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保险经纪人》 第1章 奇怪的保险公司 “喂妈，我找到工作了！对，保险经纪人。不是忽悠家里人买保险的那种，正规的！” 左奇对着电话使劲辩解也没法扭转母亲对保险销售的糟糕印象，谁让平常一般的骚扰电话都是卖保险打来的呢？ 不过这次左奇应聘上的保险公司真的很不一样，和人事部经理沟通之后，左奇得到了不需要打电话，很可能要出差的简单结论。 也就是说，这家宇宙联合保险集团主营业务不在本地，甚至不在华国。 明天就是面试日，将决定他是否能进去公司，左奇坐在破旧的书桌前最后温习一下保险销售的基础知识。 这家宇宙联合保险集团非常奇怪，首先就是这家公司的薪资结构。 刚入职的基础销售经理每月底薪一万五，高于同行业平均水平很多。在左奇所在的海都，一个月一万五的工资足够他过上能吃能喝的生活。出差补贴每天五千，要是出个十天差就能拿到五万块。一次性保险合同销售抽成3%，长期合同20%，这条倒是与行业相当。但三条薪资规定综合起来看，怎么都让人觉得有些怪异。 尤其是在这家公司不接受投递简历，招聘新员工纯靠公司主动邀约的情况下。 简直就是怪上加怪。 这家宇宙联合保险公司的大厦坐落于海都最繁华的中心商业区，一栋101层的高楼完全属于集团。为此左奇还特地查询过大厦信息，查询结果也没有任何异议。 这就非常奇怪了，要么是公司基本工资对于保险订单而言九牛一毛，要么就是整个公司卯足了劲就想骗他左奇， 可是自己有什么值得骗的呢？ 要钱，自己没有。左奇今年才刚刚毕业，就如同其他小城市来的应届毕业生一样，口袋空空踌躇满志。 要权，自己更没有。左奇的爸妈住在距离海都三百多公里的一座小城，家里是开面馆的，跟权利完全不搭界嘛。 最终，左奇得出了一个结论，这家公司人傻钱多。 因为他实在想不到自己这个一穷二白的社会主义青年有什么利用价值。 “你好，我叫左奇，今年二十三岁，毕业于海都交通大学室内设计专业。大学期间曾经参与过几套楼盘...哎呀不行，人是招销售我说这干嘛？” 左奇没有应聘经验，也不知道面试时该说些什么。更关键的是网络上也完全没有这家公司的任何面试经验，他连个参考对象都找不到。 面试的前一夜总是无比难熬，忐忑、忧虑伴随着左奇进入梦乡。 次日清晨7点，闹铃准时响起。面积不到五平的出租房聚音效果出众，左奇猛地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眼，利索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没错，他失眠了。 一晚上数了hlbe草原加上伊犁草原上所有的羊，左奇越数越精神，知道天色开始放亮才勉强进入梦乡。洗漱一番换上花了几百块租来的西装，左奇忍痛买了一罐便利店咖啡踏上了前往市中心的地铁。 尽管已经过了处暑，八月的天气依旧从清晨开始炎热起来。一身臭汗挤下地铁，左奇总算赶在约定时间之前踏进了联合保险大厦。 “您好，我是来面试的。” 汗水止不住的从脑门渗出，左奇不停伸手却总是擦不干净。一楼前台青春靓丽的小姐姐见状，温和的点了点头。递上一张纸巾将他领到电梯间前。 “24楼是人事部，别按错楼层了哦。祝你面试顺利，加油。” 直到电梯稳稳的停在了24层，左奇才如梦初醒。前台小姐姐的笑容让他冷静了许多，昨晚的突击准备也回想起了不少。 。。。。。。。。 “姓名。” “左奇。” “年龄。” “26。” 窗明几净的会议室内，三位面试官像是审问犯人一样开始了面试询问。 “今年刚毕业？你觉得保险经纪人是一个什么样的职位？” 为首的女性主考官根本就没有看左奇递过去的简历资料，盯着他看了半天，开口问道。 这个问题可难不倒左奇，刚才在地铁上他还背诵过保险法中对于保险经纪人的解释。 “保险经纪人是基于投保人的利益，为投保人与保险人...” “停，我不需要你背诵保险法的法律解释，我要听听你自己的理解。” 还没说两句，主考官便打断了左奇。 “我要听实话。” 见左奇眼神稍有犹疑，主考官的语气冷了下来。 “呃，我觉得保险经纪人是一个倾听者的职位。” 主考官的问题完全扰乱了左奇的思路，思量片刻重新抬起头。 “保险经纪人需要关心的是客户需要什么，而不是自己能提供什么。客户才是上帝，只有善于倾听才能做好这份工作。” “呵，上帝，那我想问问你觉得如何才能做好一位保险代理人。” 主考官不明意味的一声轻笑让左奇的心悬到了嗓子眼，他无法分辨主考官这一声轻笑到底是不屑还是什么别的意思。万一他说错话，很可能与这份高薪职业失之交臂。 “我觉得是坚持吧，保险经纪人的服务周期很长，只有服务到位，专业过硬，拥有一定量客户的情况下才能持续带来收入。” 这个回答左奇纯粹就是瞎编了，要不是看在底薪一万五，出差补贴一天五千的份上他才不会想来做保险经纪人。 “嗯，你先出去吧，会有人带你熟悉一下环境。” 主考官面无表情的吩咐左奇离开房间。 今天似乎只有自己一位面试者，左奇忐忑不安的坐在休息区，寂静中不安在缓缓滋生。 “左先生？” “啊？在！” “请跟我来。” 在一楼见过的前台小姐姐走上前来，她的微笑让左奇的不安感渐渐散去。 “我是这里的内勤主管，我叫林淼。” 见左奇跟在后面闷不做声，小姐姐主动自我介绍道。 “林姐好，我叫左奇。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对方既然是内勤主管那么年龄和职务肯定都比自己这个初出茅庐的嫩瓜高，左奇自己的以姐相称，有些好奇的问道。 “带你去签约，你可是这几年公司招到的唯一一个新人了。” 第2章 吾名桑塔纳 “试用期底薪一万五千块一个月，出差补助一天五千块。佣金奖励一次性订单的3%或是长期订单的20%，入职当天开始缴纳五险一金。试用期三个月，转正条件独立完成一份保险订单。转正后可享受一年一次的公费旅游。” 负责合同的小姐姐语速极快，巴拉巴拉说完将合同和签字笔递给左奇。 “这里签字。” 左奇仔细的阅读了一遍合同条款，没有什么明显的漏洞和陷阱，底薪补助和佣金与人事主管说的分毫不差。 可为什么这些人这么着急让自己签合同呢？ 难道里面有诈？或者说因为公司好几年没来新人了？ 翻来覆去将员工合同看了好几遍，还是没找出任何问题。 除了... 出差补贴高的可怕。 算了，大不了熬过试用期，反正这里底薪和补贴那么高。 左奇在合同尾页落下自己的大名，将合同递回给小姐姐。 “欢迎入职联合保险集团，请跟我去装备部领一下你的装备吧。”林淼站在一旁微笑道。 啥？装备部？ 左奇差点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保险公司什么时候还有装备部了？还有卖保险而已，难道还要穿防弹衣吗？！ “这是你的新手机，公司内部通讯免费，拨打别人的电话按市价付费。” “这是你的制服，最高级防护标准，平时见客户就穿这个。” “紧急治疗针，被病毒或细菌感染，第一时间插入颈动脉，公司会派人接你回来。” “万用通讯器，贴在耳后就会启动。可以翻译所以已知语言。” “......” 左奇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自己不是来卖保险的吗？怎么这画风一副当特工的样子？ “新人需要接受一周的培训，将会由专门的...稍等。” 林淼似乎正要给左奇介绍一下新人入职的培训以及注意事项，一通电话适时打断了两人。 “左奇，准备一下，二十分钟后出发。” “啊？去哪？” “公司临时派发了一个订单，这份订单将由你完成。和家人联系一下，这趟差可能要半个月才能回来。” “啊？” 左奇傻眼了。 入职第一天就直接出差？还是半个月的差？ 跟随林淼到更衣室换上制服，这套特制的西装甚至比左奇身上的那套还要舒服不少。 “换好了？跟我来，下一班传送要等两个小时呢。” 由不得左奇多问，林淼便拉着他来到一扇木门面前。 “左奇，咱们对一下装备。手机，应急针，制服，嗯好，都齐了。” 林淼微微一笑，将手中一沓厚厚的材料递了过来。 “这是客户资料，路上慢慢看。” “不是，林姐，咱们要去哪啊到底？” 左奇全程处在懵逼状态，这卖保险用不用的上什么应急针还两说，怎么还要传送呢？ “第三星区的新詹姆斯敦星，你肯定没听说过。那边会有人接待你的，抓紧时间赶紧上车！” 说着，林淼拉开木门，一把将左奇推了进去。 一阵极其严重的晕眩感让左奇胃酸上涌，眼前的白光刚刚消失，忍不住吐了起来。 好在，一个纸袋及时的摆在了眼前。 没吃早餐的左奇也没什么东西可吐，干呕了一阵，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今年的新员工吧？多吐几次就不晕了。当年我刚进公司的时候坐这玩意儿也吐，你这算是好的了。” 一道尖细的男声传入耳膜，左奇忍不住抬起头，向声源处望去。 四周的金属墙壁看上去有些阴冷，不过好在，暖色的灯光将冰冷的房间照的透亮。 目光聚焦到近处。 一个长着四只眼睛顶着一头羽毛的人形生物正蹲在自己的正前方，最可怕的是它还长着只有鸟类才拥有的喙！ “啊！！！救命啊！” 左奇像是撞见了鬼一样，惨叫着往后挪动。 “果然是新员工，我在鸟类生物里也算是帅哥一枚了啊？” 这位‘帅鸟’伸出利爪捋了一下脑袋上三根鲜红色的羽毛，一脸无奈的叹气道。 “你...为什么会说人话！这是哪？我要回家！” 左奇很没有骨气的嚷嚷起来。 “回家？这里离地球三十多光年，你想咋回去啊萌新？” “三十多...光年？！” 左奇直截了当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左奇幽幽转醒。 “你好啊左奇，终于醒啦？” 一个硕大的鸟头怼在自己跟前，关键还操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 虽然左奇稍稍冷静了一些，但鸟人的设定太还是有点不能接受。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翎.塔纳，来自第四星区的米特拉星。” “对了，我还有个华夏名字，叫桑塔纳，老王给起的。” 鸟人兄弟眉飞色舞，好像对这个名字非常满意。 桑塔纳... 左奇差点没笑出声，但是现在的情形好像不允许他笑。 “那个桑兄，你是外星人吗？为什么你会说普通话啊？” 见鸟人兄弟一副很友善的样子，左奇稍稍放心了一点。 “按你们地球人的说法，我确实是外星人。至于普通话嘛，你不知道我们翼族的语言天赋都非常好吗？” 左奇稍稍思索了一番，觉得鸟兄的话没啥毛病。 鹦鹉和八哥都能学会人话，您一进化成人形的翼族，普通话那么标准也不奇怪。 不奇怪个鬼啊！ 光是鸟头人身就已经够吓人的了好吗！ 看着骆然不断挣扎的眼神，桑塔纳清了清嗓子。 “咱们还有很多事要做，想聊天等你转正之后有大把的时间。” 对啊！ 林淼临走之前给过自己一份超厚的文件！ 左奇立马从床铺上爬起，疯狂扭头，四处张望。 “别甩了，人类的脖子经不起你这么折腾。文件在这呢，你瞧瞧你，上班第一天就这么马虎。” 桑塔纳用它的利爪捏着那沓文件，毫不客气的嘲笑着左奇。 “拿来拿来，我连这份保单是啥都不知道呢！刚签了合同就给丢过来了。” 左奇一把抢过文件，逐字逐句的阅读起来。 “婴幼儿意外伤害和疾病综合险，瓦兹琪女士。这不就是一份普通的幼儿险保单嘛，至于把我从地球丢过来吗？” 一旦接受了鸟头外星人这个设定，再奇怪的事情左奇都可以忍受了。 比如自己为什么一瞬间从地球传送到了三十多光年外的地方，以及林淼为什么那么着急让自己完成这张保单。 “哦，原来是瓦兹琪勋爵啊，那就不奇怪了。” 桑塔纳好像知道其中的内情，用爪尖打磨着自己的鸟喙，一副憋着笑的模样。 “这份保单落到你手上，严格来说你算是占了点便宜的。” 桑塔纳长在尖脸两侧的眼睛看向左奇，语气里不乏羡慕。 “瓦兹琪女士的这份保单其实已经签订了意向书，只差核对身份信息和签合同了。” “你的前任好像是叫吉施吧，反正瓦兹琪勋爵挺不喜欢他的。再然后嘛，他感染真菌抢救无效去世了。” “啥？！去世了？” 左奇的下巴差点掉在地上，能把死人了说这么淡定，大概也只有桑兄你了吧？！ “这不奇怪啊，软体族对真菌本身就没什么抵抗力。他老人家不听劝，大概是希望和瓦兹琪勋爵发生点什么吧？” “那我呢？我就不会突然去世吗？” 左奇气得想立马赶回地球撕毁员工合同！ 动不动就死人的活，谁爱干谁干！ “哎呀放心啦，人类对真菌的抵抗力还是挺强的。要不是集团里闲着的人类经纪人只有你，这等好事也不会落在你头上。” “行了，电梯到了，你该下去了。” 桑塔纳指了指一旁的金属门，鸟喙咧起一个灿烂的笑容。 “哦对了提醒你一下，瓦兹琪勋爵的孩子有点多哦！” ?? 第3章 我特么不在地球! 刚刚入职就捡到了一个天大的‘便宜’，左奇不知道应该哭还是应该笑。 一脸懵逼的踏上了新詹姆斯敦的土地，这里就像是翻版的地球，只不过植被更加茂盛，入眼郁郁葱葱。 新詹姆斯敦的引力是地球的67%，以左奇自身的感觉而言，除了身体稍微轻松了一点以外没什么其他的不同。 这里的空气成分似乎与地球也稍有不同，起初左奇的呼吸有些不顺畅，好像嗓子里堵了些什么。不过适应了一会，新詹姆斯带着一丝甜味的空气让他焦躁的心情缓和了许多。 左奇即将服务的客户名叫瓦兹琪，是这颗星球的实际所有者。据报告所说，瓦兹琪勋爵是一位大型家族的继承人，由于无心插手家族事物，便于七百多年前来到这个偏远的星系。 以人类的视角看来，七百多岁的女人怕是已经比老不死的还老，可偏偏瓦兹琪勋爵以人类的审美来说简直祸国殃民，根据报告，她的追求者可以从新詹姆斯敦排到行星系边缘的小行星带。 焦躁的心情已经渐渐消失，左奇的好奇心成功被勾了起来。这位活了七百多岁的女勋爵到底是何许人也，人类对真菌的抵抗力高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桑塔纳还特地提醒自己她的孩子有点多？ “左先生。” 虽然报告上标识了瓦兹琪的住处，但左奇初来乍到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前往。踌躇之际，一道温和的男声在身侧响起，当地的语言通过耳后的通讯器翻译成华夏语传入耳膜。 侧头望去，披着一头墨绿色中长发，长相俊美的土著男性正恭敬的看向自己。他的五官外貌与地球人极为相似，只是柔美多过了硬朗，如果不是他浑厚的男中音很容易让人误会性别。 啧啧，这要是放在地球，哪有那些小鲜肉的活路啊？ 左奇虽然不喜欢男性阴柔之美，但还是忍不住赞叹低声道。 “左先生，这边请，勋爵大人吩咐我将您安全接到府上。” 男子的态度让左奇有些不适应，不知怎么的，心中突然有种飘飘然的感觉。 这位男子似乎是瓦兹琪勋爵的仆人或管家，将左奇迎上一辆豪华轿车后便坐在他对面微笑的注视着他。左奇不太习惯被人盯着，尤其是外表神似女性的男人。忍不住岔开话题，随口说道。 “我应该如何称呼你呢？” 通讯器自动将左奇略带南方口音的普通话翻译成了男子能听懂的语言。 “左先生，您唤我格朗克便是。” “你们这里环境真好，我们那都见不到这么茂密的绿植了。” “左先生说笑，这里的环境是勋爵大人创造的，我们只是再大人的余荫下享受着这份恬静。” 聊到瓦兹琪，这名男子的眼中绽放出虔诚又狂热的目光，这种眼神左奇只从一种人身上见到过，疯狂的信徒。 不得不说，新詹姆斯敦不光植被茂盛，就连建筑风格也极具自然风格。那一颗颗直径足有几十米的参天大树居然是一座座摩天大楼，仔细望去，树干上镂空的窗口不时路过当地人的身影。 一路上，左奇的视线基本都在窗外，这里的的一切都太神奇了，更关键的是仅仅几个小时前，他还觉得整个宇宙只有地球上拥有智慧生物。 “左先生，我们到了，这便是勋爵大人的府邸。” 格朗克的声音适时打断了左奇的思考，如梦初醒般缓过神，车窗外的景色令他的下巴渐渐张大。 出现在左奇眼前的，赫然是一块足有小山大小的天然茶色水晶！在自然光照下，这座水晶宫折射出绚烂瑰丽的光华。 “这...这是...” 左奇绞尽脑汁也找不出一个合适的形容词，壮观？不，眼前的这座天然水晶早已超越了壮观的范畴。没有一丝经过加工的痕迹，无数巨大的六棱柱状水晶柱体就这么凌乱却丝毫不违合的簇生在一起。 视线从闪耀着炫光的晶体顶端下移，左奇终于看见了一个可以称之为门的入口。这扇门就这么开在六棱柱的一个平滑侧面，就好像天然形成的一般。 “勋爵大人已等候多时了，左先生这边请。” 格朗克拉开车门，语气依旧是那么的恭敬。 “叮！” 手机铃声很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起来拿起一看，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为了在出差时家人也能联系到自己，起来特地将原来的号码设置了呼叫转移。距离地球三十多光年外还能接到电话左奇十分意外，更意外的是打来电话的人，是早已不联系的二叔。 “不好意思接个电话。” 左奇点头致歉，格朗克站在一旁微笑着并不介意。 “喂二叔，我在工作，有什么事等会再说吧。” “哎哎哎，你怎么跟你爸一样啊？找你爷俩商量点正事就装工作忙，你才刚毕业能有什么正经工作？” 左奇的二叔是世间少有能几句话就让左奇生出火气的人，四十好几的人了也不找点正事做，自从十几年前从炼油厂买断工龄退下来之后就再也没找个正经工作。打电话给老爸要不就是借钱要不就是想歪点子，只是不知道这次为什么，他居然把电话打到了左奇这里。 “有事说事，没事我挂了。” 本着对长辈的最后一丝敬意，左奇强忍着怒气冷淡道。 “哎，别急挂，我打电话来就是问问看你对你爷爷房子的看法。你看老头也没多少时日了，咱们是不是得提前准备准备？” “......” 左奇很想骂脏话，但现在时间不对，场合也不对。也亏的自己这个混蛋二叔想的出来，爷爷还在医院躺着，他就开始打起祖宅的注意了！ “你爸这人你也知道，没主见，我问他等于白问。你好歹是个大学生，将来可是要干大事的人。当然我这也是为了你姐，你看你姐快30了都没找到对象，她就是医院前台挂号的，我总得替她着想吧？” 见左奇不吭声，二叔全然忘记几分之前他曾嘲讽过左奇没正经工作的事。 “等我回来再说吧。” 左奇脑仁发胀，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词回答二叔。 “别介啊，你现在在哪？我去找你当面聊。” 二叔似乎非常着急，恨不得今天就把分遗产的事定下来。 “我在哪？” 左奇给二叔这一通操作气笑了。 “我他妈不在地球！” 第4章 时候不早了，我们回房吧 气不过的左奇索性把手机关了机，自己来三十多光年外的地方可不是打电话的，客户还等着自己。 跟随格朗克踏入瑰丽的水晶大厅，周围画风一变，从光彩夺目重回古朴简洁。 光滑洁白的石质地板，前卫且极具现代风格的金属家具，若不是身处异星左奇还以为自己来到了某个现代展览馆。 “左先生？幸会幸会。” 只见左手边的旋转楼梯上款款走下一道人影，刚巧没过膝盖的窄裙恰到好处的包裹住那玲珑又有些丰腴的身段。 这位应该就是这次的客户，瓦兹琪勋爵了。 走近身前，左奇才得以一睹芳容。 与格朗克相似的墨绿色长发披至肩头，颜色还要稍深一些。面容也是意料中的绝美，与格朗克居然有那么几分相像。只是少了几分俊朗，多了一丝妩媚。 “见过勋爵大人，我是您新的保险经纪人，我叫左奇。” 大略看了一眼左奇便收回目光，自己面前的这位可是星球的所有者，再加上她客户的身份，必要的尊敬是必须的。 “左先生不必多礼，我也才刚刚收到更换经理人的信息，不知道吉施先生身体好些了吗？” 左奇微笑着点点头，心中不禁吐槽，吉施身体咋样您还不清楚吗？人家可是因为真菌感染去世的！ “回勋爵大人，吉施先生对这里的空气可能不太适应，总部已经让他回去修养了。” “哦？居然没死吗，真是可惜呢。” 瓦兹琪轻抚双唇，嘴角微微扬起，说出的话却让左奇惊出一身冷汗。 感情您是故意的？还是奔着人往死里整？ 哦不对，是软体族，左奇虽然不知道软体族是什么，不过应该长得不太像人吧。 “吉施先生曾对勋爵大人有过轻浮的举动，作为惩罚，勋爵大人让他呼吸进体内的孢子发生了一点小小的事故。” 深怕左奇不了解隐情，格朗克还凑上前来小声解释了一番。 左奇双腿一软，差点当场就给跪了。这所谓轻浮的举动到底有多轻浮啊？因为这点事就把人软体族活活整死了？ 等等，呼吸进体内的孢子？ 真菌的孢子也就几微米的大小，人的肉眼根本看不到。来到新詹姆斯敦之后左奇呼吸了起码一个小时，那么自己到底吸进多少孢子？ 想到这里，左奇一阵头晕目眩。 这哪是工作？这他娘是玩命啊！ “左先生不用惊慌，这只是我族的一种自保手段。” 见左奇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瓦兹琪轻笑一声主动走上前来轻轻挽住他的左臂。 “您可我们新詹姆斯敦是贵客，请先随我移步，我带你看看住处吧。” 大臂处惊人的弹性让左奇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瓦兹琪虽然对自己态度好的不像话，但言语中不乏威胁之意。我事先说明了孢子确实存在，也确实可以要了你的命，但至于什么时候或者因为什么事，那还不是看我瓦兹琪的心情？ 此刻的左奇相当于在身体里绑了一颗随时会炸的定时炸弹，他可不觉得自己的抵抗力能比那所谓的软体族好多少。 “勋爵大人，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左奇不敢有任何动作，身体僵硬的像块门板。 “左先生很着急吗？” 瓦兹琪的眼神充满的暧昧，左奇瞬间认识到自己的话有歧义。 “不是！勋爵大人我的意思是...” “我知道，你怕你像吉施先生一样，对吗？” 左奇哪敢撒谎，只得默默地点了点头。 “那个老不死的想要非礼我，难道你也想？” 瓦兹琪目光流转，视线渐渐向下移去。左奇打了个寒颤，连忙摆手。 “不敢不敢，您是集团尊贵的客户，我怎敢...” “看把你吓的，我对人类好感不错，尤其是对外表帅气的男性更感兴趣，左先生就放心在这里住下，至于保险的事我们晚膳后再聊？” 说着，瓦兹琪在一扇木门前停下脚步。 “我自作主张将左先生安顿在这间客房，如果不满意请随时跟我说哦。” 望着瓦兹琪离去的曼妙身影，左奇终于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 这位女勋爵，可不是个善茬啊。 也不知道是刻意为之还是趋同进化的结果，瓦兹琪府上的晚宴和地球上的西餐出奇的相似。虽然这里的动植物和地球完全不同，但看上去依旧让人食欲大开。 瓦兹琪似乎一个人住在这里，晚宴只有她和左奇二人。五米长的方桌上堆满了精致的食物，左奇忍不住吞了口吐沫，这阵仗也太大了点。 “您可一定要尝尝我们这里的特色饮料。” 当仆人端上一杯淡绿色的透明液体时，女勋爵开口了。 “啊，好...好的。” 左奇忙不迭端起高脚杯，轻轻抿了一口。淡淡的青草香气伴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花香充斥鼻腔，入口没有什么味道，但回味甘甜，有点像粘稠版的花茶。 “好喝！” 左奇忍不住赞叹了一声，将杯中的饮料一口饮尽。 “左先生喜欢就好，这是我族少女的唾液，只有贵宾才有资格享用哦。” 唾液...口水？ 左奇差点没一屁股坐在地上，这他娘的居然是口水？！ “左先生似乎不太满意？” 见左奇面色精彩异常，瓦兹琪微笑着关切道。 “没有没有，您的款待实在是让我受宠若惊，我只是一个保险经纪人。” 他能说自己想吐吗？不能！不过有一句说一句，这...口水的味道，还真是不错。 当然如果再问左奇喝不喝，他铁定会拒绝！ 一顿晚餐一直从当地时间下午7点吃到了晚上10点，由于新詹姆斯敦的自转周期比地球慢一些，一天足有34小时的他们其实才刚刚入夜。 “这顿晚膳左先生用的可还满意？” “当然，感谢勋爵大人的慷慨。” 得到左奇满意的回答，瓦兹琪脸上绽放出一个绚烂的笑容。 “时候不早了，我们回房吧。” 刚轻松了没一会的左奇冷汗再次浸湿后背，这婆娘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一副要拿自己当宵夜的感觉呢？ 见左奇像个傻子一样站在原地，瓦兹琪主动迎上前来挽住他的胳膊。 “关于保险的事情，我还有些问题想要请教左先生呢～” 第5章 奇妙的种族 客房内，左奇笔直的坐在沙发上，大气都不敢喘。而勋爵大人则换上一身柔软的丝绸睡袍，翘着二郎腿坐在他对面。 “左先生很紧张？” 听到瓦兹琪询问的语气，左奇心中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能不紧张吗？您这架势是想睡了我啊，还是吃了我啊？活了23岁，左奇与异性单独相处的时间除去老妈可能连半小时都不到，这略带暧昧意味的场景让他浑身难受。 “咳，勋爵大人能先说说您对于保险有什么需求吗？” 吉施那老家伙既然是因为妄图非礼瓦兹琪才送的命，想来他签订的协议书也不太靠谱。本着对客户着想的第一原则，左奇决定从头把瓦兹琪的情况了解清楚。 “左先生知道我们这个种族吗？” 瓦兹琪嘴角微扬，反问了一个貌似无关的话题。 左奇摇摇头，报告上对瓦兹琪所属的种族描述非常少，从寥寥几句话中左奇只能得到两条信息。 他们拥有和人类高度相似的dna，他们的生理结构和繁殖方式与人类完全不同。 对客户身份的不了解是作为保险经理人的大忌，但瓦兹琪似乎并没有责怪的意思，换了个坐姿淡淡的讲述起来。 “我们这个种族名叫孔帕努斯，按照人类的理解，我们是从真菌进化而来。” 真菌...智慧生物？！ 在知晓真相前左奇已经做了不少的心理建设，诸如瓦兹琪可能只是批了一层人类外表的外星生物，又比如瓦兹琪是一种亚人种生物。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面前这位风情万种艳美绝伦的女性，本质上是一只蘑菇！ “淡定，淡定，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左奇只能默念这句老话企图安慰自己。 “左先生应该很惊讶吧？” 瓦兹琪一脸玩味的笑容，似乎没有看到左奇脸上的阴晴变换。 “是，是有些惊讶，没想到距离地球三十多光年以外，还能见到其他的类人种族，这也太巧了。” “这不是巧合，我们这个种族与人类的基因契合度相当之高，我们的祖先在偶然间获得了人类的基因，经过几代优化之后人类的基因占据了主导地位，外表变成人类的样子并不奇怪。” 真的不奇怪吗？听见瓦兹琪的解释，左奇恨不得一头撞在墙上。 光是真菌智慧生物就已经够奇怪了好吗？更何况祖先还获得了人类的基因，怎么获得的？靠吃人吗？！ 瓦兹琪似乎能感受到左奇的恐惧，声音变得轻柔又温和。 “左先生不用担心，成长为智慧生物的我们是不会吃人的。” “啊！那个我没这么想。” “不过我倒是希望左先生帮我一个忙。” “您说！” “我希望能获得您的基因。” 瓦兹琪的语气太过平和，左奇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呵...基因好啊，啊？要我的基因？！” 感情您找我来是配种来的？ 在左奇二十多年的世界观中，雌性生物获得雄性生物的基因和交配是划等号的。这瓦兹琪勋爵看上去一副温婉知性的样子，怎么玩这么大？ “左先生不用紧张，交换基因不会对您的健康造成任何威胁，只是我急需健康人类的基因进行补缺，不然要不了多久，我就...” 。。。。。。。 翌日，左奇从床榻上苏醒。这颗星球的一天比地球多出近三分之一的时间，他的睡眠也因此非常充足。 昨晚，他确实将自己的基因交给了瓦兹琪勋爵，不过不是以左奇理解的那种方式。 瓦兹琪只是要了他一滴血液而已。 经过昨晚的一番深入交流，他对孔帕努斯族有了新的认识。 该族平均寿命约为3800到4000年左右，雄性和雌性在内部构造上区别不大，只有外部人类性征的差别。他们的繁殖方式则更加奇怪，尽管已经进化成了智慧生命，却依然保留着原始真菌采用的生殖方式，无性繁殖。 孔帕努斯族大约在六岁左右性成熟，在二百岁左右将会进行第一次无性繁殖。繁殖的手段就是抽取他们富含无性孢子的血液放入培养池。新的个体将会在培养池中长大。 以瓦兹琪为例，她的一次无性生殖会抽取数目约为一万的孢子，以孔帕努斯族现在的医学手段，幼体孢子存活率大约在99%以上。 当然，繁衍后代的职责只集中在以瓦兹琪为首的生育管理委员手中，整个新詹姆斯敦现存一亿多人口，进行繁衍工作的人口只有不到千分之一。 所以一个很恐怖的事情发生了，新詹姆斯敦所有的孔帕努斯人，都是瓦兹琪的子孙，又因为无性生殖的原因，这颗星球上所有的孔帕努斯人，本质上来说都是瓦兹琪。 这离奇的生命形态听得左奇目瞪口呆，而接下来瓦兹琪略带哀伤的解释，更让左奇头晕目眩。 瓦兹琪还剩下不到一年的寿命。 无性生殖有一个特点，后代与亲本非常相似。但进化出只会的蘑菇也会产生不同的思想，一小股企图夺取母亲地位的孔帕努斯人诞生了。 孔帕努斯人一般会进行两次繁殖，一次在青年，一次在生命的末期。青年时代孔帕努斯人的基因更加纯粹健康，后代不管是身体素质还是智慧都比第二次繁殖的后代优秀。 但这也带来了一个问题。第一代的后裔年龄与母亲太接近了。 如果瓦兹琪无病无灾顺利活了四千年，她的继位者将是后裔中的一员。但第一代的后裔只比她小两百岁左右，对于孔帕努斯族4000年的悠久生命而言，两百年有如白驹过隙。 所以那股企图篡位的后裔找到了一种办法，一种让母亲提前让位的办法。 那就是破坏她的基因，让她无法存活下去。 瓦兹琪的基因构成与人类有84%的相似度，再加上后代与她在基因构成上有着高度的相似，破坏基因是种非常简单的事情。 瓦兹琪身上人类的基因被不知不觉中破坏了大半，这也是她急于向左奇讨要血液的原因。 为了替换已被破坏的基因片段。 一夜的休息，瓦兹琪的气质似乎与昨天完全不同。昨天的瓦兹琪有一种朦胧的美感，缥缈，又很难接近的感觉。 而今天，左奇却从她身上感受到一种极为亲近的气息，就像她是自己的某个亲戚一般。 “早安，左先生。” “早，勋爵大人。” “多谢左先生的慷慨，您不用如此多礼，称呼我为罗莎便是。” 瓦兹琪是她的姓氏，她的本名叫做罗莎。 “呃...好的，罗莎...女士。” “左先生的基因真是出乎意料的优秀呢，我们是不是可以正式讨论一下保险的问题了呢？” 见左奇一脸茫然的样子，瓦兹琪轻抚丰唇微笑了起来。 对啊，此行前来可是要办保险的！左奇一拍脑袋，自己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第6章 新的保险方案 “说起来，左先生将是我下一代孩子的父亲呢~” 语不惊人死不休，餐桌上，左奇刚刚捧起一片谷物面包，便被瓦兹琪一句话吓得打了个哆嗦。 不过瓦兹琪说的倒也没错，融合了左奇基因的她，下次繁殖生出的孩子也同样保留左奇的遗传信息。 “瓦...罗莎女士，我们还是开始聊正题吧，您为什么想为这一代子女办理意外保险呢？” “您也知道，我是两年前发现基因被人为破坏的。当时趁着身体还比较健康，便想着立刻繁衍一批子嗣以挑选一名继承人。不过现在我已经恢复了健康，我第二代的孩子们，就让他们快乐的生活吧。” 瓦兹琪的脑回路左奇实在是有些难以理解，生孩子是为了挑选继承人，那么身体无恙之后就把他们放生了？ “那您之前有办理过针对您个人的人身意外或伤害保险吗？” 瓦兹琪摇了摇头。 “从来没有，之前吉施先生都是我的一位孩子介绍给我的呢。” 左奇点点头，一时间竟无言以对。不过想想也是，虽然新詹姆斯敦上拥有保险公司，但那都是瓦兹琪的子孙开设的。试问哪家商业保险公司胆敢承保自己的领袖？万一出个事，保险公司拿什么赔？ 而且孔帕努斯族似乎没有家族宗亲和血缘关系的概念，说句不好听的，母亲只管生不管养，瓦兹琪就是其中的突出代表。 眼下这婴儿意外险肯定是办不了了，瓦兹琪既然恢复了健康，那么她这一代的孩子们也就不再需要特别保护，左奇有些丧气，难道这已经快到手的一单，就这么给自己砸了？ “左先生，虽然我已经在您的帮助下恢复了健康，但我的威胁依旧没有散去。那些企图消灭我的后代依旧藏在暗处，您能帮我想想办法吗？” 确实，虽然眼前的难关暂时被化解，但瓦兹琪的危险依旧存在。虽然她体内的基因已经经过了替换，但人类与人类之间的基因差异只有不到0.01%，在之后漫长的几千年里她难道还得一直提防着不被别人暗算吗？那这日子也太难熬了。 必须想个办法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 让位这个方案左奇首先就排除了。 就算瓦兹琪肯将这颗星球让给自己的后代，那也不代表她能安稳的度过一生。心狠到连自己的母亲都不放过的智慧生物，执掌一颗星球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那么只能让那些隐藏在暗处蠢蠢欲动的黑手不敢轻举妄动了。 地球上因为争夺家产兄弟父子反目成仇的不在少数，就连华国古代也不乏弑父夺权的情况。 由于个体案例不同没有可以参考的先例，左奇只能参照地球上关于遗产分配和富豪个人的案例来为瓦兹琪设计一套全新的方案。 新詹姆斯敦的法律结构异常简单，可以以地球上的君主立宪制为参考标准。但与君主立宪制不同的是，瓦兹琪作为星球实际所有人掌握的权利比地球上的君主大的多得多。 目前急需解决的痛点就在于瓦兹琪的子嗣如果成功得手，将会继承包括新詹姆斯敦在内瓦兹琪所有的财产，还包括整个星球的立法权，生育许可等等。 那么只要让他们就算袭击得手也无法继承财产不就行了？ “罗莎女士，这是我为您设计的人身意外保险，如果您并非自然死亡，保险公司将会把您所有的遗产递交给您选定的继任者。” 这是左奇想到的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的办法。 瓦兹琪今年才七百多岁，距离寿命的极限还有几十个世纪。这份意外险可以保证她遇到她选定的继承人手里，就算那些企图谋反的子嗣动起歪点子，也无法获得母亲的财产。 当然，一个星球的财产绝对需要一个足够强大的保险集团和不菲的保费。经过左奇的沟通，宇宙联合保险集团就恰好符合这个要求。 “哦？听上去不错。那么我可以使用基因遗传信息作为继承者吗？” “可以是可以，但我劝您最好不要这么做。您的种族特性想必您自己也清楚，您的子嗣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年轻版的您自己...” 想到这里，左奇突然愣住了。如果瓦兹琪选择了使用基因遗传信息作为继承者，那么自己实际上也可以成为继承人。 不过稍微思考了一下，左奇便忍不住自嘲起来。人类寿命的极限不会超过两百年，继承人家的财产？怕是自己后代的遗传信息早就被稀释不见了吧。 玩笑归玩笑，瓦兹琪还是在左奇的建议下指定了继承者。由于瓦兹琪下一代的孩子还未诞生，她只能规定继承者为当自己魂归故里之后，立法院推选出来的那位新领袖。 “左先生似乎有急事？” 商定好投保项目的可行性方案后，左奇准备告辞。倒不是因为瓦兹琪或者新詹姆斯敦让他不舒服，主要是老爸发信息来说爷爷已经出院了。 按理来说，出院就意味着康复。但对癌症晚期患者而言，出院就代表着他的时间所剩不多了。 “抱歉，家里出了点事，我的一位长辈病情很重，我得回去陪他。” 左奇懒得再给瓦兹琪解释爷爷的关系，反正一时半会她也不会明白。 “左先生的那位长辈一定是您很重要的人吧？可以看的出来您很着急。” 说着，瓦兹琪唤来管家嘀咕了几句，让管家取来一个古朴的小木盒。 “这是我们孔帕努斯人引以为傲的医疗科技，我们曾经深入研究过人类的疾病，希望能帮得上忙。” “这...” 左奇愣在当场，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接吧，他不清楚孔帕努斯人的科技产物是否会对爷爷乃至地球生态造成何种损害，不接吧，这是人家的一片心意。 “左先生请放心，这是一种专用于医疗的真菌孢子，直接让病患服用即可。地球的自然环境与新詹姆斯敦相似，不会有任何的影响。而且这种医疗孢子可是出口到整个第三星区的明星产品，绝不会对人体造成二次伤害。” “那...谢谢了。” “不必言谢，下一班同步轨道电梯在一小时后，左先生您该启程了。” 瓦兹琪坚持亲自将左奇送到电梯站，临走之前，左奇回过头。 “保险的具体相关事宜我会尽快推进，届时我会和具体负责产品的相关人员一同拜访您的。” “多谢左先生，下次再来或许我们可以深入探讨一下有性生殖的奥秘呢~” “噗！咳咳咳。” 见左奇涨红了脸一副吃瘪的样子，瓦兹琪勋爵捂着嘴偷笑起来。 嫣然一笑百花迟，一笑嫣然醉倾城。 第7章 东方不败 “哟呵，才几天就搞定啦？没想到你这个新人还挺厉害。” 轨道电梯停靠站内属于联合保险集团的休息室中，桑塔纳轻抚着他的鸟喙赞叹道。 被瓦兹琪养刁审美观的左奇再次见到鸟人兄弟还是有点浑身难受，倒不是说桑塔纳长得有多丑，主要是这人形身体上扛着的鸟头实在是太过怪异。 “瓦兹琪女士没有办理婴儿意外险，她换了一个别的险种。”涉及到客户私密和安全的信息左奇肯定是不能透露的，但桑塔纳好歹也算是集团员工，稍微聊两句也无伤大雅。 “哈？没办？你知道你这一单下来本来能赚多少吗？你居然没给办！” “我还真不知道有多少，再说瓦兹琪女士的情况根本就不适合办理婴儿意外险。” 瓦兹琪孩子的安全与她自身的安全没有必然联系，购买婴儿意外险也不能对她的人身安全进行保障。 “就按集团最低规格的意外险算，一次性缴纳意外险保20年，保费每个人20星币，就算孔帕努斯族六岁性成熟，保费至少也得有个十星币。别瞪我，一星币大概折合你们地球货币是三十美元左右，你动动你的小脑瓜算算，一万多个孩子得多少钱！” “可人家本来就不适合办理婴儿意外险啊。” “你是不是傻，你是来赚钱的，又不是看人家需不需要的。真要那么考虑别人的需求，你干嘛不去难民署找工作？” 见左奇一副我不听的模样，桑塔纳也放弃了指导。 “算了当我没说，我反正只是个领航员而已。” 。。。。。。。 “什么？瓦兹琪女士改主意了？！” 业务部主管的反应和桑塔纳差不多，只不过她的表情比桑兄看起来更狰狞，也更加难以置信。 “左奇我想不用我再给你做一个简单的算术题，你知道这一份订单价值多少钱吗？！更何况瓦兹琪女士已经签过了意向书，你是如何做到把这已经送到嘴边的肉给丢掉的！” 年过四十的业务部主管看上去最多不过三十来岁，然而左奇强烈怀疑她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过早进入了更年期。 “瓦兹琪女士的情况并不适合办理婴儿意外险，我觉得我的处理没有什么问题。” “所以你到底跟她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据我所知你才刚进公司，没有参加培训。没有拿到经纪人资格证的人没有资格替用户做决定！” 说着，主管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左奇顺势做起了鸵鸟，因为瓦兹琪不是那么容易被忽悠的，何况自己从某种层面上来说还是她的“另一半”。 果然，三分钟后，主管挂断了电话。看向左奇的眼神怪异中带着一丝困惑。 “瓦兹琪女士说她做的这个决定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出于个人身体原因...” 左奇耸了耸肩，这话其实也没说错。他的基因治好了瓦兹琪，她的第二代子嗣自然不再需要保险。 “出去吧，你现在还不是正式的保险经纪人，等你培训完并且拿到资格证之后我会再找你。” 走出业务部主管办公室，一个面相陌生的矮胖男子迎了上来。 “东方不败没为难你吧？” 左奇摇了摇头，不禁有些好笑。 业务部主管的姓氏少见且特别，她姓东方。又因为她行事颇有股唯我独尊的气息，被暗地里戏称东方不败，就连林淼也在左奇面前如此称呼她。 “王哥，我的业务培训什么时候开始？” 这位矮胖男子叫王刚，算是分配给左奇的师傅，也是给桑塔纳起名字的那位。 王刚一把揽住左奇的肩膀，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 “出差回来之后一般都有一周的休整期，不过因为你是新人，没那么多时间，所以只能让你休息到周一。周一培训，千万不要迟到！” 还有休整期？ 左奇不由的愣了一下。 别家的公司恨不得让员工一天24小时绑在公司上班，这联合保险集团怎么还随便就让员工放假呢？ 半小时后，左奇总算体会到了王刚那信息量巨大的笑容。 因为从外星出差归来的休整期可不光是休息那么简单，手续繁杂的检验检疫和消毒隔离工作整整持续了两天，期间还有无数份保密协议和文件需要他签署。 体检消毒左奇大概也能理解，从非洲出差回来也需要体检，地外星球这种与地球完全不同的生态系统自然更加需要。只是自己去新詹姆斯敦的时候为什么没有这些繁杂的程序呢？ 左奇只能理解为地球的科技太过落后，人家不需要那么复杂罢了。 至于保密文件他就更摸不着头脑了，大隐隐于市的一家公司里拥有直通外星空间站的超级黑科技。而且看这架势公司经营了可不止几年而已，难道全世界都没人发现有任何不妥吗？ 当然保密协议他签了，自然就不会把新詹姆斯敦的事情说出去。听说研究外星人的研究所可是有去无回的，左奇可不想为他们多添一只小白鼠。 “从现在开始，你还有88小时33分种的休息时间，周一上午9点，准时到公司报道。” “周末愉快。” 检疫过程也包括上交左奇身上所有的东西，包括几天领到的西装，手机，翻译器和应急针。好在他提前将瓦兹琪赠与的医疗孢子藏在了更衣室，这种被保密协议明令禁止携带的外星科技才得以被他带出公司。 “喂妈，怎么打了那么多电话给我？” 这两天都呆在无菌室里，左奇自然接触不到自己的个人物品，离开大厦掏出手机，发现母亲从昨天开始打了几十个未接电话。 “你这孩子要急死我啊？死哪鬼混去了！” 邱女士的脾气依旧那么火爆，三个不来语调立马就扬了上去。左奇又是求饶又是解释，好不容易才混了过去，母亲终于想起了正事，语气有些凝重。 “你爷爷情况不太好，恐怕时间不多了。赶紧买票回来一趟，老爷子想见他孙子一眼。” “我正在去车站的路上，晚上到家。” 左奇下意识的摸了一把衣兜里的木盒，挂断电话拦下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第8章 归家 得益于城际高铁的便捷，一个半小时后左奇踏上了邺城南站的大理石地面。 爷爷目前正在老宅，爸妈和二叔他们一家也都在。左奇无奈的摇了摇头，想必过一会，又是一阵腥风血雨。 左奇是左家和邱家这一代唯一一个男孩，二叔早年不惜违反计划生育也没能给他添个弟弟，所以两家的老人对左奇可以说是分外宠爱。 左家的老宅看上去还是那么萧条，自从爷爷生病以来门口的菜园子就再也没人打理，杂草丛生，破败不堪。 “...不少钱！...这房子...我们家！” 听到屋里传来隐约的争吵声，齐林无奈的叹了口气。风尘仆仆的踏进房门，爸妈，二叔二婶正围坐在客厅的茶几前。电视里放着小品，客厅的气氛却让人没有丝毫的笑意。 “儿子回来了，坐车累不累？” 兴许是左奇恰巧让僵持的气氛得以缓和，老爸主动站起身来接过背包。其余几人脸上的表情也舒缓了不少，二婶也主动站起身，给左奇倒了杯热茶。 “爸，妈，二叔，二婶，慧姐还在医院？” 左奇假装没发觉这渗人的僵硬气氛，笑着坐在母亲身侧，端起热茶酌了一口。 “嗯是，你姐今天夜班，明天过来。” 医院前台三班倒并不稀奇，左奇也只是客气一下，并不想深究自己这位不太熟的姐姐的去向。 “爷爷呢？” 终于进入了正题，四位长辈的脸色立马变得不那么自然起来。 “老爷子吃了药在里屋睡着呢，你要不要去看一下？” 二叔支开左奇的意味非常明显，肺癌晚期的老爷子根本不可能安稳睡着，此刻大概率是吃了止疼药和安定在痛苦中煎熬。 “那我去看看爷爷，你们先聊。” 左奇揣在衣兜了的手使劲捏着木盒微微发抖，他很清楚自己一旦走进里屋，客厅的气氛又将重回冰点。爸妈不是那么善辩的人，一场被自己打断的争吵将会再次爆发。 不过又能怎样呢？二叔虽然是老爸的弟弟，但这么多年的厮混早就让他少了许多血缘的概念。从他打电话给自己聊到分家的事，左奇就从心中笃定这个小自己父亲两岁的中年人不是个好东西。 果不其然，带上里屋房门客厅里的响动就像打开的阀门一样汹涌而来。左奇苦笑一声，看向视线中蜷缩在床上的佝偻身影。爷爷要是能听见，恐怕此时也气得不行吧。 走近身前，左奇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半年没见，左老爷子简直瘦的认不出来了。皮包骨头，看不到一点肉。 上次见老爷子还是过完年刚确诊肺癌的时候，那时的老爷子看上去远比现在健康得多，能吃能喝能睡，就像没事人一样。 用他老人家的话说，自己活了80多岁，已经够本了。老婆子在下面等了自己十几年，也该到时候陪她打麻将去了。 冥冥中，左老爷子似乎受到了某种力量的指引。在左奇刚刚靠近床榻之时，轻咳了几声缓缓睁开双眼。 “奇奇？咳咳不对啊，我孙子怎么可能跟我一起走呢？” 原本沉痛的气氛瞬间被老爷子这没头没脑的自言自语打消干净，齐林抹着眼泪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爷爷，您还活着呢，我也没死，我回来看您了。” 左奇轻轻握住老人干瘪的左手，他的手很凉也很硬，一点都不像小时候摸自己脑袋时候的样子。 “咳咳咳，我说呢。女朋友带回来没有啊？你年头可是答应我的。” 要不是左老爷子此刻身体状况极差，左奇真的要忍不住骂他一句老不正经。这老顽童在孙子面前就没个正经时候，就算是到了垂危之际也是如此。 左老爷子名为左天工，据他所说是左奇的太爷爷做梦想到的名字。左奇上高中之前一直住在爷爷这里，教左奇泡妞的是他，帮左奇圆谎的也是他。 “傻孩子，哭什么？我不过就是瘦了点，你看我这不是比以前精神多了？” “可您不是说奶奶喜欢您胖胖的样子嘛，您就不怕奶奶托梦骂您啊？” 左奇明显看出了老爷子是不想让自己太过伤心，肺癌晚期的症状他很认真的了解过，疼痛只能算是小儿科，左天工此刻看似轻松的闲聊都得花费平时百倍的力气。 “我可是一家之主，你奶奶敢骂我？你是不知道，你奶奶年轻的时候可喜欢我那软乎乎的肚子了，咳咳咳咳！” 说的正兴起，左老爷子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 “您快别说话了，我说您听吧。” 左天工疼的龇牙咧嘴，想必之前的止痛药已经失去了效果。 “是不是特别疼？” 死死握住老人因为疼痛而近乎扭曲的手掌，感受着那微微的颤抖，左奇的心都跟着悬了起来。 “还，还好。” 左天工咧开嘴角，露出一个难看至极的笑容。 不能再等了，哪怕那医疗孢子只有止疼的效果也好。左奇硬下心来掏出木盒，一管深绿色的胶装液体安稳的躺在盒中。 “爷爷，把这个喝了。这是朋友给我的一种新药，说是对身体有好处。” 左奇捧着药液的手在发抖，他很害怕。他害怕这药连止痛都做不到，他更怕老爷子因为这渺茫的希望离他而去。 这就是人类与孔帕努斯人本质的区别，孔帕努斯人不会因为亲人的离世而伤感，也不会因为可能无效的药剂而患得患失。 但左奇毕竟是人类，他不忍见到爷爷受到病痛的折磨，也担心未证实疗效的医疗孢子让老爷子空欢喜一场。 老爷子也不含糊，不管左奇递来的是毒药还是神水，一口饮尽管中的液体，还顺带开了个玩笑。 “咳...咳！味道不错，就是跟我那杨梅酒比还差了点。” “等您病好了我带您喝地球上都没有的酒！” “哈哈哈哈好嘞，我等着。” 医疗孢子刚服下不到五分钟，明显能感觉到老爷子的疼痛感减轻了不少。门外隐约传来父母和二叔他们的争吵声，左奇叹了口气替左天工盖好被子。 “爷爷您先歇会，我出去看看。” 第9章 我是你爸爸! 刚一推开房门，二叔那刺耳的声音便传入耳膜。 “这葬礼什么的还有一堆事压在后面，大哥你今天一定得给我个答复！” 听闻葬礼二字，左奇感觉一阵气血上涌。这老爷子还没怎么着呢，你一个当儿子的都开始为爹考虑后事了？ “这...不好吧？爸还没走咱们就开始打房子的注意，这传出去要被骂不孝子的啊。” 另一道气势稍弱几分的声音响起，说话的是左奇的父亲。 父亲虽然不像二叔那样六亲不认，但他的态度也让左奇大为恼火。 什么叫不好吧？这个提议让左奇来评判根本就是扯淡！二叔的行为在他眼里甚至比企图谋害瓦兹琪的家伙更加可恶！ “二叔，你先说说为什么这么急着处理爷爷的这间房吧。” 一个心怀不轨，一个含糊其辞。再这样下去父亲和二叔永远不会讨论出个一二三来。左奇干脆选择自己做那个坏人，把二叔企图拿祖宅做文章的想法扼杀在摇篮里。 “哟，快来坐，我这不是跟你爸商量嘛。老爷子这么一走，这房子又没人住，我寻思把这套房分了，我们两家还能缓解点经济压力不是？” “是啊，你看你姐也老大不小了，她是女孩，不像你有本事。我们准备给她买套房，让她早点寻个好人家嫁了。” 二叔话音刚落，二婶就像提前演练过一般帮腔道。 “哦～想给慧姐买房是吧？” 这夫妻俩的解释乍一看没什么问题，已经被医院判死刑的肺癌晚期病人确实没剩多少时日，为以后考虑也是人之常情。 如果左奇没看过左慧的朋友圈他差点就信了！ 虽然左奇和自己这个堂姐不太熟，但微信还是互相留过的。左慧曾不止一次的吐槽过她的父母，而且槽点大多集中在她谈恋爱的问题上。 左慧不是没谈过恋爱，相反，据左奇所知她的追求者还不少。 然而她的奇葩父母定下的规矩让她根本没谈过一个正儿八经的恋爱，这个规矩包括：男方必须是本地人并且本地有房，男方家里资产不能少于五百万，结婚必须把房子过户到左慧名下。 这哪是给女儿找对象？这是给自家找个冤大头！ 早年间左慧还偷偷谈过几个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的对象，左奇还有幸见过几个，不过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大多不欢而散，导致左慧这几年根本就不提结婚的事。 要是换做寻常的家庭，说是想卖老宅给女儿买套房左奇也就信了。可换成二叔家，打死他都不相信他们夫妻俩说的话。 “所以我的意思是咱们得提早做准备嘛，老爷子这套房起码得有个三百多万，卖出去之后咱们两家一人一半，一百多万可不是小钱啊。” 见左奇有松口的迹象，二叔索性不再理会左父专心做起了他的工作。 “可是爷爷说这房子绝对不能卖啊，这可怎么办呢？” 左奇故作为难，他想套出二叔的真实目的。 “啊？老爷子单独跟你说的？” 这回轮到左父好奇了。 “闭嘴，儿子说话你听着就行！” 母子连心这个词不是完全没有根据，起码邱女士就听出了左奇的真实目的。 “爷爷听到了你们在客厅说的话，刚刚跟我说的。他说附近都是些老邻居，哪怕他走了之后这房子空着也不愿意卖给不认识的人。” 左奇说的半真半假，关于卖房的事好几年前就有过议题。那时候爷爷扭到了脚踝，左爸左妈想让爷爷把老房子卖了他们贴钱给买套左奇家小区的房子，当时老爷子就是这么回答的。 果不其然，左奇话音刚落，左妈便接过话茬。 “前几年我们不是跟爸聊过卖房的事吗，老爷子当时确实是这么说的。” 母子二人一唱一和把二叔二婶整的有些茫然，左奇的话起码有一大半是老爷子的原话，至于是不是刚才在里屋说的并不是很重要。 “那这样，大哥你们拿出一半的房款，这套房子就归你们家。小奇过几年不也得回来发展吗？这房子就让给他了。” 听到这里，左奇的嘴角露出一丝怪异的笑容，他终于知道自己这个二叔在打什么主意了。 给慧姐买房什么的都是幌子，他要的就是这一百多万！ 左天工这套老房子是当年邺城林业大学分给教授的房子，老爷子以前是美术学院的副院长，分到的房子不管是面积还是位置都相当不错。 就算是拿来给左慧当婚房也绰绰有余。 而听到左奇传达的话之后，二叔的第一反应不是自己把房子买下来，而是让左奇家出钱，让谁想都别有目的。 “我们家没钱，买不起这房。” 左奇毫不掩饰的满脸厌恶，爷爷要是能听到这段对话，非得气的从床上跳起来抽二叔一顿不可。 “你们家这几年生意不是挺红火的吗？怎么会没钱呢！” 听到左奇略带调侃的回答，二叔彻底急了。 “面馆能赚多少钱？一年到头也就能混个温饱而已。爸这房子就先放在这吧，最后怎么处理还得看爸的意思。” 左爸终于在邱女士的耳语下理出了头绪，作为左家长子开口说道。 “不是，大哥你怎么就这么迂呢？我承认我最近资金链是出了点问题，很需要把老宅卖了回血。再说老爷子一走这家还不是咱俩说了算吗？你不会因为爸说他不想卖这房就让房子一直空着吧？老人死了咱们兄弟俩得活着啊！” “左方明，我警告你！爷爷现在还没去世，而且这房子是他的个人财产，只有他本人有权利决定其归属！” 为了面试恶补的法律条款终于发挥了作用，左奇狠狠拍了一下茶几朝二叔怒吼道。 “左奇你疯啦！跟谁说话呢？这都是跟谁学的，你还有没有点长幼观念？谁允许你直呼我的名字的！我是你二叔！” 这个从头到尾咒了不下十遍左天工去世的“孝子”怒不可遏，拍着桌子站起身和左奇怒目而视。 “哼，长幼观念？我看我孙子的长幼观念就不错。” “我还是你亲爹呢！” 苍老却又中气十足的声音突兀的在寂静中响起，连同左奇在内的五双眼睛惊愕的看向卧室的方向。 “爸/爷爷！您怎么起来了？！” 第10章 令人吃惊的痊愈速度(中秋快乐!) “钟医生，我父亲他没事吧？” 林业大学附属医院肿瘤科的办公桌前，左方空一脸焦急的望着桌对面面色凝重的医生。 肺癌晚期的病患可以下床随意走动，并且还能中气十足的把左方明夫妇骂跑，就算是没有一点医学常识也知道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然而这个天方夜谭就在昨天晚上发生了，还是当着五个大活人的面发生的。 “老左，你父亲他...目前非常健康。肺部ct结果没有一点阴影，当然我们还需要做几个血液和核磁共振检查才能最终确定。” 钟民强是左天工的主治大夫，从确诊肺癌到后续的治疗全都由他经手。 他从医四十多年，接手过无数癌症患者也送走过很多，但这次的情况是他四十多年从医生涯第一次见到。 左天工左老爷子是他亲手下的诊断书劝他出院回家休息的，一周前出院的时候，左天工左肺的恶性肿瘤已经有拳头大小，癌细胞已经转移到骨头和肝了。以左老爷子八十多岁的年纪，就算再下猛药治疗也是徒生痛苦，还不如让他安安静静当度过所剩无几的时日。 可谁曾想到一周后左老爷子回医院复诊了，居然还是自己走进的医院！ 全身ct扫描显示老爷子全身的病灶莫名其妙的尽数消失不见，尤其是肺部那颗拳头大的肿瘤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 若不是他亲自坐镇帮老爷子做的ct，肯定会怀疑哪个实习生拿错了底片。然而从拍照到成像他本人全程在场，这更让这位即将退休的资深癌症专家开始怀疑起现代医学。 癌症晚期患者在一夜之间突然康复，除了上帝之手钟民强找不到任何解释。 。。。。。。。。。。 “奇奇，你老实告诉爷爷，有没有喜欢的女孩？” 核磁共振室外，左天工凑到左奇耳边神秘道。 “目前没有。” “不会吧，你们大学就没几个漂亮的小女娃？” 左奇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老家伙看来是真的没病了。 “漂亮又不能当饭吃，没合适的。” “那我要啥时候才能抱重孙子？” 老人不依不饶。 “我才23啊爷爷，再等几年吧。” “还等几年？！你是不是存心想熬死我啊？哎哟我这个心脏，哎哟！” 性命无忧，这戏瘾说来就来。老爷子死死捂住胸口，一脸喘不过气的样子。 “老先生您没事吧！” 一旁的护士小姐姐尽职尽责，见左天工有不舒服的迹象赶忙迎了上来。 “没事没事，我爷爷跟我闹着玩呢。” 左奇白了一眼身旁这个为老不尊的老家伙，赔笑着回答道。 左天工是退休教授，林大的附属医院自然不会怠慢。再加上他的病情好转程度实在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肿瘤科所有医师几乎全部被动员了起来为老爷子做了全套的检查。 “老爷子，您现在身体很健康。除了血液检查里发现了一些未知成分的真菌孢子和少量未知酶以外，您的其他各项指标都很正常。” 尽管钟民强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摆在眼前。 该做的常规检查全部做了个遍，左天工的身体指标和一个60岁的中年人没有什么太大区别。 一周前左天工还是一位将死之人，一周后不仅癌细胞完全消失，整个人还年轻了20岁？将左老爷子一家送出科室之外，钟民强瘫坐在椅子上双眼无神的望着天花板。 这实在是太tm扯淡了！ 另一边，走出医院大门的左家情况也好不到哪去。 “要不咱们再去别的医院检查一下？这...这不可能啊！” 一周前，是左方空把时日无多的父亲接回的家。按照钟医生的说法，老爷子最多也就剩下一个多月的时间，再进行激进治疗没有太大意义，还不如让他吃好喝好在儿孙的陪伴下度过最后一段时光。 这一周，左方空把拉面店关了24小时候在父亲身边，老爷子虽然经常疼醒然后骂他两句，但他也没有半点怨气。 因为他知道，自己能陪伴父亲的时间不多了。 可谁曾想到，就在儿子回来后没多久，老爷子居然生龙活虎的站起来了！他是那么健康，那么中气十足，就连骂起人来声音都恢复了前些年的粗壮。 左方空很想问问自己的儿子到底给老爷子施了什么魔法，居然能让肺癌晚期的病人重回健康。 可惜，老爷子似乎是很久没见到孙子，拉着左奇不肯撒手，左方空也实在找不到机会，只得跟在后头耷拉着头。 “爷爷，您现在没不舒服的地方吧？” 左奇正搀扶着左天工，老人的步伐很健硕，走起路来也没有微微颤颤的感觉，但左奇还是有些担心。 左天工的血液中依旧检测出了微量的真菌孢子，只有左奇知道，那应该是服用的医疗孢子残余。给爷爷服用医疗孢子左奇有些欠考虑，因为实在不理解这种药物的作用机理，左奇并不能保证没有任何副作用，虽然目前看来老爷子身体很健康，但依旧不能掉以轻心。 “没事儿，多亏了奇奇你啊，爷爷我现在浑身都是力气，下午我带你去老伙计那里露露脸！” 要是换成左方空问这个已经重复过十几遍的问题，老爷子一准要骂街，但自己的孙子就不一样，左天工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脸上的褶子都多出来几道。 由于老爷子大病初愈，除开被骂走的左奇二叔以外所有的本地亲戚朋友和左天工的老友们都赶来了左家老宅。 老爷子的健康程度也如同钟医生所说，他现在的身体水平，相当于一个健康的60岁老人。若不是孙子在场，老爷子非得拿出他那珍藏多年的杨梅酒痛饮一番，好在左奇及时制止了老头的胡闹，这场临时决定的小型宴会才在晚上九点得以结束。 “爷爷，我公司还有事明天得走了。下周要是没事，我周末还来看您？” 虽然明天是周日但左奇还是准备提前返回海都，关于医疗孢子和瓦兹琪他有着太多的疑惑，能为自己解答疑惑的人不多，但王刚应该能算一个。 “那你说好了啊，下周没事一定得回来！” 第11章 丁丁脸! “儿子，你是不是给爷爷吃了什么东西？” 回家的路上，喝了点小酒的左方空终于开口了。 左奇点点头，他并不回避这个问题，何况自己的父亲也有权利知道爷爷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给爷爷吃了一种朋友给的新药，但这种药效我是真没想到。” “你朋友？刘兴元他们？” 邱女士的话让左奇哭笑不得，刘兴元是他的小学同学，这都是猴年马月的事了？ “不是，工作认识的。” “找机会帮我谢谢你那位朋友。” 左父似乎并不想纠结药物来源，微醺的他也不复往日那懦弱的风格。 “嗯。” 周日一早，左奇告别父母踏上了返回海都的高铁。短暂的假期被爷爷的事占据了大半，既然老爷子安然无恙，左奇也该回归正题，为自己的经纪人资格证考试做准备。 华国国内是没有保险经纪人资格证这一说的，虽然国外有但想来应该和这联合保险集团不太一样。 “林姐早。” 周一，为了不迟到的左奇起了个大早，结果八点不到就站在了公司门口。好在林淼也提前到岗，不至于让他傻乎乎的站在大厦外干等。 “这么早？干劲很足嘛~” 林淼微笑着送他走上电梯。 “加油哦！” 和上周不同，这次电梯停在了31层。巨大的落地窗和通透的办公室与人事部陈设大相径庭，唯一不同的是这层的员工比起24层多了不少。 “哟，这么早？” 没走两步，王刚那矮胖的身影便出现在眼前。他身上还穿着公司的制服，看样子是刚刚出差归来。 “王哥！可算等到你了！” 。。。。。。。。。。 “瓦兹琪女士给了你医疗孢子，你则没有遵循公司规定擅自给你的家人服用了？” 空旷的会议室内，王刚坐在桌前颔首沉思，左奇则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站在一旁。 “王哥，你说我不会因为这件事被公司开除吧？” 联合保险集团的规章制度他认真看过，上面注明了严禁公司员工携带可能对环境造成影响的外星产品入境。 “如果按照规章制度严格执行的话，你确实违规了。” 王刚抬起头，圆圆的胖脸上看不出喜怒。这番话算是为这件事情定了一个基调，左奇有错在先。 “不过...从情感上来说你并没有做错什么，况且瓦兹琪女士也是一片好心...” 王刚顿了一下，看向左奇的眼神有些暧昧。 “你和瓦兹琪女士很早就认识？不对，你才刚进公司，况且才20多岁...” “王哥，话能一次性说完不？你这眼神看得我好慌。” “瓦兹琪女士告诉你医疗孢子是新詹姆斯敦的出口商品对吧，这是她的原话？” 左奇忙不迭的点头应道，不到一小时便让爷爷痊愈的神奇药物他怎么可能不清楚，瓦兹琪当时确实是这么说的。 “如果是我所知道的医疗孢子，哪怕是你顺利完成了那一单保险的佣金也买不到十分之一。新詹姆斯敦的医疗孢子确实在第三星区十分热销，不过那都是建立在极其稀少的供应前提下的。如果和瓦兹琪女士关系一般，根本连那种仙药的面都不可能见到。” 说到这里，王刚咂了咂嘴。 “难道就算是外星人，也喜欢小鲜肉吗？” 王刚的无心之语让左奇忍不住捂住脑门，瓦兹琪喜不喜欢小鲜肉他不清楚，对自己应该是有着不小的兴趣。 “所以我这个...到底应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你药都给人吃了还能吐出来不成？” 王刚翻了个白眼，费劲翘起二郎腿。 “瓦兹琪女士赠送给你医疗孢子应该是违反了银河系联盟公约的，她承担的风险比你更大，所以你就不用太担心了。” “这...行吧。” 王刚的安慰并没有让左奇放松下来，反倒是意义不明的银河系联盟公约更让他摸不着头脑。 “行了，我知道你现在一头雾水，至于什么银河系联盟公约更是听都没听说过。集团的培训就是让你迅速了解工作职责进入工作状态的，具体的东西会有人替我解释。” 抬手止住了左奇的追问，王刚打了个哈欠看了一眼手表。 “现在是八点四十，下一班去联邦保险管理局的传送九点半出发。去换个衣服准备一下，我等把你送走再回去睡。” 说五十分钟就是五十分钟，海都当地时间九点半整，左奇准时站到了一周前那扇熟悉的木门前。 “手机，制服，翻译器。应急针你也带了吧？我估摸着吉施的后辈可能对你会有点意见。” 一本正经说胡话似乎是这家企业的员工特色，桑塔纳如此，王刚也不例外。与左奇核对了一下装备后，王刚再次打了个哈欠。 “别紧张，培训而已，祝你早日考到资格证哦~” 踏过闪光木门，熟悉的晕眩感传来。好在这次左奇做足了准备，没有出现呕吐事件。 看似相同的白光却把他带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这里不是新詹姆斯敦轨道上的空间站，没有熟悉的金属墙壁，更没有那聒噪的鸟人兄弟。 站在原地缓了好一会，晕眩感终于消失不见。左奇抬起头四周张望，嘴角不自觉的张大开来。 这里是一座大厅，一座左奇从出生以来见过最大的大厅。四周的一切洁白如玉，目力所及根本看不到大厅的尽头，各式各样人形或非人形的生物正匆忙的在大厅中走动。 左奇突然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走进了黑衣人大本营的片场。 没来得及赞叹这里的环境，左奇突然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他不知道接下来该干啥！ 王刚只把他送进传送门，没告诉他过来之后应该联系谁。左奇只知道自己是来培训的，可培训室该怎么走，培训应该联系谁则一概不知。 正想着，左奇突然发觉背后传来一阵凉意。转头一看，下巴差点掉在光滑雪白的地板上。 一头...不是！一位全身深紫色的人形生物正站在自己身后，它姑且能被称作脸的地方长着两对细小狭长的眼睛，更可怕的是这位仁兄本该长有口鼻的位置只剩下两细一粗三根不停抖动的触须。 左奇一时没忍住，失声惊叫道。 “丁丁脸！” 第12章 人比鸟人气死人 话音刚落，左奇赶忙捂住自己的贱嘴。休息这几天他可没少阅读集团下发的种族介绍手册，面前这位有些形似大象的朋友可是著名的软体族，也就是那位因为失礼而被瓦兹琪弄死的吉施的种族。 临走前，王刚可是特意提醒自己少去招惹他们。软体族的血缘关系和家族意识都很近，万一碰到吉施的后辈，自己孤身一人下场可能不怎么优美。 好在，身后这位浑身散发着阴冷气息的软体族朋友并没有体会到丁丁脸那三个字的深意。四目斜视，冷漠的看了一眼左奇，不明意味的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你也是集团今年的新员工吧？你好你好！他们软体族就是这样，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尴尬的气氛仅仅持续了几秒，略显尖锐又有些熟悉的口音传入耳畔。 侧头望去，奶白色的羽毛有一种异样的柔顺感，头顶上没有桑塔纳那标志性的三根羽毛，五官也与鹦鹉更加相似。最重要的是这位翼族穿着一身集团的女士西装制服，所以说，她是一位雌性。 “你好，我叫左奇，来自地球，是集团今年的新员工。” 女性翼族也非常大方，咯咯笑了两声，伸出爪子。 “我叫翎.哈娜，也是今年集团的新员工，刚才那个家伙叫维尔.吉施，是吉施家族第四顺位继承人。别看他一脸臭屁的样子，那家伙不穿衣服的时候就像一团黏糊糊的鼻涕！” 左奇自动忽略了这位哈娜女士是怎么知道人家没穿衣服时的样子，也没有在意她对那位维尔.吉施的形容词，两人的姓氏倒是引起了他的关注，尤其是面前这位形似鹦鹉活泼的有些过头的翼族小姐。 翼族的姓氏一般放在第一位，只有皇族的近亲才有资格使用带有羽字的姓氏，既然这位小姐姓翎，那么她与前不久为左奇充当导航员的桑塔纳就是亲戚关系。 至于路过的那位丁丁脸，他的姓氏也已经侧面证明了他的身份。他就是那位客死他乡的吉施先生的后代或亲族，也就是说，左奇好巧不巧的遇到了王刚口中吉施的后辈。 “唉，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左奇稍稍叹了口气。 “桑塔纳哦不，翎.塔纳是你的熟人吗？” 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测，左奇微笑着问道。 哈娜飞快的点了点头，语速极快。 “是啊是啊，他是我叔叔，就是头上长着三根翎羽的怪大叔，你见过他嘛？” 这位翼族小姐的描述用语实在让左奇一言难尽，哭笑不得的点了点头，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保险经纪人也有家族企业吗？我记得翎字应该属于皇族吧，你们翼族的皇族难道也这么缺钱？” 在华国，保险是一个饱受误解和歧视的职业，虽然在国外保险经纪人的地位稍高，但也没高到皇室成员亲自卖保险的地步。 “缺钱？我们不缺钱啊？” 翎哈娜似乎没有立刻理解左奇的意思，思考了片刻恍然大悟道。 “哦~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了，我们家族的成员从事保险经纪工作可不是为了那点佣金，银河系里广阔的人脉才是关键！” 说到这里，翎哈娜的表情稍有鄙夷。 “至于我那游手好闲的叔叔，他纯粹是不想管理家族事务，所以才溜到别的星系做领航员的。走吧，培训应该快开始了。” 翎哈娜如此编排自己的叔叔也不知道桑塔纳会不会打喷嚏，左奇耸了耸肩跟上了翼族小姐的步伐。 新员工培训并不是左奇想象中一群人窝在会议室里开大会洗脑的氛围，每位员工都拿到了一部沉浸式的教学系统，有些像地球上的vr，但外形更加小巧，性能也更优异。 教学系统中包含了银河系联邦所有关于保险的法律法规，险种分类以及具体险种承保范围。所有员工需要在十五天以内通过教学系统内置的测试，测试包括法律法规和保险条例的笔试，还有五次由系统模拟的实操测试。 笔试没有什么难点，银河系联邦也没有什么太过奇葩的法律法规，左奇花了五天时间死记硬背便顺利通过了测试。期间，他甚至抽空为瓦兹琪设计了一份专业的保险方案，等到考试结束就可以第一时间完成订单。 难点则出现在实操上，主要也由于左奇的第一位客户便是对他十分友善的瓦兹琪，面对系统模拟的几位难缠客户左奇一时间乱了阵脚。 “靠！又挂了！” 左奇摘下颈后的传感器，虚拟画面瞬间消失。最后这一关系统模拟出的客户实在是太过难缠，这位类人型的x先生无论左奇说什么他都怀疑真实性。比如为了寻找适合的保险产品打听他的生活状况，他就会怀疑左奇对他另有目的，向他介绍某种产品，他则会认为左奇另有所图。 这已经是第四次尝试，左奇依旧没能坚持超过半小时。现在他只剩下最后一次机会，如果还是不能通过测试，这次的经纪人资格考试将无法顺利通过，左奇也将失去这份经纪人工作。 “左奇左奇，你为什么垂头丧气的啊？” 语调轻快的问话正是来自翎哈娜，几天接触下来左奇觉得她身上是不是继承了太多鹦鹉的基因。 “最后一关测试又挂了，唉...只剩最后一次机会了。对了，你最后一关测试是什么样的？” 左奇有些丧气，倒在最后一步他实在有些不甘心。 “哼，^%!^@%*$&....” 丁丁脸适时路过左奇身前，没有打开翻译器的左奇并不知道这家伙在嘀咕些什么，反正看他的表情应该不是什么好话。 “我吗？我最后一关挺简单的呀，我就和客户说了一下保险内容，他连犹豫都没犹豫直接买了。” 翎哈娜说的绘声绘色，还给左奇仔细描述了一下客户的外貌特征和举止气质。 “这个测试每个人都不一样呀，也许你随机到了一个特别难搞的也说不准呢。” 左奇无语凝噎的点了点头，他还能说些什么呢？ 人比鸟人气死人？ 第13章 我们地球人考试就是厉害 这次前来参加培训的新员工不少，以维尔.吉施为首的软体族员工更是比例众多。别左奇简称为丁丁脸的维尔长相和其他软体中都不太一样，其他的软体族的脸上基本只有一根或没有触须，唯独这家伙脸上均匀的分布了三根。 以其他软体族对他的簇拥程度左奇大概猜测这家伙的身份和翎哈娜差不多，也是为了人脉从事保险经济工作的大家族后辈。 左奇可不管这些家族子弟，他做保险经纪人就是为了赚钱。人脉什么的，反正他现在也用不上。 倒不是他不想用，光是他和瓦兹琪的关系，只要那位风姿卓越的女士随便给他一点超级科技，带回地球怎么也能富甲一方。 可梦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碍于银河系联盟公约，瓦兹琪没法帮左奇发家致富。 经纪人培训关于银河系联邦法规的第一章明确规定，加入联邦的文明严禁私下对未加入联邦的落后文明进行科技援助。 而地球就是联邦法规中的落后星球。 银河系联邦法规对于准入星球有着严格的标准，首要条件便是该文明必须拥有跨星系移民的能力。 光是这点要求就足以将地球拒之门外，以人类现在的科技实力，想要进行太阳系外移民少说还要几百年的时间！ 换句话说，只要人类通过爬科技树勉强可以进行跨星系移民，便可以达到银河系联邦的准入门槛。一旦达到准入标准，整个人类的科技便可以进行一次巨量的飞跃。 联合保险集团则没有银河系联邦那么多讲究，不论是成员文明或低级文明，只要能开展业务集团绝不会有任何歧视。但集团内部的歧视链还是有些严重，尤其是以软体族为首的银河系联邦成员对于落后文明的歧视。 这就有点像地球上发达国家对于土著的歧视一样。 “你就是左奇？那个窃取我家族先辈保险订单还搞砸了的低等生物？” 最后一次测试的等待期，一直没有正眼看过左奇的维尔.吉施移动到他跟前，经过翻译的语气中满是不屑和鄙夷。 左奇平生最烦别人阴阳怪气，尤其是像维尔吉施这种脸上长着触须还带有严重种族歧视的软泥怪。 “在跟我说话？你哪位啊？” “低等生物，你给我记好了！正在和你说话的是第一星区贺菲特罗星的主人，吉施家族第四顺位继承人！被古神祝福的天选之子，高贵的维尔.吉施大人！” 丁丁脸的小弟也凑上前来，为他做了一番详细又臭屁的介绍。 “啧啧，牛逼嗷。找我干嘛？有事说事没事退散，我还有一次测试要准备。” 左奇从小就吃软不吃硬，语气愈发不善。 “哼，低等生物就是低等生物，偷窃了别人的东西还只会逞口舌之利。” 维尔脸上的三根触须疯狂抖动，根据左奇阅读的资料他此刻显然气的不清。 “首先，瓦兹琪勋爵的保险业务是集团分配给我的，吉施先生只是签订了一个意向书而已。瓦兹琪勋爵本人根本就不适合之前的保险，勋爵本人也对我这种低等生物更加亲近。再者，也不知道是谁的长辈对瓦兹琪勋爵图谋不轨，自己一把年纪就别动那小心思了，力不从心这个词你懂不懂？” “你！罢了，本大人不跟低微的窃贼争辩！你还是关心一下自己能不能获得经纪人的资格吧，低等生物就是低等生物，连简单的测试都没法通过！” 左奇似笑非笑的翘起二郎腿，这位丁丁脸先生像极了小学里那种和人斗嘴输了只会放狠话的小朋友，左奇心里除了好笑还是好笑。 简短的插曲过后，左奇再次将注意力转移回最后一次测试上。四十分钟后，一道惊叫声响起。 “过了！yes！” 爷爷交给自己泡妞的方法被左奇成功运用到了虚拟客户身上，兵法三十六计第十六计的欲擒故纵被左奇运用的纯熟简练。 左奇的惊叫声惊动了培训大厅内大部分员工，以丁丁脸为首的软体族成员纷纷投来鄙夷的眼神，翎哈娜的表情则比左奇还兴奋。 “考核完毕，请等待最终成绩评定。” 教学系统发出的纯正华夏语传入左奇耳膜，不一会，一道光幕出现在大厅正中央。 由于是银河系联邦通用语，左奇需要依靠翻译器才能顺利读取。这道光幕上满是姓名和考试成绩，在每行成绩的末尾均标注了成绩名次。 左奇对自己的成绩并没有太大信心，死记硬背的基础题他敢保证基本没有纰漏，但后面的实操题就不敢说了。尤其是最后那位虚拟客户，他可是足足失败了四次，若是因为这个扣分那也是理所应当的。 光幕上的姓名成绩正在从最后一名开始滚动显示，左奇的心提了起来，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 第68名:威肯尼斯，测试成绩：d+...第16名：翎.哈娜，测试成绩：b+...第4名：维尔.吉施，测试成绩a。 一共六十多号新员工，现在只剩前三名没有出现了。左奇的呼吸不自觉的开始急促，难不成自己的成绩可以排在前三？ 光幕停顿了一下开始再次滚动起来。 第3名：奥拉菲拉，测试成绩a。 一位身高足有两米以上，身材细长的外星女性从座位上站起身。周围一众新员工纷纷报以掌声和欢呼，左奇的心脏直奔嗓子眼。 第2名：雷兹亚.扎非，测试成绩a+。 这次站起来的是一位软体族，他的肤色比丁丁脸稍浅，脸上只有一根触须。 “不会吧...” 第1名：左奇，测试成绩a+。 当翻译器忠实的将自己的名字在视网膜上显示出来，左奇的脑袋一片空白。从小到大成绩一直不上不下的自己，居然也有拿第一的一天？ 不仅是左奇，大厅内所有新员工似乎都没有想到这个来自低级文明的生物可以获得这次测试的头名，尤其是维尔。 “不可能！他的最后一项测试失败了四次！况且他还来自一个没有能力走出本星系的土著！” 维尔.吉施的声音尖锐且刺耳，大厅内一共68位新员工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怎么的？我们地球人考试就是厉害，你有意见就去找集团啊！” “王哥！你怎么来了？” 第14章 重返新詹姆斯敦 “首先恭喜你在这次经纪人资格证测试中获得了第一名。” 东方不败的脸上没有一丝祝贺的意思，淡漠的如同念经一般说道。 左奇则乖巧的坐在办公桌对面连连点头，开玩笑，东方不败可是业务部主管！虽然自己理论上不归她管辖，但这里好歹是人家的地盘。 “不过我要提醒你，与吉施家族起冲突是很不明智的选择，他们的家族足以对全人类造成永久性的创伤，更别提你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了。” “是是是，您说的对，我年纪小不懂事，再加上那家伙骂我...” 左奇表面上非常爽快的承认了自己的冒失，心中则腹诽着。是个屁！那长得跟克苏鲁似的丑家伙小爷我见一次怼一次！ “对了，还要提醒你一件事。鉴于瓦兹琪女士的那份保险订单原本属于吉施家族，再加上你之前没有为客户服务的资格，维尔.吉施将与你同时竞争，瓦兹琪女士有权利重新考虑她的保险订单。” “啊？” 如果说前面的提醒只是不疼不痒的毛毛雨的话，后面这个看似更加平淡的提醒则让左奇心慌了起来。 俗话说冤家路窄，自己非但没有甩脱那丑陋的软泥怪，反倒还得与他竞争同一位保险客户？ 妈的，不让人好过了呗！ “那我有一个问题，东方不...老板。如果瓦兹琪女士再次选择了我，我可以第一时间呼叫集团提供保前检查吗？” “当然没问题，不过这需要瓦兹琪女士的亲自确认。” 所谓保前检查顾名思义就是在正式签订保险协议之前，承保人对投保人针对保险项目进行的前期检查。假如瓦兹琪需要某项联合保险集团的财产险，保前检查就由联合保险集团委派专职员工实地勘测瓦兹琪需要进行投保的财产价值。 “好的，我没有问题了，我可以走了吗老板？” 为了自己这人生中第一份保险订单，左奇可是下了好一番苦工。他翻阅了银河系联邦中几乎所有保险企业的承保项目，才终于为瓦兹琪定制了一款最适合她目前状况的组合保险。 就凭那个半路杀出的丁丁脸？左奇的嘴角咧出一个阴险的笑容。 “喂爷爷，我这两周可能不能来看您了。对，公司要出差，最快半个月左右吧。好嘞！等我回来一定陪您喝两杯！” 和家人打了个电话，老爷子中气十足的声音让左奇十分安歆。在拿到传送许可后，左奇站在木门前。 “旅途愉快，左奇先生。” 出奇的，在白光消散之后居然没有见到桑塔纳熟悉的身影。不过自从了解了他的真是身份后，左奇对这个甘愿窝在空间站当领航员的家伙有了不小的兴趣。 位于新詹姆斯敦上空同步轨道上的临时中转空间站使用的是新詹姆斯敦当地的时间，这会是当地时间傍晚8点，距离午夜还有足足14个小时。 “所有工作人员请注意，所有工作人员请注意，吉施家族旗舰即将停靠，本站将临时充当停靠站。” 全站广播在耳边响起，左奇一愣，吉施家族旗舰？丁丁脸也来了？ 正想着，整个房间突然晃动了起来，狭小的舷窗外突然光华绽放，一艘庞大的梭形旗舰突兀的出现在原本空无一物的太空中。 “乖乖，这就是软体族的空间穿梭科技吗...” 左奇从小就爱看科幻片，可电影里花样繁复的空间跳跃科技远没有眼前震撼。 软体族的空间穿梭科技就像是织布机中滑动的飞梭，硬生生在波澜不惊的空间中撕开一个球形缺口，然后从缺口的另一端跳跃而来。 这种超前科技实在超出了左奇的理解范围，但光看吉施家族的排场，就足以把左奇比下一大截。 就像在地球上同样拜访一位客户，自己是坐公交车去的，可竞争对手竟然动用了私人直升飞机！ 不愧是银河系联邦中的大型家族啊，这排场，啧啧。 “左奇先生，我是格朗克，勋爵大人派我来接您。” 就在左奇愣神之际，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这次前来拜访他根本没有提前通知，自己还没落地瓦兹琪居然就已经知道了。 “好的，我马上出来。” 瓦兹琪的做法让左奇非常舒适，你丁丁脸排场大又如何？小爷我可是有专门的人迎接！ 不出所料，格朗克正站在轨道电梯口等候着左奇的到来。相比上次有些生疏的恭敬，第二次见面的格朗克就随意了很多。 “勋爵大人可是期盼了很多天呢，左先生您请随我上车。” “那个吉施家族的旗舰是怎么回事，他们也是来拜访勋爵大人吗？” 左奇装作不知道丁丁脸的目的，斜靠在舒适的坐垫上侧头问道。 “据说吉施家族第四顺位继承人将与勋爵大人进行一场商务洽谈，不过因为左先生您的突然到访，大人她讲洽谈时间推迟了两天。” “噗！” 左奇老脸一红，没想到自己这面子还挺大，瓦兹琪居然连洽谈都鸽了。 不多会，瓦兹琪的水晶宫再次映入眼帘，虽然左奇之前来过一次，但再次见到这宏伟的景观依旧有些赞叹外星造物的精美绝伦。 “左先生！您怎么不早点通知我呢？” 刚踏出车门，就听见瓦兹琪那带有些许魅惑的呢喃之音。只见这位风姿绰约的女子身着深紫色的礼服站在入口处，伸出纤纤玉手朝左奇的方向高高举起。 “勋爵大人，您真是太客气了！” 一球之主亲自出门迎接可真是让左奇受宠若惊，赶忙快步上前躬身40度，轻轻拾起瓦兹琪的玉手虚吻了一下。 这是左奇专门学习的新詹姆斯敦礼仪，这种吻手礼通常用在与女士见面的场合，以表达尊敬。 “左先生，难道您忘了我说的吗？请直呼我的名字，不然我可是要生气的哦～” 瓦兹琪主动挽起左奇的右臂，嗔怪之意展露无疑。 “勋爵大人，吉施家族申请与您通话，他们在办理入境手续时遇到了一些麻烦。” 年轻的女仆急匆匆的来到二人身边，朝左奇行了一个属下礼轻声汇报道。 “没看到我正忙着吗？让入境检察官仔细检查检查，左先生，我们先去用膳吧？” 第15章 强劲的竞争对手 若不是佳人正紧紧挽着自己左奇真的很想说一句，这区别对待也太严重了，自己来了两趟也没听过有入境检查这一说。 不过瓦兹琪的态度倒是让他暗爽不已，你丁丁脸不是一天到晚老子天下第一吗，到了别人的地界还不是得低声下气？ 晚餐依旧丰盛且符合左奇口味，一顿饭吃到了12点多才堪堪作罢。这主要还得归功于维尔吉施贸然的打扰，左奇可以明显感觉到瓦兹琪脸上的不悦。 “我还是回避一下吧？毕竟这是正式的商业洽谈。” 瓦兹琪坚持让左奇陪她与维尔吉施会面，孔帕努斯族对软体族有着天生的厌恶感，再加上丁丁脸的长辈曾对瓦兹琪有过非分之想，用她的话说，如果不是吉施家族旗舰到访她连见面的机会都不会给。 “左先生与这位吉施家族庶子有过节？” 见左奇面色不太好看，瓦兹琪轻声问道。 “过节倒不至于，只是之前培训的时候...之所以没有提前通知您，就是因为我得知这位维尔先生也将参与您保险订单的竞争。” “哼，那群蜗牛仗着自己接收了一点点先驱者的遗物就到处作威作福，要是没有先驱者，他们也不过就是一群只能依附于其他文明的劣等物种罢了！” 看来瓦兹琪也对软体族意见颇深，听闻左奇添油加醋的描述，义愤填膺的吐槽道。 “这个维尔此行前来的目的肯定是借保险为由拉盟友来的，左先生不用担心，我决定的事不可能再发生改变。” “可直接拒绝不会对罗莎小姐您和软体族的友谊产生什么坏影响吧？” 左奇可不想因为自己为瓦兹琪招来什么事端，软体族在银河系中可是以武力出名的，万一搞出什么幺蛾子，他这个落后文明出来的人可担不起责任。 “多谢左先生的关心，他们软体族可不敢对我不恭。左先生若是觉得以主人身份出席洽谈不太方便的话，不妨以旁观者的身份参与进来？” “如此便好，罗莎小姐不如...” 瓦兹琪无形之中给自己下了一个台阶，左奇也不好再拒绝。不多会，女仆走进会客厅，维尔吉施那深紫色的身影紧随其后踏入厅堂。 “第一星区贺菲特罗星的主人，吉施家族第四顺位继承人，维尔.吉施向您问好。尊贵的瓦兹琪.罗莎勋爵，我谨代表吉施家族向您表达崇高的敬意。” 丁丁脸今天换了一身装束，一身银灰色看不出材质的笔挺斗篷将他的身躯包裹大半。也许是审美差异的关系，坐在侧位上的左奇总觉得这家伙有点像家里阳台的花瓶。 “你怎么在这里？” 维尔终于发现了坐在侧位的左奇，脸上三根触须疯狂抖动，显然他此刻的心情不太愉悦。 “大象哥哦不对，维尔先生，挺巧的啊，我比你先到一步。” 左奇笑着招了招手，却没有起身的意思。维尔原本深紫色的脸已经开始往黑色发展，幸好瓦兹琪及时接过话茬。 “很荣幸能受到吉施家族的敬意，不知维尔先生此行前来有何事商讨？” 说是很荣幸，但瓦兹琪脸上毫不掩饰的厌恶可没有半点荣幸的意思。就连坐着的左奇都有点不大忍心，您就算是再讨厌软体族，好歹也装装样子啊？ 但维尔就像是看不懂表情一般根本没有在意瓦兹琪厌恶的表情。 “我的叔父皮埃尔.吉施先生曾为您定制了一份保险，我此行前来就是为了完成叔父的遗愿。” 维尔使用的是银河系联邦通用语，翻译器可以完美的为左奇翻译为中文。这家伙也真是一点也不客气，直截了当挑明来意。 “哦？那维尔先生请回吧，我的保险业务以及全权委托给这位左先生了，他也是一位能力非常出众的保险经纪人，辛苦维尔先生多跑一趟了。” 左奇：？？？ 瓦兹琪女士！您这也忒耿直了吧！ 果然维尔那细小狭长的四只眼睛死死盯住左奇，如果眼神能杀人想必左奇此刻早就千疮百孔了。 “瓦兹琪女士，他只是一介来自土著文明的低等生物！这种低等生物怎么可能有能力为您这样尊贵的女士代理保险业务呢？” 短短一句话中就夹带了两次带着明显歧视意味的词语，听到低等生物这个词左奇的脸色也难看起来。 这就和城里人瞧不起农村人一样，虽然以宇宙的尺度来说这个形容不太贴切，但谁的祖先还不是从一个单细胞进化而来的？ 见瓦兹琪的不悦溢于言表，维尔又赶忙补充道。 “尊敬的瓦兹琪女士，请您原谅我的粗鲁。若不是在这里见到这个低等文明来的生物，我也不会如此失礼。” “维尔先生所说不无道理，既然如此，那就麻烦先生了。” 瓦兹琪的态度突然180度转了个大弯，刚才还一脸厌恶，这会突然礼貌起来。几番虚伪的客套后，维尔总算是落在客座。左奇则像一台人形摄影机，独自坐在一旁淡定的喝着饮料。 还别说，这新詹姆斯敦的特色果汁味道非常不错，虽然和之前少女的唾液相比风味层次少了一些，但喝起来好歹没什么心理负担。 “尊贵的女士，您确定让这个低等生物旁听我们的交谈吗？” 维尔看向左奇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滩呕吐物，只怕如果这里不是重要场合，他下一秒就要呕吐出来。 “当然，既然你们都想争取我作为你们的保险客户，我当然得一视同仁。左先生并不会打断我们的谈话，您当他不存在就好。” 左奇耸了耸肩表示默认，掏出公司配发的手机玩了起来。 “咳嗯，那么我就直入正题了，瓦兹琪女士，我希望完成叔父的遗愿，为您的孩子办理一份丰厚意外保险。” 似乎生怕瓦兹琪不满意，维尔还特地加上一句。 “这份保险订单将由我们整个吉施家族为您承保，您也知道我们家族在整个第一星区的地位，为您定制的这份保证也将见证我们两个种族千万年的友谊！” “这个条件绝对比银河系内任何一家商业保险公司都要丰厚，不知您意下如何？” 维尔挑衅似的瞥了一眼左奇，而后者似乎正沉迷于手机上的什么东西。 “这个嘛...” 瓦兹琪伸出柔夷轻抚下颚，黛眉微皱似乎陷入了深深的考量中。 第16章 乡下人进城 “维尔先生不妨仔细说说，我也好做个参考。” 瓦兹琪似乎真的被维尔吉施的条件打动，饶有兴致的斜靠在沙发上倾听起来。维尔挑衅的看了左奇一眼，点了点头开始了他的长篇大论。 这一番讲解就一直说到了午夜，期间左奇足足睡醒了两觉才终于迎来短暂的休息。 “维尔先生远道而来，今天时候也不早了，不如明天与我的事务官聊一聊详细的方案？” 就算瓦兹琪不提左奇也准备申请回去休息了，新詹姆斯敦的一天比地球足足多出十个小时，现在是午夜17点，左奇相当于熬夜到了地球时间第二天早上5点左右。 “多谢勋爵大人体谅！那我就先行告退，您好好休息。” 左奇不太清楚事务官是个怎样的职位，不过以维尔的反应来看，他难道觉得这次的保险订单应该十拿九稳？ “左先生觉得维尔先生提供的保险计划如何？” 待维尔一行人离开水晶宫，一直没有与左奇沟通的瓦兹琪发问了。 “这个嘛...客观来说维尔提供的保障策略要好不少，毕竟是他们吉施家族自己的保险公司，商业保险公司的条件肯定是比不上的。不过...” 左奇实话实说，维尔提出的保险内容无论是费用还是保障条件都很优异，对幼儿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人身安全有着无微不至的保护。 可惜，他的信息有些滞后，瓦兹琪现在根本不需要婴幼儿保险，她需要的是保护自己。 今天的维尔有点像参加考试的学生，拼尽全力拿出了一份满分的数学答卷，可惜他参加的考试科目是语文。 “不过他给的东西我并不需要。” “那罗莎小姐您为什么...” “左先生不用担心，我的事务官只负责我日常的生活起居，让维尔先生与他接洽只是因为我想知道软体族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瓦兹琪的解答轻描淡写，但左奇则从中听出了不同的意味。 “你是说...软体族和那些企图对你不利的族人有关系？” “嘘，我什么都没说哦~” 瓦兹琪伸出手指覆上左奇的嘴唇，温和的微笑却让他不寒而栗。 左奇休息的地方依旧是上次来的时候瓦兹琪为他留的那间客房，一觉睡到次日中午，左奇才算正式调好时差。 “左先生，勋爵大人在餐厅等您，需要我服侍您沐浴更衣吗？” 大清早就差点来了个香艳的起床操，左奇果断谢绝了女仆请求，快速洗漱一番走向餐厅。 “左先生早安，昨晚休息的可还好？” “感谢关心，昨晚我睡的很好。罗莎小姐今天有没有什么计划？” 既然瓦兹琪有意试探一下维尔的真正目的，左奇就也不着急办理业务了。上次来去匆匆，他准备趁着这次机会好好游览一番新詹姆斯敦。 “今天我要视察一下新建立的工业区，左先生可有兴趣随我一道？” 瓦兹琪的话让左奇眼前一亮，外星工业？他可太有兴趣了！ 孔帕努斯族是在银河系联邦登记注册的种族，也就是说，这种真菌进化而来的种族可是货真价实拥有星际航行能力的高等种族！ 虽然这个高等只是相对地球而言，但对于左奇这种土包子，参观高等文明工业体系的机会他怎么可能放过？ 酒足饭饱之后，左奇随瓦兹琪登上她的专车，随着窗外景观飞速变化，不多会，一片充满科技感的白色建筑群映入眼帘。 “勋爵大人，这座新建的食品工业区一年只需生产140天就可以满足整个新詹姆斯敦的食物需求，请随我来视察一下最新的食物生产线。” 语不惊人死不休，新詹姆斯敦的科技委员会委员长恭敬的解释让左奇感觉呼吸困难。 新詹姆斯敦目前记录在案的人口有80多亿，这么一个占地不超过一万平方公里的建筑群就能解决80多亿人口的粮食问题？这要是放在地球，左奇的第一反应肯定又是来收割智商税的。 可这里是新詹姆斯敦，科技发展程度保守估计也比地球领先几百年。 左奇乖乖闭上嘴，外星黑科技他没有任何评论的资格，好好听好好学就完事了。 “这是农业委员会与科技委员会联合研发的新型设备，每一万吨水分子与碳化合物可以合成出一万七千吨可食用有机物。” “这种新型设备生产食物的效率是上一代的300%，定向食品制造只需要4秒，我们正在努力进行小型化，预计两年之内可以推出家用型号。” 科技委员长的讲解简单且细致，瓦兹琪连连点头显然十分满意。左奇跟了一路也听了一路天书，这些科技对于他来说太过陌生，以他不算充盈的脑容量理解起来实在太过困难。 虽然听不懂讲解，但并不妨碍左奇用眼睛观察。当见到演示设备从一端加入水和二氧化碳，从另一端产出白色淀粉时，左奇彻底傻眼了。 这是什么？这是地球上无数科学家日思夜想的工厂化农业！这是人工合成葡萄糖！ 用简单的无机物合成复杂的有机物是人类梦寐以求的超级技术，其对文明的促进作用不亚于合成氨以及核能的开发利用！ 如果葡萄糖乃至淀粉可以使用这种方法人工合成，人类就可以不再需要种植农业了。 目前人类的农业体系说到底还是在看天吃饭，植物生长需要太阳光，任何一点气候变化都可能导致粮食减产。而种植业的下游产业诸如畜牧，甚至生物工业也需要大量的粮食作物。 再说跨星系航行，人类目前遇到的一个难题就是食物，携带几十上百年的食物上天根本不现实，但水和二氧化碳可是到处都是啊！ 左奇这个心痒啊！ 虽然他不是农业相关的从业人员，但他依旧清楚这种黑科技的巨大价值。然而很可惜，这种黑科技应该在短时间内与人类无缘了。 根据银河系联邦严禁私自援助的公约，就算瓦兹琪再慷慨也不可能把如此终于的科技倾囊相授。 似乎察觉到了左奇渴望的眼神，瓦兹琪侧过头轻声问道。 “左先生对这种技术很感兴趣？” 废话，这种黑科技谁不感兴趣？ 左奇讪笑着点了点头，乡下人进城也不过如此了吧。 第17章 真面目 接下来几天，维尔的保险方案在有条不紊的推进，左奇这边却真的像来新詹姆斯敦旅游一般。 每天陪同瓦兹琪视察工作，时不时旁听一下维尔与事务官的讨论会，好吃好喝供着，甚至还抽空学习了一点孔帕努斯语。 终于，在当地时间11月9日，瓦兹琪将两位保险经纪人聚在一起。今天，她将最终敲定人选。 真到了为客户讲解保险方案的时候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坐在侧席的左奇不停抖着腿，仿佛这样可以稍稍减弱一点紧张感。 “那么就由我为瓦兹琪女士讲解一下我们吉施家族提供的保障方案。” “鉴于孔帕努斯族悠长的寿命，普通的寿险业务根本无法提供周到完善的保障服务。” 说着，维尔狭长的四目瞥了左奇一眼，不屑和鄙视毫不掩饰。 孔帕努斯族人的寿命问题确实是制约保险业务的一个主要原因。一个普通的孔帕努斯族人寿命就比银河系中大部分的保险公司存在的时间还要久，要寻找一个成立万年起步的商业保险公司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我们吉施家族拥有六万多银河系标准年的悠久历史，也只有我们吉施家族在内的极少数势力有资格为瓦兹琪女士您的家族提供保障。” 维尔口中的银河系标准年，是银河系联邦的统一时间计量单位，其计量方式使用了光横穿银河系中央星区所需时间作为标准。 中央星区直径约为1.3光年左右，所以银河系标准年大约相当于1.3个地球年。 所以按照地球年的换算单位，孔帕努斯人的寿命恐怕还有加上一千年左右。长达五十个世纪的悠久寿命，还真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保险公司敢承保的。 但光是吉施家族的名号对瓦兹琪来说倒没有多少吸引力，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虽然面带微笑，但那微笑着隐约夹杂着一丝不屑。 “我知道光是吉施家族这个名字肯定难以得到瓦兹琪女士的青睐，所以我为您定制了一份从财产到人身的全面保障。” “一个繁荣昌盛的家族不光需要茁壮成长的孩童，还需要一位英明且健康的领袖，所以我为您定制了一份时间长且内容丰富的保障。” 原本悠哉的左奇渐渐皱起了眉头，这情况不对啊，他之前不是一直专注于婴幼儿安全险吗？ 除了左奇和瓦兹琪二人，知道她身体出状况的人一个巴掌都数的过来，就连她的事务管对此头不太清楚。瓦兹琪不可能随便透露自己的身体状况，左奇自然也不会大嘴巴。 那么维尔又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个消息？ 线人？左奇不认为这个软体族有那么大的能耐。整个新詹姆斯敦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瓦兹琪的眼睛，在她眼皮底下搞间谍那一套？那怕是活腻了。 那么剩下的只有一种可能...他和企图谋害瓦兹琪的孔帕努斯人有联系！ 只有破坏基因事件的始作俑者才知道瓦兹琪之前的身体状况，如果维尔与那伙人有联系，那这一切都说得通了。 可既然维尔和那帮恶棍是一伙的，为什么还要费劲心思为瓦兹琪定制一套人身保险呢？难道不应该静静等待她的生命走向尽头，然后再进行下一步的计划吗？ 维尔制定的生命保障计划甚至比银河系联邦任何一家保险公司更加周全，不少项目简直就是为瓦兹琪量身定制。比如意外保障，再比如身故后的权利财产分配。 按照维尔的保险方案，假如瓦兹琪意外去世或正常走到生命尽头，吉施家族将全力保障她的所有遗产由立法院指定的继承人继承。 这点完全符合新詹姆斯敦的法律，因为领袖继任者的确是由立法院推选而来。 这一切都太正常了，正常的有些反常！ 况且吉施家族的第四顺位继承人不辞辛劳的为瓦兹琪定制保险方案，单单只是为了孔帕努斯人的友谊？打死左奇都不信！ 维尔还在继续着他的演讲，左奇则偷偷走了神掏出笔记本写画起来。他要把利害关系简单的梳理出来，这样或许可以猜出维尔的意图。 新詹姆斯敦的反动势力想要瓦兹琪死，但吉施家族似乎又不想让瓦兹琪死。反动势力想要夺取瓦兹琪的权利，那么吉施家族究竟想要从瓦兹琪这里得到什么呢？ 左奇的大脑飞快转动起来，无数画面闪过最终停留在昨天的下午。 。。。。。。。 “在这里陪我是不是很无聊？” 瓦兹琪处理完文件，侧头看向坐在一旁昏昏欲睡的左奇。 “啊！没有没有，新詹姆斯敦的时间对我来说有点长，不小心打了个瞌睡。哦对了，还得感谢罗莎你送我的医疗孢子，我的家人使用了孢子之后恢复的非常好！” “小小礼物不足挂齿，左先生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呢，这点小东西哪能算得上谢礼。” “可是听说这医疗孢子在第三星区可是很稀有的东西呢，你直接送给我这个落后文明的人，不会在联邦那里不好解释吧？” 瓦兹琪微微一笑，起身从座椅上站起。 “左先生的消息还真是灵通，医疗孢子的流通量确实很少。但也正因如此，联邦还管不到我头上。” 医疗孢子是孔帕努斯族的特有产品，虽然本族使用广泛但在银河系的其他地区流通极少。医疗孢子的销售价格为单次计量十万星币，可由于数量稀少，二级市场的价格往往高上五倍不止。这也是瓦兹琪的商业策略，物以稀为贵。 商业委员会和立法院的部分官员曾不止一次提议提高贩卖数量，但均被瓦兹琪驳回。 想到这里，左奇终于理清了思路。如果不出意外，维尔接下来就该谈到医疗孢子的事情了。 “维尔先生的考虑果然周到，只是不知道为了获得吉施家族的保障，我又该付出些什么呢？” “瓦兹琪女士真是女中豪杰，我们吉施家族想要的也不多，每年二十个单位的医疗孢子，我们用五倍是市场价收购！” 第18章 怎么样，要不要做个交易? 如果条件允许，左奇恨不得抬起手给这丁丁脸一嘴巴！一年二十个单位的医疗孢子？我看你在想屁吃！ 一年在整个第三星区，医疗孢子交易量都没有二十个单位，如此珍贵的资源岂是说给就给的？ 不过短暂的愤怒之后，左奇也想明白了。 幅员辽阔的银河系没有什么天然物质可以称得上珍稀，贵金属？淡水？又或是某种放射性物质？这些在地球上稀有的东西放大到银河系的尺度根本不值一提。 真正珍稀的东西都是那些自然界中不存在，并且无法随意复制的产品，新詹姆斯敦特产的医疗孢子就是其中之一。 从某种层面上说，医疗孢子的重要性不亚于地球上的氢弹。虽然它没有杀伤性，但其作为一种战略资源甚至比氢弹更有威慑力。 “维尔先生请不要开玩笑，医疗孢子是我们孔帕努斯族独有的医疗科技，若不是因为银河系联邦公约，我们根本不可能对外销售。” 瓦兹琪的脸色也彻底陷入冰寒，左奇甚至可以感觉到周围的空气有凝固的趋势。 “瓦兹琪女士，话可不要说那么满哦。放眼整个银河系联邦，可没有几家保险公司敢为您提供保障。您最好的选择有且只有我们吉施家族，您最好清楚这点！” 维尔的脸被触须遮盖了大半，很难看清他现在的表情。但他有些狂妄到放肆的语气如实传入耳膜，左奇捏紧拳头，大脑飞速转动起来。 以左奇对丁丁脸的了解，他一定是有了十足的把握才能如此嚣张。从前两天自己呼叫集团进行保前审查支援时负责人支吾的语气在加上维尔此刻的狂妄，左奇大概可以猜到集团那边不少人已经被吉施家族摆平了。 难道就这样屈服了？ 每年二十个单位的医疗孢子看上去不多，就算以五倍市场价收购这批孢子也不过一千万星币，恐怕这点前瓦兹琪根本看不上。 可关键问题是如果答应了这个条件就相当于开了个坏头，如果外界知道瓦兹琪愿意为了自己的安全使用本族独有科技做交易，那么可以遇见的未来，这位佳人的性命可就真的堪忧了。。 不行，必须终止这桩交易！ 瓦兹琪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左奇则极力回想起近日的所见所闻，希望找到一丝反击的线索。 “瓦兹琪女士考虑的如何了？时间可不等人。” “我有个问题一直很好奇，维尔先生可以回答我吗？” 左奇脸上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直起身子开口道。 维尔罕见的没有恶言相对，慵懒的斜靠在沙发上点了点头。 “新员工好学可以理解，正好本大人心情不错，问吧，你想知道什么？” “维尔先生既然消息如此灵通，应该知道瓦兹琪女士的身体状况不算太好，寿命更是只剩下不到十年了吧？” 维尔脸上的触须不可察觉的抖动了几下，音调也有了些许变化。就连一旁沉默不语的瓦兹琪也投来奇怪的目光，仿佛在责备左奇为什么要把这么重要的机密说出来。 “十年？你什么意思！瓦兹琪女士今年才700多岁，起码还有几千年的寿命！” 成了！他和那帮反骨仔不是一伙的！左奇暗暗攥紧拳头，看来自己赌对了。 维尔并不知道瓦兹琪被破坏基因的事，也不知道她曾经只剩下一年可活。 “维尔先生你有所不知，瓦兹琪女士近年来身体急剧恶化，原本最少四千年寿命的她如今只剩下十年可活。所以她对这批子嗣如此重视，也是为了孔帕努斯族能够延续下去。” “他说的是真的？！” 维尔猛地扭过头，死死盯住沉默不语的瓦兹琪。 瓦兹琪虽然不知道左奇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但出于信任，还是连忙点头确认了他的说法。 左奇这个谎撒的很巧妙，因为这句谎话中除了十年其他全是真事。而十年这个说长不长说短又不短的时间对于急于求成的维尔来说又很难受，所以 “那么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他只是个来自低级文明的经纪人，再加上我族与人类血缘关系相当接近，我便告知于左先生了。” 维尔到底不是傻子，第一时间便反映过来。好在瓦兹琪及时帮左奇圆了一句，才没让他继续追问下去。 左奇和瓦兹琪两人眉来眼去用眼神对着台词，维尔则独自呆坐在沙发上不知在想些什么。空气中一片死寂，这下就有点尴尬了。 “该死！原本水到渠成的事情怎么变成了这样？十年的医疗孢子供应量根本打动不了长老院那帮吸血鬼！” 也不知是翻译器性能太好还是维尔忘记了自己在说话，他用本族语言的自言自语如实的传到了左奇耳中。 打动长老院？这家伙急于和瓦兹琪达成协议不会是出于其他原因吧？ 再一想维尔第四顺位继承人的身份，左奇心中大概有了点思路。 虽然不知道吉施家族的具体地位结构，但左奇大概能猜到这家伙应该是急于证明自己，又或是为了提升家族中的话语权。 先不说医疗孢子，光是与孔帕努斯族达成商业合作关系应该都能对维尔的家族地位带来不小的好处，更别提可能长达数千年的医疗孢子供应合约了。 给瓦兹琪隐晦的递去了一个眼色，后者就像心灵相通一般借故暂离。整个会客厅内就剩下左奇与维尔两人，短暂的沉闷后，左奇开口了。 “维尔先生亲自前来处理保险不光是为了完成皮埃尔先生的遗愿吧？” 四只狭长的眼睛瞬间盯住左奇。 “你为什么还在这里？别以为你使计蒙骗了那女人我就会对你刮目相看，你不过就是个低等生物，在我面前你和蛮荒星球上的猿类没有任何区别。” “呵，维尔先生先别激动。你怎么看我无所谓，关键是我好像有办法既让你不用烦恼如何从瓦兹琪那里获得好处，又可以让你在长老院面前交差。” “怎么样丁丁脸，要不要做个交易？” 第19章 我也送您一份小礼物吧?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语气可以装傻，但维尔脸上抖动的触须却骗不了人。 他心动了。 “别抻着了，虽然我只是个低等生物，但你们大家族那套在地球上也有。你是急于在家族中建立威信或者是迫于某种压力而不得不证明自己的价值对不对？” “哼！一个低等猿类怎么可能了解我们伟大的吉施家族，不要企图套我的话，今天这个交易我必须完成！” 维尔这家伙看似软硬不吃，但在左奇看来，他此刻的模样就像是学校里害怕被套话的大一新生。 嫩，太嫩了！ “维尔先生，事实上就算我在怎么煽风点火对最终的结果也造成不了任何影响，瓦兹琪女士绝无可能答应你的要求。如果触碰到她的痛处，您的下场或许不会比您的叔父好到哪去哦~” “据我所知，软体族对真菌的免疫能力都不太行，想来您也不想英年早逝吧？” 临末了，左奇还不忘加上一句像极了提醒的威胁。 “你这个肮脏的猴子！你居然敢威胁我？” 维尔脸上的触须疯狂抖动，就像被风吹乱的门帘。左奇脑门上不易察觉的冒出一丝冷汗，一时兴起好像又多嘴了，好死不死的还成功的激怒了对方。 “维尔先生别激动，我这人心直口快，您别放在心上。” “说吧，你究竟想出了什么鬼点子，我倒是好奇以猿猴的智商如何破解这个难题。” 维尔冷哼一声，表情终于回归正常。 “那我就长话短说了，维尔先生您需要提升在家族中的地位是吧？那么您的终极目标是什么？家主？还是干掉前面几个顺位的继承人？” “放肆！去去蝼蚁也敢揣度我吉施家族内务？身为吉施家的子民，为家族做出贡献是吾等的荣耀！” 果然出现了！这套标准的推脱加解释组合拳左奇在电视剧里也见过，没想到高级文明的意识形态也没高端到哪去。 “维尔先生，我呢是诚心诚意想帮助你，我的目的就是赚钱，你也别把我想的太阴暗。但是帮你的前提是大概了解清楚你现在的情况，在信息不透明的情况下，我很难做出正确的判断。” “所以咱俩也就不要藏着掖着了，说说你的终极目标吧？” 左奇话音刚落，维尔的触须再次抖动起来。根据猜测，此刻的他应该做着强烈的心里斗争，至于斗争内容，应该是要不要把心中的秘密全部说出来。 “维尔先生，我只是一个未开化的猿类，你觉得我这种弱鸡对你或整个吉施家族来说有任何威胁吗？我要的不过是一点点报酬，您不会吝啬到连一点星币都舍不得给吧？” 左奇的补充就像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维尔终于放弃了挣扎，仰靠在沙发上用略微低沉的声音叙述起来。 维尔要的自然是第一顺位继承人又或是未来家主的位置，但吉施家族的状况并没有左奇想的那么简单，继承人这个位置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得到的。吉施家族的继承人采用了竞选制度，这无关与血缘或亲疏关系，任何吉施家族成员都有可能成为继承人，只要能获得长老院的认可。 这有点像英国的议会制，所有的顺位继承人就像是英国的下议院议员，人人都能竞选，但最终结果还得看长老院也就是上议院的态度。 所以地球近代的那种为了王位兄弟反目的情况在吉施家族根本不存在，因为继承人很可能根本不是软体族，血缘关系更是无从谈起。 目前最受长老院推崇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并非软体族人，具体名字维尔不愿透露，左奇也懒得知道。 “两种方案，维尔先生可以参考一下。” 左奇竖起两根手指，老神在在道。 “第一种，通过某种方法提升您在长老院的名望或让顺位在您之前的继承人名誉扫地，让超过半数的长老倒戈投向您这一方。您目前正在做的事情应该就是朝这个方向努力，不过很抱歉的告诉您，这个方案可行性不高。” 维尔的脸色有些难看，但没有再用言语羞辱左奇，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 “第二种方案就比较激进了，就是拉拢其他的继承人，架空长老院的权利！” “架空长老院？！你疯了吧？长老院可是我吉施家族的根基，你这低劣的猿猴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也敢说？” 左奇：。。。 又不是让你闹革命，这家伙未免也太激动了吧？ “维尔先生不要激动，我只是可观的分析这件事而已。相比长老院无止境的吸血和继承人们的恶性，架空长老院的权利在我看来可行性更高。” 一番深入的沟通一直聊到了天色转黑，在左奇的三寸不烂之舌下，维尔终于答应暂时不再插手瓦兹琪的事情。 而代价就是左奇必须在两年内兑现自己的承诺，帮助维尔完成他的目标，成为下一任第一顺位继承人。 光凭左奇嘴上答应维尔肯定是不可能这么好说话的，好在瓦兹琪为他做了个担保，如果左奇两年内不能兑现承诺，欢迎维尔随时上门重新洽谈商业合作的事宜。 “罗莎小姐，您的担保可是让我压力很大啊。” 瓦兹琪斜靠在左奇身侧，幽香沁脾，让左奇有些恍惚。 “我相信左先生有这个能力啊，毕竟您还是我未来子嗣的父亲呢~” 再这么聊下去难保有开车的迹象，左奇连忙转移话题。他还是个处男，如此艳福他实在把持不住。 “关于保险的相关审查工作我已经通知了联合保险集团，这两天就会有专人负责上门进行定价评估。我为你定制的这份保险可以保证企图谋害你的族人拿不到哪怕一个星币财产，再加上集团承保，想必暗处的那些人在千年内不会在打你的注意。” 左奇不敢把话说太满，毕竟孔帕努斯族拥有这几千年的生命，谁也不能保证这几千年里联合保险集团会不会发生什么变故。 “我果然没看错人呢~” 瓦兹琪主动靠坐上来，滑腻的肌肤紧贴这左奇的肩膀。 “左先生的这份礼物可是帮了我大忙，那么我也送您一份小礼物吧？” 第20章 二叔又捅娄子了 “我的天！左奇你到底干了啥？集团居然派了一个中队的保前审查人员来新詹姆斯敦，快给我说说，我最喜欢听八卦了！” 桑塔纳依旧是那么聒噪，说话时不断碰撞的鸟喙再加上他极快的语速让左奇忍不住用手指塞住耳朵。 “没什么八卦，就是办理了一个财产险而已。” “财产险也不需要一个中队的审查员！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把瓦兹琪勋爵给泡到手了？” “咳！滚！” 泡没泡到手左奇不知道，不过昨天晚上两人倒是差点擦枪走火。 咽了口吐沫从口袋中掏出一个金属盒，这是瓦兹琪送给他的第二份礼物，一种经过基因编辑的真菌和一个原理不明却可以跨越三十多光年即时通讯的耳机。 乍一看上去这黑科技耳机的技术水平更高，但其实，看似无关紧要的真菌才是真正的黑科技。 “啧啧啧，我什么都不知道嗷。你这是准备回地球了？不陪我聊会天？” 左奇脑袋摇的像拨浪鼓，和这个嘴碎的家伙聊天指不准会聊出什么大事呢。瓦兹琪的事已经走上了正轨，现在只要等评估完成，集团那里会跟进实际的保险业务。 至于自己，经纪人的工作到目前为止就暂时告一段落了，接下来只等保险合同正式生效，这一单才算彻底完成。当然，保险经纪人的工作可不只是为客户设计合适的保险方案，后续包括理赔之类的业务都需要左奇负责。 虽然瓦兹琪的事在左奇的周旋下暂时得以解决，但对维尔的承诺依旧是悬在他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虽说与维尔暂时达成了协议，但其实这只是缓兵之计，左奇一届凡人没有人脉没有势力，谈何帮助维尔颠覆长老会？他也知道维尔根本不信任自己，只是被自己的花言巧语暂时蒙蔽住了眼睛。 必须尽快拿出没有破绽的方案，起码不能让维尔看出破绽！ “走了，下次有空再陪你聊天。对了，翎.哈娜是你侄女？” “是啊，你怎么知道？别打她主意啊我警告你！” 桑塔纳瞬间紧张起来，头顶上三根羽毛轻轻抖动了几下。左奇翻了个白眼，连解释的心情都没有。 “滚蛋吧，我对和人类有生殖隔离的种族没兴趣！” 。。。。。。。。。 “这次的业务你完成的很优秀，不过我很想知道你是如何从吉施家族的嘴边把瓦兹琪勋爵给抢下来的？” 东方不败还是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不过看向左奇的表情多了几分怪异。 “咳，可能我的保险方案更受到瓦兹琪女士的青睐吧...” 回地球已经一个多星期了，由于左奇还在实习期再加上最近也没有新的客户，在休息了一周后他如约来到了东方不败的办公室。 “看来瓦兹琪喜欢小鲜肉的传闻是真的，这次的保单金额抹去零头四十亿星币，根据规定你可以拿到其中3%的佣金。你是要全部兑换成人民币还是保留一部分在你的银河系联邦账户？” 不久之前东方不败还曾当面质问过左奇为什么会把几乎到手的婴儿险订单给丢掉，可转眼没过几天，左奇就把原本可能只有几十万的保单增加了亿倍。若不是看她此刻的脸色并不是太好，左奇很想问问她此刻的感想。 四十亿星币的百分之三，算上必要的税金，左奇起码能拿到一亿星币左右。 “当然是全！...” 左奇本想脱口而出全部兑换成地球货币，但转念一想还是改了主意。 “先换一万星币吧，我需要办什么手续吗？” 一万星币可以兑换三十多万美元，折合人民币就是近两百万。两百万足够左奇很长一段时间在地球的开销，以后出门在外打交道，显然星币更为重要。 “兑换这事你自己和银河联邦标准银行沟通吧，集团会在十个工作日内把佣金打到你的账户上，没什么事你可以先走了。” 东方不败大概也没想到左奇能走这等狗屎运，冷哼一声下了逐客令。 收获颇丰的左奇心情大好，哼着小曲走向电梯。 “左奇？你回来啦？” 电梯门开，王刚一身休闲打扮，估摸着要么才到公司要么准备回去休息。 “王哥好，你这是下班？” 左奇乐呵呵的问候道。 “下个屁，刚有个客户需要索赔，我这不才从家里赶过来嘛。倒是你，这比保单可把这辈子的钱都挣够了吧？” 若是把这次的佣金尽数换成人民币，恐怕得有百亿之巨，王刚的话倒是也没错，普通人就算是拼命一辈子也挣不来这么多钱。 “运气好运气好，那等王哥你哪天有空我请你喝酒？” “再说吧，我得赶紧走了。” 现在是地球时间上午11点，临近中午，工作日繁华的商业区人流量也稍低了一些。 “这一百多万怎么用呢？先租个近点的房子，再留点日常零用，剩下的就给老妈吧。” 从小大个人存款没超过五位数的左奇没什么远大的理想，只要自己能好好生活，父母能健康长寿就是他最大的期望。 至于瓦兹琪赠送给他的真菌，这事有点难办，还得回去问问爷爷。 正想打开手机订一下明天回家的车票，老爸的电话突然打了进来。左奇有点狐疑的按下接听键，寻思着老爸自己怎么电话这么勤快了？ “喂儿子啊，你在哪？” 左方空的语气有些紧张，就像是屁股后面被人点着了火一样。 “我在海都呢，准备明天回来。咋了爸，出事了？” “哎，还不是你二叔...砰！砰！欠债...天经地义，你弟弟...这钱...你还！” 虽然父亲电话那头的声音断断续续，但左奇还是听了个大概。 “左方明，我特么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 自己二叔那尿性左奇还能不明白，要是没个大事以他那性格也不会打起爷爷老宅的主意。这不，左天工的癌症被左奇治好了，房款没了着落要债的倒是先找上门来了！ “儿子，那群要债的堵在咱家面店门口，你二叔电话也不接人，也找不到。” 左方空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弟弟捅了个这么大的娄子。 “爸你别急，我马上回来！把手机开着，他们敢乱来你就报警！” 第21章 这件事我来解决! 当左奇气喘吁吁的赶到家中的面馆时，门口已经围满了乱哄哄的人群。 又几个熟悉的身影，但大部分人左奇都不认识。 “快看！那好像是左方明的侄子！” 也不知是谁大喊一声，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左奇身上。 “你就是左奇吧？你叔叔欠了我们的钱，你说怎么办吧！” “左方明欠你们钱跟我有什么关系？他欠的钱你找他本人去啊！” 刚回来就受到莫名其妙的质问，左奇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嘿！你这小孩子欠钱还有理了？让你爸出来！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为首的中年妇女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如果今天没有个她能接受的说法，指不定一口把左奇给吞了！ “都安静都安静，这样吵也吵不出个结果。小奇你应该见过我吧？” 左奇点了点头，这位两鬓斑白的男子确实面熟，貌似是奶奶那一支的某位伯伯。 “大家都静一静，有什么事就直接跟我说吧。” 这时间也是赶巧，自己刚赚了一大笔佣金就遇到这种奇葩事。左奇无奈的摇了摇头，轻咳两声朗声说道。 “这小伙子能做主？看着也太年轻了吧？” “嘴上没毛办事不牢，我看他就是来拖时间的。喂！把你家大人喊来，这事你解决不了！” 左奇本人虽然有底气但其他人可不这么认为，争吵骚乱的声音越来越大，场面逐渐有失控的趋势。 “别吵了，都闭嘴！” “爸？” 这声厉喝的主人正是左奇的父亲左方空，这个平日里一直乐呵呵的汉子此刻头顶稀疏的毛发凌乱的趴在脑门上，呼吸粗重，似乎刚和人争吵过。 “奇奇？你先进去，爷爷他们都在店里。” 左方空不由分说的拉着左奇将他推进店里，并顺手拉下卷帘门，自己一人置身屋外。 相比店外的吵闹，屋里的气氛就有些压抑了。左天工坐在收银台面色阴沉，二婶和老妈则待在角落里，三人一句话都不说，气氛僵硬到了极点。 “老二他人呢？” 老爷子抬头看了一眼左奇，面色稍微舒缓了一些，开口问道。 二婶头也不敢抬，声音如同蚊子一般细小。 “不知道啊爸，他都好几天没回家了。手机也关机，根本联系不到他。” “这个孽障！要把他老子的脸丢光了才罢休吗？！” 老爷子狠狠一拍桌子，把在座的三人吓了一跳。左奇赶忙丢下行礼上前帮左天工顺气，大病初愈再给气到哪去，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妈，到底什么情况？二叔他到底欠了多少钱？” 以门口聚集的人数和三人的表情看来，想必这次的事情闹的不小。 “要债的呗，你家二叔可真有本事，借钱投资！现在好了，那个老板人跑了，就留下这么个烂摊子！” 看到自己的儿子，邱女士似乎终于找到了发泄对象。如同倒豆子般把前因后果说了个大概，坐在板凳上直翻白眼。 综合了三人的描述，左奇总算是了解到了具体情况。 二叔赋闲在家之后一直没个正事，就天天琢磨着自己创业投资。可脱离社会那么多年哪能碰到什么靠谱的人？在加上他那些狐朋狗友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一来二去就被人给忽悠了。 这借钱投资说来也有意思，二叔经他朋友介绍认识了这个姓赵的老板。这位赵老板说是海外华侨回国创业，在邺城市郊搞了个什么高科技公司，主做生物能源项目。 ppt创业在前几年不是什么新鲜事，几个无业青年想出一个歪点子，做个精美的ppt就有人上门投资。可在资本逐渐趋于冷静的今天这套方案早就行不通了，这位赵老板就把主意打到了二叔这种文化程度不高，还一心想发财的人身上。 赵老板给二叔承诺，投资三百万三年可见回报，回报率150%，也就是说投资三百万三年净赚一百五十五万。 听到这里左奇就想笑，平均一年50%的投资回报率？这是在骗鬼呢？ 三百万人民币放在金融市场，就算是聘请顶级的基金经理来操持一年也挣不到50%的盈利。稳赚不赔的好事怎么可能就正好砸在你头上？偏偏二叔还就信了这位赵老板的鬼话。 再说这三百万，以二叔退休工人的身份肯定拿不出这三百万，那怎么办？继续忽悠呗？ 还别说左方明的小聪明倒是有一点，他灵机一动就在亲戚朋友中间玩起了互助会那一套，一共拉到了四十多位受害者。 作为会首的左方明在两个月前许下了两分利的诺言，取走了四十多位参与者共计四百多万的“互助金”。随后便是赵老板跑路，公司人去楼空。 其实四百多万看似数目巨大，但分到每个参与者名下也不过每人一万块。但左方明也学着赵老板的样子玩起了人间蒸发，这让参与者们大为愤慨，纷纷上门讨债。 弄明白了前因后果，左奇也懒得再去刨根问题。如何解决问题才是关键，争吵谩骂没有任何意义。 “我们家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啊！小慧才刚刚工作没多久，我们厂的效益也就那样。要不嫂子你们家想想办法，先把窟窿补上？” 二婶苦兮兮的哀怨起来，企图得到一丝同情，但左妈丝毫没有软化的意思，语气也变得尖锐起来。 “我们家怎么想办法？四百多万就算是把房子卖了都不够！不行就打电话报警，警察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眼看着两个女人有要打起来的趋势，老爷子干咳一声打断了她们，拄着拐杖站起身，声音干哑。 “不行就先把我那套老房子卖了，能还多少是多少。我这老脸也算丢尽了，大不了我去求人家！” 左奇实在于心不忍，老宅是爷爷唯一的念想，他怎么可能会让老爷子卖方还债呢？ 再说四百万也就是两万星币，十天之后就是十个四百万对左奇而言也是小菜一碟，这种小事根本用不着老爷子大动肝火。 “行了！这件事我来解决，你们都不用管了。” 说着，左奇皱起眉头，拉开卷帘门踏出店外。 第22章 左家的未来就指望你了 开在居民区里不大的拉面店被要债的和看戏的人围了个水泄不通，左方空一声不吭的站在店门口，就像一颗在风雨中飘摇的枯树。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弟弟欠了我们的钱，他现在人不见了你这个当哥哥的就得还！” “就是！我这十万块可是退休金，你要是不还我就报警把你们兄弟俩都抓起来！” 父亲那萧瑟的身影看的左奇有点心酸，从记事开始老爸就一直是这副逆来顺受的模样，老妈没少说他，爷爷也没少训斥过他。 作为儿子，左奇自觉应该为父亲分担一点，整理了一下思路使劲拍响卷帘门。 “都安静，吵架不能解决问题，你们的钱也不能吵回来！” “奇奇？你出来干什么？” 讨债的还没开口，倒是左方空先说话了。他的语气有三分委屈，两分责备，更多的是担心和关切。 “爸您先进去歇着吧，这个事我来处理。” 不顾父亲惊愕的眼神，左奇笑着把左方空推进店里。口干舌燥的讨债者见到左奇，再次议论起来。 “朋友们，我叫左奇，想必刚才大家已经见过我了。我是左方空的儿子，左方明的侄子，我二叔欠钱的事我也大概了解了。” “走了个老的又来了个小的，你们家可真有意思。那你说现在这事怎么办吧？” 论起拆台，还是自家人闹得最凶。奶奶那一支的亲戚率先发难，横在左奇面前一副你不给解释我不走的模样。 “诸位先别急，我们从头开始先捋一遍。我二叔也就是左方明牵头成立了这个标会对吧？在场的诸位都是标会参与者，我知道你们担心自己的钱拿不回来，但是你们放心，是你们的钱一分不会少！” 左奇口中的标会就是互助会的另一种说法，你一句我一句的吵下去也只能徒生冲突，他决定先把态度明确下来，才好处理接下去的返还问题。 “呵，你这毛孩子说的倒是好听，你二叔人都不见了，我们这一共加起来四百来万你怎么还？拿什么还？” 一个人群中的中年妇女挤到左奇面前，她的声音比翼族还要尖锐，吵得左奇脑仁生疼。 “这就不需要大婶你来操心了，不管是卖房子还是向银行贷款那都是我们家的事，你只要知道这钱我们肯定会还就行！” 左奇不想多掰扯，和这种人理论除了给自己添堵以外没有任何帮助。 “好了，我们家的态度想必各位都了解了，那么我们再说说这个标会。左方明是会头，理论上他拥有优先借款的权利，而且不用交利息。但是既然他已经承诺各位付两分利，我不会不认。这个利息我肯定会按规定给，不会耍赖。” 左奇的一番承诺总算暂时平息了人群的争吵，百十号人安静的站在店门口，气氛寂静的可怕。 “按照标会的规则，在收取第一次总会款之后，我二叔应该每个月把当期的本金和利息存到公共账户里，他两个月前收了第一次会款，按照两分利来算这两个月他应该返还给标会的钱应该是二十九万四千。” “各位可以大概算一下，我这个计算方式应该没有问题。因为我二叔两期没有还款，我个人在十天以后会还给标会三十五万，多出来这几万块就算是违约金。” 虽说左方明确实借走了四百多万，但按照标会的规则，每月其实只需要支付当期本金和承诺的利息。原本四百多万迫在眉睫的债务在左奇的操作下瞬间只剩下一个零头，虽然总额不变，但压力骤减。 “你说的话倒是没错，但是这几十万你说还就能还？而且你说十天，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我还是那句话，钱的事不需要诸位担心。十天后两期的本金利息我会按时打进公共账户，我可以签一个按时还款协议给诸位，要是倒时候各位没看到钱入账，我本人愿意承担所有法律责任。” “这...这孩子说的好像没什么问题，那我们？” “老左家又不是全都不靠谱，我看这孩子就不像他二叔，看上去就是个知书达理的人。” 凑热闹就是这样，聚起来也快散去更快。在左奇立下字据之后，连同看热闹的近百人没一会就走的干干净净。 “搞定了，爷爷您是回家歇着还是在我们家住两天？” 左奇拉开卷帘门，微笑着说道。 “怎么人全走了？不会是报警去了吧？” 店里的几位都没搞清左奇到底施了什么法，以二婶为首，纷纷投来疑惑的目光。 “二叔欠的钱我会帮忙先垫上，不过先得把左方明找出来，他闯的祸我可不会帮他背！” 左奇把还款的事大概说了一下，众人终于松了口气。不过身为会计的邱女士还是立马反应了过来，音调瞬间提升八度。 “你个臭小子长本事了啊，哪来的三十多万？你才找到工作还没两个月！” “咳，妈你别揪耳朵！我这不是卖保险的嘛，最近刚成了一单，多少赚了一点。” 看这架势左奇是万万不敢把赚到了十一位数的事说出来了，仅仅三十来万就让老妈紧张成这样，要是跟她老人家实话实说，保不齐自己得少什么器官呢。 “行了，这件事就按奇奇的方法去办，方空，抓紧时间把你弟弟给找到，实在不行就报警！” 老爷子看来也是对左方明失望透顶，丝毫不管二婶的哀求，语气不容置疑。 “我累了，奇奇送我回去吧。” 左奇连忙应了一声，朝爸妈递了个眼色。老爷子现在明显还没消气，以他那暴脾气，除了自己这个宝贝孙子，他指定是见谁都开骂。 左天工有个怪癖，他爱坐公交车。左奇也没有急事，陪老人坐着公交一路晃回了老宅。 “奇奇，你爸他的锐气早就被二十几年前的事磨光了，你二叔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唉...我这把老骨头也没几年好活，左家的未来就指望你了。” 老爷子一路上都没说话，直到推开老宅门，左天工方才开口。 “爷爷您这是什么话？没听医生说吗，您现在可是60岁的身体！对了，我还有事得拜托您帮忙呢。” 左奇想起瓦兹琪赠送的真菌，这真菌的事，他还真得请老爷子出马。 第23章 田波光 “嗬，我家宝贝孙子居然还有找我帮忙的一天，说吧，看上哪家的闺女了？爷爷我帮你说道说道。” 左奇的终身大事是左天工近些年唯一关心的事，一听到孙子找自己帮忙，老爷子立马来了精神。 “这都哪跟哪啊？我就是想请您帮忙找下田爷爷，我有个东西想请他帮忙看看。” 左奇哭笑不得，找女朋友的事情也得尽早提上日程了，不然自家老爷子总能把任何事联想到找对象上去。 “老田？不去！那臭棋篓子肯定抓着我要酒喝！” 左天工脖子一梗，老脸上写满了拒绝。 “别介啊爷爷，不就几瓶酒嘛，我补给您！田爷爷他以前不是生物系的教授嘛，别人看不懂的东西您这老伙计肯定有办法！” “你是说...上次你给我吃的那种，把我癌症治好的药？那一般人估摸着还真看不懂，得嘞，正好还没到饭点，我正好去和他杀两把！” 左天工终于反应了过来，上次的药他也和老田提过一嘴，那老家伙当时那副吃惊又便秘的模样他到现在都想笑。 左天工口中的臭棋篓子也就是邺城林业大学生物系的退休教授名叫田波光，与笑傲江湖中的采花大盗只有一字之差。田老爷子住的地方距离左家老宅只有两条小巷，爷孙二人不多会就叩响了田家的大门。 “老左，我家的门早晚有一天得被你给砸坏喽！” 人还没见到，气急败坏的声音倒是先从屋里响起。左奇头疼的捂住脑门，这爷俩估计一见面又得先吵个几分钟。 果不其然，田波光扶着墙慢慢吞吞的推开房门，田老爷子眼神不太好，但并不妨碍他斗嘴，两位年龄加在一起一百大几的老人一见面就掐了起来。 “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把你家门给敲碎了？我看你就是想讹我酒喝！” “明明是你自己输给我的酒！自己棋艺不精怪不得别人，今天又来干嘛？上次输的不过瘾？” 关于象棋的输赢问题两个老人能吵个几天几夜，左奇赶忙开口，终于止住二人。 “田爷爷好久不见，是我有事找爷爷您帮忙。” “小奇？你从海都回来啦？我就感觉多了个人影，快进来快进来，我都好久没见你了。” 虽然田波光和左天工两人一见面就掐架，但田老爷子对左奇还是很好的。初中之前左奇在老宅居住的时间居多，那时候奶奶还在，爷爷也没有退休。 左奇的记忆中田波光家里总有吃不完的新奇零食，只不过因为他孙女老是欺负自己，导致幼年的左奇并不是太敢经常来串门。 田波光比左老爷子年轻几岁，但经过孢子治疗的左天工反倒比田波光看上去年轻不少。老人拉起左奇的手摸索着走到茶几跟前，在桌上摸了半天才找到了他的老花镜。 “哎哟，都长成大小伙子了！我还记得你那时候才这么点高，还老被茜茜欺负。唉，没想到这几年没见都这么高了，有女朋友了没？” 人年纪大了就喜欢回忆从前，自从左奇上了初中，来左天工这里的时间就很少了，田老爷子这里他也好久没来看望。 不过田波光一提到茜茜，左奇立马一阵恶寒。那死丫头在他幼小的心灵中留下了太多阴影，以至于到了现在，再提那女人的小名，左奇都感觉她会从某处突然蹦出来追着自己跑。 “我才23呢田爷爷，找到女朋友一定带来给您瞧瞧！” 下次一定大发屡试不爽，而且无论是对付自家老爷子还是田波光都很好用。爷俩聊天当间，左天工也轻车熟路的码好了棋盘。 “来，奇奇的事等会再说，我今天必定要杀的你丢盔弃甲！” 还有一周假期的左奇自然也不着急，给家里打了个报平安的电话，便坐在两位老爷子身边充当起了临时裁判。 “不是，爷爷您别把车藏起来啊？田爷爷刚刚才把您的车给吃了。” “田爷爷您也是，这兵还能走四格吗？您这是空降兵啊？” 好好一个象棋硬是给两位老爷子下成了军棋和跳棋，什么车能拐弯，相能过河，把左奇这个裁判都整蒙了。 最后还是田波光的老伴拯救了左奇，方奶奶直接没收了棋盘，让两个老顽童坐在茶几前干瞪眼。 一顿略显熟悉的家常便饭后，终于到了说正事的时间。左奇掏出瓦兹琪赠送的金属盒，这次小瓶中的液体呈红褐色，质地也没有上次的医疗孢子粘稠。 “这就是治好老左癌症的神药？看着也挺普通的嘛。” “田爷爷，这不是那药，上次我拿给我爷爷的药还处于验证阶段，恐怕一时半会不太容易再弄到。我朋友说这是一种食用木质素和纤维素分泌葡萄糖的真菌，我是不太懂生物学方面的东西，所以才拿来给您瞧瞧。” 田波光可是从事生物研究几十年的专业人员，他可不像左天工一样好忽悠。左奇只能尽量把真菌来源往玄乎了讲，具体作用是瓦兹琪的原话，他只需要复述一遍即可。 “哦？新菌种？分解效率如何？” 面对田老爷子的问题，左奇自然一脸天真的摇了摇头。分解效率什么的他哪知道，只不过瓦兹琪曾说过这是为数不多可以规避银河系联邦公约的科技，想必这种真菌应该很厉害吧？ “我倒是真没见过这种颜色的木腐菌，不过效率太低的话也没有什么实用价值。这家里没有试验条件，我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看不出什么东西来。这样吧，我给你一个我学生的电话，他姓何，你明天去找他吧。” “谢谢田爷爷！” “这有什么好谢的，他们实验室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如果你朋友发现的真菌真的可以高效率分解木质素纤维素，我还要谢谢你呢！” 听到田波光爽朗的回答，左奇在点头应和的同时打定了主意。今晚回去一定要把真菌的相关知识先了解一下，以免明天见面出什么纰漏。 “哦对了，茜茜今年过年回来，你可要来我们家吃饭啊！” 左奇腿肚子有些发软，但表情依旧灿烂。 “好嘞，到时候一定来。” 请假 这两天出差可能没空更新，回来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