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爆宠!偏执娇妻你别逃》 第1章 雨中惨死,株连九族 天空上乌云滚滚。 天衍国的刑场上。 沈如宁衣不蔽体,披头散发,身上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 铁链穿过她的手掌和脚掌 。 “皇上!求您,求您放过我的家人……他们是被冤枉的啊!我父亲忠心耿耿!没有叛国啊!” 支离破碎的沈如宁对着洛墨笙不停的磕头。 铁链,随着她的动作,哗啦哗啦的响着,刑场周围站满了围观的百姓。 沈如宁面前的男人,身着五爪黄袍,身材高挑,清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那一双眼眸犹如寒冬腊月冰封的湖面。 洛墨笙,沈如宁最爱的男人。 十年的穷追猛打,为他学医,学蛊,学毒。 为他出谋划策,把原本边缘皇子的他,推上了皇位。 她不顾父母的劝阻,无视哥哥们的告诫,她偏执的认为,洛墨笙是爱她的。 她为他,双手沾满鲜血,淌血水,跨尸山。 最后,洛墨笙如愿的坐上了龙椅。 可是,上岸第一剑,斩向了沈如宁。 “呵……”洛墨笙冷笑道:“沈家叛国,诛九族。” 洛墨笙轻飘飘的话语,落到沈如宁的耳际,犹如雷电般炸开。 刽子手手起刀落,沈如宁父亲的头颅,像是一颗鸡蛋一般,滚落了下来,鲜血四溅。 这一幕引得围观人群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呼。 “父亲!!” 沈如宁跪着,向洛墨笙的身边爬行着。 “皇上!看在我肚子里孩子的份上,放过我的家人吧……” 洛墨笙眉头微微一紧。 “长姐,你和其他男人在床上苟且,被陛下抓了个正着,你肚子里的孩子……怎么能确定是陛下的啊?” 一道明媚且甜腻的声音传进了沈如宁的耳朵里。 声音很大,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沈如宁。 沈如梦——沈如宁的妹妹,沈家的庶女。 在沈如宁不可置信的眼神中,洛墨笙将沈如梦一把揽尽了怀里。 “你……你们……” “!” 原来,沈如梦早就背着她和洛墨笙在一起了。 “我舅舅和母亲也算是大义灭亲,长姐,不要再挣扎了,你就认了吧。” 没等沈如宁反应过来,只见远处的刽子手将一口黄酒喷在刀上。 对着沈如宁母亲的脖子砍了下去。 没有丝毫的犹豫。 “母亲!” 沈如宁在身体和心理的打击下,彻底脱力。 刽子手一刀接着一刀。 她的哥哥,她的外祖母,她的舅舅,她的表妹…… 曾经亲人的头颅,七零八落的躺在地面上。 像一堆皮球。 刑场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中,不知谁带头喊了一句“叛贼当诛。” 之后,这四个字犹如海浪一般,此起彼伏。 洛墨笙起身,缓缓地走到了沈如宁的身前。 站立了片刻,高挑的身影缓缓蹲下。 洛墨笙与眼睛流着血泪的沈如宁对视。 “洛墨笙,你不得好死!” 原本沈如宁觉得,沈家叛国这件事,是有人故意在洛墨笙身前挑唆,诬陷沈家,洛墨笙只是被奸臣迷了眼。 可此时此刻,傻子都能看出来,洛墨笙巴不得她沈家全部死光。 “沈如宁,你沈家不倒,朕睡觉都不踏实。” “沈如宁,这么多年来,对着你这张脸,真让朕恶心。” 在沈如宁十五岁那年,替洛墨笙挡了一刀,刺客的匕首从她的眼角无情的划到了嘴边。 原本天衍国的四美之首,彻底成为了天衍国第一丑。 “噗……” 一口鲜血从沈如宁的嘴里流出。 轰隆隆…… 天空电闪雷鸣。 沈如宁目光如炬的瞪着洛墨笙。 洛墨笙凑近在她的耳边,用着只能他们二人听见的声音,一字一句的说。 “我,从来都没有和你行过周公之礼,夜夜与你乘欢的,是我的侍卫。” “还有,你床上的男人,是我送给你的礼物,怎么样?喜欢吗?” 随着洛墨笙冰冷的话,天空下起了大雨。 沈如梦赶紧走上前为洛墨笙撑伞。 沈如宁只觉得浑身发冷。 那么多个夜晚,都不是洛墨笙。 怪不得,怪不得每次房事之后的第二日,她都会头昏脑胀。 怪不得,怪不得对于房事时的记忆,她总是模糊朦胧的。 “近百名侍卫,我也不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洛墨笙笑道:“这些侍卫真是不小心。” 因为她爱洛墨笙,所以她从来都没有对洛墨笙有过任何的怀疑。 雨水混着鲜血,游走在地面上,犹如无数条涓涓小河。 沈如梦居高临下,不屑的看着沈如宁。 “从出生起,你就压我一头,我与母亲在沈家终日如屡薄冰。” 沈如梦露出可怜与谄媚的神情,看向洛墨笙。 “好在陛下救我和母亲于水火之中。” 沈如宁用尽全身力气,扑向沈如梦和洛墨笙。 洛墨笙瞬间起身,一脚踢在了她的肚子上。 一阵剧痛,传遍了她的全身。 沈如宁趴在血水里。 双腿之间,鲜血如注。 洛墨笙,把沈如宁送给了近百个男人。 沈如宁仰面躺在暴雨中,袒胸露乳,雨水无情的落在她的脸上。 往事一幕幕如跑马灯一般闪过她的脑海。 假的,全都是假的,她为之付出一切的东西,全都是假的。 “把这些叛国者的头,挂在城门上,以警世人。”洛墨笙开口。 “啊!!” “我死也不会放过你们!!” 刑场周围围观的人群已经散了。 “陛下,我们回去吧,别让她污了眼睛。”沈如梦开口。 洛墨笙怔怔的看了一会沈如宁。 然后对着刑场的几个小兵说道:“赏给你们了。” 看管刑场的人,大多是痞子兵,沈如宁虽然脸上有伤疤,但毕竟曾经是天衍国第一美人。 曾是沈尚书的千金,是四皇子的皇子妃。 “谢……谢陛下!” 七八个痞子兵高兴坏了。 沈如梦银铃般的笑声渐渐远去。 痞子兵迫不及待的将沈如宁拖进房间。 大雨不但没有停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 破败的房间四处漏雨,半扇腐朽的木门在风中吱吱作响,沈如宁被扔在用来包裹尸体的草席上。 一个脸上有刀疤,牙齿发黄的男人开口。 “也他妈算是祖上积德,能让咱哥几个玩上皇子妃啊!” 剩下的几人连忙附和。 “皇上赏的,咱们哥几个可得好好享受享受。” “沈尚书嫡女,从前可是想都不敢想啊!” “大哥,大哥你先来!” 黄牙男摩拳擦掌,笑容猥琐。 …… “放开我!” “不要过来!!” “你们这群畜生!” 沈如宁用尽最后的力气挣扎,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由怒骂,转成了哀求。 “放开我吧……” “求你们了……”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几个痞子并没有放过她,反而笑得更大声,变态的样子被演绎得淋漓尽致。 沈如宁心如死灰,如果能重来一次,她一定要把所有负了自己的人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 沈如宁从天光大亮被蹂躏到日落星稀。 痞子们把只剩一口气的沈如宁扔在乱葬岗后扬长而去。 微风卷着树叶沙沙作响。 沈如宁不甘的,等待着死亡。 …… “王爷,你身体不好,小心些。” “咳咳咳……” “来晚了,终究还是来晚了啊……” “王爷,陛下派人围了王府,咱们无力抗衡啊!” 濒死的沈如宁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转过身去……” 男人的声线干净,清冷,并且略带一丝哭腔。 “是,王爷。” 随后,沈如宁感觉到男人把衣服盖到她的身上。 好熟悉的声音。 沈如宁努力的睁开眼睛。 昏暗的烛光下,她看清了他的面容。 是洛墨笙的皇叔——洛眠。 洛眠是洛墨笙的劲敌,为了能让洛墨笙夺得皇位,沈如宁下药直接要了他半条命。 一双温暖的大手覆在沈如宁的眼睛上。 “对不起,皇叔来晚了……” “宁儿,睡吧。” 沈如宁带着不甘,愤怒,怨恨,闭上了眼睛。 第2章 一朝重生,赐婚圣旨 “轰隆隆……” 一声惊雷,响彻了整个尚书府。 “不要!!” 沈如宁惊醒。 她不停地喘着粗气。 “小姐?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熟悉的声音推门而入,来到沈如宁身边。 沈如宁看着进来的人道:“春至?” 春至看着一脸疑惑的沈如命道:“小姐?怎么了吗?” “我?这是哪里?” “怎么回事?” “春至你……你怎么还活着?” 沈如宁的语言系统已经混乱。 春至以为自己的小姐疯了,吓得眼泪直在眼睛里打圈。 “小姐,你别吓我!我,我去告诉夫人请大夫!” 沈如宁一把拉住春至。 “春至,我今年多少岁?” 春至虽然不知道她家小姐为什么这么问,但是她认为她家小姐这么问一定有这么问的道理。 “小姐……今年十五岁……” 沈如宁起身来到铜镜前。 镜子里是十五岁时的自己,那一年春天替洛墨笙挡了刀,那年冬天,脸上的伤疤出现了严重的增生。 与毁容无异。 上一世十五岁的自己,还不曾拜师学医,嫁给洛墨笙后,为了帮助他夺位,沈如宁才学了医术。 可那时脸上的伤疤已是陈年旧伤,就算神仙下凡,也医治不好。 沈如宁急忙起身推开窗户。 大雪纷飞。 红墙,腊梅,鹅毛大雪。 沈如宁虽然不敢相信,但是她不得不承认。 她重生了。 “小姐?” 刚才房间里的动静,把秋至引了过来。 沈如宁前世有三个贴身丫鬟——春至,夏至,秋至。 后期,夏至被沈如梦要了过去,春至和秋至则在沈如梦母女的蛊惑下,给沈如梦的表弟做了填房。 沈如梦的表弟是个跛子,家里对他娇生惯养,他的心理极度变态,春至和秋至嫁过去后的日子并不好过。 秋至在与之行房事时被折磨至死,临死前嘴巴里还在呢喃着‘小姐,我好想你……’。 春至则被卖去了青楼,后来染上了天花,弥留之际托人给沈如宁带话——‘小姐,下辈子我还要继续伺候你’。 沈如宁一把抱住了春至和秋至,上一世的记忆疯狂的冲击着她的泪腺。 她恨自己上一世听了沈如梦母女的谗言。 她们说春至和秋至不忠心。 她们说可以把春至和秋至嫁给柳文才(沈如梦表弟)。 “小……小姐!你穿这么少会着凉的。”春至说道:“我来服侍你把衣服穿上。” 屋子里有两个大火盆,里面的竹炭在熊熊燃烧。 沈如宁虽然只穿着一件衬衣,但是她并不觉得冷。 “小姐,赶紧穿着打扮吧,一会皇上的圣旨就要来了。”秋至提醒道。 沈如宁一怔。 “什么圣旨?” 秋至看了看春至,二人四目相对。 这么大的事,小姐睡了一觉后就忘了? 春至回答。 “赐婚的圣旨啊,前几日,小姐以死相逼,老爷才去求皇上赐婚给你和四皇子的啊。” 沈如宁的脑袋轰的一下子炸开。 完了,开局就这样?? 上一世,沈如宁以死相逼,让父亲以她为救洛墨笙而毁容,去找皇上求赐婚。 那段时间,沈府的气氛很压抑,她的母亲杜若整日以泪洗面。 父亲沈河安也唉声叹气。 沈如宁有两个哥哥。 大哥沈阔,二哥沈礼,两人都不喜欢洛墨笙。 全家只有二姨娘和沈如梦支持她,也就是沈如梦和她的生母,柳绵绵。 “小姐?” 春至的声音把沈如宁从上一世拉了回来。 这个婚,她不能结,她不能重蹈覆辙。 “给我梳妆打扮吧。” 沈如宁知道,圣旨已下,她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 好在只是赐婚,而不是成亲,这样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水盆里飘散着桂花花瓣,桂花花瓣在寒冬腊月可是不可多得的。 春至用梳子沾着桂花水,梳着她宛如瀑布的青丝。 秋至则拿出缠金玉蝶步摇。 沈如宁微微蹙眉。 “秋至,不要这支。” 秋至一愣:“小姐,您昨天挑了好久,说只有这支皇上御赐的步摇才配得上今日的圣旨吗?” “随便拿一支桃木的吧。” 秋至疑惑,但是照做。 洛墨笙不配。 沈如宁身材高挑,体型纤细,皮肤如玉脂,就算脸上有一道伤疤,也遮盖不住她的美貌。 梳理好头发,春至拿起面纱,准备给沈如宁戴上。 “今日不戴面纱。” 春至拿着面纱的手在空中一滞。 平日里,沈如宁恨不得睡觉都戴着面纱,今日这是怎么了? 此时门口传来脚步声,脚步声在门口停顿许久。 “宁儿?收拾好了吗?父亲叫你去前厅候着。” 是沈如宁大哥沈阔的声音。 沈如宁急忙起身,猛的推开了房门。 “大哥!” 说完就扑进了沈阔的怀里。 暴雨中,沈阔被砍头之前,拼命的大喊:“放过宁儿!放过宁儿!我求你了,放过宁儿吧!!” 沈阔显然没有想到沈如宁会扑进自己的怀里,两人因为洛墨笙的事,闹的很僵。 “宁儿?怎么了?” 沈阔摸着沈如宁的头,受宠若惊。 沈如宁抬头,眼睛红红的。 “大哥,宁儿不懂事,宁儿对不起你。” “傻宁儿,兄妹间不说对不起,我只希望宁儿幸福。” 沈如宁泪眼婆娑:“大哥,二哥呢?” 沈阔宠溺道:“宁儿是不是睡傻了?你二哥在边疆呢啊。” 沈如宁晃神,对,二哥沈礼年少有为,曾带领百人围剿千人,二哥此时不在府里。 洁白的地面,仿佛是天空的画纸,纷扬的雪花,则是天公的落笔。 沈如宁身着白底蓝花对襟长裙,身披蝶纹素袍,缓缓地走入了前厅。 父亲,母亲已经坐在主椅上,二姨娘和沈若梦也到了。 前厅氛围死气沉沉的。 “父亲。” “母亲。” 沈母看着没有戴面纱的沈如宁一脸吃惊。 “宁儿,你面纱?” 沈如宁拉住母亲的手,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母亲,女儿好想你。” 沈如宁在十岁左右时,二姨娘柳绵绵就告诉她,作为沈尚书的嫡女,就要时刻保持高贵,不能同父母撒娇,被外人看了,会笑话她父亲教女无方的。 此后,沈如宁便压抑着自己对父母的爱,渐渐疏远。 柳绵绵走上前:“哎呦,宁儿可真是有福气的人,脸上这么一条伤疤,四皇子都不嫌弃,真是让人羡慕啊!” 沈如梦在一旁假装羡慕:“好羡慕长姐,可以为了爱情反抗父母,哎……我就没有这样的本事,我还是太懂事了……” 沈如宁走到沈如梦身前,沈如梦一副乖乖女的样子看着沈如宁。 随后,沈如宁用尽全力猛的扇了沈如梦一个巴掌,沈如梦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柳绵绵跑来,挡在两人中间:“你什么东西啊你敢打如梦!” 沈河安和沈母杜若口呆目瞪。 沈如宁用手指用力的点了点柳绵绵的肩膀笑道:“我不光打她,我还要打你!”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后,柳绵绵的脸上出现了五个手指印。 沈阔都看傻了,急忙上前:“宁儿?手疼不疼?” …… “圣旨到!” 几人赶忙跪下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尚书嫡女,贤良淑德,才貌双全,救皇有功。今特赐婚于四皇子洛墨笙,愿二人携手共度余生,百年好合,钦此!” “臣女接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 沈如宁满脑子都是如何能扔掉这个烫手的山芋,一抬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是他。 “汝阳王您怎么来了?”沈河安起身才发现站在太监身后的洛眠。 洛眠是当今圣上洛轩的弟弟,被封为汝阳王,是先帝最小的儿子,虽年纪不大,但位置很高。 上一世临死前的记忆再次闯入了沈如宁的脑海。 “皇上看中这门亲事,特命我前来,以表重视。” 洛眠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沈如宁。 沈如宁连忙行礼。 “谢汝阳王。” 洛眠对身边的人摆了摆手。 “这是皇上的赏赐。” 洛眠一如沈如宁上一世的记忆一般,傲睨万物。 天衍国人,背地里都称汝阳王为‘活阎王’。 “怎么敢劳烦汝阳王亲自前来。”沈河安也是受宠若惊,怎么都没有想到,洛眠会来。 “沈尚书客气。” “皇上的意思是待钦天监挑选个黄道吉日,即可成婚。” 洛眠的眼神再一次滑过沈如宁的脸庞。 “等等!” 沈如宁走上前袅袅行礼。 “辛苦汝阳王回禀陛下,婚期务必延后。” 洛眠眼神里划过一丝惊喜,转瞬即逝。 “延后?” “是。” 洛眠向前一步,二人面对面,距离非常近,过近的距离,让沈如宁有些不知所措。 洛眠长得真好看。 “有意思。” 第3章 婚期延后,讨借长簪 沈尚书嫡女沈如宁爱慕四皇子的事可是人尽皆知。 现在好事将近,沈如宁怎么突然要延期? “哦?沈小姐,这是为何?” 沈如宁抿了抿嘴。 心里想到:我该怎么编呢? “臣女虽爱慕四皇子,但年岁尚小,况且臣女想要多陪伴父母几年。” 是嘛,毕竟嫁给四皇子洛墨笙的代价是诛九族,算了算了,这等尤物,不要也罢! 沈如宁不卑不亢。 肿着脸的柳绵绵和沈如梦两人偷偷对视一眼。 “哎呀,宁儿,这几年你把家里闹的鸡飞狗跳的,不就是想着有一天能嫁给四皇子吗?姨娘为你好,还是早日完婚吧!” 柳绵绵不计前嫌,上前热络的拉住沈如宁的手,眼角堆满了皱纹。 沈如宁笑了笑,然后从柳绵绵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 “你是妾,这样的场合哪里有你说话的份?” 柳绵绵的笑顿时僵在脸上。 “长姐,你……沈家长辈真是为你操碎了心啊……我要是你……” 没等沈如梦说完,沈如宁就指着沈如梦打断了她的话。 “你也给我闭嘴,还有,你不会是我,你沈如梦永远都是一个身份卑微的妾生女。” 按照天衍国的礼仪,妾室的地位是很低的,讲道理,这次接旨,她们都没有资格来,沈如宁的做法没有任何问题。 但是沈如宁的母亲杜若,出自太宰府,名门贵族。 所以她对待柳绵绵和沈如梦很客气,吃穿用度比一些贵族的正妻还要好。 沈河安很爱沈母杜若,也很疼爱沈如宁,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前几年沈如宁突然就不与他这个父亲亲近了。 而且,他真的不愿意沈如宁嫁给洛墨笙。 “汝阳王,烦请按照我女儿的意思回禀圣上。” 洛眠觉定定的看着沈如宁,嘴角扯起一个玩味的笑。 “好。” “我定定让陛下延期。” 说完,洛眠就离开了尚书府。 “哎呀,宁儿?发生什么事了吗?” 沈母一脸紧张的看着沈如宁,还用手背测她额头的温度。 “没发烧啊……” 沈如宁不知如何开口,她该怎么说? 说女儿眼看着你们的头被砍下? 说女儿临死前被践踏? 沈如宁眼睛红红的。 “母亲,我没事。” 能再次拉着母亲的手,真好。 “宁儿啊,你告诉父亲,你到底怎么想的?” 看着沈河安满鬓的白发,沈如宁的眼泪终于还是掉落了。 “哎呀,你别哭,有爹在!天塌了爹给你顶着!” 沈如梦心里还记着刚才沈如宁的仇。 “父亲,长姐还是这样不懂事,出尔反尔,皇上那边势必会不高兴啊。” 柳绵绵也赶紧附和。 “对啊,老爷!” 沈如宁想着这两个人应该还是没被打够,刚要伸手。 “闭嘴!宁儿的事轮不到你们插手!” 这是第一次,杜若这样严厉的和她们说话。 沈河安看了看柳绵绵和沈如梦肿起的脸,想要说什么,但终究没有开口。 为官这么多年,他看的出来是柳绵绵和沈如梦先出言不逊的,作为正室嫡女,沈如宁有资格教训她们。 算了,宁儿从前性格太随和,如今已然有了嫡女的姿态。 “父亲,母亲,有些事不方便说,你们只需要相信女儿就可以。” 杜若抚摸着沈如宁的脸。 那条疤痕,像是一条丑陋的虫子一般,趴在她女儿的脸上。 “宁儿好久没有和我们这么亲近了。” 沈如宁一阵心酸。 “母亲,从前是女儿的错,让你们伤心了。” …… 和父母寒暄几句,沈如宁便说身体不适,借故回安宁院,安宁院是沈如宁在沈府的住所。 与沈如宁一起回安宁院的还有皇帝的二十箱赏赐。 屋内,火盆中的竹炭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大雪依旧没有停。 沈如宁明白,她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如何能毁掉和洛墨笙的婚约。 自己的父亲求的皇上,如果自己再悔婚,势必会打自己父亲的脸,皇上也会觉得儿戏,这个方法行不通。 所以,要让洛墨笙主动悔婚,或者,被动。 …… “二小姐!你不能随便进来!” 是秋至的声音。 “二小姐!” “滚开!” 接着便是沈如梦的声音。 秋至根本拦不住沈如梦,不一会,沈如梦就推门进来了。 “沈如宁,你好大的胆子,你竟然敢打我和我母亲!”沈如梦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沈如宁抬眸:“怎么?刚才没有被打够?” “你!” 沈如梦不服气:“你别在这里发疯,我母亲说了,把你那个赤金松鹤长簪借给我,我们就原谅你!” 沈如梦边嚷边坐了下来,然后开始吃桌上的糕点。 春至和秋至气的牙痒痒。 “秋至,糕点凉了。” 秋至:什么?难不成还要给她做一盘热的? “端下去,喂狗。” “好嘞!小姐!” 秋至把沈如梦手里没有吃完的糕点抢过来,端着盘子乐呵呵的跑了出去。 “你真是疯了!你就不怕我和我母亲以后不给你出主意追求四皇子??”沈如梦觉得今天的沈如宁不正常。 沈如宁大笑:“四皇子?妹妹你张口闭口四皇子,怎么?你喜欢他啊?” 随后沈如宁起身狠狠的盯着沈如梦:“破烂东西,喜欢你就拿去啊!” 沈如梦大惊失色,她从未见过沈如宁这样过。 春至秋至心里直呼过瘾! 她来这里有一个比让沈如宁道歉还重要的原因。 大丈夫能屈能伸,沈如梦缓了口气:“把你的赤金松鹤长簪借给我。” 她的语气根本不像是借东西,而像是沈如宁欠她东西。 上一世,沈如梦就总是打着借的幌子,来霸占她的东西,沈如宁整个就是一个讨好型人格,从来不知道拒绝。 沈如梦被沈如宁深邃的眼神盯的发毛。 “看什么看?” 沈如宁猛的想起,过几天皇宫会有一场赏花宴,说是御花园里开了一朵双色梅花,一半白,一半红。 其实赏花只是借口,皇后的这场赏花宴,目的是给皇子选妃。 那怪不得沈如梦来找她要赤金松鹤长簪,定是想要在赏花宴那日艳压群芳啊。 可是,这长簪不是谁都能戴的,具体的缘由,只有皇帝,皇后,和几位贵妃知晓。 “这赤金松鹤长簪,可是外祖父送我的生日礼物,珍贵的很啊!” “一般人,可戴不起它。” 沈如宁假装不愿意。 “你的脸那么大一个疤,长簪给你也是浪费,借给我怎么了?”沈如梦一看她不愿意,便更想得到。 真是傻,这长簪,楚天之下,只有她沈如宁有资格戴。 “沈如梦,你就这么和宁儿说话?” 门外传来沈阔的声音。 说来也奇怪,二哥沈礼,身材高大挺拔,照理说作为大哥的沈阔,也应该同沈礼一样高大。 可是,沈阔与沈如宁身高不相上下,皮肤白的和沈如宁也有的一拼。 活脱脱的男版沈如宁。 沈如梦不情愿的起身。 沈阔进门,他日抖落着落在他白色狐裘披风上的雪花。 “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沈阔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却极有压迫感。 “我……” 沈如宁赶紧打圆场,这个长簪她还要借给沈如梦,让她戴去赏花宴呢! “大哥,如梦是来找我借东西的,正好你来了,帮我做个见证吧。” “借什么?” “春至,把外祖父给我的赤金松鹤长簪拿过来。” “小姐……你真借啊……她不会还的……” “听我的,春至。” 沈阔一听立马不同意了:“她都把你这里当成许愿池了!” 什么?大哥你说我是许愿池的王八嘛? 沈阔:没有没有,怎么会呢,许愿池的王八还知道拒绝呢,但你,沈如宁,从来没有拒绝过! 沈如宁撒娇道:“大哥!你不是在这做见证嘛!如梦不会不给的。” 沈如梦点头如捣蒜。 沈阔看沈如宁的小眼珠滴溜溜的转,无奈,只能点头。 沈如梦拿到长簪,逃也似的出去。 “大哥,你那胭脂铺子有没有上什么新货啊?” “胭脂铺子一年前已经交给父亲找的人打理了,我最近准备开个成衣铺。” …… 下支院。 “如梦啊,有没有替我好好教训她?竟然敢打我!”柳绵绵胸口气的起起伏伏。 要不是因为怕被沈河安看到自己的真面目,她早就把沈如宁的嘴巴撕烂了! “一个臭丫头,给脸不要脸!” 沈如梦哪里敢说刚才在安宁院差点被沈如宁眼神秒杀? “她就是个纸老虎,你看,我一过去还不是巴巴的把长簪给我了?” 看到长簪,柳绵绵心情好了许多,以后机会多的是,还教训不了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了? “呦,不愧是太宰府的东西,就是好看!如梦,这次赏花宴啊,你要争太子保皇子知道吗?” 争取当上太子妃,最差也要傍上一个皇子。 沈如梦突然想到了什么。 “母亲,你还别说,上一次四皇子见到我,还与我讲‘有没有兴趣和沈如宁一起嫁给他呢!’” 柳绵绵抬眸:“你怎么回答的?” “我当然欲拒还休啊,谁还会嫌自己渔网里的鱼多不成?” …… 汝阳王府。 洛眠难的一次失眠。 妈的,暗恋好烦。 第4章 砒霜入药,吓坏众人 第二日,沈如宁吃过早饭戴上面纱,便准备乘马车出府。 “春至,秋至,你们两个和我一起。” “小姐,我也想去。”开口的是夏至。 沈如宁看了夏至一眼:“你待在府里。” 说完三人便出了门。 夏至觉得很奇怪,从前沈如宁最喜欢的就是她,自打昨天开始,沈如宁仿佛在有意的疏远她。 这可不行。 马车上。 “小姐,我们去哪里?”春至问道。 “去济世堂,抓药。” “小姐,为什么不让夏至跟着?”秋至疑惑的开口。 重生后,沈如宁就对夏至产生了怀疑,为什么沈如梦只要夏至,春至和秋至惨死,夏至在沈如梦身边过的非常好。 或许,夏至,已经不忠了。 “你们两个平时和夏至关系如何?” “夏至她……”秋至正欲开口,看了一眼春至,便把话硬生生咽回去。 沈如宁理解春至的担心。 上一世,夏至把她哄的团团转,整个沈府都知道夏至是她身边的红人。 “春至,有话不妨直说。” 春至抿了抿嘴,性子急躁的秋至憋不住开口。 “她仗着小姐你对她好,私底下还让我和春至伺候她洗脸洗脚!” “夏至还和二姨太她们走的很近!”秋至宣泄着对夏至的不满。 沈如宁点头:“我知道了,从前,难为你们了。” “小姐……” 春至眼里含着眼泪。 上一世,真是苦了这两个忠心的人。 …… 此次来济世堂,沈如宁的目的就是抓几味药,她脸上的伤疤,还未到一年,是可以祛除的。 下了马车,就看到济世堂门口围了好些人。 一名身穿粗布衣,头发蓬乱,面容憔悴的妇人,抱着一个五六岁左右的孩子,正跪在济世堂李大夫的面前。 “李大夫啊,救救我儿吧!” “我求求你了!” “李大夫!” 秋至不禁向周围人打听。 “这是发生啥事了?” 围观的百姓开始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命苦啊,丈夫刚刚出殡不到一个月,儿子又中了毒!” “这可是羊角坳的毒啊,别说李大夫,这世上都没有能解开的!” “无依无靠,命运弄人啊……” …… 济世堂对面不远处的茶楼上,洛眠也被人群的嘈杂声吸引了注意力。 …… 上一世的沈如宁或许没有办法。 但是,这一世的沈如宁可是医毒蛊全能啊。 沈如宁拨开人群,走到妇人身边。 “这位夫人,可否让我给他把一把脉?” 妇人连忙点头:“好!!” “李大夫都没有法子,她一个小姑娘凑什么热闹啊?” “就是就是!” “人不可貌相,先看看再说吧!” 夏至和秋至,如坐针毡,如芒刺背。 她家小姐哪里会医术啊,两个人心里已经在盘算,小姐把人救死后,该如何向老爷夫人解释了。 沈如宁抬头看向李大夫。 “李大夫,给我准备十支银针,要用艾叶熏过的。” 李大夫一愣。 “姑娘,这可是羊角坳啊……” “李大夫,死马当活马医,出事不用你负责。” “好,人命要紧。” “还有,一品红,天星子,混两克砒霜,煮沸后立刻端过来。” “什么?砒霜??” 李大夫直摇头。 “不行不行!你这个姑娘怎么能给人家喂毒药!” 秋至小声在春至耳边说道:“莫不是小姐看孩子太痛苦了,要送他一程?” 春至瞪了她一眼,示意不要乱讲。 茶楼上。 “王爷……这……” 洛眠的侍卫云水不禁开口。 “要不,我把她抓了吧……” 慕山假装咳嗽了一下,然后小声道:“闭嘴!” 洛眠看着义正严辞要给人喂砒霜的沈如宁,不自觉的笑了一下。 “啥?姑娘?你要喂我儿砒霜!” 妇人大声喊道。 “不行啊!本来我儿就活不成了,你还喂砒霜!” 沈如宁对自己的医术非常自信。 “现在救,我能保证你儿子活,一盏香后,神仙来了都没有用。” 妇人左右为难。 “你可以考虑的时间不多。” 妇人双眼通红。 最后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救。” 李大夫看病人家属都同意了,自己也只能照做。 熏过艾叶的银针呈现灰黄色。 沈如宁接过银针,熟练的在胸前,腹上,丹田处下针。 说来也怪,全部的针都下完后,小男孩微微的睁开眼睛。 “毒素已经控制,喝了那碗药就无碍了。” 妇人看到已经半条腿踏进阎王殿的儿子睁开眼睛,对沈如宁便更加信任。 一碗药下去,所有人都以为男孩会好起来。 可是。 男孩喝了之后,口吐鲜血,一动不动了。 茶楼上。 “王爷……这……青天白日,当众投毒?真的不抓吗?” 云水不理解,洛眠为什么这么稳? 慕山不禁脚趾扣出三室一厅,替沈如宁尴尬。 “不用管,继续看。”洛眠道。 “啊!!我的儿啊!” 妇人抱着男孩痛哭流涕。 门外也传来百姓阵阵的咒骂声。 “秋至,一会你带着小姐冲破人群跑出去,我断后。” “好……好!” 李大夫不禁摇头:“我真是老糊涂了啊,怎么就信了你这个小姑娘的话呢?” 沈如宁再次蹲下。 “我来给他把脉。” 秋至:? 春至:? 妇人并没有如沈如宁想象般的抗拒,甚至是打骂她。 “姑娘,让我儿安详的走吧……” 沈如宁把手放在男孩的手腕处。 “3” “2” “1” 随着沈如宁倒数的结束。 妇人怀中的男孩一下子坐了起来,然后开始狂吐黑水。 几秒钟后:“娘!” 男孩,活了。 门外的咒骂声在男孩坐起的瞬间,就已经消失不见。 妇人抱着孩子对着沈如宁疯狂磕头。 作为穷苦人的她,除了真诚,再无其他的东西给沈如宁。 “谢谢姑娘啊……” “谢谢你啊……” “春至,秋至,赶紧扶她起来。” 或许是今日出门面纱系的不紧,沈如宁一个转身,面纱落在地上。 人群中发出骚动。 “这不是天衍国第一丑,沈尚书的嫡女吗?” “真是好大的一条疤啊……” “虽然但是,嫁给我,尚书府多给点嫁妆,我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春至和秋至恨不得把那些人的嘴巴封死。 从前的沈如宁最听不得这样的话了。 茶楼上。 云水开口。 “天衍国第一丑……不至于吧……” “云水,今天你要是再让我听见你说一句话,我就把你舌头扯下来。” 云水赶紧捂住嘴吧。 洛眠转头看向慕山开口道:“门口那几个说话不中听的,把他们腿打断。” “是。” …… “你们都给我闭嘴!!” 第5章 收得猛将,铺子查账 妇人从地上缓缓站起,怒视着门口插科打诨得人群。 “你们这群人真是嘴里生疮的墙头草!” “沈小姐是救我儿命的恩人,谁在嚼一句舌根,老娘今天就和他拼了!” “一群以貌取人的畜生!” 妇人的反应是沈如宁没有想到的。 看热闹的人被骂后,便讪讪的散去。 “李大夫,按照这个药方抓十份给我。” 沈如宁并没有像春至,秋至预想般的崩溃大哭,自暴自弃。 李大夫则满眼都是敬意:“好,沈小姐,您稍等。” “小姐?你啥时候会医术了?” 秋至完全无法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 沈如宁笑了笑没有回答,然后转头看向妇人。 “怎么称呼你?” “我,我姓黄,黄兰。” “听说你家里只剩你们母子二人?” 黄兰点头:“对,对!” “你可愿随我回府?以后跟着我?” 黄兰扯着她儿子,再次跪下。 “愿意!我愿意啊!” 沈如宁急忙扶黄兰。 “跟着我,不用总是跪跪跪的。” 沈如宁收留黄兰的原因很简单。 她为黄兰的母爱而动容。 她为黄兰替她站出来而动容。 当知道要给她儿子喂砒霜时,黄兰的那种信任,也让她动容。 还有一点,就是这个黄兰骂人好厉害!以后没准可以用上。 李大夫说什么也不要沈如宁的钱,但是沈如宁知道,她药方上的药并不便宜,而且还是十份。 最后李大夫拗不过沈如宁,收了钱。 她让秋至带黄兰母子二人先回府,她要去大哥的胭脂铺看看。 她也不知道她大哥到底是什么爱好,从小就喜欢女子的东西。 小时候经常抢夺她的簪花和漂亮衣服,长大了直接开个胭脂坊。 茶楼上。 洛眠看着沈如宁马车的背影。 “王爷,沈家嫡女,那岂不就是四皇子的妃子?” 慕水感慨道。 “倒是个医术高超的人,可惜了,以后她是四皇子那面的人。” 洛眠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慕山不明白,冰山今天怎么这么多笑。 云水依旧在旁边捂着自己的嘴巴不敢出声。 ‘沈记胭脂坊’ 上一世的沈如宁天天围着洛墨笙打转,都不知道大哥的胭脂坊规模这么大! 进门后,发现真是门庭若市,客人络绎不绝。 琳琅满目的瓶瓶罐罐,整齐的摆放着。 沈如宁敢说,只要是女子,就没有人能空手走出这胭脂铺。 一个看起来三四十岁的女人,来到沈如宁身前。 “沈小姐,您来了!” “你认识我?” 女人笑道:“沈老板恨不得天天把您的画像给我们看一遍,就怕哪天您来,我们眼拙,疏忽了您啊。” 天天? 沈阔对沈如宁的爱,就像是丝丝春雨,润物细无声。 沈如宁点头。 “我是这里的掌事,姓孙,沈小姐有什么想要的吗?” “这一侧全是限量的新货。” “还有这些,这些是从琉璃国运过来的。” 沈如宁真正的目的不是这些胭脂水粉。 上一世,沈阔的胭脂坊越办越大,甚至邻国都有沈记的分坊,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夜之间,所有的沈记胭脂坊改姓了洛。 可那时的她才不会关心什么胭脂坊不胭脂坊,她全心全意的扑在洛墨笙身上。 在胭脂坊里绕了一大圈。 “听说我父亲一年前派人来打理这个胭脂坊,那人是你吗?” 孙掌事连忙摇头。 “老爷派来的是管账的,在楼上,小姐要上去吗?” 沈如宁点头:“孙掌事带路。” 穿过人群,二人沿着楼梯上了二楼。 与一楼的喧嚣不同,二楼很安静。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正坐在桌子前面写些什么。 男人听到脚步声,抬头望过来。 二人四目相对。 柳州! 沈如宁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这个人。 柳州,二姨娘柳绵绵的弟弟。 所谓沈家叛国的证据,就是柳州交给洛墨笙的。 这个柳州,留不得,二姨娘柳绵绵,也必须死。 沈如宁这一世是带着仇恨的。 “沈小姐好,鄙人柳州。” 柳州起身。 沈如宁微微点头。 “沈小姐,您这是?” “查账。” 柳州眉毛一挑,眼睛滴溜溜的转。 “好,沈小姐要看哪个月的账本?” 沈如宁整天围着四皇子转,柳州可不相信这样的恋爱脑能看出什么来。 再说了,他认为自己做的账天衣无缝。 沈如宁看了柳州一眼。 “近两年的。” 柳州明显一怔。 “愣着干什么?没听见小姐说要看近两年的账本吗?” 夏至不知道为什么,见到柳州的第一眼,她就不喜欢这个人。 当然不喜欢了,上一世夏至嫁给柳州的儿子柳文才,可被欺负惨了。 柳州点头哈腰:“好,好,这就去给您拿。” 柳州是一年前来的,把他来之前的账本和来之后的账本,进行对比,找到他的破绽,很容易。 就这样,沈如宁一笔账一笔账的检查着。 不知不觉,烛火都亮了起来。 柳州虽然表面卑躬屈膝,其实心里非常看不起沈如宁。 不就是投胎投的好而已。 “你接管账薄后,一年的收入少了近五千两啊?” 沈如宁喝了一口茶。 柳州似乎早就猜到沈如宁会问他这个问题。 “哎呦,沈小姐,这银子都是在别人兜里的,人家不想买,我也没有办法啊!” “像沈小姐这样的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不懂经商之道也是正常。” “再说了,这胭脂坊商品质量时高时低,也是会影响收入的嘛!” 沈如宁笑了笑。 要不是沈如宁上一世和采买司的司首交好,还真容易被柳州给骗了。 账本中采买司的记录有问题。 沈如宁点了点头。 “春秋两季,宫里的采买司会来采买,为什么今年采买的金额比去年少了这么多?” “少了大概……五千两?” 柳州眼角的皱纹僵住。 “啊……这个嘛,这就是采买司的事了,可能今年皇宫不需要这么多的胭脂水粉吧!” 柳州没想到沈如宁直接看出了账薄的问题所在。 虽然上一世与采买司司首交好,但是这一世她们还不认识,所以沈如宁不准备打草惊蛇。 “原来如此。” 柳州额头冷汗直流。 “那好,今天就这样吧。” 沈如宁起身走向一楼。 “小姐,账薄有问题吗?”春至问道。 沈如宁点头:“这事还得找我大哥。” 华灯初上,铺子里的生意依旧很好。 “墨笙,我想要这个。” 脚尖刚刚落到一楼的地面上,娇滴滴的声音便引起了沈如宁的注意。 说话的人正是洛墨笙身边,娇小貌美的女子。 洛墨笙转头,沈如宁与之四目相对。 第6章 堂堂皇子,竟然白嫖 气氛一瞬间尴尬了起来。 “墨笙?你在看什么?” 言必,便顺着洛墨笙的眼神看去。 “宁儿?” 娇滴滴的女子见到沈如宁一愣。 洛墨笙身边的女子名叫廖瑾一,寥御史的庶女。 上一世与沈如宁的关系很要好,没想到,背地里,她和洛墨笙的关系更好。 上一世,沈如宁就知道洛墨笙有个喜欢的女人,那个女人被他保护的很好,到死,沈如宁都不知道是谁。 来的好,不如来的巧。 所有人都认为,沈如宁看到洛墨笙带着其他女人,定会大闹,春至都已经在心里想好安慰的说辞了。 可是沈如宁的反应却令所有人大吃一惊。 只见她袅袅婷婷的走向廖瑾一,藕粉色镶金丝的罗缎裙摆,随着她的步伐泛起波浪。 在店内烛火的晕染下,沈如宁脸上的面纱影影绰绰,让沈如宁有种妖艳之美。 “沈小姐苦追猛打,还毁了容,好不容易皇上赐了婚,第二天这四皇子就带着其他女人出来招摇过市。” “是啊,还被正主给撞见了!” “估计又要大闹一场了……” …… “廖小姐看上哪样东西了?”沈如宁并没有生气,语气平和。 廖瑾一有些尴尬,然后指向了柜台。 “西域珍贵的青雀头黛啊,廖小姐好眼光。” 沈记胭脂坊门口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街上车水马龙,一片喧嚣,坊内极度安静,针尖碰地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听清。 “那个,宁儿,我只是偶然间遇到墨……四皇子,你不要误会。” 廖瑾一的父亲是御史,而沈如宁的父亲是尚书,官职上就能砸死廖瑾一。 况且,沈如宁还是嫡女,而廖瑾一只不过是妾生的庶出。 她的心底,还是有些惧怕沈如宁的。 沈如宁笑道:“何来误会啊?” “那个,陛下刚刚赐婚给你们,我……我就想着给你买些贺礼,然后……然后在这里和四皇子偶遇的……” 廖瑾一边说边拉住沈如宁的手:“好宁儿,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廖瑾一生的娇小,毛茸茸的眼睛,红红的鼻头,嘟起来的嘴巴,拉着沈如宁左摇右晃的小手。 任谁看了,都不忍责怪。 沈如宁不禁心里感叹,啧啧啧,原来洛墨笙喜欢这样的款式啊? 没等沈如宁说话,一旁的洛墨笙却开口了。 “瑾一,你不必对她如此低三下四的解释。” “就算我们是一起的,那又能怎样呢?” 从前就是这样,洛墨笙说话从来不会顾及沈如宁的感受。 或许在他心里,他无论说了多么伤人的话,只要稍微给个甜枣,沈如宁就又会乖乖的回来舔他。 而这次的沈如宁直接无视洛墨笙。 “廖小姐,这青雀头黛价格很高,廖府的庶出,应该是买不起的。” 寥御史有两个女儿,嫡女廖瑾柔,庶女廖瑾一。 廖瑾一非常在意自己庶出的身份,上一世,沈如宁几乎不会在她面前提什么嫡庶之类的话。 果然,只有相互了解的人,才知道用刀捅向对方哪里,对方最疼。 “宁儿,你怎么……” 廖瑾一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般,缩到洛墨笙的身后。 “沈如宁,你说话怎么如此难听!” “不就是银子吗?算到我账上!” 洛墨笙心里是很奇怪的,今日的沈如宁怎么与以往不同?以往见到自己,都是飞奔过来的,今日的她,怎么如此冷淡? 说完,拉着廖瑾一就要出门。 “春至,拦住他们。” 洛墨笙紧紧的攥着廖瑾一的手腕。 满眼不满的回头:“沈如宁你到底要干什么?” 沈如宁轻轻的倚靠在货架上,挑眉道。 “给钱啊,拿了人家东西不用给钱吗?” “四皇子怎么明知故问呢?” 洛墨笙感觉有些挂不住脸。 整个沈记胭脂坊,买一个整个京都的人都知道,洛墨笙来这里买东西是不用付钱的。 这是脑抽时的沈如宁定下的规矩,当时把大哥沈阔气的好几天没有和她说话。 沈阔:这不纯纯脑残么!我辛辛苦苦赚的钱就不是钱吗? 春至藏在袖子里的大拇指不受控制的给她小姐点赞。 “你什么意思?”洛墨笙问道。 不解,疑惑,终于爬上了洛墨笙棱角分明的脸上。 “青雀头黛,五百两。” “给了钱,你才可以把东西拿走。” 孙掌事在沈如宁的耳边说道。 “小姐,您是不是忘了,沈记胭脂坊,是不收四皇子钱的。” 沈如宁开始装傻。 “啊?那怎么行?哪里有做生意不要钱的?” “四皇子来拿过多少次东西?” “有记录吗?” 孙掌事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这沈小姐的脑回路可真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 “有,有记录。” 沈如宁看着洛墨笙和廖瑾一那吃了臭鸡蛋一样的表情,简直爽翻天。 “咱们小本生意,也不容易,四皇子皇亲国戚,拿东西不给钱怎么样也说不过去。” “孙掌事啊,赶紧,把四皇子之前的账算算,看看四皇子到底欠了我们胭脂坊多少银子?” 廖瑾一甩开洛墨笙的手,急忙走到沈如宁身前。 “宁儿……我与四皇子真是偶然遇到的,你不能因为这件事就和四皇子翻脸啊……” “陛下已经赐婚给你们了。” “都怪我……” 沈如宁用手指挑起廖瑾一的下巴。 “你也知道陛下赐婚了啊?” “堂堂御史家女儿,和一个刚被陛下赐婚的男子不清不楚,拉拉扯扯。” “这要是传到陛下的耳朵里,陛下还以为你廖瑾一不同意这门赐婚呢。” “要不?让四皇子顺便把你也收了?” 廖瑾一的眼泪像断了线一般。 洛墨笙立马把廖瑾一拉回身边:“沈如宁,你不要太过分!” “怎么?心疼了?”沈如宁笑道。 “心疼的话就赶紧去求陛下收回你我二人的赐婚圣旨,你才好能和你的瑾一在一起啊。” 沈如宁巴不得洛墨笙去找皇上。 嫁给洛墨笙,和死没有任何区别。 看到洛墨笙的那张脸,前世在刑场上他的那些话就不受控制的窜进沈如宁的脑海里。 “这沈小姐是不是撞了什么邪祟了?” “听说没,沈小姐在济世堂救了一个中剧毒的小孩,李大夫都束手无策的那种!” “我看啊,她又在搞欲擒故纵……” “也对,前几次的欲擒故纵可比这阵仗大多了……” …… 哎,刻板印象是最难打破的。 孙掌事哆哆嗦嗦的拿过来一个账本。 “沈小姐,这个账本上记录的都是关于四皇子的明细。” 沈如宁看了一眼孙掌事。 “呦,还特意为四皇子开一个单独的账本?” “孙掌事,好样的。” 沈如宁翻开账本的最后一页。 总计:五万三千六百八十一两七钱。 有零有整。 沈如宁把账本拿到洛墨笙面前。 洛墨笙面对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沈如宁,莫名的有种压迫感。 “五万三千六百八十一两七钱,四皇子,结账吧。” 烛火摇曳,烛芯时不时的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沈如宁耳畔的发丝在晚风的拨弄下,不老实的来回晃动。 洛墨笙眯了眯眼,沈如宁吃错药了? 五万多两,对于平民百姓来说,一辈子都不会有如此多的钱。 但是对于皇亲国戚来说,并不算多。 可是,洛墨笙出门并没有带这么多的银钱。 “皇侄真是好雅兴,带着寥御史的女儿来未成婚的娘子这里来买东西啊?” 清冷,干净的声音传到沈如宁的耳朵里。 是他。 第7章 汝阳王你,更胜一筹 众人寻着声音望去。 “这……这不是汝阳王吗?” “今天的沈记可是蓬荜生辉了……” “汝阳王也来买胭脂??” 洛墨笙先是一愣,然后悄悄的松开抓着廖瑾一的手,尴尬的走上前行礼。 “皇叔。” 洛眠点了点头。 沈如宁也袅袅的行了礼。 “汝阳王好。” 有脑子的人都知道,洛眠的那一句话是在讽刺洛墨笙。 没见过什么大人物的廖瑾一,身体微微发抖。 洛眠身着玄色蟒袍,雨花锦的料子在烛火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身姿挺拔,仿若修竹。 高鼻薄唇,鬓发乌黑如墨,一双丹凤眼,紧紧的盯着沈如宁。 洛眠比洛墨笙还要高出半个头。 沈如宁又不禁想起上一世临死前的那只温暖的手掌。 明明害了他,可他还要拖着病弱的身体,送她最后一程。 沈如宁看着那一双丹凤眼,暗下决心,她要治好洛眠的怪病。 洛眠自六岁起就得了怪病,每月的农历十五,月圆之时,他就会发狂。 到这都是传闻,谁也没有见到他发狂的样子过。 沈如宁轻轻的朝洛眠点了点头,便对着洛墨笙继续道。 “四皇子,给钱!” …… 跟在洛眠身后的云水和慕山,在得知自己的主子要去胭脂坊的时候,都惊掉了下巴。 洛眠没有胭脂,就像水里的鱼儿失去了自行车。 洛墨笙那五千多两的东西,全部是给廖瑾一买的。 廖瑾一,就是沈如宁上一世记忆里,洛墨笙的白月光。 “我今日未带如此多的银钱出门,明日定叫下人送来。” 洛墨笙不傻,看得出来,洛眠这是给沈如宁撑腰来的。 “今天你皇叔可在这呢,你可不许赖帐!” 沈如宁笑道:“洛眠,给我做个证。” 云水和慕山在听到洛眠两个字的时候,沈如宁埋在哪里都想好了,竟然直呼洛眠!! 沈如宁也意识到自己嘴瓢了,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然后赶忙把手放下来。 汝阳王,你听我给你编……给你解释。 “臣女见到汝阳王,一时高兴,失了智,直呼了您的名讳,请汝阳王不要怪罪。” 重生一世,大仇未报,因为嘴瓢,被赐死。 哈哈哈。 “无妨。” 沈如宁一颗心也算是落了地。 “方才你说,见到我,一时高兴才失了智的?”洛眠在众目睽睽之下,逼近沈如宁。 沈如宁刚落下的心,又被洛眠提了起来。 “是。” 洛眠听到沈如宁的回答后笑了:“哦?见到我为何高兴?” “因为……” “嗯……” “因为汝阳王你长得好看。” 洛眠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赤裸裸的夸自己。 洛眠觉得更有意思了:“那,本王和四皇子,谁更好看?” 洛墨笙本就因为被当众要钱,而不好看的脸色,更不好看了。 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 这个汝阳王怎么回事?怎么当着四皇子的面,问四皇子未婚妻子这样的话。 沈如宁气定神闲。 “当然是汝阳王更胜一筹。” 洛眠听后嘴角上扬。 爽了! “皇叔,我有事,先行一步告退。” 洛眠看都没有看洛墨笙。 “记得明日把银子还了。” “是。” 洛墨笙拉着廖瑾一,逃也似的离开。 洛墨笙不明白,原本与世无争的洛眠,怎么突然为难起他来。 在马车上,他盘算着明日定要去找一趟舅舅。 沈如宁在回府的路上,脑海中时不时会划过,当她回答‘汝阳王更胜一筹’时,洛眠那一抹满意的笑来。 “小姐,你今日这样,四皇子定会记你的仇。” 春至开口。 “我不喜欢他了。” “啊?小姐?这次是真的吗?” 春至心里倒是希望她家小姐不喜欢洛墨笙,但是,以往小姐和洛墨笙置气时,也会这般斩钉截铁的说‘不喜欢’。 沈如宁看着眼前的春至,摸了摸她的脑袋。 “这次是真的,春至,信我。” 春至眼睛湿漉漉的点了点头。 她家小姐,要是真能想开,不在一棵歪脖树上吊死,用她的命换都值得,那个四皇子不值得喜欢。 马车里的炭盆,散发着无穷无尽的温暖,马车外天寒地冻,马车内却温暖如春。 到了沈府,沈如宁刚刚撩开帘子,就看到秋至和黄兰跑了过来。 “这么冷的天,你们怎么在这里?” 黄兰笑道。 “哎呀,看你这么晚还没有回来,我和秋至姑娘担心你!” 黄兰是一个大大咧咧的性子。 沈如宁急忙下车,一行人向安宁院走去。 “小姐!你知道吗,黄姐母家竟然是黄远堂!” 秋至就像是一个捡到了稀奇玩意的小狗宝宝,迫不及待的要和主人分享。(比喻而已。) 沈如宁听到‘黄远堂’三个字后一惊。 黄远堂风光时,算得上富可敌国。 堂主黄鹤做小生意起家,后又四处结交商场伙伴,人脉渐渐广了起来,生意便越做越大。 到了后期,成立了以黄鹤为首的黄远堂,算得上是手握天衍国经济命脉。 树大招风,皇帝是绝对不会允许有黄远堂这样的组织存在的。 当今的圣上继位后,第一把火,就烧向黄远堂。 商甲怎能够抗衡皇权? 一夜之间黄远堂,死的死,伤的伤,跑的跑,失踪的失踪,黄鹤,不知去向。 而黄兰则是黄鹤唯一的女儿。 黄远堂倒了,黄鹤失踪,黄兰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在她准备自寻短见时,一个老实憨厚的庄稼汉——郭斌,救了她。 黄兰便嫁给了他。 婚后的日子平淡且幸福,可天不遂人愿。 前些时日,郭斌种田回来时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问他怎么弄的,他死都不说。 没过多久,郭斌就死了。 就这样只剩下黄兰带着她唯一的儿子了。 屋内很暖和。 沈如宁坐定后,黄兰直接就跪了下来。 “沈小姐,我黄兰没有啥大本事,但是我一定会对您忠心耿耿的!” 沈如宁连忙让秋至扶黄兰起来,本来只是欣赏黄兰的人品和她骂人的本事。 不成想,黄兰竟是黄鹤的女儿。 “黄姐姐,你对经商之道可有了解?”沈如宁问道。 黄兰点头如捣蒜,这你可就是问对人了奥! “父亲从小便教我,虽不如家父精通,但绝对没有太大问题。” 沈如宁点了点头。 这一世想要和洛墨笙抗衡,必须要先断了他的财路。 “好,有黄姐姐这句话就够了。”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夏至的声音传来。 “小姐,你可算是回来啦!” 第8章 夏至被罚,公主闹事 进来的夏至,看到黄兰这一陌生面孔,便开口道。 “你是何人?” 那架势,仿佛她才是小姐。 黄兰皱眉,看穿着也就是个丫鬟,怎么敢在小姐面前如此大胆。 “咋?沈小姐带我回来的,我还要向你通报啊?” 不愧是我兰姐。 夏至以往听的都是奉承话,被黄兰这一怼,怒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小姐,这女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你定是被她诓骗了!” 沈如宁吃了一口桌子上她最爱的金沙奶黄酥,然后看了一眼春至。 春至开口。 “夏至,小姐带什么人回来,是小姐自己的事,我们作为丫鬟,不能够越俎代庖。” 夏至还以为现在的沈如宁,是过去那个被她哄的团团转的沈如宁呢。 夏至带着哭腔。 “小姐,我也是为了你好啊,我是在关心你啊!” “而且,咱们沈府是二太太管下人出入的啊,小姐带人进沈府,需要先通报二太太的啊。” 沈如宁的母亲,就是为人太好。 杜若把府里的一些权力分给了二太太柳绵绵,其中就包括掌管下人这一项。 黄兰虽然性格大大咧咧,但她又不是傻子,从这对话中就听出来一二。 “换别人不知道的,以为你是二太太的丫鬟呢!” “这胳膊肘都拐骨折了吧你?” “说得好听是二太太,那玩意不就是个妾吗?” “沈府,妾掌权,说出去沈尚书的脊梁骨都得被戳穿!” 夏至被骂的无话反驳。 金沙奶黄酥是真好吃啊,沈如宁嘬了嘬手指上沾的碎渣,终于开口。 “门口跪一个晚上吧,这一晚上之后看看你有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的。” 夏至跪下往沈如宁脚前爬来。 “小姐……” “小姐我错了……” “小姐饶了我吧!” 沈如宁面无表情。 “春至,秋至,还不把人拖出去?” “是。” …… 忙碌了一天的沈师傅,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 重活一世,怎么那么多狗人要杀啊? …… 汝阳王府。 云水和慕山一左一右站在房间门口,进行眼神交流。 内容大概为。 “这几日王爷怎么不正常啊?” “不知道。” “回来后嘴角都要笑烂了!” “不知道。” “要不要找个道士来看看?” “云水,你把道士领进门的那一刻,你就一只脚踏进阎王殿了。” …… 笠日。 沈如宁把胭脂坊账薄的事告诉沈阔。 沈阔要气疯了,这辈子就对小钱钱感兴趣的沈阔怎么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怪不得,我也隐约觉得收入有问题,但是毕竟是父亲指派的人,我也就没过多怀疑。” “那柳州真是柳绵绵的弟弟?” 沈如宁和沈阔二人对坐。 一起吃着金沙奶黄酥。 “大哥,你少吃几块!” “我不,我也爱吃甜的。” 沈如宁无奈。 “所以当务之急,你赶紧问问采买司,他们每年的采买金额都会有记录的,一查便知。” 沈阔点头,然后又狐疑的看着沈如宁。 “宁儿?你怎么突然想起去查账簿了?” “你不是整天都围着四皇子转吗?” “提到四皇子我就生气!你知不知道!他白白拿了我我们铺子多少东西啊!” 沈阔唉声叹气。 沈如宁小脸一红,为之前自己智障的行为感觉到不好意思。 “大哥,我不喜欢他了。” 沈阔看了看沈如宁,露出鄙夷的笑容。 “说吧,这次准备欲擒多久?” “大哥!昨日我已要求他还钱了!” “不出意外,今天就能送到?” 沈阔一口塞了三块金沙奶黄酥。 “你最好别骗我!我这就去坊里等着去!” 说完,沈阔一溜烟小跑,消失在茫茫白色中。 快到中午午饭口,夏至也没有来找沈如宁。 早上时,沈如宁敷了一刻钟的草药。 中午吃饭时,疤痕处痒痒的。 “宁儿,都是你爱吃的菜,多吃点!” 沈母杜若对于沈如宁的变化感到高兴。 沈父沈河安,看到母慈子孝的一面,也是禁不住的点头。 柳绵绵和沈如梦就不太高兴了。 吃到一半时,柳绵绵开口。 “宁儿啊,听说你昨天带回来个下人,怎么没和我说一声啊?” 沈如梦附和。 “昨日在府中,突然看到陌生人,可把我吓坏了。” 人就是这样,原本不是他的东西,在他手里久了,他就以为这东西真的就属于他了。 沈如宁给父亲和母亲夹了一口菜,说道。 “怎么了?沈府什么时候由二姨娘你掌权了?” “我干什么,带什么人回还要向你说明?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身份。” 沈如梦白莲花附体。 “长姐,你怎么能对母亲这样讲话?” 一副要哭了的样子。 “父亲,你要为我和母亲做主啊!” 沈父皱眉,看向沈母杜若。 “这府里下人进出的事,不是由你管理的吗?” 沈母杜若点头。 “原本是这样的,但几年前绵绵来找我,说什么家里下人欺负她们母女二人,话里话外想要些权利。” “我想着平时绵绵行事作风也没有问题,就把掌管下人的权利给她了。” 沈父虽不喜欢柳绵绵,但是她进府后也未曾亏待过她,不喜欢的原因后面会讲。 沈河安此生唯一挚爱就是杜若。 沈河安沉默良久,终于开口。 “日后就有劳夫人你多费心,沈府上下应全部交由你打理的。” 此话意思很明显,要把柳绵绵手里的权利收回去。 柳绵绵手心出了一层冷汗。 自从管理下人后,她和沈如梦可没少欺负府里的下人,大家都敢怒不敢言。 “老爷,我可以替……” 沈河安打断。 “吃饭。” 柳绵绵只好点头。 …… 午饭后,一直被阴霾笼罩的天空,难得出了太阳, 银装素裹的大地,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是波光粼粼。 回安宁院的路上,洁白的雪晃的沈如宁犯困。 她准备小憩一下。 刚刚有点睡意,秋至就火急火燎的进来。 “小姐,敬福公主来了,门仆挡不住,横冲直撞的,朝安宁院这边来了!” 敬福公主——洛玉槿,洛墨笙的亲妹妹。 上一世沈如宁不仅舔洛墨笙,连带着他的母亲,妹妹,甚至是门仆下人,她一个都不放过。 目的是刷一下好感度。 沈如宁坐在桌子旁,手拄着下巴,打了一个哈欠。 “沈如宁!你给我出来!” 第9章 就是不给,能奈我何 见到洛玉槿,沈如宁还是要行礼的。 “参见敬福公主。” 洛玉槿气势汹汹:“沈如宁,你好大的胆子!” 沈如宁一头问号。 “公主此话何意?” 洛玉槿身边的丫鬟碧落开口:“公主都已经找上门来了?你还不知吗?” 竹炭在火盆里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窗外梅树的影子在窗纸上摇摇晃晃。 “莫非是?太真红玉膏?” 上一世,沈如宁为了能够赢得洛墨笙的芳心,无所不用其极。 知道洛玉槿爱美,就通过沈阔做生意的商队,从遥远的北冥国给她带北冥国特有的太真红玉膏。 此物极为珍贵,价钱也非常高,特别是北冥国排外,若不是沈阔的商队已经在那里和当地人混熟了,是花多少钱都买不到的。 沈如宁不光给洛玉槿,也会送给洛墨笙的母妃——颜妃,郝茉莉。 这是东西用完了? “还不主动奉上?要不然四皇子可是会不开心的。”碧落志高气扬。 洛玉槿也一副你就是欠我的的样子。 真的是把你们给惯的,一个侍女都敢这样说话? 沈如宁笑了笑:“公主殿下,日后你大抵是再也用不上了。” 洛玉槿有一种被打脸的感觉:“放肆!你这是在拒绝我吗?” “臣女不敢。” 洛玉槿大手一挥,桌上的茶壶茶碗小碟子,碎落一地。 上一世,洛玉槿的性格就是如此嚣张,但是他有个好哥哥,洛墨笙当上皇帝后,洛玉槿更是天不怕地不怕。 她如此爱惜自己脸蛋,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好男色。 表面上是敬福公主,背地里,看到清秀的男子就往自己的宅院绑,然后囚禁。 直至死亡,才能解脱。 上一世,沈如宁的表弟杜温择,就非常不幸的被她瞧上了。 被砍头前,惨遭洛玉槿无情蹂躏。 在知道洛玉槿来找她的目的后,沈如宁便有了打算。 沈如宁不愿意再把太真红玉膏给洛玉槿。 但是洛玉槿身后毕竟靠着颜妃,太过强硬势必会对沈府不好。 所以,她打算把太真红玉膏直接由父亲交给皇上。 如此珍贵的东西,妃子都不一定会人人都有,更别说她只是一个公主。 “你不怕我让我哥不理你吗?” “我哥可是很疼我的!” “你最好想清楚了!沈如宁!” 不提你哥还好,提到你哥,沈如宁更恼火。 “敬福公主,我想的很清楚,至于你哥,我沈如宁不在乎。” “你你你!!” 洛玉槿抓着手里的茶杯要往沈如宁身上扔。 春至和夏至连忙挡在前头。 洛玉槿虽然是公主,但沈如宁父亲是尚书,母亲又出自太宰府,这样的家世,是个明眼的公主都得敬上几分沈如宁。 沈如宁面不改色。 “敬福公主,你可要想好,今天你的这一茶杯砸下来,把我父母惹急了,明日,你的母妃都护不住你。” 洛玉槿被沈如宁从前的讨好蒙了眼,没想到有一天沈如宁竟然敢真的不舔自己了? 洛玉槿抬着手。 茶杯扔出去不是,放下也不是。 只见她一个用力,扔在碧落的额头上。 碧落根本没有时间反应,顿时鲜血直流。 碧落吓得直接跪地:“公主息怒!公主息怒!” 这样的主子,下人怎么会忠心。 洛玉槿起身对沈如宁咬牙切齿的说道:“我一定不会让你和我哥成婚的!” 沈如宁内心:对对对!要的就是这句话! 洛玉槿说完踢了一脚碧落。 “没用的东西!” “走!” 洛玉槿率先出门,碧落颤颤巍巍起身。 “恭送公主殿下。” 这时,春至递给碧落一块帕子。 “把伤口捂好了,冻伤会毁容的。” 碧落泪流满面。 沈如宁重活一世,似乎更能够了解下人们的无奈。 每个下人都没有选择的权利,但是,大多数的下人,无论主子对他如何,他都会忠心耿耿。 比如上一世的春至和秋至。 冬天的白昼是短暂的。 晚饭时,沈如宁把太真红玉膏的事托付给父亲。 父亲也爽快的答应。 柳绵绵和沈如梦因为出门未归,没有赶上晚饭。 一家三口来之不易的温馨时刻。 …… 郝府 郝恒山是洛墨笙的舅舅。 颜妃,郝茉莉的哥哥。 也是掌握军权的统兵大都督。 书房里,二人对坐。 桌上煮的茶,茶香四溢。 “舅舅,洛眠最近有什么动向吗?” 郝恒山从军打仗,身材异常魁梧,毛发非常旺盛,横眉立目。 “笙儿,发生何事了?” 洛墨笙抿了一口茶。 笑道:“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随便问问。” 郝恒山挥了挥手。 “一个得了怪病的废人,笙儿无需多虑。” “他虽得先皇宠溺,但也成不了大器。” “自己都是泥牛入海,不会阻碍我们的。” 听到郝恒山这样一说,洛墨笙的心也算是落了地。 只要不阻碍他夺皇位,其他的都不重要。 “当当当……” 书房的门被叩响。 “进。” 是郝恒山的大夫人,魏云。 洛墨笙也不知道他这个舅舅什么癖好,足足娶了五个。 但是,却只有一儿一女。 魏云端着一碗汤,走了进来。 “将军,这是我亲手熬的汤,您尝些吧。” 魏云虽算不上是倾国倾城的美人,但也面容姣好,身材窈窕。 郝恒山很厌烦一般挥手:“拿走,我不喝。” 魏云再次开口:“将军,我足足熬了三个多小时,您就喝一口吧。” 边说边把汤端到郝恒山眼前。 郝恒山抬手把汤碗打翻在地。 “啊!好烫!” 洛墨笙起身要扶魏云。 “笙儿坐下,不用管她!” 魏云边哭边清理残渣,而后规规矩矩的出了门。 “舅舅,你也太不会怜香惜玉了吧!” “整天哭哭啼啼,吵得人头大!” “不要理她!” 这也是洛墨笙好奇的地方。 郝恒山对他的五个夫人,个顶个的冷漠。 你说不喜欢人家,娶回来干什么呢? “对了,笙儿,过几天就是赏花宴了,除了与你有婚约的沈家小姐,你还有没有中意的女眷啊?” 郝恒山虽然是洛墨笙的舅舅,但给他的关心,更像是父亲。 提到沈如宁,洛墨笙心里就有些打鼓。 洛玉槿把去找沈如宁的事和洛墨笙说了。 这几天沈如宁的态度很奇怪。 洛墨笙不喜欢沈如宁不假,但是,洛墨笙喜欢的是沈如宁背后的沈家和太宰杜家。 这两家加上郝恒山,只要太子一死,皇位必定是他的。 “舅舅,就算我有喜欢的人,赏花宴也不是说出来的时机。” 洛墨笙笑道。 “沈尚书那么宝贝他的女儿,我这刚与她有婚约,就又来一房,怕是不好交代啊。” 郝恒山点头。 “还是笙儿想的周到啊。” 可洛墨笙怎么也不会想到,赏花宴那天,他和廖瑾一的事会人尽皆知。 第10章 监守自盗,关系捅破 两日后,沈阔那边有了消息。 沈阔的书房内。 “大哥,你叫我来,是不是有什么消息了?” 沈阔点头。 “我托人问了采买司,今年春天和秋天,采买司分别拿了五千两来胭脂坊采买。” “可是账簿上却只记录了两千五百两!” 沈如宁猜的没错。 上一世采买司的司首同她说过,春秋两季,每季五千两从沈记胭脂坊买东西,这是雷打不动的,宫里的小主们,就是喜欢沈记的东西。 采买司胆子再大,也不敢做这样的手脚。 柳州那个蠢材。 “那就是柳州贪了整整五千两了?” 沈阔点头。 “也不知道父亲知不知道,柳州是柳绵绵的弟弟。” “宁儿啊,多亏你去查了账,我最近忙我的成衣铺,实在是疏忽了。” 沈如宁也很庆幸,如若不然,沈记倒都不知道怎么倒的。 “大哥,一会你带人把柳州抓过来。” “我叫上父亲他们,当面对质。” …… 前厅。 “宁儿,你把我们叫过来所为何事啊?” 沈母看着沈如宁的脸,说道。 “宁儿,娘的眼睛是不是出现问题了?我看你的伤疤淡了许多啊!” 杜若难掩喜悦。 沈如宁点头:“女儿自己翻了翻医书,随便尝试了些方法,颇有成效。” 沈河安也凑进来。 “你的眼睛没有出问题,咱们女儿的伤疤确实淡了许多!” 柳绵绵不可思议的看了看沈如梦,沈如梦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沈如梦心里不禁打鼓,夏至这丫头这两天怎么回事?这样的大事怎么都不告诉她一声? 至于夏至,跪了一夜,严重风寒,卧床不起好几日了。 “父亲,母亲!” 沈阔回来了。 身后还由两名护卫押了一个人,那人正是柳州。 沈河安不明白状况。 “阔儿,你这是做什么?快把人放开啊!” 柳绵绵的脸色非常不好看。 “父亲,柳州监守自盗,贪了足足五千多两啊!” 沈阔一把把人拉过来,甩在地上。 此时的柳州,犹如一只丧家之犬,微微发抖。 “我……这都是误会……” 沈河安眉头紧锁。 “老爷,是不是阔儿弄错了啊……” 柳绵绵低声道。 “柳州,你快解释啊!” 沈河安的脸色越来越差。 “柳州,你和二姨娘是什么关系?”沈如宁开口。 其实,除了前世的记忆在,她并没有其他的证据证明柳州与柳绵绵的关系。 但是,此时的柳州极度恐慌,他的心理防线是最弱的。 柳州哆哆嗦嗦,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沈如宁给沈阔使了个眼神。 沈阔拔出身边护卫的刀架在柳州的脖子上。 刀刃的冰凉感,让柳州不由自主的打了个激灵。 “我……” “我是柳绵绵的弟弟!” “沈尚书饶命啊!!” 柳州边说边磕头。 柳绵绵瘫在椅子上。 柳州就是柳绵绵引荐给沈河安的。 柳绵绵的原话大概是,柳州与她同村,之所以也姓柳,是因为他们村叫柳家村。 柳绵绵嫁到沈家后,一直没有惹什么麻烦,对沈母杜若也是尊敬有加。 所以沈河安才把柳州放到胭脂坊管账。 沈河安皱眉看向柳绵绵。 柳绵绵,软绵绵的从椅子上滑落,跪在地上。 “老爷……我……” “老爷,我不是有意欺骗您啊……” 声泪俱下。 柳绵绵长得不丑,不仅不丑,还非常水灵。 但是比起沈母杜若,还是差了那么几分。 沈如梦也在沈河安脚边跪下。 她扯着沈河安的袍边,哭着说道:“爹,母亲只是一时糊涂,爹您不要怪她。” “看在女儿的面上,您就原谅她吧!” 沈母杜若看着眼前这一幕,连连摇头。 原来,她眼中的家宅安宁,都是假的。 许久沈河安开口:“柳绵绵,你最近,有些不安分啊。” 声音冷漠,宛若冰霜。 “老爷,老爷我错了……” “我……我不知道柳州会是这样的人啊!” “老爷,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柳州一听,自己是被卖了啊! 柳绵绵不知道?怎么可能!五千多两,其中三千多两都入了柳绵绵的口袋啊! 柳州虽然气愤,但他不傻,听着柳绵绵把脏水往自己身上倒,愣是一句话没有反驳。 他们二人,倒一个总比倒两个好。 沈如宁看看柳绵绵,又看看柳州。 开口:“你们,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吧?” 柳州连连点头。 沈如宁疑惑,可?他们怎么长得,不太像呢? 想到这里,沈如宁心中,莫名生起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或许,这个猜测,可以彻底扳倒柳绵绵。 “父亲,女儿有话说。” 沈河安看向沈如宁,眼神缓和。 “二姨娘也是被柳州所欺骗,柳州虽然贪财,但是这一年的胭脂坊也算是井井有条。” “皇宫的赏花宴在即,报给六扇门动静太大,终究不好,只要柳州把吃下的钱,翻倍的吐出来,也就可以了。” 沈阔眯着眼看了看沈如宁,他的妹妹,绝对不简单。 要柳州拿出五千多两,不现实,他绝对没有这么多钱,他会怎么办? 当然是找柳绵绵。 柳绵绵可不是那种乐意把吃下嘴的东西吐出来的人。 让他们恶人自有恶人磨,不愁找不出破绽。 “那宁儿,你的意思是?” 沈如宁笑道。 “十日之内,柳州拿出一万两,拿不出来的话,那时赏花宴已经结束,再送到六扇门也不迟。” “只是……” “那样的话,二姨娘你……应该也难辞其咎。” “毕竟,人是你推荐的。” 柳州咬牙。 “好!谢沈小姐开恩!” 柳州还有个儿子,名叫柳文才,如果自己进了六扇门,有了案底,柳文才这辈子就毁了。 柳绵绵也不愿意惊动六扇门的。 虽说她只是个妾,但那可是沈尚书府上的妾啊,这要是进了六扇门,整个天衍国的唾沫都会把她淹死的。 再者说,沈如梦以后可是要嫁给皇权贵族的啊! 她可不能拖女儿后腿啊! 沈河安非常同意沈如宁的话。 “就按你说的办吧!” 说完他看了看沈如梦。 “你娘做错事,这次的赏花宴你就不要去了!” 不去怎么成啊? 不去怎么‘艳压群芳’啊? “爹!” “闭嘴!赶紧和你娘下去吧!” 柳绵绵和沈如梦,为这次的赏花宴可是做了许多准备。 如今沈河安不让她去,犹如晴天霹雳。 折腾了一路十三遭,沈如宁终于回到安宁院。 路上她还在琢磨,这赤金松鹤长簪都借给沈如梦了,就等着她赏花宴带着出丑呢,这一下父亲不让她去。 沈如宁心里打算着,那可得赶紧把长簪要回来。 进了屋子稍稍暖了一点。 秋至进门。 “小姐,夏至来了,就在门口。” 沈如宁觉得有意思,这是烧了几天,烧明白了? “让她进来吧。” 第11章 夏至归家,拜访太宰 看来,前两天,夏至病的挺严重。 嘴唇发白。 进来后的夏至扑通一下就跪在沈如宁身前。 “小姐,是我恃宠而骄,还望小姐不要怪罪于我!” 夏至把头深深的埋在手臂中。 沈如宁一听,夏至还是不想说出重点啊。 “怎么个恃宠而骄法?” “我……我仗着小姐的宠爱,欺负……欺负春至和秋至……” 沈如宁没有说话。 “我,我不该管小姐的事,小姐带人回来,是小姐自己的事,别说是奴婢我,二姨太也是管不着的。” 沈如宁吃着金沙奶黄酥,依旧没有说话。 夏至大气都不敢喘。 “我……” “我……” “我错了……” 沈如宁要的是夏至亲口说出她和沈如梦勾结,只有这样,她的下一步计划,才可以无误的进行下去。 迟疑了许久,沈如宁开口。 “起来吧。” 夏至如获大赦。 “你知道自己错哪里了就好,你们几个都是从小就跟着我的,犯了错,我也不忍心责罚你们。” “这样吧,给你几天假,你回家探亲去吧。” 夏至眼里闪着光。 夏至刚刚起身,又连忙跪下。 “谢小姐!谢小姐!” 沈如宁点头。 “嗯,回去收拾东西吧,去账房领十两银子,今日就出发。” “好……” 夏至下去之后。 竹炭噼里啪啦,屋子里很安静。 “春至,你从府里挑几个身手好的,暗中跟着夏至。” 春至点头。 “小姐,我也要去吗?” “嗯,你也去,我现在,只信任你和秋至。” 春至脸上浮现出担忧。 “那赏花宴,我就不能在小姐身边了,我……” 秋至不干了。 “放心吧,小姐身边有我呢!” …… 就是只有你,人家春至才不放心啊…… “没事。” 春至点头,然后出去。 今天天气很好。 铜镜前的沈如宁,脸上的伤疤似乎又淡了几分。 “小姐,可真是神了,太医都说你的伤疤没办法恢复,可是现在明显淡了好多啊!” 秋至真心真意的替沈如宁开心。 看着眼前的傻丫头,沈如宁不禁想起前世的凄惨。 “秋至,以后我给你找个好人家,好不好?” 沈如宁笑道。 秋至嘟着嘴吧。 “我不!” “我就跟着小姐!” “小姐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小姐嫁人了,我也要跟去伺候!” 嫁人?或许这一世不可能了吧…… “傻丫头!” 主仆笑着。 …… 午饭时,沈如宁推荐黄兰接管沈记胭脂坊。 刚开始沈河安和沈阔是有些怀疑的。 但听了黄兰的父亲是黄鹤后,便举双手双脚赞成。 经商这玩意,有时候真的会遗传。 午饭后,沈如宁带着秋至出了府。 她要去太宰府,拜访外祖父,外祖母。 因为上一世的恋爱脑,她忽略了太多爱她的人。 这一世,她要把属于她的幸福,牢牢抓紧。 此时此刻的下支院。 “啪!” 玻璃撞地碎裂的声音。 “都怪你!” “还有舅舅!” “这件事早不发晚不发!非要这个时候发!” “这下好了!爹不让我去了!” “怎么办!” 沈如梦的房间乱七八糟的。 看得出来,她刚刚发了很大的火,砸碎了很多东西。 柳绵绵自知理亏。 “我再去求求老爷……” “你要是受宠一点!就不会这样了!” “天衍国宠妾灭妻的人又不是没有!” “那吏部的季沧海,还不是把他的妾室宠上天了吗!” 柳绵绵眼含热泪。 沈如梦缓过神来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母亲……对不起……” “女儿一时心急……” “女儿太想带母亲过好日子了……” 柳绵绵拉着沈如梦的手。 “母亲知道,女儿啊,是我对不住你。” 二人抱头痛哭。 许久。 “母亲有个办法,但可能你要受些苦。” 沈如梦一听高兴坏了,只要能去赏花宴,付出什么她都愿意。 “女儿愿意!” …… 太宰府。 门仆看到沈如宁一愣。 高兴的都没有来得及行礼,就跑进去大喊。 “沈小姐,来啦!” 不一会,舅舅就迎了出来。 “舅舅。” 舅舅杜安急忙扶起行礼的沈如宁。 “宁儿不要多礼,快快起来!” 外祖父一家人对沈如宁特别好。 上一世,原本外祖父一家是不用被处死的,只需要流放即可。 可是舅舅杜安冒死拼命上柬。 最后全家被砍头。 来到前厅。 沈如宁看到年迈的外祖父和外祖母。 还有表妹杜温允和表弟杜温择。 外祖父和外祖母两人年近古稀,但身体很硬朗。 “宁儿啊,快来让外祖母看看!” 外祖母虽然脸上爬满了皱纹,但是却丝毫遮掩不住她的美。 “外祖母。” 沈如宁扑到外祖母的怀里。 眼泪忍不住在眼眶打圈。 所有人在那一瞬间都惊呆了。 沈如宁以往都不太和他们亲近的。 “哎呀,我的好宁儿!这是怎么啦?” 外祖父也面露慈爱。 沈如宁看着眼前这两位疼爱自己的长辈,上一世却因自己的错误而被砍头,愧疚感一下子就涌了上来。 沈如宁直接哭出了声。 外祖父急忙问道。 “宁儿啊,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你父母苛责你了?还是四皇子伤害你了?外祖父虽然老了!但教训他们还是绰绰有余的!” 沈如宁急忙擦干眼泪。 “没人欺负我,我就是想你们了。” 表妹杜温允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杜温允,刀子嘴豆腐心,上一世她就看不惯沈如宁为了个男人要死要活的,处处冷嘲热讽她。 可是,在沈家被诬陷叛国的时候,原本置身事外的她,义无反顾和舅舅一同上柬。 最后也是难逃一死。 “沈如宁,你怎么回事?不围着四皇子转了?怎么有空来这里?” 杜温允问道。 “你别不是又要让我们太宰府帮你那四皇子做什么事吧?” 表弟杜温择推了杜温允一下,示意她闭嘴。 沈如宁并没有生气。 “表妹,我不喜欢他了。” 杜温允? “欲擒故纵?” “我们都是你和他y里的一环?” 沈如宁解释。 “我后知后觉,我和他并不合适,从前是我的错,为了一个男子,忽略了你们这些真正爱我的人。” 杜温允撇嘴。 “沈如宁你太肉麻了!” 表弟杜温择笑道。 “表姐,就在这里吃晚饭吧!咱们一大家人好久没有在一起啦!” 沈如宁开心的点头。 表妹杜温允皱眉。 “行吧行吧,我去吩咐厨子做几道你爱吃的菜!” “对了,沈如宁,你口味没变吧?还是小时候爱吃的那几道菜?” 沈如宁开心的点头。 “没变,有劳表妹!” “哼,少和我套近乎!我走了!” 几人烤着火,喝着茶,太阳慢慢落下。 过了一会沈如宁发现舅母不在。 “舅舅,舅母怎么了?” 舅舅叹气。 “她身子一直都不好,生温允的时候有了病根,前几天啊突然染了风寒。” 沈如宁点头。 “舅舅,我略懂些医术,可否让我看看?” 前几日沈如宁在济世堂救人的事,太宰府也略有耳闻。 舅舅点头。 就在此时,门仆来报。 “少爷,汝阳王来了。” 杜温择与洛眠是挚友。 “宁儿,你先去给我母亲瞧瞧,我去迎一下汝阳王。” 沈如宁点头。 第12章 洛眠发疯,打一巴掌 夕阳西下,皑皑白雪映衬的太宰府更加安静。 顺着小路来到舅母的房间。 推开门,便是扑面而来的草药味道。 房间里,烛火跳动。 “宁儿啊,听说你来,我很开心。” “可是我这身子不争气啊……” 舅母连坐起的力气都没有。 沈如宁急忙行至床榻前。 舅母眼睛微睁。 脸红彤彤的。 正在发烧。 “舅母,你我之间不必客气,把手给我,我给你把脉。” 舅舅站在一旁。 外祖母心疼的直掉眼泪,外祖父安慰着外祖母。 “有劳宁儿……” “咳咳咳……” 沈如宁的手轻轻搭在舅母的手腕处。 所有人都屏息静气。 许久。 沈如宁开口。 “浮脉而紧,风寒入侵没错。” “但,脉象又细长,气血两虚,这才是舅母久卧病榻的原因啊!” “但……” 秋至在一旁看着。 然后偷偷用自己的右手按住自己左手手腕。 嗯…… 没啥感觉啊。 心里想着,有机会定要让小姐给她摸摸! 随即舅舅开口。 “宁儿,你看,你舅母还能好起来吗?” 沈如宁笑道。 “当然!” 说罢掏出随身携带的银针。 自从上次济世堂后,沈如宁就会随身携带银针,保不齐什么时候就能用上。 这时门开了。 杜温择和洛眠走了进来。 沈如宁回头与洛眠四目相对。 二人互相看了几秒,沈如宁回头,准备给舅母下针。 舅母的病,太医换了几波,都治不好。 沈如宁下针果断,准确。 可是,这下针的位置,却很奇怪。 十支银针全部扎在舅母的脸上。 “静待一刻钟,便可。” 舅舅心疼舅母,紧紧的攥着舅母的手。 外祖父回头看到了进门的洛眠。 “汝阳王,请恕罪,老臣才看到您!” 说着,所有人都准备行礼。 洛眠挥手。 “不必多礼,不要见外。” 忙碌完的沈师傅,才抽出空看洛眠。 洛眠今日身着深紫色常服,青丝半绾,用丝带系住,自然垂在身后。 显得慵懒随意。 外祖父也没有见外,直接打断行礼。 “温择,你怎么带汝阳王进来了,万一把风寒传染给汝阳王,这可如何是好啊!” 杜温择委屈。 “他听说表姐正在给母亲治病,非要过来,我拦不住……” 舅舅也走上前来。 “那个,汝阳王不嫌弃的话可以在府中用晚膳。” 所有人都知道舅舅在客气。 毕竟汝阳王,那可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象征。 要不是汝阳王和他儿子交好,那气场,他都不敢说话。 “好。” ?? 杜温择一副,兄弟你干嘛啊?的样子。 洛眠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很快,一刻钟时间过了。 沈如宁熟练的拔出银针。 十支银针,无一例外,全都黑了。 “有毒?” 沈如宁自言自语。 外祖父一听也是一愣。 “宁儿,你说有人下毒?” 沈如宁点头。 舅舅一脸愤怒。 外祖母颤颤巍巍。 “这……怎么会这样!” “你们不用担心,看这个样子,这个毒要积少成多,日积月累,好在发现的早,舅母是什么时候染上风寒的?” 舅舅想了想。 “半个月之前。” 沈如宁内心:骚瑞,半个月之前我还没有重生呢…… “宁儿,放心吧,我定会彻查到底。” 沈如宁开了个方子。 “这副药,吃上十天,舅母就可以好起来。” 此时刚刚坐不起来的舅母,在没人扶的情况下,坐了起来。 脸上的红,也退了许多。 人看起来有精神了。 “饭做好啦!” 杜温允推门而入。 “母亲??你……你好了??” 看到母亲坐起来,杜温允直接扑到母亲怀里。 “啊……多亏了宁儿啊!” 舅母对自己坐起来这件事也很吃惊。 屋内的所有人都很开心。 一家人洛眠,围桌而坐。 压力大啊。 汝阳王这一尊大佛,任谁都放不开。 杜温允坐在沈如宁身边。 “表姐!来,吃这个鸡腿!” “表姐!来,这个白炸春鹅,你最爱吃!” “表姐!来!金沙奶黄酥!” 不一会,沈如宁的碗就被塞满了。 只要是杜温允给沈如宁夹的菜。 洛眠都会随后就夹起来自己尝一口。 杜温择在洛眠耳边问道。 “洛眠你是不是吃错药了?你来我家吃什么饭?” 洛眠不理他,继续吃。 门外的云水和慕山。 “慕山,王爷什么时候去别人府上吃过饭?” “陛下留他吃,王爷都是随心情来的啊?” 慕山咂了咂嘴。 “他们吃的什么,好香啊……” 秋至看了看陌生的云水和慕山。 慕山感受到秋至的眼神。 “看什么?” 秋至警惕。 “看你们两个不像好人……” 慕山? 突然。 原本正在安静吃饭的洛眠把桌上的饭菜掀翻。 双眼顿时血红。 杜温择知道,洛眠这是犯病了。 不对啊,今天才农历十四啊! 洛眠的这一举动把所有人都吓到了。 大家对于汝阳王身患怪病一事略有耳闻,但是这一次才算是亲眼看到。 青丝上的发带掉落。 “外祖父,你带着外祖母和舅妈靠远一点。” “表弟和舅舅,你们控制住他,我给他把脉!” 云水和慕山,以及秋至闻声赶来。 “王爷!”云水喊道。 “慕山,带药了没有!” 慕山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瓷瓶。 洛眠在几人的控制下,挣扎着。 就像一条饿了半个月后,见到食物的疯狗。 “啊!!!” “啊!” 沈如宁好不容易才把手指搭在洛眠的手腕处。 眉头一皱。 “你们两个,王爷这病多久了?” 云水已经急疯了。 慕山倒是冷静一些。 “王爷六岁时突然得了怪病,那一年,先皇先皇后先后离世,太医说是受的打击太大,才会如此!” 沈如宁感觉不对。 “表妹,摘一些梅花,取芯,再弄一碗雪,把梅花芯放在雪里煮沸。” “然后拌上一汤匙草木灰,快!” 杜温允连连点头。 也就是在这时,沈如宁一个不注意,洛眠一口咬在她的手腕处。 “好疼!” “属狗的啊你!” 然后沈如宁对着洛眠的脑袋就是一巴掌。 …… 打完后悔了。 “那个……你家王爷……犯病的时候,不记事吧?” 同样吃惊的云水和慕山。 “沈小姐,我家王爷,记事……” 也是奇了怪,一巴掌下去,洛眠也不动了。 沈如宁来不及尴尬,拿出五支银针,对着洛眠的脖子就扎了下去。 紧接着洛眠吐出一口乌黑的血。 “来了来了!” 杜温允喊道。 “让你家王爷喝下去。” 慕山看着一碗黑乎乎的玩意陷入沉思。 不管了,反正又不是自己喝! “云水,掰开王爷的嘴!” 说着,吨吨吨的给洛眠灌下去。 不出一分钟。 洛眠清醒了。 “沈如宁……” “你打的我好疼……” 第13章 父亲往事,赏花宴始 “啊……” “这个……” “汝阳王我,我不是故意的……” 沈如宁看着云水和慕山道。 “你们两个快把你家王爷扶回去!” 洛眠仿佛刚才犯病,用尽了浑身力气。 片刻钟,就晕了。 “多谢沈小姐。” 云水和慕山架着洛眠。 “对了,今晚继续用雪水煮梅花芯,拌上草木灰喂给他。” “明日差不多就好了。” “哎!等等!” “我银针还没拔下来呢!” 一场风波,让这顿团圆饭,戛然而止。 洛眠走后,众人也没有了继续吃的兴趣。 沈如宁临走前,外祖父和外祖母告诉她好多次,常来玩。 …… 马车上。 沈如宁手握着暖炉,想着洛眠的事。 刚才给洛眠把脉。 他的脉象极乱。 虽说表面上是生病不假,但是,隐约有一丝中毒的迹象。 当时太仓促,想着有机会,要给他仔细看看。 “小姐,汝阳王好吓人,感觉下一秒他就要吃人了……” 秋至说道。 看把人家孩子吓得。 “秋至,今日的事,不要向任何人提起,知道吗?” 秋至狠狠的点了点头。 哪里敢说啊,说出去被汝阳王知道,不得把她吃了啊…… 冬日的夜里,极为安静。 路上也没有几个行人。 天气太冷,大家都不愿意出来。 尚书府。 刚刚回到安宁院,屁股都没有坐热,沈河安就差人叫沈如宁去书房。 “这么晚了,父亲找我何事?” 传话的下人摇头,表示不知。 秋至提着灯笼,两人缓步走向书房。 脚下的雪,咯吱咯吱直响。 今儿晚上的天空异常透亮。 繁星点点。 “小姐,老爷书房门口跪着的那人是不是二小姐?” 沈如宁闻言望去。 还真是。 走近。 只见沈如梦穿着薄衣,双手已经被冻的通红。 听见脚步声,沈如梦回头看着沈如宁。 她一改往日态度。 “好姐姐,我真的很想去赏花宴,求你跟爹求求情。” 原来是这事啊。 沈如宁只是笑了笑,并没有接话。 推门。 书房里很暖和。 “父亲,您找我何事?” 沈河安见到沈如宁进门,笑容爬上脸颊。 “宁儿,前几日那太真红玉膏,皇上很是喜欢啊!” 沈河安示意沈如宁坐下。 “还有,前几日听说你在济世堂救了个孩子?” 沈如宁点头。 “宁儿你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本事了?” “父亲,我只是抽空看些闲书而已。” 沈河安笑了笑。 然后又把脸垮了下来。 “父亲,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哎……” 竹炭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许久,沈河安开口。 “你二姨娘犯了如此大的错误,我理应不让梦儿去赏花宴的。” “可……她在这里跪了好几个时辰了……” 沈河安不喜欢柳绵绵不假,但,毕竟沈如梦是他的女儿啊。 沈如宁笑道。 “爹,实在不行就让她去吧,毕竟二姨娘犯错,她是不知情的。” 沈如宁倒是希望看到沈如梦戴着那长簪出现在赏花宴上。 现在也大可不必逼的太紧,否则柳绵绵一定会有所察觉。 光是那一万两,就够他们喝一壶的。 柳州离开时,沈如宁已经让沈阔派人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了。 沈河安还是不高兴。 “父亲?” 沈河安抬头。 “父亲,您到底怎么了?” “我……” “我觉得对不起你娘……” 关于父母的过往,沈如宁不太清楚,只知道,小时候,父亲突然就面无表情的带回来一个女人。 那人就是柳绵绵。 父女俩人氤氲在墨香之中。 沈河安终于道出了当年的事。 沈河安很爱杜若,想着一生一世一双人。 年轻的沈河安,刚刚升了官,便和一群朋友出门踏青,庆祝。 他们就溜达到了柳村。 随便找了一个人家,他们便借宿下来。 一行几人吃饭,喝酒,作诗,好不快活啊! 沈河安平时千杯不倒,可是那天却喝断了片。 一觉醒来,自己就已经和一个女人,赤身裸体的躺在床榻上了。 白发苍苍的两位老人,要他对他们的女儿负责。 没办法。 柳绵绵就和沈河安回了家。 之后,沈河安就再未碰过她。 柳绵绵也是争气,不久,便怀上了沈如梦。 沈如宁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的父亲。 二人聊了许久。 …… “很晚了,宁儿回去休息吧。” 沈河安有些疲惫。 沈如宁起身。 “父亲也早点休息。” 转身。 推门。 “父亲同意你去赏花宴。” 沈如梦身子有些僵硬。 缓缓起身。 谢都没说一句就走了。 不知何时,天空开始下起了雪。 鹅毛大雪。 瑞雪兆丰年。 可是沈如宁知道,明年,不会是丰年。 …… 一日后。 赏花宴如期而至。 “小姐,你的疤痕又又又淡了!” “用珍珠粉盖下!完全看不出来!” “我们今天,要亮瞎他们的眼!” 秋至兴高采烈。 沈如宁摇头。 给皇子们选妃,还是不要太招摇。 秋至不理解。 但是她都听沈如宁的。 “对了小姐!秋至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 秋至笑嘻嘻的说道。 “小姐,看你给别人把脉好神奇!能不能给我也摸摸?” 沈如宁被秋至逗笑。 “好~” …… 沈如宁今日的打扮很素静。 烟云蝴蝶裙,外披一件织锦罗缎斗篷。 三千青丝半绾,戴着一支蝴蝶步摇。 沈如宁今日,还戴着面纱。 沈如梦早早的等在门口。 沈如宁打量了一眼沈如梦。 四个大字:流光溢彩。 石榴红银丝花裙,在白皑皑的冰雪中,异常扎眼。 头上那赤金松鹤长簪,在沈如梦的头上异常夺人眼眶。 “长姐,我想同你坐在一起。” 沈如梦看昨天沈如宁替她说了话,以为沈如宁前几日只是抽风,现如今又变回那个听她话的小跟班。 说着,沈如梦就要上她的马车。 沈如宁是嫡女,马车很漂亮,里面还很暖和。 沈如梦是庶女,就是普通的马车,且里边没有炭火。 “我不喜欢同旁人一起。” “妹妹还是坐回你自己的马车吧。” 沈如梦抬起来的脚有些尴尬。 “她都可以和你坐一起,为何我不行?” 沈如梦不服气的指着秋至。 沈如宁笑了。 “她伺候我,你呢?也伺候我吗?” 一句话让沈如梦哑了火。 “来,秋至,我们走。” “好嘞!小姐!” 第14章 色胆包天,调戏表弟 那朵双色梅花,开在皇后的宫中。 绮祥宫内。 皇后的后花园很大。 宛如一个蹴鞠场那么大。 双色梅花屹立在后花园中间。 昨夜下了雪,今天的天空很蓝。 阳光也很暖。 沈如宁到来时,后花园里已经有很多人了。 “宁儿!” 是表妹杜温允的声音。 杜温允上来便热络的拉住沈如宁的手。 “表姐,那日我看你的伤疤淡了许多,今日怎么还带着面纱?” 沈如宁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我怕我太美,他们都喜欢我。” 一直很开朗的杜温允都接不下去话。 秋至在身后偷笑。 杜温允身边还跟着一位女子,年纪与沈如宁相仿。 “那个……我给你介绍,这是季云,吏部侍郎家的嫡女。” 季云身材高挑,明眸皓齿。 也算是个美人。 “沈小姐好。” 沈如宁回礼。 “季小姐安。” “好啦好啦,别在这里安来好去的啦,走走走,去看花!” 说罢三人撇下沈如梦离开。 不远处,季淑的声音传进沈如梦的耳朵。 “你看看你,被你这个长姐怎么压成这样?” 二人相识。 “哪有你运气好,季侍郎宠你母亲。” 说话间季淑瞟到沈如梦头上的长簪。 “如梦妹妹,你这发簪好生漂亮!” “怎么?打扮的如此美艳,看上哪位皇子了?” 沈如梦小脸一红。 “讨厌~” 沈如梦确实有喜欢的人。 只不过那人不是皇子。 而是汝阳王——洛眠。 皇后在台上看着眼前这些袅袅婷婷的美人们。 不禁对身边的太子洛伯宁开口。 “太子,台下是否有你中意的女子啊?” 洛伯宁,太子,皇帝和皇后的儿子。 “母后,莺莺燕燕,儿臣眼花缭乱,婚姻大事,还是母后做主吧。” “哈哈哈,好!” 洛眠隐在角落。 “王爷,沈家小姐和四皇子已有婚约,这赏花宴,她怎么来了?” 云水问道。 “只要是未成婚的男女,皆可过来,婚约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汝阳王好~” 洛眠身后传来声音。 是沈如梦。 “嗯。” 洛眠的回应,让沈如梦很高兴。 “汝阳王,中间的梅花开的漂亮,为何不上前观赏?” 云水和慕山站在旁边。 他们知道他们主子的桃花来了。 “不喜欢。” 沈如梦努力的找话题。 “那……那……” 没等沈如梦那出来,洛眠开口。 “此次赏花宴,是给皇子选妃,沈二小姐,找错对象了吧?” 沈如梦有些尴尬。 “沈如梦?季淑?你们在这里啊?你们可让本公主好找!” 洛玉槿来了。 洛墨笙的妹妹。 走近看到洛眠。 洛玉槿变得拘谨起来。 “皇叔好。” 洛眠皱了皱眉。 真吵。 转身离开。 去找另外一个小角落。 沈如宁瞥到了刚刚发生的一幕。 “敬福公主好。” “四殿下好。” 沈如梦和季淑行礼。 “不是,沈如梦你疯啦?找他说什么话?” 洛玉槿小时候,他们的皇叔洛眠,用挖空了的人头喝酒这件事,就在他们之间流传甚广啊。 见到洛眠,转头就跑。 洛玉槿看向远处。 “沈如宁也来了?” 沈如梦点头。 洛玉槿一看到沈如宁就想到前几天太真红玉膏的事。 气不打一处来。 沈如梦则是一副被沈如宁欺负惨了的样子。 “这个沈如宁最近抽什么风?” 沈如梦摇头,委屈道。 “我也不清楚,这几天在府里也不安宁。” 洛玉槿皱眉。 “哥!以后你少理她!” 洛墨笙看着远处窈窕的沈如宁。 心里莫名升起一种想要她如从前那般讨好他的感觉。 “哥?你想什么呢。” 洛墨笙回过神来。 “没什么。” 说完便走开。 …… 所有人都在成群结队的欣赏皇后后花园内的奇珍异宝时。 角落处传来吵闹声。 “你爹是谁?敢对我这么无礼?我要告诉我爹!” “你知道我爹是谁吗?是郝都督!” 众人闻声望去。 一红衣女子,叉着腰,正在骂对面的男子。 红衣女子的爹,是皇帝也要忌惮三分的人,郝恒山。 她则是郝恒山的女儿,郝沫。 对面那个被骂的狗血淋头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沈如宁的表弟,杜温择。 “我掐你一把腰怎么了?入了我的眼,是你的荣幸!” “还说我没有规矩!” “你也配!” 郝沫与洛玉槿几人交好。 洛玉槿几人围了上去。 沈如宁三人也走了过去。 杜温择被气的面红耳赤。 真的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姑娘。 “久闻郝都督家的女儿性子随了郝都督,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沈如宁走到郝沫跟前。 郝沫看了一眼沈如梦。 非常不屑。 “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四皇子的跟屁虫么?” “呦,怎么戴着面纱呢?怕冷吗?” “瞧我这个记性,你毁容了是吧?哈哈哈” 秋至听到自家小姐被这样说,真是气死了! 怪自己嘴巴笨,今天应该带黄兰姐来的! 郝沫的一顿输出,洛玉槿几人现在她身后,得意洋洋的笑着。 沈如梦是四人团里最卑微的,她隐在后面。 杜温允可是个急性子。 “郝沫你是不是脑子不正常?” “早上出门前把春药当早饭吃了吧你?” “嘴巴还这么毒,怎么,用粪水把春药顺到肚子里的?” 秋至突然觉得,黄兰姐不来也没有关系。 上一世的记忆里。 郝沫和洛玉槿两人都是好男色之人。 只不过洛玉槿喜欢绑回家里折磨。 郝沫也是单纯的就是喜欢。 嗯……这么看来,郝沫还?挺好? 只不过郝沫长得不太尽如人意,而且最忌讳别人说她长相。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台上的皇后,都注意到了这边。 被杜温允骂了的郝沫很生气。 沈如宁笑道。 “人长得丑,想的还挺美的。” 后来赶到的沈阔,差点被沈如宁这句话憋出内伤。 周围也传出笑声。 沈如宁乘胜追击。 “这可是在皇后的宫里,你可要收敛点。” 郝沫彻底暴走。 几乎是咆哮的喊出。 “皇后又怎样!我不怕她!!” 台上的皇后听的清清楚楚。 “太子,你去看看发生什么事?” 郝沫说完就要冲过来打沈如宁。 沈如宁银针都已经拔出来,准备她手落下就刺过去。 一瞬间,拍过来的手腕,被一把剑筒打开。 郝沫吃痛。 “好疼!” “哪个不长眼的!?” 清冷干净的声音。 “我。” 第15章 不想延期,你有病吧 郝沫抬手指向声音出处。 “你又是谁!” “你找死是……” 话没说完。 郝沫看到自己手指的正是洛眠。 人后的沈如梦看到洛眠帮沈如宁,很嫉妒。 “汝阳王……好。” 郝沫颤颤巍巍。 洛眠面无表情。 “刚不还说我找死么?” 然后,洛眠走向郝沫。 双眼直直的盯着郝沫,笑道。 “来啊,叫你父亲杀了我啊?” 郝沫连连后退,最后竟然一屁股坐在地上。 太子急忙赶来。 “发生什么事了?” 除了洛眠之外的所有人均对太子行礼。 “太子好。” 太子则对洛眠行礼。 “皇叔好。” 上一世,洛眠是站太子的。 听说是因为,先皇和先皇后去世后,如今的皇帝登基,皇帝和皇后对洛眠很好。 当今圣上虽然比洛眠大许多岁,但是两人是亲兄弟。 只不过一个是先皇第二子,一个是先皇最后一子。 洛眠点头。 太子看向坐在地上的郝沫。 “郝小姐,方才我听到你说,你不怕皇后?” 洛玉槿还想上来打圆场。 “太子殿下,可能是你听错了。” 太子瞪了洛玉槿一眼。 “敬福公主,这件事你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洛玉槿缩了回来。 洛墨笙从头到尾,一直隐在人群中看戏。 这时,郝沫的哥哥郝川跪下。 此人五官立体,宛如雕刻,剑眉星目,乌发朱唇。 “太子恕罪,家妹平时骄纵惯了,一时失了礼数,还请太子殿下责罚。” 郝川与郝沫截然不同。 太子也为难。 毕竟他们的爹是郝恒山。 “禁足半月,以示惩戒!” “谢太子殿下!” 郝川带着郝沫离开。 一场闹剧,也算是结束了。 人群四散。 沈如宁来到洛眠跟前。 她需要仰头才能看到洛眠的下巴。 “方才感谢汝南王出手相救。” 远处的洛玉槿扯了扯洛墨笙的衣服。 “你看看,沈如宁就是一个贱人,前几天还在围着你转,刚被赐婚,转头又去勾搭其他男人!” 不知道为什么,季淑对沈如宁的敌意也很大。 “天衍国第一丑女!” 沈如梦则恶狠狠的瞄着沈如宁。 洛墨笙,心里莫名其妙有些酸,一种异样的感觉,推他走向二人。 “不必多礼。” 洛眠依旧冷着脸。 “沈小姐。” “怎么了?” “前几日,在太宰府,你是不是打了我?” 沈如宁? 大哥你怎么还记着啊? “我……” 洛眠笑了。 “我还要和你说声抱歉,那日咬了你的手腕。” 沈如宁一颗大石头算是落了地。 “没事,我用了药,已经差不多好了。” 洛眠点头。 “那就好。” “那个……” “那个……” 二人异口同声。 “你先说……” “你先说……” 他们似乎很有默契。 “你的病……” 没等沈如宁说完。 洛墨笙的声音插到了二人中间。 “宁儿,父皇说,你要婚期延后?” 洛眠皱眉。 沈如宁点头。 “是。” “为何?” “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 沈如宁倒是想大声的告诉这个渣男,因为我不喜欢你。 但是,这么做不可以。 毕竟,赐婚这件事,是他父亲求的皇上。 行事太莽撞,会给沈府招来灾祸。 沈如宁继续说。 “反正你也不喜欢我,什么时候成婚你也不会在意。” “放心,我以后不会烦着你了。” 此时此刻,洛墨笙不知道的是,廖瑾一就在不远处听着他们的对话。 “怎么?不会四皇子你爱上我了吧?” 洛墨笙,心里竟然变态的觉得,沈如宁很可爱。 甚至,她脸上有伤疤,他也可以接受。 “如果我不同意延期呢?” 周围人七嘴八舌的讨论。 “不是?这四皇子怎么回事?” “他不会真的喜欢上沈如宁了吧?” “天啊……” 洛眠就这样静静地站在沈如宁身边。 “慕山,我觉得王爷要杀人。” 云水小声说道。 慕山点头。 沈如宁心里:啊? “你不同意延期……” 沈如宁假装思考。 “那四皇子你真的是厉害啊!” 说完,就双手抱拳给洛墨笙鞠了一躬。 沈如宁其实心里已经想好了,要是这辈子还是逃不过和洛墨笙成婚的话。 她就准备在新婚直接把他用银针扎成姐妹。 沈如宁拉着杜温允离开。 洛墨笙越发觉得沈如宁有趣。 转头,看到了眼睛湿漉漉的廖瑾一。 …… 临近中午。 一群人来到绮祥宫的偏殿用膳。 沈如宁有点琢磨不透洛墨笙的心思。 他到底要做什么? 唯一安全的选择,就是两人的婚事作废。 午宴的位置是打乱随意坐的。 廖瑾一的姐姐,廖瑾柔,正巧坐在沈如宁的身边。 廖瑾一,则是坐在洛玉槿的身旁。 上一世的沈如宁因为廖瑾一的挑拨,很讨厌廖瑾柔。 两人并未有太多交集。 廖瑾一和廖瑾柔二人不和,在官家小姐中已然不是秘密。 杜温允在沈如宁耳边小声说。 “表姐,你和廖瑾一关系不是很好吗?她怎么跑到对面去了?” “廖瑾柔怎么坐过来了?” 廖瑾一去找洛玉槿是沈如宁想得到的。 但是,廖瑾柔为什么坐过来,沈如宁不太清楚。 沈如宁向廖瑾柔看去。 廖瑾柔也发现沈如宁在看她。 “沈小姐,我也知道突然这样坐在你身边很冒昧。” “但是……” 廖瑾柔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但是我进来的时候,就你旁边是空的了……” 沈如宁笑道。 “无妨。” 廖瑾柔点头。 “啊,那就好,你和廖瑾一交好,我还以为你会不高兴。” “不会。” 礼乐部开始奏乐。 紧接着上来一群女子,轻歌曼舞。 角落处。 洛眠,杜温择,李浅尝三个人狗在一起。 李浅尝是李太保家的长子,还有个弟弟叫李辄止。 洛眠和杜温择都夸过李太保是个取名字奇才。 “杜兄,郝沫不会真看上你了吧!” 李浅尝打趣道。 “杜兄真是走了桃花运啊!” “李浅尝这桃花给你要不要?” 李浅尝急忙摇头。 郝沫调戏完杜温择后,杜温择便引起了洛玉槿的注意。 “你们知不知道那个公子是哪家的?” 洛玉槿身边的几个人向洛玉槿手指处看去。 “公主,那人我认识,是太宰家的儿子,杜温择。” 洛玉槿自言自语。 “太宰家啊,不太好抢……” 沈如宁,发现洛玉槿几人的眼睛正在往杜温择身上看。 不行,这一世一定要救他。 这个舞跳了很久。 好像是在等什么人。 第16章 赏花午宴,莺莺燕燕 不出一会,六皇子,七皇子,还有三位公主姗姗来迟。 入座片刻。 以颜妃为首,又来了几位娘娘。 至此,午宴才正式开始。 不愧是绮祥宫。 菜式非常丰富。 鲜美可口的牡丹鱼片。 肉质肥美的锦绣牛肉卷。 品相极好的凤尾鱼翅。 …… 沈如宁正在细细的品味着每一道菜时。 有人拉了拉她的衣角。 转头就看到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 “姐姐,可以把你的肉丸子给我吃嘛?” 小女孩八九岁的样子,长得极为可爱。 沈如宁宠溺道。 “拿去吧。” 说完还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玉瑶,来母后这里,不要打扰人家吃饭!” 说话的人,沈如宁有些印象。 她是…… 景贵妃,宁方好。 岁月仿佛独独偏爱她一般,不曾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像一朵遗世独立的芍药花。 “母亲,我不!你不让我吃肉丸子!” 那么这个小女孩就是洛玉瑶,逐月公主。 洛玉瑶紧紧的抓着沈如宁的衣服不松手。 沈如宁起身行礼。 “贵妃娘娘安。” “逐月公主并没有打扰到我,反而我很喜欢她。” 洛玉瑶抬头看着沈如宁。 “姐姐,我也喜欢你!” 沈如宁连忙纠正。 “公主殿下,万万不可叫我姐姐啊!” 洛玉瑶拉着沈如宁的手臂左摇右晃。 “不嘛不嘛!” 景贵妃看洛玉瑶很喜欢沈如宁,便点头同意。 “你是?沈家长女吧?” “是,贵妃娘娘。” 沈家长女,在这些权贵男女中可是有名的很。 还不是以前追人家四皇子追的太猛了嘛? “我就说怎么一直戴面纱呢!原来是毁容的沈如宁啊……” “别乱说,人家好歹已经得到皇上赐婚了,以后可是皇子妃!” “那有什么用啊,人家四皇子根本不喜欢她!” …… 周围人的声音,不大,但是也不小。 颜妃,洛墨笙的母亲,一直笑着看着沈如宁。 洛玉槿去找沈如宁要太真红玉膏的事,她自然也是知晓的。 没想到沈如宁突然转了性子,不仅不给,还把东西直接献给了皇上。 洛玉槿几人等着沈如宁出丑。 洛墨笙也看着沈如宁,眼神难以捉摸。 廖瑾一,则看着洛墨笙。 景贵妃当然也听到了下面男男女女嘈杂的声音。 “听陛下说,你请求延迟成婚?” “有这回事吗?” 沈如宁不卑不亢。 “回贵妃娘娘,是。” 景贵妃觉得有意思,看了看颜妃。 “为何啊?” 为何? 因为老子和他结婚,全族都会被砍头! 沈如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这一次,答好了,她将平安无事。 答不好,他爹的日子可能就不好过了…… “回贵妃娘娘,臣女之前是爱慕四皇子不假,为了博得四皇子的喜欢,臣女自知做了许多痴傻之事。” “甚至为救四皇子,脸上留了一道伤疤。” 说着沈如宁,走到殿前跪下。 “臣女愚钝,无知且自私,以疤痕之事,以死要挟我父亲向陛下提及赐婚之事。” “却从未考虑过,四皇子本人的感受。” 一片安静。 “四皇子因我的一厢情愿,不堪其扰,此事众人皆知。” “所以,臣女后知后觉,知道自己犯了大错,所以……” “所以才请求成婚延期。” 以退为进,把包袱丢给洛墨笙。 大概就是,我好惨,他不喜欢我,我才请求延迟,不怪我,有事就去找他,莫挨老子。 景贵妃点头。 “如此也好。” 依照沈如宁对洛墨笙的了解,洛墨笙巴不得离她远远的。 颜妃眼看着沈如宁把锅推给洛墨笙。 坐不住了。 开口道。 “听沈小姐这话的意思,你请求延迟成婚,是四皇子的原因了?” 景贵妃笑道。 “你自己的儿子,你还不了解吗?问人家沈小姐做什么?” 颜妃抿了抿嘴。 “贵妃说的是。” 奇怪,这个景贵妃似乎? 很偏向沈如宁啊。 这个时候,洛墨笙不得不把话接过来。 “坊间传闻不可信。” “儿臣,愿意与沈小姐成婚。” 洛墨笙语毕后,众人一片哗然。 “什么?” “他不是最不屑沈如宁了吗?” “怎么突然……” 洛眠眼神逐渐黯淡。 “你这皇侄,怎么突然转性了?” 李浅尝说道。 “但是今天看起来,沈小姐似乎对他并不是那么热情啊!” 廖瑾一手指紧紧的攥着衣角。 洛墨笙,是她唯一能从庶出翻身的机会。 他不能眼睁睁的看他娶了沈如宁。 洛玉槿也是一脸疑惑。 “四哥疯了吗?” 洛墨笙和廖瑾一相好之事,知道的人甚少。 廖瑾一看着沈如宁,越看越气。 况且,她最讨厌的嫡姐廖瑾柔不知怎么的还坐在了沈如宁的旁边。 看着身边同样吃惊的洛玉槿。 廖瑾一,心生一计。 此时此刻,借刀杀人,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敬福公主,沈如宁以后可真的要成为你皇嫂了啊?” 敬福公主与廖瑾一预想中的一样。 “哼,她也配!” 廖瑾一谄媚的说道。 “我愿意替公主分忧。” 洛玉槿一愣,随即笑道。 “你有何办法?” “公主,你过来……” …… “哈哈哈,好!就这么办!” “沈如宁,她必会身败名裂!” …… “母后,姐姐都跪了许久了,怎么还不让她起来?” 洛玉瑶嘟囔着。 “起来吧。” 沈如宁袅袅起身。 “谢贵妃娘娘。” 听到洛墨笙说出想与她成婚后,沈如宁心里不禁自嘲。 我怎么忘了啊,他虽然厌恶我,但是,他夺位,需要我父亲与太宰府的支持。 是我考虑片面了。 ‘观战’许久的皇后开口。 “好啦好啦,此事先到此为止吧!” “今日前来的皆是贵族秀女。” “哪家小姐上来展示一番啊?” 见没有人出来,皇后心里很满意。 是的,皇后有自己的小心思,她想让自己的儿子,与自己的侄女成婚。 延续她佟佳氏的光荣。 皇后,姓佟佳,名宛伊。 父亲佟佳锁,曾是朝廷司空,年过古稀,功成身退。 今日,她是想给自己的儿子和侄女佟佳如烟牵线的。 沈如宁自然知道皇后的心思。 场上大多数人也是知道的。 可,沈如梦不知道。 第17章 专属长簪,如梦被打 沈如梦攒了好多本事,就等着今天表演呢。 虽然她对洛眠有好感,但她清楚。 洛眠这个高枝可不是她能攀上的。 能被皇子看上固然是好的。 但是,若她能夺得太子芳心。 那可真是翻身了啊! 皇后正欲开口叫佟佳如烟。 嘴巴刚刚打开。 沈如梦自告奋勇。 “皇后娘娘,臣女愿意献丑。” 皇后‘佟’字的音都已经发出。 “佟……嗯,好,你是哪家小姐啊?” 景贵妃憋笑。 一身石榴红花裙的沈如梦,异常吸睛。 杜温允推了推沈如宁。 “你这妹妹疯了吧?皇后明显是想要她侄女上来的啊?” 沈如宁看着沈如梦一脸自信的模样,不禁笑道。 “谁知道呢。” 沈如梦在天衍国的女子中,很有名。 是天衍四才女之一。 尤擅舞蹈。 沈如梦缓缓走到殿前。 行了个礼。 “臣女乃沈尚书的二女儿,沈如梦。” 皇后脸上挂着笑。 “沈尚书,真是教子有方。” “谢皇后娘娘夸奖。” 有时,真诚和钝感力,才是必杀技。 “开始吧。” 音乐起。 随着音乐,沈如梦腰肢摆动,犹如春日的垂柳。 纤纤玉手,宛若翩翩彩蝶。 发丝如锦。 脚步轻盈。 在音乐的高低起伏中。 沈如梦的脚步时而极速。 时而缓缓。 不得不说,沈如梦的舞很好。 那赤金松鹤长簪,搭配她的舞,更是一绝。 一舞毕。 偏殿极为安静。 并没有沈如梦预想中的掌声雷动。 “好。” 皇后率先开口。 但是却没有人敢附和。 “等等!表姐,她怎么戴着你的长簪?” 杜温允问道。 “赤金松鹤啊!她怎么敢啊?” 沈如宁给杜温允使了个眼神。 从头到尾都不曾讲话的洛玉问——荣昌公主开口。 “母后,她头上戴的可是赤金松鹤长簪?” 皇后仔细看了看。 脸色渐渐冷了下来。 “大胆!” 沈如梦,原本以为有人认出这长簪,会让她更加加分。 可是皇后突然的怒吼。 沈如梦吓得直接跪地。 景贵妃笑道。 “沈家二小姐,好大的胆子啊。” “这赤金松鹤长簪,岂是你能够戴的?” 沈如梦不知道景贵妃为什么会这样讲。 “臣女……臣女知罪……” 皇后本就因为沈如梦刚才的自告奋勇,对她不满,关键她的舞还跳的如此出神入化。 正好,借着这长簪,好好罚她一罚,让她以后长长记性。 赤金松鹤长簪,是沈如宁的外祖父赠予她的不假。 外祖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辅佐三代皇帝。 地位极高。 他很疼爱沈如宁。 长簪赠予沈如宁后,便发话。 ‘此簪,唯有宁儿可戴。’ 景贵妃嘲笑着沈如梦的蠢笨。 “沈二小姐,你头上那长簪,今天在场的所有人,只有沈如宁戴的起!” “我与皇后,以及众妃嫔,都没有如此的资格啊!” 沈如梦的脚,一下子就软了。 她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场的其他人,也不太理解,不就是一支长簪么? 关于这赤金松鹤长簪,专属于沈如宁这件事,只有,皇上,贵妃,皇后,这样地位高的人知道。 那一年沈如宁的生辰,就因为她的一句‘我想见皇上和皇后’的玩笑话。 杜太宰当即就带她进了宫,并与皇帝,皇后,贵妃等人一同吃饭。 也就是那一年,杜太宰当着众人的面,把长簪赠予沈如宁,并说‘此簪,唯有宁儿可戴’。 当时沈如宁年纪小,并没有把外祖父的话讲与旁人。 事后只是说外祖父赠予她一支长簪。 所以,世人皆知杜太宰赠长簪,但却不知道杜太宰说的话。 皇后缓缓开口。 “这长簪是杜太宰的母亲留给他的,意义非凡。” “当年杜太宰,把此簪赠予沈如宁时,在我与陛下面前,特意说‘此簪,唯有宁儿可戴’。” “沈如梦,你今天这一戴,可真是打了我和陛下的脸啊!” 所有人都不可思议。 坊间只是流传,杜太宰喜欢沈如宁,但没有说,已经偏爱到如此地步了啊? 沈如梦不可思议的看向沈如宁。 “长姐……” 沈如宁则一脸无辜。 “妹妹,我都说了这长簪你戴不得,你怎么还是偷偷拿去了啊?” 然后起身上前跪下。 “皇后娘娘恕罪,如梦,她也是一时糊涂啊!” “如梦自小就喜欢太子殿下,她太在意这次在太子殿下面前表现的机会。” “所以才犯了大错。” “皇后娘娘,恕罪。” 听了沈如宁的话,皇后更加生气,区区庶出竟敢觊觎太子? 沈如梦气急失智。 “沈如宁!你在说什么?!” “你怎么敢?” 沈阔在角落都惊呆了,还能这样操作吗?所以沈如梦找你借长簪的时候,我也是你y里的一环吗? “明明是一个父亲,怎么两个女儿的差距就这么大啊?” 坐在景贵妃身边的六皇子,云川王,洛训北实在是忍不住。 悄声说道。 “母后,你能不能少说两句!” 景贵妃面不改色,低声回复。 “怕什么,这样才热闹!” 景贵妃宁方好才不怕呢。 皇后都要让她几分。 父亲宁威,天衍国唯一的异姓王——静远王。 骁勇善战,战功无数。 陛下把挨着金麟国的土地封给了他,赐名静远县。 (金麟国对天衍国虎视眈眈) 要他守着。 这么多年来,金麟国无数次的挑衅,都被宁威解决。 所以,景贵妃在后宫一般都是横着走的。 景贵妃有一儿一女。 六皇子,云川王,洛训北。 四公主,逐月公主,洛玉瑶。 “皇后娘娘!这是沈如宁借给我的!” “我不知道啊!” “皇后娘娘开恩啊!” 沈如梦不顾形象的大喊。 沈如宁低头不语。 角落处。 传来声音。 “皇嫂,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杜太宰那边可是不好交代。” “处罚太重呢,沈尚书那边也说不过去……” 洛眠慵懒的说道。 “依臣弟看啊,打她二十大板,以儆效尤吧!” 杜温择听到‘二十大板’时,虎躯一震。 洛眠是真的狠。 不死也得丢半条命。 沈如梦鼻涕眼泪,躺了一地。 皇后点头。 “就照皇弟说的办吧!” “来人!” “拖下去!” 皇后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太子。 用极小的声音道。 “你什么时候招惹上她的?” 太子也也是被弄的愣眉愣目。 “母后,我,我没有啊……” 皇后叹气,转过了头, 太子在后面黑人挠头…… …… 洛玉槿眼里一片寒意。 沈如宁,太宰竟然这么喜欢你? 好!我要让你永远也不能抬头见人! 第18章 机智表妹,公主晕倒 从沈如梦向沈如宁要长簪的那一刻。 沈如梦今日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赏花宴要到吃完晚宴才结束。 经过沈如梦这一事后,午宴也就终止了。 下午,继续赏花。 多了许多妃嫔。 后花园更加热闹。 洛玉槿,廖瑾一,季淑三人在角落说着什么。 沈如宁早就注意到她们三人。 虽不知她们在说什么,但是,她知道,她要小心。 杜温允本就不喜欢沈如梦。 沈如梦被打,她很开心。 “表姐,你和从前不同了。” 沈如宁道。 “表妹为何这样讲?” 杜温允摘下一朵梅花,插在沈如宁的发髻上。 开心的说道。 “要是以前的你,沈如梦一哭,你就会急忙为她求情,把所有事都揽到自己身上。” “以前的你太傻了,所以我才对你冷嘲热讽。” 杜温允眨巴着眼睛看着沈如宁。 “现在的表姐很爱自己,我很喜欢。” 沈如宁笑了笑。 我不仅爱自己。 也爱你们。 几人嬉笑打闹。 不知道什么时候,洛墨笙凑了过来。 “宁儿。” 太让沈如宁恶心了。 这‘宁儿’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怎么就如此的让人反感呢? 沈如宁回头。 “四皇子好。” 洛墨笙在午宴上,得知杜太宰如此看中沈如宁后,心里的小算盘又重新的拨弄了几下。 “你头上的梅花,非常适合你。” 廖瑾一虽然柔情似水,是他喜欢的类型,但是,给予不了他任何帮助。 沈如宁似乎与以前大不相同。 抛开沈如宁可以助他上位这件事不谈。 洛墨笙确实对沈如宁,产生了兴趣。 “四皇子找我何事?” 沈如宁语气不带丝毫感情。 “半个月前,你曾邀我去画廊,那时我没有时间,现在刚刚得空。” 洛墨笙相信,依照从前沈如宁对自己的喜欢,拿下她,易如反掌啊! 人生!易如反掌! “没空。” …… 没反过来。 洛墨笙压下内心的情绪。 像一个耐心的猎人。 “不知沈小姐何时有空?” 沈如宁假装思考。 半晌。 “只要是与四皇子你见面,我大概永远都不会有空。” 洛墨笙哪里被这样拒绝过。 衣袖下的手掌,狠狠的攥成拳头。 他上前一步,在沈如宁耳边笑着说道。 “沈如宁,还没有玩够吗?” “你要欲擒故纵到什么时候?” 杜温允可以看出,沈如宁很抗拒洛墨笙和她距离如此之近。 杜温允回头想找季云,发现季云不在。 这时,廖瑾柔从她身后路过。 杜温允一把拉住廖瑾柔。 “廖瑾柔,推我一把,有多大力用多大力!” 廖瑾柔? “啊?不好吧?” “哎呀,来吧你就。” 廖瑾柔听话的点了点头。 沈如宁退后。 洛墨笙逼近。 正在沈如宁想着如何摆脱这个狗皮膏药时。 杜温允,她的表妹。 直接扑倒在二人中间。 多亏杜温允两手撑地。 要不然可是要啃出一垅田来的。 四皇子杜温允是得罪不起的。 但是,谁还能不允许摔个跟头啥的呢。 洛墨笙一下子被撞开。 沈如宁赶紧蹲下扶杜温允。 “你……你没事吧?” 杜温允努力的不发出疼痛的声音。 “表姐没事……我和廖瑾柔闹着玩呢……” 沈如宁眼神不善的看向廖瑾柔。 廖瑾柔也意识到自己用力太大了。 赶忙蹲下小声解释。 “不是,沈小姐,你听我说,是,是你表妹让我推她的……” 这招果然好用。 洛墨笙转身离开。 杜温允揉着自己的手腕。 “大姐,你长得可可爱爱的,怎么力气这么大!” 廖瑾柔有些愧疚。 “对不起啊……” 杜温允看出廖瑾柔的窘迫。 “哎呀,没事没事,是我要你推我的,谢谢你帮忙!” 沈如宁知道,杜温允这是在帮自己。 “表妹,下次可不要这样,万一摔坏了可怎么办?” 沈如宁心疼的说道。 “听话。” 廖瑾柔看着姐妹情深的两人,眼眶泛红。 沈如宁以为是刚才自己的眼神把她吓到了。 “刚才,不好意思,我以为你故意推的我表妹。” 沈如宁连忙解释。 廖瑾柔摇了摇头,笑道。 “不是那事,我就是羡慕你们姐妹,感情真好……” 因为这件事,三人逐渐熟络起来。 午后的太阳更加温暖。 后花园的假山上落满了雪。 能在寒冬盛开的花本就不多。 皇后这后花园里,大抵是把能在冬季野蛮生长的花都搬来了。 三人行至亭中。 远离了吵闹的人群。 杜温允一直很好奇廖瑾一和廖瑾柔的关系。 “廖瑾柔,你和廖瑾一到底怎么回事?” 廖瑾柔苦笑。 “小时候我和妹妹关系很好。” “可是长大后,她便与我生疏。” “到后来,她便不再同我讲话了……” “不知何时起,就有了我与她不和的传言……” 上一世,廖瑾一可没少和沈如宁说廖瑾柔的坏话。 在她的嘴里,廖瑾柔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 连阎王爷见了都要叫大姐的那种。 “你和你可曾害过廖瑾一?” 沈如宁问道。 廖瑾柔急忙摇头。 “没有没有!” “绝对没有!” 廖瑾柔急忙摆手。 手臂摆动时,她的手臂露出。 沈如宁看到一条长长的伤疤。 她一把抓住廖瑾柔的手臂。 “这是怎么回事?” 伤疤看起来还是新鲜的。 廖瑾柔笑了笑。 “我妹妹不小心弄的,她还愧疚了好久呢,我都没有怪她,她好傻。” 谁傻? 你说谁傻? 沈如宁欲言又止。 她不是神仙,管不了太多的事。 “嗯,以后要多加注意啊。” 说完从袖袋里拿出一个碧绿色的瓷盒,巴掌大。 “这个给你,睡前涂一次,半个月疤痕就会消失。” 廖瑾柔眼睛都亮了。 “真的啊!” “太好了!” “我也觉得这个伤疤好丑,还哭了好几日呢!” “谢谢你!” 杜温允看到那瓷盒。 悠悠说道。 “表姐,我手腕也疼……” 沈如宁刚才看了,她的手腕没事。 “行吧,表姐给你下几针。” 说着便往外掏银针。 沈如宁的银针与普通银针不同。 沈如宁的针,又细又长。 感觉可以穿烧烤串。 “啊,不了不了,表姐,我突然觉得手腕没事了……” “没事了没事了……” 三人欢笑一堂。 就这样,三人说说笑笑。 过了许久。 季云跑过来。 气喘吁吁。 “你们在这里啊!” “可算找到你们了!” “怎么了你?这么急?” 杜温允问道。 “发生什么了?” 季云停下喘了口气道。 “不好了,逐月公主,不知道为何晕倒了!” 第19章 医治公主,事有蹊跷 沈如宁一惊。 “走,带我去看看。” 几人随着季云的脚步,来到皇后的寝院。 院子中有很多人。 “逐月公主这是怎么了?” “谁知道啊,等看到的时候人已经倒在地上了!” “人太多,谁都没有太注意啊……” …… 人们七嘴八舌。 “皇上已经来了,在耳房呢。” 季云说道。 “太医来了好几波,出来的时候都摇头。” 耳房里时不时的传来皇帝呵斥太医的声音。 人命关天。 景贵妃把逐月公主视为珍宝。 沈如宁虽不想管太多与自己不相关的事。 但是,医者仁心。 她做不到见死不救。 沈如宁走向耳房门口。 “表姐,你干嘛去?” 守在门口的,是跟在皇帝身边的太监。 钱公公。 钱公公把沈如宁拦住。 “皇上吩咐,不可随意出入。” 沈如宁行了礼。 “公公,烦请通报一声,沈尚书之女,沈如宁求见。” “我或许可以救逐月公主。” 这几章存在感有些低的秋至心里不禁道。 小姐胆子也太大了,上次在济世堂不知道是不是侥幸,这次可是逐月公主啊…… 钱公公想了想。 “沈小姐稍等片刻,我去通报一声。” “有劳。” 洛玉槿走上前。 “哪里都有你,你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沈如宁回头。 “敬福公主,臣女体重96斤。” “你!” “沈如宁,你为了出头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那可是公主!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 “出事你担得起吗?” 沈如宁正欲开口。 钱公公推门出来。 “皇上有请。” 洛玉槿咬牙切齿。 房间不大。 人不多。 洛眠也在其中。 皇上身着一身纹龙黄袍。 眉目间皆是担忧。 景贵妃由洛训北搀扶着。 芍药花一般的脸蛋,被泪水打湿。 沈如宁也没有扭捏。 行了礼后便走到床榻前。 屋内还有一名太医。 “皇上,恕臣无能……” 太医跪在地上颤颤巍巍。 “滚出去!” …… 逐月公主躺在床榻上,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 嘴唇发紫。 额头上都是汗珠。 沈如宁跪下,把手搭在逐月公主的手腕上。 从脉象的表面上看。 是风寒。 但逐月公主的症状明显不是风寒。 沈如宁闭上眼睛,把注意力全部放在手指上。 许久。 “回陛下,逐月公主中毒了。” 皇上眉毛一皱。 “中毒?” 沈如宁坚定的点头。 “你可否能解开?” “我女儿还能活命吗?” “怎么会中毒啊!” 景贵妃夺命三连。 “皇嫂,你先不要急,听沈小姐说。” 洛眠说道。 沈如宁临危不乱。 “皇上,贵妃娘娘,不要着急。” “此毒可解。” 听到沈如宁这样说,皇上与景贵妃的心稍稍放下。 沈如宁从袖袋里掏出银针。 “皇上,我先给公主下针,不让毒素蔓延。” “但,我需要一位帮手。” 一直没有开口的颜妃突然说话。 “皇上,从前可从未听说过沈如宁精通医术。” “这要是逐月公主有个三长两短的可如何是好?” 听到颜妃的话,皇帝略有迟疑。 景贵妃也陷入沉思。 颜妃乘胜追击。 “莫不是看了几本闲书野籍,竟然就说自己能救公主?” “太医都束手无策,你就这么有信心?” 此时。 门外传来钱公公的声音。 “寿仁太后到!” 门被推开。 一股冷风灌进屋内。 一位慈眉善目,但是却又满脸焦急的老人,随着冷风走了过来。 “玉瑶怎么样了?” 语速虽然急促,但是不失威严。 “参见母后。” “参见太后。” 寿仁太后摆摆手。 “不要搞这些没用的礼节了!” “我孙女怎么样了?” 皇帝起身,扶着太后坐下。 “太后,太医束手无策……” 景贵妃跪在寿仁太后的脚前。 “太后,救救玉瑶吧!” 寿仁太后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洛眠开口。 “沈小姐不是说能救吗?” 洛眠见过沈如宁给人治病解毒。 他信她。 寿仁太后一脸惊喜。 “那还不快救?” 然后看向沈如宁。 “你就是沈小姐吧?” 沈如宁行礼。 “回太后,是我。” 洛眠又在角落来了一句。 “颜妃不同意。” 寿仁太后一个拍桌。 “放肆!” “哀家和皇上还在这儿呢!哪里有你不同意的份!” 耳房外。 众人只能听见屋里有拍桌,训斥的声音。 洛玉槿沾沾自喜。 “我就说吧,沈如宁她会个屁!” “没准一会一道白绫就把她赐死了呢!” 廖瑾一难掩喜色。 如果沈如宁真被赐死,也省得她们折腾了。 屋内。 颜妃跪在地上。 “太后,我只是担心逐月公主啊!” “这个沈如宁,从来就没有听说过她会医术!” “怎么能够拿逐月公主的性命开玩笑!” 沈如宁频频回头查看床上的洛玉瑶。 嘴唇颜色又深了。 脸色苍白。 额头上的汗如流水。 洛眠。 “颜妃整日在宫里,除了洛墨笙和洛玉槿之外,你谁也不关心,所以你当然什么都不知道了。” 颜妃想骂洛眠。 但是她不敢。 洛眠走到寿仁太后身边。 “太后,我曾两次见过沈小姐救人。” “我洛眠以性命担保。” “沈小姐,绝对没问题。” 洛眠的声音一如往常干净,清冷。 钻进沈如宁的耳朵里。 却是暖暖的。 皇上看洛眠都这样说了。 便点头。 沈如宁便快速行动起来。 再这样耽搁下去。 洛玉瑶都能到阎王殿跑十个来回了。 “我需要一位太医帮忙,要精通针灸的。” 洛眠立刻回答。 “好,我去给你找。” 皇上对于洛眠的主动,有些不太适应。 不一会。 沈如宁进门时,被赶出的太医颤颤巍巍跟着洛眠进门。 “这些个太医,推推娓娓都不敢来。” “只有马太医院愿意来。” 洛眠依旧没有任何情绪。 “就是把他们养的太好了。” 太医走到沈如宁身边。 沈如宁抬头。 刚才他走的太急,没有看清面容。 洛眠口中的马太医,是一名年过半百的老者。 沈如宁也不含糊,分了一半的银针给马太医。 “马太医,你我二人,在公主的头部和腿部同时下针。” 沈如宁重复一遍。 “一定要同时。” 马太医点头。 众人屏气凝神。 马太医的手有一点抖。 沈如宁理解他的紧张。 便小声安慰。 “马太医,不用太紧张,拿出你的本事就成!” “不要怀疑自己。” 马太医点头。 “好。” 二人同时下针的那一刻。 “啊!母亲!好疼!” 洛玉瑶大叫。 第20章 丸子姐姐,接近真相 洛玉瑶张嘴的一刹那,沈如宁便把自己的左手放到她的嘴中。 毒素蔓延,下针时必然会疼痛难忍。 一个不注意,洛玉瑶咬断自己的舌头,神仙来了都难救。 景贵妃痛在心中。 “玉瑶啊,我的玉瑶!” “到底是谁下的毒啊!” 寿仁太后和皇后急忙上前,心疼的看着洛玉瑶。 洛眠顿了顿,开门对钱公公说了几句话。 又回到屋内。 洛玉瑶死死的咬着沈如宁的手。 沈如宁轻声说道。 “逐月公主,我是给你吃肉丸子的姐姐。” “忍一忍,马上就好。” “等你好了,我带你去我府上,想吃多少肉丸子就有多少,好不好。” 洛玉瑶听到沈如宁的话后。 平静了一些。 沈如宁给马太医使了个眼神。 第二针。 沈如宁左手,鲜血直流。 洛眠想要上前。 但终究没有动。 第三针…… 第四针…… 第五针落下后,沈如宁的手,血流如注。 几秒钟后,沈如宁把左手抽回。 洛玉瑶猛然坐起。 “噗……” 一口黑血吐出。 “母后……” 洛玉瑶醒了。 所有人都围了上去。 沈如宁急忙掏出袖袋里的止血粉,撒在左手的伤口上。 马太医赶忙从药箱中拿出布条。 “沈小姐,不嫌弃的话,我给您包上吧!” 沈如宁笑着。 “哪会嫌弃。” “有劳马太医。” 布条刚刚裹住沈如宁的手。 洛眠小心翼翼且不容反抗的把布条从马太医手中夺过。 “我来。” 沈如宁一愣。 马太医倒也没有多想。 “沈小姐的医术实在是妙啊!” “这么多年,我都没有见过如此下针的方法。” 沈如宁回答。 “马太医也很厉害。” “谢谢您能进来帮我。” 马太医叹气。 “哎……” “现在的太医院啊,风气变喽……” “以前都是救死扶伤,义不容辞。” “现在则是事不关己,高高挂……” 突然,马太医意识到自己话有点多…… 洛眠包扎的动作很轻。 一圈。 又一圈。 最后还贴心的系了蝴蝶结。 沈如宁看着那蝴蝶结忍不住笑了。 “汝阳王的蝴蝶结系的很好看。” 洛眠看了看沈如宁,然后眼神闪躲。 “还行。” 沈如宁处理好伤口回到洛玉瑶面前。 “肉丸姐姐……” 洛玉瑶看着沈如宁。 “我要去你府上吃肉丸……” 沈如宁被洛玉瑶的忍痛能力所震撼。 景贵妃一把拉住沈如宁。 “玉瑶,玉瑶这算是好了吗?” “毒素控制住了,还需要服上半个月的药,才能彻底痊愈。” 说完,沈如宁找马太医要来纸笔。 挥挥洒洒。 “马太医,这一副药,早晚各喝一次。” 马太医看着药方,不住赞叹。 “沈小姐下针一绝,这药方开的更是让人意想不到啊!” 沈如宁被马太医夸的有些害羞。 “沈小姐,我能否拜你为师?” 看着马太医真诚的眼神。 沈如宁想也没想,便拒绝了。 马太医略有遗憾。 洛玉瑶平安无事。 那么,也是时候查查,这个毒,到底是谁下的了。 景贵妃听到沈如宁说洛玉瑶吃上半个月的药,就会痊愈,情绪也逐渐稳定。 她跪在皇帝脚前。 “皇上!玉瑶中毒!定要严查啊!” “查不出此人,以后我们母女岂不是要每天都要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 “求皇上明察啊!!” 皇后也随之跪下。 “皇上,是臣妾疏忽,在臣妾宫中发生这样的事,臣妾难辞其咎!” 洛眠看向颜妃。 “颜妃,你也应该跪。” 颜妃皱眉。 不是,大哥,你今天怎么了?我哪里惹你了? “如果刚才听你的,不让沈小姐救公主,那公主可就危险了。” 颜妃咬了咬牙。 “扑通。” “臣妾知罪!” 皇帝叹气。 “起来吧。” 三人异口同声。 “是。” “颜妃,你跪着。” 刚刚准备起身的颜妃,又跪了下去。 皇帝那么聪明,当然看得出来,洛眠在为难颜妃。 能怎么办,宠着呗。 毕竟欠他的。 “沈如宁,沈河安之女?” 皇帝看向沈如宁。 沈如宁正要跪下。 “免礼。” “谢皇上。” 皇帝刚想说什么,但是顿了一顿。 “先说正事。” “玉瑶,中的是什么毒?” “回皇上,是础霜之毒。” “此毒毒性极为刁钻,正常中毒之人会即刻毙命。” 沈如宁想了片刻继续说。 “但是逐月公主没有,只能有两个可能。” “一是,剂量小。” “二是,逐月公主所中之毒,并非纯正的础霜之毒,而是……而是由几种东西混合,然后达到础霜之毒十分之一的效果。” 洛眠开口。 “皇兄,这础霜之毒,制作条件非常苛刻,天下没有几人能够制得出来。” 沈如宁点头。 “臣女更倾向于第二个可能。” “有人在仿础霜。” 颜妃跪的腿疼。 却也不敢说什么。 她越发觉得眼前的沈如宁不是沈如宁。 从前的沈如宁恨不得把她当成神仙供奉起来。 还有这个洛眠。 也不知道抽什么疯。 沈如宁看向景贵妃。 “贵妃娘娘,可以和我说下逐月公主晕倒前都做了什么吗?” 景贵妃眨了眨眼睛。 “没做什么啊,午宴后我就带她去后花园。” “然后她在我身边腻歪了一会,就跑去看花了。” 景贵妃一脸不解。 “离我都没有十步远,我的眼睛也没有离开她!” “不到十分钟,突然就晕了过去。” 沈如宁也不明白。 照景贵妃这样说。 没人有机会下毒啊! 沈如宁心里嘀咕着。 午宴…… 后花园…… 赏花…… ! “等等!” “贵妃娘娘!逐月公主赏的是什么花?” 寿仁太后一脸警觉。 “花有毒?” 景贵妃摇头。 “玉瑶独独喜欢皇后宫里的瓜叶菊,那种花没有毒。” 沈如宁感觉答案就在眼前。 但是走向答案的路却弯弯绕绕。 瓜叶菊? 独独喜欢? 沈如宁豁然开朗。 “就是说,逐月公主离开你身边的那一段时间,她都在瓜叶菊边上?甚至是一直在嗅瓜叶菊?” 景贵妃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 沈如宁明白了,这问题还真就出在瓜叶菊上。 但除了瓜叶菊,还要有另外一个东西的存在。 乌头草。 第21章 狩猎场中,谁是猎物 众人不解。 “你是否有什么线索?” 皇后问道。 本来后宫妃嫔就有竞争关系,查不出谁下的毒,那么定会有人在背后把矛头指向皇后。 毕竟,人是在皇后宫里中的毒。 “今日中午,午宴上的肉丸也有问题。” 沈如宁说道。 景贵妃再次摇头。 “不会啊,肉丸我也吃了好些个啊!” 皇后点头。 “我也吃了肉丸。” 沈如宁摇头,解释。 “单单拿出肉丸,没问题。” “单单拿出瓜叶菊,也没有问题。” “问题是,逐月公主,既喜欢肉丸,还喜欢瓜叶菊。” “这样问题就大了。” 洛眠看向沈如宁。 “你的意思是,肉丸加上瓜叶菊,导致玉瑶中毒。” 沈如宁点头。 “不错,今日的肉丸里,有乌头草的味道,剂量很少。” “乌头草乃是药材,没有任何问题。” “常人吃了,活血化淤,还能抵御风寒。” “但是乌头草加上瓜叶菊的花蕊,就会形成剧毒。” “其他人赏花,最多只会现在旁边观赏,而逐月公主还小,又极爱瓜叶菊,她势必会靠近嗅花蕊。” “今日午宴的所有人,既爱吃肉丸,又喜欢瓜叶菊的人,只有逐月公主,所以,下毒的人,非常了解逐月公主。” 听完沈如宁的话,所有人豁然开朗。 但是又不禁后背一凉。 好歹毒的手段。 而且还这样了解逐月公主的喜好。 皇帝微微眯眼。 “查,查不出来,今日谁都不要出绮祥宫!” 洛眠起身。 “皇兄,我已经让钱公公带人把所有门封住了。” 皇帝点头。 景贵妃自言自语。 “到底是谁?到底是谁竟然用了这么多弯弯绕绕的手段来毒害我的孩子!” 洛训北一个劲的安抚景贵妃。 皇后也向沈如宁投去赞许的眼神。 这一折腾,天都黑了。 烛火摇曳。 洛玉瑶睡的很香甜。 脸上也慢慢恢复血色。 颜妃跪了近三个时辰。 寿仁太后看不下去,让颜妃起来。 颜妃这才终于起身。 沈如宁想着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皇上,臣女有一办法,可以找出凶手。” 皇帝眼前一亮。 “讲!” 沈如宁缓缓开口。 “在整个过程中,唯一的变量就是肉丸汤,所以,一定是有人将乌头草粉洒进肉丸汤里。” “乌头草粉,遇碱性的东西会变黑,只要人的皮肤沾了乌头草粉,怎么清洗都不会掉,它会顺着毛孔,渗进皮肤。” 洛眠顿时明白了沈如宁的意思。 “皇兄,今晚上吃馒头吧。” 皇帝看着洛眠,笑道。 “好,就依眠儿的,吃馒头,吃用碱水做的蟹黄馒头!” …… 院子里被灯笼中的烛火,照的通亮。 一行人在院子里,皇上没出来之前都不敢离开。 “支呀……” 门终于开了。 洛玉槿等着还等着沈如宁的求饶声呢。 可是,她们失望了。 皇帝一脸严肃的走出房门。 “时间不早了,今日,朕同你们一起用晚宴。” “谢皇上!” …… 当着皇上的面,大家都不敢说话。 在去偏殿的路上。 大家又开始了议论纷纷。 “逐月公主好了没有?” “这沈如宁在里面待一下午?” “到底发生什么了?真是好奇!” 偏殿内,烛火通明。 所有人都按中午的位置入座的。 杜温允实在是忍不住好奇心。 “表姐,你进去那么久,吓死我了!公主好了没有?” 沈如宁并不打算瞒着杜温允。 “公主已经无碍了。” 小姐妹们一下午没见,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但是她们没有发现,洛玉槿几人正看着她们坏笑。 “廖瑾一,事办的怎么样了?” 廖瑾一小声说。 “公主殿下,一切都准备好了。” “就等沈如宁身败名裂。” 洛玉槿满意的点头。 “让她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角落处,洛眠发现洛玉槿几人正不怀好意的看着沈如宁。 “洛眠,到底怎么回事啊?”李浅尝问道。 “保密。” 李浅尝吃了洛眠的闭门羹,把头转向杜温择。 “温择,你表姐这么厉害?” 别说李浅尝好奇,杜温择自己也好奇。 表姐这是一夜之间进化了吗? 洛墨笙一天都没有找廖瑾一。 他的心有些乱。 他有一种想要把沈如宁面纱摘下来,看看她脸的冲动。 晚宴上的所有人。 都各怀心事。 菜品陆陆续续上齐。 依旧是琴瑟和鸣,曼舞轻歌。 皇帝拿着酒杯,静静地看着台下众人。 皇上不发话,谁敢动? “诸位!” 所有人齐刷刷的看着皇上。 “此次绮祥宫的赏花宴,在皇后的操持下,办的异常圆满。” “虽然,中间发生一些事情。” “但好在顺利解决。” “各位不必拘束,用晚宴吧!” “谢皇上!” 皇帝慈颜悦目。 “今日,皇后特备了蟹黄馒头。” “谢皇后!” 十几位宫女,整整齐齐的端来瓷盏,每个瓷盏上都放着两个馒头。 每个馒头上都印着栩栩如生的梅花。 异常漂亮。 宫女把瓷盏放在每个人的桌子上后,便缓缓退下。 所有人开始用膳。 每个人的身边都会有个贴身仆人。 比如沈如宁的身边是秋至。 洛玉槿的身边是碧落。 洛眠的身边……是慕山。 在这样的大型,庄重且有皇上在场的宴会上,每个人身边的贴身仆人,都会伺候主子吃饭。 洛眠在角落,把所有人都收入眼底。 皇后宫里的人在制作馒头的时候,洛眠的人看了。 没有手指变黑的。 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 凶手藏在晚宴中。 “洛眠,你怎么不吃?皇后宫里的这个馒头,可是非常有名的。” 李浅尝咀嚼着馒头小声说。 “也对,你想吃的话应该很容易……” 洛眠没有理会李浅尝。 “切!冷的和冰山一样,怎么会有女子喜欢你!” 李浅尝嘟囔。 洛眠听到李浅尝的话后若有所思。 嗯……要不以后多笑笑呢? 偏殿。 尽是杯盏,碗口,筷子,相互碰撞的声音。 “叮叮……” “铛铛……” 这场狩猎中。 猎人不仅仅只有洛眠一人。 沈如宁也在不动声色的来回扫视。 许久。 已有食量小的小姐擦嘴,准备漱口。 皇帝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景贵妃紧紧的攥着她的流仙裙袖口。 皇后虽然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但是她的心,也是悬起的。 虽然灯火通明,但是,偏殿内气氛却很压抑。 人心中的黑暗,无论多亮的火烛,都无法照亮。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沈如宁不禁皱眉。 凶手跑了? 不可能,洛眠已经把所有门封上。 下毒的人,一定还在人群中。 颜妃漱口后,静静坐着。 表面笑嘻嘻,心里妈卖批。 今天太丢人了! 颜妃随即看向洛眠。 没想到洛眠也看向了她。 颜妃赶紧挪开目光。 惹不起,躲着还不行吗! 颜妃的目光移开后,又与沈如宁相交。 怎么回事,颜妃心里莫名其妙。 都看我做什么? 她不愿看沈如宁,那个丫头,今天也让自己吃了不少亏。 颜妃转头想看看皇上有没有吃完。 可。 她猛然发现。 皇上,皇后,景贵妃。 都在看自己。 第22章 将军来了,叶子自尽 看我做什么?? 颜妃整理了下自己的头发。 又摸了摸自己的脸。 没有异样啊? 正欲开口。 皇帝严肃又沉稳的声音从高处传来。 “大胆颜妃!” 颜妃听得出来,皇帝的语气不对。 她连忙走上前跪在地上。 她身后的贴身侍女也同她一起跪地。 “陛下,我……” 颜妃还是懵的。 殿内的众人,皆屏气凝神。 一片安静。 皇帝再次开口。 “看看你侍女的手!” 颜妃不明所以,转头看向身后的侍女——杏子。 杏子一听,连忙把手往袖子里藏。 “把手拿出来!” 颜妃说道。 杏子的手指尖,已经变黑。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颜妃不明所以。 景贵妃忍无可忍。 “颜妃!事到如今,证据已经摆在面前!你还在装!” “我平日里虽与你不和,但没想到你却用如此下作的手段来害我的玉瑶!” “你竟然指使你的侍女,在肉丸汤里放乌头草!” 颜妃也不是傻的,她知道,她摊上事了。 “陛下!我没有!我是被冤枉的!” 景贵妃再次开口。 “冤枉?冤枉你什么?你侍女黑色的手指就是证据!” “你个毒妇!!” “你说!”景贵妃指向叶子。 叶子瘦瘦的,看起来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 “我……” 叶子边说边看着颜妃。 “娘娘……” 颜妃眉头紧锁。 “说啊!到底怎么回事,你看我做什么?” 叶子对着颜妃一个接一个的磕头。 “娘娘,救我啊!!” 颜妃死死的攥紧拳头。 叶子这一句‘娘娘救我’,算是把颜妃拉下地狱。 洛玉槿看向洛墨笙。 示意他起身替母亲说话。 洛墨笙并没有起身。 虽然颜妃是他的母亲,但是,他知道,此时此刻起身,无论他母亲是否是被冤枉的,皇帝对他的印象都会更差。 洛墨笙悄悄对身边的人说了些什么,然后掏出一块令牌。 那人便急匆匆的出去了。 颜妃整理了下混乱的大脑。 “陛下,叶子定是受其他人指使,有人要污蔑臣妾啊!” “我,我郝家世代忠臣!陛下明察!” 皇帝听后,眼睛眯了眯。 若有所思。 景贵妃一看皇帝这样子,她知道皇帝忌惮郝家。 但是,那也不能让自己的玉瑶白白受这样的罪啊。 “颜妃,你还有脸提郝家,你哥哥为国奋战,英勇杀敌!” “而你!却在后宫心思不正!残害后宫子嗣!” “害皇子!谁都救不了你!” 皇后终于开口。 “好了好了,别吵了!” “颜妃身边的那个宫女,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叶子哆哆嗦嗦。 “是,是颜妃娘娘……” “她要我在肉丸汤锅中放乌头草粉末……” “我一个下人,只能听主子的……” “皇上饶命啊!皇后娘娘饶命啊!!” 颜妃心里咯噔一下。 这是被人偷家了啊。 景贵妃泪流满面。 “你还有什么可冤枉的!” “我的玉瑶啊!” 沈如宁死死的盯着叶子。 总是感觉事情不对,按理说颜妃应该不会这么傻啊? 唯一的突破点,就是叶子。 也就是刹那间,沈如宁看叶子的喉咙轻微的动了动。 “不好!她要自尽!” 也就是她喊出的一瞬间,洛眠不知何时上前,一个巴掌打在叶子脸上。 “噗……” 叶子吐出一口鲜血和一个白色药丸。 洛眠用手帕垫着,拿起药丸。 沈如宁起身上前。 “汝阳王可否给我看看?” 洛眠低头看着沈如宁。 然后,挤出来一个极其诡异的笑。 沈如宁:干嘛啊?不给就不给呗,你吓唬我干什么玩意儿啊? “拿去,小心。” 沈如宁轻轻的接过手帕。 洛眠心里则是对刚才的那一笑很满意。 沈如宁仔细的看着那药丸。 药丸不大,半个小手指大小。 表面很光滑。 沈如宁隔着手帕,轻轻用力。 药丸裂开。 白色的外壳,红色的粉末。 沈如宁赶紧把药丸包好。 皇帝缓缓道。 “可有什么发现?” 沈如宁行礼。 “回皇上,此女嘴里的东西是蜡丸,蜡丸内部是鹤顶红。” “她要自尽。” 洛眠那一巴掌不轻,叶子满口流血。 颜妃再次大声说道。 “陛下!臣妾是被冤枉的啊!” “臣妾从来没有要她放什么乌头草啊!” “臣妾怎么会如此愚蠢啊!” 皇后叹气。 “颜妃,你真是糊涂啊!” 皇帝若有所思。 过了许久。 偏殿门口传来了一声雄浑的声音。 “陛下,这上午禁了我女儿的足,晚上就在这里冤枉我妹妹。” “不妥吧?” 来人正是郝恒山。 郝恒山走到颜妃身边。 装模作样,行了一个将军礼。 “陛下恕罪,本来臣是想给我那个不争气的女儿,向皇后道歉的。” “可是,一来这里,就看到我妹妹跪在地上喊冤。” “所以便擅自进来,希望陛下恕罪啊!” 郝恒山身边便是郝川。 皇帝在高处看着郝恒山。 沉默许久。 缓缓开口。 “郝将军不必多礼。” “谢皇上!” “给郝将军赐座。” 郝恒山与郝川坐定。 皇帝开口。 “郝将军,为了妹妹,强闯后宫,可见颜妃对你的重要性啊。” “陛下,这是哪里的话,我本是为女儿找皇后娘娘赔礼道歉的,凑巧碰上。” “郝将军可真是谦虚,哪里来那么多凑巧啊?” 说完,皇帝便看向洛墨笙和颜妃。 洛墨笙余光知道,皇帝在看他,他则假装喝茶。 颜妃则低头不语。 郝恒山随着皇帝的眼神,看向洛墨笙和颜妃。 然后态度缓和许多。 “陛下,这次是臣太莽撞了,臣请罪!” “还望陛下原谅!” 说着便跪下。 皇帝的语气依旧平淡。 “郝将军,后宫之事你不便插手,否则。” “颜妃在后宫会很难生存。” 郝恒山额头青筋暴起。 郝川赶紧起身。 “陛下恕罪,我与父亲来此,真的是为我那妹妹向皇后娘娘道歉的。” 郝川加的那个座位,正好在沈阔边上。 沈阔有意无意的看向郝川。 也就是此时,一直在地上趴着的叶子,一口鲜血吐出。 然后整个人趴在地上抽搐。 不一会,就不动了。 叶子,终究还是死了。 叶子一死,这个罪,颜妃背也得背,不背也得背。 钱公公在皇帝的示意下,赶紧命人清理。 不出两分钟,偏殿地上毫无痕迹。 就像从没没有过叶子这个人一般。 另一边,郝恒山与皇帝之间,依然是针尖对麦芒。 第23章 颜妃被罚,宴会继续 颜妃时不时的瞥向郝恒山。 就在皇上和郝恒山彼此眼神试探时。 门口传来太监的声音。 “长公主到!” 之后,便见一颦婷袅袅的身影进来。 长公主——洛冉冉。 洛冉冉一身镶金丝的月光锦,流光溢彩。 一支点翠银珠步摇,随着她的步伐,微微抖动。 上一世的沈如宁没有见过长公主。 只是听说,洛冉冉生的十分漂亮,与先皇后关系很好。 先皇后去世后,她受了很大的打击,自此便不再轻易与人交往。 “参见皇兄。” 皇帝笑道。 “起来吧,今日你怎么来了?” 洛冉冉没有什么表情。 “绮祥宫这么大的动静,想听不见都难啊。” “赐座吧。” 这一趟赏花宴来的真是够值得的。 连长公主都见到了。 洛冉冉坐定后看着郝恒山。 “郝将军怎么来了?” 郝恒山微微眯眼。 “给皇后娘娘赔不是,这不正巧,看到颜妃被冤枉。” 洛冉冉莞尔一笑。 “哦?将军有什么证据证明颜妃是被冤枉的吗?” 皇帝则喝着茶,听着洛冉冉与郝恒山的对话。 郝恒山是个武将。 让他展示展示拳脚还行,但是让他和让人争辩,他的战斗力绝对不行。 郝恒山被洛冉冉噎的讲不出话。 洛冉冉继续道。 “郝将军,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颜妃到底是属于后宫的人。” “犯了错,我们这些外人插手,自然是不像话的。” 郝恒山瞪了洛冉冉一眼。 郝川也在后边偷偷的扯郝恒山的衣服。 郝恒山,一个挥袖,假装整理衣服。 实则是被郝川扯的烦了。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底下的众人也能感觉到氛围的不对劲。 当然,也有只顾着吃吃喝喝,丝毫没有眼力见的人,比如廖瑾柔…… “陛下,颜妃犯错,悉听处置。” 郝恒山终于开口。 皇帝也有了笑模样。 皇帝知道,现在还不是推翻郝家的时候,朝廷,国家,还需要郝恒山。 但是这次,就是要杀杀郝恒山的威风。 郝恒山已经不止一次插手后宫。 但奇怪的是,怎么他这个皇妹一来,说了几句话,这个郝恒山就服软了呢? 郝恒山看向颜妃,颜妃似乎不想与之对视。 洛玉槿上前跪地。 “父皇!我母亲是冤枉的啊!” 洛墨笙看着洛玉槿不禁摇头。 蠢。 皇帝看了洛玉槿一眼。 洛玉槿连忙闭嘴。 皇帝思考半晌。 “颜妃,降为颜嫔,罚俸半年,三个月不许踏出宫门半步。” 颜嫔颤颤巍巍。 “嫔妾,接旨。” 皇帝挥了挥手。 “下去吧!” 景贵妃觉得皇帝的惩罚太轻了。 今天要是没有沈如宁,玉瑶就真的没了啊! “皇上……” 景贵妃小声开口。 皇帝回头,在她手上重重的拍了三下。 景贵妃便没有再说什么。 皇帝这是在告诉她,不要让他为难。 沈如宁知道这个处罚,不算重,但是对于郝恒山来说,皇帝在其面前降了他妹妹的位份,这是在灭他的威风。 洛玉槿默默的回到座位。 虽然发生了这样的事。 但毕竟皇帝在呢,大家依旧是其乐融融,推杯换盏。 郝恒山索性以身体不适为由回了府。 说是给皇后道歉,这歉也不道了。 但作为臣子,即使你如何厉害,在面对皇帝时,总是要留一线的。 所以,郝恒山把郝川留了下来。 逐月公主中毒的风波也算是过去了。 皇后开口。 “时间尚早,是否有人愿意来展示一番才艺啊?” 皇后果然还是惦记着她佟佳氏的荣耀。 这回,沈如梦不在,谁敢抢风头啊? 皇后很满意。 “既然没有人来,那佟佳如烟,你来吧!” 皇帝看了一眼皇后。 皇后也看了一眼皇帝。 二人眼神间,很微妙。 太子知道,皇后中意这个佟佳如烟。 太子往日与佟佳如烟也见过一二次面。 佟佳如烟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但是,既然他母亲有意让他娶佟佳如烟,他也没有很抵触。 左不过是多一双筷子,一个碗而已。 佟佳如烟长得不是很出众,但也不是很丑。 很普通的一个人。 只不过是投胎投的好。 投进了佟佳家族。 佟佳如烟,半抱着一面琵琶。 小碎步,走到了殿前。 “佟佳如烟献丑了。” 琵琶弦被玉指轻轻勾起。 琵琶声飘逸而出。 神妙的音律,飘扬在殿内上空。 佟佳如烟所弹曲目是有名的《春江花月夜》 旋律质朴婉转。 节奏流畅多变。 让人仿佛置身于月夜春江。 一曲结束,掌声响起。 皇后很高兴。 “好!如烟啊,你的琵琶曲弹奏的很好啊!” 说完看向太子。 太子笑道。 “如烟小姐的曲艺真是惊人。” 佟佳如烟脸蛋微红。 “谢皇后夸奖。” “谢太子夸奖。” 皇后甚是满意。 一曲春江花月夜,把这些少男少女从宴会初的压抑中,彻底带离出来。 人们开始彼此敬酒。 彼此畅谈。 沈阔的心思可不在那些小姐们的身上,他躲在一边百无聊赖的喝酒。 他的心思可都在他的胭脂坊和成衣铺上呢。 一杯接一杯,喝的有点多。 拿起酒壶准备倒酒,一个不注意,袖子把酒杯碰倒在地。 “呀,完了,杯子脏了……” 刚想弯腰捡起,想着也没人看到,捡起来继续用。 一只手,拿着一个酒杯,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用我的吧,我没用过。” 是郝川的声音。 沈阔闻声望去。 笑道。 “郝将军的儿子,郝川。” 郝川点头。 “看你喝了许多杯,还是不要再喝了。” 沈阔像小猫一般从郝川的手里夺过酒杯。 “才不要,我就喝!” 喝了酒的沈阔,异常的可爱。 不一会。 就有许多人来找郝川敬酒。 沈阔便也没有机会和郝川再说上话。 …… 沈如宁一直在和小姐妹聊天。 但是她发现,廖瑾柔时不时的就会看向廖瑾一的方向。 “你怎么了?” 廖瑾柔摇头。 “没事。” 沈如宁便没有再说什么。 廖瑾柔讲不出来,她总是觉得廖瑾一看沈如宁的眼神怪怪的…… 但是她无法用语言去形容那样的感觉。 沈如宁今日高兴,也小酌了几杯。 醉意上头。 便叫秋至与她一起出去醒酒。 “小姐,你今天真的好厉害!” “救了公主!” 秋至像一个话唠。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救公主,是我应该的。” 冬天的晚上,温度骤降。 每呼吸一次,都会有许多哈气产生。 天空犹如一个蓝黑色的沙盘。 星星和月亮都是沙盘上造的景色。 主仆二人聊的很开心,有些忘我。 突然间,两个黑衣人,把手帕分别覆在她们二人的口鼻上。 沈如宁感觉一阵晕眩。 片刻钟又好了。 沈如宁很谨慎,防患于未然,所以她总是会定时服用自制的万能解毒丸。 她可不想自己重生一世,大仇未报,就被歹人毒死。 但是,秋至却昏倒。 沈如宁想着将计就计,反正自己是清醒的,便也假装晕倒。 黑衣人看她们晕了之后,便扛起她们。 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 “你们跟我走。” 说话的人正是廖瑾一。 沈如宁好奇,廖瑾一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咯吱……” “咯吱……” 三人踩在地面上,雪地发出声音。 随着房门打开的声音。 沈如宁感到一阵暖意。 “扔在床上,你们就出去吧!别让别人发现,要不然敬福公主饶不了你们!” 沈如宁听廖瑾一这话。 这事还和洛玉槿有关系? 第24章 不想成婚,求你帮我 黑衣人异口同声。 “是。” 不久后,房间内只剩她们三人。 虽然沈如宁的眼睛是闭着的。 但是,她知道。 廖瑾一一定在看着她。 “沈如宁,你个丑女,不就是投胎投的好!” “不知道你用什么狐媚手段,把墨笙的魂勾走了。” “这次,你完了!” “我就是想翻个身,怎么这么难!” 沈如宁在黑衣人扛着她的时候就悄悄拿出银针。 廖瑾一近在咫尺。 沈如宁猛的睁开眼睛。 二人四目相对。 廖瑾一被吓得一个激灵。 也就是在刹那间。 一根银针直直的扎进廖瑾一的脖子。 廖瑾一瞬间感觉四肢犹如灌铅,一动也不能动。 “沈如宁……你……你放开我!” 廖瑾一的眼中满是惊恐。 沈如宁从袖袋里掏出蒙汗药丸,塞进廖瑾一的嘴巴。 “咕噜……” 廖瑾一咽了下去。 “你个贱人!给我吃了什么!” “沈如宁你不得……” 话没说完,就栽了过去。 不得不说,这药真好使! 沈如宁赶紧把解药给秋至喂下。 “嗯……小姐……” 秋至迷迷糊糊的起来。 “这是哪里?” 沈如宁没有解释,赶紧拉起秋至,准备离开。 突然。 门,被推开。 进来的人正是洛眠。 “汝阳王?” “沈小姐?” 洛眠看了看屋内躺在床榻上的廖瑾一。 又看了看沈如宁二人。 “你怎么来这了?” 洛眠回答。 “我,我酒喝多了,出来醒酒。” 我才不说是因为你出去太久没回来,所以我出来找你呢。 沈如宁看了一眼秋至。 “你先回去。” 秋至点头。 冰天雪地中,就只剩下沈如宁与洛眠二人。 想着床榻上的廖瑾一。 沈如宁心生一计。 这是她不可多得的一次机会。 一次不和洛墨笙成婚的机会。 洛眠不知道为什么沈如宁让秋至离开。 但他也没有问,只是温柔的看着沈如宁。 月色如水,洒在二人身上。 沈如宁心里也在衡量。 衡量洛眠帮他的可能性有多大。 她心中升起了大胆的想法。 沈如宁行了一个大礼。 洛眠一愣。 “沈小姐,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沈如宁皓齿轻启。 “汝阳王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沈如宁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如此的相信洛眠。 洛眠努力的平静自己的情绪。 “起来说。” 沈如宁起身。 抬头。 “汝阳王,我不想与洛墨笙成婚。” 洛眠感觉自己的心跳都慢了一拍。 本来寒冷的冬夜,洛眠的体内,似乎有什么火焰在燃烧。 许久,洛眠开口。 “嗯,需要本王帮你做些什么?” 洛眠甚至都没有问为什么。 沈如宁也没想到洛眠竟然直接问她要做什么。 整个世界安静到,二人彼此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沈如宁身上特有的香味,钻进洛眠的鼻子里。 好香。 “把洛墨笙带过来,放到这个女人的床榻上。” 洛眠没有开口。 许久都没有开口。 沈如宁以为洛眠不愿意。 “汝阳王,作为回报,我可以治好你的病。” “真的,我会用尽一切办法医治你的。” 沈如宁为自己争取着。 洛眠的左手仿佛不听使唤。 他的左手,轻轻的,隔着面纱,掐住沈如宁的下巴。 然后轻轻抬起。 四目相对。 沈如宁一愣。 不帮就不帮呗?这是干嘛?? 洛眠的呼吸声有些重。 “为何?” “你……你不是喜欢他吗?” 洛眠借着月光,看着沈如宁的眼睛。 沈如宁斩钉截铁的说道。 “我不喜欢他。” “汝阳王,你信我,我真的不想嫁给他。” 沈如宁感觉洛眠的手,有些微微发抖。 月光潮影。 洛眠的喉结上下动了动。 她为何要如此郑重的告诉自己,她不想嫁给洛墨笙呢。 他有些失语。 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第一次遇见沈如宁的场景趁着他大脑宕机的空隙,钻进他的眼前。 那一年。 沈如宁八岁。 沈如宁内心同样有些紧张。 他会答应我吗? 那可是他的侄子。 就算他们上一世不对付。 这一世,他真的能帮我吗? 时间仿佛静止。 二人都各怀心思。 许久。 洛眠开口。 声音有些嘶哑。 “好。” 沈如宁心里的大石头也算是落了地。 洛眠的手,恋恋不舍的从沈如宁的面纱下,离开。 沈如宁伸手给了洛眠一颗药丸。 “这是蒙汗药,几秒钟就会睡着。” 洛眠转身离开。 留下一句。 “不用那东西,你在这等我。” 远处的云水和慕山见洛眠回来,便迎了过去。 “你们,把洛墨笙弄晕带过来,不可让任何人知道。” 云水:“啊?” 慕山回了一声:“是。” 便拉着可能要挨打的云水离开。 两人动作非常快。 不一会,犹如死人的洛墨笙就被扛过来。 沈如宁一惊。 “不会被你们弄死了吧!?” “把人给我,你们退下。” “是。” 洛眠似乎非常不愿意触碰洛墨笙,但是没办法。 走到床榻前,犹如丢垃圾一般扔了出去。 沈如宁看着床榻上的二人。 嗯,很好,让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吧。 沈如宁忍不住嘴角上扬。 “你笑什么?” 沈如宁点燃春宵香,放在不惹人注意的角落,回答道。 “笑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啊。” 沈如宁看向洛眠。 “走吧,这个香的效果可是厉害着呢。” 说罢,便拉起洛眠的袖口往外走。 洛眠看了看自己被拉起的袖口,没说什么,跟着沈如宁出了门。 他脑中有许多疑问。 但是他现在不敢开口。 他怕他一开口,打断了他们之间这一刻的美好。 他认为,沈如宁对她态度有所改变,是因为他的那一笑。 就是,沈如宁找他要叶子口中吐出来的蜡球那一下。 不知不觉,二人就这样走了许久。 快要到偏殿的时候,沈如宁才注意到,她就这样扯着洛眠,扯了一路。 “汝阳王,我……” “对不起,是我失礼了……” 沈如宁急忙道歉。 把洛墨笙和廖瑾一扔在一个床榻上,她太开心。 以至于忘记身边的不是秋至,而是洛眠。 洛眠似乎心情不错。 “没事,你先进去吧。” “我,有些热,在外边吹吹风……” 压制了许多年的情愫,一瞬间,让洛眠彻底沦陷。 洛眠抚摸着,沈如宁手指停留过的袖口。 口中暗暗念道:“宁儿……” …… 沈如宁快步返回偏殿。 并没有听到那一句“宁儿……” 殿内依旧觥筹交错,门庭若市。 不远处的沈阔,小脸通红。 一个劲儿的拉着旁边的郝川喝酒。 “来嘛!一个大男人喝点酒怎么了?” “还是将军的儿子呢!” “一点都不豪爽你!” 郝川的性格似乎不错,要不然早就两个拳头呼他脸上了。 “沈公子,你喝多了。” “沈公子,我不喝酒。” “沈公子,你不要拉我的头发。” …… “表姐!你怎么才回来?” 杜温允的脸蛋也红红的。 看来这几个人在沈如宁出门后又喝了不少。 廖瑾柔醉的趴在桌上一动不动。 皇帝早就回了养心殿。 只剩下皇后和几位嫔妃,在上面聊天。 秋至担心的看着沈如宁。 沈如宁摇头,示意‘没事’。 洛玉槿看到沈如宁回来,一脸不可思议。 沈如宁接过洛玉槿的眼神。 笑了。 你哥哥这会和你朋友,在床榻上正忙着呢。 不到一刻钟,一个小太监便急忙跑进来。 中途还摔了好几个跟头。 皇后皱眉。 “什么事,这么急?慌慌张张的?” “皇后娘娘……” “不好了……” “到底怎么了?吞吞吐吐的!” 小太监连忙磕头。 “偏房里,有一男一女……衣……衣不蔽体啊!” 这一嗓子,比解酒药都好用。 众人都安静了。 第25章 奸情暴露,皇子被打 皇后皱眉。 起身。 对着小太监说道。 “带我去!” “是。” 小太监佝偻着腰一路小跑,在前面带路。 杜温允拉着沈如宁。 “走,表姐,咱们也去看看热闹!” 喝了酒的杜温允更加可爱。 说完,沈如宁就被杜温允拽着出了偏殿。 门外,就是在吹风的洛眠。 “皇嫂?你这是去哪里?” 皇后叹气。 “小太监说有两个不知廉耻的男女,在我宫中……” 皇后有些说不下去。 洛眠点头。 “我与皇嫂同去。” 一行人浩浩荡荡。 左弯右拐,来到了一间休息室的门口。 门口两边站着两个小太监。 屋内狂龙戏水的声音,清晰可见。 守在门口的两个小太监,耳根子通红。 “娘娘,就是这里。” 沈如宁看了一眼洛眠。 正巧,洛眠也在看她。 “表姐?这也太猛了吧?” 杜温允目瞪口呆。 廖瑾柔喝多了,还在桌子上趴着呢,所以没有出来。 季云就在那里照顾廖瑾柔。 “我一会回去,一定得好好和季云八卦一番!” 沈如宁示意杜温允小点声。 杜温允点头小声说。 “不知道里面的是谁?” 皇后怒吼。 “把门打开!” 小太监把门推开。 凉风裹挟着一群人的脚步声。 使床榻上的二人瞬间清醒。 屋内烛光摇曳。 旖旎之气,四处缭绕。 床榻上的两人,衣不蔽体,姿势妖艳。 许多看热闹的小姐,发出惊呼。 然后急忙跑出房门。 洛眠鬼使神差的走到沈如宁身后,用手轻轻的覆在沈如宁的眼睛上。 “别看。” 沈如宁答了一句。 “嗯。” 杜温允,借着酒劲跑到前排,仔细观赏,待看清人脸后,不由得惊呼。 “这……四皇子!” “娘娘,这是四皇子啊……” 洛玉槿在听见‘四皇子’那一刻,浑身的血液都凉了。 怎么会? 四哥怎么卷进来了?? 洛玉槿拨开挡在她前面的人,使劲挤到前排。 此时的洛墨笙和廖瑾一,已经胡乱的把衣服穿上。 洛玉槿不可置信。 “廖瑾一?!你!!” 廖瑾一躲在洛墨笙的身后。 发出呜咽。 “四皇子,我没脸见人了……” 从廖瑾一清醒的那一刻,她就想清楚了。 或许,这一次,是上天在帮她。 发生这样的事,陛下顾及皇家脸面,势必会要洛墨笙对她负责。 这样一来,抱上皇子这个高枝,她也算是翻了身。 皇后震怒。 “四皇子!你怎么能在我的宫里行这样的事?” 洛墨笙赶紧跪下。 廖瑾一也跪在洛墨笙身后。 “母后恕罪!” 洛墨笙才是一脸懵逼。 出来小解,解到一半,莫名其妙就晕了,有意识的时候,就已经后廖瑾一在众人面前表演活春宫了。 皇后上前打了洛墨笙一个耳光。 “逆子啊!陛下前几日刚刚给你赐婚,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 沈如宁,缓缓走上前。 一脸不可置信。 “瑾一……你和四殿下……” 沈如宁双眼含泪。 泪眼婆娑。 任谁看了都会心疼她的。 看热闹的人更是震惊。 “那廖瑾一和沈如宁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对啊,看来那廖瑾一早就打四皇子的主意了……” “这个沈如宁也真是可怜!” 听着周围的议论声。 沈如宁很满意。 洛墨笙看向沈如宁。 “宁儿……你,听我解释……” 沈如宁怕自己露馅,笑出来,赶忙拉着秋至,难过的跑出房门。 廖瑾一的哭声让洛墨笙头疼。 他呵斥道。 “别哭了!” 洛墨笙的脑子有些乱。 角落处,喝多了的沈阔也来看热闹。 身边便是比他高出一头的郝川。 如此的情景可是把他吓坏了。 沈阔看到那副香艳的场景后便急忙捂住眼睛,转头想要出去。 可是,却撞入了一个温暖结实的胸膛。 那人的手臂,轻轻的把沈阔环住。 沈阔把手指露了条缝。 “是你啊,郝川!” 郝川低头看着沈阔。 “小心点。” 然后扶着沈阔出了门。 …… 偏殿内。 洛墨笙和廖瑾一跪在地上。 廖瑾一死死的扯住自己胸口的衣衫。 双眼通红。 洛墨笙脸色很不好,双眸如深潭。 皇后端坐在高处。 皇后把人带回来后,便命下人去通知皇上。 这样的大事,她可做不了主。 景贵妃本来已经回寝宫。 但一听是颜嫔的宝贝儿子洛墨笙出事了,赶紧又跑了回来。 来的路上,洛训北一个劲的告诉他这位性格耿直的母亲,不要乱说话。 景贵妃每次都是嘴上答应的好好的。 可是,一到现场就卡卡开麦。 洛玉槿眉头紧锁,她恨不得冲上前给廖瑾一两个巴掌。 让她把沈如宁送去别人的床,她可倒好!把自己送上她四哥的床了! 沈如宁成不成她四嫂她已经不在乎了,但是,要她叫这个庶出的廖瑾一四嫂,她真的会气死。 季淑看着洛玉槿那要杀人的表情,不敢讲话。 季淑也不明白,计划的好好的,怎么就成这样了? “皇上驾到!” “参见皇上……” 皇帝的脸色非常不好。 手里的佛珠被他拨弄的“啪啪”响。 走到洛墨笙身边时,皇帝停住脚步。 皇帝的眼神就像是太阳光一般。 让人无法躲避。 洛墨笙不敢抬头。 皇帝左走两步。 右走两步。 众人皆屏气凝神。 沈如宁心里美滋滋。 洛墨笙,就算婚约不能作废,你也要脱一层皮。 但是她也不能表现的太开心。 毕竟她现在在众人,是一个痴情的受害者。 洛眠时不时的就会看向沈如宁。 一边的杜温择开口。 “不是,你总看我表姐做什么?” 洛眠瞥了杜温择一眼。 没说话。 杜温择悻悻的说道。 “就你这个冰山的样子,也就我和浅尝不嫌弃你,还和你做朋友!” 李浅尝在一旁,重重的点头。 “我同意温择说的。” 突然,佛珠落地,珠子四散的声音,传来。 皇帝,在洛墨笙的面前,摔了佛珠。 紧接着,对着洛墨笙的胸口就是一脚。 “你看看你,做的是什么事!” 洛墨笙一口鲜血吐出,摔倒在地。 然后不顾疼痛爬起,跪下。 “儿臣知错!” “求父皇处置!” 廖瑾一趴在地上不敢动。 皇帝甩袖,走上高处坐下。 景贵妃可是开心坏了。 “四皇子可真是男中豪杰啊!” 洛训北推了景贵妃一下。 “母亲,不要乱说话!” 景贵妃翻了个白眼,继续说 “上午还言之凿凿的要娶人家沈小姐,晚上就和廖小姐滚到一起。” “可真是,皇子辈之楷模。” 洛训北都累了。 爱咋咋地吧。 他母亲开心就行。 皇帝本来就烦的要死,景贵妃还在一旁添油加醋。 皇帝不明白。 是不是今天赏花宴的日子没有选好,怎么就出了这么多事呢? 皇后开口。 “景贵妃,不要说了。” 景贵妃撇嘴。 “是,皇后娘娘。” 皇帝沉默许久。 “你可知错?” 洛墨笙跪在地上。 低头。 “儿臣知错!” 皇帝在众目睽睽下打了他。 让他四皇子颜面扫地。 但他现在必须要忍辱负重。 第26章 瑾一被弃,沈阔醉酒 “儿臣污了皇室名誉,甘愿受罚!” 他这个儿子和哪个女子在一起,他并不关心。 只是,这前几日刚刚下的赐婚圣旨,今日,自己这不争气的儿子,就给他啪啪打脸。 再者说,沈尚书和太宰那边,不好交代啊。 皇帝犯难。 片刻后,皇帝悠悠开口。 “你们二人?” 洛墨笙当了这么多年的儿子,当然知道他这个爹脑袋里在想什么。 皇帝一个眼神。 洛墨笙抢先开口。 “是廖小姐主动的!” “我是被她灌醉了啊!” 洛墨笙知道,只要把问题推给廖瑾一,沈府和太宰府那边,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廖瑾一浑身僵直。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洛墨笙会这样对待自己。 往日的卿卿我我,难道在洛墨笙眼里什么都不算吗? 原本以为,洛墨笙会娶自己,自己也会彻底摆脱庶出这两个字。 没想到,洛墨笙把她给卖了。 “我……” 廖瑾一想为自己解释些什么。 洛玉槿猛的站起来。 “我说你怎么百般讨好我,接近我,原来是对我四哥有非分之想!” “枉我把你当成真心朋友!” “廖瑾一,你这个贱人!” 廖瑾一这时才真的慌了。 “四皇子……救救我……” “救救我啊……” 她边说边拉扯洛墨笙的袍边。 “你不能丢下我啊……” 洛墨笙一把把衣服从廖瑾一手中扯出。 “廖小姐,请你自重。” 廖瑾一,孤立无援。 沈如宁突然想起上一世,廖瑾一可是洛墨笙的珍宝。 现在一看。 也不过如此。 果然,洛墨笙对谁都没有感情,他只爱他自己。 廖瑾柔看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廖瑾一,心里五味杂陈。 …… 皇帝抿了一口茶。 “勾引皇子,胆大包天,打二十大板,拖下去!” 廖瑾一头发披散,不顾形象的大声喊叫。 “皇上!冤枉啊!” “我和四皇子是情投意合的啊!” “四皇子!” “洛墨笙!你救救我!” 洛墨笙恨不得此时有人把她的舌头拔下去。 麻烦的女人。 廖瑾一的哭声渐渐远去。 只剩下洛墨笙一人跪在殿中。 皇帝摸索着手中的茶碗。 “四皇子,在皇后宫中做了如此伤风败俗之事,禁足半年,罚俸一年。” 远处的洛眠悠悠开口。 “四皇子做了这样的事,皇兄可想好明日如何回复沈尚书了吗?” 洛眠开口后,众人把目光投向沈如宁。 有嘲笑,有同情。 皇帝叹气。 “皇弟你就别添乱了,朕的头都大了。” 洛眠笑道。 “好办,皇兄,收回赐婚圣旨不就可以了?” 洛墨笙浑身一抖。 不行! 此事过后,皇帝应该会更不重视他,要是身后没有沈府和太宰府,那可就真是举步维艰。 他一定要把沈如宁绑到自己身边。 不重要,什么都不重要,只要他最后可以坐上龙椅,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 “父皇!请不要收回赐婚圣旨!” “儿臣知错了!” “儿臣是真的心悦沈小姐啊!” …… 洛墨笙的一番话。 直接把在场的人惊呆了。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啊?” “四皇子真喜欢上那个丑女了?” “天啊……” 沈如宁蹙眉。 可真是个狗皮膏药。 甩都甩不掉。 洛眠笑吟吟的眼神中,藏着杀机。 皇帝的手指轻轻敲打桌面。 “此事需要从长计议!” 随后起身。 “时间不早了。” “散了吧!” 说罢,便转身走了。 洛眠看着皇帝的背影,面无表情。 洛墨笙被下人扶起,走到洛眠身前。 “皇叔,侄儿最近是否做错了什么事,让您不高兴了?” 洛眠看了洛墨笙一眼。 转身离开。 …… 绮祥宫门口。 沈如宁遇到洛眠。 “汝阳王。” 洛眠点头。 “陛下,不会轻易收回圣旨的。” 寒风呼啸。 如此低的温度,门口守夜的小太监们,冻的直发抖。 沈如宁没有回话,只是抬头看向星空。 “汝阳王你瞧,那颗星好漂亮!” 沈如宁又何尝不知呢?君无戏言,收回圣旨,哪有这么容易。 洛眠看着沈如宁的侧脸。 好美。 远处,洛墨笙隐在暗处。 眼神落在沈如宁身上。 他的心里莫名有些失落。 那个曾经天天围着自己转的人,怎么就不理自己了? 沈如宁和洛眠的说笑声传入耳朵。 洛墨笙感觉异常的刺耳。 天空飘起了雪花。 沈如宁像个孩子一样,再一片又一片的接着空中落下来的雪花。 洛眠忍不住开口。 “我……” 沈如宁笑着看向洛眠。 “我知道汝阳王你有许多问题,日后我一一解释给你好不好?” 雪花很调皮。 落在沈如宁的青丝上。 落在沈如宁的睫毛上。 面纱半遮,显得沈如宁更加神秘,朦胧。 洛眠有些看呆了。 这时,沈阔的出现,打破了这份宁静。 “妹妹!我今天不回沈府了!” 沈如宁闻声望去,郝川搀扶着沈阔,向这边走来。 “你不回府你去哪里?我可是在这等你好久的。” 沈阔摆手。 “去去去,别管我,我要去郝川府上住,郝川说了,要给我的铺子投银子!” 沈如宁看了看面无表情的郝川。 又看了看小脸红扑扑的大哥。 不行。 沈如宁上前拉沈阔。 沈阔一个跳起就攀到人家郝川身上。 “快快……别让我妹追上我们!” 郝川向沈如宁行了个礼。 “沈小姐,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 沈如宁? 说完,没等到沈如宁回答,抱着沈阔就上了郝府的马车。 沈如宁。 行吧,哥大不中留。 沈如宁与洛眠告别,转身上了马车。 洛眠一直注视着沈如宁的马车。 直至消失在街角。 洛眠心中确实有许多问题。 他心里研究着,得找个时间,和沈如宁见一面。 …… 郝川并没有带沈阔回郝府,而是去了自己在城郊的一所宅子。 沈阔在马车上,耍了一路的酒疯。 等到了地方,他却睡着了。 郝川的发髻都被扯的歪歪斜斜。 抱起沈阔,下了马车。 一路上,宅子里的下人都低着头,不敢抬头看。 郝川轻轻的把沈阔放在床榻上。 起身准备给他盖被子。 可是沈阔却迷迷糊糊一把拉住他的手。 “救我……救我……” “别扯我衣服!” “爹娘!救救我!” 第27章 沈阔梦魇,如梦卧床 沈阔突然的急促的梦语让郝川猝不及防。 沈阔的手死死的拉着郝川。 郝川一怔。 缓缓坐在床榻边上。 伸手想要抚摸沈阔的头发。 但终究,手没有落下。 …… 马车摇摇晃晃。 马车内因为有炭盆,所以很暖和。 沈如宁不禁感慨。 今日可真是发生了好多事情。 沈如梦被打,也不知道府里什么情况。 秋至在一旁若有心事。 “秋至,想什么呢?” 秋至嘟囔道。 “那个四皇子都和其他的女人……那样了……” “陛下为什么还不收回赐婚圣旨!” “难道要让小姐嫁与那样的人?” 马蹄踏在青石板上,发出‘哒哒哒’的脆响。 沈如宁抚摸着秋至的头。 “自古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更何况陛下是龙子,哪里会轻易收回圣旨。” 但现在也好,发生这样的事,洛墨笙禁足的半年,沈如宁不用担心成婚之事了。 “而且,那廖小姐,平时一副和你交好的样子,没想到背地里竟然和四皇子有一腿!” 秋至越想越气。 沈如宁撩开马车车窗帘子。 鹅毛大雪,飘飘洒洒。 “应是天仙狂醉,乱把白云揉碎。” 摇摇晃晃。 终于回到了沈府。 沈父和沈母,以及柳绵绵都在前厅内。 见到沈如宁,柳绵绵就开始痛哭流涕。 “我可怜的梦儿啊,被打的那么惨!” “你身为长姐,就不知道庇护她吗?” 沈如宁看了柳绵绵一眼。 “她自己没长脑子,与我何干?” 柳绵绵听后哭喊的声音更大了。 沈河安急忙问道。 “宁儿,这是怎么一回事?” 沈如宁便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讲给沈河安。 当然,她没有说那长簪是借给沈如梦的,而是告诉沈河安,那长簪是沈如梦偷拿的。 沈河安忍不住叹气。 “如此说来,二十大板,已经算是格外开恩。” 柳绵绵心里恨啊。 她也没想到,一个长簪会引起这么大的麻烦。 “老爷啊,要是宁儿早些告诉梦儿那长簪其他人不可以佩戴,我的梦儿也不至于被打成这样啊!” 柳绵绵不依不饶。 沈如宁走到柳绵绵身边。 左绕半圈,右绕半圈。 柳绵绵被盯的有些发毛。 “长簪,是太宰赐予我的,不许让人佩戴,也是太宰亲口说的。” “打沈如梦二十大板,是汝阳王提议的。” “打她的旨,是皇后娘娘下的!” 沈如宁蹲下盯着柳绵绵道。 “你去找他们啊,找我做什么?” 柳绵绵感觉沈如宁的眼神很恐怖,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好了宁儿,为父知晓了,此事与你无关。” 沈河安看了看沈如宁的身后,才想起来。 “你大哥呢?” 沈如宁看了看父亲。 “嗯……大哥,大哥有事,今天晚上不回来。” 沈河安点头。 “知道了,累了一天了,赶紧去休息吧。” …… 烛影摇曳。 洛墨笙在昏黄的烛光下,一杯接着一杯喝酒。 房间内的气氛十分压抑。 他的头发有些松散,但是,眼神却异常深邃。 “清风。” 随着洛墨笙的开口,一道黑影出现。 “主子。” 黑影边说边行礼。 “其他的一切是否正常?” 黑影回答。 “各个铺子流水正常。” “山里的军队也一切正常。” 洛墨笙点头。 “我被禁足了,半年啊,太久了……” “那可不行。” 随之,洛墨笙手中的酒杯破裂。 在这宫中,半年时间足以天翻地覆。 “你过来。” 黑影上前。 洛墨笙在其耳边低语。 许久。 “主子,我明白。” 洛墨笙摆手。 “去吧。” 瞬间,黑影消失。 …… 笠日。 中午时分,随着沈河安下朝。 进来一行宫里的人。 是皇帝的赏赐。 沈如宁救逐月公主有功。 按理说沈河安应该高兴才对。 可是,他却高兴不起来。 因为今日上朝,他听闻洛墨笙昨日的艳事。 书房内,沈河安连连叹气。 这事都没敢和沈母说。 思来想去,还是差人把沈如宁叫来书房。 许久。 沈如宁推门而进。 “父亲?” 沈如宁轻唤。 沈河安抬眼。 “宁儿,你坐。” 儿女二人对坐。 沈如宁昨日之所以没有把洛墨笙的事告诉父亲,就是想让他睡个好觉。 “陛下的赏赐,收到了吗?” 沈如宁点头。 “宁儿真是为沈家添光啊!” 沈河安啰哩啰嗦,不知道如何开口。 看着沈河安的模样,沈如宁道。 “父亲今日也听说洛墨笙的事了吧?” 这是自沈如宁重生后,第一次如此认真的和沈河安讨论洛墨笙。 沈河安点头。 “听到了,我当时就请求陛下收回赐婚圣旨!” “可皇上,不太愿意。” “说什么从长计议,就把我打发了。” 沈河安直摇头。 “宁儿啊,这样的男子不可嫁啊,你也不要怪父亲要皇上收回圣恩,这样的人不靠谱啊!” 沈如宁握住父亲的双手。 “爹,我巴不得不嫁他!” 沈河安一愣。 “宁儿真的不喜欢他了?” 沈如宁点头。 “我只想好好的陪在你和母亲的身边。” “一家人能在一起,就很好了。” 沈河安一时语塞。 因为这个洛墨笙,他们父女二人争吵过许多次。 但是没办法,他很宠沈如宁,每次都是他让步。 在官场这么多年。 沈河安看的出来,洛墨笙平时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私底下,可是烟酒都来的。(不是,私底下,城府深的很。 自己的女儿死缠烂打这么多年,洛墨笙不拒绝,也不同意,沈河安就知道,洛墨笙不同意是因为他不喜欢自己的女儿。 洛墨笙不拒绝,是因为,洛墨笙喜欢的沈府和太宰府。 “宁儿,真是长大了。” 沈河安眼角含泪。 晌午,正是阳光最暖的时候。 地上的积雪,金光闪闪。 下支院。 沈如梦趴在床榻上。 头发蓬乱,嘴唇苍白。 屋子里都是熬煮的中药味道。 昨天沈如梦被抬回来时,沈河安就已经给她找了京都内最好的大夫了。 虽然皮开肉绽,但是没有伤筋动骨。 休养几日,便可恢复。 只是,会留下很多伤疤。 一旁伺候的丫鬟,额头流着鲜血。 在一旁瑟瑟发抖。 “疼!好疼!” “你们这群废物!” “药那么苦谁喝的下去!!” 沈如梦用仅能活动的双手,胡乱的拍打着。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沈如宁给她挖了真大的一个坑。 沈如梦,攥紧拳头,狠狠地捶打床榻。 “沈如宁!我要你死!” “吱呀……” 门开了。 进门的柳绵绵看沈如梦在捶打床榻,赶紧跑上前。 二话不说给旁边丫鬟一个耳光。 “滚下去,就知道惹小姐生气!” 然后安抚沈如梦。 “好了好了,乖梦儿,我们先把身体养好,好不好?” 沈如梦每动一下,她的臀部和腰部,就撕裂般的疼。 “母亲,我要报复沈如宁!” 第28章 郝川来了,洛眠被扎 柳绵绵道。 “当然,这件事不可能就这样过去的。” 方才柳州来了。 张口便找柳绵绵要一万两。 柳绵绵当然拿不出那么多钱来。 柳州便开始耍赖。 “反正我是没有钱,要是我被关进大牢,我保证,你也好不了!” “那五千两你也吞了不少。” 柳绵绵想骂却张不开嘴。 “这一年里,你又买宅子,又买地!这钱不都是因为我推荐你去胭脂坊,你才能赚到的吗?” “你把宅子和地卖了,不就有钱了吗?” 柳州这样机灵的人,当然不会卖房卖地。 “我不管,我最多能拿出两千两,剩下的八千两,你得给我。” 柳绵绵气的大口喘气。 “我没有那么多!” 柳州一副泼皮无赖的样子。 “把你那首饰卖些,怎么就没有了?” 柳绵绵很后悔当初把柳州从柳家村带出来。 柳州乘胜追击。 “好妹妹,你就帮帮你哥吧,就当是帮你了?怎么样?” 柳州笑的很猥琐。 柳绵绵无奈只能点头。 能怎么办,毕竟她和柳州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而且柳州这个人,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归根结底,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就是沈如宁。 柳绵绵思索片刻,心生一计。 “哥,你说,要是沈如宁嫁给柳文才怎么样?” 柳州露出一口黄牙。 眼睛都笑弯了。 “沈如宁虽然毁容,但毕竟是尚书嫡女,我家文才配他也是绰绰有余啊!” 柳绵绵点头。 可柳州又一想。 “可前几日,我听说皇上赐婚给沈如宁和四皇子了啊?” 柳绵绵急忙摇头。 “赐婚怎么了?又没有成婚!等文才和沈如宁的事传遍京都,那四皇子才不会要她!” 柳州觉得柳绵绵说的有道理。 柳州摸着柳绵绵的手道。 “好妹妹,这事,可就交给你了!” 柳绵绵甩开柳州的手。 “等到时机成熟,你可得让文才配合我。” 柳州也不恼。 “好妹妹,那是一定的。” 临走时,柳州还一再提醒柳绵绵那八千两的事。 柳绵绵刚回到下支院,就听沈如梦在大喊大叫。 沈如梦听后便开口。 “母亲有什么办法让柳文才娶沈如宁?” 柳绵绵笑道。 “母亲要好好筹备下,你呀,就好好养身体,等你身体好了,咱们就让沈如宁知道咱们的厉害。” 沈如梦心情大好。 …… 日子就这样过了几天 在十日期限的最后一天,柳州拿着一万两,去沈记胭脂坊把钱还上了。 沈阔这几天都待在胭脂坊。 原本见钱眼开的沈阔,见到柳州那一万两,心情也没有太大的起伏。 黄兰已经接管胭脂坊。 看了看沈阔,开口。 “少爷,这钱?” 沈阔抬眸。 “与前几日,四皇子送来的钱,一起存着吧。” 黄兰点头。 黄兰做生意的确有手段。 本来收益就颇为丰厚的胭脂坊。 近来更是赚的盆满钵满。 沈阔有心事。 同郝川回去那一次。 他睡到中午才醒。 醉酒后头痛异常。 好不容易清醒些,却发现自己睡在一个陌生的床榻上! 正巧,郝川端着吃食推门而入。 沈阔见到郝川那一刻,酒醉后的种种行径浮上心头。 啊…… 喝酒误事啊…… 沈阔瞬间两耳通红。 胡乱穿上衣服,道了声谢,逃也似的跑了。 只留下郝川端着碟子,伫立在原处。 …… 自那之后,郝川那明朗的模样,就总是会出现在沈阔的脑海中。 沈阔手指在一盒胭脂中打着圈圈。 然后轻轻涂抹在手背上。 水粉色的胭脂覆在沈阔手背上的那一刻。 本就白皙的皮肤,瞬间被衬托的更加娇嫩。 沈阔的手指尖,粉粉的。 手背,粉粉的。 因为想的太过于投入,眼前来人,他都不知。 许久。 “沈公子还有涂脂抹粉的喜好?” 沈阔一愣。 是郝川的声音。 沈阔猛然抬头。 二人四目相对。 “你,你来做什么?” 沈阔支吾道。 郝川的眼睛时不时的扫过沈阔的手背,沈阔的手指,以及沈阔的耳朵。 好粉啊。 “买东西。” 郝川回答。 沈阔赶紧擦掉手上的胭脂,站了起来。 “那个,你随便看。” 郝川左右看了两眼,最后眼神落在刚刚被沈阔手指打圈的胭脂盒上。 郝川指了指。 “就这个吧。” 沈阔不知为何,心跳的特别快。 “好,我叫人给你拿一盒新的。” 郝川拉住要逃开的沈阔。 “不用,就要你刚才用的这一个。” 郝川此话一出,耳朵上的红晕,瞬间在沈阔的脸上炸开。 黄兰虽然性格大大咧咧,但是,她的心思很细。 她早就发觉到这二人之间的氛围有些不对。 “这位公子,我来帮你打包吧。” 黄兰笑着走来。 “少爷,楼上有帐需要您看下。” 沈阔点头。 然后跑上了楼。 郝川眼神一路追随。 …… 吃过晚饭,沈如宁正在给自己的伤疤敷药。 伤疤已经很淡了。 不用遮盖的话,远处根本看不出。 突然,秋至的声音传来。 “小姐!春至回来啦!” 春至风尘仆仆,没有休息,回来便直接来找沈如宁。 沈如宁急忙起身。 春至拉住沈如宁的手。 “小姐,我回来了!” “我们几人得腿脚快一些,比夏至早回来一步。” 沈如宁看着春至的脸庞说道。 “你有些瘦了,这几日吃了不少苦吧?” 春至摇头。 “小姐,替你做事,我不苦。” 沈如宁心里一阵难过。 上一世,她们二人可都没有得到善终啊。 春至大致把这一趟的事说给沈如宁。 沈如宁心里也有了底。 派春至跟着夏至的目的,就是怕夏至诓骗她。 毕竟夏至,是她分裂柳绵绵与柳州的关键一步。 …… 夜色如水。 月光透过窗纸爬进屋内。 沈如宁辗转反侧。 难以入睡。 正在沈如宁想着要不要给自己来点蒙汗药的时候,她听见窗外,有响动。 嗯? 怎么回事?难不成有刺客? 沈如宁缓缓下床。 手里掐着银针。 一步一步靠近窗户。 窗外有人影。 沈如宁死死的盯着窗户。 “支……” 窗子被推开。 冷风袭来。 随之跳进来一个人。 沈如宁对着那人的脖子就刺了过去。 那人躲闪不及。 “嘭……” 倒了。 沈如宁仔细一看。 不好…… 来人正是洛眠!! 第29章 洛眠中蛊,夏至下跪 啊……这…… 沈如宁感觉自己重生的这一世完了。 搓了搓手,沈如宁还是准备给洛眠的人中处再来一针,给他扎醒。 随着银针的深入。 “斯……” 洛眠有了意识。 沈如宁赶紧收针。 “那个,汝阳王,觉怎么这么大呢?” “翻窗户进来,你就躺在地上睡着了。” “快起来,快起来,不要着凉。” 洛眠蹙眉。 “不是你一针给我扎晕的么?” 沈如宁尴尬一笑。 “不是。” 这也怪不到沈如宁。 谁家好人大半夜翻窗户? 沈如宁倒了一杯茶。 “汝阳王,深夜翻我闺房窗户,有何事啊?” 洛眠看着沈如宁那尴尬又不失责怪的小表情。 笑道。 “你那日说,我的疑问你会一一解。” “可总是找不到恰当的时机。” 洛眠抿了一口茶。 “后来我发觉,时机就像海绵里的水。” “挤挤就会有的。” 沈如宁不禁要给他竖起大拇指。 好厉害啊! 沈府远处的树枝上。 云水看着翻窗户进人家小姐闺房的洛眠背影。 陷入沉思。 “慕山,咱主子,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平时稳重的慕山也觉得奇怪。 “云水,我觉得找道士驱邪的事,可以提上日程。” 云水点头。 窗内。 说了许久话,沈如宁才发觉自己只穿了衬衣,便连忙抓起披风披在身上。 好在还没点烛火。 披好衣服后,沈如宁点燃烛火。 火光燃起的一瞬间。 洛眠看着沈如宁的脸,呆住。 “你的伤疤?” 洛眠不可思议。 沈如宁道。 “自己研究了些草药,颇有成效。” 洛眠笑道。 “那为何还戴面纱见人?” 沈如宁思索。 “时机未到。” 二人沉默许久。 窗外的北风呼啸。 洛眠悠悠问道。 “你真不想与洛墨笙成婚?” 这是洛眠第一个问题。 沈如宁认真的点头。 “不想。” 洛眠其实想继续问为什么。 但是,喜欢或者不喜欢一个人,哪里有为什么呢? “那,你那日为何选择我帮你?” 这是洛眠第二个问题。 沈如宁思考了下。 觉得直接告诉他,我重生了,重生在我15岁的时候…… 他应该不会相信我。 “我,我前一段时间做了一个梦,梦里我被迫害,临死前,你为我披上了一件衣服,并帮我闭上了眼。” “所以,我莫名的信任你。” 洛眠听后沉默良久。 “你不会被迫害的。” 烛火蹦蹦跳跳,两人的影子也随着烛火的蹦跳而晃动。 春至起夜发现沈如宁房间的灯亮了。 便敲门问道。 “小姐?怎么了吗?要我帮忙吗?” 沈如宁看向门口。 “没事,我有些失眠,借着烛光看着书,你去睡吧。” 春至没有再说什么。 “是,小姐。” 沈如宁知道洛眠在看自己。 但是沈如宁没有抬头。 她只是盯着茶碗记得浮叶。 洛眠再次开口。 “我的病,真的可以治好吗?” 这是洛眠第三个问题,他把他自己的性命,放在那两个问题之后。 说到这个沈如宁可是来了兴致。 一抬头。 沈如宁的眼里都在噼里啪啦的闪烁小星星。 “上次你乱动,我都没有机会仔细的给你诊脉。” “把手伸出来,让我再看看。” 说起上次突然发狂。 洛眠恢复之后心里煎熬了许久,他在想沈如宁会不会害怕他那个样子。 可是,赏花宴当时,还是忍不住和她说话。 好在,她没有怕。 洛眠听话的把手放在桌上。 沈如宁玉指轻轻的放在他的手腕处。 洛眠感觉,沈如宁的手指很凉。 刚开始,沈如宁还是一脸轻松。 一如上次那般,脉象很乱。 隐约有中毒的迹象。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沈如宁的眉头,慢慢的锁了起来。 “这……” 过了大概一刻钟。 沈如宁终于开口。 “我猜到,你会中毒,但没想到……你中的毒竟然如此邪门?” 洛眠一愣。 所有给他看过病的大夫,都说他这病是因为当年打击过大,导致的。 可从来没有人告诉他,他这是中毒。 他以前也想过,自己是否是中毒。 但是也没有任何线索,便作罢。 “中毒?” 沈如宁点头。 “换句话说,你中的不是一般的毒,是蛊毒。” “就是你肚子里有一个子蛊,下毒人手中有一个母体。” “通过母体,就能够控制子蛊。” 洛眠明白沈如宁的意思。 沈如宁继续说道。 “此蛊名为灵蛊,发作时可以侵入你的大脑,控制你的意识,最严重的,会让你成为子蛊的傀儡。” 洛眠食指指尖轻轻敲打桌面。 “可以知道我是何时中蛊的吗?” 沈如宁回答。 “第一次发病的前一个月内。” 洛眠喃喃。 “六岁……” “父皇和母后过世不久……” 缓过神来。 “能治好的几率……有多大?” 洛眠看向沈如宁。 沈如宁没有来得及躲避洛眠的眼神。 沈如宁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了一丝落寞,一丝无助。 想起上一世自己对洛眠下的毒,以及临死前洛眠那温暖的手掌。 沈如宁下定决心。 无论如何,都要治好他。 “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会一直寻找医治你的方法。” “虽然我暂时无法给你确定的答案。” “但是汝阳王,请你相信我。” 洛眠笑了。 这是沈如宁第一次见到洛眠如此发自内心的笑。 “你还和八岁时一样可爱。” 说完,洛眠转身,跳窗而出。 洛眠出去后收敛了笑容。 有人要他死,能在他六岁时就要他死的人能有几个呢? 洛眠突然发笑。 往事真的越扒越有趣。 他的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寒风吹在沈如宁脸上。 什么人啊?大冬天的不给人家关窗户?? 沈如宁起身,关窗。 窗外月色皎洁。 她不知道洛眠那句‘你还和八岁时一样可爱’什么意思。 躺在床榻上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知不觉,怀揣着此事,睡着了。 这一觉,睡的很香,很沉。 …… 第二日中午,夏至敲响了沈如宁的书房门。 沈如宁正在寻找解那灵蛊的法子。 “进来。” 夏至身后还背着包袱。 沈如宁一愣。 她以为是秋至或是春至。 “回来了啊?” 夏至点头。 像个木头似的,一动不动。 沈如宁起身。 “怎么?回趟家回傻了?” 夏至扑通一声跪在沈如宁面前。 声泪俱下。 “小姐,我错了!” 第30章 碟中谍之,钮祜禄夏 夏至回来找她。 沈如宁在昨天听完春至说完,就已经预料到了。 沈如宁走到书桌前缓缓坐下。 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沈如宁不急着让夏至开口。 她要再敲打敲打。 “家里人都还好吗?” 夏至跪着转向沈如宁。 ‘哇’的一声再次大哭。 秋至好远就听到沈如宁的书房有哭声急忙跑过来。 推开门。 看到这样的场景后。 又把门轻轻关上。 就当我秋至没有来过! “这些年要多谢小姐您的帮扶,我家人才能活到现在啊!” 沈如宁用茶盖轻轻的刮着茶盏里的茶沫。 “既如此。” 沈如宁停止手上的动作,低声道。 “那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沈如宁的声音不大。 但威慑力极强。 夏至瑟瑟发抖。 这一路上她想明白了。 回去她就和沈如宁坦白,她过去收了沈如梦的好处,替沈如梦办事。 对于沈如宁知不知道她叛主的事,她是抱有侥幸心理的。 没想到,沈如宁什么都知道。 “小姐……对不起……” 夏至态度为何转变如此大? 就是因为这趟回家。 父母年迈,她还有个弟弟,今年十岁。 她不在的这几年里,沈如宁各种帮衬,但沈如宁从来没同夏至讲过。 她的母亲和她说,三年前的一个夏天,发了好大的洪水,桥都被冲垮了。 正巧那几天沈如宁派人来看望他们。 当时夏至的父亲,高烧不退,奄奄一息。 还是沈如宁派来的人,趟水过河,找了大夫,治好了她父亲。 前年冬天,夏至的弟弟在山上玩,莫名其妙遇到一伙人,把他的腿打断。 也依旧是沈如宁拿钱出人,现在虽然有些跛,但不至于残废啊。 除了这两件大事,小事数不胜数。 沈如宁缓缓开口。 “我的好,都喂了你这头白眼狼。” 夏至跪在地上哭。 “小姐,当初是二小姐告诉我,说是我弟弟腿断了。” “我心急如焚,然后她就给了我十两银子,说帮我偷偷出府回家送钱。” “那时,您整日都不在府中,我实在没有办法,就趁着晚上偷偷出去。” “早晨,趁大家没有醒,我才回来。” “那一次我回去的急,父母因为弟弟的事忙的焦头烂额,所以他们就没有顾得上把你对我家的照顾告诉我啊!” 竹炭在火盆里烧的噼里啪啦。 书房暖暖的。 沈如宁手中的茶已经凉了。 沈如宁不愿再骗她。 “你知道你弟弟的腿是怎么断的吗?” 夏至抬头。 “我不知。” 沈如宁笑着说道。 “打断你弟弟腿的那群人,带头的是柳州。” 夏至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是……沈记胭脂坊,管账薄的先生?” 沈如宁点头。 “对,也是沈如梦的舅舅。” 夏至如遭雷击。 这些都是春至告诉沈如宁的。 春至几人在暗处偷偷打听夏至家的情况。 有人就说他弟弟的腿断了。 春至几人随便一问‘怎么断的。’ 就有人说那年冬天,上山打猎,在远处看到一群人在打夏至弟弟。 那人形容领头人的模样,一脸猥琐相,一口大黄牙。 夏至弟弟晕倒后,那人还嚷嚷着自己是尚书的小舅子,自己妹妹是尚书府二姨太。 这除了柳州还能是谁? 那人见柳州对面人多,不敢出头。 等人走远,他才把夏至弟弟背回去。 夏至的脑袋正在进行风暴。 那这一切,岂不都是,沈如梦的手笔? “她们怎么就盯上我了啊……” 夏至哭诉。 “为什么啊……” 沈如梦坐的有些累,便起身,依靠在贵妃榻上。 “因为春至和秋至都是孤儿,无父无母。” “这也是我为何从前如此照顾你家人的原因。” 夏至瘫软在地。 眼睛的泪已经流干。 “小姐,我真错了。” “那一年,沈如梦帮了我后,我便日渐与她们亲近。” “收了许多好处,做了许多不利于你的事。” 沈如宁点头。 “继续说。” “我逐渐被蛊惑,觉得您是一个草包小姐,什么都不会,只知道整日追着四皇子转。” “她们潜移默化的让我讨好你,在你面前说她们的好,然后再离间你和春至秋至。” 夏至说着说着笑了。 “我那时真觉得自己特别厉害,特别有本事,有时洗漱我都要春至和秋至伺候我。” “我真的太傻了……” 再坏再阴险的人,都有他的软肋。 只要找准那个软肋。 让他臣服,轻而易举。 夏至跪着挪到沈如宁的脚前。 “小姐,不求您原谅我,只希望你给我一个机会,弥补我的过错。” 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沈如宁拿着一串葡萄,樱桃小口,缓缓咀嚼。 “倒真有事要你帮忙。” 夏至顿时就提起了力气。 “小姐您说!” “我夏至一定万死不辞!” 沈如宁扔给了夏至一颗葡萄。 “你,继续留在沈如梦身边。” “但是,我要和你说下,你这几日疼探亲的事,她们是知道的,所以,你自己想个办法圆过去吧。” 夏至点头如捣蒜。 “之后呢小姐?” 沈如宁起身。 “之后的事,之后再告诉你。” 夏至明白,沈如宁已经与她说累了,不想再说下去。 “好……那……小姐您休息……” 夏至小心翼翼的出门。 无论什么原因,人都要为自己所犯的错误,承担后果。 …… 随着冬日雪花,一天又一天的飘洒。 年关将至。 所有人都说着瑞雪兆丰年。 可沈如宁的心里,七上八下。 她知道,这一年,不丰。 她要屯粮。 思来想去,只能去找沈阔。 这一段时间沈阔总是心不在焉。 沈记胭脂坊。 沈如宁都来半天了,沈阔都没有发现。 “哥?” 沈如宁出门依旧戴面纱。 “哎呀……” 沈阔整个人一抖。 “你吓死我了!” 沈如宁看沈阔唇红齿白,活脱脱的就是一个美人坯子嘛,怎么就是她哥呢?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沈如宁打趣道。 沈阔摆摆手。 “没想什么。” “你来干嘛?” 沈如宁凑到沈阔耳边低咕了许久。 沈阔大惊。 “搞那么多粮食在益州做什么?” “益州可是鱼米之乡!哪里会缺粮食啊?” 沈如宁不想同沈阔解释。 “花费的银子就当你借我的嘛?再说了,没有我,四皇子和柳州的钱,才不会到你口袋呢!” 沈如宁嘟着嘴巴。 沈阔无奈。 笑道。 “好,谁让我家宁儿这么厉害呢!” “那我这几日就开始准备。” 沈如宁开心的像个小孩子。 “我就知道大哥最好了!” 但是沈如宁的心里却想着。 干点啥能赚钱呢? 钱这个东西,还是要握在自己手里可靠。 有黄兰在,不愁没人帮忙做生意。 只是做些什么呢? 沈阔一句话,把沈如宁的思绪打断。 “还有一个月就要过年了,年前还有两桩大事呢。” 沈如宁点头。 “是啊,去名觉寺祈福,还有就是太子的婚事。” 第31章 郝府风波,急召入宫 是的,太子的婚事定了。 钦天监说腊月二十五,是个好日子。 成婚对象,当然是皇后中意的佟佳如烟。 天衍国皇室贵族,有个传统。 就是在腊月十九的时候,去名觉寺,为新的一年祈福。 上至皇后,下至官员的夫人女儿,所有女眷,都要一同前往。 …… 自从颜嫔,洛墨笙被禁足后,郝府可谓是乌云密布。 郝恒山好几次去求见颜嫔,颜嫔都不见。 郝沫因为赏花宴被禁足后,一直在府里大吵大闹。 郝恒山更觉得烦躁。 他整日把自己关在书房里。 突然有人敲门。 “谁?” 门外是刘管事 “将军,黄色信鸽来信了。” 郝恒山眨巴眨巴眼睛。 “拿进来。” 刘管事把信卷放在桌上。 然后转身离开。 黄色信鸽,是洛墨笙与郝恒山的专属信鸽。 郝恒山缓缓打开。 了了几字。 让郝恒山眉头一紧。 这个洛墨笙的胆子,真的是太大了。 此事要是出现纰漏,谁都逃不了。 过了不久,门再次被敲响。 “进。” 大夫人魏云缓缓走进来。 郝恒山有些不耐烦。 但是没有发作。 “有何事?” 魏云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 “将军,天气寒冷,喝碗鸡汤吧。” 郝恒山不悦。 “汤汤汤!” “整日就知道往我书房里端汤!” “出去!” 魏云眼角发红。 把汤放在桌上。 徐徐的走到郝恒山身边。 “将军,您就看看我吧……” 郝恒山不理。 魏云眼角流着眼泪。 伸手解自己的衣带。 郝恒山大怒。 “不知羞耻!你在做什么!” 魏云也逐渐崩溃。 “老爷!这么多年!除了新婚夜那一晚,你都没有碰过我!” “滚出去!带着你的脏衣服滚出去!” 郝恒山一把把魏云推倒在地。 郝恒山娶了五房夫人。 大夫人魏云生下郝川。 三夫人孙艺洛生下了郝沫。 其他三位夫人,就再也没有子嗣了。 表面上,五个女人,嫁给郝将军,无比荣耀。 可是,真正的苦,只有她们自己知道。 魏云端着汤碗,颤颤巍巍的出门。 不远处。 五夫人杭云霞,发出笑声。 “呦,又被赶出来了啊?” 杭云霞年纪最小,也最为放荡。 其他四位夫人,无论大小,怎么说也是出自名门。 而杭云霞则是百花楼头牌。 魏云不愿理她。 转身要离开。 杭云霞却追了上来。 “姐姐,干嘛不理我啊?” 魏云不耐烦。 “别挡我路,让开。” 说完,推开杭云霞,独自离开。 杭云霞不禁小声嘀咕。 “姐姐,我知道你瞧不起我是青楼出身的。” 然后目光紧紧跟随魏云,直至转角。 …… 尚书府。 晚饭后。 沈河安把沈如宁叫到书房。 “父亲,怎么了?” 沈河安笑道。 “宁儿,去书院的事,你要不再考虑考虑?” 上一世,沈河安就再三的想要沈如宁去书院同世家子弟读书。 可上一世的大聪明沈如宁一想。 我去书院读书,岂不是没有时间找墨笙哥哥了? 不去不去。 读书哪里有男人重要! 坚决不去。 沈河安口中的书院。 是皇家办的书院。 百川书院。 只收名门贵族。 如果是非常出众的寒门,也可以破格录取。 院内名师更是数不胜数。 多少人都趋之若鹜啊。 沈河安观察着沈如宁的小表情。 观察不到。 戴着面纱呢人家。 沈如宁这个面纱就像是镶在脸上一样。 在府内也不取下。 沈如宁在等,她的这张脸,要在更大的场合露出。 沈如宁点头。 “我也正想和父亲说这件事呢。” “我想去书院。” 沈河安真是开心坏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 “正好,你妹妹今年刚刚够年龄,年后,你们一并去。” 沈如宁笑着点头。 “是,父亲。” 沈河安高兴的来回踱步。 “那我可得让你母亲好好准备一下!” “我的宁儿啊!” 儿女二人欢乐之际。 书房门被敲响。 “谁?” 门外传来下支院,马婆婆的声音。 “老爷,二小姐她身后的伤口又疼痛难忍了啊。” “二夫人叫我来找您。” 沈河安皱眉。 “大夫来了么?” 马婆婆回答。 “这个奴婢不知道,二夫人只是要我过来找您。” “您快去看看吧!” 沈如宁知道,这可是柳绵绵的惯用手段。 装可怜。 沈如梦那伤口,估计结痂都要掉了,怎么会疼痛难忍。 沈河安皱眉。 “我又不是大夫!找我有什么用啊?” “老爷,怎么说二小姐也是您的骨肉,您快去看看吧!” 马婆婆一句‘您的骨肉’,沈河安动容了。 是啊,毕竟是自己的女儿。 “知道了,我这就去。” 马婆婆的声音顿时有了喜色。 “好,奴婢在外边等您。” 沈河安匆匆出门。 沈如宁也准备回房休息。 今日天气很好,并没有阴天。 无数枝腊梅,随风轻轻摆动。 春至陪在沈如宁身边。 “小姐,小心脚下。” “春至,距离名觉寺祈福,还有几日?” 春至掰着手指头。 “今日是腊月十六,祈福是腊十九。” “小姐,还有两日。” 沈如宁点头。 祈福是要在名觉寺住上几日的。 具体几日要看皇后的意思。 皇后觉得祈福顺利,大概一两日可以回。 要是觉得不顺利,大概就要三四日不止。 “要赶紧着手准备东西了。” 春至点头。 “是。” 秋至不知又跑去哪里。 主仆二人,在闺房聊着闲天。 “小姐,你的脸快好了!” 春至看到沈如宁面纱下的脸时,都被吓到了。 “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特来!!” 沈如宁笑道。 “小声点,我暂时不想让别人知道。” 春至一个劲的点头。 “小姐好美,以后一定能够嫁给一位如意郎君。” 说完,春至意识到自己的话,略有偏颇。 “小姐,我多嘴了……” 沈如宁当然知道春至没有恶意。 “没事,以后啊,春至也要嫁给如意郎君。” 春至脸微红。 “我不嫁,我要一直在小姐旁边!” 沈如宁打趣道。 “怕不是到了年纪,我留都留不住哦~” 春至害羞。 “小姐……” 说笑间,门被敲响。 “谁?这么晚有什么事吗?” 春至问道。 “小姐,出大事了,皇帝派人来召老爷和您入宫!” 说话的是沈府的周管事。 第32章 儿臣想要,早日成婚 沈如宁急忙随周管事来到前厅。 另一边的沈河安,刚刚走到下支院门口。 就有下人来报,钱公公来了。 沈河安又急忙返回前厅。 钱公公已经等在前厅。 父女二人几乎同时出现。 沈河安开口问道。 “钱公公所来何事啊?” 钱公公急的满头大汗。 “赶紧的吧,皇上遇刺了!” 沈河安与沈如宁一惊。 “什么?” 钱公公缓了口气。 “但是被四皇子挡下了,皇上无碍,四皇子危在旦夕啊!” “陛下派我来就是找沈小姐救命啊!” 四皇子不是被禁足吗? 沈如宁来不及多问。 只能随钱公公进宫。 另一边的下支院。 左等老爷不来,右等老爷不来。 “母亲,父亲怎么还不来?” 沈如梦念叨着。 “没事,一定是有什么事耽误了,你爹是疼你的。” 就在此时。 马婆婆急忙推门而入。 沈如梦母女二人一喜。 但是看马婆婆身后连个人影都没有。 柳绵绵不悦。 “怎么回事?老爷连他女儿都不看了?” 马婆婆连忙解释。 “不是啊,老爷人都要迈进门槛了,下人禀报,说是皇宫内的钱公公来了,老爷又急忙返回。” 柳绵绵听后,好了一点,毕竟人来了,不是不愿意来。 沈如梦也不再装模作样的趴着。 直接坐了起来。 沈如梦的伤,其实好的差不多了。 “母亲,这次名觉寺,你和表哥靠谱吗?” 柳绵绵笑道。 “你娘我啊,也就是前几天失手,那沈如宁还能突然开窍啊?” 沈如梦点点头。 “也对,她那么傻,怎么会开窍。” 柳绵绵叹气。 “就是可惜了那长簪,你戴比沈如宁那个丑女不知道好看多少倍!” 提到长簪,沈如梦屁股一疼。 “没事,等到把沈如宁母女二人扳倒,我们要什么没有啊?” 沈如梦的长簪,在沈如宁回来说清楚情况后,就已经物归原主。 …… 养心殿,侧殿。 沈如宁走近就听见颜嫔的哭声。 “笙儿,笙儿……” “你醒醒啊……” “好多血啊……” 颜嫔在床榻边紧紧的攥着洛墨笙的手。 洛墨笙脸色雪白。 双眼紧闭。 呼吸微弱。 胸口处,虽然盖着被子,但被子已经被鲜血浸透。 除了皇后,景贵妃,洛眠及几位皇子外,郝恒山也在。 见沈如宁进来。 皇帝急忙开口。 “救他,不惜任何代价。” 皇帝虽然平日不喜欢洛墨笙,但是这次挡刀,八成是挡到皇帝心坎里去了。 沈如宁行礼。 行至床榻前。 颜嫔转向沈如宁。 “你一定要救救他啊!” “他可是你的未婚夫君啊!” 不提还好,一提,真想撂挑子走人。 赶紧死。 赶紧替那些好人死。 可是不行。 沈如宁把手轻轻放在洛墨笙的手腕处。 脉搏微弱,出血过多。 要止血。 但是,虽然脉搏微弱,但也仅仅是微弱。 看起来这一剑并不致命。 “其他的太医呢?” 沈如宁问道。 颜妃立刻回答。 “他们都说救不了啊!” 沈如宁回头。 “我需要帮手。” 说完又补充一句。 “要马太医。” 沈如宁潜意识里认为,马太医比较靠谱。 就冲上次,所有人都不敢协助她,只有马太医站出来。 马太医颤颤巍巍走来。 “沈小姐。” “马太医,一盆温水,泡上三两艾叶,再拿来一块干净的手帕。” 说完沈如宁从袖袋里掏出一个白色瓷瓶。 “这个是止血散,拿着。” 对马太医说完。 沈如宁看向皇上。 “陛下,烦请到屏风外等候,人太多,会干扰我治疗。” 皇帝点头。 刹那间,沈如宁与洛眠二人眼神交互。 沈如宁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 她觉得洛眠眼神里…… 嗯…… 有点,怨妇的感觉。 床榻前只剩下沈如宁和马太医两人。 沈如宁掏出银针。 “四皇子并没有伤到心脉,只是流血过多而已,止住血,护住心脉即可。” 沈如宁背过身去。 “马太医,烦请把四皇的伤口处,用艾叶水清洗一下。” 马太医点头。 掀开被子。 洛墨笙胸口的伤口处,鲜血仍旧如小溪一般涓涓流出。 不一会,水盆里的水就红透了。 马太医害怕。 他害怕擦的时候,四皇子死他手底下。 “沈小姐,擦完了。” 沈如宁正在思考一会用什么药给他,能让他既不死,好的还慢呢? “擦手帕对折,撒上一些止血散,放在他的伤口上。” 马太医照做。 “之后呢?” 沈如宁实在不愿意给洛墨笙下针。 “你给他下针,我告诉你穴位。” 马太医脚都软了。 见马太医不回话,沈如宁叹气。 “算了,还是我来吧。” “左不过是一堆肥肉,一层肉皮。” 沈如宁,来到床榻前,施针。 …… 屏风外。 “皇兄?怎么回事?” 洛眠开口。 皇帝缓缓说道。 “从今日午后,墨笙他就跪在我养心殿门口,我也一直没有见他。” “可他偏偏不走啊。” “想着不理他,他会识趣回去。” “戊时左右,郝将军来养心殿找我。” “郝将军心疼他。” “看在他跪一下午的份上,我就让他进来了。” 洛眠看向郝恒山。 郝恒山倒是没了在赏花宴上的气焰。 皇帝继续说。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有人破门而入,对着我刺来,多亏墨笙挡在我前面。” “要不然啊……” 皇后和景贵妃一个劲的安慰皇帝。 太子看向洛眠。 洛眠点头道。 “那可真是多亏四皇侄。” 皇帝点头。 “是啊。” 洛眠一看皇帝这么回答,就知道了。 洛墨笙八成要翻身。 屏风内。 在沈如宁下过最后一针后。 洛墨笙缓缓的睁开眼睛。 入眼的即是戴着面纱的沈如宁。 洛墨笙先是一笑。 虚弱的说道。 “你,果然来……来救我了……” 沈如宁转身不愿理他。 洛墨笙用尽全力抓到了沈如宁一小撮衣角。 “宁儿,我们成婚吧。” 沈如宁恨不得回头把手塞到他的伤口里。 狠狠的抓几下,争取把他的心脏抓爆。 但是她不能这样做。 洛墨笙现在还不能死。 洛墨笙死了,他们沈家会有大麻烦。 沈如宁甩手。 “放开。” 洛墨笙咳了几下。 皇帝听后立马进来。 浩浩荡荡一群人。 “笙儿,你怎么样了?” 颜嫔一个滑铲,扑到床榻上。 皇帝紧随其后。 太子也得赶紧上前啊。 洛墨笙虚弱的对皇帝开口。 “父皇,儿臣……儿臣想要早日……” “早日成婚……” 第33章 翻窗技术,熟能生巧 沈如宁虽然面不改色。 但心里,却恨意翻涌。 怎么不重生在她以死相逼父亲,求皇帝赐婚之前呢? 那不就省了这麻烦事了吗? 颜嫔抚摸着洛墨笙的脸。 眼中尽是心疼。 皇帝关切地问道。 “你怎么样?身体还有不舒服吗?” 洛墨笙挤出一个笑。 “父皇,儿臣无碍。” “只要父皇没事,儿臣也就没事。” 皇帝欣慰的点头。 “你刚才说想早日成婚?” 洛墨笙再次咳道。 “咳咳……是。” “儿臣后知后觉……” “我早已心悦她……” 皇帝看了看沈如宁。 又看了看洛墨笙。 洛眠则饶有深意的盯着洛墨笙。 虽然面无表情,但是脑子里已经开始给洛墨笙找地方了。 找地方做什么? 当然是活埋了他这个畜生。 沈如宁行礼道。 “既然四皇子心悦我,我也自然愿意成婚。” 景贵妃皱眉。 “沈小姐,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沈如宁知道景贵妃是个“火辣”美人,嘴里藏不住事。 景贵妃,是为她好。 “谢贵妃娘娘好意,此事不用考虑。” 皇帝在赏花宴洛墨笙的丑闻后,是想冷处理的。 作为九五至尊,他并不想下旨,收旨如儿戏。 刚才洛墨笙开口后。 他是有所顾虑的。 毕竟赏花宴还没有过去几日,洛墨笙的事,还是热乎的。 沈河安明里暗里也讲过很多次,皇帝都敷衍了事。 但是,太宰府那边却迟迟没有动静。 好在,沈如宁愿意成婚。 皇帝喜上眉梢。 “好,如此甚好!” 在场人,面色各异。 皇后,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景贵妃,皱眉,仿佛吃到一碗死了苍蝇的粥。 颜嫔此时此刻并不在成婚,与谁成婚的事。 太子时不时的瞄向洛眠。 洛眠呢,洛眠的面色,与平日无异。 皇帝继续开口。 “选个什么日子好呢?” 洛训北拉都拉不住他的母妃。 “陛下,这四皇子身体还要恢复一段时间呢。” “也急不得。” 太子附和。 “景娘娘说的有道理。” “听说年后,百川书院开课,如果沈小姐要去学堂的话,估计又要延后一些时日。” 皇帝当然不能赶鸭子上架,让他们今晚上就拜堂成亲啊。 沈如宁刚才那种情况,不得不答应。 先把事情应下来。 回头再想办法抽身。 洛眠走上前。 这事,他得接着。 “皇兄,他们二人的婚事,就交由我负责吧。” 皇帝当然愿意啊。 当初,下的赐婚圣旨,就是他替皇帝跑的腿。 “那就辛苦眠儿了。” 洛眠:不苦不苦,苦的是您儿子。 虽然婚期并没有定下来,但是比之前没有目的的‘延期’要好许多。 所以洛墨笙并没有再说什么。 沈如宁在开药时做了手脚。 让他恢复的慢。 但是又不能慢的夸张。 既要让他痊愈。 又要在让他痊愈的过程中痛苦。 …… 一来二去,也就是深夜了。 颜嫔和洛墨笙的禁足之事,自然无人再提。 人们也各自散去。 皇帝没有允许颜嫔就在洛墨笙身边。 而是要她回自己的寝宫休息。 青砖红瓦的无尽长廊。 颜嫔在侍女的搀扶中慢慢走着。 不知何时能够到达寝宫。 不知道这条路什么时候是尽头。 提灯的小太监,走在最前面。 但是灯笼的光是有限的。 根本照不到前方太远的路。 颜嫔,只能看清自己脚下的路。 就这样走了许久。 身后传来郝恒山的声音。 “颜嫔娘娘,等一下!” 颜嫔脚步一顿。 对着身边的侍女道。 “你们去前面等我吧?” 郝恒山气喘吁吁。 吐着许多白气。 颜嫔缓缓转头。 寒冷的深夜,二人面面相觑。 “娘娘,笙儿已经无事,切莫太过于忧虑。” 郝恒山先开口。 颜嫔点头。 “年后,就是大姐的忌日,你回来吗?” 颜嫔回答。 “当然要回去。” “你……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颜嫔抬眸,望向遥远的星空。 “我过的很好。” “郝将军,夜深了,我先回去了。” 颜嫔说完,便转身离开。 走向前方的黑暗。 …… 夜里。 沈如宁在床榻上辗转反侧。 重生后一直运筹帷幄的她。 此时此刻,有些焦虑。 屋内火盆里的竹炭,噼里啪啦。 扰的她心乱乱的。 沈府,不远处的树枝上。 “主子又去扒人家沈小姐窗户去了。” 刚刚说完,云水脚下一滑,差点掉下树。 慕山一把拉住他。 云水借力,再次站好。 “对了,慕山,流轻过几日就要回来了。” “那金麟国鱼龙混杂,可真是苦了她了。” 流轻与云水和慕山一样,是洛眠的贴身侍卫。 只不过,流轻是女孩子。 慕山听到‘流轻’这个名字时,一怔。 “嗯,回来就好。” 北风萧瑟,京都湮没在深夜中。 正在考虑,要不要给自己来一粒蒙汗药的沈如宁,忽然听到窗外有响声。 刚刚坐起身,就见一个黑影翻了进来。 这一次的洛眠,明显比上一次,熟练许多。 进来后,洛眠顺手把烛火点燃。 沈如宁披着被子,坐在床榻上。 眼睛瞪的大大的。 今日的洛眠,穿了一身紫色常服。 头发随意的拢在头上。 缓步走向沈如宁。 沈如宁不禁在心里道。 今夜的汝阳王,真好看。 洛眠看着披着被子,坐在床榻上,小小一团的沈如宁。 顿时觉得无比可爱。 像一个软糯的糯米团子。 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揉搓。 洛眠开口。 “我就知道你没有睡。” 声音,干净,清冷。 边说,边坐在桌前,毫不生分,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竹炭依旧在噼里啪啦的作响。 见沈如宁迟迟不说话。 洛眠又来了一句。 “我不会让你们成婚的。” 洛眠,轻轻的抿了一口茶。 看向沈如宁。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在沈如宁的眼里,看到了一丝丝的落寞。 许久,沈如宁开口。 “汝阳王你觉得,刺杀陛下的,是什么人?” 洛眠笑道。 “这四皇子,可真是豁得出去啊。” 沈如宁知道,洛眠与她想的一样。 今日的一切,都是洛墨笙的自导自演。 “汝阳王……” 没等沈如宁说完,洛眠就打断了她的话。 “你以后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洛眠心里都烦死了。 天天汝阳王汝阳王的,太生疏。 洛眠不喜欢。 沈如宁一顿。 鬼使神差的开口。 “洛……眠……” 火盆里的竹炭,直接烧到洛眠的心里。 烛火摇曳,洛眠忍不住嘴角上扬。 沈如宁,不知道为什么,一团红晕,窜上脸颊。 许久。 洛眠走到沈如宁身前。 低头看着她。 “沈如宁,我最后再问你一次。” 洛眠的喉结上下动了动。 沈如宁抬眼。 “什么?” “你是不是,真的不喜欢他了。” 洛眠的右手背在身后。 不知不觉,握紧。 沈如宁裹了裹身上的被子。 缓缓开口。 “不喜欢。” “真的不喜欢。” 洛眠背在身后的手,逐渐松开。 他心花怒放。 在沈如宁八岁的那年,洛眠就已经悄悄的,把她藏到了心里。 第34章 新的计划,沈阔的窗 可是,后来。 沈如宁喜欢上了洛墨笙。 喜欢到整个天衍国,人尽皆知。 为他雨夜送药。 为他与家人争吵。 为他不惜自己的容貌。 洛眠。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 看着洛墨笙对她的无情。 看着所有人对她的嘲讽。 站在洛眠的角度。 他又有什么资格开口呢。 身患怪病,每一个月的农历十五病发时。 他都像是一条疯狗。 他羡慕洛墨笙。 羡慕洛墨笙有健康的身体。 羡慕洛墨笙有沈如宁全部的爱。 他本想把这份对沈如宁的喜欢,带进坟墓。 可是,上天似乎怜悯他。 让他和沈如宁奇迹般的有了交集。 他一次又一次的克制自己。 可以和她说上话就好。 可以看她对我笑就好。 可以帮助她就好。 可以出现在她身边就好。 可以在她身边陪伴她就好。 …… 沈如宁见洛眠一直不说话。 小小的眉毛紧簇。 “洛眠?” 然后挥手在洛眠的眼前晃了晃。 洛眠缓过神来,一把遏制住沈如宁的手腕。 沈如宁在那瞬间,感觉,洛眠仿佛快把她的手腕掐断。 洛眠呼吸加重。 沈如宁的手腕好细。 好想把她两只手腕扣在自己的一只手下。 然后欺负她。 沈如宁吃痛,抽手。 “洛眠……疼……你松手。” 二人之间的距离很近。 他们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 突然。 门外传来秋至的声音。 “小姐出什么事了吗??” 沈如宁趁机把手抽回。 捋了捋,头发。 “我没事,只是有些失眠,你去休息吧。” “好的,小姐。” 秋至的脚步声走远。 “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 洛眠回到椅子上。 “我刚刚得知,廖瑾一在名觉寺。” 沈如宁问道。 “她跑去那里做什么。” “赏花宴之后,他父亲嫌她丢人,直接扔到名觉寺去了,对外说修行祈福。” 沈如宁若有所思的点头。 “这次新年祈福,我大概能遇到她。” “对。” 看着洛眠笑靥如花的脸。 沈如宁似乎反应过来,洛眠把廖瑾一在名觉寺这件事,告诉她的目的了。 曾经口口声声说爱自己的男人,转头就要与别人成婚。 整件事下来。 名声尽毁的是自己。 被辜负的是自己。 被囚禁的也是自己。 任谁是廖瑾一。 心里都会不服气的。 沈如宁笑道。 “我知道了。” 洛眠也笑了。 “所以,不要多虑,我会一直在。” 这一句话,两人之间的气氛,再次旖旎起来。 沈如宁承认,今夜的心情确实有些低落。 有一种重生一世,孤军奋战的感觉。 但是,当洛眠,推窗而入的那一刻。 她似乎又觉得,并不是那样孤单。 上一世,临死时。 洛眠手掌的温度,一直都深深的刻在沈如宁的脑海中。 沈如宁,轻轻点头。 朦胧间沈如宁闻到洛眠身上有血腥气。 “你受伤了吗?” 洛眠一顿。 “没有。” “那你身上怎么有血腥气?” 洛眠不知道如何回答。 杀了人之后明明换了衣服啊,怎么还能闻到。 沈如宁透过洛眠的沉默,大概已经猜到。 “你没受伤就好。” 洛眠有些紧张,手心出汗。 “你……” “会不会怕我……” 沈如宁心里:开玩笑,你又不杀我,我怕什么? 沈如宁摇头。 “有些人,该死。” “我不怕你。” 洛眠再次起身,走到沈如宁身旁。 “睡吧,你睡着我就走。” 沈如宁像个听话的小狗狗一样,点头。 随即躺好。 洛眠坐在椅子上,看着沈如宁。 宠溺的笑着。 刚刚的担心,瞬间烟消云散。 洛眠,能够在六岁父母相继离世之后,平安活到现在。 也算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 不沾染人血,那是不可能的。 沈如宁以为房间里多出一个人,她更加会睡不着。 可是,事实正好相反。 不到一刻钟,沈如宁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的很香甜。 洛眠翻窗而出。 云水和慕山看洛眠出来,急忙迎上前。 “主子。” “人带回来了没有?” 慕山回答。 “已经在金石斋了。” 洛眠点头,神情冰冷,丝毫看不出来一分钟前还在满眼宠溺的看着沈如宁睡觉。 “走,回金石斋。” 洛眠三人消失不久后。 夜色中的沈府,又混进了另外一个人影。 沈府啊,可真是不太平啊。 熟睡中的沈阔,被悉悉索索的声音吵醒。 转身,睁眼。 朦胧的视线中,一个人站在他的床边。 “你是谁?我……” 沈阔大惊。 话喊了一半。 嘴巴就被对方的大手堵住。 那人悄声说道。 “别吵!我是郝川!” 沈阔?? 沈阔发出呜呜声,示意郝川放手。 郝川放手后,沈阔点燃火烛。 刚才的拉扯中,沈阔本就不厚的睡服,从胸口处被拉开,半个肩膀都露了出来。 郝川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沈阔。 妈的,这个兄弟好白啊…… 沈阔不解。 “你大半夜翻我窗户做什么?” 郝川不讲话。 沈阔整理好衣服。 “郝川?!” 郝川喃喃开口。 “那个……我们……我们结拜吧?” “什么!?” 别说沈阔不理解。 郝川他自己都不理解自己的行为。 自从上次与沈阔在赏花宴相遇后。 沈阔那小小的身影就总是在他脑海里挥散不去。 前一段时间去沈记胭脂铺,看到沈阔涂了胭脂的手指。 郝川莫名心跳加速。 可是,自那之后,沈阔好像有意在躲他。 总是见不到他人影。 郝川从来没有对一个人产生过这样浓烈的感觉。 更何况,对方还是个男的。 所以,郝川千琢磨万琢磨,终于想明白啦。 他,要去和沈阔结拜为兄弟。 他对沈阔异样的浓烈的感觉,是兄弟情。 所以,他就来了。 郝川上前。 “从今以后,我是大哥,你是二弟。” 沈阔都想给自己两个嘴巴。 看看这是不是在做噩梦。 沈阔无言以对。 郝川拍了拍沈阔。 “结拜仪式以后再补,快叫我一声大哥来听听,二弟。” 房内的烛火,无奈的摇曳着。 沈阔大半夜被吵醒,睡眼惺忪。 “我叫了之后,你就能离开让我睡觉吗?” 郝川认真的点头。 沈阔。 “大哥!” 郝川。 “二弟!” 沈阔挥手。 “走吧,赶紧走吧你。” 郝川一把拉住沈阔手腕。 沈阔。 “你做什么?” 郝川从怀中掏出上次在沈记胭脂坊买的胭脂。 “上次你涂在你手上,真好看。” “能不能再涂点给我看看?” 沈阔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想要抽手。 可是他力气没有郝川大。 “郝川……你放开我。” “叫大哥。” 沈阔…… 沈阔挣扎。 郝川左手将沈阔的两只手腕握住。 右手手指蘸了蘸胭脂。 仔细的,像是雕琢艺术品一般。 涂在沈阔的手臂上。 涂在沈阔的手指关节上。 沈阔被钳制,不能动弹。 他的耳朵,红的都可以滴血。 “郝川,你放开我!” 在绝对的压制面前,怎么挣扎都是没用的。 睡服的领子太宽松了。 沈阔的肩膀在挣扎中又钻了出来。 郝川一只膝盖已经跪在床榻上,沈阔整个人被逼在角落。 涂抹完手指。 郝川看向沈阔。 我见犹怜。 郝川内心有一种想欺负沈阔的想法。 第35章 出发祈福,去名觉寺 郝川有了这个想法后,一个愣神。 沈阔把手抽了回来。 “赶紧走!” 沈阔有些不悦。 郝川也反应过来。 他不明白,他刚刚为什么产生那样的想法。 明明,他们都是男人。 “那我走了。” “二弟。” “晚安。” 沈阔躲在被子里,听到窗户被轻轻关上。 然后把头露出来,大口喘气。 这个郝川真是疯了! …… 金石斋,还有一个地下室。 里面满是刑具。 这是洛眠用来撬开别人嘴巴的地方。 金石斋一楼一个不起眼的杂物房内。 云水轻轻转动书架。 “啦咔咔……” 地面瞬间出现一个向下的入口。 三人依次进入。 地下室里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 常年不通风,潮湿的空气让人很不舒适。 地下室很大,左右两边是走廊,走廊的两边都是牢房,每个牢房内,都有专属于那个牢房的刑具。 时不时的还有狗叫声。 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男人坐在地上。 手指甲和脚趾甲已经被拔掉,地上的草席上都是鲜血。 身上的衣服肮脏不堪,脸上也没有一处好地方,左眼已经掉了出来。 裸露的胸口处全都是烙铁印。 看起来快死了。 管理金石斋的苍艾有些胆怯的站在一旁。 “还没吐出来?” 苍艾摇头。 “对不起主子,是我无能。” 洛眠不喜欢听这些乱七八糟的。 “所有刑具都用一遍了,可他嘴硬的很。” “行吧,地下室那两条獒犬有几天没吃东西了吧?” 苍艾点头。 “拖过去喂狗吧。” 几个黑衣人把男人拖了下去。 “主子,这黄马夫可是跟了我们十几年啊,怎么就突然给您下毒呢?” 云水不理解,难道主子平时对他不好吗? 洛眠没有讲话。 黄马夫还没有死透彻,不一会就传来了他痛苦的哀嚎,以及獒犬咀嚼的声音。 这段时间,洛眠过的并不安生。 所以?是他调查对了方向吗? …… 时间恍然。 一转眼就到了祈福的时候。 早上临出门时。 沈如宁把夏至叫到面前。 夏至受宠若惊。 “沈如梦那边,你处理的如何了?” “回小姐,她们没有对我产生任何怀疑。” 沈如宁点头。 “那就好,从现在开始,你要想办法让柳州他们信任你,相信你是替柳绵绵她们母女二人办事的。” 夏至点头。 夏至是个很聪明的丫头。 “好,就这样。” “那夏至告退。” …… 沈如宁来到马车前的时候,柳绵绵和沈如梦还没有出来。 沈如宁的母亲,昨夜突然感染了风寒,虽然沈如宁开了药,但是又不是太上老君的仙丹。 要吃上几天,才能好。 所以,这次祈福,沈母就不去了。 秋至不悦。 “哪里有嫡女等庶女的道理?” 沈如宁回头看了看,依旧没有看到人影,就先上了马车。 马车内很暖和。 等了许久。 终于听到了沈如梦和柳绵绵的声音。 声音由远及近。 沈如梦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 “长姐?” 沈如宁撩开帘子。 沈如梦谄媚的笑道。 “实在对不起,我和我母亲收拾的晚了一些,请长姐不要怪罪。” 沈如宁点头。 “快上车,出发吧。” 沈如宁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但是,事出反常必有妖。 不知道沈如梦和她母亲又在搞什么把戏。 …… 从京都到名觉寺,大概要一个上午的车程。 路面很滑,马车也不能走的太快。 秋至在马车里昏昏欲睡。 沈如宁在想事情。 手中的暖手炉,散发着温暖和清香。 沈如梦母女两个到底要耍什么花招? “春至。” “小姐。” “到了名觉寺,你要多加留意一些,感觉沈如梦她们来者不善。” 春至点头。 “知道了,交给我吧。” 沈如宁知道,不可轻敌。 上一世,就已经知道她们母女手段的可怕之处。 所以,不能够掉以轻心。 马蹄踏在路面上,发出‘咯哒’‘咯哒’的声音。 沈如宁撩开帘子。 不知不觉间已经出了京都。 远山银装素裹。 树上一片雪白。 阳光落在雪面上,积雪中仿佛有无数颗钻石,金光闪闪。 放下帘子。 阻隔住外面的冷风。 昨夜洛眠的身影,再次闯进沈如宁的脑海。 紫色的身影。 挺拔的身姿。 有力的手掌。 挥之不去。 猛然间,她想起一件大事。 压制洛眠身上蛊毒的药沈如宁已经做好。 昨夜忘记给他。 洛眠身上的蛊毒,沈如宁现在能做的只有暂时压制,彻底解决的办法还没有想好。 这个药可以让洛眠一年半之内,不再发病。 那就只能等祈福后,再见面时给他了。 …… 沈阔顶着黑眼圈,出现在胭脂坊。 黄兰看到沈阔一愣。 “少爷,您没有睡好吗?” “这里交给我,你去补个觉吧。” 沈阔摇头拒绝。 根本睡不着,躺在床榻上。 满脑子都是郝川昨夜把他逼至床角的情形。 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 沈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关节。 想起昨天郝川给他手指涂胭脂的样子。 老脸通红。 黄兰觉得沈阔病了。 因为沈阔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这边沈阔没休息好,那边的郝川也没睡好。 昨晚回来之后,躺在床榻上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 不久就进入梦乡。 这不是睡的挺快的么? 怎么就没睡好呢? 因为,郝川做梦了。 郝川做了一个春天的梦,而主角是沈阔。 梦里,郝川把胭脂涂到了沈阔的肩膀上,胸口处,肚脐处,膝盖处,脚踝处,以及…… 梦里,沈阔那勾人的眼神,让郝川不死不休。 所以一个激灵,郝川醒了。 刚睡不久,就醒了,而后,再难入睡。 就这样,挨到了天亮。 刚刚吃过早饭,下人来报,说是老爷叫他回府。 郝恒山很少主动找郝川。 从小到大,郝川都在各种努力的想要赢得父亲的关注。 可是效果微乎其微。 可以说,郝恒山似乎并不关心他这个儿子。 这还是头一次,郝恒山这么急的找郝川,大早上就叫人来。 郝川匆匆赶往将军府。 …… 书房内,魏云依旧锲而不舍的端着汤。 郝恒山依旧眉头紧锁。 “出去!” “老爷……” 郝恒山拍桌。 魏云吓得一抖。 郝川进门的时候,魏云红着眼,端着汤往外走。 “母亲。” 魏云看了一眼郝川,点了点头。 然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开。 是的,郝川的亲生母亲,魏云,对他也不是很重视。 但是,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了。 门没,郝恒山伏在桌上写着什么。 郝川行礼。 “父亲。” 郝恒山点头。 “来了。” 郝川起身。 “父亲叫我来何事?” 郝恒山眼皮都没抬一下。 “四皇子受了重伤,又赶上年前祈福,宫里少了不少人。” “我担心四皇子的安危,所以想让你去保护加照顾他几天。” 郝川知道,他没有拒绝的权利。 “是,父亲。” 但是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 魏云端着汤走向自己的房间。 五夫人杭云霞再次出现。 “姐姐,你的汤好香啊……” 魏云吸了吸鼻子,没有理她,想要从她身边绕过去。 可是杭云霞后退一步,一个侧身拦住魏云的去路。 自从杭云霞嫁进来以后。 不知道为什么,魏云就感觉到她总是找自己的茬。 作为大家闺秀。 魏云不愿理她。 可是越不理,她就越执着。 “你让开。” 魏云心情很糟糕。 杭云霞比魏云高上半个头。 身材修长,五官精致。 手指骨节分明,异常好看。 杭云霞伸手把汤碗端起,送去口中。 “哇,姐姐手艺真好!” “好香!” 魏云都没有反应过来,一大碗鸡汤,就被杭云霞喝光了。 魏云不喜欢杭云霞。 她认为,杭云霞脏。 第36章 奇怪的人,赚钱计划 魏云生气的推开杭云霞,独自跑开。 花园中,魏云蹲坐在角落。 在这个府里。 老爷不爱她。 其他妾又这样欺负她。 她觉得生活无趣极了。 一片痴心全都给了郝恒山。 可是,现在这样的情况,和守活寡有什么区别? 杭云霞在暗处冷冷的看向魏云。 这个高傲的大家闺秀。 终有一天,你也会如我一般坠入泥沼的。 …… 临近中午时分。 浩浩荡荡的大队,终于来到了名觉寺。 名觉寺,四面环山,地处隐蔽。 不隐住持,已经带领一群人等在寺门口。 名觉寺很大,寺内僧人众多。 新年祈福这项仪式,已经有很多年的历史,所以,名觉寺内特意修建供女眷们住的房间。 等所有人都安排好房间时,已经是午后。 但是大家都没有吃午饭。 这半日属于自由活动时间,祈福从明天早晨开始。 刚刚收拾好行李。 杜温允就带着季云和廖瑾柔,冲到沈如宁的房间。 “表姐!我可想死你了!” 杜温允上来就是一个拥抱。 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 沈如宁见到她们也很开心。 “表妹,舅母的事怎么样了?” 杜温允一提到这事,就气呼呼的。 “多亏了表姐!要不然,我们全家都以为她是染了风寒呢!” 季云和廖瑾柔不知道二人在讲什么。 沈如宁很好奇,是谁下的毒手。 “查出来下毒之人了吗?” 杜温允跺脚。 “查出来了!” “是我母亲手底下的丫鬟!” 沈如宁一惊。 “有人指使?” 杜温允摇头道。 “那个丫头自去年落水被救上来之后就很奇怪。” “整日嚷嚷着什么自由,平等,她凭什么伺候我们之类的话。” “精神不正常了,疯了!” 季云和廖瑾柔也听来了兴趣。 季云诧异道。 “一个下人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真是大逆不道。” 杜温允附和。 “可不是么!刚开始还好,就是胡言乱语不做事。” “可是后来越发诡异!” 沈如宁也觉得很有趣。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杜温允继续说。 “她竟然!追求我哥!!” 沈如宁都忍不住用手捂住嘴巴。 一个低等的丫鬟,她怎么敢? “明目张胆的追,还说一些难以入耳的糟糕话。” “什么我在钓鱼,钓的什么鱼?爱你至死不渝。” “什么现在几点了?现在是我们爱情的起点……” 杜温允都直摇头。 “直到有一天,她大半夜一丝不挂的出现在我哥房间里,强行爬我哥的床榻……” “我母亲这才给她关了起来。” 廖瑾柔一边吃着瓜子,一边追问。 “然后呢?” 杜温允喝了口水,继续说道。 “关了半年左右,不知道什么时候,精神好了。” “见到我们也知道行礼。” “也向我哥道歉了。” “我母亲看她可怜。” “又大发善心,把她放出来继续干活。” “不久之后,我母亲就病倒了。” 杜温允叹气。 沈如宁追问。 “最后是如何处置她的?” “乱棍打死,扔乱葬岗了。” 一说起这个,杜温允兴致又起来了。 “家丁打她的时候,她一直说什么,她是主角,她会重生之类的,莫名其妙的话。” “怎么会有人疯成这个样子?” “估摸着是掉下水后,被水鬼抓了半个魂魄下去,剩下半个,所以才疯疯癫癫的。” 季云和廖瑾柔,对杜温允的分析表示同意。 不一会,杜温允的肚子叫了起来。 四人打打闹闹的,出门觅食。 柳绵绵的房间里。 沈如梦看着眼前的柳文才。 “母亲,靠不靠谱啊?” 柳绵绵一脸得意。 “绝对没问题!” 柳文才满脸疙瘩,贼眉鼠眼。 “哎呀,梦儿,我可靠谱着呢!” 沈如梦不愿意多看柳文才一眼。 柳文才见沈如梦不理他,他也不恼。 起身,跛着脚走到柳绵绵跟前。 “姑母放心,今晚,你只需要往她的房间里吹迷烟就行。” “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柳绵绵摸了摸袖袋。 里面可是放着她花了二十两银子买的宝贝呢! 听说是苗疆那边的迷烟,效果很厉害。 柳绵绵拍着袖口说。 “行,文才,那我就提前祝你新婚快乐了!” “哈哈哈……” “哈哈哈……” 沈如梦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总是觉得心里不踏实。 …… 沈如宁四人来到饭堂。 吃饭的人寥寥无几。 各家女眷都吃不惯名觉寺的斋饭。 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四人拿了吃食,围坐。 杜温允喝了一口粥。 看了看季云,又看了看廖瑾柔。 开口。 “你们……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啊?” “昨天没睡好吗?黑眼圈怎么那么大?” “还有!你们的皮肤状态怎么变得这么差?” 季云和廖瑾柔不约而同的放下筷子,紧张的摸起了自己的脸。 沈如宁笑道。 “我倒是有些美容养颜的方子和美容膏。” “等回京都给你们两个拿一些。” 季云和廖瑾柔简直开心上了天。 “表姐!我也要!” “好~” 杜温允满意的点头。 季云打开了话匣子。 “这些日子,经常熬夜,所以才会这样。” “本来我也想向如宁一样弄个面纱来着。” “早上走的急,忘了。” 季云嘴里的素包子,食之无味。 沈如宁突然灵光一闪! 自从上次,托沈阔给她在益州屯粮后,她就想着自己做点什么,赚一些钱。 这不! 商机不就来了么! 上一世,洛墨笙,后期身边有一位谋士,名叫陈建勇。 他出了许多点子。 很新颖也很奇特。 比如为了促进百姓和谐,就有了休闲娱乐的活动‘广场舞’。 比如为了让客人,在家中就可以吃到美食,成立了‘馋了么’外卖队。 当然,这些点子刚刚实施时,总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 就像是硬要把一个正方形塞进一个圆形里一样。 但是在沈如宁的改良下,陈建勇的点子,大多数都实施成功了。 这也为洛墨笙登帝,打下了百姓基础。 上一世,陈建勇提出了‘美容院’的概念。 沈如宁觉得很不错。 她自己就有美容养颜的方子。 再加上她可以研制美容膏。 只需要让黄兰找几个手指灵活,心灵手巧的女子,学习按摩动作,就可以了。 毕竟女子,都是爱美的。 想要赚钱,目标群体,就要对准女性。 但是,上一世陈建勇命人到处散播焦虑。 说什么美女体重不过百。 说什么漂亮,是女子被爱的前提。 说什么,女子,就应该白幼瘦。 虽然经过陈建勇的舆论控制,洛墨笙的美容院赚的盆满钵满。 可是,沈如宁总是觉得,陈建勇散播的那些言论,是偏激的,片面的。 所以,沈如宁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的计划,准备回到京都就开始着手准备。 第37章 季云家事,寻廖瑾一 上一世洛墨笙身边,除了陈建勇之外,还有一个厉害的人。 是一名女子。 名叫竹雨。 她很特别。 非常与众不同,并且遗世独立。 洛墨笙前世曾与竹雨吐露过心声。 但是竹雨拒绝了。 理由是想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是洛墨笙给不了的。 沈如宁飘荡的思绪,被季云的哭声拉了回来。 杜温允直接跳脚。 “这个季淑和她母亲,也太不是东西了吧?” “这么欺负你和你母亲,你父亲不管?” 季云摇头。 “我爹被我那二姨娘哄的团团转……” 原来,大约在半个月前,季云二姨娘周媚娘小产了。 孩子刚刚三个月整。 半个月前的一个晚上。 全家人难得一起吃饭。 季云的母亲武妍,忙前忙后,认真仔细的伺候着怀了孕的周媚娘。 那天所有的饭菜,全都是武妍一手操持的。 可是晚饭刚刚过半。 周媚娘就突然叫喊着肚子痛。 不多久,就落了红。 季沧海赶忙命人,去找济世堂的李大夫。 等李大夫来的时候,孩子已经没了。 周媚娘大声嚷嚷着晚饭有问题。 说是武妍不想让她怀孕,故意让她小产的。 然后哭的梨花带雨。 周媚娘还有一个小儿子,季风。 十三岁,平日里深得季沧海的宠爱,所以骄横无礼。 听到周媚娘说是武妍害她后,季风扑向武妍,竟然要动手。 多亏季云挡在武妍前面,武妍才没有受伤。 季沧海让李大夫检查周媚娘的吃食,确实在汤里发现了性寒的芭蕉叶。 没等李大夫继续说,季淑就把李大夫打发出门。 季云和她的母亲武妍,成了整个季府的罪人。 连下人,都不把她们母女二人当回事。 这半个月来,季云和母亲过的很艰难。 整日都要面对季沧海的责怪。 面对季淑和季风的冷嘲热讽。 面对府里下人的不尊重。 所以,季云的状态,才不是很好。 吏部侍郎,季沧海,宠妾灭妻,这是众人皆知的。 但是,另一方面,季沧海现在能有如此的高度,全凭的她的正室,武妍的母家。 没有武家,季沧海这辈子,都到不了这样的高度。 武妍的父亲,乃朝廷元老,后功成身退。 武妍有一个哥哥,武安,从小对官场就没有兴趣,皇帝便给了他一块地,封了王。 武妍的家人都不在京都内。 这些年来,武妍报喜不报忧。 家人也一直以为她过的很好。 可是,她并不好。 连带着季云,也不好。 季云,吃着眼泪拌饭。 一如我们,吃着眼泪拌饭长大。 “可我母亲,真的没有在她的吃食里放芭蕉叶啊……” 芭蕉叶性寒,有孕的人,是万万不可食用的。 廖瑾柔和杜温允在一旁安慰季云。 季云哭的声音和动作又不敢太大。 她害怕被人看见。 就像小时候受了委屈的我们,不敢哭的太大声。 怕吵到别人。 或者引来别人的嫌弃和嘲笑。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云儿,你的父亲都已经这样对待你们母女了,你的母亲为什么不离开他呢?” 沈如宁问道。 本来还在哭泣的季云一怔。 她似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也没有问过母亲这个问题。 和离,母亲会愿意吗? 她还爱着父亲吗? 让她苦苦支撑,煎熬了这么多年的,是爱,还是不甘呢。 四人一阵沉默。 这顿饭她们吃了许久。 …… 分别时,季云请沈如宁有时间的话,帮她母亲把把脉。 这次祈福,她没有来。 被诬陷后,武妍的身体状况就越来越差了。 加上冬天温度低,武妍几乎都不怎么下床行动, 沈如宁答应。 春至扶着沈如宁缓缓地在寺内闲逛。 因为整个名觉寺是建在大山之中的原因。 所以,寺内的积雪格外的多。 隔个几步,就能看到一两个雪人。 看来,寺内的生活,并不无趣。 冬天的白昼比较短,太阳慢慢西沉, 天气比较冷,很少有女眷出来走动,所以寺内也算是安静。 近处,有几只梅花鹿在悠闲地踱步,细细的啃食着被白雪覆盖的草地,时不时的看向沈如宁。 远处,山峦在雪雾中若隐若现,宛如一幅山水画。 山间的小溪,在冰雪的覆盖下,自然涓涓流淌,发出清脆的声响。 走了许久。 “春至,秋至去哪了?” 沈如宁感觉许久没有见到秋至了。 春至笑道。 “她说她没吃饱,找吃的去了。” 沈如宁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就知道吃。” 主仆二人,笑作一团。 沈如宁有时都会恍惚。 现在的美好,是不是梦境。 沈如宁没有忘记,此次来名觉寺最为重要的事。 找到廖瑾一。 她绝不能重蹈覆辙。 …… 在祈福的这段时间,名觉寺的饭堂,全天一直都供给食物。 秋至哼着小曲。 一路小跑,冲向饭堂。 饭堂坐落在名觉寺的角落,非饭点的话,人比较少。 太阳越落越沉。 眼看着饭堂近在咫尺。 只听到‘咔嚓’一声。 一个人四脚朝天的摔在秋至眼前。 不过两秒。 一个大树枝砸在了那四脚朝天的人的身上。 “好……好疼……啊……” 慕山站在树干上,没有出声。 慕山:太丢人了,根本不想管他。 云水没有注意到自己摔在了一个小姑娘的面前,捂着屁股,边骂边哀嚎的站了起来。 “啊!好疼!慕山!我记住你了!” 一转头,看到了眼睛睁的大大的秋至。 云水抬头,看了看隐匿在黑暗中的慕山。 又低头,看了看眼前被他吓傻了的秋至。 云水以为眼前这个小姑娘会被自己吓跑。 别说小姑娘了,小伙子也会被吓到好不好? 可是秋至只是愣了一会,然后小心翼翼的走到云水身前。 云水的手还在揉着屁股。 “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你没事吧?” 秋至问道。 云水还在继续揉屁股。 慕山站在树上,看着云水那个呆样,都忍不住闭眼。 云水难得结巴一次。 “我……我没事……” “那个……吓到你了……抱歉……” 秋至点头笑道。 “人没事就好。” 说完,就跑开了。 云水盯着秋至消失的地方,看了许久。 之后飞身上树。 “慕山!都怪你,要不是你和我抢树枝,我能摔下去吗?” “太丢人了!” 云水愤愤的盯着慕山。 慕山。 “菜就多练,” …… 沈如宁几乎把寺内逛了个遍。 但都没有看到廖瑾一的影子。 春至忍不住问道:“小姐,为什么不直接问寺内的人?” 沈如宁道:“不可声张。” 廖瑾一,暂时看来是摆脱洛墨笙的唯一方法。 沈如宁心里盘算着。 今年的除夕是在一月末,学堂二月末开课。 也就是说她最少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 得找人去钦天监打听打听。 要不总是感觉心里没有底。 天色暗了。 寺内,灯笼一盏接着一盏亮了起来。 沈如宁和春至都冻坏了。 准备再去名觉寺堆放杂物的后院看一眼,要是没有就回去。 “小姐,怎么说廖瑾一也是有头有脸人家的小姐啊,怎么会在这个破院子啊?” 沈如宁突然听到院子里传来说话的声音。 转头,她马上示意春至不要出声。 春至立马闭嘴。 二人找了个空隙,向内看去。 “还想勾引我四哥?你可真不要脸!” 第38章 锦上添花,雪中送炭 廖瑾一半跪在地上,低着头。 洛玉槿居高临下。 “你知不知道,我四哥差点被你给毁了!” “一个庶出的东西,还妄想爬皇子的床?” 旁边季淑听到‘庶出’二字,略微有些尴尬,但她并不能发作。 沈如梦依旧是那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站在洛玉槿身后。 虽然她听到‘庶出’二字同样不悦。 让沈如宁想不到的是,郝沫竟然也在? 她不是被禁足了么? 廖瑾一穿的很单薄,头上的尼姑帽半落。 “我……我与墨笙是真心相爱啊。” 洛玉槿一个巴掌打在廖瑾一脸上。 “该死的东西,我四哥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 “郝沫,弄一盆水给我!” “让这个贱人好好清醒清醒!” 郝沫急忙端来一盆冰水。 洛玉槿接过,没有犹豫,直接泼在廖瑾一身上。 “啊!” 看到廖瑾一这狼狈的模样,几人大笑。 “哎呀,公主,你就不要和这个贱人一般见识了。” “和这样低等的人计较,失了您公主的身份啊!” 季淑热络的拉过洛玉槿的胳膊。 洛玉槿叉着腰。 “贱人,你这辈子啊,就在这里待着吧!” 郝沫突然发笑。 洛玉槿问道。 “你笑什么?” 郝沫回答。 “我只是想着这寺内有这么多和尚,她啊,巴不得天天待在这里呢!” 几人又是一阵大笑。 沈如梦走到洛玉槿身边,轻声细语开口。 “公主,这人也教训差不多了,天寒地冻的,咱们还是回去吧。” 洛玉槿点头。 朝廖瑾一吐了一口口水。 “再犯贱,本公主直接给你扔进青楼里!” 郝沫再次笑道。 “那怕是趁了她的心啊!” 廖瑾一被冻的说不出话。 浑身颤抖。 洛玉槿撒了气,便带着几人离开。 天彻底暗了。 这样寒冷的夜晚,沈如宁穿着狐裘披衣都觉得冷,廖瑾一穿的单薄,还被泼了水,可想而知是有多难受。 廖瑾一蜷在地上。 发出呜呜的哭声。 这名觉寺太大了,大到没有人在意她。 春至小声说道。 “小姐,咱们要去看看吗?” 沈如宁点头。 当然要去看。 给人锦上添花,人家大都不会在意。 但是,雪中送炭就不同了。 沈如宁袅袅上前。 廖瑾一听到脚步声,以为那几人又回来了。 “放过我吧……” “我已经如此境地了……” “你们还和我计较什么呢?” “呜呜呜……” 沈如宁忍不住回想起上一世。 上一世的廖瑾一,可是洛墨笙的至宝啊。 沈如宁薄唇轻启。 “廖瑾一。” 廖瑾一一怔,缓缓抬头。 “沈如宁?” “你……你要干什么?” 廖瑾一连连后退。 二人四目相对。 沈如宁示意春至扶起廖瑾一。 廖瑾一颤颤巍巍起身。 灰色的袍子已经结了冰。 她双眼通红,脸上还有几道伤口。 沈如宁看向她的手,已然生了冻疮。 沈如宁很满意,廖瑾一过的越惨,那么,可为她所用的可能就越大。 “天气这样冷,来我屋里吧。” 廖瑾一对沈如宁这样的反应,很吃惊。 她可是和沈如宁的未婚夫君,沈如宁死缠烂打好几年的男人睡在一起了啊。 按理说,沈如宁不应该比洛玉槿更恨她吗? 廖瑾一很警惕。 “我……我不去……” 沈如宁心想:不去?不去哪成啊,不去的话我怎么给你洗脑啊? 春至关键时刻还是有些聪明劲的。 “我家小姐离老远听到声音,急忙过来。” “你怎么不领情啊?” “我家小姐,可是念着你的!” 廖瑾一有些不敢相信。 看了看沈如宁,又看了看春至。 沈如宁笑道。 “我房间里有炭火,走吧。” 打动廖瑾一的不是沈如宁,而是沈如宁口中的‘炭火’ 。 自从廖家把她丢在这里后,她的日子过的那叫一个惨。 每日砍柴,洗衣,寒冬腊月,河水里仿佛有无数刀片一般。 住的地方也非常破旧,四处漏风,别说炭火了,连个厚被子都没有。 照理说,名觉寺这样气派,不至于穷成这样啊? 廖瑾一今时今日所有的处境,都要归功于颜嫔,也就是洛墨笙的母妃。 表面上,颜嫔从没有对此事提及过,可是背地里,她恨廖瑾一。 恨她差点把洛墨笙拉进泥沼。 区区一条贱命,竟然敢对她的儿子痴心妄想! 所以,廖瑾一在名觉寺的生活,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廖瑾一轻轻点头。 回去的路上,沈如宁尽量避开人。 三人,一路无话。 打开房门,暖意扑面而来。 廖瑾一蹲在火盆旁边,忍不住的发抖。 沈如宁不急不缓坐下。 示意春至去门外把风。 屋内,只剩下她们二人。 廖瑾一仿佛下一秒就要把火盆抱起来一般。 袍子上的薄冰,慢慢融化。 然后在炭火的炙烤下,蒸发成汽。 烛光下,浑身冒着白汽的廖瑾一,就好像一只待人宰割,香喷的烤鸭。 沈如宁就这样静静地面带笑意的看着廖瑾一。 廖瑾一有些发毛。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廖瑾一的声音很小。 现在的她,就是一条丧家犬,任谁看到,都会上去踢她一脚, 沈如宁开门见山。 “我能救你出去。” 廖瑾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么?你说什么?” 廖瑾一爬向沈如宁,想要扒她的鞋子。 沈如宁躲开。 “但是,你要帮我做些事。” 廖瑾一频频点头。 “做什么都行!只要你能救我出去!” “这个地方我真的待不下去了!” “他们都欺负我!” 沈如宁想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廖瑾一不傻,她知道,如果继续在这里待下去,说不准哪天她就死了。 沈如宁没有回答她。 而是自顾自的开口。 “四皇子前几天求陛下,说要早日与我成婚。” 廖瑾一的手指紧紧的扣在地面上。 在听到‘四皇子’的一刹那,她的心跳都静止了。 “他说他心悦我。” 眼泪不争气的在眼睛里打转。 “他对我说,你只是一个不受宠的庶女,你配不上他。” “连做他的通房丫鬟,你都没有资格。” 已然是到晚饭时间。 房门外时不时的传来来往过路人的脚步声,打闹声。 屋内烛火摇曳,廖瑾一低着头。 阴影中,看不清她的表情。 “那天之后我四哥和我说了,是廖瑾一勾引的他!” “我四哥不喜欢她。” “太不要脸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洛玉槿几人从门外经过。 几句话轻飘飘的传进屋内,重重地砸在廖瑾一的心里。 许久,廖瑾一抬头。 她两眼猩红。 “救我出去!” “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第39章 英雄救美,又翻窗户 廖瑾一仅剩的理智,被洛玉槿的几句话彻底击碎。 她原本对洛墨笙还抱有幻想。 想着洛墨笙只是时局所迫,不久后,便会救她出去。 可此时此刻,幻想彻底破灭。 永远不要低估一个女人的爱。 同样,也永远不要低估一个女人的恨。 沈如宁很满意。 “此事要从长计议,只要你为我做事,我定会救你出去。” 廖瑾一别无选择。 “你……你不恨我吗?” 廖瑾一问出了她最想问的问题。 要是换成上一世的沈如宁,当然恨啊,你可是抢走了沈如宁的亲亲宝贝洛墨笙啊,怎么能不恨呢? 这一世,却不同。 沈如宁不光不恨,反而要谢你。 沈如宁笑了笑,没有回答。 廖瑾一泪如雨下。 “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我太想摆脱庶出的身份了……” “而我能攀上的高枝,只有他……” 沈如宁的雪中送炭,彻底击碎了廖瑾一的防备。 “落到如此地步,没想到是你对我伸出援手。” “我父亲和母亲都嫌我丢人,任我自生自灭……” “我不想死……” “我想活……” 门外来往的女眷们,偶尔也会提及赏花宴当时,洛墨笙与廖瑾一的活春宫。 言语刺耳,不堪入耳。 可是。 所有人都在嘲笑廖瑾一,而洛墨笙仿佛隐身了一般。 甚至有人夸四皇子的身材好。 廖瑾一心如刀绞。 沈如宁终于喝完了杯中的最后一口茶。 “好,既然你答应了,那等我消息便是。” 廖瑾一点头。 “行了,我这里有几床被子,你先拿回去吧。” 随即又扔给她几十两银子。 “还有这个,想必你可以用上。” 廖瑾一的头都要磕烂了。 过了晚饭时间,门外的人渐渐变少。 廖瑾一抱着被子,悄悄离开。 沈如宁不饿,所以就没有吃晚饭,简单洗漱后,就早早躺下了。 沈如宁隔一段时间就会吃下一颗,自己制作的万能解药。 想着距离上次吃已经过了大半月,便摸索袖袋。 找了半天,倒是摸到了给洛眠准备的药。 愣是没有摸到万能药丸。 忘记补货了…… 想着名觉寺来来往往这么多人,应该也不会有人蠢到在这样的地方下毒。 沈如宁便没有过多在意,交代了春至和秋至几句,便闭上眼沉沉睡去。 梦里,沈如宁再次陷入上一世的泥沼中。 铁链横穿手掌。 父母哥哥的头颅被一一砍下。 肚子里那不知谁是父亲的孩子。 洛墨笙与沈如梦亲昵的画面。 大雨滂沱,六七个痞子兵在破屋里的虐待。 她想要逃,可是她没有力气。 只能任命运摆布。 …… 柳绵绵趁着夜色,悄悄地来到沈如宁的窗外。 轻轻的捅破窗户纸,把迷烟全部吹了进去。 结束之后,柳绵绵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确认没有人之后,蹑手蹑脚的返回房间。 不远处的树上。 柳绵绵鬼鬼祟祟的身影被云水和慕山看在眼里。 “云水,你去给金石斋传消息,我在这里看着” “情况不太对劲。” “让主子快些赶过来。” 云水点头,飞身消失在冰天雪地中。 金石斋,是京都有名的当铺,上下共五楼,收集无数奇珍异宝。 整个京都都知道金石斋背后的主子是个厉害人物,但很少有人知道主子久是洛眠。 五楼,是洛眠的消息收发处。 地下一层是能让死人开口的刑房。 在这里可以把消息发往任何地方,同样,在这里也可以接收到任何地方的消息。 云水的消息传回金石斋时,洛眠已经扒在沈如宁的窗外外了。 洛眠因为有事,所以让云水和慕山先来名觉寺保护沈如宁。 事情一忙完,洛眠就往名觉寺赶,因为他总是心里隐隐不安。 洛眠把金石斋的大小事务都交给苍艾管理。 当苍艾收到云水的消息时。 他陷入了沉思。 嗯……主子几小时前就已经出发去名觉寺了啊…… 云水返回,然后云水慕山看到了这样奇怪的一幕。 他们以为远在千里之外的主子,此时已经扒在人家沈小姐的窗户上。 云水悠悠开口。 “我觉得,我刚才发的那个消息都多余……” 慕山不理解。 气宇轩昂,冷酷无情的主子。 最近怎么喜欢上扒窗户了? 洛眠缓缓的推开窗子。 他隐约嗅到了一丝不对。 按照以往沈如宁的警惕样子,不可能有人进来都不知道啊。 翻身而入。 房间内的空气有些不同寻常。 缓缓走进床榻。 沈如宁一动不动。 洛眠:不会是死了吧? 洛眠急忙去探鼻息。 还活着…… 那就成。 洛眠八成猜到,有人吹了迷烟。 也就是此时,门外传来细碎得脚步声。 而后,门被缓缓推开。 洛眠躲至角落。 接着就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嘿嘿嘿,小宝贝,我来了!” 洛眠:嗯?是谁在叫我小宝贝? 一个男人蹑手蹑脚走了进来。 直奔床榻。 嘴巴里不停污言秽语乱蹦。 “哎呀,小美人,今天就让我给你开开花苞吧!” “以后要是能嫁给我,也算你的福气!” “我不会嫌弃你脸上的疤的!” “一会要听话哦,要不然打你屁屁……” 洛眠听不下去。 上前对着那人的后脖颈就来了一坨子。 妈的,哪里来的骚猪? 男人犹如一摊烂泥,倒在地上。 洛眠还不解气,对着柳文才的上半身狂踹。 敢动沈如宁?活腻了! 柳文才鼻青脸肿之后。 洛眠看着床榻上,闹出这么大动静还在熟睡的沈如宁,洛眠不禁后怕。 要是自己没有来,后果不堪设想。 打开所有的窗子,让空气流通。 洛眠依靠在床榻边上,守护着沈如宁。 月色下,洛眠发现沈如宁脸上的伤疤已经消失。 美。 好美。 沈如宁长长的睫毛,宛如雏鸦的羽翼。 巴掌大的小脸,白里透红。 丰满的唇瓣,微张,甚是诱人。 洛眠急忙挪开双眼。 表面平静,心里却风起云涌。 洛眠沉默了许久,轻轻的抓住沈如宁的被角。 还是这样踏实。 时间过了许久。 月色如水。 沈如宁的梦光怪陆离,极其混乱。 时而天堂,时而地狱。 渐渐的,沈如宁感觉身体很冷。 仿佛坠入冰窟。 她伸出手,犹如落水者,想要抓住救命稻草…… “不要!” 沈如宁猛然惊醒。 洛眠也被吓了一跳。 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气氛一度陷入尴尬。 (沈如宁:不是……大哥你……) 此时,趴在地上的柳文才动了动。 “哎呀……好疼……” 洛眠二话不说,对着他的头又是一坨子。 柳文才又睡了过去。 这孩子,觉真大。 沈如宁眨巴眨巴眼睛。 裹了裹被子。 看看地上的柳文才,又看看床榻边上的洛眠,大致明白发生了什么。 “那个,洛眠你又是翻窗户进来的?” 洛眠沉默良久。 “昂,是啊。” 第40章 用我换你,心甘情愿 洛眠理直气壮。 房间里的迷烟散的差不多了,洛眠起身关窗。 不一会,在火盆的加持下,房间里暖了起来。 “你见到廖瑾一了吗?” 洛眠开口。 沈如宁点头。 “见到了,我许诺救她出去,她会按我的计划行事。” 洛眠坐在椅子上继续说。 “真的救她吗?” 沈如宁笑了。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能不能出的去这名觉寺,要看她造化,我又帮不了她什么。” 要是上一世的沈如宁一定会回答‘救’。 因为上一世的她就是一个超级大圣母。 普度众生,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慈善家。 这一世,沈如宁早就不是当初的沈如宁了。 所有的一切,是廖瑾一咎由自取。 多行不义必自毙罢了。 洛眠看着沈如宁,满眼宠溺。 沈如宁面对洛眠那炙热的眼神,有些不自在。 她这上一世的小皇叔,好像盯上她了…… 沈如宁猛然想起袖袋里的药。 “这个药丸,可以帮你暂时压制住你体内的子蛊。” 说罢便把药丸递了出去。 洛眠起身接过药丸,没有片刻犹豫,直接吞了下去。 就这么水灵灵的吃了?不要检查检查吗? 沈如宁惊讶的问道。 “你不怕我给你的是毒药吗?” 此话一出,沈如宁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上一世的情景。 为了替洛陌生铲除洛眠这个障碍。 沈如宁亲手把毒药递到洛眠手中。 一如今日,上一世,洛眠也没有任何犹豫,接过沈如宁手中的吃食,吃了下去。 “只要是你给我的,哪怕是毒药,我也吃。” 洛眠虽然凶狠冷漠,但是,只要是你沈如宁开口,洛眠甘愿去死。 沈如宁恍然明白。 洛眠那么聪明,上一世,怎么会不知道她给他的食物里有毒呢? 他明明知道有毒。 却依旧义无反顾的吃下。 他本就身患怪病,那毒药直接要了他半条命。 往事不堪回首。 沈如宁抬眸,对上了洛眠的眼神。 重生后运筹帷幄的沈如宁,顿时有些慌乱。 内心,小鹿乱撞般的慌乱。 沈如宁急忙拿榔头把心里乱蹦的小鹿敲晕。 重生一世,四处皆布满荆棘。 洛眠上一世有恩于她,这一世她不能拉洛眠下水。 洛眠,他值得更好的。 沈如宁赶紧岔开话题。 “吃了这个药,一年半之内你将不会发病。” “彻底解开的办法,我还需要再想想。” “给我一些时间。” 洛眠声音依旧清冷。 “不急。” 说完洛眠低头看了看趴在地上的柳文才。 “这人是谁?你可知道是谁要害你?” 沈如宁用脚趾头都能想到。 怪不得出府的时候,沈如梦那么殷勤呢,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 沈如宁叹了一口气。 “能是谁害我,除了我那二姨娘和我那庶妹,还能有谁。” 洛眠点头。 心里的小洛眠掏出小本本。 记仇! 竟然敢动她? “这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洛眠是想直接打死扔了的,但是还是要问下沈如宁的意见。 沈如宁思考片刻。 然后露出一个俏皮的笑来。 “阉啦!” 洛眠虎躯一震,菊花一紧。 这女人怎么…… 不禁咽了口口水。 好狠的女人…… 半晌。 “好。” “对了,还有一事要请你帮忙。” “你说。” 沈如宁的大眼睛滴溜溜乱转。 “让名觉寺的人再给廖瑾一点苦头。” 沈如宁这么做的目的很简单。 廖瑾一虽然已经与洛墨笙产生间隙。 但依旧存在反水的可能。 廖瑾一心中的这个伤疤,痊愈之后,或许廖瑾一就没有那么强烈的恨意了。 所以,沈如宁必须不断的在这个伤疤上撒盐,在伤疤要愈合的时候撕开。 这样,廖瑾一才能真正的为她所用! 洛眠踢了踢地上的柳文才。 “多大的苦头?” 沈如宁回答。 “不死就行。” 洛眠看着眼前的沈如宁。 有那么一瞬间,洛眠都有些不敢认。 原本的沈如宁是一朵茉莉,开花时,似披雪琼林,让人心生怜悯。 现在的沈如宁,更像是一朵带刺的玫瑰,肆意绽放,火红一片。 洛眠喜欢哪一朵? 玫瑰花,茉莉花,问我喜欢什么花,当然是你这朵我心中的花~(不是) 他都爱,只要是沈如宁,哪样的,他都爱。 时间不早了,洛眠单手提着柳文才,准备从窗户翻出去。 刚刚跨出一只脚,沈如宁从后面叫住他。 “洛眠,能不能帮我向钦天监打听打听,年后都有哪些好日子?” 洛眠明白沈如宁的意思。 “好,但是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与他成婚的。” 说完,就消失在夜色中。 洛眠心里早就有了打算,如果阻止不了婚事,他就当着皇帝的面截了沈如宁。 鬼来杀鬼,神挡弑神。 用自己换沈如宁,值得。 所以,他们绝不会成婚。 沈如宁关好窗,再次躺了下来。 她不愿把洛眠卷到自己复仇的旋涡里。 这一次,洛眠帮她逃离洛墨笙,她帮洛眠解毒。 之后,便两不相欠。 …… 云水和慕山看着地上的柳文才,很不解。 “杀了么?” 慕山问道。 洛眠摇头。 “阉了。” 慕山点头,随后发现不对劲。 “嗯?阉了??” “嗯。” 说完,转身离去。 于别人来说,洛眠是长相俊美,惜字如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叔。 但是,只要到了沈如宁身边。 洛眠就会变成一只温柔的小绵羊。 咩~~~ 柳绵绵和沈如梦兴奋的睡不着觉。 柳绵绵嗑着瓜子,满眼喜色。 “那个迷烟好厉害,我吹它的时候,都感觉头晕晕的!” “沈如宁,她这次可是玩完了!” 沈如梦点头。 “还是母亲你有办法。” 柳绵绵毫不谦虚。 “那是当然!让她前一段时间在府里和我没大没小!” “哼!等她和文才生米煮成熟饭,看我怎么调教她!” 沈如梦也不禁开始幻想,沈如宁从山顶直接跌到谷底的样子。 到那时,沈府还有她沈如宁什么事儿啊? 等沈如宁和她母亲折了,她成为嫡女,前来求娶的名门贵族,不得把门槛踏破啊! 母女二人,带着憧憬,喜悦,兴奋闭上了眼睛。 第二日,祈福开始。 所有人都起的早早的。 这样的事,误了吉时,谁都担待不起。 沈如梦和柳绵绵,早早的来到沈如宁的门前。 “长姐,祈福要开始了,我们一起走吧!” 柳绵绵端庄,贤惠的站在一旁。 见沈如宁没反应。 沈如梦激动的心脏都快要蹦出来。 她故作担忧。 “长姐,你开开门啊?” “你怎么了?” 沈如梦的声音引得很多人围观。 正巧杜温允几人也来找沈如宁。 挤过人群。 杜温允看到沈如梦都不烦别人。 “沈如梦你干什么啊?” 说完拉住沈如梦正在拍门的手。 “怎么和个疯狗一样?” 沈如梦不愿理会杜温允。 她的心思都在门内,她已经迫不及待看到沈如宁和柳文才惊慌失措的样子了。 沈如梦再次蓄力,拍下时。 门打开了。 沈如梦一个踉跄,摔进门内。 龇着的大牙都没有来得及收回。 突然她发现不对。 第41章 计划失败,祈福开始 嗯?柳文才呢? 沈如梦扑倒在春至和秋至脚前。 沈如宁在不远处笑着看着她。 杜温允进门。 “我说不至于吧,现在都给你长姐的丫鬟行礼了吗?” 此话一出,引得周围人一阵哄笑。 柳绵绵见事情不对,赶忙扶起沈如梦。 “宁儿,我们以为你一直不开门,是有什么事呢。” 柳绵绵边说边四处瞧。 沈如宁上前。 “瞧什么呢?” 柳绵绵连忙收回眼神。 “没……没什么……” “没什么。” 之后便拉着沈如梦逃也似的离开。 无人处。 “母亲,柳文才真不靠谱!也不知道人死哪里去了!” 柳绵绵也恨铁不成钢。 就差把人送到他床上了。 “先去祈福吧,之后再说。” 沈如梦气急败坏。 看着来来往往的僧人。 一个想法顿时从脑边生出。 沈如宁,我们走着瞧! …… 浩浩荡荡一群人,在皇后的带领下,来到正殿。 正殿金碧辉煌,檐角处挂满了晶莹剔透的冰柱,殿内陈设华丽,雕梁画栋。 佛像很高,仿佛真的佛祖降世普度众生一般。 香烟袅袅,佛像前金烛跳跃,仿佛能够驱散冬日的寒冷。 皇后率先跪下。 而后身后的众人依次跪下。 每个人的脚边都有一个蒲团。 众人不约而同,双手合十。 与不隐住持,一同念诵佛经。 从早晨到中午,众人要在殿内连续跪上一上午。 中午结束时,女眷们娇生惯养,已经双腿失力,需要丫鬟搀扶才能起身。 但是有皇后在,众人不敢喊累。 去往饭堂的时候,沈如宁几人碰到了景贵妃和逐月公主。 逐月公主老早就看到沈如宁,祈福时,好几次想要去找沈如宁,都被景贵妃给按住了。 “肉丸子姐姐!” 沈如宁抬头,看到了逐月公主和景贵妃。 几人连忙请安。 “景贵妃好。” 景贵妃摆摆手。 “起来吧。” 沈如宁捏了捏逐月公主的脸,笑道。 “几日不见,又可爱了许多。” 沈如宁似乎对逐月公主有些特别的吸引。 “我想去姐姐府里,吃肉丸子,可我母妃不让!” 景贵妃笑道:“小孩子不懂事,你不要介意。” 沈如宁也很喜欢软糯的逐月公主。 “贵妃娘娘如若有时间,可以来我府上坐坐。” 景贵妃眼睛一亮。 “真的?” 景贵妃本来对沈如宁的印象就不错,再加上后来直接救了逐月的命。 景贵妃对沈如宁就更加喜欢了。 沈如宁点头。 “随时欢迎。” 吃饭时,杜温允几人看出景贵妃似乎有什么话想对沈如宁说,快速吃完饭,随便找个借口就走了。 逐月公主也到了睡午觉的时间。 嬷嬷带了下去。 仅剩下景贵妃与沈如宁二人。 景贵妃想了很久,还是开了口。 “你是我的恩人,反正现在也没有别人,有些话我就直接说了。” “我知道你喜欢四皇子,但是,他和他那个母妃,城府深的很。” “再加上四皇子那个将军舅舅,以后的日子,有你哭得。” 沈如宁不禁感叹,这样可以直接杀头的话,她就这样给说出来了?? 多亏四周没人。 怪不得云川王洛训北把他的这个母妃看的那么紧。 景贵妃说话,是真的猛。 见沈如宁不说话,景贵妃再次开口。 “你别不信我啊!” “我和你没仇没怨,不可能害你!” 讲实话,沈如宁很感激景贵妃能和她说这些话。 上一世,洛墨笙告诉她,景贵妃为人嚣张跋扈,背靠父亲静远王便毫不讲理,无法无天。 最后洛墨笙登基,直接给景贵妃赐了毒酒。 但是相处下来。 沈如宁倒是觉得景贵妃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朋友。 “贵妃娘娘,你说的我都知道。” “可圣旨已下,想要皇上收回,还是有些难度的。” “再加上,洛墨笙以身救皇上,醒来第一句话就是要成婚。” 沈如宁顿了顿。 “很难。” 但是沈如宁心里又补了一句:但也不是没办法! 景贵妃一愣。 “哎呦,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么多呢?” 接着叹了一口气。 “既然事已至此,以后你遇到什么困难,你就和我说!” “能帮的,我绝对会帮你!” 沈如宁点头。 “谢贵妃娘娘。” 景贵妃又想了想,似乎脑袋里又冒出了什么好点子。 “要不让玉瑶认你作干娘吧!” 沈如宁:?? “贵妃娘娘!使不得啊!” 沈如宁吓得碗都没有拿住,掉在了桌上。 景贵妃看沈如宁反应如此大,便作罢。 之后二人随意聊了一些家长里短。 沈如宁在景贵妃的口中得知,太子成婚,琉璃国和金麟国都会前来祝贺。 琉璃国与金麟国,都是天衍国的邻国。 现任皇帝登基后,与琉璃国的关系一直比较稳定。 但是那个金麟国却经常在边境线搞事。 景贵妃的父亲静远王,已经把无数次金麟国想要开战的火苗掐灭在摇篮中。 这次太子婚宴,看头可不少。 吃过午饭。 二人一同返回住处。 临分别时。 沈如宁还是忍不住开口。 “贵妃娘娘,刚才你与我说的话,可不要同第三个人讲,知道吗?” 景贵妃看着沈如宁担忧的小眼神,开怀大笑。 “怎么和我那臭儿子一个样!” 沈如宁和景贵妃这一次的聊天,加深了她们对彼此的好感。 一路上,秋至总是心不在焉的。 “秋至你怎么了?没有吃饱吗?” 沈如宁问道。 秋至好像在思考什么事,竟然没有听到沈如宁叫她。 春至拍了秋至一下。 “啊?怎么……怎么了?” 秋至差一点原地跳起。 秋至的样子,引得沈如宁发笑。 “你想什么呢。” 秋至脸颊微红。 “没……没什么……” 主仆三人,说说笑笑,回到了住处。 这让秋至怎么好意思开口呀。 自从昨天那人从天而降后,只一眼,他的脸就印在了她的脑海,怎么赶都无法挥散。 每日只祈福一上午,下午和晚上大家都可以自由活动。 沈如宁今日起的有些早,身体很乏,便准备睡个午觉。 …… 上午众人祈福的大殿内。 廖瑾一提着一桶凉水,跪在地上,拿着抹布,擦拭着一块又一块青石砖。 中午只让她喝了一碗粥,便赶她出来做事。 本来只是砍砍柴,洗洗衣服,今天中午,管事突然告诉她,以后主殿的地,也由她擦。 而且必须一块一块的仔细擦。 打扫的不合格,就没有饭吃。 膝盖跪在地上,寒意从膝盖传遍全身。 廖瑾一的眼泪止不住的滴在地上。 我一定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一定要离开! …… 第42章 暗卫流轻,窗外有人 沈如宁这边美滋滋的睡着午觉。 柳绵绵和沈如梦可是睡不着。 “母亲,你看她那得意的样!真想打她一顿!” 柳绵绵坐床榻上,手中不停的碾着佛珠。 “怎么会这样,问题到底出现在哪里呢?” 柳绵绵想不明白。 沈如梦皱着眉头。 冷冷的望向窗外。 仿佛下了某种决心。 …… 在阳光的包裹下,沈如宁睡的很安稳。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沈如宁伸了个懒腰,缓缓的睁开双眼。 卧槽?床榻边怎么站着一个人??? 沈如宁急忙坐起,掏出银针。 “你是谁?” 沈如宁上下打量着眼前之人。 此人年纪与沈如宁相仿,束发垂至腰后。 身穿黑底红条纹的武服,腰间系了一条红色的束带。 还背着一个黑色的包袱。 肤如凝脂,眉清目秀。 是一女子?? 此人行了一个叉手礼,随后开口。 “我叫流轻,是汝阳王的暗卫,奉命来保护沈小姐你的安全。” “汝阳王告诉我,只要是威胁到了小姐一点的人,格杀勿论。” 沈如宁觉得自己还在梦里。 不多时,沈如宁面露疑色。 “我如何信你?” 流轻开口。 “王爷早就猜到你会这样问我,王爷让我告诉你‘那人已经阉完了。’” 沈如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果然是洛眠的人。 “好吧好吧,可是我身边突然多出个人来,不太好弄啊?” 流轻回答。 “沈小姐不必担心,作为暗卫,我自然不会露面。” “只要沈小姐有需要,或者沈小姐有危险,我才会现身。” 沈如宁恍然大悟。 “好厉害的样子啊……” 流轻,刚刚从金麟国回来,屁股都没有坐热,就被洛眠派过来。 因为洛眠想了想,云水和慕山到底是男子,不能无时无刻保护沈如宁。 所以就把流轻派了过来。 沈如宁对眼前这名女暗卫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流轻,你多大?” “回小姐,我今年15岁。” “流轻,你战斗力怎么样?” “回小姐,五百人之内不在话下。” 沈如宁被惊到了。 还能这样? 这么厉害? 沈如宁想了想,问道。 “你收徒弟吗?” 流轻:? “啊?” 把原本人机属性的流轻整无语了。 沈如宁觉得流轻很有趣。 “那个,我不收徒弟,抱歉小姐。” 沈如宁捂嘴偷笑。 “得了,你去吧。” “是。” 流轻眨眼间飞出窗户。 没错,就是飞! 不远处,慕山定定的看向沈如宁的窗子处。 “看什么呢,走了,沈小姐有流轻保护,就不用咱俩操心了。” “快走吧,一会主子等急了。” 云水不停的催促着慕山。 习武之人,耳听六路,眼观八方。 流轻感觉到了远处的目光。 回眸。 二人相视。 发现是慕山后,流轻便把眸子收了回来。 慕山是她的亲哥哥。 但是。 她恨慕山。 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慕山。 二人相视的那一秒,慕山很开心,刚想要说些什么,又看到流轻把头转了过去。 慕山很失落。 但是,他知道,他活该。 云水非常没有眼力见。 “怎么?三年前你和你妹妹流轻吵了一架,现在都没有和好?” “不会吧……” “不就是吃辣子鸡还是红烧鲫鱼吗?” “没必要记仇三年吧……” 三年前的一场庆功宴,慕山和流轻,因为一道菜大吵了一架,之后,流轻就和洛眠主动申请去金麟国。 洛眠没有多说,同意了。 在所有人的眼中,他们两个人吵架的原因都是吃辣子鸡还是红烧鲫鱼。 可慕山知道。 什么辣子鸡,什么红烧鲫鱼啊。 都不是的。 那些菜只是一个爆发点而已。 真正的原因,只有当事人和洛眠知晓。 慕山没有理会,自顾自的向前走去。 “哎……你等等我!” “没良心的!” …… 傍晚时分,窗外下起了鹅毛大雪。 透过雕花木窗望去,天地之间已是一片迷蒙的银白。 天边的夕阳,正在缓缓的隐去。 远处的竹林,在大雪的覆盖下,翻出淡淡的清光,寒鸦在林间休息,偶尔发出几声低鸣。 春至拿起衣服,给沈如宁披上。 “小姐,可别着凉了。” 沈如宁回头。 屋内炉火正旺,橘色的火光透过窗户,与外面的寒冷形成强烈的对比。 秋至正在炉火前烤着板栗。 沈如宁不由发出感叹。 这样活着,真好。 不对。 等等。 这么大的雪,流轻要在哪里躲啊? 春至和秋至两个小丫头还不知道有这么一号女侠的存在。 沈如宁清了清嗓子。 春至关切的问道。 “小姐?怎么了?是不是着凉了?” “流轻,你在吗?” 春至和秋至不知道沈如宁在干什么。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不出两秒,流轻从内梁上跳下来。 “小姐,叫我有何事?” 春至和秋至立马护在沈如宁跟前。 “你谁啊?” “你怎么从房顶上蹦下来的啊?” “别过来!” 沈如宁开口。 “好了好了,没事没事,别叫了别叫了!” “这是谁啊?” “小姐你认识她?” 沈如宁解释道。 “她叫流轻,是汝阳王的暗卫,以后和咱们一起同行。” 秋至还是有些紧张。 “哦……好哦……” 春至依旧一脸警惕。 流轻行了一个叉手礼。 “小姐唤我何事?” “哦,我这不是看外边下大雪了吗,想叫你进来避一避……” “嗯……没想到你还怪聪明的,自己进来了……” 讲实话,沈如宁有一点尴尬。 “谢小姐关心。” 流轻认真的解释。 “身为暗卫,职责就是保护主子,不给主子带来任何麻烦,所以小姐不用担心我。” “我会自己躲雨躲雪的。” “哈,哈……” “好,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流轻嗖的一下飞上房顶。 秋至不禁感叹。 “好厉害……” 因为下大雪的缘故,寺院把晚饭送进了每个人的房间。 名觉寺的饮食非常清淡。 但是看得出来,做饭的人厨艺很厉害。 平平无奇的蔬菜,经过翻炒,异常美味。 …… 晚饭后,沈如宁靠着桌案看书。 烛火摇曳。 窗外一片静谧。 突然,沈如宁听到外边有声音。 声音极小,说话的人似乎非常努力的压低自己的声线。 “你来这里找我做什么?” “别碰我!” “被人看到就完了!!” 第43章 惊天大瓜,服务器塌 声音从门前一闪而过。 渐渐远去。 秋至因为晚上吃撑了,所以早早的回房休息。 现如今只有春至陪在沈如宁身边。 沈如宁放下书卷,缓缓起身。 “小姐?怎么了?” 沈如宁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小声说道。 “走,和我出门瞧瞧。” 春至虽然不知道沈如宁这大雪天的出门做什么。 但是秉承着‘一切都听小姐的’的理念,便同沈如宁一起,蹑手蹑脚的出了门。 鹅毛大雪依旧落得起劲,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一片雪白中,有两个人影在拉扯。 她退他进,她逃他追。 沈如宁悄然靠近。 二人的对话悉数落入沈如宁的耳际。 “七皇子!你快回去吧!” “被人看到就完了!” 说话的是一个女人。 七皇子,洛水成,生母是令嫔。 令嫔原本是御花房的下人,因长相神似皇帝那已经死去的白月光,从而爬上龙床。 “希常在,我们的那一晚算什么?” “闭嘴!” 听到此处,沈如宁一愣。 什么?什么? 谁和谁!! “我偏不闭嘴!你心里也是有我的对不对?” “你也不愿侍奉他对不对!” “和我在一起时,你是真心的对不对!” 接着便是一阵死一般的安静。 雪花落在沈如宁的青丝上。 然后缓缓融化。 春至已经把耳朵堵了起来。 不能听不能听。 我什么都没有听见…… 隐在暗处的流轻,微微皱眉。 这么劲爆么? 上班第一天就听到了如此的八卦?? 希常在泪眼婆娑。 “被别人看到,咱们就都完了……” 希常在和洛水成,站在墙角的阴影处,如果不仔细看,根本不会被人发现。 洛水成看着眼前梨花带雨的美人。 忍耐已久的思念彻底决堤。 冲破阻碍,喷涌而出。 洛水成顺势把希常在抵在上墙。 低头便吻了下去。 沈如宁眨巴眨巴眼睛。 看了看正在‘不看,不听,不说’的春至。 推了推她,小声说道。 “回去吧。” 这种事,还是不要参与的好…… 随后,主仆二人又偷偷摸摸的溜回了房间。 主仆二人面面相觑。 彼时两人都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能看着燃烧的炉火。 片刻后。 “春至,我们今晚从没有出去过,记住了吗?” 春至的头点的都要掉下来了。 “记住了,记住了。” 沈如宁打了个哈欠。 摆了摆手。 “好了,你也去休息吧。” 不出一刻钟的时间沈如宁房间的烛火便被熄灭。 …… 名觉寺的另一个角落。 两人焚身以火。 最终,希常在还是把洛水成带进了她的房间。 屋内没有点火烛。 只能隐约的看到,两个身影纠缠在一起。 床榻上。 洛水成断断续续的说道。 “我与陛下……” “谁更……” “嗯?” 此时此刻希常在的理智逐渐被瓦解。 她的内心,恐惧焦虑与兴奋欢喜交织。 她的身体,被动疼痛与刺激愉悦交织。 最终,快乐,彻底杀灭了她内心最后的理智。 “当然是。” “水成你……” …… 第二日。 依旧要早起,去正殿祈福。 大雪,在夜半时分,趁着众人酣睡时,就已经停止。 沈如宁出门,下意识的看了看地面。 大雪覆盖住了昨夜的脚印。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杜温允,季云,廖瑾柔早已等在门前。 “表姐!” 杜温允扑向沈如宁。 自重生后,杜温允和沈如宁的感情,就越发的亲近。 在去往正殿的路上,沈如宁发觉廖瑾柔的脸色不太好。 “瑾柔,你怎么了?” 廖瑾柔是个把所有心事都写在脸上的人。 “我……我昨晚看到我妹妹了……” “她,似乎过的不好……” 此时此刻的廖瑾柔,让她想到了上一世的自己。 那时的沈如宁,看不得沈如梦受丝毫的委屈。 哪怕沈如梦做了什么伤害她的事。 她都会觉得,她的好妹妹沈如梦不是有意为之。 临死前她才明白,上一世她心中所谓的姐妹情深,在沈如梦的眼中却可弃之如烂履。 沈如梦就如同那只能藏在暗处的蛀虫一般。 把她原本灿烂的人生,彻底蛀空。 沈如宁看着廖瑾柔的眼睛。 温柔且坚毅的说道。 “瑾柔,你要知道,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 “而且,你最该心疼的不是别人,而是你自己。” 缠绕在廖瑾柔身边的阴霾,瞬间被沈如宁扫空。 对的,人活一世,要对自己好一点。 廖瑾柔点头。 四人继续前行。 如昨日一般。 所有人都跪在地上祈福。 可是,沈如宁的眼神总是不受控制的瞟向不远处的希常在 她今日穿了一件粉红色的琉璃金边长裙,三千青丝挽成一个随云鬓,鬓头处插着一只粉色蝴蝶步摇。 她闭着眼睛,鼻子玲珑,小口似樱桃。 当日在赏花宴时,沈如宁与之有过几面之缘。 但她为人比较低调。 所以沈如宁对她并没有太多的关注,只是有个大致的印象。 仔细的看了一番。 这个希常在也还真是个美人胚子呢。 突然,沈如宁感受到有人在看自己。 转头。 沈如梦正在盯着她。 沈如梦没有想到沈如宁会突然回头。 吓了一跳。 不自觉的叫了一声。 “啊!” 声音虽然不大,但是正殿极为安静,所有人都看向了她。 沈如梦急忙低头。 皇后蹙眉回头。 不出意外,皇后应该可以认出沈如梦。 毕竟赏花宴当日可是敢和她侄女佟佳如烟抢太子的人啊,哪里会忘记。 同身边的潘嬷嬷说了几句话。 潘嬷嬷连连点头,之后便朝沈如梦这边走来。 走到沈如梦身边,潘嬷嬷开口。 “皇后娘娘说,您许是累了,请移步到门口跪拜祈福。” “皇后娘娘还说,今年祈福不顺,就辛苦您跪到晚上吧。” 沈如梦颤颤巍巍起身。 她不敢不去。 柳绵绵倒是想帮她的宝贝女儿说话。 但是,对面可是皇后啊。 她一个妾室,有什么资格呢? 沈如梦跪在正殿门外一尺厚的雪中。 她的膝盖很冷,但她什么都不敢说。 她把这一切都归咎于沈如宁。 要不是沈如宁突然回头吓了她一跳,她怎么会惊呼出声? 不远处角落,一个假装扫雪的和尚,频频看向沈如梦。 …… 第44章 你信不信,我毒死你 这一上午,就这样安然度过。 行至饭堂。 沈如宁迎面遇到洛玉槿。 “呦,还以为谁呢,这不是沈如宁吗?” “也不知道父皇怎么想的,你怎么配得上我哥?” 洛玉槿那副模样,不知道的以为沈如宁欠了她钱一般。 是,是,是,我是配不上你哥,我根本都没想和他相配,我只是想弄死他而已啦。 洛玉槿上前绕着沈如宁上下打量,眼里满是不屑。 “会医术又如何,还不是一个只能戴着面纱,没脸见人的丑女!” “求求我,把我哄的开心了,以后嫁过来,我也不至于为难你?” “哈哈哈……” 洛玉槿几人大笑,仿佛在她们的眼里羞辱沈如宁很快乐? 杜温允立马不乐意了。 “你……” 刚刚开口,沈如宁就一把拉住她。 杜温允这才不情不愿的收声。 “你什么你?你怎么和我说话的?” 洛玉槿看了看杜温允,突然笑了。 “你哥哥杜温择可真是个美男子啊!” “上次赏花宴匆匆一眼,就让本公主过目不忘呢!” 郝沫开口。 “就是摸了他的腰,竟然闹出那样大的动静,害我被我爹好顿教训。” 不用怀疑,这两位已经开始打杜温择的主意了。 落到她们手里,不如去死,来的直接。 沈如宁袅袅上前。 “敬福公主好。” 洛玉槿笑得更加嚣张。 “什么神医,见到我还不是要行礼!” 郝沫附和。 “我看啊,没准是瞎猫碰上死老鼠,她能会什么医术啊?” 季淑也上前补刀。 “听如梦说,在府里,她可没少挨沈如宁欺负啊……” 众人把矛头指向沈如宁。 本来祈福就有些无聊,有这样的一出戏,好多人不顾吃饭,便围了上来。 洛玉槿趾高气扬,等着沈如宁出丑。 沈如宁笑道。 “听公主的意思,看来对我与四皇子的这桩婚事,是非常不满意了?” 沈如宁剑走偏锋。 洛玉槿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沈如宁向洛玉槿逼近。 “陛下下的圣旨,敬福公主你却在这里说三道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陛下不满呢?” “我……” “你在胡说什么?” 沈如宁心里清楚,洛玉槿这样刁蛮任性的人,说话几乎是不会过脑子的,基本上是怎么爽怎么来。 这也正中沈如宁的下怀。 沈如宁一脸无辜。 “我可没有胡说,莫不是敬福公主这么快就忘了方才你讲的话了?” “皇上贵为龙子,我怎么敢胡乱揣测圣意?” “若是敬福公主愿意,你大可以去问问陛下怎么想的。” 杜温允看着沈如宁。 不禁心里感叹。 好厉害,原来不骂人也可以让对方哑口无言啊…… 洛玉槿气急败坏指着沈如宁。 “你休要胡言乱语!” “什么东西!” 眼见说不过,洛玉槿竟然上前抬手想要打沈如宁,电石火花间,沈如宁一把攥住洛玉槿的手腕。 沈如宁把脸贴近洛玉槿,用极小的声音说道:“公主,别逼我在这荒山野岭的地方下毒弄死你……” 洛玉槿一个哆嗦,赶忙抽出手:“你……” “沈如宁!你给我等着!” 反派总是这样,口号永远喊得响。 不知道为什么,洛玉槿在那一瞬间,真的在沈如宁眼中感受到了杀意,她害怕。 “我……” “我要告诉四哥!我要让他再也不理你!” 沈如宁:哎呀我的清汤大老爷啊,我巴不得啊! 但她不能讲出口。 只是淡淡的回道。 “恭送公主。” 看着几人远去,沈如宁开口。 “表妹,回去你要记得提醒温择,以后要小心这几个人。” 杜温允点头。 “知道了表姐,我会告诉我哥的。” …… 正殿前。 沈如梦直挺挺的跪着。 她不敢动。 上一次的板子可真是让她彻底怕了皇后。 膝盖已经失去知觉。 浑身都已经冻僵。 胃袋里空空的。 简直就是饥寒交迫。 还有一个下午,她不知道自己要怎么熬过去。 心里面,她已经骂了沈如宁千百遍。 就在沈如梦的体力即将到达极限之时。 一个胖胖的,穿着僧服的人偷偷来到她身边。 沈如梦抬头。 “你……你有什么事?” 胖和尚满脸堆笑。 “这位女施主,这天寒地冻的,她们可真不会心疼人……” 沈如梦一脸警惕。 “你是这个寺院的?” 沈如梦只是坏而已,但是她不傻。 这个一个肥头大耳的人,和她贴脸开大,她才不会掉以轻心呢。 胖和尚看出了沈如梦的疏远。 便掏出一个袖珍垫子。 “我没有恶意,就是看你这么漂亮的一个美人在这里跪着……” “有些怜香惜玉罢了。” 沈如梦看着胖和尚手里面的垫子,再摸了摸已经冻的没有知觉的膝盖。 还是忍住没有接。 “哎呀,小姐,这大庭广众的,我还能害你不成!” “你这膝盖再跪下去,被冻坏了,下半生就不能走路了。” “到时,可嫁不出去,你说是不是?” 沈如梦,思索片刻。 胖和尚说的有道理。 警惕的接过垫子,放到膝盖下。 “咕噜咕噜……” 膝盖刚刚暖了一点。 肚子又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胖和尚笑得更加猥琐。 “饿了吧,我叫我爹给你拿吃的了,一会就过来。” 沈如梦环顾四周,好在无人看到。 胖和尚被肥肉快要挤没了的小眼睛,色眯眯的上下打量沈如梦。 沈如梦抬眸。 看着眼前的猥琐和尚,她猛然喜上心头啊。 柳文才失败的那个早上,看到来来往往的和尚,沈如梦就在想着,这寺内这么多男人,给沈如宁来个‘捉奸在床’岂不是易如反掌? 昨晚上还想着怎么能找到合适的和尚呢。 今天这不就来了吗?这不就是送上门现成的和尚嘛!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因祸得福? 胖和尚看沈如梦的脸上略有笑意,更是心花怒放。 沈如梦立刻换了语气。 “胖和尚,你在这里待多久了?” 胖和尚俯身道。 “五六年了。” 一股子怪味扑面而来。 沈如梦忍不住躲避。 胖和尚以为沈如梦在娇羞。 正准备继续问,不远处走来一个瘦和尚,看起来四十多岁。 身穿黄色僧袍,大概不是一般的和尚。 “慧心!不得对女施主无礼!” 瘦和尚颈上挂着一串佛珠,满脸的正派。 “爹,快把东西拿来吧,她都饿坏了!” 说完慧心就把瘦和尚手里的饼子抢过来,一把塞到沈如梦手中。 好暖。 好香。 沈如梦咽了咽口水。 但她并没有直接吃,而是看着瘦和尚。 瘦和尚行了礼。 “本人法号不空,是名觉寺的管事。” 沈如梦眨了眨眼,环顾四周。 不空笑道。 “不会有人来的,我叫人看着呢。” 沈如梦听后一口咬在大饼上。 咽下去的一瞬间,整个人都暖了。 慧心笑眯眯的看着沈如梦。 那眼神似乎要把沈如梦吃了一般。 慧心:嘿嘿嘿,小美人,你吃完了饼,就该我吃你了…… 第45章 借花献佛,还能这样 沈如梦饿极了。 几口就把一个饼子吃完。 肚子里有东西。 也就不那么冷了。 慧心的眼神愈发猥琐。 不空管事看了看慧心,又看了看沈如梦,犹豫片刻便随便寻了一个理由离开。 此时就只剩下慧心和沈如梦二人。 沈如梦看得出来慧心的心思。 大抵是寺庙待久了,想寻个女人作乐子。 沈如梦才不会因为一块饼就献身于这个死胖子呢。 但是…… 借花献佛,如果……用沈如宁这朵花来还这块饼的恩情,沈如梦还是非常乐意的。 既然有不空管事的人看着,索性沈如梦也就不跪了。 想要起身,可是跪了太久,两条腿已经失了力。 小腿刚刚用力起来一些,膝盖承受不住,就又栽下。 看着沈如梦这般模样可是把慧心心疼坏了。 沈如梦刚到名觉寺的那天,慧心就觉得这个小娘子长得真好看。 父亲身为管事,想要给他和美人开个独处的机会还是没有问题的。 关键,今天皇后还助了不空一臂之力。 慧心还挺能端着。 一双肉手,想上前扶沈如梦,又故意避嫌收回。 在这里整上欲拒还休那个样子了…… 沈如梦是谁啊,上一世可是把洛墨笙都拿下的人啊,慧心这点小心思,她怎么能看不出来呢? 为了让沈如宁身败名裂,就暂时忍着恶心,让慧心占点便宜吧。 沈如梦玉手轻抬。 停至半空。 慧心小眼睛都亮了。 “这……” “还不快扶我起来?还在那里‘这’什么?” 慧心像是得到了主人命令的狗。 急忙在袍子上搓了搓手。 然后轻轻放在沈如梦的手下。 这个皮肤,这个触感,这个温度! 慧心太久没有碰女人,直接撑开了雨伞。 好在冬季衣服穿的厚。 沈如梦没有发觉。 沈如梦借力起身,起身的瞬间,她都感觉不到自己膝盖的存在。 慧心笑道。 “外面冷,我们去殿里暖和暖和。” 沈如梦没有拒绝。 因为她真的要冻死了。 慧心的咸猪手一直没有松开。 沈如梦也没有表现的太为排斥。 缓缓的挪到门内,殿里的火炉已经撤下,但总是比外面要暖上许多的。 慧心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沈如梦娇柔的揉揉胳膊,敲打敲打腿。 吃饼子的时候,沈如梦原本打算怂恿慧心把沈如宁骗出来,然后生米成熟饭的。 但是转念又一想,慧心虽然不太聪明的样子,他的那个不空爹不傻啊。 这样一来,不空慧心直接反水,把她抖出来,说是她怂恿的,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得想一个办法,把自己摘出来。 沈如梦表现的很热络。 “慧心小师傅,你可真是好命啊,父亲是寺里的管事,你年纪轻轻的,又生的如此好看。” “怎么这么想不开出了家呢?” 慧心笑眯眯。 “出家是出家,只是剃个头发而已,并不耽误其他的。” “比如……” “嘿嘿嘿。” 沈如梦看到慧心焦黄的牙齿上还沾着菜叶。 “实不相瞒,今日你对我有救命之恩……” “其实……” 沈如梦故意停顿。 慧心要急死了。 “小美人,其实什么?” “其实,我从进寺那天,就注意到你了……” 慧心忍不住一把拉住沈如梦的手。 沈如梦本能的反抗。 “放开!” 慧心一愣。 沈如梦赶紧解释。 “这可是在殿内,满天神佛可都看着呢!” 慧心摩拳擦掌。 “那……” “既然我们心意相通……” 沈如梦假装害羞。 “那,今晚你来我房间找我。” “我叫沈如宁。” “你选一个地方,我与你同去……” 在说出‘沈如宁’三个字后,沈如梦都想对着铜镜给自己磕头。 真是太聪明了我,沈如宁看我不玩死你! 慧心没想到眼前的女子长得柔弱,竟然这样放得开。 原本打算软磨硬泡,实在不行直接打晕的,可现在看来,一切水到渠成啊! 往年女眷来名觉寺祈福。 都会有女子落到不空和慧心的魔爪。 那些女子大多都是丫鬟,或者官职低微的家眷。 所有人都不敢声张。 那么多人,可没有一个人像眼前这个小娘子一样痛快啊。 哪个不是软磨硬泡不成,最后绑回床上的? “好!好!” 慧心激动的脸都红了。 虽然之前沈如宁狂追洛墨笙众人皆知。 但是名觉寺的僧人大多与世隔绝。 寺里明确规定,只要进山者,不修满十年是不可以下山的。 况且名觉寺背靠朝廷。 没有人敢违抗。 沈如梦转头露出为难的表情。 “寺内来往之人众多,你来找我,不必说太多,只需要告诉我去哪里就行。” “知道吗?”沈如宁那个小表情,把慧心的魂都勾没了。 “我那些丫鬟可鸡贼着呢,千万不能被她们察觉!” “否则她们会告诉我父亲的……” 慧心早已精虫上脑。 “如梦姑娘不用担心!我让我爹去找你!” 沈如梦心里乐开了花。 继而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 “虽然你我二人一见钟情,但我会戴面纱,毕竟人多口杂,我不想……” 慧心把沈如梦的手放在自己的手里揉搓。 “我理解,我理解!” “小美人,你可真是勾人啊!” 沈如梦本来想着,这个慧心冒冒失失的,去找沈如宁的时候说漏了怎么办。 但是一听,慧心让他爹不空去找,沈如梦立刻放下了心。 任她沈如宁脑子再开窍,也不会怀疑寺庙管事有问题的。 “好了好了!” 沈如梦假装害羞的抽回手。 “慧心哥哥,光天化日,成何体统!” 她叫我哥哥?她叫我哥哥! 沈如梦的手抽开后,慧心把自己的手放在鼻子处嗅了嗅。 “美人,你可真香啊……来,再叫一句哥哥我听听……” “慧心哥哥~” 沈如梦想了想,然后又做出一副矫揉造作的样子来。 “慧心哥哥,房间不用点烛火,等我进了房间,你不用等我反应的。” “我这个人比较害羞,你可以直接……强行……” 害羞?你这样的叫害羞? 慧心听后更兴奋了。 果然是社会在进步,时代在发展。 民风越来越粗犷了。 “好!” “好啊!” “美人!我什么都能满足你!” “死在你身下都可以啊!!” 慧心正在这里垂涎三尺的时候。 殿外传来小和尚的声音。 “慧心师兄,有人来了,拦不住。” 慧心觉得扫兴,收起笑脸,非常不悦。 “废物,饭桶!人都拦不住!” “他妈的平时的饭都进狗肚子里了??” “没用的东西,看我不打死你!” 门外小和尚很害怕慧心。 声音颤抖。 “她说她是公主,不敢拦啊!” 第46章 你等着吧,有好戏看 沈如梦赶紧出去,跪在地上。 还不忘用裙子把垫子遮住。 斯……外边果然冷。 慧心听到是公主后,知道自己惹不起,便恋恋不舍的从后门离开正殿。 但是一想到晚上就能抱得美人归,则满脸的兴奋。 许久,廖瑾一不可置信的从角落处的神像后走出,并且浑身打颤,她都听到了些什么?? 她似乎比前几天更加消瘦。 慧心与沈如梦的对话,悉数进了她的耳朵。 刚才在神像后面,她一丁点的声音都不敢发出。 她心里很纠结。 这件事要不要告诉沈如宁。 虽说现在看起来,沈如宁和她是同一个绳子上的蚂蚱。 但她还是有自己的心思的。 她背叛沈如宁在前,沈如宁这次却说要救自己,沈如宁一定也是有所目的的。 但是她不知道沈如宁的目的。 廖瑾一不知道沈如宁要让她做什么,她的心里很没有安全感。 自己是处于被动的状态,或许,用这件事去沈如宁那里,可以换一点主动权呢? 问问沈如宁,到底要自己帮她做什么。 打定主意后,廖瑾一也悄悄的离开正殿。 凑巧,出来不久,就碰到了慧心。 慧心哼着歌,脸上挂满了笑。 廖瑾一迎面与慧心相遇。 赶忙低头。 加快速度,准备快些从慧心身旁走过。 慧心的老鼠眼看了看低头的廖瑾一,上下打量,心道这娘子身材也是不错的。 慧心一把拉住廖瑾一的手臂。 “怎么见我跟见到鬼了一样?” 廖瑾一赶紧挣脱开慧心的手。 “慧心师傅,这是哪里的话,我还有很多活没有做完,所以急了些。” 廖瑾一尽量让自己的情绪正常一些。 慧心对廖瑾一一直没有什么兴趣。 毕竟廖瑾一进名觉寺的理由,是寺内人尽皆知的。 说起来,慧心是看不上她的,别看慧心长得丑,但是他只要没有开过的花苞。 慧心心情很好,没有了往日的刁钻。 “其他的先放一边,你赶紧去我房间给我好好收拾收拾打扫打扫。” “摆个花,弄个香薰什么的。” 廖瑾一点头。 “好,那我先去忙了。” 慧心摆手。 “去吧,记得把我房间弄干净些!”然后继续哼着小曲大摇大摆的走了。 廖瑾一提着水桶,走到转角处,靠在墙上大口喘气。 心脏剧烈跳动。 廖瑾一反应这么大的原因有两个。 其一,就是刚才听到慧心和沈如梦的计划。 其二,也是慧心平日里在寺内的行事作风。 阴晴不定,凶狠。 廖瑾一来的这段时间,被打了好多次。 这样的地方,廖瑾一真的不想再待下去了…… 咬紧牙关,廖瑾一并没有去慧心的房间。 她向着慧心房间相反的方向走去。 她要去找沈如宁。 …… 正殿外。 洛玉槿低头看着沈如梦。 “沈如宁怎么回事?是不是撞了什么脏东西了?” “怎么敢对我如此放肆!?” “沈如梦,你们沈府最近可发生什么怪事?” “那贱人是不是鬼附身了!!” 洛玉槿气的直跺脚,堂堂公主谁见了她不卑躬屈膝,她哪里受到过这样的威胁? 洛玉槿实在是想不明白,从前唯唯诺诺的沈如宁,现如今怎么会如此伶牙俐齿? 所以跑来问沈如梦。 沈如梦也是一脸懵逼, 她哪里知道为什么沈如宁一觉醒来就忽然开窍了? “回公主,我也不知道沈如宁到底怎么了。” “最近在府里欺负我和我母亲,欺负的厉害……” 洛玉槿气急败坏。 郝沫赶紧上前安慰。 “公主,不必和她那般人计较!” “再怎么伶牙俐齿,也不过是纸老虎而已!” 洛玉槿看着沈如梦道。 “你给我好好盯着她,有不对劲的地方就告诉我!” 沈如梦点头。 借沈如宁送慧心一事,让她得意洋洋。 “公主,你也不必太和她计较,今晚啊,有好戏看呢!” 季淑在一旁笑道。 “怎么,这是梦儿你要出手了?” 沈如梦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角。 洛玉槿看沈如梦那副志在必得的样子,也笑了笑。 “怎么?看你平时老老实实的,这次也耍上心机了?” 沈如梦没讲其他的。 只是告诉她们晚上有好戏看。 听到沈如梦这样说,洛玉槿心里的怒气也稍稍灭了些,可以,那就等着晚上的好戏吧。 …… 房间内,沈如宁睡过午觉刚刚起来。 待在寺里,确实有些无聊。 秋至和春至在一旁栽瞌睡。 炉火熊熊燃烧,竹炭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窗外是凛冽的寒冬。 床内温暖如春。 这几日,沈如宁每晚都会被噩梦缠绕。 上一世的种种,让她心如刀绞。 “当当当……” 有人敲门,声音急促。 春至和秋至立马从瞌睡中醒来。 春至问道。 “是谁?” “是我,廖瑾一。” 门外的人声音极小。 “快让我进去,被人发现就遭了!” 春至看向沈如宁,沈如宁点头。 春至把门打开后,廖瑾一一溜烟的钻进来。 沈如宁戴着面纱,身着杏色常服,坐在榻上。 发髻上的蝴蝶发簪,随着沈如宁的动作摇摇曳曳。 同样是戴着面纱。 怎么感觉今天的沈如宁比以往漂亮了不少? “找我什么事?” 沈如宁缓缓开口。 廖瑾一觉得沈如宁的声音都比以往更加好听许多。 廖瑾一穿的依旧那么单薄,两只手也红红的。 沈如宁看了一眼。 心里便知道,她这几天可吃了不少苦头,洛眠还真是靠谱。 “你救我出去,想必也不是白救的。” “我今日来,便是想问问,你到底要我帮你做什么?” 廖瑾一并没有直接把正殿的事告诉沈如宁。 沈如宁抬眸。 很明显,廖瑾一底气不足,虽然她极力控制着自己,但是,她仍有些发抖。 依照沈如宁上一世对于廖瑾一的了解。 她今天来此,还有别的事。 看着廖瑾一瘦了一圈的小脸,沈如宁开口。 “你还喜欢洛墨笙吗?” 廖瑾一一愣。 听到那三个字后,随即恨意涌上心头。 她努力压制那即将喷涌而出的怒火。 “沈如宁,你问这个干什么,你要先回答我的问题。” 沈如宁笑了笑。 “既然这样的话,你就请回吧,我们没有什么好说的。” 廖瑾一有些装不住了 “沈如宁我今天带来的消息可以救你命!” 沈如宁心里一愣,但是并没有表现出来。 “秋至,送她出去吧。” 秋至上前。 廖瑾一彻底慌了。 这要是把沈如宁惹急了,自己的处境就更加被动。 “廖小姐,请回吧。” 廖瑾一躲开秋至的手。 “沈如梦今晚要害你!” 脱口而出。 沈如梦起身,走到廖瑾一身前。 低眸问道。 “你还喜欢洛墨笙吗?” 停顿一下。 “或者说,你还想借洛墨笙皇子的身份,脱离你庶出的身份吗?” 廖瑾一心脏狂跳。 第47章 其人之道,还其之身 沈如宁的这句话。 就相当于把一盘子肉,送到一个饿了几天的人的口中。 而这个饥饿的人,只要咀嚼和吞咽就可以了。 廖瑾一瞪大双眼。 “你……你什么意思!?” 在廖瑾一的心中,对待洛墨笙的感情。 是比较模糊的。 恨吗? 当然恨了,在那么多双眼睛下,洛墨笙就那样直截了当的弃了自己,换谁谁能不恨呢? 爱吗? 廖瑾一无法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 他们两个暧昧很久很久了。 世间的情感并不是非恨即爱,也不是非爱即恨的。 最打动廖瑾一的。 是那句‘脱离庶出的身份’,只要她嫁给洛墨笙,那她就是皇子妃,谁会在意她的出身。 沈如宁看廖瑾一的反应,笑道。 “字面意思呗,还能什么意思?” “我……” 廖瑾一有些语塞。 “你……你真不喜欢他了吗?” 她很谨慎的打量着沈如宁。 沈如宁叹了一口气。 索性开口。 “我答应救你出去,目的就是要让我和洛墨笙成不了婚。” 廖瑾一不可置信。 从前沈如宁是多喜欢洛墨笙啊。 恨不得把天上的月亮都给他! 好不容易好事将近。 怎么突然反悔了? 沈如宁继续说。 “而你,则是我关键的棋子。” 廖瑾一觉得沈如宁的笑如深渊,但是,她别无选择。 他父母把她送进这里,就没想着再管她。 洛墨笙更是恨不得和他撇开关系。 在这里,每天辛苦做事,吃睡得不好也还能忍。 最可怕的就是那个慧心,真怕有一天被他打死。 廖瑾一心动了。 她也不是傻子,她已经猜到沈如宁要她做什么了。 只不过,那样真有把握嫁给洛墨笙吗? “我被困在这山中,我没有机会见到洛墨笙。” “这个你不用担心,” 廖瑾一再次开口。 “那,你如何能保证,我与他再次扯上关系后……他会娶我?” 沈如宁当然不能保证,但是洛墨笙娶不娶她,关沈如宁什么事呢? 沈如宁要的就是廖瑾一和洛墨笙扯上关系而已。 其他的,与她何干? 但她仍然回答:“我自有办法。” 午后,天气阴沉了起来。 不一会,雪花就飘飘洒洒落下。 又是一场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结束的鹅毛大雪。 廖瑾一将信将疑点头。 沈如宁也没有急着要答案。 “我需要考虑一下。” 沈如宁一副淡定的样子:“请便,但……” 沈如宁顿了顿。 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廖瑾一心底不禁有些急。 “什么意思?你要反悔??” 毕竟她除了选择沈如宁,她别无办法。 说是要考虑,其实只是不想让沈如宁看出自己的处境而已。 “但,如果这次祈福结束,你还没有想好的话,我也就没有办法救你了。” “当然,我也不介意嫁给洛墨笙。” 沈如宁说完最后一句话,都觉得反胃。 廖瑾一点头。 这件事二人也算暂时达成了统一。 随后廖瑾一便把她在正殿听到的所有对话,都告诉了沈如宁。 秋至忍不住起身就要冲出去,找沈如梦理论。 春至急忙把这个脱缰的野马按住。 “秋至,你不要急!” “沈如梦她什么东西啊!” “还有那个秃驴!” “还有秃驴他爹!一群傻逼!” 流轻在房梁上听着秋至的谩骂,都忍不住给她竖起大拇指。 小丫头平时傻乎乎软糯糯的,怎么也想不到骂人竟然如此厉害? 心里想着,以后可不能惹她。 随后,流轻把眼神放在春至身上。 嗯……这个温柔一些,以后可以逗逗她。 沈如宁早就知道,继柳文才之后,她们母女二人不会善罢甘休的。 只是没想到。 沈如梦这么阴损。 和当时赏花宴的廖瑾一有的一拼。 春至开口。 “小姐,大不了那个管事来找我们,我们不去就是了。” 沈如宁笑道。 “这个沈如梦还挺聪明。” 秋至急了:“小姐,这时候你还夸她聪明!” 沈如宁想了想,随即掏出一颗深黄色的香。 “你帮他打扫后,把这个扔在他房间的火炉里。” “然后把门窗关好,就没有你的事了。” 廖瑾一接了过来。 点头,随即离开。 “小姐,你这是要?” 春至猜不透沈如宁的想法。 “她不是要毁我名声吗?” “我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沈如宁拄着脑袋,喃喃道。 “我要是会易容术就好了……” 随后。 一道人影从天而降。 “流轻,你吓死我了!” 秋至说道。 流轻走到沈如宁身边。 “小姐,我会易容。” 沈如宁!! “真的?!” 流轻点头。 “汝阳王真的是送给我了宝贝!” 沈如宁很开心,这样就好办多了。 春至俯身。 “小姐,你有什么打算?” “来,你们过来,我和你们说……” 四个人围在一起。 沈如宁说完后,三人散开。 春至一个不小心,差一点摔倒。 流轻挨着春至,电石火花间。 流轻伸手撑住春至。 “啊!” “谢谢你,谢谢你!” 春至抬眸。 恍然间觉得,如果流轻是个男子的话,应该非常英俊。 流轻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那好,我们就这么定了!” 沈如宁喝了一口茶。 沈如梦,这次,就让你自食恶果吧。 流轻行了一个叉手礼。 “那我先去了。” 沈如宁点头。 “多加小心。” 流轻一个转身,消失在窗外。 沈如宁要流轻去留意沈如梦和柳绵绵的动向。 …… 廖瑾一独自一个人在树林里拾柴。 雪花飘飘洒洒。 廖瑾一身穿一件灰色的袍子,就再无其他。 头上的尼姑帽也破了好几个洞。 名觉寺也有一部分尼姑,但是她们都不待见廖瑾一。 所以廖瑾一在名觉寺并没有其他的朋友。 大雪覆盖了大地。 廖瑾一要拿着树棍拨开积雪,把树枝折断,然后放进身后的背篓中。 她的手,生了好几处冻疮。 茫茫天地间。 没有一个人管她。 脑子里都是刚才和沈如宁的对话。 她并不感恩于沈如宁。 退一万步讲,要是当初没有沈如宁,她也不至于落的这样的境地。 只不过,她没有办法。 但是她不知道,沈如宁为什么突然就抽风不喜欢洛墨笙了。 这一招虽险,但她别无选择,要么在这山野中等死,要么拼一把,拼出一线生机。 前方不远处,一条小河涓涓流淌。 看着眼前的一切,感受着周遭的寒冷。 往事一幕幕浮现。 父母弃她。 洛墨笙弃她。 但是她自己不能弃自己。 至于沈如宁,廖瑾一暂且不想费心思多想。 她脑子突然有些乱。 …… 天,渐渐暗了。 鹅毛大雪依旧没有停下的意思。 这也算是到了晚上,皇后命人叫沈如梦回去。 毕竟,出了人命就不好了。 在丫鬟的搀扶下,沈如梦一瘸一拐的回了房间。 柳绵绵急忙上前关心。 “哎呀,我的宝贝女儿啊!” “快躺下,我给你熬了姜汤,暖暖身子!” 沈如梦喝下姜汤的一刹那,顿觉五脏六腑瞬间暖了。 看着沈如梦那虚弱的样子,柳绵绵也没有过多打扰。 等沈如梦入睡后,便悄身离开,有时候柳绵绵也会想,如梦这个孩子啊,跟着自己,真是辛苦了。 要是,要是自己能争气一些,沈河安再重视她一些,或许就不用这般累了。 想着回去睡个安稳觉,可是她不知道的是,今晚还有别的事等她。 第48章 宝藏流轻,易容钓鱼 随着天色的暗淡。 秋至的眼神则越来越警惕。 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猫。 春至也时不时的瞥向房门处。 炉火不知疲倦的噼里啪啦作响,烛光与火炉中的火光融为一体。 屋内很安静。 大雪天,名觉寺的僧人,照例把晚饭送到各个人的屋内。 “咯吱……” 窗子开了。 随之而来的便是冷风裹挟着碎雪花。 扑面而来的凉意,使烛火跳动了片刻。 流轻回来了。 乌黑的发丝上,沾染了许多雪花,鼻子尖红红的。 “春至,拿条帕子给流轻擦一擦。” 春至点头。 从袖袋内掏出一条粉色绣夕颜花的帕子来。 “来,你低下头,我帮你擦。” 流轻面对着比自己矮半个头的春至,心中生出了异样的感觉。 犹如落雪遇春风。 “好。” 流轻轻轻低头。 春至则仔细的擦拭着。 春至平日里都喜欢穿素色的衣服。 今天的春至则是穿了一件杏黄缎面底,绣着粉色绣球花的交领长袄。 三千青丝绾成了两个双丫髻,每个发髻上还插着粉色绒花。 很漂亮。 正在流轻愣神时。 春至道。 “好了,擦干净了。” 流轻没有反应。 春至用手在流轻眼前晃了晃。 “流轻?” “嗯?” 流轻马上整理表情,恢复了以往的神态。 “没事,谢谢你。” 边说边看向春至手中的手帕。 “春至姑娘的帕子怕是脏了,我洗干净后再还与你吧。” 春至笑道。 “不用。” 流轻则是顺手把帕子夺来。 春至一愣转而笑道。 “行吧,辛苦你了。” 流轻点头。 走向沈如宁。 “沈如梦已经睡下。” “她的母亲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们二人之间并没有太多的交流,她的母亲并不知道沈如梦的诡计。” 沈如宁嘴角上扬。 面纱已经盖不住她的开心了。 笑意从眼睛逃了出来。 这正是沈如宁想要的。 既然沈如梦做了局,那就让她的母亲入局吧。 “我知道了。” “一会等那个不空管事来,还要麻烦流轻你了。” 流轻发现沈如宁对她一直都很客气。 这让一直在暗卫中讨生活的她很不适应。 “小姐,你不用这般客气。” “从前我的主子是汝阳王,汝阳王把我交给了你。” “以后你就是我的主子,所以,我可以为了你做任何事。” 沈如宁起身。 来到流轻身前。 流轻的手冻的发红。 沈如宁顺手把桌上的手炉塞到流轻的手中。 流轻一惊。 刚要说什么,却被沈如宁强制打断。 “拿着。” 沈如宁笑道。 “我是你的主子不假,但是我也可以做你的朋友。” “就像我和春至秋至一般。” 沈如宁这番话并不是因为她是圣母,要温暖所有人。 而是她看得出来,流轻,是一个很好的人。 重生一世。 沈如宁清楚的意识到。 这个世上,真心对你好的人是不可多得的。 哪怕是下人,是丫鬟,他们对你的俯首称臣也不过是迫于生活的压力。 真心,是世界上最难得的东西。 爱情也好,友情也好,亲情也罢。 能够毫无条件爱你的人,真的很少。 沈如宁这一世不是白白重生的,她看人的眼光变得非常准。 沈如宁这一世的目的就是复仇。 其二,就是真心相待对自己的好的人。 再无其他。 流轻拿着手炉。 很暖。 已经很久没有人对她这样好了。 流轻只是轻轻点头。 “是,小姐。” 虽然嘴上答应了沈如宁,但是她的心中依旧放不开。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了许多东西。 比如,她的亲哥哥,慕山。 往事伴着痛苦一并而来。 好在。 好在手中的手炉异常温暖。 驱散了许多寒意。 …… 不知道过了多久。 门外传来脚步声。 所有人都警觉起来。 片刻,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当当当……” 紧接着便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沈如宁小姐,主持叫你去南薰殿有事商议。” 从声音听起来,约莫有个四十来岁。 沈如宁特意熄灭了几盏烛火,屋内显得更加暗。 春至打开门。 “外面天寒地冻,烦请师傅进来说吧。” 不空一愣。 “不必了,我直接带施主前去就可以。” 春至笑道。 “我家小姐正吃完饭呢,您可要等上好久呢。” 不空向屋内看了看。 虽看不清面容,但可以确定是三个女子,他便放下戒心。 不空替他儿子诓骗女子这件事,早就轻车熟路了,这几年来从未有过失手,这名觉寺可是他们的地盘,没有人敢放肆。 不空行礼。 “那我便进门等施主。” 说罢,踏进门内。 春至环顾四周,一片雪白,没有其他人,随之关门。 不空进入屋内,眼睛还没有完全适应黑暗,只觉得后脖颈一沉。 就没有其他的意识了。 流轻的力道刚刚好,懵逼不伤脑。 秋至把刚才沈如宁灭掉的烛火重新点燃。 “我记得他!” 秋至惊呼。 “刚到名觉寺那天,他就带着一个胖和尚,鬼鬼祟祟的偷偷瞄着咱们!” 作为名觉寺的管事,背地里竟然做这样的事,沈如宁觉得不简单,这一定不是他们第一次这样诓骗女子了。 流轻身手倒是利索,不到一刻钟,就捏了个人脸出来。 按计划。 流轻乔装成不空管事,去敲柳绵绵的门。 此时此刻,流轻身上背的包袱也终于派上了用场。 里面尽是一些用于易容的工具。 春至的化妆技术好。 流轻春至二人速度很快。 不一会,流轻就真的变成了不空管事。 沈如宁真是大吃一惊! “咳咳……” 流轻咳了咳。 “小姐,像不像?” 流轻竟然发出了不空管事的声音! 秋至吓了一跳。 “流轻你好厉害!” 主仆三人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般,围着流轻上下打量。 春至满眼都是崇拜。 春至心思细腻,看到流轻有这样的本事以后,她就更加焦虑了。 她觉得自己什么都不会,不能像流轻这样帮小姐的忙。 在春至的心里,是小姐当年救了与野狗夺食的自己,为了小姐,她什么都愿意。 …… 流轻缓步的走在鹅毛大雪中。 对于名觉寺的地形,在来的第一天,她就已经摸了个透彻。 来到柳绵绵的门口。 “当当当……” 门内传来柳绵绵的声音。 “谁?” “我是不空管事。” 不一会,门缓缓打开。 流轻行礼。 “施主,请随我去南薰殿。” 柳绵绵上下打量,眼中满是警惕。 “不空管事?” 流轻点头。 柳绵绵对不空管事有些印象。 “去南薰殿有什么事?” 流轻摇头。 “在下不知。” “是谁叫我?” 流轻回答。 “住持。” 第49章 两方对峙,不分胜负 其实,当沈如宁告诉流轻,如果柳绵绵问是谁叫她的时候,回答住持时,流轻内心是有疑问的。 把住持扯进来,不太好吧。 而沈如宁心里却另有打算。 此次的反击,第一是为了整治沈如梦,第二,就是要把事闹大,让名觉寺的人好好查查这个不空和慧心。 所以,把住持扯进来,是最好的选择。 柳绵绵一听是住持,便也没有过多的询问。 往南薰殿去的时候,柳绵绵心中还在思索。 莫不是住持看我有佛缘? 那样的话,在沈府的地位岂不是能高上一大截?那到时候收拾沈如宁还不是手到擒来? 想到此处,柳绵绵嘴角微扬。 洛雪无声。 纷纷扬扬。 名觉寺外,涓涓流水潺潺不绝。 …… 慧心得房间,正是在南薰殿的偏房。 慧心早已经洗好澡等在房间内,第一次遇到这样主动的女主,内心兴奋不已。 时不时的摸摸自己的秃头,整理整理自己的衣服,再低头嗅嗅自己身上的味道。 但是他也很奇怪,自从迈进这个房间后,就觉得身上炙热难耐,恨不得把衣服全都脱掉。 按理说,这大冬天的,不至于啊? 但是,他没多想,已经一年没有碰到过女子,慧心早就激动的失去理智。 况且,他和他父亲做这样丧尽天良的事,已经做了很多。 慧心并不认为,这一次会失手。 柳绵绵看到房间内并没有烛火。 眉头一皱。 “屋内怎么没有火光?” 流轻回答。 “施主需要等待片刻,住持正在忙其他的事,还不在房间内。” “我进去帮施主把烛火点燃。” 柳绵绵点头。 这一次,柳绵绵栽的原因,就是在她的固有认知上。 她认为,只要是寺庙内的和尚,就都是好人。 特别,对方还是管事。 没有一丝戒心。 这样的固有认知是很可怕的,人心隔着肚皮,如果只是通过一个人的官职,地位,去判断那人是否是好人,那大概率会失败。 天地以万物为刍狗。 只要是生长在凡间的人,终究是人,都会有自己的阴暗,我们都不是神,况且就算是神仙也有犯错的时候。 流轻打开房门。 柳绵绵进门。 就在柳绵绵左右打量时,流轻猛的把门关上。 随之而来的就是柳绵绵的惊呼,以及慧心淫荡的笑声。 流轻起身飞上房顶,消失不见。 …… 流轻卸了一身的装扮,又把不空管事,扔回了他的房间,这才算是结束。 主仆四人静静地在房间里等待着。 说来,洛眠刚刚和流轻说,要她来保护沈如宁的时候,流轻是有些不愿意的。 沈如宁从前的“战绩”,她也略知一二,她不知道和这样恋爱脑小姐怎么相处,万一一个控制不住给沈如宁揍了怎么办? 自己一身本领,保护这样的傻子是屈才。 可这次,流轻对沈如宁的看法有所改变。 沈如宁,遇事沉着冷静,不急不躁,关键她的脑子还好用,可以把握全局,另外提一嘴她伶牙俐齿,看她怼公主怼的非常解气! 这样的人,怎么看都不像传闻中的那样不堪啊? 果然,固有印象害死人。 过了许久。 门外开始传来陆陆续续的脚步声,以及看热闹人的说话声。 “听说了吗,慧心房间突然出现了一个女子!” “赶紧去看看!” “听说住持都要气死了!” 沈如宁抿了一口茶。 “走吧,咱们也去瞧瞧!” 说罢,带着春至和秋至出了门,至于流轻嘛,沈如宁根本不用管她。 神出鬼没的。 随着人群,沈如宁来到了南薰殿。 住持不稳,正襟危坐在南薰殿上方,住持看起来,年纪没有不空大,约莫三十岁左右。 此时的不稳正眉头紧锁。 慧心则袒胸露乳的跪在殿前。 脸上的红晕还没有消。 柳绵绵头发蓬乱,发簪都不知所踪。 衣衫不太整的低头啜泣。 杜温允的声音从沈如宁身后传来。 “表姐,你竟然比我还爱看热闹!” 沈如宁兴致勃勃,把杜温允拉到前面来,看的会更仔细。 皇后娘娘和景贵妃也来了。 殿内的气氛很不好,门口挤满了人。 “让这个慧心猖狂,这次完了吧!” “人家爹是管事,也就走个形式,还能真罚啊?谁不知道咱们寺庙的管事是世袭制的,人家以后可是管事呢!” “咱们住持,就是太心慈手软了啊……” “听说是因为当年老住持传位的时候出了什么事,他觉得对不起不空管事,所以才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 不一会,离老远就听到不空的声音。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啊?”不空跑了过来,拨开门口的人群,跑到正殿上。 慧心抬头。 “爹……” 不空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闹到主持的前面?现在的儿子不应该和女子在床榻上吗? 他脑子里的记忆,停留在进门的那一刻。 慧心额头还在流血,不空心疼不已。 那三个女子的模样,因为灯光太暗,没有看清。 柳绵绵双眼通红。 “皇后娘娘,你可得为我做主啊!” “我虽是妾室,但我也是要清白的啊!” “若不是我激烈反抗,后果不堪设想啊……” 皇后看向不稳。 又看了看地上的柳绵绵。 “不稳住持,此事,你定要给我一个交代啊。” 不稳赶紧起身。 “是,皇后娘娘。” 这次的篓子,捅的大了。 不稳的声音严肃且充满磁性。 没有一丝感情。 “慧心,你先说。” 慧心捂着额头。 他说,他能说什么? 他能说他爹给他领错人了嘛?现在,只能把锅丢到对方身上。 “师叔……” 不稳呵斥:“谁是你师叔!” 慧心连忙改口。 “住持,我不知道啊,是这个老女人跑到我房间去的!进来就对我拉拉扯扯,我一出家人,我必定反抗啊!” “谁知道她……怎么老蚌开新珠啊……” 柳绵绵一听不干了。 你说谁是老女人?? 你说谁是老蚌?? “明明是不空管事叫我去的,说是住持您叫我!” “我刚进门,烛火都没来得及点燃,门就被关上,这个臭和尚就朝我扑了过来!” “要不是我用茶壶敲了他的头,我这清白就毁了啊!” 柳绵绵边说边哭。 不空一看大事不好啊…… 不稳看向不空,眼里皆是怒意:“你告诉这位施主,是我见她的?” 不空还从没有见过不稳这样严肃过。 不稳对他父子二人做的事,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一点他是知道的,可是这次动静闹得太大了,超出他能控制的范畴。 “我……” 不空支支吾吾…… “我没有……” “我没有!” “谁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要跑到我儿子房间里?” “还把责任往我身上推!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 “万一,万一是你对住持心怀不轨呢?误打误撞才进了我儿子的房!” 柳绵绵咬牙切齿,一个秃驴怎么这般伶牙俐齿? “明明就是你!我记得你的长相!” “就是你带我来南薰殿的!” “这个臭和尚竟然是你儿子?父子两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两方对峙,不分胜负。 沈如宁冷眼看着这一切,不知道沈如梦看到这样的场景会是什么表情呢? 好期待。 第50章 寺内大乱,洛眠顺路 不空开口继续说:“你不要乱泼脏水,你的年纪,都可以当我儿的母亲了!他怎么会看上你!” “住持,这人就是含血喷人!我和我儿冤枉啊!” 洛玉槿几人也在人群中:“季淑,这不是沈如梦的母亲吗?” 季淑点头:“这是沈如梦母亲。” 郝沫也忍不住开口:“沈如梦哪里去了?” 三人左顾右盼,依旧没见到沈如梦的影子。 洛玉槿气笑了,这个沈如梦在干什么? “莫不是这就是沈如梦告诉我的好戏??” “看她母亲和和尚衣衫不整??” “碧落,去看看沈如梦在不在房间里。” “是,公主。” …… “表姐,这什么情况啊,沈如梦得母亲怎么和和尚搞到一起去了?” 杜温允觉得自己在做梦。 沈如宁摇头:“谁知道呢……表姐也觉的奇怪。” 柳绵绵听不空这样说自己,当然不服气。 “你这个臭和尚!没有你带着我怎么能找到这里来!” “我一定回去告诉我家老爷!我的清白啊……” …… 就在这时,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开口。 是一个女子,声音很小。 “他们两个,昨天带走了我的丫鬟……” 声音虽小,但却足以引人注目。 说话的女子,衣着朴素,看起来并不是什么权贵,女子身后的中年女人,一个劲儿的拉她,叫她闭嘴。 皇后闻言:“你出来说话。” 女子缓缓走了出来。 “你是哪家小姐?” 女子行礼,看得出来,她很紧张。 “我父亲是太学助教,孟非,我是孟非的女儿,孟凌叶。” 太学助教,从七品下。 相对来说,官职是比较低的。 皇后看出孟凌叶的拘谨,便开口。 “你不必害怕,有什么事就尽管说出来。” 孟凌叶点头,并拉了拉正在身边低声啜泣的丫鬟。 “桃花,皇后娘娘给我们做主,你不要怕,大胆的说出来!” 孟凌叶对待侍女桃花的态度,让沈如宁很感动。 父亲官职低微,却敢在众多名门贵族前,开口为自己的丫鬟讨公道。 这样的勇气,实属难得。 桃花刚要开口,沈如梦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奔向柳绵绵。 “母亲?你没事吧?” 沈如梦的烧还没有退,脸红红的。 柳绵绵双眼通红,一脸委屈。 慧心和不空看到沈如梦后明显一愣。 不是,都约好了,咱们两个共度良宵,你把你母亲塞我房里做什么?? 慧心真的想骂人。 碧落在路上大概把事情讲给了沈如梦。 沈如梦后悔啊,后悔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自己的母亲。 可是,问题出在哪里呢? 不空这个秃驴怎么就把自己的母亲叫走了呢?沈如梦用手紧紧的护着柳绵绵。 孟凌叶用眼神安慰着桃花。 在桃花的口中,人们知道了不空和慧心的罪恶行径。 慧心这一趟并不是只看上了沈如梦,他可是盯上了许多人。 桃花就是他的猎物之一。 同样的套路,慧心先示好,桃花不接受。 随后,就是晚上,不空去找桃花,说是住持找她。 孟凌叶本就是小门小户,桃花不敢拒绝,万一真是是要紧事,因为她的拒绝而弄出差错,她担待不起,怕给孟家带来麻烦。 再加上,不空可是管事,就没有更多的怀疑,谁能想到背后是朝廷撑腰的名觉寺,寺内的管事会干这样的事啊? 依旧是南薰殿的偏房,进门后就被慧心抱住,她力气小,根本就抵抗不过慧心。 就这样,霸王硬上弓。 清晨时分,桃花跑了回去,和孟凌叶哭诉。 可是孟凌叶又有什么办法呢? 在那样阶级分明的时代中,出身寒微,就是没有开口的权利,管你委不委屈,管你受了什么苦。 没有地位和权利,就没有人在意你。 一如往年被慧心欺负的女子一样,她们准备忍气吞声。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机会来了。 桃花哭的犹如雨后桃花,让人怜惜。 不空横眉立目。 “真不知道你们这些人合伙诬陷我们父子做什么?” “老住持要是在的话,一定会为我主持公道的!” “我是冤枉的啊!” 桃花有了底气。 “我一个女子怎么会拿我的清白开玩笑!” “对了!那间房床榻下有绳子,就是那和尚捆我用的麻绳!” “你们可以去搜!我绝对没有说谎!” 皇后的脸色非常阴沉,立刻就叫人去搜。 慧心则心虚的的抬头观察不稳的表情。 沈如梦一脸愤怒的瞪着慧心。 “你怎么能把我母亲骗到你房间去了,你还是不是人啊!” 看到母亲这个样子,沈如梦早就把白天和慧心的事忘的一干二净了,现在只想对他们父子二人破口大骂。 沈如宁非常喜欢看这种狗咬狗的桥段。 杜温允正看的起劲,突然觉得身后一阵寒意……回头,对上了洛眠的眼睛。 杜温允刚想开口,洛眠做了‘禁声’的手势,然后把杜温允挤走了。 杜温允冷汗直流,这个汝阳王怎么回事?太吓人了。 汝阳王性格孤僻,手段异常,听说京都内他还有个刑房,只要进去的人,没有活着出来过。 但是杜温允总是觉得,最近汝阳王在身边出现的频率有一点高…… 慧心也很不服气,被骗的明明是他,这个女人怎么敢理直气壮质问自己的? “你……沈如宁,你竟然骗我!明明是你要我去叫你的啊!” 慧心的一句话,再次让在场众人瞠目结舌。 沈如梦也意识到这一点,赶紧小声对慧心说:“你闭嘴!” 事情仿佛越来越乱了…… 杜温允跳脚。 “这和沈如宁什么关系啊?!” “谁是沈如宁?” 慧心愤愤不平,根本就没有理会沈如梦。 “什么闭嘴!我才不闭嘴!我都要被冤枉死了!沈如宁,你真阴险,竟然把自己母亲塞我房间里!” “就是这个沈如宁,她说和我一见钟情,要和我共度良宵!” “谁知道,等来的是他妈!” 而真正的沈如宁笑道:“慧心师傅确定是你眼前的人与你一见钟情的?” 慧心回答。 “当然!就在祈福的正殿前!” 沈如梦面无血色。 沈如宁再问:“没看错?” “当然!这还能看错!怎么你是要替她说话?” “好!” 沈如宁笑道:“我才是沈如宁,而你眼前的人是沈如梦,是我的庶妹!” 慧心和不空双双愣住愣住,不多时,二人反应过来,这是被沈如梦利用了啊!两个人心里那个恨啊…… 皇后的护卫,拿着麻绳在皇后耳边低语几句,不稳缓缓的闭上眼睛,这次,他这个师兄,他是护不住了,护了他这么多年,也算是还清了。 “大胆慧心,这麻绳在你床榻下搜出!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不空慧心父子二人焦头烂额。 沈如宁面纱下的嘴角上扬,忽然间她觉得身后的人,距离自己有些近。 而且,他身上的味道,也很熟悉。 沈如宁回头:“洛眠?” 沈如宁一惊。 “你怎么在这里?” 洛眠笑了:“顺路来的。” 只有外边的云水和慕山知道,他们主子的顺路,是有多么的“顺”。 洛眠垂眸看着沈如宁,在烛火的映衬下她的眼睛像个两颗琥珀,面纱下的脸蛋若隐若现。 他抬手轻轻的触碰沈如宁的发丝,仿佛这样就可以和眼前人距离更近一些。 洛眠希望时间可以静止,他想永远的站在沈如宁的身后,哪怕只能这样默默得注视着她。 忽然,他突然想起什么,猛的缩回正在偷偷抚摸沈如宁发间的手指,这双手沾了太多鲜血,会把她的头发弄脏的。 而站在前面的沈如宁,并不知道身后的洛眠在想什么,她只知道,每次洛眠出现,都会觉得很安全。 这种安全感比冬日里的炉火还让人暖。 第51章 不空往事,不堪回首 “不空,还不跪下?” 不空膝盖一软,跪了下来。 慧心一直仰仗着不稳是他师叔的关系在寺里横行霸道,许多人都受到过他的欺负。 可众人寄人篱下,也是敢怒不敢言,在这里起码有口饭吃,有个床睡,如果能有尊严的活,谁愿意像狗一样天天被人打骂。 慧心已经意识到事态的不对。 “住持!不是我!” “是我爹!” 随后慧心转头哆哆嗦嗦的指着不空。 “是他非要把女人送到我屋里来的啊!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空心里咯噔一下,不是害怕,而是寒心,他不敢相信慧心竟然这样把他扔了出去。 这么多年,把他当亲生儿子一样对待,甚至爱他胜过爱自己,可是到头来呢,却是这样的结局。 慧心这么多年的恶行,人神共愤,被慧心欺负的小和尚们也都站了出来,细数这些年慧心的斑斑恶行。 慧心一直是被捧在手里的宝贝,哪里遇到过这样的状况。 “我……” “我没有!” “你们血口喷人!” “掌门是我师叔!你们竟然放肆!” 慧心心智大乱,已经开始口不择言。 不空在一旁连连叹气。 “你叹气有什么用啊!我可是你儿子啊!你要帮我啊!” “废物!你要是主持的话,能有现在的事吗!没用的废物!” 景贵妃吃了半天的瓜,也算是看明白了些。 “小小的名觉寺,这是要翻了天不成?” 没有了洛训北的监督,景贵妃的嘴巴算是得到了释放。 “管事伙同自己的儿子,坑害玷污女子。” “还放任儿子欺负僧人!” “不稳住持啊,你这个住持当的可真是不稳啊。” 不稳住持的脸通红,直接跪下。 柳绵绵在刚刚沈如梦和慧心的对话中,大概已经知晓,这一切是她女儿的手笔,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得沈如宁变成了自己。 见众人不说话,景贵妃兴致大增,没有人比景贵妃更爱看热闹。 “还有你,柳绵绵,你不刚才还叫嚷的挺厉害的吗?” “怎么,知道是你女儿搞得鬼,你就不叫了?” “你的清白呢?” “你的贞洁呢?” 柳绵绵不敢抬头,沈如梦也抖如筛糠。 此时,不空老泪纵横。 “慧心,你并非我亲生儿子。” 慧心一怔。 “你就这么弃了我?” “我不是你儿子,我是谁啊??” 所有人都瞪着八卦的眼睛,不空也陷入到往事之中。 …… 原来,不稳和不空在出家之前就是好友。 不空年轻时,有一位心上人名叫叶韵,二人互生情愫,私下定了终身。 可是命运使然,有情人终不能成眷属,叶韵终究嫁给了别人。 只因为不空是寒门,和叶韵门不当户不对。 那个时代,门当户对是很重要的,甚至比喜不喜欢还要重要。 可是,叶韵成婚后,二人总是按捺不住喜欢,背地里偷偷私会。 他们在阴暗处狂欢,在花丛间曼舞,在背人处用炙热的身体表达着无穷无尽的爱意。 一晃五年,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二人的事情终究暴露在阳光下。 他们的命运再次发生了转变。 不空因为害怕,因为不想承担后果,不想被人戳脊梁骨,他竟然在叶韵最难最需要他的时候当了逃兵。 叶韵带着当时只有五岁的慧心被扫地出门。 慧心真的是夫家的孩子,可是夫家并不想要他,觉得他和他母亲一样肮脏。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夫家弃了她,娘家不要她,不空也不见人影。 叶韵只能带着慧心讨饭过生活。 一年后,不空还是忘不掉叶韵。 等不空回来,见到叶韵的时候,叶韵已经有出气没进气了。 因为抢饭,她被一群乞丐打得半死不活,叶韵最后的遗言就是‘照顾好孩子’,之后便撒手人寰。 而这五个字,也成了不空毕生的信念。 六岁的慧心,感染风寒,不惜砸锅卖铁治好后,失去了全部的记忆。 不空也对凡尘不再留恋,带着慧心找到好友不稳,出了家。 不空内心把叶韵的死归咎于自己,叶韵说过许多次断了联系,可是,不空总是以死相逼。 要是他早早的放手,叶韵不至于死去。 他也很后悔他在叶韵最难的时候选择离开。 可是,后悔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用的东西,他能做的,就是对叶韵留下的孩子好。 所以这么多年,慧心要什么,不空就给什么。 慧心犯错,不空也舍不得打骂。 随着时间的推移,慧心嚣张跋扈的个性就越来越明显,不空后悔也晚了。 …… 不稳和不空。 不稳只比不空早半年入空门,师傅很器重不空。 也曾经说过,以后要把住持之位,传给不空。 不稳虽然表面没说什么,但是他嫉妒,凭什么? 不空年纪大,比自己来的晚,身下还带着一个孩子,也没有慧根!况且,没有他不空怎么进名觉寺? 为什么他能当住持,自己就不可以!嫉妒让不稳失去理智,昔日的友情也不复存在。 在传住持手杖的时候使了绊子,不空与住持之位擦肩而过,不稳则得偿所愿。 这也就是不稳一直纵容不空父子的原因,因为他对不空有愧。 世间的事,总是太过于纷纷扰扰。 人们总是被七情六欲所控制,从而不断的犯错,悔过,再犯错,再悔过…… 如此循环。 如此下来,只能背上旁人看不见的巨大包袱,负重前行。 人生的这个游戏非常不公平,只要一步是错的,接下来的每一步,就都会错。 人生不公平,不给人悔过的机会。 当然,不空只说了慧心的往事,并没有把他和不稳的事情说出来。 慧心傻眼,有一种信了一生的信仰,瞬间崩塌的感觉,怎么会是这样。 人们总是喜欢给自己弄一些莫须有的信仰,然后虔心跪拜,当有一天信仰崩塌时便不知所措。 “爹……” “你告诉我……你说的不是真的!” 表面上跋扈的慧心,内心的承受力其实更像是个孩子,他无法承受这个结果。 而不空则有一种释怀的感觉,这么多走错的路,终于可以结束了…… “请皇后娘娘责罚。” 不空的头狠狠的磕在地上,慧心连连后退,他无法接受。 “你们……你们合起伙来骗我是不是?” 景贵妃满脸坏人终于得到惩罚的快感。 皇后揉着额头。 “来人,把他们拖下去关起来。” “此事要禀报皇上才能处理。” 不空和慧心被拖了下去,众人都唏嘘不已。 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一部金光闪耀的小说。 每个人,都是自己小说中独一无二的主角。 每个主角,也都要为自己犯下的错误受到惩罚。 景贵妃吃了一口苹果。 “这下面的二位怎么处理啊?” 沈如梦和柳绵绵不敢出声。 洛眠拍了拍沈如宁的肩膀,然后走上前。 “皇嫂真是够辛苦的,出来祈福还能碰到这样的事?” 皇后看到洛眠,难掩喜悦。 “你怎么来了?” 洛眠行礼:“追个黑衣人,路过这里,看到灯火通明的,便下来看看。” 哪怕洛眠和皇后说话,表情都是淡淡的。 但皇后似乎早已习惯:“哎,就没有一日清静的啊……” 沈如梦再一次在她喜欢的洛眠面前出了丑。 她的心底,也有一丝丝幻想,洛眠可以像护沈如宁那般,护着自己。 “皇后娘娘……是那和尚胡编乱造啊……” “我怎么会和那和尚一见钟情啊……” 洛眠垂眸。 上次就是这两个人设计的沈如宁? 洛眠心里的小小洛眠,翻开记仇本,对,就是她们。 皇后看着沈如梦。 “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错,不知道沈尚书到底是怎么教的你!” “竟然能让你对自己长姐产生这样恶毒的想法!” 洛眠不屑的看了看地上的两个人。 “皇嫂,祈福期间不宜见血。” 皇后点头。 “眠儿说的有理,可……” 皇后为难。 洛眠笑道。 “当然是交给沈尚书亲自处理了,人家的家事,我们怎么能掺合呢?” 柳绵绵心都凉了。 还不如打自己二十大板呢,怎么怕什么来什么…… 第52章 告白洛眠,这怎么行 本来,沈河安就不喜欢自己,现在在沈府能有这样的地位都是因为有沈如梦。 这次祈福,丢人丢的如此彻底,沈河安只会更加厌恶。 沈如宁很满意洛眠给出的方法,这么多年在她们母女二人的表演下,沈河安早就被蒙上了双眼。 最彻底的报复不是让她们受皮肉之苦。 而是让她们的真面目展露出来,无处躲藏。 景贵妃问道。 “宁儿,你的意见呢?” 洛玉槿一愣,景贵妃竟然叫沈如宁‘宁儿’? 郝沫也皱着眉头。 在洛玉槿的影响下,郝沫,季云,都不喜欢沈如宁。 沈如宁缓缓上前行礼。 “就依汝阳王说的办吧。” 皇后点头。 “祈福这几日,禁了她们的足。” “回到京都,交由沈尚书吧!” 洛眠行礼。 “沈尚书那边就由我去告知吧。” 皇后笑道。 “眠儿,我感觉最近你与以往大不相同了啊?” 洛眠也笑道。 “皇嫂说笑了。” 皇后摆手:“罢了!时间不早了,都回去休息吧!” “恭送皇后娘娘……” 沈如宁看了一眼洛眠,便和杜温允几人离开。 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洛眠叫来慕云。 “主子。” “把柳绵绵和沈如梦杀了。” “是。” 慕云刚要转身,洛眠开口。 “等下,算了,套个麻袋打她们一顿得了。” 洛眠想了想,这样做可能给沈如宁惹上麻烦,还是算了,沈如宁不像自己孤身一人,毫无顾虑,沈如宁还有父母,还有亲人……。 慕云记忆里的洛眠从来都是说一不二,没有任何顾虑的,这次……好吧,谁让他是主子呢? “是。” 正准备离开,一道倩影把他拦下。 “汝……汝阳王好。” 此人正是孟凌叶。 洛眠依旧冷着一张脸:“何事?” 不知是不是天气太冷的原因,孟凌叶脸蛋通红。 一身雪白的百罗裙,像一个雪人。 孟凌叶仿佛用尽毕生勇气:“汝阳王,我喜欢你。” 洛眠:? 孟凌叶13岁时候见过一次洛眠。 一眼便是万年。 自那之后,孟凌叶的毕生梦想就是嫁给汝阳王,为汝阳王生一对儿女。 天衍国女子大都在18岁之前成婚,超过18岁,是会被人笑话的。 可是,孟凌叶如今19岁了,依旧在内心为汝阳王守着。 整个天衍国痴迷于洛眠的人又何止她孟凌叶一个? 多少父亲比她父亲官职还要大得人,都在眼巴巴的等着呢,等着哪天皇上把她们赐给汝阳王。 在她们的眼中,能与洛眠一夜春宵,那便死而无憾。 洛眠对这样突如其来的表白,弄的很烦躁。 不远处的云水和慕山,自然能听得到看得见,这边发生的事。 “慕山,你说主子桃花不断,怎么就没有他喜欢的呢?” 慕山心里不禁骂云水是傻*,瞎吗? 其实,慕山一直在寻找流轻的身影,但是没有找到。 慕山知道,对于他这个妹妹,他欠她一句对不起。 “我不喜欢你。” 洛眠也不是那给人留情面的人,直接拒绝。 孟凌叶双眼含泪。 “王爷,我可以给你作填房,我可以不要名分,王爷……” 最惨的还是桃花,昨天晚上被慧心玷污,刚才又在大庭广众之下揭开伤疤,现在还要安慰她的大小姐。 孟凌叶说着就要拉洛眠的衣服。 洛眠后退。 “我不喜欢对女子动手,但是不代表我不会动手。” 说完便转身离开。 孟凌叶蹲在地上痛哭。 这么多年的爱啊,怎么就打动不了他呢? 孟凌叶从一开始就没有捋清楚一个问题,就是她爱洛眠,是她自己的事,洛眠没有义务因为她爱了他好多年,而去爱她。 桃花蹲下安慰孟凌叶。 空旷,寂静的漫天大雪中。 孟凌叶的哭声在久久回荡。 …… 沈如宁进门就赶紧脱下了披风。 屋子里好暖和。 沈如宁很了解自己的父亲,这次,定不会轻饶她们。 不知道夏至那边进行的怎么样了,也不知道,柳州那边有没有彻底相信夏至是柳绵绵她们的人。 还有那个柳文才,八成现在正躺在床榻上哭闹呢。 名觉寺没不比沈府,洗漱和梳头的水中没有桂花。 完成洗漱后,春至和秋至离开,沈如宁熄了蜡烛,便躺了下来。 关于流轻这个暗卫的存在,她是会自动避嫌的。 比如人家沈如宁在洗澡,那流轻绝对不会睁着老大眼睛一动不动盯着的。 这场雪下了很久,不知何时起了风,风卷携着雪花,敲打着窗户。 白昼时分,世界是阳光掌管的。 夜晚,阳光就失去了掌控权。 “吱呀……” 窗子开了。 沈如宁起身。 她猜到八成是洛眠,不出所料,果然是洛眠。 沈如宁起身点燃了一盏蜡烛,火光微弱。 “就知道你没有睡。” 洛眠声音依旧干净清冷。 沈如宁笑道。 “流轻怎么不拦你?” 流轻蹭的一下从房梁上跳下来。 “这个……我真拦不了……” 沈如宁有了逗流轻的想法。 “哦?为何?” 沈如宁以为流轻要说一些什么‘汝阳王也是主子’之类的话。 结果,流轻说:“我打不过。” 就这么正经且平静的说了出来,并且还进行了补充。 “能打得过,我就拦了……” 沈如宁忍俊不禁:“哈哈。” 洛眠瞪了一眼流轻,竟然还想打我??? “你先去吧,我有话和宁儿说。” “是,王爷。” 说完,流轻从窗户钻了出去。 屋内,二人四目相对。 沈如宁心里那只上次被她敲晕的小鹿又乱撞了起来。 洛眠坐在椅子上。 沈如宁开口。 “感觉你这几天很忙的样子。” 洛眠点头。 当然忙了,自从他知道自己是中毒之后,就疯了一样的寻找线索。 最近摸到了一个江湖门派——神农门。 但是线索也只到此为止,害他的人藏的太深。 况且,想杀洛眠的人也太多了。 这么多年他已经成为无数人眼中钉肉中刺,至于为什么?当然是皇帝对他的偏爱了。 允许他养自己的兵马,允许他和大臣们结交,就算他做错事,皇帝都不会怪罪。 呵,他这个皇兄,真是爱他啊。 三天一毒酒,五天一刺杀。 洛眠虽然已经从地狱爬出,但是,地表上,无数的枯手还想把他再拉回地狱。 “都是一些小事。” 洛眠不想把这些告诉沈如宁,他怕她害怕,从而,远离他。 洛眠岔开话题。 “三月中旬,有一个黄道吉日。” 沈如宁掰着手指头算着时间。 “应该没什么问题,廖瑾一已经上钩了。” 洛眠看着沈如宁,但是眼神与沈如宁眼神对上的时候,又会不自觉的闪躲,‘翻宁儿的窗户’,这件事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 现在,竟然成真了。 好翻,多翻,以后要经常翻!! 蜡烛快要燃尽,沈如宁起身准备换一支蜡烛。 可是左脚踩右脚,一个重心不稳,眼看就要摔倒。 洛眠眨眼间便拉住沈如宁。 二人动作太大,蜡烛直接熄灭。 洛眠搂着沈如宁,倒在床榻上。 沈如宁的脸扎在洛眠的胸膛里,她可以清晰的感受到,洛眠心脏的跳动。 洛眠的手护在沈如宁的背上。 沈如宁穿的单薄,洛眠的手可以感觉到沈如宁后背的温度。 洛眠的粗重的鼻息,清晰的打在沈如宁的发丝上。 时间仿佛定格。 许久,沈如宁的脸热的如同熟鸡蛋。 急忙推开洛眠,然后赶紧站了起来。 洛眠也有一瞬间的失神,那一瞬间,洛眠真的想吻上去。 吻在他最爱的沈如宁的唇上。 沈如宁有些害羞。 洛眠则是刚开始害羞,越到后期越莽。 他在很努力的克制自己,他怕吓到她。 这段时间与沈如宁的距离近了之后。 有时他会做噩梦,梦里沈如宁又开始追求洛墨笙,曾经两人的约定作废。 他帮她不嫁给洛墨笙,她帮他治病,梦里,这个约定,不算数了…… 洛眠在黑暗中,对沈如宁步步紧逼…… 第53章 全都翻窗,一起翻窗 沈如宁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她这个上一世皇叔逼向自己的身影。 退无可退,沈如宁把手附在洛眠的胸膛,然后用力想要推开。 “洛眠,时间不早了,我要休息。” 可是洛眠纹丝不动,喘息声越来越大。 他不禁吞咽口水。 洛眠缓缓抬手,抚摸着沈如宁的头发。 沈如宁一怔。 但是最终理智战胜感性。 “我真的要睡觉了……” 声音犹如蚊子。 洛眠把手收回。 “那……” “宁儿晚安……” 等沈如宁盖好被子,洛眠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沈如宁不傻,她能够感觉到洛眠对她的感情不一般。 但是,她很矛盾。 这一世,她脚下的路注定是充满荆棘的。 洛眠,他值得更好的。 可是她不知道,在洛眠心里,沈如宁,就是最好的。 洛眠心里也同样矛盾,自己的过往,自己手上的鲜血,自己的身体里的毒,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有些畏畏缩缩。 他喜欢沈如宁不假,但是,他有资格喜欢吗? 如果沈如宁和他在一起面临的是什么?是身中剧毒的他,是手染鲜血的他,是内心扭曲阴暗的他。 当她知道自己的过往后,她会不会怕自己?会不会嫌弃自己? 爱,痛苦,不爱,更痛苦…… …… 天寒地冻的。 流轻也没有闲着。 被洛眠赶出来后,左思右想,她一个转身就钻进了春至和秋至的房间。 下人房的空间不小,面对面两张床,中间隔着一个屏风。 秋至就是猪宝宝转世,能吃能睡的。 开窗的声音,把春至惊醒,春至与秋至不同,春至的睡眠很浅。 “谁?” 春至小说问道。 此时此刻的秋至还在打着微弱的鼾。 黑暗中,春至只看到一抹黑影走向自己。 刚想大叫,就听见流轻的声音。 “别叫,是我!” 春至的眼睛适应了黑暗,大概能看清楚对面人的脸。 还真是流轻,春至不理解。 “怎么了吗?” 流轻心思了半天,从胸口掏出手帕。 “洗干净了,还你。” 春至闻言大惊。 “你就是为了还它?” 流轻点头。 “昂,是啊。” 怎么?不可以吗? 春至笑道:“你也可以不用还我的,我这里还有许多。” 流轻想了想,把帕子塞回胸口:“抱歉,打扰你休息了……” 其实,流轻也不知道,她的脑子为什么控制着她钻进了春至的房间。 “没有关系,对了!” 春至想起流轻易容的本事来。 “有时间你可以教教我易容术吗?” “看起来好厉害!” 流轻当然愿意,她不知道为什么,只要见到春至,她就很开心。 “好,以后有时间就教你。” 借着窗外白雪透过来的光,春至隐约看到流轻衣领处好像翘起来一个东西。 春至起身,踮起脚对着流轻的脖子处就摸了过去。 流轻整个人身体僵直。 啊? 你这是干啥? 不一会,春至说道。 “果然是破了,我把灯点燃,给你补上。” 说着,春至点燃了蜡烛。 灯光很微弱,不会影响到秋至,但也足以让春至看清楚流轻衣领处的破洞。 前几天流轻飞檐走壁的时候,确实刮到了,但是她没有在意。 今天被春至发现,她还有点不好意思。 春至熟络的拿出针线包,并把蜡烛柄递给流轻。 “你拿着。” 二人手指相碰,流轻感受到来自春至身体的暖意。 流轻接过蜡烛柄。 春至拿着针线笔划了两下。 笑道:“你还是坐下吧,太高了,我够不到。” 流轻觉得春至好可爱…… 坐下后,春至认真的,一针一线的缝着流轻的衣服。 烛光摇曳,打在春至的脸上。 唇瓣晶莹剔透,让人…… 流轻竟有一丝失神。 三下五除二,春至的针技很好,不一会就缝完了。 “好啦!” 流轻急忙起身道谢。 但她竟然忘记手中还有蜡烛,差一点掉在地上。 “谢谢你,春至姑娘。” “不用客气。” 流轻已经听不清后续春至在讲些什么了。 落荒而逃。 春至则莫名其妙。 “暗卫的性格都这样古怪嘛?” …… 流轻站在雪地里。 她此时此刻的内心,热急了,这是怎么了? 正在流轻努力平复自己的时候,她的身后出现一个人。 “轻轻?” 流轻转身。 身后竟然是慕山。 流轻不想理会,扭头朝前走去,慕山三步并作两步,追上流轻。 “轻轻,你等等我!” “这么多年,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慕山直接拦住流轻的去路。 “让开。” 流轻面无表情。 “轻轻,哥哥错了,我当时……” “我真的错怪你了……” 流轻本来美滋滋的心情,彻底被慕山毁掉。 “怎么?你的星琳呢?” “不找你的星琳你找我做什么?” 他们兄妹二人之间的情谊,被一个叫做星琳的女暗卫彻底毁了。 慕山无法反驳。 当年,他为了星琳,对流轻做了非常过分的事,说了非常过分的话。 流轻不理他,这是他应得的。 见慕山不说话,流轻彻底忍不住内心压抑的情绪。 “我问你呢!你的宝贝呢?” “你不是为了她罚我吗?” “你不是为了她当众骂我吗?” “我问你!星琳呢!?” 慕山满眼泪水。 春至并没有睡着,朦胧间听到流轻的声音。 她急忙打开窗,声音很小,但是也可以听的清楚。 “流轻,我真错了。” “原谅我吧,行吗?” “她……她骗了我……” 流轻轻笑。 “她骗了你,你知道回头了?” “我当年被她欺负受过的罪谁来管我!?” 流轻胸口起起伏伏,兄妹俩从小相依为命,慕山对她特别好。 流轻很爱她的哥哥。 但是从那件事之后,她恨她的哥哥。 被星琳欺负的那一段时间,是流轻不愿再想起的,慕山那段时间也对她频频找茬。 那时的她,才是真正的无依无靠,有一种被所有人背叛的感觉。 慕山不再开口。 流轻抽出匕首。 “你不让开的话,我们就打一架吧。” 随后,便做出攻击状。 慕山怎么会和流轻动手呢。 也不能这么讲,慕山打过流轻,为了星琳,打过流轻两巴掌。 慕山只能让开,流轻头也不回的离开。 春至看流轻过来,赶紧把窗户关上。 春至不是八卦,她在关心流轻。 当听到流轻声嘶力竭的声音时,春至以为她出了什么事。 打开窗,却听到了这些。 春至翻来覆去。 “流轻这是和喜欢的人吵架了啊?” “看起来那男的还伤她挺深的……” 春至满脑子都是送流轻点什么东西,安慰她一下呢?情情爱的真让人烦恼呀。 第54章 祈福结束,回到京都 第二日一早,依旧是祈福。 柳绵绵和沈如梦母子二人醒来就觉得脑袋和脸特别痛。 对着镜子一看,两人都成了猪头,睡了一觉莫名其妙成了这样。 莫非,这是神佛在惩罚她们在寺内做了坏事?她们并不敢声张。 忙忙碌碌,平平淡淡的过了两天。 祈福终于结束。 一行女眷,乘上马车,返回京都。 多场大雪过后,天气异常的晴朗,天空蓝的发亮。 另一边。 皇城的一个角落。 殿内充斥着浓重的熏香味道。 烟雾缭绕。 一身白衣的女子,坐在正前方。 头发披散,犹如瀑布。 白色的狐裘,半盖半穿在她的身上,一副慵懒颓废的模样。 她的身前不远处,站立着一个男子。 男主身穿一袭青衣,腰间挂着翡翠玉佩,身型高挑,浓眉大眼。 此人名为杨润。 杨润毕恭毕敬。 白衣女子开口。 “过几天就是太子婚事了。” “咱们必须得送给老皇帝个礼物,让他过的不安生。” 杨润点头。 “是。” 白衣女子皱眉。 “上次怎么回事,怎么半路杀出来个沈如宁?” “这个沈如宁啊真是坏了我的好事。” “叶子真是白死了,亏我当初为了收买她花了那么多银子。” 杨润开口。 “也不全是白死,皇帝和两军之间已经生有嫌隙了。” “不够不够,还不够!” 白衣女子大笑。 “有嫌隙不够,我们的目的是要让老皇帝痛苦!” “不择手段的让他痛苦!只要他痛苦!我就开心!” “还有那个沈如宁!坏我好事的人,都是我的仇人。” 杨润看向白衣女子的眼神非常复杂。 喜欢,怜惜,伤神……交织。 白衣女子见杨润不说话,便看着他。 “你是不是后悔做我的谋士了?” 杨润急忙摇头。 “不后悔。” “为了你,我愿意去死。” 白衣女子先是一愣,随后笑道。 “你知道的。” “我有心上人。” “虽然……她已经死了……” 说出‘死了’的瞬间,白衣女子眼里的光缓缓熄灭。 杨润直接跪下。 “无论如何,我杨润,都愿意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 马车走走停停。 一上午的时间,终于进了京都。 京都一片祥和,百姓安居乐业。 “糖葫芦,卖糖葫芦!三文钱一串的山楂糖葫芦……”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正宗神农门的补药!十副一疗程,老人吃完健步如飞!女人吃完一夜回春!孩子吃完文曲星附体啊……” “娘子,你戴这个发簪特别合适!对对对!七十九文一支……哎呀,这哪里贵了啊……” (这么多年都是这个价钱好吧?不要睁着眼睛乱说,天衍国货很难的!有时候要找找自己原因好吧!这么多年工资涨没涨,有没有认真当牛马……) …… 街道两旁,人声鼎沸。 进了京都后,所有女眷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洛眠则是直接来到沈府。 沈河安和杜若,知道沈如宁和沈如梦今天回来,便早早的等在门口。 马车停稳,沈如宁急忙下车,飞奔道杜若的怀里。 “母亲!好想你!” 杜若拍了拍沈如宁的后背。 “母亲也想你啊……” 沈河安的注意力则被洛眠吸引。 “参见汝阳王。” 洛眠下马。 “沈尚书,不必多礼。” 沈河安心里画圈,这最近是咋了?最近见到冰山王爷的频率有点高啊? 柳绵绵和沈如梦顶着两张足足大了一圈的脸,也下了马车。 二人根本不敢抬眼看沈河安。 沈河安一愣:“你们……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肿成这个样子?” 其实当沈如宁看到柳绵绵和沈如梦的时候也被吓一跳,不知道为什么几日不见,她们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柳绵绵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哪里能够回答得了沈河安。 马夫将马匹牵走。 沈河安一路引洛眠到了前厅。 柳绵绵和沈如梦本想借‘舟车劳顿,身体不适’为由,准备溜走。 但是被洛眠拆穿。 几人刚刚坐定,恰好沈阔也回来了。 “宁儿,这几天吃住的如何?” “有没有冻到?” “山里应该冷极了吧……” 沈阔‘喋喋不休’的表达着关心。 下人上了热呼呼的茶。 一口下去,五脏六腑都暖了。 “汝阳王,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沈河安很客气,也很拘谨。 洛眠笑着把沈如梦和柳绵绵在名觉寺的‘壮举’讲了出来。 “啪!” 茶盏摔在地上,四分五裂,到处都是陶瓷碎片。 柳绵绵和沈如梦顶着大头急忙跪下。 沈河安大口的喘着粗气。 “沈如梦你怎么敢??” “你们两个现在这个样子,没准是惹怒了神明!报应。” 洛眠开口:“沈尚书说的有理。” 沈如梦又戴上了伪装。 梨花带雨,哭哭啼啼。 “父亲,我没有啊……我是被冤枉的啊……”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女儿冤枉啊!” “父亲心疼长姐,难道您就不心疼我了吗?我的脑袋都肿成这个样子了!” 杜若坐在椅子上被气的发抖。 握着沈如宁的手都在用力。 沈如宁把手放在杜若的手上。 拍了拍,笑着小声说。 “母亲不要生气,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杜若看着女儿的眼睛,不禁心疼。 都怪自己从前对柳绵绵她们太好了,所以,她的宝贝女儿才这般被欺负。 洛眠说完也没有离开的意思,依旧坐在椅子上。 那意思就是:我要康康沈尚书你到底要怎么惩罚她们两个。 沈如宁心里明镜似的。 这一次,父亲虽然生气,但是他总不能打死沈如梦吧? 毕竟沈如梦也是他女儿啊。 所以,沈如梦清楚,她们二人会受罚,但是,依旧无法扳倒她们。 扳倒她们母女二人,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让沈河安不再顾忌情面的理由。 沈阔听完洛眠的描述,小脸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沈如梦你真是脑子进水了,怪不得头这么大!以宁儿的名字和和尚一见钟情?” “还约着晚上见面?” “你怕不是活够了吧?” 沈如梦不敢抬头。 她也不再辩解。 因为她发现了,沈河安非常信任汝阳王,就算她再怎么狡辩,都无济于事。 所以,沈如梦准备另辟蹊径。 “父亲……我只是太嫉妒你给长姐的爱了……” “我也是个孩子,是你的女儿啊……” “你那么偏心长姐……我连吃醋的权利都没有吗……” 柳绵绵和沈如梦真是母女心连心。 她一下子就get 到了沈如梦的意思。 “老爷,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 “可梦儿没有罪啊……” 沈河安有些动容。 虎毒不食子啊。 沈河安叹了一口气道。 “柳绵绵,沈如梦,你们二人不顾沈府脸面,在外胡作非为!恶意陷害!!” “今日起,你们二人搬离下支院,去清院吧……” 沈河安顿了顿继续道。 “周管事,上家法!” 沈府的清院,就相当于皇上的冷宫。 破旧,简陋,位置偏僻。 沈家家法,二十个牛皮鞭子。 过几天就是太子的婚事,沈如梦挨了这二十鞭子,八成去不了。 这一点,柳绵绵也想到了,她能不能出人头地,全要靠她这女儿。 太子大婚,沈如梦一定要去!皇家喜事,名门贵族一定数不胜数。 万一哪家男主看上沈如梦,那么她作为沈如梦的生母,定可以平步青云。 柳绵绵一咬牙。 “老爷,我愿替如梦挨那二十鞭子!” “老爷,求你了!” 沈如梦满眼泪水。 “母亲,那样你会被打死的啊……” “你走了还有谁护着我啊……” “父亲!” 沈河安大吼:“沈如梦,你要是再叫一句,我就休了她!” 第55章 文才失蛋,儿女双全 沈如梦赶紧把嘴巴闭上,一句话都不敢再说。 真是母女情深,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们在沈府过的真是水深火热的生活呢。 沈河安对着柳绵绵开口。 “好,那我就成全你!” 说完,周管事带人把柳绵绵拖了下去。 沈河安看了一眼沈如梦。 “你,去祠堂跪着,我不让你起来,你就不许起来!” “是……父亲……” 沈如梦心里的仇恨越来越深,都怪沈如宁,都怪沈如宁! 沈如宁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为什么沈如宁是嫡女!毁了容的女人,她不配! 不久,外边便传来了柳绵绵的哭喊声。 可是,这一切怪谁呢? 难道不是怪她们自己吗? 一切尘埃落定,洛眠便离开,回去的路上洛眠一直觉得沈河安的惩罚有点轻……迫害沈如宁的人不都应该乱棍打死嘛?这个沈河安真是分不清轻重! 沈阔送沈如宁回安宁院。 “宁儿,你之前不是叫我派人盯着柳州和柳绵绵吗?这段时间可有了一些收获呢。” 兄妹二人边走边聊。 午后的阳光很暖和。 虽然四周都是白茫茫的雪,沈如宁也并不觉得冷。 “大哥,你说。” “柳州确实找过柳绵绵要钱,二人还闹的很不愉快,这都不是重要的,最重要的一点是,前几天,柳州发了疯似的全京都找大夫!” “后来一打听才知道,他儿子柳文才不知道被谁活剐成太监了!” 说到这里沈阔打了个寒颤。 能是谁,那人就是你眼前美若天仙,艳压群芳的妹妹呗。 沈如宁假装震惊:“真的啊?太可怕了。” 沈阔点头。 “可不是嘛!听说柳文才直接被扔在柳家门口,他被割下来的‘宝贝’就揣在他兜里,第二天柳州发现的时候,‘宝贝’冻的梆硬……” 沈如宁继续附和:“真的太惨了……好狠的心啊,大哥出门在外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知道吗?” 外面的女人都是坏女人,她们会把你的腰子割下来买爱疯16promaxplus1tb远峰蓝的知道吗?所以你不要和她们接触!哈哈。 到了安宁院门口。 “宁儿,我就不进去了,成衣铺要开张了,我还有许多事。” 沈如宁笑道。 “好,祝大哥生意兴隆!我要做你成衣铺第一个客人。” …… 沈如宁推开房门,屋内早就生起了炉火。 夏至毕恭毕敬的站在屋内,等着沈如宁。 “小姐,你回来了……” 沈如宁点头。 春至和秋至,并不想理夏至。 夏至心里也明白,从前的自己把事情做的太绝了…… 桌子上放着沈如宁最爱吃的金沙奶黄酥。 沈如宁知道,夏至在尽力的弥补,可是,夏至她终究背叛过沈如宁,无论什么原因什么借口。 夏至背叛沈如宁这件事,是事实。 春至倒了一杯茶给沈如宁。 沈如宁轻轻抿了一口。 “夏至。” 夏至急忙跑到沈如宁身边跪下。 “上次,沈如梦没有怀疑你?” 夏至回答。 “那次之后,她问过我回家的一些事,我一口咬定我什么都不知道,她对她的计划很有信心,也没有怀疑我。” 沈如宁点头。 “柳州那边呢?” 夏至眼睛一亮急忙回答。 “我时常以柳绵绵的身份送东西给他们,向他们示好,他们也逐渐相信我是柳绵绵的人了。” “还有,前几天柳文才,被人阉了……” “柳州都快急疯了……” 沈如宁继续问。 “柳文才现在情况怎么样?” 夏至回答。 “命保住了,其他的……都没有了……” 沈如宁笑了。 上一世,春至秋至落到柳文才的手上,经历那么多痛苦。 这一世,从根源上解决问题,也算替上一世的春至秋至报了仇。 沈如宁要让柳州和柳绵绵决裂,他们二人都是极度自私的人。 这样的人只要互相残杀,就一定会找对方最痛的地方刺。 柳文才的事情一出,柳州一定会找柳绵绵的。 等到二人积怨深些,她这边再推上一把,他们不翻脸都难! 沈如宁觉得很奇怪,奇怪的点在于,柳绵绵和柳州,长得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打发了夏至。 沈如宁半靠在贵妃榻上,思考着终极大事。 怎么能够创造一个契机,让洛墨笙和廖瑾一再次扯上关系呢? …… 转眼间就到了晚上。 万家灯火中,柳家灯下的柳文才,极为痛苦。 柳文才躺在床榻上,身上散发出几天没有洗澡的臭味,头发蓬乱,面无血色。 被子里,他的手时不时的摸向双腿之间,幻想着某一瞬间,再次摸到那属于他的一小坨东西。 可是,没了,终究是没了。 “啊!!” 柳文才发出痛苦的嚎叫。 “爹!我以后可怎么办啊……” 柳州急忙跑到柳文才身边。 “我可怜的儿子啊……” 父子二人抱头痛哭。 这些天,柳州找了许多大夫,都没有用。 他儿子柳文才,彻底,成了女儿,这才是真正的儿女双全啊! 真是羡煞旁人! “爹!都怪姑母!” “你去找她算账啊!” “让她把表妹赔给我!” “要不然,我这辈子都娶不到妻子了!” 柳州觉得柳文才说的有道理。 擦干眼泪,想着出门打听打听,柳绵绵她们有没有回来。 看着柳文才那摆在桌子上血淋淋的宝贝,柳州想了想,用袋子小心翼翼的包上,出了门。 华灯初上,夜里的街道,冷清了不少。 隔三差五的可以看到卖热乎乎馄饨的铺子。 烛光下,热气腾腾,四处飘散。 …… 清院,长时间无人打扰,遍地灰尘。 周管事带人把柳绵绵扔在草席上就离开了。 虽然挨了四十鞭子,但是,她能感觉到,打她的人并没有用全力。 估计沈河安也不忍心打死她。 周围黑漆漆的。 很冷。 很饿。 柳绵绵扳倒杜若和沈如宁的心思,更加强烈。 背上以及屁股上的伤口,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那种撕裂感让柳绵绵痛不欲生。 迷迷糊糊之际。 她听到了沈如梦的声音。 “母亲,母亲,我找了大夫,你挺住啊!” 随后,柳绵绵感觉到几个人把她抬起,放在了一个柔软的地方。 屋内渐渐暖了起来。 最终,沈河安还是没有狠下心来不管柳绵绵。 在沈如梦的百般哀求下,请了大夫,沈河安真的太容易心软。 沈如梦看着破败的房间,眼泪一下子就忍不住了。 “母亲,怪我,怪我,全都怪我!” 柳绵绵用力的抬手道。 “不怪你,怪她……” 没等说完,柳绵绵就晕了过去。 虽然被打的很惨,皮开肉绽的,但是,这样的伤病也是最容易医治的。 请来的大夫,也算是京都排得上名号的。 在伤口上撒了些粉末后,进行包扎。 又开了一副药,大抵也就这样。 “大夫,我母亲不会离开我吧……” “大夫,她多久能好啊……” 大夫回答。 “你母亲并无大碍,按时服药,一个月就可以彻底痊愈。” 沈如梦千恩万谢。 浑浑噩噩中,柳绵绵做了一个梦,一个美梦…… 第56章 恶人相磨,沈阔噩梦 她梦到女儿沈如梦嫁给了四皇子,四皇子登基称帝。 沈家所有人全都被砍头。 她过上了荣华富贵的生活。 她最憎恨的沈如宁,惨死在乱葬岗,衣不蔽体。 这真的是一个美梦。 …… 一直跟在柳绵绵身边的下人马婆婆,对柳绵绵母女二人忠心耿耿。 等到她赶来的时候,柳绵绵已经睡过去了。 沈如梦面无表情的坐在断了腿的凳子上发呆。 听到开门声,沈如梦抬头:“马婆婆?” 马婆婆看着沈如梦长大,视如己出,一边安慰沈如梦,一边收拾房子。 虽然日子苦了些,但是,不能对生活失去希望啊。 好多人都说生活没有乐趣,没有希望,想要寻死。 可是,这样的说法太过于残忍了。 没有乐趣和希望就要去死吗? …… 柳州四处打听,得知柳绵绵中午时分就回来了。 沈府的角落处有一个狗洞,柳州只要有事,就会从狗洞钻进来找柳绵绵。 可是,柳州一如往常钻进来后。 发现下支院冷冷清清的,一个人都没有,连柳绵绵的影都没看到。 好在他准备无功而返的时候,听到了过路下人的八卦,才知道,柳绵绵被打了四十鞭子,扔在清院。 柳州很了解沈府的格局,他知道清院的大体位置,怀揣着满腹愤怒,他决定去清院看看。 在月光的照耀下。 清院院子中一片破败的景象落入柳州眼眸。 无人收拾的积雪。 四处摆放的破木头。 横七竖八的木桶。 还有一堆石头块。 破旧的窗户内,发出淡淡的橘黄色。 柳州几步上前,推开了门,马婆婆和沈如梦先是一愣。 “舅舅,你怎么来了?” 柳州环顾四周,这个屋子都不如他家的狗窝。 看了一眼趴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柳绵绵,柳州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柳绵绵!你还睡得着!” 声音很大,柳绵绵被惊醒。 沈如梦,马婆婆急忙上前阻拦。 “舅舅,你干什么啊,我母亲刚被打了,你不要吵她!” “对啊,夫人她现在需要休息!” 柳州才不管呢,挣脱二人束缚,上前就开始摇晃刚刚醒来的柳绵绵。 “都怪你!你说!文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以后怎么办?” 柳绵绵彻底清醒。 因为撒了药粉并喝了药的原因,她精气神好了许多。 柳绵绵嘴唇发白,头发凌乱,极力的扭着头开口。 “你在说什么?文才怎么了?” 在场的人都不知道柳州为何发这么大的火。 他儿子蛋都没了,这群人还什么都不知道?越想越气。 柳州直接掏出柳文才的‘宝贝’,扔在柳绵绵的枕头边。 “你看看,这是什么?!” 柳绵绵只是被打了而已,不是嗅觉失灵,袋子里一股恶臭钻进她的大脑。 “这是什么?拿开!快拿开!”柳绵绵满脸嫌弃。 柳州大吼:“这是我家文才命根子!” 一句话,所有人都愣了。 柳州继续输出。 “我儿怎么办!你说!” “都怪你,你怎么就没有保护好他!” “你个贱人!” “还娶什么沈如宁,现在好了,还娶个屁啊!” 柳绵绵本来身体就痛,被这么一骂,心里的火蹭的一下窜了上来。 “他自己看不好他的蛋,关我什么事?” “我还没有怪他一声不吭消失呢!” “再说了,它整天吃喝嫖赌的,谁知道是不是哪个仇家把他剐了,别什么都怪我!” 柳绵绵只是屁股受伤了而已,她的嘴可没事。 柳州一把拉住沈如梦:“我不管!她要嫁给文才,要不然我和你没完!” 柳绵绵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柳州你真是疯了!他们两个怎么能在一起呢!” 柳州急躁的抓挠自己的头发。 原地转圈。 “我不管!我什么都不想管!沈如梦必须要嫁给文才!” 沈如梦从来没有见过舅舅这样。 她努力的挣扎,可是无济于事。 柳州力气极大。 马婆婆半个人都入了土,更不是柳州的对手。 柳绵绵只能趴在床上,伸着脖子干着急。 “舅舅你放开我!我不要嫁给柳文才!” “我不要!” 柳州回头就是一个巴掌。 沈如梦眼前顿时出现了星星。 马婆婆也被推倒在地。 柳绵绵没了办法,大叫。 “我给文才找一个还不行吗?就一定要如梦吗?” “我答应你给你找个儿媳妇行不行!” 柳州胸口上下起伏,死死的盯着柳绵绵。 “这可是你说的!” 柳绵绵吃力的点头:“我说的,我求你了,放开如梦!” 沈如梦,是她高升的唯一筹码。 给了柳文才这个废物,她们母女这一辈子就算彻底完了。 柳州听后逐渐冷静。 “还有文才的药钱你要出。” “凭什么?” 柳州突然笑了。 “凭你欠我的!”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文才的娘是怎么没的!” 柳绵绵只觉得浑身一冷。 张口突然有些结巴。 “你……要多少?” 柳文才回答。 “五千两。” 柳绵绵气的直咳嗽。 “我哪里来的钱啊,太多了!” “我拿不出!” 柳文才松开沈如梦的手,来到床榻前蹲下。 悄声的在柳绵绵耳边道。 “我管你有没有,拿不出来,我就去找沈河安,把你的破事全都抖出来!” “我活不好,你也得一起陪我!” 廖绵绵咬紧牙关。 她从来没有这样一般希望一个人死。(沈如宁除外。) 只要柳州一死,那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对,柳州要死! 柳绵绵先稳住柳州。 “你看,我被打成这样,能不能等我一些时日,我又不会跑,你说是不是?” 柳州这次来除了要补偿,剩下的就是撒气。 好好地一个儿子,出去一趟直接成了太监,换成谁都受不了…… 柳州这才停下来。 “那我就给你一点时间,废物一个,原来还指望着你过好日子呢!。” “现在看来,在沈河安眼里,你什么都不是!” 说完把柳文才的‘宝贝’拿起,揣进兜里,猛的踢开门,消失在了夜色中。 马婆婆把沈如梦搂在怀里,冷风卷进屋内。 沈如宁!都怪你! …… 原本熟睡的沈阔,被噩梦惊醒。 童年的那一段阴暗的记忆,再次爬上他的脑袋。 被人撕扯开衣服的那种羞耻,害怕,无奈,时至今日,沈阔依旧无法忘怀。 房间内,只有火炉里炭火燃烧的光亮。 橘红色的影子闪闪跳动。 沈阔的眼角还留有眼泪。 这一关,终究是过不去了吗? 也就是此时,窗户那边传来声音。 “吱呀……” 接着一条人影闪进屋内。 第57章 郝川你滚,形同陌路 沈阔还沉浸在刚才的噩梦中,一道人影把他吓得直接缩在床角。 “你是谁?”沈阔带着颤音。 那身影一愣,快步走上前来。 “你怎么了?” 是郝川的声音。 郝川急忙点燃烛火,看向沈阔的那一瞬间,郝川惊呆了。 沈阔身穿白色睡袍,头发披散,一团小小的人缩在角落,两只手还紧紧的抓着被子。 因为皮肤雪白,所以哭过的眼睛红的格外厉害。 郝川原本进来想喊声‘二弟’的,此情此景,他发不出任何声音。 沈阔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郝川的一瞬间,眼泪就忍不住的往下流。 橘红色的蜡烛照耀在那两行泪水上。 沈阔,彻底夺走了郝川的心,但此时此刻的郝川浑然不知。 郝川急忙放下蜡烛,走到床榻边,俯身,手掌抬起放下,放下抬起,不知道应该落在何处。 最终,郝川抓住了沈阔的肩膀,真的好小一只啊…… “你……没事吧……二……二弟……” 沈阔抬眸。 泪光攒动。 这般模样,仿佛全世界都欺负了他。 “我,没事……” “你,怎么来了?” 沈阔整理了下情绪。 郝川坐在床榻上,面对着沈阔。 “你怎么哭了?” “谁欺负你了?” “告诉我,我去帮你报仇。” 郝川说的很认真,那眉眼之间的杀气是藏不住的。 沈阔急忙摇头。 发丝随着沈阔头部的摆动,从肩膀垂下。 “没有,我只是做了噩梦。” 郝川眉头逐渐舒展,原来是做噩梦啊,那还好,免得我去杀人了。 沈阔虽然情绪如常,但是却提不起兴趣。 那段记忆,他没有对任何一个人讲过,无尽的潮湿,爬满了他的生命。 郝川不知道当自己看到沈阔梨花带雨时,心中那种‘疼’是什么感觉。 他不明白,兄弟之间会这样吗? 那为什么郝沫再怎么号啕大哭,他内心都不会有一丝丝动容呢? “我就是睡不着觉,就来找你,想看看你在做什么。” 郝川把手从沈阔肩膀处拿下。 沈阔也意识到,此时此刻的自己,有点太……太惹人怜爱了…… 好忙理了理头发,坐了起来:“你好奇怪,怎么喜欢翻人家的窗子?” 郝川赶紧解释:“没有!我没有翻过别人的窗子,我只翻你的。” 这? 这和告白有什么区别吗? 沈阔是知道除了男女合欢,还有龙阳之事的,但…… 看郝川这个样子,他似乎并不知道。 沈阔扯了扯嘴角道。 “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会让我误以为你喜欢我?” 郝川腾的站起,反应非常剧烈。 “沈阔你不要乱说!我们都是男人!” “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恶心!” 沈阔猜到郝川会有反应,但是没想到反应这么大。 ‘恶心’二字直戳沈阔的心窝。 郝川不知道是怎么了,嘴巴停不下来。 “两个男人,互相喜欢,成何体统!” “男和女,阳和阴,男的和男的算什么!” “一想到还有亲密的行为,真受不了!” 沈阔的心逐渐失去温度。 对啊,谁能接受得了呢? 对啊,他从前的那段回忆,真是让人恶心。 沈阔不知道回答什么,只能点头。 “嗯,你说的对,是挺恶心的。” 但是,郝川你之前对我的触碰算什么呢?你在拿我沈阔寻开心么? 我沈阔看起来就那么容易被人玩弄吗? 郝川浑身犹如触电。 龙阳之事他也曾听说过,在他的脑海中,那是不对的,是不可以的。 是对不起父母,对不起天地的!是不符合自然规律的。 可……刚刚说的话,会不会……太重了? 郝川刚想上前,沈阔则用手臂挡住郝川。 “你走吧,我今天很累了。” 郝川口嫌心诚,掰开沈阔的手臂,把沈阔整个人拢在怀里。 不同于以往,沈阔反应很强烈,像一只野生小小流浪猫。 “郝川!男人和男人之间的触碰是让人恶心的,放开我!” “两个男人这样成何体统!” 郝川开口。 “不一样,我是你大哥,你是我二弟。” 沈阔停止了挣扎。 郝川把头放在沈阔的肩膀处。 好暖,好软,好香…… 郝川把沈阔的万念俱灰当成了‘他同意我的说法’。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沈阔对他有一种强烈的吸引。 就这样过了许久。 沈阔趁郝川放松,用力把他推开。 没等郝川反应,沈阔对着郝川的脸就是两个耳光。 郝川被打懵了。 烛光下,沈阔脸色惨白。 “郝川,滚出去,以后,我们形同陌路。” “滚!” 沈阔声嘶力竭。 郝川嘴角瞬间流血,他内心的感情与他的理性紧紧的扭在一起,两者之间相互对垒,相互攻击。 而后决绝的转身,推窗离开。 沈阔的世界,在一起陷入冷清,灭了蜡烛,沈阔蜷缩在床上。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真的很恶心吗? …… 沈阔一夜都没有睡。 早上顶着两个黑眼圈,来到了沈记胭脂坊。 黄兰一看,这少爷晚上是干什么去了? “你没事吧?” 沈阔看了看黄兰,摇头。 “无事,昨夜失眠了而已。” “对了,沈记成衣铺要开了,这段时间可能有些忙。” 黄兰笑道。 “放心吧,其实都不用您过来,两个铺子,我黄兰轻轻松松!” 沈阔终于被黄兰逗笑了。 忙忙碌碌中,沈阔脑海中不开心的事,渐渐被遗忘。 临近中午,沈如宁来了。 黄兰见到沈如宁格外亲切。 “小姐!你来啦!” 沈如宁也不是那装高贵的人,也是热情大方。 “最近忙不忙啊?生活的还习惯吗?” 黄兰不住点头。 “一切都好!一切都好!” 沈阔闻声赶来。 沈如宁吓了一跳。 “哥,你被谁打了么?” “这眼圈怎么黑成这样?” 沈阔无论有多么心烦的事,只要见到沈如宁,烦恼就立刻烟消云散。 “你大哥我昨天失眠!什么被人打了!” 三人笑作一团。 沈如宁今天来主要是找黄兰的。 前几日,她在名觉寺,脑子里构思了一个赚钱计划。 美容院。 这不,这次专门来找黄兰商量么。 中午三个人一起找了个酒楼,边说边聊,沈如宁把自己的想法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 听完沈如宁的想法后,黄兰和沈阔都愣了。 沈如宁疑惑的问道。 “怎么?有什么不妥吗?” “你们怎么这个眼神看着我??” 难道我沈如宁要创业未半,而中道蹦殂了? 第58章 龙凤龙阳,都是爱情 两人的反应把沈如宁吓到了…… 我讲的东西有真吓人吗?我觉得我的想法非常可以啊! “好主意!” 黄兰率先说道。 “小姐你简直是经商奇才!” 沈阔也不住点头。 “宁儿这段时间脑子怎么突然灵光了?” “和大哥我分享分享?” 沈如宁看到二人这样的说辞,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吓死我了,我以为你们不看好我的想法呢!” 黄兰提到做生意就很激动。 “小姐,刚才你说的我都听明白了,等大少爷的成衣铺开业后,我就着手挑选几个机灵的姑娘来。” 沈如宁被黄兰感染。 “可以啊,等我有时间研究下脸上的穴位,整理一套按摩手法教给你,再琢磨几副美容养颜的药方,还有美容膏,绝对可行!” 沈阔放下筷子开口。 “我投资!” 黄兰思考了一会道。 “小姐,美容院叫啥名字呢?” 沈如宁没有考虑,脱口而出。 “沈记美容院。” 沈阔笑的更开心:“好!咱们兄妹一起努力,争取把沈记做大做强!” 就这样,三人聚在一起,美容院的事,就这样敲定了。 沈如梦突然想到什么:“大哥,益州的粮食屯的怎么样了?” 沈阔回答。 “商队一路走一路收购,到了益州那里就已经堆满一个粮仓了。” “在本地也收了不少。” 沈如宁点头:“那就好。” 沈阔不知道沈如宁到底要做什么,但是,对于沈如宁的任何事,他都支持,无条件支持。 正在三人聊的正起劲的时候,房间的门被敲响。 三人狐疑。 “谁又点菜了吗?” 沈阔和黄兰摇头。 沈阔开口。 “进来。” 门外是店小二。 店小二身后跟着两个人,那两个人合力端着一个大大的盘子。 沈如宁开口。 “这不是我们点的呀?” 店小二笑道:“这是我们老板送的。” 说着也不顾拒绝,硬是放在桌上,这道菜真的是美极了。 一只粉红色的闪着金光的凤凰站立在盘子中央,凤凰大概有五十厘米高,活灵活现,甚至会眨眼。 盘子底部,也是一层一层的金箔纸。 凤凰口中还衔着一条红丝带。 仔细一看,这丝带也是雕刻出的!! 店小二解释,这是我们的招牌,金凤报喜。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异口同声:“送错了吧?” 店小二被三人逗笑,转头看向沈阔。 “请问您是不是叫沈阔。” 沈阔点头。 店小二回答。 “那就没错。” 沈阔更加好奇:“你们老板是?” 店小二回答:“魏九昭,也是翰林院侍读学士。” 沈阔恍然大悟,原来是他呀。 “他现在何处?我去拜谢他。” “老板在五楼呢,我带公子你过去。” 沈如宁和黄兰开始对凤凰下‘毒手’。 沈阔随店小二上楼。 魏九昭和沈阔相识于秋闱,只不过……魏九昭榜上有名。 沈阔……虽然榜上无名,但不代表脚下无路! 魏九昭出身贫寒,当年备考,沈阔还在沈府为他提供了住处。 放榜当天后,二人就再没有见过面。 一别好几年呀! 看的出来,五楼是独属于魏九昭的,随着店小二的步伐,沈阔来到了一间雅室外。 “沈公子来了。” 里面即刻传出魏九昭的声音。 “快带进来。” 门推开的一瞬间,阔别多年的二人终于相见。 魏九昭比几年前更高了。 当年沈阔就比魏九昭矮大半个头,现如今,更矮了…… 沈阔也没有客气:“九昭,好久不见啊!” 魏九昭同样激动:“这些年,我好想念你!” “哈哈哈……” 二人相视一笑。 魏九昭也是一副书生相,但是并无书生气,可能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眼神中透露出丝丝精明。 面部轮廓柔和,明眉皓齿,整个一个一米九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书生。 “这么多年,你跑哪里去了,都不来见我!” 魏九昭笑道。 “当年觉得你我二人相差甚多,我不好意思……” “想着以后功成名就,再来与你相见,会更好一些。” 沈阔抿了一口茶。 “什么差不差的,你我二人,不必在意这些。” 魏九昭看着沈阔。 “上榜后我被调离了京都,一个月前才回来,我这酒楼刚开业不久,想着找机会寻你,没想到,你竟然来了!” 二人虽然多年未见,但却没有生分,相谈甚欢,最后两人决定出去走走。 知会了沈如宁和春兰后,二人出了酒楼。 今日午后的天气甚好。 两个人走在青石砖上,看着道路两旁的铺子,回忆着过去。 “沈阔你看,那个徐记椒麻鸡,以前我们总去吃,都是你请我!” “还有那个蜜饯坊,当时你牙痛,还爱吃甜食,经常被我抓到你去那里买蜜饯!” “还有那个角落的馄饨铺子,还开着呢啊?晚上我们总是偷偷溜出来吃馄饨。” 沈阔随着魏九昭的话,也回到了当年。 “那时候真好啊。”沈阔感叹道。 魏九昭站定看着沈阔。 “你现在呢?过的不好吗?听说你的胭脂坊做的很大,近期还要开个成衣铺?” 沈阔被问‘过的好不好’,被问愣了。 过的好吗? 挺好的,白天挺好的。 晚上却总是噩梦缠身。 “嗯,我是开了两个铺子,我过的也挺好的。” 魏九昭很了解沈阔。 他也知道沈阔偶尔会做噩梦。 但沈阔从来没有告诉过他,噩梦的内容是什么。 迟疑了许久。 “沈阔,你还会做噩梦吗?” 沈阔就是一整个泪失禁体质!被人这么一关心,眼睛顿时就红了。 人潮人海中,魏九昭帮沈阔擦拭着眼角的眼泪。 不惧所有人的目光。 来往之人,有诧异,有惊奇,有羡慕,当然,也有厌恶的。 但是,魏九昭不在意。 沈阔反应过来,赶紧拉着魏九昭跑开。 而恰好,魏九昭替沈阔擦拭眼泪,被不远处的郝川尽收眼底。 他不受控制的跟在他们身后,沈阔跑到四下无人处,终于停下来。 “魏九昭!你把来来往往的人都吓到了!” 魏九昭笑道:“这有什么的,怕什么!” 沈阔气喘吁吁瞪了一眼魏九昭。 有些失落道。 “别人见到男人和男人之间太亲密,会……觉得恶心……” 远处的郝川,心脏整个抽动了一下。 有些喘不过气。 魏九昭突然上前轻轻的捏住沈阔的下巴。 沈阔眼睛还是红红的,像一只小兔子。 远处的郝川不喜欢看到魏九昭触碰沈阔,他的心里很烦躁。 沈阔被魏九昭的行为惊到,整个人一动不动。 魏九昭看着沈阔认真且坚定的说道。 “龙凤之间是爱情,龙阳怎么就不是呢?” 沈阔瞪大了双眼。 “你……九昭你在说什么……” 魏九昭还哪里有什么书生气,一颦一笑皆充满痞气。 看着沈阔那个模样,魏九昭忍不住松开手大笑。 “你呀你!还是这么可爱!” 沈阔的脸莫名发红…… “好啦,沈阔,你知道的,我希望你开心,我永远都在你身后。” 郝川的心脏仿佛停止跳动,脑海中生出了危机感。 刚刚魏九昭捏着沈阔下巴的时候,郝川莫名其妙生出了嫉妒感。 眼看着二人消失在视线里。 郝川不懂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 沈如宁今天的目的是季府。 在名觉寺答应要给季云的母亲看病的,治病救人之事,拖不得。 沈如宁倒是要看看,这‘远近闻名’的宠妾灭妻,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第59章 这是心病,要自己解 因为没有提前通知季云,沈如宁到了之后只能在门口等门仆的通知。 门仆一听是找季云,语气尤为不善。 不一会,季云就急忙跑了出来。 “宁儿,你来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我好迎接你!” 沈如宁笑道:“你我不分这些。” 季府很大,但是没有沈府大。 进门后,沈如宁就发觉有人在偷偷的看她,那种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跟着季云左拐右拐,穿过一条小路,来到了季云和她母亲武妍的住处。 怎么说呢,这院子小的和季府不相配。 季云抱歉的说道。 “我和我母亲的院子比较简陋……” 沈如宁摆手:“说的哪里的话,走吧,带我去看看你母亲。” 季云点头。 每个生病的人的房间里总是药气缭绕,武妍的房间也不例外。 从进院子,到武妍的床榻前,沈如宁都没有看到过一个伺候的下人。 可怜,这个季侍郎是何等的不公平。 屋内虽然烧着炭火,但是并不暖和,武妍盖了好几床被子。 听到有人进来,武妍虚弱的说道。 “云儿啊,是你吗?” “母亲,是我,我带了朋友来看你!” 武妍强打起来精神,半起身,手肘撑着床榻。 春至和秋至手里提了好些东西,都是给季云母亲的。 “哎呀,你看你,破费了啊……” “没想到,有人愿意和云儿做朋友……” “我这个当娘的啊……不称职啊……” 季云悄悄擦着眼泪。 武妍的状态很不好,瘦的皮包骨,眼神无光,仿佛,在她身上感觉不到活人的气息一般。 春至和秋至把东西放好,便回到沈如宁身后。 “伯母,这是哪里的话,我会些医术,可否让我给你诊脉?” 武妍可能是许久没有见到除季云以外的人了。 见到沈如宁很开心。 “哎呦,我这个病啊,吃了好多药都不好。” “我呀,是没救了!” 季云上前拉住武妍的手。 “母亲,你不要乱说,宁儿特别厉害,你给她看看。” 武妍把手伸了出来,沈如宁手指轻轻触在武妍的手腕处。 过了许久,沈如宁开口。 “伯母,你脉象沉淤,是心病。” 武妍眼神木讷,看了看沈如宁。 “我是不是要死了?” 沈如宁很认真的对武妍道。 “你可以选择死,也可以选择活。” 季云不知道沈如宁的意思。 “宁儿,我母亲……” “我可以开药辅助,但是,这个病的解药,是伯母自己。” 几句话,说到了武妍心坎里。 “是啊,我真的想一死了之啊。” “可是,我担心我的云儿啊……” 季云趴在武妍的怀里,二人痛哭,积蓄已久的委屈,瞬间决堤。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只看见两个丫鬟走在前面,而后是两位嬷嬷,再后面跟着的是一个女人。 女人长得并不是很出众,虽然眼睛很大很漂亮,但是鼻子比较塌,与那双美丽的眼睛并不相配。 个子不高,衣服颜色极其鲜艳。 武妍和季云擦干眼泪,也朝门口看去。 来人正是季云的二姨娘——周媚娘,嗯……这个名字给她真的是白瞎了。 “呦,沈小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 这一开口给沈如宁逗笑了。 “你迎我干什么?我又不是来找你的。” 周媚娘笑容僵持:“看来这沈小姐可不是个好说话的人呢。” 停顿下周媚娘假装忧虑的扶着额头:“同季云一样,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孩子呢。” 季云心里特别不是滋味,这个周媚娘欺负自己就算了,连带着好朋友宁儿也被阴阳怪气,季云特别生气。 “二姨娘,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宁儿好歹是尚书府嫡小姐,你不行礼也就算了,还在这里挖苦人!” 季云因为刚刚哭过,一双杏眼微红,脸颊上还有未干的泪痕,随着她抿嘴,脸颊的酒窝若隐若现。 这,是季云第一次顶撞周媚娘。 周媚娘本就只靠眼睛撑着才能勉强看的小脸,顿时就扭曲了起来。 “季云!你什么东西?你敢和我这样说话!你母亲都要怕我三分!”说完又看看沈如宁:“哼,管她什么小姐大姐的,关我什么事?” 周媚娘身边那几个人也都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 “再说了,这里是季府,可不是什么沈府。” 重生的之后的沈如宁可不是什么老好人,软柿子,上一世可能觉得和这种人计较浪费时间,但是这一世,沈如宁深刻的意识到一个问题,就是,这样的跳梁小丑,越忍让,她就跳的越高。 沈如宁嘴上笑着,手已经在袖袋里摸出了七虫散。 “季侍郎的宠妾灭妻可真是名不虚传啊。” 周媚娘特别讨厌‘妾’这一字眼,听沈如宁说后竟然想要动手。 瞬间沈如宁抽出七虫散对着周媚娘一行人扬了出去。 “这……这什么东西?”周媚娘一愣,之后便感觉身上奇痒无比。 两个侍女和两个嬷嬷也同样浑身奇痒,五个人像是五个猴子。 “啊!好痒啊!” “救命啊!” “我的脸,我的脸好痒……” “母亲!”季淑本来只想在门外听沈如宁出丑的,可没想到,自己的母亲变成了‘猴子’。 如此紧急的情况,季淑也来不及同沈如宁讲什么,留下一句‘我要告诉我父亲!’后,急忙带着周媚娘去瞧大夫。 武妍看着眼前的沈如宁自愧不如。 “我……我真没本事。” 沈如宁知道,武妍的心已经被伤透了,只不过受着一些奇怪观念的束缚,才在这里选择让自己自生自灭。 春至和秋至背过身去偷偷抹泪。 “伯母,你死了,云儿怎么办?你的父亲怎么办?你的哥哥怎么办?” “你要是走了,整个季府可真就是那二人的了,季云也会比现在惨上千倍,万倍。” 季云再次扑在武妍的怀里:“母亲啊,你可不能扔下我啊……” “伯母,想想你有多久没有见家人了?他们希望你开心,希望你快乐。” “更重要的是,生命是最可贵的,永远不要放弃活着。” “活下去,像牲口一般倔强的活下去。” 春至秋至两人趁此期间去打了一盆水,投洗了一片帕子递给季云母女。 许久。 “我……我想活……” “可我不知……” 沈如宁打断她的话。 “你知道,伯母你知道怎么活下去的,你只是被束缚太多,不敢去那么做。” 武妍垂眸。 似乎在想些什么。 是在想她和季侍郎的过去吗? 是在想疼爱她的家人吗? 是在想这些年受的苦吗? 沈如宁猜不到。 季云看着被折磨的不成样子的母亲。 “母亲,我不想过这样的生活了……” “母亲,这样的日子,太累……” 武妍看了看季云,又看了看沈如宁。 “我今天有些累,我想好好的睡一觉,沈小姐……谢谢你……。” 沈如宁知道,她需要时间。 沈如宁也没有多说什么,开了药方,准备离开。 季云送到大门口,依依不舍。 “宁儿,二姨娘她们……” “三个小时后就不痒了,没什么危害。” “嗯,今日……今日委屈宁儿同我们受委屈了……” 沈如宁拉着季云的手:“我不委屈,我也希望云儿与伯母不再委屈下去。” 门仆见了季云都不行礼,直接无视。 沈如宁虽然很感慨,但是,季云母女的困境,只有她们自己能挣脱,别人帮不了。 …… 这几天可是忙的很。 既要准备过年,又要准备太子的婚宴,还要抽空研究美容院的事。 沈如宁这几日,可是忙的团团转。 但沈如宁越来越好,柳绵绵和沈如梦就越气愤。 清院在马婆婆和几个侍女的收拾下,也变得温馨许多。 但是,怎么也比不过下支院。 柳绵绵的伤口刚刚开始愈合。 沈如梦整日坐在窗前发呆。 与其说是发呆,不如说是在想办法弄沈如宁。 她和母亲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 从前,沈如宁是她们的木偶,现在可好,被沈如宁搞得如此的惨。 再过几日就是太子的婚宴了,沈如梦心中暗暗告诉自己,务必要给自己和母亲寻得一个靠山。 家世太普通的男子不行,最好是皇室的,再不济……太宰府的杜温择也行啊! 想到此处,沈如梦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 只不过洛玉槿和郝沫都对杜温择有兴趣,惹了她们两个人,后果可是不堪设想啊…… 那就剩下几个皇子了。 七皇子洛水成,样貌不错,但是母妃是宫女上位,可以当作备选项。 六皇子洛训北,母妃有势力,这个可以排在前面。 四皇子洛墨笙,是沈如宁的未婚夫君,他舅舅是郝恒山,家世也不错!可以抢过来! 太子洛伯宁,这个是真的好啊,是太子啊!给他做个填房都是好的。 当然了,沈如梦内心深处最优选择是洛眠,这个是爆好! 正在思考着,柳绵绵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如梦?梦儿?” “你过来一下。” “来了,母亲。” 沈如梦急忙进门,来到柳绵绵身边。 “怎么了母亲,还很痛吗?” 柳绵绵趴在床榻上。 “太子婚宴要到了,你有什么打算吗?” 沈如梦把刚才对几个人的分析如数讲给了柳绵绵。 柳绵绵思考片刻。 “梦儿长大了,思考的很全面。” “只不过那个洛眠就算了,我都怀疑他不喜欢女的。” 洛眠:?你说什么? 沈如梦点头。 柳绵绵示意沈如梦离近点。 沈如梦把耳朵凑在柳绵绵耳边。 “嗯。” “好。” “那人真这么说?真的要帮我们?” “只是,这是不是太过于冒险了?” 沈如梦一边听,一边点头。 许久,沈如梦起身。 “我们的处境已经很艰难了,如果我们不行动,这辈子都要在这个破旧的院子里了。” “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找上我们,是马婆婆告诉我的。” 沈如梦长叹一口气。 “母亲,既如此,也只能这样了。” “可是,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啊?” 柳绵绵摇头。 “我不知道。” “但是,如果她计划顺利,你和我的出头之日,便是真的到了!” 沈如梦内心七上八下,太子婚宴上那样做,会不会太过冒险? 第60章 购买年货,强制告白 这几日,沈如宁听到了一件事情。 是秋至告诉她的。 名觉寺那晚,孟凌叶对洛眠的深情告白,传遍京都。 秋至听到八卦非常激动的讲给了沈如宁。 “那个孟凌叶,喜欢汝阳王好多年呢!” “一直等着汝阳王,都成老姑娘了!” “那夜表白,被拒绝啦,听说汝阳王拒绝的可帅气了!” “还有传闻,汝阳王喜欢男的!” 沈如宁蹙眉。 “蛤?” 秋至认真的点头。 “汝阳王可是好多贵族小姐的梦中情夫呢,甚至有人说,就算他喜欢男的,也不介意,也愿意嫁给他。” 真的是,一大早就收到了如此爆炸性的消息。 莫非洛眠真的看上我了,然后要我做同妻吧? 脑子里莫名其妙出现这样的想法。 沈如宁赶紧晃晃脑袋,什么乱七八糟的。 今日,沈如宁决定去买一些礼物,过年时送给沈府内的下人们。 “小姐!你的伤疤消失了!” 一直沉着冷静的春至,按耐不住大声喊道。 “走!咱一会出门不戴面纱了!” “看她们谁说我家小姐不好看!” 沈如宁笑道。 “现在还不是时候。” 春至有些落寞。 “行吧,听小姐的。” “我给小姐梳头发。” “好。” 春至一边拿梳子沾着桂花水,一边道。 “小姐,你头发长了许多呀。” “好美!” 沈如宁回头。 “怎么一大早晨,小嘴这么甜?” 春至被说的不好意思。 “哎呀小姐!我哪天嘴巴不甜!” 房梁上的流轻忍不住回想,那一夜烛光下,春至的嘴唇。 嗯…… 这么漂亮的嘴巴,应该挺甜的。 …… 街上车水马龙。 因为临近年关,购买年货的人特别多,所以主仆三人选择步行。 什么金簪,银镯,华丽布匹,沈如宁毫不吝啬,仆人们在沈府忙忙碌碌一年了,买些东西给他们是应该的。 沈如宁还分别给了春至和秋至一些银钱,让她们各自买点喜欢的东西。 秋至一溜烟的冲进小吃街。 天大地大,吃东西最大。 春至则像有心事一般,对着一些发簪,耳饰挑挑拣拣。 沈如宁打趣道。 “春至也学会打扮了?” 春至摇头。 “没有,买来送人。” 看沈如宁一脸疑惑。 春至在沈如宁耳边小声的说了两句。 沈如宁恍然大悟。 “这样啊……” 春至面露难色。 “感觉她不会喜欢这些女子的东西。” 沈如宁如同朋友一般真诚的给出建议。 “玉佩呢?或者荷包?” “嗯……簪花呢?” “小姐,咋都是男子的东西啊?” “因为我无法想象你那位朋友带发簪或者步摇的样子……” 春至觉得有道理。 “那就玉佩吧,小姐,你帮我选选!” “好~” 新年的味道很浓郁。 小孩子你追我赶,都在对即将到来的新年充满期盼。 大人们则是抱着一摞又一摞的年货,准备过个美满的新年。 叫卖声,讨价还价的声音络绎不绝。 好热闹,百姓的生活就应该这样热闹。 人家秋至一头扎进小吃街里,管你买什么玉佩还是荷包呢。 正在专心咀嚼的时候,走路没有抬头,直接撞到了一个人。 冰糖葫芦的糖,也顺利的黏到人家的衣服上。 秋至心想:完蛋了…… 左手两支糖葫芦,右手三串烤丸子,左手手臂下还夹着一包板栗。 这不是为难人家秋至么?哪里腾的出手给你擦嘛…… 秋至鼓着嘴吧,小心翼翼抬头。 嗯? “你你你!” “我见到过你!” “你那天不是从树上掉下来了吗?” “屁股还疼吗?” 秋至当时就觉得这个从树上掉下来的男子长得真好看。 云水无奈的看着可爱的秋至。 “不疼了,谢谢你还记得我的屁股……” 慕山在一边憋笑。 “对不起啊……我没有看到……” “这样吧,我帮你洗干净好不好。” 云水笑道。 “姑娘莫非要我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脱给你?” 秋至小脸瞬间就红了。 “那……” “那我把糖葫芦分给你一串?” 怪舍不得的…… 云水摆手。 “没事,一件衣服而已,以后你可要小心,可不是所有人都像我这样大度的!” 秋至一个劲的点头。 “知道啦!” 沈如宁和春至挑选了一件墨绿色的玉佩。 玉佩上刻有玉兰花,花朵饱满,花瓣层次分明,非常适合春至的朋友。 二人买完玉佩,便朝秋至这边走来。 “秋至?你在干什么呢?” 春至喊道。 “我把人家衣服弄脏了……” 不远处的流轻看到慕山,赶紧躲了起来。 慕山见到沈如宁,自然知道流轻也在附近。 “沈小姐好。” “不必多礼。” 慕山踌躇片刻。 “沈小姐,流轻最近还好吗?” 春至记得这个声音!她一个劲的小心翼翼的拉沈如宁的袖口。 示意沈如宁,就是他!那晚的渣男就是他! 沈如宁笑道。 “一切都好。” 正在慕山想要继续问的时候。 人群发生骚动。 “快来看啊!” “琉璃国的二公主把汝阳王堵在茶楼里啦!” “听说这个二公主喜欢汝阳王好多年了!” “快走快走!快去看看!” 云水和慕山傻眼了。 “发什么愣,赶紧回去!”云水说道。 说完二人穿过人群,奔向洛眠。 沈如宁想了想。 “咱们也去看看热闹吧。” “好!” 沈如宁在春至和秋至的帮助下,不一会就走到了最前面。 洛眠一身藏青色蟒袍,头发挽的比较松散,一颗藏青色的宝石镶嵌在头冠上。 他坐在一楼,在门口正好可以看到洛眠的侧身。 桌子上除了洛眠之外,还有两人,看发型和发饰,不像是天衍国的人。 大抵就是琉璃国的了。 男子坐在桌子的左侧,正对茶楼大门,身穿黑色常服,琉璃国的衣服外形上于天衍国无异,只不过琉璃国喜棉麻面料。 另一个身穿蓝色月花裙的女子坐在洛面对面,头上编了许多小辫子,还戴着一顶镶嵌着翡翠的帽子。 门口还站着一位。 这位女子穿的是天衍国的流仙裙,火红的颜色甚是扎眼,发型却是琉璃国的风格,辫子上挂着许多银饰品。 关键,红衣女子手里还拿着一把剑。 云水和慕山飞上茶楼二楼,然后下到一楼,来到洛眠身边。 “洛眠!你今年必须娶我!” 红衣女子大喊。 “我父亲宠我,我想要的东西,还没有不曾得到过的!” 此人正是琉璃国二公主,贺兰少少。 依旧是古老的套路,对洛眠一见钟情。 和洛眠同坐的男子是琉璃国世子,贺兰安。 蓝衣服女子是琉璃国大公主贺兰多多, 贺兰安和贺兰多多在贺兰少少吼完之后,把头埋的更低了。 “洛兄,抱歉,本想出来与你叙旧,没能瞒住她……” 贺兰少少也小声说道。 “洛兄,不要和她一般见识,一会打起来,你要手下留情啊……” “把她打坏了,我们回去不好交代啊……” 洛眠都被贺兰安和贺兰多多气笑了,你们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讲什么? 这一笑被贺兰少少看到。 “洛眠!你笑什么!” “还有你们!为什么背着我出来见他!” 第61章 我受伤了,我好疼呀 贺兰少少是琉璃国皇帝的老来得女,非常宠爱。 所以,养成了这个样子,洛眠没有理会贺兰少少。 贺兰安开口。 “我的好妹妹,你看你二话不说就抽剑,我们哪里敢叫你啊?” 贺兰少少并没有罢休。 “大哥,我要回去告诉父皇!你和大姐欺负我!” 贺兰安摇头,闭嘴。 贺兰少少用剑指着洛眠。 “你!不过是天衍国皇帝的弟弟!” “我哪里配不上你!” “能娶我,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你别不知足!” “我可是公主!琉璃国的公主!!” 云水和慕山哪里能够允许别人拿剑指着自己家主子啊。 慕山率先抽刀。 “要动汝阳王,先从我尸体上跨过去。” 贺兰少少觉得好没有面子,在琉璃国可没有人敢这样对她。 “还不让你的狗滚开!竟然敢对我拔刀!” 看热闹的人人不禁感叹。 果然,这琉璃国二公主,真的如传闻中那样跋扈。 洛眠抬眸。 贺兰少少对上洛眠的眼神时,浑身忍不住一颤。 “你……你看什么!” 洛眠的眼里仿佛藏着无数支利箭。 洛眠体内运气,动了动右手食指。 一股无形的力量抓住贺兰少少的剑。 而后,贺兰少少的剑便不受控制的朝洛眠的脖颈处刺去。 众人大惊失色,贺兰少少吓得大叫。 沈如宁控制不住的朝前走了几步。 电石火花间,贺兰少少的剑已经架到了洛眠的脖子上。 洛眠突然大笑。 “不是要杀我吗?” “来啊!” 剑刃已经擦破了洛眠的皮肤。 贺兰少少眼睛瞪的像铜铃。 娇生惯养的她,哪里遇到过这样的事。 “你……你……” 无形的力量控制着剑,她无法抽回。 洛眠起身,甩了下袍子。 “今日,你动我一下。” “明天,我就把你父亲的头砍下送给你。” 贺兰少少面色雪白,以往总是听人说洛眠凶狠,冷如冰山,她并没有当回事。 可是,这次…… 洛眠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凶狠的话。 贺兰安和贺兰多多与洛眠相识多年,虽说对方是自己的亲妹妹,但是,二人并不敢轻举妄动。 洛眠要是生气疯起来,可是六亲不认的。 洛眠向前迈一步。 贺兰少少向后退一步。 再迈一步。 再退一步。 看着贺兰少少那吃惊,害怕,且不甘心的表情,洛眠心中升起厌烦。 洛眠笑着俯身对贺兰少少说。 “和我成婚?” “你也配?” 贺兰少少整个人开始发抖,恐惧感油然而生。 洛眠说罢,抵着他脖子的剑,瞬间四分五裂。 “啊!!” 贺兰少少吓的大叫,然后赶忙捂住自己的头,蹲在地上。 洛眠不经意扫向门外看热闹的人群。 嗯? 等等。 洛眠再次确认。 果然是沈如宁。 此时此刻的洛眠,面露杀气,眼神凶狠,在对上沈如宁眼神的瞬间。 杀气与凶狠还没有完全收回来。 沈如宁今日,也看到了与往日翻她窗户不同的洛眠。 完了,被宁儿看到了…… 宁儿以后会怎么看我? 宁儿会不会觉得我太冷漠? 宁儿会不会认为我在欺负人家…… …… 突然,沈如宁感觉有人从她的身旁挤了出来。 “汝阳王?你没事吧!” 这个声音……怎么这样熟悉? 人群中发出惊呼。 “这不是前几天告白的孟凌叶吗?” “真是一出好戏!” “汝阳王真的太有魅力了!” 孟凌叶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洛眠面前。 “你都流血了……” 原来,孟凌叶一直挤在沈如宁身后,洛眠看向沈如宁的时候。 在孟凌叶的这个角度看…… 洛眠是在看她。 云水上前,挡住即将要扑在洛眠身上的孟凌叶。 茶楼老板,躲在柜台里,手里拿着洛眠给他的一个金元宝。 哎呦我的老天爷啊…… 今天怎么这么幸运啊,能不能多来几个人砸我的店啊…… 孟凌叶眼中皆是爱意。 这叫什么?对于洛眠来说,这他妈的简直是修罗场! 洛眠看都没有看孟凌叶一眼。 “汝阳王!我真的喜欢你!” 孟凌叶大喊。 “我甚至可以给你当通房丫鬟!” “汝阳王,这么多年了,你看看我吧!” 孟凌叶有自己的小心思。 她在赌。 她不信洛眠在众多百姓面前,会一如那日那般,冷酷无情。 洛眠站的笔直。 抬眸。 “滚。” 孟凌叶呆住。 知道他冷酷无情,但是没想到,竟然这般冷酷无情。 洛眠的眼神时不时的看向沈如宁。 而沈如宁呢。 她的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看着洛眠,在自己的面前,先后被两个女子告白。 她心里有些苦涩,如同不加糖的苦咖啡。 怎么会如此?异样的感觉,越来越凶猛。 “春至,秋至,我们走吧。” “是,小姐。” 沈如宁转身,准备离开。 洛眠直接无视梨花带雨的孟凌叶,大步出门,追上沈如宁。 沈如宁只觉得手腕突然被人攥住。 猛然回头,对上了洛眠的眼。 没有凶狠,没有杀气。 反应过来的沈如梦赶紧把手抽回,婷婷袅袅的行了一个礼。 “汝阳王好。” 满地都是周围人们惊掉的下巴。 “这……这不是四皇子的未婚夫人吗?” “那个丑女沈如宁,你看还戴着面纱呢!” “什么啊,我听说,四皇子求着皇帝早点完婚呢!” “汝阳王这是干什么啊?” …… 洛眠开口。 “流血了。” 沈如宁点头。 洛眠继续面无表情。 “疼……” 沈如宁…… 我@#** 沈如宁看了,脖子上擦破了皮,流了一点血而已,并无大碍。 看沈如宁不说话,洛眠继续说。 “你医术好,快救我。” 沈如宁无奈。 “走吧,汝阳王,随我去济世堂吧,走快点,否则伤口会愈合的。” 洛眠点头。 “嗯,那可要抓紧些。” 而后,众人看到了令他们毕生难忘的景象。 沈如宁袅袅的走在前面。 冰山洛眠乖巧的跟在后面…… 远处茶楼上的李浅尝和杜温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温择,你打我一巴掌,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杜温择没有一丝犹豫。 “啪!” 李浅尝大叫。 “好疼,杜温择你真不是人!用这么大力!” 贺兰少少犹如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蹲在地上。 贺兰安和贺兰多多上前安慰。 “二妹,起来吧。” 贺兰少少窝里横。 “滚开!我要回琉璃!我要找父皇告状!” 说着便跑开。 贺兰安和贺兰多多有时也很无奈,对于这个妹妹,他们也是有苦难言…… 孟凌叶再一次成为了笑话。 看着二人背影,她默默的记下了沈如宁这三个字。 第62章 沈阔心结,郝川扒窗 跟在沈如宁身后的洛眠。 对云水使了个眼神,云水凑近。 洛眠低声道。 “琉璃国,还有孟凌叶,处理下。” 云水瞬间明白了洛眠的意思。 “是,我知道了。” 洛眠点头。 “去吧。” …… 济世堂的李大夫,看到沈如宁和洛眠进来后,吓得差点站不起来。 汝阳王怎么来了? 洛眠像个乖宝宝一样,跟在沈如宁身后,一声不吭。 “汝阳王好。” “沈小姐好。” 李大夫赶紧问好。 沈如宁笑道。 “不必客气。” 沈如宁今天本来就有来济世堂的打算。 她的美容方子和美容膏大致弄好了,现在需要买回来自己试下。 这不,洛脖子擦破了皮,正好一道来了。 沈如宁回头看了看洛眠的脖子。 嗯…… 该开什么药给他呢…… 我们的神医犯了难。 “洛眠,我觉得,你的伤口,不太需要开药……” “你觉得呢?” 洛眠眨了眨眼睛。 “听你的。” 沈如宁脸上悄无声息的爬上一层红晕。 就在此时。 “宁儿,你怎么在这里?” 沈如宁闻声望去。 是大哥沈阔,沈阔身旁跟着一位面容姣好,书生痞气并存的男子。 魏九昭看到洛眠赶紧行礼。 “汝阳王好。” 洛眠点头。 “嗯。” 魏九昭受宠若惊! 汝阳王竟然回了自己的行礼! 朝堂上人尽皆知!给汝阳王行礼,汝阳王回应的概率,比谋朝篡位称帝的概率还要小。 “宁儿,你生病了吗?” “没有,我在研究之前咱们说的美容方子。” 沈阔点头。 “没事就好。” 沈如宁疑惑。 “你呢?大哥你身体不适吗?” 魏九昭抢先回答。 “阔儿做噩梦,想要弄个安神的方子。” 沈阔瞪了魏九昭一眼。 魏九昭:? 沈阔不想要沈如宁担心自己,所以没有和沈如宁说自己的情况。 沈如宁一怔。 随后说道。 “大哥,把手伸出来,我给你看看。” 沈阔打着哈哈。 “不用,就是失眠而已,没有大事。” 沈阔拒绝。 洛眠看了看沈阔,用质朴且平静的语气问道。 “宁儿,我可以帮你绑了他,然后你给他诊脉。” “如何?” 洛眠的眼神异常真挚。 沈阔咽了咽口水。 “那个,不用麻烦汝阳王了……” “给你,你给我看看吧……” 慕山走进来,在洛眠耳边说了几句话。 洛眠脸色瞬间暗了下来。 “行,我知道了。” “你去外边等我吧。” 洛眠回头看着沈如宁。 “宁儿,我要先走一步了。” “要是沈阔反抗,你就让流轻绑了他知道吗?” 沈如宁点头:“好。” 见到沈如宁点头,洛眠才安心的在沈阔和魏九昭诧异的眼神中离开。 …… 洛眠刚刚离开济世堂,迎面就碰到郝川和郝沫。 郝川和郝沫行礼,洛眠看都没看。 郝川和郝沫的关系虽然没有很亲密,但是也不差,今天天气好,郝沫拉着郝川陪她出来买年货。 刚刚洛眠是从济世堂出来的? 一种莫名的力量,驱使郝川走向济世堂。 通过脉象,沈如宁知道沈阔有心结。 很大的心结。 “大哥。” 沈阔抬眸。 唇红齿白,好一个美男子啊! “我给你开几副安神的药。” “但……心病还需心药医。” 沈阔一愣,随后笑道。 “乱说,哪里有什么心结。” “许是这几天忙活成衣铺太累了。” 沈阔坐在桌前,魏九昭俯身把沈阔护在自己的胸前,从门外打远看,两人的姿势是有些暧昧的。 郝川看着二人。 走进门。 “沈阔。” 沈如宁三人抬头。 沈如宁记得郝川,赏花宴把他大哥带走的那个。 沈阔看了看郝川,点了下头,当作回应。 郝沫随后也来到济世堂。 看到沈如宁,那真是见到仇人分外眼红啊! 刚想发作,却发现大哥郝川的表情不太对。 “你身边的那人是谁?” 郝川逼问。 沈阔有些不耐烦。 “好友。” 沈阔继续上前,魏九昭直接挡在郝川身前。 “看来阔儿不愿意与你多讲话呢。” 郝川的心脏仿佛被扎了一针。 好疼。 这几日郝川过的都不好,心烦意乱。 沈阔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了曾经的红晕。 “沈阔!”郝川紧紧的攥着拳头。 魏九昭依然一动不动的挡着二人。 “你没看到阔儿不愿意理你吗?” 郝川内心愤意喷涌,抬手向魏九昭的头打去。 魏九昭眼疾手快,一把握住郝川的手腕,面不改色。 “脾气怎么这么不好?” 之后又不屑的笑道:“郝大将军的儿子,我以为多厉害呢,不过是个弱鸡而已。” 郝川想要抽手,却发现对方的力气格外的大。 郝沫看到大哥吃亏,赶紧上前:“你松开!松开!” 魏九昭嫌这个女人吵,一把把郝川甩到一边去。 郝川口不择言。 “你们,你们两个大男人天天在一起干什么!” 沈阔闻声一愣,眼睛又不争气的红了起来。 魏九昭气定神闲:“你怎么知道我们天天在一起?莫非你跟踪我们?” “你!” 郝沫看出来郝川不是魏九昭的对手,便扯着郝川离开。 沈如宁能察觉到,沈阔心里有事。 但是,她也知道,逼问沈阔不仅不会帮助他,还会给他造成二次伤害。 这样的事,只能交给时间,等沈阔自己开口。 沈如宁把药方给了李大夫,李大夫一边抓药,一边和沈如宁攀谈。 “李大夫,前一段时间你是不是给季侍郎的二夫人看病去了?” 李大夫想了想。 “嗯,是有这么一回事。” “那二夫人的身子可有奇怪的地方?” 李大夫左右看了看,确保没人能听到后才小声说。 “那二夫人肚子里的孩子,八成早就没了……” “我当时话都没说完,就把我打发了。” “我人微言轻,也不敢再说什么。” 李大夫叹气。 果然有问题,沈如宁想着抽时间一定要把这事告诉季云。 魏九昭一直站在沈阔的身旁,呈护卫姿态。 看着沈阔红红的眼睛,他眼神深邃,不知道在想什么。 “阔儿,不要听他的,知道吗?” …… 街上,郝沫试探性的问道。 “哥,你到底怎么了?” 郝川木然的看着郝沫。 “你说,喜欢,到底是什么感觉?” 先不说郝沫对其他人如何,她对郝川很好。 “喜欢?嗯……” “大概就是,想到对方,心跳会加速吧。” “就比如,我一看到好看的男人,就会心跳加速,我觉得这就是喜欢。” 郝沫觉得自己回答的特别厉害,特别有哲理。 郝川摸了摸自己的心脏。 “你说,男人和男人,可以在一起吗?” 郝沫并没有郝川预想中的吃惊。 “可以在一起啊,为什么不可以?” “就算女人和女人在一起也不是不行啊。” 郝川愣愣的看着郝沫。 “这怎么能成呢?” 郝沫的回答颠覆了郝川的固有认知。 她不知道郝川到底怎么了,这几天她感觉的到,她这个哥哥不对劲。 郝沫也难得认真一回。 “世间所有的理论,都是为我们所用的,而不是让其束缚我们的。” “我们是活生生的人,吃五谷杂粮的人。” “不要把自己搞得太累。” 郝沫拍了拍郝川的肩膀,猛然间她仿佛想起了什么,急忙说道。 “哥,我还有事,就先走。” 随后快速离开,把郝川一个人扔在了泥沼中。 郝沫忙着呢!因为她想起洛玉槿前几天告诉她,京都松竹馆,来了一批新的美男子,个顶个的棒! 郝沫急着去验证呢。 …… 日落星稀。 北风呼啸。 今夜没有下雪,但是风特别大。 金石斋内。 苍艾把一张纸卷递到洛眠手中。 纸条上寥寥几字。 洛眠看了许久。 “这个神农门倒是有点意思,虽然理不清他背后的靠山是谁,但是,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 “他的靠山,在宫里。” 苍艾点头。 “依照现在仅有的线索,可以知道,这个神农门的门主李老怪很有问题。” “毕竟,主子您身上的毒,楚天下,只有李老怪能搞得出来。” 洛眠摸索着手上的玉扳指。 “不急,叫我们的人藏好了就是。” “是,主子。” …… 沈阔躺在床榻上,昏昏欲睡。 果然,宁儿的药还是很有用的。 恍惚间,窗子处发出响声。 沈阔皱眉。 自上次郝川走后,沈阔就把窗子从里面锁了起来。 窗外的郝川无论怎样也打不开窗子。 他不免有些急躁。 寒风刮过,他的脸冻的生疼。 “沈阔。” 窗外传来郝川的声音。 沈阔很困,郝川似乎并不想就此罢休。 “沈阔,你把窗子打开。” 好不容易产生的睡意,就这样被吵没了。 “赶紧走,我不想见你!” 沈阔大声说道。 “离我远点!” 第63章 从前已死,从后重生 窗外安静了许久,正当沈阔又有睡意后。 一声很大的声音,使沈阔再次清醒,一把剑从窗缝伸进来,砍断了锁。 窗子打开,郝川一跃而进。 沈阔的睡意彻底没有了。 “沈阔!” 听得出来,郝川极力的压制着自己的愤怒,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愤怒什么。 沈阔起身,点燃烛火。 看得出来,郝川在窗外待了很久,脸冻得通红。 “你到底要做什么?” 沈阔眼里没有一丝感情。 要做什么?郝川自己也不知道,他就是想要见到沈阔。 想要待在沈阔身边,他讨厌那个魏九昭。 而在沈阔眼中,郝川只不过把自己当成玩物而已。 沈阔承认,在之前的相处中,他心里对郝川有了好感,可是自那夜之后,好感全无。 初见时郝川那耀眼的模样,在沈阔心里支离破碎。 他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郝川并不能成为温暖沈阔内心的光明。 郝川第一次软了下来,他蹲在沈阔的脚边。 “我……我不知道我想做什么……” “我,不想看到你和那个男人在一起……” “我……” 郝川的灵魂似乎在分裂,在被两种力量拉扯,他很痛苦,比凌迟还要痛苦。 沈阔觉得郝川很可笑。 “郝川,我沈阔不是你的玩具,开心就拿起来玩两下,不开心就丢掉。” “我和谁在一起,是我的事,都和你没有关系。” “上次已经说了,我们以后就当作陌生人吧。” 天知道,沈阔能有勇气对郝川动心,是有多难,可是,这颗心没有来得及活多久,就被郝川彻底掐死。 郝川不知所措,他该怎么办呢? “沈阔……不要……” 沈阔下了逐客令。 “请回吧,以后不要再来了。” 郝川双眼通红,猛的起身,一把把沈阔按在床榻上,沈阔来不及反应。 郝川压在沈阔身上,二人四目相对。 沈阔眼眶猛然发红。 “你干什么!” 声音微微颤抖。 可是这样的沈阔在郝川眼里是极具诱惑的。 郝川的手开始忍不住的游走。 唇瓣压向沈阔。 沈阔哪里是郝川的对手。 无论如何,都没法逃脱。 郝川的手很凉,探进衣服,触摸到皮肤时,沈阔不禁发抖。 沈阔胡乱摆动着脑袋躲避郝川的嘴唇。 可是郝川炙热的唇瓣如雨滴一样,密密麻麻的落在他的颈上和胸前。 沈阔的睡袍上衣被褪下了大半,眼泪从眼角不停的流下,沈阔有一种万念俱灰的感觉。 仿佛是童年噩梦的重演。 龙凤合欢的小人书,郝川不是没有看过,可是,面对那些图画和描写时,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而这次,面对是男子的沈阔,郝川的欲望彻底被激发出来。 动静太大了,终于引起下人注意。 “少爷!” “少爷你没事吧?” …… 一声一声的敲门声,让失去理智的郝川,冷静下来。 沈阔不想其他人看到自己这个样子。 平复了下心情回复道。 “没什么事,我做噩梦了而已……” 听到沈阔回答,门外的人才各自散去。 “沈阔我……” 沈阔大喊。 “闭嘴,你给我滚!” 如果说刚开始,沈阔是面无表情的话,那么此时此刻,沈阔则是满脸恨意。 郝川特别后悔刚才的行为,明明想和沈阔服软,想和沈阔解释。 怎么会变成这样啊…… 哀莫大于心死,沈阔的睡袍还在那里搭着,胸口和脖子处通红一片,还有许多吻痕。 郝川只是静静地站着,一动不动。 他的腿像是灌了铅一般。 沈阔抬起冰冷的眼眸。 “再不走,我就死给你看。” 郝川吓得连忙点头。 “我走……” “你不要伤害自己!” “还不滚!” 郝川默默的离开。 沈阔蒙着被子,大哭。 (辣鸡郝川) 春至很满意沈如宁帮忙挑选的玉佩,这几天也总是抽不出时间给流轻。 在沈府。 春至和秋至,是有单独的房间的。 春至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睡不着…… 依旧是熟悉的配方,依旧是熟悉的味道。 流轻从窗户溜了进来。 春至起身。 “流轻?” 黑影一怔。 “嗯,是我。” 烛光下,流轻的脸更加好看了,春至急忙从枕头下面拿出玉佩。 “送你的,开心起来,世上男子千千万!” “不要在一棵歪脖树上吊死嘛!” 流轻本来见到玉佩,挺高兴的,但是…… 春至在讲什么乱七八糟的? 流轻歪头。 “你说什么?” 春至一脸歉意。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听你们说话的……” “在名觉寺那晚……” 流轻恍然大悟。 “春至姑娘,那是我哥哥。” 春至一愣。 嗯?现在流行管自己的有情人叫哥哥嘛? “啊,哥哥也好,弟弟也罢,哪怕是叔叔大爷都没关系,反正你不要为男人不开心了。” “不就是失恋吗!” “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流轻双手握住春至的肩膀,低头认真的说道。 “那是我亲哥。” 春至:完了,整乌龙了…… 橘黄色的火光跳动,春至尴尬的脚趾扣地。 看到春至那又可爱,又怂,又尴尬的样子,流轻只觉得可爱。 “算了。” 流轻收回手。 “玉佩蛮好看的,我很喜欢。” 春至长舒一口气,还以为她生气了。 这要是打自己一顿,自己可没有能力还手啊…… “喜欢就好。” 流轻看了看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春至。 “你特意给我买的?” 春至点头。 “对啊。” 流轻心里乐开了花,想着自己也弄个什么礼物送给春至。 …… 时间飞快,转眼间,太子的婚期到了。 沈如宁早早起来。 春至和秋至伺候她洗漱。 三千青丝垂下,犹如瀑布,沾染着桂花香的梳子,从头梳到尾。 “小姐,今日戴哪只步摇呢?” 沈如宁不假思索。 “缠金玉蝶步摇。” 这正是沈如宁重生那日,原本打算戴着接圣旨的那只。 步摇上的玉蝴蝶栩栩如生,金丝缭绕,蝴蝶翅膀上还镶嵌着无数的细碎宝石。 秋至开口。 “小姐,这支步摇真的与你太相配了!” 春至擅长化妆。 沈如宁本就生的漂亮,再加上伤疤已经彻底消失,略施粉黛,便是倾国倾城。 随后,秋至拿起面纱准备给沈如宁戴上。 “从今以后,我便不再戴面纱。” 脱胎换骨,浴火重生。 从前种种,臂如昨日死。 从后种种,臂如今日生。 第64章 摘下面纱,大家夸夸 沈如宁今日的穿搭一改往日风格。 身着大朵牡丹青绿烟沙碧罗,逶袘拖地粉红烟沙裙,身披金丝彩霞玉璀纱,后披了一件洁白的袍子。 当沈如宁出现在前厅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宁儿?你的脸……” 杜若喜极而泣,不停的抚摸着沈如宁的脸。 光滑,细腻,白皙,再无其他。 沈河安也是一愣。 “宁儿啊,你的脸真的好了?” 原本喜怒不外露的沈河安,此时此刻也控制不住自己那激动的心情。 “周管事!” “老爷。” “赏!全府上下大赏特赏!” “是!老爷!” 沈如宁看了一圈,没看到沈阔。 “母亲,大哥怎么没来吃饭?” “说是昨夜又失眠了,补觉,多睡会。” 此时此刻的沈阔正蜷缩在被子里,郝川昨天的行为,伤他至骨,一边说着男人和男人之间恶心,一边又强吻他。 玩物,不过是玩物罢了。 或许我沈阔,这辈子就只能任人捉弄了…… …… 马车已经等在门口。 沈如宁袅袅上车。 沈如梦只看到沈如宁的背影。 整个府的人,都知道沈如宁的脸好了,自然也是能传到沈如梦的耳朵里。 下人们都把沈如宁夸的和天仙似的,沈如梦才不信呢,这个世界上哪里有丑小鸭变成白天鹅的事啊。 沈如梦上了一辆普通的马车。 沈家众人,向皇宫出发。 太子大喜,普天同庆,再加上临近新年,街道上就更加喜庆热闹。 红绸子,红飘带系的到处都是,每家每户都贴着福字和喜字。 沈如宁翻了窗帘的一角。 “十里长街井并连,月明桥上看神仙~” “小姐,你在嘀咕什么讷?” 沈如宁拍了拍秋至的头。 “说了你也听不懂!” 来到皇宫门口时,一眼望去,很多马车,马车有的豪华,有的普通,参差不齐。 沈如宁撩开帘子,走下马车的那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其吸引。 “那是谁家的小姐?生的如此漂亮?” “我怎么没见过!这哪里还是人啊,这分明是神仙啊!” “那……那不是沈家的马车吗?” “莫非……沈如宁!” 众人不可置信。 沈如梦在听到周围此起彼伏的赞叹后也下了车。 今日,她的一身穿搭也是精心挑选的,可还是被沈如宁抢了风头,没有人注意到她。 沈如宁脸上伤疤确实已经痊愈。 回想起来这段时间,自己和母亲的悲惨遭遇,沈如梦暗下决心,今日一定要成功!! 沈母杜若拉着沈如宁走向正殿,一路上的夸赞之声都没有停止过。 甚至还有人问杜若,这是不是她的远房亲戚,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更有甚者直接问是哪家姑娘,要上门提亲的。 沈如宁神态平和,面不改色,这一切,本来就应该是她的。 时间尚早,正殿的人不多。 杜温允这个爱凑热闹的小丫头早早的就来了,看到沈如宁的一瞬间,人都傻了。 “表姐!你怎么回事!不光伤疤没了,人怎么还变这么漂亮??” 季云因为上次沈如宁的帮助,一直心怀感谢。 “宁儿!你好美!” 沈如宁笑道。 “别夸了别夸了!咱们都这样熟悉了,就不搞这形式主义了奥!” 杜温允一把就摸在了沈如宁的脸蛋上。 舅母赶紧阻止。 “杜温允!能不能管好你的手爪子!” 舅母的气色日渐好转,对沈如宁也是心怀感激。 “哎呀,我表姐又不是纸做的,摸一下怎么了?” “是吧表姐!” 众人被杜温允逗得大笑。 大人们与大人们坐在一起,沈如宁则和小姐妹们坐在一起。 因为洛玉槿几人还没有来,所以沈如梦形单影只,但是…… 沈如梦莫名其妙的出去了好几次…… 不一会,颜嫔与洛墨笙进入大殿。 看起来,洛墨笙身体恢复的还不错,面色虽有些苍白,但是整体看起来,问题应该不大。 洛玉槿跟在二人后面,进门就走向沈如梦。 从沈如宁面前走过时,洛墨笙身体一僵。 转头。 看了许久。 “沈如宁?” 沈如宁抬眸,洛墨笙在与沈如宁对视的瞬间,心跳都漏了一拍。 好美。 杜温允笑道。 “四皇子大病初愈,人都不认得了?” 洛玉槿闻声向这边望来。 上天真是偏爱沈如宁啊!伤疤竟然好了? “沈如宁脸怎么好了?”洛玉槿不可置信地看着沈如梦。 沈如梦摇头。 洛玉槿把气撒在沈如梦身上,用力的推了她一把。 “什么都不知道,废物!” 沈如梦差一点跌倒,但是她不敢反抗,她要隐忍,等今日一过,她就彻底翻身了,到那时,你洛玉槿算个什么东西啊! 沈如宁起身行礼。 “四皇子好。” “嗯……不必如此多礼。” 洛墨笙有些结巴。 此时,六皇子洛训北和七皇子洛水成走到洛墨笙身边。 六皇子打趣道。 “怎么,四哥被四嫂迷的不会说话了?” 七皇子洛水成看了看沈如宁忍不住开口。 “四哥,长这个模样还那么喜欢你,你竟然钓了人家这么多年?” 七皇子开口后,沈如宁觉得声音很熟悉。 那一夜,名觉寺,希常在…… 洛墨笙的脸竟有些红了。 杜温允接道。 “咱们四皇子心里另有其人呗!” 洛墨笙脱口而出:“没有!” 这一下又是引得六皇子和七皇子起哄。 洛眠进来就被沈如宁这边的吵闹吸引了注意力。 “温择,大家都说你表姐把面纱摘了,美若天仙!” 杜温择进门也在寻找沈如宁,他也想看看表姐不戴面纱的样子。 突然李浅尝狂拍杜温择肩膀。 “那里那里!你看到了吗!” “真的漂亮啊……” 看到沈如宁和洛墨笙几人待在一起,洛眠快步上前。 前一秒还滋着大牙嘎嘎乐的六皇子和七皇子瞬间就没有了声音。 “皇叔好。” 洛眠看向沈如宁,确实美,美丽中透出妖艳,但又不失清纯。 “汝阳王好。” “嗯,不必多礼。” 六皇子洛训北心里:嗯?为什么我们请安不回我们? 洛眠的眼神落到洛墨笙身上。 “伤好了?” “谢皇叔关心,并无大碍。” 洛眠突然笑了。 “刺客还挺怜惜你的,还知道避开要害。” 洛墨笙微微蹙眉。 “是父皇福大命大,我也是呈了父皇的福光。” 洛眠走近。 洛墨笙的灵魂,感觉到了压迫。 “你父皇的福气不会给你呈一辈子的。” 洛墨笙半眯眼睛,咬牙接住了洛眠的眼神。 浑身冰冷。 “皇上驾到!” 殿内众人齐刷刷的跪下。 只有洛眠一人,独独他一人是鞠躬行礼。 皇帝心情大好。 “起来吧!” 走到洛眠身边还拍了拍洛眠肩膀。 众人入座。 大殿内金碧辉煌,房梁和柱子雕龙画凤,抬头看向上方。 圆形的屋顶上绘制着五颜六色的壁画,并且镶嵌着无数宝石和夜明珠。 这次洛眠依旧和杜温择和李浅尝苟在一起。 众人坐定后。 殿外的太监喊道。 “琉璃国世子与公主觐见!” 第65章 琉璃国到,金麟国到 不一会,贺兰安,贺兰多多和贺兰少少等人便走了进来。 “参见皇上!” 皇帝笑道。 “免礼,起来吧!” “谢皇上!” 贺兰安开口。 “能被邀请参加太子殿下的婚事,无比荣幸,为此,我父亲特意准备了礼物。” 说完转头走到两个下人身前,两个下人抬着一个用红布覆盖的东西。 足足有一米多高。 贺兰安扯下红布。 众人皆睁大双眼。 “西海的红玉紫珊瑚!” “天啊!红玉紫珊瑚本就难得,这一颗竟然这么大??” “听说这东西可以延年益寿啊!” 琉璃国,是天衍国的邻国。 自从皇帝登基后,两国关系很融洽,多年都没有战争,边界百姓安居乐业。 天衍国虽然比琉璃国强大,但并没有选择进行吞并,所以琉璃国才备了如此大礼。 皇帝很高兴。 “好!代朕谢过你父皇!” 贺兰安再次行礼。 “还有何事啊?” “琉璃国想要与天衍国和亲。” 皇帝眯着眼睛。 思考良久。 笑道。 “朕就说怎么只来了你们三个孩子,原来是这个用意啊?” “好,今日你们三个先了解了解,有心仪之人便可告知朕。” 一听皇帝这么一说,贺兰少少心思活了,贺兰安和贺兰多多怎么也没想到,皇帝要他们自己挑。 这不完了吗? 果然。 贺兰少少开口。 “我看上汝阳王洛眠了!” “陛下请给我们赐婚。” 众人汗颜,这琉璃国的公主怎么如此的没有礼貌?而且上来就要汝阳王? 这样的狗皮膏药是真的难弄,油盐不进。 贺兰少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洛眠心里再次生出灭了琉璃国的想法。 皇帝愣住了啊。 这孩子?这么猛么? 皇帝把眼神瞥向洛眠。 看到了洛眠眼中的杀气。 “公主真是好眼光,惦记我皇弟的人可多着呢。” 贺兰少少把昨天的教训抛之脑后,完全不记得了,她满脑子都是把洛眠带回琉璃国,然后狠狠的教训他! “您是皇帝,只要您下令,没有人会不听你的!” 贺兰安小声道:“贺兰少少你给我闭嘴!” 贺兰少少依旧我行我素。 皇帝看着洛眠道:“眠儿,你意下如何?” 洛眠头都没抬。 吹着茶碗里的浮沫。 “要不是太子大喜,今天我就杀了她,然后把她的头送到琉璃国皇上面前去。” 动不动就要砍人头。 此言一出贺兰少少为之一震。 洛眠的性子,皇帝很了解,刚才的那句话已经很给他这个哥哥的面子了。 贺兰安赶紧道歉。 “汝阳王,我妹妹从小娇生惯养,所以有些不知天高地厚,请汝阳王多担待啊。” 洛眠抬眸。 “我多担待?” “万一我的心上人就在这殿中,误会了我,谁又来担待我呢?” 洛眠这句话的威力大概约等于三颗氢弹。 “什么??” “他心上人男的女的?” “铁树开花了?” “谁这么幸运啊!” 洛眠说完,就看向沈如宁。 虽然只看了几秒,还是被洛墨笙捕捉到。 皇叔……他怎么可能喜欢沈如宁? 不行……要尽快成婚,否则夜长梦多! 沈如宁我要,沈如宁背后的势力我也要! 洛眠,既然你不安心的当一个病秧子,那我别怪我这个皇侄去送你见阎王了。 外界早有传闻,说皇帝有心把皇位传给汝阳王,否则怎么会给他那么多特权?想杀他的人不少,所以并不多我洛墨笙一个。 既然病怏怏的,那就替阎王收了你吧。 除了洛墨笙之外并没有人察觉到,洛眠刚才的眼神。 皇帝大喜。 “眠儿!你心悦哪家小姐啊!” “朕现在就给你赐婚!” 洛眠笑道。 “谢皇兄,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我还不曾知道对方的心意。” 皇上啊,你知不知道啊,你弟弟看上你儿媳妇了啊…… 贺兰少少算是看出来了,皇帝很偏爱这个洛眠。 但是作为一国之君,皇帝不能就这么赤裸裸的博贺兰少少的面子。 “二公主,我眠儿已有心上人,为你们赐婚不妥,我天衍国好男儿无数,尽你挑选。” 这样的情况,贺兰少少知道,这是在给她台阶下。 行礼。 “谢皇上!” “赐坐吧!” “谢皇上。” 贺兰安,正对着沈如宁。 只一眼。 沈如宁就深深的刻在他的心中。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漂亮的人? “表姐,那世子看你呢!” 沈如宁抬眸。 贺兰安与沈如宁眼神交互。 一眼万年。 沈如宁礼貌的点头。 贺兰安如傻了一般。 …… 周围的喧嚣和沈阔无关。 因为沈府和郝府的地位不相上下于,所以,沈阔的身边就是郝川。 管他什么二公主,管他什么琉璃国,管他汝阳王心上人是谁。 这些都和沈阔无关。 太尴尬了。 郝川那雨点般的吻,时不时的就会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怎么赶也赶不走。 沈阔祈求着赶紧拜堂,拜完堂就可以自由敬酒,那时候就去找魏九昭。 郝川和一个闷葫芦一样,在沈阔旁边一声不吭,只知道偷偷看。 …… “金麟国世子与公主觐见!” 听到‘金麟国’三个字后,全场人都鸦雀无声。 金麟国比天衍国厉害一些,两国关系并不是很好。 因为金麟国经常挑衅天衍国,要不是景贵妃的父亲骁勇善战,守住边疆,都不知道要打多少仗呢。 所以大家对金麟国的人,是充满警惕的,也是,不喜欢的。 金麟国国风豪放,吃穿豪放,说话行事豪放。 而且喜食生肉。 不一会,两男一女,缓缓走进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大世子,宋云策,皮肤黝黑,身材魁梧,脸上的毛发很旺盛,面露凶光。 第二个是二世子,宋云轩,比起宋云策他白上那么一点,身材也比较接近天衍国的人,脸上也没有多余的毛发,眼神比较平和。 第三个就是公主,宋云雅,身材比普通的天衍国女人要高上不少,但是沈如宁与其不相上下。 进来之后环顾四周,便是一副鄙夷的样子,仿佛很看不起天衍国。 宋云雅这次来,就是来挑衅的,这次三人过来也是金麟国皇帝授意的,毕竟他们已经不满足在边境那边蹭来蹭去了。 皇帝没有邀请金麟国,是金麟国自己要来的。 皇帝不能拒绝。 只要一拒绝,金麟国那边必定跳脚,就会随便搞个理由开战。 马上要过年了,百姓们忙碌一整年,为的不就是除夕的团圆吗? 宋云策,宋云轩,宋云雅用特属于金麟国的方式向皇帝行礼。 皇帝皮笑肉不笑。 “免礼!” 大世子宋云策开口。 “我兄妹三人不远千里前来,特意为皇上准备了礼物!” 说完示意宋云雅上前。 宋云雅端了一个暗红色沉香木托盘,托盘上有一个碧绿色的罐子,大概有一个成年男人的一个拳头大。 皇上来了兴致。 “何物?” 宋云雅悠悠开口。 “鸾凤蜜。” 皇帝听后握紧了茶杯。 这个东西,是他想要的!! 第66章 壮年皇帝,难言之隐 皇帝,自这一两年来,身体严重空虚,按道理说皇帝正值壮年不会如此。 很多时候翻了牌子,妃子洗好澡在床榻上满眼含羞的时候。 小皇帝都抬不起头来。 当然,不是次次都如此,刚开始只是偶尔,慢慢的现如今越来越频繁…… 太医院只有一两个人知道。 这可是皇帝的尊严啊!太医开的所有药方,都有一味名叫鸾凤蜜的药引。 天衍国没有这个东西,所以只能用其他的补品吊着。 鸾凤蜜专属于金麟国,并且只有皇室才有资格食用。 因为鸾凤蜜异常金贵。 鸾凤,是金麟国那边特有的一种蜜蜂,声音如凤,身披五彩,遂得此名。 它们的生存条件极为苛刻,稍有不顺心,它们就成群结队的死给你看…… 而且,它们并不内卷。 高兴了就多产点,不高兴了就少产点,更有甚者一不开心就封住屁股,从此不产了。 所以,每年的鸾凤蜜,非常少,也异常珍贵。 当然,知道沈如宁医术那么强的时候,皇帝不是没想过要沈如宁给自己看病。 但…… 有辱尊严啊。 而这一次,金麟国误打误撞,送了皇帝最想要的东西。 皇帝强压制住自己的兴奋。 喝了一口茶,压了压。 “替我谢过你们的父皇。” 太监刚要起步上前接过鸾凤蜜。 宋云雅开口。 “不急,距离太子成婚吉时还有那么久呢。” “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宋云雅的美,是那种豪放的美,举止投足间的高傲,反而衬托的她更美。 沈如宁搜索着上一世的记忆。 完蛋…… 上一世和洛墨笙搞欲擒故纵,想着不见洛墨笙,洛墨笙就会知道她的好,所以太子成婚,她没来…… 但之后倒是听过一些坊间传闻。 大概就是,天衍国的几个才女被金麟国的公主‘杀’的片甲不留。 当时百姓特别气愤,堂堂天衍国被一个金麟国公主羞辱成这个样子? 皇帝大怒,当时闹了好久,还有些才女父亲的官职被一撸到底。 皇帝眼神深邃。 他不知道这个公主要做什么? 但是应该来者不善,金麟国怎么那么好心给他这么珍贵的东西呢。 “哦?怎么个玩法?” 宋云雅这招赶鸭子上架,玩的真熟练,她的每一句话,皇帝都无法拒绝。 宋云雅笑道。 “简单,琴棋书画,诗酒花茶,选出三个来。” “通过我的考验,就算你们赢。” “天衍国赢了,这鸾凤蜜就是天衍国的了。” 宋云雅顿了顿。 “若是输了……” 宋云雅没有继续往下说。 在场的女子们都有些害怕,各国之间不光拼武力,也拼文化,谁不知道金麟国的宋云雅是全能型选手啊!? 琴棋书画,诗酒花茶,哪个不是她的强项。 她考验的东西绝对不简单! 皇后皱眉,宋云雅此话一出,傻子都知道她的目的。 “这……” 皇帝咳了咳道。 “好!” “我天衍国这么多人,选出来一个能与公主交手的,应该不难。” 他的心里,只有那鸾凤蜜,其他的都不重要,这事关他下半生能不能做一个威武的皇帝。 宋云策一听皇帝同意了。 笑的极为粗犷。 “哈哈哈,好,怪不得都说天衍国皇帝是个有胆识的人!” “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反应!” “那么,就由皇上亲自选出来三个吧!” 皇后看向皇帝,眼神中充满担忧,景贵妃正襟危坐。 嘿嘿,有戏看。 皇帝缓缓开口。 “那就,琴,诗,茶吧!” 宋云策。 “好!既然陛下选了琴诗茶,那么怎么考验就由我们说了算啦!!” 皇帝的手指搓了搓。 太想得到鸾凤蜜,感觉被套路了,事已至此,皇帝只能笑着点头。 宋云雅把鸾凤蜜递到一直没有开口的宋云轩手中。 然后猖狂的开口。 “让我看看,天衍国女子的本事吧!” “请大家赐教!” 眼神轻蔑的看着殿内的所有人。 皇后小声对皇帝说。 “这明摆着就是来找茬的!” “陛下,你不该答应啊!” 什么?不答应我的鸾凤蜜怎么搞?不是!不答应我天衍国不让人家笑死! 其实上一世,你答应了,也依旧被人笑了…… “闭嘴。” 皇后便不再说话。 宋云策都快把这里当作自己家了,席地而坐,丝毫不在意什么礼节不礼节的。 一旁的宋云轩则与宋云策和宋云雅不同,他只是安静的端着鸾凤蜜在一旁站着,眼神时不时的扫向众人。 忽然间,他的眼眸被一张美的不像话的脸抓住。 那人便是沈如宁。 …… “那我们开始!” “妹妹,第一场比琴!” 宋云雅笑着从胸口掏出一张纸,显然是有备而来啊。 “这什么意思啊?” “她搞什么名堂?” “纸上是题目吗??” 宋云雅很享受大家讨论她的声音,等周围声音渐落,她才开口。 “我手里拿的是一份琴谱,名为《梦魂引》,能对着谱子弹完就算你们赢。” 或许有人会觉得对着谱子弹琴有什么难的?天衍国哪个有钱人家的女子不会琴棋书画? 可是,宋云雅手中拿的可是《梦魂引》啊。 自控力差的人,弹这首曲子,会发狂的。 这首曲子的来源已经无处查询,但是,听闻谱子中夹杂着大量巫术的力量,随着琴声被弹出,巫术的力量也会被释放,从而扰人心神。 而且,弹奏的人还不能对着谱子乱弹,如果乱弹,琴会四分五裂。 皇帝不知道《梦魂引》的厉害之处,想着不就是一首曲子吗,有什么难的? “谁想来啊?” 众人鸦雀无声。 谁都不想去,从学琴的第一天,师傅就会和她们讲,《梦魂引》是独独不能碰的。 这大庭广众之下发了狂……那真的没脸见人。 皇帝蹙眉。 “各位不要拘谨,不要妄自菲薄。” “赢了的人朕重重有赏!” 依旧没有人说话。 宋云雅笑出了声来。 皇帝的颜面有些挂不住,皇后对这个谱子略有耳闻。 “公主,你可以完整的弹出吗?” 宋云雅笑道:“当然,要不然我怎么配考你们?” “什么?她也太恐怖了……” “她竟然能弹梦魂引。” 全天下能弹出这张诡异的谱子还不发疯的没有几个人。 “皇后不信?” “那就烦请借天衍国的琴一用了!” 皇帝的脸色很不好,这真是打脸打到家里来,这和把你堵在厕所里,边看着你拉屎边骂你有什么区别吗? 太监七手八脚地把琴搬到大殿内,宋云雅优雅的坐下。 “献丑了。” 琴声起。 拨弄第一个琴弦的声音就特别诡异。 整个大殿围绕着……恐怖的气息。 平时能弹奏出悦耳音乐的琴,怎么能够发出这样的声音来呢? 整个谱子,压抑,低沉,听谱子的人都很难逃离其中,别说弹奏的本人了。 许久。 一曲闭,乌云散。 宋云雅什么事都没有,在场的女子们,更加害怕。 宋云雅满脸得意。 “看来……这一场天衍国要败了啊?” “看来,是我太高看你们了。” “哈哈哈。” 皇后拍桌! “四才女呢?不是挺厉害的吗?” “四才女都给我站起来!” 随后,沈如梦等四人极其不愿意的起身。 第67章 才女虚名,cue到如宁 天衍国四才女,远近闻名,众人皆知。 刑部侍郎陶俑的嫡女,陶妖妖,尤善琴艺。 总领尚书沈河安的庶女,沈如梦,尤善舞艺。 御史大夫苏齐的嫡女,苏叶子,尤善棋艺。 柬议大夫陆同舟的嫡女,陆梵,尤善书法。 四位女子之中,只有沈如梦一个庶出,可见,沈如宁还是有一些本事在身的。 可此时此刻,她们四人宁愿不要这‘天衍四才女’的称号。 宋云雅看着战战兢兢的四人眼中满是讥笑,看她们的样子就知道这局赢定了。 皇帝面无表情的看着颤颤巍巍扭扭捏捏站起来的四人,满脸阴沉,还没上战场,就投降了,这仗该怎么打! “非要点名才能站起来吗?” 四人齐刷刷跪下。 “陛下恕罪!” 越是这样,金麟国的人越爱看。 皇后缓缓开口。 “你们四个谁来啊?” 谁来? 谁都不愿意来。 皇后的话,就像是扔进黑洞里的石头,没有回响。 “啪!” 皇帝大怒拍桌。 “都是废物吗?” 眼看着皇帝震怒,四人更加害怕。 许久,苏叶子哆哆嗦嗦开口。 “回陛下,我们四人所擅长的东西不同,要说抚琴……陶妖妖更胜一筹……” 苏叶子说完,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陶妖妖,陶妖妖的小脸如同一张白纸,没有丝毫血色。 沈如宁看的出来。 金麟国这三个人,就是奔着找麻烦来的。 不禁暗暗埋怨上一世的自己,这么好玩的东西怎么就为了一个男人而错过了呢! 晦气! “陶妖妖,来吧。” 这一句话在陶妖妖的耳朵里等于‘受死吧陶妖妖!’ 但是她不能抗旨,弹琴出丑‘死’的是她自己,抗旨,死的就是她九族。 陶妖妖身材娇小,本来就白皙的皮肤,在面无血色的加持下,就显得更白了。 “遵旨……” 陶妖妖的身型微微抖动,可以看得出来,她是强忍着害怕坐在琴前的,局促的步伐,闪躲的眼神,紧握的衣角都在暗示着这场比赛的结局。 宋云雅笑道:“开始吧,陶小姐,让我这个金麟国的人看看天衍国才女的真正本事吧!” 陶妖妖咬紧牙关拨动琴弦。 依旧是诡异的声音。 起初,并无异样,与刚才宋云雅弹的没有任何区别。 原本胆战心惊的陶妖妖也越来越得心应手,甚至心里有了一丝窃喜。 莫非我是天选之人!? 随着陶妖妖自信的增加,手指也越来越灵活,仿佛一切游刃有余。 皇帝和皇后原本紧绷的表情,放松了许多。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陶妖妖没问题时。 陶妖妖突然大笑。 边弹边笑。 “四皇子!” “沈如宁配不上你!” “我!四大才女之首!才能配得上你!” “洛墨笙,默笙……” “与我成婚好不好?” …… 一时间震惊四座。 陶妖妖的父亲陶俑,猛的起身,走上前对着正在胡言乱语的陶妖妖就是两个巴掌。 她的两个脸蛋瞬间肿起。 “逆子!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陶妖妖瞬间清醒。 “爹……我……” 陶俑又是两巴掌。 洛墨笙眉头拧成了一个结,而后偷偷的看向皇帝,他非常害怕皇帝再次冷落他。 有了廖瑾一的前车之鉴,他很害怕,这个陶妖妖又是哪里蹦出来的? 洛眠开口。 “皇侄的桃花可真是遍地开啊。” 此言一出,大家都不由自主的想到上次赏花宴洛墨笙和廖瑾一的活春宫来。 洛墨笙咬紧牙关,不敢讲话,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陶俑拉着不成器的陶妖妖跪地磕头。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啊!” 皇帝现在哪里有心思治她的罪? 太丢脸了。 不耐烦的摆手:“下去下去!” 宋云雅露出一副替皇帝着想的样子:“陛下,实在不行,就算了吧?” 皇帝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的:“天衍四才女第二,站出来!”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沈如梦。 沈如梦最想要的万众瞩目,来了! 皇后和景贵妃看到沈如梦后,不禁皱眉,她们二人都不喜欢沈如梦。 沈如梦当然也不敢抗旨,缓缓起身。 “陛下……” 皇帝也没客气,语气里满是急躁和不耐烦。 “你去弹!” 他就还不信了,一个曲子还能吃人不成?这鸾凤蜜,他必须要拿到手! 吃人倒是吃不了,但是会让人社死,类似于精神裸奔。 沈如梦的腿上仿佛注了铅,潜意识里她看向洛眠,希望洛眠可以替她说一句话。 可是洛眠哪里有空理她。 宋云雅看沈如梦那样子,就知道,又是一个废物。 沈河安满脸担忧,无论如何,沈如梦都是他的女儿,他也会担心。 挪到琴前。 琴上面仿佛写有四个大字‘你完蛋了。’ 落手。 弹指。 琴声起。 和陶妖妖起音并无差别。 低沉,压抑,诡谲。 秋至不禁小声嘀咕:“什么样的人能写出这样的曲子啊?” “什么样的人弹了才不会疯啊?” 沈如宁不禁心中苦笑。 什么样的人不会疯? 当然是心如死灰的人了。 不出意外,重蹈了陶妖妖的覆辙。 沈如梦突然大吼。 “沈如宁!” “你凭什么!凭什么!” “我哪里比不上你!” “汝阳王他……” 话没说完,沈河安直接给了沈如梦一巴掌。 “你在说什么?” 沈如梦瞬间清醒,她知道,她完了。 沈如梦捂着脸,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 “爹……我……” “闭嘴!” 沈河安同沈如梦一同跪下。 杜若满脸焦急,参加个婚宴,怎么跟送死似的呢? 皇帝都懒得开口,直接摆手。 其实大家更加好奇的是沈如梦刚刚那句没有说完的话,汝阳王他……怎么了? 云水推了推慕山。 “咱主子桃花也遍地开。” 可是猛然间,就看到洛眠那冰冷的眼神,云水做了一个拉上嘴巴拉链的动作。 看到两个才女都出了如此大的丑,洛玉槿看了看郝沫,郝沫也看向洛玉槿,相视一笑,果然,她们两个人想到一起去了。 苏叶子和陆梵二人,见到此情此景,直接倒地不起,一动不动。 晕了。 宋云策半躺在地上,看着皇帝:“陛下,这真的还能继续吗?” “实在不行……拿静远王的那块地换吧!” “哈哈哈!” 静远王就是景贵妃的父亲,比邻金麟国,金麟国常常来犯。 听到宋云策的这句话后,皇帝隐约感觉不对,因为他们仿佛知道自己特别需要鸾凤蜜。 知道他这事的人不多,能是谁呢? 就在此时,洛玉槿缓缓起身起身。 “父皇,我有一人推荐。” 皇帝虽然有疑虑,但还是非常想要得到这罐鸾凤蜜的,听了洛玉槿的话后,眼神中生起了希望。 “哦?何人啊?” 洛玉槿与沈如宁眼神相对,笑着开口。 “沈如宁。” 皇帝咂了咂嘴。 “朕只知道沈如宁你医术了得,这琴……” 杜若瞪大了双眼看着沈如宁,微微摇头,示意她拒绝。 沈如宁笑了一下,示意杜若安心。 沈如梦刚才丢了脸,不敢抬头,一听洛玉槿拉出沈如宁,她的心里也平衡了许多。 有丑大家一起出! 洛眠刚要开口,就听到了沈如宁的声音。 “琴艺尚可。” 在场的人又是一惊,没听说过沈如宁会弹琴啊?莫不是出风头出习惯了,是个机会都敢试试? 贺兰安看到对面的美人袅袅起身起身。 “原来她叫沈如宁。” 洛眠皱眉。 慕山察觉到了主子看洛玉槿不悦的眼神。 “主子,我明白了。” 云水:“嗯?你明白什么?” 洛眠看了慕山一眼,没有说话。 慕山知道,他猜对了,洛玉槿三番五次针对沈如宁,洛眠很不开心。 宋云雅看到袅袅起身的沈如宁,心里不禁感叹好美。 宋云策和宋云轩也移不开双眼。 景贵妃更是喜悦。 “宁儿,你的伤疤好了?” “回贵妃娘娘,好了。” “哎呦,真漂亮啊!” 洛训北看着他的母亲,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沈如宁来到琴前,坐下。 小手轻抬。 玉指下落。 琴声再起。 沈如宁弹的《梦魂引》虽然总体的音调没有变化,但是不知为何,不再低沉,不再压抑,不再诡谲。 宋云雅不可置信。 怎么会? 竟然真的有人能如此与梦魂引人琴合一?? 洛玉槿,郝沫,沈如梦等待着沈如宁出丑。 突然。 第68章 金鳞国输,云雅不服 琴声急转,时而悲怆,时而昂扬。 大殿内仿佛有无数蝴蝶,随乐飞舞。 在场的每一个人,似乎都在琴声里找到了自己的情感共鸣。 有人莫名流泪,有人难掩笑着。 洛眠心里浮现的则是第一次见沈如宁的场景…… 不知不觉间,一曲毕。 沈如宁没有失智,琴也没有破裂。 皇帝大悦:“好!沈尚书真是教女有方!” 大殿内响起此起彼伏的掌声。 久久不散。 杜若和沈河安的眼中,担忧化成了欣慰。 “谢陛下夸奖。” 洛玉槿眼见算盘落空,一脸的不悦:“不就是弹了一个曲子吗?有什么好夸的!” 沈如宁向洛玉槿行礼道:“这还要多谢公主殿下你的推荐啊。” 洛玉槿甩了下袖子:“你!” 景贵妃再次开口:“怎么?敬福公主也要弹一曲吗?” 为了避免洛训北眼神攻击她,她看都不看洛训北。 洛玉槿愤愤不平,郝沫在旁边扯了许久,她才不情愿的坐下。 沈如宁回到位置。 “表姐!你什么时候会弹琴了?” 沈如宁笑笑没有讲话。 说起来,还要感谢洛墨笙。 上一世,沈如宁与洛墨笙成婚后,依旧在讨好他。 因为洛墨笙随口的一句‘女子要会抚琴’,她就没日没夜的练琴。 三个月内她弹烂了八把琴,十指血流不止。 但沈如宁天资聪慧,事半功倍,仅仅三个月,她的琴艺便出神入化。 洛墨笙是皇子,哪里会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随着洛墨笙势力的扩大,娶得女子也越来越多,本就不喜欢沈如宁,到了后来,十天半个月都见不到他一次。 沈如宁心中悲怆,听闻《梦魂引》可以使人失智,她便寻来谱子。 失智总比活在这悲惨的现实中要好上许多吧。 可。 她的心死的太彻底,《梦魂引》对她毫无作用。 后来甚至成为她没事打发时间弹的小曲。 上一世的痛苦和磨难,造就了这一世无所不能的沈如宁。 宋云雅也不是那种耍赖的人。 “天衍国真是藏龙卧虎,这一局,天衍国赢了!” 宋云策倒是没有刚才那么开心。 看着沈如宁曼妙的身材,出众的长相,不由…… 皇帝龙颜大悦。 “继续!” 第二轮,诗。 宋云雅一边踱步一边说。 “嗯……这样吧,咱们对对子!我出上句,五秒内你们能对下句,对上就算你们赢!” 此话一出,引得许多人不满。 “不就是对诗吗?吓唬谁啊?” “谁知道了,这有什么可炫耀的啊?” “这个公主还是年纪太小,太嚣张了!” …… 哪个读书人不会对对子?? 但是,众人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要五秒内。 “咱们三局两胜,选个人出来吧!” 因为上一局沈如宁获胜,所有人志气大涨! “我来!”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子站起:“不就是对对子吗?有什么难的!” 起身的正是季云的弟弟,季风,二姨太周媚娘的儿子。 周媚娘满眼宠溺,季沧海也是一脸自豪啊,周围已经开始有人拍季沧海的马屁了。 季淑则是给季风加油。 季云面无表情的看着对面其乐融融的一家四口,不知她心里在想什么。 宋云雅看了一眼季风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听好了,姐姐开始了!” “还有哦,弟弟,要在五秒内答出来奥~” 季风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哼,看我不把你打得落花流水。” 季沧海对季风很有信心,因为光是用于季风读书,每年都要花去上万两银子,季风也很聪慧,成绩很好。 所以,此次才会如此莽撞的起身。 “谪仙才气兰亭字。” 宋云雅缓缓开口。 “啊……这……” “引经据典,难啊……” “这个公主可真是有点东西。” 季风像是一个哑了的火药。 季沧海脸上的笑容,转移到了宋云策的脸上。 笑容是不会消失的,只会转移。 “1。” “2,” “我……” “3。” “我对不上……” 季风小声说。 “4。” 刚刚被沈如宁赢回来的气势,瞬间就被季风输了出去。 只剩最后一秒! 沈如宁刚想开口,就听到洛眠的声音。 “陶令田园菊水翁。” 洛眠的这一句把已经做好庆祝状的宋云策脸憋的通红。 宋云雅吃惊的看着洛眠:“你竟然对的如此天衣无缝?” “谬赞。” 宋云策不耐烦的喊。 “第二个第二个!” 宋云雅准备的这些对子,可是她精挑细选好久的,对上一个而已,凑巧罢了! “明日明月明心境。” 宋云雅的牙都来不及收。 沈如宁开口。 “闲天闲地闲半生。” 宋云雅一愣,不服气的继续。 “清风化雨山山翠。” 沈如宁头也不抬的回答。 “秋露凝霜叶叶凉。” “风来风去风还在!” “云卷云舒云不惊。” 宋云雅刚开始那副志在必得的样子,早已经消失,这到底是哪家小姐?没听说过天衍有这样的一号人物啊? 到她依旧不服气:“青山不墨千秋画!” 沈如宁看着宋云雅缓缓说道:“绿水无弦万古琴。” 季云在这方面颇有研究,本来很少说话的她都忍不住赞叹:“平平仄仄平平仄对仄仄平平仄仄平!宁儿好厉害啊!” 洛眠嘴角挑起笑意。 …… 这可远远不止三个了…… 众人都傻了眼。 沈如宁何时对诗这么厉害了? “你!!” 宋云雅不可置信。 沈如宁起身行礼。 “承让了,这一局依旧是我天衍国胜。” 宋云策脸色立马黑了下来。 “第三局,还有比的必要吗?”沈如宁声音柔和,平稳,但是却有极大的气场。 宋云雅知道,他们已经输了,好不容易得到一次在众人面前让皇帝吃瘪的机会,就这样被这个女人给毁了! 此情此景,景贵妃再次开口。 “怕不是金麟国输不起要反悔了?” 皇帝的嘴角微微上扬,压都压不下来,皇帝我啊,有救啦! 沈如宁看着宋云雅,眼神没有丝毫的闪躲。 倒不是沈如宁文才好,关键是上一世,太子婚宴结束后,这些诗在坊间盛传。 想要记不住都难,沈如宁不禁感叹。 嗯……有上一世的记忆真好。 宋云雅引以为傲的东西,被沈如宁敲打的支离破碎,她不服气。 “鸾凤蜜给你,但是,你,你要和我再比试一场!” 第69章 班门弄斧,我毒死你 一直没有开口的宋云轩拉了拉宋云雅:“云雅,别闹了!” 宋云策一直瞧不上宋云轩的性子,一个大男人,一点都没有男子气概! “云轩!拉她干嘛,妹妹想要就让她玩个够啊!” 宋云轩看了宋云策一眼,没有继续说话。 既然这战书都下了,沈如梦没有不接的理由。 “我一定陪公主尽兴。” 宋云雅对这个美若天仙的女子起了浓厚的兴趣。 沈如宁表面上答应比试,心里已经琢磨好了,毕竟是邻国公主,让她输的太惨,不太好,所以她准备无论比什么都放水。 可是,对面公主连放水的机会都没给她。 宋云雅走到沈如宁身前,上上下下的仔细的打量着这个美人。 沈如宁也并没有胆怯,目光直迎而上。 宋云雅笑道:“那我们就比……制毒吧!” “哈哈哈哈哈!” 宋云雅已经忍不住期待眼前这个小美人死在自己面前的样子了。 沈如宁:恩?还有这样的好事? 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沈如宁回答:“怎么个比法?” 宋云雅一边在沈如宁前面来回踱步,一边说道:“你我二人各自制毒,然后再制作出解药。” 顿了顿继续道:“然后……我们彼此吃下对方的毒药,再给自己制作解药,如何?” 景贵妃先不同意! “这怎么能成,万一真的出了人命!谁负责?” 颜嫔倒是很乐意让沈如宁去死。 “这怕什么,云雅公主不是说了吗?自己还会给自己的毒药制作解药的。” 景贵妃瞪了颜嫔一眼:“那你怎么不去吃?” 颜嫔被怼的无话可说。 宋云策对于妹妹制毒的本事非常自信。 “怎么?敢不敢啊?” 宋云轩在一旁眉头紧锁,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和这两个疯子是亲兄妹是亲兄弟。 沈如宁不语。 宋云雅以为沈如宁怕了,其实,沈如宁只是在想要不要把她毒死这一个问题。 沈河安慌忙起身。 “陛下,不能轻易拿人命开玩笑啊!” 杜温择附和:“这样的比试太危险了。” 有人不想沈如宁以身犯险,相反也就有人希望沈如宁去死。 洛玉槿起身。 “父皇,没什么可担心的,沈小姐那医术你也不是没见过!不用担心她!” 郝沫也在一旁添油加醋:“就是就是!沈小姐可厉害着呢!” 皇帝当然是想给天衍国争脸面,但是他又不能直接开口,这样的事,怎么能让领导亲自发话呢?牛马们要有自我献身的觉悟。 “沈如宁,你的意思呢?” 沈如宁也不是傻的,要是皇帝真的担心她安危会直接拒绝的,这样问自己,当然是希望她主动去接这个比试。 沈如宁行礼:“臣女可以与之切磋。” 沈河安和杜若担忧的看着沈如宁。 沈如宁则用眼神示意不要担心。 “皇兄,我愿意替沈小姐吃下毒药。”洛眠看向沈如宁,丝毫不惧旁人的眼光。 此言一出,皇帝看向洛眠的眼神,意味深长。 “哦?眠儿这是?” 沈如宁急忙拒绝:“多谢汝阳王好意,我自己试毒就可以。” 洛墨笙咬了咬牙也顺着洛眠的话开口:“宁儿是我的未婚夫人,要试毒也是我来。” 洛墨笙想着,她都拒绝洛眠了,当然也会拒绝自己的。 可是。 “既然四皇子愿意的话,可以。” 颜嫔慌忙阻止:“不行不行!你是皇子!性命攸关!” 景贵妃一个白眼:“呦,不记得你刚才讲的话了?” 洛训北直接开口:“母亲!”,随后换来了景贵妃的无视。 洛墨笙恨不得给冲动的自己两个巴掌,有些话真的不能硬接…… 郝恒山起身行礼开口:“皇子的性命怎么能和臣子相提并论!四皇子可是陛下的血脉!不妥!!” 景贵妃又是一个白眼:“那你替四皇子去?” “你!” 皇帝终于开口:“好了好了,四皇子作为皇嗣当然不能以身犯险,沈如宁,此事依你,你可以选择比试,当然也可以拒绝。” 沈如宁不禁心里骂道:你个老登…… “云雅公主,我们开始吧。” 大家都觉得这一场太子婚宴没有白来。 小太监们把一张大桌子抬到正殿中央,太医们陆陆续续拿来许多草药。 季云,杜温允还有廖瑾柔担心的看着沈如宁。 虽然沈如宁医术厉害,但是也不是这样用的吧?? 太医院给的草药都是中规中矩日常用的比较多的种类,没有什么稀奇古怪的,琳琅满目大概五十多种。 沈如宁和宋云雅面对面,比赛开始。 众人屏息凝神。 洛玉槿和郝沫在一旁窃窃私语。 “公主,沈如宁能赢吗?” 洛玉槿一脸不屑:“赢?拿什么赢?人家金麟国医蛊毒可是很出名的,更别说人家还是公主!” “等死吧她!” 洛眠一脸平静的看着殿中的二人,他不会解毒,但是,如果沈如宁出了状况,他一定先杀了宋云雅,再杀了刚才起哄的人。 宋云雅一边用药臼把药材磨成粉末一边不经意的看着沈如宁。 “你怕不怕我不给你解药啊?” 此言一出,沉默已久的沈阔非常不乐意,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你什么意思?想要耍赖吗!” 宋云雅瞥了一眼沈阔,笑里充满讽刺。 沈如宁面不改色。 “公主开心就好。” 皇帝坐在殿前,眼神时不时的扫向洛眠,莫非,他这个皇帝?喜欢沈如宁? 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宋云雅和沈如宁同时停手。 宋云雅抬手:“吃吧。” 沈如宁气定神闲的接过药丸,放在鼻子下嗅了嗅,没有犹豫,直接脱下。 洛眠紧紧的握住酒杯,他整个心都悬在了空中。 宋云雅见沈如宁没有犹豫,便也把沈如宁给的药丸吞下。 而后,二人开始给自己制作解药。 大多数人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只有少数人是真的关心沈如宁。 药杵敲打着药臼叮当作响,药材一株又一株的被碾压成粉末。 几分钟的时间,沈如宁就做完,并把解药吞下。 而宋云雅的额头则慢慢渗出了汗珠,刚刚吃下的时候,宋云雅非常不屑,这样的小儿科还敢出来班门弄斧?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身体很诚实的告诉她,这颗毒药不简单。 沈如宁就那样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宋云雅越来越急躁的样子。 一炷香后,宋云雅开始手忙脚乱。 “扑哧……”一口鲜血从她的嘴角喷涌而出! 第70章 要我救你,你求我啊 “妹妹!”宋云策急忙上前扶住宋云雅:“妹妹!怎么样?” 随后愤怒的看着沈如宁:“你!赶紧给出解药!”说罢掏出怀里的匕首,逼近沈如宁。 也就是那一瞬间,洛眠飞身至沈如宁身后,狠狠的掐住宋云策的后颈:“再动一下,你和你妹妹都要死在这里。” 场面逐渐失控。 宋云雅直直的倒在宋云策怀里,一旁的宋云轩冷冷的看着,他并不想上前。 这两个人真的太蠢了! 年关将至,皇帝也不想因为一个比赛导致出了人命,从而引起两国交战。 “沈如宁,把解药给她吧。” 沈如宁走到宋云策跟前,低头看着宋云策小声说道:“赶紧把匕首收起来吧,在你杀我之前,我有一万种方法让你死。” 说完把解药放在宋云策手里,甜甜的笑了。 宋云策哪里管得了这些,急忙把解药塞进宋云雅嘴里。 也是神了,咽下去不到十秒钟,宋云雅的状态缓缓恢复。 “哥……” “妹妹,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宋云雅转头看向沈如宁,眼里充满了不甘心,随着体力的恢复,她起身,走向沈如宁。 “你,师傅是谁?谁教你的!” 沈如宁眼神平淡:“天赋异禀,自学成才。” 一直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宋云雅,哪里被人这样无视过,反正毒已经解了,还怕什么? 擦了擦嘴角残留的血迹,宋云雅语气冷冽已然没有了最初尊重的样子:“输了又怎样!你这个刁民!” “我说听你的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原来是以前的天衍国第一丑女啊?” 宋云雅翻了一个白眼:“用脸上的伤疤对人家四皇子以死相逼,要人家娶你?哈哈,真不要脸!” 沈如宁眉头轻皱,她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远在金麟国,道听途说知道个大概可以理解,但是,这些细节她是如何知道的? 看到沈如宁不说话,宋云雅愈加放肆:“怎么?被我戳到痛处了?不说话了?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人家不愿意要的东西!” 沈如宁掐算着时间,嗯,差不多了。 “3。” “2。” 宋云雅一愣:“你在说什么!?” 沈如宁薄唇轻启:“1。” 宋云雅应声倒地。 “好厉害!好厉害!” “沈小姐好厉害!天啊!” 在座天衍国的人沸腾起来,太解气了!这个金麟国公主毫无礼节,从进来到现在一直都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宋云策双眼通红,这次真的意识到对面的这个漂亮女人,不好惹。 “妹妹……” 宋云雅努力的睁开眼睛,看向沈如宁的眼神中逐渐多出恐惧。 好美的人,好狠毒的人。 五脏六腑中仿佛有无数火焰在燃烧,她整个人被熊熊烈火炙烤。 一颗倔强不肯低头的灵魂,被身体上的痛苦打败:“救我……” 沈如宁不为所动,只是冷冷的看着宋云雅痛苦的挣扎。 洛眠心情大好!嘴角压都压不下。 洛训北已经猜到他的亲娘又要开始了…… “这金麟公主怎么了?昨晚没有休息好吗?怎么倒地就睡啊?陛下,赶紧给她收拾一个房间吧,睡在这里不小心着凉可怎么办!” 皇帝,皇后一同看向景贵妃。 景贵妃,拿起一杯茶,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沈如宁缓缓走到二人跟前,居高临下。 “你求我。” “我就救你。” 杜温允已经被表姐给帅迷糊了,让一直喜欢男子的她觉得,如果对方是表姐,也不是不可以。 洛眠:不可以! 宋云雅这次彻底认输:“我求你,救我……” 沈如宁随手拿起一小棵金线草,扔在宋云雅的身上:“吃吧,吃了就好了。” 宋云雅仿佛抓到救命稻草一般,都没有咀嚼,直接吞下。 吞下去的瞬间,宋云雅脸上的气色肉眼可见的变好,缓过来的她,彻底老实。 虽然不服,但是斗不过,菜就多练。 皇帝心情大好:“赐坐吧,赐坐吧!一场比试而已!不分伯仲,不分伯仲啊!哈哈哈!” 宋云策搀扶着宋云雅灰溜溜的坐下。 “嗯……”皇帝继续开口:“沈如宁。” 沈如宁起身。 “赏!朕要赏你!” 颜嫔自从上次后,皇帝便再也没有找过她,不过她也不在意。 此时此刻,她表情复杂的看着沈如宁,这还是当初那个沈如宁吗?成婚之后,会不会一言不合就要毒死我们? 洛玉槿几人简直要气疯了。 怎么可能?沈如宁她怎么可能这么厉害? 这个贱人什么时候有这么多本事了? “嗯……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沈如宁:有啊有啊,能不能不让我和你的儿子成婚啊? 沈如宁假装沉思片刻,摇头。 “陛下赏什么,臣女要什么。” 皇帝用手指轻轻的抚摸着鸾凤蜜的罐子。 “那朕就赏你个大的!” 沈如宁跪下。 “沈家嫡女,婉顺慧容,德淑克貌,封为县君,赐封号:方仪!并赏黄金万两!” 沈如宁心中大喜。 从今以后,她就是方仪县君了!今日之后,她必定在坊间成名! “臣女谢主隆恩!” 洛眠温柔的看着沈如宁,越看越喜欢。 沈河安和杜若激动的眼含热泪。 有人高兴,就有人恨。 比如洛玉槿和沈如梦,她们的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洛墨笙,越来越想得到沈如宁。 这一段时间,她仿佛变了一个人。 他已经等不到成婚了,他要得到她,越早越好,越快越好…… 因为他发觉,他的皇叔洛眠对沈如宁,非同寻常。 经过这一折腾,吉时临近。 门口。 身穿红色喜服的一对璧人,正定定的站着。 二人之间用红色花朵绸子相连。 佟佳如烟头上戴着重重的喜冠,金紫金麟,十分耀眼。 凤冠霞帔,喜服上穿插着无数条金丝银线,无比华丽,绣于上面的凤凰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会飞出来一般。 “吉时已到!” 太子和佟佳如烟缓缓走了进来。 二人之间的距离不近不远,相敬如宾。 皇后娘娘很高兴。 自己的侄女成了太子妃,那么离皇后还远吗?她佟佳氏的荣耀,又能代代相传了。 皇帝脸上虽然挂着笑,但是似乎在想其他的东西。 “一拜天地!” 太子和佟佳如烟,转身对向大殿门口。 “一鞠躬,敬苍天,佳偶天成!” “二鞠躬,敬黄土,喜结连理!” “三鞠躬,敬天地,地久天长!” “二拜高堂!” 太子和佟佳如烟,面向皇帝。 “一鞠躬,敬父母,骨肉情,情如东海。” “二鞠躬,谢父母,养育恩,恩重如山。” “三鞠躬,祝父母,享天伦,长寿百年。” “夫妻对拜!” 太子和佟佳如烟相对。 “一鞠躬,一心一意,一往情深,白头偕老。” “二鞠躬,两厢情愿,两全其美,永浴爱河。” “三鞠躬,三生有幸,三星高照,永结同心!” “礼成!” “送入洞房!” 可就在太子转身时,一个明晃晃的荷包从太子的腰间掉落。 长公主洛冉冉眉头一皱,指着太子掉落的东西道。 “那是什么?” 第71章 飞上枝头,如梦翻身 长公主洛冉冉这么一说,所有人就都把目光投向了那个荷包。 太子也不知道是什么。 原本这样的小插曲可以不用在意。 但是长公主洛冉冉命人将荷包呈上来。 白底粉花,上面还绣着两个依偎在一起的小鸳鸯。 洛冉冉笑道。 “看来太子是真的喜欢如烟姑娘,婚宴上都要带着人家给你送的荷包呢。” 太子不知道洛冉冉在说什么。 佟佳如烟也不知道。 她这么一说,也引起了皇帝的兴趣。 “荷包里面鼓鼓的,打开来看看装了些什么?” 洛冉冉轻轻的打开。 荷包里只放了一些香料还有一个剪纸人物小像。 洛冉冉小心翼翼的拿出小像。 缓缓展开。 “还把人家如烟的小像戴在身……” 洛冉冉的话说了一半,硬生生的被憋了回去。 皇帝和皇后察觉到了异样。 “怎么了?” 皇后问道。 景贵妃也伸着脖子努力的往这边看。 皇帝忍不住,直接把小像从洛冉冉手中抢来。 洛冉冉这才说话。 “这小像怎么与沈如梦如此相似?” 刚刚出了丑的沈如梦再次成为焦点。 这是怎么一回事? 皇帝的脸色沉了下来。 儿子成婚,拜堂的时候从裤腰上掉下其他女子的小像?真的是让人笑掉大牙。 这边太子还没有反应过来,那边沈如梦就像得到了什么信息一样,一下子起身扑倒在大殿上。 “臣女知错,臣女知错!” “请皇上看在太子的份上饶我一命啊!” 众人皆哗然。 什么情况? 景贵妃在旁边。 “呦,这什么情况?” “太子今天是准备娶两位么?” 洛训北一个劲的朝景贵妃眨眼,景贵妃全当作看不见。 太子一个着急松开了手中的红绸子。 只剩下佟佳如烟还拉着。 太子急忙下跪。 “父皇我……” 他不能说他不知情。 因为,还有金麟国哥琉璃国的人在。 这件事要是弄不好,他天衍国太子的口碑会极速下滑,这对他以后登基非常的不利。 失去民心,就等于失去皇位。 万一事情闹大,搞得琉璃国金麟国胡言四起,他这身太子的衣服,都有可能会被扒下来。 沈如宁观察着沈如梦。 虽然沈如梦把头埋的很低,还在不停的啜泣,但是,沈如宁还是捕捉到了她笑的那一瞬间。 沈如梦? 哪里来的这么大本事? 皇帝开口。 “怎么不说了?” 太子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父皇,儿臣有罪!” ‘哦?何罪啊,说来听听!’ 太子咽了咽口水。 “自上次赏花宴后,儿臣就心悦沈如梦姑娘。” “久久不能忘怀,所以……” “所以就裁了她的小像,放于荷包之中,整日佩戴。” “没想到今日……” 佟佳如烟的手指紧紧的握着红绸,此时此刻的她,站在这里,仿佛就是一个笑话。 皇后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不相信太子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洛眠不解。 太子和沈如梦什么时候扯上的关系?如果这件事是真的,太子绝对不会隐瞒他的。 除非…… 太子刚才的话是为了自保满嘴胡邹的。 沈如梦有这么大本事吗? 对此毫不知情的贺兰安开口。 “太子这般有情有义,以后一定会成为明君的!” 以刑部侍郎陶俑为首的人开始接二连三的附和。 说着说着,太子摇身一变成了一个情种。 太子心里的石头悄悄落地。 皇后在太子身上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她是太子生母,没有人能够比她更了解太子。 这个小像绝对有问题。 沈河安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太子怎么就看上他的二女儿了呢? 这一场婚宴下来,可真是不太平。 皇帝看着下面的众人,缓声道。 “既如此,朕还能说什么!” “古人有云,宁毁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那就封沈如梦为太子的奉仪吧!” “即日起搬进太子府。” 沈如梦一个劲的磕头。 “谢陛下成全!谢陛下成全!” 我沈如梦终于扬眉吐气了! 洛眠看向沈如宁,沈如宁的表情很平静,看不出一丝情绪,仿佛沈如梦怎样,都和她没有关系。 沈河安和杜若也赶紧跪下谢恩。 沈如梦以为她的好日子来了。 其实,这一刻,她才真正的迈进地狱。 太子与佟佳如烟二人下去。 皇后表面上笑意吟吟,心里头已经对沈如梦非常不满了。 但作为六宫之主,她要宽容大度,母仪天下。 她不能有丝毫的不愿。 洛冉冉拿起酒杯。 “皇兄,您真是好福气,太子殿下一日之内便得到了两位贤妻。” 皇帝看了一眼洛冉冉。 “承你吉言。” 二人一饮而尽。 至此,太子的婚宴才算是正式开始。 不得不说,还是皇宫财大气粗,端上桌的每一道菜都是寻常人家不可多得的珍宝。 色香味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不可挑剔。 刚开始,大家吃的还比较拘谨。 后来,在美酒与曼舞的加持下,众人都放下了身段。 太子成婚,是国喜。 还有一个晚宴呢,这样的喜事,势必是要熬到大半夜。 一个人从侧门进来,与慕山交头接耳。 不一会的时间里就消失不见。 慕山在洛眠耳边道。 “琉璃国那边潜入皇宫,在贺兰少少的寝殿放了一把大火。” 洛眠点头。 “还有,今日一早,联名弹劾孟非的奏折已经交上去了,不久就会有结果。” 洛眠点头。 慕山犹豫了下,还是说道。 “敬福公主那边,我已经派人……” 慕山没有说完,就被洛眠犀利的眼神打断。 许久。 “你做的很好。” 慕山心里的小慕山已经开始原地托马斯转圈了!果然!我慕山才是主子的心腹! 拜堂终于结束沈阔立刻起身,头也不回的向远处的魏九昭走去。 郝川抬手,张嘴。 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魏九昭看到沈阔过来很开心。 “来,阔儿,喝酒!” 沈阔坐定后,眼尖的魏九昭看到沈阔脖子处有红色印子,便抬手拉了下他的领口。 一拉不要紧,领子下还有更多。 沈阔急忙把魏九昭的手推开。 “干嘛你?” 魏九州剑眉轻挑。 一股怒意自丹田处往心口窜去。 是谁动了他的阔儿?! 魏九昭的性格犹如大海,什么样的情绪都不会泛起波澜,它可以容纳一切。 但是,魏九昭的眉眼中透露出浓浓的杀气。 “哎呀,对不起嘛阔儿,来喝酒!” …… 沈如宁仿佛有感应,抬眸。 洛眠在看她,然后又看了一眼外面。 沈如宁点头。 随后借故酒醉,出门吹风,离开了大殿。 洛眠也随之而出。 无人角落处的腊梅树下。 沈如宁乖巧的站着。 脑子里却不断的回想,殿上洛眠的话。 ‘万一我的心上人就在这殿中……’ 想的太过于投入,以至于身后来人她都没有发觉。 第72章 如梦背后,到底是谁 “想什么呢?” 是洛眠的声音。 沈如宁一惊,急忙回头。 “你怎么走路没有声音!” 洛眠笑道。 “明明是你走了神,怎还怪我?” 沈如宁悄悄的红了耳根。 这是沈如梦第一次没戴面纱,白日里站在洛眠眼前。 琥珀般的眼眸,美的万物都不能比拟。 碎发不听话的在那细腻的皮肤上流来滑去。 阳光照耀在沈如宁的唇瓣上,娇艳欲滴。 发簪上的流苏不听话的与几缕青丝缠在一起。 洛眠抬手,轻轻拨开。 “好了,宁儿今天真美。” 沈如宁的红晕从耳根一路跑到面颊。 洛眠好想把眼前的人拥入怀中。 一阵北风吹过,使洛眠清醒了许多。 不禁在心中自嘲:一个连活多久都不知道的人,能给人家什么呢? “好了,我们说正事,沈如梦和太子不简单。” 洛眠没有隐瞒。 “我与太子交好,他从未和我提起过沈如梦。” 沈如宁点头。 “她们母女二人绝对够不上太子,除非……” 二人异口同声。 “除非有人帮她。” 沈如宁很不解,目的是什么呢? “为什么偏偏要扶沈如梦上位呢?” “沈如梦……和我……” 沈如宁猛然睁大双眼。 “莫非那个扶沈如梦是为了报复我??” 洛眠蹙眉。 这宫里能有本事把那荷包放到太子身上,太子还没有察觉的人,太少了。 沈如宁怎么会惹到他们? 忽然,远处传来脚步声,仿佛是朝他们这个方向过来的。 洛眠拉住沈如宁躲在一个狭小的缝隙中。 二人之间可以说得上是零距离。 沈如宁可以感受到,洛眠气息打在她头发上的感觉,眼前便是洛眠那宽阔的胸膛。 心脏跳动的速度,仿佛快了许多。 洛眠还贴心的把手放在沈如宁的脑后,护着她。 沈如宁不敢抬头。 她这样一个背负着那么多仇恨的人,能给洛眠什么呢? 脚步声正好停在外边。 一个女人的声音。 “此事已成,记住,是谁给了你这个飞上枝头的机会!” “我定誓死效忠!” 回答的人正是沈如梦。 “千万不可透露出半句,否则,你和你母亲全都活不成!” “明白!” “看你还算机灵,回去吧,肚子争气点,主子说了,要是生了男孩,你以后做太后也不是没有可能。” “请放心!我一定努力!” 沈如梦高兴的都快破音了…… 等了许久,外面没了动静,二人才松了一口气。 可是,沈如宁现在整个人都是嵌在洛眠怀中的。 她甚至可以感受到洛眠每一次强有力的心跳。 对于上一世的沈如宁来说,爱是深渊,爱是泥潭。 洛眠的气息扑面而来。 “宁儿,如果皇帝逼你和洛墨笙成婚,我就把你劫走,杀了洛墨笙好不好?” 沈如宁心跳好像停止了。 缓缓抬头。 “不好。” 洛眠有些急。 “宁儿,为什么不好?你是又喜欢他了吗?” “你不是告诉我,你不喜欢他了吗?” “那我们的约定呢?” “还算数吗?” 看着洛眠那焦急的样子,沈如宁笑道。 “我不想毁了你的人生。” 洛眠的双眼紧紧的盯着沈如宁的嘴唇。 吻? 不吻? 吻! 不吻! 就在洛眠越来越靠近沈如宁的时候。 沈如宁错开身子,跑开了。 沈如宁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就说服自己接受洛眠的吻了。 …… 回到正殿的时候,众人还在推杯换盏。 毕竟这是一个多么难得的,天赐的,笼络人脉的机会啊。 一群女子已经把沈如梦团团围住。 往日里不待见沈如梦的人也都换上了另一副嘴脸。 沈如梦被围在中央,享受着彩虹屁。 “如梦!真羡慕你!能和太子在一起!” “这以后可是后宫娘娘呢!这么早就跟了太子,以后太子必不会亏待你!” “可别忘了我们这群姐妹呀!” …… 只有郝沫和洛玉槿不为所动,这么说吧,能让她们两个说好话的,只有洛眠一人。 其他人,她们都不怕。 杜温择喝了许多杯,脸上红扑扑的,正坐在那里傻乐呢。 洛玉槿推了推郝沫。 然后看向杜温择的方向。 郝沫说道。 “公主愿意同我分享?” 洛玉槿笑道。 “男人如衣服,姐妹如手足。” 郝沫更加兴奋。 “那择日不如撞日?我们?” 二人相视一笑。 这杜温择要是去了松竹馆,一定是花魁,是无数女子都要为其倾尽家产的美色。 “公主,绑去你那还是我那?” 洛玉槿擦了擦口水。 “当然是我那里,我那里‘刑具’特别齐全。” 郝沫有些担忧。 “那晚宴来不及赶回来,会被骂的……” 郝沫的担心并不无道理。 洛玉槿想了想:“我有一个好去处!” 可怜的杜温择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两个淫魔盯上,还在那里和李浅尝拼酒。 沈如宁深刻的总结了上一世失败惨死的经验,所以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有洛玉槿几人在,她就会注意她们的动向。 洛玉槿二人频频看向杜温择,沈如宁心生不安。 “宁儿,自你走后我母亲喝了几顿药后,身体好了许多。” 季云满眼感激。 “那就好,希望伯母早日走出心结。” 正在与姐妹之间说话,桌前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个人。 贺兰安端着酒杯,看着沈如宁。 “沈小姐,贺某可否敬你一杯酒?” 沈如宁回头。 这不是琉璃国世子吗? 我和你又不认识,敬我酒干什么? 沈如宁笑道。 “抱歉世子,我身体抱恙,不能饮酒。” 贺兰安继续开口。 “一小口都不行吗?” 沈如宁点头。 “一滴都不可以。” 贺兰安还想再说些什么,只感觉身后一片黑影笼罩。 随后就是与之清脆的碰杯声。 “来,我陪你喝。” 说完,洛眠就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这是洛眠第一次在宴会上饮酒。 贺兰安看了看洛眠又看了看沈如宁,心里仿佛明白了些什么。 贺兰安笑了。 笑的有些苦涩。 “打扰了。” 说完就被洛眠抓了回去,开始一杯一杯灌酒。 这样的安全感是沈如宁上辈子未曾有过的。 沈如宁有时会很贪恋洛眠给的安全感。 想要更多……更多…… 那边的贺兰安,脸已经喝的如猴屁股一般红了,沈如宁转头。 不好,杜温择不在位置上。 洛玉槿和郝沫,也消失了。 沈如宁猛然起身,朝大殿门口走去 洛眠观察到沈如宁的异样,放下正在往贺兰安嘴里灌酒的酒壶,赶忙跟上。 第73章 温择被抓,意乱情迷 沈如宁内心很焦急。 不能,不能让杜温择落到洛玉槿二人的手里! 在门口,一个不小心撞到一个人。 沈如宁抬头。 是金麟国的宋云策。 和沈如宁站在一起,那可以说是美女与野兽。 “抱歉。” 宋云策拉住沈如宁,他还在为沈如宁差点毒死宋云雅而不服气。 “怎么撞了人就跑?” 沈如宁挣脱不开。 “抱歉,我有急事,所以不小心撞到你。” 宋云策更加放肆。 “那美人陪我喝一杯,我就原谅你!” 沈如宁不想和他浪费时间,刚刚摸到银针,洛眠的手就搭在宋云策的肩膀上。 “放开她。” 宋云策鬼使神差的放手。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是杵着洛眠。 沈如宁急忙跑开。 洛眠连个解释也没有,从他身边经过。 宋云策觉得自己很没有面子。 阴狠狠的看着洛眠的背影。 “妈的,等我把你天衍国攻下来,我要拿你的头当尿壶!” 远处的洛眠突然停住脚步,回头看向宋云策。 接着,宋云策的耳边便传来洛眠的声音。 “我等你。” 宋云策浑身一个激灵。 这……这人……好强的内力! 沈如宁的大脑一片空白,她站在原地,强行让自己冷静。 洛眠追上。 “怎么了?” 沈如宁大口喘气。 “杜温择不见了!” 洛眠皱眉。 怎么一个表弟不见了你这么着急?早知道你要在担心其他的男人我才不出来呢。 就应该让宋胖子把你拦下,我再把你带回去! 宋云策:不是,哥们,你说谁是宋胖子? “你,你怎么这么担心他?” 洛眠问的小心翼翼。 蛤? 这皇宫内,不知道哪个院子里的陈年老醋的醋坛子翻了。 空气里都是酸味。 沈如宁没有get 到洛眠的意思。 “他可是我表弟啊,我怎么能不急呢?” 洛眠眼神黯淡。 妈的,想把杜温择活埋了。 “哦。” 沈如宁回头。 哦?哦什么啊? 看着沈如宁那么担心杜温择得样子,洛眠牙齿都快酸掉了。 “那,如果是我消失了,你会这么急吗?” ok,沈如宁终于找到洛眠的频道了。 “洛眠,杜温择可能被洛玉槿和郝沫带走了……” 沈如宁根本就不用解释太多,这一句话就足矣。 洛玉槿,郝沫,虽然出身高贵,但她们的恶性人尽皆知,多少有权有势的男子被她们二人欺负了,都不敢出声。 杜温择那小身板,从她们两个手里出来,不残废都是他上辈子积了德。 洛眠:行吧,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就没事了…… “不知道会不会带他出宫。” 沈如宁摇头。 “大概不会带出宫,毕竟她们两个可没有胆子不来参加晚宴。” 忽然,上一世的一条记忆,钻进沈如宁脑海。 洛玉槿宫里,有一排专门给仆人住的矮房子。 在那里,藏着一个地宫。 上一世,洛玉槿带沈如宁去过那个地方。 那一次洛玉槿绑了镇国将军杨龙潭的儿子,杨风,把人搞得半死不活, 那时正是洛墨笙夺位的关键时刻,一个不小心就会一切成空。 杨龙潭驻守边疆,儿子杨风在边疆长大,第一次来京都,就被洛玉槿给摧残了。 这件事要是被杨龙潭知道,非活剐了洛玉槿不可。 所以洛玉槿找沈如宁帮忙。 见到杨风得时候,只能用一个惨字形容。 整个人赤身裸体,躺在床榻上,人瘦的和骷髅一般。 最让沈如宁头痛的是,杨风得宝贝囊子,都瘪了。 神仙也救不了啊! 最后只能给杨风吃药,抹去了他的记忆。 上一世,沈如宁还是挺可怜杨风的。 所以,杜温择被带到那个地宫的可能非常大。 “我知道去哪里找!” “哪里?” “去洛玉槿宫里!” 洛眠单手环住沈如宁的腰,一跃而起。 沈如宁一个害怕,直接揽住洛眠的脖子。 洛眠嘴角微扬。 可他们二人不知道,长公主洛冉冉,不知何时来到他们身后,目睹了二人的对话。 寒风在耳边呼啸,洛眠带着沈如宁穿梭在各个宫宇之间。 “离洛玉槿的宫里有些远,这样快些。”洛眠解释。 洛眠并没有因为带了一个人而身型不稳,反而更加矫健。 青丝随风起落,飘扬。 时不时洛眠那调皮的发丝还会抚摸沈如宁的脸。 很痒。 沈如宁发现,洛眠在面对任何人任何事的时候,他的眼神都是平静的,冷漠的。 而只有在面对自己的时候,他的眼里是有光的,是温柔的。 这样的区别对待,让沈如宁无法抗拒。 随着一阵失重感,洛眠平稳落地。 把沈如宁放下后。 洛眠戏谑道。 “宁儿可是看了我一路啊?” 沈如宁瞪了洛眠一眼。 “你闭嘴!” 洛眠点头。 “好。” 杜温择:求求你们了,先别撒糖了,快来救救我好吗? 因为有着上一世的记忆,沈如梦很快就找到了那排平房。 门口的钉子上,有被刮下来的衣服布料。 沈如宁拾起,颜色与杜温择今日所穿的衣服颜色一样。 沈如宁刚想推门,洛眠走到她的前面道。 “你跟在我后面就可以。” 因为前方会有未知的危险。 “吱呀……” 门被推开。 二人走近。 和沈如宁记忆中的布局一样。 沈如宁赶紧找到机关,可是,她怎么转动花瓶,都没有用。 地宫内。 杜温择只觉得头疼。 怎么出来出个宫,就到这里来了呢? 想要起身,发现自己四肢被束缚,整个人呈一个‘大’字躺在一个平台上。 酒醒了大半。 现在,只有他的脖子是可以动弹的。 杜温择努力的四处张望,心里不禁有些害怕。 这到底是哪里啊? 不一会,不远处则传来脚步声。 “你们是谁?” 杜温择大喊。 无人回答。 “说话!” 一片寂静。 随后便是洛玉槿的笑声。 “哈哈哈……” 杜温择大脑宕机。 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把自己劫到这里来的是洛玉槿。 然后他便感觉到有人在摸自己的腰。 转头,看到了郝沫。 郝沫的一张丑脸加上猥琐的笑容,真的是无比吓人。 郝沫的手让杜温择很不适。 “赏花宴摸一下都不让,可是现在还不是落到我手里来了?” 郝沫的手开始肆无忌惮,甚至在找缝隙,想要伸到衣服里。 洛玉槿瞪了郝沫一眼。 郝沫赶紧不情不愿收手。 “公主,你先来。” 郝沫恋恋不舍的退了出去。 杜温择愤怒到了极点,他感觉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 “洛玉槿!你放了我!” “你看你哪里还有公主的样子!” “放了我!” 洛玉槿用食指和中指,走路一般,从他的小腿一直‘走’到了脸上。 “哎呦,这个皮肤手感真好啊!” 杜温择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反手咬住洛玉槿的手。 洛玉槿吃痛,赶紧抽走。 “你真是不识好歹!” “竟然敢咬我!” “啊!” 接着便是两个巴掌。 洛玉槿气的浑身发抖。 在她的世界里,只可以她伤害别人,别人不能动她一丝一毫。 房间里有一排架子,架子上放了许多瓶瓶罐罐。 洛玉槿气急败坏地走到架子前。 拿起一个粉红色的瓶子,打开盖子,倒出来一大把药粉,全部塞到杜温择的嘴巴里,然后死死的捂住他的嘴巴。 片刻间,杜温择就停止反抗,彻底老实。 洛玉槿拍了拍手上的粉末。 “早这样多好,大家都省事。” 杜温择的脸慢慢红了起来。 随之而来的就是杜温择的呢喃。 “好热……” “好热啊……” 洛玉槿走上前,再一次抚摸杜温择的脸。 杜温择完全变了样子,他似乎变成了求主人蹭蹭的小狗。 一个劲的用脸蹭洛玉槿的手。 接着便对着洛玉槿的手亲了下去。 杜温择意乱情迷。 洛玉槿也不再矜持,一把扯开了杜温择的上衣。 第74章 千年铁树,要开花了 杜温择的意识是清醒的,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脑子不想回应洛玉槿,可是身体却异常热烈。 洛玉槿手里拿着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眼睛里燃烧着熊熊欲火。 突然,传来郝沫的声音。 “你们……” “你们怎么来了?” 洛玉槿眉头微皱。 紧接着就是郝沫慌乱的脚步声,郝沫如同见到了鬼一般。 洛玉槿不满郝沫打扰她的好事。 “郝沫你叫什么叫?怎么了,遇到鬼了?” 洛玉槿不相信会有其他人知道这个地宫的存在,更没想到,下一秒,洛眠出现在她眼前。 手里的的东西噼里啪啦掉了一地,洛眠身后跟着的则是沈如宁。 “皇……叔……” “我……” 洛玉槿大脑一片空白,想破脑袋都没有想到洛眠会出现在她的地宫里。 郝沫蜷缩在地上,微微发抖。 洛眠眼神扫过杜温择,眉头蹙起。 杜温择听到洛眠来了,可是,他仍旧不受控制的从喉咙里发出声音。 沈如宁看到杜温择那个样子,急忙掏出银针上前,封住杜温择的丹田,天葵,迎香等几个穴位。 杜温择的状况略有好转,可还是浑身火热,两只手不受控的想要撕下自己的衣服。 沈如宁急忙掏出她的万能药丸,可是,杜温择感知到嘴边有东西接近时,他只会不受控制的亲吻,根本就不张嘴。 洛眠见状,对着杜温择就是一个巴掌。 这一巴掌似乎有什么魔法,杜温择瞬间老实,送到嘴边的药也知道吃了。 此时的洛玉槿已经瘫软在地。 虽然她喜欢囚禁男子这件事人尽皆知,但都没有把事情放在过明面上说,没人敢,也没人能有这个本事把它捅到皇帝面前。 可洛眠不同。 沈如宁这边正忙着看杜温择的情况。 另一边,云水和慕山带着一群人冲了进来。 “主子。” 洛眠点头。 接着走到洛玉槿和郝沫身前,俯身笑道。 “太宰的儿子你们也敢掳啊?” 洛眠是笑着的,可在她们二人耳中,那笑声却如同丧钟。 那边的杜温择夺回了身体的支配权,赶紧把被扒开的衣服穿上。 他想开口大骂,但是他没有力气,洛玉槿给他吃的那个粉末,两三克就可以使一个成年男子失智一夜,可,洛玉槿给他吃了一大把。 要不是沈如宁赶来的及时,杜温择不出几个时辰就会命丧黄泉。 “慕山,去通知杜太宰,就说,他的孙子差点死在宫里。” 洛玉槿和郝沫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 “皇叔,我们错了,我们错了!” “汝阳王饶命啊,没有下次了!” …… 洛眠不为所动。 “押着她们,见皇上。” 云水搀扶着杜温择,跟在洛眠和沈如宁的身后,洛玉槿和郝沫在后边哇哇大叫。 杜温择看着洛眠的背影道。 “你个大冰山,我都这样了,你也不亲自扶我。” 洛眠停住脚步,回头。 “杜温择你再废话我就把你打断腿送给洛玉槿。” 沈如宁踢了洛眠一下。 “你说什么呢!” 云水汗颜,这个沈如宁到底什么来头啊?他家主子到底怎么回事啊? 要是旁人这样,八成早就被洛眠剁碎了喂狗了。 更可怕的事发生了。 洛眠竟然没有生气,反而是低头向比他矮一个头的沈如宁认错。 “我的错。” 然后又补了一句。 “下次不在你面前说。” 云水感觉自己的信仰崩塌了,支离破碎那种,他家那傲骨凌霜的主子呢?杀伐果断的大冰山呢?! …… 一行人回到大殿的时候,皇帝已经离开,只剩下皇后和几位嫔妃。 有些酒量不行的已经趴在桌上打起了瞌睡。 洛眠浩浩荡荡一群人,还押着公主和郝沫,一路上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皇后看到洛眠的那个样子,便急忙开口。 “眠儿怎么了?” 然后又看到洛眠身后被几个侍卫押着的洛玉槿和郝沫,便更加疑惑。 “你押着她们做什么?快放开!” 沈如宁的药丸非常厉害,杜温择体力已经恢复的差不多。 没等洛眠开口,杜温择直接跪在地上。 “皇后娘娘,请为我做主。” 皇后一头雾水。 又到了景贵妃喜欢的吃瓜环节,洛训北默默的走到景贵妃身旁,以便一会堵她的嘴。 突然,门口传来几声咳嗽。 “咳咳咳……” 众人回眸。 头发花白的杜太宰出现在门外,也就是沈如宁的外祖父。 头发虽然花白,但是身体依旧硬朗,面色都要比一般人的红润。 看到杜太宰的那一刻,殿内所有人齐齐行礼,喝多了趴在桌子上睡着的人,都被旁边人硬扯了起来。 皇后娘娘心里不安,看起来事情不小,要不然杜太宰不会亲自来。 沈如宁在这件事上并不想参与太多,毕竟她刚刚被封了方仪县君,嫉妒她的人必定不在少数,此时越低调越好。 皇后赶紧问道。 “太宰,你怎么来了?” 颜嫔一直看着洛玉槿,不知道这个不省心的女儿这次又闯了什么祸。 郝恒山脸上则没有什么表情,仿佛郝沫和他没有关系一样。 杜太宰缓步上山。 面容虽然已经老去,但是依旧让人望而生畏。 “听说,我孙儿差点死在宫里?” 虽然只是一句简简单单的疑问,但却让所有人感受到无形的压迫感。 颜嫔也不是傻子,瞬间她就明白了,洛玉槿这次真的踢到铁板上了。 太宰说完回头看了看沈如宁,眼神里的凌厉瞬间消失。 “宁儿也在啊?” 好了,沈如宁想全身而退都退不出去了…… “外祖父。”沈如宁甜甜的回应。 洛眠回头。 你怎么没有这么甜甜的喊过我? “哎呦,我的乖宁儿,最近怎么没有来府上玩,我和你外祖母可是天天盼你呢。” 沈如宁上前。 “外祖父这是在怪宁儿了?” 太宰笑道。 “我怎么会怪宁儿呢!” 杜温择一脸怨妇相。 “祖父……” “看看我好么?” 杜太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让你习武你不听!现在可好,被两个女子给绑了!要不是汝阳王,你就完了!” 杜太宰,此言一出,震惊四座。 “什么?她们两个绑了杜太宰的孙儿??” 颜嫔急忙开口。 “太宰,这……这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杜太宰看都没看颜嫔。 “这没有你说话的份。” 颜嫔一脸尴尬,郝恒山则不干了。 “太宰什么意思?难道是说我女儿和敬福公主绑了您孙儿?” 杜太宰眼皮都没抬。 “也没有你郝恒山说话的份。” 第75章 皇帝发怒,玉槿被打 皇帝忌惮郝恒山,可太宰并不怕,本来功成身退,不想参与朝堂上的事,可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孙儿竟然遭了毒手。 郝恒山这些年没有人在朝堂压抑他,以至于忘乎所以,忽略了杜太宰三朝元老的身份。 随后,杜太宰走到洛眠身前。 “多谢汝阳王出手搭救。” 洛眠行礼。 “小事,太宰不必客气。” 洛墨笙坐在一旁,他在意的不是他的妹妹洛玉槿,而是,洛眠为什么和沈如宁在一起? 皇帝闻讯赶来。 “杜太宰,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杜太宰行礼道:“参见陛下。” 皇帝急忙扶起杜太宰,看了看洛眠,又看了看被洛眠人押的洛玉槿和郝沫,眼中闪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瞬间消失。 皇帝坐定。 杜温择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 一旁的杜温允听后,要不是季云和廖瑾柔拼命拉着,都要起身开骂了。 这他妈的?? 洛玉槿和郝沫的恶行人尽皆知,但并不代表,皇帝也知道。 在皇帝的眼中,洛玉槿虽然有些小性子,但却也乖巧懂事,如今竟有人告诉他,他的女儿是个‘大淫魔’? 是个‘大淫魔’也就算了,如今还绑了太宰的孙儿,还强行喂了药? 多亏金麟国个琉璃国那几位世子和公主已经回去休息,否则传出去岂不是要被笑掉大牙? “陛下,遭此毒手的并非只有我一人,今天是我侥幸罢了,她们二人权势滔天,许多人都敢怒不敢言。” 杜温择咬牙切齿。 “我天衍国乃是礼仪之邦,她们二人却做出如此卑劣之事,有辱皇家尊严,有辱我天衍国脸面。” 洛玉槿挣脱束缚,跪在皇帝面前。 “父皇!父皇!不是我!我也是受害者啊!” “是郝沫,是她怂恿我的!” “父皇明察啊!” 郝沫本就颤颤巍巍,听到洛玉槿这样一说,更是抖如筛糠。 颜嫔紧紧的捏着手帕。 洛玉槿是她的孩子,郝沫是郝恒山的孩子,她的内心充满矛盾。 洛墨笙眼神中带着厌恶看了看洛玉槿。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妹妹这样蠢?自己在这里辛辛苦苦往上爬,她总是会给自己带来莫名其妙的麻烦。 洛玉槿这件事皇帝必然大怒,大怒必定牵扯到颜嫔,紧接着就是他。 洛玉槿看到洛墨笙在看她后,竟然向洛墨笙求救。 “四哥!四哥!你快替我和父皇说说啊!” “四哥!” 洛墨笙一瞬间真的想杀了她。 “好了!别哭了!” 皇帝开口。 “眠儿,你说。” 洛眠皮笑肉不笑道。 “皇兄就如此相信我?” 皇帝抿了一口茶。 “当然,我最信你。” 洛眠突然觉得好笑,他何德何能得到皇帝如此的偏爱呢? 所有超出正常范围的好,都是有目的的,皇帝的目的是什么呢。 洛眠开口。 “杜温择所言没有任何问题。” “那个地宫我已经叫人围起来了,不信的话皇兄可以自己去看。” 洛玉槿像一只无头的苍蝇乱撞。 “母亲,母亲,救救我啊!” “四哥!四哥!你说句话!” “我没有,都是郝沫,都是郝沫啊!” 皇帝一颗一颗的拨着手里的佛珠,起身。 一步一步缓缓的走了下来,帝王的心思是最难猜的,没有人知道皇帝在想什么。 大殿内的气氛再次紧张起来。 佛珠与佛珠撞击的声音异常清晰,伴随着皇帝的脚步声在殿内回响。 洛玉槿把头埋在地上不敢抬头。 皇帝走到杜温择身前站了一会,又来到洛玉槿和郝沫旁边。 洛玉槿浑身打摆子,郝沫瘫跪着,地上湿了一片。 沈如宁静静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皇帝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呢? 一边是杜太宰,一边是郝恒山,他会如何选择? 往日里看起热闹叽叽喳喳的景贵妃此时也不敢开口说话。 郝沫哆哆嗦嗦的看向她的父亲郝恒山,郝恒山也在看着郝沫。 郝沫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郝恒山则冷冷的给了郝沫一个眼神,并且比划了几个手势,郝川在一旁看到父亲的手势后不可思议。 “父亲?为何要这样?” 郝川不理解。 郝恒山瞪了郝川一眼,并没有解释。 郝沫面如死灰,眼泪填满了她的眼眶。 许久。 郝沫哆哆嗦嗦开口。 “陛下,是我的错。” “是我看上了杜温择,也是我花言巧语哄骗公主,公主才答应帮我的。” “这件事与公主无关,都是我的错。” “那地宫,也是我要的,公主与我交好,她不忍拒绝我。” “都是我的错,全都是我的错!” 郝沫咆哮。 “都是我的错行不行!” 最后一句话,仿佛是说给郝恒山听的。 洛玉槿才不会在乎郝沫突然改口的原因,她只知道,不能让父皇不喜欢她。 “父皇,你听到了吗?” “我真的是被哄骗啊!” 洛眠看了一眼郝恒山,转头又看了一眼沈如宁。 沈如宁心中有些和洛眠一样的疑惑,郝沫怎么突然把所有罪行都担下来了? 颜嫔不可置信的看着郝恒山。 皇帝缓缓走到洛玉槿身前道:“把头抬起来。” 洛玉槿战战兢兢的抬头。 皇帝把右手的佛珠串换到了左手,对着洛玉槿就是两个耳光。 洛玉槿直接趴在地上,口吐鲜血,虽然如此,洛玉槿还是不顾疼痛,再次跪下。 皇帝继续说道:“抬起头来。” 洛玉槿汗毛卓竖,但是她又不能反抗,她只能再次抬头。 皇帝直接又是两个耳光。 “混账的糊涂东西!皇室的脸面全都被你丢尽了!” 洛玉槿摔在地上,不敢有一刻的停留,就马上又跪下。 “洛玉槿,不顾皇家尊严胡乱行事,做事莽撞,毫无羞耻心,自今日起,免去敬福封号,杖责三十大板,移居湘王府,没有允许,不可出府。” 洛玉槿不顾疼痛跪在地上磕头。 “父皇不要啊,我不要去湘王府!” “父皇,我是您的女儿啊!” 皇帝冷冷的看着洛玉槿。 “你不配做我的女儿。” 湘王,先皇的二皇子,洛眠的二哥,夺位失败被当今皇帝软禁在湘王府。 皇帝这意思,是把洛玉槿过继给湘王?? 颜嫔终于坐不住了。 “陛下!请您收回成命吧!” 颜嫔一路小跑,扑在洛玉槿身上,紧紧的抱着她的宝贝女儿。 皇帝依旧在拨弄佛珠。 “颜嫔,好好地待在后宫,好好地做你的妃子。” “朕不想再说第二遍。” 洛墨笙不禁埋怨母亲不会揣度世事,这种情况求情,只会让皇帝更不高兴。 “至于你……” 皇帝垂眸轻瞟郝沫。 第76章 贬为庶人,偷听八卦 皇帝对自己的女儿都罚的如此严重,更别说郝沫了。 皇帝转头看向杜太宰。 “太宰想如何处置?” 杜太宰眼神没有丝毫闪躲:“全凭陛下做主。” 皇帝又笑着看向郝恒山:“郝将军呢?” 郝恒山行礼:“陛下做主。” 皇上突然大笑,随后就又把佛珠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你们真的全都听我做主吗!!” 一时间,鸦雀无声。 好好地太子婚宴,闹成了这样,长公主洛冉冉的嘴角露出一抹让人难以察觉的微笑。 皇帝越痛苦,她就越高兴。 郝恒山直接跪下:“陛下息怒!” 众人见状也都纷纷下跪:“陛下息怒。” 除了杜太宰和洛眠,这二人只是微微欠身。 皇帝看了二人一眼,并没有说其他的,转身走到台上坐下,看着台下众人。 这个皇位,可真是不好坐啊。 那么,就从拿郝沫开刀开始吧。 “郝沫,杖责三十大板,降为庶人。”皇帝轻飘飘的一句话,改变了一个人的一生命运。 郝沫跪地谢恩。 “谢皇上!” 郝沫以为自己难逃一死,没想到老天爷开恩,给她剩了一条命。 杜太宰行礼:“陛下圣明!” 皇帝抬眸道:“太宰如今年事已高,要多加注意身体。” “谢陛下关心。” …… 因为晚上还有晚宴,所以宫内给每个人都准备了休息的房间。 杜温择虽然好了许多,但是那药量实在是太多,伤了身体,把他扶进房间后,便倒头就睡。 杜温允则守在杜温择的房间里,害怕再出现什么意外的事情。 这一个上午又是和金麟国比赛,又是救人的,沈如宁身体感到些许疲惫。 与洛眠分开后,便带着春至和秋至去房间休息。 沈如宁走后,洛眠收起笑容,今天皇帝的一些小动作很奇怪。 “慕山,神农门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 “主子,苍艾刚刚收到消息,说是神农门的小弟子来京都了。” 洛眠一怔:“所为何事?” “不知。” 神农门,江湖的一个门派。 擅长医术,当然,也擅长下毒,江湖地位颇高,有很多弟子,门主是一个叫做李老怪的老头。 门派在天衍国南部的一座山上,与世隔绝,山上有许多奇珍异宝名贵药材。 坊间传闻,能让李老怪出手救人,没有一万两想都不要想。 所以,李老怪的小弟子来京都做什么?神农门的人已经十几年没有出现在京都城内了。 所以?他的目的是什么? 洛眠自从吃了沈如宁给的药之后,每月十五就再也没有发过病,不仅如此,他的身体和精力也好了许多。 打算着去一趟金石斋,可在宫门口,遇到了长公主洛冉冉。 “皇姐。” 洛冉冉今日穿的是一件白色流沙锦拖尾裙,外面披了一件浅紫色的袍子,围着狐裘围巾。 步摇上的流苏随着她的步伐悠来荡去。 洛冉冉开门见山。 “最近眠儿和沈姑娘走的有些近啊。” 洛眠抬眸。 “这与你何干?” 洛冉冉眼神突然暗沉。 “眠儿,你不可以喜欢她知道吗?” 洛眠看了看洛冉冉,非常不屑。 “我还有事。”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洛冉冉一直望着洛眠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 这时从角落走出来一人:“公主,外边冷,咱们回去吧。”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杨润。 洛冉冉抬眸看向杨润。 “洛眠,是我留到最后的一把利刃。” “但眠儿好像不听我的劝告,怎么办?” “是不是还在怪我在他小时候欺负他?” 杨润把自己的袍子脱下,给洛冉冉披上道:“那就让沈如宁主动远离他。” 午后的阳光照耀在四丈八尺高的红色宫墙上,让人觉得无比窒息。 洛冉冉如同井底之蛙一般,向上眺望着天空,书上说天空是广阔的,无边的,可是在洛冉冉的心中,天空只有四四方方这么大。 “那就交由你去办吧。” “是,公主,但是,可能需要你的配合。” …… 郝府。 挨了三十大板的郝沫趴在床榻上,甚至每一次呼吸,都会牵扯到后背和屁股,产生撕心裂肺的疼痛。 郝恒山的三夫人,孙艺洛心疼的看着眼前血肉模糊的郝沫。 “沫沫……我的女儿啊……” 皇帝对郝沫的惩罚,孙艺洛已经知道,可是她不明白,郝沫为什么把所有的错都揽到自己身上。 “母亲……” 孙艺洛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沫沫,疼坏了吧沫沫……” “为什么啊……你为什么把所有错都揽到自己身上啊?” “没有你,我怎么活下去啊!” 郝沫听到母亲的话,心里很难受。 一些往事浮上心头。 在记忆中,郝恒山好像根本就没有对她笑过,郝恒山的脸总是阴沉沉的。 大一些的时候,郝恒山就会时不时的和她说,要和敬福公主和四皇子多亲近亲近。 郝沫曾经问过为什么。 郝恒山告诉她‘因为我们是臣,他们是君’,她虽然不理解什么君君臣臣,但是她知道,她要听父亲的话。 再到后来,郝恒山教给她和哥哥一些只有他们三个能看懂的手势暗号,说是以后可能会用上。 十岁左右,郝恒山郑重其事的和他们兄妹说,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刻,他们要做好为敬福公主和四皇子死的准备。 被洗脑了十多年的兄妹二人认真的,答应了郝恒山。 而今天,郝恒山的手势是:替她死。 想到这里,郝沫觉得胸口很痛,与身体上的痛苦不同,胸口的痛感让她无法呼吸。 “母亲……父亲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孙艺洛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直接噼里啪啦往下掉。 “母亲,父亲喜欢你吗?” 孙艺洛无法回答郝沫的问题。 回答郝沫的只有母亲的哭声,以及拍打在窗户上的风声。 过了许久,郝沫昏昏沉沉的刚要睡着,孙艺洛停止了哭泣,用手轻轻的抚摸着郝沫的头发。 “我还是舍不得的你。” “不要怕沫沫,母亲陪你一起……” 郝府死气沉沉的,大夫人魏云在小厨房熬汤,五夫人杭云霞在一旁看魏云熬汤。 二夫人和四夫人常年不出房门,在里面念佛诵经。 三夫人孙艺洛陪在郝沫的身边。 五个可怜的女人被束缚在郝府里,仿佛永远无法解脱,哪怕死后灵魂也要继续在这里徘徊。 …… 华灯初上,月影颤动,夜色笼罩大地,温度低了很多。 晚宴时间到。 沈如宁和春至秋至走在去往大殿的路上。 睡了一个下午,沈如宁的状态很好。 突然,沈如宁听到了熙熙索索的声音,望过去,原来是几个宫女太监在一起八卦。 好奇的沈如宁也凑了上去。 “陛下看到汝阳王和沈如宁走的那么近,龙颜大怒!” “是吧,我说的没错吧!你也听说了是不是?” “说是汝阳王揽着沈如宁的腰腾空飞起!” “沈如宁可是和四皇子有婚约的啊!” “陛下能不生气么?” …… 好吧,八卦八卦,八到自己头上了…… 第77章 利用人心,挑拨离间 沈如宁转身默默离开。 看来,这一世给洛眠带来了麻烦。 春至小心翼翼:“小姐,不要听他们乱说。” 秋至也附和:“他们都是捕风捉影的,哪个人亲眼看到皇帝训斥汝阳王了啊?” 沈如宁知道春至和秋至这是在担心自己。 “我没事,晚宴快开始了,我们快走吧。” 大殿灯火通明,人来人往。 一轮圆月当空照,地下行人人间闹。 主仆三人穿过长廊,恍惚间看到避人的阴影处似乎站着两个人在争执着什么。 “我为什不可以去找沈如宁?眠儿本可以平安富贵一生一世。” “就因为她,要不然今天皇兄怎么会发那么大的火?” 沈如宁侧耳倾听,是长公主洛冉冉的声音。 洛冉冉对面的男人说道:“公主,你小点声!” “眠儿可是我弟弟,我怎么能坐视不理!再这样下去,眠儿的安稳生活就要被毁了啊!” “公主,可是你不都去找过汝阳王了吗?他那个倔强的脾气,你也不是不了解,能怎么办呢!” “不行!我要去找沈如宁!” 紧接着就是二人拉扯的声音,以及踩在树叶树枝上的声音。 春至和秋至屏气凝神,大气都不敢出。 “公主!你找她做什么!被汝阳王知道你们又会闹的不可开交!” 紧接着便是洛冉冉的哭声。 “那我该怎么办……” 沈如宁再次默默离开。 大殿内已经来了许多人,杜温允一直围着杜温择转,一会问他渴不渴,一会问他饿不饿,一会问他冷不冷。 旁边的李浅尝打趣道:“温择,你也就生病的时候能得到你妹妹这样的照顾了,抓紧使唤使唤吧。” 刚才洛冉冉的话一字一句的落在沈如宁的心里,久久不能忘去。 “表姐?” “表姐?” “发什么呆呢?” 杜温允叫了沈如宁好几声,沈如宁才回过神来:“怎么了表妹?” 杜温允露出奇怪的神情:“想什么呢?” 沈如宁摇头:“没什么,只是有些没睡醒。” 说话间,洛冉冉从旁边经过,沈如宁抬眸。 二人相视一笑,眼神触碰的瞬间,感觉洛冉冉要开口说什么,但还是没说出口,转身离开。 沈如宁坐在桌子前,一直胡思乱想。 或许,赏花宴当晚,让洛眠帮自己,那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再或许,从重生的那一瞬间,她的心里就已经有了洛眠这个人了。 什么请他帮忙,什么二人的约定,都是她潜意识里的喜欢,在控制她与他产生交集。 可是,正如洛冉冉说的那样,她是洛墨笙的未婚夫人,洛眠则是她和洛墨笙的皇叔。 她不能为了自己的仇恨,就把无辜的洛眠卷进来,这样对洛眠不公平。 洛眠从进来就发现,沈如宁不太对劲。 她一直在看着桌上的茶盏,不知道在想什么。 洛眠起身,缓缓走到沈如宁身前,沈如宁竟浑然不知。 一旁的杜温允推了推沈如宁。 “表姐!表姐!” 沈如宁一个激灵:“嗯?怎么了?” 杜温允使了个眼神,沈如宁这才发现洛眠正站在自己的面前。 沈如宁急忙起身:“汝阳王好。” 洛眠眼神一紧,眉头微皱。 “在想什么?” 沈如宁眼神平静的看着洛眠。 “没什么,汝阳王不必担心。” 洛眠整个心都揪在了一起,为什么?又来了?为什么又喊汝阳王? 洛冉冉偷偷的瞥着二人,嘴角微扬。 沈如宁,你坏我好事,那么你就是我的敌人,只要阻碍我的,我全都不会放过。 洛墨笙缓步走来。 “宁儿,怎么了么?” 沈如宁笑道:“没事,四皇子。” 不知道是不是洛墨笙的错觉,他感觉到沈如宁对他的态度,有所好转,便不由自主的笑了。 洛眠的眼眸越加深邃,但是,无论他怎么看沈如宁,沈如宁都不看他,只顾着和洛墨笙说话。 能和洛眠成为朋友的人大都不简单。 李浅尝虽然平时行为举止,比较……开朗,但是他老早就感觉到洛眠对沈如宁不一般,看到洛眠在那里干杵了半天,沈如宁都不理他。 为了不让洛眠尴尬,李浅尝贴心的来到洛眠身边:“走啊,干嘛呢,温择说找你有事,别聊了!” 说完把洛眠拖走。 沈如宁突然感觉胸口很难受,无法呼吸的那种。 洛墨笙急忙关心:“宁儿你没事吧?” 杜温允可是八只眼睛都看不上洛墨笙的。 “四皇子,宁儿下午没有休息好,可能是累的,你就先回去吧,让宁儿休息一下。” 洛墨笙看了看杜温允那真诚的模样,只能离开。 沈如宁缓缓坐下。 远处的李浅尝。 “说吧,是不是喜欢上人家了?” 杜温择猛然回头:“谁?谁喜欢上谁了?” 洛眠不讲话。 李浅尝再次开口。 “是不是脑子里研究怎么把你那个皇侄弄死呢?” 洛眠看向李浅尝:“你怎么知道?”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杜温择因为无法加入他们的聊天而感到焦急。 “你是不是脑子里还在想‘要是这个李浅尝告密,我就把他也杀了。’?” 洛眠眨了眨眼睛,随后点头。 “所以说,到底谁喜欢谁??” 李浅尝抬了抬下巴:“冰山喜欢你表姐。” 杜温择笑道:“那是,我表姐那么漂亮还那么厉害,喜欢她……” “等等,你说谁喜欢?” “我喜欢。” 洛眠看着杜温择又重复了一遍。 “我喜欢沈如宁。” 杜温择表面一动不动,内心早就敲起锣打起鼓来了,洛眠喜欢表姐!! 杜温择咽了咽口水。 “表姐夫。” 李浅尝差一点把茶水喷出来。 “杜温择你真是……” 门外。 “皇上驾到!” “恭迎皇上!” 皇帝缓缓走进来,金色的龙袍在烛火的映衬下更加闪耀,仿佛穿着这身衣服的人真的就是龙子转世。 午宴过后,沈河安和杜若就带着沈如梦回沈府了,虽然只是个通房,但是毕竟是要送去太子那里的,还是要做些准备,所以晚宴只有沈如宁和沈阔。 沈阔在另一边备受煎熬,他真的非常不想和郝川坐在一起,当然,他也不想和魏九昭坐在一起。 因为下午的时候,魏九昭向沈阔表白了。 第78章 年后完婚,谢主隆恩 沈阔现在的脑子和沈如宁一样乱。 郝川在旁边还在时不时的搞些小动作来引沈阔的注意,远处的魏九昭还总是装作不经意的看他。 果然,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人的悲喜并不相通。 午后,魏九昭敲响了沈阔的房门,沈阔有个小习惯,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是在床榻上睡觉,他都会把衣服脱掉。 沈阔开门时只穿着衬衣,胸口和脖子上的红色印记早就被他忘在脑后了。 沈阔睡眼惺忪:“九昭?怎么了吗?” 魏九昭在开门的那一瞬间,就死死的盯着沈阔的脖子和胸口。 魏九昭没有说话,进门后趁沈阔不注意把房门反锁。 迷迷糊糊的沈阔还在揉眼睛,一转头,高大的魏九昭已经站在了他身后,两个人只要再近一点点,魏九昭低头嘴唇就可以触碰到他的额头。 沈阔显然一愣。 刚想拉开距离,魏九昭就用一只手臂束缚住了他。 “你干什么?九昭?” 魏九昭压低声音,极力的控制自己。 “阔儿,你身上的印记,是不是坐在你身边的那个人弄的?” 沈阔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扯衣服把胸口和脖子处挡住。 “要你管,你放开我!” 沈阔,真的一直把魏九昭当作好友。 可是沈阔这小身板,哪里抵抗的过魏九昭?一只手臂束缚沈阔,另一只手猛的把沈阔刚刚扯上来的衣服扯下。 沈阔的衬衣彻底被打开。 他的皮肤不同于普通的男子,沈阔的皮肤很细腻很白皙,那些红印异常的扎眼。 魏九昭打量许久,沈阔满脸通红:“你放开我!”,可是沈阔的挣扎根本就没有任何用。 魏九昭死死的盯着沈阔的眼睛。 “沈阔,我喜欢你。” 沈阔顿时就愣住,然后魏九昭低头把唇覆在了沈阔的嘴唇上。 魏九昭的唇很软,很凉,并且还在忍不住的颤抖,像是在亲吻无价的珍宝一般,小心翼翼。 沈阔的唇被魏九昭包裹着,吮吸着,他的头被魏九昭死死的控制着,根本躲不掉。 看沈阔没有拒绝,魏九昭胆子更大了许多,吻势也更加凶猛,直接把沈阔抵在墙上。 在魏九昭的努力下,终于打开了沈阔的牙关,沈阔整个人也彻底软了下来,攀在魏九昭身上。 …… 啊…… 沈阔不想在继续想下去了…… 就在此时,不知道谁喊了一句‘祝太子殿下百年好合’,然后所有人拿着酒杯起来敬酒,沈阔才回过神来站起。 皇帝很开心。 洛墨笙眯了眯眼,起身。 走到中央跪了下来。 “墨笙有何事啊?” “今日太子殿下大婚,儿臣替哥哥高兴,如今儿臣已无大碍,儿臣想年后即刻成婚!” 此言一出震惊四座。 沈如宁死死的攥着拳头,平静的眼里皆是恨意,洛墨笙就是一个疯子! 李浅尝和杜温择同时看向洛眠,原本攥在洛眠手中的酒杯,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啪……” 碎了。 景贵妃开口。 “四皇子急什么?年后还有许多事要忙呢,哪里能得出空来?” 洛墨笙回答:“景额娘说的有道理,但是,我已经错过宁儿很多年了,不想再留遗憾。” “笙儿的想法也好,兄弟二人一个年前成婚,一个年后成婚,大喜事啊。”郝恒山也起身。 景贵妃忍不住嘀咕:“前几年干嘛去了,现在知道在这里叫唤了……” 洛训北:“咳咳咳……” “母亲,今晚的东坡烧肉特别好吃,您吃了吗?” “赶紧尝一口吧。” 洛冉冉把酒杯放在桌上:“看来墨笙倒是一个情种,早日成婚也好,到时候陛下划一块地给他们夫妻二人,逍遥快活,岂不是美哉?” 洛眠把目光直接对准洛冉冉。 洛冉冉被这么一盯,有那么一瞬间竟然想躲起来。 “方仪县君,你的想法呢?” 皇帝开口后,所有人把目光都投向了沈如宁。 沈如宁起身。 “一切都听陛下安排。” 沈如宁在洛墨笙开口那一刻她就想好了,要是来不及用廖瑾一这颗棋子,就只剩在新婚之夜把他变成姐妹这一个选择。 “钱公公啊,钦天监有没有说年后那几天是好日子啊?” 钱公公思考了下,弯下腰。 “回皇上,正月里还真有一天黄道吉日适合成婚啊!” “哪一日?” “正月十三。” 皇后看皇帝酒杯里的酒喝尽了,便又给满上一杯:“陛下,慢慢喝,不急。” 景贵妃看了一眼皇后,这是她们两个第一次意见统一。 洛眠的手流血了。 李浅尝默默的掏出了一张帕子,扔到洛眠手里,并且小声说道:“完了,温择,你表姐夫可能换人了。” 洛眠没有理会那张可怜的帕子。 皇帝又换了一串新的佛珠。 噼里啪啦,一直在响。 “那,你们的婚期就定在正月十三吧!” 这时,沈阔起身。 “陛下,这成婚之前需要准备许多东西,这还有不到二十天的日子,怕是不能准备完全啊!” 沈如宁怎么都没有想到沈阔会直接站出来。 沈阔继续道:“况且,我二弟沈礼还在边疆征战,我们就这么一个妹妹,我和二弟都想看着她出嫁!” 大殿再次寂静。 多亏金麟国和琉璃国的几个世子和公主迫不及待的想要去体验天衍国的风土人情,晚宴不在,要不然啊,皇家这点家事就全被他们知道了。 不远处,悠悠传来一句:“我认为沈公子说的有理。” 沈阔转头,说话的是官位并不高的魏九昭。 之后另一个角落又来了一句:“我也认为。” 说话的是洛眠。 “皇侄和皇兄太急了,事缓则圆。” 又是一阵寂静。 李浅尝:“啊,臣认为汝阳王说的有道理。” “臣也认为汝阳王说的没错。”杜温择咬紧牙关。 皇帝笑道:“可我话都说出去了,还要我收回不成?” 杜温允刚要起身,就被沈如宁死死按住,她不想要再看任何人为她再受无妄之灾了。 沈如宁起身,走到洛墨笙身旁,直直跪下。 “臣女愿意年后与四皇子完婚。” 说完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谢主隆恩!” 第79章 中毒中毒,解毒解读 “啊……” 突然,一个女人发出痛苦的叫声。 “咳咳咳……” 众人闻声望去,有人正口吐鲜血。 “希额娘!!你怎么了?”七皇子担忧的说道。 果然,希常在吃力的用手撑着桌子,鲜血染红了她那浅蓝色的月光锦。 七皇子的母亲令嫔死死的拉住七皇子的衣服,小声说道:“坐下!” 沈如宁也来不及等皇上允许她起来,便直接起身奔向希常在。 鲜血依旧不停的从她的口鼻处流出。 “救……救我……” 沈如宁迅速的把手指搭在她的手腕处。 神色一紧,中毒了。 皇帝等人也迅速起身,看着沈如宁在希常在身边忙活。 “方仪县君,人怎么样?”皇帝开口。 “回皇上,希常在中毒了,但是具体什么毒,还要再进一步观察,现在需要让她平躺。” “快,快抬去偏殿!” 宫女们七手八脚地把希常在抬走,沈如宁则看向希常在的桌子。 她拿着那些食物,挨个放在鼻子下嗅了嗅,眉头紧锁,紧接着便跑进偏殿。 皇帝拿起酒壶砸向地面。 “谁,究竟是谁在朕的眼皮子底下下毒!” 景贵妃心里犯嘀咕,这太子婚事定在今天,这今天到底是不是黄道吉日啊?怎么出这么多事? 所有中毒的患者,第一步都是要用银针把毒素封住,让其不要在身体四处流窜,减少伤害。 沈如宁在其关元穴,神门穴,中府穴,分别下针,刚刚把针扎下去一秒,整个银针就通体乌黑。 不行,这个毒好厉害。 这时,马太医带着几人匆忙的跑来。 自从两次配合沈如宁救人后,马太医就升为太医院院使,现在是太医院一把手。 “沈小姐,我来了。” “你来的正好,赶紧弄一支蜡烛,一个银汤匙来。” “好。” 在马太医准备东西的时候,沈如宁又在希常在其他的几个穴位下了针,无一例外,银针全部通体发黑。 希常在出血已经止住了,但是面部开始发黑,嘴唇开始发紫,逐渐睁不开眼睛。 血迹干涸在她的下巴处,脖子里,远远看起来与死人无异。 不知道什么时候,七皇子混了进来。 “希额娘!希额娘!” 沈如宁眉头紧皱:“七皇子,我在救人,你不要打扰!” 被沈如宁一吼,七皇子回过神来。 沈如宁低声在其耳畔说道:“注意场合。” 七皇子慌忙改口:“陛下让我来看看希常在的状况,我现在就回去禀报!” 不多时,马太医拿着蜡烛和汤匙回来。 “把蜡烛点燃,你拿着汤匙放在火焰上烤。”沈如宁边说边从袖袋里掏出佛心果粉,小心翼翼的倒在汤匙上。 不一会在火焰的燃烧下,佛心果粉开始往出冒白烟。 沈如宁把银针放在白烟中熏烤,被熏烤后的地方,银针像是裹上了一层白霜。 沈如宁再次下针,银针没有变黑,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银针下去后,希常在的身体有了反应,开始吐绿色的水,沈如宁趁机摸了摸脉象,好在平稳了。 吞了几口,希常在无力的躺下,沈如宁趁此机会写了一个方子给马太医,按方子拿药,然后熬好了送过来。 希常在的面色恢复了一些,但是没有恢复完全,沈如宁猜测应该还没有吐完全。 她小心翼翼的扶起希常在,按住希常在脖子处的扶突穴,然后用力,希常在继续吐了起来。 如此往复多次,希常在吐无可吐,沈如宁才停手。 沈如宁额头已经出现汗珠,足以说明,解毒真他妈的累人…… 刚刚站定休息了一会,马太医就端着一碗黑色的汤药过来,沈如宁又往碗里放了一些佛心果粉,才让马太医给希常在喂下。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希常在睁开了眼睛。 “方仪……县君,谢谢你救我……” 钱公公赶紧去通知皇帝,皇帝等人赶紧过来。 “希常在,你怎么样了?”皇帝关切的问道。 沈如宁再次摸了摸希常在的脉象,已经平稳,没有大事了,但…… “我没事……多谢方仪县君……” 洛眠站在远处看着沈如宁,沈如宁感觉到了洛眠那炙热的目光,到她选择不回应。 “方仪县君,她中的什么毒?” 沈如宁开口:“孔雀胆,孔雀胆属于北冥国独有的毒药,天衍国没根本就没有。” 皇帝叹气。 “希常在彻底没事了吗?” 沈如宁犹豫了几秒开口道:“孔雀胆极寒,希常在性命无忧,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以后难以有孕……” 皇后痛苦的闭上眼睛:“怎么会如此啊……” 希常在一直在哭,皇帝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以示安慰。 “希常在,即刻晋升为希贵人,移居茗申苑。” 沈如宁知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大概是希常在这一生中最后一次晋升了。 “陛下,可找到下毒之人?” 皇帝点头:“找到了,已经押起来了。” “到底是谁!是谁害我!” 皇后回答:“令嫔的丫头樱桃。” “皇上要为我做主啊!!” …… 一行人回到正殿,沈如宁看到令嫔正跪在地上,身后是一个十几岁的小丫鬟。 “陛下……我……我真没有……” “我从来都没有踏出过紫禁城半步啊,我哪里去弄什么药啊!” 令嫔很漂亮,岁月未曾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唇红齿白,眼睛犹如琥珀,从她的穿衣打扮不难看出,她很受宠。 上一世,沈如宁听说过这个令嫔,本来就是一个宫女,只因为长相酷似陛下王爷时,在王府的白月光——江绾歌,所以才有幸夺得圣宠。 令嫔背后的樱桃嘴里也没有闲着。 “娘娘救我……” “娘娘救我……” 沈如宁疲惫的坐下,杜温允连忙上前关心:“表姐,我一看到你我就觉得,有时候人太优秀也不行,太累……” 沈如宁笑道:“治病救人,很开心的。” 谁都能看得出来,皇帝舍不得惩罚令嫔,令嫔心里也清楚皇帝对她的偏爱。 “陛下,这个樱桃在我身边不过才伺候两年!” “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 七皇子坐在一旁,眼神很迷茫,他的母亲给他爱的女人,下毒? 洛墨笙越来越欣赏沈如宁了,刚才希常在那个样子,感觉下一秒就是一具尸体,而沈如宁却能把她从鬼门关拉出来! 得此女子,将来必定有很大的用处。 樱桃边磕头边在嘴里念叨着,突然声音停了,紧接着樱桃从嘴里吐出一大口鲜血,不过几秒钟就倒地不起,一动不动。 沈如宁感觉这样的场景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 赏花宴? 巧合?还是?阴谋? 第80章 不是利刃,是一个人 皇帝看着令嫔那张脸…… “下毒之人已死,令嫔管教下人失职,惹出如此大祸,禁足三个月,罚俸半年!以此惩戒!” 皇后看了一眼皇帝。 “陛下……” 皇帝手扶额头。 “朕累了,有事明日再说吧。”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起驾养心殿!” …… 宫门外。 沈如宁刚在马车里坐好,沈阔就撩开了帘子。 春至和秋至急忙下车。 “你们去我的马车里。” 春至和秋至拒绝道:“不用!” 沈如宁知道,她不同意,她们不敢。 “你们去吧,没有关系。” “是,小姐!” 马车摇摇晃晃,洛眠在不远处目送沈如宁的马车。 他定定的站了很久,直到四周无人。 “慕山。” “主子。” “我想当皇帝。” 慕山一愣,以前洛眠可是对皇位一点都不感兴趣的啊?这是因为,沈小姐? “慕山愿为主子赴汤蹈火,肝脑涂地。” 洛眠看向慕山。 “嗯,好。” …… 沈如宁一眼就看出沈阔的情绪有问题,他们两个可真是难兄难弟…… “宁儿,哥没用,没拦住……” 沈如宁拍了拍沈阔的肩膀:“嗨,多大的事啊,不用担心。” 沈阔知道沈如宁在强颜欢笑。 “宁儿,要不哥带你跑吧?”沈阔极其认真。 “我们跑了,沈家怎么办?太宰府怎么办?” 沈阔低头不语。 “那……那我就准备自己跑了……” 沈如宁? “哥?你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沈阔欲言又止,想着妹妹应该比自己更难受,还是不要添乱了。 沈如宁:好想听大哥的八卦,让我痛苦的生活开心一下啊…… “我啊,我还是老毛病,晚上总是睡不好而已。” 沈如宁点头。 “心病要用心药医啊哥。” 兄妹二人相视一笑,就再也没有说话。 …… 到达沈府时间已经很晚。 听门仆说沈如梦早就收拾东西住进太子府去了。 想着让父母睡个好觉,还是明天再告诉皇帝要他们正月十三成婚的事吧。 春至和秋至在伺候沈如宁洗漱的时候,脸上毫无笑意。 弄着弄着,秋至小声哭了出来。 “小姐,我不想要小姐嫁给四皇子,他对小姐一点都不好,我们去求老爷好不好!” 春至也红着眼眶,努力的忍住眼泪,还推了推秋至。 沈如宁看了看盆子里的桂花,笑道:“今日想多用一些桂花,你们两个再给我去取一些。” “好。” 二人出门后。 “流轻。” 一个人影出现在她的眼前,没等沈如宁开口,流轻说道。 “为了小姐,四皇子也不是不能杀。” “但是我不一定保证能杀死。” “如果小姐允许的话,我可以去搬救兵。” 沈如宁真的发现这些人一个比一个猛。 起身,抬手,摸了摸流轻的头发。 “谢谢你对我好。” “你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我和他的约定作废。” “所以你以后不用在我这里了。” 流轻一怔。 然后跪下。 “小姐,我承认当初跟你的时候心里有想过你是个草包小姐。”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是真心诚意的敬佩你,尊敬你的。” “小姐你聪明,勇敢,有脑子,有计谋,对下人还好,我真的很喜欢跟在小姐你身后的。” 门口的春至和秋至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沈如宁无奈。 “流轻……” 流轻再次开口。 “我不能保证能杀了他。” “但是也有一半的几率,小姐,你要我去吧。” “我是暗卫,他们不会查到你和汝阳王头上的。” 沈如宁大声说道:“不可以!” 明明这是她一个人的仇恨,怎么弄着弄着就卷进来这么多人啊!傻不傻啊? 流轻契而不舍。 “小姐,你信我,我不会背叛你,你就把我当成你的一把刀,你说什么我做什么!” “我是一把利刃!我可以为主人做任何事,我……” 沈如宁打断了流轻的话。 “流轻!你是一个人,你不是谁的刀也不是谁的利刃!” “明白吗?” 流轻沉默。 她不太明白沈如宁的意思。 从小和慕山相依为命,后又加入暗卫,而后亲哥哥为其他女人和她反目,她感觉,她从来没有遇到过像沈如宁这样好的人。 会在大雪天时担心她在外面淋雪。 会和她的侍女为自己挑选玉佩。 会告诉她,她不是利刃,她是一个人。 “好了,回去吧。” “小姐,我真的可以杀……” “停!” 流轻也不想继续说啊,但是暗卫有规定,主子不下令,他们不可以私自行事。 流轻点头。 然后开窗而去,消失在夜色里。 春至秋至擦干净眼泪才进来,拿了好多沈如宁喜欢的桂花。 沈如宁当然知道她们一直在门口,因为桂花香出卖了她们。 这一晚,大概是她重生以来,洗漱时最安静的一晚。 灭掉蜡烛后,屋子里充满了桂花的味道,沈如宁觉得很有安全感。 这还要追溯到她七八岁时,忘记了是什么节日去宫里吃午宴。 她特别淘气,吃完饭去后花园玩,看到一棵特别茂盛的桂花树,一朵花足足有黄豆粒那么大,她就爬上了树,好不容易在口袋里塞满了桂花,一个脚滑,她摔了下去。 桂花树很高,她以为自己会被摔死。 闭着眼准备迎接与地面接触带来的疼痛时,她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小心翼翼的睁开眼,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子接住了她。 那人戴着面具,沈如宁没有看见他的长相。 为了表达感谢,沈如宁把自己摘的一兜子桂花全送给了他。 自那之后,沈如宁就特别喜欢桂花的味道。 …… 侍女房间内。 “春至,我替小姐出嫁,你带小姐跑好不好?” 秋至泪眼朦胧的看着春至。 春至笑道:“你留下来不怕没命啊?” 秋至点头:“我当然怕死,但是我更担心小姐,只要我替小姐嫁过去,你们就有足足一天的时间逃跑。” 春至摇头,没有说话。 …… 洛眠在沈府四周转了好多圈。 云水和慕山跟在身后。 突然慕山叫住洛眠。 “主子。” 第81章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嗯。” “我去把四皇子杀了吧。” …… 有时候从行事方法上还是很容易分辨哪两个人是亲人的。 洛眠回头。 “你怎么知道流轻求我要我命令她去杀洛墨笙?” 慕山?我不知道啊? “那岂不是更好,我们二人去,成功几率更大。” “我也去。” 云水开口道。 “我也要去。” 洛眠看着云水说道:“你去看着流轻,不要让她离开你的视线。” “那我去杀四皇子!” “站住!” 洛眠再晚一秒,慕山就飞出去了…… “你跟着我。” 慕山摇头:“主子和我一起去杀?” 不是哥们? “你。”洛眠指着不远处那棵他们经常蹲的树说道:“你去那里蹲着等我,我不出来你不许走。” 慕山不情愿的点头。 在窗前,洛眠犹豫很久。 他害怕,听到他最不想听到的答案,他怕沈如宁告诉她,这么久以来都是她欲擒故纵,想要洛墨笙更珍惜她。 “吱呀……” 洛眠利索的翻窗而进。 进来的瞬间,桂花香扑面而来,好熟悉的味道。 已经睡着的沈如宁被轻微的声音惊醒,立马起身。 她也不想想谁有本事能悄无声息的翻沈府的墙?哦,对了还有一个,郝川也可以。 “宁儿……”洛眠乖巧的站在窗前,没有像之前那样熟络的自己找地方坐下。 沈如宁没有开口,她怕舍不得。 “宁儿,我们的约定不作数了么?” “嗯。” “是因为我的毒难解吗?没关系的,宁儿解不开也没有关系的。” 洛眠绞尽脑汁。 “宁儿是不是担心我没有办法阻止你们成婚?所以不信任我了?” “还是……” “还是宁儿觉得我经常来找你,打扰到你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以后听你的,你叫我我再来可以吗?” 洛眠迟迟不想说出那个他不想听到的答案。 沈如宁的眼泪已经悄然滑落。 许久。 “我还喜欢洛墨笙。” 洛眠只感觉大脑眩晕差一点站不稳,退了一步,倚靠在窗户上。 “宁儿……” 沈如宁双手紧紧的抓住被子:“你快走吧,汝阳王。” 而后沈如宁笑道:“以后怕是要叫你皇叔了。” 二人沉默许久。 沈如宁再次开口:“我还是会把解药研制出来给你的。” “宁儿……” “别叫了,我困了,今天太累了……” 沈如宁每次忍不住想要起身抱住洛眠的时候,她的脑海中总是会浮现出洛冉冉的话。 她为什么会如此相信洛冉冉呢? 因为在上一世的记忆里,洛冉冉对洛眠很好,没有任何问题。 “宁儿,这是不是我最后一次翻你窗子的机会了?” 洛眠像一个被抛弃的小狗。 “是。” “那我,多待一会。”说着洛眠缓缓的,软软的顺着窗子坐了下来。 上次心这么痛是什么时候来着?大概是六岁那年吧。 沈如宁脑海中浮现出与洛眠相处的一幕幕。 胭脂坊洛眠那句我和四皇子谁更好看? 赏花宴晚上二人月光下第一次近距离接触。 第一次翻窗被她扎晕。 狭小空间里洛眠的那句‘我把你劫走,杀了洛墨笙好不好?’ …… 一幕又一幕…… 沈如宁从袖袋里掏出蒙汗药吞了下去,睡着了就好了,睡觉了就不会舍不得了。 洛眠一直在那里坐到了天光大亮,东方翻起鱼肚白。 远远的看了沈如宁一眼,他不敢靠近,他怕她讨厌他。 慕山在树枝上站了一夜,虽然吧习武之人有内力护体,但……但是这内力也不是这么用的啊…… 看到洛眠的一瞬间,慕山一愣,记忆里从前的那个汝阳王又回来了。 那个满脸杀气,傲睨万物,平等的瞧不起每一个人的洛眠,回来了。 “主子,要不要回府休息下。” “慕山。” “主子。” “把邻国的所有魅影全都叫回来。” 魅影,专属于洛眠的一支战斗力极强的队伍,流轻可以以一敌五百,那么一个魅影可敌五千。 魅影是一个连皇上都不知道的存在。 “好。” 洛眠回头:“你不问我为什么?” 慕山回答:“主子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洛眠在那里想了一夜,总是感觉哪里不对劲,他的宁儿怎么突然就不理自己了? 脑海中无数次的噩梦翻涌,不行,如果和沈如宁从未有过交集,或许可以放手。 但是,现如今他的生活已经与沈如宁的生活交织在一起,想要分开和杀了他有什么区别? 太子婚宴之后,沈如宁名声大噪。 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沈如宁那一首惊为天人的《梦魂引》,如今,曾经他们口中的天衍国第一丑女,现如今已经是皇帝亲口封的方仪县君了。 晨起,秋至和春至给沈如宁梳洗。 秋至兴致勃勃。 “小姐你知道吗,名觉寺的慧心和不空被陛下打进天牢啦!” “还有不稳住持也被撤下,听说换了一个新住持,长得特别好看!” 这个沈如宁倒是没有听说。 “还有还有,琉璃国二公主,就是那个告白汝阳王的那个,听说她远在琉璃国的寝宫夜半走了水,烧的什么也不剩!” 秋至一副她罪有应得的样子。 春至插话道:“还有那个孟凌叶,听说好多人弹劾她父亲孟非,官职一降再降。” 这几天发生这么多事? 马上就是新年了,沈府上下一片忙碌,当然,还有为她和洛墨笙婚期的忙碌。 沈河安和杜若,知道正月十三沈如宁要嫁给洛墨笙时,真的是茶不思饭不想。 怎么会这么突然?但是圣命难违,他们只能眼睁睁的任由事态发展,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多给沈如宁备些嫁妆,能做的仅此而已。 柳绵绵因为沈如梦野鸡飞上枝头,也搬回了下支院。 但是沈河安却许久都没有来看过她。 马婆婆轻轻的捶打着柳绵绵的肩膀:“哎呦,二小姐这次可真是彻底翻身了呀!” 柳绵绵的脸上尽是得意。 “虽然现在只是个奉仪,谁知道以后那太子妃的位置是谁的呢!” 马婆婆殷勤道:“是是是啊,二小姐貌美,聪慧,直接甩佟佳如烟好几条街!” 一想到自己的女儿攀上了太子,柳绵绵就笑得合不拢嘴,当听说正月十三沈如宁要与洛墨笙成婚后,她更是无比痛快。 “这最后,还不是如梦嫁给太子,沈如宁呢,不过是嫁给一个皇子而已。” 马婆婆笑面如花:“可不是嘛!等到太子登基,沈如宁算个什么东西啊!” …… 二人正说的高兴,院子里晃进来一个人影。 由远及近,人影站定,来人不是柳州还能是谁。 “绵绵,听说如梦被封了奉仪?”柳州脸上堆起的褶皱,犹如一波又一波的海浪,绵延不断。 柳绵绵看着柳州,眼神一冷,随之笑道:“你怎么来了?” 柳州进门,直接当成自己家,一屁股坐在柳绵绵对面,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你说我怎么来了?” “皇上的赏赐可不少吧?” 柳绵绵冷眼:“真是的,还能少了你那五千两不成!” 柳州脸上挤满了笑:“还有我的一个儿媳妇。” 这几天光顾着开心沈如宁被封为奉仪,把柳州这茬给忘了。 看着柳州那贪得无厌的表情,柳绵绵知道,让他继续活下去,日后一定成为她和沈如梦的绊脚石。 他会毁了这来之不易的生活。 思来想去,柳绵绵开口:“找人不需要时间啊,我毕竟是文才的姑母,当然不会随便找个女子搪塞你们。” “必定要精挑细选才行。” 柳州环顾四周。 累丝镶红石熏炉,青玉缠枝玉花瓶,汉白玉石精雕花马…… “看来皇帝真的给了你们不少赏赐啊。” 柳州的表情让柳绵绵感到厌恶,同样,也让柳绵绵感到恐惧。 柳绵绵对马婆婆使了个眼神说道:“拿一万两给他。” 柳州眼睛放光,一万两!看来这个柳绵绵确实是发了,此时此刻柳州已经开始盘算下一次找什么理由再来要钱。 “啊……这……我怎么好意思呢?” 柳绵绵热络的拉过柳州的手道:“这一路啊可少不了你的帮助,这是你应得的!” 柳州喜笑颜开,这话他当然爱听,况且,他真的替柳绵绵母女二人干了不少缺德事。 柳州反手握住柳绵绵的手,抚摸着。 “绵绵真的太客气了,以后有事尽管开口!我愿意为你和梦儿上刀山下火海!” 柳绵绵眼神中透露丝丝冷光柳,心里道这一万两,是买你命的。 第82章 新年将至,京都灯会 柳州拿着一袋子沉甸甸的银子,从狗洞钻了出去。 柳文才下床走路已经没有问题了,只不过,两腿之间的空旷,几次让他失去活下去的希望。 还有,小解的时候,柳文才要靠一个布条引流,久而久之,他的身上有一股特别难闻的味道。(全割了,啥都不剩了! 柳州进门的时候,柳文才刚刚小解结束。 “爹!”柳文才忍不住大哭。 柳州那个心疼啊,赶紧上前扶住柳文才,拍了拍袋子。 “一万两,柳绵绵给的,她正在给你挑媳妇呢,儿子你不用太难过。” 柳文才坐在床榻上,一万两银子暂时缓解了他的痛苦。 “可……就算有女人,我也……唉……这不是要断子绝孙吗!以后柳家的锅碗瓢盆谁来继承!我们的雅迪电动车谁来继承!(不是,开个玩笑,那时候哪里有电动车,是雅迪马车。” 柳州那么精明,早就想好了,拍了拍柳文才肩膀。 “儿啊,你放心,你爹我还老当益壮呢!” 柳文才抬头,缓缓的明白了柳州的意思。 “爹,那可是我媳妇!” 柳州一边咬袋子里的银子一边说:“那不重要,重要的是让她给咱们柳家延续香火!” …… 太子府。 自从进了太子府,太子一面都没有见沈如梦,倒是听说天天去佟佳如烟的房间。 沈如梦绝不甘心一辈子只做奉仪,她要怀上太子的孩子,要让自己的孩子做皇帝! 等她掌握了权力后,就是沈如宁的死期。 正想着,门外传来声音。 “太子驾到!” 沈如梦心中一喜,终于想起自己了!赶紧捋捋头发,摸了摸脸,再把胸口的衣服往下扯了扯,嗯,挺大的,太子应该会很满意。 太子洛伯宁缓缓进门,看了一眼满脸娇羞的沈如梦。 “你们出去吧。” 一行人急忙退出门外,并且关上门。 沈如梦见状,喜上眉梢:“太子殿下,你终于来了!边说边扑向太子。 沈如梦藤蔓一般缠绕在太子得身上,她本就穿的不多,春光若隐若现。 看太子没有拒绝,沈如梦更加大胆了起来,她缓缓褪下外衫,只剩下一个水粉色的肚兜。 肚兜有些小,裹不太住…… 突然,太子反手面无表情的掐住沈如梦的脖颈,然后狠狠的抵在墙上,正准备春意昂扬,春风荡漾的沈如梦被太子的反应吓了一跳。 “太……太子殿下,你……” “咳咳,放开……” 太子手上的力度持续增加,沈如梦挣扎的时候双手乱挥,半个肚兜已经被自己的手慌乱抓掉。 太子不为所动。 “贱人,你的目的是什么。” 太子当然知道那荷包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啊,更别提什么小像!沈如梦这一手搞得他猝不及防。 婚宴当天他真是丢尽了脸面。 沈如梦被掐的大脑缺氧,两只手不断的尝试去掰开太子的双手,可是没有任何用。 看着衣不蔽体,表情丑陋的沈如梦,太子只觉得恶心。 眼看着沈如梦面色发紫,太子嫌弃的把她甩在地上。 “咳咳咳……” 沈如梦急忙扯住太子的袍子:“太子殿下,我是真的喜欢你啊!所以才会不顾生命,出此下策啊!” 她清楚,太子不会对她怎样的,更不会杀了她,毕竟在婚宴上,太子当着众人的面承认了她。 太子一脚踹开:“贱人!你也知道是下策啊?” 随手拿起茶杯,砸向沈如梦:“都是因为你!” “都是因为你!!” “父皇这几天都不见我!” “贱人!” 沈如梦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发了疯般的人,京都城内众人皆知,太子洛伯宁气质儒雅,谦逊有礼,可现在…… 杯子,茶壶噼里啪啦的对着沈如梦的脑袋砸去,瞬间,她的额头就鲜血直流。 发泄一通,太子还不解气,抓住衣服把额头已经流血的沈如梦拉起。 二人之间距离很近,太子面目狰狞,双眼血红,头上的青筋暴起。 “贱人,你差点毁了我!” “一个庶出!我要你有什么用啊!” “你告诉我,你能带给我什么?” “四皇子有他的将军舅舅!汝阳王受父皇宠爱,还有自己的党羽!就连六皇子都有景贵妃撑腰!你呢?你能给我什么!” 太子洛伯宁不是傻的,他有自己的小算盘。 沈如梦顾不得头上的疼痛,只是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太子。 “我……太子殿下息怒……” 太子再次用力把沈如梦扔在地上。 沈如梦怎么都没有想到,太子会这样对她,本来她自诩论美貌她并不比佟佳如烟差,引起太子注意,应该不会太难。 可如今…… 太子没有了往日在人前的那般君子形象,仿佛下一秒就会杀了沈如梦。 房间内东西破裂和太子的辱骂声断断续续,佟佳如烟隐在角落,嘴角微微上扬。 婚宴当天因为这个女人丢过的脸,她一定要一点一点让她还回来。 …… 金石斋。 流轻跪在洛眠跟前大气不敢喘。 慕山和云水站在一边,也是不敢说话。 “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洛眠那阴鹜的双眼紧紧的盯着流轻。 “对不起主子,我这几天都在研究怎么杀四皇子,并且我当时没有发现长公主有问题。” 流轻虽然害怕,但是她还是如实回答。 她这几天真的在研究怎么杀四皇子的,就四皇子的那个为人,她不希望沈如宁羊入虎口。 洛眠眼神缓和了许多。 “领二十个板子。” 流轻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不得不说,自从主子与沈如宁接触后,脾气都变得好了呢! 二十个板子,普通人可能需要躺上半个月,但是对于暗卫来说,毛毛雨,完全就是毛毛雨。 流轻把太子婚宴那一日角落里长公主的话,告诉了洛眠。 “慕山,云水。” “在。” “洛冉冉身边有个叫做……杨润的谋士是不是?” “是。” 洛眠笑道:“弄过来,关在地下,我倒是要看看,抓了他,洛冉冉会怎样?” …… 腊月二十八,天衍国会举办灯会,提前庆祝即将到来的新年。 这样热闹的日子,怎么会少了杜温允这个活宝。 晚饭过后,天色渐黑,杜温允就跑到沈府,开始对沈如宁软磨硬泡。 “表姐,走啊,出去玩啊?” “表姐,季云还在等我们呢!” “表姐!猜灯谜有礼物。” …… 沈如宁拗不过杜温允,只好和杜温允出来,其实出来走走也好,把烦恼暂时忘掉,毕竟生活嘛,开心也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何必让自己沉浸在无边的担忧和痛苦中呢。 马车上,杜温允担忧的看着沈如宁。 “表姐,你真要与四皇子成婚啊?” 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件事,沈如宁早就打算好了,年后她要去名觉寺见一见廖瑾一。 沈如宁笑道:“你看我有的选吗?” 春至和秋至也是一脸落寞。 突然间,马车外传来一个女子的惨叫声。 “哎呦!我的腿!” 第83章 桃花断腿,事出有因 闻声,几人急忙下车查看。 一个瘦弱的女子躺在马车前,看样子,左腿小腿已经断了。 “完蛋了表姐,撞人了……” 杜温允回头训斥车夫:“你怎么回事啊?这么大的人看不到!” 车夫是一个四十多岁老实巴交的男人。 车夫也是一脸委屈:“小姐,这个人突然跑出来的,而且,我们的车根本就没有压到她的腿啊!” 人群中,一个人冲到了断腿女子前。 “桃花?桃花你怎么样啊!” 沈如宁感觉这个名字很熟悉——桃花。 “小姐,车夫把我腿压断了,他还不承认!也不知道是哪家的车夫,这样不讲道理!” 而扶着桃花的人,正是孟凌叶。 杜温允指着孟凌叶:“你不是名觉寺的那个孟小姐吗?” 孟凌叶也是一惊。 “方仪县君?” 这一句方仪县君,可是把周围围观人的正义之火点燃了。 “这小姑娘腿都断了,方仪县君还不想承认!” “前几天还在夸她替天衍国争气,现在看来,也就那样!” “人家马上就要嫁给四皇子了,哪里会在意我们这寻常百姓的命啊!” …… 讨伐声响起一片。 杜温允可不想吃这个哑巴亏。 “你们,你们,还有你们!”杜温允指着众人。 “你们亲眼看到了吗?就在那里说这个骂那个的!” “人云亦云,乌合之众!” “就是看不得别人好!我的车夫都说了!车轮没有压到她,谁知道她怎么跑到我车轮下的!” 灯会本来街上的人就多,闹了这么一出,人更加多了。 桃花低头啜泣。 孟凌叶开口:“不是你马车压的,我侍女怎么会断着腿出现在你车下?” 说完又看向沈如宁:“方仪县君能和这样不讲理的人走到一起,看来也不是温和谦逊之辈!” 沈如宁看了看,心里道:呦,这八成是对着我来的。 小声在秋至耳边交代了两句,秋至点头,消失在人群中。 沈如宁起身向前道:“孟小姐别急,我的侍女已经去找大夫了。” 孟凌叶虽然泪眼婆娑,但是,沈如宁可以看出她眼中对自己的敌意。 嗯?我什么时候惹到她了呢? 孟凌叶哽咽道:“怎么敢劳烦方仪县君呢,我们这等人,就不劳你请大夫了。” 说罢,扶起桃花,就要走。 当然不会让她走,这么急着走一定有问题啊,况且,她这一走,方仪县君欺负人的这件事就做实了啊。 沈如宁上前挡住孟凌叶的去路。 孟凌叶更加委屈:“方仪县君还不想放过我们吗?我们就想这样不了了之还不可以吗?我们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杜温允指着孟凌叶:“你可真是一碗成了精的千年绿茶啊你!” “在名觉寺看你替侍女出头,我还挺佩服你的,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一个人!” 这样的辱骂正中孟凌叶下怀。 “我知道你们有权势,但也不能这样欺负人啊!这让我们平头百姓怎么活!” 这一句话引得无数围观之人共鸣。 “对啊,人家都要走了,不和你计较,你为什么不让她走!” “你还想威胁人家不成!” “有没有王法了!” 围观的人把孟凌叶和沈如宁隔开,并告诉孟凌叶带着桃花快走。 孟凌叶在无人察觉处,嘴角上扬。 就这样僵持了许久。 嘈杂中,一声清冷的声音传到沈如宁耳中。 “你们要走去哪里?” 众人闻声望去,还能是谁? 洛眠身穿紫色常服,下半边头发披散着,上半头发绾在脑后,手里提着一个兔子灯笼,给人非常大的视觉冲击。 孟凌叶必须带着桃花快点离开,因为如果真的有大夫过来,就必定会露馅。 流轻一把把正要逃跑的二人拦住。 “王爷叫你们呢,你们要去哪里?” 看得出来桃花在很努力的忍着腿痛,可孟凌叶一点都不顾及桃花的感受,推着桃花往前走。 洛眠的眼神一直都落在沈如宁的身上。 众人自动给洛眠让出了一条路,洛眠提着灯笼,走向沈如宁。 沈如宁抬眸。 “汝阳王好。” 不知道何时,太子出现在洛眠身后。 “沈小姐太见外了,以后可要叫皇叔的!” 慕山和云水面带怜悯之情看了一眼太子,洛眠猛然回头,那眼神让太子非常不舒服。 “皇……皇叔?” 流轻也把二人拉了过来。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句:“李大夫来了!” 秋至腿脚很快,李大夫来的很及时。 “来来来,哪位受伤了?让我看看。” 孟凌叶把桃花挡在自己的身后:“没事了,我们已经没事了,一场误会而已。” 桃花的脸色雪白,一点血色都没有,额头上大滴大滴的汗珠往下滚落。 流轻一把扯开孟凌叶:“啰嗦。” 孟凌叶被拉的一个踉跄。 李大夫走到桃花身边:“小姐,可否让我帮你检查一下?” 桃花没有回答,孟凌叶大叫:“桃花!今天你要是不听我的话,你就永远也不要再回孟府了!” 桃花一听连连后退,拒绝李大夫。 沈如宁从桃花走路的姿势来看,感觉她伤的不轻,如果不及时救治,八成会终身残废。 杜温允撇嘴:“呦,还真把你自己当回事了啊?你也就能欺负欺负下人。” 说着走向桃花:“桃花是吧?咱们不回那个什么破孟府了,你跟我回太宰府,正好,我缺个丫鬟。” 桃花依旧摇头,看的出来,她对孟凌叶异常的忠心。 他们说话期间,洛眠几次三番想把手里的兔子灯笼塞到沈如宁手里,但是次次失败。 洛眠看了看灯笼,不可爱吗?难道宁儿不喜欢? 沈如梦走上前看着桃花道:“看你走路的姿势,你的腿大概断了半日之久了,再拖下去,你以后会跛的。” 桃花听到‘跛’字,张了张口,然后又低头不语。 要是曾经的洛眠,才不会讲这么多废话,直接带回金石斋,没有审不出来的人,因为嘴硬的都进那条大狗的肚子里了。 “跛了又怎样!就算她瘫了也是我孟府的丫鬟!我弄死她你们都管不着!” “一个失了清白的东西,有什么好在意的!” 桃花不可置信的看着孟凌叶,她的小姐,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啊! 孟凌叶看到桃花的眼神后,更加肆无忌惮:“看什么?还不是你半推半就,要不然慧心怎么能得逞?” 沈如梦上前对着孟凌叶的脸就是一个巴掌。 孟凌叶直接懵了。 “孟凌叶,丫鬟也是人,就算你是她的主子也不可以这样胡乱造谣!” 沈如宁在准备伸手打孟凌叶的时候都已经想好了,周围的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只是这个忠心的桃花,太可怜了。 人群寂静了几秒。 “方仪县君好样的!” “这个主子也太不是东西了……” 画风出现扭转,桃花眼含泪水开口:“小姐,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啊,我的腿是你亲手打断的,说带我来陷害方仪县君,事到如今,你怎么能这样诋毁我!” 李大夫隔着裤子,摸了摸桃花的腿,桃花痛的直咬牙。 “桃花!”孟凌叶直接暴走。 “你个贱丫头!怎么敢这么诋毁我!”说着从袖袋里掏出一把匕首,想要挣脱流轻,冲向桃花。 “我要你死!” 第84章 宁儿宁儿,叫我洛眠 流轻可是以一敌百啊,一个孟凌叶在她眼里不过是个小蚂蚁而已。 飞身打落匕首,并把孟凌叶控制住,孟凌叶无法动弹。 “沈如宁!贱人!” 沈如宁上前又是一个耳光,打得孟凌叶两眼冒金星。 什么人呢,张口闭口就会骂人! 孟凌叶并不服气,继续叫嚣:“你凭什么!凭什么!我喜欢这么多年,凭什么汝阳王偏向你!” 围观群众闻到了瓜的味道。 “凭什么?”沈如宁开口:“凭他以后是我皇叔。” 洛眠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沈如宁的疏远。 “孟凌叶,打断丫鬟的腿,当街诬陷方仪县君,送去六扇门。”洛眠缓缓开口。 “是,主子。” 孟凌叶不可置信的看着洛眠:“汝阳王!我这么喜欢你!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汝阳王!你看看我吧!” 洛眠不堪其烦:“再啰嗦,我就把你父亲的头砍下来送给你。” 关于汝阳王冷漠凶狠这件事,在天衍国不是秘密,皇帝偏爱这个弟弟,人尽皆知。 傲睨万物,是汝阳王的形容词。 但是背地里,大家更喜欢称他为活阎王。 洛眠说完蹙眉,看了看沈如宁,嗯……宁儿会不会觉得我太凶狠? “嗯,再啰嗦,我就打断你父亲的腿。” 洛眠改口,觉得这样说更委婉一点…… 孟凌叶被带走,桃花也被李大夫带回济世堂,一个小小的意外,并不会影响灯会的氛围。 不远处就是灯市,千万盏灯笼犹如浩瀚天空里的星星,繁华耀眼,璀璨华光。 街上人来人往,擦肩比踵,无论男女老少皆是一脸新奇,满脸笑意。 好热闹啊…… 洛眠一直尝试着把兔子灯笼塞到沈如宁的手里,可是沈如宁一直不接。 季云就在不远处等她们。 “表妹,瑾柔怎么没有来?” 杜温允手拿两串丸子,正在认真的咀嚼。 “唔……听说廖瑾一被接回家过年了,所以瑾柔就没有来。” 嗯?廖家怎么突然把廖瑾一从名觉寺接回去了?难道是天助我也? 就在这时,洛眠第n次把那可怜的兔子灯笼递上来,沈如宁抬眸。 这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四目相对。 “不可爱吗?”洛眠发出灵魂疑问。 沈如宁反应过来,莫非是洛眠把廖瑾一弄出来的? 二人虽然没有对话,但是完全可以用眼神交流。 看到沈如宁那疑惑的眼神,洛眠开口:“你把这个灯笼收了我就告诉你。” 沈如宁无奈,接过灯笼。 洛眠笑道:“是我把她弄回家的。” 慕山在旁边直摇头,那一晚,洛眠带了一群人直接冲进廖府,廖御史不知所措,他不记得哪里得罪过汝阳王啊? 洛眠进门第一句话‘把廖瑾一接回来过年,行吗?’ 廖御史虽然不知道洛眠要干什么,但是只能点头,接接接,就这个阵仗,汝阳王你说你要天上的星星,我都会给你摘的。 临走时洛眠还不忘道谢,这样有礼貌的王爷,任谁都会夸的好吧…… 沈如宁走到哪里,洛眠跟到哪里,也不讲话,就是低头跟着。 太子同洛眠一起出来的,也只能硬着头皮跟着。 杜温允喜欢热闹。 “表姐,你看这个小狗灯笼!” “还有这个螃蟹灯笼!” “那边还有杂技耶!” …… 这灯会的繁华,也让沈如宁暂时忘记了烦恼,活着真好。 不知不觉间,已经走进了灯市最繁华的中心,与沈如梦相遇。 不得不说,沈如梦的衣服和装饰确实贵气了不少。 看到沈如梦的一瞬间,太子眼中划过一丝怒意。 当上了奉仪后的沈如梦第一次见到沈如宁,虽然在太子府内被太子打,但是在外边,特别是遇到她最讨厌的沈如宁时,气势一定不能丢! 沈如梦热络的来到太子面前:“我说怎么在府里找不见你,原来太子殿下来逛灯市了。” 太子隐忍,不能发作。 “嗯,是的。” 沈如梦转头看向沈如宁。 “见到我,你怎么不请安?” 太子听后一脸嫌弃,不是,沈如梦你没有学过礼节吗? 沈如宁无奈一笑:“我是皇帝亲封的县君,而你,只是太子的奉仪,按理说,你要给我请安。” 沈如梦一愣,嗯?不对啊,她是太子的女人啊,怎么还比沈如宁低啊? 果然,靠男人不如靠自己! 洛眠抬眸:“还不快请安??” 沈如梦不情不愿:“方仪县君好。” “起来吧。” 而后,沈如梦就一个劲的往太子身上凑。 另一边。 沈阔独自一人在河边的小角落准备放灯。 河面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河水在冰层下肆意流淌,踩在河边的积雪上,每一步都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沈阔头上半扎了一条红色的丝带,外披一件红色的披风,买了一个孔明灯,研究半天,愣是放不起来。 “嗯?最近怎么会如此的倒霉?”沈阔自言自语。 搓了搓已经被冻僵的手,看了看地上那被烧的破烂的灯,沈阔准备放弃。 不远处,魏九昭面带笑意的看着沈阔,阔儿今天真好看。 终究是按捺不住内心的欢喜,小心翼翼的向沈阔走去。 “阔儿?” 沈阔回头,看到身后的魏九昭,二话不说,沈阔拔腿就要跑,可是一个不小心,整个人摔倒。 魏九昭急忙上前。 “你没事吧,你跑什么啊?” “我有那么吓人吗?” 讲实话沈阔也不知道自己跑什么,反正跑就是了…… 他不知道如何面对魏九昭,曾经的挚友,突然表白?换谁谁受得了? “我没事,你放开我吧。”沈阔说话时都没有抬头。 魏九昭那眼神,恨不得把眼前人吃干抹净,沈阔不知道他害羞的躲避的样子,更让魏九昭爱不释手。 魏九昭咽了咽口水:“阔儿你躲我干什么?” 魏九昭你他妈的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沈阔低头:“我没有。” “那你跑什么?” “我……我没有……” 魏九昭看了一眼地上那被烧的残缺的灯纸,上面似乎还写了字。 俯身,拾起。 “岁岁欢愉。” 沈阔抬头,一把把灯纸抢过来:“你怎么能读我的愿望呢?读出来就不灵了!” 魏九昭上前捧着沈阔的脸道:“阔儿,我可以许你岁岁欢愉,你要不要?” 沈阔内心的柔软处仿佛被击中。 但是,他仍在自我怀疑,他这样的人配岁岁欢愉吗? …… 太子实在受不了沈如梦那狗皮膏药的样子,找个借口带沈如梦离开。 季云和杜温允也在人群中和沈如宁走散。 慕山和云水,相互看了一眼便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把春至和秋至骗走,最后,只剩下沈如宁和洛眠二人, 洛冉冉的那些话,一直回荡在沈如宁的脑海中。 上一世的洛眠就有恩于她,这一世,她希望洛眠平安顺遂。 “汝阳王,我还有事,就先行离开。”说完,沈如宁转身要走。 洛眠憋了一个晚上的爱意,还是迸发出来。 不等沈如宁反应,洛眠拉起沈如宁的手就走向一处昏暗的小巷,沈如宁的力气哪里比得过洛眠,只能任之牵扯。 远离了热闹的街市,小巷中灯光昏暗,洛眠爱意疯长,走进小巷深处,洛眠一把拉过沈如宁,而后把她抵在墙上。 拉扯中兔子灯笼落在地上。 “汝阳王!你做什么!” 洛眠低声在沈如宁的耳边说道:“叫我洛眠!” 第85章 她的目的,会是什么 巷子里很安静,外面很嘈杂。 沈如宁与洛眠对视,洛眠的头发不听话的随着寒风扫着沈如宁的脸颊。 沈如宁一字一句:“汝阳王!” 握着沈如宁的手腕逐渐用力,但又怕弄疼她,再缓缓松开。 猛然间,洛眠生出了一种把沈如宁带回府上直接吃干抹净的想法,那样,她就独属于他。 谁也抢不走。 沈如宁的内心同样也水深火热。 她不明白,那一晚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不是已经告诉他自己还喜欢洛墨笙了吗?怎么今日又来了? 内心深处,洛眠那明目张胆的偏爱,挥散不去,而此时此刻,那偏爱的主人就站在她的面前,这叫她如何拒绝。 两方僵持着。 时不时的还会有小野猫从他们身边经过。 “喵呜~” 最后,洛眠甘拜下风。 “宁儿,不要听洛冉冉的话好吗?”洛眠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沈如宁浑身一颤,嗯?他怎么知道我听到了洛冉冉的话? “我……” 洛眠的眼神中充满爱与祈求。 “宁儿,她骗你的。” 沈如宁本能的反驳:“怎么会,她对你不是一直都很好吗?怎么会呢?” 洛眠一怔:“宁儿怎么知道她对我好?” “我……” 我重生了,重生在了我15岁那年…… 不是,沈如宁该如何解释呢?一盏承载着人们希望的孔明灯,从二人上空划过。 巷子外,不知哪家调皮的孩子在玩炮仗,噼里啪啦的。 “洛眠,放开我。”沈如宁终于松口。 可是这一声‘洛眠’,却彻底燃烧掉了他的理智,这几天的经历仿佛是坐过山车。 那一晚,沈如宁说‘还喜欢洛墨笙’时,他的天都塌了,这一生,他不曾对第二个人如此过。 哪怕,七岁时,被一群人欺负,被人用绳子拴住脖子,让他学狗叫时,他都不曾那般痛苦过。 唯有沈如宁,独独是她沈如宁,当年那一兜桂花,买下了洛眠往后的一生。 是的,沈如宁八岁那年从桂花树上掉落,接住她的那个戴面具的少年,就是洛眠。 只是沈如宁不知道而已。 当听到皇帝执意要让沈如宁和洛墨笙正月十三成婚时,洛眠甚至想杀了所有皇子,然后把皇帝做成人彘。 “宁儿……”洛眠低头看着沈如宁,视线与沈如宁平齐。 沈如宁问道:“长公主为什么要故意那样说?”她不理解,解释不通,她和长公主之间没有任何的矛盾,甚至话都没有说过几句。 “你还记得,叶子吗?” “逐月公主投毒的那个?” 洛眠点头:“你救了逐月公主,所以,洛冉冉恨你。” 沈如宁只觉得不可思议,只听说过下毒者遭人憎恨,可从来没有听说过救人还会被别人恨的。 莫非…… “莫非叶子是长公主的人!”沈如宁自己讲出来都觉得不可思议! 在沈如宁不可置信的眼神中,洛眠点头:“你坏了她的计划,她当然要报复你。” 停顿片刻洛眠笑道:“我这皇姐啊,可是特别记仇的。” 继而沈如宁的脑子里又出现了一个想法。 “那樱桃也是她的人?” 洛眠继续点头:“赏花宴结束后,我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就让暗卫在暗中调查,最后查到了洛冉冉的身上。” 沈如宁脑子有些混乱。 “可是,无论是景贵妃还是希贵人,她们和长公主又有什么矛盾呢?” “我暂时不清楚,呵,洛冉冉啊,别看她平时孚尹明达,背地里,她阴损的很。” 许久,二人才反应过来,姿势有一些暧昧。 沈如宁还是想不通,这样的行为和疯子有什么区别?这玩意哪有看心情杀人的事啊? 洛眠俯身拾起兔子灯笼。 “今天的宁儿好狠心,拒绝了它好多次。” 这么一张凛若冰霜的脸,说出这样软软的话,可真是…… 沈如宁默默的接过兔子灯笼,赶紧闭嘴吧你! 见沈如宁态度有所缓和,洛眠开心极了。 “宁儿?我们的约定还作数吗?” 沈如宁看着兔子灯笼,灯笼可爱极了,竹撑围成一个四四方方的正方形,四周用浆糊贴上画有兔子图案的宣纸,两只小兔子依偎在一起,活灵活现的。 “作数。”沈如宁小声回答。 洛眠凑近:“宁儿,你说什么?我听不太清楚。” 沈如宁笑道:“作数!” …… 云水拐走了秋至,春至和慕山走了。 云水和秋至,真的是人逢知己,吃吃吃…… “云水,那个油炸千层好吃!特别酥脆!” “还有那个鲜花玫瑰饼,特别甜!” 云水也不甘示弱。 “来,秋至尝一口这个黄桂柿子饼,我吃了好多年了,都不会腻!” …… 最后二人吃了个肚皮溜圆,再多吃一口都咽不下的那种。 名觉寺,云水从树上掉下来后,秋至就觉得云水长得好俊俏,那段时间,时不时的还会想起他。 没想到如今还能一起吃吃喝喝。 众所周知,云水对于男女之情这一块,比较,呆傻…… (这种呆傻的孩子长得都一样,眼距宽,塌鼻子,长得都一样……) 秋至呀,估计要吃点苦头啦~ …… 慕山和春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嗯……我叫慕山,是汝阳王的暗卫,我……我也是流轻的哥哥。” 春至当然知道,哈哈,还把他当成过负了流轻的狗男人。 “狗……” “啊,不是,那个我想了解下流轻的过去。”春至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很想知道关于流轻的一切。 慕山叹气,他根本没脸提起。 因为慕山的注意力全在往事上以及周围人流攒动太吵,所以,流轻就在不远处的树上,他都没有发现。 “你和流轻的感情好吗?”慕山看向春至。 春至思考,嗯……她经常翻我窗户,她还把我的手帕藏在怀里,我给她缝过衣服,我还给她买过玉佩…… “关系很好。” 慕山眼里对春至,则多了一份亲近。 春至继续说:“只不过她整日都是神出鬼没的,一会在窗外,一会在房梁上,很少同我一样站在地上,所以没有机会问她的过往。” 在春至心里,那一晚流轻与慕山吵得那么厉害,所以她断定,慕山一定做了特别过分的事。 所以她想知道,然后替流轻教训慕山。 慕山的回忆,随着无数个孔明灯升起。 世间苦难的开头总是大同小异,二人父母双亡,相依为命。 最艰难的时候,甚至去酒楼倒的泔水里找吃的,吃都吃不饱,更别提衣服了,身上的衣服只能遮盖住身体。 春至对这些都不感兴趣,她迫切的想要知道,你这个亲哥哥到底做了什么,能让与你一同长大的妹妹,那么恨你? 第86章 慕山流轻,分崩离析 或许是慕山把这段往事埋在心里太久了,今日终于找到了可以倾诉的人,所以慕山的话匣子逐渐打开。 兄妹二人就那样饥一顿饱一顿的过了许久,他们看不清楚未来的方向,也找不到未来的路。 那一次,他们近乎四天没有吃东西,寒风凛冽,衣服单薄,天公不作美,似乎要将他们赶尽杀绝,大雪纷飞。 二人蜷缩在角落,等死。 正当他们准备闭上眼睛,奔向梦里的炉火,吃食时,洛眠救了他们。 而后,他们便加入暗卫,替洛眠卖命。 大概三年前,一个名叫星琳的女人加入暗卫,彻底改变了他们兄妹二人的生活。 星琳长得很好看,非常活泼,性格古灵精怪,很惹人喜欢,加入暗卫不久,便与众人打成一片。 男女之间擦出爱情的火花,本就是一个老生常谈的事情。 那时的慕山已经成为暗卫的首领,在无数次的接触中,慕山喜欢上了星琳。 至此,流轻的噩梦才真正开始。 陷入爱情的人,脑子大多数是不太好用的,更何况是从没有过感情经历的慕山呢? 流轻作为旁观者,作为女子,第六感准确的告诉她星琳有问题,但她没有声张,只告诉了慕山。 可是慕山反应异常激烈,仿佛,仿佛对流轻很失望一般。 流轻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哥哥说自己挑拨离间,说自己阴狠毒辣,说自己是个小人是个妒妇。 那是第一次慕山那么不择言语的训斥流轻。 之后,人前星琳温柔似水,人后却对流轻造谣污蔑,只有她们两个人在的时候,星琳还会原形毕露辱骂流轻。 流轻本就性格孤僻,所以她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向她的亲哥哥慕山寻求帮助,可是,换来的不过是慕山的呵斥,批评和质疑。 再之后,在星琳的努力下,慕山彻底对流轻翻脸,甚至还当着众人的面打了流轻两个巴掌。 那段时间,流轻独来独往,甚至陷入了一个自我怀疑的旋涡,那就是,她命里注定当年要冻死街头,只不过侥幸活下来,所以老天爷给她的惩罚就是往后的人生充满痛苦呢? 她,应该去死呢? 最后二人彻底撕破脸的爆发点在一场饭局上。 因到底吃星琳喜欢的红烧鲫鱼,还是吃流轻喜欢的辣子鸡发生激烈的争吵,二人关系彻底破裂。 流轻心如死水,找到洛眠请求去金麟国,她只想逃离,洛眠什么也没有问就点头同意。 洛眠呢?暗卫里发生的事他不知道吗? 他当然知道,从星琳‘偶然’加入暗卫后,他就知道星琳有问题,所以顺水推舟,想要揪出后面的人。 没想到,星琳把慕山给攻略了…… 事情的最后,星琳卧底身份暴露被洛眠喂了敖犬,慕山首领身份被撤。 慕山最后才幡然醒悟,可是为时已晚。 春至听完之后,眨了眨眼,看向慕山。 远处的流轻沉默的听慕山讲完了一切,她内心的伤疤再次隐隐作痛。 慕山叹气:“就是这样,是我对不起她。” 许久,春至抬头看着比自己高一个头的慕山说道:“慕山,你把头低下来,我有话同你说。” 慕山疑惑的低头。 春至抬手就是两个巴掌。 “这两巴掌是替流轻还你的!” “你不配当她的哥哥!” “神经病!我要是流轻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当时春至脑子里什么也没有想,大脑唯一的指令就是:给他两巴掌。 打完的瞬间,流轻就从远处闪到二人中间,流轻突然的出现,让慕山顾不得脸上的疼痛。 “轻轻!” 春至没想到,两个巴掌把流轻召唤出来了? “你……你从哪里来?” 流轻腰间挂着春至送给她的玉佩,墨绿色,很符合流轻的气质。 春至被围在流轻的臂弯里,瞬间安全感爆棚。 “以后不要再找春至。” “过去的事也不要再提了!” “从我去金麟国的那天开始,你和我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流轻说完,不顾慕山的挽留,拉着春至就消失在人海中。 …… 时间飞快,转眼,到了除夕。 今年的除夕,因为沈如宁年后要与洛墨笙成婚的缘故,沈府的氛围并不好。 灯笼,对联,福字,大红绸一个不少,装扮也与往年相同,可是,沈府就是蒙上了一层灰突突的网纱一般,喜庆的不太透亮。 自从灯会后沈如宁的心情很好。 春至和秋至早就换上了沈如宁给她们买的新衣裳。 秋至身穿一身湖蓝色单罗纱齐胸襦裙,脑袋两边的两个发髻上,分别戴着一朵红珊瑚珠花,很是可爱。 春至则是穿着一身丁香色团花云锦对襟长裙,两个发髻上分别戴着银色珠蕊海棠绢花,给人清水芙蓉的感觉。 沈如梦看到两个小丫头这漂亮的样子心里特别开心。 这一世,她们终于不再受苦了。 “哎呀,今天的春至和秋至可真漂亮啊。”沈如梦笑道。 两人还有点害羞。 “哎呀,小姐!” 今日,盆子里的桂花花瓣比往日的更多些,几乎浮满整个盆面。 春至把玉梳子放在盆子里蘸了蘸,然后给沈如宁梳理头发。 在春至的巧手下,沈如宁云鬓堆翠,佩环叮当,发髻两侧还插着珠花,花瓣上有无数点缀的珍珠,轻轻颤动。 一身枣红色妆花缎竖领对襟长裙,与枣红色耳玦相呼应,整个人如同从画中走出来一般美艳。 除了新年礼物,沈如宁还准备了红包,每人一百两,毫无悬念,在名门贵族中,新年给丫鬟封一百两红包的主子,八百年都难遇。 “呀,小姐!!好多银子!”秋至开心的直转圈:“这得买多少柿子饼啊!!” 春至虽然也很开心,但她比秋至要更稳重一些。 “谢小姐。” 沈如宁看了看房梁,又瞅了瞅窗户。 “流轻?” 流轻从窗外一跃而进。 “小姐。” 沈如宁把红色的包着银子的纸袋子递给流轻,流轻一愣,顿时手足无措。 “小姐,这……这还有我的份么?” 沈如宁觉得这句话特别让人心疼。 “小姐,你不都给我买了衣服吗?就不用给红包了吧。” 沈如宁觉得此时此刻的流轻,很像一只流浪了很久的狗狗,遇到救助它的人时,那种不知所措的样子。 这是流轻第一次,收到红包,十几年来,第一次。 “拿着。”沈如宁笑的很温柔,流轻心里的冰山,已经开始不知不觉地融化。 “嗯,好,小姐。”流轻轻轻的接过红包,小心翼翼极其珍稀的藏进口袋。 “那个,春至……”收了红包后,流轻看向春至。 春至赶忙捂住自己的口袋:“干嘛你!是不是要抢我的钱?” ? 不是,姐们儿你? 第87章 辞旧迎新,皇宫晚宴 流轻从口袋里掏了许久,掏出来一个红色锦盒。 “这个给你。” 春至接过锦盒,缓缓打开,一只墨绿色的簪子静静地躺在里面。 “呀,好漂亮!” 流轻抬眸:“我帮你戴上?” 春至点头:“好。” 在满是桂花香味的空气中,沈如宁却闻到了一阵百合香,好奇怪。 除夕的午膳格外丰盛。 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洒进厅堂,映照在铺着红色蜡染的桌布上,光影交错透露出无尽暖意。 长桌上满是琳琅的佳肴。 青瓷碟中盛着鲜嫩的蒸鱼,鱼肉雪白如玉。旁边的青菜豆腐汤,汤汁清澈见底…… 随着周管事点燃爆竹,午宴开始。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沈如梦自从成了奉仪后就没有回来过沈府,柳绵绵,母凭女贵,在沈府的地位有了显着的提升,但她依旧是妾。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火炉把前厅烘烤的暖烘烘的,没有一丝寒意。 “父亲,母亲,新年快乐~”沈如宁起身敬酒。 她不禁感谢老天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 “哎呀,宁儿,快坐下,快坐下!”沈母杜若笑逐颜开,看着自己的女儿越来越好,她真的是从心底高兴。 沈河安的兴致很高,多喝了几杯,脸有些微红。 “要是二弟在就好了,一家人也算是团圆了。”沈阔夹了一口鱼肉,放在嘴里咀嚼。 是啊,重生后还没有见到过二哥沈礼呢。 柳绵绵假装难过:“哎……要是如梦也在就好了,嫁了太子,以后就不能常常陪在我身边了……” 其实沈如梦嫁入太子府,沈河安并不觉得光彩,那可是太子与佟佳如烟的婚宴啊,刚刚拜完堂,沈如梦直接杀了出来。 要不是皇帝大度,沈如梦保不准就要受罚呢,这件事,让沈河安很没有面子。 沈如宁知道柳绵绵这是在炫耀她那个嫁给太子的宝贝女儿呢。 “既如此,二姨娘怎么不让如梦求求太子,把你也接去宫里过年呢?” “奥,对了,晚上是皇宫的团圆宴,你要不要与我同去?” 柳绵绵被怼的哑口无言,只能一个劲儿的吃白米饭。 说到这个,杜若很担忧,也不知道皇帝怎么想的,沈如宁和四皇子还没有成婚呢,竟然要沈如宁去参加皇宫的团圆宴? 沈如宁要一个人去,她不免有些担心。 “宁儿啊,晚上你一个人去,我实在是不放心啊。” 沈如宁安慰道:“母亲,安心啦,不会有事的。” 沈河安卧着杜若的手:“放心好了,宁儿啊,已经长大了。” “哎……” 上一世,经历那么多痛苦和磨难,这一世,沈如宁万分珍惜与家人团聚的时刻。 节物映椒盘,柏酒香浮白玉船,辞旧迎新相祝愿,何言。但愿今年胜往年。 …… 皇宫的团圆晚宴,虽然是晚宴,但是不能真的卡着点,人家开席再去的。 午饭后稍作休息,沈如宁便前往宫里。 马车上。 “小姐,这次晚宴你岂不是要和四皇子坐在一起??”秋至一副‘不要吃回头草’的眼神看着沈如宁。 是啊,晚上估摸着要和洛墨笙坐在一起。 真晦气。 按理说,沈如宁要去给颜嫔请安的,毕竟她能被召来吃皇家团圆宴的根本原因就是她和洛墨笙的婚事。 颜嫔作为洛墨笙的母亲,她理应去拜见的。 可是,沈如宁并不想讲理,和他们讲什么狗屁道理? 瑞福宫,景贵妃的住处。 景贵妃闲来无事,正在给逐月公主讲故事呢。 “贵妃娘娘,方仪县君来了。” 景贵妃原本睡眼惺忪,一听沈如宁来了,立刻精神起来。 “快让她进来!” 春至的手上提着一个食盒,里面装满了逐月公主爱吃的肉丸子。 这是沈如宁第一次来瑞福宫。 大门两侧的朱红色宫柱,缠绕着金丝绣线的流苏,随风微微摆动。 步入殿内,一阵暖意袭来,紫檀木窗棂紧闭,隔绝着外面的寒冷。 殿内铺满了厚厚的锦缎地毯,踩上去仿佛踏在云端。 “肉丸子姐姐!”逐月公主开心的奔向沈如宁。 沈如宁掐了掐她的小脸道:“看我给你带什么啦?” 春至上前打开食盒,香气扑鼻。 “哇!肉丸子!” 沈如宁来之前特意吩咐厨房做了些丸子给逐月公主带来。 景贵妃怎么看沈如宁怎么喜欢:“快来,宁儿,来坐着!” 沈如宁行礼后,便与景贵妃对坐。 其实,景贵妃脑子里有一个想法,想了许久,憋在心里怪难受的。 “宁儿。” “怎么了?” “要不……你和我儿在一起吧!我去求皇上!皇上要是不答应,我就让我父亲和皇上说!” “你看怎么样?” ? 嗯? 沈如宁当然要拒绝呀! “多谢贵妃娘娘抬爱,我和六皇子不合适。” “哎呀,别在那里客气来客气去的,搞得文邹邹的,还抬爱……” 既然景贵妃你这么说的话,我家宁儿可就不客气了哈! 斩钉截铁。 “我拒绝。” 景贵妃:?委婉一点也不是不行。 “别看六皇子平时不爱说话,实际上他特别细心,特别好的,真的!我可不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母亲!”没等景贵妃‘夸’完,六皇子洛训北从门外走来。 “母亲!你到底在干什么啊!”对于他这个亲妈,洛训北真的已经服了……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洛训北的长相给人一种阳光大男孩的感觉,帅气又不失温暖。 洛训北看了看沈如宁,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如果要他和沈如宁成婚他愿意吗?当然愿意了,自看到沈如宁面纱后的那张脸后,她便会经常出现在他的梦里。 可是,他不行,莫不说现在沈如宁和洛墨笙有婚约,就是没有婚约,他也不敢,因为他害怕洛眠。 太子婚宴之后,汝阳王喜欢沈如宁,便在他们年轻人之间传开了…… 景贵妃皱眉看了看洛训北:“嗯?不行吗?哎,都怪你长得不好看!人家宁儿才看不上你的!” 洛训北直接尬在原地,我真的是你亲生儿子吗?? 逐月公主非常喜欢沈如宁带来的肉丸子。 “对了,宁儿,你进宫直接来我这了?” 沈如宁点头:“是。” “哈哈哈!”景贵妃笑道:“颜嫔估计要气疯了,哈哈哈!” 沈如宁也很喜欢景贵妃这样豁达外向的的性格:“只希望别给贵妃娘娘你惹来麻烦就好。” 景贵妃一脸不屑:“找我麻烦?那她可真是好日子过够了!” 洛训北拿了一颗肉丸子:“母亲,把嘴巴堵上吧。” “去去去,一边去!别打扰我和宁儿说话!” 沈如宁嫣然一笑,和景贵妃生活在一起,一定很有趣。 景贵妃吃着肉丸子,突然想到了什么事,小声的和沈如宁说道:“前一段时间陛下纳了个新妃子,前几天才临幸!听说可受宠了,一直没见到,估计今天她会来!” “陛下很宠她?” 景贵妃撇嘴:“椒房之宠呢!” 椒房恩典,确实难见。 “侍寝之后,直接封了贵人,封号为悠然。” 翠木深庭,露红晚,闲花自发。(朕,和你在一起时,状态悠然,那么就封你为悠然贵人如何啊?) “来,我给你个我宫里的通行牌子,以后,后宫你随便来!”说着景贵妃就递给沈如宁一个令牌,上面写着‘瑞福宫’三个字。 “谢贵妃娘娘!!” 一边的洛训北,看着沈如宁,突然有些失神。 方仪县君好美。 …… 另一边的洛墨笙在府里焦急的等待着。 不对啊,沈如宁参加团圆宴,应该先来找自己的啊?怎么着都要给他母亲请安的吧? 怎么这个时辰了,还没有人影呢? “墨笙,你和沈如宁到底怎么回事?” “我现在怎么觉得是你在求着人家嫁给你呢?” 颜嫔看着来回踱步的洛墨笙开口。 “别走了!我头晕!” 洛墨笙顿时内心烦躁。 “清风!” 一道人影出现,跪在洛墨笙身前。 “在。” “看看沈如宁到哪里了!” “是!” 第88章 嘿嘿嘿嘿,想当新郎 颜嫔越来越看不懂她这个儿子了。 “墨笙,你过来,母亲有话同你说。” 洛墨笙在心里平静了下刚才情绪的悸动,转身坐到颜嫔对面,然后拿起琉璃茶壶倒了一杯茶,放在颜嫔面前。 “母亲,何事啊?” 从小到大,颜嫔都无法猜透这个儿子的想法,她知道洛墨笙有自己的野心,但是,已经有洛玉槿这个前车之鉴,颜嫔很害怕洛墨笙则如洛玉槿一般,把自己陷入泥沼中。 “母亲知道,你想取代太子。” “从前,你是看上沈家和杜家的势力,我可以理解,但是……” 颜嫔停顿后继续说道:“而现在,你告诉我,你真的没有对沈如宁动情吗?” 洛墨笙笑道:“我喜欢她也好,不喜欢她也罢,无论如何,皇位和沈如宁,我都要。” “但是,墨笙,如果你真的喜欢上了她,当她知道你和她在一起的目的不纯时,她会离你而去的啊!” 颜嫔经历过痛失爱情的痛苦,所以知道爱情的珍贵。 洛墨笙紧紧握住茶杯。 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母亲,只要我当上了皇帝,我要谁爱我,谁就会爱我!如果真是按你说的那样,我把她腿脚打断,留在我身边不就可以了?” “墨笙!” 清风速度很快,从房顶落下后,急忙跑回洛墨笙身边。 “她人呢?” “回四皇子,沈如宁早就进宫了,她去了瑞福宫景贵妃那里。” 洛墨笙眼神逐渐暗沉。 “呵呵,好啊,我到底要看看,你沈如宁在和我搞什么!” …… 那边洛墨笙气的像只河豚。 这边沈如宁被景贵妃投喂,吃的像一个河豚。 “贵妃娘娘,别喂了,再吃下去,晚宴我坐都坐不下去了。” “哎呀,我这里的海棠糕,整个天衍国都没有第二份的,来嘛,不吃你会后悔的宁儿!” 沈如宁逃,景贵妃追,沈如宁插翅难飞。 逐月公主一会拿来手镯,一会拿来珠花,恨不得把自己所有心爱的玩意儿都拿给沈如宁看。 “肉丸子姐姐!”逐月公主拿来一叠宣纸。 “你看,这是我写的字,好不好看!” 沈如宁接过宣纸,每一张宣纸上的字迹都不相同。 “公主,这十几种字迹都是你一个人写的?” 逐月公主仰着小脸:“当然!我模仿别人字迹模仿的可厉害了!” 洛训北抬头:“妹妹你小声些,免得被人听到惹麻烦。” 在皇宫里,可以模仿别人字迹这事可是不敢拿出来说的,会惹麻烦。 逐月公主当真是随了景贵妃,口无遮拦的,有一个景贵妃已经够头疼了,现在逐月公主随着年岁的增大,也即将加入怼遍后宫无敌手的大队。 沈如宁若有所思…… 说起写字难看这方面,沈如宁第二,就没有人能得第一…… 逐月公主会模仿别人的字迹,真是不可多得的天赋啊。 “母亲,方仪县君,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去飞鸿殿吧。” 这次的皇宫团圆宴,设在飞鸿殿。 时间过的可真快,几颗星星已经从天空里钻了出来。 …… 沈如宁到达飞鸿殿时,来的人并不多。 这次晚宴的位置是提前安排好的,进来后就有宫女领着来到指定的位置。 果不其然,毫无疑问,没有猜错,沈如宁坐在洛墨笙的旁边。 看到沈如宁走来,洛墨笙开口:“宁儿来宫里,怎么没有来找我这个未婚夫婿?我和我母亲可是等了好久。” 洛眠的位置在沈如宁的斜对面,但是他还没有来。 沈如宁毫不扭捏,来到洛墨笙身边,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的声音道:“我求你们等我了?” 说完就笑着坐下,一脸无辜的看着洛墨笙。 洛墨笙一愣,然后也笑道:“宁儿,你还是对我态度好些吧,毕竟,我们十几天后就要成婚了。” 成婚?成婚后把我送给近百个侍卫吗?把陌生男人塞我床上作践我清白吗? 沈如宁歪着脑袋,拄着胳膊,对洛墨笙做出‘那我就杀了你’的口型。 本来洛墨笙柔和的眼神瞬间变得锋利。 “沈如宁,你说什么?” 此时,洛眠现在沈如宁的桌前,看着洛墨笙道:“她说了什么吗?” 洛墨笙起身:“皇叔好。” 沈如宁也起身,洛眠看着沈如宁,发出‘你要叫我皇叔,我就委屈给你看’的眼神。 “汝阳王好。” 洛眠点头。 洛墨笙嘴唇勾勒一抹冷笑。 “我与宁儿成婚,皇叔可愿意作证婚人?” 最近四起的流言加上太子婚宴上洛眠的反应,洛墨笙肯定,他这个冰山皇叔为沈如宁融化了。 洛眠没有任何表情。 “证婚人我倒是没兴趣,要不,让我当新郎官吧?” 声音不大,当然也不小…… 洛墨笙没有再说话,因为他发现,他的嘴巴永远也讲不过洛眠。 洛眠回到座位不久,太子带着佟佳如烟和沈如梦进来。 沈如梦消瘦许多,厚厚的珍珠粉也盖不住那乌黑的眼圈。 佟佳如烟气色倒是不错,和太子有说有笑的。 太子脚后,郝恒山带着郝川也出现在众人眼中,估摸着郝恒山是皇帝特别允许的。 看起来郝恒山根本就没有受到郝沫事件的影响,仿佛被贬为庶人的郝沫,与他无关。 郝川进门第一眼就看向沈如宁,而后装作无事发生的转过头去。 …… 陆陆续续,原本空旷的飞鸿殿,热闹起来。 “皇上驾到……” 除了洛眠的所有人规矩的起身行礼。 “陛下……” 皇帝身边是皇后,不知道是不是殿内烛火的的原因,今天的皇后有些不同于往日。 皇后眉似远山,弯弯如新月,双目如秋水般清澈,唇色嫣红,微微一笑时,唇角带着淡淡的梨涡。 皇帝和皇后的身后,还跟着一位女子,看起来年纪同沈如宁不相上下。 柳叶弯眉,凤眼流转,眼角微挑,点绛珠唇,发如瀑布,松松挽起,举手投足,尽是勾魂摄魄的魅惑。 怪不得,怪不得皇帝这么着迷。 该说不说,还得感谢沈如宁,没有沈如宁哪里来的鸾凤蜜,没有鸾凤蜜哪里来的雄起! 怪不得悠然贵人进宫好一段时间都没有侍寝呢,那时候金麟国的鸾凤蜜还没有送到,皇帝的难言之隐还没有解决。 提一嘴,太子婚宴后,皇帝就诛了知道他病情的太医九族,左思右想,金麟国的鸾凤蜜太有目的性,皇帝认为是太医出卖了自己,所以,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 有了鸾凤蜜入药,皇帝的难言之隐自然不隐了,所以才气势昂扬得收了悠然贵人。 皇帝笑着看着众人,他心情大好。 看了看身边的悠然贵人,皇帝一把拉起,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皇上~” 悠然贵人脸羞得通红。 皇后清了清嗓子:“陛下,今儿是团圆宴。” 皇帝回头看了看皇后:“朕当然知道。” “底下的人都看着呢!” 皇帝转回头,在悠然贵人耳边说了几句话,悠然贵人一阵娇笑,从皇帝腿上起身。 “各位啊,朕,有事宣布。” 第89章 宴会众人,各怀心思 “七皇子,洛水成。” 洛水成突然被cue到,有些意外,但还是赶紧起身。 “父皇。” 皇帝点头,缓缓开口。 “琉璃国,前几日不是想要和亲吗,所以,朕将给你和琉璃国二公主贺兰少少赐婚。” 洛水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下意识的拒绝。 “父皇,儿臣,儿臣已有心上人啊!” 令嫔恨铁不成钢的推了推洛水成。 皇帝眼里多了些复杂。 “怎么?不满意朕的安排?” 洛水成急忙跪下:“我……” 沈如宁下意识的看向希贵人。 只见她面容自若,看不出一丝丝的情绪。 “父皇,儿臣一定要娶她吗?”洛水成不顾令嫔的提醒,争取回转的余地。 皇帝的面色已经有些不愉快展露。 “那?你想与谁成婚?” 洛水成瞟了一眼希贵人所在的方向,不得不说,照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希贵人会被洛水成害死。 洛水成哪里说得出口。 难道他要大言不惭的告诉他的皇帝老子:嘿嘿嘿,我喜欢希贵人? 这与自杀并没有区别。 令嫔赶忙起身:“陛下,水成怎么会不愿意呢?能娶到琉璃国公主,是他的荣幸,他开心还来不及呢。” 皇帝看向令嫔,眼神在空中一滞。 像,真的太像了。 皇帝在还是王爷的时候,府里有一个丫鬟名叫姜绾歌,年轻的二人彼此互生情愫。 可不知道为何,在王爷即将登上皇位时,姜绾歌死了。 皇帝情根已种,姜绾歌早就在他的心中占据了不可忽略的地位。 所以,当皇帝看见与姜绾歌神似的宫女令嫔时,便想也没想的临幸了她。 看到令嫔,皇帝神色缓和了许多。 “令嫔啊,你这样说朕很欣慰。” 琉璃国和金麟国的几位世子公主,太子婚后的第二天就已启程回去了。 八成那个贺兰少少还不知道这个‘喜讯’。 洛水成面色铁青,他不想娶那个贺兰少少,他喜欢的是…… 但是,君恩如令,他除了跪下谢恩还有其他选择吗? “谢父皇。” 皇帝摆手:“起来吧。” 说话的这段时间,悠然贵人一直像一只小猫般蜷缩在皇帝身边。 洛训北面色有些不好,时不时的会看向皇帝那边。 “陛下,臣妾给你再满上一杯~” 悠然贵人这四个字绝对不是白叫的,这小声音真是‘悠然。’ 皇帝宠溺的看着悠然贵人倒酒。 这真是……老树开花…… “来!” 皇帝举杯:“新的一年,愿我天衍繁荣昌盛,国泰民安!天下臣民,永享盛平!” 众人同皇帝共同举杯。 “吾皇万岁万万岁!” 之后,礼乐部,音乐起。 一群穿红戴绿的舞女佳人进场,曼舞轻歌,水袖抛举,步伐轻悄。 节奏忽而加快,美人们的舞步也逐渐加快,旋转,跳跃(我闭着眼,bushi ),流苏与裙带飞扬,仿佛天上的仙子下凡。 沈如宁突然在这群宫女中注意到一个人。 那名宫女,给人的整体感觉很奇怪,她的身体比例与女子的身体比例不太一样。 这一点小小的差别,旁人或许看不出来,但是,沈如宁对人体的构造很熟悉,所以一看便知。 那宫女长得倒是很不错,但是,身体比例,怎么……像一个男人?? 那宫女也发现了沈如宁的注视。 不知是不是沈如宁的错觉,她看到那宫女和她抛了个媚眼。 ? 觥筹交错。 洛冉冉心情似乎不是很好,从刚开始她的脸上就仿佛笼罩了一层薄冰一般,平时温婉的神态,无比凌厉。 她当然开心不起来,因为杨润失踪好几天了。 长公主这么聪明,当然猜的出来是谁做的。 “眠儿?”洛冉冉开口。 洛眠闻声抬眸:“何事?” “这几天,我宫里少了一个人,不知眠儿是否看见?” 洛眠嘴角微挑:“八成是死了。” 闻声洛冉冉攥紧拳头,目光变得不善,但仍旧保持着平和愉悦的语气。 “打狗也是要看主人的,眠儿。” 洛眠喝了一杯酒。 “那就把狗的主人一起打死。” 洛冉冉不受控浑身一颤,洛眠的眼神让她有些害怕。 洛眠的这个眼神时常出现在她的梦里,那一年如今的皇帝刚刚登基,随着帝王的更换,皇宫里人的地位也发生了变化。 洛眠,从先帝最疼爱的儿子,变成了‘翻身农奴’欺凌的对象。 记忆里那一日是秋天的末尾,早晨的时候,地上已经开始结霜。 洛冉冉带着一群小太监,把年幼的洛眠脱的只剩衬衣扔在冰冷的水里,一群人按住他的头,让他在水里窒息。 当时小小的洛眠,那个眼神,她至今难忘。 殿内嘈杂,无人在意到二人的对话。 皇帝和他的宝贝悠然贵人,真的是如胶似漆。 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两个人仿佛进入了怪谈世界,规则是不能用自己的手吃饭。 景贵妃脸上的嫌弃藏都藏不住。 “陛下,小心龙体啊。” 景贵妃开口后,洛训北并没有像往常一般‘督促’她,洛训北仿佛失了神。 皇帝抽空回了个头。 “无碍。” 景贵妃察觉到洛训北的异常:“训北?你怎么了?” 洛训北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没有听到景贵妃的声音。 “训北?你怎么了?生病了吗?” 洛训北你个晃神:“啊?母亲?你说什么?谁生病?你生病了吗母亲?” “你在想什么?”景贵妃蹙眉。 洛训北眼神闪躲:“没,我就是今天太累了,今天好累。” 看洛训北不想讲,景贵妃也没有继续追问。 “那你有事记得和我说,不要自己憋在心里。” 洛训北笑的很假,很难看。 和你说?洛训北要是真的现在和你说了的话,大概率你会扒了他的皮。 …… 晚宴即将接近尾声,太子,佟佳如烟以及沈如梦共同起身。 “父皇,儿臣携妻妾,祝您新年快乐。” 洛墨笙也缓缓站起。 “太子殿下,我与我妻子,同你们一起给父皇敬酒。” 说完就看向沈如宁道:“宁儿,还不起来给父皇敬酒吗?” 洛墨笙可真是个小人。 怪不得有句话叫做宁惹君子,不招小人呢! 对上洛墨笙那双眼睛,沈如宁真的想把他的头卸下来。 缓缓起身,刚要开口,就听到了洛眠的声音。 第90章 杨润好惨,那年初见 “你可真是太不要脸了。” 本来热热闹闹的众人,被洛眠的这一句话,彻底干安静。 看到洛眠这个反应,洛眠喜欢沈如宁这个流言又真切了几分。 皇帝吃了一口悠然贵人手里拿的葡萄。 “眠儿何出此言?” 洛眠转向皇帝。 “不还没拜堂么?怎么就是他妻子了?” 瞎说,这明明是你皇婶! 洛墨笙心里不服,但是他又不敢真的和洛眠对上。 毕竟他暗处又是养兵,又是开铺子圈银子的,真被洛眠翻出来,可是够他喝一壶的。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比如,他早就知道赏花宴时,他是被洛眠手下打晕的,但是他能怎么办呢? 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过,除了猥琐发育,他还能做什么。 “皇叔说的是,那就等我与宁儿好事落成,再给父皇敬酒。” “对了,还要给皇叔你敬酒。” 洛眠不屑。 “谁要喝你敬的酒。” 太子急忙打圆场。 “父皇,来,儿臣敬你一杯!” 皇帝看洛眠的眼神,很复杂,莫名的,他的心里有些害怕。 当初,他选择放洛眠一条生路这个决定,是对的吗? “父皇?” 听到太子的声音,皇帝回神。 “来,为父和你干杯!” 洛墨笙被尴尬的晾在了那里,无所谓,从小到大,洛墨笙已经经历过太多太多如今天这般被冷落的事了,他都习惯了。 可是,真的心甘情愿习惯吗? 正在洛墨笙准备坐下时,一直喝闷酒的郝恒山开口。 “既然如此,墨笙你的这杯酒我和你干了。” 一旁的郝川真的不理解他这个父亲,这样的情况起来接洛墨笙这杯酒,皇帝不怪罪就坏了! “还是郝将军向着墨笙啊。” 郝恒山起身。 “墨笙是陛下的皇子,作为臣子,这是我应该做的。” 沈如宁发现了,每次皇帝和郝恒山的对话,都暗流涌动。 皇帝大笑:“天衍国有你这样的臣子,不兴盛都难啊。” “陛下谬赞,我朝昌盛是因为有您啊!” …… 团圆宴散场,洛墨笙竟然执着的要送沈如宁。 “不劳烦四皇子了。” 你他妈就是那个危险,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洛墨笙也不强求:“宁儿,我府上正在准备我们的婚事,你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准备的挺好的,你的mv女伴已经从名觉寺回来了呢。 “不清楚。” 沈如宁行礼:“天色不早了,我先走,四皇子自便。” 说完,沈如宁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 …… 虽然是除夕夜,但是洛眠没有回汝阳王府,而是去了金石斋。 除夕夜守岁,虽然将近凌晨,但街上依旧有很多人,百姓为了高兴这一天,整整忙碌一整年。 苍艾见到洛眠开门,急忙迎了上去。 “主子。” “死了没?” 苍艾回复:“没有,命硬的很。” “走,去看看。” 地下室阴冷潮湿,一个光着膀子的男人手掌被钉在墙上,脖子上吊着锁链。 头发乱如杂草,脸色苍白,嘴唇有些发紫,上半身的皮肤皮开肉绽。 听到有脚步声,他歪着的头动了动,似乎没有什么力气。 见到血,洛眠内心就会生出止不住的兴奋,六岁后那举步维艰的几年,让他的心里发生了变化。 “苍艾,拿一把弯刀给我。” 苍艾随即拿了一把手掌大的弯刀给洛眠。 洛眠在杨润身前踱步,有些为难的说道:“挖哪里呢?” 杨润浑身颤抖,他的身体,对于洛眠的声音产生了生理性的恐惧。 只要听到洛眠的声音,身体就不由自主的抖动。 “啊……对了,瞧我这记性,今天长公主还和我问起你来呢。” 杨润用尽全身力气:“汝……汝阳王……你放过我吧……” “嗯,今天挖你的膝盖吧。” 杨润都的幅度更加厉害:“为……为什么抓我?” “或者,把你阉了?” “求你了,杀了我吧……” 洛眠突然大笑。 “杀了你太便宜你了,我不会让你死的,明天我就把你送回长公主那里。” 洛眠本来是想杀了杨润解气的,但是今天看洛冉冉的那个样子,似乎很紧张这个人。 所以,他决定了,他要把杨润弄的支离破碎,然后扔到长公主府里。 既然要报复,把杨润弄死让洛冉冉痛一下,太便宜她了。 痛苦这样的东西,要如春雨般绵延,久久不散才最痛。 洛眠用刀尖在杨润的膝盖上摸索着。 杨润怕极了。 “啊……” “啊……” “我求你,你杀了我好不好!你杀了我吧!” 杨润眼泪鼻涕流了一把。 洛眠迟迟不下刀,杨润的恐惧让他欣喜若狂。 苍艾站在后边,心里发誓:我苍艾,这辈子都不会得罪汝阳王的。 洛眠突然猛的用力,刀尖瞬间刺入杨润膝盖处的关节,然后缓缓的,大幅度的左右摇晃刀柄。 杨润直接尿了裤子。 “啊!好疼!” 不得不说,膝盖上的骨头真难挖,鲜血把杨润的裤子尽数染透。 洛眠怕他晕过去,便一边挖,一边同他对话。 “明天我就把你送回长公主那里,让她看看你这副样子。” 杨润额头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不要……” 他不愿意洛冉冉看到他这副狼狈的模样。 地下室杨润的惨叫声断断续续持续好久,敖犬闻到了血腥味,兴奋的吼叫。 …… 希贵人一个人躺在床榻上,久久不能入眠。 七皇子要和琉璃国公主成婚了,理智和感性疯狂的在她脑子里交织。 他们是什么时候相遇的来着?大概三年前吧…… 宫里的生活总是无聊的,进了宫,就代表着她们这辈子,都要围着一个男人转。 为了抢这个男人的使用权,还要勾心斗角。 性格本就内向的希贵人时常被遗忘在角落,每日她都喜欢在傍晚时一个人去御花园走走。 那是一个夏日的傍晚,天气略有些热,一如往常,希贵人游走在花花草草之间,花草总是比人好相处的。 隐约间她听到草丛有异响,好奇心的驱使下,她顺着声音拨开茂密的草丛,天色昏暗朦胧,一个不小心没有站稳就跌进了草丛里。 预想的疼痛感没有出现,她跌进了一个人的怀抱里。 那人,便是比希贵人还要小几岁的七皇子。 夏日里本就穿着清凉,摔倒时,衣衫被树枝刮落,希贵人只剩下一个粉色肚兜。 七皇子本能的用力接住眼前人,用力间,手掌抚摸到了他从没有摸到过的柔软。 强烈的触感让希贵人喉咙里发出莫名勾人的声音…… 这,就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第91章 如烟如梦,如如作战 本就是七皇子春心萌动的年纪,他哪里有那么大的定力坐怀不乱? 七皇子在草丛里寻找白天不小心丢掉的玉佩,手刚刚抓到玉佩,一个软糯糯得人就跌进了他的怀里。 二人之间的距离,极其暧昧。 拥有较少皇帝使用权的希贵人,心里也莫名躁动。 “七……皇子……” 话没说完七皇子便意乱情迷,吻了上来。 刚开始希贵人还有些抗拒,可是,身体却异常诚实,慢慢的转为附和。 一个绵长激烈的吻过去,七皇子随手把玉佩塞进希贵人的嘴里,让其不能说话,而后便反复无常,出尔反尔了起来。 草丛异常茂密,这就是他们的第一次。 正想着,一个人影推门而入。 “谁?” 因为心里正想着禁忌的东西,所以希贵人的神经异常的绷紧。 “希贵人。”是七皇子的声音。 屋内光线昏暗。 “你来做什么!”希贵人低声怒道:“这可是皇宫!” 七皇子一步一步的走近希贵人。 “我不想娶贺兰少少……”七皇子的情绪很低落。 希贵人一阵沉默。 “圣命难违,你以后不要来找我了。” 七皇子一把拉住希贵人的手:“我带你走好不好?我们离开皇宫,去做一对神仙眷侣!” 希贵人苦笑:“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走了,你母亲怎么办?我的家人怎么办?他们会死的。” 七皇子沉默,世界这么大,怎么就容不下他们两个人。 “七皇子,我们之间就是一个错误,不要让这个错误继续下去了……” “我们……承担不起后果的……” 许久,七皇子开口。 “那……如果我做了皇帝呢?” “那样是不是就没有人阻止我们了?” 希贵人赶紧捂住他的嘴巴。 “你在说什么啊!被人听到就完了!” “为什么……为什么啊……”七皇子如疯魔般喃喃自语:“他……他很少宠幸你,他不爱你,他有那么多女人……为什么……就不能把你给我?” “我这辈子,只想和你在一起……” 恨君不似江月楼,南北东西,南北东西,只有相随无别离。 …… 这一夜不安宁的还有太子府。 佟佳如烟泪眼婆娑的蹲在太子脚边。 “我……我真的看到她在扎一个带有我名字的稻草人……” 佟佳如烟长得虽然不出众,但却给人一种温婉的感觉。 一双桃花眼,眼巴巴的看着太子,太子不可避免的产生怜爱之感。 “我刚刚嫁进来,我很害怕,只能和太子你说……还望太子不要嫌我烦。” “如果太子觉得我小题大做,我以后就……呜呜呜……” 太子一把拉起佟佳如烟。 “别哭了,我现在就带人去她房间里,要是找到稻草人我定不饶她!” 毕竟有皇后这层关系在,他也不太敢怠慢佟佳如烟。 佟佳如烟涕零如雨。 沈如梦这边洗漱完,熄了灯,躺在床榻上,准备抓被子裹住自己。 可是,她却被什么东西扎到了手。 奇怪,床上怎么有这样的东西呢?随后起身开始摸索,手感很奇怪,像是稻草。 正准备点燃蜡烛看看到底是什么的时候,门一下子被踹开。 紧接着蜡烛被点燃。 “太子?你怎么过来了?”沈如梦有些惊喜,莫非是除夕夜特意来看我的? 话刚刚说出口,就看到太子身后是双眼通红的佟佳如烟。 “怎……怎么了?” 太子面无表情,走到沈如梦床榻前,眼睛直直的看着沈如梦正握在手里的东西。 沈如梦疑惑,看什么? 转头一看,她手里正是一个手掌大的稻草人,上面还有一块红布,上面写着‘佟佳如烟’。 “啊!这是什么啊?”沈如梦吓得把稻草人甩手扔了出去。 佟佳如烟捡起后,先是一愣,然后找了一个好看的姿势瘫坐在地上。 “太子……你看到了吧……” “我……我真的好怕……” 沈如梦这才反应过来。 “不是我!不是我!我也不知道床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啊!!” 太子额头青筋暴起,对着沈如梦就是一个巴掌。 然后抓住沈如梦的头发,狠狠的把她从床榻上拉下来。 “你这个毒妇!你怎么能这么坏!” “你说啊你!这才几天啊你就原形毕露了?” 沈如梦嘴角流血,趴在地上,头发被扯下好几缕。 “我……我没有……”沈如梦慌忙的拉住太子的袍子,要不是太子系了带子,八成衣服都要被她扯掉。 “滚开!别碰我!” “恶心!” 沈如梦看着佟佳如烟,指着她大喊:“是她啊,是她害我啊,这不是我的,不是我的啊!” “太子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下人们都低头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他们很疑惑啊,太子和沈如梦不是有感情的吗?怎么你她嫁过来之后,太子发狂的次数增加了呢? 佟佳如烟小鸟依人的躲在太子后面。 抽抽泣泣。 太子转头语气放缓安慰佟佳如烟:“如烟,你别怕,这几天我陪你睡。” “呜呜呜……谢殿下……” 沈如梦觉得自己从前在沈府挺厉害的,没想到现在直接被佟佳如烟毫不费力的秒了。 太子一边抚摸着佟佳如烟的头发一边恶狠狠的对下人说道:“三天不要给她饭吃!” “是……” 随后拉着佟佳如烟出了门。 佟佳如烟走在太子后面,临出门时回眸看了一眼沈如梦。 二人对视,佟佳如烟笑了。 原本佟佳如烟真的信了太子对沈如梦一往情深,可是成婚后,太子夜夜宿在她那里,她就发觉有问题。 她打算试一下,这不,试出来了。 …… 长公主洛冉冉把一封信放在信鸽身上,然后把信鸽扔向天空。 “扑啦啦……”信鸽飞走。 头发披散,一袭白衣,坐在窗前发呆。 杨润一定在洛眠那里,她本想用洛眠做他捅向皇帝的刀,可是,这把刀先捅向了自己。 她不明白,她不喜欢杨润,但是为什么心里乱乱的。 “鸢儿啊,你在天堂还好吗?” “当时你一定好痛吧?” “等我给你报了仇,我就去找你。” “哎,可是洛眠太不听我话了,我要是杀了他你会介意吗?” “你应该不会介意的,当初要不是因为他,你也就不会死了……” 第92章 金麟琉璃,一些琐事 金麟国。 太监把信鸽身上的信拿下来,小心翼翼的呈到皇帝宋岳跟前。 宋岳,金麟国皇帝,是宋云轩的父亲,宋云轩的外貌大抵是随了宋岳,没有像宋云策那般粗犷。 “哦?有意思,这是要和琉璃国联姻?” “是天衍国的来信?”说话的人,身材高大,毛发旺盛,怒目圆睁。(参考张飞。) 此人是宋岳的大哥,宋云策和宋云雅的父亲,宋山。 宋岳点头:“是啊,不知道天衍国那老皇帝在打什么鬼主意。” 宋山不屑:“弟弟你就是太过谨慎,要是我啊,就直接出兵踏平整个天衍!” 宋岳看着宋山笑道:“大哥这是要把我从皇位上赶下去,自己坐上来吗?” 宋山眼中划过一丝光亮,而后暗淡。 “哪里的话,论治国,还是弟弟有本事。” 嘴上这么说,可宋山心里非常不服气。 他不明白为什么先皇把皇位传给这个弟弟,英勇征战的是自己,保家卫国的是自己,年纪最大的也是自己,为什么?为什么到头来坐享其成的是他的弟弟? 宋岳看了看宋山,没有讲话。 “陛下,这么多年和宁威老贼(景贵妃父亲)拉拉扯扯,我早就烦了,要不我准备准备,时机到了直接开战吧!” 天衍国对于金麟国来说,绝对是一块诱人的肥肉。 宋岳似乎也有同样的想法。 “要准备多久?” 宋山一听非常兴奋:“粮草,药物,武器,马匹备齐,大概需要四五个月!” “陛下!我现在就可以动手准备!” 宋岳又不讲话。 宋山真的非常讨厌宋岳这一点,什么东西都要左思右想,怕这怕那的,废物!懦夫! 许久,宋岳点头。 “就依你的想法办。” 宋山眼里闪着光芒:“好!” 宋岳不知道的是,宋山一直在等一个国家大乱的机会,乱世出枭雄,他一直对皇位虎视眈眈。 天衍国他是要灭的,而皇位,他也是要收入囊中的。 …… 琉璃国。 “啊!” “我不听我不听!怎么就走水了呢!” “我寝宫怎么就走水了呢!我所有东西都被烧了!” 贺兰少少在地上撒泼打滚,琉璃国皇帝贺兰远一副心疼坏了的样子。 “哎呀,少少啊,爹给你重建一个更大的行不行?” “快起来,地上凉!” “哎呦我的宝贝女儿啊!” 贺兰安和贺兰多多在一旁一声不吭。 不知道为什么,贺兰安的直觉告诉他,贺兰少少寝宫的大火与洛眠有关。 看着撒泼打滚的妹妹,贺兰多多心里莫名升起了一丝厌烦。 同样是女儿,只因为贺兰少少比她小几岁,就能得到父亲的如此的溺爱?这让贺兰多多感到不公。 从小到大,她听到最多的话就是‘你是姐姐,你要让着妹妹’,‘你是姐姐,妹妹喜欢你就给她啊!’,‘你是姐姐,你就不能哄哄她吗?’,‘你是姐姐……’ ‘你是姐姐’这句话就像是一个诅咒,姐姐就该燃烧自己吗?如果能够选择,谁不愿做那个‘被宠爱’的呢? “少少啊,听话,不哭了,可心疼死我了……” 在贺兰远的安抚下,贺兰少少停止哭闹。 “还有!他们两个!在天衍国欺负我!” 贺兰远听后,眼神凌厉。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怎么能欺负妹妹呢?” 贺兰安和贺兰多多早就习惯了,二人沉默。 贺兰少少可怜巴巴的继续说道:“爹,我想嫁给天衍国的汝阳王!” 万事都依贺兰少少的贺兰远,第一次有了迟疑。 “这……” “这个你爹我,真做不了主……” 周边邻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天衍国汝阳王洛眠活阎王的名号啊。 皇帝宠爱,权臣结交无数,有自己的产业,还有自己的兵,惹他?那真是活够了。 贺兰少少还想继续说什么,就被打断。 “报!陛下,天衍国皇帝来信!” 一个小太监踱着小碎步急忙跑进来。 “呈上来我看看。” “是。” 贺兰远打开信封,面色越来越不好。 贺兰少少也发现了父亲的异常,凑上前去,顿时天旋地转。 “爹!我才不要嫁给什么七皇子呢!” “什么歪瓜裂枣!哪里配得上我啊!” “爹!你快拒绝啊!” “我不喜欢那个什么七皇子!” 贺兰远顿时感觉一阵头痛,他是想和天衍国联姻不错,可是……他又舍不得宝贝女儿难过。 “爹!我明明告诉那皇帝我喜欢洛眠,他怎么一下子把我给其他人了啊!” 贺兰远听后大惊。 “什么?你直接在婚宴上说的?” 贺兰少少点头:“对啊,是那个皇帝说的,让我们自己选!” 贺兰远看向贺兰安和贺兰少少。 “你们两个废物!就不知道拦着少少一点吗?这明摆着是天衍皇帝生气了啊,你们!” “哎!” 贺兰多多想要开口争辩,贺兰安立马拉住她,示意不要讲话。 “我不嫁!我不嫁!” “我看上那个洛眠了!” “爹!要嫁就要大姐嫁!我不嫁!” …… 贺兰远猛然看向贺兰多多,多多嫁过去总比少少嫁过去好。 贺兰多多心中生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过了片刻。 “贺兰多多,你是姐姐,要护着妹妹,你替你妹妹嫁了吧。” “父亲!你未免也太偏心了吧!贺兰少少不愿意,你就要我去!” 贺兰多多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她是你女儿,我就不是吗?” “凭什么啊?” 贺兰安也忍不住开口。 “天衍国皇帝是给贺兰少少赐的婚,多多替她,不合适吧!” 贺兰远大怒,把案上的东西全部挥在地面上。 “放肆!我是你父亲,我要你嫁谁,你就得嫁谁!哪里容得你选!” “到时我会给天衍皇帝回信,说贺兰多多一直暗中爱慕七皇子的,所以,贺兰多多,你必须嫁!” 而后带着贺兰少少离开。 贺兰多多瘫软在地。 “呜呜呜……为什么啊……” “哥,我怎么办啊……” 贺兰安红了眼眶,他没有办法,没有任何办法。 “多多……哥哥没用……” “我,我没用啊……” …… 大年初三,沈府来了几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第93章 魏九昭你,好会撩啊 “老爷,汝阳王来了!”周管事急匆匆的跑到前厅,因为跑的太快,差一点摔倒。 沈河安一口茶喷了出来。 “你说谁??” “汝……汝阳王……” 这……这大过年的,活阎王来我府上干什么? 正想着,一抹高挑的身影走进前厅。 沈河安急忙起身:“汝阳王好。” 洛眠笑道:“沈尚书不必多礼。” 沈河安看了看汝阳王:“汝阳王前来,有什么事吗?”,我是哪里惹到他了吗? 洛眠身后的云水和慕山提了好些东西。 “哦,我来给你们拜年。” 沈河安:? 给我拜年?什么拜年?黄鼠狼给鸡拜年? “啊……这,这,这……” 在官场上如鱼得水的沈河安,被洛眠这一句话搞得大脑宕机。 我沈家是要倒了吗? “多,多谢汝阳王。” 此时,沈如宁身穿一身白色流苏袖常服,三千青丝垂散些从门口进来。 “父亲,我午饭想吃……” 吃什么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来的沈如宁,看到洛眠一下子愣住。 洛眠上前。 “宁儿想吃什么?” “吃……吃我父亲做的桂花糖饼……” 洛眠若有所思的点头,回眸看向沈河安。 “沈尚书,可以教我做桂花糖饼吗?” 沈河安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在梦里,‘汝阳王让我教他做桂花糖饼’,这几个字连成一起,怎么这么魔幻? “啊,好啊,好啊,做,我教你做。” 沈如宁回神:“你来做什么?” 洛眠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金色盒子:“给你们拜年。” 打开盒子后,一对金丝楠木如意耳坠映入沈如宁的眼中。 “好漂亮。” 洛眠看着沈如宁那冒着星星的眼睛。 “祝宁儿,新的一年平安快乐,万事顺遂。” 哎,(???),什么时候宁儿看我的时候也会星星眼啊? 沈如宁接过盒子,然后为难的抬头,表情有些不自然。 “嗯?怎么了?” “洛眠,可是我没有给你准备新年礼物啊……” 沈河安在旁边插嘴道:“宁儿啊,你怎么直接叫汝阳王的名字啊!” 洛眠摆手:“无碍。” “宁儿,你要知道,我送你礼物的目的不是要你给我还礼,我的目的是要你开心。” 秋至在后边小幅度的拉了拉春至的衣角。 “春至,怎么办,我突然有点嗑他们两个了……” 春至点头。 “我也是。” 沈阔揉着眼睛睡眼惺忪的进门,一边揉眼睛一边说道。 “爹,我想吃你做的水晶龙凤糕。”说完还打了一个哈欠。 放下手,睁开眼睛。 嗯?我没睡醒吗? 沈阔穿着浅色西瓜粉色的衬衣,外面披了一件白色的袍子,头发披散。 “汝阳王!!” 洛眠眨了眨眼睛,嗯,这是宁儿的哥哥,理应客气一点。 “嗯,新年快乐。” 沈阔急忙跑到沈河安身后,小声说道:“爹!咋了?你犯啥事了啊?咱们这是要被抄家了吗!” 沈河安打了沈阔一下:“闭嘴!” “哦……” 沈如宁反应过来,来了客人哪里有站着说话的道理。 “洛眠,你先坐下吧。” “春至,去泡一壶茶。” “是,小姐。” 这时,周管家又火急火燎的跑进来。 “老爷!” 沈河安蹙眉:“干什么啊,又怎么了?” “翰林院魏九昭魏学士来了!” “魏学士?” 周管家点头。 沈河安好像有那么一点印象,仿佛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名字。 “让他进来吧。” 沈阔一怔,他来干什么啊?沈阔刚要转身逃跑,就被叫住。 “阔儿,你要去哪里?”魏九昭提着好些东西走了进来。 沈河安一拍脑门:“你呀!我记得你,之前在我府上住过一段时间,我记得你和阔儿关系很好!” 魏九昭大方行礼:“沈尚书好,没想到你还记得我。”说完,一个转身,嗯?是因为我太高兴出现错觉了吗? 汝阳王? “汝,汝阳王好。”魏九昭想不通,洛眠在沈府做什么? 洛眠记得魏九昭,在皇帝定下正月十三沈如宁与洛墨笙的婚事时,魏九昭出言阻止过。 “嗯,你也好。” 魏九昭:我?我本来挺好,见到你之后就有点拘谨了…… “你来做什么?”沈阔蹙眉。 “来看你。” “嗯,来看你和伯父伯母。” 说完把手上提着的东西,放到桌上落座。 阳光透过雕花木窗透进屋内,柔和的光线映在屏风上,朦胧间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边。 暖炉上火光闪烁,几缕青烟袅袅升起,散发着松木燃烧的清香。 沈河安不知道沈阔和魏九昭之间的事,只当是朋友之间的正常往来,可是沈阔的脸爬满了红晕。 “那个,你别坐在这了,你和我来。”沈阔很尴尬。 魏九昭起身。 “好,那伯父,我就先和阔儿走了。” 沈河安点头:“嗯,好,魏学士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就行,不必拘束。” 魏九昭:这可是你说的? “啊,对了,阔儿,你想吃的那个水晶龙凤糕要什么口味的?苹果还是草莓?” 沈阔只觉得耳根一热。 “草莓……” 然后逃也似的离开,魏九昭急忙跟上。 沈阔的书房内。 沈阔蜷缩在贵妃榻上,身上盖着毛茸茸的浅粉色的毯子。 魏九昭坐在对面,有些失神。 沈阔把头埋的很低,他不知道要与魏九昭说什么,嘴唇轻抿,一双狐狸眼滴溜溜的转。 突然魏九昭走到贵妃榻前缓缓蹲下,从袖袋里掏出一个又矮又圆的红色瓷瓶。 沈阔头埋的更深了…… 魏九昭无奈,轻轻的扭住沈阔的下巴,强行让他抬头。 沈阔的心里不光有害羞的。 恐惧,自卑,纠结,想要逃跑与害羞交织。 “魏九昭你干什么!”眉头紧锁的样子十分可爱。 魏九昭看你的沈阔缓缓说道。 “阔儿,你再这样可爱下去,我怕我又忍不住要亲你。” “你……” “魏九昭,我,我不喜欢你,我,我不会和你在一起的,所以你不要再这样了,你快离我远一些!” “我讨厌你,我小时候……我……” 沈阔说不下去。 因为,我不配被爱,所以,我要把你推开。 魏九昭一直满眼含情的看着沈阔,像一个猎人。 他没有说话,只是把瓷瓶打开,用右手食指在里面蘸了蘸。 左手托住沈阔的下巴。 “阔儿,把嘴唇打开,我买了口脂,颜色特别适合你。” 沈阔不知道为什么他都说了那样的话了,魏九昭怎么还不生气呢? 沈阔抿着嘴唇,极力拒绝。 魏九昭并不恼。 左手的大拇指轻轻的放在沈阔的嘴上,摩擦着。 “阔儿乖。” 沈阔受不了这样的氛围,想要起身,刚刚用力,而后整个人就被魏九昭庞大的身躯压在贵妃榻扶手处,半躺着。 而那根大拇指,已经不满足摸索特沈阔的嘴唇了。 “阔儿,张嘴。” 魏九昭身体里仿佛有两个灵魂,书生和痞子。 沈阔逐渐把抿着的嘴巴,放松下来。 魏九昭的大拇指顺势进入他的嘴巴,打开他的牙关…… 第94章 墨笙开团,被贴脸打 “阔儿好乖啊……” 魏九张手指轻轻的触碰着沈阔的嘴唇。 沈阔的嘴唇本就粉嫩饱满,再加上口脂的点缀,更是锦上添花,娇艳欲滴。 啊……好暧昧啊…… 魏九昭喃喃道:“阔儿啊阔儿……” …… 书房内二人气氛亲昵,而前厅的气氛却有些诡异了…… “皇叔,你怎么在这里?” 洛墨笙和洛眠大眼瞪小眼。 “你管我在这里干什么?” 洛墨笙想着大过年的,来沈如宁这里刷刷好感,可是进来一眼就看到了洛眠。 洛墨笙的胸口很闷,他不想看到沈如宁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皇叔,你最近对你的侄媳妇,很关注啊?”洛墨笙直接‘开团’。 洛眠起身。 “皇侄可真是厚颜无耻。” 洛墨笙:我厚颜无耻?我来看我未过门的妻子我有什么厚颜无耻的? “皇叔此话怎讲?” “莫非,你也喜欢沈如宁?” 沈河安安静如鸡的坐在椅子上,手中茶杯里的茶水,一个劲的起波纹。 沈如宁心头一怔,下意识看向洛眠。 云水和慕山二人就比较简单了,一个掏刀,一个拔剑。 洛眠轻笑,随后一把揽住沈如宁的腰肢,把沈如宁抱住。 “非常喜欢。” 洛墨笙没有想到洛眠会直接承认。 “皇叔你……” 秋至和春至捂住嘴巴,八卦的心从眼睛里蹦出来。 “我怎样?” 这是重生以来,沈如宁第一次方寸大乱。 既然宁儿你怕牵连我,那么我洛眠主动入局,同喜同乐,同生同死。 洛墨笙咬紧后槽牙。 “沈如宁喜欢的是我!她追求我那么多年!她喜欢的是我啊皇叔。” 随即把目光转向沈如宁。 “你说,你喜欢谁?” 洛眠侧身,挡住洛墨笙质问的眼神。 “逼问宁儿做什么?” 洛眠不想逼迫沈如宁,也不想别人逼迫沈如宁,这个时候,不能把沈如宁推到风口浪尖。 洛墨笙笑道。 “皇叔你知不知道,沈如宁大雨滂沱给我送药,比赛在围场外给我加油,甚至为了见我挥金如土的讨好我身边人,这些你都不知道吗?” 沈如宁:洛墨笙你提这些做什么啊!陈年老底全都被翻出来了。 洛墨笙以为洛眠听后会失落,会生气。 哪知道,洛眠听后温柔的看向怀里的沈如宁,轻声道:“宁儿,以后我为你做那些事好不好?” 沈河安茶杯里的茶已经抖的洒在了地上。 突然,一个人从天而降…… 流轻,脚下一滑,从房梁上掉了下来。 “你……你谁啊?你在我沈府干什么?” 这是流轻职业史上第一个滑铁卢。 沈如宁趁机挣脱洛眠的手臂,走到流轻身前:“父亲,这是我朋友,平时特别喜欢上上房,揭揭瓦什么的。” “我这朋友比较好动。” 春至也急忙上前:“小姐说的没错,我可以作证。” 洛眠恨铁不成钢的看了流轻一眼。 流轻:怪我吗? 流轻行礼:“抱歉沈尚书。” 既然是沈如宁的朋友,沈河安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苦口婆心的劝道:“孩子,以后不要这样了,多危险,你这次摔下来侥幸没事,保不齐还有下次,能次次都这么幸运吗?” 流轻点头,然后极其不习惯的从前厅的门走出去。 洛墨笙罕见的上了头。 掏出匕首,直接向洛眠冲了过来。 没等云水慕山反应过来,洛眠运气,手指微微一动,洛墨笙的匕首就刺在一个无形的气流护盾上,然后被弹开。 好强的内力。 这一摔,也把洛墨笙摔清醒了一点。 赶紧起身,刚想把匕首收起,洛眠快至残影的移位到他面前,用手握住他手里的匕首,反手抵在他的脖颈上。 快到洛墨笙根本没有反应时间。 随之而来的就是脖颈处的冰凉与刺痛。 洛墨笙怕死吗?当然怕了,但是那一瞬间,他脑子里产生了一个‘哪怕为沈如宁死,我也心甘情愿的’可怕想法。 洛眠眸子阴沉,在他耳边轻轻开口。 “洛墨笙啊,我好想杀了你啊……” 洛墨笙从来没有想到,洛眠强到了如此恐怖的地步,原来以前病怏怏的样子,全都是装的。 “皇叔,你……” 话没有说完,洛眠反手就是一个巴掌。 “啪!” 洛墨笙被打懵了。 侍卫清风想要上前,云水和慕山直接把刀架在他脖子上。 沈如宁看着眼前的洛眠,她不知道该讲什么,也无法用语言去描述此时此刻的感受。 这算是明目张胆的偏爱吗? 当然是,从润物无声的暗恋,到愿意为之与天下为敌的明恋。 理性慢慢占据主导地位。 “皇叔,对不起,我刚才不应该和你动手。” 作者你能不能键盘下留情?我被抢老婆,我被打,还他妈要我道歉?? 洛眠嘴角上扬。 “再有下次我就把你头砍下来。” 洛?砍头狂魔?眠。 洛眠松手,洛墨笙的手才得以解脱。 洛墨笙行礼。 “皇叔,我先告辞了。” 说完带着清风离开。 洛眠整理了下面部表情和眼神,回头。 “宁儿,吓到你了吧?” 沈如宁的眼眶,不知不觉红了起来,泪水在眼睛里打转。 洛眠一阵紧张。 “宁儿?宁儿?是不是他吓到你了?” “云水慕山!带魅影把他杀了!” “是!” 指哪打哪,汝阳王你尽管下命令,云水和慕山绝不会说一个不字。 房梁上的流轻急坏了,这怎么能少了她呢? 对,流轻出去后又偷偷回到房梁上。 洛眠留着洛墨笙别有用处,但是,如果宁儿真的被吓哭,那就不留了,再想别的办法就是。 “不要,洛眠不要……” 沈如宁的心底又何尝不希望洛墨笙死呢?可是,洛眠杀了四皇子,他必定惹祸上身。 那他的安稳人生,才是真真正正的被她毁了。 洛眠没说话。 “云水,慕山,你们站住!” 听还是不听呢?汝阳王是主子,以后沈如宁是王妃,嗯……思来想去,感觉汝阳王这个王,以后会听王妃的,所以,二人停住脚步。 “王妃……啊不是,沈小姐有什么吩咐。” 沈如宁大声道:“洛眠!”颇有撒娇的味道。 洛眠挑眉。 “回来吧。” 沈河安缓缓起身:“那个,我去给你和你哥做糕点。”,他觉得他还是待在小厨房比较好。 洛眠叫住沈河安:“沈尚书。” “嗯?” “我也和你过去。” 沈河安连忙摆手:“不用不用,哪里有客人下厨的啊?” 洛眠面无表情。 “我去和你学桂花糖饼怎么做。” 沈如宁的心软的一塌糊涂。 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柳绵绵隐在角落处…… 第95章 暗流涌动,想欺负你 洛墨笙觉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马车上,洛墨笙一杯酒接着一杯酒,现在回想起来,他也无法回答,刚才自己的反应为什么那么大。 不一会,整整一壶酒就见了底。 眩晕的感觉来的异常猛烈,洛墨笙手扶着额头,自言自语。 “没事,只要入了洞房,她沈如宁插翅难逃。” 而后,他又自顾自的笑道:“洛眠,皇帝看重你,可我不怕你。” 摸着已经肿起来的脸颊:“清风!” 一个人影钻进马车。 “在。” 洛墨笙撩开窗帘,看向远处。 “动用明静司,绞杀洛眠。” “是。” 人影消失后,马车里又只剩下他一人。 马蹄踏在青石板上,‘哒哒’作响,洛墨笙脑子里又不知不觉浮现出沈如宁的身影。 …… 沈府。 在洛眠第五次差一点炸了小厨房之后,沈河安拒绝再教他做桂花糖饼了。 管他阎王不阎王的呢,再这么搞下去,沈府都得被他炸了。 洛眠当众告白后,仿佛没事人一般,脸红都不红一下,可怜脸皮是有多么的‘厚’。 “宁儿。” 洛眠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干净,温柔,充满宠溺。 沈如宁躲到了书房里,可是没想到还是被洛眠闻着味找来了。 门被推开后,洛眠那被烟熏黑的脸出现在沈如宁面前。 看见他那模样,沈如宁不禁发笑。 “你看看你的脸。” 洛眠进门,房梁上的流轻一个闪身就从窗户逃了出去。 洛眠摸着自己的脸:“怎么了吗?” 沈如宁起身,袅袅走到洛眠身前,看着眼前“活阎王”滑稽的样子,早就把洛眠当众表白后的害羞抛之脑后。 “来,我帮你擦干净。”沈如宁手里拿着一个水粉色的帕子。 洛眠乖乖点头。 沈如宁抬手,蹙眉。 “怎么了宁儿?” “你坐在贵妃榻上吧,你太高了,我擦不到额头上的。” 洛眠乖乖坐到贵妃榻上。 手帕与洛眠的脸轻轻触碰。 属于沈如宁独特的香气,不可控制的钻进洛眠的鼻子里。 竹炭噼里啪啦作响,书房内十分安静,沈如宁看着眼前这一张面如冠玉的脸,一个失神,手帕掉落。 芊芊玉手,直接碰到了洛眠的脸。 “宁儿……” 洛眠喉结上下动了动,反手拦住沈如宁的腰肢,沈如宁是站在洛眠身前的,这一个拦腰,她有点失去平衡,差点扑在洛眠身上。 二人眼神拉丝,暗香浮动。 沈如宁的手,就那样僵在洛眠的脸上。 “你……你放开……” 沈如宁面红耳热,微微低眸,对上洛眠那一双含情的丹凤眼。 洛眠好想欺负她。 把她融进自己的怀里,融进自己的身体里,看她害羞,看她哭泣,看她求饶的模样。 洛眠手臂用力,沈如宁彻底跨坐在他的身上,这样的姿势让沈如宁更加害羞。 沈如宁:惨死重生,皇叔竟然是骚包? 沈如宁心乱如麻。 她的感性告诉她‘你爱眼前的这个男人’。 她的理性告诉她‘不要把他卷入到漩涡中’。 沈如宁的手在这个过程中,滑到了洛眠嘴角处,洛眠微微动了动唇瓣,轻轻衔住沈如宁的大拇指。 他的眼神既无辜又同时充满着难以掩盖的占有欲。 “沈如宁,我喜欢你。” 这算是洛眠的告白吗? 沈如宁呼吸逐渐加快,她的脑子里仿佛有两只小人在打架。 洛眠看着满脸红晕的沈如宁,忍耐已久的‘贪欲’瞬间决堤。 他的另一只手穿过沈如宁的秀发,在沈如宁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二人的四片唇瓣已然触碰在一起。 洛眠放在沈如宁脑袋后面的手,死死的控制着沈如宁,让她无法逃脱。 洛眠主动攻击。 沈如宁的唇瓣在水光潋滟中轻启,牙关随后也破了防线。 洛眠的舌头像是一个侵略者,在沈如宁的嘴巴里,虐待,玩弄,欺凌着她的小舌头。 放在腰肢上的手也没有闲着,不由自主的在她的后背游走。 洛眠的攻势,让沈如宁的身子逐渐垮掉,逐渐不受脑子控制,逐渐沉溺…… 沈如宁彻底瘫软,洛眠顺势将她压在贵妃榻上,大手掠过领口,一个撕扯。 沈如宁美丽的脖颈,锁骨,肩膀一览无余的被洛眠看光。 这是一剂让洛眠上瘾的毒药。 就在这时。 “当当当……” “宁儿,午饭好了,快出来吃饭。” 沈阔的声音让沈如宁立刻回神,赶紧挣脱洛眠的束缚起身整理好领口。 “哦……好的,我知道了,一会就过去。” “嗯,好。” 沈阔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但不知道为什么,沈阔的后脖颈直冒冷风。 沈阔回头四下看了看,没人,缩了缩脖子赶紧溜了。 洛眠:看在你是宁儿大哥的份上,我再饶你一次! 沈如宁都不敢回头看洛眠。 “那个,我,我去外边等你……”说完红着脸推门离开。 洛眠半靠在贵妃榻上,回想着刚才的一切…… 眼中一抹病态的占有欲一闪而过。 …… 沈母杜若一大早就去了太宰府,所以午饭只有他们几人。 不得不说沈河安的桂花糖饼确实好吃,连一向特别挑食的洛眠都吃了两个。 魏九昭更没把自己当成外人,直接‘龙卷风横扫停车场’。 午饭,大家吃的很开心。 …… 有洛眠在沈如宁身边,流轻就相当于放假了。 这几天她有些郁闷。 前几天,她偶然间看到春至和沈府的一个小厮关系极为密切。 那个小厮还总是摸春至的脑袋。 流轻握着那墨绿色的玉佩,站在花园角落愣神的时候,春至和那小厮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 流轻的位置很隐蔽,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 小厮是周管事的儿子,周聪。 周聪仿佛很生气一般,扯着春至的袖子快步走,找了一个背人处才停下来。 “你放开,你弄疼我了!”春至有些委屈。 周聪站在春至身前。 “春至,你可能会错意了,我不喜欢你。” “我只把你当成我的妹妹!” 春至眼里闪着泪花。 “我……” “不要再说了,咱们一同在沈府做事,低头不见抬头见,我不想和你闹的那么僵。” 周聪与春至年纪相仿,长得很英俊。 流轻隐在暗处,浑身冰冷。 “聪哥,你真的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吗?”春至的语气甚至带着祈求。 周聪叹气。 “我说过很多次了,我只是把你当成妹妹而已。” “好了,就这样吧,我还有事没做完,先走了。” 春至流着眼泪大喊:“你把我当成妹妹,为什么还会亲我!” 周聪脚步一滞。 为什么?新欢总是胜旧爱嘛。 他并没有给予回答,而是消失在冷风中。 流轻心里就好像被人挖了一个大洞,空空的。 春至蹲在地上抹着眼泪,那样子就像是一只受了攻击后蜷成一团的小刺猬。 哎……流轻心里叹气,随后走到春至身边。 春至泪眼婆娑,一个回头与流轻四目相对,紧接着就扑向流轻。 “啊……我失恋了!” 第96章 春至失恋,围剿洛眠 被春至抱住的那一刻,流轻有点失神。 可惜,抱住她的原因是因为另一个男人。 而后几秒反应过来,才机械一般的拍着春至后背:“不,不哭了,不哭了啊……” 春至在流轻的安慰下哭的更大声了,整个花园都飘荡着春至的哭声。 眼泪鼻涕擦了流轻的整个胸口。 流轻低头看着怀里为了别的男人痛哭流涕的小人,心里五味杂陈。 流轻突然意识到,或许她不喜欢男人,或许她是磨镜,她喜欢同性。 女人和女人在一起被称为‘磨镜’,这个名字的由来,大抵是因为双方通过抚摸和厮磨让对方满足,双方有同样的身体结构,宛如中间放了一面镜子,所以就有了这样的名字。 “流轻!我喜欢周聪,可他不喜欢我,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啊……” “是我哪里不够好吗!” “之前他和我说过他对我有好感的啊!” 直女真的太可怕了,你怎么能对着流轻说这些呢啊! 流轻摸了摸春至的头,温柔的说道:“我把他绑来送给你好不好?” 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侍卫。 …… 饭后,沈如宁和洛眠二人又回到书房。 沈如宁理了理思路,她觉得要和洛眠说清楚。 “洛眠,我有话和你说。” “嗯,宁儿你说。” “我……你能喜欢我,我好高兴,可是……可是我,我还有一些事没有完成,所以……” 其实,如果这一世沈如宁愿意选择放下上一世的仇恨,她可以活的很好。 但是,她做不到。 眼睁睁看着亲人头颅被砍的画面时不时的就会出现在她的梦里。 她认为这一世,爱情和复仇,只能选一个。 洛眠起身,走到沈如宁跟前。 “我可以和你一起。” 洛眠眼神无比的真挚。 沈如宁摇头:“很危险。” 重生后,沈如宁就告诉自己,这一世,也要让洛眠过的快乐,算是她对上一世给他下毒的弥补吧。 洛眠想了许久,缓缓开口:“宁儿,你不单单是想和洛墨笙悔婚,你其实是想杀了他是不是?” 沈如宁被说中,她很奇怪,洛眠怎么会知道? 在沈如宁吃惊的眼神中,洛眠再次开口:“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宁儿,我锋利的很,我可以做你杀了他的利刃。” 洛眠真的太疯狂了,他可以为了沈如宁去杀他的亲侄子。 “我……可以给我一些时间吗?”沈如宁的心左摇右摆,好爱,好爱,但是又不想洛眠受到伤害。 洛眠俯身蹲在沈如宁脚前,目光炙热。 “好。” 沈如宁今天的脸,红了又红,红了又红,都没有休息过。 沈如宁起身:“说正事吧,关于他和廖瑾一的事,我有了一些想法。” 赶紧扯开话题,要不然沈如宁真担心自己一个没控制住,就答应洛眠了。 “宁儿,你说。” 此时二人已经对坐在茶案上,洛眠给沈如宁倒了一杯茶。 “我们要在京都大肆宣扬廖瑾一与洛墨笙以后相互喜欢。” “按照洛墨笙的性格,他必定会去找廖瑾一见面,他们只要碰面,就坐实了流言。” 沈如宁抿了一口茶:“以上只是铺垫而已,铺垫好了以后的事,交给我就可以了。” 洛眠一边听一边点头:“好,铺垫的事,就交给我吧。” 洛墨笙,我定要让你看看我京都第一小喇叭的厉害! …… 到了傍晚,天都要黑了,洛眠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他很羡慕魏九昭,因为魏九昭今夜宿在沈府。 离开沈府,上了马车。 ‘哒哒哒哒……’ 云水和慕山中午的时候就去了金石斋,现在只有洛眠一个人,还有驾车的吴马夫。 许久,洛眠发现,马车外的声音与以往不同,这个时间天刚刚擦黑,不可能这么安静啊。 洛眠撩开帘子。 果然,不是原来的路。 “吴马夫,你这是要带着本王去哪里?”洛眠顿时来了兴趣。 吴马夫,四十多岁,在汝阳王府做了二十多年车夫。 “那个,我想去给我女儿买点东西,所以绕了路。” 洛眠双手环胸,他倒是看看,这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哦,这样啊。” 吴马夫没有再回话,只是自顾自的驾着马车。 洛眠可以感觉的到,周围越来越安静,刚才还有偶尔的一两个行人。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 “王……王爷,我先下去,买东西……”而后就是吴马夫凌乱的脚步声。 哦?这是到地方了? 突然一只利箭从窗帘对着洛眠的脑袋就射了进来,洛眠眼疾手快,用两根手指夹住利箭。 洛眠随即撩开帘子走了出去。 马车被停在一个狭小的巷子内,巷子两侧的房顶上站满了拿着弓弩的黑衣人。 明静司是洛墨笙培养的一批暗卫,善用弓弩,擅长围剿。 洛眠环顾四周。 “呵,班门弄斧!” 一瞬间,无数支利箭从四面八方向洛眠涌来,密密麻麻。 只见洛眠从袖口抽出一条金色的细线,而后催动内力,向后一甩,原本柔软的金线变得笔直,坚硬无比。 箭矢破空而来,洛眠脚下猛然发力,身影如鬼魅般闪动,金丝线如匹练般在空中划过。 “铛铛铛……” 金铁交织,火星四溅,所有利箭被一一击落,没有伤到洛眠一丝一毫。 洛眠的实力,令明静司众人不可思议。 不可能,这世上绝不可能会有从他们箭阵中活着走出来的人。 正准备放第二波箭时,一道道黑影如幽灵般悄无声息的接近他们,那速度快的令人窒息。 洛眠的暗卫,魅影来了。 在明静司还没有发现有人靠近时,魅影就已经手起刀落,割断了他们的喉管。 “留一个活口!” 多亏洛眠喊的及时,要不然这三四十个人,全军覆没。 一个黑衣人被带到洛眠跟前。 “谁让你来杀我的?” 黑衣人喉咙一动,而后口吐鲜血,倒在地上。 魅影首领玄戈急忙跪下,其他的魅影也跪了下来。 “王爷,我们来迟,请责罚!” 洛眠并不知道,洛墨笙养了这一群暗卫。 “给我查清楚,这群人背后是谁。” “是!” 角落里吴马夫瑟瑟发抖。 玄戈再次开口:“那人怎么处理?” 洛眠看向吴马夫,吴马夫急忙跑出来跪在洛眠面前磕头。 “王爷!饶命啊!王爷!” 洛眠只觉得吵。 “弄死喂敖犬吧。” 他最讨厌背叛。 尚书府。 “小姐!你这个美容膏真是神了!你看!我才涂了几天,皮肤整个白了一个度!”秋至兴高采烈。 春至也开口道:“美容养颜的方子,我也喝了许久,小姐你看看我的气色!” “小姐你真的是神了啊!” 沈如宁听到她们的正反馈,心里很满意,脸部按摩的手法她也已经准备好了,过几天准备教给黄兰。 这几天柳绵绵异常的老实。 “春至,你把夏至叫过来。” “是,小姐。” 不一会,夏至进门:“小姐,你叫我?” 沈如宁咬了一口金沙奶黄酥道:“柳州那边怎么样?” “沈如梦当上奉仪后,柳州找过一次柳绵绵,虽然不知分说了什么,但是柳州回来的时候很高兴,还拿了一兜子银子。” “柳州还整天告诉柳文才,他要有妻子了。” “这样啊……”沈如宁抬眸:“你过来。” 秋至上前,沈如宁在她的耳边低语,秋至频频点头。 “是,小姐。” 沈如宁今天休息的格外早。 因为她明天要去找廖瑾一,这一局棋关键的棋子,廖瑾一。 第97章 洛眠往事,瑾一反水 前几日,当浑身是血的杨润出现在洛冉冉的门口时,洛冉冉整个人气到发抖。 杨润的膝盖已经被挖了下去,浑身充满血腥味和尿骚味,脸上青紫相交,眼睛肿的只剩下一条小缝隙。 “长公主,你,你不要看我,我很狼狈……” “杀了我,杀了我好不好?” “洛眠挖了我的膝盖,我,我没有用处了……” “我,我已经不配喜欢你了……” 杨润一句接着一句。 “冉冉,求你了,别看着我……” 洛冉冉的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流,怎么会这样?一直以来对万事都不急不躁的洛冉冉第一次,失控。 “洛眠!我要杀了你!” …… 洛眠本来就没想杀他,经过太医的治疗,杨润的生命已经没有大碍了,但是他昏睡了好几天。 因为杨润全身好多伤口,伤口的发炎,导致他高烧不断,迷迷糊糊中他一直说着梦话。 ‘冉冉,杀了我。’ ‘冉冉,我是个废人了……’ ‘好疼,啊!洛眠我好疼啊!你让我死吧!’ ‘不要……不要让公主看到我这个样子……’ ‘好疼啊……’ 一字一句,都像是锋利的针一样,刺痛着洛冉冉的心。 洛冉冉拿起酒壶,直接往自己的嘴巴里倒。 她的眼神恶狠狠的看向窗外。 “洛眠啊洛眠,最该死就是你!” “当初害了鸢儿,现在又伤害了杨润!” “好,你不是在意那个沈如宁吗?等到沈如宁慢慢的知道你那肮脏不堪的过去后,不知道她会怎么看你呢。” …… 沈如宁和廖瑾一约在魏九昭的酒楼——琼楼玉宇。 闲来无事,沈如宁很早就来到了酒楼的隔间。 正想着一会怎么‘套路’廖瑾一的时候,隔壁隔间传出了敛色屏息的声音。 “你们知道吗,汝阳王其实没有坊间传闻的那么受宠,先皇先皇后去世后,他就成了丧家犬,好多太监都还……” 之后便是‘大家都懂’的声音。 另一个人:“怪不得这么大的年纪都没有成婚,原来是被玩坏了?” “整个京都那么女子喜欢他,他都不为所动!” “八成是,估摸着已经不喜欢女人了,再或者,他那方面的功能都没了呢!” “哈哈哈哈哈哈……” “那些太监宫女,平时没事就欺负他,把他脱的一丝不挂放在竹笼里!” 沈如宁的手紧紧的攥着。 仿佛有一把匕首,一下又一下的插进她的心脏。 春至和秋至站在一旁,也听到了隔壁的对话。 秋至是个急性子,立马想要敲竹隔板,沈如宁拉住了她,并摇了摇头。 那些人聊的更起劲了,声音也大了许多。 “汝阳王十岁左右,当今圣上不知怎么的又突然很看重他,直接封了王,说是他翻身的当天,就把那些欺负过他的宫女太监全杀了呢!” “有什么用?还不是被玩坏了?我啊宁愿一辈子当老姑娘,也不和这样的男子成婚,恶心!” “听说他现在有个刑房,进去的人就没有出来过的,太狠了,估计他心里早都扭曲了!” “整个皇城啊,也就那个长公主对他真心好!” 沈如宁就这样安静的听着隔壁的人在把洛眠的过去一点一点扒出来。 她嘀嘀念道:“我要是重生到他受苦的时候就好了,他那时一定很难过吧。” 许是喝了几杯酒的缘故,隔壁的声音越来越大。 “不是还说吗,汝阳王喜欢沈如宁,天啊,怎么这么不要脸?亲侄子的妻妾也抢?” “四皇子就算再不受宠,他也是个正常的男人啊!谁知道汝阳王他还行不行啊!” “就是就是,沈如宁要是真的抛弃四皇子和汝阳王鬼混在一起,我骂她一辈子!” …… 隔壁讲的话,越来越难听,越来越不堪入耳,本想不做声的沈如宁受不了了。 “流轻。” 一道人影出现行礼。 “我去把他们弄死。”这次的流轻都没有用沈如宁开口。 沈如宁摇头道:“你把他们交给汝阳王处理。” “是。” 不多时,隔壁就安静了,彻底安静了。 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阴沉了起来。 沈如宁走到窗边,打开窗户。 寒风骤然袭来,雪花纷扬,天地一片哀白,大雪无声,仿佛要将京都的一切埋葬,也包括他人口中洛眠的过往。 每一片雪花,都像一句无法言说的话语,一片一片堆积在心底。 是啊,洛眠仿佛像个小神仙一样,知晓她所有的事,可是,她却对洛眠的过往一无所知。 人尽皆知,皇帝宠爱这个皇弟,这个皇弟借着这宠爱,傲睨万物,目空一切,睥睨众生。 可…… “你怎么来的这么早?”廖瑾一推门而进。 沈如宁把窗户关上,整理了下心情,回眸:“你来的也不晚。” 春至和秋至叫店小二开始上菜。 廖瑾一眉眼间似乎,有了些傲慢。 “你找我什么事啊?”廖瑾一进门后便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嘴角带笑的看着沈如宁。 廖瑾一被接出去时乐不可支,既然她家人接她出去了,还用什么沈如宁啊? 约定这东西不就是用来反悔的? 沈如宁看着廖瑾一那个样子,就猜得到,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家人为什么接她回来,要不然她怎么敢如此。 沈如宁低眉含笑:“出了名觉寺,看来你的记性都不太好了。” 廖瑾一看着沈如宁的眼神有些慌张:“我……我已经出来了,所以不用你帮忙。” 沈如宁无奈笑道。 “廖瑾一啊廖瑾一。” “你不会以为你彻底摆脱名觉寺了吧?” “啊?” 廖瑾一表情有些不自然。 但是又带着一丝不服气。 “管你怎么说,反正我已经出来了,我父亲也已经答应我不会再送我去名觉寺。” “我们之间在名觉寺的约定作废!” 这时候,陆陆续续菜品已经上全。 在来这里之前,沈如宁也不是没有想到过廖瑾一会搞这一出,但是,她又想着廖瑾一应该不会傻到这样的程度。 事实证明,沈如宁高估她了。 她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除了洛墨笙就是shi吗? 行吧,良言劝不了该死的鬼。 沈如宁也不愿多费口舌,抬眸道:“好。” 廖瑾一憋了一大堆准备反驳沈如宁的话,可沈如宁就说了一句‘好’? “你……你就不说些别的吗?” 沈如宁已经开始拿起筷子吃东西。 她并没有理廖瑾一。 廖瑾一不可置信的离开琼楼玉宇,生怕下一秒沈如宁反悔,可如果她要是不久后她会跪在沈如宁面前痛哭流涕的话,她现在还会跑么? 大概不会。 春至一脸担心:“小姐,这可怎么办?” 沈如宁看了看两个急的头顶冒火的小丫头道:“能怎么办?坐下一起吃饭啊,这一桌子菜,可不能浪费。” “流轻回来了吗?” 一道人影从窗子进来。 “回来了。” 沈如宁拍了拍凳子道:“来,一起吃。” 流轻小心翼翼的坐下来,时不时的看向沈如宁。 “小姐……”流轻开口。 沈如宁放下筷子道:“怎么了?” 流轻猛然起身:“小姐别听旁人乱说,王爷他,他人很好的!” 第98章 流言四起,墨笙生气 沈如宁看了看流轻,只说了一句。 “吃饭吧。” 流轻还想要说什么,但终究没有开口。 流轻把事情的原委向洛眠阐述完之后,洛眠眼中的担忧与自卑,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 她应当说些什么,但是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 一日后,廖瑾一和洛墨笙还藕断丝连的传闻传遍整个京都,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在此期间,洛眠顺着线索,查到那时刺杀他的人竟然是七皇子的人,七皇子洛水成。 云水提着一颗人头。 洛眠坐在椅子上缓缓开口:“这人是你门下的吧?” 七皇子洛水成本就被逼婚的事弄的焦头烂额,洛眠突然拿着一个人头出现,这让他不知所措。 七皇子洛水成强忍着恐惧看了两眼那颗头颅。 “是……是我门下的……” 七皇子倒是一个心眼子不多的人……就这么水灵灵的承认了?? 洛眠笑的有些疯狂:“所以?是你派他们去暗杀我的?” “洛水成啊,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啊!” 云水和慕山能感觉到,自从流轻来过之后,他们的王爷性情大变。 七皇子直接跪下。 “没……没有啊,我没有啊皇叔……” “我怎么敢啊,我害皇叔你干什么啊……” “他是我的门客,但是,我以为他只会写文作诗啊……” 这颗头的主人,就是七皇子门下的一个小小门客,一群文人,饮酒对诗,挥毫泼墨而已。 洛眠当然知道,派人刺杀他的不是七皇子,当云水和慕山在那群黑衣人的身上搜出来直指七皇子的证据时,洛眠就知道。 他得傻成什么样,能让手下带着自己府内的通行牌去行刺? 洛水成害怕的不敢抬头。 除了当时白天起了争执的洛墨笙,还能有谁? 洛水成也不知道,为什么前几天还文邹邹的门客,摇身一变怎么就变成刺杀他皇叔的刺客了啊…… 洛眠语气缓和了许多:“这个门客来你门下多久?” 洛水成颤颤巍巍道:“五,五六年吧……” 那就说明,洛墨笙把这个人养在七皇子身边五六年?七皇子竟然没有察觉?? 真是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啊。 “洛水成。” 七皇子急忙抬头:“皇叔,皇叔。” “你他妈能不能长长脑子啊?” 洛眠留下这一句话和一脸懵逼的洛水成起身离开。 …… 随着廖瑾一和洛墨笙的流言四起,很多百姓都认为,洛墨笙配不上方仪县君。 自太子婚宴,沈如宁在京都百姓心中的地位大增。 廖瑾一整日诚惶诚恐。 她有点后悔当时那么决绝的对待沈如宁,加上这几天的流言飞起,她就更加不安。 刚刚回来时,廖府上下都对廖瑾一不错,仿佛和洛墨笙活春宫的事已经翻篇了。 可自从流言起来后,廖府对她的态度也有了细微的改变。 她的母亲有意疏远她。 她的父亲不再同她讲话。 下人丫鬟们,对她也不再殷勤。 全家只有廖瑾柔会偶尔同她说几句话。 而洛墨笙那边,受流言影响就更大了。 时不时的会有大臣给皇帝上奏,认为这门婚事要从长计议。 偶尔门口还会发现被摔碎的臭鸡蛋,烂菜叶。 “清风,有没有查到那些流言从哪里传出的?” “廖府。” 听后,洛墨笙一把把手中的杯子捏碎。 “廖瑾一,真的是阴魂不散。” 洛墨笙当知道廖瑾一被送去名觉寺的时候他无比高兴,廖瑾一留在京都,对他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可是,年前廖府莫名其妙把人给接回来了,没过几天,他和廖瑾一的往事又再次被人提起。 甚至京都的说书先生,如果不会说他和廖瑾一活春宫的那一段,那可是会被同行笑话的。 洛墨笙冷笑:“以为弄这些小把戏我就会娶你?” 当清风告诉她,流言是从廖府传出来的那一刻,他就敢笃定,这个廖瑾一想上位想疯了。 午后,洛墨笙约廖瑾一来到琼楼玉宇,虽然洛墨笙很低调,但还是被店小二认出。 店小二假装不认识,热络的招待结束后,急忙把此事告知魏九昭。 廖瑾一对于洛墨笙的突然约见,有些吃惊,但是内心‘墨笙还爱我’的想法使她迫不及待的赴约。 她真的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梳妆打扮了好一番,廖瑾一看着铜镜里满意的自己,忐忑的出了门。 洛墨笙坐在桌子前,一杯接着一杯。 他很后悔,和廖瑾一扯上关系,表面上像一个小绵羊,没想到背地里这样阴险。 越想越气,猛的一把把酒杯扔向门口。 酒杯落地的瞬间,廖瑾一推门而入。 “啊!” “你干什么!” 洛墨笙朝廖瑾一看去,随后起身,一步一步的走向廖瑾一。 廖瑾一内心在砰砰乱跳。 这是?要和我旧情复燃?! 可是,廖瑾一等来的却是洛墨笙粗暴的扯住她的领口,而后狠狠的把她甩在地上。 “这几天的这些流言,是不是你散播的!”洛墨笙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很吓人。 廖瑾一不顾疼痛,起身。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洛墨笙长舒一口气,缓缓坐下,看着廖瑾一道:“坐吧,吃饭。” 廖瑾一哪里敢坐,她揉搓着手腕,缩在角落。 洛墨笙突然大声说道:“让你坐!你听不见是不是!坐!赶紧坐!” 隔壁隔间的吃瓜群众,一脸‘悟了’的表情,四皇子真是狂野啊,大白天的在隔间里就让人家做? 魏九昭知道洛墨笙来琼楼玉宇,就相当于沈阔知道。 沈阔知道,那沈如宁怎么会被蒙在鼓里呢。 最后,魏九昭只告诉了店小二四个字‘大肆宣扬’。 廖瑾一颤颤巍巍的坐下。 看到廖瑾一这假装娇滴滴的样子洛墨笙就烦,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我今天把话给你说明白,我不会再和你产生任何关系!” “所以,你也不要用一些卑鄙下流的手段知道吗?” 廖瑾一被骂的一头雾水。 她做了什么吗? “看什么看!我告诉你,你要是再阴魂不散!我就把你送去青楼!!” 隔壁吃瓜群众:什么!他们要一起去青楼!这么刺激?? ‘青楼’二字在廖瑾一脑袋里瞬间炸开。 在名觉寺,你妹妹洛玉槿要把我送去青楼,我好不容易逃离那个鬼地方,你他妈还要把我送去青楼? 这几个月的委屈,痛苦,不甘瞬间涌上心头。 “洛墨笙。”廖瑾一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 洛墨笙也为之一愣,她怎么敢直呼我的名讳。 “你的良心真的是被狗吃了。” 廖瑾一直直的盯着洛墨笙。 “从前我与沈如宁交好的时候,是你问我‘要不要我带你脱离庶出’的。” “赏花宴当日,你在那么多人的面前,把所有事情都推到我身上,害我被送去名觉寺!?” “我在名觉寺受苦,你却求陛下让你和沈如宁早日成婚,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啊?” “你心里到底有没有过我啊!” 洛墨笙先是一愣,而后狂笑。 “哈哈哈哈……” “廖瑾一,你可真把自己当成东西了啊?” “我把你当成什么?哈哈哈,你连去我府上给我暖床都不配!” “你一个小小门第的庶出,你能给我什么?” 廖瑾一如鲠在喉,如遭雷劈。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你好狠的心啊!” 洛墨笙猛然收住笑意,起身走到廖瑾一身前,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恶狠狠的说道。 “所以,这就是你大肆宣扬那些恶心至极的流言的原因吗?” 恶心至极。 在洛墨笙的眼里,他们的曾经恶心至极。 廖瑾一瞬间无法呼吸,脸部逐渐充血,两只手胡乱的挥动,头上的步摇也在挣扎中掉落。 此时此刻,洛墨笙不知道的是‘四皇子和廖瑾一幽会’的京都大新闻,已经传遍大街小巷。 眼看着廖瑾一呼吸越来越弱,洛墨笙松手。 廖瑾一从凳子上滑落,坐在地上疯狂的咳嗽。 “咳咳咳……” “管好你的嘴。”洛墨笙面无表情的说完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反应过来得廖瑾一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 可廖瑾一不知道的是,回到廖府,还有惊喜等着她呢。 第99章 黑暗童年,洛眠过往 “爹!我不要再回名觉寺了!” “爹我求你,不要让我回去好不好!” “你不是答应过我不把我送回去了吗?” 廖瑾一跪在地上,眼泪如瀑布。 廖御史皱眉:“不去名觉寺也行,方记米行的方财主看上你了,要收你做他的第十二房,出了正月,你就嫁过去吧。” 廖瑾一闻言一怔。 方记米行,是京都最大的米行,老板名叫方成飙,五十多岁,异常好色,异常丑陋。 大腹便便,地中海,猪鼻马嘴,腿还短。 廖瑾一疯狂的摇头。 “不!父亲!我不嫁你!你不能这样对我啊!” 边说边爬向廖御史脚边。 “那米行的方成飙比你年纪还大,我……我怎么能嫁他啊。” “爹……我还年轻,我不想这辈子就这样毁了啊!” 廖御史震怒。 “这也不愿意,那也不愿意!有人能愿意娶你就不错了!不知检点!怎么?还做着能嫁给四皇子的梦呢?” “谁会要你,谁能要你!平常人家的百姓都不一定会要你,能嫁给方成飙就不错了!” 廖御史越说越气。 “你知不知道自上次之后,那四皇子一党差点没把我参死!” “你爹我的仕途差一点毁在你手上!” “怎么会养出你这样的女儿!” “家门不幸!” 说罢起身,挥袖,离开。 廖瑾一瘫坐在地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她该怎么办。 …… 洗漱完之后,沈如宁一直睡不着,思来想去把流轻叫了出来。 “小姐。”流轻行礼。 “嗯……”沈如宁思考了一会说道:“你去把汝阳王叫来,就说我有事找他。” 流轻点头。 那些人的话一直萦绕在沈如宁的耳畔,喉咙里仿佛吞了一万根针。 这是沈如宁第一次主动找洛眠。 汝阳王府。 看到流轻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一瞬间,洛眠心中第一个想法就是:她到底还是嫌弃我的过去了…… 没等流轻说话,洛眠就自嘲道:“怎么,连我的侍卫也嫌弃吗?” 流轻一愣,随后行礼。 “主子,沈小姐叫你过去,她说她有事找你。” 洛眠黯淡的眼神,闪过一丝光芒,而后再次消失。 桌子上东倒西歪的躺着几个酒壶,头上敷衍的系了一条红色的带子,搭配一身红色的长袍。 “我一会就去,你下去吧。” 这是洛眠第一次,害怕去见沈如宁,宁儿听了那些人的话会怎么想我呢? “慕山,再拿一壶酒来。” 慕山看了一眼云水,缓缓上前:“王爷,你已经喝了好多了,沈小姐还在等你。” 洛眠身体后仰,头搭在靠背上。 “啊……是啊,宁儿还在等我……” “等我过去和我说,‘洛眠,你的过去真恶心’,哈哈哈哈哈哈……” 他的过去,是他心里一根永远也拔不掉的刺。 慕山和云水不敢讲话,流轻带回来的那几个人,被洛眠做成人彘,摆放在金石斋地下入口的进门处。 对于洛眠的过去,他们也知道的甚少,洛眠从来没有提及过,而知道洛眠过去的人也没有多少。 毕竟,那些宫女和太监,都被洛眠杀了。 …… 千杯不醉的洛眠,难得一次上了头。 在沈府周围徘徊了许久。 沈如宁在他的心中,是神灵,是信仰,而他洛眠,则是她虔诚的信徒。 洛眠的过往经历,造就了他如今的性格。 “支呀……” 沈如宁的窗户,终于被推开。 转头,沈如宁便见到了一身红衣的洛眠。 “你来了。”沈如宁开口。 洛眠微微眯眼,走路有些踉跄,坐到了一个距离沈如宁很远的地方。 缓缓抬头:“宁儿,你,找我来有什么事?” 沈如宁哪里有什么事,她,只是想见见洛眠。 “你喝酒了?” 洛眠身上的酒气逼人,让人不难察觉。 “嗯,喝了一点,宁儿不喜欢酒味吗?那我可以先离开。” 洛眠本能的想要逃避。 他总是把事情想的很悲观,在他的世界里,认为只要把最坏的结果想好,那么当最坏的结果真的出现时,也不至于不知所措。 沈如宁也发现了洛眠今日的异样。 “无碍。” “我叫你来是……” 看着沈如宁那倾国倾城的脸庞,洛眠心里生起了一个邪恶的想法:她要是说嫌弃我,我就让她彻底成为我的人,一起坠落深渊泥沼。 “宁儿,你说。” 沈如宁把今日洛墨笙与廖瑾一在琼楼玉宇的事告诉了洛眠。 距离婚期,还有十日。 沈河安虽然不喜欢洛墨笙,但无论如何也不想丢沈如宁的面子,给沈如宁准备嫁妆,几乎把沈家上下掏空。 “今日也算是他们流言做实,我猜不出两日,廖瑾一就会来找我。” “除了我,她找不到其他任何一条出路。” 沈如宁在讲话时,洛眠的心是悬在半空的。 听他说完,洛眠长舒一口气。 “原来,宁儿是为这事找我啊。” 火光跳动,炉火熊熊,温暖的氛围使洛眠脑袋里的酒精彻底掌控了身体。 洛眠起身,有些晃动的走到沈如宁身前。 而后缓缓蹲下,眼睛湿漉漉的看着沈如宁。 洛眠这样巨大的转变,让沈如宁有些不知所措,玉手轻抬,又缓缓落下,她该做些什么? “宁儿,那些人讲的话你都听到了吧。” “宁儿,你会不会嫌弃我?” 洛眠终于问出了他最想问的话。 可是没等沈如宁回答,洛眠就开始自己回答自己。 “我可以离开宁儿的,宁儿嫌弃我也是应该的……” “但是……事情并不像他们说的那般……” “我……我是个正常男人……” “他们……没有……没有成功……” “我……” 沈如宁已经听不下去了,她的手指轻轻放在洛眠的嘴巴上。 “洛眠,我没有嫌弃你,听到他们说的时候,我只恨那时候我为什么不在你身边保护你。” “眠儿,受了很多苦吧。” 一句话,把洛眠彻底带回那段痛苦的回忆里。 父母先后离世,大哥洛轩(当今皇帝)登基,一切百废待兴,也就是同时他开始出现第一次发疯的状况。 那时的洛轩对他毫不在意,甚至有一种让他自生自灭的感觉。 皇宫里的人哪个不是人精?看出来皇帝不待见他,所以全都欺负他。 毕竟他是先皇最宠爱的孩子,风云突变,往日高高在上的皇子,现如今变成欺凌的对象,再加上皇宫内的压迫早就使人的心里出现了问题,所以,可想而知,洛眠小时候受了多少的伤害。 吃不饱,穿不暖都是非常平常的事。 打骂也如家常便饭。 洛眠从小就生的漂亮,一些挨了一刀的太监们,就把邪恶的主意打到了他的身上。 洛眠虽然小,但是为了自保,他下手极狠,七岁时,他就手刃了五六个对他图谋不轨的太监。 看他这个样子,太监宫女们又换了其他的方法蹂躏。 每月他发疯的时候,就把衣不蔽体的他,放在竹笼子里,像是看猴子一样看他。 发疯的时候,洛眠是有记忆的啊。 那一副又一副嘲笑,淫荡,看不起的嘴脸,现如今还会出现在他的梦里。 小小的洛眠,找不到任何靠山,他只能拼尽全力,活下去。 那个洛冉冉,虽然是他的姐姐,但也会欺负他,寒冬腊月把洛眠扔在冰冷的池塘中,让下人按着他的脑袋,不让她呼吸。 时间荏苒。 就这样过了四年。 四年之后的某一天,皇帝突然转了性子来看他,并封他为王。 那时的洛眠,根本没有心思去思考,皇帝为什么突然对他好。 他只记得,被封王的那天,他杀了除洛冉冉之外所有欺负过他的人,总共205个人,手中的刀砍废了十把。 那日才是真正的血流成河。 洛眠用最平静的语气,讲述出他最痛苦的过往,仿佛他是一个说书人,他讲的是别人的故事。 沈如宁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一把大手死死的捏住,那种痛苦是由内而外的。 “宁儿我怕。”洛眠垂眼。 沈如宁轻轻的抬起洛眠的下巴,二人四目相对。 而后,沈如宁的唇轻轻的覆在洛眠的唇上。 第100章 奇迹冉冉,回忆往事 不用你拉我陷入泥沼,为你下坠,我心甘情愿。 洛眠在酒精的作用下,吻的十分凶猛。 刚开始他蹲在沈如宁的脚前,仰着头,沈如宁坐在凳子上,俯身低头。 后来,洛眠直接把沈如宁拦腰抱起,沈如宁的手臂不自觉的环在洛眠的脖颈上。 二人的唇瓣始终没有分离,洛眠呼出来的酒气,萦绕在二人之间。 洛眠抱着沈如宁,一步一步走向床榻。 而后俯身,一边亲吻一边把沈如宁轻轻放下。 此时此刻的沈如宁,早已一身泥泞,红扑扑的小脸让洛眠愈加疯狂。 当洛眠的那双大手隔着衣服抚摸在她的玉背上时,炙热的触感让沈如宁再次沦陷。 不行…… 不能这样…… 仅剩的一丝理智,占据上风。 “洛眠……停下来……” “洛眠……” 洛眠则把她的这些话都吞了下去。 眼看着洛眠如同脱缰野马,迫不得已之际,沈如宁狠狠的揪住洛眠的耳朵拧了起来…… 洛眠吃痛:“宁儿……疼……” 虽然嘴上喊着痛,那手可却不老实的很,上上下下溜达了个遍。 “快起来!”沈如宁稍有怒意。 洛眠立刻老实起来。 “宁儿,我错了。” 该说不说,洛眠认错的速度那是一流的。 旖旎的氛围还没有消失,洛眠深情的看着沈如宁的眼睛。 “宁儿,真好。” 那种眼神,既深情又霸道。 沈如宁一个翻身躺在床榻上,用被子紧紧的盖住自己。 “你快走吧,我困了!” “快走快走!” 洛眠被她可爱的反应逗笑了。 “好~宁儿晚安。” …… 洛眠心情大好,但是,还是抽空回汝阳王府洗了一个冷水澡。 别问,问就是不能说。 洛冉冉这几天一直陪在杨润的床榻边上。 杨润这几天恢复的不错,可以进食了,但是精神状态却不太好,很少说话。 “伤口还疼吗?”洛冉冉问道。 杨润眼神空洞洞的,看了看洛冉冉摇头。 “公主,为何要救我。” 洛冉冉不知道如何回答,对啊,为什么要救他呢?现如今的他对自己还有什么用处吗? 当年让他留在自己身边,看中的不就是他可以为自己赴汤蹈火吗? 现在的他,好像真的没有什么用了…… 洛冉冉揉了揉额头。 “我不知道,别问了,你不用担心你的下半生,我,我会对你负责的。” 而后又补了一句。 “毕竟,你是为我做事才这样的。” 杨润当年可是非常风光的,二人初遇时,杨润可是状元郎啊,在那人潮人海中,杨润对洛冉冉一见钟情。 洛冉冉的一句‘那你就辞官给我当谋事吧’,杨润就毅然决然的放弃大好前程,来到洛冉冉身边。 一待就是十几年。 白天,杨润是洛冉冉的谋士。 晚上,杨润还要为洛冉冉‘排忧解难’。 但是就算杨润得到了洛冉冉的身体,可依旧得不到她的心,因为,她的心里住着另外一个人,一个已经死了的人。 就在这时,门被人踹开。 洛冉冉回头,进来的人,正是洛眠,她猛然起身。 “你来这里做什么!” 洛眠缓缓走到洛冉冉跟前,笑道:“那些人是你安排的吧?” 洛冉冉莫名有些畏惧洛眠。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洛冉冉错开洛眠的眼神。 洛眠不急不缓。 “那,为什么我在砍去他们手脚的时候,他们喊‘长公主救命’呢?” 洛冉冉浑身颤抖,再也装不下去,直接吼道:“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他们人在哪里??” “你这个疯子!!” 洛冉冉怒目圆睁。 那些人,可都是她的心腹,跟了她很多年的人。 “哈哈哈……”洛眠狂笑。 “他们啊,已经被我做成人彘了。” “哈哈哈……” 洛眠的疯狂让洛冉冉害怕。 她不止一次后悔,后悔曾经欺负过洛眠,十岁的洛眠拿着卷刃的刀,浑身是血站在她面前的画面,是她这么多年都无法摆脱的噩梦。 “洛眠!你不得好死!” “鸢儿怎么生出了你这样一个儿子!” “你不配做鸢儿的孩子!” 洛眠听到‘鸢儿’二字后瞬间收敛笑容,猛然掐住洛冉冉的脖子,抵到窗户上。 杨润还不能起身,他能做的只是在床榻上大喊大叫。 “你放开!” “不要伤害她!” “有什么事冲我来!” 洛冉冉大声呼救:“来人啊!来人啊!人都死哪里去了!” 洛眠缓缓开口:“你的人,都下去伺候我母亲去了。” “你……” “洛眠,你放开公主,有什么冲我来!” 洛眠回头。 “冲你来?你现在废人一个还能有什么用呢?” “哈哈哈……” 云水和慕山守在门口,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杀一双。 眼看着洛冉冉翻白眼,洛眠松手,居高临下道:“洛冉冉,当年我看在我母亲与你关系要好的份上没有杀你,你不要以为是我不敢。” 洛冉冉仰面躺在地上。 “哈哈哈,洛眠!你不配提鸢儿!” “你不知道的东西太多了!” “你就是别人的一个棋子啊!” 洛眠整理了下袍子,面无表情。 “我知道什么或者不知道什么都与你无关,我是棋子还是棋手也与你无关。” “但是,洛冉冉你要是再在我和宁儿之间挑拨离间,我就杀了杨润,然后把他阉了,尸体挂在菜市场上。” “让大家都看看,当年的堂堂状元郎!如今是什么样子。” 洛冉冉起身。 “不要!” 洛冉冉的反应很大。 杨润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痛哭。 “公主,是我没用啊!” “公主不要被他威胁!我愿意为你去死!” 洛冉冉爬向杨润。 “别说了,别说了!” “我……我不想你死……” …… 太子府门口。 “我是沈如梦的母亲,我想看看我女儿,为什么不让我进啊!” 柳绵绵并不知道沈如梦在太子府的处境,还在门口大吵大闹。 “你们这群低人一等的下人!我可是你们奉仪的母亲!太子还要叫我一声岳母呢!你们怎么敢这么对我!” 门仆很不耐烦。 “去去去,知道这是哪里吗?这是太子府!是你大吵大闹的地方吗?” 柳绵绵叉着腰。 “太子怎么了?太子现在不也是我的女婿吗?而且我女儿怎么的也算是主子,你们大胆!” 忽然门仆点头哈腰行礼,柳绵绵以为是沈如梦出来了。 可是伸长脖子一看,嗯?佟佳如烟。 “太子妃好……”下人齐齐行礼。 佟佳如烟看了看柳绵绵,有些不屑。 真是什么样的母亲生出什么样的女儿,一个比一个没有脑子。 “太子妃!我是如梦的母亲!”柳绵绵仿佛见到救世主一般,急忙往佟佳如烟身边凑。 佟佳如烟的丫鬟赶紧挡住。 “哦,你来什么事?”佟佳如烟面露不悦。 柳绵绵心里揣着事,所以也没有注意到佟佳如烟的不悦:“我来找如梦。” “就是奉仪,太子的奉仪!” 一旁的下人全都笑出声来,仿佛在看天大的笑话。 柳绵绵愣住,她的第六感告诉她,沈如梦在这里过得不好。 “那个,就让我进去见见她吧。”柳绵绵满脸堆笑。 佟佳如烟身边的丫鬟开口:“沈……奉仪她身体不适,不方便见你,改日再来吧!”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柳绵绵连忙抓住那丫鬟的衣服,那丫鬟很嫌弃的甩开。 “别碰我!” 柳绵绵怒意上头:“你们这是干什么!这不是欺负人吗!” 这时,不远处出来一声:“是谁欺负你了啊?” 柳绵绵回头,急忙行礼。 “参见皇后娘娘。” 第101章 如梦困境,瑾一哭诉 皇后一身素色游鳞云锦百鸟裙,乌黑的长发绾成凌云鬓,头上的点翠银丝团凤簪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皇后缓缓的走到人前,看了看柳绵绵又看了看佟佳如烟。 悠悠开口:“怎么回事?” 柳绵绵这样地位的人,见一次皇后非常不容易,双手止不住的在袖子里发抖。 佟佳如烟上前:“姑母,如梦妹妹身体不适,不方便见客,可……”边说边看向柳绵绵:“可她说我们欺负她。” 柳绵绵眼神慌乱急忙跪下:“皇后娘娘恕罪啊,我,我只是很久没有见到我女儿了,所以一时心急,口,口不择言啊!” 她是很想见到沈如梦,但是,她更想活着,谁知道这些掌权者每天想些什么?一个让他不满意,他就可能把你杀了。 皇后缓缓看向身边的嬷嬷。 嬷嬷即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太子府是你说来就能来的地方吗?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还不快滚,下不为例!” 等嬷嬷说完,皇后才不紧不慢的阻止:“潘嬷嬷,注意言辞。” 柳绵绵抖如筛糠。 “是,没有下次了……” 潘嬷嬷吼道:“还不快滚!” 柳绵绵起身,步伐混乱且急促,仿佛身后有什么猛兽一般,迫切的想要离开。 太子府内,沈如梦的处境非常不好,自上次的扎小人事件后,她在太子府的地位一下子就降到最低。 本想嫁给太子,母鸡变凤凰,可谁能想到…… 桌子上放着干瘪冰凉的馒头,火炉里的炭火少的可怜,床榻上只有一床薄薄的夏季被子。 虽然处在如此的境地,沈如梦依旧把自己收拾干净,因为她相信,只要自己不放弃自己,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沈如梦不是会坐以待毙的人。 这几日,她算是把她的处境看明白了,所以现在唯一能让她翻身的机会就是——怀上太子的孩子。 …… 京都。 四皇子和廖瑾一在隔间内翻云覆雨的事,传的沸沸扬扬。 仿佛大家亲眼看到了一般。 “四皇子可霸道了,一个劲儿的喊‘做’!廖瑾一不和他做都不行啊!” “他们还要一起去青楼呢!” “对对对,听说现场可劲爆了,桌子上的东西散落一地,大概是在桌子上做的!” “要我说,这四皇子流言不断,他可配不上方仪县君!” …… 流言蜚语,虽然无形,看不见摸不着,但有时,它却比利刃还凶猛。 在洛眠的“煽动”下,十几份奏折,把洛墨笙这几日的流言蜚语,添油加醋的呈到了皇帝面前。 皇帝不禁头疼。 眼看着婚事将近,怎么又搞出这样的事? 百姓对于这件婚事反抗的声音愈演愈烈。 另一边的洛墨笙也好不到哪里去。 “清风!让你在门口守着,怎么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和她见面了!” 清风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洛墨笙直接一脚踢在清风的胸口,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噗……” “是属下的失职!” 洛墨笙异常烦躁,事情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上一次就是因为这个廖瑾一,这次怎么还是她? 这几天他感觉自己做事非常不顺,前几天围剿洛眠的明静司一行人,一个都没有回来。 那可是他在七皇子身边养了五六年的暗棋啊,他不明白,洛眠到底有多厉害,才能在当晚那么多人包围的情况下逃出生天。 全世界都在和他洛墨笙作对。 洛墨笙难以压制自己内心的愤怒,开始疯狂的在书房内砸东西。 “该死,你们都该死。” “从小到大谁都没有正眼看过我!” “总有一天我会当上皇帝的!到时候你们全都给我死!” 清风就那么跪在地上,哪怕额头已经被砚台砸的血流不止,他也一动不动。 书房内一片狼藉。 洛墨笙瘫坐在一片凌乱之中,神情有些可怜。 此时,颜嫔推门进来,看着眼前的一切,先是一愣,而后叹气。 看了一眼清风:“你先下去吧。” 清风一动不动,他只听洛墨笙的。 洛墨笙双眼如兔子一般,红的吓人。 “清风,你先下去吧。” “是。” 颜嫔心疼的走到洛墨笙身前,缓缓蹲下。 “墨笙,这个皇位,我们不争了好不好?” “母亲看出来了,你喜欢沈如宁是不是?” “成婚后,你们好好在一起,享荣华富贵,做一对神仙眷侣不好吗?” 这些年为了给洛墨笙打辅助,颜嫔在后宫可得罪了不少人,她也累了。 洛墨笙把头垂的很低,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过了许久,他缓缓抬头。 “廖瑾一不能留。” 说完不顾颜嫔的哭喊,径直的走出书房。 而此时此刻的廖瑾一正跪在沈如宁的面前,流言愈演愈烈后,廖府已经没有廖瑾一的容身之地了。 既不想回名觉寺,又不想给人家当第十二房,廖御史只能把她赶了出来。 走投无路,她来到沈府。 “救救我吧……” “我,我那天被蒙了心智,我,我该死!” 果然,当初毁约毁的有多帅,现在就有多惨。 廖瑾一比沈如宁预期的还要更早来找她,每次看到廖瑾一,沈如宁都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上一世洛墨笙最爱的女人廖瑾一,此时此刻正跪在我的面前。 沈如宁不急不缓开口:“你确实会死。” 廖瑾一浑身一个颤抖:“方仪县君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 “我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你让我去做什么我就去做什么!” 廖瑾一一个接着一个磕头。 沈如宁忍俊不禁:“要杀你的可不是我啊!” 廖瑾一额头红肿,眼神木然的抬头:“那……是谁?”现在的廖瑾一,仿佛又回到了在名觉寺那些无助的时日。 沈如宁非常了解洛墨笙的为人,上一世死皮赖脸那么多年可不是白待得。 这次流言蜚语闹的这么厉害,按照洛墨笙的性格,他定会把廖瑾一杀了,以绝后患。 况且,在廖瑾一进府的时候,流轻就告诉他,有人在跟踪廖瑾一,不加干涉的话,廖瑾一八成活不过今晚 毕竟,在他的心里,他最爱他自己和皇位,其他的一切都不能与之比拟。 廖瑾一的内心已然有了答案。 她猛地摇头:“不可能……怎么会……” “他,他都是被逼无奈的,他不会杀我的,他怎么可能会杀我呢?” “你不要骗我……” 沈如宁不得不感叹,廖瑾一真的有她沈如宁上一世的风范…… 嫡庶有别的年代,廖瑾一就是想摆脱庶出怎么了?怎么就这么难? 在那个年代,庶出的人动了想要摆脱庶出的念头,就是错误的。 如果所有的庶出都想摆脱庶出低人一等这件事,那么嫡出的优越感不就没有了吗? 沈如宁看着廖瑾一瘫坐在地上。 手指缓缓的敲打桌面,嗯,想要彻彻底底的从根源上和洛墨笙摆脱关系,这廖瑾一这个棋还是很关键的。 她的计划有些冒险,洛眠并不知道,洛眠要是知道了,绝对不会同意的。 看着廖瑾一的模样,沈如宁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 “怎么样?想不想亲眼看看他是怎么杀你的?” 廖瑾一闻声抬头。 第102章 标题好难,想不出来 “我……” 廖瑾一如鲠在喉。 她在犹豫什么?她怕亲眼见证自己的信仰崩塌。 沈如宁抿了一口茶道:“我可没有时间等你慢慢想。” 廖瑾一急忙抓住沈如宁的裙角。 “他真的会杀我吗?” 沈如宁不愿做过多的解释,只是摊开双手道:“看一下不就知道了。” …… 午后时分,皇帝传洛墨笙去养心殿。 养心殿内,薰香缭绕,到处金碧辉煌。 悠然贵人像一只小猫一样蜷在皇帝的身边,洛墨笙开门进来后,皇帝并没有让悠然贵人离开。 “陛下,我还是下去吧。”悠然贵人悠然开口。 年近四十的男人,用食指挑逗般的刮了刮十五六岁悠然贵人的鼻子道:“不用,爱妃在这里就好。” 洛墨笙行礼:“参见父皇,参见悠然贵人。” 皇帝转头看向洛墨笙,刚才那温柔的表情瞬间消失。 “知不知道我叫你来是因为何事啊?” 洛墨笙当然知道,但是他摇了摇头。 “孩儿愚钝。” 随后皇帝把十几本奏折扔到洛墨笙身前。 “你自己看看!多少人参你?如果沈如宁只是普通的深阁女子也就罢了,可你知道京都百姓有多喜欢她吗?” 洛墨笙低头扫了一眼,啧,写的真的很劲爆。 “四皇子与廖小姐酒楼私会,旧情复燃。” “四皇子强迫廖小姐和他做!” …… 诸如此类等等,洛墨笙一阵头疼,他当时只是要廖瑾一坐在凳子上而已…… 悠然贵人帮皇帝顺着气。 随后皇帝又拿出两本奏折。 “这是沈尚书和杜太宰的,沈杜两家直接拒绝成婚,你说说我该怎么办?” 从始至终,皇帝都不知道洛墨笙的心思,在皇帝的眼中,洛墨笙就是一个小透明。 胆小,懦弱,说话支支吾吾,是一个安分守己的皇子。 所以他认为,把沈杜两家交给洛墨笙,他才最放心,况且洛墨笙的那个舅舅郝恒山,皇帝也根本不在意。 只要颜嫔在他手里一天,郝恒山就绝不会轻举妄动。 所有人都被洛墨笙骗了,连他的皇帝老爹都不例外。 洛墨笙大脑飞速运转,他在思考皇帝言语间的意思。 “父皇,儿臣真心喜欢沈小姐啊。” 皇帝眯了眯眼睛:“嗯,那你可得和沈小姐好好解释解释。”皇帝已经确定他的皇弟洛眠也对沈如宁有意思了,他不是很想让沈如宁嫁给洛眠。 虽然他一个月会疯一次,不用担心他会图谋不轨,但是,让他把沈杜两家拢过去,皇帝还是有些不安。 “是,父皇。” 悠然贵人的小手早就探进皇帝的龙袍内,自从吃了鸾凤蜜的药之后,皇帝整个梦回十八岁。 皇帝被挑逗的心烦意乱:“你,回去吧回去吧!” 洛墨笙退着走出养心殿。 而后里面便传来狭路相逢,刀光剑影,饿虎扑食的声音。 洛墨笙一边走一边想,如果皇帝身边有一个自己的人,那么岂不是省了好多事? 得想办法给父皇送一个女人。 回到府上,洛墨笙就送信约沈如宁明天见面。 沈如宁回信的速度很快,明日午后,约在琼楼玉宇。 打开书房的门。 书房已经收拾干净,坐在桌案前,洛墨笙想着明天见沈如宁的事情。 清风推门而入:“底下的人说,廖瑾一去了沈府。” 洛墨笙咬牙切齿。 “真是阴魂不散。” “既然这么想死,我就亲自去送她一场,也不枉她陪我一场,哈哈哈……” …… 柳文才已经恢复的与常人无异,当然,除了他没有‘根’之外。 过完这个年,柳文才还胖了许多。 夏至经常来给他们送东西,他们也真的认为夏至是柳绵绵的人了。 夏至每每看到柳州,都会忍不住想起,柳州带人打断她弟弟的双腿。 那该多疼啊…… 内心的恨意以及对沈如宁的愧疚,支撑着她走到现在。 柳文才说话的声音逐渐发生了变化,行为举止也改变了,甚至衣服布料的颜色都偏粉嫩了许多。 偶尔还要夏至教她染指甲。 柳州知道他这个大号练废了,想着起一个小号,这柳绵绵那边也一直没有动静……也不知道啥时候给他们送女人过来。 慢慢的柳州把主意打到了夏至身上。 他时不时得就会偷看夏至,个子虽然不高,但也不算太矮,身材丰腴,屁股大,好生养啊! 越看越顺眼,越看越想要。 “夏至,你过来。” 夏至闻声走到柳州身前,强忍着恨意。 “有什么事吗?” 柳州叼着牙签,上下打量。 柳州这样上下审视的打量非常让人不适,被打量人的视角里,自己就像一个待售的商品一样。 夏至笑道:“柳老爷有什么事吗?” “嗯……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和你聊聊天。” “坐,你坐吧。” 夏至摇头:“尊卑有别,我坐不得。” 柳州不住点头,他非常满意夏至的身材和长相,认为以后再生他十个八个的完全没问题。 “夏至啊,有喜欢的人了吗?”柳州说完还捋了捋自己的下巴,他在拼命的释放y染色体的魅力。 夏至已然明白柳州那龌龊的想法。 “还没有。” 柳州喜笑颜开:“你看我怎么样?” 都快半截身子入土了,真的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 实在不行就吐口唾沫当镜子照照吧,求你了。 夏至假装害羞的跑开了,柳州还在身后嘟嘟囔囔的说一些奇奇怪怪黄黄色色的话。 她要赶紧回去告诉沈如宁。 金石斋,苍艾大气不敢喘。 “你说什么,他在新年团圆宴上出现过?” 苍艾点头:“是主子。” 洛眠搜了搜眼睛,无奈道:“还有关于他的多少消息?” 苍艾擦了一把额头的汗。 “他名叫周回,是神农门最小的弟子,听说他天赋异禀,很厉害。” “他这次来京都的目的是什么?” “说是李老怪的儿子李凡生了怪病,需要一味只有京都才有的药引入药。” “那药引是……是汝阳王府的龙麋鹿角……” 好嘛,防来防去,竟然是盯上自己家东西了…… 龙麋鹿角,异常罕见的大补材料,全天下一共有两支,一支在北冥国,一支在洛眠手里。 洛眠自嘲:“看来我汝阳王府可得要加强防备了啊,哈哈哈……” …… 廖瑾一独自一人走出沈府,她无处可去,只能暂时住进客栈。 她的内心深处,仍然对洛墨笙抱有一丝幻想。 有时候,脑子里有执念的人,真可怕。 许是天公要衬托一下氛围吧,随着天色的暗淡,天空纷纷扬扬飘起雪花。 廖瑾一按照沈如宁的交代,在床榻上用枕头等东西摆出一个人形,而后用被子盖住,远远看去,真的像是有人躺在床榻上一般。 剩下的只有等待。 天刚刚黑透,门口就传来敲门的声音。 第103章 真要杀我,琼楼赴约 “谁?” 门外传来流轻的声音。 “沈小姐让我过来的。” 廖瑾一这才放下心来,把门缓缓打开。 流轻头发上和身上落了一些雪,脸上有些微红。 廖瑾一被眼前的流轻惊住:“你是?女子?” 流轻挑眉:“不然呢?” 廖瑾一吃惊,怎么会有女子如此英俊? “我们需要做什么?” 流轻一如既往的不苟言笑:“穿厚实些,我带你去房顶看落雪。” 廖瑾一眼中多了一丝警惕。 流轻看她不动,便反问道:“你愣在这里干什么?等洛墨笙取你狗命吗?” 说实话,流轻不太喜欢廖瑾一,自从有了慕山那回事后,她特别讨厌恋爱脑。 如果不考虑洛眠和沈如宁的话,她保准见一个恋爱脑杀一个恋爱脑。 廖瑾一见状也只能乖乖听话。 二人并未有过多的接触,流轻是把廖瑾一拎上房顶的。 …… 这是廖瑾一第一次翻上房顶,以往的人生中,她把女子要贤良淑德,仪态万方刻在骨子里,上房揭瓦这样的事她是绝对不敢做的。 仰面躺在房顶,这种惬意的感觉是她从前从未有过的。 天空像一块深邃的蓝黑色的天鹅绒,包裹着大地,夜色静谧, 雪花细碎如尘,飘飘洒洒不急不忙的降落,仿佛是来自云端的呢喃。 一片一片落在她的鼻子上,嘴唇上,睫毛上…… 廖瑾一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天空。 流轻在一旁把房顶的瓦片扣了下来,向下看,正好可以看到廖瑾一的房间。 二人谁也不说话,廖瑾一仰面感受雪花,流轻则掏出了一个袖珍酒葫芦,落雪配美酒,正好。 ……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就在廖瑾一快要睡着的时候,流轻轻轻的推了推她。 “来了。” 廖瑾一揉了揉眼睛,趴着向屋内看去。 门口人影攒动,而后窗纸被人从外面捅破,一只管子伸进来冒出青白色的烟。 廖瑾一紧紧的攥着衣袖,眼睛死死的盯着门口,一瞬间她甚至希望沈如宁的话是不准的,洛墨笙不会杀她,是她沈如宁猜错了。 自从赏花宴后,她就因为洛墨笙而遭受磨难。 可无论再恨,再怨,她的内心深处也总是会幻想着和洛墨笙重修旧好。 甚至,不是为了摆脱庶出,在她的心里洛墨笙已经悄然的占据了不可移动的地位。 上次见到洛墨笙,哪怕洛墨笙恶语相向,哪怕二人不欢而散,她也还想和洛墨笙在一起,真心的,不是为了摆脱庶出的那种在一起。 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受虐狂吧。 廖瑾一这样的性格和心理以及对洛墨笙病态的痴迷,都与她的童年,她的父母脱不开干系。 门被缓缓的推开。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进耳朵:“廖瑾一。” 来人正是洛墨笙。 洛墨笙看了看床榻冷冷道:“瑾一啊,去死吧,就当是为了我。” 屋顶上,廖瑾一的眼泪止不住的顺着脸颊流下,落在雪上。 “毕竟相识一场,我就不亲自动手了。”洛墨笙咂了咂嘴:“我今日来,全当给你送行。” 说罢,洛墨笙示意门口的人进来。 一行八个黑影整整齐齐的站到洛墨笙面前,这些都是他的侍卫,上辈子和蒙在鼓里的沈如宁夜夜春宵的侍卫。 “床上那女人,我送你们了!” “完事之后记得弄死!” “是!殿下!” 洛墨笙笑着走向门口,刚刚迈出一只脚,就听侍卫说道。 “殿下!床上没有人!” 洛墨笙一惊。 “什么?” 廖瑾一不敢相信,洛墨笙怎么会对她做的这么绝情?她廖瑾一到底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 她不敢相信的直接在房顶上惊呼出了声。 流轻抓起廖瑾一就跑,一边跑一边骂道。 “废物!叫什么叫!” “真是麻烦!” “你这样的人怎么能在小说里活过100章的呢?” 流轻在沈如宁身边久了,她有一种所有人都会像沈如宁那般稳重的错觉。 洛墨笙听到声音后立刻抬头,而后冲到床榻前愤怒的掀开被子。 “中计了!” “快追!” 流轻战斗力强,她的轻功也是出类拔萃,没一会就甩掉了后面的追兵。 廖瑾一的嘴巴已经被流轻用布条塞住,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流轻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别呜了!再叫我就把你送给他们!” 廖瑾一瞬间安静。 不得不说,流轻也是一个暴躁且冷漠的人,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手下。 等到确认周围彻底安全后,流轻才带廖瑾一回了沈府。 可是流轻不知道的是,他们之所以安全,是因为慕山拦住了那些人。 或许,她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吧。 …… 沈如宁看到满口塞着破布条的廖瑾一不禁笑出声。 “流轻,这是怎么了?” 流轻嘟囔道:“她好吵……” 春至好不容易抓到流轻,急忙贴了上去:“上次你说帮我追周聪的事想好了没?” 流轻脸色有些不好。 “还,还没有。” 春至一副落寞的样子:“唔,好吧。” 流轻看到春至那委屈的模样,心一下子就软了。 “那个,我这几日有些忙,别不开心。” 春至点头。 另一边廖瑾一嘴巴里的破布条被拿出后便大叫。 “他真的要杀我!” “宁儿,他真的要杀我!他好无情啊!” “他还要把我送给他的侍卫!” 沈如宁不禁在心里道,他无情?你们两个上辈子一样无情,你和他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上一世的白月光,这辈子竟然也要送给侍卫,沈如宁不由得感叹,洛墨笙可真的是一个人渣。 洛墨笙那绝情的眼神和话语填满了廖瑾一的脑袋,她瘫坐在地上,眼睛直直的看着前方。 当初在名觉寺,或许她还有一线生机,而现在她与父母算得上是彻底决裂,洛墨笙也要害她。 她现在才是真正的退无可退。 看着眼神涣散的廖瑾一,沈如宁开口。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第一,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离开沈府;第二,帮我,我保你不死。” 廖瑾一如今的处境,大罗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一副好好的牌,被打成这样。 若不是她疯了一般的想要摆脱庶出,或许就不会和洛墨笙扯上关系了吧。 选一,离开沈府,那她大概是无法见到明天的太阳的。 明面上有两个选择,其实,她没得选。 名觉寺时,廖瑾一还有心思去分析沈如宁的目的,而现在,她什么都不想管了,脑子里唯一的两个字就是:复仇。 熊熊的怒火把廖瑾一眼里的悲伤蒸干。 “我帮你。” 沈如宁知道,时机到了。 廖瑾一定定的看着沈如宁:“只要能看到洛墨笙栽跟头,我死也无所谓。” 她还剩什么了?她什么都没有了,她的一切都被洛墨笙毁了。 沈如宁俯身在廖瑾一耳边低语,廖瑾一眉头逐渐皱起。 “你,你真的要这么做?” 沈如宁点头:“嗯。” 廖瑾一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沈如宁。 “你就不怕危险吗?” 沈如宁笑道:“总比和洛墨笙成婚要好得多。” 沉默许久,廖瑾一突然有些释然。 “那,就由我拉着他下地狱吧。” 而洛墨笙终将为自己的多情和无情付出代价。 …… 雪花纷纷扬扬,流轻坐在屋顶,她有点烦躁。 一看到春至提到周聪时的星星眼她就生气,那个男人哪里好?哪里有自己身体结实? 一拳可以打趴下八个周聪! 想到这里,流轻一把把墨绿色玉佩摘了下来,过了不到五秒,又重新挂上。 嗯,还是不舍得。 思来想去,流轻起身飞向远去。 周聪的房间里。 周聪是周管事的儿子,所以有自己单独的房间,所以说还得靠关系,普通下人干一辈子,都混不上单间。 流轻缓缓的把门推开。 一片狼藉映入眼帘,看得出来,他不是一个很讲究个人卫生的人,流轻忍不住捏住鼻子。 “春至什么眼光?看上他什么了?” 哪里有我一半好嘛? 周聪房间内很暖和,炭火很足,整个人呈大字型摊在床榻上。 聪明的流轻戴了一个面罩,从而防止周聪见到她的脸。 走到周聪身边后,对着他的脸就是一巴掌。 周聪猛然起身,刚要大叫就被流轻用手把嘴巴堵的严严实实。 你以为流轻来这里是要要挟周聪后春至在一起的? 那就大错特错了。 流轻在周聪耳边冷冷的说道:“以后再靠近春至,我就把你阉了!” 周聪吓得急忙点头。 “嗯嗯嗯……嗯嗯!” 流轻控制不住春至喜欢谁,她不忍心控制春至,所以她只能来控制春至喜欢的人。 流轻皱眉:“还有,你亲过春至?” 强烈的压迫感让周聪不知道点头还是摇头。 流轻抬手一个左钩拳。 “再有下次,我就把你阉了!” 周聪吓得快尿了床,这人谁啊?后台怎么这么硬!沈府那么多护卫,怎么进来的? 做完这一切,流轻一溜烟的消失不见。 周聪有那么一瞬间,认为自己是在做梦。 翌日,婚事越来越近,沈府已经开始装扮。 红绸带,红喜字,红贴花,反正只要能换成红色的东西,就都换成了红色。 有一些府里的下人很舍不得沈如宁,当然,也有一些人巴不得沈如宁早点嫁出去。 午时,沈如宁出发去琼楼玉宇,赴会洛墨笙。 第104章 琼楼玉宇,二人碰面 这是一个阴天,没有太阳,也没有下雪。 马蹄‘哒哒哒’的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春至有些担忧得看着沈如宁:“小姐,你一个人去是不是太危险了啊?” “我和秋至就在门口守着,有什么事你可千万要记得叫我们啊!” 沈如宁拉着二人的手安慰道:‘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 忽然沈如宁想起了什么,在袖袋里掏出了一颗白色的小药丸,塞进嘴巴里。 还没有出正月,春节的氛围正浓,家家户户门口都挂着红色的灯笼,一片祥和。 五楼。 “九昭,宁儿说的那件事你做的怎么样了?”沈阔在窗前看到沈如宁停靠在路边的马车。 虽然不知道沈如宁要做什么,但是他的第六感告诉他,今天对于沈如宁来说非常重要。 魏九昭走到沈阔的身后,紧紧的贴着沈阔的后背,轻声道:“阔儿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自家妹妹的托付,我怎敢马虎?” “放心啦,人已经被我藏到隔间去了,除非她自己想出来,否则谁都发现不了。” 这几天魏九昭每天都像是跟屁虫一样跟着沈阔。 无论沈阔打他也好,骂他也好,他就是笑眯眯的看着沈阔,等到沈阔发泄完后,带沈阔去吃好吃的。 沈阔不得不承认,和魏九昭在一起时,他真的很开心。 沈阔一如既往的不经撩,耳朵瞬间红的滴血。 赶紧抽身,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慌忙岔开话题:“本来以为我的成衣铺年前可以开张呢,可是繁琐的事太多,一拖拖到现在。” 魏九昭可不管你三七二十一,每天两眼一睁,开撩! “阔儿。” 魏九昭上前捏住沈阔的下巴。 自从告白强吻之后,魏九昭装都不装了,惦记这么多年,尝到甜头后,怎么舍得? 沈阔依旧没有适应魏九昭从朋友变成追求者的转变。 扭过脸气急败坏道:“魏九昭!” 魏九昭得寸进尺,一把抱住沈阔。 “阔儿乖,不气不气。” …… 琼楼玉宇的生意非常火爆,沈如宁下了马车后,许多百姓认出她来,自动给她让出一条路来。 人群中,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定定的看着沈如宁。 “方仪县君好漂亮,四皇子坏,我不想方仪县君嫁给他。” 小女孩身后的中年女人连忙捂住小女孩的嘴巴,然后迅速离开。 沈如宁自然听到了,但她没有说什么,带着春至和秋至来到二楼预定好的隔间。 洛墨笙早已等在里面。 看得出来,洛墨笙今日也算是仔细打扮了一番。 洛墨笙长得不丑,相反,他长得很英俊,要不然上一世的沈如宁也不会为之痴迷。 月光白银丝线的暗纹团花长袍,加上一个束腰,使洛墨笙优秀的腰间比展现的淋漓尽致。 三千青丝高扎,额前留有几缕碎发,眉眼带笑定定的看着沈如宁。 沈如宁恍如隔世,上一世,第一次见到洛墨笙,他也是类似的装扮。 桌子上的菜品已经上齐,洛墨笙起身:“宁儿,快坐,是不是冷坏了?” 沈如宁四周看了看,坐在窗口的位置。 这大概是重生以来,二人第一次,单独碰面。 洛墨笙看着沈如宁那倾国倾城的脸,脑海中一想到几日后她即将成为自己的私人物品,不由得喜上眉梢。 “宁儿,我这次约你来,是想和你解释这几天关于我和廖瑾一的流言的。”洛墨笙边说边倒了一杯茶,起身送到沈如宁身边。 随着距离的靠近,洛墨笙可以清楚的闻到沈如宁发丝上的桂花香。 他心里疑惑,怎么之前从来没觉得沈如宁如此的好看呢?平淡无奇的桂花香味,从沈如宁发丝发出来,让他无比痴迷。 沈如宁不喜欢这样暧昧的距离,侧身躲开。 “哪里是流言,四皇子你和廖瑾一之间难道不是事实?” 洛墨笙顺势坐在沈如宁身边。 “宁儿,是廖瑾一主动的,我,我也是受害者啊。” 沈如宁看向窗外笑道:“洛墨笙你也就这点本事了,什么事都往别人身上推。” “宁儿说的哪里的话,是我的责任我定担着,可不是我的责任,我也不能往自己身上揽不是?” 沈如宁真的不佩服洛墨笙的这张嘴。 “你和廖瑾一赏花宴时,众人皆知,当时你不也乐在其中吗?” 洛墨笙隐忍不发,继续好言道:“宁儿不要听信那些流言蜚语,你难道忘了吗?你喜欢我那么多年?我后知后觉才发现我的心思,宁儿,给我个机会吧。” 洛墨笙的潜意识里,一直都不相信沈如宁死皮赖脸的追他那么多年,不可能一下子就不喜欢了。 而且自己也不差,就算是被曾经自己的无情伤害过,哄哄也会和他重修旧好的。 沈如宁转头看向洛墨笙。 “你今天邀我过来,就是让我听你往廖瑾一身上泼脏水的?” 他都这样低声下气了,沈如宁怎么还不领情? 洛墨笙的手紧紧的握着筷子,青筋暴起。 片刻后猛然拍桌,筷子,酒杯落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沈如宁眼神平静。 洛墨笙拉过沈如宁的手腕,二人距离更近了。 “宁儿,你一定要提那个贱人吗?” “她抢了你最爱的男人,你应该恨她才对啊!” “她想借我摆脱庶出!我是受害者,我同宁儿你一样是受害者。” 自从在沈府和洛眠争吵后,只要事关沈如宁,洛墨笙的情绪都很难控制。 看着沈如宁那没有一丝感情的眼神,洛墨笙脑海里浮现出洛眠的脸。 那种原本属于自己东西,被人抢了得不甘心感,愈演愈烈。 “沈如宁,我告诉你,除非我死,否则我不会把你让给洛眠的!” “沈如宁!” 洛墨笙内心也不知道自己对于沈如宁这样的占有欲是不是爱,原本能屈能伸的他,看到沈如宁和洛眠走的近,他就会控制不住的生气,愤怒。 门外春至和秋至听到屋内有东西落地破碎的声音,就要冲进来,但是被清风拦住。 “春至,汝阳王知道小姐来这里吗?” 春至摇头:“应该不知。” 秋至急的直转圈,猛然抬头。 “流轻也不在!小姐是不是故意把流轻支走的!” 春至也是一愣:“秋至,你去找汝阳王,我守在这里,我总是感觉小姐在做什么危险的事。” 秋至点头,转身跑下楼。 屋内。 沈如宁并没有急着抽出手,而是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洛墨笙,你是想娶我啊,还是想要我身后的沈杜两家啊?” 洛墨笙抓着沈如宁手腕的手一僵。 这个傻子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 沈如宁乘胜追击:“想拿我沈杜两家来当你登上皇位的垫脚石?是不是?” 洛墨笙猛然把手松开,而后不可置信的起身。 沈如宁怎么知道? 几秒钟后,洛墨笙狂笑,笑声中透露着‘既然你猜到,那我就不装了’的豁达感。 “宁儿啊宁儿,女人太聪明的话活不久的啊?” 沈如梦抬眸。 “活的久不久,要看四皇子你的能力,能不能活的久,看的是我沈如宁的本事。” 此话一出,洛墨笙脸上的笑瞬间消失。 二人之间的氛围,冷至冰点。 第105章 宁儿挑衅,墨笙发怒 秋至哪里知道什么金石斋,她只知道汝阳王府。 街上人潮攒动,秋至一路小跑,她怕她家小姐有危险。 可是越是着急,越是出错。 因为跑的太急,秋至一不小心撞到了一个卖糖葫芦的中年男人,糖葫芦滚落一地。 中年男人本就因为卖不出去发愁呢,这不,天不负他,来了一个送钱的。 秋至起身道歉,想要离开时被中年男人抓住。 “道歉就完事了?我这损失你得赔给我啊!”中年男人嗓音极大。 秋至一边道歉一边掏袖袋。 完了,钱袋子丢了。 “大哥,我钱袋子丢了我现在有急事,能不能过会再来还给你。” 秋至都快哭了。 中年男人哪里会让她走。 “什么钱袋子丢了,你这小姑娘就是要逃跑!” “穿的人模狗样的,没想到是这样的人!” 秋至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我没有想逃跑,我是沈尚书家的丫鬟,真的。” 中年男人撇嘴:“我他妈的还是沈尚书呢!给自己脸上贴金谁不会啊!我他妈秦始皇,我他妈玉皇大帝!赔钱!” 这世界上最不缺什么?最不缺看热闹的人,不一会就围了许多人。 中年男人看人一多,更加大声。 “我这一家老小就靠这点糖葫芦养活呢!你让我怎么回家交代啊!” 秋至的手腕被男人狠狠的攥着,生怕一个不注意就逃班。 秋至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膝盖一软,准备跪下求男人,也就是那一刹那,身后出现一个温暖的怀抱,抱住她想要下跪的身体。 秋至泪眼婆娑的回头。 “云水!” “多少钱,我赔给你。”云水看着中年男人。 看着比自己高上一大截,壮上一圈的云水,中年男人的语气好了许多。 “你看,我也是小本买卖,这小姑娘要逃跑……” “多少钱。” 中年男人摸了摸头,眼睛滴溜溜转了转道:“十两。” 慕山不满道:“知道的是她撞坏了你的糖葫芦,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撞废了你的脑袋,这些东西值十两?” 看着秋至那样子,云水不想继续争辩下去。 “给你。” 中年男人接过银子,嘴角笑到了耳朵边。 “谢谢!谢谢!” 人群散去。 “秋至,你这么急是要去哪里?”云水看着发髻都有些歪了的秋至问道。 “我要去汝阳王府,找汝阳王!” “太好了,遇到你们!” 云水与慕山对视。 “找王爷有什么事?” “我家小姐和四皇子在琼楼玉宇见面,隔间里有摔东西的声音……所以……” 云水慕山也不是啰嗦的人。 “云水,你和秋至姑娘先过去,我去禀报主子。” “好。” 琼楼玉宇。 沈如宁与洛墨笙见面没有告诉洛眠,并且支开了流轻。 她仔细的考虑过,皇帝是极不愿意收回他们的婚事的,赏花宴洛墨笙和廖瑾一的活春宫,年后廖瑾一和洛墨笙的流言蜚语,她父亲和杜太宰的奏折。 皇帝要是想收回圣意,早就收回了,不会拖到现在。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皇帝吃鸾凤蜜吃傻了,到时候洛墨笙背靠沈家,杜家,太子不倒台都难。 除非,皇帝并不知道他这个儿子的真面目? 既如此,沈如宁只能兵行险招,她不想连累洛眠和流轻,这一局,是直接和皇帝的较量。 洛墨笙回到沈如宁对面的位置坐下,食指有节奏的敲着桌面,玩味的看着沈如宁。 沈如宁越是这样,他就越想征服她。 “宁儿啊,你最近有些过分了吧。”洛墨笙笑着,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 “宁儿你再怎么挣扎,几天后你还不是要躺在我的床榻上吗?” “还有,就算我和廖瑾一那贱人在一起过又能怎样呢?难道要我一个皇子和你一生一世一双人吗?” 洛墨笙夹了一筷子菜,放在嘴里轻轻咀嚼,然后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这辈子,都没有办法摆脱我。” 看到洛墨笙原形毕露的样子,沈如宁不禁感叹,真的是和上一世的样子如出一辙啊。 洛墨笙原形毕露的时候,就是激怒他的时候。 因为有上一世的记忆,所以沈如宁清楚的知道,洛墨笙最讨厌什么。 沈如宁用手轻轻的拄着脸颊,似笑非笑道:“四皇子你再怎么厉害,还不是要被太子压上一头?” 听到‘太子’二字,洛墨笙停止了咀嚼。 “再怎么厉害,陛下还不是不待见你?” 洛墨笙看沈如宁的眼神明显发生了变化。 沈如宁继续道:“再怎么厉害,你的母亲不还只是个嫔?哦,对了,还有一个去了湘王府的妹妹。” “哈哈哈!就凭这些,你拿什么和太子比?你拿什么争皇位?” 洛墨笙刚刚消了的怒气再次升起。 “沈如宁!” “你再说一遍!我哪里比不过洛伯宁!” 沈如宁继续云淡风轻。 “哪里比得过?凭你郝舅舅吗?” “也对,爹不疼,有个舅舅陪着也还是不错的。” 上一世,皇帝从始至终都不曾重视过他,无论他如何努力表现自己,都会被太子洛伯宁压上一头。 所以,太子就是他心里的一根刺,一片逆鳞,以至于后期洛墨笙对皇位有一种变态的向往。 沈如宁起身。 “你,洛墨笙,就是比不上太子洛伯宁!” 洛墨笙猛然起身,一把掀翻桌子,地上一片狼藉。 而后,洛墨笙一步走一步的走到沈如宁面前,内心压抑的怒火,已经到达临界点。 “你今天的每一句话,我都不爱听,沈如宁。” 洛墨笙浑身颤抖,额头青筋暴起。 随后右手猛地掐住沈如宁纤细的脖颈,沈如宁不受控制的仰头。 “你和廖瑾一一样,全都是贱人!” “你们都该去死!” 也就是此时。 侧面墙上的一幅落地画,竟然缓缓移动开来。 而后,廖瑾一面无表情的出现在二人面前,洛墨笙转头异常疑惑。 他不是一个粗心的人,沈如宁来之前,他就和清风把这个隔间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可…… “你怎么在这里!” 洛墨笙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 “说话!你为什么在这里!!” 廖瑾一缓缓的走向洛墨笙。 她的一切,都被眼前这个男人给毁了,她什么都没有了,从在房顶,看到洛墨笙的真面目后,她的心里只有复仇。 她知道,她现在是一只过街老鼠,是泥牛入海。 她不想一个人下地狱,她要拉着洛墨笙陪她。 第106章 洛眠生气,给我解释 “我这辈子,做的最错误的事,就是和你扯上关系。” 洛墨笙掐着沈如宁脖颈的手,松了一些,让沈如宁有了喘息的机会。 “呵……”洛墨笙笑道:“你可真是阴魂不散啊,要说后悔的也应该是我!” “廖瑾一!我当初怎么就瞎了眼啊!” 洛墨笙的眼神逐渐变得疯狂,瞳孔扩散,突然仰天长笑,声音刺耳,而后笑声断断续续,伴随着低低呢喃。 “你们两个这是约好的?” “这是一个陷阱是不是?” “我就说,我就说嘛,沈如宁你怎么答应赴约?” “所以呢?你们能把我怎样?” “我是皇子!我是皇帝的儿子!我再不受宠也是皇子!” 廖瑾一猛地推开沈如宁身后的窗户,巨大的声音引起很多人的注意。 “那不是方仪县君吗?” “那个男的是谁?是四皇子?” “剩下那个……廖瑾一!!” 洛墨笙瞳孔瞬间收紧,她们这是要自己身败名裂。 冷风从窗口灌入室内,沈如宁的身体从后脖颈开始发凉,而后看了廖瑾一一眼。 廖瑾一握住洛墨笙放在沈如宁脖子上的手,猛然用力,瞬间,沈如宁从二楼窗口落下。 众人惊呼。 “四皇子和廖瑾一把方仪县君推下来了!” “狗男女在做什么!!” “不能让方仪县君嫁给四皇子!” 沈如宁提前吃了护血脉和身体的药,二楼这样的高度问题不大。 没有如预期的那样摔在冰冷的地面上,一个温暖的怀抱接住了她。 沈如宁睁开眼睛:“洛眠?” 洛眠眉头紧皱,看起来有些不开心。 二人落地,洛眠小心翼翼放下沈如宁:“沈如宁,等我处理完这件事,你需要给我一个解释。”而后飞上二楼。 众人将沈如宁围住。 “县君你没事吧?” “四皇子怎么是这样的人啊!” “方仪县君……” 楼上的洛墨笙整个石化,反应过来后,他一把推开廖瑾一。 “你疯了吗??”那个表情恨不得把廖瑾一生吞活剥。 没等廖瑾一开口,洛眠一脚把洛墨笙踹倒在地。 一口鲜血从洛墨笙嘴里吐出。 “洛墨笙!” “你找死!” 洛墨笙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拔出腰带剑,起身刺向洛眠,电石火花间。 廖瑾一挡在洛眠身前。 剑,瞬间刺透廖瑾一的胸口。 “墨笙,你杀了……他……你就彻底……完了……”廖瑾一的鲜血疯狂的从口中涌出。 她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挡这一剑,她的目的是复仇,可是,可是为什么…… 她对洛墨笙有多少爱?又有多少恨呢?或许她自己也不清楚。 洛墨笙猛地把剑拔出。 沈如宁推门而进,急忙跑到廖瑾一身边用银针护住她的心脉。 “廖瑾一!廖瑾一你撑住!” 廖瑾一缓缓睁眼:“沈如宁,宁儿……” 沈如宁赶紧从袖袋里拿出止血药丸。 “我知道你,你是利用我……可,可我也要谢谢你……谢谢你在所有人抛弃我的……时候……拉了我一把……” 沈如宁面无表情:“你现在不要讲话的话,我还能再拉你一把让你不死。” “噗……”又是一口鲜血。 “活着没意思……没意思……”而后廖瑾一闭上了眼睛。 洛墨笙在那一刹那,心底的最深处莫名有些动容。 洛眠看向洛墨笙眼神阴郁:“自己和我走,还是要我押着你?” 洛墨笙知道,他和沈如宁的婚事,彻底完了。 “春至,春至,去找李大夫,带止血粉过来,要很多止血粉!” 对不起,真的做不到见死不救,她可以死,只要不死在沈如宁眼前,她可以有一万种死法,但是,让她死在自己的面前,沈如宁做不到。 这么大的动静,魏九昭和沈阔也赶了下来。 “宁儿?”沈阔以为沈如宁受伤了,急忙上前。 “大哥,我没事。” 洛眠带着洛墨笙走之前深深的看了沈如宁一眼。 在慕山通知他的时候,他就大致猜到沈如宁要做什么了,但是他委屈,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他。 他努力的让自己的语气不那么生硬:“我带他去见皇上。”而后离开。 …… 洛眠,洛墨笙,皇帝三人在养心殿待了整整一个下午。 廖瑾一被沈如宁从阎王的手里拉了回来,暂时住在济世堂。 四皇子和廖瑾一把方仪县君推下楼这件事,传的满城风雨,流轻听到后整个人都麻了。 傍晚时分,这件事就传到了沈河安耳朵里。 “宁儿!你没事吧!” 沈河安进来时,沈如宁正吃着金沙奶黄酥,想着怎么和洛眠解释呢。 “父亲,我没事,多亏汝阳王救了我。” 看到沈如宁没事,沈河安才放心下来。 “这个四皇子!我现在就进宫!这个婚绝对不能成!” 沈母杜若也是急忙赶来。 “宁儿!” “母亲,我没事。” “哎呦,可吓死我了,他们怎么这么狠的心啊!” “我的宁儿啊!” …… 世界的热闹与房梁上的流轻没有任何关系。 因为她的第六感告诉她,她八成要完了…… 等沈河安和杜若离开后,流轻跳了下来。 “小姐……” 沈如宁看着一脸‘你怎么这样啊’的流轻笑道:“怎么了?”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你今天是不是故意把我支走的……” 沈如宁摸了摸流轻的脑袋:“我没事。” 流轻有点委屈:“好在你没事,你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我拼了命也要杀了他们……” 因为,就算我不拼命,汝阳王也会杀了我…… 其实,如果没有沈如宁下午这件事的话,按照洛眠的计划,今天晚上魅影就会包围四皇子府的。 留着洛墨笙是有用,但是如果留着他,就要让他和沈如宁成婚的话,不留也罢。 至于后果嘛,洛眠还真没想过,无论什么样的后果都比看着沈如宁嫁给洛墨笙要好上千百倍。 可惜,没有如果。 洗漱结束,春至秋至说什么都要守在门口,费尽口舌才把二人说服。 沈如宁以为洛眠会来找他。 可是,一晚上,她的窗都异常安静。 她的窗户安静,可沈阔的窗,不太安静。 时隔许久,郝川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感觉。 “沈阔。” 沈阔少有的睡的比较沉的一次,就这么水灵灵的被郝川吵醒了。 看到郝川的瞬间,沈阔真的想报官,赶紧来个人把他抓走行吗? 许久,沈阔开口。 “郝川,你放过我吧,行吗?” 第107章 阔儿我冷,婚约作废 “算我求你了。” “别再来找我了,好不好?” 沈阔的声音很沙哑,听的郝川一阵心悸。 “我……”郝川上前一步,沈阔急忙往床榻后方躲。 “沈阔,我……” 突然间,沈阔心里冒出来一个‘要是魏九昭在就好了’的想法。 沈阔近乎哀求的语气:“郝川,你到底要做什么?你如何才能放过我?” 郝川沉默许久开口:“沈阔,我,我好像喜欢你……” 沈阔苦笑:“你说过的话,你忘了吗?” 男人和男人……恶心。 郝川有些急躁。 “我,我是那样认为的,但是……如果对方是你,我……我可以……” “闭嘴!”沈阔厉声道:“我真的越来越讨厌你了。” 在二人没有注意的窗外,突然出现一抹身影,静静地听着二人的对话。 魏九昭:什么?竟然有人比我先翻阔儿的窗户? 郝川向前迈了一步:“你别讨厌我,可以给我一些时间吗……” so?你在开什么玩笑,我给你什么时间?我给你时间做什么? 沈阔烦的直摇头。 但是郝川接下来的话,让沈阔直接暴怒。 “你……你小时候的事,我略微知道了一些……” 沈阔双眼猛然变红,不可置信的看着郝川。 “你他妈说什么!我小时候什么都没有!” “别乱说!别乱说!” “闭嘴!” 随后,沈阔把枕头扔向郝川。 上下起伏的胸口,沉重的呼吸声,不难看出,沈阔对自己的曾经很抵触。 窗外的魏九昭一顿,莫非阔儿的噩梦与小时候的经历有关系? 郝川又往前迈了一步。 “沈阔,你别激动,我,我向你道歉,我当时说那些话时,不知道你过去经历……” 沈阔忍不住,哭出声。 郝川刚想上前,窗外的魏九昭一跃而进,一把扯住郝川的后脖领子往后拉。 郝川被突如其来的人吓一跳。 “你!” 魏九昭满眼怒火。 我他妈的天天哄着的宝贝,你怎么说给弄哭就弄哭?? “滚出去。” 说罢,急忙跑到沈阔床榻边。 “阔儿不哭,不哭……” 魏九昭是真的心疼。 郝川像是一个木头一般愣在原地,怎么会这样,他,他想和沈阔解释的,怎么又弄成了这样…… 沈阔满眼含泪,抬眸的瞬间,魏九昭恨不得把郝川活剐了。 “你,你怎么也翻我窗户?”沈阔用着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委屈声调同魏九昭讲话。 魏九昭:好可爱,以后在床榻上也要让他哭…… “我……我,我看你窗户没有关,我就进来……”编不下去。 魏九昭缓缓的跪在床榻前,眼睛里充满深情,用指腹轻轻的抹着沈阔脸上的眼泪。 “别哭啦,明天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郝川站在一旁,他何尝不想像魏九昭这般对沈阔呢?他想,但是他做不到,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他也怕被郝恒山知道,那样他的父亲就更不在乎他了。 “沈阔,我走了。”郝川有些落寞。 沈阔没有回答。 魏九昭倒是开了口:“怎么?莫非还要阔儿送送你?” 郝川还想说什么,但终究欲言又止。 世界上就是这样,充满了阴差阳错和擦肩而过。 郝川走后,屋子里再次陷入寂静。 “阔儿,我觉得,你还是换一个房间住吧。” “嗯……” “或者搬到我府上?” 魏九昭你这算盘打的,我在三次元都听见啦! 沈阔眼睛已经不那么红了。 “不去。” 魏九昭跪的腿有些麻,扭了两下继续跪着。 “我府上虽然比不上沈府大,但是我有再努力攒银子,我争取换个大宅子给你好不好。” 魏九昭眼里满是温柔。 “不要。” “哎呀阔儿……” 沈阔垂眸,长长的睫毛,毛茸茸的。 “你,就不想问问我,我小时候的事吗?” 沈阔确定他听到了郝川与自己的对话。 魏九昭轻笑摇头:“我才不逼阔儿呢,我要等阔儿对我敞开心扉,主动对我讲。” “你……” “赶紧走,我要睡觉!” 魏九昭下巴担在床榻上。 “阔儿,我府上炉火用完了,好冷……” 沈阔:? “阔儿我打地铺好不好?” “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我真的太可怜了……我……” 沈阔破涕为笑:“上来睡!” 魏九昭一个起身弹跳:“来了来了!”。 沈阔用手指抵着魏九昭的脑门道:“要老老实实睡觉!不许想别的!” 魏九昭坐在床榻上道:“阔儿,我们以前又不是没有睡在一起过!” 那哪里能一样,从前是朋友关系,现在你魏色狼告了白,还强吻了人家,哪里一样? 沈阔不再理会他,翻身:“睡觉……” “好~” 能和阔儿待在一起,真好。 说来也怪,这一夜沈阔没有做噩梦,睡的特别好。 …… 嗯……沈如宁睡的不太好。 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吃完早饭,钱公公就来了。 “圣旨到……” 沈河安出门一夜未归,只有沈如宁和沈母杜若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四皇子行为不端,有失皇子之体,特以此昭废除与方仪县君的婚约,钦此!” 沈如宁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臣女沈如宁!接旨!!” 沈如宁起身,谢过钱公公,而后又拿了一大个金元宝给他。 “方仪县君客气了。” 与重生当日一般,只不过,这次的圣旨,是解除与洛墨笙关系的圣旨。 可,少了一个人。 “钱公公,汝,我父亲他们何时能回来?” 钱公公一副劫后重生的样子。 “县君你可不知道,昨日午后汝阳王带着四皇子进去不久,沈尚书和杜太宰也都去了,奴才我啊,都不敢进去送茶水。” “吵得好凶!” 沈如宁蹙眉:“那他们?没事吧?” 钱公公笑着摇头。 “没事没事,沈尚书大概是同杜太宰回了太宰府了。” “他们何时从养心殿出来的?” 钱公公思索道:“快天明的时候。” 沈如宁点头。 “谢公公。” “县君客气。” 沈如宁想着,洛眠八成还在生她的气…… 杜若高兴的拿着圣旨一遍又一遍的看。 “宁儿!宁儿!太好了!” “我的宁儿啊!” 沈如宁紧紧的抱着杜若:“女儿也觉得太好了。” 太好了,女儿不用看着你们一个又一个的惨死在眼前了。 婚约解除了,嗯……要不去看看洛眠? …… 汝阳王府外。 沈如宁对这门仆道:“麻烦通传一声,说是沈如宁求见。” 门仆直接把门打开。 “王爷说如果沈小姐来的话,可以直接进去。” 哈哈哈,表面冷酷无情大冰山,实则嘤嘤嘤快来哄我 第108章 哄哄洛眠,溃不成军 这是沈如宁第一次来汝阳王府。 门仆一路小碎步,引着沈如宁往王府深处走去,青石板地面被落雪覆盖,两旁的松柏树枝上坠着积雪。 穿过拱门,一座高耸的三进大殿傲然伫立,飞檐下的冰柱悬挂如剑。 沈如宁一步一步向前走着,身后留下浅浅的脚印。 “小姐,汝阳王王府和汝阳王一样,看起来冷冷清清的。”秋至在一旁左顾右盼。 “沈小姐,到了,王爷在书房里。” “好。” 慕山和云水二人站在门口。 自上次春至给了慕山两巴掌后,二人还没有如此近距离的碰面过,春至依旧在生慕山的气,替流轻打抱不平。 秋至见到云水很高兴。 “你们二人在门口等我。” “是小姐。” 沈如宁正要敲门的时候,门,从里面打开。 抬眸,便看到了一袭白衣的洛眠,头发虽然看起来像是随意绾的,但是慵懒又不随意。 系在头上的红色发带,半垂在肩膀上,耳垂有些红。 清冷的面庞,一双丹凤眼死死的盯着沈如宁。 “洛……” 沈如宁刚发出一个音,就被洛眠一把扯进门内,而后“彭”的一声关上房门。 香薰缭绕。 洛眠就一声不吭的看着沈如宁,他眼睛里充斥着红色的血丝,显而易见,他一直没有休息。 嗯…… “汝阳王府真大。” “比沈府还要大……” “……” 沈如宁时不时的抬头观察洛眠的表情。 洛眠不讲话。 看来是真的不开心了。 “我不会让自己受伤的,我昨天吃了药,而且二楼又不高,我,我命大着呢。” 沈如宁讲到‘我命大着呢’的时候,上一世临死前惨痛的记忆猛然出现在脑海。 她命大么?她只是幸运而已,能有机会重活一次。 “洛眠?”沈如宁继续瞄着洛眠。 “宁儿……”洛眠终于开口。 洛眠哪里舍得让沈如宁一个人自言自语太久。 洛眠用食指轻轻的勾起沈如宁的下巴,沈如宁的小脸无法拒绝而缓缓轻抬。 两只手自然而然的就抵在了洛眠的胸口。 暧昧的氛围,随着燃烧的炉火充满了整个书房。 洛眠的声音有些冷。 “你知不知道,我刚到琼楼玉宇,第一眼就看到你从二楼倒下来?” 沈如宁想要低头,可是下巴被那食指越挑越高。 依旧是那冰冷的声音。 “怎么?现在知道躲了?嗯?” “沈如宁你躲的了吗?” 被这么一质问,沈如宁心里还真有点犯了错后的小愧疚…… 两只纤纤玉手,想要推开身前坚硬的胸膛,可是,那胸膛不仅没有后退,反而离她更近。 洛眠轻笑:“嗯?怎么不说话了?刚才说我王府大时那气势呢?” “嗯?” 沈如宁的脸微红。 在洛眠的眼里,沈如宁的小脸就像是一个水蜜桃,咬下去一定非常可口。 沈如宁眼神闪躲,哈哈,毕竟真骗了人家,能咋整,忍着呗。 沈如宁薄唇轻启,抬眸看着洛眠,眼睛如小鹿的眼睛一般,大大的,水灵灵的,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看着洛眠,许久。 “别生气了……” 洛眠的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一下子击中了一般。 心脏猛然加快。 呼吸愈发剧烈。 喉结上下动了动。 那眼神,恨不得立刻,马上,just now就把沈如宁按在书案上吃干抹净。 食指从下巴下移开,沈如宁心里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可,下一秒,洛眠的大手,穿过她的发丝,一把扣在她的脑后,而后用力。 “宁儿,你刚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你在我耳边再说一次。” 洛眠可以清晰的感觉到沈如宁呼出的气体打在耳朵上的感觉。 沈如宁整个人都被束缚住。 洛眠右手用力:“嗯?宁儿?怎么不说话?” “别……” “别生气了……” 炉火燃烧的太猛烈了,洛眠感觉书房里热极了,好热,怎么会这么热。 炉火燃烧的火星,彻底点燃他心底的强烈欲望。 “所以你就不要……”沈如宁没有说完的话,被洛眠悉数吞进了嘴巴里。 四片嘴唇,缠绵悱恻,琴瑟和鸣,难分难舍。 沈如宁可以清晰的感觉到,洛眠的嘴唇在颤抖,他在压制自己,面前的小人嘴唇太嫩太薄了,他怕自己一个贪心,伤害到她。 沈如宁嘴巴的支配权,彻底被洛眠夺去,她的小舌头哪里敌得过洛眠的攻击,不一会就被俘虏。 过了好久,好久,沈如宁有些缺氧。 “嗯……唔……” 洛眠逐渐上头。 猛地一个旋转,空出来的左手把桌案上的笔墨纸砚全部挥落地面。 而后一把把沈如宁放在上面,而在这整个过程中,他的嘴巴一直没有放过沈如宁的嘴巴。 沈如宁一阵天旋地转。 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欺身而来的洛眠,更是难推开,何况,沈如宁的力气已经被“吸”的所剩无几。 沈如宁整个人,迷离沉坠,软如春水,散如落花。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散乱的,你追我赶的脚步声。 而后便是打斗的声音。 沈如宁倒是一惊,但洛眠根本没受影响。 “宁儿,不要分神,认真一点。”洛眠富有磁性的声音略带着喘息。 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 “主子,捉了十个刺客。”门外传来慕山的声音。 沈如宁一个劲的捶打洛眠的胸口。 洛眠微微蹙眉,右手缓缓放在沈如宁的嘴边,捏着沈如宁的下巴,拇指缓缓的放进了她的嘴里。 而后,才恋恋不舍的起身。 以为逃出升天的沈如宁下一秒就意识到了不对。 洛眠的拇指,在她嘴巴里,肆意的抚摸着,搅动着…… “全都弄死。” 而后转身又奔向沈如宁,沈如宁急忙捏住洛眠的耳朵。 因为洛眠的拇指在她嘴巴里,所以说起话来有些支吾。 “……起开……唔……” “把手拿开……唔……” 洛眠早就上头了…… 他痴迷的看着沈如宁那有些发红的眼睛,以及被口水染的亮晶晶的嘴角。 啊…… 好想把全世界都给她…… 第109章 周回被抓,洛眠尴尬 不一会,门外的慕山再次开口。 “主子,有一个刺客,有问题。” 门外的慕山也不愿意打扰他们啊,可能怎么办,确实有个男扮女装的水灵灵的刺客很怪啊…… 洛眠长叹一口气,心里想着一定要把这几个不会挑时机的刺客全都活剐了,一个都不留,全都喂狗。 妈的。 “宁儿,你乖乖的待在这里。” 沈如宁像是跑完了八百米冲刺一般筋疲力尽。 洛眠小心翼翼的把她抱起来,放在贵妃榻上,像是对待一个精致的摆件。 “我一会就回来。” 这次的亲吻让沈如宁无比害羞,怎么能这样! 洛眠转身推门离开。 整个书房只剩下沈如宁一人。 门外传来洛眠低沉的声音:“慕山,明天我就找个大夫把你嘴巴缝起来。” 而后就是春至得声音:“现在就能缝,整个京都找不到第二个比我家小姐更厉害的大夫了。” 寂静了几秒。 “还是宁儿的侍女想的周到。” …… 沈如宁缓了好一会,终于有了力气。 脑海中刚才的亲密行为,让她面红耳赤。 站起身来,整理衣服和头发,刚刚往前迈了一步,脚下踩了东西。 看着满地狼藉,沈如宁刚刚恢复如常的面颊,又又又红了起来。 移开脚,一个袖珍的竹子书签,进去她的视线。 这个书签,好熟悉,拾起后仔细的看了许久。 她的心脏猛然一收,这……这不是从前她送给洛墨笙的东西吗? 愣在原地许久,她似乎想起什么一般,四处查看。 角落里保存完好的湛蓝印花江南的油纸伞。 书架上那全天衍国独一个的折扇。 冰清玉透的墨绿色玉杯。 …… 洛眠的书房里,怎么有这么多她曾经送给过洛墨笙的东西? 每一个都被保存的特别好,看得出来他十分珍惜。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另一边,柴房里。 一个身着米黄色绮罗对襟裙的……看起来是女人的人被手脚捆绑着。 云水站在其对面,眉毛拧成了麻花。 ‘女人’开口:“怎么?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上我了?” 这他妈明显就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啊! “嗯,相貌也挺英俊的,你追求追谁我,没准我能同意呢。” 云水隐忍不发。 “害羞了?” “你把我身上的绳子解开,我能让你更害羞。” 真他妈的受不了了,云水拔刀对准‘女人’。 “你再说一些乱七八糟的,我就杀了你。” ‘女人’妩媚一笑:“我猜你舍不得。” “你!”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 洛眠进门看了两眼‘女人’,讥笑道:“周回?” ‘女人’眼中透露出不可思议,他这次来京都,谁都不知道啊?他,他是怎么认出来的? 随后周回又假装可怜巴巴道:“这位帅哥,周回是谁?”此时说话的声音,俨然是女子。 云水觉得自己精神有点错乱。 “龙麋鹿角,可不在我的库房啊。” 周回不禁心里感叹,果然,汝阳王就是汝阳王啊,什么都知道。 既然人家都知道了,装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 “哎呀,汝阳王果然名不虚传,啥都知道。”不装了,摊牌了,我是男的。 慕山吼道:“偷东西偷到汝阳王府来了?你真是活够了!” 周回看了看慕山。 “就是你,打起架来都不知道怜香惜玉,我的屁股都被你打肿了!” 慕山老脸一红:“你!” 周回又看向云水:“还是你好。” “主子,把他杀了喂狗吧,我受不了了。”云水的刀已经架在周回的脖子上了。 只要洛眠开口,周回的脑袋片刻落地。 洛眠也不急,居高临下开口问道:“你们神农门什么宝贝没有啊?怎么会救不了一个,李凡?” 周回彻底震惊,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见周回不说话,洛眠继续道:“要不要我把李凡绑过来和你团聚?” 周回表面笑着,内心已经开始问候洛眠的祖宗们了。 “不劳烦汝阳王,凡儿身体不好,经不起舟车劳顿。” 洛眠盯着周回:“那我就把他杀了,送给你。” 周回浑身一颤,下意识道:“不要!” 洛眠意味深长的笑了。 “先关在柴房吧,不急。” 云水和慕山气的牙痒痒。 几人刚出门,周回背后捆手的绳子就断开了,这破绳子可是困不住他的。 洛眠内力好,耳朵十分灵敏,绳子断开的声音洛眠早已听见。 …… 洛眠推开书房的门,沈如宁手里拿着竹子书签,仿佛在想什么。 看到沈如宁手里的书签,洛眠猛然想起什么。 不该在书房见面的! 沈如宁抬头看见洛眠,上前直接问道:“这些东西都是哪里来的?” 这…… 洛眠一时编不出来。 “说话呀。” 洛眠战术性的捋了捋头发,摸了摸鼻子,抿了抿嘴。 “嗯……街上看上的小玩意儿,看着喜欢就买了。” “怎么,宁儿你也喜欢吗?” “我可以送给你的。” 嘿嘿。 沈如宁定定的看着洛眠。 洛眠已经没有了刚才那气势。 “宁儿,饿不饿?” “宁儿,炉火是不是不太旺了?” “宁儿……” “洛眠!” 洛眠笑道:“在呢。” 沈如宁用书签戳着洛眠的胸口。 “这么多东西,哪里来的??” “嗯……” 这怎么说的出口? “偷的……”声音像蚊子一样。 沈如宁觉得自己的耳朵出现问题了,这是错觉吗?幻听? “你大点声。” 洛眠罕见的尴尬一笑。 “偷的。” “从洛墨笙那里偷的。” 眼见着瞒不下去,索性就说实话呗,能怎么办。 看着洛眠的样子,沈如宁忽然间有点难过,心口堵堵的。 “之前你送一件,我就偷一件,这些年你送他的东西百分之七十都在我这里。” “我,我每次都会幻想,是宁儿送给我的。” 洛眠心里极其后悔,不该在书房见面! 沈如宁眼角有些湿润。 “都丢掉吧。” 洛眠有些急:“为什么?这些东西都好好的,干嘛要扔了啊?” 堂堂活阎王汝阳王,也会为喜欢的人这样卑微啊。 沈如宁在不知不觉中,心已经在慢慢的向洛眠靠近了。 “我给你买新的。” 洛眠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不扔,宁儿的东西,我一件都不扔。” 沈如宁想象不到,上一世她死后,洛眠对着这些东西是何等的痛苦。 第110章 洛眠皇帝,迷之对话 最后,在洛眠的百般阻挠下,这些东西留了下来。 “宁儿的东西,我都要存着,哪怕不是给我的,我也要偷回来存着。” 洛眠一边拾地上散落的东西一边自言自语。 茶壶里的茶水,被下面的火煮的咕噜噜冒泡。 二人对坐。 “昨天你们在养心殿都说了些什么?”沈如宁好奇地问道:“钱公公说你们昨天吵得厉害。” 洛眠陷入回忆。 拖着洛墨笙来到养心殿的时候,都不等钱公公通报,洛眠就直接拎着洛墨笙进了门。 皇帝正在和悠然贵人卿卿我我,被洛眠吓了一跳。 “眠儿,你这是?他怎么惹到你了?” 洛墨笙冷眼看着皇帝,你什么时候对我能像对洛眠一样好?不知道的还以为洛眠才是你儿子! “洛墨笙和廖瑾一,在酒楼里把方仪县君从二楼推了下去。” 被悠然贵人喂到嘴里的葡萄,被吐出。 “什么!” 这就是沈如宁一定要廖瑾一入局的原因,也是前期流言铺垫的原因。 如果没有廖瑾一,洛墨笙没有动机推他,就算有,那也只是流言而已,而现在,不管这个流言是真是假,在百姓的面前,都已然成为事实。 洛墨笙没有任何辩解。 因为他解释不了,前有赏花宴,后有纷纷流言,现在,直接板上钉钉,他和廖瑾一后期不管有没有私情,那都是有。 舍命救皇帝的那点情谊,直到此刻,消失殆尽。 替皇帝卖命的人太多,洛墨笙的这点对于皇帝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但是皇帝也不会只听信洛眠一人之言。 皇帝和洛眠之间的关系,很复杂。 洛墨笙就跪在一旁,不讲话,他在想啊,这个廖瑾一怎么就能从墙里面钻出来呢? 他也在衡量,这次被设计会失去多少,会不会影响到他的财路和偷偷养的兵。 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栽到两个女人手里。 不过…… 洛墨笙突然意识到,可以黑洛眠一手。 “父皇。”洛墨笙开口。 皇帝看着洛墨笙,悠然贵人在一旁不敢讲话。 “儿臣已然知道和县君再无可能,所以……” “所以什么?” 洛墨笙把头沉的更深:“流传皇叔心仪方仪县君,如果真的是这般,请父皇成全他们两个有情人!” 霍,真的是只要把局搅乱,就有活下去的希望。 皇帝早就发现了,只是这件事没有一个契机被拿到明面上来。 悠然贵人颤颤巍巍的给皇帝倒茶,一个害怕,茶水溢出。 皇帝看了一眼桌案,回首对这悠然贵人就是一巴掌,而后把杯子里的水泼在她的脸上。 “废物东西,滚下去!” 悠然贵人不敢出声,连滚带爬的出了门。 伴君如伴虎,帝王二百五。 洛眠冷眼看了看洛墨笙,而后蹲下。 “还是四皇侄对我最好。” 洛墨笙抬头,二人眼神对视。 “皇叔不必言谢。” 皇帝咳了咳。 “好了好了。” “眠儿,墨笙说的是真的吗?” 洛眠起身:“皇兄,现在最要紧的是四皇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方仪县君推下酒楼的事,我的事可以稍微放一放。” 洛眠再次看了一眼洛墨笙:“以我对皇兄的用处,就算我喜欢方仪县君,也没有什么关系吧?” 皇帝定定的看着二人。 而后笑道:“眠儿是我的亲弟弟,父皇最疼爱的孩子,我作为兄长,理应更加疼爱才是。” 洛墨笙感觉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什么意思,为什么皇帝没有震怒?洛眠有什么用处? 洛眠也不谦虚。 “皇兄说的极是。” 二人明刀暗箭,你来我往。 “若是父皇和先皇后看到如今眠儿的模样,一定会很欣慰的。” 洛眠往前走了两步道:“看到如今的皇兄,他们会更欣慰。” 而后一片死寂。 “哈哈哈!还是眠儿会说话讨朕欢心!” “可惜啊可惜,他们看不到了。” 闻声洛眠眉头一蹙,模糊中,好像有一丝不对劲。 洛墨笙在一旁看傻了,他知道自己没有存在感,但也不至于这么没有存在感吧? 洛眠和皇帝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到了天色暗淡时,沈河安和杜太宰的求见,才彻底结束他们的对话。 沈河安和杜太宰的到来,也侧面证明,洛墨笙真的和廖瑾一合谋把沈如宁推下茶楼。 钱公公听到的争吵声,只是皇帝和杜太宰二人单方面对洛墨笙的攻击罢了。 最后洛墨笙和沈如宁的婚事作废,洛墨笙喜提二十大板和一个月禁足。 听了洛眠的描述,沈如宁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重生后,第一件大事,终于解决了,咱宁子以后是自由身啦! …… 太子府。 “母后,你是说那荷包是景贵妃放的?”太子一脸不可置信。 皇后坐在椅子上,正在倒茶。 “景贵妃和那个沈如梦没有一点交集,我也很困惑。” 太子坐在皇后对面:“沈如梦咬死了说喜欢我,我怎么打她都没松口。” 皇后瞪了太子一眼:“从你立太子那日我是不是就告诉过你,你要把你的脾气藏好了,控制好自己!你父皇这个人太聪明了,要是被他发现,你这身太子的衣服是不会穿多久的!” 太子毫不在意:“你就放心吧!谁都不知道,而且那个沈如梦她敢出去乱说,我就随便找个理由处死她!” 皇后把茶杯狠狠的摔在桌上。 “洛伯宁!你能不能让我省省心!” “等你真的当上皇帝那天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你以为我愿意管你!” 太子赶紧和皇后撒娇。 “哎呀母后!” “儿子错了嘛……” 皇后很吃太子这一套,过气顿时消了一半。 “话说回来,你以后继位,可要留洛眠一条性命。” 皇后叹气。 “唉,他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啊。” 太子眼神阴郁。 “那,还要看我心情。” 皇后疑惑:“你和他关系不是不错吗?怎么了?” 太子喝了一口茶道:“传闻不是说父皇有把皇位给他的可能吗?要是那样,我们就是敌人,对敌人手下留情和自杀有什么区别。” 皇后若有所思。 缓缓开口:“你父皇把皇位给谁,都不会给他的……” “母后为何这样讲?” 第111章 多情太子,郝家忌日 皇后一怔,平静的眼神里,仿佛演绎着过去的事情。 许久。 “你只要知道,你父皇绝对不会把皇位给他就是了。” “其他的……” “你不用管。” 太子把玩着手里的玉扳指。 “有母亲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洛眠的命嘛……”太子微微眯眼,嘴角勾笑。 “要看他自己要不要。” 皇后无奈摇头:“沈如梦荷包的事,你准备怎么处理?” 皇后从头到尾都不喜欢沈如梦,可是命运弄人,最不喜欢的人竟然成了她儿媳妇? 或许,从赏花宴开始,他们的命运已经产生了羁绊。 太子没有了人前的温和谦逊,眼里皆是阴狠,眼眸看向门口的丫鬟。 “沈如梦有你的宝贝侄女治呢,放心吧,她好不了。” 太子什么都知道。 “你,过来!”太子看着门口身穿碧色衣服的丫鬟开口。 丫鬟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脸茫然。 “看什么?说的就是你!” 丫鬟缓缓上前,眼神闪躲充满恐惧。 “叫什么名字?” “铃兰……” 铃兰身材高挑,一身丫鬟衣服也盖不住她的美貌。 太子上下打量,那眼神恨不得把铃兰的衣服都扒干净。 皇后蹙眉:“太子!” 太子转头。 母子二人眼神相对。 “你就不能改改你的坏毛病!”皇后胸口起起伏伏。 太子嗤笑:“哎呀,好啦好啦!我走就是了!”说完起身走向门口,临离开前又回头看了看铃兰。 皇后用手揉着太阳穴,她头疼,为她的儿子头疼。 铃兰还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你,去领些银子,回家去吧!” 铃兰被突如其来的惊喜,惊的说不出话,急忙跪下。 “谢……谢皇后娘娘!谢皇后娘娘!” 皇后摆手:“今日就出宫吧!” 突如其来的赦免并不是因为皇后她多母仪天下,而是晚一点的话,铃兰必定落入太子手中,到那时,能不能活下来,就要看铃兰的造化。 沈如宁和洛墨笙得婚约作废后,京都的百姓无不拍手称赞。 重生后一件大事尘埃落定,沈如宁的心里畅快不少,但是,这并不是终点,她这一世的目的,是要他们死。 抽空把脸部按摩手法和美容方子教给了黄兰,黄兰乐得合不拢嘴。 她要赚钱,有了足够的钱才能和洛墨笙抗衡。 过了几天安宁日子后,夏至敲响了她的门。 夏至依旧是那么小心翼翼,这能怪得了谁?是她自己亲手葬送了她的未来。 “何事?” 夏至低声道:“这几日柳绵绵经常找我。” 沈如宁抬眸:“找你做什么?” “八成是想把我送给柳文才,柳州……柳州好像对我有意思。” 随后,夏至便把那日的事如实讲予沈如宁。 沈如宁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桌面,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夏至继续说道:“我经常在柳州面前讲柳绵绵在沈府的生活有多么多么好,现在柳州已经对柳绵绵不满了。” 是沈如宁告诉夏至这样做的。 嫉妒,才是最可怕的。 沈如宁知道,要拔掉柳绵绵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沈河安心太软,再加上现在沈如梦又成了太子奉仪,一般的小事不足以让她倒下。 或许,她可以差人去柳家村看看。 正想着,夏至的话打断了她的思路。 “小姐,我可以嫁给柳文才,只要能复仇,我做什么都行。”夏至的眼神异常坚定。 在夏至的眼里,她的家人就是她的一切。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沈如宁准备按兵不动。 “你先和柳绵绵周转着,我需要去查一些东西。” “是,小姐。” 夏至走后,沈如宁把流轻叫了下来。 春至看到流轻后,以‘我还有事没做完’为理由急匆匆的出去了。 流轻夜闯周聪房间,告诉他离春至远一点的这件事,沈如宁也有所耳闻。 周聪第二天就疯狂嚷嚷,虽然周聪不知道流轻的存在,但是通过其描述,知道流轻存在的人,一下子就能猜到是她。 自那之后,春至就不理流轻了。 流轻感觉的到春至的疏离。 “小姐。” 沈如宁早已把她们当成朋友,一颗八卦的心‘腾’ 的升起。 “流轻,春至还生你气呢?” 秋至也在一旁竖着耳朵听。 流轻有点尴尬:“啊……可能吧……” 当事人表示对那晚的冲动行为非常后悔,本来春至是把那墨绿色发簪整日戴在头上的,自那之后,春至就把它取下了。 沈如宁看得出流轻的心思,但是一旁的秋至可是傻傻的看不出来。 “流轻,你也是的,你可不知道,春至喜欢周聪可久了!” “你这倒好,两只小鸳鸯被你一棒子打分开啦!” 还两只小鸳鸯?周聪那人明明就是一坨屎,一坨鸳鸯屎! “好了好了,我叫你有正经事。”沈如宁打断秋至的话:“你去一趟柳家村,找那里的人打听打听柳绵绵和柳州二人的事。” 流轻虽然感情受挫,但是并不耽误‘工作’。 “是,小姐。” …… 这几日郝川很忙,忙的来不及想和沈阔的事。 郝府,每年的新年,大家都不敢过的太开心,因为正月十一是郝家大女儿郝风华的忌日。 郝川这几日都在为他这位没有见过面的姑母忙碌。 往年有郝沫,虽然没有大用处,但是可以跑跑腿做做杂事,也多少可以替郝川分担一些,可是今年,郝沫不在。 三夫人孙艺洛,郝沫的生母,在郝沫被赶出去的时候说什么也要和郝沫一起,可是这郝将军府岂是它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她唯一的寄托郝沫离开了,她知道或许,她们这辈子都无法再相见。 嫁进郝府这么多年的委屈,加上唯一寄托的离开,孙艺洛的生活彻底崩了。 除夕那天,她寻了短见,就那么孤零零的一个人把自己吊死在了郝沫的房间内。 等到下人发现的时候,人都冷了。 郝恒山在得知孙艺洛死讯的时候,眼睛都没有抬一下,只是告诉下人不要声张秘密处理,仿佛死的是阿猫阿狗。 就好像郝府从来没有过这样一个人一般。 郝川问过郝恒山三姨娘去世,你不难过吗? 郝恒山的回答是:大过年的寻短见,晦气。 …… 近些时日,五夫人杭云霞与大夫人魏云的关系近了许多。 可魏云不知道,杭云霞就是她噩梦的开始。 第112章 郝川挨打,颜嫔驾到 忌日的事宜,郝恒山全权交给郝川负责,所以其他人并没有多么忙碌。 魏云依旧在小厨房研究她的汤,她想着总有一天,郝恒山会喝的。 杭云霞也乐此不疲的跟在魏云身旁,时不时的还会尝一下,给个意见什么的。 “你嫁入郝府比我早,你见过郝家大女儿吗?” 魏云想了想道:“没见过,我是第二年嫁过来的,嫁进来的那年,她就不在了。” 杭云霞来了兴趣:“听说郝家有三个女儿?” 魏云一边盛汤一边回答:“是的,大女儿郝风华,二女儿郝月华,三女儿也就是当今圣上的颜嫔郝茉莉。” 杭云霞转了转眼珠子,看着魏云的背影,假装的说道:“姐姐,自从我嫁过来后,将军就第一夜宠幸了我,那之后就再也没有进过我房间了……” 魏云一怔,杭云霞看着魏云怔住的背影继续说道:“姐姐,你呢?将军……对你还好吗?” 这是魏云最不想讲,也最羞于提起的事情。 嫁入郝府这么多年,她就在新婚夜的时候得到过郝恒山的宠爱。 那一晚,郝恒山进了房间后就把蜡烛灭了,连她的盖头都没有掀开就直接把她扑倒在床榻上。 可是谁能想到,自那之后,郝恒山就再也没有碰过她。 魏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我和你,不过是同病相怜的人罢了。” 锅里的汤在咕噜噜的冒着热气,树枝在灶内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杭云霞眼里闪过一丝兴奋,而后消失,而后她缓缓起身来到魏云身后,缓缓地抱住魏云。 “姐姐,我们两个人的命可真苦啊……” 魏云没有闪躲,也没有推开杭云霞,杭云霞说的没错,她们两个人的命确实苦,要不然怎么能嫁到郝府呢? 这样的日子,好没意思。 过了许久,魏云才挣脱杭云霞。 “也不知道郝沫被赶出去后过的怎么样了。”回过神来的魏云依旧乐此不疲的研究她的汤。 “能怎么样,除了青楼哪里会要她。”杭云霞脱口而出。 魏云回头道:“你怎么知道?” 郝府的规定非常严格,上至夫人下至门仆都是不可以随意出入的。 杭云霞眨了眨眼:“这还用想么?在郝府娇生惯养什么本事也没有,贬为庶人,也就曾经的‘郝将军女儿’的身份还能让她有点价值。” “有些人啊,看不惯郝将军但是又不敢出头,就只能欺负欺负郝将军的女儿呗。” 魏云并没有多想,点了点头。 杭云霞手心冒出了冷汗。 她说的没错,郝沫确实入了青楼,从前她是客人,现在她是‘商品’。 头戴着‘郝恒山女儿’这顶帽子,就注定她这碗饭并不容易吃。 她被欺负的很惨,她做过的孽,如今全都回到了自己身上。 “姐姐,过几天元宵节,听说北冥国的舞姬会来京都表演,咱们一起去看看啊?” 北冥国,向来是一个比较排外的国家,这次来天衍国绝对有其他的事情。 沈如宁曾经给洛玉槿和颜嫔的太真红玉膏,就是从北冥国带来的。 北冥国,是一个很神秘的地方。 魏云想都没有想直接答应,因为元宵节是她们不可多得的出府机会。 可魏云不知道的是,这将是她人生中做过的最后悔的决定。 …… 郝风华忌日的早晨,郝川胆战心惊的跟在郝恒山的身后。 郝恒山在里里外外的检查郝府的布置。 这几天郝川几乎没有合眼,目的就是想要得到郝恒山的一句夸奖。 走到前厅门口,郝恒山看着门口的黄色菊花停住脚步。 “你过来。”郝恒山语气低沉。 郝川缓缓上前。 一个巴掌猛然打在郝川的脸上,郝川差一点跌倒。 “这么多年,你就没有长一点记性吗?” “这个门口怎么能放菊花?” “赶紧换了!真是没有用!” 郝恒山一脸不悦的看着郝川,周围的忙碌的下人都躲的远远的,对于郝川被打这件事下人们也都习以为常。 “是,父亲,我马上就换。”郝川咬紧牙关。 郝川不敢反抗,不敢忤逆,他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就是对郝恒山唯命是从。 郝恒山仿佛心情不好一般,并不打算放过郝川。 随后又是一个响亮的巴掌。 “养你这么多年有什么用!” “真是随了你那个整天只会煲汤的母亲!” “废物!” 郝川低着头:“对不起,父亲,我下次会更加仔细的。” 二人周遭的空气仿佛完全凝固了起来。 这时魏云从后院走来。 “川儿,怎么又惹你父亲生气了?”魏云虽然听到了郝恒山的咒骂,还是二话不说将矛头直接指向郝川。 走过来的魏云看了看门口的菊花,又看了看郝恒山。 “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以后怎么接你父亲的班?” “郝家就你一个男子,你不要让我们失望啊!” 对于母亲这样的行为郝川早已习惯,从小到大,他的父母从来没有在乎过他一点,哪怕一丁点。 郝恒山的眼里仿佛无比的嫌弃。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换?怎么?你要等一会颜嫔娘娘来了和你一起换吗?” “对不起,父亲,我这就去换。” 郝川母亲魏云的眼里,只有郝恒山,他这个儿子,仿佛就是她讨好郝恒山的工具而已。 这样压抑的生活郝川已经过了十几年,他本来应该已经习惯的,可是这次,他的心里生出了一丝……抗拒。 但也只是一瞬间而已。 这真是一个令人窒息的家庭啊。 …… 临近午时。 “颜嫔娘娘驾到!” 郝恒山等人早已候在郝府门口。 “颜嫔娘娘好……” 颜嫔看上去瘦了许多,她这几个月仿佛在渡劫一般,不好的事接二连三。 郝恒山走上前:“你怎么瘦了。” 颜嫔看了一眼郝恒山,面无表情的说道:“最近事情比较多而已,无碍。” 皇帝禁她的足,罚她的俸,她都不在意的,最让她伤神的还是洛墨笙得事。 自那天皇帝下旨收回他和沈如宁的婚约,被打并禁足后,洛墨笙的状态就不是很好。 女儿被囚禁湘王府,儿子又接二连三的被打击,她这个做母亲的,实在是难受。 一行人缓缓的走进郝府。 说是忌日,其实不过是给郝风华上几炷香而已。 颜嫔站在郝风华的灵位前,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看得出来她和郝风华的感情很好。 “大姐,妹妹来看你了。”颜嫔哽咽道:“我好想你啊……” 郝风华灵位前的火烛跳跃闪动,仿佛听到了颜嫔的话一般。 郝恒山的眼睛也红红的。 魏云赶紧上前安慰:“将军,别难过了,大姐在天上也不愿意看到你们难过的。”说完就伸手要给郝恒山擦眼泪。 郝恒山一把把魏云推开。 “滚开!” 第113章 郝沫郝川,不是我的 颜嫔闻声回头,看了魏云许久。 “郝将军,你要对你的妻子好一些。” 郝恒山看了看颜嫔,随后点了点头。 “还有,郝沫那孩子你就真的不管了吗?”颜嫔把香插在香炉上,而后缓缓的走到郝恒山跟前。 郝恒山没有回答。 颜嫔继续说道:“无论她犯了多大错,她终究也是你的骨肉啊!” “况且,她的母亲一定很难过。” 同样身为母亲,颜嫔完全可以理解这样的痛苦。 此时此刻得郝川不知道是脑子哪根弦搭错了,还是他想要报复郝恒山。 “颜嫔娘娘,郝沫的母亲除夕当天自尽了。” 此言一出,颜嫔眉头紧锁,郝恒山猛然回头,那眼神恨不得杀了郝川。 “你给我闭嘴!”郝恒山怒道:“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看着郝恒山那带有嫌弃的眼神,郝川的心里没有以往那么痛苦了。 不就是承认父母不爱自己吗?或许也没有那么难接受,不爱就不爱吧。 眼看着郝恒山又要动手。 “郝恒山!”颜嫔语气有些气愤:“郝川这么好的一个孩子,你为什么总是不知足!” 杭云霞在后方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她不爱郝恒山,搭上他也只是想找个男人替自己赎身而已。 这里的一切仿佛都与她无关。 二夫人和四夫人来都没有来,别的不说,她们两个和尼姑的差别,大概只是她们还留有长发而已。 反正在杭云霞的记忆里,从她来郝府,每年的郝风华忌日眼前这几个人都会如此拉扯一般,演着什么我爱你,你爱她,她不爱你,你不爱我的戏码。 果然,爱情是有钱人才配拥有的奢侈品,像她这样的人能活着就很好了。 郝恒山很听颜嫔的话。 “颜嫔娘娘,对不起。” 颜嫔心中似乎埋藏了很大的火气。 “你有没有听说郝沫去了松竹馆!”这一句话,颜嫔近乎是咆哮着说出来的。 松竹馆,京都有名的青楼,也就是当初郝沫常光顾的那家。 松竹馆老板很会做生意,花魁有男有女,可以满足各种各样人的不同需求。 郝恒山知道吗?他当然知道了,可是他不想管。 颜嫔见郝恒山这个样子就知道,郝恒山知道郝沫去了松竹馆。 颜嫔有些失态,抓着郝恒山的胳膊猛烈摇晃:“你为什么不管管她啊!” “说话啊你!” “你怎么对得起你三夫人啊!” 松竹馆,杭云霞可是熟悉的很,当初郝恒山就是从松竹馆把她捞出来的。 去那里的客人,大多数都透露着变态。 想到松竹馆,杭云霞眼神不自觉的看向魏云。 这个年纪比她大上许多的女人,岁月拿她并没有办法,她的脸上没有一丝皱纹。 在松竹馆的种种经历,使杭云霞的内心发生巨大变化,她不喜欢男人,对于她来说,男人只会带给她痛苦和无边无际的折磨。 来到郝府,看到魏云第一眼,她就对魏云产生了兴趣,可是,偏偏魏云瞧不起她的青楼出身。 那,就一同进入泥沼吧。 郝恒山终于开口:“颜嫔娘娘,郝沫的事我确实没有办法,皇帝下令把她贬为庶人,我有什么办法呢?” 郝恒山还在狡辩。 他一个大将军,他怎么会没有办法! “你!”颜嫔气的讲不出话来。 郝恒山看了看众人道:“你们全都下去吧,我有些话要同颜嫔娘娘说。” “是……” 众人缓缓退去。 室内异常寂静,只能听见竹炭燃烧的声音。 颜嫔转身,不想看郝恒山。 郝恒山上前:“茉莉,如果让我说实话,这两个孩子的生死我都不想管,我……” 颜嫔转身一个巴掌打断了郝恒山没有说完的话。 “他们是你的孩子啊!” 郝恒山被打的一愣,但是对于皮糙肉厚的他来说,这一巴掌都不如蚊子咬的一口疼。 被打后,他并不恼,而是走到颜嫔身边低声说出了一句让颜嫔惊掉下巴的话。 “他们,不是我的孩子。” 再次一片寂静。 颜嫔骤然一愣,眼睛猛然睁大,瞳孔微微收缩,仿佛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脸上流露出一种难以置信的神情,在她的脑海里,眼前的世界变得遥远又陌生。 而后她流着泪苦笑:“你在说些什么啊!” 郝恒山很平静。 “我说,我不是他们的父亲。” …… 魏云出门后就把郝川叫走,杭云霞表面上与二人往相反的方向走,可是她又偷偷的折返回来。 花园的角落处,魏云对着郝川的脸就是两巴掌。 “郝川,你怎么那么多嘴!”魏云很生气。 郝川整个人已经完全麻木,无所谓了,你们两个有种就打死我,二十年后我还是一条好汉。(不是,是郝川已经心如死灰。 “这么多年,你母亲我如履薄冰,我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想让你安安稳稳接你父亲的位置吗!你……” 郝川第一次开口打断魏云说话。 “你为的是他能多看你两眼吧?” 郝川笑道:“说什么为我?” 面对一直以来对她言听计从无比尊重的儿子,突如其来的反驳,魏云无所适从。 “你……你怎么能反驳我?” “我生你养你!你真是不孝顺!” 郝川被压抑的太久了,心里反抗的小火苗无法一直燃烧。 “对不起,母亲。” 郝川一如既往的妥协。 杭云霞躲在不远处听着魏云对郝川的指责,实话说,杭云霞都有一点心疼郝川。 但是,她更多的注意力是在魏云身上。 她曾经思考过,魏云吸引她的点在哪里呢?外貌?家室?脾气秉性? 都不是。 魏云最吸引她的点是她们都是一类人。 只不过杭云霞从不遮掩内心的阴暗,潮湿和贪婪。 魏云不同,作为门第出身的小姐,她的天性从小就被压抑,她不可以表达欲望,不可以贪婪,不可以心底阴暗,所以,她只能把那些禁忌藏起来。 所以说,她们都是一类人,只不过一个做了伪装,一个没有做而已。 杭云霞看着远处“道貌岸然”喋喋不休的魏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魏云被拉下地狱的场景了。 第114章 湘王洛宇,雪地捕鸟 每年郝风华的忌日大都与今日一般的流程,郝川被骂,郝恒山和颜嫔吵架,一连几年无一例外。 只不过今年洛玉槿被禁在湘王府,洛墨笙被禁足,颜嫔得孩子全都遭了难。 郝沫和郝川也不是郝恒山的孩子,这个郝恒山真的疯了,要是被皇帝知道,可又是一场麻烦啊! 颜嫔不顾郝恒山的挽留,草草的离开郝府,好不容易出宫,她决定去看看洛玉槿。 这是颜嫔第一次来看洛玉槿,不是颜嫔不想来,而是颜嫔想要出宫需要皇帝的批准。 颜嫔与皇帝二人之间的关系很微妙,说是皇帝喜欢她吧,平日里皇帝却很少临幸她,说是皇帝不喜欢她吧,皇帝又把她看的很严。 湘王府。 一个夺位失败的没落王爷,可想而知,他的王府会何等的破旧。 其实还好,其他的王爷都被皇帝以各种各样的理由砍头了,湘王洛宇和当今皇帝可是一起光着屁股长大的,皇帝心软留了他一命。 可以一辈子都被囚禁在这方圆之中,真的比死了好么? 王府被看管的很严格,几个人高马大的护卫站在门口,看到是颜嫔来了也没有拦着。 这扇大门已经很久没有被人推开过,不知道洛玉槿过的怎么样。 庭院里有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身穿灰色常服,黑色的束腰把他优越的身型展现的淋漓尽致。 发髻上的那王爷冠,看得出来已经很久没有更换过,但是无论多么破旧的衣饰,都无法遮掩他身上独一无二的气质。 此时此刻的湘王正拿着一个扁筐,来来回回的研究着什么,听到走近的脚步声便朝声音处望去。 看清人脸后,湘王行礼。 “参见颜妃娘娘。” 颜嫔自嘲道:“我被降了尊位,现在是颜嫔。” 湘王一怔,而后继续道:“无论颜妃还是颜嫔,娘娘你都是陛下身边重要的人啊。” 颜嫔笑道:“多年不见,湘王说话还是这样让人舒服。” 看着湘王手里的扁筐,颜嫔问道:“湘王这是在做什么?” 湘王甩了甩手里的扁筐道:“我打算捕鸟。”说完便抬头看着时不时从二人头顶飞过的麻雀。 颜嫔笑道:“湘王可不要骗我,这样的东西怎么捕鸟?鸟儿那么灵活,怎么会被这样的筐子捕住?” 湘王似乎在这破败的地方生活的还不错,虽然衣饰破旧,但他的容颜仿佛被凝固。 “娘娘有所不知,只要用长五寸左右的木棍把这扁筐支在雪地上,扁筐下再放一些五谷,在木棍上系上绳子,人躲在远处拉着绳子的另一端。” 湘王顿了顿看着颜嫔继续道。 “只要有鸟儿进去吃五谷,就猛的拉绳子,鸟儿就会被扣在筐下。” 说完后还满意的笑了笑。 颜嫔不解。 “鸟儿飞的那么快?怎么会反应不过来?莫不是五谷上有迷药把它们迷晕了?” 湘王把玩着手里的扁筐道:“因为它们在专心的吃五谷,没有发现危险啊。” “所以说啊,颜嫔娘娘,人啊,要居安思危啊。” 颜嫔垂眸。 “是母亲吗?”身后的声音把颜嫔的思绪打断。 光顾着跟湘王说话,竟然忘记此次来湘王府的主要目的了! “玉槿!”颜嫔回身。 “颜嫔娘娘,放心吧,她在我这里不会受什么苦的。” 洛玉槿没有了华丽的衣服和精美的发饰,脸上也无粉黛,碧落扶着洛玉槿一瘸一拐的走向颜嫔。 ? “玉槿,你的腿……”颜嫔有些错愕,杖责后都没有给颜嫔反应的机会,洛玉槿就被送来了湘王府,只听说她的腿伤的严重,没想到,洛玉槿跛了。 颜嫔用手一个劲儿的抚摸着洛玉槿苍白的脸,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好好地一个女儿,怎么就这样了呢? “玉槿啊,你瘦了啊。” “母亲……”洛玉槿泪眼婆娑。 颜嫔猛的把洛玉槿揽入怀中:“苦了你了,苦了你了啊……” 往日穿金戴银的敬福公主,如今怎么落入如此境地…… 湘王看了看二人开口:“外面冷,你们赶快进屋吧。” 洛玉槿现在住的房间都没有皇宫里丫鬟住的房间好,碧落一直在忙前忙后,可是洛玉槿还不满。 “碧落,你看你连个热水都倒不好!” “我的衬衣怎么还没有洗?” “你怎么笨手笨脚的,我的桃木发簪怎么能放在这里呢?” 在与颜嫔亲昵的时候,洛玉槿总是会时不时的训斥碧落几句。 颜嫔抚摸着洛玉槿的发丝:“玉槿啊,快让我好好看看……” “母亲……我什么时候能出去啊……” 二人抱头痛哭。 碧落最终被赶到了门外,被冻的直发抖,自从洛玉槿被禁足到湘王府后,碧落的日子就更难过了,洛玉槿每天都有发不完的火。 既要承受身体上的苦,还要忍受精神上的折磨,十八九岁的年纪,她哪里承受得住这些啊。 好几次在角落偷偷流眼泪,都被湘王撞见,湘王人很好,会安慰她。 湘王正在研究自己的捕鸟神器,回头看到独自站在门口的碧落,低头想了一下,而后向碧落走去。 碧落赶紧行礼:“湘王好。” 湘王笑了笑,而后大声的说道:“玉槿,把你的侍女借我用用。” 随后便传来洛玉槿的声音:“好,皇叔带走便是。” 碧落瞪大眼睛,小声问道:“王爷,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湘王也学着碧落的样子小声回答:“走,我带你去捕鸟!” “啊?” 不等碧落‘啊?’完,就被湘王扯走了…… 湘王和碧落蹲在一棵树后,紧紧的盯着远处被支起来的扁筐。 碧落有些不自在,湘王虽然被囚禁,但他终究也还是王爷啊,骨子里对皇权贵族的惧怕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湘王察觉到碧落的异样,转头小声道:“在胡思乱想什么,捕鸟要专心!” 碧落赶紧点头:“是,王爷!”这一声把马上要走到扁筐下的麻雀吓走了…… 湘王无奈道:“碧落呀碧落,你把我的麻雀吓跑了!” 碧落以为湘王要怪罪她,赶紧跪下。 “是奴婢的错!湘王饶命!” 湘王知道平日里洛玉槿对碧落不好,但是碧落的反应还是吓了他一跳。 这么冰冷的土地,湘王俯身想要拉碧落起来。 握住碧落的手腕时,碧落袖子滑落,小臂上触目惊心的烫伤伤疤映入湘王的眼帘。 第115章 我来救你,你要不要 碧落赶忙遮住伤疤,慌忙起身。 “王爷……我……” 湘王沉默了一会儿,俯身看着碧落:“她怎么这般对你?” 碧落不敢抬头,眼泪在眼里打转。 “王爷,我没事,公主她,她对我挺好的。” “我长得丑,做事笨手笨脚的,脑子还不灵活,公主不嫌弃我就很好了……” “那个……公主以前不会这样的,她只是太难过了,所以才偶尔……” 碧落无法继续说下去。 湘王看着垂着头的碧落,他在想什么呢? 许多麻雀飞到扁筐下吃那些谷子,但是湘王已经不在意了。 “我屋子里有烫伤药,你随我来吧。” 碧落站在原地不敢动。 “怎么?”湘王不解。 “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 “不是,不是,我没有怀疑湘王,只是一会公主叫我,我怕我不在……” 碧落虽然不是倾国倾城,但是也出水芙蓉,亭亭玉立。 湘王再一次轻轻的握住碧落的胳膊,安慰道:“没事,我在她不敢说什么。” 碧落抬眸。 那一瞬间,湘王仿佛在碧落的眼里看到了星辰大海。 湘王的房间也很朴素,但是比洛玉槿的房间要大上许多,竹炭噼里啪啦的作响,香炉内青烟缭绕。 碧落很拘谨的站在门口,湘王则去拿药。 看到碧落那个样子,湘王笑道:“你站在门口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湘王的笑像是一束光,照进了碧落阴暗的生活。 碧落小心翼翼的走进屋内,环顾四周,湘王似乎很喜欢读书,五个书架把偏房塞得满满当当。 房间内极其整洁,可以说是一尘不染,湘王没有人伺候,整个湘王府都是湘王自己打理的。 不一会湘王拿着一个白色的瓷瓶来到碧落面前。 “除了胳膊,她还烫了你别处吗?” 碧落捏了捏衣角,而后摇头:“没……没有。” 哪里没有,洛玉槿简直就把碧落当成她的泄愤布偶,胸口,后背,加起来近十处! 湘王一眼就看出来她在说谎,但是他不准备拆穿,随后指了指放书架的偏房道:“你去那边自己涂吧,去吧。” 碧落接过烫伤药,二人手指轻轻触碰。 而后,碧落赶紧落荒而逃。 湘王收起笑意,冷眼看着燃烧的竹炭,现在公主都这么狂么?怎么比他们当年夺皇位时还可怕? 碧落新伤叠旧伤,药膏涂抹在伤口的一瞬间,疼的她眼泪如流水。 她额头上有一道疤,就是洛玉槿去找沈如宁要太真红玉膏时被洛玉槿砸的那一道疤。 她打心底认为自己上辈子是欠洛玉槿的,所以无论洛玉槿怎么对她,她都不敢言语。 没有被人疼爱过的人,往往别人对她好一点,她就会不知所措。 许久,碧落才缓缓的从偏房走出来,而后轻轻的把药膏放在案上,看了湘王一眼后跪下。 “湘王对我的好,我一定牢记在心。” 湘王把手中的书卷放下,温柔的笑道:“我要是对你更好呢?” 碧落不敢抬头,她不知道湘王究竟什么意思。 “嗯?怎么不说话?” “我,我……” 湘王继续道:“你什么?” 碧落的语言系统早就瘫痪了。 看碧落瑟瑟发抖的样子,湘王心底竟然生出了怜悯和心疼。 “碧落。” 碧落不敢讲话。 “抬头。” 碧落缓缓抬头。 湘王用书卷抬着碧落的下巴道。 “要不要我救你?” …… 从湘王府出来,已经是下午了。 颜嫔匆匆回宫,她今天真的很忙碌,因为她还要去找洛墨笙。 洛玉槿太惨了,她要想办法救她。 洛墨笙侧躺在贵妃榻上,挨了二十棍子,头发四散,身上盖着黑色的熊皮被,看着燃烧的炭火。 事已至此,与沈如宁的婚事彻底吹了,想太多也没有意义,眼前被禁足,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清风。” “殿下。” “京都里我铺子流水如何?” “回殿下,流水正常。” 洛墨笙点头。 “益州山里的军队呢?可有异样?” “回殿下,没有异样。” 听到清风这样的回答,洛墨笙也算是放下心来,只要有钱和兵,东山再起并不难。 这一次,他算是彻底站到了洛眠的对立面。 “北冥的人到哪里了?” 清风仿佛像一个点读机。 “回殿下,北冥国的世子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洛墨笙自言自语:“有好戏看了……” 突然下人跑进来:“殿下,颜嫔娘娘来了。” 洛墨笙道:“清风你先下去吧。” “是,殿下。” 而后颜嫔匆忙进门。 “母亲怎么来了?今日?今日不是姨母的忌日吗?” 颜嫔上来直奔主题:“墨笙,我今天去看玉槿了,她跛了,你妹妹她跛了啊!” 洛墨笙眼睛一转,蹙眉道:“母亲,你要知道,洛玉槿现如今已经算是湘王的女儿了,你去看她。” “不合适吧?” 颜嫔有些不可置信。 “她是你妹妹啊!” 洛墨笙一提到这个妹妹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怎么会有这么蠢这么笨的妹妹啊! “那又如何?母亲你不要告诉我你要救她?” “我……” 洛墨笙笑道:“救她出来干什么?让她出来害我们吗?她和郝沫两个人真的是蠢到家了!” “而且你看看我现在,伤口还没彻底好呢!咱们怎么救她?” 颜嫔哪里不知道洛墨笙说的都是事实,可是作为一个母亲,有时候对孩子的爱是失去理智的。 洛墨笙看着颜嫔,他在一步又一步的诱导颜嫔说出他想要的话来。 “母亲,父皇把她挂到湘王名下,能再把她拉回来的,也只有皇帝。” 颜嫔喝了一口茶,缓缓道:“墨笙,如果你登上了皇位……” 这么一说洛墨笙可是来劲了。 “我定会把妹妹再拉回来继续做她的敬福公主!” 从前颜嫔对于洛墨笙争皇位这件事,支持,但不是完全支持,是那种畏畏缩缩瞻前顾后的支持。 失去爱情的颜嫔,难以再忍受失去孩子。 洛墨笙静静地看着颜嫔。 他在等。 “墨笙,你讲的话当真?” 洛墨笙强支起身子。 “母亲,当然当真。” …… 刑部侍郎陶俑府内。 书房。 女人:“我还是不信,我再和你确认一遍。” 男人:“你说。” 女人:“衬衫的价格是?” 男人:“九磅十五便士。” 女人:“百因必有果?” 男人:“你的报应就是我。” 女人:“你爱我,我爱你?” 男人:“蜜雪冰城甜蜜蜜。” 第116章 妖妖献计,引进人才 太可怕了! 怎么会这样!! 陶妖妖看着眼前胡言乱语的两人疑惑的问道:“二位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陶妖妖自从上次太子婚宴弹琴出丑后,便找了个由头出门散心,陶俑很宠爱这个女儿,便让她去了。 四处游走的时候,她碰到了两个奇怪的人,一男一女,无论是说话还是做事的风格都非常有特色。 女人名叫竹羽,是转运使竹青天的女儿,杏仁眼,脸上略带有一丝婴儿肥,很可爱。 男人名叫陈建勇,是一个穷书生,虽然身着粗布衣,但是气质非凡,仪表堂堂。 陶妖妖在与二人的相处中,很快就走出了弹琴失神的阴霾,所以便与二人交了朋友。 洛墨笙与沈如宁婚事作废后,陶妖妖又燃起了嫁给洛墨笙的希望。 依旧秉承着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的理念,陶妖妖觉得此时此刻的洛墨笙真是最好攻略的时刻。 所以,陶妖妖就想到了这两个‘另类’的朋友。 这是竹羽和陈建勇第一次碰面,见面的瞬间两人都觉得对方身上有自己熟悉的气息,经过几轮的试探后,就有了上文的暗号。 “没有,妖妖我和他胡乱说的。”竹羽尴尬的解释。 陈建勇也随之点头:“对的没什么的。” 陈建勇不服气啊,你怎么穿成转运使女儿了?那我为啥就是个穷书生? 这段时间可真是苦了他了,原本他可是个小富二代的,什么别墅豪车大美女,他什么都不缺。 一个月前他与朋友们喝酒狂欢,一觉醒来差点没有把他吓死! 破旧的房子四处漏风,身上的被子还补丁摞补丁,身下的床板硬的和菜板一样。 尝试了许多办法都无济于事,父母邻居都以为他读书读疯了!最后也只好认命。 竹羽比陈建勇早来一个月,她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出身于大山深处的农村,家庭条件十分不好,算上她家里一共有四个女儿,一个儿子。 她虽然成绩很好,但是家里孩子太多,读到高三就辍学打工养家。 很努力,也很能吃苦,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许多年但她依旧孑然一身,因为她只给自己留日常开销的钱,剩下的全部寄给家里。 纵使她已经在很努力的生活了,可上天依旧对她毫不留情。 一场车祸,带走了她如花一样的生命,以为自己死透了,可是再睁开眼,她竟然成了转运使的女儿? 竹青天夫妇就她这么一个女儿,所以异常疼爱,那场车祸是祸也是福,她体验到了上一世从来没有体验过的父爱和母爱。 扯远了,书接上文。 陶妖妖兴冲冲的开口:“我今日找你们来,有事相求。” 陈建勇起身赶紧行礼:“陶小姐客气,说什么求不求的。” 竹羽也慌忙起身附和道:“对对对,朋友之间不必这样客气。” 陈建勇赶忙打断竹羽的话:“什么朋友,陶小姐的父亲官职很大的,我们与陶小姐不是一个等级的人啊!” 竹羽目瞪口呆,这哥这么圆滑这么世故么?那你拿我开什么刀呢? 陶妖妖很吃陈建勇这一套。 “建勇讲的哪里的话。”嘴上这么说,可脸上的笑早就出卖了她。 竹羽只能:“啊……对对对。” 随之三人进入正题。 “我很欣赏二位,你们的言行,想法都特别的新颖,实不相瞒,当今四皇子遇到了一些麻烦。” “所以……” “所以我想引荐二人去做他的谋士。” 陈建勇的眼神越来越亮,越来越迫不及待,这和特吗头小说app里的穿越前段简直一模一样好不好! “四皇子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陶妖妖点头,而后大概把所有事的来龙去脉,添油加醋,黑白颠倒的讲给二人。 竹羽听后都不禁感叹,这个沈如宁怎么这么坏?竟然这样对待四皇子,不就是仗着自己父亲官职高么? 陈建勇的嘴角压都压不住,这不妥妥的拯救落魄皇子,助他上位的剧本吗? 绝对没有问题啊,这样的小说他没看过一百也有八十本了,易如反掌,易如反掌啊!拿捏! “而且……”陶妖妖脸微红。 “而且我心悦四皇子殿下……” “所以我不能让沈如宁把他玩弄于股掌之中,我要帮他!” 竹羽都快被感动哭了。 陈建勇眨巴眨巴眼睛,心里开始噼里啪啦的打起小算盘。 依照他的脑子科举考试指定是费劲,吭哧吭哧考到头发花白他也不甘心,与陶妖妖认识后,他就把他单身的筹码压到陶妖妖身上。 他这个现代高质量优质男人,迷倒一个封建的愚蠢的闺阁女人岂不是轻而易举? 可现在陶妖妖这意思是要把他们引荐给四皇子啊,那可是皇子啊,有他陈建勇辅佐,四皇子必定成为皇帝啊,毫无疑问。 那陶妖妖喜欢谁就和他没有关系了,等四皇子称帝后,他陈建勇作为谋士岂不是要什么有什么?要多少女人没有啊?等到那时,女人都要挤破脑袋求他一夜春宵啊。 陈建勇急忙开口:“陶小姐,我答应你,自古皆是贤臣为君死,所以我陈某在所不辞。” “我,我也一样。” 陶妖妖开心坏了! 她并不担心洛墨笙不要这两个人,毕竟同沈如宁一般,也暗恋洛墨笙这么多年了,洛墨笙的喜好她清楚的很。 洛墨笙一定喜欢这两个人。 经过三人的商议,决定元宵节后再去拜访四皇子,这几天先把陶妖妖要引荐谋士给洛墨笙的消息通知他。 …… 深夜。 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沈如梦,从专属于柳州的狗洞偷偷钻进了沈府。 确认四下无人后,才蹑手蹑脚的走进下支院。 柳绵绵房间是暗得,没有光亮,沈如梦悄悄把门打开,声音吵醒了柳绵绵。 “你是谁,赶紧滚,要不然我喊人了!” “母亲,嘘!是我,我是如梦啊!” 柳绵绵一听还真是沈如梦的声音,随后急忙点燃蜡烛。 眼前的沈如梦比之前瘦了一大圈,柳绵绵很是心疼。 “来,过来让我看看。” 沈如梦小声道:“母亲,我时间不多,我这次来是找你要东西的。” 看着沈如梦深深凹陷的眼眶,柳绵绵泪如兰州拉面,绵绵不断。 “他们是不是对你不好啊……” “我可怜的女儿啊……” 柳绵绵心疼沈如梦是真的,但是痴迷于享受沈如梦嫁给太子后给她带来的好处,也是真的。 “母亲,别哭过我要合欢香。” 柳绵绵擦了擦眼泪:“什么合欢香啊?” 沈如梦有些急:“就是名觉寺你花了好多银子买迷烟。人家不是送了你合欢香吗?” 柳绵绵恍然大悟,确实有这么回事,她当时还和人家讲价,说不要赠送的合欢香能不能便宜,人家告诉她不能。 “我,我给你找找。” “如梦,你要这个做什么啊?” 沈如梦咬牙切齿道:“用它和太子睡觉!” 第117章 女装沈阔,魏九昭惊 她必须要怀上太子的孩子,否则她真的会死在太子府。 这一段时间的相处,沈如梦已然知晓,那个佟佳如烟不是善类,再加上她是皇后的侄女,要是不给自己谋出路,她就完了。 不一会,翻箱倒柜的柳绵绵就拿出了一个褐色的小盒子。 “给,如梦。” 沈如梦接过盒子后急忙离开,话都没有多说一句。 深夜的北风吹的脸生疼,沈如梦不甘心,费尽力气嫁进太子府,这样的结果她接受不了。 既然命运给她苦难,那她就翻盘给命运看! …… 沈阔这几天很忙,沈记成衣铺元宵节后开张,魏九昭这几天似乎也在处理什么事情,沈阔许久都未见到他。 亥时,晚上十点,沈阔还在一遍又一遍的检查铺子内的东西。 门口挂着一个水仙花的风铃,这可是沈阔的小巧思。 雕花的紫檀木架上悬挂着各色锦缎衣裳,烛光柔和,洒在每一件衣服上。 枚粉色的罗裙,色彩鲜艳,工艺精湛,浅粉色的裙摆上绣着大片的牡丹花。 旁边水蓝色的长袍也同样吸引人眼球,金丝银线相互缠绕,镶嵌在领口与袖口处。 秋香色的大袖长裙美的让人移不开眼睛,纯净的底色搭配红色腰带,裙摆处点缀着耀眼的琥珀扣,仿佛真的把秋天带到了眼前。 沈阔越看越喜欢。 “可真是好看。” 越看越喜欢,越看……越想穿…… 沈阔从小就喜欢女孩子的漂亮衣服,长大了也一样。 铺子内只有沈阔一人,这个时间点估摸着也不会有人来,纤纤玉手抚摸着绫罗绸缎。 纠结许久,沈阔拿起了那件枚粉色绣牡丹的罗裙,就穿这件吧。 对着落地铜镜,沈阔缓缓的一件一件的把自己的衣服褪下,屋内的炉火很旺,沈阔感觉很暖和。 橘黄色的烛火爷掩盖不住沈阔皮肤的雪白。 枚粉色,很衬沈阔。 沈阔抬手散开发髻,乌丝如绸披散开来,把沈阔瘦弱的身体包裹住。 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沈阔很满意,这么好看的衣服,绝对会卖爆的好不好! 轻轻的转了一个圈,裙摆徜徉,犹如粉色的云团在沈阔脚下栖息。 粉色的裙摆,当然要配上粉色的胭脂啦,正巧胭脂坊来了新货,索性一起试了吧。 粉色的扁瓷瓶上勾勒着红色的芍药花,打开盖子,桃花瓣一般的粉色让人不禁浮想联翩。 手指轻轻的在胭脂上打着圈圈,而后对着铜镜轻轻的铺散在脸上。 娇羞感立马在沈阔的脸上泛滥开来。 沈阔就是喜欢漂亮的女子衣服,就是喜欢粉粉的胭脂,他…… 突然,他听见铺子的门有响动,侧头看到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妈的,竟然敢偷看你阔爷穿女装,真是活腻了! 沈阔抄起桌上的匕首,一个闪身来到门口,屏息静气的从门缝往外瞄,街道上空无一人。 嗯?是错觉吗? 守株待兔等待了许久,依旧没有动静。 沈阔伸手打开反锁,准备出门四周看下,此时此刻的他已经忘了自己是一身女子打扮了。 刚要推门出去,门在外边就被打开了,沈阔一个用力收不回来,直接就撞到了一个结实的怀抱中。 可没等站稳,那人赶忙把他推开。 怒喝道:“你是谁?你怎么在阔儿的店里?” 说完往后退了好几步,以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 魏九昭心里慌啊,大晚上的,他阔儿铺子里怎么跑出来个女子? 难道阔儿‘移情别恋’了吗?魏九昭的心跳的很快,疑惑,恐惧,愤怒交织在心头。 水仙花风铃叮当作响,沈阔有些尴尬的把头抬起。 “我……我就是沈阔……” 高挑的修长的身姿,一把就可以揽住得腰肢,瀑布一般的长发,与他手中的匕首相结合。 英姿飒爽,张力十足。 原本魏九昭翻进了沈府,发现沈阔的房间漆黑一片,估计着沈阔应该还在成衣铺忙活着,所以带了点点心来成衣铺找他。 可是,风铃的声音彻底打乱了他原本就不平静的内心。 “啪。” 魏九昭手里的东西直直的掉在地上。 沈阔脸颊立马升起两朵云霞,他不知道说什么,话语梗在喉咙里,整个人既慌张又娇憨。 魏九昭长叹一口气,而后喉结上下滚动,目光深沉且炙热,拳头在袖子中紧握,青筋凸起。 沈阔你你你!你怎么回事啊! 你让魏九昭怎么把持得住啊! 反应过来,沈阔急忙绾起头发,结结巴巴对魏九昭开口。 “你,你大晚上跑来这里干嘛?”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随后转身回到铺子里,并把匕首放下。 魏九昭随手拿起柜台上的布尺,走到沈阔跟前,而后用布尺挑起他的下巴。 “阔儿别害羞,阔儿好漂亮。”他的声音低沉,极有磁性。 被布尺强行把脸抬起的沈阔,有些害羞,他一把打开布尺,转身就往楼梯跑,他慌不择路。 这个样子怎么被人看到了!以后我沈阔要怎么混啊! 魏九昭哪里再次舍得心上人离开,迈步上前准备把羞羞阔儿逮回来。 拉扯之间沈阔一个不小心便向楼梯倾去,眼看着嘴巴就要和楼梯正面接触的瞬间,沈阔急忙用手肘在台阶上,膝盖也抵在台阶上。 魏九昭在沈阔摔倒的瞬间,急忙从后方拦住了他的腰。 然后便是一幅很奇怪的画面。 沈阔跪在台阶上,手肘也支在台阶上,整个人随着楼梯倾斜的角度伏着。 他的背后,就是叉开双腿,紧紧贴着他,手还揽着他腰的魏九昭。 本来想避免尴尬,没想到,更尴尬了。 魏九昭忍不住轻笑:“阔儿,喜欢这样吗?” “楼梯太硬了,我怕镉坏阔儿呢。” 沈阔急忙翻身,想要起来,可是翻身后二人面对面…… 沈阔你说,你是不是自带了‘迷死魏九昭系统’? 魏九昭轻轻的,小心翼翼的,极度爱惜的啄了一下沈阔的嘴巴。 好软。 而后把沈阔小心的扶起坐下,这时他才想到刚刚被“惊”掉地上的糕点。 他想多和沈阔亲昵,但是他现在关心的是他的阔儿肚子饿不饿。 魏九昭把糕点的包装拿掉,来到沈阔面前,轻声道:“阔儿,吃一点吧。” 真的,沈阔真的要溺毙在魏九昭疯狂的爱之中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把心门彻底对魏九昭打开,他想让魏九昭走进来。 但是他又怕,怕魏九昭知道了自己的阴暗面后接受不了他。 “我……”沈阔抬眸。 魏九昭俯身:“怎么了?不喜欢这个糕点吗?那要不要去吃馄饨?” 沈阔小声说道。 “魏九昭我配不上你。” 而后愤怒,难过,急躁,痛苦的情绪瞬间上涌,他控制不住自己。 猛的打翻魏九昭手里的糕点,起身大声喊道:“滚!从我身边滚开!” 沈阔眼泪决堤。 魏九昭眉头紧蹙,沈阔到底怎么了?他小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觉得他已经没有耐心等到沈阔主动开口了,他要自己查。 魏九昭无视沈阔的反抗,一把把他抱在怀里。 “我才不滚,我要一直陪在阔儿身边。” …… 京都的另一个角落。 “你从柳家村回来,不去找小姐,你找我做什么?” 流轻回来时看到春至,便把春至拦了下来。 “春至,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不要!” 流轻飞身堵住春至的去路。 “那我就绑了你。” 第118章 流轻告白,如梦如愿 春至觉得流轻不可理喻! “你!” 流轻攥住春至手腕:“你为什么不戴我送的发簪了?” 春至挣脱不开。 “你为什么不理我!”流轻逼近春至。 春至生气的说道:“那你为什么让周聪离我远点,你明知道我喜欢他!” 流轻顿时醋意大发。 “那个周聪有什么好?像个弱鸡一样!你喜欢他什么?” 春至再次尝试挣脱。 “我就是喜欢他!就是喜欢!!” 流轻另一只手能的掐住春至后脖颈。 “我喜欢你!” …… 春至愣住。 流轻蹙眉:“春至,我喜欢你!你听到了吗?我喜欢你所以我让他滚开!” 此时此刻,春至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流轻喜欢自己? 站定,春至缓缓开口。 “你放开我,我不喜欢你。” “放开我!” 流轻一怔,是她太冲动了,女人喜欢女人,一般人都接受不了吧。 “我……”流轻缓缓脱力。 春至猛的挣开束缚,满脸的抗拒。 “流轻!你以后离我远点!” “你怎么能喜欢我呢!” “我讨厌你!” 说完,春至逃也似的离开。 “讨厌……”流轻不断喃喃重复:“讨厌我……” 流轻一个人默默的站在北风中,她不知所措。 …… 太子府内。 沈如梦的房间香薰缭绕。 “找我做什么?” 沈如梦规规矩矩的跪在太子面前。 太子有些不耐烦:“说话!我可没有时间和你在这里浪费!” 沈如梦双眼通红,那样子真是我见犹怜,实话,沈如梦确实比佟佳如烟长得漂亮。 微透的衣服,加上跳跃的烛火,太子莫名的有些心动。 今日沈如梦的房间似乎与往日不太相同,太子眯着眼睛看着沈如梦,越看越好看,越看越…… “太子殿下……” 沈如梦在拖延时间,时间越久,拿下太子的几率就越大。 “我,我真的喜欢你,看到你和佟佳如烟成婚嫉妒心冲昏了我的脑袋,所以我才请景贵妃帮忙……我……”沈如梦边说边哽咽。 一杯又一杯酒下肚,太子眼神有些迷离。 太子坐在椅子上,抬脚挑起沈如梦的下巴,沈如梦温顺的抬头。 而后又用脚拨开沈如梦的衬衣。 春光噼里啪啦的乍现。 加上沈如梦那同样迷离且任由摆布的样子,太子彻底失控。 “帮我把靴子脱了。” 合欢香对沈如梦的影响更大些,她缓缓地扯下自己的衬衣,只剩下一个肚兜。 玉指纤纤的把太子的靴子脱掉,二人眼神拉丝。 看着乖巧温顺的沈如梦,太子觉得和她试试也不是不行,佟佳如烟总是太放不开,没意思。 沈如梦嘛,看起来比较主动,或许可以给他不一样的体验。 “自己脱吧。” 沈如梦知道,成了! 虽然心里高兴,但毕竟这也是她的第一次,就算有合欢香,她还是不可避免的有些扭捏。 太子可不惯着她。 “我可不喜欢扫兴的女人。”说完准备起身。 沈如梦急忙认错:“太子殿下,给我个机会吧……” 而后,一件又一件的衣服掉落在地上,最后彻底…… 太子眼神贪婪地打量着沈如梦,好,很好,他对沈如梦的身材很满意。 “太子殿下……” 太子大悦:“喊我伯宁。” “伯……宁……” 这一句伯宁,仿佛打开了太子身上的某处开关,他坐在椅子上,随后用脚丈量着沈如梦。 这一夜,太子很疯狂,他根本不理会沈如梦的感受,表面温顺谦和的太子,实际上暴虐的很。 屋内能用上的,不能用上的,全都被太子招呼在了沈如梦身上。 沈如梦愉悦又痛苦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太子府。 佟佳如烟那个恨啊…… …… 别人框框谈恋爱,眠子在金石斋忙的飞起。 “主子,截了一只从金麟国方向飞向皇宫的信鸽。” 洛眠接过纸条。 “想要他死,暂时别动。” 洛眠看着这八个字陷入沉思,莫非又有人要我死了? 苍艾在一边说道:“这信鸽被人染了色,极其像喜鹊,看来对方有所防备。” 洛眠点头:“恩,干的不错。” “这信鸽?”苍艾询问信鸽怎么处理。 洛眠抬头看了看苍艾说道:“赏你了,烤了吃吧。” 苍艾:? 主子什么时候这么幽默了? “我们得人在神农门怎么样了?” 苍艾赶紧把鸽子藏到身后。 “查到了一些李老怪的身世,李老怪年轻的时候曾是万毒窟的弟子,万毒窟十几年前窟主夫妇二人惨遭灭门,李老怪从此消失,而后两年李老怪突然出现成立了神农门。” 万毒窟,十几年前天衍国医蛊毒第一的门派,窟主二人死后,窟主的妹妹接手,而后没落。 洛眠轻声道:“万毒窟,倒是有所耳闻,还有吗?” “主子……” 看到苍艾犹犹豫豫的样子,洛眠不耐烦:“说。” “李老怪背后的人在皇宫,这一点我们之前就知道了,但是……” “但是现在所有的线索都表明,他背后的人是……” “景贵妃……” 洛眠脸上闪过一丝疑惑,景贵妃? 景贵妃这么大本事?沈如梦小像的事洛眠早已派人暗中调查,查出来的结果与皇后查出来的结果不谋而合,都是景贵妃。 苍艾忍不住再次开口:“主子,景贵妃她……”苍艾本来想说她没有这个脑子,但是犹豫许久还是没有说出口。 “她没有这个脑子。”洛眠开口。 “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洛眠把纸条撕碎道:“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人心险恶,谁知道呢?你去仔细查查景贵妃。” “是,主子。” …… 另一边的景贵妃。 “儿啊,你最近到底是怎么了?” 景贵妃对外界的事情丝毫不知,但是她发现最近她的儿子六皇子很不正常。 六皇子洛训北看了景 “母亲,我没事,就是染了风寒,精神不太好。” 听洛训北这么一说景贵妃也算安心了。 “要不我叫宁儿过来给你瞧瞧?” 洛训北连忙摆手:“不用不用,又不是大问题,劳烦方仪县君干什么。” 景贵妃点头:“也是,就是许久没见宁儿了,有些想她。” 洛训北才没有时间管他母亲想谁呢,爱想谁想谁,他这一段时间都在极力的隐忍着心中的烦躁。 她的出现,真的让洛训北好烦。 第119章 元宵前夕,一些琐事 春至在给沈如宁梳洗时一直心不在焉,一把子桂花被春至直接洒在了没有水的水盆里。 秋至赶紧推了春至一把。 “春至,你干嘛呢!” 春至回神:“啊,小姐对不起,我……” 沈如宁笑道:“你这是怎么了?有事可以和我讲。” “没……没有。”春至摇头,怎么讲?流轻就在房顶上蹲着呢,难不成要春至直接架起喇叭说,流轻和我表白啦! 沈如宁也没有强迫春至,只是让她休息,今日由秋至给她梳洗。 “流轻。” 昨夜流轻回来时沈如宁早已休息,虽然流轻没有发出什么动静,但沈如宁还是发觉了。 春至听到‘流轻’二字后浑身一抖。 流轻从天而降:“小姐,我昨夜回来时,你睡了,我就没有打扰你。” “恩,我知道,无碍。” “在柳家村可查到什么?” 流轻脸色不太好,她一夜没睡,这一夜她想了许多。 是她的错,本来同性之间就很难被接受,别说突然来一个同性突然对自己表白了。 她很后悔昨天的冲动行为。 一次外向,换来终身内向。 流轻从小到大都锁在壳里,她害怕受伤,这一次后,或许她再也不会从壳里出来了。 离春至远一些,是她唯一能为春至做的事情。 春至偷偷的看向流轻,发现她腰间空荡荡的,她送的玉佩,流轻已经摘下。 莫名有些难过。 “小姐,柳绵绵和柳州的父母早已过世,我在柳家村什么都没有查到。” “村里人的说辞大差不差,柳绵绵和柳州是兄妹,他们二人为人很好,柳绵绵嫁入了沈府之类的” 沈如宁点头。 “小姐,正是什么这样才最可怕,柳州和柳绵绵两人有问题。” “我几乎每一家每一户都问了一遍,所有人的回答都像是背稿子一样。” 沈如宁明白流轻的意思。 从人性出发,柳绵绵和柳州突然野鸡变凤凰,不可能没有人羡慕嫉妒的,就算少部分人道德高尚,但是也不至于全村人都这样。 或许,他们在隐瞒什么,再或许,他们在害怕什么。 看来,她要亲自去一趟了。 明日,就是元宵节了。 拖了这么久,柳州有些等不及。 因为,柳绵绵给他的一万两他花完了。 钱花没了,女人也没来,他又动了去找柳绵绵的心思。 这次柳州没有钻狗洞而是把柳绵绵约到了茶楼。 自从沈如梦嫁入“豪门”之后,柳绵绵逐渐飘飘欲仙。 见到柳州,她有些厌烦,柳州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才不管柳绵绵看不看得起她呢。 “绵绵,你看这都这么多天了……”柳州看着穿金戴银的柳绵绵,更加确信夏至和他讲的话了。 柳州上下打量的眼神让她感觉非常不适。 柳绵绵有那么多钱,为什么杀一个柳州就这么啰嗦呢? 因为她怕百密一疏,给她杀柳州的机会只有一次,一次必须死,只要留了活口,柳州和她鱼死网破她就完了。 最亲近的人,才知道刀子往哪里捅最痛,柳州知道柳绵绵的一切,他可以轻而易举的把她拉下地狱。 “夏至她……”柳州提到夏至竟然猥琐的笑了? 柳绵绵装出一副热络的样子。 “哎呀,你急什么啊,人家十几岁的小姑娘当然要考虑考虑了。” 而后柳绵绵一副担心的样子:“你要是实在等不及,我也不是不可以强行绑给你,只不过……” “只不过腿长在人家身上,心不甘情不愿的,以后说不准就跑了呢!” 柳州觉得柳绵绵说的有道理。 “还是绵绵你想的周全,既然这样……你看我手头最近有点紧。” “要不绵绵你借我点周转周转?” 柳州的眼神盯在柳绵绵戴着的一对金手镯上。 “绵绵现在发达了,如梦可是太子的女人啊!我啊,下半辈子就靠你啦!” “毕竟,我之前可为你和如梦做了好多事呢。” 柳绵绵脸上带笑,实际上牙齿都快咬断了。 千不该,万不该,当初就不该…… 柳绵绵是听出来了,柳州这是真的粘上了她,还下半辈子?哼,我让你活不过下个月。 柳绵绵用袖子把镯子盖住。 “好,等我回去让夏至拿给你。” 这镯子可是皇帝赏的,怎么能给他呢?想的真美! 柳州咂了咂嘴吧:“绵绵,一万两对你来说,应该不多吧。”柳州再次狮子大开口。 柳绵绵紧紧的握着茶杯。 贱男人! “绵绵?” 柳绵绵压住怒火:“不多,不多,这是你应得的。” …… 洛墨笙整日四散着头发侧躺在贵妃榻上烤火。 关键是他出不去门。 “清风,明日就是元宵节了,你说今年的灯会和火晏会不会比往年更热闹一些呢?” 按照天衍国的习俗,除夕之前的灯会才是最盛大的,元宵节也有灯会,但是没有那么隆重,元宵节的重头戏是火宴。 顾名思义,火的宴会。 火除邪祟,百家安宁。 “殿下,我可以替你去看看。” 洛墨笙拿起一颗蜜枣就扔向清风。 “可把你厉害坏了!” “对不起,殿下。” 洛墨笙被关了几天后,心境也平稳许多。 一颗蜜枣入口,他想到了廖瑾一,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当时要不是廖瑾一拦住那一剑,他可就不是禁足这么简单了。 “清风。” “殿下。” “廖瑾一怎么样了?” 清风这个人机突然一愣,而后回答。 “听济世堂的李大夫说,人已经没了。” 洛墨笙没有继续讲话,他有一种情绪瞬间被抽离开的感觉,没有难过,也不是开心,她无法形容。 过了许久。 “埋了吗?” “廖家无人认领,李大夫可怜她,把她埋了。” “哦,廖御史这么狠心啊?” 洛墨笙自言自语。 “好厉害的廖御史啊。” 洛墨笙莫名对廖御史升起一股怒意,觉得他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认,好狠心。 不是,大哥你人格解体吧?当初想让廖瑾一死的是你,现在替人家打抱不平的也是你? 洛墨笙:要你管?我堂堂四皇子,我愿意干啥就干啥! “对了,北冥国的人来了吗?” “来了。” 洛墨笙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来了就好。 …… 沈如宁的房间内,烛火摇曳。 “洛眠,我看你这几天好像有什么心事?” “宁儿,我正在查给我下毒的人。” 沈如宁急忙问道:“查到了吗?” 洛眠回答:“景贵妃。” 第120章 元宵午宴,北冥国到 听到‘景贵妃’三个字后,沈如宁一怔。 洛眠继续说:“那沈如梦小像也是景贵妃放的。” 怎么会这样?莫非景贵妃才是隐藏在暗处的大boss?原来上一世,在沈如宁看不见的地方有这么多的明争暗斗啊。 正在二人都在思索的时候。 流轻猛的从房梁上摔下。 “扑通!” 摔得结结实实。 沈如宁赶紧起身:“流轻你没事吧?” 流轻职业生涯里第二次滑铁卢…… 流轻赶紧起身,立刻道歉:“对不起,王爷对不起小姐。” 洛眠眉头紧蹙:“废物,去领二十个板子!” “毛毛躁躁的样子,怎么能保护好宁儿?” “是,王爷。” 沈如宁早已把流轻视为朋友,她可以感觉到,流轻大概是遇到什么事了,所以才会失神。 沈如宁一把拉住自觉去领板子的流轻。 “你怎么天天就知道打人板子?” 洛眠? “宁儿,我……” “现在流轻是我的人,她只能听我的,才不要听你的!” 洛眠起身走到沈如宁身前,满眼春风。 “我也是宁儿的人。” “我以后也只听你的。” “好不好?” 沈如宁的脸顿时就红了起来。 流轻:王爷你别这样,太吓人了,我去领板子,我领四十个还不行吗? 流轻行了一个叉手礼,匆匆逃离修罗场。 二人的谈话再次回归正题。 “听说北冥国的世子已经入宫了?” 洛眠点头。 “傍晚刚到的。”提到北冥国,洛眠的眼神变得高深莫测。 “北冥国素来不愿与别国往来,这一次,不知道是何目的?” 洛眠的心里总觉得隐隐不安。 “莫非?他们要找我们借兵?” 北冥国与其邻国a国的战争持续许久了,久到所有人都习以为常。 a国的兵力雄厚,而且采用拉锯战,北冥国实在有些吃不消。 可,怎么跑来天衍国借兵? 无缘无故的,皇帝也不会贸然借给他啊,借兵给北冥那不就变相意味着站在a国的对立面了嘛? 认真想事情的沈如宁,好像一只可爱的小猫。 洛眠在想啊,怎么能把沈如宁娶到手呢? 面对沈如宁,洛眠永远打直球。 “宁儿?” 沈如宁抬眸:“嗯?” “你愿不愿意与我成婚?” ? 你怎么不直接问人家要不要给你生孩子呢?可以打直球,但是这球是不是有点大? 烛火跳跃,仿佛映衬出了沈如宁的心思。 “嗯?宁儿,你怎么不说话?” 一双丹凤眼满眼含情,定定的看着沈如宁,那眼神恨不得立刻马上把眼前人吃干抹净。 在洛眠眼神的包围下,沈如宁喃喃开口。 “时间不早了,你快回去吧。”说完就要转身逃跑。 洛眠才不会让她再次从自己身边消失。 上前一步,揽住沈如宁的腰肢,而后把头埋进沈如宁的脖颈处。 “要宁儿抱。”声音低沉富有磁性,但是又掺杂着一丝丝小委屈。 沈如宁缓缓的把双手放在洛眠坚实的后背上。 洛眠浑身一颤。 宁儿真的抱我了! …… 元宵佳节,张灯结彩。 皇帝在宫里设了午宴,与臣民同庆。 杜温允看到沈如宁后便一路小跑。 “恭喜表姐!” “贺喜表姐!” “终于脱离四皇子的魔爪啦!” 跟在杜温允身边的丫鬟,正是桃花,桃花的腿没有跛,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桃花很感谢沈如宁和杜温允。 沈如宁拉过杜温允的手,二人说说笑笑入了座。 不一会,季云和廖瑾柔也来到沈如宁身旁。 “宁儿,可真的谢谢你。” “要不然我母亲真的要被冤枉死!” 沈如宁前几日送了一封书信给季云,把李大夫的话如实告知。 沈如宁笑道:“伯母身体最近如何?” 季云似乎心情不错:“我母亲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宁儿,你真的好厉害!” 一旁的廖瑾柔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瑾柔?”杜温允叫道:“发什么呆呢?” 心直口快的杜温允,说完才想起廖瑾一死了的事,这不是明知故问么,可她的嘴总是比脑子快,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收不回了。 廖瑾柔的眼睛有些肿,但是不仔细看的话是看不出来的。 沈如宁看得出来,廖瑾柔对廖瑾一这个妹妹是有很深的感情的。 “我,我没事。” 廖瑾一一直觉得没有人真心对她好,可是如果她能够回头看看的话,就会发现一直跟在她身后的姐姐廖瑾柔。 只是,她把唯一对好的人,当成了敌人。 随着时间的流逝,大殿内的人越来越多。 沈如梦的衣着华丽了许多,满面红光,时不时还侧头与太子说话,倒是佟佳如烟,显得落寞许多。 魏九昭依旧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沈阔身边,郝川仍然会控制不住的看向沈阔,然后脑海中控制不住的浮现出沈阔女装的绝美样子。 洛眠三人一如既往的苟在角落。 殿内一片热闹。 “皇上驾到!” “参见陛下……” 自从有了悠然贵人的陪伴后,皇帝仿佛重返十八岁。 皇帝拉着悠然贵人的手,入了座。 众人也看得出来,皇帝是真喜欢这个悠然贵人啊。 景贵妃撇了撇嘴,啧啧啧,大庭广众的,一个皇帝你怎么好意思啊? 洛训北同样也看向皇帝和悠然贵人,但是与景贵妃不同,他看的是悠然贵人。 “北冥国到!” 太监喊完之后,所有人都把目光齐刷刷的转向门口。 北冥国排外,是一个很神秘的国家。 而后两男两女进入人们的视线。 一个与洛眠年纪差不多大的男人走在最前面,头发弯弯曲曲的半绾半放,配上青绿色的袍子,书生感十足,这便是北冥国世子,凌寻。 凌寻身后的男人,大概四十几岁的样子,身姿挺拔,眼神凌厉,此人便是凌寻的舅舅,楚天机。 接着便是是凌寻的妹妹,凌卉。 众人多多少少对北冥国公主凌卉有所耳闻,凌卉十几岁时就被送去a国当质子,吃了许多苦,受了许多凌辱,所以她的心里渐渐扭曲。 两国开战,凌卉才有机会回北冥。 众人不解,凌卉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三人之后还跟着一个女人,年纪不大,穿着也比较普通,看起来像一个丫鬟,这个女人一直低着头,看不太清楚长相。 站齐之后,四人行了天衍国的礼。 “参见陛下。” 皇帝得知北冥国世子要来的消息时也有一些错愕,但更多的是不悦。 都知道北冥与a国正在打仗,这时候突然来天衍国,无论为何而来,a国对天衍国都会有所不满。 皇帝并不想淌这趟浑水。 但来人便是客,堂堂大国还能把人赶走不成。 “赐座吧!” “陛下,我身体突然不适,我就先回去了。”刚刚还在活蹦乱跳的景贵妃突然开口。 皇帝转头,只见景贵妃脸色煞白,看起来确实不太好。 “好,记得叫太医给你瞧瞧。” “是。” 而后在丫鬟的搀扶下,才颤颤巍巍起身,离开大殿。 …… 景贵妃如失了魂一般的走在青石板路上,眼前的事物逐渐被眼泪模糊。 “怎么会是他?” “他不是死了吗?” 第121章 带一女子,墨笙闪婚 洛墨笙依旧侧卧在贵妃榻上吃蜜枣。 “清风,北冥世子入宴了吗?” “入了。” 洛墨笙开心的笑道:“怎么样?他带的那女子和画上的女子长得像不像?” 清风点头:“极像。” 没有沈杜两家,我洛墨笙照样可以翻盘,到时候别说是你沈如宁了,我连洛眠也要弄死! …… 落座后,皇帝悠悠开口。 “世子前来,不光是贺我天衍国元宵佳节吧?” 皇帝想要速战速决,不想拖泥带水。 凌寻起身。 “陛下聪慧,什么都能猜到。” 凌寻非常英俊,进门后,宴会上小姐们的赞叹就没有停过,特别是那一头微微卷曲的长发。 凌寻开口后,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不仅人帅,声音还这么好听。 “表姐,这个小世子长得可真好看。”杜温允犯了花痴。 沈如宁点头:“确实好看,但……” 但比洛眠略逊一筹。 而后沈如宁看向洛眠,二人四目相对,几秒钟之后沈如宁急忙把眼神避开。 洛?盯妻狂魔?眠。 沈如宁的心里小鹿乱撞。 许久。 不知道凌寻说了什么,皇帝突然大笑。 “上来就找我天衍国借兵?” “世子你可真会开玩笑,我凭什么借呢?” 皇帝觉得这个北冥国世子太荒谬了,开口就找他要兵,这种行为无异于你点头之交的朋友,掏你裤裆。 凌寻面不改色。 “陛下,我不光有借兵一个请求。” 好吧,不光掏了裤裆,他还要抓上一把。 众人听后都乐了。 “这世子听不懂好坏话么?” “北冥闭门造车太久了吧,人脑子都退化了。” “他竟然还有一个请求??” “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 沈如宁的关注点不在世子身上,走在最后面穿着普通的女人,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女人一直低着头,沈如宁无法看清楚她的长相,这很奇怪。 皇帝往后一仰,抚摸着悠然贵人的后背,笑道:“哦?说来听听?” 所有人都把北冥世子当成笑话看。 凌寻看了一眼凌卉,凌卉则面无表情。 “请陛下为我妹妹赐婚。” 这一句话犹如往平静的水面上掷了一块石头。 “这……在a国当质子那么久……估计……” “是啊,都这样了还想着成婚?” “坊间都说这个公主已经不能怀孕了……” 皇帝眯着眼道:“赐婚?天衍国有你妹妹心仪的人?” 凌寻点头:“是,陛下。” 凌寻并不受其他人打扰,眼神坚毅中透露出柔和。 既要借兵又要赐婚,既要还要,我这皇位你要不要? 皇帝大笑:“世子啊,你我两国素来交往不密,左不过是点头之间。” “赐婚之事我都要考虑一下,更别说借兵给你了。” “我天衍国的兵可不是谁说借就能借的啊。” 凌寻和凌卉当众被啪啪打脸。 凌寻没有恼而是继续说道:“我父亲说,以你和他二人之间的交情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借。” 皇帝眼神一冷,而后恢复如常。 “北冥帝就这么自信?那你告诉我,他猜错了。” 皇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不借。 但是,转头又加了一句。 “我有自己的苦衷,也希望他理解我。” 凌寻甩了甩衣袖。 “本想以一宝贝加上我父亲与你的交情来交换,看来……” “陛下你是知道的,我北冥美女如云,或许错过这个宝贝你会后悔啊。” 皇帝觉得这世子很有意思,二人言语推来搡去这么久还是这样坚持。 便来了兴趣。 “宝贝?给我瞧一瞧,没准啊我还真能动心呢哈哈哈!” 楚天机看了一眼凌寻,凌寻点头。 而后楚天机朝最后面那女人说道:“歌儿,抬起头来。” 听到‘歌儿’二字后,皇帝猛然坐起,皇后随之眉头一蹙,这个北冥帝到底要干什么! …… “清风,怎么样?皇帝看到那女子的脸了吗?” “已经看到了。” 洛墨笙嘴角上眼:‘反应如何?’ “目瞪口呆。” 停顿了一会,清风再次开口。 “殿下,但是有一处不对劲。” 洛墨笙抬头道:“哪里不对劲?” “事先他只说来借兵,但是在宴上,凌寻还求陛下给他妹妹赐婚。” “赐婚?” …… 皇帝缓缓站起。 “你,你把头抬的再高一点。” 女子听话照做。 皇帝手里的酒杯掉落。 “你,你走上前来?” 女子袅袅向前。 她梳着一个朝云近香鬓,头戴两朵珠花,面目清秀,皮肤雪白。 一双桃花眼忽闪忽闪的看着高处的皇帝。 月光白的平锦素衣长裙,每走一步,裙摆都会如浪花般绽放。 沈如梦的记忆里没有这一人,这人到底是谁?皇帝怎么反应这么大。 “温择,陛下这是怎么了?” 杜温择摇头:“不知道啊,不会是喝多了吧?” 洛眠斜靠着身后的柱子,看着皇帝和那女人,不禁嘴角上扬。 又是一个替身。 眼尖的人已经发现了,这女人与令嫔有几分相似,但是令嫔远不及这个女人好看。 从女人抬头的一瞬间,令嫔直接石化。 她深知她能得宠的原因就是因为她的脸,而如今又出现了一张脸,看皇帝的反应,这个女人比自己还要像。 皇帝的眼神很复杂。 惊喜,欢愉,疑惑,害怕,愧疚…… “你,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行礼:“回陛下,我叫牧歌。” 连声音都那么像? 皇后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看着眼前的牧歌,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见鬼了。 凌寻看着皇帝的反应他很满意,牧歌就是和天衍国借兵的筹码。 凌卉来来回回把殿里的人看了一个遍,都没有找到她想找的人。 许久,皇帝才发现自己的失态,急忙坐下,一杯酒下肚,他才好了许多。 他故作淡定的道:“北冥帝可真是……有意思。” 凌寻笑道:“北冥国别的没有,但美女如云,挑了一个最漂亮的送给陛下,当作见面礼。” “陛下,还望笑纳啊!” “北冥山高路远,歌儿能到这里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再回去的话,怕是要香消玉殒啊。” 说要,凌寻和楚天机就跪了下来。 皇帝又一口闷下一杯酒。 北冥国怎么知道姜绾歌的长相呢?这是凑巧吗?但是这也太巧了吧? 太像了,如果令嫔是有四分像的话,那么牧歌就有八分。 名字里都在有“歌”字。 皇帝居高临下:“牧歌。” “在。” “你的生辰是哪年哪月?” 牧歌回答:“壬戌年,癸水月,庚戌日。” 皇帝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姜绾歌死,牧歌生,在同一天,皇帝敢确定,姜绾歌的生辰除了自己没人知道。 莫非,这就是眼前的牧歌是姜绾歌的投胎转世?兜兜转转二人再次相遇。 牧歌怯懦开口:“陛下?” 皇帝晃神。 绾歌,上一世我身不由己,好在老天仁慈,让你再次来到我身边。 皇帝对牧歌笑了笑,转头看向凌卉。 “你心仪之人是谁?” 卧槽,全场爆炸! 陛下这是同意了? 凌卉起身回答:“回陛下……” …… “什么?” “你再说一遍?” “清风你确定没有弄错?”洛墨笙知道凌卉看上自己后整个人都惊了,瞬间就从贵妃榻上忍着痛爬了起来。 “是,我没有弄错。” “陛下已经同意了,不久后圣旨应该就会到。” “我……” ? 第122章 凌卉挑衅,贵妃故人 郝恒山起身。 “陛下,墨笙刚刚解除婚约,现在还在禁足,这个赐婚会不会太草率了??” 皇帝的眼睛已经长在牧歌身上移不开了。 颜嫔也附和道:“陛下,此时还是要问下墨笙的意见吧。” 皇帝看了他们二人一眼。 “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墨笙与谁成婚,轮不到他自己做主。” 在皇帝的眼里,用洛墨笙换牧歌,非常划算,洛墨笙愿不愿意又能怎样呢?谁上他是老子,洛墨笙是儿子呢。 皇帝,天子,九五至尊!谁敢忤逆? 凌卉跪下。 “谢陛下!” “陛下,那兵……”凌寻抬头观察着皇帝的表情。 皇帝用手指摩挲着酒杯,他不想给兵,但是他还想要牧歌。 只要给了北冥国兵,那么天衍与a国就算是树敌,一个金麟国都够头疼的了。 片刻后皇帝开口。 “粮草,武器,马匹,药材你随便拿,想拿多少拿多少,但是,唯独这个兵我借不了。” 凌寻看了看楚天机。 楚天机缓缓点头。 “那,陛下,我们一言为定。” 皇帝大悦:“好!来,让我们一共举杯!” 至此,午宴正式开始。 彼此都得到了彼此想要的东西,悠然贵人原本坐的位置已然换了人,牧歌正一脸娇羞的依偎在皇帝身边。 悠然贵人被安排到了角落处。 圣宠这个东西啊,真是变幻莫测。 不一会凌卉拿着一杯酒走到沈如宁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沈如宁。 “你就是沈如宁?” 沈如宁抬眸:“有事?” 凌卉娇嗔一笑:“过来敬你一杯酒。” 说完就把酒杯里的酒洒在地上,在天衍国,这是敬死人的方法。 没等杜温允开口,季云直接起身把酒杯里的酒倒在凌卉身前。 “我替宁儿回敬你。” “一杯死人酒够不够你喝的?不够我还有。” 霍,季云也去升级系统了吗?这是沈如宁第一次看到季云这么猛。 沈如宁捂嘴笑了起来。 凌卉也不恼,来来回回的在几人面前踱步,眼睛直直的看着沈如宁。 向皇帝求赐婚确实是凌卉的临时起意,她是喜欢洛墨笙不假,但她才不要和别人一起分享一个男人呢。 听闻洛墨笙婚事取消后,她才动了这个念头。 “沈如宁,你以后最好像你的名字一般,安宁一点,否则我可不管你是县君还是城君,在我这里谁都不好使。” 杜温允的急脾气,这能忍? “知道的是嫁给洛墨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登基了呢。” 而后又给了凌卉一个白眼。 “还以为这是你们北冥啊!” 凌卉看了看杜温允,讥笑道:“毛都没长齐的丫头,也就打打嘴炮的本事。” 杜温允:“你毛长得齐!那你给我看看!” 沈如宁再次忍不住偷笑。 凌卉就是来故意找茬的,她直接拍了拍沈如宁的桌子,指着沈如宁道。 “你笑什么?” 凌卉并没有长得多出众,换句话说,如果不是这一身的绫罗绸缎和满头的饰品,把她放在人群中,是无法一眼就找到的。 不知何时,凌寻来到了凌卉身后。 “卉儿,不要无理。” 凌卉虽然嚣张,但是看起来她很听凌寻的话。 凌寻来到沈如宁面前轻声道:“抱歉。” “无碍。” 其实在刚刚进来时,凌寻一眼就看到了在人群中闪闪发光的沈如宁。 果然名不虚传,天衍国方仪县君当真倾国倾城。 “早就听闻方仪县君风华绝代,如今一见,相比传闻有过之而无不及。” “谢谢。” 正当凌寻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他身后。 “世子,你看我的风华绝代不绝代?” 凌寻回头笑道:“汝阳王好。” 洛眠再问了一遍:“我问你呢,我的风华绝代不绝代?” 凌寻当然听说过洛眠这号人物,他很期待见到洛眠,也很期待与之交锋。 “当然绝代,无人能及啊。” 洛眠冷笑:“离她远一点。” 凌寻抬眸,二人眼神对视:“那,如果我偏不呢?” 洛眠丝毫不闪躲:“那就是找死。” 而后凌寻顿时换上一副笑脸,转头对着沈如宁说:“沈小姐婚约不是毁了吗?我凭什么不能追求她?” “凭你长得丑,配不上她。” 洛眠一句话戳到了凌寻的心窝子,他自己也承认,他确实没有洛眠生的好看,但也只是略逊一筹好吧! 凌寻是一个很圆滑的人,虽然戳到了心窝子,他也不会暴怒之类的,因为他知道,愤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我就是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怎么了?” 洛眠的眼神杀气顿生。 “那你怕是回不去北冥了。” 有那么一瞬间,凌寻感觉浑身汗毛都炸起来了。 …… 这时,楚天机走了过来。 “寻儿,我出去醒醒酒。” 也算是给了凌寻一个台阶下。 “舅舅,我也去。” 楚天机一愣,即刻恢复如常:“好,走吧。” 凌寻临走还不忘恶心一下洛眠。 “我会一直惦记她的!” 看着凌寻的背影,洛眠陷入思考。 不行,宁儿这么好看,这么优秀,今天是凌寻,以后再来什么章寻,李寻,王寻的我该怎么办? 不行,我得想个办法! …… 楚天机出去后随便找了一个理由和凌寻分开。 他要去找个人。 …… 瑞福宫。 景贵妃斜靠在贵妃榻上,用护甲百无聊赖的拨弄着旁边的芍药花。 她让下人全都下去了,她想一个人静一静。 脑子里乱的像是一锅粥,她真的希望是自己看错了。 每个人都有专属于每个人的心事,景贵妃也不例外。 …… 楚天机看了看瑞福宫的大门,想也没想的直接翻了进去。 “吱呀……” 景贵妃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 她有些气。 “不是说了叫你们不要进来吗?!” 并没有预想中下人认错的求饶声。 景贵妃觉得奇怪,便缓缓转头。 “方儿,是我。” 景贵妃瞬间起身,手足无措,她该说些什么?她要如何开口? 楚天机缓缓走向景贵妃。 “你别过来!”景贵妃大喊。 楚天机停住脚步。 “方儿,这么多年不见,你过得还好吗?” 景贵妃的心跳仿佛停滞了一般,胸口压抑的难以呼吸,脑海中一片空白,仿佛所有的思绪都被震碎,化作无数碎片在空中飘散。 她举起颤抖的手,指着门说道。 “你给我滚出去!” 第123章 天机生病,枯井铃兰 “方儿……” 景贵妃一边摇头一边喃喃自语。 “怎么可能,你不是死了吗?” “我亲眼看到了你的尸体……还有我送你的玉佩……”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楚天机满眼泪水。 “方儿,我当年假死是迫不得已啊。” 往事随风。 二人还是沈如宁的这般年纪时,他们就相识,彼时的楚天机还是景贵妃父亲宁威的手下。 老生常谈的互生情愫剧情。 可楚天机一个小兵,哪里配得上静远王的女儿啊。 也算是命运眷顾,二人背着所有人有过一段甜蜜且平静的时光。 他们会一起逛庙会,一起吃糖葫芦,一起在雪中漫步,那段时期,是景贵妃宁方好最快乐的日子。 可是终究纸里包不住火,静远王知道后大怒。 作为守着天衍国边土的异姓王,静远王心里清楚,他的这个女儿是一定会被皇帝纳为妃子的,他的女儿就是控制他的筹码。 此前皇帝就旁敲侧击过好几次了。 因为这件事,景贵妃和静远王爆发了激烈的争执,楚天机也被囚禁起来。 任谁都拦不住时代的车轮,你生在哪个年代,就要承受着哪个年代的礼法,那礼法不毁不灭,至死方休。 从二人相爱的那一刻,他们的结局就注定了,必定无果。 所以,静远王以楚天机家人的性命作威胁,让他假死于战场,让景贵妃彻底死心。 此后天长路选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长相思,催心肝。 景贵妃听后整个人都麻了。 她猛然觉得自己的前半生就是一个笑话,不,何止是笑话,还是皇帝拴住她父亲的筹码。 而后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楚天机想要上前,景贵妃抬手冷冷说道。 “别靠近我。” “别靠近我。” 她不明白,让她一辈子都不要知道真相不行吗?为何偏偏突然跳出来。 要么就不要瞒着她,要么就瞒她一辈子,这样……这样到底算什么事啊…… “我这些年从来没有忘记过你,方儿,对不起。” 景贵妃突然笑了,笑的无比凄凉。 “楚天机啊楚天机,你知不知道,从你死的那一年,我每年的清明节都会偷偷的给你烧纸钱?” “想想自己真的是太可笑了,像一个傻子。” 而后景贵妃猛的吼道:“装死就不能装一辈子吗?你突然诈尸干什么!” “是因为我给你烧的纸钱还不够多吗!啊?” “滚啊,滚回你的地府去!” 景贵妃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她哪里不知道,楚天机也是一个苦命的人。 “我……我要死了,所以我想来看你一眼……” “我知道,是我自私……” 景贵妃抬眸,眼里充满疑惑。 “你是怕我之前烧的纸钱没人收,所以你急着去拿钱吗?” 她不明白,怎么刚见面,楚天机就告诉她他要死了。 为什么痛苦都要她一个人承受啊? 楚天机走向景贵妃,声音沙哑。 “我得了骨疽(ju),大夫说我活不久了,所以,我想来看看你……” 景贵妃眼泛泪花。 “这次准备假死多久?” 楚天机笑道。 “这次方儿给我烧纸钱,我就能收到啦!” 二人四目相对。 “方儿还和当年一样好看。” 景贵妃仰头,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沉默许久。 “好,到时我多烧些给你。” “好。” …… 时光飞逝,华灯初上,午宴上大家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唯独洛眠得到了个‘情敌’。 金石斋。 “苍艾,你说如何能让一个人永远在你身边呢?” 洛眠这突然的一个问题,打得苍艾措手不及。 苍艾想了想地下室门口的那几个人彘,心中有了满意的答案。 “做成人彘。” 洛眠回头看了一眼苍艾。 “滚出去。” 苍艾:?怎么骂我。 “是。” 洛眠不禁叹气,身边怎么没有一个人能给他出出主意呢? 怎么没有,人家苍艾不是给你主意了吗? 苍艾出去不久,慕山办事回来了。 “主子,已经派人跟踪周回了。” “所以主子是故意放他走的?” 洛眠点头,而后开口。 “慕山,我问你一个事。” 慕山一愣,而后点头。 “主子你说,要去杀谁?” “我现在正好有空。” 洛眠把下半句话活生生的咽了下去。 “没事了,你下去吧。” 慕山皱眉:“主子?对方很厉害吗?” 洛眠摆手:“滚出去。” “是。” …… 世界上的悲欢总是不相同的。 皇帝元宵节抱得美人归,另一边的皇后却心事重重。 每每闭上眼睛,都是姜绾歌惨死的场景。 那一年皇帝还是王爷,她也才嫁入王府不到一年,从她嫁进王府那天,她就知道王爷和一个名叫姜绾歌的丫鬟有情。 佟佳氏的女子,从生下来就没有‘爱情’可言,嫁给谁这件事,她们没有一点话语权。 所以,她对那时的皇帝也没有任何感情,左不过是换个地方吃饭睡觉罢了,他与谁有情,与谁有意都和她没有关系。 可是突然有一天,下人说姜绾歌溺毙在王府里的小池塘中,作为当家主母,皇后必须要到场。 她看到了终身难忘的一幕。 姜绾歌似乎在水里泡了很久很久,整个人像充了气的气球,仿佛下一秒就会爆炸一般,面色煞白,眼睛瞪的大大的,仿佛受尽了无尽冤屈,死不瞑目。 在那之后,王府流言四起,所有人都认为是皇后嫉妒姜绾歌,从而把她给弄死了。 那时的皇帝悲痛欲绝,整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周,不吃不喝。 或许皇帝也信了流言,之后就对皇后很冷淡了。 直至,风云变幻,皇帝登基,封她为皇后,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才有所缓和。 “那女人怎么和姜绾歌长得那么像?” “莫非真的是姜绾歌投胎?” 潘嬷嬷在一旁给皇后宽心:“皇后娘娘不要想太多,就算是投胎又怎样?她的死根本就与娘娘无关啊!” 潘嬷嬷是皇后娘家带来的人,这些年来一直为她出谋划策。 皇后扶额:“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看着多吓人啊?” 天色将黑。 下人急急忙忙的跑到皇后跟前。 皇后蹙眉:“急急忙忙的干什么?” “皇后娘娘……铃兰……铃兰死了……” 皇后与潘嬷嬷对视。 “我前几天不是放她出宫了吗?” “怎么会死?” 下人低着脑袋浑身哆嗦。 “是啊,前几日铃兰还开心的和我们说她要回家了,可……” “人在哪里找到的?” “在后院的枯井里……” 皇后叹气:“不要声张,埋了吧,多给她们家点银子,当是补偿吧。” 下人走后,潘嬷嬷说道:“太子这是不满意你放铃兰回家了?” 皇后气的浑身发抖:“越来越放肆了!” …… 天彻底黑了之后,杜温允就跑到了沈府。 “表姐!听说今年的火宴比往年的都盛大!” “走呀!” “快点快点!” 第124章 到达灯市,自由活动 沈如宁看着杜温允跳脱的样子,只觉得可爱。 “哎呀表姐,看我做什么啊,季云还在等着我们呢!” “好好好,走走走~” 马蹄踏在青石板上‘哒哒’作响。 “瑾柔没来么?” 杜温允难得露出一丝失落:“廖瑾一的死给她的打击很大,所以……” 沈如宁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杜温允撩开窗帘:“这次可要小心一些,别又再跑出来个什么孟凌叶,张凌叶的,晦气!” 想到孟凌叶,杜温允的话匣子又收不住了。 “表姐,听说孟凌叶可是要吃上好几年牢饭呢,她父亲孟非也被一撸到底。” 沈如宁轻轻笑道:“这是她自作自受,自食恶果罢了。” “表姐,你都不知道,桃花刚到我身边的时候她身上好多大大小小的伤疤,看着可真叫人心疼。” “怎么会有心肠这么歹毒的人啊!” 心肠歹毒的人多了去了,只有更毒,没有最毒。 沈如宁摸了摸杜温允的脑袋道:“所以你要好好保护自己,知道吗?” 杜温允撒娇道:“我不怕,我有表姐呢!” “好,我一定不让你受伤害。” …… 到了灯市街口,二人下了马车。 季云看到二人后便急忙扑了过来:“快来快来!听说今年除了火壶还有北冥国舞姬的表演呢!” 沈如宁在杜温允没有来找她的时候就分别给了春至,秋至,流轻一些银钱,并告诉她们今天晚上她们可以随意,不需要一直待在自己身边。 沈如宁三人走向灯市,消失在滚滚人潮中。 长街热闹非凡,宛如白昼,街道在五颜六色灯笼的映衬下,染上了一层柔和的光。 穿梭在灯火之中,大人们热闹的笑声,猜出灯谜后的欢呼声,以及孩童的笑声此起彼伏。 小贩们扯着嗓子卖力吆喝,都想趁着元宵节大赚特赚一把。 放眼望去,长街的尽头跳动着橘红色的火光,那里便是火宴开始的地方。 秋至与沈如宁分开后便头也不回的冲进了小吃摊,此时不吃更待何时? “老板,我要这盒黄桂柿子饼!” 老板有些抱歉的说道:“小姑娘,不好意思啊,这一盒柿子饼已经被这位公子买下了。” 什么!秋口夺食?这能忍! 秋至头都没抬,管他是谁:“老板,我出双倍,卖给我吧!” 这柿子饼,秋至势在必得! 老板很尴尬:“这……” 气呼呼的秋至,只觉得有人拍了下她的肩膀。 秋至看都没看人家便开口道:“你拍我也没有用!这柿子饼我要定了!” “秋至,你还欠我十两银子呢?” 秋至如遭雷劈,缓缓转头:“云……云水?” 云水灿烂的笑容映入秋至的眼眸,长得真好看。 云水微微俯身:“这柿子饼咱们两个分了吧?如何?” 撩而不自知。 云水的五官在秋至的眼睛里瞬间放大,面对突如其来的近距离,秋至本能的后退。 而后云水揽了秋至一把:“小心些,那人差点撞到你。” 秋至的小心脏砰砰砰跳的厉害,这个云水看起来,怎么比柿子饼还要可口。 云水接过柿子饼看着秋至说道:“干嘛?怎么傻了呢?走吃柿子饼去!” 秋至缓过神来:“哦……好。” 二人来到一处人比较少的街角,云水拿出一块柿子饼递到秋至手中。 “给,快吃吧。” 秋至接过,而后满脸红晕的放在口中,真甜。 云水在一旁边吃边碎碎念:“看来沈小姐也让你们自由活动了,我家主子也给我们放了一晚上假,嘿嘿。” “我觉得我和你好有缘分,总是能碰到你,你说呢?” “嗯?秋至?” 秋至缓过神来:“嗯?嗯……是,我也觉得柿子饼好吃。” 云水:? 喜欢一个人,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要了解他,秋至也是如此。 “云水,你是怎么成了汝阳王暗卫的啊?” “哦,我十岁那年全家被山贼杀了,主子看我可怜。” 云水说的一脸平静。 秋至有些抱歉:“啊,对不起,提起你的伤心事了……” 云水笑道:“不伤心,他们不是我亲生父母,我是被买来的,后来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就不把我当人看了。” 吃掉最后一口。 “他们死了也好,你看,我这不就解脱了吗?” “现在的生活多好呀,我还有柿子饼吃,你说是不是?” 秋至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开口,这个世界上的痛苦真的是有千千万万种啊。 许久。 “那,祝福云水以后平安快乐,嗯……事业爱情双丰收!” 秋至有自己的小心思,她想旁敲侧击看云水有没有喜欢的人。 云水咧嘴笑道。 “平安快乐我收着,事业丰收我也收着,爱情嘛?我不需要。” “为什么?” 云水转头道:“我不会喜欢上任何人的。” …… 魏九昭约了沈阔在灯市入口见面。 沈阔有些事耽误了,所以来的晚了一些。 临近入口时,沈阔看到了一个小商贩在卖贡糖,他记着魏九昭最喜欢吃的就是贡糖了,想着离灯市门口也不远,就准备下马车买一些糖果,再去找魏九昭。 手捧着糖果往灯市入口走去,经过一条小巷时,好像听到了魏九昭的声音。 四周嘈杂,沈阔好奇的退了回去,魏九昭不应该在灯市门口吗? 巷子里很黑,并且还有许多杂物,沈阔悄悄的向里走去,眼睛慢慢的适应了黑暗。 魏九昭和一个女人。 “你什么时候滚回去?” “表哥,姨妈都答应要我留在你府上了,你怎么还要赶我回去?”女人声音娇滴滴的。 “我母亲答应你,不代表我答应你,我母亲被你们全家诓骗,不代表你们全家就能骗的了我?” 女人继续开口:“表哥,我对你是真心的……” 魏九昭笑道:“真心?你的真心只存在我金榜题名后吧?” “而且你我的婚约不早就作废了吗?你忘了吗?” “我准备启程来京都考试时,你哭哭啼啼的求我放过你?” “我当时就很奇怪,咱们两个也没有见过几次面啊,怎么就我不放过你了?” “后来我才知道,你们全家是怕留人口舌,特意让你来我这里演的苦情戏。” 女人委屈的说道:“表哥……我,我那时年纪小不懂事……” 魏九昭被气笑了:“滚,真的,离我远点,我看在我母亲的面子上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你不走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沈阔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 怀里的贡糖一个抓不稳就掉在了地上。 “啪!” 魏九昭警觉回头:“谁在那?” 沈阔急忙转身跑出巷子,魏九昭往出追的时候,正好看到散落在地上的贡糖。 那背影……沈阔! 坏了! 第125章 沈阔疏离,偶遇凌寻 沈阔知道魏九昭追了过来,便起身飞向屋檐。 别看沈阔平时柔弱的‘不能自理’,但是他的功夫也不差。 魏九昭也起身追去。 沈阔的马车夫刚刚找到空位把马车停好,就看到沈阔朝这边走来。 “少爷?” 沈阔撩开帘子上了马车,低声道:“回府。” “是,少爷。” 魏九昭不远处就看到了沈阔的马车,此时不追更待何时? “阔儿!” “阔儿!” 魏九昭一个飞身就挡到了马车前面。 “吁……”马车夫赶紧把马停下。 “你干什么啊?拦人马车做什么?” 魏九昭没有理会马车夫,径直钻进了马车里。 “阔儿……”魏九昭气喘吁吁。 沈阔面色很冷,似笑非笑的抬头:“表妹都追上门来了,你还找我做什么?” 魏九昭知道自己完蛋了…… “阔儿,听我解释,我……” 沈阔冷冷的打断。 “你没有必要和我解释,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阔儿……” “滚下去。” 沈阔就不明白了,每次心扉刚刚他妈的打开,就会出现这样那样的破事,咋了,他的心扉是受到了什么诅咒吗?一打开就会遭天谴吗? 魏九昭哪里会放弃,他一把拉住沈阔的手,声音有些颤抖。 “我和她之间什么都没有。” 沈阔冷笑。 “不是有婚约吗?” 魏九昭第一次感受到沈阔对他如此大的疏离感,他很慌乱。 本来是坐在沈阔对面的他,直接跪下,一把搂住了沈阔。 “阔儿,那婚约早就作废了,而且我和她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你相信我好不好?” 这么多年来魂牵梦绕的人儿,他不想再失去。 沈阔最讨厌欺骗。 特别讨厌。 女人都找到家里来了,他母亲还让那个女人留下了,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沈阔用力掰开魏九昭的手臂,把魏九昭推开,而后俯身说道:“你和郝川一样让我讨厌。” 真是我阔儿温柔久了,都觉得他好欺负。 魏九昭从头凉到了脚,相识这么多年,他从未看过沈阔这般。 沈阔轻轻的向后靠着,定定的看着魏九昭。 “滚下去。” 魏九昭缓缓起身,而后挪向门口,刚刚撩开门帘,魏九昭忍不住回头看沈阔。 “阔儿,是我没有处理好这件事,你别生气了。” 沈阔微微侧目:“以后记得叫我沈阔。” …… “宁儿,你看这个如意发簪,是不是很配你?”季云一边说一边把发簪戴到了沈如宁的发髻上。 “表姐,季云眼光好好啊!确实很衬你!” 沈如宁拿着小铜镜看着头上的发簪,也觉得和自己很合适。 “那就这支吧,老板,多少钱?” “十两银子。” 沈如宁正准备从袖袋里掏银子时,身后出现一个声音。 “这是二十两,老板不用找了。” 沈如宁回头。 凌寻笑道:“方仪县君果然戴什么都好看。” 沈如宁自然不想与他产生瓜葛,随即掏出二十两说道:“我与世子并不相识,这二十两你收着。” 凌寻看了看躺在沈如宁手里的二十两,而后又看了看沈如宁那倾国倾城的脸。 “方仪县君,不必客气,就当交个朋友嘛。” 沈如宁不想与他做过多的纠缠。 “我朋友很多,不缺你这一个。” 凌寻不恼,更是觉得沈如宁有趣:“好好好,那我收下便是。” 说完后,凌寻抬手,目标不是银子,而是沈如宁的手背。 凌寻抚摸沈如宁的手背后,才把银子拿回手中。 这一切发生的很快,沈如宁避之不及。 杜温允在一旁不干了:“你做什么?长得人模狗样的心思倒是不少!” 杜温允确实觉得凌寻长得很好看,可是,只要是对她表姐图谋不轨的人,她也不会因为对方长的好看就分人下谍。 凌寻真是次次见到沈如宁,就次次被她身边的杜温允怼。 “都怪你,十两银子就能买下来的东西,你非要给二十两!” “傻不傻啊你?” 卖簪子的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听到杜温允这句话后连忙捂紧自己的钱袋子。 进了我的口袋!还想拿走? 沈如宁想赶紧离凌寻远一点,便拉着二人往前走。 凌寻则直接挡在沈如宁身前。 “方仪县君,别急着走啊?” “我真的想和你交朋友。” 沈如宁真的觉得凌寻像是一块狗皮膏药,真的好黏。 “滚开。” 凌寻听到沈如宁骂他,他就如同吃了兴奋剂一般。 “我偏不,怎么方仪县君这样拒绝我,莫非已有心上人了?” “就算有又能怎样,我……哎哎,谁啊,放开我!”凌寻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人在身后提了起来。 洛眠拎着凌寻,面露不悦。 “你真是阴魂不散!” 凌寻挣扎着。 “放开!汝阳王你给我放开!” “我为什么不能喜欢她?她又没有婚约?” 洛眠一把把凌寻甩开,凌寻一个不稳差点摔倒,看着洛眠那阴骛眼神,凌寻觉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凌寻不仅没有离开,反而又来到洛眠身边,左转三圈,右转三圈。 满脸笑意的说道:“怎么,汝阳王也喜欢方仪县君?” 季云和杜温允在一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要你管?” 说完,洛眠便拉着沈如宁推开凌寻向前走去。 杜温允的小脑袋突然开了窍。 “云儿,咱们一起去别处逛逛?” 季云目瞪口呆:“好……” 二人把空间留给了沈如宁和洛眠,凌寻看着二人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 “有意思。” …… 今日洛眠的力气出奇的大,沈如宁的手腕被攥的有点痛。 “洛眠?” “洛眠我手腕被你攥的好痛。” 洛眠听后稍稍收力,但仍然没有放开沈如宁的手,此时此刻他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 我要把她带回汝阳王府吃干抹净。 “洛眠!”沈如宁用力甩了下胳膊,洛眠才停下脚步。 “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我想去看火宴!” 洛眠努力的平静着自己的情绪。 “我带宁儿去汝阳王府。” 沈如宁不理解,好好地火宴不去看,去汝阳王府干什么? “去你府上干什么?” 看着沈如宁那张倾国倾城的面容,洛眠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情绪,再次翻涌。 洛眠上前低声的在沈如宁耳边道。 “吃了你。” 第126章 洛眠狡猾,春至被抓 沈如宁:诶? 沈如宁的力气哪里有洛眠大,她自然是挣脱不开的。 到了后来,洛眠已经在拖着沈如宁走了。 洛眠的马车停在一处偏僻的地方,新换的马车夫,谢马夫看到洛眠拉扯着沈如宁过来,很有眼力见的离开了。 “洛眠!” “你放手!放手!” 任凭沈如宁如何挣扎,洛眠都不为所动。 来到马车前,洛眠一个转身把沈如宁公主抱了起来,沈如宁怕摔倒,两条手臂自然而然的揽住洛眠的脖颈 强烈的体型差,显得原本高挑的沈如宁娇小可怜。 “洛眠?” “你该不会?” “吃醋了吧?” 沈如宁忽闪着大眼睛看着洛眠。 沈如宁身上浓烈的桂花芬芳扑鼻而来,此时此刻,一如他们曾经第一次遇见。 深蓝色的天空幕布上,点缀着无数个充满美好寄托的孔明灯。 从远望去,灯火连成一片,映照的夜空璀璨如画,灯飞的越高,就越发显得渺小,似乎与天际相接,一时间天地仿佛广阔的无边无际。 看着沈如宁那张巴掌大的小脸,洛眠讲不出一句话,内心压抑着某些要破壁而出的东西,上了马车。 汝阳王的马车内空间很大,小火炉烧的旺旺的,里面还挂了两盏兔子灯笼。 洛眠把沈如宁轻轻的放下,而后重重的覆身上来,在这个密闭且昏暗的空间内,只有他们二人。 洛眠看着被自己欺压在身下,软糯糯的沈如宁,恶狠狠但是又带有一丝委屈的开口。 “他们都要抢走我的宁儿!” “我不想我的宁儿被别人喜欢!” 洛眠用着最凶狠的表情,说着最委屈的话,他能怎么办?谁让他的宁儿这么惹人爱呢? 沈如宁的心软的不成样子,她刚想开口,洛眠用食指轻轻的覆在她的薄唇上。 怎么?还不让人家说话了? 把沈如宁‘搜刮殆尽’的想法,疯狂的出现在洛眠的脑海中,他怕沈如宁一开口,他彻底失控。 “宁儿……” 洛眠在沈如宁的耳边一遍又一遍的呼唤着,是呢喃,也似梦魇。 自从与沈如宁出现交集的那一刻,洛眠就怀疑自己在做梦,一遍又一遍“宁儿”的背后,是他害怕失去沈如宁的恐惧。 好不容易送走了一个洛墨笙,又蹦出来个凌寻,洛眠的心很不安。 “宁儿……” “宁儿……” …… “我在呢。” 沈如宁看得出洛眠的不安,她的一句‘我在呢’也包含了许多感情。 ‘我在呢’,让洛眠的隐忍,彻底决堤。 欺负沈如宁的想法充斥着他本就不太理智的脑子,洛眠左手猛的束缚住沈如宁的双手,而后抬到她头顶压制。 沈如宁无法动弹。 昏暗的灯光下,沈如宁看见洛眠的眼睛红红的。 像一头即将发出攻击的猛兽。 而她能做的,只有安抚,把洛眠心中的害怕,醋意,痛苦,全部抹平。 随着洛眠在她耳边的最后一句‘宁儿’,紧接着便是他密密麻麻的吻。 耳廓,耳垂,脸颊,眼睛……一路向下,直到嘴巴。 先是爱惜的轻啄。 而后是不满足的重吻。 最后则是忍无可忍,肆无忌惮的侵略。 伴随着洛眠汹涌的爱意,沈如宁意乱情迷的脑海里疯狂的闪过二人曾经的画面。 无论定格在哪一幅,洛眠看向她的眼神无一不透露着偏爱。 隐藏在她内心最深处的情感,仿佛是久旱逢甘露的种子,疯狂骄纵的野蛮生长起来。 她,也喜欢洛眠。 沈如宁身体的回应,让洛眠一怔,而后彻底沦陷。 谢马夫穿着大棉袄,嘴里叼着烟袋锅子,坐在不远处的马路牙子边上瑟瑟发抖。 “早知道这么久,我就把我的狗皮帽子带出来了。” “斯……这天儿真是冷啊。” 有人欢喜,有人忧。 小姐妹秋至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春至百无聊赖的在街上闲逛。 人潮拥挤,她宛如一株浮萍。 身处于热闹之中,人们心中的孤独必定会被无限放大。 流轻同她的告白,犹如一块橡皮擦,把她脑子里的周聪擦去了。 流轻同她的告白,也宛如一支笔,在她的心底写下了“流轻”二字。 远处的房顶。 流轻再次掏出了那个袖珍小酒壶。 看着人潮中形单影只的春至,一口接着一口。 虽然你说的话,伤害了我,但我还是喜欢你。 我喜欢你的另一个意思,从现在开始,你已经具备了伤害我的能力。 春至想要逃离这个热闹的地方,便准备打道回沈府。 慢慢的离开人群。 路过一个巷子口时,她突然听到了沈如宁的声音。 流轻一个晃神,春至消失了,她便起身寻找。 许多年之后,流轻都会忍不住后怕,如果那天她没有去找春至,是不是她们就再也没有机会见面了。 站得高,看得远,流轻行走在屋宇之间视线很广阔,再加上习武之人听力远远敏于常人,不一会,流轻就看到巷子里被一群黑衣人迷晕,准备带走的春至。 以往,流轻在冲突时都会在大概了解对方有多少人时再出手,人太多了的话就‘曲线救国’,不会‘送死’。 可这次,在酒精的作用下,她没有。 …… 马车上。 沈如宁狠狠的咬了一口洛眠的嘴唇。 洛眠吃痛起身,用充满侵略性的眼神看着沈如宁,而后用手轻轻的抚摸沈如宁那湿润的嘴唇。 “宁儿,你咬我做什么?” 刚开始那委屈,气愤,阴骛的情绪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眼中闪过的狡黠。 沈如宁的脸红的像是一个熟透的蕃茄。 “洛眠,你……” “你真是太狡猾了!” 沈如宁语气娇而不自知。 “松开我的手,都被你抓疼了!” 洛眠趁着沈如宁开口说话之际,中指和食指垫着她的下巴,而后拇指攻进了她的嘴巴里。 还来! “洛眠……你还来……嗯……” 看着沈如宁那模样,洛眠真的是怎么欺负都不够。 拇指不安分的在沈如宁口中游走,舌头在接吻时早已被俘虏的筋疲力竭。 现在只能任其摆弄。 洛眠看着沈如宁那害羞和微微气愤的表情,越看越欢喜。 他抬着她的下巴,缓缓问道。 “宁儿,你喜欢我吗?” 第127章 拉她下水,流轻筛子 “宁儿,快说,你喜不喜欢我?” 千钧一发之际。 “主子,不好了,春至和流轻出事了!”马车外传来云水的声音。 车内二人之间亲昵的氛围瞬间被打破。 二人眼神对视,不好,洛眠赶紧松开沈如宁,沈如宁立刻起身。 云水知道这个时候打扰他们的主子不太好,但是,流轻伤的太重了。 洛眠掀开门帘,沈如宁在其身后,二人走出。 沈如宁率先开口。 “云水,怎么回事?” “春至流轻怎么了?” 她知道,如果不是大事,云水绝对不会特意来找他们。 云水的不敢抬头看洛眠。 “具体过程我不太清楚,春至昏迷,流轻重伤,她们现在在金石斋。” 洛眠看到云水把左手背在身后。 “你也受伤了?” 云水缓缓抬头。 “我与慕山受了轻伤,主子,无碍。” 沈如宁疑惑道:“金石斋?不是当铺吗?她们怎么在那里?” 洛眠的小马甲不保。 “宁儿,那铺子是我的……” 沈如宁也没有多问什么,一行人急忙赶往金石斋。 洛眠给云水使了个眼神,大概意思是‘不要让沈如宁知道那个可怕的地下室的存在’。 云水眼神回复‘放心吧主子’。 …… 松竹馆的房间内,魏云衣衫不整的蜷缩在被子里。 “这是哪里?这是哪里啊?怎么……怎么会这样啊……” 她头发蓬乱,眼神还有些迷离。 下身的疼痛和皮肤上斑斑点点的吻痕都无一不在告诉她,她完了。 “啊……我怎么会……” “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此时此刻的魏云无助极了。 突然,两名大汉猛的把门推开,一把把鼻青脸肿的杭云霞扔进房间。 “妈的,看上你们两个是你们的荣幸!” “要是敢声张,我就让你们身败名裂!” 而后关门离去。 杭云霞害怕的抱住桌腿‘呜呜呜’的哭着。 “云霞?”魏云小声叫道,杭云霞怯懦的转头,看到魏云的一瞬间,仿佛看到了救世主。 “大姐!”随后便跌跌撞撞的扑了过来。 二人紧紧地抱在一起。 “大姐……大姐……怎么会这样?” “我们不是在看火宴吗?怎么跑这里来了!” “大姐,他们好多人欺负我……” “将军知道后一定会嫌弃我的……” “呜呜呜……” 魏云也逐渐冷静,杭云霞说的没错……这件事不能被将军知道。 魏云安抚着杭云霞。 “云霞,云霞,你不要哭!” “云霞,你听我说……” “你看着我的眼睛。” 杭云霞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 “大姐,姐姐……” “我们,我们不能让将军知道这件事。” 魏云摇晃着杭云霞的肩膀。 “别哭了,你有没有听到我的话啊!” 杭云霞抽泣着,强忍着泪水:“我,我都听大姐的……” “我不说,我绝对不说……” 魏云脑子一片混乱,朦胧中她记得自己和杭云霞正在火宴上看北冥国舞姬跳舞,入神的时候,只觉得有人捂住了她的口鼻,之后她整个人便晕了过去。 她的记忆很模糊,也很片段。 男人,大概有五六个男人…… 他们把昏睡的自己带进了房间,扔在了床榻上,然后便是非人的折磨。 魏云想到此处痛苦的闭上眼睛。 完了…… 杭云霞抱着魏云,下巴搭在魏云的肩膀上。 “姐姐……我不干净了……将军嫌弃我怎么办啊……” “我好怕啊,本来将军就不在意我……呜呜呜……” 魏云轻轻的拍着杭云霞的后背。 “云霞,我们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的。” 可,魏云不知道的是,杭云霞的那两句话是笑着说的。 …… 金石斋的四楼。 四楼有许多房间,每个房间里都有对着的两个床榻,苍艾和一些暗卫,每晚都宿在这里。 沈如宁推门而入的时候,秋至已经在春至的床榻前,慕山则在流轻身边。 云水的手臂被箭刺去,好在伤的不深,在来的路上沈如宁就替他处理了。 “她们,她们两个谁伤的比较厉害?” 秋至哭着说道:“小姐,春至还有呼吸,你快去看看流轻吧,她都快成筛子了……” “呜呜呜……” 沈如宁急忙跑到流轻身边。 慕山的肩膀处还在流血。 沈如宁看了流轻一眼,哪里还顾得上慕山? 流轻腹部,胸部,腿上,分别扎着三四支断箭,右手的虎口处,还有一条被利器割开的整齐的伤疤。 “她背后有多少支箭?” 在没有大量止血散的情况下,沈如宁不敢轻易把流轻翻过来,那样只会加速她的失血速度。 “背部三支,腰部两支,腿上……四支。”慕山说完直接给沈如宁跪下。 “沈小姐,如果,我说如果可能的话,你,我求你救救她……” 随后猛的扇自己耳光:“我他妈去晚了,我只要早到一分钟就,就不会这样。” 好在流轻的头部,颈部,心口处没有中箭,只要止住血,大概率没问题。 “慕山,现在不是纠结谁错的问题,你,你去济世堂找李大夫,止血散,还有大蓟,小蓟,白芷,鸡冠花,艾叶,有多少拿多少,再……再还有京墨,有多少拿多少!” “记住了吗?” 慕山点头,而后从窗子飞出。 “秋至去打水。” 而后转向洛眠道:“你先出去吧,我一会要给春至清理伤口。” “好。” 云水洛眠离开。 云水紧紧的跟在洛眠身后。 “说吧。” “主子,他们的穿衣打扮和上次刺杀你的那群人是一样的。” “在他们身上搜出七皇子宫牌的?” 云水点头。 “我当时和秋至在路边吃东西,抬头见就看到慕山急匆匆的向北跑去。” “我赶到的时候,流轻已经倒地不起了。” “那些人看我们人多,朝我刺了一箭后就跑了。” 洛眠看向远处热闹的街道。 上次刺杀洛眠的那群人,他敢肯定是洛墨笙的人。 所以?洛墨笙截春至做什么? 虽然事实就这样摆在洛眠眼前,但是他还是觉得哪里不对。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洛墨笙强弩之末都没有必要做这样的挣扎的。 …… 洛眠二人走后,沈如宁便去看了一眼春至,好在,春至只是中了迷药。 一颗解药吃下不久,春至就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你们是谁?” “放开我!” 她的记忆还停留在被迷晕之前。 第128章 元宵晚上,热闹非凡 春至猛的转头。 “小……小姐……” “我,我怎么在这里?” 沈如宁两只手放在春至的肩膀上。 “告诉我,怎么回事?” 春至咽了一口口水。 “我准备回府上……巷子里有小姐你的声音,我就顺着声音找去。” “然后就有很多黑衣人从房顶跳下来,他们抓我,我反抗……然后就感觉一个东西堵在我的口鼻上,剩下的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沈如宁点头。 春至看向对面的床榻。 瞳孔紧缩。 “小姐,流轻怎么了?” 没等沈如宁回答,春至便猛的下了床榻,跌跌撞撞的走向流轻。 流轻浑身都是鲜血。 “小姐,怎么回事?” “到底怎么回事?” “流轻……死了吗?” 沈如宁刚才给流轻吃了一颗止血药,伤口的血暂时止住了,只不过一会还要清理断在她身体里的箭头。 秋至站在一边,低低的啜泣。 “小姐……” 沈如宁把春至扶起。 “流轻救你,中箭了。” 春至愣愣的,呆呆的站在原地。 不一会,慕山就架着睡眼惺忪的李大夫来了。 假如李大夫睡的再死一点,慕山都有可能把他的济世堂拆了。 行医多年的李大夫看了一眼流轻都觉得不忍直视。 “沈小姐啊,这……这还能活吗?” 沈如宁定定的看着流轻道:“能。” “李大夫,辛苦你按照这个方子熬药,剂量和方法非常有讲究,你要仔细一点。” 李大夫接过药方,看着‘番木鳖’三个字陷入沉思。 “沈小姐,这番木鳖会死人的啊……” 沈如宁头也没有抬,只是说了一句:“按我说的做。” 番木鳖确实会死人,但是它也是可以促进身体快速重生血液的最好选择。 有毒?抵掉就可以了。 屋内只剩下沈如宁三人。 沈如宁先用银针封住血脉,减缓血液流动的速度,而后开始着手清理箭头。 流轻的衣服,早已经被鲜血浸透,缓缓的把衣服褪去,流轻看起来仿佛真的是个筛子。 沈如宁把箭头往外拔的时候,可能是太痛了,昏睡的流轻迷迷糊糊醒来。 她喃喃自语。 “放下……把春至放下……” “我……我要杀了你们……” “春至,别睡快起来……” 春至捂住嘴巴,强忍着眼泪,可是终究徒劳。 “呜呜呜……” 流轻似乎听到了春至的哭声,身中这么多箭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的她,此刻却微微蹙眉。 “不哭……春至不哭……” …… 慕山站在门口,秋至手里那鲜红的水盆,一盆接着一盆从眼前划过。 他害怕,怕再也见不到流轻了。 …… 皇宫内。 洛墨笙简直要气死了! 看着眼前的圣旨,他恨不得撕个稀巴烂。 “呵呵……哈哈哈……” “他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他的儿子啊?” “我从未见过任何一个父亲这样对待自己孩子的!” 清风小心翼翼的守在洛墨笙身边。 “还有那个凌卉,她疯了吗?” “该死!” “殿下,你的伤口刚刚愈合,小心点。” 洛墨笙缓缓的闭上眼睛:“谁会在乎我这个边缘皇子呢?” 清风刚要开口安慰。 只见洛墨笙抬眸。 “那我就要让世人看看,我这个边缘皇子是如何一步一步登基称帝的!” “对了,陶妖妖不是说元宵节后要给我引荐两个能人谋士吗?找个时间我看看。” “是,殿下。” 元宵节,所有人都特别的忙。 有的忙着看花灯,有的忙着猜灯谜,有的忙着看火宴,七皇子也忙,他忙着扒希贵人的墙头。 琉璃国皇帝回信说是贺兰多多一直仰慕心仪七皇子,可否让贺兰多多嫁于七皇子。 皇帝答应了。 对于琉璃国哪个公主嫁给七皇子,皇帝并不在意,只要能和琉璃国维持稳定的关系就好。 虽说天衍国实力强于琉璃国,但是一直有一个虎视眈眈的金麟国,所以皇帝在处理与其他邻国的事上,才如此。 万一前腹受敌,那就麻烦了。 婚期再议。 七皇子对于扒希贵人上头这件事,早就轻车熟路了。 看到七皇子推门而进,希贵人的脸色一下子就不好了起来。 “我不是说过了,你不要再来找我了吗?” 七皇子落寞的走到希贵人面前。 “我不想要那个公主,我想要你。” 希贵人强压着自己的怒意:“你这样会害死我的知不知道!” “你知不知道啊!” 自上次之后,希贵人想了许多。 假如她和七皇子的事情被爆出,大概率死的只有她一个人,皇帝是不会杀他的孩子的。 她一没有家世背景,二没有子嗣,三以后还不能生育,皇帝丢弃她就如同丢一个垃圾。 七皇子这样,就是在把她往阎王殿里送啊。 “我怎么会想要你死呢?” “我真的放不下你!” “实在不行……我,我去求皇上把你送我!” “你能不能不要对我这么冷淡?” 皇帝那么聪明,怎么就生了这么傻的一个儿子? 七皇子这样的自私行为让希贵人很气愤,他只顾自己,丝毫没有考虑过希贵人的处境。 他仿佛生活在美好的乌托邦想象中,以为求求皇上,皇上会被他们的真心打动,从而让他们在一起。 真是天大的笑话。 希贵人笑道:“求皇上?” “洛水成?你就那么急着要我死吗?” “我想活着就这么难吗?” 七皇子急忙上前拉住希贵人的手。 “不会的,不会的,我母亲说陛下是明君,所以我觉得他会理解我们的!” “我母亲说陛下特别疼我,当初是要立我为太子的,但是母亲觉得做太子太累,拒绝了陛下。” “我母亲不会骗我的,我说的是真的!” 希贵人两眼一黑,这真的是一个皇子能说出来的话吗?当初的她怎么就那么蠢,和这样的人扯上关系了啊! 希贵人抓住七皇子的衣服,眼睛瞪的很大。 “这件事你知我知!不要告诉任何人!” “还有,我最后警告你一次,不要再来找我,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七皇子觉得自己被世界抛弃了。 他从小就被令嫔骄纵的养在身边,因为令嫔的那张脸,皇帝也会额外照顾他们。 所以,七皇子一直活在潜意识编造的乌托邦中,现如今遇到这样多的困难,他有些崩溃。 “啊!”七皇子大喊。 希贵人急忙捂住他的嘴巴。 “你干什么!” 七皇子一直挣扎着,他似乎想要用这种‘玉石俱焚’的方式,强行让希贵人顺着他。 没办法,希贵人只好把他抱在怀里。 “我喜欢你,我们一起想办法好不好?”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刚才我说的那些都是气话,你别往心里去……” 听到希贵人服软,七皇子情绪才逐渐稳定下来,不再大喊大叫了。 烛火中,希贵人的眼眸逐渐凌厉起来。 七皇子对于她来说,就是一颗定时炸弹。 她想活。 …… 金石斋一夜灯火通明。 当天空泛起鱼肚白时,流轻身上的断箭才终于拔完,喝完药,流轻就沉沉的睡去了。 沈如宁推开房门,洛眠的丹凤眼映入眼帘。 “宁儿?” 沈如宁只觉得两条腿有些轻飘飘的。 “没事了,流轻没事了……” 而后便倒在了洛眠怀中。 第129章 一切向好,铺子开业 高强度集中注意力一个晚上,沈如宁的身体终于吃不消了。 好在,流轻没事。 洛眠看着怀里的小人,连睡着的时候眉头都是紧紧的蹙着的,他不禁满是心疼。 光洁如玉的皮肤,匀称的呼吸,洛眠小心翼翼的将沈如宁拦腰抱起,而后走向自己休息的房间。 …… 几日后,流轻苏醒,春至这几日都日夜不合眼的陪在流轻身边。 流轻在酒精的作用下冲进巷子,看清对方的人数时,她心里就知道,这次八成活不了了。 当时她心里还在可惜,这下完了,没等杀四皇子呢,自己要先死喽。 流轻慢慢的恢复意识,缓缓睁开眼睛。 ? 地府怎么装修的和金石斋这么像呢? 再一转头,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趴在她的身边,春至熬了两天两夜,太困了。 流轻想要起身,却发现一用力,全身就像是碎了一样痛,她的眼睛轻轻的扫过那个小脑袋。 发髻有些歪,头上戴的珠花也摇摇欲坠。 流轻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 她甚至以为床边这个“神似”春至的脑袋,是沈如宁看她可怜给她烧的纸替身。 呜呜呜,小姐真好。 春至睡的本就不沉,流轻转动脑袋的细索响动把春至惊醒。 猛地一抬头,把还沉浸在‘小姐真好’里的流轻吓了一大跳。 春至看到流轻终于醒了喜极而泣。 “你可算是醒了!我都要吓死了!”而后扑到流轻的身上。 伤口钻心的痛感猛然袭来,流轻才意识到她没死,也对,小姐那么厉害,怎么会让她死。 “春至……春至……”因为沉睡了许久,所以流轻的嗓音有些沙哑无力。 “春至,我……疼……” 疼的流轻脸都憋红了…… 春至这被喜悦冲昏的脑袋才反应过来。 “啊,我忘了……” 慕山一直守在门口,听见屋内有声音便立马推门进来。 “轻轻?你醒了?” 流轻转动着脑袋看向慕山。 在流轻的记忆里,她倒地的瞬间,看见慕山奔她而来。 慕山不想站的太远,但又不敢离得太近,他怕看不清楚他的妹妹,但是更怕他的妹妹讨厌自己。 闭眼前的那一瞬间的定格画面,仿佛如立春后吹进冰天雪地里的第一缕春风一般。 “嗯,”流轻点头。 春至手舞足蹈的要把流轻醒来的这件喜讯告诉所有人。 春至夺门而出后,屋内只剩下他们兄妹二人。 慕山有点无所适从。 “那个,你渴了吧,我给你倒杯水去。” “饿不饿?我给你拿点东西?不行!瞧我这个记性,沈小姐说了你醒来先不要吃东西。” “轻轻,嗯……你现在行动不方便,有什么要帮忙的就和我说……” …… 流轻看着慕山。 他们兄妹二人好久都没有这样平静的对话过了。 “好,我知道了。” 足够了,对于慕山来说这就足够了,流轻终于愿意同他说话了。 …… 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流轻的身体恢复能力很强,再加上沈如宁的药开的很‘猛’,才几天时间,伤口处就已经开始长新的肉牙了。 济世堂的李大夫背地里称她们二人是,一个想也不想的开药,另一个头也不抬的张嘴就喝。 主打信任。 沈记成衣铺也终于在沈阔的不懈努力下开业啦! 大哥的新铺子开业,沈如宁当然要去啦! 因为沈记胭脂坊这个招牌,沈记成衣铺开业,来的顾客自然不会少。 开业当天的天气很好,今年的春天来的早一些,路边的积雪已经出现融化的趋势了。 春天要来了。 沈如宁手指轻掠裙角,缓缓的走下马车,抬眸便看到“沈记成衣铺”五个大字。 门面宽大气派,招牌用的是上好的楠木,五个大字写的龙飞凤舞,两旁高悬的红绸子随风摆动。 门口还有红色的喜庆花篮,彩带也在柱子两旁随风飘扬。 宾客如云,摩肩擦踵,络绎不绝的客人忙着挑选衣服。 春至仍留在流轻身边,秋至整个人都傻了。 “小姐,少爷这铺子也太大了吧!” 两只小眼睛来回扫视,显然是看不够的。 沈如宁又何尝不佩服沈阔呢? 男子不愿走仕途,本就被大多数人不理解,沈阔竟然还喜欢胭脂水粉,珠花美衣这些女人才喜欢的东西,不理解甚至攻击他的人就更多了。 但沈阔并不在意。 喜欢就是喜欢,旁人说破了大天也是喜欢。 生命太短,我们不能活在别人的嘴巴里。 踏进门槛,黄兰和几个店员已经忙的飞起,恨不得三头六臂。 沈阔却猫在角落里,不知道在抓耳挠腮的干什么。 “秋至,你去给你自己和春至挑两件衣服吧。” 秋至瞳孔震惊。 “真的?” 秋至太纯真,喜怒哀乐都不会掩饰,沈如宁笑道:“当然是真的。” 秋至屁颠屁颠的冲进了人群。 沈如宁缓缓走到沈阔身边。 “哥?你在抓挠什么?” 沈阔抬头,手里捧着一个不大不小的礼盒,满脸惆怅和不可思议。 沈如宁用手在沈阔面前晃了两下:“你不会是高兴傻了吧?” “来,我给你把把脉……” 沈阔看了看手里的盒子,不可置信的开口:“宁儿,早一点的时候,汝阳王来了……” 提到洛眠,元宵节二人在马车里的画面不禁浮上心头。 沈如宁脸颊不知不觉便爬上了红晕。 沈阔眉头皱的老高:“然后给我这个。” “然后他和我说‘生意兴隆’,好可怕啊……” “宁儿,好可怕,有没有感觉到好可怕?” 沈阔的样子不禁逗得沈如宁捧腹大笑。 “大哥,没事啦,汝阳王或许真的就是祝你‘生意兴隆’呢!” 沈阔脑袋摇的像是拨浪鼓。 “绝对不可能!” “莫不是父亲为官不清,收人钱了?” “抄家的前兆!” 沈如宁摇头:“盒子里是什么。” 沈阔轻轻的把盒子打开,而后满满当当一盒子的金豆子映入眼帘。 每个金豆子都有玻璃珠一般大小,表面很光滑,算得上是黄金中的上品。 “宁儿,全都是实心的……” 沈如宁第一次见到沈阔如此慌张的样子。 “好了大哥,没事的,你收着就行。” 洛眠到底是个什么脑回路,一盒子实心金珠子,这是一般人能想到的? 情景回放: ? ???? 洛眠说完‘生意兴隆’后转身离开。 心里美滋滋。 想着这一盒子精挑细选的金珠子沈阔一定会喜欢,说不准还能在宁儿面前替他美言几句呢。 毕竟沈家大公子‘见钱眼开’的德行,京都人尽皆知,这不把他拿捏的死死的? 等着吧,宁儿一定会夸我的。 嘿嘿。 第130章 和好被拒,洛眠头绪 沈阔还在纠结的时候,一个人突然出现在沈如宁身后。 沈阔抬头,眼神从疑惑变成了冷漠。 沈如宁疑惑,这是怎么了?回头便看到了魏九昭。 魏九昭憔悴了许多,眼神里的那种痞气也荡然无存,如果看的仔细的话,还可以看到他的胡茬。 沈如宁早就发现他们的关系并不一般。 没关系啊,只要他大哥开心就可以啊,人生一世,哪里来的那么多莫名其妙的束缚。 “大哥,你们聊,我去看看衣服……” 刚要转头离开,沈阔一把拉住沈如宁。 “宁儿不要走,我和他没什么好说的。” 沈如宁可以感受得到,沈阔的手在微微颤抖,此时此刻,她当然会选择留在沈阔身边啊。 魏九昭看了看沈阔,而后向沈如宁行礼。 “方仪县君好。” “不必多礼。” 而后魏九昭从怀里掏出一个蓝色锦盒,看盒子表面就知道不便宜,盒子上雕龙画凤,绣满了金丝银线。 “阔儿,这是给你的礼物,希望你能喜欢。” 沈阔头都没抬。 “我不是说了要你以后叫我沈阔吗?” 魏九昭的手就那么悬在半空中。 “沈阔,祝你生意兴隆。” 沈阔抬眸笑道:“祝福我收了,东西我不要!” 魏九昭眉眼低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许久。 “沈阔,我,我已经把她赶走了,真的。” 沈阔,化身阴阳大师:“赶走了做什么?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你们才是最合适的。” 魏九昭往前走了一步:“没有,不是,你误会了……” 再怎么能言善辩的人,在喜欢的人面前总是变得支支吾吾,畏畏缩缩。 “我知道我不应该骗你,是我处理的不够好,是我的错,阔儿,是我的错。” 沈如宁感觉沈阔拉着她手腕的手,抖的更明显了。 她很好奇,二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元宵节的时候不是还说和魏九昭出去玩吗? 沈如宁反手握住沈阔的手,冲着魏九昭笑道:“我哥忙了一早上,许是累了,要不你先回去吧。” 魏九昭把锦盒缓缓的放在桌子上,一步三回头的出了门。 离开沈记成衣铺后,魏九昭眼里的痞气再次出现,他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放开沈阔。 沈阔,他志在必得,这一辈子,沈阔只能和他在一起。 元宵节魏九昭回去就把那个表妹赶出了魏府,他后悔,在表妹来的那一天就应该毫不犹豫的赶走。 只不过那表妹的嘴巴太过于能说会道,把魏母哄的团团转,魏九昭本想抽空找个机会和魏母好好说下。 可是,机会没找到,却被沈阔看到了…… 看到魏九昭笑吟吟的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表妹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魏母也从未看见过自己的儿子这样,吓得完全不敢讲话。 魏九昭给了她两个选择,要么死,要么滚。 有时候暴力解决问题会比讲道理效率快许多倍,这么一件事,被拖成了这样大的误会。 沈阔的内心压抑了太多太多的事情,这使得他原地踏步,举步维艰。 沈如宁从袖袋里拿出了一支小巧的珠花。 这支珠花由紫晶和细金丝编制而成,通体晶莹剔透,花瓣流光溢彩,珠光闪烁。 “大哥,要不要我给你戴上?” 看到沈如宁手里的珠花,沈阔的表情好了许多。 “宁儿怎么知道我喜欢紫色?” “我很喜欢,那就劳烦宁儿帮我戴到头上吧。” “好。” 沈阔突然一拍脑门:“哎呀宁儿,我怎么把这么大的事给忘了啊?” 沈阔突然一动,沈如宁差一点戳到他的头皮…… “什么事?” 紫色真的很衬沈阔。 沈阔抬头道:“前几天父亲和我说,你二哥二月末就要回来了!” 沈如宁大喜。 “真的??” 太高兴了,无法用语言描述的高兴,重生以来,所有的人都见了,只差二哥沈礼。 沈阔也非常想念沈礼。 “就是不确定哪一天,不管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接他怎么样?” 沈如宁点头:“当然好!” 因为这几天比较清闲,沈如宁就留下来帮忙,许多人都是冲着“方仪县君大哥”来的,如今方仪县君空降,使生意更加火爆。 金石斋。 这段时间,洛眠心里浮现出了一个疑问。 他的母亲,真的是因为先皇帝薨世而郁郁寡欢随之而去的吗? 本来他一直在查景贵妃,虽然之前沈如梦小像和神农门背后的人这两件事背后的线索都是指向景贵妃的,但,他总是觉得奇怪。 因为没有动机,所以洛眠想把景贵妃做这些事的动机找出来,但是,他挖到了一个不得了的东西。 当朝皇帝在登基之前,也就是还是王爷的时候,同静远王联系非常密切。 当然,皇子有支持者很正常,但…… 奇怪的点就在于,静远王当年是太子党啊!他当时可是非常反对洛轩称帝的,差点被砍头。 但是,这和洛眠母亲的死有什么关系呢? 年前,他把邻国的魅影叫回来后,便让他们四处找寻一个人,一个名叫作‘陶小月’的人,曾经在宫里当过侍女,在宫里名叫‘宝珠’。 宝珠是洛眠母亲的贴身侍女,和小洛眠关系很好,并把自己的真名偷偷告诉了他。 母亲去世后,宝珠被遣出宫闱,临走时宝珠和小洛眠说过一句话。 当年觉得很平常的一句话,如今想来,应该别有深意。 “院子里那颗桂花树啊,总是树静,风不止,怕是生了虫子,你要离它远些,不要去树下玩,要小心知道吗。” 好消息。 前几天魅影在一个村庄找到了宝珠。 坏消息。 但是宝珠死了,魅影到的时候,宝珠的身体还尚有余温,刚死不久。 在她的嘴巴里,魅影发现了一张用塑料胡乱包裹的纸条。 上面写着‘娘娘死前,宁方好来过。’ 字体歪歪扭扭,看得出来,写的很急。 …… 天色渐晚,沈记成衣铺开业第一天就大卖爆卖,好多版型的袍子,裙子已经断货了。 为了庆祝,沈阔给铺子里的人每人封了20两红包。 20两可以抵得上农民劳作一年的收成。 最后只剩下沈阔和沈如宁二人,买了一些酒菜,两个人开启了庆祝模式。 沈阔一杯接一杯的喝了许多酒。 他说他开心,铺子越做越大,生活越来越好,他开心,他高兴,所以他喝酒。 可是沈如宁清楚,他不开心,一点都不开心。 沈如宁与沈阔干了一杯酒。 火辣辣的灼烧感从口腔一直延续到胃,而后抬头问道。 “大哥,你到底怎么了?” 第131章 沈阔醉酒,坦白一半 沈如宁本来想等沈阔自己开口,但是感觉依照沈阔这个性子,只要不问他,他宁愿把心里话写在遗书上,都不会在活着的时候讲出来。 在沈如宁朦胧的记忆里,沈阔是很开朗的,不知道何时就变成了这样。 沈阔夹了一个狮子头,放在沈如宁碗里。 “茴香狮子头,我记得宁儿最喜欢吃了是不是?” 此时此刻沈如宁脑子里在疯狂的检索,有没有哪种药可以吃下去后,整个人昏睡,问什么答什么呢? 必要时候,就算是亲哥哥也得下药。 没等检索完,沈阔开口。 “宁儿,你说……男子和男子之间除了朋友,还能不能……” 沈如宁笑道:“能啊,怎么不能?” 一道身影停在窗外。 洛眠不是有意偷听墙角的!人家眠子去了沈府,推窗而进发现沈如宁不在,而后夺窗而出。 猜测八成在沈阔这里,这不是刚想敲门么,就听见兄妹二人正在这里说悄悄话呢,这时候敲门,沈阔得多尴尬啊。 所以,眠子准备偷听一会。 (-_^) 沈如宁心里想着,哎呀,我早就看出来魏九昭喜欢你啦! 沈阔疑惑:“我记得你之前……” 沈如宁略微有些尴尬。 上一世,沈如宁曾经在魏九昭借住在沈府的时候,开过沈阔和魏九昭玩笑。 开的比较过火,还表示自己最讨厌那样的人。 “嗯?我之前怎么了?”沈如宁准备折过去,能怎么办,谁让之前脑子不好使呢? 但是沈阔对于这样的话,他从来不会记错。 也许是酒意上头吧,这次沈阔没有顺着沈如宁说,而是坚定的反驳。 “宁儿又想骗我!我记得清楚着呢!” “你说男子和男子在一起,违背人性天道。” 酒后的沈阔,与平日的沈阔完全不同,平日里他的眼里总是平静的,整个人也是温柔的。 酒后,沈如宁竟然在沈阔的眼中看到了暴虐。 沈如宁抿了抿嘴。 “还是大哥记性好,没骗过去。” “那时候我刚看了几本书,想着炫耀炫耀吗,所以就胡乱说男子和男子在一起违背人性天道。” 沈如宁给沈阔倒了一杯酒:“大哥,你就别生我气了。” 沈阔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重生后,沈如宁所有的一切都变了,上一世她确实认为同性不可以在一起,但是,她都经历了重生啊,所以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乌合之众眼中的‘可以’或者‘不可以’,不都是从人嘴里说出来的吗? 文字和语言的发明,既伟大又悲哀。 “大哥,魏九昭喜欢你吧?” 窗外的洛眠:哦?还有这样的事?让我再凑近听听。 沈阔点头。 “是。” 自此沈阔彻底打开了话匣子。 从赏花宴遇到郝川,到今日魏九昭求和好被拒绝,全部一股脑的讲给了沈如宁。 听沈阔这么一说,沈如宁脑海中上一世关于郝川和魏九昭仅有的一点记忆被勾了出来。 郝川与四大才女之一的苏叶子,御史大夫苏齐的嫡女成婚。 魏九昭的话……记忆不太多…… 啊!沈如宁猛然想到,在刑场上她看到围观人群中有魏九昭的身影! 等等,嗯?刑场?想到这里,沈如宁目光突然变得凌厉起来。 “宁儿?直盯盯的看什么呢?” 沈如宁回神:“啊?没有,我在想你的事呢。” “所以,大哥你有什么想法呢?” 沈阔夹了一口菜,随即摇头:“我不知道……” 沈如宁看着沈阔那表情道:“你不知道?你那是不知道吗?你是知道了不敢认。” “哥,你是不喜欢魏九昭啊?还是害怕喜欢魏九昭啊?” 洛眠在外边突然想到,元宵节那天,他问沈如宁喜不喜欢他,沈如宁还没有回答呢。 不行,得赶紧找个机会继续上一次。 沈阔垂眸。 许久,他缓缓抬起头。 “宁儿,我不配。” 沈阔说的异常严肃认真。 沈如宁疑惑,怎么?魏九昭他是有三头六臂啊还是怎么样,有什么不配的? 而且,她看的出来,魏九昭是真的喜欢沈阔。 沈阔眼神迷离…… “因为我……我小时候……” “砰……” 沈觉的头倒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沈阔在讲述他和郝川的过去时,自动隐瞒了郝川那晚说知道他‘过去的事’的这一块。 所以沈如宁不知道,沈阔的心结,是系在过去的。 沈如宁也多喝了几杯,有些摇晃。 “大哥??” “你这么困啊?这就睡了?” “行吧……” “来,让你妹妹我扛你回家!” 洛眠知道,他该出场了,刚准备推门,灵光的脑子一转,嗯,他可没有精力抬两个人回去,随即朝远处挥了一下手。 慕山云水飞了过来。 你们不会以为洛眠要云水和慕山把沈阔抬回沈府吧?不,那就大错特错了。 “你们两个谁去……嗯……魏九昭的府上,告诉魏九昭沈阔在成衣铺喝醉了。” 云水慕山二人对视,随后问道:“然后呢?” “没有然后。” 随后洛眠推门而入。 洛眠记得这个魏九昭,皇帝要让沈如宁和洛陌笙年后成婚时,魏九昭同沈阔开口反对过。 哈哈,魏九昭,你的福气在后头呢! 沈如宁见到洛眠有一瞬间恍惚。 “嗯?这是幻觉?”沈如宁起身向洛眠走去。 洛眠笑道:“宁儿幻觉里也想见到我啊?” 沈如宁掐了掐洛眠的脸。 “好真实的手感……” 洛眠宠溺的看着眼前的娇媚的小人,喜欢的不得了。 洛眠心里已经做好打算了,只要沈如宁说‘喜欢’,他就开始准备‘套路’皇帝给他们逼婚。 这里的‘套路’等于套路和逼迫。 洛眠轻轻的揽住沈如宁的腰,把它轻轻抱在怀中。 “走,我送你回家。” 这个时候沈如宁还没有忘记她那苦兮兮的大哥沈阔呢。 “我……我大哥怎么办?” 洛眠附在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而后沈如宁满意的闭上了眼睛。 看来,洛眠给出了她很满意的答案。 魏九昭见到慕山时,愣了一秒。 “我魏某犯了什么错了?这……这是要抄家吗?” 慕山:? “嗯……沈阔在成衣铺喝醉了。”说完极其无情的头也不回的离开。 坚决执行主子的命令。 魏九昭对‘沈阔’二字高敏感,急忙披上一件衣服就狂奔出门。 沈阔趴在桌子上安睡,所以,等待沈阔的究竟是什么呢?洛眠和沈如宁的相信有没有错付呢?? 第132章 酒后梦话,蒙面刺客 魏九昭急急忙忙来到沈记成衣铺,只见到沈阔一个人孤零零的趴在桌子上。 酒壶和酒杯歪七扭八的躺在桌子上。 “这是喝了多少啊……” “阔儿?” 魏九昭轻轻的唤着沈阔。 沈阔微微蹙眉,而后继续酣睡。 已是春天,春天万物复苏,冰雪融化,可到了晚上却异常寒冷,春天冻人不冻水。 魏九昭走上前去,轻轻的架起沈阔,而后拦腰一个公主抱,魏九昭的头发不安分的划过沈阔的脸,沈阔无意识的用手挠了几下。 烛光下,沈阔的脸红晕四散,秀发悬空。 “阔儿,走,我带你回魏府。” …… 洛眠贴心的带着沈如宁体验了一把自己翻自己窗户的感觉。 迷迷糊糊的沈如宁觉得还不错,下次还要洛眠带她翻。 洛眠宠溺的把沈如宁轻轻的放在床榻上,并没有点燃火烛,习武之人的视力会比平常人好上许多。 大自然很奇怪,春天往往比冬天更冷。 炉火里的竹炭被烧的噼里啪啦,洛眠坐在床榻边,静静地看着沈如宁。 不知道沈阔哪里搞来的酒,刚刚喝下什么感觉都没有,可是这后劲却非常大。 沈如宁头枕在玉枕上,乌黑的头发四散开来,小脸红扑扑的,仿佛是在梦里见到了不喜欢的东西,她紧紧的皱着眉头。 “宁儿喝醉了也这样可爱啊~” 此时此刻,洛眠贪心的想着,他一定要见到沈如宁的所有样子。 开心的,难过的,害羞的…… 沈如宁薄唇轻启,喃喃自语,洛眠把耳朵凑近。 “没有……” “没有叛国……” “别杀他们!” “放开我……” “皇叔……” 嗯?宁儿的‘皇叔’是在叫我吗? 洛眠因为要听沈如宁在呢喃什么,所以他的耳朵距离沈如宁的嘴巴非常近,带有酒香的温柔气息扑面而来,洛眠觉得耳朵有些痒。 洛眠不理解沈如宁在讲什么,思索之间,沈如宁的两只手臂缓缓的环在了他的脖子上。 洛眠不由得把手撑在床榻上,二人之间的关系又近了一点。 洛眠喜欢沈如宁,但是他不想‘趁人之危’,他想与宁儿的所有亲密行为,都在宁儿清醒的时候,进行…… 可是……此时此刻……这不是考验人呢么? 饿了十几天的豺狼,猛然看到一只自己撞晕在树上,且秀色可餐的小白兔,你让他,忍住? 不可以哦,要在兔兔清醒的时候吃她哦。 ? 这样真的很逆人性,真的。 忽然,沈如宁的表情从蹙眉变成了痛苦,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 “皇叔,对不起……” “谢谢你……” 此时此刻洛眠的好奇心战胜了欲望,宁儿到底在说什么? “宁儿?”洛眠尝试和沈如宁对话。 “嗯……”沈如宁给了回应。 洛眠想了一下:“皇叔是谁?” 沈如宁似乎想到了不好的事,表情愈发委屈。 “是……洛眠……” 洛眠猛然一惊,宁儿为什么说对不起我??面对喜欢的人,对方的一言一行都会影响到自己的心绪。 咽了一口口水,洛眠斟酌许久再次开口。 “你对洛眠……怎么了?” 沈如宁没有同刚才一般马上回答,眼泪浸透了她的枕头,睡梦中的沈如宁甚至还发出了哽咽的声音。 洛眠好奇,但是他更害怕看到宁儿哭。 “宁儿别哭,我不问了。”洛眠‘贪婪’的看着沈如宁被放大的美貌。 宁儿难过,我就不问了。 “上一世……” “我……替洛墨笙……” “害了他……” 沈如宁此话一出,洛眠目瞪口呆。 什么上一世?什么她替洛墨笙?还替洛墨笙害了自己? 上一世…… 洛眠的大脑有些混乱,他们喝的酒有问题吧?明早宁儿起来会不会傻了? “所以这一世,我要好好……保护他……” 洛眠的眼神突然就亮了,肉眼可见的瞳孔缩小,嘴角忍不住的上扬。 宁儿说要保护我…… 就在这柔情蜜意的时候,极为弱小的“噗”传进洛眠耳朵,洛眠轻轻的把沈如宁的手臂从自己的脖子拿了下来,而后回头。 ? 竟然有根管子在往房间里面吹青色的烟,在洛眠的眼皮子底下去迷晕沈如宁,其实,如果活腻了的话可以自己解决,没必要非要找洛眠杀的。 洛眠闪身躲到了床榻后面,他要看看到底是谁长了这么大的胆子。 因为有迷烟的缘故,洛眠开始闭气。 过了许久,窗子被打开,三个人影鬼鬼祟祟的跳了进来。 “刷……” 几人拔出了佩剑。 洛眠心里一惊,要是今天我没在,宁儿岂不是危险了? 洛眠抽出袖口金丝,随手一甩,金丝瞬间坚硬无比。 三人听到“咻”的一声。 “谁在哪里?” “怎么会有人?不是说保护她的人受伤不在吗!” “虚……” 洛眠驱动内力,窗子猛地关上,而后从床榻后缓缓走出。 声音冰冷:“谁告诉你保护她的人不在?” 三个黑衣人急忙摆出战斗姿势。 在一群人之中,带头的往往站在最中间,所以洛眠闪身上前,直接打晕了左右两人,本来是想杀了他们两个的,但是一想到这是沈如宁的房间,就暂时让他们多活一会。 中间那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身边的二人就倒地不起了…… 洛眠的金丝搭到黑衣人的脖子上,冷冷的开口。 “谁让你来的?” 洛眠从黑衣人的眼神中可以看得出来,这个人,并不是死士或者暗卫,因为他的眼中没有‘必死’的决心。 “你……你是谁?” “我是洛眠。” 黑衣男人直接跪地求饶。 “别……别杀我!” “别杀我!!” “汝阳王饶我一命吧……” 洛眠心里多少有些疑惑,怎么会有人挑你这样的软骨头来刺杀啊? …… 沈如宁感觉这一觉睡的可真……难受。 前半夜噩梦连连,后半夜又感觉好吵,整个人吃完了早饭,都还是蒙的。 暗自下决心,以后绝对不能喝这么多酒了。 ? 不对。 “秋至?我昨天怎么回来的?” 秋至在一旁笑道:“汝阳王抱着你回来的啊。” 沈如宁瞪大了眼睛:“就直接抱着我进了沈府??” 秋至摇头:“没有,汝阳王说带你翻窗进来。” ? 这时,门外传来周管家的声音。 “小姐,北冥国的凌寻世子求见。” 第133章 母亲希望,你们快乐 沈如宁起身缓缓的开到前厅。 果然,凌寻正悠悠的坐在椅子上喝茶。 看到沈如宁过来便急忙起身:“方仪县君好。” 沈如宁袅袅上前,神色平静:“世子来我沈府有何事?” 凌寻的脸上永远都是微笑着的。 “我要回北冥了,来此与你告别。” “沈府的茶,真好喝。” 凌寻,你现在的言行就好像从来没有喝过茶一样…… 沈如宁笑道:“喜欢吗?喜欢我可以让管家打包一些给你。” 凌寻放下茶杯,手肘斜拄在桌子上开口:“茶我倒是不想带,如果能把方仪县君你打包回去,我倒是也不介意。” 沈如宁冷笑。 “我介意。” 凌寻也不恼,就那么定定的看着沈如宁,好美,这么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要是能归他所有,那…… “看什么看,眼睛都要掉出来了……”寂静的前厅传来了秋至的嘀咕声。 “哈哈,果然丫鬟的性格像主子啊。” 沈如宁不愿与他继续交谈下去。 “世子如果没事的话,就请回吧。” 凌寻脸皮再厚,在这样‘送客’的意思下,也待不下去了。 起身,行礼。 “那,方仪县君,我们日后再回。” 沈如宁也起身。 “没什么好会的。” 凌寻走到门口,忽而回头。 “沈如宁,你没有与洛墨笙成婚,是你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说要凌寻就头也不回的离开。 沈如宁觉得他最后的那句话,别有深意。 只有凌寻一个人回了北冥国,凌卉和楚天机暂时留在天衍国。 …… 沈阔醒来头痛欲裂,睁开眼睛后,他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起身后,环顾四周,装饰古朴,香薰缭绕。 这是哪里? 忽而有人推门进来,沈阔瞪大了双眼。 “魏九昭!?” 魏九昭眯眼笑道:“阔儿你醒了?” 沈阔想要起身下榻,却发现头疼的厉害,而后又一屁股坐下。 魏九昭赶忙上前。 “你没事吧?” 沈阔连忙做好防备姿势:“离我远点!” “我怎么在你家里?” 魏九昭一把拉住沈阔的右手,而后用湿毛巾轻轻擦拭:“别生气了。” 语气充满乞求。 沈阔猛地用力抽手,可,没手没抽出来,魏九昭借力蹭到身边。 魏九昭一手握着沈阔的手,一手在那里举起三个手指头。 “我当天回来就把她赶回去了,我发誓,我们两个没有一点关系!” 沈阔不想回答他的话。 “我怎么在你家?” 魏九昭笑道:“昨天汝阳王的人告诉我你喝醉了。” 沈阔脑子一团浆糊,汝阳王?的人? 二人拉扯之时,门再次被推开。 “九昭?你朋友醒来了吗?” 进来的中年女人正是魏九昭的母亲,沈阔急忙抽手,这还了得,这不得把他赶出去啊。 可魏九昭攥得死死的。 魏母端着一碗粥看了二人一眼,然后走过来了…… 她竟然走过来了! 魏九昭抬头:“母亲,你怎么来了?” 魏母慈眉善目,看了看沈阔。 “柔美又不失阳刚,眉目如此清秀,怪不得九昭忠情你这么多年。” “九昭表妹的事,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那是个误会。” 魏九昭已经和母亲说开了,魏母也是一个‘不拘小节’的人,年轻人的事,老娘不管了! 沈阔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魏母。 褐色主母长袍,腰间是一条镶嵌着蓝色宝石的腰带,黑白相间的发丝被一支纯金的发簪绾着。 “我……”沈阔不知道说什么。 魏九昭笑眯眯的看着沈阔。 “阔儿?……” “闭嘴吧你!” 沈阔就好奇了,怎么就不知道羞耻呢这个人!? 魏母笑道:“粥在桌子上,我啊忙着呢,李夫人找我推牌九呢!” ? 好厉害。 “伯母加油,伯母再见……” 魏母摸了摸沈阔的脑袋。 “我只希望你们快乐。”而后转身离开。 快乐? 可人活在这个世上,哪有真正快乐的呢? 沈阔趁机抽出手,面无表情。 魏九昭起身,而后跪在沈阔跟前:“琼楼玉宇上新品了,我带你去吃?” …… 午后,春光明媚,立春后,万物仿佛都接到了指令一般,缓缓的恢复着生机。 沈如宁在院子里贪婪的吸收着阳光,秋至的出现把一半的阳光都遮住了。 “怎么了?” “小姐,春至和流轻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 沈如宁拉了秋至一下,让她别挡阳光。 “什么什么问题啊?” 秋至神神秘秘的说道:“春至对我的好和对流轻的好不一样!” 沈如宁心里想:不一样就对了,你个傻子。 但是这样的事,当事人没有说出来,旁人,哪怕是主子也不能乱讲的。 “人家流轻保护春至受伤那么重,那可是救命恩人啊!和对你能一样吗?” 秋至撇嘴:“哪里有对救命恩人那么不好的?” 沈如宁:? 秋至看到春至在照顾流轻的时候,经常训斥流轻,哈哈哈。 这时,周管家又又来了。 “小姐,景贵妃娘娘来了。” 沈如宁想了想:“带来我院子吧。” 周管家转身后,沈如宁神情严肃,她记得,洛眠和她说过,神农门宫里的靠山,以及帮助沈如梦的人,是景贵妃。 不一会,景贵妃就来到了沈如宁院子口。 “宁儿!”景贵妃看起来心情不错。 沈如宁起身:“贵妃娘娘好。” 景贵妃一如往常不拘小节,摆了摆手:“又不是在宫里,不用搞这些形式主义。” 而后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并且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沈如宁想要借此探探景贵妃的底。 “贵妃娘娘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景贵妃可能是走渴了,连着喝了三杯茶。 “实不相瞒,我找你有事。” 沈如宁观察着景贵妃的一举一动,怎么看都不像是那么有心机的人。 “娘娘找我何事?” “帮我救一个人,那人生病了。” 沈如宁决定与她周旋。 “可以,娘娘你那位朋友是皇宫里的吗?太医解决不了吗?” “不是宫里的人,是我一个朋友。” 说出名字后给沈如宁吓了一跳。 “楚天机。” 沈如宁狐疑:“娘娘和他认识?” “实不相瞒,认识,并且很熟悉。” 把沈如宁换成任何一个人的话,景贵妃认识楚天机的这件事,第二日就会在天衍疯传。 第134章 娘娘自曝,宁儿不解 说景贵妃聪明吧,她又在沈如宁面前把这么秘密的事说了,说景贵妃傻吧,可洛眠顺着线索查出来的幕后黑手竟然是她。 好抽象的人。 沈如宁应下:“好,但是他具体是什么状况呢?” 景贵妃有些落寞的说道:“他说他得了什么……骨局?” 沈如宁皱眉,古什么居?哪里来的古居…… 而后猛然说道:“骨疽?” 景贵妃点头:“对对对,就是这个!你看能有多少把握治好?” 骨疽倒不是不能治,只不过……沈如宁计上心头:“骨疽可以治,但是……” 景贵妃一听,直接把茶杯放在桌上,认真的问道:“但是什么?宁儿,只要不是什么天上的星星月亮,我都能给你解决。” “骨疽这种病很难缠,要是想彻底治好的话,需要很多稀有的药材,但是那些药材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宁儿啊,你就别卖关子了,直接给我个痛快吧!” “那些药材,只有在一个叫作神农门的地方才能找到。” 沈如宁说完后便悄悄地观察景贵妃的反应。 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景贵妃‘一蹦三尺高’:“我听说过那个地方!是不是隐居深山老林的那个?门主是个丑老头!” 重生后的沈如宁还从没见过如此激烈的‘自曝’场面,也不太清楚,那门主是不是丑老头。 但是。 “嗯,没错。” 景贵妃长舒一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要去冰山采摘雪莲呢!” “我见过他,他之前还进过宫呢。” 沈如宁思考了一下笑道:“这样啊,贵妃娘娘你和他熟悉吗?” 景贵妃再次端起茶杯:“熟悉个屁,那人浑身上下有股奇怪的味道,我巴不得离他远远的。” 沈如宁挥手让秋至再添一些热水。 “我只是听说过那老头,娘娘你什么时候见到的他啊?” “嗯……好像是我刚刚嫁给皇上那年的中秋宴上,对,就是那年,那时候他就是个老头了,也不知道现在还活不活着。” 说完之后赶紧打了打自己的嘴巴:“呸呸呸,他可得活着,不活着我去哪里找药材。” 沈如宁点头:“好,我先给你那位朋友瞧瞧,之后的事再议。” 景贵妃心里的大石头落了下来,心情缓和了不少。 而后露出了八卦的眼神。 沈如宁看到那眼神顿时明白了景贵妃的意思,便把小脑袋凑近。 “怎么了?宫里有发生了什么事吗?” 景贵妃给了沈如宁一个‘你问对人’了的眼神。 “悠然贵人失宠了。” “皇帝天天睡在那个春红贵人那里,有几日早朝都没去!” “等会,春红贵人是?” 景贵妃摆手:“嗨,忘了你不知道,就是北冥国送来的那个!” 沈如宁点头。 “大家都说春红贵人比令嫔更像皇帝的白月光,令嫔这几天把自己宫里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 看着景贵妃那样子,沈如宁不禁发出灵魂疑问。 “娘娘,你不吃醋吗?你不想要圣宠吗?” 景贵妃笑道:“为了一个男人争来斗去太没意思,我啊,只要有我父亲在,只要训北和玉瑶在,我就开心。” 这是景贵妃的伪装吗?如果真的是伪装,那她的心思就深的可怕了…… “还有一个八卦可与你沈家有关。” “想不想听?” 沈如宁点头:“当然。” “那,你让你小厨房再给我做点肉丸子,我拿回去给玉瑶吃,嘿嘿。” 沈如宁忍不住笑出声:“好!秋至,叫小厨房多做一些丸子!” “是,小姐。” “是关于沈如梦的。” 好啊,没等问呢,自己卡卡卡全说出来了。 “听说太子根本就不喜欢她,对她不好,也不知道那小像是怎么回事?” 沈如宁心里道:不是你弄得么? “那皇后的侄女佟佳如烟可把沈如梦欺负惨了!” 沈如宁大脑有一点宕机。 这是在玩谁是卧底吗? “是啊,沈如梦野鸡飞上枝头,谁知道那小像怎么回事呢?”沈如宁看着景贵妃。 景贵妃似乎想到了什么…… “有个奇怪的地方……” 沈如宁眯眼道:“什么地方?” “那天我帮太子去拿衣服的时候,好像看到了洛冉冉……一袭白衣,一闪而过,我当时以为我看错了……” 而后景贵妃摇头。 “算了算了,这样没有苗头的事我还是不说了,万一冤枉了人家怎么办。” 你有这么高速运转的机械进入沈如宁的大脑,记住我给出…… 就在这时,秋至跑了过来。 “小姐,夏至找你有急事。” 沈如宁看了看景贵妃道:“贵妃娘娘你先坐着,我去去就来。” 走出一段距离后,沈如宁小声对秋至说:“你在暗处盯着贵妃娘娘。” 而后向长廊走去。 夏至好像很着急的样子,在原地踱来踱去。 见到沈如宁后,便急忙跑了过来。 “小姐。” “怎么了,这么急?” “柳州刚才急匆匆的回柳家村了,特别突然。” “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夏至摇头:“不太清楚,但是他急匆匆的拿了几件衣服,应该不会当天回吧。” 沈如宁点头,她知道,机会来了。 “你先回去吧。” 等沈如宁回来时,秋至正像一个捕猎的小猫一样,躲在假山后偷瞄呢。 “我离开后,她做了什么?” 秋至回头说道:“贵妃娘娘看你走了之后,她左右瞧了瞧,确定没人之后,她把那一盘金沙奶黄酥全吃了!” 沈如宁不知道该笑还是哭。 好令人头疼。 景贵妃打了一个饱嗝。 “宁儿,你回来了?”而后指着空盘子说:“方才我不小心把它打翻,都掉在地上了,我就让,让你家的下人帮忙丢了。” …… “啊,没事,我小厨房还有很多,感觉玉瑶会喜欢吃,景贵妃要不要拿一些回去给玉瑶?” “好!” 最后,傍晚时分,景贵妃满载而归。 皇宫内。 太子洛伯宁向皇后请了一个安。 “母亲,你叫我有什么事?” 皇后看了一眼周围的下人:“你们都下去吧。” 这几天皇后被神似姜绾歌的春红贵人要折磨疯了,每天早上的请安,她都会想起当年姜绾歌的死状。 “铃兰是不是被你害了!” 太子抬头看了皇后一眼。 “铃兰?哪个铃兰?儿臣不知。” 皇后起身,走到太子面前就是一个耳光,太子嘴角顿时流血。 太子无所谓的擦了擦嘴角。 “母亲这是怎么了?来了一个神似父皇白月光的女人,你这是妒忌疯了?”太子的眼神里升起脾气暴戾。 “我在问你铃兰!”皇后被太子的话气的浑身发抖。 太子双手死死的抓住皇后的肩膀。眼睛瞪的椭圆。 “一条狗命而已,母亲你不要太过分!” 第135章 一正一邪,一黑一白 “我能看上她是她的福气!我是太子!将来的天子啊!” “说到底还不是怪你吗?母亲,你要是没有放她出宫,或许我还能留她一条小命。” 皇后得肩膀被太子捏的有些疼,但是想甩还甩不开。 “太子,你现在怎么成这样了!” 太子笑道。 “母亲,太子不就应该这样吗?” “我要是弱的和那洛墨笙一个样子,我这太子之位还能坐到现在吗?” 洛墨笙:什么?你说我弱? 太子语重心长:“母亲啊母亲,哪个帝王不残暴呢?哪个帝王不好色呢?哪个帝王真的把普通人的命当回事呢?” “在江山社稷面前,那些平民算个屁!” 太子现在装都不装了。 他娶了佟佳如烟,母亲还是皇后,皇帝之位他不坐谁坐? 在太子的心里,只要安心的等皇帝驾崩就可以了。 太子都走出好远了,皇后依然站在原地,她竟然有些看不懂太子,看不懂她的儿子。 …… 养心殿。 皇帝搂着他的新“手办”春红贵人坐在龙椅上。 洛眠站在下面。 不知道是不是洛眠的错觉,他有时在春红贵人的眉眼之间能看到他母亲的样子。 就那么一点点,如果正视的话,是没有的。 “眠儿,三川镇发生了点小意外需要你去处理一下。”皇帝在说话的时候,手都不离开春红贵人。 洛眠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笑道:“整个镇?全都杀了吗?” 皇帝急忙摆手:“我可是明君,怎么会做这样的事?”而后笑容逐渐消失:“想要改朝换代的,全杀了。” 洛眠点头。 “皇兄啊,这样的脏事,也就只有我能替你做了。” 皇帝大笑:“咱们兄弟二人,一正一邪,一黑一白,这天衍国怎能不昌盛!” “哈哈哈!” “皇兄说笑了,天衍是皇兄你的。” 皇帝眼神瞄着洛眠,他对洛眠的回答很满意。 “切记,与以往一样,要做到滴水不漏,不留活口,一个都不留。” 三川镇在天衍国的边界处,因为受到邻国长乐国思想的影响,那里的人对本国皇帝的专制很抵触。 (天衍国邻国1金麟国,邻国2琉璃国,邻国3长乐国) (天衍国与来借兵的北冥国非邻国。) 长乐国君主开明,百姓安居乐业,经济和兵力都远超其他国家。 所以,三川镇很多人都非常向往长乐国,逐渐的,就有人开始反天衍国皇帝了。 这是绝对不可以的,皇帝是不允许的,作为至高无上的天子,他是不能被反抗的。 所以,反他的人,必须死。 蝼蚁的性命与江山社稷,是比不了的。 “好,皇兄,这事解决之后,皇弟我可要找你要个圣旨。” 皇帝抬眸。 “眠儿怎么知道你要我就会给呢?” 洛眠笑道:“因为,你必须给。” 皇帝一愣,随即大笑。 “当然!眠儿可是我的左膀右臂!我当然要给。” …… 从皇宫出来,洛眠就约了沈如宁。 琼楼玉宇。 洛眠和沈如梦对坐着。 “宁儿,听说这个是上的新菜品,快来尝尝。”洛眠宠溺的看着沈如宁。 沈如宁有些不安,因为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在醉酒的时候说一些奇怪的话。 “洛眠,我那时喝醉了,如果说了什么奇怪的话你别在意。”沈如宁抬眸看着洛眠。 洛眠嘴角上扬。 “怎么会不在意呢?莫非宁儿要耍赖?”洛眠的眼神如同猎人看着猎物。 “嗯?” “宁儿说要嫁给我。” 洛眠此话一出,红晕在沈如宁的脸上瞬间炸开。 明眸皓齿,皮肤雪白,再加上脸上那一抹红晕,沈如宁宛如一个可口的水蜜桃。 洛眠起身来到沈如宁身旁。 手指轻轻的捻起一缕青丝,在指尖摆弄。 略带一些委屈的说道:“难道宁儿要出尔反尔?” “醉酒后的话不可当真!” 而后洛眠坐在沈如宁身旁,侧着脑袋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沈如宁像是一只入了虎口得小羊。 看着沈如宁又羞又不知所措的样子,洛眠‘扑哧’笑了。 “好了,不逗宁儿了,宁儿喝醉后只知道撒娇,什么都没有说。” 沈如宁长舒一口气。 洛眠若有所思:“宁儿最近要小心些,你喝醉后有人要刺杀你。” 沈如宁疑惑的抬头:“刺杀我?” “嗯,最奇怪的地方就是那三个刺客是金麟国的人,宁儿何时得罪金麟国的人了吗?” 沈如宁摇头,除了在太子婚宴上,沈如宁就与金麟国没有任何交集了。 “他们有没有说是谁指使的?” 洛眠摇头:“他们并未见过指使者,指通过书信交流。” “那我以后可要锁好窗子。” 洛眠…… 沈如宁也把今日景贵妃的事告诉了洛眠。 洛眠听完后凝神思索。 若景贵妃说的是实话,那么问题出在哪里?一切的一切扑朔迷离,仿佛答案就在眼前,但是永远与之隔着一层薄雾,怎么抓都抓不住。 不想了,美人在面前当然什么都想不通了啊。 洛眠一把揽住正在夹菜的沈如宁。 沈如宁的筷子一顿。 而后洛眠掐了掐沈如宁的腰。 “宁儿太瘦了,要多吃一些。” 沈如宁把洛眠的手打落。 “我要找你借个人,流轻身体还在恢复,但是我现在有件事要做。” “宁儿要做什么事?” “柳州急匆匆的回了柳家村,柳家村有问题,所以我想叫个人跟着他,看他回去干什么。” 洛眠想了想到:“那得要个机灵点儿的,我叫慕山过去吧。” 云水:啊秋! 揉了揉鼻子。 谁在骂我呢? 二人边吃边聊,聊到了很晚。 马车内,狭小的空间里,氛围逐渐黏腻。 沈如宁不由自主的想起元宵节在马车内发生的令她面红耳赤的事。 春天,晚上很冷,街上几乎没有什么人出来走动。 洛眠喉结上下动了动。 “把车停在巷子里,你去吃个夜宵吧。” “是,王爷。” 沈如宁听后急忙要起身,洛眠拉住她的小手,一把就拢到了自己怀里。 而后在她耳边用低沉且富有磁性的声音说道。 “怎么?宁儿也要去吃夜宵吗?” 第136章 心意相通,谋士见面 “宁儿,看看我。” “我也是很可口的。” 马车停下,而后传来马车夫离去的脚步声。 此刻万籁俱寂,只剩下那匹不安分的马,在甩马尾得声音。 沈如宁被洛眠环的很紧。 洛眠呼出的气息一下又一下的打在沈如宁的脖颈上,很痒。 或许是因为马车内的炉火烧的太旺了,沈如宁有些热。 “洛眠,放开。” 本来想呵斥,可最后成了撒娇。 洛眠把脸埋在她的后脖颈。 异样的感觉,让沈如宁有些不知所措,她,该做些什么呢。 正在不知所措中,洛眠一个用力把沈如宁公主抱了起来,沈如宁本能的搂住洛眠的脖子。 二人四目相对。 气氛暧昧到了极致。 洛眠决定继续上一次元宵节还没有聊完的话题。 “宁儿,你喜欢我吗?” 沈如宁看着洛眠那期待的眼神,回想着曾经的一幕又一幕,她的心已经给出了答案。 可……如果洛眠知道她…… 沈如宁不想欺骗洛眠。 爱,最重要的就是要坦诚相待。 在洛眠期待的眼神中,沈如宁起身。 洛眠的眼神肉眼可见的落寞了下来。 二人对坐。 “宁儿……” 沈如宁决心把一切摊开。 “洛眠,在我回答你之前,我有些事要告诉你。” “你听后再决定要不要同我在一起。” 洛眠点头。 我重生了,重生在了我十五岁那年…… …… 洛眠虽然觉得离谱,但是,只要是宁儿的话,他都信。 “所以上一世你和洛墨笙成亲了?” “你还下药毒我?” “他还把你杀了?” 沈如宁认真点头:“对,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沈如宁知道,她的过去是泥泞的沼泽,是漆黑的污泥,不是所有的人都愿意接受的。 许久,洛眠都没有讲话。 竹炭噼里啪啦的响声,在这样寂静的空间里显得尤为刺耳。 “我想了一下。” “吃下你亲手送给我的毒药这件事,我做的出来。” “哪怕,你是为了洛墨笙。” …… 洛眠笑着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好在苍天有眼……” “我也感谢上一世的洛眠,能帮你在最后的时刻闭上双眼。” 句句不提爱。 句句不离爱。 沈如宁的眼泪扑扑簌簌的掉了下来。 洛眠赶紧躲在沈如宁身前:“怎么哭了?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 “宁儿?” “别哭了,我要是说错了你就打我。” “宁儿……” 沈如宁想到了千种回答,万种回答,却独独没有想到他会这样回答。 这一世的洛眠,同上一世的洛眠达成了共识,就是甘愿为沈如宁赴死。 马车夫蹲在远处的街角,戴着狗皮帽子。 “我这次可学聪明啦,果然,还是这帽子暖和。” “宁儿。”洛眠抬头看着沈如宁哭的水灵灵的眼睛。 一字一句问道。 “你喜欢我吗?” 一滴眼泪从沈如宁的眼眶流出,落到洛眠的手中。 “我喜欢你。” “非常喜欢。” 汹涌的爱意喷薄而出,洛眠起身而后把沈如宁压倒。 不愧是汝阳王府的马车,空间贼大。 看着身下梨花带雨的沈如宁,洛眠再也忍耐不住,这一次的亲吻是爱的亲吻,是心意相通的亲吻,是此生至死不渝的亲吻。 两瓣嘴唇轻轻的触碰在一起。 沈如宁原本环在洛眠脖子上的,缓缓的移到了洛眠的脑后,洛眠霸道的把沈如宁的两只手拿下,而后用左手把沈如宁的双手束缚在她的头上。 与元宵节那晚神还原。 这一次,不会有人再打扰他们了。 洛眠紧紧的,攥着沈如宁的手腕,仿佛下一秒怕她逃跑一般。 这一次,洛眠的攻势很猛烈,丝毫没有给沈如宁反应的机会。 下嘴唇,被洛眠轻轻的咬住,而后吮吸。 身体瞬间就变得软绵绵。 下嘴唇被欺负了许久,而后,洛眠的舌头探进沈如宁的牙关。 沈如宁的小舌头也糟了难。 洛眠的另一手开始了对于未知世界的探索。 沈如宁,身如泥潭。 …… 洛眠有自己的分寸,当然没有做过分的事,因为过分的事要留到成婚那晚。 沈如宁也欺负的不成样子,胸口的衣服都乱了。 就在马车夫差一点被冻死的时候,洛眠终于结束了侵略。 马蹄声再次哒哒响起。 洛眠的心里也有了打算,三川镇事结束之后,大概就可以找皇帝要赐婚圣旨了。 沈如宁这辈子他要定了。 …… 几日后。 陶妖妖前几天知道洛墨笙又又又被赐婚得时候,真的要被气死! 皇帝到底多希望这个儿子成婚啊?怎么一个接一个的? 但是转念想,洛墨笙也不会只娶那北冥国公主一人,自己还是有机会的,可是,陶妖妖想做大房! 北冥公主的‘优秀’过往,她是有所耳闻的,这样的女人,洛墨笙才不会喜欢呢。 午后,洛墨笙那边终于给她传了消息,陶妖妖开心极了,一番打扮后,带着陈建勇和竹雨进了宫。 洛墨笙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起码可以坐着了。 他知道陶妖妖对自己有意思,毕竟弹琴弹疯魔了,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喊的,他可忘不了。 洛墨笙依旧躺在贵妃榻上,一身深蓝色的宽松常服,头发用丝带象征性的扎着,几缕发丝垂下,整个人显得异常英俊。 这几日他在研究怎么能不娶那个凌卉呢。 陶妖妖见到洛墨笙的那一刹那,简直被迷晕了。 竹雨的心脏也似乎被击中,这四皇子怎么长的如此好看? “四皇子好。” 洛墨笙都没有起来,依旧躺在榻上。 “坐吧。” 陈建勇为这一次见面可是准备了好久。 “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四皇子,陈某想做你的谋士!愿为四皇子鞠躬尽瘁,赴汤蹈火,死而后已!” 谁能想到这柔弱书生突然这么亢奋?一旁的清风刀都抽出半截来了。 竹雨一看也连忙跪下:“四皇子,我……我也一样。” 陈建勇和竹雨在穿越前的家世不同,陈建勇父母是做生意的,商场上那些溜须拍马的技巧,陈建勇耳濡目染。 竹雨家就与之不同,父母几乎不太管她,她只要能活就行,什么人情世故,什么为人技巧,从来没有人教过她。 洛墨笙看了看地上跪着的二人,顿觉有趣。 “我的谋士,不是你想做就做的,我现在的处境陶妖妖大致也和你们说了吧?” “所以?我该如何杀出这个重围呢?” 第137章 纳得贤士,如梦得宠 陈建勇气定神闲的说道:“四皇子具体说的重围,是哪一个呢?” 洛墨笙看了陈建勇一眼。 有点意思。 “我不想娶那个公主。”洛墨笙悠悠开口:“她配不上我。” 陈建勇思考了片刻。 “那公主放浪形骸,众人皆知,虽然皇上赐婚给你们,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保不住婚前那公主寂寞,行为不检点呢。” 说完,陈建勇观察着洛墨笙得反应。 但是洛墨笙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而后看向竹雨。 “你呢?” 竹雨心头一惊。 不是吓得,是被洛墨笙美到了,在陶妖妖的嘴里,洛墨笙就是一个妥妥的美强惨人设。 爹不疼娘不爱,皇叔欺负,兄弟谋害,未婚妻还和皇叔跑了。 这都惨到姥姥家了好嘛! “他的方法可行,但是不能保证的是就算那公主不检点后,皇帝会收回圣旨,毕竟那可是北冥国的公主。” “所以,我认为应该在陈建勇的方法后加上一点。” 洛墨笙起身:“加上什么?” “要她死。” 没错,竹雨确实没有陈建勇会为人处事。 但是这种从小缺爱,一直在社会底层,并且被欺压的人,有朝一日翻了身,就是最狠的。 被欺压者翻了身,终究也会变本加厉的去欺压别人,屠龙者终究会被利益驱使成为恶龙。 只要尝到了一点上位者的甜头,那么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我们现在要清楚的是,竹雨已经翻了身。 洛墨笙把玩着手里的酒杯,然后眼神在陈建勇和竹雨之间来回闪动。 他喜欢竹雨的狠辣,特别是她说出‘要她死’的那个表情,洛墨笙的直觉告诉他,竹雨和他是一类人。 对于陈建勇,虽没有竹雨很辣,但是那阿谀奉承的样子他也很喜欢,很对他的胃口。 “哈哈哈。” “好,你们两个,我很喜欢。” 此话一出,旁边的陶妖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沉默那么久,她以为洛墨笙不喜欢这两个人。 “你们二人起来吧。” “谢四皇子。” 洛墨笙看向竹雨:“你说,和那公主不检点的人,该怎么选?” 翻身后的竹雨还是有些胆怯的,她紧紧的攥着拳头。 “不可以随便找,最好是与你认识的,换句话就是要找地位高的,因为只有这样才没有回旋之地,你才显得更处于弱势。” “那样四皇子就是一个受害者身份,想必那时陛下也会对你动恻隐之心的。” 陈建勇看向竹雨,没看出来啊,这家伙扮猪吃老虎啊! 竹雨仿佛看到了洛墨笙的犹豫,再次开口。 “如果不想她死,找个地位高的也可以名正言顺的把这个公主扔给他。” “那样,只要皇上日后见到那公主,你这个‘受伤的皇子’便会在他的脑海里出现。” “出现的多了,不是坏事。” 陈建勇不能甘心自己风头被抢啊! 急忙附和:“竹雨姑娘说的有道理!” “那样,四皇子你以后……” “也未必不可……取代太子。” 洛墨笙大悦。 “哈哈哈哈!” “好啊,好!” “赏!你们二人重重有赏!” “谢四皇子!” 这短短的几分钟时间里,洛墨笙已经确定了人选。 …… 太子府。 自从太子尝过沈如梦的好之后,就流连忘返,频频的在沈如梦房里过夜。 佟佳如烟经常独守空房。 府里下人全都见风使舵,在背地里偷偷说什么太子妃也就是个名分,奉仪才是太子的最爱。 偶尔来她这里睡上一个晚上,还用在床榻上对她挑三拣四,这样不舒服,那样没感觉之类的。 佟佳如烟很郁闷。 再这样下去还得了! 没有办法,她只能进宫找她的姑母皇后。 沈如梦这一些日子得意的不行,太子赏了她好些东西,府里的下人对她的态度也是一百八十个大转弯。 甚至私底下还喊她‘太子妃’。 受宠之后,府里管事给她安排了一个贴身侍女,名叫凤莲。 沈如梦对这个丫头有印象,被冷落的那段时间,凤莲对她还不错。 沈如梦也待凤莲很好。 坐在房间里,从窗子看见佟佳如烟匆匆出门,沈如梦不屑道:“长得那么丑,怎么和我比?之前还陷害我!等我拢住太子的心后,看我怎么弄死你。” 凤莲跪在地上给沈如梦捶腿。 “主子长得这么好看,太子当然喜欢啦,要我说啊,主子你比宫里的娘娘们都好看!” 虽然凤莲这话大逆不道,但是她知道沈如梦就爱听这样的。 沈如梦果然,爽了! “就你会说!” 凤莲换了一条腿继续捶。 “在我眼里,主子你比那个什么方仪县君啊好看几百倍……他们都没有眼光!因为这事,我还和其他人吵过架呢!” 沈如梦一听来了劲儿。 “谁?谁敢蛐蛐主子?” 凤莲立马认错。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 沈如梦皱眉:“你跪什么?你这是忠心护主!不仅不用跪!我还要给赏你。” 凤莲千恩万谢。 “告诉我,都有谁说沈如宁比我漂亮了?” 凤莲一副‘难为情’的样子。 沈如梦大手一挥,把头上的金发簪摘下。 “给你的!不用怕,我替你撑腰。” 凤莲接过发簪,假装为难的把几个与自己关系不好的丫鬟名字告诉了沈如梦。 不出一个时辰,便传来了那几个丫鬟被沈如梦扇嘴巴的声音。 欲让其亡,必先让其狂。 一巴掌接着一巴掌泄愤的沈如梦哪里可以想到,她的好日子不多了。 …… 佟佳如烟从皇后的宫里出来已经是傍晚了,出宫的路上还遇到了脸色非常不好的六皇子。 六皇子好像被抽走了魂似的,走到她面前都忘记了请安,还是她叫了一句‘六皇子’,他才故而反应过来行了礼。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皇宫很大,从后宫走到前门,可得花上一些时间呢。 路过御花园,佟佳如烟听到了隐隐哭声,天色已经有黑的趋势,一朝又一朝,一代又一代,枉死在这里的人数都数不过来。 佟佳如烟怕极了,加快了出宫的步伐。 真是见鬼了。 第138章 悠然处境,太子演戏 悠然贵人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被当成鬼了…… 大约半个时辰前。 悠然贵人因为那个从天而降的春红贵人,圣宠一落千丈,平时和她姐妹长姐妹短的人也逐渐疏离。 人啊,只有在落魄的时候才能真正的感受到人情冷暖。 她有点后悔进宫了。 她有点怀念从前在江南水乡的日子了。 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她逃脱不掉。 这几日心里苦闷,她便会一个人来御花园走走,只有在白昼与黑夜交替的时分,她的心才会感到一丝的平静。 这一日,她照常打发了侍女,一个人来到御花园。 这个时间点照理来说,是很少有人会来御花园的,可是偏偏有人同悠然贵人有一样的想法。 走着走着,悠然贵人发觉一个人,迎面走来。 大地一片昏暗,借着霞光,悠然贵人看清了那人的脸,迎面过来的正是六皇子,洛训北。 二人互相认出对方的时候,距离已经非常近了,属于逃不掉的那种。 六皇子先是一愣,而后行礼请安。 “悠然贵人好。” 悠然贵人呼吸骤然急促,胸口一紧,心跳仿佛失去了节奏,乱的不知所措。 手指微微蜷缩,指尖不自觉的抓紧了袖口,指节因为紧张而微微发白。 “嗯。” 而后便是死一般的寂静,二人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同寻常。 六皇子嘴角微微抽动,似乎想要强作镇定,然而一丝无奈和悔恨从他眼中划过。 “没想到,我们还会再见面。” 悠然贵人没想到六皇子会同她讲这句话。 眼神有些不受控的凌乱,但她强装镇定的回答。 “是啊,真是命运弄人。” 六皇子上前一步:“你我二人这次相遇,到底是命运弄人还是?有人推波助澜的呢?” 悠然贵人僵硬的笑道:“那谁知道呢?” 六皇子叹了一口气,对着悠然贵人缓缓开口:“随便你怎样,但是你要记得,不要毁了我,否则我母亲不会放过你的。” 另一边的景贵妃:玉瑶,金沙奶黄酥你可得给我留几块知道吗?别全吃啦! 悠然贵人听到六皇子这句话后,突然觉得好笑。 “怕我毁了你?但你毁我人生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给我留一条生路呢?” 六皇子眼神少有的出现阴骛。 “往事不必再提,我还有事,悠然贵人,孩儿告退。” ‘孩儿’两字,讲的极为用力。 说完便匆匆离开,只留下悠然贵人孤零零的站在御花园里。 随后痛上心头,忍不住的哭了起来。 所以,路过的佟佳如烟就把她当成了鬼。 …… 黄兰不愧是经商奇才黄鹤的女儿,根本不用沈如宁费心什么,她已经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只要盘下一个铺子,稍加修缮就可以直接开业了。 这期间黄兰挑了十几个小女孩,教她们从沈如宁那里学来的美容手法,每一个动作都严格把关。 至于沈如宁给她的美容药方和面脂,她也进行了分类。 比如‘睡美人’的这副药方的作用是排毒养颜,睡前喝一副,第二天就会容光焕发。 再比如“消火面脂”,这个面脂的作用就是用来消除脸上因为上火而起的痘痘。 以此类推,功能非常齐全。 沈如宁得知后当然开心的合不拢嘴呀,当初真的是捡了一个宝贝,有黄兰在,她很放心。 黄兰不光为人靠谱,点子也特别多。 “小姐,我有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 沈如宁看到黄兰欲言又止,便叫她大胆的讲出来。 “之前你教我的按摩手法,按摩的点对应的是人体穴位,我在想,既然按摩穴位会对人有好处。” “那么我们也可以选择用针灸去刺激那个穴位产生同样的效果。” “这是一个很好的‘噱头’!” 沈如宁不太明白‘噱头’的意思。 “什么是‘噱头’?” “就是吸引人,抓人眼球的东西。” 沈如宁不得不感叹,黄兰真的很厉害,这样的东西确实会引起人注意,但是,针灸可不是随便一个人学几天就能会的。 “但是,我们去哪里找那么多会针灸的人呢?” 黄兰一拍大腿,小姐你终于问到点子上了! “去济世堂啊!李大夫那里有好多徒弟!我都打听好了!” “李大夫医者仁心,治病救人的同时,还收了很多徒弟,小小的济世堂哪里养的起这么多人?” 沈如宁不得不感叹,黄兰做事考虑的真的很全面,她是一个不可多得人才。 看着黄兰那跃跃欲试的样子,沈如宁笑道。 “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我相信你。” 黄兰眼睛顿时就湿润了。 “我一定不辜负小姐的信任!” …… 京都的闹市街上。 太子身穿常服,快速穿梭在人群中。 “你站住!” “看我不打死你!” 一个男人一边跑,一边回头,街上的人纷纷躲避,怕误伤到自己。 太子的声音很大。 “把老人家的钱袋子拿回来,或许我能饶你一命!” 差不多跑到人最密集的地方,太子飞身把男人直接压在地上。 然后用力的掰开他的手,把男人手里的黑色布袋抢了过来。 “哎呦,我说跑什么呢,原来这人是小偷啊!” “偷钱可耻!” “世风日下啊!” 不一会,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在两个人的搀扶下感慨。 “哎呦!谢谢这位公子啊!” “这可是我老伴的救命钱啊!” 说着就要下跪,太子连忙阻止,并把装有一大坨银子的钱袋子还给老头。 人群中有人喊道。 “这不是太子殿下吗!” “哎呦,赶紧跪下啊!” 逐渐的围观人认出了太子,纷纷跪下。 “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露出一副焦急的样子。 “免礼免礼!你们快快请起!我虽为太子,但我同你们都是一样的,赶紧起来吧!” “谢太子殿下!” 太子踢了一脚地上的黑衣男人,和身后的手下说道:“送入六扇门!” “是!” 老头还在那里一个劲的想要跪下给太子道谢。 太子扶着老头:“我是太子,受百姓敬仰爱戴的同时,我没有忘记如果没有你们,就没有我这个太子的。” “你们安居乐业,就是我最大的愿望。” “愿我们天衍国繁荣昌盛!” 百姓被太子感动,一起喊了起来。 “繁荣昌盛!” “繁荣昌盛……” 百姓对天衍下一任皇帝,很期待,这样的太子怎么会苦了百姓呢? …… 太子府。 “焚心。” “在。” “今晚上把那老头和那男人杀了吧。” 焚心疑惑的问道:“殿下,不是已经给了他们银子,让他们闭嘴离开天衍国吗?” 太子笑道:“人活着终究有隐患,估摸着他们二人的马车已经出城了。” “找个荒郊野岭弄死他们。” 焚心点头。 “是。” 自古帝王皆薄情。 第139章 柳州回村,真相浮出 两日后,慕山返回。 习武之人,轻功的速度远远超过慢吞吞的马车。 慕山回来,带回了‘好’消息。 金石斋。 流轻现在已经可以下床行走了,只要伤口恢复,她依旧可以以一敌百。 自从和洛眠表明心意后,沈如宁只要见到洛眠就有一些害羞,怎么控制也控制不住。 洛眠看着耳朵红的滴血的沈如宁笑道。 “宁儿怎么了?耳朵怎么这样红?” 他当然知道沈如宁在害羞,但还是忍不住逗她。 沈如宁战术性,喝水。 “没事,可能是冷到了。” 洛眠弯腰看着沈如宁的脸道。 “要不要我帮你暖暖?” 沈如宁被这么一看,耳朵上的红瞬间就烧到了脸上,脸颊上像是开了一朵桃花。 她知道洛眠在逗她,便故作生气:“洛眠!闭嘴!” 洛眠急忙在嘴巴上做了一个拉上拉链的动作。 刚刚回来,慕山都看傻了,这什么情况?他们二人?这…… “咳咳……嗯,我可以开始说了嘛?” 慕山看你的眼前的两位主子。 洛眠转头,那表情又变得同平时一样冰冷。 这人怎么这么双标呢…… “说吧。” 果然,这次就文才急匆匆的回柳家村确实有问题。 柳家村早已不如十几年前繁荣了,现在村里大多数都是老人,因为年轻人都跑来京都这边了。 在京都随便找个活做,都比在乡下种一年庄稼赚的多一些。 所以柳家村总共也没有多少人口。 柳州回到柳家村后,先跑去了村正家,也就是村长家。 村正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看样子在村子很有威望,柳州都是毕恭毕敬的和他讲话的。 慕山在隐蔽的角落处偷听。 “你怎么回来了?莫不是听说前一段时间有人来村里打听你们的消息了?”村正叼着烟袋锅子,一口接着一口。 柳州满脸堆笑。 “还是叔叔你了解我。” “我一撅屁股拉什么颜色的屎你都知道。” 村正嫌弃的看了柳州一眼:“说的是什么话?” 柳州急忙上前给村正捶腿。 “叔叔,我听说有人来后,我就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侄儿心里害怕呀!” 随后从口袋里掏出两个金元宝。 “害怕侄儿没机会来给叔叔送金元宝啊!” 看到那两个金灿灿的宝贝,村正的眼睛都直了。 “哎呦我的好侄儿啊,快快起来,长途跋涉这么久,累坏了吧?” “来,叔给你倒杯茶,在叔这里多住几天!不急着走奥!” 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能使叔变脸。 柳州是个聪明人,哪怕村正见钱眼开,他也没有生气,相反,他更希望世界上的人都如村正一般,拿钱就可以收买。 柳州于村正对坐。 “叔叔,所以咱们村里的人是怎么回答的啊?” 村正看着桌上的金元宝,而后发觉自己的失态,便嗑了嗑烟袋锅子。 “当然是按照事实回答啊!”别说,村正那满脸堆笑的眼神和柳州满脸堆笑的样子还真有几分神似。 “事实就是,你是绵绵的弟弟啊,绵绵父母前几年就死了,放心吧,全村的口径都是统一的!” 听村正这样一说,柳州心里的大石头猛然落地,安心了…… 几天前,柳绵绵告诉他有人去柳家村打听他们的事情时,柳州差点一个站不稳摔倒。 所以这才急急忙忙的跑回来。 好在没有什么事。 柳州心情大好,随即又掏出了一大半碎银子放在桌上。 “这些是给乡亲们的,感谢他们的帮忙。” 村正嘴角都压不下去了。 “没啥谢的,这是他们应该的,你和绵绵每年都拿钱回来分给他们,他们如果再反咬你们一口,那就真不是人了!” 柳州继续陪笑:“这是我和绵绵应该的,我从小就在这里长大,我很感谢你们!” 柳州满意的拍了拍柳州肩膀:“放心吧,村里的所有人都不会说漏的,你就安八百个心吧!” 而后村正苍老的脸上出现了八卦的神色。 “侄子?你和绵绵的孩子没露馅?她没有越来越像你吗?” 柳州笑道:“原本我也担心来着,只不过那孩子越来越像绵绵,除了绵绵她谁都不像啊!” …… 剩下的话,慕山就没有继续听了,因为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洛眠和沈如宁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洛眠:沈尚书头上住着喜羊羊? 哎呀,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沈如宁在柳州被沈阔带来沈府,当众承认做假账,发现柳绵绵和柳州长得根本不像的时候,便有了猜测。 现如今,猜测得到了印证。 慕山神情有些尴尬。 毕竟是知道了沈如宁家这样秘密的事情……这…… 沈如宁并没有二人预想中的强烈反应,甚至可以说她很平静。 “慕山。”沈如宁开口。 慕山站的笔直。 “沈小姐,我绝对不会到处乱说的,我对流轻对云水都会守口如瓶的!” 沈如宁被慕山的反应吓了一跳。 “我想让你在柳州回来的必经之路上等着,他快到家的时候你去他家门口敲三下门。” 慕山愣住,这是为何? 洛眠看着沈如宁,指了指自己的嘴巴,那意思在请示他的宁儿,我可以说话了吗? 沈如宁顿时觉得洛眠有点可爱,哪里是什么活阎王?简直就是一个孩子。 “说。” 随后洛眠做了一个拉开拉链的动作,然后对慕山说道:“听宁儿的。” 慕山被他家主子的行为雷到了。 他的脑子里蹦出了一个虽然不是适合,却又从某方面讲异常适合于洛眠的词……恋爱脑。 “是,主子。” 沈如宁心中已经有了计划,让沈如梦母女彻底翻不了身的计划。 …… 京都城,蓬莱客栈。 “三两马蹄子。” “一两川乌。” “半两白附子。” “再来点金纽扣。” …… 周回正坐在桌子前研究能够毒不死人,又能让其乖乖听话的药。 自从那次从汝阳王府逃出生天后,周回就研究着怎么能让洛眠心甘情愿的告诉他龙麋鹿角到底在哪里。 周回啊周回,你竟然打算给洛眠下药?你真的……真是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啊…… 忽而,传来敲门声。 “当当当……” 周回瞬间戒备:“谁?” 第140章 李凡来京,如烟求和 周回非常警惕,毕竟到处都是汝阳王的‘爪牙’。 怕不是汝阳王知道我在给他配药了?他是神仙吗?这么厉害? “周回。” 门外的声音吓了周回一跳。 李凡(女)。 打开门,李凡的眼神仿佛能杀人一般。 李凡是李老怪的女儿比周回大三岁,所谓女大三,抱金砖。 这次周回是背着李凡偷偷跑出来的,三年前李凡莫名其妙得了怪病,李老怪都束手无策,这三年来周回到处打听,整日研究,发现龙麋鹿角可能会治好李凡的怪病。 李凡整日低烧,伴有咳嗽,严重时可以咳出血,还会常常产生幻觉。 三年多了就这样不死不活的吊着。 “师姐……你怎么找到我的……”周回有些尴尬,仿佛是偷跑出去玩被父母逮到的孩子。 李凡身着一身刻丝素锦流纹长袍,头发半绾半散,虽不倾国倾城,但也明艳动人。 李凡进门口,看着周回。 “你偷偷跑来这里做什么?”李凡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 周回从小就害怕李凡。 “我来……我来这里……找大夫交流医术!” “取长补短!共同进步嘛!” 李凡看周回还在狡辩,眉头紧锁:“我父亲都说了,龙麋鹿角没有用,你怎么就是不听!” 原来你知道我来这里干什么呀,那你还问,我说完你还拆穿我…… 尴尬。 周回索性不装了:“试了才知道有没有用啊,试都没有试,就说没有用,我不同意!” 而后周回有些心疼的看着李凡:“师姐那么痛苦,我看不下去……” 李凡当然不是为了教训周回的,她是担心周回的安危。 是,天衍国有龙麋鹿角,但是和没有并无区别。 那龙麋鹿角可是在汝阳王的手里啊,根本得不到的。 就算走了狗屎运被偷到了,汝阳王会放过你吗?不还是一死么? 找个安静的地方自己病死,总比病好了之后再被杀了要好许多吧。 “回儿,你这样太冒险了,我很担心你。” 周回固执的不说话。 李凡看了看桌上的方子和一些零碎的药材,无奈问道。 “这是你通往天堂的钥匙吗?” “你还要给人家下毒!你真是活够了!” 李凡挥了挥袖子,生气的坐在凳子上,转过头不看周回。 周回站在原地抓耳挠腮…… 哎呀…… 师姐又又又又生气了…… …… 傍晚,太子府。 佟佳如烟准备了许多金银首饰,在下人们不可思议的眼神中敲开了沈如梦的房门。 凤莲打开门后看了一眼佟佳如烟,而后说道:“奴婢先出去了。” “去吧。”沈如梦趾高气扬。 看着佟佳如烟手里的盒子,她就猜到,这佟佳如烟八成是来求和的。 哼,什么皇后侄女,照样不被我沈如梦踩在脚下? 沈如宁本应该起身给佟佳如烟请安的的,可她却没有起身,看都没看佟佳如烟。 “有事吗?” 佟佳如烟并没有怪罪她,而是热络的把一个盒子金银珠宝放在桌上,笑着开口道。 “妹妹,我是来求和的。” 沈如梦这才给了点佟佳如烟面子抬起了头。 “姐姐,咱们从来都没有过不愉快,何来‘求和’这一说啊?” 佟佳如烟笑的很温和:“妹妹,我知道你还在因为我之前的事生气,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吧。” 而后拉住沈如梦的手真诚的说道:“我那时被鬼迷了心智,一想到太子最爱的人是你……” “我就嫉妒心起啊……” 沈如梦本想把手抽回,但是佟佳如烟攥的很紧。 这佟佳如烟的话里有几分虚实,她并不知道。 到佟佳如烟的那句‘太子最爱的人是你’还是让沈如梦心里爽翻了。 她不禁感叹,这就是宅斗吗?也不过如此,只要宅子里边的男人爱你,你是条虫都可以赢。 更别说她沈如梦不是虫了。 但是……事出反常必有妖,她突然来求和?应该是有什么目的吧? 果然佟佳如烟开口。 “姐姐我想顺便问问,妹妹你到底是如何留住太子的心的呢?” “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沈如梦的小尾巴都翘到天上了! 开玩笑,我能告诉你?咱们可是竞争对手啊! 沈如梦矫揉造作的喝了一口茶。 “哪有什么方法,全是太子对我真心实意的爱罢了。” 霍。 佟佳如烟一脸可怜的样子。 “妹妹如果觉得这些金银细软还不够的话,我再去搜罗一些,你知道的,近一段时间太子都不太喜欢我,我也没有太好的东西送你。” 沈如梦心里乐翻了天,心里想着要是皇后看到你这个样子,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前十几天在沈府顺风顺水的生活,让沈如梦觉得自己特别厉害。 沈如梦玩心大起。 她打量着眼前的手下败将。 “要我教你也不是不行……” 佟佳如烟赶忙说道:“真的吗?太好了!” “看来以后我在太子府的日子要靠妹妹你了!” 沈如宁飘了。 “嗯……我这几天日夜伺候太子,身体乏的很,要不你就帮我揉揉肩膀吧?” 沈如梦观察着佟佳如烟的表情。 佟佳如烟并没有露出一丝丝的不悦,而是急忙绕道沈如梦身后为其捶背。 卧槽,这感觉爽爆了。 佟佳如烟面相门口处,一边给沈如梦揉肩膀,一边和沈如梦说话。 “妹妹,其实我挺好奇,你和殿下是怎么相爱的,好让人羡慕啊。” 沈如梦听了后自己都想笑。 什么狗屁相爱,一群傻子,但是为了突出自己在太子身前独一无二的地位,她准备编。 “姐姐,给我倒杯茶。” “好的,妹妹。” 沈如梦一边喝茶一边想着,以后太子登基,她肚子争气一点生他个几个儿子,再有身后人的帮助,她成为皇后那不就是分分钟的事? 到那时,她也一定要这样让沈如宁伺候她! 佟佳如烟看着门外的脸,嘴角上扬。 沈如梦则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 “我和太子是在赏花宴上相识的,我正在被沈如宁欺负,太子看见后英雄救美,我对他一见钟情。” “然后呢然后呢?”佟佳如烟的声音透露出羡慕。 “然后?然后太子就安慰我啊,后来才知道,当时太子也对我有意……” “所以我们就……私定终身,他把我的小像带在身上。” 而后沈如梦转头看着佟佳如烟:“谁知,你们成婚那日掉了,我猜,可能是太子故意掉的吧。” 佟佳如烟急忙转到沈如梦身前。 “好羡慕你们啊!” 沈如梦一脸不屑的说道:“给我捶腿,我就告诉你你想知道的。” 第141章 套路如梦,凌卉找人 揉揉肩膀捶捶背倒是还说的过去,可是现在竟然要人家太子妃给她揉腿? 侮辱佟佳如烟的同时,也在看不起太子啊。 佟佳如烟依旧是笑吟吟的,而后蹲下,竟然就真的给她揉起了腿。 沈如梦宅斗‘成功’的荣耀感瞬间爆棚。 佟佳如烟一边捶腿一边说道:“前几日我那几个不长眼的丫鬟,听说被你教训了,姐姐我也不知是何原因啊?” 沈如梦垂眸:“怎么,姐姐这是在怪我吗?” “你这是哪里的话,我只是想知道缘由,而后回去再教训她们一次,你知道的,那些丫头不说实话,我怕她们骗我。” 沈如梦眼睛一转。 “姐姐怕是来这里套我的话吧?” 沈如梦弯腰看着佟佳如烟。 佟佳如烟一怔,而后眼神没落。 “我想与你和好,只不过是为了太子。” 为了太子?什么意思? “我与妹妹是太子的后院,太子每日在外奔波,我们不能让他内忧外患啊。” “作为太子妃,维系好府内人的关系,这是我应该做的。” 沈如梦轻笑:“刚才不还口口声声的说想向我讨教‘如何俘获太子吗’,现在怎么又这么有格局起来了?” 佟佳如烟垂眸。 “我虽为太子妃,但……我也是个女人……” “太子与你感情深厚,我也……羡慕……” 沈如梦躲开佟佳如烟得手,起身。 绕着蹲在地上的佟佳如烟左绕右看。 “呵呵……” “我告诉你,你太子妃的位置我势在必得!” “我才不要一辈子都做一个奉仪!我要做太子妃,要做皇后,要做皇太后!” “而你,佟佳如烟,只是我的手下败将!” 而后定定的站在佟佳如烟的身后,悠悠开口:“我教训你得丫鬟是因为她们没大没小!竟说出我不如沈如宁这种话来!” 一提到沈如宁,沈如梦得火气瞬间蹿涌,竟然一把扯住了佟佳如烟的头发。 “说,‘我不如沈如宁’这样的话是不是你教给你丫鬟的!” “啊!” 佟佳如烟被扯的头痛欲裂。 突然,门外传来凤莲的声音。 “太子殿下!你……” 接着门被推开,太子眼神阴郁的看着沈如梦。 沈如梦赶紧松开佟佳如烟的头发,不对啊,太子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他?怎么会在太子府? “我……我……”沈如梦不知道太子有没有听到她的话,或者说是听到了多少。 太子缓缓走到沈如梦身前。 气势逼人。 “你?还想当皇太后?” 沈如梦吓得立刻跪地磕头。 “太子饶命!太子饶命,我……我被佟佳如烟蛊惑,所以才说了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都是她,是佟佳如烟诱导我的!” “是她,是她来这里挑衅我!” 佟佳如烟并没有同沈如梦一样争辩,解释,她只是坐在地上默默流泪。 太子看向佟佳如烟:“你怎么不说话?” “我……我没什么说的……” 太子猛的抬脚把沈如梦踹飞。 突如其来的一脚,让沈如梦飞出去两米远。 顾不得疼痛连忙再次跪下磕头。 太子缓缓坐下:“你一口一个‘佟佳如烟’,你有什么资格直呼太子妃名字!” “还想取代太子妃,当皇后,当皇太后!你真是没有自知之明啊你!皇位给你你要不要啊?”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编排我对你一见钟情?” 太子猛的把茶杯摔在地上。 “我告诉你!我来你这,是因为你在床上放的开!就如同去青楼找乐子一般,明白吗?” 门是开着的,门外的下人听的一清二楚。 太子起身扶起佟佳如烟:“我只看到了你欺负如烟,并未曾发现如烟欺负你。” “沈如梦,我真想,杀了你。” 说完狠狠的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沈如梦,而后拉着佟佳如烟出门。 佟佳如烟一边啜泣还在一边为沈如梦开脱。 “殿下,妹妹她也是喜欢你才这样的,我负责太子府的一切大小事务,我只希望我与妹妹之间可以和平相处,殿下你别生气了……” 这小模样可把太子心疼坏了。 大白天的,就把佟佳如烟抱上了床榻。 通过刚才太子的话,佟佳如烟当然知道太子的喜好了,所以格外卖力。 太子也发觉以前犹如木头的佟佳如烟仿佛开了窍一般。 床幔有节奏的抖动。 “如烟,来,试试这个……” “太子~” …… 凤莲急忙把沈如梦扶起来。 沈如梦还在颤抖,而后瞪着眼睛猛的给了凤莲一个耳光。 “废物!太子来了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凤莲跪在地上:“奉仪我冤枉啊……我被太子妃的侍女叫去走了,我本来是不想去的,可她威胁我,说我不听她的就是忤逆太子妃,忤逆了太子妃会对奉仪你不好啊!” 沈如梦这才恍然清醒,这一切!都是佟佳如烟那个贱人的计划!支走凤莲,来这里假装求和! 佟佳如烟的喘鸣回荡在整个太子府。 …… 自从元宵节来到京都后,凌卉私底下并没有老实。 北冥国公主,加上四皇子未婚夫人的身份让她毫不费力的得到了她最想知道的信息。 她讨厌沈如宁。 讨厌它倾国倾城的美貌,讨厌她清冷如水的气质,讨厌自己的哥哥凌寻对沈如宁的好感,也讨厌天衍国百姓对沈如宁的夸赞。 或许以上的讨厌,在她心里的比重并不高,让她最接受不了的是,她几次求见洛墨笙,洛墨笙都不见,所以,她认为这一切都怪沈如宁。 ? 所以,她要让沈如宁失去一切。 多方打探,她得知了被关在湘王府的洛玉槿,被贬为庶人在松竹馆苟活的郝沫,正在经历宅斗的季淑,以及嫁给了太子的沈如梦。 提到季淑,不得不说一下,自从季云和她母亲武妍看了沈如宁的一名后,便开始了‘起义’,武妍给哥哥武安写了信,把这些年的所有经历全盘托出。 武安只回了八个字:和离,回家,等我接你。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先说凌卉的事。 凌卉想要笼络这些人,据她所知,洛玉槿和郝沫如今的处境,都是拜沈如宁所赐。 所以,她先来到了湘王府。 第142章 凌卉玉槿,郝沫自杀 凌卉的身份,在天衍国几乎是畅通无阻的。 进了院子,湘王洛宇并不在院内,但是远远的便看到了一个坐在椅子上晒太阳的女人。 凌卉见过洛玉槿的画像,所以她肯定,那女人就是洛玉槿。 凌卉缓缓走近,轻轻的唤了一句:“敬福公主?” 洛玉槿缓缓转头,她并不认识眼前的女人。 “你是?” 凌卉笑道:“我是洛墨笙的未婚夫人。” 洛玉槿瞳孔一亮:“北冥国公主!” 她虽然被禁足在这里,但是消息并不闭塞,她知道洛墨笙又有了婚约。 而此时,碧落拿着一件披风正从屋内走出:“公主,披上披风吧。” 转头看到凌卉显然一愣。 “你是?” 洛玉槿对碧落依旧不是很好。 “滚下去!主子说话哪里有你插嘴的份!” 碧落只能把衣服披在洛玉槿身上,而后离开。 洛玉槿和凌卉相谈甚欢。 碧落走在长廊里,忽而一扇门推开,碧落猛地被拉了进去。 湘王一把揽过了碧落,笑道:“这么匆忙要去哪里?” 碧落眼睛瞪的大大的,直直的看着湘王。 “看什么?” 碧落害羞的挣开,搓着衣角,有些紧张。 “没,没看什么。” 湘王坐在椅子上:“外面来的是何人?” “我刚听到,好像是北冥的公主,四皇子的未婚夫人。” 湘王听后,饶有兴趣的点了点头:“果真找到这里来了。” 随后抬眸看向碧落。 “你见到我怎么还如此拘谨?” 碧落轻声道:“你是王爷,我是下人,能得到你的垂爱已经是我几世修来的福气了,所以我不能放肆。” “你上前来。” 碧落走到湘王身前。 湘王掐弄着碧落的腰肢道:“你真的甘愿同我一直待在这破落的湘王府?”而后观察着碧落的神情。 碧落连连点头。 “我愿意,湘王是我这辈子碰到的对我最好的人,只要湘王需要,我就愿意陪着你。” 湘王笑道:“那要是有一天我……不要你了呢?” “湘王答应救我,从那一刻我就是属于你的了,作为一件物品,被丢弃也不怪。” 湘王的笑变的不太自然。 “那如果有一天,我和其他女人在一起了呢?” 碧落终于看向了湘王。 “那碧落会祝福你们,白首不分离。” 而后补充道:“如果湘王不嫌弃,我也可以去伺候湘王妃。” 湘王彻底不笑了:“你不会介意??” 碧落摇头。 “我是下人,是主子的所属物品,我的感受是不重要的。” 湘王洛宇,出生就是皇子,锦衣玉食,后又参加夺位大战,这么多年来他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什么样的女人没要过。 可是,他对碧落的感情,有些微妙。 湘王起身,碧落比他矮了一大截。 他伸手抬起碧落的下巴。 “你说你是我的物品?” 湘王早就要了碧落,二人之间早就坦诚相待过了,可碧落还是对湘王存在畏惧。 “是……” “我是你的主人?” “是……” 湘王把嘴巴凑近碧落的耳朵。 “那你,喜欢我吗?” 碧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一个下人,怎么有资格去喜欢王爷呢。 碧落不讲话。 “还是,你和我在一起做的所有事,都只是为了报答我对你的好?” 碧落点头。 所以,碧落的意思是…… 湘王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出去。” “是。” 屋外。 “那就提前叫一句嫂子了。” 凌卉笑道:“等我救你出去。” 洛玉槿和凌卉二人非常聊的来,毕竟她们有共同的敌人。 从湘王房间出来的碧落一直在忙忙碌碌。 给洛玉槿洗衣服,弄吃的,收拾房间…… 但她脑海中总会时不时的浮现出那句‘那你喜不喜欢我’,她一个低等的下人,一只缀网劳蛛,她哪里有喜欢的权利。 湘王透过窗子,看着一直在外边忙忙碌碌,还一直被洛玉槿训斥的碧落,眼神凝重。 他做了一个决定。 …… 松竹馆。 凌卉乔装打扮了一番,来到松竹馆。 京都四大名楼之一。 夜幕低垂,三层楼高的松竹馆内的灯火逐渐亮起,门口那“松竹馆”三个大字苍劲有力。 推开门,胭脂香粉的味道扑面而来,在烛光的照耀下,每一寸土地都透露着暧昧。 凌卉进门,老鸨就热情的围了上来。 “呦,这位客官新面孔啊!” “男子在三楼,我这就带你上去!” 凌卉摇头:“我要女人。” 老鸨一副‘我懂了’的样子:“女子在二楼!” “我要郝沫。” 老鸨一愣,随后眉开眼笑:“什么郝沫啊?郝沫是谁?我这里只有翠竹,可没什么郝沫啊。” 凌卉当然知道老鸨的意思。 “那我就要翠竹。” 老鸨又是一阵陪笑。 “翠竹一会有约呢!要不你……” 凌卉用一个金元宝打断了老鸨的话。 “有时间吗。” 老鸨嘴角笑到了耳朵根。 “有!” 扭着屁股带着凌卉来到二楼角落的房间。 门口有一些奇怪的味道。 老鸨回头:“我可得提前说好,翠竹呢,她身体出了一些问题,但不耽误快乐。” 而后老鸨推开门,又猛地捂住自己的嘴巴。 她不能让别人知道,这里死了人。 郝沫身穿一身风尘隐约透明的红衣,吊死在房间中央。 郝沫比凌卉看的画像上的郝沫更瘦了,眼睛因为充血,眼睛里面红红的,舌头仿佛被人硬扯出来一样,舌尖垂在下巴下。 死了…… 老鸨把门再次关上。 “这是你刚才给我的金元宝,我原封不动还给你,看客官的穿着,不像普通人,想必您也不会乱说。” “我今日再免费给你两个姑娘。” 凌卉摆手:“算了,我也受到了惊吓,已经没有那个兴致了……” 老鸨一个劲的念叨。 “哎呦,我的摇钱树啊……我还想着治好了再给我转钱呢……” “可惜了……” “可惜了……” …… 金石斋。 “主子。”苍艾拿了一封信来到洛眠眼前。 洛眠打开后,里面只有一句话:杀了洛玉槿,我告诉你我知道的所有事情。 第143章 扑朔迷离,季府变天 洛眠看完后把信撕了,扔在了熊熊燃烧的火炉里。 为什么不自己动手,而是找洛眠?看来是不想让洛玉槿死在湘王府里。 洛眠有些奇怪,从前嘴巴硬的像鹅卵石一样,这次怎么突然松口了。 “苍艾。” “主子。” “湘王说,要我们帮他杀了洛玉槿。” 苍艾听后问道:“湘王的意思是……洛玉槿不能死在湘王府里?” 洛眠点头。 “好,我知道了。” “劫持春至,伤害流轻的人,查的怎么样了?” 洛眠冰冷的脸被炉火染成橘红色。 “回主子,有一些进展,但是并没有查到究竟是谁。” 洛眠抬头:“什么意思?” “那些人,似乎并不太像是四皇子的人。” 洛眠从沈府出来那次被围堵后,苍艾就查到了洛墨笙的明静司。 这次云水虽然说那些人像是明静司的人,但是通过现场留下的尸体仔细看的话,他们与明静司的人是有区别的。 洛眠抬头蹙眉:“不是洛墨笙的人?” “劫持春至的人,更像是……在模仿明静司。” 洛眠严肃的说道:“你的意思是,有人假装明静司的人劫持春至?” 苍艾点头。 “继续查。” 皇帝急着要洛眠去三川镇,洛眠准备明日出发,所以他今天要去找一趟沈如宁。 …… 夏至跪在沈如宁的身前。 “好,我知道了,我听到敲门声就行动。” 沈如宁看着摇曳的烛火,一遍又一遍的在脑海里过着计划,检查是否有遗漏的细节。 许久,沈如宁抬头:“记得随身带一把匕首,万不得已可以刺伤他逃走。” 夏至听后猛然抬头,小姐这是在关心她的安危? “好了,你下去吧。” “是,小姐。” 不知道怎的,本来已经暖了天气,又突然冷了,但是沈如宁知道,这是冬天在垂死挣扎,毁灭前的疯狂。 躺在床榻上,沈如宁的心里总是会出现洛眠的身影。 “吱呀……” 脑海里的身影,来了。 沈如宁起身点燃烛火,洛眠走近猛然抱住沈如宁。 自从沈如宁说‘喜欢他’后,他总是觉得在做梦,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总是会担心下一秒钟,猛然从床榻上坐起来。 身体的接触,可以让洛眠安心不少。 “宁儿,我这是不是在做梦?” 沈如宁环着洛眠的小手,狠狠的在他的腰间掐了一把。 “啊……疼,看来不是梦。” 二人分开,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爱意在他们的眼眸中萦绕,流转。 “宁儿,我明天要去一趟三川镇。” “三川镇?在与长乐国交界处的那个?” 洛眠点头。 沈如宁蹙眉:“听说那边总有人要反?你……” 洛眠没有隐瞒。 “皇帝要我去的。” “去安抚?” 洛眠笑着抚摸着沈如宁的脑袋。 “宁儿可真不懂君心,皇帝叫我去杀了所有有反心的人。” 沈如宁心里想着,所有‘有反心’的人,那和屠镇有什么区别? 看来能当皇帝的都不是什么善类,不想着怎么去把天衍国变好,而是去杀掉想要更好生活的人。 沈如宁蹙眉:“我认为……” “宁儿我不会屠镇。” 在沈如宁的脑海中,皇帝一直是一个比较高大,伟岸的形象,她虽知道一国之君在治理国家时,有时会采取一些镇压,但是,没想到现在要屠镇。 果然,只要人有了权力,就会变得越来越可怕,越来越不是人。 沈如宁点头。 而后洛眠认真的看着沈如宁说道:“那现在我们应该做一些正经事了。” 没等沈如宁脸红起来呢,洛眠就吻在了她的樱桃小口上。 沈如宁尝试着给予洛眠回应。 本就气血翻涌的洛眠,被沈如宁那撩而不自知的回应,挑逗的无法自拔。 “唔……” “想把,宁儿……娶回家……” 洛眠一边亲吻,一边断断续续的说话。 “娶回家……宁儿,就彻底属于我了……” 沈如宁当然知道洛眠的话是什么意思。 有些害羞的想要低头,洛眠怎么会放过她。 二人的嘴边都湿漉漉的,呼吸都是急促的,心脏都是在快速跳动的。 意乱情迷的沈如宁默许了洛眠的大手在身上游走,虽然背靠着墙,但是沈如宁还是有些站不稳了。 “宁儿这样,不行……以后可怎么办?” 沈如宁想要回应,到了嘴边的话,却被洛眠全部吞下。 妈的,必须赶紧娶回家!太折磨人了! …… 午夜万籁俱寂。 季府却闹翻了天。 自从武妍支棱起来之后,不说其他的,季云和母亲住的院子终于有了下人伺候,刚开始有些下人还不服气,以下犯上,言语讽刺,全被武妍赶了出去。 武妍的哥哥武安,以到京拜见皇帝为理由,落脚在京都。 周媚娘诬陷武妍害她孩子的事,在李大夫的作证下已经发了,武妍是清白的。 但是季沧海并没有过多的责怪周媚娘。 这一段日子,季沧海的日子非常不好过,自从武安来理你后,朝堂上便天天有人参他,参的最多的就是‘宠妾灭妻’,这在天衍国是不合礼法的。 这倒还好,起码还有个参他的正经理由。 那些人就像是有任务一样,没事也要找事参。 比如,季府下人菜市场买菜,对菜贩子出言不逊。 比如,季府养的狗在街上四处拉屎。 比如,季府马车的马,比太宰府的马还要大,这就是在以下犯上! …… 诸如此类,很多。 季沧海找过武妍很多次,武妍都不搭理他。 这不,大半夜的,他越想越气,直接冲到了武妍房间。 “你说吧,你到底要怎样!” “我给你换一个比媚娘更大的院子成不成?” “我再给你加二十个下人成不成?” “把季府管事的权力交还给你成不成?” 武妍还没有睡下,正倚靠着看书呢。 看到季沧海这发疯的样子不由觉得搞笑。 把书合上,看向季沧海。 “我说了,我要和离。” “并且我要带走我所有的嫁妆。” 武妍第一次讲和离的时候季沧海并没有在意,他认为他这辈子吃定武妍了,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武妍提和离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 并且这次不像是气话,因为武安不远千里,赶了回来。 季沧海离不开武妍,离开武家,他就是个废物。 “妍儿……”季沧海服软。 第144章 软硬兼施,柳州回来 “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说行不行?” “夫妻数十载,怎么能说和离就和离呢?” 武妍突然发笑。 “你也知道我们夫妻‘数十载’?周媚娘把我欺负成那样的时候,你去哪里了?” “莫不是白天周媚娘欺负我们母女,晚上你在床榻上夸她做的漂亮吧?” 季沧海脸都紫了。 “你……” “你怎么能说出如此粗鄙的话来啊!” 武妍用手里的书指了指季沧海。 “我说话粗鄙,也好过你季沧海做人卑鄙!” “在上位久了,都忘记自己怎么爬上来的了吧?” “没有我武家,你季沧海是什么东西?” 季沧海被骂傻了,从前那个‘温柔贤惠’,对他‘言听计从’的武妍怎么不见了? 而后强装镇定,坐在椅子上。 “武妍,你要知道,女子和离之后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而且,日后并不会有人再接纳你。” 他要用伦理纲常来恐吓她,锁住她,没有一个女人能在那个时代跳出这个枷锁。 武妍袅袅起身:“我被人戳脊梁骨也好过在季府被下贱的妾欺负,好过得多!” 而后走到季沧海身前。 “至于有没有人接纳我,就不劳你费心了,巴结我武家的人数不胜数,别说一个,我要十个,二十个都没有问题!” 季沧海起身:“武妍!你是不是被鬼附身了!” “你怎么能说出如此……如此不要脸的话!” 武妍满眼恨意。 “呵……总比你做出不要脸的事好些。” 季沧海不能失去武家,他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他的一切皆是武家所赐。 当年,他一个无名无姓的小秀才,只因武妍倾心,武家便一把把他拉上了枝头。 可是呢? 武妍最后得到的是什么?是季沧海给他的‘宠妾灭妻’,是季沧海的移情别恋,是季沧海的恩将仇报。 人啊,可能会傻一阵子,但绝对不会傻一辈子,可能忽然在一个瞬间,就想通了。 那个可以改变一个人命运的瞬间,是很随机的。 比如是在炎热的午后睡了一觉,比如是吃了一顿美食,再比如是一个恍然间。 季沧海准备软硬皆施。 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试试。 “武妍,我绝对不会和离的!你不要逼我和你鱼死网破!” 武妍早就知道季沧海会这样,她不怕。 “网破了,鱼就不会死。” 而后笑道:“我背后有武家,而你,季沧海,什么都没有。” 季沧海瞪着眼看了武妍许久,而后拂袖离开。 周媚娘这边才不管季沧海失了武家的后果是怎样的。 她只知道,武妍和离后,她就能成为名正言顺的正妻!她巴不得那二人赶紧和离。 “淑儿啊,你母亲我的苦日子也算是要到头了,武妍一走,我就是季府的当家主母了!” 季淑也很高兴,毕竟周媚娘成了正室,她可就是嫡女了,以后再也不必因为出身而自卑。 “母亲,咱们终于熬出头了!” 母女二人喜不胜收,脑海里全都是‘升咖’后的畅想。 …… 柳绵绵这几天寝食难安,她不明白,这沈如宁怎么突然派人去了柳家村? 虽然她的父母早已在,没有人知道当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柳家村的旁人可是知道柳州不是她弟弟的。 “我就不该把柳州带到这里来!” 柳绵绵跪在神龛前,一脸的虔诚。 “菩萨保佑,菩萨保佑,一定要平安无事,度过这个难关,我一定吃斋念佛一年还愿。” 而后起身抽出三支香,放在贡烛上点燃,青烟袅袅,缭绕在房间。 拜了三拜,而后插在香炉上。 “柳州一定留不得了,不能再拖下去了,铤而走险吧,等他回来,我就杀了他。” 话毕,柳绵绵看向观音菩萨的法相,赶紧收起阴恻的眼神。 “哎呀,莫要怪罪,莫要怪罪啊,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这哪里是在拜佛,这明明就是在拜自己的野心,拜自己的欲望,拜自己心里的恶魔。 太子府。 自那之后,太子就再也没有理过沈如梦。 好不容易到手的恩宠,又付之东流。 这一切还得感谢佟佳如烟的好姑母,皇后。 这个以退为进的法子还是皇后教佟佳如梦的,对付一个沈如梦,皇后宛如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要不然,她怎么稳居后位,这么多年? 沈如梦一个‘恃宠而骄’的宅斗‘选手’,在皇后这样在宫斗“圈”里大杀特杀的‘冠军’眼里,真的是太低级了。 佟佳如烟悠然自得的喝着茶。 “沈如梦你拿什么和我斗?” “哈哈哈。” 佟佳如烟转头看向一旁的人。 “凤莲啊,你做的很好。” “谢太子妃夸奖。” …… 慕山在不远处就看到了柳州的马车。 而后飞快的奔向柳家。 “夏至,你看我这朵牡丹花秀的如何?”柳文才的声音越发尖细。 夏至接过柳文才的绣框。 不得不说,柳文才确实有刺绣天赋,这牡丹栩栩如生,夏至都自叹不如。 柳文才已经渐渐适应了‘无鸡’身份,有时还觉得怡然自得。 “当当当……” 大门处传来了不大不小的三声敲击声。 “夏至心头一紧,她知道,要开始了。” 柳文才抬头四处看了看。 “刚才有人敲门吗?” 夏至笑道:“没有啊,你听错了吧。” 柳文才点头,继续专心致志的绣着他的牡丹花。 夏至起身来到房间内倒了一杯茶水,回头看向一无所知的柳文才,小心的把袖袋里的纸包拿出,然后把纸包里的粉末倒进杯子。 夏至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说不紧张是假的。 端起杯子走向柳文才。 “给你,绣了这么久,渴坏了吧?” 柳文才抬头接过杯子:“是有一点渴,谢谢你。” 随后一饮而尽。 沈如宁的药很厉害,不出一分钟柳文才就倒在椅子上,夏至把他搬到床榻上。 柳文才的脸肉眼可见的变成了死人才会出现的紫黑色。 夏至的心脏砰砰猛跳,随手探了探呼吸。 没气了。 她跪在地上,右手紧紧的攥着匕首,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 …… 第145章 激怒柳州,夏至逃跑 这几天柳州在柳家村过的很‘滋润’。 毕竟是‘财神爷’柳家村的人都快把他供起来了,这么多年来,柳绵绵和柳州可是花了不少的钱来堵他们的嘴巴。 二人也不是没想过一劳永逸的方法。 但是人太多了,杀不过来。 人就是这样,给钱的就是大爷,不会管‘大爷’这钱是怎么来的,反正能进自己口袋就行。 这些年来,柳家村村民还对一件事闭口不提,那就是柳绵绵父母的死。 马车哒哒哒的进了京都,柳州处理了这件棘手的事后心情大好,路上买了三两酱牛肉和一壶烧酒,柳家村太穷了,这几天他都没有吃好。 拎着酱牛肉和烧酒,柳州哼着歌推开了大门。 奇怪,怎么这么安静? 柳文才绣了一半的绣框孤单的躺在地上,旁边还有一个茶杯。 疑心乍起,柳州尽量压低自己走路的声音。 房间内传来夏至的声音。 “文才,你可不要怪我。” “要怪就去坏你爹吧,谁让他惹到了二夫人呢?” “二夫人早就想杀你们了!毕竟,你们可知道不少她的秘密。” 夏至的声音很冷。 “等你爹回来,我再趁其不备除掉他,你们两个啊,也好黄泉路上作伴!” 而后就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我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柳州手里的东西猛然掉在地上。 “夏至,你个贱人!你对文才做什么了?”柳州急忙跑向房内。 虽然柳文才已经变成了女儿身,但是说到底他还是柳州的孩子啊! 因为太过于着急,柳州被门槛绊住,摔了一跤,而后不顾得疼痛慌忙起身朝床榻扑去。 夏至一副震惊万分的样子。 “你……你怎么回来了!” 而后连连后退。 柳州看到柳文才那黑紫色的脸,心都碎了。 “儿啊……爹对不住你啊!” 一阵心悸涌上心头,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鳄鱼也是会有眼泪的。 “你娘走的早,因为我的疏忽,让你成了跛子……” “宝贝没了,现在命也丢了……” “啊……” 夏至退到门口,一动不动的盯着柳州。 “是你们挡了二夫人的路,你们该死。” “你们就是蛀虫垃圾!有你们在,二夫人永远也过不安稳!” 夏至撕心裂肺,其中不乏掺有自己的私人感情,那被柳州打断腿的弟弟。 夏至不知道的是,慕山正在暗处看着她。 “小姑娘还挺会演……” 柳州猛然回头双眼通红。 他双眼充血,瞳孔紧缩,面容因为愤怒而扭曲,青筋暴起,额头上的筋脉跳动不止。 全身紧绷,仿佛一触即发的野兽,下一秒就会把夏至生吞活剥。 “你这个贱人!” “你们都是贱人!” 而后冲向夏至。 其实,她现在完全可以转身就跑,因为沈如宁交给她的任务她已经完成了。 但是,她想把柳州内心的愤怒激发的更彻底一点。 她转身跑出门,在院子里和柳州周璇。 “你个老不死的,竟然还找二夫人要我?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东西?” “坟头土都埋到脖子了!二夫人怎么会把我给你!” “一个老不死的带着一个不男不女的瘸子,你有什么脸贴在二夫人身边!” 柳州随手拿起砍柴刀就向夏至跑去。 “柳绵绵个贱人!今天你们都得死!” 慕山觉得夏至这姑娘真有胆识。 沈如宁左思右想,还是让慕山过来护着夏至的性命。 夏至腿脚灵活,在这小院子里疯狂走位。 “二夫人怎么就遇到你这种人了?你把二夫人的生活都毁了!” “你也不看看二夫人现在是什么身份!” “二夫人恨你,我也恨你!等死吧你!” “赶紧去给你儿子收尸吧!” 一个不注意,柳州的柴刀对着夏至的胳膊就劈了上去,不偏不倚刀尖扎进手臂。 夏至吃痛,猛地把匕首甩向柳州的脸,躲避不及,匕首划破了他的面颊。 抓住时机,夏至转头就跑。 其实,夏至的腿都软了…… 推门而出,胡乱的跑进小巷,身后就是柳州的怒骂声。 “我他妈的先把你杀了,然后我就去沈府和她鱼死网破!” “别活了!全都别活了!” 在柳州的视角,柳绵绵真的太无情了。 把自己支走,然后杀了自己的儿子,谁能忍?谁都不能忍。 脚步声越来越近,夏至觉得自己可能完了。 气喘吁吁的停下脚步,露出释怀一笑。 “小姐,之前做的错事,夏至我就用这条命抵了,希望下辈子啊,我还能有机会做你的侍女。” 而后蹲在角落,等待死亡。 慕山从屋檐上跳落。 “阎王让我告诉你,他不收你。” 夏至被眼前突如其来的人吓了一跳。 咋?你也要杀我? 慕山长得与流轻很像,类似于大码流轻,粗旷中携有英俊。 眼前的夏至,像一只受了惊吓,张开手臂的小仓鼠。 “你你你……” 慕山把夏至拦腰抱起,单脚踏地,腾空而起。 “我来救你。” 夏至从来都没有上过房顶,更别提在楼宇间穿梭了,从前熟悉的京都,今日换个角度看,别有一番风味。 “是小姐让你来的吗?” “嗯。” 夏至眼睛瞬间就红了…… “小姐……” 慕山心里不解,哭什么哭,这有什么好哭的?逃出生天,不应该高兴吗? 柳州拿着柴刀,疯了一般的到处跑,过路的人都害怕的绕道而行。 “在哪里!在哪里!你这个贱人在哪里!”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啊………………” 柳州绕了好几圈都没有找到夏至,只能返回院子,心里想着能不能再救救柳文才。 跑回院子扔下柴刀,柳文才完全一副死人相。 “儿啊……我对不起你啊……” 柳州跪在地上,手指颤抖着探向柳文才的鼻子。 没气了……死透了…… 仇恨如同毒蛇一般在他心头盘旋,愤怒,痛苦相互缠绕,理智在燃烧着的复仇欲望中消失殆尽。 缓缓起身,眼神变得无比冰冷,并且混合着无尽的杀意。 只有拉柳绵绵下水,他的儿子才能在九泉下安息,脚步坚定,动作迅猛,每一步都踏在痛苦与仇恨的边缘。 柳州在柜子里拿了一个袋子。 而后奔向沈府。 第146章 柳州上门,青梅竹马 “老爷,我新研究的糕点,尝尝味道如何?”杜若端着一个碧绿色的盘子,来到书房。 沈河安赶忙放下手中的书卷。 “夫人的手艺,定当美味。” 沈河安拿起一块黑乎乎的圆饼就往嘴巴里塞去,并且抱着‘中毒了宁儿也能救我’得决心。 焦糊的味道瞬间蔓延至口腔的每一个角落。 “嗯~很好吃!” “夫人的厨艺进步了不少啊!” “苦里面透着咸腥,果真是极品!” 杜若撇嘴:“老爷你这是在夸我吗?” 沈河安一脸坚定:“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就在二人说说笑笑时,周管事敲门。 “老爷,不好了,柳州在前厅叫嚷呢,说要见您!” 沈河安赶紧趁机立刻马上放下‘小甜饼’:“好,我马上过去!” 柳州的动静很大,瞬间就传遍了整个沈府。 沈如宁也带着春至来到前厅。 此时,沈河安和杜若已经到了。 “柳州,你这是干什么?”沈河安蹙眉。 柳州如同发了疯的猛兽。 “沈尚书!我要把柳绵绵的真实面目告诉你!” “她就是贱人,是荡妇!” 柳绵绵也急匆匆的赶来,不明所以的看向柳州。 “你?你这是干什么?” 柳州当即给了柳绵绵一个耳光,柳绵绵瞬间倒地,由此看出……力气真不小。 沈河安急忙叫人把柳州控制住。 柳绵绵不可思议的看着柳州:“你打我做什么啊?” 三五个人才把柳州制服,但是他仍然在挣扎。 “我要和你鱼死网破!” 柳绵绵脸色一下子就黑了,急忙爬起。 “你……你说什么?” 她不知道柳州为什么突然发疯,他什么时候从柳家村回来的? 到底怎么了? “沈尚书!沈如梦不是你的女儿!” ? 沈河安大怒:“放肆!” 任他再不喜欢柳绵绵,但是听到这话的时候,他还是很生气。 因为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沈尚书,你绿了…… 哪个男人受得了?这不是开玩笑呢吗? 柳绵绵急忙去捂柳州的嘴。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啊!拖下去拖下去!这人疯了!” “他疯了,他在污蔑我!” 沈如宁开口。 “周管事,把二夫人拉开。” 而后转头看向沈河安。 “父亲,此事闹得这样大,不管柳州有没有乱说,我们都要追究清楚,否则,我们沈家将置身于舆论顶端。” 柳绵绵大喊:“追究什么?他明明是在胡言乱语!他在诬陷我!” 柳州受够了,柳绵绵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自私鬼。 “我没有!”随后恶狠狠的看向柳绵绵:“你干的缺德事还少吗!你真是个六亲不认的贱人!” 前厅打得火热的时候,沈阔和魏九昭有说有笑的进了门。 ? “父亲,这是怎么了?” “大哥,有好戏看。” 沈阔看了一眼沈如宁。 这丫头眼睛滴溜溜的乱转,肯定又是什么鬼点子。 “沈尚书,你先差人把沈如梦叫回来!她回来了,事情自然一清二楚!” 沈河安坐在椅子上,胸口剧烈起伏。 杜若看向沈如宁,沈如宁点了点头。 “老爷,如梦嫁过去那么久都没有回来过,叫回来也好。” 沈河安看了看杜若。 而后点头。 周管事屁颠屁颠的跑出了沈府。 柳绵绵急坏了:“老爷啊老爷!你怎么能听他胡言乱语啊!我跟了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你‘苦劳’什么啊?沈河安都没有碰过你! 杜若俨然已经同上一世不同。 “你闭嘴,这件事关乎沈家颜面,和‘功劳’‘苦劳’没有关系!” “姐姐!我知道你一直记恨我,但是我与老爷情到深处啊!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有放下对我的仇恨嘛?” 霍,一盆子脏水扣在杜若脑袋上。 杜若轻笑:“这么多年来,到底是我恨你,还是你柳绵绵恨我啊?” “老爷,我真的……” “闭嘴。”沈河安语气凝重。 “身正不怕影子歪,谎言辩不过真理,柳州,你说!” 柳州笑了,他要为儿子报仇!也要为自己的妻子报仇! 披在柳绵绵身上十几年的羊皮,在今日终于被活生生的剥下。 众人随着柳州的回忆,回到了几十年前。 柳州哪里是柳绵绵的弟弟,柳州是柳绵绵的青梅竹马! 二人情窦初开时就厮混在了一起,什么田间地头,什么深山幽谷,什么房前屋后,都是他们曾经快乐过的地方。 当时二人以为他们会这样平平淡淡的一直生活下去,可是,沈河安几人的出现,犹如入了水的石子,在他们的生活上泛起涟漪。 柳家村虽然贫穷,但是环境很好,当年沈河安随朋友游玩,正巧就喜欢上了那个静谧宜人得地方。 也就是那一天,沈河安的命运轨迹就和柳绵绵交织在了一起。 柳绵绵看到沈河安几人的穿着打扮就知道几人绝不是普通人。 她选择柳州,是因为她没有更好的选择,如今老天爷把路直接放在她脚边,她怎么会不动心。 她一眼就看上了沈河安,英俊,高大,意气风发,八百个柳州也不敌一个沈河安。 柳绵绵全家就设计把几人引到了自己家,在沈河安的酒里下了药。 柳州依然是不同意柳绵绵这样的做法,可是,柳绵绵答应他,成了之后也少不了他的好处。 他就同意了。 所以说鱼找鱼,虾找虾,乌龟配王八,两个人能在一起,说明俩人必定三观差不多。 计划很顺利,被下了药的沈河安睡醒后就发现他们二人衣不蔽体的躺在床榻上,柳绵绵身下还有刺眼的鲜血…… 所以他要负责。 可他不知道的是,那一晚二人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单纯的躺在一起睡了一觉。 柳绵绵肚子里的孩子是柳州的。 …… 沈河安听后脸色暗沉。 柳绵绵依旧在大声叫嚷:“他在胡说!胡说啊!我这辈子只有过一人啊!” 柳州嘴巴像开泄的闸门,完全关不住。 “柳绵绵嫁过来了,我也跟来了,沈尚书你知道吗!我和她每四五天都会在一起快活一次!” “你们沈府西北角的下支院里,还有一个专属于我的‘狗洞’!你不知道吧!沈尚书你什么都不知道吧!” “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 “这个贱女人,怕事情暴露,她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父母!” 柳州嘴里真实得就绵绵,就这样被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第147章 坏事做尽,报应不迟 什么!杀了自己的父母?? 这? 沈河安大吃一惊,沈如梦都没有想到柳绵绵还干了这样的事。 太可怕了。 “柳绵绵她受不了她父母经常找她索要钱财,如果不给,她父母就要挟她。” “不堪其扰的柳绵绵当年下毒毒死了他们啊!!” 柳绵绵依旧不承认。 “你有什么证据,你只会像一个疯狗样乱叫!” “老爷!你相信我啊!” “我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啊?” 柳州挣脱束缚,指着柳绵绵的鼻子恶狠狠的说道。 “还有!和你来到京都后,我娶了妻子,生下文才,我便很少来找你。” “你呢,你嫉妒,你羡慕!然后你就毒死了我妻子是不是!” “一个风寒怎么会死人!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把毒药下在了她治风寒的药里!” 沈如宁真的觉得这是一场狗咬狗的好戏。 柳绵绵也不是傻的。 “你说我害你妻子,那为什么你不报官!你为什么一句话不说就把她葬了!” 柳州眼睛一瞪:“我……” 柳绵绵见柳州不说话,知道抓住了他的小尾巴。 “你口口声声说我毒害她,谁知道你是不是在甩锅给我!我看啊八成是你自己下的毒!” 而后跪着爬到沈河安脚边。 “老爷啊老爷……” “我真的冤枉啊!冤枉啊!” “这么大的一个污名无凭无据的就往我身上扣!我有口难辩啊!” 沈河安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是做了什么孽,事情怎么会这样啊? 柳州一咬牙一跺脚:“还不是你给我了五千两!你明里暗里说这五千两是补偿我的,所以我才没有讲话!” 沈阔看了看沈如宁。 小声道:“他们不是一伙的么,怎么现在在这里相互拆台?” 沈如宁笑笑没有说话。 为什么?因为利益相斥了呗,想让两个要好的人‘相互捅刀子’很简单,让他们之间的利益出现不对等,都不用你递刀子,一方就会自己找刀子去捅对方。 柳州也不是好东西,明知道自己妻子被害死,给了五千两就这么不吱声了? 也对,无论是柳州还是柳绵绵,他们都是只为自己考虑的自私鬼。 柳绵绵心里清楚,只要柳州拿不出证据来,谁都不能拿她怎么办。 她准备一口咬死,我没有! “柳州!说话是要有证据的!” “你含血喷人!没有证据就是诬陷,就是造谣!” “还说我和你有不正当的关系!你有什么证据!” 柳州就知道柳绵绵不会承认,她什么都不会承认,, 好,毒害妻子没有证据,杀你父母没有证据,但是,你他妈和老子缠绵那么多个晚上,我怎么会没有证据。 柳州拿出袋子,把袋子里的东西抛撒出去。 各式各样,各种颜色的肚兜飞散在前厅之中。 “每一个肚兜上都绣着‘绵绵’二字,柳绵绵!你还有什么可说!” 柳绵绵一屁股坐在地上,她没有想到柳州能这么狠,她恨啊,她后悔,后悔没有早点弄死他! 这和骑在沈河安头顶拉屎有什么区别。 “啪!”沈河安猛地拍了拍桌子。 “柳绵绵,这些东西是不是你的?” 没等柳绵绵开口,沈如宁上前道:“去二夫人屋子里拿一件出来对比,就知道是不是了。” 柳绵绵眼睛通红,愤愤的看着沈如宁。 “是你!是你害我是不是!” 说着就要扑过去,魏九昭眼疾手快,抽刀横在沈如宁身前。 而后看向沈阔。 阔儿怎么不夸我? 沈如宁在秋至耳边说了些什么,秋至转身出了前厅。 “我已吩咐秋至,让她去二姨娘房间中取件肚兜,拿来对比。” …… “母亲!你这是怎么了!” 周管家找她的时候,她还一脸懵逼,路上怎么问,周管家就说不知道, 进门就看见柳绵绵瘫坐在地上,第一眼看去以为这些人在欺负她。 “你们……” “我现在是太子奉仪!你们怎么能这么对我母亲!” 沈如梦急忙抱住柳绵绵。 “母亲,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柳绵绵浑身颤抖,她说不出话来。 而后沈如梦看向沈河安。 “父亲,到底是怎么了啊?我母亲到底犯了什么大错,让你们这样对待她!” “沈如宁!是不是又是你!” 沈如梦仿佛脑子里被设定了一个程序,就是无论发生什么找沈如宁就对了。 柳州看到柳绵绵那惨兮兮的样子,心里无比畅快,你不仁不能怪我不义! “叫谁父亲呢如梦?”柳州笑的发狠。 “舅舅,你怎么不帮我母亲啊!” 柳州听后笑的更加放肆。 “如梦啊如梦,你不应该姓沈的。” 沈如梦完全不知道柳州到底在说什么,没有一个人和她解释现在是一个什么状况。 “舅舅……你……你在说什么?” 柳州走向沈如梦,俯身说道。 “你应该姓柳,你应该叫柳如梦的!” 沈如梦眉头紧皱,瞳孔放大。 “母亲……舅舅……舅舅在说什么啊……” 沈如梦瞪大了眼睛,满眼不可置信,嘴唇微微颤动,手指紧紧的抓着柳绵绵的衣服,仿佛这样才能稳住那摇摇欲坠的心神。 她摇着头:“你在讲什么……这怎么可能啊!” 沈府庶出的身份,她都瞧不上,更别说从庶出一下子变成平民了。 柳绵绵不敢抬头。 沈如梦抓住柳绵绵的肩膀疯狂摇晃。 “说话!你说话!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啊??” 秋至急匆匆的跑来,手中还拿着两件赤色肚兜。 沈如宁打眼看了看。 那‘绵绵’二字的绣工,那肚兜的材质和尺码,不能说一模一样吧,只能说是毫无差别。 沈如宁看完后示意秋至把东西交由杜若。 秋至走回沈如宁身边,沈如宁抬眼看秋至,秋至点了点头而后在沈如宁身边站定。 在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到的暗处,秋至似乎在把自己指甲里的什么东西,往沈如宁的指甲里转移。 杜若有些嫌弃柳绵绵的这些东西,但是又不得不看,周管家贴心的给她拿了一个小棍子。 许久,杜若看向沈河安。 “老爷,这‘绵绵’二字,果真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这一刻,沈河安只觉得天旋地转,胸口涌出一股说不出来的愤怒和羞耻。 随后眼神冷如冰川,愤怒的火焰燃烧着他的理智,目光如刀锋般刺向柳绵绵。 “好一个贱人,你竟然这般辱我?亏我养了你们母女这么多年?” 沈如梦不信,她怎么可能是柳州的孩子?柳州哪里配做她的父亲?柳州一个粗鄙的平民,他怎么配? “父亲……” “就算是……是母亲有问题……” “也未必说明我不是你的孩子啊……” 沈如梦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 “她的错,她的错与我无关啊!她和谁厮混是她的事!” “但是这并不能说明我不是你的女儿啊!” 柳绵绵双眼通红的看向身边这个把她放弃了的女儿,心头五味杂陈。 沈如宁笑盈盈的道。 “那就滴血认亲吧。” 沈如梦猛地把头转向沈如宁,眼中满是愤怒和仇恨。 第148章 滴血认亲,绵绵暴走 “父亲!父亲!” “不行啊!滴血认亲之后就算我真的是你的女儿,但是一定会流言四起啊!” “要是那样,我这一辈子就彻底完了啊!” 沈如梦哀哀乞怜。 沈河安的内心深处还是有犹豫的,这一丝犹豫并不是因为沈如梦,而是因为怕“丑”。 堂堂朝廷重臣沈尚书,被绿了十几年竟然毫不知情,还替别人把孩子养大了,这事要是传出去,上朝的时候估计会被笑死。 沈阔感受到了沈河安的犹豫,随即开口。 “父亲,这样的事还是弄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好。” “事已至此,无论怎样外界的流言都会四起。” 沈河安看着远方,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 许久,缓缓开口。 “周管事,备水。” “是。” 沈如梦号啕大哭,看柳绵绵的那样子,她心里就已明了,她可能真的不是沈河安的女儿。 她不能失去沈家这个靠山啊! “父亲!你不能这样对我……” 沈如梦的情绪有些癫狂,她看着柳绵绵,心里怒意横生。 “都是你干的好事!” “好好地日子都被你毁了你知不知道啊!” “你真的太不要脸了,你怎么能和亲弟弟……” 沈如梦怎么也想象不到,柳绵绵为何做出这么癫狂的事情来。 这里就是柳州想要给柳绵绵的报复。 既然你能狠下心杀我儿子,那么我就掀翻你现在的所有美好生活。 “如梦啊,你怎么还不清楚呢?我不是你舅舅啊!” “我和你母亲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周管事很快就端来了水。 好多沈府的下人都偷偷的躲在门外听热闹呢,这可是一个相当爆炸的‘新闻’。 白琉璃碗就那么静静的躺在桌上,等待着血液的滴入。 现在有一个问题,就是把谁的血和沈如梦的血一起滴在碗里。 沈如梦知道她避无可避,但…… “父亲,既然你已经这样决定了,那……那女儿只能听从。” “父亲心有疑虑,女儿我也可以理解,既如此,就把我和柳州的血滴在一起看是否能融合吧!” 反正只要证明她和柳州没关系就足够了,她心里抱有一丝侥幸。 沈如宁没有反驳,因为无论沈如梦和柳州是不是亲生父女,他们的血都会相融。 反之,无论沈河安和沈如梦是不是亲生父女,他们的血都不会相融。 因为沈如宁做了两手准备,盐和糖。 沈阔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沈如梦笑道。 “这怎么能成?滴血认亲的目的是验证你是不是我父亲的女儿,又不是验证你是不是柳州的女儿?” 沈阔挑眉:“再说了,就算你不是柳州的女儿……” “那也不一定是我父亲的女儿啊?” 沈河安看了看沈阔。 “阔儿说的有道理,周管事把碗端过来!” “滴答……” 沈河安的血液从他的食指滴落在清澈的水里。 沈如梦摇头拒绝。 “父亲……” 杜若给了周管事一个眼神。 周管事则强行把沈如梦拉起,在几个人的合力下,银针刺破了沈如梦的手指。 “滴答……” 随着血滴的滴落,沈如梦的人生也开始疯狂下坠。 沈如宁一动不动的看着碗里的两滴血。 只要它们呈现融合的倾向,沈如宁就会把右手无名指指甲里的砂盐趁其不备洒在水碗里。 盐可以影响水的密度,含盐量越多密度就越大,密度大血液就会悬浮在表面无法彻底的与水相融,二人的血液都无法与水相融,那么就算二人是父女关系,他们的血液也不会相融。 屋内的所有人都在等待着。 …… 夏至的房间内。 左臂手腕上方,被柳州的柴刀扎了一个血窟窿。 沈如宁给夏至刚刚包了一半,柳州就来了,所以沈如宁就把包扎的重任交给了慕山。 慕山领命。 刚才的一切太惊险了,缓过来的夏至小脸苍白,手指颤抖。 唯一的安慰就是不负沈如宁的嘱托,完成了这件事。 慕山能感觉到夏至的颤抖。 “你别怕,这伤口只要好好用药,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夏至看了看慕山点头。 慕山很奇怪,往日里沈如宁身边只有春至和秋至,这个夏至倒是第一次见。 “你叫夏至?” “我之前怎么没有见过你?” 夏至一愣,然后苦笑道:“我……我做了错事……” 边说边把头狠狠的低下,每一日的夏至都无比悔恨当初对沈如宁的背叛。 但是,她没有上帝视角,在沈如梦和柳绵绵的层层欺骗下,她选择背叛沈如宁是很正常的。 慕山感觉到了夏至的尴尬与窘迫,便转移了话题。 “现在知道害怕了,我看你在院子里的时候可勇猛的很呢。” “因为我恨他,他打断了我弟弟的腿。” 慕山正在包扎的得手微微一滞。 而后笑道:“这样啊,早知道的话我就替你打他一顿,然后再带你跑了。” 多年以后,慕山回忆二人的第一次见面,他用四个字概括当时对夏至的感觉:一见钟情。 前厅里。 沈河安猛地把水碗摔在了地上,他的胸口好像被狠狠的撞击了一下,窒息般的沉重席卷全身。 两滴血不相融。 沈如宁的那沙盐都没有派上用场。 杜若也被惊的说不出话来,怎么会这样?这个世界上怎么能有如此恶毒的人啊? 此时此刻的魏九昭是很尴尬的,他一个外人目睹了全过程,什么的全过程? 证明沈尚书头上一片草原的全过程。 他努力的往沈阔身后躲,以此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沈河安就算心再软,这一次也绝对不会饶过他们了。 “老爷……” 柳绵绵还是颤颤巍巍的开了口。 “这么多年……我……我是真心喜欢你啊……” 蛤?你都给人家绿的比菠菜还要绿了,还说你喜欢人家? 喜欢都能这样,那要是不喜欢的话得啥样? 沈河安厉声道:“你是喜欢我啊,还是喜欢我沈府的金钱和权势啊?” “你真的太让我恶心了!” 柳绵绵知道她完了,这一生都完了。 眼角瞥到了柳州那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柳绵绵彻底失去理智,她右手缓缓的掏出袖袋里的发簪,趁柳州不注意猛然起身,朝着柳州的脖子就刺了过去。 柳州只感觉脖子一阵刺痛,而后就是无尽的鲜血从嗓子里涌了上来。 “额……” “噗……” 柳绵绵满脸鲜血,眼睛死死的盯着柳州的脸。 这一下并不能让她解气,那已被鲜血染红的发簪,一下又一下的扎向柳州的脖子。 “死!给我死!” “我让你害我!我让你害我!” “你把我一切都给毁了!” 柳绵绵的暴走是在一瞬间的,所有人都被吓得愣住。 直到柳州的脖子都快断了,周管事才带着人把柳绵绵控制住。 柳绵绵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魔,满身都是红色。 第149章 三川镇内,百姓游行 真相,来迟了十几年。 但好在,来了。 相较于大多数人,沈河安是幸运的,现实生活中大部分人被‘不是不报日子未到’而困其一生,临死都等不到真相。 柳州惨死,柳绵绵被送去了六扇门,至于沈如梦,她现在是奉仪,沈河安没权利发落她,她何去何从要交由太子处理。 自此,沈河安大病一场,整个沈府的上空都被阴霾笼罩着。 …… 三川县。 冰冷无情的积雪已经融化的差不多了。 它们来自于天上,而后与大地融为一体。 生命力旺盛的野草,趁着夜色偷偷的把脑袋伸出了地面,春天来了。 洛眠把机灵的慕山交给了沈如宁,身边只有云水一人。 这次来三川,是秘密行动,谁都不知道。 或许是因为三川比邻长乐国的原因,洛眠刚刚踏进三川,就感受到了与京都不一样的风土人情。 镇上的吆喝声一如往常,但气氛却有些怪异,街头巷尾聚集了大批的男女老少,拥挤的人群像是被潮水推涌着向前移动,并且还有隐隐的呼声。 那群人中有年老的农夫,脸上布满岁月无情留下的皱纹,虽然肩膀佝偻,但是目光坚定。 有衣衫朴素的妇人,怀里抱着孩子,低低啜泣,手中的布幡上写着‘天恩不及,万民苦寒’八个大字,在风中猎猎作响。 游行队伍所到之处,周围的街铺纷纷换上了门窗,商贩们畏惧的缩在房间内。 只有街角处几名年老的商贩迟疑着,手中仍拿着没有卖出去的货品。 整个街道都充满了喧闹和紧张的气氛。 云水第一次见这样的大场面。 “主子,他们怎么敢啊?” “要不是他们人多,估计早就被砍头了!” 是啊,他们为什么要冒着被砍头被诛九族的风险,而在街上游行呢? 真的如传言那般吗? 真的只是单单的向往和羡慕长乐国吗?可是,上下几千年来,百姓们求的不就是安居乐业吗?只要能活的下去,哪个老百姓会放着好日子不过而起义游行呢? 一生都被儒家思想贯穿的他们,为什么会群起游行反抗? 洛眠缓缓开口:“他们一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人群中时不时的会传来低语。 “再这样下去,咱们农民连活路都没有了……” “连续五年了,什么狗屁规定‘弃田种桑’?我们他妈的就活该被这么祸害吗?” “朝廷要是再这样只压不管,怕是要出大事啊!” …… 洛眠看着越来越近的人群。 队伍的最前面,一名中年男子高举布幡,他的声音嘶哑却铿锵有力。 “天恩不及,万民苦寒!” “还我家园,还我田地!” 每一句话都如铁锤般砸在空气中,震的街道充满回响,身后的百姓纷纷响应,低头附和,声浪随着队伍的前行不断增强。 洛眠和云水站在一个卖肉的摊子旁,摊贩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精壮男人,下颌角处有一道丑陋的伤疤。 “看二位是第一次来我们这里吧?” 洛眠看向刀疤脸点头:“还真被你说准了。” 反正现在也没有生意,刀疤脸便不由自主的打开了话匣子。 “看你们二位这穿着打扮,一看就是京都来的吧?” “也不知道你们这些有钱人什么癖好,这破地方有啥玩的。” 洛眠笑道:“这游行是怎么回事?他们不怕被官府抓吗?” 刀疤脸点燃了自己的烟袋锅子,“吧哒吧哒”吸了两口,随之吐出一口浓烟。 “被抓?被抓了就好了!还有官府管饭吃!” “嗨,都是可怜人,他们都是附近老实巴交的农民,前几天‘农耕条例’又下来了,依旧延续‘弃田种桑’,要我说啊,下发这条条例的官员就是傻*!” “他们才不管我们这些下层人的死活呢!民以食为天,非他妈不让农民种田,这不是开玩笑吗?” 云水挠了挠头,不解的问道。 “那如果非要种田呢?” 刀疤脸笑道。 “那么就会有骑马的官兵以‘追盗贼’为由,把你的庄稼踏烂。” “如果你上前阻拦,你也会被踏死在马蹄下。” “今年是第六年了,刚开始农民是相信朝廷的,可是到了秋天,他们的桑叶卖不出去啊!卖不出去就没有银子,没有银子就吃不了饭!” “从第二年开始就有不少人不种桑叶啦,可是无一例外,庄稼地全被踏烂了。” 云水有些不可置信,怎么会如此? 洛眠的脸色有些不好。 “那这样的游行活动,一般都是如何收场的呢?” 刀疤脸用烟袋锅子指了指不远处。 “这不是嘛,咱们的曹县令来了。” 洛眠随着刀疤脸指向的方向看去,一个身穿藏青色县令服的男人,满头大汗的跑向带头的中年男人, 曹县令看起来得有个四五十岁了,有些驼背,个子不高,身体瘦弱。 “阿曼啊,你怎么又带人出来啦!”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我去给朝廷反应,你这边先不要动的吗?” 游行带头的中年男人名叫李曼,大家都叫他阿曼。 “曹县令,这几年来你哪次不是这样说的!可最后总是一拖再拖,拖到我们不得不种桑叶为止!” “我们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啊!这样下去我们真的活不下去了啊!” 阿曼身后的人也七嘴八舌的附和。 “看看人家长乐国?你再看看我们?同一片土地怎么就相差这么大?” “我爱我的土地,我爱我的天衍国,可是谁爱我啊?” “这可叫人怎么活下去啊!” …… 曹县令摆手,示意人们安静。 “乡亲们啊!咱们要以大局为重!天衍农业革新也是好事!你们种桑叶卖给养蚕的商户,商户用蚕产丝卖给制衣局,这样就完成了闭环啊!” 阿曼大声说道:“放屁!什么他妈的闭环?我们根本卖不出去!哪里有环!” 众人群情激愤。 曹县令擦着额头的汗珠。 “听我说听我说!这是农业革新,万事开头难!我们要迎难而上!我们要讲立场!我们要以大局为重啊!” 阿曼眼睛通红。 这么多年的生活经验告诉他。 “讲立场”,就意味着不打算公平了。 “以大局为重”,就意味着明明知道不合理,却依旧要霸王硬上弓。 真可笑。 后记: 柳绵绵小时候,刚刚可以听懂话时。 柳母:“来绵绵,多吃些豆制品,以后发育好,能嫁个好人家!” 柳母:“村里那柳州家条件不错,以后啊你就嫁给他吧!” 柳母:“绵绵啊,你要学会讨男人欢心知道吗?” 柳母:“虽然那柳州条件不错,但是我告诉你,什么真心不真心的不重要,遇到更好的男人就把柳州甩掉知道吗?” 柳母有错吗?站在柳母的角度她是没有错的,这是她毕生的‘经验。’ 夫为天,妇为地,天地不可颠倒,女人就要依附于男人。 未嫁从父,既嫁从父,夫死从子,这是柳母一生的‘信仰’,由此可知,嫁一个好男人,对于她们来说,是比生死都重要的事。 只要能‘傍’上一个好男人,就可以不择手段的思想已经根深蒂固于柳绵绵的脑子中了。 柳父呢? 柳父同无穷无尽层峦叠嶂的封建大山站在一起,压迫吞噬着母女二人。 第150章 忠臣难作,奸臣当道 阿曼狂吼。 “你们这就是耍流氓,就是不讲道理!就是无法无天!就是恃强凌弱的丛林法则!” 曹县令继续安抚。 “革新,总会有困难的,我们天衍国也不是没有辉煌过,你们要相信朝廷啊!” “天衍鼎盛的时候连那个什么金麟国都要退避三舍的!大家再接再厉,一定会好起来的!” “只要我们坚持下去!以后一定会富裕的!” 全天下的骗子都是一个伎俩,那就是疯狂编纂辉煌的曾经,还要给你许诺美好的未来,目的就是要你牺牲现在。 刀疤脸磕了磕烟袋锅子。 “呵,这个曹县令啊,也是个好官,只不过他也没办法,每次就只能这样安抚这些人。” “这几年每年向朝廷申请的补助,一层又一层的下发到曹县令的手里,都少的可怜。” 云水不解的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能啥意思,比如说朝廷下发每家补十两银子,这块‘猪肉’经过无数人的手,最后到百姓这里,只剩下每家一两。” “曹县令每年都会拿自己的钱来补,可是只不过杯水车薪罢了。” 三川县本就是天衍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地方,关于‘弃田种桑’这个革新,洛眠也有所耳闻,只不过…… 上朝时,都在夸赞这个革新的好。 他从来不知道,在这个革新的下面,堆积着如此多的白骨。 你瞒,我瞒,他也瞒,最后呈现在皇帝面前的样子就是,三川百姓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革新这么顺利这么成功,他们还不满足。 他们就是找茬,就是不识好歹,就是羡慕人家长乐国,就是要反他这个皇帝。 “曹县令!我们真的活不下去了!”阿曼说道:“我隔壁的王叔一家,除夕晚上用所有的钱买了二两牛肉,混着老鼠药包了一顿饺子,全家都死了!” 曹县令真的想做一个好县令父母官,可他……太清廉了…… 曹县令声泪俱下。 “我知道你们苦!可你们这样根本改变不了什么啊!甚至还会给你们带来杀身之祸啊!” “是我没有用!我……我人轻言微,我对不起你们啊……” 那些游行的百姓何尝不知道曹县令是个好官呢?何尝不知道他用自己的银子给他们贴补呢? 可是……他们还是活不下去啊…… 洛眠在云水耳边轻轻说道:“你传信回去,让苍艾把三川‘弃田种桑’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好好查查,然后把具体的经过报告给我。” “是。” 看到曹县令这样,游行的百姓也哭了。 善良的他们并不想为难曹县令。 最后,游行在曹县令‘立刻上报’的承诺中,结束了。 他们知道‘立刻上报’是没有用的,但是,他们强迫自己去相信‘万一这次有用呢?’ 这一场游行对于这条热闹的街道来说,仿佛是一场感冒,曹县令拿来了退烧药,吃下退烧药后,一直飙升的温度暂时稳定了下来。 游行的众人散了…… 商贩们再次开门做起了生意,仿佛无事发生一般。 …… 曹县令在书房里奋笔疾书。 “臣曹名哲,恭奏圣听,三川县‘弃田种桑’之策,旨在增收国用,臣深知此乃为国为民之举,心甚感激。然而臣驻守一方,亲见百姓生活之艰,特斗胆进言。 辖多农民,习以耕田为生,世代赖以,若全面弃田种桑,恐百姓因不谙蚕桑技艺,短期内难以获益。田地荒废,春耕错失,恐一年颗粒无收,百姓顿陷饥荒,民生微困。 臣斗胆建议,皇上酌情考虑,若有不当,愿领罪罚。 臣,曹名哲,顿首。” 掌管天衍国东南部分,比曹名哲大上好几级的方道员方府内。 马庆知府战战兢兢的站在方震方道员身前。(方震方道员大于马庆知府大于曹名哲县令) “方大人,这……这曹县令每天都会写很多请求停止‘弃田种桑’的奏折,有时截都截不住啊!”马庆知府弯着腰,大气不敢喘。 方震看着桌子上那一摞的奏折,顿生怒意。 而后挥手把奏折推翻。 “‘弃田种桑’是我主张的!他曹名哲这是什么意思!是在说我不行吗!” “他年年都是如此,他好大的胆子!” “有人饿死吗?我怎么不知道?就知道在那里无病呻吟!小地方待久了还真以为他是父母官了?” “屁!他什么都不是!” 马庆连连点头。 “就是说啊,他以为自己是谁啊?” “方大人您这是深谋远虑啊!他们那群目光短浅之人怎么能理解呢?” “活该一辈子受穷!” 方震喝了一口茶,压了压自己的怒气。 “全都截回来,他的奏折绝对不能出现在皇帝的面前!” “要是被皇帝知道了,我这个道员还有什么面子?” 马庆跪地。 “方大人放心,我一定不让他的奏折从我手中出去!” 方府厨房。 “林娘啊,这最近怎么这么多这样本子似的东西要我们烧火啊?” “这?这上面写的是啥字啊?” 林娘摇头:“我大字不识一个,我也不清楚。” “人家给了咱们就烧呗,估计也不是啥重要的东西。” 燃烧着火焰的灶坑内,‘臣,曹名哲,顿首’几个字被橘红色的火焰无情的吞噬。 这边曹名哲‘咬字嚼句’写出来的‘救命之物’,只不过是方府做饭烧菜的柴火罢了。 曹名哲在这里做了十年县令了,他怎么可能对这片土地没有感情呢? 曹名哲不是傻子,他知道他的奏折大概被截了,但他仍然抱有一个侥幸的念头,这么多年了,他们总会有疏忽的时候吧?万一,万一这奏折就真的到了皇帝面前呢? 那样,百姓们不就都有救了吗! 曹名哲反复斟酌阅读自己刚刚写完的奏折,没有纰漏后便小心翼翼的合上。 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希望这次陛下可以看到,” 突然,破旧的木门被人推开,一抹高大窈窕的紫色身影出现在曹名哲的眼前。 曹名哲这样的小官并没有见到过汝阳王,因为他没有资格。 “你是?你是谁?” “你怎么进来的?” 第151章 想做好人,要有资本 洛眠没有回答,他缓缓的走到曹名哲身前,随后掏出刻有‘汝阳王’的令牌。 曹名哲看清楚令牌上的字后,急忙起身跪下。 “参见……参见汝阳王!” 活阎王,汝阳王,曹名哲对于汝阳王洛眠并不陌生,他心惊胆战,不知道这‘瘟神’来这里做什么。 洛眠看了看四周,一个字形容‘破’,两个字形容‘很破’,三个字形容‘陋室铭’。 “起来吧。” 曹名哲哪里敢起来? “汝阳王……怎么突然来此啊,臣……臣有罪,没能够亲自迎接,请汝阳王责罚啊!” 洛眠坐在摇摇晃晃的椅子上,看着跪在地上的曹名哲。 “起来,我不想说第三遍。” 曹名哲缓缓起身,弓着老腰来到洛眠身前。 “汝阳王此次来……是为何事?” 洛眠笑道。 “屠镇。” 曹名哲‘扑通’一声又跪了下来。 “这……这……王爷啊,为什么啊……” “我……这可是几万人啊……王爷……” “我……我作为县令,我愿意替他们死!” “百姓无罪啊……” 洛眠没有说话。 曹名哲跪在地上没有抬头。 二人就这样对峙着。 突然传来敲门声。 “爹,马知府托人送了一封信给你,我可以进去吗?” 曹名哲赶忙说道:“官儿放在门口就行,爹在处理公事!” 曹官顿了顿,还是选择开口:“爹,前几天我在街上又被马知府的人给揍了……” 曹官是曹名哲唯一的一个儿子,与沈如宁年纪不相上下,曹名哲妻子死的早,他没有再娶,这么多年来就他们父子二人相依为命。 “官儿,我抽屉里还有些银两,你,你拿去找大夫瞧瞧……” “爹,那钱是下个月我们的饭钱,我没什么大事,只是……” “要不你把官辞了吧……我们,我们两个人在哪里都会过得比现在好的!” “住口!” 曹名哲情绪有些激动。 “你,你快回去吧!我还有事!快回去!” 曹官只觉得屋内的曹名哲有些奇怪,但是并没有多想,只是把信封俯身放在门口,而后离开。 洛眠问道。 “为什么不辞官?” 曹名哲颤颤巍巍小心翼翼的说道:“谁不喜欢当官啊……” “哪有主动辞官的啊!” 洛眠以为曹名哲会义正严辞的说‘为百姓。’ “哦,这样啊,你去把那信拿来我看看。” 曹名哲猛地抬头,有些浑浊的眼睛直直的注视着洛眠。 “怎么?我不能看?” “能……能看……”曹名哲起身打开门,把信拿了进来。 马知府已经写过许多封‘恐吓信’给曹名哲了。 曹官也不止这一次被马知府的人打过。 洛眠一把把信拿了过来。 恩,有意思。 “弃田种桑乃上意,是朝廷所定,逆之恐有大祸。大人家有子嗣,前事已做警示,日后但凡顺从,皆可安然无忧,若在执意上奏,恐有大麻烦。 大人应珍惜己身与家人,不要为一时之事牵累家眷。 顺天而行,自保为上,切勿自误。” 洛眠读完后看向曹名哲。 “他威胁你呢,你还上奏吗?” 曹名哲满脸堆笑。 “汝阳王说上奏就上奏,汝阳王不允许我上奏,我就不上奏,都听您的。” 完蛋,曹名哲把洛眠当成马知府的同伙了,以为洛眠这次来是用全镇人的性命来威胁他的。 洛眠笑着把那封信撕碎。 “上奏或者不上奏,与我何干?” 曹名哲点头哈腰。 “有劳汝阳王跑了一趟,我,我以后再也不奏了……” “不奏了……” “扑通!” “啪叉!” 一个人从曹名哲那简陋的房顶掉了下来。 “哎呦……” “好疼……” 曹名哲再次跪下。 “王爷啊,放过百姓吧!他们也是逼不得已啊!” 云水起身:“你这房顶怎么这么脆?好歹也是一个县令啊!就不能修修房顶吗?” “是是是!我一会就修缮!” 洛眠看向云水:“苍艾怎么说?” 云水揉着屁股把一封信交给洛眠,洛眠打开。 这‘弃田种桑’的提议,是方震道员这个大聪明在五年前提的,每年天衍国都要向外出口大量的蚕桑制品,要蚕吐丝,就要让它们疯狂的吃桑叶,那就必须要有人种桑叶。 按理说如果这条产业链能形成闭环,这是一个很不错的提议。 但是,这个方道员,一边提‘弃田种桑’一边自己买下要许多土地自己种桑叶,并且养蚕的人家只可以在他家买桑叶。 如果只是这样也还好,大不了百姓不种桑叶就是了。 可是,他既要还要也要又要。 他也不允许百姓自己种粮食,因为,他从临省低价购买粮食,高价卖给种桑叶的农民,这样他就可以赚两波钱了。 可真是个天才。 肥躯贪得饱,饥骨遍乡村,朱门犹歌舞,民苦不入闻。 巧取如蚁蚀,狼心铁石沉,满怀金玉满,未见百姓身。 洛眠再次把纸撕了个粉碎。 “云水,告诉陛下传言不实,立刻下旨取消这边的‘弃田种桑’农耕制度。” “是。” 云水还在揉着屁股,看起来摔得不轻。 曹名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汝阳王?这?怎么……” “你不是来……” 他不知道说什么,自己努力了这么多年的事,在汝阳王的眼里,一句话就可以解决。 曹名哲高兴,因为这个破制度终于有被废掉的希望了。 曹名哲难过,因为自己为之而努力了好几年的东西,是汝阳王这样身份的人,一句话的事。 有人出生就在罗马,有人出生就是牛马。 洛眠笑道:“我是来屠镇的,但是现在不想屠了。” 曹名哲真的猜不出这位大爷在想什么。 他到底为己,还是为民? 官场这么多年,他可是被坑了一次又一次啊,这次可是活阎王啊,他怎么能信得过呢? 洛眠看着曹名哲再次开口。 “你是一个好官,但是,你没有雷霆的手段。” “我……” “想要做好官,首先你应该学会做一个恶人,做到最恶,然后你才有资格去做好官,懂吗?” 曹名哲瞪大了眼睛。 这样的说辞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做好人,难道不就是一味的好就可以了吗? 难道不是吗? “砰!” 破旧的木门彻底用不了了,曹官在外边拿着一根棍子把门踹开。 因为他走后越想越不对劲,他的第六感告诉他他的父亲有危险。 第152章 宫内争宠,皇帝下旨 曹官生的清秀,虽为男子但是明眸皓齿。 眼角和嘴角处还有明显的淤青,看起来被打的挺惨。 “你是何人?在我父亲的书房里做什么?”说着就把棍子抵到洛眠的脖子上。 曹名哲心都凉了。 “快放下!这是汝阳王!” 曹官听后一愣,而后笑道:“父亲,你怕不是被他骗了,汝阳王怎么会来我们这样的小地方?” “怕不是又是那马知府搞的鬼!” “这么多年他软硬兼施,父亲你还没有长记性吗?” 洛眠抬头看向曹官,曹官莫名觉得心慌。 看来这么多年里,他们父子二人可是被那个马知府欺负惨了。 洛眠抬起右手,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内力如潮水一般在体内涌动,而后眼神一凛,体内的力量迅速的涌向指尖。 他把手指轻轻的搭在木棍上,瞬间,内力涌向木棍,木棍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压力,发出微弱的‘咔咔’声。 随后手指猛然向下,‘啪’木棍瞬间四分五裂,碎片四散飞溅。 曹官猛地后退,眼前人的内力怎么会如此高深! 曹名哲急忙跑到曹官身边。 “你有没有受伤?” “你闯进来做什么啊!” “你怎么把棍子架到汝阳王脖子上了啊!” 说完拉着曹官跪下给洛眠赔罪。 “我儿做事太过于鲁莽,还请汝阳王不要怪罪啊!” 洛眠依靠在椅子上,缓缓开口。 “血气方刚,也未必是件坏事,曹县令啊,你可得多向你儿子学习学习。” 曹名哲知道洛眠话里有话,但是为官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装傻充愣才是最好的生存之道。 “汝阳王,在下……愚钝……” 洛眠起身,走向门口。 春风迎面而来,夹杂着万物复苏的味道。 三川镇是个好地方,曹名哲也是个可用之人。 洛眠侧身看向跪在地上的曹名哲。 “我助你。” 曹名哲猛然抬头,此时此刻的洛眠宛如他昏暗人生中的一缕光。 …… 钱公公拿着洛眠这边传回来的纸条,站在玉坤宫门口,走也不是,进去也不是。 房间内时不时传来春红贵人低低的啜泣声。 守在门口的下人,也是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你这贱人!那么多人都看见你推了春红贵人,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令嫔在皇帝的威压下,吓得不敢讲话。 可是……她真的没有推春红贵人啊…… 谁知道她到底是怎么落水的? 春红贵人半倾在皇帝身上,眼睛红红的,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她只要站在这里,皇帝就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摘给她。 “说话你!”皇帝愤怒的看着令嫔。 令嫔一直以来给自己编织的美梦终究是碎了,替代品就是替代品,这么多年来,皇帝对她到底有几分真情在呢? “陛下,我……我真没有……” 没等令嫔说完,皇帝起身对着她就是一个耳光。 “还在狡辩!” 令嫔的脸瞬间肿了起来。 所以到底要不要她说话?说话不行,不说话也不行? 此时门口传来钱公公的声音。 “陛下,有三川镇的消息。”钱公公说话的时候,汗水爬满了他的额头。 皇帝蹙眉,不耐烦的看着地上的令嫔,而后开口。 “从此刻起,废去你令嫔之位,降为答应,永远不得侍寝。” “若日后再敢有不轨的行为,朕绝不留情!切记,后宫再无你半点位置,安分守己,或许还能保住性命!” 令嫔瘫坐在地。 怎么会这样? 全程春红贵人除了滴滴啜泣之外没有说任何一句话,可能这就是白月光的杀伤力吧…… “来人!把她拖下去!” 钱公公看到被拖下去的令答应,不禁再次感叹伴君如伴虎。 在春红贵人出现之前,令答应可是后宫不可撼动的存在,虽为贵人,但是吃穿用度可是按照‘妃’的标准来的。 可如今…… “钱公公,把消息呈上来!” 钱公公赶紧收回思绪,屁颠屁颠的跑到皇帝跟前,把纸条呈了上去。 寥寥几字,皇帝看后发笑。 “这眠儿可越来越有一国之君的样子了。” …… 两日后,皇帝收回‘弃田种桑’的圣旨,就传遍了三川镇的大街小巷。 整个街道都沉浸在久违的欢腾气氛中,喜悦夹杂着春风,吹散了往日的压抑,留下的,是对未来的向往。 有人开心有人愁,皇帝的这一道圣旨可是把方道员的财路断了啊。 马知府依旧像一条狗一般拘谨的站在方道员身前。 “一定是那个曹名哲!一定是他的奏折被送到陛下眼前了!” “你说说你!你是不是没有截住!” 方道员一肚子的怒气没地方撒,圣旨是皇帝下的,他能怎么办?难不成要他找皇帝去? 马知府跟了方道员这么多年,方道员的秉性他很了解,他知道,此时要不拿出来一个人背锅,最后惨的就是他。 “方大人,要我说啊,这件事就怪曹名哲,要不是他天天自作多情的上奏,哪里会出这么多乱子?” “整个朝堂上谁不知道方大人‘弃田种桑’的提议,才是真正为了百姓的啊!” “那个曹名哲就是太自诩清高!他就是看不得百民爱戴大人您啊!” 马知府的这几句话,正说在了方道员的心坎里。 “那是,我方某为官这么多年,兢兢业业勤勤恳恳,我的出发点都是好的,只不过那些愚民他们不懂而已!” “还有那个曹名哲,我一定要去亲手收拾他!” 方道员的眼神渐渐黯淡下来。 他对曹名哲动了杀心。 曹名哲在得知方道员和马知府要来自己家‘做客’的时候,脸都绿了。 这可如何是好?估摸着现在背包跑路已经来不及了。 皇帝圣旨到了三川镇那一刻,他以为自己在做梦,原本他以为就算是汝阳王帮忙,百姓们今年也种不上庄稼的,可没成想,这才几天啊,圣旨直接就来了! 可他没想到的是,百姓算是出了苦海,自己却把方道员和马知府彻底得罪了…… 左思右想,曹名哲决定死马当活马医,去找汝阳王帮忙。 第153章 奇怪老头,收了县令 洛眠宿在三川镇的三川酒楼里。 这几日,有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头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老头衣服褴褛,破旧不堪,露出瘦骨嶙峋得身躯,头发灰白杂乱如枯草一般堆在肩膀上,双眼黯淡无神。 拿着个破碗,到处找人要吃的,引起洛眠注意的是老头在讨饭时说的话。 “你就把那半个馒头给我吧!我可是万毒窟的人!” “我怎么会骗你,要不是那个李准阴了我们万毒窟一手,现在的万毒窟绝对是天下第一!” “还想继续听?那你得再给我一个馒头……” 三川镇的人对于疯疯癫癫的老头早已习以为常,他嘴里那些言语,大家也都当作是他讨饭的借口。 一整天下来,老头虽不能吃到什么山珍海味,但是也能混个饱。 这里的人,活着就已经耗尽他们全部的精力了,哪里会在意什么万毒窟,什么李准呢? 或许那老头真的知道些什么? 正思考着,门外传来云水的声音。 “主子,曹县令要见你。” “进来吧。” 曹县令急忙进门,扑通一声就跪在了洛眠身前。 “汝阳王对三川镇的大恩大德,小的永生难忘,这次要不是汝阳王的出现,我三川镇的百姓真不知道如何是好啊!” “我日后一定找一画师,把汝阳王您恭恭敬敬的画在纸张上,挂在书房,我曹某愿意日日夜夜……” 洛眠蹙眉打断曹名哲的彩虹屁。 “有事直说。” “啊……” 曹名哲有一种表演被识破的尴尬感。 “那个,马知府和方道员今晚要来我这吃晚饭,我用脚趾头想都能知道,他们绝对是来报复我的,所以我……” “所以我能不能请汝阳王救小的一命?” 洛眠看了看曹名哲那堆笑的脸,说道:“你起来吧,正好我也有事要问你。” 曹名哲赶紧起身。 “汝阳王有什么问题?我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自打洛眠来到三川镇后,曹名哲的讨好和谄媚让他觉得异常不适应。 曹名哲的讨好和谄媚给人一种‘硬邦邦’的感觉,很假,很虚伪。 “那个老头是谁?”洛眠指向窗外。 曹名哲的目光看向洛眠的手指处。 “他啊,我来此任职时他就已经在这里了,听说是十几年前突然出现的,一直都是疯疯癫癫的。” “百姓看他可怜也没有驱赶,就一直在这里生活到了现在。” “他好像叫什么王为念,对,就是叫王为念。” “他整日都在念叨什么‘万毒窟’‘神农门’‘李准’之类的东西,他呀,怕是彻底疯了。” 洛眠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回身看向曹名哲:“我晚上会去你府上,你正常准备就可以了。” 曹名哲又要跪。 洛眠实在是受不了了。 “曹县令,做人有时不需要这样圆滑。” 曹名哲膝盖悬在半空,停顿许久才缓缓开口。 “王爷,上头压迫,下头欺负,我也只能圆滑处事,委屈求全才能勉强安身啊……” 洛眠把曹名哲那微微弯曲的膝盖踢直,曹名哲一个踉跄差点没有摔倒。 “委屈求全?我见你可是处处讨好啊,下跪都成了家常便饭?这般畏畏缩缩,怎么能为民请愿?” 曹名哲一直拱着手,洛眠的话如针一般刺进他的心里。 曹名哲打开了心扉。 “王爷,我曹某刚为官时,也曾一腔热血,可是……可是官场险恶,若不学会阿谀奉承,瞧人家脸色,早就被旁人挤下台了……” “只要我在做官,我就能有权利为百姓做事,但是如果我真的被挤下去了,我连为百姓做事的权利都没有了啊……” “时事难测,曹某我也是力不从心啊。” 洛眠上前扶住曹名哲的手腕。 曹名哲心里一惊。 “想不想成为汝阳王党中的一员?” 曹名哲只觉得心脏在控制不住的砰砰乱跳,瞳孔猛然一缩,眼睛瞬间睁大,猛地抬头对上了汝阳王那深邃的眼眸。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不知道如何应对,紧张的攥起了袖口。 片刻后,曹名哲才开口道:“王爷,你,你没骗我?” 曹名哲再三确认,语气中带着小心翼翼与激动。 “我骗你做什么?” 曹名哲又要跪。 “不用跪。” 曹名哲还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给洛眠磕了三个响头。 “我不仅替我自己跪,也是替三川的百姓跪!” …… 云水在门外有些心不在焉。 摸了摸袖袋里的那个粉红色荷包,脑子里不禁升起疑问。 秋至为什么要送给我荷包? 我一大男人挂着一个粉色的荷包,不太好吧? 我要是不戴的话,秋至会不会觉得我嫌弃这个荷包呢? 云水胡乱的挠了挠头。 而后自言自语:“她送了我东西,我是不是要礼尚往来?” “啊……好麻烦……” 洛眠推开门看了云水一眼。 “什么好麻烦?” 云水赶紧站直:“没,没什么!” 洛眠从来到三川后就发现云水有些心不在焉的。 既然云水不愿意说,洛眠也不想多问。 “那就走吧,弄些酒菜去找楼下的疯老头。” “主子,那老头身上的馊味,八百米外都能闻到!” “你找他干嘛啊?” 洛眠瞪了云水一眼。 “是,主子。” …… 荷包的制作者——秋至。 自从把荷包给了云水后,她的小心脏在一想到云水时就扑通扑通乱跳。 流轻恢复的差不多了,春至自然也回到了沈府。 “秋至,你在那里傻乐什么呢?” 秋至并没有理会春至,而是继续买那里傻乐。 春至担心她中邪了,赶紧上前拍了拍秋至道:“秋至!你到底怎么了?” 秋至赶忙回神。 “什么?要我做什么??” 春至一看秋至这样子不禁打趣道:“怎么了?莫非秋至的小脑袋里正在想着什么人?然后被我打断了?” 秋至的小脸一下子就红了。 春至吃惊的说道:“莫非被我猜中了!?” “是谁?” “告诉我嘛,是谁把我家秋至的魂勾走了啊?” “哎呀,你就告诉告诉我嘛!” “秋至~” …… 云水拎着酒菜,一个不小心,袖袋里的粉色荷包水灵灵的甩到了洛眠脚前。 洛眠看了一眼云水,云水也略带几分尴尬。 “你喜欢什么是你的自由,但是,不要打我的主意,我只喜欢宁儿。”(严肃脸眠子。 第154章 老头回忆,中箭身亡 云水连忙把荷包捡起塞到袖袋里。 老头不远处就闻到了酒肉的香气,顺着味道就来到了洛眠身边。 “好香啊……” “这是什么啊……” 老头的口水都快流到地上了。 洛眠笑道:“你给我讲讲你的故事,我就把这些酒肉给你。” 老头连忙点头,别说讲故事了,哪怕要他的命,他也愿意! 一条无人的小巷里。 王为念伸出那布满老茧,指节突出的手,迫不及待的抓起一块肉,狼吞虎咽的塞进嘴里,吃的满嘴流油,他嘴巴里传出的咀嚼的声音都异常的急促。 接着他仰头干掉了半碗酒,酒水从他干裂的嘴角流出,顺着胡须滴落,他丝毫不顾形象,胡乱的用手摸了一把,而后把剩下的半碗酒再次喝掉。 洛眠依靠在墙上,等待王为念开口。 许久,王为念吃了个肚皮溜圆,打了几个饱嗝,开了口。 王为念说他曾是万毒窟的大弟子,那时的万毒窟还是数一数二的门派,门下有很多弟子。 万毒窟繁荣昌盛,原本以为日子就会这样平平淡淡的过去,可是在十几年前的某一个晚上的晚饭后,事情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了下去。 晚饭后王为念照旧带着当时只有两岁的窟主儿子,在外边玩耍。 可是,他的头却越来越沉重。 他强撑着回到万毒窟,却亲眼目睹了他的小师弟李准杀害窟主夫妇二人的画面。 意识本就模糊的他带着窟主的儿子疯狂逃窜,可被下了药的他没有跑出去多远就一头栽在了地上,不知睡了多久,再次睁开眼时,窟主儿子已经不见了。 整个万毒窟早已是一片火海。 “李准没杀你?”洛眠问道。 王为念笑了,而后撕开胸口处的破衣服,一道长长的伤疤映入众人眼中。 “我命大,没死。” 王为念疯疯癫癫的眼神,也终于变得正常起来。 “之后呢?你没有想过报仇嘛?”云水问道。 王为念摇了摇头:“当年的李准,就是如今神农门的李老怪,报仇?怎么报仇?我拿什么和人家报仇?” 王为念得话和洛眠的人给回来得情报相吻合。 看来这李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就是不知这欺师灭祖的人是怎么成立的神农门?又是如何把神农门做到这么大的呢? “还有啊,我听说李准当年学了特别多的万毒窟禁毒,每一个都特别厉害,什么让人失神,让人发疯啊,让人痛不欲生啊。” “哎……我啊,这辈子是报不了仇了。” 王为念把过去的一切的说完后,心里异常平静,仿佛像是一个完成了任务,等待死亡降临的死士一般。 洛眠把所有已知线索串联起来,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他难以相信的念头。 王为念抬眸:“再给我来一坛子酒呗?” 洛眠示意云水去买。 王为念接过酒坛子后,两眼放光,迫不及待的打开盖子豪饮了起来。 洛眠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东西,带着云水离开。 王为念看着二人的背影,悲凉和欣喜同时爬上了他的脸,显得他的表情有些分裂。 “汝阳王,我只知道这么多了……” “杀了李准,替我报仇……” 王为念的话还没有说完,一支箭猛的射进了他的眉心,他的嘴角微微抽动,似乎想说什么,但还未发出声音便已凝固。 额头上渗出鲜血,顺着眉间缓缓流下,这一刻他双眼空洞,生命的光芒悄然褪去,整个人瞬间失去了所有生气,直直倒下。 …… 曹县令为了迎接今晚的‘鸿门宴’特意把家里收拾了一番,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毕竟他家前厅也没有多少东西。 被云水踩坏的那个大窟窿,他还没有补呢,想着下个月发了俸禄再补。 家里只有一个身兼数职的孙婆婆,洗衣,做饭,打扫卫生…… 孙婆婆是曹名哲的奶娘,亲生母亲去世之后,孙婆婆对曹名哲更是无微不至的照顾。 此时此刻,孙婆婆正在厨房忙活做菜,曹官来到曹名哲身边。 “爹,汝阳王真的会来帮我们吗?” 曹名哲一滞,很诚实的回答:“爹不确定。” “那……” “爹在赌,我想再相信别人一次。” 曹官低下头道:“可是爹次次都赌输……” 宦海沉浮,想要一尘不染真的很难,那些深渊里的恶鬼是不允许周围出现异类的,所以他们会拼命的拉你下水。 …… 皇帝听到探子说三川镇从原本的游行抗议,变成了歌颂赞扬,他笑的合不拢嘴。 春红贵人依偎在皇帝的身边道:“陛下,什么事这么开心啊?” 皇帝一把揽过春红贵人。 “妃嫔不可以打探朝政之事,你不知道吗?” 春红贵人露出一副小心翼翼的表情。 “嫔妾知错。” 皇帝靠近春红贵人的耳边道:“歌儿例外!” 春红贵人脸上一片娇红。 探子走到皇帝身边,在其耳边说了几句话。 皇帝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 “你处理的没有问题,要盯紧他,知道吗?” “是陛下。” 皇帝摆手:“下去吧。” 殿内只剩下二人。 春红贵人用腿勾着皇帝的腰,委屈的说道。 “陛下,我是不是特别惹人讨厌啊?” 皇帝哪里能见得美人如此?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春红贵人瘪了瘪嘴:“太子殿下看起来不太喜欢我……” 而后一把扑进皇帝怀里。 “陛下,我遇到你之前就总会梦到一位老神仙,他总是和我说,说会弥补我上一世的遗憾。” “陛下,来到你身边后,我就再也没有做过这样奇怪的梦了……” “陛下,莫非我上辈子是爱而不得?” 皇帝用手轻轻拍着春红贵人的后背。 虽然嘴里在安慰,但是,皇帝的眼神却是充满阴鹜的。 春红贵人太像姜绾歌了,像的有些不符合常理。 …… 方道员走在前面,马知府屁颠屁颠的跟在后边,二人一前一后踏进了曹府。 方道员体态臃肿,满脸肥肉,本来就不大的眼睛在面部留白太多的情况下,就显得更小了。 马知府可能是在方道员身边跑前跑后的原因,他整个人很瘦,像一只螳螂。 方道员看看着曹府的四周,不禁鄙夷之感上来。 “穷成这样?也敢和我做对?” “有时间为民,不如想想怎么为己吧!” 马知府的腰是常年都抬不起来的。 “是是是,方大人说的是啊!” 第155章 方震掀桌,掀完再吃 曹名哲听到声音后急忙跑来迎接。 “方大人好,马大人好啊!” “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方道员垂眼看了曹名哲一眼,讥笑道:“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大人啊?” “我以为你要在这里称霸王了呢!” 曹名哲急忙解释:“哪里哪里,方大人就会取笑我。” 他哪里听不出来这方震是在敲打他。 马知府知道,有些话方震不好说,要他这个知府说才行。 “曹县令啊,这‘弃田种桑’这事到底是被你钻空子报上去了?” “你明知道这是方大人的提议,你还是这样不顾一切,怎么?你对我们方大人有意见啊?” 曹名哲一边往前厅引两位大人,一边解释。 “我怎么敢对方大人有意见,这……这不是百姓游行吗?我作为县令,这,我要听百姓的声音啊……” 马知府擦了擦椅子,方震才缓缓坐下,椅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哼!”方震冷哼一声。 马知府立刻明白了‘主人’的意思。 “百姓?百姓给你发俸禄啊?他们是你爹还是你妈啊?一个小小的县令,真把自己当成东西了?” “你儿子挨过的打还不够吗?我告诉你,你无论再怎么表现你都只能是一个小县令!” “良言难劝该死的鬼!曹名哲我告诉你,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曹名哲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桌上摆满了孙婆婆精心烧的饭菜,虽不是山珍海味,但是香气扑鼻。 方震拿起筷子,对着桌上的菜左拨右翻,时不时的还发出叹气的声音。 而后放下筷子。 “曹县令啊,你这一桌子的东西是给狗吃的吗?” 方震那肥硕的大脸上仿佛写了两个字‘找茬’。 孙婆婆在厨房死死的拉住曹官,这是曹名哲特意嘱咐的,他心里不确定,不确定汝阳王会不会来,所以他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卷入其中。 曹名哲继续满脸堆笑。 “方大人,你看我……我俸禄就那么多……” 方震愤然拍桌:“你也知道你俸禄就那么多啊!领多少俸禄你就做多少俸禄的事!你他妈多管闲事干什么啊?” “那些人是死是活和你有什么关系啊?” “你这么爱操心,你怎么不去当皇帝啊!” ‘弃田种桑’不施行了,相当于方震两条赚钱的路子都断了,他能不气吗? 一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曹名哲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开口。 “方大人,你赚的已经够多了,为什么就不能给他们一条活路走啊?他们就只是想要活下去啊!” “这几年饿死了太多人了!他们不能继续种桑叶了啊!” 方震猛的起身,手臂用力一扫,整个桌子的菜瞬间被掀翻,瓷碗,盘子在空中四散飞舞,汤汁和菜肴四溅,伴随着碗碟破裂的声音滚落在地。 方震胸膛剧烈起伏,硕大的脸上满是怒意,眼神冷冽,仿佛下一秒就要跳起来把曹名哲砸死。 马知府当然看热闹不嫌事大了。 “你看看你说的是什么话?” “方大人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都在替百姓考虑啊!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啊!” 曹官听到巨大的响声,猛地甩开孙婆婆的手,跑到前厅。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方震眼睛一眯:“听说你家就只有这一个儿子?” “那你可得当心了,没准哪天啊,就死喽……” 曹名哲红着眼猛然抬头。 “这和我儿子有什么关系!有事冲我来!” 方震挺着肚子走到曹名哲的身前,轻声道。 “你这一把老骨头有什么意思?要动手,我也是对着你的软肋去。” “我到底要看看你的骨头有多硬。” “哈哈哈哈哈……” 曹名哲的瞳孔猛然收缩,好像见到了太阳。 方震和马庆还在那里有说有笑的挖苦曹名哲呢。 “马知府啊,你以后可要向曹县令学习啊,当一个好官知道吗?当的家徒四壁,当的去吃狗都不吃的东西,哈哈哈哈!” “哎呦,方大人说笑了,我马某啊,可没有什么宏图大志,我这官都是买来的!我当然得大捞特捞啊!” 怪不得天衍国越来越弱,怪不得天衍国民心越来越散,原来,是因为这样不作为的官太多了啊? “你们两个?就是这样做官的啊?”洛眠的声音冷冷的,像是来自地府。 马知府没有见过洛眠,也没有听过洛眠的声音,转过头对着洛眠就开喷。 “你他妈谁啊?你哪里来的?” 方震不同,他是有资格上朝的,他见过洛眠也听到过洛眠讲话,声音传入他耳朵后,他的双腿就开始打颤。 缓缓回头,果然,是那张专属于活阎王的脸。 “扑通……” 马知府还在那里口水横流呢,方震一下子就跪倒在地。 “参见……参见汝阳王……” 马庆不可思议的看着跪在一边的方震,又看了看眼前的洛眠,直接吓得昏死了过去。 洛眠看了看散落在地上的菜,笑道。 “你摔得?” 方震身体抖的厉害,加上吨位比较大,颤抖的幅度就更加明显。 “我……我不小心……我不小心啊……” 洛眠点头。 “你把地上的那些菜都给我吃了。” 方震立马点头。 “好好好!我这就吃!” 看到那个欺负他们五六年的方震,现如今这副模样,曹官高兴的不得了。 “父亲!我们终于不用再受他们欺负了!”说完还走到已经昏死过去的马庆身边,对着马庆踢了两脚。 “让你打我!” “让你打我!” 看的出来,曹官时真的解气了。 曹名哲反应过来后立马来到洛眠身前。 洛眠对云水比了一个手势,云水立马明白,赶紧打断曹名哲的‘施法’。 “不用跪。” 曹名哲老泪纵横。 这一回他赌对了,入仕途半生啊,终于对了! 既然不用跪,那曹名哲就带着曹官对洛眠行礼。 “我曹某日后定当以汝阳王马首是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曹名哲正经的样子把云水逗笑了。 “你一个文官赴什么汤蹈什么火啊!就算是赴汤蹈火,也得我来!” 曹名哲觉得云水说的有道理。 “我从明日开始就练武!” “还有,官儿!你也同我一起练!” 曹官点头:“好!” 洛眠果断拒绝。 不用不用真不用,打起架来还要照顾你们,那可就真麻烦了…… 第156章 玉槿死了,来到郝府 原本只是贪官不作为,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得居然是百姓要‘反’。 这世上哪里来的这样的道理? 一边的方震抓起地上的菜,囫囵吞枣的往肚子里咽,许多瓷器碎片都混着菜被吞进嘴里。 鲜血从嘴角流下,但他仿佛没有知觉一般,拖着庞大的身躯跪在地上一个劲的吃。 洛眠环顾四周。 “曹名哲,你这房子也太简陋了?” 曹名哲尴尬的笑笑:“身外之物,能遮风避雨即可。” “换个好些的吧,曹道员。” 曹名哲点头,猛然他反应过来,洛眠叫他曹道员?? 正趴在地上吃的方震,浑身一颤,他知道,他荣华富贵的日子没了。 洛眠踢了踢方震:“赶紧吃,吃完上路。” 曹名哲眼里闪烁着泪花,折腾半辈子依旧不死不活的在县令位置上苟延残喘。 如今遇到贵人,一飞冲天。 曹名哲行了一个大礼。 “谢汝阳王。” …… 三川镇的事解决了,准备回京都的时候洛眠准备再去看看那个疯疯癫癫的王为念。 提着酒肉,走了几个他经常出现的地方,却没有见到人。 云水找人打听。 商贩们表示一整天都没有见过他。 洛眠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预感,直直的奔向了那个巷子口。 地上除了残羹剩饭之外,还有许多血迹,坛子里还剩下一大半的酒。 是什么原因让李为念消失的这样突然呢? 云水上前:“主子,血都干透了,看来……” 洛眠打断云水的话,淡淡的说道:“把东西放在这里吧,他会回来吃的。” 而后转身离开。 洛眠知道,王为念八成是死了。 前脚和他说完万毒窟和神农门的事,后脚人就死了? 所以这是不是也在从侧面印证,从神农门入手,是对的。 …… 返京的马车上。 车轮辘辘作响,车帘微掀,春风夹杂着绿色的味道轻轻拂过洛眠的脸庞,他静静的坐在马车里。 手指轻轻的敲打着膝盖,眉毛蹙起,马车的颠簸也无法打断他的思绪。 当年是谁给自己下的毒?李老怪的背后真的是景贵妃吗?母亲的死和景贵妃有什么关系? 金麟国的人为什么跑来刺杀沈如宁?之前截下的从金麟国来的信到底是送给宫里谁的?元宵节劫持春至的人到底是不是洛墨笙的? 洛眠喝了一杯酒。 “好想宁儿啊。” 沈如宁对于他来说,更像是一味解药。 没有了她,他会死。 几日的分别,让洛眠无比的思念。 死马,给老子跑快点! …… 洛玉槿死了。 死在湘王府后的树林里,一条麻绳上面系着树枝,下面挂着洛玉槿。 等发现的时候,洛玉槿整个人都硬了。 传闻说是洛玉槿受不了一直被囚禁在湘王府,午夜时分趁人没注意,身穿一袭白衣,跑来树林自缢了。 可是这传闻一点都经不起推敲。 她自缢为什么不自在湘王府里?非要大半夜跑到树林? 但是没有人关心这些,洛玉槿的死,唯一的价值就是给人们茶余饭后增加了讨论的话题。 秋至把这个爆炸性消息告诉沈如宁的时候,沈如宁正在“沈记美容院”忙活。 沈如宁有些诧异,她不相信洛玉槿是那种会选择自杀的人。 “哎呦,什么是‘美容院’啊?” 正思考的,一声明朗的声音钻进沈如宁的耳朵,沈如宁抬眼望去。 是一个长得很高的女人,笑颜如花,一双杏仁眼满含秋波,巴掌大的瓜子脸上又不失飒爽。 好一个美人。 沈如宁上前。 “小姐,铺子暂时还没有营业,请改日再来吧。” “沈小姐,你长得可真好看。” 沈如宁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斯……怎么这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身段,这双眼眸?奇怪,想不起来呢? 秋至挡在沈如宁身前。 “都说了不营业,你还在这里撩拨什么?” 女人摩拳擦掌还要再说些什么,刚要开口,耳朵就被另外一个突然出现的女人揪住了。 而后小声的说道:“周回!我一个没看住你怎么就跑出来了!” “疼……疼……” 来人正是李凡。 “不好意思,我……我妹妹精神不正常,还请你大人有大量。” 沈如宁被突然出现的二人搞的措手不及,这都什么和什么? 上下打量李凡。 非常标致的一个美人,只不过面色不太好,哪怕涂了口脂也遮盖不住嘴唇的苍白。 嗯?嘴唇外缘一圈怎么还有些发紫? 本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想法,沈如宁开口。 “这位小姐,你?中毒了?” 李凡赶忙摇头:“没有没有,想必是你看错了。”之后便拉着周回逃也似的离开。 周回很诧异,沈如宁怎么知道李凡中毒的? 但是李凡力气极大,拖小狗似的就把周回拖走了。 过了许久,沈如宁猛然想起,那个女的她在皇宫里见过!那人当时混在舞姬中,当时她还想着这舞姬的身材比例怎么如此像男的? 对!就是她!她还抛了个媚眼给沈如宁! …… 郝府。 竹雨和陈建勇站在书房的门外,郝恒山和洛墨笙在书房内。 “看不出来啊你,长得温温柔柔的,心思却那么狠毒?”陈建勇自上次后,就一直觉得竹雨抢了他的风头。 他可忍不了,重生前那可是被众星捧月的啊!他哪里接受得了这样的落差? 竹雨依旧是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我,我也是受到了你的启发,说到底上次是你的功劳……” 听到竹雨这样说,陈建勇心里舒服了一点,但是他仍觉得,只要竹雨在,说不准哪天还会抢他的风头的。 “竹雨啊,你说你一个女子,天天和我们男人混在一起,不好吧?在这个时代,流言蜚语可是会要人命的。” 流言蜚语在哪个时代不会要人命? 竹雨听的出来,陈建勇这是在赶自己。 “这个……就不劳你费心了。”竹雨语气依旧是无比温和的。 陈建勇笑容逐渐僵硬,冷冷的看着竹雨。 “既如此,竹雨妹妹可是要好自为之啊。” 第157章 小别新婚,皇帝反悔 竹雨点头。 “谢谢提醒。” 春风拂面,柳抽新芽,一片勃勃生机。 书房内。 “我也不想你与凌卉成婚,她不配。” 洛墨笙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舅舅,这可如何是好啊!” “玉槿没了,我母亲每天都沉浸在痛苦中,我只能自己想办法,哎……” 郝恒山开口:“她怎么突然就自杀了?” 洛墨笙难过的说道:“大概是在湘王府受了什么委屈吧,我,我要是受宠一些,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洛墨笙偷偷的观察郝恒山的表情随后再次说道:“听闻,前一段时间,郝沫也……” 郝恒山点头。 “吊死在松竹馆了。” “那舅舅你……” 郝恒山喝了一口茶。 “她已经被贬为庶人,和我郝府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可……” 郝恒山打断洛墨笙:“没有什么‘可是’的,这点磨难都受不了,不配做我郝恒山的女儿。” 你放屁,你他妈一天伺候那么多客人试试? 洛墨笙点头,毕竟他来郝府的目的可不是同郝恒山吊唁郝沫和洛玉槿的。 “所以……舅舅,我该怎么办呢……” “本来在朝堂上支持我的人就少,陛下扔给我一个这样的公主,这不是摆明的和所有人讲‘我不重视四皇子’吗?” 洛墨笙自己也想不通,为什么父亲会这样对自己。 郝恒山敲打着茶杯。 “墨笙以后可是要做皇帝的人,断不能被这公主抹黑。” “但人家好歹是个公主,直接撕破脸对你也不好。” …… 许久,郝恒山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一般。 “这样吧……” …… 洛墨笙从郝恒山的书房出来后,满面春风。 “四皇子?如何?”陈建勇殷勤的上前。 洛墨笙笑了,但是他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了一句。 “春天可真好啊。” 竹雨在一旁行礼。 “恭喜四皇子。” 洛墨笙满意的笑了。 …… 自从元宵节那晚后,魏云就再也没有煲过汤了,甚至可以说自那之后,魏云就再也没有见过郝恒山。 她每日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除了杭云霞之外她谁都不见。 魏云的心死在了生机盎然的春天里。 屋内青烟缭绕,她也供了一尊菩萨法相,没日没夜的烧香焚经。 杭云霞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魏云双手合十虔诚的跪在神龛前。 “姐姐,吃些东西吧?” 魏云听到杭云霞的声音后缓缓转头,双眼通红。 杭云霞赶紧把东西放下:“怎么了姐姐?” “云霞……”魏云声音颤抖。 “我上个月没有来月事……” 杭云霞的眼睛猛然睁大:“姐姐不会事……” 魏云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我该怎么办啊……” “呜呜呜…… 杭云霞轻轻的拍打着魏云的后背:“姐姐,车到山前必有路,别怕。” 魏云被杭云霞感动。 “谢谢你一直陪着我……” “姐姐你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啊,姐姐开心,我才能开心啊。” 杭云霞在讲话时,好几次没忍住,差点笑出来。 自视清高的魏云终于被杭云霞拉入了泥沼。 洛眠回到京都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 来不及休息,洛眠直接奔向沈如宁的窗子。 洛眠不在的这几日,沈如宁度日如年,说好的重生后认真‘搞事业’呢? 嘿嘿,为啥不能事业爱情双开花呢。 有些失眠,所以沈如宁洗漱时用了大量的桂花。 推开窗子的那一刹那,桂花香味扑鼻。 沈如宁猛然坐起:“洛眠?是你吗?” 还没来得及点燃烛火,人影已经迫不及待的把沈如宁揽在了怀中。 “宁儿……” 洛眠熟悉的声音钻进沈如宁的脑海。 洛眠回来了。 度日如年的思念化作细吻,一个接着一个的落在沈如宁的头发上,眼睛上,脸颊上,鼻子上…… 沈如宁的手臂也紧紧的抱着洛眠,迎接着,等待着洛眠的吻。 俗话说小别胜新婚…… 洛眠其实有点不好意思讲出来,离开沈如宁的这几天里,他担惊受怕,有时夜里会被沈如宁离开他的噩梦吓醒。 你来我往,你追我逃,推推搡搡间,沈如宁被洛眠压制在床榻上。 “宁儿,我要陛下赐婚给你我?好不好?” 沈如宁眼神迷离。 “好……” 洛眠大手用力,更加疯狂的遍地开花。 “宁儿,你可不许反悔?” 沈如宁溃不成军,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 最后在沈如宁的百般求饶下,洛眠才及时按下了刹车间键。 差一点,好险! 流轻身体已经完全康复,并且没有任何得后遗症。 第二日一大早,流轻就火急火燎的出门了。 春至问她干什么去。 她回答:替小姐报仇。 早饭后,夏至敲开了沈如宁的房门。 “小姐。”夏至跪在地上,头垂的低低的。 柳绵绵倒了之后,沈如宁一直没有找她,她寝食难安,实在是捱不过了,便自己主动来了。 “小姐,柳文才已经醒了,身体并无大碍,只不过得知柳州死后悲恸欲绝。” “小姐……我,我还能继续留在沈府吗?” 沈如宁看着夏至,许久开口。 “去找周管事领五十两银子吧,你我二人再无任何关系。” 夏至低着头,眼泪噼里啪啦的落在地上。 沈如宁待她算是仁至义尽了。 “谢小姐。” 夏至起身,泪眼婆娑的看了沈如宁一眼。 “祝小姐平安顺遂,喜乐安宁。” 沈如宁微微一笑,当作回应。 有些错误可以原谅,有些错误不可以原谅。 不出一个时辰,流轻回来了。 “小姐,总共七个人,都死了。” 沈如宁抬眸,眼里皆是冷漠。 “好。” 重生这么久,沈如宁唯独把一件事给忘了。 那就是刑场上的痞子兵们。 对于流轻,沈如宁没有说什么前世今生,她只告诉流轻,那几个人曾经欺负过她。 流轻瞬间就明白了沈如宁的意思。 欺负过我家小姐的人,必须死。 …… 养心殿。 “陛下这是要出尔反尔?” 皇帝笑道:“怎么是出尔反尔呢?朕不曾记得答应过你和方仪县君的婚事啊?” 第158章 颜嫔哀求,并非亲生 洛眠没有屠镇,就解决了三川镇的事,皇帝很欣慰。 可皇帝不想洛眠和沈如宁在一起。 洛眠背后的势力牵扯太大,这也怪他自己小瞧了洛眠,一个不留意,几年间洛眠就如此快速的壮大下来。 本来想用洛眠做太子的磨刀石,可是……这磨刀石里仿佛藏着一把利刃啊! 这要是再与沈杜两家扯上关系,那可就彻底失控了。 洛眠看了看皇帝,二人眼神之间似乎产生了噼里啪啦的电流。 狗皇帝。 钱公公一如既往的狗在门外不敢出声。怎么回事,每次汝阳王一来,养心殿内的空气就低下好几度…… 就在此时,颜嫔红着眼在侍女的搀扶下来到养心殿,直接跪下。 “陛下啊!玉槿死的惨啊!” “求陛下一定要为她做主啊!” “陛下!” 钱公公急忙上前。 “哎呦,颜嫔娘娘啊,陛下正在和汝阳王商议要事啊!” “您先等会儿。” 颜嫔痛苦万分。 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百罗裙,头发散乱,两个黑眼圈极重。 “我得女儿……” “我的女儿啊……” “我看到她的时候,整个人都硬了啊……” “眼睛临死的时候都没有闭上啊!” “她绝对不是自杀!” 洛眠和皇帝可以清楚的听到颜嫔撕心裂肺的哭嚎声。 “既如此,那就依皇兄的吧。” 皇帝脸上得疑惑一闪而过。 “好,还是眠儿最能替朕分忧啊!” 洛眠行礼:“告退。” 洛眠踏出养心殿的门槛就见到了披头散发的颜嫔。 洛玉槿的死对她打击很大。 现场没有发现任何他杀的痕迹,洛眠从颜嫔身边走过,也是时候去见见二哥了。 皇帝被颜嫔的声音吵的心烦,但是又不能把她晾在那里,洛眠的‘顺从’让他颇为不解,这不符合洛眠的性格啊? 他没有办法思考,因为颜嫔太吵了。 “钱公公!带她进来!” 很快,颜嫔跌跌撞撞的来到了皇帝面前。 “颜嫔啊,全都查过了,一点线索都没有啊!” “你还要我怎么办呢?” “陛下!玉槿不会自杀的她绝对不会自杀的!” “陛下你再查查!陛下!” …… 皇帝头痛欲裂。 颜嫔有些魔障,她念念自语。 “我,我要郝恒山帮我查……” “郝恒山呢?我要出宫!” 皇帝本来烦躁的脸上顿时燃起怒火,随后拿起奏折甩向颜嫔。 奏折的表面是很硬的,奏折角直接打在了颜嫔的额头上。 “你再给朕说一遍?你要找谁!” 颜嫔被一个奏折打醒了。 她强忍着痛苦,恭恭敬敬的跪着。 “陛下恕罪,臣妾……臣妾失了心智。” “我……” 有那么一瞬间,颜嫔觉得活着真累。 看到颜嫔服软,皇帝也没有再继续追究,但还是目光不善。 “洛玉槿就是自杀,我已经按照公主礼仪厚葬,你还要我怎样?” “颜嫔,郝茉莉!洛玉槿姓洛还是姓郝,你比我更清楚吧?” 门外的钱公公瞪大了眼睛。 他原本是想进来添热水的,没想到还没来得及推开门就听到了这样的东西。 被皇帝发现,他必死无疑。 拿着水壶的手掌手心全都是汗水。 一步…… 两步…… …… 上天眷顾,他静悄悄的退了出来…… 颜嫔哀怨的摇头。 “陛下,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啊?玉槿当然是你的孩子啊!” “陛下!” 都说紫禁城的风水养人,像一片藏在天子身旁的沃土,孕育着无数娇艳的花朵。 可宫墙高筑,与世隔绝,花朵虽然曼妙,但却终日不见阳光只能在阴影中吐露芬芳。 锦衣玉食是她们的养分,金丝笼是她们的土壤,看似繁华,实则暗藏凋零破败的命运。 颜嫔的头都磕烂了。 “陛下……玉槿真的是您的孩子啊……” 皇帝不屑的笑道。 “滚出去!” …… 洛墨笙比洛玉槿大上一岁。 洛墨笙四岁那年,皇帝叫人趁颜嫔不注意把他和洛玉槿一同抱去了养心殿。 皇帝慈眉善目,先是哄他们玩耍,再是给他们吃东西。 在洛墨笙小小的脑袋里,父亲可从来没有这样疼过他们二人,他开心坏了。 吃饱喝足后,一个蒙面黑衣人就把他们兄妹二人带到了偏殿,而后在他们二人面前分别放了一碗水,并拿着针准备刺他们的手指。 他们怕极了。 他们疯狂的喊‘父亲’,可皇帝都没有理他们,经过无用的挣扎,最终,二人的手指还是被扎破了,血还是滴到了水碗里。 洛玉槿那时候还小,上蹿下跳的不懂事也不记事,被黑衣人这样吓唬,洛玉槿就蹒跚着到处跑,想要找地方出去。 洛玉槿扒到了一个柜子,柜子上摆放着一个超大的金尊琉璃花瓶,只要掉在她的脑袋上,她必死无疑。 黑衣人眼疾手快赶紧去护洛玉槿。 一旁的洛墨笙从来到这个偏殿后就觉得很奇怪,看着眼前那摆放在一个木盘上的碗,产生了强烈的好奇。 他想要看的更清楚,所以,他缓缓转动了木盘…… 可是记忆太久远了,早就被争宠夺位的‘正事’给冲淡了。 洛墨笙的脑子里是没有这条记忆的。 …… “主子。” 洛眠准备赶往湘王府,慕山战战兢兢得开口。 “何事?” 慕山支支吾吾:“我想,我想出去一趟……” “要送个人……” 云水在一旁打趣道:“这是要去送哪家娘子啊?” 云水你好意思?秋至给你的荷包!啊!榆木脑袋! 慕山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洛眠看了看慕山,头一回如此语重心长的开口。 “慕山啊,看人时擦亮眼睛好吗?” 慕山急忙点头。 “是是是!主子!我这次一定擦亮我的狗眼!” 云水在一旁附和:“哪家姑娘啊?你怎么藏着掖着么!” 慕山瞪了云水一眼,而后飞身出府。 …… 夏至背着小包袱,在沈府前磕了三个响头,而后一步三回头的离开沈府。 周管事给了她一百两,说余下的五十两是小姐赏她的。 并且小姐还给她留了一句话。 “往事如风,不必追悔。” 看着繁华的街道,夏至心中总是抑制不住的浮现出曾经与沈如宁主仆几人的欢乐场景。 模糊的双眼使她看不清远方。 眼看着就要到城门口,一句“夏至”,让她回了头。 第159章 湘王告白,碧落跑开 “慕山?” 慕山紧走了两步,来到夏至身前。 春风拂面,柳树抽芽,春天真的来了。 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运和各自的终点。 “夏至,你……”慕山想要说什么,可终究没有开的了口。 有人来送自己,夏至很开心。 “我要回家了。” “以后可能再也不会来京都了。” 这个地方充斥着许多回忆,痛苦大于快乐。 慕山吭哧瘪肚的吱扭半天,从胸口处掏出一个红色的布包,而后递给夏至。 “送,送你的。” 夏至接过,缓缓打开。 是一柄朱红色的梳子。 梳子,象征思念,情感和长久的承诺,结发为夫妻,情意绵长久。 慕山这是在告诉夏至,他愿意守护她一生。 夏至当然明白慕山得意思。 “我不能收,你,值得更好的人。” 慕山固执的把梳子按在夏至的手里:“拿着。” “你很好。” “等我。” 夏至握着梳子转头离开,再不走她真的怕自己眼泪决堤,能被慕山喜欢,真好。 …… 湘王府。 自从洛玉槿死后,碧落整个人都懵了,死的太突然。 晚上伺候她洗漱的时候,洛玉槿还在那里嚷嚷着什么以后出去一定要干嘛干嘛吧啦吧啦的…… 怎么转天人就吊死在树上了? 院子角落处的木棉树,借着春风猛烈的抽芽,木棉树经历了寒冬,重生。 湘王在碧落的身后站了好久,她都没发觉。 “碧落。” 碧落听见湘王的声音后猛然转身。 “湘王好。” 还是一副怯生生的模样。 湘王见碧落这般,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这个榆木脑袋到底什么时候能发现,我对她不仅仅是主仆的感情呢。 非要我‘这么大’岁数的人和她表个白么? 斯,想想就有点肉麻啊…… “在想什么呢?” 碧落抬眸:“公主她,她怎么就没了呢?” “怎么?不舍得?” 湘王我告诉你,你这样说话得态度是追不到女孩子的。 碧落垂眸。 “公主死了,我……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去湘王被窝啊!你还想去哪里? 湘王承认,第一次动了把碧落拿到手的念头时,“玩”的心态占大多数,可相处下来……感情这东西嘛,从来都是不受自己控制的。 湘王抬起碧落的下巴。 “你还想去哪里?” “我……” 碧落一边支吾一边那小珍珠就噼里啪啦往下掉。 小嘴宛若樱桃,一口下去绝对鲜嫩爆汁。 湘王用大拇指,重重的用力的蹭着碧落的嘴唇,碧落不敢反抗,只能受着。 仿佛这是湘王给她的惩罚。 “王爷……” “疼……” “别揉了……” 湘王的心脏都要爆炸了,他心里暗暗发誓,今天晚上一定要让碧落无法下床。 突然。 “二哥,忙着呢?”洛眠这个电灯泡突然出现。 碧落急忙要抽身躲开,她想着自己一个下人,会污了湘王的名声。 湘王直接无视碧落的反抗,一个用力直接搂住了。 洛眠打趣的说道。 “这是?二嫂?” 碧落犹如五雷轰顶,汝阳王?叫我二嫂? ╭(°a°`)╮ 会折寿的好吗? 洛眠没有见外,直接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笑眯眯的看着湘王。 “我说的嘛,怎么突然给我递消息了?” “原来是为了美人啊?” 湘王一直保持着微笑。 “眠儿,距离我们上一次见面可过去了六年了,你怎么还是这么贫嘴?” 洛眠摊手。 ˉ\\_(ツ)_\/ˉ “六年前你嘴巴硬的和鸟喙似的,怎么了?过了六年嘴巴进化了?” 湘王被洛眠逗笑。 “哈哈哈……” “你啊你啊……” 湘王是先皇第二个儿子,对洛眠极好,他其实对皇位没有兴趣,直到他发现三弟,也就是先朝太子洛城的死,和当今皇帝洛轩有关。 从前,他想把一些真相带进坟墓的原因也很简单,他不想让洛眠趟这趟浑水。 但是,在湘王府的这些年他慢慢的探究到了当年洛轩夺位时的更多真相。 所以他早就想找洛眠,这次碧落的事情,只是一个引子。(但是湘王喜欢碧落是不可否认的! 吓傻了的碧落,第一时间都忘了行礼,反应过后赶紧补上。 “汝阳王好。” 洛眠点头。 “二嫂好。” 或许见到湘王,让洛眠感觉回到了小时候,与湘王的对话也很跳脱。 碧落啊碧落,你他妈手拿的才是妥妥的大女主剧本啊,救命! 碧落的脸红的像番茄。 酸甜可口,充满汁水的番茄。 “我……我去倒茶!” 碧落猛地挣脱开湘王的手臂,红着脸跑了。 湘王与洛眠对坐。 “二哥‘老当益壮’啊。” “放屁,论‘老当益壮’还得是你大哥(皇帝洛轩)。” “听说最近搞了个新‘替身’?每天床上忙的不可开交?” 洛眠眯眼:“北冥国送来的,和姜绾歌长得一模一样,都说是姜绾歌回来再续前缘的。” 湘王摇头:“不,就算姜绾歌回来,她也不会再续前缘的。” “哦?二哥什么意思?”洛眠知道,湘王要开始了。 湘王向洛眠凑近了些:“姜绾歌回来,怕是来复仇的。” ? “茶来啦!” 碧落袅袅婷婷的端了一个托盘过来。 “有些烫,二位王爷小心。” 洛眠看向湘王:“二哥?什么时候给人家名分?作为男人你可要对人家负责的。” 碧落的脸,又红了。 “汝阳王,我,我哪里敢要名分……” “什么名分,我和王爷之间什么都没有……” “我就是个下人……” 湘王有些落寞,服了……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啊?刚才你的湘王和我说要纳你为妻啊?” “湘王说他喜欢你。” 碧落猛地抬眸。 湘王的眼神并未躲避,而是直直的,深深的看着她。 洛眠:这个湘王府没有我都得散。 碧落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 “碧落,他刚才说的,正是我想对你说的。” 湘王可以感受到碧落的紧张和无措。 “你先去忙吧,我和汝阳王有要事商议。” 碧落木讷点头,而后逃也似的起来了。 …… 所以?皇帝白月光的死,和皇帝有关? 第160章 一些琐事,剧情推进 这么多年,皇帝这个深情男人的人设有问题? 洛眠也没有遮遮掩掩。 “说吧二哥,洛玉槿我都帮你除了,你要是再不说,我可就把你的软肋抓走了奥。” 湘王知道洛眠在开玩笑。 “啊,软肋啊,有了这东西之后……还真挺让人烦恼的。” …… 这一段时间可是苦了沈河安了。 他都想辞官…… 自从沈如梦不是他亲生女儿的传言不胫而走后,每次上朝,那同情的眼神都快把他淹死了。 “沈尚书啊,早发现总比晚发现的好。” “听说过几日有个画舫开业,我可以陪沈尚书你去散散心。” “哎……” 不是你给我回来,你哎什么哎? 沈府内外也全面来了一个大整顿,沈河安大病一场,所以这事都是杜若打理的,柳绵绵和沈如梦的下支院,直接被夷为平地,拆了,看着头疼。 烦躁的日子里,终于迎来了一件好事。 三天后,沈礼回京。 …… 自从知道沈如梦并非沈尚书的亲生女儿后,佟佳如烟彻底没有顾虑了。 太子这边就很为难。 把她留在太子府吧,她不配。 把她赶走吧,不行,毕竟大婚的时候他可是当众承认喜欢沈如梦的。 思来想去,‘对付’沈如梦这件事还得交给佟佳如烟,他没有办法亲自出手。 自那日之后,沈如梦活的不如一条看家的好狗,佟佳如烟把她所有的侍女全都撤了,每日只给她一顿馊饭,身体上的痛苦还可以承受。 精神上的打击才是最致命的。 太子府的下人全都是墙头草!总会有人隔三差五的来她门口故意恶心她。 “野鸡飞上枝头,她还是野鸡啊!” “前几天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呢?还不服气方仪县君?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 “我要是她,我就一头撞死算了!丢死人了……” 一个个小嘴和淬了毒一样。 …… 沈如宁终于再次见到了楚天机。 在景贵妃的瑞福宫。 从楚天机的面色看来……情况不太理想。 应该是病了很久,两个膝盖已经出现化脓,通过脉象来看,这炎症已经从膝盖往上爬了。 楚天机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理的,说实话,谁想死?普天之下没有一个人愿意死吧。 逐月公主看到沈如宁后,那可真是忙前忙后,一会‘丸子姐姐’长,一会‘丸子姐姐’短。 当然,楚天机是偷偷来到瑞福宫的。 “我还有得救吗?”楚天机看沈如宁面色沉重,以为是沈如宁不好意思开口。 许久,沈如宁开口。 “有的救。” 楚天机的眼睛顿时就亮了,被所有大夫判了死刑的他,竟然有救了?! 沈如宁大笔一挥,开了十几种药材,目的是清热解毒,活血化淤的。 骨疽这个东西多与体内的热毒相关,先把这个热毒压下去,而后在把脓包切开,让毒素和脓液流出即可。 但是,在切开脓包这一步时,沈如宁需要一味药材,而这种药材只有神农门可能会有。 毕竟景贵妃的事还没有弄清楚,趁此机会,沈如宁可以再试探试探。 “大概就是这样,我已经用银针封住了蔓延的趋势,但是彻底治好,还需要‘石胆’” ‘石胆’又称作‘胆矾’,是一种来自于矿物质中的药材,颜色通常为蓝色,开采难度极大。 景贵妃点头。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宁儿。” 想要破局,就要入局,可是沈如宁入了景贵妃和楚天机的这个局后。 拔剑四顾心茫然…… 行吧,此事要告知洛眠,然后洛眠盯着他们的动向,或许会有端倪。 …… 本来令答应被降了位分,失了宠爱,就郁闷的很,可屋漏偏逢连夜雨。 这几天七皇子身体似乎不太好。 也不知道怎么得,忽然落了水,好在池塘不深,但是春水冻人啊。 七皇子高烧不退。 令答应只有七皇子这唯一的寄托了,所以日夜守在床榻边。 事情还没有到完全失控的地步,七皇子与琉璃国公主还有婚约,好好把握,趁这个婚约再次翻身也不是不可能。 “希贵人……” …… 七皇子支支吾吾的念叨着什么,起初令答应没有在意,可是越听越不对劲…… 好好的儿子连希贵人干嘛?莫非希贵人欺负他了? “我叫我母亲去给陛下求情……” “让他成全我们……” 令答应听清楚七皇子得话后,整个人如遭雷击。 一时间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正好此时,七皇子洛水成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母亲……你在这里啊……” 令答应强装镇定的摸了摸额头,好在不那么烧了,而后开口。 “水成,你刚才做了什么梦吗?”令答应问的比较委婉。 七皇子苍白的嘴角微微上扬。 “做了一个美梦……” 不对劲,不对劲啊! 令答应心里清楚,此时此刻绝对不能再出岔子了,有了那个春红贵人,她这张脸已经讨不到任何好处了,只能靠这个孩子。 令答应不顾七皇子的身体,她猛烈的摇晃着。 “不可以!” “你别告诉我你喜欢希贵人!” “洛水成我告诉你,不可以!” 令答应的声音很低,但是很有压迫感,说话时她的眼睛瞪的大大的,有些吓人。 洛水成一怔,而后反应过来,猜到了,刚才自己可能是说了梦话。 既如此,那就摊牌吧,毕竟七皇子的脑子里可是有一个空想的乌托邦世界的。 “母亲,你不是说陛下是个明君吗?我……我与希贵人两情相悦……我想去求他……” 令答应一个巴掌就扇到了七皇子的脸上。 “你是不是傻了?啊?” 七皇子不服:“父亲最疼爱我,当初你不是说太子都要选我的吗?既然江山都能给我,为什么一个女人就不能给我呢?” 令答应:? 她有些后悔了,从前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她编纂了许多莫须有的东西给洛水成,长期以往,洛水成脑子里的世界就变得和正常人的世界不同了。 “母亲,陛下是爱你的,就比如这次,你不是说吗,虽然你被降了答应,但那是陛下不得已而为之啊!那春红贵人是北冥送来的,陛下没办法!” 真的服了,令答应你要是不会带孩子,你就给别人带行不行? “洛水成你闭嘴!我告诉你!这件事不可以让任何人知道!否则……否则我就死给你看!” 洛水成从来没见过母亲这样,突如其来的发怒,他被吓到了。 …… 这些天发生这么多事,凌卉都傻了。 怎么?我克你们吗? 第161章 线索浮出,雾里探花 先是郝沫自杀,郝沫自杀了后洛玉槿自杀,洛玉槿自杀后沈如梦被扒出不是沈尚书亲生女儿? 现在唯一剩下的就是季淑了。 季府门口。 “别死你可千万别死……” 过了许久,门仆来到凌卉身边。 “抱歉,公主,二小姐有事,不方便见客人。” 凌卉只能止步,还好,好在人没死…… 刚刚转身就听到季府内传来声音。 “我告诉你周媚娘!这些全都是我母亲的嫁妆!现在我们要收回!” “真是不要脸,张口闭口‘老爷的’,你‘老爷’的官都是我母亲这边帮扶才有的!” “你再敢拦我的人,我就让舅舅带人平了你院子!” …… 看来季府也不是很太平的样子…… 晚上,苍艾告诉洛眠收到了曹道员信。 “感君恩重,蒙救性命,自此唯君命是从,俯首听命,无敢违抗!” 洛眠轻笑。 “这个曹名哲怎么文邹邹的。” 慕山回答:“管他是文是武,只要对百姓一片忠肝赤胆,他就是好官。” 洛眠回头:“最近读书了?” “嗯……看了一点……” 洛眠把纸撕碎:“看来夏至喜欢‘文邹邹’一点的。” “主子……你说什么呢!” 云水嗅到了八卦的气息。 “夏至?我见过吗?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可以带来给我看看吗?想吃喜糖,嘿嘿……” 洛眠看向云水。 “你呢?” ? “我?我怎么了主子?” 洛眠摇头。 秋至怎么喜欢木头?那树林中一片参天大树,挑哪个不好,非看上这块最木的木头。 今天在湘王那里可是得到了不少的消息,洛眠就像一个发现了新鲜玩意得小狗,屁颠屁颠的叼着,奔向了沈府。 …… 沈如宁今天睡的比较晚,烛火还是燃着的。 “宁儿。” 沈如宁缓缓转身,长发如墨般披散在肩上,身后的烛火光辉映照着她的轮廓,给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光。 背光撒在她纤细的身形上,剪影清晰而朦胧。 眠子:我家宁儿真他娘的好看! “你来了我正好有事和你说。” “宁儿,我有事和你说。” 二人异口同声,仿佛约定好了一般。 “宁儿先说。”洛眠坐在沈如宁身边。 沈如宁把今天给楚天机看病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洛眠。 “好,我派人盯着。” 沈如宁抬手抚平了洛眠头上翘起来的头发。 “你呢,要告诉我什么事?” 其实,其他的事倒是与沈如宁无关,但是,有一件事他必须告诉他的宁儿。 事关沈阔。 “我长话短说,有不明白的地方你再问我。” “好。” …… 云水和慕山蹲在树枝上,百无聊赖。 “慕山,你说秋至为啥送我荷包?” 慕山都不想抬眼看他。 “秋至可能是看你脑子不好使,送你一个荷包,让你平时没事身上带点六个核桃啥的补补脑。” “啊?” 巨大的一声‘啊?’ 正好经过这棵树底下的更夫吓了一跳。 “哪里来的死动静??” 而后加快步伐,跑了。 “慕山……都怪你……” 慕山一副‘你再看我我就打你’的表情。 随后树干归于沉寂。 春夜月色如梦幻,微风轻拂露花寒。 想来想去,算了好歹和秋至相识一场。 “她喜欢你。” 云水一个刮铲摔到了树下。 “卧槽……我的屁股……” …… 沈如宁的眼眸瞬间放大,瞳孔微缩,眼神里流露出不可置信的震惊。 “景贵妃的父亲,静远王假意投诚先太子,实则是如今陛下的人?” “对。” “你的母亲去世之前,见的最后一个人是景贵妃?” “是。” “姜绾歌是被皇帝害死的?虽然不知道具体细节,但是湘王肯定是皇帝?” “嗯。” “皇帝能成功夺位,靠的是佟佳家族?” “嗯。” “颜嫔本是郝恒山的妻,为了制约郝家,皇帝强迫她以郝家三小姐的身份入了宫?” “没错。”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湘王说,当年他在御花园救了一个衣不蔽体的小男孩,那人是我大哥沈阔??” 沈如宁定定的看着洛眠。 洛眠坚定的点头。 “对,当时沈阔只有五六岁的样子,他很害怕,很慌张,似乎在躲避什么。” 沈如宁的脑子有些乱,而后沈如宁问了一个洛眠怎么也没想到的问题。 “湘王为什么突然告诉你这些?” ? 洛眠眨了眨眼。 怎么说呢…… “宁儿,这不重要。” 聪明的沈如宁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洛玉槿的死和你有关系吗?” 洛眠垂眸。 宁儿会不会害怕我? 我该怎么说呢? 沈如宁轻轻的拉住洛眠的手:“我不会怕你,我也不会逃离你,洛眠,我不希望我们之间有任何的隐瞒。” “你要相信我,我会……” 洛眠抬头,眼里掠过一丝杀气。 “我派人杀的。” …… 沈如梦笑道:“她该死。” 洛玉槿不光上辈子该死,她这辈子也该死。 而后更大的问题涌上心头。 “我哥到底怎么了?” 看着沈如宁紧蹙的眉头,洛眠有些心疼。 “湘王也不知道,当时天色昏暗,就算旁边有人……大概率也看不清楚。” “而且那时,你大哥一直说是被狗追了,还不要告诉别人。” “当时湘王只觉得是小男孩淘气,怕被骂,所以给你大哥找了一件衣服,送回了你父亲身边。” 看似涌现出了如此多的线索,可是,无论如何中间就是隔着纱网,看的到,摸的到,但是抓不到。 …… 湘王府。 碧落只有在湘王需要她时,她才会去湘王的房间,而且从不过夜,无论多晚她都会回自己的房间。 这是第一次时,湘王规定的。 傍晚时分,湘王叫她晚上去他的房间。 碧落吃过晚饭后便开始梳洗,她认为,她是低等的下人,有资格伺候王爷,那就是天大的幸运了。 所以她异常的‘虔诚’。 湘王披着松散的睡袍,侧卧在床榻上,碧落小心翼翼的敲门。 “进来。” 碧落推门而入。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湘王真的对碧落动情了,心里老鹿狂撞。 duang~duang~duang~ 碧落走至床榻前,二话不说后,身上仅有的一件袍子就落了地。 湘王本打算把碧落叫过来,和她说白天的事…… “碧落,穿上!” 因为气血翻涌,湘王的语气有些重。 碧落急忙把袍子披上,而后跪下。 “湘王恕罪……” 碧落啊碧落,你何罪之有啊? 湘王蹙眉,身体前倾抬手碧落的下巴。 “你可愿嫁给我?” 第162章 郝川反抗,沈礼归来 碧落瞬间呆住。 眼前这个神一般的男人,竟然问自己愿不愿意嫁给他? “我是下人……” “不,你是我的心上人。” 碧落就那么呆呆的看着湘王。 一语惊心似春风,吹散心中千层蒙。 本是凡尘随水流,忽闻此言梦已融。 …… “父亲?你这是什么意思?” 郝川不可置信的看着郝恒山。 “四皇子不想要的人为什么要塞给我?” 书房内,郝恒山和郝川二人对峙着。 郝川的嘴唇有些微微发抖,他不敢相信,郝恒山能这么对他。 郝恒山抬头,眼神复杂。 “不过是一个女人,娶回来又能怎样?你不喜欢她大可以把她养在院子里!” “你一个男人,怎么磨磨唧唧的?” 郝川眼睛有些红。 “那你怎么不娶?” 郝恒山怀疑自己的耳朵塞了东西,听错了,郝川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说什么?” 郝川平息了一口气后,说道。 “我说,不就是一个女人吗,父亲你怎么不娶?” “反正郝府已经养了这么多了,多她一个也不算多吧?” 郝川眉头拧到了一起,而后起身。 “儒家三纲五常里的‘父为子纲’你不记得了吗?我是你父亲!我说什么你就要听什么!” “谁给你的胆子反我?” “说话!” 郝恒山本来就五大三粗的,如今一发起怒来,更吓人了。 郝川没有了往日的恐惧和妥协。 “你是说,你让你的儿子去调戏别人的未婚妻子这件事,我要听你的?” “你为了让四皇子不娶她,你就要毁了你儿子的名声?” “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郝恒山拿起桌上的茶杯就扔向郝川,郝川一个转身躲开。 “我真的姓‘郝’吗?” 郝川直直的看着郝恒山。 “你说,我真的是你的儿子吗?” 郝川的话把郝恒山问的一愣。 “郝川你什么意思?” 郝川退后几步,依靠在门上,露出了他从来没有过的笑。 “我什么意思?” “那我就说直白一些吧。” “洛墨笙才更像是你的儿子。” 郝恒山猛地把案上的东西全部挥到地上,屋子里瞬间噼里啪啦作响。 “你再给我说一遍!” 按照以往,郝恒山气成这样,郝川早就跪在地上求他别生气了,可是今日的郝川,硬的很。 “那我就再说一遍。” “洛墨笙,他到底姓洛,还是姓郝!” …… 魏云蹲在转角处狠狠的捂住自己的嘴巴。 她听到了,全都听到了。 自从元宵节过后,魏云就没有来找过郝恒山,受伤的内心刚刚平复好,准备敲门时就听到了郝川与郝恒山二人的对话。 魏云觉得郝家简直是一个地狱。 …… 时间飞逝。 沈礼回来的日子到了。 沈如宁和沈阔齐齐的站在城门口,天气甚好,一眼望去,地平面上被绿色笼罩。 自那日洛眠把那件事告诉沈如宁后,沈如宁就总是偷偷的观察沈阔。 春风吹拂着沈阔的发丝。 “大哥,你现在还做噩梦吗?” 沈阔看着沈如宁笑道:“我没事了,现在睡的很好。” 当然好了,每天都在魏九昭的怀里睡嘛…… 沈如宁点头,她不能直接问。 “好啦!”沈阔摸了摸沈如宁的脑袋:“不用担心我,我好的很。” “那大哥有事也记得要和我说,宁儿很担心你。” 沈阔的手一滞。 “好,我知道啦。” 临近中午,钱公公从远处跑来。 “快了,快了!沈将军马上就回来啦!” 沈礼骁勇善战,皇帝自然也更加器重,所以让钱公公来迎接。 此时此刻,城门口人山人海,百姓早早聚齐,远远的眺望着城外那宽阔的大道。 忽而远处尘土扬起,铁骑奔腾的声音渐渐传来,如滚雷般震动大地,沈礼的身影渐渐清晰。 他身披银甲,腰悬长剑,跨坐在高大的战马上,黑发随吹风扬起,神采奕奕。 队伍整齐有序,步伐铿锵,战旗猎猎,映照着春日的光辉,红色的旗帜如同火焰一般在风中飘扬。 “二哥!!!!”沈如宁向沈礼奔去。 远处的洛眠,冷眼看着沈礼。 慕山看了一眼洛眠道:“主子,他不能杀。” “我知道。” 慕山擦了一把头上的汗。 “但是我可以打他一顿。” …… 气啊,宁儿从来都没有这么这么热情的奔向我过! 沈礼只见远处飞来一个蹁迁的红色身影,像一只火蝶。 “二哥!” 沈礼急忙下马,沈如宁的热情让他不知所措,从前因为洛墨笙的事,他这个最疼爱的妹妹都不太搭理他,可是这次? 沈如宁没有给沈礼反应时间,一把扑了上去。 慕山觉得下一秒他的主子就有可能冲上去把他们兄妹二人分开,而后和沈礼打一架。 洛眠微微眯起眼睛,寒冷的目光中透露着不悦。 沈如宁的这个拥抱,对于沈礼来说,这个吃惊程度不亚于在战场上看到对家开出来一台m34式75毫米口径的意大利炮。 沈礼的手轻轻的不知所措的放在沈如宁的秀发上。 “宁儿?发烧了吗?” “烧晕了吧?” “我不是洛墨笙啊……” 沈阔走近听到沈礼的自言自语大笑。 “二弟还是这么有趣。” 边疆凄凉,自己再不逗自己开心,那可真是要无聊死了。 沈礼五官深邃冷峻,英气逼人,唇色微淡,仿佛生来就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意。 沈礼左看右看。 “大哥,我怎么觉得身上凉飕飕的?” “感觉有人在瞄我?” 洛眠:我会一直监视你,永远。 (??;) 沈如宁满脸泪水。 重生后,终于见到二哥了。 “二哥,走,咱们回家!” 虽然不理解,但是沈礼依旧点头。 “好。” 铁骑进城。 迎接的侍从,官员,整齐站列,恭迎沈礼的归来,百姓欢呼,鼓声震天,铜锣响彻云霄。 百姓们在迎接沈礼,也在庆祝和平与安宁。 …… 皇帝在皇宫办了一场接风洗尘的宴席。 毕竟爹是总尚书,母亲是太宰女儿,妹妹是方仪县君,自己还是个大将军,所以宴席很隆重。 沈阔:等会,那我呢?我是什么拿不出手的东西吗? (′?_?`) 宴会上,洛眠再次提及了婚事,只不过…… 第163章 成婚成婚,双喜临门 春红贵人坐在皇帝的右边,皇后坐在皇帝的左边,一片和谐。 “沈将军此次出征,劳苦功高,护我疆土,凯旋归来,乃我大国之幸!” “朕与众卿心系前线,日夜盼望,今日得见平安归来,朕甚欣慰!举杯同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凌卉作为洛墨笙的未婚夫人当然是坐在洛墨笙身边的,可是洛墨笙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很久没有见到沈如宁了,洛墨笙发觉她又漂亮了许多,再回头看一眼凌卉…… 哎…… 今天洛眠是四个人苟在一起,李辄止罕见的出了门。 杜温择:“你弟弟抽什么疯?他不是从来都不来这样的场合吗?” 李浅尝小声回答:“他说他想看看方仪县君长什么样子……” “这样啊……” 而后李辄止便感受到了,危险。 转头正好对上了洛眠的眼睛。 “怎么了?” 李辄止比较斯文,有些呆呆的感觉。(不是傻子。 “你今天是来看方仪县君的?”洛眠问道。 李辄止诚实的点头。 “都说她长得很漂亮,还很有才华,我好奇来看看。” “怎么了王爷?” 呆人自有呆人福。 李浅尝一个劲的拉着这个弟弟叫他闭嘴。 “李浅尝,你这个弟弟再有下次,我就把他的眼睛挖掉。” “好勒好嘞,我回去就教训他!” 李辄止? …… 接下来表示各种形式主义的寒暄。 其实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沈河安根本就不想参加,他也不想和任何人寒暄,他这段时间已经被‘寒暄’累了。 最让沈家人想不到的是,沈如梦竟然来了,但是与以往不同的是,沈如梦站在佟佳如烟身后,伺候佟佳如烟吃食。 佟佳如烟想到了羞辱沈如梦的最佳方式,让她活着,痛苦的没有尊严的活着。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云变幻无常啊。 突然皇帝一拍脑门,似乎想起了什么。 “诸位!我还有一事要宣布啊!” 而后看向七皇子洛水成。 “前几日我个琉璃国皇帝已经定下了,半个月后就让七皇子和贺兰多多成婚!”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令答应推了推七皇子,七皇子气色不太好,看起来很疲惫,除此并没有其他。 “起来谢恩啊!” 七皇子缓缓起身。 嘴巴张张合合好久,终于开口。 “谢……谢陛下……” 皇帝眯眼:“怎么?不满意吗?” 希贵人浑身绷紧,她怕,她害怕洛水成这个猪脑子乱说,她怕死。 “没……没有,我只是染了风寒,没有痊愈,所以有些不适……” 皇帝点头:“这样啊,你可得好好照顾自己。” 而后看向令答应:“你也是。” 虽说有了新手办,但是,对旧手办还是有感情的。 令答应受宠若惊。 “陛下~”春红贵人拿了一个葡萄递到皇帝嘴边。 “啊~张嘴……” …… 太子这几天有些闷闷不乐,不知道怎么了,这几天总是出现麻烦。 先是街头巷尾‘太子放荡’流言四起,而后就是他贩卖私盐被六扇门抓住了小苗头,虽然没有直接指向,但是这很危险。 再者,之前结交的一些人突然反水。 愁。 洛眠举着酒杯缓缓起身。 “皇兄真是恭喜你啊!” 皇帝举杯。 “谢眠儿。” 洛眠继续说道:“既如此,何不来个双喜临门呢?” 吃瓜群众。 “这是汝阳王有喜欢的人了?” “传闻是方仪县君,不知道真假……” “天啊,那岂不是京城小姐全部失恋了?” 皇帝在那里打马虎眼。 “此话怎讲?” 没想到皇帝猜错了。 “凌卉公主已经在天衍国很久了,择日不如撞日,四皇子同七皇子一同大婚,岂不是美哉?” 洛墨笙的眼睛都要瞪掉了,怎么又是我? 皇帝还真就琢磨了一下。 七皇子洛水成,四皇子洛墨笙,他都不是很在意,一起举办,省时省力省银子,也不是不可以。 对外还可以宣扬兄弟情深,皇子关系和谐。 一箭双雕。 颜嫔刚要开口反驳的时候,皇帝先她开口。 “眠儿说的有道理啊!” “天衍国许久没有这样的双喜临门了啊!” “那,那就这么定了!” 颜嫔声音沙哑:“陛下……” 郝恒山起身。 “陛下,这是不是太过仓促?” 皇帝垂眸:“郝将军,前几日颜嫔还说要找你帮忙呢?” “帮的如何了?” 郝恒山一愣,颜嫔没有找自己啊? 而后急忙回答:“我与颜嫔娘娘这几日并无来往啊。” 皇帝笑道:“那除了这几日之外,你们就有来往了?” 众人皆疑惑。 只有洛眠和沈如宁知道皇帝为什么这么问。 其实郝川也在怀疑,但是他终究是无法相信,在他的眼里,郝川和颜嫔是亲…… 他要裂了。 郝恒山行礼:“先别说没有往来,就算有不也很正常吗?当初可是你把我的家人,郝茉莉,接到宫中的,作为家人,我与她为何不能往来?” 或许,皇帝不喜欢洛墨笙,也有郝恒山的原因。 小时候的那场滴血认亲,显示洛墨笙是他的孩子,洛玉槿不是。 但,郝恒山维护洛墨笙的样子真的让皇帝心烦。 皇帝有些愤怒。 看了看颜嫔,而后想了想道:“四皇子成婚,颜嫔作为母亲,养育操劳辛苦,遂晋升为颜妃。” “钱公公,通知内务府,今日后的半个月,我都去颜妃宫中,不用给我牌子了。” 郝恒山怎么都没有想到皇帝搞了这一手。 春红贵人感觉到气氛的不对,并没有说话。 颜嫔,不对,颜妃脸色苍白…… 洛墨笙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是母亲受到临幸,他还是开心的。 “陛下……”颜妃还是忍不住开口。 皇帝笑道:“来,坐我身边来。” 而后看了看春红贵人,春红贵人识趣的离开。 “还不过来?” 颜妃缓缓起身,走到皇帝身边坐了下来。 皇帝一把把颜妃搂住,而后在她耳边轻声道:“你最好给我安分点,否则,我就让你最爱的男人,看着我……” 接着,皇帝的大手就伸进了颜妃的衣服里,游走。 第164章 水成风寒,沈阔过去 郝恒山紧紧咬着后槽牙。 “恭喜颜妃娘娘!” 皇帝挥了一下手,示意郝恒山坐下。 “墨笙啊,你有意见吗?”皇帝的手一直在颜妃的衣服里。 颜妃羞辱极了,她紧紧的攥着酒杯。 这一刻,杀了皇帝的心思瞬间涌出。 洛墨笙起身。 我他妈意见大着呢! “父皇,儿臣非常愿意。” (^^;; 皇帝又看向凌卉。 “你呢?” “回陛下,愿意。” 凌卉表面上温温柔柔的回应,心里已经把沈如宁的父母问候遍了,因为她看到洛墨笙总是看沈如宁。 “哈哈哈!好!大喜事啊,皇后,这两件事就有劳你啦!” “是,陛下。” 之后又是轻歌曼舞,觥筹交错。 洛眠起身走向沈礼。 沈礼旁边围了一群人敬酒,看到洛眠来了后,自动散开。 突然想到了一个不太贴切的比喻,就是一碗满是油污的水里,滴了一滴洗洁精…… 沈礼转身。 “这不是汝阳王吗?” 洛眠笑笑:“好久不见。” 沈礼与洛眠相识,可以说,关系还不错。 对于他们二人的熟络,沈如宁表示我怎么不知道??也对,上一世她哪里有时间管沈礼啊。 洛眠同沈礼喝了一杯酒后,沈礼小声问道。 “四皇子怎么和那个女人成婚啊?” 不是,沈老爷子啥都没告诉你么?真就啥也不知道? “我宁儿怎么办?估计要难过死了……” “不对啊,宁儿不像是难过的样子啊?” 沈礼都要急死了,憋好久。 洛眠在沈礼耳边小声道:“二姐夫……” ! 沈礼猛地推了洛眠一把。 “啊!!” 沈礼盯着洛眠,他,他觉得自己耳朵出了问题,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片刻后,他呼吸急促,嗓音有些沙哑的问道。 “汝阳王……你刚才说什么?” 动静挺大,好多人向这边看。 太子以为两个人打起来了,赶紧过来。 “你们这是怎么了?” 沈礼还在吃惊中无法自拔,洛眠拍了拍太子的肩膀道。 “谁知道呢?” 然后转身走了。 (v我50,我就告诉你。) 沈如宁用眼神询问。 洛眠笑着摇头。 …… “陛下。”是令答应的声音。 “水成又烧起来了,我带他找回去。” 皇帝看了看七皇子。 “叫方仪县君瞧瞧吧?这样烧着怕是会烧坏。” 令答应哪里敢,说胡话了怎么办?现在七皇子吃的药都是她找太医院开的。 令答应镇定自若。 “没事的,风寒而已不至于出那么大的问题。” 皇帝没有继续说什么,便允许他们离开了。 因为沈礼刚刚回来,所以沈阔坐在沈礼旁边,就没有管魏九昭。 魏九昭郁闷啊,难受啊,凭什么弟弟回来就不要我这个弟弟了。 恍惚间一个人走到魏九昭身边。 “阔……” “你找我做什么?” 抬头一看,竟然是郝川。 看得出来,郝川最近睡眠不太好,黑眼圈很重。 郝川没有客气,直接坐了下来。 魏九昭面无表情,准备起身离开,郝川一把拉住他,魏九昭赶紧甩开。 阔儿看到了成何体统!! “你干什么?” 二人的动作和声音都很小。 “我有事告诉你,我们长廊见。” 说完就起身离开。 你说你就说一句话的功夫,你坐下来干啥啊? 沈阔在那里和沈礼聊天,没有在意到这边的状况。 …… 去?不去? 不去不是魏九昭的性格。 郝川已经等在那里了。 “说。” 郝川也没有什么表情,如果有,那就是疲惫。 “你不用这样对我有敌意。” 魏九昭笑道:“我怎么对你有敌意了?我是不是应该给你磕一个?” …… “我来和你说件事,关于沈阔的事。” 魏九昭嗤笑:“我不听。” “你以后最好不要在我和阔儿眼前出现。” “我最瞧不起你这样的人。” 说完就要离开。 “和阔儿噩梦有关。” 魏九昭停住脚步。 大丈夫不拘小节。 “你说。” “我知道的也不完全,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告诉我这件事的那个嬷嬷第二天就被杀了。” 魏九昭意识到郝川没有再开玩笑。 “你说,我听着。” 十几年前的一个晚上,那时候先皇在位,但是身体却每况愈下,朝廷动荡。 嬷嬷那时因为做错事被罚去了御花园,具体哪一天忘了,反正是一个夏天,她因为被排挤欺负,就多磨蹭一会,不想那么早回去。 天暗了。 她听到了脚步声,以及压低声音的说话声。 在宫里久了,都知道这样的时候最好装死,不要说话。 因为声音压的特别低,所以嬷嬷无法分辨具体是谁的声音。 声音1:别让他跑了!赶紧抓回来! 声音2:一个小男孩长得这么漂亮,不就是给爷上的吗? 声音3:小点动静! 还有小男孩的声音:救命,救命,爹!救命啊! 声音3:我告诉你,你要是把这件事说出去,我以后就弄死你全家!你应该知道我的吧! 而后就是他逃他们追,以及衣服被撕碎的声音,砸倒了好多花草。 小男孩也是机灵,凡人脱鞘跑了! 突然另外一个方向走来了一个人。 “谁在那里?” 这个人的声音嬷嬷听不出来是谁。 那三个男人瞬间就一动不动了,不敢弄出一点声音。 小男孩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 “救我!” “你不是沈尚书家的沈阔吗?” “是……” “你怎么了?” “我……我被……我被狗咬了……” “别说出去,别说出去……我求你别说出去……” 之后那人就把沈阔带走了。 魏九昭倒吸一口凉气。 “你说的都是真的?” “你没有骗我?” 郝川认真的说:“我错过了沈阔,但是我想他幸福。” 我和沈阔本就是天差地别,只不过命运眷顾有了一点交集而已,我不配。 魏九昭突然觉得这春天的风,真他妈的冷。 “还有吗?” 郝川点头。 男人带沈阔走了之后,过了很久,那三个人才敢发出声音,但是依旧压低。 男人1:到手的鸭子飞了! 男人2:哎,可惜了,那小胳膊小腿,真香啊…… 男人3:赶紧走吧!这可不是我不帮你们,所以答应我的你们要兑现! 男人2:那可不行,我们可还没有爽到! 男人3:那你们要怎样?? 第165章 三个男人,流轻出击 男人1:怎样?当然是在给我们找一个了! 男人3:你们…… 男人2:怎么?这点小事都满足不了,你让我们怎么帮你? 许久,男人3开口。 “你们还想要谁?” 男人2:那就……把你的人给我们吧…… 哈哈哈哈哈…… …… 魏九昭一阵凌乱,这三个男人到底是谁? 郝川抬眸:“我句句属实,你要保护好阔儿。” 他的言语中有一种,他即将毁灭而后的托孤的感觉。 “这不用你告诉我。” 魏九昭看了郝川一会,而后离开。 …… “哥,方仪县君确实好看。”李辄止毫不避讳的夸赞沈如宁。 李浅尝急忙捂住李辄止得嘴巴。 “你别说了,汝阳王那大冰山喜欢人家!” 杜汶泽点头。 “什么?” “汝阳王喜欢她?!” 李辄止好大的嗓门,全场都安静了。 洛眠在不远处回头,疑惑的看向三人。 眼神询问:你们三个又在搞什么? 李浅尝急忙力挽狂澜:“那个,沈将军回来,汝阳王……笑哈哈!” “对,汝阳王笑哈哈!” 众人也没有多在意,而后继续推杯换盏。 …… “沈如宁。” 杜温允闻声抬头。 “呦,四皇子妃,找宁儿什么事啊?” 凌卉瞥过头。 “与你何干?” 杜温允:“咋了,就和我有关!” 沈礼看向这边。 “有事?”沈如宁笑道。 凌卉一副居高临下的表情。 “呵!” ? 季云似笑非笑道:“听说四皇子妃去我季府找我妹妹了?” 凌卉真的是平等的瞧不起每一个人。 “那又与你有什么关系?” 季云直接开大。 “呦,当然有关系,无论怎么说我季府也是天衍国大府,知道的你是找季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去找季风呢。” 而后缓缓嘬了一口酒,小声道。 “这不能怪我多想,公主您的‘战绩’摆在那呢,我也得替四皇子的名声考虑不是?” 凌卉最听不得别人提及她的过去。 直接要上手。 沈如宁起身握住她的手腕。(感谢流轻教我防身术。 凌卉被抑制住。 沈如宁皮笑肉不笑的小声道:“你,就那么想死吗?公主?” 沈礼赶紧走过来。 “宁儿?发生什么事了?” 沈如宁松手,笑眯眯的回答:“公主说她最近恶心呕吐,让我给她诊脉呢。” 声音不小。 众人纷纷看向洛墨笙。 “好厉害……” “真不挑食。” “从前瞧不上方仪县君,现在竟然对凌卉公主爱不释手,真是不太理解……” …… 凌卉用手指着沈如宁:“你满口……” 沈礼直接打开了凌卉的手。 “四皇子妃怎么如此粗鲁。” 而后转头看向洛墨笙。 “四皇子殿下,皇子妃貌似只听您一个人的。” 洛墨笙觉得天都塌了。 “你回来。” 凌卉看了看沈如宁,不情愿的回到洛墨笙身边。 沈礼瞥了一眼季云。 “季小姐,好久不见,不知道你还记得我吗?” 季云眨了眨眼:“当然记得!” “当时就剩那一支糖葫芦了,你非要和我抢!” “你说你妹妹爱吃!” 沈礼有些尴尬。 沈如宁笑道:“还有这样的事?” 季云重现当年的场景。 大概三年前吧,冬天,沈礼出征前。 京都内,‘钟记糖葫芦’非常有名,很多人都爱吃。 沈礼想着给沈如宁买支糖葫芦讨好一下,毕竟因为洛墨笙的事,二人关系有些僵。 可是,在钟记店里,他的手同另外一只手,同时伸向了一支,仅剩的一支。 沈礼眼疾手快,直接抢了过来,付了钱就跑。 还留了一句‘抱歉,我妹妹爱吃。’ 沈如宁捧腹大笑。 沈礼看着季云道:“以后,我可以赔你一支。” 季云笑了笑:“一支可不够!” …… 汝阳王在沈如宁身边,流轻忙里偷闲。 身上的伤是好了,可,留下了许多丑陋的伤疤。 不知道春至会不会嫌弃我。 正想着,耳边传来春至的声音。 “你在那里做什么?” 别问,问就是虽然流轻告白了,但是春至还没有给出明确的…… (春至,你你你,你在犹豫什么? 流轻从房檐上落下。 “你怎么出来了?” “我出来透个气。” 傍晚了,天色有些暗。 流轻认真的看着春至。 “之前我受伤,谢谢你照顾我。” 春至小脸有些红。 “谢什么……” 这个样子真是让人受不了…… 流轻猛地握住春至手腕,定定的看着她。 “春至,我……” 春至转身要跑,流轻一把揽入怀中,围的紧紧的。 “春至,我身上留了好多的伤疤。” 春至的鼻子对着流轻的安静,红着小脸点头。 “嗯……” 流轻缓缓低头。 “丑。” 春至抬了抬小眼睛。 “不丑,不丑。” “流轻怎样都好看。” 流?绿茶套路?轻上线。 “还有些疼。” 春至有些担忧:“哪里?我去找小姐拿一些止痛药!都怪我,你要不是为了救我我……” “胸口处。” 春至想都没想,就把小手覆在了流轻的胸口。 啊…… 有些软啊…… 反应过来的春至想要抽手,流轻猛地把她的手按住。 “别躲我,你躲我我会难过。” 春至的脸红透了。 夜色也暗了,流轻的占有欲随着夜色变浓。 “你隔着衣服不止痛……” 没等春至反应过来,流轻就把胸口处的扯开一个缝隙,然后把春至的手送了进去。 流轻轻轻在春至耳边委屈的道:“我知道春至喜欢男人,但……你给我个机会嘛……你,你就试试我嘛……” “我,我比他们厉害多了,春至……” 春至鬼使神差的手部用力。 流轻的闷哼,传入春至耳朵。 怎么回事,春至,春至有感觉了怎么回事!! 流轻见春至意乱情迷,趁机抬起春至的下巴,吻了上去。 春至的初吻。 当然也是流轻的初吻。 但是流轻仿佛天生自带接吻技巧。 口齿之间,淅淅沥沥,滴滴答答。 夜色,真是一个好东西。 春至意乱情迷。 …… “呜呜呜……春至!” “你在哪里啊!” “我好惨啊!” “我秋至失恋啦!!” “哇……” 第166章 洛眠误会,接受惩罚 166章 春至瞬间清醒,可还是挣不脱。 黑暗处,流轻和春至这边‘千丝万缕’。 明亮处,秋至号啕大哭。 春至想开口,但是无法开口。 “春至!你也不要我了吗!” “啊……” 行吧,流轻恋恋不舍的放过了春至。 春至急忙红着脸跑开。 春至不得不承认,流轻比一般男人‘攻’多了。 “我在这,你怎么了?” 秋至泪眼婆娑:“啊!云水,我讨厌他!” 流轻英飒的脸上流露出意犹未尽的笑,常年练舞,流轻的手指修长有力。 以后的春至可是有好果子吃了。 春至,她势在必得。 …… 秋至这边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刚才秋至和云水见了面。 慕山不是之前告诉云水秋至喜欢他吗,云水直接把秋至叫了出去。 “这个荷包,我不能要。”云水很直接的开口。 秋至一愣。 “为……为什么……” “我,我没想到你喜欢我。” “我……我暂时没有这方面的打算的。” 云水很直接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秋至一瞬间不知所措。 在云水的心里,秋至很漂亮,第一次在名觉寺遇到的场景也让他记忆犹新,可是。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喜欢秋至,人家一个小姑娘,你都不确定自己是否喜欢,那就不能拉拉扯扯不清不楚。 秋至缓缓的接过荷包。 小珍珠强忍在眼圈里。 “嗯,我知道了。” 然后机械的转身,机械的离开。 走了,好远才敢哭出声了…… 春至一个劲的安抚着秋至,感情的事,你情我愿,怪不得谁。 …… 宴会这样吵闹的场景让沈如宁头疼,拉着季云二人出去缓缓。 杜温允呢,为什么没有叫她,因为她去了杜温择那边。 春天了,晚上的风都包含着暖意。 “云儿,你和你的母亲怎么样了?” “嗨,我母亲的嫁妆已经快打包好了,就等我舅舅来接我们。” 沈如宁歪头。 “和离书签了?” 季云摇头:“我爹不同意,这段时间总是往我和我母亲这里跑。” “可是这有什么用呢?把我母亲的心伤透了,现在弥补,有用吗?” 季云说的有道理,季沧海挽留她们母女,是因为爱还是因为害怕失去如今的地位呢。 突然,季云仿佛想到了什么。 “哎呀,我先回去了,我要去找温允!” 沈如宁笑道:“去吧去吧。” 季云蹦蹦跳跳走了。 洛墨笙鬼鬼祟祟来了。 趁沈如宁不注意,一把把她拉进了旁边的假山里。 “谁!” “啊!” “你做什么?” “洛墨笙!” 沈如宁惊呆了,怎么也没想到洛墨笙把她拉到假山中。 洛墨笙酒气熏天,他喝了许多酒。 愁啊。 “宁儿,你听我说……” “宁儿,当初你那么喜欢我,可……为什么我喜欢上你的时候,你就……” 洛眠看到洛墨笙拉扯沈如宁的身影,赶忙追过来,可…… 听到这句话后,洛眠停住了脚步。 说实话,洛眠也……也想知道沈如宁心里还有没有洛墨笙,毕竟沈如宁曾经喜欢了那么久那么久。 沈如宁挣脱不开洛墨笙的手。 也好,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 沈如宁笑了,这个笑里面包含了太多东西,前世今生,一切种种。 “第一,洛墨笙,你现在说喜欢我?我还是那句话,你是喜欢我还是喜欢我身后的沈杜两家?” 洛墨笙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的。 “从前是喜欢沈杜两家,现在是喜欢你。” 洛眠的手紧紧的攥着拳头。 “第二,我不管你到底是喜欢什么,我现在就是不喜欢你。” 洛墨笙不服气。 “为什么?为什么?你喜欢我那么久怎么就突然喜欢上了我皇叔?” 沈如宁一滞,她不想把洛眠拉扯进来。 (宁子,你会后悔的。 “谁告诉你我喜欢他?” 本来洛眠已经松下的手,又紧紧的攥了起来。 洛墨笙也是一滞。 “你不喜欢他?难道你在利用他?引起我注意?” ? 沈如宁笑道:“洛墨笙你能不能别那么自信,我不喜欢你,不喜欢。” “凌卉公主在外边巴巴的等你呢。” “我……”洛墨笙不知道该说什么。 沈如宁眼神一横。 “再不走,我可不能保证我会不会在这个狭小的空间……” “毒死你……” 洛墨笙本能的把手松开,倒没有要走的意思。 沈如宁继续加大火力:“或者……我告诉众人,你在益州山里,养了兵?” 洛墨笙目瞪口呆:“你?” “滚。” 洛墨笙留了一句:“沈如宁……”,而后离开。 沈如宁叹了口气,整理了下手腕,正欲出去,却被一个高大的身影,堵了回来。 假山里虽然暗,但是也可以模糊的看清对方的脸。 “洛眠?你怎么在这里?” 洛眠的出现属实把沈如宁吓到了。 洛眠的心中隐隐发痛,他轻轻抿了抿唇,眼神逐渐深沉,他一步一步的把沈如宁逼回了角落。 沈如宁退无可退,靠在假山上,他低下头看着沈如宁的脸,仿佛想要从她的脸上找到真相。 许久,洛眠开口,声音低哑深沉。 “你,不喜欢我的,对吗?” 完蛋。!(◎_◎;) “我……” 话没说完,洛眠就猛地掐住了沈如宁的下巴,抬起。 稍微,有点用力。 看到沈如宁吃痛的表情,洛眠又把力气减小。 沈如宁看着洛眠通红的双眼。 “我喜欢你。” 洛眠有些急,声音颤抖又带着怒意。 “那你为什么不和他承认?” “沈如宁,你是不是还……” 洛眠说不下去。 而后就是长长的叹气。 “宁儿我……” “我把命给你好不好……” 沈如宁的手轻轻的抚摸洛眠的脸。 “我只是不想把你扯进来,我怕洛墨笙对你不利。” “眠儿,你冷静好不好?” “眠儿,看看我。” 洛眠就是世界上最好哄的大笨蛋。 “真的?” 沈如宁也红了双眼。 “当然……” 沈如宁踮起脚,吻了上去。 嘴唇刚刚触碰的那几秒,洛眠呆呆的没有什么反应。 在沈如宁的不懈努力下,洛眠终于忍不住了。 这次洛眠的吻没有往日的温柔。 侵略性极强。 霸道不羁里夹杂着丝丝苦涩,柔情蜜意里平添了难过。 “我……我真的喜欢你……” 沈如宁被惩罚的意乱情迷时,还不忘解释。 洛眠咬着她的嘴唇。 “那你要补偿我……” 说完顺着嘴角一路向下。 第167章 老头遗言,痛苦悠然 沈如宁整个身体都靠在了假山上。 接受着洛眠的惩罚。 …… 晚宴散场后,沈如宁急忙上了马车。 她要回去洗澡…… 洛眠一个人坐在金石斋。 窗子半开着,微风缕缕袭来。 ‘活阎王’还是有些委屈,有些不甘,有些害怕…… “主子,地下室哪几个人彘死了。” “喂狗。” 苍艾感觉到洛眠今日的状态不太好,说话极其谨慎。 “晚上的时候,三川镇的曹名哲送来了一封信。” “放着吧。” “是,主子。” 洛眠揉了揉额头,不行,他要赶紧把沈如宁娶回家,要是沈如宁还不喜欢他,他就建一座巨大的地下城,永远的把沈如宁关在里面。 不许出去。 “太子那边的事弄的怎么样了?” “流言放完了,效果很好。” “贩卖私盐的事,没有捅的太过分,但是陛下应该已经知道了。” “至于太子党羽吗,大都是墙头草罢了。” 洛眠很满意。 “皇帝不傻,必然知道是我做的,看他反应,要是还不松口,就继续弄太子。” “是,主子。” 皇帝,你不是宝贝你的太子吗?你不是用我做磨刀石吗?我洛眠必须让你知道,我从前站太子,是我对皇位没兴趣。 现在吗…… “说到底,还要感谢陛下,没有他当年的算计和刁难,我也不会……” 洛眠自言自语,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 皇帝…… 洛眠沉思良久,拿起了曹名哲的信封。 里面有两张纸,一张干净整洁,一张满是污渍,甚至血水干涸的印记。 干净的纸张是曹名哲的字迹。 大概就是告诉洛眠,另外一张纸是从王为念身上找到的,王为念的尸体是在河边发现的,但不是溺死,而是额头中箭。 本来打算直接埋葬,但是曹名哲总是感觉不太对劲,就亲自去查看了尸体。 尸体后腰处有一条一指长,刚刚缝合的伤口。 泡了水后,有些鼓,随后仵作把那口子拆开,在里面发现了一个用塑料包裹的纸。 王为念看了后觉得比较重要,就马上送到了金石斋。 洛眠打开那张皱巴巴的纸。 【我是十几年前万毒窟大弟子王为念,如果老天眷顾这封信可以被人看见的话,请读完。 十几年前万毒窟的弟子李准,天资聪慧,但心高气傲,窟主怕他以后误入歧途便格外严厉,可谁知李准心胸狭隘,记恨上了窟主。 他隐忍不发,偷学禁毒,成功后几乎把万毒窟屠门,我有幸逃脱,可是窟主的儿子自此下落不明。 李准沉浸几年后突然势力大起,成立了神农门,化名李身免,绰号李老怪,而后我竟发现,窟主的儿子成为了神农门的小弟子。 权衡之下我决定隐忍。 天不负我,几日前我遇到了汝阳王,传闻汝阳王身患恶疾,那恶疾与李准当年偷学的禁毒极为相似,我准备赌上一把。 我在三川镇生活的这些年里,总感觉有人盯着我,所以,我觉的我与汝阳王见面后绝对活不久。 后世的君子们啊,世道多艰,命运多舛,何其不公,那满口仁义道德之辈,也不过是贪婪虚伪之徒,我这一辈子疯疯癫癫,早已看透了这肮脏的一切,身不由己,尽受其害,切莫步我后尘,且记啊。】 洛眠蹙眉。 “苍艾,神农门最小的那个弟子是不是就是周回?” “对,就是他,听说是李老怪捡回来的,对他视如己出。” 洛眠点头。 李准,禁毒,让周回认贼作父。 很有意思。 “苍艾,还在盯周回的吗?” “在。” “明天把他给我抓来。” “是,还有李老怪的女儿李凡和周回在一起。” 洛眠看了看窗外。 …… “范诗瑶,你进宫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六皇子洛训北要疯了,这几个月来他担惊受怕,草木皆兵。 悠然贵人在睡梦中,猛地就被人拉起。 来人她非常熟悉。 六皇子。 虽然悠然贵人楚楚动人,香肩外露,但是六皇子洛训北没有一丁点兴趣。 对于六皇子突然的闯入,悠然贵人是没有想到的。 已经好久没有人叫她原本的名字了。 悠然贵人轻笑:“你,闯进你父皇妃子的寝宫,不合适吧?” “嗯?” 自上次御花园碰面后,悠然贵人想了许多。 六皇子皱着眉毛,松开悠然贵人。 “你,到底用什么手段来到我父亲身边的?” “你一个平民的女儿,怎么就有人能送你进宫?” “你哪里来的本事!?” 悠然贵人坐在床榻上大笑。 “就因为我是平民的女儿,所以六皇子你才敢随意玩弄,随意抛弃吧!” “我算是知道了,所有人都不知道你的真面目!你这个放浪形骸,强抢民女的小人?” 六皇子笑了。 “就你?还用我抢?” “我只要抬抬脚,你就巴不得的自己脱衣服过来,需要抢吗!” 悠然贵人浑身发抖。 “皇帝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 六皇子大笑。(小声点吧…… “管他皇子还是皇上,我们都是人!不是神仙!你未免也太神话我们了吧?” “我是皇子,和我爱玩女子,冲突吗?” “耽误我亲民爱民吗?耽误我为天衍流血流泪吗?耽误我为父皇的江山社稷添砖加瓦吗?” “不耽误的,没有关系的!后人!只会知道我六皇子虚怀若谷,谦恭有礼,宽人大度!” 悠然贵人眼里充满了恨意。 无赖,垃圾。 六皇子越说越来劲。 “就算,有民间传闻我也不怕!我皇室会替我证明!传闻是谣言!他们会被抓,而我,依旧是万人爱戴的皇子!!” 随后走向悠然贵人。 在其耳边恶狠狠的说道。 “你要知道,哪怕,现在,我洛训北,在你的这张床榻上,睡了你。” “也不会有任何事情的。” “所以,从你进宫那天开始,你就要知道,你范诗瑶这辈子完了。” 悠然贵人说不出一句话来。 因为在天衍国,六皇子的话是没有错的。 六皇子上下打量了一下悠然贵人,笑了笑。 “哦,你还不知道吧,你父母被我杀了。” 悠然贵人猛然起身。 “你,你怎么能……” “我已经让他们藏起来了啊!!” 六皇子紧紧抓住悠然贵人的衣领:“我一个皇子,找不到两个平民吗?” 悠然贵人那一瞬间真的感受到了,心痛。 “跪下。”六皇子冷冷的说道。 “你凭什么让我跪?” 六皇子摇头。 “你怎么还分不清状况啊?我母亲可是景贵妃,是静远王的女儿。” “我是你父皇的妃子啊!” 六皇子把悠然贵人拉到面前。 “在我眼里,你只是我曾经的胯下之物罢了。” 小剧场: 曹名哲权衡之下把仵作杀了。 第168章 霸道凌卉,强制!爱 瞬间,悠然贵人脸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那一刻,仿佛她所有的力气都被抽干。 眼泪在眼眶打转,但是倔强的没有落下,指尖嵌入掌心,透出丝丝血痕。 六皇子洛训北再次开口,声音充满嘲讽和狠毒。 “跪下!” 悠然贵人甩开束缚:“我不跪,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吧!” 父母死了,报仇无望,她还能怎么办。 她后悔了,当初进宫时,那人可不是同她这样说的,她要去找那人。 六皇子轻蔑的道:“杀了你太便宜你了。”(他暂时还没有那么大本事杀皇帝的妃子。 “你……” “你到底想做什么!”悠然贵人的心态有些崩溃。 六皇子抬着悠然贵人的下巴。 “等着迎接你的地狱吧。” 而后用力一甩,跳窗而出。 悠然贵人全身脱力跪在地上,好难,好难啊,平民真的好难啊。 庄稼逃不过秋收,麦子躲不过镰刀,即使春风吹来新绿,可四季更替,最终不过是替他人铺地满仓。 牛马疲累,仍不得停歇,反复碾压着希望的根,命运如同枷锁,无论如何挣扎,劳苦大众的双手无论如何都挥不散皑皑迷雾。 永远也逃不出世代的轮回和压迫。 六皇子,虚的很,虚张声势罢了,他不过一个闲散王爷,哪里来的本事和皇帝对着干?但是有一点他没有说错,静远王是他的靠山。 红墙高耸,隔绝着一切,宫内自成一个世界。 “六弟?你怎么从悠然贵人宫里出来的啊?” 六皇子立刻被这句话定在了原地,瞬间,他身上的每一个汗毛都炸了起来。 他听到了身后,洛墨笙的声音。 而后调整表情,回头。 “好巧啊四哥,什么悠然贵人?你在说什么?” 洛墨笙从宫墙飞落。 一步走一步逼向六皇子。 “范,诗,瑶。” 六皇子猛地后退。 “四哥,我不知道你在讲什么。” 洛墨笙抬手拍了拍六皇子洛训北的肩膀,俯身说道:“四哥我可以帮你除了她。” 六皇子故作镇定,把洛墨笙的手拿开。 “夜深了,四哥赶紧回吧。” 洛墨笙笑了笑:“想通了,随时来找我。” 而后攀上宫檐,消失在夜色中。 六皇子猛地靠在宫墙上,浑身颤抖。 …… 洛墨笙美滋滋的回到住处,美不出来了。 “你大晚上的来我这里做什么?” 门仆通知他说凌卉在书房等他的时候,他都懵了。 凌卉应该是专心打扮一番,整个人都是香的。 看着推门而入的洛墨笙,凌卉眉眼弯弯。 “怎么?你是我未婚夫君,我来找你不行吗?” 说着就要往洛墨笙身上攀。 洛墨笙拒绝。 可是凌卉竟然猛地扯住洛墨笙衣领。(不是……凌卉你怎么这么猛? 一双三角眼看着洛墨笙。 “墨笙啊,你和北冥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而我知道你的一切,所以……” 上下打量。 “所以你最好是不要,反抗我。” 霸道公主强制爱。 洛墨笙嘴角上扬。 “谁和你们一条绳?我可不知道你在讲什么。” 凌卉看着洛墨笙伪装的样子,笑意横生。 “哈哈哈!” “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非要让我说出来?” “姜绾歌画像的临摹卷,是你给我父皇的吧?” “春红贵人,她也是你铲除太子的工具吧?” 洛墨笙额头青筋暴起。 北冥国皇帝真不靠谱!这样的事为什么同她一个公主讲? 凌卉看到洛墨笙暴起的青筋,而后抬手摸了摸。 “墨笙,北冥太医说了,男人头上青筋凸起,是因为他太虚了,你这……” 洛墨笙忍无可忍的打开凌卉的手。 “滚。” 原本要挟了六皇子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凌卉可不是省油的灯。 她故作委屈状。 “天衍国四皇子,联合别国,预谋拉太子下位,从而自己称帝。” “郝将军知道吗?” 郝将军当然不知道,洛墨笙的行为,说句好听的是不择手段夺位,说句不好听的,这就是叛国。 还记得上一世,他强加给沈杜两家的叛国罪吗? 其实,洛墨笙也只是有样学样罢了。(这句话圈重点,后面要考。 洛墨笙语气缓和。 “所以你要做什么?” 凌卉笑盈盈的看着洛墨笙。 “我喜欢你好久了。” “喜欢你喜欢到和别人缠绵的时候,都会喊你的名字。” 洛墨笙:? “所以……” 凌卉勾了勾洛墨笙的腰带,而后手指在他的胸前缓缓画圈。 洛墨笙咬紧后槽牙。 他咬碎了都没有办法,他确实要靠北冥才有可能实现上位。 “所以什么?”洛墨笙强迫自己接受这个事实,嘴角勾出笑意。 凌卉的手,顺着斜对襟的缝隙就探了进去。 “所以,你就满足满足我吧……” “嗯?墨笙?” 洛墨笙没有回答,只是低头看着凌卉。 “墨笙,别抗拒我。” “有我在,北冥才是你真正意义上的靠山啊。” “北冥助你夺位,而你,要助我,快乐……” 凌卉话没说完,洛墨笙直接遏制住了她的喉咙。 “公主殿下,不知道我洛墨笙的‘喜好’,你受不受的了?” 凌卉眼里满是兴奋。 “咳咳……来……” 洛墨笙回身熄灭了屋内的火烛,一把把凌卉甩在了书案上,纸笔书卷四落。 月光朦胧,害羞的打在二人的胴体上。 …… 第二日。 春至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小姐,门仆刚才有人给了他这个,要他给小姐你。” 沈如宁接过信封。 “沈如宁亲启。” 别是一打开就爆炸的暗器吧? 打开后,里面有一张纸。 “汝阳王素来心狠手辣,冷面无情,手染无数冤魂,若你愿意,我愿引路,让你见其真颜,看其面具下的狠毒与残暴。” 短短几行字。 沈如宁看了许久。 …… “你这个时候来找我,你活够了吗?” 郝恒山上前。 “没人看到我进来。” 颜妃宫内点着安神香,香味弥漫。 “我今日来是想……” 颜妃疲惫的摇头。 “帝王之心真是难猜啊,可怜了墨笙了。” 而后,颜妃泪眼婆娑。 “也可怜了我的玉槿啊……” 郝恒山看着颜妃,认真的说道:“我们必须要做点什么了。” “否则,墨笙的未来将一片黑暗。” 颜妃抬头,看向郝恒山。 “恒山……” 一句‘恒山’让郝恒山彻底破防,猛地抱住了颜妃。 “这些年,苦了你了……” 皇帝在养心殿美滋滋。 后院四处起火。 第169章 周回看信,悠然复宠 周回上一秒的记忆还停留在,他给自己盖好小被子准备睡觉的场景。 怎么我一睁开眼,就被五花大绑了? 这是哪里? 怎么还有狗叫?怎么血腥味这么浓? “醒了?” 周回费力的回头。 “汝阳王?” “你绑我做什么?自上次之后,我可就没去过你府上了,你抓错人了吧!” 周回不理解。 “你是李老怪捡回来的你知不知道。” 周回点头。 “我知道啊?” “不会是我师傅得罪你了,然后你要用我要挟他吧?” “别闹,汝阳王……” 看周回的样子,他应该什么都不知道。 洛眠坐下,手里拿着那张带有血水的纸张。 “你对你的身世了解多少?” 周回莫名其妙。 “我,我就是我师傅路边捡的啊,小时候发了一场高烧,不记得了。” 周回这是实话,过去的事他是真不记得了。 洛眠看着周回,周回也看着洛眠。 “汝阳王,我……要不你把你那龙麋鹿角给我掰一块吧,嘿嘿。” 都这个时候了,小命都不知道能不能保住,还在想着鹿角。 “李凡是李老怪的亲生女儿?” 周回不知道洛眠到底要干什么,但还是认真的点头。 “对,亲生的。” ‘哈哈哈……’洛眠突然发笑。 “你……笑什么?” “那你知道万毒窟吗?” 周回垮脸:“汝阳王,这是什么杀人前的流程吗?” “别搞了,我心态要炸了。” 洛眠嘴角微扬:“问你呢,万毒窟。” “知道,曾经很厉害的一个门派,但是没落了。” 周回想了想继续道:“听说是窟主坏事做尽,引了仇家报复,哎,所以啊,做人留一线……” “咱们,日后好相见?” 洛眠起身走向周回,周回被他的气场压制的不太敢抬头。 走近周回,洛眠抽出金丝。 “啊……汝阳王,你,你得让我死个明白吧!” “我到底哪里惹到你了啊!” “我不就是溜进你府了吗!我不是什么都没有偷成吗!” “刷!” 束缚住周回的绳子应声断裂。 周回:? 这是要追逐捕猎吗? 洛眠把纸扔在了周回身前。 “看看啊,或许你能想起什么来。” 周回狐疑的拿起纸张,面色逐渐凝重。 …… 几日后,苍艾又截到了一只信鸽,这一次的信鸽被染成了黑色,伪装成了乌鸦。 是从皇宫飞往金麟国方向的。 “沈如宁必须死。” 洛眠心头一颤。 皇宫内和金麟国联系的人到底是谁。 景贵妃?皇帝?皇后? …… 皇宫内。 皇帝‘重点培养’的就是太子洛伯宁,近一段时间时间他发现坊间出现许多对太子不利的传言,以及朝中许多太子党,好像在故意同太子划清界限。 “钱公公。” “陛下。” “你说,最近对太子不利的这些事,能是谁做的?” 钱公公:啊?你问我?反正不是我做的就是了。 “老奴不知啊……” 皇帝笑了笑,而后挥手写了几个字。 “送给汝阳王。” “是。” 皇帝啊皇帝,你可真是房事太频繁,智商都随之流走了。 “等等,好久没有见悠然贵人了,把她给朕叫过来。” “是,陛下。” 悠然贵人院子里有一棵杏树,刚刚进宫受宠时,她向皇帝讨的。 春天到了,杏花爬满了枝头。 那一年她和六皇子,就相遇在杏花树下。 “他没有那个本事,弄不死你。” “你父母被害,你更应该闹的他不得安宁,怎么能轻易放过他呢?” “左不过一个废物皇子,他能把你怎样?” “她母亲?静远王?算个屁。” “你啊,就是太单纯,被人家一恐吓就害怕,信我的,我带你进的宫,我绝对会保护好你。” …… 这些话时时刻刻萦绕在悠然贵人的耳边,对六皇子的恨意也逐渐加重。 “娘娘,钱公公来了,说是陛下叫你去养心殿呢。” 悠然贵人点头。 “给我沐浴更衣。” “还有,把我那件衣服给我找出来。” “是。” 皇帝还在疑惑,怎么这么久还不来的时候,门被推开。 许久不见,悠然贵人的出现让陛下一愣。 “参见陛下。” “来,到朕身边来。” 悠然贵人袅袅上前,香香软软的被皇帝一把拉进怀中。 “你今天好香。” 能不香么,特地为你准备的幽兰香香脂。 “你怎么就披了一件披风啊?” 悠然贵人搔首弄姿,极具魅惑。 “陛下自己看看嘛……” 皇帝靠着鸾凤蜜,可是一点都不知道节制的。 掀开粉红色的披风。 可真是衣不蔽体,那啥半漏。 皇帝迫在眉睫,跃跃欲试,急不可耐。 …… 这几个月来,六皇子心里一直都不踏实,所以他隔个三五天都会来养心殿单独给皇帝请安。 主要是观察皇帝对他的态度是否有变化,从而来推测,悠然贵人有没有在背后‘搞他’。 钱公公去汝阳王府送完东西,刚刚返回养心殿,就看到正欲敲门的六皇子。 “哎呦六皇子!” “别敲门!” 钱公公这一声可不小。 姿势奇怪的悠然贵人身体一颤。 皇帝笑道:“怎么?害羞了?” 悠然贵人眉眼低垂:“没有……” “六皇子殿下,陛下在养心殿有要事,你还是不要打扰的好。” 钱公公怪不得能当御前公公呢,他特别聪明,皇帝叫了许久不见的悠然贵人,必定会有所行动。 六皇子洛训北回头。 “这样啊,那我改日再来。” 没等钱公公开口恭送呢,里面就传出了悠然贵人的声音。 娇喘轻呼,低声吟唱,细语呢喃,颤声如泣。 “陛下~” “陛下~” 悠然贵人故意的。 六皇子脸色一下子就暗了。 钱公公赶忙引六皇子离开。 悠然贵人的声音,走出好远都还可以听见。 他的心更乱了。 …… 皇帝迸发后。 悠然贵人以为在皇帝身边。 “陛下~” 皇帝温柔的抚摸悠然贵人。 “你可真是越来越懂风情了,真是让朕爱不释手。” 悠然贵人害羞的钻进皇帝怀里。 “陛下,前几日我经过御花园的时候听到两个人很奇怪的对话。” “嗯?说来听听,我看看多奇怪。” 悠然贵人起身在皇帝耳边道:“他们在说皇位的事……” 第170章 武妍欲离,沧海阻拦 皇帝虽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表情变化,但是,他的心里很在意。 打他皇位主意的人,可真不少。 人嘛,都是这样,越是曾经自己做过的坏事,就越怕将来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皇帝漫不经心的说道:“说来听听。” 悠然贵人急忙跪下认错。 “陛下,陛下,嫔妾多嘴了!” “我不该……” 皇帝再次把她揽进怀里。 他对悠然贵人很放心,悠然贵人是平民之女,背后也没有什么门第,而且也没有孩子,是个‘三无’的安全人员。 “无碍,朕还要夸奖你呢。” 悠然贵人一副害怕的样子。 “天色太暗了,我看不清是谁,而且他们声音压的很低……所以我不知是谁……” 皇帝点头。 “他们说什么了。” “皇位,他们在讨论关于皇位的事,还有什么静……安王?” “那二人应该是在争吵。” “我没有过多逗留,我怕被发现。” 悠然贵人的小珍珠噼里啪啦的掉。 “陛下,你不会因为我听到了不该听的而怪我吧……” 皇帝垂眸。 静远王?六皇子? 静远王曾经和他说过,他们家族对皇位没有兴趣,景贵妃的孩子做不做太子都可以。 这是,反悔了? “别哭,朕又没有怪你,反而是你给朕提了醒。” 悠然贵人再次钻进皇帝怀里。 …… “这水怎么这么烫?你是不是要烫死我!” 佟佳如烟猛地把水泼到沈如梦的脸上。 “还不跪下认错!” 沈如梦缓缓跪下。 佟佳如烟笑道:“这才对吗,这才是你一个庶人该有的礼节。” “我与太子殿下没把你轰出去,已经是很仁慈了,你可不要不识抬举。” 沈如梦什么都没有了。 她有时在想,要是柳绵绵那发簪刺的是自己,那该有多好啊。 跪在地上的沈如梦突然觉的胃里翻江倒海,呕吐感控制不住的袭来。 “呕……” 沈如梦猛地起身,跑向门外。 “这几天,她怎么总是呕吐?” “怕不是……” 佟佳如烟猛地瞪大双眼。 “怀孕了?” 沈如梦不傻,她没有来月例,再加上频繁的呕吐,她猜测自己怀孕了。 可是现在的情况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怎么才能保住这孩子呢? 皇后是佟佳如烟姑母,沈如梦不敢赌,怎么办。 就在这时,她感觉到有人在看她。 她强装镇定。 “怎么回事?怕不是我这几天偷溜进小厨房吃的东西都是坏的!” 而后佯装肚子痛,嘀咕了一句:“怎么这个时候来月例,好麻烦!” 而后走开。 “凤莲,到时候看看她有没有用月例布。” “是,太子妃。” …… 季府。 “哎呦,你这是把季府都搬空了啊!” 周媚娘看着眼前满满当当几十箱的东西,情绪一下子就绷不住了。 她周媚娘辛辛苦苦要当‘老大’目的是什么啊,当然是钱和地位啊! “这是季府,所有的东西都是老爷的!凭什么让你搬走!” “老爷,你快说话啊!” 季沧海如梗在喉,他说什么? 周媚娘见季沧海像个木头,直接起身摇晃季沧海的胳膊。 “老爷!” “老爷!” “你快管管她啊!” 季沧海被吵的头疼,一把甩开周媚娘。 “闭嘴吧!” 周媚娘哪里受到过这样的对待,要不是季淑扶了一下,她差点摔倒。 武妍冷眼看着眼前的二人。 “季沧海,这些是我当年嫁给你后带来的嫁妆,如今已经点清,我会带着我的嫁妆回武家。” 季沧海这段时间两鬓生了许多白发。 “你,你就真的这么狠心的要离开我吗?” 他不明白,武妍被压了那么多年,怎么突然就反抗了? “我们恢复以前的样子不好吗?” 说完走到武妍身前。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武妍特别好看。 “老爷!你!”周媚娘气急败坏。 “她走可以,东西必须留下!” “这不是明白的强盗吗?” 季沧海猛地转头,眼神中是周媚娘从来没有看过的阴冷。 “闭嘴!” 周媚娘一下子就哑了火。 武妍看着季沧海这副模样,突然觉得好笑。 “你笑了,你是愿意给我机会了吗?” 季沧海用充满期待的眼睛看着武妍。 “季沧海,你真的越来越让我感到恶心了。” “怎么?最近仕途不顺啊?” 当然不顺了,武家只是不显山,不露水而已,你以为他家吃素的啊。 这段时间,季沧海每次上朝之前都要做好久的心理准备,那群人逮到他,是真的往死里参啊。 季沧海宠妾灭妻的做法,很多人都看不惯,再加上那周媚娘嚣张跋扈,在外可没少得罪人,左不过是看他身靠武家没有办法而已。 可是,这机会不就来了吗? “我错了……” “你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要不是武妍了解季沧海,还真会被他这假深情的模样给骗了。 “季云,你劝劝你母亲,我知道,你是不想离开我的事吗?” “我和你们保证,只要留下,我把周媚娘的大院子给你们,好不好?” “季沧海!周媚娘火气蹭的上来。” “我不给我……” 季沧海回头就是一个耳光。 “没有规矩!” 武妍是真的看透了这个季沧海,他谁都不爱,他只爱自己。 季云对季沧海的软话不为所动。 “你以后,可能要叫我‘武云’了。” 季沧海长舒一口气。 而后面无表情的道:“行,我今天就看你们怎么出这季府!” “季风!” “季风?” 如他所想的场景并不一样,季风没有出现。 就在季沧海摸不着头脑时,大门被猛地踹开。 “季沧海,好久不见啊。” 来人正是武妍的哥哥,武安。 “你是在找他吗?” 武安边说边拎出来一个被打的鼻青脸肿的人。 周媚娘看到季风被打这样惨,立刻扑向武安。 “你怎么敢这么对我儿子??” 武安直接一脚踹在她的小腹上。 “哪里来的贱人!滚开!” 周媚娘被踹出去几米远,季淑被吓傻了,她从来都没想过,武家这么厉害。 “妹妹,和离书呢?” 武妍把和离书交给武安。 武安直接把刀架在了季沧海的脖子上。 “签,还是,死?” 第171章 和离成功,郝府争吵 季沧海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刀刃的丝丝凉意。 但是他仍然想要再继续挣扎一下。 “我们,我们没有到和离的地步啊!” 边说还边挤出了几滴眼泪。 “是她误会我了,误会啊!” “妍儿啊,我心里有你,你就不能再给我个机会吗?” 武妍看着眼前“审时度势”的季沧海,不禁对自己发出嘲笑,当初怎么就看上他了呢? 武安看武妍没有说话,便把力道加重了几分。 季沧海明显的感受了刺痛。 他怕死。 “我……我签!” “我签还不行吗!” 季沧海不情不愿的接过和离书。 签字的那一瞬间,武妍的新人生,彻底拉开了帷幕。 武安在京都买了一套宅子给武妍。 拿着和离书,武妍逃也似的离开,这个囚禁她这么多年的牢笼,她终于逃出来了。 以后的每一天,她都会充满感激。 季沧海看着远去的马车,心里七上八下。 “老爷,你快点找大夫啊!” “老爷!你还在那里傻站着做什么啊?” 季沧海回眸看向周媚娘。 “从前我要你收敛点,你不听,你逮到她们两个你就使劲欺负,现在好了!” “我以后怎么在官场混!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周媚娘也不服气,武安那一脚踹的很实,她的腹部还在隐隐作痛? “老爷,这能怪我吗?我对她们二人做的那些事,哪一件你不知道?” 季沧海上前对着周媚娘的脸就是一个耳光,季淑吓坏了,她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往日温柔和蔼父亲今天怎么变成了这样? 周媚娘也没有想到,被打后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季沧海。 “滚回去!” 声音冷酷凶狠不可置疑。 …… “扶摇直上,亦能翻云覆雨。” 洛眠看着纸条上的几个字,笑了。 “这是在威胁我?” 洛眠把字条狠狠的撕碎。 “那我倒是很想看看,怎么个翻云覆雨法。” 此时,苍艾来到洛眠身边。 “主子,一个自称为魏九昭的人,来找你。” 洛眠蹙眉,魏九昭怎么知道金石斋是他的? 这件事少有人知。 “他有没有说找我做什么?” 苍艾回答:“他说是关于沈阔的事。” 洛眠更加奇怪了,魏九昭找他,说关于沈阔的事? 思考良久:“让他进来吧。” 魏九昭也是思考了很久,才决定来找洛眠的,至于为什么知道金石斋是洛眠的,因为他曾经听慕山和云水提起过苍艾。 外人皆知金石斋的老板名叫苍艾。 苍艾把魏九昭带到洛眠的身前。 洛眠上下打量魏九昭。 “你不会是来求我帮你追求沈阔的吧?” 洛眠的开口就是暴击。 “不是不是。” “那你找我做什么?” 魏九昭咬了咬牙,把郝川和他说的事,一股脑的全告诉了洛眠。 …… 魏九昭那天后回去想了很久。 这件事是发生在皇位易主得时候,再来就是沈阔是在后花园遇到的危险,还有,嬷嬷告诉郝川后突然暴毙,他想来想去,都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靠他自己,他绝对没有本事查清真相。 所以,他就想到了洛眠。 洛眠听后,脸上没有太大的表情。 魏九昭讲的和湘王讲的,不谋而合:后花园,救沈阔。 只不过那三个男人是谁?这是关键。 “嗯,好,我知道了。” 魏九昭行礼准备离开。 “听说昨天太子的人找你了?” 魏九昭点头。 太子现在四处收买人心呢,魏九昭虽然不是什么特别大的职位,但是他为人做事滴水不漏,这一点是让许多‘老人’都羡慕的。 以后好好培养,必会成为趁手的工具。 洛眠笑了笑。 “我借一点人给你,这件事你查吧。” 随后扔给魏九昭一块令牌。 “有这令牌,你定当畅通无阻。” 洛眠做这些事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要收魏九昭。 魏九昭先是一愣,而后急忙跪地。 “魏某定当查他个水落石出!” 魏九昭的意思也很明显,我跟你。 魏九昭走后,洛眠研究了一下,这件事要尽快说给沈如宁。 魏九昭没有选择去逼问沈阔。 他不想再一次揭开沈阔的伤疤,有些痛苦,过去了就让它过去,不要再一遍又一遍的叫它出来了。 郝府。 “我告诉你郝川,我不管你同意不同意,你必须要把凌卉娶回来。” 郝恒山的语气不容置疑。 “那我如果就是不娶呢?” 郝恒山定定的看着郝川。 “只要你活着,就没有那个如果!” 郝川起身,准备离开。 一个茶杯猛地砸向他的头。 “我让你走了吗!” “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你这个野种!” 郝川心里一颤,无数个表情从他的脸上划过。 轻轻转头。 “我是野种?” “我是野种?” 郝川的眼神很复杂,先是一瞬间的茫然和不敢相信,随即无奈的痛苦去感受如潮水般涌来。 眼底泛出悲伤,又或许他早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刻。 最后,只有深沉的失望和对命运的妥协,眼里满是苦涩。 郝恒山一瞬间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但是覆水难收,话说出口就收不回来了。 再加上他一直以‘严父’自居,和郝川解释,那是不可能的。 “怎么了?骂你两句你还不高兴了?” “你就是野种!怎么了!” 郝川的心凉透了。 这个家不回也罢。 随即郝川没有说话,转身离开。 身后是郝恒山无情的咒骂声。 郝川走了不久,魏云就出现在了郝恒山书房门口。 这次的她没有端着汤碗。 看到魏云的身影,郝恒山习惯性的说了一句:“不喝,拿走!” 而后看到魏云两手空空,略显尴尬:“你来找我做什么?” “老爷,你喜欢颜妃娘娘是吧。” 自从上次听到郝川与郝恒山的对话后,魏云坐立难安,她想问个清楚。 郝恒山本来就生气,魏云这样一问,他的火气就更大了。 起身,来到魏云身前,低头看着魏云。 “你再说一遍?” 魏云有一种‘欣然赴死’的感觉。 “我说你,是不是喜欢郝茉莉。” “啪!” 郝恒山一个耳光就把魏云直接扇出了门外。 “姐姐!” “姐姐你没事吧!” 杭云霞直接跑向倒在地上的魏云。 第172章 宁儿痛苦,多多哭诉 魏云嘴角流血。 狠狠的看着郝恒山。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我郝恒山供你吃穿你还要做什么?” “我告诉你,你就老老实实的作你的郝夫人,其他的事,你少管!”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书房。 只剩下魏云和杭云霞二人。 …… 前几日,百川书院传来消息,因为学堂修缮出现问题,开课时间延迟不定。 沈如宁东西都准备好了,却等到了这样的结果。 洛眠翻沈如宁的窗子,熟练的犹如进汝阳王府的大门。 沈如宁正拿着前几天新买的小书兜在那里眼巴巴的看呢! “宁儿?怎么了?” 沈如宁抬头:“学堂开课推迟了。” 洛眠摸了摸沈如宁的头:“宁儿这么想上学堂啊?” 点头。 “恩!” 洛眠的神色有些不太好,沈如宁抬头问道。 “你怎么了?” 洛眠笑了笑:“我一定会要皇帝给我们赐婚的。” 沈如宁点头。 “还有一件事……” 沈如宁放下书兜,看向洛眠。 洛眠不知道如何开口。 “你说啊。” 沈如宁不知道洛眠今天怎么了,吞吞吐吐的。 “是关于沈阔的。” …… 夜晚的微风从敞开的窗户吹了进来,带着春天特有的味道,撩动着床幔。 窗外传来隐约的蛙声和潺潺水声,远处的花树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沈如宁紧紧的攥着拳头,指甲已经深深的嵌入了手掌心。 沈阔,到底经历了什么!! 洛眠一把把沈如宁揽在怀里:“宁儿……” “我已经让魏九昭去查了。” 沈如宁缓缓抬眸。 “要是牵扯出许多大人物,该怎么办?” 洛眠在沈如宁的嘴巴上轻轻啄了一下。 “那就杀掉他们。” 沈如宁不敢想,那三个男人到底是谁? 洛眠继续安抚沈如宁:“宁儿安心,一切有我。” 沈如宁钻进了洛眠的怀里。 自言自语。 “原本以为,我带着上一世的记忆,就可以避免这一世的所有难事。” “可是,原来上一世就有那么多我不知道的东西啊。” 洛眠拍着沈如宁的后背。 “对啊,就比如说,宁儿不知道我喜欢你。” “宁儿不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谁也不能伤害我的宁儿……” 窗外。 流轻和慕山,来了一个面对面。 “轻轻?” 流轻也是一愣。 “嗯。” 流轻回答了慕山,哪怕只是一个“嗯”,都让他无比的开心。 “那个……” “嗯……” 慕山有些不知道讲什么。 “噢,给你给你的。” 随后从胸口处掏出一个粉红色的盒子。 流轻接过:“这是什么?” 慕山笑道:“沈记胭脂坊新上的胭脂,说是抹在脸上红红的,可好看了。” 流轻都不敢想,自己顶着两个红脸蛋出现在沈如宁面前的样子。 小姐会害怕吧…… 小姐一害怕,汝阳王会把我杀了吧…… 但是,看着慕山那期待的眼神,流轻还是点了一下头,把盒子放进了袖袋里。 “谢谢。” 自从上次流轻中箭后,二人的关系缓和许多,虽然没有恢复到刚开始的那个样子,但是,但也不用剑拔弩张。 春天的夜晚嘛,大多数动物都会出来四处游荡。 秋至被拒绝后一直情绪不佳。 趁着夜色,她独自一个人来到院子角落,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她费了好大劲才绣好的荷包,静静地躺在她的手心。 本来一气之下,已经把这个荷包扔了,但是还是舍不得,又偷偷摸摸捡了回来。 远处的云水,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他和秋至相处的画面,也是不由自主的浮现在他的脑海。 从小就波折的云水,没有人教他“爱”,他只知道活着,只知道吃,只知道吃饱了就不会饿,不会死。 其他的事,他从来没有考虑过。 我不过是一个浮游微末,身世卑微如尘,能活着就是老天爷心存眷顾,其他的,我怎么敢奢求。 秋至呆呆的坐在那里,许久。 看着手里的荷包。 最终下定决心,扔向了远处。 “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 而后昂首挺胸的回到房间。 云水站在树枝上,看着孤零零躺在地上的荷包。 捡回来应该没有很大的关系吧? 应该没事。 反正除了我之外也没有人知道是我捡的。 而后飞身落下。 …… 琉璃国。 当贺兰多多知道还有半个月就要成婚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惊呆了。 不顾下人的劝阻,横冲直撞的来到琉璃国皇帝贺兰远的身前。 “你做什么?冒冒失失的?” 贺兰多多直接跪下,可能是因为习武,下跪的样子特别飒爽。 “父亲,为什么就一定要我嫁!” “明明赐给的是贺兰少少!” “为什么换成我!” 琉璃国皇帝贺兰远开口。 “你妹妹不想嫁,所以只能你嫁!” 贺兰多多真的是受够了。 “为什么她不想,你就把这东西推给我?” 琉璃国皇帝少有的耐心道:“那天衍国哪里不好?我看过七皇子画像,一表人才,哪里不好?你嫁过去就是享福的啊?你有什么不愿意的。” 如果是平时,父亲这样温柔的语气,贺兰多多大概率就妥协了,可是这次不一样啊。 贺兰多多眼神决绝。 “那为什么你不让贺兰少少去享福?这个福我不要!” 贺兰远压下自己的愤怒。 “少少比你小,而且她没有你稳重懂事,到那边会给我丢脸的!” “与天衍国联姻,并不单单是个人的事,这关系到我们整个国家啊!” “少少那不懂事的样子,保不齐会惹出什么祸端来,哎……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我也没办法啊。” 没办法啊,谁叫你这么懂事,这么照顾别人的感受呢? 你懂别人的事,照顾别人的感受,顾全别人的大局,你不吃苦,谁吃苦? 贺兰多多从小就被这样pua惯了,这样的‘信仰’模式已经成为了她行为思考的一部分。 她认为他父亲说的有道理,但是她仍旧不想。 少少不懂事,她比较懂事,所以,不是父亲不爱她…… “父亲!我不同意!” 贺兰多多正欲再说些什么,贺兰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后记: 或许没有被这样思维pua过的人不太懂为什么贺兰多多的心理。 被长久打压,得不到情绪支持的情况下(特别是小孩子),父母的一句夸奖,对她来说都是特别珍贵的东西,并愿意为之付出一切。 ‘懂事’这两个字,如魔鬼般跟随了我二十多年,我非常理解贺兰多多。 或许有人会说,为什么不反抗?贺兰多多的世界里没有‘反抗’二字,最可怕,最悲哀的点也就在这里。 贺兰多多认为,世界就是这样的,所有的父母对自己的孩子也都如她父母对她一般,大的就必须让着小的,大的就必须去‘舍弃自己’的懂事,听话。 再一次感叹,语言和文字的发明,既伟大又悲哀。 第173章 一局一局,又是一局 贺兰远刚刚要舒展开的眉头,再一次紧皱。 “你来做什么?” 贺兰安行礼。 “父亲,你为什么如此偏向少少啊?” “少少现在已经被你惯的无法无天了啊!” “父亲你糊涂啊!” 贺兰远定定的看着贺兰安。 “拖下去,杖责二十,禁足一个月!” 贺兰安一直很照顾贺兰多多,贺兰多多看不得贺兰安因为她被打,所以跪地求情。 “父亲,父亲!我嫁!我嫁!” “你收回惩罚吧!” “父亲!” 贺兰远抬手。 “杖责可免,但是,禁足免不了!” 贺兰多多跪在地上磕头。 “谢父皇!” 贺兰安胸口剧烈起伏,脸色苍白的看着贺兰远。 贺兰远也定定的看着他,而后一笑。 “都下去吧。” 贺兰多多心里愧疚,觉得是因为自己的不懂事,而连累了贺兰安。 “哥,对不起。” 贺兰安看了看贺兰多多没有讲话。 “哥,没事的,虽然我不太记得哪个是七皇子了,但父皇说他长得还不错。” “嗯,多多,我可能没办法送你出嫁了……” 贺兰多多勉强的笑道。 “没关系,到时候你去天衍国看我就行啦!” …… 贺兰安一个人坐在床榻上,没有点烛火。 心中隐隐作痛。 他明知道刚才的一切是一个局,而他却不得不参与其中,陪父亲演下去,他只求贺兰多多嫁过去能幸福一些。 贺兰远的冷眼和威胁历历在目。 “贺兰多多比你以后的皇位还重要吗?” 一把利刃悬在心头,他不得不服软去接受这一场表演。 想到贺兰多多,她毫不知情的被卷入这场骗局,贺兰安的心脏仿佛要爆炸了一般,贺兰多多是他的妹妹不假,他也不能否认,贺兰多多对他很重要。 但是,皇位更重要。 左不过以后他继位,再把贺兰多多救出来便是,他这样自己安慰自己。 而后贺兰安长舒一口气,躺在床榻上。 “毕竟是皇子,无论如何也差不到哪里去,万一多多正好喜欢呢?我这也不算是件错事。” “离开这里也好,反正父亲也不疼爱我们两个,多多也算是逃离了。” 可是他无论怎么自我安慰,他心里的沉重依旧无法散去。 人人自顾,本命使然,天经地义的事罢了。 另一边的贺兰多多呆呆的坐在书案前。 没有一丝困意。 春风微凉,月光洒进屋中,银灰铺满地面。 她不想嫁,原本那份自由与独立的心愿,在今天却显得异常渺小。 然而哥哥下跪求情的身影,让她心头一紧,咬了咬嘴唇,眼里泛出泪花,虽然命运弄人,但还是有人爱她的,这就够了。 她妥协了,或许哥哥对她的这份关爱,足以支撑她走向那未知的未来。 贺兰多多的未婚夫君,七皇子洛水成。 这几天,他的身体好了许多。 “母亲,我真的一定非娶不可吗?”事到如今了,洛水成还在那里扭扭捏捏拉拉扯扯的。 令答应恨铁不成钢,自己这么聪明怎么就生出来这样一个不争气的儿子! “不然呢?你想怎样?” “拉着希贵人跑到陛下面前,请他给你们赐婚吗?” 洛水成:也不是不行。 (′▽`) 洛水成咳了两下。 “母亲,我以后要是做了皇帝,是不是就有机会娶她了?” 令答应脸色非常不好。 ‘怎么?她给你下了迷魂药吗?世上女人这样多,你就非她不可吗?’ 他也不知道,他也不清楚,世上美女万千,可他就喜欢希贵人。 令答应怕她这个傻子儿到处嚷,所以语气几近哀求。 “水成,这件事真的不要再让任何人知道了,行吗?” “要是被陛下知道,我们就都完了!” “这样的事不是你‘莽撞’,就可以解决的,我们要从长计议。” 令答应最后一句话说的很有道理,有些事随意‘莽撞’会出大问题的。 ‘大智若愚’的洛水成,也算是开了窍。 “那我娶了那公主不碰她行不行?” 令答应看洛水成态度有所转变,相当高兴。 “当然可以!只要她不死,随你怎么办!” 春天感染的风寒,都不太容易痊愈。 洛水成又重重的咳了两下。 “母亲,我知道了,我们控制不了命运,我们抵抗不了圣旨,我们只能受着。” “对。” …… 洛墨笙在得知郝川无论如何都不同意的时候,他真的要气死了。 但是转念一想,或许那公主真的可以通过北冥助他上位,想到这里,他好了许多。 只不过……郝川怎么突然敢这样拒绝郝恒山? 这让洛墨笙的心里生出了一丝不满,那种感觉就像,你养了一条非常听话的狗,但是有一天那狗开始不理你了…… “殿下。”清风的出现把他吓了一跳。 “何事?” “益州山上,最近总是有一些村民误入,调查过了,真的是附近村庄的人。” 洛墨笙眼神发狠。 “杀了,只要出现的全都杀了!” “是。” 那些军队都是秘密送进去的,而且那山陡峭难行,怎么会轻易误入?绝对有问题。 “被发现了?” “除了那些村民还有其他异常吗?” 洛墨笙眉头紧皱。 “回殿下,暂时没有。” “好,那就按我说的做,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杀一双。” “是。” 清风随后退下。 洛墨笙看着酒壶入神。 没关系,一切都没有关系。 没有了沈如宁,没有了沈杜两家,那么还有凌卉,还有北冥国,他还有益州山里的兵,不会有大问题的。 一切都会好的,皇位一定是他的。 …… 金麟国。 宋山的刀架在宋岳的脖子上。 宋云策束缚着宋云轩。 周围站满了宋山的人。 宋岳不敢相信的看着宋山:“你这是要反我?” 宋山哈哈大笑。 “本想借着金麟和天衍打仗,趁乱除了你,可是这机会提前来了!” “哈哈哈!” 提前了近三个月。 宋云轩在拼命挣扎:“我父亲平时对你那么好,你怎么能这样啊!!” 宋云策右手用力。 “你爹对我爹好有什么用啊!我们想要的是皇位!是整个金麟国!” “爹!咱们真成了!” 宋山看着宋岳。 “从小爹就疼你,就喜欢你,连皇位都写了遗诏传给你!” “早知道我就应该在那时把你也杀了!” “宋岳,我告诉你,你不配坐在这个位置上。” 宋岳早有察觉,先皇的死有问题,可…… 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是他大哥宋山…… 宋岳浑身颤抖:“你……你就是个畜牲,你……” “噗……” 话没有说完,宋山的刀就把宋岳的头砍了下来。 宋岳的头颅滚到宋云轩脚前。 “放过孩子……”宋岳的头颅,对着他的儿子宋云轩,说出了最后几个字。 “哈哈哈哈哈哈!” 周围传来此起彼伏的声音。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174章 训北被训,周回回去 时光飞逝,临近婚期。 前几天六皇子洛训北去给皇帝请安,总是被拒。 今天,终于见他了。 “参见父皇。”六皇子跪在地上,给皇帝行礼。 而后想要起身。 “我,允许你起来了吗?” 皇帝,对皇位之事特别敏感,这是众人皆知的。 洛训北身体一滞,再次跪下。 “父皇恕罪。” 皇帝身体还算硬朗,大权在握,他必须要把皇子争夺皇位之事掐灭在摇篮里。 皇位,必须是太子的。 皇帝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洛训北,开口道。 “你,也对皇位感兴趣?” 洛训北额头冒汗。 “父皇明鉴!这是莫须有的事啊!” 皇宫里谁不知道,皇帝最忌讳这个。 皇帝垂眸。 “母亲是景贵妃,景贵妃身后是静远王,贪恋皇位也是正常的。” 洛训北大气不敢出。 “父皇!儿臣真的冤枉啊!儿臣对太子别无二心!” 可是皇帝哪里管他有没有二心,静远王就摆在那里啊,谁不会多想呢? 再者,当年静远王…… 这让皇帝很不安心啊。 皇帝本着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想法,继续逼问。 “训北啊,你现在……让父皇很不安心啊。” “要不?你去湘王府?” 洛训北框框磕头。 “父皇!我真没有!父皇!” 皇帝想要炸他,皇帝很了解洛训北的秉性,直接拍桌。 “还在狡辩!” “逆子!” 洛训北风流多情不假,可他对皇位真的一点想法都没有。 “父皇,儿臣该如何证明您才能相信我啊!” “抬头。” 洛训北缓缓的,抬头。 眉头微蹙,嘴唇紧抿,脸色有些苍白,他目光游弋,试图开口解释,但是对于皇帝的恐惧,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与皇帝的眼神对视,一丝不解悄然流出,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 皇帝看了看他。 虽然表情毫无破绽,但是,皇帝还心存疑虑。 “起来吧。” 洛训北跪地:“父皇疑心不除,儿臣不敢起身啊!” 皇帝喝了一杯茶,而后笑了。 “哈哈哈!” “朕哪里有疑心了,不过是父子间的正常聊天而已,起来吧!” 伴君如伴虎,这句话真不假。 洛训北缓缓的起身。 依旧颤颤巍巍,但是他的心里大概猜到了,是悠然贵人。 洛训北想要旁敲侧击。 “父皇,儿臣斗胆,想问父皇为何突然这样询问?” 皇帝手指轻点桌面。 “嗯,没有为什么。” 洛训北只能作罢。 …… 李凡被抓后,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周回被放出去,带着她赶回神农门的路上,她才醒来。 “周回,我们,这是去哪里?” 周回没有冒然相信那张纸,但是,这件事已经在他心里埋下了种子。 “回神农门。”语气有些冷。 李凡揉着脑袋:“我怎么睡着了?” 周回没有回答,只是安静的驾着马车。 “周回?”李凡觉得奇怪。 许久周回开口。 “师姐,你还记不记得,师傅带我回神农门时的场景?” 对于周回这样突然的询问,李凡有些懵,但还是回想了一下。 “那年我才五六岁,我也记不太清楚,反正父亲突然就带你回来了,没有什么特别的,周回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周回该如何开口呢。 说我怀疑你爹杀了我父母,然后你爹又把我带回神农门?这不太现实。 “没事,随便问问而已。” 一路上,周回的话都特别少,这让李凡很不习惯,她能看的出来,周回心里有事。 “周回,是遇到什么事了嘛?” “你和我说,或许我能帮的上忙。” 在李凡的不懈努力下,周回终于开口。 “师姐,你觉得师傅对你怎么样?” 李凡与周回的关系很好,所以她并没有什么隐瞒的。 “对我……当然不像其他父亲对孩子那么好了……” 心酸。 李凡从记事后,就没见过自己的母亲,父亲告诉她,他的母亲在生她的时候去世了。 委屈的时候,没有父亲给她撑腰,更没有母亲的开导,这些年的李凡就像一棵野草,自己给自己做避风港。 周回缓缓开口:“师姐,你说你的病是师傅治不好,还是……不想给你治。” 李凡的心猛地一沉。 “别乱说!” “他怎么会看着我死!” 之后,两个人便没有再说什么。 …… 神农门。 神农门在青蛰山上,青蛰山,常年云雾缭绕,山间杂草丛生,毒虫遍布,连山石上都点缀着斑驳的苔藓和珍贵的草药。 山脚下,一条幽深的石阶路,蜿蜒向上,通往未知处。 随着石阶路,一路向上,近至山顶,隐匿着立着一块大石头,石头上龙飞凤舞着三个字:神农门。 门派正厅内,坐着一个老头,他就是李老怪。 “门主,周回和李凡回来啦!”一道娇嫩柔媚的声音,把李老怪的眼皮掀开。 他形容枯槁,白发如丝,面色苍黄,全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阴寒之气。 听到李凡和周回回来后,他眉毛一紧,脸上浮现出怒意。 “门主?”娇嫩柔媚的声音来自于李老怪的‘新宠’,齐文文,一个身材凹凸有致的,风尘女子。 因为把李老怪伺候的很好,所以李老怪直接把她买了回来,放在神农门供自己玩乐。 齐文文也是有些本事的,几个月来,李老怪竟没有对她厌烦,甚至越来越喜欢。 “文文啊,好,我知道了。” 齐文文顺势扑在李老怪身上。 “门主~” 李老怪看了看齐文文。 “听话,晚上再哄你……” 齐文文乖乖回答:“好~” 不一会,便传来了脚步声。 “父亲,我们回来了。” “师傅。” 齐文文起身,在周回和李凡身边绕了好几圈,眼神魅惑,娇滴滴的说道。 “你们两个一前一后跑出去,说,干嘛去了?”语气中充满撒娇的意味。 而后捂着嘴巴笑道。 “你们可把门主气坏了!” 李凡连忙跪下。 “父亲,女儿知错。” 周回先是一愣,而后也跪了下来。 “我,我去找龙麋鹿角,想要救师姐。” 李老怪脾气古怪,这次他却反常的没有发脾气。 “哦?找到了吗?” 周回看了看李老怪,摇头。 “没有。” 无人察觉处,李老怪长舒一口气。 “不用找了,有一个办法可以救她。” 李凡很开心,谁想死啊? 接着,李老怪的话,就让她,突然不那么想活了。 第175章 周回起疑,竹雨被打 “记不记得前几年,来我们神农门做客的秦向安?” 李凡点头。 “秦伯伯,我记得,父亲,他能救我?” 李老怪点头。 “对,他能救你。” 李凡的兴奋溢于言表:“太好了,周回太好啦!” 周回强扯出一抹笑意:“嗯,是,太好了。” 这不正常。 果然,事情按照周回的猜测去了。 “但是,他有一个条件。”李老怪半睁着眼看着李凡。 李凡疑惑的问道。 “什么条件?” 李老怪笑了。 “你嫁给他,他才愿意救你。” 李凡觉得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父亲,他,秦伯伯……是不是同你年纪差不多大?” “我嫁给他?” 李老怪摆手:“哪里同我年纪一般大,他只是看着老,比我小整整五岁呢!” “年纪大的啊,会疼人!” 李凡直接怒吼。 “让我嫁给他,我宁可死!” “我不同意!我不同意!” 李老怪收起笑容。 “难道你要让我这个当爹的看着你死吗?” “我做不到!” “就算是为了我,你也必须活下去!” 李凡摇头,眼里满是泪花。 “我想死都不行吗!” 而后看向周回。 周回抬头。 “师傅,那秦向安,是不是有灵芝草的那个?” 李老怪没有接话。 李凡喃喃自语。 “灵芝草,灵芝草……” “父亲,是那个可以延年益寿的灵芝草吗?” “你最想要的那个灵芝草?” 李凡突然往前走了几步:“你不会是拿我去换那灵芝草吧!” 齐文文立马拦在李凡身前。 “干嘛呀,凡凡?” 而后把手搭在李凡肩膀上。 “我和你说,年纪越大,真的越会疼人呢……” “比如,你看我和你父亲,我每天都特别幸福。” 李凡简直受不了。 “我不嫁!” “你要我嫁,我就去死!” 李老怪也不装了。 “呵。” “就算你死了,我趁热把尸体送过去,也能换来灵芝草。” 李凡的心头仿佛被割了一刀。 “父亲!” 李老怪摆了摆手。 一直站在李老怪身后的黑衣蒙面人,上前。 “门主。” “把她囚禁起来,看住了,别让她跑了。” “是。” 李凡猛地抓住周回。 周回看了一眼李凡。 而后掰开她的手。 李凡就这样被拖了下去。 “救我,谁能来救救我啊!” “周回……” “我不想嫁。” …… 李老怪看了一眼还在原地的周回。 “怎么?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周回转了转眼珠。 “师傅,我遇到了万毒窟的门下弟子。” 李老怪猛地把身子坐直,而后又缓缓恢复了常态,一边抚摸着齐文文的手,一边回答。 “一个落寞小派,提它做什么?” 周回故作愤怒。 “我当然知道,可那些人同之前一样含血喷人!” “我当然不能置之不理!” 李老怪表情有所缓和。 “左不过又说我杀他窟主而已,我行的端坐的正,无所谓的。” 对的,从前就有李老怪杀了万毒窟窟主的流言,那时的周回,只觉得是谣言。 ps:周回本来叫李回,八九岁的时候,神农门来了一个神神叨叨的道士,说‘李回’这个名字不好,要改叫周回。 李老怪虽然冷漠了一点,但是这些年他真的把门派管理的很好,对弟子也是刀子嘴豆腐心。 “话是这么说,但是我真的忍不了!” “说什么你原本叫李准,什么大师兄叫王为念,他们越来越过分了,这样的东西都能往出编造?” “我当然受不了,我就和他们争执,我告诉他们您原名叫李身免,让他们下次闭上狗嘴!不要乱说!” 周回确定没有看错。 李老怪听到‘李准’‘王为念’的时候,他的表情有变化! 不会错的,周回太了解李老怪了…… 疑心顿起,找不到真相,他就不会罢休的。 李老怪笑道。 “还是回儿好啊!咱们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好啦,我累了!你也去休息吧!” “是。” 周回下定决心,这件事,必须要水落石出。 李身免: 仰天无言心自悔,罪孽深重不可追。 但愿雷霆止怒火,放过凡身免灾祸。 …… 陈建勇和竹雨,被洛墨笙叫到书房,陶妖妖也厚着脸皮跟了进来。 “事情有变,我打算和凌卉正常成婚。” 洛墨笙现在的处境太难了,或许这是老天爷给他的一个机会,借着北冥,翻身。 陶妖妖本来是蹭存在感的,听洛墨笙一说,她瞬间就跳了起来。 “我不同意!” 三人回头看陶妖妖。 陶妖妖自己的反应有些大,便赶紧整理整理了衣冠。 “那,那公主,配不上殿下你。” 洛墨神笑道:“那你认为,谁能与我相配?” 要不要毛遂自荐? “你么?” 不用了。 陶妖妖点头。 洛墨笙直接笑了。 “我允许你跟进来,是看在你给我送了这两个谋士的份上,你知道么?” “你和我在一起,你能给我什么?” 陶妖妖低下头。 她喜欢洛墨笙,喜欢的程度并不比曾经的沈如宁和廖瑾一少。 这段时间她感觉到出来,竹雨和洛墨笙的关系,有一些近。 “我……” “我可以给你作填房。” 陶妖妖的家世,做大,她不配,做小,她绰绰有余啊,洛墨笙心里衡量。 陶家打个辅助,也不是不行。 但是要先把凌卉弄到手,陶妖妖先放放,后面再说。 洛墨笙态度缓和。 “妖妖,那你要等我。” 人就是这样,心仪人的一句好话,就会心花怒放。 “好!” 竹雨脸色有些不好。 作为具有“现代”思想的女性,她无法接受。 本来想着按照计划,洛墨笙不用同凌卉成婚,他们二人最近关系暧昧,自己可以捷足先登,可是…… “既然四皇子都要成婚了,还叫我们做什么?” 语气很不好。 洛墨笙一愣。 笑道:“怎么?你不愿我和凌卉成婚?” 竹雨深陷‘霸总小说女主人设’无法自拔。 “哪里敢,你可是皇子。” 她虽然做事狠辣,但应该算是她的被动技能,所以她根本就没有察觉到,洛墨笙已经不悦了。 依旧在继续输出‘女主语录’:“我哪里敢说你。” “你可是做什么都对的人。” 这几天的暧昧让竹雨失了脑子,也不能怪竹雨,因为两人吻都接过了,怎么不能撒撒娇呢。 洛墨笙觉得搞笑。 “清风。” “在。” “掌嘴二十。” 第176章 关押竹雨,智商堪忧 竹雨不可思议。 “殿下!为什么?我们……” 话没有说完,清风的巴掌就落了下来。 “啪!” “啪!” …… 十分响亮, 陈建勇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主,这次,可是一个不容错过的落井下石的好机会。 “殿下息怒啊,竹雨本就是女子,怎么能理解我们男子的想法呢!” “女子,终究不配沾染官场……” 陈建勇边说边瞄洛墨笙。 看着嘴角流血的竹雨,洛墨笙眼里没有一丝怜悯。 竹雨上一世的经历给她性格带来了许多的弊端。 没有尝过‘甜头’的她,非常容易恃宠而骄,她‘现代’的恋爱观,与现在是不符合的。 重生过来,她的父母给了她太多的爱,所以,她认为所有人也都会爱她,具有新时代思想的她。 无论多么好的思想,只要生不逢时,就都是错的。 竹雨逆反心理一下就上来了。 “殿下,我们明明接吻了!你不是喜欢我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洛墨笙起初还觉得竹雨的狠辣与自己相似,所以同自己是一样的人呢,可? 陶妖妖紧紧的攥着手里的手帕。 竟然接吻了?? “竹雨啊,我都不知道你到底是聪明啊,还是傻啊。”洛墨笙笑道:“怎么,你还要我对你负责?” 竹雨心里想,这不是应该的么? 洛墨笙继续问:“要我娶你当太子妃?” “一辈子就要你一个?” “嗯?” 上辈子洛墨笙爱而不得的竹雨,这辈子成了洛墨笙随着‘玩弄’的女子。 竹雨不知道为什么,洛墨笙和吃了枪药一般讷? 她脱口而出:“当然,谁不想和爱的人,一生一世一双人?” 陶妖妖笑出声来。 “传宗接代为大,三妻四妾实为家门兴旺之法。” “男为天,女为地,天地有别,一男多女,可彰显男主尊贵。” “主母掌家,妾室辅之,各有其位,礼法之道!” 陶妖妖洋洋自得的讲着这些“规训”女子的话语,她不理解,竹雨有什么资格去反这些自古以来的礼教! 洛眠:屁,我就一生一世一双人,怎么?弄死我? 洛墨笙忽然觉得陶妖妖很顺眼。 总结起来,谁顺着他,谁就顺眼。 竹雨依旧不能理解。 她上一世所生存的社会,作为底层人,她最需要的是什么?钱吗?不是,地位吗?不是,是尊严。 上层人学习阴谋阳谋,驭人之术,下层人学习礼义廉耻孝悌忠信。 法家锁喉,儒家捏肋,道家困心,佛家化缘。 儒家捏她的肋,所以,她重生过来,依旧只要尊严。 “我不……” “你这样……我……我以后该怎么……” “我的尊严该怎么办……” 显然洛墨笙有一点烦了。 怎么这么难缠? “清风,送客吧。” 清风虽然打巴掌打得挺猛的,但他抓秋羽时,动作很轻。 竹雨挣脱。 “我要一个说法,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你为什么可以喜欢那么多人?” “你这是把我的尊严放在地上踩啊!” 洛墨笙显少的露出疑惑的表情。 (???) “怎么?我必须只要你一个人?” 竹雨吼道:“当然!” “你必须负责!否则!否则我就把你的事告知天下!” 易怒,情绪管理不足,也是竹雨带过来的特点。 洛墨笙起身,看了竹雨许久。 “你……你刚说什么?” 如果此时竹雨服个软应该问题不大,可是。 情绪上头,口不择言。 “我说我要把你的事告诉你所有人!我要去告诉皇帝!” “我不信你们这里不讲法律!” 你在人治的地方讲法律? 洛墨笙看向陶妖妖。 “妖妖啊,下次再给我引荐的时候,可要再看清楚些了。” 陶妖妖颤抖的跪下。 “殿下,恕罪……” 陈建勇也随之跪下。 “殿下息怒,身体重要啊!” 洛墨笙饮了一杯放在桌案上的酒。 “斯……” 而后咂了咂舌。 “清风不必送客了。” 竹雨,天真的以为洛墨笙……(啊,我都说不下去。 “主子?”清风询问。 洛墨笙动了动手指。 “关起来。” 竹雨大叫,可是没有任何用处。 许久,书房再次恢复安静。 “妖妖,起来吧,你先出去,我和建勇有事商议。” 陶妖妖连连点头退下。 陈建勇也被示意起身。 …… “还是你靠谱。”洛墨笙看着陈建勇。 陈建勇起身行礼。 “谢殿下夸奖。” “那我们说正事吧。” “凌卉,应该还有用处,嗯……觉得可以留下。” 陈建勇顺杆爬:“殿下英明神武,您的选择一定没有问题。” 而后二人相视一笑。 “借北冥,祝我上位。” “建勇啊,有没有什么想法?” 陈建勇眼珠子一转。 “倒是有一个愚蠢的想法,殿下要不要给我提提意见?” …… 得到了洛墨笙的凌卉,这几天心情很好。 她再一次去了季府。 门仆的精神状态远不如上一次。 但是,这次,她成功的进了季府。 第一眼,感觉有些破败…… 在门仆的带路下,她来到了季淑的房间,周媚娘也在, 母女二人仿佛刚刚路过,眼睛很红。 凌卉听了一些传言,也大致知道发生了什么。 正好,这正是一个机会。 “大夫人,这是怎么了?喜极而泣吗?” 周媚娘心里的乌云,嗯,顿时就少了许多。 擦了擦眼泪道:“北冥国公主,奥,看我这嘴巴,是四皇子妃好。” 而后行礼。 看来,两个人都知道对方喜欢什么,这样的交谈会很舒服。 “我是来找季淑的,季府的事,我也有所耳闻,我这是给你们道喜的啊。” 说着,便示意身后的侍女把一盒子金银珠宝,打开放在母女二人面前。 “小小贺礼,不成敬意。” 周媚娘顿时高兴了起来。 “这……这怎么好意思收啊……”但还是要客气一下。 凌卉看得出来,直接一推:“方仪县君帮你们把武氏母女赶走了,我还不能过来庆祝一下?” 周媚娘抬头看了看季淑,季淑摇头。 凌卉假装愣住。 “不是吗?坊间传闻方仪县君与季家女儿要好,我看武氏母女被赶出府,难道不是方仪县君与你们交好,帮你们的吗?” 周媚娘也不傻,凌卉透露的这些信息,在她脑子里自动形成了一句话。 沈如宁窜洛武氏和离,所以才落得季府鸡飞蛋打,乌烟瘴气。 不是,就算按照你这么说人家沈如宁也没有错啊,你不是也希望武氏母女离开,你‘升咖’么? 周媚娘你不是应该谢人家吗? …… 周媚娘后悔了,她希望武氏回来,自从武氏把嫁妆全拿走后,季府生活质量整个下降了好几个档次! 季沧海也因为当时的事对她不理不睬。 ? 还有,这几天她知道了一件事,就是当初,是沈如宁告诉武氏,她用孩子陷害的事。 加之现在过的不顺,她正需要一个突破口呢。 这不,凌卉就来给她把突破口找到了。 第177章 婚宴前夕,一些琐事 周媚娘微微低下头,目光稍稍凝滞,眼睛注视前方,但是似乎并没有在看任何东西。 “四皇子妃,不瞒你说啊,我母女二人落得这般田地,与沈如宁有脱不开的关系!” 凌卉假装疑惑。 “啊?这?” 周媚娘眼神暗淡,说到底,事情是从武妍知道自己陷害她开始走向不可控的,所以,始作俑者就是沈如宁! 周媚娘看了看凌卉。 “不知道四皇子妃知不知晓,那沈如宁曾经可是对四皇子死缠烂打许多年呢!” 凌卉一阵落寞。 这个落寞是发自内心的,虽然她行为放荡一些,但是,她似乎真心喜欢洛墨笙的。 “哎……有所耳闻。” 周媚娘看着凌卉的眼睛。 “只怕那贱人现在还对四皇子不死心呢。” 两个人都在试探,看对方能不能和自己站在一个阵营。 凌卉握住周媚娘的手。 “那我们……” …… 太子府发丧。 奉仪失足落水,人已经去了。 但是考虑七皇子和四皇子得喜事将近,所以不能大办。 太子府门匾,连个白布都没有挂,一口薄棺材,几盆纸钱,一个荒郊野岭的土坑,这就是沈如梦最终的归宿了。 这样来看,沈如宁还是对她很仁慈的。 沈如梦死时,沈家人无一人出面,倒是沈如宁贴心,把这个消息托人告诉了即将被斩首的柳绵绵。 听说柳绵绵在地牢里很惨,耳朵都被老鼠咬掉了,自己都快死了,估摸着也不会因为沈如梦的离世太过于难过的。 太子府对于沈如梦的死,那个反应就如同死了一个无足轻重的丫鬟一般。 凤莲颤颤巍巍的跪在佟佳如烟身前。 “太子妃,我……” 佟佳如烟轻轻的摸着凤莲的脑袋。 “你做的很好。” “不要怕。” “她沈如梦自己失足落了水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的。” 凤莲努力的平静自己。 表面上佟佳如烟安抚着凤莲,可是凤莲的反应太过于强烈了,留不得。 这样的人,很容易就会把心里的事一股脑的说出去。 是个定时炸弹。 沈如梦刚死,再等等吧,再让凤莲多活几天。 …… 太子虐杀死宫女铃兰的事在京都传翻了天。 流言止不住,完全止不住。 衙门贴了很多‘禁止传谣’的告示,都被百姓撕了,这对于太子非常不利,甚至,还有人说皇后默许太子这样的。 一时间,太子被推上了风口浪尖处,每次上朝,非太子党羽都会把太子拉出来‘遛’上一‘遛’。 代表人物:曹名哲,魏九昭。 二人一个红脸,一个黑脸。 “魏九昭,你不要以为你升了官就可以这样污蔑太子!太子殿下品行端正,是你说污蔑就污蔑的吗?” “呵,曹道员好大的官威,怎么?嘴巴长在我身上,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你糊涂啊!太子殿下替陛下分担朝政,已然忙的不可开交,怎么会去干那些龌龊的勾当呢!” “陛下圣体康健,太子分担朝政为时过早吧!” 时不时的洛墨笙还会掺和几句。 太子倒台,也是他想看到的。 …… 几日光景悄然而逝,时间如白驹过隙,未曾察觉便已然溜走。 明日,就是双喜临门之日了。 沈如宁自那日被狠狠‘惩罚’后,脑子里便会不由自主的想起洛眠来。(搞黄色的想。 可偏偏洛眠那日以后,好像很忙的样子,再没有找过她。 怀春的女儿心啊,总是躁动难熬,腿脚不受控制,袅袅的带她来到了金石斋。 春暖花开,院子里挖来了许多珍贵的绿植,春至在安排,所以只有秋至跟着过来。 其实秋至是想留在院子的,可……可沈如宁和春至认为把这样一件大事交给秋至,不太把稳。 沈如宁和秋至来到金石斋门口的时候,恰巧看到云水站在门口。 云水的对面还站着一位女子。 那女子与秋至是两个类型的,看起来温婉许多。 云水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似乎有许多话和人家讲,脸还有点红。 秋至虽然看到云水和那女子后,一愣,但依旧面不改色的同沈如宁上前。 云水聊的太过于忘我,二人走近了才看到。 “沈小姐,你怎么来了?” 那女子见有人来,便开口告辞。 “汝阳王在吗?” 云水赶紧点头。 “在呢在呢,在书房里,我带你过去。” 沈如宁笑笑:“不用了,我记得路。” 秋至站在一旁没有什么表情,眼神也没有看向云水。 但是她脑子里一直浮现出刚刚那女子的窈窕身姿,原来云水喜欢那样的啊? 哎…… 书房门口。 “你是说那段时间北冥国皇帝也在宫里?” 而后就是魏九昭的声音:“对,这几天只查到了这一个线索,过去好多年了,物是人非。” “再加上……当时消息封锁的很严……” 随着沈如宁二人脚步的走近。 “谁?” 慕山猛地从屋顶跳下。 八十米的大刀已经收不回去了…… 洛眠和魏九昭二人也闻声推门。 “宁儿?你怎么来啦?” 洛眠的眼睛里,肉眼可见的出现了光。 急忙奔向沈如宁,魏九昭非常有眼力见的拱手告辞。 二人推门进屋。 门口只剩慕山和秋至。 慕山知道云水把荷包还给秋至的事情,气氛有些尴尬。 秋至也与往日不同,没有了那活泼的样子,只是和慕山点了点头。 慕山回礼后,翻身上了屋顶,然后悄咪咪的绕到了大门处,找到了云水。 “云水,秋至在里面。” 云水被慕山吓了一跳。 “在,在就在嘛,和我讲什么。”云水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看了看慕山继续说道:“下次别让我给你打发那张家小姐了!你就不能直接拒绝人家吗?” 慕山垮着脸。 “我拒绝很多次了……” “可是没有用……” 云水挠了挠头:“你在这里吧,我……我去转转!” 而后飞身向书房。 书房内。 洛眠恨不得把沈如宁扔在手心上。 对于沈如宁的突然‘造访’,显然,洛眠有些手足无措。 沈如宁环顾四周,与上一次来的陈设没有什么差别。 那些从洛墨笙那里‘偷’的东西还一动不动的摆在那里。 “你,你是不是还因为上次的事生气?”沈如宁回眸看着洛眠。 洛眠心里一紧。 这么容易被看穿吗? 第178章 云水流氓,太子暴怒 洛眠习惯了所有情绪独自消化,他怕他表现出太多的情绪,沈如宁会觉得烦。 “没有,宁儿,我,我这几日有些忙。” 沈如宁点头:“这样啊……” 而后撅着小嘴巴扭头要推门出去,这个反应可是把洛眠吓了一跳。 急忙上前拦住。 “宁儿宁儿宁儿?你干嘛去?” 沈如宁没有看他,只是淡淡的说:“回沈府啊,看汝阳王你没有什么事,那我就不在这里叨扰了。” 这这?这怎么行! 洛眠绕了一个圈。 “哎呀宁儿!” 沈如宁继续把头扭过去。 “别挡我路!” “赶紧起开!” 洛眠面对这样撒娇打诨的沈如宁真是没有办法,那张小脸吹弹可破,洛眠一把把沈如宁抱住,巨大的体型差,沈如宁直接被包了起来。 “宁儿,我错了。” “宁儿我错了!” “我……我是有些吃醋,但是我怕你嫌弃我事多……” “所以……” 沈如宁挣脱开来,头发有一些凌乱。 而后用手指着洛眠。 “所以怎样?” 洛眠盯着沈如宁。 “所以……” 说完这两个字后,牙齿轻轻的咬住了沈如宁的手指。 舌头划过手指,沈如宁只觉得暖暖的。 接着洛眠有些‘口齿不清’的说道:‘所以我就躲了起来……’ 洛眠,我和你说!你这个样子被手下看到!他们会吓死的。 沈如宁想收手,却发现洛眠把她的手嘬的死死的。 “洛眠,你可以试着把你的情绪给我一些,我可以给你分担。” 洛眠嘴角上扬。 松口。 沈如宁连忙把手指收回。 面红心跳。 洛眠的手插进沈如宁后脑的头发中。 脸向沈如宁更加靠近了一些。 “真的吗?宁儿?” 洛眠的呼吸肆无忌惮的打在沈如宁的脸上,炙热,急切。 沈如宁的双手‘无用’的推着洛眠的胸膛。 “你……” 洛眠瞬间嘬上了沈如宁的樱桃小口。 很软,很甜,永远也喜欢不够。 虽说二人已经亲密接触过许多次了,可是,沈如宁依旧会害羞。 嘴唇水吟吟的。 舌头麻麻的。 洛眠松口,看着怀里脸红的如番茄一般的沈如宁。 “宁儿,怎么还害羞?以后成婚可怎么办啊?” 洛眠还挺为人考虑的…… “闭嘴……”沈如宁声音小的可怜。 洛眠用拇指摩擦着沈如宁的嘴唇。 “宁儿,我们可要好好脱敏才行……” 说完用拇指打开沈如宁的牙关,舌头顺势进去…… 有了上次假山处“惩罚”的经验,所以这次洛眠只在嘴巴处停留了片刻。 便向下,写出来会被封的地方,一路吻去。 …… 秋至一个人站在门口不远处的长廊。 哪里有小姐在屋子里约会,丫鬟站在门口听的啊。 树枝上都长出了,嫩绿的,娇滴滴的新芽。 春天,势不可挡的来了。 秋至呆呆的看着远处飞来飞去的燕子,一颗石子打在了她的头上。 “嗯?” “什么东西?” 捂着脑袋左顾右盼,四外圈只有她一个人。 “什么嘛,不会汝阳王府也进来刺客了吧?”秋至小声的嘟囔着。 不一会,又有一块石子,水灵灵的打在了秋至的脑袋上。 秋至猛地回头。 看到了还没有来得及躲开的云水。 什么嘛,云水练武那么多年,怎么可能被轻易看到?左不过想要被秋至发现自己。 看到云水后,秋至小眼睛亮了一下,但马上又暗了。 渣男,刚刚还在门口和别人有说有笑的!现在又来找我?真是! 随即秋至把头转了回去。 云水看秋至没有理他,便飞身下来,缓缓地走到秋至身边。 “你,你在干什么呢?” 呵。 秋至礼貌的行了一个礼。 “等小姐。” 之后并没有什么过多的话。 云水挠了挠脑袋,他也不知道他为啥要这样…… 秋至身上的香味,若有若无的随着春风,钻进云水的鼻子里。 痒痒的。 “那个……我想和你拉手。” 秋至猛地回头。 “流氓!” 而后起身离开。 什么人啊,刚才和别人‘卿卿我我’,现在说要牵我手?? 把我秋至当什么人了! 云水站在原地…… “啊,我是不是太直白了啊……” …… 皇后一个耳光就打在了太子的脸上。 “你……你!” “你还想不想要这个太子的位置了!” 太子擦了一下嘴角的鲜血。 眼神阴郁。 “这传言是不是从你宫里出来的!” 皇后痛心疾首。 “我传它做什么!” “难不成你怀疑我要拉你下来吗!” “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啊!” 太子眼神依旧阴郁,他吞着口水。 “那会是谁?是谁!” 而后他如同疯魔了一般,来回踱步,拳头攥的发白,似乎要将骨头捏碎。 “到底是谁!我现在已经成了笑柄!” 而后他突然仰天长啸,笑声冰冷,带着几分癫狂。 “一群贱人!都想毁了我!都想要我的位置!” 下一秒他猛地把手旁的龙凤山河玛瑙花瓶拿起来狠狠摔碎。 “太子!” “洛伯宁!” “你能不能冷静!” 皇后眼里噙满了泪水。 她不明白,她不懂,为什么会生出来这样一个暴躁的儿子来。 太子双眼通红,看了几秒皇后,猛地扑过来。 “母亲救我!” “母亲你要救救我啊!” “你是皇后……” “有人害我!” “他们有人要害我啊!” 太子就这样抱着皇后的腿,嚎叫着。 春夜微凉,月色如水般倾泻在地上,青石小路被夜露打湿,泛着淡淡的光泽。 烛火摇曳,光影在墙壁上闪动,整个夜都笼罩在如梦似幻的朦胧中。 “七皇子,这是我最后一次应邀见你。” 角落处,晃动着两个人影。 “我……咳咳咳……” “我想再抱抱你好不好?” 七皇子的风寒还没有好。 希贵人愣了一会,抬手接受了七皇子的拥抱。 “和你在一起的这几年,我真的好快乐。” 七皇子自说自话。 “哎,命运弄人,我真的好喜欢你。” “从前啊,是我太傻了,没有考虑到你,我错了。” 希贵人紧紧攥着手里的手帕。 还有最后一颗药,只要七皇子吃了,他就会在半个月内必死无疑。 到底…… 要不要给他吃。 第179章 婚前群像,各有不同 往日种种浮上心头。 快乐也好,痛苦也罢,是时候有个结尾了。 “明日,殿下就要成婚了。” 七皇子点头。 “希贵人,我想好了,以后,我们就不要见面了。” 七皇子眼神里充满了痛苦。 从前是他太任性,太天真,太荒唐。 希贵人抬眸。 “好。” 而后二人紧紧相拥,希贵人泪流满面,那,就这样吧。 此时此刻,管他什么礼法礼教,管他什么父父子子,管他什么道德伦理。 他们二人心中只有彼此。 梨花树盛开,四周寂静无声,唯有春风卷起二人的袖袍和衣角,仿佛在替他们诉说着无奈和离别。 春风裹挟着梨花香,吹向洛墨笙。 书房内没有点烛火,洛墨笙就那样定定的坐着。 清风如同柱子一样站在旁边。 洛墨笙喝了一口酒,缓缓的闭上眼睛。 脑袋里闪过了许多张脸。 皇帝的,颜妃的,郝恒山的。 沈如宁的。 廖槿一的。 唯独,没有他明日即将迎娶的凌卉的脸。 胸口缓缓起伏,仿佛要将这深夜的凉意悉数吞进腹中,借此压下心中的纷乱,他终究是一个无情的人,但是在这样一个美丽的夜晚,只有他自己知道。 这份冷酷的背后,是无法逃脱的宿命,是不甘与痛楚交织的深渊。 睁眼。 “清风啊。” “殿下。” “我,争这个皇位,错了吗?” 清风没有回答。 “你怎么不说话。” 清风看向洛墨笙。 “殿下,为自己,永远没有错。” “哈哈哈……” 权利的洪流卷着他向前,他连回头的选择都没有。 “廖槿一……” “恩?怎么会突然想起她来?” “不知道如果她还活着,知道我要娶别的女人,她……会是什么反应。” 清风开口。 “大概,会来闹殿下。” 洛墨笙再次大笑。 “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 “殿下,早点休息吧。” “恩……” …… 凌卉睡不着,她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那大红喜袍。 她手持烛火,一遍又一遍的看,一遍又一遍的打量。 “真好看啊,真好看。” “没想到有一天我也能穿上这样美丽的衣服。” “为我最爱的人……” 在没有去a国做质子时,凌卉对洛墨笙一眼万年,虽然当时年纪不大,但是,喜欢的种子就这样埋在了她的心田。 a国根本就没有把她当成过人,那段阴暗的岁月里,见洛墨笙一眼,是她活着的最后一丝希望。 往日种种,如梦魇般缠绕着她。 那时她恨,恨自己为什么是公主,恨自己为什么是女人,恨自己为什么死不了? 她像一个提线木偶一般,辗转在各个男人的身下。 想到这里,凌卉赶紧扇了自己两个嘴巴。 “过去了!都过去了!” “我的人生已经重新开始了。” “过去了,全都过去了……” 抬手把脸上的眼泪抹去。 熄灭火烛,等待天明。 最难受的莫过于贺兰多多。 此次来天衍国,她只带了一个侍女,临走时,谁都没有来送她。 但是在她的眼中,贺兰安站在城门口和她挥手告别,这就足够了。 有时候,人是要靠自己的想象才能够有勇气活下去的。 我不清楚这个世界到底是唯物还是唯心,但是我知道的是,大多数人只有唯心,才能够活下去。 “珊瑚,你下去休息吧。” 珊瑚是贺兰多多带过来的丫鬟,小丫头年纪不大,但是眼睛里透出来一股机灵劲。 “公主,我陪陪你,我不累。” 贺兰多多,多少习了一些武,她不是一个轻易会流泪的人,可是…… 她父亲彻彻底底的把她的心,伤的支离破碎。 “珊瑚,你说我,会幸福吗?” 珊瑚看着贺兰多多,点头。 “公主一看就是有福气的人,一定会幸福的。” 珊瑚内心无比纠结。 那时,她无意间听到了琉璃国皇帝和贺兰安的对话。 她不知道,要不要告诉,贺兰多多。 贺兰多多是一个非常‘好骗’的人。 “嗯,会幸福的。” 摸了摸明天即将戴在头上的发冠。 “我都不知道七皇子长什么模样。” 珊瑚倒了一杯水。 “龙子,必定不会难看。” 贺兰多多看向珊瑚。 “委屈你了,背井离乡和我来到这么远的地方。” 珊瑚跪下。 “公主,我不委屈。” 最委屈的,应该是你贺兰多多。 …… 天气已经很暖了。 沈如宁的打扮,依旧朴素。 一身萱紫色团纹散花锦缎长裙,一支琉璃珠花银簪。 天衍国难得有这样的“双喜”,街道上布置的异常喜庆,百姓也都喜上眉梢。 可是,皇子成婚,与百姓有什么关系呢? 这样的感觉就如同,压迫人的杨白劳家有喜事,被压迫的长工们张灯结彩一般。 马车上,沈如宁的心思可不在这场‘双喜’上,今天一大早,又有人给门仆送了一封信。 纸上的内容也很简单, “君面似花心似蛇,笑里藏刀暗藏鸠。” “情深不知付何人,青丝恐染风霜痕。” 这是在告诉沈如宁,洛眠是个笑里藏刀的恶人。 这已经是第二封了,到底是谁? 正在沈如宁想东想西的时候,春至在沈如宁耳边悄悄说了句什么。 “看来还不错。”沈如宁笑道。 春至点头。 “她几经辗转托人,这是她想要告诉你的。” 沈如宁看向马车外。 “我并不想与她再有任何联系了。” “她知道的,可是,她还是想见你一面。” 沈如宁摆手。 “再说吧。” 皇后虽然被太子的事闹的不可开交,但是,皇宫依旧被装饰的无比喜庆。 沈如宁照例先去了景贵妃那边。 不知道药材的事弄的如何了。 逐月公主见到沈如宁一路小跑。 “丸子姐姐!” 沈如宁赶紧揉了揉逐月公主的小脸蛋。 “哎呀,许久不见,又可爱了几分啊!” 六皇子洛训北上前。 “母后在屋里呢。” 沈如宁看了一眼洛训北。 “殿下,你这面色怎么如此憔悴?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洛训北眼神闪躲,揉了揉额头。 “皇兄弟成婚,我太高兴了。” 沈如宁笑道:“六皇子可有心仪之人?” “他有个屁!” 屋内传来景贵妃的声音。 “他一门心思扑在吃喝上!哪里有时间找女子!” 景贵妃,要我说啊,你对你儿子真的是不了解啊…… 第180章 婚宴开始,突发意外 景贵妃今日的打扮很喜庆,二人对坐。 “宁儿啊,金麟国那边不太消停,前几日听我父亲的来信,那意思可能又要有战况了。” 景贵妃的嘴巴从来就没有守门员。 想到啥说啥。 这玩意是你一个妃子梦乱说的吗? “贵妃娘娘,药材的事如何了?” 景贵妃摇头。 “那李老怪真的是怪的很,无论给多少银钱都不给。” “这件事还不能被陛下知道,哎……” “愁啊……” “要是能与李老怪有交情就好了……” 嗯? 难道你和他没有交情吗? 景贵妃抬眸。 “走一步看一步吧,身不由己,还能怎样。” 而后景贵妃又是一副八卦的模样。 “听说沈如梦死的时候,是怀有身孕的!” 沈如宁一愣。 “我猜啊,一定是被佟佳如烟弄死的。” 随后撇嘴。 “皇后和她的侄女,都不是省油的灯。” “说起皇后,最近太子也不安生,流言四起呢!” 太子的传言沈如宁倒是听说了,她笑了笑,猜到八成是洛眠搞得。 沈如宁索性开口说了自己的疑问。 “太子,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景贵妃摇头。 “平时看起来儒雅谦逊,温和有礼,沈如梦死后,太子哭了许久。” “可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太子整个人看起来都不是很‘和谐’的样子。” “佟佳如烟养出来的孩子,能有多天真,一个一个都和人精一样……” 就在此时。 “你,你怎么来了?” 门口处传来了洛训北吃惊的声音。 “六皇子。” 是悠然贵人的声音。 景贵妃看了看沈如宁,蹙眉。 悠然贵人,悠然的走了进来。 “方仪县君也在啊?” 沈如宁起身行礼。 洛训北得脸瞬间就黑了,这个悠然贵人,她到底要做什么?? “参见贵妃娘娘,我顺路,就想进来邀娘娘一同前往逢春殿。” 景贵妃瞬间恢复了高冷的模样。 “真是稀客啊。” 悠然贵人瞥了洛训北一眼。 “那我们几人便一同前去吧。” 景贵妃和沈如宁走在前面,悠然贵人和洛训北走在后面。 洛训北看向悠然贵人。 “你要做什么?”(口型) 悠然贵人看了洛训北一眼,笑了笑。 “殿下你说什么?”声音巨大。 洛训北青筋暴起。 景贵妃回头:“怎么了?” 洛训北笑道。 “我看悠然贵人的发簪很漂亮,想着可否借来看看,我好买一支送给母后。” 景贵妃撇嘴。 “怎么突然想起我来了?你是不是做了什么错事要讨好我?” 悠然贵人噗嗤一声笑了,随后把发簪拿了下来。 “殿下喜欢,拿去便是。” 人间修罗场,也不过如此吧。 逢春殿。 洛眠,四个人依旧狗在角落。 杜温允站在李辄止身边似乎在说着什么。 李辄止则一副‘害怕’的样子,时不时的拉一把李浅尝救救他。 季云则和沈礼在一起。 二人之间,眼神有点拉丝。 沈如宁坐了下来,洛眠上前。 “宁儿,今天大概会有好消息。” 沈如宁疑惑。 “什么好消息?” 洛眠一副‘我不告诉你’的欠打的样子。 不一会,一袭白衣从门口走来。 是好久都没有露过面的洛冉冉。 经过沈如宁和洛眠身边时,意味深长的看了二人一眼。 颜妃坐在高处,时不时的看向郝恒山,郝恒山今天穿的衣服看起来特别华丽。 郝川则坐在远处,没有和郝恒山一起,郝川的身边也是魏云。 很奇怪,魏云来做什么? 太子依旧是一副伤心过度的样子,佟佳如烟紧紧地握着太子的手,嘴巴不停的在讲话,似乎是在安慰太子。 沈阔和魏九昭进来后,沈礼暂停了和季云的对话,走到二人身前。 “二弟,怎么了?” 沈礼没有看沈阔,而是一把抓住了魏九昭的衣领。 魏九昭摊开双手,痞笑道:“做什么啊?礼儿?” 沈礼咬牙切齿,最后憋出来几个字。 “对我大哥不好,我就打死你!” 魏九昭被沈礼一甩,身体晃了一下。 而后低声道:“好,二弟。” 七皇子洛水成还有一个妹妹,洛玉敏,出场的频率比较低,今日,她也来了。 洛玉敏坐在令答应身边。 眼神四处扫,最终看向沈如宁。 …… 皇帝是最后来的。 身后跟着春红贵人。 “吾皇要去万岁万万岁……” “平身平身!” “哈哈哈!” “今日皇室双喜临门!开心!” “大家开怀畅饮啊!” 乐声缭绕,丝竹悠扬,笙箫管弦交织如同流水宗宗,舞姬们身着轻纱彩裙鱼贯而出,脚步轻盈如云上漫步,腰肢软如杨柳,翩翩起舞,衣玦飞扬。 皇帝眯眼扫视众人。 “钱公公?” “陛下。” “湘王怎么没有来?” 众人愣住,什么?皇帝竟然邀请了湘王? “湘王府偏僻路远,估计快到了。” 正说着。 “湘王到!” 湘王迈进逢春殿。 一步,两步…… 他能回过去,在先帝没有去世前,他们几个皇子也如同他这般进殿给先皇请安。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参见陛下。” 湘王跪下行礼。 皇帝笑呵呵的道。 “皇兄快快请起!” “谢陛下!” “钱公公,快带湘王入座!” 洛眠看向湘王,湘王也看了一眼洛眠,眼神交错。 …… “吉时到!” 两对新人缓缓的扯着红绸大花走进逢春殿。 接着便是常规的操作。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 皇帝本就不重视这两个皇子,所以并没有多余的东西,只是走个流程而已。 相比于太子的婚宴,大家也都可以看得出来,皇帝偏爱太子。 令答应眼里含泪,看着洛水成。 希贵人的眼神虽然没有直视,但是她偶尔会偷偷的瞄。 有那么一秒钟,她也在想,如果站在洛水成身旁的人是自己的话…… 自己会不会很高兴? 皇帝捋着胡子,笑眯眯的看着下面的四个人。 力保太子,给太子养一个没有背景的磨刀石,再把其他的皇子养‘废’,这就是皇帝的想法。 他深知他的皇位是如何得到的,所以,他要把皇子夺位的可能,扼杀在摇篮里。 “噗……” 刚刚转身要“进入洞房”的七皇子洛水成,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而后整个人倒地不起。 第181章 七皇子死,私情曝露 众人大惊! 有那么一瞬间沈如宁觉得皇宫不适合搞宴会,十次宴会八次有人吐血。 希贵人猛地坐起,而后又缓缓坐下。 怎么回事?她,她没有把最后一颗药给洛水成啊……怎么会这样? 皇帝大喊。 “方仪县君!” “快!” 洛眠蹙眉,怎么搞的我家宁儿是太医一样呢,有人倒了就喊宁儿? 沈如宁起身上前。 走到跟前,沈如宁看了一眼。 洛水成死透了。 看到沈如宁的反应,皇帝急忙走了下来。 “如何?” 沈如宁象征性的把了把脉,翻了翻眼皮。 “陛下,七皇子,走了。” 令答应直接痛哭起来。 “怎么回事啊,怎么回事啊?” “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嘛?怎么就走了!” 随后起身拉着沈如宁的裙角。 “方仪县君啊,救救他吧!” 沈如宁的裙角被染上了鲜血。 洛眠起身拉来令答应。 洛玉敏晃动着洛水成的胳膊。 “哥!七哥?” “你起来啊七哥?” “七哥!” 洛墨笙站在一旁,事发突然,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皇后也坐不住,连忙来到皇帝身边。 “这…………” “钱公公,封锁皇宫,找不到凶手,谁都不许出去。” 贺兰多多盖着盖头,她只知道,红绸另一端的男人,她的夫君,倒地不起。 拜堂当日,死了。 希贵人紧紧的攥着手帕。 眼泪在眼圈里疯狂的打转。 七皇子就那么直挺挺的躺在地上,眼睛睁的大大的,死不瞑目。 场面一度混乱。 “方仪县君,他,怎么死的?” 皇帝坐回高处。 沈如宁觉得洛水成死因非常奇怪,看了一眼洛眠,洛眠点头。 “回陛下,七皇子的死因有些怪。” “今日引发其身亡得原因是落回,落回这种毒药,少量是不致死的,除非喝上两大海碗。” “七皇子体内,有陈毒,鸠毒。” “七皇子中鸠毒已经很久了,最少一个月,但是他体内的鸠毒还不至于至死,只是今天又中了落回,两种毒药一起,七皇子才……身亡的。” 令答应听后都疯了。 “什么?之前就中毒了?” “所以……所以那……不是风寒?” “不是风寒……” “都怪我……耽误了,全都耽误了……” 皇后痛心疾首。 “七皇子平日里不争不抢,怎么会有人害他啊!” ‘毒舌’的景贵妃也有些不忍。 “可怜啊……” 皇帝扶着额头。 “方仪县君啊,该……该怎么查啊……” 而后长叹一口气。 “钱公公,把他带下去吧……” 洛墨笙表面很难过,但是他内心里生气极了。 好好地大婚日子,突然起了个人?这?太不吉利了啊! 沈如宁并没有隐瞒。 “回陛下,落回,怕是很难查到来源。” “落回这种药材,少量服用有至幻效果,大夫通常用其代替麻沸散,所以……” 而后继续说道。 “落回无色无味,呈透明颗粒状,与任何东西都不会起反应。” 在座的人都人心惶惶的。 皇权贵族不好当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人家毒死了。 皇帝明白沈如宁的意思。 “那,那个什么鸠毒呢?” 沈如宁继续回答。 “鸠毒,是天衍特有的毒药,大多数都来自天衍国北部。” “鸠草提纯后加入一定比率的碱水。” “嗯,若是植物遇到此毒药,哪怕一滴,都会直接枯萎,根部会完全腐烂。” 没等沈如宁说完,颜妃悠悠开口。 “天衍国北部?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希贵人?你家乡就是天衍国北部的吧?” 颜妃的这句话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引向希贵人。 本就脸色不好的希贵人,被颜妃点到后,直接抖了起来。 颜妃,怎么知道她的身世? 她,她明明记得之前无论是谁问起,她都回答的是江南啊? 在这样的情况下,不会有人去想什么。 就算有人想到,也不会去开那么口。 死的可是皇子啊,再不受宠,他也是皇子啊! 皇帝不解,希贵人害七皇子做什么。 “希贵人?”皇帝的语气并没有很气愤,更多的是不解。 就在希贵人准备起身时,她身边的丫鬟柑橘猛的跪下,爬向大殿中央。 “陛下救命啊!陛下!” “我知道了不该知道的!我该怎么办啊,陛下救命啊!” 沈如宁等人已经退回座位。 皇后不悦地说道:“你又是谁?你要干什么?” 柑橘一把鼻涕一把泪。 “我是希贵人的侍女……” “希贵人她……她不检点啊!” 此言一出,震惊四方。 皇后大怒:“掌嘴!什么东西!” “我没有!希贵人……” “希贵人和七皇子有染啊!” “七皇子就是希贵人害得!” 希贵人直接摔坐在地上,她的心理素质根本就不高,看她这个反应,傻子都知道有问题啊。 湘王看着这一切。 嗯,今天可算是没有白来,看来这个皇帝他当的也不如意啊! 沈如宁在名觉寺就撞见过他们二人,所以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震惊。 皇帝看向希贵人。 希贵人还在努力的撑着。 但是在那么一瞬间,希贵人觉得好累,最终,洛水成还是被她害死了。 柑橘根本就不看希贵人。 “希贵人的衣柜里,有七皇子的腰带,刻有七皇子名字的腰带啊!” “还有,还有好多情书,就在化妆匣里……” 景贵妃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这样清楚?” “莫不是你整日不做事,天天观察主子?” 景贵妃摆了摆手。 “陷害主子,你可知道是什么罪?” 柑橘笃定。 “我没有陷害!” 景贵妃笑道。 “可真是有意思,这以后啊我们这些宫里的人可得小心,怕不是哪天丫鬟偷偷把男人东西塞到我们房间里。” “再反手来个揭发,我们可真是有嘴巴也解释不清楚啊。” 柑橘急忙摇头。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塞东西!” 洛训北一个劲的瞪景贵妃。 景贵妃撇嘴。 “就看不得你们这群拿人家清白做文章的小人!” 希贵人缓过神来,急忙哭喊。 “柑橘,你不能这样啊,不就是前几日你偷我首饰,我罚了你吗?” “你有必要这样害我吗?” 第182章 反转反转,难逃一死 现场的纷乱程度不亚于一道着名的东北菜——东北大乱炖。 沈如宁观察着众人。 柑橘一个劲的叫嚷。 “如果皇上不信,大可以去贵人的房间搜啊!” “我用性命担保!我说的话句句属实啊!” 颜妃看了看希贵人。 “希贵人,看来要证明你的清白,只能去你房间搜搜了。” 希贵人抬头,看向颜妃方向。 许久。 “好,既如此,去搜便是!” 皇帝揽住春红贵人的腰肢。 “钱公公,去搜。” “是陛下。” 洛墨笙和凌卉也没有继续“送入洞房”,而是索性坐了下来。 贺兰多多落座在沈如宁旁边。 她到现在还都是蒙的,怎么会这样?她想过七皇子丑陋无比,她想过七皇子不喜欢她,她想过…… 可是唯独没有想到,拜堂时,七皇子会死。 她的手在桌案下一个劲的颤抖。 沈如宁看向贺兰多多。 琉璃国皇帝偏爱贺兰少少的事,沈如宁多多少少是知道的,也听说这次本应该是贺兰少少出嫁的。 沈如宁看向贺兰多多,二人眼神交汇,贺兰多多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 好好地婚礼,顺接成了丧事。 因为柑橘突然曝出希贵人和七皇子的传言,六皇子很紧张。 他时不时的看向悠然贵人。 悠然贵人同样面色凝重。 这个期间,逢春殿安静极了。 不一会,钱公公就带着人急匆匆的回来。 皇帝坐起身来:“如何?” “回陛下,并没有发现腰带和书信。” 皇帝眼神平静许多。 柑橘瞪大了眼睛,不对啊,她明明看到了啊?怎么会这样。 颜妃皱眉,看向柑橘。 “来人,把这个信口开河,侮辱皇室的丫鬟,乱棍打死。” “是陛下。” 随后两个太监压制住柑橘,就把她往出拖。 柑橘知道已经无力回天,但是。 “陛下!奴才句句属实啊!” “就算……就算没有腰带和书信,希贵人你就真的和七皇子没有私情吗?” “就在昨日!你和七皇子没有相约在梨花树下吗?” “希贵人!七皇子是因为你而死的啊!” …… 不一会便传来柑橘痛苦的嚎叫声。 今日的事,不可被百姓知晓,否则又是无穷无尽的传言。 但是,柑橘的话,对于皇帝来说,就是一根扎在心里的刺,本来希贵人就无法生育,再加上这样的事。 希贵人的后宫之路彻底完了。 婚宴,继续。 出了这样的事,在座的所有人已经‘欢快’不起来了。 但是碍于皇帝还坐在上方,所以大家假装无事发生。 令答应和洛玉敏在一旁抹着眼泪。 大喜变大悲。 令答应不明白,洛水成一直与世无争,一直是一个闲散王爷,怎么会遭遇如此横祸啊。 就在众人如鲠在喉的时候,一个小太监匆忙的跑进来,因为太过于慌乱,甚至还摔了好几个跟头。 钱公公蹙眉,心道本来陛下就生气,怎么还毛毛躁躁的? “你怎么回事?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没有长进。” 小太监直接跪下。 “陛下……” “有发现……” 皇帝紧握龙椅。 “什么发现?” 钱公公不易察觉的点了点头。 “希贵人……希贵人门前的一些植物枯萎了,而且根部腐烂,同方仪县君说的情况一致啊!” 希贵人刚刚缓和的心情,再次被‘引燃’。 “你胡说!我没有!我……” 我根本就没有把药倒在门前啊!鸠毒的性质和药理,我清楚的很!所以…… 怎么会? 景贵妃蹙眉看向希贵人,眼神里有许多不解。 颜妃则是一副等待看戏的模样。 皇帝揉了揉太阳穴。 而后猛地掀翻桌案:“真是不把我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把枯草拿来!” “是……” 众人起身:“陛下息怒……” 皇帝甩袖,毒蛇一般的眼睛扫过众人。 每个人都是一脸无辜的样子,可是,他们的心是什么颜色的,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希贵人!”皇帝冷冷说道:“还不跪下!” 希贵人颤颤巍巍起身走到大殿中央。 “陛下……嫔妾冤枉……” 自古帝君多敏感,刚才那谣言,皇帝不予理会已经是给了希贵人极大的面子了。 “冤枉,冤枉?诺大的后宫怎么就一而再再而三的挑你一个人冤枉?” 本就不能生育,现在又传出这样的事?毒害皇子?希贵人她怎么敢啊! 小太监匆忙的捧着几个枯草进门。 “陛下,带来了。” 皇帝挥手。 “方仪县君!查!” “是。” 沈如宁起身,来到小太监身前,接过枯草,虽然鸠毒气味比较小,但是沈如宁嗅觉灵敏一闻便知。 沈如宁把枯草放在鼻子下嗅了嗅。 而后抬头。 “方仪县君,如何?” 沈如宁缓缓点头。 “这草枯萎的原因就是因为沾染了鸠毒。” 希贵人脸色苍白,她明明没有…… 颜妃笑道。 “希贵人,你为何要害皇子啊?” “莫非?爱而不得?” 这么短的时间内,发生了如此多的事,希贵人的内心防线彻底坍塌。 她突然失声大笑,笑的无比凄厉,笑的无比癫狂,泪水如注般从眼眶流出。 “希贵人,你这是做什么?”景贵妃开口:“为何如此疯癫啊?” 皇后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 她就那样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一切。 希贵人猛然抬头,仿佛挣脱了所有的束缚一般。 “是,鸠毒是我下给七皇子的!” 令答应猛地冲到希贵人身边,死死的拉住希贵人的衣领。 “为什么啊,你为什么啊!” “你害我皇儿做什么啊!” “你也算是他的母后啊!” 希贵人知道自己难逃一死。 她甩开令答应的手。 “滚开!你这个靠着姜绾歌往上爬的女人!” “我告诉你!七皇子的死和你有脱不开的关系!” “是你!” 希贵人指着令答应。 “是你间接杀了他!” 令答应瘫坐在地,止不住的摇头。 “毒妇!你这个毒妇!” 希贵人起身,傲视着所有人,仿佛是她对此生的谢幕。 “是不是你曾对水成说过陛下曾想立他为太子!” 太子洛伯宁眼神瞬间变得凌厉。 第183章 直接团灭,金麟挑衅 “是你!是你把他囚禁在你精心编织的牢笼里!” “你让他无比愚蠢,无比自大!” 而后看向皇帝。 “我就是和水成睡过又怎样?” 皇帝咬牙切齿。 太丢人了,他皇帝的脸面往哪里放啊! “我和他已经好了很多年了,那又怎样?” “大胆!” 皇帝快步走到希贵人身前猛地一巴掌,希贵人嘴角流血倒在地上。 她笑的更加大声。 “我无父无母,浮萍一个,事到如今我也不怕了。” “陛下!整个后宫有几个女人是真心待你啊!” “是,你是尊贵的龙子,但是那又如何!你得到了江山,得到了敬仰,可你唯独得不到真心!” 皇帝上去又是一脚,希贵人口鼻喷血。 “噗……” “哈哈哈……” “你步步为营,精心算计,不就是为了你江山永固代代相传吗?” “你把我们这些后宫的女人当工具,当棋子,当你发泄欲望的玩具!” 钱公公眼见不好,赶紧让人把希贵人拖下去。 小太监刚刚上前,皇帝就怒斥:“不用!” 小太监又颤颤巍巍退下。 希贵人仿佛疯魔了一般。 “陛下啊,你要担心龙体啊!那鸾凤蜜治标不治本啊!” “哈哈哈,就算那鸾凤蜜再厉害,年过半百的身体怎么比得过正值壮年的七皇子啊?” “和你的每一个夜晚,我都无法满足!” 皇帝笑了。 “好!很好!” “你这个淫妇一心求死是吧?” 希贵人冷冷的盯着皇帝,是的,她就是想要一个痛快。 皇帝来回踱步。 不能让她这样轻松死掉,她要为她做过的错事,说过的错话付出代价。 皇帝蹲下,看着希贵人那张美丽的小脸。 “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希贵人眼里满是绝望。 “昏君!” 皇帝起身。 “钱公公,把她扒光!” “是。” 希贵人眼睛瞬间瞪大。 “不可以!” 一群小太监一拥而上,这样的美差,谁都不会拒绝的。 “滚开!你们这群阉人!” “离我远点!别扯我衣服!” …… 不一会,希贵人的衣服就变成了无数条布条。 而希贵人,一丝不挂。 皇帝眯眼看着希贵人,希贵人用双手做着毫无用处的遮挡。 “让我死!让我死!” “钱公公,用布条把她嘴巴塞住,防止她自尽。” “是。” “把她四肢打开!” “是。” 奇耻大辱。 但是这样皇帝并不解气。 “脱到闹市,只要不死就行。” “唔!唔唔!” 希贵人做着没有用的挣扎和呐喊。 “你不是喜欢吗?你不是愿意吗?你不是恋恋不舍吗?” “那朕就给你!” “带走!” …… 荒唐,真的荒唐。 湘王意味深长的看着皇帝。 当年夺位,皇帝只是阴险狠毒,如今,湘王看到了变态。 从希贵人的衣服被扯碎的瞬间,洛眠就把头转了过去。 沈如宁的眉毛紧紧的蹙着,和希贵人之间并没有太多的交集,可是…… 贺兰多多被这一件又一件的事,冲击的说不出话来,七皇子死了,七皇子和皇帝的妃子有私情,皇帝的妃子给七皇子下药,皇帝的妃子被当众凌辱…… 这哪里是天衍,这明明就是地狱。 众人大气都不敢喘。 皇帝坐回高处,看了看令答应和洛玉敏。 七皇子的事,他无法原谅,哪怕七皇子死了。 “七皇子纵欲成灾,罔顾皇室威严,与嫔妃私通,大逆不道,今日起,贬为庶人,废其皇子身份!将其尸骨弃于乱葬岗!任风吹雨打,以警示天下,肃清宫围!” 语气坚决,毫无反驳的余地,也没有人敢反驳。 “七皇子母妃无德,未能教子守礼,自今日起,降为官女子,移居冷宫,不得踏出一步,废其封号,以儆效尤!” 令答应缓缓跪下。 “嫔妾,接旨。” 皇帝长舒一口气,转头看向洛玉敏。 “七皇子之事虽与你无直接关系,但血缘难逃,为避免外界争议,送往a国为质,永不得归朝!” 因为接给北冥国军队粮草之事被a国知晓,两国虽不是邻国但关系紧张,正好,把洛玉敏送过去,也算是‘低头示好’。 洛玉敏当然不想去啊! “父皇,此事……此事与我无关啊!” “为什么啊!” “我是你的女儿啊!” “父皇!” “求求你收回成命吧!” 皇帝喝了一杯酒。 “今晚即刻启程!” 官女子,一直低头不语。 几秒钟后,她抬头看向皇帝。 “陛下,饶了玉敏吧……” 皇帝轻笑,没有说话。 官女子摸了摸洛玉敏哭花的脸庞。 “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而后起身猛地撞向一旁的柱子,瞬间死亡。 …… 洛墨笙揉了揉脑袋。 这他妈什么钦天监?就这日子说是吉日? 这场婚宴简直太丢人了…… 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双喜临门’啊。 “你们继续,朕有些乏了……” 洛眠本来想要起身,因为皇帝答应他的事还没有说,但是,一看今天这日子,想想还是算了吧,这日子不好,晦气。 “恭送陛下……” 皇帝的屁股刚刚抬起来。 “报!” 逢春殿门外的太监急忙跑叫来。 “何事?”皇帝蹙眉。 太监也不愿意这个时候来,但是情况紧急,没有办法。 “静远王急报,金麟国昨日屠了边界线上的村庄,近一千人!” 皇帝眼睛猛然睁大。 金麟国在宣战。 此时此刻,皇帝已经无暇顾及后院的事了。 坐下后,他在思考,如果和金麟国打起来,天衍国胜利的几率有多大? 怎么会突然挑衅呢。 莫非?金麟国内部权力发生了变化?? 太子看了看洛墨笙,而后起身。 “父皇,儿臣今日发现了一处地方,有趣的很。” 皇帝真的想破口大骂。 怎么?你要邀请朕和你一起去春游吗? “太子啊,你要分的清轻重缓急!” 太子急忙解释。 “父皇,这个地方的东西,或许可以带我们天衍杀出重围!” 皇帝皱眉。 “说来听听,什么地方?” 太子笑道。 “益州,莫问山。” 第184章 相互拆台,你来我往 洛墨笙猛地坐直身体,太子怎么知道莫问山? 被流言蜚语闹的不堪其扰的太子,终于找到了一些头绪,在洛眠的步步引导下,太子认为那些流言是从洛墨笙口中传出的。 而莫问山,也是洛眠透露的。 洛眠不想亲自出手,他要太子与洛墨笙互相撕咬。 前些日子经常走错误入莫问山的村民们,就是太子安排的。 当然,那些人真的只是平民,只不过身陷局中而不自知。 成了权利的牺牲品。 皇帝捋了捋胡须。 “嗯,我知道那地方,山势陡峭,丛林茂密,少有人能进去,太子啊,那莫问山有什么?” 太子看了一眼洛墨笙。 “兵,近十万的兵。” 皇帝脸色有些不好。 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养兵,那么养兵的目的…… 昭然若揭。 是件坏事,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如果真如太子所言,有了这十万兵,也不是不能和金麟对抗。 “太子可知,是谁的兵?” 太子摇头。 “不知。” 皇帝停顿片刻。 “那太子是怎么发现的?” 太子淡定自若。 “最近莫问山附近,经常有村民莫名失踪,我无意间得知,想着父皇您爱民如子,遇到这样的事,我必然要查个水落石出。” “可是……” “谁知那常年‘无人问津’的大山深处,竟然养着这么多人啊!” 洛墨笙看向郝恒山。 郝恒山的脸色也不是很好。 那可是十万兵啊,是洛墨笙最重要的筹码。 沈如宁等着看好戏,上一世,洛墨笙就是凭着这十万大军,拿下皇位的。 这一世,可就没有那么顺利了。 洛墨笙的脸上依旧挂着往日闲散的笑意,眼神漫不经心的扫过众人,手中玉杯轻转,指尖施力发白,他在压抑。 而后放下杯子,心中盘旋着被发现的焦虑和失去筹码的惆怅,双眸爬上了冷意,好,既如此,那我洛墨笙也为天衍出一份力吧。 我的太子殿下。 皇上看向太子。 “可有能力收服?” 太子知道,这是皇帝在给他机会,毕竟他被流言闹的民心大失。 太子行礼。 “儿臣愿为天衍出力。” 皇后很担心这个儿子。 “陛下,那可是十万人啊,太子……” 太子赶紧回答。 “母后不必担心,那些人多半痴傻,只知道冲锋陷阵。” 皇后没听明白。 “什么意思?” “我曾偷偷潜入,找到了一个还算清醒的人问过,那些人并不知道自己是被养的兵,他说他们是天衍皇帝的兵,是要为天衍冲锋陷阵的。” 沈如宁听太子这个描述,八成猜到了,那十万人,是被下了药了。 “所以,只要解决了山脚下看守的人,就没有问题。” 皇帝脸色好了许多。 “太子,留活口。” “是。” …… “报……” 皇帝蹙眉。 “又怎么了?” “金麟国,对静远王的领地发起了攻击,对方人特别多,静远王只能抵抗半月,所以请求支援啊!” 景贵妃面露急色,她在担心她的父亲。 岁月不饶人,再骁勇善战的人,都不是时间的对手,她的父亲年事已高…… “陛下……” 皇帝看向景贵妃。 “爱妃,无事,我会尽快支援的。” …… 众人感觉得到,战争就要来了,和平的日子结束了。 洛墨笙整理好了情绪,缓缓起身。 “父皇,这出兵打仗,想必是需要很多银子的。” 洛眠嘴角上扬。 这个瞬间被沈如宁逮了个正着。 洛眠对沈如宁眨了一下眼睛。 (p_-)大概是这样。 …… 皇帝不知道怎么了,今天他的孩子们总是给他带来惊喜。 有人死,有人发现军队,那这个洛墨笙呢? “哦?墨笙这是?” 郝恒山与颜妃对视,他们不知道洛墨笙要做什么。 “父皇,京都……有人贩卖私盐。” “我的人已经混进去,抓了管事的,但幕后主使……不得而知。” “啊?” “天啊?谁啊这么有本事?” “那可真是有不少银子啊!” 盐的需求量大,只要掌握了制作方法,制盐的成本是很廉价的,最关键的是,私盐可以避开盐税。 暴利。 皇帝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的怒火,胸膛极速起伏,仿佛在努力的压抑着即将爆发的雷霆怒吼。 真是无法无天,竟然有人背着我干了这么多的事? 金麟国虎视眈眈,眼下还不是算账的时候,战后再来算这笔账,倒是要看看,是谁竟有这么大的胆子。 “怎么才上报?” 洛墨笙早就知道皇帝会这样问。 “儿臣只是想把幕后主使抓住,一并禀告给父皇你。” “儿臣……只是想得到父皇的夸奖……” 皇帝垂眸,没有再继续问这个话题。 “有多少银子?” “80万两白银。” 皇帝猛地拍桌。 “好大的胆子啊!” “真的是活腻了!” 太子手持酒杯放在嘴边,酒水微微晃动,映射着他紧绷的脸,他脸色苍白,细珠爬满额头。 捅了我的铺子,断了我的财路,看来,从前一直小看他了。 本以为洛眠是竞争对手,没想到啊……是你洛墨笙啊。 众人齐齐:“陛下息怒……” 凌卉那边脸上写满了不高兴。 今天可是她一辈子只有一次的大喜日子啊,怎么又是死人又是打仗的? 侧头看了一眼洛墨笙发白的脸。 心里暗暗自得,我家夫君真白。 洛墨笙那是被吓得,大姐。 小不忍则乱大谋,皇帝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金麟国那边,剩下的……从长计议。 “给你们二人五天时间,把兵和银子都给我带来。” “是,父皇。” 其实你们两个都多余,应该让洛墨笙去带兵,太子去拿银子,正好! 何必费这劲儿呢。 现在出现一个重要的问题。 此次支援静远王与金麟国打仗,谁带队。 看来看去,眼神锁定在了角落处。 皇帝眼看着太子被洛眠搞得毫无反击之力,便暂时‘服了软’,本来今日给他们二人赐婚的。 既如此, 皇帝眼里升出一丝恶意。 “眠儿。” 第185章 皇帝赐婚,好事多磨 洛眠回过头。 “皇兄?” 皇帝也没有废话。 “此次事关重大,为兄命你前去平乱。” 洛眠起身。 似笑非笑。 “皇兄可真是慧眼识珠。” 二人之间眼神拉扯。 洛眠只说了这一句话,而后就看着皇帝。 皇帝眯眼。 许久。 “对了,朕今天还有一事要说。” “发生太多事了,一下子忙忘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还有事? 今天的事,还不够多吗? 几个重臣之间还互相交换了眼神,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逢春殿一片安静。 每个人都在揣测,揣测接下来皇帝的言语会带来怎样的风景。 沈如宁也很好奇。 还有事? 还有什么事? 皇帝神情庄重,微微抬手。 “汝阳王年少有为,德行深重,方仪县君品貌端庄,出身名门,二人,实为良配。” “今特赐婚,汝阳王洛眠与方仪县君沈如宁结为伉俪,择良日完婚,以广皇恩,佑国昌盛。” 洛眠还是看着皇帝。 “嗯,君子一出,驷马难追,此旨意永不会作废!” 洛眠行了跪拜大礼。 “谢主隆恩!” 沈如宁也赶紧跪身。 “谢主隆恩。” 皇帝没有什么表情。 “此乃朕心意,望尔等和睦相处,携手余生。” “谢陛下!” …… 皇帝此言一出,众人反应皆不同。 沈父沈母既高兴又惊讶。 沈阔和沈礼对望,一脸不可思议。 李浅尝和杜温择则比较淡定,毕竟他们早就知晓。 杜温允和季云急忙拉扯沈如宁的衣裙,她们不明白,宁子啥时候和汝阳王进度这么迅猛了?其实宁子自己也不知道…… 最好玩的是以下几位。 洛墨笙瞬间僵在原地,手掌无意识的紧握,指节发白,眼神空洞,天地间的声音在一瞬间彻底抽离,只剩下刚才皇帝赐婚的言语萦绕在耳边。 凌卉眼神闪起金光,嘴角微微扬起,甚至连眉梢都透露出愉快和得意,她假装低头,指尖轻轻摩挲着衣袖,可是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住她的喜悦。 这个赐婚犹如惊雷一般在太子脑海中炸开,沈杜两家加上洛眠,势力不可小觑,强压心头的焦虑,努力维持着表面上的从容。 郝恒山和颜妃,脸色瞬间沉下,二人偷偷对视,彼此心里都清楚,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皇帝突然笑了。 “眠儿,天衍国需要你。” “你是否愿意支援静远王?” 皇帝这话一出口,反应最大的是沈阔和沈礼。 卧槽?上一秒下旨成婚,下一秒让他出去打仗,这是在玩么? 说句不好听的,万一,万一回不来了!怎么办? “陛下。” “陛下。” 二人不约而同。 沈礼看了看沈阔,而后转头开口。 “臣愿意与汝阳王同去。” 皇帝转头看向沈阔。 “你也同他一样?” 魏九昭:不不至于吧……我阔儿还是比较柔弱的…… 沈阔刚要点头。 “沈家要留有一男子,所以臣同汝阳王一同前去就可以了。” 沈如宁反应过来了。 洛眠,这是拿自己的命,换的婚约。 而后猛地看向洛眠。 洛眠眼里满是欢喜。 皇帝轻抹玉杯,他在思考,如果想要弄死洛眠,让洛眠一个人去,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洛眠死了,就相当于金麟国胜了,这…… 许久。 “那沈礼就同眠儿一起去吧!” 季云眼神断断续续的看向沈礼。 他们二人这几天联系的非常紧密,二人心中皆有涟漪,虽然涟漪不大,但是季云还是有些担心。 整场婚宴,季沧海都在找机会同季云讲话。 可是季云并不给他这个机会。 就如同武妍同她讲的那句话一样。 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轻贱。 沈礼行礼。 “臣遵旨。” 大敌当前,什么婚宴不婚宴的,洛墨笙拜了堂,也就算成了,所以皇帝就免了晚宴。 午宴结束,大家就匆匆出宫。 洛眠猜到,沈如宁八成会生气。 果然。 宫门口。 “洛眠。” 洛眠没有跑成,被水灵灵的堵在了门口。 眼见跑是跑不了,洛眠笑眯眯的下了马车。 “宁儿?好巧啊!” 沈如宁直接抬手扭住了洛眠的耳朵。 洛眠吃痛,赶紧低头。 “宁儿疼……疼……” “你跑什么!” 沈如宁另一只手插着腰,嘟着嘴巴异常的不悦。 “怎么,陛下赐了婚,你洛眠就不装了?” “开始对我‘冷淡’了?” “午宴结束之后就跑了?” 沈如宁的三连问,搞得洛眠心慌慌的。 急忙解释,顾不得耳朵的疼痛。 和宁儿比起来,耳朵算什么! “宁儿宁儿,你冤枉我了,我这不是怕你生气吗?” “所以我就……” 沈如宁似笑非笑。 “所以你就跑?” “我……” “我……” “宁儿……” 本来汝阳王被揪耳朵,已经引来不少的围观了。 洛眠直接把沈如宁抱在了怀里。 沈如宁害羞的直接松开洛眠的耳朵。 急忙推洛眠。 “洛眠!你干什么!” “好多人呢……” 洛眠低头,眼里充满‘贪婪’。 “叫我眠儿。” “洛眠你放开我!” “叫我眠儿……” 沈如宁脸红的像是番茄一般。 “你不叫,我就在这里吻你。” 说完便真的作势要亲上来。 “眠儿……眠儿……” 沈如宁因为害羞,所以声音越来越小…… 洛眠轻轻的吻了沈如宁的额头。 “晚上来我府里……” “咳咳咳……” 湘王带着碧落来到二人身边。 “眠儿啊……” 而后笑道。 “要节制。” 洛眠知道沈如宁害羞,便松开了束缚住沈如宁的手臂。 “二哥,你这是在说我还是在说自己啊?” 沈如宁看着碧落很眼熟。 “你……我是不是见过你?” 你当然见过,刚重生,洛玉槿就带着碧落找你要太真红玉膏么。 碧落赶紧行礼,紧忙说道。 “我……我从前是敬福公主的侍女……现在……” 湘王笑道。 “现在是我的夫人。” 碧落瞪大了双眼看着湘王。 沈如宁想起来了,抬手伸向碧落。 碧落不敢躲。 撩开碧落的刘海,果然,额头有伤疤。 “果真还是留疤了。” “湘王妃。” 碧落受宠若惊。 “方仪县君,我,我受不起啊……” 沈如宁笑道。 “八成以后我还要叫你二嫂呢。” 第186章 要体型差,我行不行 碧落一听更是紧张的都要跪下了! 方仪县君,叫我,二嫂?? 湘王一脸爱意的看向碧落。 爱一个人的眼神,挡都挡不住呢。 洛墨笙站在不远处,看到了一切。 皇帝真的赐婚给他们二人了。 沈如宁,要嫁给洛眠了,他的脑子有些混乱,他的心里异常苦涩。 这种滋味他从来没有过,就像有一口气憋在心里,上不来也下不去。 “还没看够啊?” 身后传来凌卉的声音。 “怎么?坊间都说沈如宁对你死缠烂打,我怎么看不像呢?” “更像是你四皇子爱而不得呢?” 洛墨笙眼神不善的回头。 “凌卉,你即已嫁给我,说话还是要有分寸的,皇子妃可不是那么好做的。” 凌卉抿了抿嘴。 “嗯……” 表面点头,心里研究着怎么同季家母女弄死沈如宁。 …… “二哥?陛下怎么会让你过来?” 湘王意味深长的笑道:“可能是不久后哪里需要我,提前活动活动,看吧,他的心思啊,重的很。” 沈礼沈阔二人跑了过来。 “汝阳王,我会护你平安的!”沈礼严肃且认真。 洛眠回头,看了沈礼一眼。 “嗯,谢二哥。” 沈礼差点吐血。 急忙摆手。 “别,别别别!别这样,你这个样子我会以为我沈家要被抄家了……” 洛眠看向沈阔。 “大哥。” 没有魏九昭扶着,沈阔差点跪了。 “汝阳王,倒是不用……不用如此讲礼节……” 而后洛眠看向魏九昭。 嗯……算了,叫大嫂有点奇怪。 魏九昭尴尬的笑了笑。 “汝……汝阳王。” “嗯。” 杜温允和杜温择大老远的就开始喊。 “表姐夫!!” 一群人其乐融融。 …… 秋至和春至站在不远处。 “春至啊,我们嗑的cp成真了!” 秋至也激动的够呛。 自家小姐和汝阳王就是天作之合好吗!!! 秋至眼睛只盯盯的看着沈如宁和洛眠,另一只手想要拉住春至。 可是,云水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二人中间。 秋至猛地拉住一旁的‘春至’。 “天啊,天啊!你看看,你看看!这身高!这体型!这模样!简直般配的不行啊!” “我以后也要找一个和我有这样体型差的男人!” “让他天天亲亲抱抱举高高!” 春至后方看着‘发了疯’的秋至,和被迫摇晃的云水。 嗯,也挺好磕…… “我也想要嫁人!一会我就找小姐,让她给我找一个好人家!” “你看我成吗?” …… 秋至如同被雷击中的小可怜。 缓缓回头。 云水面带笑意的看着秋至。 他明朗的如同天空一般。 二人持续了几十秒这样的对视,秋至猛地抽手,云水一把拉住。 秋至不由自主的往云水方向倒去。 差那么一点点啊!就抱住了! 秋至小脸立马红了起来。 “你,你怎么走路没声音啊你?” “我拉错了你也不提醒我一下!” “放开我!” 云水松手。 “你觉得,我和你的体型差,怎么样?” 春至在后边一次性磕两对!! 秋至眼睛瞪的大大的, “你……你什么意思……” 混乱的云水终于不混乱了。 这些时日,秋至的身影总是蹦蹦跳跳的来到他脑子里。 那粉色的荷包,他越看越喜欢。 云水从袖袋里掏出荷包。 “我,我,我还有机会吗?” 秋至嘟着小嘴巴,脑子里尽是汝阳王府门口云水和另外一个女子的画面。 咱们秋至也不是委曲求全的人。 “没有。” 说完就离开了。 …… 好无情…… 春至也悄咪咪的离开,毕竟刚才的场景太尴尬了。 …… 沈如宁同洛眠乘坐同一辆马车先行离开。 李浅尝和李辄止因为有事耽误了,出来时人差不多都走了。 刚准备上马车,杜温允从远处跑来。 “李辄止!” “李辄止!” 李辄止浑身一抖。 咋又来了啊…… 李浅尝非常有眼力见,自己上车后便叫车夫走。 李辄止叫了许多声,车夫都没有停的意思。 “你干嘛这副样子?” 杜温允笑道:“怎么?我会吃人吗?” 李辄止表面温顺,容易害羞,还呆呆的。 但是…… 杜温允啊你不能被表面迷惑啊。 他跑开,不是怕你吃了他,而是他怕自己……吃了你。 “没有。”李辄止低头回答。 “你为何不看我?” 李辄止缓缓抬头。 好美。 此时此刻,李辄止的内心非常想要把眼前这个女人绑回府里。 他在克制。 杜温允这只小绵羊还不知道自己面前的人是大灰狼呢。 “李辄止,前几天我和你说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李辄止咽了一口口水。 “我……” 杜温允把手搭在李辄止的肩膀上。 “我都主动和你表白了,你怎么还扭扭捏捏的?” 哈哈哈!对的,杜温允前几天突然就注意到了这个说话声音如蚊子一样的男人。 作为一个急性子,不出几天就和人家表白了。 李辄止呢? 他对杜温允什么感觉呢? 说到底,也是一场i 人的暗恋罢了。 李辄止是一个性格很矛盾的人,外冷内热,表面温柔乖巧,实则‘变态凶狠’。 事情要从元宵节说起。 季云和杜温允与沈如宁分开后,二人也被人群冲散了。 街道上人挤人,杜温允不知道被谁一推,直直的就扑到了身前的男人身上。 男人缓缓回头,竟然戴着面具。 杜温允急忙道歉。 因为,她手上的那串丸子,把男人的衣服染了色。 这个男人,就是李辄止。 那一个瞬间,他就被杜温允的活泼,开朗,笑容彻底吸引。 杜温允把李辄止拉到了人少的地方,一边道歉一边往外掏银子。 “你是,杜太宰的孙女?”李辄止开口,聪明的他还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杜温允点头。 李辄止也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那一瞬间被她吸引了。 因为二人之前在宫里见过。 李辄止一直都是闷闷的,所以经常被同龄人欺负。 大概十岁左右,有一次宫宴,李辄止又被一群孩子扔石头,以往都是李浅尝来当他的救世主,可这次不同。 他的救世主,是比他还要矮上半个头,奶凶奶凶的杜温允。 八岁的温允。 第187章 你别后悔,还有转机 那时候的杜温允软糯糯的,活生生的像一个小团子。 叉着腰,用手指着那群欺负李辄止的人。 “你们也都是名门贵族家的孩子!” “在这里成群结队欺负人成何体统!” “赶紧滚开,否则我就把你们做的坏事告诉皇上!” 杜太宰的孙女啊,谁敢惹? 一个又一个人逃也似的离开了。 杜温允缓缓回头,看着身前眼神阴郁的李辄止。 “你怎么站在这里一动不动任人家欺负!” “我叫杜温允!以后报我名字!” 在李辄止的眼里,杜温允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束光。 自此,他犹如死水般的生活里,多出了一张可爱的脸庞。 “我……” 杜温允走近一步。 “你什么啊!” “莫不是你觉得我配不上你?” 李辄止连忙摇头。 “不不不!” “怎么会!” 李辄止只怕自己配不上她呢。 杜温允可是太宰府的掌上明珠,人美心善,性格开朗。 可是反观他李辄止呢? 门第不如人家,性格还孤僻,没什么朋友,常常独来独往。 杜温允疑惑道:“莫非你心里已有佳人?” 李辄止定定的看着杜温允,点头道。 “嗯,有了。” 杜温允小脸一皱。 “我杜温允也不是夺人所爱的人,既如此,再会吧。” 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李辄止那笨脑袋也瞬间反应了过来。 手掌不听使唤的拉住杜温允飘起的袖口。 “杜……” “杜小姐……” “你等等……” 杜温允一滞,而后缓缓回头。 “你都有心上人了还拉住我做什么?” 李辄止结结巴巴,支支吾吾。 “你。” “是你……” 杜温允瞬间愣住了。 什么玩意?这都是什么和什么? 李辄止内心深处压制已久的巨浪,猛地掀翻了他的理智。 手臂用力,杜温允水灵灵的倒在了他的怀里。 他止不住的疯狂用力,恨不得把杜温允融入自己的体内,来消解这十多年爱而不得的煎熬。 杜温允只觉得整个身体被束缚住了,头被轻轻按压在男人那宽阔的胸膛上。 “杜温允,你别后悔。” …… 有人欢喜有人忧。 最痛苦的莫过于贺兰多多了。 她静静地坐在床榻上,房间内浓烈的喜气仿佛成了极具讽刺的象征。 大红色的喜帕,熊熊燃烧的龙凤烛,四壁挂着的喜字,繁华的刺绣帷幔,无不在宣誓着今天是本该属于她的良辰美景,然而一切都已经成为了泡影。 眼泪悄然落下,滴在红色的嫁衣上,浸湿了那耀眼的红色。 “七皇子妃……公主……” 按照礼节珊瑚应该叫‘七皇子妃’,可是,现在就她们二人,珊瑚改了口。 贺兰多多抬眸。 “珊瑚啊,你说,我是不是生来就是多余的那个?” “为什么,为什么我总是多余的那一个……” 贺兰多多的语气很轻,也没有任何的感情。 珊瑚泪如雨下。 “公主……” 但是她又能安慰什么呢? 贺兰多多眼神缓缓落至地面,而后盯着地面一动不动。 “我的人生是不是就注定要如此的荒谬?” “除了大哥,没有人会在意我……” 珊瑚的心都碎了。 那时琉璃国皇帝和贺兰安的对话,犹如无数只针一般,疯狂的刺痛着她。 公主啊,或许,贺兰安也不在意你。 突然,门外传来下人的声音。 “皇子妃,方仪县君的侍女求见。” 闻言,贺兰多多胡乱的把眼泪擦去,作为琉璃国的公主,作为她父皇最懂事的女儿,她不能丢脸。 “好,我收拾一下便去。” ‘方仪县君’这四个字,贺兰多多并不陌生,但……二人并未有过任何交集,她的侍女来做什么呢? 这样的时候,所有人不都应该把自己当作丧门星,巴不得离自己远远的么? 但是他来不及多想,扑了两下珍珠粉,抿了两下胭脂,就急匆匆地出了门。 春至和秋至在前厅等着,二人手里拿着一些东西。 不一会,就看到一身喜服,头戴凤冠的贺兰多多走了过来。 贺兰多多的笑容有些僵硬,但仍旧努力的对着她们二人笑。 “参见公主。” 这是沈如宁告诉她们的,如果旁边没有其他人在,就还家门‘公主’。 贺兰多多微微一愣,刚刚干涸的眼睛又湿润了起来。 “快快起来,你们二人是?” 春至规律上前。 “方仪县君让我们给你送一些安神助眠的草药,还有一些甜点。” “希望公主殿下不要嫌弃。” 贺兰多多赶紧接过。 “怎么会嫌弃,怎么会嫌弃呢,我……” “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眼泪终究还是流出了眼眶。 而后秋至也走上前来,递给贺兰多多一个精致的锦盒。 “这是?” “这是方仪县君送你的礼物。” 贺兰多多轻轻的打开红色锦盒。 里面安安静静的躺着一株药材——独活。 …… 洛玉敏在这个宫中没有什么亲近的人。 去往a国的马车已经等在门外。 她把贴身丫鬟遣离了身边,这一去,大概这辈子都回不来了。 到了a国必定生不如死。 昨日门庭若市,今日门可罗雀。 权势与宠恩转瞬成空,叹不过是一场虚妄。 洛玉敏的包袱很小,仿佛她这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根本就不是她的家一般。 没有什么可带的。 最后看了一眼大门,刚刚抬脚准备上马车,不远处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妹妹!” 洛玉敏回头。 来人是大公主洛玉问,荣昌公主,皇后的女儿。 洛玉敏没有想到洛玉问会来,有些错愕。 “大姐……” 洛玉问二十四岁了,在那个年代可是‘老’姑娘,平日的存在感也比较低,任何场合她都看心情出不出席。 洛玉问面容秀美,气质清冷,一身长裙,裙摆轻盈,素雅却不失华贵。 洛玉问身后的侍女拿了好些东西,吃的,穿的,还有银子。 “拿去,这一路路途遥远,你要照顾好自己。” 洛玉敏忍了许久的眼泪,还是决了堤。 “大姐,你……谢谢你……” 洛玉问思虑了许久,还是俯身在洛玉敏耳边小声说道。 “到了a国,去找一个名叫‘血手屠夫洪七公’的人。” “你只要告诉他,你是我的妹妹,他可以救你。” 第188章 越来越近,太子暴虐 汝阳王府。 沈如宁与洛眠对坐着。 夜色清幽,春风拂面,柳枝在庭院中摇曳,二人的身影在地面上忽明忽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隐若现的花香。 洛眠身穿一件深色长袍,眉宇间带着些许沉重,虽然皇帝赐了婚,但五日后他即将披甲上阵。 面前的美人,头发被夜风吹散了几缕,柔美的面容在烛光下显得格外动人。 “宁儿,等我回来,十里红妆,娶你进汝阳王府。” 沈如宁缓缓抬眸。 “说话算数。” “骗人是小狗。” 她声音很轻,有颤抖,有不安,心中千言万语,却难以诉诸唇齿。 洛眠起身,缓缓的坐到沈如宁身边,抚摸着那三千青丝。 “宁儿,你信我。” 沈如宁轻轻的靠在洛眠的胸口处,属于洛眠的心跳声清晰的传进她的耳朵。 “此去金麟,万般危险,你要小心。” 洛眠嘴角轻扬。 他知道,这一次去金麟国,许多谜团即将迎刃而解。 “宁儿,你也要小心。” “皇宫内有人联合金麟国的刺客,要杀你。” 沈如宁身体一滞,上次与沈阔醉酒后房间内出现刺客,她是知道的,当时洛眠也告诉了她,来人是金麟国的人。 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是与皇宫人勾结? “好。” 沈如宁轻声回答。 两人依偎了许久,洛眠的脑子里也在挣扎了许久。 “宁儿,你起来,我有重要的事和你说。” 汝阳王府四周有魅影和无数死士,所以并没有‘隔墙有耳’的可能。 草叶沙沙作响,与虫鸣声融为一体,如轻柔的低语,在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清晰。 沈如宁定定的看着洛眠。 “眠儿,你说。” 洛眠开口。 “景贵妃与神农门,没有关系。” “大抵,是被某些人推出来当作了挡箭牌。” 沈如宁无意识的松了一口气,说实话,她并不希望景贵妃是那样的人。 可是接下来洛眠的话,又让她蹙起了眉毛。 “但是,我母亲薨世之前,见过当年还没有与皇帝成亲的景贵妃。” “二人说了什么,没人知道。” 沈如宁眼睛微微睁大,瞳孔中闪烁着明显的震惊和错愕。 “什么?” 洛眠拉住沈如宁的手。 “宁儿,这件事可要麻烦你了。” 沈如宁明白,洛眠是要自己去探景贵妃的口风。 沈如宁的手紧紧的攥着洛眠的手。 “好。” 洛眠的表情还是很凝重。 似乎还有什么话没有说完。 洛眠内心很挣扎,他不知道要不要告诉沈如宁,知道的越多,危险就越多,可是,他即将离开京都,回来的时间是未知的。 他如果对沈如宁隐瞒,那么他不能保证沈如宁会不会有危险。 沈如宁看出了他的犹豫。 “眠儿,你说。” 爱情是软肋,也是盔甲。 “我三哥的死有问题。” 洛眠继续解释:“我三哥名叫洛城,是先朝太子。” 皇子夺位,再正常不过了,沈如宁对这件事并没有很吃惊。 谁不想手握天下,身靠后宫? 谁不想普天之下,唯我独尊? 人就是太贪心,得了千钱想万钱,当了皇帝想成仙。 “先皇的死,也有问题。” 沈如宁愣了几秒。 “眠儿,这样的事,不能乱说的。” 洛眠垂眸。 “我要等那个人亲口承认。” 不知为何,刚刚怡人的春风忽然间变凉了。 沈如宁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是说,你怀疑……” 洛眠把手指轻轻的覆在沈如宁的嘴唇上,而后摇头。 他示意沈如宁不要说出口。 “宁儿,越接近真相越危险,我不在乎我自己,我只是担心你,你……” 沈如宁把洛眠的手指拿开。 “我不怕危险,我要同你一起。” “愿随君行千里远,黄泉碧落两相依。” …… 太子已经把屋内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砸了。 佟佳如烟站在一旁,凤莲站在佟佳如烟身后,二人大气不敢喘。 毕竟皇后是她的姑母,太子洛伯宁的脾气她还是略知一二的。 “怎么就他妈的没想到是他呢!” “一个废物竟然有这样大的本事?” 太子猛地灌了一口酒。 “哦……我知道了,郝恒山一定帮了忙的……” “一个洛墨笙哪里会有这样大的本事!” 佟佳如烟转了转眼睛。 她小声对凤莲道:“去,把地上的东西收拾了。” 凤莲哪里会想那么多,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主子叫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凤莲点头,而后开始收拾地上的‘残垣断壁’。 从凤莲开始动的那一秒,太子本就充血变红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她。 佟佳如烟偷偷瞄着太子。 尽管凤莲已经很努力的不发出任何声音了,可还是会有‘叮叮当当’的声音出现在这间寂静的房间里。 太子又灌了一杯酒,而后把酒杯扔在凤莲身旁。 “啪!”四分五裂。 凤莲浑身一颤。 “你,过来。” 凤莲颤抖着回头,确定太子是在叫自己后,便跪着爬向太子。 “太子……殿下……” 凤莲跪在太子脚下不敢抬头。 太子看了看桌上的酒壶,缓缓拿在手中。 “你……” 凤莲跪地磕头。 “奴婢错了,奴婢错了……” 大概是终于找到了情绪的发泄口,太子拿着那纯金珐琅酒壶就对着凤莲的头砸去。 一件十几下。 凤莲直接趴在地上。 “饶命啊……” “饶命啊……” 太子吼道。 “起来!” 凤莲不敢违抗,努力撑着自己起身,脸上满是鲜血。 太子另一只手猛地抬起凤莲的下巴。 “就这个姿势,别动。” “你要是敢躲一下,我就杀了你全家。” 接着又是十几下。 凤莲沉闷的‘哼’了一声,瘫软倒地。 “起来!” 凤莲两只手胡乱在空中抓了两下,她已经起不来了。 太子居高临下。 “不起来,我就杀了你全家。” 凤莲头部早已经血肉模糊了。 她凭借着意志,手握着桌腿再次爬起,摇摇晃晃。 太子脸上洋溢着笑容。 这次,太子用酒壶嘴对着凤莲的面部。 一连十几下,凤莲彻底倒地不起。 “呼……” 太子长长舒了一口气。 “心情好了不少。” 佟佳如烟这就是在借太子的手除掉凤莲,毕竟她早就想杀凤莲了,可是,她没想到太子这样残忍。 就在这时门仆的声音在门外传来。 “太子殿下,四皇子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