我回信了。我们一般都这么联络。”欧文伸出手,那小鸟儿就落在了欧文手上。然后就变成了一张纸。上面写着:我在魔宫,勿念! 欧文一边看着,一边念了出来,给苍鹤听:“我在魔宫,勿念!” 欧文看到这几个字,不觉一震,“伊卡在魔宫?” 苍鹤幽幽道:“这就是命!命运之门,朝伊卡打开了。你我都阻止不了!” “等我!”欧文看着手里的纸说道。 第60章 圣依拜师学艺 金国,银山。 “师父!”圣依起身下床,走到白鹤身边,拱手恭敬道。 “你的伤应该痊愈了。我们今天就开始修炼吧!” “是,师父。我感觉神清气爽的,身体应该已经全好了!” “潇隐,再过一年,金国都城炼城会举办妙法考试。为师希望你能去参加。虽然你不是仙,修炼的目的也不是成为高级法师。但是妙法考试可以帮你检验你的仙法修炼的程度,是否达标!这一年,你就为妙法考试做准备吧!” “师父,很多高阶仙法我在蔷薇学院已经学过了,我也都学会了。并且我用高阶仙法打败了杜凯文。我的仙法很厉害的!直接去参加妙法考试就行!不用再浪费时间修炼了!” 白鹤被圣依如此自大的话说得很是气愤,这圣依太过猖狂了! 白鹤愤怒地看着她。“潇隐,走!”白鹤拉着圣依就瞬移出去了,瞬移到了一个空草地上,这儿只有草,连朵野花都没有。 “师父!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 “打我!”白鹤狠狠地盯着圣依。 “什么!徒弟怎么能打师父呢!”圣依一脸不解,“再说,我也打不过您啊!” “我只用仙法跟你打!开始吧!”白鹤说着,就跳开了,双手合十,闭着眼,等着圣依出招。 “那徒弟僭越了。”圣依反手一掌就朝白鹤打了过去,白鹤一个闪身就躲开了,眼睛还是闭着的,一下也没动。圣依万分不解,师父都没看我,怎么就躲开了我的攻击。圣依又伸出拳打向白鹤,白鹤还是眼也没睁就躲开了!圣依接连打了好几下,都被白鹤躲开了。圣依空打了好几十掌和拳,打得满头大汗,没一下打到白鹤。 白鹤闭着眼,不耐烦地说:“你干嘛呢?”圣依有点急了,用力推出一掌。这次白鹤没躲,反手一掌跟圣依的掌对上了。圣依受到白鹤掌力的攻击,一下就被弹出很远,然后重重地跌在地上,圣依胸口疼痛难耐,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她手捂着胸口,目光凌厉地看着白鹤。 白鹤睁开了眼睛,“潇隐,你那点内功还跟我拼武力呢?我躲着你,是怕伤了你!” “那就不拼武力。”圣依起身,擦了擦嘴角的血。双手指地,默念咒语,白鹤的脚下就生长出来了藤蔓,白鹤躲到哪里,哪里就长出新的藤蔓。白鹤用力一跳,凌空而立,那些藤蔓就追随着白鹤而出,牢牢地捆住了白鹤。白鹤奋力挣扎,也于事无补。白鹤一笑,“还有点本事!” 圣依刚想得意地说,“一般!一般!”,般字还没说出口,白鹤用力一挣,那藤蔓就碎了,掉到地上不见了! 圣依不可思议地看着白鹤,这藤蔓被圣依注入了龙气,一般人都挣脱不开,白鹤怎么可以,难道是因为他是天神? 还没等圣依反应过来,圣依脚下的藤蔓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生长了出来,捆住了圣依,圣依怎么挣扎也挣扎不开,“师父,你是天神!我怎么能打得过天神之力嘛!” “潇隐,你看看这是什么!”说着一个匕首就落在了圣依面前。圣依立刻明白了,师父刚才挣脱藤蔓用的根本就不是天神之力,而是匕首。师父不过就是变出了一个匕首,割断了藤蔓,然后就挣脱开了那藤蔓。 “潇隐,你之所以能打败杜凯文,是因为杜凯文轻敌了,他根本没把你当回事儿。只要他跟你打得时候动点脑子,输得可能就是你了。你还记得你们之后的见面吗?他都没动手,就差点要了你的命。潇隐,不是他多有心机,是你对待敌人的时候根本不动脑子。所以刚才你一上来就用武术打我。你明知道我内功深厚,还专门挑我的强项打我!打斗之前,你就应该想想,我的弱点是什么?该怎么从我的弱点上打败我!之后你用了你在蔷薇学院学到的高阶仙法来攻击我,你的藤蔓跟别人的都不同,你这藤蔓上有龙气,如果靠蛮力挣脱,肯定挣脱不开。但是你内功无比浅薄,这藤蔓只要一碰利器就能被斩断。所以我就用匕首切断了你做的藤蔓!潇隐,你是不是挣脱不开我这藤蔓啊?别用残虹剑了,再把你那把剑弄坏了!” 啊!师父怎么会知道我用残虹剑割藤蔓呢!我割得很隐蔽啊!圣依满脸惊奇,手吓得都松开了!残虹剑吧嗒一声掉到了地上。 “潇隐,这就是内功深厚的人,做出来的藤蔓!” 圣依一脸苦闷,任由这藤蔓捆着自己。 白鹤看圣依这样,气消了一大半。当年的神女不就这样吗?不知天高地厚,骄傲自满,要不神母也不会给她送到苍山,让她去修炼心性。这圣依也该修炼修炼心性了。 “潇隐,你很聪明,并且身上流着王族之血,但是你已经十九岁了,功力都不如神界的十岁孩童。你对得起你身上留的王族之血吗?仙法不是会了,精通了,就很厉害了!仙法的厉害与否还取决于内功是否深厚!你的内功非常薄弱。内功不仅是需要年龄的积淀,还需要日积月累的修炼。从今天起,你每日都得在林子里打坐入定,什么都不想,就静静地坐着,打坐一个时辰。如此这般,才能修炼心性,增进内功。” 圣依点点头。她猛然记起齐烈就总是在蔷薇学院的小树林里打坐,他打坐的时候,无论圣依干嘛他都一动不动,就像感觉不到圣依的存在一样。 齐烈,你在哪呢?圣依想得有点出神了,忘记了自己还被藤蔓捆着呢。 白鹤看圣依不知道在想什么,动了动手指,那藤蔓就松开了,圣依就掉到了地上。与其说掉到了地上,不如说砸在了地上。因为圣依根本溜号呢,根本没想着藤蔓会松,所以根本没控制力量,她就重重地砸到了地上。“哎呦!”圣依砸到地上的半面身体,疼得不行。 白鹤刚消了一半的气又回来了。看着圣依冷冷地说道:“跟我来!”说着就往林子走。 圣依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立马跟上了白鹤,跟着他走进了林子里。 他们刚走进林子没多久,圣依就看到了一个莲花座。白鹤说:“你坐上去吧!” 圣依走过去,坐了上去,这莲花座软绵绵地,坐上去真舒服,圣依满意地笑了。 “打坐!”白鹤厉声道。 “噢!打坐!”圣依不会打坐,但是她总看齐烈打坐,她就照葫芦画瓢,学着齐烈的样子,闭目打坐。但是她根本没入定。 白鹤把一杯水放在了圣依头上。 这是什么?还没等圣依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她已经知道这是什么了,杯子和水全都从她头上掉了下来,她的头全被水浇湿了,但是这个杯子掉到了地上却没有碎。 白鹤拿起杯子,这杯子里又装满了水,他又把这个杯子放到了圣依的头上。“你就练打坐吧!什么时候这杯子能不掉了,你浑身没有一点水了,就算会打坐了。” “啊!不可能啊!”圣依努力让这个杯子不掉下来,没想到,它还是掉下来了。 白鹤又拿起了这个杯子,嘴里默念了一串咒语,然后这个杯子又满是水。他又把这杯水放到了圣依的头上。 “啊!师父!不行的。” “你有时间在这儿喊不行,还不如赶紧想想怎么才能让这杯水不洒出来!再洒几杯你可就成落汤鸡了!” “啊!”又掉了。不过这次,就水洒在了圣依头上,这杯子又盛满了水,自己就到了圣依头上。 “我给这杯子施了仙法,掉下去能自己装满水,再回去。你就自己在这儿练吧!为师忙去了。” “啊!师父啊!”圣依喊着。白鹤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杯子,就是这样,来来回回,圣依被这水浇得不耐烦了!啊!她在心里低吼着。 心静,心静,心静这杯子就掉不下来了!啊!心静不下来啊!这杯子又掉下来了。 心静,静,静,静……哎!稳住了!圣依满心欢喜,“吧嗒!”心瞬间凉了。这杯子又掉了。 这师父让我练杂技呢!顶杯子!圣依根本静不下来,烦都烦死了。 就这么掉杯子,顶杯子,再掉,再顶,圣依被浇成了落汤鸡,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远方,一脸放弃治疗的表情。 一个时辰过去了! “怎么了?被水浇傻了!”白鹤走到了圣依的面前,拿起了圣依头上的杯子。 圣依点点头,发现根本点不下去头,脖子都僵了。但是,即使脖子都直了,不会打弯了,她还是顶不住杯子。圣依摸着自己的后脖颈子,带着哭腔说道:“师父,这太难了!徒弟,做不到啊!” 白鹤把圣依拉了起来,“走,回去吃饭吧!你这一年有事儿干了,就连打坐吧!” 圣依艰难地起身,多亏这莲花座软,要不坐这一个时辰,她非瘫了不可! “潇隐,你回头看看这莲花座!” 莲花座怎么了?圣依一头问号,不就是留下了我深深的屁股印嘛!谁坐那么久能没印啊! “潇隐,什么时候这水不洒了,这莲花座上没印儿了,你就可以不练了!”白鹤歪歪嘴,“我原来以为得练一年,这么一看,一年挡不住啊!” “啊!”圣依一脸痛苦的表情。“不会吧!会死人的!”圣依一想到要这么练一年多,就头疼的要死。这莲花座怎么这么软啊!硬点吧! “没事儿,死不了人!”白鹤头也不回的往前走着。 圣依跟他走回了白鹤家。 一进屋,桌子上就摆着香喷喷的饭菜。圣依看到这么丰盛的饭菜,刚才练打坐的痛苦,全都烟消云散了,赶紧坐到了桌子边,准备吃饭。她见白鹤坐下了,动碗筷吃饭了。她就开始狼吞虎咽地吃着,“师父,你做的菜太好吃了!这都是你做的吗?这么丰盛。” 白鹤点点头。“嗯,都是我做的。从明天起,你做饭,就按这个标准!” “什么?”圣依瞠目结舌,“师父,我还得练打坐呢!” “打坐就一个时辰。你每天日出时起,然后去打坐,一个时辰之后,去银山的街上买食材,然后回来做饭,时间刚好够的。” “起那么早?” “这早吗?这已经很晚了。我每天都是鸡鸣的时候起。没叫你跟我一起起,已经很仁慈了!” 仁慈?这白鹤简直比齐烈还齐烈,啊!我遇见的都是些什么人,他们是传说中的恶鬼吗?求求你们,放过我吧!圣依一脸痛苦地吃着饭。 “对了,一会儿吃过饭,把你桌上的那本书看了。我晚上会考你那上面的内容,答不上来,你今晚就别睡了!” “啊!”不对,一个白鹤等于一百个齐烈。圣依生无可恋地看着白鹤。 “快吃吧!”白鹤说完,低头吃饭,笑而不语。 圣依没精打采地夹着菜,她这一刻无比地想她母后,想魅儿,想飞鹰,想烈而。要是烈而在,那个杯子,圣依早顶起来了。如果他在,根本不用她做菜。 以前,安步老头也这么难为过圣依,但那个时候烈而在,有他帮圣依,那些困难都不是困难。 烈而啊,你来找我啊!你去哪了?我需要你啊!圣依想着想着就想哭。但是她忍住了没哭,她怕丢人。 白鹤看着一脸痛苦地圣依,心下不忍,我是不是太狠了?但是,对你不狠,怎么能行呢!不狠,你怎么才能强大起来!如果当年齐烈没去木国王宫找你,你就死了。如果我没在深渊沙漠把你救回来,你就葬身在那茫茫的沙漠里了。圣依,你将来要面对的人,会比沐无双更狠辣,比杜凯文更恶毒,弱小的你,会死无葬身之地的!你必须强大。但是强大,是有代价的。 “吃好了吗?” “嗯!”圣依点点头,“我去背书了!”圣依说完就离开了饭桌。 圣依变了,如果是以前,面对这样的要求和命令,她早就反抗了。但是离开王宫,什么都不是了的她,懂得了服从,道合则从。 第61章 圣依学艺日常 金国,银山。 清晨的太阳刺破黎明的天空照耀下了第一缕阳光。圣依被这第一缕阳光唤醒了。 我拉窗帘了啊!哎,肯定是白鹤施法了,日出就得起床,还是起来吧。 圣依起来了,洗漱完毕,换好衣服,走出了房门。 “起来了!” “是,师父。” “去林子里打坐吧!” “不吃早饭吗?” “修炼之人每天只吃一顿饭。你看见过你父王和母后肚子饿吗?” 对哦,现在想想她在王宫待了十八年,从来没看见父王、母后喊饿过。他们每日都有固定的用餐时间,他们总是吃得很少,有时候错过用餐时间,他们就不吃了。不像他们小孩,总是喊饿,一顿吃一堆。 “道法高深的仙是不用吃饭的,他们靠吸收日月精华,获取能量。你见过神军行军打仗的时候还吃饭吗?那多耽误事儿啊,还得准备粮草,还得做饭。吃饭那功夫,魔军都打进来了。”白鹤继续道,“你去林子里打坐,其实亦是吸收日月精华一种方式,只是因为你不会罢了!你先练心静吧,练到心如止水,身轻如燕,就差不多了。那时候你会感觉到打坐之后,身体并不劳累,身体能量满满的。这就是吸收了日月精华的结果,你有了这个感觉这打坐就练成了!” 我什么时候能有这感觉啊!圣依一脸痛苦的表情。她转念一想,不对啊!师父根本就不用吃饭啊,为什么还要我做!还得那么丰盛! 白鹤似乎看出了圣依的心思,“我是天神,更不用吃饭,但你还是得做。因为吃美食是一种享受。” 圣依脑袋上一堆黑线,我做的可不是美食,你要不怕我做的东西有毒就行! “是,师父!”圣依面应心不应地走出了门。 还走到了昨天的,莲花座前,练打坐。 打坐之前,问问齐烈吧,他总打坐,问问他有什么方法,可以让水不撒出来。 圣依拿出了怀中的小镜子,喊道:“齐烈!齐烈!” 还是没有回应。 啊!怎么还没有回应!从火国一别,就一直联系不上,这齐烈哪去了?烈而也不回来,他们不会出事儿了吧!不会!不会!别瞎想了,赶紧练打坐吧!圣依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也让自己心静下来。然后就坐到了莲花座上。 这莲花座依旧很宣软。 “啊!莲花座,你硬一点吧!这坐一个时辰,肯定有印儿啊!”圣依撅着嘴,打着坐。 这时昨天那个盛满水的杯子又到了圣依头上,圣依顿时一动不动,脖颈僵直,“啊!这破杯子怎么又来了!今天还得被浇成落汤鸡。” 果不其然一个时辰后,圣依又成了落汤鸡。她踉跄的走下莲花座,回头一看,感觉那她坐过的印记更深了。啊!怎么办啊? 哎,慢慢练吧!这么大人了,最简单的打坐入定都不会,还有什么脸在这儿抱怨,练就得了。得去买菜做饭了,要不时间该不够了。今天还有书要背呢!圣依想想,就离开了莲花座。跑到集市上,买今天做饭要用的食材了。 圣依跑到银山镇的主街上,这里跟火国那个小镇一样热闹繁华。街道两旁的建筑虽然都不是很高,但是外墙都是银子做的,看起来富丽堂皇的。相传这里有座银山,那里的银子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所以这里就见银山镇。 这里的街道上商铺林林总总,商品琳琅满目。圣依变出了个小篮子,在胳膊上挎着,蹦哒地在街上走着。 “你轻点蹦哒,再把腰闪了!” 齐烈!齐烈!是齐烈!圣依高兴地回头,背后却只有行人,根本没有齐烈。圣依不禁有点失落! 我怎么出现幻觉了?肯定是太饿了!赶紧买食材,回去做饭,圣依拍拍脑袋,继续走,这次她好好走,不蹦哒了。 “姑娘这么美,来个胭脂吧!”路旁的小商贩喊着。 圣依高兴地摸着自己的脸。她来到仙界,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夸她,她有点喜不自胜。笑着走到了那个摊位前,“嘻嘻,胭脂是什么啊?” “姑娘这么美,天生丽质,肯定没用过胭脂,自然不知道它是什么!胭脂啊,就是一种抹在脸上面颊处,会很漂亮的东西。姑娘这么美,用过它一定会更美!” 圣依被说得心花怒放,“那给我拿一个吧!” 那小商贩笑着给圣依拿了一个胭脂。“一块贝壳!” 还挺便宜,圣依拿出一块小贝壳给了这个小商贩,然后接过胭脂,放到了她的小篮子里。然后就去买做饭要用的食材了。 买完了,圣依就躲入了一个没人的街角,瞬移回去了。 “师父,我回来了!”圣依热情地喊着白鹤。 “有什么开心事儿啊?这么高兴!” “什么也没有啊!”圣依笑得比花都灿烂,“非得因为点什么开心吗?” 白鹤有那么一恍神,面前的圣依,变成了那个,他熟悉的人。“没什么事儿,就不能开心了吗?” “快去做饭吧!”白鹤进屋忙自己的去了。 圣依挎着篮子,蹦哒地跑到厨房做饭去了。 圣依看着灶台和厨具,一脸问号,这些东西怎么用呢? 哎呀,我可以变菜啊,想变什么,我就能变什么啊!还做什么! 圣依想着,凝神屏气,脑袋里想着芙蓉玉糕,想着它的模样,然后用手一指灶台,“变!”芙蓉玉糕果然被变了出来。圣依赶紧拿起了芙蓉玉糕,吃了一口,寡淡无味,往日的香甜软糯一点也没有。圣依把那一口吐了出去,然后把那块芙蓉玉糕又放回盘子里去了。 这时白鹤的声音从厨房门口传来,“别想着偷懒了!如果饭菜能变出来,谁都能当厨神。” 圣依回过头,发现白鹤在厨房门口站着呢。圣依看着他,不情愿地转过身,“我这就做饭!”啊!偷懒被发现了!哎! 不一会儿,饭菜好了,圣依喊着白鹤来吃饭。 白鹤从房间里走出来,坐到桌前,看到饭桌上的菜,傻眼了!这花花绿绿的能吃?“你确定?这能吃?” 圣依笑着说:“能啊!” 白鹤看着这些菜,问道:“这一坨黑的是什么?” “红烧豆腐。” “豆腐不是白色的吗?” 圣依挠挠头傻乐道,“酱油放多了。” 白鹤一脑门子黑线,指着那盘绿色的不明物体问道:“这又是什么?” “什锦蔬菜!就是把所有菜都抄一起了!” “这个应该能吃!”白鹤夹了一口,就把那菜吐了出来! 圣依一脸好奇,“师父,这菜怎么了?” “怎么这么大土味?这菜你洗了吗?” “菜?用洗吗?”圣依小心翼翼地看着白鹤,试探道。 白鹤瞪了她一眼。 圣依立马吓得挺直腰板,“用!用!” 白鹤气愤地又指向那个红色的汤,“这又是什么毒药?” “这不是毒药,这是鸡汤?” “我第一次见鸡汤居然能是红色的!” 圣依高兴地说:“我加了红果就变红色的了!” “红果是一种水果,你拿水果煮鸡汤,这能喝吗?” “能喝吧!我以前吃的都是用药材煮的鸡汤,药材我也不敢乱用的,看到这种我认识的水果我就拿来煮鸡汤了!” “你真有创意!” 圣依听到师父夸她高兴极了,“谢,师父夸奖!” 白鹤顿时被气得火冒三丈,他忍着气说:“你自己吃这些美食吧!我看饱了!”说着,就离开了餐厅,回到了房间。 “师父,你不吃了啊!那我也吃不了这么多啊!”圣依看着这一桌子的菜,又看看了白鹤离去的背影。 圣依拿起筷子,夹了口菜,“啊!”了一声,然后就把菜吐了出来,“这也太难吃了吧!” 圣依又喝了口汤,简直难以下咽。她终于知道师父为什么饱了,要是她是师父,看到这么一桌子毒药,她也饱了。 圣依朝着桌子挥了一下手,这一桌子菜就都不见了。这毒药还是别在这儿碍眼了。 圣依气鼓鼓地坐在桌子前,生着自己的气,这么大人了,什么都做不好!连个饭都做不明白! 这时白鹤的声音传了出来,“明天,我做饭,你在旁边看着。我就再做一次,就一次。” 圣依立刻高兴了起来,“好!好!谢,师父!” 然后乐呵地跑进屋背书去了。 金国,银山,一个月后。 “师父,师父!我这个饭现在做的不是毒药了吧!” 白鹤满意地说:“不是了!” “其实做饭挺简单的!只要脑袋里想着要做出来的饭菜是什么味道,就能做成什么味道!” “只要用心,什么都很简单!”白鹤吃着圣依做的饭,说道,“其实修炼跟做饭一个道理!你自己想吧!” 圣依若有所思地看着白鹤,做饭?修炼?它俩能有什么关系?怎么能不被浇成落汤鸡啊? 金国,银山,半年后。 圣依已经在这里林子里坐了半年了,这林子里的一草一木,她都无比熟悉了。 今天,圣依又早早地来打坐了。 “嗨!小莲,早啊!”小莲,这是她给莲花座取的名字。 “我今天又来了,你多担待啊!”这莲花座根本不理她,她也不厌其烦地跟她说着话。 “小破杯,你又来啦!天天来!你也不嫌烦!”连她头上那个小杯子她都给取了名字,还天天和它说话,就像它能听懂一样。 “你这掉下上来,又掉下上来的,也不累!要我天天这样,可得累死!你看你又掉了吧!还得上来!”圣依看着又掉到地上的杯子说道。 “不过小破杯,最近你掉下去又上来的次数明显变少了,你是不是觉得有点无聊啊?无聊也没办法!我找到控制你不掉下来的窍门啦!嘻嘻,你是不是害怕啦!嘻嘻,我就要战胜你了。不过现在,我还只能控制你十分钟不掉下来,但是我相信不久的将来,你肯定会一直都掉不下来的!” “小破杯,今天打坐时间到了,我暂且放过你!明天咱们再战!” 金国,银山,一年后。 白鹤每天鸡鸣时起,然后去后山的寺庙里打坐入定。今天,他打坐入定结束了。想去看看圣依。 圣依日出之后,就到莲花座上打坐去了。 她这样打坐已经一年了,这一年里,她居然慢慢地喜欢上了打坐。因为这个时候,她能听见鸟语,闻到花香,看到她想见人,感觉自己变成了翱翔九天的飞燕。 今天,她又变成了那点水的蜻蜓,正嬉戏在池塘上,荷叶间,连白鹤到了,她都未曾发觉,只坐在莲花座上,面上带着浅浅的笑。 白鹤看着这样的圣依,心满意足地笑了。没想到,只过了一年圣依就学会了打坐,并且她打坐的时候跟所有人都不一样。白鹤打坐的时候,就是放空自己什么都不想,但是圣依不是,她打坐的时候,想着世间万物,她能作飞花舞,能作蝴蝶飞,能作蜻蜓戏,能作金鳞游……她能变成世间万物。她打坐的时候,能让灵魂和肉体分离。这圣依真的是天赋异禀。白鹤捋着胡须看着圣依,笑着。 蜻蜓的翅膀湿了,圣依也醒了,她睁开了眼睛,看见了白鹤,笑着说:“师父,您来了!”然后就用手摸了摸头,“那杯子呢?” “不见了!它的任务完成了!” “啊?师父,它去哪了?能不能把它送给我,我跟他相处了一年,都有感情了!”圣依说着走下了莲花座。回头看,莲花座上居然没印儿了!圣依高兴极了。 “好的!”说着白鹤从手里变出了个杯子,递给了圣依。 圣依高兴地接了过去,“嘻嘻,是你那个小破杯!”圣依拿着它,又是亲,又是抱。 白鹤看着圣依,慈祥地笑了,“走吧!一会儿妙法考试就要开始了!就在金国的都城炼城,我带你去!” “啊!今天就是啊!我还没准备呢!这一年光打坐了!” “用你在蔷薇学院学的仙法就可以。”白鹤说着,就拉着圣依瞬移走了。 第62章 妙法考试 金国,炼城。 圣依被白鹤拉到了炼城,他们走在炼成繁华的主街上。 “这是我离西圣最近的时候吧!”圣依看着四周说道。 “别乱看了,我跟你说说你一会儿要参加的妙法考试吧!” “是,师父!” “潇隐,你一定要记住你叫潇隐。一会儿报名的时候,遇到对手的时候,都要叫潇隐。”白鹤继续道,“妙法考试一般都是给这一批报名的法师,统一发配到一个叫秘境的地方。正午,太阳位于天空正中的时候,考试开始。落日之前,从秘境出来的,算考试成功。没出来的,就算没通过。秘境里除了会有法师之外,还有各种凶猛的野兽,奇珍异草。那里的水,千万别喝,果子也别吃。不要相信任何人,尤其是要跟你结盟的人。!还有不止会有仙来参加妙法考试,还有像你一样隐藏身份的,他们的目的,不是通过考试,而是为了来杀人。看看自己的实力,有多强!听明白了吗?”白鹤很严肃地说着。 “嗯!”圣依点点头。 “给你蔷薇徽章!去报名吧!”说着,他们已经走到了妙法考试报名处。圣依接过蔷薇徽章,“我过去了!” 圣依朝报名处走去。 白鹤喊道:“我在秘境出口等你!” “嗯!”圣依回应道。 圣依走到报名处,把蔷薇徽章拿给了坐在报名处那个位置上的人看。 那人看了一眼蔷薇徽章,“又是一个蔷薇学院毕业的!” 真好,还有校友!不过,他们应该不认识我。圣依想着。 “叫什么名字?” “潇隐。” “水国人?” “是。” 报名处那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然后慢吞吞地说道:“进去吧!马上就到正午了。” 圣依点点头,便走进了那人身后的小屋。 一进屋,屋里的世界跟外头,截然不同。屋里的天地豁然开朗,这里就是白鹤说的秘境? 圣依满脑袋问号地往里头走。 走着走着突然有个很好听的声音响起,“各位法师,大家好!欢迎大家来到妙法考试的考场,秘境。参加今年妙法考试的有……嘻嘻,我不告诉你们有多少人!” 圣依听着噗嗤一声乐出了声,这主持人还挺逗。 “正午马上就到了,一会儿钟声响起,考试就正式开始了。你们周围的植物,就都活了!哈哈,都你们玩呢!哈哈!它们活不了。只是你们之间的隐形门会打开。你们彼此要看得顺眼,可以结伴走出秘境,看得不顺眼,打打架,没人拦着你。秘境出口就在前面,你们找去吧!落日之前出来,就算你通过考试!祝你们好运啊。落日之后,工作人员会到秘境里找人。你们可千万别死了!死里头我们只负责给你收拾!” “啊!这考试还会死人?”圣依一脸不解。 这时候钟声居然响起来了。 突然,咔嚓一声响,圣依面前的世界变得跟刚才截然不同了。这里很像木国的热带雨林。 圣依刚想往四周看看,一柄剑就朝她飞来了。 “哎呀妈呀!”圣依一抬手,一道白光射出,就弹走了那把剑,带着拿着那把剑的人。 “我劲儿这么大了!”圣依看看自己的手。 还是变出个鳞甲防身吧!防防暗器啥的!圣依想着,把手对着身体,“变!”她的身上就从上到下就长满了金色的鳞片,然后就隐去了。 “能挺一会儿,是一会儿!”圣依扬着头,大摇大摆地走着,对哦!得找出口! 圣依站着看着四方,这也不像有出口的样子啊!走吧!走走,兴许就看见了! 圣依走着突然面前出现一个人。 那人从上到下看了一眼圣依,觉得是他打不过的人,就说道:“你是神吧!” 啊!我不是隐藏身份了吗?难道我脸上写了三个大字儿,“我”“是”“神”!这个其貌不扬的小伙子,看着也不像什么法力高强的人,怎么能看出我的身份呢? “我不是神!” “哦!那我认错了!” 这么快就否定了,你再强硬几句我可能就交代了! “你看着真像神!长得这么好看!” 我这张脸啊!暴露身份的脸! “仙也有长得好看的!” “那得是公主级别的!你是公主?” “我不是!” “那你就是伪装成仙的神了!我果然打不过你,我走了!”那人说着,跟圣依挥手道别,然后走了! “哎!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他打不过你,当然就走了!”一个圣依非常熟悉的男声响起。 圣依回头,一脸惊喜,“欧文!” “你怎么认识我?”啊?她怎么长得跟伊卡这么像?她是谁? “哦!对!你没见过长这样的我,我是烈阎啊!” “啊?你居然是女孩?还是长得这么漂亮的女孩?”欧文一脸震惊地看着圣依,他没说,他已经知道她就是圣依了。 圣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和伊卡长得还挺像!” “所以,我们两个有缘嘛!对了!伊卡呢?” “她没来参加妙法考试,只有我来了!”欧文并没有告诉圣依,伊卡去了魔宫。 欧文来参加妙法考试,其实就是想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遇见圣依。没想到他真遇到了。 “遇到你真好!这下肯定能出去了!”圣依乐得很开心! “烈光呢?应该是安步齐烈?” 圣依情绪立马低落了,“我都好久没联系上他了!” 什么?那这么说,你是一个人了。 欧文看圣依有点难过,拍了拍圣依肩膀,“不好意思,提你伤心事儿了。不过别怕,有我呢!你就跟我妹妹一样,我会保护你的!” 圣依点点头。 “你知道这出口在哪儿吗?”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猜啊,沿着河走,河水的尽头,应该就是出口!” “对哦!这河是流动的,河流下游肯定就是出口!你真聪明!” “哪里哪里!” “我们沿着河走吧!” 圣依和欧文沿着河走着,突然十几头狼从远处径直向他们奔跑而来! 圣依吓得不轻,赶紧拿出残虹剑准备杀狼。 “千万别被这些狼咬到,写也不要沾,这些狼身上有剧毒!”欧文说道。 “啊?不会的!我已经不是当年的我了!” 圣依把剑一横,目光变得极其狠辣,怒目而视着这些恶狼。 那些狼,向圣依和欧文扑来。 圣依飞身,把残虹剑横扫一下,剑气横出,第一头向圣依飞奔而来的狼就被圣依拦腰斩断了。接下来奔向圣依的狼都被圣依杀了。圣依浑身上下没沾一点血迹,这些狼就全都被杀死了。 欧文看着这样的圣依,心下一惊,这还是当年那个圣依吗?这一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圣依这一年什么也没经历,光打坐来着。 圣依把残虹剑收了起来,“走吧!” “我刚才看见你身上,有金光闪烁,那是什么?” “奥!那个啊!是鳞甲!穿上它能抵挡住一般刀剑的攻击。我就拿它防一下暗器!” 这圣依不愧是西圣王女,这鳞甲都有。欧文暗想着。 这鳞甲不过是圣依画的,就能挺一会儿罢了,不过这半天,应该没什么事儿。 “我们走吧!一会儿说不定又出来什么了!” “嗯。” 圣依和欧文继续往下游走着。走着走着遇到了一伙儿身着黑衣的人,他们约莫有四五个人,圣依只看到了他们的背影。欧文转过身低头小声对圣依说:“我没猜错的话,他们应该是魔族!” “什么?”圣依惊呼了一声。这一声貌似被他们听到了。 他们转过身看向圣依。 啊!他们长得也太好看了吧!一伙儿欧文!他们应该都是魔。 他们的目光极其冷峻,看起来十分不友好。 他们那一伙儿,为首的人说道:“你们也是魔?” 欧文点点头。 “那我们来这儿的目的应该都是一样的!” “那就开始吧!”欧文笑得很邪魅。 那伙儿人也嘴角一小,准备战斗。 他们魔族都这样吗?见面说两句就开打!圣依一阵苦笑! 她拉拉欧文的衣服,“我们能打过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能不能打得过!” “你们人少,我们不以多欺少,就我们两个比试。我要赢了,你们在这儿等到考试结束。你要赢了,我们就让你们走!” “好!”欧文说着,就往一旁推了推圣依,说,“你在旁边看着就行,我一会儿带你走!” “哈哈,别说大话,能不能走得了,还得另说呢!”只见那人瞪着紫色的眼睛,黑色的披风猎猎捕风。 欧文紫色的如水晶般的眸子,居然变成了黑色,苍白的面颊,冷得让人害怕,如血的唇瓣,微微开合,“那就让我见识见识你的厉害吧!” 那人跃入空中,像一阵风一样向欧文飞来,伸手就是一掌。 欧文一个闪身就躲开了,反手握住那人的手腕,然后脚下一用力,就借力飞到了那人身上,朝着那人的后背用力推出一掌。那人来不及躲闪,就被重重打到地上,口吐鲜血! 啊!一招致命!这欧文也太厉害了!圣依被欧文敏捷的身手,惊得愣住了。转而就是高兴地振臂欢呼,像个小迷妹一样,“啊!欧文!你也太帅了吧!欧文,无敌!欧文,最帅!啊!”说着就要张开双臂热情地朝欧文跑过去,然后抱住了欧文。 欧文被圣依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抱得有点懵,险些没站稳,摔倒。 欧文第一次被这么热情地拥抱,有点手足无措。 圣依个子不高,欧文长得却很高,她像个猴子一样手脚并用地攀在欧文身上,脸贴着欧文的胸口,笑得无比开心,“欧文!最棒!欧文,最帅!啊~太帅了!” 欧文看着这样的圣依,不禁笑了,笑得很温暖,他想伸手去摸摸圣依的头。刚想摸,圣依就松开了手脚。欧文赶紧收回了手。圣依仰着脸看着欧文,笑得脸颊红扑扑的,圣依这小样子,太招人喜欢了! “嘿嘿!欧文,你刚才太帅了!你太厉害了!我都惊呆了!” 欧文摸了摸头,傻笑着,“没有吧!” “就有!就有!”圣依说着,就比量着欧文刚才的姿势。 圣依刚比量着姿势,剩下的那四个人就一起向欧文他们打过来,欧文一把推开圣依,“小心!” 然后自己就被他们四个的掌力给打到了。 欧文闷哼一声,嘴角流出了一点鲜血。“四个一起上了?那我也能打败你们!”说着,凌空而立。 那四人拿出了剑,分别站了四角,像是再摆剑阵。 欧文看着那四人邪魅一笑,“原来是紫凛的徒弟!” 他们摆得就是魔域紫凛的剑阵。 只见那四人站好之后,用剑指天,然后比划着相同的动作,然后这四人的剑光就织成了一张冒着白光的网。这网向欧文袭来,就要扣住欧文了,欧文拿出剑,比划了三两下,这网就碎了! 圣依看见了,又高兴地欢呼雀跃:“欧文!无敌!欧文!最帅!你们的剑阵简直弱爆了!” “你可真行!打架还带个聒噪的啦啦队!”那四人中有一人说道,说着一把短剑就像圣依射了过去,那短剑飞过去的速度很快,但还是被圣依打掉了,“你们打架呢!可别带上我!我还得给欧文加油呢!”圣依看着那短剑没好气儿地说。 欧文看着阴阳怪气地圣依,只想乐。怪不得伊卡喜欢她,这圣依真的是招人喜欢。欧文原本的目的似乎他早已经忘了。以前他对烈阎没什么感觉,就觉得他是个傻里傻气的乐天派。今天,跟圣依接触了一段时间,他居然有点喜欢上这个小姑娘了!不,不能! “二哥,先打败这个欧文,再去收拾那小姑娘吧!” “切!我们欧文,你们是打不败的!他可是……”圣依想说天神苍鹤,但她没说!她觉得应该低调点。 “可是什么?” “没时间想可是了!”欧文飞向那四人,手中的剑突然变得很软,变成了一条绳子,欧文把他们四个绑到了一起。然后用力一提,他们四个就被挂到了树上,怎么挣脱,我挣脱不开这绳子。 “别费力气了!这看着是线做的绳子,实际上金属做的!你们挣脱不开。” 圣依一脸崇拜地看着欧文。 欧文看着这样的圣依,笑得很开心,“我们走吧!” 第63章 伊卡的之力 金国,秘境。 “欧文,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一般一般!齐烈,不比我厉害多了!” “齐烈啊?他不怎么厉害,你没见过他哥哥烈而,他可比齐烈厉害多了!你刚才特别像烈而!” 欧文笑着说,“你也在旁边给烈而加油吗?” “嗯!他可是我的烈而哥哥!你妹妹伊卡,不给你加油吗?” 欧文摇摇头。 “嗯!我想也不会!伊卡那么酷,那么厉害!她肯定就帮你了,不像我,只能给你加油,也帮不上忙!太弱了!” “不过,我感觉,一年不见,你变强了好多。” “嘿嘿!是吗?因为我拜了个师父,他很厉害,所以我长进很大。诶?”圣依好像想起来了点什么,“不提他,我好像还忘了,我师父好像是你师父的弟弟,他叫白鹤!” “白鹤?”欧文没听他师父跟他说过他还有个弟弟,但是听这个名字,他俩应该是亲兄弟,苍鹤,白鹤。 “我记得你师父好像叫苍鹤!” 欧文点点头。 “嘻嘻,那就是了!” 圣依踮起脚,搂着欧文的脖子,“那咱俩也算同门师兄妹啦!哈哈!终于有个又帅又厉害的师兄啦!太好了!以后没人敢欺负我了!哈哈!以前就羡慕伊卡,有你这么个哥哥,如今不用羡慕了,我也有了!” “哈哈!”伊卡曾经说过圣依就像个小太阳,每天充满着正能量,在她身边的人,都能感受到温暖,的确是这样。欧文看着笑靥如花的圣依想着。伊卡什么时候能像圣依一样呢?同样是摩耶的女儿,为什么伊卡就像那寒冷的月,让靠近她的人,都觉得冷。一想到这儿,欧文不笑了,也笑不出了。不知道这一年,在魔宫里,伊卡过得怎么样? 魔宫,凛梧宫。 这一年里魔王回凛梧宫的次数,真是少之又少,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听凛梧宫的侍女说,魔王总是很忙。不忙的时候,不是在曼珠沙华公主的寝殿,就是在栖凤山,一待就是一天一夜。魔王仅能回来的那几次,美音都想尽各种方法给伊卡支出去,不让她看见魔王。 伊卡是美音不想得罪,也不想让她得势的存在。 伊卡反而觉得这样很好,省得因为这张脸惹出什么事端来。伊卡就这么平平静静地在这王宫里过了一年。这一年间,其实也有不平静的时候。那就是柏图来找伊卡的时候。 那天的夜很深,窗外传来了一个低沉的男声,“伊卡!” 伊卡一听这声音就知道,肯定是柏图来了,她走到窗边,说道:“我已经当了这魔宫里的侍女,还做了魔王寝殿里的一等侍女,你带不走我的!” 当年,你母亲拼命想离开的地方,你居然这么想来!柏图想着,说道:“这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觉得这儿挺好!我还挺适应这里的生活!没你,你也插不进来手,最好!” 一旦魔王知晓你的身份,一定会利用你的之力的。柏图这么想着,但是没有说,他说道,“在这儿不安全!” “这儿最安全。因为这儿是你唯一不能胡作非为的地方!” “你!” “你不只想让你女儿恨你吗?你做到了!我现在只想变强,然后杀了你!这里能让我变强!”伊卡地声音冷得吓人,她的表情更加让人不寒而栗。 柏图嘴角微扬,这个被恨意浸润大的女儿,他终究是养成了。这偌大的魔宫里,应该没人能伤得了她了。 我用十八年,让你的心中充满恨意,即使这恨意能让你杀了我,我也心甘情愿,我只希望这恨意能保护你。你母亲心里没有恨,全是爱,她爱这雪枷大陆,爱这世人,可是结果呢?她爱上了,她不该爱的人,最后万劫不复!伊卡,你不能重蹈你母亲的覆辙。我的命,又算得了什?它早就随着你母亲去了。如果不是她的一丝血脉残存于世,我怎会苟延残喘至今?我活得每一日都是煎熬。我等着你杀了我!你要是能杀了我,在这魔域,你就只剩唯一一个打不败的人了,魔王鸢戾。伊卡,我等着那一天!我会笑着,看着你杀了我!柏图想着,头也不回地走了。 伊卡听见柏图离去的脚步身,不由自主地打开了窗户,看着柏图离开的背影,眼角竟不知不觉的湿润了。 魔域,栖凤山。 “欧文,明天就是伊卡的二十岁生辰了!” “嗯!我要去魔宫找她,给她过生辰!” “把她带到栖凤山,最好迷晕了带过来!” “为什么?”欧文不解。 “我发现最近你脑子有点不好使!过几天金国有场妙法考试,你不有那什么蔷薇徽章吗?正好能参加那考试。你去参加一下那考试,练练脑子!”其实苍鹤就是在找借口让欧文去参加妙法考试。 其实欧文也想去参加妙法考试,还在想怎么跟师父说呢,这下不用说了。欧文点点头,“是,师父。” 答应完,欧文突然想到了什么,“伊卡成人了!她的之力!她的之力就要觉醒了!” “嗯。所以我想帮她封印了这之力。能阻止到什么程度就到什么程度吧!我也只能尽力而为了。” “好,师父。” 魔宫,凛梧宫。 伊卡闲来无事,在房间里画画玩,突然一个纸叠的小鸟,飞了进来! 伊卡抓住了它,打开,是那熟悉的字体,写道:“今天是你的生辰,生辰快乐!晚上老地方见!” 嘻嘻,有个哥哥真好,还能给我过生辰。伊卡看着纸条,笑了笑。 欧文和伊卡约定的老地方,就是栖凤山山顶上的一处密林,那里风景优美,坐在那里能看到魔域最美的夜空。欧文怕别人看到他和伊卡要去的秘密基地,所以只是非常隐晦地写着“老地方”。 魔域,栖凤山。 “嘻嘻,哥!你来了!”伊卡瞬移到了栖凤山山顶,一落地就看见了欧文。“在这个举国同悲的日子,也只有你能陪我过生辰了!” 今天,是魔域的国殇日,因为今天是曼珠沙华公主的忌日。 “哎,我可真是倒霉催大的!哪天出生不好,非赶上今天,国殇日,全国的人都没个笑模样!不过也挺好,魔王今天晚上肯定不会回寝殿了。一定在哪儿悼念女儿呢!我也能有机会溜出来,还能不被发现。真好!” “你今天还挺开心的!” “二十岁了,成大人了!生活能不那么辛苦了,多好!能不开心吗?”我终于长大了,终于能摆脱那个人了,伊卡的目光突然变得寒凉如水。 “那,给你,我做的一个小物件,就当你的生辰礼物吧!无聊的时候,她能陪你!” 伊卡接过欧文给她的生辰礼,是个小木娃娃。“这是什么?” “这是我用栖凤山上的魔形树雕的小木娃娃,它能活过来,还能变成各种小动物!” 伊卡看着这个可爱的小娃娃,高兴极了。 “这魔形树特别难找,还能长腿跑!你是怎么找到的?” “我自然有我的方法,你就别管那么多了。太过复杂,说不清楚。”欧文款款道。 “嗯,谢谢你!欧文!”伊卡想说得很多,但是她只说了一声谢谢。她很了解欧文,欧文找这个魔形树肯定吃了不少苦头,他不像让伊卡担心,所以什么也没说。这个魔形树惯会捉弄人,它要不捉弄人,捉弄尽兴了,是万万不会被找到的。 虽然欧文用药物遮住了脸上的伤,但是伊卡仍旧看出了欧文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她还注意到,欧文的后勃颈儿那儿,都是淤青。他不会滚下山了吧?伊卡想着,心像被刀割一样。他既然有意瞒我,我就别问了。心领下他这好意吧! “你还有什么心愿啊?” 以前伊卡过生辰的时候,都是这样,欧文给她准备一件礼物,她再和欧文许个愿望。不过这个愿望得是欧文能做到的。 “没什么心愿!”我就想你回去好好养伤,别再为我伤害自己了!不值得!伊卡想着,心很疼。 “伊卡长大了!”欧文伸手摸了摸伊卡的头。 伊卡笑着,似乎闻到了欧文手心里的花香,不知怎地头竟昏昏沉沉的。伊卡倒在了欧文怀里,睡了过去。 然后欧文抱起她,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睡颜,别怨我骗了你,我们都是为你好!然后,就朝苍鹤的黑房子走去。 “师父,我们回来了!” “嗯!”苍鹤看着闭着眼睛,看着睡着的伊卡说道,“你给她闻了迷迭香?” “嗯!她应该能睡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够用了吧?” “够了。你把她放到床上。” 欧文抱着伊卡走到床边,然后把她放在了床上。伊卡闭着眼睛,平躺着。 苍鹤走到床边,“欧文,你先出去,我一会儿要用封印术,封印伊卡的之力,恐伤到你,你先出去!” “是,师父!”欧文应道,然后就走出了黑房子。 苍鹤把伊卡扶了起来,让她坐在床上。苍鹤坐到了她的背后。只见他双手掌心相对,并拢合十,然后鲜血就从苍鹤的双手的缝隙处流了下来,他把双手打开,手掌上出现了两个鲜红的十字,一大团红色的气在苍鹤两手之间升腾而出,苍鹤把这团气,推向伊卡,伊卡被这团气击中,伊卡张开了嘴,但是她的眼睛依旧是闭着的,她的嘴里源源不断地向外涌着黑红色的气体,这就是之力,苍鹤用他的天神之力把它逼出来了。只见黑色的雾气从苍鹤的身体里生发出来,然后就萦绕着苍鹤的周身,苍鹤变成了一只通体黑色只有头顶一点红的鹤,他张开翅膀,丰满的羽翼美轮美奂,只见那黑色的气体,似乎找到了方向,都朝苍鹤涌来,苍鹤张开细长的喙,这之力被他尽数吸收到了身体里。 苍鹤又变回了人身,他恶狠狠地盯着前方,眼眸变成了蓝紫色,他的身体不停地抖动,然后就慢慢恢复了平静,眼眸也变回了蓝色。 苍鹤走下了床,把伊卡放平,然后唤着欧文,“徒儿,你进来吧!” 欧文走了进来,看到苍鹤无力地坐到椅子上,他急切地问道:“师父,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我是天神,这之力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只不过刚进入体内,有点不适应。” “什么?师父,这之力在你体内!” 苍鹤点点头。“这就是封印之术,用另一个身体封印那个身体上的力量,封印者获得这个力量。这是魔域王族的禁术。所以魔王想的是,让曼珠沙华封印这之力,成为封印者。但是之力,雪枷大陆上的任何人都控制不了它,都会被它控制,然后给雪枷大陆带来灾难。” “那师父,您能控制这之力吗?” “我能!” “那就好!伊卡能当普通人了!师父,你怎么不早点封印了这之力?” “徒儿,之力只有两个时间段能被封印,一个是它刚降生的时候,一个是它觉醒的时候。我错过了它降生,只能等它觉醒了。还有……不说了,伊卡能当多久普通人就当多久普通人吧!这之力只会给她带来痛苦!”苍鹤看着躺在床上,睡得很踏实的伊卡说道。 苍鹤继续道:“把她带走吧!刚才什么也没发生!” “是,师父。”欧文抱着伊卡,又走回了栖凤山山顶。 刚到山顶,欧文就放下了伊卡,坐在了伊卡身边,伊卡就醒了过来,“我怎么睡着了!” “可能是太累了吧!”欧文继续说,“别在这儿吹风了,回去休息吧!” 伊卡觉得浑身乏力,就点了点头,“最近是有点累,我回去了。” 欧文看着伊卡远去的背影喃喃地说:“你做不到的事儿就让你替你做了吧!” 圣依,对不起,为了伊卡的爱,为了伊卡的命,我只能让你悄无声息地消失,妙法考试,是我唯一的机会。 第64章 圣依陷入绝境 金国,秘境。 圣依和欧文沿着河走着。 欧文刚才被那四人打到了,胸口有点疼,他摸了摸胸口。 圣依看到了欧文这个小动作,很是着急地问:“你怎么了?” “刚才被他们打到了,胸口有点疼!” “啊?你受伤了?赶紧坐下,休息一下。”圣依赶紧拉着欧文找了一个阴凉的地方,靠着一棵树坐下了。 “我自己调息净气,就好了!我是魔医,这点伤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欧文说着,就坐直了身体,两手放在膝盖上,屏气凝神,打坐调息。 欧文正调息呢,圣依听到他们附近有响动。“欧文,可能来人了,或者来什么野兽了!” 欧文闭着眼睛,没有理圣依。他这个时候听不见圣依说话。 圣依施法,给欧文身边做了个结界。“我保护你!”说着,就把残虹剑变了出来。 果然,一头凶猛的老虎出现在了圣依面前。为了不让老虎攻击到欧文,圣依提着残虹剑,向那只老虎跑去。老虎向圣依扑来!圣依一剑就刺入那老虎的胸膛,然后把剑用力一抖,那老虎顿时就被劈成了两半。 “小意思!”圣依得意的笑。 圣依转身,刚想胜利而归,回到欧文身边,才发现有一人推出一掌向欧文攻去。 圣依这才明白,刚才那只老虎不过是调虎离山。那人的真正目的,是攻击正在调息疗伤的欧文。 圣依赶忙一抬手,一条藤蔓顺着圣依的胳膊飞出,说时迟,那时快,直飞到那人的身前,捆住了那人。但是那人推出的掌力,还是向欧文袭去。 怎么办?只能寄希望于结界了!不行,我那结界只能挡住物理攻击,这掌力肯定挡不住,怎么办?怎么办?现在跑过去,挡下来那掌力,时间肯定不够!怎么办?有了!圣依突然想到了什么!这一招,兴许能管用! 说时迟那时快,圣依双手一抬,欧文的身边就长出了荆棘,这荆棘立马变成了木牢,这掌力,重重地打到了木牢上,竟被弹飞了! 然后圣依赶紧一跃而起,飞奔到了欧文身边。用剑指着那被藤蔓捆着的人,“你是何人?为什么要攻击我们?” “这是考场,谁都能攻击对方,我为什么攻击不了你们!还有,我没必要告诉你,我是谁吧!”突然那人一用力,那藤蔓就被挣脱开了。 “你应该是王族,这藤蔓上有龙气!但是真不巧,我也是王族!哈哈!” “什么?”圣依目瞪口呆。 “你这木牢挺厉害,他在里头用不了法力,法力也打不进去!但是你少了个帮手!哈哈!” 欧文这时候调息完毕,醒了,他看了看这木牢,又看了看那个不认识的人,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潇隐,怎么了?” “欧文,你就在这木牢里待着吧!他打不到你的!你打不过他,他是神界王族的人。我来会会他!” “什么?你叫潇隐!你不该叫圣依吗?在我面前,你就别装了。咱俩还能算得上亲戚呢!” 什么,他怎么什么都知道。他到底是谁!圣依似乎有点明白了,白鹤说她的话,她真的很弱。现在就是,敌人对她了如指掌,她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圣依心里嘀咕着。 欧文看出了圣依猜不透面前这个人的痛苦,说道:“潇隐,他应该是你们神界的王子。你想想神界哪国的王子,跟你年龄相仿。然后跟你能有联系!” 圣依脑子里飞速地反应着欧文的话,能跟她有直接关系的,只有南圣和东圣,南圣王子不会来找我麻烦,他肯定是东圣那三孙子!圣依没好气地说:“我知道你是谁了!你应该就是,东圣那三孙子,煌艺烽!” 那人顿时火冒三丈,“銎圣依!你为什么骂人!” “我可没骂你!你们东圣老圣王还健在,你父王还是王子,你是他第三个儿子,你不是三孙子,是什么?” “銎圣依,看你耀武扬威那样!你已经不是王储了!被削神籍,剥神骨,如今就是个废人,还在这儿跟我耀武扬威的,装个什么劲儿啊!” 我哪装了,我哪耀武扬威了。他怎么能这么说我:“我不是王储了,被削神籍,剥神骨,赶出神界了。但我依然是銎摩耶的女儿,我父王就是万王之王,这是怎么也斩不断的血缘!我身上留着最强王族的血!我不是废人!不是!”圣依愤怒地看着煌艺烽,提着残虹剑就向他刺去! 煌艺烽飞身一躲,圣依就被他闪开了。 煌艺烽飞到圣依后背,用力一踩。 “潇隐,小心!” 圣依知道煌艺烽想踩她,她一下起身,煌艺烽就踩空了。 圣依没等煌艺烽反应过来,就又朝他刺去了。煌艺烽一闪,用手挡了一下残虹剑,这残虹剑稀里哗啦地碎了一地。 圣依装作很心痛的样子,看着残虹剑的残害,“你毁我剑!” “对不起!不小心!”煌艺烽一脸欠揍的表情。 圣依把手一抬,那残虹剑的残害又重新组合在了一起,变成一道红光飞来,直奔煌艺烽的胸膛。煌艺烽自知,这光无法躲闪,就任由这残虹剑贯穿了他的胸膛。 残虹剑又回到了圣依手里。 就在圣依觉得她赢了的时候,煌艺烽的尸体突然变成了木头,替换术!本尊呢?圣依正纳闷呢。本尊就出现在了圣依面前,一掌打在了圣依的胸膛之上。 圣依被这一掌,打到了地上,口吐鲜血。 “潇隐,你没事儿吧?”欧文焦急地问。 圣依捂着胸口,“没事儿!”然后起身眼冒金光地看着煌艺烽。 “你穿着鳞甲,一般的武器伤不了你!但是我这掌力,鳞甲可挡不住!” “你知道就好!” 圣依双手指地,慢慢抬起,身后顿时风沙四起,她抬起手,那风沙变成了龙卷风,圣依双手用力一推,那龙卷风裹挟着泥沙向煌艺烽席卷而去。 煌艺烽向施个定身术,让自己定住,但是无论如何他都定不住,他只能被这风吹着,身体被风扭曲得生疼。煌艺烽怒了,他在风中摊开双手,天空中顿时乌云密布,然后他在风中,艰难地按下双手,一道闪电,就径直向圣依劈来! 不行,肯定躲不开,什么东西能绝缘!圣依立马双手抱头,团成了个球。那雷打到了圣依身上。圣依用法力制造的龙卷风消失了。 煌艺烽站定,看着缩成一团的圣依,嘴角邪魅一笑,但是他突然表情怔住了,圣依居然站起来了。刚才的雷对她没有一点影响。怎么可能? 欧文看出了门道,圣依把她的鳞甲变成橡胶的了,橡胶绝缘,所以煌艺烽的雷根本打不到他。 “还有点本事!” 煌艺烽变出了他的武器,一个长鞭,“认真跟你打吧!” 啊!你刚才没认真啊!圣依一脑门子黑线。 “潇隐,把这木牢打开,我出去帮你!”欧文喊道。 “你打不过他的,有你帮我,我们也打不过。我知道王族有多厉害!你在里头,他伤不了,你要受伤了,我没法跟伊卡交代!” “你!这是在送死!” “死就死呗!”圣依又非常小声说道:“我一会儿就趁机跑了。” 煌艺烽看了看他们,“还挺大义凛然!那我就成全你!”说着,就向圣依挥了一鞭子。 那鞭子过来了,圣依一跃而起就躲开了!但是躲开也没用,那鞭子根本就不是为了打圣依而过来的。只见煌艺烽松开了握着鞭子的手,那鞭子从圣依脚下直冲上来,捆住了圣依的手脚,圣依顿时感到乏力,“这不是鞭子,这是捆神锁!”圣依惊呼。 只见圣依把龙气运行到手脚处,那捆神锁就被她挣断了,“煌艺烽,你忘了?我被剥神骨了,我没神力!你捆不住我的,顶多能限制住我的法力,但是这东西对龙气可一点用也没有!” 煌艺烽暗自唾骂圣依,他忘了这圣依没神力了,毕竟跟他打斗的神,都有神力,这找儿都管用。 “还有什么能耐使出来吧!我会的那点小仙法也伤不了你!其他的,我也不会!”圣依这时候真是后悔莫及,当初跟那么厉害的人学神术,自己竟没学会一个,如今,到用的时候啦,一个也不会!安步老头,当年年轻的时候可是圣将! “还挺有自知之明!” 有什么自知之明,趁机逃了得了。圣依心里盘算着。 煌艺烽嘴角带笑,双手指地。 圣依第六感告诉她,不妙,得跑。但是已经晚了,圣依面前出现了一个盘龙石柱。这是什么?别想了,赶紧瞬移跑路得了!圣依刚想施法瞬移,就被那个石柱上伸出来的链条捆住了手,让她动弹不得。她挣扎着,但是手无论如何都使不上力。就在这时她的脚也被捆住了,她还没反应过来,那石柱伸出来的锁链捆住了她的腰。这些个链条一用力,她就被绑在了这个石柱上。 圣依怎么挣脱也挣脱不开。 “不是准备逃跑吗?这下逃不了了!” 怎么我说话被他听到了。 “这是我们东圣的诛神柱。我给它移来了!捆神锁捆不了你,这个应该可以!哈哈!受死吧!” 圣依被惊得目瞪口呆。完了,她知道诛神柱,这是王族接受刑罚时要被捆在这石柱上。他们西圣也有这诛神柱。 “你居然敢把它移来?” “借用一下,有何不可?你死了,我就还回去了!” 只见这时煌艺烽右手指天,然后天空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然后煌艺烽右手用力向下,一道天雷直击圣依,圣依被这天雷劈得顿时浑身如果被灼烧一般疼痛,惨叫一声:“啊!” 圣依惊魂未定,第二道天雷,又劈向了她,圣依口吐鲜血,三、四、五道天雷劈下,圣依的衣服变得破烂不堪,浑身伤痕累累,失去了知觉。 欧文在木牢里看着诛神柱上的圣依,心里百感交集,这不就是他想要的结果吗?圣依在考场里死于非命。这样就可以替伊卡永绝后患。可是,为何看到诛神柱上奄奄一息的圣依,他心如刀割!是因为圣依和伊卡长得很像吗?不!她不能死!她是无辜的! 第六道天雷就要劈下。这道天雷肯定会要了圣依的命。欧文打破木牢,打开了煌艺烽,替圣依挡下了那第六道天雷。欧文忍着剧痛,斩断了捆着圣依的锁链,圣依无力地倒在了欧文怀里,欧文扔下了烟雾球,抱着圣依瞬移走了。 其实那木牢对欧文来说根本不算什么,煌艺烽对欧文来说这根本不算什么!欧文根本不是什么魔军遗孤,他是魔域大皇子天梭的私生子。 当年,天梭带魔军征战,和欧文的母亲相遇,并发生一夜情,怀上了欧文。欧文得母亲和别人结婚,只为能秘密生下欧文。欧文五岁的时候,他的母亲和养父都战死了,柏图就领养了伊卡。从小柏图就告诉欧文,伊卡是他的妹妹,永远只能是他妹妹。欧文一直不知道是为什么,直到那天,他为救伊卡,爆发出魔域王族才有的凤魂之力,他才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伊卡真的是他妹妹,也只能是他妹妹。 欧文抱着圣依,瞬移到了秘境出口。 其实欧文一开始就知道出口在哪儿,他直接瞬移到出口,出去就得了。但是,他的目的,并不是通过考试,而是看看能不能碰见圣依,让她悄无声息地消失,这样齐烈就会爱上伊卡,这样伊卡日后报仇就不会因为她而痛苦,这样圣依也不会来找伊卡复仇,为了替伊卡永绝后患,他只能杀了圣依。而这妙法考试,是他唯一的机会。因为在考场中,发生什么都有可能。 欧文故意把圣依误导到了河流附近,因为所有人都会以为这儿会有出口,所以这里能遇到危险的可能性最大。 但是遇到圣依,和圣依一起战斗,圣依就暖进了欧文的心。看到诛神柱上就要死了的圣依,他再也忍不住了,那时的他只有一个念头,救圣依,她不能死,她死了,他只能以死谢罪! 欧文抱着圣依,走出了秘境。一个鹤发童颜的人站在秘境出口,他看到浑身是伤,昏迷不醒的圣依,焦急地跑了上去,“他怎么了!” 欧文刚想说话,一口鲜血从胸口直涌上来,刚才那天雷让他五内受损极其严重。 白鹤赶紧接过圣依。拿出右手,一团白气萦绕右手,然后白鹤把右手放到欧文胸口,那团白气涌入欧文体内,瞬间蔓延全身。 欧文顿时感到,五内没了烧灼感,叩谢道:“您就是潇隐的师父,白鹤吧!我是苍鹤的徒弟,欧文!感谢您的救命之恩。” “我该感谢你才对,没有你,这个丫头恐怕早就死了!”其实就是白鹤让苍鹤把欧文派来帮圣依的,因为他听说煌艺烽可能会来,他要碰见圣依,圣依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潇隐是我的同学,帮她是我的本分。” “快回去,让你师父给你调息修整吧!神界王族唤来的天雷,一道就能致命!” “那您快些救圣依吧!她受了五道天雷!” “什么?”白鹤吃惊地看着怀里奄奄一息的圣依。“我先走了!告辞!”然后就抱着圣依,瞬移走了。 第65章 圣依的决定 金国,银山。 圣依无比痛苦地躺在床上,五脏六腑像是在火上烤着一样,圣依额头上都是汗,身体上到处都是被灼烧的伤痕,她的身体不停地抖动着,但是眼睛却紧闭着。 神界王族的天雷,一道可要了仙的命,三道可要了神的命,六道可要了王族的命。圣依的身体承了五道天雷,虽未立即丧命,但是五内俱损。如果一个时辰内,她的五内修补不上,那她就可能一命呜呼。 白鹤双手升腾起两团白气,放在了圣依的胸膛上,圣依的身子不抖了。但是这只能缓解这天雷给她带来的痛,并不能修复她受损的五内。 能修补五内的,只有飘渺洲的灵芝,制成的丹药。但是那飘渺灵芝早被魔王拿走了!就算我去了飘渺洲,也没有飘渺灵芝能让我炼药,怎么办?怎么办? 就在白鹤一筹莫展之时,圣依的柜子居然透出了光亮。白鹤走过去,打开了柜子,柜子里有个小盒子,那光芒就是它发出来的。白鹤不解地拿出那个小盒子,然后打开,里头有两小丸药,熠熠生辉。 这是小团子的心头血做成的药丸,它感受到了圣依生命垂危所以发生了如此反应,只为让人发现,用它救圣依。小团子,就是飘渺灵芝。 白鹤一脸震惊地看着这两颗药丸,圣依,怎么会有飘渺灵芝做成的药丸? 白鹤赶紧拿出一颗,给圣依服下,那道光也顺着圣依的嘴流入了圣依的体内,然后蔓延至圣依全身,她的五内经络都被这药给修补上了。 白鹤欣慰地笑了。 圣依的表情不再痛苦了,身上的伤痕也消失了,头上的汗珠也不见了。这小团子给圣依的救命小药丸真的能救命! 圣依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她看着这熟悉的房间摆设,就知道,她回来了。她艰难地转过头,看见了白鹤,张口问道:“和我在一起的魔族男孩,哪去了?” 这圣依,半只脚已经踏入鬼门关了,还关心别人呢!“你是说欧文吧!他替你承了一道天雷,五内受损,回他师父那儿修补五内去了!” 欧文根本没有回去,他偷偷来到了白鹤的住处,躲在窗外,偷偷地看着圣依,圣依醒过来了,他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但是这口气,伴随着的是他胸腔里的血。他疼得再也撑不住了,一口鲜血吐到了窗户上。 “谁!”白鹤注意到了窗外有人,赶紧跑了出去,一看是欧文。他一只手撑着墙,一只手捂着胸口,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白鹤赶紧上前,把他扶到了屋子里,放到了自己的床上。 圣依看到白鹤架着虚弱的欧文走了进来,拖着沉重的身体,缓慢地起身,拿起了桌上,还剩一颗的小药丸,走了欧文床边,喂给了欧文。 欧文服下了,胸口顿时不疼了,圣依看到好转了的欧文,高兴地笑了,笑着晕倒了。“圣依!”欧文惊呼。白鹤抱住了她,“她没事儿!就是体力不支。我带她回去休息了,你就在这儿好好休息吧!” 金国,银山,深夜。 “你醒了!”圣依一睁开眼睛,就看见欧文坐在她的床边。 “嗯!”圣依艰难地回应着。“我真没用!害得你为我受伤!” 欧文想和圣依说出他真实的想法,但是他想想还是算了吧!他会用一生来赎罪,只他自己知道,就好。 “我只恨我自己没早点打开木牢!去救你!”欧文的表情痛苦万分。 “几道天雷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 “你怎么回有飘渺灵芝?” “我没有那东西啊!” “你刚才给我的药丸就是飘渺灵芝。” “什么?那是我当年到魔宫小魔孙给我的救命小药丸。你应该见过,当年齐烈救我,奄奄一息,我给他喂过这药丸!就是那个救命小药丸。那不是飘渺灵芝,那是小魔孙的血做成的!” “小魔孙?是魔域大皇子天梭领养的孩子?” “嗯嗯。就是他。” “他是不是叫子棂?” “嗯嗯。” “那就没错了,那药丸就是飘渺灵芝做的。那个小魔孙就是飘渺灵芝化成的妖胎,长成的,他可是雪枷大陆上唯一的妖。我原来还以为这是传说,原来确有其事!” “什么?小团子是妖!”圣依不可思议地看着欧文。 “他的名字倒过来就是灵芝。这飘渺洲的灵芝,能起死回生。当年魔王去飘渺洲,采回这灵芝为救曼珠沙华公主的姓名。可是他回来之后,曼珠沙华公主已经魂飞魄散了。魔王就把这灵芝养在了魔宫的那片曼珠沙华花海里,十年之后,这灵芝化成了一个妖胎。魔王便把他寄在大皇子天梭的名下,把他抚养长大。如今他已经十岁了。你当年在魔宫里遇到的小团子,可能就是他。他给你的药丸可不是他的普通的血炼成的,是他的心头血。这小魔孙应该是对你动了心,所以你有生命危险,他的心头血就会有反应。他的身体,就是飘渺灵芝,所以他心头血炼的药丸,就是飘渺灵芝炼成的药丸,这才救了你的命。” “小团子真好!”圣依说着,眼睛弯成月亮。“那么个小娃娃都比我有用!我比她年长十岁,什么用都没有!只会拖累身边的人!齐烈为救我,差点死了,如今,你也是。我真没用!”圣依说着,不笑了,眼角流出了泪。 “你怎么没用!你那颗善良温暖的心,值得我们用生命去守护!” “你不用安慰我了。”圣依坐起身,坚定地看着欧文,“两年之后,只要两年。你一定会看到一个不一样的圣依。我不会再拖累我身边的人,不会再让你们因为我而受伤、丧命!我会强大到能保护我身边的每一个人。让我身上的血,不白流!” 圣依目光坚定。二十年,她这一刻终于活明白了。未来,梦想,希望,她要靠她自己去拼出来。她定要让自己强大起来,重回云端,成为万王之王,让雪枷大陆不再有烽火狼烟,每个人都活得自由且快乐。 第66章 安步龙鳞兵阵被泄 西圣,龙栖宫。 “王上,王上,不好了!龙鳞战败了!魔军就要攻入西圣边陲希尔薇了!”安步龙腾跑进了圣王摩耶的寝殿,跪地叩首,慌乱地说道。 “什么?”圣王不可置信地扶起安步龙腾。百年来,魔军虽一直进犯西圣边境,但是从未攻入过西圣边境。还有安步龙鳞战力和战术都是一等一的高手,绝对不可能战败,到底发生了什么?“慢慢说,发生了什么?” 安步龙腾顺了顺气,缓缓地说:“王上,在下也不知前线的具体情况,只有人来报前线失守,龙鳞被俘,齐烈下落不明!烈而正率军在希尔薇抵御魔军!” “什么?不可能战败!龙鳞不可能被俘!齐烈呢?齐烈怎么下落不明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行,我得去前线!” “王上,您不能去!您去了,王宫怎么办?让臣代您去问个清楚!” “问清楚是次要的!首先是要抵御魔军来犯,阵前现在没有圣将在指挥!就一个小娃娃,你让孤怎么放心!孤必须去!你留在这里,易容成我的模样!孤去去就回!” “是,圣王。” 圣王摩耶转身就瞬移到了希尔薇。 西圣,希尔薇。 摩耶瞬移到了希尔薇,但是这儿的街道上一个人也没有,应该都去避难了。 摩耶看到远处城墙上,站着一个身穿红色铠甲,威风凛凛的神兵,他应该就是安步烈而。 摩耶纵身一跃,就飞到了城墙上。 烈而听到了脚步声,立马回头看,是圣王,立刻俯首作揖道:“烈而,参见圣王。” 其他神兵看到圣王都纷纷跪地叩首,给圣王请安。 “都起来吧!能不能守住希尔薇,守住西圣就考你们了!” “是,圣王。”众神兵起身,异口同声道。然后就各就各位,严阵以待了。 “烈而,你来一下。”圣王在烈而身边小声说道。 之后,烈而就随着圣王,走下了城墙。走到了一个小屋子里。 圣王转身。 烈而立马拱手作揖。 圣王赶紧阻止了他,道:“战况紧急,就用不着行这些礼了!孤有要事要问你!” “王上,请讲!” “安步龙鳞确实被俘了吗?” “王上,臣父确实被魔军俘虏了。” “什么?为何?” “臣父兵阵被破,掉入敌军圈套,被敌军俘虏!” “安步龙鳞的兵阵战无不胜,怎么会被攻破?” “我们怀疑,有人泄露了兵阵图!” “我们?” “我和齐烈。齐烈因此潜入魔域,想要探明此事。” “难道他就是因为这件事,下落不明的?” “是,王上。从臣父被俘到现在,齐烈杳无音讯!” 也没发生什么重大的事儿,摩耶顿时舒了一口气。安步龙鳞应该是知道兵阵图被泄,所以将计就计,想要深入魔宫一探究竟。齐烈应该是进入魔宫了,所以才会没有音讯的。 “那就是说只是兵阵被破了?” 只是?圣王说得也太轻巧了吧!兵阵被破,魔军很快就会攻入希尔薇。没有圣将镇守指挥,那魔军肯定就会进犯屠城了! “你在这儿干什么?” “镇守希尔薇,魔军攻破兵阵肯定会攻入希尔薇!我们在这里镇守,可以抢占先机。” “烈而啊!先机不是这么等来的!”圣王拍拍烈而的肩膀,“你带兵去前线吧,这里不用守。好好想想怎么抵御住魔军?你要胜利了,我正式任命你为副将。你要战败了?你可知道西圣对败军之将的惩罚是什么!我回去了!” 圣王说着,就转身瞬移走了。 烈而低头沉思了片刻,想了想圣王刚才说的话。哦!原来如此!兵阵虽被破了,但是此次破阵的并不是魔军的最强战力,他们只是来一探虚实的,看看他们得到的兵阵图到底是真是假。因为从前线传来兵阵被破,我没看到一个溃逃的神兵,和攻入的魔兵, 父亲肯定是得知了兵阵图被泄,所以将计就计,战败被伏,因此深入敌军,这样一是为了查出泄露兵阵之人,二是为了得知下次魔军大举进攻的时间和排兵布阵,好想出应对措施,重新设计兵阵,而要带回兵阵,杀入魔军的,正是潜入在暗处的齐烈。齐烈,肯定是父亲被俘之时,就猜到了父亲的打算。和父亲里应外合去了。 而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支援前线的神兵,和他们里应外合,剿灭魔军。再晚,魔军真的就要攻过来了。 烈而赶紧走出小屋飞上城墙,跟守城的神兵说:“随我前去迎敌!” 说着就跳下城墙,飞身上马。众神兵也紧随其后,不一会儿他们就到了阵前。 在阵前的神兵,喊道:“援军到了!” “援军到了!杀!” 兵阵随被破了,但这真的只有小股魔军。想要靠他们攻入西圣,有点难。 但是他们已经熟悉了西圣神军的排兵布阵,所以阵前的神兵,也被打杀得不剩多少了。烈而再不率领援军过来,恐怕这些神兵就要被杀光了。 烈而率军不一会儿就攻退了这些魔兵。 “果然是来试探的!”烈而坐在马上看着溃逃的魔兵说道,“不用追了!我们回去吧!” 烈而说着,就骑马往希尔薇走了。 西圣,龙栖宫。 “王上,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安步龙腾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一脸震惊地看着圣王。 “没什么事儿!龙鳞的兵阵被破了!” “什么?” “应该是有人把龙鳞兵阵图给了魔王。” “那王上,我们该如何应对?” “没事儿!龙鳞已经想办法应对了!不久后,他就应该能回来了!” “王上,那我儿呢!” “你放心,你儿子不会有事儿的!”他可是天神界的战神,虽然他没了记忆,但是带兵打仗的天赋,他还是有的。“他应该比龙鳞先回来!” 安步龙腾被圣王说得一头雾水。他这个脑袋啊!确实没他儿子的好用。齐烈,那么聪明,一定会化险为夷的。 第67章 偶遇伊卡 魔域,魔宫。 这儿就是魔宫吧!齐烈来到魔宫前。正好有一队采买东西回来的侍女队伍经过,齐烈摇身一变,就变成了侍女的模样,随着侍女的队伍走进了魔宫。 刚走近魔宫,齐烈就从队尾消失了。那队侍女根本没发现多了一个人,也没发现又少了一个人。 安步龙鳞应该就被关在魔宫的地狱之中。地狱,在魔宫地下,但是它在哪个宫殿的地下呢?齐烈想着。 神界的圣狱不在王宫里,在城郊。但是紧邻圣院。魔域的地狱应该也在司法机构附近,所以地狱很有可能在司法机构的地下。只能赌一次了。 魔域的各职能部门,都在这魔宫里。司法机构应该也在这魔宫里,是哪个宫殿呢?找找看吧! 齐烈低着头走着。找着那主管司法的宫殿,他越走越觉得这魔宫比起人来人往的西圣王宫冷清得太多。他不低头了,抬起头看着每个宫殿门上的匾额。魔宫的各个宫殿前,怎么连个守门的侍卫都没有?齐烈庆幸自己变成了侍女,变成侍卫肯定会被发现,这魔宫里居然一个侍卫也没有,只有低头匆忙行路的侍女。齐烈越走越大胆了。 幽冥宫,看这名字这里应该就是魔域的司法机构了。进去看看它是不是?齐烈从幽冥宫的后墙跳了进去。他踩了踩这儿的地面,果然底下是空的。地狱,应该就在这儿。 齐烈身体一转,一个遁地术,就进入了地狱。然后就躲了起来,这地狱里倒是有侍卫,他们应该是负责看守这里的狱官。 齐烈一进来,就发现这牢房是用特殊材料做的,他虽然眼力很好,但里面他完全看不到。他还愁找不到关押龙鳞将军的牢房,这下肯定能找到了。有重兵把守的肯定是关押龙鳞将军的牢房。齐烈得意地笑了。 齐烈站在地狱的后面,用眼睛往前看着,不一会儿就看到了关押安步龙鳞的牢房,这个牢房前,有人把守。应该就是关押安步龙鳞的牢房了。 但怎么避开地狱牢房里犯人的耳目,走到那儿呢? 有了,我可以易容成人,应该也可以易容成动物,易容成个小飞虫,飞进去不就得了,肯定不会被发现。齐烈盘算着。 齐烈摇身一变,变成了一只小飞虫,飞进了关押着安步龙鳞的牢房里。 齐烈一飞进去,龙鳞就看到他了,他用腹语说道:“齐烈,你怎么来了?” “你需要个和你里应外合的人。所以我就来了!” “什么?” “这次魔军进犯,只派了小股部队。但是却把您的兵阵破了。您肯定会怀疑有人泄露了您的兵阵图。所以根本不可能被打败的你,故意掉入敌人的陷阱被俘虏,目的就是为了深入魔宫,一探究竟。看看到是谁泄露了兵阵图。并且你被俘,魔军就一定会认为这兵阵图是真的,下次一定会派出最强战力,按照这个兵阵图,攻破我军,进犯西圣。所以您诈降的另一个目的就是探查一下魔军下次大举进攻的时间,人数和排兵布阵情况,设计出新的兵阵图,抵御魔军来犯,大败魔军。所以,您需要一个人过来跟你里应外合,替您传出魔军的排兵布阵图和新的兵阵图,带兵抗击魔军。神军抗击魔军之时,您会趁机越狱,和那个人里应外合一起大败魔军。毕竟您一个人,就算得上一个军队。我应该就是那个人,所以,我就过来了!”齐烈用腹语回道。 “你真聪明!看来我算对了!”齐烈想到了安步龙鳞的所有想法。就是因为安步龙鳞猜到了齐烈肯定能想到他为何被俘,才故意掉入魔军圈套诈降的。 “伯父,探查魔军下次进攻的时间,人数,排兵布阵,就交给我吧。我探查之后过来把他们交给您。然后您把新的兵阵图给我,我带出去。然后带兵跟您里应外合,大败魔军。您待在这里就可以了,我没猜错的话,他们会主动过来告诉你,是谁泄露的兵阵图!” “对了,这魔宫里限制神力,你怎么用的易容术?” “我的神力,他们限制不住!您勇武过人,不用神力这帮魔也拦不住您!但是我就不行了。”齐烈说着,拿出了一片龙鳞,继续道:“这是圣王赏赐给我的龙鳞,有了它,我就可以在魔界随意使用神力。所以您放心,我一定能探查到魔军的排兵布阵的!” “你怎么会有圣王的金龙鳞?” “圣王赏赐给我,让我在魔界也可以保护王女。王女一旦陷入魔界,有了这个龙鳞,我能在魔界使用神力救她。”齐烈说着,心里一阵凉意掠过,不知道圣依怎么样了?自从那个小镜子丢了之后,他就再也联系不上圣依了。然后前线战事不断,他根本脱不开身去找圣依。圣依你还好吗?齐烈想到这儿,心像被扔到了冰河里,冷得生疼。但他转念一想,心又不冷了,圣依怎么会有事呢?圣王既然下旨让我留在前线,就一定会在暗中设法保护圣依。有圣王的保护,圣依定会安然无恙!我怎么能和圣王比呢!我这点力量,在圣王那儿太微不足道了。 安步龙鳞看出了齐烈心里一直记挂着圣依,如今依旧担心圣依,说道:“圣王既然下了旨意让你留在前线,就一定会再派人去保护王女,你就安心留在前线吧!这次如果战胜了魔军,圣王定会封你为副将。家族的荣耀,比什么都重要。” “是。”齐烈应着,“那我先走了!您保重!” 安步龙鳞点点头。如果你真是安步家的血脉该有多好!安步龙鳞看着齐烈,想着。 魔域,凛梧宫。 齐烈变成了小飞虫飞到了魔王的寝殿,这里一定会有魔王的排兵布阵图。即使没有,在这里应该也能偷听到什么消息。。 齐烈从门里飞了进去,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那是谁,那个身影好熟悉,是伊卡吗?齐烈飞到了那侍女面前,果然是伊卡,只是伊卡并不知道这只小飞虫就是齐烈,显然她注意到了这只小飞虫,“这儿怎么会有飞虫呢?”说着就要伸手抓他。 齐烈赶紧飞走了,伊卡一直追着他跑。“这小飞虫,看我不打死你!” 齐烈领着伊卡飞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突然变作了人形。 伊卡看见那飞虫变成了齐烈,笑得比花都灿烂,“我就知道是你!不过你怎么来魔宫了?你不是跟圣依在一起呢吗?” 伊卡刚才就在这只小飞虫上感受到了齐烈的气息。只不过她不确定这到底是不是齐烈。伊卡知道齐烈会易容术,所以这只小飞虫很有可能是齐烈易容的。她就跟着这小飞虫跑了出来,跑到了这里。这只小飞虫果然变成了齐烈。伊卡看到齐烈又兴奋,又震惊,有一堆问题想问他。 “我为什么来魔宫这很复杂,一两句话说不清。至于为什么没跟圣依在一起。这是圣王的旨意,他让我留在前线,抵御魔军。所以我就离开了圣依,不和她在一起了。”齐烈面无表情地说着。 “嗯。”伊卡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对了!伊卡你怎么来魔宫了?还穿着侍女的衣服。” “我做了这魔宫里的侍女,我来这儿都快一年了。现在是这凛梧宫里的一等侍女。” “你真厉害!” “我能帮你做些什么吗?你来魔宫是为了魔军主力要攻打西圣的事儿吧!” “什么?你知道这事儿?” “嗯!”伊卡点点头,!“走,别在这儿说了,我带你去个地方!”伊卡说着就拉着齐烈瞬移走了。 伊卡拉着齐烈瞬移到了一个小房子里,“这是我的秘密基地,没人来的,很清静,我们在这里说吧!你跟我说说你为什么来魔宫吧?我看看能不能帮上你?” 齐烈看着伊卡说:“那我就跟你说了吧!我们的兵阵图被叛徒泄露给了魔王,魔王为了试探这个兵阵图的真假,派出了小股部队攻打西圣神军,神军战败,圣将安步龙鳞被俘。魔军得到了我们的兵阵图,又俘获了我们的圣将,之后肯定会大举派兵攻打我们。攻破我们只不过是时间问题,兵阵被破,那魔军肯定就能直接攻入西圣,那后果一定不堪设想。我此次前来,就是为了探查一下是谁把我们的兵阵图泄露给了魔王,还有就是想知道魔军下次攻打西圣神军的时间和排兵布阵的安排,以抵御魔军来犯,将损失降到最小。” “原来如此,魔王最近回凛梧宫的次数明显多了,原来就是因为这件事啊!”伊卡想着,“前几天,的确有个神来拜访过魔王,应该就是他向魔王泄露的兵阵图。因为近期来拜访魔王的,就只有那么一个神。他穿着黑袍,帽子挡住了脸,我没能看清他的容貌。他进殿以后,没有一个侍女跟进去,魔王也没叫一个侍女进去侍候!后来过了一会儿,他就走了。” “那就是说,你肯定是神给魔王泄露的兵阵图。但是具体是谁,你不知道?” “嗯!” “我知道了。”齐烈已经知道是谁了。但是知道又有何用呢?安步龙鳞怎么说,他就怎么附和吧。 “这次魔王会派出魔将率领的主力军队攻打西圣。攻打的时间应该就是明天,魔将刚刚离开。魔王一般都是打仗前一天面见魔将。魔王的确有画排兵布阵图的习惯。但是那个图应该不在寝殿之中,魔王应该已经把它给了魔将,毕竟明天就要打仗了,排兵布阵图应该是在魔将那里。” “嗯,伊卡,我知道了。你可帮了我大忙了!”齐烈笑了。这是他第一次对伊卡笑,伊卡看到齐烈对她笑了,这笑只为她,心里乐开了花。能帮上齐烈,就是最幸福的事儿。什么魔域,魔族,都赶不上齐烈的笑。 “应该的!我怎么能看着你们被魔军屠戮,家园被践踏,我们可是朋友,最好的朋友。” “谢谢你!伊卡。” 齐烈的一声谢,让伊卡的心里无比温暖。伊卡,第一次觉得她被需要,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价值。她真的很温暖,很幸福。 齐烈微微一笑,“我得走了!去魔将那里找排兵布阵图?准备回去带兵抗击魔军。” “嗯!” 齐烈说着就变成小飞虫飞走了。 他飞到了幽冥宫,然后用遁地术,飞到了龙鳞将军的牢房。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安步龙鳞看到齐烈用腹语说道。 “他们审讯您了?” “没!” “伯父,他们不会来审讯您了!您应该猜到是谁给了魔王兵阵图吧!目的为何您应该也猜到了吧!” “嗯。”安步龙鳞点点头。 “伯父,魔王根本就没有准备排兵布阵图,明天魔王会派出魔军主力攻打神军,他们会直接按照攻克我们的兵阵图的方式攻打。因为魔王已经确信这兵阵图是真的了。”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伯父,我刚才去了凛梧宫。我去的时候,魔将刚走不久,那这么一算,魔将与魔王会面的时间很短,魔王肯定没和魔将商量如何排兵布阵,也肯定没画什么排兵布阵图。已经有了我们的兵阵图,魔王何必再多此一举画一张呢,还得冒着被泄露的风险?您要是魔王,您会画吗?” “的确如此!”安步龙鳞点点头,!“你想到怎么应对了吗?” “想到了,原来的兵阵,我军反其道而行之就可以了。应该就能抵御魔军来犯。” 安步龙鳞笑了笑。这齐烈真是才智过人。他离开圣依,是对的。他必须离开圣依。 “伯父,您想好如何越狱了吗?明天的反击战,您是关键!” “想好了!你不用担心我,我一定会和你配合好的。不会给你拖后腿的!” “您怎么能给我拖后腿!您太谦虚了。我这就回去,准备明天的反击了!” 安步龙鳞点点头,“回去吧!” 第68章反击战 西圣,希尔薇。 “齐烈,你回来了?”烈而看到齐烈,他想到了齐烈此行的目的,所以断了联系的他,回来了,烈而一点也不惊讶。 “嗯!” “你带回来新的兵阵图了!” “没有兵阵图?” “你去魔域不就是拿回新的兵阵图吗?” “你知道你父亲是诈降了?” “嗯。所以他应该能知晓魔军下次进攻时的排兵布阵,然后根据魔军的排兵布阵设计出新的兵阵图。你不是去拿这个兵阵图了吗?” “我的确是去拿新的兵阵图了,这不假。但是咱们用旧的兵阵图就可以了?” “什么?旧的兵阵图不是被泄露了吗?” “你知道是谁泄露了兵阵图吗?” “不知道!” “爷爷!” “什么?”烈而不可置信地看着齐烈。“你得到确切的证据了?” “并没有,爷爷做事,向来天衣无缝。我猜的。能给魔王泄露兵阵图的,现在看来,只有卡尔家族的人和安步家族的人。如果是卡尔家族的人,将兵阵图泄露给魔王,那魔王一定不会派兵试探。只有安步家族的人,泄露了兵阵图,魔王才会怀疑这是陷阱,才会去试探。因为安步龙鳞是圣将。在魔王看来,安步隆多这么做,不就是自己坑自己儿子吗?所以魔王定会试探。他一定得确定一下,兵阵图的真伪和你父亲会站的阵营。 你父亲定是知晓了爷爷的安排,所以才被俘的。这样魔军会更加确定那兵阵图是真的。也会更加确定安步家族倒向了魔域。因为只有被俘,安步龙鳞才能逃脱战败之罪,也能让神军没有领袖。所以,没有人去审问你父亲,把守你父亲牢房的侍卫就只有一个,因为,魔王觉得你父亲已经是自己人了。所以你觉得魔王会怎么做呢? 他只会确信这兵阵图是真的,依照兵阵图攻打神军。在他们看来,没了圣将、失了兵阵的神军,就是一盘散沙,击溃神军只是时间问题。 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带着我们的神军,按照这个兵阵,反其道而行之!这样魔军救回落入我们的圈套。然后你父亲会越狱。到时候咱们内外夹击,肯定大败魔军!你明白了吗?” “魔王千算万算没算到神军里还有你!你虽然年纪轻轻,但却是领兵打仗的一把好手,夺敌人将领的首级于阵前,你更是轻车熟路!这下魔军肯定没有好果子吃!但是我们这么点神兵,能打败魔军主力吗?” “有兵阵在,你怕什么!” 烈而点点头,“一切行动听指挥!” “兄长,你客气了!到时候朝堂上出现的一切证据,都会指向卡尔家族。你千万不要说话。这件事,你知道就可以了,爷爷是为了拉下卡尔家族才这么做的。他这么做,只会拉下卡尔家族,并不会对西圣有什么影响。所以我们应该替他瞒下这件事!” “我知道该怎么做!” “那就好!” “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睡个好觉!明天肯定是一场硬仗!好好修养精神!”齐烈说着,就躺到了,倒头就睡了。 西圣,希尔薇。 齐烈早早地就起床了。他穿上铠甲,银色的铠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把披风拿在面前,洁白如雪的披风上,用银线绣着朵朵祥云,他把这披风展开,披到了背后。这披风上的祥云,还是当年圣依绣上去的。 “你这披风也太空了吧!我给你绣几朵云彩!” 齐烈拿起寒冰剑,表情像这寒冰剑一样冷,冒着寒气。 齐烈走出门,神兵已经严阵以待了。 烈而穿着他标志性的红铠甲牵着他的黑褐色战马闪电,走向烈而。 这战马为什么叫闪电,因为这马额间,有个像闪电一样的印记。 齐烈一招手,一匹洁白如云彩的马从远处奔来。他就是齐烈的战马晨曦。他之所以叫晨曦,是因为他全身洁白,唯独背上的鬃毛,却是金色的。这马是当年圣王赏赐给安步龙腾的,后来安步龙腾给了齐烈。 齐烈虽不是安步龙鳞的亲生儿子,但是安步龙鳞十分看重这个儿子,有点好东西,全给齐烈。如果不是因为齐烈在,他根本不回安步家。怕夫人对齐烈不好,他一直不娶亲,也不生孩子。有齐烈这么一个儿子,就够了。齐烈虽不是安步龙腾亲生儿子,但却胜似亲生儿子。 “兄长,你这么早就整军待发了!” “不给你拖后腿!把我能做的,都替你做了!” “好!”齐烈骑上战马。 烈而也上马了。 齐烈面朝神兵,说道:“出发吧!我们到阵前等着魔军。” 齐烈和烈而骑着马到了两军阵前。然后他把手一挥,示意各神兵就像往日一样各就各位。 “齐烈,还按照往日的阵型排兵布阵吗?” 齐烈点点头。然后用腹语说道:“我们必须装成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我们已经来这儿一年了,位同副将,所以圣将被俘,神兵不会觉得没了主心骨。但是如果神兵们知道兵阵图被泄露了,魔军又是主力攻过来,肯定会慌乱,到时候神军的气势肯定就没了。还怎么打仗?” “说得是。” “还有就是必须让魔军知道,我们没有发现兵阵被泄,这样他们才会落入我们的圈套。”齐烈招呼着烈而,“走,我们去指挥营里,魔军一会儿可能就到了!” “好!” 齐烈他们刚进军营没多久,就有一个通讯兵飞奔进来,“长官,第一道兵阵被攻破了!” “什么?”烈而无比震惊,“魔军这么快就来了!” 齐烈但是很沉稳,面无表情的脸,居然笑了。 过一会儿,又跑来一个通讯兵兵,“长官,第二道兵阵被破了!” 齐烈笑得愈发灿烂了。 “你快别笑了,这都两道兵阵被破了,魔军再破两道就到我们脸上了!你不说反其道而行之吗?魔军肯定破不了阵,这接连两道都破了!” “最后一道兵阵,反其道而行之啊!这兵阵总共五道,第五道的时候我们来个瓮中捉鳖!” “什么?”烈而惊诧不已。 这时候第三个通讯兵跑过来,“长官,第三道兵阵被破!” “兄长,之后我再跟你解释,现在没时间了。你率领一百精锐,在第五道兵阵后埋伏,准备迎敌!” “一百精锐?” “我昨夜在每个兵阵中秘密抽调了二十人,组建成了这一百精锐的军队。你们是第六道防线,也是我西圣最后一道防线你们责任重大!这一百精锐就在指挥营后,兄长,你去领兵吧!” “一百精锐对十万魔军?齐烈你开玩笑也得有个度!” “兄长,你就去吧!这一百精锐都是经过我秘密训练过的!还有我非常相信你的实力,你的神力不亚于伯父!没事儿的,你一人就能打一万魔军。我的目的就是让他们产生你这种心理,觉得我们开玩笑呢,但是轻敌的后果可是他们想不到的。你们撑住就可以了,援军会到的!” “那我去了!”烈而说着赶紧跑了出去。 齐烈立马看向这三个通讯兵,过了一会儿第四个通讯兵也到了指挥营,齐烈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了,“你们赶紧回去,通知各兵阵的军长,等待反击!龙鳞将军,马上就要回来了!” 那四个通讯兵,坚定地点点头,赶紧跑了出去。 齐烈看着前方,目光坚定,“该我上场了!” 齐烈走出了指挥营,骑上了他的晨曦,他拍着晨曦说:“该我们表演了!”说着,他们就一齐走到了第五道兵阵前。 十万魔军果然严阵以待,为首的魔将大喝道:“安步齐烈,你可出来了!这是你们神军最后一道防线吧!还不束手就擒?” “哈哈!那你得问问我这一万神军答不答应!我们就是战到最后,只剩一兵一卒,也要镇守住我西圣的疆土!”齐烈大声喊道。 齐烈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了某个跟此情此景极度不和谐的叫好声。如果圣依在,肯定会给他拍手叫好,那二傻子才不管形势多严峻呢! 齐烈赶紧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恢复理智,不要胡思乱想。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魔军就已经攻打过来了!魔将飞来,一剑就刺向了齐烈的胸膛,齐烈口吐鲜血,倒在了马背上,晨曦金色的鬃毛都被鲜血染红了。它悲鸣着,驮着齐烈,跑走了。 魔将骑着战马,高举手中的长剑,一副胜利者的姿态。“你们的将领已被我诛杀,你们快去给他收尸吧!” 神军听到魔将的大喝,一下没了主心骨,被打散了,打得四下逃窜。 就在魔军攻破第五道防线,还未来得及整兵的时候,烈而带着一百精锐杀出。 十万魔军,迅速被化整为零。 这是个什么军队?兵阵图里也没画啊?怎么应对!就一百人,应该只是守城的神兵,不用应对,杀就得了。魔将想都没想就带兵硬打! 就在魔将杀得眼红之时,安步龙鳞骑着战马赶到,身后是刚才被魔军攻破的五道兵阵的残余神兵。 安步龙鳞大喝:“神兵兄弟们,我们安步龙鳞回来了!现在戮我同袍,踏我土地,的魔军就在我们面前!杀啊!为我们死去的兄弟,报仇!反击的时候到了!” 安步龙鳞身后的三万神军冲向了,已经被打散阵型,不知道还剩多少的魔军。 魔将看着这散在各处如无头苍蝇般乱打的魔兵,心下暗想,不好了?中计了! 安步龙鳞怎么越狱了?还带着刚刚被我们打败的残兵败将,那些神兵的战力,此时一定是无敌的,因为他们此时正抱着复仇的信念背水一战,这士气定然高涨!完了!魔军完了! 正在魔将感叹魔军的命运的时候,他自己也要完了。刚才被杀了的安步齐烈,又回来了。他居然没死! 刚才魔将根本没伤到他,鲜血是假的,他死也是装的。 只见齐烈手拿寒冰剑,骑着战马朝魔将飞奔而来,寒冰剑一横,魔将就人头落地了! “魔将已被我诛杀!”齐烈大喝!“魔军束手就擒吧!” 魔军见魔将被杀,士气顿时没了,被杀的被杀,逃跑的逃跑,被俘虏的被俘虏,魔军大败! 安步龙鳞骑着马,走到满脸是血的烈而身边,“儿子,我回来了!让你担心了!你刚才表现的很好!不是你们奇袭,打散了魔军,我们根本赢不了。” “父亲,这都是齐烈想的。我只是听他指挥罢了!” 齐烈骑着战马也走了过来。 “齐烈,这次你功不可没!我一定会和王上尽述你的功劳,让王上封你为副将!你就留在这儿当我的左膀右臂吧!” 齐烈拱手道:“谢,伯父!” 西圣,希尔薇。 “齐烈,在吗?”烈而站在齐烈房门外,小声说道。 齐烈打开门,让烈而进来了。 “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 “齐烈,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兄长,我不瞒着你,你会让我用这个计谋吗?你带领那一百精锐是此战胜利的关键!不能出现任何差池!” “那你如今能说了吧!明明第一道兵阵就能拦下魔军,为什么不?为什么非得白白送上两万多神兵的性命。” “兄长,你觉得我们的一万神军,用什么阵型能抵挡住士气高涨的十万魔军?” 烈而不说话了。 “在昨夜我和率领五道兵阵的军长秘密开了个战前会议,这五道兵阵的任务就是被打败,有人送命,有人逃走,等待安步龙鳞将军带着他们反击!这样魔将才会认为兵阵图是真的,什么都不想,乘胜追击就对了,但他万万没想到这样魔军只会越陷越深。 最后你带兵奇袭,更是魔将始料未及的。但是你们人数很少,他只会认为这是守城神兵在负隅顽抗。根本想不到这是我们精锐中的精锐。定会什么也不想带兵直攻。魔军就如同无头苍蝇一般,被你们打散了。 之后,援兵就会赶到。他们就是伯父率领的败军。前五道兵阵败下的神兵看到伯父,肯定就跟看到救世主一样,他带领被打败的神兵反击,兄长,你想想这支只有三万人的军队,会有怎样的战力?他们是复仇之师,只能背水一战! 我这套战术,就是想麻痹魔将的神经,让魔军成为无头苍蝇,然后士气高涨的神军最后反击,瓮中捉鳖,定能打败魔军!” “那这两万多性命,就这么牺牲了!” “身为神兵,他的命运就是死。为捍卫西圣而死,他们也是死得其所。并且他们都是心甘情愿赴死的!” 烈而的表情痛苦万分。 “兄长,你不能如此优柔寡断!你身上担负的可是安步家族的未来!” 烈而不说什么了。 齐烈就是这样,他的心,冷得吓人,为了完成任务,达到他的目的,他连自己的性命都不会顾惜。他残忍无情,心狠手辣。但只有一个人,是他唯一会顾惜她性命的人,那就是圣依。 第69章 二王之怒 魔域,凛梧宫。 因为今天的大战,魔王一天都待在凛梧宫里。 “魔王,不好了!安步龙鳞越狱了!” “什么?”魔王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狱官。 “他打伤了看守他的狱官,然后打破了牢房的护栏,逃出来了。” “什么?”更让魔王感到不可思议的事情还在后头呢。 过了没一会儿,前方的通讯兵跑来了,“魔王,魔将被杀,魔军,魔军,大败!” “十万魔军败了?”魔王目瞪口呆地喃喃地说,“安步隆多!你骗本座!你居然敢骗本座!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戏弄本座!西圣,西圣,是当年的仇恨不够深吗?还是你们觉得本座好欺负!本座定要让你们见识见识魔王之怒的后果。”魔王怒吼着,无人敢应。 西圣,紫銮大殿。 “安步龙鳞,安步烈而,安步齐烈,觐见。”紫銮大殿门口的侍卫喊道。 他们三个打败魔军之后就赶快回到了西圣,朝觐圣王。 “安步龙鳞,拜见圣王!” “安步烈而,拜见圣王!” “安步齐烈,拜见圣王!” 他们三人跪地拱手作揖道。 凯旋的消息已经传了过来,众神卿都对他们投以了无比敬佩的目光。神军以少胜多,大败魔军的事迹已经传到了亚特兰萨。 “你们回来了?都起来吧!这次大败魔军,你们功不可没!”端坐在紫銮宝座上的圣王说道。 “王上,此次大败魔军,安步齐烈功不可没!如果不是他同臣里应外合,又带领神军反击魔军,我军根本不可能取胜。所以此次大捷,安步齐烈当计头功。” “嗯,这自然。孤封安步齐烈为左副将,安步烈而为右副将,从此他二人就是圣将安步龙鳞的左膀右臂,辅助安步龙鳞抵御魔军。” “是,臣接旨!”烈而和齐烈异口同声地应道。 “王上,此次战事本不会,一切只因臣的兵阵图被泄,这才引得魔军大举来犯。如果不是臣诈降,安步齐烈运筹帷幄,最后安步烈而率兵奇袭,我军定然大败。魔军定会杀入我西圣!王上,泄露兵阵图之人,定是我神界之人,王上,不可不查。若不查出此卖国求荣,背叛西圣之人,这样的事情还会再次发生,到时候,魔军定会有所防范,臣诈降可就行不通了!那后果将不肯设想!”安步龙鳞义正言辞道。 紫銮宝座上的圣王,面色威严,让人感觉深不可测。“是得查查,究竟是谁这么大胆子?胆敢勾结魔域,企图覆灭西圣!”圣王怒喝道。 众神卿都低下头,敛声屏气,不敢出声。 “安步龙鳞,你被魔军俘虏,关押到了地狱之中。他们是否透露给你,是谁给他们泄露了兵阵图?” “臣在地狱之中仅仅待了一日多,魔王并未审讯臣。但是臣被收押的时候,听到押解臣的魔兵议论,神军这次被攻破,臣被俘虏都是因为魔军得到了神军的兵阵图,知晓了神军的排兵布阵。” “安步齐烈,你深入魔宫,是否探查到是何人泄露了兵阵图?” “回,王上,臣的确深入魔宫。并且深入到了魔王的寝殿凛梧宫中。从凛梧宫侍女的口中得知,前几日的确有神来拜访过魔王,但是是谁,那侍女并未看清。” “那侍女说话可信?” “王上,那侍女是臣的友人,她不会骗臣的。” “那的确是我们西圣的神向魔王泄露了兵阵图,但具体是谁,你们都不清楚!”圣王厉声道。 “是,王上!”齐烈应道。 “那查不出来是谁去的?那应该能查出来,那几天都是谁不在西圣,去了魔界?” “王兄,那人出行肯定极其隐蔽,你这么查是根本查不出来的!”在紫銮大殿上从不说话的烈王,今日居然开口说话了。因为今日之事,已不再是家族纷争,而是关乎西圣存亡的大事,身为王族,守护西圣是天职。 “是,那该如何查?” “王兄,臣弟觉得从谁能接触到这兵阵图入手去查,可能会简单一些,毕竟这兵阵图是军事机密,一般人是接触不到的!就算是那人偷偷潜入安步龙鳞的府邸,看了这兵阵图,然后复制了一份,也一定会留下证据!” “不错不错!这种方式倒是行得通!”圣王继续道,“安步龙鳞,都何人接触过你的兵阵图?你怀疑何人能偷你的兵阵图?” “王上,这兵阵图是军事机密,除了臣,谁都没见过这兵阵图。每道兵阵的军长,只知道自己兵阵的排兵布阵,其他的兵阵他们不知情!” 圣王听了安步龙鳞的话,突然有了种恍然大悟地感觉,“这泄露兵阵之人,应该不是盗了兵阵图。而是他知晓兵阵,自己画了一个兵阵图,呈给了魔王。” “王兄,确实很有可能是这样的。能潜入安步龙鳞府邸,不被安步龙鳞发现,真的比登天还难!肯定是那人知道兵阵是什么样的,然后画了出来,给了圣王。那这嫌疑人的范围就变得很小了,肯定是神军中的人。” 圣王点点头。“安步龙鳞,你想想都是何人能知晓兵阵?” “是,王上。”安步龙鳞边想边说,“能看到兵阵的神军统领,只有安步烈而、安步齐烈和我三人,我三人不可能自己害自己!兵败的罪,卖国的罪,我们可担不起!” “肯定不是你们!你想想还能有谁?” 安步龙鳞在故意把圣王的思维,引到有人泄露兵阵,通敌叛国,勾结魔域,企图覆灭西圣上。让圣王一开始就认为是有人想覆灭西圣,而不是安步家族故意做个套儿,把魔军套里。圣王是真的不知道安步龙鳞的意图呢?还是明明知道安步龙鳞在有意引导,而将计就计呢!齐烈看着紫銮宝座上深不可测的圣王,想着。 “王上,神兵不可能知晓兵阵是什么样的?为了防止他们泄露兵阵,每次攻防,他们的位置都是随机的。他只知道跟着军长的指挥,打就得了。如果有有心的神兵,想知道兵阵,那也只可能从自己兵阵的军长口中探得,所以他们不可能成为泄露兵阵之人。如果是,也只能算是从犯。所以,臣怀疑是这五道兵阵的军长,将兵阵图泄露给了魔王。” 这五道兵阵的军长此时还镇守在前线呢,他们肯定脊背发凉,这飞来横祸。齐烈心中暗笑,原来泄露之人在这儿呢?齐烈深知最不可能通敌的人就是这五道兵阵的军长,因为第二天的反击战,只有他们知道具体的战术,如果他们中有人通敌,为了保命定会将此事泄露给魔域,那神军不可能胜。但是神军的反击战,胜利了,那就说明没人通敌。齐烈就是因为确定了通敌之人不是他们,才那么做的。但是此时,这通敌之人,只能是他们! “这五道兵阵的军长,都是谁?” “回王上,有卡尔雷益,布朗尼提,温莎晓月,莱迪伊诺和凯特伦德。” 朝堂上的卡尔洛斯,布朗坤泰,和最近刚被提拔为圣侍的温莎慕蕾,脊背一阵寒风而过,完了! 卡尔洛斯暗想,原来如此,这是冲着我来的!安步隆多,你该朝我动手了吧?昔日的四大家族你灭了两个了,如今是该轮到我!穆萨罗熙,你个大傻子,被人卖了都不知道。上次的事儿,根本不是冲着我卡尔家族来的,而是你穆萨家族。安步隆多仿造的那本菜谱,根本动不了我,你却当个宝一样,拿来当成证据在紫銮大殿上控告我,这只会激怒我。激怒我的后果,就是你的家族,从此在这神界,消失!安步隆多,你是知道我知道幕后主使就是你了吧!所以你这么快就急着动手针对我了,先下手为强吗?但我可不像穆萨罗熙那么傻! “那就把他们五个召回,孤要亲自问个清楚!” “王上,把他们召回,前线无人把手,如何是好?”安步龙鳞问道。 “安步齐烈和安步烈而,你俩在这儿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回前线军营吧!再把他们五个召回来!” “是,王上!”齐烈和烈而异口同声道,然后二人就退下了。他们回到了前线,把五位军长叫到了营帐里,然后让他们回了紫銮大殿。 不一会儿,五位军长就进了紫銮大殿。 “参见圣王!”那五位军长异口同声道。 “你们可知罪?” 那五位军长被圣王问得哑口无言,知什么罪?我们犯了什么罪? “你们要没人承认,我就把你们五个人统统按通敌治罪!” 兵阵图被泄露,我们五个,嫌疑最大,这次恐怕难辞其咎了。卡尔雷益想着,用余光看了看父亲卡尔洛斯。他已经好久,都没见过父亲了。 卡尔雷益和卡尔雷利是双胞胎兄弟,但是他们两个的性格却截然不同。卡尔雷利性格沉稳,喜欢静静地钻研,但是卡尔雷利性子就很野,喜欢带兵打仗,上阵杀敌。但是他们两个有个共同点,就是都很善良,从未想过去害别人,只一心想着做好自己的事儿。 通敌?这可是要灭族的?这可不行!我的家族刚刚成为一等家族,成为圣院掌事家族,就要我背通敌的锅,这可不行!一定得把这个锅甩出去!布朗尼提心里盘算着。 什么!通敌?我泄露兵阵图?我咋那么没事儿干呢?温莎晓月心里嘀咕着。温莎晓月是温莎慕蕾的女儿,是这五位军长中唯一的女孩儿。她暗恋安步烈而,这在神军里人尽知之,她每天不干别的,就忙着取悦安步烈而,但是,安步烈而根本不理她。连她叫什么都记不住。 哎呀妈呀!找我们居然是为了这事儿啊!我就觉得把我们召回来准没好事儿!这是谁的锅啊,甩给我们背?凯特伦德想着。 伯父刚被治罪!我不能再被治罪了!我们家不能再出事了!莱迪伊诺想着,然后说道:“王上,臣是第五道兵阵的军长莱迪伊诺。臣在昨日配合齐烈将军,大败了魔军。臣在反击之前,就已经知道了齐烈将军最重要的安排和布署。如果臣通敌,臣一定会将之后齐烈将军的反击告知魔军,这样神军就不可能取胜。但是神军胜利了,用的就是齐烈将军的计谋,所有臣根本没有通敌!” “嗯。的确如此。”莱迪伊诺的嫌疑,被暂时洗清了。至关重要的反击,的确在第五道兵阵,如果莱迪伊诺通敌,那最后一步根本不可能成功,神军也不能取得反击的胜利。相比之下,前四道兵阵就没那么重要了,跟原来的阵型都是一样的,只不过抽调了精锐,被攻破之后躲起来,等待龙鳞将军回来,就可以了。 那四人,一个头两个大,莱迪伊诺这么说了,他们就不能这么说了,啊!怎么办? 温莎慕蕾开口了,她走出了众神卿的队列,说道:“王上,晓月是臣的女儿,臣可担保晓月是万万不可能泄露兵阵的。一是晓月根本没那个脑子,找其他四个军长问来兵阵,然后再组合,画出来,她根本无法做到。如果她有这个能力,臣万万不会,让一个女孩子去军营里。还有就是她根本没这个心思,她一心惦记得就是烈而将军!臣也不怕丢人了,臣女特别欣赏烈而将军,还在军营里成立了个烈而将军后援会!” 说到这儿众神卿都乐了。 母亲啊!你怎么来这事儿都知道!你快别说了,丢死人了! “王上,如果您不相信的话可以去问问臣女手下的神兵,有没有这件事。臣女除了带兵打仗,整日就想着后援会的事儿,忙着后援会的事儿,根本没时间也没那心思通敌!让烈而将军战败被杀,臣女万万不会做!” 温莎慕蕾的话也洗清了温莎晓月的嫌疑。 凯特伦德自知没人会替他说话,就自己替自己辩解道:“王上,臣是第三道兵阵的军长凯特伦德。臣酷爱魔界的一种饮料,酒。臣除了带兵打仗的时候是清醒的,其他时候都是醉醺醺的。” 圣王的确问到了紫銮大殿上的酒味! “王上,臣这几天天就在营帐中和臣的副军饮酒。只要是在臣的军营中的神兵,都知道。臣除了带兵打仗,根本不出军营。买酒都是臣手下的神兵去。臣一般看见谁,就让谁去,一次买个一个月喝的。这几天臣并没有派人去魔界买酒。这也可以找来臣军营的神兵作证。” “不用了,孤知道了!”看他这醉醺醺的样,就知道他不可能通敌。并且凯特家族是个十八线开外的家族,根本不可能跟这帮家族争什么! 有嫌疑的只剩下了,卡尔雷益和布朗尼提。 卡尔洛斯和布朗坤泰都在静静地等着。 第70章 卡尔家族的覆灭 西圣,紫銮大殿。 莱迪伊诺,温莎晓月,凯特伦徳,这三人的嫌疑都洗清了。 但是卡尔雷益和布朗尼提他们二人的嫌疑还没洗清。他们二人的嫌疑最大。 卡尔雷益是第一道兵阵的军长,是地位最高,在神军中任职时间最长的军长。 布朗尼提是第二道兵阵的军长,安步龙鳞就是在他的兵阵中被俘的。 但是他们二人都未说话,他们都在等他们的父亲,能替他们开脱。 而他们的父亲都在等一个人开口,那就是安步隆多。 “王上,老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一直没发言的安步隆多说话了。 “安步隆多,你想说什么?” “老臣觉得凯特伦徳军长的脱罪的理由很迁强。他醉酒的时候,不可能去魔界泄露兵阵,但是别人趁他醉酒的时候问出他负责的兵阵,这完全是有可能的。他趁着醉酒把兵阵说出去,被别有用心的人听到,露出去,也是很有可能的!凯特伦德借醉酒给自己洗清嫌疑,这并不可行。” 众神卿点点头,确实如此。 “王上,醉酒后发生的事儿,臣实在是不知。”凯特伦德一脸痛苦地说。 醉酒后头脑的状态是什么样的,摩耶清楚得很,凯特伦德借醉酒来脱罪,的确不可行。 “王上,臣虽然酷爱饮酒,但是臣从未在营帐外,当着神兵的面饮酒、醉酒。臣醉酒时的状态,只有臣的副官知道。王上,可以派人把臣的副官召来,询问一下臣醉酒后的状态是什么样的?” “把他召来吧!” 过了一会儿,凯特伦德的副官艾瑞博文来到了紫銮大殿。 “臣,艾瑞博文参见圣王。” “艾瑞博文,前几日凯特伦德闲暇时是不是一直在营帐中,与你饮酒吗?”安步龙鳞问道。 “是!伦德军长,每日练完兵之后,都会回到营帐里休息,休息时,他会把臣叫到营帐中喝酒聊天。”艾瑞博文答道。 “那凯特伦德醉酒后,是否把兵阵泄露出来了?” “并没有,凯特伦德军长醉酒后一般什么也不说,就睡了。守卫营帐的神兵,可以作证。” 安步龙腾站在圣王身边,他感受到了圣王的不悦,他们这车轱辘话,来来回回说,为给自己脱罪,不厌其烦地说。圣王听得很烦。 “那凯特伦德,又没有嫌疑了!”圣王厉声道,“那就是只有卡尔雷益和布朗尼提有嫌疑了?” 你们再拖圣王可就要直接定罪了!圣王已经不耐烦了!安步隆多想到。安步隆多刚才那么说,就是为了让圣王感觉到烦闷,这样他就很可能直接给卡尔雷益和布朗尼提定罪。这是在逼他们两个说话。 “王上。”卡尔洛斯开口了,因为再不说,卡尔雷益就要被治罪了。“臣有一事不明。如果魔军得到了兵阵图,那为何魔军要分两次进攻神军。第二次很有可能被神军察觉兵阵图被泄露了!” “卡尔洛斯大人,魔军第一次只派出了小股部队进攻神军,只为试探兵阵图的真假!如果这个兵阵图是假的,那魔军就会战败!所以魔军在大举进兵的时候,必然会派出小股部队先出战,试探这个兵阵图的真假!确定这个兵阵图是真的,才会进攻。” “王上,臣身为圣相,也了解一些兵法和军事策略。如果我是魔将,此次要大举进攻神军,除了要有神军的兵阵图之外,还得确保我魔军的第一次进攻试探万无一失,如果试探被神军察觉那就很有可能反击。魔军确定了兵阵图是真的,那又是什么让魔军确定他们的试探万无一失呢?是安步龙鳞将军被俘。仅仅是因为安步龙鳞将军被俘,并不能让魔军确定他们的试探万无一失。因为他们不确定安步龙鳞将军是真的被俘虏还是诈降?但是魔军没有审问安步龙鳞将军,就确定安步龙鳞将军不是诈降,这其中必然有问题。魔军之前定是得到消息,说安步龙鳞将军已经背叛神军,所以魔军才会确定安步龙腾将军没有诈降。试探没有问题!所以这很有可能是安步龙鳞将军故意把兵阵图泄露给魔王,然后诈降,做了个套儿,把魔王套进去了。” “什么?卡尔洛斯大人,你的想象力真丰富!我自己泄露我自己的兵阵图,你觉得魔王会信吗?我深入魔宫去泄露兵阵图,魔王直接逮了我就得了呗,一举两得。直接攻下我神军,然后我因为兵败被西圣治罪?两边受罪,自找苦吃,我有病吗?” “王上,安步龙鳞将军自己去,回发生这样的事儿。但是换个人这就行得通了。安步隆多!” “卡尔洛斯大人,你不但想象力丰富,还乱咬人。这跟我父亲有什么关系?” 圣王实在是懒得看这帮人乱咬了,“龙鳞,你别瞒着了。有什么话痛快说吧!” “王上,臣明白卡尔洛斯大人为什么这么说!因为他想给卡尔雷益脱罪。为了给卡尔雷益脱罪,卡尔洛斯大人想把这通敌的罪推给安步家族!卡尔洛斯大人,臣看在与卡尔雷益是同袍的份上,有些话才没有说出来的。因为这只是怀疑。” “你怀疑什么?” “臣怀疑卡尔雷益泄露了兵阵图给魔王!” “什么?”卡尔雷益不可置信地看着安步龙鳞。 “王上,卡尔雷益是跟臣时间最长的军长。在分这五道军阵的时候,臣曾命卡尔雷益替臣布置这五道军阵。这五道军阵的士兵均可作证!所以除了臣之外,还有一个可能知道兵阵的人,只能是卡尔雷益!” 的确如此,整个神军除了圣将只有我知道兵阵。 “王上,臣之所以怀疑是卡尔雷益泄露了兵阵图,而不是确信,完全是因为臣觉得以卡尔雷益的为人,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安步龙鳞大人,知人知面不知心,往往你最信任的人,最有可能背叛你!”布朗尼提说话了。赶紧甩锅给卡尔雷益。 “布朗尼提,你说这话可得有证据!”卡尔雷益说道。 “我既然这么说,当然就是因为有证据!” 证据?什么证据?怎么会有证据?卡尔雷益想着。 “王上,臣曾见过卡尔雷益去魔界,臣觉得有异,就拍下了照片。”布朗尼提说着,拿出了照片。举了起来。众神卿都觉得这照片里的人是卡尔雷益。都纷纷点头议论到:“这卡尔雷益去魔界干嘛?” “王上,臣照这张照片的时候,正好是前几日。”布朗尼提继续说道。 “卡尔雷益,你去魔界干什么?” “王上,臣前几日的确去了魔界,臣是奉命,去魔域探查消息去了!” “你奉谁的命?”安步龙鳞质问道。 “当然是龙鳞将军你的命令。” “我什么时候让你去魔域了?” “龙鳞将军,你前几日让臣去魔域的找一个线人问消息?” “那你要这么说,那消息什么?” “没有消息!” 众神卿都笑了,没有消息?那你说这么多,明显就是在说瞎话。 “王上,卡尔雷益,明显就是再说谎!”安步龙鳞义正言辞地说,态度特别坚决。 “王上,臣带回来的消息就是没有消息。” 卡尔洛斯听着卡尔雷益说的话,心里唾骂这个儿子不争气。中了人家的计。随便说一个消息,都可以,为什么非得把人家说的实话,没有消息,说出来呢!这儿子真是傻!傻得透透得了!没救了! “你可别辩解了!”圣王真的不耐烦了。“卡尔雷益,泄露兵阵图,犯通敌罪!因为通敌是重罪,所以明日需要由圣院,各家族族长一起审判定罪。今天就到这儿吧!乱糟糟的!”圣王说着,就离开了紫銮宝座,退朝了。 西圣,希尔薇。 “齐烈!爷爷这么做的目的肯定不止要拉下卡尔家族。”烈而看着齐烈说。 “是!但你知道就好!”齐烈回着。 “我知道!我是在提醒你!” “提醒我?” “圣依!”烈而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 “你要不提她,我都快把她忘了!” “希望你真能忘了她!” 金国,银山。 清晨的太阳刺破黎明的天空照耀下了第一缕阳光。圣依被这第一缕阳光唤醒了。 我拉窗帘了啊!哎,肯定是白鹤施法了,日出就得起床,还是起来吧。 圣依起来了,洗漱完毕,换好衣服,走出了房门。 “起来了!” “是,师父。” “去林子里打坐吧!” “不吃早饭吗?” “修炼之人每天只吃一顿饭。你看见过你父王和母后肚子饿吗?” 对哦,现在想想她在王宫待了十八年,从来没看见父王、母后喊饿过。他们每日都有固定的用餐时间,他们总是吃得很少,有时候错过用餐时间,他们就不吃了。不像他们小孩,总是喊饿,一顿吃一堆。 “道法高深的仙是不用吃饭的,他们靠吸收日月精华,获取能量。你见过神军行军打仗的时候还吃饭吗?那多耽误事儿啊,还得准备粮草,还得做饭。吃饭那功夫,魔军都打进来了。”白鹤继续道,“你去林子里打坐,其实亦是吸收日月精华一种方式,只是因为你不会罢了!你先练心静吧,练到心如止水,身轻如燕,就差不多了。那时候你会感觉到打坐之后,身体并不劳累,身体能量满满的。这就是吸收了日月精华的结果,你有了这个感觉这打坐就练成了!” 我什么时候能有这感觉啊!圣依一脸痛苦的表情。她转念一想,不对啊!师父根本就不用吃饭啊,为什么还要我做!还得那么丰盛! 白鹤似乎看出了圣依的心思,“我是天神,更不用吃饭,但你还是得做。因为吃美食是一种享受。” 圣依脑袋上一堆黑线,我做的可不是美食,你要不怕我做的东西有毒就行! “是,师父!”圣依面应心不应地走出了门。 还走到了昨天的,莲花座前,练打坐。 打坐之前,问问齐烈吧,他总打坐,问问他有什么方法,可以让水不撒出来。 圣依拿出了怀中的小镜子,喊道:“齐烈!齐烈!” 还是没有回应。 啊!怎么还没有回应!从火国一别,就一直联系不上,这齐烈哪去了?烈而也不回来,他们不会出事儿了吧!不会!不会!别瞎想了,赶紧练打坐吧!圣依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也让自己心静下来。然后就坐到了莲花座上。 这莲花座依旧很宣软。 “啊!莲花座,你硬一点吧!这坐一个时辰,肯定有印儿啊!”圣依撅着嘴,打着坐。 这时昨天那个盛满水的杯子又到了圣依头上,圣依顿时一动不动,脖颈僵直,“啊!这破杯子怎么又来了!今天还得被浇成落汤鸡。” 果不其然一个时辰后,圣依又成了落汤鸡。她踉跄的走下莲花座,回头一看,感觉那她坐过的印记更深了。啊!怎么办啊? 哎,慢慢练吧!这么大人了,最简单的打坐入定都不会,还有什么脸在这儿抱怨,练就得了。得去买菜做饭了,要不时间该不够了。今天还有书要背呢!圣依想想,就离开了莲花座。跑到集市上,买今天做饭要用的食材了。 圣依跑到银山镇的主街上,这里跟火国那个小镇一样热闹繁华。街道两旁的建筑虽然都不是很高,但是外墙都是银子做的,看起来富丽堂皇的。相传这里有座银山,那里的银子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所以这里就见银山镇。 这里的街道上商铺林林总总,商品琳琅满目。圣依变出了个小篮子,在胳膊上挎着,蹦哒地在街上走着。 “你轻点蹦哒,再把腰闪了!” 齐烈!齐烈!是齐烈!圣依高兴地回头, 果然是齐烈,齐烈站在热闹地街上,看着圣依,露出了温柔的笑。 圣依兴高采烈地跑了过去!“齐烈!齐烈!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你还好吗?” 第71章 久别重逢 西圣,希尔薇。 齐烈和烈而回到了前线的营帐中。 “齐烈,爷爷此举的目的不仅仅是拉下卡尔家族!”烈而经过了一夜的沉思,似乎想明白了这件事。 “嗯。我知道。”齐烈没看烈而,自顾自做着自己的事儿。 “齐烈,安步家族的立场你不能不顾!” “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安步家族的立场我比你清楚!齐烈心里嘀咕着。 “这一年,你爱上圣依了吧?”烈而语调低沉地说。圣依,你不能爱, “哥,你无缘无故来这么一句干什么?你要不提她我都快把她忘了!”我爱圣依?你爱上她了吧!最不该爱上她的,是你!不是我! “希望你真能把她忘了!” 齐烈的话,烈而根本不相信。齐烈这么说,看似是不承认自己想着圣依,但是实际上明显就是时时刻刻都在想着圣依,嘴上不承认罢了。 齐烈和圣依联系用的小镜子,齐烈没有弄丢。是烈而偷偷拿到了自己身边,藏了起来。 齐烈被调到前线,根本不是因为他在火国,离前线近,而是因为烈而和安步龙鳞说了齐烈和圣依之间似乎生了感情,安步龙鳞才把齐烈调到前线,让他离开圣依,并且让他一直在前线,不让他再有机会去找圣依。 安步龙鳞为了让齐烈一直留在前线,还要来了圣王让齐烈镇守前线的旨意。如今齐烈被封了副将,这下更别想离开前线了。 但是齐烈的心,无时无刻不在记挂着圣依。 如今大捷,魔军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再来进攻神军了。我应该能去看看圣依了。齐烈想着。 齐烈根本听不进去烈而的话,满脑子都是圣依。 金国,银山。 自从妙法考试后,圣依就像变了一个人。可能是被雷劈明白了,知道要精进神力,增长修为了。白鹤对她的要求越来越严苛,要她达成的目标也越来越高。 圣依就在后山整了个山洞,在那里读书、学习、修炼、打坐。 读书,就是读白鹤师父给她的书。 学习,就是按白鹤师父的要求做笔记,并背那些书上的内容。 修炼,就是按照书上的内容练习神术。 打坐,就是坐在莲花座上,什么都不想,就那么安静地坐着。 圣依又在那个山洞前,整理出了一块空地,没事儿就在那儿练练功。 圣依每天天不亮就起床,然后就去后山晨练,之后打坐、读书、学习,到了中午就集市买菜,买完菜,回家做饭,下午接着练功、读书、学习、修炼,直到夜深,白鹤喊她回去睡觉。圣依每天都这样。 日复一日。圣依从未觉得无聊。为了变强她心甘情愿。只不过,她很孤单。以前在王宫的学堂里学习,有烈而和齐烈在。在蔷薇学院,有齐烈在。如今只有她自己。 白鹤跟她说,成为强者的路,注定是一条孤独的路。 圣依似乎习惯了没有他们的日子。两年之后,你们再见到的圣依,就是变强之后的圣依!圣依一边练功,一边想着。 今天,圣依还和往常一样,天没亮就起床,跑到后山修炼去了。 打坐完,圣依就跑去集市买菜了!她为了不引起麻烦,就把自己的脸变成了烈阎的模样。 一到集市,她就高兴地不得了,高兴地蹦蹦跶跶的在集市上逛着。 ”小哥儿,你又来了!今天的鱼是刚钓的,来一条不?“ ”嗯!来一条。”圣依兴高采烈地拿起了鱼放进了篮子里,然后把一个小贝壳给了老板。 之后又在集市上,蹦跶地逛着。 “你轻点蹦跶,再把腰闪了!” 齐烈?我怎么又出现幻觉了!没事儿就总是听见齐烈那个杵倔横丧地动静!我一定是被他说出心理阴影了,没事儿老想他!圣依用力地摇着头,拍着脑袋,让自己别再出现幻觉,再想齐烈了! 突然有个人,拍了拍圣依的肩膀,“喂!你怎么不搭理我呢?” “谁啊!”圣依猛一回头。“啊!齐烈!”她看着面前这个人,惊喜得连手臂上挎着的篮子都扔了。她张开双臂,热烈地拥抱住了面前这个人。用头和脸蹭着他的胸口,只为证明他是真的。 “喂~我都要被你整倒了!” 圣依赶忙慌乱地松开他,擦了擦眼泪。 “见到我这么激动,还哭了?” “齐烈啊!”圣依听齐烈这么说,嚎啕大哭。集市上的人都看她。 齐烈赶忙把她拉到了没人的街巷里,“你快别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你就欺负我了!说在城外等我!我去城外根本没看见你!被追杀到土国,差点被杜凯文整死!哇~~~5555555~~~~”圣依嚎啕大哭,这一年多的心酸委屈她都得哭出来,“你去哪了啊?也联系不上你!啊!” “哎呀,你别哭了,看你顶着这张脸哭,真有点别扭,还是给你变回来吧!”齐烈说着,又把圣依变了回来,“我没来找你,是有事情给耽搁了吗!再说,你不也活好好地吗?” “一点也不好!”圣依噙着泪说着。“我差点死了,被困深渊沙漠里,用那小镜子也联系不上你,我差点渴死,在那沙漠里!” 齐烈把圣依抱在了怀里,“都是我的错!把那小镜子弄丢了!”如果那小镜子还在,圣依要是求救,齐烈无论在做什么都会过来救圣依。 齐烈低头看了看圣依,她周身的法力变得不同了,“你成为高级法师了?” 齐烈不提这事儿还好,一提,圣依的眼泪又如同河水绝堤,滔滔不绝。“我通过了妙法考试!如果不是欧文,我就灰飞烟灭了!” “什么?”齐烈看了看圣依,这时他注意到了圣依身上的伤,这是什么?这是天雷留下的伤!不会吧!齐烈不敢去想,圣依到底经历了什么! “妙法考试,那个东圣的煌艺烽竟然也去了。我遇到了他,没打过他,他就给我捆在那个诛神柱上了,之后劈了我,五道天雷。要劈第六道天雷的时候,欧文冲出来,替我挡了那道天雷,救了我!但是我还是受了重伤,五内都被毁了。如果不是当年小团子给我的救命小药丸救了我,你可能就再也见不到我了!”圣依说着,耷拉着脸。 听完圣依的话,齐烈的手,攥成了拳头。 从此,东圣将没有那个叫煌艺烽的人。齐烈想着,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墙面。 煌艺烽一定是听说了,圣依要去参加妙法考试,所以才去参加妙法考试的。他的目的,就是杀了圣依。齐烈心里盘算着,圣王你杀不了他,就让我杀了他,他必须为伤害圣依,付出代价。 齐烈抱得更紧了,“都是我的错!我的错!我没保护好你!” 圣依放开了齐烈,不哭了,看着齐烈的眼睛,说:“齐烈,我太弱了。所以才会被人像蚂蚁一样踩,并且说踩死就能踩死!这次欧文为了保护我,命差点都没了。你也是,为了救我!”圣依说着,表情无比痛苦,摸着自己脖子上的那个齐烈给她的玉坠儿。“为了救我!你差点也没命了。我不能再这么弱了,我不能再拖累你们了,我看着你们受伤,比我自己受伤还难过。我必须强大起来,不拖累你们。将来有一天,我希望,我能保护你们!”圣依坚定地说着。 一年不见,这圣依长大了。毕竟她成人了。变成成年人了。齐烈看着圣依想着。 “对了,齐烈,我拜了个师父,他是神巫,白鹤。这几次都是他救了我!现在是他在教我神术。” “什么?白鹤可是天神,他是你师父?” 圣依点点头。“嗯!我师父可厉害了!我带你见见他吧!” 齐烈点点头。圣依拉着齐烈瞬移到了白鹤的屋子前。“走!我们进去吧!” “师父,我回来了!我总跟你说的齐烈,也过来了!”圣依喊着。 白鹤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看见齐烈惊得目瞪口呆。他俩怎么能在一起呢?难道这就是天意? 齐烈看到白鹤,喜不自胜,拱手作揖,恭敬道:“安步齐烈,拜见神巫白鹤。” 白鹤回过神来,赶忙扶起齐烈,说道:“快请起!” “师父,我本来今天想做鱼汤的,但是我把鱼弄丢了!” “那你就去山前的河里钓鱼做鱼汤吧!我们在这里等你!” “好吧!”圣依说着,“齐烈,你跟我一起去吧!” “你自己去钓,正好当锻炼了!” “好吧!”圣依撅着嘴说着,不情愿地走了。 圣依走了之后,白鹤坐到了客厅的桌子前,让齐烈也坐过去。 齐烈坐下了,白鹤说:“你就是安步齐烈?” “正是!” “你一直陪着圣依在蔷薇学院修仙?” “嗯,是的。我奉圣王之命,保护王女在仙界修炼。” 什么?这摩耶在想什么?白鹤不解。 “圣依现在有我保护,你不用再保护她了!” 什么?这白鹤为什么要这么说!什么意思?齐烈听白鹤这么说,有点不解,“圣王,只给我旨意让我镇守前线。但没说让我不保护圣依!” “我可以让圣王下一道旨,让你不保护圣依!” 难道白鹤喜欢上圣依了?他俩可差着辈儿呢!这可是乱伦! “你是天神,你能保护她,最好!你放心,这次来看过她,我就不会再来了。” “那你走吧!” 什么?齐烈不敢置信地看着白鹤。更迷糊了!这白鹤想干什么?“圣依还没回来呢!等她回来,我再走吧!我已经消失一年了,再不辞而别,太不地道了!” “没事!我会和圣依说你为什么离开了!所以请你离开吧!”圣依在这儿还能让你走?白鹤心里嘀咕着。 这都下逐客令了,还是走吧!齐烈不明所以地走了。 一出门,他就找圣依的气息,根本没有找到, 白鹤应该是在圣依身边做了结界,让我找不到她。齐烈想着。刚才白鹤让圣依去山前的河钓鱼,所以圣依应该在河边。 齐烈就瞬移到了河边,圣依果然在那儿钓鱼。 齐烈喊圣依,圣依就跟没听见一样,还是坐在石头上钓着鱼。 白鹤在圣依周围设了结界,她根本听不到结界之外的声音,也看不到结界之外的齐烈。 齐烈懊丧地对着他的左手说着:“圣依!” 唉,那小镜子怎么又响了。是,齐烈的声音。圣依高兴地拿起小镜子,回应着,“齐烈!齐烈!你找到这个镜子了!” “没有,我只是刚刚遇到你的时候,重新施了这通讯术,换了个跟你联系的工具!” “你换成了什么!可不能再弄丢了!” “嗯!不能再丢了!我换成了我的左手臂,这次肯定不会丢了!遇到危险,你肯定能联系上我!”齐烈说着,情绪十分低落, “太好了!你知道吗?我联系不上你,特别难受。特别着急。你可别让我联系不到你了。” “嗯!圣依,不会了!”齐烈继续说,“圣依,对不起!我成了圣将的左副将。我必须留在前线。之后,就再也护不了你了!未来的路你只能自己走了!” “嗯!没关系的!我知道!我看新闻了!你立功了!真为你高兴!我现在有师父,不用你保护我了。你去保护西圣吧!西圣更需要你!等我变强了,我保护你!哈哈!不过,我会做饭了,你还没吃过我做的饭呢,你吃过我做的饭再走吧!” “我不吃了!”齐烈平静地说着,但是心却被千刀万剐着,眼泪默默地流,这是齐烈第一次哭,他也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我得回去了!我是偷偷溜出来的。再过一会儿,他们就该发现了。” “好吧!等下次,你一定要吃我做的饭!”圣依故作坚强地说着。我不爱齐烈,但是为什么他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我的心。不,我不爱他!我只是习惯了他在我身边而已。圣依想着。 说完,齐烈擦了擦眼泪,就转身离开了。 这一别,再见,就是经年。 第72章 新四大家族 西圣,圣院。 圣院在西圣王城亚特兰萨的城郊,外观看上去巍峨气派,就像个高耸入云的天平。这里是审理西圣极为重要的案件的地方。 在西圣,审理极为重要的案件的地方,一般就是紫銮大殿和圣院。圣王参与的一般在紫銮大殿,圣王不想参与的就在圣院,由圣察负责审理。这次卡尔雷益的通敌案,虽然很重要,但是圣王实在是不想管,他不想看卡尔洛斯和安步隆多互咬。还有就是这个通敌案的结果,圣王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肯定是卡尔雷益被治通敌罪,卡尔家族受牵连,一起被诛。 “现在开始审理,卡尔雷益通敌一案!”布朗坤泰坐在主位,严肃地说。 安步隆多和卡尔洛斯站在主位之下。 卡尔雷益跪在堂上,手和脚都被拷上了。安步龙鳞站在他旁边。 所有跟这个案情有关的人,都坐在坐在旁听席。 布朗坤泰严肃地说:“安步龙鳞,你怀疑卡尔雷益向魔王泄露了兵阵图。请你向圣院提出证据或者证人。” “布朗坤泰大人,我要请出的证人就是布朗尼提。”安步龙鳞说道。 布朗尼提从旁听席走了出来,站在主位下,拱手作揖道:“布朗坤泰大人,臣是第二道兵阵的军长布朗尼提。当年卡尔雷益奉命布署兵阵的时候,他是第二道兵阵的军长。” “那你把你看到的情况说一下吧!”布朗坤泰严肃地说着。 “好的。布朗坤泰大人。”布朗尼提继续道,“安步龙鳞将军,是在一年前,设计的这五道兵阵。设计这道兵阵之后,卡尔雷益就奉命分别布署这五道兵阵。他布署龙鳞将军的设计的兵阵时,我就是第二道兵阵的军长,他找到我,把兵阵的布署情况告诉了我。他不仅仅告知了我,也告知了其他兵阵的军长。其他兵阵的军长都可以作证。所以龙鳞将军设计的兵阵,除了龙鳞将军就只有他知道。就在几天前,我亲眼看见他身披黑袍,只身前往魔域。我还拍了照片。那张照片,昨天我就呈了上去,现在它应该在就在布朗坤泰大人那里。” 布朗坤泰点点,“的确在我这儿!”布朗坤泰继续说道,“卡尔雷益,针对布朗尼提的发言,你有什么异议吗?” “有!”卡尔雷益说,“那日,我的确去了魔域。但是那日我只是奉龙鳞将军之命,到魔域的边陲小镇鬼泣,去找一位线人,把他探查到的魔军的消息告诉龙鳞将军。” “最近几日我根本没让你去魔域传递消息!你能有证据证明我让你去了魔域了吗?” “您亲自给我下的命令,因为这个命令特别隐秘,所以当时营帐里,并没有其他人在,怎么会有证据?” “那就是说你没有证据证明是我让你去魔域的了?”安步龙鳞继续道,“那我可有证据证明你不是奉我的命令去的魔域!” “什么?”卡尔雷益觉得非常不可思议,怎么可能?明明就是你让我去的啊! “我要来了我在魔域鬼泣那儿的线人的证词。”安步龙鳞说着,从手上变出一张纸。“这就是那位线人的证词。因为线人的身份不能暴露,所以他不能来到西圣作证,就写了这份证词,并且署上了自己的代号。”安步龙鳞把这份证词递给了布朗坤泰。 布朗坤泰拿过这份证词,看了看,说道:“这份证词上留有那位线人的血手指印,这份证词真实有效。”布朗坤泰举起了那份证词,展示给大家看,然后继续说道,“这份证词上,写明了那日卡尔雷益并没有去找过他!” “什么?不可能!这份证词肯定是假的!” “这份证词上有署名,有对天起誓的痕迹,这就是真实的!你说的是假的吧!给你去魔域向魔王泄露兵阵图找借口!”安步龙鳞厉声道。 “安步龙鳞,你不要血口喷人。这份证词只能证明卡尔雷益去了魔界,没有去找这个线人。但是并不能证明,他去和魔王泄露了兵阵图。”卡尔洛斯厉声道。 “布朗坤泰大人,这份证词虽不能证明卡尔雷益去了魔宫,和魔王泄露了兵阵图。但是它可以确定卡尔雷益说了假话。他根本没奉我的命令去魔域找这位线人!那他去魔域做了什么?一个神,去魔域干什么?” “对啊!一个神,无缘无故去魔域干什么?” “去泄露兵阵图!” “你说你们安步家族没有理由叛国通敌,我们卡尔家族就有理由叛国吗?卡尔雷益为什么冒死去魔域泄露兵阵图?”卡尔洛斯质问安步龙鳞。 安步龙鳞一时竟说不出来话。 卡尔雷益开口了,“因为军令难违!你让我去魔域找那个线人,但是又趁我不备在我的衣服里藏了兵阵图。我走出营帐就发现了这个兵阵图。我觉得这事儿肯定有蹊跷,然后又复制了一份假的兵阵图,放到了衣服兜了!真的被我藏到了内衣的里面。我到了鬼泣,并没有看到那个线人,只看到了他的手下,他的手下跟我说‘没有消息’,然后我就晕倒了,我的记忆只停留在这儿。后来我醒了,醒来的时候我还在那个线人的家里,只是我一摸兜儿,那个假的兵阵图不见了,但是真的兵阵图还在。这就是那个真的兵阵图。布朗坤泰大人,您可以用洞察术查看一下,上面有安步龙鳞和我的指纹!“ 布朗坤泰拿过了这个兵阵图,用洞察术看了看,“这上面的确有安步龙鳞的指纹!安步龙鳞你作何解释?” “什么,我根本没画过兵阵图!也没让你传递这个兵阵图!” 卡尔洛斯嘴角微扬,笑着说:”这句话跟安步龙鳞将军刚才说的一样,证据呢?能证明你没画过这个兵阵图的证据?能证明你没利用卡尔雷益传递兵阵图的证据?证明这上面的指纹不是你的!“ 安步龙鳞低头不语,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的确没有证据证明这上面的指纹不是他的! 西圣,圣狱,昨夜。 “雷益!这幅兵阵图你拿着!明天审判的时候,就按我刚才教给你的说,然后拿出这个证据!卡尔家族的存亡,就在此一举了!” “父亲,这幅兵阵图是假的!肯定会被发现的!” “雷益,你放心!布朗坤泰会帮你的!这个兵阵图,他说是真的,就是真的!” 卡尔雷益坚定地点点头。 “儿子,不要对任何人心存怜悯!安步家族只想让我们卡尔家族被灭族!你切记不能手下留情,你仁慈,别人对你不仁慈!” 西圣,圣院。 “安步龙鳞,你还有何话说?” 这个兵阵图一定是伪证。但是我不能说它是伪证,这样布朗坤泰为了自保定会有所行动,那时安步家族将会非常被动!我只能将计就计了!安步隆多开口了。“布朗坤泰大人,这个兵阵图,卡尔雷益说是安步龙鳞趁他不备放入他的衣服兜儿里,这只是卡尔雷益的一面之词!他说是就是了吗?”安步隆多继续道,“龙鳞,你说一下当时的情况!” “布朗坤泰大人,这个兵阵图的确是我画的,但是这个兵阵图并不是我趁卡尔雷益不备,放到他的衣服兜儿里的。而是他看到之后,偷偷拿走的!如果是我放进他的衣服兜儿里的,那衣服兜儿上肯定会有我的指纹。卡尔雷益可以把他的衣服拿来,看看那个衣服兜儿上,到底有没有我的指纹?我这里有个能检验衣服上的指纹的喷雾,只要一喷,这指纹就能显现出来,和我的指纹对比一下,真相就一目了然了。” “什么!”卡尔雷益迅速反应到,不能难那件衣服!那衣服上一定没有安步龙鳞的指纹。必须找个理由,搪塞过去。“那件衣服我找不到了!” “什么?呵呵!是不想给我们大家看吧!”安步龙鳞笑着说。“我的衣服没丢,那就看我的。我的营帐里挂着一件我的便服,里头藏着这个兵阵图。如果卡尔雷益偷拿了这个兵阵图,那个衣服上一定会有卡尔雷益的指纹。我把那件衣服带来了!” 你的衣服上,怎么会有我的指纹。肯定又是假的,拿就拿!卡尔雷益想着。 安步龙鳞变出了一件便服,拿着喷雾,在这件的便服的衣服兜儿上喷了一碰,果然出现了两个不一样的指纹。 安步龙鳞举起了卡尔雷益的手,让大家看,“这个兜儿上,有一个指纹是我的!有一个指纹在这儿了!是卡尔雷益的!你可别再狡辩了!” “卡尔雷益!”布朗坤泰厉声道。安步龙鳞的指证是为了给卡尔雷益治罪,也是为了威慑布朗坤泰。他其实就是在告诉布朗坤泰,我分分钟就能证明那个兵阵图上,没我的指纹。但是为了保护你布朗坤泰,我安步龙鳞并没有那样做!你看着办吧! “你盗取兵阵图,私入魔域,泄露给魔王,证据确凿!”布朗坤泰义正言辞地说道。卡尔洛斯你的提携之恩我已经报了,如今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必须站在安步家族这边了。卡尔家族大势已去! 安步隆多脸上出现一抹诡异地笑,卡尔洛斯呆呆地看着远方。 “卡尔雷益犯通敌罪,诛全族,明日问斩!” 卡尔洛斯愣住了,哑口无言地被人拖了下去,和他一起被拖下去的还有卡尔雷益。 卡尔家族就这样覆灭了。 昔日的四大家族,如今只剩下安步家族了。 西圣,龙栖宫。 “圣王,卡尔雷益犯通敌罪,诛全族,明日问斩!” 圣王面无表情地看着安步龙腾,似乎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当中。 “哎!这昔日盛极一时的四大家族,如今就只剩下你们安步家族了!” “王上,安步家族世代忠于王族。亿万年来,四大家族的席位总是在更替轮换,但安步家族永远位列四大家族之首。这是王族给安步家族的荣耀,也是责任。安步家族定会为王族鞠躬尽瘁!” “不是王族,是西圣!”圣王看了看安步龙腾,“你们的忠心是给西圣的!” “西圣就是王族的!安步家族忠于王族,就是忠于西圣。”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说了?”圣王摩耶若有所思地看着远方说道,“不是你变得会说了,是你长大了!我们都不再是小孩子了。你有你要保护的家人,孤也有孤要保护的人!” 四大家族,三大家族覆灭,这不就是圣王摩耶想要的结果吗?在他在位的时候,为圣依扫清一切障碍。血债和骂名,都由我替你承担!摩耶想着。 “卡尔家族,穆萨家族,昆塔家族。还有一个人!”摩耶喃喃地说。 “龙腾,传我旨意,温莎家族,凯特家族提升为一等家族,位列四大家族之列!” “什么?凯特家族?”安步龙腾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十八线家族怎么会成为四大家族? “是的!就是凯特家族!”摩耶又重复了一遍。 凯特家族能位列四大家族,就是因为凯特家族的长子是安步龙朱的丈夫。 “龙腾,你姐夫的家族成四大家族了你应该高兴啊!你以前总跟我说,你姐夫在家里受气,这下好了,他不会受气了!让他代理一段圣相吧!卡尔洛斯死了,圣相之位不能空着。” “是,圣王!”安步龙腾低着头,离开了圣王的寝殿。权力真是个好东西,费劲儿想着怎么让家族升等,在圣王那里,就是一句话的事儿。权力真美,怪不得人人都想要它,安步龙腾想着。 西圣,圣狱。 “卡尔洛斯!” “王上!王上,您怎么来了?”卡尔洛斯无比震惊地看着圣王。 “两大家族数百条命,毁你手里,这血债你该偿了!莱迪玛希和穆萨罗斯都是你杀的吧?穆萨家族被充军的男丁,不是忍受不了屈辱自杀了,就是消失了,都是你干的吧!你为了你儿子的一条命,就要了这么多人的命!” 卡尔洛斯冷笑了一声,“他们该死!这权力的游戏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不要了他们的命,他们就会要了我卡尔家族的命!” “但是天是公平的,还是要了你们的命,来还债!” “呵呵!是天要的吗?还是有人想要!” “你是个聪明人!”圣王笑道,“我能留你们家族的一丝血脉!你说留谁的?” 卡尔洛斯仰面大笑道,“圣王,我可能要驳你的好意了!在这雪枷大陆上活着太难了!他们还不如死了!” “这雪枷大陆创立,就是让生在这里的生灵受苦受难的!”圣王摩耶苦笑着,“我留着,你们家族里那个最小的婴儿的命吧!从此他将不姓卡尔,不背负卡尔家族的仇恨,简简单单地活着。” “谢,王上!”卡尔洛斯跪地叩首道。 第73章 两年之后 金国,银山。 清晨的太阳刺破黎明的天空照耀下了第一缕阳光。圣依被这第一缕阳光唤醒了。 我拉窗帘了啊!哎,肯定是白鹤施法了,日出就得起床,还是起来吧。 圣依起来了,洗漱完毕,换好衣服,走出了房门。 “起来了!” “是,师父。” “去林子里打坐吧!” “不吃早饭吗?” “修炼之人每天只吃一顿饭。你看见过你父王和母后肚子饿吗?” 对哦,现在想想她在王宫待了十八年,从来没看见父王、母后喊饿过。他们每日都有固定的用餐时间,他们总是吃得很少,有时候错过用餐时间,他们就不吃了。不像他们小孩,总是喊饿,一顿吃一堆。 “道法高深的仙是不用吃饭的,他们靠吸收日月精华,获取能量。你见过神军行军打仗的时候还吃饭吗?那多耽误事儿啊,还得准备粮草,还得做饭。吃饭那功夫,魔军都打进来了。”白鹤继续道,“你去林子里打坐,其实亦是吸收日月精华一种方式,只是因为你不会罢了!你先练心静吧,练到心如止水,身轻如燕,就差不多了。那时候你会感觉到打坐之后,身体并不劳累,身体能量满满的。这就是吸收了日月精华的结果,你有了这个感觉这打坐就练成了!” 我什么时候能有这感觉啊!圣依一脸痛苦的表情。她转念一想,不对啊!师父根本就不用吃饭啊,为什么还要我做!还得那么丰盛! 白鹤似乎看出了圣依的心思,“我是天神,更不用吃饭,但你还是得做。因为吃美食是一种享受。” 圣依脑袋上一堆黑线,我做的可不是美食,你要不怕我做的东西有毒就行! “是,师父!”圣依面应心不应地走出了门。 还走到了昨天的,莲花座前,练打坐。 打坐之前,问问齐烈吧,他总打坐,问问他有什么方法,可以让水不撒出来。 圣依拿出了怀中的小镜子,喊道:“齐烈!齐烈!” 还是没有回应。 啊!怎么还没有回应!从火国一别,就一直联系不上,这齐烈哪去了?烈而也不回来,他们不会出事儿了吧!不会!不会!别瞎想了,赶紧练打坐吧!圣依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也让自己心静下来。然后就坐到了莲花座上。 这莲花座依旧很宣软。 “啊!莲花座,你硬一点吧!这坐一个时辰,肯定有印儿啊!”圣依撅着嘴,打着坐。 这时昨天那个盛满水的杯子又到了圣依头上,圣依顿时一动不动,脖颈僵直,“啊!这破杯子怎么又来了!今天还得被浇成落汤鸡。” 果不其然一个时辰后,圣依又成了落汤鸡。她踉跄的走下莲花座,回头一看,感觉那她坐过的印记更深了。啊!怎么办啊? 哎,慢慢练吧!这么大人了,最简单的打坐入定都不会,还有什么脸在这儿抱怨,练就得了。得去买菜做饭了,要不时间该不够了。今天还有书要背呢!圣依想想,就离开了莲花座。跑到集市上,买今天做饭要用的食材了。 圣依跑到银山镇的主街上,这里跟火国那个小镇一样热闹繁华。街道两旁的建筑虽然都不是很高,但是外墙都是银子做的,看起来富丽堂皇的。相传这里有座银山,那里的银子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所以这里就见银山镇。 这里的街道上商铺林林总总,商品琳琅满目。圣依变出了个小篮子,在胳膊上挎着,蹦哒地在街上走着。 “你轻点蹦哒,再把腰闪了!” 齐烈!齐烈!是齐烈!圣依高兴地回头,背后却只有行人,根本没有齐烈。圣依不禁有点失落! 我怎么出现幻觉了?肯定是太饿了!赶紧买食材,回去做饭,圣依拍拍脑袋,继续走,这次她好好走,不蹦哒了。 “姑娘这么美,来个胭脂吧!”路旁的小商贩喊着。 圣依高兴地摸着自己的脸。她来到仙界,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夸她,她有点喜不自胜。笑着走到了那个摊位前,“嘻嘻,胭脂是什么啊?” “姑娘这么美,天生丽质,肯定没用过胭脂,自然不知道它是什么!胭脂啊,就是一种抹在脸上面颊处,会很漂亮的东西。姑娘这么美,用过它一定会更美!” 圣依被说得心花怒放,“那给我拿一个吧!” 那小商贩笑着给圣依拿了一个胭脂。“一块贝壳!” 还挺便宜,圣依拿出一块小贝壳给了这个小商贩,然后接过胭脂,放到了她的小篮子里。然后就去买做饭要用的食材了。 买完了,圣依就躲入了一个没人的街角,瞬移回去了。 “师父,我回来了!”圣依热情地喊着白鹤。 “有什么开心事儿啊?这么高兴!” “什么也没有啊!”圣依笑得比花都灿烂,“非得因为点什么开心吗?” 白鹤有那么一恍神,面前的圣依,变成了那个,他熟悉的人。“没什么事儿,就不能开心了吗?” “快去做饭吧!”白鹤进屋忙自己的去了。 圣依挎着篮子,蹦哒地跑到厨房做饭去了。 圣依看着灶台和厨具,一脸问号,这些东西怎么用呢? 哎呀,我可以变菜啊,想变什么,我就能变什么啊!还做什么! 圣依想着,凝神屏气,脑袋里想着芙蓉玉糕,想着它的模样,然后用手一指灶台,“变!”芙蓉玉糕果然被变了出来。圣依赶紧拿起了芙蓉玉糕,吃了一口,寡淡无味,往日的香甜软糯一点也没有。圣依把那一口吐了出去,然后把那块芙蓉玉糕又放回盘子里去了。 这时白鹤的声音从厨房门口传来,“别想着偷懒了!如果饭菜能变出来,谁都能当厨神。” 圣依回过头,发现白鹤在厨房门口站着呢。圣依看着他,不情愿地转过身,“我这就做饭!”啊!偷懒被发现了!哎! 不一会儿,饭菜好了,圣依喊着白鹤来吃饭。 白鹤从房间里走出来,坐到桌前,看到饭桌上的菜,傻眼了!这花花绿绿的能吃?“你确定?这能吃?” 圣依笑着说:“能啊!” 白鹤看着这些菜,问道:“这一坨黑的是什么?” “红烧豆腐。” “豆腐不是白色的吗?” 圣依挠挠头傻乐道,“酱油放多了。” 白鹤一脑门子黑线,指着那盘绿色的不明物体问道:“这又是什么?” “什锦蔬菜!就是把所有菜都抄一起了!” “这个应该能吃!”白鹤夹了一口,就把那菜吐了出来! 圣依一脸好奇,“师父,这菜怎么了?” “怎么这么大土味?这菜你洗了吗?” “菜?用洗吗?”圣依小心翼翼地看着白鹤,试探道。 白鹤瞪了她一眼。 圣依立马吓得挺直腰板,“用!用!” 白鹤气愤地又指向那个红色的汤,“这又是什么毒药?” “这不是毒药,这是鸡汤?” “我第一次见鸡汤居然能是红色的!” 圣依高兴地说:“我加了红果就变红色的了!” “红果是一种水果,你拿水果煮鸡汤,这能喝吗?” “能喝吧!我以前吃的都是用药材煮的鸡汤,药材我也不敢乱用的,看到这种我认识的水果我就拿来煮鸡汤了!” “你真有创意!” 圣依听到师父夸她高兴极了,“谢,师父夸奖!” 白鹤顿时被气得火冒三丈,他忍着气说:“你自己吃这些美食吧!我看饱了!”说着,就离开了餐厅,回到了房间。 “师父,你不吃了啊!那我也吃不了这么多啊!”圣依看着这一桌子的菜,又看看了白鹤离去的背影。 圣依拿起筷子,夹了口菜,“啊!”了一声,然后就把菜吐了出来,“这也太难吃了吧!” 圣依又喝了口汤,简直难以下咽。她终于知道师父为什么饱了,要是她是师父,看到这么一桌子毒药,她也饱了。 圣依朝着桌子挥了一下手,这一桌子菜就都不见了。这毒药还是别在这儿碍眼了。 圣依气鼓鼓地坐在桌子前,生着自己的气,这么大人了,什么都做不好!连个饭都做不明白! 这时白鹤的声音传了出来,“明天,我做饭,你在旁边看着。我就再做一次,就一次。” 圣依立刻高兴了起来,“好!好!谢,师父!” 然后乐呵地跑进屋背书去了。 金国,银山,两年之后。 “潇隐,三年已满,你可以出师了!这是为师送给你的法器!”白鹤说着,从宽大的衣袖里拿出一个拂尘。“这是昆仑拂尘,可以以柔克刚,化解一切兵器的攻击。它不会被任何武器击碎。” 圣依接过拂尘,“这么厉害的法器!” 天神界的法器能不厉害吗?白鹤想到。 “潇隐,水国已经一年没降雨了。大旱!” “啊?水国天天下雨,居然能一年没下雨,那得旱成什么样?” “所以水国国王让我去求雨。我准备让你去。正好当作历练。” “好的!”圣依点点头。 “师父,我什么时候去?” “水国会派使团来接你!应该是明天。你准备准备降雨的东西吧!” “师父,我觉得此次水国能长达一年不下雨,不是天灾而是人祸。把人祸解决了,就能长久的解决降雨的问题。要不用神力降雨,只是暂时的!” “你去调查一下吧!就能知道真相了,” “是,师父!” “明天,不要这副打扮去水国。穿我给你的那件白色法袍,有一点神巫弟子的样子!” “是,师父!”圣依应着。“师父,水国使团明天来,那我去后山练功去了!” 白鹤点点头。圣依一年来,的确进步了不少。如今,每日修炼已经成为了她的习惯。 水国,雪城。 圣依随着水国使团走入了水国的都城雪城。圣依坐在车轿里,但是还是听到了,街上行人的议论声。 “这就是国王请来的神巫?” “不是,我听说来的不是神巫是神巫唯一的弟子潇隐居士。” 我居然叫潇隐居士,还挺好听,圣依想着,抿嘴偷笑。我又成有身份的人了! “咱们这儿一年多没下雨了,真希望她能求来雨!” “神巫可是天神,他能用神力,召唤天上的司雨之龙来降雨呢!这潇隐居士是他的弟子,也一定能唤来这司雨之龙的!” 司雨之龙?这是个什么东西?我曾在师父给我的天神神兽谱上看过天神界的神兽,也没有什么司雨之龙啊!留在天神界的龙,就只有个金丝游龙,是苍山圣人的坐骑。再说了,我能唤来雨,用的就是神术,唤雨术,根本不用唤来什么司雨之龙。只不过这唤雨术,只有王族的龙气能用罢了!雪枷大陆上的王族,都能呼风唤雨,因为他们的真身是龙。这水国人真能造谣,还说得有板有眼的。 “潇隐居士,我们到王宫了!”圣依车轿外水国使团的人说道。 圣依掀开轿帘走了下来。这水国虽然已经一年没下雨了。但是水国王宫中河流的水量依旧很多。这些河里是有泉眼的,泉眼是被施法了的,永远不会干涸,所以这河水永不枯竭。 这王宫里的宫殿都是依河而建,行路都得靠船。王宫中心的广场,是个湖,湖中有个肉眼可见的泉眼。这个就是永不干涸的泉眼,整个王宫和王城的水系,都靠着这个泉眼来维持。 水国万物的生长,还有生活在水国的仙,都是靠水滋养的,他们都离不开大量的水。一年多不下雨,水国河流的水量依旧充盈,但这对水国来说,这么长时间不下雨就是很严重的天灾。所以水国国王潇暮风,特意去金国请来了圣依,想让她施法求雨。 圣依随着使团走进了王宫,坐上王宫内部的船,到了水国国王上朝的宫殿,泉宫。 圣依下了船,就走到了宫殿门口。水国使团的大使,做了个请的手势,让圣依进到泉宫里去。 圣依点头,恭敬地回应着。然后就走进了泉宫。 圣依往里走,就看见一个人端坐在王座上。那人应该就是水国国王,潇暮风。 圣依走上前去,跪地叩首,恭敬道:“潇隐,参见国王陛下!” “潇隐居士,快快请起!您是水国的贵宾!不用行此大礼!” 圣依站了起来。 “赐座。”潇暮风吩咐道。 侍女赶紧拿来了椅子,让圣依坐下。 圣依就拿着拂尘恭敬地端坐在了椅子上,摆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 潇暮风面带笑容,“潇隐居士,您师父肯定跟您说了水国请您来的目的!” “是,陛下,我师父已经跟我说过了!我此次前来,是为水国求雨的!” “是,潇隐居士。水国已经一年没下雨了。水国人和物都离不开水。” “嗯!我来之前了解了一下水国现在的情况。水国常年下雨,并且有很多永不干涸的泉眼,因此水网密布,所以得名水国。但是一年前的今天,水国境内一滴水都没从天而降。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一年了。虽然水国的水系还很充盈。但是水国的人和物少了雨雪的滋养是万万不可的。再不下雨,水国的仙和万物都会枯萎。” “是的!就是这么个情况!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所以才去请了神巫白鹤大人。相传,他能唤来天神界司雨之龙。这样就会给水国带来雨雪!但是他说他早已退隐了,所以就让您过来了。” “嗯!陛下。是的。我师父归隐了。” “白鹤大人说您也可以唤雨。您能唤来司雨之龙吗?” “陛下,我唤不来司雨之龙!” 你果然神力低微,潇暮风想着。 圣依看出了国王对她神力的怀疑,说道:“不是因为我神力低微,唤不来司雨之龙,而是天神界根本没有什么司雨之龙!我师父当初求雨,施的就是神术,那个神术我也会。所以我能给水国求来雨!” “太好了!” “但是,陛下!这降雨只会是暂时的,我能唤来一时的雨,却唤不来一世的雨。” “我知道!但是能解燃眉之急就好。” “那解了燃眉之急之后呢?我不能一直留在这儿给水国唤雨吧!” 潇暮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种情况我知道,但能怎么办呢?” “陛下,水国一年不降雨,不是天灾而是人祸!把这个人祸解决了,天自然会降雨。” “会吗?”潇暮雨不可置信地看着圣依。 “陛下,给我三天时间。我把这人祸找出来,您想办法解决。如果三天之后我找不出来这人祸,解决之后仍不下雨,我就一直留在水国,唤雨!”圣依坚定地说。这人祸,她一定能找出来! 潇暮风点点头。 圣依拜别潇暮雨之后,就着手调查这场天灾之后的人祸了。 第74章 风华雪悦 水国,泉城。 潇玄清在哪呢?圣依低头探寻着潇玄清的气息,不一会儿圣依就找到了。圣依顺着潇玄清的气息,低着头小步走着。 圣依不一会儿就走到了潇玄清住的清殿。这里应该就是潇玄清的寝殿了。在水国王后的寝殿水宫之中。 圣依又变回了原来的容貌,但还是作侍女装扮。她跟着清殿的侍女走进了清殿。 圣依看到了坐在窗边看书的潇玄清,走了过去。 “玄清公主!” 这不是侍女的声音,潇玄清回过头,看了看这侍女,一脸吃惊的表情,“是你!我父王请来的潇隐居士!” 潇玄清说着就要起身给圣依行礼。圣依给潇玄清作了个手势,示意她不要动,免得惊动旁人。 “公主殿下,我找您有事儿!不要惊动旁人。” 潇玄清点点头,喝退了殿内的侍女。然后就请圣依在她寝殿的椅子上坐下了。 “潇隐居士,您找我有什么事儿?”潇玄清问道。 “公主殿下,水国已经一年没有下雨了。所以,水国国王请我来唤雨。但是我能唤来一时的雨,却唤不来一世的雨。我们必须找到不下雨的根本原因。只有解决了这个问题,才能长时间解决水国降雨的问题!” “您说得很对。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一年不下雨,肯定已经不是简单的天灾了,而是人祸。我想我父王也应该知道这是人祸。但是我们一直想不清楚到底是哪件事引发的这天灾?” “你能给我讲讲水国最近发生的大事吗?” “那可太多了!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 圣依一听潇玄清,这么说,有点明白水国为什么不下雨了! “有一句话说得很好,叫人在做,天在看。水国人应该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儿,被天看见了,天给水国降罪了!这就叫天罚。” “那能被天看到,且治罪的,应该就是皇族内部的事儿吧!” “那可不一定!天可不看你是皇族还是王族!这引起天罚的事儿,也可能是平民干的!” “那就更不容易查了!” “如果你去想因为什么事儿引起了天罚?因为事儿太多,你肯定想不通。但是如果你倒过来想,能引起天罚的事儿都有什么?然后看哪件事儿在水国发生了,这不就容易想了嘛!” “对哦!”潇玄清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水国不下雨已经一年多了,所以这事儿的范围又缩小了,得是持续时间长的!”圣依继续说道,“能引起天罚的事儿,不外乎关于情和理。不合乎情或者违背理的事儿。情,就是亲情、友情、爱情。理,就是雪枷大陆上的法度。你想想最近水国发生了哪些违背情理的事儿,能引起天罚,并且持续到现在?” “情?理?那是不是我叔父暮雨王爷抢婚又私奔的事儿?”潇玄清继续说道,“暮雨王爷抢婚的对象是烈灵云,烈灵云和暮雨王爷差着辈儿呢,这在雪枷大陆的法度上算乱伦,不被允许。但是我叔父还是和烈灵云私奔了,听说他们还生了个孩子!这事儿能不能引来天罚?” “这应该不能!这件事儿虽违背里,但是合乎情。应该不能引来天罚。再者说,我没记错的话。这件事发生在三年前,如果真有天罚,三年前就有了。应该不是这件事。” “你再好好想想,”圣依继续说,“公主殿下,这理啊!一定不能是你们水国的法度。这种能引起天怒的事儿,绝对超过了你们水国法度。” “就这件事儿,超过了水国的法度!其他的,就没有了!”潇玄清想了又想,继续说道,“水国的法度跟雪枷大陆的法度是一样的!没什么差别!还有就是水国人都很守法。不会做违背法度的事儿的!这偌大的水国,也就只有我叔父敢违背法度了,因为我父王太纵容他了!情,倒是可能有!!” “什么?” “水国的男人和女人都是水做的,温柔似水,长得也很好看,所以他们很滥情。我父王虽然只有一个王后,但是有无数个王妃,并且哪个跟我父王都有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始乱终弃那是家常便饭!我怀疑啊,这天罚很有可能是我父王引来的!不知道,他又欠了谁的风流债!” “你怀疑?你也不知道?” “我父王的风流债,我一个公主怎么会知道!但是有一个人,他肯定清楚,就是潇暮雨!可能就是因为他知道我父王太多秘密,我父王才那么纵容他的!” “什么?”潇暮雨不跟烈灵云三年前就私奔了吗?难道他又回来了?圣依不解,“暮雨王爷不是抢婚然后私奔了吗?他还在水国吗?” “我叔父确实和火国公主烈灵云私奔了。但是后来又回来了,因为我和我叔父关系好,他来看过我。我也去看过他。不过他现在不叫潇暮雨了。也不姓潇了。叫子规。听说这是一种鸟的名字。”潇玄清继续道,“当年我父王表面上很生气,给他治罪了,把他的名字从皇族中剔除,并逐出水国,但是私底下,一条也没执行,我叔父的名字,还在族谱里。孩子生下来之后,叔父就和烈灵云回到了水国,如今,他们就住在冰泽镇。我父王经常不在王宫里,我觉得他就是去找我叔父去了!我父王那点事儿,我叔父都知道!我叔父那儿肯定藏着我父王的秘密!” “那你叔父具体在哪儿,你知道吗?”冰泽镇肯定不小,潇暮雨肯定会隐藏气息,圣依肯定找不到他们,所以得问问, “潇隐居士,我叔父他们家在冰泽镇外的一个山林里。我给你画个地图吧!”潇玄清说着,拿来了纸币,画了一幅地图,递给了圣依。 圣依拿过这地图,看了一眼,“有了它,就应该能找到潇暮雨了!” 潇玄清看圣依很满意,得意地笑了。 第75章 潇潇暮雨 水国,泉宫。 潇暮风看着圣依继续说道:“我根本没有什么徒弟,更不认识什么花雪月。当年潇暮雨还是皇子的时候,曾做过云游四方的方士,那时候他用了我名字中的风字,取名烈风华。然后他云游到火国的时候,认识了凤凰楼的花魁凤凰花,后来我弟弟才得知她是火国公主,烈灵云。” …… “凤凰花,凤凰花!”台下的人都在为台上跳舞的花魁凤凰花喝彩! 可是在凤凰花的眼里,就只有台下的一个男子。他身着白灰色的法袍轻柔地随风拂动着,洁净得不染一丝尘埃。乌黑的长发如飘逸的流云,细长的鬓发下,一张白皙俊秀的脸。纤长的手指轻轻拿起面前的琉璃紫晶茶盏,轻轻一抿,两片薄唇微动,茶水顺着喉咙,慢慢下行,喉结微颤。 凤凰花虽在跳舞,但是那男子的一举一动,全在她的眼里。一个男子,竟长得如此风华绝代。 过了一个会儿,凤凰花舞毕,下了台,回到了房间。 凤凰花刚下台,就指了指在那个男子,跟她的侍女说,“把他叫到我的房间!” “是,姑娘。”侍女应着,就走到那个男子的身边,“我们姑娘,请您去她房间!” 那男子嘴角维扬,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他放下了琉璃紫晶茶盏。应了声“好!”,就随着侍女上楼了,然后就走进了凤凰花的房间。 凤凰花,一袭红衣,立在窗前,遥望着窗外的远山。 那男子走了进来,凤凰花听到了脚步声,回过头去,红纱掩映下的面颊,格外娇俏。 那男子拱手作揖道:“凤凰花小姐,在下烈风华,久仰小姐芳名!” 凤凰花眼角带笑,“公子,请坐!”然后对候在门口的侍女说:“人已经带到,你走吧!” “是,姑娘。”侍女说着,就退下了。 凤凰花端来白瓷红花的茶盏放在了烈风华的面前,“公子,请用!” 凤凰花也坐了下来。 烈风华端起茶盏,仔细端详。“这茶盏上的红花是凤凰花!正应了姑娘的闺名凤凰花。” 凤凰花嘴角带笑,“我真名不叫凤凰花!” “那请问姑娘芳名?” 凤凰花嘴角露出一抹坏笑,“我叫潇雪悦!” 烈风华笑了,口中的茶水,险些笑出去,“这名字也不像真名!” “只许你用假名字,我就不能用了吗?” “我真叫烈风华,云游四方的风华方士!” “我真叫潇雪悦,云游四方的风华方士的徒弟雪悦居士!” “我让你当我徒弟了吗?” “现在是了!” “居士的生活一点也不热闹!” 凤凰花,笑而不语。你就是我全部的热闹。一眼倾心,一眼定情,一眼你就是我的全部。 但是烈风华爱上凤凰花可不是因为这一眼。那日他云游到火国,有个女子在树叶间舞蹈,红色的舞裙随风摆动,就像这林间的花,那朵花,一眼就入了他的心,云游四方的方士,第一次想要安定。 …… 潇暮风继续说道:“他们相遇之后,烈灵云便化名潇雪悦,作为我弟弟的徒弟随他云游四方,行侠仗义。雪枷大陆上,一直流传这风华雪悦的故事。后来,这风华雪悦的梦碎了。我继位为国王,他成为了暮雨王爷。从此雪枷大陆上,再也没了烈风华,也没有了风华雪悦,只有那潇潇暮雨。潇雪悦,也就是烈灵云。她的父王知道了这件事之后,就软禁了烈灵云。但是这也阻止不了他们相爱,幽会。我弟弟降生的时候,天降甘霖,所以父王给他取名潇暮雨。暮雨其实是神胎,他是神。当年父王已经无力宠幸后宫了,所以后妃不可能再怀孕生子了。母后是因为去了南圣,喝了沧銎河里的水,才受孕生子的。所以暮雨是养在神界圣河沧銎河了的神胎。所以火国国王设的结界,根本拦不住他。 后来暮雨带着玄朗和玄清去蔷薇学院修炼,就是为了能方便去火国见烈灵云。 后来烈灵云怀孕了!火国国王急了,急着把烈灵云嫁出去!但他也不允许烈灵云嫁给暮雨。所以就有了后来雪枷大陆上人尽皆知的事儿,抢婚,私奔! 暮雨抢婚成功了,也和烈灵云一起逃出了没人能找得到的魔都。故事在这里结束了,该多好!这该是个多么圆满的结局。可是老天偏偏要折磨他。后来烈灵云生下了,他们的孩子小云。孩子太小,无法在魔都生活。暮雨就带他们回到了水国,过起了隐姓埋名的日子。习惯了自由的烈灵云怎么能忍受着茶米油盐,相夫教子的日子。在孩子一岁多的时候,也就是一年前,烈灵云迷晕了暮雨,一个人离开了。从此那个小院子里就只剩下了暮雨一个人。从那天起,水国就不下雨了。 暮雨知道烈灵云在哪儿,我让他去找烈灵云,孩子我给他养。但是他无论如何都不去。他就是说缘尽了,爱散了。然后天天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我去魔都找烈灵云,想求她回来,但是烈灵云根本不见我。暮雨就是水国的雨,他麻木了,水国的雨也麻木了!” “看似滥情的人,自始自终都爱着一个不能爱的人。原来是他。” “暮雨为了烈灵云,什么都放弃了,最后却一无所有!”潇暮风继续说道,“潇隐居士,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让烈灵云回来!” 潇暮风的话,圣依有点不敢相信,这是当初她认识的那个烈灵云吗?那个为了爱,可以放弃一切的烈灵云吗?那个只想和爱人虚度时光的烈灵云吗? 圣依点点头,“责无旁贷!我知道烈灵云在哪儿!我一定把她找回来!” 潇暮风态度诚恳地说:“深谢潇隐居士了!” 魔界,魔都。 圣依站在魔都边境上往魔都里看,魔都里果然一片大火。圣依变出了从师父那里要来的避火珠,用仙法把它悬空放在了胸前,走进了魔都的火海里,这火果然都散开了。 圣依往前走,心想,当年烈灵云跟我说过魔都女王的传说。烈灵云又回到了魔都,很有可能是来投奔这魔都女王了。这魔都女王能控火,所以没有火的地方,就可能是魔都女王在的地方,魔都女王在,烈灵云就可能在那儿!圣依想着,透过火光,看着哪里没火。她走了好久,终于看到东北方向的远方有一块没有火的地方。那里应该就是魔都女王在的地方。 圣依高兴地朝东北方向走去。不一会儿,一栋黑色的城堡就出现在了圣依面前。圣依看着这城堡,喜不自胜,肯定就是这里了,这城堡周围都是黑色的石头,没有火,这里一定是魔都女王的城堡。 圣依收起避火珠,走过了城堡外的栅栏,朝城堡里走去。圣依走到城堡门前,敲了敲门,没有人应,过了一会儿,她又用力敲了敲门,还是没有人应。 圣依见没人应,用力推开了门。这门居然没锁,圣依一推就开了。 圣依一走进了这漆黑一片的城堡,除了门口有点火光之外,这城堡里根本没有一点亮光。 圣依试探道:“有人吗?” 突然这城堡里的灯亮了!都亮了!圣依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这里也太大了吧! 这城堡里面,非常大。圣依抬头看,这城堡足有十层楼那么高! 这时从城堡二层走下了一个人!那人好眼熟!谁?圣依看着她很眼熟,但是就是想不起来她是谁? “王女?”那人一脸震惊地走了下来,“你怎么来魔都了?” 她居然认识我?看她的长相,应该是神。难道她是我们西圣的神,“我被削了神籍,被剔了神骨,已经不是西圣王女了!如今我是神巫白鹤的弟子,潇隐居士。”圣依说着,“你是谁?看你好眼熟!” “我是昆塔露澜!” 圣依一脸震惊,“昆塔露澜?是你!”昆塔家族不是被灭族了吗?她怎么还活着? “是我!但是如今我已经不叫昆塔露澜了,我叫紫鸯,是魔都女王火凤的右护法!” “那些过去我们就不要再提了!”你父亲害得我,被逐出神界,你全家也因为被灭门,这仇应该能解了吧。圣依想着。 “你来魔都做什么?” “我来找个故交,她叫烈灵云?” “烈灵云?我们这儿也没有叫烈灵云的啊!”紫鸯说道。 突然二楼传来了一个声音,“你是来找我的吧?”圣依向二楼看去,那里站着的就是烈灵云。 “潇湘?是你吗?” 圣依点点头。 “你来找我?” 圣依又点点头。 “那你来我房间吧!” 圣依辞别紫鸯,就往二楼走,随烈灵云走进了她的房间。 这房间里的摆设和简单,和潇暮雨家里的摆设一模一样。如果不是这儿的墙壁不是木头的,圣依就觉得这里是潇暮雨的家。 烈灵云坐到了椅子上,圣依也坐到了她对面。 “你来找我为何?” “我离开火国之后,拜了神巫白鹤为师,三年出师后,我成了潇隐居士。通晓点,呼风唤雨的把戏,水国国王就把我请过去给水国唤雨,因为水国已经一年没下雨了!” “你去唤雨就好了!这和我我有什么关系?” “我能唤来一时的雨,唤不来一世的雨。必须从根源上解决水国不下雨的问题,才能彻底解决水国下雨的问题!” “的确如此?但这水国不下雨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因为潇暮雨!” 圣依说出这个名字,烈灵云愣住了。“那又跟我有什么关系?”烈灵云低沉地说着。 “当年,抢走你的是他吧?” 烈灵云不再看圣依的眼睛。 “潇暮雨就是你的爱人吧!是你放弃一切只想和他长相厮守的人吧!”圣依掷地有声地说着。 “是!他就是!” “那你为什么要离开他?他除了你,什么都没有了!你为什么还要离开他?” “他没有一无所有。他还有小云,还有家人,还有他要的生活!我曾让他跟我一起回来,他不回来,那只能我自己回来了!他守着,他要的生活好了!” “既然你和他要的生活,不一样。当初你们为何非要不顾一切地在一起。在一起了,才发现那生活不是你想要的,你就毅然决然地放弃了?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你就是他的全部,他的生活都是为了你!你走了,他的生活就没有了,如今,他活得人不人,鬼不鬼!你就这样对你爱的人?” “他要的就是茶米油盐的平淡生活,可我不想!” “烈灵云,我不相信这话会是你说出来的!当初我还小,根本理解不了你们的爱情,宁可放弃一切,一无所有也要在一起。 你当初跟我说,当你遇到你爱的人,你就会明白了,他比这世间万物中的一切都重要。为了他,生命都可以舍弃,更何况家人。我就遇见了这样的人,他是我的一切。遇见他我才知道。我活着就是为了遇见他。我为他生,也愿为他死。 潇暮雨还是那个你愿意为他生,愿意为他死的人吗?你还爱他吗?” 烈灵云不说话了。怎么能不爱?但凡潇暮雨来找她一次,她都会跟她回去!只不过这一年,潇暮雨从未踏入魔都半步! “你爱他,就回去吧!你走了,他的心都死了!他现在就跟个行尸走肉一样!” “他为什么自己不来呢?”烈灵云泪流满面,“我怎能不爱他!当年的我曾取名雪悦,就是因为他就风华。看见他的风华,我就欢喜得不行。后来他成了暮雨王爷,明知道我们不可能在一起,我还是偷偷和他在一起了。后来的事儿,你都参与了。再后来,我们有了小云。我就和他一起回到了水国。我原来是被前呼后拥的公主,是被众星捧月的花魁,我们曾是行侠仗义的风华雪悦。但是后来呢,我每天的生活就是做家务,做饭,照顾孩子,和他喝茶下棋,日复一日都过着那样的生活。我都快疯了。我忍不住了,跟他爆发了!让他跟我回魔都。因为在这里,我可以成为女王,拥有我的天下!我们的孩子已经大了,会用避火术了,可以跟我们一起回魔都。可他根本不愿意。他就想,守着我和小云,守着那个小院子,过完这漫长的一生!这是他想要的生活!但不是我想要的!” “我不想当什么女王。我只想和他在一起,一起过着闲云野鹤的日子,一起虚度时光,过完这漫长的一生一世。这是当初那个烈灵云跟我说的!你不是不爱他了,你是忘了你自己了!走了这么久,你忘了你当初为什么出发?”圣依淡淡地说,“烈灵云,爱人和这魔都,你想想吧?你该要什么!” 圣依走出了,烈灵云的房间,也走出了城堡。 这时魔都女王火凤从阁楼走了下来,走进了烈灵云的房间。 “凤凰花,如果是我,我会选择爱人!” 烈灵云抬头看了看火凤,泪流满面。 “魔都女王,还是我来当吧!你走吧!”火凤说完,就离开了烈灵云的房间。 第76章 云淡风轻 水国,雪城。 圣依来到了潇暮雨的院子前,轻易地就打开了栅栏的门,走了进去,敲了敲门。 不一会儿,门就开了。里头传出了一个沧桑的声音,”进来吧!“ 圣依走了进去。潇暮雨呆呆地坐在桌边。今天,小云没在。 “小云呢?”圣依问道。 “去街上玩了。”潇暮雨没精打采地说。 圣依走到潇暮雨面前,看着潇暮雨说:”我一开始就错了,水国不下雨根本就不是因为什么人祸!根本也不是因国王师徒乱伦引来的天罚?根本没有什么风花雪月的故事!你只不过是编了个故事,骗我罢了!”圣依继续说,“水国不下雨完全是因为你!你原是天神界落在雪枷大陆沧銎河里的雨灵,投胎到了水国,给水国带来了甘霖。水国这一年多不下雨,就是因为你!你快乐,水国就天降甘霖;你悲伤,水国就不下雨了。” “哈哈!有长进了,知道得还挺多!”潇暮雨笑了,“你是烈阎吧!不过烈阎应该是你易容后的样子,现在这个才是本人吧!” 圣依看着潇暮雨坐到了他旁边的椅子上,“既然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我也就不和你藏着掖着了!你应该记得这张脸,你抢婚的时候,这张脸就在旁边!” 潇暮雨冷笑道:“呵呵!你就是那个新郎?“ 圣依点点头,“我不止是新郎,我还知道你和烈灵云的事儿!” “知道又怎么样呢?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跟现在不下雨有什么关系?” “这就是你悲伤的理由!” “呵呵!你觉得我悲伤吗?” “整日以泪洗面才叫悲伤吗?”圣依一脸同情地看着潇暮雨,“你现在的样子,和我之前看到那个潇暮雨一点也不一样!” “呵呵!能一样吗?”潇暮雨若有所所思地说着,“你有事吗?没什么事儿,请你离开!我没心情跟你叙旧,也没时间跟你聊天。” 潇暮雨说着就做了个请的手势,准备送客。 圣依一脸懵地离开了潇暮雨的小院子。 然后拿出了怀里的小镜子,“齐烈!齐烈!” 那边久久传来了声音,“干什么?” 圣依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地说给了齐烈,“你说,我这是在帮潇暮雨,他怎么赶我走?” “你懂不懂人情世故?” “那是什么?” “你去潇暮雨家里,说一大顿他被抛弃了沉浸在情伤里,他不生气才怪呢!说你你舒服?跟个救世主一样!我看是水国人把你捧太高了,你太自以为是了!” 圣依被齐烈说得百口莫辩,刚才她那么跟潇暮雨说话,的确有点过分,她太把自己当回事儿,潇暮雨哪儿疼,她就偏偏戳哪儿,还理直气壮地戳。 “你知道这件事的原因就可以了。你要能解决就自己想办法解决。你过来找潇暮雨说个什么劲儿?你是想让他去找烈灵云呢?还是来对他表示可怜和同情?他要去魔都,早就去了!我看你啊就过来可怜他了,对他的悲惨遭遇表示同情!圣依啊,你这根本不叫慈悲,叫往人家伤口上撒盐!” “哎!” “好心办坏事!” “那咋办啊?潇暮雨把我撵出来,我还怎么劝和啊!烈灵云一会儿就回来了!潇暮雨要不见怎么办?” “烈灵云不会回来的!她和潇暮雨变成如今这样肯定不是因为一件事儿。烈灵云肯定觉得潇暮雨不爱她了,所以才走的!潇暮雨也肯定以为,烈灵云不爱他,所以才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们分开了这么长时间,潇暮雨这么痛苦,烈灵云也很痛苦,就是因为他俩谁都不想去试探对方到底还爱不爱他。一旦试探失败了,他们的想法成真了,那该多难过!”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 两年了,圣依的脑袋里怎么还是缺根弦儿!齐烈想着。 圣依继续说:“那我就想办法,让他俩同时知道他们还爱着彼此呗!” “嗯!没事了!你忙吧!”圣依收起了小镜子。 情情爱爱这种事,我不懂,我去找个人帮忙!圣依想着,回到了水国王宫,瞬移到了潇玄清的寝殿。 潇玄清看到圣依,笑着说:“潇隐居士,您来了?” “哎呀,我算不上什么居士!你太客气了!我和你差不多大,你就叫我潇隐吧!” 潇玄清客气地笑了笑,“您太客气了!您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我探查到水国不下雨的原因了?” “因为什么?我父王的情债?” “跟你父王没关系!不是因为他的情债!跟人祸一点关系也没有!也不能说是没有,也的确是因为人,但是不是因为你父王,是因为你叔父潇暮雨!” “什么?” “叔父?不可能!他虽然长着一脸桃花相,但是他可一点也不滥情,更不可能有什么情债!他自始至终就喜欢烈灵云。” “就是因为烈灵云。”圣依说着,表情有些难过,“烈灵云走了!” “是,烈灵云走了之后,叔父就像变了一个人!” “我没猜错的画,他就是投胎到水国的雨灵。他快乐,水国就有雨。他不快乐,水国也不下雨了!” 潇玄清低头沉思,“听你这么说,应该就是因为我叔父,水国下不下雨的。一年前,烈灵云离开了。从此水国就不下雨了。” 圣依点点头,“所以让水国下雨必须让潇暮雨快乐起来!” “只有烈灵云能让我叔父快乐!” “但是烈灵云是不会回来的。如果能回来,她当初就不走了。还一走就走这么长时间。她肯定不能主动回来!即使烈灵云回来了。我看你叔父那样,也未必肯见她!怎么办呢?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还不简单,这就是两口子吵架闹脾气!互相不服软!” “什么?两口子?闹脾气?这都是什么东西?” “怪不得你不知道怎么办?交给我吧!”潇玄清偷笑道,“不过,你得帮我!” 潇玄清凑到圣依身边,小声说着什么。 第77章 风起云涌 水国,雪城。 圣依和潇玄清走到潇暮雨院子门口。圣依看着潇玄清说:“我穿成这样行吗?” “肯定行,烈灵云就爱这么穿。然后你比她好看一百倍。我叔父肯定动心。” “我觉得不行,你叔父可不是喜欢皮囊的肤浅之辈。” “什么啊?人都喜欢好看的!烈灵云要不是因为好看能入叔父的眼。先得好看,然后再谈别的。就像我喜欢我在蔷薇学院时的同学。”潇玄清捧着脸,陶醉地,“始于颜值,陷于才华!” 圣依被潇玄清说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它说得不会是齐烈吧?她应该是没看见烈而,看见烈而,她就能发现,齐烈和颜值还有才华根本不沾边儿。 “这招儿能好使吗?” “肯定行!叔父最是善良了。一定会救你的。你放心好了。救了你之后,你就按我说的,勾引他?” “那我不会被占便宜吧!” “我们的目的是勾引他,又不是真勾引到他。等你勾引他的时候,我就能到了!” “那我还是换张脸吧!”圣依说着,把手放在脸上,变成了烈灵云的模样。 潇玄清不可思议地看着圣依,“你居然会易容术?” “我哪会那种家族秘术。我这就是变了张假面皮。挺不了多一会儿。”圣依说着,“那,给你避火珠,早点回来,要不露馅了!” 潇玄清点点头,“嗯嗯。” “那我去了!” “我走了!加油!” 圣依坚定地点点头,然后摇身一变,就浑身都是伤,伤口都留着血,然后她浑身都是血地走到了潇暮雨家门口,坐到地上,虚弱艰难地敲了敲门,有气无力地说着:“救命…救命…” 潇暮雨似乎听到了这虚弱的求救声,打开了门,看见了门口倒在血泊之中的圣依,他一脸震惊地看着她,“云儿?你这是怎么了?”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圣依一脸好奇地看着她。 潇暮雨定睛一看这人虽然长得跟烈灵云一模一样,但是她身上的气息,不像是烈灵云的。“姑娘,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 “兄台…您能救救我吗?我被山匪打伤,逃了半天就看到你这一户人家……”圣依说着就晕了过去。做戏要做全套。易容术,潇暮雨肯定能看破。但是这张假脸他应该看不破。 圣依被潇暮雨抱进了屋,然后放到了床上。圣依眯缝着眼睛,观察着潇暮雨。这潇暮雨的眼神跟刚才和潇隐说话时候一点也不一样,眼睛里尽是柔情。这反差也太大了吧,圣依想着。 圣依躺在床上。 潇暮雨离开了床边,去端来了热水和毛巾。坐到床边,温柔地擦着圣依身上的血。 圣依把潇暮雨擦得心都快跳出来了。不行!圣依赶紧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潇暮雨的声音很轻柔。他的衣着很素净,鬓角的发,打在脸上,圣依躺在床上看着他,又犯花痴了!完了!是心动的感觉! 圣依艰难地倚着床头坐了起来。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 潇暮雨温柔地看着她说:“别动!你的伤很重。我给你熬了药。一会儿喝了。” “谢谢。”圣依恭敬地颔首致谢。 “这山上的山匪很厉害,你一个姑娘家的,没事儿不要进这山里。” “我是外地人,想去雪城,误入这山中,就遇到了山匪!多亏在这里遇到了你。感谢兄台的救命之恩!还没问你叫什么呢?” “我叫子规。” “你也不是水国人!” “不是了!”潇暮雨情绪低落地说着。 “你叫什么?”潇暮雨赶紧转移了话题。 “我的名字跟你刚才把我错认成的那人的名字有一个重复了,云。我叫烈…” 潇暮雨的心揪了一下。 “烈…云…”,圣依说着。 潇暮雨被揪着的心,放下了。她终不是他的云儿。 “我去给你拿药!”潇暮雨说着就走开了。然后拿端来了药。端起勺子,吹了吹,喂给了圣依。 这一幕全被潇玄清看在了眼里。潇玄清身边站着的就是烈灵云。 “灵云姐姐,不好了,小云病了!发烧了,一个劲儿喊妈妈,你快去看看吧!”潇玄清跑到魔都,在烈灵云房间外喊着。 烈灵云赶紧打开门,“怎么了?清儿。” “小云病了,你快去看看吧!” 烈灵云低头,沉思着。 “灵云姐姐,孩子是无辜的!我会把叔父支开的。你只去看看小云就好!” “嗯!”烈灵云随潇玄清回到了水国,回到了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家。她没看见小云,却看见了潇暮雨温柔地待着面前长得和她一模一样的女子。烈灵云的心里千滋百味。 “灵云姐姐,小云应该在里屋。我去引开叔父,你进去就行了!”潇玄清说着就要往房子里走。 烈灵云拉住了潇玄清,“不要打扰他!” 潇暮雨的温柔曾经只为她,如今,都变了吗? “灵云姐姐,这都一年多了,我第一次看到叔父这样!” “是吗?有人能代替我照顾他,挺好的!” “挺好?你知道你离开之后,我叔父过的都是怎样的日子吗?整日呆呆地坐在家里。不吃不喝,谁都不理!” 烈灵云听潇玄清这么说,心里有点难过。“有了这个女孩儿,他就能快乐起来吧!” “快乐?叔父对那个女孩儿温柔,完全是她长得像你。叔父这一年都放不下你,你还觉得叔父不爱你了吗?” 烈灵云低头不语。 潇玄清拉着她走进了屋。 潇暮雨被突然的开门声,惊得猛然回过头去。潇暮雨震惊地看着烈灵云。然后就低头不再看她,和潇玄清说:“你带她来做什么?” “我把你的心带回来了!” 什么?潇暮雨抬头看着床上的女孩儿,变成了一朵云,然后飞走了。 潇暮雨一脸震惊地拍着床,“那个女孩儿呢!” “叔父,你还不明白吗?灵云姐姐是仙界第一美,如果有个人跟她长得一样,我们大家能不知道?所以这个女孩儿根本就不是真实存在的。他是你的心。这是你心里一直想的场景,所以她才会成真。” 潇暮雨低头不语。这是一年来他最担心的事情,烈灵云浑身是血出现在他面前,他无数次被这样的噩梦惊醒。 烈灵云看到这样沧桑憔悴的潇暮雨,她再也撑不住。跑到潇暮雨面前,抱住了他。“暮雨我错了!我不该扔下你和小云独自离开!我不走了!不走了!” 潇暮雨按着烈灵云的肩头,慢慢推开了她,情绪十分低落,“这里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烈灵云泪流满面,转身要走。 潇暮雨从背后抱住了她,“我和你一起走!从今往后,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烈灵云哭得更伤心了,转过身,泪眼婆娑地看着潇暮雨。 潇暮雨低头吻上了她的唇,眼角流出了泪。 这是水国的天穹降下来甘霖,一年未下雨的水国,终于下雨了。 潇玄清看着这两人,笑着走出了小屋,抬起头,任雨肆意地打在脸上,面露微笑。 第78章 西圣战败 水国,雪城。 潇玄清瞬移到了王宫,圣依正在她的寝殿中等她回来。 “我演得好吧!”圣依喜笑颜开地说。 “嗯!演得挺真的!” “水国下雨了,我该去找你父王复命了。” “谢谢你,多亏你来了!让水国又下雨了!” 圣依笑着说:“客气了!我走了。” 圣依说完,就辞别潇玄清,走到了泉宫。水国国王正在王座上坐着,等着圣依的到来。 圣依走进泉宫,跪拜道,“潇隐,参见国王陛下。” “快快请起。” 圣依站了起来,“陛下,烈灵云和潇暮雨和好如初,水国也下雨了。我的任务完成了,该走了。特前来跟您辞行。” “辛苦您了,潇隐居士。” 圣依笑了笑。 还没等圣依退下,突然有个人跑到了殿前,他应该是水国的通讯兵。只见他慌忙地跪地道:“国王陛下,不好了!西圣神军战败了!魔军攻入了希尔薇,西圣危已,特请求支援。“ “什么!”潇暮风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通讯兵。 不可思议的还有圣依,只不过她的震惊没表现出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说清楚!” 百年来魔军虽然一直在进犯神界,但是从未攻入过神界,这到底是怎么了? 这军情紧急,潇暮风已经顾不上殿前的圣依了。完全忽视了她的存在。 “陛下,西圣圣将安步龙鳞被打败了。听说他重伤被俘,性命垂危。他的左副将安步齐烈为救他,也被俘了,右副将安步烈而临危受命,暂代圣将之责,带兵抵御魔军。” 圣依听得目瞪口呆。圣依忙着解决水国的问题,这几天都没联系齐烈。难道失联的这几天,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龙鳞将军怎么会战败呢?齐烈和烈而还好吗? “什么?安步龙鳞怎么会战败?”潇暮风问出了圣依的疑问。 “听说这次带领魔军的是魔王鸢戾。龙鳞将军怎会是他的对手?” “什么?”潇暮风瞠目结舌。 圣依跪地,拱手道:“陛下,我的师父是神巫苍鹤,他不但教导了我仙法、神术,也传授给了我兵法。此次,雪枷大陆有难,我愿请命加入水国的军队,支援神军,抗击魔军。” “潇隐居士,快快请起!您是隐居之人,您已经为水国操劳多日了,怎好再劳烦您征战沙场?” “陛下,守护雪枷大陆是每个雪枷大陆人的责任。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生灵涂炭,尸横遍野!”圣依还是跪地不起,坚定地看着潇暮风。 “那好吧!潇隐居士,封你为隐将军,带领我水国十万大军,支援神军,抵抗魔军。” “是,陛下!” 水国有能带兵打仗的将军,但是潇暮风深知哪个将军都比不上神巫苍鹤的弟子潇隐居士。 潇暮风走下了王座,走到圣依身边扶起她。“走,我带你去军营,领兵。” 西圣,希尔薇。 圣依身着银色铠甲,上面闪着银色的光,白色的龙纹披风猎猎捕风。她骑着苍鹤给她的金色鬃毛栗色战马,走在军队的最前头。她的身后,士兵手里举着浪花形状的蓝色军旗,上面写着一个金色的大字“隐”。 圣依虽为女子,但是此刻的她英气逼人,目光冷冽。 “烈而将军,水国援军到!”通讯兵跑到烈而的营帐内,跪地道。 烈而一听,马上拿起赤阳剑走出了营帐,因为他走得很快,身后的红色披风随风而起。 烈而一出营帐,就看见圣依从马上下来。烈而被圣依如此装扮惊到了,也被她身后的大军惊到了。“你怎么来了?” 圣依在嘴前比划了个手势,让烈而别说话。她拱手说道:”烈而将军,水国十万大军前来支援。十万大军已在希尔薇城外驻扎,等待调遣。我是这十万大军的将领,隐将军。我特带亲兵前来拜见烈而将军。” “你随我进帐吧!”烈而说着,就往营帐里走。 圣依吩咐左右在营帐外等她,她随烈而走进了营帐。 一进营帐,烈而就转身握住了圣依的肩膀。 “圣依妹妹,你来做什么?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我听齐烈说,你做了神巫苍鹤的徒弟,在他那儿学艺,你来这儿干什么?”烈而质问着圣依,还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怕被帐外的人听见。 圣依一脸难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就要哭出来了。“烈而,西圣有难,我怎能不来!我去水国,替水国求雨。听说龙鳞将军战败被俘,齐烈也被俘,不知所踪,我心都碎了。我必须来!现在的圣依,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不学无术,什么也不会的圣依了。我一定能帮上你的!我一定要把齐烈救出来!” 圣依一直在用小镜子联系齐烈,但是齐烈一直没有回应。齐烈是用左臂和圣依联系的,这都联系不上,齐烈肯定出事了!圣依一想到这儿,就心如刀割,所以她一刻不停地行军,一天时间都没用上,就赶到了希尔薇。 “圣依,前线很危险。我们都是拿着脑袋在应战。并且这次带领魔军的是魔王。” “烈而,圣依已经死了,神界已经没有圣依这个人了。我还担心再死一次吗?” “可是……” “烈而,没时间可是了,再耽搁一会儿,希尔薇就成魔域的了!”圣依从手中变出了残虹剑,擦去了眼眶里的泪水,蓝色的眼睛冷得骇人。 “魔王曾发誓,屠我西圣全国!有我圣依在,他就不可能得逞!烈而请你相信我,我身上有龙的血脉。修炼了三年,我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圣依了。走,我们一起去前线。我刚才看到了木国,金国,火国的援军也已经赶到了。我不相信这五十万大军,还能战败!我们必须胜利,如果父王前来带兵,那魔王一旦偷袭王城亚特兰萨,就全完了!” 烈而看着这个变得无比陌生的圣依,说道:“好!隐将军,我们走!”说着就走出了营帐,圣依紧随其后。 第79章 圣依潜入魔域 西圣,希尔薇。 圣依带着水国大军在前线与魔军厮杀。 “她是谁?怎么从未见过?” “她的武功怎会如此高强!” “她是水国将军,怎么会神术?魔攻居然也会点儿?” 圣依和苍鹤学艺的这两年,不但学了神术,还修炼了魔攻。她不知道,自己是神为什么还能修炼魔攻?她还特意跑去师父,她怎么能修炼魔攻?不会走火入魔吗? 苍鹤解释说,她是王族,可以修炼一些低阶的魔攻。她就信以为真了。觉得自己身上的王族血脉真是厉害。 其实圣依能修炼魔攻,根本不是因为她身上留着王族之血。也不是因为她一出生就被摩耶封印了的之力。而是因为她是天神,雪枷大陆上的仙法、神术、魔攻,天神都可以修炼。 魔军被这个陌生的将军打得节节败退。 过了一会儿,一个通讯兵跑到了烈而面前,“烈而将军,隐将军大败魔军!神军胜了!” 这是这几天来,烈而第一次听到胜利的消息。 “不过……”那个通讯兵低着头,怯怯地说。 烈而有点着急,“不过什么?” “隐将军不见了!” “什么?”烈而怔住了,久久不语。 烈而其实早就料到了圣依此次前来的目的。就是深入魔域,去救齐烈。只不过圣依不说,他也没提。但没想到圣依能孤身一人前去营救齐烈。 魔界的人,对她恨之入骨,恨不得将她,抽筋扒皮,挫骨扬灰。她怎么能一个人深入魔域的。 不过他又转念一想,圣依那么聪明,一定会化险为夷的。就少了几分担心。 我现在该做的就是带兵抵御魔军,让魔军无暇顾及领土内发生的事儿。把魔王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这样好给圣依,制造营救齐烈的空间,减少她发生危险的可能。烈而想着。 “你回去吧!告诉前线的军长和将军,乘胜追击,别给魔军修整反扑的机会。”烈而看着远方说道。 圣依,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我必须留在前线。望你能安好。 魔域,鬼泣。 鬼泣是魔域的边陲小镇,此次魔军的大本营就驻扎在鬼泣。齐烈如果被俘,在这儿的可能性极大。圣依潜伏到了这里。她以前瞬移来魔域好几次,所以她进入魔域根本毫不费力。 圣依摇身一变变成了魔兵的模样,随着一队魔兵走入了魔军的大本营。 齐烈,能被关在哪呢?圣依心里盘算着。 这儿都是营帐,哪个也不像能关押犯人的地方。齐烈那么厉害,这营帐根本关不住他。他能在哪呢? 圣依环顾四周,边走边看,这大本营中有很多囚车,但没有一个囚车上有人。 齐烈,应该不在这儿?那能在哪儿呢?圣依心里盘算着。对了!鬼泣,好耳熟!伊卡,伊卡,欧文,对了,伊卡和欧文住在这儿。我可以找他们!不过他们要是知道齐烈的真实身份,还能救他吗?但是,还能有什么办法呢?只能找他们。 伊卡又随着一队魔兵走出了大本营。魔兵都是低头行进,各自做着各自的事儿,所以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圣依。 圣依似乎明白了魔军其实很厉害,但是老是输的原因了。军营里混入奸细都不知道。能不输,才怪。对自己的武功兵法,也太自信了吧。骄兵必败,不知道吗? 其实圣依刚进魔军的大本营,一个人就感受到了陌生人的气息,圣依的气息,熟悉的气息。这个人就是魔王,鸢戾。他知道圣依闯入了大本营,但是他一直没有出自己的营帐,也没有派人抓她。因为他不忍心。 立场不同,见面就是杀戮,但是鸢戾不想伤害这个长得和他女儿很像的小女孩儿。转念又一想,她如此浅薄的修为,能在魔域掀起什么风浪?就没有理会她。任由她进入魔军的大本营,到处乱看,又走了出去。他是神军的线人? 但是现在这线人带回神军中什么线索也没用了。他就要撤军。鸢戾这次攻打神军的目的,就是抓住安步龙鳞,一是为了报上次被安步隆多愚弄之仇,还有就是。鸢戾想到这儿,一边的嘴角微扬,邪魅一笑。 圣依走出魔军的大本营。脑海中,搜索着伊卡的气息,怎么没有呢?难道她隐藏气息了?不会吧!以圣依如今的修为,即使气息被隐藏了,她依然能搜索到。她应该不在鬼泣。那就找找欧文吧!圣依低头想着欧文,不一会儿,她就找到了欧文的气息。不过这气息不在鬼泣,在鬼泣之外的某个地方。他和伊卡不在一起?圣依想着。别多想了。赶紧去救齐烈吧!齐烈啊!你可得挺住啊!别死了! 第80章 真假欧文 魔域,鬼泣。 圣依瞬移到了欧文在的地方。 她落地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里是个森林,树很高大,树叶都是墨绿色的,像针一样。 圣依看见面前有个小木屋。她感觉到欧文就在里面。就走上去,敲了敲门。 门里传来了欧文的声音,“谁啊!” “啊!欧文,是我!” 欧文走上前去,打开门,看着风尘仆仆的圣依,焦急地问:“发生了什么?”欧文的脸上满是疑惑的神情。 “我们进屋说吧!”圣依说着,就走进了欧文的小木屋。 欧文是魔,不能和他说魔军和神军的事儿。他的父母都被神军杀了,他一定恨死神军了。如果他知道齐烈的身份是神军左副将,那他定不会帮我救齐烈。圣依想着,我得想想怎么和他说。圣依想着,然后说道:“欧文,我来找你…” 还没等圣依说完,欧文就开口了,“你是不是想救齐烈?” 嗯?圣依心里纳闷,欧文怎么会知道她来救齐烈?她一脸不解地看着欧文。 “咱俩就直说了吧!魔军大败神军,安步齐烈被俘。我们曾经是同学,交情匪浅,你想救他!看你这样,应该是没救出来。你来找我,是想让我帮你救齐烈吧?” “嗯。”圣依点点头,“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不跟你绕弯子了。这次魔王带兵出战,活捉了圣将安步龙鳞和左副将安步齐烈。但是以我的能力救安步龙鳞有点困难。我只能救齐烈。能救一个是一个。我来找你就是让你帮我找到齐烈。我自己救他就行。” “什么?”欧文有点不解,但是这不解立马就消失了,随即说道:“齐烈应该被关在地狱。” “地狱?” “魔域关押罪犯的监狱。在魔宫地下。像他们这么重要的战俘肯定被关在这种地方。” “嗯?” “我没猜错的话,他们应该被关在魔宫地狱。” “嗯,好。我去地狱看看。”圣依说着就要走。 欧文一把拉住她。“我和你一起去!” 圣依点点头,有个帮手也挺好。 魔域,魔宫。 “我们怎么进去呢?”欧文看着魔宫的宫门说道。 “瞬移进去就行了!” “魔宫有结界,瞬移不进的去。” “我带你瞬移进去!我能打破这结界。” “你居然能打开这结界?”欧文诧异地看着圣依。 圣依解释道,“为什么能过这结界,我也不知道。”圣依挠头笑着,拉着欧文就要走。 “诶!”没等欧文反应过来,他们就瞬移进了魔宫。 “地狱在哪儿啊?”圣依四处乱看着。 “在魔宫的地下。” “不会整个魔宫的地下都是地狱吧?” “应该不是。我们探一下哪个地方的地下是空的,应该就是地狱。” 圣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我们这么胡乱地找,肯定会被发现。”圣依低头沉思,想着有没有什么好方法能让他们悄无声息地进地狱。“有了!” 圣依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张纸,纸上画了一只小虫子。圣依把这张纸放到了地上,手按在纸上,默念了一声,“变。”那纸就变成了一只长得五颜六色十分可爱的小虫子。然后它看了一眼圣依,圣依朝小虫子使了个眼色,它就变成透明的了,然后就爬走了。 圣依看欧文一脸好奇,解释道:“这是我养的灵虫,它去帮我们找地狱了。它找到了,就会回来告诉我。我们在这儿等着就好。” 没过多久,灵虫就找到地狱了。它爬了回来,圣依俯身,伸出手,它就爬到了圣依的手上,圣依把它放在手心里,然后放在耳边,它发出了吱吱的声音,圣依心领神会地点点头,然后就把它放回了怀里。 “欧文,走吧!它找到地狱了。我知道地狱在哪儿了,我带你去。” 不一会儿,他们就沿着小路走到了一座宫殿的后院。这座宫殿就是魔宫里的司法机构,幽冥宫。 圣依踩了踩地,果然底下是空的。“这儿,应该就是地狱。我们瞬移进去。” 说着就拉着欧文瞬移进了地狱。 他们瞬移到的地方刚好没人。 圣依猫腰,想去找齐烈。 欧文一把拉住她,小声说:“你这么走肯定会被人发现的。这儿可是监狱。” 圣依太心急了,一心想着救齐烈,根本没想到这儿是监狱。被欧文这么一说,她才反应过来,这儿是监狱,无论怎么走,都跟走在舞台上一样。 要是会隐身术就好了。可惜啊!圣依想着。然后转头看欧文,小声低语,“那怎么办啊?” “这儿有十八层,我猜啊,齐烈肯定会在第十八层。如果他不在那儿,安步龙鳞也一定会在。找到他,何愁找不到齐烈?” “对啊!”圣依表示认同,然后拍了怕欧文肩膀道,“谢谢你,欧文,你已经帮我很大忙了!你回去吧!如果到了十八层,遇到的是齐烈,那没问题!但是如果遇到的是安步龙鳞,他恐怕会误会我和你,到时候不但救不成他们,你我可能还会有危险。” 欧文点点头,的确如此。“那我在魔宫外等你!” 圣依目光坚定的看着欧文,“你走吧!相信我!我已经不是当初的圣依了!” 看欧文瞬移走了,圣依才偷偷摸摸地往地狱的第十八层走。在这里根本没办法瞬移,因为到处都是结界。圣依只能沿着楼梯往下走,绕到了第十八层。 这第十八层地狱的监狱跟她当年被关的圣狱天牢一模一样。密不透风,只有个用来送食物和通风的小门。 怎么进去啊?圣依一脑门子问号。有了。 圣依背对着墙,嘴里念着咒语,然后身体变成了尘埃,渗透进了墙里,然后这些尘埃过了墙,又汇集在了一起,变成了圣依。圣依就这么穿墙而过来了。这是一种可以让身体元素化的一种神术。用这种神术,可以躲避攻击,也可以穿墙遁地。 圣依站定,面前果然有个人被像捆神锁一样的锁链吊着,那人毫无意识地闭着眼睛,垂着头,他身上的衣服都是血色,只有零星的地方告诉看到它的人,它是白色的。 圣依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她怔怔地看着面前这个浑身都是血的人,血,伤口,新伤叠在旧伤上!圣依从未见过,受如此重伤的人。他昏迷了,头耷拉着,不省人事。圣依眼里全是泪。她不敢走近,不敢去看那人是谁。她怕,怕是齐烈。如果是齐烈,她该怎么办? 但是不知是一股什么力量,推着她向前,她颤抖地走上前去,她看清了那人的脸,她愣住了。不对!不对!这人怎么是欧文?欧文?捆在这儿的不应该是齐烈吗?欧文不是出魔宫了吗?怎么会被捆在这儿?还受了这么重的伤?啊?刚才那人不是欧文?还是这人不是欧文?圣依一脸懵。 还没等圣依反应过来,监狱的门,居然开了,这时突然有个人走了进来,这人怎么是欧文? 圣依又看看那个受伤的人,这怎么两个欧文? 哦!原来如此!圣依一下子就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他面前这个完好无损的,陪她来地狱的人应该是假欧文。魔域有一种换颜术,脸上只要贴层面皮就能换一个样貌。这种换颜术类似于神界的易容术,但是这个面皮一旦破损,施术人的真容就会露出来,易容术则能完完全全变成那个人或者物,只能靠修为才能看出来,否则很难被看破,所以这换颜术跟易容术还是有差别的。但是不仔细看,这换颜术还是能以假乱真的。圣依刚才就没认出来那人是假欧文,因为那人除了长了一张欧文的脸,身上欧文的气息也很浓。圣依根本就没怀疑他。那人不但做了一张和欧文一模一样的脸,还穿着欧文的衣服。 圣依嘴角露出一抹笑,“何方神圣?给我看看你的真容吧!” 只见那人把手放在脸颊上,用力一扯,脸上的面皮就被掉了,露出了自己本来的样貌,魔族的样貌。他诡异地笑着。 “说吧!把我骗来这里做什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冒充欧文等的,想要抓的,应该不是我。他如果是假欧文的话,肯定不认识我。圣依想着。但是回想一下他刚才对我的态度,他肯定是认识我啊?那只有一种可能,他把我错当成伊卡了?现在回想一下他刚才的反应,我的出现似乎在他的意料之内,又是意料之外,到底发生了什么? “伊卡!看你哥哥这样,你不难过吗?把安步齐烈交出来!” 他果真把我当成伊卡了!什么?伊卡把齐烈救了?圣依不解,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啊?“什么安步齐烈?我根本不知道他在哪儿!要不,我也不能去找你帮我救齐烈!” “伊卡,你别骗人了!撒谎!你不过将计就计罢了!想跟我来,把你哥哥救出去。”那人胸有成竹地说着,“没想到吧!你的诡计我都看出来了!” 哎呦妈呀,这位大哥,你连我人都认错了,我的诡计你能知道?圣依想着。 “你本想带着安步齐烈过来找你哥哥欧文,替他疗伤。但是你多聪明啊!怕有埋伏,就把齐烈藏起来,单独来找你哥哥去救他。然后你就看见了我,当你看见我第一眼的时候,就知道我不是你哥哥。所以你就认定这是埋伏。然后你就说了之后的话,说你没找到齐烈,让我帮你救齐烈。你不过就是在敷衍我,让我不怀疑你已经救出了齐烈。想要通过我知道欧文的下落,所以你就将计就计,跟着我一步步来到这地狱。” 这位大哥,你挺能想的啊!圣依心里盘算着。原来伊卡已经把齐烈救出去了?所以他抓了欧文。然后又装成欧文的样子,就是为了等着伊卡带着齐烈自投罗网。但是如今看来,伊卡应该没带着齐烈找欧文?他遇见了我,以为我是伊卡?伊卡和齐烈去哪了呢?先别想那么多了,救欧文要紧。圣依想着,看着那人。“既然如此,你已经知道我来的目的了。放了我哥哥吧!饶你不死!” “呵呵!”那人仰天大笑,“你个小丫头也太狂妄了!这地狱还能让你逃出去第二次!来人!“ 说着那人的身后和地牢的门口都站满了手持武器的魔兵。 圣依嘴角一扬,手一挥,捆着欧文的锁链就断了,欧文顺势就要倒下,圣依一抬手,用真气扶住了他,把他放到了地牢里的稻草上平躺着,然后看着众人,幽幽地说:“欧文,等我一会儿,料理了他们,我再带你出去。” “小丫头,别说大话了!”那人说着提刀便向圣依砍来。 圣依顺势往旁边一躲,没想到那人身后的人,提剑便向她刺来。圣依微微一笑,身子往后一倾,变出了残虹剑,她把剑一扫,剑气横出,那些人都被刚才横扫而出的剑气打伤了,口吐鲜血倒在地上。只有假欧文捂着胸口站在那里。“小丫头片子,还挺厉害!” 牢门外的人进来扶住了他,“总长,您没事吧?” “原来你是管这地狱的总长啊?快别不自量力了,你打不过我的!快让开吧!” 那人喝退了身旁的人,“你们别来!我自己就能杀了她!”然后目露凶光地看着圣依,“小丫头,别太猖狂!” 不行!我不能在这儿跟他浪费时间。看欧文的伤,应该撑不了多久了。我必须赶紧带他走。对不起了!圣依心想着,凶狠地看着面前的人。 圣依看着那人,收起了残虹剑,眼睛变成了深蓝色,浑身冒着金色的光,她双脚腾空,双手张开,两团金色的气,在她的手上升腾而出,双手用力一推,那人顿时被打到了地牢的墙上,口吐鲜血,地牢的墙也被震倒了,地牢内外的人,也都被这强大的龙气打倒了。 圣依抱起欧文,就快步走了,他们一出地狱,就瞬移不见了。 第81章 鬼焱之毒 魔域,寒夜之城。 圣依架着欧文瞬移出了魔宫,瞬移到了魔宫之外的一个小树林里。 圣依看着浑身是血,浑身是伤的欧文,十分难过。她把手指放在欧文的鼻下,欧文的鼻息甚是微弱。 不行,得赶紧救他!不能在这儿,魔兵肯定能找来。有了,去那儿!圣依想着。 圣依架着欧文,手一挥,瞬移到了蔷薇学院的小树林里。这里,魔兵肯定找不到!圣依心里暗笑。 圣依把欧文放倒在地上,让他躺好。圣依把双手放在他胸口,一团白气升腾而出,圣依的手扫过欧文身上的伤口处,欧文身上的伤竟都愈合了。 欧文身上的伤虽然都愈合了,但是衣服还破破烂烂的,满是血迹。圣依施了个仙法,欧文身上的衣服变了,破烂不堪的白衣,变成了黑色的锦袍。 一直昏迷不醒的欧文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睛,坐了起来,手按在胸口上,一声闷哼。 圣依焦急地看着一脸痛苦的欧文,“我是神,没发给你渡气,治不了你的内伤!” 欧文目光温柔地看着圣依,眉头舒展开了,“谢谢你救了我!不过,你怎么来地狱了?”欧文转念一想,似乎又想明白了圣依是来干什么的。“来救齐烈吧?” 圣依点点头,“不过我没找到齐烈,却看见了你。你怎么会在地狱,还受了这么重的伤?” “这说来话长了!”欧文环顾了一下四周,这儿的景色很熟悉。 “这儿是蔷薇学院,很安全的,魔兵一时半会儿找不来。你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齐烈被伊卡救走了!” 齐烈真被伊卡救走了。不过,她怎么知道齐烈被关在哪儿?圣依想着。欧文继续说道:“伊卡从蔷薇学院毕业后,就来到魔宫,当了魔王寝殿的侍女。她没见过魔王,但是却听说了魔王此次亲征神军的消息,也听说了齐烈和安步龙鳞一起被俘的消息。然后她就偷偷潜入地狱救走了齐烈。守卫地狱的魔兵知道是伊卡救走的齐烈之后,就抓了我,我猜他们抓我一是让以我为诱饵让伊卡来救我,还有就是冒充我的身份,等伊卡带着齐烈来找我,自投罗网。” 圣依点点头,“的确如此,他们把我当成了伊卡。” “你和伊卡长得太像了。” “果真是伊卡救了齐烈。你知道他们在哪吗?” “看如今这情形,我猜伊卡应该是带齐烈找我师父苍鹤去了。齐烈肯定受了重伤,伊卡不会疗伤,她只能带着齐烈找我或者我师父。她没来找我,定是找我师父去了。” 圣依听到齐烈受伤,焦急万分。“你师父在哪儿?” “伊卡去了魔宫之后,我便做了云游魔医。我已经快两年没联系我师父了,他在哪,我实在不知。我猜,他定不在魔域,要不我被抓,他肯定能知道,定会来救我。” “对哦!”圣依低头沉思,“有一个人肯定能知道你师父在哪儿呢!他也能救你!” “谁?” “我师父,白鹤。” “对啊!他俩是亲兄弟,肯定能感应到彼此。” “我师父医术高明,定能把你的内伤调理好!” 欧文笑了笑,“你忘了我是魔医了?这点小伤,不用麻烦你师父,我自己能治。只不过,在地狱里,他们捆了我的手脚,限制了我的魔力,我才伤这么重的。一会儿,我自己调息一下就好了。” “嗯。那你调息吧!等你调好了,我带你去找我师父。魔界,你是没法回了!” 金国,银山。 圣依刚走进院子,就火急火燎地往房子里跑。“师父!师父!”她一推门,愣住了,这个小客厅里怎么这么多人?伊卡,苍鹤,白鹤居然都在这儿!怎么了? 白鹤走到圣依面前,挥挥手,“傻了?” 圣依回过神来,瞠目结舌道:“师父,我去……魔界……救……找不到……然后就,伊卡怎么在这儿?” 欧文也走了进来,看到师父拱手道:“欧文,参见师父,师伯!” 白鹤看了看圣依,又看向欧文说道:“我还是和你说吧!让她缓缓。伊卡救了齐烈之后,就去栖凤山找了苍鹤。但是齐烈中了鬼焱之毒,苍鹤解不了,就带着他们来找我了。” 圣依这下听明白了,也冷静了,但是听到齐烈中了鬼焱之毒又不冷静了。“师父,齐烈中的那个是毒王研制的剧毒鬼焱之毒吗?” 白鹤点点头。 圣依怔住了,她想哭,但哭不出来,呆呆地看着师父。 “魔军是用这毒来毒安步龙鳞的,没想到安步齐烈也在安步龙鳞的营帐中,就一起中毒了。” 伊卡起身淡淡地说:“安步龙鳞将军中毒的症状和齐烈的中毒症状一样,他们都被关在地狱的第十九层密室。我只能带一个出来,所以就只救了齐烈。对不起!”伊卡走到圣依身边拍了拍圣依的肩膀。她以为圣依这样,是因为安步龙鳞没有被救出来。殊不知,圣依痛到麻木,是因为齐烈。她现在脑子里全是,齐烈,鬼焱之毒。 这鬼焱之毒是魔族毒王研制的百毒之首。它是一种香料,点过之后能散发出无色无味的烟,这烟虽无色无味,但却带着剧毒,只要吸入一点点就会立即中毒。 这鬼焱之毒,至今无解。中毒之人,浑身灼热,像被烈火灼伤一般,这痛能真真实实感受到,但是中毒之人却无法将这痛表达出来,四肢僵直,口舌麻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毒,好毒!圣依冷笑一声,“魔王这是下血本了,这毒当年就造出三支,被试了一只,毒王留着一支,献给了魔王一支。魔王也真能舍得,给我们用了!哈哈!呵呵!鸢戾,你可真卑鄙!” 伊卡和欧文愣愣地看着圣依。他们从未看见过这样的圣依,表情极度扭曲,是难过,是悲痛,但是却带着笑,眼睛里是泪水,闪着晶莹地光,但是这光却是金色的。 白鹤看着圣依这样,不好!他立刻按住圣依的肩膀,“圣依,你冷静!我们现在应该想的是怎么救齐烈!他已经中毒三天了!” 圣依晃晃脑袋,眼睛里的金光消失了,她又变得和往常一样了。“师父,齐烈在哪?” “在你的房间!” 说完,圣依就往自己房间走。 伊卡一把拉住她,“现在齐烈就像一团火一样,你进去会受伤的!”伊卡为救齐烈浑身都被烧伤了。 圣依甩开伊卡伤痕累累的手,“没事儿!”然后就走了进去。 欧文拉住伊卡又想去拉圣依的手说:“让她去吧!” 圣依打开房门,走进房间,一股热浪向她袭来,她没有躲,也没有用结界挡齐烈身上散发出来的热浪。她看着躺在床上面无表情的齐烈,泪流满面。不过这眼泪一流出来,就变成了烟。 圣依走到床边,看着齐烈,又哭又笑,“你不就爱有苦不说吗?摆着张臭脸的闷葫芦。这下可如你愿了。”圣依说着,哭得泣不成声,跌坐在地上。握着齐烈滚烫的手。 “你的手,一直都是冷冰冰的,浑身都是冷冰冰的。这下怎么还热了!” 圣依突然想到了点什么。不行!当年欧文说齐烈的心是万年寒冰做的。那他的肉身也定是冰水凝成的。那这鬼焱之毒,定会要了他的命。不行! 圣依起身,抹去了脸上的泪水,看了看齐烈苍白的面无表情的脸。“没想到,我的初吻居然给你了!”说着,就吻上了齐烈的唇。说是吻,其实根本不是,就是圣依把齐烈身体里的鬼焱之毒的毒烟吸了出来,这毒到了圣依身上。 这毒唯一的解毒方式,就是把这毒用这种方式吸到另一个人身上,中毒之人的毒被解了,吸毒之人则会中毒。 齐烈身体里还残留着余毒,所以还会昏迷不醒。 圣依起身,用手捂着胸口,她竭力压制着毒性。她赶紧走出了房间,看着众人,像没事儿人一样说道:“齐烈在这儿我就放心了。我得回前线去了,前线还等着隐将军带兵抵抗魔军呢!我走了!” 苍鹤,欧文,白鹤都看出来了圣依身上的异常,只有伊卡没看出来。但是他们什么也没说。 “我去送送你!”白鹤跟着圣依走了出去。 “圣依!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要命了!” “师父,你应该已经知道齐烈的真身是什么了!他是万年寒冰,这鬼焱之毒会要了他的命。在我身上,只会让我痛苦,不会要了我的命的。” “圣依,这毒如果不解,七七四十九日之后,就会毒发身亡!你难道不知?” “师父,你跟我说过,没有解不了的毒。七七四十九日之内,我定能解开这毒。这毒在我身上,还能有七七十四九日,在齐烈身上,可能连这时间都没有吧!” “可是你会四肢僵硬,口舌麻木,你怎么找解药?你留下来,我想办法给你解毒。“ “师父,我知道您受我父王之托,有照顾我之责。但是我要在这儿,齐烈看到我中毒,定会把这毒再度给他自己。我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费了。” “我会把你藏起来,他找不到的!” “师父,你太小看他了。你把我藏在那儿,他都能找到的!” “那又怎么样!我不可能让你带着鬼焱之毒走!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向你父王交代?” 圣依冷笑,“师父,可能在你心里一百个齐烈都赶不上一个我,但是师父将心比心,我的心和你一样,在我的心里齐烈一样很重要。我父王不要我了,母后不要我了,他是我身边唯一的亲人了,他不能死。” 白鹤握住圣依的肩膀,“你父王没有不要你!” 圣依笑了笑。拿下了脖子上的项链给白鹤看。“这是当年齐烈为了救我,给我的。这是万年寒冰。是他的心的一部分。他都拿命救我了,我也该拿命救他,这是我欠他的。还有我能压制住这毒性,说明我身体能抗住。师父,您放心。” 白鹤不再说话。拿过了一个小镜子,放在圣依手上。“随时联络。” 圣依收起了小镜子。 圣依拱手道,“谢师父!”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白鹤看着圣依的背影,心里百感交集。这就是天命吗?天命难违! 第82章 对不起,我说谎了 西圣,希尔薇。 圣依回到了希尔薇的神军军营。 “隐将军!” “隐将军,您回来了!” 众神兵看见圣依都纷纷惊呼,圣依就像听不见一样,表情木讷,面色惨白地走进烈而的营帐。 “圣依!你怎么了?”烈而惊呼,立马抱住一进营帐就要倒下的圣依。 圣依浑身发热。 “你身上怎么这么烫?” 圣依艰难地睁开眼,艰难地吐出几个字,“鬼,焱,之,毒!” “什么?百毒之王的鬼焱之毒?” 圣依再压制不住毒性了,昏死了过去。 等她再醒来,周围的景色已经变了。这里应该是个山洞,周围都是石头,石头都是白色的,这白色不是石头本身的颜色,而是结在石头上的冰雪的颜色。这是銎沧山的寒冰洞。这里石头上结的冰雪都是千年寒冰。圣依正躺在千年寒冰做的床上。她身上的毒被暂时压制住了。但是不知何时还会毒发。圣依睁开眼睛看着焦急望着她的烈而。 “圣依,刚才爷爷来过了,给你身上的毒压制住了。 “谢谢!”圣依费力地说着,声音很是沙哑。“这里是寒冰洞吧。” “是,你浑身很烫,我就把你带到这儿了。这儿的寒冰床,能帮你身体降温。” 圣依深知这千年寒冰对她身上的鬼焱之毒毫无意义,但是她不想拂了烈而的一番好意,只是笑着又说了声,“谢谢。你是圣将不能离开前线,赶紧回去吧!” “你怎么跟我这么客气?”以前的圣依根本不这样,他现在觉得他离圣依好远好远,难道十年的相守都敌不过这三年的分离。烈而的心里有点不好受,但是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分毫。“你不用跟我这么客气!你要不是为了去救我的父亲和弟弟也不会中这鬼焱之毒。我理应在这儿照顾你。再说,魔域已经退兵了。现在,照顾好你,是我最重要的职责。” 圣依看着烈而很想笑,但是疼痛和麻木让她动弹不得。 “你怎么会中这鬼焱之毒?” 圣依不再看烈而,随口说道:“我被魔兵的武器打伤了,就中这毒了。” 圣依明显就是在说谎,“不对!鬼焱之毒是烟,没法涂在武器上,你不可能这么中毒!再说,这是魔域毒王研制的剧毒,只有魔王有,魔兵怎么会有?你别骗我了!” 这时圣依怀里突然传出了唤她名字的声音,圣依惨白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她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这是齐烈的声音,她等了好久的声音。 “圣依,圣依。” 圣依慢吞吞地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镜子,艰难地放到面前,声音不再似刚才那般有气无力,跟往常一样,“你个臭冰坨子,可算联系我了!” “前几天,战况紧急就没跟你联系!现在没事儿了。” “你是不是被俘了?” “你听谁说的!没有的事儿!我多厉害!还能被俘?” “你可别吹了,我就在前线呢!刚来,就听说了你被俘的光辉事迹。” “什么?你在前线?你去那儿干什么?” “西圣都差点没了,我能不去前线吗?” “我去找你!” “你来干什么?魔域都退兵了!你好好……”圣依觉得自己好像说得有点问题,立刻闭嘴不说了。 “我好好什么?你是不是知道我被伊卡救了,在你师父这儿疗伤呢!” “我哪知道?我就看新闻知道你们战败了,来前线才知道你被俘了。然后你就联系我了。烈而就在我身边呢,我就在前线,根本没去魔域,你的情况我根本不知道。不过伊卡真够意思,能去魔宫救你。她是真喜欢你。都不介意你是神。你应该好好感谢人家。你也挺幸运,能得我师父救治。”圣依为掩饰心慌,乱说一堆。 “那你让我好好干什么?你是不是想说让我好好在你师父这儿疗伤?难道你会说让我好好在地狱呆着?圣依你别撒谎了!你肯定来过魔域,来这儿看过我,知道我中了鬼焱之毒。这鬼焱之毒无解,但是我现在就跟没中毒一样。你说,你是不是把这毒从我身体里吸走了,吸到了你自己身上了!你别把我当傻子!你不要命了嘛!”圣依隔着小镜子,都感受到了齐烈的愤怒。 烈而听得目瞪口呆。他终于知道圣依是怎么中这鬼焱之毒的了。 “你说的都是什么啊!你可别自作多情了!我多烦你,你不知道吗?巴不得你死了。省得看你那张臭脸。再说了,我可能知道吸毒法吗?我都不相信,我怎么能那么厉害?还会吸毒!你太高估我了。你也知道那毒有多疼!我最怕疼了!我可能为了你那么疼吗?你大难不死,是因为我师父医术高明。跟我有什么关系!不跟你说了,我立功了,父王给我将功补过的机会了。我得准备准备回亚特兰萨了。你可成了败军之将,这在西圣可是大罪,你快想想怎么办吧!” 圣依说完,就收起了小镜子,面色苍白。她用尽了最后的力气,说了刚才那番话。 烈而看着面色白得吓人的圣依,坐在她身边,紧紧攥着她的手。 圣依无力地说出一句话,“对不起,我说谎了!” 烈而抚摸着圣依苍白,但是滚烫的脸说:“圣依,你是不是爱上齐烈了?” “没有…我不爱他…”圣依说话的声音微弱,但是态度坚定。”爱,是想和爱人在一起,而在一起的前提是活着。爱,不会要人命。我欠他条命,还了,我们就两清了。” “圣依!我…”那个爱字,烈而没有说出口,“所以,在我这里,你不能死,你得活着!”烈而说着,就要吻圣依。 圣依用仅有的力气推开烈而,用法力捆住了他的手脚。“烈而不可以,我知道你要干什么!你不能把我身上的毒吸出去。这可是鬼焱之毒,你真身是火,这毒会烧死你的,它会要了你的命。你不能死!不能!”圣依看着烈而,歇斯底里地说着,哭着。 圣依中毒后身上的法力很弱,烈而一下就挣脱开了。他挣脱开圣依的法力束缚,坐到冰床上,抱着圣依,泪眼婆娑。 “圣依,把这毒给我吧!你要是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你欠他的,我替你还。” 圣依欣慰地闭上了眼睛。她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她累了,她想睡了。 烈而还是固执地吻上了她的唇,吸吮着,但是他却吸不出来她身上的毒。 圣依用血脉里的龙气封住了自己所有的穴道,这毒被她锁死了。烈而的神力和修为是奈何不了龙气的。他吸不出来这毒,吸吮就变成了温柔的吻,圣依的唇温热且柔软,但是却刺痛了烈而,烈而的泪止不住地流。圣依,相信我,我定会为你找到解药。即使杀入魔域,屠了毒王谷,我也会替你拿到解药。 第83章 毒王谷 南圣,銎沧山。 刚才圣依昏迷的时候,安步隆多曾前来给圣依带来了能控制鬼焱之毒的药。但那药只能减轻圣依因鬼焱之毒而产生的灼伤感,并不能解毒。 圣依吃了这药,还是昏迷不醒,她之所以还会昏迷,是因为这药只能让神经感觉不到疼,但是根本消除不了毒性,这毒依然会把圣依折磨得精疲力尽。毒发的时候,她依旧会昏迷不醒。 烈而看着圣依,满脸得心痛。他想去毒王谷找毒王要解药,但是毒王谷在魔域,他一个神,去毒王谷根本使不了神力,用不了神术,跟个废物一样,怎么找毒王要解药?正当烈而发愁的时候,圣王来了。 “安步烈而,参见王上。”烈而看到夜行装扮的圣王,赶忙起身,拱手作揖道。烈而早就猜到了圣王会来,所以他看见圣王并没有很吃惊。 “平身吧!”圣王看了一眼躺在冰床上的圣依,冷冷地说,“她中了鬼焱之毒?” 摩耶的语调看似很平静,但是内心早已翻江倒海。看着昏迷不醒、面色惨白的圣依,摩耶心如刀割,他恨不得踏平魔域只为替圣依寻求解药。 “是,王上。” “是你把她放到这里的?” “是,王上。” “没用的。你要真想救她,就去毒王谷,找毒王要解药。鬼焱之毒无解,不过是毒王放出来的谎话罢了。是毒,就可解。” “是,王上,臣也是这么觉得的。臣正想去毒王谷找毒王要解药。但是毒王谷在魔域,臣在那里无法使用神力。” 摩耶从手里变出一片龙鳞,递给了烈而。“你拿着这个。有了这个龙鳞,你就能在魔域使用神力了。” 这龙鳞是摩耶真身上的鳞片,金丝游龙的鳞片,雪枷大陆上的神,有了这个天神的鳞片,就可以在魔域使用神力,施展神术。 摩耶当年能成为常胜将军,就是因为他是天神,不但能修神术和魔攻,还能在魔域使用神力,施展神术。魔军即使逃到魔域,他依然能把他们杀得片甲不留。魔军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但是他是天神的身份不能让雪枷大陆上的人知道,所以他对外只说,当年白鹤曾赠给过他三片这天神界金丝游龙的鳞片。因为这鳞片,他才能在魔域施展神术。 烈而接过龙鳞,拱手道:“谢,王上。”之后,摩耶就化作一道金光瞬移走了。 烈而走到圣依身边,看着她苍白的脸说:“等我回来。” 魔域,毒王谷。 “何人闯谷?”守谷的魔族侍卫架起武器,怒目而视一身红衣的安步烈而。侍卫看他的样貌衣着,就认出他是神族的人。没问他为何前来?就直接认定他是来闯谷的。 烈而瞪着蓝色的眼睛,怒视着守谷的侍卫,手上一柄长剑在红光中升腾而出。“闪开!”这两个字掷地有声。 “你当我们这毒王谷是你说闯就闯的吗?”守谷的左右侍卫拿起武器向烈而攻来。 烈而长剑一横,挡住了两人的攻击。 “我提醒你们了!”说着,只见烈而手中的长剑变成了火红色,顿时冒出红色的光,他的剑就像燃烧的火石,上面燃着火,抵在二人的武器上。这火吞吐出来的火舌顺着那二人的武器蔓延到那二人身上。那二人,尖叫一声,就化为了灰烬。 烈而放下如火般燃烧的剑,目光凛冽地看着毒王谷,他身上的红衣变成了火焰,火焰燃起,红衣褪去,变成了红金色的铠甲,他身后是红色的披风,上面绣着火的图腾,在风中摇曳,就像火在烧。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谷里燃烧的一团火。形如浴火鬼魅。烈而的真身就是业火。他就这样走进毒王谷,毒王谷中的侍卫和毒王的徒众们,都无法近他的身。 烈而走到烟雾缭绕的毒王谷中,不一会儿,毒王就出现了,黑衣黑甲,脖子上魔域毒兽的纹身一直蔓延到了脸上。他瞪着黑色的眸子看着烈而,“何人胆敢闯我毒王谷?” “西圣圣将安步烈而!” “呵呵!安步龙鳞的儿子啊!你父亲都被我毒晕活捉了,你还敢来!” “卑鄙小人,下毒暗算!正面交手,你们岂是我父对手!交出解药,我饶你不死!” “呵呵!无知小辈!”毒王一声冷笑,“这毒王谷里到处都是浓烟,这烟雾里全是剧毒,你只要呼吸,必然会中毒。” “什么!”毒王感到不妙,这烟雾居然在消散。 “吾乃业火,燃尽罪孽,净化妖邪,你这毒王谷中的邪毒奈何不了我!”烈而目光凛冽。 毒王邪魅一笑,“原来如此,这谷中毒居然奈何不了你!但是你父亲是最强的修罗业火,不还是中了我的鬼焱之毒吗?你就不怕我拿鬼焱之毒对付你?” “你还有鬼焱之毒吗?鬼焱之毒违背天道,当时你就造出三支。一支被试了,一支被你进献给了魔王,一支你自己留着了。你就是用你那支,给我父亲下的毒,你怎还会有鬼焱之毒?” “你怎知不会是魔王的那支?” “魔王的鬼焱之毒,是要给我们圣王的。要不他让你做这鬼焱之毒干什么?”烈而目光似火,灼烧着面前的毒王。 “呵呵,你知道的还挺多!” “没时间跟你废话!”烈而恶狠狠地看着谷中众人,手一挥红色的气横扫而出,烈而身侧的五六人顿时被拦腰斩断,“交出解药。要不我杀尽你毒王谷中所有的魔!” “你就是杀光了我毒王谷中所有的人。我也交不出解药,这毒无解。你不知道吗?” “笑话!是毒,就能解!你是毒王岂能不知。” “的确如此,但是这万毒之毒,确实无解!” 烈而目露凶光,快步上前,手用力地掐住了毒王的脖子,他掐着毒王的脖子,把他提了起来,恶狠狠地盯着他,“无解,那我就杀了你,省得你为祸雪枷大陆。” 毒王笑了,“你杀了我吧!我的使命完成了,也该死了!长长久久地活在这寂寥无人的毒王谷里有什么意思呢?” 使命?你的使命是什么?毒王谷里这么多人?怎么会寂寥无人?毒王这话,到底什么意思。难道说他的使命就是制出鬼焱之毒?烈而不解。烈而转念一想,这毒王定有秘密。这秘密可能关乎鬼焱之毒的制毒,爷爷曾和我说过,解毒的方法往往蕴含在制毒的方法之中。找到制毒方法,反其道而行之或者找到克制之物,这毒就可迎刃而解。这就是是毒就能有解的原因。我得问出这毒王的秘密,问出这鬼焱之毒的制毒方法。 烈而松开了手,类似捆神锁的锁链出现在毒王身上,捆住了毒王。“我才不会让你如愿以偿。我来这儿是要解药的。” 烈而随手一挥,毒王谷里碍眼的众人,都不见了! 毒王居然笑了,“别杀人了!我告诉你这毒的解法。但你知道了,也没用。因为它的解药就是最爱之人的血。中毒之人,分七七四十九日,主动喝干最爱之人的血,方可解毒。无情之人,没有最爱的人,所以没解药。有情之人,不会主动喝干最爱之人的血。所以这毒,无解。” “什么?”烈而目光凛冽地看着毒王。他似乎明白了,毒王刚才求死的话的深意。 毒王夫人失踪七七四十九日之后,毒王就制成了鬼焱之毒。烈而似乎想明白这两件事之间的联系。 毒王就是用最爱的人的血,制成了这鬼焱之毒。那为什么会是三支?不会吧!难道毒王夫人那时腹中怀了双生子。“难道这毒是你夫人和孩子的血炼成的!” “你猜到了?”毒王抬头看着烈而。“你杀了我吧!我的身体就是剧毒,我死了,我的血毒不仅会毁了这毒王谷,还会污染整个寒夜之城。你杀了我就给西圣立功了!” 烈而一抬手,捆着毒王的锁链消失了。他身上红色的火焰也消失了,铠甲变成了红衣。他看了一眼毒王,“我不杀你!”然后转身,离开了毒王谷。 第84章 最爱的人 南圣,銎沧山。 烈而回到了寒冰洞,圣依还是躺在冰床上,昏睡不醒。 烈而看着昏睡的圣依,喃喃地说:“你最爱的人会是谁呢?” 烈而变出一个小碗,又变出一把小刀,割开了自己的手腕,鲜红的血顺着他手腕上的伤口流了出来,他把自己的血放到了小碗里。他抬起另一只手,在这小碗上一挥,这鲜红的血就变成了无色无味的水。 烈而端着这碗假水,坐到了圣依身边,深情地望着圣依,轻柔地抚摸着圣依苍白的脸。圣依在昏迷中慢慢苏醒了过来,但是还是浑身无力,她闭着眼睛,小声地说:“渴。水…水…” 烈而扶起圣依,把手中的小碗放大圣依嘴边,“给你水,喝吧!”圣依拿起小碗,一饮而尽。 圣依喝完这水,顿时感觉浑身有了力量。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看着烈而。 烈而看圣依睁开了眼睛,心里高兴极了。他的血能解圣依的毒。他是圣依最爱的人。 圣依抿了抿嘴,怎么有股血腥味?我刚才喝的是什么?难道不是水?什么?不会吧!烈而不会给我喝了他的血吧。圣依躺在这冰床上动弹不得的时候,想明白了这鬼焱之毒的解法。那就是用七七四十九日饮尽最爱之人的血。因为这鬼焱之毒,就是毒王用最爱之人的血肉之躯炼了七七四十九日炼成的。我能想明白,烈而定也能想到。难道烈而想用他的血救我。让我喝尽他的血,解鬼焱之毒吗?不可以。“烈而,你刚才给我喝的是什么?” “水!”烈而拿走了空碗,起身走到一边,不再看圣依。 “你别骗我了,不是水,水怎么会有血腥味?你就是把这血变得和水一模一样,也掩盖不了这血的血腥味。” “那是因为你嘴里有血,所以喝什么都有血腥味。”烈而依旧不转身看圣依。 “烈而……”圣依看着烈而的背影,感觉有异。烈而和圣依说话的时候,都是看着她的。烈而现在的反应也太反常了吧。刚才的水,烈而的反应,圣依确信了自己的猜想。烈而定是想用自己的血,解我身上的鬼焱之毒。圣依看着烈而的背影眼里满是泪。圣依起身,从背后紧紧抱住烈而,脸靠在烈而的背上,喃喃地说:“我不难受了,我们走吧,你是圣将,神军不能没有你。” 还是别问了,他是不会说的。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离开他。离他远远的,这样我就伤害不了他了。 “好!”烈而应了一声,但是没有看圣依。 西圣,希尔薇。 圣依和烈而回到了军营,他们避开了众人,直接瞬移到了烈而的营帐里。 “烈而,魔军退了,我得带水国的军队回水国了。” “圣依,不用了。你去了魔域之后,我就在水国的军队中任命了新的将军。魔军退军之后,他就带领水国军队回水国了。”你别想再离开我。烈而想着。 “那我回仙界游历去了。我已被治了罪,削了神籍。早就不是神了。这神界,不是我久留之地,我走了。”圣依说着,就要离开。 烈而一把拉住她。“走什么!你已经被恢复神籍了!你不知道吗?你当年是被人陷害的。圣王已经查清了当年的那件王储案。那个案子已经平反了。你已经无罪了。圣王也恢复了你的神籍。圣王迟迟不召你回去,只是在等你立战功,等你能有像今天这样抗击魔军的功绩。这样再迎你回宫,名正言顺地重回王储之位,” 我刚才跟齐烈瞎说的,居然是真的。圣依满脸疑惑地看着烈而,不敢相信他的话, “圣依,你以隐将军的身份,带兵大败魔军,拯救西圣于危难,早已成了雪枷大陆上的佳话。你隐将军早已名扬雪枷大陆了。不日,圣王将亲自迎你回宫。”烈而笑着继续道,“圣依,你可以重回云端了。” 听了烈而的话,圣依的脑子很乱。她心心念念的就是想重回云端,但是听到这个消息,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身上的鬼焱之毒未解。这不是她回宫的时候。 父王定会发现我中了鬼焱之毒。以父王的心智,他定能猜到这鬼焱之毒是我从齐烈身上度到自己身上的,那齐烈就罪上加罪了。兵败的罪,齐烈还能想办法将功折罪。而让我染毒,父王定不可能轻饶他。圣依想着,猛然间又想到。我必须得离开烈而,不能喝干他的血,必须离开他,回宫是最好的离开他的理由。王宫也是躲他的最好的去处。我的栖云宫,只要我想,他就肯定进不来,想强行让我主动喝下他的血定不可能。该怎么办?回还是不回。圣依左右为难,表情落寞。 烈而看出了圣依的为难,也知道她为难什么。你不想回宫,因为你不想让圣王发现这鬼焱之毒是他从齐烈身上度过来的,因此责难齐烈。但是你未想到圣王早就知道了你中了鬼焱之毒,也早就知道了这鬼焱之毒是你从齐烈身上度过来的。但是圣王并没有对齐烈做什么。你又想回宫,因为你想离开我,不想用的血解毒。但是圣依,当我知道我的血能解你的毒的时候,我就已经决定用我的血,解你的毒,让你免受这鬼焱之毒毒发的痛。只是这决定,你定不会同意,我不能告诉你,我有一千种方法让你主动喝下我的血。只要我在你身边。烈而暗想着,温柔地看着圣依。 “圣依,别想那么多了。回宫吧!圣王在等你。西圣的子民在等你。我先把你送圣将行宫,你先在那里住。明天,我送你回宫。圣王在亚特兰萨迎你。” “什么?你送我?你要跟我回去?” 烈而点点头,“圣依,明天新任命的圣将就会来到前线,接替我。我就不是圣将了。圣王已经任命我当你的贴身侍卫了,由我互送你回宫。回宫之后,我还继续做你的贴身侍卫。和你一起住在栖云宫。” 圣依瞠目结舌。你怎么能当我的贴身侍卫呢?“什么?飞鹰呢?你怎么能当我的侍卫?不行!不行!太屈才了。” 烈而摸着圣依的额头,温柔地说:“飞鹰已经被提拔为了圣王的护卫。如今成了圣王的贴身侍卫。他早已经不是你的贴身侍卫了。你没有贴身侍卫。所以我就自告奋勇当了。”烈而深情地看着圣依,继续道,“圣依,护卫你,我心甘情愿。圣依,我知道你回宫的顾虑,你怕圣王知道你中了鬼焱之毒。你放心,有我在你,圣王是不会发现你中了鬼焱之毒的,你这顾虑可以尽消了。” 圣依泪光闪闪地看着烈而,推开了烈而,义正言辞地说,“不可以!不可以!” 圣依泪流满面,哭喊着,质“烈而,不行。你别瞒我了。我不是傻子!别把我当傻子了!我知道,这鬼焱之毒的解药是最爱之人的血。你准备用你的血,给我解毒,是不是?”圣依按着烈而的肩膀,质问道,“所以你才请命当我的贴身侍卫的,只要我在你身边,你定会有一百种方法让我主动喝你的血。不行,不行!烈而不行!你不能这么做!把你的血喝干,还不如杀了我!你解了我的毒,我活了下来,但是呢?你为我耗尽了心血,我能活下去吗?内疚、痛苦、自责哪个都比鬼焱之毒更让我痛苦!你已经知道了,我最爱的人是你,你觉得用你的命换我的命,我能活得不下去吗?”圣依泣不成声。 烈而听到圣依的话,眼里全是泪。他的圣依,还是他的圣依。即使她把命给了另一个男人,她的心还在他这里,她的爱还在他这里,这就够了。他一把抱住哭得乏力的圣依。 “圣依别担心,我不会死的。我问过爷爷了,这鬼焱之毒是可以以血养毒的。我拿我的血,养着你的毒,我们生生世世都不分开。只要有我在,你就不会毒发。我怎么舍得离开你,到那个没有你的世界里。毒发的痛,失去爱人的痛,圣依,我都不会让你受。” 圣依紧紧抱着烈而,泣不成声。烈而的话是真的吗?以血养毒。真的可以吗?她弄丢了的一切,她的家人,她的爱人,终于回来了吗?是吗?但是那个在她失去了一切,还在她身边的那个人,还能回来吗?还能回到她身边吗? 烈而摸着圣依的头,原谅我,对你说了谎。以血养毒,只不过是个传说罢了。拿你的性命,赌这个传说的真假,我做不到。圣依,原谅我的自私,我只想自私地拥有你这七七四十九天。 西圣,希尔薇。 圣依和烈而回到了希尔薇的圣将行宫。烈而让圣依在一处偏殿休下了。安顿好了圣依,看圣依睡了,烈而走出了偏殿。 “出来吧!”烈而冷冷地说着。 偏殿门前的树,变成了一个玄衣男子,他就是,齐烈。 “你来了?”烈而目光冷淡地看着玄衣男子。 “她还好吗?” “没你,她会好!”烈而目光凛冽地看着面前的齐烈。你不知道她为你中了鬼焱之毒吗?她能好吗? 齐烈低头不语。 “她为了救你,中了鬼焱之毒。如今我已经找到这毒的解法了,我能为她解毒。你走吧!” 齐烈面无表情地看着烈而,目光极冷。“她喝干你的血,才能解毒。你不要命了吗?” “我的命很重要。我不会不要的!” “你要以血养毒?”齐烈怒视着烈而,不行,这样圣依就会成为烈而的傀儡。安步家的傀儡,“这样她会就会依赖你的血!你的血会成为新的毒药!你不可以这样做!” 烈而心中暗笑,真的能以血养毒,这个传说是真的。 “你的血既然可以救她,那就说明你是她爱的人,她爱你,你不能这样对她!” “我怎样对她?我只会为她好!不像你,只会害她!你害她中了鬼焱之毒。如今,你还要害她吗?别忘了,你是败军之将,你是罪臣!安步家族不会让你死。你肯定会被流放。圣依定会陪你流放。那样她这几年的努力就都白费了!你最好还是不要再出现在她身边。她好不容易重回云端了,你还要把她拉下来吗?”烈而厉声道。 齐烈目光极冷,不再说话。 “你走吧!明天我就带她回宫了。为了她好,你还是别出现了,别让她再看到你。”烈而冷眼扫过齐烈。 齐烈冷冷地看了烈而一眼,你只能骗得了那个傻圣依,还能骗得了我?我还不知道你。以爱的名义,胡作非为。没有你,她那么聪明,受了那么多顶级的教育,那么多年,一事无成?没有你的撺掇,她怎会想着去办什么奴隶角斗赛,拿假凌光弩当彩头。没有你,她又怎么会被削神籍流放,受这么多苦?你这么做,就是想让圣依成为你的傀儡,任你摆布!我不会让你得逞的。齐烈怒视着烈而,然后就瞬移走了。 齐烈根本没走,夜深了,他披了件黑色的法袍,神不知鬼不觉地走进了圣依住的偏殿。 圣依眉头紧锁地躺在床上,面色惨白。 齐烈看着圣依的脸,眉头紧皱,痛苦万分。他走近圣依,把手放在圣依胸前,摸到了圣依脖子上戴着的齐烈当年送给她的项链。他取下了这个项链,把这万年寒冰做成的玉坠儿放在了手心上,然后便把手放在了圣依胸口心脏的部位,齐烈的手接触圣依胸口的地方升腾起白烟,这玉坠儿化成了水,化入了圣依的心。 万年寒冰,可解鬼焱之毒。万年寒冰,融入了圣依的心,解了她的鬼焱之毒,从此齐烈的心,就在圣依心上了,她在哪,他就在哪儿。齐烈看着圣依慢慢红润的脸,扬起了微笑。 齐烈收了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一声闷哼,口角渗出了血,他用另一只手擦去了口角上的血迹。 俯身,轻吻了圣依的额头,“再见!” 圣依紧锁的眉头舒展开了,沉沉地睡着了。 齐烈笑着转身,离开了圣依的寝殿。 第85章 四年,是爱?是责任? 西圣,希尔薇。 清晨的风吹落林中的叶,宫中的花在晨风中摇曳。那些人,注定如叶落。那些事,不过梦中花。 梦里圣依行到一处飘渺碧潭,云雾缭绕间,她掬起了一抔冷泉,清凉宜人,噙一口沁人心脾。她大口喝了起来,那股清凉入心肺,然后遍及全身,她身上的灼热感竟然消失了。 恍惚间,她睁开了眼,梦醒了。 身上怎么感觉凉飕飕的,灼热感怎么没了?诶?圣依心生疑惑。鬼焱之毒怎么没了?圣依纳闷地起身。烈而的血,解了我的毒,不能啊?我只喝了一碗,一碗血解不了毒。把他身上的血喝干了,才能解毒,不会吧!圣依觉得不对劲儿。我不会梦游去他房间喝血了吧!梦里把他的血喝干了。所以我才会做那奇怪的梦。喝水,其实是在喝血。圣依一拍脑门,追悔莫及,赶紧走出房门,走到烈而的寝殿,想一探究竟。 烈而的寝殿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不好!不会吧!他不会真被我喝干了吧!圣依赶紧拉过来一个侍女问道,“将军呢?” “将军一早就去军营了。” “啊!”圣依听侍女这么说,心里顿时踏实了不少。“太好了!还活着!” “嗯?”那侍女不解,“您说什么呢?什么还活着?” 圣依摸着脑袋,傻笑着,“没什么!嘻嘻。”圣依尴尬地笑着。“你忙去吧!没什么事儿了。” 侍女转身离开了。 圣依转念一想,耳听为虚,我还去是军营看看他在不在吧。 圣依瞬移到了军营。为了不引起神兵们的注意,她乔装了一番,变成了普通士兵的样子,走进了军营。烈而正在军营里带着新来接替他的圣将,熟悉军营环境。这新来的圣将好眼熟啊!鹰王?他怎么当圣将了?不想了!也想不明白。烈而还好好地活着就行。圣依看到了活的烈而,这下放心了。 但是我这鬼焱之毒怎么解了呢?圣依不解地摸了摸胸口。咦,玉坠儿怎么没了?圣依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这玉坠儿是齐烈的心的一部分,它没了,齐烈不会出事儿了吧? 圣依赶忙拿出怀里的小镜子,喊着齐烈。但是镜子那边却传来了白鹤的声音。 “师父,是您啊!齐烈还好吗?” “他走了。鬼焱之毒解了之后,他就和伊卡去魔域了。之后,我就不知道了。他应该没什么事儿!你呢?你的鬼焱之毒找到解药了吗?” “师父,我的鬼焱之毒解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早上醒来,我身体里的鬼焱之毒就没了。” “嗯?你戴的玉坠儿呢?” “不见了!正因为这玉坠儿不见了,我才想联系齐烈的,这玉坠儿是齐烈心的一部分,它没了,我担心齐烈出事儿了。我想联系他。但是一着急拿错了镜子,联系到您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这玉坠儿化入了你的心,解了你的鬼焱之毒!” “什么?” “鬼焱之毒的解药除了最爱之人的血,还有就是万年寒冰。” “什么?那这么说的话,齐烈的心就是这万年寒冰。他根本中不了这鬼焱之毒!”圣依不解,既然如此,齐烈为什么中毒了? “圣依啊!那个玉坠儿根本就不是齐烈的一部分心,而是他全部的心。他自从把这玉坠儿给你之后,就无心了,身体里早就没了万年寒冰。那个玉坠儿就是完整的天神界的圣物万年寒冰。” 听了白鹤的话,圣依呆住了。什么?那玉坠儿竟是全部的万年寒冰。她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她屡次深陷险境,都能化险为夷,苳宫、深渊沙漠、天雷之刑,除了遇到贵人相救之外,还因为她有这万年寒冰护体。 圣依被惊得哑口无言,过了许久,她结结巴巴地说:“那这玉坠儿离开了他的身体,他还能好好活着吗?” “我猜啊,他应该用那个真心的影子做了个假心。只要这个真心完好无损,那个假心就没事儿,他就没事儿。” “可是这玉坠儿化了,他还活着吗?” “这玉坠儿没化,它跟你的心融为一体了。你的身体是不是变得很凉?” 圣依摸了摸自己的脸,的确很凉,凉得跟当年她不小心碰到齐烈的手一样。圣依摸着自己冰凉的脸,又碰到了自己冰凉的泪。“嗯!”圣依哭着蹲了下去,抱着自己冰凉的身体。 “好好活下去吧!你活着,他就活着。” “师父!”圣依声嘶力竭地哭着。完全不顾周围异样的眼光。 烈而也被圣依的哭声吸引过来了。其实,圣依和白鹤的对话,他都听见了。 他走到圣依身边,抱起了蹲在地上的圣依。他摸到了圣依冰凉的身体。心里千滋百味。 圣依看烈而过来了,收起了小镜子。哭着,看着烈而。“我真没用!过了这么久,还是这么没用!我只会拖累你们!除了拖累你们,除了伤害我身边的人,我什么都不会!” 烈而紧紧地抱住她,“圣依,你不要这样。你有用。你很好。正因为你的好,你身边的人才愿意为你付出一切,即使是生命,也在所不惜。” 圣依擦了擦眼泪,“烈而,我不能回宫,我要去找齐烈。得换我护着他了。我不能让他一个人承这兵败之罪。要死,我救他。要流放,我陪他。我欠他太多了!” “圣依,不可以!你好不容易得到了赦免,立下了战功,能重回王宫,为什么要在最后的时候放弃!这么多年的辛苦、隐忍、付出,都要白费了吗?” 圣依低头不语。“我想重回王宫,并不是想重新当什么王储,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我只想回到你们都在的世界,回到那有爱的日子里,回到从前有你们、有爱的生活里。可如今,那个世界里没了齐烈。我回去干什么呢?当年,他陪我流放。如今,该我陪他了!” “圣依。只是没了齐烈!你还有我,还有你的父王母后,你爱的人都在,爱你的人也都在。” 对啊,只是没了齐烈,一个我不爱,也不爱我的人。但是为什么没了他,我就感觉没了全世界。圣依心里想着。 圣依像没听见烈而的话一样,自顾自地说着,“我得去找他!烈而,我身上的鬼焱之毒彻底解了,是因为他给我的玉坠儿,万年寒冰,那是他的心。他拿心救了我!那可是命啊!我也得拿命还他。” 烈而放下了按着圣依肩膀的手。低头不语。他知道,现在,他说什么都是徒劳的。 “四年,四年之后我就回去。” “圣依,你这么不顾惜自己,一心为了他。你有考虑过我吗?你知道当我看到你为了他,不顾个人安危只身闯魔域,我是什么心情吗?魔域的人都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而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去魔域,什么都做不了,我恨不得堕神入魔。去魔域护你周全。”烈而盯着圣依,义正言辞地说着。“你知道吗?当我看到你身中鬼焱之毒回来,被鬼焱之毒折磨,我有多恨吗?我恨我自己的无能!让你一个人去了魔域。没去魔域保护你。可是后悔又有什么用呢?”烈而万分痛苦,“我真的很后悔,当初没有在爷爷软禁我之前,就跟你一起获罪流放。让我缺失了你最孤独彷徨的四年。圣依,别离开我!我不想再过没有你的日子了。”烈而眉头紧皱,表情万分难过。 圣依从未见过如此这般的烈而,在圣依心里,他就像那天边明媚的太阳,高高在上,英姿勃发。光鲜明媚。可是,现在,他就像泥土里的枯藤,卑微到尘埃里,他想要用干枯的藤缠住圣依,让她别离开,但又很无力,他根本缠不住她。 圣依抱住痛苦的烈而,“烈而,我爱的人是你,一直都是你。我们是神,有漫长的一辈子,这一辈子我们都能在一起。但是我和齐烈,我不爱他,我不可能陪他一辈子,就四年。我在外流放四年,他陪了我四年。四年,我把我欠他的还了,我就回宫。在我们漫长的生命里,四年根本不算什么。弹指一挥间。过了这四年,我一定不会再离开你了。” “圣依!”你欠他的,这辈子,都还不清!烈而心知肚明,但是他不能说。“我等你回来。”烈而自知拦不住圣依,他只能放圣依走。 圣依放开烈而,转身瞬移走了。 烈而看着圣依离开的背影,心里一阵苦笑。这还是当初的自己吗?卑微得可笑。爱,真的会让人丧失理智吗?烈而想着,脸上掠过一丝冷笑,手紧紧地攥着。 第86章 决裂 金国,银山。 圣依在怀中摸来摸去,始终没有找到那个用来和齐烈联系的小镜子。不会丢了吧?哎!这爱丢东西的毛病还是没改!去找师父吧,问问他,齐烈在哪儿? 圣依瞬移到了白鹤的住处,走进了房里,白鹤果然在。 “徒儿潇隐,参见师父。” “你来了?”白鹤早就料想到了圣依会来。所以哪也没去,就在房间里等着圣依。 “师父,您知道齐烈在哪儿吗?” “魔域。” “魔域的哪儿?您知道吗?” “他和伊卡、欧文在一起。你找到他们应该就能找到齐烈。” “谢,师父!师父,接下来我可能不在您身边了!” “你已经出师了。接下来的路,该你自己走了。该怎么选择接下来的路,我想你经历了这么多,应该能想清楚了。什么值得?什么不值得?我希望你能想明白。以后遇到什么困难,有什么想不明白的都可以来找我。你虽然出师了,但我一直是你师父。” “谢,师父!”圣依拱手跪拜道,眼睛里闪着泪光。 白鹤把她扶了起来。“去做你认为对的事情吧。” 圣依点点头。 魔域,鬼泣。 圣依告别白鹤,就瞬移到了魔域。圣依刚到魔域就感受到了齐烈的气息,他并没有隐藏气息,圣依一下就找到他了。齐烈正在院子里舞剑。圣依看到他,一脸高兴地跑了过去。“齐烈,好久不见!” 齐烈听到了圣依说话的声音,收起了剑,目光极冷地看了一眼圣依。 圣依被这目光惊到了,齐烈从未这样看过她。 “你来干什么?” 齐烈的声音像冷箭一样,刺入圣依的胸膛。 “我…来…陪…你。”圣依一字一顿地说,越说越没底气。齐烈给她的感觉,就像个比陌生人还陌生的陌生人。圣依虽站在他身边,但却觉得她在他千里之外。 “你陪我?我不需要!”齐烈扭头就要往屋里走。 圣依赶紧去拉住齐烈的手。“你怎么?你不要这样。我怕。你怎么?” 齐烈甩开圣依的手,瞪着她。圣依这才看清,齐烈的眼睛变成了紫色。“什么?你成魔了?” 齐烈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紫色的眸子盯着圣依。“在西圣,败军之罪是要被诛的。我是败军之将,回去只有一死。我回去干什么?求死吗?即使不死,像你一样被削神籍,剥神骨,流放仙界,成为一个废人吗?”齐烈的表情极浅极淡,但是声音却掷地有声。“既然回不去了!我还当神干什么?成魔,和我爱的人在一起,这不很好吗?” “什么?齐烈,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那我再跟你说一遍,听清楚了!我不想回神界,成为你这样的废人!我要为了我爱的伊卡留在魔域!听懂了吗?” 圣依愣愣地听着,眼泪竟然流了出来。我怎么哭了?我不应该哭的!这不很好吗?我一直希望他们在一起,他们在一起了,我应该高兴!我怎么哭了?留在魔域,他不会被治罪,他会好好活着。这不就是我想要的吗?多好啊!我为什么哭!我怎么这么没用!连眼泪都控制不了!他说得对!我就是个废人!圣依赶忙擦去眼泪,强颜欢笑地说:“好!有伊卡陪你,我就放心了!” “你放心?用不着您放心!我和您什么关系啊?上下级!我就是您王女的陪读。承不起您的放心。” “不,不,不是这样的!我从来没把你当我的陪读!” 伊卡在屋里看到圣依在哭,心里很难受,她想走出去,告诉圣依,齐烈说得都不是真的。但是欧文拉住了她。“别过去,他们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 齐烈冷笑了一声。“那我是什么?” 圣依抬头看着齐烈,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很为难,因为她也不知道齐烈在她心里是什么,她只知道在她心里他很重要。 “呵呵,说不出来吧!我替你说。王女啊!我就是你的跟班。你现在很难过,就是因为,我这个跟班不想跟着你了,你一下子不习惯,不适应了!所以难过了!” 圣依被齐烈说得哑口无言,十三年的朝夕相伴,竟被齐烈说得如此一文不值。 圣依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王女,你走吧!我已经堕神入魔了!我只想跟我的爱人在一起,不想再当你这个废人的跟班了。” “不!齐烈,我不是废人了!我不像当初那么没用了!你和伊卡在魔域生活一定会困难重重。你们有困难,一定要联系我。” “不两立,就不劳烦王女您费心了。”齐烈说着变出了寒冰剑。 不好!他要砍掉用来和圣依联络的手臂。 圣依赶紧拿出残虹剑,弹开了齐烈的寒冰剑。“不联系,不联系!我不联系你!你别伤害你自己!我不联系你!不联系!”圣依有气无力地哭喊着,刚才的一击,她怕挡不住齐烈的寒冰剑,使出了全力。 她精疲力竭地垂下头,不再看齐烈,收起了剑,转身,离开了。她没有瞬移,一步步无力地走着,脑袋里空空如也。 这一切都太突然了。十四年的纠葛和牵绊,他三言两语,就斩断了吗?齐烈太了解圣依了,伤她,一击即中。圣依被齐烈的语言,表情,动作,刺激傻了。木讷地走回了神界。 齐烈看着圣依离开的背影,眼角渗出了泪。这是他第一次流泪,怕被圣依看到,他赶忙转过了身。 伊卡走出了房门。 “齐烈,你为什么要说谎?” “我不能拖累她。我是败军之将,她跟我在一起,只能在魔域苟且地活着,她不该过这样的生活!” “你怎知她不该?她为了救你,不顾个人安危只身入魔域。你可知魔域的人都想杀了她?她为了给你解毒,把鬼焱之毒度到了自己身上!那毒多难受,你不会不知道!她甚至愿意放弃一切来到魔域,和你度过难关!你就是她的生活!她…爱…你!你不该这么伤她!”伊卡说着这些话,就像再替自己说。如果她是圣依,她也会为了齐烈这么做,因为她爱他。 齐烈竟然笑了。虽然这笑是苦笑,但是伊卡已经觉得在齐烈麻木的脸上,能有这个表情,也是十分难得了。“伊卡。你还是不了解她!她为我做这些,不过是她觉得欠我的罢了,根本就不是因为她爱我。我曾经舍命救过她,所以她也舍命救我。我陪她流放,所以她也想陪我流放。她欠不得人情。神,一生只能爱一个人,她的爱,给烈而了。她不爱我。我何必再和她纠缠不清呢!何必再拖累她呢?离开我,她会更好!”齐烈缓缓地说着,眸子又变回了蓝色。 伊卡不知道该说什么。也许神的想法,她真的理解不了。也许神一生只能爱一人,所以爱情就没那么重要了吧? 齐烈拍了拍伊卡的肩膀,“对不起!接下来一段时间得劳烦你陪我演戏了!” “嗯?” “她肯定会偷着来魔域看我。” “她能相信吗?” “她很傻的!什么都信!”齐烈若有所思地笑着,回到了屋子里。 你那么了解圣依,让她离开你,不过只言片语。那你为什么不让她爱你?让她陪你?让你自己快乐!你为什么非得让自己这么痛苦呢?伊卡看着齐烈孤独萧索的背影,心如刀割。 第87章 圣依回宫 西圣,希尔薇。 圣依垂头丧气地走回烈而在希尔薇的行宫。 圣依自顾自地走进行宫,根本不理会和她请安的侍卫和侍女。她走进了自己住的偏殿,根本没注意到一直在看着她的烈而。 烈而看着圣依落寞的背影,愁肠百转。 夜深了,门外传来了烈而的声音。 “圣依,你回来了?” 圣依走到门边,打开门,“烈而。”圣依一把抱住烈而,失声痛哭,“变了!变了!都变了!” 烈而摸了摸圣依的头,“圣依,别哭。我没变。我还是从前那个我。别怕,你还有我。” 圣依哭着放开烈而,泪眼婆娑地看着他,“你进来吧!” “圣依,齐烈让你回来了?” 圣依似乎没听见烈而说什么,目光呆滞。“他为伊卡堕神入魔了,他要在魔域永远守着伊卡了。他不需要我了。”圣依失落地说着,“这很好!他们在一起会很好!伊卡爱他,很爱很爱他,伊卡愿为他倾尽所有,不计回报,只因为她爱他。伊卡很厉害,很优秀,她一定能在魔域当她的左膀右臂。护他周全,不像我,只会拖累他。” 圣依没等烈而回话,又自言自语道,“我哭了,不是因为齐烈要跟伊卡在一起了,我难过,而是因为他对我的态度跟之前完全不一样了。所以我不习惯了,才会难过,根本不是因为他们在一起了。以前他也总摆着一副冷脸,但是今天他的脸格外的冷,他对我的态度,让我感觉,我就像个外人一样。”圣依呆愣愣地解释着她为何失魂落魄。烈而一眼就看出来,圣依是在自欺欺人,自我安慰。 圣依回来的路上就在想一个事儿,她为什么听到齐烈的话会哭。她一直再找各种理由让自己想通,终于找到了这个理由。 她不爱齐烈,所以她不可能因为齐烈爱上了伊卡而难过,更不可能嫉妒齐烈为了伊卡堕神入魔,忍受天罚,所以她一定是因为齐烈跟以前不一样了,所以她才难过的。齐烈跟她说的话,让她感觉她就像个外人,所以才会难过流泪。一定是因为这个。她不爱他。一定不是因为爱而不得。一定不是。圣依心里反复嘀咕着。 从小到大,圣依每每和齐烈在一起,她心里总会有一个声音在回荡,你不爱他,你不爱他。所以,在圣依还不知道爱为何物的时候。她就知道她不爱齐烈。 “圣依,在我这里你永远不是外人。”烈而看着自言自语地圣依,义正言辞地说道。 他温柔地抱住圣依,低头耳语。“圣依,你还有我。我还在。我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再也不离开你了。再也不离开了。”烈而的声音,温柔似水,近似乞求,他只希望,圣依能听进去他深情地告白。 齐烈我知道你对圣依说的那些狠话,一定都是假的,但我不能告诉她。告诉她,她的心里就再不能有我了。齐烈,你是我弟弟,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但唯独圣依的心,圣依的爱,不可以。爱是自私的。你既然主动要把你从她心里除干净,那我就帮你除干净。烈而温柔地看着圣依。“圣依,看你这么难过,我的心真的很疼。圣依,别再为了不值得的折磨你自己了。” 圣依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抬头看着烈而。“烈而,我知道你爱我,我一次一次地为了齐烈伤害我自己,也伤害了你。但你不要多想。我这么做,绝对不是因为我爱他。我只是觉得,我欠他!我的心在你那里,你应该知道。你的血,能解我的毒。你才是我最爱的人。我心里只有……”圣依脸颊微微泛红,有点不好意思。 “圣依,我知道。只不过在你心里责任比爱更重要。这没什么错。对你来这样更好,因为你注定要成为万王之王。你身上肩负着整个雪枷大陆的未来。怎能时刻想着情情爱爱。你身上的责任重大。”烈而继续道,“明天,我带你回宫。圣依,你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你去做。齐烈注定是你生命中的过客,他终究是要离开的。” 圣依点点头。对,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她还有梦想要实现。她必须重回云端。她突然间想起那个夜晚,他们四个围在篝火旁聊梦想。“我想雪枷大陆上再无战火和硝烟。每个人都活得自由且快乐。”齐烈,这是我们的梦想,我会让它成真的。圣依想着。 西圣,亚特兰萨。 当年,圣依带着枷锁,坐着囚车,无比狼狈地被押送出城。 如今,她坐着赤金龙驾,身着鎏金广袖罗裳,被簇拥着进入西圣王城亚特兰萨。在圣依的龙驾前,烈而身着红衣金甲,骑着枣红色战马,威风凛凛地走着,身后的红色披风猎猎捕风。 当年用鄙夷的目光目送圣依出城的民众,如今都虔诚地跪拜在主街两侧,迎接在外历练的王女回宫。 圣依面无表情地端坐在龙驾上,四年,她荣耀回归,可是等待她的会是什么呢?她没心没肺地当了十八年王储,如今怕是再也不能像从前一样了。她就要卷入这权力的漩涡之中了,她能在这血雨腥风中保全自己吗?她不知道。 赤金龙驾行驶到了西圣的王宫门前,圣王銎摩耶、王后銎沧如雪携众神卿,在宫门前,迎接王女銎圣依归来。 圣依看到了他们,走下了龙驾,跪拜在他们面前。“父王,母后,不孝孩儿回来了!” 这时飞鹰走到圣王前,面对全城民众,打开圣旨,大声宣读,“王女圣依,历练四载,大败魔军,扬我国威,护佑神族,声震三界。今,荣耀而归,继,王储之位。” 圣王上前扶起了圣依。 圣依泪眼婆娑地看着父王和母后。她收了收眼泪,环顾四周。烈王携王妃、王子、王女,也来到宫门前迎接圣依。鹰王带着圣琦过来了,三年过去了,圣琦出落得愈发漂亮了,但是她的容貌比圣依还是差远了。四年过去了,圣依稚嫩的脸上,多了些许成熟,更美了。 安步老头也来了,卡尔大叔和穆萨爷爷呢?圣依心里嘀咕着。这几个人是谁?我怎么不认识? “圣依,进来吧!”圣王转身走进了王宫,圣依也随着圣王走了进去。 他们一行人随着圣王走进了紫銮大殿。 圣王走上了台阶,坐上了紫銮宝座。 众神卿纷纷跪拜。“圣王,金安。” “众神卿,平身。” 圣依随着众神卿起身,等待着加封仪式。 回宫之前,烈而和圣依说过迎接礼之后,是王储继任大典。 “众神卿,四年前,王女銎圣依,因王储案被削神籍,剥神骨。如今,王储案已被平反,王女圣依理应重入神籍,归还其神骨。王女历练四年,近日大败魔军,立下战功,救西圣于危难,护国有功,应承继王储之位。” “王上,英明。”众神卿俯身拱手道。 王后喜不自胜,这是她四年来唯一一次展颜。 “叩谢父王!”圣依跪拜圣王,双手举过头顶。 飞鹰端着一个金色的托盘走了出来,托盘上是王储应该佩戴的紫晶珠冠。 圣依起身,缓缓走上台阶,跪拜在圣王面前。圣王起身,拿起紫晶珠冠,戴在了圣依的头上,然后他扶起圣依。圣依起身拱手,“谢,父王。” 然后面朝大殿,接受众神卿叩拜。“王储,万安。” 飞鹰走上前,看着众神卿,大声喊道,“礼成。” 王储继任大典礼成之后,众神卿纷纷退出了紫銮大殿。 “父王,儿臣回寝殿了。”圣依俯身退出了紫銮大殿。 圣王微微颔首。四年了,如今的圣依,长大了,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无忧无虑,跟父王亲密无间,没心没肺的丫头了。 摩耶看着这样的女儿,又欣慰,又伤心。这不就是,他想要的吗?也许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吧!孩子长大了,成长了,就跟父母不再亲近了。圣依,再不是那个缠着他的小丫头了。她长大了。独立了,强大了,再也不需要他了。 第88章 爱哭鬼 西圣,栖云宫。 圣依坐在寝殿里发呆。心心念念了四年的重回云端,今天终于实现了,但是她心里却没有丝毫的喜悦之情,心里尽是,物是人非的苍凉。她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栖云宫还是当初的栖云宫,寝殿也还是当初的寝殿。四年未见的家人也都在,可是,她为何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一个很脸生的侍女走了进来,在圣依面前的桌子上放了一杯茶。“可儿,参见王储。” 圣依面无表情发呆的脸上有了一丝诧异的神情。她是谁?魅儿呢?“你起来吧!魅儿呢?我的贴身侍女魅儿。我回来一直没看见她。她怎么不来伺候?” “殿下,魅儿被处死了。” “什么?” “殿下,当年魅儿偷拿了您的日记本,给了布朗尼西。这才让布朗尼西有机会,仿造您的字迹,伪造了那些奴隶身契。这件事被查明之后,她就被处死了。” 圣依拍着桌子,站了起来,手狠狠地按着桌子,不可置信地盯着可儿,“什么!” 魅儿从小就在她身边,她们一起长大,情同姐妹。她为什么要害她?“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圣依拼命地摇着头,声嘶力竭地哭喊着。 可儿被圣依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她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言语。 圣依又笑了。“呵呵,为什么连你也要背叛我?”齐烈的话,回荡在圣依的脑海里,“你唯一做错的,就是无忧无虑地当了十八年王储。” “呵呵,只因为我是王储,你就要害我吗?把我拉下神坛对你能有什么好处?难道好处就是用你的命,让我受苦?哈哈,哈哈。呵呵…”圣依看着窗外,又哭又笑,她地心里像有一百把刀子在割,刀刀见血。“一旦事发,你就会没命,那你都要害我!哈哈!你是有多恨我?十八年,十八年啊,你待我如母如姐如知己,我待你更是亦如家人。可是这十八年滋养的竟都是恨?”圣依流着泪,喃喃地说。我的身边究竟还有多少,笑里藏刀的人?荣耀和光芒背后,将会有多少明枪暗箭?圣依带着眼泪的脸上,露出一抹冷笑。 可儿被圣依这又哭又笑的举动,吓得不敢抬头。跪在地上,低头不语,瑟瑟发抖。 圣依看可儿这样,只觉得好笑,自己好笑。 “你下去吧!” 可儿瑟缩地退下了。“是,殿下。” 圣依又呆坐在椅子上。眼泪不住地流,齐烈,你在哪儿啊?我该怎么办?齐烈,我该怎么办啊?齐烈!齐烈!圣依心里不住地喊着齐烈的名字,他能听见吗?他会回来吗?未来的血雨腥风、明枪暗箭,她只能自己一个人去面对。吗? “圣依!”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泪眼婆娑间,她看不清那人的脸,只起身一把抱住他,“齐烈!齐烈!你可算来了!我就知道你会来!你一定会来!” “圣依,是我。我是烈而。不是…齐烈。”烈而听圣依叫他齐烈,心都碎了。圣依口口声声地说她不爱齐烈,她爱的是他,但是圣依的心里时时刻刻都都在想着齐烈,这难道就是口是心非? 圣依放开烈而,擦了擦眼泪。“对不起,烈而。我失态了。” “圣依,应该对不起的是我。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不在你身边。那是我最后悔的事情。如今,再也不会了。圣依,我始终都会在你身边。帮你,支持你。再也不离开。你别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烈而。”圣依又哭了。圣依其实不爱哭,她是个爱笑的丫头,整日里总是没心没肺的笑。但是这几日她却时常流泪,根本高兴不起来。这几日流的眼泪加起来,比她这二十二年流过的眼泪都多。“我怎么成了个爱哭鬼?我应该高兴的呀!我终于回来了。可是我怎么又哭了?我是不是爱哭鬼上身了?” “不是的。不是你爱哭了。是这王宫给你的疏离感让你很不好受。还有就是物是人非的感觉,让你一下子受不了了。这王宫虽然看起来没有丝毫变化,但是实际上这四年里发生了很多天翻地覆的变化。昔日的四大家族,只剩下了安步家族。你的贴身侍女魅儿,因为背叛你被处死。飞鹰被提拔为了圣王的贴身侍卫,离开了这栖云宫。这栖云宫里,如今,都是新面孔。你看这些生面孔,一定不习惯。还有我们当年一起上课的小学堂,你被流放之后,它也解散了。你的那些同学们,圣琦,圣凡,圣林,都回各自的王宫了。齐烈,你知道的。唯一没变的,可能就是我了。当年我是你的陪读,如今我是你的贴身侍卫。” “烈而,谢谢你。” “圣依,跟白鹤大人学了三年。你应该能知道,西圣王位的争夺有多激烈。西圣是神界唯一一个圣王任期都很短的国家。近几代圣王的王位。你应该知道。都是争抢来的,紫銮宝座上,满是血和泪。所以,有很多人盯着你父王和你的王位。你不得不防。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听着烈而的话,圣依坚定地点点头。 “历代圣王都必须无情,一但有情,他们就会有弱点。一旦被人抓住这个弱点,那对圣王的打击可就是致命的。你,就是圣王的弱点。圣依,你必须强大。才不会让别人抓住圣王的弱点,让他受到致命的伤害,护圣王周全。圣王守护了你二十多年,如今你得学着守护圣王了。护住他,才能守护住你的母后,守护住你爱的人。你将来还要守护整个西圣,整个雪枷大陆。圣依,你别怕,别哭。如今的你不能伤心,也不该为情所伤,你必须强大。圣依,我相信你,你定能完成你的使命,实现你的梦想,你已经不是当初的你了。”他宁可她无情,她凉薄,也不想让她心里惦记着齐烈。 圣依握住烈而的手,感动得热泪盈眶。“烈而,我不哭了。我再也不做爱哭鬼了。” 窗外,一个人影闪过。 第89章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西圣,栖云宫。 “圣依,别忘了,给你的父王、母后请安。他们都很想你。” 圣依点点头。 “我的寝殿就在你寝殿的旁边。有事喊我。”说完,烈而就离开了圣依的寝殿。 圣依看着她富丽堂皇的寝殿,一点也不觉得温暖。她只想回到蔷薇学院那个小小的寝室里。齐烈就坐在里头看书。 她往床那边看去,似乎出现了错觉。她似乎看见了齐烈,他就坐在床上,一脸嫌弃和厌恶地看着她。 圣依晃晃脑袋,齐烈就消失了。刚才果然是错觉。 别在这儿待着了,该去拜见父王和母后了。圣依走出了寝殿,往摩耶的龙栖宫走去。 西圣,龙栖宫。 “儿臣,参见父王!”圣依走进了圣王摩耶的寝殿,走到摩耶面前,跪地恭敬道。 “女儿长大了。”摩耶上前扶起圣依,以前,圣依见圣王,从不请安。 圣依抬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摩耶。四年来,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父王,如今她终于见到父王了。 他们走到了窗边的茶桌前,然后拉开椅子坐下了。 “这是你最爱的清凉茶。”摩耶指了指圣依面前的茶杯。 圣依看着这茶叶,愣住了,它怎么突然变成红色了?过去的一幕幕就像电影一样,在她眼前出现。沐无双,清凉树,苳宫,万年寒冰,齐烈……圣依再定睛一看,这茶叶又变回了绿色,怎么又出现错觉了? 摩耶看着这样的圣依,心里千滋百味。这四年,她到底都经历了什么?如果可以,他多想让圣依一辈子都活在他的羽翼下,当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但是当圣依降生,摩耶的记忆开启之后,他就知道他早晚会离开这雪枷大陆。他离开之后,她不强大,何以生存?何以渡劫?此生,她在雪枷大陆这一世,注定要千疮百孔,历尽千殇,来偿还她欠下的债、造下的孽,如此,她才能洗去罪孽,得以复生。 圣依看着这清凉茶,只是看着,一口也没喝。自从那次她用血做出了红色的清凉茶之后,她就再也不爱清凉茶了。 圣依推开面前的茶杯,“父王,儿臣现在不爱喝清凉茶了。那是小孩子爱喝的东西。儿臣都已经长大成人了。” “是,孤的圣依长大了。” 圣依笑着看向摩耶。“父王,当年的事情,儿臣想清楚了。以您的智慧,定能看出他们当年在紫銮大殿上,就是在陷害我。但是您为了历练不争气的儿臣,将计就计,治了儿臣的罪,明着是让儿臣流放仙界,实际上是让儿臣在仙界历练,变强。当年,您把儿臣打入谷底,为的就是让儿臣绝地反击。以前的圣依,太不争气了,不学无术,还整日闯祸,如今的儿臣再不是当年那个只知道调皮捣蛋的圣依了,她长大了,重生了。父王,谢谢您。” 摩耶欣慰地笑了,从手里变出了一节冒着金光的白骨。“给,你的神骨。”说着把手放在圣依的脖颈儿后,圣依的神骨归位了。 “父王,当年剥神骨,蚀骨钻心,儿臣疼得昏死了过去。是您到天牢中给我喂了止疼救命的药吧?” 摩耶看着圣依,笑而不语。 父王,您的良苦用心,如今,我终于懂了!您给我的爱,我要穷尽此生来报答! “圣依,去见见你母后吧!她很想你。” “是,父王。”圣依在退下之前,跪地道:“父王,儿臣有个不情之请。” 摩耶赶忙扶起圣依,“不用行此大礼,有什么请求说吧,孤都会满足你!” “父王,这四年齐烈一直守护着儿臣。此次兵败被俘,也是因为他被人暗算。所以儿臣请您赦免他的罪。” 摩耶面露难色。 “父王,儿臣知道,赦免兵败之罪并无先例。如果您此次赦免了齐烈,定会引起轩然大波,会让朝中一片哗然。但是,儿臣只求您,暗中赦免他的罪,让他能好好活着。这就够了。”西圣的律法中明确规定,将领被俘,导致兵败,无论原因为何,将领都会被治罪,轻则斩首,重则满门操斩。除非将领死于魔界,这样将领将不会被治罪,会被加封为烈士。 摩耶点点头,允了圣依的请求。 圣依笑着退下了。 西圣,栖苍宫。 如雪嫁入西圣时,便住进了这栖苍宫。当时,这里是摩耶的寝殿。后来,摩耶成为了圣王,搬去了龙栖宫,她也理应随他一同住进龙栖宫。但是如雪并没有搬去龙栖宫同摩耶同住,而是继续住在这栖苍宫。诞下圣依之后,她一切都看淡了,后位,摩耶,权力,爱情……不过都是过眼云烟罢了。如雪知道,她如今所承受的痛,都是因为她当年造下的孽。 如今,曼珠沙华死了,摩耶如行尸走肉一般,摩鸷也变了……这一切都因她而起。如雪明白,老天让她活着,就是为了让她赎罪。但是苍天,还是怜悯她的,给了她如阳光般明媚的女儿圣依。圣依,就是她的快乐,她生活里唯一的光,也是她唯一的救赎。 圣依拦住了要向王后如雪禀告她来了的侍女,独自走进了如雪的寝殿。 圣依一走进寝殿,就看见母后站在窗边,往窗外看,她一直在望着、盼着圣依过来。她没想到圣依直接瞬移到了寝殿门口,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走过来。圣依一走进寝殿,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泪眼婆娑地喊着,“母后!母后!不孝孩儿回来了!” 如雪听到圣依的声音愣住了。她慢慢地转身,看见门口跪着的圣依,踉跄地跑过去,蹲下哭着抱着圣依,“我的女儿。我的圣依。我的宝贝。回来了。终于回来了。”如雪抚摸着圣依的头,把她紧紧地抱在自己怀里,泪流满面,“你受委屈了。母后,再也不会让你受伤害了!再也不会!谁都别想动我女儿!” 如雪的贴身侍女艾儿看着这一幕,也偷偷地抹眼泪。 圣依泣不成声。“母后,母后!” 如雪扶起圣依坐到了床上。 如雪看着如今已经成年的圣依心如刀割。她眼睛里的纯真无邪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成熟和稳重。 圣依眼睛里的星光不见了。她悉心保护了十八年的东西,四年的风霜洗礼就给磨没了吗? “不哭,不哭,我的圣依。我的圣依最爱笑了。不哭,不哭。”如雪抚摸着圣依的头,和当年圣依小时候被吓哭,如雪摸着她的头哄她一样。 当年的圣依,小小的,软软的,胖乎乎,圆滚滚,像个小团子。如雪一抱,就能完完全全把她揽入怀里。如今,圣依长得和她一般大,长着一张和曼珠沙华一样的脸。她多想,她的性子也像曼珠沙华一样,单纯善良,阳光明媚,眼睛里有星光。不要像她,诡谲狠辣,翻脸无情。 “母后!母后…”圣依听如雪这么说,心里更难受了。当初那个爱笑的圣依,哪去了?她的快乐丢了吗?她心心念念的一切都回来了,怎么快乐不起来? “圣依。”如雪看着圣依的脸,不哭了,笑着抚摸着圣依的脸。“笑一笑,我的圣依笑起来最好看。” 圣依擦了擦眼泪,强作笑颜。 如雪看着圣依的强颜欢笑,心里很不是滋味,她若有所思地握着圣依的手。 “圣依,我听说了齐烈的事儿了。” 圣依吃惊地看着母后,然后表情又变回平静。齐烈已经成了左副将,他战败被俘,西圣的人肯定都知道。 “圣依,你回宫高兴不起来,是因为他吧。” 圣依低头不语。 “圣依,你最重情谊。当初你被流放,他放弃一切,不远万里陪你流放、修行。屡次救你于危难。你在白鹤那里学艺三年,他在前线征战三年,你们看似分别,但是私底下,你和他从未断了联系。有了他的帮助,你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学富五车,顺利出师。你有如今的成绩,他功不可没。在你心里,他早就不是普通的朋友了。而是生死之交。”这几年,如雪从未和齐烈断了联系。她就是通过齐烈了解着圣依的一切。 “母后?这些事,你怎么知道?” “圣依,你母后可不是深居宫中的无知妇人。母后可是西圣的王后,本宫想知道的事情,怎会不知?” 圣依用无比钦佩地目光看着母后。她在蔷薇学院的时候看见过母后的照片。也在白鹤给她看的书里,读到过一些关于母后沧如雪的故事。她的母后也是非比寻常的人物,只是圣依之前一直不知道罢了。 圣依的父王——銎摩耶,更是传奇一般的存在。圣依当年,全然不知。而如今,她知道了,所以,她只能逼自己优秀,因为她是他们的女儿。她不能给他们丢脸。 母后说到了圣依心里,圣依很是感动,热泪盈眶,“母后,我想重回云端,是想和他一起回来。我不知道。没了他,我还能不能行!” “圣依,这就是齐烈不和你回来的原因。” “他不是因为战败要被治罪吗?所以不回来!”还有,伊卡?圣依没有说,只在心里暗想,齐烈爱上了伊卡。 如雪笑了,圣依还亦如当初。她虽然变得成熟稳重了,但她并没有丢了心底的善良。她对人还是那么真,她还是那么愿意相信人。 “傻女儿,魔王这次亲征的目的是为了俘虏安步龙鳞,报上次安步龙鳞诈降之仇。齐烈完全可以不被俘,除非他故意。” “什么?他是故意被俘的?” 如雪点点头。“他就是不想和你一起回来。他不想让你依赖他。想让你一个人坚强地走完,接下来的路。就像当初你父王,削你神籍,剥你神骨,让你流放仙界,就是想断了你对他的依赖,一个人长大,一个人变强。圣依,成长的道路可以有人相伴。但是你要成王,成王的路注定是孤独的。他陪你走完了他该陪你走的路,如今,剩下的,该你自己走了。” 听了母后的话,圣依脑海里回想起师父白鹤当年和她说的话,“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圣依一想到这儿,哭得泣不成声。齐烈,齐烈,你为何要口是心非。难道?不!一定不是! 如雪看着圣依,欣慰地抿起了嘴角,她的性子还是那般,像极了当年的曼珠沙华,在她们的心里友情很重要,甚至比爱情都重要。看圣依为齐烈伤心的样子,如雪仿佛看到了当年的曼珠沙华。曼珠沙华,当年听到他们成亲的消息,也会这般伤心吧! 如雪了解她的女儿,她知道圣依不爱齐烈,她爱的是烈而。但是现在看圣依现在的反应,就知道在她心里,齐烈比烈而重要多了。在爱情还不是那么深刻的年纪,友情比爱情重要多了。所以,当年在曼珠沙华心里她比摩耶重要,所以当年曼珠沙华才会把那个她贴身带着的最珍贵的曼珠沙华项链送给她。而她又是多么无情地伤了曼珠沙华的心,当年,曼珠沙华该是怎样的绝望?想到这儿,如雪心如刀割。她欠曼珠沙华的,怕是永远也还不清了! 如雪抱着痛哭的圣依。 “你替他吸了鬼焱之毒。已经用命还了他对你的情。你们两清了。从今往后,你还是那个圣依,好吗?母后,不希望你再这么痛苦下去了。你这样,爱你的人,会心痛。” 圣依点点头。强作镇定。母后我欠齐烈的,怕是此生都还不清了。 圣依情绪十分低落,但是听母后这么一说,她突然意识到但这么多天,她为了齐烈伤心欲绝,以泪洗面,烈而看到了,肯定不会好受。烈而的心,怕会很疼很疼吧! 圣依低头沉思,齐烈的情,我已经还不清了,烈而的债不能再欠下了,她不能再伤烈而的心了。 第90章 我想明白了 西圣,栖云宫。 夜深了,圣依回到了自己的寝殿。烈而寝殿的灯还亮着。圣依走了过去。“烈而。” 烈而赶紧走过去,开门。“圣依,你回来了?” 圣依笑了笑,“嗯!”说着就往烈而的寝殿里走。“你怎么不叫我圣依妹妹了?”圣依坐到椅子上,晃着腿俏皮地说。 烈而很高兴,那个爱笑的圣依,回来了, “你都长这么大了,再叫妹妹不合适了!再说……” “再说……什么?嘻嘻!”圣依一脸坏笑。她知道烈而想说什么,再说她在他心里,已经不能称之为妹妹了, 烈而的脸腾一下红了。 “嘻嘻,烈而。我想明白了,我不能再依赖强大的你们了,我要自己变得很强很强!齐烈不回来就不回来吧!我得一个人变强!”圣依坚定地说。 烈而笑了笑,“你还有我!” “烈而,我爱你,但我不能依赖你,这不是爱该有的模样。爱一个人,不能像那攀援的凌霄花,借爱人的高枝炫耀自己。我必须成为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站在你身旁。根,紧握在地下;叶,相触在云里。你有你的铜枝铁干,像刀,像剑,也像戟;我有我红硕的花朵,像英勇的火炬。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这才是爱该有的模样。” 烈而紧紧地抱住圣依,笑着说:“我能把这当成是表白吗?” 圣依笑了,“我从小就喜欢你,这喜欢都快溢出来了,还需要表白吗?” 圣依第一次见烈而的时候,就深深地喜欢上了这个高大帅气、英姿勃发的大哥哥。他就像圣依生活里明媚的太阳,只要他一出现,圣依就高兴地合不拢嘴,眼里心里都是高兴,都是喜欢。 圣依的脸蹭着烈而的胸膛。“嘻嘻,我可喜欢可喜欢你了,喜欢得恨不得把你吃掉!哈哈!那样你就永远都是我的了。” 烈而笑了,笑得很温柔。 窗外站着一个人,无声无息,却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他心里千疮百孔,但是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表情,不悲不喜,不惧不怒。这样的画面,他看得太多了。在他们三个的关系里,他始终是个局外人。如此,也好。他转身,离开了。 圣依放开烈而,温柔地看着他,“烈而,我们说正事吧!我成年了,成年的王储需要朝觐圣王。明天就是上朝的日子了,你给我讲讲如今朝中的局势吧。” 他们坐到窗边,一边喝茶一边聊着朝中的事情。 “如今的朝堂格局完全变了。昔日的四大家族,如今只剩下了安步家族。昆塔家族因为当初陷害你,被诛全族。这你应该知道。” 圣依点点头。 “布朗坤泰接任了圣察一职。布朗家族成为了新的圣院掌事家族。也成为了新的四大家族。” “什么?”圣依不敢相信,当初直接陷害她的就是布朗尼西,布朗坤泰的儿子。父王既然诛了昆塔家族,那布朗家族也应该被诛啊?父王,这是在干什么?“这布朗坤泰是不是就是布朗尼西的父亲,这布朗家族就是布朗尼西的母族?” “对!圣依,你不用吃惊。圣王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这道理定是为你好的,也是为西圣好的。你不用担心,你父王智计无双,他的智谋无人能敌。他的想法不是你我能度测得了的?” 圣依十分认同烈而的话。 “你也知道昆塔家族和穆萨家族是世交。穆萨罗熙为了给昆塔家族报仇,陷害卡尔家族。这陷害被卡尔洛斯戳穿了。穆萨罗熙当年被昆塔博文胁迫,意图毒害圣王的事儿也被卡尔洛斯指证出来了。穆萨罗熙因此获罪,被流放銎沧山。穆萨家族男子全部充军。女子流放仙界,永世不得回神界。穆萨家族就这么败落了。” “什么?穆萨罗熙是绝对不会毒害父王的。他为人最是忠厚。” “人是会变的。昆塔家族被诛之后,他就变了。在生命、权力和利益面前,忠厚算得了什么?” 圣依满脸悲伤地看着烈而。 “兵阵图被泄,我父亲诈降,齐烈率军反杀魔军的那件事,你应该知道。我和齐烈也是因为那件事,被提拔为了左右副将。那个兵阵图就是被卡尔洛斯的儿子卡尔雷益泄露的。卡尔雷益因此犯了通敌罪,卡尔家族被诛。” 圣依目瞪口呆。“四年,四年?就四年,三个如此庞大的大家族就这么覆灭了!父王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你。” 圣依不明所以。 烈而继续道:“这昔日的四大家族盘根错节,势力庞大。如果你登位,他们不支持你。推翻你,轻而易举。王储案,你还没见识他们的手段吗?也是因为王储案,圣王知晓,他们并不支持你,并不是你的势力。所以圣王必须在他在位的时候,替你把这三股势力除去。然后培植新的家族势力。成为属于你的势力。” 圣依瞪大了眼睛,瞠目结舌,像个傻子一样愣住了,她不敢相信烈而的话。小时候总爱和她玩的卡尔大叔居然死了,穆萨爷爷居然流放了?为什么?为什么? “他们不会伤害我的!为什么?父王为什么要这么做?” “圣依,不是因为他们为了权力,争来斗去,互相攀咬,如此盘根错节的大家族,圣王怎会有机会将计就计地推翻他们?除得如此干净。知人知面不知心。他们表面上对你好,背地里巴不得你死。如果不是因为他们畏惧你父王,你早就死一百次了。我没猜错的话,魅儿应该就是昆塔博文安插在你身边的细作。” 圣依的眼里全是泪,她不敢烈而的话相信,那些对她好得不能再好的人,居然巴不得她死。 当年她在木国王宫里看到的事,经历的事,可怕程度难道真的都不及西圣万一吗? 杜凯文比起西圣的上神们难道真是小巫见大巫吗? 权力,利益,仇恨充斥的人心,真的比鬼都可怕吗?她似乎想起了,当年木国老国王和她说的话。人比鬼可怕。圣依似乎看到了沐无双一袭白衣,抱月而眠的背影。她眼里的泪,流了下来。 烈而握紧了圣依的手,安慰道:“别怕!你身旁的我们,不会让你受一点伤害的。相信他们。即使未来他们终将离开你,你还有我。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生生世世保护你。” 圣依回握了烈而的手。恢复了平静。“那如今的圣相,圣侍,还有接替你的圣将,都是谁呢?” “凯特而帝成为了代理圣相?” “什么?不会吧!烈阳和兰迪的父亲?” “嗯。” “那凯特家族的家族等级不和安步家族一样了吗?那烈阳和兰迪是不得改姓了?” 烈而笑道,“不用,他们还是安步家族的孩子。只不过如果姑姑再怀孕生子,孩子就得由凯特家族抚养了,姓凯特。” “哦!是这样啊!” “温莎慕蕾成为了圣侍。”烈而又继续道,“鹰王去当了圣将。西圣历来是没有王族当圣将的传统的,但西圣除了他,也没什么合适的人了。” “大伯的确合适,论神力才能,论军事谋略,他确实是西圣数一数二的。” “这就是朝堂如今的近况。明天你去紫銮大殿,看到这些新面孔,不要吃惊,要庄重。还有,无论他们说什么,不要有任何表情。” 圣依坚定地点点头。然后握了握烈而的手,“相信我,我会做好的!不打扰你了。我回寝殿休息了,明天是场硬仗,我得养精蓄锐,做好准备。”圣依说着,就要离开。 “去吧!好好休息!晚安。” 第91章 偷入魔域 西圣,栖云宫。 圣依回到寝殿,用完晚膳,洗漱完,准备睡觉。她躺在她软软的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圣依坐了起来。摸了摸怀里,只剩一面师父给她的镜子了。那个用来和齐烈联系的小镜子呢?我放的很隐蔽,不能丢啊!难道他来过,拿走了那个小镜子?圣依揣度着。不行,我得把那个小镜子拿回来。那是我的东西。不联系归不联系。但那镜子不能被他拿走,那是我母后给我的,我必须拿回来。说着圣依掀开被子。摇身一变,身上的睡袍变成了夜行衣。圣依一脸坏笑,去偷镜子喽!然后就变作一道金光,不见了。 魔域,凛冬城。 齐烈,我现在可是有神骨的神了,找你易如反掌。你藏到哪儿我都能找到。圣依想着,就寻着齐烈的气息来到了魔域。 她一落地,就觉得好冷,抱紧了身子,好冷啊!这是哪儿啊?圣依看着四周,万分不解。这里怎么冰天雪地的? 这里的冰雪很多,白雪映得黑夜如同白昼。 魔域还有这种地方?圣依低头沉思,以前在通识课上老师好像讲过这么个地方。哦!想起来了。魔域的凛冬城。不过齐烈来这儿干什么?但是圣依转念又一想,这里也挺合适他的,符合他大冰坨子的气质。圣依想到这儿不禁抿嘴偷笑。 圣依可能是刚到凛冬城,有点不适应,所以感觉挺冷。但是待了一会儿就适应了,现在,她一点也不冷了。 圣依松开抱着肩膀的手臂,寻着齐烈的气息,慢慢地走着。 她走到了一处院落,停了下来。这个房子里,齐烈的气息很浓,他应该就在这里。 圣依没有走进屋子,站在窗边,偷看着屋内的景象。齐烈正在窗户对面的书桌前坐着看书,圣依只能看到他的背影。这个背影,她太熟悉了。 这个房间不大,房间里的陈设跟他们当初在蔷薇学院时候的寝室很像。只不过当时寝室里有两张床。而如今,这里只有一张床。怎么?床上怎么坐着个人?怎么头发那么长?是个女人!齐烈的房间里怎么会有女人?圣依满脸疑问。 圣依定睛一看,这女人居然是伊卡!圣依呆住了。 齐烈合上面前的书案。走到床边,温柔地看着伊卡。 那目光柔和得都能掐出水。圣依从未见过齐烈如此的目光。她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一幕。齐烈朱唇轻启,似乎在说着什么。圣依已经呆住了,什么也听不见。只是,直勾勾地看着。看着,齐烈吹熄了床旁的蜡烛,扑倒了面前的伊卡,伊卡的面颊红如桃花。圣依呆呆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他们这么亲近了吗?圣依的眼前,模糊了。她笑了,这个大冰坨子居然也会喜欢人!哈哈!哈哈! 圣依呆呆地笑着,眼角渗出了泪,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她似乎听见了房间里伊卡的娇喘。她捂住耳朵,拼命地摇晃着脑袋,不听,我不听。可是这声音,就是不散去。走,走,走就听不见了。圣依踉跄地起身,跑走了。 她跑出了这个院子,跑出了凛冬城,跑进了亚特兰萨,跑进了栖云宫,跑进了寝殿,把自己重重地摔到床上跌。她的衣服未换,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远方,没有一丝神采,她就这样躺在床上,瞪着眼睛,六神无主地看着窗外,知道太阳缓缓地升了起来。 魔域,凛冬城。 齐烈起身,轻声说:“她走了!你回去吧!” 伊卡也慢慢地起身,看着一脸痛苦的齐烈,“你为什么非得这么做?折磨她!也折磨你自己!” 齐烈转身坐在书案前,一动不动。“这样她才能死心。” “你说过她不爱你。你这么做她又怎会在乎?她巴不得我们两个在一起!” 齐烈冷笑一声,“她不爱我。但也看不得我爱别人。因为我以前,只会对她好,如今,这好给了别人,她会很难过。难过到不想再看见我。” “那你也不用这么做啊!” “要做就做绝。这样她就不会再来自讨没趣了。她应该做更重要的事儿。而不是想着我。想着我只会毁了她。西圣那个尔虞我诈的朝堂,她稍不注意,稍微踏错,就有可能万劫不复。你去过西圣,见识过西圣的朝堂,应该能知道那里的险恶。只不过,对不起,怕是伤了你的名节。” “我们之间不用计较这些。只是,我不想……”伊卡想说,但没有说,她不想看齐烈这么痛苦。她多想如今守在他身边的不是她,而是圣依。至少他能快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痛苦,整日醉酒度日。她不想看他失去所爱,日日痛苦。她只想他幸福。她如今唯一的庆幸,就是她长着和圣依一样的脸,也许这能给齐烈些许安慰。这就够了。 以前,伊卡觉得爱就是相守。爱一个人,就要和他在一起。但是如今,她看齐烈,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爱。爱是成全。不是自私的占有,是牺牲自己,成全爱人,还心甘情愿。这是齐烈教给她的爱。她想,就这样爱着齐烈吧! 齐烈回头温柔地看着伊卡。 不算刚才那虚假的柔情,这是齐烈第一次这么温柔地看她。她心满意足地笑了。齐烈也笑了。这是齐烈第一次对伊卡笑。 “谢谢你。”齐烈的声音无比轻柔。他知道伊卡爱他。只不过这爱,他注定要辜负。 伊卡起身,笑着离开了齐烈的小院子。手一挥,变了模样。一张俊俏但是和她一点也不一样的脸,出现在她脸上。 自从,伊卡从魔宫救了齐烈出来。伊卡就成了魔域四处通缉的罪人。齐烈给她施了易容术,隐了他们的气息,他们这才到了魔域的凛冬城,躲了起来。如果不是为了在圣依面前演今天这出戏,齐烈怎会故意露出自己的气息,还把伊卡的脸又变了回来。 三年,圣依觉得自己变得很强了。但他不知道,齐烈变得更强了。以前,齐烈打不过烈而,只不过是他想云淡风轻地活着,过着闲云野鹤的日子,如此就好,不想上进,修炼得那么厉害干什么?毫无意义,浪费时间。但是,如今,一切都变了。他必须成为这雪枷大陆上最强的人,才能护圣依周全。如今的烈而,怕早已经不是齐烈的对手了,只不过烈而不知道罢了。所有人都不知道罢了。 无心,无情,只会让他更强大。但是无心,无情,他还是固执地爱着圣依,无法自拔。 第92章 成人礼 西圣,紫銮大殿。 西圣的阳光还是一如往日的明媚,又到了晨起上朝的日子。这个传统,在西圣已经延续了数万年了,但是对圣依来说却是第一次。 圣依从床上起来,掀开罗帐,可儿早已经候在罗帐外,等着圣依起床。可儿见圣依起床,准备唤侍女来伺候她起床、梳洗、更衣。但是可儿还未开口,圣依立刻说道:“别让她们进来了。你留下给我梳妆即可。” 说着圣依就起身下床,摇身一变身上的夜行衣便变成了黄色的锦袍罗裙。 可儿恭敬地垂首不语。她心下生疑王女怎会一身夜行装扮?但是面上,她未表现出分毫异样。王女岂是她能疑心的。在这王宫里,当个睁眼的瞎子,有嘴的哑巴,有耳朵的聋子,才是正道,如此才能长长久久地活着。 圣依愣愣地走到梳妆台之前,坐下,“可儿,给我梳妆。” “是,殿下。”可儿赶紧走到圣依身后,给圣依束发。圣依的青丝被束了起来,然后可儿拿来了紫晶珠冠给圣依带上了。 圣依对她笑了笑。然后起身走出了寝殿。 圣依刚走出寝殿就看见了一身侍卫装扮的烈而。这身衣服在西圣的王宫里很常见,但是烈而一穿,它突然变得与众不同了。这一身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衣服依旧掩不住烈而的气质风度。圣依看见他,笑了笑。“走吧。去紫銮大殿。” 西圣,紫銮大殿。 圣依走入紫銮大殿,烈而并没有随她进殿,候在了殿外。 圣依走上大殿,站在烈王身后。烈王见她过来,非常高兴,笑着说:“圣依,你来了?” 圣依笑着拱手作揖道:“圣依,参见烈王殿下。” 烈王扶起圣依,笑着说:“我们的小圣依,长成大姑娘了。” 圣依抿嘴笑道:“圣依不小了,都成年了。”圣依往烈王身旁看了看。“鹰王殿下呢?” “他去前线了。” 圣依其实知道鹰王干什么去了,她为了找话题,故意提到了鹰王。 烈王继续说道:“他当圣将了。现在镇守在前线呢!” 圣依笑着,恭敬颔首。 不一会儿,圣王摩耶身着华服,头戴金宝石王冠,风度翩翩地走了出来,端坐在紫銮宝座上,威仪凛然。 众神卿俯身给圣王请安。“圣王,金安。” 圣王抬手,“众神卿,平身。” “谢,圣王。” 圣王看着殿上众神,“众神卿,王储虽已成年,但是成人礼并未举行。今日是王储首个朝觐日,就在这紫銮大殿举办个简短的成人礼。” 成人礼?这是什么?当年过成人生辰的时候,师父提过这王储的成人礼。圣依脑海中回想起当年。 “今天是你成人的生辰。如果,你还是西圣王储,圣王会给你举办个盛大的成人礼。但是如今你已经不是西圣王储了,盛大的成人礼肯定是没有了,那师父就送你个礼物当成人礼。这就算你的成人仪式吧。” 圣依接过白鹤递给她的礼物,“剑穂儿?” “嗯。放在你的残虹剑上吧。” 圣依把玩着这个剑穂儿,这是一块白玉坠着银丝的剑穂儿,白玉晶莹剔透,上面雕刻了一个字,“潇”。 “这可不是普通的白玉。这是天神界潇水中的白色石头,经过亿万年潇水洗礼,成了这白玉。” “这么珍贵!” “白鹤,把这块儿白玉一起带到雪枷大陆上吧!这是和她一起长成的玉石。找个时机给她。” “是,神母。” 烈王看圣依有点晃神,碰了碰她。 圣依立马回过神来,面朝圣王。 “安步隆多,你是圣师,这成人礼理应由你主持。” “是,王上。”安步隆多应着。 圣王看着安步隆多道,“孤并未提前命你准备这成人礼,所以一切从简即可。” “是,王上。”安步隆多转身,看向众神卿。“众神卿,此次王储成人礼并未让众神卿着手准备。但是王储回宫已提前告知众神卿。众神卿应该已备好礼物恭贺王储回宫。今日,众神卿可将这礼物当成是成人礼进献给王储。众神卿,请见礼。” 众神卿纷纷拱手行礼,手上呈着献给圣依的成人礼。 圣依回身,拱手给众神卿回礼。 安步隆多看了看殿门,“安步烈而,进殿,纳礼。” 安步烈而走上大殿,给圣王行礼,“安步烈而,参见圣王。” 圣王一抬手,“平身。” 烈而放下手,走到众神卿面前,收下众神卿进献给圣依的成人礼。然后回到了圣依身旁。 众神卿送给王储的成人礼,由王储的贴身侍卫,替王储收下。王族和四大家族的成人礼,则需要单独进献给王储。 这时,只见布朗坤泰走出了众神卿队列,把手中之礼呈给圣依。“布朗坤泰参见殿下。殿下,此物为百目镜。集中意念看此镜,就能看到自己想看到的景地方,有了它,殿下足不出户,就可以遍览大好河山。” 圣依笑着接过这个精美的小镜子。“谢,布朗大人。” “不能有任何表情!”烈而的提醒,似乎在圣依耳边响起。圣依赶紧收起了笑。 布朗坤泰退下。凯特而帝呈着礼物,走到了圣依面前。“凯特而帝参见殿下。殿下,此物为江山锦绣卷。上面绘着整个雪枷大陆的壮丽河山。” 圣依接过凯特而帝给她的画卷。“谢,凯特大人。” 如今凯特而帝已经不再是代理圣相,而是正式的圣相了。凯特家族也成为了四大家族之一。 凯特而帝退下之后,温莎慕蕾呈礼物,走了上来。“温莎慕蕾参见殿下,此物乃生花妙笔。用此笔画出的花,皆可变成真花。” 众神卿都无比诧异地看着温莎慕蕾。难道她不知道圣依非常擅长绘画。即使不用这笔,她画出的花,依然能变成真的。 众神卿觉得这温莎慕蕾送的礼物,王储肯定不喜欢。但圣依看到这礼物心下顿时大悦。她觉得这温莎慕蕾是可用之人。“两耳不闻窗外事”,说的就是她这种人吧。不去揣度圣王和王储的喜好,讨好逢迎,只专心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圣依很是欣赏她,但是圣依并没有表露出来。依旧是面无表情。她拿过了温莎慕蕾进献的礼物。“谢,温莎大人。” 温莎慕蕾退下之后,安步隆多走了上来,笑着说道:“殿下,好久不见。” 圣依见安步隆多走到了他面前,立马躬身行礼,“学生参见安步老师。”安步隆多笑着看了看圣依,然后双手奉上礼物,这是个精美的小盒子。安步隆多打开了这个盒子,盒子里有一颗种子。安步隆多慈祥地笑着,款款道:“殿下,此物乃是云杉树的种子。这云杉树一年便可长成,叶子如云,洁白纯净。随风荡起,就如同天边的云。所以取名为云杉树。但是它的神奇之处并不在这美轮美奂的树叶上。而是果实上,这云杉树百年后可结出的果子,这果子是唤魂的媒介。只要在这果子上滴入与所唤之人血脉相通之人的血,就能唤回那人流落在魔泽的灵魂。这果子可起死回生。” 圣依面露诧色,安步老头居然要给我这么珍贵的宝贝当成人礼。真不愧是我老师,真大方, 众神卿窃窃私语。“这是上古神树的种子,安步隆多怎么会有?” “这是安步家族的传家之宝。” “安步隆多这是把自己的传家宝传给自己的孙媳妇儿呢!” 众神卿抿嘴偷乐。紫銮宝座上的圣王却面露凶光。众神卿顿时失声,私语声戛然而止。 圣依接过这小盒子,笑道,“学生谢过老师。” 身旁的烈王看了一眼这礼物,“安步大人,真是舍得。这可是上古神树的种子,是安步家族的传家宝。安步家族数万年都没舍得中它。没想到安步大人居然舍得拿出来给王储当成人礼。” 安步隆多笑而不语。 烈王笑着继续道,“我的礼物就没有安步大人进献的礼物珍贵了。”说着,从手里变出了一个金水晶手串。“圣依,这是我自己拿金晶石做的手串,送给你。” 圣依看着这个晶莹剔透的手串,这也太美了吧!圣依不禁看得出神了。烈而凑到她耳边道,“赶紧接过来,这可不是什么金晶石,是是烈王真身上的金龙逆鳞,上面有烈王的一魄,关键时候能救命。”圣依赶紧接过这沉甸甸的手串,颤颤巍巍地说:“圣依,谢过王叔。” 烈王高兴地笑了。 过了一会儿,殿门口守门的侍卫,大声喊道,“鹰王养女銎圣琦求见圣王。” 圣王看了一眼身旁的飞鹰,微微点头。 飞鹰道:“请!” 圣琦端着个剑匣走上紫銮大殿。她上前,跪地请安。“圣琦参见圣王。” “平身。” “王上,家父在前线抵抗魔军。所以无法参加王储的成人礼。所以特让圣琦呈上礼物,献给王储,恭贺王储成人。” 圣琦说着,笑着看向圣依。 圣依笑着回应她。好久不见,我的好妹妹,嘻嘻。 圣依上前接过剑匣,打开一看,目瞪口呆,冷水剑。 “殿下,这把剑是冷水剑。当年圣王将其赏赐给了父王。后又被父王赐给了别人。最后又辗转回了父王手中。现在,父王将它作为礼物送给殿下。这神器只有殿下能配得上。” 圣依看着这剑,呆住了。这冷水剑,和齐烈的寒冰剑,一阴一阳,这是命中注定吗? 烈而看圣依呆立出神,赶紧说道:“殿下,此剑是当年武器大师取极寒之水制成的,格外珍贵,威力无比。殿下,赶紧收起来吧。” 圣依回过神来,赶紧合上了剑匣,谢过圣琦。 这时紫銮宝座上的圣王开口了。“圣依,上前来。孤也有礼物赠给你,贺你成年。” 圣依快步走上台阶,走到圣王面前,跪地请安。 圣王起身,扶起圣依,把一枚戒指戴到了圣依的食指上。 圣依看着这个金光闪闪的戒指,不解道:“这是什么?” 圣王笑而不语。 站在一旁的飞鹰开口了,“殿下,这是王戒。” 什么?王戒?众神卿目瞪口呆。 王戒是圣王权力的象征。佩戴王戒的王储,必会成为下一任圣王,永远不会被废。无论圣王是否还会有其他子嗣,无论王储是否会犯错,佩戴王戒的王储永远都是王储。必会成为下一任圣王。 圣依满眼都是泪地看着父王。父王,再也不会不要我了。 摩耶的脑海里回想起当年圣依的成人生辰,他去她的梦里见她。摩耶问她,想要什么礼物,圣依哭着说想要永远不离开王宫。永远留在父王和母后身边。 摩耶除了用王戒告诉圣依,父王再也不会让你离开了之外。还在提醒着众神卿,不要再打废立王储的主意了,无论你们做什么,王储都不会被废。 圣依看了看这个王戒,里头仿佛有一条红色的小龙在游。这就是摩耶用血养的伏龙。当年就是它重伤了老圣王,帮摩耶打败了老圣王。摩耶把它送给圣依防身, “谢,父王。” 圣依说完,听安步隆多道,“礼成!” 圣王面朝众神卿,“今天就到这儿,都退下吧!” 众神卿退朝。 圣依也躬身和圣王请辞了。她再不是那个和圣王没大没小,亲密无间的小姑娘了。 摩耶看着圣依离开的背影,突然想起了圣依当年抱着她的脖子和他撒娇的样子,那个场景,再也不会有了。 第93章 惊虹剑 西圣,栖云宫。 圣依若有所思地走进了栖云宫。烈而跟在他身后,沉默不语。 这是命吗?我都决定要忘了你了,可是冷水剑又让我想起了你, 那个身着银白衣衫的少年,威风凛凛地拿着寒冰剑,在冰天雪地中凛然舞剑。圣依想到这儿,不禁微微一笑。但是她似乎还看到了,雪中立着一位黑衣女子,长发飘飘,肌肤如雪,笑靥如花,面容美得如冬日里的腊梅,倾国倾城。圣依想到这儿,不禁神伤。二十多年的孺慕之情,终究还是比不过几年的男女之爱吗? 烈而看着圣依落寞的背影,知道她为什么难过。正因为知道,他更难过了。他的圣依嘴上爱着他,心里却想着别人。我必须把她的心,拿回来。烈而想着。 圣依呆呆地走进寝殿,歪倒在床上。烈而随她走进了寝殿,把收到的成人礼放在了书桌上。“礼物给你放在这儿了,我回寝殿了。” 圣依没有理会烈而,失神地看着窗外,烈而说什么,她根本没听见。她就这么呆着,待到了太阳下山。 “殿下,您一天没吃饭了,这可不行!身子怎么受得了!”可儿看着呆呆的圣依,着急地说。 圣依走下床,向书案上的礼物走去,边走边说,“一天不吃饭,没事儿的。你下去吧。” 可儿看了看圣依,想说什么,但是还是没说什么,低头躬身离开了。 如果是魅儿,无论圣依说什么,她一定会拉着圣依去吃饭。圣依看着满桌的礼物,出神。她想起了那个跟她一起长大,和她分享心事儿的魅儿。圣依晃晃脑袋,冷笑一声,别想了, 她伸出手,用法力打开了面前的冷水剑剑匣,冷水剑赫然出现在她眼前,冒着蓝色的光。她把冷水剑从剑匣里拿了出来,若有所思地看着,看着它,圣依不禁想起了那把她看着就能感觉到寒气入骨的寒冰剑,想起了那个身着白衣银甲,冷若冰霜地站在她面前的少年。 “宣圣王口谕,命安步齐烈押送圣依去往仙界。” 那一天,那一幕,似乎又出现在了圣依面前。现在回想起那一天,万年不笑的大冰坨子居然笑了。圣依想到这儿不禁抿嘴偷笑,笑着笑着,眼睛里却流出了泪。万年不开冻的大冰坨子,居然还会喜欢人。 圣依把冷水剑放回剑匣,然后从手里变出了残虹剑。她把残虹剑放入剑匣,紧紧挨着冷水剑,“去吧!”然后把手按在上面,口中默念咒语,手中升腾起一团白气,两把剑顿时光芒四射,红光和蓝光交叠缠绕,混为一体,变成了紫色,两把剑合二为一。 “成了!从此,就叫你,惊虹剑。”圣依嘴角微扬,然后拿起了这把惊虹剑,仔细看着这透着紫光的剑。圣依轻轻晃动这剑,剑身如水波轻舞。 “圣依。”烈而轻唤。刚才惊虹剑发出的紫光把烈而吸引来了。 圣依回头,拿着惊虹剑笑着说:“你看,我把残虹剑和冷水剑合二为一了,从此它就是惊虹剑了。” 烈而拿过这惊虹剑,仔细地看着,心里五味杂陈。残虹剑是齐烈特意为圣依做的。当年,齐烈遍访雪枷大陆的名山大川,历经种种磨难,耗时十载,方寻得这最美的彩虹,把它做成了残虹剑。齐烈对圣依的心,也许只有圣依不知道吧。如今,圣依得了冷水剑,她又把这两把剑合二为一,冷水剑和寒冰剑是情侣剑,难道这就是天意?她不知道他的心,却不自觉地迎合着他的爱。冥冥之中一切都被安排好了吗?烈而想到这儿,情绪万分低落。 烈而落寞的神情被圣依看在了眼里,她心下一紧,赶忙道:“这剑穗儿好看吧!我师父送给我的,这是天神界的潇水玉。” “嗯。”烈而不再看惊虹剑,看向剑穂儿,把玩着这剑穂儿上的玉,看到了这玉上的字,“隐”。“隐将军。”烈而低喃着。然后把剑还给了圣依。“兰心一直跟我打听你的情况,我猜她是想你了。这栖云宫她进不来。你有时间就去安步家看看她。”烈而说着,笑了笑,“我走了。” 烈而这笑,明显就是苦笑。圣依看着这样的烈而心里很不好受。她看着烈而离开的背影,心里一阵阵地疼。她爱着的是烈而,为什么心里却时时想着齐烈?圣依的脑袋很乱,她拍了拍脑袋,让自己冷静,什么也不去想。 圣依收起惊虹剑。束起头发,摇身一变,锦袍变成了黑衣。她看着镜中的自己,以前她还没觉得她很像伊卡,这么一看真是跟伊卡长得一模一样。伊卡就喜欢这么扎着头发,穿一身黑衣。 圣依看着镜中的自己,摸着自己的脸,喃喃地说着:“伊卡,你们好吗?你们肯定会很好。你那么爱他,一定会对他很好。你那么厉害,一定不会拖累他,一定会让他很幸福。”圣依看着镜中的自己,冷笑一声,“胡思乱想些什么呢!”然后便变成一道金光飞走了。 第94章 夜访安步家 西圣,安步家。 “兰心,兰心。”圣依直接瞬移到了安步兰心的寝殿外,在窗外低声唤道。 安步家为了防止闲杂人等进入,设了结界。但是这结界是允许圣依入内。她能直接瞬移进来。其实圣依已经许久未来了,这结界早就不识得圣依的气息了。圣依还能轻而易举地瞬移进来,是因为她的心和齐烈的万年寒冰合二为一了,如今的她,就是齐烈,进安步家就跟回家一样。 兰心走到窗边,打开窗户,看到圣依,笑靥如花,“你可来了!”说着,就从窗户跳了出来。 “疯丫头!还是不走寻常路。”圣依看到兰心,笑得合不拢嘴。这是这几天她最开心的时候。 “你不也一样嘛!放着好好的门不敲,非得敲窗户。”兰心笑着说,然后就伸手拉圣依走。“我们去花园。那儿说话方便。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兰心拉着圣依,一边走一边说。“你今晚就别走了!哈哈!” 圣依看着兰心,心里暖洋洋的。她就像这寒夜里的暖炉,给人温暖和明亮。 她们走到花园,坐到湖边,她们以前常常坐在这里发呆。 “圣依,四年不见,你还好吗?” 圣依胳膊腿都在,身体看着也挺健康,这句“你还好吗?”就跟废话一样。但是兰心的这句废话“你还好吗?”却触动了圣依的心。她看出了圣依健康身体下,那颗破碎的心。她的眼泪顿时顺着脸颊滚落。“不好。” 圣依擦了擦眼泪,看着远方的湖面,继续道,“我离开西圣之后,就去了修仙学校,蔷薇学院,在那里我遇到了很多人,也发生了很多事儿,就不具体跟你说了。反正蔷薇学院的期中旅行和毕业考试都差点要了我的命。后来也算勉强毕业了,离开蔷薇学院之后,去了火国。又被火国公主选中当了驸马,好在后来公主逃婚了,我也逃过一劫。我逃到土国,被算计进了深渊沙漠,在那里差点渴死。但是万幸啊!我被救了。然后我去参加了妙法考试,差点被雷劈死。我这四年啊!活得险象环生。现在想想这些事儿,谁也不怨,就怨我自己太傻。离开父王的庇佑,活着都难。”圣依略带自嘲地轻笑了一声,木国皇宫的事儿,鬼焱之毒的事儿,还有那些害她的人,她都没说。不是因为她忘了,而是因为她觉得没有必要再提起,那些事儿就这么过去吧! “这些糟心的事儿就不说了。想想这四年,我还是遇到了很多贵人的。”圣依给兰心讲了伊卡和欧文,讲了师父白鹤,也讲了潇暮雨和烈灵云的故事。 “那个伊卡,还有欧文我见过。” “你怎么去魔域了?” “我没去魔域,是他们来西圣了。” “什么?他们来西圣了?他们来西圣干什么?”圣依无比震惊地看着兰心。 “他们是和魔巫苍鹤大人一起来的。为了辨别卡尔雷利的药膳菜谱有没有毒,爷爷请来了苍鹤大人。他们就住在我家,我接待了他们,就认识了。伊卡和你长得一模一样,我还以为她是你呢!后来再接触,就发现,你俩除了长得像,什么也不像。” 卡尔雷利的药膳菜谱?安步老头请苍鹤?伊卡、欧文和苍鹤一起来西圣?兰心这句话,信息量好大。圣依一时反应不过来。她有一堆问题想问兰心。 太多问题了,兰心肯定能被我问懵,先别问了,还是自己想想吧!圣依琢磨着。卡尔雷利是厨神,做菜全凭感觉,根本没菜谱,这一定是陷害。一定是穆萨家族为了陷害卡尔家族伪造了这么个药膳菜谱,陷害卡尔家族谋害父王。穆萨家族肯定陷害未成,因此获罪流放。 苍鹤是魔巫,精通医术,又是天神,他肯定能公正地辩识这药膳菜谱中有没有毒,所以安步老头把他请来了。他来西圣一定得带助手,所以带了欧文。欧文是他唯一的徒弟,他只能带欧文。但是伊卡为什么来了呢?圣依想到这儿有点想不通了。想问兰心,刚想开口,又闭嘴了。兰心怎么会知道,伊卡为什么来?伊卡肯定不会和兰心说的。还是自己想吧。 是因为欧文需要助手?不能啊!伊卡对医术一窍不通,也当不了助手啊?打手?欧文和苍鹤也不需要打手啊! 哦!原来如此。圣依想半天,终于想明白了。微微一笑,伊卡是来看齐烈的!她当年一定以为齐烈回到了西圣,回到了安步家!所以就跟着欧文来了西圣。想到安步家找齐烈,一定是这样的。圣依想着,若有所思地看着湖面。 兰心看圣依什么也不说,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又落寞的,觉得是不是自己失言了。让圣依陷入了回忆之中,难受了?也许这正是圣依内心深处,不忍触及的痛,兰心想着自古不合,自蔷薇学院毕业后,圣依和伊卡、欧文怕是再也见不到了吧!赶紧换个话题,让她别想他们了。“听说你拜了个很厉害的师父?” 圣依听到师父的名字,突然有了精神。“嗯。他是魔巫苍鹤的弟弟,神巫白鹤。” “那这么说,他是天神?” “嗯。他是天神界昆仑山神母庙前的白鹤。他不但武艺高强,法术高明,还知晓一切。上到天神界,下到雪枷大陆,没有他不知道的。” “那你是他徒弟,一定也很厉害吧!” 圣依笑了笑,“也许吧。” 兰心做了个打斗的姿势,“比试比试?” 圣依按住了就要站起来的兰心。“我的剑从来不对朋友。我变强,不是为了打败你们。是为了保护你们。” 兰心抿嘴一笑,“你还和从前一样!”她拍了拍圣依的肩膀礼物道,“他们都说你变了。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我倒是没觉得。你不过是不爱笑了,稳重了。毕竟咱们都不是孩子了。怎么还可能像个孩子一样,就知道傻乐呢?” “也许是吧!我也希望我没变。”圣依捡起脚边的石子儿,朝着湖面扔了过去。 兰心也朝湖里扔了个石子儿,不经意地说道,“齐烈真的被俘虏了吗?” 圣依被兰心这突如其来地一问惊到了。然后会心一笑。突然间明白了点什么,这丫头找我肯定不是单纯因为想我。“我就知道你肯定得问他!” 兰心的脸腾一下红了。“什么嘛!”兰心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喃喃地说:“他是我哥哥,我关心一下他,怎么了?爷爷和哥哥都说他和父亲一起被俘虏了。我不信。他那么厉害,那么聪明,怎么可能被俘呢?你在前线,你肯定知道情况。他到底被没被俘?” “他的确被俘了。” “什么?” “不过他被救了,你不用担心。就是你见过的伊卡,救的他。” “那他?” “他在魔域呢!将领战败是重罪,他不想被治罪,就留在魔域了。他现在很好!你不用担心。” “可是他是神,怎么能在魔域很好地生活?” “他堕神入魔了!” “什么?”兰心不可置信地看着圣依。“堕神入魔?不可能!神堕神入魔会有天劫降世,这些天我根本没看到过什么天劫啊?天劫动静那么大,即使看不见,也能听见啊!我也根本没听见天劫的雷声。” “什么?没天劫?不可能啊!他的眼睛变成紫色的了啊!”圣依更不敢相信。她原本以为是因为她中毒昏迷,错过了齐烈堕神入魔引来的天劫。所以齐烈说他堕神入魔了,她根本没想天劫的事儿。如今这么一想,齐烈难道是在骗她?他根本没堕神入魔?但是他眼睛的颜色怎么变了?哎呀!是易容术!他都能变脸,变身体,更何况眼睛的颜色。圣依突然想明白了,恍然大悟。原来齐烈都是骗她的!那这堕神入魔是骗她的,那他说得那些狠话就更不可能是真的了!那他和伊卡亲热,是在演戏? 一想到这儿,圣依心里更难受了。难道一切都像母后说的,齐烈是故意离开她的,故意和她决裂,让她一个人长大。圣依绝望地看着远方,万分自责,她怎么能傻到这种程度!齐烈,你的用心我现在才想明白?我这个大傻子,一点也不值得你对我好,我这脑袋根本都想不明白你对我的好。齐烈,我如今明白了。我不会再去找你了。你也不用再费心思给我演戏了。我会如你所期,自己一个人变强。 兰心看圣依愣住了,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被他骗了吧!他最会骗人了。那张脸,说什么都像真的。他就是不想回来罢了。所以骗你,他堕神入魔了!不回来也好!他回来肯定会被治罪的。” 圣依并没有听见兰心的话,机械地点点头。 “我明天就要去前线了!” 圣依回过神来,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兰心。 “父亲和齐烈被俘,哥哥又回来了。前线已经没有安步家族的人了。这怎么能行呢?安步家族擅长武力,我们生来就是保家卫国的。所以安步家族必须有人,在前线抵御魔军。姑姑已经随鹰王去前线了。我和烈阳明天也要到前线去了。我们都成年了,也该历练历练了。” “前线很危险的!安步兰迪也成年了,她为什么不去,要你去?” “爷爷本来是让她去的。她不想去。我就替她了。不用担心,我很强的,没事儿。再说了,我就是个打杂的,遇不到危险。” 圣依撅起嘴巴,“我多亏今天来了,要不就见不到你了。” 兰心莞尔一笑。 她们就这么笑着,说着,看着湖,看着天。天上启明星照耀,天一点点亮了。 她们笑着告别。一个回到了王宫,准备奔赴一个人的战场。一个回到了寝殿,准备奔赴一堆人的前线。 第95章 暗潮涌动 西圣,栖云宫。 “烈而,你醒了吗?”圣依在烈而的寝殿外唤着,声音很小,但是烈而还是听到了。 烈而一宿没睡,就在听着栖云宫内的声音。听到了圣依回来的脚步声,他才放心,正准备睡下,却听见了圣依唤他。 “醒了!”烈而说着,门开了。 圣依走了进去。 烈而慵懒地躺在床上,睡眼惺忪地看着圣依,慵懒地说:“找我什么事儿?” 圣依脸腾一下红了。不好意思地转过身。烈而的睡袍很宽松,胸前白皙的肌肤露了出来,由于他是习武之人,胸前的肌肉线条很明显,这线条随着心跳微微起伏着。圣依的心也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圣依从小就觉得烈而这个大哥哥很帅、很帅,如今他慵懒地支着头躺在床上,邪魅而性感,真是好看,圣依的心里一百只小鹿在乱撞。 圣依背着身,扭捏地指了指烈而的前胸。“那个,那个,你衣服开了。” 烈而低头。“哦!”坐了起来,紧了紧衣服。 “我有问题想问你。一会儿用早膳的时候再问你吧!”圣依说着,撒腿就跑了出去,脸红得像火烧云一样。 烈而看着圣依仓皇离开的背影,笑着躺下拉了拉被子,转身睡了过去。 圣依跑回寝殿,呆坐在书桌前,脑袋里回想着刚才的画面,傻乐着,乐着乐着,打了个哈欠。 圣依拍拍脑门,“别想了!赶紧睡个早觉吧!马上就得用早膳了!” 雪枷大陆上的神,睡觉全凭意念,想什么时候睡就能什么时候睡,想睡多久就能睡多久,想什么时候醒就能什么时候醒。这是睡眠术。但是这睡眠术,圣依在去蔷薇学院之前,根本不会,因为她不想用意念控制自己的睡眠,她要享受这个睡觉的过程,自然醒,就是她人生的一大乐事。但是后来去了蔷薇学院,跟齐烈住在一起之后,圣依基本上就告别自然醒了。齐烈总是用清醒术唤醒圣依。从那以后,圣依就不再随心所欲地睡觉了。会了这睡眠术。随时睡,随时醒。 圣依睡了一个时辰,醒来换去睡袍,洗漱完毕,就准备去用早膳了。 “可儿,早膳不用给我拿来寝殿了。我自己去餐厅吃。你去叫下安步烈而,让他去餐厅找我。” “是,殿下。” 圣依吩咐完,就朝餐厅走去。 圣依进入餐厅,在餐桌的主位前坐下,不一会儿圣依面前就摆满了各式早点。这是要把我当猪养吗?我能吃得了这么多吗?圣依心里嘀咕着。然后说道:“这个,这个,拿下去,你们吃吧!我吃不了这么多!然后,再拿一副碗筷,放到我旁边这个位置上就行。一会儿还有人要来和我一起用早膳。” 圣依说完,那几个盘子就被撤下去了,过了不一会儿,一个侍女就端碗筷上来,放在圣依旁边的位置上了。 圣依看着她身边围着的一群端着各式各样东西的侍女,一脸不高兴地说:“四年,就把我的规矩都忘光了?你们可真行!” 这些侍女一听,满脸疑问,王女这是怎么了? 烈而走了进来,朝这帮侍女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吧!王女用膳不用人伺候,有人在她不习惯,你们都下去吧。” 侍女们听到烈而的话,都纷纷下去了。 圣依看到烈而,面容顿时由阴转晴。“你来了。” 烈而拉开座椅坐下了。“嗯。” “圣依,不是侍女忘了你的规矩,而是这些侍女已经不是你宫里原来的侍女了,她们是新来的,所以不知道你的规矩。你没注意到她们和以前长得不一样了吗?” “没注意。我看侍女长得都一样。”圣依拿着面前的早点吃着。“我宫里原来的侍女呢?都被我父王撵走了?她们也没犯错。撵她们干什么?” “你走了之后,圣王就把她们指派到别的宫里去了。你这次回来,圣王派了新的侍女过来,就没让原来栖云宫里的侍女回来伺候。你宫里的侍卫,也都换了,不是从前的了。” 圣依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你快吃。我宫里的早膳还挺好吃的。那个小点心,是我最爱吃的。我膳房的厨师应该没换。” “圣王知道你贪吃,爱吃贝尔做的饭,就没换他。” 圣依一边吃着,一边笑着。 不一会儿,膳房里走出来一个人,他虽然穿着厨师制服,但是也难掩他的帅气。 圣依看见他,开怀大笑,“这是谁啊?这不是我们人帅、做饭还好吃的厨神贝尔大人吗?” 贝尔嘴角清扬。“你们来了。” 烈而也朝贝尔笑了笑。“来了!” 贝尔坐到烈而身旁。看着圣依说:“殿下,四年不见,更漂亮了!” “嘻嘻。哪里哪里!” “殿下回宫,贝尔应当在您回宫当日就去拜见的您的,但是贝尔的身份没有旨意是不能进入殿下寝殿的。所以便一直在膳房等着殿下前来。可是殿下一直未来餐厅用膳,所以贝尔一直未能拜见殿下。今日,殿下可算来餐厅用膳了,贝尔终于能拜见殿下了。所以贝尔特来拜见殿下。祝殿下万安。”贝尔笑着跪地,拱手作揖道。 “贝尔,不用客气。起来吧!”圣依笑着扶起贝尔。 “殿下,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我都答应你。” “殿下,您知道,在下有个妹妹,贝蒂。如今她已经出落成大姑娘了。整日在家游手好闲的。在下,想让您招她入栖云宫当个侍女。让她有点事儿做。” “这有什么难的?还不情之请。一句话的事儿。让她来我宫里当侍女吧!明日就让她来我寝殿吧。让可儿给她安排工作。” 贝尔笑着说:“谢,殿下。殿下,我这就去告诉她,您让她来做侍女了。她肯定很高兴,我让她准备准备,明天上任。在下,告退了。” 贝尔说完,就退下了。 贝尔刚退下,烈而看着正在吃东西的圣依,很生气地说道:“你怎么答应得这么痛快?你知道那个贝蒂的底细吗?就让她来你宫里。当初魅儿的亏,你还没吃够吗?” “哎呀!没事儿啊!她可是贝尔的亲妹妹,怎么可能会害我?要害我,贝尔还用她妹妹吗?给我菜里下点毒,不就行了吗?多方便啊!他还整个妹妹来干什么?你多虑了!” “我多虑?是你想得太简单了吧!圣王为什么换了你宫里所有的侍女和侍卫,就是让他们彼此不熟悉,不至于串联起来害你。并且这些侍女和侍卫的底细圣王都清楚。还有就是他们的家里人都在宫里做事。都在圣王的掌控之下。圣王就为了以此牵制他们,避免他们害你。圣王的良苦用心,你一句话就给毁了。” “没那么严重吧!”圣依说着,夹了个小点心到烈而面前的盘子里。 “不严重?那明天可儿让她妹妹来你宫里,你让不让?晴儿也让她妹妹来?你让不让?圣王好不容易毁了你宫里人的关系。你给又建立起来了。” “没事儿的,下一次我就不让了!噢!你别生气了。你第一次这么跟我说话。我有点不习惯。”这么多年烈而从来都是顺着她,这是烈而第一次用这种语气和圣依说话。 “忠言逆耳。” “嗯嗯!”圣依又夹起了一块点心,笑着放到烈而嘴边,满脸堆笑地说:“你吃!真的很好吃!你放心吧!”烈而夹过来点心,放到了嘴里。 圣依继续道,“他们再想陷害我,没那么容易了。如果当年不是我父王想将计就计教育我,布朗尼西拿假的奴隶身契害我能得逞?陷害我不成!那就想办法毒死我呗?嘿嘿,那更不可能!我现在百毒不侵。自从我身体里的鬼焱之毒被解了以后,我身体里就有抗体了。比鬼焱之毒更厉害的毒,才能毒得了我。但是还有比鬼焱之毒更厉害的毒了吗?没了!所以我现在百毒不侵!所以你放心吧,他们害不了我。想用武力杀我?那更不可能了!他们能打得过你?” 烈而低头吃东西,不再看圣依。 “烈而,用完早膳,我想去王宫后面那山里打坐,你陪着去吧。那里静。” “嗯。” “再不练练,武功全废!” “行!” 第96章 圣依被俘 西圣,栖云宫。 “圣依,你又要去后山打坐吗?” “嗯!” “等下,我陪你去。” 圣依在后山发现了一处极好的地方,人迹罕至,风景宜人。这几天她都去那里打坐、修炼。烈而一直都陪着她。 “烈而,我自己去就行。今天上早朝的时候我看安步老头有点难受,可能是病了。你回家去看看他吧!再说你都多久没回家了。该回家看看了。” 雪枷大陆上的人虽然长生不老,不会自然死亡,但是依然会生病,病痛虽不致死,但身体也会难受。 “你一个人去修炼行吗?” “那个除了我们连个鬼都没有。没什么危险!我自己去就行。我肯定能先回来。回来等你一起用晚膳。” 烈而点点头。 圣依走出了栖云宫。瞬移到了后山密林。今天,她还和往常一样,坐在池塘边的石头上打坐,微风拌着花果的馨香和树叶的芬芳扑面而来。她十分惬意地打坐调息,闭目养神。 过了一会儿,不知道一股什么气味儿飘进了圣依的鼻子里。圣依感到头脑一阵发晕,迷药?圣依顺势倒了下去,晕倒在了池塘边。 西圣,栖云宫。 “可儿,殿下还没回来吗?”烈而已经从家里回到了栖云宫,但是并未看到圣依,圣依并没有回来。 “是,烈而大人。王储殿下还没有回来。” 不能啊!这都下午了,她该回来了呀?烈而心里嘀咕着。不会出事了吧! 烈而赶忙出宫,瞬移到了后山,来到了密林深处的池塘边,圣依平时就在这里打坐修炼,但是此时这里连个人影也没有。烈而有种不详的预感。他低头搜索着圣依的气息。没有!烈而暗想,圣依平时都不隐藏气息的,这一定出事了。她不会被绑架了吧! 烈而的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一个名字,贝蒂,一定是她和贝尔联手,绑架了圣依。烈而目露凶光, 土国,福祉镇。 圣依恍惚中感觉自己被绑了,然后被丢到了马车上,然后马车晃晃悠悠走了好久。 圣依百毒不侵,这迷药根本迷不倒她,她之所以晕倒,就是在演戏,她故意装晕被绑,就是为了看看是栖云宫中的谁想害她,也想引出那个想害她的幕后黑手。 马车停了,圣依被抬出了马车。 这里一定是土国。这空气,只有土国有。圣依想着。不一会儿,她就被抬到了一个房子里。 过了一会儿,一盆冷水泼到了圣依脸上。圣依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醒了过来,一脸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和面前坐着的这个陌生人。这个人的地位应该挺高,因为他身边站了两个侍卫装扮的人。能带两个侍卫,必定是仙界的贵族公子。这个人应该是个土国公子。 还没等那人说话,圣依没好气地开口了。“你绑我来干什么?你以为你这绳子绑得住我?还是你们几个打得过我?” “你先看看绑你的是绳子吗?” 圣依低头一看,这绳子慢慢变成了锁链。“捆神锁?你们怎么能有捆神锁?不对!这捆神锁不是你们的!是刚才那两个神的。是他们绑的我。” 那人一头雾水,“你怎么知道的?” “这捆神锁只在圣狱里有。能从圣狱里把捆神锁偷出来的,只有神。你们仙是万万做不到的。不过你们和我宫里的人里应外合,绑我干什么?” “你知道的还挺多。” “这位大哥,你知不知道,我是西圣的王储,我能连这都不知道?可能吗?再者说你们居然敢绑我?难道你们不知道我父王是西圣圣王,万王之王。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整个土国都得陪葬。” “你不用吓唬我们。你不过就是个失宠了的,草包王储。我们的情报是不会出错的。你受死吧!” 圣依面露冷笑。这帮傻子。“这位兄台,您看好了,我是神,你们杀不死我!” “哈哈。你看我们能不能杀死你!”他挥了挥手,身旁的侍卫走上前来,举起手,一个很像凌霄剑的剑,从他手里升腾而出。 圣依冷笑,“呵呵,你们居然有个假的凌霄剑,你们是堕天门吧?江湖上,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杀手组织。专门暗杀王族中人。听说,你们杀人的手法很厉害。你们会先用这个假凌霄剑把人杀了,然后再做个跟那人长得一模一样的傀儡,那个傀儡会被前来营救他的侍卫救出去。顶替那个被杀之人。那个傀儡会在一个月之内自尽。这样所有人就都会认为那人是自尽而死,而不是一早就被你们杀了。这样那人就悄无声气地死了。这是你们的惯用套路。我说对了吧!呵呵。” 坐着的那个人,无比错愕地瞪着眼睛,看着圣依。 “你不好奇我怎么知道你们的底细的吗?”圣依笑着继续道,“严密的情报网,假的凌霄剑,绑架只为杀人,在土国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把这些要素联系起来,就只剩一个江湖门派了,就是堕天门。哈哈。我说对了吧!不过,塘门主,你们对我的情报,可能搜集错了。我一点也不草包。我知道雪枷大陆上所有的邪门正派,对你们这些邪门,我更是了如指掌。还有就是我并没有失宠,你们看看我手上的王戒,我注定会成为西圣的王。我登基之后,第一件事儿就是灭了所有的邪门。你们堕天门,肯定首当其冲。塘门主,你就等着被灭门吧!堕天门的历史上,会记下你浓墨重彩的一笔。” 面前的人瞠目结舌,“你怎么会?怎么会……” “怎么会如此确信你就是塘门主?因为能号令堕天门中之人的,只有你塘门主。”圣依笑得很灿烂。塘门主却吓得瑟瑟发抖。 圣依笑道。“终于看清形式了。你还不是很草包。这捆神锁,对我毫无用处。这捆神锁的确能限制住我的神力。但是你们不知道吗?我平时根本不怎么用神力。我当年被剥了神骨。所以我一直修炼得是法力。我用法力,就能逃了这捆神锁,我不但能逃了这捆神锁,还能杀了你们。你们绑我来,可是亏大了!被人当抢使了吧?告诉我,是谁主使你的!我饶你不死。” 塘门主颤抖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刚要开口,门外三支冷箭齐齐射出,正中屋内圣依面前三人的胸口,他们应声倒地,当场毙命。 圣依看着他们的尸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身体摇晃着,这捆神锁就从她身上掉落了下来。她走出了房间。“你出来吧!” 没人应,也没人走出来。 “还不现身吗?穆萨拉图!” 房后一人身着黑衣,披着黑色斗篷,走了出来。他的帽子压得很低。 “殿下,这四年进步很大嘛!居然都能猜到我在这儿了。” “武器是认主人的。虽然冷水剑被鹰王给了我,但是它还并未完全不认你。毕竟它才和我在一起几天而已,还没认我这个主人呢。你还是它的主人。刚才它就一直在抖。起初我还很好奇,它为什么抖?后来知道了。肯定是它的主人来了。它想认祖归宗。哈哈。小叛徒冷水剑,你回不到你主人身边了。你现在是惊虹剑的一部分了,我的残虹剑是不会放开你的。老实儿地跟我的残虹剑在一起吧!安分地待在我身边。” “它不是叛徒。它帮了你。帮你认出了我。” 穆萨拉图,掀开帽子,凌厉的目光,看着骄傲的圣依。“殿下,你今日的荣耀是穆萨家族和昆塔家族千百条人命,换来的!” “呵…”圣依冷笑。她知道穆萨拉图说这话没怀好意。他说这话的意思就是,昆塔家族和穆萨家族都是因她而死的,他今天就要替天行道,报仇雪恨。“昆塔博文不想害我怎来灭族之祸?穆萨罗熙不助纣为孽,怎会让全族获罪流放?是他们罪有应得!昆塔博文,穆萨罗熙,我待他们如亲人,他们却想我死。呵呵。他们不该死吗?如今你又想杀了我。美其名曰替父报仇。可笑!他们获罪就得为此付出代价,何来仇怨?” “罪该如此?穆萨家族明为流放,实则被灭门。流放途中,千百条人命,就那么没了!这是罪有应得?还是摩耶为了你的安危将他们赶尽杀绝!摩耶对我家族犯下如此滔天大罪,我不该让他偿还吗?你是他最爱的女儿,你要死了,他定心如刀割,生不如死。哈哈。我也定要让他尝尝这亲人死去的滋味!” “呵,穆萨家族被我父王杀了?这的确像我父王的行事风格。赶尽杀绝。但是请你动脑好好想想如果真如你所说,是我父王杀了你全族,那为什么你会活着?我父王能让你个家族长子苟且偷生?我父王会让你苟且偷生吗?他定会将你赶尽杀绝,亲眼看着你死!否则将会后患无穷。”圣依走到穆萨拉图身旁,“你定是在骗我,你全族根本没死。要不就是,他们根本不是死在我父王手里。杀他们的另有其人。那人的目的就是挑起你和王族的仇恨,让你替他杀了我!” “圣依!” “哈哈!别报错仇了,让人当枪使。当年穆萨罗熙被昆塔博文利用,全族获罪。如今,你还要再被利用,自绝你家族最后一丝血脉吗?坑家族,这遗传吗?”圣依笑着,拍了拍穆萨拉图的肩膀。 “你!”穆萨拉图一把按住圣依的手,擒住了圣依。 “你还想杀我?” “这么嚣张的人质,我还是第一次见。被人利用也好,没命也罢,如今,我只想杀了你。” 圣依立刻一个反身,脱开了穆萨拉图的擒拿。 “呵,就凭你,杀我?你可以试试,你能杀得了我吗?我的确是我父王的弱点,但是这个弱点,如今不弱了。” 穆萨拉图拿出随身佩剑,凛月剑。 圣依也拿出来了惊虹剑。 穆萨拉图看着这似曾相识的剑,笑道,“你就不怕这冷水剑,不肯对我下杀手?” “你看清楚了。这不是你的冷水剑。冷水剑已经和我的残虹剑合二为一了,如今它是惊虹剑。一会儿就让你看看,它杀不杀得了你。” 第97章 惊虹,是你! 土国,福祉镇。 穆萨拉图举起凛月剑,白昼变成黑夜,雷电从剑锋向四周蔓延,劈啪作响。 圣依看着这雷电,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不愧是昔日的四大护法之首。” 穆萨拉图剑锋往下,雷电就向圣依劈来。圣依自知躲不过去,便变出昆仑拂尘挡在身前,昆仑拂尘上面冒着金光,拂尘上柔软的鬃毛变得坚硬无比,像盾牌一样挡住了穆萨拉图制造出的雷电。 不一会儿,昆仑拂尘又变得柔软了,柔软的鬃毛缠绕着雷电光束,雷电瞬间四分五裂,消失得无影无踪。 穆萨拉图吃惊地看着圣依手上的昆仑拂尘,此等神器圣依怎么会有?“你怎会有这昆仑拂尘?” “我师父给我的!” “安步隆多?他怎么会有天神界的法器?” “安步老头只是圣师,是我的老师,不是我师父。我师父另有其人。只许你有很厉害的师父。我就不能有了吗?但我的师父可比你师父厉害多了!他正是神巫白鹤。” “难道你就是他座下唯一的弟子潇隐?” “正是。” 穆萨拉图错愕地看着圣依,“这法器可以呼风唤雨,也可化风雨雷电。” “你知道的还挺多。所以那些呼风唤雨的神术对我没用,你还是别用了。” “你以为我就会这些吗?”说时迟那时快,穆萨拉图提起凛月剑就向圣依刺来。圣依刚想闪躲,剑锋就分成了九股,柔软得像绳子一样飞向圣依,捆住了她。 这剑锋做成的绳子无比锋利,圣依身上的衣服被割破了,身上的皮肤也被割破,流出了鲜红的血。 圣依觉得大事不好。手往下一伸,口中默念咒语。身上流的血顿时红光乍现,连接成片,圣依的周身红光四起,她贴身出现了红金色的鳞甲。 穆萨拉图用力晃动凛月剑,想要把它收紧,让它锋利的剑锋把圣依绞成肉泥。可是他却动不了凛月剑,剑被鳞甲挡住,无法收紧。 圣依冷笑,“谢谢你,割破了我的皮肤,让我流出了血,做成了这龙甲。你可别忘了,我是王族,真身是龙。我身上流着的可是龙血。” 圣依微微一挣,这剑就四分五裂地碎了,掉落在地。“你还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让你再苟延残喘一会儿,我怕我的惊虹一出,你命就没了。” 穆萨拉图恶狠狠地盯着圣依。“是我太小瞧你了。你如今的长进很大嘛!” 穆萨拉图动动手指,那碎落掉地的凛月剑又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上。 他目光如鬼魅,身上的黑衣突然冒出来黑光,口中不知嘀咕了什么,他手中的凛月剑,就变成了两个。他一手拿着一柄剑,放在胸前。 不好,这是穆萨拉图的大招,劈星斩月。穆萨拉图曾经用这一招数,砍碎过流星。圣依看着穆萨拉图这阵势万分惶恐。如果他拿这招对付我,我肯定会碎成渣渣。圣依看着穆萨拉图的架势,冷汗直冒。心下暗道,不好! 穆萨拉图看着圣依惶恐的神情,嘴角带笑,“受死吧!”说着,双手在胸前转动,剑也随着他的手转动起来,剑锋上火光乍现,就像个风火轮。 穆萨拉图身为鹰王的首徒,曾经的西圣首席护法,还是西圣第一剑士。他的剑术西圣第一,整个雪枷大陆也无人能敌。这劈星斩月,是穆萨拉图剑术中最厉害的招数。无往不利,所向披靡。 “三界十国,唯我独尊。天地日月,无我不断。劈星斩月,毁天灭地。”穆萨拉图说着,舞动着手中的剑,向圣依飞去。圣依感受到了剑气的灼热,也感受到了死神的气息。圣依闭目抬头,准备受死。就在穆萨拉图的剑气要打到圣依的瞬间,圣依的惊虹剑出鞘,红蓝色的光乍现,剑穂突然变成了一个人,他拿着惊虹剑,挡在了圣依面前。惊虹剑不停地抖动着,就快要承受不住穆萨拉图这劈星斩月的剑气了。只见那人嘴角渗出了血,他从牙缝了挤出了一句话,“快走!” 圣依看着那人红色的背影,眼角不自觉地渗出了泪,双手按在了他的后背上,“我~不~走!我走了,你就死了!”那人突然觉得自己身上有龙气在霸道地游走,圣依在把龙气度给了他。 只见他大喝一声。龙气顿时从他身体里溢出,变成了蓝色的龙。那龙穿过劈星斩月的剑气,打到了穆萨拉图身上。穆萨拉图被这龙气打得踉跄地后退了几步,口吐鲜血。他用手捂住胸口。“你们等着!”说着,他就瞬移走了。 那人虚弱地跌坐在地上。圣依也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刚才的招数让他们用尽了全力。 那人躺在地上,转头看向圣依。那是烈而英俊的脸。“圣依,我来晚了。” 圣依也躺在地上,没有看他,笑了笑,“齐烈,别装了!别再骗我了!你就是变得和烈而一模一样,我也能认出你。如果你是烈而,刚才那个龙,应该是红色的。可是,它是蓝色的。只有一个人能变出蓝色的冰龙,就是齐烈。齐烈,谢谢你。又舍命救了我。” 齐烈突然坐起来,看着圣依。 圣依躺着,看着远方,喃喃地说:“齐烈,你从未有一刻离开过我吧!我打坐时,你就是那映着我的池水。我修炼时,你就变成了伴着我的清风。我睡觉的时候,你就变成那天上的朗月。今天,你又变成了这惊虹剑的剑穂儿。” 齐烈变去了烈而的脸,身上的衣服也变了,变成了他时常穿着的银白色衣衫。他不再看圣依,表情落寞,一言不发。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你都已经知道了,我还说什么。” “齐烈,你不该这样一直这样守在我身边。你有你的生活,你的未来。我已经求父王,放过你了。他答应留你性命。你可以在这雪枷大陆上自由自在地活着了。没有安步家族的束缚,也没有我的拖累。你该是那翱翔九天的龙,不该是我身边山谷里的风。” 齐烈心里一阵冷笑。你以为我想吗?我多想潇洒恣意地行走在这雪枷大陆上,拥抱这难得的自由。可是,我怎能放心让你一个人在那尔虞我诈的王宫里?那个的王宫到处都是腥风血雨,到处都是阴谋诡计。看不到你安然无恙,我岂能安心? 齐烈拿出了酒壶,喝了一口。自从离开蔷薇学院,离开圣依,齐烈就学会了喝酒, 圣依看齐烈还是不说话,又继续说道,“齐烈,我知道这王宫里有很多人想害我。今天这种事,还会再发生。但是你放心,我一定能护自己周全。” “周全?你差点死了!这叫周全?”齐烈怒目圆睁地看着圣依。 “如果不这样,你会出来吗?” “你拿命挡剑就是为了激我出来?你怎么那么确定我会出来救你?” “你一定会救我的。你不会眼睁睁看着我死的。” “呵,你凭什么那么确定?” “因为你爱我!你不会舍得我死的。”圣依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平静。 齐烈愣愣地看着圣依。哑口无言。你竟然知道,你知道。 圣依看他愣愣地不说话,开口了,语气很轻柔,“齐烈,我以前并不知道你爱我。我只觉得我们两个是过命的好朋友。直到几天前,我都是这么觉得的。可是后来,你对我说了狠话,逼我离开你,回宫,但又化作清风朗月陪在我身边。你对我这么不计回报地付出,不就是爱吗?你把你的心化入了我的心,所以我能更加深切地感受到你的那颗心对我的爱。齐烈,你不说,我也知道。知道你对我的爱,但是,齐烈,你对我的爱,对我的情,怕是此生我都还不了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放你自由。我记得这是你的梦想,做这雪枷大陆上最自由的人。齐烈,我身边有父王和烈而,他们定会护我周全。你走吧!自由自在,才是你该有的生活。” 齐烈愣住了。圣依的话很温柔,但是却像刀子一样锋利,割在齐烈身上,刀刀见血,齐烈被割得遍体鳞伤。他冷冰冰的脸上居然出现了笑容,但是这笑只是苦笑。“对,你还有烈而,他很厉害!很厉害!比我厉害!哈哈!呵呵……他会保护你的!对,你早就不需要我了!我又何必自作多情?”齐烈疯疯癫癫地笑着。 圣依第一次看他这样,有点手足无措。 他指着自己的胸口,比划着,“圣依,现在这里没有心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人,是个无心的人。他有心的时候,是爱过你。但是你觉得,他现在没心了,他还会爱你吗?你从他心里出去了。就这样被掏出去了!哈哈!哈哈!”齐烈拿起酒壶,一饮而尽,疯癫着大笑而去。圣依的话一点也不狠,但是却比齐烈当初的狠话,更伤人。 第98章 齐烈醉酒 魔域,凛冬城。 齐烈喝光了,整整一酒壶的酒。那个酒是欧文酿的醉仙酿,很是美味,也很是上头,喝一口就能让人飘飘欲仙,所以叫醉仙酿。 齐烈居然喝了一壶,头脑极度不清醒,他像鬼一样飘回凛冬城,走回他住的地方。 “齐烈!齐烈!你怎么了?怎么了?”伊卡看着醉得七倒八歪的齐烈,赶忙扶着他,焦急地喊着。她从未见齐烈这样,他醉了,还醉得不轻。他以前也喝醉过,但是醉得如此疯癫,还是第一次。 “酒真是个好东西。哈哈,可以让我忘了你。忘了你。安心地睡过去。”齐烈疯疯癫癫地说着。他转头看着扶着他的伊卡,表情骇然,“圣依,你怎么在这儿?”齐烈看了看伊卡,又看了看四周,“圣依,你怎么还来凛冬城了?” “齐烈,你醒醒,你好好看看,我不是圣依,我是伊卡!” 齐烈睁了睁眼睛,仔细看了看身边的人!“哦!你是伊卡啊。伊卡!你不是圣依!圣依怎么会在这里?她不会在我身边的。不会!不会!”齐烈说着,晃悠着走进屋,倒在了床上,晕了过去。 伊卡见齐烈这样,焦急万分,立刻跑了出去,叫来了欧文。 欧文赶忙过来,来到齐烈的床边,看了一眼齐烈,笑了,“我还以为出什么事儿了呢?他只是醉了。你不用担心。他不是晕了,是睡着了。” 欧文摸了摸齐烈的腰,摸出了一个酒壶,晃了晃,空了。“我的醉仙酿你居然都喝了?难怪会醉成这样!”然后看向伊卡,“他把我的醉仙酿都喝了!不醉成这样,才怪。” “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喝这么多酒?他知道你这醉仙酿有多上头!还喝这么多!不要命了!”伊卡看着齐烈没好气地说。 “伤情了呗!他和圣依啊!孽缘。”欧文看着醉倒的齐烈,叹息道,“不该动的心,别动!不该用的情,别用!”这是欧文说给齐烈的话,也是说给他自己的,更是说给伊卡的。 伊卡看了看欧文,又转过头,若有所思地看着齐烈。 “我去给他熬点醒酒汤,你一会儿给他喂下,夜半他应该就能醒过来。”欧文说着,就去厨房,熬醒酒汤去了。 “水!水!”齐烈干哑的嗓子挤出来了声音。 “等下,我给你拿!”伊卡拿来茶杯,递给了齐烈。“那,给你!” 齐烈只是紧闭着双眼,似没听见一样,并不去接水。伊卡只好喂他喝。她第一次和齐烈这么亲密的接触,感觉很是暧昧。她喂着齐烈喝水,心却扑通扑通跳个不停。齐烈的脸因为酒的关系,多了一抹红晕,这红晕映得他的脸愈发的白皙了,他的双目禁闭,眼睛的轮廓格外分明。他的唇,喝着水,一动一动的,看得伊卡的心也一动一动的。她拿开茶杯,看着齐烈微醺的脸,还有留着水渍的唇,微微颔首,把自己的脸靠近他的脸,唇赶紧他的唇,就在伊卡快要吻上齐烈的唇的时候,齐烈的唇齿间发出了声音,“圣依。”这两个字的声音很小,但是伊卡却听得很刺耳。她被刺得一激灵,赶紧坐好,像个罪人一样,低着头,红着脸,她拍了拍自己的脸,“想什么呢!你想干什么!不听话!”伊卡看着他表情极度悲伤,她想哭,但无泪,身为魔族,天生无泪,她悲伤的看着他的睡颜。他,不是你的,永远都不是你的,他是圣依的,永远都是。神,一生只能爱一个人。他的爱给圣依了。 第99章 圣依中降头术 西圣,栖云宫。 圣依表情落寞地走入栖云宫。可儿出来迎她,“殿下,您可回来了!烈而大人以为您出事了,刚跑出去找您。” “我没事儿。回来的有点晚了。没出事儿,你把他叫回来吧!”圣依拖着虚弱的身体走进了寝殿。一头扎在床上,晕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烈而正坐在圣依床边。 圣依睁开眼睛,艰难地起身。烈而赶忙去扶她。 “你回来了?”圣依坐好,有气无力地说着。 “嗯!回来了。” “烈而……”圣依醒来了,但是感觉脑袋里,一阵晕眩,她拍了拍脑袋,“烈而,我头……”还没等圣依说出那个晕字,圣依的眼睛就变成了红色,身上冒着红光,目光狠辣,就像被恶灵附体了一样。她从床上站起,十分凶残地看着前方,目光空洞。 “圣依,你怎么了?”烈而上前要去拉圣依,圣依一抬手,就把他打到了一边。他摔倒在地。没等他反应过来,圣依就变出了惊虹剑,提剑冲出了寝殿,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栖云宫中的侍卫侍女都吓得惊呼逃窜。 圣依红着眼,提着惊虹剑,走到了龙栖宫前,提剑杀了守门的侍卫。飞鹰闻声前来,一看是圣依。满脸疑惑,她怎么来了?“殿下,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圣依抬头用红色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飞鹰,提剑便向飞鹰刺去,飞鹰看出了圣依的失常,她好像被恶灵附体了! 她不是殿下!不,她又是殿下!她的身体是殿下的!飞鹰想着,所以不敢伤她,只是挡着圣依的攻击,不敢还手。摩耶听到了打斗的声音,从寝殿走了出来。圣依看到摩耶,仿佛猎人看到猎物一样,提剑便向他杀去。飞鹰想出剑阻拦,又怕伤了圣依,正为难之际,摩耶已经快速绕到圣依身后,一掌打在圣依的脑后,圣依晕了过去了,摩耶一把扶住了她,立刻横抱起她,走入寝殿,把圣依放到了床上。 飞鹰也赶忙随着圣王走了进来。 “王上,殿下这是怎么?” “我没猜错的话,她应该是中了傀儡术。” “那在下,赶紧出去抓人,操纵者一定就在这附近。” “不用了。操纵者不在这附近。” 飞鹰不解。 圣王继续道,“你看她的胳膊上有伤痕。那人应该是用这伤控制她的。这肯定不是一般的傀儡术。你把烈而叫来。” 圣王把手放在圣依身体上,圣依的身体上出现了无形的绳子,绑住了她。 摩耶低头轻声唤道,“白鹤,白鹤,你在吗?” 过了一会儿,一个声音传进了摩耶的耳朵里。“在。” “你来一下,圣依得病了,但是我不知道这是什么病。” 不一会儿,摩耶的寝殿里就出现了一个人,白鹤。他朝摩耶点点头,然后就立刻看向床上的圣依。“什么?不会吧!她这不是病!” “她的确没得病,但是她到底怎么了?我也不知道。所以特意把你叫来了。” “她中了降头术。这是一种邪术,能控制人的心神。” “什么?降头术?我怎么不知道雪枷大陆上还有此等邪术?” “这个邪术极为残忍,所以几乎无人修炼。这种降头术,施术人需要用武器割破被控制人的身体,再让被控制的人喝下一种降毒,这样施术人,就可以用意念控制那人的心神,让被控制的人为己所用,达到自己的目的。施术人要用到的武器,必须杀尽自己的亲人,让武器喝饱亲人的血,这样方可成为能施降头术的武器。然后这降毒,是控制那人心神的关键,这降毒是和施术人有血缘关系的所有人的一滴心头血汇聚而成的。施术人要亲手杀了自己的亲人,还要刨心取血,这太过残忍,一般人都无法做到,所以一般人都练不成这种邪术。雪枷大陆亿万年历史上,炼成此邪术的只有一人。那人早死了。如今,肯定又有人练成了此邪术,用来对付你和圣依。这得是多大的仇啊?” 摩耶冷笑,“我知道是谁了。穆萨拉图。昆塔家族被灭族了,卡尔家族也被灭族了,亲人还活着的家族就剩穆萨家族了。只有穆萨家族的人能炼成此邪术。也只有他有本事劫走圣依,还伤了她。” “王上,烈而求见。” 摩耶看了一眼白鹤,让他进到里屋。白鹤看懂了摩耶的眼神,走进了里屋。 “进来吧!” “是,王上。” “烈而,圣依今天都干什么了?” “王上,殿下今天应该在后山修炼。但臣并未随殿下到后山,臣上午告假回家,探望生病的爷爷去了。下午,臣回到栖云宫,并没有看到殿下修炼回来。就觉得殿下可能出事了,就跑去后山查看。看到殿下并不在。臣以为殿下被绑架了。正想要回到王宫,跟您禀报此事,殿下的贴身侍女可儿联系到了臣,让臣回宫,说殿下已经回来了。之后,臣回到栖云宫。便见王储晕倒在床上。臣略微懂些医术,所以看了一下殿下,她应该是精疲力竭导致的晕倒,应该能醒过来。刚刚,殿下醒了过来,臣刚想问她发生了什么。殿下就像疯了一样打伤臣,杀入了龙栖宫。” “她中了降头术!” “什么?”烈而立刻跪地请罪。“臣失职。定是王储独自在后山打坐修炼的时候,被居心叵测的人施了降头术!” 摩耶看了一眼烈而,“你起来吧!今日上朝孤看安步隆多有点不舒服。他是你爷爷,你理应回家看望他。再说,圣依也没出什么大事。你回去吧,这种事以后最好别让它再发生。” “是,王上,臣,定护王储周全。” “好,你退下吧!” 烈而退下了。 白鹤从里屋走了出来。“他就是圣依的贴身侍卫?” 摩耶点点头。 “我知道这降头术的降毒,是谁喂给圣依的了。” “是他。” 白鹤和摩耶相视一笑。 “我刚才说降头术,他并没有好奇这降头术是什么?而是直接说自己失职,推脱这降头术跟自己没关系。欲盖弥彰。这邪术我都不知道,他居然能不好奇?你提到这降头术的时候,我都好奇这降头术是什么?他居然能不问这是什么,这就说明他知道这降头术是什么。所以这降头术定是他里应外合穆萨拉图给圣依施的。” “让他离开圣依。有他在,圣依定不能周全。” 摩耶看着圣依红扑扑的脸,叹息道,“不能,圣依爱他。爱他如命。让他离开,或者杀了他,等于要了圣依的命。他也是圣依的劫,过去了,圣依就能涅槃重生,神女就能重回天神界。”摩耶若有所思地看着圣依的睡颜。 “那要是她过不去呢?折在这劫上?你可别忘了,当初神女,就是因为情劫,才丧命的!” “相信我,这个劫,她能过去。再说,有我呢!我会保护她的。” “那她,我就交给你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守护她,是我们共同的责任。” “我的责任怕是要到此结束了。” “什么?” “这解降的方法,就是以血换血。用我的血换圣依的血。但是圣依的血有你封印的之力,所以不能换。我只能用我的血,洗去她血上的降毒。如此这般,这血就不用了,我这血肉之躯也就散了。” “什么?你亿万年才修成的肉身啊!就这么散了!” 白鹤笑着拍了拍摩耶,“不解降毒,圣依的命就没了,用我这身躯,换神女的命,值了。神女如今这命,来得太不容易了。不能就这么没了,她,就交给你了。虽然你来这儿不是为了她。但是她曾为你付出过性命,也希望你能用命护她周全。” “白鹤!”摩耶拍了拍白鹤的肩膀,悲恸地看着白鹤。 “天神界的时间概念和雪枷大陆不同,雪枷大陆的亿万年很漫长,天神界的亿万年就很短,在我们天神永恒的生命里,亿万年不过白驹过隙。不用担心。等我重新修回肉身,说不定你们就都回来了,天神界又变回了当初的那个天神界。我们一起把酒言欢。” 白鹤扶起圣依,坐在圣依背后,双手抵住圣依的后背,嘴角带笑,“神女,这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只见红色的光从白鹤的掌心溢出,白鹤的血,从圣依后背的穴位,涌入圣依的体内。 摩耶悲伤地看着白鹤。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圣依脸上的红润消失了,她就像往日一样沉沉地睡着。 白鹤起身,走下了床。看了看躺在床上睡得很沉的圣依,心满意足地笑了。他虚弱地说:“别告诉她我死了。就说我云游四方去了。”说着,白鹤的身体渐渐透明,然后散作了星光。 “白鹤!白鹤…”摩耶看着白鹤消散的身体,悲伤地唤着。 圣依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满是好奇。父王怎么会在这儿,还这么难过?咦?这不是我的寝殿啊!圣依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躺的地方,这也不是我的床啊!圣依突然想明白了,她正躺在父王的寝殿里,父王正悲伤的看着她。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会躺在父王寝殿的床上?圣依一头雾水。圣依回想了一下,我刚刚晕倒了?烈而给我送父王这儿来了?圣依万分不解。“父王,我怎么会在你的寝殿?” “你中了降头术,要来杀孤。” “什么?降头术?我怎么会中降头术?”圣依一脸不明所以。 第100章 事件始末 西圣,龙栖宫。 “你知道这降头术?”摩耶不解。 圣依点点头。“当年师父给儿臣看的书上有提到过这个邪术。这个邪术想要练成太过残忍,所以雪枷大陆上仅有一人练成过这个邪术。”圣依和摩耶说着,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啊!不会吧!”圣依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父王,穆萨拉图用他的凛月剑杀了穆萨全家。凛月剑就成了能施降头术的凶剑。他正是用那剑伤了儿臣!对儿臣施了降头术。他绑儿臣出去、跟儿臣打斗的目的,并不是要杀了儿臣,而是要给儿臣施这降头术。让儿臣被降头术控制,来杀父王您。但是这降头术,还需要降毒来做引。谁给儿臣喂了降毒,引起了儿臣的降头术呢?” “圣依,你真是长进了不少,跟孤想得差不多。引起你降头术的人不难想,在你宫中,能给你喂药的,还能有谁?” “可儿?不能吧!”圣依一下就想到了她的贴身侍女可儿。因为能给她喂药的只有可儿。 摩耶心里冷笑,圣依啊!能给你喂药的,除了可儿,还有烈而。可是你爱他,你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害你。 摩耶心知肚明,圣依的降毒是烈而喂给她的。但是他不能说。他不忍心戳破圣依爱烈而的梦。不让她爱烈而,难道让她爱上齐烈?爱烈而,她受的也许只是身体上的伤害。但是爱齐烈,会让她身心都万劫不复。他再不能让圣依爱上齐烈。摩耶看着圣依,缓缓说道,“嗯,可儿是你的贴身侍女,你自己处理。至于穆萨拉图。他是活不了了。” “父王…”圣依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体,满脸好奇,“父王,儿臣身上这降头术怎么没了?您应该不会解降头术吧?” “嗯!孤的确不会!是你师父帮你解的降头术。” “师父?他来了吗?”圣依四处张望,找着白鹤。 “他给你解降耗费了大量心力,闭关去了。” “他要闭关多久?” “三年。”摩耶随口一说,感觉说少了。 “嗯,那儿臣三年之后再去看他。” “他闭关之后,就要去云游。你不用去了!心意到了就行。”摩耶搪塞着圣依的话。然后立刻转移话题。“圣依,你这次挺聪明的,把穆萨拉图引出来了。” 圣依微微一笑,“从儿臣回宫,儿臣就觉得不踏实,就觉得肯定有人要害我。儿臣就在想,他们会怎么害我?谁会害我?直到贝尔让我把她妹妹贝蒂安排到栖云宫当侍女,儿臣就觉得害我的人可能要行动了。儿臣可不是从前的圣依了,贝尔这么平白无故地往栖云宫里放人,一定有图谋。但是儿臣又一想,贝尔肯定不是幕后真正要害儿臣的人,他肯定是被人利用的。他幕后定有人。所以今天,儿臣故意支开烈而,让他告假回家看望他爷爷。为的就是给要那人机会,以此引出幕后黑手。果然,他们动手了。儿臣刚准备打坐。他们就把儿臣迷晕了。不过,儿臣早已经百毒不侵了。他们那迷药根本迷不晕儿臣。儿臣就装晕被他们抬走了。我装晕就是想看看内鬼是谁,还有他们幕后的主使是谁。那内鬼果然是贝尔和贝蒂。就是他们把儿臣绑到了土国。贝蒂这几天一直跟踪儿臣到后山,只是烈而一直都在,她下不了手,今天可算能下手了。他们把儿臣送到土国之后就走了。后来儿臣醒了。儿臣看到坐在面前的人,他们是土国江湖中人,堕天门的人。在儿臣面前的就是塘门主。他们根本不是儿臣的对手。不过我们还没交手,他们就被穆萨拉图杀了,灭口了。后来穆萨拉图要杀儿臣,儿臣把他打跑了。但是他的凛月剑割伤了儿臣。应该就是在那时候,他给儿臣下了降头术。真是防不胜防啊!他说您暗中灭了他全族,儿臣当时就觉得他在说谎。您要灭他全族,怎会留下他?原来是他自己杀了他全族,练成了这邪术降头术。杀了自己全族的人,只为报仇?这也太狠了吧?” 摩耶笑了,“一定不是他主动去杀他全族的。应该是他家族的所有人,取下了自己的一滴心头血,心甘情愿地用穆萨拉图的凛月剑自杀的,助穆萨拉图练成降头术,为穆萨家族还有昆塔家族报仇。” “啊?”圣依不敢置信地看着父王。 “昆塔家族,穆萨家族,两大家族,数百条性命,这得是多大的仇怨?” “胜者王侯,败者寇。这都是他们自找的。如果当初他们不争权夺利,怎会让全家魂归魔泽?” “圣依,接下来你可能要面对的事儿比这还要可怕!” “父王,无欲则刚强,无爱则洒脱。您本就是无欲无爱的人,您本该是最刚强,最洒脱的人。您该刀枪不入,活得恣意洒脱。可自从您有了儿臣,儿臣就成了你的软肋。是儿臣让您刀枪不入的心,有了弱点。所以儿臣必须强大。父王,您放心,儿臣不再那么不堪一击了。这种事儿再不会发生了。” 摩耶摸了摸圣依的头。“女儿啊,你真的长大了。”圣依,只要烈而在你身边一天,你就不可能不受伤。不是因为你不聪明,是因为你根本想不到。想不到他会害你。因为你爱他。爱是盲目的。 圣依抬头看着父王,眼睛弯成了月牙。 “父王,穆萨拉图就交给儿臣吧!您放心,儿臣不会让他再伤到儿臣了。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毕竟因当年的王储案而起。儿臣会把这件事处理好的。” 第101章 凛冬城主 魔域,凛冬城。 “齐烈,齐烈。”伊卡唤着醉酒的齐烈。齐烈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你可算醒了。” 齐烈看到床边的伊卡和欧文,慢慢坐了起来。“让你们担心了。” “你醒了就好。”欧文看着齐烈,继续道,“我的醉仙酿,一杯就能让人醉。你居然喝了一壶!” 齐烈一阵冷笑。“你这醉仙酿还是不行,我这不醒了吗?也没醉多久!” “那是因为你喝了醒酒汤,不喝醒酒汤,你能醉上三天三夜。” “那你的醉仙酿,我全要了。醒酒汤就不要了,也别给我喝了。” “齐烈!”伊卡看齐烈这样,眉头微皱,厉声道:“你不能这样!” “那我该怎么样?”齐烈冷冷地看着伊卡,表情冷得吓人。 “……”伊卡被齐烈突如其来的问题,问懵了,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呵呵,我不能这样!不能!那我能怎么样?我该怎么样?我还能做什么?”齐烈不再看伊卡,他没醉,却像醉了一样。“你们走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欧文拉着伊卡走出了齐烈的房间。 “你知道他怎么了吗?” “你没发现吗?齐烈这几日都是很晚才回来。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回西圣,保护圣依去了。” “他这几天都去了,那他为何只今天反常?” “我猜应该是圣依和他说了什么,才让他这样的。你刚才说的话应该跟圣依之前伤他时,说的话很像,才会激怒他。” “你不该这样。是这句吗?” 欧文点点头。“应该是。他会易容术,并且他的易容术很厉害。他定会易容成花草果子守在圣依身边,保护她。但这易容术,应该是被圣依识破了。圣依和白鹤学艺三年,识破个齐烈的易容术不是难事儿。圣依识破齐烈的易容术之后,可能说了什么,让齐烈很难过。应该就是你不该这样!” “啊!不会吧!就这么一句话就能让齐烈疯了?不能吧!” “她肯定还说了别的。” “以我对圣依的了解,她不会说假话、狠话,来伤人啊!” “有时候真话更伤人。伤人的狠话,听那人反应反应,就能感觉出来那是假的。所以受的伤也是暂时的。反应过来,就没事儿了。就像当初齐烈对圣依说的狠话。圣依当时很难受,现在不还跟没事儿人一样,该干什么干什么。但是真话,要是伤起人来,可是致命的。因为它是真的,改变不了。给听者造成的伤害也是真的,磨灭不了。就像现在的齐烈。” “啊!那齐烈会一直这样下去吗?” 欧文笑了。“如果没有接下来的事,他可能会一直这样。” “什么事儿?” “最近有个人杀了凛冬城老城主,成为了新城主。那人叫暮夜。” “这个我听说了。” “他的另一个名字你可能不会听说,他叫卡尔尼塞。” 伊卡怔住了,“什么?卡尔尼塞?他是神,还是西圣卡尔家族的长孙。” “是。” “卡尔家族不是被灭门了吗?他怎么还活着?”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他活着,堕神入魔,成了凛冬城主,这图谋还不明显吗?就是要替卡尔家族复仇。而他复仇的对象定是安步家族和西圣王族。你觉得齐烈会袖手旁观吗?” 伊卡点点头。“他一定会管的。不过堕神入魔是有天劫的,我们最近也没看见天劫啊!卡尔尼塞是怎么堕神入魔的?难道是我们错过了天劫?” “你没错过。他堕神入魔没引来天劫。他应该是炼成了凶剑,夜修罗。用夜修罗割破手指,然后让夜修罗认定他这个主人,他就能堕神入魔。” “那这样堕神入魔,不是变简单了吗?炼个剑就行。” “才不容易呢!这夜修罗容极难炼成!不光是这制剑的剑谱难得,这制剑的玄铁更是难得。这块玄铁在魔域地宫深处,由凶兽冥王把手。杀冥王,夺玄铁,难如登天。不过他做到了。足见他很厉害。他不但武艺高强,还心狠手辣。祭剑必须用直系亲属的血肉之躯。我怀疑他用他自己亲儿子祭剑了。所以这剑只听命与他,这剑的剑魂就是他儿子。” 伊卡听得目瞪口呆。 “圣依将要面对的是怎样一个怪物?” “所以我们不能让这怪物伤害到圣依。” 伊卡点点头。 “齐烈,肯定还不知道这件事。等他冷静了,我去和他说。” “那不晚吗?” “不晚。这凛冬城主新上任,他的行宫定需要人手。你先去当侍女。给我们传递消息,我们再行动。” “我能当上吗?” 欧文笑了。“你对你自己也太美美信了吧!你可是魔域第一美。他肯定能看上你。说不定还能让你当他的夫人呢!” 伊卡打了欧文一下,“没正形。齐烈给我易容了,我这张脸早就不是当初的了。” “那也很漂亮。” “那我明天去参选侍女。” 欧文点点头。然后伊卡就回自己房间了。 欧文看着伊卡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齐烈房间里晃动的灯光。“你听见了吧!圣依需要你。”然后欧文就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第102章 放过 西圣,王宫 圣依走出了摩耶的寝殿。她没有回栖云宫。一个人走到了,荒废了很久的栖梧宫。一个人坐到了屋顶上,发呆。 她的心好疼好疼。她知道她师父死了,为救她而死。父王有意瞒着她,她又何必非要戳穿呢?她知道,解这降头术必须以血换血,圣依并未感觉到身体里血的异样,所以师父并未以血换血,而是以血洗血。用他全身的血,洗清了她身体里的降毒。以血换血,方有一线生机,但是以血洗血,师父必死无疑。想到这儿,圣依心如刀割。 她躺在屋顶上,眼泪止不住地流。 师父死了,齐烈彻底走了,身旁的人都想着我死,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要这么惩罚我!难道我活着就是个错误? 圣依缓缓闭上了眼睛,眼泪流到了脸上,是那么冷,冷得刺痛了圣依的心。 她想就这么死去。死了吧!死了吧!就这么活着,身旁的人迟早都被我拖累死。 突然间,她感觉地下有人唤她。“圣依,我可算找到你了。”那人说着,就跳到了房顶。坐到圣依身边。他看圣依紧闭双眼拼命地摇晃着她。“圣依,你在干什么!你不能自毁经脉!你死了,我们怎么办?”说着一股热流流进了圣依体内,阻挡圣依体内寒气的游走。 圣依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烈而,我的心好痛好痛!师父死了。死了。为了给我解降头术,师父死了,我以为我变强了,就能保护我身边的人了。原来都是我自以为是。师父还是被我害死了。我以为我将计就计引出幕后黑手,穆萨拉图,我就能把他怎么样?但是我现在才知道他把我绑出去就是为了给我施降头术,然后故意假装被我打败,让我回宫。他的内应,趁我昏迷的时候给我喂下降毒,这样我就中了降头术。然后再去杀父王。我即使杀不了父王也没关系,我中了降头术必死无疑。父王,为了救我必须以命换命。哈哈。要么我死,要么父王死。好狠的计谋。但是他没想到,救我的是师父。师父死了。”圣依说着,泪流满面。 烈而擦去她的眼泪,“圣依,你不能死。你师父拿命换了你的命,你就得好好活下去。杀了穆萨拉图,为你师父报仇,让他没机会再害你和圣王。” 圣依抬头看着烈而。“报仇?”圣依从没想过报仇,但是她知道什么是报仇,当年沐无双隐忍十年,杀老国王全家就是为了给母后报仇。但是最后冤冤相报,沐无双只落得个下场凄凉。“我不报仇?冤冤相报何时了!他死了,我师父也回不来。但是我要让穆萨拉图付出他应付出的代价。屠戮全族,修炼邪术。与栖云宫中之人合谋绑架王储,施降头术,谋害王储和圣王。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足以要了他的命。我要让他伏法,他活着,将会害更多的人。不能让罪人逍遥法外。” 烈而点点头。“圣依,都听你的。我帮你。” “我们先回栖云宫,清理门户。”圣依用凌厉的目光看着烈而。 西圣,栖云宫。 圣依走进栖云宫,烈而紧随其后。 圣依没有进寝殿,而是走进了主殿云浮殿,这是众神卿前来拜见王储的主殿。今日圣依要在这里清理门户。 她端坐在云浮殿上的紫晶宝座上。 “让可儿来见我。”圣依转身和烈而说道。 不一会儿,可儿就来了。她看见一脸严肃的圣依,低头不语。 “可儿,你知道我叫你来为何吗?” “殿下,可儿不知。”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里应外合穆萨拉图给我施降头术!” 可儿听到圣依的训斥,赶忙跪地。“殿下,可儿没有。可儿根本不认识穆萨拉图,也根本不知道什么是降头术。怎么可能里应外合穆萨拉图给殿下施降头术?” “还敢狡辩!这降头术必须得有降毒做引,才能成。如果穆萨拉图不和栖云宫的人里应外合,怎么能给我施成这降头术?而这栖云宫中,能给我喂这降毒的只有你。只有你有权力给我喂药。你定是在我昏迷的时候,以给我喂药的名义,喂了降毒!” “殿下,可儿并没有在您昏迷的时候给您喂药。我连您房间都没进去。是烈而大人一直在守着您,他没让我进去伺候您。” 圣依一听可儿攀咬烈而,顿时火冒三丈。这可儿不但想害我,还想离间我和烈而。烈而怎么可能给我喂降毒,联合穆萨拉图给我施降头术。他不惜拿命救我,怎会害我丧命? “可儿,你撒谎能不能过过脑袋!我昏迷,你这个贴身侍女不在我身旁伺候,贴身侍卫在?可能吗?要真这样,你可就犯失职罪了。单独让侍卫和昏迷的王女在一起,这罪过可就大了!” 对啊!可儿被圣依的话点醒了。“刚才殿下昏迷的时候,在下是要进殿伺候的,但是烈而大人把在下拦在了外面,说没他吩咐不准入内,殿下要休息。烈而大人和殿下是什么关系?谁人不知。烈而大人的话,在下岂敢不听。” 圣依听了可儿的话,又气得不轻,站起来指着可儿,说道,“你说说我和烈而什么关系?关系好到他就是我,我就是他了吗?” 可儿低头,“没!” “那你为什么要那么听他的话?我才是你主子!你是我的贴身侍女,不是他的!他不让你进来伺候,你就不进来了。有你这么当贴身侍女的吗?你去各个宫殿里看看,哪个宫的主子病了,贴身侍女不在身边?你可真行啊!” 可儿低头不语。心中冷笑,完了,在这王宫里如履薄冰地生活了这么多年,最后还是没办法全身而退。她太会察言观色了。如今,败也败在这察言观色上了。 圣依转过身,不再看她,冷冷地说。 “你走吧!离开栖云宫,离开王宫。你当不了贴身侍女。” 可儿怔住了。她愣愣地抬起头。圣依居然不杀她?居然还让她走? 烈而看了一眼可儿,笑了笑,这笑很诡异。“你快走吧!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如果我听到市井上有什么栖云宫的风言风语,我定饶不了你。” 可儿愣住了,随即叩首。“谢,殿下。”然后就起身,离开了云浮殿。 圣依转过身,无力地跌坐在紫晶宝座上。 “烈而,我那么不好吗?特别坏吗?我身边的人为什么都想我死?我死了,他们就高兴了吗?” “圣依,不是的。” “魅儿把我拉下云端,害得我差点没命。如今可儿又给我喂降毒。我对她们不好吗?她们就这么想我死!” “她们一定是有苦衷的。” “苦衷?呵呵。我就听听贝尔,有什么苦衷?哈哈!烈而,把贝尔叫来。他可能知道我要找他了。” “圣依,贝尔不见了。” 圣依冷笑一声。“和贝蒂一起不见了吧!” “是。” “呵呵。” “圣依,你一开始就知道贝尔要害你。那天在餐厅你是故意那么说的?” “嗯。”圣依点点头。“这栖云宫里已经没有贝尔熟悉的人了,所以他谁都用不了。只能安插一个自己的人进来。所以就把他妹妹弄进宫里来了。只不过,我没想到要害我的居然是他。他也没想到我居然能疑心他。他要不这么做,我也不能疑心他。就像你说的,他把他妹妹安排到别的宫里不行吗?非得来我栖云宫干什么?他还以为我是从前那个圣依呢,那么好糊弄。呵,贝尔,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傻圣依了。”圣依冷笑着,看着殿门。“他把我抬出轿子的时候,就知道我是装晕的了,所以他也就知道了我的将计就计。他就知道他肯定露馅儿了,定不会有好下场,所以就跑了。我猜啊,他把我送到土国之后,就带着贝蒂跑了,再没回来。” “是,贝尔失踪好久了。” “我怎么能让他失踪呢?我们去找他吧!说不定,还能找到穆萨拉图呢。穆萨拉图,咱们新帐旧帐,一起算算。”圣依嘴角上扬,目光冷冽,身上的锦袍变成了红金色的铠甲,身后飘着金色的披风,上面绣着红色曼珠沙华。这披风还是当年母后送给她的。她已经好久没穿了。如今她一身戎装,只为找穆萨拉图算账,她定要让穆萨拉图血债血偿。 第 103章 圣依的反击(上) 西圣,亚特兰萨。 圣依走出王宫,走在亚特兰萨的主街上。众神都无比诧异地看着她。 “王储这是要干什么去?这身装扮?” “王储这一身戎装,英姿勃发。很有圣王当年的风范啊。” “王储要是男儿身,能迷倒不少女神仙呢!他得夺取多少女神仙的心啊!” 圣依听到这些窃窃私语,就像没听见一样,面无表情的走着,她走到亚特兰萨城郊的一处密林,拿出了怀里的纸,那纸上画着她养的五色灵虫。那灵虫在圣依手上活了过来,圣依拿过一个小点心,让它闻了闻,“灵宝宝,去找除了我之外带着这点心味道的人吧。”圣依说完,五色灵宠就消失了。 “这是我最爱吃的点心,只有贝尔会做。也是因为只有他会做这个点心,父王才没让他离开栖云宫的。他是成为这点心,败也因为这点心。”圣依看着一脸疑惑的烈而,解释道。 过了一会儿,这五色灵虫回来了,它爬到了圣依手上,吱吱吱说个不停。 圣依点点头,“嗯嗯。我知道了。灵宝宝真有用!你回去歇着吧!”说着,就把这五色灵虫放回了怀里。 “烈而,我们走吧!灵宝宝找到他了。我们去会会他吧!” 火国,炎都。 “贝尔,居然藏到这儿了。离西圣那么近!”圣依看了看周围熟悉的风景说道。 烈而看着面前的小屋子说道:“贝尔,在这里?” 圣依点点头。“贝尔,你老朋友来看你了?” 小屋子里没有任何动静,门也没动。 “我们是不是找错了?” “没,他就在里头,不出来罢了!”圣依又看了看小屋子。“贝尔,你出来吧!要不我就放火把这儿烧了。你不出来,也得出来。” 贝尔从小屋子里慢慢走了出来。 “贝蒂呢?叫一个出来一个。你们可真能磨蹭,真想让我放火啊!” 贝蒂也慢慢从小屋子里走了出来。 圣依看着贝尔贝蒂兄妹。“贝尔,我对你不薄啊!你为什么要背叛我呢?” 贝尔目光极为阴郁。“因为你是摩耶的女儿。摩耶杀了穆萨全家,我要报仇。” “呵呵,可别给你背叛我,找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了。你不过就是想飞黄腾达罢了。我父王厨师长的位置一直空缺着,应该是谁许诺你,让你补上那个位置,条件就是让你把我绑出来。为了那么点利益你就背叛我?你这脑袋可真是好使。你想当我父王的厨师长你跟我说啊?我肯定能和父王推荐你的!我的话,不比许诺你那人好使?” 贝尔的脸一阵青,一阵黄。圣依一下说明白了他的心思。 烈而诧异地看着圣依。圣依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这些?难道她派人查了贝尔?不能啊!她派人查我应该能知道啊? 其实圣依说得这些,根本没派人查,她就是刚刚拍脑门想出来的。这些话她一点证据也没有。全是她猜的。但她觉得她猜的,也能八九不离十。因为贝尔的底细和为人,她一清二楚。贝尔肯定是想成为厨师长,这样他的家族就能摆脱低等家族的身份,成为有姓氏的大家族。但是圣依回宫之后,他就觉得他成为厨师长肯定没有希望了。这时正好有个人许诺让他成为厨师长,但条件就是把圣依绑到土国。贝尔就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圣依绑出来,然后回宫,当厨师长。但是天有不测风云,贝尔从车轿里抬出圣依的时候,发现迷药并未起作用,圣依是在装晕。贝尔当时就觉得大事不好,露馅了,圣依肯定知道是贝尔和贝蒂联手绑架的她了。完了,贝尔自知必死无疑,就带着贝蒂跑了。 看贝尔这表情,我应该是猜对了。圣依暗想着。那要是这样的话,跟他合谋的人,定不是穆萨拉图。他不会知道要害我的真正的人是穆萨拉图。那他刚才为何要说,替穆萨全家报仇的话。这话明明就是要表明,他是替穆萨家族绑架的我啊!难道是他想故意诱导我?诱导我觉得指使贝尔绑架我的,是穆萨拉图?定是宫里真正和穆萨拉图合谋又和贝尔合谋绑架我的那个人来找过贝尔。怕他身份暴露他定想杀贝尔灭口。没杀成就让贝尔这么说了。 “贝尔,给你个活命的机会,告诉我许诺你的那人是谁?你也知道我的厉害了,如今的我,杀了你和你妹妹,易如反掌。毁你全家,我也能做到。就看我愿不愿意了!贝尔,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谁说什么话我都相信,心慈手软的傻姑娘了!” 贝尔看着目光如剑的圣依,心里万分害怕。但是他还是紧咬牙关什么都不说。 圣依看他这样子,似乎明白了点什么!圣移动到贝尔面前,制住了他,用捆神锁捆住了他,然后把手放在他头上,轻轻晃动了一下。“我把控制你那人施在你身上的傀儡术和禁言咒都解除了。”这禁言咒是神术的一种,能控制旁人说话,被控制的人肯定说不出来施术人不让他说的话。 圣依看看周围。“控制你那人,刚才还在,不过现在跑了!哈哈!还是晚了一步。” 圣依的感受能力特别强,这个能力遗传自摩耶。她身旁藏着的人,伪装的人,她全能感受到。要不她也不能感受到齐烈一直在她身边。所以他感受到了那人的气息。那人定是被前来找贝尔的圣依和齐烈,打乱了他要杀贝尔灭口的计划。所以对贝尔施了傀儡术和禁言咒。 “你现在能说是谁跟你合谋,绑架我的了吧?” “温莎慕蕾。” 圣依微微一笑。“呵呵。”圣依看着贝尔说,“你带着贝蒂走吧!离开神界,别让我再看见你。这漫长的一生,我都不会原谅你的背叛。再见,就是你死我活。” 贝尔若有所思地看着圣依,目光里五味杂陈,他轻叹一声,拉着贝蒂走了。 圣依看着贝尔离开的背影,眼角滚落一滴泪,不过烈而并没有看到这滴泪。 “温莎慕蕾居然和穆萨拉图合谋害你。我们去捉拿她吧!” “不是她。” “什么?贝尔不是说是她吗?” “当贝尔说出温莎慕蕾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在骗我,根本不可能是她。贝尔说他,是为了挑起我和新四大家族不合。这一定不是贝尔的意思,定是那个指使他的人的意思。” “那你为什么还要放走贝尔?” “他没用了。指使他那人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告诉我了。可能他除了禁言咒还被施了另一种禁制。也可能他不想告诉我。再说那人是谁我已经不想知道了。那人的目的没达成,定会有下一步动作的,我等着就好。我只要死不了,就和他斗到底。” 烈而被圣依的话惊到了,她真的变了,这思维缜密得一点也不像过去的圣依。她和圣王太像了。但是她唯独少了圣王的心狠手辣。对于背叛了她的贝尔,她最终还是放了他一条生路。但是圣依,对敌人手软,就是对自己残忍。他定了定神,“那你知道那人是谁了吗?”烈而看着圣依的眼神很复杂。 “不知道!”不是她不知道,是她不想去想。那人要么就是跟她极好的人,要么就是和王族有着深仇大恨的人,这爱和恨的故事,都是她不忍触及的。那人的目标绝不是杀了她那么简单。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用自己的能力,护住她的家和家人。 “去找穆萨拉图吧!”圣依转身离开,烈而也跟上了。 第 104章 圣依的反击(下) 火国,炎都 “哎,烈而,前面有条河。那里应该能有鱼,我们抓几条,烤来吃吧!饿了。” “好!” 圣依兴高采烈地跑到河边,河里果然有鱼。圣依用法术抓了两条上来。 “你看,真的有鱼!” 烈而走到圣依身边,拿过她手里的鱼。“我用神术把它们烤熟。” “那多不好吃!我们生火把它们烤熟就行了。” 圣依走到河边风景极好的一处,变出了木柴,点起了火,叫烈而过来。 “烈而,把鱼给我,你坐那石头上。等我给你烤熟了,就行了。我烤鱼可厉害了。” 烈而把鱼递给了圣依,圣依把这两条鱼分别穿在了两个树枝上,放在火架上烤了起来。 圣依一边烤鱼,一边捻手变出调料,撒在了鱼上面。 “你还挺专业。” “我给我师父做了两年饭呢!我师父可喜欢吃,我做的饭了。”圣依笑着说着,笑着笑着脸上的表情渐渐没了,她想起了师父,那些个和师父在一起生活的日子,怕是再也不会有了。就连师父这个人,怕是也见不到了。圣依一想到这儿。情绪万分低落。 烈而看圣依难过,安慰道,“圣依,我听我爷爷说过。天神在雪枷大陆上是不会真的死的。” 圣依抬头,看了看烈而,目光柔和。“我知道,你这是在安慰我。谢谢你。天神在雪枷大陆的确不会真死。但是跟真死,并没有什么差别。他们时候,灵魂重回天神界,重修肉身,就可以复生。但是重修肉身的时间很长,长到我这个雪枷大陆上的神耗尽漫长的一生,也等不到。此生都无法再见师父了,这跟他死了有什么区别。”圣依转动着面前的鱼,表情恍惚。他该来了吧?还没来。那吃完鱼,我去找他。 “烤好了,给你。”圣依把烤好的一条递给了烈而。 烈而接过这鱼,闻了一闻,“真香。” “你还没吃过我烤的鱼吧!可好吃了!我做饭也好吃,等我回去给你做。”圣依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连假笑都挤不出来。她突然间想起了当年和齐烈一起吃烤鱼的情景。为什么我明明不爱他,脑子里却总是想他!不行!不行!圣依,你不能这样。 师父的死,和齐烈的彻底决裂,让圣依的心,太疼了。 烈而刚香张嘴吃鱼,只见一个人远远走来。烈而表情微怔,穆萨拉图怎么来了?圣依看到烈而的表情,微微一笑,摆弄着面前的烤鱼,并未转身。“穆萨拉图,你来了!” 烈而看着圣依一脸得意的神情,突然知道了圣依在此处生火烤鱼的用意,她就是为了把穆萨拉图引到此处决战。 “殿下,放出信号,让我过来。我岂敢不来。” 圣依起身,转身看着穆萨拉图。 “你失算了吧!你的奸计没有得逞。我还活得好好的。我父王也活得好好的。” “但是我的降头术换了你师父的命,也算值了。没了你师父的助力,你,还有西圣,被灭还远吗?” 他怎么会知道我师父死了的事儿?这件事只有我和父王,还有烈而知道。难道还有别人知道了?好了,不想了,既然他都已经知道了,就都告诉他吧!让他死个明白。 “呵呵,你知道得还挺多。我师父为了解你给我施的降头术死了。这是你知道的。你不知道的是,我出师之时,师父已经将此生所学传授给我。并且解你这降毒,需要以血洗血,相当于以血换血。但是我师父并没有这么做,而是把他的血注入了我体内,用他纯净的天神之血,化了我身上的降毒。” 穆萨拉图听到圣依的话,愣住了。 “所以,我现在就是白鹤。哈哈!穆萨拉图。我身上有了天神之力,你就等着受死吧!” 穆萨拉图呆住了。烈而也呆住了。 圣依拿出惊虹剑,脸上的表情是她从未有过的。有深沉,有难过,有愤怒,有委屈,有坚定,有愤慨…… 烈而看圣依如此,也拿出了他的烈焰剑,准备应战。 圣依低声对他说:“烈而,这件事,我要自己解决。我打不过他的时候,你再来帮我吧!” 穆萨拉图被惊虹剑的光,晃回了神,他定了定神,变出了凛月剑。 天神之力,就算我的神力再强也不可能是她的对手。这次,是真的要死了吗?穆萨拉图想着。 “你再不出手,我可要先出手了!”圣依喊着。 穆萨拉图被圣依的喊声惊到了,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圣依用剑划起的水就迎面扑来,浇到了穆萨拉图脸上。 “你清醒清醒吧!打架还溜号!你这是在藐视对手吗?”圣依说着提剑,便向穆萨拉图刺去。穆萨拉图拿剑灵活地抵挡着圣依的攻击。他们打了几十回合,圣依停下了脚步,停止了攻击。“穆萨拉图,热好身了?准备好了?” 穆萨拉图目光凶狠地看着圣依,“废话怎么那么多!赶紧受死吧!”说着手中的凛月剑就冒出寒光,一道扇形的光束就向圣依飞去。 圣依微微一笑,“这是准备好!”说着纵身一跃,那扇形光束就从她脚下飞过了,砍到了圣依后面的树,那树被这光束拦腰砍断,接连好几棵树都斩断了。 幸亏躲开了。这威力,得多少个惊虹剑能挡住啊! “还挺灵活!”穆萨拉图说着,只见圣依头顶上出现一个巨大的网。 烈而惊呼,“圣依!”他想要把这网打飞。但是圣依一掌,就把烈而打一边去了,“你别过来!”然后烈而的身上就出现了捆神锁,圣依把他捆住了。这时这网从天而降,罩住了圣依。 圣依痛苦地挣扎着。但是越用力,感觉这网越紧。 穆萨拉图走近被网住的圣依,笑道:“殿下,还是别挣扎了。再挣扎下去,你就要被这网绞成肉泥了。” 圣依一脸惊恐,“这是什么?” “这是我们穆萨家族的传家宝困天网,能网住世间万物,甭管什么力,它都能网住。并且你使的力,都会反作用到你自己身上。你使多大力挣脱,就会有多大力伤害你自己。” “这么厉害的圣器。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这是我们的家族秘器,怎能让外人知道?尤其是王族中人。” 圣依放弃了挣扎,坐在这网里,抬头看着穆萨拉图。“那就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吧!” 穆萨拉图嘴角带笑,举起凛月剑,“受死吧!”说着,就把剑刺向圣依。 烈而声嘶力竭地喊着,“圣依!”拼命地挣脱着捆神锁,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只见圣依看着穆萨拉图的剑,居然笑了,说时迟那时快地伸出手,迎向凛月剑,喊了声,“伏龙出!”圣依拇指上戴着的王戒中就飞出来一只红色的小龙,这小龙顺着凛月剑爬了出去,爬上了穆萨拉图的手臂,还没等穆萨拉图反应过来,那小龙就刺入穆萨拉图的胸膛,直入他的心脏,带着他的血,从他后背飞出。他的胸口被这小龙穿出一个洞,心脏被贯穿,鲜血直流。穆萨拉图,面露惊慌,随即倒地而死,这一切就发生在一瞬间。上一秒,烈而觉得圣依必死无疑了,下一秒,穆萨拉图却死了。烈而目瞪口呆。 只见圣依身上的网,散去了,走到穆萨拉图的尸体边,蹲下,说道:“死于话多!”然后,拂过他的脸上他的眼睛闭上了。之后,圣依起身,就径直朝烈而走去。伸手解开了烈而的捆神锁。 “对不起,打疼你了吧!” “没有!”烈而起身,扶住一脸悲伤,就要倒下的圣依。 圣依的眼睛里,流出了泪。“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烈而抱住痛苦的圣依。“是他罪有应得!他用降头术害了你,间接害死了你师父。他该死。” “可是,他不该这么死。我该正大光明的跟他决斗,抓他回西圣圣狱,让他接受审判,被治罪,被斩首。但是我做不到。我根本打不过他!我根本抓不住他!所以我就用用计谋杀了他,我太坏了!太坏了!我的聪明不该用在杀人上!我怎么了?我怎么了?看见他的脸,我就想起那些和师父在一起的日子,我就控制不住想杀了他。为什么?为什么?”圣依流着泪,嘶吼着。 师父并没有把毕生所学传授给她,她身体里也没有天神之力。师父只是用他的血,洗清了她身体里的降毒,根本没注入他的血。圣依刚才和穆萨拉图那么说,就是为了骗他,骗他相信她有天神之力。圣依好在气势上赢他,让他害怕,然后让他出错,露出破绽,圣依好趁机抓住他,带他回西圣受审。 但是,圣依没想到穆萨拉图为了限制她的“天神之力”,居然拿出穆萨家族的秘器困天网来对付她。让她有机会用伏龙杀死他。圣依并未想用伏龙杀他,面对生死存亡她只能做出如此选择。 圣依无力地瘫倒在烈而怀里。 第105章 伊卡入凛冬城堡 魔域,凛冬城 伊卡走在凛冬城的主街上,街上人来人往,人头攒动。伊卡找着街上的布告栏,走着走着她找到了布告栏,布告栏前围满了人。 “你听说没,老城主被杀了。如今来了个新城主。” “这大事儿我怎么能不知道?只是不知道这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火会不会烧到咱们?” “别担心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主要是他的底细咱们不知道。你知道他是哪来的吗?” 伊卡听到他们说这个新城主的底细不禁凑近了,她想要听一听这个卡尔尼塞在魔界到底伪装成了谁? “我只知道他叫暮夜。” 伊卡听到这人的话,满脑子黑线,心里一阵苦笑,这信息量真是好多呀!好多呀!这人还没我知道的多呢。 这时有个人凑近了他们,开口道,“他曾经是个铸剑师,铸成了上古凶剑夜修罗。他用夜修罗杀了老城主,成了新城主。” 伊卡看了看那人,那人身披蓑衣,头戴斗笠,就像个钓鱼归来的渔夫。他的斗笠压得很低,众人看不清他的脸。他说完这句话就拿起鱼篓,走了。 众人听到夜修罗,顿时被吓傻了,愣了愣神,就都四下散开了。 看着散开的人,伊卡想着,赶紧找招侍女的告示吧!伊卡在布告栏上找着。在一个小角落,看到了招侍女的告示。直接去凛冬城堡就行了!这么简单! 伊卡转身离开了布告栏前,向城堡走去。 城堡前有两个守门的侍卫,他们拦住了伊卡。 其中一个侍卫看到伊卡,笑着说:“小姑娘,你来这儿做什么?” “来参选侍女。” “那我们以后就在一起工作了,我叫若风,你叫什么?” 伊卡心里一阵冷笑,没好气地说道,“我叫翠花!” 另一个侍卫,低头抿嘴偷乐,然后抬头看了看伊卡,说:“进到城堡,别上楼,右转第一个房间,那儿是尹管家的房间,找他,他会安排你的。” 伊卡拱手称谢,就离开了,进到了城堡里。 那侍卫看着若风道,“若风,哥劝你,离那女孩儿远点。她不是你能觊觎的。长成这样,肯定是奔着当夫人来的。参选侍女不过就是幌子罢了!” 伊卡刚走入城堡,就看到一个管家装扮的人,站在大厅里忙前忙后。他看到伊卡,问道,“你是谁?来做什么?” 伊卡恭敬道,“我叫伊诺,来参选侍女。” 那管家微微一笑。“这里现在很缺人,不用选,有人来就行。不过工作会很辛苦,你想好了吗?” 伊卡点点头。“想好了!” 在魔域的城堡里当侍女很容易,只需要告诉管家你的名字即可,他不会问你的底细,也不会去查你的底细。魔宫也是如此。不是因为他们魔懒得去查,而是因为魔得到什么都得互相残杀,比如城主的位置、城堡的主人、领地、武器等等。所以隐瞒身份、不择手段,他们最擅长。大多数的魔都没有什么底细,有底细的,就不是一般人能查到的了,查到了也有可能是假的。所以管家选侍女和侍卫,一般都不会问太多,只会问你叫什么?能干什么? “你擅长做什么?” “我做什么都行!” “那你就去餐厅,服侍城主用餐吧!”这女孩儿长得赏心悦目,秀色可餐,去餐厅最合适。管家想着。 我长得下饭吗?伊卡心里冷笑,有点不想去。但是面上一点不情愿的神情都没露出。“好!”伊卡笑着,继续道,“请问您怎么称呼?” “我叫尹豪。你就叫我尹管家就行。” 伊卡笑靥如花。“谢,尹管家。” 尹豪也客气地笑了笑。“我带你去你的房间。” 尹豪带着伊卡走出了城堡,走到了城堡后的一个小房子里,这里有个很大很大的通铺,尹豪指着这个通铺说道:“这是侍女的房间,从今往后你就住在这里。柜子里有侍女穿的衣服。你一会儿换上,去餐厅就行。” “谢谢,尹管家。” “我走了。你换好衣服,赶紧去餐厅。城主快要用午餐了。” 伊卡点点头,“是,尹管家。” 尹豪朝伊卡笑了笑就转身走出了这房间。 伊卡看了看这房间,情绪低落,想到之后要住在这里好久,她就头疼。这儿住的条件也太差了吧!这儿肯定赶不上魔宫,但是怎么连蔷薇学院都不如。还要跟那么多女的住一起!睡一张床上!哎!为了齐烈和圣依,挺住! 加油,伊卡!你能行!伊卡的心里浮现出了圣依的笑脸,她对着伊卡微微一笑。说着鼓励伊卡的话。现在的伊卡越来越不像之前的伊卡了,不过她很喜欢这样的伊卡,像阳光一样明媚。 伊卡换好侍女的衣服,走出了房间,走到了餐厅。 第106章 伊卡成贴身侍女 魔域,凛冬城。 伊卡穿着侍女的衣服来到餐厅,这餐厅和厨房是分开的。餐厅里除了有在打扫的清洁妇,并没有其他的侍女,只有伊卡一个人。 伊卡走到清洁妇身边,笑着和她打招呼,“您好!我是新来的侍女,伊诺。” 清洁妇放下手里的抹布,擦了擦手,上下打量了一下伊卡,因为胖,她的眼睛都成了一条缝,看见伊卡这条缝儿,微微一弯。“你好,伊诺,名字像人一样美!嘻嘻。你就叫我白婶儿就行。我叫二白。名字不好听。” 伊卡笑了,她不会还有哥哥或者姐姐叫一穷吧! “白婶儿好!以后咱们就在一起工作了。您多担待。” “哎呀,你不用跟我这么客气。还您您您的,我可担不起。”白婶儿的眼睛又弯成了一条缝儿。 伊卡也笑了笑,笑靥如花。 白婶儿看呆了,“你长得真好看。我可算知道尹管家给你安排在这儿的原因了!” “因为我长得下饭吗?”伊卡半开玩笑地说。 躲在角落里的欧文,看着这样的伊卡不禁笑了起来,伊卡竟然会开玩笑了。 “你长得,长得,应该怎么形容呢?秀色可餐。对,秀色可餐。风娃子告诉我的词儿。” “风娃子?就是门口那个侍卫若风。” 白婶儿笑得更开心了。“对!对!就是他,我儿子,帅吧!不像我。像他父亲。” 伊卡心里一阵冷笑,白婶儿怕不是对帅有什么误解?那她要是见到齐烈,那得惊为天人。哈哈。不过齐烈真的是天人。 “好了!不能跟你说了,城主马上就来用餐了。我得赶紧收拾完,下去了。”白婶儿说着,拿起抹布擦了起来,不再看伊卡。 伊卡走到门口,站好,等着暮夜城主的到来。 过了一会儿,白婶儿就离开了,这个餐厅里就剩下伊卡了。伊卡听到了下楼的脚步声,应该是暮夜的。不一会儿,他就走到了餐厅。伊卡俯身,低下头。“城主好!” 暮夜看都没看伊卡,径直朝餐桌走去。 伊卡赶紧跟上,替他拉开了凳子,让他坐下。他坐下没多久,尹管家带着众侍女端着饭菜和餐具走了上来,然后她们把餐具放到了暮夜面前。 尹管家给伊卡手势,让她过来。伊卡走到了尹管家身边。尹管家介绍道,“这是新来的侍女伊诺,今后由她来伺候您用餐。” 暮夜慢慢地抬起头,抬眼看了看伊卡,他怔住了,她很美,美得感觉很像一个人,圣依。伊卡虽被齐烈易容了,但是这张脸依旧很美,并且人的气质即使易容也掩盖不住,她给人的感觉依旧很像圣依。 伊卡也怔住了,他以为这凛冬城主暮夜肯定是五大三粗的怪物,没想到他竟是个如此俊美的翩翩公子,这张脸清秀得如同女子。白皙的脸庞,上紫色的眸子,显得格外明亮。棱角分明的脸,漆黑如墨的发,精致得如同陶瓷娃娃。这是男人?是把自己亲儿子扔进炼剑炉的怪物?自己长得就跟个娃娃似的,居然能有儿子? 他不再看伊卡,“嗯,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 尹管家带着众侍女下去了。餐厅里,只剩下伊卡和暮夜。伊卡走到暮夜身后,看着暮夜的背影。这背影,好眼熟。伊卡揣度着,刚刚好像见过,这背影。难道他就是那个布告栏前的渔夫? 还没等伊卡反应过来那人开口了,“你和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人很像。虽然你们长得不一样,但给人的感觉很像。” 他说的不会是圣依吧!如果他是卡尔尼塞的话,他一定认识圣依。 “那是在下的荣幸。” “只不过她是神,你是魔。你们能像还真挺巧的。” 他说的真是圣依。那他恨圣依,不会迁怒于我吧!伊卡想着。 “你别在餐厅伺候我了。从今天起,你当我的贴身侍女。一会儿你去和尹管家说一下,之后你就到我房间吧!” 嗯?他想干什么?伊卡微微抬起头,想找欧文,想跟他商量一下。不过她找了半天,并没有看到欧文。欧文怕暮夜发现他,先走了。 伊卡怕暮夜起疑心,赶紧回道,“好,城主。” 当她的贴身侍女也挺好,更方便刺探情报,还不用再跟那帮侍女挤大通铺了。再说了,他想对我做点什么也不可能,我又不是吃素的,他未必能打得过我,就算他有夜修罗我也不怕。 “我吃好了!”暮夜起身,离席。 “城主,我马上过去。”伊卡随后也走出了餐厅。 尹管家就在门口。 “尹管家,城主让我当他的贴身侍女。我跟您报备一下。” 这侍女真的要成夫人拉吗?尹管家偷笑,“好!你就住在城主房间的外间即可,方便侍候城主。就不用回那个侍女的寝室了。城主的房间在二楼,左侧最里头。” 伊卡笑着点头。“谢,尹管家。” 辞别尹管家,伊卡就上楼了,朝城主的房间走去。 第107章 卡尔尼塞的秘密 魔域,凛冬城堡。 “城主,伊诺请见。” “进来吧!” 伊卡走进了城主的房间。这个房间不似魔宫的金碧辉煌,看起来如人间仙境,有几分栖云宫的味道。这暮夜即使堕神入魔,也难改身为神的生活习惯。毕竟他当了那么久的神。 伊卡走到暮夜身边。“城主,您有何吩咐。” “给我倒杯茶。” 伊卡走了出去,没去沏茶,用仙法变了一杯茶,就端了上去。 她把茶杯放到了暮夜的桌子上。“城主,请用。” 暮夜微微一笑。“你怎么会仙法?” 啊!他居然看出来这茶是用仙法变的了。 “在下曾在仙界修仙学校学习过一年。会一点儿仙法。” “那你就用仙法变了这么一杯茶?仙法变得茶,可不好喝。” “城主,您试试,这茶可比魔域的茶好喝多了。虽然是用仙法变的。”茶在魔域属于外来品种,所以不怎么好喝。但是这茶,是当年圣依种的清凉树上的茶叶。圣依当年就用了一点点,剩下的全给伊卡了。 暮夜喝了一口,表情陡变。一把按住伊卡,“说!你是谁?” “什么?城主,您这是怎么了?我是伊诺啊!” “你别以为这易容术我看不出来。这种水准的易容术对我来说太容易了。你跟我认识的一位故人,长得一模一样。起初我还怀疑你们两个不是一个人。毕竟瞳色不一样。她不可能堕神入魔。但是如今你给我喝的是她最爱喝的清凉茶。这清凉茶只有她有,你怎么会有?还有就是这易容术是安步家族的秘术,只有安步家族的人会。她天天和安步家族那两兄弟在一起。让他们帮她易容一点也不难。你又是怎么会易容的?说,你到底叫什么?你到底是不是她?” 他说的那个故人一定是圣依,他不会把我当成圣依了吧!伊卡冷笑着。“既然你看出来了。我也就不瞒你了。我的确易容了。不过这不是你们神界的易容术。我不过是改了改妆容,换了一张脸罢了。你应该能看出来,我现在的样貌和以前没什么差别。以前那张脸,太过招摇了,容易惹麻烦。我之前的样貌跟你那个故人一模一样,纯属巧合。雪枷大陆上长得像的人,很多。至于这清凉茶,纯粹是投你所好。我知道你之前是神,定喝不惯我们魔域的茶,所以就变了这神界的清凉茶给你喝。这清凉茶是我以前在仙界修仙的时候,在一本书上看到的。城主,我真的叫伊诺。耍点小聪明,还跟您的故人撞上了,让城主误会,是伊诺的错。” 暮夜放开了伊卡。“是啊!她怎么会来呢?是我想多了。” 伊卡看暮夜这神情,心里一阵嘀咕。他不会喜欢圣依吧! “你下去吧!是我失态了。” “城主,伊诺就在外间候着,有事儿,您吩咐。” 魔域,凛冬城。 “欧文。”欧文怀里用来和齐烈联络的笔响了。 “齐烈,你找我?” “欧文,你回来吧!伊卡不会有事儿的。你在那儿反而不好,一旦被卡尔尼塞发现了,就麻烦了。他的洞察力极强。” “你确定他不会伤害伊卡?” “你回来,我跟你说。” 欧文瞬移回到了,他们一起住的小院子。齐烈正站在院子里等他。 “欧文,你回来了。”齐烈看着瞬移回来的欧文道。 欧文点点头。 “我们去你房间里说。” 齐烈和欧文走到了欧文的房间里。齐烈挥手设了一道结界。“隔墙有耳,这样我们说什么外面都听不到了。” “还是你想得周到。” “多一层防备总归是没有坏处的。”齐烈继续道,“伊卡去凛冬城堡当侍女了?” “嗯。但是没想到的是,暮夜居然让她当了贴身侍女。他想干什么?” 齐烈微微一笑。“我以为卡尔尼塞会恨圣依,没想到他居然没恨她。不但没恨她,反而还爱着她。他爱圣依,所以他才让伊卡当她的贴身侍女,就因为伊卡和圣依长得一模一样。这也就是他不会伤害伊卡的原因。” “如果按你这么说,她是因为伊卡和圣依长得像,才让伊卡当贴身侍女的。但是你已经给伊卡易容了。如今的她跟圣依一点也不像,他怎么还让她当贴身侍女。” “我那易容术瞒不住他。他肯定能识破。所以他肯定能看出伊卡易容术下的真容,那张和圣依一模一样的脸。” “那这么说,他不会强要了伊卡,让伊卡当夫人吧?” 齐烈又笑了。“不会!他当年就错把别人当成圣依,犯了一回这样的错。他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伊卡不过就是和圣依长得像,他只不过是把她放到身边聊表安慰罢了。” “犯错?什么错误?” “你看到他的真容了吧!他看起来年纪不大?” 欧文点点头。“是。看起来挺小的。” “他的确不怎么大,跟圣依同岁。” “那他怎么会结婚生子?还有个儿子?” “这就是他那个错误的原因。”齐烈继续道。“卡尔尼塞和我们的关系很好。我们年龄相仿,并且也都是家族中的孙辈,所以总在一处玩儿。他总去我家玩,我姐姐安步兰迪就看见了他,然后喜欢上了他。只不过他那时候已经喜欢上了圣依,怎么再会喜欢上安步兰迪?但是安步兰迪不死心,一心想嫁给他。她就伪装成圣依的样子,去找卡尔尼塞。他们两个就在一起了。然后就有个一个孩子。” “啊!”欧文目瞪口呆。 “这件事就发生在一年前。那时候圣依已经被贬了,在白鹤那里学艺,他已经三年没见过圣依了。思念成疾,才会识不破安步兰迪的易容术,错把安步兰迪当成了圣依。但是他后悔也晚了,安步兰迪已经怀上了他的孩子。他只能娶她。但是没过多久,卡尔家族就获罪被灭族了。这婚事就没成。但是这孩子应该是生下来了。卡尔尼塞应该是把这孩子抱走了,然后扔进了炼剑炉,炼成了夜修罗。” 齐烈继续道,“我猜爷爷可能就是想让这场婚事不成,才对卡尔家族下手的。所以卡尔尼塞要复仇的对象很有可能是安步家族。他不会伤害圣依的。但是如今这么看,他的目的可能不只复仇那么简单。” “难道他想谋反?” 齐烈点点头。“要不他炼成夜修罗干什么?他想的就是杀了安步家族之后,亲手杀了圣王,登上王位,迎娶圣依。” “什么?” “他这是痴心妄想。我要让他的妄想,死在摇篮里。” 第108章 难过 西圣,王宫。 烈而把筋疲力竭的圣依抱回栖云宫。 圣依杀了穆萨拉图的事儿,圣王已经知道了。其实他一直在暗中观察着圣依的一举一动。圣依如果打不过穆萨拉图,圣王就会出来救圣依。她怕圣依狠不下心杀穆萨拉图,会被穆萨拉图制住。但他没想到圣依居然杀了穆萨拉图。圣依心底里的狠辣,也许她自己都不知道。 圣依躺在床上,泪眼模糊地看着烈而,“烈而,你回寝殿休息去吧!一直陪我奔波,都没合眼休息。” 烈而点点头。摸了摸圣依的额头。“我走了。”他知道是圣依故意支开他的,她想一个人静静,这两天的发生事儿,对她的刺激太大了。 圣依看着烈而离开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那个无忧无虑的小时候,她再也回不去了。圣依无力地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这时窗外的月光射了进来,她傻傻地看着这月光,不是齐烈。她多想这月光是齐烈。可是,再也不可能是了。 她似乎看见了月光里,有师父的影子,她伸手去够,那影子就消失了。她的泪,顺着脸颊滚落。 圣依就这么呆呆地看着窗外,默默地流着泪,窗外的月亮变成了太阳。 门外传来了侍女的声音,“殿下,我是新来的您的贴身侍女心儿。” 圣依听到这两个字,眼睛里突然有了神。 她看向了门口,一个侍女正在低头走近。 圣依挂满泪痕的脸上居然有了笑容。心儿是王后贴身侍女艾儿的亲妹妹。艾儿随沧如雪嫁到西圣的时候,就带着这个妹妹了,她就住在沧如雪的栖苍宫。圣依一去栖苍宫,就找她玩,因为她只比圣依大两岁,年龄差不多。如今,她也长成大姑娘了,一直在栖苍宫里当侍女。圣依的贴身侍女接连出事,王后就让心儿来当她的贴身侍女了。毕竟,心儿是自己人。 “心儿……”圣依眼里全是泪,看着心儿。 心儿跑过来,握住圣依的手。“圣依,别怕,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贴身侍女了。我不会背叛你,绝对不会。”只见心儿伸出右手,三指指天,三指上流出了血,“我心儿,以命起誓,此生绝不背叛銎圣依,如违此誓,定遭五雷灭顶之刑。” 圣依看着一脸决绝的心儿,握住了她的手,放在胸口,泣不成声。 心儿放下了自己的右手,上面的血渍消失了,她用右手摸着圣依的头。“圣依,别哭。去见见王后吧!她很担心你。” 圣依突然想起,她已经好久没去见母后了。 圣依抬起满是泪痕的脸,“走,去见母后。” “殿下,你就这么去见王后吗?” 圣依看着身着戎装,一身狼狈的自己,苦笑了一下。脸,肯定更狼狈。 “梳洗打扮一下,再去吧!” “嗯。我帮你。” 心儿帮圣依梳洗打扮后,随着她一起往栖苍宫走去。 圣依换去了戎装,洗去了脸上的泪痕和血迹,恢复了往日的神采。但是接连几天的劳累、哭泣,在她脸上留下的痕迹,就像被刻上了一样,挥之不去。 圣依走进了栖苍宫,走进了王后的寝殿。心儿没有跟进去。 如雪看着圣依,担忧的神色挂在脸上。 圣依走到如雪身边,行礼道,“母后,儿臣给您请安。” 如雪握起了圣依的手,“女儿,不用如此拘礼。”她拉着圣依坐到了窗边。 “艾儿,去准备花果茶,一会儿送上来。”如雪吩咐道。 “是,殿下。”说着,艾儿就下去了。 “圣依,你放可儿走了,给贝尔兄妹了一条生路,你放过了那些背叛你的人,为什么偏偏不放过你自己?”如雪看出了圣依的难过。这几天发生的事儿,她全知道。可儿、贝尔和贝蒂联合穆萨拉图给圣依施降头术。为了给圣依解降头术,白鹤殒命。之后,圣依便杀了穆萨拉图。 身边人的背叛,师父的死,痛下杀手,哪个对圣依的心造成的伤害都是暴击。所以现在的圣依极度伤心难过。 “是,母后,我放过了他们所有人。偏偏没放过穆萨拉图。我杀了他。他倒在我面前,胸口汩汩地留着血,我当时居然还觉得痛快。我怎么了?我杀人了,还享受杀人的快感,我太心狠手辣了。” “你要真的心狠手辣,就不会现在依旧这么难过了。” “那是因为这件事发生之后,我为我自己的残忍感到难过。我变了。以前的圣依,根本不可能用自己的头脑,去算计如何杀人。以前的圣依,不会看见人的尸体,毫无惧色和悲伤。我变了,变了,变得太可怕了。” “圣依,你的确变了,但是不是变坏了,而是变强大了。你能亲手杀了你的仇人了。你为什么杀了他之后并不觉得难过?是因为他是你的仇人,这是你手刃仇人,为你师父报仇的痛快。穆萨拉图害你师父殒命,害了你爱的人,他死有余辜。圣依,你无需愧疚、自责。如果是你父王,或者你母后去做这件事,他可能并不是死这么简单了。圣依,你对敌人软弱,就是对自己残忍。你不杀穆萨拉图,他反过来并会杀了你。” 听了如雪的话,圣依似乎想明白了,看着如雪的眼睛里少了悲伤和难过。 “圣依,你这么难过,不止是因为你师父殒命,还有你杀了穆萨拉图吧?”如雪似乎看出了圣依的心思。她总会偷偷地去看圣依在后山修炼,偷偷去看圣依的时候,她总能看到一个人,那个人不是烈而,而是易容的齐烈。圣依的难过,可能有几分他的因素。齐烈这个结要是解不开,圣依的心会一直苦下去。 圣依有种心思被人看破的慌乱。她躲闪着如雪的目光。 “圣依,你瞒不住我的。你爱上齐烈了?” “没有!”圣依不再躲闪如雪的目光,坚定地看着如雪,义正言辞地说。 “圣依,那如果说你不爱他,为何总是想着他。在乎着他的喜怒哀乐。这不就是爱吗?” “不!我不爱他。不爱。我不想他。谁说我想他了。我不想。” “好!好!母后失言了。你不想他!那既然你不爱他,不能陪他一辈子,那你就放过他。” “我放过他了!我让他别在守着我了。别再爱我了。他应该成为翱翔九天的鹰,而不是我身边山谷里的风。” “你这不是放过。你这话明显是要划清界限,给他心里留疤。你以为你说了这些你们就能划清界限?老死不相往来?不可能。看你现在的状态,你觉得这话,在你心里有用吗?你真的放下他了吗?还是更放不下了。真正的放过,是无论他做什么,你都无动于衷。他愿意做什么,就让他做什么。他愿意怎么样,就让他怎么样。你不用去理会他,也不用去在意他。这才叫放过。而不是放狠话,做狠事,那样只能说明你很在乎他。” 如雪的话点醒了圣依。她这么难过,就是因为她不放过自己,也不放过齐烈。如今,她想明白了,她要放过自己,更要放过齐烈。她唯一能给他的就是,自由。 第109章 亚特兰萨之乱 西圣,龙栖宫。 “凯特而帝,求见王上。”凯特而帝在摩耶的书房外大声喊道。 “进来吧!” 凯特而帝躬身走了进来。“王上,最近王城亚特兰萨发生了很多事儿。” “说。”亚特兰萨发生的小事儿,一般不会被禀告给圣王。凯特而帝,来找圣王,必定是大事儿。 “王上,近几日王城内盗匪横行,店铺人家纷纷被盗。” “什么?神界怎么会有盗匪?”神界的民众需要什么去店铺里,要就好了,根本不需要偷盗。所以盗匪的案件很少发生。 “王上,这群盗匪偷盗的不是简简单单的东西。他们潜入各大家族的府邸,只为偷盗家族的秘术典籍和法宝武器。去到店铺里也不拿东西,只杀人。臣猜想这些盗匪的目的不是偷盗,而是制造混乱和恐慌。事态紧急,臣才把此事禀报给王上。” 圣王一脸震惊。“多少家族被盗?多少店铺的伙计和店长被杀?有多少盗匪?” “已经有十多个家族被盗了。亚特兰萨主街上的店铺,全被盗匪入侵,店铺里的人大多被杀。这些盗匪是一支足有二十人的队伍。但是这些盗匪在偷盗完之后,纷纷自杀。我们抓到的,没一个活口。” “呵呵,来寻仇的!西圣是用武力征服了雪枷大陆的,成为万国之国,所以那些被西圣践踏的国家和屠戮的城市,必会来寻仇。这不就来了吗?” 凯特而帝颔首,表示认可。“臣也是这么觉得的。王上,这不是一次简简单单的盗匪案。定是一次策划严密的复仇。” “凯特而帝,准备通知各国,明日临时召开九国会议。各国派使臣前来即可。然后派出王宫禁军,保证使臣安全。” “是,王上。”凯特而帝说完,就退下了。 圣王把飞鹰召了进来。 “飞鹰,去把圣依叫来。” “是,王上。” 不一会儿,圣依就身着华服随着烈而走到了龙栖宫,面见父王。 “儿臣圣依,参见父王。” “臣安步烈而,参见圣王。” “起来吧!圣依,孤找你来,是因为王城亚特兰萨闹盗匪的事。” 圣依的表情微微惊讶。“神界怎么会有盗匪?” “他们并不能算严格意义上的盗匪,他们偷盗家族的秘术典籍和法宝武器,到店铺里杀人。这些盗匪的目的不是偷盗,而是制造混乱和恐慌。” “那他们的真实目的,就隐藏在他们制造的这些混乱恐慌之后。” “是。孤明天准备召开九国会议,如果盗匪不出自这八个国家,那这盗匪的头目很有可能杀了这八个国家的使臣,以造成更大规模的混乱和恐慌。孤已经命凯特而帝派出王宫禁军保护八国使臣了。把你召来,就是让你集合力量,暗中保护这八国使臣,确保九国会议的安全召开。” “是,父王。儿臣定不辱使命。” 圣依叩拜圣王。然后就走出了龙栖宫。 “烈而,去你家,找安步老头。” 烈而点点头。 西圣,安步家。 “安步隆多,拜见王储殿下。” “老师,快起来。圣依哪受得起您的大礼。” 安步隆多笑了笑,笑容和蔼可亲。“殿下,来找老臣。是为盗匪的事儿吧?” “老师,您知道这件事?” “十多个家族被盗,主街上所有店铺店长、伙计都被杀了。这么大的事儿,老臣岂能不知。” “对,就是这件事。父王要召开九国会议,商讨对策。我暗中负责这八国使臣的安全。我想找安步家的人,协助我完成此次任务。” “你想找谁?”安步家族宗家的人留在安步家的。已经所剩无几。长子安步龙鳞被俘,至今未被营救出来。次子安步龙腾为禁军统领,在宫中护卫圣王。长女安步龙朱随鹰王去了前线,她的儿子安步烈阳,和外甥女儿安步兰心也随她去了前线。孙辈的安步齐烈下落不明。安步烈而护卫圣依。宗家就剩个年老的安步老头,和不顶用的安步兰迪。 “老师,我想找您弟弟安步隆少大人。他有三个儿子,五个孙子和孙女,正好八个人。” “好!殿下,老臣这就去找隆少。” “老师,我跟您一起去吧。” 圣依、烈而随着安步隆多一起走着,去找安步隆少。分家也住在安步家里,不过分家住的院落和宗家住的院落之间还是有距离的。他们走得很快,没一会儿就到安步隆少住的地方了。 “请各位到主厅等候,在下这就去找老爷。” 圣依、烈而随着安步隆多来到了主厅。不一会儿安步隆少就出来了。 “安步隆少,参见王储殿下。” “您多礼了!”圣依赶忙说道。 安步隆少又朝安步隆多参了一礼。 “安步隆少,参见族长。” 安步隆多笑了笑。“殿下来找你,是想派你的孩子们暗中保护即将来西圣参加会议的八国使臣。” “殿下,安步家族子孙愿听您调遣。”安步隆少拱手道。 圣依朝安步隆少微微一笑。然后转身看向烈而,“烈而,他们就由你来调遣了。毕竟我没你了解他们。” 其实圣依根本不用和安步隆多一起过来找安步隆少。她只不过是想在这个儿时她总来的地方,走走。那个熟悉的院落,那个院落里的人,怕是此生都不会回来了吧! 圣依吩咐完,就离开了主厅。 烈而也随她走出了主厅。 “烈而,让他们晚上来浮云殿,商讨明天保护八国使臣的事儿。” “好。” “我先回宫了。”圣依说着就瞬移走了。 西圣,浮云殿。 晚上,安步家族分家的子孙都来到了浮云殿。 “各位,叫你们前来是为了明天的九国会议。” “是,殿下。”众人异口同声道。 “众所周知安步家族擅长武力,所以此次暗中保护参加九国会议使臣们的任务,特选你们来做。望你们能不辱使命。圣王已经命圣相派出西圣王城中的最强战力保护各国使臣了,你们只在暗中保护即可。你们是双重保险的第二重。如果你负责保护的使臣被杀,那你也将被处死。”圣依眼神冷峻,语调沉稳。“你们不仅要保护使臣安全来参加九国会议,还要在返程途中保证使臣的安全,让他们安全回国。如果在返程途中,有使臣失踪或者丧命,你,格杀勿论。”圣依目露凶光。 众人低头称诺,“是,殿下。”被圣依冷峻的脸,吓得不敢多言。 “这是你们负责保护的八国使臣的名单。一会儿,烈而将给你们布置任务。” 圣依说完就下去了。 众人都瑟缩着,不敢抬头看她。如今的圣依,还是当初那个就知道呵呵傻乐的小姑娘吗?如今的她,已成为那个高高在上,手握重权的王储! 圣依走出浮云殿深吸一口气。哎呀妈呀!可算完事儿了! 心儿赶忙上前,“殿下,您这是怎么了?一脸如释重负的样子。” “我刚才板着脸,吓唬人来着。我严肃起来,自己都害怕!”圣依一脸得意地说。 心儿抿嘴偷笑。“我们殿下,最厉害了。快洗洗睡吧!你明天不是还有重要的事儿要做吗?” “对!得休息了!走吧!”圣依说着,就往寝殿走去。心儿紧随其后。 第110章 使臣被杀 西圣,亚特兰萨。 雪枷大陆上的国家,除了魔域。都收到了西圣王庭发出的会议邀请函,邀请他们国家的使臣前来西圣,参加九国会议。 九国会议,每十年举行一次,由各国派出的使臣参加,商讨雪枷大陆上国家间的大事。参加会议的使臣一般有两人。主办的国家,一般在神界四国之间轮换。九国会议由主办国家提供会议场所,会议由主办国家的圣王主持。 如遇突发事件,也可召开九国会议,但是这种临时的九国会议,只能由万国之国的西圣主持召开。 今天,就是召开临时九国会议的日子。各国使臣都瞬移到了亚特兰萨城外。 亚特兰萨城内是禁止瞬移的,只有西圣王族可以在城内瞬移。 凯特而帝早早地就带着护卫圣王的王宫禁军来到城门外,等待着这八国使臣的到来。 圣依安排的安步家族的人也隐蔽在暗处,等待着八国使臣的到来,暗中护卫他们的安全。 圣依变出了当年烈阎的那张脸,换上了非常朴素的男装,走在亚特兰萨的主街上,扮演着闲逛的路人甲。时不时跟身旁易容成路人乙的烈而,说着闲话。 “你看这花瓶多好看!”圣依紧接着就用腹语说道,“你感受到没,这街上一点陌生人的气息都没有。盗匪伪装得可真好。这可是他们唯一能下手的地方。这里是使臣去王宫的必经之路。过了这里,使臣就进王宫了。他们就下不了手了。这帮盗匪肯定藏在这主街上。藏得真好。” “是,我们等着吧。可能使臣来了,他们就动手了。”烈而用腹语回道。 “你看!南圣的使臣来了。”众人都看向南圣使臣的车轿,那车轿是蓝色的,上面挂着蓝色镶着白边的旗子,旗子上面写着“南”字。微风拂动,如水波般荡漾。使团前后骑马走着的,都是王宫禁军。紧随南圣使臣车轿之后的是东圣使臣的车轿,他们的车轿是红色的,上面挂着如火般燃烧的旗子,旗子上写着“东”字。 神界三国使臣的车轿,行驶过亚特兰萨的主街,也没见有盗匪刺客出现。 仙界五国使臣的车轿也都安全地驶过了亚特兰萨的主街。 圣依目送着最后入城的使臣车轿,进去了王宫。就拉着烈而走到了一个无人的巷子里,这里很隐蔽,但是能看到主街上发生的一切。 “烈而,等着吧!看看那些盗匪在使臣返程的途中能不能下手?” 烈而和圣依肩并肩坐在巷子里,看着主街上的一举一动。 大约过了两三个时辰,九国会议完毕,各国使臣走出王宫,乘上车轿,准备回国。他们的车轿行驶在亚特兰萨的主街上,前后和两侧都是王宫禁军。乔装的圣依和烈而混进了主街旁围观的民众之中。 使臣的车轿行驶到主街一半的位置时,两旁的民众和摆摊的商贩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撕去身上的伪装,一身黑衣,黑布遮面,拿起武器,向禁军杀去。没变身成盗匪的普通民众自觉不是这帮人的对手,都纷纷惊慌逃窜。 禁军应付着杀来的盗匪,使臣的车轿,一时无人顾及。 这时主街的楼阁上,纷纷射出了暗箭,直直地射向这些使臣的车轿,这些箭没有射进使臣的车轿,都射到了轿门上,圣依惊呼,“不好,上面有引爆符!”还没等躲在暗中的安步家子孙出手为使臣挡箭,这些引爆符就炸了,使臣的车轿连同使臣都被炸成了飞灰。 圣依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这一幕。禁军也都呆住了。这时盗匪们也都收手,变作了光飞走了。 圣依呆呆地看着满目狼藉的主街,“任务失败!呵呵。” 圣依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齐烈说话的声音:以为自己安排了有力的第二重保险,就可以保证使臣的安全了?这叫安全,一瞬间,九国使臣灰飞烟灭。自以为是,把对手当傻子。 圣依突然往四周看去,齐烈不在。难道是我的幻觉?圣依想着。 她拉了拉烈而,情绪十分低落,“回宫吧!” 烈而看圣依情绪低落,没说什么,随着圣依回宫了。 第111章 事件始末 西圣,栖云宫。 圣依回到栖云宫,呆呆地走回了寝殿, 烈而没有跟着圣依进来,挥了挥手,挡住了要跟进来的侍女。他觉得圣依想一个人静静。 十六条人命,还有这使臣被杀之后将给西圣带来的灾难。足够让圣依心烦上一阵子了。 圣依一回寝殿,就坐在床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远方。 这时摩耶瞬移到了圣依寝殿里。 圣依呆愣愣地看着远方,六神无主,根本没注意到摩耶过来, “圣依……圣依!” 圣依被摩耶的几声叫唤,叫回了神。 “父王,你怎么来了?” 圣依定了定神,说:“该儿臣去找您请罪。没想到您居然来了?” “你何罪之有啊?” “父王,主街上的爆炸声,您想必已经听到了。八国使臣的车轿,都被炸成灰了。使臣也都变成会灰了。他们都死了。是儿臣的失职。儿臣未尽到保护使臣安全之责,此罪当诛。” 圣依一脸痛苦跪在摩耶面前, 摩耶居然笑了。“圣依,你没看到车轿里的人都是假人吗?那些不过是孤为了掩人耳目做的稻草人罢了!没想到掩了那帮反贼的耳目,也掩了你的耳目。那些反贼炸的是假使臣。真的使臣只在王宫门口出现了一下,然后就瞬移回自己的国家了。” “啊!”圣依被摩耶的话惊呆了。“亚特兰萨不是禁止他们瞬移吗?” “圣依,孤是圣王,解除这个禁令就是随手的事儿。” “那您为何不让他们在来的时候就让他们瞬移呢?这反贼就一点刺杀使臣的机会都没有了!岂不更好?” “呵呵。”摩耶一阵冷笑,“那样,孤还怎么钓出这帮反贼?” 圣依不解。 “孤派出圣相和禁军去迎接使臣,让他们和往常参加九国会议时一样,就是为了让那帮反贼觉得孤并不知道他们的存在。如果他们要有戒备,怎会动手?孤怎会知道他们的身份?” “父王,您这是一步险棋啊!” 摩耶又笑了。“圣依,孤并没有拿使臣的命去赌这局的输赢。孩儿啊!如果那群反贼真想动手,他们是不会在使臣来参加会议的时候动手的。使臣到达亚特兰萨时间不统一。他们下手和撤退极不方便。如果他们选择在使臣来的时候刺杀,那他们只能刺杀一个或者两个国家的使臣。这样并不会对西圣造成什么影响。所以他们只能在使臣返程的途中下手。九国会议结束后,八国使臣会一起返程,这样他们才能一举歼灭八国使臣。这样八国就会以西圣杀使臣的名义,联合起来攻打西圣。这样才能给西圣带来最动荡的局面。这才是那群假盗匪真反贼的目的。制造西圣的混乱。呵呵,不过这头目还是太年轻。这群反贼一动手,孤就猜到,他们的头目是谁了。” 圣依听得一头雾水。“那反贼怎么确定这返程的车轿中,是真的使臣的?他们知道您在拿假的使臣钓鱼,不出来不就行了吗?还有这头目是谁啊?” 摩耶拍了拍圣依的小脑袋。 “圣依,你也看到使臣的车队了,怀疑车轿里坐的是假使臣了吗?” 圣依恍然大悟。 “哦!原来如此。父王您是故意派出最强的禁军保护使臣的。然后故意让他们来的时候在主街走一遍。目的就是为了让盗匪相信,西圣最强禁军保护的就是真使臣。然后返程的时候,您还让这些禁军保护使臣,这样他们就会确信禁军中行驶的是载着真使臣的车轿。” 摩耶笑了笑。“他们不光是因为这个确信了这是真使臣的车轿。还因为你。那头目一定也来了,看见了在大街上装成路人闲逛的你,还有你暗中安插的保护使臣的势力,就断定孤派出了你在暗中保护真使臣。所以他更确信这是真使臣了。所以圣依啊!你不用觉得愧疚!你此次的真正任务并不是保护使臣,而是让盗匪相信假使臣是真使臣。你的易容术和暗中安插的高手,在那头目看来不过是欲盖弥彰罢了!” “父王,那头目到底是谁?” “孤猜测这盗匪头目定不是这神界中的王族或者仙界的皇族中人。如果是他们,他们定不会对八国使臣下手,一是伤害自己国家的重臣,他们于心不忍。还有就是,以此为理由攻打西圣,推翻西圣万国之国的位置,只会引起之后的八国纷争,雪枷大陆动荡不安。这对任何一个国家都没有好处。所以他们定不会对参加九国会议的八国使臣下手。这头目对八国使臣下手了,就证实了孤的猜想,他的目的就是制造西圣的混乱。他制造王城的盗匪案,就是为了让孤召开九国会议。然后趁八国使臣在亚特兰萨的时候,杀了他们。这样八国就有理由联合起来攻打西圣。孤猜想那头目一定已经在各国的朝堂之上,安排了自己的人。到时候他们一定会鼓动八国联合攻打西圣。西圣必将陷入战乱,这时那头目再出场为西圣平乱,以此谋夺西圣王位。这个头目定是要谋夺西圣王位之人,这人只能是卡尔家族的还活着的余孽。” 圣依目瞪口呆。“卡尔家族被灭族了,怎么还会有人活着?”如果还有人活着,真希望活着的那人是他! “圣依,能有这实力的人定和魔域有勾结。所以这人必和魔域脱不了干系。但是是谁孤并不知道。孤想让你去魔域查清此案,看看这幕后黑手到底是谁。” “父王,您真是料事如神。但是,但是,儿臣能查出此人吗?” 摩耶慈祥地笑了。“圣依,西圣的圣王是整个雪枷大陆的王。这个圣王的位置在孤看来不是权力的象征,而是责任。在这个位置的人,必须要能守护住整个雪枷大陆的安稳。圣依,你是西圣未来的王,如果你连这人都查不出来,西圣的安稳你都守护不住,以后还怎么守护雪枷大陆?” 圣依坚定地点点头。 “圣依,父王希望你能靠你自己的力量去查案。不要相信任何人。”摩耶这话的意思就是让圣依不要相信安步烈而。摩耶让圣依暗中保护八国使臣,还有一层目的,就是让她把安步家的人派出去,让他们有事做,别让他们添乱。安步家的谋划,摩耶心知肚明。但这是圣依在雪枷大陆上必须要受的劫,他不能去改变,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护她周全, 摩耶拍了拍圣依的肩膀,圣依心里的苦涩终于散去了,她露出了甜甜的笑。 第112章 圣依查案 西圣,栖云宫。 圣王走后,圣依赶紧从床上下来,坐到书桌前,想着今天发生的事儿,和父王说的话。 正如父王所说,能对九国会议使臣动手的,定不会是这八国的人。此人定和魔域脱不了干系。那人会是魔王吗? 圣依转念一想,魔王只想让西圣乱,让雪枷大陆乱,他并不想当西圣的王?所以这个主谋定不是魔王, 这件事的主谋不过是和魔王勾结在一起,相互利用罢了。 魔王想西圣乱,那人想趁乱当圣王,两全其美。 想得美。圣依拍案而起。 但是如果正如父王所说主谋是卡尔家族人。那人会不会是他呢? 如果是他,那就意味着圣依要和朋友反目成仇。再见面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圣依想都不敢想。她又无力地坐下了。 这时门外传来了烈而的声音,“圣依,你醒了吗?” “没睡。你进来吧!” 烈而推门走了进来。 圣依抬头无力地抬眼看了看烈而。“烈而,我想去趟魔域。” 烈而点点头。“好!” “我怀疑这次盗匪案的主谋在魔域。” “什么?” 圣依低头冥想,“你们安步家的消息网很发达,问你个事儿?” “什么事儿?” “近期有夜修罗问世的传闻吗?” 如果那人想刺杀圣王,定会用夜修罗。因为一般的武器伤不了圣王。 夜修罗的威力等同于凌霄剑。可弑神戮魔。亦可弑王。 夜修罗是雪枷大陆上最厉害的凶剑,它问世,定会被人知晓。 “这个倒是有。不过是小道消息,我从我爷爷那儿听说的。” 圣依顿时回过了神,瞪大眼睛,一脸惊恐地看着烈而。“谁炼成了夜修罗?” “听说是如今魔域的凛冬城的新城主暮夜。这个新城主就是拿着夜修罗杀了老城主,夺了城主之位。” “原来如此。”圣依一阵冷笑。此人炼成夜修罗的最终目的,肯定是为了杀她父王。主谋非他莫属。等我先去会会你。 “这和这盗匪案有什么关系吗?”烈而被圣依这时而疑惑,时而顿悟的表情弄迷糊了。 “夜修罗是雪枷大陆上最为凶残的凶剑。威力等同于凌霄剑。我怀疑这个暮夜就是想用这夜修罗杀了我父王,成为西圣的圣王。” 烈而不解。“那成为圣王必须是神,那他在魔域根本用不了神术,他怎么杀死的老城主。” 圣依起身,“烈而啊!你不知道吗?厉害的神,不用神术在魔域也可以横行霸道的!” 圣依走出桌案。“走,我们去凛冬城,看看这暮夜到底是谁?” “你就这么去?”烈而一脸不解地看着就要出门的圣依。 “当然不能顶着这张脸去。不是有你呢吗?你给我易容呗。” “如果那暮夜是神,杀了老城主。那么厉害,那我的易容术,他指定能看破。” “没事儿啊!魔域的魔看不破就行。至于凛冬城主嘛!我不会让他看见我的。你放心,这点本事我还是有的。” 魔域,凛冬城。 圣依和烈而易容成魔域最普通的路人形象,走在凛冬城的街道上。 凛冬城,你和我还真是有缘呢!圣依心里想着。 圣依用腹语对烈而说道:“凛冬城堡应该就在前头。一会儿你就在城堡附近逛就行,我用仙法溜进去,看到那暮夜是谁之后,我就出来。然后我们再商量对策。” 烈而点点头。 他们走到了一栋黑色墙砖堆砌而成的城堡前。“这儿应该就是凛冬城堡,我从后面溜进去。你就在这前面等我就行。”圣依用腹语嘱咐完烈而,就朝城堡后走去。 圣依随手变出了一只小飞虫,然后指了指自己,“变!”,圣依把自己的身体变得特别小,她骑到小飞虫身上,往城堡里飞去。 圣依骑着小飞虫飞进了凛冬城堡。 暮夜会在哪呢?圣依骑着小飞虫不知道往哪飞。一般城堡的主人都会住在高点的地方,我往高处飞飞。 圣依想着就飞到了高处的窗户边上。她向窗户里头望去,这个走廊里除了有个在打扫的清洁妇,还有两个低头匆忙行路的侍女,就再没有谁了。 圣依走下小飞虫,然后趴在窗户上,左看看,右看看,她在找有没有装修得很华丽的房间。那儿应该就是城主住的地方。果然有,就在这个走廊的尽头。 圣依暗想,那里应该就是城主暮夜的房间。圣依赶紧骑上小飞虫,念了个口诀,就瞬移到了那个华丽的房间的房梁上。 圣依从房梁上往下看,心里想,这里肯定是城主的房间,不过这房间里怎么没人?等一会儿可能就回来人了吧!圣依走下小飞虫,把它变没了,自己躲了起来。 不一会儿,果然进来人了。圣依看见进来的人,呆住了。 进来的是两个人。这两个人竟然都是圣依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伊卡和卡尔尼塞。 她愣愣地看着进来的两个人。侍女打扮的伊卡,还有,紫色眸子的卡尔尼塞! 圣依完全呆住了。她脑子里一堆问号!伊卡怎么会在这儿当侍女?真的是卡尔尼塞!他居然还活着?他怎么堕神入魔了呢?他就是凛冬城主暮夜吗?他为什么要炼夜修罗?难道他想要刺杀父王吗?难道他就是盗匪案的主谋? 正当圣依不解时,伊卡开口了,“城主,在下去外室侯着了,有事儿您吩咐。” “我没什么事儿。一直到晚上用餐,不要让人进来打扰我。” “是,城主。”说完,伊卡就退下了。 圣依还愣在那里,出神。他们的话,她一个字都没听到。 突然暮夜开口了,“圣依,你来了?” 圣依猛然回过神来。 只见暮夜又继续说道:“你别出来。我不想杀你。我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复仇。杀了王族的每一个人。因为王族毁了我的家。毁了我的一切。如今的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卡尔尼塞了,我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复仇之子暮夜。但是圣依,虽然你是王族之人但我也不会伤害你。永远也不会。你走吧!告诉圣王。我会亲手杀了他。圣依,你不用劝我。我复仇的心意已决。你也别想阻止我。就凭你,伤不了我。你走吧!”暮夜知道圣依就在房梁上,她的气息,他太熟悉不过了。 当年安步兰迪不仅易容了圣依的容貌,还仿了圣依的气息,他这才相信安步兰迪是圣依。如今,安步兰迪应该是再不会来找他了。来找他的定是圣依。 暮夜说完这些话,眼角流出了泪。四年不见,他多想再看看圣依。可是再见面,他们只能是仇人。他不想。 圣依回过了神,暮夜的话她每字每句都听进了心里,她心里五味杂陈。 她看着背对着她的暮夜说道,“尼塞,当我看到你进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肯定能认出我。我身上的气息你再熟悉不过了。我不知道事情的原委是什么。王族到底对卡尔家族做了什么。到底谁对谁错,我也不想去想。因为他们拿命爱我,我也会拿命守护他们,无论对错。尼塞,能不能杀了他们就看你的本事了。你已经不是当年的你了,我也已经不是当年的我了。我绝对不会允许你伤害他们分毫。” 圣依语调低沉,表情落寞,他说完这些话,就离开了。 圣依瞬移出了凛冬城堡。在一个没人的角落,把自己变大了。她没精打采地走了出来,情绪无比低落,烈而焦急地迎上来,“怎么了?” “暮夜就是卡尔尼塞。” “什么?”烈而万分惊讶。“他还活着?” 圣依点点头。“他怎么炼成的夜修罗?夜修罗祭剑需要自己的亲生血脉。他怎会有自己的亲生血脉?”圣依一头雾水。 “圣依,卡尔尼塞有孩子。”烈而的语调变得十分低沉。 “什么?他也没结婚啊?怎会有孩子?难道是私生子?” “不是私生子,但是也算是,怎么说呢?如果没有卡尔家族被株连灭族的事儿。卡尔家族就要和安步家族联姻了。” 圣依目瞪口呆。“什么?”这怎么还有安步家族的事儿? “卡尔尼塞要娶安步兰迪。” “什么?他俩怎么凑一起了?”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这件事是我偶然间得知的。安步兰迪未婚就怀了卡尔尼塞的孩子,卡尔尼塞必须娶她,才能保住这的秘密。但是他俩还没结婚呢。卡尔家族就出事了。要被诛全族,那孩子因为不被外人知晓,所以就没被杀。如今卡尔尼塞炼成夜修罗,应该就是用那孩子祭的剑。” “那安步兰迪生下孩子,你们安步家不可能让这孩子被卡尔尼塞抱走啊?” “我们根本都不知道有那孩子。后来安步兰迪瞒不住了,我们才知道的!她没瞒住是因为卡尔家族被灭,安步兰迪听到这个消息,伤心过度,晕了过去,爷爷请来神医,才知道她已经有孕在身,这是动了胎气。后来是堕了这孩子,安步兰迪才醒来的!那孩子就在那时候死了。不过现在看来,那时候那孩子根本没死,还活着。应该是安步兰迪隐藏了它的生命体征。之后发生什么我就不清楚了。但是我觉得安步兰迪肯定清楚。我们去找她。” 圣依点点头,得找安步兰迪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113章 安步兰迪 西圣,安步家。 “圣依,哪股风把你吹来了?”安步兰迪看着圣依,又看了看烈而,阴阳怪气地说,“我哥哥也来了。对哦!圣依这小丫头片子在哪儿你就在哪儿?” 圣依听到安步兰迪的话,有点生气,“呵,卡尔尼塞的风把我吹来了!” 安步兰迪没再看圣依。“他不是死了嘛!怎么能吹起这么大一股风,把你吹来?” “你!”圣依气急败坏。 “你们找我什么事儿啊?” “卡尔尼塞没死,他炼成了夜修罗。这事儿你一定知道。此剑必须用自己的亲生血脉祭剑。只有你怀了他的孩子。”烈而义正言辞地说。 安步兰迪看向了烈而,不再笑了,冷笑也没了,不屑一顾地说:“哥哥啊!你不知道吗?那孩子要死了!” “那孩子当年根本没死!你向我们所有人撒了谎。要不卡尔尼塞怎能炼成夜修罗?“烈而辩驳道。 “你们既然都知道,还来问我干什么?”安步兰迪扭过头去,摆弄着花草。 烈而一把拽过安步兰迪,“祭剑的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骨肉?” “原来你们不确定啊?在这儿诈我呢?哥哥,你是不是安步家的啊?你别忘了你姓安步!你是安步家长孙!跟圣依这小丫头片子呆久了,你就数典忘祖了?知道祭夜修罗的孩子是安步家的,会对安步家有好处吗?为了圣依,安步家上百口性命,你全不要了?呵呵!”安步兰迪嘴角一邪,面上露出冷笑,“哥哥,那孩子死了!祭剑的孩子我不知道是谁的!兴许是卡尔尼塞和别人的野种,” 圣依拉过烈而,“烈而,我们走,不问了!反正我们已经知道卡尔尼塞炼成了夜修罗,是谁的孩子已经不重要了!” “不行!圣依。你可能不知道,这夜修罗不用亲生骨肉祭剑,也能炼成。只不过剑的威力不等同于凌霄剑。就只是普通的剑,杀不了圣王。所以我们必须知道这孩子是不是卡尔尼塞亲生的!我们必须问个清楚!” “哥哥,你知道的还挺多!” “安步家的孩子,不知道这个怎行?” “你还知道你是安步家的啊?那我看在你是我哥哥的份上就跟你说实话吧!你这宗家长孙都不顾安步家,我一个姓安步的外家人又何必在意呢?”安步兰迪变出了个杯子,喝了一口水,继续道:“当时这孩子没的情景,你应该知道。当时卡尔尼塞死了,我悲痛过度晕了过去,醒来,孩子就没了,不过,看你这反应,你肯定不相信这说法!呵呵。哥哥,当时这孩子的确没有掉了。我借机隐藏了它的生命气息,只为保它性命。因为它姓卡尔,卡尔家族获罪他,它也一定会死!毕竟我是孩子母亲。我怎能让他死?我要瞒着众人,独自生下他,抚养它。等它快出来的时候,我独自跑了出去,想在没人的地方,偷偷生下它。但是万万没想到生它的时候,我竟然那么痛苦,我耗尽了所有体力,精疲力竭之际,我晕了过去。等我再醒来,孩子就不见了。那时我猜是爷爷抱走了它,然后杀了。如今,听你们的意思,那孩子应该是被卡尔尼塞抱走祭剑了!”安步兰迪说着脸上流过了两行情泪,“他的心真狠,居然拿自己的孩子祭剑。呵呵。神一生只能爱一个人,起初我还不信,如今,信了。即使我怀了他的孩子,他还是不爱我,也不爱这个孩子。” 安步兰迪又哭又笑,表情极其复杂,让人难以捉摸。 “他不爱你,怎会和你生下孩子?”圣依看着又哭又笑的安步兰迪说道。 “哈哈!圣依啊!圣依!我最讨厌你,但是还是得谢谢你!”安步兰迪笑着笑着流出了泪,“谢谢你,让他爱上了你。我这才有机会同他亲近,因为我变成了你。哈哈!为什么偏偏应该爱我的人,爱的却是你!圣依,我恨你。”安步兰迪怒吼着。 烈而把圣依拉到身边,怕安步兰迪伤害他。 圣依被安步兰迪的话惊到了,她呆住了,心里久久不能平静。卡尔尼塞爱我?不会吧!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恨。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哈哈!上古神祇说得还挺对!”安步兰迪精神恍惚地走开了。留下了呆愣愣的圣依和不知所措的烈而, 圣依无力地跌坐在地上,抱着头,瞪大双眼,呆呆地看着地面。 烈而俯下身,抱住了她。 圣依的心无比地疼,她欠的债,怕是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烈而抱着圣依的手臂更紧了。神,一生只能爱一个人。他暗自庆幸,圣依爱的人是他。 神,一生只能爱一个人,看似深情,实际上最是寡情。 两情相悦自然是最好的。但是爱情,哪有那么多正好。 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爱而不得,这痛苦会让内心无比煎熬。这爱只是伤害。 所以厉害的神,都让自己心中无爱。比如西圣的老圣王。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深情的神,就是这雪枷大陆上最无情的人。 圣依瞪着的眼睛,泪流满面。 她和卡尔尼塞注定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她的心,像被油煎一样疼。 烈而缓缓抱起了圣依,“我们回去吧!” 第114章 那些时光,一去不返 魔域,凛冬城。 圣依走后,暮夜呆呆地站在窗前一动不动。 “城主,该用餐了。” “我今晚不用餐了。你下去吧。”暮夜的声音冷得吓人。伊卡立刻下去了。 暮夜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 时间似乎一下子回到了十年前,那时他们还小,那时一切都还没发生。 ”尼塞,你怎么在安步家?”小圣依看着卡尔尼塞一脸问号。 “我来找烈而还书。” 圣依看着卡尔尼塞微微一笑,“尼塞,别跟你爷爷说,在安步家看到我了。我偷偷跑出来的。” 卡尔尼塞笑而不语。 “既然你也来了,我们就一起出去玩吧!”圣依说着就去拉卡尔尼塞的手。 她一边拽着卡尔尼塞的手,一边喊着,“烈而,你去把齐烈叫来,我们去郊外打马球。我和尼塞先过去了。” 圣依笑着牵着卡尔尼塞就跑了出去。 …… 时间又回到了十年后,暮夜看着远方,嘴角露出了微笑,但这笑,转瞬即逝。 那些时光,注定一去不复返了。 他再也不叫卡尔尼塞了,如今的他只是复仇者魔域凛冬城主暮夜。属于他的只有漫漫黑夜和血腥杀戮。 伊卡退出了城主的房间,想着,“听城主的意思,晚上都不会从房间里出来了。我可以去找齐烈了。商量一下,下一步该怎么办?” 伊卡瞬移出了凛冬城堡,回到了她和齐烈还有欧文一起住的地方。 伊卡敲了敲齐烈的门。 “你进来吧!” 伊卡走了进去。 “听欧文说你做了暮夜的贴身侍女。”齐烈说着递给了伊卡一杯水。 伊卡在窗边的椅子坐下,看着齐烈说:“嗯。我做了他的贴身侍女。这应该是因为我长得像圣依。” 齐烈笑了笑,没有说话。 伊卡继续道,“我觉得他爱圣依。” “就因为他让长得像圣依的你当了贴身侍女?” “不是的!是因为今天圣依来过了。又走了,圣依离开之后,他魂不守舍的。晚饭都没吃。” 齐烈转头看向窗外,不再看伊卡。幽幽道,“她来做什么?” “暮夜要刺杀西圣圣王,圣依是西圣王储,怎会袖手旁观?” “呵呵,不自量力。她不会真以为她会是卡尔尼塞的对手吧?能打过冥王,拥有夜修罗的卡尔尼塞,只有圣王能与之抗衡,圣依连他的衣角都碰不到。” “那圣依不会有危险吗?” “不会的。卡尔尼塞不会伤害她的。如你所说,他的确爱慕圣依。所以我猜他的目的应该是成为圣王,娶圣依。” “什么?那他杀了圣依的父王,毁了圣依的家,圣依难道不会恨他?怎会嫁给他?还有他已经成魔了,怎么成为圣王?” 齐烈耸耸肩,冷笑一声,“杀了圣王,喝了圣王的血,就能重塑神身。重新变回神。还有就是圣依不会恨他,顶多怨她,圣依不会恨。” 伊卡若有所思地看着齐烈。也许心里只有恨的她,此生注定无法理解心里只有爱的圣依。 齐烈目光坚定地看着窗外,“我不会让他得逞的。即使兄弟反目我也要阻止他。雪枷大陆不能变成仇恨的修罗场。” 伊卡心里犯起了嘀咕,“你能打过暮夜吗?”她想说,但是并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只说了三个字,“我帮你。” …… “不自量力。”柏图站在窗外,冷冷地看着他们。 齐烈设的结界,对他来说,什么也不是。 柏图其实一直知道伊卡在做什么,他也可以把伊卡抓回家,但是他没有。 他放任着伊卡爱齐烈,因为他知道爱得有多深,之后的恨就会有多深, 第115章 伊卡陷入圈套 魔域,凛冬城 伊卡瞬移回了凛冬城堡。 这一夜暮夜没睡,伊卡也没睡。 不知不觉天就亮了。 这时门口传来了尹管家低声唤伊卡的声音,“伊诺,伊诺,你在吗?” “尹管家,我在。” “伊诺,城主醒了吗?用早膳吗?” “我去问一下。” 伊卡走到暮夜的卧房门前,轻声唤道:“城主,您用早膳吗?” 无人回答。 过了一会儿,伊卡又问了一遍,还是无人回答。 伊卡对着卧房施法,里头居然没人。 伊卡低头沉思,暮夜应该是夜里瞬移走了,他会去哪里呢?伊卡不解。 这时她突然想到,尹管家还在门口呢。就快步走到门口,打开房门,礼貌地笑着说:“城主出去了,不用早膳了。” 尹管家微微颔首,对着伊卡微微一笑,“好的,我知道了。那一会儿你来餐厅,我们一起用餐。” “不必了,尹管家。我需要在城主回来前,整理好房间。就不和大家一起用餐了。谢,尹管家。” “那我走了。”尹管家说完,就走了。 伊卡目送尹管家离开,然后进了房间。 “这暮夜半夜出去,定有蹊跷,我得去看看。怎么才能找到他呢?”伊卡陷入了沉思,然后便笑了,“有了!” 伊卡走到暮夜的床边,在暮夜的枕头上找了半天,果然他找到了然后暮夜晚上睡觉时掉落的一根头发,“找到了!”有了它,我定能找到你!” 伊卡拿起那根头发,站在窗边,低头冥想。 “凛冬城外的密林,你原来在那儿!” “让我看看你去那儿干什么?”伊卡想着,然后收起了那根头发,瞬移到了城外密林。 伊卡落在密林外。“你果然在这儿!” 暮夜隐藏了气息,所以伊卡是感受不到暮夜的气息的,但是她凭着暮夜身上的东西,也能找到暮夜。此时,暮夜的那根头发发出了异动,它的主人定在这附近。 这种用头发找人的方法,是伊卡在蔷薇学院时候学到的一种仙法“追寻”。只要有所追寻之人身上的东西,就能找到那个人。那个东西一但靠近那人,就会不停地抖动。 伊卡就是用这仙法,追寻到了暮夜。 伊卡躲在树后,看到了身披黑色斗篷的暮夜。他的对面站了一个同样身披黑色斗篷的男子。 伊卡凝神,想听听他们说什么。 暮夜开口了。“你可算来了。” 那人没有回应。 暮夜继续道,“说你呢!伊诺!你应该不叫伊诺。呵呵。” 伊卡听到暮夜的话,目瞪口呆,她呆立在树后,一动不动。 “你出来吧!” 伊卡心里一阵冷笑,居然被发现了。 这时她才恍然大悟,这一切都是暮夜给她设的圈套。她帮齐烈的心切,竟没发觉这是个圈套。 伊卡从树后走了出来。 暮夜面前的人不见了,那人不过是暮夜做的幻影罢了。 伊卡笑着走了过去,只不过这笑冷得骇人。“你发现了?” “从你来我身边,我就知道,你目的绝不单纯。让你当我的贴身侍女,只为今天能引你出来。说,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我只是无名小卒,你不用知道我是谁。但我可知道你是谁!卡尔尼塞!” 暮夜怔住了。 “我不但知道你是谁,我还知道你炼成了夜修罗。就是它,助你堕神入魔,杀了老城主。我就是来替老城主报仇的!” 暮夜面无表情的脸,突然有了一丝笑容。 ”你可别骗我了!那老城主看上去有上百岁,你才不过二十出头,你能跟他有什么关系?我猜你定和西圣有关系。能知道我是卡尔尼塞的。只能是西圣的神。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圣依在蔷薇学院的同学。西圣素来和魔域不合。能和魔域有联系,并且交好的,只能是外出修仙的圣依,你定是圣依在蔷薇学院的同学,那期学员里只有你这个一个魔女,伊卡。“ 伊卡听完暮夜的这番话,心里百感交集,他居然猜到了一切。 “让你临死前,死个明白。”暮夜看着伊卡表情诡异,随即他又看向林子那边,“欧文,你就别躲了。和你妹妹一起受死吧!” 伊卡惊得瞪大了双眼。 他怎会知道欧文在这儿?并且他是怎么知道他是欧文的? 伊卡转念一想,想明白了。既然他知道了我,定会知道我哥哥欧文。 欧文缓缓地走出来。“卡尔尼塞,不,应该叫你暮夜。果然很厉害。” 欧文走到伊卡身边,看着暮夜说:“哈哈,暮夜。谁死谁活,真不一定。”说着欧文就变出了自己的佩剑,归尘剑。这是他第一次,拿出自己的佩剑。这剑柏图不知,齐烈和圣依不知,就连伊卡也不知道。 这归尘剑是他师父苍鹤给他的。此剑剑锋能让万物归尘,所以取名,归尘剑。 欧文是医者,不愿意打打杀杀,所以这佩剑他从不拿出来。但是这次,他不拿不行了。这暮夜实在太厉害了。 伊卡看着欧文,眼神里有千言万语。 欧文看了看她,他的眼神似乎在告诉她,你要说的,我都懂。 第116章 伊卡欧文重伤 魔域,凛冬城。 伊卡转头恶狠狠地看向暮夜,黑紫色的眸子,冒着红光。她身上的易容术褪去了,露出了真容,那张美得倾国倾城的脸。 她身上侍女的衣服在黑风中变成了红黑色的战衣,黑金披风在魔域凛冽的寒风中猎猎捕风。 她一伸手,她的随身武器从战衣的袖子里蔓延而出,是黑色的龙甲鞭。她把黑中透红的鞭把握在手中,凌空而立,怒视着面前的暮夜。 她手中的龙甲鞭一挥,大喝一声,“拿命来!” 暮夜身体往后一撤,躲开了伊卡的龙甲鞭。顺势变出了他的随身佩剑,卡尔家族传家之宝“魔霄剑”。 欧文略微一怔,“你居然有魔宵剑!” “哈哈!怕了吧!”暮夜朝天大笑。“这魔霄剑可斩妖除魔,只要你们魔被这剑锋碰到,你们便会灰飞烟灭。” “那我就让你使不了这剑。”伊卡说着,用力挥动龙甲鞭。 龙甲鞭硬如龙甲的鞭身缠住了暮夜的魔霄剑。暮夜想用力,用魔霄剑斩断龙甲鞭,但是龙甲鞭没有被斩断,反而缠住了魔霄剑。伊卡一用力这魔霄剑便从暮夜手里飞了出去,落在了地上。 暮夜冷笑,“没有魔霄剑,我依旧能杀了你们。”说着,口中唸诀,手中比划着,就向伊卡攻来。 他飞到伊卡面前,伊卡才看清他手中的一大团金气,那是神力化成的金色海棠花。 暮夜一伸手那海棠花,就向伊卡的胸口奔去。 伊卡来不及躲闪,那朵金色的海棠花就袭向了伊卡的胸口, 那朵花在伊卡的胸口盛开,伊卡闷哼一声,口吐鲜血,捂住胸口。“你这是什么?” “你敢伤我妹妹!”欧文面露杀气。提剑便向暮夜刺来。 暮夜躲闪到一旁,手中又升腾起那朵金色海棠。只见伊卡振作起重伤虚弱的身体,提鞭便打碎了暮夜手中的海棠。 “被我的金海棠伤了,居然还能打。小瞧你了,小姑娘。”说着,三人便打在了一处。 暮夜打出的神力,金光腾跃。 欧文的归尘剑,剑芒闪烁。 伊卡的龙甲鞭飞舞,激起漫天尘土。 他们三人战斗了百余回合,伊卡和欧文的修为根本比不过暮夜,支撑他们挺这么久的。只有不能输的信念。 他们身上伤痕累累,但是他们依旧苦撑着。 这样下去只能没完没了,暮夜暗想,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只见暮夜腾空而起。周身升腾起金色的雾气。他面色狰狞地看着天,大声嘶吼。 他的皮肤在金雾中。生出了金色的毛发。他变成了金猿。他的真身。 卡尔家族的真身是猿,而卡尔尼塞则是万年才能降生一个的金猿。 那金猿的脸还是暮夜的脸,只不过变得无比狰狞,就像地狱里的野兽。 他手一伸,魔霄剑飞了回来。 他紧紧握住这魔霄剑,手被剑刺破,留出金色的血液。 金色的血液渗入魔霄剑。这剑就变成了金色的棒子,棒子的两端被黄金片箍住,上面刻着祥云。 欧文瞠目结舌,“你居然是金猿。” 暮夜低头看着已经伤痕累累的伊卡和欧文,大笑。 “能死在我金猿的棒下,也是你们的福气。”暮夜说着,就挥舞着手中金色的祥云棒,向伊卡和欧文打去。 伊卡和欧文必死在这棒下。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树林里,飞出一个黑色人影,飞到伊卡和欧文二人之间,手搭在二人肩膀上,他们三人化作一道黑光就不见了。 暮夜的祥云棒打空了。地上出现了一个无比深的大坑。 暮夜看着这坑,怒火中烧。环顾四周“怎么还有人?” 第117章 刺杀 西圣,王宫。 圣依和烈而离开安步家就回到了王宫。 圣依低头不语。她没有回栖云宫,而是走到了圣王的寝殿,龙栖宫。 “烈而,我们这几日就住在龙栖宫吧。我总觉得卡尔尼塞要来。” 烈而一脸疑惑地看着圣依,好像在说:“你确定你能打过卡尔尼塞?” “我打不过卡尔尼塞,但是有我在,父王就不会孤立无援。” “卡尔尼塞不但打过了冥王,获得了玄铁,更炼成了夜修罗。只有圣王能与之抗衡。你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但是有我在,父王就定不会死。如果父王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再说还有你呢。我们三个未必会输给卡尔尼塞。” 烈而点点头。他阻止不了她,就只能护她周全。 “别告诉父王我知道卡尔尼塞会来刺杀他的事。父王定会知道我要留在这里保护他。他定不会让我留在这里的。肯定会有所戒备,想法设法不让我留在龙栖宫。一会儿,我们和父王汇报完,就假装离开,然后再偷偷回来,藏在这里就好。” 圣依和烈而走进了龙栖宫。 飞鹰迎了上去。 “飞鹰,父王在哪儿?” “王上在书房。” 圣依微微颔首,然后向书房走去,烈而紧随其后。但没有随圣依走进书房,而是候在了门外。 “儿臣参见父王。” “起来吧!”摩耶扶起圣依,“查到什么了?” “父王,盗匪头目的确在魔域。他是卡尔尼塞。” “他竟然还活着。孤亲眼看着卡尔家族被诛,他就在其中。怎么可能还活着?” “父王,儿臣猜测,那被诛之人是卡尔尼塞的替身。卡尔洛斯为保本族血脉,所以让人替换了卡尔尼塞。留他一命。卡尔尼塞是分家的孙辈,身份并不显眼,所以用替身定不会被人发觉。” 摩耶笑了。“为保血脉?呵呵。圣依,你把卡尔洛斯想得太简单了。孤当初曾问过他,是否留下家族血脉。他说不必了。圣依,他留下卡尔尼塞的命,不是为了卡尔家族的血脉。而是为了让他杀了孤,成为圣王。卡尔尼塞是卡尔家族中最强的金猿,” 摩耶想到了卡尔洛斯留卡尔尼塞一命的最本质的意图,但是他并没和圣依说。因为这事关王族秘术。 这王族秘术只有圣王和王后知晓,只有他们可以使用。 卡尔洛斯不知道王族秘术具体是什么,更别提使用了。但是他知道王族秘术中有个术法可以让人起死回生。 他想让卡尔尼塞谋逆成王,知晓王族秘术,然后用王族秘术让他死而复生。 “父王,不会的!儿臣亲眼所见,他已经堕神入魔了,魔怎么能成为圣王呢?” “圣依,他只要喝了孤的心头血,就可以变回神,成为圣王。” “什么?”圣依目瞪口呆。 “他定会来的,也就是这几日。孤定叫他有来无回。哈哈!哈哈!” “父王!他有夜修罗。” “夜修罗?哈哈!孤岂会惧怕它。” 圣依低头不语,表情无比落寞。 “圣依,父王定会杀了他。但是你和他交好。亲眼看见他毙命,你定会神伤。这几日你就呆在你的栖云宫。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 圣依就在摩耶的注视下,落寞地走出了龙栖宫,烈而紧随其后。 但是他们走出龙栖宫没走多远,就变成了小飞虫,飞到了龙栖宫的后花园,藏身到了那里。 摩耶知道圣依和烈而并没有走。他想阻止,但是他太知道命运是怎么回事儿了。他改变了这儿,命运也只会换种方式从那儿来。 命运,他改变不了,该来的总会来。 入夜,他果然来了。 夜色雕刻了他棱角分明的脸,紫色的眸子里刻满了星光。 他一身戎装立在圣王摩耶的床边。 床上空荡荡的,只有金色的锦被,熠熠生辉。 一个声音在空荡荡的寝殿内回荡。“你来了。”这声音冷到刺骨。 他凝神,抬眼,一跃而出,飞到了屋顶之上。 摩耶果然站在那里,他金色的战甲映着溶溶月光。 暮夜用凛冽如月的目光,看着摩耶,朱唇轻启,“我来了。” 第118章 烈而殒命 西圣,龙栖宫。 暮夜恶狠狠地瞪着摩耶,身上冒着金猿形状的金光,手中握着祥云棒。“你屠我全族,灭我满门。今日定要你血债血偿。”说着提起祥云棒就向摩耶打去。 摩耶一闪身躲开了祥云棒,反手就是一掌,掌心化出金龙,向暮夜打去。 暮夜回身拿祥云棒,挡住了摩耶的飞龙印。 “你这祥云棒还挺厉害。” 飞龙印无坚不摧,没想到却被这祥云棒挡住了。 暮夜嘴角一斜,提棒又向摩耶打去。摩耶又一躲,但这次暮夜早已移动到了摩耶身后。摩耶躲开了暮夜的正面攻击,却没躲过这背后一棒。 这一棒重重打在摩耶肩头。 只见被祥云棒打中的摩耶瞬间变成一团金气,不见了。“不好!幻影术!” 暮夜收起打空了的祥云棒,大喊:“摩耶,你出来!” 幻影术是一种可以将真身瞬间隐藏到影子里的神术。 不过,这漫漫黑夜哪里有影子,摩耶能藏在哪里?暮夜不解。 暮夜一抬头看到月光,难道摩耶藏到了月影里?不亏是圣王,可以与月同辉。 暮夜四周回荡起笑声。在远处的月光下,缓缓走出一个人,正是摩耶。 这时暮夜的身后,响起了一个声音,“卡尔尼塞,你不要执迷不悟,自取灭亡了!” 暮夜对摩耶一笑,“她可算来了!” 摩耶暗道,“不好!”原来卡尔尼塞的目的根本不是他,而是圣依。 说时迟,那时快。暮夜一转身,祥云棒瞬间变成夜修罗, 暮夜提剑便向屋顶下的圣依刺去。圣依目瞪口呆,她根本没想到暮夜会杀她,所以她根本来不及躲闪,那剑直奔圣依的胸口而来。 暮夜的剑就要刺入圣依心脏的那一刻,一个人飞了出来,挡在了圣依面前。 这夜修罗刺入他的后背,贯穿他的心脏,顿时鲜血淋漓。 他笑着跌入圣依怀里。 圣依呆了。 只见摩耶飞来,变出凌霄剑,一剑杀了暮夜。但是一切都晚了。 圣依瞪着眼睛,抱着身负重伤的烈而,用手拼命地堵着烈而流血的胸口。“烈而,烈而,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烈而痛苦地望着圣依,拼尽最后的力气,用手抚上了圣依的脸,“这一心…这一命…早就是你的了。” 说完这句话,烈而的手无力地垂下,整个人也无力地瘫倒在圣依怀里,没了一丝生命的气息。 圣依瞪着的眼睛,流下了泪。她紧紧地抱着烈而。急得手足无措,她抱着烈而,拼命晃动着身体,“不!不!不!” 她突然停止晃动,流着泪的眼睛,满眼期待地看着摩耶,“父王,父王,你能救他,对不对?” 摩耶俯身,摸了摸圣依的头,“圣依,这是夜修罗,威力如同凌霄剑,能弑神戮魔。他一会儿就要灰飞烟灭了。” “不行!不行!”圣依摸出怀里的一个小锦盒,拿出救命小药丸,放到了烈而嘴里。“烈而,烈而,这是飘渺灵芝血做的药丸!能救命!你吃了!就没事儿了。没事了!” 圣依哭着贴着烈而的脸颊,但是那脸还是冰凉的,圣依流着泪。无力地闭上了眼睛,眼泪变成了红色,凝成了血。 圣依的心死了,人也昏死了过去。 摩耶看着面前的两个人,闭目,仰天长啸,心痛到了极点。 他把手搭在圣依肩膀上,消失在了夜色里。 第119章 欧文出逃 魔域,鬼泣。 夜里吹起冷风,这冷风吹醒了欧文。 欧文缓缓睁开了眼睛,这周围的景象他再熟悉不过了,这里就是父亲用来关伊卡的地牢。 他曾来这里偷偷看过伊卡,偷偷给伊卡带吃的。但他从未被关进过这地牢,关他的定是父亲。 难道父亲知道了我们的行踪?欧文冷笑,也许我和伊卡一刻也没离开过父亲的掌控,他们的事儿,父亲应该全知道了吧。那齐烈的事儿?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欧文看着这黑暗冰冷的地牢,只有他一人。他满脸疑惑。伊卡在哪里? 正当他疑惑不解之时。牢门外出现了一个人。此人正是他们的父亲柏图。 “父亲大人。” “还认我这个父亲啊!” “是父亲不愿认我了吧!哪个父亲用地牢关孩子?一心想他死!” “我如果想让你死,当初就不会领养你。” “呵呵。父亲大人领养我,不过是让我助伊卡复仇罢了!我就是伊卡复仇的工具。” “你知道就好!” “父亲!”欧文怒不可遏。 柏图不理他,继续说道,“苍鹤是你师父。他知道伊卡的一切。也知道伊卡母亲的一切。想必她们的事儿你也略知道一二了吧!” 欧文低头不语。 柏图继续道,“伊卡生来就是要复仇的。我培养她这么多年,就是想让她成为这雪枷大陆上最无情、最冷血、最强大的杀手。可是如今这颗无情的心生了情。我不能再任由这情滋长了!我要杀了安步齐烈!” “什么?父亲!不可以!你这是要伊卡的命!” 柏图目光凛冽地瞪着欧文,“她不会知道的。我不会让她重蹈她母亲的覆辙!绝对不会!” 柏图的手紧紧地攥着,指甲刻进了手心中,刻出了血。 欧文一时语塞,无话可说,伊卡的确爱上了她不该爱的人。 “欧文,把安步齐烈引到这里来。我会亲手杀了他!”柏图说完,一抬手,牢门打开了,然后便扬长而去了。 欧文呆愣愣地走出了地牢,他面无表情地抬头看天。不知不觉间悄悄瞬移到了他和伊卡在鬼泣的家。 伊卡果然在这儿,她紧闭双眼躺在自己的床上,昏迷不醒。 欧文离得很远,依旧能看出来伊卡伤得很重。欧文百感交集地看着重伤昏迷的伊卡,“我该怎么办?” 魔域,凛冬城。 齐烈易容成小飞虫飞进了凛冬城堡。 暮夜不在,伊卡为什么也不在?欧文呢?怎么也不在?他们去了哪里?齐烈不解。 正当他不解时,他听到了这样的窃窃私语。 “你听说没,暮夜城主被杀了!” “什么?” “这消息在神界都传开了。暮夜刺杀西圣圣王未遂,被西圣圣王反杀。暮夜就是西圣被灭族的卡尔家族余孽卡尔尼塞。” “不会吧!你确定那人是暮夜城主?” “他刺杀圣王的武器就是夜修罗!” “啊!” 齐烈听到这私语,内心再也无法平静。他深知真身为金猿,手握夜修罗的卡尔尼塞不会就那么轻易死了。他的死定有代价!这代价会是什么呢? 齐烈的心中生出一股不详的预感,他不敢再想下去。我必须回神界。 在齐烈飞出城堡,变回真身的一瞬间,他看见了重伤的欧文。 齐烈立刻上前扶住了欧文。“你怎么了?” “终于找到你了!”欧文遍体鳞伤,头无力地搭在齐烈的肩膀上。“我们中了暮夜的计,被暮夜骗到了郊外。他要杀了我们!我们假死才得以脱身。” 齐烈看着欧文的表情十分痛苦。“我不该让你们牵扯进这件事里。” “我们都是朋友,帮你是我和伊卡自愿的。只是没想到他竟是金猿。还有专门对付魔的魔霄剑。要不我们怎会受伤这么重?” “伊卡在哪儿?” “我把她送回家了。见你不在,才出来寻你的。你帮我照顾一下伊卡,我得去找我师父救她。她中了暮夜的金海棠,命悬一线。” “什么?我们快些回去吧!” 欧文抬头,手搭在齐烈身上,他们就瞬移走了。 他们回到家。齐烈焦急地跑进伊卡的房间,她房间的床空荡荡的。齐烈一脸不解,焦急地问:“你不是把她带回来了吗?人呢?” 欧文也是一脸震惊。 “我的确把她带回来了。怎么不见了呢?一定是有人把她带走了?会是谁呢?”欧文沉思着。“这些日子我总能感觉到有人在我们家附近观察我们!不会是他吧!”欧文顿悟,“我知道是谁了!” “是谁?” “我们的父亲,途博。”途博是柏图对外的化名。魔界所有人都认为曼珠沙华的生死骑士柏图早就随她一起亡故了,所以他就化名途博,隐居在魔域偏僻的小镇鬼泣之中。 齐烈的表情稍稍有所缓和。“那伊卡就能得救了。” 欧文却一阵冷笑。“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逃出来吗?” 齐烈不解地望着欧文。 “因为我们的父亲想杀了我们。” 齐烈被欧文的话惊到了。“为什么?” “他不是我们的亲生父亲。他是我们的养父。收养我们不过是为了利用我们达到他的目的罢了!如今,伊卡一心只为你,再也不受他控制了。这样的伊卡,他只想杀了。强大的,控制不了的力量,只能毁灭。因为不毁灭它,这力量就会毁灭他自己。如今伊卡重伤,正是他取她性命的好时候!” “不!不可以!我们得去救伊卡。” “我们不可能是我们父亲的对手的。你可是神!你的神力在这里受限制。” 齐烈嘴角一斜,“那可未必!”齐烈的眸子里掠过一丝红光。齐烈从怀中拿出了一片龙鳞。“这片龙鳞可以让我在魔域使用神力。” 这是圣王在得知圣依可以瞬移到魔域后,暗中赏赐给他的金龙鳞,让他可以在魔域保护圣依。想到这儿,齐烈心里掠过阵阵物是人非的凉。 第120章 堕神入魔 魔域,鬼泣。 齐烈随着欧文瞬移到了鬼泣。 齐烈看着面前魔域风格的建筑略微有点吃惊。伊卡和欧文的家也太过简陋了吧。 这里和栖云宫自是没法比,但比他们在凛冬城的住处都差很多。这跟伊卡和欧文的气质也太不搭了。他俩明显就是公主和皇子的气质,不住在城堡里,也不能住得如此寒酸吧! 这儿哪里算个房子,就是个山洞,只不过在山洞前有个木头搭的草屋,歪歪斜斜的栅栏围出了一个杂草丛生的院子。齐烈透过满是污垢的窗户看到伊卡正躺在床上,面色惨白,双目紧闭。 “伊卡果然被父亲带回来了。” “我们快进去看看她怎么样了?”齐烈说着就要往里走。 就在齐烈打开栅栏门,往里走时,一道黑影闪现在了他的面前,那人正是柏图。 他笑着看了看欧文,“儿子,你果然把他带来了。”说着一抬手,身后的小木屋连同伊卡一起消失了。此地空余一个黑漆漆的山洞。 齐烈不解地看向欧文。 欧文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被柏图施法提到了身后。 不一会儿,那黑漆漆的山洞中就出现了两道红光。 齐烈定睛一看,才看清楚这光,是一对血红色的眼睛,这山洞里是什么怪物?“这是什么?” 欧文看到这双眼睛,万分焦急地喊着:“父亲!不要!” 只见柏图冷笑着,“哈哈,让你死个明白!这是我豢养多年的鬼麒麟。专食血肉,它定会让你尸骨无存。”说着快步走到欧文身边,拉起欧文就飞上了云头,看着齐烈和鬼麒麟对峙。 欧文想去帮齐烈,但是他被柏图紧紧地拉着,根本没办法去帮齐烈,只能让齐烈一个人面对这凶猛的鬼麒麟。 鬼麒麟缓缓走出洞中,齐烈这才看清它的样貌。 鬼麒麟身形硕大无比,身长八尺有余,面目狰狞,头上一对黑色的角,长而硬,映着寒芒,锋利无比。通体黑色,身上黑色的鳞片,就像坚硬的铠甲。 这鬼麒麟看见齐烈便露出了极其可怕的表情,张开血盆大口。 齐烈拿出寒冰剑,挡在面前,身上的衣服变成了银色的铠甲,寒芒逼人。 欧文站在云头焦急地喊着:“这是鬼麒麟,他的鳞片坚硬无比,寻常武器是伤不了它的。” 齐烈听到了,变回了寒冰剑,他腾空而立,周身闪着蓝色的光,目光冷冽地盯着这鬼麒麟,表情冷得骇人。 他双手指地,掌心升腾起蓝白色的烟雾。 “你在魔域居然能使出神力。”柏图万分惊讶。 “今天,就让你的鬼麒麟死无葬身之地!”齐烈说着,像一道寒光一样,向鬼麒麟飞去。 鬼麒麟扭动着它硕大的头,把靠近它的的齐烈,用角顶到了空中。 齐烈银色的铠甲上出现了血迹。 神之血的味道,让鬼麒麟变得无比贪婪。 它张着血盆大口向齐烈扑来。一口吞了齐烈。 “不要!”欧文放声大喊,就在这时。 鬼麒麟的表情变得无比痛苦,腹部寒光乍现,一道寒芒射出。 鬼麒麟被这道寒芒刺穿,爆体而亡,血肉横飞。 这道寒芒就是拿着寒冰剑的齐烈。“你的鳞片坚硬无比,在外头我伤不了你。但是你在你体内,我还伤不了你吗?” 刚才柏图说,这鬼麒麟以血肉为食。所以齐烈刚才故意受伤流血,让鬼麒麟吞了他。他再从鬼麒麟体内杀了它! 这招太妙了!刚才还焦急万分的欧文,表情有所舒展。 “你还挺厉害!这鬼麒麟你能从他体内杀它!那雪狼呢?” 这时洞中突然亮起了无数绿色的眼睛,这绿色的眼睛,锐利无比,让人害怕。 通体白色的狼,从洞中缓缓走出,面色狰狞地看着齐烈。 欧文看到这群雪狼,面露惧色,对着齐烈喊道:“别让这雪狼咬到,这雪狼牙上的狼毒会要了你的命。” 欧文喊得声音很大,齐烈似没听见一样。 欧文暗想:不好!父亲设了结界,把雪狼和齐烈围了起来。齐烈必死无疑! 欧文挣脱了柏图的束缚,就要进到结界之中。 柏图抬手,一道黑光射出,直击欧文脑后。欧文立刻晕了过去。 柏图顺势飞去,抱住了正要倒下的欧文,瞬移不见了。 齐烈根本没注意到,柏图和欧文已经走了。因为他的注意力全在这群雪狼身上。 那群雪狼瞪着绿色的眼睛,向齐烈扑来。 齐烈怒吼一声,周身蓝光乍现,这群雪狼被齐烈周身射出的蓝光弹飞了。 待它们站定,第二轮攻击接踵而至。它们想杀齐烈个措手不及。 齐烈一个飞身,凌空而起,它们几个撞到了一起。 齐烈挥动寒冰剑,剑气直逼那几头狼。 那几头狼全都负伤了。洁白的毛上,出现了血痕。 它们似乎被这疼痛激怒了,眼睛变成了血红色,露出了雪白的獠牙,恶狠狠地盯着齐烈。 其中一头狼向齐烈扑来,齐烈抬手一道寒芒闪过,那头雪狼被寒冰剑剑气击中,瞬间冻成雪白的冰,碎落一地。 这头狼刚灰飞烟灭,另一头狼又朝齐烈扑来。它的下场跟上一头狼一样。 齐烈暗想,这几头狼换了战术,从群体攻击变成单体攻击了?它们个体会是我的对手吗?也太自不量力! 雪狼,一头一头来,齐烈一剑一剑应着。 就在齐烈面前最后一头狼,就要灰飞烟灭时。 齐烈肩头一阵剧痛。原来还有一头狼,在齐烈背后向齐烈的肩头咬来。 它狠狠咬住齐烈,顺势就要把齐烈撕咬开。 齐烈这才顿悟,他面前的狼都是来送死的,目地就是让他把注意力全都放在前头。在齐烈注意力全在前头之时,一匹狼绕到齐烈身后,从背后袭击他,将他咬死。 齐烈面上露出冷笑,狼真是绝顶聪明的动物,能在瞬间布置杀敌战术,能牺牲自己只为取得最后的胜利,值得钦佩。能死在你们手里,也是死得其所。 就在这时一道黑光,刺破结界,直直打在齐烈肩头的雪狼上,雪狼顿时被打飞,狠狠地摔在地上,灰飞烟灭了。 齐烈捂着汩汩流血的肩头,面无表情地看着那道黑光的来处,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伊卡。 齐烈刚想说,你怎么来了?就倒了过去。 伊卡赶紧跑了过去,扶住了齐烈。 欧文也赶到了。看着流血昏迷的齐烈,说道:“还是来晚了!” 欧文刚才实际上是装晕。他被柏图带回了家,正好伊卡醒了过来。欧文迷倒了柏图,就带着伊卡赶来救齐烈。没想到他们还是来晚了,齐烈中了雪狼毒。 欧文施法给齐烈止血。 他的血虽然被止住了,但是齐烈依旧昏迷不醒,眼睛禁闭,浑身滚烫,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 就在这时齐烈突然睁开了眼睛,他蓝色的眼睛居然变成了绿色,还发出了狼一样的吼叫,就又倒过去了。 “不行!得赶快给他解毒!”伊卡说着变出一把匕首,就要朝自己的手腕割去。 欧文赶紧抓住她握着匕首的手,“不行!你不要命了!魔血的确能抑制狼毒,但只能抑制得了一时,解不了毒。再说了你这么喂给他血,你也会染上狼毒的!” 伊卡挣脱开欧文的手,“哥哥,你难道忘了我是在狼窝里活下来的了?父亲当年把我扔进这雪狼窝里,我杀了所以狼,才得以脱身。我的身体早就不怕狼毒了。我的血早就成了克制狼毒的妙药!”说着就割开了自己的手腕。 欧文挡住了伊卡的就要喂给齐烈血的手。“他喝了你的血,就堕神入魔了!” “那也比没命强。”伊卡推开欧文的手,把自己的血,喂给了齐烈。 欧文悲伤地看着伊卡和齐烈。齐烈的脸慢慢恢复了血色,欧文轻声低语,“这会是你想要的吗?” 这时天上突然乌云密布,白昼变成了黑夜。欧文大叫,“伊卡,快走,这是堕神入魔的天劫!” 只见伊卡脸一黑,露出邪魅一笑,这一切似乎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她抬手一挥,欧文就被她推到了山洞里,然后再一挥手一道结界就堵住了洞口。任凭欧文怎么拍打,这结界纹丝不动。 伊卡紧紧地抱住怀中昏迷的齐烈。三道天雷,从天而降,接连打在了伊卡的背上。 黑夜顿时变成白昼。 伊卡痛苦地一声闷哼。 欧文用力地拍打着结界,眼角流出了泪。“伊卡!伊卡!这天雷会要了你的命。” 不一会儿,又三道天雷打到了伊卡背上。 伊卡紧紧地咬住嘴唇,不让五脏六腑被震出的血,流出来。 不多时,最后三道天雷又直直地射了下来,伊卡黑色衣服的背脊上,开出了红色的花。她再也支撑不住了,抱着齐烈,晕倒了在了地上。 这时洞口的结界也消失了。 欧文赶紧出来,抱着二人。 “伊卡挺住,师父定能救你们!”说完,就变成一道光,瞬移不见了。 这一切,都被躲在草丛后的圣依看在了眼里。她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呆愣愣地看着面前空荡荡的空地。 天雷刚刚打下的时候,昏迷了近一天的她,被惊醒了。 之后又有天雷打下的时候,她暗想不妙。就立刻寻着齐烈的气息瞬移到了这里。 她眼睁睁地看着最后三道天雷打下,齐烈堕神入魔。 那一刻圣依绝望了! 虽然伊卡替齐烈承了这天劫,但这天劫已经降下,齐烈注定堕神入魔。 圣依听到了体内心脏破碎的声音,她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嘴角流出了血。 圣依的心,痛到了极致,她感觉她就要死了。 曾经她以为会在她身边一辈子的人,一个死,一个绝。 圣依晕了过去,直直地倒在了匆忙赶来得摩耶的怀里。 第121章 只要她想 西圣,栖云宫。 圣依紧闭双目,躺在床上,面上无一点血色。 如雪坐在床旁,握着她的手,关切地看着她,两行情泪顺着脸颊流下。 摩耶立在床边,沉默不语。 如雪知道他的痛,他的难。摩耶不能叫医圣前来。如果医圣前来给圣依把脉,摩耶在圣依身上设的封印,就会被医圣知晓,圣依的身份就瞒不住了。 圣依的身份一旦暴露,那对西圣王族来说将会是灭顶之灾。 摩耶拍了拍如雪的肩膀。“我们走吧!她要想醒过来自然会醒过来!” 如雪知道摩耶想支开她。摩耶一定会背着我,找来知晓圣依身份的魔巫苍鹤来给圣依诊病,只是摩耶不知道从我见圣依第一面的时候,我就知道她是你和曼珠沙华的女儿,她是之子。我生下的那个孩子早被你扔了吧! 如雪点点头,起身和摩耶一道离开了。 被打发去给圣依熬药的心儿,正好端着药回来了。 摩耶接过药,“心儿,孤端去喂给圣依。你就在门口侯着。” “是,王上。”心儿低头应道。 摩耶转头看向如雪,“如雪,你自己回寝殿吧,孤喂完圣依药就回寝殿了。” 如雪点头,离开了栖云宫。 魔域,凛冬城。 欧文架着伊卡和齐烈回到了他们在凛冬城的住处。 他把齐烈放到了他房间的床上,过半个时辰他应该就能醒过来。欧文不太担心齐烈,他担心的是伊卡。 他把伊卡抱回房间,放到床上。“为了他,你连命都不要了吗?”九道天雷定会震碎伊卡的心脉。再不给她续上心脉,就来不及了。 可是这种续心脉的术法,欧文根本不会。怎么办?对了,师父! 欧文低头,闭目凝神,用心呼唤师父。 苍鹤听到了欧文的声音,想到刚才的天劫,苍鹤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二话没说,就顺着欧文发出的信号声,瞬移到了欧文在的地方。 苍鹤以为刚才承受天劫的应该是齐烈,他是神,他堕入魔道必会引来这堕神入魔的天劫。怎么承受了九道天雷的会是伊卡? 苍鹤看到后背流血的伊卡,就什么都明白了。是伊卡替齐烈承了这九道天雷。 他看了看欧文,“把她扶起来!” 欧文赶忙把伊卡扶了起来,施了个定身术,伊卡就坐在了床上。 “欧文,你出去吧!我一会儿给伊卡续心脉不能有旁人在。” “是,师父。”欧文退下了。 过了一会儿,苍鹤打开了门,表情凝重,“进来吧。” 欧文看着依旧昏迷不醒的伊卡焦急地问道:“师父,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苍鹤无奈地看着伊卡,“我已经把伊卡的心脉续上了,但是她能不能醒,就看她的造化了。” “师父,您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说她会醒不过来?” “她这心脉已经续上了,暂时没了生命危险。但是血能不能继续流动,就看她被天雷击碎的心,能不能重新活过来了。” “那就是说,要看她活下去的意愿了?” 苍鹤点点头,“只要她想,她就能活下去。” 苍鹤拍了拍欧文的肩头,“守着她吧!为师要去趟西圣。” 欧文不解地看向苍鹤。 “圣依命悬一线。摩耶让我去给她看看。” “什么!圣依命悬一线?她怎么会命悬一线?” “这个摩耶也没同我说。我去看过才能知道。” “师父,您快去西圣。这里有我。” 苍鹤转身走出了伊卡的住处,他临走时,透过窗户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齐烈。 “你成魔了吗?这是你的劫,还是雪枷大陆的劫?” 西圣,栖云宫。 苍鹤避开众人,隐藏气息直接瞬移到了摩耶在的地方,圣依寝殿。 摩耶在信上特别强调,不能让西圣王宫里的人知道他来了。 摩耶看到苍鹤过来,微微颔首。 “不用客气。守护圣依是我的责任。让我看看她怎么样了?” 苍鹤仔细打量着面前,面色苍白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圣依。 表情很是难看。 摩耶看苍鹤这副表情,很是着急。“她怎么了?能醒过来吗?” “你放心她没有生命危险,只不过能不能醒是个未知数。” “那她是不是很有可能此生都醒不过来?那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你别激动。她也是能醒的。只要她的心能重新流出血,她就能醒。她的心,死了。你知道她的心为什么死了吗?” 烈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安步烈而为救她,死在了卡尔尼塞的剑下。但是这不是她昏迷最直接的原因。这之后她醒了过来。但是刚醒来,她就眼睁睁看见安步齐烈堕神入魔了。之后,她就昏过去了,再没醒来。” 苍鹤无比震惊,一脸惊讶。“怎么会?怎么可能?神母在神女降生的时候,在她脑海中设了禁制,她不可能爱上齐烈的!” “没什么不可能的!我们觉得不可能的事儿,不都成了可能。我必须做点什么了。我来这里就是为了保护主人。这爱只能让他万劫不复。还有她。”摩耶温柔地看着躺在床上,眉头紧锁的圣依, “你要怎么做?” “你放心,我是不会伤害神女的!我定会让她在这里安稳地度过此生,然后重回天神界。” “我相信你。”苍鹤拍了拍摩耶的肩膀,“我走了。”临走前,他看了一眼圣依, 第122章 摩耶孤身入魔泽 西圣,安步家陵园。 安步家族在西圣亚特兰萨城郊有个陵园,专门封存族人尸骨。 雪枷大陆上的人虽长生不老,但是他们总会有除了老和病的各种死法,毒死,打死,战死,死刑…… 他们会死,所以他们会有墓地。 他们死后的亡灵会在魔泽飘荡,肉身便会葬在墓地之中。 烈而死后的肉身,就葬在安步家陵园之中。 烈而为圣依挡剑而死,死在夜修罗下必定灰飞烟灭。但是圣依的救命小药丸留住了烈而将要灰飞烟灭的肉身。 他的肉身虽保住了,但是他的灵魂已寂灭。他还是死了。 安步隆多把他的尸骨封入了千年寒冰制成,上面刻着火焰图腾的冰棺里。掩埋在了烈而的墓地下。。 摩耶走到烈而的墓地旁,一抬手,存放着烈而尸骨的冰棺就破土而出了。 这冰棺真是个宝物,烈而躺在里面,竟然不像死去了,就像睡着了一样。 摩耶手一动,冰棺打开了。摩耶继续抬手,烈而的尸骨,慢慢地从冰棺里出来了。 他口中唸诀,手微微一动,烈而就不见了。 然后冰棺又合上了,重新回到了墓地里,摩耶一挥手,一切恢复如初,这里就像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 摩耶转身离开了。 他刚才把烈而变到了王宫密室的寒冰床上。接下来,他要去魔泽,找回烈而的魂魄。 没错,他要用王族禁术助烈而复生,只有这样才能让烈而唤醒沉睡的圣依。让烈而断绝圣依和齐烈的可能。只要圣依和齐烈能安然,为此他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 魔域,魔泽。 摩耶来到魔泽的结界外,被这里的景象惊呆了。 这是他第一次来这里,以前只是听说,这里是一片沼泽,沼泽上飘荡着亡灵,甚是可怕。 如今亲眼所见,这里比传闻更吓人。 黑色的土地上,长着墨绿色的苔藓,苔藓底下满是蓝色的液体,散发着恶臭。 这里的土地像沸腾了一样,翻滚着,散发出浓密的瘴气。 土地上,是飘荡的游魂。他们游荡着,无声无息,似乎早已忘记前尘往事。 摩耶随手就破了魔王当年布下的结界,走了魔泽。 与其说是走,不如说是飘。他腾空而立,飞进了魔泽,飘荡在这翻滚的沼泽上空。 瘴气和亡灵都近不了他的身。他身上金丝游龙的龙鳞,不但坚硬无比,还能抵挡万物,如同金甲圣衣。 当年摩耶就是为了掩藏他的真身,才管父王要了金甲圣衣。 其实他从未穿过,那金甲圣衣不过障眼法。众人觉得他刀枪不入,是因为金甲圣衣,不会想到他刀枪不入的真正原因,是因为他的龙鳞。 摩耶飘入魔泽,四处寻找着烈而的灵魂,那已经没了烈而的模样,只残留着些烈而气息的魂魄。 没过多久,摩耶就在一棵树下找到了烈而的灵魂。 烈而的灵魂没有像其他灵魂一样四处飘荡,他就静静地坐在那里,似乎在等着什么人来找他。 摩耶变出一只琉璃净瓶,这是盛放灵魂的魂器。 摩耶打开盖子,把瓶口对准烈而的灵魂,轻声唤了一声安步烈而。那魂魄似乎突然之间有了意识,看了一眼摩耶,飞入了琉璃净瓶。 摩耶合上盖子,看了一眼透明的瓶子,变成了红色,心满意足地笑了。 第123章 烈而复活 西圣,王宫。 摩耶走入王宫密室,这里又多了一件武器,凶剑夜修罗。 路过陈列圣器和圣物的密室,就是千年寒冰制成的寒冰室,里面有千年寒冰制成的冰床上,烈而就安详的躺在上面,就像睡着了一样。 摩耶走到了烈而身旁。 “安步烈而,真是天不让你死。如果没有圣依的灵芝神药,根本保不住你的肉身和灵魂不灭。如果没有肉身和灵魂,纵使有王族秘术,也回天乏术。” 摩耶拿出盛着烈而灵魂的琉璃净瓶。 摩耶一指瓶盖,一股红色的气从瓶中蔓延而出。 摩耶指向躺着的烈而,闭着双眼,口中默念口诀,顿时摩耶指尖金光大盛,他周身的金色神力都向指尖汇聚。 这金光从摩耶指尖射出,裹住了烈而的魂气,那团红色似乎有了思想,直入烈而的胸口。 这团气全部进入了烈而的身体,摩耶无力地跌坐在地上,手中的琉璃净瓶跌在地上,消失不见了。 摩耶捂着胸口,痛苦地看着冰床上的烈而。 烈而的脸越来越红,过了一会儿,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他活了过来。万分不解地打量着周围。 “你醒了。” 烈而被摩耶的声音惊到了,圣王怎么会在这儿? 烈而赶忙坐了起来,就要下床行礼。 摩耶赶忙起身,拦住他。“不用行礼。” “我?…不是死了。”烈而满是疑惑地看着摩耶,他的记忆只停留在他死在卡尔尼塞的剑下。 “你死在夜修罗剑下,差点灰飞烟灭。在你要寂灭的时候,圣依给你喂了灵芝神药,保住了你的肉身。之后,孤又去了魔泽,寻回了你的灵魂,复活了你。” “臣烈而深谢王上、殿下,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是你救了我们。如果没有你舍身相救,灰飞烟灭的就是圣依。那时怕是回天乏术了。” “这是我该做的。我是圣依的贴身侍卫,理当如此。” “哪有那么多理所应当。孤是圣王,众矢之的。终护不了她一世。”摩耶面色凝重,“不但护不了她,还会给她带来麻烦。我把她交给你了,望你护她周全。” 烈而不明所以地看着摩耶,“王上,您什么意思?” “孤要定下你和圣依的婚事。这个月末,你们就大婚吧。那天圣依继圣王位,你为亲王。” 烈而赶紧起身,跪地叩首。“谢,圣王隆恩。” 摩耶扶起了他。 “眼下有一件事情只能你去做?” “王上,什么事?臣定不辱使命。” “唤醒圣依。” “什么?” “自你殒命后,圣依便昏迷不醒。孤猜测是你的死,让她的心死了。你们是心意相通的人,你用心语定能唤醒她。” 焦灼担心的神情立马爬上了烈而的脸,他赶忙说道:“臣这就去找圣依。臣,告退!” 烈而一拱手,就立刻向密室外跑去,这里他用不了瞬移,就连圣王也不行。 他只能靠双腿跑到圣依的寝殿,他第一次感到这条路,好长好长。他跑了,好久好久。 第124章 圣依苏醒 西圣,栖云宫。 圣依静静地躺在自己的大床上,她沉醉在一个很美的梦里,不想醒来。 那个美梦发生在蔷薇学院的小树林里,那个时节花香正浓,绿树成荫。 烈光坐在树下,还是板着他张苍白英俊的脸看着书。伊卡穿着他们初见时穿的那身黑衣服在树下舞剑,欧文站在一旁,插着手笑着看着她。欧文菱角分明的脸,在阳光下更添了几分英气。 圣依还带着烈阎的那张丑脸,站在一旁傻笑。她面前站着一个如阳光般明媚的男孩儿,他向她笑,酒窝深得能盛下一涡清泉。 那个男孩儿就是烈而,那个明媚了她的生命的男孩儿。 如今,那个男孩儿如太阳般西沉了,在圣依的生命里消失地无影无踪。他还会像太阳一样再次升起来吗? 梦中的圣依不知道。 如果等待她的现实,还是如此不堪,她宁愿一辈子都在梦里,永远不要醒来。 烈而站在圣依寝殿的门口,看着紧闭双目,昏死过去的圣依,心如刀割。 心儿感觉有人过来,回头朝门口看去,她愣住了。 心儿呆立在那里,呆愣愣地喃喃道,“你……你……不是死了吗?”心儿一脸不解,这是诈尸?还是传说中的还魂? “我又活过来了。” 心儿立刻缓过神来,赶忙颔首说道,“大人,您回来就好。殿下在等您。”说完,心儿就离开了圣依的寝殿。 烈而复活肯定事关王族秘密,这不是她一个侍女该知道的。要想在这王宫里生存,就得当有眼睛的瞎子,有耳朵的聋子。 烈而慢慢走向圣依,眼眶里满是晶莹的光。他们不见,不过几日,但是却隔了一个生死的距离。 圣依躺在床上,面上没有一点血色,虽然她紧闭着她灵动的双眸,但依旧美得如同九天神女。 烈而坐在圣依的床榻旁,紧紧握着她的手。“圣依,我回来了。”说着,把圣依的手掩在他的面上,痛哭。 一日,两日,三日,烈而不吃不喝不睡地守在圣依床旁。 心儿要替他,让他去休息,他就像没听见一样,还是呆呆地看着床上躺着的圣依,不言不语。 第三日,圣王来了。 烈而没有起身相迎,也没有看他,还是坐在地上,看着圣依,“王上,您不说我能唤醒她吗?可是我用心语和她说了三日的话,她还是不醒。”烈而的声音近乎绝望,他不知道他的圣依还能不能醒过来。 他复活的消息,在三日前就在西圣王城传开了。安步隆多日日都在盼着,他的孙儿能回家。但是烈而就像忘了他姓安步一样,就待在圣依的寝殿里,寸步不离。满心满眼都是圣依。这一切都被圣王看在了眼里,他似乎能安心了。 “你用意念进入她的梦境。告诉她,你还活着。她说不定能醒过来。孤出去给你护法。”说完摩耶就走了出去。 烈而低头,双手合十,口中默念着什么,一股红色的气从他的脑中溢出,进入了圣依的脑海中。 坐在地上的烈而,趴在床边睡着了。他进入了圣依的梦境。。 在圣依的梦里,他看见圣依坐在树下,那画面像极了小时候,圣依玩累了就坐在树下睡觉。但是这次,她没睡,她倚着树,眼睛看着远方。 远方有个人,一身银装,表情冷冽。他站着,面上没有丝毫惧色,纹丝不动地承着天上劈下来的天雷,银色的衣袍都渗出了血,但是他的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没有难过,也没有痛苦。 他瞪着紫色的眼眸,不知在看着什么。 在远处看着这一切的烈而,瞬间明白了圣依迟迟不肯醒来的原因。 烈而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他手指微动,那远方的人似乎有了思想,紫色的眼眸里有了眼神,他看向了圣依。 他瞪着紫色的眼睛慢慢向圣依走来,寒气逼人。 圣依怕得瑟瑟发抖,怕得一动不动。 那人手中变出了寒冰剑,就要向圣依刺来。 圣依像被定住了一样,动弹不得。她只能无助地喊着,”齐烈,不要!“ 但是寒冰剑还是朝她刺来了。 就在这时,树林里穿出一个人,他用背脊挡住了就要刺进圣依胸膛的寒冰剑。 那人正是烈而。 寒冰剑刺穿了他的胸膛,他口吐鲜血,倒在圣依怀中。 这时齐烈消失了,这个世界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圣依无助地哭着,看着面前胸口流血的烈而。“烈而,烈而,你不要死!你不要死!你不能死!” 烈而伸出手,擦着圣依脸上的泪。“傻丫头,我怎么舍得离开你。这都是你的梦罢了。你醒过来吧!醒来你就能看见我了。” “烈而,你不要骗我。”圣依哭着说。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周围的一切消失了,躺在床上的圣依,慢慢睁开了眼睛。 烈而也醒了过来。 圣依看到床边的烈而,泪流满面,她紧紧抱住烈而,抱得很紧很紧,就像这辈子也不会分开了一样。 烈而也回抱住了圣依。 他们就这么紧紧地抱着彼此,很久很久。 “烈而,你再也不要离开我了!再也不要了。我爱你!我爱你!我的世界不能没有你!” 烈而扶住圣依的双肩,他们不再拥抱,但是彼此还是离得很近。他看着圣依的眼睛,“嫁给我。” 圣依满是泪痕的脸上露出了笑,她的唇吻上了烈而的唇,这个吻就是答案。 圣依在用行动告诉他,她有多愿意。 第125章 昭告天下 西圣,王宫密室。 得知烈而复活后,如雪的心生不安,就赶去了龙栖宫。 如雪到龙栖宫的时候,摩耶不在。如雪转念一想,摩耶应该在密室,就走到了密室。 摩耶果然在那儿,他盘腿坐在冰床上,闭目打坐。 “你来了。” “你不要命了吗?” “我这不活得好好的吗?” “你别骗我了。你反施离魂术,助烈而复生。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 离魂术,是四大王族秘术之一。只有圣王和王后知晓。 这离魂术,可将肉身和灵魂分离。反施可将肉身和灵魂聚合。 但是施术人要承受离魂反噬之毒,正施离魂术的人每日午夜身体将忍受寒气一个时辰,反施离魂术的人每日正午身体受烈阳般炙烤一个时辰。 所以摩耶才在这密室中闭关,缓解离魂反噬之苦。 “这千年寒冰能抵挡火阳之气。没事儿的!” “什么没事。你被这样折磨下去,你的修为会逐渐减弱,直至没有。到时候,你怎么办?西圣怎么办?雪枷大陆怎么办?” “我已经想好了,我要退位给圣依。” “什么?圣依还那么小,她的神力修为虽然提升了,但还不足以成王。” “如雪,圣依不弱了。她跟白鹤学艺三年,修为突飞猛进。如今烈而死去这一心劫,她过去了,已然成了上神,这雪枷大陆上怕是没有几人能伤她了。还有就是在他继任之前,我要他和烈而大婚。有安步家族的支持,没人敢伤害她。还有我新扶植的家族,都会誓死效忠圣依。不用担心,她会成为雪枷大陆上最至高无上的王。” “那你呢?” 摩耶低头不说话了。 如雪泪流满面。她暗暗下定决心,圣依继位之后,她就在这密室里照顾摩耶,直到这漫长生命的尽头。 西圣,紫銮大殿。 今日,又到了众神朝觐的日子。 摩耶端坐在紫銮宝座上,面色苍白。 “今日,孤有一事,要昭告众神,二十五日,王储将和安步家族长孙安步烈而大婚。大婚之后,王储继任王位。” 众神无比错愕地看着高高在上的圣王。 众神心里一百个疑问,但是一个问题也不敢问。 这时烈王开口了,也只有他敢说说话。 “王上,您身体康健,为何要退位?”烈王问出了所有人的疑问。 “王储已经成年,前几日她已经成为上神,大婚之后理应成为圣王。孤将退圣王之位,但不会归隐,将协助圣王治理雪枷大陆。” 众神似乎明白了圣王的意思,圣王只是退位,但是不退责。 这在西圣也曾有过先例,圣王退位不归隐,暗中帮助新王治理朝政。 众神都知道圣王极其宠爱他这个女儿,所以让她早早地成为圣王,大权在握,众神都不足为奇。 圣王宣布完此事,众神就退朝了。 西圣,栖云宫。 “恭喜殿下,得偿所愿。”心儿听说了紫銮大殿上的消息,高兴得不得了。她年幼时就知道圣依喜欢烈而,心心念念地就是自己快些长大能嫁给烈而。 后来,烈而亡故,圣依的心都死了。这一切,心儿都看在眼里。 如今,烈而复活,不日他们将完婚,那个笑起来阳光明媚的圣依,该活过来了吧。 心儿说完这句话,满脸带笑地看着圣依。 圣依却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似没听见一样。 过了很久,圣依开口了。“他复活了,要娶我了,为什么我却没有想象地那么高兴呢?” 心儿不知圣依这话什么意思,一脸疑惑。 圣依看着一脸疑惑不解的心儿笑了。“你怎么会知道呢?”说着就起身,朝门外走去。“走,我们去看看我的嫁衣做的怎么样了。” 圣依原本想自己画个礼服,然后变成嫁衣,但是她脑子一直很乱,什么都想不了,也干不了。 大婚将至,圣依就让宫里锦绣阁中负责织布裁衣的神女为她做嫁衣。 整个王宫都在为王储大婚和接下来的登基大典忙碌着。 第126章 从此天涯是路人 魔域,凛冬城。 西圣王储即将大婚的消息传遍了雪枷大陆的每个角落,伴随着这个消息而来的还有一个消息,就是西圣王储大婚之后将继任圣王之位。西圣圣王将为摄政王。 凛冬城的街道上,人们都在议论着这个消息。 有个人帽檐低垂,几乎挡住了脸,没有人注意到他眼角的泪。那一刻他终于明白了,什么叫一无所有。 他无精打采地走回了住处。坐在床上,眼神空洞地看向窗外。 欧文看他回来了,走到了他的房间。 “你听说圣依要和烈而大婚的消息了?” 齐烈低头不语。 欧文似乎看出了齐烈的心思。 “你如今已经成魔了。不两立,你和圣依已经背道而驰了。你就断了对圣依的念想吧!” 齐烈拿出了随身带着的酒壶,喝了一口醉仙酿,还是一言不发。 欧文不再看齐烈。“有个女孩儿爱你如命。为了你,她甘愿去死。你就不能可怜可怜她吗?”欧文说着,离开了齐烈的房间。 齐烈呆呆地坐在床上了,眼神空洞。陷入了沉思。 有个女孩儿用命救了他,又为他承了九道天雷。如今,昏迷不醒。 圣依对他绝情,他对伊卡又何尝不绝情? 他走到伊卡的房间,看着床上昏迷的伊卡。 他给伊卡施的易容术,已经失效了,伊卡露出了真容,这张脸,他太熟悉不过了。 但是齐烈知道,即使她们长得再像,伊卡也不是圣依。 与他朝夕相伴十多年的圣依,从此以后,他们注定将形同陌路,永世不得再见。 齐烈握住伊卡的手。他与伊卡认识这么多年,这是他第一次握着伊卡的手。那双手无比柔软,只是冷得像冬天里的冷泉。 这样冷也好,跟齐烈的手温度一样。他们都有一双冷得捂不热的手。也都有一颗渴望被爱捂热的心。 那被齐烈握着的手,似乎动了动。 “伊卡,你为我做的,我都知道。我欠你的,就让我拿我漫长的余生来还吧!” 伊卡紧闭的眼角流出了泪。 齐烈吻到这泪上,他的眼里也流出了泪,这泪流到了伊卡的唇上。 如果注定爱不到我爱的人,那就让爱我的人幸福吧。 这泪的苦涩让伊卡慢慢睁开了眼。 齐烈的唇,离开了伊卡的脸,伊卡怔怔地看着齐烈。这一刻,她的心里开出了花。 “你说的,是真的?” 齐烈点点头。 伊卡起身,紧紧抱住齐烈,那个吻,这个拥抱,她等了太久太久。 伊卡笑靥如花,齐烈却面无表情。 欧文站在窗外,看到了屋内发生的一切,欣慰地笑了。 西圣,栖云宫。 大婚前,烈而需要回家。临行前,他来到圣依寝殿。 这几日,父王和母后一直忙着大婚和登基大典的事儿,免了圣依的拜见。烈而唤醒圣依之后就一直在家,昨日方回栖云宫。今日,又要走了。 这几日,圣依一直闷闷不乐,只是看着窗外发呆,她从未觉得如此孤独。’ 原来孤独是这个滋味。圣依看着窗外,面无表情,心里却千滋百味。 烈而复活,大婚,只是让她活了过来。但是要她像以前那么快乐,怕是再也不能了。 “圣依。”烈而的声音让看着窗外发呆的圣依回过神来。 “你来了。”圣依转过头看着烈而。今日的烈而没有穿着他平日总穿着的黑色云锦长袍,而是穿着他们初见时,他穿的那袭白衣,上面红色火焰的花纹明艳如初。他的眸子璀璨如星空,脸颊瘦削,棱角分明,英俊一如往日,只是多了几分沧桑。 “这衣服没小吗?”圣依转过头看着烈而,礼貌地假笑着。她知道烈而想让她高兴才这么穿的,但是她真的高兴不起来。 “我把它变大变长了。这是我们初见时,我穿的衣服。早小了,一直不舍得扔。”烈而摸着圣依的头,笑着说:“我知道你为什么难过。但有些过去永远也回不来了。” 圣依不再看烈而,趴在窗台边哭了起来。烈而的话,说进了她心里,触痛了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那些过去永远回不来了,那个人永远也回不来了。 他死了,她会想尽办法让他复活,就像烈而一样。 可是他成魔了,再也回不来了。 堕神入魔易,由魔成神难。除非他杀了圣王,喝了圣王的心头血。他不会的,圣依也不可能让他这么做。他回不来了,再也回不来了。他们之间,除了势不两立再没别的了。 想到这儿,圣依泪如雨下。他终究还是弃了她。 烈而蹲在圣依身旁,温柔地抱住了她,在她耳畔呢喃。 “圣依,我们的婚约取消吧。”圣依抬头,一脸不解地看着烈而。 “圣依,我知道我们的婚讯已经传遍雪枷大陆了。你去让圣王收回成命,定不可能了。只有一个方法,让你不用嫁给我,就是我去死,圣王不会让你嫁给一个死人的。” 圣依一脸惊恐,“不!不可以!” “圣依,我不会真的死。我们家族擅长易容术,我找个尸体易容成我的模样,替我去死,就可以了。我会以另一身份,守在你身边。离开你,那种滋味太难受了,我不想再体会了。” “不要!不要取消婚约。” “可你爱的,终不是我。我多想你爱的是我。” “我爱你,我是爱你的。” “圣依,那不是爱,你对我的感情只是年少时的心动罢了。我多想这心动,能变成爱。可是它终究还是消散了。圣依,这不怪你,是这份心动会变成爱的时候,我缺席了。你终究还是爱上了别人。那个一直陪着你,用命救了你的齐烈。这是我的错。就让我用余生,来弥补这个错吧。” “不,不是。不是这样的。我不爱他!我不爱他!” 烈而握着圣依的肩膀。”圣依,别骗你自己了。我在你的梦里,看见了他。” “我只是不习惯没有他罢了。烈而,在我的梦里,抱着我的是你。我离不开你。我的世界里不能没有你。我会习惯没有他得。但是我习惯不了没有你。欠他的,我还清了。欠你的,我拿余生去还。“圣依说着紧紧抱住烈而,温暖地笑了,这几日的苦闷似乎都消散了,她想明白了。不要等到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她应该紧紧握住烈而的手,此生都不松开。 第127章 大婚 西圣,栖云宫。 昨日,云锦阁的神女就把做好的嫁衣送到了栖云宫,圣依的寝殿。 今日,圣依起得很早,更准确地说不是她起得早,是她这一宿根本没睡。她就这么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天花板,直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来。 不知为何,她心里总是惴惴不安,难以入睡。这几天,总是如此。 她就要得到最美满的爱情最至高无上的权力了,但是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圣依想到这时,心儿走了进来。 “殿下,该梳妆了。” 圣依走下床,走到嫁衣前,用手抚摸着嫁衣,笑靥如花。 这嫁衣是圣依所有衣服里最美的,这长裙是金色云锦制成的,上面镶嵌着密密麻麻的金宝石,晶莹剔透的宝石闪着刺眼的金光。这金宝石绘成了一幅龙腾云上的画,这画掩映在银白色的肩纱之下,这纱洁白如云,比拖地很长的长裙还要长。 嫁衣上,是今日圣依大婚要佩戴的步摇,富丽堂皇,美轮美奂。 一个时辰后,心儿为圣依梳妆完,替她穿好了嫁衣,戴上了步摇,心儿被圣依的美惊呆了。 圣依本来就美,今日上完妆,穿上这无与伦比的嫁衣,更美了,真真是,云想衣裳花想容。 今日的圣依,悦目是佳人,千秋无绝色。 圣依对心儿莞尔一笑,让心儿扶着走出了寝殿。 栖云宫中所有的人,都被圣依的美惊呆了。花儿敛蕊不开。鸟兽虫鱼都羞赧地颔首,云儿都垂下了云头,赤阳也娇羞地躲在了云后,世间万物都因圣依失去了颜色。 圣依缓步走到紫銮大殿,路上的所有人,还有花草树木都低头颔首,不敢直视圣依的美。 烈而远远地就看见了圣依,他笑了,笑如清风朗月,轻且浅。 今日的他,也格外地风雅俊秀。金色的长衫上绣着腾跃的烈火,那火焰直漫延到腰部,这华贵的衣衫让他本就高挑修长的身材更加器宇不凡。 腰上烈火一样的腰带,让他的腰线更显挺拔。 他的头上戴着金色的头冠,上面镶嵌着红色似火的宝石,这头冠为他英俊的脸增添了几分英姿。 圣依笑着走向烈而,笑靥如花,这一刻她等了十年。当她知道婚姻为何的时候,她就想嫁给他。 此刻,众神已经在殿内坐好,圣王端坐在紫銮宝座上,在他旁边坐着的是王后沧如雪。 只听殿内传来一声大喝,“吉时已到。” 两人在殿门外站定,圣依挽着烈而,二人相识一笑。 众神都怔怔地看着这对璧人,无不惊叹,“太美了!” 圣依和烈而在众神的注视下,缓缓走入大殿,走到台阶下。 在台阶下,他们二人面对着圣王站定。这时婚礼的主礼人开口了,“一拜天地,叩谢雪枷大陆养育之恩。” 二人转身面向众神,跪地叩拜。 随后,二人起身。 主礼人继续喊道:“二拜高堂,叩谢父王母后生养之恩。” 二人转身,面向圣王王后,跪地叩拜。 这一刻,圣依终于感觉到自己长大了,未来的路上将再没有父王和母后的陪伴。想到这儿,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圣王没有说话,抬了抬手,圣依和烈而站了起来。 他们面对彼此站定,烈而擦去圣依脸上的泪,愁肠百结地看着圣依。 圣依面上的泪不见了,看着烈而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儿。 “夫妻对拜,从此二位将永生永世,荣辱与共,相伴一生。” 圣依和烈而对着俯身叩首。 主礼人大喝,“礼成。”紧接着他又说道,“二位,请走上台阶,接受圣王赐礼。” 圣依和烈而在众神的注视下,缓缓走上这九十九级台阶。 圣依紧紧握着烈而的手,走在这台阶上,从此以后,他们就将这样走完一生的路。 圣依和烈而走上台阶,圣依看着圣王莞尔一笑。 圣王起身站立,王后也随着他站了起来。 圣依和烈而恭敬颔首,等着圣王赐礼。 就在这时,凌霄剑从圣王的手中滑出,圣王一抬手,一用力,这剑直奔向圣依的胸口。 殿上众神都惊恐万分地看着这一幕。 烈而怔怔地看着圣依,哀嚎着,“不!” 就在这一刻,凌霄剑刺入了圣依的心脏。 圣依完全愣住了,她呆呆地看着摩耶,只见摩耶露出了诡异地笑。 “不!不!你不是父王,你不是父王,你是谁!你是谁!” 只见圣王把手拂过脸颊,露出了真容,那脸圣依很熟悉,那脸就属于安步龙鳞。她似乎在这一刻,明白了一切,但是现在明白这一切又有何用,一切都晚了。凌霄剑已经刺入了她的胸膛,她的父王生死未卜。她终于知道这几日她一直惴惴不安的原因了。 她泪流满面地看着同样泪流满面的烈而。那一刻圣依眼睛里的失望,能让烈而记一辈子。 圣依一句话也没说,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嘴角浮起一抹自嘲的冷笑,倒了下去,身体滚落到了台阶之下。 一旁的如雪,呆住了,脸上的泪不住地流,这一刻天地都失去了颜色,她的眼里只有台阶下口吐鲜血的圣依。 那一刻,她朝天大喝,然后变成了真身水龙,冲天而出,飞下台阶,一口把即将要灰飞烟灭的圣依吞入腹中,然后腾空而起,冲破紫銮大殿的穹顶,飞天而去,不知所踪。 就在这时,鹰王率领神兵杀上紫銮大殿,他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不!” 就在鹰王快要丧失理智的时候,安步隆多快步走到鹰王身侧,“王上,圣王和王储已死,您不要因为儿女情长误了大事。” 鹰王回过神来,“众神卿,摩耶弑父篡位,得位不正,今本王替天行道。摩耶已被诛杀,其女圣依也已诛。殿上众神,顺我者昌,逆我者亡!”鹰王振臂大喝,身旁神兵站定,包围了紫銮大殿。 这时殿上的安步龙鳞变回了原本的样貌,变出了凌峰戟,俯视众神。 圣相凯特而帝想要带领殿内众神反抗,温莎慕蕾按住了他,给他递了个眼色,让他不要轻举妄动。凯特而帝四下环顾,烈王呢?只有他能力挽狂澜,但是这殿上怎么没他? 其实,在刚刚举行大婚仪式的时候,烈王就不在,只不过没人注意到罢了。 众神都颔首不语。 这时安步隆多率先跪地,大喝:“恭迎圣王。” 殿内众神也都纷纷跪下叩首,“恭迎圣王。” 殿上的安步龙鳞也跪地叩首,只是凌峰戟并没有收起来。 烈而没有跪下,他怒视着安步龙鳞,眼睛里似乎都是火。 他只想杀了安步龙鳞,但那一刻他被安步隆多用定身术定住了,动弹不得,直到现在他还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一个神兵,匆忙地跑进大殿,跪在鹰王面前,焦急地说道:“王上,不好了!魔兵,魔兵,攻进来了!带头的是魔王!” “什么?”鹰王匪夷所思,魔王怎么来了? 第128章 兵变托孤 西圣,紫銮大殿。 鹰王摩鸷满脸疑惑地看着跪地的神兵,一脸不可置信,魔王怎么会带兵攻入王城,而且还直逼王宫?“本王昨日刚离开前线,魔军没一点动静。怎么一日不到的时间,就攻入王城了?” 神兵的脸色略显为难道:“魔军是沿着靠先圣王神力支撑的结界一路攻上来的,王城也是依靠先圣王的神力。如今这些结界怕是都没有了。” 魔无法在神界使用魔力,并不是因为神界土地的限制,而是因为神界领土上的结界。圣王摩耶已死,那些依靠摩耶设立的结界就变得很脆弱,魔军攻破用不了多久。更何况领军的是魔王。 “什么?他们怎么知道哪个城市的结界是摩耶设的?”鹰王一下反应过来,这一定是内鬼暗通魔王意图颠覆西圣。 鹰王暗道,不好!脑中回想起当初魔王定下的誓言。“有生之年定杀入神界,屠你西圣。” 鹰王把目光转向安步龙鳞,安步龙鳞嘴角一斜,露出诡异而邪魅的笑,鹰王立刻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鹰王提剑便要向安步龙鳞刺去。安步龙鳞目光冷冽地盯着鹰王,但是鹰王还未杀过来,一把剑就刺入了安步龙鳞的胸膛,那剑是卡尔尼塞炼成的夜修罗。 众神目瞪口呆,安步龙鳞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剑的来处,满眼露着红光的安步烈而。 “你去死吧!” “你居然敢弑父!” “你背叛西圣,人尽可杀!”烈而表情无比痛苦,心里默念,当你杀了圣依的那一刻,你已经不是我父亲了。 鹰王看着灰飞烟灭的安步龙鳞,停了下来,收起了剑。 “安步烈而,你诛杀叛臣安步龙鳞有功。现任命你为圣将,抵御魔军。” 安步烈而跪地拱手:“是,王上。”说着就领着杀入王宫的神兵,杀了出去。 鹰王走到安步隆多身边,“你在这儿坐镇指挥,本王去去就来。” “是,王上。” 鹰王是去找沧如雪,他知道她变作真身,飞去了哪里。她的气息,他再熟悉不过了。 南圣,銎沧山洞。 如雪变成水龙,吞了圣依即将消散的灵魂和肉身,飞入了銎沧山下的洞穴之中。 如雪躺在那里的寒冰床上,变回了人形,额头上斗大的汗珠流了下来,她疼得面目扭曲。 她痛苦地呻吟着,腹中金光乍现,不一会儿她诞下一个浑身冒着金光的婴孩儿。她抱着这婴儿,带汗的脸上,露出了笑。这婴儿眨着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世界。 这个婴儿跟婴儿时期的圣依,一模一样。 如雪把头抵在婴儿的头上,默念着召唤术,唤着她现在唯一能相信的人。 魔域,凛冬城。 伊卡一身红装坐在镜子前。 欧文看着镜中的她,都看呆了。 “你真美。” 伊卡笑了,这是她这几年笑得最开心的一次。这一刻她仿佛等了好久好久。 “我们去栖凤山吧。齐烈已经在那儿等你了。” 栖凤山,在伊卡看来那是魔域最美的山,她要在那里叩问天地,让栖凤山见证她这一生最重要的时刻。 伊卡一身红衣落在栖凤山上。齐烈亦是一身红衣。他站在山头,看着远方,出神。 伊卡走到他身边,握住了他的手。 他回过神来,朝着伊卡笑了笑。 伊卡也笑了,笑得如花般绚烂。 “我们叩问天地吧!” 齐烈点点头,随着伊卡跪地,仰面朝天。就在这时,齐烈脑中感受到了王后沧如雪的召唤。 王后,从未召唤过我,这是怎么了?齐烈暗道,不好!今日圣依和烈而大婚,难道安步家族要在这时起兵反叛?不会吧!不行,我得过去! 齐烈放开了伊卡的手,立刻起身。 伊卡一脸不解地看着他。“怎么了?” 齐烈一脸焦急,“圣依,可能出事了!” “我……”伊卡下一个字还未说出口,齐烈就消失不见了。 伊卡伸手,望着齐烈离开的方向,眼睛变成了红色,她流着泪喃喃地说:”我们在成亲……” 南圣,銎沧山洞。 如雪用召唤术,召唤着齐烈,心中默念,“你一定要来,一定要来。” 没过多久齐烈就来了,他的一身红色喜袍还未来得及脱去。 “不好意思!不应该打扰你。可是?” 齐烈看着如雪怀里的婴孩儿,一脸惊恐。 “这是圣依?” 如雪点点头。 “发生了什么?” “一言难尽。总之,就是圣依和他父王被杀,西圣要换天了,这雪枷大陆也要换天了。你不用知道是谁杀了他们。我叫你来,不是让你为他们报仇的。是让你带圣依走。我用王族秘术重生术,重生了圣依。代价就是我的命。我马上就要死了,再护不了她了,你带她走吧。”如雪说着,把怀中的婴儿递给了齐烈。 齐烈抱着怀中襁褓中的婴儿,有点不知所措。 如雪变出了个小金锁戴在小圣依的脖子上,满脸都是慈祥的笑,“这重生术会让她忘记一切。她将不再是圣依,忘记一切,重新开始。这对她来说何尝不是一种幸福。这重生术虽能逆天改命,但是这逆天夺来的命,只有百年。你把她带到桃源镇,那里的人不用法术,过着晨起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那里没有战乱,没有勾心斗角,只有安稳的生活。你把她带去那里吧!从此神界,朝堂,权力跟她再没关系。让她在那里生活吧,安稳地渡过这百年的岁月。” “桃源镇在哪?” “在水国潇水河的尽头。”如雪说着,变出一片白色的鱼鳞放到了齐烈手上。“我小时候到水国游历,曾误入过那里。这鱼鳞就是当年那里的村长给我的信物。你带着这鱼鳞,驾一叶小舟,行到潇水尽头。这鱼鳞定会指引你找到桃源镇。你把圣依交给桃源镇的村长,说她是我的孩子,村长定会收留她。她不能再叫圣依了,就叫她潇隐吧!隐入潇水尽头。”如雪摸着小圣依娇嫩的小脸,微微一笑,“如今,我终于成了你真正的母亲了。” 齐烈看着怀中的小圣依,又看了看面色苍白的如雪,眼中泪光闪烁。他想到了圣依定不会死,但他没想到王后会以命换命。 “你快走吧!”如雪感受到了鹰王的气息。 如雪用尽最后的力气,推走了齐烈。 齐烈刚离开,鹰王就冲了进来,他一把抱住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如雪。 “我就知道你在这儿!你在这儿!你怎么这么傻?这么傻!” “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吗?摩耶是不是已经死了?” “他罪该万死,死有余辜!他夺走了我的一切,我的父亲,我的王位,我的爱人。” “那你为什么要杀圣依,她是无辜的!你的仇人是摩耶,不是她!” “无辜?你还不知道吧!她根本就不是你的孩子!她是摩耶和曼珠沙华的野种。你的孩子刚出生就被摩耶扔了,然后摩耶就用她顶替了你的孩子。你养育了二十多年,最后拿命救的孩子,根本就不是你的孩子。” 如雪脸上掠过一丝冷笑,“呵呵,我知道。从我看见她第一眼我就知道她不是我的我的孩子。” “什么?” “我还知道那个被扔的孩子就是圣琦。摩耶不会杀她的。他故意扔在那儿的,只为让你收养他。也不算收养,她就是你的孩子。我们的孩子。” 鹰王目瞪口呆。 如雪缓缓道,“你该恨的人,是我!摩耶夺了你的一切,都因我当年犯下的错。当年。摩耶根本就不要王位,也不想娶我。他只想离开西圣和曼珠沙华双宿双飞。是我用计谋让他娶了我。让他不得不为了保护她们的孩子,成为圣王,拥有最至高无上的权力。”如雪无力地喃喃道,“是我害了曼珠沙华,那个曾经最爱我的人。如今我又害了摩耶,那个我最爱的人。这一切,都是我造下的孽,就让我拿命来偿还吧。用我得命,换他们女儿的命。求求你,让她活下去吧。你如果真的爱我,就请答应我这最后的请求吧。” 鹰王听着如雪的话,愣住了。如雪爱的竟不是他!那他做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如雪说完这些话,就虚弱地躺了下去,闭上了眼睛,死在了鹰王的怀中。 鹰王抱着如雪,泣不成声。“你不能死!不能死!啊!啊!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如雪!如雪!”鹰王仰天长啸。 他哭着哭着,居然笑了。 “如雪,等等我。我这就去找你。”鹰王冷笑着,抱着如雪瞬移回了王宫。 第129章 大战,尾声?序幕? 西圣,紫銮大殿。 鹰王抱住如雪的尸体,面无表情地走入紫銮大殿。众神都无比错愕。 “不用再去找王后和那个孽子了。这是王后的尸体,那孽子在她腹中。你们都各自回家避祸吧。魔王一会儿就要杀来了。” “是,王上。”众神都退出了紫銮大殿。 “安步隆多,你留下。” “是,王上。”安步隆多躬身应道。 待众神都退下后,鹰王道:“你去把魔王引到紫銮大殿来。本王在这里等他。” “是,王上。”安步隆多也退下了。 鹰王抱着如雪瞬移到了她的寝殿,把她放到床上,深情地望了她一眼就又瞬移回了紫銮大殿。 他摸出怀中的琉璃瓶,把老圣王留给他的圣王之血一饮而尽,他的周身升腾起金色的光。就在这时魔王怒气冲冲地闯入紫銮大殿。 “你怎么在这儿?摩耶呢?” 鹰王冷笑道:“你来晚了,他已经死了。” “什么?你杀了他!” “今天本王不但杀了他,还要杀了你!” 魔王大笑,“就你,黄口小儿!” 鹰王怒视着魔王,身上的锦袍褪去,变成了灰色的铠甲,身后黑灰色的披风上绣着银色的翅膀。那舞动的披风,就像雄鹰振翅。他蓝色的眼睛冒着杀气,英气逼人。鹰王一伸手,台阶上的凌霄剑直接飞到了他手上。 魔王也毫不示弱,凌厉的目光像一把利剑,直刺人心。 鹰王大喝一声,提剑便向魔王刺去。 魔王一个飞身闪开了,回身就是一掌。 鹰王回身横扫凌霄剑,凌霄剑金色的剑气横扫而出劈开了向他飞来的掌气。 魔王跳起,躲开了凌霄剑的剑气,嘴角冷笑,一抬手,一道黑色的魔力就像鞭子一样,重重地打在了鹰王身上。 鹰王被这魔力打得胸口生疼,但他还是忍住了,没让胸口的血涌出。只是身上的铠甲裂开了一道口子,渗出了血。 鹰王是故意要受这一鞭的,因为他要感受魔王的修为到底有多少,魔力到底有多强,这样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投降吧!本座跟你无冤无仇,可以给你留个全尸。” “想得美!” 鹰王用神力将凌霄剑推举到空中,这凌霄剑被分成了无数把,鹰王双手在面前画了个太极,然后用力一推,这无数把凌霄剑就像龙一样飞向魔王。 魔王周身黑气缭绕,他一抖,身后飞出一只巨大无比的黑色凤凰,它振臂一扇,那些凌霄剑就纷纷落地。 鹰王冷笑,“这一切,该结束了!” 鹰王一个飞身,飞到了紫銮宝座上,他嘴角一斜,咬破了手指。然后把满是血的手,放到了紫銮宝座上。 魔王无比惊恐。“你居然要复苏四大神兽!” “哈哈!你今日就和本王同归于尽吧!” 紫銮宝座顿时金光乍现,四大神兽的眼睛仿佛都有了神,全部挣脱了紫銮宝座的束缚,腾跃而出,青龙、朱雀、白虎、玄武把鹰王围在中心。它们蓄势待放,都在等着鹰王的号令,只要他一声令下,这魔王就能被它们撕成碎片。 “四大神兽听命,魔道不仁,天地不容,得而诛之!” 鹰王手一挥,四大神兽就向魔王飞去。 魔王暗道不好!“呵呵,你如此这般,就休怪本座不留情面了!”魔王用单手快速画符,然后把这符瞬间按到地上,怒喝,“雪枷大陆,抚育苍生,请赐予吾辈力量,吾辈愿以血肉之躯献祭雪枷大陆。”魔王按着符的手和地面接触的地方顿时金光乍现。 这金光打飞了四大神兽。瞬间紫銮大殿,也被这金光夷为平地。 鹰王被这金光打得吐了血,他再也站不住了,单膝跪地,一手撑地,一手按住胸口。 正在和魔军激战的圣琦看到这景象,不禁骇然。立刻打退了面前的魔军,跑到了鹰王身边,扶住了他就要倒下的身躯。 “父王,你怎么了?” “你快走!他使用了魔界的禁术,大地契约。和雪枷大陆订立了契约,获得了毁天灭地的力量,这力量会让整个亚特兰萨在雪枷大陆上消失。你快走!走得越远越好!” “不,父王。我不能丢下你。我们一起走。”圣琦说着就要扶起鹰王,鹰王一把推开她,把一个小瓶子放到了她的手中,“这是我的血,我死后,你喝下,你就是下一任圣王。在这废墟之上,重新建立起我们的国家。这是我们王族的责任。我已经用自己的血复苏了四大神兽,必死无疑!” 圣琦失声痛哭,“不!父王!我不要你死!你不能死!” 鹰王看着圣琦,微微一笑,手一抬,一个金色的罩子立刻罩住了圣琦,然后圣琦的身上金光乍现,圣琦低头扒开铠甲,看见自己的内衣变成了金甲圣衣。 圣琦泪流满面,发疯似地捶打着这金色的罩子,哭喊着。 但是任她怎么呼喊,这罩子外什么声音也没有。鹰王转过身,缓缓起身,怒视着获得了毁天灭地之力的魔王。 鹰王冷笑着,伸开双臂,仰天大喝。即将灰飞烟灭的四大神兽,都飞向了鹰王,他们都飞入了鹰王的身体中,鹰王盯着魔王的眼睛变成了金色。 “去死吧!”鹰王变成金龙,周身都是金光,向魔王冲去。 魔王也变成了巨大无比的黑色凤凰,展翅怒吼着飞向鹰王变成的金龙。 霎时间,两王的巨大力量交汇,瞬间电闪雷鸣。两王相撞,巨大的冲击力,震碎了这王宫中所有的建筑,众人都被这冲击力震开了。修为高的,尚且留有一命。修为低的,直接丧命。 两王相撞后,变回了肉身,纷纷后仰倒地,口吐鲜血,久久地闭上了眼睛。 罩子里的圣琦,哭成了泪人,无力地跌走在地上,口中喃喃道,“亚特兰萨消失了又怎样?西圣亡了又怎样?雪枷大陆毁了又怎样?” 圣琦周身的罩子不见了。 两王的尸身也都渗入了土地之中,不见了。 圣琦哭着,瘫倒在地上。安步烈而走到她身边,抱起她。 “鹰王以身殉道,只为守护这他爱的土地。如今就让这大战后幸存的我们,继续守护这里吧!” 圣琦回抱住烈而,失声痛哭。 西圣,亚特兰萨。 大战后,西圣满目狼藉,曾经辉煌无比的亚特兰萨成为一片焦土,昔日富丽堂皇的王宫,只剩下断壁残垣。 一个月后,这里恢复了往日的生机。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那些逝去的人,再也回不来了。 这场大战,给西圣留下的伤痛是这千万年来最深刻的。 王族全部战死,只留下血脉不纯的圣琦。 圣琦为笼络力量,抵御反叛者,把鹰王留下的圣王之血传给了诛杀叛臣安步龙鳞的安步烈而,安步烈而继任圣王,圣琦为王后。 所有人都知道只有安步家族的势力,能保住这王族最后的血脉,众神都俯首听命于新圣王安步烈而。 自此之后,西圣王族改姓为安步。上古銎姓王族,自此不复存在。 水国,桃源镇。 齐烈拿着如雪给他的鱼鳞,怀中抱着襁褓中的小圣依,沿着潇水顺流而下,果然找到了桃源镇。 这里的云大片片的,太阳躲在这大片的云朵之后,露出娇羞的脸。 这里满是桃树,花瓣随风飞舞,传来阵阵花香。 齐烈从未来过这么美的地方。 这里的屋舍、道路都和他以前见过的大不相同。 飞禽走兽,都大摇大摆地在路上走着。 这里的人,都穿着的都是粗布麻衣,有挑着担子叫卖的,有挑水的,有钓鱼的,有下棋的。 这里居然还有田地,有人正在田地的阡陌中劳作。 齐烈被这景象惊呆了,他的到来也让这里的人惊呆了。 “我是这里的的村长,您是?”一个穿着深蓝色粗布衣服的老者站在齐烈身边,躬身问道。 “村长,您好!我是……我是谁不重要!我受人所托,那人让我把她的孩子送到这里,交给村长。那人叫沧如雪。” “小雪?这是她的孩子?” 齐烈点点头。“是。”齐烈说着,把鱼鳞拿了出来交给了村长,“这是她给我的信物。” 村长接过鱼鳞,微微一笑。“这的确是我给她得。” “把她的孩子给我吧!我定护她周全。” 齐烈深情地望着怀中瞪着眼睛四处乱看的小圣依,心中想着,这里景美,人更美,你就在这里安稳的活过这百年的岁月吧!忘了过去的种种,忘了我们,重新开始你的生活。 齐烈不舍地把小圣依递给了村长。 村长接过圣依。“她有名字吗?” “她叫潇隐。” 村长极富深意地笑了。 齐烈把小圣依交给村长,就转身离开了。 他的脸瞬间变得无比阴郁,眸子变成了紫色,圣依,你就在这里安稳地度过余生。剩下的我替你做!安步烈而,我与你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