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旭为凰》 第一章 千年木鱼 “喂,和尚,你天天这么念经打坐烦不烦啊?天天阿弥陀佛,咚咚咚给谁听啊?在这狗屁大的地方除了你就是我,能不能让我清静一天,啊?!哈,我算是明白了:你这个秃驴就是来折磨我的,不仅折磨我的…我他妈的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你的,啊?为什么要把我困在这里面?为什么?还尼玛的困了一千年?!…”被木鱼声唤醒的女子心里正憋着一团火忍不住讲粗,又是被这该死的木鱼声唤醒的,每次梦里到关键时刻就被秃驴该死的木鱼声唤醒咚咚咚…却直击心扉 这女子穿着还是前世死之前的一身衣服,一件白色瘦身衬衣,一条浅蓝牛仔裤,一双黑色的马丁靴,很干练只是衬衣和裤子上有不少血迹,这些血迹都是她自己的。头发胡乱的扎着,皮肤白皙,一双丹凤眼,浓黑的眉自成型,鼻梁高挺,嘴唇薄薄的,总体来说还是美女。 ??她轻呵了一声,只见毫无淑女形象的平躺在地上,眼睛直视上方,一直看着,眼都没眨一下。其实上面根本没有东西可看,一望无际的黑暗,黑的想吞噬所有。 准确的说这里除了这和尚手里拨动的那串佛珠泛着淡淡的金光,三丈之外的地方都是伸手不见五指…可她还是一直看着,想要看穿这无尽的黑暗… 其实这不是她第一次发火埋怨了,已经算是最近的日常了,每次睡的时间长短不同,有时候几天,有时候几个月,有时候一年几年,甚至几十年上百年。 最近几次醒来发现,好像她越来越少做梦了,以往沉睡的时候脑子里总会出现各种的奇怪的梦境: 有时会梦见一个女人,总是见她一身血衣被挟持在一座城墙上,大声的向她嘶喊着什么,再然后纵身一跃跳下了城墙....她大声哭喊:不要.....然后就醒了。 有时会梦见一个像丫鬟装扮受了伤的女子右手抚着她的脸颊,边流泪边嘴里吐血的说着什么,她想听清她到底在说什么,每次想靠近的时候又醒了。 有时候会梦见他怀里抱着一个受伤很重奄奄一息的男子,男子吃力的说着什么,但是她还是听不见,甚至连这个男子的脸都看不清,只见男人的嘴一张一合的说着一只手想要抬起想触摸一下她的脸,眼看就要触摸到了,然而手却突然失去重力掉下去,再也没抬起来,她撕心裂肺的咆哮着,那么哭喊着...虽然是梦可是依然觉得好心痛,难过,悲痛欲绝,就好像失去世间最珍贵的东西... 时而梦见自己身穿白色铠甲,手拿长剑站在城墙之上指挥着百万大军 时而梦见身穿玄黑凰袍站在那大殿之上...画面总是断断续续转换不停,时而忧桑时而心痛,时而痛哭而是愤怒。 每次承受不住这些情绪即将奔溃的时候,好不巧不巧的耳朵里总会响起咚,咚,咚的木鱼声,这木鱼像是安抚,平静又祥和。每次苏醒心情皆是压抑。 可是最近沉睡的时候这些画面从模糊不清到再也不出现在脑海中,似乎真的以前只是在做噩梦,从噩梦连连到一夜无梦好眠,以前觉得是折磨,现在反而种失落的感觉。因为在梦里她感觉还是个有血有肉有情感的人,可醒了之后感觉又只有她自己。 她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就地盘坐闭眼沉思回想:还记得她叫凤旭,在某文物局工作,大学学的是历史,对华夏五千年文化的很是热爱,上到大二的时候,休学到部队当了两年的女兵,退伍后回大学继续深造,毕业以后去了文物局工作,研究了很多古代文明,帝国兴衰,寻找古文古物可以说是她生前的最爱。 在短暂的人生中,好像没经历过什么轰轰烈烈的爱情,也没有所谓的事业有成。大概人生做的唯一一件大事就是:奉命到法国带回八国联军侵略的时候在圆明园抢走的一颗具有千年历史的黑紫色珠子。事情并不顺利,不然就不会嗝屁了,在和不法分子争夺佛珠的时候,深受重伤,死在了送往医院抢救的路上,到死右手还紧紧的握着这颗不到拇指大的佛珠… 她人是死了,可是魂却被吸进珠了…所以她现在连鬼都算不上,只能算个魂。刚被吸进珠的时候是很虚弱的,几乎连魂都要散了…偶尔有模糊意识的时候,耳边隐约的能听到有和尚念经的声音还有这该死的天天扰了千年清梦的木鱼声。 就这么时而清醒时而昏迷的躺着,也不知道到底躺了几个秋,她真正清醒的时候并没有马上睁开眼睛,耳边传来的木鱼敲打的声音咚,咚,咚,直击心灵深处,似乎要将这木鱼声如滴水穿石般的彻底的烙在灵魂上。 过了许久,试着微微的动了动手脚,好在都可以动,然后右手手指使劲在摸了下躺着的地方,手感摸着像木地板,非常光滑顺手无一点瑕疵,手脚也能动。 在这昏暗的空间里感觉不到一丝的温度,不知冷暖。心里有很多的疑问,不知道这是哪里,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有木鱼敲打的声音 深吸一口气,缓缓的睁开双眼,进入眼帘的是这般景象:黑暗笼罩着周边,仿佛再往左挪那么一小步就会被黑暗所吞噬,而右边有金色的微光,当她坐起来转头看向那光源的方向,眼睛惊愕不已,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见的:在离三丈的地方,盘坐着一个和尚,而且还是个年轻的和尚,因为光线昏暗离的远看不太清楚长相,不过就这一身袈裟,穿的这么超然脱俗,不拘于凡尘俗世的气度,就凭这她觉得这和尚长的应该不错吧。 这和尚好像并没有发现她醒来,也没发现她在直直的盯着他一样,一如既往的一手拨动的那串手里泛着淡淡金光的佛珠,一手敲打着木鱼。 一个继续念经打坐敲木鱼,一个眼睛不眨的一直盯着,居然有种和谐的错觉,除了木鱼声之外没有一丝其他杂音… 凤旭实在忍不住打破了这份和谐,心里有太多的疑问:“这位大师,请问这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在这里?”醒在这样怪异的环境,她感到无措,可是被问问题的人并没回应。 “我该怎么称呼你?能听到我说话吗?我在这里多久了?可不可以能不能回答我一句?”凤旭继续追问,审视着念经的和尚。等了半天还是没回应:“我说你能不能别敲了,倒是说句话啊?“ 难道听不见她说话?爬起来想靠近点,可是走到离和尚只有一丈距离却不能往前了。 面前有道无形的墙,阻挡着不让再靠近,她纳闷了,明明什么东西都没有,怎么就靠近不了呢?试了几次无果,可在这三丈以內唯一能见到的人就只有这个和尚,后退了几步,然后冲撞过去… “啊!”一声尖叫,被无形弹飞趴在地上。真尼玛的疼啊!或许是尖叫声,打断了和尚念经,木鱼也停了。 如果她离的近的话一定会看到此时此刻和尚眉头微微的轻皱了一瞬,缓缓睁眼看向趴在地上的人 嘴唇抿了一下道:“阿弥陀佛,贫僧法号慧念,此乃聚魂珠内,施主进来已有三百年” 原本趴在地上的凤旭听到声音一瞬,立马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三百年?还以为只有几年,这是什么情况?她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回事?环看四周不见五指,她在那个珠子里面? “可以出去吗?” “世间万般皆有定数亦讲缘分” “什么意思?” 说完慧念又继续无声的念着经文敲打着木鱼。 凤旭无奈的扯了下嘴角,心里埋怨道:这出家人都这么高冷了嚒?说的这么玄乎诚心吓她的么?当真是守口摄意身莫犯,莫恼一切诸有情,再是出家人就不能多说点什么吗,多说点难道会死啊?! 没想到一个和尚,一个魂;在这里一起度过了千年… 第二章 缘起缘来 普觉寺 焚香大殿里,此时一名着装端庄形态高雅的年轻妇人正在虔诚的跪拜在佛像前,行了三个跪拜大礼后缓缓直起上身跪坐在垫子上,双手合掌并拢闭眼开始祈愿:一愿父母安康常在,二愿余生能平静安好,三愿....还是算了吧。齐以柔其实想祈愿若能有个孩子那便是最好不过的。唉,罢了,互不叨扰,不多牵绊也挺好的。 齐以柔,三年前北辰王朝太子爷--凤瑞南,安排自己排行老四的庶子凤柏承以正妻之礼迎娶了齐以柔。 凤柏承非嫡出,齐以柔也非名门高贵之女,只是一介商家女,齐家虽不是富可敌国,但也算的上是富甲一方。凤瑞南尚未登基,要稳固权势就必须要钱财打点,凤柏承是庶子没有其他选择,欣然的接受了父王的安排,毕竟只有父王好了,自己以后才能谋划其他,凤柏承个非常识时务的人,否则也不会在夺嫡大战中活下来,是以娶齐以柔是最佳的选择。 两人拜堂成亲过后,同房的次数很少,基本上都是分房睡,虽无通房侍妾,只是真的很少来自己的房里,谈何来的会怀孕生子呢。 “主子,该回府了”站在齐以柔身后的侍女兰欣,恭敬的提醒主子。主子的身份以后将今非昔比,不出意外将来会当王妃的。稍许片刻,只见主子无声的摇头叹息了下“是该回去了” 兰欣跟在主子的后面,距离不近不远,兰欣发现这位自己从小就跟随的主子,越发好看了,连走姿仪态都比出嫁前好看,所谓的款款玉步,仪态万方便是如此吧。 快到普陀山脚下的时候,齐以柔抬眼看见不远处正抬脚上石梯的三名异族女子,从装扮来看当时一主两仆 一个下山,一个上山,在擦身而过的瞬间两人心照不宣的看了彼此一眼,继续前行。在触目的瞬间双方皆有惊艳的神色 那异族女子秀美中透着一股英气,光采照人,两颊融融,双目如晶,大约也是双十年华,腰插把图腾小弯刀,长辨垂肩,一身淡紫色衫子,头戴金丝绣的小帽,帽边插了一根长长的紫色羽毛,革履青马,旖旎如画。好一个飒爽的女子,这便是异族女子给齐以柔的印象。 “中原人皆说普觉寺的香是世间最灵验的,希望佛主真的能听到我的愿望”开口说话的便是刚与齐以柔擦肩而过的异族女子。都说中原出美女,当真不假,刚才那女人装束高贵端庄,仪态万方,微步阑珊,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妇人。 嫁入太子府三年,凤柏承未曾苛责怠慢齐以柔这个妻子,但也只是相敬如宾。这种关系目前来说是不错。可齐以柔不担心,娘家人却很是担心,毕竟成亲三载,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这不前天,齐以柔娘亲着人送信来给自己这个女儿,无外乎好好伺候这位爷,有时间就去普觉寺烧烧香,拜拜佛,求求子什么的。 齐以柔回到府已经快到用晚膳的时辰了,就直接回了紫竹苑。虽然出门有侍女伺候有马车代步,但是要上普觉寺是真的要从山脚下走石梯上去的,上下一个来回不是诚心诚意烧香拜佛,可没人会去,用过晚膳便歇息了。 三日后 兰欣小碎步走进主房里间的时,便看到自己的主子还坐在妆台用干帕擦着还有些湿润的头发,其实这事完全可以让兰欣来做的,只是齐以柔不喜这般,微步来到主子身旁“主子,爷来了” “知道了,下去吧” “奴婢告退” 在兰欣退出的时候,这紫竹苑真正的主子已经迈步进来了。凤柏承进来眼睛慢扫了一圈,以往从未仔细瞧过整个房间,素雅简洁又不失舒适,没有一丝奢华铺张。 对凤柏承而言,对于这个妻子其实不太熟的,好像也不曾仔细看过,只见这女人还在擦拭着她那头发,完全没有跟自己打招呼的意思,不悦的皱了下眉,倒也没说什么,走到茶桌前坐下,自己倒了杯茶,抿了抿,茶汤还不错。 昨夜回院子里听李管事汇报,说齐以柔去普觉寺的事。今日忙完回便来房里瞧瞧。 齐以柔终于把头发擦干了,起身迈步到离这位爷不近不远的距离停下,行了礼“妾身见过爷,”然后便安静垂目的站着,等着这位爷的吩咐。 凤柏承放下手中玩弄的茶杯,抬眼往自己这个妻子身上看了去。穿着睡袍,妙曼的身姿,乌黑的头发完全披散开来,沐浴不久双颊有些晕红,容颜娟好,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满脸都是温柔。 起身走了过去道:“去了普觉寺?” “是” “去烧香?” “是” “呵呵”用弯曲的食抬起齐以柔的下巴道:“是吗” 四目相对,皆是静默。 凤柏承盯着眼前的这张脸不得不说是个温柔美丽的女子,可能是在外面喝了酒的缘故,居然心里有了一丝悸动。齐以柔虽面上镇静,心里可是极具紧张的,三年来从未这这般过,因为离得近闻到了这爷身上的酒气,黑亮垂直的发,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幽暗深邃的双眼。 这双眼太冷,齐以柔回过神来道:“爷?”“爷?”“爷?”在唤了三声之后,凤柏承回过神,可能是酒劲上来。美人在前,加上娇小柔若无骨的形态.... 第二日齐以柔醒来的时候,凤柏承早已不在了。呵呵,这是佛主显灵了吗?还是故意为之?虽早并不奢望所谓的宠爱,也知那人来只是喝多了而已。现在齐以柔最盼的就是希望自己肚子能争气一点。兰欣进来的时候见主子已经起来了,笑着小脸道:“恭喜主子,主子一定能得偿所愿” 齐以柔微笑着摸了摸肚子“但愿吧”... 天文台 “师傅,您连续七晚夜上天文台来夜观天象了,可是有大事预示?”揽月看着自己的师傅眉头紧皱,师傅已经抬头盯着上方的星空已经有一盏茶的时辰了,然,仰望星空的人并没有回答他。 揽月跟着师傅已经有五年了,但还是只学得皮毛,看师傅这般神态,也忍不住抬头仔细观摩今夜的星象来,在揽月看来这星象跟往常差不多,没什么特别的。 既然师傅这么谨慎的观摩,肯定是很重要的预示,谁让自己愚钝不堪呢,学了五年还是在边边打转。师傅可是北辰第一天文神官,曹启华,曹大神官。 片刻后,曹启华恢复神态转身看这个跟随自己五年的徒弟问道:“揽月,为师教的观星术,可有认真钻研?” “啊?回禀师傅,弟子有记得,每夜归置前都会学习”揽月怕师傅责骂自己又请罪道:“师傅,弟子虽愚钝,但是弟子会努力的” 曹启华凝视着自己的徒弟“嗯,虽学得慢了些,但也算用心。揽月,记住为师下面说的话,今夜过后不管何人问起你,今夜为师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一律回答:不知道。” “啊?为什么啊?”揽月很是疑惑。 “记住为师的话,夜深了回家去吧”曹启华说完转身快步走下天文台 “师傅,您要去哪里啊?师傅,您别走这么快啊,等等我呀....” 曹神官离开天文台后,快马加鞭的赶往皇宫,直奔御书房外,要觐见北辰的当朝的皇帝--凤君临。批完最后一本奏折的皇帝,听到大内总管--薛钱,禀报说天文台的曹启华求见,纳闷这天文台的神官大晚上的跑来皇宫作甚?最近又没什么庆典仪式,有点疑惑:“宣吧” 曹启华快步走御书房,行了君臣跪拜之礼“启禀皇上,微臣深夜觐见,实乃有要事容禀......” 昨夜除了在御书房伺候皇帝的大内总管吕坤之外,再无他人知晓。这位被封为北辰第一大神官,到底向皇上禀报了何等大事,昨夜值守在御书房外人,只知皇上盛怒无比,摔了很多东西在地上.... 从那晚后这位曹大神官,便再也没去过天文台,仿佛从人间消失。曹启华的徒弟揽月四处打听师傅下落,得到都是一句:不知道。揽月很是懊恼,那夜为何不跟上师傅,为何不问清楚师傅要去哪里?师傅,您到底在哪里? 第三章 此珠换彼珠 在一阵强烈的震荡中,凤旭被摇晃醒,摇晃的很厉害,摔倒了好几次才爬起来,盯着和尚问 “怎么回事?” 和尚并没有回答,手中快速拨动佛珠,而佛珠散发的金光越发的明亮,晃的睁不开眼,而周围也晃动的更加厉害,就像地震一样地动山摇 “你个死秃驴,这都什么时候了,说句话要死啊” 和尚还是没有回答凤旭,反而更快的拨动佛珠,连敲打木鱼的速度也加快了 木鱼敲打的越快,震荡的越厉害,那佛光也越强烈刺眼。这已经不是让凤旭的惊慌的,更惊慌的是凤旭发现她在一点一点的变透明,难道又要死一次? 在凤旭彻底消失之前,和尚睁开眼凝视凤旭说:“阿弥陀佛,世间万物皆有定数,施主你有你的使命,贫僧亦有贫僧的使命,缘已自此,望施主好自为之!魂聚千载已是归期,凤翔九天乃旭兮。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深深的看了一眼凤旭,敲下木鱼,咚....木鱼落下的一刹,一阵刺眼强光吞噬了所有...... 三个月后 凤柏承回院不久,李管事便急急赶来书房外求见,说有要事禀告“启禀爷,夫人有喜了,今日刚好满三个月”本在写公文的凤柏承听到这,放下手中的笔看向了李管事。 盯的这位李管事是直冒冷汗, “呵呵,心思够缜密,现在才放出话来”一听这位爷语气不对,李管事立马跪地告罪“老奴办事不利,请爷责罚” “起来吧” “爷,可是需要老奴...?” “不用,这紫竹苑也该有个子嗣了” “喏,老奴告退”李管事胆战心惊的退出了书房,这位爷看着年纪轻轻但心思太难揣摩了。幸好,幸好爷没有怪罪自己,这么大的事情,怕真是会吃不了兜着走。还好,爷善良,李管事心里自我安慰着。 齐以柔确定自己怀孕后,好生欢喜。在这紫竹苑里虽没有侍妾通房,齐以柔曾想过那人这般,到底真的对美色不感兴趣?不是不感兴趣,只是不喜欢自己而已,这是齐以柔当上王妃后才知道的。 齐以柔让兰欣好生瞒着,决不可透露半点风声,除了每月初一十五向太子妃请安以外,基本上都安静的待在院子,也没有孕吐折腾,到也不是瞒的那么辛苦,安静的度过了三个月。 不过也是时候告知那人了,应该不会太为难自己吧,她的娘家对那人来说还有用的,不管如何她一定要护住自己的孩子。当李管事走进紫竹苑时,齐以柔心里是忐忑的,怕万一..... 李管事快步上前恭敬行礼道:“恭喜夫人,咱们紫竹苑终于快有小主子了,爷知道了非常高兴,白日里已经向太子爷和太子妃禀告,太子爷和太子妃很高兴,赏赐了很多补品,这不刚回院子就命老奴把赏赐的东西送来,还嘱咐小的一定告诉夫人,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小的,小的定当全力效劳” 齐以柔摸着肚子温柔浅笑:“那就辛苦管事了,劳烦管事代本夫人向爷转达一声,本夫人一定“好好”的养胎”。好好二字咬的特别重。 齐以柔安静的养胎,每天做做小衣裳,看看书,弹弹琴,散散步,好不惬意。 虽以入秋,但今日天气甚好,阳光温暖,秋风正好,于是拨动起了琴弦,琴声悠悠,入耳凝神,欢快愉悦 听着悠悠入耳的琴声,凤旭缓缓的睁开了双眸,这一刻其实凤旭还是迷糊不清的,记得她在消失之前,那臭和尚后半句说了什么都没听清,一阵强光过后就彻底消失了。 环视了四周,发现她已经不在珠子内,也没看到慧念那个秃驴,不过这地方怎么看着…越看越像在什么的肚子里面? 搞什么啊?再看见这粉嫩的小胳膊小腿的,这?完全接受不了眼前的一幕,手脚并用宣示着烦躁 “啊!”琴声瞬停,齐以柔感觉刚才她肚子被踹了一脚,好疼,疼的掉下了眼泪..... 在不远处的兰欣听到主子一声惊叫,担心疾步有到齐以柔身边扶着 “主子,可是那里不舒服?” 齐以柔哭笑着“欣儿,刚才,...刚才我肚子被踢了一脚” 凤旭愣住:这什么情况?怎么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这是与世隔绝太久产生幻觉了? “啊,真的吗?那肯定是主子的琴声太好听了,小主子高兴伴舞呢” 这回凤旭确定她是真的听见人说话了,难以抑制内心的兴奋又激动又想哭,千年了就听那死秃驴说过两次话,除了木鱼声就是她自言自语,自说其话就像个疯子 好半天才平复情绪冷静下来,刚才那一脚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自己身上这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匪夷所思。 内心有些不好意思,凤旭伸出右手摸了几下这个肉球顶部,表示歉意.... “呵呵,欣儿,这小家伙在摸我,你摸摸看”齐以柔是激动抓起欣儿的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 “呀,真的耶”兰欣激动的不得了,她还是第一次感受胎动。 肚子里的小家伙终于有胎动了,还摸了她,齐以柔是真的欢喜无比。 往后的几个月,凤旭醒了有劲的时候,会摸下这个娘子的肚子,一会这边,一会那边,逗得她的这个娘亲很是欢喜。 凤旭发现怀着她的女人,是个温柔,有才情又有财气的人,声色悦耳应该是个美人,嗯,凤旭很喜欢,古代美人啊不知道是不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但是那个“爹”好像很少陪在娘亲身边,偶尔过来问问身子如何,吃穿用度可有短缺,就再也没有其他。女人的直觉告诉阿旭,这两人应该是不爱吧。还好,怀着她的这个女人不是个怨妇。不仅不怨,还过的挺惬意,嗯,不错!有现代女性的觉悟,好样的! 在聚魂珠里待了千年,虽然此时从聚魂珠换成了人肚子,能再世为人简直是谢天谢地了,谁人不想活?就她这个死了千年的孤魂都还想再活一次。 听了千年的木鱼声,耳朵都起老茧了。现在每天能听到美人的细言细语说话的声音,读书声,笑声,琴声真好听,怎么听都听不够. 说来也奇怪,偶尔也有想起慧念的那木鱼声,从那日过后便再也不曾见过那秃驴了,不知道这死秃驴是不是还在聚魂珠里面,是不是一如既往的敲着木鱼?以前听人说有时候人会犯贱,大概就是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吧。好不容易不用在听木鱼声了,居然还有一丝怀念,啧啧,这人真是奇怪的动物。 可是秃驴最后说的那几句话是什么意思?自己的使命是什么?他的使命又是什么? 第四章 新皇登基 北辰元年379年末 北辰皇帝凤君临,自十六岁登基称帝来,执政期间,虽无过人功绩伟德,但也算勤政为民,在执政年满四十年之际,宣布退位由太子凤瑞南继位! 留下一句:朕,年事已高。要修身养性,颐养天年。 在满朝文武百官面面相觑,久久没回神之际,潇洒转身,大步流星,走出金銮殿,不带一丝留恋。 在背影消失之际文武百官朝那一抹身影跪拜“吾皇万岁,万万岁...” 北辰元年380年初,凤瑞南登基称帝 同年二月中旬,封嫡长子凤柏勤为太子,居于太子府,封排行老二的庶子凤柏闲为安王,封排行老四的庶子凤柏承为晋王......各居王府 同年三月初,晋王府王妃齐以柔诞下一名女婴。这不仅是晋王府的第一位子嗣,也是新皇初登不久迎来的第一位皇家子嗣。 新皇初登,新年新人气,此时乃春,实乃祥景福照。 龙心甚悦,大笔一挥拟了一道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晋王府齐氏,温柔谦和,贤良淑德,温婉娴淑,堪称妇中楷模,为晋王府开枝散叶,孕育有功,赏赐锦缎千匹、黄金千两,封晋王府嫡女为郡主封号:祥安,赐封地南岳,赏锦缎千匹,黄金千两,钦此”笑呵呵的宣读完圣旨的大内总管薛钱,心里那是一个震惊呀,这简直是新皇登基来颁布第一道骇人惊俗的圣旨,明儿个啊会震惊整个北辰啊,一个刚出生的女娃,不仅被赐了封号,还赐了封地,连几个刚封王的王爷都还没封地呢,当真天下第一诏! 皇帝高兴,他这个贴身总管也会过的舒坦些,看着一片跪着听旨的人,把众人惊愕的收入眼帘:“晋王,晋王妃,请接旨吧。咱家还赶着回宫向皇帝爷复命呢,呵呵” “谢主隆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齐以柔起身看着怀里熟睡的女儿,给身边的兰欣递了一个眼色,兰欣领会走向薛大总管,从袖子里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荷包,看着就知道分量很足。“辛苦薛公公了,一点茶水钱聊表谢意,请薛公公笑纳”。 薛总管也不推却,欢喜的接过,微微颠了颠“呵呵,好说好说,那咱家就回宫复命了” 直到一群浩浩荡荡的宫人离开,齐以柔感觉都不太真实,心里也一阵后怕,还好,还好,还好自己生的是个闺女,不然.... 齐以柔本就在做月子,要不是为了接这圣旨,也不会出来。深吸一口气,转身向凤柏承行礼道:“妾身就不叨扰王爷了,一会旭儿该饿了”说完便转身离开,齐以柔觉得后背有道目光跟随自己,于是快步的消失在众人眼中 凤柏承已是当朝的晋王,乳白色的玉冠,绛紫八爪龙蟒袍,金色祥纹腰带,垂着一枚通体靛青的龙纹玉诀,墨黑革履,高位者的气度,自带剑气的眉峰,只是那幽黑牟子一直盯着那快步离去的身影,眉头紧锁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第二日。果不其然,文武百官,市井百姓,皆被昨夜皇帝颁的那道圣旨惊的合不拢嘴。 连续几日,到晋王府的恭贺送礼的是络绎不绝,高门贵妇陆续登门求见这位晋王妃。然,都以晋王妃尚在月中养身,恐怠慢一一回绝了。无法,世人皆知这晋王就一位王妃,连个通房侍妾都没有。只能歇了见这位晋王妃的心思。 主间的软塌上,齐以柔和自己闺女并排的趟着在睡午觉。因要顾及这位小祖宗,不多时齐以柔便醒了。 一手撑起自己的脑袋,一手拍打着熟睡的女儿,嘴角弯了弯,这闺女是越发好看了,鼻子,嘴巴,脸蛋白白嫩嫩的是像极了她。可是那眉和眼倒是越来越像那人了,这点让齐以柔有些郁闷。 从她怀孕到生产,这个闺女就没怎么折腾自己,实在是乖巧懂事,心里发誓到一定要好好护着自己的女儿,让她平安快乐的长大,然后嫁给如意郎君,生儿育女。嗯,这就是齐以柔为自己订下的宏伟目标。可惜,让齐以柔不知道的是这个目标直到她自己死都没完成 眼见都要出月子了,凤柏承也就来浅云居看过两次。然则,她的宝贝闺女到现在都还没个正名,皇上虽给闺女赐了封号,但那也只是封号呀,还没正名呢。 齐以柔心一横,把兰欣叫进来 “去前院找李管家,让期转告王爷,就说本王妃知道王爷公事繁忙,为了替王爷分忧,本王妃就自作主张为是郡主取名了,单字“旭”,旭日东升,晨光普照大地,万物复苏倒也贴近圣上赐的封号,小名就叫旭儿吧” “是”兰欣领命便去前院了 晚膳过后,李管家带着晋王的答复来了“老奴见过王妃,王妃为郡主取名的事,奴才已经如实汇报给了王爷,王爷说一切听王妃安排,另外王爷还说“旭”喻意很好” “呵呵,是吗?王爷不怪罪就好,毕竟旭儿是晋王府的第一个子嗣,本王妃见王爷实在过于繁忙,便自作主张了,还请王爷莫怪罪才是”齐以柔淡淡的说着 “其实,王爷是有为郡主取名的,只是都不合王爷心意,加之皇上刚登基不久,王爷也刚封王,公事诸多所以也就搁置了”李管家埋头像是替自己主子解释一般。 “嗯,有劳管家了,王爷若没有其他事让管家代传,那就不耽搁管家了” 管家识趣的退了出去。 管你真忙还是假忙,反正她也不在乎,闺女是她的,他这当爹的不疼,那就让她这个娘来疼,看着自己怀里的闺女逗弄了一下“我的闺女终于有名字咯,凤旭,旭儿,好听吗?好听对吧?母妃也觉得好听呵呵” 看到女儿的小嘴张了张,开心的笑了出来 站在不远处的兰欣看到自己主子这么开心,也欢喜着。兰欣很是佩服自己的主子,虽不得王爷宠爱,但心境廓然,现在又有了郡主,真是上天都垂爱自己的主子。 凤旭想说当然好听,自己以前就叫凤旭,只是朋友些都喜欢叫自己阿旭而已。嘿嘿,名字一样一字不差,开心。 凤旭看着自己这个娘亲,甚是欢喜:冰肌玉骨,唇红齿白,眉清目秀,气质美如兰,声音又是柔和,从骨子里散发出的温柔,让人觉得很暖 如果此时凤旭能说话她一定会告诉她的娘亲,旭儿也会疼她的,不是非要靠男人的疼爱才能活下去的,人生如此短暂,当珍惜生命的可贵!对于好不容易才重新做人的凤旭来说,要好好珍惜这条来之不易小命,才不枉再世为人! 第五章 抓周宴 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细雨如丝润无声,柳树爆芽吐嫩叶。 齐以柔坐在踏上,一手拿着小棉鞋,一手拿着针线,行云流水,不停的穿梭的绣着鞋面那朵小祥云 兰欣跪坐在主子的身旁,手里帮着主子梳理着针线,抬头看看自己的主子“嘻嘻,主子的针线活儿是越发精致了,这些花样子绣的栩栩如生” “呵呵,就你嘴贫”齐以柔瞪了兰欣一眼。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躺在自己身侧啊啊的闺女“这再过十日啊就是旭儿的周岁要抓周了,真是好奇那天旭儿是要抓什么” 抓周?前世这些事儿凤旭肯定是不记得有没有抓过了,嗯,不过凤旭还是挺享受现在的一切,揣着成年人的心,干着不成年的事“啊啊啊”现在这模样也只能每天啊啊啊个不停。 “不知道郡主周岁的事儿,王爷有没有放在心上?”兰欣有些担忧。这王爷对主子和郡主一直都是冷淡的态度,不厌也不喜。 “不管他,旭儿是我的,我放心上就好了”齐以柔淡淡的的说着无关痛痒,平淡至极 这有时候啊有些人有些事是说不得的。 当日夜里,刚把睡着了的小家伙放到小床上,齐以柔自己也准备安置安歇的时候 “启禀主子,王爷来了”兰欣通报完,便立马退了出去。齐以柔刚转身过来,便见这人已经进来了 一身炫黑八爪龙蟒袍,金色祥云腰带,加上自带英气的剑眉,本就清冷加上这身装束让人更加的让人不敢靠近,自然的侧身行了个礼“妾身见过王爷”,不待回答便起身走向桌案带了一杯茶水“王爷,请喝茶”。行礼,倒茶,一气呵成。 “呵呵,王妃是越发的贤惠了”凤柏承右边眉毛向上一挑。走过去坐了下来。 “多谢王爷夸奖”齐以柔平静的应答 凤柏承看着齐以柔“再过十日日,便是旭儿的周岁,去年也没有办满月酒,今年本王会好好为旭儿置办,另外抓周的时候父皇应该会来...” 闻言,齐以柔抬目看着这人,眼睛眨了眨,再次行了个礼”妾身,谢过王爷,让王爷费心了” 凤柏承没有接话,只是突然伸手把齐以柔拉过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这几年你我夫妇二人,也算相敬如宾。你该明了当初你我二人是如何成亲的,不管如何既然你已是本王的王妃,那本王只要你继续安安分分待在这浅云居,这晋王府的王妃就只会是你。不会是她人” 齐以柔安静的听完,没有多余的情绪,抬眼与晋王平视“妾身知道,一直都知道。那王爷也该知道,我齐氏所求不多,只求旭儿平安,我母女俩人,安静的度过岁月仅此而已”说完这一串话,齐以柔心里有点忐忑,眼神甚至有点期盼这浅云居的宁静不要被打碎。 凤柏承看着这双带着期盼的眼睛,心里有那么一丝愧疚:“你放心,你是本王明媒正娶的,旭儿不仅是我晋王府的嫡女,也是父皇亲封的郡主,就凭这一点你和旭儿的身份就永远不会改变” “只是有一事本王要告知你,下月十九乃吉日,本王会以侧妃之礼娶兵部侍郎葛正奇葛大人的嫡女-葛雅蓉,虽是侧妃,可毕竟是兵部侍郎的嫡女,本王不好太过草率,是以...”看着面前安静的人,凤柏承不知如何说下去 “那恭喜王爷了,喜得佳人,愿侧妃早日为王爷开枝散叶”齐以柔依旧平淡的回应。 今夜两人交谈了许多,也达成了某些共识。谈的也顺利没有一丝的争执,凤柏承心里也痛快,当夜便留在齐以柔的房里。 十日后 晋王府今日可是好生热闹,晋王的嫡女周岁宴,听闻皇上也会来。故,京城的达官贵人,都到晋王府来参加祥安郡主的周岁宴。 对于这个晋王妃大家是好奇的,除去去年圣上举行登基大典亮相过,便没出现在众人视野中过。晋王在世人眼中算是个奇葩,这么大的王府就只有王妃一个女眷,而这晋王妃也是个稀罕人物,只知其人不知其所以人。这祥安郡主更是个人物了,刚出生就被赐封号还赐了封地。居然去年的满月酒都没办.... 不多时众人只见一名身着绛紫色王妃正装的女子向大厅款款而来,怀里抱着一个全身红色小孩,未施粉黛,袅袅婷婷,没有过多的妆饰,素色腰束缎带盈盈一握衬出婀娜身段,如云的秀发,娇嫩的樱唇此刻正微微上翘着。晶莹白皙。论相貌虽非绝色,但也对得起“美人”二字。更吸引人的是她浑身散发出的温婉灵秀,脱俗不凡。待人走近了众人才领悟般的内心扉府“难怪这晋王不让晋王妃出来抛头露面,原来如此,有此佳人,当然是藏着欣赏了” “妾身,见过王爷,让王爷久等了”因为抱着旭儿,齐以柔只微微行了个礼。 凤柏承虚扶了一下“辛苦了,爱妃。哈哈,旭儿今日当真是可爱,像只可爱的红兔子” 听晋王这么一说离得近的众人才仔细观望了这位传说中的祥安郡主,全身红色的小棉袍,因为是初春,小孩穿棉袍也合适,头上带着和棉袄连着的红帽,冒顶两边缝着两只长长的耳朵,只见小脑袋四处看,看到这位祥安郡主的脸蛋是,众人皆是愣了一下,丹凤的眼睛,眉眼像极了晋王,小鼻梁挺挺的,小嘴唇粉粉薄薄的,真是可爱,唯一煞风景的就是小郡主着口水哟。不过还真想去摸一把这白白的小脸蛋 “啊,啊,啊”阿旭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人,兴奋激动呀左看右看。在自己娘亲怀里一上一下的跳动着。 许是今日凤旭太过可爱,凤柏承居然伸手抱起了自己的这个女儿。以往从来没抱过这个女儿,柔柔的,软软的。 “啊,啊,啊”阿旭跟自己的这个爹招呼,拍着双手。“哈哈,走,父王带你抓周去”抱着女儿就往抓周的地方走去。 在庭院的中间一张厚实软软的毯子铺在地面上,毯子上放了很物件:琴,棋,书,画,小木剑,马,绢帕,什么的还有齐以柔后面让人放上去的银票和一把木子的小弯刀。 凤柏承刚把女儿放到毯子上 “皇上驾到”刚听人通报完,只见这位帝王已经大步流星地的走了过来。 众人立马跪拜行礼“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起来吧,今日是祥安抓周,朕特意来瞧瞧,看看朕的小祥安今日都抓些什么。哟,这么可爱的小家伙是谁?这身打扮倒是别出心裁哈哈…。”皇帝是龙心大悦 趴在毯子上的阿旭,抬头望着这个皇帝,内心那个惊叹,我的天,我凤旭居然见到一个皇帝,皇帝也,要是让文物局那帮老家伙知道了,肯定羡慕的流口水,嘿嘿比如现在的自己“啊,啊,啊”向面前的这个皇帝伸着一只小手挥了挥手 皇帝蹲下身,伸出一只手握着这小小的手,和蔼的说“祥安,快去抓” 阿旭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毯子爬了一个遍,这个看看,那个玩弄下,最后握着一个小弯刀,一张银票坐起来,傻呵呵的笑着。 众人皆是一愣,这祥安郡主真是不一般的人啊,抓周居然抓一把弯刀,一张银票。 皇帝也是愣了一下“哈哈,小祥安,你这是选的真是与众不同,难道不想像你母妃一样,温婉贤淑吗哈哈” 银票多好啊,只要有钱,天下皆有缘。至于小弯刀嘛,好看呀“啊啊啊.....”从口里吐出来的还是啊啊啊的声音 在皇上回宫后,众人也陆续打道回了府 齐以柔扶额,自己女儿抓的两样都是自己后面叫兰欣放进去的… 第六章 吾家有女 三月十九日,晋王以侧妃之礼迎娶兵部侍郎葛正奇的嫡女--葛雅蓉。次年,葛氏为晋王诞下一名男婴,诞下当夜,晋王便抱子进宫,面圣为子请封“世子”之位,取名:凤烨。 一年,一岁;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转眼即逝,光阴八载。 浅云居 此时的浅云居早已不是当年景象。 只见一身浅绿小侍女约莫十岁左右,推开院门踏了进来,入帘的便是这一墙的爬山虎,整个院落被爬山虎围绕着,已是夏,这青绿色儿倒是让人心舒意爽,清凉惬意。这枝与叶相缠相追,一阵北风袭来,迎风摆弄。 离院门约莫一丈,便是一大片由北向南贯穿的荷塘,正对着是一座木桥直伸到对面塘案,荷塘里的荷花犹如粉嫩的少女,亭亭袅袅站立其中,荷叶上晶莹的水珠儿就像少女的清泪,粉白花瓣儿就像小小的摇篮,在风中妩媚摇摆。 走过木桥才算真正进入了庭院,整个院落,庭台楼阁错落有致,悠闲舒适。庭院的左方有一大片白色茉莉花儿,在白色茉莉花海中,有几株半尺高的山茶树,有的花苞欲放,有的怒相争艳,茉莉花儿的独有的香气和山茶花的恬静,让人心旷神怡。 右方靠墙是四颗上下并派对立,上下间隔约莫有两丈距离的老梨树,梨树约莫八九米高,树叶间垂挂着小小的梨果儿。 这梨树是前年凤旭让母妃找人移植过来的,当时母妃是不同意种梨树的,拧不过女儿一句:您女儿想吃自己家院子的梨.... 在梨树的半腰,用木条搭成了长方形状的条架,架上稀疏的爬着少许爬山虎,四周也垂了少许爬山虎的藤条,熙熙攘攘,长短不一。地下摆放着一个小方矮脚茶几,茶几上的茶壶还冒着热气,扣着两个精致的小茶杯,地面放着四个小垫子。 离茶几十步之遥,摆放了一把自己设计找木匠师傅做的藤制摇椅,没事躺上面,看看书,好不自在。 白芷不作他想,主子肯定又抱着书躺在摇椅上呢。白芷来主子身边伺候已经有三年了,主子虽为郡主但随和可亲,不仅待自己和桑儿犹如姐妹一般,闲暇之余还教书识字,白芷和桑儿时常感慨:肯定是自己上辈子积了福德,才会遇到这么好的主子。 果不其然,一眼就看到躺着摇椅上的主子和拿着团扇给主子打凉的桑儿,走近了行了礼“启禀郡主,管家说今日的冰已经没了,明日采购回府,立马差人送来”然后跪坐在垫子上,给主子倒了一杯水。 “嗯”坐在摇椅的人儿轻轻回应了一下。 躺在摇椅上的人儿,不是别人正是晋王府的祥安郡主,凤旭。只见这精致的人儿,头顶乌黑的秀发用一条淡紫色的丝带系起,将脸上的肌肤衬得更加白皙。如玉脂般的雪肌肤色奇美,温婉灵气。一对簇黑无须修饰的英眉此时正皱着,黑白分明的眸子,正全神贯注翻看手里的话本,玲珑高挺的鼻梁,自带樱红的小嘴也正嘟着,粉腮微红,一身素白的樱花纹袍裙,一根炫紫色的宽腰带束在玉腰,身材娇小纤细,清丽绝俗。 瞧着主子这副模样,白芷和桑儿同时无声的笑了笑,还是桑儿没忍住“郡主呀,你这模样看得桑儿,忍不住想捏一下哦” “呵呵呵呵”白芷和桑儿同时笑了起来 阿旭放下手中的书看着正笑得欢的丫头道:“哟,两位小美人笑的如此开心,不知今日的字可是练完了?嗯....? “啊!启禀郡主,还...还没有练”两人心虚的小声回答。 “哼,这般时辰了还没练,本郡主看两位小美人,今晚是不准备吃用晚膳了?” 闻言两人下跪求饶“啊,郡主息怒,奴婢这就去练字,待练完了请郡主检查”说完灰溜溜的去练字了 阿旭弯了弯嘴角,每日逗弄这两个小丫头,还是乐趣多多。埋眼合上话本,这些年让母妃买了不少市井话本,江湖杂记,收获还是不少的。 这些年在母妃的细心教养下,琴棋书画虽不是样样精湛绝伦,但勉强还算可以,无法,实在是不太喜欢,好在母妃并未强迫自己一定要学的多好,会就行。故而过得还是惬意。世人都知晋王府的人都是奇葩,除非不得已,一般不出门参加宴席,就连宫宴,能推的都推了,甚少出门,基本活在这浅云居。 虽然在世八载,但灵魂毕竟还是前世的灵魂,这几年也尽量与常人无异,这样的时光是安稳,祥和的。然,不知道这一份安稳与祥和能维持几时?!前世看了太多的朝堂衅事,内心也是担忧,自己的那个父王到底是当朝晋王。虽父女二人没有过多的亲昵,见面也是三言两语客套话而已。然,不出浅云居,不代表不关心晋王府,偶尔也会让那两个小丫头,到前院打听下关于这个父王在外有何丰功伟绩,得到回复皆是:清正廉洁,洁身自好,恪守本分,尽忠值守! 凤旭对凤柏承是疑惑的,当真只是保皇中立派?还是这所有的一切皆是假象?如果是假的,那凤柏承的演技绝对可以拿个影帝奖杯了,若这是真的,倾巢之下凤柏承真的让晋王府能独善其身? 凤旭有时觉得可能太过杞人忧天。可身在皇家不得不思量。 当今皇帝的子嗣中成年封王的,除去太子,就凤柏闲和凤柏承已封王。 太子虽平庸但也算勤恳,加上有皇后娘家--李家护持,皇帝倒也满意。而安王凤柏闲还没封王之前就是满腹心机,行事毒辣,故而当初赐封号的时候赐了“安”字,意思嘛明眼人都懂。 然,凤柏承自己这个父王,凤旭实在不好说,毕竟不熟呀… 皇帝登基八载,安王羽翼渐丰,朝堂已然分成明显的两派:一派以太子为首:美其名曰“嫡长子”继位,理所当然,太子为人谦和,处事公正。另一派则以安王为首“智勇双全,文韬武略,行事果断,乃王者风范…” 为数不多的便是以晋王为首的保皇中立派,对于这类人皇帝是欢喜的,尽心尽力为自己办事呀。可在硝烟四起皇权的争斗的朝堂,对安王而言可未必见得是好事,毕竟这几年凤柏承可是为皇帝爷办了不少事,实力不容小视。 悄然无息的巨网,似要吞噬所有的阻碍…弥天棋局,早已铺展开来... 执棋人到底是谁?这瞒天棋局,又有谁独善其身? 第七章 皇帝中毒 浅云居 “嗯,不错。这三个庄子的收成比去年好”凤旭一手拿着账本,葱白的玉指啪,啪,啪的拨动着算盘,算着今年的账目。 “呵呵,旭儿今年进步也不错,这算账的本事已经快赶上母妃咯,待明年开春了,母妃便把自己手上的庄子和商铺都交给旭儿,还有这浅云居的一切都由旭儿你来打点吧”说话的正是凤旭的母妃,齐以柔。 闻言,凤旭停下手中的动作,皱眉嘟嘴的撒娇“母妃,您这是要累死您的闺女吗?您闺女这么小。怎么忍心?”抬眼看向自己的母妃,小眉一抬接着调蹙:“旭儿近日发现母妃,越发柔美风韵了,都说美人皆是心善的,所以母妃就饶了旭儿吧”说完紧盯着自己的母妃心里扉腹:这气度真是让自己望尘莫及 头上的祥云髻就简单的插了一根白玉梅花簪,金丝线勾制的牡丹纹广袖拖地长袍,翡翠烟罗绮云裙,加上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音色清灵悦耳,真是赏心悦目。 齐以柔放下手中的账本抬眼就是一瞪,右手食指直搓自己女儿额头:“整日就知道贫嘴,以往是不熟练,如今别想再偷懒” “母妃…”阿旭还想挣扎下。 “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以往其他事母妃都由着你,可你身来就是郡主,虽然才八岁但也不小了,这晋王府的情况,也该多少明了,母妃别无所求,只求旭儿你的平安长大,他日能有个好的归宿。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母妃也不得不为你将来谋划打算,所以这事没得商量”齐以柔第一次这麽严肃的跟自己的女儿说话,看着低头的女儿,也不知自己这个女儿能明白多少自己的苦心。 沉默了好一会,凤旭才慢慢抬眼平视齐以柔的双眼道:“这些年旭儿让母妃操劳费心了。这些女儿都醒得,这浅云居的日子,旭儿很珍惜,也谢谢母妃让我从小就舒适惬意的活着,旭儿只想和母妃常伴左右,余生安平度日。”说完起身走到齐以柔身旁挨着坐下,双手抱着齐以柔的手臂,头也靠在齐以柔的肩上接着说:“女儿有没有对母妃说过:旭儿今生最幸福的事情就是:您是旭儿的母妃,而旭儿刚好是母妃的女儿!”温馨如此的画面让房里的二主二仆皆是慧心一笑。 当白芷进到内间,见到的便是自己的主子,靠在王妃肩头,神情怎么看都像是在撒娇呢走过去行礼:“启禀王妃郡主。李管家说有急事求见,奴婢看李管家的神情严肃” 坐在软榻上母女二人相视疑惑,齐以柔开口:“去请管家进来吧” 李管家愁容严肃疾步行礼:“启禀王妃,郡主,出大事儿了!” 这管家是当时紫竹苑的管事,凤柏承封王以后,因其办事利索,知分寸被提携当了这晋王府的管家,此时这般神情来禀,恐真是有要事。 看了一眼房里几个使唤丫头:“你们都退下吧” “诺” “到底了出了何事?”齐以柔疑问。原本斜靠齐以柔的阿旭也直身坐了起来。 “回王妃,刚得到从宫内传回王府的消息,王爷他....下朝不久,被关进了大理寺”李管家恭敬的回答 “什么?”原本安坐于的榻齐氏母女惊得同时起身齐问。 “可有打听到到底出了何事?”齐以柔着急的询问,安稳的度过了这么多年,心想这安稳的日子怕是到头了。 “传回来的消息说,皇上下朝回到御书房不久后吐血昏迷,经太医全力救治,查出病源乃是皇上最近时时把玩着那串小叶紫檀佛珠,那串佛珠是王爷献给皇上的,这谋害皇上乃杀头大罪,王爷已被收在押大理寺,等候皇上发落”李管家说完再次行礼:“王妃,老奴知您这些年都不过问王府的大小事务,和郡主只在这浅云居安静度日,可此时已经到了晋王府的生死关头,老奴恳请王妃想法帮帮王爷,帮帮晋王府,王爷是被冤枉的,王爷这些年为皇上办事鞠躬尽瘁,好几次身陷险境,毫无怨言。对皇上的忠心,日月可表,天地可鉴,怎会谋害皇上!”说得是一片赤诚,忠心护主。 凤旭回坐到了软塌,右手放在榻上矮桌,葱白的食指有节奏感的不停敲打着,左手握着粉拳放在大腿上,眉头紧锁,没有出声,内心在思索着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炸的齐以柔是惊恐万分,双手握着在房间来回踱步,不停的问着“怎么会这样?谋害皇上可是灭族的杀头大罪...” 李管家心里何尝不是惊恐万分,王爷一旦出事,这晋王府一百多口人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可王爷是被冤枉的,这背后之人是要置于晋王府死地啊 “李叔,把打听到的消息,全部一一报上”凤旭转头看着李管家,唤李管家一声“叔”倒也当得起,这几年来尽心为晋王府,母妃虽不得父王宠爱,作为王府总管也没让下人克扣浅云居的用度。 “诺,从得到王爷出事的消息,老奴便派了好几拨人出去打探,得到确切的消息称:前些日子,中秋佳节宫里设宴,王爷献给皇上那串百年小叶紫檀佛珠里含有青雾娆,这青雾娆是慢性毒,无色,但味道似禅香,不易察觉,而皇上日日把玩着,这不到月于便毒发了...”说完眉头紧锁难解,他跟着晋王也有差不多十年了,要说王爷有异心这十年间多少他也能发现一二;然并没有。就算王爷对那位置有心思也不会蠢到用这样的办法。 似又想到了什么:“据老奴所知,这串百年的小叶紫檀佛珠是端午后不久,王爷办完事回虞城路经普觉寺时,去寺里祈福时泓渊大师所赠,而且还说这小叶紫檀佛珠已有百年,而且在普觉寺日日受香火供奉八年有余,是以王爷才会把这佛珠献给皇上,希望皇上也福寿安康,未曾想居然出这样的事情…” 一场腥风血雨毫,就这样无征兆的开始,结束之时早已血流成河… 第八章 皇帝盛怒 佛珠? 呵,凤旭觉得跟珠子这玩意儿还真是有缘,曾经她的魂在那颗佛聚魂里面困了足足千年,现在...她的父王又因为佛珠被关进了大理寺,凤旭觉得上辈子,这辈子都跟珠子的东西渊源当真是一言难尽。 “李叔,再去派人打探,一有消息立马来报。另外虽然父王现在被关进大理寺,但目前为止尚连罪王府,让下人无需担忧。日常一切照旧,然后...你再去葛氏那里,她是兵部侍郎的女儿,消息应该比我和母妃来的真实快些”凤旭从容淡定的吩咐着。 闻言李管家抬眼看着这位不满十岁的郡主,从容淡定,脸上无一丝紧张惶恐,这幅气度不是一个八岁闺阁女子所有的,看不清内心真实的想法“诺。老奴这就去” 凤旭看着快把地走穿的齐以柔“母妃,您快别转了,旭儿快被你转晕了。” 起身把自己母妃强行拉来坐在榻上,正眼对视询问“母妃,李叔说父王是被冤枉的,你信吗?”凤旭一直这么看着母妃, 只见齐以柔叹息的摇了摇头道:“旭儿,你该知道,我与你父王夫妻十余载,也只是相敬如宾仅此而已,未真正了解过你父王,但是民间传闻你父王是个忠君本分之人,王府的下人皆是好评” “唉,这....这该如何是好?就算你父王是被人陷害,可你母妃我只是一介商家之女,除了会倒腾点小买卖,这正事儿你母妃我是半点门路都没有。”说完紧握着自己女儿的手再次道:“旭儿,以往母妃只希望你能安稳的度日,但是忘了咱们身处皇家,哪有什么永久的安稳,奈何你母妃又是个没用的,若是有事,母妃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 凤旭用自己的这双小手抱住齐以柔那双大手安抚着“母妃,别急,既然李叔说父王是冤枉的,而且目前只是关在大理寺,尚未定罪,只要大理寺几位大人查出真相,便可以还父王清白,听闻大理寺卿--裴正国,裴大人是刚正不阿清正廉洁,为人正义。若是冤枉的,父王一定会没事的” “希望吧,那现在咱们该如何做才好”齐以柔满脸愁容 阿旭回了一个字“等” “等?” “对,等。等皇上醒,等大理寺的查证”凤旭正声的回答,母女俩人一直在这等着,连晚膳是这简单用的。 亥时,管家再次前来汇报:“启禀王妃,郡主。据派出打探的下人回报,据悉在太医的救治之下,皇上申时已经苏醒了,不过,听闻是因为王爷赠的佛珠导致中毒,大骂王爷是逆子,气的又吐血了晕过去,不过太医检查完说已无大碍,明日早上会醒,这次圣体有损,怕是会…伤及根本。”而后又补充了说道“侧妃娘娘那边传来的消息亦是如此。” 房间里的二主一仆皆是沉默,凤旭打破沉默道:“今日辛苦李叔了,这几段时日让人好生打探着宫里和大理寺的情况,另外在父王没有真正定查明真相之前,王府除了采买和打探的人,其余人等一律不许出府,府里事务一切照旧,李叔回去休息吧” “诺,请郡主放心,老奴明日一早便吩咐下去,那老奴先告退。”说完行礼疾步走出了浅云居。 三日后御书房 “简直岂有此理,混账东西,既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居然敢对朕下毒,真是好的很啊,不愧是朕的好儿子”凤瑞南当真是气极,想当初自己当了十六年的太子,兄弟间虽为这把龙椅相互算计,但从未把阴毒的心思对准他的父王。可自己的儿子呢,居然对他下毒,下毒的正是平时看格守本分的老四。 到底不再年轻这次中毒,虽不致命但终归伤了根本,…今日身体才能起床走动,滔天怒火也难饰心中愤怒,脸色别提多难看,激动之余,一拳砸在龙案上,拂袖一把把堆积在龙案奏折扫落在地。 此时的薛钱哪还敢站着,快步走到龙案正前方伏地恭敬的请罪“皇上,息怒,请皇上保重龙体啊!若不是老奴疏忽,皇上您也不会遭此大罪,老奴万死难辞其咎,请皇上降罪”天天常伴皇上身边的侍内大总管,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皇上身重剧毒。只怕这回真是死罪难逃了。上者握拳坐在龙椅,下者伏地请罪,再无它响 不多时,殿外的小太监,半弯着腰疾步走进御书房禀报:“启禀皇上,大理寺卿裴大人求见” “宣,行了,薛钱起身吧”皇帝抬手微挥了下。 得内侍出来通传后,裴正国也不做停留,快步进御书房,端正恭敬行完君臣之礼道:“启禀皇上,晋王殿下,..谋害皇上一事,大理寺已查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因事关皇上龙体,故,微臣亲自去了趟普觉寺向泓渊大师求证,这串百年的小叶紫檀佛珠的确在普觉寺日夜受香火供奉整整八年之久,也的确是由泓渊大师亲手交给晋王殿下,据晋王殿下所述,这串佛珠本就稀少珍贵,加上日日由泓渊大师焚香念经祈福,便想借中秋佳节之由献给皇上,原本是希望皇上福寿安康的,怎料.....晋王殿下也交代:佛珠一带回晋王府,因是要献给皇上的,格外谨慎小心,由晋王殿下亲自存放,未借他人之手,下人并不知存放之处” 停顿片刻又接着汇报“据太医院那边回话,佛珠确实浸有青雾娆,而且浸入时间也不久。然,晋王殿下说,毒非他所为,是被冤枉的,请皇上明察。臣也亲自派人去晋王府搜查,在书房内确实搜出装青雾娆的空瓶,可晋王殿下执口否认。微臣已事无巨细的写在奏折”说完便呈上奏折,等皇帝过目。 御书房内一片静默,裴正国已经巨细无遗如实的上报,下步如何,只能等待圣意。 皇帝翻看这事无巨细的奏折,看完寒光扫射正前方站得笔直的裴正国,一对宽黑的剑眉,一张国字脸,两片宽厚得嘴唇,肤色比常人微黑,加一身正三品紫色大理寺卿官服,板着一张大脸,完全是一副活阎王形象。这大理寺卿已是两朝元老,是先帝爷当年亲自提拔的,为人正义,从不徇私舞弊,凡是经手案件,从无一冤案错案。他自登基以来,倒也从无找寻到半点错处,不得不说,这裴正国当真是铁面无私。 这活阎王既然敢呈上这奏折,意思心照不宣,可事实当真如此? 第九章 争锋相对 御书房内一片寂静 不知是过了多久,皇帝回神用平淡至极的声音问那站的像雕塑的人:“裴爱卿,就此事有何见解?朕,要听你心里的实话” “回皇上,此事微臣不敢妄自揣测”裴正国从容应对,依然毫无其他表情。 “行了,别跟朕说什么这个不敢,那个不敢的,你裴正国还有不敢的吗?别给朕糊弄了事!”说完砰的一声皇帝一掌用力拍打在龙案上,桌面的砚台都被震的跳了下。 “皇上请息怒,奏折上所呈皆是大理寺如实的查证,从证据上来讲,这事是铁证如山。就人证上来说:关键的泓渊大师,不仅是我北辰佛门中德高望重的大师,在这普天之下,泓渊大师的名号在佛门缁素四众莫不如雷贯耳,佛珠虽出自普觉寺,但是如若是下毒...?且不说目的,这谋害皇上罪名不仅让普觉寺从此没落,也足以让泓渊大师名声狼藉,而且自皇上登基,不仅朝堂稳固,百姓安居乐业。且,泓渊大师本就我北辰国人,年幼出家至今已有四十多载;如此佛法高深的大师,当真会染指这红尘俗世里的杀头大罪之事?”裴正国平静的叙述着自己的想法,不过前面马屁拍的挺正的。 “还有呢?”皇帝再次询问 “关于晋王.....自皇上登基晋王殿下封王,从入朝堂以来,为皇上为朝堂办的每一件事,都是尽心尽力,尽忠职守,清正廉洁。若真是晋王殿下下毒,微臣想不出合理的原由,不论从哪一点来讲,下毒谋害皇上都不是有益的事情.....然而据晋王府的暗卫报,晋王殿下书房一直都是严防布守,暗卫并未发现过异常…”裴正国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无从辩解,铁证如山?”皇帝呵了一声闭眼靠在龙椅的靠背上,双手放在腹部,右手拇指和食指转动着左手拇指上的金色玉扳指,一圈一圈的转着,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皇帝突然发问道:“裴爱卿,觉得太子,安王这二人如何?” “回皇上,太子殿下,勤政为民,为人谦和,从小师从丞相--李北苍李丞相,目前虽无多建树,但微臣相信在皇上的指导下,太子殿下他日一定不负皇上望!”被皇帝这么直白的一问,裴国正还是愣了一下的。接着又回道:“安王,这些年功绩是比太子殿下稍微卓越了些,智勇双全,办事果断,手段也比太子殿下和晋王殿下…强硬些。” “呵呵,什么时候从不阿谀奉承的裴正国裴大人,说话也这么委婉了”皇帝睁眼再次看着这个活阎王 “微臣,不敢”裴国正抬头行礼。 “行了,下去吧,此事朕自会定夺” 皇帝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挥了下手..... 一月后金銮殿 “有事上奏,无事退朝...”薛钱惯例朗声,看着站在金銮殿的文武百官,眼睛微微一眯。等了半盏茶的功夫,见无人上奏,便准备宣布退朝:“退.....” “启禀皇上,臣有事上奏!”打断了薛钱宣布退朝的声音,出列上奏的乃是御史台正三品的御史大夫--邱赫 “皇上,晋王殿下下毒谋害皇上一事,大理寺也早已查实,还望陛下早日定夺”说完再次行了大礼 “皇上,谋害皇上此乃大罪。身为人子,以毒害亲父,此乃不孝;身为臣子,谋害君王,视为不忠,如此居心叵测,大逆不道之人,理应伏法!”说完伏地跪拜“请皇上早日圣断!” 皇帝从中毒苏醒至今,已有一月。大理寺早已把卷宗呈上,可却迟迟没有下旨定罪。涉及皇家衅秘,其他大臣可以装聋作哑,可身为御史台的御史大夫--邱赫,却不能当个睁眼瞎,下毒谋害皇上可是杀头之罪,虽晋王殿下贵为王爷,也必须得给百官,给北辰的百姓一个交代,否则..... 众臣沉默片刻,俯身跪地齐声 “请皇上早日圣断” “都起吧,那众爱卿觉得该如何处置晋王?”皇帝声音平缓,听不出喜怒。 众臣“谢皇上!” “启禀皇上,晋王殿下下毒谋害皇上,此事实乃大逆不道,身为臣子谋害君王,此乃杀头大罪,此事绝不能姑息”出列的是从一品殿阁大学士--王喆 “皇上,臣反对!晋王殿下自入朝而来,尽心尽力为皇上分忧解难,尽忠职守,处事有章有法,从不阿谀奉承亦不徇私舞弊,对皇上忠心耿耿,对待同僚亦是谦和,我北辰百姓谁人不知晋王殿下是个洁身自好之人?定是别有心之人栽赃陷害晋王殿下,请皇上明察秋毫”出声反驳的是从一品都察院左都御史--季诉言。 “季大人,早在月前大理寺卿裴大人,已经把调查奏折呈给了皇上。大理寺卿裴大人,所断案件从无冤案错案。而且此案是由大理寺两位少卿亲自协同查证!季大人,你所谓的栽赃陷害?你这是在公开质疑质疑大理寺的办案能力吗?”大学士王喆争辩道。 “呵呵是不是栽赃陷害,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晋王殿下向来光明磊落,对吾皇亦是忠心不二,王大人如此处心积虑的想置晋王殿下于死地,敢问王大人,是何居心?”季诉言言辞犀利,毫不顾忌同僚情面。 “启禀皇上,臣也反对。老臣,恳请皇上三思。”言即于此也不多言,出列附声的便是当朝丞相--李北苍。他之所以出来反对,不为别的,为了太子殿下。如果晋王死了,那就没有制衡安王筹码,所以不管晋王是被栽赃陷害还是...晋王都绝对不能死!这王喆是安王的人,自然是希望晋王从此没落,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心里白了一眼今天这个挑头的人,邱赫。 “臣,复议!”太子一派和中立派的皆齐声附和。 “启禀皇上,晋王殿下虽贵为王爷,然,圣人言:天子犯法,与民同罪。而且证据确凿,何来的栽赃陷害?望圣上明断”出列反驳言辞的正是大理寺左少卿--苏文。 坐在龙椅上的皇帝,简直头疼不已。自己中毒受罪不说,眼下的这一杆臣子摆明了心思,真当自己死了不成?身为皇帝何尝不知,这老四不管是不是真下毒,现在都不能死。不为别的,为了自己!这老二安王这两年是势力越发让人忌惮,看着下面只知反对晋王不能死,却提不出解决方案的人,心里骂道真是一帮蠢货:“行了,散朝。十日后,朕自会拟旨。丞相,随后到御书房议事” 李丞相刚到御书房还未站稳脚跟,皇帝眼不抬直接甩一句“十日之内,给朕一个不杀晋王的理由。此事若不成,朕看你这丞相之位也坐不了多久了,还站在这干嘛?怎么,朕的丞相大人已经想到解决法子了,嗯?” “臣,告退,十日之内必定给皇上一个满意的答复”灰溜溜的消失了.... 第十章 寻找求生之路 章节内容被作者删除! 第十一章 凤旭进宫 第二日 凤旭和齐以柔刚用过早膳一会,白芷进屋通传“启禀王妃、郡主,侧妃娘娘和世子求见” “让侧妃娘娘和世子进来吧”齐以柔淡淡的吩咐着。 “妾身见过王妃,见过郡主。” “烨儿见过王妃,见过郡主姐姐”母子二人,恭敬的行礼请安。 “坐吧,看茶,兰欣你们三个出去看着,不要让其他人靠近”齐以柔毫无情绪的吩咐 待三个丫鬟出屋以后,葛雅蓉才从广袖里拿出了连夜让她父亲写密信递到郡主手里道:“郡主,这是家父天不见亮差人送来的” 凤旭捏一下手里用信封装好的资料,有点分量。倒也没着急打开看,而是转眼看向了下方坐着的--凤烨,这位晋王府的世子爷,她的庶弟。以前从未正眼仔细瞧这凤烨,呵呵,小小年纪,已然有凤柏承的几分气势,只是相貌更像葛雅蓉一些。 凤烨见这嫡姐把目光看向了自己,有些紧张原本放在大腿的手微微握了下,忐忑不安的起身说道:“郡主姐姐,是烨儿缠着非跟着我母....跟着侧妃娘娘来的。烨儿关心父王的安危,所..所以..请王妃和郡主姐姐不要责怪侧妃娘娘” 凤旭微微一笑“坐下吧,本郡主没有怪罪的意思,只是好奇而已。” 听闻没有怪罪的意思,凤烨面上忐忑,心中却暗暗松了一口气“烨儿知道,王妃还有郡主姐姐在想法子救父王,烨儿也想尽绵薄之力” “哦?不愧是晋王府的世子。”凤旭笑着站起来向凤烨走了去过,停在只有一步之遥的距离声无波澜问道“凤烨,难道你就不怕?如果再无他法,来年的七日后,不仅是你的忌日也是晋王殿府所有人的忌日!真的不怕吗?...” “回郡主姐姐,烨儿....烨儿不怕...烨儿相信父王是清白的!” 或许凤旭问的过于直白,凤烨到底真的只是个七岁的孩子。虽语无伦次,故意作镇定,呵气度倒是没输 “呵呵..”凤旭转身坐回了榻上,一手枕着脑袋放在矮桌上,一手拿着塞得满满资料的信封。 慢悠悠地开口再次询问:“侧妃娘娘,世子你们当真不怕?那如果虽救了父王,但从此再也没有荣华富贵,而你也不再锦衣玉食的世子爷,这京城的晋王府将不复存在,你们也不怕?”凤旭此时的眼神太过深邃 凤烨明亮的眼睛也是一直与凤旭对视,虽然心里看着自己这个嫡姐的眼睛是胆怯的,但是也努力保持镇定:“不怕,能活着,比什么都强” “哈哈.....你相貌虽随了你的母亲,但是这识时务的觉悟倒是挺像凤柏承的.”凤旭扉腹:不愧是龙生龙凤生凤,德行都一个样。 房里的其他三人内心皆一愣: 齐以柔:.......翻个白眼,这样直呼你爹的名字,真的好吗? 葛雅蓉:.......扯了扯嘴角,郡主真是直白...... 凤烨:....汗颜,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凤旭看着愣了半天的三人,才想起来刚才说了什么,也只能若无其事的抠了下鼻子 “咳,行了。你们先回去吧,我回屋了,你们也不要抱太大希望,我也只是死马当活马医”凤旭淡定的说完,从容的拿着密信回了自己的屋子,留下面面相觑的三人..... 凤旭回屋一个人关在房间里,连晚膳都没出来吃,原本晚膳时齐以柔都走到了自己女儿的房外,准备敲门叫女儿一同用膳的,抬着的手,迟迟没有落在门上。叹了口气,也回屋了。晚膳也不用了。 凤旭认真的看着葛正奇写的资料,纸上字虽小但给人粗狂,有力的视觉感。不得不说这些消息写的简洁又无遗漏,其实凤旭挺好奇这个葛雅蓉到底如何说服葛正奇的,好奇归好奇,眼下重要的事还是熟记分析这些情报.... 清晨,凤旭陪齐以柔用过早膳后“母妃,旭儿...今日旭儿得进宫一趟” 齐以柔摸了摸自己女儿的头 “有法子了?” “是不是法子旭儿不知道,但总得试试”凤旭回了一个微笑。 “换身衣服,去吧。母妃在家里等你” “好” 皇宫御书房 “启禀皇上,祥安郡主求见”内侍从外进来向皇上禀告 “祥安?”正批复奏折的皇帝,手一顿片刻,放下了笔。眯眼敲打着的桌面,好一会“宣吧” “祥安拜见皇爷爷愿皇爷爷,福寿安康,日日笑口常开!”凤旭恭敬的行着大礼。 皇帝没让起,凤旭也只能安静的伏地跪着,这也是凤旭不喜欢进宫的原因,动不动就要人跪,不过现在谁让自己有求于人呢。 皇帝看着跪拜在地上的约莫八九岁的这个孙女,在记忆搜索好几回,唯一能想起的便是抓周时候可爱讨人喜爱的模样。呵,转眼都这般大了,“岁月催人老”这五个字不服不行了。 皇帝声平气和“祥安啊,快起身” 闻言只见在地上规矩跪拜的小人儿,并没有立马起身,而是偏头看向了皇帝,脸上笑的纯净“嘻嘻,谢谢皇爷爷”,才慢慢起身。这声音清脆,悦耳,连皇帝身旁的这个太监都听的听身心舒畅。 凤旭今日穿着如往常无二,看似素雅,可仔细一瞧才发现,均是一等一的蜀锦。华而不奢,又不失风华,特别是这一双眉眼像极了晋王殿下。其实,晋王殿下相貌是最像皇上的,只是现在,哎… “皇爷爷,祥安可是能讨一杯茶水喝?祥安好久不曾走这般远了,又累又口渴了”见皇帝不说话,凤旭只能厚脸皮自己找说辞 皇帝一个眼神给旁边的薛钱。跟在皇帝身边二十多年了,一个眼神便心领神会去了。 “呵呵,丫头,说吧,今日找朕何事?朕可不记得你平时来朕跟前晃悠,好像除了每年除夕宴,你和你母妃才会进宫的吧”皇帝饶有兴趣的盯着这个孙女,其他孙儿孙女见到自己就像见到活阎王一样,说一句话紧张的发抖,这个倒好,跟没事一样,这看一眼,那看一眼,全是盯着玉器瓷器看…皇帝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像还没有这一堆饰品好看… 见皇帝这么盯着自己,而自己把周围的玉器瓷器看了一个遍,尴尬的笑了笑“呵呵,祥安如果说是来看皇爷爷,估计皇爷爷也不信,嘿嘿,祥安也不信” “郡主,您的茶水!”内侍太监不仅备了茶,连椅子和茶几都搬来了。而且茶还是大总管亲自端的。 “谢谢,薛伯伯。这茶一定好喝”凤旭讨了好。 “哎哟喂,皇上,您瞧瞧,祥安郡主这小嘴儿可真甜啊,皇上好福气啊,郡主这么乖巧懂事”薛钱自从当上太监,还是第一次听见人喊自己“伯伯”,心里还激动欢喜的。 皇帝朝薛钱白了一眼“就知道贫嘴!” “嘿嘿,祥安谢皇爷爷,知道祥安累了,连椅子都为祥安准备了,真想给皇爷爷一个大大的拥抱”凤旭歪着脑袋,眼睛笑眯眯的,怎么看怎么可爱。 皇帝眯眼看着正在喝茶的凤旭“是来替你父王求情的?” 凤旭不快不慢的喝了三口茶才开口回答:“是,也不是。” “噢?”皇帝对于这个回答,到有些意外!“你可知道,再过七日朕就会下旨,你父王犯的可是死罪,晋王府亦无一幸免” “知道啊皇爷爷。这不还有七日时间嘛,这世上可没有绝对的事情…只要皇爷爷还没下旨就有变数不是?”凤旭笑着回看着皇帝 皇帝换了舒服的坐姿靠在龙椅上,看着这个孙女,这是一个八岁女娃该有的神态自若?这份从容淡定普通的大人都很难做到,若不是这眉眼不是像极了老四,自己肯定会觉得是个冒牌货。 若是凤旭知道此刻皇帝的扉腹,一定会翻个大白眼… 第十二章 与皇帝谈生意 自古帝王皆多疑,这皇帝还是第一次这么近的接触,凤旭此时也拿不准皇帝的想法 “皇爷爷,在聊我的父王事情之前,孙女先给皇爷爷讲个故事如何” 凤旭不等皇帝接话便先入为主开口:“有一大家族家主有三子:老大憨厚负责生产货,老二脑袋灵活负责卖货,老三诚实负责进原材料。按祖训而言继承家业必须是嫡子,这些年三个儿子工作已经有游刃有余,但是可惜的就是老大实属平庸之辈;老二,不论商场还是族里已经实力完全压制住了老大。老二越强,显得老大越是无能,如果不是家主强压异议,估计老大继承的身份早就换了,唯一没变的就是老三。老大老二都想拉拢老三,可是突然有天老三被人查出毒害家主,即将被处死…” 听到这,站在皇帝身边的薛钱忍不住扯了扯嘴角:郡主,您这说得不这正是晋王殿下的事吗… 凤旭摸了摸鼻头也干笑了下“呵呵,这个故事俗气了点都话本上都有的,让皇爷爷笑话了…” 皇帝面色无异:“呵呵,那祥安说说,这下毒的人是谁?这老三又该如何处置?” “嘿嘿,是谁下毒现在已经不重要了!现在不是要治老三的罪反而是要怎么救老三!若老三死了,那老大的不仅好日子也就到头了甚至连命都保不住了,更甚者那一家之家主也难安稳颐养天年吧!对吧,皇爷爷?”凤旭笑眯眯的看着皇帝 皇帝坐直了身子:“这故事是谁告诉你的,嗯?” “嘿嘿,没谁。就这类似的故事市井话本上多了去了,什么版本都有,皇爷爷要想看让人去买就行了!也不太记得了是哪本了,看的实在太多了这类型故事太普遍了,豪门大户天天上演真人秀,嘿嘿咱们家不是…正在进行时嘛?”凤旭不好意思的抠了下鼻子 皇帝:呵呵,可不就天天上演嘛… 大总管:…擦汗,小郡主你真敢说 御书房内一片禁声,皇帝身边的大总管现在都不敢抬眼看皇帝阴云密布的脸,便看了前方坐着的小郡主,只见郡主和皇上两个人眼睛直视对方,眼都不眨下…内心那个嚎啊:我滴娘喂,这小郡主胆儿可真大呀! 皇帝心里感慨:敢这般直视自己的,除了几个大臣还没人敢如此,这个孙女当真是有意思。也不知过了多久开口道“那你倒是说说你父王的事。” “嘿嘿,那孙女能不能先让皇爷爷给张今天的免死金牌啊”凤旭潺潺的说 “朕,让你说就说!”皇帝瞪了凤旭一眼 凤旭笑眯眯的应答:“好吧,那等会儿若是说的惹皇爷爷生气了,皇爷爷您可要忍住啊,孙女还想多活几日呢” “若说父王下毒反正孙女是不信,父王既没哪个贼心,也没那个贼胆;谁会蠢到在自己送的东西下毒,除非真是个白痴!”凤旭瘪了瘪嘴接着说“若说是为皇位吧,既没拥护的党羽,也没兵权在握,更无富可敌国的财富。齐家这两年看似无异,然则早已拆东墙补西墙,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至于葛家嘛,葛正奇虽早年带兵镇守边关,可早已回京述职多年,也就个文职而已,无实权!齐、葛两家的情况估计皇爷爷比我还清楚。给皇爷爷下毒,父王是没半分好处的,既当不上太子,更坐不上皇位,皇爷爷,您说是不是?”凤旭像是说着别人家的事,说的直白得不能再直白了。 哎哟喂,这薛钱觉得自己今年一定犯太岁,我的小郡主喂,您也太敢说了… “呵呵,当真是“童言无忌”,从朕中毒到现在,每个人都知道此事的其中要害,却无一人敢于朕说的如此直白,哈哈哈哈,你这性子到底是随了谁?”皇帝不怒反而大笑。 薛大总管:额,皇上今儿个是怎么了? 凤旭内心汗颜:额,我也不知道随了谁啊…皇帝咋没暴怒呢?你为啥不按章出牌啊… 笑完过后再次问凤旭:“可是证据确凿不是吗?就连李北苍,那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都还没想出办法。祥安,今日来可是有诡点子?” “嘿嘿,就知道皇爷爷不会让孙女这么小就没了父王的。谢谢皇爷爷!”凤旭的脸蛋笑得更甜了。 皇帝白了一眼凤旭:“哼,饶了这么大弯子,也没说出个方案,真是蠢,当老子蠢的被人置于死地,女儿也蠢的无药可救…哼” 凤旭汗颜“嘿嘿,这不得先铺垫嘛” “哼,然后呢…?”皇帝追问 凤旭开心的回答“所以孙女来和皇爷爷谈一笔买卖” “买卖?什么买卖?”皇帝和薛钱很是疑惑,怎么又变成谈买卖了? “皇爷爷其实并不打算要治父王死罪,只是这案子已有大理寺查证,上自朝堂的百官,下自黎民百姓都需要个交代!可‘证据确凿’,死罪可免,惩罚也必须有,而且皮毛般的惩罚是难以让百官信服的。”凤旭泰然自若的表述 “那祥安到说说什么样的惩罚,才能堵住悠悠众口?”皇帝皱眉,这也正是他伤神费脑的。 “荒北”凤旭只回两个字。 “荒北?”皇帝更不解 “对,把父王逐出京城,把荒北赐给父王当封地,而且户部也不再拨款救济荒北,西北看似辽阔,可毕竟土地荒芜难耕种,人烟亦稀少。每年朝廷拨去改善的款项没有几十万两,至少也有十万两,那地方就是赔钱货!于公:朝堂每年拨给荒北蛮荒的救济款,实则真正能到荒北的估计三分之一都没有,这样可以省国库。于私:父王不会死。只要不死,安王对太子就会有收敛,朝堂局势更不会有大的变故…这样朝廷每年可以省一笔钱另作他用。这可不是一个小数。当然,作为对晋王府的安抚,孙女希望皇爷爷考虑下荒北十年内不用交赋税。皇爷爷,应该比祥安更清楚荒北的情形。这样晋王府上下皆可活命,又为朝堂解决了一个无底洞。所以这笔买卖怎么说皇爷爷都稳赚不赔的”凤旭平静的说完,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另外....晋王府的人,无诏永不得回京!” 说的人镇静自若,听的两个人却不平静了! 薛钱:我的天哟,这小郡主是越说越让人心脏受不了啊,真是刺激的这个老心脏不要不要的…不过的确是个意料不到的法子,可那是荒北蛮荒啊… 皇帝听完更是睁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祥安,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把你父王逐出京城,扔去荒北蛮荒,没有朝庭救济,你们在荒北就是等死…你知道这些都意味着什么吗?” “皇爷爷,孙女知道!孙女这些时日在家里想了许多。孙女也知道,把父王逐出京城,对于一个皇子来说意味着什么!荒北虽荒凉,也不再锦衣玉食,可好歹自己能努力想法的活下去不是?!皇爷爷,这朝廷有多少人盼着父王死,皇爷爷您比孙女清楚!您也明知这不是父王所为,不也毫无办法不是?这是个死局。皇爷爷,父王不想死,母妃不想死,孙女也不想死,晋王府上下都不想死,我们只想努力得活着!”凤旭说的毫无情绪,眼睛却是微红。 “皇爷爷,这是孙女唯一能想到保住父王的办法了!皇爷爷这麽久都没下旨定父王的罪,孙女知道,皇爷爷是不想父王死的,孙女愚钝,也只能想到这麽一个办法。希望皇爷爷能考虑一下孙女的这个提议”说完走到中央跪地行了大礼。 凤旭不知道皇帝会不会同意,她已经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了。这也是她仅能做得了。 薛钱已经听的湿了眼眶,看着跪着的小人儿,真是心疼不已。这祥安郡主才八岁啊,若不是晋王府遭此大难…这小郡主应该还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啊… 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内心也是难以平复,放在龙案上双手也不径拳头握起:这真是八岁女娃能想出的法子?从进这御书房自己就一直在观察,从容,淡定,不急,不燥;所述之事有理可依,有据可行…不得不说这是个良策,这份心智当真不是常人所及,若是男儿身.... 龙椅上的人沉思着,地上的继续伏地跪着,无人打扰这份寂静 皇帝也不知道沉思了多久,回神之际发现地上的人还伏地跪着“别跪了,起来吧” “谢皇爷爷”凤旭缓慢的起身一瘸一拐的走到椅子坐下,跪的太久了膝盖疼的都快站不直了 对于这个关在大理寺的老四来说:于公于私这老四倒是知本分,不然自己也不会到现在都没还下旨定罪。然,这事已经不能再拖了。 “你父王会甘愿?身为皇子逐出京城,祥安,你才八岁,真的明白这其中的意义?”皇帝直盯坐着还在揉膝盖的凤旭 “呵呵,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父王是被冤枉的,只有活着才有机会找出幕后真凶,荒北再苦再穷,活着总比死了强!至于在荒北那鸟不拉屎的地方能不能活下去,就靠我们自己的事了。父王向来识时务,不是吗皇爷爷?不然皇爷爷也不会把“晋王”的封号给父王”凤旭头也不抬继续揉搓着膝盖。 皇帝揉了几下右边的太阳穴,然后对这个孙女挥手示意“好了,你先回晋王府去吧,朕,会考虑的” “祥安谢过皇爷爷。皇爷爷既然不会处死父王,那能不能把父王从大理寺的牢房移到宗人府?父王在大理寺关押了一个月,估计都馊了,孙女明日再来看望皇爷爷,不打扰皇爷爷办公了,孙女告退”凤旭说完行礼转身出了御书房。 申时,皇帝宣了丞相李北苍到御书房议事,直到快到戌时李北苍才走出御书房。在踏出宫门那一刻,抬头看了一眼昏暗的天空,叹了口气,心里的巨石终于落下了。 亥时,薛钱奉旨把晋王殿下从大理寺转到了宗人府...... 第十三章 看破不说破 晋王府 凤旭被白芷和桑儿扶着缓慢的下了马车。停足在晋王府门口,抬头看着“晋王府“”这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心里是一阵感慨,以后这京城怕是再也没有晋王府了 一听下人禀报说自己女儿快到浅云居了好似还受了伤,齐以柔完全坐不住了,身后跟着侧妃和世子,众人刚到浅云居门口便看见凤旭被白芷和桑儿扶着,举步维艰的走着。 凤旭面带微笑的看着不远处的着急母妃,迈快了步子,停在一尺的距离说道:“母妃,旭儿回来了” 齐以柔用锦帕擦了擦泪珠儿,哭笑着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来,先回屋” 坐在软塌,凤旭也没绕弯子疲惫的说着“父王的命,应该是保住了。皇爷爷,不会处死父王的!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们要有个心理准备,这晋王府...以后怕是不再是晋王府了...” “没事儿,只要活着就好”齐以柔温柔的摸着女儿的头 “只要大家都平安无事,晋王府没了便没了,活着就有希望不是”葛雅蓉也抹了眼角的泪 凤烨站着看着自己的这个嫡姐,心里是钦佩不已,他外祖父那日让人传话说:父王怕是真的会....凤烨不知道只比自己年长一岁的嫡姐是如何做到,从出晋王府,再回晋王府用了四个时辰的时间,出门的时候安好无损的,回来的时候.... “郡主姐姐,你的腿?伤的可重”凤烨这回是发自内心的担忧 “没事,只是在御书房跪的太久了,太皮娇肉嫩而已,你们也不用在这守着了,回去休息吧,明日我会再进宫里一趟”凤旭是真的有点累了 葛氏母子离开后,齐以柔亲手挽起凤旭的裤腿,只见膝盖上青紫色在白皙的皮肤上是格外刺眼,心疼的又流泪:“馨儿去煮两个鸡蛋给旭儿敷敷”转头在看着凤旭:“等会敷完了再给你抹药膏,以前母妃怕你磕着碰着,这次要不是为了你父王,何至于此遭这么大罪…希望你父王,日后能念及今日旭儿为所他做的这些…” “母妃,真没事儿,就是自己娇贵了些。真的只是淤青而已,皇爷爷并未罚我”凤旭怕母妃担心温柔的解释。最怕母妃的眼泪,见没效果,凤旭眨了眨眼睛“母妃,女儿好饿呀,快饿死了,母妃帮我弄些吃的好不好?” 凤旭出宫带回的消息,让晋王上下简直普天同乐,至少可以安稳入眠了… 第二日,凤旭算着时间该差不多可以出发进宫了,临近王府大门时候,左右两边早已站满了人:葛雅蓉,凤烨,李管家,还有很多家丁仆人… 众人见这位郡主已经过来,齐刷刷的跪下行了个大礼:“多谢郡主救命之恩” “你们…,快起来!”凤旭对这突来的状况有点不知所措,调整好情绪后,然后用比平时大三倍的音量说道:”这是晋王府,我作为王府的主子之一,守护这个家,保护自己家人的安全,不需要任何的感谢。在场大多数都是晋王府的老人了,我想应该也把晋王府当成自己的家了吧。如果说非要感谢的话,应该是我对你们说:谢谢一直留下来的你们,没有抛弃父王,也没有抛弃晋王府!谢谢!”凤旭发自肺腑的感谢,说完弯腰向大家鞠了个九十度的躬。 众人纷纷侧身,不敢受此大礼。郡主说他们这群下人是家人,还鞠躬谢他们没有抛弃晋王府。前段时间逃走的人不少,但此刻留在晋王府的人都觉得庆幸,庆幸没逃走,庆幸晋王府有这么一位小主子,虽然王爷对王妃和郡主都不热心,但是这次若不是郡主....心里默默发誓,以后誓死追随郡主! 稍后李管家向前一步道:“郡主,您就不要折煞老奴等人了,如果不是郡主您,王爷和晋王府怕是…。做奴才的是真心的想谢谢郡主。” 凤旭微笑着:“不用担心了,咱们可以继续活着了,呵呵。行了,大家都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站着了啊,我可没时间陪你们耽搁了,不然你们郡主我又得饿肚子了” 凤旭也不打算再耽搁,路过凤烨面前的时候,凤烨喊了声:“郡主姐姐”。 凤旭转头看着凤烨等着他说下一句,只见凤烨嘴张了张也没冒出个响来,转身正对着凤烨也想说点什么,然也不知道说什么,抬起手拍了拍凤烨的肩头,转身不再停留,快步的走向马车,坐上马车进宫… “大家都散了吧!好好干活去”李管家严声吩咐着,心里感慨,就刚才这气度世上怕是没几个人能做到,内心长叹一口气:希望王爷经此一遭,能对郡主疼爱多一些。 在晋王府门口没散去的人,看着那娇小体薄却直挺的背影,心中有感慨,有疑惑,有担忧,也有庆幸… 御书房 “嘿嘿,孙女见过皇爷爷!”凤旭笑眯眯的给皇帝行礼,接着又说“谢谢皇爷爷的不杀之恩,孙女听说父王已经转到宗人府了” 皇帝放下批复的奏折,白了一眼凤旭,怎么听着都像是油嘴滑舌。 凤旭看这个皇爷爷翻了白眼,噔噔跑到皇帝旁边,然后迅速的往皇帝脸上一巴唧又跑到先前站的地方笑着说道:“嘻嘻,皇爷爷,孙女是真的谢谢你噢” 这一连贯行为,让薛钱惊的嘴张的可以放下个鸡蛋…艾玛呀,这小郡主简直天天惊人啊…瞟了一眼皇帝,嘿,这位爷还在发愣呢… 皇帝被凤旭这突来的亲腻行为,搞的直接呆住。活了几十年还没哪个皇子皇孙敢这么做…呵,感觉很另类,好像还不错。 皇帝瞪了一眼:“朕记得你抓周的时候就不着调,现在这么大了还是不着调,哼” 凤旭扯了扯嘴角,尴尬的笑了笑 “呵,朕今日没那么多时间给你折腾,奏折堆了这么高。”皇帝不知道此时表情看着是有点傲娇。 刚拿起笔准备批奏折的手,又突然放下了,看着凤旭问道:“祥安,难道你不开口向朕求情让朕把你留在京城?” “嘿嘿,皇爷爷,可有听过一句话:有爹,有娘的地方,才叫做“家”?家在哪里,祥安就在哪里呀”凤旭眨了眨眼,黑白分明的眸子,格外的清亮。 皇帝上下打量着这个孙女,又是她自己的说辞?试探道:“据朕所知,你跟你那父王的关系,很平淡的吧?平时都是宠着那葛氏和那世子,你基本算是齐氏一手带大的。” 凤旭憋嘴不满说道:“皇爷爷,有时候看破不说破,还会是好朋友的” 叹了口气走到早就备着椅子,完全无淑女形象的一屁股坐下去才开口道:“的确如此。在我凤旭的心里母妃的安危重于一切。皇爷爷,您知道吗其实我母妃很胆小很柔弱的,可是母妃倾尽所有护着孙女。记忆幽深的是小时候有一次孙女病的很重,看了很多大夫都不见好,所有人都说孙女活不久了,父王也不曾陪伴我半日。可母妃不信,到处找人打听偏方,偶然听王府一位年长的婆子说或许可以去求百家福吃百家米;母妃信了,那是寒冬腊月啊,母妃那么纤瘦抱着孙女,挨家挨户的敲门求福,求百家米,足足求了四天才凑足了百家米。孙女身体的确好了,可母妃从此捞下了体寒。所以那时孙女发誓只要我凤旭活着一定要护好母妃,丈夫不疼,那就由我这个女儿来疼吧” “所以这次你其实真正想救的是你的母妃?”皇帝问的直接 “是,可是要救母妃,就必须先救父王。呵呵,凤柏承对我们母女虽冷淡,好在到没有宠妾灭妻。我也没白救不是,把他从一个京城的王爷,变成了一个蛮荒之地的王爷”凤旭毫不掩饰的回答 胆子不是一般大,说的这么明目张胆,当真不怕掉脑袋。对于这个回答看不出皇帝的喜怒,心里却是在扉腹。 “皇爷爷,孙女能不能再求您两件事情啊,孙女想去看看我那‘好’父王,家里人都担心惦记的很。还有就是能不能给晋王府一点时间准备去西北的事情…”凤旭嘟着小嘴小声的哀求着 皇帝抿嘴凝视了好一会儿凤旭才开口道:“朕知道了,薛钱” “诺,奴才这就带郡主去看望晋王殿下。” 第十四章 憋出内伤的晋王 宗人府 薛钱命人打开关押晋王的房门说道:“郡主,进去吧。跟晋王殿下好好的叙叙旧,老奴回去复命了” 凤旭点头示意:“谢谢,薛伯伯了” 凤旭刚跨进房门口,便见凤柏承眼睛毫不掩饰直视着她,无感慢步走到对面隔桌相坐,两个人就这么赤目相对 昨夜从大理寺转到这宗人府的路上,薛钱跟他说白日里祥安郡主去了御书房求见了皇上,两人在御书房里谈了两个时辰,具体谈什么薛钱大内总管没有告诉他,但是晚上父皇便把他转到了宗人府。 凤柏承对于这个面前的女儿是感到惊讶的,对于齐氏母女他虽不曾让下人苛待,但从没在心里真正的上心过。看着对坐已经八岁的女儿,突然觉得陌生,好像他也只在抓周时抱过一回...似乎也不曾记得这个女儿对他撒娇讨乖。从来都是淡淡的打着招呼,除了眉眼长的像自己,性子完全同齐氏如出一辙。 父皇早已下令任何人不得探视,他深陷死局,而打破死局的居然是他的这个女儿,心里有说不清的惊讶与复杂 凤旭心里可没有这么多的想法,今日来看凤柏承只为回去好给晋王府上百口人一个交代而已,她不知她此时冷漠的容颜像极了凤柏承平时对她们母女的冷脸,冷嘲热讽说着:“是不是很失望?来看你的不是你那柔情似水的葛雅蓉,也不是你那捧在手心得凤烨?” 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不幸灾乐祸一番,凤旭觉得对不起她辛苦走这一趟:“呵,看来晋王殿下在这里挺享受的,你那侧妃啊可是脸都瘦了一圈了,心疼不?哦还有你那捧在手心的儿子,怕的连话都说不清楚,简直就是扶不起的阿斗!”一脸的不屑,不等凤柏承接话又开口“谋害皇上可是死罪,居然完好无损,啧啧我还以为怎么也是个偏体鳞伤,怎么就没屈打成招呢?若是父王您被鞭打的满身伤痕,女儿还是能勉强挤出两滴眼泪的” “你来就是跟本王说这些?”听着凤旭如此目中无人的冷嘲热讽,凤柏承如坐针毡 凤旭弯了弯嘴角,笑得一脸真诚:“呵呵,我就是来听听,咱们的晋王殿下是想活还是想死?” “难道本王还有选择的权力吗?不管这事是不是本王做的,已经铁板钉钉”没有多余的情绪,可放在大腿的右手却握起了拳头。 凤旭左手托腮,右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就像看动物园的猴子一样看着凤柏承:“那也只能怪你蠢,被人如此算计自此,怨不得别人!” “你.....”被一个八岁的黄毛丫头这样打脸,偏偏他无从反驳 “呵呵,不服气呀?不服气也没法办,谁让关在这的人不是别人呢”凤旭再次火上浇油,看着凤柏承气的憋出内伤,心里总算舒坦不少。 出来大半日了,也懒得在多待。凤旭起身走到门口,停下转身看着凤柏承悠然开口说道:“过几日,皇爷爷便会下旨。虽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再绝处逢生,终归也是要付出代价的!我的好父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八个字,你应该比我更加能理解…”说完转身就走 在跨出门槛时凤柏承开口喊道“旭儿...你对本王这些年是有怨的吧?怨本王如此对待你们母女!” 凤旭停足却没回头道:“呵人自信,是一件好事。但是过于的自信,那叫自恋!父王不用对我感激涕零,我呢是真的不稀罕这玩意儿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凤柏承眼中 “这不是祥安吗?来看你父王”?说话的正是当朝安王,凤柏闲。 凤旭没想到刚出宗人府大门就遇到这么一号大人物,这凤柏闲从面上看就不是一个善类:头上戴着紫金冠,斜飞的剑眉,锐利的黑眸如黑夜中的狩猎的鹰,薄唇轻抿,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挺拔身材,加上一袭深蓝蟒袍,冷傲盛气逼人,从骨子里散出强者的气息 凤旭往前走了两步行礼道:“祥安,见过安王叔!安王叔也是来看父王的吗?那安王叔快进去吧,祥安就不耽搁安王叔了。”摆出一副纯真的笑容 “呵呵,祥安如此着急走作甚,是在怕你王叔我吗?”安王凤柏闲是笑非笑的看着这个小侄女 “怎么会呢,安王叔您日夜为国事操劳,能抽出时间来看望父王,祥安感激不尽。所谓患难见真情,安王叔与父王这般''兄弟情深“,真是叫祥安万分感动亦是祥安学习的榜样,只不过父王遭此一劫,心里必是难受得很!祥安恳请安王叔能好好开解开解父王“凤旭言辞肺腑,差点连自己的都感动了 “哈哈,祥安你这小嘴儿啊,抹了蜂蜜吗?难怪昨日见了你皇爷爷,晚上你父王便转到了这宗人府.“凤柏闲面笑肉不笑,深邃如鹰的眼睛紧盯着凤旭 “安王叔说笑了.昨日祥安只是作为孙女进宫看望下爷爷而已,至于其他事,安王叔可是高看祥安了“凤旭依旧笑脸甜甜 凤柏闲闻言笑的更深了,瞧着眼前只有八岁的侄女,昨日见了生性多疑的父皇就把凤柏承从大理寺捞到了宗人府,只是单纯的看望?不管别人信不信凤柏闲不知道,反正他是不信! “呵呵,祥安无需担忧,既然你皇爷爷已经把你父王从大理寺转到宗人府,这足以证明你父王生命无忧了,你父王向来心性好,也不用过于担忧“凤柏闲平淡无奇的安慰凤旭 “那就借安王叔吉言了,那祥安就告退了,安王叔,请“凤旭抬手对凤柏闲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凤旭必须赶回晋王府,还有太多的事要安排筹划… 凤柏闲与凤旭擦肩而过时,深邃的瞟了一眼凤旭,迈步进了宗人府. 凤旭若无其事的继续行走 凤柏闲进屋好一会,看坐着喝茶的凤柏承完全没有一丝和自己打招呼的意思,先开口道:“看来四弟在这宗人府,过的挺悠闲的,刚在宗人府门口祥安还让本王好深劝解一下四弟,看来是没有这个必要了” “不捞二哥费心了“凤柏承不咸不淡的回应,呵呵可不是悠闲吗,这悠闲是拜谁所赐? “呵呵“凤柏闲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凤柏承说道:“四弟是在怨本王?“ “不敢,二皇兄终于得偿所愿,是来向本王炫耀?还是向让本王恭喜二皇兄离那位置又近了一步?” “四弟自然可以这么理解!“凤柏闲沉默站了片刻拂袖而去 凤柏承以往不争不抢,可是这次他居然对让整个晋王府下狠手,有太多的不甘和愤怒!皇权之下哪有亲情可言?只有相互算计!当这种子在内心深处发芽,改变的不将是他以后的命运,还有很多的人的命运… 安王府 在这宽大的书房内,此刻却只有三人。凤柏闲居坐书案正方,楚正原和郭长汉坐于下首。 这二人是安王的左右手,在二人的辅佐之下,这几年安王的势力可谓是水涨船高,朝堂上的呼声也是越发超过当朝太子。若不是有丞相李北苍辅佐太子,估计很多大臣都已请废太子。 “现在的情况是好也不好:好的是没了晋王,太子就是笼中困兽,李北苍再足智多谋也不能掩盖太子无能的事实;不好的是皇上没了晋王制衡太子与王爷的筹码,对王爷更加的忌惮了,这是对王爷最不利的。”楚正原率先打破了沉默 凤柏闲背靠椅子,右手食指轻声的敲打桌面,面上看不出喜怒,眼神却坚不可摧,不管如何那个位置他势在必得。 “以后我们要更加小心行事”郭长汉神情严肃 一串佛珠就这样让北辰的局势发生了不可控制的变化..... 第十五章 未雨绸缪 凤旭从宗人府回晋王府路上,一路沉思未作他言,白芷和桑儿也识趣的一路安静。 弯腰走出车厢,凤旭抬头便见李叔早已在晋王府门口,看样子是在等她了。 李管家等这位小郡主下了马车,才徒步行礼:“老奴见过郡主,郡主若有什么吩咐,直接吩咐便可” 凤旭瞧着恭敬弯腰等吩咐的李管家,不得不说能坐上晋王府的管家之位,审时度势完全是手到擒来。 他是凤柏承的人,虽然这几日对母妃和自己态度改变不少。可,非吾族类,焉能用之?信之? 凤旭挂上招牌的笑容道:“李叔,晋王府已经没事了,府中一切照旧,过几日父王便会回来了,到时候父王自会有安排。” “王爷能平安回来真是太好了,谢天谢地,多谢郡主!”李管家一听王爷过几日就回来了,脸上难得的也出现了笑容,晋王府的一百多口人总算是活下来了,劫后重生怎能不欢喜? “呵呵,李叔可是谢错人了,真正该谢的该是咱们英明神武的皇上才是。”凤旭笑着摇了摇头往浅云居走 凤旭回到浅云居,直奔母妃齐以柔的屋子。 快到屋门口凤旭吩咐道:“白芷桑儿你们在门外守着,不许外人靠近” “诺” 在内室的齐以柔听到白芷桑儿两人的声音便准备去外屋,凤旭进来刚好碰上,疾步过去挽住齐以柔的手臂道:“母妃,在这等着旭儿便好。母妃快坐下,旭儿有事要同母妃商议。”说完看向不远处正准备出去避嫌的兰姨,立马出声:“兰姨,您先留下,旭儿还有事要辛苦下兰姨。您跟我母妃已经有二十年了吧?” 兰欣慈眉温和道:“回郡主,今年刚好整二十年。郡主有吩咐直说便是,奴婢一定竭尽所能。”说完恭敬行礼,兰欣这段时间对这位小主子早已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年纪小小如此聪慧,行事不乱,有担当有谋略,若是男子只怕这晋王府的继承人就不是现在的人了! 兰欣是看着主子齐以柔从当初的一介商家之女到如今的晋王府王妃,一路虽然太多的狗血剧情,但是主子和小主子这几年过的...若不是心性好,还不知会是怎样境况,这些年早就把王妃和郡主当成家人。 对于兰欣对齐以柔的忠诚,凤旭是从小看到大的,兰欣也尽心尽力的帮齐以柔照顾着凤旭。如果说齐以柔是凤旭在这个世间唯一的温暖,那兰欣在凤旭心里的位置也是不低的。 凤旭也不再客套的:“父王过几日就会回府,皇上之所以同意保住父王,保住晋王府,那也是有条件的。” 齐以柔和兰欣听凤旭这么说,倒是无惊讶的情绪,虎口求生岂能真的完好无损? 凤旭实在不知该如何继续开口,停顿片刻沉声说道:“条件...就是父王被逐出京城,荒北将是晋王府以后安身之处。有生之年,无诏不得回京...” 主仆二人惊得同时开口:“什么?”完全没了刚才的淡定,齐以柔更是直接站了起来 凤旭无奈的叹气看了眼两人,把齐以柔拉来坐下继续道:“七日后,皇上便会下旨。应该会给晋王府一些时日准备的,父王要七日后才回来,所以浅云居这边兰姨您这几日把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都统计一下,再帮她们准备一年的俸银,虽然平时这些都是王府支出,但毕竟是去荒北,等父王回来后再召集大家过来,不管她们愿不愿意跟着去,都把这准备的俸银发到她们每一个人的手上,这是咱们院子给的,与晋王府无关。另外这几日抽空把衣服和东西都整理下,就说快入冬了,都归置整理一下” “诺,女婢这就去”兰欣不再迟疑起身告退 齐以柔愁容满面:“那是荒北啊,别说出头之日了,咱们这一家子在那地方能不能好好活着都是未知。” “哎,这就是活着的代价”叹了一口气凤旭无奈的说着 “母妃,这去荒北是去定了。以往晋王府独善其身,可现在....;父王以往对咱们母女二人如何,王府众人亦是心知肚明。可这去了荒北,母妃咱们就不得不细细打算了。不是女儿对父王有颇词,只是去了荒北,若是父王无暇顾及我们母女,那时我们又该如何活下去?” “这.....”齐以柔心里也正为这担心着,对凤柏承从始至终就没指望过,她可以吃苦受罪,可旭儿呢,还这么小,却又懂事的让人心疼。是必须好好做打算了,心里盘算片刻道:“旭儿,放心。母妃这几日会好好的筹划的。晚些时候母妃会给你外祖父去信,让你外祖父也帮忙筹谋一番。” 凤旭一直观察着齐以柔,从愁眉不展到稳定心神也没用太多时间。呵呵,这看似柔弱的女子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要坚强些。 “呀呀,这是母妃吗?怎么一下变了个人儿似的。”凤旭调侃着 齐以柔白了一眼自己的女儿说道:“你母妃我是没什么过人之处,但是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不是晋王府的招牌吗?母妃就算不为自己,也得为了我的宝贵闺女你好好筹谋不是。旭儿,你母妃和外祖家别的没有,但是钱还是有些许的。这个世上只要有钱,走到哪都好活命。” “是是是,母妃说的正是如此,有个有钱的娘亲真好哈哈”凤旭笑的眉眼弯弯 “哼,那是” “母妃,旭儿需要外祖父帮忙三件事:第一,等会我去写个筹备货物的单子带给外祖父,单子的货物,完全由外祖父派人采买,采买的地方尽量不要在京城,分城分批次去,每次采买的量不能超齐家平时进货的量。购置齐了货物全部先运送到南岳的郡主府,同样是分开路线。第二,让外祖父找个实力比较强的镖局,镖局的人武功一定要好。待父王从宗人府回来,旭儿要让镖局押一趟镖。第三,派人打听一下,这江湖可有卖死侍的地方?旭儿要十二个死侍,如何选我会写在另一张纸上。这三件事不仅关系到我们母女能否安稳到荒北,也关系今后的生存,所以恳请外祖父一定要慎重,这些事务必是真的信得过的人才能去办”凤旭凝重严肃的叙述自己的要求 凤旭沉思片刻又补充道:“还有这十二名死侍中须有两女子,需会简单医术和毒术。其余皆为男子。办妥之后先安置到一个隐蔽的地方。离京之前我会去接洽。” 齐以柔仔细凝听着自己女儿说的话,越听越心惊肉跳,这桩桩件件安排的心思缜密有条不紊,计划周全。这些谋划完全超乎了自己对面前这个女儿的认知,如果不是说这些谋划的人儿就坐在自己身旁,估计打死也不会信,这些是自己女儿说出来的,齐以柔扉腹了一下:自己到底生了个什么样的女儿?这是自己生的吗? 对于她女儿的这些布局,齐以柔虽惊叹可又不得不认同,可还是疑惑:“旭儿,你这是...?你父王被逐出京城,对有些人而言,应当是已经无害了?难不成?...” 凤旭薄唇亲抿,摇了摇头道:“看似安全,未必是真的安全。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有些事不得不防....”安全?怎么可能安全,只要晋王府还在就不会真的安全.... 第十六章 步步为营 齐府 子时,在书房刚处理完事务的齐延海,放下笔正起身准备回屋安息。忽地“笃笃笃”传来了三声敲门声 “什么人?”问话的正是齐以柔的父亲齐延海,齐家的一家之主。 “启禀老爷,二小姐派人送来一封信。送信的人说二小姐特意交代必须是老爷您亲自过目”门外恭敬回答的是齐家管家金庆尧,也是齐延海得力信任之人。 “进来吧”齐延海深思从晋王府出事,虽知二丫头为了不牵连齐府,不曾派人前来,此时这么晚送信过来怕是真的有急事。 “老爷这是二小姐给您的信,老奴去门外守着”金管家把信放到书案,便转身出了书房到门外守着着。 齐延海拆开信封,拿出信纸摊开。一共四张,都写的密密麻麻。先大致晃看了下,第一张是自己女儿齐以柔写的,另外三张是外孙女凤旭那丫头写的。只是这母女的字迹都看似在匆忙的情况下写的,到底出了何事?齐延海认真的看起书信来。 齐延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这..怎么会这么样?完全是晴天霹雳,晋王即将逐出京城,赐封地荒北.... 越往后看,越是目惊口呆。齐延海把这四张书信来回重复看了三次,才真的确定自己没看错。特别是后面三张书信....完全是...如果不是先看了自己女儿信,估计是怎么会不相信这是..这是自己那只有八岁的外孙女写的。虽然写的匆忙从字体来说不似闺阁女子娟秀,倒是显得大气洒脱,难得啊。 齐延海在商海摸爬滚打几十年,用老谋深算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可是看着这外孙女所安排的事,当真是自叹不如啊,若是男儿身,只怕是天下无人能及... 齐延海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有节奏的敲打桌面,眼睛直视前方,不知在看什么,心里却是在沉思着 不知过了多久,“管家,去把两位公子叫来”齐延海一边吩咐一边提笔书写着。 半个时辰后,齐家大公子齐以轩,齐家三公子齐以铭在齐延海的书房门口碰了个正着 “你也是被爹叫过来的?”两人异口同声的问对方。什么情况?这大半夜的....对视一眼迈步进了书房 “爹,这么晚叫我们兄弟二人来书房,可是出了什么事?”齐以轩疑惑的问着。 齐延海笔速飞快的写着,完全没有搭理这二人的意思... 等了半盏茶的时候,齐以轩和齐以铭二人用眼神来了无数个交流 齐以铭:什么情况? 齐以轩:我怎么知道? 齐以铭:你也不知道? 齐以轩:废话,配一个白眼 齐以铭扯了扯嘴角,内心哀嚎:我的父亲大人啊,这大半夜的不睡觉,把我兄弟二人来书房干站的吗? 齐以轩也疑惑:最近好像生意上好像没出什么纰漏啊,各项都有盈利,没有亏损啊? 齐以轩:“爹?” 齐延海:..... 齐以轩:“爹?” 齐延海:..... 齐以轩内心奔溃,最后再喊一声,再不搭理就只能继续站了:“爹?” “.....这是二丫头先前差人送来的密信,你们先看看”齐延海左手把密信往前一推,右手不停的继续写着。 齐以轩上前拿起密信看起来,齐以铭从自己大哥拿起密信开始就一直盯着,见他大哥的表情从皱眉,到惊讶,再到震惊,看完一遍又重头开始看。 齐以铭只知道这四张密信写的是密密麻麻的,到底二姐写了什么?大哥表情这么丰富?不得不好奇的问道:“大哥,二姐写什么了?” 齐以轩:..... 得咧,看来是不准备回答他了。 齐以轩把密信重复看完了,眉头紧皱,一句没说。准备把信递给齐以铭,还没递过来,齐以铭就一把抢过来,实在是好奇到底写的什么,老头子就不说了,这大哥看了表情都不对了。 齐以铭越看眼睛瞪的越大,震惊的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说:“这是真的?” 齐延海放下笔把刚写完的纸张,拿在手里,抬起吹了一口仙气好风干笔墨。 “这笔迹是你二姐无疑,你二姐性子从小看是柔弱,却很懂分寸明事理,当年若不是...唉,虽嫁了过去,但是这些年若不是有旭儿小丫头陪着...怕是很难熬。从晋王殿下封王,也就旭儿周岁见过,这些年虽同在京城,明面上基本是无往来,只有每年春节才让人送礼来齐府,为父知道,她是怕将来有一日会连累咱们齐家....唉。这些日子也不知道二丫头是怎么熬过来的?”齐延海既愧疚也担忧。 “晋王难道真的会被逐出京城,去荒北?说的好听是把荒北赐给晋王,这那是赐分明是贬啊”齐以铭不可置信 “应该是真的,上午我去商铺时,街上都是传闻晋王被转到了宗人府。现在二妹就来密信,想来这真的就等七日后皇帝下旨了”齐以轩声音平静脸上却是满脸担忧。 “这可如何是好?二姐从小就没吃过半点苦头,这跟着晋王去荒北不等于送死吗?还有我那可爱的小旭儿喂,都七年没见过了,也不知道现在有多高了,是不是长的像二姐姐,可千万不要长得像那晋王殿下!”齐以铭说完长叹一声 齐延海扶额,这老三的脑子怎么还是这么.... 齐以轩翻个白眼,兄弟这不是重点好吗..... 这老三永远是跳脱的性子,齐延海无语的摇头拿起刚才列出的单子道:“轩儿,单子上的东西为父在旭儿原由的上面又加的。就按照旭丫头说的方法去采买和运送,一定不要有异。”说完抬眼看向那个不着调的老三,接着说道:“老三,你去郑远镖局,不用我多说你们心里该清楚事情的轻重” “诺”齐以轩齐以铭同声回应 齐延海揉了揉太阳穴挥手道:“记得这些事七日内必须安排下去。行了,回去吧。把管家叫进来” “老爷有何吩咐?”金管家恭敬弯腰等候主子的差遣 齐延海把手里写的另一份单子往桌案一扣往前一推:“按照上面的去做,此事由你亲自去,隐蔽些绝不可让让旁人知晓。三日内,将人安置在城外的庄子里。”话音刚落转身而去 第十七章 宜早不宜迟 七日后 北辰皇帝在早朝颁布了三道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文武百官对于皇帝连颁的三道圣旨,具体内容都不太记得了但记住了重点: 第一道圣旨重点是赐晋王死罪. 第二道圣旨重点是免除晋王死罪,晋王府众人不得留在京城,赐荒北三郡为晋王府封地。即日起对荒北不再拨放救济银两和物资,念及荒北凄凉荒芜,荒北自此无须向朝廷上交赋税. 第三道圣旨:提拔了一位户部尚书凌毓秀 对于免除晋王殿下死罪,百官到无太多惊讶,从晋王殿下转到宗人府,就死不了了!这与其说赐荒北,还不如直接说贬去荒北…够狠,对于一个皇子来说比死还残忍!可这凌毓秀又是何人?这明显是来顶替晋王殿下管户部了!对于这三道圣旨人是欢喜,有人忧,有的看不出情绪… 凤柏承阴脸回到晋王府,直接去了书房将自己关在里面,从午时到亥时无人敢去打扰,附近的暗卫听着从晋王书房传出来砰砰砰摔东西的声音,浑身打了个冷颤... 天文台上,一名男子身穿靛蓝色长袍,衣服垂感极好,腰束同色无纹的宽腰带,腰带上挂了一块圆圈内八卦形的白玉佩。墨发用一根月牙白发带随意绑着,没有束冠也没有插簪,一阵秋风吹过两额原本垂着的几缕发丝和发带,被风吹起交织在了一起飞舞着,一丝慵懒,一丝随性。 在这夜色如画星空如海的美景中,男子纹丝不动的仰望着夜空。 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八年前消失踪迹的大神官曹启华的徒弟--揽月。此时的揽月早已退去了少年的稚嫩,已然温文尔雅间多了稳重。 这八年来从未停止过寻找师傅的踪迹,尽管恩师不在,但从未耽搁术业专研,去年初,已身居神官一职。 皓月当空,藏青色的夜空群星点缀,星如钻石,让人不由深深地沉醉。揽月仰望的是东方,在几日前原本一颗距离遥远沉寂无常的星,不仅银光渐闪也悄然向移动了些许位置,不会观星术的常人根本无从发现。 虽然揽月没有参透,但是直觉告诉揽月这绝对不是一颗普通的星。 揽月疑惑不已:当年师傅是不是发现了这颗星?这颗星到底预示着什么?不仅师傅当年从皇宫出来便失去了踪迹,不到半年时间先皇下诏退位,云游四海不知所踪....这一切看似无常,实则迷雾袅绕,看来只有参透这颗星才能解开师傅离开的谜团。 揽月叹了口气“唉”摇了摇头转身往回家的路慢步而行.... 在普陀山的山顶上,有几间简陋的木屋。原本是普觉寺泓渊大师清修的地方,可现在却多了两位头发花白的老者。 正间里一个头发披散一身灰白布衣体型微胖的老者,坐在棋案的正上方,一人自娱自乐的下棋,右手正拿着一个黑色的棋子,眼睛盯着棋局,脑子却在不停的盘算每一个棋子。 突然“啪”的一声棋子落下开口道: “呵呵,真是期待最后的结局如何” 说话的正是世人以为云游四海的太上皇凤君临。然,却无人回答,倒也不在意,又问了一句:“老夫这局如何?”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何苦如此不不算计?”说话的不是别人,是本该云游四海宣扬佛法的泓渊大师。 泓渊没有睁眼继续拨动着手里的佛珠。 凤君临闻言大笑道:“哈哈哈哈,泓渊,你说老夫和曹算子哪个会赢?”说完,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精心布置的局。 这盘棋局中,有多少棋子可以置身事外?又有多少棋子布下局中局?有的棋子早已身在棋局而不自知,有的棋子自以为掌控全局,殊不知也是被算计其中... “阿弥陀佛,世间万物皆有定数,上天有好生之德。愿施主早日悬崖勒马放下屠刀,善哉善哉”泓渊声无波澜的回应,内心却在无声的叹息.... 而站在院子仰望星空的人并没有打算参与二人的对话,一身深蓝道袍与夜色融为一体,头发花白全挽起用一个木簪撇着。突然右唇角微弯了下,似笑非笑。活动了下僵硬的脖子,双手往背一靠,回了自己的屋子。 晋王府内 刚才凤柏承派人让凤旭来书房,说是有事安排。 凤旭进了书房,先找了把椅子坐上才开口道:“旭儿见过父王,父王找旭儿来书房可是有事?” 凤柏承并没回答凤旭的问题,眼睛审视着她。自从那日凤旭去了趟宗人府,凤柏承对这个女儿就有种不明的复杂情绪。 第二日,李管家和暗卫一早便到书房事无巨细的汇报了王府这一个月来发生的的大小事宜。原以为让晋王府上下安稳人心的会是葛雅蓉,结果却是自己这个只有八岁的女儿。 “你可知道你做了什么?”凤柏承面露不悦 凤旭冷笑:“呵呵,父王您不是该感谢旭儿吗?因为旭儿所以你现在还活着” “何人教你的?”凤柏承追问,眼神怎么看怎么不友好 “求生是人的本能,如果连活都要让人教,那还不如早死早超生。当然父王如果您真的觉得活腻了,千万不要拉上母妃和旭儿,母妃与旭儿觉得这个世间还是挺美好的”凤旭依然冷言冷语 “父王找我来就是为了问这些?”冷不丁的补了句 凤柏承白了一眼:“一个月后启程” 父女二人在无声中坐了许久,凤旭心中一直有个疑问: “有没有调查泓渊?” “泓渊大师是世人公认的得道高僧,四处宣扬佛法悬壶济世,布粥施药。”凤柏承也怀疑过,但是… “此人鉴定父王你会将佛珠送给皇爷爷,这个人一定很了解父王....” 而被提到的泓渊原本无声的打坐,突然打了两个喷嚏“啊切”心想可能是天凉了的原因。 凤旭似笑非笑的问道:“是他?” “不是他还能是何人?”凤柏承抿嘴 “父王可是有计划了在荒北晋王府要如何活下去?”凤旭好奇的问 “目前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凤柏承现在也只能认命。 凤旭难得看到凤柏承这吃瘪的表情,一想到荒北也无奈的说道:“但凡有其他办法,我也不会出此下策。父王被关押大理寺,不准任何人探视,禁卫军来搜查王府,王府上下人心惶惶。为了救晋王府上下一百多口人的命,只能委屈父王了。” 凤柏承面无多余情绪的听着 “父王你可以恨旭儿,旭儿也不在乎。只有活着,才有机会查明真相!虽然皇爷爷给了时间准备,但父王还是让人早些动身的好,眼见入冬到时候路上难行!” “本王自有安排”凤柏承平淡的回应 “呵呵,看来我是多管闲事了。既然父王有安排,那顺便跟父王你说声,三日后我与母妃先行到南岳等你们。母妃身上有寒疾,宜早不宜迟” 这明显只是通知不是商量,凤柏承不喜她的这态度,但也没说什么,沉默片刻:“如此也好,让李管家去安排一下” “多谢父王!旭儿也自有安排,父王若是没有其他事吩咐,那旭儿便回去安排了!父王,那南岳再见!”凤旭脸上微笑着,见凤柏承没有再说什么,便起身回浅云居 凤柏承内心自嘲的笑了笑,原来不知何时他这父亲已经被她排除在外了…不过这头脑当真不输男儿,只可惜... 第十八章 准备离京 凤旭回到浅云居直接去找了齐以柔:“母妃,旭儿回来了” 在收拾细软的齐以柔停下手中的动作:“你父王可有说什么?” 凤旭走过去帮忙收拾:“父王准备一个月后再动身。母妃,东西可都收拾妥当了?旭儿想和母妃先行到南岳等父王他们,三日后便动身!” “都收拾的差不多了,不同你父王一起?” 凤旭摇了摇头“父王安排的是一月后启程,可是那时候路上不好走不说,我担心娘亲身子,心里总觉得晚走路上会不踏实,咱们先行离京的事也不要声张以防万一” “这路途遥远,就你我母女如何到南岳?” “呵呵母妃不用担心,旭儿早已有安排”凤旭给了个让齐以柔安心的笑容 “对了,母妃:这院子里的仆人都安置好了?” “嗯,我只留了两个粗使婆子。给钱也不要,死活要跟着去荒北,前年逃荒来的京城说早已无亲无故。” “这样也好,白芷和桑儿早已表态会跟着去,加上兰姨咱们刚好七个人,那晚些时候便通知下去,明日一早便让不去的都离府吧” “哎这浅云居眼看就要住满九年了,这真要走心里着实舍不得,这一花一草都是米青心培养的。这一去荒北,母妃真是担心的很”前路茫茫,齐以柔难免低落惆怅 看着齐以柔这般她也难免感慨了,虽然前世活了二十多年,纵然她读过很多历史书籍研究过很多王朝兴衰,可那荒北只在市井话本里看过,甚至还听说冬天有冻死饿死的,最可怕的是,荒北以南有异族四部,每到冬天便会到荒北抢掠。 凤旭走过去窝在齐以柔的怀里,细言细语的安慰“母妃放心。旭儿会让咱们都好好的活着的。母妃,差人给外祖父带个信吧,晚饭过后派人来接旭儿去庄子” “好,咱们母女俩一定会好好的活着,母妃还要看着我的旭儿成亲,生儿育女呢”齐以柔温柔的抱着凤旭亲亲的拍打着。 凤旭真是有点窘迫:“母妃” 她才八岁还是个孩子呢 “哈哈,旭儿这是害羞了”… 夜色渐晚,凤旭稍作伪装披着带帽的披风独自一人出了晋王府后门。 齐府管家金庆尧早已在后门等候,见从王府出来一女童,从气度和容貌看便知这就是表小姐了:“见过郡主,老奴是齐府的管家,姓金” 凤旭看着眼前恭敬行礼的人,约莫四十来来岁,从面相第一感觉应该是个精明内敛之人,既然外祖父让他来接自己去庄子,此人应该很得外祖父器重,轻声说道:“有劳金伯伯带旭儿走一趟了” “能为郡主效劳,是老奴的福分!郡主请上马车。” “嗯,走吧。从庄子回来再去趟镖局”凤旭也不再耽搁,利落的上了马车。 一路快马加鞭,路上不曾耽搁,还好庄子也不是很远。 庄子的看护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见马车上的人落地:“奴才见过郡主,奴才这就引路” “郡主,里面请!”金庆尧依旧恭敬,退到凤旭的身后不远的距离。 此时的金庆尧才有功夫观察这位只有八岁的女娃,挺直的背影,容貌气度是像极了晋王爷,晋王府遭此大劫,面上尽无半点孩童的惊恐与不安,若说比前还怀疑那夜的密信是否出自这位小郡主,那么此时此刻已深信不疑。 在正堂的十二名死侍,分两排整齐的站立在等候他们真正的主人,他们在世上早已无亲无故,幼时都是孤儿,为了活命卖了死契给无影楼,每日每夜残酷的训练,执行任务,以为会在暗无天日刀口舔血的过一辈子,没想到居然还有活着离开无影楼的一日。 脚步声渐见,十二人内心还是好奇以后主子会是何许人? 凤旭在门口看了一眼屋里两排黑衣人,不愧是经过严格训练的,迈步绕过走到了正位的椅子坐下,并没有开口说话,而是在挨个观察这十二人。 到底是训练有速的死侍,眼中的惊鄂一瞬而逝恢复平常,众人没想到买他们的居然是一名女童,且不说一看这气势,光买这十二人的费用就是一笔不小的数目,看来这位小主子不是富就是贵了。 “见过主子”十二人单膝跪地恭敬的拜见这位今后的主子。 凤旭没喊起,跪着的人均是纹丝不动,犹如雕像。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凤旭才薄唇轻言“起来吧” “谢主子” “是不是觉得很意外,花钱买你们的居然是个八岁的女娃?”凤旭嘴角若有似无的弯着 众人不敢言,只能沉默,他们是死侍不需要言语,只需要执行主子吩咐的任务便可。 “你们能被选中自然说明你们够优秀够出类拔萃;这是你们的幸,也是不幸!本郡主还有事,就不绕弯子了。本郡主是晋王府的祥安郡主,凤旭。” “别的承诺我暂时无法给予你们,目前能给你们的就是一个十年之约:十年内护我母妃与我安危,十年后你们将是自由身,无需为奴为婢,可以过你们想过的生活”说完凤旭眼睛微微一眯观察每一个人的微表情 十二人内心惊骇无比,没想到会是祥安郡主。 荒北对于他们而言自然能活下去,可是,以往他们都是杀人,没有保护过人呀,只是条件还是很诱人,十年后能恢复自由身,这是做梦都不敢想的。 相邻的眼神对视一眼,不再犹豫再次单膝跪地:“属下愿追随郡主” 纵然是地狱的恶魔也渴望自由,何况是人,对于他们的答复凤旭已经满意,十年后她也长大成人,不会再束手束脚,只要和母妃能活着,十年后也不缺这点人。 “很好,起来吧!”说完看着第一排的两名女子,美容姣好,身材纤细;二人亦没有过多情绪,能被选上自然不是泛泛之辈,再看了下其余的十人:“你们可有名字?” “请郡主赐名”众人恭敬出声 凤旭沉思片刻:“那你们皆以凤氏为姓,名自己想吧?你们二人便叫初雪和迎春吧!” “多谢郡主赐名”众人再次谢恩,对这位郡主更是刮目相看,做为死侍能得主子赐名已经是不敢想的了,居然还赐了姓这是与主子同姓的“凤”姓,这是何等的荣耀。 “好了,起来吧。不要动不动就跪,看的我头疼。三日后本郡主会让郑远镖局押镖去南岳。初雪,迎春二人打扮成寻常婢女,三日后天亮之前到城门外等着,你们十人明日先派人到前方探路,一定要隐蔽。其余人尾随车队而行,同样不能让他人察觉!” “诺” 凤旭不打算再待下去,起身往门口走,跨出门槛停了一下:“希望有一天你们不再是死侍,而是勇士!”说完快步的离开,已经耽搁不少时间了,还要去趟郑远镖局 屋子里的十二人转身看向那抹矮小挺直的背影‘不再是死侍,而是勇士’这句话对他们而言震惊太大,他们是地狱出来的修罗,杀人无数手段残忍,冷血无情这样的他们还能做勇士? 其实谁都没想到十年后,他们十二人不仅是闻名天下的荒北十二骑,更是凤旭走向帝王之路的一把所向披靡的利剑,见血封喉剑指所向无不臣服! 凤旭闭眼靠在马上,内心有些烦躁,这些日子那些模糊的梦境又开始在脑海里浮现,那在城楼嘶喊的模糊身影,现在回想起来有些像是母妃,这是让凤旭心烦的原因,难道在聚魂珠里梦见的这些都是预示?凤旭心里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不会都不会让那些梦境成真!凤旭一直沉浸在思绪里… “启禀郡主,郑远镖局到了” 无声的下了马车,进了镖局 前些日子齐三公子已经来找过他,说是要走趟镖。今日下午齐府派人告知今夜有贵客到访,务必亲迎。 郑远早已在密室等候多时,贵人托镖自然要小心行事。脚步声临近郑远转身相迎,当看清来人着实愣了下 “贵人,请上座” “郑镖主,请” 待二人坐好,郑远开门见山直接问 “不知贵人要押送到何处?” 凤旭没想到这郑远会这么直接,这郑远虽是江湖人,身上却没半点江湖气,反倒是有点书生气,性格也合她胃口:“荒北,郑镖主敢接吗?” 凤旭没问愿不愿意,而是问的敢不敢。荒北路途太过遥远,越往西北走不仅路不好走,来回就得要三四个月的时间。 郑远并没有马上答复,荒北?这女娃一身气度不凡,难道是传说中的晋王府郡主?这几日外面都在传祥安郡主虽年纪幼龄,但智谋惊人,连犯杀头大罪的晋王,都被她给救出来了,当真不是一般的人物。 “哈哈哈哈,没有什么敢不敢的,只要雇主钱到位,哪里都可以” “好,不过我要押送是人,不是物!所以有两个要求:其一,此事不得走漏风声;其二,这趟押镖的人武功必须要好,另外我不喜欢太聒噪的人!” “如何?” “何时动身?” “三日后,到晋王府后门接人,天亮之前必须出城。”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呵呵郑镖主够爽快,也很会做生意。难怪郑远镖局能有今天的地位” “希望不要让本郡主失望” “郡主请放心” 凤旭说完起身不再停留,出来这么久,母妃该担心了。 第十九章 晋王府离开京城 三日后 不到卯时,郑远亲自带着镖局的人早已到晋王府后门候着,随身携带的行李也不多,早些天,齐以柔已经让齐家把大件运往南岳,凤旭带着齐以柔和几个仆人,无声的从后门离开了晋王府。 凤旭和齐以柔,兰欣一辆马车;白芷桑儿和两个老妈子坐一辆马车,当马车绕过晋王府时,都撩起车帘看着这座生活了几年的家,再见了晋王府,再见了京城。 这座府这座城,凤旭觉得这辈子应该再也不会回来了,让这一行人都没想到的是,十多年后不仅凤旭回来了,还是以另一种身份回来的 时至中午,管家经下禀报才浅云居早已人去楼空,只在桌案留了一封书信给晋王 “启禀王爷,浅…浅云居已经空无一人;这是老奴在桌案上发现的”说完诚惶诚恐的把信呈给了主子,难道王妃和郡主逃了? “嗯,知道了!此事不得声张,王妃和郡主先行到南岳等本王,任何人不得靠近浅云居!另外再检查下东西是否收拾妥当了,该散的下人就散了吧”凤柏承依然稳坐如山,气定神闲的吩咐 “诺。老奴这就去!”退出书房李管家才舒了一口气,原来王妃和郡主是先行出发了 凤柏承一个人坐在书房,看着手里没有拆开的信封,心里竟有些许失落。 真的是说走就走,没有一句道别,虽然只是比他先行一个月;回想这十一年他不仅冷落了他的妻子,这几年也冷落了她为他生的女儿。 他没有做到为人夫为人父的责任,把她们丢在浅云居基本不闻不问,唯一算过得去的是没让下人慢待她们母女二人。 或许她也早已经不把他当夫,她的女儿也早已不把他当父了吧… 谁都没想到这一别就是十多年,再见却是那般场景 “哟,这不是郑镖主吗?怎么这次亲自押镖啊?”说话的是西城门的士兵小头领 “哎,没办法!现在生意不好做,在下不仅要养家糊口还要养镖局这么多人,能接一单是一单。”郑远说完走向那人往手里塞了个钱袋子“请兄弟们喝点茶,兄弟们比我们更不容易” “呵呵谢了,郑镖主!”士兵嘴上说着手里却掂量了钱袋子,对身后的几个手下一招手“赶紧检查,手脚都轻点儿别弄坏了东西!” 凤旭和齐以柔在马车内静静的听着外面的动静,只用眼神相互看下彼此,没有其他动作。 几个人一听头儿这么说,也就走个过场围着转了一圈就放行了。 “出城了。母妃兰姨,时辰尚早先歇息一会吧。” “好,旭儿你也休息会儿。这郑镖主想的挺周到,马车内弄的这般舒服,可以坐还可以躺着”齐以柔也不矫情,确实今日起的早,这一出城就开始犯困 上马车之前,凤旭看了下押镖的几个镖师,从气势上看就知道功夫不错,由郑远亲自押镖,她心里当然更踏实些,也就眯眼躺下 迷糊的正香,隐约听着马车有人在喊:“二姐” “二姐” “这是睡着了吗?” 兰欣比二位主子警醒,睁眼凝听这声音怎么有点耳熟,撩开车窗帘子便一见齐府三公子齐以铭站在不远处,小声说道:“三公子,您这是来送两位主子?” “兰欣,我家二姐和小旭儿呢?快叫醒他们”齐以铭猴急猴脑的催促着兰欣 “三公子,请稍等” 在兰欣撩开窗帘时,齐以柔和凤旭就已经醒了“欣儿,外面是三弟?” “回主子,是三公子在外面” “旭儿,快收拾下,一起下车见见你小舅”母女俩人收拾好便下马车。 齐以铭一见母女俩人出来,大步走过去,傻呵呵的笑着:“嘿嘿,二姐,好久不见。”说着两眼泛红。 齐以柔也是泛着泪光。虽然同在京城,她为了避嫌就怕有一日会出事连累齐家,私下都是私信联系,人前除了凤旭周岁见过之外从未明面走动。 齐以柔出嫁前她这三弟才八岁,如今都已经是挺拔俊俏的少年郎了 “三弟,爹娘和大哥大嫂他们可都还好?”齐以柔心中酸涩不已 “都好,都好就是常挂念二姐和小旭儿”齐以铭看着久违不见的姐姐,今日虽然打扮的素些,但是还这么温婉谦和 看向齐以柔旁边的小人儿:“嘿嘿哎哟八年不见,小旭儿都这么大了”内心却哀嚎:哎哟这咋长的像那货啊?还好比那人好看! 走到凤旭身边抬手比划了下:“哎哟喂,都这么高了呀” “嘿嘿小旭儿,我就是你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帅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小舅舅。”说完偏头一甩左额一律垂着的黑发,一扫刚才的桑感。 凤旭仔细观察着这第一次见面的小舅舅,同她母妃站一起的确看着像至亲,这相貌还真像他说的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只是都不知道‘谦虚’两个字吗?抿嘴一笑行礼:“旭儿见过小舅舅。小舅舅真的很帅哦”说完比了个点赞的手势 “哈哈必须帅,有这么帅的舅舅为你们保驾护航是不是很惊喜?是不是很感动?” 凤旭、齐以柔相视一愣 齐以柔皱眉开口“三弟,你要送我们去荒北?你这不是胡闹吗?荒北路途遥远不说,万一遇到不测,你让二姐我如何向爹娘交代?”口头虽责备但齐以柔内心却是温暖至极,这就是血浓于水的亲情人。 齐以铭摸了摸鼻头:“嘿嘿,放心吧二姐!父亲大人已经同意你弟弟我一路护送的!”说完看向郑远接着说:“有郑镖主亲自护航,能有什么事?郑远镖局的名号是威震江湖的!” 郑远点头示意:“过奖了,镖局能有今日,多亏齐府这些年的照拂,此次荒北之行,在下定当竭尽全力护各位安全!” 齐以铭看着她二姐依然一脸严肃,再次开口:“二姐放心,这次真的是父亲同意的。本来大哥想来的,但是来回耽搁时间太长这年底也忙,所以爹才让我跟随郑镖头一起护送的” 凤旭看着僵持的两人,心里感动着这份亲情,这是在晋王府里只有她母妃才能让自己感受到的,外嫁女在这般境地娘家不仅没避而不见,还如此待她们母女,凤旭觉得心里好暖好暖,忍不住也露出笑颜:“娘,就让舅舅跟着去吧!这么多年娘一直忍着不回外祖家看望,如今已经不用在如此了” 齐以铭闻言抬手摸了摸凤旭的头:“小旭儿真是善解人意!” “呵呵小舅舅能一路相送,娘亲和旭儿欣喜不已” “哈哈哈哈,千万不要感动的哭哭鼻子哦!对了,你外公让我给你带了两侍女,嗯会点功夫”说完向不远处的两人招手 “奴婢初雪、迎春见过夫人,小姐” 凤旭心照不宣的看了两人一眼:“那旭儿就恭谨不如从命了” 谁知这齐以铭一去荒北就是十年,如果说凤旭以后一统天下的功臣,那齐以铭完全功不可没,为凤旭提供强力的经济保障。 而十年后的郑远也庆幸当时没有拒绝这趟镖。 这西行一路有了齐以铭的加入,也不枯燥乏味,总会发挥他二的专长和他的凤旭斗智斗勇,接触的时间越长齐以铭觉得这小不点比那夜金叔回府汇报的还要惊人! 到荒北的所有安排基本把她老子给排除在外,应该说防贼一样防着,关于这点他这个小舅舅是双手双脚赞同的,如果不是因为那凤柏承,他的二姐还有这么招人喜欢的小旭儿怎会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 这一路凤旭简直从头到脚都在怀念现代的小车啊高铁啊飞机这些交通工具,这马上简直是遭罪,还耽搁时间。 也不得不佩服这郑远,这所行路线虽然有时风餐露宿但都很隐秘,打着郑远镖局的名号是一路无阻。 不知不觉已经离京一个半月了 郑远见大家都已用好午膳,抬头看了下天色便开口道: “齐小姐、齐公子,今日在天黑之前我们必须翻加快过野人岭,否则夜里不安全” “野人岭?”齐以铭问道 “是,野人岭山路崎岖,天黑了就看不清路,岭上野兽多,所以必须天黑之前走就野人岭,现在时辰早在关城门前应该是能到南岳城” “好,那就不耽搁了,收拾收拾走吧”齐以铭率先表态,他必须保障他二姐和小旭儿的安全。 一队人行走在群山峻岭间,在郑远的带领下终于在关城门前一个时辰到了南岳的郡主府。 凤旭原本以为要走差不多两个月,没想到才不到一个半月的时间。而齐以铭此刻才发现他的小侄女头脑太厉害了,如果是自行走官道怕是要走两个多月,路上真的会不安全。 现在大家毫发无伤的就到了南岳,就是不知道那尊贵的晋王殿下是到哪了? 十日前,晋王府去荒北的车队,正大光明的行走在街道。 凤柏承如同凤旭一样,没有去向他的父亲告别,甚至连一封书信都没有,因为凤柏承他此时心里不仅怨更恨,不知道是不是今日京城的人都知道晋王会离京,街上出奇的冷清,无人相送无人阻拦一路畅通无阻,就连守城的士兵都没有拦车检查… 在离西城门不远的一茶楼的二楼雅间内,一个身穿墨黑蟒袍的人站在窗前看着一队马车消失在视野中,彻底消失之际也关上了窗。 御书房内 “启禀皇上,晋王殿下已经出京城了”薛钱恭敬弯腰的向龙椅上的人汇报 本握着笔批奏章的人,手一顿久久不落笔,就连笔尖的墨汁滴落到奏章都不曾发觉,叹息一声:“老家伙,这老四是真的恨上朕了吧,从宗人府出来到现在整整一个多月,没有进宫见过朕一次,就连今日走也不进宫来道别!” “皇上,您别太自责!他日晋王殿下定会理解皇上的良苦用心”薛钱只能捡好听的安慰,在亲情和皇位面前,后者永居第一,也只能说晋王殿下倒霉… 此时京城的所有人都以为晋王府的人在荒北会活得很艰难,谁都没想到十年后的晋王府闻名整个天下,晋王府的人更是让这京城也差点血流成河! 第二十章 受刺激的齐三 休整了两日,凤旭同齐以柔商议在郡主府设宴宴请众人,整整坐了五桌,就连曾经身为杀手的十二人也聚在一起。 齐以柔看着热闹非凡的宴厅,再看看左右两边的女儿和弟弟,在异地他乡至亲的亲人能聚在一起,面上也掩饰不住欢喜。 凤旭齐以铭相视一笑,同时看向齐以柔,一路上齐以柔虽未表现的明显,但是凤旭和齐以铭能感觉到她内心的惶惶不安,今日总算是脸上出现了笑容。 凤旭端起茶杯站起:“诸位,请容本郡主说几句。感谢大家一路的尽心尽力的护送!因为大家,母妃与我才能平安到达南岳。这一路的风餐露宿跟着受累了,今日设宴以表谢意,今天大家吃好喝好。凤旭以茶代酒敬诸位,先干为敬!”说完举杯饮完杯中茶水 众人起身举杯:“多谢郡主” “好了,今日没那么多规矩,都随意都随意”凤旭坐下再次把杯中倒满看到齐以铭:“小舅舅,旭儿也敬您一杯,旭儿和母妃给外祖父和舅舅们添麻烦了,让小舅舅跟着我们一路颠簸受苦受累” “嘿嘿不用这么客气,咱们是一家人,那么见外作甚?”齐以铭笑得是和蔼可亲,接着又说道:“这些年你们母女为了齐氏一族虽不曾回齐府,但是你外祖父,大舅舅和我经常托人打听你们的境况,虽知你们在晋王府备受冷落,我们除了私下托人送些银两也不曾真的为你们做些什么,现在护你们母女平安就是你小舅舅我的责任”说完抬手拍拍胸脯。 “三弟,真的长大了,再也不是跟在姐姐身后只知嬉闹的弟弟了!。” “那必须的,嘿嘿别光顾着说话了。今日这么丰盛的佳肴冷了可就不好吃了,小旭儿来多吃点,你还在长身体呢”说完给凤旭夹了好大一块瘦肉放在碗里。 齐以柔凤旭母女会心一笑,满堂其乐融融,就连最开始放不开的十二暗卫都逐渐放松下来融入其中,他们太久不曾活在人前,这样欢聚一堂的场景已经十多年不曾参与,荒北或许荒凉,但这一个多月他们潜移默化多了一丝人味儿。 下午时分,凤旭找郑远到书房议事 “郑镖主,请坐!”凤旭做了个请的手势 “郡主有何吩咐但说无妨,只要我郑远镖局能办到一定全力以赴”郑远也不扭捏,坐在椅子上。 凤旭开门见山直接说:“找郑镖主来是想结算下费用” “郡主,目的地还未到,不用提前结算”郑远义正言辞 “是这样的,母妃与我还要在这等父王他们汇合,估计他们也才离京京城十来天。他们走官道一路走走停停差不多还得两个多月才能到,这样的话你们春节怕是要在路上过了。郑镖主,你觉得呢?”郑远是个开镖局的,这个时间账他比任何人都会算。 然后郑远并没有立马答应,这没有到护送到目的地就收钱走人,有损这郑远镖局的招牌。可这祥安郡主说的也在理,还得耽搁两个月后才能进荒北,顷刻间陷入两难的境地。 凤旭看出了他的担忧:“郑镖主,不用担忧信誉问题。外祖父介绍贵镖局,自然是出于信任,生意买卖皆雇主说了算,当初我找镖局护航只为了母妃与我能安全到南岳,所以你们镖局并没有违约,而且...”停顿一下接着说:“而且这次提前结束合作,并不代表没有机会继续合作!” 郑远一听这郡主如此说,那有不答应的“既然郡主如此说,那在下也就不推脱,诚如郡主所言,在下很是期待以后的合作机会”这一路走来郑远对这位郡主实在是刮目相看,小小年纪心思敏锐,城府极深。 今日他在宴厅才发现居然还有十名武功一等一的高手,就连那两名侍女都是,而这十个人居然在车队的一前一后暗中保护着,纵然他行走江湖二十多年,居然丝毫都未曾发觉,这就足以说明这郡主是买的双保险。 “呵呵,和郑镖主谈买卖就是爽快,这是银票”凤旭把桌案的银票往前一推“我也很期待以后能和郑镖主再次合作” “哈哈,郡主也爽快。小小年纪如此心性,以后绝非池中之物必定是人中龙凤,明日在下便带队回京,告辞。” 直到郑远身影彻底出了院子,“初雪” 只见房梁飘下一个纤瘦的人“属下在” “去把我小舅舅和凤一叫过来” “是” 半刻钟后,齐以铭和凤一来到了书房 “小旭儿,可是有事要舅舅帮忙?来来赶紧说”齐以铭脚刚迈进书房声音就响起 “舅舅快坐,聪明如舅舅,旭儿确实是有要事请舅舅帮忙。” “不知小旭儿所为何事?” 凤旭并没有直说,沉思片刻才开口:“这件事可能有些风险”说完并没有看着齐以铭,反而看向了站在旁边的凤一 齐以铭、凤一对视一眼 “到底何事?”齐以铭瞧这神色,勾起了好奇心 凤旭叹息一声缓缓开口:“我已经让郑远镖局的人明日便打道回府了。因为接下来的安排不是信任的人我很难放心。” “郡主吩咐便是,我们十二人一定竭尽所能”凤一抢在齐以铭前开口 “对呀,旭儿快说,都不是外人,客气什么”齐以铭瞪了一眼凤一,这死木头居然抢在他前面表态 “这荒北土地辽阔,却由七个县城加一个主城凉城而形成,局势复杂。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晋王府在荒北怕是不那么容易站稳脚…” “哼,越说这越来气,这凤柏承就是个祸害,若不是他,咱们何至于跑这来”齐以铭愤愤不平诉说着不满 “我现在担心的不是荒北外的蛮族四个部落,而是…” “是什么?”齐以铭、凤一这下不解了这荒北不就是最怕蛮族四部的抢掠吗? “此刻我们该担心的是荒北的人” 齐以铭一脸懵圈:“哈?这,从何说起?” “这十年来这荒北是朝廷最大的心病,每年要花最少十万两的经费来治理改善荒北,可据我所知这多年以来,从未有一丝好的改善,环境甚至更加恶劣!”凤旭此刻神情严肃 凤一听完瞬间明白:“郡主,您是说…!请郡主放心,属于会安排好暗卫的!”心里感慨郡主这心智绝非常人 齐以铭愣了半天张大着嘴看着凤旭这是什么脑袋?别说他就连远在京城的爹和大哥都没想到这块,合嘴咽了咽口水:“小旭儿,你才八岁没错的吧?”问完伸手捏了捏凤旭的脸蛋,接着又说“你你你…真的才八岁吗?” 凤旭尴尬的扯了扯嘴角:“额,放心吧,如假包换!舅舅,晋王府的境地已今非昔比,所谓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何况是帝王家?”难道她真的表现的太另类了? “所以当初找镖局就是为了掩人耳目,悄无声息的到南岳?我的天啦,本公子今日倍受打击,本公子居然赶不上一个八岁女娃的智商”齐以铭捶胸哭诉,模样实在搞笑 凤一完全看不下去出声:“郡主有何安排?” 齐以铭一听凤一说话了,立马噤声看向凤旭 “在父王来南岳之前,希望小舅舅先去凉城去打探摸清荒北的情况,见机行事,凡事注意安全!凤一你排几个人跟着去,一定要保护小舅舅” 齐以铭一听这么刺激的事情,心里是蠢蠢欲动,以前在京城都是大哥在独挡一面,如今终于有机会大展身手,简直求之不得“旭儿,放心便是!这事包在小舅舅身上,一定做的稳稳妥妥” 凤旭看着信誓旦旦的齐以铭,不免担心“一定要注意安全” “郡主请放心,属下会多派几人保护三公子” “嗯,如此更好!”说完凤旭从书架上拿出一张地图放在桌案:“对了,凤一,你们以前经常出去执行任务,来看下这从京城到南岳走官道哪里容易设伏埋击?” 齐以铭疑惑:这…难道要对她老子下手? 凤一不疑,他以前是杀手,只管接任务杀人不管目标是谁,端详片刻抬手往地图一指:“回风峡谷,走官道就必须要回风峡谷,峡谷的道路其实并不宽敞,道路另一边就是万丈悬崖悬崖,这里是设伏最佳的地方,如果是行军的话,只需几人就能让峡谷内的人全部命丧于此” 凤旭也观摩这地形图:“按行程算晋王府的车队多久能到这?” “一个半月的样子”凤一估摸着回答 那还早,最快也还要一个多月的时间,到也不急。 齐以铭不明所以:“小旭儿,你这是要干嘛?” 凤旭笑了笑没有说话,反而起身往门口走,在门前停步转身看着还愣着的二人:“愣着干嘛呀,还不去安排进凉城的事,我觉得最好明日就启程,你们还得换身行头进去,免得节外生枝惹不必要的麻烦!” “啊,对对对!还是旭儿想的周到,我这就去准备”齐以铭木讷的说完起身出了院子,他得走快点,这小旭儿的心计太刺激他了,他得消化一下! 凤旭走到院中,抬头仰望这边陌生的天空,以后的日子她们一家都得生活在这片天空之下 第二十一章 晋王失踪 在南岳的这一月,凤旭有条不紊的安排着琐事,面面俱到,就怕疏忽大意。 此时坐在书案的她,看着凉城带回来的书信,这一个月的时间让她改变了对齐以铭的认知与看法,虽然才十九岁但不得不说是个做生意的好料子。这么短的时间在凉城弄了两家店面,已开始营业了,生意还不错。 看完书信,看向现在不远处的凤三:“凉城主石元,可有其他异动?异族四部的人可有出现?” “回禀郡主,城主府除了派人出来打探晋王行程,倒是无其他异动!暂时还没发现异族的动静。” “嗯,一定盯紧石元!务必记下这个月进城主府的每一个人。” “是,请郡主放心” “这封信回凉城交给我小舅舅,好了下,去歇息吧,明日再启程回凉城,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哦,出去顺便把凤一叫进来” “诺,属下告退!” 凤旭凝眉盘算着日子,放在书案的手不自觉的敲打着桌面。 “属下见过郡主” “按行程他们应该差不多快到回风峡谷了吧?从南岳快马加鞭赶到那里需要多少时日?” “嗯,估计还半个多月左右。从南岳到回风峡谷走近道十天左右。”凤一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郡主,这是要…? 凤旭轻描淡写的吩咐:“五天过后你亲自带人去…” 安排完所有事凤旭起身去看她的母妃,已经入冬降温了,她实在担心齐以柔的身体,若不是为了她,齐以柔身体也不会得寒疾。 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兰欣,白芷,桑儿都围着她的母妃坐着,而母妃细声细语的耐心的指点两个丫头的针线活,她的母妃总是如此温柔,这样温馨的画面,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尽自己所能保护好她们。 好一会儿,齐以柔才发现了偏头靠着屏风的凤旭“旭儿,你何时来的?靠那里做甚?快来挨着母妃坐,可是忙完了?” 凤旭一脸甜笑的走到她身边,挨着坐下双手抱着她母妃的腰,头也靠在肩上。隐约的皱了下眉,母妃的身子比在京城清瘦了很多,这荒北冬天寒冷,不知道她的身子是否能吃得消? 齐以柔看着撒娇模样的女儿:“怎么不说话?可是累着了?” “呵呵,不累。旭儿就是想抱抱母妃” “嘿嘿,郡主又撒娇了哦。”桑儿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一屋子的欢颜笑语冲淡了凤旭的忧愁 嬉笑一阵,凤旭看着齐以柔小声说:“母妃,再过半月的样子,父王一行人就该到南岳了,等他们到了这休整几日,再启程去凉城。” 齐以柔抬起右手轻轻拍打着握着自己手臂的一双小手,温柔的说道“旭儿辛苦你了。有时候懊恼为何你如此聪慧!也欣慰着就算他日母妃若不在了,你也能好好活着;只是一个女子过于聪慧,以后累的终会是你自己”她明明还未满三十,可身子却…真怕有朝一日会拖累她的女儿。 凤旭抬头看这齐以柔很认真的说“母妃,你说什么呐?母妃与旭儿都会好好的活着,咱们大家都会好好的活着的” “对对对,主子和郡主,还有我们大家都会好好的活着的”兰欣知道她主子又伤感了也出声附和,虽然郡主年幼但是兰欣从心里相信这位小主子 白芷也附和着:“王妃,咱们都会好好的活着的。奴婢和桑儿现在每天向兰姨请教绣活儿,郡主常说有一技在身,走哪都能活着的,奴婢们一定不拖主子们的后腿” “对对对,咱们一定会好好的活着”齐以柔也一扫阴霾,虽然她们以为她是怕…其实她只是担心她的身子扛不住这荒北寒冷的气候而已 在这等待的日子,凤旭大部分是泡在书房。翻阅关于荒北的书籍,时不时让初雪和迎春到凉城周边勘察这些荒土荒山。 这南岳离凉城还那么远,已是冷风凛凛,从凉城传回来的情报和初雪,迎春出去勘察的情况,凤旭总结出冬天之所以如此冷,是因为没有树林遮挡寒风的施虐! 凤一带人去回风峡谷已有半月,时至今日还未有半点音讯,这几日凤旭心绪不宁,又开始梦见那些场景了,总担心有事发生。 “启禀郡主,这是凤一的飞鸽传书”白芷收到传书立马到书房 凤旭立马放下手中的书本,快速打开密信,纸条上没有多余的话只有简单的几句:晋王坠崖不知所踪,世子左腿断裂,侧妃昏迷不醒,死伤惨重! 凤旭脸色瞬变,蹭的站起身:“初雪,这府里还有多少人能调动?” “不多,家丁十个不到。凤卫有三人跟着齐三公子去了凉城,凤一带走了五人,还剩凤九和凤拾两人加上迎春和属下” 凤旭心里恼火得很,已经提前让凤一带人去接应了,没想到居然还是… “初雪,传令下去:凤九凤拾带上家丁前去接应车队。告诉凤一派人个人继续搜索我父王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另外…我父王失踪的事绝对不可泄露出去!” “还有从现在起,让迎春在我母妃院子时刻守着,保护好院子里的安全” “是,属下告退”初雪一闪消失在书房 凤旭脸色难看小拳头紧紧握着,迈步向齐以柔的院子走去,每走一步犹如千斤重。这要如何向她母妃开口,如果凤柏承真的死了或者失踪,这对晋王府存活的人而言在这荒北犹如天塌… 凤旭这次没有走正对房门的路,而是绕道沿着走廊转到侧路,从主间传出来的嬉笑打趣声,凤旭实在不忍打碎这样的气氛,抬头看了一眼这朦胧的天,叹息一声,这样的嬉闹的声音怕是很久都不能听到了。 凤旭轻轻拍了拍脸蛋,迈了几步转身进了屋子。 “旭儿来啦?忙完了吗?快来母妃这里坐” 凤旭站着没动,神情过于严肃 兰欣见小主子脸色不好看,忍不住问道:“郡主,可是出了何事?” 其他人也瞬间禁声,安静看着凤旭 凤旭抿了抿嘴嘴,转身关好房门,才走了过去挨着齐以柔坐下,开口: “嗯,是出了事。从此刻起,你们几人不能出这郡主府,夜里不能到处走动!” “旭儿,到底出了何事?” 凤旭与齐以柔正视“父王和车队出事了” “什么?”齐以柔大声惊呼,觉得太大声立马捂住嘴,其他三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车队在回风峡谷遇到伏击,父王…他…坠崖不知所踪,葛雅蓉昏迷不醒,凤烨腿受了重伤,车队的人伤亡惨重!” 几人不可置信,瞪大了双眼,这惊人的消息,让原本欢悦的气氛瞬间冰到极点 晋王失踪了,侧妃昏迷,世子受重伤,这,这已经远离了京城为何还有人要晋王府所有人于死地? 见几人还懵愣,凤旭再次开口“母妃?” “啊?啊,这…可有安排人去接侧妃和世子?”齐以柔回神的倒也快 “嗯已经去接应了。”说完看着围桌坐的几人再次开口“母妃,父王失踪的事,不能传出去,这件事决定不能走漏风声,否则这次我们真的还没到凉城,晋王府的人就全军覆没了” “这几日你们白日里就待在府里,晚上绝不能出院子” “是”兰欣三人齐声回应 “对了母妃,我让外祖父购买的药材都在南岳还是已经拉到凉城了?” “留了部分在南岳,其余的上月你小舅已经拉往凉城了。哦对了,你外祖父不仅备了药材,还请了几个随行的大夫还有几个产婆,大夫留了一个在南岳,原本想着也要不了多久便去凉城,现在又…” 凤旭忍不住惊讶:“还是外祖父想的周到”当初她还真把这茬给忘了,姜还是老的辣,不然光有药材没大夫,药材也变废材了 “晚上我便来住客房,白日事太多,不方便!我让迎春会在院子里保护你们” “郡主放心,奴婢定会保护好王妃” “嗯,辛苦你们了!母妃我回书房了,晚上再过来” “好。旭儿你定要注意安全” “放心,有初雪” 凤旭说完起身出了院子… 徐州城内 一座豪华奢侈府邸花园内,名贵花草簇拥争艳,凉亭内,一明三十来岁的男子盘坐于茶案,手上动作优雅、娴熟的烧水。 这男子一身淡紫衣袍,头顶束着一顶价值不菲的白色玉冠,面容刚毅沉稳,这样的气度和打扮岂是寻常人? 噗噗噗的水烧开的声音,提起水壶用开水烫洗茶具再沏茶,一洗二泡三品,一步不差,待杯中沏满茶水,举杯于鼻前闭眼闻了闻茶汤的茶香四溢,宁人心旷神怡一脸享受,片刻才睁眼抿了一口茶汤:“嗯,不愧是雪茶,好茶。”说完眯眼看着跪在前方的衣衫褴褛的黑衣人 “如何?还有人呢?” “启…启禀主子…”跪着的人此刻浑身打着冷颤 “嗯???” “回主子,车队进入峡谷中,属下几人按计划行事,可不知从哪赶来了几个武功高强的蒙面人打乱了”说话的人已经害怕的战战兢兢:“属下的四位同伴已经被那几个黑衣人给…” 品茶的男子以为他听错了:“你说什么?给本王再说一遍!”手中的空杯用力放在茶案 “主子,有…有人接…接应晋王的车队!而且武功高强!晋王车队伤亡如何情况不明,跟属下一起去的同伴皆被毙命…属…属下也是侥幸跌下悬崖落在树上才得以回来向主子复命” 砰的一声男子一拳砸在茶案上,茶杯被震的跃起跌落在地发出啪碎裂的声响,男子心中简直怒火滔滔,抬手一指跪着的人:“一群废物,回风峡谷那里可一夫当关杀敌一千的绝佳地方,让你们扔几个石头居然都办不好,真是一帮蠢货,本王要你们何用?” “请主子饶命!”跪着的人脸都贴到地上了 “滚”呵斥完拂袖一把把茶案的茶具拂到地上,发泄心中的愤怒… 第二十二章 血染回风峡谷 南岳 在焦急的盼望中终于抵达南岳,伤员陆续被抬进郡主府,浑身血迹污浊很多伤势实在惨不忍睹! 齐以柔从未见过这样残忍血腥的场面,更是吓的脸色刷白,强装镇定帮着一起安排伤员“把侧妃和世子抬到若水居,其余的抬到侧院安置” 凤旭也镇定自若的安排:“刘大夫,麻烦你先给侧妃和世子先救治,完事过去再去侧院救治其他伤员。初雪迎春你们去侧院救人,一定要竭力救治他们。药房有药,需要什么只管去取,没有的就让人去买” “诺,郡主请放心!”三人齐声说完抬腿就走 看着齐以柔刷白的脸,凤旭疾步过去握住了她的手“母妃,别怕!” 齐以柔强笑,用力握紧这只小小的手:“嗯!不怕!” “母妃先去若水居守着吧,旭儿看凤烨的腿...,侧妃的情况估计也不乐观;旭儿去侧院,这群人跟着父王西行荒北这份忠心和情义实难可贵。哦对了,让厨房弄点吃的给大家” “如此甚好,旭儿有事记得随时来找母妃” “嗯,我们兵分两路,走吧”凤旭不再迟疑转身而去 走进侧院一声声的疼痛呻吟传入凤旭的耳朵,她知道刚才在外院这些人一路强忍疼痛,不敢出声就怕路上还有埋伏,紧绷的神经一旦松懈,随之而来的锥心的疼痛。 迈步进了一间近的屋子,只见初雪迎春二人埋头麻利的帮轻伤员清理伤口上药。 毫不犹豫走了过去帮着清理,消毒,简单的包扎。凤旭前世当兵的时候还是学了的。 “郡…郡主…您…奴才身上很脏,全是血迹,会弄脏您的…”说话的人不好意思的擦拭着身上的血迹,双眼泛着泪水,郡主居然亲自帮他清理伤口,上药包扎。 屋子里原本疼的呻吟的众人,听着同伴的说话声音,忍不住看了去过,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郡主那么小的女娃,毫不惧怕这么血腥的场面,冷静如山动作熟练的处理完一个再去处理下一个伤者,郡主没有嫌弃他们… 初雪迎春也忍不住看了过去,曾经她们也是过刀口舔血的日子,不论受多重的也不曾见以前的主子来看望,如今这个只有八岁的小女子,让她们心里再次有了动容,也庆幸当初被选中跟了这位小主子 凤旭不知道她的举动,给他们这群劫后重生的人带来了一份发自心底的温暖还有感动,虽然王爷失踪了但他们的郡主没有弃他们于不顾,回想起当时的绝境来: 在乱石如冰雹般咂下那刻,一边垂直的山壁,而另一边则是万丈悬崖,掉下去会摔的粉身碎骨,哀嚎声,尖叫声,哭喊声响彻山谷,几乎所有人绝望的时候,石块停止了掉落,却掉下几个蒙面人,摔的惨不忍睹身上还有无数的刀剑伤。 不多时几根绳索从天而降,五名带刀的黑衣人滑着绳索落地。存活的人胆颤心惊难道是来杀他们? 为首的人撤下面巾“大家不用怕,我们是祥安郡主派接应接应王爷的,大家先相互帮忙下移到前面空地上” 转身看向四名凤卫 “分头找,等会在前面碰头” “是” 凤一背着最后一个重伤的人走到集合点,几名凤卫帮忙把人放到地上上。 “老大,只找到了侧妃和世子。世子说晋王为了救他跌下了悬崖,凤四凤五已经绕下去找了”说话的是凤八 “侧妃昏迷不醒,世子的左腿被砸断了” 凤一抿嘴看着眼前的一片伤患,没有一个不受伤的“伤亡情况统计的如何?” “敢问几位壮士,真是祥安郡主派来接应我们的?”原本靠着山壁瘫坐的人打断了准备回话的凤八,只见他艰难的起身,右手垂直着鲜血一直不停的流,右脚好像受了伤 “除了郡主还有谁希望晋王府的人活着?” “多谢郡主,多谢几位壮士”没有昏迷的众人就地哽咽 “我是晋王府的管家,李同。跟随王爷来荒北的护卫和家丁侍女一共三十人,目前还活着的加上侧妃和世子一共十三人”他从来没见过五个人,也从不知道郡主居然还有这样的侍卫… “凤九,飞鸽传书给郡主,其余的人把东西都集中收拾下。” “是”… 凤烨一直呆坐着,他差点被石头砸死,父王为了救他被石头击中跌落悬崖,他娘亲被压在石头下,这一连串的变故彻底让凤烨吓傻了。 昏迷不醒的葛雅蓉,枕在凤烨的大腿上,连他左小腿被石头砸断了也没感觉疼,到现在还傻愣愣的坐着… 李同拖这受伤的右腿好不容易走到这位世子的身边,慢慢的坐下,轻声的安抚:“世子,别怕。郡主派人来救我们了,我们会到南岳的!” 傻坐的人终于慢慢有了反应:“呜呜呜父王...掉下去了,呜呜呜娘亲也....为什么会这样?父王已经离京了为什么还有人要我们的命?为什么?为什么非要至我们于死地?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呜呜呜…”凤烨无力的抽泣着 所有人都想问为什么?只能默默流泪,身上的伤痛不及此时内心的绝望.... 他们在这里等了五天四夜,夜晚的风,寒冷刺骨,大家只能靠在一起取暖。如果救兵再不来,很多人支撑不住了… “李叔,你看,姐姐派来接我们的人到了”凤旭沙哑声音响起,这几日他们只要没睡着就看着南岳的方向,终于把救兵盼来了。 他们犹如天神下凡,带来了生的希望是救命的稻草,无声的泪水在诠释他们的激动与重生的欣喜… 当凤九凤拾带着家丁连夜马不停蹄赶来的时候,被眼前的一幕刺痛了眼眸 ,除了凤卫完好,其他都是一身狼藉伤痕累累,衣服上的血迹已经变乌黑。 凤九回过神转身对着身后的人:“快帮忙把人抬到马车上”说完走到凤一身边小声询问:“老大,晋王找到了吗?” 凤一摇了摇头“到现在还没消息” “郡主有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说完再次看了受伤的众人道:“我们先行把人送到郡主府进行医治” 凤一点头“我也正有此意,留下暗号” 受伤的人很痛,但也没有吱声咬牙忍着。接应的人也无声的警惕,就这样熬到了郡主府。 当被人抬进郡主府的时候,他们才觉得终于安全了… 凤旭挨个麻木的清理掉腐烂的肉,消毒上药,越清理心里越是自责,如果她早些派人去回风峡谷,这些人就不会受伤,死的人也会活着,凤柏承也不会坠崖。 她自认运筹帷幄却太低估了人性对权力金钱的欲望,为了自己的利益哪有血缘亲情可讲?最是无情帝王家,她此刻才算真正的体会! 清理完最后一个伤患,凤旭无言的一个人回了书房,如果说曾经还幻想这个世间没有那些阴谋诡计,那么此刻她才感觉到晋王府真正的处境,稍有不慎不仅尸骨无存还死无葬身之地。 前世没心没肺的活了二十多年,在聚魂珠待了千年,再次投胎做人潇洒安逸的活了八年多,凤旭觉得都是白活了。 笃笃笃一阵敲门声让凤旭回神:“进来” 初雪推开而入门,接着凤一,刘大夫扶着李同蹒跚的进来后,初雪才转身把门关上 “都坐吧” “刘大夫,侧妃和世子情况如何?” 刘大夫没有立马回答,一脸不忍“侧妃...可能熬不了多久。内脏严重受损。小世子性命倒是无碍,但没有及时接骨以后怕是不能正常走路了。侧院,有两人估计也没多少时间了,耽搁的太长了,外伤加内伤能熬到现在已经是奇迹” 房间内一片沉寂,静的呼吸都能听见。 凤旭背挺直的靠坐在椅子上,十指交叉放在书案,神情严肃却没有言语。 房内的四人都无声的看着坐在主位的女娃,现在晋王府的一切都由这矮小身躯抗着,四人心中无不佩服又心疼。特别是李同这位晋王府的管家,虽然右手缠着绷带挂于胸前,脚趾被石头砸烂了,带着伤也来见这位能主事的小主子,因为他知道现在的郡主身边需要能分担事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凤旭才开口:“李叔,说说吧” “王爷从离京便下令快速赶路,好与王妃和郡主早日汇合,原本要两月的行程足足提前了半个月,一路也是先行探路,确认安全才会继续前行,只是没想到在回风峡谷还是遭遇了不测。” “车队到了峡谷中间山顶的石头才坠下的,根本无处躲藏,王爷若不是为了救世子也不会坠崖”嘴里说着,脑子里回想当时的情景,双眼也是惊恐 听完李同所言,凤旭内心震惊复杂,原来..原来凤柏承是为了早点赶来汇合… 原来是因为那日她的话,让凤柏承加快了行程,他这算什么?想弥补? 所以,因为她才会死伤了那么多人,凤柏承坠崖,葛雅蓉时日无多,凤烨腿也残了....原来罪魁祸首是她!内心充满了自责,她从未杀过人,如今这么多因她而死… 之前她只想与母妃好好活着,如果不这么的自私,就不会发生这样惨痛的局面;如果没有先行出发又或者早点派凤卫去,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初雪看着一脸自责的人忍不住出声:“郡主,这不是你的错!”这不是她该承担的过错,其实她已经尽力了,如果不是她派凤卫去接应,估计… 凤旭深吸一口气压制内心的情绪:“刘大夫,他们多久可以动身?” “至少一个月” “十天” 刘大夫无声的张了张嘴,最终默默的闭上。 “凤一,这段时间负责好府里的安全。现在这郡主府所有人的命就指望你们了” “郡主请放心,属下早已安排妥当” “初雪,传信给凉城那边让他们找些当地的护卫,最好是孤苦无依能吃苦的,让凤二他们先训练着!” “诺,属下现在就去”说完瞬间不见人影 “李叔,这几天你就安心养伤,多安抚下受伤的人,告诉他们伤了残了,我凤旭不会再抛弃他们任何一个人!”凤旭眼神透露出无比的坚定 “多谢郡主”李同感激涕零,作为一名下人,若残了缺了就真的无路可活了。如今他也这般模样;郡主不但不嫌弃他们,还承诺不抛弃他们! 虽然是一句简单的言语,但却温暖俘获了所有人的心,谁都没想到这位小郡主,在以后的日子她不仅护住了晋王府,还护住了这辽阔的荒北,甚至异族四部甘愿诚投她的麾下,成为了凤旭横扫六国的精兵强将… 第二十三章 葛雅蓉的托付 普陀山 凤君临依旧独自一人执子博弈,不同的是今日泓渊和曹启华坐在棋桌的左右方。 二人同时看着坐在正位的凤君临拿着一枚黑子,眼见要落子放下去又收回来,重复好几次,摇了摇头:“这招实在出乎老夫的意料” 抬眼看向左方的曹启华:“曹老头,这颗棋子你会放哪?” 被问的人并没有立刻回答,不慌不忙的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小口才看着下棋的人:“老夫只会观天象,不会下棋。” “哼,一天装深沉,老夫看你才是老谋深算” “施主何苦执意染杀孽?我佛慈悲为怀,怜悯天下苍生,施主积德行善半生,余生为何非要沾满血腥?一念天堂一念地狱,望施主早日回头是岸”泓渊依然苦口婆心 “泓渊,你只记得佛主慈悲怀这句,可曾还记得‘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棋局早已开始,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停手,为了凤氏天下,就算下地狱他也在所不惜 泓渊叹息一声“阿弥陀佛” 起身走到一副佛像画前,盘腿打坐念起了往生咒… 凡事有因果,到底是因成就了果,还是果造就了因?这就是因果循环… 昏迷多日的葛雅蓉终于睁开双眼,盯着床帘看了多时,她以为那日会死那峡谷,她看着石头砸断烨儿的腿,看着王爷为了救烨儿被石头击中跌下悬崖...她养尊处优活了二十多年,从未想过会有如此绝望的一天,惨叫声绝望声悠然在耳,历历在目,不自禁的流下了泪… 桑儿端着汤药进屋走到床前才发现,昏迷的人已经醒了,看着眼角的泪知道怕是想那日的惨景,把汤药放在凳子上,轻手轻脚地的跪在床边,拿出娟帕轻轻擦拭葛雅蓉的泪痕,细声说道:“侧妃娘娘别哭,郡主派人把你们接回来南岳了。世子也没生命危险,郡主一直在派人寻找王爷。” 床上的人终于有了反应“烨...烨儿他还好吗?” “好,世子也住在这个院子里。来,奴婢把枕头给您垫高点,先把药喝了,奴婢再去告诉几位主子。” 平躺时葛雅蓉到没甚异样,此时半躺葛雅蓉才发现心口,不仅是心口是整个内脏都钻心的疼,她伤的如此重,不知烨儿怎样了 “侧妃娘娘,奴婢喂您喝药” 葛雅蓉很配合的喝完了整碗汤药“桑儿,我想见见烨儿,不亲眼见到烨儿,我始终放不下心…” “侧妃娘娘,你先休息,奴婢这就去告诉几位主子”说完端着空碗出了屋子 不多时,齐以柔凤旭闻讯而来,凤一抱着凤烨跟在身后,进屋把凤烨放在葛雅蓉床边坐下退出了屋子 众人看着一脸病态的葛雅蓉,早已没了京城时的容光焕发,犹如垂暮 “娘亲..呜呜呜你终于醒了,烨儿以为你…” 葛雅蓉的情况一直不乐观,凤烨年幼又遭此大难,每日过的胆战心惊,他的腿不方便不能随时过来看望。如今见娘亲醒了再也忍不住小声哭泣,诉说着他的无助! “妾身见过王妃郡主”躺着的人试图起身下床,但每用力浑身疼痛难耐,瞬间疼的冷汗直冒 “行了,都这模样了还在乎什么礼仪,好好躺着吧。”齐以柔看不过去,知道的是葛雅蓉想尊敬王妃和旭儿,不知道还以为她们不近人情呢 “额…多谢王妃” 凤旭看着二人着实别扭,开口出声:“你和凤烨安心养伤便是,无需多想,现在养好身体才是要紧的事。放心吧,一直在派人寻找父王的下落” “只不过…你和凤烨必须和我们一起先行去凉城安顿,不能再留在此处了” “可是我娘的身体…”凤烨实在担心他娘亲的身体 “如果你真的想在还没进入荒北就死的话,你们可以继续留在这里,放心我不会拦着” 凤烨看着神色不悦的郡主姐姐,嘴张了半天不知该说什么,他不想死可他娘亲身体… “一切听王妃和郡主的安排!妾身发自内心的感谢王妃和郡主派人到峡谷来救我们。否则我和烨儿估计已经…” “烨儿谢谢郡主姐姐” 看着母子双红的眼,凤旭觉得格外刺眼。谢?不是应该恨吗?如果不是因为她,他们全都不会出事,至少有些事可以避免:“该谢的是你们自己,命不该绝!” 众人:… “五日后动身,这几日好好养伤”说完凤旭转身出了屋子。 齐以柔见她女儿都走了,也不打扰人家母子情深了,屋子就剩葛雅蓉、凤烨母子 凤烨轻轻的弯腰靠向葛雅蓉怀里“呜呜呜娘亲,烨儿差点就没娘亲了父王也失踪了,要是娘亲再没了烨儿该怎么办?” 葛雅蓉听着心里难受至极,吃力的抬手拍着凤烨的背“烨儿,别怕。娘亲在呢,娘亲会一直陪着我的烨儿长大成人,烨儿已经是小男子汉了,不能再哭鼻子了” “嗯,烨儿不哭了,烨儿是小男子汉,等烨儿腿好了后亲自去找父王”边说边坐直了身子,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这才你父王的乖烨儿”葛雅蓉温柔的笑着尽管脸色苍白,但凤烨觉得此刻的娘亲很美 “烨儿,你该长大了!在峡谷他们想要的不仅是你父王的命,而是整个晋王府的命!如今你父王失踪…如果你父王真发生不测,你与郡主就是晋王府唯一的血脉;郡主虽年幼但心智聪慧过人,娘亲的身子估计也撑不了多久,烨儿你一定要听你郡主姐姐的话”葛雅蓉吃力的说着 “娘亲,您会长命百岁的,一定会好起来的”凤烨带着哭腔说着 看着强忍不哭的儿子,葛雅蓉也不好受,这些也是先前才想明白的,她可以死但是她得让她儿子活下去:“烨儿,记住娘亲刚才的话!努力的活着,你父王是被冤枉的!只有活着,他日才能替你父王沉冤昭雪!只有活着才能替那些无辜惨死的人报仇雪恨!在这荒北,王妃和郡主不会弃你与不顾的!烨…烨儿…咳咳咳”噗的一声葛雅蓉吐了一口血 “娘亲,娘亲…别说了,烨儿听您的,什么都听您的” “来人啊快来人啊”凤烨无助的哭喊着 门外拿着绢帕绣着花样的桑儿闻声立马放下推门而入 “世子,可是出了何事?” “桑儿,快去找刘大夫,我娘亲吐血了!” “奴婢马上去”桑儿小跑到侧院拽着刘大夫就走 “刘大夫,快跟我去若水居,侧妃娘娘吐血了” “哎哎哟,小丫头你慢点儿,老夫…跑不动…” 桑儿不听还是拽着不放手,郡主说过让她照顾好侧妃娘娘,虽然她不是很想去,可是晋王府现在的情况,她还是知道轻重的,一边疾步走一边说:“刘大夫,郡主说过,晋王府不能再死人了” 刘大夫:....无力反驳只能认命比拽着 半个时辰后,吱呀一声门打开,刘大夫提着药箱出来 “刘大夫,我娘亲怎么样?”凤烨在门口等的干着急 “已无大碍,老夫已经施过针。侧妃娘娘不宜多说话,世子你也好生养伤。对了桑儿,侧妃娘娘让你进去。”说完摇了摇头回了侧院继续给其他人换药 桑儿皱眉看了一眼凤烨,再看着远处站着的一个男仆:“世子,你先回屋子歇息吧。女婢会照顾好侧妃娘娘的” “好,桑儿,如果有事一定要来通知我”凤烨担忧的说道 桑儿进去没多久离开了若水居,不一会儿跟着凤旭又回到若水居 屋子里只有葛雅蓉和凤旭,两人无声的对视很久 刚才刘大夫才来向她汇报说葛雅蓉可能熬不到过春节了。前脚刚走桑儿又来说葛雅蓉想单独见她 咳咳咳葛雅蓉用绢帕捂住嘴,嘴里又是一股血腥,握紧绢帕用力擦拭嘴唇想把血迹擦干净 “呵呵,我想郡主早已知道我的身体...”葛雅蓉无力的说着,“咳咳…这么多年,王爷和我的确愧对王妃与郡主,可作为一个女人能被一个爱自己的男人疼着宠着,我不后悔!我甚至感激遇到你父王。” 缓解了一下气息又接着说:“我也知道齐氏一族这十多年为晋王府所做的一切,所以我也没奢望过正妃之位,在我嫁于他时就对我说过没有正妃之位,我也甘之如饴。王爷跌下悬崖肯定是凶多吉少,我这身子也撑不了多久!所以郡主,我用一个母亲的身份求你,求你…求你保护烨儿。“ 咳咳咳,身体的严重不适让葛雅蓉很是难受,但是她必须听到凤旭的承诺才死的安心 凤旭心中不忍,这一切有一半的责任在她,“侧妃娘娘,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保护凤烨?” “咳咳在京城,你救了晋王府;你们能安然到南岳,再派人接应你父王咳咳…我知道郡主你并不是冷酷无情之人,而王妃没有这样的胆识和谋略” “呵呵,那我为什么要保护他?不要告诉我你脑袋砸失忆了” “我葛雅蓉,信你!不管你认不认凤烨,他都是同父异母的弟弟!” 凤旭听完抿着唇没有表态,房间陷入一片寂静,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开口“自己的儿子自己保护” “多谢郡主”葛雅蓉知道这是答应她了,放心的笑了,接着又道:”峡谷一事足以说明他们要的不仅是你父王一个人的命,而是整个晋王府所有人的命。你父王是冤枉的,他从来没想过那个位置,你和烨儿是王爷仅有的血脉,你们一定要相互扶持,有朝一日你们姐弟为你们父王讨回公道!” 一想到这事凤旭就恨!若有机会,她定亲自手刃这一切所有事的罪魁祸首!让凤旭没想到的是有朝一日虽然找到了始作俑者,但她却杀不得... “安心养伤,这些事不是你现在费心的”说完转身准备离开,但又停下说道“葛雅蓉,如果你不想凤烨再失去娘亲,就努力活着!”说完逐步消失在葛雅蓉的视线里 听完这句葛雅蓉再也控制不住流泪,她何尝不想活着,虽每次大夫给她检查完都是一句:无碍,好生休养。她知道这是瞒着她,她现在能活着已经是万幸... 五日后,除了葛雅蓉和凤烨之外的重伤患者,都凤旭被留在了郡主府养伤,养好伤愿意去凉城晋王府的就去,不愿去的可以留在这郡主府终老,众人又是一顿感激涕零。 已经半月有余,依然没有晋王的下落,虽然众人心里都认为晋王可能已经…但谁也没说破..... 第二十四章 由心的效忠 原本只要半月的行程,因顾及葛雅蓉的身体足足走了一个月,加上入冬天寒地冻,一路艰难困苦而行… “王妃郡主,前面就是凉城了,奴婢看到凉城了”白芷的小脑袋探出车窗,看着前面还有段距离的城池 “可算是要到了,真是这辈子都不想再坐这的马车了”齐以柔忍不住埋怨几句,路实在太难走,她的骨头快散架了… 凤旭也忍不住出声:“终于安全到了!呵呵等会就能见到舅舅了” 离凉城越近,凤旭心里就隐隐不安 从到南岳开始,凤旭夜里时不时会出现在聚魂珠里出现的梦境,那女子站在城墙跳城的情景,让她无比的悲痛,偶尔醒了脸上还有泪痕... 梦里的她有想报复的疯狂,好像只需一声令下后面的大军就会毫不犹豫的冲进去血洗城池...那个身影太像她的母妃了,她的母妃是多么温柔善良的女子,怎么会是那样的结局?不能让它成真.... 这一路不止凤旭,大家心里都提心吊胆怕再出事,虽然有凤卫跟随保护,毕竟人手不足… 葛雅蓉和凤烨在一辆马车,这一路颠簸加上气候寒冷,葛雅蓉的状况越是堪忧,奄奄一息毫无生机。 凤烨百感焦急,只盼着这凉城能早些到,这样他的娘亲就不会如此受罪,听着马车外的欢声说快到了,凤烨激动的忍不住撩开窗帘看着那还有段距离的城池 “太好了终于快到了”自言自语的说着,担心葛雅蓉受凉快速的放下手中的帘子,附身到葛雅蓉的耳边“娘亲,马上快到了。娘亲,你一定要坚持住”而躺着闭眼的人毫不反应,就像彻底沉睡不愿醒来一般 在城门口等了半天的齐以铭,等的望穿秋月脖子都快成长劲鹿了,不停的在路边走来走去:“怎么还没到?凤老二,你不是说今天就会到吗?人呢?” 被点名的凤二他无奈耸肩:“昨夜收到飞鸽传书说今日下午会到,时辰还早呢!哎哟齐公子您老别转了,我们三快被你老人家转晕了” “你才老!凤老二你是不是眼睛有问题?本公子这么貌若潘安风流倜傥的人,你居然说老?你猜老,我看不仅你老,你们三个都老,哼” 凤二:….齐公子您是不是偏题了啊? 凤三凤四:…为什么躺枪总是我们? 怼完凤二的齐以铭抬头看了天色好像是还挺早的,转过身看着三个木头:“本公子睡会儿美容觉,等会看见小旭儿的队伍记得叫醒本公子”说完麻溜的上了马车,关上了车窗 三人:… 一个时辰后,晋王府的车队才快到了城门口 “齐公子,王妃和郡主马上到了”凤二依然当着传话筒 只听砰一声齐以铭动作粗鲁拉开马车门边下马车一边嘀咕“等的本公子花儿都谢了,总算是到了,到了就好。” “在哪呢?凤老二,你个二货!连个影子都没有”齐以铭下了马车才往前方看,除了几个行人,哪有车队? “额,刚才我们看到了的,绕进弯去了,凤四已经骑马过去接应了” “嗯,还是凤老四靠谱。凤老二你没事多学学人家,知道吗?” 可怜的凤二彻底风中凌乱,而且还有点小委屈,是他安排凤四去接应的好吧。 “嘿,凤老二你看,真到了,嗯你眼睛还没瞎,不用治了可以给本公子的药铺省点草药了” 齐以铭自从知道晋王府车队遭遇不测的事,从他们从南岳往凉城出发,他就寝食难安,现在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只见凤四在车队的前面引路,在城门前的旁边的空地停了下来,齐以铭急不可耐的走过去:“小旭儿,你帅气的舅舅来接你啦,你在哪辆马车呢?” 马车里的齐以柔凤旭相视一笑,这齐老三真是... 凤旭撩开窗帘伸出小脑袋,看着挨个马车找人的齐以铭“小舅舅,我在这呢” “嘿嘿,哎哟小旭儿可想死你舅舅了”齐以柔小跑过去 等齐以铭过来了凤旭才轻声说道:“辛苦小舅舅了,我听凤四说小舅舅从早上就来这城门口等着我们了,这么冷的天,舅舅受累了” “小舅舅才不累呢,你没看到吗你小舅舅我往这城门一口,多少少女倾倒在我就迷人的风姿下”齐以铭一脸不要脸的自信满满 众人:....这齐公子您就不能谦虚点吗虽然的确长的挺好看的! 凤旭也是一脸汗颜“小舅舅,咱们进城吧!晋王府可是都收拾好了?” “除了晋王府三个大字还没贴上。其他都差不多了,反正住这点人是绰绰有余了”边说边拍着心口保证 “嗯,辛苦小舅舅了。走吧这里人多眼杂,小心些” “得咧,走,我们一起回家” 城门口的卫兵都没有检查,齐以铭早已告知卫兵凉城以后的主子今日要正式进凉城了。 一路畅通无阻,凤旭从迎风吹起窗帘的缝隙看着外面的街道,没有京城的繁花似锦萧条冷清,一点吆喝买卖声都没有,或许是太冷的缘故,也或许原本就如此冷清…街上的行人穿着老旧朴素,四五人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的看着他们这一队人。 在皇帝颁旨将荒北赐予晋王当封地当天,就派人带着另一道圣旨快马加鞭赶到凉城,向现任城主石元宣读旨意:待晋王到达凉城一个月之内搬出城主府! 石元在荒北待了三十年,好不容易得贵人提拔才当上了这城主之位,这才搬进城主府住了八年,就这样突然强行被鸠占鹊巢,尽管… 齐以铭当初进凉城第一件事找人翻修扩建城主府,按齐以铭的说法就是尽管用弄最好的本公子不差钱。 当齐以柔和凤旭下马车后,直接愣住了,这…比南岳的郡主府还阔气 “呵呵怎么样?满意吗?”齐以铭此时像只等主人夸奖的哈巴狗,这表情可爱的就差摇尾巴了 “三弟,谢谢你!”齐以柔发自真心感谢这个同胞弟弟,这荒北条件如此差强人意,这个弟弟从小锦衣玉食如今跟着她和旭儿受苦受累,越发发现齐以铭真的长大了。 “哎哟,一家人客气作甚?” “满意!满意!满意!小舅舅亲自督建的能不满意吗?” “当然了,你舅舅我可是美貌与才华皆备的男子” 停在大院卸东西的众人:…这齐三公子脸皮比凉城的城墙还厚… “哦对了,我专门改建了两个院子:一个还叫浅云居,二姐和小旭儿住;一个芙蓉苑,侧妃和世子住。有几个院子还不能住人。” 浅云居芙蓉苑这两名字,对于晋王府的几位主子来说,都有着非凡的意义。特别是凤烨,一听芙蓉苑三个字,双眼又湿漉漉的,看着齐以铭声音哽咽道谢:“多谢齐公子” “哎哟,这点小事儿世子不用感激涕零的” 凤旭观察了一圈,然后站到一个木箱上面大声说道:“大家先停一下,我有几句话要说” 原本忙碌的众人放下了手中的活儿静声站着,看着那幼小又挺拔的身影,等着这位郡主的吩咐 “这一路走来,大家路上吃了很多的苦,经历生死不畏艰辛,真心的感谢大家对晋王府的不离不弃,从京城跟到这荒北!”说完向众人深深的鞠了一躬。 不管众人反应,直起身子接着又说“从今往后晋王府就是各位的家!你们不离,晋王府自然不弃!” 院子里除了晋王府的老人,还有齐府送来的人,加上凤旭派人到回风峡谷的事接应的事,这些人早就对凤旭死心塌地了,没有任何的眼神沟通,全部单膝跪地齐声表态:“属下誓死追随郡主,愿为郡主马首是瞻!” “大家先起来,今后我们一起努力打造一个不一样的荒北!有朝一日我们定会让世人刮目相看这块土地!” 院子里的所有人此时都看着凤旭,不一样的荒北,是怎么个不一样?期待也好奇,但没有一个人质疑说话的人,因为他们相信她仅此而已! “大家记住:我父王只是在回风峡谷遇袭深受重伤,暂时昏迷不醒而已!” “属下遵命,请郡主放心!” 凤烨坐在木箱上看着他的这个嫡姐,他永远都望尘莫及,明明只比他大一岁,她却如此聪慧勇敢,有气度有担当有魄力,他看的出来这些人是由心的要效忠她,他羡慕她,却又痛恨自己的无能与软弱!如果不是她,他们母子真的已经死了,他记得他娘亲的话,要听这个姐姐的话,虽然知道她从来没认过他这个弟弟… 齐以铭齐以柔二人心里满满感慨,又是心疼又是高兴,一句五谷杂粮皆不足以诠释心境。 “好了,大家干活吧!把侧妃和世子先送去芙蓉苑,刘大夫这段时间你就留在那,好为侧妃医治,桑儿你也去吧” “喏” 凤旭跳下木箱走到齐以柔身边:“母妃咱们也回浅云居吧,小舅舅快带路吧!”转身看着初雪“让凤卫到浅云居” “诺” “走走走,我这就带你们回浅云居” 把齐以柔送到浅云居,齐以铭便带着凤旭和凤卫直接去了另外一个院子:祥云居,进了书房齐以铭看着后面的一群人:“这院子作为小旭儿办公用的怎么样?” “好得不能再好了,小舅舅你咋这么心细呢?” “那必须的,你舅舅我可是绝世好男人,哼,以后也不知道会被那个女人捡便宜”齐以铭办事的确没得说,可这嘴吧有时候让人觉得欠揍 白芷迎春翻白眼:送我都不要! 凤卫:过于的自信叫什么来着? 凤旭扶额甘拜下风,笑着走到书案前坐下“这凉城情况如何?” “别站着了,都找位置坐下” “这石元是个老奸巨猾的人,在百姓口中风评极差,滥用职权贪赃枉法,百姓怨声载道,而且这城主之位也是来路不明…,今日这老賊想来拜见你老子的,本公子给拦了让他三日后再来” “其他事安排的如何了?” “放心” “嗯,小舅舅我越来越佩服你了,不仅人长的帅,办的事也帅” “嘿嘿,这么夸你舅舅我都不好意思了”齐以铭见色就开染坊 “凤一,我需要你们办几件事…” 荒北生活即将拉开帷幕,一个个惊心动魄的事,不停考验着所有人 第二十五章 腿残心不残 两日后 晋王府车队在回风峡谷遭遇埋伏,晋王和侧妃身受重伤昏迷不醒深受重伤的消息,以闪电般的速度传遍整个北辰。 这一惊人的消息再次在北辰引起了轩然大波,皆在议论纷纷,百姓更是众说纷纭:有人说是当今圣上,有人说是安王,有人说是太子;但前二者居多,百姓一阵感慨:这生在帝王家也未必是好事啊,连家眷都不放过,那可是回风峡谷啊… 御书房内 皇帝震怒无比,恨不得把那些心存歹念之人碎尸万段,把东西砸了个遍也不能让怒火平息:“简直胆大包天,这是让天下人耻笑朕是个出尔反尔之辈吗?岂有此理!混账!给朕查,往死里查…” 这是真当他已经死了不成?居然敢..敢对自己兄弟痛下杀手,他已经把老四扔到鸟不拉屎的的地方去自生自灭,居然还不肯放过!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为了这皇位不择手段! “诺,奴才这就派人去查!”薛钱吓的站在角落像只缩头乌龟,话落灰溜溜的小跑去派人查晋王的事 晋王府遇险非同小可,李丞相得到消息便前往太子府 “老臣参加太子殿下,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李北苍虽贵为丞相和太子太傅,但礼节从不落人话柄 “外..丞相大人快请起。孤,正想派人去请丞相前来商议”凤柏勤走过去作势虚扶。 凤柏勤一身杏黄色的缎袍,金丝滚边,绣着蛟龙的模样,广袖袖边缂丝花纹,是暗云花样,同色束腰,腰间挂着圆形龙纹玉佩,墨发被素色羊脂玉簪束起。 “谢太子殿下!” 李北苍一身常服外袍亦是素色,长袍袖口处绣着翻云朵坠,腰间系着一条墨绿色的秦素玉带。鬓角的头发花白,眉毛亦是浓密花白而整齐,古铜色的脸上嵌着一双明亮的深邃的眼睛,额角上已经有好几道皱纹,胡须也显得有些斑白,坚毅的轮廓更加衬托出高位者的气度 凤柏勤没看任何人开口便道:“你们先退下,不许让他人进来” “诺” 待下人都离去凤柏勤才开口“外祖父,快坐。” “谢太子殿下” “外祖父,此事您如何看?” 李北苍坐在下位面色无异,抬手捋了捋花白的胡子,眼微眯了好几次才开口道“太子殿下请放心!皇上不会让他得逞,太子殿下无需过于担忧;老臣定全力辅佐太子殿下” 李氏一族所有人的身家性命都押在凤柏勤的身上,稍有差池不仅太子,就连李氏全族性命都堪忧 “四弟向来不参与两派之争,而且已被父皇逐出京城,为何非要置四弟于死地?”这显而易见的事他还是忍不住问道,难道那人真的不顾手足之情了? “他这样做只会让皇上更加忌惮,老臣相信,不久皇上就会有所行动!”李北苍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但愿如此....”凤柏勤内心有些许慌张,他自知能力不足,若不是有他外祖父李丞相和几位大臣辅佐,他这太子早就被废了.... 晋王受伤一事,三方表现各有不同 凤柏闲坐在议事厅浑身散发着冷气,铁青着一张脸拳头握的咯咯响“居然没死?”说的也是咬牙切齿 坐下首的楚正原郭长汉一脸头疼,晋王的事越来越超乎预想,这难道真的是....? 两人对视一眼,楚正原无声的对郭长汉摇了摇头 凉城 明日是晋王府到凉城的第一场露脸,凤旭用过晚膳便去了芙蓉苑 芙蓉苑的主间内,凤旭看着依然闭眼昏迷的葛雅蓉,脸色好了许多,转头看着桑儿:“桑儿你暂时先在这芙蓉苑先呆段时日,等安稳了进新人了你再回来” “诺,桑儿晓得,主子你就放心吧,奴婢一定会好好照料的” 桑儿乖巧懂事模样,凤旭忍不住怀念起以前的日子,走过去捏了捏桑儿白嫩嫩的小脸蛋儿“辛苦你了,桑儿。” “桑儿不辛苦,桑儿心疼主子,可惜桑儿愚笨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为主子分忧”一脸的愧疚,明明主子还比她小两岁,可怎么就那么如此聪慧过人,让人不得不敬佩不已 凤旭拉着桑儿坐下细声说道:“你和白芷已经很好了,年岁与我差不多,明明可以不用跟着来荒北受苦,可你们还是来了,这一路走来都没喊过一句累,我也从未对你俩说过一句谢谢” 桑儿被凤旭煽情的双眼红红“主子,桑儿不怕苦,白芷也不怕苦。我们会一直跟着主子的” “哈哈哈哈,唉呀桑儿哭鼻子了,好丑啊” “主子...你...取笑奴婢”凤旭的打趣让桑儿破涕而笑 “好了,你家主子我还有事,就不陪你说话了。芙蓉苑若有事就去找我母妃,知道吗” “诺” 在京城的时候要问晋王府何人过的最潇洒安逸,连看门的都知道那就是浅云居主子和下人。 可惜在这凉城所有的事,现在此刻都压到了凤旭的小身板儿上,初来凉城事务繁多,齐以柔虽然身子差,现下晋王府在这荒北正是水深火热的时候,便主动担起了府里的内务,凤旭也不推脱,有人分担自然是好的。 笃笃敲门声响起 “何人?” “我,凤旭” “姐..郡主姐姐,请进” 凤烨穿着睡衣坐在床沿准备安息“郡主姐姐,这么晚可是有事?” 只见她一人进了屋子,没有回答他,向他走来走到了床沿也坐了下来,两人无言坐了许久凤旭才开口“明日将是晋王府在凉城的第一露脸,凤烨该你出场的时候了!” 一听让他出场凤烨简直“受宠若惊”,是真的‘惊’的咽了咽口水“郡主姐姐,需要烨儿做什么?” “明日凉城城主石元,会来晋王府拜见父王” “可父王不是...” “你是皇爷爷亲封的晋王府世子,由你出面应招呼理所应当。”说完接着说道“凤烨,父王失踪的事,在晋王府在荒北站稳之前,决不可泄露出去,父王只能是‘病重’,你明白吗?”说完转头看着凤烨 人在逆境中总是成长的最快,凤烨这两月心里已蜕变不少“烨儿明白的,那…那明日~烨儿该如何做?” “到凉城的那夜我便让人把遭遇埋伏,父王和侧妃深受重伤昏迷消息散布出去了,估计现在连京城也知晓了。明日石元只是来探路,不会为难于你。如若他非要见父王那就让他见吧!” “可....” “我自有安排,明日你无需担忧” “郡主姐姐,我....我行吗?” 凤烨从小被凤柏承和葛雅蓉捧在手心,明日见的可是不是一般人 “凤烨,要相信你自己,你可以的,你是晋王府世子以后这种场面还很多,现在父王不在,只有靠我们自己!你要记住父王现在是这荒北的王,他们是臣!” 看着凤旭那双肯定的眼睛凤烨忐忑,但是他已经…是个瘸子了啊以后都会是个瘸子,这晋王府他抗不起来的,想到这有些,心虚的不敢再看着那双信任的双眼小声的说道:“郡主姐姐,你也是皇爷爷封的郡主,而且是唯一一个有封号封地的郡主” 说完低头看着他再也站不起来的左腿 “我知道以后我都不可能正常走路了,甚至连站起来都不可能,我....” 回风峡谷的事是晋王府每个人心里不愿提起的噩梦,也时刻提醒着凤旭她曾经因自私犯得过错,放在床沿的手忍不住抓紧了被子,抬头看着前方 “凤烨,是不是很恨我?” 凤烨垂头看着他残废的腿,他才七岁还有好多事没做,还有好多地方没去过,现在他再也站不起来永远都只能坐着,他如何不恨?他恨陷害父王的人,恨对晋王府下毒手的人,他恨让他断腿的人!他可以恨任何一个人但却不能恨这个此时坐在身边的人 “姐姐,我们能找到陷害父王的真凶吗?能找对我们下毒手的人吗”凤烨岔开了话题 “能!我一定要他们血债血偿,百倍奉还!” “好,我相信姐姐” 该说的也说了凤旭起身拍拍裙摆,看着凤烨说道:“凤烨记住,你只是腿残了,不是心也残了!你晋王府世子的身份永远都不会变!”话音刚落款步而去 临近门口凤烨喊了一声“姐姐” 凤旭缓缓转身看着坐在床沿的人,没有言语 “谢谢你” “睡吧” 替凤烨关上了房门,凤旭漫步回浅云居,这已经一个多月了凤柏承还是了无音讯… 这个冬天晋王府的人在这荒北注定很难熬,除了他们还有很多人也不好过… 第二十六章 余生呵护 孤独无助的人,在深夜总会辗转难以入眠,比如卷缩在被窝中的凤烨 虽经历了晋王府的变故,父王失踪娘亲昏迷不醒;若不是昨夜他姐姐提醒,他依然只沉浸在眼前的伤痛,从未想过晋王府早已四面楚歌… 父王已失踪近两月,虽都不想承认,可那毕竟是万丈悬崖….,如果娘亲也撒手人寰,他该怎么办?这王府就只剩王妃,姐姐,还有他,他们该如何在这荒北活下去? 听说这荒北每年都会饿死人,而且每到冬天荒北外面的蛮族会来抢掠,甚至有时候会跑这凉城来为非作歹,他没有他姐姐的智慧与谋略…,他想他的父王他的娘亲越想越害怕,双臂抱紧被子,两头埋进被子无助的默默流泪...不知不觉在流泪中睡去.. 第二日清晨,当桑儿端着洗脸盆进来拧好帕子给这位世子爷送过去,看着世子的脸瞬间眼瞪的老大:“呀世子,你眼怎么肿的跟蜜蜂扎了似的?” “额...不...不知”凤烨不好意思说他哭的 “世子,你先擦擦脸。奴婢去找刘大夫来帮你瞧瞧,这样子等会如何见人!”桑儿一脸担忧,说着就准备去找大夫 一见桑儿要去找大夫,凤烨立马出声制止:“桑儿,没事。等会你给我拿些冰块敷敷就好了。”若让人知道他哭的眼睛都肿了这是多丢人现眼的事情? 桑儿满脸疑惑“世子当真没有其他不适?” “没有,真的没有。估计昨夜水喝多了而已”边说边摆手,再次强调“真的拿冰块敷敷就好了” “那行,等世子用过早膳奴婢就拿冰块来给你敷” “嗯,桑儿你真好,真贴心” 用过早膳自作自受的凤烨,被桑儿按住用冰块整整敷了一个时辰,内心奔溃的凤烨只能忍着,谁让等会还要见人呢... 当李同迈着一高一低的步伐走进芙蓉苑来请世子去会客厅时,还以为这世子又出事了“老奴见过世子,世子这是...?” 凤烨慌忙取眼上下用帕子裹着冰块,尴尬的咳了下“李叔,没事!昨夜喝了整壶水,有点浮肿而已” 接过帕子的桑儿一脸疑惑:刚才去换茶壶的时候,明明茶壶满满的呀。这世子居然睁眼说瞎话,用看怪物的眼神盯着凤烨,凤烨被盯得浑身不自在知道他的谎言被桑儿识破了,尴尬的脸瞬间通红咳咳“李叔,石城主可是到了?” “啊,哦对,石城主还有五位县主已经到了” “怎么还有五位县主…?”凤烨瞬间惊呼 “世子别怕,郡主说您可以的,奴婢也相信世子一定可以的。”桑儿看出了这位世子的胆怯,唉都是晋王的骨肉,差距为何如此大? 李同也看出了凤烨的胆怯,以前这位世子被保护的太好了,跟郡主那气定神闲稳如泰山的气度,实在是差距不颇大,明明郡主只比这位爷大一岁而已,关键郡主还是个女子,心里默默的叹息一下道:“世子莫怕,郡主让老奴陪着世子一起去前厅。” 凤烨一听李叔会陪同顿时感觉心里有了依靠“嗯,走吧” 李同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凤烨往前厅去,再次感叹:还在南岳时传信给齐公子让人做的这个轮椅,唉如若当初王爷稍微能疼惜王妃和郡主一点…,若是王爷真的不在了...那今后这晋王府也只有郡主能撑起来了! 前厅的六人心里各怀心思 以石元为首的几人,今天来的主要目的:其一就是想探下虚实;其二这晋王已经是荒北的王了,作为这荒北的地方父母官,来拜见这位晋王是职责所在!只不过... 在这几人来晋王府之前,凤旭就坐在内间,观察着这荒北几位名声显赫的大人物 桌面上放着凤卫查到的资料这城主,查的是面面俱到,居无遗漏,看着前厅的几个人光鲜不凡,体型富态油光满面,典型一副贪官污吏形象,看来在这荒北压榨百姓,捞了不少油水进腰包….. 在六人无声的用眼神交流片刻,听到隐约咕噜咕噜轮子转动的声音立马停止了凝神细听,不多时便见刚才迎他们的管家推着一名男童进了大厅,据线报这男童是凤烨世子无疑了 若说老奸巨猾如泥鳅,那石元当仁不让,察言观色非比常人,立马起身作揖“下官乃凉城城主石元,见过烨世子” 其余五人亦立马起身介绍:“下官乃盐川县主潘长安,德合县主李再云,望楼县主宫鹤,雪河县主姚卓,昭觉县主孙东维见过烨世子!” “几位大人无须多礼,请坐。”凤烨板着小脸观察打量着: 荒北不是很穷吗?怎都长的肥头大耳身圆肚鼓的?为官者不是气宇轩昂,就像他祖父一样一身正气吗?怎得看着都是奸诈之人? 几人也打量着这位世子爷,晋王在京时是个纯臣,但生的子女都是得皇上下旨封了赏爵位的,传言凤烨世子貌似侧妃,神却似晋王,…传言晋王府的祥安郡主更是了不得的人物… 被人赤果果的如此打量,凤烨觉得实在难堪至极,特别在他坐着轮椅的时候: “父王身子不便,凤烨替父王来接见各位大人。不知几位大人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多谢烨世子,下官今日几位同僚一同前来是为了拜见王爷,如今这荒北已归属王爷,作为地方父母官自当前来拜会。”出声的是昭觉的孙东维 “是啊是啊是啊”众人附和 石元看了一眼姚卓,姚卓心领神会的出言 “听闻王爷的车队在回风谷遭遇埋伏,王爷和侧妃深受重伤,下官带了些药材和补品以表心意,只是不知王爷现下伤势如何?” “对啊烨世子,王爷伤势如何了?能否带卑职等人去见见王爷?卑职实在挂念的紧!”接话的是宫鹤,若不是这脸太鸡贼凤烨差点就信了,可惜了这张脸… 回风谷是凤烨现在最不愿提起的痛,偏偏这些人在伤口撒盐?想起昨夜姐姐说的话,这些人果然是来试探的,说不定回风谷的事或许这几人也脱不了干系,一双小手紧紧抓着轮椅的扶手:“父王伤势已无大碍,既然几位大人如此关心父王得安危,李叔就带几位大人去看看父王吧,记得不要打扰父王休息便是!” “诺,几位大人这边请” 管家做了请的手势,迈步走在了前面,六人眼神交流了下跟了上去.... 看着六人跟着管家离去,凤旭对身旁的初雪点了下头,初雪领会消失在原地。 彻底听不到脚步声,凤烨才松了一口气,不知道刚才他的表现没有让这六只大肥猪怀疑,也不知姐姐如何安排的,突然轻微的脚步声从侧面传来,凤烨一个激灵看去 “呼,是姐姐啊” “刚才你表现的很好”凤旭一边笑着一边朝凤烨走来 “啊,真的吗?”凤烨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 凤旭转到凤烨身后,推着轮椅就走“嗯,真的很好!走吧后面没有我们的事了,我推你回芙蓉苑。” “啊,哦好的,辛苦姐姐了” “姐姐” “嗯?” “烨儿可以一直...喊你姐姐吗?” “当然可以!” 凤烨听到这声‘当然可以’激动的双手颤抖,她终于承认他是她的弟弟了 “呵呵,我有姐姐了” 凤烨余生一直记得今天,因为今天他有了姐姐,这个姐姐也一护了他一生! 不过让凤烨没想到的是,因早上敷了那么久的冰块,不到下午成功的感冒了.... 第二十七章 晋王无恙 这城主府石元住居了快九年,格局早就印在脑子里,没想到才搬出去不足两月,这府邸很多地方都已被改建,竟有焕然一新的感觉,看着更加的大气磅礴。 李管家一路带着六人直接进了祥云居的后院,停在静书斋门口。转过身看着后面的人:“几位大人,请稍等。老奴进去向王爷请示” “有劳!” 几人这才仔细观察这书斋,门是推拉门敞开着,茶舍里摆着一排排的书架,书架上摆满了书籍,正对的墙上挂着一幅巨大山河志图,阵阵茶香从舍内飘逸而来,闻着让人清新舒坦,茶香里带着一丝类似甜味儿,嗯这茶肯定非凡品。 鼻子虽闻着,耳朵可没闲着,他们可都是带着目的来的,全都凝神尖着耳朵听 “启禀王爷,石城主和几位县主大人前来求见”李同恭敬的回禀 外面的人脖子都伸长了还没听到这晋王的回应,这是障眼法还是故弄玄虚? “王爷,下官石元和几位同僚前来求见,听闻王爷前段日子受了伤,属下几人特意前来探望片刻。”石元是铁了心,想一探究竟这晋王是真的昏迷还是已经... 还是没人回应,门口的几人又开始心照不宣的眼神交流:这是什么情况? 正当石元准备再次出声时,里面传来了声音 “呵呵,那就让他们进来吧” “诺” 管家走到门口“几位大人,请进” 几人迈进屋子眼界才扩开,屋里陈列着七八排书架,书架上堆满了各种书籍…,回神转身跟随带路的人右转往里走,才感觉暖气扑面而来,加上这茶香四溢,瞬间有喉咙干涩想喝一口这茶汤润喉的想法。 到了会客的地方,管家自觉的退后站着。 六人才得以见到这位传说中晋王的庐山真面目:这位王爷正拿着一本荒北记在仔细翻阅看着 头顶的墨发慵懒的发簪瘪嘴,玉白色蜀锦内袍,玉白色的腰带挂着一枚靛青的龙纹玉,外面系着淡紫的狐裘,虽然年过三十却依然俊美轮廓,自带剑气的眉峰一双幽黑没有温度的双眼 右脚裹着石膏,想来是那日伤了的,三个火炉炭火无烟而明旺,犹如春日暖阳感觉不到一丝寒气。 看书的人这才把书慢慢放在茶案旁,端起一杯茶汤抿了小口。 “呵呵在这寒冷的荒北,能喝上一口红美人当真是暖心暖肺” 石元来之前拿着晋王的画像仔细观摩过,这面容是晋王无异了,内心难免扉腹:生在帝王家的命果真是好… “属下见过王爷,愿王爷早日康健!” “愿王爷早日康健!” “呵呵,本王还以为诸位是来看本王死没死呢!”看书的人依然看书,没有看一眼站着的人 一席冷话让站的人瞬间战战兢兢的,从心底开始发凉,明明这里面很暖和,前面这话还没消化,又冷言一句:“本王一直在想,谁会第一个来看望本王,没想到会这么多人,看来各位是‘真的’很关心本王!真是让本王受宠若惊!” “请王爷赎罪!下官几人本该在王爷进城之日亲自迎接,奈何现下灾难频发未能及时探望王爷,是下官几人的过错!在王爷遭遇不测之时,我等鞭长莫及未施予援手,让王爷受罪了!”石元这一番言不由衷的话看似认错,其意心照不宣,身后的几人亦硬气不少! “请王爷赎罪!”又是一顿附和 呵,好一个能言善道的石元! “呵呵是本王的不是了!几位大人在荒北劳苦功高,在百姓口中更是名身在外,为我荒北子民任劳任怨,实乃官中之楷模!择日,本王定好生嘉奖犒劳在荒北的有功之臣!” “谢王爷!王爷能来荒北,是荒北之福!是百姓之福亦是下官等人之福!” 有石元拍的这马屁,其后的人又是一阵连环屁:“谢王爷!下官愿为晋王马首是瞻,为荒北鞠躬尽瘁!” 凤柏承摆弄了一会茶杯,嘴角微弯似笑非笑:“既然各位公务如此繁忙,那本王就不耽搁几位了!”说完慢悠悠的抿了口茶汤 “人也看到了,本王和世子需要静养,若有事便去找祥安郡主商议。噢对了,替本王传句话:有些债迟早要还的!管家,送客!” “诺,几位大人,请吧”管家抬手做请的手势 几人面面相觑,这么快就赶人了 “下官告辞!” 除了石元,其余五人皆担心…,各怀心思的出了这城主府... 等人彻底出了祥云居,坐着的人才把脚上裹着的假石膏取下,起身出了书斋 “启禀郡主,人已经走了” 若是石元几人还在,估计会气的吐血,这哪是晋王? 不等凤旭说话齐以铭就抢先出声:“哎哟我的天,凤老二没想到你还有这手啊?啧啧这脸简直跟那凤柏承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说完还围着凤二转了两圈 凤二看着那双绿油油的眼睛怎么感觉这么瘆得慌? “得了,赶紧把这张脸消失在本公子的面前”齐以铭虽感叹面具如此精致,但是这脸让他很不爽,恨不得抓下来丢地上跺两脚 房里的人看着这两人表情都觉得搞笑极,凤二觉得自己突然成了笼子的猴子,赶紧把面具取下来。 齐以铭想一把夺过来丢地上跺两脚,可是被凤二巧妙的躲开 “凤二,把脸给本公子!” “不给!” “给不给?” “就不给” “真不给?”齐以铭气的牙痒痒 凤二不怕死的做了个鬼脸:“就…是…不…给…” 一个不停抢,一个不停躲,犹如一对活宝 凤旭对齐以铭性子有时候实在汗颜:“舅舅,别抢坏了。以后还要用的,这材料很难弄到的在这荒北!” “哈?”齐以铭停了下来,看着凤二手里的那脸,很不情愿的说:“好吧,看着你这脸后面还有用的份上,本公子就不跺烂你了” 众人:.... 凤旭简直哭笑不得:“凤一,人都训练的如何?” “体质都还可以,就是大部分偏瘦了些” “还要多久?” “两月基本的都可以应对如流” “再过两月就过年了,希望还来得及”凤旭很是担忧 齐以铭很不喜欢凤旭皱眉“小旭儿,你还在担心什么?这人不是都打发走了吗?” 凤旭看着齐以铭问:“若他们里应外合呢?我们初来荒北,无一兵一卒可用,除了凤卫还有何人能用?” 众人瞬间警醒的目瞪口呆,这..? 初雪恍然大悟难怪郡主让她和迎春准备哪些东西,原来是防着这个,初雪真的发自内心的佩服这个只有八岁的主子,这是个小女娃的脑袋吗? “初雪迎春,我让你们准备的如何了?” 迎春见初雪在发愣,便出声回答“回郡主,其他地方都弄好了。现在就差祥云居了” “够吗?” “绰绰有余!” 对于这办事效率,凤旭很是满意的!看着一脸好奇宝宝模样的齐以铭,凤旭觉得太可爱了,突然又想到什么:“舅舅,这都还剩两月就过年了,这冰天雪地的回京城过春节是来不及了,过完春节再回去向外祖父他们报平安吧” “嘿嘿小旭儿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忘了告诉你了一个月前你的外祖父大人已经向你舅舅我下达了旨意” “啊?什么旨意?” “就是留在荒北陪你们母女啊!还让本公子在这荒北把生意做大做强,带领荒北发家致富…” 凤旭简直难以置信,这...荒北如此差,外祖父为何让舅舅在这跟着吃苦受罪 “舅舅,过完春节等雪化了还是回去吧,这荒北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什么是不该待的地方?这地方挺好的啊!嘿嘿还不用被你外祖父管着,你那大舅舅时不时的还嫉妒我长的他俊美帅气,我不回去你大舅舅就是齐府的一枝独秀,不会找我麻烦了!而且这里多好啊天高皇帝远,哈哈他们管不着” 齐以铭一想到没人约束就心里乐开花儿 “像本公子这样的翩翩公子,会吸引多少年轻貌美的女子,来投奔咱们荒北?啧啧本公子为何如此优秀呢?” 书房的人:齐公子,您该吃药了… “真不回去?” “当然了,本公子不仅长的帅,还有个有追求的人,本公子要在荒北把店面开到每个城镇”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对于这点此时书房的几人,都以为这只是一句齐以铭的戏言,谁都没想到齐以铭不仅做到了,还成为凤旭以后成就霸业的强力经济后援。 “噢对了,今日就可以把门口的城主府三个字换成霸气的晋王府了” 凤旭觉得她真的很幸运,有善良温柔疼她的母妃,还有外祖家全力的呵护,齐以铭虽然思想跳脱,但是办事心思缜密且细腻,这几月若不是有齐以铭帮忙,纵然她明锐多智,也难分身乏术 “辛苦了舅舅”凤旭是由衷发自肺腑的感谢 “嘿嘿,客气什么。反正在这荒北你舅舅我也要在晋王府赖着不走的” “既然如此,那就再辛苦舅舅帮个忙如何?” “这几日正好有多余的空闲,小旭儿尽管说便是” 凤旭对齐以铭招招手,只见对面的乖乖把头伸过去,凤旭轻言附耳… 书房气氛活跃不少了,可凤旭没松懈,精心的安排部署着每一件关乎生存的事… 来拜访几人跟随石元回了府邸 “石大人,这该如何是好?” “对啊,这皇上把荒北赐给晋王了,这…这不是把我们…” “在下也不担心以后了,在下现在担心的是若是晋王知道了我们以前做的事,会不会…?”抬手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石元看着慌乱的几人“慌什么!晋王现在有伤在身,皇上也未派一兵一卒给晋王!诸位莫不是忘了这里是荒北,不是京城!” “大人,您的意思是…?” “荒北今年冬天比往年寒冷不少!”石元说着寓意深长的话 众人才恍然大悟“啊,对对对!今年的确寒冷不少!” “行了,都回去吧!不要轻举妄动都静观其变,有事本城主会传信与你们” “下官告辞” 不多时,一个信鸽悄无声息的飞出了荒北… “主子,飞鸽传书” 原本抱着美人喝着美酒听着曲儿的人,打开密信只见小小四个字“晋王无恙”,看信的人瞬间兴趣全无,心中只剩怒火绵延咆哮,哐当一声桌案上的美酒佳肴被扫落在地,克制不住一声怒吼:“滚!…” 吓得众人用兔子的速度逃之夭夭… 第二十八章 不再任人鱼肉 天气阴沉,浑浊的西北风呜呜狂吼,在空中肆无忌惮的狂奔,仿佛像锐利的刀剑,不仅能轻而易举的刺穿棉袄,脸皮也像被刀子一刀一刀的划着… 从那日石元几人来拜见过后,再无人来晋王府试探,只不过在晋王府附近不显眼的地方多了几处暗盯,然并无所获。 有人自认运筹帷幄,布置了开头,却没有算到结局!命运自有它的轨迹,岂是几个区区凡人就能逆转乾坤… 凤旭从练功房出来,便去了泡在浴桶里,满满的一大桶药汤浴,在门外亦能闻着一浓烈的中药味儿,她其实很讨厌中药的味道,可现在却必须闻着泡着,这是专门为她配的药汤,有强身健体舒经活络的功效。 虽然这几日有汤药缓解训练的疲惫,但这样的苦真不是一般人能受的,头靠在浴桶边闭眼看似睡着,心里一遍一遍的回想着这几月发生的事情:从凤柏承被陷害,到回风峡谷遇袭,这一切显然是被人精心算计,算计着整个晋王府! 到底是谁非要置晋王府于死不休?如若不是她早有安排与母妃先行到南岳,说不定也… 她不能再坐以待毙,不能再软弱可欺,不能再仍人鱼肉!所谓的与世无争,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只会让人是无忌惮的欺凌残杀,她不能再看着晋王府的人被如此玩弄得算计的无一活口! 内心不甘的声音在不断的大声告诉她:必须反抗!再活一世不是了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她要活着!她还有要保护的人,她还要找到一切的幕后指使,她要那些人为晋王府血债血偿! 凤旭一直沉侵在思绪,连白芷进浴室都不曾发现,以为浴桶里的人睡着了,便蹑手蹑脚轻轻的靠近,伸手试了试水温:“主子快醒醒,水有些凉了呆会感冒了” 凤旭利落起身收拾,白芷看着主子这一身淤青,膝盖手腕很多地方都破皮实在心疼不已:“主子,疼吗?” 凤旭转身边穿睡袍边对视着白芷说道:“这些伤只是暂时的疼痛,但却能让我以后好好活着,能保护自己保护母妃也保护晋王府的你们!” 白芷看着主子认真的神情,本来想却说主子不要这么拼命练,可此时却不能再劝了,她也知这不是京城,打心里觉得主子真的好可怜,除了王妃和齐家的人是真心疼主子,晋王爷根本就不喜王妃和主子,从晋王出事以后所有的事都是由小小的主子在抗着... “白芷,你要记住从我们踏进荒北开始,我们能靠的就是我们自己,如果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谈何去保护别人?” “那,主子,白芷也可以学吗?”白芷鼓起勇气说出自己的想法,练武虽苦,可是连身为郡主的主子都不怕,她一个奴婢有什么好怕的 凤旭压根没想到白芷有这想法:“不怕疼?练武需要毅力,而且真的很苦!你也看到了你家郡主我现在都是浑身伤痕的”说完耸了耸肩 白芷看着主子询问的眼睛,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气摇头说“白芷不怕,主子想保护王妃想保护晋王府,可白芷也想保护主子” “哇白芷,你这向你主子我表白吗?哎呀好感动啊” “主子,奴婢是在表忠心,不是在表白。奴婢也想像初雪迎春姐姐她们一样,可以保护主子还可以打坏人”白芷嘟着小嘴嘀咕 “哈哈白芷美人,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这模样真是可爱的很啊” 被主子这么打趣,白芷有点脸红“主子,奴婢说的是真的!” “好好好,那本郡主看在你这么认真的份上,那就给你一次机会吧,不过记住机会只有一次!” “嗯嗯,谢谢郡主恩典!奴婢不会让主子失望的!”白芷不停的点头,就怕凤旭反悔一样。让凤旭没有想到的是,她有天居然会后悔让白芷习了武,不然白芷也不会离她而去… 第二日迎春问白芷为何也要练武,白芷只说了一句“你们有你们要保护的人,我也有我要保护的人,我不能拖主子的后腿!” 每个人都在做着力所能及的事,他们知道必须熬过这个冬天,才算是在荒北站稳脚,好像心里都明白如今这份暂时的平静即将被狂风暴雪而击碎... 尽管这荒北冬日里寒风凛冽,吹散着空中的阴霾,却吹不散每个人心里的那份不舍和由心而生的求生欲望… “阿蓉,你真美,你是我见过最美的新娘....啊..娘亲..父王...,娘亲...娘亲不要丢下孩儿啊....” 这些声音忽近忽远,仿佛悠然在耳,仿佛又在天际,葛雅蓉很想很想睁眼看看,可发现做不到,这是要死了吗?她不想死,她的承哥还没找到,她的儿子还那么小,她怎么能死?她真的不想死啊.. 桑儿端着汤药进屋准备给葛雅蓉喂药,走到床前发现昏迷不醒的人居然泪流满面,“世子,世子快看,侧妃娘娘在流眼泪” “我娘亲怎么了?” “桑儿赶紧去找刘大夫来” “诺” 凤烨一手紧握着葛雅蓉的手,一手拿着娟帕着她脸上的眼泪:“娘亲,你怎么了?能听到烨儿说话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一阵脚步声响起,凤烨转头看着疾步走来的刘大夫“刘大夫,快看看我娘亲,我娘亲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一直在流眼泪?” “世子稍安勿躁,容老夫先诊诊脉”刘大夫坐在矮凳上一手捋了捋胡子,一手为葛雅蓉诊脉 凤烨心急如焚,他娘亲从南岳出发没多久昏迷不醒,每日就靠汤药吊着命,现在好不容有点反应可是为何一直流泪 见刘大夫收回把脉的手,着急开口问“怎么样?我娘亲身子可是有哪里不是?” “世子无需担忧,侧妃娘娘应该是梦到伤心的事了。世子在侧妃耳边多说说话,说不定能唤醒侧妃娘娘,老夫这就去为侧妃娘娘抓药,有事再让桑儿来找老夫”说完起身摇了摇头,走了出去。其实他很想告诉这位世子,侧妃娘娘的身子已经油尽灯枯,怕是拖不了几日了... “多谢刘大夫” 凤烨照着大夫所言,声声的喊着他的娘亲,说着在京城无忧的日子,说着他的父王,说着他们在芙蓉苑的幸福时光... 在他们不知道的一个地方,一个浑身伤痕昏迷不醒的人,腿和胳膊都用夹板固定着,脑海里不断呈现一个女子和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还有个神色清淡的女人,还有一个瘦小的女孩背影,他不知道他们说谁?为什么会出现他梦里! 时而梦见牢房,时而梦见他看着很多人在他眼前被石头砸死砸伤了很多人,时而梦见自己掉下了万丈悬崖… 脑海深处有一个声音在嘶吼与:为什么要陷害他?为什么要置他们于死地?为什么? 突然又跳出一个嘲笑的声音:哈哈为什么?因为你懦弱!你无能!你连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都保护不了,有什么资格问为什么,嗯?哈哈哈哈想不想报仇?想不想杀了那些人,嗯?他想要报仇!对,他要报仇他要杀了所有陷害他的人,杀光所有害他的人…杀,杀,杀光他们… “先生,如何了?”出声的是背对而站看不到面容的男子,声音清冷而沉稳约莫十八九岁,衣着不菲一身气派绝非寻常百姓 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正凝神为床上的人诊脉,半盏茶过后才收回把脉的手,“此人能活着乃奇迹!多亏少主的千年血参,否则就算大罗神仙现身也难以起死回生” “呵呵,这是先生的功劳。纵然有仙丹灵药没有先生妙手回春的医术,也无济于事” “少主是准备把人留下?” “既然上天赐予的礼物,岂有不用之理?先生以为如何?”男子依然没有转过身 “既然是礼物,自然不能辜负!” “呵呵,知我者还是先生也。多久能醒?” “估计就这几日了” “在不久的将来,将上演一出惊天动地的好戏,先生可是期待?” “老朽祝少主早日梦想成真!” 人生如棋,棋如人生。谁是谁的棋?这一场权力的游戏有多少棋中棋?又有多少局中局? 第二十九章 终身难忘 芙蓉苑 或许是上苍的垂怜,这几日在凤烨的陪伴下,葛雅蓉感受到他的呼唤,终于缓缓无声的睁开了双眼,朦胧中看着她的烨儿坐在身旁,读着她喜欢的《兰序志》,曾几何时是她教他读,如今他读她听,总算是读的通顺流畅,听得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烨儿”一声虚弱声响起 一听到声音凤烨立马转头看向葛雅蓉,瞬间喜上眉梢 “娘亲!娘亲你终于舍得醒了”一把握紧葛雅蓉骨瘦如柴的手,兴奋和激动如决堤的洪水,哗啦从他的心地彻底倾泻了,他的双手忍不住颤抖起来.. 葛雅蓉的苏醒让凤烨心底有了依靠,偌大的晋王府也就只有凤烨沉浕在这欢喜中 齐以柔和凤旭也破天荒的和他们母子一起在饭厅用膳,这是凤烨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和王妃、姐姐坐在一张桌子吃饭,尽管此时他的父王不在,但他心里还是欢喜的,终于有了一家人的感觉。 葛雅蓉这两日面色红润,身子好似无恙一般,看着这一桌菜肴虽然没有在京城的秀色可餐,却觉得特别好吃:“谢谢王妃、谢谢郡主” 齐以柔没有多余的表情淡淡说道:“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哎,都吃都吃”说完给姐弟俩人夹了一块肉放到碗里 凤旭也没说话默默的吃下,葛雅蓉和凤烨一直看着,直到凤旭把肉夹到嘴里,母子相视而笑。 凤烨看着他娘亲很欢喜的样子,也夹了一块放到葛雅蓉碗里“娘亲快吃,娘亲瘦了许多,多吃点儿补补身子” “好”葛雅蓉把夹的肉放进嘴里,慢慢的嚼着,嚼着嚼着眼泪止不住的掉了下来 “娘亲,你怎么了?是菜不合胃口吗?”葛雅蓉突然流泪让凤烨担心的不已 葛雅蓉哭笑着看着近在咫尺的儿子:“娘亲觉得今日的菜特别好吃,比京城的还好吃” “嗯嗯,烨儿也觉得特别好吃” 饭桌的上人除了凤烨不知葛雅蓉哭甚,其余的人都知道,葛雅蓉更知道…不过,她可以放心了 当日夜里,葛雅蓉拉着凤烨说了许久的体己话,直至深夜才念念不舍的放凤烨回了屋子 第二日清晨,在众人意料中葛雅蓉再也没有醒来,沉睡般的脸上却是挂着似有似无的笑容,她放心的走了,王妃和郡主已经接纳了她的儿子… 葛雅蓉的离世,凤烨哭得不能自已,刘大夫看着实在心疼,才如实跟他说其实他的娘亲能撑到今日才走,已经是奇迹,昨日便是回光返照… 葛雅蓉的丧事是晋王府在荒北办的第一次白事,情形不允许再加上是葛雅蓉侧妃的身份低调的办了 两日过后,凉城百姓才知晋王府的侧妃因伤势过重离世了,没有声张的埋在了凉城外的一座小山上,听说那坟头朝着京城的方向… 在葛雅蓉离世的当天,远方原本昏迷不醒的男子,心突如针扎般的刺痛,这刺痛感让他慢慢苏醒过来,无声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用没受伤的手撑着床坐了起来,他的腿用木板固定着,他怎么会受伤? “先生医术果然精湛!”年轻的男子透过窗户看着屋里已清醒的男子 “少主过奖,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大难不死吧” “就不知道对他而言是福还是祸?走吧,也该去见上一见了” 一阵脚步声响起,坐在床上的人看着大敞开的门口。瞬息之间,便见一名年轻男子个和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迈步进了屋子向他走来 “你们是什么人?我怎么会在这里?” 两人并没有回答他,老者上前为床上的人把脉,片刻之后: “嗯,恢复的不错!” “这是什么地方?你们又是何人?” “乌托国”老者看着床上的人,接着说道:“我家少主是你的救命恩人,老朽嘛就是一个普通的医者而已” “乌托国?我怎么会受伤?” 这个问题让二人不禁皱眉 “你不记得了?” “我…我不记得了…”床上的人使劲的想,可脑海一片空白,可又觉得好像遗忘了很重要的事,想着想着头开始疼“啊~我的头,好痛~”单手抱着头埋在床上不停捶打着头 老者不知从哪里拔出一根银针,眼疾手快的一针扎进男子的头部,瞬间安静了 再次凝神把脉后:“后脑有淤血压迫了神经” “可有办法?” “自然是有的,只是需要些时日!” “想尽一切办法,本少主还等着看好戏呢”说完转身而去… 半月后,凉城石府 自从潘长安去晋王府回盐川后,终日寝食难安,他是石元最衷心最听话的狗,但也是最胆小的狗。 现下荒北算是突然易主,这几年跟着石元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这晋王现在可是荒北的王,越想越担心害怕,耐不住天亮就让下人驱赶马车前往凉城… “元老哥,你得救救你老弟我啊”潘长安一脸愁容,一双眼圈乌青,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死了呢 石元坐在主位上,一手端着茶碗,一手拿着茶盖划拨茶汤浮着的茶叶,悠然自若的慢慢品尝着这上好的茶汤 过了好半天才开口:“慌什么?不是说了回去等消息吗?还是这么猴急,不堪大用!” “是是是,石老哥教训的是”被石元当面数落,潘长安也不在意。他的县主之位本就是花钱买来的,那有什么大用之才? “石老哥啊这眼见就要过年了,这...过完年....咱们怕是....”说完接着又问道“那位可有给咱们指条活路?” “哼,这晋王被扔到这荒北,他不过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能蹦跶几日?” “哎哟石老哥所谓夜长梦多,老弟是怕的很啊!到底有何对策?能否告诉老弟,也好让老弟我安安心!要不要我们派人..?”边说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那位自然是让我们动手。不过,像这香饽饽自然有人很乐意帮我们解决!” 潘长安沉思苦想突然茅塞顿开“石老哥你是说..?妙啊实在是妙..不愧是石老哥”此前的提心吊胆早已烟消云散 不及待的问:“不知何时能动手?” “应该就这几天了” “哈哈哈好!好!太好了,不瞒石老哥,老弟我从上次回了盐川就寝食难安,每日提心吊胆的”一听就这几日,心里瞬间乐开了花 石元看着潘长安不堪大用的样子,心里嫌弃万分,若不是他比另外几人听话好使唤,早就把他从县主之位拉扯下了,不耐烦的赏了潘长安一记白眼 “出息,不过这事得需要你的帮点小忙” “老哥你说,老弟一点竭尽全力,只要以后咱们能..”一脸心怀不轨的坏笑 石元不耐烦的打发道“行了,回去准备吧” “那老弟就回去恭候老哥的佳音”说完作揖告辞一脸欢喜的回了盐川.. 让两人没想到的是这场精心安排的盛宴,他们付出了终身难忘的惨痛的代价… 晋王府 用过晚膳后凤旭把凤烨白芷桑儿带到了茶舍,布置了一项任务“把这些书看完!” 看着这七八排书架上堆满书本卷轴,凤烨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姐姐,这么多书都要看..看完啊?” “嗯哼对,看完!不仅要看还要记笔记!” “啊?”白芷和桑儿开始嚎叫了 “记住,以后你们每日必须到这书斋看书,什么时候看完最后一本就不用来了”凤旭不管三人叫苦练的表情,潇洒转身去了书房,留下目瞪口呆的三人... 齐以铭,凤一初雪迎春已经在书房等候多时 等凤旭坐上主位,凤一才上前禀告“主子,已经出发往凉城来了” “有多少人?何时到?” “三十来人,按行程估算明日早上会到” “终于来了!”凤旭手指有节奏的扣着桌面,深思熟虑的盘算着她的计划。 “小旭儿放心,明日咱们定让他们终身难忘!”齐以铭是做生意的好手,对于这方面的事那就是对牛弹琴,反正让他怎么做就怎么做乖乖听话便是。 凤一和初雪迎春他们是以前是死侍,只管听从完成任务便是,脑子嘛就不用说了,十个人也赶不上这个小主人的脑袋 也不知过了多久凤旭才开口“舅舅,徐老先生可愿相助?” “本公子亲自出马能有办不成的事吗?我昨夜已经让凤二亲身体验过了”齐以铭一脸得逞奸笑的表情,想着昨夜凤二的被他折磨的样子他就觉得好笑 看着齐以铭的表情,初雪迎春都怀疑他脑子是不是真的不正常,明日可是… 凤旭倒是觉得齐以铭这性格挺好,活的敞亮,就算大难临头也不惧色,面容也柔和不少“你们三人那边呢?” “请主子放心”三人齐声回应 “好,那明晚咱们就好好的招待一下从山里来的客人” “哼,本公子得让他们好好享用晋王府为他们准备的大餐!”齐以铭说的胸有成竹 凤旭起身往门口走“走吧,再仔细检查可有遗漏,只许成功绝不能失败!” 在这寒风凛冽的夜里,百姓早已关门进入梦乡,一群三十来人的队伍抹黑不惧寒冷连夜赶路,他们必须在天亮之前赶到凉城,听说那里有好酒好肉,金银珠宝还有美人等着他们... 第三十章 捕杀困兽 这是一座具有百年历史的城主府,时间洗礼着它的兴衰的同时也赋予了历史的年轮及沧桑,但仍屹立一方,它的气势述说着它曾几何时在这荒北也曾辉煌过,曾经这座城主府就是荒北权力的象征! 大殿内聚集着晋王府现有护卫,看着大殿高台上的站着的人,很多人是第一次见这位晋王府的郡主,虽然只有八岁但是她的名声早已在外,而大多数人也因为晋王府的到来人生得到了改变 这是凤旭第一次来大殿,站在这把具有权力象征的城主椅前,盯了许久却没坐上去,转过身看着大殿内站着密密麻麻的人,提高声倍的说道: “鼓舞士气的话我就不说了,这里大多数人是第一次见我,摸爬滚打艰苦训练了两个月,今晚便是考验你们的时候,今晚过后只要晋王府还在,只要你们还活着,我凤旭代表晋王府向大家发个邀请:从今以后晋王府与各位一同努力打造出一个让世人刮目相看的荒北!,让荒北不再荒凉贫穷,百姓不再挨饿受冻!” 这大殿内三分之二的人都是齐以铭招纳来的,有的人的家人已经在几年前就冻死饿死了,有的人是为了能吃饱饭,有的人是为了赚点银两养活家人。 这两个月虽然真的很辛苦,但是他们从来没有想放弃,因为他们自从来了晋王府后,没有再饿过一顿肚子,有棉衣穿在身上。 其实他们要的不是大富大贵也不是金银珠宝,他们要的只是能在这荒北活着而已,不再饿肚子不再被冻死。 听完这位郡主说的话,大家眼睛纷纷发出了异样的光芒,这是所有荒北人的梦想,就冲这份心他们甘愿效忠,无声的单膝跪地表示誓死追随这位郡主。 “都起来,开始吧!”凤旭说完向凤一点头示意 凤一心领神会,抬手想众人示意去了各自守候的岗位。 凤旭把没有武功的人全部送进了城主府地下的密室,待老弱病残下人都进去过后,齐以柔和齐以铭站在密室内的门口看着门外的人 齐以柔面露担忧,急红了双眼出声“旭儿......” 凤旭微笑说:“母妃不用担心,总得有人撑场面才行,为我们拼命的人才能有主心力量!” “母妃,不用担心有初雪迎春她们保护我” “旭儿,舅舅相信你!”齐以铭脸上没有一丝担忧,但此时却痛恨自己不会武功… 凤烨也坚信有凤卫在一定会成功的“姐姐,我们在里面等着你来给接我们出去” “好,舅舅.....一定要照顾好大家!”凤旭微笑着按了机关,密室的门缓缓关上隔断了他们的之间的距离 “走吧”凤旭转身往大殿而去 初雪和迎春跟在凤旭身后,看着这娇小挺拔的身影,突然发现很多时候一个人想活着很容易,但要保护这么多人很不容易! 今夜注定是许多人的不眠之夜 此时已宵禁,城内百姓早已进入了梦乡,出奇的今夜街道没有巡逻守卫,也没有打更人…一群异族装扮的人就这样畅通无阻向一座庞大的府邸靠近… 临近目的地,带头的人用手比划了几下身后的快速的分成了三队,向不同方向前进… 不过片刻之间,晋王府无声进行着守株待兔的游戏,翻墙潜入芙蓉苑的人,刚落地往前没走几步在一阵咻咻咻声中,瞬间被机关暗箭射杀毙命倒地… 凤二严肃沉声道:“带走!”地上的人如死猪被拖出了芙蓉苑 潜入浅云居的人也基本伏诛,全是毒箭暗器无处可躲,唯一一个伸手不错的人,从潜入浅云居就四处找望,此人功夫了得,每次要被击中都能躲过…,若此时还不知这是瓮中捉鳖的陷阱,那就真的是傻子。凤一凤四二人见这人想跑,立马拔剑出招,一番激烈的的缠斗蒙面人渐渐败下阵来… 另一队人在晋王府搜索许久,都没见到一个人每个房间都没人。领头人正疑惑是不是中了空城计,隐约听到琴声…不做他想寻声而去,琴声越来越近,这一队人还在幻想掠夺厮杀的兴奋,殊不知等待他们的是另外一种结局… 当他们到达大殿门外时,被里面的景象惊讶到了 只见一名八九的女娃,坐在大殿内的高台上,悠然自得的弹琴,虽然他们是粗糙的汉子,但也觉得这琴声是他们这辈子听过最好听的 女娃的左右两边站着两名容貌姣好身材纤细的侍女,大殿内没有一名守卫,好像也没发现在门口的他们,好几人已经露出邪恶又猥琐的笑容 其中一人耐不住激动,见领头人还不进去便催促问:“老大,犹豫什么?” “蠢货,小心为妙?”另一个人白了一眼刚才说话的人 “就三小娘们都跟麻杆似的,估计其他人已经被我们的人解决了,有啥好怕的?” “嘿嘿是啊老大,进去吧” 领头人最后还是做了一个前进的手势,殊不知在他们都踏入大殿后,殿门瞬间关上,琴声也刚好停止丝毫不差 等反应过来时,已经出不去了!这才开始真正的警惕,众人原地没动,生怕还有机关 领头人一直盯着主位上的小女娃,小小年纪已经容貌出挑,可是面对他们这群不怀好意的闯入者,却没有丝毫胆怯和害怕,绝非善类! 凤旭也观察着下方的蒙着面的蛮族人,她是第一次见蛮族,不过这肤色和体格倒是和前世的少数名族无异,眼神最后落在领头人的身上,刚好两人眼神相撞,都似看猎物势在必得的眼神… “呵呵,几日前石城主说要送本郡主一个见面礼,让本郡主好生在晋王府等着,真是让本郡主等的好生辛苦”凤旭一脸天真烂漫 “没想到礼物没等着,倒是等来一群不速之客,真是扫兴的很”这话里话外都充满了讽刺 下方的人听着七窍生烟,果然是石元那个老狐狸,两面三刀等出去了一切宰了那货 “你个小羊仔,信不信老子一刀坎了你?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哈哈后面两个小妞抓回去可以好好享用一番” “哈哈哈”众人一阵淫笑,她们却似无感 刚才说话的人正准备出声,突然被一群有力整齐的脚步声打断,众人心中一惊这整齐的脚步声肯定不是他们的人,难道... 只见从大殿左右边出来,一群训练有素的侍卫至少有三四十人。无声的分开站在前方严阵以待,保护着身后的主人 蒙面人这时才意识到,他们被石元那个老狐狸给骗了,这晋王府哪里是手无寸铁的妇孺?这明显是早有预谋在等他们入网,生死关头也容不得他们多想,今日不是对面的人死,那就是他们死! 每个人都露出狼一样的眼神,拔出弯刀准备迎战 “呵呵,本郡主劝你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好!否则,本郡主会再送个大的惊喜给各位享用!”凤旭依然稳坐如山,刚说完一阵咔嚓咔嚓声响彻大殿,才发现大殿上方和墙壁两边,露出密密麻麻的锋利发亮的剪头正对着他们,只要他们敢动一下那就不是一个窟窿眼儿的事情.. “喔忘了告诉诸位了,这大殿的每一个剪头都是抹了鹤顶红的,足足有一万只箭。如果你们真是不想活了,本郡主一定如你们所愿!” 此时的他们犹如笼中困兽,心里把石元那老匹夫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他们这队已经中了埋伏,那其他两队是不是也?领头人突然一脸惊恐透过人群看着那个对面坐着的人 当即做了个手势,后面的人心领神会,都握紧了手中的弯刀准备拼死一搏,他们不能等死,也不能当俘虏,突然又是一阵脚步声响起 “启禀郡主,潜入芙蓉苑的人已经全部死于乱箭之下”凤二恭敬汇报 凤一和凤四押着一名年轻的男子也到了大殿“启禀郡主,除了这名男子,潜入浅云居其余等人无一活口”说完一脚把男子踹跪在地,原本准备拼死一搏的几人,看着被捆绑的男子个个露出惊鄂的神情... 他们不知此时的眼神已经彻底出卖了被俘获人地位,看来这人身份不一般,凤旭不得不打量起来: 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高挺的鼻子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眉宇之间透着沉稳,乌黑明亮的双眼此时却流出不符场景的欢喜,只是她觉得这眼好似在哪里见过,可又想不起来。 虽容貌一看就不是中原人,但又没有蛮族野蛮气息,白皙的皮肤反而衬托出另一种温润如玉和举世无双,嘴唇的弧角相当完美,似乎随时都带着笑容。这笑容,似乎能让阳光猛地从云层里拨开世间的阴暗 他腰间的一把小弯刀吸引这她的目光,却没发现这名年轻的男子从进大殿就一直深深的看着她。虽然他是她的俘虏,但他心里是窃喜的,这张脸在他脑海里埋了很久...终于见到了... 忽然,凤旭露出一抹浅笑,转身快速拔出了凤二的剑抵在这名男子的脖子,看着男子淡淡开口“是你死?还是他们死?” “你敢”下方领头人终于忍不住出声 凤旭转头看着他,但是握剑的手却一用力瞬间鲜红的血珠随着剑身倾斜滚落而下 “还要..再试吗?这样吧如果你们放下武器投降,本郡主或许可以绕你们一命” “休想。士可杀不可辱” “哈哈哈。。”凤旭一阵狂笑后接着又说道:“休想?你们一共潜入晋王府有三十三人,现在只剩你们这群笼中任人宰割的困兽,你说本郡主敢不敢想?” 被一个小女娃如此威胁与嘲笑,他们既狂怒亦震惊不已,其他人居然都死了,这怎么可能?可此时却真的不敢轻举妄动... “好好享受吧” 咔嚓一声再次响起,跪地的男子恐惧的大喊“不要!”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已经..... “扔进密室!”声音冰冷没有一丝温度,所有人再次稳而不乱的消失在大殿.... 而石元在大厅来回踱步不停,焦急等待着他们胜利的烟火,可惜等来的却是,一群提刀来势汹汹的蒙面人 “你们什么人?尽管擅闯城主府” “来人啊快…” 话还没说完被人直接敲晕,拖了出去... 第三十一章 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三日后 躺在地上的人微微睁了下眼睛,怎么回事?那晚在大殿听到阿钰喊了一声不要,然后他们瞬间就掉了一间密室 密室上方四个角落的龙头吐着浓郁的迷烟,里面夹着蒙汗药还有软筋散,他们毫无招架的昏了过去,然后什么也不记得了 “元召大哥,元召大哥你醒了”出声的是名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 躺在地上的人终于睁开双眼,才发现他们被分开单独的关在牢房里,牢房全是铁质的一看就是坚不可摧 地上的人慢慢做起,沙哑的问道“大家都有没有事?” “大...侄子放心,我们都没事!这是一座地牢,但到没有对我们怎么样”回话是个年纪约莫三十来岁脸上有疤痕的强壮男子 “不知道他们想要干什么,这里除了我们连只苍蝇都没,也不知道阿钰哥哥现在怎么样了” “阿钰没关在这里?”坐在地上的立马起身,观察周围的牢房当真没有见到阿钰 哐哐咔嚓咔嚓的声音响起,牢房清醒了的每个人都开始警惕,又是机关? 只见他们斜对面的一堵石墙慢慢升起,升起的缝隙透露明晃的光亮,还有一双男性被铁链捆绑着腿 石墙逐渐升起,他们牵挂的人正全身被铁链捆绑在十字架上,人还是昏迷的,整个密室摆放了三个大火炉 “阿钰” “阿钰哥哥” “阿钰,你醒醒!阿钰....” 一阵呼唤声中,昏迷不醒的人逐渐清醒过来,他不知道被关在这里多久了,从被送进这里这三个火炉就没熄灭过,一直燃燃不息,喉咙有些干涩沙哑道“大哥,你们..你们没事?” “阿钰哥哥,我们没事。你有没有事啊?”少年一脸的担心,他们怎么敢这样对待他们部落最美的王子,他的阿钰哥哥是他们部落的月亮,他们太过分了 十字架上的人无力的摇了摇头表示他很好,如果换了其他人估计早已经奔溃了,还好是他... 不多时一阵脚步声响起,众人见前面两个护卫抬着一个火炉,后面的人抬着一口汤锅,还有一个巨的大案板一看就是剁骨切肉用的,上面有数不清的刀痕,后面跟着一个五大三粗强壮无比的屠夫,手里提着一把剁骨头的刀,听这脚步声都知力量非凡 只见他们无声有条不乱的摆放着,屠夫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拿出磨刀石,开始哗呲哗呲的磨刀 众人疑惑不已,难道这是要请他们吃肉? 突然又是一阵脚步声响起,只见四名护卫抬着一个人,是他们死了的同伴。到了案板面前,砰的一声把人扔到案板上,又无声的走了,这偌大的地牢又只剩他们和一个磨刀的屠夫,他们要干什么? 屠夫用拇指试了试刀口,感觉正好起身走向案板,呸呸吐了一把口水在手上搓了两下,面露凶光抡起刀就往下咚咚咚的砍.. 关在牢房里的人全部惊恐万分,不敢相信他们眼睛看到的事情 “你在干什么?住手啊” “住手…” “住手啊…听到没有?” “放老子出来,你他娘的给老子住手啊” “啊啊你个刽子手,住手啊” 牢房里的人使劲的抓着铁牢,用劲全身气力想冲破这些牢笼,可是这些铁牢纹丝不动, “你个畜生,那是人啊,你怎么可以啊” “你就不怕下地狱吗”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晋王府所有的人” “我要吃你们的肉喝你们的血” “放开我,放我们出去” 无论他们怎么谩骂,屠夫好像完全没听到一般,依然淡定的剁着骨头,时不时还拿起来闻一闻,感觉好闻的就直接丢进汤锅,偶尔用汤勺搅动着锅里的汤 半个时辰后,阵阵香气扑面而来,虽然他们饿了不知多少天,不过铁牢里的他们只觉得阵阵恶心… 可能是香气四溢,凤旭带凤一初雪和迎春也来到了地牢,:“呵呵,杨师傅的手艺果真不错啊,本郡主在外面都闻着流口水,真是太香了” 屠夫没有回应,只是盛了一碗骨头汤端到凤旭的面前:“郡主,可以喝了!火候刚好原汁原味儿,这么冷的天最适合喝这种汤” “好啊,如此的美味排骨汤怎能不好好品尝?”凤旭笑得一脸纯真 背后的三人看这肉板上的凌乱的骨头,喉咙一阵干涌,再看着他们主子喝着屠夫盛的骨头汤,那神情就像品尝着人间难得的美味一般,初雪迎春脸色刷白,早已忍不住捂嘴跑了出去 凤旭觉得真的是人间美味啊,忍不住问凤一:“你要不要也来一碗?真的很香!” “属…属下就…”话没说完实在忍不住撒腿就跑了出去… 铁牢里的少爷忍不住骂道 “你这个妖女,你是不是人?怎么喝的下?…” “呵呵,真的很好喝哦!原汁原味儿,你们要不要尝?” “你简直不是人!” “哈哈哈哈,你们不是要吃我的肉喝我的血吗?那我就先尝尝用你们赫连一族的骨头熬的汤是什么味道!” “你你你…你怎么知道我们赫连部落的人?”不仅那少年惊讶无比,所有被关在地牢的人都感到震惊! 凤旭无视他们的震惊,平淡的继续说着“还有十一具尸体,本郡主会让人把他们的肉剁成肉酱,然后煎成肉饼再送到你们的部落,把他们的骨头扔到荒山去喂野狗!” “你敢!老子要杀了你!啊啊啊”其中一个男子发出怒吼,因为死了的人中有一个是他的儿子,他不能容忍他的儿子尸体被如此糟蹋,他要为他儿子报仇! “不要再质疑本郡主敢或者不敢”凤旭弯着嘴角一脸不屑 “没想你个小女娃子,年纪小小心思却如此心狠歹毒”疤痕男子也忍不住出声 “我歹毒?那你们就不歹毒吗?你们肆无忌惮滥杀盐川百姓的时候,你们可有想过自己歹毒?”凤旭心中的怒火燃起,抬手指着牢房里的人 “你们欺凌盐川无辜妇孺的时候可有想过歹毒?你们潜入晋王府想血洗我晋王府时,你们可又想过自己歹毒?嗯?” 凤旭声声质问着他们,原本还嚣张嘶吼的野蛮人瞬间安静无声,却没有一个人回答 “不要在本郡主面前装什么圣人,本郡主不过是以彼之道还之彼身,仅此而已!”想到若不是她提前有防备,三日前晋王府将血流成河,她的母妃这晋王府所有的人将会是怎样的下场?她不敢想! 凤旭不再看着沉默的俘虏,沉步有声的走进那间敞开的密室,看着被捆绑的人“呵,还真看低你的抗压力了,看你的样子很是享受嘛?” 架子上的人看着尽在咫尺的人 “还好”声音虽沙哑反而有一种磁性 凤旭邪恶的笑了笑,不知何时手里多了一把匕首,拿着匕首贴近他的脖子 “你个小女人,你要对阿钰哥哥做什么?”少年一见凤旭又把武器放在他阿钰哥哥的脖子上,急忙出声想制止 “呵呵如你们所见,本郡主正做着想做的事情” “你就是赫连钰?” “是” “传闻赫连的二王子是犹如天上的月亮,本郡主也没瞧见你哪长的像个月亮!” “都说是传言,自然不可信” “呵呵到还有自知之明,那你说说我该怎么杀了你?是直接割断动脉?还是把你身上的肉一刀一刀的割下来?嗯?” “凤旭,你若敢杀了阿钰,我赫连一族必将踏平你晋王府”领头人青经暴露 “那本郡主告诉你,只要赫连一族的人敢靠近凉城,本郡主不介意和布洛克部落联手灭掉你赫连一族!又或者说赫连部落已经有足够的实力敢出兵北辰,嗯?” “你!”赫连元召没想到一个八岁的女娃心思如此缜密 “哼赫连元召,装什么兄弟情深?据本郡主所知你的老子可以很喜欢这赫连钰,替你解决了绊脚石,以后就没人同你争部落的统领了,你不是应该感谢本郡主吗!” 凤旭说的很透彻,但是赫连元召知道就算他的这个弟弟死了,他们也出不去,而且阿钰是他唯一的弟弟,他怎么可能做这样让族人耻笑的事?“既然你知道本王子是赫连元召,那就该知道本王子不屑如此对自己兄弟下手,统领之位我会凭实力去争取” “你到底想怎么样?”赫连元召追问 “哈哈哈哈你们说若是赫连丹斯知道他唯一的两个儿子彻底从这世间消失,会不会气的一夜白头?哈哈不知天高地厚,真是一帮蠢货,就这样信了石元的话,居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让两个儿子都来送死!” “小妖女,我要杀了你”少年面露凶相 “如若让世人知道,晋王一夜之间不费一兵一卒就灭掉了赫连的两位王子,定会扬名整个天下!” 凤旭笑了笑背对着赫连钰,翻转手中的匕首,往后一用力噗嗤一声匕首刺进了赫连钰的腹部,再噗的一声拔出匕首,慢悠悠的拿出锦帕擦拭手上的血迹说道: “记住本郡主的话,凡是打晋王府的主意的人,本郡主不介意这双手从此沾满血腥” “阿钰” “阿钰哥哥” “二王子” 赫连元召一声怒吼“凤旭” 赫连钰痛苦的看着这娇小的背影,她居然真的下狠手,她不该是这样的… 凤旭擦完手上的血迹丢下一句:“别让他就这么死了” 在众人愤怒视线中凤旭云淡清风的消失去另一间地牢… 第三十二章 罪魁祸首 另一间地牢 凤旭走进刑房看着捆绑在刑具上的石元,浑身鞭伤已经昏迷 “还没招?” “没有,嘴挺硬!”侍卫恭敬回话 “呵,看不出来还这么能抗,昏了多久?” “刚好一个时辰” “好好的唤醒我们尊敬的石城主!” 哗啦一声一桶加了盐的冷水泼向石元,浑身的刺痛让石元苏醒了过来,看着不远处的几人 “你是什么人?居然敢绑架朝廷命宫,你好大的胆子” 凤旭坐在椅子上饶有兴趣的看着石元,薄唇轻言:“石城主,本郡主看你才是胆大妄为吧!” “你..你..你是晋王府的祥安郡主?”石元惊愕失色,她是祥安郡主,难道他们失败了?怎么可能? “晋王爷呢?本官要见晋王!就算这荒北是晋王的,但也不能无故扣押朝廷官员,居然还对本城主滥用私刑,你们简直是…” “呵呵,石城主你的记性可能不太好!那本郡主就勉为其难得再提醒下你:我皇爷爷早已昭告天下这荒北只属我父王凤柏承管辖,朝廷没有任何的管辖权!而我父王受伤在身,晋王府和荒北所有的事宜也早已下令由本郡主处理!” “就算如此,郡主殿下你也不能滥用私刑!”石元抗争着 “呵呵石城主,你考虑的不应该是为何会在这城主府的地牢吗?” “城主府的地牢?这城主府怎么可能有地牢?”石元瞪大着充满了血丝的双眼,他在这城主府住了整整八年,从来没找到过什么密室地牢,一声怒吼“徐永文你个老不死的,居然骗老子…” “你之所以现在还能活着,不是因为本郡主仁慈,而是就这么让你死了,不仅本郡主觉得太轻了,就连整个荒北的百姓都觉得你石元该死无葬身之地!” “你个小女娃,休得胡言乱语,本城主为荒北鞠躬尽瘁,呕心沥血!容不得郡主如此污蔑!”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心不死。那本郡主就让你心服口服”说完凤旭啪了两下巴掌,只见凤一拿着厚厚的一大叠罪状和密信“这些全是你的罪状,从到南岳本郡主便派人到荒北打探情况,石元张开你的耳朵好好的听清楚!” 凤旭只说了一个字:“念” “罪一:七年前,石元当街强抢一名年轻女子回城主进行羞辱,女子不甘被辱撞墙而死! 罪二:在位期间滥用职权强行搜刮民脂民膏以权压民,四年前十里外一李姓人家五口人被强征赋税发生争执皆被乱棍打死。 罪三:从上任凉城城主至今贪污朝廷救济银两一千三百五三万两,任职八年间放任纵容下属售卖官职,纵容盐川,德合,望楼,雪河,昭觉五县放任蛮族对荒北百姓任意践踏残杀强虐! 罪四:石元纵容其子石剑总共强占民女三十余起,如若不从便殴打残虐致死,当街无故殴打百姓一百零八起!” 罪五:谋害皇上子嗣当朝晋王! 罪六:犯上作乱,通敌卖主!串通潘长安勾结外族欲屠杀晋王府! 石元听的胆战心惊这桩桩件件怎么可能被查的这么清楚,这这…怎么可能? 凤旭拿过来看着这一叠一叠的状纸和罪状,还有和蛮族的来往的密信,完全怒不可遏:“石元,你还有话可说?” 纵然内心惊慌但仍然狡辩:“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呵,在这一张张的状纸和证据面前,居然还想狡辩。你可能不知道吧,三日前那群赫连人就在刚才已经被本郡主亲自处决了,他们在临死前不仅亲口供出是你石元和盐潘长安串通一气,是你石元给了他们这坐城主府的地形图,还有这些年你们见不得人的那些勾当!” “死了?都...都...死了?怎...怎么..可能”石元已经语无伦次,赫连这次派来的不是…这晋王不是没有一兵一卒吗? 凤旭本就怒火难息,被石元这些罪恶更是气的忍无可忍,接着又怒斥道:“石元你贪赃枉法残害百姓,卖主求荣,勾结外族谋害晋王!石元,你可还记得晋王是当今皇上亲子?谋害皇子谋害荒北之王,你可曾还记得这荒北北辰的疆土?你这简直是通敌卖国!这哪一条罪状都足以诛你石元九族,你简直千刀万剐都死不足惜!” 石元彻底吓尿了浑身发抖,他当时只为保住以后的财路,忘了这是通敌买主,谋害皇子真的是诛连九族的大罪,潺潺弱弱的辩解道:“不是我,不是我,这不是我做的,我是被逼的我是被逼的啊!” 凤旭早已没了耐心“石元,本郡主再问你当初回风峡谷的事,是不是你指使的?” “回风峡谷?不,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那是谁?” “不..不..不能说,不能说,真的不是我啊”石元彻底吓的懵了 凤旭已经不想再费口舌“把人带进来” 片刻,侍卫拖着一个血淋淋昏迷不醒一名男子进来,哗啦也是一桶冷水招呼下来“啊好痛啊,你们好大胆子,本公子会让我爹杀了你们,杀了你们全家” 石元听到声音才发现是他的儿子:“剑儿,你怎么...?” “凤旭,你要杀要剐冲老夫来便是,为何对老夫的儿子下手?”石元都自身难保,依然护犊 “怎么,知道心疼了?当初你乱杀无辜,强占民女时可有过仁慈之心?石剑所犯罪孽同样死不足惜!本郡主再问你一次,回风峡谷到底何人所为?” “不知道”原本孱弱的石元突然硬气起来 “那就不要怪本郡主心狠手辣了,动手” 凤一拽着石剑的手放在凳子上用教踩着,拿出一把匕首没有任何表情,直接啪的一下切下石剑的小指头 “啊.....”一声惨叫响彻整个地牢“你个王八蛋居然敢剁老子的手指头,爹快杀了他们啊”石剑使劲挣扎却无济于事 “说…还是不说?” “你,有种冲老夫来…” “凤一” 啪再次切下一根手指头 “啊....爹啊,救命啊痛,好痛啊爹你救救我啊”十指连心被切两根手指头,疼的那张肥胖的脸刷白直冒冷汗。 石元听着他儿子惨叫声,对凤旭是恨到了极点:“凤旭,老夫要杀了你!” “凤一” 啪又切下一根丢在石元的脚下 “石元,不要再挑战本郡主的耐性!如果你再不说,本郡主不仅会让人剁干净你儿子手上的每根手指头,还会挑断手经脚经然后扔到大街上,不许任何人救治,让他活活在街上冻死饿死!等死了以后会把你儿子的尸体丢在荒山喂野狗才狼虎豹!” “凤旭,你不是人,你是地狱的恶魔你啊…杀了我吧,不要再逼我了” “呵呵石元,你给本郡主听好了,你若还不说主谋,本郡主不仅会折磨死你的儿子,还有你的老婆还是你的族人,本郡主不会放过他们任何一个人,本郡主说到做到!” “凤一” “不要啊…爹,你救救剑儿啊,剑儿不想死啊不想去喂野狗啊” “动手” “我说,我说,是平南王,是平南王凤文义啊…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平南王指使的啊…朝廷拨下来的救济款全进了平南王府的金库啊,也就赏了点残渣给老夫啊” 凤旭虽然有怀疑过平南王,可她一直默认是京城的某些人:“为什么要接二连三对晋王府下杀手?为什么要血洗晋王府?” “这从皇上登基便把荒北治理权交给了平南王,这八年来平南王为了贪墨银两从不治理荒北,甚至允许蛮族进荒北掠夺,这样朝廷每年才会拨下银两,这八年朝廷已经拨下一千多万两,全部被平南王贪污了,皇上下旨把荒北赐给晋王,这就是断了平南王的财路啊” 石元一五一十的交代,凤旭听的痛心不已粉拳紧握:好个凤文义!为了钱财私通外族不顾百姓死活,尽然对晋王府痛下杀手!凤文义,我晋王府与你平南王府从今往后势不两立,若不踏平你平南王府妄为此生! 凤旭满眼寒光“石元,你可认罪?” “石元有罪,罪该万死!求求郡主饶了石某的家人吧,他们是无辜的,是我害了荒北的百姓啊跟他们无关啊”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石元,你不仅该死更该下十八层地狱!你身为一方之首,全然不顾百姓死活!传令下去:石氏一族凡是作奸犯科者全部打入大牢,终身受劳役之苦永不释放!石氏一族永世不得离开荒北,若敢逃逸就地处决!永不得入仕!石元你一人所犯罪孽就让全族人与你一同承担!”说完怒气转身彻底离开地牢… 第三十三章 请徐老先生出山 荒北的寒冬,让人难以出户,哪怕坐在马车里,也挡不住这凛冽的寒风凤旭也觉得浑身刺骨冰凉… “笃笃笃”门外的人扣响了徐府的大门,等了许久不见人来开门又抬手砰砰砰的敲响这次声响大了些 不一会儿吱呀一声门打开了,看门的极不耐烦说道“你们什么人啊?” 凤一只说了三个字“晋王府” “晋王府?你说晋..晋王府?”看门的人终于一个惊醒,马上告罪道“不知是贵人驾到,请贵人恕罪!小的这就去禀告主子” 很快一名管家装扮的人随着看门人一起出来“不知贵人驾到有失远迎,贵人请”说完便转身带路 这时凤旭才从马车下来迈步进了徐府,凤一紧随其后! 走进一间暖房,只见一名五十多岁的布衣老者,拨动着火炉的炭火,火炉上架着水壶,正呼呼的冒着热气,看来这位就徐永文了 “老爷,贵人到了”管家回禀完便退出了暖房 徐永文抬头看着门口不远处站着一小一大的人物,面无波澜心里却惊讶不已,抬手拍了下额头:“看我这老糊涂,快进来坐外面冷!” “多谢徐老城主!”凤旭也不扭捏 徐永文一听这称呼愣了瞬间,已经多年不曾有人如此称呼他了 “姑娘可是祥安郡主?” “呵呵,不愧是老城主!” “哈哈,老夫已经不是什么城主了,只是一名普通的凉城百姓而已!” “徐老先生在凉城任城主之位有三十余年,历经北辰两任皇帝执政,在位期间爱民如子,清正廉洁,不仅在晚辈心中,在荒北百姓的心里徐老老先生才是荒北的城主。”凤旭说的言辞恳恳 “哎,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来,尝尝老夫煮的茶”徐永文一笑了之,不愿多谈过往之事。 凤旭听出了言外之意,也不再继续这话题:“多谢”凤旭双手接过茶杯,轻抿一口仔细品茗了会儿:“好茶,甘甜润喉,回味无穷!荒北冬日寒冷,整个冬季靠炭火取暖,屋内燥热干燥,喝这雪茶是最好不过,可以缓解燥热,清心养目!” “哈哈,没想到郡主如此年纪就懂茶道,实在让老夫刮目相看啊” “算不上懂,只是爱喝两口清茶而已!” 刚才凤旭一番诚实的话,让徐永文好感倍增,也不再客套:“不知郡主今日前来徐府,所谓何事?” “凤旭今日特地前来谢徐老城主的救命之恩!”说完起身向徐永文深深鞠了一躬 “郡主,你折煞老夫了!”徐永文赶紧起身避让 “若不是徐老城主愿意说出密室所在,三日前我晋王府恐怕已血流成河,甚至可能全部命丧黄泉!老城主的救命之恩晋王府上下没齿难忘!”凤旭是真心实意的感谢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没想到这些人居然如此猖狂,简直胆大包天!不过老夫着实好奇,郡主为何如此肯定那城主府有密室机关?”徐永文这一点是真心好奇,机关密室除了历代城主之外无人知晓,除了石元! “这不难猜测,那城主府已有上百年历史,经历几代帝王,外有蛮族时常侵扰,能屹立不倒自然有它的过人之处!” “哈哈,郡主果真聪慧过人,石元那个老狐狸想不到那城主府有机关哈哈哈哈,不过此等恶人决不可轻饶!”徐永文语重心长,回想这些年石元这个狼心狗肺的畜生,就恨不得他早日去见阎王! “这是自然!不为别的,就为这八年来无数受欺凌的荒北百姓,对石元等人绝不会姑息!”凤旭生平最痛恨的就贪官污吏,这样的大蛀虫肯定会拔掉 “只是…有一事还需要徐老先生帮忙” “郡主有吩咐尽管说便是,老夫定当尽力而为!”徐永文是第一次见这位祥安郡主,以前传闻倒是听说过,这次晋王府的事,他是真的相信这位郡主不是一般人 “不知徐老先生可愿意再次坐镇凉城?”凤旭不愿再周旋,还有太多事要处理了 徐永文诧异的看着凤旭:“多谢郡主美意,老夫年事已高,以无心政事!”曾经他也幻想过,有朝一日能从返城主之位,再为造福荒北子民,但还是委婉的拒绝了 凤旭笑了笑就知道他会拒绝:“徐老先生,不必急着拒绝!您是土生土长的荒北人,我父王初来荒北,又重伤在身;虽事务由我处理但我毕竟年幼,对荒北也是一无所知,所以不仅晋王府需要,这荒北也需要一名衷心护这片土地的父母官!” 接着又道:“您在荒北为官三十余载,大小官员忠奸善恶,您比我了解!这些年荒北越发荒凉,朝廷所拨款项均被贪污,导致现在人丁稀少,农作物凋零,官员更是纵容外族频繁侵扰周边百姓,甚至被放进凉城行凶作恶,以此骗取朝廷救济银两,这等泯灭良知之人怎能做一方父母官?” 这些徐永文何尝不知,看着自己守护了三十多年的土地,被人如此践踏作贱,痛心疾首啊长叹一口气“唉!可怜我荒北无辜百姓啊” “徐老先生请放心,荒北既已是晋王府的封地,那些个贪官污吏,晋王府自然不会纵容!石元和潘长安今日已经被处决,其余的慢慢再收拾也不迟,只是现在凉城和盐川都需要主事的官员,恳请老先生看在荒北百姓的份上能出来再继续贡献一份力量!” “老夫…”徐永文虽知这位郡主的肺腑之言,但是… “徐老先生难道希望这荒北真的变成一片荒凉之地?还是因为被平南王伤了对荒北的赤诚之心,所以对这片土地上的百姓便弃之不顾?还是怕我父王会是第二个平南王?”凤旭言辞直接,她必须逼徐永文出山,因为现在她根本没有可用之人! 徐永文面露难色,内心亦纠结!他是土生土长的荒北人,怎可能真的弃之不顾?只是真的怕又是个平南王,暖房瞬间寂静,只听见偶尔啪一声的炭火声 这祥安郡主能果断把石元和潘长安这两大祸害给处决了,应该还是… “郡主,老夫要一个保证!” “老城主请讲。” “晋王府必须善待这荒北的每一位百姓!” “徐老先生,皇爷爷已经把荒北赐给了晋王府,现在晋王府就是荒北,荒北就是晋王府!除非他国敌军犯近,否则北辰不会出一兵一卒到荒北!”凤旭郑重的说道 徐永文和凤旭对视许久,思索良久还是想赌一把终于再次开口:“好,老夫为了这荒北愿再效犬马之劳!” “徐老先生能出山,是荒北之福!明日即上任,如何?” “但凭郡主吩咐!” “那就如此定了!徐城主可知何人能担任盐川县主?” 徐永文思索片刻道“倒是有一个,待老夫明日上任后立马派人去寻。” “那就有劳徐城主了,那晚辈就告辞了!凤一,把信物交给徐城主!” 徐永文欲起身相送被凤旭出声阻止“徐老先生请留步,我想徐城主还有很多事要忙!”话音刚落转身而去… 徐永文看着这身影久久不曾回神,双手紧紧握着城主印,她是料定他不会拒绝,小小年纪行事果断,如此雷厉风行,不是池中之物啊! 不到傍晚,满城贴满告示: 至荒北所有百姓书 其一:为造福荒北未来,明日起恢复徐永文担任凉城城主之位! 其二:原凉城城主石元,在任期间贪赃枉法,目无法纪欺压百姓!私通外敌,以下犯上欲血洗晋王府,实乃罪无可赦,其罪祸及九族,念及族中他人无辜,凡是作奸犯科者关入大牢终身受劳役之苦,无关人等逐出凉城,终身不得离开荒北,逃离者就地处决!贬为庶民终身不得入仕!石元于今日午时就地斩杀! 其三:原盐川县主潘长安,贪赃枉法欺压百姓,以权谋私纵容外族为祸百姓,更私通外敌犯上作乱,处以死刑! 其四:石府和潘府所有财产全部充公,作为来年改善荒北的资金!望荒北其他官员和百姓引以为戒,以禁效尤! 另:即日起可匿名举报荒北在职贪污腐败官员,经查证核实其罪名依法论处,并给举报者一定经济奖励!落款处晋王府三个大字盖着红红的印章! 告示一出震惊真个荒北,在荒北为祸八年的两个吃人的阎王被处死了,还恢复了老城主的城主之位...被祸害过的百姓激动的流泪满面,无不跪地感谢晋王府,简直是救苦救难的菩萨! 在凉城的某个角落,趟着一个面部丑陋,脚经被挑断,右手被废只剩一只左手,声音沙哑的一名老乞丐,她的话在他脑海里不断的盘旋,她要让他有生之年在凉城受尽饥寒之苦,不得善终!报应啊这就是他的报应啊然后嘤嘤嘤的哭泣起来.... 第三十四章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回晋王府不久,气温瞬间急降,冬雪纷飞,覆盖廷廷深院,无暇美景,层层白雪,像羊毛毯子覆盖在地上,闪着寒冷的白光。 每个人都加上了厚厚的冬衣,凤旭觉得真的太冷了,这样恶劣的气候,真不敢想象山上的百姓是如何度过这寒冬 用过晚膳一群人聚集在书斋,围着火炉取暖。 凤旭拿着书却看不进去,凤烨今晚很欢喜,可以和姐姐一起在书斋看书,时不时偷瞄一下,只见凤旭盯着窗外发呆,忍不住出声“姐姐,你可是有心事?为何闷闷不乐?” 众人才抬头看向凤旭,只见凤旭还在发愣,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齐以铭耸肩表示他不知道,初雪也摇头,凤一也抿嘴摇头,这是什么情况?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轻声说“今日是荒北下得最大的一场雪了吧” “嗯嗯,今日傍晚后就开始下大雪了,以前从没见过这般的雪”凤烨第一次见这么大的雪挺稀奇的 “是啊,下这么大的雪,你说父王会在哪?都已经几个月了,一点消息都没有,可还活着?可还能寻到?”凤旭的声音有些低沉,这些问题晋王府的人从来不敢讨论,晋王府在荒北局势如此不稳,虽从未放弃寻找,但晋王成了晋王府闭口不提的人物 一时间书斋陷入沉闷压抑中,最难受的莫过于凤烨,短短几个月爹失踪了娘也死了,他腿也瘸了。 齐以铭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这不都专门找猎人去找了嘛,他们是这荒北找猎物好手,找个人肯定是没问题的。” “嗯,父王一定会找到的!父王一定会回来的,说不定父王那日可能被路过的人救走了呢”凤烨这话不知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安慰凤旭 让凤烨没想到的是有一天他和他的父王是那样的结局… 凤旭看着凤烨天真的脸“今夜太冷了就别看书了,回院子去歇息吧” 凤烨嘟嘴想说再看会儿的,可是看了看屋子里的几人,还是听话的起身“姐姐也早些休息!” 齐以铭见凤烨走了才开口询问:“旭儿,地牢的几个打算如何处置?徐州那边咱们又该怎么对付,没想到这平南王如此居心叵测,这八年贪墨的银两,足够养支强悍的大军了,要造反不成?这石元被杀的消息不久便会传到徐州,会不会对我们不利?”齐以铭担心不已,现在荒北若对徐州就是针尖对麦芒,毫无胜算… “以前是对我们不利,如今荒北与徐州都是心照不宣,他不敢轻举妄动,除非他真的想造反!至于仇,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笔账以后有的是机会算!” 屋里的人都心知肚明,荒北现在举步难坚,根本没有实力与平南王抗衡 只是谁都没想到这仇真的拖了十年以那样的形式才得报,而十年后徐州平南王府真的无一活口… 凤旭沉默片刻:“我们现在只需等地牢的人自己开口” “等什么啊郡主,直接把那些人杀了得了,实在不行屈打成招,凤卫有的是办法让那些蛮子生不如死!”迎春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不把那些人杀了 齐以铭突然觉得今日这迎春姑娘实在得人心。忍不住夸赞一番“迎春姑娘说的极好,这些蛮子就该杀了便是,居然这么张狂敢潜入凉城为非作歹!” 初雪却不认同:“嗯,初雪觉得郡主应该是有另有打算,否则上午那场戏岂不是白演了” 凤旭看了一眼初雪“嗯,初雪现在的眼光和思维比以前有进步不少” 被主子这么夸奖初雪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反正她相信主子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凤旭看着齐以铭和迎春尴尬的脸突然笑了“哈哈哈,这人和人偶尔还是有区别的” 齐以铭瘪瘪嘴“旭儿,你在等什么啊?难道要放了那几个杀人不眨眼的蛮子?” 凤旭换了一张严肃的面容:“不要忘了地牢关着是两位王子,杀他们不是目的,他们还有大用!不仅我需要他们,荒北也需要他们!” 众人不解,这蛮子能有何用? “什么?这…那这杀也杀不得,气死本公子了!”齐以铭一脸的不甘心 凤旭看向迎春“赫连钰的伤势如何?” “郡主放心,死不了但绝不会好过” 听迎春说完齐以铭赶紧比了个老指姆点赞。 凤旭突然想起了件事“对了舅舅,我上次让你托外祖父找的东西,可有回话了?” “嗯,前些日子收到飞鸽传书了,已经找了些得过完年开春才能往这边运,可是真的有用吗?”齐以铭真的不太懂 “一定会有的,只要能活着”凤旭肯定的笑了笑 众人疑惑:真的吗...? “行了都回去休息吧,今夜实在太冷了”屋内的人跟着凤旭出了书斋。 出屋子的瞬间一股寒风袭来,每个人都打了个冷颤。 雪花漫天卷地落下,犹如鹅毛一般,纷纷扬扬。无声的落在屋顶,落在地上,踏着软绵绵的积雪,听见脚下发出一阵阵咯吱咯吱的声响,今夜注定很冷,有些人也注定难眠... “凤旭,限你三日内退出荒北,否则别怪本王心狠手辣!”城墙的男子说完话,拔剑指着被推在城墙边上的女子,女子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穿着盔甲的男子,泪流满面失望透顶用悲切的声音问道“你,可曾有过心?”问完看着城墙下不远的一抹瘦小的银色身影,只见那人手拿红缨枪,跨坐在一匹黑色的骏马上,后面是一群荒北的雄兵,她不能再成为她的软肋,更不能成为荒北的罪人,不知哪来的力气挣脱押在双肩的手,纵身跳了下去... “不..........” 只见地上的那一抹身影,瞬间提马向前冲,想过去接住跳下来的人可是... “啊”一声悲痛欲绝的哀嚎声响彻云霄 白芷和初雪被凤旭的惨叫声吓的连鞋子都没穿就跑到凤旭的床前,白芷看着泪流满面的主子,立马握住凤旭的手安抚道“主子,醒醒,我是白芷。” “别怕别怕,白芷会保护主子的,白芷会打跑坏人的!”白芷轻轻的不停的安抚着床上的泪人 或许是白芷的安抚起到了作用,床上的人停止了哭泣,慢慢转醒“白芷,初雪怎么在这?” “主子,你刚才做噩梦把我和白芷吓了一跳”初雪看着主子醒了也舒了一口气,刚才那一声真是吓死了,她还以为那些蛮子又来偷袭了 凤旭有点不好意思“没事,可能最近太累了才会做噩梦。我没事,你们赶紧去休息,这么冷明日感冒了可就是我的罪过了” “主子,真的没事吗?”白芷还是担心 “真的没事,去吧”凤旭做了一个笑脸表示她真的没事,待人离去凤旭望着床顶久久不曾合眼,这已经是第三次梦见这个画面了,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害怕....她到底要怎么做才能避免这场悲剧?她怎么做才能真的保护好娘亲.. 当初那个死秃驴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些会发生?这死秃驴是不是也投胎做人了?还是继续在那该死的珠子里打坐敲木鱼? 在这晋王府里睡不着的还有一个人 被关在密室的赫连钰,如若没有被捅这一刀他还能抗着,可给派来的大夫只给他上了止血药,并没有治他的伤,脸上早已无半点血色,嘴唇干裂,靠回想着曾经的岁月艰难硬撑 这几年荒北以外的地方越发的寒冷,赫连族的人已经冻死饿死好些人,若不是石元那个老贼来信告诉父亲,晋王府有很多的金银珠宝可以换很多粮食,还信口雌黄的说晋王府就是些弱小的家丁,有石元打掩护他们才堂而皇之来凉城,结果等待他们的并不是金银珠宝,而是一场对他们这群人的猎杀,三十三人已经死了十二人... 其实他这次是不用来凉城的,只是听闻晋王府郡主的传言,想来亲眼看一看,只是没想到会是这么的局面... 他必须想办法让大家活下去,不能再死人了,如果这次和大哥一同死了在凉城,父亲如何能承受如此大的打击?他也不能死,他还有使命没完成,怎么可以死.... 第三十五章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因昨夜里那么一折腾,凤旭睡到第二日临近中午才起床收拾好,准备前往齐以柔的屋子用膳时,初雪从外院进来刚好碰上“郡主,赫连钰让护卫传话说要见您。” “嗯,知道了!你先去用午膳吧”凤旭说完依然没改变走路的方向,现在是他有求于她,虽然这是她所要的,但并不代表就要急切的回应 老远就闻到香味儿,凤旭加快了步伐进了屋子:“母妃,今日吃何好吃的呀?旭儿很远就闻到香味儿了噢” 齐以柔看着凤旭的馋样儿:“哼,饿了吧?让你睡到日上三竿!” “嘿嘿,难得偷个懒都被母妃发现了”凤旭走过去抱着齐以柔撒娇,心里总算踏实了,她的母妃还在身边,还可以撒娇,真好! “这么大人了还撒娇,羞羞羞”齐以柔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很暖,母女俩很久没有这么亲昵了 “嗯才不羞呢,嘿嘿母妃,快用膳吧,再不用膳旭儿快饿晕了”说完做个可怜兮兮的表情 母女俩有说有笑的用过了午膳,都觉得这样的感觉真好。 凤旭直到陪着齐以柔到申时才起身去了地牢 脚步声让关在地牢的人全神注视着转角的入口,他们被关在这只有一残汤剩水吊着命。 当凤旭进入他们的视线,原本无力坐着的人不知哪来的精神站了起来,眼神紧锁那瘦小的身影 “妖女,放了我们,把我们关在这算什么本事?”少年第一个没忍住出声 凤旭看都没看一眼,往牢里的密室走,准备按机关开密室的时候,赫连元召的声音响起“凤旭,你到底想怎样?” 放在机关上的手慢慢放下,悠然转身看着他,意味悠长的弯着嘴角,轻声道“本郡主想怎样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重点在于你们想怎样?” 看着凤旭这样的笑容,牢里的人恨不得撕烂了这张脸,这看似稚嫩的脸,行事如此冷酷,他日必将是赫连的劲敌,可惜他们眼中的愤怒与不甘完全被无视了.... 咔嚓咔嚓的机关声响起,待众人看这捆绑在架子上垂着头的人 “阿钰” “二王子” “阿钰哥哥”... 一声声的呼唤,架子上的人终于有了反应。此时的赫连钰虚弱至极,伤口已开始发炎。好一会儿才抬头睁眼看着掌握他们生死的人:“你..你来..了” 赫连元召看着如此虚弱的弟弟,心里说不出的憋屈“凤旭,阿钰好歹是我赫连部落的王子,你如此对待,当真不怕我赫连一族的报复?” 凤旭转身看着对面牢里的众人仰头大笑“哈哈哈报复?噢忘了,你们在这里根本不知外面的境况。在昨日,本郡主已经昭告整个荒北,石元和潘长安勾结外族犯上作乱,相关人等已经皆被本郡主就地处决了”停顿一下接着又说“我想现在你们的首领,你的好父亲,不久便知晓你们已死…” 众人被凤旭的话震惊失色,石元和潘长安居然被处决了… “你个小娘们,居然如此心狠手辣,老子要杀了你”不知道谁冒出一句话来 “一个不足两万人的部落居然敢如此嚣张,当真我荒北怕你不成!若你赫连想与北辰开战,直接放马过来!我晋王府必当身先士卒死而后已,也绝不姑息一个外族一而再再而三的欺凌我荒北无辜百姓!” “还有不要趁口舌之快,这样只会让你们死的更快,本郡主说过只要敢对晋王府下手的人,本郡主绝不会放过一个,在你们报复之前,本郡主真得很乐意助布洛克部落一臂之力扫平你赫连一族!”凤旭毫不在乎他们的威胁 赫连钰从来没想到一个只有八岁的女子,居然有如此心计与胆识,不愧是命定之人 “郡...郡主...”虚弱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才再次转身看着赫连钰,凤旭总觉这眼神有种熟悉的错觉,可真的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但是她不会因为这样就打乱她的计划。 “郡主,放了我大哥他们。赫连部落的人对盐川的百姓来说的确十恶不赦,可没有谁天生下来就是恶人,这些年荒北以外的气候越发寒冷难以生存,每年都会冻死饿死很多的族人,到荒北抢掠无非也只是为了活命”赫连钰在辩解他们的行径,尽管这样的理由连自己的感到羞愧 牢里的人听着赫连钰的话渐渐安静下来,这几年族人死亡人数剧增,他们这么做真的也只是为了活而已.. “打着活命的幌子,明目张胆的随意抢杀掠夺?滥杀无辜?你们只知抢别人的东西,从未想过努力去改变生存的环境,你们简直丧心病狂,毫无人性”凤旭觉得这样的理由简直是可笑之极 “像你们这样自私、没有人性的人,有什么资格让本郡主就放了你们,嗯?为了活命就可以如此张狂的来血洗晋王府?你们和山上的野兽有何区别?说啊回答啊…”凤旭犀利的质问直击人心 赫连钰无法反驳,他非恶人,却目睹一切罪恶。 族人为了生存的确做了很多不为人道的事,但是他相信若这次不把赫连部落和晋王府的事解决好,以后双方会恶战连连,会死更多的人… “为了荒北!为了盐川的百姓!这个理由如何?”赫连钰犹如奄奄一息的老人,看着凤旭愤怒的双眼 两人眼神对视,久久不曾眨眼,凤旭也没有接话,像似在等赫连钰下面的话 “赫连部落从此不再抢掠荒北的一草一木如何?” “你不觉得这笑话太冷了吗?” “其他三个部落,我赫连管不了,但是只要郡主放了我大哥他们,从此赫连部落和荒北和平共处!” “呵呵赫连钰,你还真当本郡主是三岁小孩?就凭这点就想让本郡主放虎归山?” 赫连钰自嘲的笑了笑“那郡主看本王子,可还有价值?若有价值,那我赫连钰有生之年留在晋王府当质子如何?” “不行” 赫连元召第一个反对,如果阿钰留在晋王府当人质,他们整个部落都会被其他三个部落耻笑! “不行,绝对不可以,阿钰哥哥贵为王子,是部落的月亮,怎么可以当人质?”少年使劲的摇头,又说道“喂,我赫连骐达留下来当人质,放王子他们走!” 凤旭转头一脸不屑看着少年“就你?还不够格!” “你!”少年气的够呛,太打击人了居然说他不够格 如若赫连当真不再对盐川抢掠,对百姓来说确实是好事:“的确是个好理由,可惜我…不…信…你…们!” “若郡主担心我赫连钰逃跑,可以把我一直关在这地牢!”赫连钰继续游说着 “呵呵,赫连钰你不要忘了,你若当人质,赫连元召就是名真言顺的继承人,若等他回去就反悔,你又有何价值?” 赫连钰看了眼对面牢房的赫连元召道:“我大哥不是这样的人!我赫连一族虽是蛮族,但也不是背信弃义之人!郡主也可以先宣告消息,如若他日我大哥反悔,则会被世人耻笑,族人也不会臣服于他!” 凤旭审视着赫连钰,如此费劲心机的想救同伴命,甚至甘愿做人质,不管真假倒也让人敬佩。 凤旭轻轻的摇了摇头:“赫连钰,你真的很聪明!用了个很好的理由,但是你的舍身取义别人未必接受,而我也不信你们。”神情有些戏谑,这点筹码还不足以让她放人 赫连元召看着他的弟弟为了救他们,既然对一个八岁的女娃如此委屈求全,又愤怒又无言反驳。如果他不同意,今日可能就是他们的死期;同意的话那整个部落将彻底沦为笑柄,他们回部落如何面对族人… 牢房里的人看了看面露难色的赫连元召,又看看奄奄一息的二王子,没人想死,但如果是这样的方式换取活的机会,他们会内疚一辈子!众人心里恨死了石元那个老王八蛋,如果不是他,他们何至于如此窝囊… 赫连钰没想到凤旭会如此难以说服,他不想放弃“郡主,众所周知晋王爷现在昏迷不醒,晋王府在荒北可以说是内忧外患,但如果赫连和晋王府达成约定,于双方都有益!” “赫连钰,你太自以为是!你以为今时今日的荒北还如同以往?你以为晋王府当真是纸老虎?对赫连感兴趣的不是我晋王府,而是布洛克!” 一提到布洛克在场的人,才彻底清醒,布洛克早已对赫连虎视眈眈!如若布洛克人知道赫连两位王子死了,那对赫连部落将是致命的打击… 众人的神色被凤旭看的清清楚楚,还得添把火:“要让本郡主放你们回去,光赫连钰作为晋王府的人质,是不够的!要谈条件就得多拿出点诚意!”说完漫步走出密室 “不着急,你们还有两个时辰的时间!如果到时候还没诚意的话,那本郡主请你们兄弟俩看看杀人游戏好不好?”凤旭笑的天真,话却冷血无情 该说的也说了,凤旭便往外走,走的很慢,临近门口心里在默数“三…二…一” 正准备迈上台阶时 “等等”赫连元召了开口 凤旭没转身,但脸上却是得逞的笑容 “我以赫连继承人的身份承诺:赫连部落不再抢掠荒北一草一木,这是我赫连元召的信物”说完右手往脖子上一扯,一枚洁白的玉佩摊开在手心。 地牢的人呆若木鸡,这玉佩贵重无比,可以说是赫连继承首领的信物! “大王子万万不可啊”众人全部出声反对 “够了,难道你们想赫连灭族?” 众人彻底无言,现下的境况太被动,他们真的从心底后悔来这趟凉城,偷鸡不成蚀把米… 凤旭这时才转身,赫连元召把玉佩往凤旭一扔,凤旭丝毫无差一把抓住扔过来的东西。拿在手里仔细端详:玉质很好,图案是十分精致的狼头 “这是我赫连首领继承人才有的玉佩,这下可以放心了吧?”赫连元召紧盯着拿玉佩的人 “不过本王子有个要求,阿钰虽是晋王府的质子,但是不能虐待折磨他!否则我赫连元召有生之年一定报这凉城之仇!” “只要你们信守承诺,本郡主自然好吃好喝招待你们的月亮王子”凤旭的目的已经达到,左右不是多个人的口粮而已! “明日便送你们出城!本郡主这就让人吃你们送点吃的来,噢还要给你们的月亮王子疗伤…”说完起潇洒转身而去… 第二日凤旭如约的把人弄出了城,只不过等他们发现的时候,已在冰天雪地,早已不见人的踪影,却多了两辆马车。 当掀开车帘时众人瞬间红了眼,马车里躺着他们死去的同伴,刚好十二具尸体,原来那日只是一场戏,他们居然被个八岁的女娃戏弄了… 第三十六章 无地自容 朴素无华的院落里,一颗梅树苍老虬曲,在风雪中傲然挺立,高而细的枝干挂着粉红的花朵,卷曲柔美的花瓣,一阵冷风吹起,带来一阵幽幽暗香闻起来让人心旷神怡,也让朴素冷清的院落有了生机 赫连钰昏迷着,他脑海里好像一直有声音:你哑巴了吗?为什么不说话?你他吗的说话啊?一会又是:他若死了,我便屠了这座城…赫连钰听到没有,嗯?你要敢死,就让他们全部给你陪葬… “不可以,你不可以这样,你不能这样…不要…不能死,我不能死…”床上昏睡的人喃喃自语,只可惜房间除了他空无一人,无人听见他的挣扎… 赫连钰昏迷了三日后才清醒,睁眼的瞬间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慢慢坐起来观察着房间,很朴素但是每样家具都价值不菲,不远处有个火炉,看来大哥他们已经回部落了… 肚子有些饿,他得去找点吃的才行。刚穿鞋袜,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在身后响起… “看来恢复的不错,月亮王子来吧,本郡主特意给你送好吃的来了”凤旭刚说完,初雪就把端着的吃食放在桌上,退到了凤旭的身后 整理了下仪容,赫连钰才转过身来,只不过这一转身有点惊艳到凤旭了:苍白的脸色看似弱不禁风,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穿着中原的乳白色的睡袍,他长的本就俊美,褪去蛮装换上这中原服饰,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大慨便是如此... 赫连钰独自一人被关在炉火通明的密室,关了几天几夜早已饥如饿鬼,但却并没狼吞虎咽,反而细嚼慢咽就如品尝着人间难得的美食… 凤烨突然觉得这赫连钰肯定是投错了胎,蛮族不该是粗鲁的嚒?这完全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美男,摇了摇头转身走向茶案坐下,将手里一直拿着的书仔细看着,看的太入神以至于赫连钰何时坐在了对面都未发现 赫连钰坐在她对面倒了两杯水,推了一杯到她面前,自己端了一杯抿着,眼睛看着对面的认真看书的女子,年纪不大已经容貌出众,只是那一对剑眉英气太重,加上一双丹凤眼整个人显得清冷不少,而手上的书,据他了解中原的闺阁女子一般根本不会碰这样的书籍 如果说来凉城之前他还怀疑的话,此时他已确定,是她! 从未想过如此瘦小的人,拿起冰冷的武器会毫不迟疑对他下手,把他扔在密室用明旺的炭火摧残他的心志,可惜她失算了,短短的几日根本折磨不了他… 他们从进入晋王府开始就彻底落入了这精心设计的牢笼,如果不是他功夫不错,早已是乱箭之下的亡魂! 晋王府入驻凉城在短暂的时日就布下这天罗地网,显然是早有谋划,只是他现在不确定这一切是她还晋王安排的。 他们这次折损的全是部落数一数二的勇士,如今他留下做人质,他的父亲他的姨母如何能承受的住?他不喜杀生,但不得不见族人强取豪夺,为了生存甚至滥杀无辜。尽管这次他们死了这么多人,但他不恨她!她只是想保护自己保护晋王府的所有人的命而已;如同他们为了族人的生存… “没想到郡主年幼居然看《荒北叙事》”赫连钰终于开口 “吃好了?” “好看吗?” “不合胃口?”凤旭依然只问不答 只见对面的人无奈一笑“多谢郡主,一碗足以!阿钰已多日未进食,多了适得其反” “你倒是吃的放心,不怕我放毒?” “无妨”声无波澜没有任何情绪 “噢?我还真的放了毒,每月按时服用我给你的药便可无忧!”凤旭意味不明的看着他… “纵然是毒药,阿钰亦甘之如饴”赫连钰弯着嘴角,笑容如沐春风,只是眼神总是隐藏着某种不明的情愫 “阿钰,从今往后便是郡主的人,自然一切听从郡主的安排!”赫连钰回答的很自然,但是旁人却听的别扭… 听这话凤旭怎么有种不正经的感觉?这货在撩拔她?什么鬼?内心暗骂:老娘虽没吃过猪肉,但总还见过猪跑的,哼简直是个变态,居然对个八岁的小女生使用美男计,臭不要脸! 凤旭脸上纯真一笑“那请月亮王子好好的呆在这院子里,好好的欣赏这冬日雪景,院子里的梅花刚好能解王子的烦闷。若敢踏出院子一步,本郡主一定让你从月亮王子变成货真价实的马蜂窝王子!”说完不再看赫连钰,拿着书冷漠的离去… 赫连钰没有任何言语,眼神紧随着那离去的背影,直到彻底消失眼中 他不担忧性命之攸,她不会杀他!环视一周这院落不错,正好可以好好养伤,他相信不久的将来,她是需要他的… 赫连部落 在部落最大的毡房内,此时聚集着赫连最具身份的人 坐在下首的顿珠阿苏看着坐在首位沉默不语的赫连丹斯:“姐夫,莫担忧。听达子说人已经快到了” 贡姆顿珠劝说着,其实她自己心里同样担心,她的两个侄儿是赫连仅有的两位王子,也是她离世姐姐在世上唯一的两个孩子,她的丈夫不放心两位侄儿的安危也跟着去了凉城… “是啊首领,大王子英勇善战,二王子沉稳才智过人,不过是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鸡仔,而且去的都是部落最强壮的武士,首领放心便是!”说话的是赫连大长老--赫连布扎 赫连丹斯一张不怒而威的脸,面无表情的坐着,眼睛直视前方,在族人心中他犹如天上的翱翔的雄鹰,草原上的最凶猛的狼王,他守护着部落的每一位子民。 强悍如他,此刻也为他两个儿子担忧,这几日午夜梦回时,他的阿莲总是泪流满面的出现在他的梦里,他知这是他的阿莲在给他预示:他的两个儿子出了事… 从凉城活着返回赫连部落的人,从他们拉着马车回到领地开始,部落的人闻声站在道路两边山坡上,他们出山的时候去了两位王子和三十一名勇士,如今却只回来了十一人… 没有以往胜利凯旋的高歌,一路低头无言,他们出山时没有马车,此时都好奇这马车里装的是什么? 离营地越近聚集的人越多,这次由两位王子亲自带队出使凉城,一双双期待的眼神让赫连元召等人无地自容,他们带回来的根本不是什么战利品… 从凉城回部落的人以赫连元召为首,全部无颜跪在大帐内,从外面传来撕心裂肺悲澈的哭喊声,他们无法接受至亲如此惨死的残忍事实 坐在王座的人看着跪地的十人,震惊和愤怒冲刺着他的内心,拳头握的青筋暴起,他幻想了无数的情形,却没想到会是如此惨烈… “元召,你弟弟阿钰呢?怎么没跟你们回来?”贡姆顿珠把跪地的人回来数了无数次,就怕自己眼花看错了,阿钰不在这些人中 在大帐内等候多时的人,才反应过来他们的二王子根本不在人群中 “山措,阿钰呢?说话啊…”贡姆顿珠再也坐不住,颤抖的起身往帐外走,她要去看看马车里躺着的人 赫连山措看着难过的妻子,知道她想岔了立马出声“顿珠,阿钰没事!只是…” 贡姆顿珠一听阿钰没事,瞬间放心下来“只是什么?” 跪着的人实在无言开口,这简直是耻辱,而所有人都想到知道他们一行去的人,为何死伤过半?为何二王子没有一起回部落? “大王子,在凉城到底出了何事?”赫连布扎实在忍不住出声,去了三十三个人,这些人都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孩纸啊,荒北这几年根本就是任他们外族欺凌,这到底出了什么事? “赫连元召”赫连丹斯一张冰冷的脸,让人退避三舍不敢视之 跪着的赫连元召痛心闭了下眼,行大礼“元召有罪!若不是孩儿轻敌,也不会让堕入陷阱,阿钰也不会…” 第三十七章 不能背信弃义 人生多变世事难料,谁也想不到原本稳操胜券的事,会是如此悲惨收场。几日前还欢聚一堂的人,如今不是生死相隔,就是隔山相望无期! 赫连元召把事情经过如一陈述,所有人都仔细聆听着原委,若不是这位大王子亲自口述,大帐内的人均是难以信服,难怪死去的勇士身上全是黑黢黢的骷髅,难怪二王子没有跟着回部落。 赫连挨着盐川这八年来时常去抢掠欺凌百姓,从未折损如此严重。在这肉弱强食的世间,他们从未觉得有何过错,可是今天的代价让他们从内心震惊无比,他们居然还扣留二王子做人质,这样的仇这样的恨,他们如何忍的下? “首领,请为我儿做主啊!那晋王府就是人间地狱,那郡主就是吃人的恶魔啊呜呜我的儿啊”说话的是赫连的三长老赫连班尔,此次也跟随两位王子去了凉城侥幸活着回来 赫连丹斯一脸铁青,对于这次的事一个王者和部落来说这何尝不是一种挑衅?身为首领他的儿子居然被扣留做了人质,赫连丹斯觉得着比肉拳打脸还疼,但此时内心已平静不少,少了怒火多了自责,若不是他无能,他的两个儿子他的子民何至于以身犯险,魂归故里?“好个晋王府,好个凤旭!” “报仇..报仇..报仇” “报仇..报仇..报仇” 一石激起千层浪,附和声比比皆是,晋王府之事在他们看来简直是部落的耻辱,这样的耻辱激醒了他们内心喧嚣的野兽,他们要报仇,要救回他们的二王子,所有人此刻都望着他们的首领。 赫连山措没有跟着附和,看着此起彼伏欲报仇雪恨的人,忍不住大声制止:“够了,难道你们嫌死的人还不够多吗?” “三措,你什么意思?难道我们的族人就这么白死了吗?”赫连班尔一脸愤怒,他的儿子他的同伴均惨死在晋王府,这样的仇他如何能忍下? “难道你真想与北辰开战吗?” “赫连山措,老子真是看错你了,没想到你这么贪生怕死,妄老子还当你是兄弟!就算开战又如何?难道我赫连就怕了那北辰不成?” “又如何?我问你发兵为何名?我等潜入凉城,行的本就是不轨之事,你身为赫连三长老,难道你不知族里还剩多少人?一共不足两万人,如若与北辰开战,拿什么抵抗北辰的几十万大军?靠你的吐沫星子吗?”停顿一下接着说“且不说北辰,等发兵去凉城我们的营地何人来守护?敞开门等布洛克大张旗鼓的进来吗?” “哼,这个仇老子一定要报!你他娘的别忽悠老子,这荒北那北辰的皇帝老儿已经赐给了晋王,下旨对荒北不管不问的,哪来的他娘的几十万大军?” 看着争吵不休的二人,赫连布扎一脸愁云密布,身为大长老自然亦难以咽下这口恶气,但不认同鲁莽行事 “此言差矣!班尔,那皇帝的确下旨不管荒北死活,但晋王是北辰的晋王,荒北是晋王府的,所以荒北依然是北辰的,我赫连一但发兵,嘉龙关的十万大军便会前来支援,到时候…” “那怎办?这仇就不报了吗?”赫连班尔实在不甘心 “三叔,您不要忘了我们怎么才回来的?您是想阿钰给死去的兄弟陪葬吗?”赫连元召看着回部落就反口的赫连班尔,为了替他儿子报仇全然不顾阿钰死活,若不是阿钰做人质,他们那还能回来? 一听此言赫连班尔瞬间泄气,转身立马向王座的人告罪:“首领…属下不是这个意思,二王子是属下等人的救命恩人,属下只是一时情急口出不逊!” 王座上的人看不出喜怒,却陷入沉思他子嗣不多就两个儿子,他妻子身子本就不好怀第二胎时不足月便早产,没多久便撒手人寰,而阿钰从小体弱多病,若不是顿珠怜惜阿钰,去中原求佛主保佑… 如今却被扣押在凉城做人质,做为父亲他难以接受,可作为首领以当时情况若,若不如此恐怕真的全部有去无回,他儿子的抉择自然无错,两个利相遇取其重,两弊相遇取其轻,只怪他轻信石元那老狐狸的话,看来这荒北是彻底变天了! 贡姆顿珠没有男人们想的那么多:“阿钰的伤有没有得到医治?那女娃当真狠心,阿钰留在晋王府做人质,不知会是怎样的境地,当初姐姐离世前把你们托付于我,我如何对得起死去的姐姐…”说着说着再也忍不住啼哭起来 “姨母放心,如若他们敢虐待阿钰,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赫连元召看着担心不已的姨母,心里越发自责难受,身为兄长却要胞弟舍身相救,他又何尝有颜面 大帐内的一切被赫连丹斯收入眼中,抿嘴起身出了大帐,众人一看首领出了大帐,立马紧随其后 “报仇…报仇…报仇…” 所到之处族人皆用期盼的眼神看着他们的首领,成年男子手里全都紧握兵器蓄势待发,只要首领一声令下,他们一定毫不犹豫冲到凉城,为惨死的族人报仇 赫连丹斯一路面色凝重,沉步到摆放遗体的空地,这些人是他的子民,如今却成了一具具冰冷惨状不堪的尸体,两额的青筋暴起,拳头更是握的咯咯响… 地上的人无声的述说着他们的遭遇是何等惨烈无助,亲人的撕心裂肺的啼哭,见者惨不忍睹,闻者伤心落泪 赫连丹斯挨个看着他们身上的伤痕,他要永远记住这些伤,记到骨子里然后用粗狂的嗓音说道:“儿郎们,你们是赫连的英雄!为了族人你们献出了宝贵的生命,我赫连丹斯以你们为荣!雪山的月神会为你们祈福!月神也会指引族人为你们报仇的!” “报仇!报仇!报仇!”声声彼伏响彻整座雪山… 片刻后,赫连丹斯抬手示意大家安静:“厚葬这十二位勇士!大家放心!来日方长,这仇我赫连丹斯一定会报!” 众人听完开始窃窃私语不停“为什么不现在报仇?难道怕了?” “大家静一静!首领如此也是有苦衷,首领并非贪身怕死,且先不说其他,大家仔细想想,仔细看看你们周围的人,有多少人能出战?都出战了谁又来保护老弱妇孺?”这样的情形下赫连布扎不得不出声安抚 接着又说:“如今赫连人丁稀少,如若我们出兵凉城,不出三日嘉龙关的十万大军便会支援凉城,我们加上老弱妇孺也才两万人不到,我等出兵离领地而去,谁又来防范布洛克和赤龙?” 赫连山措也忍不住出声“二王子甘愿以身做质,不仅是为了救我等,而是为了阻止赫连与荒北无休止的厮杀,我赫连山措惭愧无言,但是我等不是背信弃义之人,我虽一介草莽武夫,但也不会置二王子安危于不顾,去违背二王子用一生自由换来的约定!” 原本喧哗的人声,慢慢安静下来,这些他们不曾想过,他们只想到了报仇雪恨… “你们不能这么对阿钰哥哥,阿钰哥哥为了救我们,在密室被折磨的不成人样,被捅了一刀都不给医治,阿钰哥哥平时对大家那么好,你们不能不顾阿钰哥哥的安危!”赫连骐达被众人的气势吓得眼泪汪汪,生怕因为他们,他的阿钰哥哥又不知会受怎样的折磨… “中原不是有句话叫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吗,既然首领说会报仇自然会报仇,我听首领的!”人群中不知谁说了这么几句 “对,我们听首领的…” 见众人得以安抚,赫连元召几人总算松了口气 只是他们谁都没料到,有朝一日有人为了报仇,害的整个赫连真的差点被灭了族… 第三十八章 坐山观虎斗 传言似风,无缝隙的刮遍连绵不断的雪山,晋王府的举动震惊着四大部落,也嘲笑着赫连的偷鸡不成蚀把米,损兵则将伤亡惨重,最为幸灾乐祸的当属布洛克和赤龙部落的人 一座遥远雪山的高峰顶上,只见个个矮小的深色背影现在雪山之巅 三人面朝的赫连部落的方向,在这寒风刺骨的雪山之巅,寻常人冷的直哆嗦,只见一个体高个大的壮汉,穿着无袖的皮袄,露出强壮的臂膀,满脸胡腮,彰显着他的强悍与霸气,此人不是别人就是传说中的布洛克部落的王,布洛尼亚加! “呵呵呵这赫连老斯,这次打掉的牙只能往肚子里咽了,真是天助我王!”说话的是布洛尼亚加身后的人,名叫布洛德那,是布洛尼亚加的手下最强的勇士。 “呵呵呵恭喜我王!一统雪山指日可待!这次赫连受挫,真是月神庇佑我布洛克!”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说话的是布洛克的神巫大人乌苏木格,一身怪异另类的装束,看的人毛骨悚然 这一望无际的雪山高原上,原本有七个部落,布洛克在布洛尼亚加的统率下八年间吞并了三个临近的部落,成为了雪山第一大部落,而一统雪山是布洛尼亚加的一生所愿,亦势在必得! 听着两人对布洛尼亚加的吹捧,在布洛尼亚加身旁的库莫巴喀,心里说不的滋味,他身为一部首领,他和他的子民却要依附布洛尼亚加才能存活,若不是环境恶劣人丁稀少,他也不愿寄人篱下,内心再不愿可嘴上功夫还是到位“老弟在此提前恭贺大哥!愿大哥早日得偿所愿! 因赫连的事让布洛尼亚加心情大好,被人奉承心情自然愉悦开怀大笑“哈哈哈多谢老弟美言!” “不过这荒北松散了多年,如今易主。一来就把赫连重创,这晋王不简单啊,以后怕是有一场恶战!”库莫巴喀看着如此开怀的布洛尼亚加忍不住泼冷水 “库莫首领,此言差矣!就算恶战那也是赫连与荒北的恶战,我布洛克没有任何损失,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只需坐等收渔翁之利即可!”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却道出了布洛尼亚加的心声 听完神巫的话,布洛德那虽是蛮夫但也听明白了,也开怀大笑“哈哈对,还是神巫深谋远虑!老子喜欢这招,不用一兵一卒就能端下赫连的老窝哈哈哈” 布洛尼亚加对着对面的雪山毫不掩饰露出了狼一般的眼光,他与赫连早已势同水火不容,这晋王真是他的福星,此刻从内心期盼赫连和荒北早日开战,适当的时候他愿意出力一把,越想心情越好,转身再次大笑起来 “哈哈库莫兄弟,走!今日老哥设宴好酒好肉” “多谢大哥,老弟恭谨不如从命!此等大喜的事该好生庆祝!” “哈哈哈”在布洛尼亚加的笑声回响在山间,几人心情愉悦地吓山回去庆祝… 晋王府 “启禀郡主,徐城主求见!”管家恭敬禀报着 书斋内原本翻看着书架上书卷的凤旭,立马放下手中的书,走到门口“老城主,请进!” 徐永文在门口打量着书斋,这座府邸曾经他居住了三十年,再次回来虽已易主,但却幡然一新,不失庄严大气又别具一格,特别这书斋让他实在刮目相看,从踏进这晋王府就听管家说这位郡主平时都在书斋看书研究什么资料,当时他还不相信,此时他已彻底信服 “郡主请!没想到这书斋的书真如管家所说堆积如山啊哈哈哈”徐永文一边说着一边迈进了屋子,绕着书架观摩了一圈,晃眼看去这些书除了世家大作,皆是地理山河,兵书,法制典籍等等,越看是越震惊“敢问郡主,这些书郡主都在看?” 凤旭被徐永文的看的有些不自然,“让许老城主看笑话了,晚辈愚笨只能借鉴书籍来亡羊补牢!” “哈哈郡主何必谦虚!这天下间估计只有为数不多的女子才会看这些书籍,世人常言女子只需三从四德,相夫教子便可!但老夫不以为然,谁敢言女子当真不如男?这天下间智谋不输男子的女子彼彼皆是,老实亦佩服有才华的女子,荒北能有这样才华的郡主,是荒北之福!老夫相信这荒北在郡主的带领下将会彻底的焕然一新!”说完恭敬的作揖 凤旭受宠若惊,立马还礼“老城主谬赞了,晚辈也只是做点力所能及的事,这荒北不是晚辈一人能改变的,众人划桨才能开大船” “这是自然,老夫还是拭目以待,需要老夫出力的,郡主尽管吩咐便是!” “老城主,这边请!咱们还是别站着说话了”二人坐在茶案,凤旭斟了两杯茶 “老城主,尝尝这红美人如何?”说完自己也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 徐永文端着茶杯在鼻前闻着飘散的茶香,一脸享受“嗯,不错!红美人可是难得的好茶,老夫活了大半辈子也才品尝过几次而已” “等会让管家包点给老城主带回去!不知老城主前来可是有事?”凤旭不再弯绕 徐永文优雅的放下茶杯才开口说道“那就多谢郡主了,老夫就不拒绝了,平时也就喝茶这点爱好了。从盐川传来的确切消息,赫连那边不会就此善罢甘休!那赫连丹斯还算有点脑子,知道现在不能硬碰硬!” “这次他们折损如此严重,他儿子被扣留在我晋王府,真的能忍下这口气那才怪了。不过至少目前我们不用担心他们出兵讨伐,他们的后面还有一头张牙咧嘴的野兽,随时等待着机会将赫连彻底吃掉!”凤旭是真的不担心,接着又说“荒北背后依然是北辰,赫连不敢轻举妄动!” “哈哈郡主果然非同一般!老夫也是如此认为!”这郡主是一次一次的刷新他的认知 “不过一定要让盐川那边加强防范!决不可掉以轻心!这些日子我翻看荒北的人口登记,发现这几年锐减厉害,多数死于这寒冬之握,边境时常被外族扰民!”一想到这凤旭不觉间皱眉 这也是徐永文此时的心病“唉,这也是老夫现在头疼的事,嘉龙关的十万大军这几年无论荒北受到何等干扰,都未曾派一兵一卒过来,而荒北人丁稀少根本没有兵力来守护这边土地!” “现在各县情况如何?” “那几人已经吓破了胆,全都老实了不少!格里和普觉的两位县主倒一直没有与他们同流合污,这几年自然也受排挤打压不少!前日老夫刚从那边回来,自从二人得知石元和潘长安被诛,心里自然欢喜不已,更表示全力效忠晋王府,任凭郡主差遣!”徐永文如实上报 凤旭确实有些佩服这二人:“在这乌烟瘴气的官场能保持本心,实属难得!若这天下父母官都能如此为国为民那才真是百姓之福!” “唉,难啊...难于上青天啊....这些人都是官官相护,皇上鞭长莫及,下面的人越发贪婪疯狂,除非彻底清洗朝堂否则依然是淤泥一潭”徐永文无奈的摇头叹息 “朝堂我们是管不到了,不过这荒北必须要逐步清洗了”凤旭不想这荒北再如此迂腐不堪 能彻底清除祸害徐永文自然是全力支持:“郡主有何指示?” 凤旭突然弯了嘴角,起身往背后的书架走去,从一个木盒子里拿出了一本册子,再返回座位,把册子递给了徐永文:“老城主,这些便是我需要的!” 一脸好奇的徐永文迫不及待的打开了册子仔细看着,越看眉头不展有些是在不解,待看完忍不住出声“郡主这是.....?” “打铁还需自身硬!必须从根本上改变才可以!” 凤旭的话对徐永文而言犹如醍醐灌顶,豁然开朗,原来如此!这些确实是他忽略的了事情...这些事被一个八岁的女子安排的如此细腻,他是自愧不如。 徐永文急忙起身作揖告辞“老夫一定不负郡主所托,请郡主放心!老夫这就回去着手准备,告辞!”说完兴冲冲地的走了,就怕有人拦住他一般... 泰山崩于蚁穴,这荒北的确需要从头改变了.. 第三十九章 慈母多败儿 徐州 夜幕降临,已经过用膳的时辰。在平南王府的别院膳厅里,地面一片狼藉到处洒落着美食佳肴,姬妾与下人瑟瑟发抖的缩在角落,哐当声伴随着不断的骂人声:“石元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怎么敢…岂有此理!猪变的吗?” 凤文义此时心里恐慌不已,这次真的闯了大祸,焦头烂额,若被皇上知道,这可真的会被杀头的。 骂着人越骂越上头,从凉城好不容易趁这岁末溜出来报信的人,更是伏地降低存在感,生怕一不小心小命就此交代了 屋内的人根本没发现门外早已站了一位威严的老者,面色极度深寒不悦,听到石元这名字便知是凉城那边的事 看着屋内的人像热锅上的蚂蚁,再也忍不住出声:“已身居平南王多年,还是如此沉不住气!”说话的是凤瑞德,北辰当今皇上的七弟,风文义的父亲。 凤瑞南登基不久,便把凤瑞德支到了这徐州,虽他无心皇权,自古帝王生性多疑,这些出身在皇家他自然深有体会,让他来徐州也欣然接受,只是来徐州不久便他把爵位传给了他的独子,凤文义。 “见过老王爷!”周围的下人闻声立马转身向门口行礼,众人心里松了口气 “父…父王…您怎么来了?”风文义对于他父王突然到访,吓得语无伦次,这回真的完了… “哼!本王不来还不知道,本王的儿子,本事没长脾气倒是渐长不少!还愣着干嘛,还不收拾干净!”说完直接走到主位坐着 待下人收拾干净,屋内只剩父子二人时,凤瑞德才沉声开口 “说吧!” 凤文义虽已是平南王,在下人面是威风凛凛,可在他老子面前还是得乖乖的,这一连串的事如果被他父王知道了肯定得掉几层皮,硬撑狡辩道:“没…没…没什么事。” 知子莫若父,凤瑞德一看他儿子这模样就知在撒谎,抬手一巴掌往桌上一拍砰的一声:“不要让本王问第二遍!” 风文义被这一巴掌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带着哭腔说道:“父…父王,可能…您救救孩儿吧” 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凤瑞德深邃黝黑眼眯了眯,双眉紧锁面色凝重,这个独子从小不学无术,为了让皇帝放心,他也从不严厉苛责,执垮总比丢了命强,如今却跪在他面前求他,肯定又闯了什么大祸 “还如实不说!” 凤文义此时哪敢隐瞒,他不想死,能救他的只有他的父王了,老老实实的把所有事全部都交代出来 凤瑞德听的震惊无比,不可置信,瞪大了双眼,气的七窍生烟,强忍听完起身就是啪的一巴掌甩在凤文义的脸上“你这孽子,从小就不学无术嚣张跋扈,没想到如今你如此胆大包天…” 凤瑞德气的上气不接下气,用手颤抖的指着风文义 “你个孽障,你活腻了要作死,也不要拉着平南王府的人给你陪葬!” 凤文义一听他父王如此说,吓得屁滚尿流赶紧爬过去拽着凤瑞德的衣袖:“父王,孩儿知错了!都是石元那个老匹夫怂恿孩儿,说若荒北没有晋王,荒北依然属于咱们平南王府,这次更是擅作主张勾结赫连犯上作乱啊” “你个混账!你当皇帝为何把荒北赐给凤柏承?你以为你这些年那贪墨之事,皇帝当真不知?贪墨银两也就算了,居然敢勾结外族对晋王府图谋不轨!你是要让天下人知道我平南王府,为了一己之私,而通敌卖主求荣吗?皇帝本就生性多疑,你个孽子,是想让整个平南王府死无葬身之地吗?” 凤瑞德看着恨铁不成钢的儿子狠狠的一脚踹了过去,这些年他退去爵位在别院颐养天年,没想到他的这个儿子变得如此胆大妄为 “父王,您一定要救救儿臣啊!儿臣绝无他意,只是想多捞点钱财而已!”此时的凤文义哪还有先前威风凛凛,被一脚踹倒在地上,他说的倒是实话,他贪财挥金如土,贪恋美色府里姬妾美人无数,可如今… 凤文义看着他父王眼中露出的失望,心里凉了半截,瞬间瘫坐在地上嗷嚎大哭“父王,您救救孩儿吧” 凤瑞德是越看这混账东西越不顺眼,几步过去就是又打又踹,嘴上也没闲着,“与其让整个王府跟你陪葬,还不如老子亲手打死你这混账!” “唉,疼疼…啊…父王您别打了…孩儿知道错了,…父王饶命啊…” 凤瑞德根本没有停手的意思,好似真的要打死凤文义一般,突然身后一个女人声音响起 “王爷,你当真要打死义儿不成?” 凤文义看到他母妃的来了,连滚带爬的躲到他母妃身后,“母妃救救孩儿” 刚沐浴完的凤柳氏,听下人禀告说老王爷快把她儿子给打死了,火急火燎的赶来救她儿子 凤柳氏看着狼狈不堪的儿子,转头对着凤瑞德不问青红皂白质问:“凤瑞德,你想干什么?他是你儿子,何至于下重手把义儿打成这般模样?” “哼!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我儿怎么啦?再说儿子是我一个人的吗?这么多年你扪心自问,可有对义儿有过半分关怀?你这个爹不疼,我这个做娘的疼还有错?” “有何错?简直是慈母多败儿,但凡有点脑子,也不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义儿不过是犯点小错,何止于大动干戈?”看见她儿子被打的如此惨状,心疼的不得了 凤瑞德怒不可竭走过去对凤柳氏啪的甩一巴掌“犯点小错?三番两次派人谋杀晋王,为一己之私勾结赫连屠杀晋王府,这是小错?晋王是谁?嗯?勾结赫连,这哪件不是死罪?” 凤柳氏被那一巴掌甩的还没回过神,她嫁给凤瑞德四十多年,第一次被这人动手甩了一巴掌,刚想撒泼哭闹又听他丈夫所言之事,张着的嘴久久不曾闭合,大厅瞬间陷入安静.. 凤柳氏木讷转身,看着鼻青脸肿衣冠不整狼狈不堪的儿子,完全不敢置信,眼中露出惊恐吞吞吐吐说道:“义...儿,你..你...你父王说的可是真的,啊?” 砰的一声凤文义跪在凤柳氏的面前,紧拽着他母妃的手哭腔说道“母妃,孩儿一时糊涂才被奸人蒙骗,不是孩儿本意啊,母妃...孩儿不想死啊...” “哼,贪心不足蛇吞象,你若是有点脑子,又怎会被石元那个老狐狸所怂恿诓骗?从今往后就给本王待在这个院子里不准踏出半步,若敢踏出一步,本王亲手打断你的双腿!”凤瑞德说完,抬手指着他这个嫁他四十余年的妻子说道“还有你,若还敢纵容袒护这个孽子,别怪本王不顾这么多年的夫妻之情,哼!”说完甩袖头也不回的疾步冲冲的走了 凤柳氏更是大脑一片空白,好半天才回过神,看着瘫坐在地的儿子,潺潺弱弱的说道“义儿,你...你就听你父王的话乖乖待在这院子里吧...”说完六魂无主飘忽不定的蹒跚离去 凤文义此刻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凤瑞德没有去别处,而是回了书房 “王爷,不必过于担忧!晋王府此时在荒北也算得上的内忧外患,根本无暇顾及小王爷所犯之事,从带回的消息来看,晋王府并不打算把消息放出来,那也就是说暂时不会与平南王府为敌!”说话的凤瑞德的心腹,平南王府的管家老吴 “哼,没想到这凤旭当真了得,一个八岁的女娃居然下手如此果断,把石元和潘长安二人就这么给处决了!”凤瑞德此时已平复不少,细想下来这凤旭下手真是够狠够准,这石元和潘长安这些年一直替他儿子做事打蛇打七寸,刚好可以震慑其他的人,也在百姓中树立了极好的口碑,真是一举两得的买卖! “如此深仇大仇,凤柏承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这个凤旭也绝非善类,不知何时定会秋后算账!”凤瑞德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漆黑的夜晚 管家沉默片刻说道:“既然晋王府有意封锁这些消息,不如我们就帮他们一把...” 在这平南王府也就只有这管家最了解凤瑞德的想法“嗯老吴,你亲自去清理干净,不该留的就不要留了!” 第二天在徐州边境的乱坟岗的多了十几具看似得了瘟疫的冰冷尸体,听说是染了鼠疫不治而亡,只是在众人不知道的头天夜里,一个原本断气死了的人居然爬出了这乱坟岗,往回徐州相反的方向垂死挣扎的爬去... 第四十章 除夕之夜 年末除夕,万象更新,一瞬间岁月的年轮在不经意间又将多了一轮。 凉城不似其他地方繁华,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此起彼伏,春节展开了一幅热闹繁忙的画卷。从腊月中旬开始,就已徐徐拉开了序幕,原本冷清的街道也比平常热闹了许多,妇人们三三两两上街采买过年时所需。 天色渐暗,齐以铭若有所思的漫步在街道,今夜是团年夜,从盐川赶回来和他至亲的亲人团年,他从小在京城锦衣玉食蜜罐里泡着长大,来了荒北才彻底体会所谓的民间疾苦 在盐川他四处走访打探,从百姓口中得知,这几年蛮族对边境之地的强抢欺凌之事,地方官员的任而为之不顾百姓死活,让人瞠目结舌,世人自以为与世安好,只不过没有见到真正的黑暗罢了,黑暗里的人性如此扭曲不堪! 晋王府要想改变凉城就得先从荒北底层开始,这是个多么长久又庞大的工程,他得和父亲、大哥好生想些法子帮帮她的姐姐和外侄女儿,不然她们母女如何在这荒北生存下去?这个该死的凤柏承也不知道到底死透了没有,留下这一破烂摊子… 临近晋王府门口,只见管家早已在门口守候多时,看见远处不慌不忙漫步的人,总算是松了口气,快步应了上去 “三公子,您可算是回来了!王妃和郡主一直盼着您呐!” “哈哈辛苦管家了,还专门到门口来迎接本公子!我姐姐和小旭儿可好?”齐以铭一改先前的愁容,笑脸相对 “都好!就是王妃日日惦记三公子,怕您在外面冻着了饿着了…”管家如实回答,多亏这齐公子在外行走奔波,不然… 听完管家所言,齐以铭开怀大笑,“哈哈哈就本公子的美貌和三寸不烂之舌会挨饿吗?走走走,肚子还真饿了…” 除夕宴并有单独设宴,共聚一堂在大殿,有些没在的,大家心照不宣只字不提,凤旭也并未说什么感慨的言语,不想破坏这喜庆的气氛… 几月的相处,大家已经同仇敌忾一心向着晋王府,这让晋王府的几位主子欣慰不已… 除夕宴结束不久,凤旭漫步去了幽禁赫连钰的院子,临近院门白芷快步越过她的主子,上前推开了院门。 院子寂静冷清,看着只有赫连钰的房间闪着微弱的光亮,凤旭停足在院中。 这微光,让凤旭想起了曾经在聚魂珠的漫长岁月,珠里无日夜,悠悠一千载,再世为人不过八年间,与前世截然不同的人生,此时她那柔弱的双肩,已担起了许多的责任与义务… 从院门发出轻微的吱呀声,虽然赫连钰的屋子离院门有段距离,只见他耳朵微动已发现异动,今夜是中原的除夕夜,此时来这院子的又怎会是别人? 仔细凝听着院中的动静,却不再有任何声响,微微皱眉疑惑,放下手中的书,起身往房门走 阵阵寒风将雪花吹拂得满天飞舞,让沉浸在思绪的凤旭清醒过来,迈步向微光闪烁的房间走过去,抬手正准备敲门,突然吱呀一声,面前的房门始料未及的被打开,一高一矮的两人无声的四目相对 “新年快乐!”赫连钰微笑着打破沉默率先开了口 开口不打笑脸人,何况今日除夕乃喜庆之日,凤旭自然是和颜悦色,毫不吝啬道:“新年快乐!不请本郡主进屋坐坐?” “呵呵这本是晋王府的院落,阿钰哪有反客为主的道理?”赫连钰依然微笑着 或许是凤旭今日心情好的缘故,觉得他的这一抹浅笑,像极了她种在京城浅云居荷塘里的莲花,纯洁又高雅 不再言语迈步进了屋子,看见桌案放着的书,走过去拿起书坐了下来,随意翻看几页,“看得懂中原字?” 赫连钰闻声而坐,沏了两杯水:“自然!”其实他很想说他本非蛮族,但却没有说出口 “你们也过春节?” “不,全年只有一个月神节!” “想家吗?” “那郡主可想回京城?” “晋王府在凉城!” “阿钰已是晋王府的人!” “呵呵你就不怕赫连与晋王府拼个鱼死网破?” “父亲不是鲁莽之人!” “如此深仇大恨,总会有跳脱的。赫连钰,如若赫连敢违背合约,到时候别怪本郡主冷血无情!”凤旭严声正色,没有半点玩笑的看着赫连钰 赫连钰亦看着她,他知她说的是真话,眨了下眼端起茶水轻了抿一口,才开口道:“郡主,请放心!阿钰相信父亲!也定会全力阻止悲剧的发生!” 凤旭弯着嘴角淡淡一笑:“但愿如此!” 这笑容让赫连钰愣了些许,不得不说她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头几次见面都是横眉冷眼,今夜笑了两次,看来心情真的不错 凤旭不知他想,又淡淡开口“跟我聊聊你的家乡吧” 闻言赫连钰心里微刹:“郡主想知道什么?” “呵呵单纯好奇而已!在那高原雪山,你们是如何赖以生存的?” “以放牧,卖牛羊马匹和毛皮为生,只是这几年气候变化太大,很多牲畜都难以熬过这寒冬…没有货物交换,牧民便没有物品熬过几月的寒冬…” 凤旭皱眉不解,在前世这牛马羊牲畜可不是一般的贵,毛皮也异常有价值:“怎会?你们以养畜为生,这些牲畜你们只需卖一年数量,应该足够你们生活两三年” 赫连钰摇了摇头“赫连比邻北辰,乌托。也只能与这两国换取物品,而且价格低廉不对等,乌托并不繁盛,而北辰这些年闹的…很多人都不愿与赫连有往来!”说着自嘲的笑了笑 “可听过一句话?” “郡主不防说说看”赫连钰翘首以待,双眼在这朦胧的夜里异常耀眼 凤旭毫不隐藏嘲笑:“天作孽尤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赫连钰瞬间张了张嘴,尽无从反驳,佛家常言因果,这便是最好的应证… “希望你父亲真的如你所言!”凤旭突然冒出这句 赫连钰盯着这双丹凤眼,“郡主可是要去盐川?”如果她年后去盐川,那盐川和赫连的关系会如何,他不能断定,但是他绝不能让人有机可乘… “听说雪山的天空上除了鹰之外,还有雕?”凤旭答非所问,笑眯眯的看着赫连钰 “是!它们是翱翔于九天之上真正的王者!”赫连钰倒也不惊讶她的转移话题 “呵呵是吗?不知何时能有幸与之一见”凤旭脸上充满期待,她是真的想见见这雕,传的很神奇。 站在门口的白芷听到这,眼神忍不住不着痕迹的往屋内瞟了一眼,她也很好奇这传说中的雕是何模样 “郡主以后常居这荒北,自然有机会看到的!”他在雪山生活多年也只见过两次而已 “可有人喂养?” 赫连钰肯定断言摇头“雕的体型庞大,桀骜不驯,野性难驯,展翅翱翔于九天又怎可能屈服于人下?” “那倒是可惜了…”凤旭嘴上说着可惜,脸上却笑意未名 赫连钰知道,她所问之事绝非单纯如面上那般好奇 见时辰差不多,“时辰不早了,不打扰二王子歇息了。”说完起身便往门口走去 赫连钰眼随行走的身影,临近门口时突然出声:“郡主,可否带上阿钰?” 门口的白芷听言瞬间,像老鹰护仔把凤旭拉到她身后,面上微怒心里扉腹:这二王子怎得如此,不知廉耻?她主子才多大?居然想…若不是今日是除夕,不能见血她真会不客气的,也不询问身后人的意见,拉着就往院门走 凤旭被白芷的举动弄的不明所以,没有回复回答屋内的人,就这样被拉着离开了这冷寂的院子 等人都走远了,屋内的人才反应过来,嘴无声的张了张,那姑娘怕是误解他的意思了… 第四十一章 权利的盛宴 北辰皇宫今夜举行着隆重的除夕宴,王公贵族,文武百官齐聚一堂共度这欢庆的佳节 原本喜庆的日子,面无表情的凤瑞南坐在龙椅俯瞰这下首,他在登基为帝前,子嗣就只有三子一女,这几年后宫佳丽三千,虽孕育不少,但后宫龌蹉不断,如今活着的却寥寥无几,今夜本该是寻常人家团聚的日子,而他不多的子嗣中却唯独少了一人 皇帝端起酒杯自饮,看了一眼满面春风得意的太子,难得见他这儿子这么高兴,只是他又能护他到几时? 坐在皇帝身侧的皇后李淑敏,看着皇帝下方的儿子,心里全然欢喜。 因安王被皇上打压,连他的母妃黄心悦那个女人,在这后宫被人落井下石不少,后宫本就是恨高踩低的地方,黄心悦平时趾高气昂,仗着他儿子安王的势头,在后宫把谁都不放在眼里,自然得罪不少人,如今有人替她这个皇后出这些个怨气,她自然乐得其成。 李淑敏贵为北辰皇后,纵然心里把那对母子恨的咬牙切齿,但喜怒不形于色已修炼的炉火纯青,旁人看着永远是端庄高雅大度,不过难得有这么大好的几机会,她又怎能放过? “这么喜庆的日子,贵妃妹妹眉头紧锁这是为何?难道这些美味佳肴不合贵妃妹妹胃口?这可是皇上特意让御膳房准备的!”皇后看着傲气荡然无存的黄心悦,出声挑衅 殿中歌舞升平,离的近的皇子公主,贵族自然是听见皇后针对贵妃,纷纷把目光投向了黄贵妃,这虽是一场除夕盛宴,何尝不是一场权力的盛宴? 黄心悦虽不复年轻的美貌,但如今这般年纪还能保持这等容貌,可见脸上是花了不少功夫的,她毫不避讳的看向皇后,呵,这李淑敏还真是见缝插针,终于有机会在她面前扬武扬威,虎落平阳被犬欺,后宫这些女人还真的逮着机会往她身上踩,换作平时她可能会伶牙俐齿的还回去,可如今… 众人看着在后宫呼风唤雨的两位女人,两人眼神充满了无数的火药味儿,这黄贵妃平时嚣张跋扈,有时甚至连皇后都不放在眼里,都以为怕是又是一番唇枪舌战 黄心悦转头看向龙椅上的皇帝,可惜皇帝正聚精会神看着舞池中翩翩起舞的美人,这个她爱了一辈子的男人,如今对她如此冷漠如斯,自嘲一笑置之,看向皇后 “姐姐多虑了!御膳房的美食佳肴,自然是人间极品!妹妹只是有些感慨,没想姐姐多年未成着手置办这宫中宴席,把今年的除夕宴置办的如此妥帖,真是放妹妹放心不少!” 黄心悦笑的面容暖和,但话里话外充满了嘲讽,谁人不知这几年宫中大小宴会,皇帝都是让她着手置办? 皇后没想到这黄心悦,居然还敢如此不把她这个皇后放在眼里,放在凤椅的手紧紧的抓着: “呵呵这些年是皇上体恤本宫身体,不愿让本宫操劳过度,才让辛苦妹妹了!妹妹可以安心修养了,本宫身体已无碍,这些事就不劳妹妹费心了,主持这后宫事宜乃皇后的职责与本分!” 皇后说完转头看向殿中,亦欣赏着池中的歌舞,黄心悦咬了咬唇,眼神微闪,转头和她儿子凤柏闲眼神碰了正着 这几月不仅他们母子被冷落打压,就连黄心悦的母家也牵连,就连她身为家龙关左将军的兄长黄心礼,也被降了品级,可谓是雪上加霜… 凤柏承对他母妃微微摇头,便看向了对面的太子,心里扉腹:哼,趁现在仅有的时间使劲得意吧 在这个春节最为得意的当属太子凤柏勤,虽朝堂上少了晋王压制凤柏闲,但自从传回凤柏承遇袭深受重伤,他的父皇就开始强硬打压他的死对头安王凤柏闲,他的外祖父果真是料事如神 凤柏勤喜形于色,憋屈了这么年,总算有种不再受制于人,趾高气昂的感觉,端起酒杯自饮了一杯,抬眼刚好和对面的人眼神相碰,仿佛没有看见凤柏闲眼神中的挑衅,向对面的人举杯示意,凤柏闲自然举还礼 二人这和谐的画面,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两人是兄亲弟恭,只是今年的除夕宴没有晋王,难免让人感慨… 自从两个月前从凉城传回晋王消息,便再也没有荒北的任何音讯…听说这除夕佳节凉城并未向皇上送一封书信更别说新春贺礼了 龙椅的皇帝面上看似不观四周事,可心里跟明镜似的,心里也想到了老四凤柏承,这老四是真的恨透了这京城吧?派去凉城打探的人全部有去无回,只能在南岳徘徊… 突然皇帝眼睛一眯,灵光一现,回想起了八年前,他那孙女凤旭的抓周,所记不错的话,当时那丫头是抓的一把木制的弯刀,如今她那孙女跟着老四在荒北,这…难道那是预示…?再回想着那丫头进宫与他攀谈的模样,皇帝面色微变,起身冷漠而去 没想到皇帝突然的变脸离开,满堂的宫妃和文武百官是始料未及,只记得皇帝的脸色真的不好看,主角都走了,众人纷纷离席而去… 身为丞相的李北苍,从皇帝入席眼神便一直关注着皇帝的一举一动,皇帝越发难揣摩,皇帝自登基以来,第一次冷漠打压安王一党,如今形式确实有利于太子,但安王这头饿狼,一有机会就会拼命反扑,若不打掉其爪牙,对太子依然是莫大的威胁,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冷脸离开的皇帝回了御书房,跨进房门便开口道: “薛钱,给朕派人再去凉城打探!” “诺,老奴这就去安排!”薛钱恭谨从命,心里却在犯嘀咕这位主子怕是在生晋王的气了,这大过年的连封书信都没有… 只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今后派去的探子依然进不去荒北,只能从南岳郡主府打探,传回的密信只有简短的几字:永远都是晋王府安好,荒北一切无恙! 等世人再有荒北的消息时已是十年后,从乌托国传出一个关于荒北,足以震惊整个天下的消息… 第四十二章 蒙冤的聂家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聂畅宇身为北武军左将军,结党营私,以权谋利,贪污军饷,残害忠良,虐待下属所述罪状证据确凿...聂畅宇终身流放望楼无人地,聂家成男子终身为官奴,女子终居烟花之地,永不得赎身....钦此!” “皇上,臣是冤枉的啊,皇上,求皇上明察秋毫啊....”床上骨瘦如柴污浊不堪的男子,沉溺梦境不能自拔,喃喃自语 每当午夜梦回时,聂家遭遇变故的场景,总是历历在目,他的年迈的老母亲,被禁军强行拖拽在地,他的妻子儿子女儿,聂家所有的人惊慌失色的面孔,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被按压在地动弹不得..他无助的嘶吼,不停的大喊着冤枉,可禁军并没有停下行动,眼眼睁睁地看着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他无故蒙冤,被奸人栽赃陷害,他效忠了十几年的皇帝,宁信奸臣也不愿信他这忠义之臣,就如此轻易弃他于不顾… 药效渐失,床上的人悠悠转醒,陌生的环境,以及门外不远处响起的脚步声,只见他瞬间利落翻身双脚着地,坐于床沿,此时的他满腹疑问,这房间装潢一看就名门望族,他怎会在此? 吱呀一声房门被退开,只见一位年幼的黄毛丫头自顾走到茶案坐下,身后跟着两名侍女,还有一名护卫,这三人一看就知是练家子,亦绝非三教九流 坐在床沿的人眼神,从凤旭进门到现在就没离开过。 而凤旭淡然自若,任由其打量,坐在茶案动作优雅,行云如水的烧水,洗茶具也没有看一眼不远处的人 待茶壶水沸,冲泡了两杯茶,推了一杯到对面,才开口:“这是本郡主特意让人为聂将军准备的秀茶,聂将军可要尝尝?”说完也不管对面人的反应,自己先端起一杯品了几口 接着又道:“听说聂将军是秀河郡人,这家乡的味道,聂将军可还记得?想必聂将军已有十多年未尝过了吧?” 坐在床沿着的人,终于有了一丝异样,秀河乃是生他养他的地方,背井离乡几十载,却从未忘记过他的根,“你自称郡主,到底是何人?草民一介贱民而已,何以让郡主劳费撸到贵府?” “当初忠肝义胆的聂将军,已经变的如此谨小慎微,呵呵世人常言时势造英雄,可也毁英雄!不知聂将军觉得本郡主可对?” “郡主怕是认错人了,在下只是一名苟且偷生之人而已,不是什么将军!” 凤旭放下茶杯,看向依然稳坐于床沿的人,薄唇轻言:“聂畅宇,男,北辰秀河郡人,现年四十岁,十六岁一举拿下武登科状元,被当时的皇帝凤君临赏识,就职于北武军元帅蒋侃的麾下,五年的时间从先锋到将军,可谓是平步青云,官运亨通。”说道这里刻意停顿一下,接着又道: “镇守嘉龙关十五年,驱赶杀敌无数,你的功绩世人有目共睹,在嘉龙关也算得上是功高盖主,而性格又过于刚直,得罪不少了同僚,所以聂家才会遭此不幸…” 聂畅宇若此时还不震惊,那绝对是骗人的,双眼瞬间通红强忍,放在两膝盖的双手忍不住颤抖,快十五年了,终于有人相信他是清白的… “你…你到底是何人?”聂畅宇连声音也颤抖着 “嗯,可能是你不太喜欢的人…”凤旭弯着嘴角,却未明言。 聂畅宇仔细回想着这女子的一言一行,突然瞬间站起身来,眼中满是惊鄂不可置信,抬起颤抖的右手指着对面的人:“你…你姓凤?!” “如聂将军所言!” “哼,我聂畅宇为你们凤家,镇守边关,鞠躬尽瘁十年,最后却落得被流放无人之地整整十几年…亲眼目睹着聂家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男为奴,女为女支的下场…” “居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就不怕我杀了你?我聂畅宇恨不得将聂家所受罪孽,也让你们凤氏尝尝!若能重来,我聂畅宇也不会再效忠您的凤氏!” 聂畅宇越说越激动,夸步就往凤旭那边走,凤一眼疾手快瞬间闪过拦住了聂畅宇的步伐 十多年了,他无数次幻想着逃出无人之地,回京城报仇,悄悄救回他的母亲,他的妻子,儿女还有族亲…可若这样就坐实了栽赃在他身上所有的罪,他不甘心… “呵呵,聂将军许久未闻世事,怕是不知道凤君临已经是太上皇了,现在的皇帝是凤瑞南!” “你…你说什么?” “凤君临已在八年前退位,不知所踪!” 这突来的消息对聂畅宇算的上是致命的打击,身子不自觉的后退,脚跟未稳,跌坐在地上,他心心念念想着洗刷冤屈,救回家人… 江山易主改朝换代,等于彻底宣判了他的罪行,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满脸不信的看着面色坦然的凤旭,“你在骗我,身为帝王怎么可能退位让贤?”说完双眼紧紧盯着凤旭,怕错任何破绽 凤旭微微一笑,“这里凉城的晋王府,我的父王是当今皇上的四子凤柏承,亲封的晋王;而我是凤柏承的嫡长女,凤旭。也是皇上亲封的祥安郡主!” 聂畅宇彻底震惊无言,本就骨瘦如柴黝黑,此时一脸落寞,瞬间颓废难堪,十几年的光阴,已恍如隔世,再见世事已沧桑巨变,他的不甘,他的屈辱,他聂家所受冤屈,他再也没有机会沉冤昭雪… 他苦熬了十几年等来了第一个相信他清白的人,可也是给宣读他死刑的人,绝望与无助由心而生,这样巨大的冲击下,让他彻底没了生的年头,突然抬手运气,往自己的天灵盖拍去… 凤一一直观察着聂畅宇,只见这人要寻短见,说是迟那是快,瞬间闪过去,一掌打开了聂畅宇运气的手… 见凤一拦下了自寻短见的聂畅宇,凤旭提到嗓子的心瞬间松了下来,她费劲心里弄来的人,还没开用就自裁了,那怎能行?心里给凤一记了一个大功! “救我作甚?有冤无处申,聂家也荡然无存,我苟活还有何意义?” 一朝忠臣,落的如此境地,身为凤氏一员自觉亏欠聂家,在这司法不健全的古代,有多少冤案错案? 凤旭突然自嘲一笑,晋王府又何尝不是被人设计陷害至此?可是她不会像聂畅宇一样在大仇未报之前,就此放弃: “苟且偷生,屈辱的活着,不是单纯的为了活着!而是为了复仇!为了拿回属于你的一切!凤君临听信谗言的确有错,你怨凤氏,我也不辩解;但是当初陷害你的人,如今不仅依然高官厚禄,甚至步步高升,难道你就如此甘心,让这些才狼虎豹逍遥快活?难道你就不想揭开他们丑陋的面具?” “哈哈哈哈我聂畅宇做梦都想,可是如今江山易主,他的儿子敢冒天下大不韪,重审他老子断的怨案?”聂畅宇自嘲的声音无比悲凉… “世事无绝对,何必轻言放弃?” “你…?” 凤旭没有再看聂畅宇,从袖子里拿出了半块血玉佩,左右翻着这玉佩,是一对,只不过目前她只拿到这半块。 原本萎靡不振的聂畅宇,看到玉佩瞬间,立马站起来疾步过去,把凤旭把玩的玉佩抢了过来,双手颤抖的抚摸着玉佩,眼泪瞬间滴了下来 “你…郡主从何处得来的玉佩?” 看着聂畅宇的反应,凤旭觉得有些欣慰,这世间或许有太多的不甘、残忍,让世人活下去的不仅仅是仇恨,更多的人血浓于水的亲情,聂畅宇没有被仇恨蒙蔽双眼,不枉费她一番苦心把他从无人之地捞出来 聂畅宇个性刚直不阿,为人正义,亦是个带兵奇才,否则当初也不会… 聂畅宇着急的等待着这位郡主的回复,然而凤旭却没有回答他,片刻后他在幡然领悟 “郡主要在下做什么?” “自然是为我所用!” “郡主想做什么?在下只是一介武夫!” “呵呵,聂将军不用着急答复,不过本郡主可以再透露一个消息给你,本郡主已经找到聂老夫人了…” “我娘,她可还好?”这是聂畅宇十几年以来第一次有家人的消息,心里激动不已,迫切想知道他的老母亲,如今可还好 凤旭并没有回答他,反而起身往外走,走了几步停足转身,看着聂畅宇说道:“聂将军若能为晋王府孝犬马之劳,本郡主自然会想法让你们一家团聚!” 一家团聚?这已是他不敢奢想的事,可听到这样的承诺,难免心动 “此话当真?当初我聂家家眷可都是被禁军带走,如今十多年过去,可能很多已经…”聂畅宇连他自己都不忍说下去… “合作愉快!” 凤旭留下这简短的四个字,也不管聂畅宇是愿意还不愿意,可她知道一个孤独生活了十几年的人,会很渴望亲情…至于能带回多少,就看他们聂家人的求生欲了 第四十三章 与天争、与天斗 荒北冬雪渐融,稀疏的松树枝杆上还压着白茫茫的积雪,在阳光的照耀下亮的让人睁不开眼,在枝桠上冒着尖尖的青绿色 荒北的春,来得比其他地方晚些。这稀少的青绿在向这片土地报春,万物复苏;仿佛预示着这片土地,即将迎来新生! 在凉城某角落茶馆内,坐着十几个闲聊的市井小民,好火炉上的水壶热水沸腾噗噗的冒着热气,而外面冷风呼呼刮个不停,吹在脸上犹如冰刀一般 “唉!难道是天要亡这荒北?” “是啊一年比一年寒冷,全年庄家所收无几!唉…” “还好石元这吃人不吐骨头的老匹夫,被晋王府处死了…” “多亏晋王啊,不然真是没法活了这日子…” “你们觉得奇怪不,几年前这荒北虽比其他地方寒冷,但也没如此糟糕,这是为何?” 茶馆内众人,你一言他一语闲言阔谈 “嘿在下还真发现个事情,不知是否是这个原由,才导致荒北如今的境况!” 众人闻言纷纷往说话的人看去,只见一民成年的布衣男子,端着茶碗在细细品味这粗糙苦涩的茶汤,仿佛这是一碗极品茶汤,动作优雅大方,一看就是很有修养之人 在这样的茶馆,根本没有好茶叶,他们也吃不起,只能吃点这种谈不上品级的茶粗,不过众人还是被他的话所吸引 “兄台,你到说说看这荒北为何会变的如此?”邻桌的人忍不住开口询问 “呵呵好!那在下就和诸位闲聊探讨一盘!若说缘由那就不得不提石元了…”男子没有继续说,又喝了一口茶 “石元?不是已经死了吗?”有人好奇出声 对啊,年前就死了!难道没死…? 布衣男子摇头:“非也!非也!石元虽死了,可他把荒北弄废了呀!诸位好好想想,以往咱们这荒北,虽不说是林葱树茂,但到处也算是有枝有叶,可如今呢?” “以前咱们这荒北的树木,可是上好的木料,做的家具耐用且久木闻香!” “是啊,我家的家具都是以前用槐树做的呢,都快二十年了还没坏呢!” “可惜啊都被石元这个龟孙子命人砍的只剩光突突的山头了…” 茶馆这种地方就是如此,聊得闲言琐事,却又关切生活,茶馆的掌柜今日心情甚好,虽不茶客满堂,但也不错。看众人聊的如此热闹,也忍不住开口: “小兄弟的意思是,因为石元砍了树,才导致如今这般?” 众人疑惑不解,这跟树有何关联? “在下是如此认为!” “这是为何?小兄弟可否细细说说?”说话是临近门口一桌的一位年长的老者 “荒北以前可没有如此冷的风刮来!反正在下仔细回想过,从山上的树木锐减后,一年比一年冷,收入也锐减…”布衣男子说的一脸坦诚 “嘿,还真别说这仔细想想,还真是这个里,树能挡风挡雨,以前树木多,野味也多,养活不少人呢…” “是啊…是啊…”众人附和的同时,也回味着以前的日子,心里默默叹息着 “唉,这可如何是好?石元这恶魔,砍了那么多树,卖了那么多银两,全部进了他那张恶嘴里…” “是啊真怀念以前的荒北啊…” “兄弟可有办法让荒北回到以前啊?”布衣男子对面的男子,适时出声 “哈哈办法嘛在下是没有!不过在下觉得吧,不能再随便伐木毁林了,否则真的是天要亡我荒北了…”说完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两银子放在桌上,起身漫步走出了茶馆… 茶馆鱼目混杂,要传话到坊间这是最好的去处,既然目的达到也就该退场了… 晋王府 “这荒北的气候着实太冷了些,外面都阳光明媚春暖花开了,看这荒北也入春了,怎觉得比冬日里还冷,冷风刺骨,冷进骨头一般,真是冷死本公子了!”齐以铭边说边大步的走着,双手不停的搓着取暖 徐永文和齐以铭并排前往凤旭的书斋,听完这齐三公子的话忍不住畅言:“哈哈这荒北就是如此,不过前些年还好,这几年确实寒冷不少,如今逢春化雪,自然又冷上几分!倘若郡主的法子真的能慢慢改变这荒北的恶劣环境,那就真得是荒北之福啊” 齐以铭心中却是深信不疑:“自然是能的!法子虽有了,前期不仅需要很大的财力,还需要人力来维护!这还需要徐老先生鼎力相助才行啊” “三公子此话就见外了,说句肺腑之言这荒北若能有好转,这得益的可是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人啊,虽然老夫年已一大把了,但是我徐家祖辈的根可都是在这荒北,或许那时老夫已不在人世,但后嗣子孙却受益匪浅,百利而无一害的事:不仅老夫,就是徐家所有人都全力支持这件事!” 为官者体民如己,徐永文为官三十余载,这些能利民之事自然一点就通。 不经意间二人已经迈步进了书斋,只见书案上摊开摆满了书籍,而坐在书案的女子,眉头紧锁着,一手翻看着桌面的书本,一手拿着笔写写停停的撰写着什么 待二人走近了,凤旭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微笑着:“徐老城主,舅舅快入座!”说完起身往茶案走 “郡主请!”徐永文在荒北虽德高望重,但依然谨守尊卑礼仪,从无越矩半分! 凤旭坐在主位为二人沏了茶,“如何?” “目前共有三千株:泓森槐,火炬树,桑树,各一千株!这需要的量过大,为了避嫌没有大量购置!”齐以铭说完赶紧端起茶,着急的喝了两口热茶暖身 “嗯,能段时间购置这么多,已属不已!徐城主那边如何了?”凤旭更担心的是徐永文这边,她可不想废财废力的把这些树苗种下去,没还长大就被人拔回家当材给烧了 “郡主请放心!老朽已派人四处宣扬不可再伐木毁林了,很快整个荒北都知道了!” “如此甚好!其他县可有消息传来?”对于徐永文的办事速度,凤旭相当满意 “石、潘二人被诛加上赫连部落的事,其他部落都没有轻举妄动,今年算的荒北这么多年最安静的一年,百姓也算过了一个安稳年!”徐永文一阵感慨,只是不知这样的安稳能维持多久? “旭儿,过些日子你真要去盐川?”齐以铭好不容易插上话 “嗯,只有盐川目前最合适!因为赫连钰,赫连的人会忌惮几分。有这份忌惮,咱们可以实施很多事!”凤旭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可…”赫连钰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又默默的骂起了那个该死的凤柏承,都是因为他… “郡主所言极是,这是绝佳的机会!不若盐川老朽亲自去坐镇?”徐永文也知利弊,但却也危险重重,如果赫连撕破脸,那郡主的安危… “不必过于担心!有聂畅宇和凤卫一起,他们会保护我的安全!我们必须抓住这次机会!否则…荒北亦是百废待兴,若我们不再自救,听天由命只有死路一条!” 一双凤眼流露出坚定的目光,她就不信了,她还非要跟这天斗一斗,争一争! 第四十四章 凤旭的冷漠 人有旦夕祸福,月有阴晴圆缺。 齐以柔做梦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就与她的女儿分离,听到凤烨的带来的消息,让她不假思索的就去找她的女儿,为何要做如此危险之事? 半刻前,桑儿不小心在凤烨面前说漏了嘴,他的姐姐会去盐川,而且要待很长一段时间,这般危险的事,他那还能藏掖着,立马就找了这晋王府的当家主母,二人火急火燎的赶到了书斋,然后就是这样的场景 齐以柔虽一脸严肃的看着她的这个女儿,心里却是万般的惆怅如云。 “为何瞒着母妃?” 齐以柔觉得她肯定是上辈子作孽,才让她的女儿承受如此繁重的担子,曾几何时她幻想的都是她的女儿,能找个真心疼惜的人相伴终老,可如今呢...? 凤烨眼神闪烁不敢看他的这位姐姐,心虚他打了小报告,但是他的姐姐去盐川这是多么危险的事,虽然那夜赫连那些蛮贼来偷袭时,他们在密室没亲眼目睹那些厮杀的血腥场面,可当他回芙蓉苑时,四处的地上隐约还是能看到血迹... 凤旭正当疑惑不解,这二人今日是怎得了? “姐姐,你能...不去吗?那盐川太危险了!”凤烨的忍不住开口 凤旭闻言瞬间皱眉,这事知道的不多,母妃和凤烨怎会现在就知道?不过此时齐以柔的脸色告诉凤旭,她的母妃很生气啊 “呵呵母妃”凤旭干笑着,挨过去挽着齐以柔的手臂 “母妃,旭儿不是有意瞒着您的!过几日才去,旭儿想等两日再告诉母妃和烨儿的” “旭儿,去盐川不是儿戏!晋王府和赫连现在关系如此紧张,你若是去盐川,万一赫连的人不受约定,你会很危险的啊!”齐以柔满脸愁容,如果可以她是坚决反对此事的 “对啊姐姐,姐姐还是不冒险去了!”凤烨自然是不同意的,他不想再失去亲人了 凤旭没有再摆女儿的娇态,坐回了原位直起身子,正眼的看着二人,沉默许久才出声道: “没人不想过安稳的日子,也没人往刀口上撞!若我们只是寻常人家,这些轮不到咱们劳心劳力,可惜我们不是!” 停顿片刻又说:“这里是晋王府!凤烨你是晋王府世子,当初平南王为何对晋王府下灭族之手?只有父王死了,只有你这个晋王府的继承人也死了,荒北才会回到他的手上!凤烨,你难道蠢到这都不明白吗?” “我…”凤烨没想到他姐姐今日说出如此重的话,眼睛瞬间泛红,泪忍着一直没掉下来 “旭儿,你…”就连齐以柔也愣了一下,她的这女儿虽面上看似冷漠,但很少说重话… “父王已经不在了,这偌大的荒北谁来管?凤烨,这本该是你的事,你除了哭鼻子,还能做什么?嗯?年前若不是我早就防范,晋王真的还在吗?你们真的想晋王府一直被人任人宰杀不留活口吗?” 凤旭不再如往常和颜悦色,盐川她必须去,在去之前得把晋王府安排好,凤烨不能再宠和惯了 “母妃,原谅女儿今日说话如此莽撞!盐川女儿必须去,已是刻不容缓,如若错此良机,晋王府在荒北才是真的举步难行,以前的平淡安稳得日子,在父王出事那一刻,就已经彻底结束了,如今所有的一切都得靠我们自己,如若平南王和边境外的四大部落知道父王…,你们有想过下场吗?” 齐以柔与凤烨看着凤旭如此陌生的表情,感到非常的不适。而从她嘴里说的话又如此直白不讳,此时的二人才明白,凤旭没有半点玩笑。 来荒北的这些日子,他们没有凤旭看的通透与长远,他们甚至还自欺欺人的活在幻想里...此时的二人都感到凤旭的一言一语像在隐晦的表达着对他们的失望.. 齐以柔此时不再是刚来质问时的心情,而是满满的羞愧与自责,她身为晋王府的主母,除了琐碎之事,她从未着手半分,若不是她的弟弟,她的女儿,忙前忙后这晋王府的怕是真的不复存在了 “是母妃无能,让旭儿受累了!这所有的一切本不该由年幼的你来承担!”齐以柔说完侧脸抹泪,她不该来质问旭儿的,她不该的 “对不起姐姐,是烨儿无用,是烨儿不懂事!让姐姐和王妃失望了!”凤烨看着齐以柔都抹泪了,他那还忍得住 凤旭依然冷漠的看着二人,没有去安慰任何一人,她需要他们自己想明白!今日她说话是重了,可是若再不让他们看清楚现实,这晋王府以后还有数不清的艰难险阻,不能再让他们当温室的花朵 凤烨一直低着头搓着手指头,被凤旭第一次这么直白的骂蠢,他面上挂不住,是真的无地自容。他想,如果姐姐不是女子,那这晋王府世子之位肯定不是他的,而是她姐姐的;可心里也有一丝仇恨的萌生,是平南王毁了他的家,是平南王害死了他的娘亲,是平南王害的他父王坠崖... 凤烨心里暗暗发誓他要报仇,姐姐说的对,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他必须得长大了:“姐姐,烨儿知道该怎么做了。姐姐放心去盐川,烨儿会照顾好晋王府,照顾好王妃的!烨儿不打扰姐姐了,烨儿这就回去温书习字!”说完转身转动的轮椅离去 待凤烨走后,凤旭才缓缓开口:“对不起,母妃!”其实刚才说完那些话,她就已经后悔了 “旭儿做的很对,若不是旭儿一语点醒梦中人,母妃还一直自欺欺人...旭儿往后你要做何事,放心去做便是!母妃知道该做什么了。这晋王府,母妃和凤烨一起守着!”齐以柔也没钻牛角尖,她不是小气的妇人,只是不擅长这些政事而已 对于齐以柔的转变,凤旭没有惊讶,她太了解面前的这个女人了,她只是担心自己女儿的安危罢了,又何错之有?再次挽住齐以柔的胳膊撒娇道:“谢谢母妃,母妃一定不要记恨旭儿!到了盐川,旭儿会抽空回来看您和烨儿的!” 齐以柔扳直凤旭的身子,正声说道:“答应母妃,你一定要注意安全知道吗?” “嗯,母妃放心吧,您忘啦旭儿很惜命的噢!”凤旭脸上终于挂上了笑容 凤旭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下,她可以放心去盐川放手一搏了! 只是让大家没想到的是,同在荒北,相隔却是几百里,一别就是整整两年… 第四十五章 不告而别 七日后 一阵狂风在无际的空中肆无忌惮的呼啸,伴随着地面咕噜的车轮声和马蹄声,宛如一曲难以入耳的狂想曲,让闭眼浅睡的人,再无睡意 “到哪了?”因为刚醒喉咙有些干惹,凤旭声音有些沙哑 “郡主,先喝口水润润嗓子!”初雪边说着把水壶递给凤旭,才接着说道: “已出了凉城的管辖,按照这个行程三日后便能到盐川县城了” 凤旭推开车窗,观天色尚早,她的母妃应该知道她已离开王府了,自从来到这荒北,凤旭内心不再淡然,不忍面对分离,故而她不告而别前往盐川,天不见亮就出发了没有惊动齐以柔和凤烨,可当到王府门口时,她的舅舅齐以铭早站在门口多时 “舅舅,您怎么在这?” 齐以铭二话不说,就到凤旭面前,抬头对着凤旭的额头就是一个弹指:“哼,还说呢!想偷摸的走,你个鬼丫头呀” “哪有啊,这不太早了嘛,不想让大家这么早起来受罪!”凤旭笑嘻嘻说着牵强的理由 “记得照顾好自己,舅舅会抽空去盐川看你的。”齐以铭说完转身往凤卫那边走去,“初雪姑娘,迎春姑娘,照顾好你们的主子,一定要保护好旭儿的安危,你们十二人是旭儿当初挑选的,所有闪失,本公子一定拿你们试问!” “请齐三公子放心,属下一定保护好郡主!”十二人齐声回应 站着凤旭身旁的白芷,两眼泪汪汪的看着她的主子,她想跟着去盐川… 凤旭看着抹着眼泪的白芷,与她身高相差无几的,“白芷,记住我的话,帮我照顾好母妃。你自己也要勤奋练习武功!只有这样你才一直跟在我的身边!”凤旭没有用郡主的称谓,而是用的“我”,若白芷有悟性该明白她的用意,今时不同往日,她的身边人必须要有自保的能力,否则只会拖后腿! “嗯,郡主放心!奴婢一定照顾好王妃,奴婢会勤加练习武功,会认真的读书识字的!”白芷带着哭腔,她知道她现在太弱了,她一定要变强… 自从那日被凤旭严训后,白芷就谨小慎微。 那日夜里,初雪迎春二人又从侧面说了一番,身为主子的侍从,决不可对外泄露半句关于主子的事,这是不忠! 而桑儿已算是叛主,这是作为主子,所不能接受的,所以不论桑儿如何求情,主子也没见她,也彻底把桑儿留在看芙蓉苑的原因。 那日夜里白芷暗暗发誓,她不会再背叛主子,她不想被主子遗弃,她更想跟在主子身边,保护她的主子,当初若不是主子善心收留,她早已饿死街头… “启禀郡主,可以出发了!”凤一检查完便来向凤旭禀报 “嗯!”凤旭看着齐以铭与聂畅宇退在一旁低声的说着什么,也没过去打扰,有些事她不需要知道太清楚 “走吧”说完便上了马车,就这样悄然的出了凉城。 辰时,齐以柔急忙收拾好自己后,往凤旭的房间走去,只见白芷低着头坐在凤旭的房间外,而房门关着的,往常这个时辰房门早已敞开… “白芷,你这是作甚?又挨训了?”齐以柔瞧着白芷像极了挨训后的模样 白芷闻声立马抬头起身“奴婢见过王妃!”说完又把头低着 “你家主子呢?还在睡?”齐以柔疑惑着 “主子…主子…” “你主子怎么了?”齐以柔看着支支吾吾的白芷,上前把门一推开,空荡荡的房间,床上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走过去把手放在床上,没有感觉到残留一丝温度,快步往门口走 “旭儿呢?” 白芷正要出声,被一个声音打断: “姐姐,旭儿天不见亮就已经出发去盐川了,不忍见你伤心,所以…”齐以铭算好了时辰来浅云居,来找她的这个姐姐 凤旭突然的离去,让齐以柔一时难以接受,虽然知道她女儿这几日便会出发前往盐川,只是没想到会这般快,“走了…就这样一声不吭的走了…” 齐以铭看着她姐姐失魂的模样,心里也说不出的难受,走到齐以柔身旁用手拍了拍她的肩,才温和开口:“姐姐莫怪旭儿,旭儿也是难受不已,若不是…旭儿也不用承担这些…” “我又怎会怪她?我们母女这麽多年从未分开过,旭儿下月才满九岁…”齐以柔越说越难受,心里恨死了那该死的凤柏承,没事送什么佛珠给皇帝,送个佛珠把自己命搭进去了,还连累了这么多人… “姐姐放心,凤卫跟着去了。我也特意嘱咐过聂将军,让他们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旭儿的安全!” “那聂畅宇可信吗?会不会对旭儿不利?” “呵呵姐姐大可放心!他不敢!” 齐以铭没有细说,但齐以柔看着她这弟弟信誓旦旦的模样,心里瞬间踏实不少“那就好,那就好!” “这就对了嘛姐姐,把王府照看好,弟弟我一定抽空去盐川看旭儿的!咱们不能太过儿女情长,这荒北早已不同往日!” “放心吧。姐姐会看好晋王府的,只是辛苦你和旭儿了,走吧,用早膳去,现在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说完齐以柔挺直了背,向膳厅走去… 白芷立马跟在这位王妃的身后。她答应过主子,要寸步不离的跟着王妃身边,照顾好王妃 齐以铭看着一大一小的背影,久久不曾回神,他的姐姐,他的外侄女她们柔弱的双肩,要扛起整个晋王府甚至整个荒北的担子! 她们身上承受的压力不是一般女子能承受的,齐家无论无何都不会弃之不顾;她的姐姐当初若不是为了齐家,又怎会嫁于凤柏承混蛋玩意,哼… 这几日,赫连钰心事重重,让人几次传话给凤旭,都被一一回绝,越是这般他越发肯定,她要去盐川了 午时,送餐护卫依然冷漠着脸,从盒子里把饭菜摆放在桌上 “本王子要见你们郡主!” “郡主不在王府!” “什么时候走的?” “天不见亮!郡主让卑职给二王子带句话:需要二王子出面的时候,自会让你出面!二王子,请用膳吧!”说完提起盒子就走 “等等,帮我带个东西给齐公子送去,替本王子向齐公子传句话:齐公子去盐川看郡主时,把这把弯刀带给郡主,若如郡主在盐川有意外,可以就郡主的命!”赫连钰说完,从枕头下拿出了他专属的弯刀,毫不犹豫的递到护卫的手里,再次叮嘱“一定要交给齐公子!” 护卫看着一脸正色的赫连钰,若以后真是能救郡主与危难,这可马虎不得,握紧匕首,向赫连钰抱拳表示感谢:“多谢二王子,卑职这就去找齐公子!” 赫连钰心里感慨一番,这人年纪不大却总有自己的主张,他不能去那就把弯刀送去吧,以防万一… 第四十六章 初到盐川 三日后 此时盐川的北城门外,左右的官道上,聚集着很多的人,有官差,有衣着朴素的百姓,他们眺望着前方空无一人的官道,像是在迎接着什么人 百姓窃窃私语着,听闻年前名震整个荒北,雷厉风行,行事果断,铲奸除恶的晋王府的祥安郡主,会来看望盐川的百姓 他们心存好奇,这位郡主的故事充满了传奇色彩,在京城一人之力救了晋王和整个晋王府;到荒北不到半年,就解决了荒北的两头吃人不吐骨头的饿狼 石元和潘长安的下场简直是大快人心,就连这几年常来挑衅烧杀抢掠的蛮族,也安分许多;至少他们盐川没有再死一名百姓,他们能活一个安稳年,全都仗着晋王府的威慑力,故而今日他们也是来向这位郡主谢恩 哒哒哒一阵遥远的马蹄声响起,原本喧哗嘀咕的众人,瞬间安静下来,只见一个深色人影骑马奔腾而来 “驭…”马上的人侍卫快速下马向,官道左边不远的凉亭,疾步走去,看来位郡主的车队快到了 侍卫在亭前止步,恭敬禀告: “启禀大人,郡主的车队一个时辰后便会到!” “嗯,下去休息吧!”出声的由徐永文举荐的现任县主李侃,原老县主李德川的儿子 李德川当初也徐永文老部下,只可惜被石元和潘长安合谋所害,李侃从启蒙便拜师徐永文,他的心性与才能,徐永文亦是了如指掌,盐川正是用人之际,而李侃是盐川本地人,不仅是李德川的儿子,又是徐永文的学生,这样的人接任盐川县主是不二的人选 “是!大人,城门口的百姓是否要…?”李侃身侧的师爷鲁健 “不用!这些百姓并非闹事之徒,都是莫名前来感谢郡主殿下的!若不是郡主,这盐川去年又是鲜血淋漓…”李侃出言否决了鲁健的提议 别说百姓,就如他自己抛开今日县主身份不说,就为替他含恨而死父亲的大仇得报,他也会诚心前往迎接感谢这位郡主殿下 鲁健自知言语不妥,赶紧告罪:“是卑职多虑了!”停顿片刻又说道: “晋王爷虽重伤未愈,荒北事宜皆有郡主代为处理,虽年幼却嫉恶如仇,能辨忠奸,惩奸除恶;知贤并用,不仅恢复了老先生的城主之位,也让大人接任了这盐川的县主,晋王爷真是好福气啊!” “不仅是晋王的好福气,也是荒北的福气啊,若不是这强硬的手段,岂能震慑到族四部?”李侃由衷感叹,他年冠二十有五,若是让他来处理当时的事情,他可未必能做的如此刚果,这份气魄他是学不了的… 去后面勘察完,刚回马车的迎春向凤旭汇报情况:“禀告郡主,树苗都没有太大损坏!属下已经让车夫尽量加紧赶路了。” “嗯”凤旭闭眼靠着,没有多余的言语 这一路,除了必要的停歇他们都是马不停蹄的赶路,这批树苗是盐川的希望,更是荒北的希望,根部虽有泥土包裹,到运到凉城就要许久的时日,再运到盐川,他们已耽搁不起 一个时辰后 “咦,李大人从凉亭过来了…”不知谁说了一句,众人往凉亭方向看去,还真是 “你们快看…郡主的车队来了”说话的人边说边用手指着前方的官道 “真的,大家快看!真的来了…”一时间,三三两两又开始私语闲聊 李侃走到城门口,一身挺直,穿着官服,虽年纪不大,这一身正义凛然的气势,像极了八年前含恨离世的李德川。 凤一轻车熟路的架着马车,白芷坐在旁边,二人时刻观察着周边的情况,突然间被前方的场面吓了一跳,只见城门口的地方黑压压的一片,二人对视一眼,“驭…” 白芷立马回到马车内 “启禀郡主,城门口有情况!” “嗯?怎么了?”凤旭睁眼看着白芷询问 “城门口有很多人,可要派人前去打探?”实在是太多人,他们不敢断定…只能请示这位主子 凤旭闻言推开车窗,探出头看向前方,的确很多人,她决定好出发的日子便告知了徐永文,从李侃接任这盐川县主,徐永文已如实告知了她李侃的底细,“不用担心,应该是李县主他们!继续走吧” “是!”凤一得令继续驾车前行 对于李侃,凤旭自然是派人调查过,倒与徐永文说的如出一辙,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个李侃还是可信的! 车轮声马蹄声越来越进,城门口的喧闹声,渐渐安静,李侃也往前迈了几步,在马车不远车,恭敬的行礼迎接 “下官李侃,恭迎祥安郡主!” 城门口的百姓跪地行礼齐声道:“恭迎祥安郡主!”说完猫着眼都想瞧瞧这位传说中的郡主是何模样 只见从马车上,轻步下来一位个子不高,身着素雅衣袍,面容姣好素净,皮肤白皙的幼龄女子,这一身装扮贵气难掩 “众位快起!凤旭何德何能,能受此大礼?大家辛苦了,这荒北的二月天,可比冬天还冷,快回去吧,等了这么久别感冒了!”凤旭前行几步,抬手虚扶道 “谢郡主!” 待百姓起身,凤旭才看向那位穿着官服的男子,“李大人,辛苦了!真是劳烦李大人了!” “下官与盐川百姓今日前来城门口迎接郡主,是为了表达对郡主的感谢,郡主替这荒北的百姓狠狠了出了一口恶气,若不是郡主,盐川今年怕是又…” 李侃从凤旭下马车就一直观察着,没有女儿家的扭捏作态 今日至少来了上百名盐川百姓,如此的场面,没有丝毫的胆怯,反而面不改色,大气凛然,身上独有的贵气,犹如像天生的王者,能活捉赫连两位王子,扣押一位当人质,不畏时局果断除恶,这份魄力与胆识,李侃是钦佩不已! “李大人这话就见外了,如今这荒北已归我晋王府的管治,处理家事,清理魑魅魍魉又何需家人感谢?”凤旭声音不大不小,但离得不远的都能听见,坦然自若的也任由人打量 “如今荒北有晋王爷,有郡主主事,下官相信不久的将来这荒北必将是另一番景象”李侃是出自肺腑之言 凤旭爽朗的笑道,“哈哈这另一番景象,光靠晋王府是办不到的,还需要每一位荒北人与晋王府一起努力才行!” “这是自然!老师在年前已向下官责令为郡主寻一处别院,郡主一路舟车劳顿,请随郡主移步!” “李大人,有劳!” 待车队离去,围观的百姓才慢慢散去,皆感叹这世间尽有如此女子 众人仿佛也看到了这荒北在晋王府的带领下,真的有了一番新的模样 前段时间都在传言,因长年毁林伐木才导致现在荒北,气候越发恶劣,刚才他们隐约看到后面几辆马车拉的好像全是树苗… 晋王府真的在用行动证明着他们的言行,他们被石元和潘长安二人讹诈的难以生存,如今终于看到了希望! 第四十七章 要当个识字的莽夫 第二日,辰时 李侃带着师爷和王护卫二人,一路沉默寡言的前往潘府,自从潘家家产没收,早就空置着,在郡主来盐川之前,特意让人打扫干净,这人来了便直接安排进了潘府 年前,晋王府颁布的告示,震惊着荒北的每一个人,他们做梦都没想到,这石、潘二人的报应来的如此突然,天理昭昭,报应不爽;不仅他的恩师徐永文官复原职,他也被恩师提携做了这盐川的县主,他的父亲在九泉之下如今也算是明目了. 从恩师口中得知,年后郡主会前来盐川,更是嘱托一定照看保护好这位郡主,若不是郡主,他们师生二人也只能继续伤春悲秋,感怀世事。 他跟随恩师已有二十年,很难听到恩师对某人赞不绝口,更是把活捉赫连二位主子的事,描绘的淋漓尽致栩栩如生,听的简直是大快人心...而这一切运筹帷幄的主导者,居然是昨日来盐川的祥安郡主,小小年纪便如此智谋与胆识,果然如恩师所说这位以后不是一般人 这几年蛮族频繁掠境,荒北边境百姓是民不聊生,苦不堪言,上不作为,下无能! 所谓山高皇帝远,平南王这八年间在荒北可谓是只手遮天,胆大妄为,为搜刮民财奇招尽出,全然不顾百姓死活,上欺瞒下讹诈,勾结蛮族中饱私囊.... 曾经他们以为这荒北将永远是暗无天日,直到半年前,皇上昭告天下,将荒北赐予晋王爷时,他们心中燃了一簇希望的火苗,百姓传言晋王殿下是清正廉洁,为人正义,从皇上登基一直勤恳效忠辅佐,只是..呵帝王家的皇权纷争,稍有不慎就是无底深渊.... 不管如何荒北换主,对荒北的百姓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可当传来晋王府所有人在回风峡谷遇袭,重伤昏迷的消息,刺痛着每个人的心。 李侃不作他想,深信不疑的相信这袭击的主谋就是平南王,他没想到这平南王已经无视皇权贪婪到这般地步,这晋王可是当今皇上的亲子,居然在回风峡谷... 自从晋王府入住凉城,就嫌少传出晋王的事,只是偶尔传言晋王深受重伤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不宜操劳,而世子年纪尚幼也只能坐轮椅度过余生,所有的事都由这位郡主主持号令.. “这祥安郡主果真如传言般的真真是一位奇人啊,呵呵前些日子虽听了徐老城主亲口所言,但是卑职多少还是有疑虑,昨日一见就那一身气派,就不是常人所能有的!而后面的马车所装之物,真如徐老城主所言,没想到郡主真的亲临盐川,真是我们盐川之幸啊”一直跟在李侃身后的师爷鲁健,忍不住出声感叹 旁边的王护卫看师爷打破了沉默,他也忍不住说道:“昨日属下特意观察了下,后面的马车上拉的有的是树苗,还有几车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圆滚滚的,说像果子吧好像又不是,脏兮兮的,这树苗是种的,可是那圆滚滚的东西是啥?是送给盐川的见面礼?这点东西还不够这盐川的百姓塞牙缝呢” “吃吃吃,就知道吃!郡主让人不辞辛苦,如此辛苦的拉到盐川,自然是有用!”鲁健怼完,还白了一眼旁边的人,四肢发达的人,智商永远是个过不去的梗 被怼的人只能眼珠打了两下转转,然后干笑几声“呵呵,师爷教训的是!小的肤浅了,虽然小的只是一介武夫大字不识一个,但是小的打心眼里佩服郡主,只可惜没亲手宰了那两只大王八...” 带头的人依然无声前行,昨日马车上的东西,李侃也瞧见了,这些他的恩师早已知会,而且恩师还特意尝过,说是味道极好,再三嘱咐一定要配合郡主的计划! 对于这些计划实施,李侃并不担心,他担心是盐川外面的人.... 说话间已经到了潘府的门口,只见凤一走下台阶,向门口的三人作揖 “李大人,请。郡主早已吩咐属下在此等候李大人了!”凤一边说边抬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有劳凤大人了”李侃点头示意,嘴上说的是凤大人不是凤护卫,他知道这位凤一可是这位郡主从京城带来的,凤卫一路护送晋王妃和郡主安全抵达了南岳,才逃过了回风峡谷的一劫,而在凉城又是活捉了赫连钰,李侃敢断定这位凤一以后绝对是这位郡主的得力助手,亦绝非是等闲之辈 “李大人叫卑职凤一便可,凤一只是郡主的护卫!”凤一依旧面无表情,平静的说着,在前面带路 “呵呵。本官相信在不就的将来,凤护卫会变成凤大人的”李侃虽然年纪不大,但却看人很准 而凤一压根就没想过会有那么一天,他只是做好自己该做的事,保护好主子就行。 “启禀郡主,李大人到了”凤一在门口大声禀告 一声清脆的有力的声音响起:“请” “下官见过郡主” 凤旭连夜让人赶制了一张椭圆形的会议桌,此时正坐在主位翻看着盐川的地形图,听到李侃的声音才抬起头来“都坐吧,这是本郡主特意让人打造的,如何?是不是天下独有?”像是特意炫耀一番 跟在李侃身后的鲁健和王护卫,眼神无声的交流了一番,摸不清情况,按品阶礼制他们是没有资格做的,李侃也有点摸不清情况,这是...? 凤旭看三人没有落座,看了一眼旁边的凤一,凤一心领神会的走到凤旭的右下方坐下,“李大人,请吧,郡主还等着谈正事呢” “啊哦哦对对,快坐快坐”李侃坐到凤旭的左下方,后面的二人只能顺势而坐 不多时,陆陆续续来了十几个人,李侃默默观察着进来的每一个人,穿着不同,甚至身份差异很大,这是何用意? 凤旭见都就位了“那咱们就开始吧,虽然昨日才到这盐川,今日就着急召集大家来,是因时态紧迫,此事亦非同小可,本郡主把盐川作为第一个实验基地,如若成功,不仅盐川的百姓,甚至整个荒北的百人都不会再受饥寒之苦,本郡主希望你们所有都能全力配合!” “郡主吩咐便是,若真能改善荒北饥寒之苦,下官等人定竭尽全力配合!”李侃率先表态 “属下等人定全力配合” “本郡主带了几位种植的师傅,稍后李大人排人带着去各地看看,他们必须根据土壤的不同来选择种植不同的物种,具体的要求他们会想你汇报的,另外这些种了,下一定派人看好,不得容人破坏!”说完接着又说道:“希望李大人多费心,多动员百姓,仅凭我们几人之力,是难以成事,现在荒北人心紧张,能不能改变荒北的命运就看此一举了” “请郡主放心,下官一定亲力亲为!” “这盐川可有学堂?” “唉说来惭愧,前些年下官倒是教了几年私塾,头几年还有几个学生,后来根本无人敢来了” “为何?” “潘长安的爪牙在盐川四处搜刮,那怕下官是免费教学生,他们也认为能上学堂的都是有钱的人家,然后便去学生家里翻箱倒柜的找那值钱的物件...” 凤旭无言,这潘长安真是让他死的太利索了,这样的败类人渣就该多让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人心贪婪疯狂到如此地步,沉默片刻说道:“把学堂开起来吧,不用交学费,想学的都可以去学堂学,不分男女老少,先生的费用由晋王府来出。” 此言一出,让大厅所有的人诧异不已,这都可以学?他们很多人都不识字,能识字的都是有出息的人,刚才郡主这意思是他们也可以去学 “郡主,小的也可以去学吗?”坐在鲁健旁边的王护卫,忍不住出声,他天天被这师爷叫莽夫,心里恨的牙痒痒,从小家里穷,那上的私塾... “自然!但不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本郡主以后一定让荒北的每个人都会读书识字1” “哎,哎小的一定好好学,小的不要只当个莽夫,要当个会读书写字个莽夫!”说完露出一副傻呵呵的模样 众人被这傻呵呵的模样逗乐了,气氛一活跃,胆大的人也开始抒发己见,对盐川的规划也积极参与发言,参与今日聚集的人内心冲击力爆棚,尽管前路坎坷,但他们愿意相信荒北,在这位小郡主的带领下,这荒北能变成他们心目中的期盼的那般! 第四十八章 指望谁来护? 一月后,潘府后院 凤一和白芷一身劲装站在走廊,二人眼神皆紧随院中挥动的一柄红缨银枪的身影移动 院中那抹淡紫色身影突然腾空而起,一招八方纵横横扫四方,瞬间一股杀气向四周散发,院中的枝叶被这凛力之气击碎飘落 只见半空中的人并未落地,而是继续疾身一转再出一招追魂索命枪,银枪瞬间犹如一条疾飞的蛇,从手中脱出直向梁柱而去,砰一声响,稳稳扎进了柱子,震的梁上的瓦片纷纷颤抖威力十足,若对面是人的话,穿膛而过早已是具尸体 淡紫色的身影飘然若仙地平稳落地,皱眉看着她平摊的双手,抿了抿嘴好似很不满刚才得力道,走向那柄银枪用力拔出,再旋转武了几下,才把银枪放在架子上 走廊的二人对视一眼,白芷无奈的一笑,他们的这位主子对自己的要求是越来越高了,这才几个月武功已经有如此成就,已算是天赋异禀,可谓是逆天… 凤旭每天除了高强度的训练,还有荒北的一堆事务需处理,好在这李侃颇具魄力与才能,否则她真是有计无处可施 白芷拿着汗巾快步走去,把汗巾递给凤旭:“郡主的武功精进不少,只要勤加练习,属下相信再过两年,可以与属下平手了!” 凤旭接过汗巾擦着脸上的汗水:“唉我的白大美人,什么嘴也变的这么会哄人了,嗯?”说完转身看向不远处的凤一,问道:“有事?” 习武之人,听力自然非常,闻言凤一几个大步向前走去,“启禀郡主,训练场出了点状况!” “噢?”凤旭有些疑惑,但却不担心,她把聂畅宇安排在训练场,训练护城军;嘉龙关与荒北相隔几百里,虽镇守着十万大军,可这几年对荒北的遭遇视若无睹,怕与平南王也脱不了干系;是以,荒北需要有自保的兵力 “回郡主,这几日总有几个刺头,带头闹事不训练!” “查清楚了?” “闹事者一共五人,带头的叫刘大,盐川本地人,目前没有发现与外族有何联系”凤一恭敬回答 “呵呵,不服?” “应该是,据查这几人在护城军里算是老**,特别是刘大,现在突然被降职,心里不服气” “呵呵,这聂畅宇虽然十多年没带兵了,这点小事就由他去解决,若这都处理不好,那就当本郡主看走了眼。” 有些事不需要她出面,前世她本就当过兵,军人与军人的较量,有他自己的方式解决,不过凤旭还是很好奇,这聂畅宇的武功到底如何? 没有言语,把手中的汗巾放在架子上,不快不慢的往东北的方向走去,白芷和凤一紧随其后,跟的不近不远… 此时的训练场,喧哗声起哄声… “呸,姓聂的,凭什么老子就得听你的?”刘大完全一副**的模样,衣衫不整,吊儿郎当 “是啊,我们凭什么听你的?”一群东倒西歪躺在地上的护城军,附和着刘大的话 “天天训练累的跟狗一样,你他娘的是不是有毛病?别以为你来当个教头就了不起,就来这吆五喝六的!哼拿个鸡毛当令箭,你他娘的还真是蹬鼻子上脸啊” 刘大是打心底不服,这里以前可是他说了算,如今被郡主突然安排一个教头来,不仅每天把训练折磨的半死,而且护城军以后都归这人指挥调遣,凭什么啊… 聂畅宇一身墨黑色训练劲装,军人之气油然而生,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东倒西歪的人,他解甲多年,没想到在北辰的天下居然有如此懒散的士兵,难怪荒北会变成这样,难怪蛮族会是无忌惮的欺凌百姓,原来如此! 看着聂畅宇这欠扁的脸,刘大是恨的牙痒痒,“姓聂的,老子不服!这里老子说了算!” “对,不服!我们也不服!”有刘大带头,其他人自然找到了底气 “呵呵不服?那你到说说要怎样才服?”聂畅宇淡淡的说道 众人没想到这人没有呵斥他们,反而如此平静,左右看了看,都心里盘算着如何对付聂畅宇 “比武!”不知谁弱弱的说了一句 “对,比武!”其他人眼睛一亮,散发着曙光,齐齐的看着刘大 刘大被盯的左右不是,挑头闹事的是他,那出头的自然也得是他,在盐川的护城军他功夫算佼佼者,平时耀武耀威,如今的憋屈他又怎能忍? “对,比武!军中禁止恶斗,但是比武切磋还是可以的!姓聂的,你敢不敢?”刘大信誓旦旦的下战书 “好!那你输了呢?”这群人虽懒散不服管,还好,还记得军中禁令,这倒让聂畅宇心里有点安慰 “呵呵那你输了呢?”刘大不回反问 “对啊你输呢?”众人又是一阵附和 聂畅宇不怒反笑:“哈哈,如若我聂某输了,从此我聂某不再迈进护城军的营地半步,如何?但若你刘大输了,从今往后给本教头安分守己老实训练,如若再敢带头滋事,本教头一定按军规严惩不贷!” 一听到军规严惩,众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军规可不是闹着玩的,自从石、潘二人被晋王府果断处决后,他们就知道这荒北的天要变了,只是没想到会变的如此快,而且还是从他们盐川开头… “好,我刘大答应你!不过如果你输了,也请你遵守诺言!” “一言为定!” “噢噢噢!比武!比武!比武…” 被一阵一阵起哄声吸引,陆续聚集了很多人,不自觉的把聂畅宇和刘大围城了圈 只见刘大一副蓄势待发,随时出击的模样,而聂畅宇却形态不变毅力不动 “嘿嘿,小的来为两位大人当裁判,三局两胜!”说话的人刘大的狗腿跟班,王二。 “预备…开始!” 话音刚落,刘大瞬间出招,他不想坐以待毙必须先发制人,眼见拳头就要揍到聂畅宇的脸 众人一阵吸气,谁都看得出来,刘大这一拳可是了全力的 突然聂畅宇一个侧身,瞬间转身到刘大身后,抬脚往刘大屁股一踹,噗一声刘大摔了个狗吃屎 “哈哈哈…”一阵笑声响起,刘大脸瞬间通红,“啊…”一声怒吼刘大快速爬起来就往聂畅宇那边冲 聂畅宇依然稳站不动,见距离差不多,再次抬脚一个横踢,直接把刘大踹的一屁股在地上 原本起哄看热闹的人,渐渐安静下来,刘大两次攻击连聂教头的衣服都没摸到,这刘大在他们中算是功夫不错的人,居然… 此时大家看聂畅宇的眼神都不同于刚才,军中向来以实力说话,看来着聂教头真不简单,否则郡主怎么把他安排到护城军中… “老…老大,还打吗?”王二屁颠屁颠的跑到刘大跟前把人扶起来 刘大用手摸了屁股嘶了一声,他觉得今天丢人算是丢到姥姥家了,活了三十多年第一次这么窝火 “打,怎么不打,老子就不信了!”刘大一把推开王二,活动了下手脚 片刻,刘大再次向聂畅宇发起了攻击,而这次聂畅宇并有再一招制胜,迂回逗弄着刘大,每次刘大眼见要碰到,他都能巧妙的避开 刘大再笨也察觉出这聂畅宇在戏弄他:“聂畅宇,士可杀不可辱!你他娘的算什么好汉?” 聂畅宇边躲变说道:“呵呵,既然刘大这么想尝尝本教头的拳头,那本教头就如你所愿!” 话毕,聂畅宇瞬间发出猛烈攻击,刘大简直毫无招架之力,还手的机会都没有,聂畅宇简直的拳脚相加,招招到肉,打的是酣畅淋漓,好不痛快 最后用力一拳,眼见就要咂到刘大的脑袋上,刘大被聂畅宇这架势吓得早已失魂,这一拳下去不变白痴就是个傻子,可拳头却没落下,停在了刘大的睫毛前,这力道完全是收放自如 众人不可置信,瞪大了双眼,嘴张的老大,这…这…聂教头简直是太彪悍了,这武功得多高啊,要是他们也有这么好的功夫该多好啊 “服不服?”聂畅宇的声音依然平淡如水 “服…服…服了”刘大不仅被揍的皮包脸肿的,连牙齿都被揍掉了两颗,口齿都不清晰了 听刘大清楚说完,聂畅宇才松开握紧的拳头,用中气十足的声音大声说道:“刘大,你在军中已经有十年,不要忘了你的身份,更不要忘了你身上的这身护城军的衣裳!” 接着又说道:“男子汉大丈夫,从军只为保家卫国,身为军人你亲眼目睹蛮族残杀同胞而不作为,你就不配穿这身军装!你身为盐川男儿,不顾乡亲死活眼睁睁看那些野兽残害妇孺,你妄世为人!你对得起护城军这个称号吗?嗯?” 聂畅宇的声声质问着刘大,也质问着在场的每一位护城军,众人都羞愧的低头不语,这些年有的视而不见,有的被迫做了很多违背良心之事… 看着难堪低头的人,聂畅宇再次开口:“曾经如何我聂畅宇不会再过问,但从今日开始,护城军就要有护城军的样子,这盐川是你们的家,你们自己都不用心去守护,指望谁来守护?嘉龙关的十万大军吗?如若不愿意为盐川出这份力,不愿护你们的家乡,可以立马递上辞呈,我聂畅宇立马放人,绝不扣留任何人!” “听明白了吗?”聂畅宇最后大声一吼 “明…明白了”几个潺潺弱弱的回答声 “都是娘们吗?” “听明白了!”整齐响亮的回答声响起 “行了,该干嘛给老子干嘛去!谁要皮痒痒可以再来找本教头切磋,本教头随时奉陪!”说完聂畅宇现身利落转身离去,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 隐身在远处的三人,看着热闹非凡的训练场,就要变成比武场 “没想着聂畅宇功夫这么好…?”白芷出声 刚才这聂畅宇真让凤旭惊艳了一把,看来这十几年并没有把功夫荒废掉,聂畅宇初来护城军,要在护城军中肃威,就得他自己解决,而且他本就是带兵之人,今天的场面是迟早的事 凤旭满意的悄然离去,有聂畅宇这一猛将在,未来的路,她会好走许多! 从那日训练场比武过后,护城军焕然一新,连盐川城里的百姓都发现了,如今的护城军更像护城军了,听说是郡主带了一位功夫了得的教头来,把护城军训练的有模有样… 第四十九章 师爷的困惑 虽已阳春三月,盐川临近雪山,这一阵冷风袭来夹杂着雪的气息,仍让人不禁拉拢衣袍 “驾…驾…驾…” 凤旭骑在一匹黝黑强壮的骏马上,一路疾飞,十二名凤卫一路追随着前面的人 “我的乖乖,这郡主的胆子真大发啊,这才学会骑马半个月吧?”凤二忍不住出声 “你也不看看郡主骑的马,是什么马!”迎春在心里白了一眼凤二 “废话真多,还不快追!”凤一一声呵斥,其余人瞬间提快速度往前面追 阵阵急促的马蹄声,在空旷的土地上,显得格外的响亮,山上偶有劳作的百姓,闻声纷纷望去,待骑马的人过去,私语着:“这前面的骑黑马的是什么人?” “哎呀,我刚数了数这后面跟了十二位护卫啊!这是那位小贵人?” “哼!要我说啊就这阵势,应该是咱们的郡主!” “怎么可能?郡主怎么可能来这荒山?” “你是不是傻?没看后面的十二位护卫着装统一吗?这荒北现在谁人不知,郡主带了十二名凤卫来盐川?” 难道真是郡主?等他们再望去,连影子都看不见了… 凤旭虽来盐川才学会的骑马,在凉城时齐以柔怎么都不同意她学,还是齐以铭心细,在得知凤旭会到盐川,便花重金买了一匹汗血宝马,偷偷的把马送到了盐川 “驾…”凤旭一路狂奔,座下的马仿佛与她心灵相通,绕过一切阻碍,马上的人肆意畅快,马儿健步如飞,整整跑了两个时辰 “驭!”待马停稳,凤旭利落下马,走到马跟前,抬手摸了摸马儿的头说道:“踏雪,辛苦了!去自由活动吧” 踏雪喷了喷热气,用头蹭了蹭凤旭的小手,像是在回应这它的主人,然后就地跪坐在地上,无声的说着不会离开它的主人半步 不多时,凤卫终于追赶来,纷纷下马,疾步往凤旭走去,齐声道: “郡主,请赎罪!属下来晚了!” 凤旭看着保持行礼状态的凤卫,他们跟在她的身边已有半年多,个个身手矫健,武功卓越,身上散发的不再是冰冷无情的气息,身上多了责任,正义,这点转变还没打达到凤旭所要的,他们还需要打磨 “行了,哪有那么多罪?你们能这么快追上,可把这些个马儿累坏了,今天就到这了,歇息会儿吧” “诺” 凤旭转身往山坡上走,边走边凝视着那些与地齐平毫无生机的木桩,偶尔弯腰用手捏点泥土,再把泥土送到鼻前闻闻,再起身往山顶走去,白芷和迎春不近不远的跟着,凤一跟在最末 凤旭面无情绪的站在小山顶上,向南望去,三丈一坑,这些便是她让人种植的树苗,适应能力强的,已经翠绿冒新芽,有的奄奄一息像是在挣扎 这些树苗不是一般的树木,如若存活成长,以后冬日不仅阻挡寒风肆虐,这些果子还可以为荒北增加一笔可观收入 出来之前,白芷和迎春轮番劝着出去太危险,可凤旭不为所动,这批树苗关系到荒北后代子民的生存,她不得不亲自到这实验地巡查一番 “启禀郡主,鲁师爷求见”凤一的声音突然想起 凤一刚禀告完,鲁健立马出声作揖 “卑职,见过郡主!” 凤旭转身看着态度恭敬的鲁健,说道: “鲁师爷,怎知本郡主在此?”凤旭心里疑惑,她今日来是临时起意,也只有凤卫知道,这鲁健是如何得知的? “回郡主,卑职每日都会来着实验地巡查,今日刚到就听护林队上报说,有贵人来此,所以卑职便冒昧前来打扰了”鲁健恭敬应答,不卑不亢 “师爷有心了” “这是卑职分内之事,能为盐川出分力,卑职荣幸之至!” 凤旭瞟了一眼地面:“这些山上以前应该都有树的吧?怎坎的只剩荒山?” “是。哎,别说这一片了”鲁健说的往左边走了几步,抬手一指 “这些山上曾经都是槐树。这树林也里有很多的野味,可自从石元接任凉城城主,这荒北的一切就变了,而潘长安又是石元最衷心的狗,这多么年来,盐川不是盐川,荒北亦不再是荒北” 鲁健是土生土长的盐川人,这些年盐川早已体无完肤,还有他不愿提及的伤痛,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再次开口 “郡主,卑职有几个疑惑,能否请郡主为卑职解惑?” 凤旭其实一直观察着鲁健,他面上神色的变化,她都收入眼帘:“师爷但说无妨!” “卑职不明白,这些树苗为何没有种植在盐川北岭?那里离赫连最近,虽然现在只有十几户农家,按理说哪里更需要改善的”鲁健困惑不解,这个问题李大人曾经也私下闲聊过 “呵呵,那里本郡主以后自有安排!”凤旭只说了简单的一句 鲁健不死心,继续问道:“郡主在盐川做为实验地,为的不单纯是改善盐川和荒北的气候这么简单吧?” “噢?师爷到说说看?” 凤旭突然对这鲁健有了一丝兴趣,这是第一个如此问她人 鲁健沉默片刻,嘴唇抿了抿,才开口“若成了荒北将彻底改善不说,也将会影响到蛮族四个部落,而赫连二王子终身作为晋王府的质子,也就直接影响到了四族现有的局势,到时候…” 鲁健垂目没有再说下去,但是白芷和凤一却是听懂了,说的人和听的人,内心惊骇不已,如此大一盘大棋,居然是被他们面前的人下的 “呵呵,让师爷做一名小小的师爷看来有些屈才了!” 凤旭面带微笑,没有承认亦没有否认,没想到今日出来一趟,居然遇到了如此不简单的人 “郡主请息怒,卑职冒昧多言了!” 鲁健虽已三十有余,可也琢磨不同这位年纪不大的郡主的心思,如若刚才他所言是真,那…那真真是…太惊骇了 ,一个八岁的女子怎会有如此聪慧? 鲁健心里越想越害怕,内心默默给自己两耳光,他居然说了…郡主会不会杀人灭口?忍不住吞了脱口水,今日凤卫可是都在,传言郡主的凤卫,个个武功高深莫测,只听郡主的吩咐… 看着满脸冒冷汗的鲁健,凤旭瞬间大笑“哈哈哈…师爷把这些树苗被本郡主好生照看好了,这盐川的百姓,你的子孙就靠它们了” 说完不再停留,走下了山坡,哒哒的几声马蹄声,踏雪老远见它的主人下来了,小跑过来,凤旭矫捷上马, “驾” 哒哒哒后面再次跟随着一阵马蹄声… 看着扬长而去的人,鲁健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长吸了一口气,心里默默发誓,回去一定好言跟他的大人说,一定要好好效忠这位郡主,这真如徐老先生说的,郡主绝非池中之物… 第五十章 赫连丹斯的失望 午夜时分,除了呼呼的风声之外,在山道的路口偶尔隐约响起几声喀嚓的声响 几个模糊不清的身影,在摸黑蹑手蹑脚轻装前行,临近路口,领头的人突然止步不前 “怎么了?” “前面好像有人” “有人?哪有什么人?”说话的人睁大眼睛看着前方,出了黑黢黢哪有什么人? “嘘,听班叔的没错”身后的不知谁说了一句 “怕啥?我去过瞧瞧,附近守山的兄弟,我早就打过招呼了”说完不等领头的人发话,就急切往路口猫腰前行,只要出了这个山口,他就可以去报仇了,他和他们一样们等这一天等的太久了 恍惚间,好似前面是有隐约的影像,可又不太像 抬头望了黢黑的夜空,没有一丝月光,揉了揉眼睛,确定是他眼花,才放心继续前行,凭记忆马上应该道路口了,正准备发暗号, “唔..唔唔...” 时间静默的流逝,探路的人到现在都没有发暗号,领头人心里更加确定前方一定有人,只是会是谁?正准备往回撤, “布谷..布谷..布谷..” 几人窃喜,一人迅速的回应:“布谷..布谷..布谷..” “走”领头的人一声令下,后面的人紧随其后,脚步比先前快了许多,他们不能再耽搁,必须去速战速决,走到一半,前方突然亮了一片火把,整个山道除了呼呼的风声,便是呲呲呲的火花声,领头的人一见形式不妙,立马转身准备往回撤 哒哒哒...一阵马蹄声响起,一长串明亮的火把在风中飘动... “这...这怎么回事?” “那傻包子,不是说打了招呼了吗?” 这样的阵势,只会是族里的人,领头的人没有说话,但身边的人都感觉他浑身散发的冷气 脚步声响起,只见刚才探路的人,双手被擒,嘴里被塞满布条,眼睛瞪的老大,看着他们,嘴里不停的“唔唔唔…” “老实点儿”押送其中的人一声训斥 一个急促的脚步声向中间的围堵的人靠近,只见一名个子偏高体型偏瘦,从身形与步伐来看应该是个年轻人, “班叔,真的是你?你怎么可以出尔反尔?”质问的人正是当初一同去晋王府偷袭的赫连骐达,原本稚嫩的脸上此时也毫不掩饰愤怒,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心里亦彻底失望无比 “哼,是我又如何?”被质问的人,从那群人中走了出来,接着说道: “哼,你们贪生怕死苟活,我们可不是,族里十二条人命的仇,我班尔有生之年都不会忘,哼!” “班叔,你口口声声为了族人,你是真的为了族人?还是为了报自己丧子之仇?” “你个小王八羔子,不管老子为了谁,难道你他娘的忘了当初在晋王府是如何猎杀我们的,哼” “那你也不要忘了,当初我们是如何回家的!班叔,难道你忘了,我们命是二王子用一生的自由和赫连信物换来的?” “你…”赫连班尔被质问的无话反驳 二人的争执声,在这寂静的夜晚,格外的清晰响亮,此时在山道的人听的清清楚楚 今夜跟着赫连班尔潜行的人,有去过晋王府的人,也有死者的亲人,今夜他们是为了潜入盐川,去找那祥安郡主报仇… 一个强健有力的脚步声响起,中间的人望去,只见堵满道口的人,自动退让出一条道来,人群中走来几个人,为首的,不用说看体型的气势就知道是何人 以赫连丹斯为首,后面跟着几位长老 此刻的赫连班尔心里有了一丝紧张,却强装镇静无恙 几人停在不远处,赫连丹斯看着对与他对视的人,这个班尔跟了他二十余年年,以往虽自私却也顾全大局,如今… “老三,你还有何话说?”出声的是大长老布扎 虽然深夜看不清对面人情绪,但赫连班尔能感觉到,这次他的这个结拜大哥是真的生气了 沉默了许久赫连班尔才开口道:“今夜算是被你们围追堵截,我班尔也无话可说了!”说完低了下眼霾,再次抬眼看到对面,问道: “大哥,已不再信任弟弟了是不是?” “哼,班尔,还有脸说问首领对你信不信任?你死了儿子,你以为就你难过吗?你可知这几个月来首领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都会去那十二名勇士的坟前忏悔?这些死去的哪个不是首领看着长大的?”不等赫连丹斯回答,布扎痛心疾首的呵斥着赫连班尔 “班尔啊,你们个个嘴上不说,当真以为首领不知你们心里所想?你们死了至亲难过,想报仇,你当首领就好受吗?阿钰那孩纸,当初可是为了救你们甘愿留在晋王府当一辈子的质子啊” 说完一声长叹,再次开口道:“哎,班尔啊你为何如今变的如此心急毛糙?在那郡主到盐川不久,我就派人去打探过,如今不止是盐川就连整个荒北已是严防布守,你以为你当真还进的去盐川寻仇?我看你们还没进盐川就已经…” 原本低头听训的十几人,此时惊愕不已,可赫连班尔依然冥顽不灵,从他儿子惨死,他就内心就充满了仇恨,他只想报仇雪恨 “班叔,你是要逼着首领违背约定?不顾阿钰哥哥死活?一定要咱们与荒北宣战,到时候荒北与布洛克联手灭掉咱们吗?”赫连骐达虽年幼,但这几个月心智亦成熟不少,在仇恨与部落生存面前,他也知孰轻孰重 赫连元召一直在路口的另一方守着,从得知凤旭到了盐川,他就令人死守在这,就防今夜的局面 不是他冷血,为了他的弟弟阿钰,为了整个赫连,他不得不如此 其实他一直排人打探着盐川的境况,早些时候还能带回些消息,如今真的是一点都打探不到,回来人皆说隐约能听到整齐的呐喊声… 突然,赫连丹斯跨步向班尔走去,在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两眼相对,平静的看着班尔:“班尔,我从未不信你!你可还记得当初你我二人,向这雪山结拜之时你说的话?” “记得,我赫连班尔为大哥,马首是瞻,为赫连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赫连班尔坦诚平静的回答,他又怎会忘记,因为跟着面前的结拜大哥,他才有了今时今日的地位,可如今… “身为长老自顾一己之私,不顾族人安危,贸然前去寻仇,班尔,你可对得起“长老”二字?可对得起你当初向这雪山宣誓的誓言?” “我…”赫连班尔欲言又止,终究没有再反驳 “班尔,你太让为兄失望了”赫连丹斯语重心长的说完这句,转身离开了人群 “大哥…我…” 赫连班尔这回是真切的看到了他大哥眼里的失望,他心里开始慌了,记忆中他从未看到过这样的眼神… “哎,班尔啊仇恨已经完全蒙蔽了你的双眼,全然不顾大局,你转身看看今夜跟随你的人,如若他们有去无回,你又该如何向他们的家人交代?如若这次挑起战争,你如何对得起你结拜的大哥?你让二王子在晋王府如何生存?一旦与荒北开战,你可有想过身后的布洛克真的会坐山观虎斗?”人群中的赫连山措也忍不住出声质问 跟在班尔身后的人此时羞愧难当,恨不得地上打个洞钻进去,刚才他们也瞧见了首领那脸上失望的神情,真是无地自容 赫连布扎也走到了班尔面前,“班尔从今往后,就好好的当好首领的弟弟吧…把其他人带走!” 一听大长老下令,周围的立马把班尔身后的人押走,至于赫连班尔无人问津,只知从今往后他不再是赫连的三长老,只是首领的结拜义弟… 待人群散去,班尔立在原地的久久不曾离去,仇恨与愤怒再次袭来,此时他觉得什么都没了,儿子没了,地位也没了…他不…甘心… 自那夜以后,班尔便很少出现在众人面前,深居简出,独来独往… 第五十一章 护城军的觉醒 “一…二…三…” “你们是娘们吗?一个个的怂样儿,没他娘的吃饭啊?” “你们就是一群孬兵,连根木头都抬不起,嗯?” “不是!啊…” 一声声的训练呐喊声,回荡在这与外界隔绝的训练营,聂畅宇一身深色劲装,一脸严肃的站在训练场的围墙高台上,俯瞰着下面摸爬滚打浑身是泥的护城军 凉城时,在凤旭拿着一份训练计划书,去找聂畅宇之前,他从晋王府护卫口述所知,这小郡主无非就是个颇有心机算计之人,能救晋王府,能活捉赫连两位王子,甚至让赫连损兵折将。 这些都不足以让他信服,让他信服的,是凤旭的那份护城军的训练计划书,还有一本那位郡主亲手攥写兵书,他自认从军十余年,带兵无数,从未见过如此独道的详细的训练计划 而那本兵书,可以说当今天下独一无二的一本旷世兵书,用聂畅宇的话讲,若是帝王者拥有此书,称霸天下指日可待! 还有如今这个训练营,让他大开眼界 “启禀聂总教头,郡主来了。”前往向汇报的是聂畅宇的助教洪天照 聂畅宇问:“什么时候来的?” “刚才,不过郡主去的方向是三连!”洪天照如实回答 闻言聂畅宇微微皱眉,这训练营正式训练已有一月,很多新兵都是通过齐府向各地招揽的流民和一些无家可归的成年男子,而三连却是这盐川军中老痞,这一月痞性虽未彻底清除,但已改善许多 “接着训练!派人跟着,郡主若有吩咐照做!” “诺!”洪天照领命离开 凤旭一身劲装行走在训练营,这训练营当初只给了聂畅宇几张设计图,今天是第一次来训练营,看着这些训练科目,仿佛回到了她前世的军营生活 从新兵连一路走来,看着这些邋遢不堪,毫无形象的在地上进行训练的人,已不再是当初的流民,如今已是颇具成型的军人,初见成效,凤旭颇为满意! 荒北是她开口向皇帝要的,是以荒北迫切的需要一支可以震慑四方的荒北军,这样才可以护住荒北这一片土地,而此时在这训练人,将会是荒北强军中的一员 而跟在凤旭身后的初雪、迎春,还有凤卫,从迈进这训练营就震撼不已,这些个奇怪的训练道具,还有这些残酷的训练方法。 他们的主子,为何总给他们太多的意想不到,让他们佩服的五体投地 “给老子看什么看?看来你们还挺有精神,做完原木训练,再做五百个俯卧撑!说你呐,还他娘的看!”呵斥的人三步两走,过去就是一脚蹬 原本在训练的有些好奇护城军,余光扫了一眼,难道那位就是传言中的晋王府祥安郡主? 听完教官训斥的话,内心哀叹不已,他们在这魔鬼般的训练了一月,虽然很苦但咬牙坚持着,在这他们不用在四处流浪,不用担心吃了上顿没下顿。 此时的三连正进行着负重十公里训练 “不行了,太…他娘的累了,跑不动了”刘大说完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后面的几人,原本还在咬牙坚持着,一见刘大瘫躺在地上,心里绷紧的弦松懈崩塌,纷纷倒地喘息 “你们还不快起来,那边教官来了”后面追上的人,看着躺着地上的几人,好意提醒着,说完再次负重前行,他不想受罚,更不想吃冷饭 “不管了,挨罚就挨罚,老子跑不动了”刘大嘟囔着,没有起身的打算 “我也跑不动了。这哪里是军营?是他娘的地狱!”不知谁接了一句 其他人累的连话都不想接了,他们这护城军的老兵,这么多年从来没受过这么残酷的训练,用“地狱”二字形容甚是恰当 跟在凤旭身后的教官,看着前方躺着几人,脸都气绿了,心里默默开骂:几个小王八羔子,平时犯浑拖后腿就算了,今天郡主可是亲自来巡察了呀,今天可是他值班的呀,完了完了…越想越气正准备走过去一顿痛骂,却被凤旭一个手势制止了 无声的往那群人走去,早已到达终点的人,不知那来的力气纷纷站起身来,看着那边 “听说这训练营是郡主亲自设计的,咋的年纪不大,心思如此狠毒?这是要把咱们往死里练啊” “她哪是郡主?就是个魔鬼!哼不然怎会让赫连吃了这么大的哑巴亏!” 跟在凤旭身后的人,脸色皆变,居然敢如此非议主子,真是不知死活。 凤卫都在等主子的一声令下,他们就可让这些人去真正的地狱 众人在一尺外的地方,停步听着地上的人出言不逊,如今的凤旭早已喜怒不形于色,依然一张平静的容颜, “原来这样的训练,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地狱?”凤旭平淡的开口 地上的人以为产生了幻觉,这破训练营怎会有女娃稚嫩的声音?刘大抬手用力的揉揉了双眼,再睁眼看着天空,是白天啊 “找死啊,躺尸呐?还不给老子起来!”教官忍不住出声呵斥 躺着人抬头看了一眼出声的地方,吓得像打了鸡血般的,瞬间满血复活起身 刚才出言不逊的几人,又惊又怕,双腿也不听使唤,像筛糠似的乱颤起来,这回死定了,他们平时仗着是老人欺负新兵蛋子不说,训练总是挑事,如今出言不逊非议郡主,还被郡主逮着正着 胆小的人吓得噗通一声跪地磕头求饶:“请郡主饶命啊,小人再也不敢了” 刘大、王二两人早已吓得呆若木鸡,这回真得死定了,这群人中就他们二人最痞 凤旭向前走了几步,看着不停磕头求饶的几人,沉声道: “站起来!告诉我,你们为什么穿上这身军服?” 跪地的人潺潺弱弱的相互看了一眼,停止求饶,快速起身站直 “回答我,你们为什么穿这身军装?”凤旭提高了声倍,没有用尊称,而是用的我字 “当了护城军可以不再被欺负” “有军饷可以拿” “想…想保护家人”,三三两两弱弱的回答着 “呵呵,那你保护好自己的家人了吗?”凤旭用锐利的眼光看着最后回答的人 “没…没有…都死了…” “为什么?” 被逼问的男子,眼睛瞬间泛红,仿佛回想起了什么 “大声的回答我!” “前年,小人的家妹被…赫连的人的畜生给…活活折磨至死…小人的父亲也活活被乱马活活踩死,当时小人因为穿着这身护城军服,被他们捆绑着,亲眼目睹这一切…呜呜”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如今的他只是个无家可归的人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但当听到比处,内心如针刺,他们的家基本都被赫连那帮畜生强掠过,那些场景再次回放在眼前 “训练苦吗?”凤旭依然面无表情的问着 “苦!” “可若当年你受过这份苦,你的妹妹,你的父亲,或许就不会惨死在你面前,他们何至于死不瞑目?” 凤旭环视着围观的人,再次开口道:“为什么蛮族可以轻易进荒北?因为你们!因为你们的松懈懒散,纵容,你们的听之任之,才让荒北民不聊生,你们根本不配穿这身军服!” 凤旭说完几步迈到一个护城军面前,一把抓起那人身上的军服,说道:“这身军服不只是让你吃饭的理由,这身军服有担当,有正义,还有作为军人的责任!” “看到这些围观你们的人了吗?今日他们是你们战友。他日,围观的就是境外的蛮族,会把你们当笼中的猴子戏弄,让你们亲们目睹他们的为所欲为,欺凌你们的同胞,霸占你们的妻子,你们的姐妹,而你们就因为训练太累太辛苦,因为你们坚持不下去,所以你们只能窝囊的看着他们惨死!那些绝望,无助的眼神,你们看了真的无动于衷吗?你们穿着这身军服,你们真的不觉得良心有愧吗?” 众人低头不语,满脸羞愧难当,以往他们穿上这身军服,只为混口饭吃,从未想过什么正义,什么责任… “只要你们今日敢大声的说自己吃不下这份苦,承认自己是个孬兵怂兵,脱下这身军服,离开这个训练营,我凤旭绝不为难他半点!” 凤旭虽然面不改色,但这些言语足以震撼所有人,这训练营都是成年男子,如今被如此犀利的质问,他们尽然无言以对 “刘大,要脱下这身军服吗,嗯?”凤旭没有给他们思考的时间,再次点名质问 “小的,不…脱!”被点名的刘大,吓走了三魂七魄 “呵不脱,那就给我穿好了!这身军服不仅代表着你们自己,更代表着晋王府,代表着整个荒北!穿上这身军服就意味你们与舒适无缘,你们每日除了拼命练,就是往死里练!因为这荒北需要穿这身军服的荒北军来保护这片土地,保护荒北的每一个百姓!而我晋王府不养没用的兵!” 凤旭再次环视一圈,再大声问道:“只有护城军变强,荒北才能变强!这样才能保护你们的家人,你们的同胞,有朝一日才能报仇泄恨!现在大声告诉我,你们练…还是…不练?” “练!练!练!…”声声震耳,回荡在整个训练营,此时三连所有人情绪高亢激昂,他们本是荒北人,蛮族的种种恶性,他们是此生难忘,他们太想出这口恶气太想报仇了 “那还愣着干嘛,给老子接着练!”众人被这位郡主的一声“老子”给愣住了,这…这…嗯不过听着挺顺耳的,不过被这郡主冷飕飕的眼神一扫,立马跑的比兔子还快… 待众人散去,聂畅宇才走到凤旭身旁不远处,“难怪郡主来训练营,直奔这边!他们沉睡的心,终于唤醒了!” 凤旭转身看着聂畅宇,说道:“荒北真的需要一支很强的军队!” “聂…属下愿效犬马之劳!!”聂畅宇亦转身到这位瘦小的郡主行礼 今日,聂畅宇是彻底臣服这位郡主了 “那就辛苦聂教头了!”凤旭微微一笑, “告辞!” “恭送郡主!”聂畅宇看着离去的身影,直到彻底消失眼中… 第五十二章 美男沏茶图 宁静的夜晚,悠悠笛音扬起,音色柔转,悦耳动听,入耳不由让人心神一静,仿佛洗净一切尘俗。 一阵夜风袭来,屋内的烛火晃动闪烁,透过这闪烁的微光向窗外望去,只见一抹白色身影席地靠在一棵树下,闭目沉醉般得吹着手中的短笛,此人便是当初留在晋王府做人质的赫连二王子,赫连钰。 曲终,一声叹息,缓缓睁眼环视这院子,从两年前送进这院子里,他已经待了整整两年,除了看守他的侍卫,就是他,再无他人。 这两年,他履行承诺安静的待在院子里,除了不能出这院子,晋王府也未曾亏待于他 这份安静,既希望打破,亦不希望.... 赫连钰无奈摇摇头准备起身时,一只黑色的鸟无声的落在了他的腿上,如果是白日里,定能看出他神色有异 这是他从小养的海东青,这只海东青仿佛能通人性,亦能听懂的他的话,两年前伤势初愈时,这家伙晚上也曾偷偷来探望过他这个主人,也算私心,便让这只家伙回了赫连,除非赫连出事,否则不能出现在他面前 此时,这只海东青出现在他面前,那就意味着...不再迟疑,快速取下捆绑的密信,回了屋子关好窗门,走到烛火前,打开密信细细看来: “父王病重,望周之!”这简短的七个字,顿时让赫连钰百感交集,把密信紧紧的握在手中 他担心的事,终归还是发生了,从他留在晋王府开始,他便预想到了赫连一族在四部的境地,就却没算到他强壮如斯的父王会有会病重的一日 这密信是他大哥赫连元召亲手书写,这就意味着他的父王和赫连情况定是堪忧,否则… 转身疾步往门口走去,双手放在门栓上,准备打开的门瞬间,却停下了动作…眼睛直直盯着门栓,却依然没有继续开门的动作 双手缓缓放下,拳头紧握。转身往床榻走去,面色凝重的坐在床榻 他很想打开这道门,很想回去看望他两年未见的父王,他的亲人,他的族人… 可是倘若他不顾一切逃回赫连,那只会让赫连雪上加霜,无半点益处,如今父王与赫连岌岌可危,他虽身为质子,却不想坐以待毙。 突然起身往门走去,支呀门开的声音,对着空旷的院子问道:“齐三公子,可在王府?” 许久,一个不大不小的声音响起:“二王子,这大晚上的,您找齐公子何事?” 赫连钰皱眉道:“本王子…明日要见齐三公子。” 说完再次把门关上,整个院子再次陷入寂静,屋内的烛火,一直闪烁到深夜... 第二日申时 齐以铭迈进院子,入眼便见一名一身雪白长袍,一副出尘不染的异族美男子,盘坐在梅花树下,优雅的沏着茶,茶壶嘴不断的冒着热气 原本心情愉悦踏进院子的齐以铭,瞬间变脸,内心扉腹:没想到两年没见,这斯居然长的越发妖孽了,突然有种错觉这荒北第一美男的称号被夺走的错觉 赫连钰端起自己沏的茶,轻抿一口,薄唇轻言:“茶汤不错,齐公子,请!”说完抬眼看向在不远处,停滞不前的人,神情悠闲,没有一丝昨夜的情绪 “呵呵这样一副美人品茶图,本公子难得欣赏一次,果真是赏心悦目!”齐以铭双手靠背往品茶的人走去,毫不客气的坐在了赫连钰的对面 看着对面的这张脸,齐以铭不得不承认,这赫连钰比两年前更加的美,犹如天山上的雪莲,没有一丝的亵渎,特别是此时对面的人似笑非笑的也看着他 “好看吗?” “不用对本公子用美人计,本公子对男人不感兴趣!” 刚喝了一口茶的赫连钰,差点一口喷出,咳咳..赫连钰没想到对面的人说出这样的话 “啧啧,连喝茶呛着了都这么美,赫连钰,你是你老子的种吗?长的跟个妖孽似得!”说完齐以铭也端起早就放在面前的茶抿了一口 “看来荒北这两年境况不错!”赫连钰风轻云淡的说着,眼神看似温和没有一丝无恙的看着齐以铭 “那是自然,如今的荒北早已不是两年前,任你们任意蛮族欺凌抢掠的荒北了!”齐以铭毫不掩饰的告诉赫连钰 赫连钰没有接话,再次给彼此沏满茶,端起茶杯,淡淡说道:“郡主不是池中之物” “现在这荒北谁人不知我家旭儿是人中龙凤?”齐以铭白了一眼赫连钰 赫连钰轻轻的将整杯茶一饮而尽,放下杯子,正眼看着齐以铭说道:“他日...必将凤飞九天!” 齐以铭瞬间严肃起来,旭儿从小头脑聪慧,心智敏锐,谋略不输于男子,荒北这两年在她的治理下,可以说是泥泞下的绝境重生,换做两年前他不会做他想,但如今他这个舅舅就不得不多想了 “二王子何意?” “敢问齐公子,可是真心想替她守住这荒北?” “你想做什么?” “呵呵阿钰早已是晋王府的人,自然是希望荒北安宁,她无恙!” “找本公子来就是听二王子你表忠心?” “我要去盐川!” “二王子,你觉得可能吗?”齐以铭不屑的看着赫连钰,莫不是这人在这院子关傻了? 赫连钰好似没有看出齐以铭脸上的神色,若无其事的问道:“齐公子是不是觉得阿钰是痴人说梦?” “本公子还以为二王子在这院子关傻了呢,看来还没有!” “我父王病重,赫连现在危在旦夕!”赫连钰没有再绕开话题 “哼,就算你老子病死了,也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赫连就算灭族,与我荒北有关联?”齐以铭毫不客气的说道,这人看来真是关傻了 “荒北之外只剩四个部落,两年前赤龙早已投靠布洛克,如今赫连已岌岌可危,说明南荒已投布洛克,赫连此时已经退无可退,往左是布洛克,后是赤龙和南荒,而左边是乌托,前方边是盐川,那么齐公子,你说赫连是该如何抉择?” “哼跟本公子有干系?”齐以铭不以为然 赫连钰唇角微弯说道:“不论我族人是臣服布洛克还是投靠乌托,荒北最后都会回到两年前的境况,甚至更糟!布洛尼亚的野心可不是单纯的想一统蛮荒这么简单,而乌托这几年与北辰虽没有明面上的战火,但是边境一直不平静不是吗?”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接着说道:“到那时候,她这两年的付出,便将付之东流,荒北也将会战火连连,而荒北这块赔钱的地方,在两年前已经被北辰的皇帝可以说是送给了晋王!除非荒北沦陷,嘉龙关的十万大军不会出一兵一卒来支援。” “那样举步维艰的困境,我想齐公子也不希望发生的吧?齐公子之所以没有回京,一直留在荒北不就是为了守护她吗?”赫连钰依然是一脸平静,仿佛说着无关紧要的事情 “呵赫连钰,少在这里危言耸听,你以为三言两语就能让你如意算盘得逞?别以为本公子不知你打的何主意!本公子奉劝你一句,你若敢对她不利之事,本公子一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齐以铭一脸怒气 看着齐以铭的模样,赫连钰笑着摇了摇头,说道:“齐公子多虑了,阿钰说过早已是她的人质,如她所想,阿钰也希望荒北能繁华似锦,更希望这世间再无战火,百姓能安居乐业。” 说完看向齐以铭,两人眼神对视许久之后说道:“若齐公子不信,去趟盐川便知!顺便向阿钰转达一声,阿钰定不负所期!” 齐以铭盯着对面的人看了许久,看不出所以然,他虽对政事不感兴趣,但是若涉及到荒北,他就不得不警惕,他绝不能让旭儿出事,否则他如何跟她姐姐交代,如何对京城的家人交代?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齐以铭内心深思着还是亲自去趟盐川,这两年他各地奔波,也有两年没见过他的这宝贝侄女了,想到这嘴一抿,起身往门口走,赫连钰也没有任何言语,目送着齐以铭背影 齐以铭出了院子才突然想起来,这斯不是被人看管着吗?他是何如知道赫连的情况? 第五十三章 吾非慈悲 宁静的院落上空盘旋着一只海东青,肆意的飞翔,突然一个俯冲往站在院子空地的一名男子冲去,那速度犹如闪电般防之不及,不远处的凤二惊的张大了嘴,他没想到自己来这居然目睹一场鸟与人的撞击,肯定头破血流,然而只见那海东青一个侧身与站立如松的凤一来了个擦肩而过,再次腾飞冲天... 凤二一脸失望叹息了一声:3“唉,这是为什么呢?这鸟是不是眼瞎?” “你可以来试试。”凤一似笑非笑的看着凤二说道 “嘿嘿别,老大,还是你来就好,这鸟喜欢你,不喜欢我”凤二使劲的摇头摆手身心表示着拒绝 刚说完,只听见上空一声啼叫,扑闪扑闪闪动着翅膀的海东青,缓缓落在了凤一的肩上,轻轻的喙了几下凤一的肩膀 凤二看着这院子中的一鸟一人,摊手说道:“看吧,我就说这鸟喜欢你,每次和凉城送信都是落你身上,从不给旁人接触的机会” 凤一没有接话,取下密信看了一眼,快步往郡主的书房走去,看着凤一疾步离去的背影,凤二若有所思,这前天才收到了密信,今日又来一封,有事.... “笃笃笃” “进来!”说话的人没有抬头,继续看着文书 “主子,刚凉城来信,齐公子今日出发来盐川!”凤一说完把密信放在凤旭的面前 凤旭闻言,放下手中的文书,拿起密信: “旭儿亲启,三日后盐川见!” 凤旭若有所思看着这简短的密信,这字是齐以铭字无疑,可字迹却比往常潦草了些,这两年她这个舅舅为了她们母女,为了帮她这个外侄女治理好荒北,不辞辛苦四处奔走,从本该在京城享尽荣华的富家子弟,如今风餐露宿皆是常事,而这密信应是急切之下写的,如此急切的赶来盐川,定是出了事 凤旭放下密信,食指敲打着桌面,眉头紧锁着,突然看向凤一问道:“北岭边境可有异动?” “并未收到异动的消息” “启禀郡主,李大人求见!” 凤一话刚落,突然门外响起了初雪的声音,凤旭和凤一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出声道:“进来吧” 此时的李侃一身官服,器宇轩昂,一脸正气昂首阔步走来,在不远处停足作揖:“下官李侃参见郡主” “李大人不必多礼!请坐!”凤一单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李侃并没有就坐,继续站立着,直接说道“多谢郡主,属下前来是有要事禀告!属下刚收到密报,蛮族四部有异动!” 听完李侃的汇报,凤旭并没有言语,而是看着她面前的密信,凤一和聂长远目光紧紧关注着这位才年仅十一岁的郡主,可她做的每一个决策都决定着荒北命运的走向,他们跟随了她两年,他们亲眼见证这荒北的复苏的变化,如果蛮族四部有异动,那荒北又将... 不知过了多久,凤旭抬眼看想李侃问道:“可有具体消息?” “南荒已被布洛克吞并,而最让担忧的是赫连丹斯....危在旦夕,传言..乌托排了使臣到赫连!”聂长远没有隐瞒,如实把线报呈述 “此事当真?”凤旭没想到蛮族的局势已经如此剑拔弩张,居然连乌托也掺和进去,这可真的不是个好消息啊 “消息应该属实!”李侃亦是眉头紧锁,如果只是单纯的蛮族变动,还不足为惧,可如今乌托插一脚进去就不得不让人担忧 书房内一时间,寂静无声,而凤一心里作为杀手最直接的感觉,便是荒北这把剑离出鞘的时日不远了 “郡主,赫连那边可是要....” “启禀郡主,聂统领求见!”门外初雪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李侃的话 书房内的三人,心里一愣,这聂畅宇此时来,怕也是... “进来吧”门外的的聂畅宇听到凤旭的声音,才迈步进去。 站在门外的初雪心里疑惑不已,今日进主子书房的三个人都是眉头紧锁,难道出事儿了? 当聂畅宇迈进书房时,他没想到书房内的人都目光盯着他,眼神微闪了下 “属下参见郡主” 在一年前,凤旭把聂畅宇提拔为护城军统领,此时的聂畅宇一身戎装,虽已年过四十,但身姿挺拔如苍松,气势刚健,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的老将. 凤旭直接说道:“聂统领有事但说无妨!” 聂畅宇对着李侃说道:“没想到李大人也在!李大人可也是得到消息了?” 李侃点头示意,开口询问道:“聂统领那边可有其他消息?” “启禀郡主,昨夜丑时在北岭抓获了几名欲潜伏进城的赫连人,其中有名男子咬口说一定要见郡主您!” “一名男子?何人?”凤旭疑惑,此时指明要见她的人会是谁? “该男子名叫赫连骐达,还鉴定说说郡主你认识他!”聂畅宇如实上报,心中认定这男子定是两年前在晋王府被活捉放回赫连的人 “赫连骐达?”凤旭沉思一会儿,是那个毛头小子“可有说何事?” “这小子嘴还挺硬,只有一句要见郡主您,还口出狂言说:不见他,郡主您会后悔的!”聂畅宇想着那死小子的倔样就来气 “对于赫连的局势,聂统领有何想法?”凤旭看向聂畅宇问道,其余二人目光亦再次看向聂畅宇 书房再次陷入寂静,作为一名久经沙场的军人,聂畅宇从昨夜盘问完那几名赫连人,仿佛闻到了久违硝烟四起的味道,沉思片刻才开口道: “从荒北长远而言,绝不能让布洛克与乌托两方的得逞!不论哪一方得利,对荒北是百害无一利!” “下官也认同,荒北这两年明眼人都看到了变化,至少我荒北百姓不再饥寒交迫,民生得以缓解,下官坚信只需再过几年,荒北繁花似锦可能谈不上,但百姓安居乐业是必定的!”说完李侃停顿片刻又说道: “荒北能起死回生,容下官直言不讳,这一半的功劳只因赫连被晋王府牵制,荒北才得以重生的机会,如今蛮族局势变化,一旦牵制被毁,而荒北兵力虽有提升,但目前还不独当一面!” 李侃此番言论道亦出了凤旭与聂畅宇的担忧,只有荒北强兵强,那么魑魅魍魉才能望而却步 凤旭的食指继续敲打着桌面,眉头皱了松,松了皱的如此反复着,赫连此番的困境,其实比凤旭预想的早到了些年,看来这赫连还真得救了… “人呢?”凤旭没有指名问,到聂畅宇却是听懂了:“带来了。” 凤旭看了一眼凤一,凤一心领神会出了书房,不一会儿变带着一名年轻的蛮族男子进了书房 “郡主!”蛮族男子不情不愿的开口,若不是临行前大王子再三交代,让他不要意气用事,他才不会喊这个女娃郡主呢哼 “敢问郡主,我阿钰哥哥可还好!”赫连骐达忍不住出声询问,他已经两年没有见到他的阿钰哥哥了 “别人好不好本郡主是不知道,但是你的阿钰哥哥肯定过得比你好!”凤旭一脸戏谑的看着站的浑身不自在的人,继续说道:“说吧!” “哼,该说的昨夜已经跟着个铁板脸说了”赫连骐达说完看了一眼身旁的聂畅宇,又说道:“大王子让我带句话给郡主,护阿钰哥哥周全!” 其实赫连骐达不明白,布洛克和乌托都是狼子野心,无论与那方他的族人都是死骨无存,族长深重剧毒,而布洛克和乌托步步紧逼,赫连已经是寸步难行,大王子派他来盐川居然只是带这么一句,他不懂,让他来找这凤旭不应该是来向荒北求援吗? 听完赫连骐达的话,聂畅宇与李侃心照不宣的明白了,凤旭更明白了,却不屑的笑了笑,“呵呵” 这赫连元召不愧是赫连王位的继承人,没有明面说让她帮赫连,只说了一句护赫连钰周全,纵然赫连被吞并对荒北无益,但她也不是大慈大悲的菩萨。 凤旭停下敲打桌面的动作,看了一眼站立的几人,挥手示意道:“出去吧,本郡主自有安排!” 欲求必付之,赫连元召希望不要让本郡主失望! 第五十四章 牵挂与预谋 凉城晋王府 “兰欣,你快来帮我瞧瞧这些个衣裳,也不知旭儿能不能穿?”此时的齐以柔一脸焦急,一听她弟弟齐以铭要赶去盐川,就迫不及待把年前为凤旭做的衣裳让齐以铭带去。 “能穿,可能穿!虽然郡主现在正长身体,但是这几件衣裳的尺寸都是初雪那姑娘传来的,主子您已经的做大了些,过些日子郡主再穿正合适呢”兰欣看着不停收细软的主子 走过去想去帮忙,被齐以柔给档了:“行了,我自己来收拾。以前都是让护卫盐川凉城两头跑,这三弟刚回这王府半日,就去了躺那院子出来,便火急火燎的来告诉我,要赶去盐川…” 叹息一声接着说道:“哎,都两年没见着旭儿了,也不知是胖了还是瘦了,这些个衣裳也不知她欢喜不?合不合身?哎,这人也真是,怎走的这么急?”说完仿似想到了什么,齐以柔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一下站起来道:“兰欣,你说是不是盐川出事了?” 此时的齐以柔三十风华,已不再是当初柔弱的女子,有了成熟端庄的王妃气度,这两年把这晋王府打理的井井有条 站在一旁的兰欣,听完主子的疑虑,心里也咯噔一下,心里回想着昨日齐三公子回王府时心情极佳,可从那院子出来,晚上陪主子用膳时,都没平时的嬉笑 “主子,莫无端猜疑,三公子昨晚不是说了嘛,他太想念郡主了,得亲自去看看,也好让主子你放心!”兰欣言语安慰着她的主子,心里也担忧起来 齐以柔皱着眉头,心里被自己的刚才的想法惊骇到了,她虽一介妇人,可偏偏又不是普通的妇人,若是她心中担忧是真的,那岂不是…?越想越担忧,手里紧紧拽着刚才叠好的衣裳 兰欣看着眉头紧锁的主子,走到齐以柔身边,扶着齐以柔的手臂出声安慰道: “主子,不会有的!凤卫都在呢,聂将军也在呢,他们会保护好郡主的。再说了,咱们如今的荒北虽不是兵强马壮,但也不是谁都能欺负的了,您看,给郡主的新衣裳都弄皱了。” 齐以柔抬手拍了拍兰欣的手,点头示意道:“旭儿的安危,我自是不担忧,凤卫定会拼死相护,只是突然感慨这日子啊太难了。三弟为了我们娘俩东奔西走,两年没回京了;旭儿呢为了荒北小小年纪就去了盐川,一去也是两年。这两年生辰都是孤身在盐川。” 说完抬头像是看着天,叹息一声:“哎…苍天有眼,可怜可怜咱们这一家子早日团聚吧,保佑保佑荒北吧!”声音有些悲凉 当齐以铭来时,屋内的对话在门外听听的清清楚楚,原本乖巧守在门外的白芷,此时眼睛一直盯着这位三公子。她很想开口问:盐川是不是真的出事了?她的主子生命有没有危险? 看着着急的白芷,齐以铭嘴角一弯,低声说道:“哟,两年不在你主子身边,还这么关心她的安危?” “郡主永远是白芷的主子!”白芷正色说道 “这还差不多,你主子没白疼你!想要早点回你主子身边吗?那就勤加练武,多读点书!”齐以铭说完跨步迈进了屋子 白芷心里默默发誓,她以后一定会再次回到主子身边的 “姐姐,可是收拾好了?弟弟我准备启程了”齐以铭迈进屋子便开口问道 齐以柔闻声看向齐以铭,“三弟,你…你…” 齐以柔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很想问她这个弟弟,盐川和赫连是不是出事了?可她又不能问,他不想让她这个姐姐担心… “三弟你路上注意安全,在盐川多陪陪旭儿几日,一定要叮嘱她照顾好自己,告诉旭儿,家里一切都好,都等着她早日回家!”齐以柔一改声色,温柔的笑着嘱咐着 “姐姐放心便是,弟弟一定一字不漏的向旭儿转达,姐姐无需担忧,一切都很好,弟弟今日前往盐川,就是为了咱们早日一家团聚!”齐以铭的言语虽简单,他相信这个姐姐能听明白 “辛苦你了三弟!天色不早了,姐姐就不耽搁你了,喏,这些都是给旭儿带的,你呀给我拿好了,要是没带到,我跟你没完!” 齐以铭接过齐以柔递过来的包裹,嬉笑道:“得咧,小的遵命,那小的就告辞了!” 齐以铭出了祥云居,一路疾步往王府大门走去 出门口时,李管家刚好从街上回王府:“老奴见过三公子,三公子这是要去盐川了?” “对啊,本公子这几日做梦都梦见旭儿这丫头,想的紧,刚好这几日得闲,去看看!”齐以铭说完利索钻进马车,马车缓缓启动 李同手里提着采买用品,站在晋王府的大门口,抬头看了看天,低头进了王府… 两个月前某日 今日的夜晚星光璀璨,只见一个拄着拐杖步履蹒跚的人,往山沟摸索前行,走了很长一段路后,在一个拐弯抹角停足下来,也不管对面有没有人,用沙哑低沉的声音说道: “呵呵既然来了就出来吧” 没多久,对面几声轻微的脚本声响起,走出一个体格偏瘦的蒙面人来 “上次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哼,还找我来做什么?”蒙面人压低着嗓音说道 “呵呵如此好的机会?难道你真想错过了?” “与你何干?” “事成之后,你不仅能大仇得报,还有高高在上的权利!” “你们打的什么鬼主意,别以为我不清楚!” “可我们能让你报仇,不是吗?” 此言一出,蒙面人垂目沉默不再言语,他如今活着唯一想做的事,就是报仇! 拄拐杖的人见蒙面人沉默,嘴角露出了得逞的笑意,接着说道: “我的主人,说话向来是一言九鼎;这蛮荒,谁人不知?老弟,听哥哥一句掏心窝子的话,这是绝佳的机会,错过了便真的没了!” 蒙面人没有即刻回复,瞬间这深山幽谷,只有夜风呼啸的声音,就在拄着拐杖的人准备再次游说时 “好!但偌如果你们出尔反尔,老子一定让你们死无全尸,哼!”蒙面人说完甩袖转身离去 拄着拐杖的人意味深长的看着离去背影,一出好戏即将上演,他真是迫不及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