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暴君追妻火葬场》 第1章 你行你上啊! “写的什么玩意儿,这个女主也太窝囊了吧!”林夕梦举着手机气呼呼翻了个身继续吐槽。 “长嘴是干嘛的?不会解释啊!非要搞这种不必要的误会,为了虐而虐真气人!” 要不是看在小说女主貌美还和她同名同姓的份上,她早弃文了,原以为是追妻火葬场的爽文,却原来这么虐。 这才看了十几章,女主就差点去了半条命,气的人心肝脾肺肾疼。 再看简介内容貌似两人最终还是he结局,敢情前面的苦都白受了是吧? 真想掰开作者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几级恋爱脑。 就在林夕梦准备弃文睡觉时,手机屏幕“咔嚓”一声碎裂。 一道幽怨凄厉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你行你上啊!” 不待林夕梦反驳,大脑一阵眩晕,紧接着眼前陷入一片漆黑,身体好似踩空一般不断下坠。 “啊~救命啊!”身体的失重感让她不安的闭紧双眼。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一道白光闪过,后背一阵闷痛传来,身体重重摔落在地。 虽然浑身疼痛难忍,万幸的是安全着陆。 “这,这是人是鬼?”高一惊恐的看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 只见她衣着暴露,披头散发面上戴着个怪异漆黑的面具,看上去犹如鬼魅一般甚是可怖。 “林小姐摔下山崖,任务失败咱们该如何向王爷交代?”夏明皱眉眼中杀意尽显。 他们奉命假意追杀林夕梦,借机将她送回皇上身边做内应。 本来一切很顺利,却万万没想到突然出现这么个不人不鬼的东西,不偏不倚将林夕梦砸下万丈悬崖。 突然的变故令众人呆愣在原地。 鬼,这话未免太过伤人了吧?她虽算不上貌美如花,但也不至于丑到和鬼沾边吧! 林夕梦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大脑一片空白有些发懵。 抬手悄悄拨开头发,透过发丝缝隙,悄悄注视着远处的人,话说这些人怎么穿的这么奇怪? 一阵凉风蜷着枯黄的树叶瑟瑟落下,她这才注意到身上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裙,脸上还敷着软膜? 睡裙、面膜? 这是穿越了,还是做梦了? 不等她细想,对面的男子手持凶器凶神恶煞的朝她逼近。 妈耶!他们好像是来真的! 管它是不是梦,情况不妙先跑为敬。 …… 夕阳西照,空旷的田间道上,一群身着黑色铠甲,手持兵刃的侍卫,策马疾驰而来。 其间两辆马车随行,为首的是一辆宽大烫金漆的马车,车厢四角挂着金色銮铃。 黑色绸缎金丝绣云纹的车帘随风摇曳,隐约可见马车内坐着的俊美男子。 另一辆与其说是马车不如说是囚车,比起第一辆车的奢华,这个只用黑布遮盖的马车显得寒酸而又突兀。 “救命!”林夕梦提着裙摆狂奔,远远朝着迎面而来的众人大声呼救! “好汉救命,求你们救救我,后面有人要杀我!” 黑甲卫面无表情,抽出腰间佩剑。 恰在此时马车内传来一道清冷淡漠的声音,“让她上来!” 林夕梦回头看了眼紧追不舍的杀手,只犹豫了一秒,双手一撑轻轻一跃,一扭屁股坐上了车辕。 一个身着白色水云纹锦衣长袍帅出天际的美男子端坐在马车正对门的位置。 世上竟有这般好看又清冷贵气的人。 林夕梦呆愣了一瞬,悄咪咪坐到靠车门的位置。 这样好看又贵气的美男子,应该不会是坏人吧! 林夕梦惊魂未定,脑中不断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很快便接受了一个残酷的现实,一般这样跑都不醒的八成不是梦,她应该是穿越了! 感受着对面传来的注视,林夕梦稳了稳心神朝男子微微一笑,“多谢救命之恩,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男人如鹰一般的双眸微闪,一瞬不移的盯着面前的人。 时隔两年未见,她依旧是那般明媚动人,一双清澈的双眸秋波荡漾,迷人而不自知,雪白的肌肤暴露人前勾魂摄魄。 当年就是这样一副清纯无害的模样骗得了他的心,将他送入天堂又狠狠推他入无间炼狱。 “祁~渊~”男人一字一顿回道,猩红的双眸里恨意渐浓,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笑意。 “怎么假装忘记就可以将过去的一切抹去?” 这名字有点耳熟是怎么回事? 林夕梦脑子里咔嚓一道闪电劈过,双眸缓缓下垂,努力克制住尖叫的小心肝。 这这这不是她看了一丢丢就要弃文的那本《暴君的白月光替身》里那个暴君的名字吗? 她一点也不想和这人扯上关系。 “对不起打扰了!”林夕梦笑容隐去,身体悄悄前倾,随时准备跳车。 “我突然想起来,我,我还有事,咱们好像不同路。” 林夕梦跌跌撞撞掀开车帘,下一秒傻眼了。 疾驰的马车颠簸的人五脏六腑都跟着移位,车外黑甲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但凡她敢跳车,必定被马蹄踏成肉泥。 算了跳车不是个好主意,她可不想自寻死路或者落下终身残疾。 林夕梦沮丧的转身坐回马车,睨了眼面前一动未动好似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的男子。 原着里女主林夕梦身穿而来,意外被男主误认成害他九死一生的青梅白月光。 自此开启了各种虐身虐心的虐恋,没想到就因为她吐槽了一下文不好看,就莫名其妙魂穿女主。 难不成要让她代替原主承受暴君的雷霆暴击? 凭什么?我只是个看客而已,既不曾参与他们的过去,凭什么要她接盘这糟心的现在。 不行,她誓死不能做这白月光的替身。 “是这样,我是从另一个世界穿越过来的,我刚刚从天上掉下来时不小心砸中了一个女子坏了刚刚那帮人的计划,他们这才追杀我的。 现在既然危险解除,我就不打扰公子了,咱们就此别过吧!” 男主恨的是青梅林夕梦,她只要能证明自己不是,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 原着里,就因为女主各种顾忌死扛嘴硬,什么都不敢说不愿说,这才导致两人间经常闹出误会。 既然女主不说,那就让她来做女主的嘴替替她说。 见他一脸不置可否,林夕梦忙举手起誓, “真的,你看我的穿着和你们这里人格格不入,你再仔仔细细看看我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还有你若是不信,我可以带你去悬崖边一看便知,我敢发誓我若撒谎,就叫我立刻死翘翘。” “怎么样这誓够不够毒?不够我还可以再发些更毒的。” 祁渊双眸锐利看向她,“这张小嘴还是这么会骗人,你以为如此说朕就会放过你?” 这不过是他们合谋演的一出戏罢了,既然他们要玩,他何不遂了他们的意玩死他们! “我没有胡说,不信你看!”林夕梦转过身撩起秀发背对他。 刚刚着陆时似乎背部受了伤,应该就是撞人导致的。 估计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原女主身死,她碰巧魂穿进了女主的身体里。 看着雪白纤细的肩颈上青紫一片,暴露的衣裙下女人纤细的四肢洁白莹润,令人血脉喷张。 祁渊不为所动,双目阴沉嘲讽道:“他就是这般教你来勾引朕的吗?” 林夕梦动作一怔,忍不住爆粗口,“勾引你~,我,我是让你看我身上的伤,证明我没有说谎。” “好,我说的你不信,那你说我是谁,你又凭什么认为我是你要找的人?若你不能证明,还请你放我走!” “你口口声声说不是朕要找的人,那你怎知朕是来找人的?” 祁渊双目猩红,早已失了耐心,抬手掐住林夕梦的脖子,“朕可从来没说过,朕是来找人的。” 第2章 她又不是白月光本光 “呜……”一阵窒息的疼痛感传来,脖颈处的大手还在不断用力。 林夕梦痛苦挣扎,“我,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你是我看过的一本书里的人物,我知道剧情啊~皇上!” “你当真是为了活命什么谎话都敢说,不如朕先拔了你的舌,再慢慢凌迟如何?” 祁渊看着面色逐渐青紫,在他手中垂死挣扎的人,心中无比畅快,忽而舍不得她死的太便宜了。 “我……”不等林夕梦开口,祁渊嫌弃甩手,将人狠狠抛向马车门口。 “啊!”林夕梦慌乱中抓住车帘,才没有被摔出马车,可身体还是重重摔在地上。 后背伤上加伤,疼的她眼泪狂飙,“皇上真的是天大的冤枉啊!我真不是您要找的人,求您给我一个自证的机会,您就去悬崖边看一眼,就看一眼!” “我冤死了事小,可您的大仇无法得报事大啊!仇人逍遥法外这就是您想看到的吗?您能甘心吗?您就不怨不恨吗?” “你说你不是我要找的人,那你说你叫什么名字?从哪来?” 祁渊居高临下睨向趴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的人,冷冷一笑。 “若说不出来,再加一条欺君,朕倒要看看你有几条命受得住酷刑。” 好死不死她也叫林夕梦,一听这话她想死的心都有了,有种浑身是嘴也说不清的无力感。 林夕梦在说谎和说实话间反复横跳,最终决定还是坦白从宽。 毕竟说一个谎要用无数个谎来圆,露馅的下场可能会更惨。 “我叫林夕梦,但我需要特别声明一点我是从另外一个世界来的,和你们这个世界的人不想干的。 皇上您一定要信我,真的,我,我可以证明我不是你们这个时代的人。” 生怕他一听名字就不给她解释的机会,林夕梦竹筒倒豆子一般,继续道: “my name is lin xi meng,i e from china, how are you,i''m fine, thank you and you? 你看我没骗你吧!我说的这个语言只有我们那里的人才能听的懂。” 祁渊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朝门外命令道:“掉头!” 他倒要看看这个满嘴谎话的女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是信了的意思吧?林夕梦大大的松了口气。 …… 悬崖边空无一人。 林夕梦率先跳下马车,指着刚刚躺过的地方现场情景还原。 “我刚刚就是掉到这里,砸中了人,那几个杀手说我坏了他们的大事要抓我回去交差。 你们立刻安排人去崖底找一定能找到你们要找的人。” 黑甲卫领命立即攀着藤蔓跳下悬崖,林夕梦紧紧盯着雾气弥漫的崖底,尽管什么也看不见。 祁渊看着站在悬崖边的人,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林夕梦盯着崖底望眼欲穿,心提到了嗓子眼。 总算看见了黑甲卫的身影再次出现。 “皇上!”黑甲卫靠近祁渊,不善的眼神在林夕梦身上一晃而过。 林夕梦见他们嘀嘀咕咕预感不好,心跳的她快喘不上气了。 “怎么样,在下面找到人了吗?” 祁渊面色骤冷,“将人拿下!” “干嘛,有话好好说!”林夕梦惊慌后退,“你们敢上前我就敢跳,你们有没有找仔细,人肯定是掉悬崖了,一定是你们没找仔细。” “你若敢跳这一车人都将为你陪葬!”祁渊看着不断向悬崖边后退的人眉头紧皱。 另一辆马车上的黑布被扯下,车上躺着四五个衣衫褴褛,浑身是伤面目全非的人。 “朕数到三,你若是……”祁渊的话还未说完,只见林夕梦如泥鳅一般溜出老远。 “你要杀便杀吧!” 她又不是白月光本光,那些更不是她的亲人,她自己都顾不过来了,还管他们死不死。 林夕梦头也不回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往悬崖另一边跑。 小说里替身女主就是因为心软折返回去,最后被男主带回宫受尽折磨。 若不是女主光环加持早翘辫子了,她绝不能走女主的老路。 况且那一家子也不是什么好人,杀了就当为民除害了。 “果然,这么多年过去你依然还是那个蛇蝎心肠,无情无义,自私自利为达目的什么都可以抛弃的贱人。” 祁渊双目含恨,一个闪身挡住林夕梦去路。 “啊!”林夕梦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人,想刹住脚已经来不及。 “想跑,你觉得朕会放过你吗?”祁渊掐住林夕梦的脖子,将人高高举起,眼里的恨意似要将她挫骨扬灰。 “你,真的找错人了!”林夕梦挣扎着想要摆脱桎梏,脖颈间的大手却一寸一寸用力。 要命的窒息感再次袭来,她才惊觉逃跑是个多么愚蠢的决定。 上一世女主自己跑了回去,顶多被带回去锁起来。 她倒好,这一跑没跑成,还惹得暴君直接上手了。 自以为比女主强,却混得比女主还惨,这第一天就遭老罪了,往后可怎么活啊! 脑海里又响起那句,“你行你上啊!”下一秒眼前陷入了无尽黑暗。 …… 秋夜寂寥,一轮清月悬挂半空,宸王府内。 祁川泽对月独饮,沉静的双眸目空一切,紧抿的薄唇每一处都彰显出男人的清冷薄情。 俊美的五官没有一丝多余表情,直到身后传来声响,他这才缓缓开口,“事情办砸了?” 二人互看一眼,“噗通”一声双双跪地。 “王爷恕罪,事情原本很顺利,可不知从何处突然冒出来个女人,将林小姐撞下了山崖。 属下正想将此女抓回来,却被她逃了而且还亲眼见她爬上了皇上的马车,属下担心身份暴露不得不撤了回来。” 夏明浑身带伤额头冷汗涔涔,却无暇顾及只磕头道:“求王爷开恩,给属下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突然出现的女子,世上怎会有这样巧的事,还是在荒郊野岭的地方,那女子的来历可去查清楚了?”祁川泽冷冷看向跪地的二人。 “不,不曾。”二人匍匐在地。 “可看清那女子容貌?”祁川泽眉头微皱。 “不曾,那女子脸上戴着奇怪的面具,看不清容貌!”话落两人一动不敢动,静静等着最后审判,院子里寂静无声。 “下去各领一百戒鞭,尽快查清此事。”祁川泽端起桌上酒杯一饮而尽。 事情越发有意思了,看来是有备而来啊! 夏明犹豫抬头,“那,那林小姐她……?” 话还未说完,就被祁川泽冰冷的双眸惊的再不敢言语。 “一颗无用的废棋而已,死就死了!”祁川泽双眸中闪过一丝厌恶。 比起林夕梦他现在更关心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究竟是谁? 这么多年可不曾听闻他身边有过这么个人,他这个皇兄可是个难得的痴情种呢! 当年和林夕梦在一起时,就不喜旁的女人靠近,自从知晓林夕梦背叛了他之后对女人更是厌恶至极,轻易不愿与女人有任何牵扯。 这个能让他出手相救的女子,只怕没那么简单。 与此同时,御书房里祁渊正坐在龙椅上挥毫泼墨,俊逸出尘的脸上一片波澜不惊,手上的字却出卖了他此刻遭乱的心。 “宸王府可有动静?” 暗卫首领张承抬手回禀,“暂无。” 祁渊眉头微沉,双眸闪过一丝阴沉,“那个贱人现在如何了?” 福海忙躬身回禀:“回皇上,那个贱…那个林姑娘此刻正在大牢,一直昏迷未醒。” 第3章 没了上帝视角她还咋混啊! “好冷…咳…”一股呛人的馊臭味熏得人眼泪横流嗓子难受。 林夕梦蜷缩起身体,眯眼打量四周,昏暗的房间三面都是墙,一边的铁栏上锈迹斑斑。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地牢了,呜……,她何德何能刚穿来就喜提vip牢房待遇。 已入秋,地牢里阴冷潮湿,她浑身只有一件单薄的睡裙,身上又疼又冷。 “打脸要不要来的这么迅猛!”林夕梦艰难的挪动身子,扯起裙摆将腿裹紧。 她现在浑身的零件像是被人打碎重组一般,每呼吸一下都疼痛难忍,身体每一处都在叫嚣着不适。 牢中昏暗,她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待了多久,只知道看守的人送了一顿馊饭两次水。 第二顿的时候林夕梦实在是遭不住了。 “大哥,能不能帮我向皇上传个话,就说他真的找错人了,我还有其他办法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求你了,我快要死了!” 侍卫冷冷睨了她一眼,语气轻慢不屑,“皇上岂是你等卑贱之人说见就见的。 进这间牢房的人就没有一个能活着走出去的,我劝你趁早死心吧!” 这可是关押重刑犯的死牢,能被送进这里的人要么罪大恶极、要么就是皇上深恶痛绝之人。 曾经也有人为牢里人带话,被皇上重重责罚,他才不敢去触这个霉头。 林夕梦一听这话心凉了一大截,该不会小命要交代在这吧,她会不会成为穿越人士中死的最快的一个。 “皇上可说了,要慢慢折磨死我,若我现在就死了,以皇上的脾气你们一样活不成。 你若不帮我传话,我现在就撞死在你们面前,大家一起死,奈何桥上也好做个伴如何?” 话落,她双眸圆睁双手死死抓住栏杆,做出要撞柱的架势。 余光瞥见侍卫面露犹豫之色,林夕梦忙大声呵斥,“还不快去,再晚一步我可真死了。” 侍卫一想,似乎是这么个理,皇上要人几更死就必须是几更,早死晚死,都是他们的失职。 看着匆匆离开的侍卫,林夕梦强撑着的最后一丝力气耗尽,背靠铁栏缓缓坐下,眼泪止不住的流。 好端端的人在床上躺,祸从天上降,也不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遭遇,她还能不能回去,会不会她的身体早就被火化了。 爸妈此刻不知道该多伤心,多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噩梦啊!梦醒她依然是那个普通而又快乐的大一新生。 昏暗的长廊尽头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声音在幽暗寂静的地牢里显得那般清晰。 林夕梦转头看去,祁渊一袭黑色长袍,外罩绣金线龙纹披风,身姿欣长面容俊美,谪仙下凡不过如是。 这样一个男人若不是为爱所伤、遭亲人背叛受尽苦难折磨,也不至于变态至此。 小说还在连载中,后面剧情如何不得而知,虽然知道女主不会死,可这虐身虐心是真的痛啊! 这苦她是一点也不想受,怎样才能将一棵长歪了的树掰正?又怎么才能在他手下逃过一劫呢? “皇上,我真的不是你要找的人,我有办法证明我说的话是真的,我记得我看的那本书上,今夜您的死对头宸王就会派人潜入皇宫行刺您!您就再信我一次吧!” 虽然她的出场方式与原着差了那么一丢丢,但大致的故事脉络应该是不会变的。 小说里,宸王今夜会安排大批暗卫行刺皇上。 “这就是你们为了取得朕的信任安排的计谋?你以为朕还会上你的当?”祁渊幽深的双眸里满是嫌恶。 地上的女人浑身脏污,可比她身更脏的是她的心。 林夕梦从他眼中看到了滔天恨意,忽然有种想放弃挣扎乖乖赴死的冲动。 这蚀骨的恨意哪里是她区区一介蝼蚁凭一己之力就能化解的。 算了死就死吧!说不定这就是一个游戏一场梦一个幻境,她死了一切也就结束了。 “皇上若是不信那就算了,我无话可说,就让我在这里自生自灭吧!” 祁渊一怔,双眸不解看向她,前一秒还求生欲满满的人,忽然眼里一片释然,仿佛生死在她面前已然无所畏惧。 这种淡然赴死的模样令他很不爽,他要让她畏惧害怕。 她就应该卑微惶恐的伏在他的脚下苦苦哀求惶惶不可终日,为她曾经犯过的错痛哭忏悔。 他不会轻易让她死,他受过的苦还没有淡去,那些碎骨噬心的痛还在折磨着他,他们又凭什么能轻易死去获得解脱。 “来人将人带出来,朕倒要看看你究竟还要耍什么把戏!” “还真有活着走出去的啊!” 看着远去的人侍卫傻眼了,抖着手擦去额头的汗,心里无比庆幸今日做的决定。 秋风萧瑟,远处寒鸦声声呜咽,夜静的可怕。 林夕梦抱着胳膊站在风中抖成筛子,预料中的刺杀没有来。 离她的死期只怕也不远了。 “来人……” “皇上…呜…”林夕梦噗通一声跪在祁渊脚边,死死抱住他的大腿。 “再给一次机会吧!我没料中不也正说明我跟他们不是一伙的嘛!” 祁渊低头看向抱着自己大腿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人,眉头闪过一丝猜疑,随即一脚踹开。 “将她关入景阳宫偏殿!” 林夕梦摔倒在地,听见景阳宫三个字,终于放心晕死过去。 …… “咕噜噜……”林夕梦是被饿醒的,眼前不再是阴暗的牢房,身下也不再是湿冷的地面,只是浑身的疼痛感仍旧未消散。 屋外晨光熹微,想想昨夜发生的事,林夕梦好看的眉头皱起。 昨夜宸王的人竟然没有来,不应该啊! 她也算是手握剧本的人啊!怎么会猜错,这剧情怎么会不一样了? 还有明明原主穿过来后是直接被关进了皇帝寝宫的偏殿,而她却沦落到被关死牢。 难道因为她的出现,让原本的故事线发生了改变,因此原书中的桥段都改了。 这下不完犊子了嘛!没了上帝视角,她还咋混啊! “林姑娘,您醒了?” 环儿端着饭食走进来,看着坐在床上发呆的人,忙放下食盒走上前搀扶,“奴婢服侍您洗漱用饭。” 林夕梦屁股往一边挪,“不用了谢谢你,我自己可以,我这里不用人服侍,你放下食盒哪来的回哪去吧!” 她不想与这皇宫里的任何一个人有牵扯,不相识就不会相欠,将来也不会被那个暴君掣肘。 环儿闻言脸色煞白,噗通一声跪地,双眸惶惶不安的看向林夕梦。 “林姑娘,奴婢是奉命来照顾您的,不知奴婢哪里做错了,姑娘尽管骂尽管打便是。 若您就这样打发了奴婢,奴婢就只有死路一条。” “什么意思?”林夕梦忙上前将人搀扶起来,让她远离她身边明明是在救她啊! “皇上说了,若是奴婢不能留在您身边伺候,就只有人头落地。”环儿害怕的瑟瑟发抖,眼泪夺眶而出。 “岂有此理!”林夕梦气的粗喘连连,冤有头债有主,干嘛总逮着她们这些无辜的可怜人薅啊! 第4章 算了,还是先苟着吧! 林夕梦气冲冲就要出门,环儿亦步亦趋的跟上。 刚踏出殿门,屋外寒风迎面袭来,冻得人一激灵,这一吹脑子也清醒了。 “算了,还是先苟着吧!多活一日是一日。” 暴君不来找她麻烦是再好不过的事,她干嘛自寻死路,好歹等伤养好了再说。 “啊!”林夕梦刚刹住脚,背后被撞了一下。 “奴婢该死,姑娘您没事吧!” 环儿吓的不轻,她没料到林夕梦忽然收脚,一个没收住碰到她的伤口。 “没事没事,请问有没有药,我这后背疼的厉害!” 林夕梦皱眉喘息不止,这伤得趁早治,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搞不好会出人命的。 “……”环儿眼神躲闪,低垂着头不敢言语。 “好吧,我知道了!”林夕梦虚弱的坐回桌边,看着桌上的白粥,庆幸不再是馊的臭的。 “姑娘,奴婢一定会想办法给您弄来伤药的。” 环儿看着受伤的林夕梦,匆忙转身朝外跑去,她还不想死,为了活下去她一定要留在林姑娘身边。 “唉!你别去!”林夕梦看着环儿匆忙离开的背影止不住的叹息。 不想欠的人情,终究还是欠了。 接连几日,暴君没有再来找她的麻烦,就好似完全忘了有这么个人的存在。 林夕梦也在环儿的精心照顾下身体恢复神速。 “环儿,我瞧着外面似乎挺热闹的,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吗?”林夕梦边喝粥边问。 “回姑娘,中秋宴快到了,宫人们正在为宴会做准备。”环儿毕恭毕敬答道。 林夕梦手里的粥瞬间不香了,中秋宴? 原书中,中秋宴上女主与男二初次相见,她不过是被宸王碰了一下,就被暴君一气之下给那啥了。 她一定要在那之前证明自己,然后溜之大吉才行。 “走,咱们去见皇上!”林夕梦站起身大步朝门外走去。 “姑娘,您不能出去,皇上有令中秋宴前您不得出景阳宫半步!”环儿又急匆匆追了上去。 …… 御书房,祁渊正专心批阅奏章,小德子躬着身子小心翼翼进殿。 “皇上,景阳宫偏殿那位吵着闹着要见您!” 祁渊执笔的手一僵,笔尖的墨汁滴落白纸上晕染开来。 “这是伤好了要开始作死了?”话落,祁渊甩袖而去。 “你们帮我跟皇上说一句,我真的有要事求见!”林夕梦站在门口苦苦哀求。 “朕看你是活腻了!”祁渊远远看着站在门口的人,脸色立刻难看起来。 “皇上,我真的不是你要找的人,你和林夕梦在一起这么久,她身上有什么斑、痣、红疹子之类的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吧!” 林夕梦小步上前,踮起脚尖凑近祁渊,刻意压低声音,“还有,我可以证明我还是黄花大闺女,不信你找人来一验便知。” 既然是两个不同的人,身上一定有不一样之处,何况白月光林夕梦与男主、男二在一起这么多年,只怕早就不清白了。 为了能摆脱眼下的困境,她也顾不得害羞了。 什么脸面尊严在生死病痛面前一文不值,她只是一个普通的蝼蚁,只想无病无痛的活着。 祁渊面色一僵,脸上闪过一抹嗜血,深邃的双眸略带三分讥笑,“来人,带下去验明正身。” 如她这般水性杨花的女人,怎么可能还是完璧之身。 话落,一旁的宫人忙将林夕梦带入房间。 须臾,一个面色不悦的老嬷嬷走了进来。 林夕梦朝她礼貌一笑,“有劳嬷嬷了。” 林嬷嬷抬眼愤恨的看向林夕梦,果然是这个贱人,她居然还有脸出现在皇上面前。 若不是她皇上这些年也不会过得这般痛苦。 皇上对她如此爱重与信任,可她却联合宸王,害得皇上锒铛入狱,流放千里受尽苦难。 若不是皇上福泽深厚,早死在了极北苦寒之地,如今皇上好容易苦尽甘来,这个女人却又回来捣乱。 只要她一出现准没好事,怪道这些时日皇上都不曾去过兰依殿看望沈姑娘。 却原来是又被这个狐狸精给迷惑了去。 想到这林嬷嬷不由更加怨恨起来,“林姑娘别白费力气,老奴一定会将查到的一切事无巨细,如实回禀皇上的。” 林夕梦笑容一怔,大概猜出这个对她敌意满满的人是谁了。 这是原着中女二沈兰依身边的林嬷嬷,两人从女主进宫的第一日就开始刁难,女主可没少吃她们的苦头。 “嬷嬷误会了,待会儿还请您验仔细些,我身上有什么痣、胎记、疹子,还请您通通记录下来,一个汗毛孔都不要放过。 如此才能证明我不是你们所认识的那个人。” 林嬷嬷面色诧异的看向林夕梦,不明白这个女人又要耍什么花样。 毕竟是宫里待过的老人,如何验身于她而言手到擒来。 祁渊盯着紧闭的房门双手紧握,心里泛起阵阵波澜。 “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林嬷嬷面色凝重的走出来,朝着祁渊行礼。 “如何?”祁渊深邃的双眸依旧注视着房门的方向。 “回皇上,她,她的确还是完璧之身!”虽然很不情愿,但她还是将验身的结果如实告知皇上 只因皇上最恨被人欺骗,这个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实在太苦了,身边没有几个值得信任的人。 她不愿骗他,也不敢骗他。 “怎么会?”祁渊双眸闪过一丝错愕。 祁川泽怎么会留着她在身边这么多年而不碰她。 正疑惑之际,林夕梦一脸淡定的走出来,“怎么样,证明了我的清白,可以放人了吧!” 祁渊看着她白皙精致的脸蛋,面上闪过一丝邪恶,“谁说要放了你的,将人带去景阳宫。” 林夕梦闻言脸上一片骇然,“怎么了?不是证明我的清白了吗?怎么还要关我!嬷嬷您有没有验清楚啊!您倒是告诉他呀!啊!……” 不等林夕梦说完,宫人七手八脚的拖着她往正殿而去。 林嬷嬷看着被拖下去的人,心里不由担心起来。 “皇上,您不可重蹈覆辙啊!沈姑娘她……” “嬷嬷,朕知道在做什么!”祁渊皱眉看向林嬷嬷,“沈兰依那就有劳嬷嬷了?” 第5章 什么龙种蛇种,金种她都不稀罕! “皇上,我真是比窦娥还冤啊!”林夕梦欲哭无泪,还要怎么解释才能证明她是她。 看着越逼越近的人,林夕梦不自觉一步步后退。 “我与她天差地别的两个人,皇上就不能认真冷静的想想吗?林嬷嬷到底有没有说清楚啊!” 不应该啊!林嬷嬷是最忠心于祁渊的人,她不敢撒谎的。 小说里男女主当时是在池子里,事后一个生气一个更生气谁也没有在意这事。 有些剧情太气人,她当时都是跳着看的,早知道会穿越她就应该一字不落仔仔细细的研究。 “他一直留着你的清白,不就是为了今日吗?” 祁渊步步紧逼,抬手扣住她的下巴,恶狠狠道:“你们不是早就料到会如此,这才处心积虑费尽心机勾引朕的吗?既如此朕就成全你!” 我勒个豆!这是什么神奇脑回路,想证明清白成了蓄意勾引。 “我…呜…”林夕梦刚想解释,嘴唇传来一阵刺痛呼吸被夺。 人一下子被抱进一个健硕的胸膛,她拼命挣扎,奈何力量悬殊,“砰”的一声传来,两人双双摔倒在榻上。 林夕梦好容易获得了片刻的自由,大喘着粗气,“皇上,咱们都冷静冷静,我想一定还有别的办法证明我不是林夕梦。 您想啊那个宸王会放着这么个大美人不亲近,这不符合常理啊对吧!” 不提还好,一提宸王某人就像发了疯一般,撕扯她的衣裳。 直到两人间再没有了阻碍,林夕梦疼的眼泪狂飙,狠狠骂道:“你就不能轻点吗?” 回应她的是男人变本加厉的折腾。 房内一场爱与恨的纠缠正在上演,房外宫人早已羞红了脸。 另一边兰依殿内。 一袭水绿色长裙的美人,眼神殷切的看向匆匆走进来的人。 “怎么样,渊哥哥有说什么时候过来看我了吗?” 林嬷嬷看着面前明眸善睐的美人,实在想不明白,放着这么温柔善良的可人儿不要。 却偏偏要一个蛇蝎心肠水性杨花的女人,那个女人除了容貌出众些,秉性实在堪忧。 “皇上他,他这会子正忙着!说是得空了再来看您!” 林嬷嬷实在不忍心见她难过,只能哄骗道。 “可我听说渊哥哥带回来个女子,还让她住进了景阳宫?”沈兰依从林嬷嬷的眼神中看出了她的躲闪和同情,双眸渐渐泛起红润。 “那个贱人,当初害得皇上险些死于非命,无论如何皇上是不会再要她的,沈姑娘您就将心放回肚子里。” 林嬷嬷忙上前扶着沈兰依劝慰道。 “嬷嬷,我想去看看渊哥哥可以吗?”沈兰依目光灼灼看向林嬷嬷。 没有亲眼见到那个女人她心里总归是放心不下。 “皇上,他,他这会儿不方便!”林嬷嬷一脸为难,“何况这会儿天色已晚,万一受了风寒,皇上该责怪老奴不尽心伺候了。” 沈兰依见她这般神情,心中的不安一点点放大,顾不得其他忙朝着门外冲去。 “姑娘,您身体不好,切莫动气伤身啊!”林嬷嬷忙追了上去。 沈兰依哪里还顾得这些,脚步匆匆朝着景阳宫而去。 刚到大殿门前,就见一群宫人面红耳赤的低垂着头,连她来了都不曾察觉。 “嘶…疼…,你,你是属狗的吗?” “朕会让你知道辱骂朕的后果。”祁渊怒不可遏继续卖力折腾。 “这些都是你欠朕的,朕倒要看看以你如今残花败柳的身子,他还会不会要你?” 听着里面粗重的喘息声和女人的咒骂声,沈兰依的脸色瞬间煞白。 “沈姑娘您怎么来了!”福海诧异的看向沈兰依,心里正想着怎么将人打发走。 门里一阵急促的闷哼声传来,声音戛然而止。 “我,我是来看望渊哥哥的。”沈兰依愣愣的看向紧闭的殿门。 “他……” 福海见她泛红的眼圈,忙道:“皇上这会儿正在休息,不如姑娘先行回宫,老奴定会禀报皇上您来找过他。” “你来找朕有何事?”祁渊神色阴沉大步走出寝殿。 沈兰依看着面前衣冠齐整丰神俊逸,清冷淡漠的人,呆愣了一瞬。 若不是刚刚亲耳听见里面的靡靡之音,根本看不出他刚刚正经历完一场情事。 “皇上,您已经许久未去依兰殿了!”沈兰依黯然垂下双眸声音哽咽,心间一阵酸痛。 “朕已着人去民间悬赏大夫,定会将你的病治好,你只需安心静养便是!” 祁渊淡淡看了眼沈兰依,“中秋宴上,朕会正式宣布收你做义妹,待你养好身体,朕便替你寻一门称心如意的亲事。” “渊哥哥,你说什么?”沈兰依错愕的看向他,双眸圆睁眼泪哗啦啦往下坠。 “您当初答应过爷爷会照顾我一生一世,我以为……” 她那时便认定他就是她的夫,可如今他却说要收她做义妹? 她不要做什么义妹,她要做璃国的皇后,更要做他祁渊唯一的妻。 “朕没忘!收你做义妹,许你公主的尊容,护你在婆家不受欺凌,护你一世周全,这难道不是照顾?”祁渊不耐皱眉,女人都是这般的贪得无厌。 “还不将人带回去!” “渊哥哥,可兰依要的不是这些!”沈兰依看着他冷漠又决绝的面容,早已哭成了泪人。 “姑娘,咱们先回去吧!”林嬷嬷朝着身边人使了个眼色,宫人立即上前扶着沈兰依离开。 林夕梦躺在宽大的龙榻上,将门外发生的事听的一清二楚。 脚步声传来,林夕梦不想面对他,忙闭上眼睛假装昏睡。 下一秒,身上一凉,林夕梦死死抓住被褥一角,挡住重要部位,怒视站在床边的男人。 “你要不要脸?” “朕的龙榻岂是你这种卑贱的女人可以睡的,还不滚下来!”祁渊看着床上一脸防备的女人,心里一阵鄙夷。 “我……”睡都睡了,现在说嫌弃!简直是自相矛盾人格分裂。 刚刚也不知道是谁一副饿狼扑食的死馋样。 林夕梦拖着酸软的身子,心里一阵酸楚,忙裹紧被褥缓缓溜下床。 褶皱不堪的床单上,点点落梅映入眼帘,刺红了祁渊的双眸。 “从今日起,你就是朕身边最低等的贱奴!” “是” 贱奴就贱奴吧,总好过做阶下囚! 这个剧情比原着提前了,但好歹证明了一件事,不是所有剧情都颠覆。 也就是说她还有一半猜中故事走向的可能,接下来就是中秋宴。 若是能躲过自然是最好,若是躲不过就只能提前做些准备。 正在她思考该怎么利用这次中秋宴实现逆风翻盘之际。 宫人端来一碗黑黢黢的汤药走到她面前。 “这是~?” 果然虐文经典桥段来了,这个时候男主多半会来一句:“你这样的女人,不配生下我的孩子。” 下一秒,祁渊一脸嫌恶的看向她,“怎么?难不成你还妄想怀上龙种,凭你也配!” 说完甩袖大步离去。 此时的他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他多么盼望父凭子贵,妄图利用孩子将人牢牢绑在身边。 看着气冲冲离开的背影,林夕梦端起药碗一饮而尽,“嘁,谁稀罕啊!” 什么龙种蛇种,金种她都不稀罕! 第6章 皇上您消消气,就当他是空气 “姑娘莫伤心,那就是个不知羞耻的贱人,她怎么能同您相比!皇上迟早会看清她的真面目的。” 林嬷嬷扶着魂不守舍的沈兰依往依兰殿走去。 沈兰依满脑子都是刚刚那不堪入耳之音,此刻的她心如刀绞,又如何能听进这些面上的劝慰之言。 她跟在祁渊身边两年,整整两年他不曾碰过她一根手指头。 可那个女人才进宫几日?就能获得皇上临幸,这无疑是给了她最大的羞辱和难堪。 若是从前也就罢了,可如今她孤苦一人,在宫中这些日子,所有人包括她自己都以为皇上迟早会给她一个名分。 可他今日的话,无疑是将她最后那一点微弱的希望斩断殆尽。 今后她该如何自处?沈家世代经商富可敌国,在这乱世洪流之中,尚不能保全家族,何况她一个弱女子。 祖上产业到了她这一代彻底没落了,祖父念她一女子无法撑起家业。 为了沈家的前程,更为了给她找一个稳妥的依靠。 祖父不惜倾尽所有支持祁渊,眼见着他一步步走上权利巅峰,祁渊无疑是她最好的归宿。 这滔天的权势、泼天的富贵,既让她遇见她又如何能甘心拱手让与他人。 “姑娘放宽心,您于皇上而言总是不同的。” 林嬷嬷见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怕她忧思伤神加重病情,一个劲劝慰。 沈兰依双眸含泪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嬷嬷,我明白的!皇上他不过一时鬼迷心窍罢了。” “只是,只是皇上他毕竟是璃国的君主,若是被这样一个心思不纯的狐媚子迷了心智,做出有损龙颜之事,岂非平白给皇上添了污名,文武百官天下臣民又会如何看待他这位新君?” 林嬷嬷一想是这么个理,那个女人就是个祸水,当年挑唆的两兄弟反目成仇。 如今皇上登基不满半年,正是内忧外患朝局不稳之时,若这个时候传出些对皇上不利的流言,岂非正中朝堂上那帮小人的下怀。 “姑娘说的是,只是皇上对那贱人……唉!” 不说也罢,看今天这情形怕是皇上对她还未忘情。 沈兰依别有深意的看了眼林嬷嬷,缓缓开口道:“其实那女人不过就是以色侍人的玩意,皇上也就是瞧着新鲜。 男人嘛!既尝过了女人的滋味,就不会只满足于此。 咱们不妨找一个容色与其相当的美人,再助她成其好事,生米煮成熟饭皇上想来自是不会拒绝的。” “姑娘的意思是?”林嬷嬷诧异的看向沈兰依。 “后日中秋宴,……”沈兰依一脸娇羞的凑近林嬷嬷。 须臾,林嬷嬷迟疑一瞬郑重点头离开。 …… 御书房内,林夕梦一身宫女装扮,拿着鸡毛掸子清理书架上的灰尘。 祁渊不时抬头看去,即便只一身最普通的青绿色宫装,也难掩其倾城的容貌。 见她擦的认真,踮脚仰头够书架的模样,心口处莫名躁动。 惊觉自己竟然还能被她干扰情绪,顿时又气又燥又恨,“若是有一粒灰尘,朕要你的脑袋!” 林夕梦一脸茫然的转头,她不正在认真干着嘛! 心里虽气可为了小命还是得低声下气,“皇上,奴婢不是不尽心,实在是今日身体不适上吐下泻身体乏的很,还请皇上恕罪。 奴婢还有一事禀报,为了不扫皇上您的兴致,明日的宫宴奴婢就不能随身侍奉了,还请皇上准允奴婢告假一日如何?” “你以为你是谁?在朕这里你有说不的权利吗?”祁渊一脸嘲讽。 明日那个人自然也会出席,他倒是好奇那人知道林夕梦是他的人后会是什么反应。 是会觉得阴谋得逞,还是会后悔将她送回他身边呢? “奴婢也不想啊!只是肚子实在不舒服,万一,万一不小心出虚恭,这不丢的还是皇上您的脸面嘛!” 林夕梦装作一脸为难的模样,她为了避开这次宫宴,可算是下了血本,巴豆是一口也没落下。 “那朕就当场砍了你的脑袋,就当替文武百官助兴如何?”祁渊冷笑一声,清冷的双眸冷冷看向林夕梦。 “不至于不至于,奴婢会控制好的!”好家伙,杀人助兴,不是顶级变态想不出这招。 动不动就拿她这颗无比漂亮的脑袋威胁,那她哪舍得给啊! 林夕梦犹如泄了气的皮球,低头装鹌鹑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怪她太天真,以为装乖巧装病就能躲过宫宴,岂知在祁渊眼里,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泄愤工具,工具没有说不的权利。 一想到这,她就气的直咬牙,林夕梦跟你同姓同名老娘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害她连骂人她都不敢带太脏,心里苦啊! 更苦的是,别人穿越都是捂紧小马甲生怕被发现,她倒好拼了命的自曝马甲,居然没人信。 你自证他说你是做戏、你分辩几句他说你狡辩、好吧你不争辩了他又说你默认,主打一个你说什么他不听、听了他也不信。 …… 御花园里,菊香满园景色喜人,正是赏花赏月赏美人的好去处。 林夕梦瞄了一眼跳舞的舞姬,便不敢再看,她清晰的感受到一道来自下首位的死亡凝视。 祁渊自然也看到了,唇角微勾双眸戾气渐浓,“那边宸王正深情的看着你呢,瞧瞧他连眼都不舍得眨一下,你不看看吗?” “不看,有皇上这样风光霁月般的存在,奴婢可没心思关注不相干的人。”林夕梦心中警铃大作,低头认真倒酒。 “奴婢只一心伺候好皇上便是,至于别的什么人,眼睛长在别人身上,他们爱看什么奴婢管不着,皇上您消消气,就当他是空气。” 此刻御花园中央,舞姬们正围成一圈,散开后中间突然多了一位面带轻纱身姿曼妙的美人。 美人双眸泛着盈盈秋波看向上首的俊美男子,天空在此刻下起了花瓣雨。 这般精彩绝伦的表演引来众人一片喝彩声,却并未勾起龙椅上男人半分的注意。 “怎么心虚了?”祁渊声音冷了几分,故意将酒泼洒到桌面上,“若是朕命令你看呢?” 林夕梦后背一凉,暗骂了句蛇精病,我说不来,你非让来,被看了又不爽,真是个活祖宗。 她从进宴会就有意避开宸王的视线,还不是怕他不高兴,这倒好不看也成错了。 “看看看,奴婢这就盯死他给您解气行了吧!”林夕梦被他浑身散发的冷气逼的不得不妥协。 抬眸看去四目相对瞬间,一个杏眸圆瞪气冲冲,一个双眸狠厉藏杀机。 又一个神经病,被祁渊欺负也就算了,这个宸王凭什么也这么看她。 我瞪我瞪!林夕梦毫不示弱目露凶光。 “果然是藕断丝连啊!”祁渊看着两人“眉来眼去”怒火中烧,抬手一把将人扯进怀里,双眸阴冷嗜血的看向祁川泽。 “哎呀!皇上,您害奴婢输了气势知道吗?”林夕梦惊慌推拒,没好气道:“您要是看不惯他,就干脆一点杀了他吧!” 堂堂一个暴君做这样幼稚的事情,你对得起这称号嘛! “你若再敢推朕一下,手就别要了。”祁渊看着祁川泽的方向阴恻恻开口。 林夕梦瞬间推拒的手改抓紧他胸前衣襟,“皇上奴婢再次声明,奴婢真的不是那个女人,你一定要派人追查到底不要放弃啊! 不信一会儿你找人跟着奴婢,奴婢一定能证明给你看。” 祁川泽从一进来,目光就不曾离开过林夕梦,心里的怒意久久不能平复。 她居然好端端的出现在这,原来她就是祁渊带回的女人。 可高一夏明亲眼看见她跌落悬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还有刚刚那个该死的女人居然敢瞪他,谁给她的胆子? 看着二人亲昵的抱在一起,祁川泽心中升起一丝暴戾。 好、很好,玩鹰的被鹰啄了眼,竟敢在本王眼皮子底下玩金蝉脱壳。 林夕梦你好得很! 舞池中,沈兰依卖力的扭动着腰肢,却见祁渊连一丝余光都不曾看过来。 双眸死死盯着当众调情的二人,面纱下的脸早已嫉妒到扭曲。 “皇上,您是一国之君天下臣民之表率,怎可如此放浪形骸?” 御史大夫谭明章正愁没有把柄,正好借此谏言。 祁渊这个皇位本就名不正言不顺,他犯的错越多遭到谏言越多与他们越有利。 “朕要做什么还轮不到你置喙!”祁渊冷冷看了一眼谭明章。 “来人,给朕拔了他的舌头喂狗!” “皇上忠言逆耳啊!您如此只会寒了百官的心呐!”谭明章震惊的看向龙椅上的祁渊。 “我朝自开国以来就没有杀文官的先例,先皇更是立下文官免死谏的的铁律,皇兄这是要忤逆父皇的遗命吗?”祁川泽面色铁青,双眸晦暗不明。 “是又如何?”祁渊微微勾起嘴角,深邃的眼眸带着嗜血的恨意,“还不快将人拖下去,惊扰了朕的爱妃,朕要你们通通陪葬。” 四目相对,空气中噼里啪啦迸发出火花。 林夕梦脑瓜子嗡嗡的,猛的抬头看他,心里突突的直打鼓。 爱妃?哪呢?你可千万别说是我,我可担不起祸国妖妃的“重担”。 下一秒,群臣激愤,“祸国殃民的妖女!皇上不可耽于美色啊!您这般行事,如何能担得起璃国的江山社稷。” 祁渊看着义愤填膺的众人,勾起嘴唇冷冷一笑,“看看,这些都是我璃国的好臣子啊!你猜他们都是谁的臣?” 今日在场的人有一个算一个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林夕梦莫名当了靶子,活这么大第一次被人指着鼻子骂妖女,这滋味真不好受。 他们一张嘴就能将一个国家的兴亡压在一个女子身上,这话会不会太重了些。 “皇上,你们要斗能不能别带上我,你恨错人了。” 说完挣扎着起身默默退到一旁,脑子里一团乱,就连宴会何时结束也不曾察觉。 直到一道冰冷无情的声音再次响起,“所有人都退下,今日御花园的洒扫善后全由林夕梦一人负责。” 林夕梦死死握紧双手,告诉自己千万要忍耐,不能激怒暴君。 她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她还要回到属于她的世界,那里有爱她的家人和朋友。 看着众人离去的身影,林夕梦双眸渐渐湿润,这万恶的封建社会,压的人都要喘不过气来了。 难过归难过,手边的活却不敢停,这么多东西要收拾到猴年马月。 正当她准备搬桌椅时,一只大手赫然出现在眼前。 第7章 两个癫公抽什么疯 “竟敢欺骗本王,胆子不小!”祁川泽冷声开口。 林夕梦假装受了惊吓连连后退,大叫道:“宴会已散,宸王为何在此?” 此刻她多么希望祁渊的人就在附近。 “怎么攀上高枝了,就想违抗本王的命令了?”祁川泽面色不悦,一步步朝她逼近。 林夕梦故意大声呵斥,“你别过来!我根本就不认识你,还有那日就是你身后的这两个人追杀的我,我知道我将你们的人撞下山崖是我不对,但我也不是故意的呀!” “你说什么?”祁川泽诧异皱眉,眼神闪过一丝错愕。 “你的属下回去没告诉你吗?你们追杀的那个女人被我撞下山崖了,你们不是要杀她吗? 这么说来我也算是阴差阳错帮了你们一个大忙,你不应该感谢我才对吗?” 拜托拜托,天灵灵地灵灵,召唤祁渊,你一定要出现啊! “他们两个可以为我作证我当时从天而降被砸的七荤八素,真不是有意的,你们俩亲眼看见的是不是?” “你是说你不是林夕梦,是本王认错了人?”祁川泽眼中的嘲讽之意溢于言表。 “这是想要翻脸不认人吗?既如此那你倒是说说你姓甚名谁,为何与我要找的人长得一模一样?” 这个贱人果然是个墙头草,如今见祁渊登上至尊之位,就想与他撇清关系,与祁渊重修旧好。 为此竟不惜编出这么一个荒唐的故事来!说不得他们早就勾搭上了,这不过是他们合谋演的一出戏? “我,这个不重要,……”林夕梦无语凝噎。 气死了,又是这个问题,可她偏偏也叫林夕梦,这事找谁说理去。 林夕梦见他步步紧逼心中警铃大作,原着也是这样,就因为两人在花园中争执。 祁川泽碰了一下林夕梦的衣角,正巧被祁渊看见,然后就被抓回去踉踉跄跄折腾了三天三夜,差点去了半条命。 大多误会都是从未知全貌断章取义开始的,他们只看他们看见的,只听他们听见的从不过脑子。 千万不能让祁渊看见断章取义的部分,她必须从言语到行为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展示她的态度和立场。 林夕梦立即拿出大爷大妈吵架的气势,一跺脚一抬手一声怒吼,“退退退,莫挨老娘,老娘是皇上的爱妃,碰我你就死定了!” 维持了二十多年的淑女形象一朝丧,她的心里其实挺忧伤的。 不过好在过了今晚她就再也不是那个卑微的任人欺凌的无助可怜的白月光的替身了。 “你就这么着急与本王撇清关系?”祁川泽被她的态度激怒,一个箭步上前。 “来人啦!杀人啦!有人要害皇上宠妃啦!”林夕梦猛的后退,边退边大喊。 下一秒后背撞上一堵“墙”,回头看去正是面如修罗的祈渊。 林夕梦差点喜极而泣,果然祁渊就在附近,看来她的冤屈总算可以昭雪了。 “皇上您可算来了,您看到了我可没让他碰到。” “三弟这是做何?”祁渊无视她的哭诉,一把将人推开,带着胜利者的姿态看向祁川泽。 “莫不是还对朕的贱婢念念不忘吧!可惜啊她已经是朕的人了。” “什么?”祁川泽双眸怒视林夕梦,这个女人不过进宫短短几日,竟这么迫不及待爬上龙床。 虽然这原本就是他们计划中的一环,可如今亲耳听见他的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这个女人果然手段了得,如此一来他的心愿很快就要达成了。 就看在他没有多少时日可活的份上,暂且忍耐一二吧! 祁川泽嘴角上扬,声音中隐隐透着兴奋,“皇兄误会了,臣弟不过见她独自一人在这干活甚是可怜,想要帮她一把罢了。 毕竟如此娇弱惹人怜的美人,却要被迫干这等粗重活计实在叫人于心不忍呐!果然还是皇兄的心肠硬些,换做是臣弟是万万舍不得的。” 虚伪至极,这个时候还不忘挑拨离间,可惜她可不吃这一套。 林夕梦不耐烦打断他,转而看向祁渊,“皇上先说我的事,刚刚您有没有听见我们的话,能不能证明我的身份了? 还有那天追我的人就是他们俩,你把他们俩抓起来严刑拷问就真相大白了,我对您绝对没有任何不轨举动,我们之间纯纯就是误会。” 祁渊一把拉过林夕梦的手,面色阴沉道:“是吗?朕怎么瞧着你们刚刚聊的甚欢呢!” “你~”林夕梦吃痛挣扎着想要挣脱,这人不仅眼瞎还耳聋还有臆想症,她刚刚都那样了,他居然说相谈甚欢? “既然皇兄如此不信任她,想必也是不放心将人留在身边的,不若将人舍给臣弟如何?” 祁川泽上前一把握住林夕梦的另一只手,既然要演他就配合他俩演到底。 两人一左一右抓着林夕梦的胳膊,将人扯的笔直。 “两个癫公抽什么疯,撒手都给我撒手!”林夕梦疼的龇牙,这是要分尸的节奏啊! 然而两人充耳不闻暗暗较劲,林夕梦就这样被他们拉过来扯过去。 “干什么呀~疼死了!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呜呜……”林夕梦屁股后撅用力往地上一坐,大声哭起来。 “两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要不要脸,要不要脸!” 两人错愕一瞬同时松手,林夕梦屁股胳膊重重垂坠地,扯着嗓子继续嚎。 看着路过的宫人好奇的向这边张望,心里那叫一个解气。 “一个皇上一个王爷,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看谁不爽干就完了!磨磨唧唧拐弯抹角,拿个女人当挡箭牌,好意思吗?” “我招谁惹谁了,我说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人,一个两个都不信,非要扒拉我。 六月飞雪啊!你说我好好的看个小说,怎么就把自己搭进去了? 你们俩一个口口声声说爱她,一个跟她时间不短吧?却连自己喜欢的人都认不清,还好意思在这争来抢去,有意思吗? 我不是你认识的朱砂痣林夕梦,也不是你那黑心的白月光,我说了多少次了,你们就是不信就是不信。” 越说越委屈,干脆骂个痛快,面对着两个癫公,不发疯简直有违天理。 见坐在地上哭的鼻涕眼泪一把的人,两人第一次陷入沉默不知如何应对。 祁川泽深邃的双眸闪过一丝疑惑,抬手说了句告退。 不等祁渊首肯大步离去,态度之嚣张令人咋舌。 “皇上,他竟对您甩脸子态度如此嚣张!你快杀了他吧!”林夕梦坐在地上边哭边指着祁川泽的背影告状。 宸王若是早点死,她的小命会不会好过些? “人都走了,还不起来!”祁渊背在身后的手握紧,别有深意的看了眼林夕梦。 只见她白皙的脸上通红一片,脸颊挂着晶莹的泪珠,抬手气鼓鼓告状的模样,竟有些让人忍不住想上前捏一把。 “哦!”见人终于走了,林夕梦立即收了泪,站起身拍了拍屁股。 不甚文雅的动作,引得祁渊频频皱眉,第一次察觉或许面前的人真的不是他认识的林夕梦。 可这想法也只是一瞬,在看见她那张脸后又不由自嘲一笑。 祁渊,你当真是无可救药了,你还没认清这个女人清纯容颜后是怎样一张丑恶的嘴脸吗? 她最是善于装娇弱扮无辜,祁渊永远也忘不了两年前的中秋前夕发生的事。 “父皇儿臣心悦工部郎中林清海之嫡女林夕梦,还请父皇成全!” 此时的祁渊不过弱冠之年,满心满眼都是那个温柔天真烂漫的美丽女子。 “堂堂王爷天家血脉,一个五品官家的女儿如何相配,你若是喜欢收了做个妾室便罢!”昭文帝眉头皱起,不悦的看向祁渊。 “父皇,儿臣与她两情相悦,实在不愿委屈了她,还请父皇成全,她虽只是五品官家的女儿。 可家里却是世代书香,夕梦她知书达理、温良恭俭是这世上最好的女子,父皇见了她定会欢喜!” 祁渊跪地不起,他实在不愿委屈了她,势要给她正妻之位。 “既如此,明日宫宴朕见了再做定夺。” 那时他满心以为,他们会顺利的成亲生子,做一对恩爱夫妻。 他无心皇位,一心只想做个造福一方百姓的藩王,协助皇弟镇守一方,与心爱之人相守一生,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幸福圆满的结局。 可万万没想到他想给她的却不是她想要的。 当晚,林夕梦在禁卫军的带领下,冲进了王府。 林夕梦领着官兵进了他的书房,搜出了他与敌国勾结,意图谋朝篡位的证据。 所谓的证据不过是几封盖着他私印的“亲笔书信”,而那时能随意进入他书房的人除了林夕梦再无旁人。 那些所谓的亲笔书信,不过是她模仿他的笔迹伪造的。 那一日王府血流成河,王府上下一百五十一条人命,就这么丧生在禁卫军的刀下。 近身伺候他的下人皆被关进大牢,最后活着出来的寥寥几人。 他永远忘不了,昏暗阴冷的天牢里,他是如何扛过那暗无天日备受折磨的三十个日夜。 当穿着精致衣裙,装扮美艳的林夕梦出现他面前时,他颤抖着声音问她,“为什么?” 林夕梦却嘲讽一笑,“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你不过是我攀上高枝的一块垫脚石而已,谁要做那苦寒之地的藩王妃? 宸王答应我他日他继承大统便封我做皇后,一个藩王妃的位置和璃国皇后的宝座,我自然选后者。” “宸王?不可能,他~”祁渊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眸,看向出现在林夕梦身后的人。 “王兄勿怪,实在是祖制不好违背,谁让你占了长子之名,又得父皇宠爱,只要有你一日,本王就永远无法名正言顺继承大统。” 我朝律法凡宗庙继承者需遵循,嫡庶有别、长幼有序、立嫡立长立贤,不可乱序。 皇后嫡长子早亡,唯一能继承大统之人便只剩下二皇兄祁渊。 可如今没有人能挡他的道了。 祁川泽带着胜利的笑意,当着祁渊的面搂住林夕梦的腰肢。 “你们,一个是本王最爱之人,一个是本王最信任的王弟,你们竟然背叛本王。”祁渊发了疯一般扑向二人,奈何镣铐加身无法动弹。 “北阴山天高路远万里冰封,王兄此一去可千万要保重啊!” 祁渊眼睁睁看着祁川泽搂着他心爱的女人扬长而去,心里的恨意疯长。 好一个以笔为刀,杀人于无形,渊王府的血债他要一笔一笔的讨回来。 此生他祁渊唯一活下去的理由就是报仇。 一阵寒风吹过,拉回祁渊的思绪,看着面前故技重施的女人,厌恶到了极致。 “林夕梦,两年未见你是越发会唱戏了,不做戏子倒是可惜了!” 话落转身大步离去,留下一脸忧伤的林夕梦,无语问苍天。 漆黑清冷的天空一轮明月高悬,散发着幽幽白光。 “该死的白月光我恨你!凭什么你造的孽要我来背锅。” 在祁渊眼里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在做戏,都不值得被信任,归根结底都是那个林夕梦造的孽。 究竟要有多少的主角光环才能扭转这糟心的局面。 第8章 老娘真是前世造了口业 “给本王查清楚当日跌落崖的究竟是谁?” 祁川泽大步流星走出宫门,双眸幽深看向缓缓落锁的宫门。 住在里面的人本该是他,如今鸠占鹊巢,这个鸠还占了原本属于他的女人。 贱人,若是让本王知晓你骗了本王,你该知道后果。 一想到两人耳鬓厮磨的模样,他的心里胃里无一处不在沸腾翻涌。 “王爷是说咱们被他们骗了?当日摔下山崖不过是他们将计就计联合演的一出戏?”高一缓过神来。 如此一想确有可能,当日那女子出现的确实蹊跷。 尤其她还刻意用奇怪的面具遮面叫人看不清容貌,分明是欲盖弥彰,如此一来一切都说的通了。 “是与不是,去崖底一查便知。” 只要查明当日真正跌落悬崖的人是谁,一切问题就清楚了。 …… 更深露重,御书房的烛火却异常明亮。 “皇上不如早些回宫休息吧!今儿个可是月圆之夜。”福海看着依旧忙碌的身影,不由担忧起来。 这两年来每逢十五月圆之夜,皇上的心疾便会发作。 一旦痛起来,他的脾气便会异常暴躁,整个人性情大变,通常这个时候他都是独自关起门来谁也不见。 这事儿除了皇上就只有他一人知晓,眼看着离发作时间越来越近,福海的心里正急的如热锅蚂蚁。 “老奴参见皇上。”林嬷嬷提着餐盒求见。 “嬷嬷您可来了,您快劝着些皇上吧!”福海忙恭敬的接过林嬷嬷手中的食盒。 祁渊抬头柔声道:“这些事让宫人们做便是,何苦累着自己。” “承蒙皇上隆恩,有幸跟在沈姑娘身边伺候,沈姑娘也是个温柔贤惠待人宽厚的主,哪里就累着老奴了。” 林嬷嬷别有深意的看向祁渊。 “奴婢瞧您今日宫宴上未曾用膳,特意炖了您爱喝的人参乌鸡汤,皇上多少喝些吧!如今天气越发冷了,您可千万要保重龙体啊!” “放着吧!朕待会儿就喝!”祁渊继续低头批阅奏折。 林嬷嬷临走前又睨了眼放在桌上的餐盒,犹豫了一瞬转身离开。 房间里再次安静了下来,福海盛了碗鸡汤,“皇上,多少喝些暖暖胃吧!” 祁渊抬头终究是放下了笔伸手接过。 “皇上,奴婢已经将御花园全部打扫干净特来复命。”林夕梦拖着疲惫的身躯恭敬的站在御书房门口。 “进来回话!”祁渊优雅的舀着碗里的鸡汤,低垂的双眸不曾抬一下。 林夕梦走近,闻着桌上香喷喷的鸡汤,肚子不争气的咕噜噜直叫唤。 她一整晚滴水未进粒米未食,正是饿得头晕之时。 “皇上,奴婢能去用饭了吗?”林夕梦按着叫嚣的肚子看向祁渊。 “……”祁渊低着头一勺一勺的喝着鸡汤,好似没听见一般。 空气突然的安静,肚子叫的格外欢,就在林夕梦以为没戏的时候。 “这鸡汤腻得慌,朕喝不下就赏你了!”祁渊放下碗抬头看向她。 “谢皇上,皇上您真是太好了!”林夕梦跪地谢恩,心里却对自己嗤之以鼻。 林夕梦,你堕落了!就为了一碗鸡汤瞧你这卑躬屈膝的样。 “若是敢剩一滴,朕要了你的狗头!”祁渊看着她笑容灿烂的模样,心里很是不爽。 “啊!”林夕梦看着旁边一大盅的汤,默默比划了下肚子,不怕不怕一锅吞的下。 …… “素枝,林嬷嬷那边如何了?”沈兰依焦急的等在晨阳殿外。 见这个时候了人还没来,心里不免泛起了嘀咕。 “皇上向来勤勉,这个时辰怕是还在御书房。” 素枝安慰道:“林嬷嬷是皇上身边伺候的老人,她办事您还不放心吗?” “是啊!”沈兰依嘴角微笑,有林嬷嬷相护,即便事情败露,皇上也会看在嬷嬷的份上不会太过为难。 所谓富贵险中求,今夜之后皇后之位就是她的囊中之物了。 “姑娘,皇上来了!”素枝欣喜的看着远处摇曳的烛火,正是皇上的銮驾。 “参见皇上!”沈兰依忙理了理身上的衣裙,走上前行礼。 “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里?”祁渊皱眉睨了她一眼,大步流星朝殿内走去。 沈兰依忙跟了进去。 “咯……”林夕梦打着饱嗝,抻着肚子靠在门边,若是此刻能躺在柔软的床上该多好! “还不滚进来!”下一刻一道不悦的声音传来,吓得她一激灵。 林夕梦走进大殿,经过沈兰依,假装不经意瞥一眼。 想看看这个小说里不输女主容貌的恶毒女配长啥样。 果然是个难得的美人,尤其美人好香啊!不像她浑身臭汗还要被人使唤。 还有这身段她一个女人看了,呃,浑身燥热是怎么回事? “皇上,咯……,您有什么吩咐?” “倒茶!”祁渊烦躁的看了眼林夕梦。 这个女人就如算盘珠子一般,拨一下动一下,你不说她打死不动,恨不能离你十丈远。 “渊哥哥,这事就交由兰依来吧!”沈兰依忙上前,抢过林夕梦手中的茶盅。 “这是下人做的事,你是朕亲封的安宁公主,朕的义妹,当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才是。”祁渊沉声眉头越皱越紧,心口一阵燥热难耐,好似有一团火在燃烧。 沈兰依面色瞬间羞红,他这是在提醒她自重。 “渊哥哥,我……”她刚要说话,却被一旁的打嗝声打断。 “咯……”林夕梦赶忙捂嘴。 沈兰依满眼怨愤瞪向林夕梦,这个女人除了这副好皮囊,有什么好的? “渊哥哥,我有话同您说!不方便有外人在场,不如让她先下去。”沈兰依双眸泪盈盈看向祁渊。 “咯……,奴婢告退”林夕梦一刻也不想待在大殿里,她实在是热的难受,想出去透透气。 沈兰依看着合上的殿门,一步步走向祁渊。 “渊哥哥,兰依不要做什么安宁公主,那个女人会做的兰依同样也可以。” 沈兰依羞涩的扯落腰间束带,衣衫滑落一股幽香散开! 祁渊抬眼看着面前白腻的肌肤,双眸中波涛汹涌。 “滚!” 祁渊怒不可遏,他经历过人事,明白身上的燥热和身体传来的不适意味着什么。 “渊哥哥?”沈兰依不可置信的看向祁渊,明明药效已然发作,他为何还要赶她走。 “渊哥哥,兰依可以帮你的!” 哗啦一声,桌案上的茶盏应声落地,“再有下次,朕绝不轻饶滚出去!” “皇上您没事吧!”林夕梦急匆匆跑进大殿。 下一秒就后悔了,慌忙抬手遮眼,画面太美她不敢看。 是非之地赶紧跑,林夕梦慌忙转身,身后一道暴怒的声音传来。 “你若敢走出大殿,朕定要了你的狗命。”祁渊扯了扯领口的衣襟,难耐的站起身,“来人,送安宁公主回依兰殿!” 林夕梦只好低着头,一步步朝祁渊走去,刚走到沈兰依身旁,一股幽香袭来。 “渊哥哥,为什么不能是我!”沈兰依哭成了泪人。 此刻她已经顾不得羞耻,今日若是出了这个门,今后她如何在宫中立足? 福海忙领着人进来,不由分说将人请出去。 “一个癫公一个癫婆,打碎了东西不用你们收拾是吧!老娘真是前世造了口业,今日才会落得这般有口难辩的下场,呜呜~我的老腰!”林夕梦扶着酸痛的腰,正要收拾地上的碎片。 却被人从身后一把扛起,“啊,你要干嘛!” 祁渊双目灼灼,抱着人进了内室,噗通的水声传来。 林夕梦挣扎着起身,刚从水里冒头下一刻唇被封住,一股热浪袭来,脑子好似进水了一般失了理智。 热气氤氲,湿发纠缠,湿漉漉的衣衫一件件被甩在池边层层叠叠,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暧昧的声音在水中此起彼伏。 难得怀里的人没有反抗,还主动迎合,祁渊最后一丝理智分崩瓦解。 水声阵阵直到天边破晓方歇。 第9章 百因必有果 我的报应原来是你啊! 翌日,天光大亮。 林夕梦从酸痛中醒来,转头看见一旁睡得死猪一样的人。 脑中如电影回放一般出现些令人血脉喷张画面,他们居然在池子里……到天亮,她怎么会怎么能……。(还享受其中呢?要死了!) 这个沈兰依害人害己实在可恶,她身上的香绝对是催情的害人玩意。 林夕梦来不及多想,拖着疲惫的身体悄悄下床,双腿的不适令她倒抽一口凉气险些跪了。 再这么下去她的小命非交代在这不可,每每这个时候她都无比懊悔。 若不是当初她非要吐槽也不会穿书,不穿书也就不会遇到这个暴君,不遇见这个暴君也就不会沦落至此。 因果报应打脸总是来的猝不及防啊! 看着床上清冷英俊的男人,想着他对她的种种恶行。 林夕梦忍不住哀叹:百因必有果,我的报应就是你啊! 既然一切因果循环皆源于他和她,那若是其中一个消失,后面的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中一闪而过,只一瞬就足以令她心惊胆颤。 林夕梦环视一圈,却悲哀的发现房间里并没有能够一击毙命的趁手兵刃。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一双幽暗深邃的双眸猛的睁开,四目相对,空气一瞬间凝固。 “想杀朕?” 林夕梦一惊浑身细细麻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由暗自庆幸:还好她没脑子抽疯动手,这声音哪里像是刚刚睡醒的样子。 “没有!奴婢哪敢!” “没有最好!”祁渊披上外袍起身。 门外早已等候多时的福海,听见里面传来动静,急匆匆带着伺候的宫人走进大殿。 昨夜他一直守在门外,皇上似乎一整晚都在忙并没有发作,难不成皇上的病好了? “皇上,奴婢想回去收拾一下。”林夕梦喝完宫人递过来的药看向祁渊。 他有人伺候更衣,可她只能穿着昨夜湿透的衣裳实在难受。 看着匆忙离开的人,福海一瞬间恍神,朝宫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皇上您昨夜并未发作,可是好了?” “你说什么?”祁渊整理腰带的手一顿,抬头看向福海。 “皇上,昨夜可是月圆之夜!”福海不确定的看向他。 祁渊这才恍然想起昨晚他似乎并没有心痛之症,“似乎并没有。” 难不成因为中媚药,太忘我的缘故,还是……因为那个女人? “这,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福海喜上眉梢,皇上的病不药而愈,实在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 “嗯,先上朝!”祁渊敛下心中疑惑朝着殿外走去。 “皇上,虽说御史大夫谭明章在中秋宴上扫了皇上的雅兴实属不该,但自古文官谏言实属份内之事,罪不当死啊!”兵部尚书李泉跪地请奏。 “谭大人乃忠贞良臣,自先皇在位时便一直是直言不讳,先皇还曾夸赞其乃社稷之臣。”礼部侍郎荆哲跟着跪地陈情。 “如此良臣含冤而死,实乃朝廷之损失啊!” 祁渊好整以暇看着下首百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可还有要为谭明章求情的?” 众人不明皇上此话何意,互相使了个眼色纷纷跪地求情。 “臣附议!” “臣也附议”一时间朝堂上跪倒一大片。 “宸王你觉得如何?”祁渊一脸看好戏的看向站在一旁事不关己气定神闲的齐川泽。 “毕竟他们可都是誓死效忠皇弟你的,难不成你要坐壁上观眼睁睁看着他们送死,这可不是对待忠诚下属该有的态度啊!” “皇上此言差矣,连臣弟都是您的臣子,更何况是他们,臣弟之所以不敢妄言,是担心言行不当,反倒给谭大人招来杀身之祸,如此岂非害了一个忠心贤良的臣子无辜丧命。” 祁川泽态度十分恭敬,可看向祁渊的眼神却满是挑衅。 言下之意,若是他杀了谭明章就是因私忘公乱杀无辜,他们就更能名正言顺讨伐他这个皇帝。 “忠心贤良,呵呵!”祁渊站起身怒摔奏折,哗啦一声,桌上的奏折尽数摔到祁川泽脚边。 “御史大夫素有监察百官督促圣上之重责,他的职责是守好为官者的最后一道底线。 为官者当为民请愿、监察天下;上对得起君恩厚禄,下对得起黎民百姓。” “你看看他都做了什么?为了一己之私,中饱私囊收受贿赂,联合朝中官员弹压上京陈情的地方官员,以致灾情不得上达天听,西北万千臣民无辜惨死。 你们竟胆敢说他罪不至死,朕倒要问问,你们的良心何在?夜半三更可安睡否?” “皇上这其中怕是有误会!”祁川泽快速扫了一眼奏折里的内容,眉头闪过一丝诧异。 “这些只怕是有心人故意栽赃陷害的也未可知,谭大人他……。” “这么说,宸王这是要为谭明章作保吗?”祁渊冷冷一笑。 “既然宸王如此相信御史大夫的清白,朕即刻下令彻查此事,定做到绝不冤枉任何一个好官,当然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朝廷蠹虫。” “臣弟不敢,既然证据确凿,一切听凭皇上做主。”祁川泽紧握奏折的手咔咔作响指节泛白。 “既如此,谭明章贪赃枉法,罪无可恕即刻问斩,其贪墨钱财皆充公用于西北赈灾之用。” “皇上圣明!”众人跪地齐呼,直到祁渊的身影消失在大殿,跪地的官员这才颤颤巍巍起身,头上汗涔涔。 “安排你们查的事可查到了?”祁川泽坐在回府的马车上,心中憋着一股闷气。 “回王爷,咱们的人已经在崖底搜了几日,毫无线索!”夏明低垂着头,骑着马跟在车旁。 “让宫里的人想办法接近林夕梦,这个女人当真以为跟了祁渊就能摆脱本王,未免太过天真。”祁川泽双眸中迸出火花。 若是摔下山崖的是真正的林夕梦,若她活着不可能不回来找自己。 若是死了,即便被野兽啃食殆尽,也必然会留下蛛丝马迹,不可能毫无线索。 唯一的可能就是摔下山崖的林夕梦是假,那不过是林夕梦假死玩的金蝉脱壳之计。 事实是她后悔跟了自己,趁此机会名正言顺的回到祁渊身边。 林夕梦果然好心机,可她不知的是,她的身体里早就被他下了嗜髓蛊虫。 但凡男女交合,时日一久,嗜髓骨就会进入男人身体,吸血食髓直到那人骨瘦如柴,不出半年便会虚弱而死。 只需再等半年,这天下就是他的了。 第10章 你莫不是得了桃花癫吧! 林夕梦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偏殿。 “姑娘您回来了!”环儿欢喜的迎上前。 “环儿,你还是叫我夕梦吧!我如今也是宫女,咱俩指不定谁职位更高呢!” 林夕梦实在不想说话,她只想趁着暴君早朝回来前好好睡个回笼觉。 “姑娘,您还是要赶奴婢走嘛?”环儿双眸含泪秀气的脸上满是不知所措,看得人心软。 林夕梦无奈叹气,“我知道你害怕皇上怪罪,放心我会同他说明缘由的。” 她们也不过才相处短短几日,能有什么感情和忠诚度可言,不过是形势所逼罢了。 环儿见她态度坚决,噗通一声跪地,眼泪哗哗往下流。 “姑娘,皇上让奴婢今后跟着您,您就是奴婢的主子,奴婢绝不再侍奉其他主子。” “你,你怎么这么死心眼,跟着我有什么好,将来被连累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还有不管你愿不愿意,我还是会请求皇上让你离开的。”林夕梦气闷倒头躺进床里侧,不想再搭理她。 这大概就是穿越女主的自带光环属性吧!即便她什么都不做,态度如此恶劣都有人上赶着效忠追随。 可她不想要,她本就不属于这里,来去无牵挂才是最好的,于她而言环儿的忠心付出只会是一个羁绊。 她是一个自私的人,只想在这一场噩梦般的经历中全身而退。 环儿哭哭啼啼退出房间,林夕梦迷迷糊糊睡着,门外传来吵闹声。 “你们不能进,姑娘刚刚睡下!”环儿张开双臂拦住沈兰依和林嬷嬷。 “大胆,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挡沈姑娘的路!”林嬷嬷大声呵斥。 沈兰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今日她非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廉耻的贱婢。 “一个卑贱的婢女也敢托大躲懒,青天白日的不干活竟然躲在屋里睡大觉,谁给的胆子,来人将人给我拖出来。” 林夕梦气闷的翻身坐起,真是你不找事事找你,一刻也不得闲。 “这里是晨阳宫,皇上很快就要下朝了,我劝你们还是离开的好!” 沈兰依定睛看向殿门口,只见她一身青碧色宫女裙袅袅娉婷扶门而立,一副云鬓微松睡眼含春,双颊娇艳若桃花的勾人模样,心里的妒意疯狂滋长。 “不知羞耻的贱人,这般轻狂模样做给谁看?” 林夕梦气笑了,“不知羞耻的贱人在骂谁?好歹我穿着整齐,不像某些人脱的一丝不挂站那搔首弄姿,咱俩谁比谁更轻狂你心里没点逼数吗?” 若不是她下药,她至于累的半死嘛!还有脸找来。 “你……!”沈兰依羞红了脸,昨夜的事无疑是她此生最不愿回忆起的羞耻经历。 “不要得意的太早,你不过是个卑贱的暖床工具而已,皇上这么做不过是为了报复你当年的背叛罢了。 等他磋磨玩腻之时便是你的死期,他不过一时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等他报了仇,就会看清自己心里的人是谁。” “你该不会要说是你吧!”林夕梦无语,这是什么自恋发言。 昨夜祁渊都那样拒绝她了,她是怎么自我疗愈,催眠自己的? “你莫不是得了桃花癫吧!有病就去找太医,我可治不了你的自恋。” “大胆,你是什么身份,竟敢辱骂公主!”林嬷嬷见这女人说话如此嚣张,忙搬出公主的身份。 “这是不占理,就要拿身份压人了?好歹我也是皇上身边的婢女,纵使有错也要皇上亲自发落。 今日并非我主动挑衅,是你们先找上门来的,明明大家可以相安无事,井水不犯河水,是你们非要来找茬,还不允许我辩驳几句?” 退一万步说就算她真是那个杀千刀的林夕梦本人,那她亏欠的从始至终也只有祁渊一人。 关她们俩什么事,搞得好像她亏欠全世界了一样。 更何况从始至终都是他们找错了人在先,一个个都要到她面前来耀武扬威一番,今日就算被祁渊掐死她也不受这窝囊气了。 “奴才就是奴才,竟敢在我面前自称我,今日就让你知道这宫中的规矩!”沈兰依气急,这个贱人口口声声在她面前炫耀她是渊哥哥的人。 这分明就是在挑衅,再怎么说她如今的身份也比这个贱人高,就算是打了,渊哥哥也不会对她如何。 “姑娘……”环儿眼见林夕梦要挨打,忙上前挡在林夕梦身前。 “啪”的一声,世界安静了。 林夕梦看着推开自己的环儿,心里说不感动是假的,从来到这里所有人都当她是那个白月光,对她总是没有好脸色。 环儿的举动实在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以后荒凉内心里唯一的慰藉。 “敢动我的人,我今天跟你拼了!”林夕梦愤怒上前,一把揪住沈兰依的头发。 “凭什么你们都要欺负我,我招谁惹谁了,都拿我当软柿子捏是吧!” 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今天她就要发一回疯,叫这些人看看她也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快,快拦住她,这女人疯了!”林嬷嬷上前一把抱住林夕梦的腰。 其余宫女忙上前帮忙,有的死命掰她的手,企图救出沈兰依的头发;有的揪住林夕梦的头发,迫使她不能反抗。 林夕梦龇着牙忍着痛,越发发狠的乱抓乱踢,众人打成一团场面一度僵持不下。 祁下朝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你们在做什么?” 一声怒吼,扭打在一起的众人动作僵住,齐刷刷看向声音的方向。 沈兰依像是看到救星一般,双眸瞬间盈满泪珠,“渊哥哥救我!” 祁渊浑身怒气,冰冷的双眸林夕梦,不容置喙道:“还不放手!” 林夕梦淡定的看着他,手里的力道渐渐松了。 众人这才朝着祁渊跪地行礼。 “渊哥哥,林姑娘她实在是太过分了,我好心好意来看她,她却拿架子故意躲着不见,说话更是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我实在看不过去,就想替您教教她宫里的规矩,谁承想她竟然不服管教,当着众人面就对我和嬷嬷动手。”深兰依哭的梨花带雨,模样委屈的要死。 “你怎么说?”祁渊全程并未多看一眼沈兰依,只冷冷看着跪在地上的人。 这个时候了她居然还有心情悄悄整理那一头乱如鸡窝的头发。 林夕梦抬头,与他四目相对,淡定道:“环儿你来说,想必奴婢说的皇上也未必会信。” 他不信她,说太多都是徒劳,环儿是他找来的人,他总该相信吧! 环儿忙爬上前将刚刚的事一五一十说了。 “渊哥哥,这丫头是她身边的人,自然是向着她说话的。”沈兰依一听急了,“刚刚的事林嬷嬷都一直看着,她是绝不会骗皇上您的。” 林嬷嬷低着头,“皇上,此女确实不能留啊,难道您忘了当年她是怎么对您的吗?” “她的事朕自有分寸。”祁渊不悦的看向林嬷嬷,他很不喜旁人插手他的事。 “她如今是朕身边的婢女,或打或杀都得经过朕的同意,可懂? 今日的事朕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宫外的公主府已经建好,朕已命钦天监测算吉日,你尽快准备搬出宫去。” “渊哥哥你说什么?”沈兰依睁着水汪汪的卡姿兰大眼睛,不可置信又无比悲伤的看向祁渊。 她竟然为了这个女人赶她出宫。 “皇上,这怕是不妥,姑娘的病尚未痊愈,如此一来岂非加重病情。”林嬷嬷也急了。 若是沈姑娘一走,那整个后宫就这一个妖女,岂非如了她的意。 林夕梦一脸懵逼,这谜一样的故事走向,简直偏的没边了。 这两人可是让女主吃尽苦头的人物,她俩就这么出宫了?若真是这样那太好了! 就在她暗自窃喜时,只见刚刚还生龙活虎与她干仗的人,下一刻软趴趴的倒在地上。 看着这一幕,林夕梦脑子里灵光一闪一句经典台词不断在脑子里回旋。 又晕又晕,怎么就晕不够! “还不快带下去请太医医治!” 宫人七手八脚将人抬了出去,林夕梦跪在地上紧盯着沈兰依的眼睛看,都这样了愣是没动一下。 “厉害呀!怎么做到的?”她装睡的时候总忍不住眼珠子乱动,每每都能被祁渊识破,这一点相当讨厌。 “你一个贱奴竟敢对公主大不敬,你就跪在这给朕好好反省。”祁渊皱眉盯着地上的人。 “皇上是公主她先挑事的,再说了这一切问题的症结在你而不在奴婢啊!归根到底是您认错了人,非要强行将奴婢留在宫里,这才惹得她不快,这账怎么能通通算在奴婢头上。” 林夕梦还是不死心想要说服他相信,她真的不是他的白月光。 “您是一国之君,一声令下无数人愿意替您卖命,麻烦您就派人去崖底再看一眼。 仔细搜一搜,你的白月光一定还在,麻烦你找到她,顺便将奴婢这些日子受的委屈也一并报了如何?” “呵呵!”祁渊冷笑一声,抬手掐住林夕梦的下颚,冰冷的双眸射出渗人的光芒。 “同名同姓,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你告诉朕你不是林夕梦,你说的话朕一个字都不会信,你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朕相信。” 话落,祁渊甩开林夕梦,头也不回的离开,独留林夕梦一人挫败的跌坐在地。 第11章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姑娘,您别伤心,好在皇上并没有赶您出宫,他还是向着您的。”环儿跪在一边安慰。 谢谢!这安慰,其实一点也没抚慰到她受伤的心灵,她宁愿…… “你说什么?”林夕梦如梦初醒,欣喜若狂的转向环儿。 果然还是旁观者清,她一句话竟有醍醐灌顶之效。 是啊!她干嘛一定要陷入自证的旋涡里,解释不清干脆跑路啊! 天大地大,科技不发达,找个地方藏身苟活一世应当不是难事。 “奴婢说好在皇上没有要赶您出宫。”环儿不明所以被她忽然转变的态度和高八度的声音吓到。 “你说的太对了!”林夕梦激动的抓着环儿的手不放,“环儿,还是你一语中的,今日你为我挡的那一巴掌我记住了,谢谢你!” 环儿敢当着沈兰依和林嬷嬷的面如此维护她。 是有点忠心和胆识在身上的,她身边正缺一个忠心又对宫中环境熟悉的人,环儿就很合适。 若能逃出这座深宫牢笼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该多好,她已经迫不及待呼吸自由的空气。 与林夕梦迫切盼望出宫的心情相反,沈兰依此刻正绞尽脑汁想如何能留下。 “林嬷嬷,您说渊哥哥真的要赶我走吗?”沈兰依双眸出神的盯着粉色床幔,脸上一片凄然。 她做了这么多,渊哥哥却从不愿多看她一眼。 “不会的,皇上不过说的气话,再者即便公主府建成了,您也不一定要搬出宫去,只要在那之前,赢得皇上的心,一切就还有转机不是。” 林嬷嬷也不愿沈兰依出宫,她绝不能留那个女人在皇上身边,她绝不允许那个贱人再伤害皇上一次。 “可渊哥哥他向来言出必行,我究竟要如何做才能挽回他的心。”沈兰依挣扎着起身,双手死死抓着林嬷嬷的手。 “嬷嬷,您一定要帮帮我,我是真的很喜欢渊哥哥,我绝对不会像那个贱人一般背叛渊哥哥的,我永远不会。” “老奴相信你!”林嬷嬷见她哭的伤心,忙轻拍她的背道:“林夕梦是跟过宸王的人,皇上根本不可能信任她。 她的出现一定另有所图,说不得是受了宸王的指使,既有所图就不可能按兵不动,咱们不妨派人盯死了她,一旦她有所行动,咱们就能抓住她的把柄,最好在皇上面前当众拆穿她,让她死无葬生之地。” 沈兰依立刻收了眼泪,扑进林嬷嬷怀里撒娇,“还是嬷嬷有法子,若没有您在我身边出谋划策,我还不知要被那个贱人欺负成什么样。” 林夕梦,我绝不允许你抢走属于我的一切。 “姑娘折煞老奴了!”林嬷嬷见沈兰依如此信赖依恋自己,心里别提多高兴。 她这一辈子没有自己的孩子,皇上虽然是她看着长大的,可他毕竟是皇室子弟,身上自带一股疏离霸气,让人不敢亲近。 可沈兰依就不一样,她是这般依赖和信任自己,在相处的这些年里,她早已经将沈兰依当成自己女儿一般对待。 “姑娘放心,奴婢一定会守着你和皇上,绝不让人伤害你们。” …… “环儿,你说咱们这皇宫有多少宫殿啊!这些地方不会都住着人吧!”林夕梦端着果盘,边朝御书房走边假装与环儿闲聊。 “那哪能啊!皇城里四十八宫一百二十八院,如今只有皇上的晨阳宫和那位的依兰宫住着,其余的尚未有主。 咱们皇上刚登基不满半年,后位空悬也未纳妃。”环儿并未在意,林夕梦问什么她就答什么。 “这么多宫殿空着,长久无人居住会不会有年久失修垮掉的?” 若是有什么狗洞啊!倒塌的地方就更好了。 “那哪能啊!宫里每年都要着人修缮的,皇宫那可是天子住的地方,自然不允许出现这样的疏漏。”环儿并未注意林夕梦垮下去的脸。 环儿一口一个“那哪能啊!”听的林夕梦心拔凉拔凉。 “它就没有例外?”林夕梦不信万一呢!这么大地方就没有偷工减料豆腐渣工程? 正当林夕梦还要细问,却一不小心和转角处匆匆跑过来的宫女撞了个正着。 “林姑娘,您没事吧!奴婢该死,林姑娘恕罪。”一个眉目清秀的宫女惊慌的跪地求饶。 “姑娘您没事吧!”环儿忙放下手中的餐盘将人扶起。 “我没事,你起来吧!什么该死不该死的,又不是杀人放火的大事,哪里就到要死的地步了。”林夕梦拍了拍身上的灰,“你没事吧!” “奴婢不碍事,当真是对不住,姑娘不怪罪奴婢,奴婢实在无任感激。”小宫女忙从餐盘里拿出两个橘子递给林夕梦。 “这个就当是给姑娘的谢礼,姑娘尝尝甜不甜?” “多谢!我……”林夕梦本不想接受陌生人的好意,毕竟人心难测,可就在她要说出口的时候,却转而伸手接过,“我很喜欢橘子,谢谢你!” 林夕梦接过橘子,立刻剥开尝了一口。 “姑娘,这橘子甜不甜?”小宫女眼神一瞬不移的盯着林夕梦面上的表情。 “好酸!吃不得!”林夕梦皱着眉连连摇头。 “是溪儿的不是,要不您再试试这个。”小溪见她皱眉摇头。 立刻喜笑颜开在篮子底部重新拿了一个递给林夕梦,眼神别有深意的看向她,“这个给您,放心包甜。” “姑娘您怎么了?”环儿见林夕梦盯着那名叫小溪的宫女发呆,不解的唤道。 “没事!”林夕梦烦躁的掂了掂手里的橘子,这可是个随时会炸的“手雷”啊! 小说里女主不知道这里面藏有纸条,正吃着的时候,被祁渊抓了个正着。 两人又是一番拉扯,最后女主被罚去杂役房干苦力,被那里的管事嬷嬷折磨的半死。 看着手里的橘子,她犹豫是扔了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还是直接送到祁渊面前一步步取得他的信任。 前者省事保险,后者任重道远,一个搞不好会整出大幺蛾子。 可,万一成功了呢?那可就从此天高任鸟飞啦!这个诱惑力简直不要太大。 直到“手雷”快被掂烂,林夕梦做了个重大决定,年轻人还是要有些冒险精神。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从此风驰电掣自由自在! “这个给你,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去见皇上。”林夕梦将手里吃了一半的橘子递给环儿,又接过环儿手里的餐盒急匆匆往御书房走去。 环儿一脸莫名奇妙,拿起手中的橘子往嘴里塞,原以为会很酸,结果却意外的甜。 “这明明就是甜的,姑娘为何要说是酸的?” 第12章 这个投名状您爱收不收 “福海公公,奴婢有要事求见皇上!” 林夕梦两只胳膊肘一边挎一个食盒,手里还拿着个黄澄澄的橘子,大口喘着粗气,模样甚是狼狈。 可即便这样也挡不住她的美,一身碧色长裙,衬得娇嫩红润的肌肤越发白皙透亮,精致的五官上洋溢着轻浅笑意,犹如盛放的花朵。 难怪时隔两年,皇上的心里还是放不下她,皇上嘴上说恨她入骨。 可也没真要了她的命,反倒越来越与她纠缠不清,当真是斩都斩不断的孽缘。 “皇上正在里面处理公务,吩咐过不许任何人打扰,姑娘就在此候着吧!” “我有急事,麻烦……”林夕梦着急,这事拖一分就多一分的危险,万一被祁渊先发现就没有她解释的余地了。 “福公公,我熬了碗参汤给皇上补补身子,还请公公代为通传。”沈兰依笑吟吟走上前,打断林夕梦的话。 “哎呦,公主您身体刚好些,这些活交给宫人就是,何必劳您亲自动手,当心累坏了身子。”福海立刻弯腰行礼恭敬回道: “这会儿皇上正在召见司徒将军,恐怕不得空见您,若不然您将参汤留下,老奴……。” “不了,我还有要事要与渊哥哥禀报,这件事很重要必须我亲自告知。” 林夕梦站在一边看着她怀好意的目光,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只怕沈兰依要与祁渊说的事就是她要说的,绝不能让沈兰依抢了先。 林夕梦提着食盒淡定的悄摸摸的往前挪动,争取待会儿第一个冲进去。 御书房里。 “仁怀此次西北之行收获颇丰,差事办的漂亮,此次若不是你及时收集到罪证,也不能将朝廷的这帮蠹虫一一铲除,说吧让朕怎么赏你?”祁渊站起身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司徒皓是他在西北边陲认识的,两人同生共死并肩作战,他陪着自己度过那暗无天日的时光,也是他一路追随相助他才能顺利杀回梁都。 “这都是皓份内之事,当不得皇上如此,若皇上真要赏,不如赏皓几坛陈年佳酿如何?”司徒皓俊朗的面上扯出一抹淡笑。 “区区几坛酒而已,你自去取便是,既然你没想好要什么封赏,就先欠着等你想好要什么的时候再告诉朕,只要是朕能给的,定不会亏待了你。”祁渊拍着他的臂膀说道。 忽而门外传来吵闹声打断二人谈话。 “怎么回事?”祁渊立刻冷了脸沉声开口。 “砰”的一声,殿门被大力推开,门口两个女人你推我挤,相互拉扯都不肯让对方第一个踏进大殿。 “皇上,奴婢有要事禀报,事关机密请您先听奴婢说!”林夕梦摔下手里的食盒,屁股用力一顶,将沈兰依顶了个踉跄。 “你,简直粗鄙不堪!”沈兰依落了后,气得直咬牙。 “皇上奴婢是来交投名状的,这里有重要情报。”林夕梦一个箭步冲到祁渊身前,急匆匆递上手里的橘子。 “又在闹什么?”祁渊不悦皱眉,低头看向她手里的橘子没有接,“这就是你说的重要情报?” 林夕梦急忙掰开,“别看它是一个普通橘子,其实里面可大有乾坤。” 司徒皓看着面前容色姝丽却咋咋呼呼的女子,不由好奇这女子究竟是何人,竟敢在皇上面前如此没有规矩。 “参见皇上。”沈兰依莲步款款走进殿内,朝着祁渊行礼,转而又看向司徒皓一笑道:“司徒将军许久不见,此次西北之行可还顺利?” “多谢沈姑娘关心,一切安好!”司徒皓礼貌回道。 “皇上您看奴婢说的没错吧?”林夕梦不管他们,献宝似的递上纸条。 “你们都退下吧!”祁渊接过纸条,深邃的双眸立刻变得冰冷。 “渊哥哥,我来是……”沈兰依忽而闭了嘴,眼神瞥了一眼林夕梦,“给您送参汤的。” 她原是要来告发林夕梦的,却被她抢先了一步,此刻说什么都是徒劳,反而容易暴露她派人监视她的事实。 不如暂且忍下,即便这贱人主动投靠,渊哥哥也未必会信她。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 祁渊看着字条上的内容,心里的怒意一点点燃烧,冷冷看向林夕梦,嘲讽一笑。 “你果然是最懂得审时度势趋利避害的女人,知道如何选择是对你最有利的。” 结果在预料之中,可即便这样林夕梦还是气的不轻。 “皇上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奴婢已经将纸条上交,这个投名状您爱收不收。 其实即便奴婢不说,您也迟早会知道的,就当奴婢多此一举了。” “你知道最好,不要做让朕生气的事,若你胆敢再……”祁渊气愤上前,捏起林夕梦下颚,迫使她抬头。 四目相对,祁渊看着她清澈的犹如一汪山泉双眸,竟一时失语。 “要我说多少次你才肯信,我不想做谁的替身,我是林夕梦,我是我自己,我从来都不是你要找的那个她。 你当真连自己爱过的人都不认识吗?还是你心里其实早已有了答案只是你不愿承认?” 她实在是太憋屈了,眼泪是最好的宣泄,也是最好的示弱武器。 祁渊见她伤心落泪,心口竟闷闷的,一滴泪滚落到他手边,“朕又没对你怎么样,哭什么哭!” 祁渊猛的收了手,手指不自在的捻了捻指尖的泪。 “那这事翻篇了行不行?”林夕梦见目的达到忙擦了擦眼泪,小心翼翼道:“皇上,您既然知道宫里有奸细,为何不将他们清理干净。” “现下正是时候,你既递了投名状,不如就让朕看看你的诚意如何?”祁渊看向林夕梦的双眸深邃而又危险。 林夕梦忍不住吐槽,她有拒绝的权利吗?至少在跑路之前先取得他一丢丢的信任。 为她的出逃大计争取点成功的筹码。 林夕梦立刻乖巧一笑,“皇上您说怎么做,您指哪奴婢打哪绝不打偏。” “今夜你就去会一会她,看她们下一步行动是什么?”祁渊双眸微眯,手中的信纸瞬间粉碎。 看着他的动作,林夕梦吓的脖子一缩,他每次就是用这只手掐她脖子的。 实在太可怕了,脖颈处凉风嗖嗖的。 “那您能跟我说说关于林夕梦的事吗?我怕我演不好露馅。”林夕梦走上前讨好道。 祁渊嘴角勾起一抹邪笑,“你不说这一切都是你看过的话本里发生的事吗,那你应该比朕了解的多不是吗?” “我……”林夕梦看着匆匆走出书房的人,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他竟然拿她说过的话来噎她,气死! 一本小说而已,就是无聊打发时间的,谁会看的那么仔细记得每个细节啊! “那您到底是信了没有啊!”林夕梦忙提着裙摆追了出去。 第13章 老天为了世界和平,请收了这俩癫公吧! 乌云遮顶,月亮悄悄躲进了云层,昏暗的深巷中隐约可见一道娇小的身影,鬼鬼祟祟小跑着消失在尽头。 “你怎么才来!”一道不悦的女音响起,正是白日里递暗号的那位宫女。 “你这前后态度差别也太大了吧!”林夕梦略带诧异,这白日里点头哈腰的,晚上就翻脸,你是会变脸吗? “你近日的所作所为令主上很是不满,主上不杀你已是仁慈。”小溪面色阴沉满脸的不耐烦。 “别废话说正事?我若出来久了被人发现,不等你家主上动手皇上就得先杀了你我。”林夕梦毫不客气回怼。 “主上命我问你,可知进宫前他是如何交代你的?” 小溪满眼狐疑盯紧林夕梦,但凡她答不上来,今夜这里就是她的埋骨之地。 “我自然知道自己的任务,不就是重新取得皇上信任,做宸王的眼睛将皇上的一举一动汇报给他,为今后的大业做准备嘛!”林夕梦斜睨了眼小溪。 “你们王爷可答应我了,事成之后我可就是这璃国最尊贵的皇后,就凭你今日的态度,我就能治你死罪。” 小溪不以为然,她不过是王爷手边的一颗棋子,若真是在意又怎会将她送与他人。 只有这个傻子才会在这个时候还在做皇后的美梦,不过正因为她的这番话,才足以证明她就是林夕梦。 小溪不与她辩驳,继续道:“别忘了自己的任务,别以为上了龙榻就从此高枕无忧了。 主上让属下转告你,重阳佳节那日会行动,届时咱们里应外合或可成事。” “重阳节?具体需要怎么做?需要我如何配合?”林夕梦努力回忆重阳节剧情。 重阳登高祭祖,祁川泽安排了刺杀,女主为了救祁渊不小心被祁川泽抓住威胁。 祁渊却认为是两人合谋演的一出戏,之后对女主的责罚变本加厉,而女主气恼也不解释;女配却因简陋替祁渊受伤趁机钻了空子,在两人间制造误会激化矛盾。 她也是看到这里将自己气了个半死,然后穿越进了书里。 也就是说重阳节后她都不再有剧透,接下来每一步都只能靠盲猜。 若是这个转折没转好,今后她也逃不过被虐惨的命运。 而且她还有一个深深的担忧,作者会不会一言不合让她中道崩殂。 “届时自会知晓!现在你只需使出浑身解数确保皇上在那日一定会带上你即可。” “这个我自会做到不必你说。”林夕梦翻了个白眼,“还有,宸王让找的东西,我已经找到,就在御书房第三排书架的暗阁里。 重阳节那日皇上出宫,宫中守卫松懈,或者是个好机会。” 这些时日她都在御书房伺候,祁川泽一定知道,无论消息有几分真,他都不会放过这次难得的机会。 一旦他们有所行动,祁渊就能趁机将宫中眼线全数拔除。 “果真?”小溪眼中闪过一丝欣喜。 “信不信由你,机会难得不容错过,若是能成宸王的心愿就能早日达成,做不做在你们,我的任务已完成。” 话落,林夕梦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离去,留给小溪一个不可一世的傲慢背影。 小溪满眼的不屑与嘲讽,不屑一笑,“事成之日就是你梦碎之时。” 现在有多得意,之后就有多失意。 御书房内,祁渊盯着奏折发呆,心思早已飞出御书房外。 直到门外传来动静,他这才收回纷乱的思绪。 “事情办的如何了?”祁渊沉声抬眸,看着兴冲冲走进来的人问。 “他们没告诉你吗?”林夕梦朝着四周看了一圈,意思很明显,他想知道什么自然有人告诉他。 “朕要听你亲口说!”祁渊冷冷瞪她 ,语气不容置喙。 “说不好,感觉她们对我还是有所怀疑,并不愿告诉我具体计划。”林夕梦皱眉,她现在有种里外不是人的感觉。 两边人都不信她却都要利用她,而她夹在中间左右骗,左右不是人。 想要苟活实在是太难了。 “你若不是林夕梦,又怎会知晓他们之间这么多的秘密!”祁渊双眸带着冰冷的笑意,渗人得很。 “又来了!”林夕梦无奈摊手,这两人一个比一个疑心重。 老天爷,为了世界和平,请您收了这俩癫公吧!就让他俩留在崇明山上永远别回来了行吗? “我知道这一切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但我说的都是真的。 有一天时间会证明这一切,希望到那时皇上能看在这些时日我受尽委屈的份上,放我自由。” “那就拿出你的诚意让朕瞧瞧!”祁渊不以为意,这样的鬼话都能编的出来,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出来的。 宸王府书房,烛火摇曳,祁川泽正手执黑子苦思冥想。 “事情办的如何了?” 高一走近回禀道:“宫里刚刚传来消息,已经联系上了林姑娘,据小溪的观察,她确定是林夕梦无疑。 不仅如此,她还带回来个消息,王爷您要找的东西果然一直藏在御书房内。” 宸王之所以夺嫡失败,皆因半年前先皇病入膏肓之时,为了防止皇子们夺权,将兵符一一收回。 以至祁渊率西北军杀回来时,他手中无可调用之兵。 自祁渊登基以来,更是把持兵权不愿下放。 若能拿到兵符,凭王爷战神的名头号令三军,自是胜券在握。 “哦!这么说她之前那般只是为了演戏给皇兄看的?”祁川泽闻言落子。 棋盘上黑棋已然形成包围之势,白棋再无转圜的余地。 “这棋子倒是有些让人意外,意外的本王都不知她到底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他居然有些看不透她,不知是从前她伪装的太好,还是真如她所说她们是不同的两个人? 想起上次在御花园发生的事,那般无赖毫无章法的做派,确实不像林夕梦一个出身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会做出来的事。 但崖底已被他的人搜了个遍,确实没有林夕梦的踪迹。 “王爷您是觉得这其中有诈?”高一深觉是王爷想多了。 这暗号也对上了,她也能说出进宫的任务和要找的东西具体位置,这事知道的人只有王爷身边的亲信。 这还能有假?若她不是林夕梦,她是如何得知这些的? “是与不是,很快便可见分晓!”祁川泽双眸微眯,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原本想再给忍耐他一段时日,可如今瞧着天时地利人和,他也不好违背天意。 “去准备吧!务必让本王的好皇兄有去无回。” 第14章 一言不合就推人下水 崇明山位于皇城以东,出梁都半日便可到达,这里亦是皇家陵墓之所在,等闲人不得入内。 銮驾出行,队伍声势之浩大无人能及,马车外人声鼎沸。 林夕梦好奇的掀开车帘一角,偷偷打量外面的世界,“真热闹!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多活生生的古人呢!” 古色古香的街道,青楼画阁、绣户珠帘、茶楼酒肆林立,往来行人皆着华服美饰。 让她不由想起《东京梦华录》里描述的场景。 “你这是做戏上瘾了是吗?”祁渊原本紧闭的双眸猝然睁开,清冷的眸子看向林夕梦。 “皇上您听过李白杜甫苏轼吗?知道易安居士谢道韫吗?”林夕梦不做辩驳,只目光坦荡看向祁渊。 “都是何人?”祁渊眉头微皱,不知她要说什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的诗仙李白;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的诗圣杜甫;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一生洒脱不羁的苏轼。 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的女诗人李清照;更有未若柳絮因风起,一句封神的咏絮才女。” “这些人皇上没听过,可我都知道,因为他们都是您这个时空不存在的人。” 林夕梦见他的表情有略微的松动,继续道:“在我们那里,他们被称之为古代的文学大家,这样的文人骚客数不胜数。 若是皇上不信尽管去查,您与林夕梦相处时日不短,她的才学几斤几两,您心里应当比谁都清楚,怎么样还需要我说更多来证明吗?” “不必,朕自会好好的查。”祁渊语带威胁,面色不善的看向林夕梦,“若让朕查出你欺骗朕,你……” “任凭处置!”林夕梦底气十足暗暗松了口气,事情似乎迎来了转机,早知如此她干脆就背诗好了。 还是读书好啊!关键时刻能保命。 经过一上午的颠簸,马车终于到了崇明山,队伍在山脚下扎营,翌日一早登高祭祖。 “皇上,奴婢可以出去逛一逛吗?”林夕梦满脸兴奋的看向祁渊。 外面的景色太美,早将她的魂勾走了。 “不许走太远,时间不许太久。”祁渊从堆积如山的奏折走抬起头,犹豫一瞬最终还是同意了。 “是,我就在附近转转,保证不惹麻烦很快就回来。”林夕梦喜笑颜开,没想到今天的祁渊如此好说话。 秋高气爽,远处山林红黄绿相接,半山腰雾霭重重仙气飘飘,景色美不胜收,营帐不远处一条潺潺的小溪静静流淌。 林夕梦走到溪边树下,忍不住感叹,“溪水可真清澈干净,潭中鱼可百许头,皆若空游无所依,果真不夸张,这些鱼可太肥了。 环儿,我想吃烤鱼,若不然你去找人借渔具来,咱们钓鱼吧!” “是,奴婢这就去!”环儿欢欢喜喜离开了。 “这是知道本王在此,故意将人支开的?”祁川泽环抱着手一脸漫不经心的笑,然笑意却不达眼底。 “几日不见文采倒是精进不少,他教你的?” “你想多了,我只是想吃鱼了。”林夕梦站起身戒备的往后退。 “你来找我是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你为何对本王如此生疏,你不会以为做了皇兄的女人,就能摆脱本王坐上皇后的位置吧!” 祁川泽不满她的疏离,一步步逼近,“你最好想清楚,背叛本王的下场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 “我知道,你不用一再提醒我,明日你们的计划是什么?” “你帮本王找到了想要的东西立了大功,明日的事就无需你操心,只需保护好自己便是,事成之后本王会给你想要的一切。” 祁川泽眉头微皱,仍旧对她不太放心。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兄弟俩一个死样,疑心病可真重。 “你还是快走吧,若是被人看见就解释不清了。”林夕梦懒得搭理他,影响看风景的心情。 “你是害怕他看见我们在一起会怀疑你,还是担心他看见我们在一起会不开心?”祁川泽见她一副着急赶他走的模样,心里一阵气闷。 她越是如此,他越不想离开,从前的她巴不得时时刻刻和自己黏在一起,如今却这般急不可耐的与自己撇清关系,实在可恶。 “大哥大局为重啊!你在想什么呢?这二者之间有区别吗?”林夕梦气死,她都快要被逼到水里了。 两人河边交谈的情形,被躲在暗处的人尽收眼底,一个娇小身影匆忙转身朝着营帐方向跑去。 “可听清他们说什么了?”沈兰依疲乏的身子,瞬间好了大半,兴奋的从榻上坐起。 “奴婢担心被宸王发现不敢靠的太近,并未听清,不过奴婢亲眼所见她二人举止甚是亲密。”婢女跪地回禀。 “我这就去找渊哥哥,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我定要揭穿你的真面目。”沈兰依急匆匆朝着祁渊的营帐而去。 另一边,看着不断靠近的祁川泽,林夕梦浑身都在抗拒。 “你到底想干嘛!我快掉水里了看不见啊!” “你们在做什么?”一道阴沉愤怒的声音传来。 “唉~”这一吼惊的林夕梦一个踉跄,一屁股跌坐进水里。 好了,终于是落水了。 祁川泽反应过来想要拉她,却已经来不及。 “皇上,您可算来了。”林夕梦立马哭丧着脸告状,“宸王这人太阴险,一言不合就推人下水,实在太可怕了。” 祁川泽阴沉的双眸看了一眼坐在水里的女人,却见林夕梦悄悄朝他使了个眼色。 也对,这个关键时候最好不要让祁渊察觉他们俩关系密切为好。 “林夕梦你少胡说,你们分明……”沈兰依气愤不已,指着林夕梦道:“刚刚有宫人经过,说是看见你们举止亲密相谈甚欢,宸王又怎会推你下水。” 可气可恼,偏偏刚刚他们走过来的时候,确实看见宸王推人了。 沈兰依怀疑这是他俩商量好演的一出戏罢,可她没有证据。 “事实摆在眼前,沈小姐明明亲眼看见了,为何不信,你说的那个宫人又是谁?不妨说出来,我愿与她当面对质。”林夕梦面色不善看向沈兰依。 看来皇上就是她请来的没跑了,八成她身边除了皇上的人,还有这女人安排的人在监视。 “回皇兄,此女出言侮辱臣弟,臣弟一时气急,这才不小心推了她一下。”祁川泽看向沈兰依,眼中一片淡然。 “宸王怎得如此僭越,她毕竟是朕的女人,即便有言行不当之处,也该由朕发落才是。”祁渊神色不悦的看向祁川泽。 “皇兄说的是,臣弟知错,这……” “既知错就该罚。”祁渊冷冷一笑看向水面,“不如就罚你替朕试试这秋水凉不凉如何?” 祁川泽抬眸,眼中满是压抑的愤怒,“臣弟,甘愿受罚。” “你还不起来!”祁渊双眸如冰刀一般看向坐在水里的人。 林夕梦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是!” 祁渊领着人匆匆的来又匆匆的走,林夕梦转头看向站在水中的祁川泽,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一个两个都要逼她下水,那就让你也试试这秋水到底有多凉。 看着林夕梦笑得肆意又明媚的娇颜,祁川泽阴沉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胆子见长,竟敢给本王下套,好的很!” 第15章 来呀互戳啊!看谁比较痛 “王爷,这林姑娘竟敢这样污蔑您。”高一拿着披风上前。 “本王倒是小瞧了她。”祁川泽从水里走出来,接过披风阴恻恻勾起嘴角,“这笔账本王日后再同她算,明日之事万不可有一丝一毫的闪失。” 另一边祁渊营帐内,林夕梦已经换了一身桃红色宫装,阳光照在她身上,衬得她人若桃花面似霞。 沈兰依双眸微眯,轻笑道:“林姑娘当真是美人坯子,婢女服都能叫她穿出别样风情来。 难怪宸王殿下会忍不住想要亲近,就连我一个女子看了都忍不住动心呢!” 这是说她打扮妖艳故意勾搭人? “不敢当,沈姑娘这身可比我的艳丽漂亮多了,在姑娘面前我可不敢自称美人。”林夕梦低着头声音低沉。 “姑娘何必谦虚,我虽自幼长在西北,在梁都的这些日子,早听闻林姑娘的大名。 听闻您与皇上、宸王自小青梅竹马感情甚笃左右逢源,今日一见果真如此。”沈兰依一语戳中祁渊的痛处。 “安宁慎言!”祁渊双眸微抬,不悦看向沈兰依。 林嬷嬷站在一旁眉头一皱暗道不好,姑娘光想着膈应林夕梦,却忘了这也是皇上心里的一根刺触之即痛。 林夕梦哪能容忍她这样上眼药,双眸骤冷,“道听途说的传闻罢了,说到传闻,进宫的这些日子,我还听闻沈小姐一路上追随皇上左右,两人感情甚好。 都说,都说您会是宫里的第一位贵人,如今瞧着还真是这么回事呢!恭喜公主殿下。” 来呀互戳啊!看谁比较痛。 “你……”沈兰依羞愤难当,满面羞红双眸垂泪,“渊哥哥,你……。” “够了!”祁渊满脸不耐,“天色已晚,明日诸多事宜,你身体不好早些回去休息吧!” “渊哥哥!”沈兰依不死心仍不愿离开。 “姑娘,老奴扶您回去休息吧!”林嬷嬷暗暗朝她使了个眼色。 “兰依告退!”沈兰依只好作罢,临去前狠狠瞪了一眼林夕梦。 “胆子越发大了,当真以为朕不敢要你的脑袋?”祁渊面色铁青。 想起刚刚沈兰依的话,脑中不自觉想起两人站在湖边的身影心气难顺。 “皇上,要不要我给您背诗,林夕梦可没我会背。”林夕梦不慌不忙走到桌案前。 本来她都让皇上动摇了,结果这个可恶的沈兰依,一句话让她前面的努力都白费了。 “你……”祁渊气结,抬手戳她脑门,“就你会背诗,有本事你自己作几首诗来。” “我不要本事,我就是想证明我是我自己,皇上您是不是已经相信我说的了?”林夕梦兴奋的不行,隔着宽大的桌案往前凑。 “我还有很多办法证明,除了背诗,我还会唱歌,还会……。” “那又如何,这些你都可以学不是吗?况且这也不能证明你不是林夕梦,宸王身边人才济济,作一两首诗应当不是什么难事吧!” 祁渊抬眸紧紧盯住面前笑颜如花的人,他就是看不得她脸上这灼人眼的笑容。 哼,宸王脸可真大,能请得动这些文豪?关健也不在一个维度啊! “你,你……”林夕梦一把抢过桌上的紫毫笔,在纸上一顿涂鸦,“那这你怎么说,你见过这个吗?” “这是大雁?”祁渊皱着眉头,犹豫道:“你莫不是还心存幻想,想做朕的……。”大雁乃忠贞之鸟,寓意夫妻恩爱不疑。 “什,什么大雁啊!这是灰机灰机啊!(飞机)”林夕梦气的嘴瓢都顾不上,指着桌上的画激动道:“这是我们那的交通工具,里面可以坐百来号人,是载人上天的。” “朕瞧你是想上西天,如此荒妙的谎话张嘴就来,是真不打算要你的脑袋了?”祁渊面色铁青。 这个女人如今撒谎都这般敷衍。 一句话将林夕梦浇了个透心凉,冻的她头皮发麻,刚从河里湿透的身现在又被凉透了心,此刻她已身心俱疲。 “算了,鸡同鸭讲话不投机,这颗脑袋皇上要不要,不要我去休息了,啊嘁!” “滚回去!”祁渊嫌弃的摆手。 林夕梦头也不回的出了营帐。 福海立即为祁渊续茶,“这林姑娘越发没规矩了,在皇上面前竟敢自称我,奴才……。” “多事!”祁渊端茶的手顿了顿,看向福海的眼神透着不满。 “是,奴才多嘴,奴才该打!”福海举手朝着嘴巴轻轻扇了一下。 看来他今后对这个林夕梦还是客气些,皇上面上看似各种嫌弃,可却总是在关键时刻偏向她。 天刚蒙蒙亮,队伍已经整装待发,前面仪仗开路,祁渊坐着八人抬的銮轿。 林夕梦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台阶,小腿肚子直打颤,她也想坐轿子。 “福公公,这,这有多少个台阶啊!”刚到一半林夕梦已经胸口拉风箱似的喘不停。 “哎呦!这才哪到哪啊!总共八千一百个台阶取九九归一之意。”福海大声回道。 “啊!”林夕梦哀嚎一声,往环儿身上倒,“环儿,我想隐居山顶永不下山。” “想得美,就算是爬也要给朕爬下山!”祁渊冷声呵斥。 看着她没骨头一样瘫软无力无比嫌弃,仔细一想她好似确实娇娇软软,身躯若无骨。 “身体如此羸弱就该好好练练,若是因你耽误了吉时,仔细……” “脑袋不保是吧!”林夕梦懒得搭理他,继续努力往上爬。 “环儿,你怎么这么厉害,都没见你喘一下。”林夕梦看向扶着自己的环儿,实在是羡慕的要死。 其实她不算最差的,队伍后面许多宫女都被远远落在后面,如环儿这般的还真不多。 “奴婢进宫前家里就不甚宽裕,时常跟着做活计,进宫也是做些粗笨体力活,自是比姑娘身体好些。” 环儿低垂着头,神色如常。 林夕梦不甚在意继续往山上走。 沈兰依看着前面紧跟在皇上身边的女子,心中止不住的泛酸。 “嬷嬷,您瞧瞧她那样,装出一副娇弱不堪的模样,勾引渊哥哥。” “姑娘,小不忍则乱大谋,她与皇上之间的恩怨老奴最是清楚,皇上即便心中还有喜欢,也不会纳她入宫的。 不过是她如今还有些利用价值,待得皇上清除了宸王的党羽,她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您且忍忍,万不可坏了皇上的大计。” 她是最了解皇上的人,皇上心性坚定,是不会被区区美色所迷误了大事。 “只是我这心里,实在是难受!她日日守在皇上身边,万一……” 皇上对她处处维护,可不像是恨之入骨的模样,即便是故意做戏给宸王看,可这也太真了。 皇陵东面是一处断崖,不如就叫她悄无声息的消失。 沈兰依阴沉的双眸看向前方。 林夕梦,有你在渊哥哥就永远看不见我,是你挡了我的道,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第16章 都一样的不是东西 行宫依地势傍山而建,隐在云雾缥缈之间美若仙宫。 右手边一条平整大道通往先皇陵墓,左侧则是一处断崖,亦是一处绝佳的观景平台。 山顶被修整的平坦而空旷,正中央祭台上摆放着祭祀用的巨大青铜彝鼎,文武百官皆着朝服并列左右。 礼乐声响起,祁渊一袭玄色绣金龙纹冕服,头戴赤金冕冠走上祭坛。 清风袭来宽大袖袍翩翩起舞,傲然挺拔的身姿恍若谪仙。 “一敬天地,皇天在上,照临下土,佑我璃国长治久安国运恒昌。” 林夕梦站在远处,看着祭台上仿佛下一秒就要羽化登仙的人,一时恍了神。 这个暴君是有点帅在身上的,就是脾气太坏要不得。 “姑娘快跪下!”环儿悄悄扯了扯林夕梦的裙摆。 林夕梦忙跪地跟着众人一起叩头祈福。 “二敬各方神灵,祈愿四季更迭不错,雨露甘霖不误,百害不侵五谷丰登。 三敬列祖列宗,承宗室之……“ ”嗖“的一声,箭羽划破长空朝着祭台上的祁渊射去。 “有刺客护驾!” 一时间箭雨满天,众人乱作一团,躲的躲跑的跑,不断有人受伤倒地。 “渊哥哥小心!”沈兰依眼睁睁看着祭台上的祁渊,想要靠近却被护卫拦住。 “环儿,照我说的做。”话落林夕梦抱头鼠窜躲到祭坛下拐角处。 “姑娘您自己也要当心啊!”环儿犹豫了一瞬,还是点头答应。 她虽不解,沈兰依身边明明已有护卫,为何姑娘却仍要她一定死死看住沈兰依。 她好不容易取得姑娘信任,这个时候也不好违背命令。 “皇上小心!”暗卫首领张承率众暗卫将祁渊团团围住护在中间。 “无碍,命司徒皓务必将人通通拿下一个都不许放过!”祁渊淡定自若,双眸冷冷看向站在人群之外冷眼旁观的祁川泽。 祁川泽看着不断涌出来的杀手,眼中一片得意,双眸闪过丝丝笑意。 然而还未得意多久,忽而箭雨停了下来,紧接着厮杀打斗声传来。 “怎么回事?”祁川泽寻声望去,只见山上不断有侍卫冲下来。 “王爷,他们竟早有防备?只怕是有人走漏了消息。”一个名字在夏明脑海里呼之欲出。 “贱人!既如此就不要怪本王心狠,通知下去不必过多纠缠,抓住林夕梦,本王要让她知道背叛的下场。” 祁川泽在人群中搜索,却不见林夕梦的身影。 “去那边看看” 林夕梦躲在祭坛旁的架子后面,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心中隐隐不安。 忍不住探头去看,岂料刚露出半颗脑袋就见一群人冲着她的方向跑来。 “救命啊!”见势不妙,林夕梦转身朝着另一边跑去,可刚跑出几步,又被另一波人拦住去路。 “皇上救我!”去路被堵逃无可逃,林夕梦转身朝身后的祭台爬去。 奈何祭台太高,刚攀上边缘,就被人揪着领子拖下来。 “都住手!”祁渊看着被人挟持的林夕梦,眉头微皱忙下令暗卫停下。 “皇上果然是怜香惜玉的,看来我赌对了,若想她活,就放我们离开。”黑衣人说完,手中的利刃朝着林夕梦的脖颈逼近。 “大大哥,你别激动手别抖,咱好好谈行吗?”林夕梦拼命往后缩,生怕被划伤。 “你以为你有资格同朕谈条件?不过区区一个宫女罢了,要杀便杀!”祁渊沉声开口,眼中不见一丝犹豫。 “你……”林夕梦一脸错愕的看向祁渊,“好歹相识一场,我觉得我还可以救一救的,你不试一试就轻易放弃吗?” 这个狗东西,好歹做过几夜的夫妻,他竟然说杀就杀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翻脸无情还得是你。 “皇兄不再考虑一下吗?”祁川泽站在一旁冷笑,“毕竟有一起长大的情分在,况且她可是为皇兄做了不少事呢!” 祁渊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林夕梦一听脸都烧起来了,“你不会说话就闭嘴,怎么哪都有你!” “今日一个都别想跑,杀!”祁渊双眸晦暗不明,死死紧盯架在林夕梦脖颈上的剑。 “你可别怪我,要怪就怪皇上太无情。”黑衣人双眸微眯,手中的剑寒光闪闪。 “不要啊!”林夕梦脸色惨白,不敢想这样锋利的剑割破喉咙该有多疼。 冰冷的刀刃划过脖颈,一阵刺痛传来,她仿佛看见动脉被拉开一道口子,鲜血喷涌而出。 不知死后是回到原来的世界,还是重新投胎转世,能不能在投胎前再回家看看? 耳边“嗖”的一阵风过,钳制她的手忽然松开,抵在脖颈间的剑“哐”一声落地。 “皇上恕罪,臣救驾来迟!”上官皓疾驰而来,拱手朝祁渊行礼,手中正拿着弓箭。 林夕梦惊魂未定,脑袋嗡嗡作响,看着倒在地上双目圆睁的人。 只见刺客眉心正中心插着一支箭,鲜血流了满地,画面甚是骇人,一股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 劫后余生的也许并不是喜悦,而是无尽的后怕,差一点躺在地上的人就是她。 “渊哥哥,这里不安全,不如咱们尽快去行宫避一避吧!”沈兰依见祁渊一直盯着林夕梦的方向,面上闪过一丝阴沉。 “嗖”的一声,暗处又一支冷箭袭来。 “渊哥哥小心!”沈兰依惊恐的扑向祁渊,想为其挡箭。 “啊!”却不知被谁从身后撞开,摔倒在地,暗箭也被暗卫轻松解决。 等她被人扶起时,射箭之人已被司徒皓一箭射杀。 “皇上还请去行宫歇息,这里交由微臣处理。”司徒皓双眸警惕的看向四周,确定再无危险忙跪地请示。 “所有人去行宫休整!”祁渊目光扫向众人,最后定格在一直呆愣在那一动不动的林夕梦身上。 “还不跟上!” 看着匆匆离开的人,林夕梦想要跟上,奈何双腿发软抬不起来。 “姑娘,没事了!”环儿忙上前搀扶住林夕梦。 “环儿,谢谢你!”林夕梦声音颤抖的不像话,感激的看向环儿,还好她牵制住了沈兰依。 没了舍身救命的恩情,想来沈兰依不会在宫中待太久,如此她也可以少一个威胁。 “奴婢……”环儿刚要回话,却被人出声打断,环儿看了眼来人,忙退到一旁。 “本王倒是小瞧了你,今日之事本王不会善罢甘休的!”祁川泽走到林夕梦身边,双眸阴沉的看向她。 “王爷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林夕梦不耐皱眉,刚刚经历生死累的很,这会儿她只想回去休息。 “本王会让你知道背叛的后果。”祁川泽双眸一瞬不移的看向林夕梦,恨不能撕了她。 “你以为投靠皇兄就万事大吉了,可今日他却对你的生死不管不顾,可见他并未将你放在心上,你的痴心终究是错付了。” “闭嘴吧你!”林夕梦越想越气,又后怕又委屈,正憋着一肚子火没处发。 “你们俩一个窝出的种,谁也别蛐蛐谁,都一样的不是东西,他不顾我的生死,你不是也一样? 没有你的命令,他们怎会拿我当挡箭牌,左右逃不过当棋子的命运。 你利用我,他利用我,大家彼此利用相互算计,本质上有什么区别吗?你这样不但没有突出你的高贵,反而只会显得你很小人,你知道吗?” 话落,林夕梦气呼呼转身离开。 “姑娘您的手怎么这么凉?”环儿握着她的手关切问道,“可是哪里不舒服!” “我……”林夕梦眼圈泛红鼻头一酸,险些没绷住,“我没事,就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大场面,有些不适应。” 第17章 可不可以只做看客 启明殿里,祁渊正出神的盯着大殿门口的方向,想起刚刚林夕梦惊恐失落的双眸,心口一阵烦闷。 这都多久了还不见踪影,莫不是又去见那个人了? “皇上恕罪微臣失职,这些杀手皆是经过特别训练的死侍,刚刚已经全部服毒自尽。”司徒皓皱眉,一脸愧疚的看向祁渊。 “无碍,祁川泽既然要置朕于死地,派来的人必然不简单,况且他征战沙场多年,想要拿下他自然没那么容易。” 祁渊回神一脸的心不在焉,“今日你也辛苦了,且回去休息吧!” “是,微臣告退!”司徒皓双眸闪过一抹疑惑,脚步犹豫了一瞬,皇上这般魂不守舍莫非此事另有隐情? 可见皇上面色不悦,他终究是没有问出口。 刚走出殿外就与迎面走来的林夕梦碰上。 司徒皓垂眸看向面前一袭粉色宫装,容貌俏丽的女子,不由想起近日听来的传闻。 面前女子竟是当年背叛皇上,害得皇上被流放差点死在西北边陲的林夕梦。 林夕梦笑吟吟上前行礼,“多谢司徒统领救命之恩,大恩不言谢他日若有需要我一定义不容辞。” “姑娘不必谢我,我只不过是听命行事罢了,况且以姑娘如今的处境,恐怕自顾不暇了吧!何谈义不容辞?”司徒皓面色清冷,一副别来沾边的模样。 “你……”又一个将她当成白月光的人,林夕梦无奈,她已经解释到无力解释,“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扰司徒统领了。” 两人擦肩而过,互不搭理朝着相反方向而去。 “奉劝姑娘一句,有些事情可一不可二,若姑娘再敢做出对不起皇上之事,我能救你亦能杀你!” 司徒皓清冷中透着威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林夕梦刚要怼回去,却见他已迈着六七不认的步伐离开。 “一个个的威胁人上瘾是吧!风水轮流转就不信你没有求到我跟前的时候,咱们走着瞧!” 此刻的司徒皓自然不知,两人的话竟一语成谶,彼时的他有多傲慢,今后就有多卑微。 “还不快滚进来。”祁渊听见殿外传来动静,却迟迟不见人进来,心头一股无名火窜上来。 “造孽!”林夕梦深吸一口气,嘴里骂咧咧走进大殿,“皇上有什么吩咐?” 若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她宁愿跳崖置之死地而后生,也不会慌不择路的爬上他的马车。 祁渊抬眸怒视林夕梦,见她垂头丧气脸颊气鼓鼓,一副不愿搭理人的模样越发不快。 “为何来的这样迟?难不成是去见了什么人?” “回皇上见了宸王,他嘲讽威胁了我两句,我心里不痛快回顶了他两句,就这些没别的,皇上还想听什么?”林夕梦面无表情,好似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来迟是因为身上沾了点血迹,怕污了皇上您的龙眼,是以沐浴更衣之后才敢来见皇上。” “生气了?”祁渊听出她话里的小脾气。 开玩笑,她一个替身贱婢有什么权利生气?不气,绝对不气。 现在她每多活的一天都是他老人家的恩赐,她怎么敢生气。 “回皇上,没有,不敢。” “既如此,过来替朕宽衣,朕要小憩!”祁渊张开双手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忍忍忍,忍者无敌。”林夕梦咬牙告诫自己不能气。 一切不好事情的发生都是为了磨砺你锻炼你,有一天你会发现这些都不算事,因为柳暗花明之后说不定是更大的苦难。 所有的精力要留到最后绝地反击。 “还不快过来!别让朕说第二遍!”祁渊不耐催促道。 林夕梦抿唇走到他身边,闷头解腰带。 她本就娇小,站在身高一米九多的祁渊面前,显得格外娇小。 祁渊一低头,就能看见她白皙纤细的脖颈上一条细浅的血痕,虽不深可落在她如玉的肌肤上,显得尤为醒目。 一股女儿家独有的馨香萦绕鼻尖,祁渊深邃的双眸微眯,手不自觉伸向她脖颈处的伤口。 “干嘛!”林夕梦还在气头上,身体后仰不想他碰。 林夕梦的抗拒,彻底激怒了祁渊,“你竟敢躲朕?胆子是越发大了,你是什么身份竟敢同朕置气? 一点小伤罢了,又没真要你的命,你究竟在气什么?” “我什么也不是,我就是个倒霉透顶的替代品,就因为长的像她我就活该去死,我没死成让你不满了?” 林夕梦气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不争气的往下掉,扯着领口衣裳,露出后背未曾消失的伤痕。 “没死就不会害怕吗?没死就能当一切没发生过吗?没死心就不会觉得委屈受伤吗?没死身体就不会痛的吗?我是人又不是木头,我身上新伤叠旧伤,都快疼死了,还要被你呼来喝去。 皇上这么看不惯我,干脆给个痛快杀了我吧!反正这么折腾迟早也是个死。” “你,不许哭!”祁渊被她哭的越发心烦意乱,心口一突一突的难受,“过来给朕暖床。” “我的命你到底要不要,若是不要今后就别老拿这事乱发脾气。”林夕梦见好就收,止了哭却不上前。 哭这招果然是有用的,就是不知道这么下去她的眼泪能不能哭倒皇宫城墙,让她重获自由。 祁渊见她站着发呆,上前一把将人揽进怀里抱上床榻,“想要活命,就不要做让朕生气的事!” 不等人起身,祁渊高大的身躯躺下,将人揽在臂弯下,闭眼轻拍她后背,“别闹了,乖乖休息,晚上带你看戏!” “皇上,我可不可只作一个看客!” 林夕梦发泄了一通心里好受多了,身体却控制不住的一抽一抽,浓重的鼻音让她软糯的声音听上去如受了委屈的猫儿。 祁渊拍背的手一顿,睁开双眸看她,四目相对,看着她水汪汪的杏眸,他的心软了一瞬,但也只是一瞬。 “即已入局便没有退路,你我皆在其中谁也逃不掉躲不开!” “可我本是局外人,我就是一个看客。”她是有的选的,只要找到真正的林夕梦,她就能脱身。 “你没得选!”祁渊面色越发阴沉,一切因他们而起,如今想脱身哪那么容易? “知道了!”林夕梦无力的闭上双眸不想再说,这一天实在累够呛。 看来跑路是个明智的决定,什么林夕梦,什么祁渊,狗屁的祁川泽,让他们干个你死我活去吧! 身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祁渊清冷的双眸倏然睁开,看向林夕梦脖颈脊背间的伤痕。 抬手从床头柜子里拿出药膏,轻轻替她抹上,“这就痛了?比起你们加诸在朕身上的痛苦,这不过是刚刚开始而已。 我若还在苦海地狱挣扎,你们又凭什么能安稳喜乐。” 第18章 是她是她就是她! “王爷,果然如您所料,那个女人当真背叛了您,还好今日咱们留了后手,否则定然损失惨重还会暴露自己。” 夏明恨毒了那个两面三刀的女人,恨不能现在就去宰了她。 “她既选择背叛站在皇上一边,就要承担背叛的后果,不过眼下不是处置她的时候,即便是一招废棋,也未必没有可用之处。” 早知这个女人一心攀附至尊后位,是他看走了眼低估了她的野心,祁川泽双眸阴沉,面上闪过一丝冷笑。 “当务之急为确保万无一失,还是你亲自安排人尽快通知宫里接应的人,今夜行动取消。” “王爷说的是,属下这就去办!”夏明立刻领命离去。 山间夜色凉如水,月色清冷,繁星点点,行宫里仙乐阵阵载歌载舞好不热闹。 经过白日里的血腥刺杀场面,此刻席上众人皆心事重重无心赏舞听乐。 祁渊似笑非笑的看向殿上众人,视线最后定格在祁川泽身上。 “三弟可是有心事?今日如此良辰美景云胡不喜?难不成是这歌舞不合三弟心意?” 此言一出,在场舞姬纷纷跪地行礼,吓的大气不敢出。 “回皇上,并非是歌舞的缘故,今日行刺之事尚无定论,臣弟不过是担心对龙体有损罢了!”祁川泽起身淡淡回道。 “朕的龙体甚是康健如今又有美人在怀,正是春风得意之时,三弟大可不必如此费心,倒是三弟这般神色郁郁对身体无益。” 祁渊抬手握住林夕梦的手,转头一脸深情的看向她,“你说是吧!” 是你妹!这种挑拨离间制造误会的戏码谁爱看啊! 林夕梦悄悄使劲挣扎,却没能如愿,“皇上,一定要这样吗?这就是你说的看戏?” “急什么,好戏在后头!”祁渊死死掐住她的手不放,两人你来我往暗暗较劲。 可这一幕落在众人眼中,却像是在当众调情。堂堂一个帝王,竟公然与一个卑贱的宫女打情骂俏,实在有伤风化。 沈兰依胸口剧烈起伏,看向林夕梦的双眸满是恨意,今日若不是她的婢女拼命拦着,她又怎么会错过在渊哥哥面前表现的机会。 今日没能杀了你,算你走运,我倒要看看你能否一直这般好运。 “皇上,听闻您身边的这个宫女,就是当日工部郎中林海清之女,如此说来此女乃罪奴之身,这样卑贱的身份,如何能陪伴圣驾?” 礼部侍郎谢岭皱眉起身。 “工部郎中谄媚献上、贪功渎职,早该问斩,可皇上只收押不发落,这是想因一后宫妇人枉顾我朝法纪吗?”兵部尚书李泉跟着起身奏禀。 林夕梦站在一边,手不自觉的抖了一下,她完全猜不透祁渊这么做到底想干什么? “三弟,众爱卿如此言之凿凿义愤填膺让处置林郎中一家,三弟你怎么看?”祁渊邪魅一笑看向祁川泽。 祁川泽诧异抬眸看向祁渊,四目相对,空气中火药味十足,“此事自由皇上裁决,臣弟不敢僭越。” “你既是朕的三弟亦是百官之首,于私你与朕乃是一家人,自然有权谏言,于公这也是你为臣的本分,难不成三弟是不愿替朕分忧?” “皇兄说的是,臣弟……”祁川泽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林夕梦,沉声道:“臣弟以为众位大人所言甚有道理,此事应当尽快做出决断。” 祁渊是故意的,故意让他左右为难,若是今日他反对,那就是置这些支持他的大臣于不顾,必然会失去他们的支持。 若是同意,那就是彻底的与林夕梦走到了对立面,他若再想利用她办事只怕是不能了。 “既如此就按照皇弟所言,不如此刻就将人带上来,当众处决了如何?”祁渊阴冷的双眸转而看向林夕梦。 话落司徒皓带着林海清一家人走上大殿。 林夕梦看着殿上蓬头垢面,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人,一阵寒意从脚底蔓延全身,险些站立不住。 她穿书里来是一个意外,如今女主换了芯子,所有的剧情都被颠覆。 那她的结局是会像简介中说的那样,最后与祁渊冰释前he大结局。 还是会死在祁渊惨无人道的折磨之下? 祁渊故意安排这一出的用意到底是什么?就为了让她亲眼看看背叛他的下场?还是震慑在场的大臣,还是…… “都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们不妨抬头好好看看,这是不是你们林家的嫡女。”祁渊站起身,抓住林夕梦的手将她推上前。 林夕梦心寒的厉害,腿脚发软被推了个踉跄。 这个时候林家人为了逃脱死罪获得苟延残喘的机会,即便认出她不是林夕梦,也一定会咬死她是,这样的指证根本毫无意义。 “皇上,您这样问有诱导的嫌疑,既然您想让他们指证我,就该让他们说出林夕梦身上有何特征,不能仅凭他们只言片语就下定论。” 林夕梦一步一顿走下台阶,站在大殿中央,虽然害怕到窒息,但这个时候不能怂,但凡她表现出一点心虚,从今往后她便再没有辩驳的机会。 “当日林嬷嬷为我验身的结果皇上已然知晓,若是结果与他们说的不符,还请皇上还我清白;若是不幸与他们所说一致,那我认命随皇上处置。” “好啊!就让他们说说!”祁渊看向林夕梦的双眸越发冰冷。 都这个时候了还在撒谎狡辩,竟完全没有要替家人求情的意思,果然是一个狠心的女人。 “梦儿,我可是你亲生父亲,你竟这般说,你能有今日都是为父一心为你谋划得来的,如今我们身陷囹圄,你却要与我们撇清关系,你个白眼狼!” 林清海看着衣衫整洁,好端端站在皇上身边的女儿,险些被气昏过去。 皇上不仅没有处置她,还让她贴身伺候,可见这些时日她有多得宠。 “你可看清楚了,我真是你女儿?你不会连自己女儿都认不清吧!”林夕梦走近,双眸一瞬不移看向他。 为什么?明明是两个人即便双胞胎也不可能做到一模一样,可他们都选择一叶障目非要认定她就是白月光林夕梦。 林清海哪里还顾得了细想,现在唯一能活命的机会都系在林夕梦身上。 皇上对她并未忘情,定然会看在她的份上手下留情。 不管面前的人是不是真的林夕梦,他都不会承认,只要咬死她是,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皇上,没错她就是臣的女儿林夕梦,不会错的。” “你,你怎么能睁眼说瞎话,你说我是你的女儿,你说你的女儿身上有何特征?”林夕梦气红了眼,即便早有准备,可还是止不住气血翻涌。 “回皇上,梦儿她生母早亡,臣又一心忙于政务,况且又是女儿家,家中服侍的老人皆丧命,老臣并不十分清楚。 可她这张脸满梁都再也找不出第二个,陛下您应当是最清楚的啊!” 林清海声泪俱下,抖着手控诉林夕梦,“是她是她就是她林夕梦,我是她亲爹啊皇上!” 第19章 皇上她威胁我 “你以为攀着我皇上就会放过你,别做梦了,这样只会让你死的更快更惨。”还会捎带上一个无辜的她。 林夕梦恨的牙痒痒。 “皇上她威胁我,可见她是多么的心虚,她不过是担心皇上您还在为之前的事记恨于她,不敢与您相认罢了。 皇上,梦儿她年幼无知,当年也是被有心人蒙蔽,一念之差错把孽缘当良缘,如今时过境迁,梦儿已知错还请皇上看在她年幼的份上,饶了她这一回儿吧!” 林海清跪地叩头痛哭,此刻他才知当初的决定错得有多离谱,若当初选择得是祁渊,如今他可就是国丈。 当真是一步错步步错,悔之晚矣! “饶了她?那今后岂非人人都可以随意背叛欺骗朕?”祁渊面色阴沉的向互相攀咬的两人,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今日就让你们知道背叛朕、和朕作对的下场,来人斩立决!” 话落,司徒皓手起刀落,一颗颗人头就这么滚落在地,他们连吭一声的机会都没有。 “啊!”沈兰依害怕的依偎进林嬷嬷的怀中,双眸却得意又阴毒的看向林夕梦。 在场众人脸色唰一下铁青,这是杀鸡给猴看,至于这猴当然是在场的众人。 尤其祁川泽和林夕梦。 祁川泽面色阴沉,双手咯咯作响,皇上这分明是在警告百官,若是胆敢背叛他就只有死路一条。 林夕梦双腿发软,胸口突突的跳,看着距离她只有几步之遥的人头,正瞪大着眼睛与她对视。 血,鲜血流了满地,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直冲胸腔。 “啊!”看着不断流向脚边的鲜血,吓得她连连后退,一个不慎跌倒在地。 “姑娘您没事吧!”环儿忙上前将人搀扶起来退到一边。 祁渊睨了一眼脸色惨白的林夕梦薄唇轻抿,“众位爱卿可还满意朕的处置。” 堂上鸦雀无声,没有什么比亲眼见证死亡来的震撼有威慑。 “既然众爱卿没有意见,今后此事就不必再议。”祁渊轻笑一声,“如此大喜的日子,怎得这般死气沉沉,福海,朕命你准备的烟花呢!” 福海立刻笑嘻嘻走上前,“回皇上,早就预备下了,奴才这就命人点上。” 祁川泽一听惊的瞪大双眸,“皇上,秋日里山间干燥,不宜见火星,还请皇上三思!” “是吗?朕见礼部早早备下了,难不成不是为今日燃放的吗?”祁渊故作不解看向礼部侍郎谢岭。 “回皇上,是老臣考虑欠妥,好在发现及时这才避免一场祸事,臣已命人将烟火撤下了,还请皇上恕罪!”谢岭惊恐跪地,这原本是用来向宫中发送信号的。 如今变故频生计划取消,这烟花自是不能再燃放。 “既知自己失职,便不能不罚,如此小事都办不好,可见你是年纪大了不能胜任礼部侍郎一职,你不如自请告老还乡吧!”祁渊站起身走下台阶。 “如此也不必辛劳,每日只管莳花弄草含饴弄孙一家人平安度日,岂不比在这朝堂上为人做刀要好吗?你说是也不是?” “臣,臣”谢岭惊恐的看向身旁众人,却不见一人上前为他求情。 余光瞥见地上没来得及清理的血迹,心里一阵寒意上涌,无奈道:“老臣有罪,谢皇上恩典!” 祁川泽面色铁青,心中隐隐不安,为了保证万无一失,他已经让夏明亲自回皇城通知,但愿能赶的及。 夏明骑上快马一路紧赶慢赶,刚到城门下,就被副统领商宜拦住了去路。 “今日皇城戒严,任何闲杂人等不得随意出入宫城,你们是何人?” 夏明见势不妙,提剑便迎了上去,双方立刻厮打在一起。 夏明想要借机脱身,却被商宜死死缠住不放,“逆贼哪里逃?” 就在双方打得难解难分之时,天空一道亮光划破天际,紧接着一道道绚丽的烟花在空中炸开。 “遭了!”夏明心中警铃大作暗道不好。 城内,高一站在望月楼上,远远看着天空燃起的光亮,命令道:“按计划行事!” 一声令下,一群黑衣人冲着皇宫杀去! 躲在暗处的内应,早已在西角门边接应,然而黑衣人刚飞跃宫墙。 原本漆黑的宫墙下,忽而亮如白昼,一群侍卫手举火把,手持利剑严阵以待。 “不好,中计了!撤!”高一见势不妙,随即下令往外撤。 可为时已晚,还没等他们运轻功,就被城墙上落下的网给罩住。 “将人通通拿下!”禁军校尉安明立刻下令,“留活口!” 一时间兵器相碰声不绝于耳,战况惨烈。 这一夜宫中血流成河,高一拼死逃出皇宫,然而其他人就没这么幸运,一百人进只一人出,生死只隔着一堵墙,宫中内应无一幸免。 烟花落幕宴席散,城内城外皆死伤无数。 “姑娘节哀!”环儿扶着摇摇欲坠的林夕梦心中不忍。 这些时日相处下来,她觉得林姑娘并没有外界传闻的那般利欲熏心自私自利,更不像是能做出背叛皇上这种事的人。 “环儿,若我说我没有伤心一点也没有,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一个无情之人。” 这个世界上能不能有一人,哪怕只有一个人能相信她说的话。 祁渊认定她就是林夕梦,甚至都不愿多等一秒给她自证的机会,明明刚刚他们可以对质,差一点她就可以证明自己清白的,可结果终究还是事与愿违。 “姑娘不是那样的人,你一定有你的苦衷!”环儿明明能清晰的感受她的失落和伤心,或许是害怕皇上怪罪吧! “因为我根本就不是林家的林夕梦,我是我自己,我说我只是一个纯路人,没人信我,就连辩解的机会都不给我。”林夕梦犹如一具行尸走肉一般直愣愣往前走。 “姑娘,您怎么了?您不要吓我!”环儿见她说话越来越不对劲。 “总之是死不了的!”林夕梦喃喃自语,自顾自往前走,脚下忽然被绊了一下,直直朝前摔去。 “姑娘……”环儿伸手要扶,一道黑影闪过,林夕月稳稳栽进祁渊的怀中。 “林夕梦!”祁渊迅速将人打横抱起,“传太医!” 第20章 算你演技好行了吧! “渊哥哥!”沈兰依见祁渊抱着林夕梦匆匆走来,忙追了上去,“林姑娘这是怎么了?” 祁渊面色阴沉,急匆匆抱着人离开,根本无心搭理旁人。 “我从来没见渊哥哥这样紧张过一个人,嬷嬷,你说渊哥哥是不是又重新爱上她了!”沈兰依痴痴的看着离开的祁渊,心里说不出的酸涩。 “姑娘何必计较这些,他们之间隔着血海深仇,当年若不是这个女人,皇上也不至于连病重的母妃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林嬷嬷担心她多思多想,为了宽慰她不得不将当年的密事一一说与她听。 “嬷嬷说的对,若我经历爱人兄弟的双双背叛、满府被灭、在边关军营受尽磨难,就连自己母妃病重都不得回京见最后一面。 我一定会将这人挫骨扬灰,又怎么会爱上她呢!皇上这么做一定是为了离间他们,让他们互相伤害折磨,对一定是这样的。” 沈兰依听了皇上当年的遭遇,不由心安了许多,今日宴会上的事就是最好的证明。 至于刚刚看到的,一定是渊哥哥故意做给宸王看的。 渊哥哥不过是在演戏罢了,等他报了仇出了心里的恶气,也就是他们的死期了。 启明殿内。 “怎么样?她究竟是怎么回事?”祁渊端坐一旁,双眸一瞬不移的盯着太医看诊。 白术后背挺直,紧张的额头直冒汗,背后一直有道灼死人的目光盯着,实在让人瘆得慌。 “回皇上,这位姑娘应当是之前受了伤,没能好好调理,加之心中郁结难疏,刚刚又受了惊吓才会出现晕厥的情形。” “你只管说要如何诊治便可!”祁渊眉头紧锁,一脸不耐。 她有什么郁结难疏的,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不过就是小小的吓一下就承受不住,当年对他那般狠辣无情,又怎会是这般娇软脆弱的。 “这,这内伤好治,可这心病属实难医,臣这就开一副散淤安神的方子先调养着。” 白术疑惑皱眉,皇上看似很紧张这位姑娘,可语气里却总是透着厌恶不耐烦,实在是搞不清皇上这到底是在意还是不在意。 “她,她背上有些伤痕,女子多半爱美,可有生肌润肤的好药?”祁渊不由想起白日里她哭着让他看她背上伤痕的模样。 “有的,玉肌散除疤功效甚好”白术忙从药箱里拿出药膏,迅速退出寝殿。 房间里只剩下昏迷不醒的林夕梦和一脸讳莫如深的祁渊。 “林夕梦,你可后悔当初背叛了朕?”祁渊牵起林夕梦的手,紧紧握在手心。 “我不是,不是林夕梦,我不要做白月光!不要……”林夕梦睡梦中,迷迷糊糊见有一人站在远处不停唤她。 那神情似是在唤她,又似是在透过她看另一个人,林夕梦本能的抗拒。 “说谎成性的女人,这个时候了还在否认!”祁渊见她睡梦中还在狡辩一味说谎,心里不由气闷,手上力道发了狠。 “疼!”林夕梦痛苦的睁开眼,看见握着她手的人,惊的想要收回,却被他紧紧抓住。 “你已经没得选了,祁川泽现下一定是恨你入骨,除了朕的身边你已经没有了退路,你明白吗?”祁渊面带警告,手上用力将人拉近。 “是,我没得选,我也从没有背叛你不是吗?你不需要用这样的方式一次又一次的提醒我,如你所愿我这般皇上可解气了。” 林夕梦放弃了挣扎,双眸愠怒看向他,即便此刻头晕目眩也不想在他面前败下阵, “夜已深,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今夜你就在此休息吧!”祁渊拉着她不放,身体都虚成这样还逞什么能。 “不必,我只想安安静静的睡个好觉。”林夕梦低垂着头不看他,两人之间流淌着一股淡淡的疏离。 “随你!”祁渊气闷的甩开手,“眼不见心不烦。” 林夕梦独自走出朝阳殿,秋风瑟瑟,冻得她不由裹紧身上单薄的衣裙。 “怎得如此狼狈?你今日立了这般大的功劳,皇兄没有好好宠幸一番,就这么放你回去?”祁川泽背着手拦住林夕梦的去路。 “怎么今日一败涂地还没败够,还要来我这里找不痛快?你的挑拨离间永远那么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 难怪当初那么多人助你,都没能让你登上皇位,你不该每日三省从自身找找原因吗?” 这个跳梁小丑,回回都要来挑拨一番,想要利用女人上位的男人都上不得台面,实在令人作呕。 林夕梦见了他就来气。 “你……”祁川泽看着她一脸淡漠无畏的模样,心中不由一动,这样的她是他从未见过的。 从前的她美则美矣,可不过是个攀附权贵的空壳美人,如今倒是长了些骨性。 想起两人曾经的点滴,竟一时分不清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你如今与他一条心,整日里浓情蜜意,那我们之间呢?我们之间的过往这些年的相守又算什么?” 林夕梦不想听他在这虚情假意,不耐烦道:“算你倒霉,算你演技好行了吧!” 谁跟你相守,跟你相守的人在崖底你去找啊! 不过是彼此利用的关系,谈什么深情恶不恶心。 “你当真以为本王不敢杀你!”祁川泽双眸杀意立显。 “姑娘,您怎么不等奴婢就走了!”环儿提着药盒匆匆赶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对不起,我忘了你还在启明殿,我们走吧!”林夕梦绕过祁川泽头也不回的离开。 夏明躲在远处,见人走远,这才悄悄走上前,“王爷出事了!计划失败,咱们派去的人都没了。” “这笔账本王定不会善罢甘休!”祁川泽盯着林夕梦离开的倩影,眸色深沉,“这个女人,越发难掌控了。” 好在他有先见之明,提前在她身上下了蛊虫,就是为了防止她背叛,如今看来是时候让她知晓中蛊之事了。 祁川泽嘴角勾起阴桀的笑,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她知道此事后,害怕哀求的神情了。 “既然她已经选择了背叛王爷,王爷何不趁早杀了她以绝后患。” 夏明见宸王的神情心中隐隐不安,他总感觉这个女人会是他们成就大业路上的绊脚石。 这样的人还是尽早铲除的好! “不,本王有的是办法让她听命,暂时留着她还有用。” 今日皇兄这一出,一来是警告百官;二来就是要彻底斩断他和林夕梦之间的最后一丝信任。 他越是这般费心,就越说明他心里放不下,如此这个女人就还有利用价值。 第21章 一个称呼而已就让你破防啦! 回城的路上,两人心里都呕着气谁也不理谁。 马车里实在压抑憋闷,林夕梦撩开车帘想要透气。 街上依旧如来时那般热闹,沿街的小摊卖着各色小玩意;酒楼茶肆里吹拉弹唱声不绝于耳。 这样的烟火气,是那座冰冷的皇城里所没有的,不由令人心生向往。 “小姐,您看那不是林家小姐吗?”萋萋眼尖的指向銮驾上的女子。 一双杏眸精致而多情、雪肌芙蓉面,这样的倾城貌不是林家嫡女林夕梦还能是谁。 只是她怎么会在皇上的銮驾里?她不是应该在宸王府吗? “这个女人当真是手段了得,都这样了皇上居然还放不下她。” “不得胡言!”温如玉皱眉轻嗤,顺着丫鬟视线看去,果真是她。 两人从前关系不错,自从林夕梦做了背信弃义之事,她们便再无来往。 当初算是她看走了眼,如今她既进了宫,今后也不必再见,大家各自安好便是。 “她即是皇上身边的人,又岂是你我能议论的,若是叫人听了去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是,小姐,奴婢知错了!”萋萋见自家小姐面色不悦,心知是她多嘴惹小姐不痛快了。 “小姐,您快看是老爷,老爷没事太好了。” 仪仗队里,一个身形魁梧健硕精神奕奕的中年男子,正是赤羽营主帅温言清。 温如玉看着父亲精神矍铄并未受伤,便安心了。 “还好父亲没事,走咱们快些回府将此事告知母亲。” 温如玉最后看了眼渐行渐远的马车,神情漠然的转身朝着相反方向走去。 温府 温如玉匆匆穿过长廊进了后院,“母亲母亲,父亲平安回来了,我刚刚在城中看见了。” “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秦氏闻言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急匆匆迎出门来。 却在看见自家女儿时,忍不住训道:“你这孩子越发没规矩,谁家的女儿家如你这般行走如风,嗓门如钟的。” “母亲,您就别说女儿了,女儿这不是惦记着您惦念父亲的安危,特意来告诉您嘛!您怎么还责备女儿呢?”温如玉娇嗔一笑,挽着秦氏胳膊撒娇。 “你啊!都是被父亲惯的越发不成体统,谁家十六岁的姑娘如你一般,成日里如野马似的在外疯跑,这今后如何找好婆家。” 提到女儿的婚事,秦氏秀气的眉头再次打结。 我朝律法女子十五若不嫁人就要交罚金五十两,若十七还不嫁其家中长辈是要做罪服劳役的。 还有一年的时间,这可如何是好? “母亲,女儿不想随随便便嫁人,若要嫁一定嫁给自己喜欢之人。 若是等不到那有缘之人,女儿宁愿一辈子不嫁,也不要将就。” 这世间男子大多风流成性,三妻四妾更是常事,如父亲这般深情一辈子只娶一人的实在太少。 她要找就要找像父亲这样顶天立地、宠妻如命的好男子,若不然她宁愿落发上山做姑子去。 “你……”秦氏头疼不已,胸口憋闷险些一口气没上来。 “我儿说的好!就该这般,我温言清的女儿就该如此。”温言清笑呵呵大步走进来。 “如今连你也要气我。”秦氏一听气不打一处来,快步走到夫君面前捶他,“都是你惯的,她若成了老姑娘嫁不出去,我只管找你算账。” “夫人别恼,咱们女儿这般优秀,将来定要找一个最好的夫婿,此事不急我已经看好了一个后生,这事包在为夫身上。”温言清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想起昨日那个杀伐果决英俊潇洒的少年郎很是不错,颇有几分他当年的风采。 “当真,如此可太好了!”秦氏心头的大石可算是落了一半,忙笑吟吟看向温言清。 “夫君在外忙了这几日可累了,不如妾身服侍你休息片刻如何?” “女儿告退!”温如玉只当是父亲在替她解围,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朝着父亲调皮一笑,转身退了出去。 另一边,景阳宫偏殿。 “姑娘,这些是调理内伤的药,这里是生肌祛疤的药,您看皇上还是在意你的!”环儿将宫人送来的药一一打开。 “皇上还说了,您这几日不必去御前伺候,只管专心养伤就是。” “假好心,这些伤哪一道不是他直接或间接造成的!” 林夕梦心里虽气,但还是乖乖端起药碗咕咚咕咚往下灌,她可不想红颜薄命。 这样也好,受一次伤换几日的太平日子好歹心里有几分安慰。 刚好她也可以趁此机会熟悉熟悉宫中的地形,找找逃出宫的办法。 这些时日她从环儿那里套出不少关于皇宫地形布局的信息。 据环儿所说,御花园中有一个巨大的人工湖,湖中水引用西山活水注入。 既然是活水,必然有入水口,说不得就是个逃跑的绝佳之地。 说干就干,她现在就去实地考察一番。 “环儿,你忙你的去吧!我出去走走透透气很快就回来。” 御花园湖边,残荷湖水映夕阳景色美不胜收。 然而面对这样的美景,林夕梦却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个人工湖未免也太大了些吧!只怕她还没游出去累都要累死了;还有那暗处监视的人,估计她还没游出去就被抓了。 需得想一个万全之策才行。 “是你?”沈兰依面色不善走到林夕梦身边训斥道:“你不在渊哥哥身边伺候,跑这里来做甚,这里是专供宫里贵人赏景的地方,岂是你能来的。” 林夕梦一门心思算计怎么逃跑,没心情搭理她,转身道:“皇上允我休息几日,我出来赏赏景透透气,现在就回去,不打扰公主欣赏湖光美景,这就告退。” “你,林夕梦,你少得意,别以为渊哥哥是真心待你,你不过是颗棋子罢了,我就等着看你怎么死的。”沈兰依最恨别人叫她公主。 偏偏林夕梦一口一个公主,这分明就是在讽刺她。 “干嘛这么激动!一个称呼而已,就让你破防啦!你这也太玻璃心了吧!” 公主不是敬称吗?这都要找茬,真是无语它妈给无语开门无语到家了,林夕梦心情不佳不想与她争执。 “你不喜欢,大不了我以后不叫就是喽。” “你,不许走,得罪了沈姑娘就想一走了之吗?”宫人立即拦住林夕梦的去路。 林夕梦转身想从旁边绕过去,却被另一个宫人拦住。 几人扭打在一起。 “叫你对沈姑娘无礼!”宫人发了狠,抬手狠狠一巴掌呼过去。 第22章 这是哪个杀千刀的造的谣! “啪”一声脆响,世界安静了。 林夕梦捂着火辣辣的脸颊,转头狠狠看向抬手还要打她的宫女,“狗仗人势的东西,你再碰我一下试试。” 宫女被她眼中的狠厉吓的不敢再动手。 “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对我的人这般大呼小叫,来人给我打!”沈兰依见她如此嚣张,越发的生气! “我不仅大呼小叫,我还打了!”林夕梦抬手朝着宫女的脸狠狠挥去。 “你……”沈兰依气的面红耳赤直喘气。 “你什么你?你不是不屑公主的尊衔吗?既不是公主摆什么公主架子。” 这些欺软怕硬的东西,看来是上次给的教训还不够。 林夕梦双眸冷冷看向沈兰依。 “你没忘了上次找我麻烦皇上是怎么说的吧?你若不想提前离宫,今日的事我奉劝你在皇上面前一个字都不要提,否则你猜出宫的是你还是我?” “贱人,你给我等着!”沈兰依被她怼的哑口无言,只能带着宫人愤愤离去。 两人在湖边发生争执的事很就传到了祁渊耳朵里。 “朕瞧着她是越发的乖张跋扈了,将人带来!”祁渊低头处理公文,沉声吩咐道。 小德子刚要出门,就听见殿外林夕梦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 “皇上,林夕梦求见!” “进来!” “皇上……”林夕梦急匆匆走进大殿,噗通一声滑跪到殿中央。 祁渊皱眉看着她梨花带雨的的脸,“哭什么!不是打赢了吗?” 一句话成功让林夕梦演不下去了。 得,耳报神又提前剧透了。 “我刚刚一不小心没忍住冒犯了公主和她身边的宫女发生了小小的肢体冲突,特来向皇上请罪。” “你倒是深谙坦白从宽之道。”祁渊站起身走到林夕梦身边,“可你凭什么笃定朕会宽恕你?” 她倒是不想坦白,可她不坦白他就不知道吗?显然答案是否定滴。 林夕梦抬起被打红的脸颊,一脸委屈道:“回皇上,我不敢祈求皇上的宽恕,可公主身边的奴才也太不知规矩了。 大家同为宫女,怎么说奴婢也是皇上您的贴身宫女,可她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了奴婢,这摆明是没将您放在眼里,纵使奴婢有错,也得皇上您亲自发落不是。 虽然她错在先,可奴婢也有做的不到位的地方,所以奴婢特来向皇上请罪!要打要罚听凭皇上发落!” “你是懂得以退为进的,今日之事你能及时来禀报朕做的很好,还有一事你做的很对,即是朕的奴才这宫里除了朕没有人可以随意打骂。” 祁渊蹲下身,捏起她的下颚,看着她白皙的小脸上一片红肿,皱眉道:“只一样,若敢对朕有任何隐瞒你知道后果。” 林夕梦被他深邃的双眸盯的莫名发虚,他这双眼仿佛有洞察人心的本领,“我,奴婢知道了。” “那朕问你,好端端的你去湖边做甚?” 林夕梦双眸震颤,努力表现出一副轻松自然的表情,“奴婢是想去透透气散散心,这些日子奴婢只要一闭眼,眼前就是一片血红,奴婢就想着……” “你在撒谎?”祁渊神色骤冷声音低沉带着怒气。 “奴婢没有!”林夕梦心惊不已,这双眼睛太可怕了,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只有在心虚的时候才会自称奴婢,朕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去湖边做什么?朕警告你没有朕的允许,你没有死的资格听明白没有!” 祁渊警告的瞪向林夕梦,暗卫来报,说她一个人站在湖边神色郁郁寡欢,似有轻生之意。 “误会都是误会,我就是单纯的想吹吹风而已!”林夕梦连忙否认。 谁想轻生了,她还有大好青春没挥霍,根本没活够好吧! 这是哪个杀千刀的造的谣! “没有最好,记住你的命是朕的!”祁渊松手甩开她。 有病,我是我自己的。 林夕梦抬手揉了揉被捏痛的下颚皱眉,“记住了!” 为了逃跑大计,林夕梦一连几日拼了命的在祁渊身边刷存在感,不要命的耍尽手段哄他开心。 为了讨好祁渊,她不惜一趟趟跑去御膳房洗手作羹汤。 “皇上,这道炙羊肉您尝尝!”林夕梦殷勤的为祁渊夹菜。 “还有这道清炖羊汤,一点也不膻。” “还有……” “你是掉进羊圈了吗?”祁渊盯着桌上的羊肉直皱眉,再好吃的菜也架不住天天吃顿顿吃。 “这不是秋天了嘛,在我们那有贴秋膘的说法,再者天气转凉,最是适合进补羊肉的时候,我这不是为了皇上您的身体着想嘛!” 林夕梦心虚的放下筷子解释。 “明日不许再做羊肉了!”祁渊睨了眼林夕梦,嘴角勾起一抹促狭,“这些都赏你了!” “呕……,谢皇上!”林夕梦胃里一阵翻腾,妈呀!吃不下根本吃不下。 好在羊皮已集齐,她马上就要逃出生天了。 兰依殿 沈兰依盯着漏壶,看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就如同她的大好年华。 “怎么样了?” “回姑娘,这几日那个林夕梦日日缠着皇上,听说……”宫人睨了眼沈兰依,犹豫了一瞬不敢往下说。 “说,若敢隐瞒,我定不饶你!”沈兰依面色阴沉,心口微微起伏。 “听闻这个贱蹄子每日里给皇上吃些燥热之物,引得皇上夜夜与她厮混在一处,景阳宫伺候的宫人说,说皇上每晚都要叫人备两三回水。” 宫人说完吓的头都不敢抬! “贱人,啊!”沈兰依脸色苍白,心口像是被人生生挖去一块。 “林夕梦,我要让你死,死!” “姑娘,您千万别冲动啊!”林嬷嬷忙搂着她安慰,转头厉声呵斥宫人,“混账东西,这些腌臜事也值当拿到姑娘面前说,还不滚下去!” 沈兰依哭的声嘶力竭,“嬷嬷,求您、求您一定要帮帮我,我不能没有皇上的宠爱,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姑娘莫伤心,老奴一定会帮你的。”林嬷嬷搂着沈兰依安慰,“他是皇上,身边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往后这样的事还多着呢,姑娘何不放宽心些!” “可皇上待她不同,只要不是她谁都可以!”沈兰依擦掉眼角泪痕,双眸闪过一丝狠厉。 “嬷嬷难道放心这样一个女人时时刻刻在皇上枕边吗?” 林嬷嬷双眸微眯,这些时日皇上与那个林夕梦朝夕相处,同寝同眠宛若一对恩爱夫妻,如此下去将来受伤的定然是皇上。 她绝不允许这样的事再发生一次,“听闻这些时日,她时常去湖边赏景,老奴这就去安排。” 第23章 幸福来的这么猝不及防吗? “一切就绪,只等鱼儿上钩啦!”林夕梦兴奋的拍了拍手上的灰,叉腰望向天边的夕阳。 生活是如此的美好,眼前仿佛有只自由的小小鸟在向她招手。 “救命啊!” 林夕梦一听这熟悉的声音,杏眸顿时晶亮,幸福来得这么猝不及防吗?她还以为要等很久。 顺着声音方向寻去,只见沈兰依像只扑棱蛾子一样在水里扑腾。 林夕梦怔愣在原地,这和她想的不太一样啊,不应该两人在河边大吵一架,再极限拉扯一番,然后双双入水吗? 这唱的是哪一出啊! “救…救我!”沈兰依焦急的看向站在岸边的林夕梦,“救我!” “这我也不会游泳啊!”林夕梦眸光一转,转身对着远处大喊,“快来人啊,出人命啦,救命啊!” 话落,旁边树上的树叶动了一下便再没了动静。 “还不出来,再不出来人就没命了,看你怎么向你家主子交代。” 一个人影闪现,噗通一声跳入水中朝着水中扑腾的人游去。 恰在这时一群人呼啦啦朝这边赶来,“来人啊!沈姑娘落水了!” 岸边一时间乱成一团,众人七手八脚总算是将落水的救上了岸。 林嬷嬷急匆匆拿过披风,余光与站在一边的宫女对视一眼,两人双双露出得逞的笑意。 “你们都是怎么伺候的,姑娘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的脑袋一个也别想要了。 快,还不快去禀报皇上,就说沈姑娘落水了。” 林嬷嬷悄悄睨了一眼远处一片残荷隐蔽处激起的水波纹,故意大声训斥。 宫人菱花立刻拿上披风将沈兰依裹紧,“姑娘,您怎么样?” 沈兰依假装惊魂未定看向林嬷嬷,两人眼神交汇,林嬷嬷眸色深沉暗暗点头。 终于将这个祸患除掉了,沈兰依转头看向湖面,那里已经没了林夕梦的身影,想必此刻已经沉入湖底喂鱼了。 不枉费她冒险折腾这一遭。 她们计划好了,若是林夕梦会凫水,只要她下来救人,她就在水里死死拖死她。 若她不会凫水,岸边的人也会推她入水。 等渊哥哥来,她也只会说林夕梦是为了下水救人,不小心溺亡,她也是受害者,如此一来渊哥哥就算有心想追究也找不到她的错处来。 届时她再哭诉几句,假装可怜林夕梦,说几句不痛不痒自惭形秽的话,这事也就过去了。 只是没想到渊哥哥竟然还在她身边安排了暗卫,那原先准备的说辞就要变一变了。 祁渊神色匆匆赶来,双眸落在沈兰依披着的厚重披风上,“怎么回事?” “渊哥哥,我在湖边散步,一不小落水,还好有侍卫经过救了我,否则兰依就……”沈兰依捂紧披风呜呜的哭起来。 “既然没事,就别在这风口上坐着,回去尽快找太医医治,莫要再染了风寒加重病情。” 祁渊眸色一沉看向跪在人群中的暗卫,冰冷的双眸在人群中快速掠过。 “你怎么在这?林夕梦呢?” 暗卫这才惊讶的抬头,在人群中找了一圈,惊恐的发现林夕梦并不在此。 “属下该死,刚刚事发之时,林姑娘就在岸边,当时岸边没有其他人,属下担心沈姑娘出事,就跳下水救人了,这,这一眨眼的功夫……,怎么会?” 祁渊面色铁青,冰冷的双眸犹如冰刀一般看向林嬷嬷,“林嬷嬷你来说,若敢有半句虚言,朕绝不轻饶。” “渊哥哥……” “说!”祁渊无心理会旁的,看着平静的湖面,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揪着他的胸口憋闷难受。 “回,回皇上的话,刚刚确实看见林姑娘站在岸边,可大家光顾着救人了,并没有在意她去了何处。”林嬷嬷努力稳住颤抖的声音,抬头看向祁渊。 “兴许是见这里人多,也帮不上忙,回去了也未可知!” “来人!就算是将这凌西湖水放干,也要将人给朕找出来,”祁渊看着湖面,双手指节泛白,“找不到人,朕要你们通通陪葬。” 侍卫立刻如下饺子一般,一个个跳下水。 “渊哥哥,你是说林姑娘也……” “将所有人带回依兰殿看管起来,朕要一个一个审!”祁渊看着湖面双眸阴沉。 林夕梦你最好没事,否则朕绝不会放过你,朕的仇还没有报,你怎么可以死? 往日里那般胆小惜命的人,怎么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之地? “渊哥哥,您这是做什么,我们……” “沈姑娘,皇上正在气头上您就少说两句吧!”福海躬身朝她使了个眼色,催促她们赶紧离开。 “林姑娘你可千万别出事啊!”福海焦急的看着湖面,皇上的心疾就指着你了。 昨晚月圆之夜,两人直闹了大半宿,今早起来皇上还能神采奕奕,这都是林夕梦的功劳。 “回禀皇上,没有!”水面不断有侍卫钻出水面禀报。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侍卫一个个在水里冻得牙齿打颤。 丙七跪在地上抖成了筛子,若是林姑娘没了,他这条命怕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你,将今日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再说一遍!”祁渊盯着跪在地上的暗卫,总觉得哪里不对。 若是她不会水,掉进湖里一定会呼救,湖边这么多人,就算场面再混乱,也不可能没有人注意到她。 除非她是故意为之,至于目的? “林夕梦近日经常来凌西湖边?”意识到她可能是蓄谋已久想要假装落水,就此逃离他身边。 祁渊牙关紧咬,一股滔天怒意侵袭全身。 “回皇上,是,林姑娘每日都会在湖边待上一阵,属下并未发现有何不妥之处。”丙七努力回想这几日林姑娘的行踪。 “哼,没有不妥之处才是最不妥之处,丙七看护不力杖责一百。”祁渊冷笑一声。 林夕梦你以为如此就能逃出朕的手掌心,简直是痴人说梦。 “来人,备船!”祁渊看着黑沉的湖面露出一丝嗜血的笑意。 “嬷嬷,你说渊哥哥会因为那个贱人,杀了我吗?”沈兰依回想起刚刚祁渊看她的眼神心中惴惴不安。 她从未想过渊哥哥竟然这般看中那个女人,还专门安排人随行保护。 “不会的,再者这事与咱们无关不是吗?”林嬷嬷郑重的看向沈兰依。 “姑娘,事情已经到这一步,咱们一定要咬死了此事与咱们无关。 毕竟落水的人是您,岸边也都是咱们的人,那个贱人已死,死无对证只要咱们不说,这事永远不会有人知晓。” “嬷嬷说的对,况且我祖父于渊哥哥有相助之恩,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是不是?” 他们之间也算是患难与共的情谊,怎么可能抵不过一个水性杨花两面三刀的贱人。 第24章 咱们就此别过行不行? 漆黑的湖面上伸手不见五指,完全辨不清方向,林夕梦虚弱的躺在羊皮筏上任由水流带着她飘向远方。 天上繁星点点,寒风瑟瑟,她浑身湿透又冷又饿,刚刚又游了许久加上心里紧张,这会儿人已经虚脱了。 想起刚刚湖边发生的事,林夕梦嘴角挂着淡淡笑意无比欢喜庆幸,一切都是那么的刚刚好,简直是天时地利人和的逃跑条件。 沈兰依想要算计她落水而亡的假象,她就将计就计,在那个小宫女推她的时候,故意摔进湖里。 为了不引起众人的注意,她还刻意小心翼翼压的半点水花都没有。 利用在御膳房淘来的羊皮做了四个简易的羊皮筏子,事先藏在远处湖面的残荷下面。 又故意将这些日子她与皇上同寝同食的事情宣扬出去,沈兰依知道此事一定会妒忌的发疯。 人一旦发疯就一定会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来。 而她每日在湖边散心的事,只要有心打听不难知道。 湖边有水最好的杀人方式就是落水溺亡,这才有了白日那一幕。 凌西湖这么大,等他们发现的时候她说不定已经漂出皇宫,逃出生天了。 “北斗七星,是北斗七星,太好了!”林夕梦看着天空,突然想到北斗七星是可以辨别方向的。 “怎么唱来着,斗柄西指秋,那边是西,那东就在……” “在那里!”一道声音打破了夜的寂静。 林夕梦指着前方的手僵住,下一秒一股彻骨的寒意涌上心头。 远处一艘大船正快速朝她驶来,显然船上的人已然发现了她。 “不行,我一定要逃出去!”林夕梦缓过神来,双手不要命的往前划。 “林夕梦,朕命令你回来!” 祁渊眼看着她平安无事,心里刚松快一些,却见她看见大船掉头就跑,简直是岂有此理不知死活。 回你个头,现在回去等于自寻死路。 林夕梦咬紧牙关,手拼了命的在水里摆动,手酸的要命却丝毫不敢停。 “皇上,您就放过我吧!我真不是你要找的人,咱们就此别过行不行?” 林夕梦边哭边划,边划边求饶。 “你休想!再不停下朕绝不轻饶!”祁渊狠狠盯着那个没良心的女人。 “反正你从来也没饶过我!”林夕梦回头看大船越靠越近,吓的不管不顾噗通一个猛子扎进水里。 “林夕梦!”祁渊毫不犹豫跟着跳下了船。 “哎呦,我的皇上唉!”福海吓的六神无主,“快,快放下小船。” “我不要回去,皇上,你就放了我吧!”林夕梦累的想哭,看着越游越近的人心如死灰。 “你若现在停下,朕饶你不死!”祁渊紧追在后恨不能活撕了她。 林夕梦终究没能逃脱,被祁渊从身后拽住了腿。 “放开我,你个混蛋,凭什么我要承受这些,我不是你要找的人,我不过是一个无辜的路人而已。” 林夕梦不管不顾哭的声嘶力竭,双腿猛踹恨不能踹死他。 她的自由终究是无望了 祁渊死死拽着她的腿,手上加大力道,牙关咬的咯咯作响。 “朕看你是得了失心疯,若再敢反抗朕折了你的腿。” 巨大的绝望将她裹挟,与其这样还不如和他同归于尽,一块死了一了百了。 “我是疯了,被你逼疯的!你现在就杀了我吧!我受够了被你威胁、被你利用、被你责罚担惊受怕的日子,我就是不想活了你弄死我吧!” 就差一点点,明明就差一点她就要自由了,老天为什么这么对她。 “你放了我好不好,我不想成为别人的替代品活着,我也不想参与那些尔虞我诈,我更是怕痛的要死,你行行好放过我行不行?” “跟朕回去,今晚的事朕可以不追究!”祁渊深邃的双眸凝视她,这一刻他几乎要相信她真的不是林夕梦。 从未在她脸上见过这样绝望的神情,心口没来由的一阵酥麻。 林夕梦终于彻底的失了力,整个人往下沉去。 “梦儿!”祁渊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搂进怀里。 一旁小船上的侍卫这才回过神,忙将人往船上拉。 …… 林夕梦披头散发哭丧着个脸、双眸红肿如核桃、浑身湿哒哒犹如水鬼一般孤零零站在房间里。 一旁摆着她费尽心血做的羊皮筏子。 哭过疯过之后,心情平静了许多,也有心思想现下的处境。 逃跑失败的后果她不敢想,接下来该怎么承受这个暴君的雷霆暴击。 身后门被打开,一阵冷风吹过,林夕梦从头寒到脚,浑身抖成筛子。 祁渊一身黑红缎面长袍,墨发披散,欣长的身形带着天子的威势压来。 看似闲适的步伐,每一步都像踩在林夕梦心尖上一般,压的她喘不过来气。 “想逃?”祁渊走到林夕梦面前站定,居高临下的看她。 “是,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总困在皇宫实在太无聊了。 ”林夕梦无比沮丧又心虚,一时也想不出好的理由干脆承认。 “皇上,你刚刚说跟你回来,这事儿就不追究,我都听见了,你一言九鼎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你,你是自己心甘情愿回来的吗?满嘴胡言不知悔改。”祁渊冷笑深邃的双眸含怒。 “擅自出逃罪无可恕,即日起罚你去杂役房做苦役,直到……” “谢皇上恩典!”林夕梦立刻跪地谢恩,丝毫不带犹豫的。 能远离这个暴君她求之不得,做苦役都比待在他身边强,说不定还能找到逃出去的办法。 这次出逃还是略显仓促了些,知道的人太多,下次下次她一定悄悄的走。 “你……”话说出口他就后悔了,这个没良心的女人巴不得离开他身边。 祁渊气愤抬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与他对视,“你若不想去,大可以求朕,朕会考虑留下你!” “皇上一言九鼎,这样朝令夕改不好,放心我保证认真干活绝不偷懒。” 开玩笑,她求的就是离他远点! “滚!”祁渊愤怒的甩开她,“别哭着来求朕!” 就该让她吃些苦头,她才知道这个宫里除了他没人护的了她。 第25章 给皇帝洗内裤 “快点干活,不许交头接耳,被我抓到少不了你们一顿鞭子!”一道呵斥的声音隔着宫墙远远传来。 “张公公,这里就是杂役房?”确定不是冷宫? 斑驳的城墙,简陋的陈设,人迹罕至,适合逃跑。 林夕梦一身褐色粗布宫装,跟在杂役房管事公公身后。 “正是,这里是皇宫之中仅次于冷宫的偏僻之所在,里面都是些犯了大错的宫人,干的都是些最累最脏的活计!” 张毅睨了眼身边清丽出尘的女子,心中满是疑惑。 这般貌美的女子,又是皇上身边的人,是犯了什么错才会被罚到这里来。 通常来这里的人要么哭丧着脸、要么哭天抢地想出去,反倒是她一脸的好奇兴奋唯独不见沮丧。 更稀奇的是,福海公公亲自领着她来,还不放心的千叮咛万嘱咐,那模样甚是上心。 福海公公那可是皇上身边的管事太监,这样的小事哪里需要他亲自来。 临走时,福公公还特意将他拉到一边,交代他不可太过为难,否则后果自负。 “最偏僻?有多偏?这面墙过去是哪里宫外吗?”林夕梦一听双眸晶亮,瞬间觉得这高大的布满霉斑的墙都变得可爱了。 “那哪能啊?这面墙后面是侍卫巡逻的夹道,再翻过一道墙才是宫外!” 既然是福海公公交代的,那这姑娘的身份自然不简单,张毅难得耐着性子解释。 林夕梦一听激动的差点落下泪来,还好还好两道宫墙而已。 进了杂役房,只见院子里黑压压都是人,每个人都面无表情,忙着各自手里的活。 对于来的人是谁,她们并不关心,也无暇顾及,因为但凡稍微慢些,身后的管事嬷嬷就会拿着鞭子鞭打。 “快些!这些都是赶着要的!” 空气中弥漫着鲜血腐烂的气味,偌大的院子里,除了嬷嬷的打骂声,竟听不见一点其他人的声音。 林夕梦皱眉看向众人,若不是亲眼看见,她简直不敢相信,在这样禁闭奢华的皇宫里,还有这样地狱般的存在。 电视小说上看到的,终究没有亲眼见证来的震撼。 “桂嬷嬷,这个人就交给你了!”张毅颐指气使的看向正在训斥人的桂嬷嬷。 桂嬷嬷一见来人忙弓着腰小跑着走近,“张公公,您老人家怎么有空到这来,有什么事您老派个人来吩咐一声就是。” “这不带了个人过来!”张毅也不与她废话,直接说明来意。 “哟,什么人还得劳您亲自跑一趟。”桂嬷嬷说着斜睨了眼旁边的人。 这一打眼,心里忍不住犯起嘀咕,这样标致的人儿,是犯了什么天大的错处,才会被罚到这腌臜地方。 这样的人物,只怕不是普通的宫人,这岂不是给她扔了个烫手山芋。 “桂嬷嬷好,我,奴婢林夕梦,还请嬷嬷今后多多照拂!”林夕梦屈膝毕恭毕敬的行礼。 “人,咱家已经带到了,还有事忙先行一步!”张毅翘起兰花指捏着鼻子一脸嫌弃。 “奴婢送送您!”桂嬷嬷双眸微闪,躬身抬手在前面引路。 “张公公,这位是哪里的大佛,还请公公给个提点,这样细皮嫩肉的主,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骂又骂不得,打又不敢打的,万一老奴没个轻重,这…… 劳烦公公给个示下,这人该如何安置?” 话落,手里多出了一例碎银。 张毅笑吟吟接过,转头看了眼身后,压低声音,“这位你可得仔细着点,她可是皇上身边的宫人,这原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稀就稀在今早,福海公公亲自送她来的,福公公还特意交代,让咱家仔细着点。” “如此说来,这尊佛是皇上身边紧要的人,那老奴给她安排些轻省的活计便是。”桂嬷嬷心里立刻有数了。 能劳动福公公的宫人定然不会是普通宫女,这模样八成是皇上在意的,在这里只怕未必能待多久。 “你跟我来!”桂嬷嬷面无表情的领着林夕梦往杂役房走去。 林夕梦跟着桂嬷嬷一路往里走,一路上打骂呵斥声不断,看着鞭子一下下落在身上。 她看着都觉得疼,可被打的人却不敢发出声音,手上的活计更是不敢停。 “这里,今后你就在这里专门为皇上清洗衣物,记住在杂役房做事就要守这里的规矩,干活时不得出声、不得偷奸耍滑、不得交头接耳。” 话落,宫女立刻端来了满满一盆皇上的衣物。 什么?她都逃到这里来了,还要给这条渣龙洗衣物。 “是嬷嬷!”林夕梦忍了,总不好第一天来就挑三拣四。 何况这一路走来,她也发现了只有洗浴房的活计是最轻松最干净的了。 “嬷嬷放心,我一定仔细认真的洗!”林夕梦无比嫌弃的接过衣物,一股脑倒入面前的盆里。 “哎呦,我说你会不会洗啊!”桂嬷嬷立刻上前阻止,“这内外衣物要分开,先洗内再洗外,你懂不懂!” “什么?”林夕梦脸颊爆红,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桂嬷嬷。 不是吧!给暴君洗内裤,这活她真干不来啊! “嬷嬷,能不能……” “到了这里还想挑三拣四,你知道这是多少人想抢都抢不来的,你居然敢嫌弃。”桂嬷嬷一听就来了火。 这人果然是个不好伺候的祖宗,一来就找事。 “嬷嬷我错了,我错了。”林夕梦忙将盆里的衣物分开,“我洗我洗,我这就洗。” 桂嬷嬷骂咧咧的走了,林夕梦对着一盆的衣物犯了难,要是有洗衣机就好了! …… “什么?她没死!”沈兰依一脸惊恐的看向上首的祁渊,意识到自己情绪过于激动,随又装作一脸高兴道: “那,那太好了!我还担心因为我的缘故害了林姑娘,如此我也就安心了。” “你是该安心的,若不是她平安回来,此刻你已经是个死人了!”祁渊双眸冰冷的看向沈兰依。 “来人,公主身边的人照顾不周,当日伺候公主的宫人通通杖杀!” “渊哥哥,您这是做什么?她们不过是一时不小心,您又何必……” “是不小还是有意,你心里清楚。”祁渊不耐打断她,“若是不小心为何她们能事先准备好披风一应御寒之物,又为何那么多人在场,无一人发现林夕梦落水。” “这一次朕不动你,是看在你祖父曾倾囊相助的份上,可你要明白,这种情分总有一天是会消耗殆尽的。 朕最后再警告你一次,朕的东西,哪怕是只猫儿狗儿,只要没有朕的允许,谁都不能动你听懂了吗?” “渊哥哥,她可是背叛过你的人啊!你们之间隔着那么多条人命,你们是不可能破镜重圆的!”沈兰依满脸泪痕,哭的伤心欲绝。 “朕与她的事不需要你来置喙!”祁渊愤然起身甩袖离开。 第26章 你竟敢龙袍加身 “嬷嬷,那个贱人现在在哪?”沈兰依看着祁渊离开的背影,心中的恨意犹如海啸一般席卷而来。 “听说是被皇上罚去了杂役房做苦役!”林嬷嬷眉头微沉,担心她再做出些冲动的事来。 忙劝道:“姑娘,既然皇上已经责罚了她,不如咱们放放手,今日皇上的话您也听见了,奴才担心若是那贱人再出什么事,咱们也跟着落不着好。” “既然她已经到了那腌臜地方,自然有她受的,咱们不如且放她一马。” 依照皇上今日的态度,放过她也是在保全她们自己。 “嬷嬷你怕了?”沈兰依寒冷的眸光看向林嬷嬷,原以为她是个可用的,如今看来也是个不顶用的。 “原以为嬷嬷是这皇宫里最忠于渊哥哥的人,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那个女人就是个祸害,有她在渊哥哥身边一天,渊哥哥就多一分危险,谁知道宸王会在背后做什么,嬷嬷就因为怕受责罚,就明知渊哥哥有危险而不顾吗?” “姑娘说的是,是老奴糊涂了,您说该如何做老奴一定照办。” 沈姑娘说的是,她怎么能放任那样一个女人在皇上身边。 皇上是当局者迷,若是她也退缩了,还有谁能帮皇上认清那个女人的真面目。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杂役房那样的地方,多的是肯为钱卖命的人。”沈兰依阴桀一笑,双眸看向林嬷嬷。 “老奴这就去办!” …… 杂役房。 “没事长这么大块头干什么?多浪费布料!”林夕梦蹲在池边对着一堆衣物发愁。 这一件长袍就占满了一大盆,秋天的衣袍本来就厚,盆里的水都被吸干了。 这一套衣服洗下来,光水就得十多盆,光是舀水就够累死人。 “你就是新来的林夕梦?”净房管事张嬷嬷领着四五个宫人气势汹汹走进洗衣坊。 林夕梦正对着一堆衣服恼火不已,听见这找茬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没说话。 她都躲到这里来了,这个沈兰依还不放过她。 “大胆,竟敢无视我们张嬷嬷,懂不懂规矩!”另一名宫女立刻跳出来指责。 “就是,凭什么你一个新来的,一进来就能干这么轻省的活计!”另一名宫女颐指气使的看向林夕梦。 “凭我有后台呗!”林夕梦蹲着继续洗衣裳,这么多衣裳还不知道要洗到什么时候。 “你……” “你都已经沦落到洗衣坊了,能有什么后台?”张嬷嬷差点被她嚣张的态度唬住。 转念一想若是有后台,又岂会轮到至此。 “这你不需要知道!嬷嬷若是对安排有任何不满,只管去找桂嬷嬷,这流程都不知道,你们懂不懂规矩?”林夕梦发狠的用力搓洗衣裳。 “你!不知死活的贱丫头,今天就让知道咱们杂役房的规矩!” 张嬷嬷气急,扬起鞭子就要抽。 “我看谁敢!”林夕梦立刻拿起旁边祁渊的衣服披在身上,杏眸凌厉的看向众人。 “这可是皇上的衣袍,打它就相当于打皇上,但凡它有一丁点破损,小心你们的脑袋。” “这,这可是杀头的死罪!”众人被吓的面面相觑不敢上前。 张嬷嬷惊的手一软,鞭子落在了地上,“你,你竟敢龙袍加身,这,这可是忤逆的大罪!你就不怕掉脑袋吗?” 她从未见过如此胆大包天的宫人。 “被你们欺负死,和掉脑袋也没有区别,我敢穿你敢打吗?” 她自然知道这是大罪,可她有的选吗? 好在她如今还有些用处,起码祁渊每月十五需要她,死应当不至于。 可眼前这些人显然是来者不善,两相对比,她只能先应付眼下。 “大不了拉着你们一块儿,有本事你们试试,看咱们谁先过奈何桥?” 私穿龙袍那可是大罪,一旦皇上知晓此事,都不用她们动手,这女人必死无疑。 张嬷嬷转眸朝身后宫女使眼色,宫女会意悄悄退了出去。 …… “胆大包天,竟敢穿着龙袍耀武耀威,当真以为朕不敢杀她?” 祁渊摔了折子起身,气冲冲朝外走。 “皇上,您消消气,这其中一定另有隐情!”福海虽不清楚事情经过,却相信林姑娘不是那样鲁莽轻狂之人。 更何况她对皇上还有大用处,可不能随便处死了。 福海追着祁渊往杂役房而去。 “林夕梦,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穿龙袍你是想造反吗?”祁渊气冲冲走进来。 众人回身望去一袭玄色赤金龙纹长袍、头戴金冠,刀削斧刻般的俊美面庞上阴云密布,这气势是皇上无疑了。 一见来人,院里众人纷纷跪地禁言,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威压。 皇上居然真的来了杂役房,可见皇上是多么的震怒。 张嬷嬷悄悄扭头得意的看了一眼林夕梦,“回皇上,这个林夕梦不服管教目中无人,更是公然穿着龙袍欺压奴婢等。” “放肆,皇上在此,由得你们在这胡言!”福海双眸警告的瞪向众人,这帮不省心的东西,待会儿再收拾你们。 “皇上,我冤枉啊!”林夕梦忙脱下衣袍展开,递到祁渊面前,“您看,这是里衣,根本不是龙袍,她们有意来找茬,我不过是吓唬吓唬她们的。 您就是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穿龙袍啊!” 祁渊定睛一看,确实不是龙袍,“不是龙袍你就能穿了?” “皇上,您的衣裳我又不是没穿过,从前也没见您这么计较啊!怎么今日就这样生气了。” 林夕梦故作娇羞扭着腰走近祁渊,撒娇的牵起他的袖袍轻摇,“您的里衣我哪件没碰过!” 可不是嘛,最近天天碰,从早到晚的碰。 可她故意说的暧昧不清让众人误会。 果然她的话一出,一旁传来此起彼伏的抽气惊叹声。 张嬷嬷满脸惊恐的看向林夕梦,她,她竟是皇上的女人,难怪公主要对付她。 得罪了皇上的女人,那她岂不是要大祸临头? 祁渊低头细看,不由想起这件正是她出逃前一晚,两人缠绵时不小心弄脏了她的衣衫,他随手为她披的那件。 想起两人在御书房干的荒唐事,祁渊不由脸颊一热,狠狠瞪向她。 “不知羞!”祁渊丢下一句话落荒而逃。 这三个字犹如一道天雷将跪地的众人劈了个外焦里嫩。 她们竟然从这短短三个字里听出了丝丝甜意和微微的宠溺。 谁懂这三个字的含金量啊!这分明是对他们关系的一种明示、一种宣示。 她们这回算是踢到硬板了。 “看到了吧!是要得罪皇上还是要得罪公主,你们想清楚!”林夕梦蹲下身继续洗衣裳。 “咱们都是奴才,在这杂役房里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活,你们居然还有心思找别人麻烦,我看你们都是太闲了!” 桂嬷嬷匆匆赶来,只来得及看见皇上仪仗的影子,心中不免有些惋惜,怎么就走了呢? “林姑娘说的是,我看你们就是太闲了,今后你们每人每日双倍的活计,干不完不准休息!” “嬷嬷,我们知道错了,今后再也不敢了!”张嬷嬷跪地求饶,“林姑娘,老奴有罪,求您饶了我这一回吧!” “有错就当罚。”林夕梦不为所动,“帮我向幕后之人带句话,告诉她,她想要的恰恰是我不屑的,别有事没事来找茬,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鱼死网破。” 第27章 你出宫于她而言是天大的好事 “皇上,您在看什么?”福海顺着他的视线回头看向杂役房的方向。 “她呢?”祁渊清冷的双眸盯紧宫门一瞬不移。 他都亲自找来了,她居然不来求他,待在他身边不比待在杂役房强上千万倍? “林,林姑娘在里面干活啊?”福海瞬间明白了皇上的意思,这是生气林姑娘没跟过来。 “奴才这就将人带回来。” “不必,她既想待在那鬼地方,就随她去,是死是活都随她,朕倒要看看她还能撑多久!” “那,那几个捣乱的奴才如何处置?” 这个林姑娘真不懂事,皇上都亲自来了,摆明了就是想给她个台阶下,这个时候服个软万事大吉,可她偏不。 这下倒好,皇上更生气了,只怕她回来的日子更加遥遥无期了,下个月的月圆夜可如何是好? “不管,谁都不许管。”祁渊最后看了一眼杂役房的方向,怒气冲冲的转身离开。 …… “你说什么?渊哥哥居然去杂役房看她?”沈兰依气的浑身颤抖,险些站立不住,双眸气的猩红。 “她竟然这样说,她怎么敢这样羞辱我!她不屑的却是我费尽心思也得不到的,这个贱人竟敢这般嘲讽我。” “姑娘您不必伤心,皇上心思深沉,这般做一定有他的深意。”林嬷嬷看她哭的伤心,心里一阵一阵的揪痛。 “你还要骗我,渊哥哥明明就是对她旧情难忘,若真有深仇大恨,早就动手了,可他一次次原谅她、护她,他何曾这般待过我!” 沈兰依恨恨看向林嬷嬷,“上次落水的事,皇上为了她杀了我身边伺候的宫人,他何曾这般紧张过我,可曾问过一句我身体是否有损伤?嬷嬷还要我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林嬷嬷耐着性子提醒道:“姑娘,您不觉得奇怪吗?老奴后来仔细想了想当日的情形,发现那日她似乎是自己下水的,奴婢听闻那日她是被皇上抓回来的!” “你什么意思?”沈兰依双眸闪过一丝茫然,不解的看向林嬷嬷。 林嬷嬷双眸微沉,“奴婢猜测她其实是自己有心要逃出宫,拿咱们当幌子假装落水。” “贱人,竟敢利用我!“沈兰依一听越发怒不可遏。 “姑娘息怒,既然她想要逃出宫,咱们为何不成全她?” 如此既解决了一个心腹大患,也能叫皇上看清她的真面目。 “你的意思是,她心里并没有皇上,也不愿留在皇上身边。” 沈兰依忽而冷静下来,既然她一心要逃,必然是宫外有让她牵挂的人。 “这个贱人竟然还记挂着宸王,她想要逃出宫去私会宸王?” 如此她倒是愿意助她一臂之力,最好让渊哥哥亲眼看见他们在一起,这样他才会彻底死心。 …… “桂嬷嬷,您快来看看这个?”林夕梦拉着桂嬷嬷的手走进洗衣坊。 “这就是你捣鼓出来的?”桂嬷嬷看着水池下连接着两个高低不一的方形小水池。 第一个水池的底部用竹管连接着第二个,第二个水池底部的竹管连接着第三个,水从最高处的水池依次往下流。 “这样洗衣裳就省了舀水的力气,在这个池子里洗衣裳,再拿到第二池子里清洗,洗完的废水顺着这个沟渠流向外面的废水池。 如此大大的节约了洗衣的时间!您觉得如何?” 林夕梦满脸笑盈盈的看向桂嬷嬷。 “嗯,确实不错,如此确实方便了许多!”桂嬷嬷围着池子看了半晌,确实是既省时又省力。 既省了舀水的时间,也节省了来回倒水的时间。 “也不枉费你忙活了这半个多月,你这可是为咱们洗衣坊做了件天大的好事。” “嬷嬷过奖了,这都是我该做的。”林夕梦笑嘻嘻凑近,“嬷嬷,我瞧着昨儿你们都发了月银,怎么没有我的?” 来了这么久,每天被人呼来喝去,倒是忘了一件大事。 昨日她们发放月例,就连火房门前的那条看门狗,都多加了个大鸡腿,而她一个铜板都没有。 同样身为奴才,没道理她没有啊! “姑娘说笑呢!”桂嬷嬷呵呵一笑,暧昧的瞥了眼林夕梦,“您可是皇上的枕边人,还在意这么点碎银?再者您的份例自然不归咱们杂役房管。” 呵呵!说实话她在意,非常在意,总不能辛辛苦苦忙里忙外一点好处都捞不着吧! “那我该找谁?” “姑娘,我说您在这些小玩意上看着倒是挺机灵的,怎得这么不通人情世故!” 这人怎得这般不解风情,她都忍不住替她着急,“您既是皇上的人,只要讨得皇上开心,还需要什么月例,想要多少好东西没有?” “呵呵,多谢嬷嬷我知道了!”林夕梦一听瞬间心情跌落谷底。 算了,这钱也不是非要不可! 别钱没讨到,反而将自己搭进去,钱嘛!等出了宫有的是赚钱的门路。 还是先想想怎么出去吧,出了宫就什么都有了! “林姑娘,老奴有话同您说!”张嬷嬷战战兢兢的走近。 “怎么?沈兰依又想出什么对付我的招数?”林夕梦撸了撸袖子,咬牙泄愤似的搓着手里的衣裳。 “公主让奴婢来问您一句,你可是真的不在意皇上的盛宠和这锦衣玉食的生活,是否真心想要离开这里?” 张嬷嬷小心翼翼走近,见四下无人压低声音问。 林夕梦微怔,抬眸冷冷看向张嬷嬷,“你什么意思?” “公主说了,若是你想出宫,她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我凭什么相信你们?” “你没得选择,若你不愿出宫,就说明你之前说的话都是假的,那么公主绝不会轻易放过你。 可若你是真心愿意出宫的,她自然喜闻乐见,因为只要有你在一日,皇上的眼里就永远没有她。 你若不想麻烦不断,最好答应公主的要求。” “好,我答应!”林夕梦转头警告的看向张嬷嬷,“转告公主,若是她敢耍什么花样,我绝对会让她知道什么叫追悔莫及!” “你放心吧!公主说了,她比谁都希望你尽快离开,你出宫于她而言是天大的好事,她没理由从中作梗。” 张嬷嬷心虚的不敢看她,生怕被她记恨上。 “好,今日盟约就此达成。”她正愁怎么摆脱暗处盯梢的人,若是有沈兰依的帮助,必然会事半功倍。 “姑娘还请快着些,免得夜长梦多!”张嬷嬷说完转身匆匆离开。 “我也巴不得快些!”这破衣裳她洗得够够的! 第28章 您敢绑我就敢嫁 “皇上,再过几日就是秋猎,往年都会在秋林山上住上半月,可崇明山刺杀一事刚过,微臣担心他们还会卷土重来。” 温言清为此差点没愁白了头,这次护驾的差事怎得就落到他的头上。 此事非同小可,万一出了差池,这可是祸连全族的大事。 “再者今年秋猎本就推迟了,如今已是初冬时节,山上格外寒冷,不如早去早回,还请皇上恩准?” “不必,依照旧例便是,往年如何便如何?朕是天子岂会怕这些宵小之辈。”祁渊一副高高在上王者之风,双眸自带天子威势扫向一旁的祁川泽。 “宸王你说是吗?” “皇上乃天子,自有上天庇佑,自然不必担心,一切依照皇上之言总是没错的。” 祁川泽嘴角微扬,双眸阴桀不见半分笑意。 “这……”温言清见势不对,只好放下劝谏的心思。 这兄弟俩一天斗的跟乌鸡眼似的,他们这些做臣子的实在难办,只盼这次秋猎千万不要出岔子才好。 直到下了衙署也没想到万无一失的法子,温言清愁眉苦脸埋头往府里冲。 “老爷,怎么回来的这样迟?”秦氏见他一脸忧心忡忡回来,忙迎上前焦急问道:“可是朝中出了事?” “父亲,您这是怎么了?”温如玉跟着迎了出来,一脸关心的看向父亲。 “唉,这次秋猎皇上命我负责随行护驾,这崇明山的事刚过,我担心那帮人还不死心会再次行刺,就劝诫皇上,此次秋猎早去早回避免多生事端。可……” 说起这事他就一个头两个大。 “皇上一定不会采纳爹爹的谏言,而宸王多半是在一旁推波助澜,其他臣子大多闭口不言。” 温如玉听闻父亲主理这次的秋猎仪式,早就猜到是这个结果。 “你怎会知道?”温言清诧异看向自家女儿,她倒像是亲眼见到一般。 “父亲不必担心,皇上刚登基不久,自然是要铲除朝中异己,咱们家向来不参与朝中纷争,皇上之所以将差事交由您办,不过是想试探一下您的立场,并非真的要将自己的安危性命交于您手。 您只需尽心尽责做好自己分内之事,至于宸王和其他人如何斗,都不与您相干。” 皇上这么做无非是想知道朝中哪些人是敌,哪些人可以为其所用罢了。 爹爹持身中正,今日的谏言想必皇上也已经将爹爹排除在对立之外,只要皇上不忌惮,爹爹在朝中就没有危险。 至于宸王,他本就出自军中,素有璃国战神的美名,自然看不上爹爹手上的那点小权。 “话虽如此,可那毕竟是皇上,既然将差事交于我,出了事我自然是逃脱不了干系,这不是逼着我做选择吗?”朝中争斗哪是那么容易的。 即便他百分百尽心,可古话说的好,只有千年做贼的,哪有千年防贼的道理,无论做的多尽善尽美难保贼人惦记,百密还有一疏呢! 更何况一个是天子,一个是朝中势力庞大的宸王,哪边他都不想得罪。 “父亲,形势比人强,咱们就该顺应形势,何况陛下登基以来,对外抵御强敌,内斗奸邪安民心,是个不错的皇帝。 只要父亲立场坚定,不倾向宸王,皇上是不会为难您的,更何况皇上何时放心将自身安危交于司徒将军以外的其他人了。” “如此说来,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便可?”温言清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是啊!皇上哪次出行不是由司徒将军护卫,这突然一反常态的操作,倒是吓的他慌了神。 说起这个司徒将军,温言清立刻来了精神,“闺女,你也听说过司徒将军?” “老爷,您的意思是?”夫妻多年的默契,令秦莲瞬间嗅到了自家夫君的意图。 “哎呀!瞧我这不是骑驴找马吗?我听说这个司徒将军一表人才,家里人口也简单,为人更是正直无私。 只是,只是这样的人家,咱们未必高攀的上,何况他如今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老爷您不怕……” 一旦和这样的人家结亲,他们可就难保持中立了,毕竟司徒将军忠于皇上是人所共知的事。 “这事我也想过了,司徒将军这个人是极好的,与……” “想什么想?好什么好?你们在这自说自话,人家司徒将军丝毫不知情,说的好像人家一定能看上女儿一样。” 温如玉立刻羞恼瞪眼,“父亲休要胡说,那样的人家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岂是我们这样的小门户可以高攀的。 女儿就想守着你们过平平淡淡的日子。” 她是家中独女,若是出嫁父母膝下凄苦,何况她也不想与人共侍一夫。 若是可以她宁愿守着父母自由自在一辈子,也不要被困在后宅与人一辈子争斗不休。 “哼,我家闺女这般才貌双全,他敢看不上?”温言清皱眉,怎么可能看不上,绝不可能。 “你且先别羞恼,待秋猎宴上,见了再做定夺,若我儿满意,就是绑为父也给你绑来如何?” “父亲且去绑吧!您敢绑我就敢嫁!”温如玉调皮一笑,转身跑开。 “越发没个正经,女儿这随性散漫的性子就是被你教出来的。” 秦氏看着这对不省心的父女俩,心都要操碎了。 温家人口中要绑的乘龙快婿,此刻正与人对弈。 “皇上命臣在京中物色将帅之才,臣已经物色到一位,只是此人还需要观察历练一番方可委以重任。”司徒皓手执白子,双眸紧盯棋盘。 “哦!是何人?”黑子落,局势已定,祁渊抬头看向司徒皓。 福海立刻命人收了棋盘,退出御书房。 “回皇上,您也认识,正是宁安侯谢远征之子谢怀安,此人心性纯良率真、武学造诣不输微臣、一身正气颇有宁安侯当年之风采。 微臣还查到,当年皇上出事后不久,宁安侯便死在了南疆战场上。 这未免太巧合了些,只怕其中另有隐情,此事之后宁安侯夫人便不允其子上阵杀敌,更是逼着他弃武从文。 若要招揽他,只怕还需费些功夫!”司徒皓将查到的事一一禀报。 “宁安侯与朕并无太多交集,谢怀安朕倒是见过几次,少年心性却有乃父之风,的确是个可造之材。” 祁渊双眸微眯,说到谢怀安,不由让他想起林夕梦,当年两人也是因为林夕梦的缘故才结识。 这小子也曾追求过林夕梦,只是后来被林夕梦多次拒绝,这才不得不放手。 两人间并不算熟络,若不是仁怀提起,他几乎都要忘了京中还有这号人物,更遑论宁安侯。 “此事你继续调查,宁安侯镇守边疆一生为国为民,不能死的不明不白。” “是!”司徒皓起身告辞,“皇上,时候不早了,还请保重龙体,微臣告退。” 第29章 不是差点,而是已经发现了 “唉!宫廷深深深几许,城墙高高高几丈,衣服洗洗洗不完啦!想飞飞飞不了啊!” 林夕梦冻得直哆嗦,看着地上一盆两盆三四盆,五盆六盆盆盆满的衣物,就忍不住想爆粗口。 她从天亮洗到天黑,居然还有这么多没洗。 一个人一天怎么能换这么多套衣裳,简直离谱!害得她连爬墙的时间都没有。 “你神叨叨的在念什么呢!”桂嬷嬷走近,见她嘴里嘀嘀咕咕却又听不清,看神情不是什么好话。 “嬷嬷,您来啦!”林夕梦立刻放下衣服抖着唇搓手哈气,好让身体暖和一些。 桂嬷嬷看着她原本白皙纤细的手,如今各个红肿如萝卜,有些不忍心,看在她做事勤奋又懂事的份上。 悄声道:“最近皇上的衣物越发的多了,难为你每日洗衣到深夜。 瞧这天是越发冷了,这么多的衣裳你一个人如何应付得来,不如我悄悄给你分派个人来,替你分担些,保管不叫人发现。” 这么多的活计只交给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确实有些过了。 “不用不用,完全不用,我一个人能应付的来!”林夕梦赶忙拒绝。 一来这是祁渊有意刁难,她不想连累旁人;二来她可不想再多一个人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这一个月以来,她起早贪黑的,好不容易摸清了侍卫换班的时间。 只等一个月黑风高夜,她就可以利用宫墙边的歪脖树,爬出宫墙。 再利用横木当独木桥,走过最外面的宫墙,用床单结成的绳子爬下外墙,就可以离开这里重获自由了。 这计划简直是堪称完美,这个时候多个人岂不是多份被发现的风险。 “你倒是懂事,不过话说回来,为何最近皇上换衣如此频繁,你可知其中缘由?”桂嬷嬷转头看向林夕梦。 她也是宫里的老人了,虽然这辈子没嫁人,可也曾跟过不少贵人。 男女间的那点事她还是知道的。 “还能为何?看我不顺眼呗!”林夕梦跺着小碎步催促道:“嬷嬷您先回去休息吧!我忙完这里就回了。” “我说你怎么还不明白呢?皇上这是想让你回去跟他服个软、低个头,你明明可以做人上人的,又何苦在这受这份罪!” 桂嬷嬷实在不懂,依她的美貌想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岂非轻而易举的事,何必如此固执自找苦吃。 “不苦不苦!嬷嬷您回去休息吧!” 她服什么软?自由在向她招手;翻身做主把歌唱的日子在后头,她又何须低头? 再说了与其让她活在白月光的阴影之下,做她人的替身,她宁愿在这里干一辈子的活。 然而事实往往是残酷的,现实打脸总是迅猛的。 …… 夜色清冷,宫中各处早早熄了灯。 依兰殿中却灯火通明。 “这个死贱人,为何迟迟不见动静,她究竟什么意思?”沈兰依心中隐隐不安。 又是大半个月过去了,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她是不是反悔,不准备出宫了? 这个女人一天不出宫,她就一天不得安生,再这样下去她非疯掉不可。 “嬷嬷,咱们的人准备好了吗?” 林嬷嬷神色不定,“姑娘,准备倒是准备好了,只是若是咱们擅自行动打草惊蛇了,只怕……”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这个女人的话不能信,她在杂役房都待了一个月了,可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每日去御书房见渊哥哥都见他神色郁郁,再这么下去,万一渊哥哥反悔了,将她接回身边,咱们就更难下手了。” …… 月上中天,杂役房各处早已歇下。 林夕梦扶着酸痛的腰,慢慢挪进膳房找吃的。 “又是窝窝头!”嘴上说着嫌弃,手上动作拿不停,多拿几个留着明天。 林夕梦怀中揣着窝窝头缩着脖子转身往洗浴房走去。 忙碌了一天,用热水泡一泡脚暖一暖冻僵的身子,洗去一日的疲惫,没有什么比这一刻更叫人放松惬意的。 洗浴房里空无一人,林夕梦刚要推门进入。 忽而,院落墙角处传来声响,林夕梦立刻警觉定睛细看,暗处人影闪动,几个身手矫健之人,翻越墙头稳稳落地。 “你们……”林夕梦看着突然出现在院中的黑衣人。 刚要开口,就见四人提着刀向她杀来。 “有杀手来杀我,你还不现身吗?”林夕梦对着空气大喊。 下一秒,一个黑色身影从暗处飞身下来,挡在了林夕梦身前。 “换人了?”林夕梦看了一眼面前的人,并不是上次的丙七,“你拦住他们,我去找人来帮你!” 林夕梦留下一句话,转身朝着院外跑去,既然有人拖住了暗卫,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林夕梦一路狂奔回到洗衣坊,将事先藏好的木板搬出来,靠在墙边。 攀着旁边的树,手脚并用快速爬上去,再将木板拿过来,架在树杈上,攀着木板爬上墙头,快速抽回木板,将它横在城墙之上。 此时远处的打斗声引来了宫中侍卫,林夕梦心提到了嗓子眼。 这个沈兰依就这般等不急,招呼不打一声就搞这么一出。 “还好,还好能承受的住。”林夕梦试了试,木板够厚,承得住她。 林夕梦坐上木板,朝着对面一点一点的挪动,即便木板再厚,可两墙之间的距离还是太宽,木板中间陷了下去。 可千万不能断啊!林夕梦紧张的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好在有惊无险过了大半。 看着木板另一端的距离越缩越短,林夕梦嘴角勾起一抹急切的笑意。 快了快了,还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就到对面宫墙了。 恰在此时,远处传来动静。 “快,快,有刺客!”禁卫军举着火把匆匆从林夕梦脚下跑过。 吓得她大气不敢出,一动也不敢动。 好在侍卫的全部注意力都被远处的打斗声吸引,并未注意到头顶上方有人。 看着越走越远的人,林夕梦拍了拍胸口,暗暗松了一口气,“好险!差一点就被发现了!” “不是差一点,而是已经发现了!”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 林夕梦如遭雷击,僵硬的转头朝下看去,一阵头晕目眩之后,她仿佛看见心脏脱离躯体,从万丈高空狠狠坠下碎成了渣渣。 第30章 要不将军您也一同上来赏个月如何? 两人就这么一上一下对望着,谁也没有先开口。 林夕梦用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才接受逃跑再次失败的事实。 “司徒将军,你冷吗?这大冷天要不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今晚你就当没看见我行不行?” 林夕梦吸了吸被冻得通红的鼻子,悄悄往后挪了挪一挪再挪。 “将来我一定会报答你的!求您抬一抬您高贵的手如何?” “林姑娘这是想要逃出宫?”司徒皓皱眉冷眼看她。 目光落在她鼓鼓囊囊的腰间,这是盗窃了宫中财物想要出宫贩卖还是……。 她过去是宸王的人,这大半夜的私逃,那藏在她怀中之物莫不是,兵符? 想到此司徒皓既心惊又庆幸。 若不是这些日子皇上神思不宁,总让他陪着下棋解闷。 宫门下钥,北门离他的将军府最近他也不会走到这偏僻之处,也就不会发现,只怕今夜就让她得手,那兵符岂非要落入宸王之手? “没有没有,不是这样的,纯粹是觉得登高望月别有一番情趣罢了!”林夕梦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她一紧张撒谎就不着边际。 “要不将军您也一同上来赏个月如何?” 司徒皓冷冷看着她,这鬼扯的话也就只有三岁孩童会信。 可他拿不准皇上现在对她是何态度,此事只能等皇上来了交由他亲自处理。 御书房 “那个贱婢在杂役房如何了?”祁渊埋头翻阅奏折,状似漫不经心问道:“有没有哭喊着要回来?” 天气越来越冷,他故意每日换洗七八套衣物,就不信她不求饶。 杂役房那样苦的地方,她一个大家闺秀何曾做过这些,只怕早就哭鼻子了吧! 若是她态度好些跪下认错求他放过,他也不是不能让她回来。 福海闻言立刻哭丧着脸不知该如何作答,皇上的用意他怎会不知。 可那丫头也是个倔种愣是一句求饶的话都不曾传来,这下估计皇上又该生闷气了。 “回,回皇上,林姑娘她适应的很好。” “适应的很好?”祁渊气上心头,抬手抓着心口拿眼瞪他,“朕给她的活计是不是还不够?” “这,听暗卫来报,她每日里从早忙到晚,可也不见她求饶,还整日乐呵呵的,早就和那里的宫人打成一片。” 这些话福海之前没敢禀报,就怕皇上生气,他满心以为这丫头不过是装的,不出几日就会来告饶。 可一转眼一个月都过去了,这丫头愣是没吱一声。 “啪”一声,奏折被狠狠摔在桌上,“岂有此理,朕倒要看看有谁敢和她打成一片。” “皇上,您可不能动怒,今日可是……” “皇上,侍卫来报,林姑娘,林姑娘她……”小德子气喘吁吁冲进来。 “她怎么了?”福海心口咯噔一下,脸色瞬间不好了。 若是林姑娘有个三长两短皇上又该要暴怒了。 “她,她偷盗宫中财物私逃被司徒将军当场抓获!司徒将军特命人来请示皇上,该如何处置?”小德子忙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还好还好没出事!”福海一脸庆幸,忽又觉不对,“什么?偷盗还私逃?” 福海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皇上大步出了殿门,“唉,皇上您不能出门啊!” 今晚可是月圆夜啊! 祁渊一路疾步而来,刚走到城墙下,就见两人一上一下在说话。 “你又想逃离皇宫?”祁渊走近,面色阴沉看向坐在木板上的人。 “皇上,您怎么来了?”林夕梦狠狠剜了一眼司徒皓,“你怎么这么不懂事,这么点小事咱俩解决不就好了,你说你非要惊动皇上做什么?” “是你主动招,还是朕命人严刑逼供?”祁渊森冷的目光落在她圆鼓鼓的腰间。 林夕梦犹豫了一瞬,忙摆出一副苦相,“皇上其实我不是要出逃,而是在躲避追杀,不信你问我身边的那个暗卫。” “林姑娘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司徒皓冷笑一声,这个女人满嘴谎言。 “当然顺便赏个景。”林夕梦心里早已紧张的抖成了筛子,面上却装作一脸享受,仰头看向天空中的一轮清月。 “初闻征雁已无蝉,百尺楼高水接天。青女素娥俱耐冷,月中霜里斗婵娟。 怎么样还算应景吧!我登高就是为了赏月,多大点事儿,惊动这么多人何必何必!” 对不起了李义山,借你的诗装个逼救个命。 丙六匆匆赶来,看见坐在上头的林夕梦微微一怔。 “属下该死,……” 林夕梦忙出声打断,“你来的正好,刚刚是不是有人要杀我来着。” “回皇上,的确如此!”丙六抬头看向祁渊,“只不过……” “是就行了,其他就不必赘述了。”林夕梦笑嘻嘻看向祁渊,“我真没想逃!” “怀中是何物?”祁渊一脸讳莫如深声音清冷,看不出喜怒。 “你想要给你!”好在她自进宫以来,就穷得叮当响,浑身上下一丁点值钱的东西都没有。 怀里是她之前从厨房顺来的几个窝窝头,其他什么都没有。 “窝窝头?”福海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窝窝头看了又看。 “这,这赏景吃窝窝头,人生一大乐事啊!皇上您要不要上来看看,高处的风景美不胜收啊!” 林夕梦一脸真诚的邀请。 “巧言佞色强词狡辩!”司徒皓皱眉,对她鬼扯本事嗤之以鼻。 “凭你也配自比青女素娥,既然你不惧冷又这般有闲情雅趣,朕成全你,今夜月亮不消失不许下来!” 祁渊双手握拳,面色苍白,胸口处一阵阵尖锐的刺痛袭来,险些让他乱了呼吸。 难怪她不愿回来,原来是早就计划好要逃离这里,祁川泽那般待她,她却仍旧甘之如饴的追随。 而他如今坐拥天下,能给她一切她想要的,而她依旧选择抛弃他奔向祁川泽。 心口处传来锥心刺骨的痛,祁渊咬牙双眸猩红看向林夕梦,“回宫!” “皇上!”福海察觉出异样,忙上前搀扶住祁渊,“快,快抬御辇来。” “皇上,您没事吧!”司徒皓一脸担忧的看向祁渊。 “皇上不过是气着了,并无大碍,将军还是尽早回府休息吧!”福海急忙忙扶着祁渊上了御辇离开。 司徒皓虽不放心,却也不好僭越过分打听皇上的私事,只好作罢。 转头双眸冰冷的看向林夕梦。 “你别看我,这事跟我无关!”林夕梦不甘示弱回瞪。 他害她逃跑失败,失去自由身这么天大的事,该瞪该恨的人应该是她好吧! 空气中火花四溅,直到司徒皓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黑夜里。 “终究是躲不过吗?”林夕梦沮丧的看向漆黑的宫城。 不过就是一座皇城,她就不信逃不出去了。 这次一定是个意外,下次下次一定能成功。 “快,快些回景阳宫!”福海急匆匆扶着御辇往回走。 回头看了眼杂役房的方向,“小德子快去,去将林姑娘找来。” “可,可皇上不是让她在墙上不许下来吗?”他可不敢违抗皇上的命令。 “这都什么时候了,事急从权,出了事有咱家担着。”这个时候只要能让皇上减轻些痛苦,也顾不得那么多。 “什么时候?福公公这是怎么了!”小德子一脸茫然,什么时候?子时一刻啊! 福海急得一脚踹了过去,“还不快去,再晚皇上不要你的脑袋,咱家第一个不饶你。” “是,奴才这就去!”小德子被踹了一脚老实了,转身连忙跑去。 第31章 朕的命运岂能由他人执笔 “皇上,您怎么样!”福海站在外面扒着门缝往里瞧。 “碰”的一声,花瓶应声而碎裂,“滚!” 祁渊捂着胸口,额头青筋凸起,双眸赤红,面目狰狞,仿佛有一头猛兽要脱体而出一般。 胸口像是被人生生剜去一块,痛的他呼吸不畅,抑制不住的狂躁。 “皇上您再忍忍,林姑娘马上就到了!”福海在门口急的直跺脚。 “谁准你叫她过来的,滚,通通滚出去!谁敢进来,朕砍了她的脑袋。” “阿嚏!”林夕梦坐在木板上冻得瑟瑟发抖,这夜要怎么熬过去啊! “林姑娘,快些下来跟奴才走!”小德子匆匆跑过来。 “我可以下来了吗?”林夕梦不敢相信,这么快就能下来,看来祁渊也没那么残暴嘛! 林夕梦麻溜的从城墙上下来,还没站稳就被小德子拉住不要命的跑。 “这是干嘛!”林夕梦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跟着,总好过在墙上吹冷风。 “别问了,跟奴才走就是了!” 景阳宫门前,宫人将宫门口围住。 “小顺子,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听闻皇上似乎身体不太舒服,过来探望一下,还请你们帮忙通传一声。” 沈兰依站在门前,不放心的朝景阳宫里看去,远远瞧见福海站在门口徘徊。 “是啊!我可是伺候在皇上身边的老人,连我都不能进去吗?”刚刚宫人来报,皇上去了一趟杂役房回来就将自己关在殿里。 她就知道和那个贱人沾上边准没好事! “公主、林嬷嬷抱歉,皇上有旨任何人不得靠近,奴才不敢违抗。”小顺子也很为难。 恰在此时,小德子拉着林夕梦不管不顾就往里冲。 “站住,皇上说了谁都不见,什么贱人都敢往里带!”林嬷嬷见状立刻呵斥。 “林嬷嬷,小的是奉福公公之命,带林姑娘来的。”小德子不明所以忙解释。 “堂堂公主都不得进,她一个贱婢怎可随意进出,更何况她如今可不是皇上身边伺候的宫人。” 沈兰依一脸傲娇的看向林夕梦,“如何,杂役房的日子还好吗?” “多谢关心,自由自在好吃好睡,过得不要太好!最重要的是见不到讨厌的人,心情都变得美丽了。”林夕梦毫不示弱回怼。 “你……” “小德子,叫你找人过来,怎么还不进来,再晚些小心咱家要你的狗命。”福海急匆匆走出来。 “福公公,我来看望皇上,皇上他怎么了?”沈兰依忙关切上前询问。 “公主恕罪,奴才没时间跟您解释!”福海朝着沈兰依作揖行礼,“林姑娘快跟咱家进去吧!” “公公!”沈兰依想要追进去,却被门口的守卫拦住。 只能眼睁睁看着林夕梦进了景阳宫。 “林姑娘,您可算来了,快些进去吧!皇上在里面等着您呢!”福海推着林夕梦,一把将她推了进去。 “唉!福公公这是做什么?出什么事了?”林夕梦还没反应过来,房门已经在她眼前合上。 一阵压抑如野兽般的嘶吼声从身后传来,林夕梦浑身一僵,身上汗毛倒竖。 待她转头望去,只见祁渊躺在地上神情狰狞的扭来扭去。 林夕梦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地上的人猛的坐起,双眸通红,犹如丧尸一般,嘴角还挂着血丝。 “妈呀!丧尸啊!”林夕梦转身拼命拍打房门,“福公公,我害怕,求你求你快放我出去吧!” “……”回答她的是身后越来越近的诡异呻吟。 “想跑!” “呜呜,求你别吃我!”林夕梦吓的抱住头,眼睛都不敢睁。 这哪是良心发现啊,这分明是想让她提前赴死啊! “是你让朕变成了这样不人不鬼的怪物,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祁渊忍着剧痛,一步一步逼近。 “我不是、我没有,求你放过我吧!”林夕梦立刻反驳。 又说这些,这一切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只听“噗”的一声,一股热液袭来,林夕梦察觉不对睁开眼。 一道黑影压来,肩上一沉,“皇上你怎么了?我撑不住你啊!” 林夕梦被压的后背撞在门上,好在有门的支撑,才没让她倒下。 “痛!”祁渊痛苦的呻吟。 “皇上你哪里痛,怎么不请太医?”林夕梦费力的扶着祁渊往内殿走。 “朕不用你扶,都是你这个贱人害的,朕不用你假惺惺!” 祁渊恶狠狠推开她,若不是他现在浑身无力,他一定立刻杀了她。 杀了她一切苦痛都会消失的。 林夕梦被推了个踉跄,“皇上,这个时候就不要逞强了,我扶你去床上躺着吧!” “滚开!”祁渊嫌恶的挥开她的手。 林夕梦无语,她也不想管,可这个时候若是不管,等他回过味来,又该说她无情对她更加没有好脸色了。 “皇上,您就听我的吧!咱不生气,等你好了随你怎么罚我都行好不好?” 林夕梦上前抱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往床的方向挪。 祁渊低头,一阵幽香传来,胸口好似没有刚刚那么疼了。 他也因为疼痛失了力,顺着林夕梦的力道走到床边,谁知脚下一个不稳,仰躺在床上。 林夕梦被他带倒,一不小心趴在了祁渊身上,空气一瞬间安静了。 “皇上,要漱口吗?”林夕梦不自在的挪了挪身子。 “别走,就这样!”祁渊闭着眼,将人紧紧圈在怀里,胸口被压着似乎就没那么痛了。 “皇上,你好些了吗?”林夕梦抬头看着他紧皱的眉头,忽而有些同情他。 林夕梦简直造孽不浅,这么深爱她的男人被她折磨到心理变态,还顺带着得了一身病。 更连带着她也跟着倒了大霉。 “嗯!”祁渊正在与病痛做对抗,根本没心思搭理她。 “皇上,要不咱们聊聊天吧!这样转移下注意力说不定会好些!” “……” “难得你这么心平气和的听我说话,不如就说说我是怎么来这里的吧!”林夕梦灵机一动。 趁着现在多给他灌输些她不是白月光林夕梦的事实,潜移默化的让他慢慢相信。 “我看的那本书叫《暴君的白月光替身》,一听书名就挺虐的吧? 一个人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还要被误认成另一个人,替她人承受原本不该她承受的一切。 我当时看见里面的女主与我同名,就手欠点了进去,当时我觉得女主特没用,……” 林夕梦将穿越来的事又复述了一遍,这一复盘发现自己更没用,瞬间心情不美丽了。 “既然是你看过的书,那你说说最后我们的结局如何?猜猜朕会不会忍不了你的聒噪,现在就杀了你。” 祁渊暗哑低沉的开口,双眸睁开看向帐顶。 “呃,就聊天而已干嘛这么认真,故事还在继续,结局尚未定论,这谁知道。 这个故事是要告诉皇上,你完全恨错了人,作者就是故意要虐咱俩,所以咱不能被牵着鼻子走啊!” 这人真会抓重点,她想让他抓的重点是这个吗? 况且她现在也不敢确定他们的结局最后究竟会是什么? 祁渊冷哼一声,“朕的命运岂能由他人执笔。” “霸气,那咱们……”林夕梦双眸晶亮看向祁渊,有希望有希望。 “你的命自然也归朕!”祁渊冷冷盯住她,将人紧紧扣在怀里。 “没劲,睡觉!”林夕梦噘嘴耷拉下脑袋。 白费了半天口舌,呜呜……。 第32章 两年未见,怎得皮厚至此 “皇上,好疼!” 天刚蒙蒙亮,林夕梦本不想吵醒他,可她实在太疼了。 “你怎么了?”祁渊猛的惊醒,转头看向林夕梦,只见她面色苍白柳眉紧锁,额头布满汗珠。 “我,我肚子好疼!”林夕梦捂着肚子,大口大口的喘息。 看来是亲戚要来了,这身体不是她的,也不知是原本就有的痛经的毛病,还是因为避子药的缘故,亦或者受了寒气。 …… “她这是什么缘故?”祁渊冷着脸看向跪在下首的白术。 “这……”白术犹豫着朝着殿内看了一眼,转头面露难色睨了眼祁渊。 “回皇上,林姑娘这是受凉癸水瘀滞的缘故,微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女儿家的身子本就体寒,平日里都得注意避寒保暖,可林姑娘她似乎是寒气侵体;加上,加上经常服用避子药的缘故,才会导致癸水不调,长此以往,只怕……” 白术不敢再往下说,他也拿不准皇上对这位姑娘的心思。 若说无宠这避子药也服用的未免太勤了些,若说有宠皇上为何用如此霸道的避子药,不让其有孕。 再这么下去,这姑娘的身子可怎么吃得消。 “知道了,你先开些调理的汤药来。”祁渊面色昏暗不明,只淡淡看向白术。 白术不敢多言刚要退下,却又被祁渊叫住,“皇上还有什么吩咐?” “可有药性温和些的药?”祁渊犹豫了一瞬淡淡开口。 “有是有,只是功效差些。”白术忙躬身低头提醒道。 任何汤药都不能做到百分百安全,更何况药效温和的,就更没有办法保证了。 “换了吧!”祁渊起身大步朝殿外走去。 “还算有点人性!” 寝殿终于安静了下来,林夕梦捂着肚子双眸出神的盯着帐顶。 心里说不出是难过还是庆幸,至少给换了温和的药。 她好似陷入了一个死循环里,说又说不通,逃又逃不掉,死嘛又怕死。 她要怎么才能无病无灾不必提心吊胆的苟到大结局啊! 林夕梦浑身虚脱,吃完药便迷迷糊糊睡下了,这一觉直睡到太阳落山方醒。 “姑娘,您可算醒了!”环儿端着汤药站在床边,“这汤药热了一遍又一遍,皇上特意吩咐奴婢,不许吵醒你。” “好饿,有吃的吗?”林夕梦坐起身,接过药碗咕咚咕咚往下灌,喝药好似在喝白开水。 “有有有,您看有燕窝粥、凉拌鸡丝、什锦小菜。”环儿忙打开食盒。 “你吃了吗?一起吃点!”林夕梦坐到桌边看向环儿。 “奴婢早就用过了!这是皇上特命人为姑娘做的。”环儿难掩笑意。 皇上还是在意姑娘的,这一天就来看了三趟,还恩准姑娘回来伺候。 “皇上还说,从今往后您都不必去杂役房了,姑娘开不开心?” “呵呵,开心开心开心死了都!”林夕梦瞬间觉得饱了,被气饱的,从今往后想要爬墙难上加难了。 “外面怎么这么热闹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外面在砍树!”环儿悄悄瞥了眼林夕梦,“皇上下令将宫里所有靠墙的树都砍了,还让人将城墙也加高了。” “什么?”林夕梦站起身跑向门外,只见宫人们正拖着树干往外走。 院墙边原本栽种的花草全被铲的光秃秃。 “太过分了!”这分明是要断了她所有的后路啊!林夕梦气冲冲朝着御书房走去。 “皇上,夕梦求见!”林夕梦站在御书房门外。 “进来!”祁渊放下手中的笔看向气冲冲走进来的人。 “皇上万岁!”林夕梦屈膝行礼,不等祁渊开口人已经起身。 “身体好些了?”祁渊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 “身体是好了,可心却受伤了!”林夕梦走到桌前,“皇上,那些树多好看啊!春天供人欣赏,夏天给人清凉,秋天落叶成诗,冬天……” “是啊!还能供人爬墙,用处可多得很呢!”祁渊靠向椅背,深邃双眸冷冷盯住她。 “我错了还不行嘛!再说这不没成功吗?”林夕梦低垂着头不敢看他。 生怕他逮着这事不放,忙委屈巴巴的撒娇装柔弱,“我,我这不也受到惩罚了嘛!昨晚在墙上吹了冷风,今早肚子都疼死了。” “那是你活该!”祁渊神色不自然的睨了眼林夕梦。 “皇上!求您了!”林夕梦双手攀着桌子哀求。 “别再胡闹了,好好休养,若是不养好身体,秋猎宴就别想参加。”祁渊实在受不了她这般纠缠,忙转移话题。 “什么?秋猎!”林夕梦双眸晶亮,咧嘴笑嘻嘻。 可以出宫,这意味着自由,意味着还有无限希望。 那还爬什么墙?还要什么树?砍吧砍吧! “你是不是又在打什鬼主意。”祁渊不悦皱眉,一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她脑子里准没想好事。 “没有没有,就是单纯的开心而已。”糟糕忘了掩饰,林夕梦咳嗽了一声,想打消他的猜疑。 “其实我身体还没养好,不如我就留在宫里等皇上回来吧!” 反正不管哪一种选择对她都有利,去,有机会逃;不去,还是有机会逃。 “收起你的小心思。”看着她双眸贼兮兮满脸的小算计。 祁渊皱眉警告,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般不会掩饰自己? 若是早发现是不是就不会有后面这许多事,那时的她在他眼里是那般的纯粹美好、温柔善良,他们虽不能时常见面,却彼此牵挂。 忆起往昔,祁渊双眸闪过一丝难得的柔情缱绻。 一股无以言说的暧昧在两人间默默升温。 “怎么样我美吗?”林夕梦在祁渊的眼里看到了回味。 那是他在透过她看另一人的神情,这种回忆只会让他变得暴躁易怒,要不得要不得。 林夕梦察觉到危险的气息,故意打断他,“是不是又被我的美色所迷?” 温情蜜意没有我,背锅受苦全是我,她就是个妥妥的背锅侠。 “你未免太高看了自己。”祁渊双眸骤冷,抬手将她的脑袋往后推。 若不是她及时提醒,他只怕要陷进过去回忆无法自拔了,还死不承认。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没什么好回避的,皇上您不知道,我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林夕梦捧着美丽的脸庞自我陶醉起来。 “我以前就是个丢进人堆里都找不到的普通人,从前只恨镜子太清晰,现在只恨镜子太模糊,照不清我这盛世美颜。”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两年未见,怎得皮厚至此,滚回去别在这碍眼!”祁渊每每听她这些不着边际的鬼扯,就控制不住心里的怒火。 “走就走,干嘛发这么大脾气!”林夕梦转身毫不留恋的跑出御书房。 第33章 希望你的嘴开过光够灵验 林夕梦刚走出御书房,远远看见沈兰依带着一堆人气冲冲走来。 四目相对,寒风吹过,两人的目光立刻化作冰锥刺向对方。 “林夕梦,你个骗子!” “沈兰依,你个莽妇!” “若不是你,我怎么会这么倒霉遇上司徒皓!你还好意思指责我!”林夕梦双眸冰冷的怒瞪沈兰依。 “还有,说好的助我出逃,你那是要助我出逃吗?你分明是想置我于死地。” “你胡说,我这不过是为了拖住你身边的暗卫,是你自己没用被人发现,或者说根本就是你故意的。” 沈兰依毫不示弱回瞪她,“你说你不屑,可又迟迟不肯离宫,是你撒谎在先,就别怪我毁约在后。” “懒得跟你说,咱俩两个脑子加起来都不够皇上看的,合作就此打住,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解决,你最好不要再插手。” 她也是病急乱投医,这个女人怎么可能甘心只将她赶出宫。 “你果然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沈兰依满脸的不甘心。 “林夕梦,这个宫里有你没我有我没你,迟早有一天我会将你赶出宫去。” “我谢谢你,希望你的嘴开过光够灵验!”林夕梦大步朝着朝阳殿走去。 没几天就是秋猎了,她得回去收拾东西。 …… 秋林山,是一座皇家猎场,连绵起伏的山脉一眼看不到尽头。 这么大一片山林,若是躲进去,会不会从此没人能找得到她,她也出不去,从此变成野人? 吓人,不能想不能想,这里头的野兽得活撕了她。 “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祁渊走出营帐,看着林夕梦对着远处的山发呆,皱眉走到她面前。 “你若是再有逃走的念头,朕绝不会轻饶你。” “皇上能不能别每次都这样吓唬人。”他越是这样,她就越是想逃。 “既然害怕就老实点,若不是朕一再饶你不死,你能活到现在?” 面对这个不老实又没良心的女人,这一招永远是最有效的。 “你胡说,我能活到现在完全是靠的作者大大给的女主光环,有你什么事?” 林夕梦抬头看他,对他的说法嗤之以鼻,“若没有金手指护体,你早就抱着我的尸体痛哭流涕了。” “又在胡言乱语些什么?”总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以为这样就能让他相信,她不是林夕梦这样的鬼话。 “皇上,既不喜欢听我说话,那我走就是!” 林夕梦早就注意到远处大帐外进出的宫人,他们手里端着美味佳肴,香味都飘过来了。 “若是敢跑……”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打断我的狗腿,拧断我的狗脖子,叫我不得好死!” 好歹在死之前让她做个饱死鬼,待会儿宴会上她又只能看不能吃。 林夕梦头也不回的跑向远处的营帐。 祁渊直到看着她进了营帐,才放心的收回目光。 林夕梦走进营帐,看着主位上摆放的精致果盘,“叫你总是吓唬我,我吃光你的点心。” “怎么跟在皇兄身边,连饱饭都吃不上吗?”祁川泽掀帘走进来,一脸嘲讽的笑意看向偷吃的林夕梦。 从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贪吃,看她嘴里塞的满满当当嘴巴鼓鼓的模样,活像是饿死鬼投胎。 若不是这张脸还够看,就这模样能吓跑一堆公子哥。 林夕梦皱眉,“怎么哪都有你,你又想干什么?” 这人坏到骨子里,一颦一笑皆是杀机。 “你以为你跟着皇兄就能彻底摆脱本王?”祁川泽带着阴桀的笑意一步步走近。 “说话就说话,非要靠近干嘛,我又没耳聋,你站那说别靠近我。” 烦人,和讨厌的人呼吸同一片空气都那么让人难以忍受。 “你难道就没发现身体有何不适之处吗?”祁川泽看着她一脸嫌弃的表情,心里一阵烦闷。 “什么意思?”林夕梦立刻警觉,最近她确实有过身体不适。 痛经算吗?时来时不来算吗? “当初让你回到皇兄身边,本王就猜到会有今日的局面,所以本王在你身体里中了嗜髓蛊……” “什么?”林夕梦心里莫名慌了一下,忽然又想起她又不是白月光,她紧张个什么劲。 可正因为她这个下意识的惊吓表情,让祁川泽误以为她是真的害怕了。 “只要你忠心于本王,此蛊对你就不会有影响,只需每两个月服用一次解药便可;若不然你便会腹痛不止,浑身犹如蚂蚁啃食一般疼痛难当。” “原来是你?”林夕梦面上装作愤怒不已,心里却乐开了花。 这难道不是还她清白最有力的证明吗?“这蛊当真对我没有影响?那这蛊是对付皇上的?” “你只需知道这蛊只有本王有解药,你若不乖乖听话,没有本王的解药,你会一次比一次痛,直到再也承受不住痛苦折磨,自戕而亡。” 祁川泽露出志在必得笑,“你若听话,乖乖完成本王交代的事,事成之后承诺你的后位不变,你不妨好好考虑考虑。” “若想通了,今夜子时后山来找本王,本王给你解药。” 看着大步离开的人,林夕梦嘴角的笑意不断扩大,紧跟着出了营帐,朝着祁渊所在的营帐跑去。 “那不是?”萋萋惊的捂紧嘴巴,这个女人当真是水性杨花。 都已经是皇上的人了,居然还和宸王牵扯不清。 “此事就当没看见,给我烂在肚子里!”温如玉看向林夕梦匆匆离开的背影,秀眉紧锁。 林夕梦,你究竟在做什么,皇上那样才貌出众又深情的男子,是多少女子求而不得的。 可你却这样糟蹋一个深爱你的人的心,我真的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温如玉忙转身带着萋萋想要远离这是非之地,刚转身迎面走来一位丰神俊逸的美男子。 此人武人打扮,一袭宝蓝色长袍随着他强劲有力的步伐,在空中摇曳生姿。 男子目不斜视匆匆走过,如鹰隼般的双眸目空一切,刀削斧刻般的脸上一派正气凛然。 “这应该就是司徒将军,果然如传闻一般俊美无双,竟与当今皇上不相上下,姑娘您说是吧?” 萋萋兴奋的转头看向自家姑娘,却发现她正盯着那高大的背影出神。 “姑娘,姑娘!” 温如玉淡淡收回目光,“走吧!” “姑娘你说是不是?都说当今皇上容貌无双,京中无人能及,可奴婢瞧着这位司徒将军一身浩然正气,容貌更是不俗。” “多嘴!”温如玉回头看了眼远去的背影。 暗道:他就是司徒皓,就是他护着皇上一路披荆斩棘杀回皇都的。 果然是少年英雄,难怪父亲每每提到他都赞不绝口。 第34章 从头到尾我都没有瞒你 “福公公,我有重要情报禀告皇上,烦请公公通传。”林夕梦急匆匆走到帐前。 见福海公公站在外面,便知一定有其他人在里面,不敢轻易上前。 “进来!”祁渊清冷的声音传来。 林夕梦走进大帐,果然司徒皓在里面。 “什么情报?”刚刚宸王找她的事,暗卫已经禀报过,但具体两人谈了什么便不得而知。 “皇上要不要……”林夕梦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司徒皓,意思明显这事不用避着点人吗? “不用,司徒将军是自己人。”祁渊抬眼示意她说。 “刚刚宸王找到我,告诉了我一个惊天大秘密。” 林夕梦看向祁渊,双眸圆睁,“宸王说在林夕梦入宫前,在她的身上下了一种叫,叫嗜髓蛊的蛊毒。 他还威胁我说,若我不听话就不给我解药,还让我考虑好了今晚子时去后山,给我解药。” 祁渊深邃的双眸看了眼司徒皓,司徒皓心领神会退出了营帐。 “你是说,你中了蛊毒?” “不是我,是林夕梦!”林夕梦一脸激动的看向祁渊,“他说给林夕梦下了蛊毒,那若我身体里没有,不就能证明我不是林夕梦了吗?” “哼!”祁渊勾唇,双眸阴桀森冷,“谁能证明你说的,谁又能保证这不是你和他串通好的阴谋。” “我,我究竟要怎么做你才肯信我!”她都毫无保留的将事情和盘托出。 到头来还是这么个结果,就该让他们斗个你死我活算了。 “不信就算了,事情我说了,从头到尾我都没有瞒你,这是事实!”林夕梦讪讪收回放在桌案上的手,站到一边不说话。 “皇上,白太医来了!”司徒皓领着太医走来。 “给她看看是否有中蛊毒的迹象!”祁渊瞥了眼站在一边生闷气的人。 白术走到林夕梦身边伸手,诊了半天也未查出异样。 “皇上,微臣对蛊毒知之甚少,从脉相上看林姑娘的脉象并无异常,或者皇上可以找一位精通南疆蛊毒之人,再确认一番。” 白太医的话并没让林夕梦高兴起来,这模棱两可的回答,加上皇上的怀疑,还是无法证明她的清白。 “宸王从未去过南疆,怎会有南疆的蛊毒?”司徒皓忍不住皱眉。 又是南疆,宸王身边竟然有用蛊毒的高手?那林夕梦身上的蛊毒究竟是针对她的还是针对皇上的? 宸王和南疆有牵扯,那当年宁安侯的死,只怕与宸王脱不了干系。 “白太医,给皇上也诊一诊脉吧!” 白术依言,却并未察觉出祁渊身体有何不适,“皇上身体并无不妥,臣回去也会找找相关资料,看一看这个嗜髓蛊究竟是个什么蛊。” “此事尽快差人去办,务必找一位精通蛊毒之人。”祁渊收回手,看向二人。 两人领命退了出去,临走前司徒皓别有深意的看了眼林夕梦。 这个女人留在皇上身边终归是个隐患。 营帐内只剩下祁渊和林夕梦两人。 “今晚我要不要去赴约?”林夕梦抬眼睨了一眼祁渊,闷闷不乐出声。 “你现在对于他而言唯一的价值就是能够帮他拿到兵符、探听朕的动向罢了。 你若想证明与他再无瓜葛也并未中蛊,就给我老实待着哪也不许去!” 祁渊双眸如冰锥一般刺向林夕梦,她居然还想着去赴约,简直狗胆包天。 “本来也没瓜葛,我又没中蛊毒,我怕什么?”林夕梦心口气闷不已。 “没什么吩咐我出去了!”林夕梦屈膝准备告退。 “去哪?明日之前,你一步都不许离开朕的身边。”祁渊继续低头处理公文。 “就连如厕也不行吗?”谁知一句再正常不过的疑问,竟引来祁渊一记冻死人的刀眼。 懂了,有尿憋着,做人奴才的就是命苦。 福海公公说的对,当值时要少喝水。 …… “王爷如何?”高一见宸王一脸胜券在握的模样,心想这个女人这下应该老实了。 “这世上就没有不怕死的人,更何况林夕梦这样的女人,她的心中永远只有她自己,和她想要的无上权利,这样的人最是好拿捏。” 祁川泽阴沉的目光看向祁渊营帐的方向,快了、很快这一切就要结束了。 祁渊一死膝下无子继承皇位,他只要顺利拿到兵符,便可名正言顺号令三军。 届时京中皇室宗亲皆在其控制下,看还有谁敢不服从他,至于其他几位就番的皇子,又何惧之有? “高一,你瞧他的气色如何?”祁川泽回头看向高一。 “回王爷,属下看不出,瞧着与往日无异。” “怎么可能无异,本王看他一脸病态,只怕命不久矣!”祁川泽阴沉的眸子里满是扭曲的愤怒。 “属下该死!是属下妄言了!”高一一惊立刻跪地请罪。 “若不是那个该死的女人,本王在宫中的眼线也不会尽数被拔除,事成之后,本王要好好同她算算这笔账。” 祁川泽隐在袖袍下的双手紧握成拳,空空如也的手上好似抓着谁的命门一般死死不放。 “王爷,宴席开始了,咱们过去吧!”高一看着天色,大帐里已经传来丝竹奏乐之声。 祁川泽走进营帐,歌舞表演已经开始,文武百官及其家眷皆已入座。 祁渊高高在上,一副闲适享受的模样,完全看不出萎靡不振的状态。 林夕梦站在其身边小心伺候,见他进来,祁渊故意拿起桌上的糕点塞给她。 “皇上,这不合规矩。”林夕梦看着递过来的糕点,一点也不想接。 又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整这死出,幼稚死了! “你若不接知道后果!”祁渊眼神立刻变得犀利。 “接接接!”林夕梦气恼抬手一指,“我不要这个,我要吃那个!” 秀恩爱谁不会,他都不怕被人指着鼻子骂昏君,她怕什么祸国妖妃的名头。 祁渊嘴角一勾,抬手将整盘的糕点塞进她手里。 林夕梦就这样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若无其事的端着糕点吃起来。 “这,这个林夕梦简直太不成体统!”女眷中有人小声指责。 温如玉抬眼看了上首的林夕梦,转而自顾自的欣赏歌舞。 “三弟来迟了,该自罚一杯才是!”祁渊仿佛才看到走进来的祁川泽一般,转头笑吟吟看他。 只是仔细看,便不难察觉,他的眼中笑意不达眼底。 “皇兄说的是,臣弟甘愿受罚!”祁川泽走到座位上,立刻有宫人端来满满一杯酒。 第35章 世上相似之人何其多 “皇上,这宫里的歌舞千篇一律,过于匠气拘谨,看多了难免会觉得枯燥无趣。” 户部尚书邱正明站起身笑道:“今日诸位世家贵女皆在此,不如从中挑选几位,让她们展示一番自己的才艺如何?” 难得有这样御前展示的机会,他自然要把握住,若是他的女儿能被皇上看中选入宫中,那可是天大的机会。 如今后宫无妃,皇后未立,早进宫就能早生下皇嗣,中宫之位指日可待。 “邱爱卿的提议不错,那就照你说的办吧!”祁渊面无表情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沈兰依不由心口一紧,这位邱大人是何意?莫不是想往宫里塞人? “渊哥哥兰依不才,甘为各位女眷做那引玉之砖,为各位献上一曲。”沈兰依笑吟吟站起身。 “准!”祁渊眸色微沉淡淡开口。 沈兰依立即喜笑颜开,忙命人搬来古琴。 一阵悦耳的琴音响起,声音婉转柔情。 就连林夕梦这个不懂琴的人,都听出曲中缱绻温情,更何况是在座众人。 一曲终了众人皆赞不绝口,为其委婉隐忍的爱意所触动。 再看祁渊,面色清冷好似完全听不懂琴中绵绵爱意。 “安宁公主琴技又精进了!”祁川泽似笑非笑看向沈兰依。 这哪里是抛砖引玉,分明是想让众女眷知难而退,想压她们一头。 “献丑了,在座各位都是世家贵女,我不过是个陪衬罢了。”沈兰依得体一笑,视线在女眷席面一扫而过。 不想再皇上面前丢颜面的,就乖乖待着休要上来自讨没趣。 “安宁公主容貌端丽、温慧贤淑,正值碧玉年华,朕欲在各世家贵公子中为其择婿,若公主满意,朕亲自为其指婚,册封一等公爵位。” 祁渊清冷的双眸看向众人。 “若有求取者不妨大胆上前,与公主相看一番。” 此言一出,沈兰依如遭五雷轰顶,脸色刷一下惨白,颤抖着声音开口,“渊哥哥,你明知我要的不是这些!” “你是朕的义妹,你祖父去世,族中长辈又不在京中,你的婚事自然由朕这个义兄为你张罗。” 祁渊不耐的看向沈兰依,“自古女大当嫁,即便你是公主也不得枉顾我朝律法。” “渊哥哥,你……”沈兰依只觉心口一阵闷痛,身体摇摇欲坠。 “姑娘,您冷静些,别在这个时候跟皇上争辩。”林嬷嬷忙上前朝她使眼色。 沈兰依虽有不甘却也只好作罢,眼神狠毒的看向站在一旁的林夕梦。 “臣女兵部侍郎魏锦忠之女魏姝窈叩见皇上,臣女愿为皇上献上一舞。” 魏姝窈从人群中缓缓走到正中央,清澈的双眸水盈盈看向祁渊。 “皇上,你看你看!”林夕梦手里的糕点碟子好险落地,心口噗通噗通的跳,差点激动的哭出来。 “我就说吧!世上相似之人何其多,眼前就有一个活生生的例子,这下你该相信我了吧?” 只见殿上跪着的女子杏眸含情、五官小巧精致、肌肤白皙,和林夕梦竟有七分相似。 众人震惊的眼神在两人间来回游移,这未免太像了,远远看去两人倒像是一对孪生姐妹。 但对于熟悉的人而言,一眼便看出两人之间的不同。 “哪里像了,朕倒是没看出来!”祁渊一脸平静扫了眼魏姝窈,又看向林夕梦。 “别以为这样就能逃脱朕的手掌心,你是你她是她。” 林夕梦柳眉如黛、杏眸水润,漆黑的瞳仁自带星辰之光,灵气逼人,这双明亮的杏眸总是先于嘴泄露她的心事。 光这一双眼就无人可比,更何况其他,在他看来无一处相同。 “皇上,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已经出现了一个,就足以证明仅凭双眼和感觉就认定一个人,是不是过于草率了。”林夕梦简直要气炸了。 这眼睛是被眼屎糊住了吧!你没看见下面人的表情有多惊讶吗? “朕看你是想找替死鬼罢了。”祁渊脸色骤变双眸怒视林夕梦,她就这般想摆脱他,回到宸王的怀抱? 这一眼吓得林夕梦一哆嗦,瞬间歇了菜。 “皇上,臣女献丑了!”魏姝窈一曲完,微微抬头向祁渊看去。 祁渊无视她,反倒看向魏锦忠,“魏爱卿,何时有这样一位容色倾城的女儿,朕竟不知?” “回皇上,窈儿自小体弱多病,一直养在云阳老家,今年中秋才接回梁都,微臣担心她自幼散漫不知礼数,一直养在家中细心教导,此次是第一次参加宴席,因而京中少有人知晓。” 魏锦忠看向魏姝窈,对这个女儿甚是满意,窈儿的母亲是与他亲梅竹马的少年夫妻。 成亲后,他为了前程独自上京赶考,中榜后本打算接她们母女来京。 后因种种缘故一直未能成行,之后其母病故,他为了前程续弦再娶,便将她留在老家照看。 这一晃十四年过去,不曾想这女儿竟出落得这般貌美,早知如此他应该早早将人接来调教一番。 “原来如此!”祁渊只微微点头便没了下文。 魏锦忠见皇上似乎并未上心,心中不免失落,可也不敢表现太过,只得讪讪坐下。 沈兰依恨毒的目光死死盯在两人脸上,恨不能活剥了她们的面皮,一个两个都想勾引皇上。 “我瞧着窈姑娘与渊哥哥身边的婢女长相甚是相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双生子呢? 窈妹妹的舞姿令人见之忘俗,实在是叫我自愧不如,就是不知林姑娘是否会跳舞,若不然你们一起来上一段,岂不新奇有趣!” “臣女自然是愿意的,只是不知这位姑娘是否肯赏光。”魏姝窈抬头看向林夕梦,目光中隐隐藏着挑衅。 她早就注意到皇上身边的婢女,区区宫女竟然和她长的这般相似,这也就罢了,细看去不难发现这婢女的容貌竟远在她之上。 刚刚她跳舞的时候,皇上就没正眼瞧过她一眼,反倒是与身边的这个宫女眉来眼去,这叫她如何能忍。 “臣弟也觉得此提议甚妙。”祁川泽眸光深沉的看向魏姝窈,世上真有这般相似之人,是巧合还是别的? 魏锦忠竟还有别的心思,倒是让他小瞧了。 “……”林夕梦狠狠瞪向祁川泽,妙你个大头鬼。 “朕也觉得甚是有趣,去准备吧!”祁渊慵懒的靠向椅背,歪头似笑非笑的看向林夕梦。 “好,我去。”我去!一个两个都想看她出丑,那就睁大你们的狗眼好好看清楚。 不就是跳舞嘛,这有什么难的! 她小的时候因长相不出众,惨遭亲妈嫌弃,逼着她报了舞蹈班,美其名曰:美貌不够气质来凑。 气质有没有练出来不知道,古典舞、民族舞倒是能信手拈来。 万万没想到当年死活不愿练的舞蹈如今却在另一个时空派上了用场。 这一切谁又能说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呢? 再入大营,林夕梦一袭红色束腰长裙,长发落于腰间,衬得纤细腰肢不盈一握。 本就精致的五官点上淡淡妆,眉间一朵桃花悄然绽放,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透着勾人摄魄的美。 沈兰依看着装扮后越发惊艳的人,恨不得她立马消失。 两人一红一白站在正中央,这般近距离细看倒也不是那么相像了。 乐声响起,两人对视一眼,长袖在空中飞舞,林夕梦沉浸在乐曲的悠扬婉转之中,细细品味曲中缱绻柔情,腰肢扭动水袖挥舞。 忽而乐声急转,随着琴音越发激昂,林夕梦的舞步也越发轻快起来。 众人不由看呆了去,舞裙在空中画出优美的弧度,林夕梦笑巧笑嫣然,一圈两圈……一圈又一圈的转着。 祁渊双眸从始至终未曾离开过林夕梦,两年不见她的舞技越发精湛了,看来祁川泽没少在她身上下功夫。 “她究竟瞒了本王多少事?”祁川泽捏着酒杯的手指节泛白。 她的舞技这般精湛,那她从前是故意在本王面前有所保留? “啊!”一阵惊呼后,乐声戛然而止,林夕梦踩着点缓缓停下。 却见魏姝窈跌倒在地,模样甚是狼狈。 “好,甚是精彩!”祁渊起身缓缓勾起嘴角满脸嘲讽看向祁川泽。 “看来星有相似月无双,月终究是月,微末星光怎可与月华争辉,你说是吧三弟!” 林夕梦嘴角直抽抽,你这样比喻经过月亮同意了吗? 第36章 再多的解释都是掩饰 宴席结束众人散去,角落处坐着一个剑眉星目俊朗阳光一身正气的少年郎。 “怀安,发什么傻呢!”祁昌脸上挂着没心没肺的笑,熟络的搭上少年的肩膀。 “来都来了何不好好玩上一回,你母亲不让你上战场,又没说不能打猎,瞧你这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走咱们进山打猎去!” “郡王还是小心为好,天色渐暗山中野兽出没恐有危险,不如等明日同皇上一道进山为好。”谢怀安皱眉劝诫。 “啰嗦!从前那个意气风发果敢决断的谢怀安去哪了,如今怎得这般畏首畏尾起来,你不去我去!”祁昌松开他气呼呼转身朝外走去。 “唉,别气啊!我去还不行嘛?”谢怀安最后看了一眼那人离开的方向,转身急匆匆追了出去。 …… “魏侍郎如今越发有主张了,这样的大事本王竟毫不知情!”祁川泽垂眸看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魏锦忠。 “王爷,属下这也是为您着想,那个林夕梦如今越发难以掌控,属下也是想帮王爷分担。”魏锦忠抬头睨了一眼祁川泽,见他并未发话。 忙继续道:“若是窈儿能分得龙宠,王爷在宫中岂非又多了一枚棋子。” “你倒是忠心,难为你为本王想的如此周到,你且先下去吧!”祁川泽冷笑一声,目光幽幽看向魏锦忠。 这一眼让魏锦忠不由后脊发凉,他也是在见到女儿的容貌后,才忽而生出让女儿进宫争宠之意。 如今天下是皇上的,且不论祁川泽今后能否成事,只要他的女儿能谋得皇上一星半点的宠爱,将来无论失败与否他都能全身而退。 若失败,有女儿的盛宠在身他或可免去一死;若事成,他也可凭借女儿之功,从此青云直上。 可万万没想到,皇上竟不曾多看一眼,如今又得罪了王爷。 “这个老狐狸,竟想两边讨好。”夏明愤愤看着离开的人,“王爷,这样的人只怕日后会倒戈相向。” “区区一个兵部侍郎本王还不放在眼里,你以为皇上就没看出来吗?不过他倒是提醒了本王,或许可以再安插些人进宫。” “王爷的意思?”夏明不明所以。 “时间不早了,去后山!”祁川泽起身,匆匆朝着后山方向而去。 山风呼啸犹如鬼哭狼嚎,林夕梦站在祁渊帐外冻的牙齿直打架。 “蛇,蛇精病,又发什么脾气!”这个暴君真是喜怒无常,宴会上还好好的,一转头就变脸。 无奈外面太冷了,她只能耐着性子哄:“皇上,我又错哪了能不能给个明示啊?” “……”回答她的是呜咽的山风。 “皇上,心里不痛快,可千万别憋着啊!这样容易生病的!不如咱们打开心扉畅聊一番,这误会可千万不能憋在心里过夜啊!” 万一憋出个大招,她可招架不住。 “……”大帐中仍旧没有回应。 “皇上,您……”话还没说完,林夕梦身子一软整个人倒了下去。 “林姑娘,你怎么了!”门外侍卫见她晕倒,匆忙上前查看。 厚重的帘帐被掀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冲了出来,匆忙抱起倒在地上的人。 “去叫太医!” “嘿嘿!不用麻烦了,我忽然觉得又好了!”林夕梦死死抱住他的脖子,笑得满脸心虚。 “小事小事,刚刚就是眼前一黑,皇上一抱立刻全好了!” “你,你给朕下来!”祁渊意识到被骗,想要将怀中人抛开,却被她死死抱着脖子不撒手。 “皇上,您看看我的手,都冻成什么样了,您别气了行不行!”林夕梦死死抱住祁渊,不给他半分甩开的机会。 祁渊不想在宫人面前与她纠缠,只好抱着她进了营帐。 “现在总可以松开了吧!” “皇上别生气了行吗?”林夕梦松了手抬头看他,“我不是没去赴约吗?” “你的舞技精进不少,也是他调教的?”祁渊阴沉着脸,想到今晚那一双双痴迷的眼睛在她身上游移,他心里就堵的慌。 这个女人惯会以色惑人。 “唉!”林夕梦挫败的叹了口气,“皇上,你是真的爱林夕梦吗?若说爱,你却连自己心爱之人都能认错;若说不爱,你又确实爱的深沉恨的彻骨。 这些时日相处下来,皇上就没有哪怕一刻疑惑过,为何现在的林夕梦变化如此之大?伪装的了一时,却不能时时事事伪装的丝毫破绽不漏。” “你与朕算是青梅竹马,可朕直到今日也不曾完全看透你,何况两年的时间可以改变一切。” 他不也一样再做不回从前的自己? 祁渊紧盯着她清澈的双眸不放,似乎想要透过这双杏眸看清究竟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她。 “在你看来,再多的解释都是掩饰,我明白了,明白了。”林夕梦胸腔憋着一口闷气无处宣泄,此刻觉得还不如去外面吹冷风。 “皇上,我出去透透气!” “想去哪?去找他吗?”祁渊抬手捉住她的手用力将人拉回。 “你干嘛!我…呜…”林夕梦双手推他,却被他抱的更紧。 “今夜你哪都不许去,朕要你!”祁渊双眸阴沉,发狠的咬住她小巧的耳垂,“宸王此刻正站在寒风中苦苦等候,你可是心疼了?” “疼疼疼,啊……”林夕梦话还没说完,耳朵上传来的力道越发大了,“我是说我耳朵疼!” “这就痛了,这一切不过是刚刚开始而已!”祁渊抱着人朝床榻走去。 “你,你轻点!”林夕梦被重重摔在床上,高大身躯压过来险些让她断了气。 林夕梦知道他今夜憋着气,不敢反抗只乖乖承受他的力道,温柔的回抱住他健硕的腰身,不停抚慰他如野兽般阴暗受伤的心和那满身的伤痕。 她的乖顺,终于换回了祁渊的一丝丝理智,两人紧紧相拥密不可分。 即便两颗心咫尺天涯,也不妨碍此刻两人做着最亲密之事。 帐内被浪翻涌,暧昧的声音此起彼伏,被帐外呼啸的山风带向远方。 “王爷回去吧!这个时辰了只怕她是不会来了!”夏明一脸担忧的看向宸王。 “好啊!竟敢欺骗本王!当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祁川泽死死捏住手里的药丸,指尖用力,药丸顷刻间化作粉末随风飘散。 “这个女人早就背叛了王爷,王爷何不……”夏明抬手做了个摸脖子的动作。 祁川泽面色阴沉一脸讳莫如深,“林夕梦,本王这一次绝不会再手软。” 祁川泽气冲冲的离开,山间时有兽鸣传来。 直到人走远,林间走出来两人。 “十王叔说的林夕梦难道是九皇叔宠幸的那个婢女?” 这关系够乱的,祁昌皱眉挠了挠不甚聪明的脑袋,搞不明白一家人为何要为一个女人斗得你死我活。 想起那个一袭红裙舞姿倾城的人,祁昌忍不住皱眉,“这个女人美则美矣,就是心肠太坏,你说是不是?” “郡王小心祸从口出。”谢怀安双面少有的严厉,连忙捂住他的嘴。 “韩王从不参与朝政,就是为了保全你们一家,小郡王万莫将韩王这些年苦心经营的一切毁于一旦。 今夜的事就当没看见知道吗?” 祁昌点头如捣蒜,他本来就没想管,两个都是他皇叔,他管得了谁。 第37章 多谢当年的拒绝之恩 浩浩荡荡的马队在祁渊的带领下进入山林,女眷留守营地。 今年秋猎比往年足足晚了一个月,天气寒冷众人围坐在暖帐中。 “公主昨日一曲令我等叹服,今日有幸与公主一同宴饮实乃三生有幸。”邱疏影迫不及待上前搭话。 昨晚父亲好容易争取来的表现机会,却被旁人抢去了风头,她心里正愁没机会。 这会儿见了公主,可不得抓住时机攀上公主,将来自然就有机会出入后宫。 “邱小姐过奖,要说昨日拔得头筹者非魏小姐莫属。”沈兰依不怀好意睨了眼坐在一旁的魏姝窈。 一个不受宠的乡野丫头,竟敢抢她的风头。 “她?”邱疏影自然听出沈兰依话里有话,嘲讽一笑道:“东施效颦罢了,也就沾了这副皮相的光。” “姐姐说的是,若论才艺妹妹我自是不如你,也就这副皮相尚可入目,多谢姐姐谬赞!” 魏姝窈施施然站起身,朝着邱疏影盈盈一拜,那模样那身段,若是这样的也叫东施效颦的话,她们也愿意做这东施。 魏姝窈微微勾起嘴角,只静静站着,就已经完胜在场一大半的人。 “妹妹初来京都不懂规矩,若有哪句话说的不中听了,还请姐姐看在妹妹年幼的份上千万莫怪。” 一句话气的在场众人差点吐血,漂亮又年轻确实是资本,若是再加七分才情和三分的手段,那就是个令人牙痒的对手了。 “萤烛之光怎可与月华争辉,魏小姐只怕也只能望其项背。”沈兰依恨毒了这张脸。 好在渊哥哥对她也并未上心。 “公主说的是,臣女自昨夜见了林姑娘,方知这世上山外有山天外有天,能与林姑娘容貌相似,实是臣女三生修来的福气,不敢与之相争。” 凭借着这张相似的脸,她就有比旁人更多赢得皇上青睐的机会,日子长着呢,谁是星谁是月还不一定! 温如玉坐在角落里,见她们你一言我一语谈论的都是林夕梦,不免有些厌烦,遂领着丫鬟出了营帐。 营帐百步外便是一片空地,是特意圈出来供女眷们玩乐的地方,只是天气太冷,无人愿意出来。 “晦气,又是她!”萋萋远远瞧见林夕梦皱眉不悦。 “你再这般口无遮拦,当心我重罚你!”温如玉温润的目光注视着火堆旁吃得津津有味的人。 “走吧!我们去那边。” “啊嘁,啊嘁!”林夕梦举着烤肉连打了两个喷嚏。 “一想二骂,肯定有人在背后蛐蛐我。” “姑娘您一定是昨夜吹了凉风受了寒。”环儿立刻紧张的拿过斗篷,“姑娘,要不咱回吧!这大冷的天谁会在外面烤肉。” “你不懂,这叫情趣,难得出来玩,待在帐篷里多没意思。” 这就好比出门旅游,却在酒店睡大觉是一样的道理。 再说了不出来怎么观察逃跑路线,若不是环儿时刻盯着,她真想跑去林子里转一圈。 “林姑娘好!”谢怀安远远看见林夕梦,见她身边只有一个小宫女,想着毕竟是年少时爱慕过的人。 若是能劝得她回头是岸珍惜眼前人,也是功德一件,于是鼓足勇气走到林夕梦面前。 “你好,我们认识吗?你找我是?”林夕梦放下到嘴的烤肉,认真看向面前的阳光少年。 一袭宝蓝色长袍,外罩褐色狐裘披风,玉冠束发,剑眉醒目,俊朗的五官透着正气。 看着面前害羞又紧张的少年,林夕梦隐隐猜测这该不会又是被白月光伤害过的人吧! “你,你居然不认识我!”谢怀安一脸惊愕,面上闪过一丝失落。 也是,她身边从来不缺追求者,而他不过是她众多追求者中最不起眼的,忘了他也实属正常。 “算了这不重要,我今日来找你,是想劝你一句,莫要再与宸王来往,他不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突然的善意倒是让林夕梦错愕了一瞬,这大概是她穿越以来唯二的对她没有敌意的人了。 一个是环儿,另一个就是眼前的少年,林夕梦感动的差点快哭出来,“谢谢你的提醒,非常感谢!” “不,不客气!”谢怀安被她突然激动的神情吓得更紧张了。 “话已说完,我不便在此久留告辞!”谢怀安抬手作揖,转身就要走。 “等等!”为了表示感谢,林夕梦拿了几串烤好的兔肉递给他。 “为了答谢公子的善意良言,我请你吃烤肉,我自己烤的可香了。” 林夕梦笑嘻嘻将手里的肉伸到他面前。 “多谢!”谢怀安讷讷的伸手接过,看着她甜蜜无害的笑颜,又想起两年前听到的传闻。 一时间竟有些恍惚,不知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想到皇上当年的遭遇。 谢怀安不由弯腰九十度朝林夕梦深深一拜,“多谢姑娘。” “唉!不过几串烤肉而已,当不得你这样的大礼。”林夕梦忙抬手阻止。 “不,姑娘必须受这一拜。”谢怀安郑重看向林夕梦,“感谢姑娘当年的拒绝之恩。” 话落,谢怀安逃也似的离开了,那模样好似身后有恶鬼缠身一般。 林夕梦感动的眼泪,瞬间消失在眼眶,一时间竟有些哭笑不得,激动的心“吧唧”一下跌落在地。 远处,原本要离开的温如玉,在看见谢怀安出现后不由皱眉停下。 距离远听不清她们说了什么,却见谢怀安羞涩的跑开了。 温如玉彻底的压不住心中的怒火,气冲冲跑到林夕梦面前。 “林夕梦,你还要一错再错到什么时候?” “你又是谁?”林夕梦淡淡抬眸看向突然冲出来的美人。 一双大眼满是愤怒,白皙的肌肤因生气染上红晕,精致的五官都皱在了一起,可见有多生气。 莫不是刚刚那个少年是她的情郎,林夕梦尴尬一笑,“姑娘误会了,刚刚那个少年……” “林夕梦,我劝你莫要再作孽,你不愿认我也罢,我只是奉劝你一句,莫要再执迷不悟。” 温如玉一脸失望的看向林夕梦,她竟这般绝情,装作完全不认识她。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她们早就不再是朋友。 “你知道因为你,害死了多少人?你即选择了宸王为何又和皇上搅合在一起,即回到皇上身边,又为何钓着小侯爷不放,我真不明白,你究竟要干什么,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跟你做姐妹。” 林夕梦静静看着面前痛斥她的女子,这一刻她的内心竟毫无波澜。 没有被误会的伤心,也没有迫切想要解释的欲望了。 心太累!反正他们也威胁不到自己,就这样吧! “姑娘骂够了吗?”林夕梦淡淡坐回火堆旁,拿起烤串一口口往嘴里喂,抬眼见她还气冲冲瞪着自己,拿起烤串淡淡道:“要不要吃点!” “你,没救了!”温如玉满眼的失望,愤然转身离去。 “姑娘,别难过,她们只是不了解现在的你。”环儿替她裹紧披风。 “现在的我?”林夕梦嘴角泛起苦涩的笑,低头继续翻着火堆上的烤肉,“你这样说,我都要怀疑自己究竟是谁了?” 第38章 这么一算她也是身负巨款的人了 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传来,带着胜利的欢呼声,随着声音越来越清晰,远处的身影慢慢放大。 祁渊一马当先,高大的身影带着王者的霸气,俊美的五官在阳光的映衬下越发的勾人摄魄,一袭黑色绸缎锦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这一幕落进在场每一个少女们的眼中,那矫健的身姿驾着白马呼啸而来,每一步都好似踩在她们的心尖上。 人群中发出兴奋的低呼,“皇上不愧是璃国第一美男子。” 林夕梦站起身,顺着众人的视线看去,果然是鹤立鸡群般的存在。 真不知这个林夕梦脑子是不是进水了,放着这么优秀痴情的男子不要,去招惹那个满肚子黑水的宸王。 无论从外貌还是品性,祁渊都要甩那个宸王几条街,莫不是被宸王下了降头。 就在林夕梦胡思乱想之际,祁渊驾着马已经来到她身边。 “在想什么?”祁渊下马,见她傻愣在原地发呆而没有上前迎接,心里有些不悦。 “没什么,刚刚被皇上的美貌晃了眼没反应过来而已。”林夕梦敏锐的察觉到一丝危险,忙拍马屁哄他。 其实也不算拍马屁,她刚刚确实被他的美貌恍了神。 果然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暴戾冰冷如祁渊这样的九五至尊,也是喜欢被夸的。 祁渊嘴角勾起,双眸满含柔情,抬手宠溺的擦了擦她油腻腻的嘴角。 “都多大的人了,吃个东西还能沾的满脸都是。” “太好吃了,一时没注意!”林夕梦嘴上挂着甜甜的笑,身上却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这人又在演戏,目的自然是看宸王生气,她只能乖乖配合。 “今日收获颇丰,想吃什么叫御膳房的人做,剩下的皮毛,就留着给你做冬衣披风如何?” 这话一出,女眷们艳羡的目光纷纷看向林夕梦,都忍不住嫉妒她。 这人怎么这么好命,先是背叛了皇上跟了宸王,后又弃了宸王与皇上重修旧好。 皇上竟不计前嫌宠她至此,便宜都让她一人占尽了。 祁川泽坐在马上看着两人浓情蜜意的画面,心中怒意滔天。 这个女人昨夜害他在后山吹了那么久的冷风。 今日又在他面前如此,简直是不知死活,按理蛊虫应该发作才是,她怎么会像没事人一样。 难道她早就知道身中蛊毒悄悄找人解了?还是什么旁的原因? 祁川泽双眸带着探究看向林夕梦,他一定要尽快弄清楚这背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猎物由宫人按照猎物的品级分类,最好的自然归祁渊所有,其余猎物就由祁渊做主赏赐给官员,这也是对他们一年政绩表现上的肯定。 “司徒将军此次秋猎,猎得猎物最多最好,当居首功!将这些都赏赐予征西大将军司徒皓。” 话落立刻有宫人将满满一车的猎物推了出来,不由引来一阵惊呼。 “是山君,这也太吓人了!”虽然老虎已死,可那庞大的体型狰狞的模样,仍旧吓坏了一众女眷。 唯有温如玉看着这体型硕大的山君,心生敬佩,双眸欣赏的看向司徒皓。 果然不愧是征战沙场的将士,山中之王也不是他的对手。 司徒皓也注意到了人群中的目光,抬眼看去,正好与温如玉四目相对。 司徒皓并未在意,只礼貌朝着温如玉微微点头,目光便不再停留。 这一瞥倒是叫许多够不上皇上这朵高岭之花的人,生出了些旁的心思。 “这般看来,司徒将军的容貌才学,也不输皇上呢!”人群中不知是谁这般说了一句。 温如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这样优秀的男子,何须与他人做比,他就是凌风傲雪的寒梅。 “这也太吓人了!” 妈呀!山中有老虎,她若贸然逃跑会不会成为老虎的餐后小甜点? 林夕梦盯着车上一堆血淋淋的猛兽,吓的不轻。 她逃跑是为了活命,若是不能确保安全那还逃个毛毛球啊! 可难得的出宫机会,她就要这样放弃吗?回城的路上有没有可能开溜? “林姑娘,林姑娘……”福海走近轻唤,见她终于回神忙笑道:“姑娘这是在想什么这么出神,皇上叫您快跟上呢!” 林夕梦看着各自回营帐的人,忙随着福海一同往营帐走。 “福公公,我有一事想请教您!”见这会儿走在后面的就她们三人。 林夕梦忍不住想问上一问。 “姑娘请说!”福海微勾着腰满脸堆笑 。 “这宫中之人都有月银,为何就我没有,说起来杂役房关的也都是罪奴,也不是只有我一人是罪奴身份,按理月银我也有份的吧?” 以后出宫也是要生活的,若是能给最好,不能给她问一嘴也没事。 “呵呵!”这个问题该叫他怎么回答呢!福海笑容僵住,“这个事咱家可做不得主,您不妨亲自去问问皇上!” “那还是算了,我就是这么一说,随便聊聊的,公公可千万别为这种小事打扰皇上。” 林夕梦明白了,也死心了。 营帐中,只剩下祁渊和林夕梦两人。 “为何不问朕?”祁渊批完折子抬头,看向站在一旁认真磨墨的人。 “什么?”林夕梦一时没反应过来,见他已经批完奏折忙放下墨锭看他。 “你不是想要月银吗?怎么不问朕?”祁渊背靠椅背淡淡抬眸。 “问就有吗?”林夕梦杏眸圆睁一脸惊喜的看向祁渊。 祁渊深邃的双眸似怒非怒似笑非笑的看她,“你说你不是朕认识的林夕梦,那你今年芳龄几何?” “二十,怎么了?”林夕梦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有此一问,不过还是乖乖答了。 本来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更何况他愿意问是不是表示他已经潜移默化的接受了她所说的。 “怎么样你看我是不是很老,比你那个白月光大许多!” “依照我朝律法女子一旦过了及笄之年还未嫁,便要缴纳罚金,每年五十两白银,十七仍未嫁人者服劳役,由官府择人婚嫁;不愿服劳役者罚纹银千两。” 祁渊面上挂着笑,幽深的眼底却如寒潭泛着冷芒,“宫里最末等宫人一年份例二十两,你不妨算一算依你的年龄需要交多少罚金。” 想卷款潜逃简直是白日做梦,不安分的东西,她敢逃就别怪他一点一点折断她的羽翼。 “我,我算术不行就不算了!”林夕梦嘴角的笑意一点点消失。 这什么破律法,分明就是他存心诓骗,敢情她辛辛苦苦累死累活的打工,到最后倒欠老板工资,这还有天理吗? “或者你愿意服劳役?” “月例我不要了总行了吧!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乖乖,这么一算她也是身负巨款的人了。 就知道不能对他抱有幻想,果然钱没要到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第39章 猫捉老鼠只为逗乐而已 狩猎第七日,秋林山外围的猎物受了惊吓,都躲进了深山里,队伍也朝着深山进发。 在山中待上两三日便要返回京都。 “到底要不要……”跑呢?怎么跑呢? 成功,从此逍遥自在再不受那夹板气;不成功,要么被野兽吃掉,要么被祁渊抓回来嘎嘎一顿揉捏搓扁。 “姑娘,林嬷嬷在帐外,说是公主约了各家小姐去林子里逛逛,特来邀您一起。”环儿端着洗漱水走进大营。 林夕梦慵懒的翻了个身,“不去,我和她八字不合她克我,就说我生病了不宜外出吹风。” “林姑娘,我家姑娘说了,她有要事找您商量,是您感兴趣的事。”林嬷嬷仍旧站在帐外不肯离开。 “咳咳咳!嬷嬷就别费心机了,今日我打死也不出这个营帐。” 一次不诚终生不合作,况且都来了七日了,之前不见找她,现在又这么热情非让去,这后面八成又有阴谋。 见她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林嬷嬷无奈只得离开。 傍晚时分,祁渊掀帘进来,看见宽大的床上微微隆起的一小坨,嘴角不由勾起一丝浅笑。 “今日倒是乖。”祁渊大步走到床边,一把扯开锦被。 见她如猫儿般蜷缩着身体、杏眸紧闭长长的睫毛微颤、白皙的双颊胭脂透,宛若纯洁的瓷娃娃一般,搅得人春心动。 祁渊敛了笑意声音暗哑低沉道:“鉴于你今日的表现,明日朕带你外出打猎如何?” 暗卫已经禀报过林嬷嬷来找她的事,知道她今天一整日都乖乖待在营帐里没有出去,看来是长记性了。 “你也要我出去?”林夕梦瞬间清醒了,怎么一个两个都要把她往小树林里带。 沈兰依让她出去是要嘎她,祁渊让她出去会不会也是? 前者她还好拒绝,至于祁渊她根本拒绝不了。 “明日不必集体狩猎,文武百官也会带各自家中女眷四处逛逛,怎么不想去?” 祁渊低眉看她,眼中一片波澜不惊。 林夕梦说不出哪里不对,却又隐隐觉得不安,“去,皇上邀请自然不能拒。” 经过几日的狩猎,山中的野兽已经四散逃跑,只要不往更深处去,是不会有危险的。 女眷们也可在附近林中自由射猎取乐,难得的机会,众人自不愿错过。 营帐外各家女眷早已准备妥当,林夕梦一袭白色骑马装雪白的毛领将她白皙的肌肤衬得晃人眼。 祁渊策马而来朝她伸手,“上来!” “这……”林夕梦正犹豫要不要伸手,下一秒一双有力的大手,掐着她的咯吱窝,将她提溜到马前。 “皇上,我今天该不会有去无回吧!” 祁渊握住缰绳的手一顿,随即策马朝着林间奔去。 “贱人!”沈兰依咬牙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咱们也去!” “姑娘,皇上交代了,这山中天寒地冻,您还是在营帐中休息吧!”林嬷嬷赶忙上前相劝,又何必非要看着他们你侬我侬郎情妾意呢! 这不是自个儿找不痛快吗? “跟上!”沈兰依不管不顾追着两人方向而去。 祁川泽远远看着离开的两人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笑意,“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啊!如此甚好!” “王爷,属下打听到,这些日子林夕梦并没有任何不适的症状,每日里与,与皇上同寝同食,蹊跷的是,就连皇上也没有任何不适症状。 属下悄悄查过,皇上的医案并无任何异样,可以断定皇上并未中蛊。” 夏明轻声低语,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既然皇上没有中蛊,那咱们是否要按计划……” “机会难得自然是要按计划行事,谁知会不会有天意相助本王呢!”祁川泽面色阴沉双眸看向远处。 …… “皇上,您有什么计划不妨早说,也好让我提前有个准备啊!” 林夕梦回头看他,总觉得他有什么阴谋。 “你猜若他知道你并没有中蛊,完完全全脱离了掌控,还帮着朕欺骗了他这么多次,你觉得他会怎么对你?” 祁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你什么意思?”林夕梦心口突突的跳。 这荒山野岭万一有杀手,他有人保护自然不会有事,可她就不一定了。 林夕梦心里窝着火,转头怒视他,“我已经够配合你了,哪一次不是站在你这边的,为什么每次一到关键时刻你就把我推出去,这一次又是为了什么?你究竟想干嘛?” “不为什么,朕只是单纯想看他恨朕又干不掉朕的样子。”祁渊无视她的愤怒,转而看向前方。 “猫捉老鼠只为逗乐而已,朕要看着他一点一点失去在意的一切。” “你简直就是个变态!”林夕梦咒骂了句,余光却发现树林中人影晃动,紧接着“莎莎”的声音传来。 “果然跟你出来就没好事!” 话音落,杀手凌空飞起从四面八方朝着他们袭来。 侍卫立刻挥剑抵挡,祁渊冷冷看着不断冲出来的杀手,一个飞身迎着刺客而去。 “喂!”什么意思?又不管她啦!林夕梦话还没说完。 身下的马儿却忽然受了惊,发疯似的朝着树林深处奔去。 “啊!我不会骑马呀!”林夕梦慌了神双手死死抓住马鞍身体往前倾。 剧烈的晃动险些将她甩下马来,缰绳随着马的跑动在空中摇摆。 “救命啊!好马儿你快停下呀!”林夕梦心掉出了嗓子眼,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吹的人眼都睁不开,可见马儿跑的有多快。 这个时候被摔下来非死即残,她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放松。 眼看着一人一马越跑越远越跑越偏,若是再不停下等她耗尽体力,迟早也会被甩下马。 林夕梦鼓起勇气伸出手去够缰绳,想要让马停下来,可马背上实在太颠簸,眼看着就在眼前的马绳却怎么也够不着。 “皇上,微臣来迟!”司徒皓策马而来,加入战局。 “蠢货!”祁渊回头看去双眸骤冷面色铁青。 只见林夕梦趴在马背上已经跑出老远。 “这里交给你,务必将人通通拿下!”祁渊转头向司徒皓交代了一句,便朝着林夕梦的方向追了出去。 刺客见要追杀的两个目标都跑了,转头朝着二人离开的方向追。 “快停下啊!”林夕梦好容易勾住缰绳,却怎么拉也不起作用。 第40章 这些人是冲你来的,你有用你上 “啊!”林夕梦抬头望去,这一眼吓的她双眸圆睁,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 前方竟是一处断崖,再不停下她铁定掉下悬崖摔成肉泥。 眼看着离崖边越来越近,林夕梦心一横准备拼一把跳马逃生。 却听得身后一声哨响,马儿发出一阵嘶鸣声,千钧一发之际刹住了脚。 “啊!”林夕梦却因为惯性,被狠狠的抛向前,整个人飞了出去。 耳边风声呼啸,林夕梦眼睁睁看着自己飞过马头,朝着悬崖栽去。 正当她以为自己死定了时候,一只大手从身后抓住她的衣裳,用力一扯将她拽了回来。 “好险好险!”林夕梦后怕的拍着胸口,看着下面深不见底的深渊,吓得险些站立不住。 “如此没用!”祁渊将人摔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若是他再晚来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林夕梦屁股生疼,刚要反驳,余光看到追上来的杀手。 抬头努嘴道:“这些人是冲你来的,你有用你上。” 祁渊一个闪身上前,杀手一拥而上,祁渊徒手过招,仍能游刃有余。 见他们打的难解难分完全没人注意到她这边。 林夕梦悄悄坐起身慢慢往外爬。 若是能这个时候逃掉,也许她就能摆脱这一切。 祁渊虽在应敌,却一直关注着林夕梦的动向,看着她一副贼兮兮要开溜的模样,心中气恼。 一脚踢飞刺客手中的利剑,剑身带着内力朝着林夕梦而去。 “哐”的一声,剑尖插进土里,剑身颤抖着发出嗡鸣声。 “啊!!”林夕梦看着眼前缓缓飘落的断发,脖颈处一阵凉意,脸色瞬间煞白。 这一剑但凡有一丝一毫的偏差,她这颗漂亮的脑袋就没了。 林夕梦立刻老实了,四肢像被人点穴一般再不敢挪动一分,战战兢兢回头看去。 刺客尸体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祁渊满脸鲜血双眸赤红犹如地狱恶鬼一般朝她走来。 “我,我没想跑,就是害怕被误伤想躲远点不给你添乱嘛! 万一又像上次一样被人劫持,我想你是不会顾我死活的,我这也是为了自保。”林夕梦缓缓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 见他身上满是鲜血,右手臂不断往外渗出血水,忙掏出绣帕替他包扎。 “你受伤了,我给你包扎一下吧!” “你不是想逃吗?又何必管朕死活!”祁渊赌气推开她的手,转身气冲冲离去。 “幼不幼稚!”她倒是想逃,可她敢跑嘛! 你是受伤了又不是死了,更何况刚刚那一剑可比她腿快。 林夕梦见他头也不回的朝深山老林里去,忙追上去提醒他。 “唉!错了错了!你这是往哪走啊!营地在那边。” “今夜就在山里过夜!”祁渊并未多做解释,继续往前走。 “这也是你计划的一环?”林夕梦忙追上他,想知道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朕若不失踪,不让他们自以为阴谋得逞,又怎会得意忘形忘乎所以从而露出马脚呢?不露出马脚,又怎么能轻易抓住他们的把柄?” “你可是暴君啊!你想杀谁就杀啊!搞这么多花里胡哨的做什么?还有你做局就做局为什么非要拉上我!” 她怎么这么倒霉,每次都是他们y中的一环。 “你知道满朝文武有多少是宸王的人吗?若要杀大半个朝廷的官员都会被斩杀殆尽,况且帝王也不能凌驾于律法之上。 若朕毫无缘由乱杀臣子,天下还有谁会信服于朕,还有,是谁告诉你皇帝就可想杀谁就杀谁的?” 祁渊双眸微眯睨向她,不知道她哪来的这些谬论,他刚登基不到半年朝中根基不稳。 若是随意乱杀无辜,不说天下臣民群起而攻之,就是他同宗的那些皇亲,就能名正言顺起兵谋反。 “书上说的!话本看的,再说了书上你就是个暴君人设啊!” “再敢污蔑朕,朕割了你的舌头!”祁渊皱眉抬手给了她脑袋一记爆栗。 林夕梦抬手摸了摸被打疼的头 ,忍不住嘟囔,“敢情你这个暴就只针对我一个人呗!” “是,你就是朕顺带捎上的!朕在深山里受苦又岂能容你在大营自在快活。” “遇见你真是我的劫!”林夕梦恨的牙痒痒。 “彼此彼此!”祁渊冷眼环视四周,发现远处岩石下有一处凹陷,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山洞。 “今晚就在这里过夜!” “好歹先将伤口包扎一下吧!”林夕梦走上前,看见他的伤口一直在流血,抓住他的手臂强行给他包扎。 伤口深可见骨,看着都疼,他居然一声不吭。 “也不知道这刀上有没有毒,万一中毒就不好了,要不咱们快些回去找司徒将军吧!” 另一边,司徒皓刚刚解决掉最后一名杀手,正准备回大营禀报皇上“遇害”一事。 却恰好遇到追随祁渊而来的沈兰依。 “司徒将军,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么多尸首?渊哥哥呢?”沈兰依见满地的尸体,血腥味弥漫,心莫名的一阵慌乱。 司徒皓在这,渊哥哥却不见了踪影,那他会去哪? “沈姑娘,您怎么来了?”司徒皓眉头微皱,沈兰依来此,若是不见到皇上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皇上遇刺,臣刚刚正全力应战,皇上被刺客追杀现下下落不明。 臣正欲回营搬救兵,全力搜索皇上下落!” “你是说渊哥哥他下落不明?”沈兰依只觉一阵天旋地转险些晕倒。 “不行,我一定要找到渊哥哥,他是天子自有上天保佑,一定不会有事的。” “沈姑娘你不能冒险,现在天色越发暗了,夜里野兽出没,再者这帮杀手说不定还会杀回来,您还是尽快回营地吧!” 司徒皓转念一想,与其他回去禀报,倒不如沈姑娘回去哭哭啼啼一番来的更有说服力。 “我不,我一定要找到渊哥哥。”沈兰依不管不顾,朝着深山里走!“我一定可以找到他的。” “沈姑娘,属下陪您一起!”司徒皓眸光微沉并未阻止。 一行人追着踪迹来到悬崖边,却发现祁渊的白马在崖边来回踱步,不时发出嘶鸣。 “难道渊哥哥……,不,不可能!”沈兰依看着地上的尸体,心里七上八下,心痛难忍。 看着深不见底的悬崖底,她再也支撑不住一下子瘫倒在地。 “渊哥哥……” “沈姑娘,眼下不是哭的时候,还请您先回营地通知众人前来营救,属下这就设法去崖底探一探。” 司徒皓皱眉上前催促,他已经耽误的太久了,万一皇上那边有个闪失可就麻烦了。 “司徒将军这里拜托你了,我这就回去搬救兵。” 第41章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她 “快来人啊,快去救驾!皇上,皇上遇刺坠崖了!”沈兰依哭着跑回了营地。 众人听见动静纷纷围了上来。 “怎么回事?在哪里?”温言清见沈兰依哭得梨花带雨,瞬间犹如五雷轰顶,没想到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早知如此他就该不顾皇上的反对坚持安排人随行保护,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 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皇上,否则他就要大祸临头。 “在哪里快说?我这就带人去营救?” “好,你赶快召集人手,我这就带你们去!” “慢着。”祁川泽匆匆从营帐走了出来,双眸晦暗不明的看向沈兰依。 “你如何得知皇上坠崖的?皇上身边有那么多的高手保护,怎么会坠崖?你可有亲眼看见?” “我没有,我去的时候所有的杀手都被司徒将军杀了,司徒将军说当时杀手太多,他一心应敌,渊哥哥的马受了惊。 之后我们沿着踪迹追寻到崖边,所有的杀手都被杀了,地上血流成河,渊哥哥的马在崖边焦急徘徊,他一定是掉下去了。 我们在崖边的树枝上只找到这个。” 沈兰依心急如焚泪流满面,颤抖的手中紧紧攥着一截带血的碎布料,正是皇上衣袍上的。 “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召集人手,若是迟了渊哥哥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定不饶你!” “等等,事情还没搞清楚,咱们这么多人上山,万一惊动了刺客,让他们狗急跳墙,皇上岂非更加危险。 再者皇上遇险,温言清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好端端的怎会出现杀手,说不定就是他与杀手勾结,泄露了皇上的行踪,才让皇上遭遇不测,先将他拿下听候发落。” 祁川泽双手背后,双眸冷冷看向温言清。 山上刺客还没有传回来消息,尚不知山上是什么情形,这个时候绝不能让他们上山营救。 “本王绝不能看着一个有嫌疑的帮凶上山营救皇兄,这岂非将皇兄置于更加危险的境地。” “宸王,你这是欲加之罪,臣绝没有与杀手勾结。 纵使臣有罪,也需等皇上回来再做定夺,眼下不宜再耽搁下去,迟去一分皇上就多一分的危险。” 温言清自知难逃罪责,可这个时候问罪,岂非置皇上的安危于不顾。 “宸王说的对,再者除了你就没有旁人能救皇上? 温言清失职在先,致使皇上遇险生死难料,来人将他收押等候发落。” 中书令管倬下令,立刻有侍卫上前扣押住温言清。 “你们这是做什么?”温言清不敢反抗,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宸王。 “王爷,这个时候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先救回皇上才是要紧,你们这般分明是乱用私刑。” “皇兄自有本王安排人去救,至于你等本王找回皇兄再行处置。” 祁川泽眼中一片狠厉,看向众人。 “所有人待在营帐中不得外出,若是胆敢乱走造成恐慌,本王定不会轻饶。” “宸王,本公主要上山找渊哥哥,你凭什么不让我上山,若让你上山,那才是置渊哥哥于危险之中。” 沈兰依怎会不知他的私心,宸王巴不得皇上死在山上,又怎么会真心派兵去营救。 “你一个女孩子家,上山只会是个累赘,还是乖乖在营中等消息,耽误本王安排人营救皇兄这个责任你担待的起吗?” 祁川泽沉声下令,“速带公主回营,不得踏出营帐半步。” “祁川泽你想做什么?”沈兰依还想争辩,却被侍卫强行带了下去。 众人被吓的不敢说话,纷纷躲回营帐。 “小姐,这可如何是好?”萋萋看着老爷被人扣押,心急如焚。 “宸王胆子实在太大了,他竟然想要谋反。”温如玉面色铁青,她虽担心父亲安危却也不敢贸然上前。 这个时候她若是上前,不仅救不回父亲,连她自己也得搭进去。 “怎么会?他怎么敢?”萋萋一听吓的牙齿直打颤。 “怎么不敢,朝堂上大半都是他的人,皇上现在下落不明,他打着上山救人的名号,若是皇上没死,他会再行刺杀之事。 即便刺杀不成功,他也只会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温如玉双眸微颤,一旦宸王得手,那么父亲和那些从不参与争斗的官员,只怕都会死在这次秋猎宴上。 宸王的野心已经到了毫不避讳的地步,这么漏洞百出的说辞竟无人敢反驳,可见他在朝中的势力何其之大。 “萋萋,我们一定要在宸王之前找到皇上,你留在这里若是有人要进来,你就说我病了需要休息谁都不见。” 她要去山上找人,一定不能让宸王的人先找到皇上。 “小姐,您一个人怎么能上山,这天都黑了山上危险,万一遇到宸王的人可怎么办?”萋萋急得大冬天出了一头的汗。 “顾不得那么多了,我一定要救我爹!”温如玉换了身深颜色的衣裳,好在她这次出门带的骑装多,这样也方便行动。 …… “皇上,委屈您在这里躲避一日,宸王的人应该很快就会上山。” 司徒皓送来了御寒衣物和食物! “悬崖下的事情安排好了吗?”祁渊放下手里的烤鸡看向司徒皓。 “已安排妥当!”司徒皓见这里还算安全,汇报完忙带着人离开。 “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林夕梦双手拍着耳朵嘴里碎碎念。 “你在做什么?”祁渊皱眉看着蹲在远处发疯的人。 见她不理人,一把扣住她的手将人拉到身边。 “啊!”林夕梦身体前倾跪趴在祁渊膝前,四目相对,“你干嘛扒拉我?” “你躲那么远做什么?”祁渊见她不愿靠近自己,以为她还在为之前的事生气。 “我这不是怕听了什么不该听的被你们灭口吗?再说了这里就我们仨,万一事情失败,你怀疑我或者将责任归结到我身上怎么办?” 林夕梦见人走了,这才放心的拿起烤鸡啃起来,“所以还是避点嫌比较好。” “既要避嫌,那就别吃朕的烤鸡!”祁渊抬手一把夺过她手里的鸡。 “你要不要这么小气,我还没吃饱!”林夕梦看着香喷喷的烤鸡,嘴角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算了看在烤鸡的份上,还是服个软吧! “哎呦,我这不是跟您开个玩笑嘛!我们早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不是吗?” 没想到有一天她会为了一只鸡折腰,可怜啊!她当初怎么就头脑发昏上了这条贼船的。 人生路上的每一个看似不经意的选择,也许都会成为改变一生的关键转折点。 造孽哦!她就错了那么小小小的一步,人生从此翻天地覆,走向万劫不复。 “知道就好!朕绝不会允许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你若是想要活,就最好老老实实待在朕身边,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趁早收一收。” 祁渊想起她在悬崖边还不死心想要逃跑的事,心里莫名烦躁。 “皇上我给你背诗吧!你随意出题我来背诵,宸王总不会有未卜先知的本领吧!”林夕梦轻叹出声。 旁的解释略显苍白无力,那就背首诗吧! “又要开始你那套歪理邪说?”祁渊剑眉微皱,嘴角阴桀的勾起。 “无论你说什么朕都不会信!朕警告你,你身上已经被朕下了毒,若是再敢乱跑,朕就让你肠穿肚烂而死。” “什么,你什么时候给我下的毒!”林夕梦瞳孔震颤,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你手里的烤鸡,朕已经下了药,中毒之人每月都要服用解药。” 祁渊双眸阴冷嗜血,嘴角扬起一抹冷笑,“若不想死就管好自己的腿,对于你这种不忠心的奴才,这是最好的手段,这还要感谢朕的好三弟的提醒,你说是不是?” “我,我呕……”林夕梦伸手掏喉咙。 快帮忙打个120,她要去医院洗个胃! 一顿操作猛如虎,吃进肚里的一点东西掏出来了大半。 这两个狗东西,一个给人下蛊毒,一个给人下毒。 呜呜……偏偏没中招的、中招的,到最后受伤的都是她! 祁渊双眸含笑,看着她又抠又吐的狼狈模样心里舒坦多了。 第42章 是个天生的领导者 “王爷,您的意思是……”魏锦忠一脸惊恐的看向宸王。 “王爷,这万一失败了,可是灭九族的大罪啊!” 刺杀皇上,这怎么可以。 “你如此忠于本王,这个首功的机会自然是要给你的,事成之后本王承诺后位必出自魏家女。” 祁川泽凤眸微挑,“单凭个假货就想抓住他的心,你未免太异想天开了。” “老臣不敢,老臣知错,一切听您的安排!”魏锦忠颤抖的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 如今他已是骑虎难下,皇上那边已经没戏了,若是再得罪了宸王,那他今后的仕途将再无指望。 自古位极人臣者无非是自身拥有无双的智计亦或是慧眼识明主。 可这两者他都没有,那就只能凭一腔孤勇杀出一条血路。 富贵险中求,万一成功了呢!从今往后他可就是万万人之上。 山中夜色格外阴沉,林间不时传来诡异的野兽叫声,黑暗中高大的树木矗立犹如鬼怪一般。 温如玉顾不得害怕,沿着踪迹一路追到崖边,刺客的尸体还躺在地上。 附近不断有野狼的吼叫声传来,温如玉放下灯笼,从包袱中拿出绳索。 “是谁在那里?”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 温如玉惊恐的回头,黑暗中一个高大的身影慢慢靠近。 “你是谁?”温如玉心跳到了嗓子眼,生怕碰到宸王的人。 “是你!”黑影再次出声。 “你究竟是谁?快出来,别躲在暗处鬼鬼祟祟的。”温如玉沉声怒斥,手中的匕首握紧,随时准备进攻。 “温姑娘怎会在此,这里很危险不是你该来的。”司徒皓眉头紧锁从暗处走出来。 “司徒将军?遇见你太好了,我听说皇上遇刺失踪了。”温如玉见来人是他,瞬间喜极而泣。 “将军,我父亲……” “此事我已知晓,我们一定会救回皇上的,我安排人护送你下山。” 司徒皓见她哭唧唧眉头微皱,他最害怕姑娘家哭哭啼啼的。 “不,我不回去,他们抓了我父亲问罪,我一定要在他们之前找到皇上,否则我父亲性命不保。” 温如玉见他这般不通人情,心里急躁,越急躁就越控制不住,她其实不爱哭,可她实在太担心了,宸王真的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你一个女孩子家如何能在这荒山野岭过夜,传出对你的名声不好,更何况这里太危险,不是女孩子该待的。” 温如玉见他态度坚决,迫于无奈只好拔刀朝他袭去。 司徒皓眉头微挑,看着朝自己袭来的匕首,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姑娘会武?” 说话间,司徒皓身形微闪,轻松躲过袭击,看着面前的匕首,司徒皓抬手以手为刀,轻松砍掉了温如玉手中的刀。 “若我是坏人,你的手刚刚就废掉了!” “我不管我就要救我爹。”温如玉倔脾气上来,见他油盐不进,想到父亲还被扣押着,心急如焚。 “呜呜,再说了也不是谁武功都和你一样,你就让我去吧!” “你,你别再哭!”司徒皓心慌,这被手下人看到成什么样子,“我答应你就是!” “你真是个大好人。”温如玉破涕为笑,忙捡起地上的绳子,“那我们快下去吧!” “不……”司徒皓刚要阻止,忽而听见旁边草丛里传来一阵悉索声。 “谁在那里?”司徒皓双眸凌厉的看向草丛,“若不出来休怪本将不客气。” “是我是我!将军手下留情!”两个人影缓缓从草丛里冒出头。 “小侯爷?小郡王?你怎么也在这?”温如玉诧异的看向突然出现在这里的俩人。 他俩如今是京都有名的闲散公子哥,从不理会朝堂之事,今夜怎么会出现在这。 “我,我见你一个姑娘家偷偷进山,担心你会有危险,所以就跟来了。” 谢怀安尴尬的挠了挠头,“听闻林姑娘也在山里没回来,就顺便来看看。” “郡王又为何在此?”司徒皓双眸紧皱,担心他们会坏事。 一个温小姐就够麻烦的了,如今又来了俩,谢怀安倒还好,可这祁昌是皇上堂兄韩王祁涵之子,毕竟是皇室中人,万一…… 祁昌敏锐的察觉到司徒皓的敌意与怀疑,急忙解释。 “我是陪他来的,再者皇上怎么说也是小王的九叔,我关心一下总不为过吧!” 他其实就是单纯过来凑个热闹,当个闲散王爷有什么不好,成天防这个斗那个累不累啊! “跟我来!”司徒皓冷冷看向三人示意他们跟上。 如今也不放心让他们回去,万一其中有宸王的人,岂不是要坏了皇上的大计,还是放在眼皮子底下安全。 “你们看那边!”祁昌指着远处如长龙一般的火把。 “糟了,一定是宸王的人。”温如玉看着远处被照亮的天空,心乱如麻。 “藏起来!”司徒皓立刻带着三人隐蔽起来。 “在那边!”队伍越靠越近,众人的脸也越渐清晰。 “怎么会是他,宸王没有来?”温如玉诧异看向为首之人。 居然是兵部侍郎魏锦忠?这么大的事,宸王竟然不出面。 “这并不奇怪,这是杀头的死罪,他怎么会轻易让人抓住他的把柄。”谢怀安看着远处忙碌的众人。 这个魏锦忠只怕已经是宸王手里的一颗废子了。 “我们难道就这样看着,不阻止吗?若是被他们先找到皇上岂不是更加危险。” 温如玉恨不能立刻冲上去阻止他们。 “这些人,小王一个人就能应付过来!”祁昌看着下面密密麻麻的人头,吹牛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稍安勿躁,与其我们漫无目的的找,不如悄悄跟着他们,来一招黄雀在后。” 谢怀安转头若有所思的看向一直淡定观察着众人的司徒皓,“况且有司徒将军在,他不会让皇上出事的对吗?” 司徒将军从皇上出事后就一直未露面,这会儿他还能如此淡定,只能说明皇上并无性命之忧,这一切都是他们早就设计好的。 “不错,此刻没有人比他们更希望尽快找到皇上,我们只需要悄悄跟着他们就能一劳永逸。” 司徒皓嘴角勾起一抹赞赏,这小子果然是他看中的人,确实很聪明,是个天生的领导者。 “这,这怎么办?他们下去了,悬崖边又有重兵把守,咱们要怎么跟下去!”祁昌看着已经有一队人沿着悬崖下去了。 “我们要不要把这上面的人全部杀了,然后再……” “不行,这样只会打草惊蛇。”谢怀安转头看向司徒皓,“司徒将军一直在这里,应该有发现对吧!” “其余人,跟着本官沿着悬崖周边搜索!”魏锦忠带着其余人往林中深处走去。 “跟上!”司徒皓抛下两个字,并未多做解释。 三人对视一眼,忙追了上去。 第43章 擒贼先请王,我去抓住那狗贼 太阳从远处雾霭蒙蒙的山头升起,好似一个红彤彤的咸蛋黄。 林间大雾弥漫,清晨山间的空气带着冷冽和草木的清新,景色美得好似仙境。 “这也太美了吧!我感觉我要羽化登仙了!” 这景美到让人想哭,林夕梦仰头大叫,“我欲成仙快乐齐天!” “你这样的人只配在地狱,成不了仙。”祁渊嘲讽一笑,语气比山间的风还要冷。 你只配同朕一起活在地狱。 这人一大早满嘴喷什么粪,什么地狱?她这样貌美的小仙女在天堂很抢手的好嘛! 林夕梦回头瞪他,“你这人怎么这么没劲,内心也阴暗!” 这孩子精神貌似有问题,时好时坏的,若是能劝他回头是岸一心向善也是大功德一件。 林夕梦语重心长的拍了拍他的胳膊,“皇上,假如生活欺骗了你,千万不要悲伤,千万不要哭泣!只要你眼里还有光,身体无恙,心中仍有希望,生活还是有无限美好的。 别总在仇恨里深陷,多看看身边的美好,学会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我看你是想让朕放过你吧!”祁渊嗤笑一声,前面说的倒还几分道理。 后面小心思昭然若揭,无非是想要让他放她一马。 可他为什么要放下,那么多条人命、他在牢中遭受的痛苦折磨、在西北被追杀九死一生的种种遭遇,在他的身体上深深烙下不可磨灭的伤痛。 他活着就是为了报仇,她没有经历过他所经历的苦,凭什么如此轻描淡写要求他放下。 何况这些苦还是她造成的,他绝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们每一个人。 “嘿嘿,有那么明显吗?”林夕梦心虚一笑,好像适得其反了。 “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希望你过的开心一点,仇恨会消耗掉你所有的精力和快乐,我只是说你可以在报仇之余,让生活稍微过得开心一点点的对吧!” “想不想知道背叛祁川泽的人是什么下场?”祁渊深邃的双眸若有所思的看向渐渐升起的太阳。 再炙热的阳光也捂不热冰冷的心。 “不,我不想,我不去!”林夕梦双手抱膝坐着不肯起。 上次说看戏,结果一个死不瞑目的人头滚到她面前,这次又不知道会是什么血腥场面。 “由不得你选!”祁渊强硬的拉起林夕梦。 白马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洞口,祁渊一个翻身上了马,单手一提像提溜冬瓜一样将她提到身前。 魏锦忠沿着山崖找到一条下到谷底的路,队伍在天亮时分终于到达崖底。 “大人,崖下没人,只找到一件带血的衣裳,是皇上的没错。”侍卫邢明忙带着先行下到崖底的侍卫前来禀报。 他们在崖底搜了一圈,并未找到皇上。 “从这么高的悬崖摔下来,一定受了伤,肯定走不远,快搜!”魏锦忠看着带血衣袍,心口发沉。 阳光照进崖底,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队伍分开搜寻,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找到了,找到了,那边半山腰上有一个山洞,皇上一定就在里面。”侍卫匆忙来报。 “快带路!”魏锦忠眸中闪过一丝杀意,策马跟着侍卫冲了出去。 山洞隐蔽在半山腰悬崖陡壁之上,旁边只有一条植被覆盖的小路,只能供一人通行,若不仔细确实很难发现。 “皇上,您是否在里面?”魏锦忠站在下面,朝着山洞大喊。 “魏大人,你们来的正好,皇上重伤昏迷,本将一个人无法带走皇上,快,快救皇上。”司徒皓一脸欣喜的出现在洞口。 “下官来迟,还望皇上恕罪,快快快,将皇上救下来。”魏锦忠忙命侍卫上去将人救下来。 司徒皓扶着昏迷的皇上飞身落下。 “司徒将军辛苦了!接下来的事就交由下官处理!”侍卫立刻抬着人坐上轿辇。 魏锦忠紧盯着轿辇上的人,目光状似无意的扫了眼四周,“司徒将军,其他人呢?” 皇上身边的人都不在,该不会是埋伏在四周,但若埋伏在四周又怎会不带皇上回营。 “我们在山中遇刺,所有人都被杀了,本将也受了伤,所以没有办法送皇上回营。”司徒皓肩膀处鲜血淋漓,脸色苍白,看上去并不似做假。 “原来如此,事不宜迟,那咱们快些护送皇上回营吧!”魏锦忠这下放心了,翻身上马时再次扫向昏迷之人。 队伍朝着来时的山路进走去,还未走出峡谷,“嗖”一声,一支箭羽朝着轿辇上的人袭来。 “有刺客!”司徒皓飞身立刻用剑挡了回去,紧接着无数支箭射来。 司徒皓一边抵挡,一边看向魏锦忠,“魏大人,护驾!” “快,快护驾!”魏锦忠朝侍卫使眼色,侍卫立刻向轿撵处聚拢。 “司徒将军,这些不过是普通的侍卫,和专业的杀手自是无法比,皇上身边难道就没有暗卫随行吗?” “都被杀手灭了口,魏将军来的路上难道没看见吗?”司徒皓一边应敌一边回答他。 听闻此言,又见司徒皓渐渐落了下风,魏锦忠原本焦急的脸上闪过阴桀一笑。 转而朝着侍卫失了个颜色,黑衣人立刻提剑上朝着昏迷不醒的祁渊胸口刺去。 “呜……”被刺之人猛的睁开双眼,不可置信的看向来人,还不等他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人已经断了气。 “皇上!”司徒皓见状发了疯一般往轿辇的方向冲,“魏锦忠,你在做什么?为什么不拦着!” “我,我不知道啊!这帮杀手实在太厉害了!”魏锦忠假装惊慌无措的看向司徒皓。 “这可怎么办,皇上被刺身亡了!将军,你我都难逃一死啊!” “魏锦忠,是你,你根本就不是来救人的!”司徒皓浑身是头发披散,双眸如冰锥一般看向他。 “哈哈!是又如何?”魏锦忠见轿上的人已经彻底断了气,也不再伪装露出满脸的得意。 “你护驾不利,害死了皇上,还有脸指责本官?本官来时,皇上已经遇刺身亡,而司徒将军你护驾不利,当场自戕而死,本官会让新皇看在你忠心护主的份上,给你追封公爵位并厚葬的。” “狗贼,我要去杀了他!”温如玉躲在远处,将刚刚发生的一切看在眼里。 刚刚杀手偷袭时,他们明明可以抵挡住,可他们却故意撤退,将皇上置于危险境地。 如今还要将这一切嫁祸到司徒将军的头上,实在太可恶。 “稍安勿躁,司徒将军能应付,咱们且等等,万一这个魏锦忠还有后手,咱们这个时候出去,既帮不上忙,还容易暴露!” 下面侍卫渐渐形成包围之势朝司徒皓逼近。 “今日你们休想活着出去!”司徒皓提剑朝着魏锦忠刺去。 “弓箭手准备,给我杀了他。”魏锦忠抬手,山谷里立刻冲出来无数弓箭手。 “死的是谁还未可知!”一道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魏锦忠回头看去,只见身后忽然一群人为首之人正是祁渊。 他早就猜到,皇上不可能那么轻易重伤,司徒皓更不会轻易将皇上的安危交于他。 “那个人果然是假的,还好我早有准备!”魏锦忠镇定自若的看向祁渊。 “既然皇上出现了,看在君臣一场的份上,老臣就送您一程吧!”魏锦忠缓缓举起手,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了退路。 若是不能杀了他,那死的就是他自己,“今日谁能取其首级,他日便是位列人臣的有功之臣,金银财宝无数,从此高官厚禄,若有贪生怕死者死路一条,杀!” 随着一声令下,半山腰上滚石滑落,朝着众人袭来,一时间喊杀声惨叫声兵器碰撞声响彻谷底。 “你们俩去解决那些弓箭手!”谢怀安交代了一句拔剑朝山下冲。 “你要做什么?”祁昌忙拉住他,下面太危险了,他不希望他有事。 “我去帮司徒将军,擒贼先擒王我去抓住那狗贼。”谢怀安飞身而下,加入了战局。 第44章 你爹我帮你救 山风呼啸,卷着谷底的血腥气袭来,林夕梦拢了拢身上的披风,仍旧止不住身体的颤抖。 他们站在半山腰的一处断崖上,这里恰好可以看到谷底发生的一切。 尽管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止一次经历,可她仍然无法适应血腥的场面。 “你不是想让朕开心吗?”祁渊阴冷的双眸面无表情的看着下面厮杀的人。 “朕最开心的,便是亲眼看着他们一个一个死去!” “你,你是皇帝你开心就好!”林夕梦鼻子冻的通红,嘴唇不停的抖,一股由心底散发的寒冷袭遍全身。 “咱们什么时候走?”她实在不想看了,搞不懂杀人有什么好看的。 再这样下去,她害怕她还没逃出宫就疯了。 “不想亲眼看一看背叛祁川泽的人是什么下场吗?” 祁渊走到林夕梦身后,手臂绕过她的脖颈扣住她的下颚,另一只手圈住腰身,迫使她看向下面。 低头在她耳边呢喃:“你该看一眼的,看一看你当初是如何瞎眼为了这样一个卑鄙小人而背叛朕的。” “虽然这个时候说这个不合适,但我真的有必要再次澄清一下,我不是林夕梦。 从我们相遇的第一天开始,我从未做过背叛你的事,我也一直站在你这边,我从来没有害过任何人。” 林夕梦被逼无奈只能闭着眼解释,这人好端端的怎么又犯病了。 “装什么良善,你应该很享受这种权利带来的快感吗?这不是你想要的吗?站在高处俯瞰众生,看着他们对你俯首称臣。” 祁渊阴桀赤红的双眸睨向她,“你若再不睁开眼,朕就……” “我睁,我睁!”林夕梦猛的睁大双眼,生怕晚了他又要发疯。 下面横七竖八的尸体,满地的鲜血,画面惨不忍睹。 享受个鬼啊!这么美的风景就这样被你们破坏殆尽。 林夕梦定睛看去,下面局势已经得到控制,一个少年擒住了魏锦忠,就如她此刻被人钳制一样。 “这不是?”那天那个阳光少年?他怎么会在这里? “再不住手,我就杀了他!”谢怀安挟持魏锦忠要挟道。 “快,快住手!”魏锦忠害怕的连连求饶。 可这里大多数人都是宸王的手下,他们又怎会因为一个人而坏了王爷的计划。 何况他们已经走到这一步,已无回头路,今日若是不能杀了这些人那死的就是他们自己,孰轻孰重根本无需考虑。 弓箭手毫不犹豫将箭羽对准魏锦忠,利箭划破长空,“噗呲”一声,金属刺破肉体的声音传来。 魏锦忠只觉身体被撞了一下,低头看去,胸口处鲜血喷溅而出,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你,你们……?”他不可置信的看向对面的众人,话还没说完,一阵锥心刺骨的痛传来。 直到此刻他才想明白,打从宴会上他有心让女儿进宫争宠开始,他于宸王而言就已经是一颗废棋了。 他的死活自然无关紧要,甚至这一切都是宸王一手安排的,无论成败与否,他都逃不过做替死鬼的结局。 可惜他明白的太晚了,魏锦忠不甘的闭上双眼。 “这些人太可怕了,那可是当今皇上和朝廷命官,他们说杀就杀,简直是无法无天。”温如玉看着被一箭穿心的魏锦忠。 不免担心起大营里的父亲,看着越来越多的杀手,温如玉眼中燃起熊熊怒火。 这些人都该死,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斗个你死我活,这样的祸害杀一个少一个。 温如玉扔掉手中匕首,捡起地上的长剑,冲着人群发狠的一顿狂砍,一时间鲜血断臂横飞。 这发疯不要命的打法,不仅吓退了对手,也吓坏了队友。 “你,你怎么了?”祁昌想要靠近,差点被误伤,“唉,你这么打会伤到自己人的。” 这什么招数,简直打的乱七八糟,差点他也跟着遭了殃。 “我烦,烦这些成天斗来斗去的人,我……” “你没事吧?”司徒皓也注意到了这边,忙冲了过来。 见她精致的脸上满是疲惫,头发散乱不堪,鲜血沾污了她精美的衣裙,整个人看上去无比憔悴。 这样血腥的场面确实不适合女孩子,“你若有不适,我命人护你回去,这里本就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温如玉一边砍一边回头看他,“我不回,我若回去谁救我爹!” 爹爹向来不参与朝廷纷争,他不能死在他们的内斗和权力倾轧之下。 她若是能保住皇上不死,一切的问题迎刃而解。 司徒皓眉头微抬,内心颇为触动,这样一个看似娇娇弱弱的女子,却能为了自己的父亲这般拼命。 一般女子遇到这种场面早就吓得六神无主,可她却毫无畏惧。 见她还要往前冲,司徒皓回神忙一把拉住她,柔声道:“你爹我帮你救,我向你保证他不会有事的。” “那我更不能回去,我和你一起,我们并肩作战,杀个痛快!”温如玉感激一笑,心里的大石总算放下了。 他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他说话皇上还是会听的。 他们之间非亲非故,他竟然愿意帮她,在这样危难的时刻,她又怎么能弃他于不顾。 “好,跟在我身后。”司徒皓怔愣了一瞬,心口处泛起一丝涟漪,他来不及感受这一丝异样的情绪,敌人已经朝他们袭来。 两人一攻一守一刚一柔一进一退,竟配合的意外的完美,很快山谷里的杀手所剩无几。 谢怀安轻功好,祁昌箭术了得,一个诱敌另一个则负责进攻。 多年的兄弟情不必多言,一个眼神便知对方意图,两人配合默契,动作行云流水,在敌人的箭阵中游刃有余,实乃天生的将帅之才。 不知不觉间竟将暗处的弓箭手全部射杀。 “哇!那酷飒的小姐姐是谁?我要拜她为师。”林夕梦的画风在温如玉出现的那一刻彻底被带偏了。 看着杀手被逐一解决,她也跟着松了口气。 看他们是如何互相配合,相互信任攻守有度消灭敌人的,看的林夕梦热血沸腾。 忍不住羡慕起来,有了这一身的功夫,何愁跑不了!就算不能用来逃跑,强身健体也是好的。 “你不认识她?”祁渊双眸微眯,转头看向林夕梦。 却见她双眸亮晶晶盯着温如玉不放,那眼中的光亮得吓人。 “我不认识她,但她认识林夕梦,那天还骂我来着,不过看在她不知情的份上不跟她计较,要是能和她成为朋友就好了!”林夕梦羡慕的看着温如玉呢喃。 这样漂亮三观正武力值高的美女,若是能和她做朋友够她嘚瑟好久的了。 “你们曾经是最要好的朋友,是你将她弄丢了,这些你都忘记了吗!你还会在乎朋友吗?” 祁渊冷冷盯着她娇媚的侧颜,她丢的又何止是朋友,或许这一切她根本就不在乎。 “是她弄丢的,又不是我!”林夕梦转头反驳,“她不要我要啊!谁说我不在乎了,我又不是你的白月光,她拥有过又不是我拥有过,既未曾拥有,何来弄丢一说?” 好讨厌他总是拿看白月光的眼神看她,越来越烦。 第45章 你若死了,朕心里的恨何以消解 “跟上!”祁渊转身朝着山下走去。 “去哪?回营地吗?”这山里实在太冷了,好想快点结束这一切,尽快回营地。 也不知道那边闹成什么样了,估计祁川泽还在做着皇帝的美梦呢! 营地 祁川泽正出神的盯着面前的棋局,心思却早已神游天外。 一夜过去了,也不知山上现在是什么情形,他们有没有得手? 消息应该快到了。 “王爷,探子来报。”高一匆匆走进大营,面色凝重的看了眼宸王,“咱们的人失手了,皇上他,安然无恙。” “什么?”祁川泽怒目圆睁,噌的一下从圈椅上站起身,棋盘上的棋子哗啦啦掉落在地,滚落得到处都是。 “废物,派去这么多人,竟无一人能成事?魏锦忠呢?事情既然失败,这个人绝不能留。” “王爷放心,他已经被弓箭手当场射杀,这件事绝对不会查到王爷您的头上。” 夏明小心翼翼抬头看向宸王,“王爷,眼下不是生气的时候,营地发生的事情,绝不能叫皇上知晓。 我们的人自不必担心,但那个温言清是个急脾气,只怕会将您阻止他营救一事捅出去,还有公主,她是皇上的人,属下担心……” “那就安排人一并杀了!”祁川泽眉头露出一丝狠厉,“记得做的干净点,别再出任何意外。” “属下这就去办!”高一立刻冲出营帐。 另一边,司徒皓带着人已经从崖底上来。 “参见皇上,皇上,臣女的父亲被宸王扣押在营帐内无法脱身,臣女救驾来迟,还请皇上恕罪。” 温如玉顾不得浑身的狼狈,“噗通”一声跪在祁渊面前,“臣女担心他们知道计划失败,会狗急跳墙做出杀人灭口之事。” “朕早有准备,营地那边自有人保护,你父亲的为人朕清楚,此事自不会牵连于他,何况你救驾有功,不必多礼起来回话!” 祁渊转而看向司徒皓,“去吧!务必保证他们的安全。” “皇上您?”司徒皓有些犹豫,一脸担忧的看向皇上。 这里刚刚结束一场混战,万一还有余孽党羽,皇上岂不危险。 “皇上这里有我们,司徒将军尽管去便是!”谢怀安立刻站出来。 营地还有许多无辜妇孺和从未参与朝中争斗的纯臣,他们不该成为争斗的牺牲品。 “对,小王自会保护皇叔的。”祁昌笑的一脸阳光。 这个时候表一波忠心,希望二皇叔看在他救驾有功的份上,不要怀疑他别有用心才是。 司徒皓点头致谢,立刻翻身上马。 “我和你一起!”温如玉立刻抢过身边侍卫的马。 司徒皓刚要拒绝,却见温如玉一脸坚定的看他,“那里有我的家人,我一定要去。” 司徒皓深深看了她一眼,率领众人绝尘而去。 “皇上,你带我出来是不是因为知道营地会更加危险,担心宸王会第一个杀我?” 林夕梦目光灼灼看向祁渊,也许这一次他并不是故意要将她置于危险之地,而是想要保护她。 宸王心狠手辣,她多次欺骗利用他,以宸王的心性,他一定第一个拿她开刀,反倒是待在祁渊身边安全些。 “你若死了,朕心里的恨何以消解!”祁渊双眸冰冷,嘲讽一笑,“别再自作多情。” 咔嚓哐当……,林夕梦听见心脏落地摔得乱七八糟的声音。 是啊!她在想什么呢!瞎感动个什么屁。 她现在顶着和白月光一模一样的脸,就算皇上这么做也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白月光。 更何况皇上不是不想她死,只是不能让她太痛快的死,他也绝不会允许其他人先一步弄死她。 林夕梦嘴角勉强扯出一抹微笑,“也好,也好!好死不如赖活着嘛,于我而言多活一天都是赚的!” 活着总有无限希望,再虐的故事也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狗东西,我一定要苟到你痛哭流涕跪地向我忏悔的那一天。 另一边营地已经闹了起来。 “你们究竟是谁,是谁派你们来杀老夫?”温言清怒目而视,看着突然出现在营帐里的杀手。 “你只需知道今日是你的死期!”杀手提剑朝着温言清坎去。 “老夫跟你们拼了!”温言清抄起营帐内的板凳抵挡,凭着一身蛮劲,生生将众人逼出了营帐。 打斗声呼救声四起,侍卫护着众女眷且战且退,渐渐落了下风。 “救命!”沈兰依混在女眷中大喊,这些人追着她不放,吓得她拼命挤进女眷当中。 谁知这些人竟然还不放过她,眼看着众女眷吓得四散奔逃,侍卫也一个一个受伤倒下。 沈兰依惊恐的死死抓住身前女子的衣裳,用她的身体替自己遮挡。 “公主你干什么,放开我,我不想死啊!呜呜!” 邱疏影眼看着杀手越来越近,她却被人拖住无法逃脱,心里绝望到了极点。 “救命啊!我不想死!”眼看着利剑劈头砍来,吓得她绝望大叫。 突然刺客猛的睁大双眼,身体一怔随后软软倒下。 沈兰依惊恐的慢慢露出头,惊喜的大喊:“司徒将军,我在这,快来救我!” 司徒皓带着人及时赶到。 “爹爹!”温如玉一眼在人群中看到了双手被绑,却依旧拼死抵抗的父亲。 “玉儿,你怎么出来了,快回去这里危险!”温言清手被绑着,本就应付的十分辛苦。 这一分神险些被杀手砍伤,好在一支箭射来穿透刺客眉心,才避免了他受伤。 温如玉转头看向司徒皓的方向,朝他点头致谢! 因司徒皓的归来,杀手很快便被拿下。 “不好了,宸王遇刺受伤了!”突然一声急呼传来,众人诧异的看向宸王的营帐。 只见宸王被刺客刺中腹部,受伤倒地! 这一剑刺的相当有水平,多一寸伤及内脏,少一寸又会叫人看出端倪。 早不受伤晚不受伤,偏偏在这个时候。 司徒皓皱眉与温如玉对视一眼,宸王这是想要用遇刺受伤来洗脱罪名。 “皇上回来了!”一道惊呼的声音传来,众人转头看去。 远处众人策马而来,为首之人正是皇上。 “参见皇上!”众人忙行礼,皇上真的回来了。 “渊哥哥,你可算回来了!”沈兰依泪眼汪汪的看向祁渊,却在看见坐在他身前的林夕梦后双眸闪过一丝恨意。 “没事就好。”祁渊淡淡应了一句。 转而下马走到祁川泽面前,双眸在他受伤的腹部淡淡扫了一眼。 “三弟伤势不要紧吧!” “臣弟伤势无碍!多谢皇兄关心”祁川泽双眸阴沉,面色苍白。 “那就好,朕还担心三弟伤势过重,没办法参与接下来的审讯呢!”祁渊冷冷看了一眼祁川泽,转而看向在场众人。 “来人,将众人押入大营,朕要亲自一个一个审。” 第46章 查明真相告慰亡者在天之灵 大营里落针可闻,乌泱泱跪倒一片,刚刚经历了一场刺杀,还没来得及缓缓,就被拉来问讯。 众人跪趴在地上悄悄左右打量,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查到自己头上。 祁川泽捂着受伤的腹部,面露痛苦之色,看着被鲜血浸湿的衣袍,不由皱眉。 若是这般耗下去,就算不被治罪,他也会血流干而亡。 “皇兄安然无恙,臣弟总算是放心了,臣弟特命兵部侍郎魏锦忠前去营救,不知此刻魏大人在何处,可是还留在山中清剿余党?” “原来那个逆犯是三弟安排的,那就难怪了,他一见朕就要大开杀戒,势要置朕于死地,若不是朕留了个心眼,提前安排了替身,只怕此刻已是刀下亡魂了。” 祁渊冷笑一声,双眸阴沉沉的扫向祁川泽,“三弟真是安排的好啊!” “什么?怎会如此?”祁川泽立刻露出诧异的神情,“皇兄明鉴,臣弟绝不敢做出弑君杀兄的事来,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什么误会?我看分明就是宸王有意为之。”温言清立刻挺直腰板怒视祁川泽,“事发时,臣欲带人进山营救,是宸王不由分说将微臣关押起来。 事后更是想要杀人灭口,这些杀手定然都是宸王安排的。” “温统领说话要有凭据。”尚书令管倬立刻反驳。 “此次出行护卫皇上安全的事宜皆交于你负责,可你却玩忽职守,置皇上于危险之地,此事你难辞其咎。 以往皇上出行虽有意外却从未有像这次这般凶险,你敢说你没有嫌疑?” “再者事发后宸王第一时间安排人进山搜救,至于魏锦忠为何突然谋逆,这是谁都没有料到的事。 京中宗族王亲何其多,又不是只有宸王一个可以继承大统,若有嫌疑那京中的亲王岂非都有嫌疑。 事发后,就只有宸王站出来安排搜救,若是宸王有刺杀皇上之心,大可像其他亲王一样躲着避嫌就是,何必做这些叫人拿住把柄。” “你放屁!”祁昌第一个听不下去,这个管倬满嘴胡言,这一句话就将所有皇室宗亲都带进来了。 “你再牵扯旁人试试?满朝文武谁不知道魏锦忠是宸王的狗腿子,就连你不也是上赶着贴宸王的腚。” “臭小子,你给我闭嘴!”韩王祁涵吓的胡子直颤,这小子简直无法无天,这是什么地方,岂是他能胡言的。 “父王,您拉我作甚,我还没骂完呢!”祁昌侧身躲开,还要继续骂。 却被韩王抢先一步,“皇上,昌儿不懂事,还望您看在他年幼的份上,别和他一般见识。” “我哪里小了我都成年了,再说了皇叔也只比我大三岁而已。”祁昌不服气。 他哪里小了,干嘛在这么多人面前说他小,多丢脸。 “你给我闭嘴吧!死小子!”韩王吓的面色铁青,一个扫堂腿将祁昌放倒。 “堂兄不必如此,昌儿的确英勇善战,若不是有他护驾,朕只怕早就命丧歹人之手,堂兄教子有方,待回宫朕自会论功行赏。” 祁渊面带微笑,赞赏的看向祁昌。 “多谢皇叔。”祁昌笑开了花,从小到大父王总是约束他、批评他,从未有人像皇叔这样夸过他。 被人肯定的感觉真好。 谢怀安跪在一旁一脸担忧看了眼祁昌,双眸微沉。 这个傻小子一被人夸两句就尾巴翘上了天,他哪里知道得罪了宸王,今后韩王府再想要独善其身只怕就难了。 “皇上,臣顿感身体不适想先行告退。”祁涵抖着手请罪。 “准!”祁渊点头应允。 祁涵忙拉着儿子逃离这是非之地。 “父王,我不走要走你走,此事我也有份。”祁昌赖着不肯走,他还想看这些人能瞎掰出什么来。 “死小子,不走也得走!”祁涵气的跳起一脚踹在祁昌的屁股上,见他还站着一动不动,紧接着又抬起另一条腿继续踹,嘴里骂咧咧,“你再不走,再不走。” 就这么踢皮球一样将人踢出帐外。 “皇兄容禀,臣弟之所以没能亲自进山营救,正是害怕被有心之人算计,冤枉臣弟有不臣之心,这才不敢贸然上山。 结果还是没能逃过被人构陷的结局,倘若臣弟真有心要杀皇兄,绝不会安排与臣弟关系亲近之人上山营救,这岂非不打自招。 况且皇兄遇害后,营地也遭遇刺杀,这些人倒像是冲着臣弟来的,臣弟也因此受了伤。” 祁川泽捂着伤口痛苦的大口喘息,“臣弟被冤枉事小,若是因此让谋害之人逍遥法外,恐后患无穷啊!皇兄。” “皇上,臣有重要证据请皇上容禀。”大理寺卿柳晨端匆匆走了进来,双膝跪地双手托盘呈上物证。 “皇上,这是从刺客身上搜到的!此物有毒皇上千万当心。” 福海小心翼翼接过,放低托盘呈给祁渊过目。 祁渊看了眼托盘中的褐色粉末,双眸疑惑看向柳晨,“这是何物?” “回皇上,这是南疆一带盛行的一种毒药,名为五毒散,入口即化,见血封喉,只需几息之间便可取人性命。 通常是给死侍自用的,他们会将五毒粉藏于袖腕之中,一旦任务失败,他们只需咬破袖口便能立刻毙命,以确保不被敌人所伏。” “这么说这些人是南溪国派来的奸细?”管倬立刻顺着话头往下说。 “此事暂未可知,但这毒药确实是南疆湿热多瘴气之地特有的毒药,即便不是南溪国之人所为,此事也与他们脱不了干系。” 柳晨疑惑摇头,他也不能十分确定。 “两年前,谢将军打败南溪国,南溪国签下降书,承诺再不犯我南疆边境,大军不日便可班师回朝。 却不想没几日便收到谢将军身死的消息,此事至今未查出任何线索,这次竟在我璃国梁都境内发现此毒,只怕事情不简单。” 祁渊面无表情,双眸淡淡扫向一旁的谢怀安,只见他双眸猩红,双手紧握成拳,浑身颤抖,好似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这么说来,此事与南溪国的奸细有关?” “皇上,当年臣的父亲不明不白的死在了南疆边境,今日之事又牵扯到南溪国,恳请皇上将此事交由臣来彻查!” 谢怀安双眸猩红泛着泪意,神情无比坚定。 “这如何使得,小侯爷如今一无官职在身,二无实质证据证明两者有必然联系。 奸细一事关系重大,怎可交由你一个毛头小子。”邱正明立刻提出反对。 “是啊!这可是关系到两国和平的大事,一旦有所偏颇,只怕会再起战火。 小侯爷一心想要为父报仇,此事若交于他处理,难免会有失公允。” 管倬看向一旁的谢怀安,“何况谢夫人只怕也不会允许小侯爷参与朝廷之事吧!” “臣等附议!”众人纷纷表态反对此事。 “皇兄,众位大人所说不无道理,还请皇兄三思。”祁川泽缓缓直起腰身,因为疼痛,他的额头布满了汗珠。 “皇上,家父当年战功赫赫,又持身中正,以至于得罪人而不自知,父亲一身戎马却死的不明不白,若不查清岂非寒了天下忠士之心。 作为儿子,自当为父报仇,查明真相告慰亡者在天之灵,以安天下将士之心。” 谢怀安见众人如此反对,心中越发坚定了要查清此案的决心。 他一定要亲自为父亲报仇雪恨。 “谢将军功在社稷,他的死乃我璃国之损失,若背后有冤屈自是应当查清真相。 何况谢怀安此次救驾有功,回京后朕自有重赏,不过一个官职而已,众爱卿不必过于在意。” 祁渊眉头微皱淡淡开口,声音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至于你们的担忧,朕自有决断,既然三弟如此不放心,追查奸细和谢侯死因一事,就交由你和谢小侯爷共同办理,务必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不得有误。” “有三弟监管,想来谢怀安若有偏颇之处,三弟自会及时纠正,秉公处理的对吧!” “是,臣弟一定会秉公办理,绝不让忠臣心寒!”祁川泽无奈只得应道。 看来皇兄早就设计好了这一出,他是铁了心要一查到底,眼下也没有其他退路可选。 “既如此,众爱卿散了吧!三弟的伤看着不轻啊!还是快下去医治吧!”祁渊看着地上滴落的血迹,嘴角勾起一抹阴桀。 “多谢皇兄关心,臣弟告退!”祁川泽咬着牙颤颤巍巍站起身,因失血过多险些晕倒。 “皇弟可要多保重身体啊!”祁渊老神在在坐在圈椅上,屁股都没挪一下。 这关心多少显得有些敷衍。 林夕梦嘴角直抽抽,这俩个不愧是亲兄弟,一个比一个会演。 第47章 可惜我不是她,你要的也不是我 “皇上的伤这些时日万不可碰水!微臣再去给您开一些补气益血的方子!” 白术边包扎边小心叮嘱,这伤口深可见骨处理不好,皇上这条手臂今后必然会留下后遗症。 “无碍!”祁渊满不在乎,抬手整理衣袍,福海要帮忙却被他抬手阻止。 他一向不喜人亲近,这些事情向来都是他自己亲力亲为,即便手上不便,也不习惯旁人伺候。 “微臣告退!”白术整理好药箱,刚要告退却再次被叫住。 “朕还有一事……”祁渊淡淡扫了一眼帐外。 “啊嘁!”林夕梦冻得的揉了揉鼻子,不满的转身睨了眼身后的营帐。 忍不住仰头叹息,“这天实在太冷了,要是能给贴个暖宝宝就好了。” 营帐外的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明日就要回宫了,原本还打算回程的路上,找机会开溜的,这下老实了。 烦死了,到底有没有中毒,这毒好不好解啊? 恰在此时,白术掀帘走了出来。 “白太医,白太医!”林夕梦忙追了出去。 “姑娘唤我何事?”白术停下,转头看向林夕梦。 “能不能劳烦太医帮我把把脉,最近总感觉身体不大对劲,想找您帮忙调理调理可以吗?” “姑娘请伸出手来。”白术眉头微沉,假装认真号脉。 刚刚皇上叫住他,特意交代若是林姑娘让她把脉,就按照他说的做。 皇上的命令他自是不敢违抗。 “白神医,我身体怎么样有无异常?”林夕梦见他皱着眉头把了半天脉,神色凝重连连摇头。 心里不由咯噔一下,最怕看见医生突然的沉默加摇头,十有八九情况不妙。 “姑娘的脉象紊乱,脉息微弱,似有中毒之相。”白术捋了捋胡子,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是什么毒?有何症状?这毒好解吗?”林夕梦仍然不太相信。 是真的中毒还是和祁渊串通好,一起诓骗她? 这里都是祁渊的人,他们的话不能全信,可万一呢?万一是真的,她逃走了没有解药一样是个死。 “恕老夫才疏学浅,此毒我也是在医术上看到过,听闻此毒的配方是混以人血做药引,若非是药人之血做解药,此毒是无法解除的。 这个药人可以是任何一个人,因此只有制毒之人方知如何解毒。” 他活了这把岁数,还是第一次这么骗一个小姑娘,丧良心哦! 白术睁着眼一通胡扯,双眸中闪过一丝心虚,快到无人察觉。 “姑娘可知下毒之人是谁,此毒不发作之时与常人无异,一旦发作不及时服用解药,就会浑身疼痛难忍。 这毒并不足以致命,只是疼起来要人命,看来下毒之人只是希望姑娘听命于他,并没有真的想要姑娘的性命,姑娘何不顺从一些?”白术实在于心不忍,悄悄提醒她。 其实不解也没事,因为根本没中毒,皇上不过想林姑娘乖乖听话罢了。 他作为皇上身边的老臣哪里不知皇上的心思,兜这么大个圈子,撒这么个谎。 无非就是想将人留在身边,可他又不愿明说非得这样吓唬一个小姑娘,这只会将人越推越远。 他看着都着急,这个时候他可不得替皇上分忧提点两句。 “多谢白太医,我知道了。”林夕梦垂丧着脑袋点头,这下逃跑是真的无望了。 要是她会医就好了,不仅能给自己解毒,看谁不爽一剂毒药就完事。 “还不进来伺候,在外磨蹭什么?”祁渊清冷的声音传来。 “来了!”一天天催命似的,林夕梦骂咧咧摔帘子进来,这种小命被人捏着的感觉真不爽。 “皇上,您有什么吩咐!” “谁招惹你了?这般气冲冲的?”祁渊抬眸假装不经意的开口。 “还能有谁,你……”林夕梦看着祁渊冷峻的脸,识趣的转了话头。 “你弟啊!他都那样子对你了,你怎么还能忍得了,皇上你杀了他吧!” 这样的祸害死一个少一个,从此天下太平,省得她老是受那夹板气。 “怎么?如今见他没了利用价值,就想借朕之手除掉他?怎么说你们也有两年的情谊,你当真这般无情这么着急让他死?” 祁渊站起身一步步朝她逼近,这个女人,只要对她毫无用处的,她就能毫不犹豫的推开。 “我和他可没有什么两年的情谊,你可不要造谣啊!” 林夕梦被他眼中的恨意吓了一跳,“皇上我嘴笨又说错话了,要不我还是给您背首诗吧!” “瘦小离家胖了回,乡音未改肉成堆,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胖子你是谁?”林夕梦鼓起腮帮子,指着自己,双眼圆睁成斗鸡眼,晃着脑袋伸到祁渊面前。 “阿哥阿哥你太伤人,青梅见面不相识,胖妞我是你阿妹!你快看看我是谁?我是谁?” 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到底是谁。 “什么阿哥阿妹?哪学的这淫词浪语轻浮的做派,再胡言乱语割了你的舌头。” 祁渊一脸嫌弃的撇开头,抬手推她脑门,但说话的语气却不再是刚刚那般冰冷骇人。 “是是是,下次不敢了!”林夕梦暗暗松了口气,可算是哄好了。 造孽哦!从小到大她什么时候这么卑躬屈膝看人脸色过。 现在倒好学会了一身察言观色的本领,但凡祁渊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个语气、甚至是鼻息的起伏、脚步声就能判断出他是喜是怒。 “伺候朕沐浴!”祁渊快步走到帘子后,掀帘走进另一个小营帐里。 “啊!”林夕梦仰头哀叫连连。 “还不进来!” 看看看,这个语气就是生气的前兆,但凡慢一丢丢,你试试! “唉!来喽!”林夕梦一溜烟冲了进去,营帐里空间小,又燃着炭盆,并不觉得冷。 只见他已经脱的只剩里衣,轻薄的里衣下,结实的胸膛一路向下六块腹肌若隐若现,再配上那帅气的脸庞。 “皇上,要不还是叫福海公公来吧!” “朕如今是使唤不动你了?”祁渊双眸骤冷,却在见到她红透的脸颊和躲闪的眼神后瞬间恢复平静,嘴角微勾。 “你也有害羞的时候?” “你哪只眼看我害羞了,我这是……算了算了不说了。”她是怕自己忍不住犯罪。 林夕梦适时闭嘴,害怕又一不小心惹得他不快。 看着他背后纵横交错的伤痕,一时有些失神。 祁渊感受到一只柔软小手犹如羽毛一般轻抚他背上的伤疤,心口处一阵酸涩翻涌。 这些伤都是她造成的,如今却做出一副心疼的模样给谁看? “看着这些伤,你心里可曾有过一丝一毫的后悔?”祁渊一把扯过林夕梦的手臂,将人带到面前。 “噗通”一声,林夕梦险些被他扯得倒栽进水里,好在另只手抓住浴桶边缘,才堪堪稳住身形。 “当初为什么要背叛我?你可知我已向父皇请求赐婚,我会爱你护你敬你,此生只对你一人好。 可在我满心期待与你相守白头的时候,你却选择用最残忍的方式抛弃了我,我又岂是那等死缠不休之人,你若心悦宸王大可与我言明,我自会成全你,可你一个字都没说。” 祁渊盈满恨意的双眸死死锁住她,抓着她手腕的手不断用力。 “如今我拥有了你想要的一切,你可曾后悔当初没有选择我?” 林夕梦对上他布满伤痛的泪眼,喉间一阵发紧,心口酸涩难忍。 他居然用“我”自称,他说只对林夕梦一人好,他一个古代王爷竟愿许她一世深情,当年他一定是爱惨了林夕梦。 这些时日在他身边,她清楚的感受到了他的爱与恨、感受他的痛苦与挣扎,感受到他想恨又无法狠下心的矛盾与纠结。 若不是还有爱,又何必这般纠结,他依旧爱着林夕梦,即便她伤他如此之深,他仍旧下不去手。 还找了一个这么蹩脚的理由将人留在身边。 这样一个顶级恋爱脑,这么一个纯情的男孩,林夕梦怎么忍心用这样残忍的手段对待他。 “皇上,你的问题我无法回答你,因为我不是她,可若我早一些穿越到这里,早在一切发生之前。” 林夕梦忍着心中的酸涩,看着他一字一顿说道:“我一定毫不犹豫,坚定的选择你!我选你!” 可惜我不是她,你要的也不是我。 “你以为你现在这样说我就会信你!”祁渊双眸闪过深深的厌恶,抬手狠狠推开她,“滚,滚出去!” 林夕梦被推了个踉跄,手臂处”咔嚓”一阵剧痛,貌似脱臼了。 第48章 她是方外之人 “渊哥哥,兰依求见!”沈兰依看着仍旧亮着烛光的营帐,心里止不住的开心。 好在渊哥哥平安归来,否则她真不知道今后该怎么办。 沈兰依双手抱着食盒,心里的喜悦满的快要溢出来。 “进来!”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 “渊哥哥,我特意让御膳房给你炖了……”沈兰依一脸欣喜的拎着食盒走了进来,却在看见帐中的情形时,笑容僵在了脸上。 祁渊一身褐色宽松长袍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乌黑的长发湿漉漉的披散在身后,结实的胸膛若隐若现,俊逸的脸上泛着红晕。 而他身后的林夕梦浑身衣裙湿哒哒的贴在身上勾勒出完美的曲线,一头乌黑的头发些微的凌乱,面色凄然双眸微红,好似被人狠狠欺负过一般。 任谁看了都会往歪处想。 沈兰依抱着的梨花木食盒上,留下了道道指甲痕。 祁渊双眸微沉走到屏风旁,快速披上披风,顺手丢了件衣袍将林夕梦兜头盖住。 “这么晚了,你过来作甚?” “渊哥哥,我,我带了参汤,你在山上一夜一天,当心寒气侵体,喝碗参汤祛祛寒气。” 沈兰依敛眉嘴角微微上扬,端着食盒来到桌案旁。 “今后这些就不必你费心准备了,这些事都有下人做,你只需好好做你的公主,无需将心思浪费在朕的身上!”祁渊看了眼桌案上的参汤,抬眸看向沈兰依。 “朕一直以兄妹之礼待你,自问从无越矩之处也从未给过你一字一句的承诺,更不止一次告知过你,不要对朕有任何期待,朕对你从未有过男女之情,你实在不必做这些,我会护你一生以兄妹的名义,那是朕对你祖父的承诺而非是你。 回京后,你尽快搬去公主府,今后若无特殊事情也不必进宫,虽是兄妹,却也要顾及男女大防,京中世家公子,任你挑选,若有合心意的朕会为你指婚风光大嫁,保你一生荣华富贵。” “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残忍,我喜欢了你两年,你为什么就不能看看我。” 沈兰依早已泪流面目,将所有的委屈愤怒羞辱都归咎到林夕梦的头上。 转而怒视林夕梦,“这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你、抛弃你,你却将她留在身边,甚至在危险时刻,也只带她而从未想过我,我究竟哪里不够好?” 知道他遇险,她担心的吃不下睡不着,更甚至险些命丧歹人之手。 可他回来之后不曾关心一句,还说出这样绝情的话。 甚至在事发时他宁愿带着那这个贱人躲进山里,却从未想过带她一起,他们一起度过最艰难的两年时光。 可今日她才发觉,这两年的相伴只有她一直珍藏在心底小心珍惜,而他却从不曾在意。 他怎么可以如此轻视、践踏她的尊严和感情。 “朕与她的事你无权干涉,同样朕与你之间的事也与旁人无关。我若真对你残忍,直接纳了你便是,将你抛在一边,任由你在宫中蹉跎一生,那才是对你的残忍。” 他的心中早已被恨占满,他只想要报仇,情爱只会让人变得软弱愚蠢,只会成为他的软肋。 “天色已晚,送公主回营休息。” 沈兰依看着他决绝又冰冷的双眸,心一瞬间凉透了。 “姑娘,您没事吧!”林嬷嬷站在帐外,里面的事自然听的一清二楚。 沈兰依满脸泪痕凄然一笑,“能有什么事,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我算什么呢!我有没有事又有谁关心呢?” 若是祖父还在就好了,祖父一定会想尽办法为她达成心愿的。 林嬷嬷满脸心疼的扶着她,“姑娘,您还有老奴。” 俩人相依偎的离开,黑暗处一个身影一闪而过。 另一处营帐里。 祁川泽仰躺在床上,阴桀的双眸紧闭,本就白皙的面庞越发苍白。 “王爷,刚刚属下看见安宁公主,哭着从皇上的营帐中跑出来。” 夏明走到窗前跪地禀报。 “可知道是因何事?”祁川泽双眸睁开,眸中一片清冷阴翳。 “是为了公主出宫一事,皇上命她尽快搬去公主府,公主却不大乐意。” “本王的这个皇兄当真是既痴情又无情,本王倒是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祁川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转头看向夏明,“交代你去办的事情可办好了?” “回王爷,人已经救下了,属下担心这里人多眼杂,已经命人将其先带回京中。 另外属下已经安排人去南溪国,相信很快就能找到他。” 夏明看了眼宸王,眼中满是疑惑,“王爷不是说轻易不再联系那位,此次为何又让属下找他来,万一坏了王爷的大事。” “无碍,时隔这么久,早就死无对证,不会有人查到的。”祁川泽面上闪过一丝担忧,很快又恢复如常。 “本王更想知道,如今他身边的这个林夕梦究竟是谁,此事只有他来了方能确定本王心中的猜想。” 这件事太过匪夷所思,但也不是全无可能,魏姝窈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个林夕梦无论是性情、才学都和他认识的林夕梦天差地别。 想起当日高一夏明说起过的,这个女人是从天而降的,身上的穿着完全不似他们这里任何一个国家的服饰。 更重要的一点她身上完全没有中蛊毒的迹象,若不是被高人所解,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她是方外之人,一个凑巧和林夕梦长的一模一样的方外之人。 并且这个女人拥有某些预知的能力,她知道真正林夕梦和他之间的过往,预知即将发生的事,这才屡屡骗了他的信任,害得他损失惨重。 一切只等那个人来确认一番便可真相大白。 只是不知此事他那个皇兄是否知晓,看他对那个女人的态度,似乎是不知情的。 但也有可能就是皇兄找来故意迷惑他的,这其中的事他一定要尽快查清楚。 看来还是要尽快安插些新的人手进后宫才是。 “夏明,你速去办一件事!”祁川泽转头招手示意他靠近些。 夏明会意双膝跪地挪到宸王面前,低头凑近。 “属下担心她不仅不会同意,最后反而去皇上面前揭发您,咱们岂不是暴露。” 夏明听完一脸的不赞成,这怎么可能,她怎么会同意帮王爷。 “你太小看女人的占有欲和妒忌心了。”祁川泽一脸的胸有成竹。 那女人也是个有野心的,她想要的如今只有他能帮她达成。 只要筹码给的足够诱人,就没有不答应的,这世上的女人都一样爱慕虚荣,为了权势利益可以抛弃一切。 什么情爱不过都是假象,她们想要的不过是男人身后的权势地位财富罢了。 第49章 从一开始我就不想骗你 阴沉沉的天空飘起了雪花。 马车里,林夕梦脖子上吊着绷带,左手吊在胸前,百无聊赖的撩开窗帘看向窗外。 一滴雪花落进掌心瞬间融化成水,天空阴沉一如她此刻的心情。 马车里异常的安静,往日里林夕梦总会闹出些动静,今日却见她格外的沉默。 祁渊放下书抬眸望去,见她手臂上挂着绷带,深邃的双眸微沉,“在想什么?” “没什么,我在想我这副身体什么时候会油尽灯枯。”林夕梦出神的盯着窗外。 这样的美景等回了宫就再也看不到了,下次出来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又在胡说!”祁渊听她这般说,心口莫名一阵烦躁,“朕绝不会让你这么轻易死掉的。” “知道了知道了,没有皇上的允许我没有死的权利,我的命、我的头、我的一切都是你的行了吧!” 烦死个人,又是这些老调调,就没有别的台词了,林夕梦放下车帘,闭上眼拒绝和他交流。 夜幕降临,下了一天的雪,到处一片白雪皑皑。 在风雪中赶了一天的路,众人早早躲进营帐休息,除了守夜的侍卫营地外一个人影都没有。 侍卫渐渐抵不过寒冷,朝燃着的篝火靠拢。 一个黑影悄悄钻出营帐迅速朝着树林走去。 “王爷,时辰不早了,只怕她是不会来了,您的伤不宜久站,不如咱们回去吧!”夏明一脸担忧的劝道。 “她来了!” 看着将自己严严实实遮住的女子,祁川泽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安宁公主好大的架子,叫本王好等!” “这么点耐心都没有,看来宸王根本就没有合作的诚意,那咱们也没必要合作!” 沈兰依抬手解开兜帽,露出一张被冻的通红的精致脸庞。 “公主脾气倒是不小,看来这些时日没少看他们你侬我侬啊!”祁川泽故意激怒她,只有勾起她的愤怒妒忌,才能让她失去理智。 “彼此彼此,我自然比不上宸王大方,将自己的女人拱手送到自己皇兄的床上。”沈兰依放声大笑,双眸挑衅的看向祁川泽。 “宸王果然是做大事的,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啊!” “放肆,竟敢对我们王爷无礼。”夏明怒目圆睁,手中的剑噌的一声出鞘。 “你敢动我一下试试,我出来的时候告诉了宫人若我半个时辰内没有回去,就让她们立刻通知渊哥哥,宸王要杀我。” 她出营的时候,特意交代过下人,若是她有不测就将桌上的锦囊交给渊哥哥。 “本王自然不会动你,再者本王与你目标是一样的。” 祁川泽抬手,示意夏明收剑,“本王可以保你不被送出皇宫,你需要帮本王一个忙,当然这个忙对你而言也是有利的。” “什么忙?凡是对渊哥哥不利的事,我都不会做。”沈兰依一脸防备的看向祁川泽。 “你不是一直想要林夕梦离开皇宫吗?”祁川泽眉头微挑,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本王也想接她出宫,如此正好解了你的心腹之患,又能继续留在你的渊哥哥身边,一举两得于你一点损失都没有,何乐而不为呢?” “你是说你只要林夕梦出宫?不会做伤害渊哥哥的事?” 沈兰依心动了,她巴不得林夕梦那个贱人立刻消失。 况且让渊哥哥远离那个贱人也是为他好。 “只要你答应不伤害渊哥哥,我答应同你合作。” “本王发誓,只要能将林夕梦平安带回来,绝不做伤害皇兄之事。”祁川泽举手对天发誓。 “需要我怎么做?” “你只需帮本王一个忙……”祁川泽抬眼看向四周,压低声音道。 另一边,林夕梦实在不想和祁渊在营帐里大眼瞪小眼,好求歹求祁渊才同意让她出来透透气。 刚巧碰见了那天参与营救祁渊的姑娘温如玉。 祁渊说林夕梦与她曾经是要好的朋友,直到林夕梦做了对不起祁渊的事之后,两人才渐渐疏远。 听了这些她更加想认识她了,不出意外她可能永远回不去了,她在这里一个朋友都没有,若是能有一个三观这么正的朋友,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还有一点,她也有私心,她既然是林夕梦的朋友,若是她能发现她与林夕梦的不同,也能帮她证明清白。 之前她也去找过她几回,可她都避着不见,现在可算逮着机会了。 “嗨女侠!出来赏雪吗?一个人赏雪多无趣,一起做个伴呗!” 林夕梦快步走到她面前,露出白森森大牙。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她这样总不会被拒吧! “林夕梦,你又要耍什么花样?”温如玉秀眉微皱,精致的五官快成了包子。 两年不见,她怎么变得这么没脸没皮粘人的很,都拒了这么多次,她还不死心。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没事别来烦我,咱们已经不再是朋友,还请你以后见了我全当不认识。” “美女,别这么无情啊!上次我就想说来着,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林夕梦,虽然我也叫林夕梦,但我和她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我只是比较倒霉和她同名同姓长着同一张脸而已。” 林夕梦见她要走,忙小跑着跟在后面追,不得不说练武的人就是不一样,健步如飞普通人根本跟不上。 “林夕梦,你当我是三岁孩童吗?这样耍我很有意思吗?”温如玉气笑了,猛的转身想要痛骂她一顿。 “哎!”林夕梦来不及刹住脚,加上雪天路滑,一个不小心,两人撞倒在了一起。 “你做什么?”温如玉跌坐在地,一脸怒意的瞪她。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雪天路滑,我真不是有意的。” 好在冬天穿的多,倒也不觉多疼,林夕梦满脸歉意。 温如玉怒气冲冲的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哎,美女你别走啊!帮帮我吧!我手受伤了,这地太滑我起不来。” 林夕梦坐在地上眼睁睁看着她决绝离开的背影,突然就有些伤感起来。 她在这个世界竟然连个朋友都交不到,处处招人嫌弃,小命时时被人惦记,感觉全世界都对她恶意满满。 “这就伤心了?”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林夕梦抬头望去,一个高大身影挡在面前,一张俊朗冰冷的脸看不出喜怒。 “皇上,你怎么也出来了?” “出来看你如何碰壁的。”祁渊伸手将人从地上提溜起来。 “厌屋及乌,怪就怪我长了一张白月光的脸。”林夕梦长长叹了口气。 “我这么善良可爱,怎么就没人发现我和她的不同呢!不合理啊!” 这么明显的bug愣是没人发现。 “胡说八道些什么?”祁渊怒斥,阻止她胡言乱语,“这样蹩脚的谎话你究竟要说多少遍,能不能换个新鲜的。” “我说的是事实,你叫我怎么改,我若有心要骗你,我大可以说个你更容易接受的谎言,何必这样为难自己,撒一个所有人都不可能相信的谎言,这对我有什么好处?” 林夕梦气得要心梗了,狠狠甩开他的手,“那是因为从一开始我就不想骗你,你懂不懂。” 是谁说的真诚是永远的必杀技,都是扯淡! 第50章 母亲只要你平安 宸王府 昏暗潮湿的地牢里,传来一阵凄厉的呜咽声,一阵寒风吹过,烛火摇曳发出呲呲声响。 原本就阴森诡异的地牢越发阴森恐怖。 忽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牢门上的铁链哗啦作响,紧接着传来一个女子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你们要带我去哪?求你们放了我吧!我还不想死!” 两名身形高大的男子拖着一个浑身脏兮兮披头散发看不清容貌的女子出了牢房。 “王爷人带到了。”侍卫声音在门外响起。 “带进了。”一道低沉透着一丝疲惫的声音传来。 房门打开,女子被推了进去。 房间晦暗不明,一张金丝楠木软榻上半躺着一个身形高大俊美的男子, 一袭褐色赤金蟒袍奢华贵气,俊逸的脸庞隐在阴影之下,浑身透着一丝阴桀之气,令人不寒而栗。 “宸,宸王”女子看清面前之人后,惊恐的双唇不自觉得颤抖。 “抬起头来,让本王好好看看你这张脸。”祁川泽手指轻抬,示意她到跟前来。 女子不敢不从,匍匐着爬到榻前,乖乖的扬起头。 一双杏眸惊恐的低垂,浓密的睫毛颤抖不已,精致的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不错,这么细看却有五分相像,不过可惜只有五分而已。”祁川泽嫌弃的甩开手,拿过一边的锦帕擦了擦手。 “你可知你父亲因何而死?” “求王爷饶命,姝窈一定忠于王爷绝不敢有二心,绝不会像父亲那般一奴侍二主。”魏姝窈一双含泪的眼眸小心翼翼看向祁川泽。 原来那天将她从死牢救出来的人竟然是宸王,父亲因刺杀皇上不成反被杀,魏家因此满门被查抄下了大狱,不日就要问斩。 她本以为自己死定了,却没想到有人半夜将她偷偷调换了出来。 父亲是替宸王办事的,最后却被宸王的人射杀,只因父亲有了二心,被宸王忌惮这才招来杀身之祸。 如今她不过是一个无父无母无宗族亲友的罪臣之女,若不忠于宸王,等待她的无非是死路一条。 宸王之所以救她,必然是她还有利用价值。 “姝窈愿做宸王殿下手里的刀,任凭殿下差遣。” 祁川泽满意一笑,“不错,比你父亲识时务,若你胆敢做出与你父亲一样的蠢事,你的下场只会比你父亲惨上千百倍。” “奴婢不敢!”魏姝窈立刻伏地连连求饶。 “吃下去,从今往后只要你忠于本王,本王一定给你你想要的一切。”祁川泽抬手,修长的大手中赫然多了一个白瓷瓶。 魏姝窈抬头,颤颤巍巍的接过,里面是一粒褐色的药丸。 她心里虽害怕但也不敢不从,忙乖乖吞了下去。 “你如今身上中了嗜髓蛊的毒,从今往后每两月便要服用一次解药,否则就会承受嗜髓剜骨之痛,放心只要你忠于本王,本王是不会亏待你的。 你且下去,会有人告诉你接下来该怎么做的!” 话落立刻有侍卫进来,将人拖了出去。 “咳咳……”祁川泽捂着肚子上的伤口,满脸的阴郁。 “王爷,南边的回信!”夏明匆匆走了进来。 祁川泽忙接过,迅速看了起来。 “王爷,可找到人了?”夏明见面色阴沉,只怕南溪国那边情况不妙。 “已经找到胡克彦,他说他的蛊毒这世上除了他还有一人可解,而那人如今下落不明,他也不确定那人是否来了梁都。 是与不是很快就能知晓,他最晚这个月底便可抵达梁都。” 祁川泽大手一扬信件落在烛台上瞬间化为灰烬。 “王爷只怕不妥,若是他来了梁都属下担心纸终究包不住火,万一……” “皇上早就开始怀疑了,你以为那些放进刺客袖口的毒药只是巧合?” 祁川泽面色一片阴沉,杀手是他的人没错,但那些服毒自尽的杀手,所服的毒绝不是五毒散。 五毒散一定是之后有人刻意放上去的。 当年明王府里查出来的密信,其实是他与南溪国往来书信中的,他只是利用林夕梦模仿祁渊笔迹稍加改动,这才骗过了父皇。 种种联系在一起,足可见皇上早有安排,既然都摆在明面上了,那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如此一来,宫中那个林夕梦究竟是不是真正的林夕梦,还是他猜测的那样,尚不能下定论。 “一切等胡克彦来了便能知晓真相,但凡中过嗜髓蛊的人,即便毒解了身体也会留下痕迹,只等他来了一验便知。” 若宫中的那个不是林夕梦,真正的林夕梦又去了哪里,为何一点踪迹都寻不到。 不过不重要了,他已经找到替代品了,想到之后的计划,祁川泽嘴角微微上扬。 “还有一件事,本王让你通知中书令明日朝堂上要奏请的事,他怎么说?” “王爷放心,中书令大人说了,他一定将此事办好。” 夜色越发黑沉,外面一更鼓声响起,谢府内灯火通明。 “小侯爷,夫人让您去祠堂见她!”蔡嬷嬷站在谢府门前,面色凝重的看向谢怀安。 “夫人她很生气,小侯爷待会儿好好说,千万莫要与夫人置气啊!” “母亲都听说了?”谢怀安心里发怵,早料到秋林山的事瞒不过母亲,没想到这么快,他这脚还没踏进家门。 究竟是谁这么耳报神? “快去吧!记着多顺着她些!”蔡嬷嬷一脸爱莫能助的看他。 谢怀安匆匆来到祠堂,下人们手持棍棒面无表情守在祠堂外。 “还不进来!”一道怒喝声从祠堂里面传来。 吓的谢怀安一激灵,脚步不情不愿的走了进去。 “娘,我回来了!” “还不跪下!”柳氏站起身,怒气冲冲转身,一双上挑的丹凤眼,带着怒气瞪人气势逼人。 谢怀安膝盖一下子软了,“噗通”一声跪地,“娘,我没错,我一定要查明真相为父亲报仇。” “报什么仇?谁允许你报仇了?”柳氏拿起藤条就朝谢怀安身上招呼。 “上阵杀敌的将士,哪个没有一些沉疴旧疾,我与你说过多少次了,你父亲是积劳成疾病死的,你为何非不信。” 谢怀安咬紧牙关一声不吭,直到柳氏累的直喘气才开口,“母亲,不让孩儿上战场我明白,您是不想我走父亲的老路,孩儿这些年甚至连剑都不曾碰一下。 可父亲忽然暴毙,死的不明不白,作为儿子的难道不能求一个真相吗?” “什么是真相?皇家内斗死的人还在少数吗?就连当年的明王如今的皇上,也差点死在了西北边疆。 即便如今他顺利登基,可朝中又有几人臣服于他,这天下是谁的尚无定数,你要什么真相,又向谁讨要公道?” 柳氏看着丈夫的牌位泪流满面,如今谢家就这么一根独苗,若是他也没了,让她往后的日子要怎么熬。 “安儿,我不要什么真相,母亲只要你平安你可明白?你是你爹唯一的血脉了,我想他也是希望你放下仇恨,好好活着。” “朝堂的争斗何其凶险,这次秋猎又有多少人无辜丧命,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柳氏祈求的目光看向儿子。 “母亲,即便前路凶险孩儿也要去做,不仅为了父亲,更为了尽早结束这乱局。” 谢怀安跪在柳氏脚边,“母亲,孩儿已经长大了,是非黑白对错孩儿心中自有决断。 好男儿就该立足于天地间,为正义而战,为百姓谋福祉,我想像父亲那样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求母亲成全。” 柳氏泪眼婆娑的看着儿子坚毅的脸庞,心知她再也拦不住他了,一时竟不知该欣慰还是该难过。 第51章 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当皇后 “皇上,古人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如今四海升平,国泰名安,皇上治国有方,实乃我璃国之幸。 如今皇上登基已有半年,后宫空置后位空悬,实在令臣等忧心,皇嗣更是关系到家国安危江山社稷的大事。 微臣以为皇上因尽快广纳后宫尽快立后生下嫡子,如此才可稳固江山社稷。” 中书令管倬上前谏言。 “中书令说的有理,皇嗣为大,后宫空置绝非长久之计,还请皇上采纳谏言,广纳后妃。”邱正明第一个站出来附和。 他也正有将女儿送入宫的想法,只是苦于没有明路,上次秋猎宴又被旁人生生压了一头。 如今有人主动出头,他只需要附和几句便可。 “臣等恳请陛下广纳后宫!” 一时间朝堂上众人纷纷跪地陈情,其中不乏宸王之党羽奉命行事。 也有如邱正明一样是真的想要将女儿送进宫的,皇上至今无子嗣,若是他们的女儿能够获得恩宠一举得男,从此全家都能获得荣宠。 自然也有小部分是真心为皇嗣着想。 祁渊沉凝片刻,双眸看向众人淡淡开口,“先皇故去不足一年,为表孝义,朕决定守孝两年暂无立后之打算。 至于纳妃,就年后三月,各家适龄女子报上花名册待选。” “皇上,这只怕不妥,后位悬而不决,嫔妃先行进宫,这万一有了龙嗣,岂非坏了嫡庶长幼秩序,这该当如何?” 管倬未料到皇上竟然搬出孝道来拒绝立后,既要守孝又为何先纳妃,此举究竟有何用意? “这有何为难之处?”祁渊状似无意大声道:“若谁先诞下皇子,待到孝期满朕便封她为后,举行封后大典。 如此皇子即为长子亦为嫡子,岂非一举两得之举。” 此话一出,一石激起千层浪,这意味着无论身份贵贱,只要能获得恩宠怀上龙嗣,那从此全家都能平步青云。 一些家中有适龄女子的心中立刻盘算起了小九九,激动的恨不能立刻就让女儿进宫。 而那些家中没有适龄女子的官员只能心中暗暗生恨,只恨自家娘子不争气,没能给自个儿生出个女儿来。 散朝后,皇上要纳妃的事立刻传遍后宫。 依兰殿内传来一阵乒铃乓啷的打砸声。 “姑娘您这是做什么?”林嬷嬷急匆匆走进来,看着满地的狼藉,不由眉头一皱。 皇上是九五至尊,三宫六院是迟早的事,姑娘心里早该有准备才是。 皇嗣关系到江山社稷,姑娘这般实在有些无理取闹。 “皇上乃是天下之主,作为他的妻子要有容人之量才是,姑娘这般万一传入皇上的耳朵里,岂非成了姑娘的不是。” “他既要纳妃,为何不能是我,嬷嬷,渊哥哥他宁愿要那些从未见过面的女子,也不要我,还要赶我出宫。” 沈兰依心痛到浑身颤抖,眼泪决堤哗哗往下流,“你知道宫里的人背后是怎么笑话我的吗?” “姑娘,再不济您也是皇上亲封的公主,谁人敢笑您,您千万不要这般想,如此只会让自己更加痛苦。 再者姑娘总这般哭哭啼啼,皇上看着岂非越发不喜。” 林嬷嬷见她哭的歇斯底里,心里不由闪过一丝烦躁,皇上待她已经很好了。 虽说她祖父是有相助之恩,可当年那种情况下,即便沈老爷子不做出选择,最后的结果也只能是被地方豪绅匪徒恶霸惦记。 何况有相助之恩的又何止她们一家,皇上乃天子,天下都是他的,若总是挟着这点恩情图报,未免遭人厌烦。 看着面前三天两头哭哭啼啼的人,她眼前不由晃过一张笑靥如花的脸。 这一点上她不得不佩服起那个林夕梦来,自她入宫后,这宫里上下就没有几个对她好脸色的。 可她照样每天笑嘻嘻,从未见她哭闹过。反倒是这位,皇上好吃好喝的供着,她却动不动哭闹,对着身边的宫人发脾气。 哪里有一点点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再多的恩情也经不住她这般消耗。 “嬷嬷此话何意?”沈兰依瞬间止了哭声,双眸冰冷的看向林嬷嬷,“嬷嬷是说我不受人待见?” 沈兰依听出她话里的嫌弃,瞬间心冷了,她与林嬷嬷相处也快一年多,却不曾想如今人未走茶已凉。 看来她这个公主当真不过是个好听的头衔而已。 另一边御书房里。 林夕梦单手吊着纱布,认真的收拾着桌案,待会儿祁渊下朝就要来御书房批阅奏折。 她本想假装伤势未愈借此请假偷懒几天,却被祁渊无情的拒绝了,说是只要不是病的爬不起来了,就必须干活,宫里不养闲人。 瞧瞧这说的是人话吗? “姑娘,您听说了吗?”环儿端着盆水拿着抹布走进来。 “听说什么?”林夕梦认真摆放着奏折,兴致缺缺开口。 八成不是什么好消息! “皇上要纳妃了!”环儿小心翼翼看了林夕梦一眼。 “啪嗒”奏折掉落在地,林夕梦愣了一瞬,忙弯腰去捡,“纳妃?什么时候?” “明年三月。”环儿一脸担忧的走近,“姑娘别难过,说不得皇上也会给姑娘个名分呢?” “我谢了,大可不必!”林夕梦心里乱的很,说不出什么感受,有些烦躁有些担忧还有一丢丢酸唧唧。 要死这感觉一点也不好,大概是恋爱脑发作了。 林夕梦啊!你清醒一点啊!千万不能被美色所羁绊,想想你受的苦,想想你的委屈。 一个沈兰依就够她受的了,如今还要来一群,一个个都有后台有人撑腰,只怕到时候再多的女主光环也保不住她这条小命。 “进宫为妃不是大多女子都想要的吗?一朝得宠全家都跟着荣耀,这可是光宗耀祖的事,难道不好吗?” 姑娘当初不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抛弃皇上的吗?如今怎么又一脸嫌弃的样子。 难道是因为不满足于妃子的位置,“皇上说了,谁先生下皇子,就立她为后,难道姑娘就不想要那后位吗?” “呵呵!我是疯了吗?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当皇后?” 林夕梦嗤笑一声,看了下四下无人,这才压低声音说道:“做皇后有什么好?这么大的皇宫,这么多的人,这么多的事,一年三六十五天全年无休堪比老牛。 还要亲自为夫君安排妃子侍寝顶着妻子的名头干着老鸨的行当,就问你变不变态恶不恶心? 这些女人成天被关在这牢笼一样的地方,今天你争宠明天她使绊,无事搅三搅,这后宫谁管谁发疯。 我是闲自己命太长还是嫌外面的世界不够精彩? 环儿你记住,永远不要将自己陷在嫉妒仇恨和不快乐的情绪里,一切使你不快乐的人和事都要尽量远离。” 她是跑不了,不然早跑了。 “您既然不愿意,当初为何……”背叛皇上选择宸王,宸王哪里有皇上好。 环儿看了一眼林夕梦后面的话没敢问出口。 “那是因为我们根本就是不同的两个人。”林夕梦哪里不知道她的想法,仰头长叹一声,“可惜你们都不信我!” 大殿里一时间静了下来,“嘭”的一声大门被人用力踹开。 第52章 恭喜恭喜 早生贵子 两人吓了一激灵,同时转头看向门口。 祁渊一身朝服双手背后,面色铁青双眸阴桀的死死盯住林夕梦。 “奴婢该死,皇上恕罪!”环儿一下子跪倒在地。 林夕梦大脑一片空白,膝盖一软滑跪在地,脑子里不停回想,她刚刚应该没说什么大逆不道之言吧! 她们那么小声,殿门还关着他是怎么听见的? “皇上……” “滚出去!” “好嘞!”林夕梦赶忙站起身缩着脖子往外走。 “是!”环儿躬着身子低着头往外冲。 两人一不小心撞到了一起。 “哎呦!”好死不死林夕梦刚好站在靠近祁渊的这一边,这一撞她身子刚好歪倒在祁渊身上。 结果又被祁渊无情的推开,一屁股跌坐在地,恰在此时环儿跑了出去,还贴心的关上了殿门。 祁渊高大的身躯欺上来,抬手死死掐住林夕梦的脖颈,“你是不愿做皇后,还是不愿做朕的皇后?” “能不能好好说话,动不动就掐脖子,我脖子都被掐粗了。”林夕梦吃痛身体挣扎着往后挪,却被他死死抓住。 “皇上有什么好生气的,我想当皇后你就能让我当皇后吗?既不能我这么说有什么问题,还是说只许你不给不许我说不想要?” “朕就是看不惯你这假清高的样子!”祁渊心里确实有一瞬间是这么想的,被她说穿反倒觉得没意思。 是啊,她想要他就会给吗?答案自然是不会,但是听到她说不想要的时候他还是有一瞬间的暴戾。 “假不假皇上只管等着看就完了,总有一天皇上会明白我说的。”林夕梦扭了扭脖子,“可以放开了吗?我又不是泥鳅!” 这动不动就掐脖子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自以为很帅是吧! “朕很快就会纳妃,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祁渊松了手,双眸定定看着她。 林夕梦起身的动作一顿,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恭喜恭喜,早生贵子!” “你一定要气朕是不是!”祁渊一把将人从地上拽起拉进怀里居高临下的怒视她。 林夕梦看他气的脸都红了,心里忽而一阵暗爽,哪怕这一刻他的愤怒在意不是因为她,她也觉得很爽。 明明知道这样说他一定会生气,可刚刚脑子就是不受控制想挑衅他。 “那我能说什么?我说我不想你纳妃你就能不纳吗?”林夕梦盯着他愤怒的双眸,心中竟隐隐在期待着什么。 她怕是疯了,怎么会有这样可怕的情绪。 “你可以求朕,朕可以考虑给你一个名分!”祁渊双眸牢牢锁住她。 “多谢皇上,可我不想做你的棋子!”林夕梦想要挣脱他的桎梏,却被他扣着手腕带得更加靠近。 他无非是想要一个好拿捏又没有后台的人帮他时刻盯着后宫的这些女人,再顺便帮他一个一个解决掉这帮人以及她们背后的家族势力。 “朕若是非要你做呢?”祁渊冷笑一声,语气不容置喙。 “皇上,你想要忠于你又心甘情愿为你办事的人,后宫就有一个现成的,为什么一定要是我?” “沈兰依是朕的义妹,她将来要嫁人的,更何况你没有说不的权利,你如何能与她比!” 林夕梦赌气的连连点头,“是是是,你说的对,我怎么能和她比,我谁也比不过,她们自小熟读诗文博古通今,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自小耳濡目染后宅争斗。 她们有后台有权有钱,我有什么,我一无所有,我拿什么和她们斗?” “你不需要这些,你有朕就足以!”这些又算得了什么,他都可以给。 林夕梦气笑了,“你帮我?你不害我我就阿弥陀佛了,你对我心存芥蒂,既有隔阂我们之间就不可能做到毫无顾虑的将后背交于对方,我们之间更没有坚不可摧的情谊。 但凡一丁点怀疑的火苗,就足以让我们之间的关系土崩瓦解,你觉得你会完全的信任我吗?” 开玩笑,有你才是最惨的,全世界你伤我最深。 “皇上,小郡王和小侯爷求见!”福海的声音打破了僵局。 “进来!”祁渊沉默了一瞬,丢开林夕梦转身坐到桌案后。 谢怀安和祁昌并肩走了进来。 “参见皇上!”两人齐齐向祁渊行礼,谢怀安余光见一旁林夕梦吊着的胳膊,双眸闪过一丝担忧。 “不必拘礼起来回话!”祁渊冰冷的脸上瞬间换上微笑看向二人,“这次秋猎你们护驾有功,可有什么想要的?” “这是作为一个臣子的份内之事,臣不敢居功!”谢怀安神色微敛,郑重回道。 “皇叔,他不想要我想要!”祁昌一脸笑嘻嘻看向祁渊,“您能不能给我做块金牌,给我挂脖子上,让我父王再不敢打我。” 祁渊无奈一笑,“你们就没有旁的追求吗?对自己的未来有何打算?怀安,你难道不想上阵杀敌像你父亲那样做一个守护一方的大将军。” “父亲惨死,家中只我一子,母亲害怕我也……,她的一片苦心做儿子的不敢违背。” 谢怀安看了眼祁渊,犹豫了一瞬,跪地郑重道:“皇上,我想要查清父亲的死因,恳请皇上恩准臣进大理寺。” 祁渊犹豫了一瞬,点头答应,“好,朕即刻下旨,谢怀安即日起担任大理寺少卿一职,直到查清谢侯死因为止!” 这样一个优秀的武将苗子,去大理寺有些暴殄天物了,只是若他不解开心结,便永远迈不出这一步。 “谢皇上,臣一定不辱使命!”他一定要为父亲讨回公道,他等这一天已经等得实在太久了。 “那皇叔我,我呢!”祁昌兴奋的指着自己,他的免打金牌到底能不能给? “可以满足你!”祁渊好笑的看了他一眼,“你呢?就没有别的追求了?” 祁昌瞬间敛了笑意,认真想了想,“我父王别的没有就是儿子多,少我一个也不少,我倒是没有怀安的顾虑。 我想去军营锻炼锻炼,皇叔可以吗?” 林夕梦差点没忍住笑出了声,这妥妥就是一个中二少年啊! 说话够直白,性子够直爽,一点也不像皇室中人。 “好男儿自该上阵杀敌保家国,你比你父王有志气,明日起去西郊卫所点卯,先从百夫长做起,你可愿意?” “满意满意,谢皇叔!”这太可以了,马上他就是个管着一百来号人的小官了,父王再也不能对他呼来喝去的了。 想想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父王,也让他那些成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兄弟们看看,谁才是这个家最有出息的人。 第53章 那我要做位份最高的妃子 “死小子,看本王不打死你!”韩王府,传来一声震天吼。 祁涵气的嘴边胡子一颤一颤的,“你出门前本王是怎么交代你的,你全当耳旁风了是吧!” “有本事你别跑!死小子你给我站住!”祁涵哈着腰喘气如牛。 “你是嫌自己命太长是不是,放着好好的逍遥日子你不过,非要拉着全王府跟你一块死是吧!你个逆子,你给我再去趟宫里,现在就去,就说你不能胜任要辞去百夫长一职!” “我,我不去,这多丢脸啊!这还是我好不容易求来的!”祁昌叉着腰微喘 。 没想到这老爷子宝刀未老啊!愣是追着他满府跑了十圈。 这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啊!皇上的免打金牌也不管用! 经这么一闹全府的人都跟着出来看热闹。 祁昌是韩王妃林氏之子,韩王妃在祁昌十岁那年病逝,韩王至今未再娶正妃,但府中侧妃小妾一箩筐。 侧妃虞氏自韩王妃去世之后便打理着府中中馈,至今已有十年之久。 眼看着祁昌成年,韩王还没有要扶正她的意思,她的儿子祁暄也快到了议亲的年纪,至今还是庶子的身份。 虞氏将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祁昌身上,这些年一直将他视为眼中钉。 像这种父子大战的时刻自然少不了她的身影。 “世子,你也太不懂事了!怎么能这般气你父王!”虞侧妃嘴角的得意险些压不住。 “你父王都是为了你好,你这般忤逆他实在是大大的不孝,咱们韩王府从不参与朝堂之事,你这个时候去做这个百夫长,你这不是要让你父王成为众矢之的嘛!” “九皇叔说了,好男儿当为国效力,他说我是难得的将帅之才,我不过是想上阵杀敌,将来有能力保护家人,我有什么错?” 身在京都这权利的旋涡之中,谁又能真正做到独善其身,一味隐忍避世将来只会成为斗争的牺牲品,在灾难降临时毫无自保能力最后只能任人宰割。 只有抓住机会,获得权势才是最好的明哲保身的手段,他可以不争但不能没有自保的手段。 “你个逆子,你去不去!”祁涵气的手抖,怒目看向祁昌。 这小子,从小就是个惹祸精,如今大了越发能给自己惹祸。 “你若想要做这个百夫长,就别回韩王府,本王也不认你这个儿子。” “不认就不认,总有一天我会向您证明,我的选择没有错!”祁昌转身就往外走。 “你,你这死小子,你还真走啊!”祁涵看着儿子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忽而又有些后悔刚刚说的话有些重了。 “王爷,他哪次不是没钱了就回来了,您不用担心!”虞氏忙上前要扶,却被祁涵一把推开。 祁昌忽而又折返回来,“虞侧妃不用急着在老爷子面前表忠心,我走了你有的是时间。” “老头,别总是火气这么旺,一把年纪脾气还这么爆对身体不好,我呢就不在府里给您添堵了,我不在家的这些日子您自己多保重。” 话落,祁昌一个帅气转身,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往外走。 “死小子走了就别回来!”话落,一只靴子直直朝着祁昌的后脑勺袭去。 祁昌一个帅气闪身躲过,却不想脚下踩空,直直从台阶载下去,摔了个狗吃屎。 …… 另一边,自祁昌和谢怀安离开后,御书房气氛又陷入了诡异的压抑中。 “皇上,我能不能……” “不能,你没有选择,做朕的妃子,或者死了做朕的鬼。”祁渊低头批阅奏折,头都不曾抬一下。 死变态连死人都不放过,林夕梦气的暗暗咬牙,“那我要做位分最高的妃子,不能被人随随便便欺负的那种。” 既然躲不掉就给自己争取最大最多的利益,不能白白被人当活靶子。 改变不了时势,就只能顺应时势,在逆来顺受这一块她早已经妥妥拿捏住。 “准!” “还有在合作期间你不能不信任我怀疑我随意打骂我!” “可以!” “做奴才的时候没有月例我就忍了,做妃子的时候总该有了吧!毕竟这是个高危行业,多少得给些补偿吧!”林夕梦趁机提提薪资的事。 “想都不要想!”祁渊立刻抬眸冷冷看她,“朕说过的话你最好牢牢记住,再有逃跑的心思,朕砍断你的腿。” “好好好,不给就不给,那么凶做什么?”这眼神任谁看了都得吓一跳。 林夕梦彻底死心了,想要从他这里搞到钱简直比登天还难。 “皇上,你纳妃是为了要对付她们背后的家族势力,那你直接在朝堂上搞死他们不就得了,干嘛要利用女人啊!说到底她们也不过是些连自己婚姻都没有办法自主,被人利用的可怜棋子罢了。” “朕接手的是一个内斗多年,国库空虚、内忧外患千疮百孔的璃国,朕要做的事情太多,实在没有精力再同这帮人慢慢耗下去。 既然他们想要看朕的后宫混乱疲于应付,那朕就将计就计,朝堂后宫本就一体,若她们能安分守己,朕自是不会为难她们,但若有人要找死,朕自然也不会拦着。” 祁渊抬眸看向林夕梦,“有时间同情她们,不如想想你自己,这些人都是大家闺秀出身,样样都在你之上,想想怎么应对吧!” “也不是同情,只能算同病相怜吧!我同情自己还来不及呢!” 她哪有资格同情别人,她是担心自己小命不保。 林夕梦一脸纠结的想了想,“你说我要不要临时抱一抱佛脚,学学经史子集、音律绘画什么的,陶冶陶冶情操?” “临时抱佛脚,当心佛踹你一脚,这些岂是几个月就能学成的,从前你便不爱这些,今后也不必学。” 祁渊抬手用笔杆戳她眉心,“你怎么这么笨,明明就有捷径为什么不走?” “你是说你?”林夕梦看着他修长的大手,想到每次都是这只万恶的手害她受伤,真想剁了它。 “我只要讨好你就行了呗!那你跟我透透底,哪些人是需要特别防着的。” 祁渊拿起手边刚刚整理好的本子朝她扔去,“自己看!” 林夕梦接过本子翻开一看,两眼一抹黑惊呆了,“我这是上了条九死无生的贼船啊!” 这小本本上密密麻麻记录了一堆名字,“你这人缘也忒差了吧!满朝文武就没有你的心腹?” 这真是名副其实的孤家寡人啊!这皇帝当的也够没劲的,她这个后宫未来小妃子就更没劲了。 他居然还敢大言不惭说给她撑腰,我呵呵了。 “你,你把琼华宫赐给我吧!” “这是为何?”那地方又偏远又荒凉,说是冷宫也不为过,她既要做后宫最尊贵的妃子,又为何要住琼华宫。 祁渊皱眉双眸慢慢阴沉下来,难道是为了方便跑路? “自保啊!惹不起咱还躲不起吗?我住的偏,谁要来找我麻烦,我先让她跑断腿。” 她懒病犯的时候连下楼拿个外卖都懒得跑,人都有惰性,她就不信她们还能天天来找她麻烦不成。 “不准!”祁渊眉头紧锁,一口否决了她的提议。 见她一脸害怕的怂样,忍不住再次抬手拍她脑门,“没出息!” 林夕梦不服气拿眼瞪他,是出息重要,还是小命重要? 第54章 只怪他不够心狠 林夕梦抬手摸了摸被打的额头,想到还有一个问题,沈兰依还没搬出宫,对她来说多少都是个威胁。 毕竟她和即将进宫的这些人不同,她的祖父对祁渊有恩,即便沈兰依对她做多过分的事,祁渊都不会对她怎么样。 这个女人还是尽快出宫的好。 “皇上,公主什么时候离宫啊?我瞧着依兰殿一直没动静。” 祁渊停笔皱眉,他倒是将这事给忘了,“福海,命人去兰依殿传旨,腊月初八是个吉日,公主也该准备准备搬去公主府了。” 福海忙应声退出御书房。 “皇上,只怕事情没这么容易。”俗话说得好,请神容易送神难。 沈兰依对祁渊志在必得,她怎么可能轻易放弃,只怕有得闹。 “朕的旨意,她还敢抗旨不成。”祁渊不以为然,继续埋头批阅奏折。 “渊哥哥,我祖父可是助你打下江山的人啊,你不能这么对我!您是要让他在地府都不得安息吗?” 林夕梦噗通一声跪地,抱住祁渊的大腿,死命的摇拼命的晃。 “你做什么?”祁渊立刻冷了脸,被她哭唧唧的腻歪举动,激的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最讨厌女人在他的面前哭哭啼啼。 “若是她跪地陈情,哭诉当年相助的恩情,你能保证不心软?”林夕梦泪眼婆娑的抬头看他。 “你几时见朕心软过?”祁渊皱眉。 你对我是没心软过,对沈兰依可是一次又一次放过她,还不承认。 林夕懒得同他争辩,这一次她一定要让沈兰依出宫。 于是她继续张大嘴不顾人死活的卖力表演,“呜呜!我这些年的痴情终究是错付了,我不活了。” 福海刚传完旨正准备进殿复旨,公主哭闹着不肯出宫。 脚刚踏进大殿就见林夕梦犹如沈兰依附体一般,吓得他立即退了出去。 他的耳朵刚刚经受了摧残,可不想再来一遍。 “你这又是做什么?”祁渊忍不住想要伸脚踹她,他刚抬起脚还没发力,林夕梦已经无知无觉的倒地了。 “朕还没踹,你要装也装的像点!”祁渊看着倒地一动不动的人,他甚至怀疑刚刚自己是不是不知不觉中用了力道。 “别闹了,快起来!”见地上的人仍旧一动不动,祁渊赶忙蹲下,“朕没用力啊!” “皇上,你看吧!你心软了,你关心了,你紧张了,你舍不得送她走了!” 林夕梦一骨碌爬起来,捋了捋凌乱的碎发双眸指控的看向他。 “谁会像你这么没脸没皮,动不动就装晕!”祁渊紧皱的眉头舒展。 “我这都还是轻的,不信你等着瞧!”林夕梦抹干眼泪站起身。 果不出她所料,沈兰依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猛。 “不好了,皇上,沈姑娘她,她一时想不开用白绫自尽了。”林嬷嬷哭着跪倒在祈渊面前。 “人现在如何了?”祁渊诧异的站起身,抬眼扫了向一旁的林夕梦,还真被她说中了。 “好在宫人发现及时,将人救下了,否则人就没了,呜呜……”林嬷嬷老泪纵横的看向祁渊。 “皇上,求您去看一眼吧!姑娘就剩一口气了,嘴里不断叫着要见皇上。” “既然人没事,就叫太医好生照看便是,朕还有要紧的公务要处理,还有这些时日公主病着,公主府那边缺什么嬷嬷看着办便是!” 祁渊看向林嬷嬷叮嘱道。 林嬷嬷诧异的抬头,“皇上,您当真不过去看一眼沈姑娘吗?” “嬷嬷应当知道朕的脾性,朕认定的事从不会随意更改,朕对她从无男女之情,错误已经铸成便不能一错再错,给她虚无缥缈的幻想,只会令她更加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祁渊认真看向林嬷嬷,“嬷嬷照顾沈兰依这些年想来与她感情深厚,不如嬷嬷也一并去公主府伺候。 一来有你跟着朕放心,二来也不让她觉得自己在京都无依无靠,若是她有什么需要嬷嬷也好及时告知朕,让她出宫并不是不管她,叫她莫要多想,好好养伤。” 林嬷嬷还想再说什么,却见祁渊一脸淡漠的神情,瞬间不再多言,点头应是便退下了。 依兰殿内,沈兰依躺在床上翘首以盼,在看见林嬷嬷掀帘进来,身后空无一人之后,便明白了一切。 “你们都出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沈兰依双眸晦暗不明。 一时间房间里寂静一片,想到这两年的倾心相许,心中酸涩难忍,眼泪顺着眼角流向两鬓。 她的一片痴心,竟比不过一个三心二意的破鞋,这口气叫她怎么能忍。 他既无情,就别怪她无义了,看来她只能靠自己了。 想到祁川泽说过的话,沈兰依默默擦掉眼泪,双眸再没有任何犹豫,坚定的看向屋外。 “蕊儿进来!” 门外名叫蕊儿的宫女急忙走了进来,“公主有何吩咐?” “你明日休沐出宫,去迎宾楼找到掌柜,报本公主名,就说本公主想吃他们酒楼的特色菜“投桃报李”,你带回来便是。” 这是她和祁川泽之前商定好的暗号,今后若是有任何信息,都经迎宾楼传递。 她已经等不及想要知道,祁川泽究竟有什么办法能让她顺利留下。 眼看着就要到月底了,离腊月初八她出宫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宸王府 “王爷,迎宾楼有消息了!”高一忙将酒楼那边传来的讯息禀报给宸王。 那个沈兰依果然是个急性子,这才刚回来就这般急不可耐。 “告诉她本月二十八,本王自有安排!”祁川泽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这个女人果然是野心不小,看来他赌对了,沈兰依表面上对皇兄情深不移,实则一旦与自身利益相冲突的时候,她第一时间选择的还是她自己。 夏明犹豫了一下开口,“二十八?那不是……,这会不会不太好!” 十一月二十八不正是皇家每年祭奠先祖的日子? “有何不可?反正他活着的时候就没有庇佑过本王,难不成他死了本王还指望他护佑了?”祁川泽满脸的阴寒。 若不是父皇强行收回了他的兵权,他又何至于手上无权,被祁渊抢占了先机。 说不定这一切都是父皇早就算计好了的,他知道皇兄一定会杀回来,所以才会等到最后一刻。 他永远忘不了那一日,他跪在父皇床前,恳请他将传国玉玺交给他时,父皇躺在病床上闭着眼,连看都不愿多看他一眼。 直到外面传来皇兄破城归来的消息,他才露出欣慰一笑,更甚至当着他的面,下令众人不得抵抗放他进来。 只怪他不够心狠,他早该在父皇生病之初一不做二不休,再伪造一次传位诏书,直接将人杀了。 那么今日在那个位置上的人就应该是他。 真是悔啊,一念之仁竟是再难转圜的局面。 第55章 本王迟早要了你的命 “姑娘,您这手臂早就没事了,为何还要一直吊着这个?”她们已经从秋猎山回来多日,她的手早好了,却还是吊着绷带不愿摘下来。 “你不懂,这是我的保护伞!”这吊着的哪里是胳膊,这是她的命啊! 绷带一天不拆,祁渊每次看到它,心里多少都会有些愧疚,也能对她下手轻点。 不过环儿倒是提醒了她,这个确实也不能老吊着,毕竟脱臼又不是断骨,装了这些时日已经可以了,再装就假了。 再者明天就是皇室祭祀大典,所有的皇室宗亲都会进宫,戴着这个确实有碍观瞻。 “还是摘了吧!”林夕梦拿下绷带,放在桌上。 “姑娘,这不是你的保护伞吗?怎么又不要了!”环儿转身的功夫,就见她已经将绷带拿下了。 “它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可以功成身退了!”林夕梦活动了下胳膊,吊了这么久手臂都感觉不灵活了。 一夜北风紧,将将寅时初,林夕梦只觉刚闭眼就又被环儿叫了起来。 “谁家好人凌晨三点起来上工啊!”这个时候鸡都没起!林夕梦浑浑噩噩穿了衣裳往外走。 景阳宫外的积雪早早被宫人清扫过,屋外正是滴水成冰的时候,好在雪已停。 林夕梦裹紧领口的狐裘,穿过长长的游廊来到景阳宫正殿门外,“福海公公,皇上起身了吗!” “正等着姑娘呢!”福海拢着袖子站在殿门口。 “进来!”门内传来一道低沉暗哑的声音,应该是刚刚睡醒。 林夕梦推门进入,带进了一股寒气,殿内燃着金丝碳,一股热浪裹挟着房中香料的味道扑面而来。 “真暖和!”林夕梦忍不住发出感叹,果然有权有钱就是好,不像她们只能蜷缩在被窝取暖全靠抖。 “你的手好了?”祁渊睨了眼她胳膊上消失的绷带。 这是不打算再装了?以为受了点伤就能拿捏他,简直太天真。 他不过是看着好玩全当是养个宠物逗趣,懒得拆穿她而已。 “好了好了!”林夕梦不敢看他,心虚的低下头替他整理衣物,忙转移话题。 “皇上,今天所有宗亲都会来,那岂不是宸王也要来,我这右眼皮跳的厉害,他会不会又要闹出幺蛾子吧?” “哪来的这些谬论,你那是没睡醒。”祁渊理了理宽大的袖口,用一种睥睨天下的眼神看她。 “你觉得朕会怕吗?你是担心他还是……呜!” “又来了!”林夕梦端来洗漱水,将湿哒哒的帕子一下子糊住他俊逸的脸庞,“我这是在提醒你小心提防他,你怎么听不出好赖话。” 林夕梦说完趁机在他脸上狠狠揉搓了两下解气。 “朕看你是在找死!”祁渊一把扯下面巾怒视她。 “皇上,时辰不早了,各位王爷都已在正阳殿等候了!”福海站在一旁尴尬轻咳出声。 他其实一点也不想出声打扰他们打情骂俏,可再不出发就要误了时辰。 俩人这才惊觉旁边还站着一人。 祁渊立刻面色恢复如常点头嗯了一声,起身大步朝门外走去。 正阳殿是供奉历代皇帝和亲王牌位的地方,与普通人家的祠堂无异。 原本散漫的站位,在祁渊到来后瞬间变得安静肃穆。 林夕梦跟在祁渊身后,趁着众人行礼的间隙悄悄打量。 恰好与人群中的祁川泽四目相对。 祁川泽挑眉,嘴角勾起一丝挑衅的笑,无声说道:“本王已经知晓了你的秘密。” 林夕梦秀眉微皱,不自觉得跟着轻念出声,“本王迟早要了你的命?” 祁渊敬完香出来,只来得及看见祁川泽收回的邪恶眼神。 转而看向站在殿门口的林夕梦,却见她神色呆滞嘴中念念有词。 “就这么一转身的功夫你俩就在朕眼皮底下眉来眼去了?”祁渊咬牙轻声质问。 “什么眉来眼去,他刚刚瞪我还威胁我,说要我的命,你都没看见是吧!” 林夕梦回过神整个人都不好了,眼皮也跳的越发厉害了,“皇上,我觉得我今天八成要出事。” “有朕在没人能伤得了你。”祁渊见她表情不像作假,又想起刚刚祁川泽的眼神,不由信了几分。 祭奠完毕,众人朝着御花园的暖阁而去,此刻皇室女眷正聚在暖阁中。 一屋子花团锦簇,沈兰依站在众皇亲贵胄面前,显得格格不入。 这些人都是出身世家贵族的女子,她们最看不惯的就是商贾出身的人家。 她总觉得在她们面前矮人一头,总感觉她们看她的眼神带着鄙夷。 今日的宴席她本不想来,可祁川泽传话若是她想留在宫中,今日就必须参加。 想到只要过了今日再没人会赶她出宫,她也只能忍住不适努力迎合。 “这不是安宁公主吗?听说你要搬出宫了,这怎么还不见动静啊!” 齐王妃甄柔一脸嘲讽的看向沈兰依,区区一介商户之女也想进宫做皇后,简直痴人说梦。 一般官宦人家就算是纳妾也不会选择经商的人家,更何况是皇室中人。 上次表妹邱疏影参加完秋猎回来,将猎场发生的事情都与她说了,这个沈兰依故意在宴会上显摆,害表妹失了在御前献艺的机会不说。 甚至在危难的时候拉着表妹当垫背,这人实在是太恶毒。 表妹自小与她亲近,若是表妹能进宫伴驾,那她自然也能跟着沾光。 届时给他的儿子请封王世子,从此她在府里也能挺直腰杆,看那些狐狸精还敢不敢仗着恩宠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无论是为了表妹,还是为了她自己,今日她都要给这个商户女一点颜色瞧瞧。 “公主千万莫怪,按理咱们都是一家人了早该多走动才是,这不你一直住在宫里,咱们就是有心也没那个机会。 这下好了,以后咱们走动起来岂不便宜了许多,可定了黄道吉日啊?咱们到时候一起约着去公主府讨杯喜酒喝,不知义妹可欢迎?” “是啊!即是一家人自该相互多走动,这才是亲戚们的意思!” 秦王妃吴湘看了眼齐王妃,两人视线相对,吴湘瞬间了然一笑。 “要我说住在宫里有什么趣,宫中规矩森严出入不便的,倒不如宫外来的自在。” 沈兰依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眼中已经渐渐有了泪意。 这分明是在说嘲讽她用尽心机却仍旧被人扫地出门的意思。 看着她们一个个鄙夷看好戏的嘴脸,沈兰依暗暗发誓,终有一天她要让她们为今日的事付出代价。 第56章 渊哥哥,林姑娘她没事吧? “皇上驾到!”殿外传来一阵高呼,随即帘子被掀开。 祁渊率先走了进来。 “参见皇上!”众人忙行礼。 “不必多礼,都是自家人,大家随意些!”祁渊深邃的双眸淡淡看向众人。 众人这才起身入座,立刻有宫人端着吃食上前摆盘。 韩王最是藏不住事,想到儿子做的荒唐事,忙站起身向祁渊告罪,“皇上,臣有一事相求,还请皇上恩准。” “你是想说昌儿的事?”祁渊一脸宠溺,语带亲昵说道:“这孩子年少有为武艺高强,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朕实在是很满意。 三王兄,说实话他可比你强多了,不过就是年轻气盛了些,朕让他去军营历练一番,三王兄可不许舍不得。” 林夕梦瞌睡虫都被一句“昌儿”给震飞了,他俩只相差三岁,这一口的老人味听得人实在别扭。 还有这亲昵又赞赏的语气,她怎么听出了满满的阴谋味是怎么回事。 “皇上,昌儿他做事毛躁,小孩子心性,从小娇生惯养的,军营那样的地方,他指不定过不了几日就会哭闹着要回来,实在难堪大任,皇上您看要不……?” 皇上,要不您还是收回成命吧! 祁涵一脸的苦大愁深,皇上越是表现的亲昵和喜爱,其他人越会觉得他们韩王府已经倒向皇上。 这岂不是变得很被动,万一宸王当真了,那他还怎么保持中立做他的逍遥王? “唉,正因如此才更应多加锻炼,朕相信昌儿一定不会辜负朕的期望,王兄只管拭目以待便是!” 祁渊端起酒杯看向众人,“自朕继位以来一直忙于朝廷琐事,难得大家有机会聚在一起,咱们不聊朝堂上的事,今日只当家宴大家都随意些。” 祁涵见皇上显然不想再提这事,也不敢再揪着不放,再看祁川泽看过来的眼神,心中立刻七上八下坐立难安。 舞姬已经站在了正中央,乐声响起,舞姬随着乐曲摆动腰肢。 “皇兄,臣弟敬您一杯,自秋林山回来,臣弟一直在府中养病,多谢皇兄体恤,臣弟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明日便可上朝,皇兄交代的案子,臣弟一定尽快查清。” 祁川泽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后举起空酒杯看向祁渊。 林夕梦立刻上前将祁渊面前的酒杯斟满,就在她低头斟酒的时候,旁边的宫人端着菜品上菜。 谁也没有注意到宫女托盘下的匕首。 “渊哥哥小心!”沈兰依大喊一声,站起身朝着祁渊方向跑去。 说时迟那时快,宫女手中的匕首朝林夕梦袭去。 祁渊抬手一掌将人击飞,护着林夕梦后撤一步,将人护在身侧。 “来人抓住刺客!”福海张开双手,拦在祁渊身前。 暖阁内瞬间乱作一团,众人四散奔逃,侍卫冲进来,却被人挡在外围无法进入。 另一名刺客见状,趁人不备绕过众人,朝着站在祁渊左手边的林夕梦袭去。 “小心!”沈兰依冲上前,用身体挡住袭向林夕梦的利器。 “噗呲”一声,匕首刺进了沈兰依后背,鲜血立刻喷溅而出。 祁渊眸色骤冷,一手拉过林夕梦将她甩向右侧,抬脚踢飞刺客,稳稳接住受伤倒下的沈兰依。 “渊哥哥,林姑娘没事吧!”沈兰依痛的眉头打结,颤抖着声音看向祁渊。 “她没事!”祁渊抬眸看了眼站在远处的林夕梦,见她没受伤,这才看向怀中虚弱的沈兰依,双眸中满是狠戾。 “将人通通处死,一个不留!” 话落抱着受伤的沈兰依匆匆离开大殿,此时殿中人已经跑的差不多了,侍卫迅速将刺客拿下。 林夕梦诧异看向抱着沈兰依头也不回匆匆离开的祁渊,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受,更多的是震惊和难以置信。 沈兰依那么希望她死的人,居然在关键时刻舍生相救,这谁敢信! 祁川泽站在人群中,双眸一瞬不移的注视着林夕梦,将她眼中的失落和不可置信尽收眼底。 在林夕梦看过来时,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转身大步离去。 林夕梦懒得理他,手臂上传来的刺痛时刻提醒着她,她需要及时止血。 刚刚祁渊扯开她的时候,手臂不小心被匕首划伤,不过好在冬天衣服够厚,应该问题不大。 “林姑娘,您的手受伤啦!”福海起身刚要追着祁渊离开,余光看到一旁面色痛苦的林夕梦,诧异的看着她被血染红的衣袖。 “嗯,手受伤了,我自己去太医院包扎就好了,你去皇上身边伺候吧!”林夕梦捂着手往外走。 福海看了眼匆忙追着祁渊的身影而去。 依兰殿中。 沈兰依死死揪着祁渊的袖袍,“渊哥哥不要,不要赶我走好不好!兰依已经一无所有了,不能再失去你。” “你先不要说话,等治好了伤再说这些不迟!”祁渊双深邃的双眸微闪,站在床边淡淡低头看她。 鲜血浸湿了她后背的衣衫,若不是她及时用身体护住了林夕梦,那此刻躺在这里的人就是…… “皇上,老臣来迟!”白太医急匆匆走进来,打断了祁渊的思绪。 “不必多礼,快给公主医治。”祁渊转头看向白术。 待一切处理好后,沈兰依已经痛晕了过去。 “白术,她的伤势如何?”祁渊见白术出来忙问道。 “回皇上,公主的伤有些麻烦,臣无能还请皇上尽快找一位善于解毒的大夫才是。”白术皱眉摇头。 “你是说中毒?”祁渊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是,这毒一时半儿不会致命,但时间久了必然会伤其根本折损阳寿。”说起这个毒,他也是一筹莫展。 “臣实在是无论,还请皇上恕罪。” “中毒,那林姑娘岂不是也……”中毒了。福海一听心不由咯噔一下,林姑娘胳膊上的伤也是被刺客刺伤的。 “你说什么?”祁渊猛的转头看向福海,“她怎么了?” “回皇上,林姑娘的手臂也被刺客刺伤,奴才以为……”福海忙将林夕梦受伤的事说与他听,“啊,皇上!” “福海,传朕口谕,去民间征集善用毒的高手。”祁渊急匆匆往外走。 这个女人受伤了为何不找太医,为何不告诉他。 第57章 公主不装晕了? “姑娘,您这手臂绷带才刚拆,这又受伤了,这么好看的手臂,万一留疤了可如何是好?” 环儿一面包扎一面心疼的絮叨,“早就说叫您不能装病这样不吉利,您看这下应验了吧!这好端端的哪来的刺客?” 她虽没有上宫宴伺候,消息却早已传遍宫中。 “是啊!这宫中按理说不应该有刺客才对!”林夕梦看着受伤的手臂,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自上次宫中内奸被除以后,外面的刺客很难混进来,除非宫中有内应。 至于是谁?端看今日谁的表现最反常便知,可她的目的是什么? 若要除掉自己,那在刺客冲上来的时候,她为什么会救自己? 若说不是,那安排这一出的目的是什么?不想出宫,那为什么要救她,直接救皇上岂不是更加有把握? “这谁知道?不过好在姑娘只是轻微受伤,我听说那位受伤严重。”环儿皱眉满脸的疑惑。 “话说回来,她不是一向看不惯姑娘嘛,怎么会这么好心出手相救?” “不知道,大概是她人美心善吧!”不管她背后是什么原因,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 “人家救了你的命,你们却在背后议论,林夕梦,你当真是一点没变。”还是一样那么自私。 祁渊冷着脸走了进来。 “皇上怎么来了?”他不是应该在沈兰依那边吗?沈兰依已经没事了? 两人朝着祁渊行礼。 祁渊目光停留在她受伤的手背上,眉头微拧,“除了手臂,有没有觉得还有其他不适的地方?” “那倒没有,怎么了吗?”林夕梦不明所以,奇怪他为何会这样问。 “匕首上有毒,你们都中了毒,若是不尽快找到解药,会对身体造成不可逆的损伤。”祁渊深邃的双眸下露出一丝担忧。 “啊!又中毒了?”林夕梦瞬间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又是毒,她都快成小毒人了。 “这个祁川泽实在太可恶,皇上您真的不考虑打死他吗?” “朕做事何时轮到你来置喙!”祁渊垂眸意味不明的看向林夕梦,“记得去谢你的救命恩人。” “皇上,司徒将军求见!”福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祁渊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御书房。 “怎么样军中还好吗?祁昌表现如何?”祁渊见他回来,忙打听起祁昌的事来。 璃国重文轻武,要想培养有谋略有才能的将领实在不易,领将人才严重稀缺,难道遇到棵好苗子。 “是个可造之材,只是心性尚需磨炼,臣一定会尽心尽力必不让皇上失望。” 祁昌确实不错,尤其是他身上的那股少年正气尤其的难能可贵。 “臣听闻今日宫中遭遇刺客,此事有蹊跷!”司徒皓想起刚刚查到的,眉头不由皱起。 “你查到什么了?”祁渊眉头一沉,看向司徒皓。 “臣听闻安宁公主是第一个发现刺客的,可按照当时的站位,刺客正背对着她,她不该看得到才是!” 司徒皓抬眸回看祁渊,彼此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朕第一时间叫了白太医,太医说她的伤并不致命,朕就已经猜到。” 第一个发现刺客,受的伤恰到好处轻一分便能行动自如,重一分生死难料,还有那毒,既要刺杀为何不用致命的毒药。 只能说明,他们一开始就知道不可能伤到他,也不是冲他来的。 司徒皓犹豫了一瞬,“那皇上打算如何处置她?” “朕许她一世荣华她不要,那就不能怪朕无情,看在她祖父的面上,朕可以饶她不死。 替朕盯紧了她们的一举一动,朕倒要看看她们要在朕眼皮子底下玩出什么花样?” 祁渊双眸寒气森森看向窗外,机会给过你们,就看你们怎么选。 “朕已经同意明年三月选妃,届时祁川泽必然会安插眼线进宫,旁人朕不放心,今后还是由你掌管禁军负责皇宫守卫。” “是,臣遵旨!”司徒皓领命退了出去。 另一边,林夕梦提着御膳房讨来的滋补药膳往依兰殿走去。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屋外北方呼呼的刮,冷风直往人骨头缝里钻。 “劳烦林嬷嬷通传一声,我是奉皇上之命前来探望公主的!” “我家公主尚在昏迷中,姑娘且等着吧!”林嬷嬷看见她就没有好脸色,若不是她,姑娘怎么会受伤。 “既然她还昏迷着,那我就不打扰了,等她醒了我再来!”又想摆公主的架子,这么冷的天傻子才站在外面吹风。 “公主是主,你是奴,况且今日我们公主可是舍命救了你,这就是你报答救命恩人该有的态度吗?” 林嬷嬷看她转身就要走,气的下令将人拦住。 “今日,你就跪在这里等, 公主什么时候醒了,你什么时候起身!” 宫人上来就要动手 “我看你们谁敢动我一下。”林夕梦双眸冷冷看向众人。 “我可是皇上身边的人,你们胆敢动我一下,我保证你们活不过今晚,你们就没有打听过公主身边原先伺候的人是何下场吗?她们又是因何被杖毙的吗?” 众人一听,犹豫不敢上前,之前就听说过,是因为公主身边的宫人推了皇上身边的宠婢下水,皇上一怒之下下令全部杖杀,看来这事是真的。 “一派胡言,胆敢在公主面前耀武耀威,如此不懂规矩。” 林嬷嬷目眦欲裂,她在宫中这么久,从未见过如此嚣张的婢女,今日必然要给她一点教训。 “一个贱婢而已,有什么打不得骂不得的,还不动手!” 宫人虽害怕却也不敢违抗嬷嬷的命令,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贱婢?谁跟你说我还是婢女的身份了?”林夕梦冷笑一声,“看来嬷嬷的消息不够灵通啊!” “你什么意思?”林嬷嬷脸色骤变,难不成宫中的传闻是真的? 这些日子,宫中有传言,皇上要封林夕梦为妃,她听了也只当是宫人胡乱传的并未当真。 今日听她这么一说,莫不是这事是真的,怎么可能,皇上怎么会封她做妃子? “皇上说,封我为宫中位份最高的妃子,执掌六宫大权。”林夕梦淡定看向众人,声音不徐不缓带着威慑人心的气势。 “碰”的一声,屋里传来碗碟碎裂的声音,“不可能,你撒谎!贱人,你说的都不是真的!” 沈兰依歇斯底里的怒吼声传来。 “公主不装晕了?”林夕梦嘴角微微上扬,就知道她是装的。 果然一听见祁渊要纳她为妃就忍不了了。 “公主,您千万不能动怒啊!”林嬷嬷听见里面传来的动静忙转身冲了进去。 “林夕梦进来,我有话同你说!”沈兰依阴沉压抑的声音传来。 第58章 我保证钱一到立马乖乖走人 “嬷嬷,你一早就知道了是不是?”沈兰依趴在床上双眸冷冷瞪向林嬷嬷。 “姑娘,这些都是传闻当不得真啊!”林嬷嬷绕过满地的碎片来到床前。 “你还要骗我!你,你出去!我要同她单独谈谈。” “姑娘……”林嬷嬷满眼疼惜,还想要劝。 “滚出去!”沈兰依已经被妒忌冲昏了头脑,哪里还有心情听她的。 林嬷嬷无奈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两人。 林夕梦走到桌边坐下,淡淡看向沈兰依,“你要同我谈什么?” 沈兰依怒火中烧,双眸狠毒的紧盯着她,“我真后悔救了你!早知如此今日就该叫刺客一剑刺死你。” 她原本是想利用救命之恩换取留下来的机会,渊哥哥在意这个女人,救她的命比直接救渊哥哥来的更管用。 如此一来不仅渊哥哥记着她的恩情,就连林夕梦这个贱人都欠她一条命。 现在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若她早知道渊哥哥有纳她为妃的心思,她今日就不会出手,让刺客杀了她一了百了。 她好恨,恨林夕梦为什么这么好命,为什么她做了那么多伤害渊哥哥的事,可还能轻易得到她梦寐以求的一切。 “你救我?”林夕梦忍不住笑出了声,“我猜你原先是想要救皇上的,目的就是想以救命之恩换取继续赖在宫里白吃白喝的机会。 可惜,皇上身边护驾的人太多,你压根就够不着边,这才转向了我,虽然你的确救了我,可若没有你,又何来的今日这场刺伤,所以你还觉得我应该感谢你吗?” “贱人,你在胡说什么?”沈兰依惊恐的瞪大双眸,“你认为我一个久居宫中的孤女,能有这样的本事安排人进宫刺杀当今皇上? 林夕梦,你觉得这样的荒谬之言谁会信?” “这不重要,我信就行!”没关系,现在不信,很快他们就会信了。 “皇上让我来看望你,我来过了,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等等,林夕梦你别走!”沈兰依见她要走,急忙要拦,却牵动了后背的伤,险些栽下床。 “林夕梦,你不是一直想要出宫吗?你不是清高根本不稀罕荣华富贵吗?你若是想离开,我有办法让你出宫,这一次我绝不会食言。 我帮你里离开这里,给你你想要的自由,你不是想要和宸王双宿双飞吗?我可以帮你的,我真的可以帮你的。” “哦!你要怎么帮我?”林夕梦转身冷冷的看向沈兰依。 “只要你同意,不出两日我保证一定将你安全送出宫,怎么样?”沈兰依见她表情略有松动,暗暗松了口气。 “这些日子,我宫里的东西已经整理的差不多了。 皇上允我将这些用惯的东西带出宫,我可以安排你混在搬东西的宫人中悄悄出宫,保证神不知鬼不觉。” “你当真有法子?”林夕梦双眸亮晶晶的看向沈兰依,可转念一想她身上还有毒。 “可,我身上中了毒,若是出宫没有钱医治,只怕还是死路一条,不如待在宫里,有人给治病还有钱花。” “你,你什么意思?林夕梦你耍我?”沈兰依立即冷了脸。 果然她就是装的,什么不稀罕荣华富贵,向往自由都是骗人的。 如今知道渊哥哥要封她为妃了,就不舍的离开了。 “没有没有,绝对的没有,不过是担心出去后没钱花还中毒,死了都没人知道罢了。”林夕梦嘴角咧出个大大的笑。 公主肯定很有钱,干脆趁此机会狠狠敲诈她一回,权当是之前她害自己的精神补偿了。 “但若是公主帮我解决了后顾之忧,我自然会乖乖离开。” “毒的事你不用担心,渊哥哥已经为我去民间延请名医,一定会在你出宫之前将你的毒解了,至于钱你要多少本公主给你便是!”沈兰依忍着身体的疼痛,鄙夷的抬眼看向林夕梦。 见她笑得一脸得意的模样,心里忍不住冷笑,渊哥哥一定是鬼迷了心窍才会喜欢这样的女子。 “公主爽快,就这么说定了。”林夕梦朝沈兰依伸出一根手指。 “一万两一分都不能少,我保证钱一到立马乖乖走人。” “你……”沈兰依咬牙切齿皮笑肉不笑道:“你以为你是谁,就你这样的也值一万两?” “不不不,我可贵了,那是另外的价钱你买不起!” 林夕梦笑嘻嘻朝沈兰依挑眉,“这一万两是离开你亲爱的渊哥哥的价钱,对你来说不亏。” 林夕梦淡定的从房间走出来,身后传来沈兰依歇斯底里的吼声。 林夕梦简直开心到飞起,没想到轻轻松松净赚一万两,这下跑路养老都不成问题了。 “姑娘,皇上在寝殿等你多时了。”福海见林夕梦回来就直接朝偏殿去,忙叫住她。 “好”林夕梦笑嘻嘻又折返回来。 门推开的一瞬,林夕梦脸上的笑容僵住,小心翼翼开口,“皇,皇上,你这是怎么了?” 昏暗的殿中,祁渊靠坐在宽大的圈椅上,阴森的脸庞隐在暗处,只一双幽深的眼眸,泛着寒光注视着她,好似一头蛰伏捕猎的猛兽。 “怎么回来的这么晚?是有什么事吗?” 低沉的声音淡淡的语气,听不出喜怒,然而林夕梦还是察觉出一丝异样。 糟糕,该不会是偷听到她和沈兰依的计划吧! “没有,就是我去的不是时候,公主正休息耽误了些时间。” “是嘛!那你们都聊了些什么?”祁渊抬手勾了勾手指,示意她靠近些。 “也没什么?我俩八字不合,一见面就吵架,这你不都是知道的嘛,再说了你若想知道,问跟着我的人不就都知道了嘛!” 林夕梦走近,神色自然的盯紧他的双眸,试探的开口。 “兰依背上有伤,又是女儿家的闺阁自然外男是不方便靠近的。”祁渊伸手将人拉近,放置在腿上。 修长的大手握住林夕梦的腰肢,低头靠近,“何况朕相信你不会对朕隐瞒的对吗?”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脸上,明明是暧昧温情的画面,可林夕梦却总觉得他会随时要她小命。 尤其是放在腰间的大手,好似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林夕梦稳住心神,抬眸微笑看向他。 “是,其实本来也没什么?她说她后悔救了我之类的话,我听了自然不舒服,我俩就吵起来了,最后闹得不欢而散。” 祁渊说的有道理,毕竟是女孩子的闺阁,沈兰依又受着伤,暗卫自然不敢靠近。 万一沈兰依不小心漏个肩膀什么的,这等同于是毁了沈兰依的名节。 “谅你也不敢欺瞒朕。”祁渊抬手扣住她的下颚,“何况你是逃不出朕的手掌心的。” “说什么呢!我早就老实了,何况我身上还有毒没解不是吗?” 林夕梦心里慌的一匹,却极力让自己表情看起来尽量自然一些。 机会难得,这一次她一定要好好把握住。 第59章 你的白月光回来了,能不能放我离开 夜色深沉,昏暗的寝殿里一盏孤零零的烛灯被风吹的左右摇摆。 林夕梦盯着烛光心中颇不宁静,不知道这么做究竟是对是错,好纠结。 身后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祁渊已熟睡,林夕梦转头肆无忌惮的盯着他俊逸的脸庞欣赏。 其实书上说的不对,他算不上暴君,相反他是个励精图治的好皇上,只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找错了报仇对象。 若是她经历了他所经历的一切,未必不会比他更狠更绝。 万幸他并不是一个嗜杀成性之人,若事成之后误会解除,按照他的性子。 还她自由补偿她一大笔银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到时候她就在梁都置办一处宅子,有钱有闲有靠山,闲时游山玩水,无聊时约上三五好友吃吃喝喝,这样的日子该有多美。 为了这份美好,一切冒险都是值得的。 万一失败了。 不,不会的。 这一次绝不会失败。 林夕梦摇了摇头甩掉脑中不吉利的想法,忙了一天,她早就一个头两个大,脑袋昏昏沉沉进入梦乡。 祁渊听着枕边传来的轻微呼吸声,幽深的双眸猝然睁开,冷冷看向一旁。 只见她杏眸紧闭,浓密的睫毛再眼睑上投下一片阴影,挺翘的琼鼻微动,殷红的薄唇微嘟,一副任君采颉的模样。 可惜这样一张纯洁美好的面皮之下,却有着一颗恶毒而又不安分的心。 即便他如今富有天下,却终究留不住一个她,哪怕知道自己中毒一旦离开就会有性命之忧,却仍旧这么不管不顾。 看来之前的警告还是太轻了,这次该好好给她点教训才是。 祁渊越想越气脸色越发难看,抬手扣住她的手腕用力捏紧。 “呜……”林夕梦吃痛睡眼朦胧间,却见祁渊双眸阴沉隐有山雨欲来之势。 “皇上,您怎么醒了?睡不着吗?”这眼神不对劲,林夕梦瞬间清醒了。 “你的呼噜声吵到朕了!”祁渊收了戾气松开了她。 “胡说,我睡觉从不打呼噜!”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就因为这个生气? “你自己睡不着别赖我,要不我还是回去睡好了!”林夕梦小心翼翼开口,想了想干脆起来去偏殿和环儿一起睡安全点。 “想去哪!给朕老实待着!”祁渊闭眼抬腿将人死死压住。 “哎呦!”林夕梦刚起身,一条大长腿压来死死按住她的肚子,好险压出翔来。 “我不走了,你别压了行吗?” “睡觉,再敢发出声音朕割了你的舌头!”祁渊双手抱胸躺在床上。 林夕梦屏住呼吸悄悄翻身背对着他,嘴里无声吐槽了句:你有病! “皇上,我的手臂好疼,这两天能不能休息?” “准!”祁渊再次睁开眼,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 “皇上,假如,我是说假如,有一天你发现我真的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你的白月光回来了,你能不能放我离开?” 若是真的林夕梦回来了,他也会像对她一样对待白月光吗? 身后再之人没有回应,林夕梦转头看去,祁渊似乎是睡着了。 林夕梦无语,说睡不着的是他,秒睡的也是他。 到底放不放给句话啊! 翌日,天空飘起了鹅毛大雪,梁都街道上行人寥寥。 一匹黑色的骏马疾驰而过,横冲直撞,吓得路上行人纷纷摔倒。 马上之人头戴黑色笠罩纱巾遮面,一袭黑色披风将人牢牢裹住,整个人犹如套在一个巨大袋子里一般。 “什么人啊!没长眼睛啊!”男子好好的走在路上被吓得摔了一身泥,忍不住吐槽两句。 岂知马上的人撩起面纱,回头诡异一笑,之后便扬长而去。 “莫名其妙!”男子见人走了,也只能自认倒霉,岂知刚走两步,“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怎么了!” 男子的惨叫声,引来路人围观,这一看可吓得不轻。 男子的眼睛竟好端端的淌出血水来,看上去甚是诡异恐怖。 “我的眼睛看不见了,我的眼睛啊!”男子捂着眼睛哀嚎痛哭,血水混着眼泪流了满脸。 宸王府门前。 一个浑身漆黑的高大身影出现,侍卫们警惕的盯着来人。 男子高大的身躯笼罩在黑色之中,与周围的雪景形成鲜明对比,透着一股阴森鬼气。 比这天气还让人不寒而栗。 “你是何人?宸王府门前不许逗留,速速离去!”侍卫壮着胆子喝道。 “你,太聒噪了!”一道清冷阴沉声音从斗笠下传来,“若不想变成哑巴,就乖乖闭嘴!” “你们王爷呢?这就是你们宸王府的待客之道?” “贵客远道而来,自当亲迎!”祁川泽刚下朝归来,便看见胡克彦正与府里的侍卫争执。 “还不退下!” 侍卫这才收了剑乖乖让到一边。 “请!”祁川泽下了马车,大步朝府里走去。 …… 进了书房,祁川泽立刻冷脸,“你不该这么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宸王府门前!” 若是被人抓住把柄,参他个通敌叛国之罪,岂非正如了那人之意。 “王爷这是求人的态度吗?我们是合作的关系,我可不是王爷的手下,可以任你呼来喝去。” 胡克彦摘下斗笠,露出一张雌雄莫辨的脸,一双狐狸眼似笑非笑的看向祁川泽。 “若不是这里有我感兴趣的人和事,我还不乐意来呢!说吧!人在哪里,让我瞧瞧究竟是谁竟然能解我的嗜髓蛊。” “人不在王府,本王会安排你进宫,届时你将人带出来!”祁川泽皱眉看向他阴柔的脸。 这人浑身透着阴柔鬼气,每次见他都不舒服,若不是他太想弄明白真相,此生他都不想与他有交集。 “什么?进皇宫?”胡克彦双眸瞬间晶亮,“这事有意思,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进璃国的皇宫走一遭,好玩,实在是太好玩了。” “那就这么定了,今日赶路也累了,你先下去休息吧!其余的事交由本王安排。”祁川泽不想与他多废话,赶忙打发人去休息。 “我帮了你,你也要帮我一个忙?”胡克彦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我来找一个人,你必须帮我找到她!” “什么人?”祁川泽好奇,他三番五次提起,更甚至为了此人冒险来到梁都,想来这个人对他一定很重要。 “我的小师妹楚璇玑,也是我师傅的女儿!”胡克彦转头看向祁川泽,“你若能帮我找到她,无论你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他找了她两年,可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看来是躲到璃国来了。 第60章 希望你不要让我后悔今日的选择 “这些都是公主用顺手的物件,你们可千万得小心着些!”林嬷嬷指挥着宫人搬东西。 “嬷嬷,你先跟着宫人去公主府瞧瞧,旁人不知道我的喜好,只有嬷嬷亲自盯着我才能放心。” 沈兰依侧躺在狐裘软榻上,看着殿内的东西一件件被搬走,心里空落落的。 这里她住了半年多,本以为会一直在宫里住下去,却不曾想这么快就要离开,还是以这样屈辱的方式离开。 “唉,姑娘放心,老奴这就跟去公主府盯着收拾。”林嬷嬷见她今日没哭没闹,心总算是放下来了。 或许离了宫去到外面见不着了,姑娘反倒能放下执念,这未必是件坏事。 …… “姑娘,您不是怕冷吗?怎么大雪的天还出来?” 环儿见她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心里莫名有些慌,总感觉姑娘这几日有些不对劲。 林夕梦撑着伞在岔路口停下,看着两条延伸向远处的路,不知道该选哪一条才是对的。 “环儿,一会儿能帮我一个忙吗?” “姑娘你说!”环儿见她神色郑重,立刻认真起来。 “我已经查到宫中内应是谁,但是凭我一人之力很难对付她,我需要你的帮助!”林夕梦看着通往依兰殿的路,最终下定了决心。 “真的吗?太好了,奴婢这就去禀报皇上,这次一定不会放过这帮逆贼。”环儿立刻喜笑颜开。 如此一来姑娘可就是立了大功,皇上一定会对姑娘刮目相看的。 “不可,你先别冲动听我说。”林夕梦急忙拉住她。 “一来我现在没有十足的证据,仅凭一面之词,皇上是不会相信我的,这一点你是知道的; 二来,无凭无据贸然出手只会打草惊蛇,若是她有了防备之心,今后再想抓她就更加难了。” “那怎么办?”环儿一想确实如此,姑娘的话,皇上向来不信,这样贸然去说,只怕会适得其反。 “你现在就去皇上身边守着,等我这边有消息了,就发信号通知你,你务必带着皇上来,当场抓她个现行,皇上亲眼看见了总会相信的。” “好,环儿听你的,我这就去。”环儿急急忙忙往回走。 “记得,先沉住气,等我发信号!”林夕梦看着她匆匆离开的背影,小声叮嘱。 祁渊,希望你不要让我后悔今日的选择。 祁渊一脸阴沉的坐在桌案前,双眸冷冷看着窗外,纷纷扬扬的大雪,让窗外的景致变得模糊不清。 她此刻一定很开心吧?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摆脱他,重获自由了。 终于能回到心心念念的人的身边,想必她现在一定是开心的忘乎所以了! 林夕梦,你未免高兴的太早了,今日朕就让你知道私自出逃是什么后果。 “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回皇上,出宫的宫人回来了,其中有一名太监被掉了包,想必是宸王安排来接应的人,是否要现在行动。” 司徒皓看着面前双眸满是忧伤,面色铁青的人,知道他心里此刻一定不好受。 皇上对林夕梦还未忘情,嘴里说着多恨,心里却还是对她有一份情愫在。 即便当初她做了那样背叛的事,他依旧不忍心杀她。 他能感受到皇上此刻心里的痛苦与挣扎,一面放不下那个女人,一面又放不下过去的恨。 为了那个女人,他一次又一次的说服自己,一步步在退让。 可即便如此这个女人却还是不懂珍惜,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皇上的心,她实在是该死。 “不,再等等!”祁渊冷眼看向白雪皑皑的窗外。 “她不是一心想要出宫吗?朕要让她亲眼看着宫门是如何将她锁在宫墙之内的,如此才能永远绝了她的后路。 只差一步就能获得的幸福,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它失去,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绝望的。” “吩咐所有人,等人到了宫门口再动手!” 他要让她也体会一遍他当初的绝望与痛苦,将她所有的希望与退路全部斩断。 这辈子她都休想离开皇宫、离开他半步,她越是逃避不愿与他在一起,他就越要惩罚她这辈子都离不开他。 这对她而言就是最好的报复方式。 他已经等不及想看她绝望痛哭的神情了。 “去城楼上。”祁渊大步朝着殿外走去。 屋外雪越下越大,视线也越发模糊不清。 林夕梦走进依兰殿,掸了掸身上的落雪,走到火炉旁伸手取暖。 “我看第一批出宫的人已经回来了,是要我跟着他们混出宫吗?” “是,他们已经出去过一次,天又下着大雪,想必侍卫们也不会认真检查,此时混出宫绝对的安全。” 沈兰依见她好似进自己家一样随便,忍不住露出鄙夷的神色。 “从今往后你自由了,可千万别再这么不小心又被人抓回来了。” “不小心”三个字怎么这么阴阳怪气? 是在说她当初进宫是故意的?这人脑壳有包。 林夕梦懒得同她争辩,伸手开门见山要东西,“答应我的东西呢?” “你若是敢食言,我不会放过你的!”沈兰依不情不愿的从枕下掏出一叠银票。 特意按照林夕梦的吩咐换成了一百两一张的。 “放心吧!能出去我绝不食言!”前提是出的去,如果不能出去那也是祁渊的锅,可不是她食言。 林夕梦接过银票认真的数起来,数完后忙将厚厚一沓的银票塞进怀中,“对了,这个毒的事情怎么解决?” “等你出宫了,自然有人会替你解毒,何况若是现在就将你的毒解了,你万一食言了怎么办?你以为我会傻到在宫中就给你解毒吗?”沈兰依挑眉面上闪过一抹阴沉。 我只负责将你送出去,至于出去后宸王会不会给你解毒,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沈兰依在心里冷笑一声,这个女人背叛了祁川泽,想必出去后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好吧!”反正钱已到手,至于解毒她本来也没指望她。 “公主,奴才有要事求见!”门外传来宫人的声音。 林夕梦眉头微挑,这声音怎么好像公鸭被掐脖子发出的惨叫声,难听死了。 “进来!”沈兰依眉头微皱,她宫里就没有声音这么难听的太监。 想来是宸王安排来替她解毒的人。 房门打开,一个穿着太监服的男子走了进来。 应该是男子吧!林夕梦不确定的想。 这张脸简直太妖媚了,就比她差了那么一丢丢。 白皙的皮肤,精致的五官,一双含笑的狐狸眼,殷红的薄唇微勾,薄情又多情。 是个危险的女人模样。 可这身高若是女人未免又太魁梧了些,尤其那副嗓子,能吓跑一堆男人。 第61章 你姐姐我是仙女下凡 “两个小美人别这么看我,我会受不了的!”胡克彦玩味的眼神在两人间来回游走打量、 一个螓首蛾眉,五官秀美虽面露病容却我见犹怜;另一个眉似远黛杏眸如秋水,长睫如扇忽闪忽闪的好似会说话。 两个美人美得各有千秋,果然做皇帝的就是艳福不浅,难怪这么多人都想得到这个位置。 这一趟果然没白来,实在是美啊! 胡克彦一步一步走到林夕梦面前,双眸微眯,这应该就是祁川泽让他带回去的女人吧! “美人,你再拿这双无辜的大眼看我,我真的会忍不住想对你……” “那个麻烦离我远点,我怕我忍不住想吐。”林夕梦忍着恶心后退了两步。 这人不男不女不阴不阳,说出的话更是顶级变态,他看人的眼神让她觉得有被冒犯到,浑身不舒服。 若不是实力不允许,真想给他两巴掌。 “沈兰依,你这都找的什么怪咖!这样的人你也敢合作?” 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坏人找来的帮手也变态。 “你说什么呢!他……”沈兰依坐在榻上,也是气的不轻,宸王哪找来这么个玩意,竟敢对她如此无礼。 若不是害怕节外生枝,真想挖了他的眼睛,可她有求于人,只能忍下这口气。 “这但凡有大才者都有些独特的脾性,你还要不要解毒,要解毒就别废话!” “还是这位美人识趣,说话中听。”胡克彦转而朝沈兰依邪魅一笑,抬手一扔,“吃了它,解你身上的毒。” 沈兰依捡起掉落在榻上的瓷瓶,倒出里面的药丸,“这真的是解我身上毒的?” 看着手里黑乎乎臭烘烘的药,她突然觉得这毒也不是非解不可。 这人看着不那么靠谱,这药还是等人看过了再吃吧! “你若不信大可以不吃,不过这个毒若是在你身体久了,可是会大伤元气的。”胡克彦双眸立即阴沉了下来。 他最恨别人质疑他的医术,若是换做平日那人早就死了,不过谁叫他爱美人呢! 这么美的女子就这么死了多可惜。 “我知道了,你们现在就走吧!别耽搁太久惹人怀疑。”沈兰依催促他们快些离开。 “走吧!”胡克彦看了眼沈兰依,转身朝门外走去。 林夕梦随手抱起桌上的木匣子,假装搬东西,头压的极低,紧跟着冲进屋外的大雪里。 沈兰依走到窗边,紧盯着林夕梦直到看见她出了依兰殿,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终于将这个贱人送走了,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人能同她抢渊哥哥了。 皇后之位只能是她的,旁人想都不要想。 另一边,两人乔装混进搬运的队伍中,朝着南城门方向走去。 大雪纷飞阻挡了视线,队伍几次与巡逻的侍卫擦肩而过都没有被发现。 这么简单的吗?林夕梦悄悄四下张望,这守卫是不是太松了些,当真这么顺利? 越是这样顺利,林夕梦心里却越发的不安起来,总感觉有事发生。 “美人这是舍不得离开,还是对我没信心?” 胡克彦垂眸看她,一张精致的小脸白里通红,宛如一个易碎的娃娃,一双惊恐的水眸好似被人追赶走投无路的小鹿。 这样胆小如鼠的人,居然敢跟着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走,这是有多讨厌待在皇宫里才会将希望系于一个陌生人身上。 “我的解药什么时候给我?”林夕梦不想和他多说,这人浑身透着好似会吸人阳气的诡异,渗人的很。 “解药就在这里。”胡克彦从怀中拿出瓷瓶,林夕梦慌忙伸手去接,却被他抬手躲开。 “不急不急,我先来给你把把脉!” 胡克彦另一只手扣住林夕梦的手腕。 “你真的会替我解毒!”林夕梦没再反抗。 “这是自然!”胡克彦面色古怪的抬眸看了眼林夕梦,她根本就没有中过嗜髓蛊。 宸王冒这么大风险送他进来,就为了确认面前的女人有没有中过蛊? 为何宸王会不确定?有没有下过毒他不知道? 既然她体内没有嗜髓蛊的痕迹,也就是说并不是师妹替她的解,换言之师妹根本没有来璃国。 “你是宸王派来的人吧!”林夕梦淡定的抽回手,抬眸看了眼他胸口处。 眼看着要到宫门口了,最前排的宫人已经在开始接受盘问,她必须拿到解药尽快脱身。 “我猜他让你来是想让你确认一件事,看我有没有中嗜髓蛊对不对?” “是又如何?”胡克彦挑眉,都已经到宫门口了,她难不成还想反悔不成。 说话间,队伍已经出了第一道城门,四周高高城墙上都是侍卫。 出了第二道宫门才算是真正的皇宫,两道门之间,足足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 到了这里就犹如瓮中之鳖插翅难逃。 祁渊早已站在城墙上,高大的身影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站着,清冷的双眸在队伍里四处搜寻那道熟悉的身影。 终于在队尾找到了她,眼看着她离城门越来越近,而离他却越来越远。 祁渊只觉心口一阵酸涩,双眸瞬间猩红。 她真的就这样头也不回的走了,甚至没有给他留下只言片语。 这个没心的女人,朕说过你若敢跑,打断你的腿,这一次朕绝不会手软。 “皇上,皇上,奴婢有重要的事情禀报!”环儿好容易找到了这里,却被侍卫拦在城楼下。 “皇上,是跟在林姑娘身边的那个婢女!”司徒皓闻言转头,朝侍卫摆手示意他们放行。 “皇上,姑娘让奴婢……”环儿急忙跑到城墙上,完了,姑娘说等她信号,没说是什么信号! “她让你说什么?”祁渊冰冷的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和急切,快到无人察觉,“快说!” “姑娘说她有办法揪出内应,让奴婢带着您亲眼见她是如何做的,好让您相信她,可,可……”可信号是什么呀? 都这个时候了,还没有信号传来,是不是她已经错过了? “啾…啪…”一道微弱的亮光,伴随着一声响在天空炸开。 环儿一脸的欢喜,“皇上,信号!一定是姑娘发的信号。” “这么说,她没想跑!”祁渊转头看向城墙下,林夕梦手中高举爆竹正在大喊抓刺客。 瘦小的身影即便隔得这么远,他依旧一眼认出了她。 这一次她没有跑,她居然没有跑! “仁怀,将人通通拿下!”祁渊激动的心口剧烈的起伏,不等侍卫反应,俯身飞下城墙。 “美人,你真的很不乖!”胡克彦双眸微眯,发出骇人的光。 “关城门,此人混入皇宫意图谋害皇上,速速将人拿下!”林夕梦咧嘴一笑,扬了扬手里的瓷瓶。 “多谢你的解药,顺便给宸王带句话,别费劲查了,你姐姐我是仙女下凡,尔等凡人也配查我。” 还好她反应快,假装摔跤朝他扑倒,趁他扶她的时候,悄悄从他怀里顺了解药。 侍卫立刻拔刀拦住队伍去路,城门也在缓缓合上。 胡克彦大手一挥,一股浓烟喷洒而出。 林夕梦抬手捂住口鼻转身往回跑。 “想跑!”胡克彦刚想去追,一支箭朝他袭来,逼得他不得不躲闪。 错过了抓住林夕梦的最佳时机。 侍卫也在这个时候将他团团围住,见势不妙,胡克彦朝空中散了一把毒粉,趁着护卫倒下的空档,杀了出去。 在城门关闭的最后一刻,逃出了皇城。 第62章 忙活一场到头来全白忙 林夕梦生怕被那个变态抓住,不要命的往前跑,完全不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 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漫天大雪中,她一眼就认出来了是祁渊。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他,他一定早就知道了,一早埋伏在附近,就等着抓她个现行。 若是今天她没回头,想必下场一定很惨。 “皇上,我没跑,我是自己主动要回来的,你可不能罚我。” 林夕梦边跑边解释,由于跑的太急,脚下一滑,整个人朝前扑去。 祁渊一个箭步上前,稳稳将摔倒的人搂进怀里。 感受怀中她的轻喘,和颤抖的身躯,这一刻他才确定这不是幻觉。 祁渊喉间酸涩,声音暗哑的开口,“为什么?你不是一直都想跑吗?城门就在你面前,只差一点就要成功了,又为什么不跑了!” 你也说了差一点,你不是早就在这守株待兔了? 是差一点,差一点她就小命呜呼了。 你个老六,明明早布下了天罗地网在等着我,还非要这样问。 “皇上,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我并非一定要跑,一切只为自保,我从来没有骗过你,抓住刚刚那个人就知道我有没有中嗜髓蛊,就能证明我,呜……” 林夕梦话还没说完,后脑勺被一只大手扣住,一双冰冷的唇贴了上来。 带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情愫轻揉慢捻,柔软的触感令她浑身一阵酥麻,想要挣扎却被他越抱越紧。 祁渊将人紧紧扣在怀里,急切的想要感受她的存在,直到这一刻他才终于明白,蚀骨的恨意下也终究是有几分难舍的情愫。 他对她始终是无法下狠手。 白茫茫的天地间,两人紧紧相拥,这是她第一次感受这个男人的温柔,这感觉很奇妙。 直到感受怀里的人虚脱站立不住,祁渊才不舍得将人放开。 林夕梦瞧瞧看来眼站在远处的宫人,好在有大雪掩护,应该看不见他们在做什么吧! 福海侧着身低着头,哎呦!简直没眼看,这青天白日的,就这么抱在一起。 还用看嘛!用指头想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回去说!”祁渊脱下大氅,将人紧紧裹住一把抱起。 “我要自己走!这么多人看着多丢人!”林夕梦抬手捶他肩膀。 “你走路太慢了!”祁渊运足轻功,走的飞快。 “那我要公主抱!你这抱小孩的姿势多尴尬!”林夕梦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反抗。 “为何要让她来抱你?”祁渊皱眉不解,转念一想,她这是在提醒他不能轻饶了沈兰依。 “放心,朕这一次绝不会轻饶了她。” “哈哈!”此“公主”非彼公主,林夕梦笑的快岔气了,沈兰依抱她?那画面太美她不敢想,“我说的公主抱是一种姿势。” 说话间两人已经回到了景阳宫。 “都不许进来!”祁渊抱着人进了寝殿,将人众人关在了门外。 房间里,两人四目相对,暧昧的气息不断升温。 “说,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朕。”一想到因为她的隐瞒,害得他这几日魂不守舍,气就不打一处来。 “有些事除非亲眼所见,否则再怎么解释都是徒劳,这一点我已深有体会。”林夕梦小心翼翼坐到软榻旁,见他没反对又挪近了些。 “皇上你不妨想想以往我每次同你说事情的时候,你是不是第一反应就是怀疑我,尤其是牵扯到宸王的事,我想着说了你也未必会信,不如就做给你看,让你亲眼看看我是怎么做的。” “皇上你看。”林夕梦拿出抢来的解药,“这个不知道是不是解药,还需白太医来验一验。” 祁渊闻言眉头舒展,急忙吩咐宫人去请白术。 “朕问你,除了这些,你可还有旁的事瞒朕。” “没有没有,我哪敢啊!”林夕梦心里咯噔一下,藏私房钱应该不算吧! 那是她冒险骗,不,挣来的,是的自己的,这不算瞒吧! “皇上老臣求见!”白术的声音打断了两人。 林夕梦暗暗松了口气,将手里的药递给他,“白太医,您看看这个能不能解我身上的毒?” 白术接过药,立刻仔细研究起来。 “这并非解药,相反此药一旦吃下去,还会激发身体里的毒性,让人痛不欲生啊!”这下毒之人心思何其歹毒,白术皱眉直摇头。 医者不思治病救人,却反用其害人,简直就是害群之马其心当诛。 “幸好姑娘没吃,否则毒发会让人痛不欲生。” “实在是可恶,忙活了半天一切都是徒劳!”林夕梦郁闷的捂着胸口。 摸到那厚厚的一叠,心里总算有几分安慰。 “无事,朕已经安排人在民间张贴告示,相信很快就会有眉目的。”祁渊抬手示意白术退下。 “嗯,我没事!”至少她现在不痛不痒,一点反应都没有。 房间再次安静下来,气氛有些微妙。 林夕梦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刚要躲,后颈被一只大手一勾,带倒在床榻上。 床幔放下,一只大手轻轻拉开她衣裙的腰带,大手在她柔软的腰间来回流连。 “不行!”再解,她的钱就藏不住了,“改天行不行?” “我们已经很久没有,怎么不行?”祁渊双眸灼灼看向身下的人,手上动作不停。 林夕梦死死抓着他的手,却被他轻易抓住,举过头顶。 “哗啦”一叠整整齐齐的银票掉了出来,林夕梦心里咯噔一下,垂眸看去。 完了,真是白折腾了。 “这是什么?”祁渊欲火焚烧的双眸瞬间凝结成霜。 “这是我的!我自己赚的钱怎么了?”林夕梦想要伸手去抢,手却被他死死扣住。 “这里有什么是你的?连你都是朕的!”祁渊大手一挥,将厚厚的一叠银票撒出帐外。 “你还我的钱!”林夕梦疯狂扭动着身体,“谁属于你了,我是我自己的,我的钱自然也是我的。” 祁渊抬死死扣住她的双手,高大的身躯欺压上来,“乖乖待在朕的身边,你不需要这些!” 想要钱,就说明还不死心,还存着逃跑的心思,他绝不会给她一丝一毫逃跑的机会。 “不行,那是我的,忙活一场到头来全白忙,我不…呜…”甘心啊! 林夕梦反驳的话再没机会说出口,两道身影纠缠交叠,衣衫一件件被扔出帐外。 林夕梦扭头透过晃动的帘缝看向散落在地上的银票,想着一会儿完事之后,她一定要偷偷藏几张。 然而她低估了祁渊的体力,也高估了自己。 他们从下午一直到晚上,又从晚上到第二天早上都一直在床上,她甚至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第63章 你若信我旁人又何足为惧 “啊!好疼,为什么这么对我?”沈兰依痛得满地打滚。 这种痛好似从身体的每一处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好似有无数把利剑扎进肉里一般嗜髓钻心。 沈兰依艰难的抬头看向坐在桌边的祁渊,“是你对不对?那解药我明明问过太医,他们说,说……” “是朕让他们如此说的!”祁渊端起茶杯,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杯壁。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沈兰依泪如雨下痛苦的朝祁渊爬去。 这一刻心里的疼痛远胜于身体上的,这个她从第一次见就一见倾心的男人,却为了另一个对她如此残忍。 他怎么可以对她如此残忍。 “我祖父可是救过你的呀!我,我还救过林夕梦,渊哥哥你不能这么对我!” 眼看沈兰依的手快要碰到祁渊衣摆,福海立即朝一旁太监使眼色,小德子立刻上前一把按住。 “你以为那点相助之恩,就能一辈子拿捏朕吗?”祁渊眸色淡漠的睨了眼沈兰依。 “至于你为何会救林夕梦,你自己心里清楚,朕不会杀你,但你必须付出代价,这个毒就是朕对你的惩罚,从今往后没有宣召不得踏入皇宫半步。” “来人,将公主抬出宫去!” “不要,渊哥哥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不要出宫!”沈兰依眼睁睁看着他就这么无情的抛下她离开了。 “来人,尽快将公主的东西收拾收拾抬出宫去!” 依兰殿内,只留下沈兰依和几名宫女。 平日里,宫女没少受她的打骂,刚刚看见皇上那般对她,想来也没将这个公主放在心上。 往日里被责罚的宫人立刻大胆起来,见殿里还有许多值钱的小物件没搬走,旁若无人的往自己口袋塞。 “你们做什么?这些都是本公主的东西,谁准你们拿了!” 沈兰依见她们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做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气得险些晕厥过去。 “还公主呢!奴婢瞧着也不过如此,皇上都赶你出宫了,还当自己是千金之躯,尊贵的公主呢!”蕊儿见她趴在地上痛得爬不起来。 就像一只丧家之犬,想到皇上说不允许她再进宫,显然是要弃了她的意思,这个时候自然是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 “往日里,你没少仗着身份对咱们呵斥打骂,这些就当是给咱们的一点补偿了。” “就是,咱们差点就被你连累赶出宫,往日里也没少受跟着你吃瓜落,这些都是咱们该得的,也没多拿你一分。” “就是,想想依兰殿原先伺候的人,通通都因你丧命,想想就心寒! 商贾人家出身的就是这般斤斤计较,竟还妄想做皇后,简直可笑!” 宫人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嘲讽。 “啊!贱人,我要杀了你们!”沈兰依何时受到过这般羞辱,挣扎着从地上起身。 却被几名宫女轻松制服,“我劝你还是乖乖些,也免得我们动手,给自己留些体面,也当是全了一场主仆情意。” “你们给我记住,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沈兰依双眸圆睁死死盯着面前每个人,眼中满是恨意。 今日她所受的屈辱,来日必当如数奉还。 所有嘲笑她、算计她、抛弃她的人,通通都该死。 林夕梦,你个骗子都是你害了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 “咳咳……”林夕梦一顿狼吞虎咽成功把自己给吃呛了食。 “你慢些,又没人同你抢!”祁渊抬嘴角边闪过一抹柔色,抬手替她顺气。 “我实在是太饿了!”林夕梦放下碗筷,胃里总算是舒服了。 她从昨天中午,一直到今天中午,就吃了这么一顿能不饿吗? “沈兰依已被赶出宫了,从今往后没有朕的召见,她不得入宫,从今往后你就安心的待在宫里,哪也不许去!” 祁渊放下碗筷,拿过锦帕擦手。 “其实这宫里对我威胁最大的人是你?”林夕梦睨了他一眼,对沈兰依出宫并不意外。 这也是她计划的一环,祁渊对白月光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执念。 沈兰依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除之而后快,这已经触及到了祁渊的底线。 祁渊可以容忍一次两次,但绝不可能一再放任她如此。 可说到底,在这个宫里有生杀大权,能轻易要她小命的人,就只有他一个。 “经过这次的事,皇上还要怀疑我吗?若是皇上不能全然信任我,走了一个沈兰依,马上还会来无数个“沈兰依”。 她们一样会拿林夕梦的过去做文章,挑拨你我的关系,皇上能否保证在我们合作期间对我深信不疑?” 这一次她本就没有打算真的出逃,之所以演这一出,不过是想要利用这件事,让他更加真切的感受到她的诚意。 祁渊是当年事件的受害者,她同情他的遭遇,可这些不是她造成的,不该由她来承担后果。 她想过逃,可几次三番都失败,如今她也想通了,既然逃不掉,不如一点一点消除他心中的芥蒂。 或许他们可以成为很好的合作伙伴,直到找到真正的林夕梦。 “从始至终问题的关键都在于你,你若信我旁人又何足为惧。” 我怕的是你啊!林夕梦垂眸叹息。 祁渊冷冽的双眸中隐隐有一丝火苗窜动,“只要你不想着离开,从此和祁川泽断了联系,其他的事朕都可以不计较。” “呸呸呸!赶紧呸三下。”林夕梦连连吐舌,好像吃了什么脏东西一般嫌弃,“好好的,提那东西做什么,晦气!” 林夕梦稍稍放心了些,至少他们应该可以和平共处一段时间了吧! 而此刻那晦气的东西,不,祁川泽等了一天一夜,终于等回了胡克彦。 “这么说你不仅没有将人带出来,还像丧家之犬一样被司徒皓追了一天一夜。” 祁川泽看向一脸狼狈的人,不由一阵嫌弃。 “你没有让人抓住把柄吧!” “宸王这是想要过河拆桥啊!怎么我没有完成你交代的事,你就要与我划清界限?” 祁川泽这个小人,果然翻脸无情。 “本王自然不是这个意思,不过这里毕竟是梁都天子脚下,凡事要格外小心些!” 祁川泽立刻收敛脸上流露出的嫌弃,转而换上一副亲和的笑。 “司徒皓不抓到你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本王会安排人送你去隐蔽的地方躲避一阵子。 今日城中正在挨家挨户搜查外族人,这个时候千万不能节外生枝。” “知道了,听你的便是!”他还要在梁都待上一段时间,看在有人管吃管住的份上,暂且忍耐他几日。 “关于那个女人,你可查出什么没有?”废了这么多功夫,总不能一无所获吧! “那个女人身上完全没有嗜髓蛊的痕迹,我能肯定她没有中过嗜髓蛊。” 胡克彦好奇的看向他,“下没下蛊你自己都不知道吗?” 祁川泽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果然如此,本王猜的没错,她果然不是林夕梦,哈哈!” “对了,那个女人还让我带句话给你!”想起那个女人一脸得意的样,他的就恨得牙痒痒,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被一个女人耍。 总有一天他要扒了张美人皮做控心蛊鼓面。 “什么话?”祁川泽眉头微挑,那女人居然有话同他说,应该不会是什么好话。 “她说她是什么天女下凡,你等凡人不配查她之类的。”胡克彦跑了一天,原话早就忘得七七八八。 “哈哈哈,果然如此,她真的是方外之人。”祁川泽嘴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意。 如此,若是能让为自己所用,大业何愁不成。 胡克彦鄙夷的看了眼祁川泽,转身离去。 这样的疯话也信,这个宸王怕不是个傻子。 第64章 就凭你鬼鬼祟祟躲着不敢见人 “禁卫军搜查南溪国奸细,所有商铺酒肆客栈不得收容外族人,随时准备好户籍名册待查,但凡有藏匿外族人或知情不报者一律羁押待审。” 禁卫军在城中大肆搜捕,城中百姓纷纷好奇围观。 人群中一个皮肤白皙身型瘦小的秀气书生,眼神闪躲的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禁军。 司徒皓高坐在马上,犀利的双眸在人群中一一扫过。 书生离立刻低头,悄悄躲到一旁身形高大的男人身后。 “司徒将军,这是发生了何事?”谢怀安骑马路过,正巧看见司徒皓忙上前见礼。 “昨日有外族奸细混进皇宫,皇上下令全城戒严,务必要抓住此人。”司徒皓抬手回礼。 “外族?是大禹还是南溪?”谢怀安神色一凛忙追问外族的来历。 “南溪国人,一个用毒高手!”司徒皓神色凝重欲言又止。 他知道谢怀安为何这般激动,南溪国是他心中不能提的伤痛。 若是当年之事真是宸王所为,那昨日混进宫城的用毒高手八成与当年之事有关。 不过这一切都只是他的猜测,没有确凿的证据,暂时还是不要告诉他为好。 “又是南溪国人。”谢怀安眼中迸发出滔天恨意。 这些时日他在大理寺当值,找到当年父亲的卷宗,上面说父亲确实死于旧疾复发。 可他走访了当年跟随在父亲身边的几位亲信将领,他们都说父亲在与南溪最后一战中大败敌军,并未受任何伤。 不久后,朝廷派人到南疆宣旨嘉奖父亲并招其速回京,不久父亲便突然暴毙,甚至没能来得及见回来便客死他乡。 就连当年去宣旨的宫人也在回京后不久,突然染病病故。 如此多的巧合,竟没有人觉的不妥就这么草草结案没,如此敷衍了事只有两种可能。 其一,是先皇觉得父亲功高盖主,武将都逃不过狡兔死走狗烹的命运,历朝历代功勋卓着的武将,没有几个有好下场的。 可当年皇上正为明王祁渊二殿下的事伤神忧心,根本无暇顾及父亲,况且当时的情况,朝局动荡,外族滋扰,正是朝廷用人之际 先皇应当不至于在这个时候对父亲下手。 其二,便是与当年夺嫡之事有关,当年明王殿下在朝中亦有声望贤名,都在传皇上有意传皇位于他。 如此才招来了宸王的记恨。 可他唯一不明白的是,父亲与明王并无交集,甚至可以说不认识,又远在南疆,这事按理怎么也扯不到父亲头上。 若说为了兵权,当时的宸王殿下是璃国手握兵权的战神王爷,他又怎会在意父亲手中的那点兵权。 但无论如何,几件事之间一定存在某种联系,朝廷去宣旨的人是不是和父亲说了什么,才会导致父亲被杀,而他自己也被灭了口。 所有的矛头都指向南溪国和宸王,恰恰在这个时候,南溪国的人居然跑到璃国来。 现在看来,只有抓住这个南溪国人,问出幕后主使,才能知晓父亲之死背后的真相。 “司徒将军,下官愿助您一臂之力,还望将军准允。”谢怀安立即下马请示。 “下官从小在梁都长大,对梁都的一砖一瓦了然于心,搜查起来自然更加得心应手些。” “既如此,那就有劳少卿大人。”司徒皓抬手致谢,原本拒绝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司徒将军不必如此,事不宜迟,属下这就带人去南城区搜查,那里外来人口众多,人员密集,最容易藏人。” 谢怀安带着一队大理寺差役匆匆离开。 人群中的少年书生,闻言眉头紧皱,心事重重的退出人群匆匆拐进小巷消失不见。 南城区,是梁都地形最复杂,人员最密集的地方,这里三教九流皆有,一般人都不愿来这里。 但也正因此,这里是最好的藏身之所。 “大人,我们这里没有外族人啊!”南城区监市李楠忙递上各家各户户籍册供人审查。 这里居住的大多是苦命的外乡人,他们勤勤恳恳一辈子却仍旧不被人认可和接受。 一旦出了事,第一个被怀疑的永远是他们这些最底层的苦命人。 李楠,正是负责这一片区的监市,他在这里生活了十余年,这样阵仗的搜查他早已习以为常。 他愿意为他们担保,这里绝对没有什么作奸犯科大奸大恶之人。 “在册的人员自是不必查,那不在册的呢?”谢怀安锐利的双眸看向李楠。 “监市大人应当知晓窝藏朝廷要犯是什么下场。” “是,下官知晓,也绝不敢明知故犯,这里都是些平头百姓,自家温饱都解决不了,哪里还有闲心去做什么奸细。 何况外族人也不都是坏人不是,您看所有的外族人员皆在此,都是登记在案的,少卿大人只管查便是。” 李楠不卑不亢应对从容,面对谢怀安质疑的双眸,仍旧一片坦荡。 为官数十年,仍能保持如此清明坦荡,谢怀安不由对他生出了些钦佩。 但却又觉得他似乎有所隐瞒,南城是何情形,旁人不知,监市却应当是最清楚的。 这里人员流动大,几乎每天都有变动,无论是谁,都不敢保证说此处绝无黑户,可这个李楠却似乎很笃定。 笃定到像是在刻意隐瞒什么,直觉告诉他,李楠在撒谎。 谢怀安抬手见礼,“既如此,本官便不打扰,若有发现可疑之人,还请监市大人及时上报。” “是是是,一定!”李楠客气的送人离开,直到人消失在视线里,才着急忙慌的往回跑。 走到一处破败的祠堂处,见四下无人,这才小心翼翼敲门。 “楚楚,你在家吗?”李楠焦急的敲了半天也不见人应答,正要离开,却见一个瘦小的身影闪了进来。 “楚楚你去哪了,外面如今正四处抓南溪国人,你这般出去万一被抓了咱有理也说不清啊!” 李楠一脸的着急,却见她一身书生打扮后,不由诧异道:“你这身打扮是做什么去了?” “没什么,遇到点麻烦不过没事的,李伯你放心,我虽是南溪国人,可我又没做坏事,他们凭什么抓我。” 楚楚秀气的眉头紧皱,好不容易过了几天安生日子,却又遇上麻烦事。 烦死了,她都躲到这里来了,那个人还是不放过她。 街上要抓的人多半就是那个人,看来她的行踪暴露了,此地不宜久留。 “就凭你鬼鬼祟祟躲着不敢见人!”谢怀安面色冷凝,双眸灼灼看向俩人。 “少卿大人,这一切都是误会。”李楠一脸焦急,这可如何是好。 楚楚抬手,小小的身躯挡在李楠身前,秀气的小脸倔强的朝谢怀安一扬。 “我跟你们走便是,不许为难李伯。” 第65章 你现在就带我进宫 “少卿大人,楚楚姑娘是好人您不能抓她啊!”住在这一片区的穷苦人家,大多受过楚楚的恩惠。 楚楚姑娘给他们看病从来不收钱,自从她来了以后,他们再也不用因为没有钱而忍受疾病折磨。 “是啊!她治好了我家娃儿的病,她不可能是什么奸细的,大人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一个妇人站在人堆里,眼神飘忽双手死死捏住衣角揉搓,显得有些紧张局促。 “是与不是,带回去一查便知,本官绝不会冤枉好人,但倘若她真是敌国奸细,做了危害璃国的事,本官却放走了她,岂非是我大理寺的失职。” 谢怀安面对众人的求情耐心解释。 “各位街坊不必为我受无谓牵连,我从未做过亏心事,又何妨跟他们走一遭,你们不用为我担心,相信这位官爷会给我一个公道的对吧?” 楚楚一脸坦然的走到谢怀安的马前,抬头目光坦坦荡荡的迎接他的审视。 侍卫立即上前一左一右,防止她中途跑掉。 “大人,楚楚姑娘是几个月前来梁都的,在咱们这已经住了有些日子,从未出过事,咱们邻里街坊都可以作保。 若是少卿大人有何需要了解的,下官一定全力配合,还请大人高抬贵手。” 李楠眼见楚楚就要跟他们走了,不放心的追了两步。 “这孩子是个心善的,她来了这里,帮着治病救人,对我们有大恩,还请大人尽快查明真相,还她一个清白。” “本官说过,若她真是无辜的,本官绝不会为难,李大人尽管放心。” 谢怀安带着人匆匆离开。 “大人,能不能不去大理寺!”楚楚跟在谢怀安身后,她不想这么招摇过市。 若是就这么被抓进大理寺,指不定明天消息就传出去了,万一走漏了风声,让她师兄胡克彦发现就遭了。 不错,官府要找的那个奸细,她的确认识,可她宁愿永远都不要和这个人扯上关系。 她原名楚璇玑,与那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师出同门,当年他为了当上五毒派掌门,竟对自己的师傅,也就是她的父亲下毒手。 父亲在临死前将掌门令和五毒秘籍传授给了她,她也是九死一生才逃出来的。 可师兄仍旧不放过她,一直派人追杀她,两年了,这两年里她东躲西藏,兜兜转转终于逃出了南溪国。 却最终还是没能躲过,她现在只想好好活着,等自己慢慢强大起来,为父亲报仇重掌五毒派。 “这是为何?”谢怀安皱眉停下马仔细打量面前女子。 只见她一袭不合身的灰色儒衫松松垮垮挂在身上,衬得她纤瘦娇小,虽做男子打扮,却一眼便能辨出是个女子。 这一身的伪装实在不太高明。 精致的瓜子脸上一双乌黑圆溜溜的大眼,让她看上去人畜无害,听刚刚那些人的意思,她的医术似乎不错。 既有些本事那她完全可以过的更好,可她宁愿躲在南城区这样鱼龙混杂的地方,想来一定是在躲避什么人。 这就不得不让人怀疑了,更何况她还是个会医术的外族人,这完全符合司徒将军要找的奸细特征。 “姑娘究竟在隐瞒什么?” “怎么说我也是清清白白好人家的姑娘,就这么跟着大人堂而皇之招摇过市的进了大理寺,别人会怎么看待我,这让我今后如何立足,又如何找到好婆家。 更何况我听说那里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清白人家进去不死也得脱层皮,我一个姑娘不想去那里不是很合情合理的事嘛?何来的隐瞒一说。 大人断案总不能仅凭直觉喜好办事吧?” 听闻她们中原女子最注重名节,这个理由够充分了吧! 楚璇玑满脸戒备的仰头看向谢怀安,况且这人似乎对外族人有偏见,那会儿在集市上的时候他的表情可没躲过她的眼睛。 反正当官的就没几个好的李伯除外,吴婶她们都这样说,无论如何她不能进大理寺。 刚刚在南城她只不过不想连累李伯他们,如今已经离开了,她自然要为自己争取一番。 “姑娘认为你有的选吗?”谢怀安皱眉心里的怀疑更甚。 “我若不愿意,就凭你们几个能奈我何?”楚璇玑最讨厌别人用这种威胁的语气同她说话。 若不是她不想多惹是非,按照她以前的脾气早一把毒药洒过去了。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司徒皓策马而来。 “这是怎么了?”司徒皓看了眼面前女子,转头询问的看向谢怀安。 “此人会医术,还是南溪国人,很难让人不怀疑她!”谢怀安双眸冷冷盯着面前的女子。 “她不是,进皇宫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司徒皓诧异的挑眉再次看向面前之人。 “你看吧!你们的将军都说我不是了!”楚璇玑双手一摊,挑衅的抬了抬下巴。 “即便不是奸细,可她终究是南溪国人,又会医术,说不定和奸细是一伙的,不妨带回去问一问。” 谢怀安面对楚璇玑挑衅的眼神,心中越发不快,这个女子一定有事隐瞒,他不想放过这次机会。 “我和你们要抓的人绝对不是一伙的,况且你们不能抓我!” 楚璇玑见他咬着自己不放,心里越发气闷,怎么走到哪都有人找茬。 “为何不能抓你?”谢怀安没了耐心,“先将人押回去再说。” “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我听说皇宫里似乎有人中了毒,此毒只有我能解,这是我们南溪国特有的毒。 若是你们随意处置了我,只怕宫里的贵人可等不急你们抓到真正的凶手,就会一命呜呼了。” 楚璇玑脑中灵光一闪,是啊!若是她躲进了宫里,那任凭胡克彦那个狗贼再神通广大,他也不敢再跑进宫。 况且,若是能救了宫里的人,也正好能证明她的清白。 “你一个来路不明的人,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万一你要进宫害人,我们岂非成了引狼入室的帮凶。” 谢怀安对她仍旧不信任,此女一定有问题,绝不能轻易放过她。 “你,我不要和他说话,我找你!”楚璇玑转头看向司徒皓,“想必宫中中毒之人身份一定很尊贵很重要吧!漫天的告示贴出去,请问有人敢揭榜吗? 若是再不治,后果很严重,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那些征集民间大夫的告示贴的满大街都是,想必一定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物,她就不信他们会不心动。 “我有把握能治好,你见过那个奸细的长相应该明白我们不是同一个人,而且我与他也不是一路人。 眼下你们没有更好的选择,若我不能治好那人的病,任你们处置便是。” 司徒皓犹豫了一瞬,抬眸看向楚璇玑,“如此,你跟本将走一趟,倘若你敢耍什么花样,本将定会叫你人头落地。” 确如她所说,告示贴出去后,犹如如石沉大海,没有人敢轻易尝试。 可他们不能再等了,经过昨日之事,他很清楚林夕梦在皇上心里的分量有多重。 虽然他不喜,认为那个女人根本不配皇上的宠爱,可他不敢冒险,即便皇上表面说恨她,可心里却还是在意的。 如今好容易找到个愿意治病的,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司徒将军千万不可,此女来路不明万一她有不轨之心,后果不堪设想,还请……”谢怀安急忙阻止。 楚璇玑却急忙打断他,“成交,这事就这么定了,你现在就带我进宫。” 这下总算安全了,谅那狗贼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她会躲进璃国的皇宫里。 第66章 师傅别走,他们不信你徒儿信你 御花园的暖阁里。 林夕梦站在祁渊身后,悄咪咪抬手朝楚璇玑打招呼。 面前的小姑娘虽一身男子打扮,却粉妆玉琢很是好看,还这么厉害,简直羡慕的不要不要的 祁渊皱眉一脸怀疑睨了眼楚璇玑,转而看向司徒皓,“这么个小姑娘,如何能解毒?” 他不能拿林夕梦的生命冒险,万一有个闪失他…… 祁渊一脸担忧的看向站在一边笑的没心没肺的人,心头一阵悸动。 他自欺欺人的想,至少她现在对自己还有用,绝不能让她有事。 “皇上,此女子是南溪国的人,臣怀疑她和混进宫里的那个奸细是一伙的,还请皇上将此人交给微臣,微臣一定尽快查明真相。” 谢怀安最终还是不放心,也跟着进了宫。 他就是觉得此女身上有诸多疑点,背后一定有阴谋。 何况万一她借着解毒的名义暗中做手脚,那林姑娘岂不是很危险? “谁跟那个奸细是一伙的,请你别侮辱人好吗?” 胡克彦那个叛徒也配和她相提并论,这对她而言简直是侮辱。 “皇上,眼下也没有其他办法,若是再不找到解药,只怕林姑娘身体撑不了多久的。” 司徒皓却不这么认为,一来他们没有多少时间了,更何况有天赋不在年少,江湖上多少能人异士皆是不可貌相,怎可仅凭容貌年龄以断之。 二来,这的确是没办法中的办法,虽冒险了些,可万一成功了呢! “既如此,就让她先号一号脉!”祁渊略一思量,点头看向林夕梦。 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林夕梦忙撸起袖子,朝楚璇玑微微一笑,“楚楚姑娘有劳了,快帮我把一把脉,告诉他们我有没有中嗜髓蛊。” 美女我的清白就靠你了,只要能证明她没有被下蛊,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她从此再也不用替白月光背锅了。 “嗜髓蛊?”楚璇玑闻言眉头一皱,神情严肃一把抓过林夕梦的手腕。 怎么又是嗜髓蛊,这个叛徒究竟要害多少人才肯罢休? 嗜髓蛊顾明思议就是一种专门吸食骨髓血液的蛊虫,一但中蛊,蛊虫就会在身体各个器官中游走吸取养分。 发作的时候犹如被人吸髓拆骨般疼痛难忍,时间一久大罗神仙难救。 想要彻底解除它,需要在宿主腰椎上以针刺入,利用子蛊将其引出,其过程极其凶险,稍有不慎人就会没命。 即便毒解了,可宿主五脏六腑皆受损,再难享常人之寿。 上一次她遇到的那个可怜女人,也不知后来怎么样了,只怕她也没有几年好活了。 这东西害人不浅,不仅对宿主,但凡和中蛊之人有亲密接触的人,也会被寄生,最后一样的不得善终。 当初就因为他研制出了这阴毒的蛊毒,才被父亲逐出师门,他因此怀恨在心,攀附上了南溪国皇室。 对她五毒派大肆屠戮,她的父亲,同门的师姐弟,无一幸免都死于他之手。 终有一天,她会亲自清理门户,为死去的人报仇。 “楚楚姑娘,你没事吧?”林夕梦见她眉头紧皱被吓的不轻。该不会她身体已经油尽灯枯没几日好活了吧! 为什么每个大夫都喜欢皱眉吓人。 楚璇玑忙收回思绪,暗暗松了口气,还好面前的女子并没有中蛊,只是她的身体里却有其他的毒未解。 “你身上根本就没中嗜髓蛊!” “皇上,您听见了吗?我没有中嗜髓蛊,我真的不是林夕梦,这一下可以还我清白了吧!” 林夕梦眼眶湿润,激动的手抖,这几个月的委屈终于能沉冤得雪了。 “这也并不能证明什么,中蛊毒一事从头到尾都是你一面之词不是吗? 何况谁又能保证此女不是祁川泽找来配合你演戏的?” 祁渊双眸微敛,心头莫名一阵惊慌,快到他还没有抓住就消失不见。 她就是林夕梦,不会有旁人,她不过是不敢承认罢了。 “你该好好医医你的脑子。”林夕梦气的心肝发颤。 每次一说到这个话题,他就像变了一个人,固执偏执不可理喻。 “你可以怀疑我的医术,但你不能侮辱我的医德。”楚璇玑忍不了了。 这帮人一口一个奸细,又不信任她的医术,还将她和那畜牲相提并论。 也许她进宫的决定根本就是个错误,这一群有病的人,治不了走人。 “你们若不信我,就另请高明吧!不过她身上还有旁的毒,需要尽快解,否则会危及性命。” 楚璇玑撂下话,一个帅气的转身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洒脱样。 看的林夕梦羡慕坏了,简直霸气侧漏将她迷的五迷三道。 “师傅别走,他们不信你徒儿信你,求你别走。”林夕梦一个滑跪死死抱住楚璇玑的大腿,将人拖住。 她决定了,她要拜楚楚为师,学习医术变强再不让人欺负。 “师傅留下吧!” “不许胡闹,快过来!”祁渊一脸阴沉的皱眉,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她还没有放弃逃跑的念头。 一想到是这个可能,他的心就不受控制的狂躁。 楚璇玑低头看向死死抱住自己的人,脸皱成包子。 “你信有什么用,你不过就是个啥也不是的小可怜。” 这评价那是相当的精准,精准到正中心窝窝的程度。 可这还没完,她还嫌不够又补了一刀,“何况你年纪太大心思不纯,不适合入我门下。” “咔嚓”一声,林夕梦的心彻底碎成渣渣。 这话也太扎心了老铁。 一针见血的程度,年纪大她认,可这心思不纯她从哪看出来的? “师傅,我是年龄大了些,可保不齐我是什么天赋异禀天纵奇才天选之子呢?要不您再观察观察!” 林夕梦抱紧她不撒手。 “你不过是因长期受压迫心理扭曲想要反抗,所以才想学了医术报仇,这样的人我,唔……” 楚璇玑话还没说完,就被林夕梦跳起来捂住嘴。 瞎说什么大实话!这个话可不敢说。 “够了,林夕梦你给朕松开,朕命令你不许学。”祁渊闻言心中越发难受。 大步上前将人揪到自己身边,“她的毒你能不能解?” “能,但是你们不信我,我不想解了。”楚璇玑漫不经心的理了理被扯歪的衣袍。 “医好她,黄金万两,医不好,你也休想活!”祁渊声音冰冷双眸骤冷。 “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吧!”楚璇玑一听黄金万两,瞬间双眸晶亮。 黄金万两是多少?应该很多吧! 这下牛牛他们的束修就不用愁了,关大娘的药方也可以换一换了。 重建五毒派的事也能想一想了。 这个买卖划算。 第67章 你的女人有事相求 “师傅,咱们师出何派啊?我师爷是谁?咱们师门里有多少同门啊?” 林夕梦亦步亦趋的跟在楚璇玑身后,生怕她跑了。 楚璇玑看着寿药房里上千种的名贵药材,两只眼直冒光。 这可都是千金难买的好药材,这里简直是医者的天堂啊! 若是这里的药材能随她予取予求那该有多好,看着面前喋喋不休的林夕梦。 楚璇玑脑中闪过一丝小算计,这个林夕梦看着不太聪明的样子,要不随便教她点什么先稳住她。 刚刚见璃国皇帝对她紧张的程度,只要将她哄好了,这后宫岂不是任她横行,区区一点药材又算得了什么? “不是我不收你,实在是学我们五毒派医术的人要从小学习药理,识别各种毒草毒虫,要从小与它们打交道身上沾染它们的气息,如此才能更好的驾驭驱使它们,避免被这些毒物反噬。” 楚璇玑摇头表示惋惜,她说的都是事实,学他们这一门医术的,的确要从小与毒物打交道,身上自带一股阴毒之气。 “可我……”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的。 “不过,看在你一片赤诚的份上,我可以勉为其难教你一二,但我们必须得约法三章。” 若不是看在她还算合眼缘,刚好她又需要借此机会躲藏在宫中,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轻易教授外人五毒派医术的。 她不想像父亲那般教出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师傅,你说你说,别说三个了就是三十个三百个都可以!” 林夕梦开心的点头如捣蒜。 “这第一条就是不许叫我师傅,我也不会承认你是我徒弟,永远不许对外人提起你的医术是我教的。” “啊!这……”林夕梦郁闷了,她就这么被嫌弃嘛!虽然她确实不怎么聪明,但也不至于到辱没师门的地步吧! “不许啊,还有第二条。”楚璇玑伸出雪白的两根手指杵到林夕梦面前。 “永远不能怀着怨毒狭隘自私和一颗复仇的心学习医术,无论是医或毒都是为救人而生的,只可用来自保和救人,而非是你复仇的工具。” “这个我赞同!我学这些也不过是想要自保仅此而已!这一点你放心,我从没有想要主动害人之心。” 她不过是想拥有自保的能力而已,从未想过用它主动害人。 “三,这段时间我需要住在皇宫里,这里的药材必须任我予取予求,我还要有绝对的自由,我若想出宫你们绝不能阻拦我。” 她还想去南城看看李伯他们,她若是不在,李伯他们肯定又为了省钱,拖着不治病,那她这几个月的努力就白费了。 “这个,这个可能有一丢丢困难!”林夕梦伸出手比划了指甲盖大小的难度。 实则是难如登天,她都是个失去自由的人,又哪来的能力许她自由。 “刚刚还说三百个都能答应,怎么这才三个你就办不到了?”楚璇玑故意假装生气,转身要往外走。 “既然你办不到,那就算了,教你学医的事就当我没说。” “别走别走!我去办我去办,再难我也给你争取到自由,我没有的,我也一定竭尽全力让你有行不行?” 林夕梦忙上前一把搂着她的脖子,一只脚将人勾住,整个人就差没挂在楚璇玑身上。 好不容易认个师傅,她可得好好哄着供着。 “你们在做什么?”祁渊铁面色铁青站在门口,眼看着她们俩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抱在一起,举止如此亲密。 难怪他在御书房等了许久也不见她过来伺候,原来是在这里和人搂搂抱抱卿卿我我。 俩人这才抬头注意到站在门口的人,惊的怔在原地。 “还不松开,你准备抱到什么时候?”祁渊咬牙切齿的看向林夕梦搂着楚璇玑脖子的手,恨不能剁了它。 “哦哦!我这不是被你突然来吓了一跳,忘记了嘛!”林夕梦忙松开她站好。 “你在这里做什么?别忘了你是朕的婢女!”当真是越来越放肆了,竟敢让他空等。 “你忘了,是你说的,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我现在升职了,我不是贵妃了吗?还需要天天跟在你身边伺候?” 那她这个职升的意义何在?钱没有她也就忍了,自由没了她也不说什么了。 可她现在明明是贵妃了,却还要干婢女的活计就过分了吧! “还没有正式受封之前,你依然还是婢女的身份,回御书房伺候!” 祁渊自知心虚,话落转身大步离开,气的林夕梦挥手就想打他。 “楚楚你放心,你说的我一定会尽力办到,等我,你一定要等我!”林夕梦急忙回头向楚璇玑保证。 她现在必须将祁渊哄好才行,能不能成就是他一句话的事。 “快去吧!我也要专心配药了!”楚璇玑瘪嘴摇头。 真是个小可怜,难怪她这么想学医术呢! 刚刚她也差点没控制好脾气想给这个璃国皇帝来点软骨粉尝尝。 …… “皇上,别气了行吗?您忙碌了一天一定累了吧!我给您捏捏肩怎么样?” 林夕梦一脸讨好的伸手想替他捏肩。 “不必,指不定学了什么歪门邪术准备对付朕。”祁渊侧身躲开,假装忙碌的翻看折子。 他等了一下午,若不是他亲自去找,她一下午都不会来找他。 这个时候想要说几句甜言蜜语就想哄好他,做梦。 “皇上,我可没有要害你,我学那些不过是想要自保罢了!” 林夕梦走到他跟前,抽走他手上拿倒了的奏折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坐到他腿上,伸手搂住他的脖子。 “再说了,这皇宫如今守卫严密的就像铁桶一样,就算我学了也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不是。 年后就要选秀了,到时候这后宫就不会如现在这般清净了。 我不过是想不被人欺负罢了,你也不想我被人害死吧!到时候你可就找不到像我这样又听话又没有背景的棋子了。” “朕会护你,朕说过就绝不会食言!”祁渊双手掐住她的腰,将人带进怀里。 “还有,莫要再说棋子这样的话,朕没有那样想!” “对,不是棋子,咱们现在算是合作伙伴!”林夕梦歪头灿烂一笑。 心里却酸涩的不行,好难得的一句话,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也开始慢慢相信了她所说的。 “就你这笨样,谁要与你合作!”祁渊气闷,抬手捏着她的下巴,眼神喷火的盯着她。 “你是朕的妃子,是朕的女人,听明白了吗?” 林夕梦心里咯噔一下,这是又犯病了,算了不和病人一般计较。 还有事求他办,还是哄着点吧!林夕梦露出甜甜一笑,“那你的女人有事相求,皇上能不能答应?” “不能!”祁渊毫不犹豫拒绝,准没好事总之不许。 林夕梦的笑僵在脸上,这人翻脸比翻书还快,简直伺候不了一点,“不同意算了!我走了!” “小东西,越发放肆了!”祁渊眉头紧皱,抬手将人捞回,单手一提扛着她大步往屏风后的软榻走去。 第68章 朕想留住的只有你 翌日一早,林夕梦扶着腰出现在寿药房门口。 寿药房专门腾出一间房给楚璇玑,伺候的宫人都挪到外院伺候,只负责打扫和晒药。 大殿内,只剩楚璇玑一人对着满屋子药材傻笑。 见林夕梦来了,一脸兴奋的迎上前,“怎么样?皇上怎么说?我可以随意出入皇宫吗?” 看她一副被吸了精魂的模样,应该事成了吧! “咳……”林夕梦尴尬的掩唇咳嗽,“我,我还没机会说!” 昨晚被折腾的够呛,她压根就没开口的机会。 楚璇玑一听嘴角笑的越发合不拢了,她猜的果然没错,眼前的小可怜就是璃国皇帝的心尖尖。 搞定她,皇宫药房是她家,“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这是我配的解药,吃了它保证你身体倍棒精力十足,大战三百回合一举拿下他。” “咳咳!”林夕梦本来是装咳嗽的,被她这么一说瞬间咳得脸红脖子粗,“说什么呢!” “快吃快吃,我真的是有急事,不然绝不会这么求你,外面还有好多人等着我去救!你这么做也算是在帮我救人。 你不是想学医吗?只要你能办成,今后我一定好好传授你医术。” 楚璇玑将药塞进她嘴里,不等她反应忙又端起桌边的水,喂了进去。 “感觉怎么样?” 林夕梦吃完药,就觉得身体有反应了,这药果然神奇。 她的腹部好似有一股暖流慢慢流向四肢百骸,瞬间感觉整个人都有劲了,身体也轻盈了许多,再不像之前那般每天头重脚轻提不起劲来。 这种没有病痛浑身轻松的感觉真是久违了! “你果然医术了得,我现在觉得身体里有用不完的劲。”林夕梦开心的伸腿撑腰。 楚璇玑看着她傻笑也觉得开心。 “我住的地方也有许多像你一样饱受病痛折磨的可怜人,他们不像你这般幸运,有用不完的珍稀药材,有个愿为你一掷千金的皇帝。 他们没有钱,如果没有我他们只能等死,所以我不能一直待在这里,你明白吗?” “放心,我一定会让他同意你出入自由的。”楚璇玑说的对,像她这样医术精湛的人天生是有一份使命在身上的。 她就应该在民间悬壶济世。 “那这些药材我能不能也带走,你放心我绝不多拿。”楚璇玑嘴角快咧到耳后根了。 有她这句话,十有八九能成。 “我一定尽力!”林夕梦点头保证。 “这就对了,既然你身体没事了,就快去吧!”楚璇玑急不可耐的将她往外推。 “快去告诉你的皇帝陛下这个好消息,顺带提一提我的事!” 林夕梦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再去找祁渊。 屋外北风呼呼的吹,可她却觉得身体里面暖烘烘的。 “皇上,我来了!”林夕梦笑嘻嘻的从帘子后面伸出头。 祁渊抬头睨了她一眼,没好气的开口,“从寿药房来?” 醒来第一时间不来找他,却是去找别人,真是个没良心的。 “嗯,我的毒解了!”林夕梦笑嘻嘻走到桌案前。 “什么?”祁渊面色铁青的抬头,“你就这么吃了她给的药?她万一别有居心怎么办?” “来人,速传白术过来。” 祁渊气的不轻,站起身绕到林夕梦面前,将她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一番。 “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感觉神清气爽,身体好久没有这么舒服了。”林夕梦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没有什么比身体无病无灾更让人感觉幸福的事了,这种感觉大概只有久病痊愈的人才能体会。 白术很快就带着药箱急匆匆赶来了。 白术对着林夕梦的脉象啧啧称奇,世上真有能医死人肉白骨的神医。 “妙妙妙啊!” “如何?”祁渊仍旧不放心,面色凝重紧盯着白术。 “这还用问吗?白太医震惊的都变成猫了,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林夕梦还是第一见白术露除了皱眉摇头以外的神情。 “回皇上,林姑娘的毒不仅解了,从前身体上受过的损伤,也在迅速的恢复当中,这医术堪称出神入化。” 听说这位高人如今住在寿药房,他待会儿一定要过去请教一二。 听了白术的话,祁渊这才放下心来。 “怎么样我师傅厉害吧!”林夕梦看着白术被震撼的表情,一股与有荣焉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这么厉害的神医是她师傅,多牛叉! “嗯,是有些本事!”祁渊点头。 “像她这样好的神医不应该被困在宫里,她说想跟你讨个旨意,准许她随意进出,宫外有更多需要帮助的人,皇上同意吗?” 他应该不会拒绝的吧!林夕梦仰头看他。 “你不是一直嚷嚷着没朋友吗?这好不容易有个陪你的人,你舍得就这样放她走了?” 祁渊低头看她,抬手替她捋了捋鬓边的碎发。 “这是什么话?她是人又不是物件,岂能因为我的喜恶而决定她的去留。” 林夕梦心中一个念头一闪而过,他难道是因为看她喜欢才将人拘在宫中的? 可那是个人啊!又不是个没感情的物件,这想法可要不得。 “正因为喜欢才更应该尊重,不能以爱之名行伤害之实,我是想要朋友,可我更想要以真心换真心,怎么能因为我喜欢就强留人在身边呢! 更何况她又不是不回来了。” “以真心换真心?”祁渊深邃的双眸中闪过一抹悸动。 这是曾经将他真心无情践踏到尘埃里的人会说出来的话吗? “对啊,怎么了?”林夕梦被他炙热的双眸看的有些不自在。 “可若你很喜欢一样东西,没有她你便觉得这世上一切索然无味了,可那东西却又一心想离开,你当如何?” 祁渊目光灼灼看向林夕梦,炙热的双眸里隐隐透着小心翼翼和一丝迷茫。 四目相对,林夕梦似乎明白了他说的东西是什么。 不对她怎么就成东西了,她是人不是个东西。 也不对,不是东西的是白月光林夕梦,也不是她。 “不如何,若是真心换不来真心,就弃了,总有值得真心对待的人出现。” 你放弃吧!白月光不适合你。 “你倒是洒脱说弃就弃,可朕偏不,朕要将人牢牢锁在身边,直到她乖乖听话为止。” 祁渊眸色骤冷,抬手将人拉近,“说来说去就是想让朕放了你是不是?” 喜欢的就该牢牢抓住,凭什么要他放手,这样她就能去找那个人了是吗? 他凭什么要牺牲自己成全他们? 完了,又给暴君整狂躁了,林夕梦心里哀叹连连,为了我师傅的自由拼了。 林夕梦踮脚手主动勾住他的脖子凑近,吧唧一口。 “以上发言只针对林夕梦,皇上不受其约束。” “知道就好,你最好……” “是是是,我最好想都不要想。”林夕梦笑嘻嘻讨好,“那我师傅出宫的事?” “准了!”旁人与他何干,朕想留住的只有你。 第69章 你又做了什么亏心事 “楚楚,你可要早点回来啊!别忘了你答应过要教我医术的。” 林夕梦依依不舍的站在城门口,恨不能冲出去。 仅仅一门之隔,门外是自由广阔的天地,门内是暗流汹涌的深渊。 她多想和楚楚一样可以自由出入,去看看梁都的繁华盛世人间烟火。 “这个给你!”楚璇玑看出她的不舍与羡慕,虽同情她却也无能为力。 她也不过是个自身难保只能混迹市井苟延残喘的小可怜。 “先将这个熟读牢记,等我回来要考的!” 林夕梦伸手接过,“毒物诀?” 里面是各种各样毒草虫的介绍。 “学习本派医者,入门第一课学会和毒物打交道。”话落,楚璇玑背着硕大的一包药材佝偻着腰一往外走。 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里,林夕梦才转身往回走。 “林姑娘,你等等,老奴有事相求!”林嬷嬷突然冲出来,见林夕梦出现急忙叫住她。 “怎么又是你,说了皇上有旨不见公主,你怎么还不死心!”侍卫见又是她,不耐烦的上前驱赶。 “侍卫大哥,求你们通融通融,我不进去就在这里说几句话!”林嬷嬷近乎哀求的看向几人。 转而又看向门内的林夕梦,“林姑娘求您留步,老奴有话要说。” “嬷嬷若是为沈兰依求情而来,我想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林夕梦头也不回,扔下这句话就要走。 “沈姑娘她快要死了,她祖父可是救过皇上的人,她在皇上的心里终究是有一席之地的,若姑娘今日见死不救,皇上若是知道了,他日定会将此事怪到姑娘头上,姑娘只需帮忙带句话,若是皇上当真不再管沈姑娘的事,老奴绝不会再来打扰。” 林嬷嬷眼见林夕梦要走,急忙跪下,“姑娘,往日里都是我们的不是,老奴这这给你磕头了。 好在姑娘没事,姑娘若有怨就冲老奴来 老奴绝无怨言,您如今深得皇上喜爱,什么都有了,就当可怜可怜我们,放我们一马吧!” “这话说的,你们几次三番要我的性命,一句抱歉就想轻轻带过让我不计前嫌,凭什么? 更何况我做什么了,让我放你们一马?我是派人上门刺杀你们了?还是阻止你们进宫了,说的好像一直是我逮着你们不放似的。 施暴者反倒成受害者了,嬷嬷这倒打一耙的本事实在令人佩服。” 林夕梦拢了拢身上的狐裘披风,“这么冷的天,我就不陪嬷嬷在这闲聊了,失陪!” “林姑娘,你别走!求你了公主她真的快不行了。” 林嬷嬷一脸懊悔的看着越走越远的背影,当初若是姑娘听她一言,放过林夕梦,今日也不会落得这般下场。 如今她真的是没有办法了,皇上连带着她也不肯见了。 这是要任凭姑娘自生自灭的意思! “这个林嬷嬷,居然还有脸来!”环儿回头看了一眼宫门的方向。 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是啊!她们觉得我没死,过去的事就可以轻描淡写的带过,可我又凭什么原谅她们。”毕竟她们对她下手的时候,可没有想过要饶她一命。 林夕梦头也不回的朝御书房走去,这一刻他似乎能体会到一些祁渊心中的恨。 林夕梦当初对他做的事正如沈兰依对她的所作所为,甚至林夕梦做的还要过。 沈兰依于她而言不过是个陌生人,她们一开始就不对付,她虽恨却不会觉得伤心。 可林夕梦于祁渊而言是恋人,是他认定的妻子,可她却和自己的弟弟勾结,一起背叛了他,他的心该有多痛多恨。 书房里,祁渊正专心致志的批阅奏折,刀削斧刻般的面容恍如谪仙,修长的大手翻阅奏折,一袭华贵的衣袍,让他整个人看上去高不可攀。 果然认真的男人是最帅的,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沈兰依的执着。 这么一个帅气又多金的男人,他拥有坐拥天下的权势,更难能可贵的是,他还是个难得的痴情种,试问这样的男人谁能不爱。 无论是冲着他身上哪一个优点,都够这些女人为之疯狂的,更何况他是集这些优点于一身的人。 林夕梦站在门口静静的欣赏了一会儿,脑中忽而灵光一现。 若是不能逃也躲不掉,那她为什么不试着攻略他,让他爱上她迷恋她,从此为她神魂颠倒不可救药无法自拔。 “在做什么,站在那这么久还不过!”祁渊早就察觉到她,却不知她要做什么,本想等她先开口。 却见她站在门口久久没有上前的意思,心里没来由的烦躁。 抬头却发现她正一脸痴迷的看着自己,心里瞬间涌上一阵难以言喻的愉悦。 “我这不是被皇上的美貌给迷住了吗?”林夕梦立即反应过来,一脸笑容灿烂的走近。 “皇上,天气太冷了,不如咱们晚上吃锅子吧!我亲自下厨怎么样?”林夕梦还记得之前她做的羊肉宴他还挺喜欢的。 “你又做了什么亏心事?要如此献殷勤!”祁渊放下笔,眼神询问的看向她。 “哪有,就是眼看着快过年了,吃锅子比较有气氛嘛!” 哪有做什么亏心事,不过是想抓住你的胃让你沦陷在姐的石榴裙下罢了。 “今日就没发生些别的?”她今日在宫门口站着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难不成还没放弃逃跑的念头? “皇上您若是舍不得沈兰依就直说,干嘛非要这么阴阳怪气。”果然,沈兰依对他而言是不同的。 他一定是后悔了愧疚了,却将气撒她身上。 “你若舍不得她,就找人去给她医治啊,反正你黄金多,楚楚正好很缺钱,你让她去给沈兰依医治她肯定乐意的很。” 毕竟人傻钱多的人可不是天天能遇到。 “朕说的是你,关她何事?”祁渊皱眉不悦。 又插科打诨,每次只要一聊此事,她就喜欢这般顾左右而言他,果然是贼心不死。 “你要问的不就是这事吗?我就是故意瞒着没说,怎么了,她们对我是什么样你不是不知道,我干嘛要帮她传话,你是不是后悔了想接她回来?” “好端端的气恼什么,朕不问了便是,再者也不是什么人都配朕一掷千金。” 祁渊眼见她因为沈兰依的事气恼,心中的阴郁一扫而空,难道她这是吃醋了? 算了,左右她也逃不出去,这次就饶了她。 “不是说要做锅子吗?还不快去!” “好,那我们晚上在御花园围炉吃锅子。”林夕梦见好就收,欢欢喜喜出去准备了。 “你说她如今这样,是否还存着逃跑的心思?”祁渊看着她的背影,深邃的双眸闪过一丝落寞。 福海见皇上神伤忙劝慰道:“奴才瞧着,姑娘不过是个爱热闹的性子,这宫里的生活确实乏味了些!她这才向往宫外的热闹。 并非是想要离开皇上,等过些时日宫里人多热闹起来,姑娘交到了朋友,就不会这般想了。” “是啊!她性子确实比以前活泼了些,也更爱交朋友了。”祁渊眉头舒展,想要朋友这有何难。 第70章 林夕梦你等着,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自从沈兰依搬进公主府以来,祁渊不曾问一句。 沈兰依搬出府的那日,受了莫大的羞辱,回府后便一蹶不振,加上身子本就孱弱,中毒后身体更是每况愈下。 如今是连床也下不得了。 府中的下人大多是出府后林嬷嬷在人牙子处买来的,还未来得及精心调教难免有些不成规矩。 沈兰依在宫中被伺候惯了的,如今到了公主府,便没有一日是顺心的,脾气也越发暴躁。 这些下人来了公主府原以为是进了福窝,指着公主的名头让他们也跟着沾沾光。 却不想进府这些日子,却不见宫里来人问过一句,渐渐的也察觉出这个公主并不十分受宠,又见她病的下不来床越发大胆了起来。 两个一等女史坐在沈兰依闺房边的耳房里烤着炉火嗑着瓜子聊八卦。 “我听说屋里那位,并不是什么真正的公主,就是个商贾人家出生的,不过是祖上走了大运,在当今皇上还在潜龙之时,出手帮过一把!” 丫鬟翠环手里捧着一小把瓜子,小心翼翼朝里屋看了眼,压低声音说道。 “那按理这也是麻雀变凤凰的好事,应该风光无限才是,怎么就混到这步田地,我瞧着那日宫里来的那些人一个个都不待见她。”翠竹一脸好奇,伸长脖子问。 既是对皇上有恩,怎么会落得这般凄惨的下场,那日她可是被抬着进府的,那模样可不像是深受隆恩的。 “谁知道呢!我还听说,这几日林嬷嬷每日出府都是去皇宫求见皇上的,可愣是连皇宫的门都没进去。”翠环吐掉嘴里的瓜子壳连连摇头。 翠竹神色一凛,“她莫不是犯了什么大错才被赶出宫的,那咱们会不会跟着受牵连。” 原以为进了公主府,从此也能跟着沾光,将来还能有机会进皇宫见见世面。 如今看来只要不牵连她们跟着受罚就已是阿弥陀佛了。 “谁说不是呢!”翠环也跟着忧心的皱起了眉头,可手里的瓜子却一个没少嗑。 沈兰依躺在床上,听着隔壁耳房一直传来丫鬟的嘀咕声,猜想她们一定又是躲在背后偷偷议论她。 心里越发的气恼。 “翠环、翠竹,你们还不进来伺候,又躲在那嚼什么舌根?不要以为我病了不能理事,你们就肆无忌惮的躲懒,仔细林嬷嬷回来扒了你们的贱皮。” 两人立刻止了声互相鄙夷的做了个鬼脸,在进沈兰依闺房的那一刻,立刻换上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 “公主唤奴婢,不知有何吩咐?” “主人家的舌根你们也敢乱嚼,你们这样的大佛我公主府可供不起,让人牙子来领了你们的卖身契发卖到青楼楚馆。 下贱的蹄子也敢编排起本公主的不是来,谁给你们的狗胆。” 沈兰依躺在床上,消瘦的面颊深陷,再没有往日的美人模样。 “公主饶命,奴婢们没有乱嚼舌根。”两人忙跪地求饶。 林嬷嬷走到房门口,听见里面又传来责骂哭诉声,不用看又是沈兰依在同下人们置气。 这样的事一天要上演好几回,她已经习惯了。 “公主老奴回来了!”林嬷嬷掀了帘子走进来。 沈兰依一看她又是孤零零一个人回来的,一颗心瞬间跌落谷底,双眸里再没了刚刚的盛气凌人。 “你们都出去吧!”林嬷嬷走进来,面色严肃的盯着两个小丫头,“从今往后再让我看见你们偷奸耍滑,仔细一顿板子伺候。” “嬷嬷,奴婢知错了,奴婢今后一定谨言慎行。”两人立刻磕头认错。 她们对这位林嬷嬷还是怕的,听说她曾经是伺候过皇上的人,得罪她无异于找死。 沈兰依见房间里只剩她们俩,眼泪立刻扑簌簌往下掉,“渊哥哥他还是不愿见我吗?他当真是要弃了我吗?” “公主莫伤心,皇上正在气头上,见了反倒只会挨训,即便是见了也没意思。”林嬷嬷走到床边坐下。 “不如就等过了年,大年初一皇室宗亲都要进宫请安,大年节里,皇上总不好赶人。 再者时间久了,皇上消气了,自然会想起姑娘的好来不是,姑娘就听老奴一句劝,莫要再动怒,好好养着身子才是。” “真的吗?”沈兰依泪眼汪汪的看向林嬷嬷。 “林嬷嬷,王管家说有位大夫上门,说是能医治公主的病。”丫鬟翠花掀帘子进来朝两人行礼。 “那太好了,快将人请进来。”林嬷嬷一听喜上眉梢。 须臾,王管家领着一个眉目清秀的书生走了进来。 林嬷嬷立即将帘子放下避嫌,心道这般乳臭未干的小子,医术能行吗?王管家莫不是被人骗了。 “这位大夫瞧着眼生,不知您在哪家医馆坐堂啊?” 自从沈兰依出宫后,每日里都要看诊吃药,梁都城内有名的大夫都被请了个遍,不曾见过这般年轻的坐堂大夫。 “嬷嬷若不信,不妨让在下切一切脉,若说的不对,在下自行离开。 若在下断的准,能治公主的病,这诊金嘛自是要比旁人贵些。”楚璇玑自信一笑。 不错来人正是楚璇玑,今早她出宫便去了南城将自己这几日的遭遇同李伯他们说了。 听闻皇家诊金给的高,李楠又听闻公主府的人正四处寻医问药,就告诉楚璇玑不妨去试试。 从前她为了隐藏外族的身份,也为了躲避胡克彦,她从不敢与高门显贵人家打交道,如今她也算是有靠山的人了,往后再不用那般小心翼翼东躲西藏了。 楚璇玑一听喜上眉梢,皇家的公主,那出手一定大方,于是喜滋滋的找到了公主府。 “大夫请,若是你们治好我家公主的病,诊金自然不会少了你的。” 林嬷嬷见她这般自信,虽觉得还是不太靠谱,确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楚璇玑坐到床边开始诊脉,“公主这是长期心疾加之中毒所致的,毒不难解,只是这心疾之症需得好好静养万不可动怒。” “你是说我的毒你能解?”沈兰依激动的挣扎着坐起身,“你没有骗我?” 她已经被这个毒折腾的苦不堪言,城里的大夫都束手无策,她原想着若是再不能求得渊哥哥原谅,就只能去求宸王。 可她知道一旦去了宸王府必然要付出代价,不到万不得已她不能走这一步。 没想到老天爷还是眷顾她的。 听闻宫里那个贱人也中了这毒,若是她真的解了这毒。 她只要拿着解药去宫里,渊哥哥即便再不想见她,为了那个女人他不得不妥协。 “你速速配解药来,记得多配一些,若是当真能解本公主的毒,多少钱都不是问题。” 沈兰依嘴角勾起一抹阴桀,林夕梦你等着,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第71章 那就别怪我杀人诛心了 翌日,楚璇玑带着配好的解药上门。 沈兰依一袭白衣歪躺在床上,苍白凹陷的脸上闪过一丝诡异的兴奋。 “快,快给我!” 楚璇玑从怀中掏出瓷瓶,“药给你可以,但是我还有一个条件。” 沈兰依脸色立即耷拉了下来,“什么条件?” “我给你治病的事,不许向外人透露半个字,否则今后公主若再有事求在下,给在下再多的钱也是没用的。” “好,本公主答应你便是!”这于她而言是好事,她比他更不想让人知道解药的事。 只有这样,她才有资本拿着这解药换取回宫的机会。 “一颗解药一百两,这里有十颗,给我一千两!”楚璇玑开心的伸出手比划了一下。 “这么贵!”沈兰依惊的险些没拿稳瓶子。 可她昨日的豪言已经说出口,她堂堂一国公主,总不好意思说话不算话,显得自己很穷似的, 沈兰依脸色难看的瞥向一旁的林嬷嬷,“嬷嬷,给她药钱!” 楚璇玑拿着钱开开心心的出了公主府。 “公主,您感觉如何?”林嬷嬷盯着沈兰依仔细打量,实在是沈兰依久病气色太差,很难从气色上判断她是否好转。 “这药果然有奇效,我感觉身体轻盈了许多,有道是病去如抽丝大概就是如此,我感觉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沈兰依慢慢坐起身,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容,“嬷嬷备马,我这就进宫。” 她已经等不及想要让渊哥哥知道,她得到解药的事。 “公主,不如还是算了吧!即便您去皇宫也未必能见着皇上,又何必……”不是未必,是一定见不着,可林嬷嬷看着她大病初愈,实在不忍心告诉她这个残酷的事实。 何况即便进了宫,又能改变的了什么呢? “嬷嬷,这次不一样,我手里有了这个就不怕渊哥哥不见我了。” 沈兰依手里紧紧捏着药瓶,这是她最后的希望,这次一定能成。 林嬷嬷欲言又止,最后只能无奈摇头默默退了出去。 姑娘如今已被嫉妒和欲望蒙蔽了双眼,越发沉不住气,好似疯魔了一般。 林嬷嬷不知道的是,这一切只是一个开始,更疯魔的事还在后头。 沈兰依一袭粉色长裙,外罩红色披风,一身的好颜色也衬不出好气色来。 沈兰依在翠烟的搀扶下,好容易坐上马车,苍白的手撩开车帘。 “嬷嬷就不必随我去了,快到年节许多事都指着嬷嬷打点,嬷嬷就留在公主府。 还有那俩贱婢,本公主断断是不能再留她们了,嬷嬷随便找个人牙子将她们发卖到翠香楼去,本公主不希望回府的时候再看见她们。” 林嬷嬷连忙点头应是,满腹心事的目送沈兰依的马车离开。 另一边,皇宫御膳房里,林夕梦正在忙着做雪媚娘。 自从知道祁渊喜欢甜食以后,她每天换着花样给他做甜品,或许是因为两人有着共同的爱好,这几日相处的也越发和谐。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她平日里就特别喜欢研究甜品美食。 当初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却不曾想如今变成了她攻略男主的手段。 别人穿越古代做小姐做公主纯纯的大女主,而她穿越古代却是做了贴身保姆。 如今祁渊的衣食住行吃喝拉撒,她都得亲自过问,祁渊更是一会儿找不到她就要摆臭脸,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攻略成功。 说是吧!他又总是一言不合就摆臭脸,说不是吧!他又一副离不开她的模样。 这人是有点精神分裂在身上的,情绪一时好一时坏,一时晴一时雨的,难搞哦! 这不就在昨晚,她不过有感而发说了句每逢佳节倍思亲,眼看着年节到了好想家。 结果他就不开心了,已经一夜外加一早没理她了,真是个傲娇的小公举。 这不她一早赶紧来御膳房做些甜食哄他开心。 “姑娘,宫门口的侍卫让人带话,说是公主在宫门口找您,说是性命攸关的大事,你不去的话一定会后悔。” 环儿匆匆走进御膳房,眉头紧锁,“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不得不承认,沈兰依这样说,成功的勾起了她的好奇。 “你将这个送去御书房,我去看看她想干什么?”林夕梦将一个个圆滚滚白胖胖的雪媚娘放进食盒,递给环儿。 “啊~姑娘奴婢不敢!”环儿一脸惊恐的连连摇头,皇上从今早开始脸色就不好看,八成姑娘又惹皇上生气了。 待会儿皇上下了朝不见姑娘,只怕是要吃人,她可不敢在皇上面前瞎晃悠。 “别怕,他生的是我的气,不会拿你怎么样的!”林夕梦接过一旁侍女递过来的披风,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南城门口,沈兰依已经等候多时,就在她以为林夕梦不会出来的时候,一个身影出现在视线里。 林夕梦一袭粉紫色长裙,外罩白狐裘披风,一头乌发随风轻扬,乌发黑眉、雪肤朱唇、如雪的鹅蛋脸上一抹淡淡的红晕。 整个人散发着白腻的光,美得惊心动魄。 沈兰依看着她出现的那一刻,忽然有些自惭形秽起来,如今的林夕梦越发的美了,不过短短几日不见,她的变化竟如此之大。 而她如今却满脸病容,昔日美貌荡然无存,两相对比,她的心里越发不平衡起来。 为什么她可以这么好命?凭什么? 沈兰依嫉恨怨毒的目光死死盯住林夕梦,手中的药瓶藏进袖中。 若是她不拿出解药,林夕梦会不会就此死去,此刻她忽然改变了主意,与其她现在进宫看他们每日恩爱缠绵。 倒不如让她毒发身亡一死了之。 “沈兰依你找我何事?”林夕梦看她只盯着自己不说话,有些莫名其妙。 “林夕梦你少得意,别忘了你与渊哥哥之间隔着血海深仇,你害的渊哥哥连他母妃最后一面都没见着,明日就是太后的祭日。 你猜渊哥哥看见你,想到他病逝的母后,会不会想要一刀杀了你。” 想到明日就是渊哥哥母妃的祭日,她的心里就无比的畅快,她倒要看看渊哥哥会怎么对待这个曾经伤她至深的女人。 林夕梦或许还不知道这件事,她就是要让她知道这件事,但凡她还有一点良知,就该自惭形秽自行了断以赎罪。 “什么?你是说明天是仁孝太后的祭日?”林夕梦一脸诧异。 难怪她说每逢佳节倍思亲的时候,他的脸色那么难看,原来明日是她母亲病逝的日子。 在祁渊的眼里,她是林夕梦,所以她在他面前说这样的话,就算是无心之失,也无疑是在捅他的心窝子。 “林夕梦,我好心来提醒你,你不该感谢我嘛?”沈兰依看着她一脸错愕,心中无比的畅快。 林夕梦,我等着看你怎么死!明日就是你的死期。 “你大老远拖着病体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这事?”这人怎么这么闲呢! 真是吃饱了撑的,这世界当真是不公平。 她累死累活讨好却还是难逃被人虐的命运。 有人作天作地,却还能活的衣食无忧到处瞎蹦哒的气人。 “有时间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的身体吧!瞧你病得这副鬼样子,就别出来吓人了好吗!”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我的毒已解,倒是你,乖乖等死吧!”沈兰依嘴角微勾,双眸闪过一抹寒光。 “不好意思忘了告诉你,我的毒早解了。”这么爱幸灾乐祸是吧!那就别怪我杀人诛心了。 林夕梦一脸淡定的看向沈兰依。 “还是皇上花了万两黄金替我请的名医,我问要不要给你也诊治一番,你猜皇上怎么说” 林夕梦故意顿了顿,只见沈兰依双眸死死盯住她,嘴唇微微颤抖。 “皇上,他说,他说不是谁都配他一掷千金的。” 第72章 兜兜转转又混成了阶下囚 “贱人,你撒谎!”沈兰依发疯的扑向林夕梦,她的心就像被人放在油上煎一样,火辣辣的疼。 侍卫立刻抬手阻拦,但沈兰依毕竟是皇上亲封的公主,他们也不敢太过冒犯。 沈兰依越过侍卫朝林夕梦扑过来。 林夕梦一个闪身躲过,沈兰依扑了个空,重重摔在地上。 “林夕梦我要杀了你!” “怎么回事?”身后传来一声冰冷的呵斥声。 沈兰依泪眼婆娑的抬头,满脸幽怨的看向祁渊。 “渊哥哥,她说你不愿意为我解毒,这不是真的对吗?” 她不信,渊哥哥就算看在祖父的面子上也不会不管她的,一定是林夕梦在撒谎。 “来人还不将公主扶起来!”祁渊皱眉,看着躺在地上的人神情冷淡。 翠烟低垂着头,小步上前忙将人从地上扶起来。 “渊哥哥,你告诉我,她说的不是真的!”他怎么可以对她这么残忍,好歹相识一场,她不相信他会眼睁睁看着她去死。 “她没有说谎!”祁渊看着她,满眼的忍耐,“你闹够了没有,朕说过没有朕的允许你不得再踏入皇宫,你难道想抗旨吗?” “哈哈!原来都是真的!都是真的!”沈兰依仰头大笑,苍白凹陷的脸颊,看上去诡异狰狞。 眼角的泪,顺着脸颊流向腮边,“渊哥哥,别忘了她与你之间隔着血海深仇,你这般不管不顾和她在一起。 你有想过那些因她而死的人,在地下可会死不瞑目,他们可甘心啊!还有你的母妃,她直到死都没能再看你一眼,这可是终生无法弥补的遗憾啊! 你怎么能踩着他们的鲜血和尸骨,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和这个害死他们的人恩爱白头,你对得起他们吗?” “够了!”祁渊面色诡异的阴沉,双眸泛着滔天的怒意,“将公主送回公主府禁足三月。” “渊哥哥,你当真能毫无芥蒂的和她在一起吗?想想那些为你出生入死的忠仆,想想你的母妃。” 沈兰依被侍卫拖着上了马车,她凄厉的哭喊声却犹如魔音在俩人耳边盘旋,久久不曾散去。 林夕梦四肢僵硬浑身冰冷,不知是因为站的太久,还是因为刚刚沈兰依的话。 她机械的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只见他如一头困兽一般,双眸阴沉面容狰狞可怖。 沈兰依的话,无疑是将俩人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信任和好感,彻底击了个粉碎。 那些血淋淋的伤疤又一次被揭开展露在人前,让他们不得不面对这一现实。 “我不是林夕梦,我真的不是林夕梦!”林夕梦忍不住呢喃出声,心口闷的发疯。 看着面露苦涩,双眸逐渐变冷的人,她的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流。 为什么要哭?林夕梦抬手捂住颤抖的唇。她不是那个坏女人,她没有做对不起任何人的事。 可是没人信她,她努力了这么久,旁人轻飘飘一句话,他又动摇了。 不久前他才说过会护她,这些话言犹在耳,可他冷漠的表情,告诉她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祁渊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你究竟要逃避到什么时候?哪怕你有一刻真心悔过,朕都会给你改过的机会,可你却为了逃避责任,编造出这样一个谎言,林夕梦你实在令朕太失望了。” 祁渊冷冷看了一眼她,转身大步离开。 林夕梦急忙追上去,拉住他的手,双眸满是愤怒的看向他。 “我没有做过的事我为什么要认,我又不是她的我凭什么要自责懊悔,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你总说我逃避,说我撒谎,我看其实内心一直在逃避的人是你,我和她根本就是两个人,我不信你一点感觉都没有。” “你不过是不愿承认,你不敢承认你明明爱着林夕梦却能将一个不想干的人认错,你不敢承认你内心其实根本就无法对她做到绝情。 你不敢承认她死了的事实,因为你错信了她导致这一场悲剧,你怕无人可恨,可你更怕再也见不到她。 你更不敢承认,你会对一个和林夕梦长的一样的女人再次动了心,你无法原谅自己的不受控制,选择逃避内心的真实想法。 你不愿承认你恨错了人,伤害了一个无辜之人,你害怕一切真相大白,一切再无法挽回,是你一直在逃避。 我告诉你,不是你对我失望,而是我对你失望,失望透顶!” 林夕梦说完,放开他的手,转身朝宫外走,“今天我就要离开这里,死变态,老娘不伺候了爱咋咋地!” 死就死吧!死了一了百了。 “谁准许你离开的!”祁渊眼看着她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心里的怒意犹如涛涛巨浪,又隐隐有一丝不安。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他的心也跟着一点点下沉,“林夕梦,你若再敢往前一步,朕就……” “一步、两步、三步,我走了,脑袋就在这,你来砍啊!”这么下去不死迟早也会疯。 林夕梦头也不回,步子越迈越大越走越急。 眼看着就要出宫门了,身后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林夕梦意图私逃出宫,将其押入地牢。” 侍卫这才战战兢兢上前,“姑娘得罪了!” “你们放开我!”林夕梦抬手踢腿,却架不住侍卫力大整个人被架了起来。 “祁渊,你个王八蛋,将来你跪在我面前求原谅,我也不会多看你一眼的。” 侍卫吓的手一抖险些没抓稳,这姑娘实在是虎啊! 这样的大逆不道之言她敢说,他们不敢听啊! …… 阴暗冰冷的牢房里,林夕梦蜷缩在冰冷的石床上,上面铺了厚厚一层草,可依旧很冷。 牢头一见是她,立刻恭敬的上前,“姑娘怎么是您啊!这是又犯了什么事?” 这姑娘不是被皇上亲自带走了吗?怎得又回来了。 林夕梦抬头看了看他,心里无比凄凉,第一次见面时,他还是个小差役,如今都混成牢头了,而她兜兜转转又混成了阶下囚。 这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配方,还有老熟人,也不算太惨。 俗话说有人好办事,“牢头,这牢里实在太冷了,能不能给个被褥盖盖。” “姑娘这是说笑呢!”牢头无奈一笑,牢房里哪来的被褥,这不符合规矩。 “这可是死牢,咱们这就没这个先列,何况这一时半会儿,去哪给您找被褥。 您就委屈委屈,多盖些草说不得,明天皇上一开恩,您就又出去了,也用不着这些不是。” “你这人怎么这么没人情味,好歹是旧相识,这点小事都不愿帮,皇上这次可没说要杀我。 你出去打听打听我这些日子都在哪里混,别怪我没提醒你哦,我要是冻死在这里你的脑袋也迟早搬家。” 林夕梦坐在床上一副江湖大姐大的架势,唬得牢头一愣一愣的。 “姑娘等着!”牢头就没见过这样的,心里不免打鼓,还是去打听打听。 须臾牢头抱着厚厚的被褥回来了,躬着腰一脸殷勤的看向林夕梦。 乖乖这可是个祖宗哦!宫里都传开了,第一次见骂了皇上,还能活生生出现在牢里的人。 一般人早人头落地了,这姑娘不简单,还是小心伺候着。 “姑娘给您的被褥,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姑娘莫怪莫怪。” “有前途,牢头你的恩情我记住了,你会有福报的。” 林夕梦喜滋滋接过被褥。 第73章 堂堂九五至尊睡地牢 “皇上,您不能再喝了?”福海站在一旁,看着皇上举着酒壶一脸颓丧的靠坐在香案旁,不由的心疼起来。 上一次见他这么颓丧还是听闻仁孝太后死讯的时候,那时他们远在西北,刚经历完一场暗杀。 皇上浑身是伤还没来得及清理,西北正是滴水成冰的季节。 伤口流出的血瞬间凝结成冰,他就这么坐在寒夜中一口一口的猛灌酒。 好似根本无知无觉不痛不知疲倦一样,没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一如现在一样。 本该是阖家团圆喜迎新年的日子,可皇上却只能在这对着牌位独自伤神。 “明日是母后的祭日,一应祭品都准备齐全了吗?”祁渊转头看向牌位,深邃的双眸中满是伤痛。 他在西北战场上拼命的厮杀,就是希望用军功换回京的机会,可他还没来得及立功,母妃就因伤心过度去世了。 他不能为母妃守灵,甚至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这是他心中永远无法磨灭的伤痛。 他一直在想,若是当初他没有错爱林夕梦,后面的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或许母后也不会早逝。 他恨,恨林夕梦的背叛,可他更恨自己瞎眼看错了人,恨自己竟然对林夕梦下不去手,还再一次爱上了她。 他怎么能,怎么可以原谅她,那些被她害死的人怎么办?他不能原谅自己,更不应该原谅她。 若他们真在一起了,他要怎么面对母妃,怎么告诉母妃他又爱上了害死他们的凶手。 “皇上放心,奴才早就命人安排好了!”福海鼻间一酸,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劝慰他。 这些年皇上将自己的心封闭起来,自从那件事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发自真心的笑过。 从前那个温润如玉的明王变成如今这般暴躁易怒阴晴不定的性子。 旁人无法理解他甚至惧怕他,可福海明白这不过是他心里太苦无处发泄罢了。 他只希望皇上能过的开心些,这些日子他看着皇上和林姑娘的相处,他在皇上身上又重新看到了人气。 想到这会儿林姑娘还在地牢里,福海压低声音,“皇上,这后天就是新年了,您瞧这年节里,地牢里又阴冷潮湿的,若不然奴才去将人接出来,老规矩关进景阳宫偏殿,您看如何?” “她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这般为她求情?”祁渊清冷的双眸幽深的看向福海。 她惯会蛊惑人心,如今连他身边的人也越发的向着她。 “谁都不许为她求情,就让她在牢里好好反省。” “奴才是觉得林姑娘和两年前完全不一样了,或许……” “滚出去,不许在母后面前提她!”祁渊仰头猛的灌了一口酒,暴躁的打断了福海。 “奴才该死,皇上还是少喝些酒吧!”福海躬身退了出去。 祁渊又灌了一口酒,冰冷辛辣的味道从喉间滑进胃里。 祁渊转头看向牌位,“母妃,孩儿该怎么办?若是您还在您会原谅她吗?” 空旷的大殿里寂静无声,烛火摇曳,然而却无人回应他。 再也没有人会在他迷茫的时候为他解惑,也再没有人可以倾诉心事。 祁渊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扶着香案跌跌撞撞的起身离开。 昏暗的地牢里,林夕梦裹紧被子,可仍旧冷的睡不着。 忽然门外传来动静,一个摇摇晃晃的高大黑影忽左忽右的,那怪异发癫的姿势在这阴森的地牢里显得异常诡异。 这里是死牢,里面冤死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吧!虽然她是个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 可她都能穿越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这么一想,林夕梦的脑门瞬间炸开头皮发麻。 “有鬼啊!” 一声尖叫划破夜空,昏暗的地牢被照亮,林夕梦站在床上,用被子将自己裹成了“兵马俑”。 祁渊满脸醉醺醺的看向林夕梦,“你说谁是鬼?” 牢头梁安站在一旁不安的搓着手,“小的该死,是小的没能及时禀报,害得姑娘受惊了。” “大半夜你不回你的景阳宫睡觉,跑地牢里来干什么?”神经病,大晚上喝的醉醺醺走路东倒西歪的,任谁看了都会害怕好吧! 林夕梦裹紧被子睁着圆溜溜的杏眸瞪他。 “谁给你的胆子这么跟朕说话!”祁渊跌跌撞撞的走近。 “你有病吧!好好的景阳宫不待,你到底来干什么?”林夕梦赶紧躲到墙角,却见他双眸不善的盯着自己。 突然就有些怂了,所有的叛逆勇气今天白天都用完了,现在想想这颗脑袋还是很珍贵的。 林夕梦跳下床,“好,我不会说话,我走,你要是喜欢,这床留给你!” “不许走,不许离开!就算是死你也只能死在皇宫里。”祁渊一把抓住林夕梦,将人揽进怀里。 “唉,你干嘛?”祁渊本就醉的不轻,林夕梦刚一用力,两人抱在一起倒在了身后的床上。 “不许走,朕死也不会放你出宫的。”祁渊连人带被抱进怀里。 福海朝梁安使了个眼色,梁安立刻明白过来,悄悄退了出去。 乖乖,这说出去谁信啊!堂堂九五至尊睡地牢。 幸好他够聪明,给了林姑娘一床被褥,梁安后怕的摸了摸脖子,还好还好脑袋保住了。 牢房里再次陷入了沉寂。 “我们现在这算什么?白天刚吵完晚上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我在你眼里究竟算什么?林夕梦?她的替代品?还是你发泄恨意的工具?亦或者什么都不是。” 林夕梦背对着他,心里难受的厉害,他明明没有办法放下仇恨却又不愿放下她,两个都想要却又无法自洽兼顾。 “朕该拿你怎么办?”祁渊痛苦的将人扣紧,双手死死勒住她,生怕人跑了一样。 “疼疼疼!”林夕梦皱眉挣扎,力气这么大想累死她吗? 听他这话就来火,“什么怎么办?接受我不是林夕梦现实这很难吗?我不信你一点感觉都没有。” “你要朕怎么相信你?你说你是另一个时空来的,这么荒谬的话你信吗?” “我……”林夕梦竟一时语塞起来。 凭良心说若她没有亲身经历,有人这样跟她说,她大概也许应该会骂一句穿越文看多了吧你! “更何况你还长着一张林夕梦一模一样的脸,你让我如何信你?”祁渊懊恼的抱紧她,为什么不找一个更能让人信服的谎言。 这一刻他多希望她真的不是林夕梦,他也想骗自己她不是,这样他们在一起就不会有负罪感。 可世上真有这样匪夷所思的事吗? “世上长的一样的人多了去了,怎么就不能信?”林夕梦转身看他,“若我能找出第二个,不,是第三个长的像林夕梦的人,你从今往后都不能怀疑我如何?” 祁渊冷笑一声,“说到底,你还是想出宫是吗?” “我去!清奇的脑回路,我终于知道原着里,女主为啥不解释了,你才是话题终结者中的王中王。” 林夕梦转过身不想理他,想想气不过又气呼呼转身。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你的烦恼都是你自找的,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这样迟早有一天会把自己整成精分。” 第74章 家父谢远征,你可记起来了 “姑娘,明天就是除夕了,您这是要去哪?”林嬷嬷见她吩咐人备马车,又拿了披风出门,忙追了几步。 自从昨天被人从宫门外抬回来,姑娘就一言不发的将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吃也不喝。 这会儿好容易出来了,却又要出门,外面正下着雪,这病才刚好,万一再着了风寒可如何是好? “我出去散散心,左右公主府里也不过就这么些人,明日的除夕宴你看着办吧!” 沈兰依头也不回的吩咐,她现在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祁渊既然你对我这般无情,那我也没有什么可顾虑的了,我得不到的,你们也别想得到。 如今她一个人势单力薄,要想对付他们,必须找到能与之抗衡的人合作。 马车在迎宾楼后门停下,沈兰依一袭红色长裙,外罩白色狐裘披风,头戴斗笠匆匆走了进去。 迎宾楼顶楼厢房的门打开,门口站着一个身形高大容貌平平的男子。 沈兰依匆匆瞥了一眼,感觉这人似乎在哪见过,一时又想不起来,她并未多想,越过他走进厢房。 沈兰依不知道的是,在她踏进包厢那一刻,身后的高大男子一双狐狸眼追着她的背影露出诡异一笑。 “不知公主约本王来此有何要事?”祁川泽修长的大手提起火炉上的茶壶,替沈兰依倒茶。 祁川泽嘴角上扬别有深意的看了眼沈兰依,听闻她是被赶出皇宫的。 原以为她出宫的第一日便会来找他,没想到她还挺能沉的住气。 “王爷不是一直想要得到那个位置吗?若是王爷不嫌弃,我愿助你一臂之力!”沈兰依双眸冷冷的看向祁川泽。 祁川泽冷笑一声,“果然最毒妇人心啦,得不到就要毁掉!你当真舍得吗?你这样狠心的女人本王可不敢与你合作。 况且区区一件小事都办不好,本王又凭什么相信你能助本王?” 沈兰依放在膝盖上的手紧握,极力压抑着心中的酸楚,眼尾微微泛红。 “他既然对我无情,我又何必对他恋恋不忘,是他先舍弃的我不是吗?” “王爷别忘了,我祖父曾是陵阳城有名的富商,虽家道中落,可我那些叔伯们也是数一数二的富户。 若是有他们的支持,想来对王爷的大业必有助益,王爷以为如何?” “哦!你的意思是说你能说服他们归顺本王?”祁川泽薄唇微勾,一双好看的丹凤眼里盛满笑意。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既然他们的目的一致,又能得到金钱上的支持何乐而不为呢? “我已去信,将这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族中长辈,他们一定也很气恼,若是王爷能给他们些好处,想必他们会很乐意与王爷合作的。” “好,若你能说服他们,本王自然不会亏待你们。” 祁川泽嘴角止不住的上扬,有了钱许多事情就好办多了。 沈兰依起身刚要离开,却忽而想起一事,转身看向祁川泽,“王爷或许还不知道吧!林夕梦的毒已经解了。” “什么?”一道急切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打断了俩人谈话。 沈兰依皱眉不悦,“王爷的奴才也太没规矩了些。” “小美人不认得我了?”男子阴桀的双眸紧紧注视着沈兰依。 那摄人的寒光逼得沈兰依不由后退,沈兰依细细打量,心口一紧。 “你,你是那日进宫的那个人。” 难怪她觉得在哪里见过他,原来他就是混进宫中,还给她假药的那个男子。 胡克彦嘴角的笑意不断扩大,眼里却不见一丝笑意,“小美人好记性,你刚刚说她的毒解了,谁解的?那个人现在在哪?” 难怪刚刚见到她就觉得哪里不对,原来她的毒也解了。 能解他毒的人只有一个,看来他猜的没错,楚璇玑果然来了梁都。 “我怎么知道?”沈兰依惊得连连后退,“我只知道是皇上花重金在民间请的大夫。” “那你的毒又是何人所解?”胡克彦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细细一探,果然是这样。 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小师妹,为兄终于找到你了! “你做什么?”沈兰依挣扎着看向祁川泽,“宸王难不成就这么看着他对本公主这般无礼吗?” “他的事本王可管不了,你还是乖乖回答他的问题吧!”祁川泽端起桌上的茶水细细品尝起来。 “你……”沈兰依气不过,却又害怕这个疯子再给她下毒,“一个江湖郎中找上门的,至于他姓甚名谁本公主并不清楚。” “解完毒之后,我就再也没再见过他了!” 胡克彦这才放开她的手,“既然如此,你不妨再下一道寻医告示,她看了定然会再次上门的。” “我……”沈兰依刚想反驳,看着他阴沉的脸,瞬间闭了嘴。 沈兰依逃也似的上了马车,祁川泽紧随其后带着人从后门上马车。 直到马车走出很远,迎宾楼后门转角处探出几颗小脑袋叠罗汉似的叠在一处。 “楚楚姐姐,咱们不是出来买好吃的吗?为什么要躲在这里?”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一脸好奇的仰头看向上面的人。 “因为姐姐发现了一个很坏很坏的坏人!”楚璇玑双眸猩红的盯着宸王府马车的方向,双手不停的颤抖。 刚刚跟在宸王身边的那个高大身影,即便他易了容化成灰她也不会认错,那个就是杀她父亲灭她宗门的仇人。 眼看着仇人就在眼前,可她却不能为父亲和同门报仇,她的心没来由的抽痛。 “姐姐那我们快走吧!”娘亲说过见到不好惹的人一定要躲得远远的,千万要忍耐不能得罪人。 “牛牛,姐姐就不回去了,你告诉李伯就说我可能要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回来看你们,你们要多保重,还有若是有人打听我的事,你们千万要说不知道,听见了吗?” 刚刚那个公主从里面走出来,看来他们是一伙的,她的踪迹只怕已经暴露,还是进宫避避风头比较稳妥。 牛牛乖巧的点了点头,“那姐姐要注意安全!” 他知道姐姐的身份特殊,李伯说了,姐姐要躲着些官府的人,他都明白的。 楚璇玑目送孩子们离开,事不宜迟她现在就进宫。 楚璇玑转身正要离开,余光瞥见不远处的一人一马正死死盯着她。 “又是你?还不死心觉得我是坏人?”楚璇玑看向高坐在马上的英俊少年。 正是那日一心要捉拿她归案的大理寺少卿叫,叫谢怀安的。 “我说谢少卿,在你眼里这天下是不是会医术的外族人都是坏人啊?” “旁人我不知,但你绝对与我爹的案子有关?”谢怀安高坐在马上,眼神冰冷的看向楚璇玑。 “你爹是谁我都不知道,我和他往日无仇今日无怨的,我干嘛要害他!”楚璇玑忽而眸光微沉,脑子里一个名字一闪而过。 “你姓谢?你爹是……?” “家父谢远征,你可是记起来了!”谢怀安死死盯住楚璇玑,漆黑的双眸里恨意翻涌。 果然,她知道父亲。 第75章 共同的杀父仇人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赶着逃命!” 楚璇玑急匆匆的就要走,胡克彦知道她来了梁都,一定会布下天罗地网等她,被抓住可就小命不保。 “你站住,把话说清楚!”谢怀安跳下马快一步抓住楚璇玑的手。 “你撒谎,你刚刚的神情,明明是有事,你一定知道些什么对不对?” 好不容易查到线索,他怎么可能就这样放她走。 “你干嘛!疼疼疼!”楚璇玑疼的直皱眉,想甩甩不掉。 “我只是听说过这个名字,根本就不认识他,这件事说来话长,我现在真没有时间同你解释,要不这样你送我去皇宫,我路上慢慢告诉你行吗?” “真的?”谢怀安一怔慢慢松开了手。 “骗你是小狗!”楚璇玑揉了揉被捏痛的手腕,转身走到马旁,踩着马镫一跃而上。 楚璇玑坐在马上,朝谢怀安伸手,“走吧!上来一起走。” 谢怀安怔怔的看向伸过来的雪白柔荑,面颊不自觉的红到耳后根,“不用,这不成规矩!” “不坐我坐。”楚璇玑坐在马上,用兜帽将脸遮得严严实实生怕被人看见。 谢怀安牵着马朝皇宫方向走去,雪越下越大,路上零星的几个人。 “姑娘现在可以说了吗?”谢怀安牵着缰绳与马并肩而行。 “其实对于我们南溪国人来说,谢远征将军的大名听过并不稀奇。” 楚璇玑看着漫天的大雪,眼眶不由湿润了起来,“大约两年多前,那时我还是五毒教里最无忧无虑最受宠的小师妹。 那时的我整天怨父亲太忙没时间管我,跟他总是对着干,也不好好研习医术,一心只想着出门游历。 有一天我从外面回来,见师兄带着个奇怪的人,那人浑身裹的严严实实的,看不清是何模样。 我因一时好奇就跟了过去,只隐隐约约听见他们在说什么战事谢远征不好对付之类的话,具体什么事听不太清。 只知道那时父亲的表情异常严肃,甚至将人轰了出去,那时我并未在意,父亲脾气暴躁发脾气赶人是常有的事,可就在那之后不久,突然有一天父亲跟我说,让我一个人出门闯一闯见见世面。” “那你……”谢怀安转头却发现她早已泪流满面,“你没事吧?” 楚璇玑抿唇一笑,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我以为父亲终于想通了,就傻傻的收拾东西走了,那时的我真傻,一心想要离家向往自由,如今想要回家却再也回不去了。” “楚姑娘对不起,害你想起伤心事。”谢怀安一脸歉疚的看向楚璇玑,却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楚璇玑嘴唇紧抿努力平复着情绪,幽幽道:“你道什么歉,又不是你害的,那日我走到半道突然觉得不对,便想回去问问是怎么回事? 却只见地上到处是血迹,我的父亲和同门统统被人杀害,到处都是尸体。 我甚至来不及替他们收尸,我的大师兄带着一群人冲进来四处搜查,我这才知道我的大师兄胡克彦,他竟然投靠了二皇子北冥启,是他带人欺师灭祖杀害同门。 事后更是对我一路追杀,甚至不惜对我下了江湖追杀令。” “你是说我父亲的死与南溪皇室的人与你师兄有关?” 谢怀安心中隐隐有了猜测,这么一来一切就都说的通了,父亲当年在战场上所向披靡,南溪国一再战败,自然对父亲怀恨在心。 他们在战场上打不过,就使用阴招毒害父亲。 “我不能肯定,这么多年过去,我甚至不能确定那一天听到的一切是否是真实存在的。” 楚璇玑擦了擦眼角的泪,看向谢怀安,“我是后来在逃亡的途中得知南溪国战败,谢远征将军突然暴毙。” “若你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我猜一定是皇室中人自知打不过我父亲,便找到你的父亲,让他们用卑劣的手段对我父亲。 然而你父亲拒绝了,这才招来杀生之祸!而他们忌惮我父亲,就暗中用卑劣的手段毒害了他!” 谢怀远紧握手中的缰绳,面上一片清冷。 “还有一件事,那个叛徒也来了梁都,还和你们的宸王走的很近,我不能让他知道我的存在,我的事还请你保密!” 楚璇玑恳求的看向谢怀安。 “对不起,之前是在下无礼了,多有得罪还请姑娘见谅。”谢怀安牵着马停在宫门口。 楚璇玑从马上下来,俩人四目相对,谢怀安满脸的歉意。 “若姑娘所说的都是真的,那这个胡克彦就是我们共同的杀父仇人,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你千万不要冲动,他是武毒双修的奇才,又背靠南溪皇室,如今更是与你们的宸王勾结在一起,他的实力不容小觑,你一定要忍耐!” 她比任何人都想杀了这个畜生,可实力不允许。 她是五毒教唯一活下来的人,她要好好活着替父亲和同门师姐弟们报仇。 “放心,我不会冲动行事的!”谢怀安抿唇,隐藏眸中的恨意。 “多谢姑娘告诉我这些,大恩大德没齿难忘,今后姑娘若有事,在下一定义不容辞。” “呸呸呸!我才不要有事!”楚璇玑忙连吐三下,一脸不满的瞪向谢怀安,“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刚刚为你答疑解惑,你这么快就咒我有事。” 谢怀安慌了,急忙解释,“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算了,我也是为了给自己省去麻烦,并没有要存心帮你,感谢的话就不用说了,只要今后别看着我就像看见杀父仇人一样,我就谢天谢地。” 楚璇玑摆了摆手,转身朝宫内走去。 “姑娘,能不能请你再帮在下一个忙?”谢怀安忙叫住她,既然他们同出师门,那她的医术一定不输胡克彦。 “什么?”楚璇玑不明所以回头看他。 “我想开棺验尸,你可以帮我吗?”谢怀安郑重看向楚璇玑。 他们也算同病相怜,父亲被同一个人害死,他们有着共同的敌人,应该互帮互助的。 楚璇玑微微一笑,“我答应你!” “深谢姑娘!”谢怀安深深鞠躬,“姑娘大恩没齿难忘。” “不必,咱们这也算同仇敌忾吧!溜了溜了,再晚赶不上午膳时间了,你有需要就来宫里找我!” 楚璇玑摆了摆手匆匆朝宫内走去。 谢怀安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匆匆策马离去。 谢府 谢怀安跪在母亲面前,身板挺得笔直。 谢母扶着额头坐在软榻上,气的头疼不已。 “你,你这个忤逆不孝的东西!你既然要掘你父亲的墓,你可真是他的好儿子。” “不能为父亲报仇才是忤逆不孝,还请母亲成全孩儿的一片心。” 谢怀安跪地叩头。 “你父亲在天有灵也一定不希望你为他报仇,我已经准你去大理寺任职了,别的你就别再妄想了!” 谢母一脸决绝,她绝不会答应此事。 第76章 她不会允许旁人分宠的 除夕夜,家家户户燃爆竹喜迎新春。 皇宫里四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御花园暖阁里摆了两桌,祁渊林夕梦和楚璇玑一桌,另一边福海环儿几个宫人围一桌。 福海擦着额头的汗珠,他这还是第一次同皇上一同用餐。 虽不是同桌,却也够他汗流浃背的了。 这顿饭吃的既心惊又热闹,心惊的是他们,热闹的是她们。 “楚楚,来这道剁椒鱼头你尝尝,这个是我亲自下厨做的!” 林夕梦原以为楚楚会等到过完春节再进宫的,没想到她突然提前回来了。 还好有她陪着,不然这个春节和这么一群闷葫芦过该多无聊啊! “嗯,鲜咸微甜辣真好吃,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 楚楚一边吃一边赞不绝口,实在是太好吃了,是她从来没有吃过的美味。 “你不是出宫了吗?为什么又突然进宫?”祁渊坐在一边气闷不已。 原本两个人的除夕夜挺好的,突然多出这么一个聒噪的人来,尤其林夕梦居然为了她冷落自己,他心里很是不痛快,看楚璇玑的眼神恨不能吃了她。 “我这不是担心她在宫里无聊吗?对吧!”楚璇玑转头朝林夕梦撒娇卖好。 “对,就我们俩多没劲!”果然三人行必有多余焉。 而祁渊就是那多余的一个,她才不要和他大眼瞪小眼。 关她进牢房的事她已经小本本记下了,终有一天她要通通讨回来。 “你不觉得三个人太闹腾了吗?”祁渊忍无可忍,这一晚上就听她俩叽叽喳喳。 从衣服聊到首饰从首饰聊到发髻样式,从美食聊到京里哪家酒楼饭菜香。 怎么能这么多话,他已经被晾在一边足足半个时辰了。 “不觉得啊!我们俩聊得很好啊!你觉得吵吗?” 过年不就该热热闹闹大家聚在一起吃吃喝喝说说笑笑嘛! 林夕梦聊嗨了,完全没注意到祁渊阴沉的脸,转头询问的看向楚璇玑。 “不觉得啊!我们聊得很开心啊!我跟你说我有段时间过的可惨了,四处躲藏一顿饱饭都吃不上,这道糖醋排骨我实在是太爱了。” 说话间,楚璇玑又夹了块肉进嘴里。 林夕梦一听心里咯噔一下,不是吧!楚楚的医术这么好也能混的这么惨? 那她这个啥本事都没有的人,出了宫岂不是吃糠咽菜都找不着碗? “你这一身医术,怎么就混得这么惨呢?” “不说了不说了,一说我这里就痛啊!”楚璇玑手捂着心口直摇头。 “她是在逃的外族人,没有户籍过所就是黑户,自然不能轻易暴露身份。 何况我朝行商须有市籍、行医须有医户,无医户擅自行医者以盗论处,若被抓轻则罚没钱财,重则入狱劳役。” 祁渊冷冷抬眸,他现在就想治她个劳役之罪。 “这么惨啊!”她还想着以后学了医,靠一技之长玩转古代的。 林夕梦瞬间觉得她的江湖梦碎了。 “不说这个了,吃吃吃!”那些伤心事不提也罢,以后抱紧林夕梦的大腿吃香的喝辣的。 “还吃?你该回去休息了!”祁渊如冰锥一般射向楚璇玑。 “我还没吃饱啊!再说我不困,今夜不是要守岁吗?咱们一起守岁啊!” 楚璇玑一心扑在美食上,完全忽视了祁渊幽怨的神情。 “朕说你吃饱了就是吃饱了。”祁渊咬牙切齿忍无可忍,难道他表达的还不够明显吗? 楚璇玑放下筷子看向林夕梦,她算是听出来了,这是嫌她打扰到他俩了。 “她怎么就多余了,我们聊的可好了!要多也是……”你多余,后面的话林夕梦不敢说出口。 见祁渊面色铁青不高兴的样,忙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放进他碗里。 “皇上,过年就该热热闹闹一家人一起开开心心的你说是不是?你是我最亲密的人,她也算我半个师傅,他们就更不必说了,伺候我们尽心尽力。 难得咱们一起守岁,您就不要总算板着脸了笑一笑嘛!” 林夕梦又将凳子挪近些紧挨着他,这才见他面色慢慢缓和下来。 与宫里吵吵闹闹不同,温府今年这个年过得一片愁云惨雾。 只因不久前,皇上忽然大笔一挥,在入宫选秀的花名册上加了温如玉的名。 原本温言清的品级不够,他的女儿是没有资格入宫待选的,因此他们也根本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可不知皇上突然抽的哪门子疯竟然破格甄选,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即是皇上格外恩典他们自然不能堂而皇之的请皇上收回成命。 这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随便抓个人来成亲,一家人为此愁的几天几夜没睡好。 这个除夕也没心思过,桌上的珍馐美味都快凉了也无人动筷,这怕是他们一家最后的团圆年了。 “我说什么来着,女大不能留,若是早早说了亲定了人家,就不会有这一出。” 秦氏捏着帕子擦眼泪,“后宫那是什么地方?再好的姑娘进了那里都会移了心智,沦为争宠的工具。” 一旦进了宫,即便你不想争也会有人逼着你争,多少心性单纯的女子最后都死在了那里,她们一个个变得面目全非,就为了一个男人和那点权势。 她不希望她的女儿也变成那样,她就这么一个女儿,一旦入了宫,今生见面的机会就屈指可数了。 “母亲,也未必就会选上,这不过是将名字报上去,能不能选上还另说,再者林夕梦的性子我了解,她是不会允许我入选的。” 温如玉握住母亲的手安慰,心里却明白,既然是皇上钦点的,不出意外是不可能落选。 可她心存一丝侥幸,万一呢!林夕梦那般善妒有野心的人,怎么会允许曾经的好友与自己抢夫婿。 她不会允许旁人分宠的,更不会允许她分宠。 “女儿说的是,再者离选秀还早着呢!年后我豁出这身官服不要,也要请求皇上收回成命。” 温言清也不愿女儿入宫为妃,他已经打定了主意大不了辞官归乡。 “父亲切莫冲动,一切尚未可知,若是皇上打定了主意,又岂是父亲一言就能轻易更改的,父亲母亲,你们放心女儿无论在哪里都能过的很好。” 若真逃不掉进宫为妃的命运,那她也有自己的活法,若是不能与喜欢之人相守,于她而言嫁或不嫁,嫁给谁其实都没有什么分别。 无非是挪个地方生活罢了,既如此,她又怎么能让父亲母亲为了她豁出性命去冒险。 第77章 元宵灯会 璃国春节从年前二十八一直持续到元宵,元宵节这一日家家户户上街游灯会,热闹程度比除夕更甚。 今年更是新帝登基的第一个元宵节,自是与往年不同。 新帝需乘坐銮驾沿着朱雀街巡游一番再由玄武街返回皇宫,如此晃一圈也算是与民同乐为民祈福。 “你们这的元宵节也什么好玩的,无非就是放放灯猜猜谜赏赏月,哪有我们那的跨年夜、演唱会来的好玩刺激。 几千上万人聚集在一起唱啊跳啊彻夜狂欢,还有你见过形状各异五颜六色的烟花吗?还有各种你见都没见过的新奇事物,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买不到的。” 林夕梦见缝插针,随时随地给祁渊洗脑。 现代人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好玩的多了去了,区区的元宵灯会能有什么,无非是灯笼多些人多些。 何况他们只能坐在马车上匆匆晃一圈就得回来,这样有什么趣儿,逛街在于身临其境去感受,而不是只走马观花的扫一眼。 “又在说什么胡话?何处的节日还能比得上梁都元宵盛会?”祁渊理了理宽大的袖口,一双瑞凤眼透着凌厉的光。 一袭玄色绣龙纹长袍将他高大的身躯衬得压迫感十足,清冷俊逸的五官,只需一个眼神尽显王者霸气。 换做旁人早就吓得不敢作声,可林夕梦早就免疫了,嘴里还不服气的嘟囔。 “说了你又不信,我没见过的东西能说的这么头头是道?你就是……” 自欺欺人四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一头撞进了一个结实的胸膛里,鼻间撞的生疼,“嘶……” 祁渊掐着她的腰低头双眸透着寒光语带威胁,“朕说过今后这样的话不许再说,听见没有!” “官府断案还要给人申辩的机会呢!我做了这么多难道就不配得一个为自己辩解的机会吗?” 自从牢里出来后,俩人都刻意在回避这个话题,可不说不提就能当不存在吗? 他不愿正视他们之间的问题,逃避认清现实。 可她却不能坐以待毙,她不想有一天连自己是谁都忘了,彻底沦为别人的替代品。 祁渊薄唇轻抿,双眸中隐隐藏着愠怒。 “皇上,吉时已到!”福海站在门外轻声禀报。 “今天是元宵佳节,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你不是一直想要出宫玩吗?今日朕就带你好好看看。” 祁渊不由分说拉着她就往外走,林夕梦心里虽气却也无可奈何。 她终于深深体会到叫不醒一个装睡之人的那种无力与心累。 祁渊一言不发的牵着林夕梦上了马车,司徒皓看着俩人的背影陷入沉思。 皇上如今越发不避讳人了,自从林夕梦出现,皇上不再像从前那般如行尸走肉一般,可却也失了从前的冷静自持。 更何况还是林夕梦这样的女人,也不知这样的改变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司徒皓见俩人坐稳,忙翻身上马朝着宫外出发。 街上人潮涌动,都想要靠近些一睹天子的风采,家家户户门前挂着五颜六色的灯笼。 祁渊指着一个百姓手里的灯笼温柔道:“那个龙形灯笼名唤鳌鱼灯笼,寓意独占鳌头鱼跃龙门,买此灯笼者多半是即将参加春闱的学子或家中有即将应试之人。” 林夕梦匆匆瞥了一眼,还真是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只见他手中举着一个色彩绚丽龙头鱼身的灯笼,灯笼随着书生的动作,鱼尾一摆一摆怪好看的。 “嘁,平平无奇!”林夕梦心情不爽假装毫无兴趣,就想气气他。 祁渊并不在意,只眼中闪过一抹笑意,“那边那个翅膀会动的叫蝙蝠灯笼,寓意五福临门多福多寿,多半是买给家中长辈的。” “不过尔尔,毫无新意!”林夕梦语气淡淡,眼神却不由自主的追着那个形似蝴蝶翅膀不停扇动的彩色灯笼不放。 还怪好看的,寓意也好,她也好想要! “司徒皓!”祁渊嘴角的笑意不断扩大,眼神示意司徒皓买一盏一样的。 司徒皓靠近那人,从他手中买下灯笼递给林夕梦。 “谢谢!”林夕梦双手接过灯笼,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住。 人群中发出羡慕的惊呼,“天啦,他的灯笼竟然有幸被贵人看上,这是多大的福气啊!” “是啊,有皇上的福泽庇佑,你小子前途无可限量啊!” “哪有这么邪乎!”林夕梦嘴角微微上扬,看向身边的人,他也不过就是个人,又不是神仙谈庇佑有点夸张了吧! “你说什么?”人实在太多太喧闹,祁渊只看见她嘴在动,却听不太清。 “没什么!”林夕梦摇了摇头。 说话间队伍已经来到街心一处空旷之地,四周重兵把守,在中央临时搭建了一处高台,台上竖起两根高高的柱子,柱子上方挂着个红色的大盒子。 “这是?”马车停下了,林夕梦疑惑的看向祁渊。 祁渊笑而不答,率先下了马车,在百姓的欢呼声中缓缓走向高台。 林夕梦也跟着下了马车,站在马车旁。 “天子点灯福泽万年!”福海大声高呼。 只见祁渊手持长杆,长杆一头燃着蜡烛,随着盒子下的引线被点燃,“哗啦”一声,盒子底部掉了下来。 一群活灵活现的小鱼摆动着尾巴,盒子展开的一瞬小鱼肚子瞬间被点燃。 百姓们立刻欢呼起来,“年年有余家有余庆。” “这,这也太好看了吧!”林夕梦也忍不住发出惊呼,这是什么灯还能这么玩。 是她肤浅了,她收回之前说的,这样的灯笼她从来没见过。 祁渊高举长杆双眸带笑看向林夕梦,接着点燃第二盏。 底部又一层掉落,偌大的灯笼上画着一群嬉戏的儿童。 福海立刻高声道:“多子多福子嗣延绵!” 紧接着一层一层的灯笼被点燃,百姓中再次发出惊呼,“蟾宫折桂鱼跃龙门。” 林夕梦彻底沉浸在这一声声的美好祝愿中,这每一盏灯都寄托着人们对美好未来的向往。 祁渊看向林夕梦,见她一脸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正当所有人沉浸在喜悦之中时,一支箭悄无声息直逼向站在高台上的祁渊。 司徒皓立刻警觉飞身上台,挡在祁渊身前徒手接住箭,眼神犀利的看向射箭的方向,“有刺客护驾!” 侍卫纷纷围了上来,百姓尖叫着四处奔逃,侍卫拦不住被冲散。 “啊……”林夕梦刚准备朝祁渊跑去,却被人群冲散不断后退。 “夕梦!”祁渊眼睁睁看着林夕梦淹没在人群中。 祁渊双眸中闪过一丝慌乱,徒手抓住一旁垂落的灯笼借力飞身而上,朝着林夕梦消失的方向追去。 “皇上不可!”司徒皓眉头紧皱,看向祁渊消失的方向。 第78章 这个死苍蝇还怪聪明的嘞 林夕梦被人推挤着往前走,根本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 不停有人被挤倒在地,周围哭喊惨叫声不绝于耳,她根本不敢停下,生怕慢一步就会被人挤倒踩踏。 人群疯狂朝着小巷跑去,万幸的是她隐在人群中刺客根本没有发现。 就连祁渊和侍卫也不见了踪影,这难道不是老天赐给她的绝佳逃跑时机? 就算被抓抓回去她也可以狡辩说是被人群冲散迷了路,根本不知道回宫的路。 刚好今日出门前,祁渊特意命人为她精心打扮了一番,她身上戴的首饰样样价值不菲,如此一来逃跑路费也解决了。 那还等什么,这实在是个天时地利人和的逃跑机会。 林夕梦不再犹豫,边跑边将值钱的首饰摘下揣进怀里,压低头紧跟在人群后面,尽量不引起旁人的注意。 然而她千算万算却始终忘了一点,她可是故事的女主角,是自带主角光环招惹麻烦的圣体。 按照小说的尿性,又怎么会让她轻易摆脱故事主线呢? 然而当局者迷,稍稍有些希望的苗头就忍不住想作死的试试。 此刻林夕梦心里只有一件事,离开这里的是是非非。 然而她的一举一动都被站在楼上的祁川泽尽收眼底。 “看来你也不是自愿留在皇兄身边的,这就有意思了!”祁川泽盯着林夕梦消失的方向嘴角上扬。 “王爷,要将人抓回来吗?”夏明顺着王爷的视线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衣着华服的林夕梦。 她竟然落了单,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你在这里守着,本王亲自去会会她。”祁川泽丢下一句话匆匆离开。 林夕梦回头看了眼,他们已经离主街道越走越远,人群也渐渐散去,她的右前方刚好有一条小巷,趁人不备闪身躲了进去。 林夕梦抓着裙摆,打量了一下身上的衣裳,好看是好看就是又长又重跑起来着实不便。 这里光线昏暗,大家都只顾着逃命,林夕梦忙脱下外袍抱在怀里。 “这件衣裙这么好看,一定很值钱。” “看来你跟皇兄也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般恩爱啊!”一道清冷带着揶揄的声音传来。 林夕梦头皮一紧,转头看向巷口处的高大身影暗暗咬牙。 这人怎么跟只苍蝇一样,就喜欢在人面前嗡嗡的乱飞乱叫。 林夕梦想要逃可偏偏被他堵在了死巷中。 “王爷怎么有空在这逼仄的小巷中闲逛,你安排的大戏难道不想亲自去看看吗?” 林夕梦假装与他闲聊,借着怀中衣裳的掩护,手悄悄伸进袖袋中。 这些时日她也没闲着,缠着楚楚教她配迷药,可是她学艺不精每次配出的药都会被楚楚嫌弃一句:“你是想迷晕人还是想迷死水牛?” 并三令五申不让她用在人身上,说是搞不好这一睡就醒不过来了。 可她还是悄悄私藏了一包,想着万一遇到危险可以自保,果然今日就派上用场了。 “比起皇兄本王更感兴趣的是你!”祁川泽打量她松散的发髻和手上抱着的衣裳,嘴角勾起一抹玩味。 若然是个美人坯子,这性子可比林夕梦有趣多了,难怪皇兄如此紧张她。 “林姑娘似乎并不喜欢皇宫,不如来本王的宸王府如何?本王定当以礼相待将姑娘奉为上宾。” “谁稀罕~去你的宸王府!”林夕梦朝他翻了个白眼,白眼翻到一半又生生转了个弯,不对劲相当不对劲。 他叫她林姑娘?而不是林夕梦也不再是贱人,而是林姑娘。 难道?林夕梦不可置信的看向他,“你叫我什么?” “林姑娘应当知道本王在说什么才对,过去是本王有眼无珠,错把明珠当鱼目,还望姑娘切莫见怪。”祁川泽嘴角上扬,朝林夕梦作揖赔罪。 林夕梦一时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 终于有人,在这世上终于有这么一个人,相信她不是白月光林夕梦。 她一直觉得自己在这里孤身一人,没有任何朋友走到哪里都被人嫌弃,她很渴望有这么一个人能认同她。 今天这个人他出现了,可这人偏偏是她的死对头,一个全剧中她最最最讨厌的人没有之一。 为什么?怎么能是他第一个发现呢?老天爷不带你这样玩的! 她可没说要这个大反派的认同,那个死木头祁渊,人家跟他说了那么多遍他硬是不信,瞧瞧人家不用多说,自己就猜出来了。 “你既知道我不是林夕梦,那我们之间也就不存在谁欠谁,你也没必要缠着我不放,去找真正的林夕梦吧!” 林夕梦稳了稳心神,淡淡看向祁川泽。 “林姑娘何必这般拒人千里之外,皇兄能给你的,本王也可以甚至本王可以给的更多,不如你考虑考虑与本王合作如何?” 祁川泽嘴角微勾,双手环抱在胸前,慵懒的歪靠在身后的墙上。 “我知你有预知未来的能力,若是你不想待在皇兄身边,本王可以帮你,你我联手事成之后本王放你自由如何?” “你说的是真的吗?”林夕梦热泪盈眶激动的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祁川泽面前,“你没有骗我,你真的可以还我自由?” 这个死苍蝇还怪聪明的嘞!他不仅第一个认出她,还猜测到她有预知的能力。 可惜了兄弟你来晚一步,她那点剧透能力早过期了。 “自然,只要你帮本王成就大业,本王自会放你离开,本王可不像我那皇兄只会感情用事,于本王而言权势才是最要紧的,至于女人犹如衣服多的是,何必紧抓着一个不放,你说是吧?” “太好了,你都不知道我因为这个林夕梦受了多少委屈,我没想到第一个认出我的人竟然是你,我,我……” 林夕梦抬手捂着嘴巴声音哽咽,眼泪说来就来吧嗒吧嗒直往下掉。 “我实在太感动了,我只有一个要求,帮我找到真正的林夕梦,我因为她受了太多的苦,我要找到她然后千刀万剐。” “你若是能帮我找到她,我便答应与你合作你看怎么样?” 既然你主动送上门,那合作就合作呗,正好利用他的势力帮她找人,只要找到了白月光,所有的问题迎刃而解。 至于合作?不存在的。 “哈哈!狡猾的小狐狸!”祁川泽倾身靠近,嘴角带笑的盯住她狡黠的黑眸。 “以为你心里的那点伎俩本王看不出来?想利用本王找到真正的林夕梦替你正名,然后再一脚踢了本王?小东西,倒是有些心机!” “我没有、我发誓,我就是恨她,纯属不甘心,我不能白白替她受这么多委屈不是!” 这人还真有些不好忽悠,看来只能用她的绝招了。 “为了表示合作诚意,你吃下这颗嗜髓蛊,本王便信你是真心想与本王合作的如何?” 祁川泽掏出一个瓷瓶,递到林夕梦面前! “我吃了它,你就会信我?”林夕梦故作小心翼翼看向他。 “是,只要你吃了这个咱们的合作今日就此达成!”祁川泽嘴角微勾,继续诱惑道:“想要自由只有本王能帮你!” “太好了,击掌为盟!”林夕梦抬起手示意祁川泽也抬起手击掌。 祁川泽轻笑一声慢慢伸出手,随着“啪”一声响,一阵烟雾弥散在空气中。 林夕梦屏住呼吸,抿紧嘴唇,双眸得意的看向祁川泽,一头牛都能迷倒就不信迷不死你。 “你……”祁川泽一阵头晕目眩手脚一阵无力,等他意识到问题的时候,已经来不及。 “跟本仙女合作你也配!”林夕梦抬脚狠狠踢了他一脚,这一脚直接将人放倒。 第79章 就算是死她也是被自己蠢死的 见人倒在地上犹如死猪一样,林夕梦忍不住又狠狠踹了两脚。 “叫你嘚瑟,叫你坏我好事!” “王爷!”站在巷外的高一,察觉出不对立刻冲了上去,林夕梦故技重施一把迷药撒了过去。 高一忙捂住口鼻,可他太心急一时掉以轻心,竟吸入了不少。 “贱人,你……”高一双眸圆睁不甘心的瞪着林夕梦。 他原想不过就是个小妮子,遇事只会哭唧唧,能有什么威胁。 何况王爷命令禁止他靠近,他就站在巷口应当不会出差池,谁承想他竟眼睁睁看着自家王爷就这么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如今他也跟着中了套,这个贱人果然是个祸害,下次见到她一定要杀了她。 高一软倒在地上,眼睁睁看着林夕梦从他身边跨了过去,他想要阻拦却浑身使不上力,之后便没了知觉。 另一边,祁渊朝着林夕梦不见的方向追踪了许久,却始终没找到人。 “皇上,宫外危险还请您尽快回宫,至于林姑娘,臣一定会命人尽快找回!” 虽然刺客已伏法,可难保还有漏网之鱼,这个时候不宜在宫外逗留。 何况那个女人根本就不值得皇上为她冒险。 “速命赤羽营在城中四处搜查,务必妥善安置城中受伤的百姓,不惜一切代价清除城中所有刺客。 在未找到林夕梦之前不许开城门,直至找到人为止。” 祁渊阴桀的双眸不停在人群中搜寻,都这个时候了,人还没有找到,只有两种情况。 一,已经被人抓走,而抓走她的人一定就是幕后真凶,而这么想他死的人就只有一个祁川泽。 若是如此,她至少是安全的,祁川泽不会让她死,只会想要利用她达成谋害他的目的,若是这样,她现在应该早就回来了。 可如今还不见踪影,那就只有另外一种可能,她并不是被抓走的,而是自己逃跑的。 想到这种可能,祁渊的心口隐隐传来一阵细密的锥心之痛。 街上除了官兵再没有其他人,祁渊站在桥上看着空旷的大街,额头青筋暴起。 “皇上您没事吧!”福海看着他额头上的汗珠和隐隐颤抖的手,担心他的心疾再次发作。 因林姑娘的存在,皇上的心疾已经许久没有再发作了,可林姑娘突然失踪,这可怎么办? “朕没事,继续加派人手,就算是将整个梁都翻个遍,也要将人给朕找出来。” 祁渊扶着栏杆走下台阶,高大的身影显得落寞孤寂。 林夕梦你以为你能逃的出朕的手掌心吗? 你若现在出现,朕答应绝不重罚你。 “皇上,我在这里!”恰在此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夕梦冲着站在桥上的人大喊,“救命,有人在追杀我!” 她一眼就看见了站在桥上的祁渊,这下可算是有救了! 祁渊转身看向声音的方向,只见林夕梦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跑了回来。 见她如此狼狈,又不顾一切朝他跑来的模样,祁渊的心一下子安定了下来。 她真的回来了,她真的只是迷路被人追杀不得不逃。 祁渊快一步走下台阶眼神一瞬不移的盯紧林夕梦,生怕下一刻她就这样消失在眼前。 “太好了!见到你们就太好了!”林夕梦大步跑上前,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把抱住祁渊的腰身。 眼泪汪汪的抬头看他,“还好我找回来了,你们为什么不找我?我差点就被坏人给杀了,我一直在等你找我,你说你为什么不找我?” 不等祁渊发难,林夕梦先来一招恶人先告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控诉起来。 “你难道不是故意躲着不让我们找到的?” 祁渊冷冷将人推开,双眸紧紧盯着她,想要从她的双眸中看出她刚刚一番话中,究竟有几分是真。 “我没跑,我是被人群不小心冲散的,我想回来找你,可人太多我是被挤着跑到一个死胡同。” 林夕梦看出了他的怀疑,故意委屈巴巴的看向他,“我都吓死了,你还要这样审问我,你知道我多辛苦才从宸王的手里逃出来吗? 若不是我机灵骗了宸王,你现在就看不到我了,早知道辛辛苦苦跑回来,还要被你怀疑,我干脆一走了之好了。” 话落林夕梦张大嘴不要命的嚎,那哭相怎一个惨字了得,不过不是悲惨的惨,而是惨不忍睹的惨。 “好了不许哭,是朕的不是,朕不该怀疑你!” 祁渊倾身一把将人抱进怀里,头搁在她肩膀上,声音沙哑隐隐透着颤音, “还好你没走,为什么没有离开?你不是一直想要逃离朕身边吗?” “你忘了吗?我答应过你的,咱们已经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了,你让我跑去哪?”林夕梦回抱住他精壮的腰身轻轻安抚。 她倒是想逃,这不又又又失败了嘛?现在街上都是抓她的人,她哪里还敢乱跑啊! 这次宸王肯定气的不轻,她可不傻这个时候还是在皇宫里苟着比较好。 造孽可恶,怎么就逃不掉?每次都要出状况。 “别让朕发现你在说谎,否则……” “知道了知道了,否则要了我的脑袋,这话你都说了千八百回了,能不能有点新的。” 林夕梦推开他,假装不开心瞪他。 祁渊这次没有大发雷霆,看来事情算是蒙混过关了翻篇了吧! 林夕梦见好就收,抬手默默擦掉眼泪。 “我们赶紧回……” 林夕梦刚想说快回宫吧,外面不安全,可不知怎么的脑袋架不住在晃。 她摇了摇头,不解的敲了敲额头,难道是刚刚跑的太快大脑缺氧了? 恰在此时眼角余光看向手掌心,才恍然大悟,“糟糕,完了完了!” 真被自己蠢哭了,她的手上还残留了迷药没来得及清理。 “夕梦,你怎么了,什么完了?”祁渊也注意到了她的异样,一手揽住她瘫软的腰肢,一手托住她的脑袋。 迅速将人打横抱起,朝着马车走去,“速速回宫!” 马车疾驰着在黑夜的街道上,祁渊看着怀里昏迷的人,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好端端的人怎么就昏倒了? …… 景阳宫内,所有宫人都焦急的守在殿外,今夜若是林姑娘有任何闪失,只怕皇上会发疯。 刚刚皇上急匆匆抱着人冲回来的时候,他的眼睛好似一头发怒的狮子,很是吓人,就连福海公公都大气不敢喘的站在廊下。 “如何?她究竟是怎么了?”祁渊坐在床边,双眸紧紧盯着床上的人,话却是对着正在把脉的楚璇玑说。 “没事死不了,就算是死那也是被她自己蠢死的。” 楚璇玑掰开林夕梦的手掌,上面有迷药残留的痕迹,“她应该是用迷药想迷倒谁,结果自己也跟着中招了。” “迷药?她出门为何会带迷药?”祁渊皱眉看向林夕梦纤细的小手上残留的痕迹。 她为何提前准备迷药出宫,是早就知道今夜会有危险?她又是怎么知道的?莫非她还和祁川泽有勾连? 亦或者只是为了逃跑准备的? 祁渊面色阴沉,刚刚的担忧瞬间转为阴沉,俊美的脸上一片风雨欲来之势。 “尽快治好她!” “放心吧!这对我来说小菜一碟!”楚璇玑正专心准备银针和解药,并未察觉到一旁祁渊的脸色变化。 第80章 更可笑的是这份深情从始至终不属于她 楚璇玑拿出药丸掰开林夕梦的嘴将药塞了进去,再一抬手阖上她的下颚。 等药丸吞下,她又拿出银针扎在林夕梦右手虎口处。 只听“啊”的一声,林夕梦直挺挺从床上坐起,“好疼好疼!” “疼死你才好。”楚璇玑收了针,抬眸逼问她,“我怎么说的来着,你那迷药会害死人不能用,你为什么没有销毁?” 林夕刚一醒就发现床边的两尊大佛,一个比一个凶神恶煞。 不等她回答,祁渊冰冷澈骨的声音传来,“朕也很想知道你为什么出宫会随身携带迷药。” 林夕梦见势不妙身体直直往后倒,“哎呦,头好疼疼死了。” “别想装,你已经好了,头疼什么疼。”楚璇玑伸手想抓她,却不小心扯到她胸前的衣裳。 林夕梦为了逃跑方便,脱了外面的长袍,加上折腾了那么久,衣带早就松了,这么一拽哗啦啦怀里的首饰掉了出来。 世界安静了,三人同时看向床上金灿灿亮闪闪的一堆珠宝。 “这个我可以解释的。”林夕梦看着祁渊冰冷的眸子逐渐变得暴躁,心慌的不行。 楚璇玑意识到气氛不对,僵直着身体悄悄起身朝门口慢慢挪去,直到出了房间才敢拍着胸口大喘气。 “楚姑娘,不知林姑娘怎么样了。”福海见她出来心口的大石终于落下。 楚璇玑想起刚刚祁渊那可怕的眼神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摇头叹息,“这个不好说,能不能活过今晚,就看她的造化了。” “怎会如此严重,就连姑娘您都束手无策?”福海悬着的心又吊了起来,这可如何是好。 “姑娘您再想想办法,救救林姑娘吧!” “救不了根本救不了。”楚璇玑逃也似的离开了景阳宫。 大殿里一片死寂,林夕梦咳了一声,“我带迷药只是为了防身,宸王那个人你也知道的阴狠毒辣睚眦必报,我就怕他会闹出幺蛾子所以才想着万一落到他手上,我也有自保的能力。 果不其然,就真的叫我撞上了,要不是这包迷药,你可就再也见不到我了,你该高兴才是,怎么反倒生起气来了。” “那首饰你要如何解释?”祁渊冰冷的视线一瞬不移的盯着林夕梦。 额头隐隐能看见暴起的青筋,可见他有多生气。 “发生这样的事,难免会有人趁火打劫,我衣着华丽头戴价值连城的宝贝,难免会遭人惦记,我这都是为了自保,自保你懂不懂?” 林夕梦不能怂,拿出气势来,你这个理由很合情合理别怕他瞪回去,否则他会更加怀疑你的。 四目相对,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 “你有没有想过若是被坏人抓住会是什么下场?一个妙龄少女与家人走失,又身怀宝物,走在漆黑的街上,那是件多可怕的事情,你有没有想过?” 林夕梦抱着手臂颤抖,声音不再是刚刚那般强硬,隐隐透着不安和害怕。 摇曳的烛光打在她柔美的娇躯上仿佛为她娇嫩的肌肤镀上一层金光,连带着凌乱的发丝都美得发光,精致的鹅蛋脸上淡淡愁容,越发惹人怜爱。 任谁见了也不忍再多苛责一句。 “你还在狡辩?”祁渊猛地站起身,胸口的剧痛瞬间传遍全身。 “你…噗…”话还未说完,一口鲜血喷了出去。 林夕梦眼疾手快从床上跳下来支撑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何至于此啊!我不就是……”一个替代品而已,你这样会让人误会的。 林夕梦托住他对着门外大喊:“快来人!皇上晕倒了。” 福海第一个冲进来,见到眼前的情形不由一怔,不是说危险的是林姑娘吗?怎么晕倒的反而是皇上。 “哎呦喂,这是怎么了?”福海来不及多想,冲过去帮忙。 小德子站在门口看了一眼,匆忙跑向寿药房。 须臾,楚璇玑背着药箱气冲冲走进来,“大过节的能不能消停会儿,还让不让人睡个好觉啦!” 福海立刻赔笑脸,“有劳姑娘走这一遭,今后姑娘在宫里住的有何不顺心的地儿,尽管告诉老奴一声。” “嗯,还是你懂规矩,不像这俩个成天折腾。”楚璇玑一副长辈的架势,眼神没好气的瞥向林夕梦。 “人是被你气吐血的?” “这话可不能乱说,他本来就有心疾的毛病。”林夕梦站在床边手足无措。 楚璇玑一脸严肃的看向躺在床上的人,“他以前胸口受过剑伤还中过毒。” “他胸口是有道疤痕。”林夕梦连连点头,“他的心疾和这有关?” “是也不全是。”楚璇玑眉头打结,这人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身体却亏损至此。 “医者医身难医心,他的心疾一来是受伤多年没得到妥善医治落下的病根。 这其二他郁结在心心中有太多执念和怨恨,长此以往心病成疾,这个病每每都在特定时期发作,想来有什么特别的隐情,或许这一天对他而言是个特别痛苦又难忘的经历。” “心病还需心药医,我只能尽力帮他调理身体,至于他的心病还得靠他自己慢慢走出来。” 究竟是怎样的打击伤痛,会在人的心里留下无法磨灭的隐疾。 此话一出,福海泪眼汪汪的跪倒在林夕梦身边,“姑娘,求您别再伤害皇上了,他这一身的伤都是因为你啊!” “你这是做什么?你快起来。”林夕梦吓得赶忙去扶,却被福海拒绝。 “当年若不是姑娘你,皇上又怎会被冤枉下狱,皇上始终不信你会背叛他,直到你和宸王出双入对的出现在他面前。 那天你们走后,宸王下令对皇上动了私行,一把匕首就这么直直插进了他的心口,这还不算宸王是铁了心要置皇上于死地,竟在匕首上下了剧毒。 若不是白术冒死救了皇上,他又怎么能活着离开那暗无天日的地牢。你可知道中秋节那日,原本是该是你们被赐婚的日子,那可是皇上好不容易求来的。 可你却在他最期盼的那日,做出伤他至深的事。” “时过境迁,老奴知道皇上的心里仍旧放不下你,即便老奴心里一直恨着你,可为了皇上能够开心,老奴愿意忘记过去种种,只求你,求你别再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皇上了行吗?” 福海看着床上面色苍白的人,心里难受的厉害。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过去发生过什么,但你这做的确实不是人事。”楚璇玑皱眉看向林夕梦,“即便不爱也不该这样伤害。” “我,我和他之前从不曾相识,又怎么伤害他。”林夕梦虽然同情他,可也不会傻到替人背锅,那些根本就不是她做的。 她为什么要为自己没做过的事内疚忏悔。 “他是很可怜,可我根本不是你们认为的林夕梦,这一切又怎么能算在我头上。” 她什么都没做,却要忍受周围人对她的恶意与误解,还要时刻忍受来自祁渊窒息的深情。 更可笑的是这份深情从始至终不属于她。 第81章 一波未平风又起 “你出去!”祁渊清冷的双眸缓缓睁开,转头冷漠的看向林夕梦。 三人寻声望去。 “你?”林夕梦被他眼中的落寞和失望深深击中,看着他憔悴的面容和受伤的双眸,竟生出了几分不忍和愧疚。 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不想被人当作替代品,她想逃出这里回归正常生活,这又有什么错。 可所有人都来指责她,认为是她的问题,他们之间就是一个无解的命题。 他不信所有人,没有人能让他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她也没有更有力的证据证明她说的是真的。 他的心伤痕累累,可她又何尝不是,这样的两个人怎么和平相处。 算了,不解释了心好累。 “那你好好休息!”林夕梦转身快速走出景阳宫。 “唉,你别走啊!”楚璇玑忙追了出去。 福海看着林夕梦离开的背影无奈摇了摇头,转而又看向皇上。 “皇上,老奴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话就说。”祁渊双手死死抓住锦被,深邃的双眸仍旧看向林夕梦离开的方向。 说让她走,她还真走了,当真是听话。怎么没见叫她留下的时候,这么乖顺过。 “皇上,您明明心里是看重林姑娘的,又何必总是对她恶言相向,您如此只会将她越推越远。” 福海暗暗观察他的脸色,见他并没有不悦,这才放心的继续说道:“老奴知道您气她有逃跑的心思,可若是您对她稍微温柔一些,或许事情就会有转机。 您既然恨不起来又放不下,不如忘掉过去好好的过日子,将来再生几个小皇子小公主,日子和和美美的多好。 这女人啊!一旦有了孩子就不会成日里想着外面,为了孩子她们也会静下心来好好过日子的。” “你是说,她有了孩子就会心甘情愿的留下来?”祁渊黑曜石般的双眸中隐隐有光闪烁。 这或许是个办法。 “可不是,这孩子就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没有哪个女人会舍得放下孩子!” 这自古母以子贵,孩子是女人一生的依靠,有了孩子她们的地位就稳固了,何况有了孩子,无论男女自然都会被羁绊。 然而,福海却没有料到,将来的莫一天这母凭子贵的铁律,确是截然相反的光景。 元宵夜行刺之后,宸王府也遭到刺杀,传闻宸王被刺伤,已经一连半个月没有上朝。 朝堂上因为刺杀一事闹得人心惶惶,然而一波未平风又起,西北边境又传来不好的消息。 接连一个月的大雪,不断有百姓冻死饿死。 消息传到梁都,宫廷内外物议沸然,渐渐的民间不断传出一股不正之风。 自从元宵灯会祈福遇刺之后,就有人传出这是上天给他们的启示。 当今皇上德不配位才会招致杀身之祸,若说元宵夜刺杀是人为的,那此次雪灾可不是人为可控的。 一连出来这么多事,这还能说不是上天给的警示吗?何况此次受灾的地方又是在皇上曾经流放的过的地方。 种种巧合让有心人稍加润色,就渐渐变了味,城中不满的声音一直蔓延到朝堂。 “皇上,此次西北边城受灾严重,各地粮食短缺,若是再不想办法解决,只怕会引起暴乱。 还请皇上尽快决断,速派钱粮和人员前去赈灾。”中书令管倬谏言道。 璃国刚刚结束内乱、又连连征战、新帝登基不久、国库空虚他自然知道,正因如此他才越要如此。 若是不能妥善处置好此事,只会引来百姓的不满,一个失了民心的皇上,这位置自然不会坐的长久。 “微臣附议,此去西北路途遥远,又事发突然,微臣以为为今之计只有派对西北极为了解之人才能尽快办理此事。 微臣认为司徒将军就很合适,还请皇上尽快决断。” 户部尚书邱正明生怕此事落到他头上,忙举荐司徒皓。 “此事稍后再议,容朕再想想!众爱卿退下!”祁渊冷冷看向众人。 御书房中,祁渊看着西北之地的灾情奏报眉头不由紧锁。 “他们这是要将你从朕身边支开,好让朕身边无可用之人,他们好趁机下手。” “皇上,他们这是调虎离山之计,臣若是离开,您身边无可靠之人,实在不妥。” 司徒皓听闻城中如今流言四起,只怕还有旁的事发生,这个时候他万万不能离开皇上身边。 “臣倒是有一人举荐,小郡王祁昌在军营的这段日子颇有进益,如今越发稳重,此事交于他处理,皇上大可放心。” “倒是可以让他锻炼一番,如此就按你说的办!” “只是这钱粮一事有些棘手,若是从京中调取,一来路途遥远恐路上横生变故;二来,国库空虚那点赢钱实在杯水车薪;三来远水救不了近火。 周边众郡县官员个个向朕哭穷,竟是凑不出一担粮来。” 祁渊双眸中怒火中烧,这些不作为的昏官,等事情过了,朕自会找他们一个个算账。 “若是沈姑娘出面,不知沈家是否可以为皇上分忧!” 沈姑娘毕竟是沈家人,若是这个时候她可以说服沈家人,这件事便可迎刃而解。 “不必,她如今已经投靠了祁川泽,此次沈家发难也有她一半的功劳。” 他本就没想过再依靠沈家,沈家自沈老爷子死后,便再无可以撑得起门面的掌舵人。 沈老爷子用沈家一半的财产希望他保住沈家永不败落,可他们一个个不成气候,如今还妄想和祁川泽连手对付他。 另一边,迎宾楼包厢内。 沈兰依手执杯盏一杯一杯的灌酒,听着楼下百姓的议论。 嘴角不由勾起一抹嘲讽笑意,“他果然是个狠心之人,都这个时候了为什么不来求我,你若来求我,我无有不答应的,可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渊哥哥,你真的不要兰依了吗?你为了那个女人,难道连西北的百姓也不顾了吗? “公主这是在为皇兄伤怀落泪?”祁川泽大步走了进来。 一袭竹青色长袍加上他俊美的五官,在京中也是少有的美男子,只见他脸上挂着一副小人得志的笑。 紧跟在祁川泽身后的依旧是易了容的胡克彦。 他双眸紧紧注视着沈兰依。 他今日之所以跟着宸王过来是有一件事要向沈兰依求证。 元宵节那日祁川泽身上中的迷药,虽看似是个初出茅庐的三岁孩童所制,可这迷药的配方中有一味草药龙胆花,是南疆特有的。 也只有他们南溪国人才会在配迷药时加入此草。 祁川泽说给她下药的人是林夕梦,可这这乱七八糟的配法不可能是出自师妹之手。 而上次沈兰依的毒也是吃了解药才好的,看来师妹一直就在他身边转悠。 第82章 作为一个帝王这样真的好吗? “宸王来这里作甚?”沈兰依已微醺,醉眼朦胧的看向祁川泽。 “自然是来感谢公主的相帮之恩,本王可不像皇兄那般无情,此次若不是你提前去信,告知宗族亲眷万不可轻易出手。 本王又怎会如此顺利,如今宫里的那位可正忙得焦头乱额。” 祁川泽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沈姑娘可认识画中之人?”胡克彦拿出画像,凑近沈兰依面前。 “这不是给我解毒的那个小郎中吗?”沈兰依盯着画像想了想,只是怎么将他画成了个女子? “果然是她,你说宫里的那个林夕梦之前中的毒也被解了?” 胡克彦双眸兴奋的盯住沈兰依。 “她的毒早解了。”沈兰依看着画像里的人,酒醒了几分,“你是说林夕梦的毒也是画像上的人解的?” “哈哈!小师妹你可真会藏啊!竟然躲进皇宫里。”胡克彦兴奋的大笑,不枉她这么多年辛苦奔波。 找到师妹就能找到师父的手札,那里面记录了师父的毕生所学,只要得到它就能得到最上层的毒术,那他就是这天下无人能及的用毒高手。 “哦!如此说来胡兄多年心愿终于得偿,今日真是个大喜的日子,值得庆贺一番。”祁川泽嘴角的笑意怎么都压不住。 原本他还担心胡克彦因为找不到他要找的人就会离开,如此他就失了这个助力。 如今他要找的人就在皇宫,无论消息是否属实,他都会留下来。 看来老天都在帮他。 然而他未免有些高兴的过早了。 另一边皇宫寿药房里。 “你能不能别一天天的粘着我,你该粘的人此刻正在御书房里,快去快去,别在这给我捣乱。” 这些天她快被林夕梦给烦死了,一天天追着她问东问西,这样显得她从前是有多不用功。 一个有人保护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贵人,非要学这些阴毒的东西做甚? “你老实说你学这些究竟是想做什么?” “能做什么自保呗,想像你一样悬壶济世治病救人不行吗?”林夕梦头都没抬一下,双眸认真的盯着医书 除了想变强还能有什么别的理由。 “当真是为了治病救人?”悬壶济世这皇宫里可悬不起来。 “哦,你…唔唔唔!”还想跑? 楚璇玑嘴被堵上只能睁着清澈的大眼看向林夕梦。 “姑奶奶,你怎么这么大嗓门,你干脆拿个喇叭去外面喊得了。” 林夕梦死死捂着她的嘴,小声警告,“不许胡说,我就是单纯对医术感兴趣而已。” “嗯嗯嗯!”楚璇玑连连点头,林夕梦这才松开手。 “他对你不好吗?我看他对你挺上心的,他都不计较你过去的背叛,你还傲娇上了?” 按照福海公公说的,林夕梦确实有些过分残忍了,那心疾痛起来搞不好是会要人命的。 这一疼就是两年多,换做旁人早受不住了。 “就连你也这样说,看来我真是百口莫辩。”林夕梦无奈一笑,转头看向屋外, 今日阳光正好,天气渐渐回暖,可为什么她的心还是一阵阵发寒。 这个世上唯一信她的人居然是她最讨厌的人,你说好不好笑。 “你俩这样一个不理一个的矛盾只会越来越多,有什么事是不能解释清楚的呢?” 楚璇玑见她眼里隐隐透着悲伤和荒凉,难得见她如此,不由有些心疼起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是啊!有什么是解释不清楚的呢!”林夕梦无奈反问。 还真有,她的来历就真的解释不清。 “你既有心不如现在就去解释清楚,我瞧着他这几日为了赈灾的事愁的寝食难安,这个时候你多关心关心他,事情就过了。” 楚璇玑忙推着往外走,“快去快去,好好说。” 朝堂的事林夕梦也多少了解了些,听说冻死饿死了不少人。 想来他正心烦着,就看在他为百姓担忧操劳的份上,他们的事就翻篇吧! 林夕梦刚靠近御书房,小德子笑嘻嘻的迎上了,“林姑娘您可算是来了,我师父可天天盼着您来您,他说您不在,他一个人可忙坏了。” 其实福海的原话是:我的林姑奶奶呦,您就不能主动来示个好,给皇上个台阶下,也给老奴留条活路呀! 屋内,众人正在商议对策,听见门外的声音,瞬间安静了下来。 祁渊隐隐有些期待的看向殿门,他们已经半个月没说话了,她每日里早出晚归躲在寿药房。 今日难得她主动来找,听见她问这会儿方不方便,祁渊忍不住急忙开口,“进来。” 祁昌注意到外面那个女人一出现,皇叔的脸色立刻变柔了许多。 按理他们正在商议正事,被一个婢女打断应该很恼火才是,可他瞧着皇叔这样似乎很期待她来。 那眼里的喜悦都要关不住了,这让他不由的想起小白每次见他回家时摇尾巴的模样。 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啊!可作为一个帝王这样真的好吗? 林夕梦走进来,见书房里除了祁渊,司徒皓和祁昌都在,忙朝三人行礼。 “皇上,臣等先告退。”司徒皓看了眼林夕梦,就想告退。 “司徒将军不必着急走,我来也是想说关于这次西北赈灾的事。” 林夕梦忙叫住他们。 “你?你能有什么好主意?”祁昌不屑的看了一眼林夕梦。 这个女人勾搭他两个皇叔又吊着他兄弟,实在是可恶。 “你有办法?”祁渊声音冷淡,可若细看不难发现他双眸中的灼灼烈焰。 今日的林夕梦一袭月白长裙,外罩碧色坎肩,领口处一圈白绒绒狐狸毛,衬得她整个人温婉娴静。 林夕梦看向他,这是俩人这半个月来第一次说话,“也算不得是好办法,就是想说出大家集思广益共同参详。” “说来听听。”祁渊嘴角微勾,示意她继续。 “赈灾无非就是出钱出人出力,人不是问题,关键是钱粮。 行军打仗时,若遇粮食短缺都会就近征粮,那赈灾也同样适用,只……” 林夕梦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祁昌打断,“这还用你说,能筹到钱我早出发了。” “你们只想着从官府粮仓或农民手里征粮,他们越没有你们越逮着人家薅,反而会激化矛盾。 你们恰恰忘了或许最有钱的并非是官府,而是那些商人,当然这个法子你们肯定也想过。” “但收效多半不理想,可他们是因为没有粮食吗?显然不是,只是见不到回报不愿出这个头,甚至有些人存着发国难财的心思,想从这捞取好处。” “说了这么多,你有何好的办法解决。”祁渊一瞬不移的盯着她滔滔不绝的样子。 第一次见她如此认真又严肃的模样,与往日叽叽喳喳的模样截然相反。 “商人逐利是本性,仗义疏财是人性,本性难改人性难测,既然他们逐利,那我们就给他们利,咱也别总想着占便宜让人免费捐。 以资抵税行不行?但凡主动捐粮者,来年赋税减半,并大肆宣扬他们的义举,有利可图,有名可赚,自然就有人心动,何况粮食囤积的多了若是滞销损失的也是他们。 当然要让他们主动捐粮,就还需一步,国家管控严禁哄抬物价,发国难财的来年一律赋税增加一倍,如此一来既不能通过暴利赚取利益,还要搭上名声,还不如捐了。 第三步,对那些仍旧不配合暗中扰乱市场的不法商人,严打严抓,再将他们不义之举大肆宣扬出去,到时我们不必出手,自有人会收拾他们。” “尤其是那些长期遭受排挤的小散户,他们长期受大商户压迫,心中只怕早有不满,若官府出面将这些散户联合起来,也未必斗不过他们。” 林夕梦说完看向三人,“你们觉得可行吗?” 不是说自古民不与官斗,实在不行简单粗暴点抓几个杀鸡儆猴呢? 第83章 这避子药怎么变味了? 三人诧异的目光齐齐看向林夕梦,都有些意外,没想到她会想到以资抵税的办法。 在他们的认知里,士农工商,商人最末等,国家有难时,他们就应当拿出钱财为国效力。 大多时候只需官府颁布一道政令,好一点的就以游说的方式,让他们出钱。 从未想过用这种利益交换的方式,不得不说这方法确实能调动他们的积极性。 “这个方法应当可行,时间紧迫臣这就调兵出发。” 为今之计,也没有比这更好的解决办法,不妨一试。 祁昌急忙向祁渊请示,“还请皇上尽快下旨,臣这就去准备。” “朕给你一万精兵,另从国库调取十万两白银供你调配,明日一早出发。” 祁渊提笔蘸墨大笔一挥一气呵成,“西北一切事宜交由你全权负责。” “臣一定不负皇叔厚望!”祁昌双手接过圣旨告退 福海和司徒皓看了一眼,也紧跟着走出书房。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祁渊闷头批阅奏折,林夕梦忽而有些不知所措。 这个气氛多少有些尴尬和压抑,自从上次两人闹得不欢而散之后,就再没有见过面说过话。 似乎关系也变的陌生了许多,见他这副爱搭不理的模样。 林夕梦不由又想起那天他眼中透出的冷漠和决绝,心里还是有些难受的。 可总是这样僵持着也不是事,他是皇帝是不可能指望他认错的。 这个台阶还得是自己给自己找,林夕梦假咳一声想引起他的注意。 “那个,你的心口还难受吗?” “你还知道关心朕,这些天你不都躲着朕吗?怎么现在不躲了?” 祁渊皱眉抬头,清冷的双眸自带疏离之气,这都过去多久了,才想着问想来也不是真的关心她,不过是没话找话。 想到她这几日总是刻意的回避他,心里就没来由的气闷。 祁渊缓缓站起身一步步朝着她逼近,闻着她身上独有的馨香和药香,这才停下脚步,就这么居高临下看着她乌黑的发顶。 脑中不由想起那日福海同他说过的话,女人有了孩子就会安分。 孩子,他们两个人的孩子,是不是有了孩子他们就能放下过去重新开始? “这夫妻吵架哪有隔夜仇的对吧!再说都这么久了你不会还没消气吧?” 林夕梦抬头委屈巴巴的看他,人家都来主动求和了,你就别翻旧账了吧大哥! “夫妻?你倒是很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你觉得你配做朕的皇后吗?”祁渊嘴里说着嫌,上扬的嘴角却骗不了人。 林夕梦竟无语凝噎,是,她不配,不配做他的皇后。 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林夕梦赶忙改口, “对不起我说错了,不是夫妻是,是……” 是哦,她这种是个什么身份在古代? 妾室算佣人?那他们就是雇佣关系,还是情侣亦或者是床搭子的关系? “马上选秀就要开始,这件事就交由你来办。”祁渊见她沉默不语,以为自己刚刚话说重了,赶忙转移话题。 “我?”林夕梦满脸抗拒的看向祁渊,她什么也不会也不想参与。 “我办什么?经史子集琴棋书画我样样都不会,你让我操办,这到底是我要考她们,还是让我她们把我的脸按在地上摩擦?” 这不是纯纯的为难人嘛! “你不是一直说你是千年后的人吗?古人留下的经学典籍你应当学过不少吧!你不是很会背诗吗?既如此,你应该比她们强上百倍才是,这是你证明自己的最好时机,怎么又不愿意了呢?” 这本该是皇后的职责,若是旁人接了这差事不知该多高兴,她却推三阻四不愿接。 这事就只能后宫位份最高的人来负责,他这是在给她撑腰,她却不领情,实在是有些不知好歹。 “我是学渣行不行?我看你分明就是在故意为难我,想看我的笑话。”林夕梦火一下子就起来了,让她亲自给他挑女人,亏他想的出来。 这也就算了,他既然不信她,又干嘛老是拿她说过的话来噎她,实在是过分。 “我说的你又不信,还让我证明什么?再说了,无论任何朝代,都有天资聪颖和天生资质平庸之人,就不允许我资质平平不是块学习的料?” 谁说现代人穿越到古代就一定会比古人厉害的,她不过就是个普通人,没有过人的本领怎么啦! 眼见她要哭出来了,祁渊语气不由放柔了几分,“怎得又生气了,朕本意是要给你撑腰,怎么就牵扯出你这许多牢骚!” “好了,朕收回刚刚的话总行了吧!”祁渊抬手将人揽进怀里抱起来。 “那我就是不聪明,证明不了自己,我本因为这事都快要呕死了。 你倒好一面不信,一面又拿我说过的话来噎我,你说我能不恼吗?” 林夕梦抬手回抱住他的腰身,语带撒娇道。 祁渊没有接话,这个话题是他们之间不能碰的底线触之即伤。 “之所以将此事交给你,一来是想给你立威,二来后位空悬,后宫中以你为尊,此事自然该由你来做主。” “早说不就完了吗,非要整这么一出。”林夕梦这下舒服了。 “至于你想怎么考她们都随你!”祁渊嘴角勾起一抹笑,总算是不哭了。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可不许反对我驳我面啊!”林夕梦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 既然你这么说,那可就别怪我胡来了,我一定给你办一个此生难忘的选秀。 不就是办一场古代相亲宴嘛,谁怕谁? 她保证公平公正的对待每一个参选的人,争取做一个合格的媒婆。 林夕梦正想的出神,身后一只不安分的大手将她拉回现实。 “你…呜…”林夕梦刚一抬头,嘴唇就被人堵住。 猛烈的攻势令她来不及反抗,人已经被抱着朝内室软榻走去。 他们不是第一次在御书房这样了。 祁渊抱着人站在床边,稍稍松开粗喘连连看她,两人鼻尖相对,“后宫很快就会乱起来了,你可怕?” “怕?我怕不够我折腾的!”说怕有用吗?怕你就不纳妃了? 林夕梦豪气放话。 “好,要的就是你这句话!”话落,祁渊将人放倒在床上。 帐幔摇曳一室旖旎,细碎的粗喘呻吟声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 福海站在外面,见这么久人还没被轰出来,便知道两人一定是和好了,这下他终于可以放心了。 翌日天亮,福海带着小德子悄悄进来伺候。 只见皇上满面春光,嘴角挂着心满意足的笑,福海也捂着嘴偷笑,昨夜屋里叫了四次水,可见小别胜新婚啊! 祁渊收拾完转头看了一眼里间,“不要吵醒她!” “是,奴才早就吩咐过了!”福海躬着腰紧跟在祁渊身后。 突然祁渊脚步一顿,转头看向福海,“那个换了吧!” 福海险些没刹住脚,差一点就撞到皇上龙体,忽又听他如此说,惊得呆愣在原地差点没反应过来。 “您的意思是?” 祁渊只看了一眼福海,转身大步流星往外走。 福海立即笑上眉梢,心里那叫一个欢呼雀跃。 哎!这就对喽! 林夕梦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刚一掀开帘子,就见环儿笑嘻嘻站在床边,手里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 林夕梦毫不犹豫端过药碗一饮而尽。 “这避子药怎么变味了?”中药是真的难喝,她好不容易习惯了那怪味,怎么又给她换配方了。 林夕梦皱眉将药碗放回托盘。 “这是皇上特命太医院给您调配的,说是不会伤根本,药性更温和药效还好。” 环儿立马解释道。 “那挺好,就是味道难闻了些!”既然是对身体伤害小的,换就换呗。 第84章 我还得卷铺盖挪窝让位 喝完了药,立刻有宫女端着洗漱盆和食盒进来,林夕梦看着这阵仗觉得有点不寻常。 平日里祁渊的书房很少让人进来,都是小德子他们几个或者她来打扫,其他人一律不许入内。 而她身边一直只有环儿照顾,或者她自己做,毕竟她实则也是个宫女。 像今日这些还是头一遭,林夕梦诧异的看向她们,“你们……” 话还没说完,几人“噗通”一声跪地,环儿笑容灿烂的看向林夕梦。 “恭喜姑娘,哦不应该改口叫贵妃娘娘,今早您的册封旨意下来,赐封号玥贵妃,今日起搬入碧落宫,执掌后宫事务。” “为什么是月贵妃?什么意思?我不要这个封号行不行?”她现在不喜欢和月亮有关的一切,这会让她想起白月光林夕梦。 还是祁渊也这么想的? “贵妃,这封号是皇上钦定的怎可随意更改,何况玥寓意传说中的神珠,珍贵无比之意,娘娘为何不喜?” 环儿不解,皇上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娘娘为何不喜。 “没事了,玥就玥吧!”是她太敏感误会了,“你们都起来回话别跪着了!” “这四个是福海公公精心选出来伺候娘娘的。”环儿忙示意四人给娘娘请安。 四人一一上前请安。 林夕梦细细看去,清一色的青衣。 “奴婢晴风”晴风面色清冷,与她柔美的长相形成巨大反差。 “奴婢春雨”春雨一张可爱的娃娃脸,笑盈盈看着她甚是讨喜,林夕梦微笑点头。 “奴婢白云”白云规规矩矩上前行礼,一看就是宫里的老人,也是这帮人里最年长的。 “迎霜参见贵妃娘娘!”迎霜欣喜的理了理衣角,大声朝林夕梦行礼问安,是个没心眼的傻大姐。 林夕梦坐在床上还有些发懵,她就睡了一觉起来怎么什么都变了? 这倒也在情理之中,毕竟选秀的事就在眼前,还有许多事要准备,她自然不能以婢女的身份主理后宫。 只是这一切来的太突然,她一时接受无能。 “你们都起来吧!这里不需要伺候,你们都各忙各的去吧!” 这里毕竟是御书房,进出的人太多不安全。 四人行礼退了出去。 “娘娘的东西奴婢们已经收拾妥当搬去了碧落宫,娘娘待会儿要不要去瞧瞧。” 提到碧落宫环儿的嘴角止不住上扬。 林夕梦好笑的看着她,“怎么啦一直在傻笑?” “娘娘可知这碧落宫是什么地方?”环儿笑得一脸神秘又暧昧。 不等林夕梦猜,她就已经迫不及待抢答,“那可是历代皇后的居所,也是离景阳宫最近的宫殿,可见皇上对您多看重。” 这还不止,碧落宫里有独立的小花园四季景色皆宜,可比其他宫殿大多了。 其他妃嫔一宫只一主位,另有嫔妾数人,只有皇后才能向后单独的寝宫,这说明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这份堪比皇后的尊荣可是独一份的。 “这么说将来他有了正宫,我还得卷铺盖挪窝让位?这得多没面子啊!” 能不能住碧落宫她一点也不在乎,但若是住进去又被人赶出来那可就是面子的问题。 林夕梦可没有环儿这么乐观,祁渊是不可能会封她为后的。 将来是个什么情形还未可知,万一哪天白月光杀回来,她可没信心能争得过,何况她也不想争。 有句至理名说的好,前任一出现任必输,这话由不得你不信。 环儿的笑容僵在脸上,“娘娘怎会这样想?皇上待你自是不同的。” 林夕梦走到洗漱架前开始洗漱,跟她说不明白。 “算了算了不说这个了,我快饿死了。” 洗漱完林夕梦一顿狼吞虎咽,刚吃完饭,晴风进来回禀:“娘娘,大理寺少卿,谢怀安求见。” “他找我?”林夕梦疑惑的扬了扬柳眉,“将人带到御花园的沁心亭,我这就来。” 皇上还没下朝,她在御书房接见外臣不合适,还是选个空旷的地方免得瓜田李下说不清楚。 何况她总觉得这个谢怀安每次看她的眼神,总暗藏着些情愫,还是避嫌些的好。 二月春风似剪刀果然不假,可空气里却已经能嗅到一丝春的气息。 御花园里的花花草草已经等不及抽出丝丝绿芽。 林夕梦带着环儿和风雨云霜四人缓缓走来,远远看见一个身姿如松的少年站在亭子里。 一袭墨绿长袍外罩黑色披风,配上俊朗的五官看上去尤为赏心悦目。 谢怀安也注意到了林夕梦,只见她一袭杏黄色束腰长裙,外系白狐裘披风,一袭华贵锦袍衬得她五官越发白皙精致。 这一身贵妃的服制衬得林夕梦格外贵气逼人,看来她已经不再是皇上的婢女了。 意识到林夕梦身份的转变,谢怀安眼里的失落一闪而过,忙低下头回避。 可即便这样,林夕梦还是捕捉到了他眼里的情愫。 见他刻意回避,心里对谢怀安的好感再次攀升,这是个正直善良的少年。 也是唯一一个即便认定她是白月光林夕梦,却仍旧愿意对她释放善意的好人。 “微臣参见娘娘。”谢怀安朝林夕梦行礼。 “免礼!”林夕梦虚抬手示意他起身, 也不寒暄直接问明其来意,“谢少卿找我何事?” “微臣有一事相求,还请娘娘准允微臣带楚姑娘出宫一趟。” 他好容易熬到春节过完,无论母亲是否同意他都要开棺一验,不查出父亲的死因绝不罢休。 “你找她作甚?”林夕梦诧异,不知道两人何时这般相熟了,她没记错的话,他们第一次见面似乎还有些针锋相对的意思。 貌似是为了抓杀害他父亲的凶手一事。 “谢少卿,若是因你父亲之死来找楚楚,我觉得你可能是冤枉她了,这些时日相处下来,我敢肯定她绝对不会是杀人凶手。” 她用了一次迷药,差点没被楚楚骂死,说她这样出去就是祸害无辜,气得楚楚半个多月没教她配药了。 这样的人又怎会是杀人凶手,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娘娘误会了,微臣与楚楚姑娘说开了,我相信她与我父亲的死没有关联,只是有件事需要楚楚姑娘帮忙。” 谢怀安急忙解释,生怕她误会。 “那我就放心了,只不过帮不帮还得看她自己意愿。” 林夕梦转头对晴风道:“你速去请楚楚过来一趟,就说谢小侯爷找她有事相求。” 第85章 师妹 我们终于要见面了 “谢小侯爷请坐!”林夕梦走到石桌旁坐下,双眸看向对面的石凳,示意他坐。 “是!”谢怀安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依言坐了下来。 两人互看了一眼,气氛有些微妙。 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交集,林夕梦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恭喜娘娘如今终于得偿所愿。”谢怀安见她今日打扮光彩照人,与往日截然不同,她终于得到了她想要的。 可见她面上似乎并没有太多喜色,忍不住关心一句,“您不开心吗?” “一两句也说不清楚,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罢了!”林夕梦嘴角扬起一抹苦涩。 所有人都认为她如今机关算尽终于得偿所愿,应该春风得意才是。 但凡她表现出一丁点的不开心,那就是她作,都是她装出来的,认为她是无病呻吟,甚至觉得她是罪有应得。 可谁又能明白她心里的无奈与心酸。 林夕梦收敛心神,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想到他进宫的目的。 问道:“小侯爷如此着急进宫可是你父亲的事有眉目了?” 这件事十有八九是祁川泽干的,可他势力庞大权倾朝野,就连祁渊都得忌惮他三分,何况是他。 林夕梦忍不住提醒道:“这件事背后真凶只怕不好对付,小侯爷千万当心,小心宸王!” 谢怀安激动的看向林夕梦,“梦,贵妃娘娘是否是知道些什么?” 她曾经在宸王身边待过两年,说不得知道些内情。 “并不十分清楚,只是当年你父亲死的时间太过凑巧,死因也太过蹊跷,我只是猜测罢了!总之宸王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人。” 林夕梦摇头,她也只是猜测,当时祁渊被诬陷下狱,紧接着先皇紧急召回谢远征,可偏偏在这个时候他莫名其妙暴毙而亡,这背后之事不难猜想。 那时先皇只怕已经猜到真相,却又迫于无奈,只能顺势而为将祁渊发配的远远的,如此才能保住他一命。 而他自己那个时候说不定已经遭了祁川泽的毒手,命不久矣。 先皇身边没有可信之人,于是速招远在南疆的谢远征回京,却不曾想那道圣旨却成了谢老侯爷的催命符。 祁渊只怕早已知晓真相,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全力支持谢怀安追查。 他想利用谢怀安扳倒祁川泽,也想让谢怀安亲自查明真相,还他爹一个真相。 不管最终结果如何,她只希望眼前这个善良的少年不要有事。 “多谢娘娘关心,微臣一定时刻警惕!”谢怀安双手紧握,漆黑的双眸中暗流涌动。 说话间,楚璇玑提着一个木质药箱匆匆走来。 “等了这许多日,我还以为你放弃了!” “父亲死的不明不白不查出真相,誓不罢休。”谢怀安见她一袭黑白长裙,头上未佩戴任何艳丽的首饰,双眸微闪感激的看向她。 “倒是劳烦姑娘跟着受累,大恩不言谢,来日姑娘有任何需要,在下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行了别说这些客套话,帮你也就是帮我自己!”楚璇玑也不跟他客气,将手里的药箱抛给谢怀安,转身朝外走。 “事不宜迟赶紧走吧!” 谢怀安慌忙朝林夕梦行礼告退,提着药箱匆匆追着楚楚的身影而去。 “这两人什么时候这么熟了?”林夕梦站起身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一脸疑惑。 两人脚步匆匆出了宫,门外早有下人备了马车等候在此,马车一路朝着北城门而去。 宫门口不远处的一家茶楼门前,一个贼眉鼠眼浑身穿着灰衣粗布的男子,一直注视着马车离开的方向。 直到马车消失在视线里,这才匆忙转身离开。 宸王府后门,一个身形高大浓眉大眼,浑身透着邪气的男子走了出来。 先前在茶楼前出现的灰衣男子,立刻从角落里出来,一脸讨好的走上前。 “胡公子,您让小的注意的事有眉目了,小的亲眼看着那人上了一位公子的马车,朝着北城外去了。” “果然还是闲不住的性子!”胡克彦一脸早就料到的神情。 原本俊美妖冶的五官被掩藏在面皮之下,可即便如此也挡不住他浑身的阴鸷邪气。 “终于让我逮到机会,师妹,我们终于要见面了!” 胡克彦嘴角邪魅一笑,双眸流露出兴奋又诡异的光芒,朝着灰衣男子随手一抛,“办的不错继续盯着,这个赏你的!” “多谢大爷!”灰衣男子喜滋滋接住抛过来的东西,定睛一看是一锭亮闪闪的银子。 男子立刻笑的合不拢嘴,拿着银子悄悄离开。 胡克彦立即带着一队人马朝着北城门方向追去。 文华街上,温如玉已经许久没有出来这般闲逛了。 自从知道要进宫待选,父母每日里唉声叹气。 父亲更是几次向皇上委婉表示过她的性子根本不适合进宫,可皇上却似乎铁了心,竟将父亲的说辞一一挡了回去。 或许皇上这么做有他必须这么做的道理,若是关乎朝政,只怕父亲再求情也只是徒劳。 “姑娘,这些日子在家里都憋坏了,今日难得出来您就不要再闷闷不乐了。”萋萋见她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忙劝慰道。 却见街道上一男子打马而过,“姑娘,那不是司徒将军吗?” 温如玉萋萋手指的方向看去,司徒皓一袭宝蓝色常服,外罩黑色披风,剑眉星目俊朗不凡。 想到之前两人并肩战斗的情形。 温如玉眼睛一亮,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他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文武双全又刚正不阿,是个不可多得的良人。 若是能嫁给他今后的日子想来是不会差的,若他愿意娶自己,由他出面去跟皇上求情,或许可行。 一想到和这样优秀的男子成亲,她的心就不由怦怦直跳,脸颊也不由的红了起来。 既然已经没有后路,不妨一试,即便不成大不了进宫为妃。 温如玉打定了主意,快步朝着司徒皓走去,恰在此时,一队人马疾驰而过,差点撞上了温如玉。 好在她身手好,一个闪身躲过,马上的人绝城而去,甚至没有多看温如玉一眼。 “姑娘您没事吧!”萋萋忙拉着温如玉一番检查,见她没事这才松了口气。 “这些都是何人?竟然当街纵马简直是无法无天。” 温如玉却无心这些,她看着司徒皓追着那帮人离开,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事? “萋萋,牵我的马来!”温如玉双眸微眯,刚刚那帮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司徒将军就这么一个人追了出去,只怕有危险。 第86章 开棺验尸 距离北城外一百里的齐山上,葬着谢家的列祖列宗,谢远征的坟墓就在其中。 山上积雪未化,越往上越冷,楚璇玑忍不住抱着胳膊搓了搓。 谢怀安忙解下披风递给她,“山里寒气重姑娘家本就畏寒,楚姑娘披上吧!” “不用不用,我可以的。”楚璇玑刚想推辞,披风却硬塞进她手里。 “姑娘放心,这片山林都是谢家的,平日里不会有人来,这些都是我的心腹,他们嘴严的紧,不会有人说出去的,姑娘不必担心名节有损。” 谢怀安以为她是担心男女大防,会被人非议,毕竟一个姑娘家无端披着外男的衣袍,万一被人看了去,是有损名节的。 “我不在意这些,这些年东躲西藏的日子,若是在意那些繁文缛节哪还能活到现在。” 楚璇玑一副无所谓的神情,个中心酸只有她自己知。 一个姑娘家独自行走江湖,还要时刻提防被人追杀,两年,这两年她一定度日如年苦不堪言。 可她说起来,却是这样轻描淡写一笔带过。 谢怀安喉间发紧,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我也一直觉得这些繁文缛节甚是麻烦,姑娘说的对没有什么比好好活着重要。 宫里很安全,姑娘再也不必东躲西藏,往后你若想出宫,只管知会一声,我会保护姑娘负责姑娘的安全。” “你,多谢!”楚璇玑怔愣了一瞬,想要说什么,喉间却像被棉絮堵住一般,只发出沙哑的三个音。 这些年她早就习惯了独来独往,从不敢在一个地方逗留太久,也不敢与人太亲近。 即便再危险的情况下,也从来都是她帮助别人,从不愿拖累旁人。 面前的少年却这般神色郑重的说要护她,不知为何她心里一时间有些酸又微微泛着苦还有点甜。 各种滋味在心头,她慢慢转头看向另一边,悄悄用隐在披风下的手抹了抹眼角。 谢怀安将一切尽收眼底,却默默看向别处,假装没看见。 他明白有些脆弱是不愿展示在人前的,每个人都有自己不能为外人道的心酸,只能自己慢慢消化。 说话间众人到了谢家坟塚,谢家子孙世代守护璃国疆土,这里葬着的都是谢家儿郎的英魂, 谢家祖训:忠君爱国护家园,马革裹尸终不悔。 他却弃武从文违背了祖训,他就像个叛徒一样,可为了母亲,他不得不这么做。 这些年父亲的死已然成了母亲心头一个解不开的结,同样也是他的结。 若不将这个死结解开,他也无法回到父亲曾经守护的南疆,他想去父亲征战一生的沙场,替他完成他未完成的心愿。 谢怀安点燃三炷香,跪在坟墓前朝着他们跪拜行礼。 “不肖子孙谢怀安拜见各位列祖列宗,今日来此是为查明父亲之死真相而来,望列祖列宗在天有灵保佑不肖子孙谢怀安早日找到真凶,为父亲报仇雪恨。” 谢怀安眼圈泛红看着父亲的坟墓,眼中从未有过的坚定,“父亲,孩儿不孝,打扰您老人家英灵,还望您不要生气。” “动手吧!” 一声令下,侍卫立刻开始动工。 不一会儿棺材露了出来,谢怀远双目通红直直的又跪了下去。 “父亲,孩儿不孝,孩儿对不起您!” 楚璇玑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也想爹爹了,谢怀安至少还有个可以祭拜的地方,以寄托哀思。 而她逃走时,甚至都没来得及为爹爹和同门收尸,按照胡克彦的阴狠程度,多半是不会给他们留全尸的。 “小侯爷,已经好了,要开棺吗?”成安停下看向 谢怀安。 “开棺验尸!”谢怀安站起身,看着棺材被抬了上来忙冲了上去。 “让我来吧!”楚璇玑蒙上面罩伸手拉了一把谢怀安阻止他上前。 已经死去两年多的人,早已变成森森白骨,味道也一定不好闻,只怕他看了心里更加不好受。 “我没事!”谢怀安感激的看了她一眼。 颤抖着双手掀开棺材,一股土腥味混合着腐烂味扑面而来。 棺材里的尸体早已腐烂风干,只剩头发和白骨以及下葬时父亲身上穿的衣袍。 谢怀安双睫颤动,终于没忍住落下泪来。 “放心,我一定会仔细的验。”楚璇玑打开箱子,拿出工具,走到棺材前。 “从骨骼和齿龄来看,是一位年近五十的男性,左肩肩胛骨有裂痕,应是受过很严重的骨伤。” “不错,是父亲,我十五岁那年,听闻南溪三十万大军压境,事发突然南疆当时只十万兵,所有人都觉得这一仗打不赢,是父亲率领众将士严防死守,这才保住了南疆。 也是那一仗之后,谢远征这三个字成了南溪国皇室之人的梦魇,可那一仗之后父亲受伤严重,从此落下了病根。” 谢怀安想起父亲,心里油然而生的骄傲。 “他是个好将军!”楚璇玑认真的一寸一寸的检查,除了一些刀伤外,并没有任何发现。 最后只剩下头部没有检查,楚璇玑拿着刀子将头发剥开,露出头骨。 “头骨处…这是?”楚璇玑眉头一皱,迅速拿出镊子,从头骨中拔出一根银针,“这应该就是将军的死因了。” “这是?”谢怀安伸手刚要接去接,却被楚璇玑躲开,“小心,这上面有毒!” “什么?”谢怀安愤怒的瞪大双眸,“父亲果然不是旧疾复发,他真的是被人害死的,姑娘可知这是什么毒?” “暂时不清楚,我需要刮一些周围的骨头回去验,你同意吗?” “谢将军头骨周围发黑,想来毒已入骨,只要一点点就能验出来。” 楚璇玑看向他,这事儿还得征求谢怀安的同意。 “只要能查明真相,姑娘尽管去做!”谢怀安双手紧握,眼中满是隐忍。 “放心,我只刮一点点,不会造成大的损伤。” 楚璇玑转身拿出小瓷瓶,正准备刮骨,却听得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师妹,两年未见,别来无恙啊!”胡克彦带着人走来。 楚璇玑手一抖,瓷瓶掉落在尸骨旁,两年多没有听见这个声音了。 如今突然听到这熟悉的称呼,心里仍旧止不住滔天的恨意。 眼眶因为激动泛着猩红,楚璇玑稳了稳心神转身狠狠看向胡克彦。 “胡克彦,你个叛徒不配叫我师妹!” 第87章 收徒这件事你想都不要想 “他就是你师门的那个叛徒?”谢怀安愤怒拔剑护在楚楚身前,这也可能是他的杀父仇人。 谢怀安双眸淬毒一般盯住他。 “你竟然还敢现身,今日我就亲自拿下你,替楚楚的父亲和同门报仇!” “就凭你!”胡克彦轻蔑一笑,一双狐狸眼里满是不屑。 “师妹,我今日来是要一件东西,你若给了我,从今往后我便不再为难你,你也不必再如过街老鼠一般到处躲藏。” “你休想!”楚璇玑咬紧下颌,牙齿磨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那是我父亲的东西,就算是烧了毁了,我也不会将它给你。” “既然你如此不识好歹,那就不要怪师兄我不讲同门情意。” 胡克彦敛去嘴角的笑意,双眸深寒如潭。 “楚楚不必害怕,你只管完成你刚刚未完成之事,其他的我来应付!” 谢怀安提气运功,一道劲风朝着胡克彦面门袭去。 “小心!”楚璇玑担忧的看向谢怀安,胡克彦的武功她是清楚的,只怕谢怀安不是他的对手。 果然,谢怀安那一掌连胡克彦的边都没摸着,谢怀安怒不可遏,拔剑朝着胡克彦攻去。 楚璇玑立刻拿出刮刀,找到掉落的瓷瓶,快速的刮取头骨。 身后不断传来兵器碰撞声,楚璇玑认真又细致的一点一点刮着,她的手很稳不见半分慌乱。 “小子,武功不错再等上个十年,或许能与我有一战之力,只是可惜了,今日这里就是你的埋骨之地。” 话落,胡克彦手中的剑带着雷霆之势朝谢怀安袭去。 经过刚刚一番激战,谢怀安已然耗尽体力,这一剑逼得他连连后退。 剑气逼人,谢怀安竟猛然惊觉他竟毫无反抗之力,这一剑他怕是躲不过去了。 千钧一发之际,一柄长剑带着内力袭来,生生将胡克彦手里的剑震断。 胡克彦双眸微眯闪身躲过,看向剑射来的方向,这人好强的内力,他的手竟被震的发麻。 “你是谁?胆敢管我的闲事!” “你不配知道本将的名字。”司徒皓双眸冷冽,手中之剑带着千军万马之势朝胡克彦攻去。 “竟敢刺杀朝廷命官,乖乖束手就擒,饶你不死!” 温如玉跟着上了山,看着司徒皓与人缠斗,忙上前帮忙。 胡克彦眼看着落了下风,忙撒出一把毒粉,“撤!” 谢怀安杀红了眼,看着胡克彦逃离的方向就要追过去。 “别冲动,你不是他的对手,何况他还会用毒!”司徒皓一把抓住他。 “他就是杀我父亲的凶手,我一定要杀了他。”谢怀安还要去追,却忽然察觉胸口一阵剧痛,瞬间失了力气。 “你怎么了?”温如玉察觉出他的异样,见他脸色铁青嘴唇发白。 “我看看!”楚楚收好瓶子,急匆匆抓起谢怀安的手把脉。 “他中毒了,我先用银针封住他的穴道,必须尽快配置解药否则有性命之忧。” 说话间,楚璇玑立刻拿出银针分别扎在天突少府穴上,护住他的心脉。 “尽快回宫,再晚怕是来不及!” 几人匆匆朝着山下奔去。 太阳西落,皇宫的大门正下钥,一辆马车疾驰而来。 “等一下!”楚璇玑对着侍卫大喊,侍卫见是她忙停了下来。 “姑娘,马车不能进宫!” “人命关心,出了事本将军担着!”司徒皓掀开帘子命令道:“速速让行。” “是!”侍卫一见马车里坐的人,立刻退到一边。 马车朝着宫里疾驰而去。 “皇上,不好了,谢小侯爷中毒了命在旦夕。” 小德子匆匆跑进御善堂。 祁渊和林夕梦正在用饭,听见小德子的话。 “怎么回事?”祁渊忙放下筷子站起身。 “人现在怎么样了?他现在在哪?”上午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中毒了,肯定又是宸王干的好事。 “现下正在寿药房医治,听说是在齐山上遇到刺客,不小心中了敌人的暗算。” 小德子边说边跟着俩人朝寿药房而去,“这会儿人还昏迷着。” 说话间众人已经到了寿药房,司徒皓正站在院外。 “情况怎么样?”祁渊走上前看着紧闭的房门问道。 司徒皓立刻行礼,将他所知道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但具体他也不是很清楚。 他只是看那人背影很像那日进宫的那个刺客便悄悄追了过去。 等他到了山上,他们已经打起来了,显然那个人是知道消息,冲着谢怀安他们去的。 刚刚情况紧急,他也没来得及细问。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紧闭的房门终于打开。 楚璇玑一脸疲惫的从里面走了出来,双眸却带着异样的兴奋。 “人总算是救回来了,他现在还很虚弱需要静养,你们就不要进去打扰了。” 不枉她这么两年的苦心钻研,她终于有信心可以在医术上赢过胡克彦了。 当初父亲在的时候,总是训斥她白白浪费了一身的天赋,但凡她能多用点心,她的医术早超过大师兄。 那时的她不屑一顾,她一点也不喜欢每天和那些毒物为伍,何况有师兄师姐他们的疼爱照顾,她学的差点又有什么关系。 却不曾想一夜之间天翻地覆,她终究是不得不被逼着学习这些。 从前她有多嫌弃,今日她就有多庆幸,庆幸她的天赋没有因为贪玩而荒废;庆幸她这两年不断的学习和钻研。 若不然今日她就无法救自己想救的人。 众人闻言,这才放下心来。 林夕梦见她神色不对,似乎有心事,忙拍了拍她手臂,“你怎么了,人已经救回来了,干嘛还一副郁郁寡欢的表情?” “楚姑娘究竟隐瞒了什么?”祁渊眼神冰冷而又危险的看向楚楚。 谢怀安每日都在宫外,若是那人有心要暗杀,随时随地都可以,可这么久了他都不曾下手。 反倒是楚楚一出宫门,就遭了暗杀,况且他们都会用毒,十有八九两人是认识的,显然那人是冲着她来的。 “我其实不叫楚楚,我本名楚璇玑,今日刺杀我们的人,是我的同门大师兄胡克彦。” 楚璇玑明白事到如今,她的身份瞒不住了。 既然胡克彦已经暴露了,也能证明她并没有不轨之心,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便将她的身世来历和盘托出,包括她的宗门如何被灭,她这些年是如何躲避胡克彦的追杀的事一一告诉他们。 “哦!难怪你愿意留在宫里,原来是为了躲避你师兄的追杀。” 原来她身上背负着这样的血海深仇,林夕梦忍不住开始心疼她,又不由的钦佩她。 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她每天还像个没事人一样,仍旧保持着一颗乐观善良积极向阳的心,这是多难能可贵之处。 “对不起我骗了你也利用了你!”楚璇玑一脸歉疚的看向林夕梦。 “说什么呢!你教我的本领不会作假,何况为了自保,这样的隐瞒也没有错,换做是我我也会和你做同样的选择。” 林夕梦笑嘻嘻挽住她的胳膊,“何况师徒之间说这些未免太见外太生分了。” 楚璇玑脸上的歉意立刻收敛,一副我不认识你的表情,用力抽回手。 “收徒这件事,你想都不要想。” 祁渊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 第88章 这该死的泪失禁体质 谢怀安中毒受伤的这些时日,一直在宫里养伤。 楚璇玑每日为他清毒拔毒忙得不可开交。 林夕梦为了不打扰她,也为了避嫌就没再去寿药房找过她。 每日里窝在碧落宫里自学药理,睡睡懒觉,日子过得是相当惬意。 然而有人却因此快要急出内伤来了。 眼看着选秀的日子越来越近,内务府总管和庆正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之前后宫没有正主,一切庆典事宜都由他安排好直接向皇上汇报。 皇上每日忙于朝政,也不大在意这些细节,都是由他看着调整,从未出过差错。 可如今后宫多了位玥贵妃,皇上也交代了后宫之事不必再问过他,直接向贵妃禀报即可。 可这位主比皇上还不上心,每日日上三竿才起,这也就罢了,关键她比皇上还心宽。 什么事也不管,只撂下一句:你是宫里的老人了,这流程你比我熟,一切按照旧制看着办就行,就将他打发了。 和庆这心里没底,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可这位贵妃娘娘完全不按套路出牌,这万一有何差池,他这脑袋可就不保。 这不他还是不放心,又拿着选妃宴章程站在了碧落宫外。 “环儿姑娘,您就可怜可怜奴才跟奴才透个底,娘娘这就究竟是个什么示下?” 和庆一脸陪好的看向环儿。 “公公这是怎么说的,我们娘娘最是好说话,娘娘说让您自己看着办,就是完全信任你的意思,哪那么多的弯弯绕绕,您千万别多想。 什么下马威啊!立规矩啊!背后使阴招啊!我们娘娘都不会做的,您只管放开手去办就行。” 环儿一脸好笑的看着和庆,觉得他的担心都是多余。 娘娘哪里是想要立威,她不过就是懒,懒得管这些。 “谁在外面说话!”林夕梦正在用餐,听见外面叽叽喳喳的说话声,似乎很着急的模样。 “贵妃娘娘,是奴才和庆!”和庆一听喜上眉梢,忙拿着册子就要进去。 “怎么了?是宴席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林夕梦放下碗筷。 “回娘娘,奴才已经将宴会的所有章程都整理好了,还请娘娘过目!” 和庆毕恭毕敬的递上册子,小心翼翼观察着林夕梦脸上的表情。 “好,我看看!”林夕梦不情不愿的拿起托盘里的册子。 这事怎么想怎么膈应,祁渊选妃,他自己当起了甩手掌柜,却将这些活一股脑抛给她。 她对这方面的事有洁癖,因此一直刻意回避着,可看和庆一脸为难陪尽小心的模样,心里也挺过意不去的。 无论她心里多不愿意,这件事已是板上钉钉无法更改的事实,想着后宫里马上就要有一堆的女人。 祁渊每晚会去不同的寝宫,心里就闷的难受。 林夕梦放下册子,“你先回去吧!这册子稍后会看的,明日给你答复。” 和庆察觉出贵妃的神色不对,忙低下头,“是,奴才告退。” “娘娘,您怎么了?”环儿见她没再动筷,知道她心里不舒服了。 “没事,饭菜都撤了吧!我研究研究这个。”林夕梦装作若无其事的扬了扬手里的册子。 几人对视一眼,忙退了出去。 林夕梦捶了一下憋闷的胸口自嘲一笑,“你是不是傻,还被虐出感情来了?你可千万不能恋爱脑啊!” 册子记录的很详细,包括几时开始、宴会上要用的果品菜肴、选秀要展示什么才艺、一共要花费多少费用,事无巨细记录的条理分明。 “什么?花这么多?”林夕梦看着最后的花费金额,瞬间不淡定了。 这一场宴会下来竟然要用掉一万两之多。 这会不会太夸张了!本来她就对这个选妃宴抵触,这下更抵触了。 夜色寒凉,林夕梦沐浴完独自坐在桌前,研究怎么样可以节省开销。 祁渊走进来,一眼便看见了坐在桌边的林夕梦。 见她一身杏黄色长裙,精致白皙的脸上未施粉黛,长长的乌发披散在肩上。 淡黄的烛光打在她身上,衬得她整个人温婉动人美的不可方物。 白皙的手腕上一只羊脂白玉的镯子,随着她的动作晃动煞是好看。 祁渊不由放慢脚步,猛的从身后将人抱起,“在看什么这么认真?” “呀!你看你干的好事!”林夕梦被吓了一跳,水杯里的水洒了一桌子,弄湿了册子。 林夕梦没好气的捏着册子伸到祁渊面前,阴阳怪气道:“这是人家辛辛苦苦为你选妃指定的章程,你倒好,自己的事不上心也就算了,还将人家辛辛苦苦的劳动成果毁之一旦。 我不管,这事我不管了,你自己看着办,爱找谁找谁!” 祁渊看了一眼册子上模糊的字迹,大致扫了一眼,便将折子扔到一边。 听出她语气里的不悦,嘴角不由勾起一抹笑意。 “怎么不开心?朕选妃你心里不痛快了?” 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心里莫名畅快。 看看他这副嘴脸,他还得意上了。 林夕梦气得牙齿磨的咯吱作响,恨不能咬他一口。 “是,我是不开心我承认,这下你开心了吧!得意了吧! 巴不得所有女人都为你争的头破血流是吧?你是不是觉得这样才能彰显你的帝王之尊,才能突显你的男性魅力啊!” 林夕梦挣扎着从祁渊腿上站起身,双眸怒视他。 “你不就是想看我难过吗?若这也是你报复的一种方式,那你的目的达到了,你满意了吧?” 她想了一下午,终究对一夫多妻接受无能。 “好端端的,怎么就哭了?”祁渊走上前想要替她擦掉眼泪,却被她躲开了。 “谁哭了?我是泪失禁体质不行啊?”林夕梦倔强的抹了把眼泪,暗骂自己没出息。 这该死的泪失禁体质,害她吵架都没气势。 “朕纳她们不过是形势所逼,朝堂之事与你说不清楚,你只需记住一点。” 祁渊走上前将人抱进怀里,郑重道:“朕的心里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人,是你从不懂得珍惜,反倒要来怪朕。” 他心里的开心满的要溢出来了,只因她承认了她不开心。 “你说的是林夕梦,又不是我。”林夕梦挣扎着要脱离他的怀抱。 这份深情不属于她,她也不稀罕。 “又在耍脾气胡说八道了,看朕怎么罚你。” 今天他心情好,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不准备与她计较。 “我说的都是真的,你爱信不信。”林夕梦挣扎的更加厉害。 却被祁渊一把扛起朝内室走去。 第89章 完了,她居然动心了 “你干嘛?好好说话不行吗?”林夕梦挣扎着要下来。 祁渊将人摔在床上不由分说的欺了上来,“你这是同朕好好说话的态度。” 明明是她胡言在先,却倒打一耙说他不好好说话,今日非要给她些教训。 “你为什么每一次都要用这样的方式解决问题?你认为这样的粉饰太平有用吗?” 林夕梦双手不停挣扎,头偏向一边躲避祁渊的靠近。 声音清冷中透着疏离,“这样只会让我们之间的误会越来越多越来越深,最后走到不可调和的地步。 你以为的没事了,不过是在你武力和强势逼迫下的不得已和屈服,是我无力反抗之后的无奈妥协罢了,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祁渊动作一怔,松开了她的手,翻身下来,两人面对面呼吸相融四目相对。 林夕梦看着他,双眸又泛起了泪花,“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的正视我们之间的问题?你好好看看我,就真的分辨不出吗?” “别闹了,朕知道你因为选妃的事不开心,朕向你保证不会碰她们,待一切结束放她们出宫婚嫁自由,皇后之位只许你一人,这样还不够吗?你不是心心念念皇后之位吗?朕给你。” 祁渊伸手将人捞进怀里,不忍再看她泪眼朦胧的模样。 “我念你个大头鬼,我和你说的是我,你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叫我心心念念皇后之位了?”林夕梦一听越发来气了,将人猛的推开。 简直就是鸡同鸭讲,你说丁他说卯,“我要的是你认清现实,我要的是你承认我的身份,我要的是彼此尊重与理解,你究竟明不明白?你对林夕梦的深情于我而言就是一种伤害。” 林夕梦激动的坐起身,眼泪扑簌簌往下掉,“她欺骗了你负了你,你就想在我身上找回心中曾经那个带给你美好回忆的林夕梦,让我做她的替身,你这又何尝不是负了我。” 完了,她居然动心了,说好的要攻略他,结果自己先沦陷。 她怎么能这么蠢,当初的吐槽和不忿都化作一记记响亮的耳光打回她脸上。 “这是犯了什么魔怔!你今日心情不好不想也没关系,朕不动你就是,别哭了好不好。” 祁渊抬手温柔的替她抹泪,轻哄道:“你若不愿管这些琐事,就交由内务府总管和庆打理便是,后宫你说了算,不想做的通通推出去,你只管做你自己。” 这一番话说的,好像是她在躲懒耍脾气,使小性子取闹一样,好没意思。 林夕梦失神的看向别处,“不用,不就是个选妃宴嘛,既答应了你,我就不会后悔,只要你别后悔就行。” “后宫随你闹,你就是朕最得宠的玥贵妃,不必管旁人的眼色。” 祁渊见人终于不再哭了,暗暗松了口气,抬手宠溺的摸了摸她绸缎般的头发。 “朕说过你如何闹都使得。” 大多女子都盼着能进宫承宠,希望能一朝诞下龙子从此飞上皇后宝座。 只怕为着选秀郁郁寡欢的除了林夕梦,大概也只有温如玉了。 “姑娘,您这般使不得,若是传出去岂不是名声尽毁,若是皇上怪罪下来,还有可能连累老爷啊!” 萋萋脸色大变,惊的双手捂住嘴巴。 她万万没想到姑娘说的办法,竟然是想要私下找男人私相授受,这若是传出去岂不是要被浸猪笼。 若是因此污了皇家名声,那可是满门抄斩的死罪。 何况此人还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姑娘实在太糊涂了。 “我也是没有办法,他是个正人君子,即便他无心于我,也不会将这件事宣扬出去的。” 想起司徒皓,她的心里不由怦怦直跳,她想为自己争取一次,若是不成她此生也了无遗憾了。 “可是这也太冒险了,万一那司徒将军是个轻狂的,此事传扬出去,咱们……。” “不会的,我不会看错的!”温如玉急忙打断她。 马车停在了景福茶楼,温如玉头戴帷帽,匆匆上了二楼厢房。 距离约好的时辰尚早,此刻温如玉的心跳的格外厉害。 这一刻她才惊觉自己做了一件多么胆大又荒唐的事情。 可她顾不得那么多,她实在不愿进宫,她知道这是皇上特别恩准的,一定有他的理由。 轻易是不会收回成命的,可司徒将军不一样,他是跟随皇上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 若是司徒将军向皇上求情,想来皇上是不会为了一个五品武将家的女子,同他闹开的。 如此,父亲感念皇上的格外开恩,又与司徒家结了姻亲,为着自己的翁婿,自然也会追随皇上。 于皇上而言并没有任何损失,一个女人而已,他身边最不缺的就是美人。 温如玉不停在心里盘算着利弊,心里越发的慌乱。 直到门外传来萋萋的声音,“公子,我家姑娘正在里面等您,请随奴婢来。” 萋萋推门,司徒皓长生玉立在门前,温如玉不由脸上一热,“司徒将军请。” “不知姑娘传信叫在下前来,是有何要事?”司徒皓定定看向温如玉,却并不进去。 只见温如玉面带羞涩局促的站在那里,一身桃红色长裙衬得她玉面红似天边晚霞。 竟与之前的飒爽英姿截然相反,多了一丝女儿家的娇媚。 只是她如今是待选的妃嫔,他们私下见面并不合适。 温如玉见他站在门口不进来,心里闪过一丝失落,“将军要这样站在门外与我叙话吗?” 司徒皓犹豫了一瞬,的确这里人来人往,他们这样反而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姑娘找在下可是有事?”司徒皓抬脚进了房间,却并不坐下,只在门口的位置站定。 “司徒将军于我们全家有救命之恩,一直未曾好好谢过将军。” 林夕梦紧张的话都说不利索,红着脸将袖子里的香囊拿了出来,“我并不擅长女红,这是我花了几天做的香包,将军若不嫌弃……” “姑娘万万不可,在下救温大人,不过是看在同僚之谊的份上,举手之劳罢了,当不得姑娘如此。” 司徒皓看了一眼荷包上的鸳鸯戏水图,心中微动,可他不能接受这份情意。 温如玉脸上的期待化为错愕和落寞,手里的香包送也不是不送也不是,生生僵在半道。 “将军可知女子赠男子荷包是何意?” 或许他征战沙场多年;又或者他年纪尚轻,家中亲人去世的早,对这些男女之事并不十分懂。 温如玉心里存着最后一丝希望。 “在下早有婚约在身,姑娘的美意在下实在不能领受。”司徒皓低头赔礼。 “原来如此,冒昧打扰将军是我的不是,将军不怪罪已是万分感激,将军这样说岂非羞臊我了,是我该向将军赔罪才是。” 温如玉嘴角微微上扬,眼圈却泛着红,朝司徒皓回礼。 “出来半日,恐家里惦念,将军恕罪,容小女先行一步。” 温如玉说完,匆匆越过司徒皓走出房间。 司徒皓双手紧握,漆黑的双眸晦暗不明。 第90章 白月光她又回来了? “宸王殿下,你真的会送我入宫与渊哥哥团聚吗?”一道轻柔又透着小心翼翼的询问声传来。 青色的帷幔里出现一道朦胧的身影,虽看不清容貌,可那曼妙的身姿足以让人失魂。 祁川泽嘴角上扬,伸手挑开一角,在看见女子的容貌后,嘴角的笑意不断放大。 若是林夕梦此刻站在这里,只怕又会激动的大叫:“你看你看,你的白月光回来了吧!” 女子一双微蹙柳叶眉下,两只水汪汪的杏眼,长长的鸦羽扑闪扑闪的惹人怜爱,肌肤如雪,皓齿朱唇美得惊心动魄。 “进宫后,知道该怎么说吗?”祁川泽细细打量面前的女子,每一处细节都不放过,直到找不出任何破绽才放下心来。 “宸王殿下尽快放心,我一定会谨言慎行绝不会有半步行差踏错。”魏姝窈小心翼翼垂下头,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她已经体会到蛊毒发作时生不如死的感受,她又怎么敢违背他的命令。 “再过三日就是上巳节,也是你进宫待选的日子,本王为你挑选了两名贴身丫鬟,她们会陪你一起入宫。” 话落,屋外走进来两名女子。 魏姝婉抬头扫了一眼,立刻又低下头,“我若带着她们如何向皇上交代?” 这两名女子说是贴身照顾她,实则就是监视她的,即便被下了毒,宸王还是不信她。 “她们是你的救命恩人,两人自幼丧父丧母相依为命,你为了报答她们便将人带在身边,一路相互照应,这才历经千辛万苦找了回来。” 祁川泽冷冷看向魏姝窈,双眸中寒光乍现,“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招,否则你知道本王的手段。” “奴婢不敢!”魏姝婉吓的脸色惨白,连连摇头告饶。 “啊……”一道剑光闪过,她只觉手臂传来一阵割裂的疼痛。 鲜血立刻将绯色的衣衫染成了深红色,鲜血顺着衣角滴答滴答滴到木质地板上。 魏姝窈额头冷汗直冒,浑身因疼痛本能的颤抖起来。 “又错了,林夕梦是不会自称奴婢的,她是家里千恩万宠着长大,是皇上宠了六年的女子,她怎么会卑微的自称奴婢?” “我,我错了!”魏姝窈牙齿打颤,不敢再多言。 “别怪本王狠心,只有这样你才能取信皇上。”祁川泽一步步走近,抬手将她受伤的手臂托在掌中细看。 “去上药吧!” 无论是期盼的还是厌恶的,时光总不会因为个人的喜恶停留半分。 上巳节终于还是来了,这一日原是中国的情人节,这一天选秀倒也应景。 林夕梦从前只知道七夕和国外的情人节,这还是第一次了解到,三月三竟然也是情人节。 原定的选秀场地在陵西湖上的画舫里。 上巳节有水边祈福的习俗,然而此方案一出就被祁渊一票否决了,大概是那次她逃跑的事,给他留下了阴影。 陵西湖已然成了她禁止踏入的禁区,湖边也增加了巡逻的侍卫。 于是选妃宴临时改在了御花园。 “娘娘,绣女们都到宫门口了,只待吉时一到便可入宫!”环儿站在林夕梦身后,小声禀报。 林夕梦噗嗤一下,笑出了声,“这钦天监也是闲的无聊找存在感,这个还要测个吉时这么讲究? 那我让他们算的何时会有白虹贯日、天狗食月、血月、彗星袭月、九星连珠,没有九星打个折七星也行啊!这些他们算了吗?” 她已经无计可施了,只能寄希望于这些奇特的天文奇观。 她无数次的回想,或者她穿越的那天晚上,天上也许发生了某些奇特的自然现象,改变了磁场,所以才导致她穿进了书里。 若是这些自然现象再出现,她是不是就能摆脱这里回到原来的世界。 “这……”环儿眼神闪躲,她不敢告诉娘娘,最近她总是这样神叨叨的。 皇上严令钦天监但凡有任何异象第一时间通知他,并不准对娘娘透露半个字。 所以即便是天有异象,钦天监也只会说没有,何况这些都是不吉之兆,她们躲都来不及,怎么娘娘还天天盼着呢! “又在神神叨叨些什么?你是想咒朕的江山不保是吗?”祁渊一袭靛蓝色长袍,头戴玉冠,背着手快速走来。 俊美的面上一片清冷,深邃的双眸不悦的看向林夕梦。 “你想多了,我只是纯粹爱好研究天文罢了,放心这些不过是自然现象,但凡告诉你天生异象会亡国的,别犹豫贬了他的官就对了。” 林夕梦瞥了他一眼,眉头微皱,通常小说里这些异象只会让人穿越,没有亡国的先例,就算有那也是昏君该有的下场。 他算不上昏君,在对待百姓这一块他还算是尽心的,至少没让西北的百姓再受苦。 这次的选妃宴也是能省就省,节省下来的钱也都送往了西北。 宫门口站满了待选的秀女。 同一批进宫,又是竞争对手的关系,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等待的间隙,也不妨碍她们相互打量暗自在心中给对手打分,看一看自己的胜算有多少。 魏姝窈站在最末位,一袭水青色绣彩蝶双飞图的束腰长裙,面戴同色面纱。 一双杏眼勾魂摄魄,美得神秘魅惑,仅一双眼就让在场的人心里打鼓。 再加上她这另类的装扮,连她们都被吸引了,更何况是男子? “吉时已到,众秀女入宫!” 众人来不及多想,紧随着领头嬷嬷朝着宫里走去。 邱疏影再次疑惑的回头看向末尾的女子,总觉得这双眼很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有同样感觉的还有温如玉,她对这双眼实在太熟悉了,不可能认错。 她在这里,那宫里的那位又是谁? 温如玉再次看向那名女子时,却见她也在看她,女子眼中竟藏着点点泪意和喜悦。 温如玉漠然转头,心里的疑惑却如山呼海啸一般澎湃汹涌。 众人进了御花园,一眼便看见坐在上首的祁渊。 “臣女参见皇上,玥贵妃娘娘,皇上万岁金安,娘娘千岁吉祥。” “平身赐座!”祁渊淡淡扫了一眼。 众人依言坐下,只站在最后的魏姝窈呆愣愣站在原地,双眸泪盈盈看向主座上的人。 “渊哥哥,我回来了!”这一声令在场所有人都呆愣在原地。 林夕梦看着那双与她一模一样的眼睛,心跳的快要窒息了。 白月光她又回来了? 第91章 没想到皇上还有收集平替的喜好啊! 魏姝窈缓缓摘下面纱,露出和台上林夕梦宛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脸。 御花园里发出一片惊呼声,众人震惊的目光在两人间来回游移。 世界上竟真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人,比双生子还要像双生子。 这次参加选秀的贵女当中大多数人之前在秋猎宴上是见过魏姝窈的。 不由得将两人拉出来作比较,若说魏姝窈的长相与玥贵妃有七八分像,那此刻站着的这位说是玥贵妃本人也绝不会有人怀疑半分。 两人面对面站着就像是在照镜子一般。 看这架势,今日必有一场真假贵妃的争夺大战。 邱疏影嫉妒的看向自称“林夕梦”的人,难怪她觉得这双眼睛熟悉,竟又是一个与玥贵妃一模一样的狐媚脸。 走了一个魏姝窈又来一个“林夕梦”,实在是可恶。 相对于其他人的震惊不已,温如玉早有了心理准备,她在进宫时就已经猜到会是这样的局面。 此刻她一脸平静的看着二人,试图分辨出究竟谁才是真正的林夕梦。 她看向站在高台上同样震惊的玥贵妃,想起她们第一次见面时,她一脸茫然不知道模样,又想起她曾经说过的话。 现在细细想来,玥贵妃确实与她所认识的林夕梦言行举止上大不相同。 看来她从前的确冤枉了玥贵妃,她说的都是真的,她真的不是她认识的那个林夕梦。 反倒是此刻站在台下的人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温如玉再次看向玥贵妃时,眼中闪过一抹歉意。 对林夕梦的厌恶让她本能的抗拒和反感,以至于她从未认真想过,为何一个人的性情变化会如此大。 她甚至认为这就是林夕梦故意耍的手段,目的就是想重新赢得皇上的心罢了。 现在看来事情远比她认为的复杂。 “皇上,她,她才是真的林夕梦,你的白月光出现了!” 终于可以还我清白了。 林夕梦又惊又激动隐隐还有些心酸,泪意模糊了视线。 朦胧的视线中,她看见祁渊一动不动的盯着台下的林夕梦。 那神情好似在看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带着淡漠疏离,却又像在看一个心心念念的爱人热烈而又眷恋。 林夕梦怔愣了一瞬,一股酸涩涌上心头。 这一次他应该是真的找回了他的白月光了吧!他会怎么对她?是会对她百般折磨,还是会原谅她两人重修旧好? 看着他俩对视的神情,林夕梦忽然感觉她的存在有些多余,不止她此刻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多余的。 或许今日的选妃宴到此结束也未可知。 魏姝窈见皇上深邃的双眸一直看着她,既欣喜又紧张。 秋猎宴上她第一次见到皇上,便一眼喜欢上了这个清冷贵气模样俊逸的年轻帝王。 可那时皇上眼里只有那个女人,对她视而不见,与今日这般痴迷的模样判若两人。 不枉她这几个月的辛苦努力,这一刻再多的苦也值了。 “渊哥哥,是我梦儿啊!你不认得我了吗?”魏姝窈学着林夕梦的语气一脸委屈的朝祁渊撒娇。 见他仍旧不说话,这才假装一脸震惊的看向一旁的玥贵妃。 “渊哥哥,她是谁?她怎么会与我长的一模一样,这怎么可能?” 林夕梦直视她泪眼婆娑的委屈模样,嘴角不由勾起一抹笑意,一脸轻松不屑表情看向身旁的祁渊。 “看来我这玥贵妃也该退位让贤了,你说是吧皇上?” 祁渊,但凡你说一句是,我立马走人绝不纠缠。 我不仅不纠缠,我还谢你们还我自由,顺带再祝福一句王八配绿豆绝配。 祁渊猛地回神双眸骤冷,转头看向身边的人。 四目相对,当看清她眸中的冷漠疏离时,不由心头一空,好似有很重要的东西在慢慢的被抽离。 祁渊本能的一把将人抓住,双眸盯紧她,压低声音警告道:“收一收你脑子里的作死想法,在朕查清真相之前,你哪也不许去。” “皇上真有意思,真的出现了,却又不舍得假的了,没想到皇上还有收集平替的喜好啊!” 林夕梦越想越气,如今事实都摆在眼前了,他居然还想两个都占,齐人之福可不是这么享的? “别闹,这其中必有蹊跷,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祁渊紧紧抓着她的手将人拉的更近一些。 “记得魏姝窈吗?” 林夕梦冷笑一声,“是啊,还有一个魏姝窈,皇上不如再搜罗一个,好让我们凑一桌麻将?” 这个变态,一个两个还不够? “想什么呢?朕是说,这一个也未必是真的,万一是有心人布的陷阱呢?”祁渊耐心的解释。 刚刚他确实一时晃了神,单从容貌上看确实看不出破绽,可细细一想又漏洞百出。 若下面站着的是真的林夕梦,她是怎么进入选秀名单的,名单上根本没有林夕梦。 能这般手眼通天将她神不知鬼不觉混进宫里的人只有祁川泽。 既是祁川泽送进来的人,多半不会简单,不管是不是真的林夕梦,他都不会轻易饶了她。 “什么意思?她不是真的,就我是呗?”林夕梦气急,也顾不得台下还站着人,发了狠抬手扣他手,两脚轮流踢打他。 简直了,他究竟凭什么这么自信认为她就是真的林夕梦。 这说法不仅没安慰到她,反倒将人彻底惹炸毛了。 祁渊无法只能牢牢抓着人不放,转头怒喝:“来人,胆敢冒名顶替秀女,速将此人押入大牢。” 这怎么就关进大牢了?就看一眼就能分辨出谁真谁假?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更让她们目瞪口呆的是,玥贵妃竟胆敢当众打皇上,这可是死罪,该关的不应该是她吗? 温如玉看着林夕梦被拖下去,双眸里一片冷漠。 “渊哥哥,你这是做什么?梦儿历经千辛万苦才能再见到你,你竟然这般不顾我们之间的情意,我才是林夕梦,你身边这个女人,她就是个冒牌货,我才是你的梦儿啊!” 魏姝窈惊慌大叫,“渊哥哥你听我解释。” 为什么没有久别别重逢的温情脉脉,为什么什么都不问她就直接下狱了? 刚刚她分明看见皇上对他露出一脸痴迷的模样。 怎么跟那个女人说了几句话,就立刻改变了主意,一定是她跟皇上说了什么。 这个冒牌货,竟敢在皇上面前诋毁。 眼看着人被粗鲁的拖走,众人吓得大气不敢出。 林夕梦也没料到他就这样把人关进了大牢,惊得愣在原地。 看来即便是白月光本光,也一样免不了牢狱之灾,这下她心里平衡多了。 毕竟她可是因为她被关过两次大牢呢!也该让她尝尝蹲大牢的滋味。 “选秀宴正式开始吧!”林夕梦心气顺了,双眸圆睁示意祁渊放手,两人一同回了座位。 众人又是一惊,竟然有人胆敢这般给皇上摆脸色,皇上非但不生气,还一脸宠溺的笑了。 和刚刚那狠厉冷漠的神情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林夕梦理了理微乱的衣袍,淡淡道:“刚刚不过是个小插曲,各位不必放在心上,选妃宴正式开始。”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收回思绪专注起来。 少了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众人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 纷纷跃跃欲试摩拳擦掌,一双双期盼的眼睛殷切的看向上首的皇上。 都想做第一个被皇上点名的人。 第92章 从未见过如此儿戏的选秀 就在众人翘首以盼之时,却见宫人手里拿了一个木质的大箱子走来。 众人不明所以,好奇的盯着箱子看。 “时候也不早了,虽是春日里,天气尚有些寒气,众位姑娘千金之躯受不得风寒,大家也都挺忙的,索性化繁为简。” 林夕梦双眸带着未消的怒意扫向众人,这威势竟有几分祁渊的影子。 “才艺展示就不必了,只怕你们有心展示有些人也没心思看,今日就抓阄选妃吧!大家都轻省些。 这是简历待会儿一人一份,你们按照上面的要求填上各自的姓名、父亲官职、各自擅长什么、性情如何、兴趣爱好有哪些通通写上,塞进这个箱子里。 由皇上亲自抽取,抽中者入宫为妃,未抽中即为落选,至于品级就按照各位填写的内容和父亲官职大小由皇上定夺。” “这怎么行?从未见过如此儿戏的选秀。”人群中有人小声抗议。 “就是咱们等了这么久盼了这么久苦练了这么久,为的不就是这一天能在皇上面前展示一番。 希望能获得皇上的青睐,为家族和自己挣一份荣耀吗?可玥贵妃轻飘飘的一句话,岂不是断了咱们的活路。”立刻有人小声跟着附和。 邱疏影一听急得立刻坐不住了,上一次献艺就被人抢了风头,一直郁结在心意难平。 这几个月她一直闭门在家苦练,自觉进益良多,她每天都在盼着进宫的日子,为的就是能一雪前耻。 谁承想玥贵妃竟来了这么一出,她岂能甘心。 “娘娘此举实在不妥!选妃一事关乎皇家子嗣,关乎朝堂稳固,岂可这般儿戏敷衍了事。 选妃一看的是家世出身,二看的是个人的品行才学,展示才艺是不可或缺的一环。 一来是给各位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二来亦是让皇上更好的了解各位秀女的品性。 如此才能选出德才兼备的妃嫔,娘娘此番做法如何能区分优劣,岂非让那些德不配位之人钻了空子,这样做不觉得有失公允吗?” “会些诗词歌赋歌舞书画就是有品性?自古有才无德之人多了去了,若只以才学论品性未免太肤浅了些。 德行这个东西要日久见人心,才不才艺的倒是其次。” 林夕梦微微一笑,看向邱疏影,“何况即便表演才艺,你就能肯定你一定会赢吗?本宫记得上次秋猎宴上你也有表演才艺,是什么来着?” 林夕梦装作努力思考的模样,羞的邱疏影面色一阵青一阵红。 “依本宫看,倒不如大家吃吃喝喝开开心心就将选妃宴给办了,何必搞得剑拔弩张刀光剑影的。 如此每个人无论家世才学通通都有均等的机会,岂不好吗?”林夕梦挑眉看向众人。 “当然若是有人愿意出来表演,也不是不可,只是若皇上没看中,你们将不再有机会参加抽选,你们可同意?” 此言一出,刚刚还嘀咕着不满的人,瞬间不敢再造次。 她们虽想要表现,希望能获得皇上的另眼相待,可人心难测,帝王之心更难测。 皇上对玥贵妃的宠爱,她们都看在眼里,这个时候跟玥贵妃对着干,可不是明智之举。 何况即便她们争得了御前表演的机会,即便表现的再好,谁也不能百分百保证能引得皇上在意。 若是不能白白浪费了一次机会,倒不如这样的盲选,至少大家都有平等被选的机会。 邱疏影自然也想到这一层,上一次她殿前献艺,就被人抢了风头,难保这一次不会出现同样的情形。 “臣,臣女不敢,一切单凭娘娘做主。”邱疏影想了想还是不要出这个风头为好。 “既如此就按照贵妃娘娘说的办。”祁渊沉声宣布。 皇上都发话了,众人也不敢再多言,纷纷低头认真写起来。 偌大的花园里,一时间安静的只能听见研磨声,倒有些殿试的感觉。 所有人都认真小心的填写,生怕漏写一样影响将来受宠。 唯独温如玉洋洋洒洒只潦草写了个名字便交了上去。 她本就不想被选上,也没什么好怕的,何况最先写完的,一定会被垫在最下面,如此抽中的几率又会小上几分。 须臾,所有人的简历都收了上来,福海抱着箱子颠倒了几下,恭敬的递到皇上面前。 祁渊看着箱子,面无表情的从里面抽出了几张放在托盘上。 福海立刻展开一一报名:“户部尚书邱正明之女邱疏影、御史中丞康安之女康馨、工部尚书蔡缪之女蔡婉儿、中书令管倬之女管青梅、大理寺卿柳晨之女柳安然、……” 被叫到名字的女子欢欢喜喜的走到殿前站定,这意味着她们很快就能入宫了。 唯独温如玉紧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每报一个名字,都好似有一面鼓在心口处震得她发蒙。 眼见着面前呼啦啦站了一堆人,就在她以为不会报到她名字的时候。 却听福海大声念道:“最后一位赤羽营统帅闻言清之女温如玉。” 温如玉的心瞬间跌入谷底,僵直着身子站起身,她终究还是逃不过进宫的命运。 也罢,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既来之则安之。 比起温如玉的淡定,林夕梦在听见温如玉的名字时,不可置信的看向祁渊。 怎么会?他们商量好的名单里根本就没有温如玉,祁渊究竟在搞什么鬼? 那个箱子里面是做了机关的,选秀的名单也是提前放好的,至于她们所写的简历不过是个幌子而已。 给她的花名册里,根本没有温如玉的名字,所以她压根没想过温如玉会在其中。 刚刚人太多,又出了白月光的事,她根本无暇顾及其他,温如玉进宫对他有什么好处? 若说其他人被选入宫,是因为她们背后的家族势力都向着宸王;那选温如玉又是为了什么? 他说要混淆视听,已经选了那么多的幌子,为什么还要搭进一个温言清。 祁渊感受到林夕梦愤怒的注视,忙站起身道:“散了!” 众人纷纷起身告退。 御花园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福海见势不妙,忙挥退了众人。 “说吧,这是为什么?为什么温如玉进宫选秀我不知道?难道他也是你混淆祁川泽的幌子?” 林夕梦气的脸都白了。 “自然是,幌子自然是越多越好,今日选中的若全是祁川泽的人,他必然会起疑,投靠朕的人,朕自然不需要他们如此表忠心,只有保持中立的朝臣才是最好的选择。” 前朝后宫自来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自有他的考量。 祁渊走近伸手要拉她,却被林夕梦侧身躲开,“可你明知温如玉她不一样,她不适合宫里,要不你放了她吧!” 祁渊眉头微皱,耐着性子问:“你不是觉得宫里无聊,想要多些朋友吗?她进宫不好吗?” “你,你能不能别拿对付我的法子,对付其他人行不行?你这样会让我觉得是我连累了她。” 林夕梦大脑一阵缺氧,险些昏过去。 “是,正是如此!所以在你想要逃跑的时候,不妨先想想你的朋友们!” 祁渊毫不隐藏他的目的,他就是要将她所有在意的人都控制起来,这样她就不敢再想出宫的事。 第93章 记得叙完旧后放我走就行 “不可理喻!你已经疯魔了!”林夕梦被他疯狂的近乎变态的占有欲惊得浑身发寒。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这般专横霸道的,为了不让她逃跑。 居然能想出这么变态的馊主意,这应该不是他想出来的,究竟是谁这么缺德教他这样的损招? 福海站在不远处打了一个喷嚏,缩了缩脖子,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 福海不知道的是,他教给祁渊的留人招数,早就被他做了升级调整,成了变态三点零版本。 见那俩祖宗还在争吵,福海忍不住直摇头。 林夕梦见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只好语气放缓,耐着性子继续说道: “林夕梦已经回来了,你不能这样对我,我真的是冤枉的!” 若是今日之前,她或许还可以劝自己忍耐他的这般无礼对待。 可现在不一样了,真正的林夕梦回来了,可以证明她的清白了。 她凭什么还要逆来顺受,凭什么不能出宫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她不该背负祁渊的恨,这对她不公平。 原本认命的心又死灰复燃蠢蠢欲动起来。 “你当真认为她是真的林夕梦?”祁渊冷冷盯着她,想到那个一言一行和都和从前一模一样的林夕梦。 再看着面前的林夕梦,他的心第一次狠狠动摇了,她们确实一样却又不一样。 一样的容貌,却是天差地别的性格,可这一切已经不重要了,他已经不在乎谁是真谁是假了。 他只认定眼前的人,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她走了。 “什么意思?她不是真的我就是了?你是不是故意的,她明明亲口承认自己是林夕梦,还那么亲热的叫你渊哥哥来着。” 这是她装都装不来的,那亲密样怎么看都不像演的,要说他俩没一腿她打死都不信。 事实都摆在眼前了,他为什么还要自欺欺人,难道她好欺负是吗? 这狗东西就是欠骂! “你瞎啊还是耳聋啊?听不见也不看见啊!人家主动承认了你不信,我一直否认你偏逮着我不放,你究竟看我哪点不顺眼,你说啊!为什么要这么欺负人。” 林夕梦激动的眼圈泛红,消瘦的肩膀一颤一颤的,看得人心都跟着揪起来了。 “怎么现在这么爱哭了!”祁渊无奈叹息,从前那个张牙舞爪的人,最近怎么变得动不动就掉眼泪。 “你难道就没想过她是怎么进宫的?一个弱女子怎么做到偷梁换柱,神不知鬼不觉的瞒过所有人? 何况能出一个魏姝窈就能出第二个第三个魏姝窈,她究竟是与不是一审便知。” 祁渊想要伸手安抚她,却被林夕梦后退躲开,“那又怎么样,是宸王安排她进宫的也很合理啊!他们本来就是这么计划的呀!” 林夕梦想起元宵灯会上,和宸王说过的话,或许宸王真的为了能和她合作,将真正的林夕梦找回来了,这也合情合理。 想到这种可能,林夕梦更加激动了,更加确定这次是真的白月光回来了。 可这件事她不敢告诉祁渊,害怕他知道了又要怀疑她,做出些疯狂举动。 “我才不要去看你们故人相见两眼泪汪汪,要去你去别拉上我,记得叙完旧后放我走就行。” “不去也得去,不然待会儿又要拈酸吃醋,在朕面前掉金豆豆。” 祁渊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一把将人打横抱起,在林夕梦的骂骂咧咧声中,朝着朝清宫走去。 朝清宫是新收拾出来,专供林夕梦处理后宫事务的地方。 也是林夕梦今后上班的地方,她还没进去过。 这里距离碧落宫不远,既方便她每日处理事务,也不至于被人扰了清静。 这是林夕梦要求的,她不想生活工作混为一团,睡觉的地方还是比较私密的,今后后妃多了,难免需要应酬她们,在这里很合适。 祁渊抱着人走了进来,温柔将人放下,“看看可喜欢?” 偌大的厅堂里,摆放着二十把梨花木桌椅,正对着门的上首位摆放着两把金丝楠木镂花椅。 桌上鸳鸯鼎里燃着沉香,闻着让人莫名心情平和了许多。 窗边的桌上插着几枝迎春花,迎着屋外的阳光散发着淡淡的黄色光晕,像是一颗颗闪烁的小星星。 “不过就是上班的地方,没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林夕梦还是蛮喜欢的,不过她就是不想顺着他说。 门外传来福海的声音,“皇上,人已经带到了。” 话落福海身后跟着几名侍卫,押着魏姝窈走了进来。 “渊哥哥,我知道错了,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无论你做什么,哪怕是让我死,我也绝无怨言。” 魏姝窈跪在地上头发凌乱,泪眼汪汪看向祁渊,“渊哥哥,这些日子,我在外受尽了磨难,我回来只是想向你当面谢罪。” 祁渊不为所动,面色阴沉的看向面前的女子。 “渊哥哥,还记得这个么?”魏姝窈说了这么多,见祁渊还是无动于衷,忙从怀里掏出信物。 林夕梦原本一脸不耐烦的窝在圈椅里看戏,见她掏东西,立刻来了精神,一脸阴阳怪气的瞥了眼祁渊。 “呦!还有信物呢!我瞧瞧,啧啧,还是上好的羊脂白玉,皇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虽然我是个平替,但你这也太厚此薄彼了吧! 送她这么好的东西,送我的东西差了点我也就不说什么了,结果半道还给收回去了,果然冒牌货不值钱,还是你的初恋比较宝贝。” 祁渊听她阴阳怪气的语气,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不给她首饰是什么原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一天天只想跑,身上但凡有点钱,就动歪心思。 福海接过玉佩转身要递给皇上,却被林夕梦一把抢了过来。 “这中间还有个……”林夕梦皱眉,不确定的小声嘟囔,“这是珵(cheng)?” 林夕梦的窘迫被魏姝窈看在眼里,魏姝窈暗自鄙夷,就这样的人,也配待在皇上身边。 祁渊看着林夕梦拿着玉佩一脸的迷茫,双眸划过一抹意味不明。 祁川泽明知道林夕梦的存在,不会蠢到再安排个人来冒充她,那他为何要冒如此大的风险这么做? 祁渊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猛地转头看向一旁的林夕梦。 想起她从前种种怪异的举动,想到她一再的否认,和她说过的关于另一个世界的事。 他的心瞬间颤抖的厉害,虽然他不想承认,可真相一旦揭露,就会如生根的杂草一般烧不尽除不掉。 祁川泽会如此做,只有两种可能,要么跪在地上的人的的确确是真的林夕梦。 而另一种可能就是,面前的两个都不是真的林夕梦,他才会冒险再送一个假的进来。 无论是哪一种可能,都只证明了一件事,祁川泽发现宫里的林夕梦不是真的。 祁渊面色苍白厉害,心口隐隐传来闷痛,他看着林夕梦狡黠的笑脸。 放在桌上的手不断握紧,像是抓着一件很在意的东西生怕旁人来抢一样。 祁渊双眸紧紧盯着她,眼中闪过一抹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占有欲。 林夕梦正盯着手里的玉佩,盘算着怎么昧下它,错过了祁渊眼中的一丝愧疚和无尽的疯狂。 第94章 要不我改名也行 魏姝窈看着皇上阴沉的脸,心里止不住的得意。 那是宸王交给她的,说是俩人的定情信物,有了这个佐证,这个假冒货必死无疑。 魏姝窈收起嘴角的笑意,抬头时已然换上一副小心翼翼我见犹怜的模样。 “是,姑娘聪慧,这是渊哥哥的表字,取美玉之意,就像这块羊脂玉一样美好,拥有温润如玉的品性之意。 姑娘不知道也是常理,渊哥哥的表字只有最亲近的人知晓,这个字又不多见,难怪姑娘不认得。” 你妹的,这个白月光果然是懂阴阳的,说她和祁渊不熟也就算了,还讽刺她没文化。 “是啊!我竟不知他还有个婊子(表字)呢!”林夕梦气炸了,双眸狠狠剜了一眼祁渊。 转头皮笑肉不笑的看向白月光,“哪比的上林姑娘你,与他青梅竹马互赠信物互诉衷肠,想想就浪漫的嘞。 我就没你这么好命,我俩一般在房里都不怎么说话,他都不给我开口的机会,那个猴急的呦! 说来真羡慕你俩,花样年华青涩时光,正是拉个小手都能回味无穷的年纪,我就没机会体会这种青涩朦胧的爱恋。” 恶心人谁不会,我恶心不死你跟你姓,你的竹马早不干净了。 林夕梦嫌弃的将玉往桌上一拍,“珵,美玉,他这是将自己送给你了呀!就是有些可惜,美玉蒙尘不干净了。” 话是对白月光是说的,眼神却淬毒一般看向祁渊。 祁渊却毫不在意宠溺一笑,一把抓住桌上白嫩纤细的小手,与她十指紧扣。 她这是在嫌弃他碰过旁的女人?一想到她为自己吃醋,一股难以言喻的愉悦涌上心头。 祁渊紧紧抓着她的手笑道:“朕和她从未牵过手,朕牵过的人只有你一个。” “少来,谁信?”林夕梦想要抽回手,却被他死抓着不放。 一旁的福海侧身回避,真是没眼看,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腻糊。 同样看不下去的还有魏姝窈,她一脸受伤的表情看向祁渊。 “渊哥哥……” “朕是皇上,再叫错割了你的舌头。”祁渊神色狠厉双眸冰冷的看向她。 魏姝窈一惊,后背不由一凉,怎么会这样,他不是看了信物吗?为何对她还是这般态度。 他连对身边的假冒货都那么温柔,没理由对她这样。 “皇上,你还记得我及笄礼的那天,我问你若是有一天我做了令你生气的事,你会不会原谅我? 你还记得你当时是怎么说的吗?你说你……”魏姝窈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水汪汪的杏眸深情的注视着祁渊,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祁渊却面无表情,声音清冷的打断,“不记得了,何况你根本就不是林夕梦。” 魏姝窈心差点跳了出来,呼吸不由急促起来,“皇上,你不要被你身边的这个假冒的林夕梦给骗了,我才是真的林夕梦啊!” “对对对,她说的对,我真是不你那个林夕梦,要不我改名也行,这名我早就不想要了。”林夕梦连连点头附和。 “你闭嘴!”祁渊气恼的瞪她,旁人巴不得借着林夕梦的一丁点细枝末梢,和他攀扯上关系。 只有她,宁愿连父母赐的名都不要了,也要和他撇清关系实在可恶。 “你们急吼吼找我来什么事?一个个的能不能消停点,我这刚送走一个,就不能让我歇歇!” 楚璇玑怨气冲天的走进来,这个谢怀安当真是可恶,人一好就跑的没影,过河拆桥的东西。 她心里正不得劲,看着跪在地上披头散发的女子,径直蹲下。 “这就是你们叫我,啊…鬼啊!” 楚璇玑就这么毫无准备猝不及防被吓得摔了个屁股蹲。 怎么有两个林夕梦?“这,这什么情况?” 林夕梦忙起身上前,将人扶起来,“很明显,本尊回来了,你快给她把把脉,看她有没有中嗜髓蛊。” 林夕梦看向祁渊,不怕你不信,真的假不了,假的她永远真不了。 “若是她身上有嗜髓蛊,我看你还怎么抵赖。” “吓死个人!我还以为见鬼了!”楚璇玑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一把抓住魏姝窈的手腕。 林夕梦紧张的手心都出汗了,真相马上就要大白,她的自由触手可及了。 受了这么久的委屈,多少要讨点精神损失费才行。 至于祁渊,就让他和他的白月光相爱相杀去吧! 时间一分一秒过,所有人的目光都紧张的看向楚璇玑。 祁渊喉结滚动,冷声道:“如何?” “她的确中了嗜髓蛊!”楚璇玑放开魏姝窈的手,慢慢站起身。 “我就说吧!这下没得说了吧!她真的就是你的小青梅呀!” 林夕梦激动眼圈都红了,“我们之间的事就两清了,你们的恩怨你们自己解决,就别再牵扯无辜了。” 祁渊无视她,冷冷看向楚璇玑,“可有什么药物,可以使人容貌声音发生细微变化的?” 张承已经查过,她脸上并没有易容的痕迹。 “这个还真有,不过她身上并没有动过的痕迹,也没有吃过药!她这种应该是本身就长的像,然后通过刻意模仿练习来改变的。” 楚璇玑皱着眉头,又蹲到了魏姝窈面前,抬手捏着她的下巴仔细研究起来。 “你凭什么断定她不是?”林夕梦一听急了,事实就摆在眼前,他却一再否认是什么意思? “因为她是魏姝窈,根本就不是林夕梦。”祁渊抬眸看向林夕梦,对于她急切的模样很是不满。 “不可能,魏姝窈我又不是没见过,她们根本就长得不像,何况魏姝窈不是早就应该死了吗?” 林夕梦的心一下子跌落谷底,怎么又牵出魏姝窈了,她连个高仿都算不上。 魏姝窈眼中却闪过一丝慌乱,她万万没想到,进宫才一日,她的身份就暴露了。 明明她的容貌已经完美到无可挑剔了,她还有两人当年定情的信物,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为什么皇上那么肯定她就是假的,还一眼识破了她就是魏姝窈的。 “皇上,我不是魏姝窈,我真的是你的梦儿啊!” “若你不是魏姝窈,你应该会问,魏姝窈是谁?”祁渊冷冷看着她,眼中毫无波澜,好似在看一个死人。 “不,我不是,我根本不认识她!”魏姝窈惊恐的摇头,“皇上,你要相信我。” “拖下去,留她个全尸,送回宸王府。”祁渊站起身,拉着林夕梦大步往外走。 第95章 请就我贾西贝 “事情还没说清楚你要带我去哪?”林夕梦挣扎着不肯走,好不容易等来了白月光。 就凭他一句不是,就让她白白错过洗脱嫌疑的机会? 可她的力气终究敌不过祁渊,被拉出了朝清宫。 “她要是死了,我怎么办?还有谁能证明我的清白?我求你,就算她不是林夕梦,她也一定知道些什么,你就饶她一命,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林夕梦拼命抠他的手,眼看着侍卫将人押走,她却无能为力,一股前所未有的绝望和无力将她牢牢裹挟。 林夕梦只感觉身体一点一点失去反抗的力量,她没有办法只能近乎哀求的看向祁渊。 “你就让我问几句话,就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能证明我不是林夕梦的,我求你了。” “夕梦别闹了。”祁渊死死抓着她的手不肯放松一分,双眸一瞬不移的看着她。 “你是不是真的林夕梦,她又是谁?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他已经决定,今后不再纠结她是谁,当魏姝婉扮成林夕梦出现的那一刻,他才知道原来他真的一眼就能辨出真假。 从前是他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才会将她认错,他原是想要将人绑在身边慢慢磋磨,却渐渐发现他的心再一次不受控制的爱上了她。 祁渊无法容忍自己再一次陷进同一个陷阱,因此一直在刻意回避自己的心意。 直到今天,看着两个性格截然不同的人出现在他面前,他这才惊觉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原来他再次爱上的是眼前的林夕梦,而非他从前认识的那个人。 祁渊看着面前的人,心里说不出的庆幸,还好她不是。 林夕梦一怔,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发狠的咬住他的手不放,她早就想这么干了。 祁渊吃痛回神,猛的收回手,“跟谁学的这混账招数?” 林夕梦冷冷看着他,声音里满是失望,“什么叫不重要?对谁不重要?是你还是我?你凭什么认为我会觉得这件事不重要?” 他凭什么这么说?被冤枉的不是他,他可以轻飘飘一句无所谓带过。 可她怎么办,难道要一直要活在白月光的阴影里? 不,她不要,好不容易看到了希望,她绝不能就这么轻易放弃。 林夕梦不管不顾往朝清宫方向跑,可还没跑出两步,就被祁渊单手搂住腰提起朝碧落宫走去。 “祁渊,我求你,你就让我去问一问好不好,哪怕她是魏姝窈,你至少让我亲耳听她说吧!” 祁渊搂着人一言不发径直进了寝宫,将所有人隔绝在外。 “朕说过她就是魏姝窈,是祁川泽派来的奸细,若是不杀了她,将会后患无穷。”祁渊将人抵在门框上不让她动弹,双眸带着怒意盯住她。 为什么这么急着澄清,还不是想要逃离宫中,无论是从前还是往后,他都不可能放她走。 既然一开始就错了,那就将错就错下去。 “这样一个危险的人物,朕是不会允许她在宫里更不会允许她靠近你一步的,你听明白了吗?” “你凭什么断定她是魏姝窈,又凭什么认定我就是林夕梦,你说你说你说啊!” 林夕梦哪里听得进去,她的心要气碎了,这算什么?给了她一个希望,却又让她亲眼看见希望破灭。 若是这次不给她个说法,她绝对跟他拼了。 “有些人看一眼便知真假不需要理由,何况她的眼神过于急切,恨不能昭告天下她就是林夕梦本人。 只有作假之人才会急于证明自己,她从头到尾都一直在强调证明自己。 朕让张承查了,魏家被问斩的时候,魏姝窈被人掉包,之后便不知下落。” 祁渊掐着她的腰,将人抱起来坐到窗边的软榻上。 “那我呢?你凭什么就死扒着我不放?”林夕梦怒气未消,挣扎着要从他腿上下来。 又是这个祁川泽干的好事,这个替身梗算是被他玩的明明白白的,可却害苦了她,又让她白欢喜一场 “至于你!”祁渊一脸笑意,将人抱的更紧,“朕第一次见你时,你眼里分明写着你认得朕,却又假装不认识。 一面说朕认错了人,却又说你叫林夕梦,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 换做是你,你会怎么想?这才是真正的林夕梦见到朕该有的反应,不是吗?” “我去!”气死了,原来就因为这,林夕梦气的头晕目眩,心梗都要犯了。 “不许说脏话!”祁渊抬手捏住她的脸往外扯。 “我决定了,从今往后我改姓贾,名西贝,请叫我贾西贝。”林夕梦整个人如泄了气的皮球,双眸失神的看向软榻边的香炉。 烟雾缥缈间,她仿佛看到了他们初次相遇时的情景,那个时候她为什么要说真名?为什么要找他求救。 如果重来一次,她宁愿跑断腿也不会找他。 就算不得已找他,她也绝不会告诉他真名,哪怕叫西贝货,都比叫真名强。 “何意?”祁渊见她气鼓鼓咬牙切齿的模样,忍不住逗她。 “贾通假,真假的假,西贝加一起还是贾,这意思不够明显吗?从今天起我正式改名贾西贝。” 林夕梦气得上气不接下气,假的一个接一个的出现,真的白月光死哪去了? “好,如你所愿,朕以后就叫你贾西贝怎么样?”祁渊故意顺着她的话说,转移她的注意力。 只要她不闹,一切都随她。 “你骂谁是假货呢?”林夕梦转头恶狠狠瞪他。 “好,你不是假的,你是真的林夕梦。”祁渊一脸宠溺顺着她说。 “谁是真的了?”这一下林夕梦更不气了。 “那朕该叫你什么?你可有小字?”祁渊抓住她不安分的手。 “不就是小名嘛,好像谁没有是的,还珵?”林夕梦故意学这魏姝窈的声音说酸话。 “淼淼我小名,听我爸说我刚出生的时候干瘪瘪皱巴巴的,我爸担心我长大不够水灵好看,说女孩子家是水做的,给我取个多水的名字补补水,长大就会长开了。” “好笑的是他们的愿望终究是落空了,什么女大十八变在我身上根本不灵验。” 说起小名,她有些想家了,可惜只怕今生都回不去了。 但爸妈的愿望似乎以另一种方式实现了,如今的她可水灵了。 …… 夜色深浓,寝殿里静谧一片。 “珵昱,朕的小字。”祁渊将人搂进怀里轻声呢喃,“也是朕父皇取的。” “谁稀罕知道!”林夕梦不想搭理他,她还没消气呢! 白日里折腾的够呛,这会儿她已经困成狗了,哪有心思聊天。 “淼淼,给朕生个孩子吧!我们重新开始好好过日子如何?” 祁渊支起上半身看向林夕梦,却发现她早已睡熟了。 祁渊翻身压了上来,“淼淼,别离开朕。” 这一晚,林夕梦做了一个美梦,梦里她回到了自己现代家里的柔软大床上。 家里的小猫咪雪球又调皮的压着她不停舔,还对着她一遍又一遍淼,喵的叫,大概是饿了。 第96章 看来这个林夕梦他是势在必得了 “王爷出事了!”管家急匆匆跑进书房。 “何事如此惊慌?”祁川泽一脸不悦的看向何忠。 最近的事已经够让他焦头烂额的了,西北灾情得到了控制,流言也已渐渐平息。 不仅如此,京中酒肆茶馆渐渐不再有反对的声音,反倒是一片赞扬叫好声。 都在歌功颂德他那位好皇兄,说他是个体察民情爱护百姓的明君。 更糟糕的是祁昌也已将涉案人员一并捉拿归案,若让他们顺利进京,只怕到时候会牵扯到更多的人。 正在他为此事焦头烂额之际,胡克彦擅自行动暴露了行踪。 此人相当奸猾惹了烂摊子便一走了之,此刻也不知躲去了哪里? 谢怀安更是像条疯狗一样咬着他不放,时时处处与他作对。 他正头疼的紧,又听闻有不好的消息,太阳穴更是突突的跳。 “王府大门口不知何时挂了三具女尸,恰巧被大理寺的人看见,此刻大理寺少卿谢怀安就在府外。” 何忠自知冒失了,小心翼翼的看向宸王,他知王爷近来琐事缠身,脾气暴躁。 若无大事他自是不敢烦扰王爷,实在是此事非同小可,还得王爷亲自定夺。 就在刚刚侍卫来报,王府门前不知何时多了三具女尸,守门的侍卫也不知所踪。 何忠急匆匆赶去看时,着实被门外的景象吓得不轻,实在是太恐怖太晦气。 不知是哪个缺德鬼,将三具血淋淋的女尸挂在王府的门楣上。 三人披头散发,鲜血顺着脖颈滴落,在地上晕开一摊血迹。 一阵风吹过,一股血腥气迎面而来,三具尸体也随风摇摆,看上去甚是恐怖血腥。 好在是三更半夜,王府门前百姓多半不敢逗留,否则此事传扬出去,宸王府的声誉可就毁了。 更糟糕的是,他们还没来得及将尸体处理掉,大理寺的人就赶来了,声称要进府追查真凶,他这才一时失了分寸。 祁川泽面色阴沉,在烛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女尸?本王倒要看看是谁如此胆大包天,竟敢栽赃陷害本王。” 宸王府门前,谢怀安长身玉立,身着大理寺官服,俊朗的面庞透着一股正气,面对宸王府府兵,仍旧不卑不亢不见一丝惧意。 “本王当是谁,大晚上竟敢在王府门前叫嚣,原来是新晋的大理寺少卿啊!这么晚来本王府有何公干?” 祁川泽背着手缓缓走出大门,门前的尸体已被人搬运到一旁。 祁川泽双眸冷冷憋了一眼,待看清躺在地上的女子面容时 脸色瞬间阵青一阵白,双眸闪过一丝阴狠,很快又恢复正常。 她居然就这么死了,进宫不到一日就被杀了? 祁渊究竟是怎么一眼就认出真假的?当初他看见魏姝窈的扮相时都差没认出来,他又是怎么识破的? 今日宫中发生的事他已经听说了,当时并未太在意,毕竟当初宫里的那个林夕梦也是一样的下场。 最后不也全须全尾的从大牢里出来了,何况他还给了魏姝窈信物,又告诉了她那么多皇兄和林夕梦的过往。 不可能这么快被识破才对。 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人早上进的宫,晚上就被杀了送回来。 他居然这么果决的就将人给解决了。 究竟是真的认出她是假冒的,还是将她当成了真的林夕梦,一气之下杀了她泄愤? 宫里的内应被尽数拔除,他收到消息也就难免有些滞后失真。 原想着有了这颗棋子不仅能帮他监视皇兄的一举一动,还能利用她身上的毒让皇兄死的更快些,再不济也能分得宫中那人的宠,离间两人的关系。 却不曾想她这么没用,害得他白白浪费了这么久的精心安排,最后还是一招废棋。 同样是假的,为何她却能好好的活着,甚至还坐上了贵妃之位,究竟是为什么? 难不成皇兄也知道了她真实身份? 若真是如此,那一切就说的通了,无论是她的长相,还是她自身的预知能力,皇兄都不可能放了她。 有了这么一个宝贝,那林夕梦存不存在,是真是假自然于皇兄而言可有可无,杀了也就杀了。 皇兄得了她当真是如虎添翼,自从这个女人出现,屡屡坏他好事。 若是将人收入府中为他所用岂不妙哉。看来这个林夕梦他是势在必得了。 想到林夕梦,祁川泽双眸微眯,再次看向地上的魏姝窈,果然假的就是假的比不得真货。 “王爷府上发生了命案,作为大理寺少卿,臣有职责查明真相还死者一个公道。 此案发生在宸王府,为了尽快洗脱王爷的罪责保宸王府清誉,还请王爷准许下官进府一查。” 谢怀安面容冷峻看向祁川泽,双眸中恨意翻涌。 胡克彦在逃,他将梁都搜查了个遍,也没找到人,王府是他最后的希望。 他们是一伙的,楚楚说过,她看见宸王和胡克彦一同出入过迎宾楼。 “就凭你也想进宸王府搜查?这摆明了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谢少卿不该尽快捉拿真凶,给本王一个交代吗?反倒本王成了被怀疑的对象,这是何道理?” 祁川泽双眸嘲讽的看向谢怀安,区区一个大理寺少卿,能奈他何? “自然是要交代,下官一定会查明真相给死者一个交代的。”谢怀安握紧手中的剑,努力克制着想要一剑杀了他的冲动。 “即是有人栽赃陷害,下官更应该追查到底,争取早日查出幕后真凶,还王爷清白才是。 王爷是不想洗脱嫌疑还是心里有鬼,才不敢让下官进府一搜?该不会这其中另有隐吧?” “有证据直接抓了本王便是,若没有本王这宸王府又岂是你能随便搜查的,休说区区一个大理寺少卿,就算是你的上峰大理寺卿见了本王也不敢如此放肆。” 祁川泽蔑视一笑,双眸寒光凌冽,看向在场众人。 谢怀安不怕得罪宸王,可不代表其他人不害怕。 此言一出,大理寺的其他人立刻动摇,这里毕竟是权倾朝野的宸王府,宸王更是百姓心中爱戴的战神王爷。 搞不好是要掉脑袋的,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该不该听命少卿大人。 “今日,下官一定要进府搜查呢?”谢怀安看着他如此嚣张,心里的恨意疯长。 双方剑拔弩张,一时僵持不下。 “还不快快住手!”大理寺卿柳晨急匆匆赶来,“谢少卿不得放肆。” 柳晨一脸陪笑的朝宸王行礼,“下官来迟,还请宸王恕罪,下官约束下属不力,还请王爷恕罪,下官这就将人带回。” “还是柳大人识时务,有劳大人尽快查明真相尽快还本王一个清白。”祁川泽嘴角勾起邪魅一笑,双眸挑衅的看向谢怀安。 “站住!”谢怀安刚要上前,却被柳晨拦住,“你放肆,本官在此岂有你说话的份。” 祁川泽嚣张的领着众人回府,大门哐的一声在众人面前关上。 “大人为何不让下官进去搜查?”谢怀安双眸通红,怒视柳晨。 “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如此冲动如何能成大事?”柳晨皱眉摇头,恨铁不成钢的看向他。 “无凭无据休说是你,就算是本官也无权搜查堂堂亲王府,更何况你认为你进去了就能找到证据? 有这时间不如想怎么从其他地方下手,将此事闹大进宫请皇上的旨意下令彻查。 本官听闻,鸿胪寺卿家的女儿选秀前被人掉了包,之后便不知所踪,至于这混进宫的人是谁不用本官多说了吧?” “多谢大人指点,下官知道该怎么做了。”谢怀安闻言瞬间转怒为喜。 朝着柳晨作揖,“刚刚下官多有得罪,还请大人见谅。” “不必,不过略尽绵力罢了。”柳晨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带着人匆匆离开。 第97章 臣弟百口莫辩 世上没有不通风的墙,即便是宫门深深,也有藏不住的秘密。 昨日那一场荒唐的选秀,第二日便传遍了朝野上下。 御史们又逮着此事参上了朝堂。 “皇上昨日的选秀是否过于儿戏了,如此大事怎可叫一个后宫妇人如此胡闹,这若传到民间让百姓知晓成何体统。”中书令管倬站出来第一个反对。 自古帝王专宠一人于国并无益处,何况这个受宠的女子会分了自家女儿的宠,自然就更不能容。 管倬话一出,家中有被选入宫做妃嫔的官员纷纷附和。 祁渊今日一早的好心情瞬间荡然无存,双眸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的看向众人。 这才刚开始,人都还没有进宫,就开始这般坐不住了。 “你也说了是后宫妇人,妇人耍耍小性罢了,也值当拿到朝堂一说,各位大人是无事可奏了吗?” 清冷的声音中夹杂着怒意,在场众人神色犹豫,不知该不该继续谏言,若是说得过了惹得皇上大怒,反倒不美。 毕竟自家也有女儿马上就要进宫,若是惹了皇上不快自是连带着女儿也要跟着吃瓜落。 但也有头铁不怕死的。 户部尚书邱正明立刻道:“选妃是关乎到皇嗣的大事,更是稳固我璃国江山社稷之本,如何能说是小事。 所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由小见大,这才是治国之道,皇上万不可因小失大啊!” “好一个因小失大!朕倒是看明白了,你们惯会舍本逐末本末倒置才是。”祁渊冷笑一声,大手重重拍在桌上,发出巨响整个桌子都跟着颤抖。 众人吓的跪倒在地,大殿上瞬时鸦雀无声,“给朕选妃朕都没有意见,你们倒是不满上了,怎么要不要朕将这皇位也拱手让与你们?” “臣惶恐,臣等不敢!”这话说的有些重了,这摆明了说他们有谋反之心。 众人不敢再言语,若是再说下去,搞不好就会得个谋朝篡位之名。 “知道惶恐就好,你们让朕选妃朕听了也选了,诸卿还有何不满?怎么朕如何选,选谁为妃还要听你们的了?” 祁渊大手一挥,一叠的奏折散落在众人面前, “朕交代的减免赋税一事,章程可拟定好了?可想好如何落实了? 西北灾情刚过,可有想好如何保证今年的春耕不误秋收不慌?朕交代的军备制度调整可有完善?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大事放着不理,倒管起朕的家事来了,朕看你们一个个都是闲得慌? 朝廷不养闲人,若这朝堂上竟是些尸位素餐之辈,不妨自请辞官,仔细脏了朕的大殿。” “臣等惶恐,皇上恕罪。”众人不由一惊,后脊一阵发凉。 皇上的意思是,若是再有人敢拿此说事,便要血溅太和殿。 “有本起凑,无本退朝!”福海见状忙大声道。 给众人一个台阶下,此事算是翻篇了。 众人正要起身告退,却听得谢怀安大声启奏,“臣有本启奏,臣于昨夜在宸王府门前发现三具女尸,三人皆是被人一剑毙命,死后被悬挂于宸王府门前,想来必是有天大的冤屈。 昨夜臣想进府一查究竟,却被宸王殿下拒之府外,臣听闻此前选秀有贼人冒充鸿胪寺卿王易之女王婉进宫,之后王婉便不知去向。 臣调查得知,死去的正是当日冒充王婉进宫之人,此人正是……” 谢怀安看了一眼坐在上首的皇上,犹豫了一瞬道:“声称林夕梦的女子和两名丫鬟,宸王与林夕梦也算是旧相识,况且此三女被悬挂在宸王府门前,想来此事定有蹊跷,还请皇上恩准臣进府搜查。” “竟有此事?即如此速传相关人等前来问话。”祁渊眉头微皱,做出一副诧异的模样。 “宣宸王、鸿胪寺卿觐见!” 须臾,祁川泽急匆匆走进大殿,却不见鸿胪寺卿王易的身影。 “臣弟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祁川泽目不斜视,朝坐在龙椅上的祁渊行礼。 祁渊并不看他,转而看向一脸慌张走进来的传旨太监,“鸿胪寺卿王易何在?为何丢了女儿却不报官?” 传旨太监一脸惊恐的跪地,“皇上,鸿胪寺卿一家二十五口人全部惨死家中,刚刚才被发现。” 此言一出,朝堂一片哗然,好端端的怎么就被灭了门。 众人不由眼中闪过一丝惊恐,此事不知是皇上还是宸王所为? 谢怀安双眸闪过一丝懊恼,是他疏忽了,他想着今日一早就将此事禀报皇上,直接上门拿人。 却没料到宸王下手如此之快,一夜之间竟将一个堂堂的正四品朝廷官员一家灭口,实在是枉顾国法丧心病狂。 “皇上,还请皇上下旨,让臣彻查此事,不能让鸿胪寺卿一家枉死。” “宸王,朕听闻昨夜宸王府门前发生了命案,可有此事?”祁渊这才看向祁川泽。 祁川泽跪在地上,面色阴沉难看,倒不是因为发现尸体的事。 而是他跪了半天,却没有被允许起身,这于他而言是莫大的羞辱,这摆明了就是想让他在文武百官面前颜面尽失。 “回皇上,这一定是有心之人故意栽赃陷害,臣弟并不知此事,臣瞧着去世的女子,倒像是宫里的玥贵妃,不知贵妃贵体可有碍?” 祁川泽毫无畏惧,“有心之人”四个字咬得极重,是何深意,众人自然心知肚明。 昨日宫里又出了个自称是“林夕梦”的女子,此事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皇上将人押入大牢,之后便出了这样的事,这人是谁所杀显而易见。 这不过是皇上做的局,用意再明显不过,无非就是想要构陷宸王。 “不错,昨日那女子是冒充玥贵妃来着,被朕关进了地牢,想要严加拷问幕后指使。 可因其容貌与玥贵妃实在太过相似,玥贵妃心善不忍此女被罚,为此还与朕好一番闹腾,最后无法朕只好将人放了。 原想要来个顺藤摸瓜,岂知人刚出了皇宫,就被一伙人劫走下落不明。” 祁渊看向众人,淡淡道:“昨日为了捉拿真凶,司徒将军还与那贼人在南城门外大打出手,此事当时过往的百姓应当都看见了。 想来背后之人一定是担心事情败露,因此才会想要杀人灭口。” 此话一出,众人不由疑惑,其中也有不少人听说了昨日南城门外发生骚乱。 最后还惊动了负责城中守备的赤羽营统帅温言清,此人最是中正,绝不会撒谎。 此事,在场的官员自然也有不少听说此事的。 祁川泽冷笑一声,这自然是皇上为了冤枉他故意做的局。 “皇上,若此事是臣所为,臣定当会小心谨慎,断不会叫旁人知晓,更不会将尸体悬于门前,故意惹人猜疑。” “也许,宸王早知众人会如此想,故意反其道而行之呢?” 谢怀安一刻不松的咬紧宸王,今日无论如何他也要进府一搜。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臣弟百口莫辩,试问一句天下可以不打自招的贼?此事摆明是有人做局,还请皇兄为臣弟做主。” 祁川泽额头伏地,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第98章 一场交易正在上演 “此话不错,或许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也未可知。”祁渊淡然抬手,理了理微乱的袖口。 此话一出,朝堂众人不由诧异,皇上这话是相信宸王是被冤枉的? 难道是他们误会皇上了,此事并不是皇上刻意安排的? 就连跪在地上的祁川泽也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祁渊。 皇兄这话究竟何意? 可下一秒,众人才明白过来,是他们想多了,皇上哪里是要替宸王说话,不过是闲得无聊耍他们开心罢了。 “既然百口莫辩就不要辩,所谓清者自清,宸王自然是不怕查的,不妨就让谢怀安进府搜一搜,如此也能洗脱你的污名不是。” 看着众人错愕的神情,祁渊嘴角微勾,双眸幽深不染半分笑意。 “皇上不可,堂堂亲王府,怎可随意让人搜查,这让百姓看了,岂非有损皇家颜面和王爷清誉。”管倬一惊,忙出言阻止。 “事关人命何况还牵扯到选妃一事,皇宫大内守卫森严,竟让歹人随意进出,你觉得是宸王的声誉重要,还是人命和皇宫的安危重要?” 祁渊好整以暇的看向管倬。 “这……”管倬一脸为难,这话叫他如何作答,若他说宸王清誉重要,那岂非是说皇上的安危和人命,在他心里都不及一个宸王重要? 可若他说皇上安危重要,岂非又得罪了宸王,按照宸王的性子,只怕会多心。 “此事就这么定了,着大理寺彻查此事,尽快查出真凶,还死者一个公道,都散了吧!” 祁渊站起身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笑意,急匆匆便朝着后宫而去。 祁川泽双眸阴沉,缓缓站起身,皇上此举不过是想要下他的脸面,顺带警告他不许插足后宫之事。 他也就只能这样出出气,对他也造成不了什么威胁。 何况现在胡克彦已经不在王府,此事本就不是他做的,他自然不担心,不过就是颜面的问题。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查就查吧!本王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招? “既是皇上的旨意,那谢少卿就随本王走一趟吧!” “多谢王爷体恤!”谢怀安咬着牙面无表情的客气道,话虽说的客气,表情和语气却很不客气。 宸王府门前,大批的大理寺衙役守在门外。 过路的百姓见这架势,纷纷低头躲避,当今皇上和他这个弟弟不睦天下皆知。 当年这位新帝与外敌勾结被贬谪出京,不久就听闻这位新帝的女人跟了宸王。 这其中只怕另有隐情,纸终究是包不住火,即便是皇家秘辛他们也多少听了一耳朵。 之后新帝杀回梁都弑父夺位,人人都道他这个帝位名不正言不顺。 朝堂大多支持宸王,看这架势今日宸王府怕是要大难临头了。 有好事者想要看热闹又怕惹祸上身,十步一回头的好奇张望,却被衙役赶着离开。 “谢少卿可得搜仔细了,千万不要有任何错漏之处,若是下次再来,本王可没这么好脾气了。” 看着屋外过往的人,祁川泽脸色铁青,腮帮子一紧再紧。 “王爷放心,下官一定尽心竭力,不放过任何一处,定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谢怀安双眸阴沉,最后两个字咬得极重意有所指。 四目相对,空气中火花四溅。 “进府搜!”一声令下,衙役便冲进了王府。 然而此刻谢怀安要找的人,却躲在另一处被他忽略的地方。 “你什么时候走,本公主可不想人祸上身,看在你是宸王的人份上,本公主已经对你一忍再忍,你不要得寸进尺。 若再不走休怪本公主将你的行踪泄露出去。” 沈兰依一脸鄙夷的看向胡克彦,她一点也不想与此人沾边,一个江湖毒医,竟敢跑到她的公主府还威胁她。 城里每日都有衙差在四下搜查,她这里迟早也会不安全。 现在他们还会顾忌她的身份,只是例行公事的问她几句,她还能轻松的将人打发了。 时日一久,谁还记得她这个公主,届时若是在她的公主府搜出人,她的名声可就毁了。 “公主这是要赶我走吗?”胡克彦一张美的雌雄莫辨的脸上满是戏谑,双眸冒着寒光。 “如此美人,若是剥了皮做鼓面,想来我的那些宝贝们会很开心的。” “你,你什么意思?我可是璃国的公主,你若敢杀我,渊哥哥他绝不会放过你的。” 沈兰依惊得瞪大双眸,这个人实在阴沉的可怕,她不由得脊背发凉。 “是吗?你的渊哥哥若真的在乎你,又怎会对你不管不问。” “你胡说,源哥哥之事一时鬼迷了心窍,被那个该死的狐狸精迷住了,他迟早有一天会记起我的好的。 你不过一个卑贱的江湖巫医罢了,也敢妄议本公主和渊哥哥的事,凭你也配。” 沈兰依被戳了痛处,双眸凌厉的看向胡克彦,一个过街老鼠罢了也配提她的渊哥哥。 胡克彦嘲讽勾起嘴角,双眸闪过一丝阴沉,“如此美人他竟不知珍惜,不若你跟了我如何?我定不会像他一般让美人空闺冷落。” “你,你无耻!”沈兰依一惊吓得连连后退,双眸因为害怕染上了一层水雾,早没了刚刚的盛气凌人。 “美人,我说过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会忍不住的。” 胡克彦双眸染上一层欲念,一步步逼近,他最恨旁人看不起他。 既然她这么不屑和他扯上关系,那就让她尝尝被自己看不上的人沾染是什么滋味。 “我,我不赶你走就是了,求你放过我。”沈兰依哀求的看向他,却见他仍旧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惊慌的转身就往门外跑,可还没跑几步,就被一只大手拦腰抱住。 “啪”的一声,大开的房门被一阵劲风关上,彻底断了沈兰依最后的希望。 站在远处的丫鬟听见声音好奇的看了一下,却并不敢上前。 公主脾气暴躁,若是没有她的吩咐冒然前去,只怕又会被狠狠责罚一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也正因如此,才导致了不可挽回的局面发生。 沈兰依尖叫着反抗,“你不是一直惦记着宫里的那个美人吗?她可比我美多了,你若是放了我,我一定帮你将她弄到手如何?” “那也不妨碍我要你!”胡克彦大手一挥撤掉衣衫,一脸邪魅的看向她。 “你不妨从了我,我帮你对付她如何?保管叫她再也不能缠着你的渊哥哥了。” “当真?你真能帮我?”沈兰依惊恐的双眸闪过一丝算计,既然无论如何今日都不能躲过被污的命运,那何不顺从换取对自己更有利的东西。 “自然!”胡克彦嘴角勾起一抹鄙夷,大手一挥帐幔放下,一场交易正在上演。 另一边宸王府。 “谢少卿可还满意搜查的结果?”祁川泽悠哉的躺在院中躺椅上。 “今日叨扰王爷了,王爷可要小心了,可不是每次都这么幸运的。” 谢怀安双拳紧握紧咬牙关。 他们都快将宸王府翻了个底朝天,居然连个密室都没找到。 “谢少卿。”一名衙役匆匆跑来,压低声音在谢怀安低语。 谢怀安闻言神色一凛,“速回!” 第99章 这个药就非喝不可吗? “可确定?”谢怀安急匆匆走出宸王府,转头看向手下秦淮。 “属下特意让仵作认真又核对了一遍,确实没有发现王婉的尸体,她或许还活着。” 秦淮皱着眉头,将查到的线索稍稍梳理了一遍,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属下猜测,王易应该早就知道会有这一日,于是将计就计利用金蝉脱壳之计将王婉送走,这才让她逃过这一场灭门之祸。” “此事不宜张扬悄悄探查即可,我担心若是宸王知道一定会杀人灭口。” 若是这个王婉还活着,那她一定知道内情,只要找到她,就能指证宸王的恶行。 如此也能给宸王定罪,只是可惜那个胡克彦至今还没有消息。 难不成人已经逃出梁都? 然而令谢怀安万万没想到的事,胡克彦不仅没有狼狈逃窜,反而躲在公主府里风流快活。 当一切归于平静后,胡克彦喘着粗气一脸餍足的看向身旁浑身湿透的娇媚女子。 抬手抚上沈兰依染着红晕的下颚,“美人的滋味果然不错。” 沈兰依面无表情,双眸中再没有了往日的盛气凌人,只有一片死寂,好似一个没有生气的破碎玩偶。 “记得你答应本公主的事,本宫要你毁了那个贱人,叫她再也不能勾引渊哥哥。” 沈兰依死死抓住身下的被褥,双手用力过猛不停的颤抖。 提到林夕梦,她的眼里翻起滔天恨意。 “只要你能将我伺候好了,自然不会叫你失望!”胡克彦嘴角上扬,这事于他而言不过是顺带的事,毕竟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转眼到了妃嫔进宫的日子。 将将卯时初,天还未大亮,林夕梦睡的正香,迷迷糊糊又听见耳边“喵喵”的叫唤声。 “雪球别闹,让姐姐再睡会儿,一会儿姐姐起床给你好吃的小鱼干!”林夕梦抚了一下耳朵,翻个身继续睡。 “又再说什么胡话?”祁渊宠溺一笑,连人带被整个抱起坐在了床边,“淼淼,小懒猫该起了!” “见鬼了,猫会说话了。”林夕梦吓得瞌睡虫全跑了,猛的睁开眼,眼前出现一张帅到人神共愤的脸。 然而再帅的脸,也阻挡不了林夕梦的起床气,“什么时辰?太阳公公都没上班,你叫醒我干嘛?我又不用上朝,又不用上学?叫我干什么?” 昨晚折腾了大半宿,今早还要早起,这一夜五个小时都没睡到,还让不让人活了。 祁渊见她睡得白皙通红的脸上满是怒意,不仅不气还觉得她这个模样甚是可爱。 忍不住抬手想摸一下她滑嫩的小脸,“今天是后妃进宫受礼的日子,你作为后宫之首自然要早些到,接受各妃嫔的大礼。” “你讨小老婆,我什么便宜都没捞着,还要帮你做这招人恨的宠妃,我招谁惹谁了。” 林夕梦气鼓鼓的扭头躲开,一想到这事她就莫名来气,心里不得劲。 总感觉像吃了苍蝇,咽又咽不下吐又吐不出的感觉。 可她无力改变这糟心的现状,一时竟不知道该气自己无能,还是该气面前的这个渣男。 祁渊意识到她的情绪不对,忙将人抱到梳妆台前,“朕知你心里难受,朕向你保证,她们不过是棋子而已,将来事情告一段落,任由你处置如何?” “棋子的命运,从来都不由她们自己决定,我也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哪有权利去处置别人。” 林夕梦自嘲一笑,心里涌上一股酸涩,她也不过一个替代品、一颗棋子罢了。 他现在这样说,是因为他以为她是白月光,将来有一天他找到了白月光,她也不得不“功成身退”(扫地出门)了。 “朕说过你不是!”祁渊幽深的双眸紧紧盯着她,喉结滑动,他想告诉她,他已经相信她说的了。 想起过去种种,想起他对她做过那样过分的事。 他自责心痛,更多的是害怕,一旦这层窗户纸捅破,他再没有将人强留在身边的理由了。 害怕她会不顾一切的想要逃离皇宫,他绝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至少现在不能告诉她真相。 就在两人僵持之际,环儿端着药碗走进来。 “娘娘该喝药了。” “拿来给朕,去替你家贵妃选一套漂亮贵气的宫装来。”祁渊暗暗松了口气,接过药碗细细替她吹凉。 林夕梦看着这一幕心头一沉,虽然她知道他们之间不该有孩子,毕竟不该能孩子出生在一个没有爱的环境里。 这一点她比谁都清楚,可即便如此见他这样还是会忍不住失落。 他怎么能一面说着宠溺的话做着一副深爱自己的模样,却一边给她喂避子药。 他难道不知道这药对女孩子身体的伤害有多大吗?不,他知道,可他仍旧这么做了。 “这个药就非喝不可吗?”林夕梦抬眸看向祁渊,她明知不该问,明知问了也不会是她想要的结果。 却还是忍不住想问,人就是这样,有些问题心里明明早有答案,却还非要找虐受。 祁渊端药的手一顿,双眸微闪定定看着她,“自然是要喝的。” “好!”林夕梦这下死心了,面无表情一把夺过药碗,仰头一饮而尽喝得一滴不剩。 一股苦涩从喉间直蔓延到心底,这药又难喝又苦,实在是太苦了。 这样的日子究竟什么时候才是头,祁渊你个渣男,你给姐等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皇上还有事就先去忙吧!我要梳妆了!” “嗯!朕去上朝了,下了朝再去朝清宫给你撑腰。”祁渊抬手温柔的替她擦掉嘴角的药渍,站起身逃也似的走出宫殿。 他差一点就忍不住将全部实情告诉她,他越来越见不得她伤心难过的模样。 福海看了眼脸色难看的玥贵妃,匆匆追着皇上离开。 出了碧落宫,福海实在忍不住,就算被责罚他也想提醒皇上一句,哪个女人愿意自己的丈夫天天给自己灌避子汤的。 他们知道那些避子药早就被换成了坐胎药,可娘娘不知道啊!在娘娘看来,就是皇上亲自告诉她,她不配孕育皇上的子嗣。 这换做任何一人都无法承受,他看娘娘刚刚的脸色简直不能用难看二字来形容。 再这么下去皇上只会将人越推越远。 “皇上,您为何不告诉娘娘,那是保胎药而非避子药,奴才瞧着娘娘刚刚的脸色难看的紧。” “她难过的只是朕给她喂避子药,而非是不能替朕生孩子。”祁渊又何尝不知道她难过。 可他不敢告诉她,因为他比谁都清楚,这个皇宫迟早困不住她,若是让她知道自己想用孩子绑住她,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屈服的。 想要保住一个孩子不容易,可要想让一个孩子没有实在太容易。 他只是想让她越晚知道越好,或许那个时候孩子已经在她肚子里。 母子连心,或许孩子在她肚里一天天长大,那个时候她就舍不得了。 “这话奴才不太明白?”福海反复的想了几遍,这话难道不是一个意思吗? “她压根没想过要生下朕的孩子,或者说至少现在没有这个打算,她只是不想这个药是朕给她的。 可朕想要,这件事必须先瞒着她能瞒多久是多久,最好等她有孕胎相稳固之后再告诉她,这样才更稳妥。” 她想不想要取决于她的意愿,却不能是旁人强加于她的,这是两码事。 “一时的误会不要紧,朕只想让她尽快有孕,让她彻底断了离开的念想。” 天边太阳渐渐升起,阳光照在身上明亮而温暖。 祁渊转头看了眼碧落宫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宠溺的笑,他一定要死死抓住属于他的那一缕光。 第100章 你若觉得对不起我,就和我做朋友吧! 林夕梦一袭正红色浮光锦束腰长裙,长发盘成十字髻,脑后秀发用发带束缚自然垂落腰间,发间一对赤金红宝石海棠步摇。 白皙的手腕处一只上好的羊脂白玉手镯,红白相衬相得益彰,衬得林夕梦原本就白皙的肌肤更加莹润光泽。 “娘娘这一身简直太美了,定能将那些妃嫔们压下去!” 娘娘的美貌和恩宠是那些庸脂俗粉不能比的,环儿一脸的洋洋得意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仙姿白雪帔青霞,桃花艳丽梨花清丽高雅,各花入各眼罢了,又何必非要分出个高下。” 林夕梦听出宫斗那味儿了,一脸严肃看向五人。 “你们都是我身边的人,后宫女子多了难免是非多,咱们关起宫门来说什么都行,出了碧落宫可得谨言慎行。 我美我知道,不需要别人的衬托,没必要这般抬一个贬一个的,都听明白了吗?” 她从前就是被贬的那一个,以貌攻击人是最没品的。 她太了解那种容貌歧视带来的苦了。 “是奴婢失言了,今后定谨言慎行。”环儿立刻跪地认错。 “起来吧!谨记花无百日红,今日你瞧不起的人未必来日不会扶摇直上,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明白吗?” 她得罪人不要紧,她现在的身份是宠妃,就是要给那些人当靶子的。 他日等她离开了,一切恩怨也就烟消云散了,她自是不怕报复,可她们要如何自处? 现在广结善缘将来也不至于落下太惨的结局。 朝清宫里,众人早已到齐,却迟迟不见玥贵妃的身影。 说是要拜见贵妃聆听教诲,可实则这是皇后才有的礼制。 民间有妾室给正妻敬茶的规矩,可却从未听过妾室给妾室敬茶的道理。 大家同为妾室,却要向她行大礼,原本众人心里就不快。 这下就更不满了,她们都在这里等了一盏茶的时间了,却迟迟不见玥贵妃现身。 这算什么?给她们下马威吗?仗着贵妃身份下她们的脸面? “不过就是个位份高一些的妾室罢了,竟这般下咱们的脸面。” 邱疏影一袭天青色束腰长裙,满头的珠光宝气,有了她倒是能省不少蜡烛。 只见她精致的眉眼间不耐之色渐甚,仗着亲爹的官位和沾着点皇亲的缘故。 她本就看不上林夕梦的出身,进宫第一天就受这样的窝囊气,心里正窝着火。 区区一个罪臣之女,竟敢忝居贵妃之位,还敢这般羞辱她,总有一日她要越过她坐上皇后之位。 “谁让她先咱们一步进宫,又得皇上宠爱呢!自然要比咱们金贵些!”管青梅低头摸了摸手腕间的天青色玉镯。 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只是笑里带着满满的不屑。 “不过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先前跟过宸王,只怕早就不是清白之身了,哪里配做贵妃……” 一时间大家同仇敌忾,一起蛐蛐林夕梦的种种罪行。 另一小部分人则安静坐着不敢搭话,她们可没有雄厚家世撑腰,自然要小心谨慎才能保命。 温如玉一身杏色绣梅花纹雪花缎束腰长裙,坐在最末位。 在一群打扮奢华的妃嫔面前,实在显得格格不入。 见众人义愤填膺的数落林夕梦,一个没忍住猛地站起身。 “够了,她是什么样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现在是皇上的宠妃,你们刚刚的这番话若是传到皇上耳朵里,下场是什么你们心里应该清楚。” 林夕梦站在屋外,听着里面的喧闹声一阵头疼,不由叹了口气,“这就开始了?” 这才是第一天,第一天啊!往后这日子可怎么办,难搞噢! “娘娘,什么开始了?”环儿不明所以,却见娘娘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不由关切的问道。 “没什么,进去吧!”林夕梦深呼了口气,扯了扯耷拉的嘴角,努力挤出个灿烂的笑,缓缓走进朝清殿。 “各位抱歉,本妃来迟了不曾迎接各位妹妹,还请各位妹妹莫怪。” 迎面一阵香甜之风袭来,熏的林夕梦眼睛直眯。 如此香甜之气,却难掩满屋子的暗潮汹涌。 这画面落在众人眼里,确是她阴阳怪气不拿正眼瞧人的张狂模样。 一时间众人对她越发的不满起来。 林夕梦快步走到首位坐下,细细看向下首众人。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眼前一亮,哇塞!满屋子的珠光宝气五光十色。 这一个个都是大美人啊!选秀那天离的远不曾细看,今日一见着实让她眼花缭乱。 别说是男人了,她一个女子都忍不住喜欢,难怪古代皇帝都爱三宫六院。 换做是她也爱,这放弃哪一个都是损失啊! 祁渊这狗东西真好命,她都忍不住要妒忌了。 “嫔妾参见贵妃娘娘,娘娘千岁金安,嫔妾等跪听娘娘教诲。”众人虽不愿却还是跪地请安。 “不必如此,都,都起身吧!”林夕梦第一次当领导训话,还有些不适应。 “本妃也没什么好训教的,今儿原是本妃来迟了,就不耽误各位妹妹收拾的时间,只说几句。 第一,本妃呢不爱热闹,也不爱早起,从今往后若没有要事,每月初一十五例行一次请安即可。其余时间大家自由活动。 第二,争宠归争宠,手段要光明些,若是让本妃知道你们用些腌臜手段害人性命的,本妃绝不轻饶。 这第三,大家同为女子,没必要见面就互掐,不求能和平相处,但求井水不犯河水。 咱们争取打造一个文明礼貌、和谐共存的美好后宫环境。” 此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一脸你在放什么屁的模样。 林夕梦见状就知道这第三条恐怕是她妄想了,也是就算是块石头,它也是同性相斥异性相吸。 更何况是人,大家同挤后宫村,还有着一个共同的竞争对象,这就不可能是一个和谐的地方。 见没人应,林夕梦尴尬的咳了一声,“今日就到这里,大家各自散了吧!” 邱疏影昂首挺胸一脸傲娇半屈膝,“那妹妹就告退了!” 有人带头,众人自是不怕,一个接一个告退。 “温美人请留步!”林夕梦看向转身要走的人。 “玥贵妃有何吩咐?”温如玉转身屈膝行礼。 “刚刚多谢你替我说话!”林夕梦站起身走到温如玉面前,“你不是一直很讨厌我吗?怎么会帮我说话?” 她很好奇,是什么让她改变这么大,从前每次见了她,她都要数落一番,今日不仅没有数落,还替她说话。 太阳这是打西边出来了。 “娘娘抱歉,从前是我误会了你,往日不觉得,那日那个自称林夕梦的女子出现后,我才发觉你们俩确实有许多不同之处。 虽然这有些匪夷所思,可我想能出现一个魏姝窈,这世上就一定还有和魏姝窈一样,容貌相似的人。 我的直觉告诉我,你真的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林夕梦。” 自那日之后,她回想起过去种种,细细比较过,发现她们确实不是同一个人。 温如玉一脸歉意的看向林夕梦,“过去那样对你,实在对不住,你若心里委屈不痛快,就打我一顿出出气吧!” 林夕梦眼泪一下子就忍不住了,一把抱住温如玉的脖子,踮脚挂在她脖子上。 “有你这句话,我就满足了,谢谢你信我,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温如玉有些不知所措,她还从没这样抱过女子,“你……”这有些不成体统吧! “你若觉得对不起我就和我做朋友吧!”林夕梦眼泪哗哗掉,却不忘趁机占便宜。 有她在身边时刻提醒,就不怕祁渊认不出她来。 第101章 皇上要给我发工资了? 祁渊下了朝匆忙赶来朝清宫,生怕她会受委屈。 不曾想到了门外果然听见林夕梦的哭声,祁渊脸立刻拉了下来,究竟是谁竟敢欺负她。 白云和迎霜站在门外,见皇上来了忙要行礼,却被祁渊抬手阻止。 他刚要踏进殿门,却听见里面是温如玉的声音。 “贵妃娘娘,您能不能先松开。”温如玉第一次遇到这样一言不合就抱人的。 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这张脸和那个人一模一样,即便现在知道她们不是同一个人,可她心里还是有些别扭。 更何况如今她们的身份有别,在这后宫里哪有什么真朋友可言,当初她也拿那个人当朋友,可却没想到她是那般不堪之人。 更何况面前之人,她们一共才见过三回,交朋友未免过早了些。 “他们都不信我,我以为这辈子都要顶着那个人的阴影过下去,还好有你信我,否则我就要冤死了。” 林夕梦越说越伤心,“我不管,她不要你这个朋友我要你,我就要和你做朋友。” “要什么要,还不将人放开。”祁渊冷着脸走了进来,上前一把将人拉开。 什么臭毛病动不动就抱人,怎么没见她这么主动抱过他,每次亲近都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 原以为是被人欺负了,却不曾想她在这撒娇耍赖缠人。 “皇上万福金安!”温如玉总算是松了口气,顺势将林夕梦推开行礼。 “你先回去吧!”祁渊双眸扫了一眼温如玉,他怎么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有一个楚璇玑和他抢人也就罢了,这会儿又来一个温如玉。 “唉……”不等林夕梦开口挽留。 温如玉跑的比兔子还快,她也不想和皇上有太多牵扯,刚刚皇上看她的眼神似乎不是很友善。 林夕梦还沉浸在激动和感动的情绪里,这个世上又多了一个信她的人,看来天无绝人之路,终有一天她能向所有人证明自己的清白。 祁渊见她还在伤怀,忍不住抬手怜爱的摸了摸她的脸。 “不是说要做个傲娇宠妃吗?怎么不见傲却只剩娇了,是不是她们说了什么惹你不快?” “呵呵!”林夕梦冷笑两声,抬手用帕子抹了抹眼泪,张开两袖清风的手抖了抖。 “你有见过我这么穷酸的傲娇宠妃吗?她们一个个珠光宝翠锦衣华服,头上的首饰险些没晃瞎我的眼,我还哪傲的起来啊?” “那都是她们从娘家带过来的,可不与朕相干。”祁渊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笑意,转身坐在了刚刚林夕梦坐过的位置上静静看她表演。 她一开口,他就知道她要耍什么把戏,无非就是又想装可怜卖惨挣跑路钱。 那点小心思全写在脸上了。 从前知道她想跑时,他只会生气,如今却只觉好笑,看她为了逃跑费尽心思,花样百出的模样,反倒觉得甚是有趣。 “你进宫的时候可是身无分文,你身上从上到下的吃穿用度,都是朕替你准备的,这些不都是钱吗?” “可,可……”可这些带着不方便啊!还不一定能花得掉,毕竟带着皇宫御制式样的物件,哪个店铺敢收啊! 就算有人收,可这沉甸甸的哪有银票来得轻便好藏。 林夕梦一急差点将心里的真心话说出口,还好及时收了回来。 “可我是宠妃啊!难道就没点别的特别的待遇,比如钱?这打赏个下人手头都紧巴巴的,这哪是宠妃该有的待遇。 我这做的可是高危的工作,这待遇自然不能低啊!我看了内务府给各宫的份例。 那个邱疏影不过是个昭仪,每个月都有五十两,我比她足足高了两级,少说不得一百两啊!” “嗯,说的有些道理。”祁渊想逗逗她故意点头,一副似乎被说动了的模样,嘴角的笑却压不住,忙端了茶盏遮掩。 “真的?皇上要给我发工资了?”林夕梦立刻双眸晶亮,一脸讨好看向祁渊,“皇上该不会是诓我的吧?” “不诓你,只不过这俸禄越高这责任就越大。”祁渊抻着头嘴角挂着淡淡笑意,“既如此那必然是要看你的表现。 若是你能将后官管理的井井有条,不出差错这一百两你自然是能拿得,但若是出了乱子,朕便扣你的俸禄如何?” 好,你好样的,还搞起绩效考核来了,为了不给俸禄,难为你堂堂一国之君这么费心扒拉的想出这么一招。 既然如此那你可就别怪我巧立名目以权谋私了。 “行,就这么办,我就不信了,一个小小的后宫能有多少事。” 林夕梦忽然有了信心,不就是管人嘛有多难,谁不听话拉出来打一顿就完事了,若是还不听就再打打到服为止。 她是宠妃她怕谁。 为了钱,她什么都做的出来,谁要敢拦着她发财,就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 “皇上、贵妃娘娘,奴才有要事禀报。”和庆焦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何事?”祁渊眉头一挑看向林夕梦。 看来你的活来了。 林夕梦心一下子悬起来了,不会吧!她这张乌鸦嘴,这么快就出事了? 这才第一天啊! “回皇上,娘娘们为了寝宫分配的事,言语不和吵了起来,温美人脾气上来动了手,管昭仪不慎受了伤。”和庆小心翼翼看向皇上,将刚刚发生的事大致说了一遍。 林夕梦悬着的心终于吊死了,她好似看见自己的小金库垮一下从零变成了负数。 “皇上,拿出你暴君的气势,好好责罚挑事之人。”林夕梦咬牙切齿恨不能立刻将人抓起来毒打一顿。 “后宫归你管!”祁渊站起身抬手捏了捏她气鼓鼓的脸颊,三分威胁七分宠溺道:“再说朕是暴君,朕先让你见识见识朕的残暴。” 话落,拉着林夕梦的手朝外走去。 原来就在刚刚,和庆领着众妃嫔朝着各自寝殿走去。 此次选秀,皇上统共只纳了十六位嫔妃,四位昭仪、四位嫔、四位贵人、和四位美人。 分别住在:雨花宫、畅音宫、重华宫、琉璃宫。 每宫一个主位,其他位份各平均分配。 可这管青梅却因温如玉是武将之家出身,嫌她粗鲁身份低微,联合同住的几人一起对温如玉轮番冷嘲热讽。 和庆原想息事宁人帮温美人换个住处,可这温美人却是个倔脾气。 一步不肯让,还说:“这是皇宫,不是中书令府,若不想与人同住大可归家去,即是一早就安排好的,该什么样就什么样。” 这管昭仪一听更来气,两人说着说着,不知怎么的就推搡起来,这管昭仪一不小心就摔倒在地,手掌蹭破了皮。 祁渊和林夕梦赶到时,管昭仪的手已经被绑成了一个大馒头。 不是说就蹭破了点皮吗?这包的未免太夸张了吧! 第102章 罚你去御花园跑十圈 重华宫里,乌泱泱站了一堆人,闹哄哄还夹杂着哭声,林夕梦忍不住冷脸。 “嫔妾参见皇上贵妃娘娘。”众人一见皇上来了,吓得立刻噤了声。 从前只是远远观望,就已觉皇上俊逸不凡,如今近看更是俊美无俦,这般容貌整个梁都无人能出其右。 高大欣长的身姿带着十足的压迫感,一身朝服尽显帝王威势,让人不敢靠近,却又莫名觉得安心有种被保护的错觉。 不敢想若是被这么一个人护着宠爱着,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就更不必说他那完美的剑眉、深邃的瑞凤眼,棱角分明的五官,每一处都完美到无可挑剔。 简直就是女娲的炫技之作,任谁见了都会动心的吧! 至少在场的妃嫔们已然小鹿乱撞心肝直颤,看祁渊的眼神由最开始的害怕躲避变成了羞涩勾引。 管青梅立即仰起头低声啜泣,想引起皇上的注意。 祁渊冷脸牵着林夕梦走到树下凉亭坐下,也不叫人起身就让她们这么跪在阳光之下。 三月的临近中午的阳光还是有些烈的,不一会儿众人脸上的妆都有些花了。 林夕梦故意慢条斯理的整理裙摆,双手搭在腿上,端得一副仪态万千的模样,冷脸看向管青梅。 “管昭仪这是对本妃的安排有何不满吗?” “回娘娘,嫔妾不敢,嫔妾不过是说了几句玩笑话,谁知温妹妹就恼了,还推了嫔妾,嫔妾的手都受伤了。” 管青梅见她一副来者不善的模样,忙避重就轻的解释,伸出受伤的手双眸楚楚可怜的看向皇上。 不过是女儿家拌几句嘴的事,难不成为着还要责罚她不成,再者她可是受害者,先动手的又不是她,就算要罚也轮不到她。 “说了几句?”林夕梦自然看出她想蒙混过关,她又岂能让她轻易揭过。 “什,什么?”管青梅一脸错愕,说了几句话?是这意思吗? 可这是重点吗?重点是温如玉她小肚鸡肠,为了几句玩笑就伤人啊! “娘娘问你说了几句玩笑话?”晴风面无表情的重复道。 “这,两句!”温如玉不知她何意,随便报了个数字。 “再问一遍究竟是几句?”晴风的声音满是狠厉。 吓得管青梅一哆嗦,忙道:“也就五六七八句。” “好,且算你十句,事情由你起的头自然要拿你问罪,进宫第一天就挑事,藐视本妃的决定,罚你去御花园跑十圈,看你还有没有力气嘴上生刺猬。” 什么?不是说了八句,怎么就成十句,还要跑十圈,她在家连家里的花园都没逛全过。 更何况是御花园的十圈,那她岂非没命活了? 何况进宫第一天就被罚,她的脸面往哪放,今后要如何在众人面前立足。 “皇上,嫔妾知错了,求你看在嫔妾父亲为朝廷尽心尽力办差的份上,饶了嫔妾这一回吧!” 管青梅哭得梨花带雨,双眸水盈盈看向皇上,希望皇上能看在父亲的面上收回成命。 却不想皇上的话却让她更加无地自容。 “堂堂中书令,竟是这般管教子女的,朕看应当连你父亲一并责罚才是。”祁渊冷冷开口,神色严肃的看向管青梅。 这是连带着她爹也要跟着受罚。 “嫔妾知错,嫔妾愿意领罚,求皇上开恩饶了嫔妾父亲吧!”管青梅吓得连连叩头求饶,再不敢造次。 “将人带下去,看着她跑完,一圈不许少。” 话落,立刻有太监上前拖着人出去。 众人吓的大气不敢喘,尤其刚刚那几个跟着管青梅一起闹事的人,吓得浑身直哆嗦。 林夕梦清冷的目光一一扫向众人,“这里是皇宫不是由得你们撒野的地方,但凡记不住这一点的,通通打了撵出宫去,你们犯错不要紧,若是连累家族跟着获罪,那你们的罪过可就大了。 今日念在你们是初犯,本妃就小惩大诫饶了你们这一回,再有下次,本妃可就没这么好脾气了。” “嫔妾们谨遵娘娘教诲,今后定谨言慎行。” “都起来吧!” 林夕梦看了看重华宫,一脸嫌弃道:“这里风水不好人也不好,影响气运,温美人你要不要换个地方?宫里的寝宫任你挑,或者你搬去碧落宫与我同住怎么样?” “嫔妾不敢!” “朕不同意!” 温如玉诧异的看了眼皇上,转而看向林夕梦,“多谢娘娘美意,只是嫔妾喜欢清净不被人打扰的地方,最好是偏僻清净的寝宫。” “那就依你,琼华宫偏僻又清净,在御花园西南角,环境清幽很适合你。” 那里距离碧落宫最远,按照她的懒性子,应当是懒得跑的。 祁渊暗暗得意,如此一来既阻止了两人交往过密,又将林夕梦心心念念觊觎已久的寝宫给送了出去。 可此时祁渊不知道的是,恰恰因为他这个不经意的安排,却在不久的将来令他悔恨不已。 可人终究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否则许多事都可以避免,也不会有那么多的遗憾。 林夕梦一听,琼华宫?那不是她的梦中情宫嘛! 当初她为了想住去那里,死乞白赖求了祁渊好久,他都不同意,如今倒好随随便便就给了别人。 “我不……”同意两字还没说出口。 就被温如玉抢先截胡了,“多谢皇上娘娘,嫔妾这就搬过去。” “算了,谁叫她是我的好朋友呢!”林夕梦一脸的惋惜。 可仔细一想即是朋友给她住总比给旁人强,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众人看着贵妃娘娘的表情,还有温如玉那迫不及待的样子,都以为那一定是个极好的存在。 皇上居然将如此好的寝殿赏赐给了一个五品武官的女儿,刚刚还为了她责罚堂堂一品大员的女儿。 莫不是皇上喜欢的人是温如玉? 是了一定是这样,否则以温如玉的身份哪里配入选,听说她可是皇上特意临时加上去的。 众人纷纷猜测,又想起秋猎那次,温如玉不顾自身安危上山救驾,或许两人缘分就是那时结下的。 一时间有人妒忌、有人羡慕、更有人等着看贵妃和温美人争宠大战的。 只是她们不知道的是,将来的某一天确实会爆发争宠大战,可争宠的是皇上和温如玉,被争宠的是贵妃娘娘而已。 “不愧是我的好朋友,连品味都一样。”林夕梦看着温如玉匆匆离开的背影嘟囔了句。 温如玉带着丫鬟朝着琼华宫走去,路过御花园时,恰巧与正在巡视的司徒皓遇上。 自那次表白被拒后便再没见过,这般猝不及防遇见两人都有些尴尬。 “司徒将军安好!”温如玉尽量让自己表情看上去自然得体。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此刻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第103章 朕和朕的钱都归你管如何? “温美人金安!”司徒皓见她一身杏色束腰长裙,眉眼带着淡淡愁容,不见从前的洒脱明艳,双眸不由微沉。 “温美人这是要去哪里?妃嫔们的寝宫并不在此处,何故温美人会在这?” 看着她身后宫人们拿着的包袱物件,心中隐隐有了猜想。 刚刚在御花园巡视恰巧遇见被罚的管昭仪,如今又见她满面愁容,想来也是被罚了。 “我本就不爱喧闹,后宫人多难免发生些龃龉,特求了娘娘让我搬去琼华宫。”温如玉淡淡一笑解释道。 “那怎么可以,琼华宫年久失修,又在最偏僻的角落里,与冷宫无异,夏日蛇虫鼠蚁多不胜数,冬日里阴寒凄冷鲜有人迹,温美人怎可搬去那里?” 司徒皓说完才如梦初醒,她已是皇上的妃子,自己这般激动实在是僭越了。 “多谢司徒将军关心,我自小出身武将之家,家中只我一女,父亲将我作男儿一般教养,不过是些蛇虫鼠蚁,在我看来倒不如人心来得可怕。 我是自愿去那里的,只图个清净罢了,如此与我反倒是好事。” 温如玉低垂着眉眼不敢看他,生怕眼底的开心被他看了去。 他刚刚那般激动,是在关心她?想到他关心自己心里就止不住泛起一丝甜意。 她明知道他已有未婚妻,也明知自己已为人妾,实不该生出些不该有的心思。 可情难自控半点不由人,突然好想见见那个有福气的女子究竟是何模样。 司徒皓发觉说错话,忙抬手告退。 温如玉看着他匆匆离开的背影,心里又泛起了酸涩,若是他没有未婚妻该多好,可惜天不遂人愿。 “司徒将军这是何意?明明说了自己已有未婚妻,也已经当面拒绝了姑娘,今日又做出关心的模样是为哪般?” 萋萋知道姑娘心悦司徒将军,也知道司徒将军拒绝了她家姑娘。 既然拒绝了,就该保持距离,如今姑娘已经是皇上身边的美人了,这会儿子关心只会撩拨的姑娘越发伤心。 旁人不知道她是再清楚不过了,姑娘被拒那晚躲在被窝哭了一整晚,第二天起来两只眼肿的如核桃一般。 “萋萋不得无礼,这里是皇宫不比家里,今后说话行事千万当心。”温如玉转身朝着琼华宫走去。 就在温如玉转身离开的那一刻,司徒皓这才敢转身看向她,双眸闪过一丝隐忍。 刚刚萋萋的话,自然一字不落的落入他耳里,她实在是个极好的女子。 聪明果敢、刚正不阿所有美好的词用在她身上都不为过,他又怎会不心动? 可他不能也不可以心动,皇上突然特别恩准温如玉参加待选,想来是对她有意的。 皇上从前的遭遇他都知晓,被自己的兄弟和女人背叛。 他亲眼看着皇上是如何一步步熬过来的,他不能让皇上再经历一次背叛。 何况父亲说过,大丈夫信义大过天,即是许诺过的事,就不能食言。 当年父亲在世时,曾与他的拜把兄弟指腹为婚,后来因为战乱,两家失了联络。 父亲临死前还在为此事耿耿于怀,交代他务必要找到他们履行婚约。 除非真的确定他们一家遇了难,或者对方已经嫁了人,否则他不得另娶她人。 这些年他一直在找寻阚叔父一家,只可惜一直没有他们的消息。 即便他对温如玉有好感,可如此种种,他不得不压抑住心中的喜欢。 只叹他们有缘无分,惟愿她今后能在后宫平安顺遂。 司徒皓再回神,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后宫人一旦多起来,事情也就跟着多起来。 这第一件事就是侍寝,后宫就这么一个男人,所有女子无论出于爱还是为了家族荣耀亦或者别的需要,都想着能够承恩雨露。 夜色降临,这一刻终究还是来了,一排排紫檀木制刻着各位妃嫔封号的牌子摆上桌。 林夕梦看着牌子好想给挖个坑埋了,可终究只能想想而已。 这个和庆也是搞笑,她又不能宠幸这些妃嫔,把牌子端她这里来是几个意思?存心来恶心人的是不是? “皇上这会儿是在他自己寝殿还是在御书房?” “回娘娘,皇上在御书房批阅奏折。”环儿见娘娘脸色难看,心知她为着选谁侍寝一事难过。 这个和庆,怎么这么不懂事,这个直接送皇上那边就是了,干嘛送来招惹娘娘不痛快。 “去,将这个送去给他,看他今晚选谁?”他要是敢碰旁人,今后就别想再碰她。 林夕梦心口隐隐犯疼,身上一阵阵起着鸡皮疙瘩,她实在没有办法想象,他会像对她一样对别的女人。 环儿端着牌子忙退了出去。 林夕梦独自一个人坐在寝殿里,第一次觉得这个寝殿太大太空了,像她的心一样空荡荡的,寂静的可怕。 爱情这东西果然要不得,伤身更伤心。 从前她多快乐啊!只会为感动而哭为高兴而哭,可自从遇见了他,就只剩下伤心的眼泪了。 是她没用啊!不知什么时候把心给弄丢了,收都收不回来。 “淼淼,怎么哭了?”祁渊匆匆走进来,就看见她坐在拔步床前的矮榻边哭的梨花带雨。 小小的身子抱成一团,纤瘦的肩膀哭得一颤一颤,像个被人抛弃的孩子一般。 祁渊从未见过她这样,心知是为了侍寝的事难过,心里既高兴又有些心疼。 “淼淼不哭!朕哪都不去,不会有别人!”祁渊掐着她的腰一把将人搂进怀里,像抱孩子一样托着她的腰,在房间里转悠着轻哄。 岂知他不安慰还好,这一安慰林夕梦哭的更凶了。 他说不会有别人,他心里爱着的一直都是白月光,这份深情也只属于白月光的。 若是有一日他发现了真相,会怎么对她?还会像现在这样吗? 答案自然是不会,从始至终她都只是一个替代品而已。 “你的承诺是给我的,还是给林夕梦的?” 问出口的那一刻她就后悔了,因为她知道答案不会是她想要的。 可她就是藏不住事,哪怕心一伤再伤,直到伤无可伤,也就死心了。 果然,祁渊犹豫了,抱着她愣在了原地。 “别说傻话了!”祁渊回过神抱着人走到床榻边,将人放在腿上,捧着她哭花的脸亲了亲。 有些事他现在不能说,至少在确定她彻底断了逃跑念头之前。 “朕的淼淼受委屈了,朕向你保证绝不碰别的女人一下好不好?别哭了,只要你不哭,什么要求朕都答应。” “我要钱!很多很多的钱!”林夕梦即便再伤心也不耽误她要钱的决心。 既然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就要点实际的。 “怕了你了,给你都给你,朕明日就让他们给你库房钥匙,朕和朕的钱都归你管如何?” 这小妮子,这个时候居然都不忘这事,也罢,只要她不哭,给她又如何? 他甚至在想,她这么爱钱,会不会在看过那些珠宝之后,就舍不得逃跑了。 林夕梦收了眼泪,却还有些不得劲,“你今夜不去还能说的过去,可往后怎么办?总不能一直晾着她们吧!” “朕是皇上,朕说了算,她们一个个进宫的目的不简单,指不定身上都下了什么害人的蛊,朕又怎么可能会碰她们。” 祁渊亲了亲她哭红的鼻间,“你难道忘了嗜髓蛊一事了吗?想也知道朕不会碰她们的,可不白白浪费了这眼泪?” 看着眼前双眸水盈盈可怜兮兮的人儿,不由心猿意马起来,手也开始不老实。 不一会儿,哭声变成了呻吟声,渐渐的又哭了起来最后却是连哭声也没有了。 祁渊一脸宠溺的看着身边熟睡的人,“淼淼再等等,朕会告诉你,你想要的答案。” 第104章 中书令可真会替朕分忧 朝清宫里又聚满了人。 林夕梦一袭紫烟锦缎长裙,头簪东珠步摇,端坐在主位,双眸冷冷扫过在场众人。 十六位妃嫔除了昨天跑废了的管昭仪,其他人都到齐了。 “今日紧急召你们过来,为着昨日发生的事,本妃以为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话不必说的太过明白。 可经昨日一事,看来是本妃想多了,你们并未将本妃的话听进心里,今日特叫你们过来再重申一遍。” 林夕梦看着作着低头不敢言语的众人,缓缓道:“从今日起若再有人胆敢寻衅滋事,一律杖责八十,罚俸半年。 若有害人性命者,直接赐死牵连族人,各位行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究竟有几条命可造。” “嫔妾谨遵娘娘教诲。”经过昨天的事,她们对玥贵妃多少有些忌惮。 不过拌几句嘴的事,居然罚的这样重,管昭仪直接瘫床上起不来了。 看了管昭仪的下场她们心里不禁发怵,生怕自己也会这样。 “都散了吧!”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若是她们还不收敛,那就是自找死路。 棋子的可怕之处就在于,被当了棋子还乐在其中。 若是能够老实待着,最后未必不能叫她们安安全全的离开这里,寻找自己的幸福。 “娘娘,嫔妾有一事相问,还请娘娘不吝赐教。”邱疏影站起身,一脸羞涩的看向林夕梦。 林夕梦看她表情就知道她想问什么? “不知我等的净事牌何时能安排。”邱疏影问完,一旁的众人脸上露出欣喜期待的模样。 “忘了告诉各位妹妹,皇上说了,最近前朝事物繁多,实在分身乏术,各位妹妹且多些耐心,等皇上忙完了这阵,自会召幸各位妹妹。” 林夕梦淡淡一笑解释道。 此话一出众人虽不满却也不敢明说,等林夕梦离开后。 邱疏影一脸不满抱怨,“分明就是借口,我听说皇上昨夜就宿在碧落宫,若说没时间,怎么就有时间去她宫里。 我看分明是她善妒,故意压着咱们的净事牌,不叫皇上来咱们宫。” “这后宫她一人独大,咱们不过刚进宫的新人,不甘心又能如何?”御史中丞之女康馨满眼的惋惜。 自从昨日见了皇上,她满心满眼都是他那俊逸不凡的模样。 也不知皇上何时才会召幸她,听父亲说皇上曾说过,后宫谁先诞下皇子,就封其为后。 “就是,皇上是九五至尊,后宫佳丽无数,凭什么不让皇上来咱们宫里。” 蔡婉儿越想越气义愤填膺的说道。 “妹妹也就只敢在背后说几句酸话泄愤罢了!”梁婷冷冷一笑,看向蔡婉儿,不过区区一个嫔妃,就算要侍寝她也得往后排。 不过倒是个争强好胜的,倒是可以利用一番。 “妹妹若真觉不公,刚刚娘娘在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反驳?我看你也就这点能耐。” “梁昭仪这话何意?事有不公我还不能说两句了?你不也只敢在我面前分说吗?你刚刚不也吓得像只缩头乌龟一样,也有脸来说我。” 蔡婉儿毫不示弱顶了回去,大家同为尚书之女,凭什么她是昭仪,而她只能是嫔位。 明明她论长相有长相,论才情她有长相,父亲也是工部尚书,究竟差哪里了? “各位姐姐还是莫要拌嘴了,刚刚娘娘的话你们都忘了吗?若是再犯错可是要挨板子的。” 柳安然见她们争论不休,急忙出声制止,同为女子,被迫入宫已经够惨的了,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相处呢? 一时间大殿安静了下来,蔡婉儿瞥了眼众人率先走出大殿。 她就不信皇上放着这么多美人不心动,既然娘娘不安排,她自己找机会。 她一定要比她们所有人升的快。 前朝后宫本就一体,后宫闹腾,前朝亦如此。 “皇上,宸王既已洗脱嫌疑,是否该让宸王恢复早朝,也好为皇上分忧?” 自从秋猎归来之后,皇上便以宸王受伤为由命其在家静养。 好容易眼看可以恢复上朝参奏之时,又闹出来人命,如此一拖再拖下去,宸王何时才能重归朝堂。 “中书令可真会替朕分忧啊!”祁渊面色阴沉,双眸似笑非笑的看向管倬。 “不愧是朝廷的中流砥柱,难为你这般替朕想着,中书令在前朝替朕分忧,你的女儿在后宫也毫不示弱,不愧是中书令大人的女儿啊!” 管倬一听这话头不对,心不由一紧,忙跪地请罪,“皇上,小女年幼若有不道之处,还请皇上宽宥一二。 臣教子无方,是臣这个做父亲的终日忙于国事,以致疏于对她的管教,是臣之过。 皇上若要罚,臣这个做父亲的,愿意替她受过。” 看看多好的臣子啊!为国为民因公忘私,为了国家大事连家都顾不上了。 以至于疏忽了对子女的教养,若是他因此责罚于他,岂不是寒了百官之心。 祁渊冷笑一声,“中书令何出此言,你可是两朝元老国之栋梁,朕怎么忍心责罚于你。 何况管昭仪不过是说错了话,也不是什么大事,朕已经责罚过,自不会再深究。 只是提醒爱卿一句,朝廷之事固然重要,可也不能不顾家人!小事不罚终有一日会酿成大祸。” “臣谨记皇上教诲,今后定严加管教。” 皇上这是在警告他,若他再替宸王说项,下一个倒霉的就是他。 宸王复朝的之事也就这么轻描淡写一笔带过无人再敢提。 毕竟连中书令大人都吃了瓜落,何况他们。 “皇上,谢怀安飞鸽传书来报,已经顺利抵达并州,与小郡王汇合。” 司徒皓将收到的情报一一禀报,此次西北赈灾如此顺利,祁昌功不可没。 果然他没看错,这两人都是可造之材。 尤其祁昌,这一路也不知经历了多少次暗杀,宸王的人一直紧咬着他们不放。 祁昌一路东躲西藏,将宸王的人耍的团团转,安全抵达并州,才向他们禀报需要支援。 并州一过,就是梁都,想来宸王的人一定会严防死守。 谢怀安一听,立刻坐不住了,主动请缨前去接应。 “嗯,等他们回来,朕一定好好犒赏他们。”祁渊露出赞赏的笑意。 璃国素来重文轻武,武将严重断层,如今内忧外患,若不及时培养出人才,一旦敌国来犯,他们将毫无还手之力。 难得发现两颗好苗子,怎能让他不高兴。 第105章 如此粗陋的琴技的确扫兴 正值阳春三月,御花园里处处春意盎然,桃花朵朵招蜂来,柳条丝丝抽新芽。 微风拂过空气里花草混合着阳光的香气扑面而来,不由令人心旷神怡。 祁渊和司徒皓边走边欣赏路旁的景致,忽而隐隐约约一阵琴音传来。 寻声望去池边垂柳下,一青衣女子隐在垂柳间,正专注抚琴,白皙纤细的手指在琴弦上轻挑慢捻。 琴声为伴垂柳作舞,树下美人螓首蛾眉,目似秋水,五官明艳动人,这画面实在太美。 蔡婉儿知道自己很美,也知道皇上此刻正看着她,心里早已小鹿乱撞,面上却装作正专注弹琴。 她原以为此情此景,即便琴声不佳,至少她的美貌是足够吸引人的。 然而下一秒。 “这首《阳春白雪》曲意高雅意境悠远,需心思纯净心无杂念之人方能得其中之妙。 可惜了,她心中所思所想所念太多,弹出的曲音索然无味只有形而无意。” 白白浪费了一首好曲,这样的曲如何能入得皇上的眼。 只怕邀宠不成徒惹笑话,司徒皓微微摇头看向一旁的皇上。 “这是?”祁渊眉头微皱,想不起来她是谁。 “回皇上,这位是工部尚书蔡缪之女蔡婉儿,您亲封的婉嫔娘娘。” 福海立刻上前提醒,抬眸看向皇上却不知为何招来一记冷眼 “……”后面那句有必要赘述吗? “嫔妾蔡婉儿参见皇上!”这里是去往御书房的必经之路,她特意等在这里就是为了和皇上偶遇。 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真让她等到了,皇上真的注意到她了。 蔡婉儿激动的浑身发颤,脸颊绯红,双眸含羞带怯的睨向祁渊,嘴角勾着浅浅笑意。 男人都爱美色,皇上也是男人,是男人就不能免俗,甭管玥贵妃多美,时间久了也是会腻的。 何况她的容貌不输玥贵妃,只要皇上看了她必然会记住,只要记住就会上心,上了心便就有了近身的机会。 蔡婉儿屈膝盈盈一拜,“嫔妾不知皇上在此,琴技不佳扰了皇上赏景的雅兴,还请皇上恕罪。” “如此粗陋的琴技的确扫兴。” 蔡婉儿如遭雷击,一脸错愕的看向皇上,她就是自谦一下,万万没想到皇上如此不懂怜香惜玉。 竟这般不留情面当众批判她的琴技。 “既知自己琴技不佳就该闭关苦练,罚闭门自省一月好好磨练琴艺。” 祁渊眼角余光瞥见远远站在御花园角落里的林夕梦,心口不由咯噔一下。 担心她误会,最后一句话声音故意拔高了些。 “嫔妾!”蔡婉儿心有不甘,却又不敢反驳,漂亮的脸蛋犹如霜打的花一般蔫了,“嫔妾知罪。” 蔡婉儿红着眼眶起身,转身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林夕梦。 四目相对,蔡婉儿双眸含怒的狠狠瞪向林夕月。 难怪皇上会对她如此冷淡绝情,原来是因为这个善妒的女人出现。 卑鄙,她一定是故意出现在这,为的就是要让皇上拒绝她,然后好看她的笑话。 蔡婉儿感觉受到了莫大羞辱,一脸羞愤的跑开了。 “她刚刚瞪我那一眼是什么意思?我招谁惹谁了!” 林夕梦一脸莫名其妙,皇上责罚她,她不敢瞪皇上就瞪她。 柿子竟挑软的捏是吧!有本事谁瞪你,你瞪回去啊! “只怕她觉得你有意躲在这里看她笑话!”温如玉双眸淡淡看向蔡婉儿离开的方向。 她刚刚离开的眼神,只怕是记恨上了林夕梦。 “我简直比窦娥还冤,明明什么都没做,就这么莫名其妙被记恨上了!” 早知道她就该绕道走,她原是要带温如玉去认识楚楚的。 楚楚这段时日正在潜心研究药理,每日足不出户都快闷成傻子了。 岂料几人刚走到花园,偏偏就这么巧撞见了这一幕,她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瞪了。 “你说我要不要把她叫回来解释几句,我不能就这么平白无故被冤枉吧!” 林夕梦郁闷的了,这误会可大了。 “这世上若是所有误会都能解释的明白,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怨恨和遗憾,即便你解释她也未必会信,这一点你应当深有体会才是。” 温如玉不认同,这种事只会越描越黑,解释倒不如不解释的好,若不服打一架,打到服就行了,何必多费口舌。 “是啊!从前看小说的时候,我就常常因为男女主角产生误会,生生将自己气个半死,总觉得他们之间的误会皆因空长了一张不会说话的嘴。 可真到自己的时候才发现,即便浑身长着嘴有的时候也有口难言。” 信你的人无需多言,就如温如玉,她们不过才见三次,她便能察觉出不一样。 不信你的人说得再多也是徒劳,他还觉得你在狡辩,就如此刻正朝她走来的这个大猪蹄子,嘴皮子磨冒烟了也没用。 “什么事有口难言?”祁渊只听得后面一句,好奇她能有什么有口难言的事。 “还能是什么事,真假白月光的事呗!人家不过只见了我三次,就三次。”林夕梦一把揽着温如玉的胳膊,朝祁渊伸出三根手指。 “就知道我是谁了?可你,我都不稀得说你,你的白月光要知道你连她都能认错,非得哭晕在厕所不可。” “这是要去哪?”祁渊自知理亏,尴尬的咳了声不接她的话茬,赶忙转移话题。 “再过几日就是寒食节,宫中禁烟火,一应冷食可都提前安排了。” 这话头转的是相当生硬加敷衍,从前还会说一句:“又在胡说些什么?”、“再说舌头别想要了。”之类的话。 从什么时候开始,竟是连这些也懒得说了,不,究竟是懒得说还是在刻意回避? 林夕梦定睛看着他,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祁渊无法直视那双清澈纯净的眼睛,他害怕当她知道真相后,一切将再无法挽回。 可他越是如此,林夕梦越觉得有猫腻,但一时半会儿又理不出头绪。 既然他要刻意隐瞒的,只怕不是小事,直接问是问不出来的。 林夕梦收了心绪,假装没察觉到的样子,“不就是不开火嘛,放心吧!我都交代下去了。” 不就是不吃热食禁烟火嘛,这事有什么难的。 “不跟你说了,楚楚这些日子一直闷在寿药房也不见出来,我担心她闷坏了,想带着如玉去看看她,你们有事要忙就去忙你们的吧!” 林夕梦忙拉着温如玉离开,临走前又睨了眼祁渊,发觉他似乎松了口气的模样。 温如玉临走前还是没忍住悄悄看向司徒皓,却猛然发觉他也在看自己。 双眸不期而遇,又默契的双双避开,有些事明知不可却越是控制不住,犹如飞蛾扑火一般。 第106章 我的徒弟可不能被人欺负 两人一路来到寿药房院门前,只见门口挂着个牌子,上写:本人已死、有事烧纸、无事莫扰、若敢擅闯、下来陪我。 “这是?”温如玉挑眉,第一次见有人这样咒自己的,也不怕不吉利。 “没事,她最近可能有些内分泌失调,脾气大了那么一些些,可人却是极好的。” 林夕梦无视门前的牌子,拉着温如玉就往里冲。 刚走进院子,就听见紧闭的房间里,传来一阵“哐哐哐”的巨响,那声音好似带着巨大的怨气,令人不寒而栗。 林夕梦忍不住一哆嗦,站在院子里有些犹豫了。 她最近也学了些五毒教的医术,知道他们这一派的医术是剑走偏锋以毒攻毒。 她看过的那些书也是千奇百怪的毒物,知道楚楚经常会研究些恐怖的毒物。 “你确定这只是脾气大了一些些?”这里面的动静没有百年的怨气,只怕闹不出这么大动静。 “你们待在这里,我去瞧瞧!”林夕梦也不敢肯定了,几日不见咋得脾气这么大。 “娘娘不可,还是让奴婢来吧!”晴风忙上前阻拦。 “没事,她是我师傅,还能把我怎么样!”林夕梦一副我和她很熟的傲娇表情。 下一秒,原本紧闭的房门,哐的一声被打开。 “啊!”林夕梦毫无准备,被这巨大声响吓得脖子都缩了起来。 “找我干嘛?又是谁中毒了?还是又有谁要验毒了。” 楚璇玑拿着捣药杵一脸怒气的站在门前,“有事就找我,无事就将我甩一边,一个个都是没良心的。” “谁没良心了?不是你说要潜心研究药典,不让我们打扰的嘛!”林夕梦被吓的不轻,环儿也吓得不轻。 扶着林夕梦的腰替她顺气,“娘娘您没事吧?要不要请太医瞧瞧?” “你也太夸张了些,不过吓了一下,哪里就到需要太医的地步,再说这不有个现成的嘛,何必去请太医。”林夕梦觉得环儿最近总是大惊小怪的,却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转而看向楚楚,“我今日特意带着新进宫的温美人来见见你,她是我的朋友。” “如玉,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楚璇玑,楚楚姑娘,她也算是我的半个师傅。” “她是皇上的女人,你和她做朋友?你脑子没坏吧!”楚璇玑毫不掩饰对温如玉的不信任。 她们俩都是皇上的女人,能井水不犯河水就不错了,怎么可能是朋友。 “我进宫不为争宠,不过是身不由己罢了。”温如玉目光坦荡,毫不畏惧迎上来自楚璇玑的死亡凝视。 她本就无意皇上,又怎么会争宠,她只求保全家族,安稳在宫中度日便可。 “最好如此,我的徒弟可不能被人欺负,否则我手里的毒药可不是吃素的。” 楚璇玑看着她还算光明磊落的眸子,心里的戒备放下了一些。 “是是是,有师傅在,谁敢欺负我,更何况温如玉她根本就不屑耍手段。”林夕梦见气氛不对,忙打岔,“别站在外面了,热死了都,快进去说吧!” 林夕梦拉着温如玉就往里走,“你们就不用跟进来伺候了,让我们仨说说话。” 走到门前林夕梦抬手又挽起楚楚拦着两人进了屋。 “刚刚见你脾气那么大,是谁招惹了你?要不要我帮你出气?”林夕梦走进来才发现,桌上撒满了药材,这是拿药材泄愤来着。 她居然连这些名贵药材都不在乎了,看来事情很严重。 “指望你?还是算了吧!你自己都是个被欺负的小可怜,指望你还是算了吧!”楚璇玑同情的瞥了她一眼。 “我这是想帮你,你要不要这么打击人!”不愧是懂医的,回回都一针见血直击要害。 “说说吧,究竟是谁惹你这么生气?” “某些人需要你帮忙的时候,对你客客气气百般讨好,不需要你了,就丢到一边,连个鬼影都不见。” 说起这事她就生气,下次他再有事求她,看她还帮不帮。 “鬼影都不见?那这人肯定不是我!”林夕梦第一个将自己排除在外,想了想最近找她帮忙办事的人。 最近找她办事的?不就是……,林夕梦脑子灵光一闪,双眸暧昧的看向楚璇玑。 “哦!你说的是大理寺少卿谢怀安啊!” “你不要误会啊!我只是闲的无聊想出宫,是他说的若我想出宫随时找他,他会保证我的安全,可结果呢?人都不知道跑哪去了。” 她就是生气,生气他不讲信用,别的什么都没有。 楚璇玑憋嘴威胁的看向林夕梦,“你不许往歪处想。” “谢少卿的事,我多少知道些!”温如玉进宫前,听父亲提过,西北灾情得到了控制。 小郡王正押送一干人等回京待审,可路上却不断遭遇刺杀,皇上欲安排人手前去增援。 父亲原在人选之中,可谢怀安突然请缨,皇上这才改了主意,命他率一千精兵前去并州增援。 “你和他相熟?”楚楚好奇看向温如玉,“他是不是特别忙?” 若是太忙,一时忘了也是情有可原的。 温如玉摇了摇头,“不太熟,不过他是为了西北灾情的事,前去并州增援小郡王祁昌,听父亲说此行凶险万分,也不知他们如今情况如何了?” “这么危险?唉,怎么不早说,若他说了,我或许还能跟着去帮忙!” 楚璇玑一下子气消了,心里忍不住担心起来。 另一边,谢怀安马不停蹄终于赶到了并州城,住进了驿馆。 “秦淮,入夜以后,你就装扮成我的模样,在我房间里,我出去打听下祁昌他们藏身之处? 记住无论任何人来都不许开门,千万不要暴露了。”谢怀安站在窗前,默默观察街道上的情形。 他必须尽快联络上祁昌,他这一路被追杀,现在也不知道情况如何? 刚刚一进城,他就发现他们被人盯上了,眼下外面都是眼线,只能入夜后再做打算,好在他和祁昌从小一起长大,他们自有一套联络的方法。 “是,属下定会小心行事,侯爷千万要注意安全!”秦淮有些不放心,这里不比京城,又有宸王派来的杀手一路阻拦。 万一小侯爷有什么损伤,他可怎么向夫人交代。 夜色渐浓,更鼓响过三更,街道上空无一人,小巷中不时传来狗吠声。 谢怀安换上一袭夜行衣,悄无声息的从后窗翻了出去。 第107章 祸害遗千年我看你还能活个几百年 谢怀安追着踪迹一路追查至城东一处宅院,线索到这就断了,想来是躲在这附近。 谢怀安纵身一跃进了院子,这座宅院很大,四处一片漆黑,看着倒不像是有人住的样子。 正当他疑惑是否找错地方的时候,一道黑影快速闪过。 谢怀安眉头一皱,迅速追了过去,黑影身量娇小,似乎并不会武功,谢怀安一个箭步上前抓住黑衣人手臂将人抵在石柱上。 “你是谁?” “你是谁?” 两人异口同声,借着微弱的月光,谢怀安这才看清,面前之人是位娇俏的姑娘。 “在下冒犯了。”谢怀安赶忙松了手。 “你是何人?为何私闯别人家的院子?”女子脸色微冷,一双桃花眼警惕的打量面前男子。 只见来人凌厉的眉眼间不乏温润之色,五官俊朗正气,看着倒不像是坏人。 “抱歉,是在下莽撞了,在下初来并州,因在外逗留误了宵禁时辰,刚刚被巡城的官兵赶着四处逃窜,这才慌不择路入了姑娘府邸,还请见谅。” 说话间谢怀安依然悄悄将宅子打量一遍,这么晚了,一个姑娘家在这黑漆漆的宅子四处闲逛。 他们在这里说了这么久的话,发出这么大动静,竟没有一个人出来查看。 看女子的着装打扮又不像是丫鬟,这里四处透着古怪,谢怀安不动声色的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即如此,我也不为难于你,你快走吧!”女子赶忙下逐客令。 虽然看着不像什么歹人,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万一他发现了她的秘密可就遭了。 谢怀安道了句谢,足尖轻点运功攀着树跃上墙头,转眼消失在黑夜里。 女子盯着谢怀安离开的方向看了许久,直到再没有任何声响,这才转身匆匆绕到院子里一处假山旁。 又警惕的环顾了一下四周,见确实无人这才小心翼翼弯腰走进假山里。 假山入口处有一处隐秘的机关,女子抬手轻轻按下,一道石门缓缓打开。 “快出来透透气吧!外面已经安全了。” “多谢阚姑娘仗义相助,祁昌感激不尽,他日定当报答。”祁昌再次作揖致谢。 这一路若不是多亏了阚姑娘帮助,他们只怕也无法这般顺利,这一路上,宸王的人像疯狗一般死咬着他们不放。 若不是阚姑娘在江湖上认识的人多宅子多,他们这一路东躲西藏,几次差点被抓住,都是阚姑娘解的围。 “不必谢,你们是真的在为西北的百姓做好事,帮你们也是西北的百姓,我幼年时在西北长大,那里是我的家乡,我自不能看着相亲受苦,希望你们将这些恶人尽快绳之于法。” 阚新月淡淡一笑,看到这些宅子她不由想起和父亲走南闯北的这些年,虽然苦可也快乐,父亲更是为她攒下了这些家业。 “这些都是家父早年置办下的,父亲经历了战乱之苦,尝尽了颠沛流离之艰辛。所谓狡兔三窟,父亲为了给我一个安生立命的家,穷尽半身四处置办宅院,若不然今日也不能帮到各位,于我而言不过是顺路的事。” “原来如此,姑娘的父亲当真是为姑娘思虑周详,托令尊大人的福,在下才得以脱险。” 祁昌恍然大悟,难怪她一个女子,竟然有如此多的私宅,还和江湖上的人有来往。 说话间,人已经走到假山外面。 “你果然在这里!”谢怀安从树上飞身下来,落在两人面前。 “是你,你居然还没走?”阚新月又惊又怒,她居然被他给骗了。 她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走眼,果然男色误人,阚新月双眸不善的看向谢怀安,奸诈的卑鄙小人。 “你可算来了!你再不来我就要被人欺负死了。”祁昌哭丧着脸伸手扑向谢怀安。 “别闹行不行,祸害遗千年,我看你还能活个几百年!”谢怀安满脸嫌弃,伸手挡住他的拥抱攻击,身体向后仰。 “原来你们是认识的啊!”阚新月看着两人这般相熟,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这位是?”谢怀安这才好奇的看向祁昌。 “我来为你引荐一下,这位是阚新月阚姑娘,这一路上多亏了阚姑娘的帮忙,我们才能顺利抵达并州,否则早不知被宸王的人害死多少回了。” 祁昌见了谢怀安,一路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稍稍放松些,这可是皇叔交给他的第一个差事,可不能办砸了。 “阚姑娘,这位是与我一起长大的兄弟,谢怀安,他是来找我的。” “只要不是敌人就行!”这一路上他们不知经历了多少次刺杀。 “有他在,我也能安心的睡上一个整觉了,明日再商量如何出城之事。” 祁昌伸了个懒,打着哈欠就要走。 “恐怕不行,我们刚进城就被盯上了,我是偷溜出来找你的,这会儿就要赶回去,否则会暴露行踪。” 他担心若不尽早赶回去,秦淮迟早会露馅。 “明日在城中的贤福楼汇合,商量出城之事。” 谢怀安交代了一句,匆匆离开了。 然而令谢怀安没想到的是,驿馆并没有任何动静,监视的人只在暗处按兵不动。 另一边并州知州府。 “大人他们人已经到了,咱们是否要露面?”陆通判一身滚圆,一袭青色官服紧紧裹在身上。 天并不很热,他却不停的在擦汗,神色紧张的看向坐在上首位悠闲喝茶的知州大人甄显祖。 眼下已经火烧眉毛了,宸王要的人还没找到,倒是朝廷派的人先到了。 万一人跑了,他们可怎么向宸王交差。 与陆通判的焦急相比,知州甄显祖反倒像是个局外人一般不慌不忙不紧不慢的品着茶。 一袭玄色常服,精瘦的脸上一派淡然,精明的双眸闪过一抹笑意。 “急什么,敌不动我不动,他们不露面是最好,咱们就当不知。” 甄显祖放下茶盏看向陆通判,淡淡道:“明日全城戒严捉拿杀人越货的江洋大盗生死不论。” “大人,这恐怕不妥,城外的那些精兵可不好对付,何况若是出了事咱们一样脱不了干系。” 陆通判一脸不赞成,这事若是闹大了,他们的小命也不保。 “左右都是个死,不如搏一把。”甄显祖眼中闪过暗茫,嘴角勾起一丝狠厉。 “他既不亮明身份,咱们怎么知道他是谁,最近城中盗匪猖獗,本官也是为了确保百姓们的安全。 谁知这大盗狗急跳墙在城中大开杀戒,不幸的是小侯爷被歹人挟持杀害,歹人也被本官当场射杀。” 陆通判眼中闪过一丝不安,却也无可奈何,“大人说的是,下官这就去安排。” 第108章 见过这么帅的江洋大盗吗? 翌日一早,甄府便收到了拜帖。 “甄大人,这可如何是好?他既然挑明了身份,咱们岂不是很被动。”陆通判看着拜帖上的内容一筹莫展。 谢怀安在信上说会在仙鹤楼设宴款待,这摆明了是场鸿门宴。 这个小侯爷昨日悄悄装扮进城,既不亮明身份也不召见他们。 等他们一切都布置好了,他却突然来这么一出,那今日的计划还要照常执行吗? “他现身了也不妨碍咱们抓江洋大盗,今日给我死守城门一只苍蝇也不许放出城去。”甄显祖眼中渐渐升起浓浓杀意。 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如今的局面不是他们死就是他亡,既然如此自然是别人死比较好。 仙鹤楼不愧是并州城最繁华的酒楼,坐落于城中最中心地段。 楼高五层,站在阁楼上视野开阔,整个并州城尽在脚下,街道上的景致一览无余,东西城门口亦能看的清楚。 谢怀安站在高处俯瞰下面,所有城门紧闭,都有侍卫把守,城内百姓出不去,正聚在城门口不肯离去。 秦淮见楼下甄府的马车停在了门口,忙道:“侯爷,他们来了。” 谢怀安垂眸看去,甄显祖一身华服从马车上下来,紧随其后的便是路通判。 “小侯爷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还请小侯爷莫怪。”甄显祖满脸谄媚地笑着,一边说着一边恭敬地向谢怀安行礼赔罪。 “这原该下官做东才是,让小侯爷破费,实在是惭愧啊!” 甄显祖似乎觉得自己的态度还不够诚恳,又压低了腰将身体折成九十度。 “大人公务繁忙,本侯岂会不知,有大人这样一心为民的好官,实在是百姓之福朝廷之幸。” 谢怀安微微一笑,抬手回礼并侧身让礼,“两位请。” “侯爷请!”甄显祖并没有急着进门,而是抬手示意谢怀安先行。 三人落座后,立刻有小厮端着酒水菜肴进来。这些菜肴看起来十分精致,让人垂涎欲滴。 “这仙鹤楼果然气派不凡视野开阔,刚刚本侯看见百姓都聚在城门口,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谢怀安拿过酒壶,优雅地替两人斟酒,动作不急不缓带着与生俱来的贵气,他一边倒酒,一边看似随意地问。 然而,他的眼神却紧紧地盯着甄显祖和陆通判,不放过他们面上任何一丝表情变化。 “不瞒侯爷,近来城中不安全,一伙江洋大盗潜进城中,犯下人命官司。 这不为了城中百姓的安全,下官正在全力缉捕,这才误了给侯爷接风洗尘的吉时,还请侯爷见谅。” 甄显祖再次抱拳告罪。 “原来如此,那倒是本侯想差了,本侯还以为大人明知本侯进了城,这才关闭城门以表郑重之意。” 谢怀安端起酒杯,朝两人举杯。 “哪里,侯爷误会了,绝无此事,一切都是为了城中百姓的安全。” 三人在酒楼推杯换盏你来我往。 另一边,城门口。 “为什么不让出城,我们还等着去梁都做买卖呢!”祁昌乔装成商人,混在人群里里装出一副很急的模样。 “咱们这小百姓做些买卖容易吗?眼看着明日就是交货日子,我这批货还急等着交呢,若是延迟了,这损失谁来付。” “就是,有江洋大盗咱们怎么不知道?并州城一向平安无事,哪来的什么江阳大道。” 急着出城的人都聚集在一起,有人带头闹事,他们自然胆子也大了起来。 “都退后,上头有令,今日不许任何人出入,若是放走了江洋大盗,你们担待的起吗?” 守城侍卫手持长矛寸步不让,“我看你就很像咱们要捉拿的江洋大盗。” “我?像江洋大盗?”祁昌一听就不乐意了,见过这么帅的江洋大盗吗?一般没见识的。 祁昌差点没忍住跟他们理论起来,还好被阚新月及时拉住。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有侍卫急匆匆跑来禀报。 “西城门有人强行闯城门,那边快要抵挡不住了,大人命我特来唤你们前去接应。”侍卫统领杜衡急匆匆赶来。 “杜统领”侍卫犹豫了一瞬,“可大人不是说我们不可以随意走动,以防敌人调虎离山之计吗?” “都什么时候了,若是让人跑了,你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杜统领”临走前深深看了一眼祁昌,转身带着侍卫匆匆离开。 祁昌见时机成熟,忙领着人强行闯城,百姓见状吓得四处逃窜,场面混乱不堪。 仙鹤楼上,三人正你来我往的闲聊。 突然有衙差匆匆跑来。 陆通判忙出门查看情况,“什么?杜统领?” 谢怀安只隐约听见陆通判断断续续的声音,听上去很着急,看来事情成了。 陆通判神色匆匆的走了进来,朝甄知州使了个眼色摇了摇头。 甄显祖立刻明白过来,起身告辞,“抱歉,下官府上出了些事,必须要赶回府一趟,还请谢侯爷见谅。” “大人不必客气,既然府上出了事,本侯自是不便再挽留,大人若有需要本侯的地方,尽管开口。” 谢怀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着甄显祖急匆匆朝着城门口而去。 “咱们也走!”谢怀安转身,朝门外走去。 另一边祁昌顺利冲出城门,找到军队驻扎之地。 “我们出来了,你那个朋友不会有事吧!”阚新月一身粗布麻衣,头发高高竖起,俨然一个俊俏小公子模样。 “放心吧!他武功可比我强,何况咱们都跑出来了,甄显祖要抓的人都跑了,他哪里还有那个闲心管怀安。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怀安走就跑出来的。” 果不其然话落,谢怀安和秦淮骑着马冲了出来,身后虽有追兵,可于他们而言,已构不成任何威胁。 “还好有你,要不是你派人假冒他们的人将人引开,我们也不能这么顺利出城。”祁昌见他出来,暗暗松了口气。 “快走,此地不宜久留。”众人忙上马急匆匆往梁都的方向出发。 另一边,宸王府。 “王爷,并州那边来信了!”何忠急冲冲走进书房。 “又失败了?”祁川泽抬头,双眸阴沉的看向何忠。 “是”何忠低垂着头,刚刚并州传来的消息,谢怀安他们已经顺利逃脱,并州距离梁都快马加鞭不过七八日的路程。 这会儿只怕已经快进京了。 “一帮废物,几个人抓不住。”祁川泽双眸深寒。 “可有找到胡克彦究竟躲去了哪里?” 若是这个时候胡克彦在,或许可以利用他的毒药,将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毒杀。 “还,还没!”何忠闻言头垂的更低了。 “梁都就这么大,谢怀安安排了这么多人手都没找到,可他除了宸王府还能躲去哪里?”祁川泽皱眉一脸讳莫如深。 这座皇城,还有什么地方是他可以躲的呢!或者有什么地方是谢怀安也没想到的呢? “好啊!胡克彦你可真会藏。”祁川泽脑中灵光一闪,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走,去趟公主府。”祁川泽起身匆忙朝着府外走去。 第109章 朕只是单纯喜欢淼淼这个名字而已 “你究竟要怎么样才肯离开?”沈兰依已经忍无可忍了,这个该死的巫医,如今越发过分了。 随时随地都要拉着她行那事,她不敢反抗只能任他予取予求。 她恨极了这个狗男人,若是可以她真想亲手杀了他。 “美人这是又要赶我走?”胡克彦一袭紫袍慵懒的靠坐在圈椅上,妖艳的脸上满是嘲讽之色,双眸赤裸而热烈的看向沈兰依。 “你,你不是要找你的师妹吗?你总是这样躲着不好吧?”沈兰依被他眼中赤裸裸的欲望吓得心底发寒。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被这样一个人缠上,就好似陷进泥潭一般,越挣扎越深陷,这辈子都将无法摆脱他。 她想要呼救可却发现没有人可以帮她。一股从未有过的绝望与无力将她裹挟。 沈兰依小心翼翼后退两步,一脸惊恐的盯着他,“我不过是好心提醒你一句,这里人多眼杂,迟早会暴露的。” “公主,宸王殿下来了!”门外侍女的声音传来。 “快,快请他进来。”沈兰依眼前一亮,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下来。 宸王这个时候来,一定是来找他的,最好将这个祸害带走再也别回来。 祁川泽走进房间,见到两人共处一室不由眉头微挑,察觉两人间似乎有些不寻常,却并未在意。 转而看向胡克彦,“你果然躲在这里,叫本王好找。” “宸王找我,可是又要我替你做什么危险之事?”胡克彦坐着并未起身。 只冷冷看着祁川泽,“我已经找到我要找的人了,如今其他的事我都不想再管也别来烦我,我可不是你的那些手下,任你呼之则来挥之即去!” 祁川泽对他的无礼并未放在心上,嘴角微微泛着笑意,“是这么个理,不过你要找的人若一直躲在皇宫里不出来,你又能如何?” “难不成你有办法?”胡克彦眉头微挑,身体前倾,一脸兴奋的看向祁川泽。 “自然,只要你帮我办件事,很快三月春猎,届时你扮作本王的侍卫,自然就能顺利混进队伍。” “好,我就再帮你一次。”胡克彦站起身朝门外走去,刚走到门口,却又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一旁的沈兰依,“美人等我回来。” 祁川泽深邃的双眸闪过一抹诧异,转头瞥了一眼沈兰依,什么话都没说,转身离开。 沈兰依脸唰一下变得惨白惨白,颤抖的双手死死捏住裙角。 他怎么能,怎么可以当着宸王的面羞辱她,宸王知道了会不会渊哥哥就知道了? 那她还怎么回到渊哥哥身边,沈兰依双眸狠厉的看着人离开的背影,恨不能将他浑身扎满窟窿。 有人不希望谢怀安他们平安回京,却也有人翘首期盼着。 “你说他们什么时候回来!我在宫里待得都要生出蘑菇了。”楚璇玑一边研磨药粉一面唉声叹气。 “听说就是这两天的事,你若想出去玩可以求我呀!马上就要春猎了,到时候我可以带上你和温如玉,咱们一起策马扬鞭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林夕梦一边说一边对着面前的药材犯愁。 这些药材长得都差不多比如这个黄芪和苦参怎么看都像是一个爹妈生的,这一切片更加分不清了。 何况不仅要区分它们的外形、气味、还要记住它们的功效,还要注意哪些药材相克不能一起服用,这实在是太难了。 她果然没有女主的天赋异禀,小说里那些牛b闪闪的女主都是怎样炼成的? “要我求你?”楚璇玑见她对着药材一脸苦相,一脸坏笑的凑近。 “今天的药材认全了吗?功效背全了吗?该……” “停停停打住,我带你去带你去,别再考我了,再考下去要糊了。”林夕梦连连告饶。 “娘娘,皇上下了朝,正找您过去呢!”小顺子急匆匆找来。 “哦,我知道了!”林夕梦好似遇到救星一般,站起身就朝门外跑。 御书房里,祁渊正在批阅奏折,听见门外有动静抬头看去。 林夕梦一袭大红色骑马装,大步走了进来,“怎么了,找我有事吗?” “听说你要跟温如玉学骑马?”连衣裳都换好了,看来是认真的了,祁渊眉头紧皱。 她现在怎么能骑马?万一……祁渊深邃的双眸看向她的腹部,万一有了孩子,骑马岂不是很危险。 “是啊,如玉已经在马场,说是会帮我挑一匹温顺的小马,放心绝对不会有事的。” 林夕梦说起这事满脸的兴奋,在现代马可是个奢侈品,是有钱人才能玩的起的。 可到了古代,这就是代步工具,出行必备之良品。 万一哪天逃跑,这也是一项重要技能。 温如玉会武,楚璇玑会医,而她什么也不会,好不容易有这样好的学习条件,自然要多学一些。 “不许学,骑马太危险了,万一摔了怎么办?”祁渊一百个不赞成。 她成天在宫里,即便出门也有马车,需要学什么骑马。 除非她学这些都是为了逃跑做的准备。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摔断了腿算我的行了吧!”就算摔了那也是她的事,再说了她骑慢点不就行了。 总不能因为害怕就放弃尝试吧! “总之不许去,你就待在这儿陪着朕哪也不许去。”祁渊低头继续处理奏折,不再理会她。 “你这人也太霸道了吧!凭什么你不让学就不能学。”林夕梦倔脾气上来,转身就往外走。 真是霸道,什么都要管,她已经失去了人身自由,如今连想做什么都要经过他的同意。 “你若还想参加春猎,就不许去。”祁渊站起身幽幽说道。 “你是皇上,君无戏言听过没?你怎么能出尔反尔?”林夕梦跨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 这人怎么动不动就威胁人?明知道她有多期待出宫,就总是抓着这个死穴威胁她。 “你也说了朕是皇上,朕就出尔反尔了又如何?”祁渊一步步走到她面前站定。 “是不能如何,好,不去就不去。”林夕梦忍了,算了,不跟这个疯子计较。 大不了等春猎回来再学,先哄的他开心再说,学骑马又不是非得这几天。 更何况她刚刚才答应楚楚,要带她一起出门浪,她可不想食言。 没有什么比能够出宫带给她的诱惑更大。 “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别想蒙混一时,朕说的是以后都不许骑马。”祁渊一看便知她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 马背上是何等的颠簸,更何况骑马就没有不摔的,她根本没必要受这个苦。 “我为什么就不能学骑马,你给我一个理由。”林夕梦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处处约束她。 学医如此,骑马亦是如此,他为什么总是要控制她的自由。 她是个人,不是个物件,由得他随意摆布。 “淼淼别闹,这是为你的安全着想,学骑马就没有不摔跤的,朕是担心你。” 祁渊站伸手想要拉她。 林夕梦闪身躲开,脑中灵光一现,怔怔的看向他。 “你,从前都叫我梦儿的,为什么现在改了,你为什么叫我淼淼?”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叫她梦儿的? 他叫她淼淼,是不是意味着,他已经相信了她说的。 祁渊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一股前所未有的慌乱将他裹挟,心口猛的一沉。 祁渊努力扯出一抹笑,“你在说什么?淼淼不是你的小字吗?朕只是觉得叫淼淼比较有趣罢了。” “你撒谎,你看着我的眼睛说。”林夕梦仰头喉结滑动,一颗心激动的险些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我要你看着我说,你叫我淼淼是不是因为知道了我不是林夕梦?” “不是”祁渊紧握双手,深邃的双眸认真看她,薄唇轻启,“朕只是单纯喜欢淼淼这个名字而已。” 第110章 别怕,真有那一日我罩着你 “祁渊,但愿你没有骗我。”林夕梦激动的泪眼模糊,眼前一片朦胧。 她却努力瞪大双眼一瞬不移的盯着他,不愿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 “你知道这件事对我来说有多重要,你若敢骗我,我绝不会原谅你。” “朕不过是觉得淼淼叫起来更顺口亲昵罢了,你若不喜朕今后还叫你梦儿便是。” 祁渊紧咬牙关淡淡说道。 他面上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他心里有多害怕。 她说绝不原谅,他不敢想将来等她知道一切真相后会是什么情景? 或者就这么瞒她一辈子,一辈子就这样待在他身边。 林夕梦心中那一丝微弱的希望也没了,眼中的光也渐渐暗淡了下来。 或许真的只是她想多了,他要是知道认错了人,一定早就满世界的去找他的白月光了。 又怎么可能还这么淡定的站在这里。 “最好是。”林夕梦瞪了他一眼。 祁渊眼睁睁看着她怒气冲冲的离开,却没有勇气追上去。 “气死了,这也样不让那也不让!”林夕梦气冲冲跑到马场。 温如玉策马而来,一袭青衣飘飘,马背上的温如玉是那样的英姿飒爽,令人心生羡慕。 “你怎么才来?”温如玉骑马走近,却见她满脸的怒气。 “怎么了?谁招惹你了?” “还能有谁,还不是那个暴君,他不让我学骑马,他还限制我的自由,你说气不气人。” 提起这事她就来气,太霸道了,他以为这是拍偶像剧呢!真当自己是霸道总裁了,这也不许那也不许的。 “娘娘,皇上不过是担心您的安危罢了!”环儿忍不住想要上前劝慰,却被身旁的白云急忙拉住。 温如玉翻身下马,牵着马走到林夕梦身边,“其实我能理解他的心情,就好比我吧!明明知道你和她不是一个人,却有时候不自觉的将你们联系在一起,心里总是会有些别扭。” “连我都是如此,更何况是他,他一直认定你就是那个人,他曾经失去过一次,如今失而复得,难免会有些患得患失,看你看的紧了些。” “可我不是她啊!”林夕梦无语,她冤不冤啊! “可他不这样认为啊!”温如玉看着面前的林夕梦,仍旧觉得不可思议。 这些时日她一直在想或许这是上天对他的另一种补偿吧!让林夕梦来救赎他。 “当年他下狱以后,我便再没见到过他,直到一个月以后定案,他被流放那一日,我在大街上见到他,我永远忘不掉当时的他是多么的狼狈。 他被人关在笼子里,浑身是伤破乱的衣衫上全是干涸的血渍。 他整个人神情恍惚,浑身颤抖双眸涣散,犹如一个活死人一般,我从未见过一向丰神俊逸温润如玉的明王,会变得那般颓丧。 他是被人如狗一样关在笼子里驱赶着里开梁都的。” 想起当年的事,温如玉不免有些惋惜,曾经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再也不见了。 “等我再次见到他时,他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谁也不知道他这一年多都经历了什么。 我再也没有在他眼里看到过任何温度,可他看你的眼神不一样,或许你就是他的救赎,也只有你才能让他变回从前那个明王。” “呵呵!救赎?”林夕梦忍不住呵呵了,“这年头大家活的都挺不容易的,我都自顾不暇了,哪有能力救赎别人。” 她那点微弱的能量维持自己生存就够不容易的了,自救就完了,干嘛指望别人。 “更何况他只是把我认成了他的白月光,等将来真相大白的时候,说不定就会被扫地出门了,到时候谁来救我。” “别怕,真有那一日我罩着你。”温如玉微微一笑,挽起林夕梦的胳膊,“比起她,我更希望是你,因为她不值得。” “谢谢你,若真有那一天,我可要靠你了。”林夕梦歪着头靠在温如玉的肩膀上。 还好终于有人愿意相信她了,她不再是孤单的一个人。 “唉,那不是蔡婉儿身边的丫鬟翠儿吗?她鬼鬼祟祟的在干什么?”温如玉耸了耸肩,示意林夕梦看。 只见翠儿鬼鬼祟祟的从正阳殿出来。 “晴风,春雨你们两个跟去看看,明日就是寒食节了,可别让她闹出什么幺蛾子。” 林夕梦看着翠儿离开的方向,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寒食节是她一手操办的若是出了什么事,她自然难逃责罚,正阳殿那可是供奉历代皇帝牌位的家庙。 若是发生意外,就是对先祖的大不敬,搞不好就是杀头的大罪。 “怎么样?可有什么不妥?”林夕梦见两人匆匆走出来。 “回娘娘,属下并未发现有何不妥。”晴风摇了摇头,“里面没有任何翻动的痕迹,奴婢四下查过所有物品不多也不少。” “那为何刚刚那丫鬟如此惊慌,鬼鬼祟祟一副见不得人的模样。”温如玉皱眉,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走,再进去看看。”林夕梦也不放心,拉着温如玉走了进去。 家庙平时有专门的太监打扫,平日里不是重要节日都是锁着的,更不会有人随便到此处,因此守卫比别处松懈。 几人走近,四下看了看,确实没有发现任何不妥。 林夕梦吸了吸鼻子,察觉有一股刺鼻的味道,“你们有没有闻到怪味?” “什么味道?”·温如玉疑惑,她什么也没闻到啊。 林夕梦寻着味道,来到楹柱旁,柱子旁边挂着白色帘幔。 “你们快过来看,帘幔上是不是有火油?” 温如玉一把扯过帘幔看了看,白色的帘幔上的确微微泛着黄,布料微微发硬,显然是火油干了以后造成的。 “她们这是要做什么?”温如玉脸色立刻变的阴沉,烧毁皇家宗祠可是大罪,她们这是想死吗? “自然是想要栽赃嫁祸,让我失宠甚至丧命!”林夕梦面色骤冷,看来这些人真是一点耐心都没有。 “咱们这就去告诉皇上!”温如玉一脸怒意,这事一定要禀报皇上。 “无凭无据未必有人信,她也可以推脱说是被人冤枉的。” 林夕梦摇了摇头,抓贼拿赃,“这种事自然是要人赃俱获才有可信度。” 第111章 她救驾有功凭这够不够? 寒食节这一日有食冷食,清扫祭祖的习俗。 按照仪程,寅时起正衣冠、卯时初祭先祖、祭告完先祖食冷食,仪式才算是结束。 原本是个再简单不过的仪式,却偏偏有人闲不住非要闹事。 后宫妃嫔正聚在正阳宫外殿等候。 “你们说这次春猎咱们有机会跟着一起去吗?” 眼看着就要到春猎的日子,心里着急,等不及想知道出宫伴驾的人员名单里有没有自己的名字。 邱疏影一身淡绿色束腰长裙,头上的珠翠虽没有平日里的多,但与其他人相比还是艳丽许多。 她暗暗打量众人,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 “看这情形是没咱们什么事了,不然早该吩咐准备起来,都这个时候了还没动静,显然是不打算带上咱们。”管青梅满眼妒忌的瞥向一旁的温如玉。 前几日她看见温如玉身边的宫女萋萋,似乎在准备出门要用的物什,多半是定了她随驾。 一个身份低微的美人,凭什么能陪伴圣驾?还不是靠做小伏低,巴结贵妃得来的。 俗话说人以群分物以类聚果然不假,小门小户出身的的确比较能聊到一块。 管青梅见温如玉一袭浅蓝色长裙,头发简单挽起,只一根银簪束发,漫不经心中却透着一股淡然娴静之美,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语带嘲讽道:“听闻温美人此次有幸陪伴圣驾,当真是让人羡慕啊,还是温美人嘴甜能说会道,整日里伺候在贵妃身侧,这才换来了这次出门的机会。 温美人当真是好福气,生了一张巧嘴,换做咱们可没有这样的运道,只能眼巴巴看着。” 此话一出众人坐不住了,凭什么区区一个美人会被选中,而她们却只能被冷落在后宫。 就凭她会拍贵妃娘娘的马屁? “我说怎么这么多日子一丁点动静都没有,却原来有人早就打点好了,只咱们蒙在鼓里。” 邱疏影一听急了,原来不是人员名单没定,而是早就内定好了,还是个靠拍马屁上位的区区美人。 这叫她如何能忍。 “一大清早的怎么怨气这么重?看来你们精力旺盛有力气没地方使啊?要不要去御花园跑上几圈?”林夕梦缓缓走进来,冷冷看向在场众人。 “出宫名单是本妃拟定的,若有不服尽管来找本妃理论便是,休要牵扯旁人。” 不带她们果然是明智之举,这才见面一会儿就又掐起来了。 众人寻声望去。 只见祁渊一身湛蓝色交颈绣龙纹束腰长袍,欣长的身姿,将一袭长袍衬得华贵无比贵气逼人。 林夕梦一袭白色绣金线祥云纹束腰长裙,眉如柳叶杏眸中闪着凌厉的光,叫人不敢直视。 两人携手而来,好似从天上飘落人间的仙侣。 众人不禁看痴了都忘了行礼,还是温如玉最先反应过来。 邱疏影一改刚刚的跋扈之态,一脸含羞带怯的看向祁渊,不时捋捋鬓发整整衣裙。 一分钟八百个小动作。 林夕梦第一次直观的感受到什么叫搔首弄姿。 “今日趁大家都在,本妃正好有一件事宣布,此次随行伴驾人选已定,只本宫和温美人随皇上出行,其余人全部留守宫中。” “娘娘这样是否有失公允,无论是从位份品阶、才情家世来选,都轮不到温美人,不知娘娘的选拔标准是什么?说出来也好叫众姐妹心里有个数才是。” 管青梅虽早知道结果如此,却还是不甘心,她究竟差哪了?凭什么不选她? “她救驾有功凭这够不够?”林夕梦淡淡一笑,就这一个理由就够秒杀一切。 “温美人武艺高强,危难时刻能保护玥贵妃,你们能吗?”祁渊凌厉霸气的双眸扫向众人。 再没人敢提出异议,也提不出反对理由,温如玉只是因为会武功,才被选去保护贵妃娘娘,换作她们自是不愿的。 那么多的侍卫不够,还要安排一位妃嫔贴身保护,给她脸了。 一时间众人妒忌的眼神纷纷转向林夕梦。 “时候不早了,祭祖仪式开始吧!”林夕梦在众人妒忌羡慕恨的眼神中,走入内殿。 她居然敢同皇上并肩而行,这简直是大逆不道,换做一般人早就人头落地了。 可她们却忽然发现,玥贵妃似乎每一次同皇上一同出现,总是与皇上并肩而行双手交握。 众人羡慕的眼神又看向两人宽大衣袍下紧握的手,果然是这样。 这个林夕梦实在是太得宠,若是不扳倒她,皇上的眼里永远容不下旁人。 蔡婉儿看着并肩进入大殿的两人,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 林夕梦叫你看我的笑话,今日就算侥幸不死,你也难逃失职之罪。 我要毁了你这张狐媚的脸,看你还如何勾引皇上。 皇家牌位只有皇室子弟中的男子方可入内祭拜,女子只能在门外。 林夕梦站在门口的位置,大殿内楹柱上都挂着白绫。 趁着众人叩拜之际,蔡婉儿见时机成熟,悄悄抬眸朝离林夕梦最近的太监使了个眼色。 太监立刻心领神会,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 就在他要将药粉悄悄撒在林夕梦的裙摆上时,司徒皓突然现身,一把抓住了太监的手,将人扣押起来。 众人闻声,抬头望去,只见司徒皓单手反扣住一名太监的手,将其摁趴在地上。 “皇上,瓷瓶里装的是磷粉,磷粉易燃,若是倒在人身上,后果不堪设想。”司徒皓打开瓶子看了看,眉头不由皱起。 好歹毒的心思,殿中撒满火油,再利用磷粉自燃,制造出贵妃娘娘自己被火烧死的假象。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届时指不定传出多少风言风语,甚至牵连到皇上。 “啊!怎么会?这磷粉是要用来害谁的?”一时间大殿里惊呼声一片。 “来人,将此人带下去大刑伺候,务必让他招出幕后主使。”祁渊眼神犀利的看向蔡婉儿,双眸中杀意尽显。 他原以为,她不过是想要烧毁殿中之物,将此事嫁祸给淼淼,以此治淼淼一个失察之罪。 却不曾想,她竟有这般歹毒的心思,竟想放火烧人。 “将昨夜与这个太监私下接触的宫女一并抓获,不拘用什么刑罚,只要招供便是。” 蔡婉儿一听脸色瞬间苍白身体止不住的打颤,她惊恐的低下头不敢看,心里默默祈祷他们说的宫女不是翠儿。 然而她的祈祷并未如愿,忽然眼前出现一双侍卫的脚,惊的她大气不敢出。 紧接着,翠儿的哭喊声在耳边响起,她这才惊恐的抬头。 翠儿已经被侍卫拖拽着往殿外走去,“小姐,小姐救我。” 翠儿声嘶力竭的呼救,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她。 蔡婉儿这才回神,忙跪倒在地。“皇上,此事不关嫔妾的事,嫔妾是被冤枉的,一定是有人收买了翠儿来诬陷嫔妾。” “是吗?那就让你亲耳听听他们是如何招供的。”祁渊面色阴沉,抬眸示意侍卫将人拖出去。 “就让她们尝一尝烈火灼身的滋味,注意分寸别让人死了。” 如此歹毒之人,轻易死了实在太便宜她们了。 第112章 不如带她进宫吧! 正阳宫殿外,侍卫已经架起火堆,丫鬟翠儿看着燃烧的熊熊火焰,吓的脸色惨白,头摇成了拨浪鼓。 “小姐,您一定要救救奴婢,奴婢不想死啊!”翠儿朝着蔡婉儿大声呼救,现在就只有小姐能救她了。 可翠儿哪里知道,如今她的主子自身都难保了,又怎会救她,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蔡婉儿忍受不了翠儿一直将注意力往她身上引。 气的咬牙切齿,“翠儿,你自小同我一起长大,我自问待你和你的家人不薄,你究竟受了何人收买要如此陷害我,你说啊?” 为今之计只有打死不认,方能洗脱嫌疑。 “不招,就先烧他们两只手!”祁渊警告的双眸看向蔡婉儿。 她这样说分明是想要用翠儿的家人做要挟,她以为这样就没事了,简直异想天开。 侍卫忙压着太监小全子和翠儿的手,放置在火架上烤。 “啊!”一阵灼烧的疼痛感传来,小全子痛苦的哀嚎声吓的众人捂着耳朵不敢看。 空气中飘散着一股烧焦混合着烤肉的香味。 翠儿吓傻了,睁大眼睛死死盯着,身子抖成了筛子,“奴婢招,奴婢再也不敢了。” 祁渊一把抱住林夕梦抬起另一只手挡住她的眼睛,“怕就不要看!” 林夕梦抓着他的手掰开一条缝,“我没怕,就是……”就是有那么一点点瘆人。 “奴才知错了,奴才,奴才全都招!”小全子痛的全身直打颤,双手已经焦黑,指头已经烧成了焦炭,随着他的颤动掉落在地。 钻心的疼痛,让他整个人一阵阵眩晕,身子摇摇欲坠,“只求皇上给奴才个痛快。” “还不快说。”司徒皓拖着他跪倒在祁渊面前。 “是奴才一时鬼迷心窍,受了翠儿的蛊惑,收了她五百两银子,她说只要撒点痒痒粉在贵妃身上,让贵妃浑身起疹子,不能参加春猎就行。 奴才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磷粉,更不知道她是想要置贵妃娘娘与死地啊!” 小全子浑身颤抖,跪在地上不停哀求,他实在受不住了,只求一死。 “你胡说,奴婢根本就没有!”翠儿看着他被烧焦的手,双眸圆睁浑身直冒冷汗,连连摇头否认,她不想被烧死。 “奴婢是冤枉的,奴婢没有!” “还在狡辩!”司徒皓厉声呵斥,拿出银票,“这就是证据,你以为你们做的天衣无缝,可你们不知道的是,昨夜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这上面有票号,是不是出自你们之手,只要去钱庄一查便知,你还想狡辩。” 翠儿看着司徒皓手里的银票,惊得瞳孔震颤,心里的防线彻底崩溃。 “奴婢错了,奴婢也是迫不得已,都是小姐指使奴婢这么做的,奴婢也不想的,可奴婢没有办法。” “你在胡说什么?我根本就没有指使你,翠儿你究竟是怎么了?”蔡婉儿一副不可置信大受打击的模样,眼里满是失望和痛心的泪水。 “我们主仆多年,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究竟是受何人蛊惑,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蔡婉儿一边说眼神一边瞟向站在一旁的林夕梦。 林夕梦不可置信双眸圆瞪,都这个时候了,还想把脏水往她身上泼,实在是佩服。 若不是她发现的早,指不定今日就被害死了。 “来人,给朕将蔡婉儿的嘴用烙铁烙上,看她还如何胡言乱语。”祁渊面色阴沉,双眸杀气四溢。 “人证物证俱在,容不得你狡辩,蔡婉儿意图谋害玥贵妃、火烧正阳殿,赐当众火刑。 工部尚书蔡缪教女无方,革去工部尚书一职贬谪出京,任甘州同知,即日起全家不得逗留在京。” 看着熊熊燃烧的火焰,他的心却止不住的一阵阵后怕。 若不是淼淼运气好,发现了蔡婉儿的阴谋,今日被烧伤甚至烧死的就是淼淼。 只要一想到那画面,他就不由浑身发寒,心里的怒意犹如一头受惊的猛兽,在心底疯狂咆哮。 “这就是害人的下场,都给朕睁大眼睛看清楚,若是今后有人胆敢再在宫中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就会跟她一样的下场。” 祁渊拉着林夕梦的手离开,“让她们在这里看着,看着蔡婉儿是如何被烧死的,让她们看清楚,若是有人再敢招惹朕的人,就会是这一样的下场。” “我不要,皇上我还不想死,我再也不敢了,求您饶了嫔妾和嫔妾的家人吧!”蔡婉儿此刻才知道害怕和后悔,可为时已晚。 侍卫不由分说的架着她将她绑在木架上。 “救命啊!”大火被点燃,剧烈的疼痛传来,蔡婉儿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后宫。 如此恐怖的一幕,在场许多人当场被吓晕。 此事在朝堂上掀起轩然大波,朝臣联合起来弹劾,认为皇上为了一个女人枉顾国法人伦。 更是将所有矛头直指林夕梦,说她一味魅惑皇上,致使皇上专宠一人,后宫虚设,长此以往于子嗣无益。 但对于蔡婉儿想要害人性命,火烧宗祠的事却是只字不提。 祁渊大手一挥,无视众人的弹劾,更是发话若是再敢有人替蔡尚书一家求情,就与他们同罪。 这才平息了这场风波。 宸王府,祁川泽听闻此事,却开心的很,这件事闹大,对他而言百利而无一害,这可是天赐的良机。 “不管是过去那个林夕梦,还是现在的林夕梦,看来都是本王的福星啊!”祁川泽忍不住哈哈大笑。 经过多日长途跋涉,谢怀安一行人终于平安的抵达梁都。 百姓们看着被押送进京的人,不由围观上来。 “听说这被关押的人,就是那个富可敌国的沈家的人啊!”路人甲看着牢笼里的人说道。 “就是那个曾经帮助过皇上的那个沈家?这怎么回事?”路人乙立刻好奇的问。 “就是他们家,听说是皇上不想对沈家的遗孤负责,如今人家又没了利用价值,就想要卸磨杀驴呗!” “是了是了,我听说那个沈家遗孤如今随便就封了公主,被丢在宫外不管不问,看来传闻是真的了。” 谢怀安和祁昌听了此言,相互看了一眼,眼神犀利的看向带头说话的几人。 “看来,他们暗杀不成,又开始玩杀人诛心的把戏。”祁昌暗暗记下几人的容貌。 “你先进宫复命吧!我先将人贩押入大理寺地牢,稍后进宫面圣。”谢怀安回头看了一眼囚车里的人。 “那你们要怎么安排我?你们总不能过河拆桥,扔下我不管吧!”阚新月立刻骑马追了上来。 “你,你~”祁昌为难了,他和老头子闹僵了,如今是有家回不得,只能在军营住着,可他总不能带个姑娘进军营吧! 若是让谢怀安代为照顾似乎又不妥。 毕竟谢怀安家里就一个寡母,突然领个姑娘回家恐惹人闲话。 况且,毕竟是他的救命恩人,怎么能托付给怀安照顾。 他们家宅子倒是多,安置她不是问题,可她这一路跟着他们逃跑,早就被宸王的人盯上了,放任她一个姑娘家住,他又实在不放心。 “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这么快就过河拆桥了是吧!”阚新月见他一脸为难的模样,气上心头。 “我不是这个意思!”祁昌急得直挠头,这可怎么是好,放哪他都不放心啊! “不如带她进宫吧!”谢怀安想了想,宫中已经有了一个楚璇玑,想来再多一个阚新月也不多。 只要说明缘由,想来玥贵妃娘娘一定会收留她的。 第113章 要说她不知情鬼都不信 “日当立、遇灾年,蛟出渊、降灾祸,年年饥荒慌年年。 人无义、必自毙,妖妃现、国必乱,岁岁难安难岁岁。” 忽而路旁一群孩童围在一处唱起歌谣,这歌谣细听却叫人心惊,字字句句意有所指,皆是狂悖谋逆之言。 谢怀安眉头紧皱面色铁青,“何人在此妖言惑众,若不速速离去,通通抓去大理寺。” 侍卫刚要上前,那帮孩童一哄而散。 谢怀安看着他们逃跑的方向陷入沉思,这十有八九是宸王的手笔,他的野心竟已然到了毫不遮掩昭然若揭的地步。 日当立,合在一起就是一个昱字,若他没记错的话,皇上表字珵昱;蛟出渊,更是直指皇上的名讳,蛟意在暗示皇上并非真龙,而真正的真龙天子另有其人。 真龙被困,蛟龙祸世,这才导致灾祸连连。 而这妖妃毋庸置疑,指的是玥贵妃,至于人无义……? 就在谢怀安不解之时,一道急切的声音拉回了他纷乱的思绪。 “二叔?二叔你这是怎么了?为何会在囚车里?”沈兰依哭着从马车里下来,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不会的,皇上不会这么对沈家的,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沈家当年可是助他登上皇位的功臣,他不会如此对沈家的。” 沈兰依一袭青色素纱长裙,头上只簪着几根银钗,一脸的憔悴模样,哭的梨花带雨纤瘦的身体更是摇摇欲坠,像是长期受人苛待一般。 “好侄女,你快同皇上说说,这一切都是误会,咱们沈家当年可是倾尽所有帮他的啊!”沈念山见到沈兰依,攀着铁栏激动的目眦欲裂,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还请公主莫要靠近人犯。”谢怀安看着沈兰依面上一片清冷,示意护卫拦住。 “谢少卿,你敢拦本公主?”沈兰依一脸疾言厉色的看向谢怀安,故意拔高声音。 “难不成我这个公主只是个虚名吗?使唤不动你是吗?本公主不过是想要问清楚究竟发生了何事,少卿为何这般害怕极力阻拦,难不成这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情?” “就是,那关在里面的可是公主的至亲啊!这样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人群中不知是谁带头说了一句,立刻有人跟着附和。 一时间皇上忘恩负义,过河拆桥的事传在人群中传开,围观的人越说越激动。 “这不正应对了刚刚孩童唱的那首歌谣嘛,这是上天的警示啊!”人群中有人不怕死的大喊了一句。 一时间不满的情绪迅速被带起,围观的大多是平头百姓,他们的日子本就艰难。 而这些个上位者享受着荣华富贵,纸醉金迷的生活,却不思民间疾苦。 富贵奢靡的好日子轮不到他们也就罢了,可上位者造的孽却要他们这些普通百姓来承受,这未免太不公平了。 他们唯一期盼的就是过安稳的日子,能够平安的活着,若有人要破坏这份安稳,那就是他们最大的敌人。 一时间群情激愤,议论声不断,“看来此次雪灾并非天灾而是人祸啊!这是上天在警醒咱们,真龙未出,将祸患无穷啊!” 祁昌拔剑怒指,“妖言惑众,尔等休要被妖言蛊惑,再敢胡言乱语,休怪本王的剑不长眼。” 一帮蠢货被人当枪使,还替人卖命,简直愚不可及。 “你这样只会激化矛盾。”阚新月忙策马上前抬手挡了一下,示意他不要冲动。 “西北苦寒,常年飞沙走石大雪漫天,雪灾年年有,扯什么上天示警?示的是谁,警的又是谁?你们该去西北看看,听一听西北灾民的心声才是。 受苦受难的是我西北的百姓,你们一份力没出,上下嘴皮一碰就将所有人的努力付出抹杀,这是何道理?” 阚新月一袭红色长裙,明艳的脸上一双桃花眼尤为吸引人。 含怒的双眸扫向人群,颇有几分凌厉,众人不由一怔。 “天灾无情,可比天灾更无情的,是这帮朝廷蠹虫的心。 每年冻死饿死被雪崩活活掩埋的人成千上万,怎么不见你们说是上天示警?我从小在西北长大生离死别的事见的太多太多,可今年却是伤亡最少的一年。 那是许许多多多将士用生命换来的,若不是当今皇上处理及时手段果决,这帮蠹虫不知又要害死多少贫苦百姓。” 阚新月愤恨的双眸看向囚车的方向,眼中的恨意令在场的人心惊。 “这帮畜牲官商勾结,藏匿银粮哄抬物价为了发国难财,致使无数穷苦百姓就这么活活饿死冻死。 若是你们的至亲因此丧命,你们还会觉得他们无辜吗?还会觉得他们不该死吗?什么上天示警通通都是狗屁,不过是险恶贪婪的人心作祟罢了。” 若是当年她们一家也能遇到像祁昌这样真心为民做主的好官,或许她也就不会眼睁睁看着娘亲活活饿死,七岁那年的雪灾带走了她所有的亲人。 父亲带着她离开了那个伤心之地,他们走南闯北短短五年的时间挣下了无数家业。 可父亲过的不快乐,他一直无法忘怀母亲的死,以至于油尽灯枯最后撒手人寰,只留她一人孤零零活在这世上。 若是当时的官府能够及时开仓放粮,一切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在场的众人都沉默了,他们大多是普通人家,甚至许多人家里经常揭不开锅,要说他们最恨的就是为富不仁的奸商,为官不作为的昏官。 这么一说众人不由想到自己起早贪黑挣不到几个钱,还不够那些富贵人一个丫鬟的月例。 若有一天他们也遇到同样的遭遇,官府却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死,他们定是恨的,恨不能将这般贪官污吏千刀万剐的。 同样是穷苦的普通人,这样一代入,他们瞬间觉得这些人一点也不可怜,反而有些可恨了。 阚新月收回飘远的思绪,转头冷冷看向沈兰依。 “姑娘若真想救你的亲人为何不去求见皇上,或者尽快收集证明他们清白的证据才是,为何偏偏要拦在路上,你在这哭哭啼啼除了激起民愤,又能解决什么问题?还是你故意如此?” 一句话犹如将沈兰依架在火上烤,沈兰依双眸微闪,脸色瞬间惨白。 “本公主不过是一时情急罢了,亲人被抓难道本公主能无动于衷吗?那样岂非太过冷血。” “公主说这帮为富不仁谋财害命的歹人都是你的亲人?”阚新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本公主深居内宅,又如何知道外面发生的事,他们是我的亲人不假,可本公主并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本公主觉得这其中一定是另有隐情,这才前来相问,本公主何错之有,你又是以何身份竟敢这般诘问本公主。” 沈兰依色厉内荏道。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是朝廷要犯,他们犯的错你既不知情就不该在此胡搅蛮缠煽动民情?而是应该想办法查明真相还他们清白。 大理寺问案都是有章程的,先收押后举证过堂定案,再交由内阁复审最后由皇上定夺,这前前后后即便再顺利至少半月吧!公主与其在这哭哭啼啼不如抓紧翻案。 可若是知情还这般胡搅蛮缠那就是明知故犯包庇罪犯,应当与他们同罪论处。” 这个女人一来就哭哭啼啼,却只闻哭声不见她有半分紧张,要说她不知情鬼都不信。 第114章 这下好了牌搭子都凑齐了 “我们千辛万苦带他们回京,就是为了给他们一个公平的裁决,还无辜枉死之人一个公道。” 阚新月双眸冷冷看向众人,“若是你们为了这样的人聚众闹事,就是在助纣为虐。” 这话一出,百姓们都被唬住了,他们可不想被当成同伙抓去砍头。 荣华富贵没有他们的份,倒霉砍头倒是要带上他们,这事儿他们可不敢沾边,还是躲远些的好。 原本情绪激动的众人,一下子冷静了下来。 “公主若有冤屈,尽管去大理寺或者进宫向皇上陈情,眼下请容下官将人带回大理寺。”谢怀安抬手行礼。 “公主身份金贵,还是莫要出来抛头露面的好。”祁昌收了剑,一脸嘲讽的看向沈兰依。 沈兰依愤愤扫了一眼众人,见他们不仅没有替她说话,反倒反过来帮他们说话。 再待下去也没有意义,只能转身回了马车。 祁昌看着沈兰依灰溜溜的上马车离开,嘴角得意的扬起,“刚刚多亏了你,要不然我们还真不知道怎么应对她。” “小事一桩,这样扮可怜将自己摆在受害者位置上,企图利用别人的善心施压,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目的的小人我见多了。” 阚新月皱眉看向沈兰依离开的方向,她有种预感,今日之事一定是这个女人故意安排的。 “多留意这个女人,她八成不怀好意,背后一定有什么阴谋。” 即便她不是幕后主使,也定然和幕后主使脱不了干系。 “我这就派人盯着她!”祁昌面色立刻沉了下来,这个沈念山是沈兰依的二叔父,两人之间必然早有勾连。 “话说回来?我真的要进宫吗?宫里人好相处吗?我是来找人的,这住进了宫里还能出来吗?” 她这辈子都没想过有朝一日还能进宫,听说宫里的娘娘都精贵的很,都是大家闺秀出身,会不会不太好相处。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不过眼下也只有这一个办法,想那么多也没用,宫里也不是人人都能进的,能留下再想其他的事吧!” 怀安喜欢那个女人,自然看她什么都好,可他却不这么觉得,但她又是皇叔深爱的女人,他也不好说什么。 不过好在阚新月也不是好欺负的,应当不会吃亏。 文华殿里,林夕梦正低头专心研磨。 “皇上,咱们这次出门会不会又和上次一样波折不断?” 好不容易能出宫,她已经兴奋的几晚上都没睡好了,这心情简直堪比小时候盼过年一样。 可她又担心那个宸王会出来闹事。 “自然会,他不会放过任何一次置朕于死地的机会!”祁渊收起奏折,抬眸看向她。 “害怕吗?若是怕的话,不如这次你就留在宫里,乖乖等朕回来如何?” 祁渊也不放心,即便寸步不离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万一让祁川泽的人钻了空子,后果不堪设想。 “你这是要出尔反尔?你怎么可以这样,我东西都收拾好了,准备了这么长时间,你突然说不让我去,刚刚的话你就当我没问好不好?” 林夕梦一听不乐意了,她盼星星盼月亮盼来的机会,却被他一句话就给否定了。 她干嘛多嘴一问,真是嘴欠死了。 “我留在宫里,你就不怕我跑了?” “说的也是。”这话倒是提醒了他,将她留在宫里指不定又要闹什么幺蛾子,还是放在眼皮子底下安全。 “楚姑娘,皇上和娘娘正在里面说话,不便打扰。”福海的声音在殿外响起。 “福公公,让她进来吧!”楚楚一般不会出她的寿药房,除非有事,林夕梦忙让人放她进来。 “皇上,娘娘金安!”楚璇玑急匆匆走进来,“听说他们回来了,待会儿就要进宫了是吗?”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受伤,万一有人受伤她也好及时救治,她药箱都带来了。 话音刚落,福海的声音又响起,“小郡王回来了,皇上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快请进。”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祁昌带着阚新月走了进来。 “快免礼,这一趟辛苦了,差事办的不错!”祁渊抬手,一脸欣慰的看向祁昌。 “这位是?”林夕梦注意到同他一同进来的红衣美人。 “我叫阚新月。”阚新月看向林夕梦恭敬道。 “这次赈灾多亏了阚姑娘倾囊相助,一路上又带着我们东躲西藏,这才躲过了追杀,可她也因为帮我们暴露了自己,得罪了幕后之人。 不知娘娘可否收留她在宫中暂时躲避一阵子,宫外都是宸王的人,臣实在不放心她一个弱女子留在宫外。” 祁昌将阚新月这一路帮助他们的事都说了,希望娘娘能看在她救助有功的份上收留她。 “那感情好啊!刚好我们可以凑一桌麻将!反正宫里这么大多你一个也不多,你就安心的住下来吧!” 但凡是宸王要追杀的人,那一定是好人,好人当然要救,林夕梦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这下好了牌搭子都凑齐了,她、楚楚、如玉、三缺一,如今再加上阚新月刚好凑一桌。 “多谢娘娘体恤!”阚新月朝林夕梦盈盈一拜,双眸悄悄抬起打量上首与皇上同坐的女子。 只见她一袭杏色长裙,容貌清丽脱俗,面上挂着亲和的笑,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看来宫里的娘娘并不像外面传闻的那般,还挺好相处的,这下她就放心了。 祁渊眉头微皱,一脸警惕的睨了眼阚新月,不知为何他似乎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但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皇上,司徒将军和温美人在外求见!”门外福海的声音再次响起。 祁渊脑中灵光一现想来了,阚姓?莫不是这姑娘就是…… 还不等他想明白,温如玉和司徒皓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阚新月一听,不由浑身一僵,姓司徒的并不多,这个司徒会不会就是她要找的那个司徒?该不会就这么巧吧! 她还以为要找好久呢!这人就自己出现了? 阚新月转身望去,只见一个身形伟岸如松,一袭湛蓝色衣袍贵气又俊美男子走进来。 这难道就是和她从小指腹为婚的那个未婚夫司徒皓? “你是叫司徒皓吗?”阚新月直愣愣的看向司徒皓,一颗心紧张的快要跳出来。 “姑娘是?”司徒皓诧异的看向直愣愣盯着他的女子疑惑道。 “你先告诉我,你是不是司徒皓,并州孤雪城人氏?”阚新月打断他的话,双眸紧紧盯着他一瞬不移,眼睛差点没瞪出来。 “姑娘怎会知道?”司徒皓眉头紧皱,双眸冷冷看向面前的女子。 “因为我是你的未婚妻阚新月啊!”阚新月一脸欣喜的盯紧司徒皓。 “啊!”殿上众人发出一阵惊呼。 第115章 该不会是三角虐恋吧! “什么情况啊这是?”林夕梦站起身就想冲到吃瓜一线。 却被祁渊一把拉住,硬按在座位上,“坐下。” “我这不是太激动了吗?司徒将军竟然有未婚妻?”林夕梦暧昧的眼神在两人间来回切换。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这两人站一起还真挺般配,久别重逢这缘分简直了,真般配的一对,我连cp名都想好了就叫皓月当空怎么样?” 祁渊宠溺一笑,虽然不知道cp是什么意思,但看她的表情知道一定是夸他们很般配。 祁渊满眼笑意的凑近,抬手摸了摸她的后脑勺,“那我们是什么?” “咱俩……”林夕梦一怔想了想,随即皱眉摇头一脸嫌弃,“如临(林)深渊,看吧咱俩天生不合适,在一起注定是危险重重。” 祁渊瞬间冷脸,咬牙切齿气得不轻,“朕就喜欢冒险。” 大殿里寂静一片,两人的话一字不落落在殿上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司徒皓紧张的瞥了眼温如玉,见她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见她似乎不开心。 忙紧张的退后一步,客气又疏离道:“阚姑娘,多年没见令尊令慈可还好?” “他们都过世了,我娘早在八年前就去世了,我爹也在三年前离世,临走前他唯一的心愿就是让我找个好人家嫁了。 他说让我找到你,兑现当年的承诺,这不我守孝一结束就各处找你,还好我运气不错,到梁都第一天就找到你了,看来咱们还挺有缘,一定是我爹在天有灵保佑,才会这么顺利找到你。” 阚新月正为自己的好运气喜不自胜,全然没注意到司徒皓躲闪的神情。 温如玉抬眸看向一袭红裙笑容明艳的阚新月。 原来他说的都是真的,他真的有一个未曾谋面的未婚妻。 他一直在找她,而她刚好也一直在找他,他们站在一起是那么的般配。 他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良缘,真好。 温如玉的心好似被人揪在一起一样闷疼的难受,从知道他有未婚妻时,她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没想到会这么快。 同样失落的不止她一个。 “怎么这么快就找到了?”祁昌愣愣看着两人,语气里藏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失落。 这也太快了些,那话本里找人不都是跋山涉水历经千辛万苦,最后错过嘛! 这倒好她还没找呢,人就自己跳出来了,早知道就不带她进宫了。 “那个,我觉得吧!这缘分不缘分的还未可知,说不定是孽缘也不一定。” 阚新月一听不乐意了,抬手就朝祁昌身上招呼,“你说什么,说什么呢?我爹给我定的亲事能有错吗?” “你爹都多少年没见过他了,知道他是方还是圆啊!成亲又不是儿戏,怎么能这么随便!万一嫁错了人过得不幸福呢!你得慎重考虑清楚。”以为是戏台子上才子佳人的戏! 祁昌一脸不爽的搓着胳膊。 “呕吼!该不会是三角虐恋吧!这可要不得。”林夕梦闻到空气里浓浓的酸味。 阚新月一听火就上来了,这说的是人话嘛!她还没嫁,他就咒她不幸福,这个恩将仇报的家伙。 “阚姑娘刚来梁都,我们的事还是以后再说,眼下正事要紧。” 司徒皓避而不答,转而求救的看向祁渊。 他一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这是父亲的遗愿,更是他的责任,可当这一天突然到来时,他却又不知该如何面对,下意识的想要逃避。 若是在从前,他一定毫不犹豫遵从父亲遗愿娶她为妻,两人相敬如宾的好好过日子。 他想即使没有感情,也没什么,多少夫妻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亲前甚至连面都没见过,成亲后不也白头到老儿孙满堂。 他一直觉得他也可以做到,何况阚姑娘如今父母都不在了,照顾她是他的义务。 可这一刻,他却犹豫了,就在刚刚他忽然想明白,承诺难道比两个人的幸福还要重要吗? 他明明心里有了别人,却还要娶她,只会害了他们,成亲是一辈子的事,这对阚姑娘而言实在太不公平,他必须找个时机同她说清楚。 他恐怕不能遵守承诺娶她为妻了。 阚新月终于察觉出司徒皓的冷淡,心情一下跌落谷底。 他这是不愿意?可他们是父母之命,怎么能违背?她答应过父亲一定找到他,安稳过日子,绝不让他担心的。 可她千里迢迢而来,却是这样的结果。 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大殿里充斥着尴尬的气息,都看出来两人之间是剃头挑子一头热。 “谢小侯爷到!”福海的声音再次响起。 谢怀安快步走了进来。 众人目光齐齐看向这个打破沉默的救星。 谢怀安一进大殿就察觉到气氛不太对,“这是……” “没事,大家都在等你呢!”祁昌一脸笑嘻嘻看向谢怀安。 “参见皇上、贵妃娘娘。”谢怀安走近跪地行礼。 “所有人犯已顺利押入大理寺地牢,臣担心会有人做手脚,还请皇上恩准,从宫中调派一批禁卫军加强防卫。” “你是担心大理寺里有内应?”祁渊深邃的双眸微沉。 “宸王势力不容小觑,臣担心他们不会死心,还是小心为上。” 这一路上从并州到梁都有宸王的人追杀,可见他的势力之庞大他不得不防。 大理寺里只怕也有他们的人,还是小心为上。 “不如我去帮你吧!”楚璇玑忙自告奋勇毛遂自荐。 “别忘了还有一个胡克彦,他可是很会用毒,若是他们在饭菜里下个毒什么的,你们肯定察觉不了。” “不行,太危险了。”谢怀安想也不想一口拒绝,那帮人狗急跳墙可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的。 “没事的,我会保护我自己的,绝不拖你后腿。”楚璇玑求救的看向林夕梦,示意她帮忙说句话。 “楚楚说的对,我觉得他们肯定会无所不用其极,楚楚医术精湛一定能帮到你的。” 林夕梦知道要想说服谢怀安还得是祁渊,于是侧头朝祁渊眨眼,“你说是吧?” 祁渊心领神会,嘴角微勾,“对,有楚姑娘的帮忙,自然会事半功倍,朕这就调集一百禁卫军随你去大理寺。 这一次务必将这些朝廷的蠹虫绳之以法。” “皇叔,还有一事,我们进城的时候,听见民间有些谣传,似乎对皇叔您不利。”祁昌忙将在街上听到的歌谣复述了一遍。 “朕从不惧谣言,此事不必放在心上,尽快审结此案才是要紧,是非公道自在人心。” 弑父夺位的骂名都背了,还怕这些?终有一日真相会大白于天下。 到那时谣言自然不攻自破。 第116章 谈男人伤感情 “阚姑娘,安排你住锦月阁怎么样?那里虽然比较偏,可环境清幽,是个不会被打扰的好去处,那里距离琼华宫也近,跟你的名字也般配,正好可以和温如玉作伴如何?” 文华殿内,祁渊和司徒皓他们有要事要谈,林夕梦则带着温如玉和阚新月退了出来。 林夕梦对宫里的宫殿也不是很熟,一时间也不知道将她安排在何处。 当初给进宫的妃嫔安排寝殿时瞄过一眼,模糊记得距离琼华宫不远有一处锦月阁环境似乎还可以。 “客随主便,一切听凭娘娘安排!”阚新月笑意盈盈向林夕梦道谢。 其实住哪都无所谓,以前跟父亲逃难的时候,破庙荒山都住过,她对这些没什么讲究。 若不是祁昌不放心,其实完全可以在梁都自己置办一处宅院。 “多谢娘娘收留,劳烦娘娘费心了,等过段时间安全了,我就离开保证不给娘娘惹麻烦。” “别客气,宫里地方多着呢!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人多反倒热闹些,不然整日被关在这宫里有什么趣。” 林夕梦一脸无所谓,她本身就是个爱热闹的性子,人越多她反而越开心,不过只怕她也住不了多久,说不得马上就能喝到她和司徒将军的喜酒了。 “不过估计你也住不久吧!你和司徒将军从小青梅竹马,又有婚约在身,是不是尽快把婚事给办了。” “唉,美人小心!”萋萋眼疾手快扶住温如玉,“姑娘您看着些路啊!” 林夕梦转头看向温如玉,“怎么了这是?好好的还能平底摔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温如玉摇了摇头,“我没事,就是刚刚没注意看路,路不平崴了一下。” 阚新月狐疑的目光看向温如玉,这个温美人从她一出现,视线就有意无意的盯着她看, 刚刚在大殿里她看司徒皓的眼神就不对,当时她并没有多想,毕竟他们都叫她温美人,也就是说她是皇帝的女人。 可刚刚她的反应,却告诉她,这个女人和司徒皓之间似乎有事。 为了证明她的猜想,阚新月故意继续道:“应该快了,毕竟我已经到了及笄之年,父亲临终的遗愿就是希望我能找到一个好归宿。 我虽与司徒皓多年不见,可今日一见却还是那么亲切熟悉,毕竟有一起长大的情分在,他应当不会不管我的。” “可你们这么多年未见,你对他根本不了解,就这么随随便便将自己一生的幸福托付出去,你难道就不怕嫁错人,将来后悔吗?” 他们根本就没有感情,这么多年未见,仅凭儿时的那点情意,就随随便便将自己嫁了。 这样岂不是对自己和别人的不负责任,温如玉说完方觉自己僭越了。 “对不起,我,我只是觉得你们该慎重考虑,毕竟婚姻大事不是儿戏,更是关乎女人一辈子的事。” “你……”林夕梦诧异的看向温如玉,心里有个念头一闪而过。 看来这是比三角恋还复杂的四角恋啊! 只是不知道司徒皓喜欢的究竟是谁? “温美人说的没有错,不过我看人也不会错的,司徒皓是个正直的人,我相信他不会苛待于我。 我要的很简单,不过就是一个安稳的家,一个相敬如宾的丈夫,至于他心里曾经有过谁我都不在乎。” 看来她猜对了,这个温如玉喜欢的人正是司徒皓,那她为什么做了皇上的女人,既然做了皇上的女人,又为何对别的男人念念不忘。 阚新月瞬间对她好感全无。 “姑娘说的对,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是我僭越了。”温如玉嘴角扯出一抹笑意,心口却疼的厉害。 “算了,不谈这个话题,谈男人伤感情!”林夕梦闻到了空气里浓浓的火药味,忙岔开话题。 “过几日,就是春猎的日子,你要和我们一起出宫玩吗?” “司徒将军会去吗?”阚新月一听来了兴趣,她还担心进了宫就没办法出宫了,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机会出去了。 “呃……”不是说好了不提司徒皓的嘛?林夕梦尴尬一笑。 “所有人都会去,不如你先去锦月阁,看看有缺什么我尽快命人去办。” “多谢娘娘盛情款待,那我先告辞了。”阚新月冷冷瞥了一眼温如玉,转身跟着晴风离开。 “你什么情况?”林夕梦见阚新月走远,这才转头一脸狐疑的看向温如玉。 她喜欢司徒皓,那司徒皓喜欢她吗?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司徒皓喜欢你吗?” “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罢了!”温如玉一脸失落的摇了摇头。 从头到尾都是她单相思罢了,司徒皓从未说过喜欢她,她如今的身份连争取的资格都没有了。 “他们是有婚约在身的,即便多年不见,只要他们两人没有挑明终止婚约,那就是未婚夫妻,你这样只会苦了自己。 有些事有些人是强求不来的,不如看开些,终有一日你会找到那个对的人。” 林夕梦想劝她,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喜欢一个人有时候连自己也控制不住,这一点她比谁都清楚。 “我知道,我会学着忘记他的。” 林夕梦揽着她的肩膀安慰,“不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正是春暖花开的时候,策马奔腾、踏青赏景岂不快哉,什么男人、什么烦恼通通抛开。” 想不通的事就不要想,顺其自然,相信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雪灾贪污一案,在祁昌和谢怀安的共同努力之下,很快有了结果。 案件事实明了,一应人证物证俱全,毫无错漏之处,朝堂上宸王的人有心翻案,却找不到任何可下手之处。 大理寺的地牢更是被他们看的犹如铁桶一般,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朝堂上工部、吏部、户部皆有涉案人员,一时间人心惶惶,人人自危这个时候谁也不敢出来冒头。 夜色如墨,宸王府里灯火通明。 祁川泽一袭黑色锦袍,修长的大手托着茶盏,神色阴郁的看向下首众人。 “各位有何良策?” “老臣认为,如今之计只有断尾求生一条路可走。”管倬站起身道。 “好在,他们查到的不过是些皮毛而已,只要有人站出来顶罪,将所有的罪责揽下,那么其他人自然就安全了。” “管大人心中可有合适人选?”祁川泽放下茶盏,冷眸一一扫过众人。 吓得一众大臣额头直冒冷汗。 第117章 砸死这帮贪官污吏 “皇上,臣妾父亲是冤枉的,还请皇上饶臣妾父亲一命吧!” 烈日炎炎,梁婷就这么跪在景阳宫殿外鹅卵石铺成的路面上,额头上满是青紫,往日的精致妆容再也不见。 汗水混合着泪水犹如雨下,让她整个人看上去异常的狼狈,可她顾不得这些。 她的父亲今日被下了大狱,罪名是联合并州的官员和富绅,贪污赈灾粮,被判斩立决。 “皇上,臣妾的父亲是被宸王陷害的,他是被迫替人顶罪的。” 父亲一直在替宸王办事,她是知道的,可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宸王会为了自保,将父亲推出来背锅。 梁婷跪在殿外,嘴里一直哭喊着她的父亲是替宸王顶罪。 这一番哭闹,将后宫中的人都给引了过来。 她们虽深居后宫,可前朝的事多少知道些,这几日那些往日与宸王走的近的都吓的不敢出门,整日惶惶不安。 听闻吏部尚书梁仁今日一早被下了大狱,又听梁婷的哭闹声,她们这才松了一口气。 是的,松了一口气,这表示她们的父亲和家人逃过一劫,这家事终于要告一段落。 可她们终究是不放心,想要出来看一眼,确认一下是不是真的。 “真可怜,听说吏部尚书一家被问罪,明日就要问斩了。”柳晨看着梁婷跪在烈日之下,宫人都躲的远远的不敢靠近生怕被牵连。 往日里和她要好的姐妹,这个时候一个也不敢上前,不免有些同情起她来。 “她固然可怜,可那些受灾的百姓又何其无辜,若不是他们的贪婪,又何至于死这么多人,那些冻死饿死的百姓,他们也有父母兄弟姐妹,他们死的何其冤。” 梁仁能有今天一点都不冤,他被抓是迟早的事,只是可惜又让宸王撇的干干净净。 这次没能抓住他,下一次不知道又是什么时候。 温如玉面色沉静的看向众人,跟着宸王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这只是个开始,希望她们能及时醒悟,及早回头是岸。 景阳宫里,林夕梦正在用膳,门外一口一个冤枉,喊的她一点食欲都没了。 “你打算怎么处置她?”林夕梦放下筷子看向祁渊。 祁渊抬头看了眼福海,福海立刻心领神会转身匆匆走出大殿。 “这会儿我都已经没有食欲了,这会儿赶人有什么用,你为什么让她一直跪在外面?”林夕梦好奇,梁婷在外哭了这么久他都不动于衷。 既不出面也不制止,这是几个意思? “宫里的那些人,也该给她们一个警醒,若还是执迷不悟,死了也是活该。”祁渊见她不吃了,也跟着放下筷子。 宫人立即上前收拾,随即又端上茶水 这才撤了出去。 “原来是故意给宫里的那帮人看的。” 林夕梦恍然大悟,她们见了梁婷的下场多少都会有些触动和害怕,若能让她们感到害怕而及时回头,或许还有一条活路。 “可她们也不过是家里派来的一颗棋子,她们连自己的命运尚不能左右,又怎么能改变家里人多想法。” 林夕梦不觉得她们能影响一个家族的决策,在这里女人向来人微言轻,在家里向来是没有话语权的。 “事在人为,只要她们不参其中便可,朕知她们身不由己并未指望她们做什么,只要她们什么都不做这就足矣。 如梁婷一般,等一切尘埃落定,再放她出宫还她自由,至少还能保住性命,如若不然,就只有死路一条。” 祁渊深邃的双眸微眯,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些女子无辜,若是她们能在宫中安分守己,不害人不替祁川泽传递消息,他自然不会为难她们。 可偏偏就有那些不怕死的偏要往上凑,一心找死的人他自然会成全。 殿外,众人眼睁睁看着梁婷被太监拖走,心里不禁发怵。 吏部尚书朝中二品大员,说被问斩就被问斩。 家里官职低的吓得瑟瑟发抖,这次的事闹得太大,不得不推一个品阶够得上的出来顶罪。 那下一次呢?又会轮到谁? 翌日一早,囚车押着犯人游街示众,官府告示贴的满大街都是。 百姓这才醒悟过来前些日子他们是被人骗了,差点做了蠢事。 这些都是祸害百姓的昏官,他们差点被人当枪使做了帮凶。 听说带头造谣的人也被押去大理寺受审,这一进去只怕生死难料,这样一想,众人不由心惊。 再看向囚车里的囚犯,不由怒从中来。 “这帮畜牲,差点害了老子也成了共犯,实在可恶,今日我就要替天行道,砸死这帮贪官污吏。”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丢了块石头砸向囚车。 有人起了头,众人胆子也大了起来,纷纷朝囚车里扔石子泥巴。 菜叶鸡蛋他们是不舍得扔的,这帮畜牲根本不配。 囚车还没到法场,囚车里的人早已伤痕累累。 公主府门前自然也好不到哪去,那日公主在街上演的那一出多少人都看见了。 什么忘恩负义都是扯淡,分明是她们仗着有恩于皇上无法无天,简直是可恶至极。 公主府大门紧闭,百姓在门外骂骂咧咧了好一阵,有些甚至往公主府大门上泼泔水。 直到官府的衙役来驱赶众人这才不得不散去。 沈兰依躲在床上盖着被子吓得瑟瑟发抖,愣是将自己悟出一身汗,“嬷嬷他们冲进来了?是不是,是不是冲进来了。” 林嬷嬷既无奈又心疼,止不住的叹气,“公主,没事了,门外的人都被官差赶走了。” “是不是渊哥哥叫他们来的?我就知道渊哥哥一定不会不管我的,我祖父可是帮过他的,是他的恩人。” 沈兰依抱着被子念念叨叨,“对了,后日就是春猎了,我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林嬷嬷一怔,怎么又说到这事了,皇上没有下旨让她们随行啊! 沈兰依就她犹犹豫豫慢吞吞的样子,立刻疾言厉色道:“还不快去收拾,耽误了时辰你担待的起嘛!” 林嬷嬷无奈连连点头退了出去,公主只怕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的失了魂。 风头转向如此之快,同样始料未及的无法接受的还有祁川泽。 书房里,死一般的寂静,何忠吓得两股颤颤,额头直冒汗。 “他们还……” 啪一声,茶盏碎裂的声音打断了何忠的话。 祁川泽面色铁青,双眸猩红,咬牙切齿道:“还有什么?” 何忠小心翼翼看了眼祁川泽,颤抖着声音道:“街上都在传,日当立、鬼魅散,龙出渊、……” “滚,再多说一个字,本王割了你的舌头。”祁川泽猩红的双目,犹如鬼魅一般。 这原是他为了激起民愤特意编的,现在却被拿来歌颂赞扬皇帝,这叫他怎能不气。 “日当立、鬼魅散,龙出渊、吃饱饭,年年喜乐乐年年,怎么样我改编的还不错吧!是不是很有才?”林夕梦一脸得意洋洋的自夸。 只要一想到祁川泽听到这首歌谣气绿的脸,她就能笑一整天。 她的歌谣可实在多了,不像祁川泽的假大空。 那些所谓的预言,无非是暗示真龙另有其人,这都是些虚无缥缈的政治问题,离百姓们的生活实在太遥远,而百姓们关心的更多的是民生问题。 谁当皇帝他们其实根本不在意,他们在意的是谁能看得见他们的疾苦肯为他们做主。 他们的愿望很简单,无非图个穿衣吃饭罢了。 “是,朕的淼淼是最好的。” 祁渊宠溺一笑,深邃的双眸里闪烁着灼热的光。 可惜某人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没看见。 第118章 今晚谁都不许扫兴,这是圣旨 巫溪山坐落于南城京郊,山脉连绵起伏,高耸入云,是皇城附近最大的原始山林,里面的奇珍异宝更是数不胜数。 楚璇玑一来就拉着谢怀安陪她进山找药材,林夕梦只能站在山脚下干羡慕。 “进山寻宝不能去,骑马也不让,这日子没法过了!”林夕梦仰头看着云雾缥缈的山峰哀嚎。 “娘娘,咱们不如去赏花斗草、垂钓扑蝶如何?”好玩的可多了,为什么非要选那些危险的,环儿忍不住劝道。 “我又不是猫儿,还逗草?”林夕梦皱眉满脸的嫌弃,“草有什么好逗的,怎么逗?是它逗我还是我逗它?” 娘娘说话就是有趣,几人被逗笑了。 “娘娘误会了。”白云笑着解释道:“正是春暖花开的时节,山上有各色的花草,各自找来花草,以对仗形式报出花名草名,多者为胜。” “唉,这个我会啊!”她最近正好在认识毒花毒草,正好派上用场。 “要不娘娘还是扑蝶吧!您学的那些毒物在这里可不多见,只怕要进深山才能找到。”春雨一脸为难。 谁家千金小姐命妇整日跟毒花毒草打交道,这若是被皇上知道了又该生气。 “谁要进山?”祁渊清冷的声音传来,他不过处理了几件紧急的事而已,一眨眼的功夫她人就跑没影了。 竟还想着偷偷进山,这里都是原始丛林,山上毒虫猛兽多不胜数,万一出个意外可怎么办? “没谁要进山,我们在说斗草的事。”林夕梦回头看去,就见祁渊脸比衣颜色还要难看的瞪着她,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赶忙转移话题,快一步走到他面前笑嘻嘻道:“难得出来,更难得大家聚在一起,不如今晚我们来个篝火晚会怎么样?” “你喜欢就好。”只要不是危险的事情,随便她怎么折腾。 虽是春天,山间的夜晚格外的清冷,空旷的草地上,燃着一个大火堆。 火堆旁放着早就串好的食材,荤素皆有,还放着几坛上好的佳酿。 林夕梦正弯腰摆弄着从山间采回来的野花,一袭浅紫色长裙,外罩月白披风,在火光的映衬下格外的明艳动人。 楚璇玑解开披风随手往旁边一扔,快速跑到火堆旁,看着各色各样的新奇美食,两眼冒光,“这些都是你弄的?” “新疆羊肉串一文一串不好吃不要钱,小娘子要不要来一串?”林夕梦将烤的滋滋冒油的肉串伸到楚璇玑面前晃了晃。 被楚璇玑一把抢了过去。 “夜光杯配葡萄酒,良辰美景不可负,要不要尝尝?”林夕梦毫不在意,转头就招呼快步走来的阚新月。 “还是你懂我,还是美酒更合我心意!”阚新月不由分说端起桌上倒好的酒闷头就要往嘴里灌。 “酒虽好,可还是先吃些东西垫一垫胃才好。”祁昌快她一步抢过酒杯。 “祁昌你少管我!”阚新月转身又从桌上拿了一杯,“我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早就习惯了。” “那更得改!”祁昌伸手又快一步伸手去抢,却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酒壶。 林夕梦恰恰站在旁边,酒壶倒下时,她正专心的摆弄烤好的肉。 “娘娘小心!”谢怀安一个箭步冲上前,用宽大的袖子护住林夕梦。 一壶葡萄酒就这么洒在谢怀安的袖袍上,可他完全不在意,只一脸担忧的看向林夕梦。 “娘娘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一壶酒而已能有什么事。”林夕梦尴尬一笑,“倒是你的衣裳弄脏了,还是去换一身吧!” “我没事,娘娘没事就好!”谢怀安只甩了甩衣袖,转而怒瞪祁昌,“娘娘面前也这般不规矩,万一伤了娘娘该怎么办?” “这不没事嘛!”祁昌第一次见他这么凶,被吓得不轻,忙放下酒杯,小声嘟囔了句。 楚璇玑看了这一幕,瞬间觉得手里的烤串不香了。 “你们……?”他们之间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为什么谢怀安这么紧张她。 空气一瞬间凝结,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谢怀安和林夕梦身上。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祁渊和司徒皓刚聊完正事赶来,却发现他们一个个傻站着不动。 “没什么,就是不小心打翻了一瓶葡萄酒,不过好在我准备的多保管够喝。” 林夕梦率先打破僵局,笑着走到祁渊面前,自然的挽起他的胳膊。 “大家都坐,今天这里没有君臣只有朋友,今晚咱们不醉不归。” 围着火堆摆放了一圈蒲团,祁渊和林夕梦入座以后,大家这才依次坐下。 祁渊左手边坐着司徒皓,右边坐着林夕梦。 司徒皓刚一坐下,阚新月一屁股坐在他旁边,还不忘朝他嘚瑟一笑。 祁昌见状忙挨着她坐下,却招来阚新月一记白眼。 祁昌不但不生气反而将蒲团挪的更近些。 楚璇玑心不在焉的坐到林夕梦旁边,看着坐在她另一边的谢怀安,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 感觉自己坐在他们中间显得有些多余。 “对不起,我来迟了!”温如玉一袭粉色长裙,头发沾着湿气,显然是刚刚沐浴过。 “迟到的人,要自罚三杯哦。”林夕梦看着温如玉笑道。 “好,自罚便自罚!三杯而已,能难得到我!”温如玉大方一笑。 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一股苦涩在喉间蔓延,余光看着坐在一起的司徒皓和阚新月,可她心里的苦远不止于此。 司徒皓见她一人孤零零坐在最末尾,不停的灌酒,心里不由有些闷闷的。 “大家这么干坐着也无趣,不如咱们来玩个游戏吧!” 林夕梦见他们一个个都心事重重的,想到一个惊险刺激的游戏,一个能让大家都敞开心扉的游戏。 “什么游戏?”祁昌第一个响应。 “这个游戏就叫真心话大冒险。”林夕梦兴致勃勃的讲了一遍游戏规则,就让晴风去准备道具。 “第一轮,击鼓传花的方式,花传到谁的手里,谁就要按照游戏规则,要么选择真心话要么选择大冒险,总之不能弃权。” “第一轮开始!”林夕梦话落,晴风背对着众人开始击鼓,花从祁渊开始往下传。 鼓声落,花球刚好落在司徒皓手里。 “选一个,是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林夕梦抬头指着白云手里的两个托盘。 “娘娘,这游戏臣能不能不参加。”司徒皓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个游戏肯定不是那么简单的。 “难得淼淼高兴,今晚谁都不许扫兴,这是圣旨。”祁渊一副不玩灭你九族的架势。 林夕梦悄悄朝他竖起大拇指。 霸气,关键时刻还得靠是你。 第119章 祁渊能分辨出真假吗? “臣选真心话。”司徒皓看了一眼白云左手的托盘抬手一指。 春雨笑盈盈上前拆开纸条,“向你喜欢的人告白!”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都懵了,这怎么可以?这种事怎么能当众说出口。 温如玉瞥了一眼两人,端起一旁的酒壶猛灌了一口酒,想用酒麻痹自己。 这样心就不会痛了,他们是未婚夫妻,将来还会成亲生子,这是迟早的事。 她不该再存有幻想,是时候该忘了,否则会给别人造成困扰。 温如玉死死抓着酒壶,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娘娘,这个游戏一点也不好玩,这是什么问题,要不咱还是换一个吧!”祁昌急了,这是什么破游戏。 那花怎么就刚好传到司徒皓手里就停了,怎么偏偏就是这个问题,这分明是作弊。 阚新月察觉出他的犹豫,心不由一阵失落,他是没有喜欢的人,还是喜欢的人不能说出口? “娘娘要不还是让他选大冒险吧?”阚新月指着白云右手边的托盘。 春雨回头看了一眼林夕梦,规则里说不能弃权,好像没说不可以重新选,这可以吗? 林夕梦朝春雨笑笑点头,反正问题都一样,随便抽。 司徒皓随便指了一个。 春雨忙拿起来大声念道:“和你不喜欢的人说清楚。” “……”众人无语,这都什么问题?叫人难以启齿。 “你故意的?”祁渊皱眉猜到那托盘里有猫腻,“不可胡闹,这种事怎么可以当众说,成什么体统。” “我们那里有句话叫爱就要大声说出口,我觉得是有些道理的。”林夕梦凑近他一脸认真的说。 “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对你无条件的偏爱,是一种宣誓主权也是一种被宣誓,告诉其他异性,本人名花有主请勿打扰,这不是很好嘛!” “娘娘臣……”司徒皓面露难色。 “当然,后面这个问题,你可以私下完成。” 林夕梦转而看向司徒皓,“游戏可以给你重新选择和犹豫的机会,可喜欢和不喜欢之间应该有一条清晰的界限,暧昧不清模棱两可造成的伤害只会更大,希望你能明白。” 司徒皓诧异的看向林夕梦,她什么都知道了? 所以今日这一出是想让他尽早做决定。 “多谢娘娘,臣明白了。” 经过这一轮,众人已经明白过来这个游戏的套路,大家都不想当众说出自己心里的秘密。 纷纷抗议不玩这个游戏,林夕梦见目的达成,也就不再坚持。 毕竟当众告白这种事她也没经历过,两情相悦倒还好说,万一是单相思,当众被拒绝咋办?那就只能当众社死。 这种事看别人是浪漫,轮到自己就只剩尴尬。 “不如咱们就来击鼓传花,轮到谁,就展示一种才艺,没有的自罚三杯,这个提议如何?” 祁昌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众人没意见,这个提议可比刚刚那个什么真心话大冒险好多了。 “祁昌,你别胡闹!”谢怀安与他一起长大,他一开口他就知道这小子憋着什么坏。 无非是想要用这个法子整贵妃娘娘。 “皇上娘娘都没意见,你紧张个什么劲,一个游戏而已。” 祁昌走到晴风身边接过棒就开始敲,鼓声停,不出意外的,花刚好在林夕梦手里。 林夕梦拿着花随意的抛了抛,果然人在江湖飘啊!哪有不挨刀啊! “各位献丑了,我给大家唱首歌吧!”林夕梦站起身。 众人期待的看向林夕梦,他们中大多都见识过林夕梦的舞姿,想来歌也一定惊艳无比。 谁知下一秒。 “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林夕梦一脸坏笑的抬手指着人头,“二四六七只鸭。” “好啊!敢说为师是鸭子,看我怎么收拾你。”楚璇玑站起身,怒气冲冲追着她打。 众人回过味来,不由会心一笑。 “丢丢丢手绢,……”林夕梦挑衅的看着楚璇玑,边跑边唱,这感觉好像回到儿时和小伙伴一起玩耍的场景。 就在众人玩闹之际,一双阴毒的双眸,站在昏暗处默默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林夕梦笑吧!过了今晚本王看你还如何笑出口,好好珍惜这一刻吧!” 祁川泽嘴角勾起邪魅一笑,幽暗的双眸死死盯住林夕梦笑颜。 林夕梦全然不知危险将近,此刻她还沉浸在儿时的美好回忆里。 “好了,别闹了!坐下歇歇吧!”祁渊一把抓住她,将人拽回身边。 “我去更衣,一会儿就回来!”林夕梦站起身,朝着营帐而去。 环儿立即领着风雨云霜四人跟上。 主帐旁边,单独搭建了一个营帐,专供方便使用,不远处就有士兵把守。 林夕梦独自进了营帐,环儿她们则分散在营帐外守着。 刚一走进营帐,后背一痛,紧接着一阵酥麻传来,林夕梦整个人就被定住了无法动弹。 “呵呵,今晚玩的很开心?”一道阴沉的声音传来。 林夕梦瞬间一哆嗦,双眸惊恐瞪大,他怎么在这里? “很意外吗?”胡克彦慢悠悠转到林夕梦面前,冲着她邪魅一笑。 “还有更意外的等着你呢!” 话落,一个和她面容一模一样的女子走了过来。 林夕梦被点了穴不能动弹,不然高低要骂一句,“死变态,没完了是吧!天天整些山寨货,有本事把真的找回来,才算你有本事。” “林夕梦,今晚过后,你和渊哥哥就再无可能了,他只能是我的!” 女子声音一出,林夕梦眼珠子瞪得老大,是沈兰依?她怎么会在这里? “快点,免得被人发现!”胡克彦不耐烦催促道。 沈兰依立刻上前,将林夕梦的外衣扒了下来,套在自己身上。 林夕梦眼睁睁看着她一点点变成自己,瞳孔圆睁眼珠子差点夺眶而出。 这个沈兰依是疯了吗?她究竟要干什么? “今夜过后,生米煮成熟饭,渊哥哥一定会纳了我,而你就等着做宸王妃吧!” 沈兰依换好衣服,一脸嫉恨的看向林夕梦,若不是宸王交代不可伤她,她真想刮花她这张讨人厌的脸。 “你可真好命,两个权势滔天的男人为了你争的头破血流,林夕梦你凭什么?” 沈兰依扣着她的下颚,恨不能活吞了她。 林夕梦双眸圆睁,恨不能瞪死她。 凭什么?凭她人美心善,不然喜欢你这样阴险一肚子坏水的? “王妃,可好了吗?”环儿的声音在帐外响起。 沈兰依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在林夕梦惊讶的目光中出了营帐。 紧接着更诡异的事发生了,帘外传来她的声音。 “我没事,就是有些不胜酒力,环儿你去告诉皇上,就说我醉了,先回营帐休息了。” 林夕梦彻底慌了,心乱如麻想要开口大叫,却怎么也动弹不得。 怎么办?连她都差点分辨不出,祁渊能分辨出来真假吗? 万一他们真的发生点什么,可怎么办?祁川泽该不会又给沈兰依下了嗜髓蛊吧! 第120章 淼淼你想要的偏爱是什么? 听着渐行渐远的声音,林夕梦想死的心都有了,环儿她们居然就这么被骗了过去,那她岂不是死定了。 “美人,跟我走吧!”胡克彦邪魅一笑,一把扯过一旁的披风,将林夕梦像裹粽子一样裹住扛到肩上。 林夕梦头脚倒悬大脑充血,眼珠子好险没爆出来。 林夕梦用她快爆掉了的眼珠子,扫了一眼周围的侍卫,却见他们都好端端的站着,眼睁睁看着她被绑走,却无动于衷。 一动不动看上去像是个木偶,看来他们也像她一样被人点了穴,打眼望去还以为他们在站岗。 营帐不远处就是一大片茂密的丛林,胡克彦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扛着林夕梦,朝着山林跑去。 渐渐消失在漆黑的夜里。 月上中天,少了林夕梦这个气氛组成员,众人也散了。 祁渊大步走进营帐,营帐光线昏暗,只桌案边点着一盏油灯。 随着祁渊走进,烛光摇晃的厉害,营帐里越发暗了。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祁渊紧张的走近床边,一股馥郁的甜香直冲鼻腔。 他下意识的屏息皱眉,她不是不爱熏香吗?怎么大晚上反倒熏起香来了。 “不是不舒服吗?怎么还熏这么浓的香?” 祁渊解下披风随手往床边的架子上一扔,坐到床边。 “我,我没有不舒服,只是有些不胜酒力,身上都是酒味,所以熏了点香去去酒气,怎么样皇上喜欢吗?” 沈兰依努力平复紧张的心情,小心翼翼压低声音,学着林夕梦的语气。 她不敢回头,生怕祁渊会看出端倪,只要再拖上一时半刻,等药效发作了他们自然就会水到渠成。 明日一早,等他发现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那个时候只怕宸王和那个贱人也已成事。 再无挽回的可能,想想她就开心,心紧张的快要跳出来了。 “淼淼,你想要的偏爱是什么?”祁渊倾身靠近,伸手一把将林夕梦翻过来。 想起她今晚说的无条件的偏爱,他忽然好想要知道。 “什么?”沈兰依惊的不敢看他,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什么偏爱?林夕梦她也配。 “你怎么了?身体怎么在发抖?”祁渊一脸关心的看向林夕梦,却在看到她闪躲的眼神时,心底产生一丝异样。 “皇上,我没事,就是忽然觉得有些热,大概是醉酒的缘故。” 沈兰依感觉到一阵热浪袭来,身体也莫名的一阵阵空虚,看来是药效发作了。 “皇上,你帮我解解热吧!”沈兰依兴奋的忘记了害怕,大脑一热,抬手颤颤巍巍的解开衣带,扯开领口,露出雪白的锁骨。 “你是谁?”祁渊惊的从床上坐起,怒气翻涌身体传来一阵燥热,好似有一团火在燃烧。 “来人,将这个女人给朕抓起来!” “皇上,我是林夕梦啊!你怎么了?”沈兰依解衣裳的手一顿,惊慌的坐起身。 “找死!”祁渊抬手拿过桌案上的剑,怒指床上的沈兰依。 淼淼,从来都不会主动与他亲近,更不会这么迫不及待的宽衣解带,这一点他太了解了。 今日却一反常态主动邀宠,只有一种可能,眼前的人被掉包了。 “说,淼淼人在哪?” “皇上您这是怎么了?”环儿冲进来,却看见皇上拿剑指着娘娘,吓的不轻。 “你们是怎么保护娘娘的?人被掉包了都未曾察觉。”祁渊目眦欲裂,双眸通红。 风、云二人立刻上前,一把将床上的人控制住,抬手在她脸上摸索了一阵,随即撕拉一声,一张人皮面具被扯了下来。 “是你!”祁渊看着床上的沈兰依,胸口剧烈起伏,一颗心跌落谷底。 不敢想淼淼落在祁川泽手里会是什么后果。 “渊哥哥,我是爱你的,林夕梦她根本就不值得你的喜欢,我说和她互换身份,送她回宸王身边,她毫不犹豫就和我换了衣裳,迫不及待去了后山约见宸王。 这样的女人,她根本就配不上你的偏爱。” 沈兰依挣扎着想要站起身,却被晴风一把拖下床按在地上。 “我说的都是真的,渊哥哥若是不信,大可以去后山一看便知,此刻他们说不得正在山林间幕天席地颠鸾倒凤醉生梦死呢!” 这个时辰,渊哥哥过去,正好让他亲眼看看林夕梦那个贱人是如何委身宸王身下辗转承欢的。 这将会是他们一辈子都抹不去的噩梦,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忍受得了这种事。 一想到那个画面,沈兰依就忍不住得意的大笑。 她得不到的,林夕梦也别想得到。 “给朕将人看住了,还有将这里一把火烧了。”祁渊面色铁青,深邃的双眸里怒意翻涌。 “速叫人进山寻人。” 另一边,司徒皓约阚新月在林边见面。 “司徒将军约我来此,是有什么话要说吗?”阚新月一袭天蓝色长裙,站在月光下恍若仙子。 司徒皓双眸毫无波澜,只客气又疏离抬手作揖,“阚姑娘风华正茂,正是谈婚论嫁的好年纪,不该将大好年华耽误在在下的身上。 你我的婚约是父母之命没错,不过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如今时过境迁,世事变迁,我们不该为了死守一个承诺,而勉强彼此走到一起,这对你对我都不公平。 我相信他们泉下有知,也不希望我们因承诺而勉强的结合,何况在下的心里已经有人了,给不了姑娘承诺,怕是要辜负姑娘的一番美意。” 阚新月微微一笑,心里虽有些失落却并不伤心,“我能问一句,你心里的那个人是……” “你们怎么在这?”祁昌诧异开口,打断两人。 司徒皓诧异看去,只见祁渊带着众人匆匆走来。 “玥贵妃被宸王的人抓走了,我们正准备进山救人。”温如玉看着两人,淡淡开口道。 “分开找,务必尽一切办法找到人。”祁渊率先一步朝着林间走去。 晚一分淼淼就多一分危险,只要一想到淼淼正和祁川泽在一起。 他就忍不住杀人的冲动,心就像被烈火灼烧一样痛,快要将他整个烧炸了。 “皇上,这个是欢息香的解药,您还是尽快服用解药吧!否则时间一长,会血管爆裂而亡的。” 楚璇玑忙拿出解药,递到祁渊面前。 祁渊接过药丸塞进嘴里,一言不发的朝山林里走去。 山里又黑又冷,时不时传来各种奇怪的叫声。 林夕梦浑身的汗毛竖了起来。 胡克彦带着她到了一处隐蔽的小山坡上,周围灌木丛茂密,站在其中根本不会有人发现。 “宸王的人还没到,你说我们要不要先做些别的事情?”胡克彦将人藏好,一把扯掉她身上的披风。 林夕梦的外衣被沈兰依抢走,山间的风一吹,她整个人冷的直哆嗦。 更要命的事,她好想上厕所,风一吹就更急了。 林夕梦欲哭无泪,这会儿她已经顾不得害怕了,只觉得尴尬的要死。 她突然想到曾经在网上看到过一个面对施暴时的防狼妙招。 丢脸归丢脸,可说不定还真能救她一命。 林夕梦怒视胡克彦,他敢动手动脚,她就敢……。 “本王的人,你也敢动!”一道阴沉的声音传来。 林夕梦暗暗松了口气,差点晚节不保。 第121章 你个大傻子,你又认错人了! “王爷来的可真及时。”胡克彦双眸含笑,伸到一半的手讪讪收回。 可惜了这么个大美人只能看不能吃。 “本王的东西你最好别打歪心思,否则你知道后果。”祁川泽双眸冰冷的紧盯胡克彦。 林夕梦一听怒了,一双杏眸瞪向祁川泽:你才是东西,欺负我不能讲话是吧?有本事解了我的穴道,看我不骂死你。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给我贴标签。 “在骂本王?”祁川泽嘴角上扬,抬手摸了摸她光滑细腻的小下巴,瞬间有些爱不释手 。 深邃的双眸看向她,只见她一双水汪汪的杏眸就连生气都这么灵动可爱,像极了红眼的小兔子。 他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皇兄遭到那样的背叛,却会再次沦陷在一个和林夕梦有着同样容貌的女子身上。 这是个充满生气,倔强的能让人心生欢喜的小东西,就这么看着她就能让他心情愉悦。 这是从前那个女人无法带给他的一种全新的体验,这种满足和欣喜让人为之着迷。 “想不想解开穴道?”祁川泽嘴角上扬。 “……”废话,快点的! 林夕梦浓密的睫毛忽闪忽闪,眼睛眨的冒火。 她现在唯一能动的只有眼皮,哎!为什么只有眼皮? 哎呦,这都什么了,还有心思纠结这个。 “让本王亲一下,就给你解开如何?”祁川泽看着她快抽筋的眼睛,忍不住逗她。 “……”算了,就让她这样变成木乃伊吧! 林夕梦眼睛瞬间像是被定住了一样一动不动。 拒绝的意思很明显,这个穴也不是非解不可。 被癞蛤蟆亲一口,这可不是童话故事,会恶心一整年的。 “好了,不逗你了,好戏马上开始,陪本王一起看出戏。” 话落,林夕梦只觉肩膀被人按了两下,一阵酥麻瞬间传遍全身。 “嘶,好疼。”林夕梦抬手揉了揉被点的地方,她终于能动了。 “你又发什么神经?你们俩兄弟的事能不能别总是要带上我,有本事你和他干啊!” 林夕梦边骂边活动僵硬的身体,心里边盘算着逃跑的成功率有多大。 荒山野岭,黑灯瞎火,周围都是飞禽猛兽和宸王的狗腿子,这么一看几乎没可能。 “你说若是皇兄看见咱俩在一起,在这野地里恩爱温存的画面,他会不会气的当场吐血而亡?” 祁川泽双眸邪肆的在林夕梦身上来回打量,“或者一气之下杀了你?” “你,你……”这么变态的想法都能想的出来,林夕梦吓的不停后退。 只怕此刻祁渊脑子里已经在脑补些不堪入目的画面了吧! 别说亲眼看见他们举止亲密,就她失踪的这一会儿,就足够祁渊杀她好几个来回的。 有时候想象的比亲眼看见的,还要让人难以忍受,因为想象可以无限放大。 或者他根本没时间想,此刻他会不会正和沈兰依温存缠绵,林夕梦甩了甩脑子里的画面,心口闷的厉害,快要喘不上气了。 不会的,他一定已经发现她失踪了,只是不知他会不会一气之下任她自生自灭?还是会亲自找来然后亲手杀了她? 在他心里,她始终是那个背叛过他,跟着野男人跑了的林夕梦,只要一涉及到和宸王沾边的事,他就会丧失理智。 她这么久以来的努力,积攒的那点信任值只怕又要荡然无存了。 就算不被杀,回去以后面对的只怕是更加难以修复的裂痕。 “你怎么可以这么卑鄙!”林夕梦一想到此刻祁渊的愤怒,浑身一阵一阵的发寒,又忍不住气的浑身发抖。 每一次都是这样,这个祁川泽怎么还不去死? 这个局怎么看都是死局,无论有没有发生事情,只要祁渊不信任她,在他心里就是发生了。 “别这么激动,气坏了身体可不好,你放心,本王可没有在人前温存的癖好。” 祁川泽嘴角邪魅一笑,指着山坡下的一处亮光,“等你被杀了?本王会光明正大迎你入府。” 林夕梦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山坡下燃着火堆,火堆旁有两人。 看身形是一男一女,两人正在宽衣解带,火堆旁用布帘搭了一处遮挡。 可等两人走到帷幔后,他们的身影在帷幔上好似被放大一般,站在林夕梦的方向可以看的清清楚楚,两人抱在了一起,慢慢坐下。 那画面只看影子,就不难看出帘后的画面有多香艳。 “这两个人?”林夕梦浑身汗毛根根站立,心要碎了一般难受。 “一个你,一个我!” “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你真让人恶心!”林夕梦朝着火光的方向就要冲过去。 她想要将那两个纠缠的身影分开,哪怕她知道那两个人是假的,可一想到那个女人正顶着她的脸,还要让祁渊亲眼看见。 她的心就像被人剜了一样,胃里更是一阵翻江倒海。 “想跑!”祁川泽一把将人扣在怀里,一手抱住不让她动弹,另一只手捂住她的嘴,不让她发出声音。 “呜呜……”林夕梦根本没有力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下面两人在她面前紧紧缠绵在一起。 “看,他们来了!”祁川泽兴奋的看着坡下出现的一群人。 只听得一声怒吼,“都不许看,滚!” 这一声响彻山谷,惊得鸟兽俱散,也彻底击碎了林夕梦最后的希望。 祁渊他看见了、相信了? 泪水迷糊了她的眼睛,坡下的情形在她面前扭曲变形。 只见漫天火花,两个人影在空中翻飞,兵器碰撞声不绝于耳。 林夕梦拼命挣扎,她不能让祁渊误会,他们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不能就这样被毁于一旦。 然而下一秒,她眼睁睁看着一柄利剑贯穿了那个女人的身体,似乎这样还不解恨。 只见祁渊手中的利剑拔出,大手一挥,将那个女人的头颅割了下来。 这得多恨,才会这样毫不犹豫的割下一个人的头? 他是不是认定了那个女人就是她,所以才会这么决绝? “真狠心啦!这么个美人就这么香消玉殒了,想想若刚刚在那里的真是你我。” 祁川泽低头,声音犹如鬼魅一般在林夕梦耳边萦绕,“此刻,你这颗美丽的脑袋,就身首异处了。” 祁川泽的手一路下滑来到她的脖颈处轻轻摩挲,“你注定是属于本王的,不管是从前的林夕梦,还是现在你,都是属于本王的。” “去你妈的注定!”林夕梦趁着他松开手的间隙,扯着嗓子拼尽全身力气朝着山下大吼,“祁渊,我在这!你个大傻子,你又认错人了!” 第122章 回去你可得给我写个保证书 话落,林夕梦只觉眼前一道黑影闪过,还不等她反应胳膊一紧,人已被扯离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王爷!”暗处的杀手,见祁川泽背后中剑,忙冲上前将人护在身后,与祁渊的人缠斗在一起。 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再落地时,他们已经和祁川泽拉开了距离。 “朕知道了!”头顶传来一道宠溺略带些颤抖的声音。 林夕梦双目通红,一脸委屈的抬头看向祁渊,真的是他,他居然就那么华丽丽从天而降。 祁渊一袭黑衣,清冷俊美的脸上满是担忧,再确定人没事以后,欣喜的一把将人搂进怀里。 声音沙哑的说道:“淼淼,朕不会再将你认错了。” 刚刚山下的那一幕他也看到了,即使知道那个女人是假的。 可看到那一幕的时候,他的心里依旧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的疼,好在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好在她毫发无伤。 “呜呜……,吓死我了,那个脑袋咔嚓就掉了,我还以为你恨死我了。”想到刚刚的画面,她就害怕的不行。 就好像真的是她的脑袋被砍了一样。 林夕梦边哭边比划,那个人脑袋是怎么没的。 祁渊脱下身上的外袍将她裹紧,“不哭,没事了,朕以后再也不惦记你的小脑袋了可好?” “这个好,这个好!”这个当然好,林夕梦瞬间收了眼泪,“回去你可得给我写个保证书,再盖上玉玺。” 这才具有法律效力。 “好,听你的!”祁渊长长舒了口气,还能看见她这样胡搅蛮缠的模样真好。 “你怎么会这么快就找到这里?你又是怎么知道我们的位置的?” 祁川泽捂着鲜血淋漓的肩膀,刚刚那一剑太快,他根本来不及反应,被刺了个对穿。 他明明安排了人故意引他们去山下,他不是应该在下面吗? 祁渊嘲讽的看了一眼山下,那边的人已经被解决差不多了。 “你以为只有你会用替身?” 山下的祁渊不过是穿着他衣服的祁昌假扮的而已,他们假装中计,而他则带着其他人沿路搜寻。 “你如此费尽心思安排的这出戏,不就是想要看朕痛不欲生,怒杀林夕梦的场面吗?既然这样,那自然需要一个最佳的观赏位置。” 祁渊一脸平淡的替他分析,帮他分析他是因何失败的。 他就是要让他明白,因为他那愚蠢而又变态的心思,才导致了现在失败的结局,让他去后悔去吧! “还有要感谢你找的好替身,若不是她太差劲,或许朕还能被绊住一时半刻,可惜啊!” “这么说,你很快就认出她了,没有碰她!”林夕梦双眸圆睁,眼中的光在这黑夜里显得格外明亮动人。 祁渊宠溺的刮了一下她微红的鼻尖,“对朕这么没信心?” “有点,毕竟你认错人还死不承认的本事,我是领教过的。” 林夕梦白了他一眼,这还用问?他们之间好像还没到那种可以无条件互信的地步。 “……”祁渊尴尬的收回手,从前确实是他的错,这一点他无法辩驳。 可如今他已经确定,她不是他要报复的那个林夕梦,而且刚刚他们的谈话他也听见了。 果然祁川泽早就察觉到了,竟还想利用这一点挑拨他和淼淼,当真是该死。 “既然皇兄已经知道了,看来我只能杀人灭口了!”祁川泽见两人旁若无人的你侬我侬,双眸闪过杀意,抬手示意暗处的弓箭手准备。 “宸王这是做什么?要叫帮手吗?”楚璇玑一脸笑意吟吟拍着手,从暗处走了出来。 “宸王不必费心了,就在刚刚你们说话的间隙,他们就都被我的毒药给送走了,这会儿只怕已经过了奈何桥了。 宸王若是想找他们,现在去还能赶得及一起做个伴!” “你,你这个妖女!”祁川泽怒不可遏的瞪向楚璇玑。 “只准你们用毒害人,就不准我们用毒反击?你才是妖,你全家都是妖!”林夕梦简直要气笑了,这人是怎么做到这么理直气壮骂人的。 “说什么呢!”祁渊皱眉,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别扭。 “别废话了,赶紧动手杀了他吧!”林夕梦急得直跺脚。 坏人死于话多,也有因话多逃过一劫的,再多说一句就要被他跑掉了。 “王爷,快撤咱们的人顶不住了!”高一撑着受伤的身体朝祁川泽大喊。 下一秒,被司徒皓飞起一剑封喉。 夏明欲上前,却被温如玉提剑挡住去路,两人你来我往。 温如玉渐渐不敌落了下风,眼看着她的胳膊就要保不住。 只见一道剑光闪过,司徒皓揽着她的腰后退一步,剑身碰撞火花四溅。 温如玉毫不犹豫抬起一脚,踢向对面的夏明。 “唔……”夏明捂着胸口吐出一口鲜血,身体不停后退,“王爷快走!” “休想逃,祁川泽,还我父亲命来!”谢怀安提剑冲上前。 “怀安小心。”祁昌紧随其后,担心他冲动之下容易受伤,只能提剑跟了上去。 “宸王,记得你可欠我一个大人情。”一道邪魅的声音从空中传来。 胡克彦飞身而下,抓着祁川泽的手臂,将人提起,朝着山林间飞去,临走前还不忘撒下一大包毒药。 “小心!”祁昌飞身上前一把拉住谢怀安将人扑倒在地。 等毒粉散去,祁川泽和胡克彦早已跑的没了踪影。 “快,一人服一颗解毒丹!”还好他们躲的快这才避免中毒,不过还是有不少侍卫中招。 楚璇玑忙掏出解毒丹给他们。 “果然,顶级大boss没那么容易嘎,这都能被他跑了。”林夕梦懊恼的直跺脚。 不甘心,她实在不甘心啊! “皇上,他绑架的可是堂堂一国之君的宠妃,你就不能趁机治他个秽乱后宫,谋逆的大罪,将他抓起来砍头吗?“ 司徒皓走上前,朝林夕梦行礼解释道:“娘娘有所不知,朝堂上至少有一半的朝臣都听命于他,休说是为了一个女人,就算他要谋逆,他们也一定会力保宸王的。 更何况若要治宸王的罪,自然就要查明事情的真相,届时您今晚被掳走一事就瞒不住了,这样不仅治不了宸王的罪,还会连累娘娘您名声尽毁。” 谢怀安一脸担心的看向林夕梦,“不错,那帮朝臣,最会做的事就是颠倒是非黑白不分。 若是他们将所有责任都推到娘娘您身上,说娘娘是红颜祸水,害得兄弟阋墙,咱们反倒被动。” “这个宸王好阴险啊!看来他早算准了,你们会有所顾忌,不敢将此事闹大,他这才敢肆无忌惮的绑人。” 这也太卑鄙了,温如玉眉头紧皱,双手握拳,刚刚让他跑了真是可恶。 “不试一下怎么知道,万一成了呢?什么谣言我不介意,你们尽管去抓,大不了我和他对簿公堂。”林夕梦实在不想放过这次机会。 祁川泽一天不死,他们就一天没有安生日子过,“我不怕,不就是被网暴吗?我完全不在意。” “别闹,即便你不介意,仅凭这一点,也要不了他的命,朕不想你卷入流言蜚语之中。” 祁渊双眸阴沉,面色铁青,“你放心,朕绝不会轻易放过他,明的不行就来暗的,传令下去,但凡能取祁川泽首级者,赐黄金万两,加官进爵。” 第123章 我觉得我们不适合要孩子 众人刚走出树林,就见远处营帐外围满了人,一股烧焦的味道飘来,黑烟直冲天际。 “祁川泽这个杀千刀的,这是要赶尽杀绝啊!连我们住的地方也不放过,实在是可恶。” 林夕梦看着被烧毁的帐篷气得直咬牙。 这一晚上真够闹腾的,她还想回来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结果倒好老窝都让人给端了。 她睡哪?怎么睡?祁川泽我跟你没完。 “是朕命人烧的。”祁渊清冷的双眸闪过一抹阴沉,冷声道:“朕嫌脏!” “烧的好,烧的妙!烧的呱呱叫!”林夕梦一口气憋了回去,态度一百十度大转弯,冲他粲然一笑。 林夕梦秒懂,因为沈兰依睡过他们的床,待过那个营帐,所以他嫌弃。 虽然这样有些暴殄天物,那里面的东西都老值钱了,是有些浪费,她不提倡这种铺张浪费的行为。 但是可是,她心里甜丝丝又暖洋洋的,一瞬间哪哪都熨帖了。 “带你去个好地方!”祁渊嘴角上扬,将人打横抱起,“这里交给你们。” “去哪?这里的烂摊子怎么办?”林夕梦搂紧他的脖子,不放心的看向大营的方向。 祁渊的营帐距离众人的营帐较远,又有重兵把守,事发时又是晚上,等众人发现时,火势已经大了起来。 一时间有人欢喜有人愁,喜的自然是宸王的人,无论皇上出了什么事于他们而言都是好事。 愁的自然是那些中立和支持皇上的人,这么大的火势,皇上不在营地又去了哪里?会不会有危险? 好端端的怎么会起火,一时间人心惶惶,只盼这把火不要烧到他们头上才是。 “这皇上究竟去了何处?你们都是怎么当差的,司徒皓人呢?让他来见本官。”管倬对着守卫一通数落。 话落,人群中有人惊呼,“司徒将军你可算来了!这究竟是发生了何事?” 管倬闻言转身看去,人群自然让出一条道,司徒皓带着众人大步走来。 “诸位大人不必担心,皇上无事。”司徒皓双眸一瞬不移的盯着管倬,深邃的双眸带着审视好似能洞穿人心。 管倬浑浊的双眸微闪,精瘦的面上立刻浮现出一丝浅笑。 “皇上没事就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出了这么大的事,皇上和娘娘皆不在营帐中,下官不过是担心他们的安危罢了。” “娘娘说想要进山看看,这不我们就陪着娘娘一起去山里狩猎去了。” 祁昌动了动背上的弓箭,“还好娘娘突然来了兴致,提议去夜猎,这若是待在帐中,这会儿岂不是被烧成灰了。” “就是,这帮歹人实在是该死!”楚璇玑双眸带着怒意一一扫过众人。 “我们就是在林子里转了转,娘娘说乏了,皇上便带着娘娘去别处休息了,特命咱们不许打扰,诸位大人安心便是。” 温如玉双眸看向一脸担忧的父亲,朝他暗暗点头。 温言清悬了一晚的心终于放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既然无事,皇上和娘娘为何不回营,我可是听说,事发时娘娘是一个人在营帐里,紧接着营帐就莫名其妙着火了?” 御书中丞康安看向温如玉发难,“难不成这火是冲着娘娘来的?亦或者根本就是……” “康大人慎言。”谢怀安冰冷的双眸射向康安。 “不知康大人是听何人教唆,又是从何处听说此事与娘娘有关,莫不是大人看见了?亦或是此事就是康大人所为。” “你,你血口喷人!”康安一听怒了,这话怎可乱说。 “只许康大人血口喷人,就不许我合理推测了?” 谢怀安不依不饶,冷静分析道:“康大人的女儿康昭仪在后宫不得宠,康大人为了替女儿争宠,故意设计陷害玥贵妃娘娘,也不是不可能。” “就是,快把他抓起来好好审审,说不定他就是幕后主使。” 阚新月一脸嫌弃的看向面前衣着华丽,脑满肠肥的康安,这一看就不是个好官。 “你……” “不好了,宸王受伤了!”侍卫匆匆赶来禀报。 “什么?”管倬心一紧,看来这次行动又失败了。 “呀,这宸王怎么好端端的受伤了?难不成这事就是他干的?”楚璇玑笑的一脸得意。 这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接下来有你们好受的。 “……”管倬双眸双眸狠厉的剜了一眼楚璇玑,匆匆带着众人离开。 山间夜色凉如水,林间不时传来野兽的吼叫声。 “我们这是要去哪?”林夕梦裹紧披风,身上鸡皮疙瘩掉一地,荒山野岭的她有些害怕。 春暖花开,正是动物出来觅食的季节,他们这样瞎逛遇到大型野兽怎么办? 祁渊低头宠溺一笑,“别怕,到了!” “这是?”林夕梦转头望去,这荒山野岭的怎么会有个小院? 瞬间一些恐怖的画面争先恐后的往脑子里钻,林夕梦浑身都在抗拒。 “要不还是不要进去了吧!你听说过兰若寺吗?每个荒宅的背后都有一个恐怖故事,说不定有吸人精血的妖精。” “是,确实有个小妖精!”祁渊无奈一笑,他此刻抱着的不正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这里是一处天然温泉所在,是他儿时无意间发现的,除了他并无其他人知晓。 听白术说温泉对体寒的女子有益处,他特意命人精心打造,前前后后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才将这里建好。 原本是要给她一个惊喜,但是看她这反应怕是只有惊却不见喜。 祁渊进了院子将人轻轻放下,弯腰贴耳宠溺一笑,“进去看看,你会喜欢的!” “这是你安排的!”林夕梦被祁渊推着后腰往前走。 小院里灯火通明,院子地面铺着鹅卵石,院墙边种着各色花草。 左手边一个凉亭,亭子下一张石桌,林夕梦走进主屋,桌上赫然放着她的衣物首饰。 “我的宝贝都在,你没烧?”林夕梦开心坏了,她还以为她的宝贝也跟着付之一炬了。 “去后院看看!”祁渊笑而不答,催促她去后院看看。 两人从后门径直到了后院,大眼就看见一处用帷幔围住的营帐。 看不清里面是什么,只见一层层雾气从里面冒出来。 拉开帷幔,水汽扑面而来,正中央的水池里水雾弥漫,一旁放着一张软榻一张桌,桌上放着水果点心。 “这里居然有温泉?”林夕梦惊讶的睁大双眸,这也太神奇了,天然的温泉,她从来没见过。 “这真的……”林夕梦一脸不可置信的回头,“啊,你干嘛?” 林夕梦脸唰一下爆红,满眼都是刚刚那惊鸿一瞥的画面。 这个人干嘛,干嘛脱衣服,还脱的那么干净,她刚刚都看见了……。 虽然有帷幔,可这也算是在外面吧!泡温泉就泡温泉,干嘛要一丝不挂。 “我累了,今天不泡了,你先,你先!”林夕梦背着他往旁边挪。 “又不是第一次了,害什么羞一起泡!”祁渊一把将人抱起,不顾林夕梦的反抗,将人带进了池子。 “淼淼,替朕生个孩子吧!”祁渊抱紧她,轻声在她耳边呢喃。 隔着衣裳,林夕梦仍然能感受到他的炙热和渴望,就在她渐渐沉沦心猿意马时,却听他如此说。 林夕梦一怔双手推开他的胸膛,诧异抬眸,“你说什么?” 她狂跳的心因这一句话停摆,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他不是说她不配怀他的孩子吗?怎么突然就改变了想法。 “我们要个孩子吧!一个与你我血脉相连的孩子。”祁渊捧着林夕梦的脸亲了亲,双眸炙热紧盯着她不放,“好不好?” “我,我觉得我们现在不适合要孩子。”林夕梦身体微微后仰,双眸坚定的看向他。 至少在他彻底搞清楚她究竟是谁之前,不可以。 她不能确定,他的这份眷念与喜欢究竟是对她还是林夕梦,她不想活在别人的光环之下,彻底沦为她人的替代品。 “我不想……呜。”林夕梦话还没说完,就被祁渊粗暴的封了口。 空旷的后院,只听水声阵阵,期间夹杂着粗重的喘息声,直到天亮水声方歇。 第124章 喂武大郎喝药的潘金莲 一连三天,他们都待在温泉小屋里,每天除了吃喝拉撒,就是各种缠绵恩爱。 从温泉到榻上,从榻上再到池子里,林夕梦不仅腿软了身上也差点泡秃噜皮。 祁渊再没提要孩子的事,好似那晚只是她的幻觉幻听。 只是每每那个的时候,他像是在发泄不满一样不要命的折腾她,事后却又雷打不动的一碗避子药,还亲自喂她。 林夕梦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明明是她拒绝的,可看他每每一脸温柔,那模样像极了喂武大郎喝药的潘金莲,她心里又来气。 气什么?气他就不知道争取一下?她说不要他就这么听话? 看来他根本就不是诚心想要,算了算了,他不想要她还不愿意呢! 喝喝喝,喝死了事。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都三天了!”林夕梦喝下最后一口药,气呼呼将碗往桌上一摔,心里不爽到了极点。 “怎么了?和朕待一起不好吗?”祁渊不明有所以,怎么好端端的就生气了。 难道她知道避子药是假的了?祁渊心里一紧,试探道:“可是药太苦不想喝?” “哼!”你也知道药苦啊!你个男版潘金莲,再待下去她非得被毒死不可。 可她又不得不喝,林夕梦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是皇帝,日理万机,怎可沉溺美色。” 他们躲在这里,外面指不定闹成什么样!再说了她是出来踏青旅游的,又不是,又不是出来陪睡觉的。 “别生气,听你的回去就是!”祁渊宠溺一笑,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也是时候露面了,想来这三天,祁川泽的日子一定不好过。 失踪了三天的皇上终于出现了,众人忙迎了上来。 “皇上,您平安无事实在太好了!”管倬像是终于见到了救星一般。 “这是怎么了?朕不过是带着爱妃在山上休养了几日,怎么一个个愁眉苦脸的。”祁渊一脸平静的看着众人,假装一无所知的模样。 “回皇上,您不在的这三天,不断有贼人闯入大营行刺,宸王殿下重伤昏迷,为了皇上的安全,还请皇上恩准尽早摆驾回宫才是。” 邱正明一脸惊恐满眼的疲惫,他已经连续几晚没睡好,这刺客每晚都来,扰得人不安生。 “原来你是因为这个原因躲进深山老林的,你怎么不早说。”林夕梦一脸懊恼。 早知道他离开是为了让刺客更加方便行刺,她宁愿在深山里待到祁川泽死再出来。 可惜了,只是重伤昏迷。 “无碍,这次已经给了他一个警告,差不多是时候回宫了。” 祁渊拉起林夕梦的手,朝着新建的营帐走去,“既如此就依各位爱卿所言,即刻回宫!” “对了,你打算怎么处置沈兰依?”林夕梦进了营帐,这才想起来,她倒是将沈兰依这个人给忘了。 她和沈兰依无冤无仇,可她一次又一次的害她,这次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放过她,非要给她一个教训不可。 “朕已经惩罚过她,她今后再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祁渊冷脸皱眉,好似沈兰依是什么脏东西一般嫌弃。 “你把她怎么了?”林夕梦意外,他这次怎么这么决绝了。 “朕已经将她送回西北,从今往后不准她再踏入梁都半步。”祁渊不想再聊这个话题,拉着她坐下。 “这几日辛苦了,好好休息一下,待会儿就启程回京。” 林夕梦实在好奇,沈兰依究竟是什么下场,就只是送回西北这么简单? 可是祁渊显然一副不想说的模样,看来只能问其他人了。 “环儿她们呢?怎么回来半天了,也不见她们?”林夕梦好奇,平日里她们都会寸步不离跟着她。 这会儿却还不见她们的踪影。 “她们护主不力,朕罚她们廷杖三十。”祁渊冷冷开口。 “什么?你凭什么罚她们,她们是我的人,你干嘛越俎代庖,说罚就罚,你问过我没有?”林夕梦一听火冒三丈,欺负她也就算了,还欺负她的人,简直岂有此理。 三十仗得多疼啊!这不得残啊!实在是个狠心的家伙。 “什么你的人,连你都是朕的!”祁渊好整以暇的斜靠在软榻上。 那眼神邪魅又露骨,看的林夕梦不由抓紧胸前的衣襟,“你个变态,不跟你说了,我去看看她们。” 林夕梦逃也似的跑出营帐,找到环儿她们都帐篷,“你们怎么样还好吧!” “娘娘恕罪。”几人见林夕梦进来,忙跪地请罪,林夕梦好一通安慰她们才肯起身。 “那个沈兰依实在太可恶了,竟然敢冒充娘娘,活该有那样的下场。”环儿一想到沈兰依害得她们白白受罚,心里就来气。 “她究竟怎么了?”林夕梦也好奇,她究竟受了什么责罚。 环儿立刻将她不在的这几日发生的事一一道来。 沈兰依被抓之后,就交由了暗卫首领张承,张承自小长在暗卫营,手里折磨人的法子数不胜数。 皇上当时只说留她一口气,她们并不清楚张承具体用了什么手段。 只知道沈兰依被抬出来的时候,真的是只剩下一口气,浑身上下一块完整的皮肤都没有。 脸也被毁了容,整个人奄奄一息,皇上下令即刻送她出京,永远不许她再踏入梁都半步。 另一边,林夕梦刚离开,张承闪身进了营帐。 “皇上,属下该死,派去押送沈兰依的人,半道被人灭了口,沈兰依也被人救走,救走她的人武功奇高,至今还未找到。” “继续派人追查,务必要找到人。”祁渊冷冷抬眸,眼中闪过一丝狐疑。 祁川泽还在昏迷中,沈兰依在京中并没有相熟的人,她如今已是一个废人了,沈家也彻底没落。 她究竟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值得如此大费周章去营救。 救走她的人究竟是何目的? 另一边,京郊外一处村庄的草屋里,一张破旧不堪的床榻上,躺着一个奄奄一息,浑身被纱布绑着的人。 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高大身影走了进进屋内,缓缓抬手取下兜帽。 一张雌雄莫辨的俊美脸庞露了出来,胡克彦嘴角阴桀一笑,“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看在你我做过几日夫妻的份上,我就好心收留你,不过你得答应做我的药人。” “呜……”沈兰依惊恐的瞪大双眸,浑身颤抖不已,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这一刻她才真正的感到后怕与后悔,可是一切已经晚了。 第125章 你我的婚约就此作罢 “娘娘,你还是快回去吧!有那么宽敞的马车不坐,非得跑来跟我们挤,算怎么回事?” 楚璇玑忍不住催促道,她想起刚刚临上马车前,祁渊看过来的眼神,恨不能将她们的马车拆了。 她可不想靠两条腿走回去。 “是啊!娘娘还是回去吧!这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你这躲着不见可怎么和。”温如玉也跟着劝。 “你们是哪边的?一个个都帮着他说话。” 给她喂药欺负她也就算了,还欺负她的人,今天必须给他点颜色瞧瞧。 好让他知道她也是有脾气的。 “我们当然是你这边的,可你不回去,这马车迟迟不动身,咱们猴年马月能回宫啊!” 楚璇玑一脸无奈看向外面,队伍整装待发,只等皇上一声令下。 这会儿迟迟不动,自然是因为皇上在等她。 最后在两人合力连说带推下,林夕梦不情不愿的下了马车。 灰溜溜走到最前排的马车,祁渊掀开车帘笑得一脸欠揍的模样,“爱妃这么快消气了?” “卑鄙!”林夕梦拿眼瞪他,牙齿咬的咯咯响,好想划烂他那张俊脸,看他还怎么得意。 “好了不逗你了,快上来吧!”祁渊掀帘走出马车,一脸宠溺的朝她伸手。 知道她爱面子又傲娇,今日若不给她个台阶下,回去指不定怎么闹。 林夕梦嘴角止不住往上翘,这才假装不情不愿勉为其难的伸手。 看在这么多人的面上,就给他个台阶下吧! “别以为我进了马车就是原谅你,我那是被强权所迫,不得不低头。” 林夕梦上了马车拿背对着他,头伸出窗外拒绝和他同处一室。 这不经意间一瞥却让她发现了新大陆,“快,快来看,有热闹瞧,他俩这是官宣了吗?” 有热闹可看,林夕梦早忘了她现在还在生气的事,毕竟看八卦要有人一起分享才有意思。 “什么热闹?”祁渊对热闹并不感兴趣,只是好不容易有这样和她亲近的机会,自然不能错过。 祁渊贴近她,将人圈在马车壁和他的臂膀之间,紧挨着她伸出头,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只见队伍前方司徒皓和阚新月并肩而行,似乎在说什么。 “我看他们应该好事将近。”林夕梦看着两人的背影,觉得这事有戏。 毕竟两人都到了成亲的年纪,又有父母之命,成亲是水到渠成的事。 “我看未必!”一道幽怨的声音传来,林夕梦诧异转头。 只见祁昌高坐马上,俊朗的脸上少了往日的阳光,多了一丝阴沉之气,双眸冷冷盯着前面并排而行的两人。 “你……”林夕梦看着他阴沉的脸,这小子该不会因爱生恨黑化吧!“你可不能做什么傻事啊!” 妒忌这个东西最是可怕,一旦生了根只需一点点土壤就会在心里疯狂滋长。 让人做出些不理智的事来,尤其像他们这样有钱有势的人,权势越大的人越疯狂。 她可不希望他们之中有人因此误入歧途。 “感情这种事情勉强不来,所谓强扭的瓜不甜。” “谁说强扭的瓜不甜。”祁渊感觉有被内涵到,这是在阴阳他? 这么说她都是被逼的?她觉得不甜?她一直是这样想的? 祁渊清冷的双眸紧盯住林夕梦,甜不甜只有强扭了才知道,“朕偏要这强扭的瓜。” “对,皇叔说的对!”祁昌深以为然。 “你,没看见我是在劝他吗?”林夕梦心咯噔一沉,被他眼里的寒气吓了一跳。 知道他误会了她的意思,林夕梦赶忙解释,“我是在说他,你别着急对号入座行不行?” “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祁渊冷笑一声,将她一把扯回马车里。 车帘放下,里面传来挣扎纠缠声。 “呜……我说的……”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和喘息。 祁昌无语望天,好好的说着话,怎么说亲就亲上了,有没有人能顾及一下他这个孤家寡人的感受。 看着前面的两人,祁昌不服气策马追了上去,“我倒要瞧瞧你们究竟有什么好说的。” 司徒皓转头一脸歉疚的看向阚新月,“阚姑娘抱歉,在下已心有所属,注定不能回应姑娘的一片心意。” 祁昌一听喜上眉梢,及时勒住缰绳,悄悄尾随其后。 既然司徒将军不喜欢她,这回她应该死心了吧!俗话说的好强扭的瓜不甜,不如放手回头看一看身后之人。 “你别再抱歉了,我听着都难受,你这样说搞的好像我有多可怜一样。” 阚新月叹息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块玉坠,“这个是当年两家定亲时的信物,我今日找你就是为了这个,退还定亲信物,你我的婚约就此作罢!” “你不喜欢我,不是你的问题,亦不是我不够好,能有缘结为夫妻,也是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的,只能说明你我之间差了点缘分,即无缘自是不必强求。” “姑娘豁达,是在下所不能及,姑娘是个好人,将来一定会找到属于自己的良人。” 司徒皓接过玉坠放在手中细细摩挲,这是母亲的贴身玉坠,当年西北战乱,他们家能变卖的东西都变卖了。 最后父亲战死沙场,母亲不久也随着去了,家徒四壁的他走投无路,也参了军。 这是母亲唯一的一件遗物了。 “我知这玉坠对你的意义,这上面的并蒂莲,是伯母对你美好的祝愿,既然你我婚约不成,这个自然是要物归原主的,也愿你能得遇良人,为它找到真正的女主人。 从今往后,你也不用一见到我就一副亏欠我的样子,咱们还是朋友,是朋友就不存在谁亏欠谁,你说是不是?” 阚新月淡然一笑,其实他们也没有什么感情,自然也没什么好难过的,反倒说出来心里舒服多了。 “就是就是,都是朋友。”祁昌笑嘻嘻策马上来,硬生生挤到两人中间。 司徒皓瞥了他一眼,自觉往旁边让了让。 “怎么哪都有你?你竟然敢偷听我们说话!”阚新月拿眼瞪他。 “我哪有偷听,我是正大光明的听好嘛,这条路是你们家的吗?只许你们走就不许我走?” 祁昌一副吊儿郎当的无赖模样,嘴角的笑快咧到耳后根了。 “好,你好好走,我回去坐马车了。”阚新月掉转马头朝着马车走去。 “唉,怎么说走就走,再聊聊啊!”祁昌忙追了上去。 司徒皓看着手里的玉坠,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为何他不能早一些想明白这些。 如今一切已无法回头,只怕这块玉坠再也没有送出去的机会了。 第126章 冷宫里的那位娘娘自戕了 沁心湖边,杨柳依依,夏风阵阵,这里是夏季纳凉的好去处,也是后妃们聊八卦的好去处。 凉亭里,一群花红柳绿的女人聚在一处,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 “听说了嘛,皇上和娘娘从春猎回来,皇上已经许久没召幸她了,皇上一定是厌弃她了。”邱疏影一袭粉色长裙,面若桃花,一脸的春风得意。 好像林夕梦失宠下一秒她就能补位一样。 “你得意个什么劲,我可听说了,是玥贵妃娘娘不待见皇上,皇上可天天往碧落宫跑,这一连十多天回回都让皇上吃闭门羹,皇上还回回不死心,非要去她宫里。” 康馨一双柳叶眉似蹙非蹙,精致的小脸上满是幽怨。 “狐狸精,不知道给皇上吃了什么迷魂药!”管青梅抓着团扇的手,青筋暴起隐隐颤抖。 她恨不能手里的团扇就是林夕梦的脖子,就这样掐断它才好。 想起昨日她去御书房送羹汤,皇上竟然连她的面都不见,还狠心的将她赶走。 可她眼睁睁看着林夕梦连通传都不需要,就直接冲进了御书房。 她一直在外面等着,原以为皇上也会像对待她一样,禁止林夕梦入内,可万万没想到皇上竟然没有赶她出来。 人比人实在气死人,这个林夕梦除了脸蛋可以,她有什么可取之处,可偏偏皇上就宠她。 “咱们可要团结起来,这皇上只有一个,总不能让她一个人给霸占了吧!” 礼部尚书李治之女李絮一脸愤愤不平,她进宫这么久,见皇上的次数一个手指头就能数得过来,这样下去她还怎么承宠,怎么做皇后。 “你们说的对,咱们必须想办法一致对外。”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既然大家目标一致,不妨合作。 邱疏影双眸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 “娘娘你就不管管吗?这光天化日之下她们竟然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商议怎么算计您!” 环儿看着她们一个个义愤填膺的在背后说娘娘坏话,恨不能现在就冲过去过去撕了她们的嘴。 “她们不搞事情,我们怎么抓她们的把柄?我这个靶子可不就失去存在的意义了?”林夕梦一脸无所谓,她本来就是来做靶子的。 这些日子他们这样辛苦演戏,不就是为了让这帮女人按捺不住对她动手,这样才好趁祁川泽昏迷之际,将他的左膀右臂尽快拔除。 看她们这猴急的样,这说明他们的法子奏效了呀! “娘娘,奴婢看您还是不要和皇上闹脾气了吧!您看这些女人一个个如狼似虎的,您再将皇上往外推,岂不是给了她们钻空子的机会。” 春雨也跟着着急,每回皇上来,娘娘都爱搭不理,这样下去万一皇上生气了可怎么办? “是啊,咱们回宫都半个多月了,奴婢们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您还是原谅皇上吧!” 迎霜也觉得不能再这样僵持下去了。 “你们不懂!跟你们没关系!”林夕梦也不光是为了这个才不搭理他。 实在是这个祁渊太可恶了,非说什么强扭的瓜甜,还在马车上就不管不顾的对她那样,她实在是太气了。 何况她这些日子她实在是提不起劲来,不想搭理他,生怕给他点好脸色,他又要开始造作。 “总之让我歇歇再说,可能是夏天到了的缘故,我这几天总是犯困,觉都睡不够,哪有时间搭理他。” 刚好趁这个时间好好晾一晾他。 “娘娘金安。”和庆急带着一帮太监急匆匆走过,恰好撞了个正着。 “起来吧!大总管这是干什么去,这么着急忙慌的。”林夕梦见他神色慌张忙问道。 “这~”和庆心虚的低下头,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娘娘问话,还不如实回答。”晴风立刻厉声呵斥,见他紧张的模样,一定是有事隐瞒。 “奴才该死,求娘娘恕罪。”和庆吓得立即磕头认罪。 “怎么了快说,最讨厌说话吞吞吐吐,像挤牙膏一样的,一次性把话说完快点的!”林夕梦不耐烦的催促道。 “冷宫里的那位娘娘自戕了,不过还好被宫人及时发现,这才捡回一条命,奴才该死,奴才失察还请娘娘恕罪。”和庆吓得跪地求饶。 他知道娘娘最讨厌这种苛待宫人的事,连杂役房的罪奴她都不忍心苛待,处处照顾。 更何况还是宫里的妃子,偏偏这帮没眼力见的,趁他忙的两眼抹黑的时候,苛待羞辱冷宫里的那位。 没想到这个祖宗也不是个好惹的主,竟然一气之下上吊自缢了。 好在发现的及时,否则真要出大事了。 “带我去看看!”林夕梦一听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她已经三令五申,不准苛待梁昭仪,看来这帮人都将她的话当耳旁风了。 冷宫里,杂草丛生,宫墙年久失修,处处透露着凄凉。 刚走进院门,就听见里面传来哭声。 “姑娘,好死不如赖活着,梁家如今就剩您一丝血脉,为了梁家您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啊!” 门里传来丫鬟的哭泣声。 “她说的没错!你该好好活下去的。”林夕梦走了进去,一眼看到了躺在床上犹如行尸走肉一般的人。 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她居然憔悴成这样。 面色枯黄,双唇干裂,眼窝深陷,双眸空洞,俨然已经成了一个活死人。 “你这副模样,只会叫亲者痛仇者快!”林夕梦看到她这副模样,心有不忍。 “是你?”梁婷眼神直直的转向林夕梦,在看向林夕梦的时候才有了一丝恨意。 声音虚弱又嘶哑道:“你是来看我笑话的?仇者快,你现在一定很痛快吧!你是不是很得意?” “你错了,我和你什么仇什么怨?你好与不好于我有什么关系?” 林夕梦气笑了,这是什么人,她就多余同情她。 都这个时候了还这么傲娇,到现在她还没搞明白,自己是怎么一步步走到今天。 甚至还将所有的恨都归结到她身上,简直离谱。 “你有今天又不是我造成的,你哪来的这么大敌意,从你出事到现在,可有人来看过你关心你吗?你怎么这么不知好歹。” “你父亲投靠宸王,东窗事发后,被宸王一脚踢开,做了替罪羊,事后被问罪斩首,请问这桩桩件件,哪一样与我有关?” “……”梁婷被问的哑口无言,是这桩桩件件都与她无关,可她心里的恨无处发泄。 偏偏这个时候她来了,一身光鲜亮丽的华服,前呼后拥的进来,她拥有皇上的宠爱,即便家人都没了,她也能过的很好。 这叫她怎么能不妒忌她不恨她,凭什么她可以这么好命,而她却要过得这么凄惨。 第127章 小东西,演上瘾了是吧! “我不要你来可怜我,你走,你走!”梁婷歇斯底里的大吼,挣扎着从床上抬起上半身。 “娘娘小心!”风、云两人一左一右护住她。 “我没事。”林夕梦抬了抬手,示意她俩不用这么紧张。 “你若还是这么执迷不悟,就只能待在这里一辈子,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吗?” “娘娘的意思,我们姑娘还有出去的一天?”丫鬟芳容双眸瞬间亮了,噗通一声跪地。 “瞧瞧,你的丫鬟都活得比你通透,知道好死不如赖活着,活着才能做想做的事。” 林夕梦站累了,走到一边摆放的破旧圈椅旁,环儿立刻拿出帕子垫上。 林夕梦坐下淡淡抬眸看向梁婷,“原本你的家人都不必死,是你们自己选错了路怪得了谁? 你恨不恨我,对我一点影响都没有,到了今时今日你还没认清谁才是你真正的敌人,我真替你感到可悲。” “宸王、皇上、甚至你的家人还没你自己,都是事情的始作俑者,可你不去恨他们,不反思自己,反将仇恨转嫁都我的身上。 前两个权势滔天你不敢恨,后者是你的骨肉至亲你不能恨,你之所以恨我,无法是觉得我是这一群人里最好欺负的一个罢了。 你不过就是个欺软怕硬软弱无能,不敢面对现实的孬种。” “你今日来究竟来干什么?”梁婷失神的盯住一个方向,又恢复了一副活死人的模样。 “我来是想告诉你,死都不怕的人还怕活着为家人报仇吗?” “报仇?哈哈~这真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梁婷疯狂大笑,好似听到一件很可笑的事,笑着笑着眼角的泪滑落,顺着脸颊流淌。 “我如今连这个门都出不去,你跟我说报仇?简直是可笑,可笑至极。” 她一个弱女子,要如何报仇,她能斗的过谁? 林夕梦就这样静静看着她,直到她停下,才淡淡开口,“若我说能放你出去呢?” “你说什么?”梁婷诧异的看向林夕梦,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眸。 “其实皇上从未想过要你们的命,只是你们执迷不悟,一错再错跟着宸王助纣为虐,皇上才不得不杀了你一家以安民心。 可即便这样,皇上也没有想过要你的命,原本是打算等肃清了朝中宸王党羽,再还你们自由,放你们出宫嫁人的。” “放了我们?为什么?”怎么可能?皇上真的是这样想的? “皇上知道身为女子的不易,知道你们的身不由己和迫不得已,你们不过是宸王权势斗争下的一颗棋子,是家里获得荣宠的一个筹码而已。 皇上的本意是只要你们不主动招惹,将来待一切尘埃落定就放你们自由,去过你们想要的日子。” “你说的都是真的?”梁婷双眸一睁再睁,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皇上竟然是这样打算的,就连她们的父母都从未考虑过她们的未来,只想要让她们进宫邀宠,为家族带来荣耀。 皇上居然会为她们的未来考虑,怎么会这样?从小到大她们都被家人教导,要如何获得男人的宠爱,学习如何讨好男人的手段。 她们学习琴棋书画、经史子集,都是为了能获得男人的另眼相待。 什么是自由,什么是自己想过的日子,她们从未想过也不敢想。 可林夕梦说,皇上为她们想过,为她们打算过。 梁婷双眸含泪一瞬不移的盯着林夕梦,想要从她眼中看出虚假,她一定是撒谎的。 “你不妨想想为何你们进宫这么久,皇上为何从不召幸你们,就是为了留你们清白之身,将来好嫁人。 你看看你如今这般半死不活的模样,我有骗你的必要吗?我若想让你不痛快,方法多的是,没必要同你废话这么多。” 林夕梦盯着她的双眸一字一句道:“现在你依然有选择,是在这里老老实实待着,等将来一切尘埃落定放你出宫。 另一种,现在就放你出去,但你必须隐姓埋名离开京城。” “我选第二种,不过我不会离开梁都,我要为家人报仇,我要亲眼看着祁川泽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梁婷眼里翻涌起滔天的恨意,若不是祁天泽,她的家人也不会死,她也可以等着出宫和家人团聚。 这一切都被祁川泽给毁了,她不一定要亲眼看着他不得好死。 “想好了,就别再整自杀那一套,准备准备今晚就送你们出宫。” 林夕梦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梁婷,转身就要往门外走。 “玥贵妃,谢谢你!谢谢你们还愿意给我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 梁婷挣扎着坐起身,一脸羞愧的看向林夕梦。 “还有,对不起!”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今后好好活着!”林夕梦头也没回的离开。 她也有私心,梁家人死了,可梁家宅子和其他亲人还在,家族利益勾连,想来知道此事的人不止梁家。 若是梁婷出了宫,或者她能找到突破口,可以找到有力的线索,能置祁川泽于死地也未可知。 “娘娘,您看这?”和庆战战兢兢守在门外,见林夕梦走了出来。 忙领着犯错的几名太监宫女上前请罪。 “犯错的,一律罚去杂役房服役三个月,俸禄减半,如有再犯直接杖毙。”林夕梦冷眼扫向众人。 “娘娘恕罪,奴才再也不敢了!” 月黑风高,天空像是一个巨大的黑洞,一丝星光不见。 忽然冷宫的方向火光冲天 ,有人大叫,“走水啦!” 林夕梦站在碧落院中,看着火光的方向,远处传来喊叫声,吵的人心烦意乱。 “别担心,朕都安排好了,她们不会有事的!”祁渊从身后将人抱住。 “你不是吵着累了要睡觉,回去吧!” “也不知道我这样做对不对?”林夕梦犹豫了,又有些于心不忍,她果然不是做大事的料。 “做与不做是她的事,选择权在她。”祁渊将人打横抱起,“还是想想今晚怎么打发朕吧!” “你干嘛!我们还在冷战,你不能…呜…” 祁渊低头吻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将人抱进了寝殿。 “我困了,想睡觉!”林夕梦勾着他的脖子,喘着粗气道。 “小东西,演上瘾了是吧!”祁渊皱眉不悦,说好的只是做做样子,这反倒成了她拒绝他的最好借口。 “我没有,不知道是不是苦夏的原因,这两天总觉得浑身无力软绵绵的。”林夕梦一脸委屈抱着她的脖子撒娇。 这次是真的冤枉她了,她是真的很累,眼皮都快睁不开了。 第128章 有钱有闲又不是睡不起 祁渊闻言双眸闪过一丝狂喜,双手不由一紧,抱着人快速进入内室,将人小心翼翼放到床上。 “来人,唤白术过来一趟!” “怎么了这是?”林夕梦一脸莫名,不解的看向祁渊。 “无事,就是让白术过来看看,倘若真是不舒服,也好尽早调理。”祁渊蹲在床边,垂眸扫了一眼林夕梦的腹部,双眸温柔的能滴出来。 只可惜祁渊低垂着头无人发觉。 “其实也没什么,可能就是春猎的时候累着了,再加上初夏时节,天气热导致的。 俗话说春困夏倦秋乏冬眠,四季如梦嘛!咱还是不要违背自然规律,想睡就睡,何必找什么太医呢!” 那些苦唧唧的药谁要喝啊!林夕梦一脸的不情愿,比起喝药她更喜欢睡觉。 再说她现在可是宠妃,有钱有闲又不是睡不起,正好将那些年失去的觉补回来有什么不可以。 “什么鬼话,照你这么说,一年四季就没有个能让你清醒的时候?”祁渊一听乐不可支,第一次见懒的这么理直气壮的人。 他们的孩子可不能随她。 “身体要紧,可不能讳疾忌医!”祁渊收了笑,一脸严肃道。 何况,万一肚子里怀了孩子,可不能随她瞎折腾,还是要看过了才放心。 说话间,白术已经提着药箱急匆匆赶来。 林夕梦一脸苦相的伸出手,“有劳白太医了。” 白术匆匆行了礼,忙一脸认真的诊脉。 “我说白老,您能不能别每次都皱着眉头行不行?你这样很吓人的知不知道?”林夕梦盯着白术,见他又是一副遇到疑难杂症的表情。 “娘娘近来可有什么症状?”白术把了半天脉,也没摸出喜脉,看着旁边一脸期待的皇上。 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可愁死他了。 “食欲不振,身子乏的很,总想睡觉,旁的就没有了。”林夕梦见他如此严肃,不敢掉以轻心了,忙将这些日子的症状说给他听。 “嗯,听症状,应当是气血两虚的缘故,女子大多会如此,老臣给您开些补气益血的药膳,慢慢调理即可。” 白术收回手,看向林夕梦回禀。 “原来如此,以前听说气血虚的人没力气,容易累爱犯懒,我还不信,现在终于体会到这种感受了,真是不想动一点,就想躺床上,有劳白太医。” 不是什么大毛病就好,林夕梦一脸开心的看向祁渊,“你看吧!不是我想懒,实在是身体不允许我勤快。” “环儿服侍你家主子洗漱去吧!”祁渊沉声没有说话,只看了一眼白术,示意他跟着出来。 祁渊走到外间,一脸失望的看向白术,“当真不是喜脉?” “回皇上,娘娘所述的症状的确像是妇人有喜的症状,但这也不是绝对,苦夏的症状也是如此。 即便娘娘有孕时日也尚短,现在无法断定也是有的,最迟这个月底,就能断定是否是喜脉。 老臣刚刚故意如此说,不过是为了方便开些安胎益气的方子,若是有了对娘娘安胎大有益处,若是没有也能帮娘娘调理身子。” 白术表示很无奈,从行宫回来不过才半月余,皇上这未免太过心急了些。 “这么说还有希望。”祁渊失落的脸上又重新燃起希望。 是了,她平日里活蹦乱跳,除了爱睡懒觉,何曾像现在这般惫懒过,种种异常表明她就是有了。 一定是他的心愿得偿了,一定是这样。 祁渊再次走进内殿,床上的人儿已经睡下了,白皙精致的脸上一片恬静。 祁渊缓缓躺下,将人揽进怀里,修长的大手一路往下,轻轻贴上林夕梦的小腹。 嘴角止不住的上扬,薄唇靠近她耳边轻声呢喃:“淼淼,有了他你可就跑不掉了。” “跑,谁,谁的猫跑了?”林夕梦睡得正香,耳边痒痒的,迷迷糊糊睁开眼问。 “乖,睡吧!谁也跑不掉!”祁渊一惊,伸手罩住她的脸,硬将人按下,一手轻拍她手臂。 林夕梦实在太困,迷迷糊糊间又睡了过去。 这一晚,林夕梦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她养的小猫被人抢了去,关在笼子里,她想尽办法想要放它出来,却怎么也打不开笼子。 小猫泪眼汪汪的眼神,令她久久无法释怀。 “娘娘,怎么了可是没睡好!”环儿见她坐在床上神色闷闷不乐,忙走到床边查看。 “您若是不想起,就接着睡,皇上说了,您今后想什么时辰睡,就什么时辰睡,没人敢打扰您。” 皇上说了,让她们今后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伺候娘娘。 “没事,就是昨晚做了一个不好的梦而已,起来活动活动也好!” “娘娘,诸位娘娘在碧落宫外赖着不肯走,说是要向您讨个说法!” 白云皱眉一脸不耐烦,这帮人打又打不得,赶又赶不走,真是烦。 “让她们去朝清宫等着!”林夕梦坐着不慌不忙的任由环儿为她梳妆。 一袭大红色长裙,头簪赤金凤钗,白皙精致的五官配上明艳的装扮,三分美貌七分威严,让人不由生出些惧意。 平日里她都懒得打扮,今日不同,她要配合祁渊演一出宠妃失宠帝妃不慕的戏码。 现在表现的越张扬跋扈,待会儿才能显得越凄惨狼狈,前后对比才越明显,这样才越有可信度。 “冷宫走水的事肯定是她干的。”邱疏影又是一身珠光宝气脸上画着精致的妆。 说话带着哭腔却不见半点眼泪,还一个劲拿帕子擦。 “梁妹妹实在是可怜,人都已经被关进了冷宫,她还是不肯放过,非要置人于死地。” “就是,如此草菅人命心狠手辣之人,如何能做六宫表率执掌后宫。”管青梅一袭杏黄色长裙,眉眼间掩饰不住的喜色。 这是个绝佳扳倒林夕梦的机会,她自然是不愿错过。 听闻昨日梁婷自缢,是因为被几个太监羞辱,发生这样的事,自然是林夕梦掌管后宫不力。 再者听闻林夕梦进了冷宫,紧接着冷宫就发生了火灾,这件事即便不是林夕梦做的,也与她脱不了干系。 “你是什么身份?无凭无据,也敢随意污蔑贵妃。”温如玉面色骤冷,一双冷眸看向在座众人。 一帮唯恐天下不乱的女人,梁婷被关进冷宫的时候怎么不见她们为她打抱不平,说上一句半句。 人都死了,这个时候才来抱不平,实在是虚伪。 “无妨,清者自清!”林夕梦一脸淡定的走进大殿。 “娘娘金安!”众人忙起身行礼。 林夕梦目不斜视走向首位,“诸位找本宫所为何事?” 第129章 皇上你临时换剧本怎么不通知我? “昨夜冷宫大火,梁婷妹妹死在了大火里头,娘娘应当一早就知道此事了吧!” 管青梅站起身盈盈一拜,阴阳怪气意有所指,“听闻昨日贵妃娘娘去过冷宫,紧接着冷宫就着火了,这件事娘娘不该解释一下吗?” “就算娘娘宠冠六宫,有皇上庇护,也不该这般目无王法,毕竟是两条人命啊! 皇上未曾有旨意,有些人未免太着急了些,先是婉妹妹,今日是梁妹妹,下一个不知又会是谁?” 众人心里不由打鼓,是啊!下一个又会是谁呢! “管昭仪的意思是,梁昭仪的死与本宫有关?”林夕梦冷冷一笑,抬手摸了摸手腕上的玉镯。 “捉贼拿赃,证据呢?” “你不在的这些日子,后宫一片祥和什么事也没发生,你一回来冷宫就失火了,梁婷死之前最后一个见的就是你,谁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说不得她说了什么令你不开心的话,你一气之下就杀人放火也未可知。” 邱疏影低垂着头,状似自言自语,却字字句句针对林夕梦。 “故事编的不错,不去当编剧当真是可惜了!”林夕梦气笑了,这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还是那句话,有证据就拿出来,没证据就给本宫闭嘴,你以为你们是谁,一群不受宠的怨妇,你们想什么当本宫不知道? 打量着扳倒本宫,你们就能上位了,做什么春秋大梦呢!你们一个个打扮的再怎么花枝招展,又有什么用?皇上看都不会多看你们一眼。” 温如玉诧异的看了一眼林夕梦,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感觉今日的贵妃娘娘好嚣张哦!她都忍不住想揍她是怎么回事? “娘娘这话太过分了,娘娘执掌后宫,规劝皇上安排侍寝本该是你分内之事,可你却善妒霸道,独占了皇上的宠爱,你根本就不配做这贵妃之位。” 康馨“噌”的一下站起身,气的胸口剧烈起伏,面色通红,感觉下一秒就要气哭的感觉。 “你冷静些,怎可对娘娘无礼。”柳安然见康馨情绪激动,担心她做傻事,好心的拉了一下她的衣袖。 “你胆小,当旁人都如你一般。”康馨怒瞪柳安然,一把甩开她的手。 “旁人怕你,我可不怕,就算梁姐姐不是你杀的,那也是因为你的失职,间接导致了她的死。 你责无旁贷,根本就不配坐这个贵妃之位。” “是谁在胡闹!”一道清冷带着怒气的声音传来。 众人惊慌的站起身看向殿门口,“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祁渊一袭黑色绣金线龙纹长袍,衬得他整个人丰神俊逸高不可攀的模样,阳光打在他讳莫如深的面庞上,投下一片阴影。 看上去既神秘又贵气,一双幽深的瑞凤眼带着淡淡怒意令在场众人不敢直视。 原本吵闹的大殿瞬间鸦雀无声。 祁渊沉着脸越过众人径直走到林夕梦身边,扶着她起身,“快起来,你身体不适,这些虚礼今后就免了。” 此话一出,下面一片哗然。 “这简直闻所未闻!”下面一阵小声议论。 管青梅震惊抬头望去,只见皇上双手撑着林夕梦,小心翼翼扶她坐下,那模样就好似捧着块易碎的宝玉一般。 管青梅妒忌的眼圈发酸,心里醋意犹如山呼海啸一般席卷而来。 这一出不光她们懵圈,就连林夕梦也傻了,直愣愣看向祁渊,小声问他。 “什么意思?” 却见祁渊只冲她油腻一笑,害她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人今天怕不是吃错药了,怎么笑的这么欠欠的。 林夕梦转念一想,演戏自然要演全套,现在有多宠,待会儿就摔的越重,她们就会越发得意忘形,才不会怀疑此事的真假。 懂了,原来是这个套路,林夕梦立即给他一个“了解”的眼神。 然后开始了她的表演,“皇上,众位妹妹诬陷臣妾杀了梁昭仪,您可得为臣妾做主啊!” “不是诬陷,嫔妾有证据。”管青梅目光灼灼看向祁渊。 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管青梅。 林夕梦嘴角慢慢上扬,哎呦!不错,还有证据呢! 祁渊冷冷看向管青梅,“说!” 管青梅冷冷看了林夕梦一眼,“翠果,将证据拿上来!” 翠果端着个用布盖着的托盘躬身走到祁渊身前跪下。 福海立刻上前揭开绸布。 托盘里赫然是一只拳头大小的羊脂白玉雕成的小白兔。 “这是?”祁渊诧异皱眉,这不是他之前亲手雕的玉兔嘛? 本打算是要送给她的,后来又发觉小白兔似乎并不像她,她更像是只张牙舞爪的小猫。 况且这只白兔雕的不够好,就一直被放在了库房里,没想到她竟然随手就将它给送人了。 岂有此理,那可是他原本要送给她的礼物。 “这是贵妃送给和庆的,堂堂贵妃有什么理由送一个奴才,如此贵重的礼物。 那自然是和庆办事得力,帮娘娘解决了什么碍眼的人,况且皇宫里有专门的潜火兵和望火楼,怎么就火势打到不可控制?嫔妾查到,昨日和庆带着人悄悄采买了大量的火油,此事一定与娘娘脱不了干系。” 管青梅见皇上面色不悦,瞬间觉得有戏,心里一阵狂喜,“皇上只要将和庆抓来审一审真相自然大白。” “将人带上来!”祁渊冷脸看向殿外,这个和庆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他送给淼淼的东西他也敢收,简直罪无可恕。 林夕梦见他一脸要吃人的表情,在心里默默为他竖大拇指。 这演技真的没话说,她自叹不如。 “皇上,老奴冤枉,这个玉樽是娘娘赏赐给奴才的没错,可娘娘并没有要烧死梁昭仪啊!” 和庆战战兢兢走了进来,刚刚在进来的时候,他已经将事情听了个七七八八。 这是天大的冤枉啊!娘娘人美心善,那个梁昭仪对娘娘那般不客气,娘娘居然还愿意放她假死出宫,这是多好的人呐! “和总管是做了什么事?娘娘要赏你这般贵重的玉石?”邱疏影看着那拳头大小的,色泽莹润透亮的玉石。 这一看就是不可多得的上品,除了那雕刻的技艺差了些,可那也是价值连城的啊! 这个林夕梦可是出了名的抠搜,谁没有因为犯点小错被娘娘罚钱的? 从来只有钱进她口袋的份,何时见她这么大方赏赐过人。 除非和庆帮她办的事事关生死,才让她下血本收买。 “这,奴才不能说啊!”和庆一脸为难的看向皇上。 娘娘说了,这件事打死不能说也不能认,皇上那里娘娘自会护他平安。 和庆的闪烁其词,恰恰证实了她们的猜测。 林夕梦满意的点头,这一切都在照着她预想的方向发展。 然而下一秒,事情的走向就像是一匹野马一样越跑越偏,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和庆胆大包天,竟敢私自收藏朕送给贵妃的礼物,罚俸半年,杖责三十以儆效尤。” 祁渊双手紧握脸色难看至极,库房里那么多宝贝,她偏偏挑这一件,偏偏是这一件。 “……”众人傻眼了!她们不是在讨论是谁杀了梁婷,难道不是这件事比较重要一些吗? “皇上,这……”管青梅不服气,这是什么情况,三十仗就完事了? 那玥贵妃的罪呢?就这么算了? “你?”林夕梦也无语了,什么意思啊! 皇上你临时换剧本怎么不通知我? 不是说好了,和庆罚俸半年,然后剥夺她贵妃的封号,让外人看他们帝妃不和,好让她们掉以轻心,引出内应,将她们一举拿下吗? 她这才想着在私库里找件值钱的宝贝私下赏赐给和庆,弥补他的俸禄。 那兔子雕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谁知道是他亲手做的。 再说这是问题的重点吗?重点是这让她怎么往接下啊! 第130章 这么温柔多情的皇帝谁能拒绝啊! 见众人震惊的说不出话的模样,说时迟那时快,林夕梦噗通一声从椅子上,滑跪到地上。 泪眼婆娑一脸委屈的看向祁渊,“皇上臣妾冤枉,和庆是臣妾的人,您打他不就是在打臣妾的脸面嘛!皇上您千万不要听信小人挑唆,冤枉臣妾啊!” 林夕梦原本是想将事情拉回正轨,哪知她这一跪吓得祁渊心肝直颤。 也顾不上演戏了,当着众人的面扶着她的胳膊一把将人扶起来,“你这是做什么?谁让你跪了,动作那么大万一……” 祁渊想说万一伤着孩子怎么办,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万一伤着了怎么办?” “……”大哥该我问你在做什么吧? 说好的帝妃不和呢?说好的演一出失宠的戏,现在这是什么?当众秀恩爱吗?这唱的是哪一出啊! 林夕梦狠狠拧了一下祁渊的胳膊,眼神疯狂暗示他还有人在看着呢! 祁渊见她挤眉弄眼一脸焦急,担心她着急上火对身体不好,想到她说的和庆是她的人,这万一罚中了她定是要和她闹脾气的。 于是语不惊人死不休道:“看在你平日伺候娘娘还算尽心的份上,那就罚俸半年以示惩戒,至于杖刑就免了。” 什么?皇上竟然因为贵妃娘娘掉了两滴眼泪,就改变了对和庆的处置。 这还是那个杀伐果决一言九鼎的皇帝吗?何况这关系到两条人命,皇上这是明目张胆的偏帮贵妃啊! “谢皇上,谢娘娘开恩!”和庆听闻自己被赦免了,忙开心的跪地谢恩。 但在场的其他人却不乐意了,管青梅见两人站在一起恩爱的模样,心里妒忌的发疯。 义愤填膺的看向祁渊,“皇上,难道梁妹妹的死就这么算了吗?宫中发生命案绝非小事,皇上若不公正处置,只怕会让朝堂物议沸然啊!” “说的也是,梁昭仪之死贵妃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既如此就罚玥贵妃交出后宫大权,不许再插手六宫事务。 后宫之事暂交由温美人打理,任何人都不许打扰玥贵妃,若再让朕发现你们无端生事,朕绝不轻饶。” 祁渊一番话将众人雷了个外焦里嫩,这是责罚吗? 这分明是担心贵妃娘娘太辛苦,帮她减轻负担,何况谁不知道温美人和娘娘交好。 大权交给她,和在娘娘手里有什么分别。 “……”林夕梦是彻底无语了,她差点都想倒戈站到管青梅她们的阵营,一起骂他是个昏君了。 “皇上……”邱疏影不服,这处罚未免太轻了。 “好了,此事到此为止,若是有人胆敢再议论此事,朕绝不轻饶。 你们也闹了这么长时间了,贵妃也累了散了吧!” 祁渊面色清冷,一脸不耐烦的看向众人。 皇上一心要偏袒玥贵妃,她们说再多也无用,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只能无奈退了出去。 温如玉特意留到最后,今日这一出她算是看明白了,他们这是有意为之。 “皇上娘娘,嫔妾人微言轻,只怕无法胜任。” “贵妃最近身体不适,后宫之事就有劳你代为打理,交于旁人朕不放心,你是贵妃的好友,只有交给你才最稳妥。” 祁渊拉着林夕梦坐下,一脸严肃的看向温如玉,“你只管放手去做,有任何问题朕自会替你做主。 只一点一定要确保玥贵妃的安全,千万不能让小人钻了空子。” “嫔妾遵旨。”温如玉看向林夕梦,“贵妃娘娘身体还好吗?” “我没事啊!”林夕梦被搞的一脸莫名,她能有什么事? “既如此,那嫔妾告退了!”温如玉告退走出朝清宫。 直到殿里只剩下两人。 林夕梦一脸气急败坏的看向祁渊,“你干嘛,好好的计划都被你打乱了,你突然抽什么疯啊!” “没什么,朕只是突然不想和你假装不慕。”祁渊一脸宠溺的将人拉到身前,抬眼看她,“哪怕明知是假,朕也不想和你之间有任何误会嫌隙。” “为,为什么?”林夕梦看着他认真而又深情的目光。 他说不想和她有嫌隙,哪怕是假的也不想,他怎么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变得这么温柔? 林夕梦不由深陷在他深邃又深情的双眸之中,心口没来由的怦怦直跳。 糟糕是心动的感觉,这么温柔多情的皇帝谁能拒绝啊! “我们之间的误会已经够多了,从前是朕的错,朕想要尽力弥补过去的一切,哪怕是假的演的,朕也不想,你明白吗?” 祁渊将人拉进怀里抱紧,从前是他的错,不分青红皂白误会了她,给她带来的伤害。 如今他想要给她所有的宠爱,希望有一天真相揭开时,她能记得他现在的好,原谅他过去的所作所为。 “何况现在这样也不错,朕要将你宠上天,让她们妒忌到发狂,人一旦有了嫉妒之心,必然会做出一些疯狂的事情来?” “你怎么了?怎么突然改变这么大?”林夕梦想起昨晚白术诊脉的事。 昨晚她进盥洗室沐浴的时候,看见白术和他在外殿说了什么,难不成是关于她的事,该不会她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吧? 林夕梦一把推开他,双眸一瞬不移的盯着他,“你老实说,我是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了?若不然你怎么突然如此温柔,还让我安心休息?” 祁渊双眸一怔,淡淡一笑,“说什么呢?朕对你好难道不好吗?再者不是你说的困倦吗?朕不过是想让你睡好觉而已。” 休息好了,孩子才能长的好! 祁渊垂眸温柔的扫了一眼她的肚子,双手小心翼翼护着她的腰侧,“别整日里胡思乱想。” “行吧!那就这样,接下来就静观其变好了。”林夕梦松了口气,事情已经这样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吧! 林夕梦余光看向桌上的玉兔,“这个是你亲手做的?那你为什么没送给我?” “雕的不够好,朕准备重新雕刻个小猫送你如何?”祁渊嫌弃的看了一眼丑兔子。 “好啊!那你准备什么时候送我!”林夕梦一脸开心的伸手讨要礼物。 祁渊抬手宠溺的一把将她的大手抱住,牵着她往碧落宫走去,“礼物少不了你的,现在你要做的是好好休息。” 他已经想好了,就雕刻两只小猫一大一小,月底就能完成。 第131章 既上了同一条船,谁也别想独善其身 ”可恶,到头来不仅惹了皇上厌弃,还为她人做了嫁衣,一个美人罢了,竟也敢执掌后宫,实在是岂有此理。“ 邱疏影气的逮着御花园里的花草死命的造,“狐狸精,看我不撕烂你的脸。” 好好的花被她摧残的落了一地。 “可不是,咱们闹了半天,最后却被温如玉捡了便宜。这口气我实在是咽不下去。” 康馨满脸通红,一把夺过宫人手里的团扇胡乱摇了起来。 管青梅沉着脸一言不发,自顾自往重华宫走。 翠果悄悄睨了眼自家姑娘,察觉她情绪不大对,往日里这个时候她多半也会跟着一起骂,今日却一言不发。 忍不住开口,“姑娘您若是心里不痛快就说出来哭出来,别闷在心里憋坏了身子。” “说出来有什么用?皇上看都不会多看一眼,父亲也不会心疼一分,无人疼无人关心,心事说与谁听,又哭给谁看呢?” 管青梅看着远处开得正旺的牡丹自嘲一笑,哭?她不配! 早在进宫以后,她便已经没有家也没人爱了,就在不久前父亲约她见面。 她原本以为许久不见,是父亲挂念她这才约她一见。 可父亲开口的第一句话竟是责备她无用,开口闭口宸王的伤势,指责她不能为其分忧。 那时她才意识到她不过就是父亲争权夺利的一个工具而已,从前的那些宠爱通通都是假象。 父亲竟从头到尾都没有问过她在宫里有没有被人欺负,过得是否开心。 只一个劲的催促她让她想办法制造混乱,让皇上无暇顾及其他。 那时她才真正体会到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句话背后的人情凉薄。 林夕梦可真好命!小小一个工部郎中的女儿,却能得皇上倾心相待。 刚刚她不过是小小跪了一下,皇上就紧张成那样,可她们跪在地上半天,皇上却看都不看她们一眼。 人和人从一生下来就注定不一样,有些人明明什么都不是,却有人愿意将她宠上天。 可笑,她们竟然像个跳梁小丑一样在这争得头破血流,而人家恩爱不疑,连装都不愿装一下。 这一出戏入戏的是谁?被戏的又是谁? 想起皇上那一副小心紧张的神情,还有林夕梦那疯狂暗示的眼神。 管青梅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般孤独和渴望被爱过,“再好的家世、再多的手段也抵不过皇上一颗偏爱的心,我拿什么和别人斗?” 在这后宫里,只有被偏爱的才有底气。 “姑娘别灰心,您看那路边的牡丹,开得再绚丽,也终有衰败的一天,最终也不过是被人丢弃,践踏入泥罢了。 何况这后宫向来都是百花斗艳的地方,花多了即便华贵如牡丹,也有看厌的一天不是?” 翠果知道她心里难过,自从上一次老爷进宫和姑娘见过一面之后。 她总觉得姑娘变了,好似变得比以前多愁善感了些。 “去告诉父亲,帝妃感情甚笃,不是等闲之人轻易能够破坏的,只要林夕梦在一日,便无人能分得皇上半分的宠爱,我已无计可施,是女儿无能让父亲失望了。” 管青梅看着路边的牡丹,牡丹开败的时候,又何尝不是百花凋零之时。 宸王府。 “是老臣无用,生了个无用的女儿,帮不上王爷的忙,老臣惭愧。”管倬一脸愧疚的跪在祁川泽床前。 祁川泽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仍旧昏迷不醒。 “你的确无用,宸王殿下如今昏迷不醒,你们帮不上忙也就算了,还尽给我添乱。” 胡克彦拿着银针对准祁川泽的百会穴扎了下去,往日那张玩世不恭的脸上此刻一脸认真。 “与其在这哭丧,不如想想下一步该如何做?” “事到如今,有些事属下也不得不说了。”夏明看了一眼昏迷的宸王,双眸坚定的看向管倬。 “宸王已经查明,确定宫中那位玥贵妃根本就是假的,真正的林夕梦早不知去向,若是咱们能找到真正的林夕梦,一切问题便可迎刃而解。” “还有这样的事?”胡克彦诧异的抬眸,余光瞥向一旁的沈兰依,见她双手紧握,拿着腕枕的手微微颤抖。 沈兰依诧异的双眸紧紧盯住夏明,他说什么?宫里的那个林夕梦真是假的? 怎么会?皇上不是和林夕梦青梅竹马吗?怎么会认不出来? 沈兰依脑中不由回想起林夕梦从前的种种怪异举动。 是了,若她是真的林夕梦,就不会一心想逃了。 林夕梦当初为了荣华富贵放弃了祁渊,又怎会放弃唾手可得荣华富贵,一心要逃呢? 因为现在的林夕梦根本就是假的,她自知一旦事情败露,她的下场就会和魏姝窈一样。 所以她才会害怕的想要离开,原来如此。 哈哈!她终于知道该怎么对付她了,林夕梦你个假冒货、冒用别人身份的小偷。 等真正的林夕梦回来之日,便是你的死期,你的下场一定比我还要惨上百倍。 林夕梦,我已经等不及想看你被狼狈赶出宫的下场,哦不!是身首异处的下场了。 “是,宸王早就知晓真相,只是此事太过匪夷所思,又苦无证据,这才一直没有告诉诸位大人。” 夏明跪地请罪,“如今,宸王昏迷不醒人心惶惶,属下也顾不得这些,还请各位大人务必为宸王筹划,一定要找到真正的林夕梦。” “如今后宫已被那个假的林夕梦把持,真正的林夕梦在哪咱们都不得而知,失踪这么久,万一人已经不在了呢?咱们岂非白高兴一场。” 御史中丞康安却不以为然,一个失踪这么久的人上哪找?人在不在都未可知,总不能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未知上。 “康大人所言甚是,看来是时候了。”管倬看向一旁的胡克彦抬手施礼。 “还请胡先生去信南溪,当年与二皇子的盟约,是该兑现的时候了。” “话我自然会带到,至于二皇子如何抉择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 胡克彦收了针,缓缓站起身。 “什么意思?难不成他还想反悔不成。”康安一听,这是要背弃盟约? “别忘了,当初若不是我们王爷相助,就凭你们你们那个不受宠的二皇子,能有今天?” “康大人又何必如此激动,我不过说说而已,今时不同往日,南溪国如今也是危机四伏,二皇子能派我来已是不易。” 胡克彦双手环抱,嘴角微微上扬,一副为难的模样。 “可别忘了咱们当初都是签了契约的,白纸黑字谁也别想逃。”管倬威胁道。 就知道南溪国人狡诈,好在当初大家都是签了契书的,既上了同一条船,谁也别想独善其身。 第132章 他对林夕梦竟情深至此 正所谓无事一身轻,自从没有琐事缠身,林夕梦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精神头见长,肉也噌噌的往上涨。 “你最近日子过得逍遥的很呐!却将乱摊子一股脑丢给了我,你自己倒好落得轻松,瞧瞧这人也圆润了不少。” 温如玉最烦这些琐事了,大到节日庆典安排、小到宫人们的吃穿,事无巨细都要她来安排。 从前在家的时候,她就最怕这些后院的琐事,母亲时常训她不会打理后宅,将来嫁人该怎么办。 没想到有一天,她竟然要做她最不擅长的事,管理后宫可比打理后宅难多了。 尤其那些嫔妃们,一个个仗着家世好位份高,给她使绊子,气得她恨不能将这些人抓起来毒打一顿。 林夕梦躺在桂花树下的躺椅上,惬意的吃着糕点,嘴角勾起一丝慵懒笑意。 “抱歉姐妹,辛苦你了,我好不容易将这个乱摊子给扔出去,你就多担待几日吧! 好姐妹之间就是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将来你有什么难处我保证义不容辞怎么样?” “这可是你说的,你欠我一个人情,可不许赖账!”温如玉随口一说,也没真指望她还这个人情。 却不想有一天竟一语成谶,不过却让她反过来欠了林夕梦一个好大好大的人情,一辈子也还不完。 “你们俩好奇怪,后宫的那些女人哪一个不是挣破头想要,你们两个倒好,却唯恐避之不及。 一个不惜装病逃避,一个成天唉声叹气一脸苦大仇深。” 楚璇玑蹲在墙角边不停的刨, 琼华宫偏僻潮湿,常年无人居住,久而久之倒是长出了不少药材。 “就是,你们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阚新月手持扇子不停的摇,这天是越来越热了。 “你们俩成日里没事就往宫外跑,过得逍遥自在,哪像我们只能被围困在这四四方方的小院。 饱汉不知饿汉饥,你们哪里知道我们心里的苦啊!”温如玉一脸羡慕妒忌恨的看向两人。 她们成日里没事就往外跑,哪里知道这后宫里有多无趣。 “就是,再说,谁装病了,太医说了我气血两虚,没看见我在吃温补的药膳嘛!你还是大夫呢!这都看不出来。” 林夕梦放下糕点伸手露出手腕,“不信,你把把脉就知道了。” “唉,娘娘,咱们今天出来有些时日了,这日头越来越大,咱们还是先行回宫吧,待会儿皇上又该来找了。” 环儿神色一紧,忙上前一步劝阻。 皇上交代过,娘娘的事暂时不能让任何人知晓,包括娘娘自己。 “我这手上都是泥的,怎么把脉?既然是白院判诊断的,那自然是不会错的,这些吃着对女子确实有好处。” 楚璇玑回头看向林夕梦并未多想,她每日里吃的确实是些补气养血的食材。 楚璇玑继续低头沿着墙根找药材,没想到这荒废的院子里,居然有这么多好东西。 她一看到药材就忍不住手痒。 “是该回去了,该用膳了。”林夕梦仰头看了看日头,确实到用午膳的时间了。 林夕梦领着人起身离开。 温如玉看了眼碟子里吃掉一半的红枣甄糕,忍不住啧啧称奇,“她居然还吃得下。” “是啊!她的胃口怎么变得这么大了。”阚新月疑惑皱眉。 两人正疑惑不解,却听得楚璇玑大叫一声,打断了两人的思绪。 “呀,我发现了!” “你发现什么了?”两人好奇望去,却见她隐在树丛间,蹲在角落里。 两人寻着她的身影找过去,却看见她正扒拉着草丛,墙角处缺了个大口。 “呀!你都把人家墙角挖出个洞来了。”阚新月诧异的蹲下,这洞将将容的下一个人。 “别瞎说,我只是刚巧发现了而已!”楚璇玑忙否认,这明明是个野狗洞,才不是她挖的。 “看来,明日又要找内务府过来修缮一下了!”温如玉皱眉,她住了这么久居然都没有发现。 这事可真多,好想逃怎么办? “修什么修?你不是说羡慕我们可以出去玩吗?”楚璇玑脑子里立即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温如玉一怔,猛得睁大漆黑的双眸,里面闪着光,脑子里灵光乍现,“你是说……” “你们是说……”阚新月惊的张大嘴一脸苦相,“你别闹,你们都冷静点,她的身份怎么能出宫,你以为她是你吗?” “我知道这后面就是宫门最后一道院墙,这里平日很少有人值守,说不定还有狗洞,就算没有也没事,我帮你们挖出一个来,只看你敢不敢?” 楚璇玑举了举手里的小药铲,一脸认真的看向温如玉。 温如玉瞬间笑开了花,只要能出去转转,她有什么不敢的,“我给你把风。” 两人一拍即合,说干就干! “唉,你们两个别闹了,会死人的!”阚新月听了两人的话,吓的一阵头晕目眩,她怎么就不晕过去呢! “不是两个、而是三个,你若不加入就不是我们的朋友,是敌是友你选?” 楚璇玑举着小药铲一脸威胁的看向阚新月,大有你不入伙就死定了的架势。 最后阚新月见拦不住她俩无奈只好加入。 另一边,林夕梦匆匆朝着御书房走去,刚走到沁心湖边,恰巧遇见谢怀安。 “你怎么在这?是来找楚楚的吗?”林夕梦见到他一脸意外。 “参见贵妃娘娘,娘娘金安!”谢怀安眼神微闪,忙朝着林夕梦行礼。 “回娘娘,微臣并不是来找楚姑娘的,刚刚和皇上谈完要事,正准备出宫。” “哦哦!那不打扰你了!”林夕梦带着人正准备离开。 却被谢怀安叫住,“娘娘,您还好吗?微臣最近听到一些传闻,听闻娘娘被夺了执掌六宫之权,您,还好吗?” 林夕梦脚步一顿,转身看向面前的俊朗少年,四目相对,他眼里那浓的化不开的深情和满满的担忧。 深深触动了林夕梦的心,他对林夕梦竟情深至此。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自己不是那个林夕梦,不该用她的身份替她做什么决定。 可面对眼前的少年,她实在无法做到放任不管,她不能让这个少年陷在单相思中无法自拔,这对他实在太残忍。 她应该要做些事情,让他放弃那不该有的执念。 可这个端方如玉的少年,实在太好,好到她不知道该如何告诉他,他眷念的那个人并不是她,或许真正的林夕梦早就不在了。 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拒绝才能不伤害到他,年少的爱恋总是那么刻骨铭心,让人难以忘怀。 但也是伤人最深的,偏偏这个恶人要她来做,真是造孽! 林夕梦理了理思绪,淡淡一笑,“我很好,皇上他待我很好很好,外界的那些传闻都不是真的,谢谢你的关心。 只是有件事我一直想跟你解释清楚,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林夕梦,无论你信不信,我和她都是两个不相干的人。 我知道你从前心悦于她,如今这份心意也没有变,可我想劝你一句,无论是从前的林夕梦,还是站在你眼前的林夕梦,都只是你生命里的过客,你该忘了她们,珍惜眼前人你明白吗?” “我,我知道娘娘的意思,臣不该对娘娘不敬,可有些事不是想忘就能忘的。” 谢怀安双手紧握,胸口一阵闷痛,无论是从前的她,还是现在的她,都是他的一厢情愿。 他原本已经慢慢放下了,可不知为何,自从他们再次相遇。 他发现自己又一次无法自拔的深陷其中,这一次却是越陷越深。 第133章 娘娘已确定喜脉无疑 “你没有对我不敬,相反的是我要谢谢你一直以来的善意,在我还被人误解的时候,是你第一个对我释放善意,给了我在这个陌生世界唯一的一缕温暖。 能被你这样的君子喜欢,是一件很荣幸的事,我很感激你,但感激不是爱,希望你能明白。” 林夕梦眼睁睁看着他眼里的光一点点消失,心里的罪恶感泛滥。 妈呀!她在说什么做什么?她这是在扼杀了一个少年心中的光,应该会遭报应的吧! 林夕梦我又替你背了一次锅,你又欠我一笔。 “忘掉她或者说忘掉我吧!你很好,也值得更好的,我们之间没可能。” 林夕梦双手紧握,一脸决绝的看向谢怀安。 从前都是她被人发好人卡,那时她觉得很伤心难过。 可没想到有一天,角色互换轮到她给别人发好人卡,却还是一样难受。 “微臣明白了!从今往后绝不再给娘娘徒增烦恼,微臣还有事,先行告退。” 谢怀安抬手作揖赔罪,猩红的双眸里满是落寞。 他不过是想要默默守护在她身边,他从不敢妄想此生能与她厮守,他只想就这么远远的看着她就满足了。 如今却是连这一点点奢望都没有了,她根本就不需要他的关心。 是啊!她如今有皇上的宠爱,身边有一群朋友相伴,他又算得了什么?他的关心只会成为她的困扰。 林夕梦看着那道慌乱的背影,心里隐隐不安,冲着他的背影大喊:“你明白什么了?你,你可别做傻事啊?” 白月光的杀伤力是不可估量的,他该不会真想不开吧! “你就这么关心他?”一道暗哑夹杂着怒意的声音传来。 林夕梦诧异转身,只见祁渊黑着一张脸,双眸喷火的瞪着她。 林夕梦心脏骤停了一瞬,糟糕!她怎么有种偷情被抓的心虚之感,明明她什么都没做啊! “关心,是关心的。”林夕梦话刚说出口就见祁渊眉头皱的越发紧了。 赶忙解释道:“不过只是出于朋友之义,没别的,你既然刚刚都听到了,就应该知道我每一个字都在表达拒绝的意思啊!你别多想我只是想跟他把话说清楚而已。 他还那么年轻,不该让他抱着不该有的幻想这么过下去,你说是不是?” 林夕梦担忧瞥了一眼已经消失不见的身影,来不及多说,忙看向一旁的司徒皓。 “司徒皓,麻烦你去看一下谢怀安,我担心他会做傻事。” 司徒皓点头应允,正要离开,却被祁渊拦住。 “不准去!”祁渊冷着脸一瞬不移的盯着林夕梦,咬紧后槽牙冷声道:“他一个大男人能出什么事?需要你关心?” “我这不是为了让他别再越陷越深嘛!”林夕梦没时间跟他解释,转头看向晴风。 “你去通知楚楚,就说谢怀安出事了,让她帮忙去看着点。” 晴风小心翼翼瞥了一眼皇上,转身匆匆离开。 祁渊哼了一声,气冲冲转身,走了一段却听见后面没动静,不由皱眉停下,回头望去却不见林夕梦追上来。 瞬间火冒三丈,好你个林夕梦,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明知道他生气了,居然敢不来认错? 明知道他心里不舒服,就不能多解释几句哄哄他? 福海自然明白皇上的用意,转身看了一眼空空的小路,瞬间头疼无比。 只好小心劝慰道:“皇上,娘娘近来身体不适,走得慢了些,要不咱等等?” 娘娘,奴才只能帮你到这了,求您快点出现吧!不然今天谁都别想好过。 其实他明白娘娘做的没错,何况他们都亲眼看见了,两人离的那样远,毫无逾越之举。 怪只怪两人站在一起的画面太过美好,看着太般配,何况虽然娘娘没那意思,可谢家那小子是真的存了那心思的。 加上过去的事,皇上的心里一直有个疙瘩,看见这样的画面自然就会多想些。 只盼着娘娘多担待些,说几句好话哄哄皇上。 另一边林夕梦是要追上去的。 却被司徒皓叫住了,“娘娘,皇上心里的心结想必娘娘是知晓的,还望娘娘多担待,不要与皇上置气。” 林夕梦诧异转身,嘴角微微上扬,“你不是一向看不惯我的吗?今天是怎么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他怎么会这么好心提醒她,说话还这么客气。 “娘娘说笑了!”司徒皓一脸歉疚作揖,“过去种种是微臣错怪了您,今日听您和谢怀安说的话,臣知道您是真的为了他好的,多谢娘娘的苦心。” “唉,都是朋友,什么谢不谢的,怪不好意思的!我只希望他能够真的明白醒悟过来,找到属于他的幸福。”林夕梦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 “娘娘,皇上生气走了,咱们还是快追吧!”环儿一脸着急,再耽误下去可不好哄啊! “哦!差点忘了。”林夕梦一惊,忙摆了摆手,“不跟你说了,我还得去哄那个祖宗。” 大热的天,一行人就这么站在太阳下,福海不停的擦着额头的汗,眼睛一瞬不移的盯着路的尽头。 “皇上,您听我解释啊!”林夕梦匆匆赶来,看着皇上的銮驾就在前面,忙朝他挥手。 谁知祁渊明明看见了她,却只是冷冷瞥了一眼,转身拔腿就走。 林夕梦气的直咬牙,这傲娇的性子,还好她脾气好,还好他是皇帝,换做旁人看谁还惯着他。 “皇上,娘娘来了,您怎么又走了呀!” 福海一脸无奈,那他们刚刚在这大太阳下白白等这么久这是干嘛呢!是缺晒吗? “你就没听出来,我那是在拒绝他嘛!你还有什么好生气的。”林夕梦追着他踏进景阳宫。 可刚一只脚踏进门,余光就瞥见等在里面的白术,赶忙又缩回了脚。 “既然皇上生我的气,那我就不在皇上面前碍眼了。” “去哪,给我回来!”祁渊哗一下转身,目露凶光盯住林夕梦。 眼睛死死瞪着她,赶跑一个试试! 明知道他在生气还要走,看来在她的心里他还不如那个谢怀安。 “白术是来给你请平安脉的,你躲什么躲?” “你不是还在生气嘛,我想着先不打扰你。”林夕梦一点也不想进去,她现在见了白术都怕了。 那中药又难喝又难闻苦得人灵魂都出窍了,她决定了,这次打死也不喝了 “生气归生气,平安脉还是要诊的,诊完脉再跟你算账。”祁渊气呼呼撩起长袍坐了下来,冷冷的看着她。 “娘娘得罪了!”白术上前一步行礼,林夕梦只得乖乖走进来,坐在靠门边的位置。 好好的诊什么脉,她都好了。 白术诊脉的手一怔,脸上露出喜色,激动的朝祁渊跪地,“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娘娘的……脉相平稳,身体康健,已确定无疑。” 白术喜出望外,娘娘已确定喜脉无疑,已一月有余,这实在是天大的好消息。 “当真?”祁渊激动的站起身,瞬间冷脸变笑脸,前后转变实在太大。 林夕梦一脸疑惑看着两人眉来眼去,“我不是本来就没事嘛,值得你们这么激动这么开心?” “娘娘身体康健自然是值得开心的事啊!”环儿见她似有察觉,忙笑着打岔,“您不知道,这些时日您身子不好,皇上担心的吃不下睡不好,这下可好了。” “是吗?”她表示怀疑,不就是气血虚了点嘛!值得这么紧张? “是,气血虚可不是小事!”白云忙跟着附和。 “哦,你们说是就是吧!”林夕梦也没多想,她现在关心的是祁渊还在生气这件事。 “你们都出去吧!我有话跟皇上说!” 第134章 你不负我 我不弃你 祁渊沉浸在巨大的狂喜之中,早忘了还在生气的事。 “朕实在是太开心了!”祁渊快速走到林夕梦身边,一把将人抱在怀里,大手护着她的后腰轻轻摩挲。 “你累不累?还有没有不舒服的,若有不适不许隐瞒,一定要告诉朕。” “你~不生气啦!”林夕梦被他整不会了,这又是抽什么疯了。 姐妹们有个情绪稳定的另一半实在太重要了,奉劝各位有的选的时候千万别像她,遭老罪了。 这不刚刚还气的要命,她都准备了一车轱辘话,这会儿又不需要了,白死了那么多脑细胞。 “不气了,只要你好好的待在朕身边,其他的都不重要了,答应朕永远不要离开好吗?” 有了这个孩子,他心里就有了底气,还有什么可生气的。 林夕梦慢慢推开他,抬眸一脸认真的看向祁渊,心不由噗通噗通狂跳。 “只要你不负我,我便不弃你,我们能否走到最后,决定权在你,选择权在我,我选哪条路,取决于你的作为,明白吗?” 祁渊,我赌你心里是有我的,即便你现在还分不清那个林夕梦和我的不同,我愿意等你。 因为早不知在什么时候,我心里已经有你了,我不想逃避自己的心,我愿意冒险一次留在你身边,但愿你不要让我输。 “只是我有一个问题。”林夕梦已经想好了,既然两个人心里都有对方,就不要相互隐瞒彼此误会再遗憾错过。 她不想隐瞒自己的心意,爱了就是爱了,没什么好逃避的。 就算将来他们俩无缘在一起,至少不会留有遗憾。 “我想知道在你心里是从前的那个林夕梦重要,还是现在的我重要。” 祁渊抬手将她的脸捧在掌心里,双眸宠溺的看向林夕梦。 嘴角的笑意不断放大,一颗心止不住的狂跳,原来淼淼的心里是有他的。 “我爱的是现在的淼淼,站在我眼前的你。” “记得你说过的话!你要是敢食言,我就离开你躲得远远的让你再也找不到我。” 林夕梦鼻间一酸,眼角渐渐染上湿意,总算没白折腾,她终于不用再担惊受怕,担心她这颗脑袋被人惦记了。 他说现在的淼淼,是不是说明在他的心里,她比那个人更重要。 “别哭,从前是我不好!从今往后我会加倍对你好,只对你一人好。” 祁渊见她哭鼻子,捧着她的脸,不停替她吻去脸颊的泪痕,“我保证绝不食言,好不好!” 两人四目相对,呼吸交融,空气里萦绕着一丝温馨暧昧氛围。 林夕梦破涕为笑,抬手攀着他的脖颈,踮起脚尖主动迎上前。 祁渊漆黑的双眸欲色渐浓,就在两人嘴唇快要碰上之际。 脑子里忽然想起白术的话:头三个月最要紧,不宜有亲密之举,切记切记! 祁渊猛的回神,双眸瞬间清明一片,身体猛的站直,“淼淼饿了吧!去用午膳可好?” 林夕梦伸出去的嘴一下子碰到了他胸口,她诧异的睁开眼不解的看他。 什么意思?说的人心潮澎湃,撩的人欲火焚身,临上阵了,他突然鸣金收兵是几个意思? 她难得主动一次就这么被拒了?空气在这一刻凝结,林夕梦尴尬的脚趾抠地,好险没再抠出个皇宫来。 “你……”话说他们好像已经许久没有亲近了,换做以往他不得跟只猛虎一样扑倒她,今天这是怎么了? 难道是因为她前段时间身体不舒服的原因,所以他克制住了。 林夕梦羞涩上前,头抵着他的胸口,“我身体已经好多了,应该可以了。” 她都这样说了,这个暗示够明显吧!他应该能领会她的意思吧! 祁渊只能用咳嗽掩饰内心的渴望,胸膛跟着剧烈震动,声音暗哑低沉道:“淼淼如今身体刚好,不宜剧烈运动,且先忍忍如何?” 他又何曾不想,可是现在的确不是时候,他不能让孩子有一丁点的闪失。 林夕梦猛的抬头,正好看见他没来得及收回的笑意,白皙的小脸一红再红。 这话说的好像她有多热衷那事似的。 “难得本姑娘心情好,你还不乐意?我告诉你错过这个村就再也没有了,从今往后你可别想我再主动了。” 林夕梦恼羞成怒,气的狠狠踩了他一脚,转身朝门外跑,太丢脸了。 “淼淼你慢点,不能跑!”祁渊笑着上前,一把将人打横抱起,俯身在她耳边轻哄,“那今后还是由夫君主动可好。” “你还说,还说!”林夕梦感觉自己的脸烫的能煎鸡蛋了,“你已经没机会了。” 祁渊抱着人大笑着朝膳堂走去。 另一边,楚璇玑听说了谢怀安的事,匆忙拿着令牌出了宫。 谢府、大理寺、平日里他常去的地方都找过了,却都不见人。 “这个谢怀安,是不是个男人,不就是表明心意被拒了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楚璇玑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找,一边嘴里骂骂咧咧。 大中午的日头正毒,她感觉脸上皮肤都要被烤熟了,火气也止不住的往上冒。 “别让我找到你,找到你我……” 楚璇玑咬牙切齿抬手挡住刺人的阳光,抬头一扫,只见她满大街要找的人。 此刻就那么杵在酒楼二楼倚着栏杆喝得酩酊大醉。 楚璇玑撸了撸袖子,抬脚就冲上酒楼。 “谢怀安,你有没有点出息?不就是被喜欢的人拒绝了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你瞧瞧你现在这样,难怪淼淼不喜欢你。” “谁是淼淼?淼淼是谁?”谢怀安醉眼朦胧的看向楚璇玑,咧嘴傻笑,“你又是谁?” “这是喝了多少酒,连我都不认识了,我真是白担心你了。” 楚璇玑一屁股坐到他对面,抓着他的衣领将人扯到面前,“让我来告诉你,淼淼就是你爱的女人,而我就是你爱的女人的师父。” “你是她的师父?那你能不能命令她喜欢我,师命不可违,她一定会听你的对不对?” 谢怀安趴在桌子上,一脸小心翼翼讨好楚璇玑。 “你!”楚璇玑心口一阵闷痛,抓着他衣襟的手不由松开,“你就不能忘了她吗?这世上又不只有林夕梦一个女人。 她不爱你说明你们无缘,你不妨看看我。” 谢怀安已经醉的不省人事,眯着眼看向楚璇玑,“我不要你,我只要她,你能再帮我变出一个林夕梦来吗?” “我看你是疯了,怎么不醉死你!”楚璇玑气的噌一下站起身。 “再变出一个林夕梦她也不会喜欢你,更何况那还是同一个人吗?独一无二的楚璇玑你不要,非要个替代品。” 第135章 果然爱是会消失的是吧! 楚璇玑又气又心疼,气的是他没出息,淼淼和皇上两相悦,这不是和尚头上生虱子明摆的事实嘛!这会儿子买什么醉? 心疼的是她自己,她怎么会喜欢上这么个玩意儿。 “这世上就一个林夕梦,有本事你去抢啊!在这哭哭啼啼算什么本事。” 楚璇玑走到他面前蹲下,再次揪起他的衣襟,拼命的摇晃试图摇醒这摊烂泥。 “你给我醒醒,别忘了我们还有好多事没做呢!你别告诉我你忘了。 胡克彦杀了吗?宸王死了吗?你要找的证人都找到了吗?你父亲的仇报了吗?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醉生梦死?” 不知是被她摇晃的还是被她话给骂醒的,总之谢怀安终于不再像一摊烂泥一样。 “谢谢你!你说的对,我还有很多事要做,我不能再喝下去了。” 谢怀安这才如梦初醒,撑着栏杆就要起身,奈何身体不听使唤,尝试几次都没能成功。 “别动我扶你,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楚璇玑无奈叹气,伸手去拉他。 谢怀安本就生的高大,加上喝醉,整个人沉得要命,楚璇玑好不容易将人扶起来,还没喘口气谢怀安就往后倒去。 他的身后是二楼的栏杆,若是掉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楚璇玑眼明手快,一把将人抱住,“哎!你能不能站好。” “谢……”一个谢字说的含糊不清,话还没说完,谢怀安的脑袋就耷拉了下来,整个身体的重量压了下来。 楚璇玑抱紧他精壮的腰身,心口小鹿要蹦出来了,脸颊也烧的慌。 她还是第一次与男子这般亲密,这感觉好奇妙,有些紧张又有些不自在还有一丝丝甜,“你……” “侯爷,属下……”张岭急匆匆走进来,刚要开口却见楚姑娘正抱着他家侯爷。 赶忙转身回避,“楚姑娘抱歉,属下打扰了,这就出去。” 他不过下楼赶个马车的功夫,这两人怎么就抱一起了。 “唉,你去哪啊!一点眼力见都没有,没看见我快撑不住了吗?还不过来帮忙!” 楚璇玑要气死了,主子不省事也就罢了,做下属的也没个机灵的。 “啊?哦!”张岭这才注意到俩人并不是抱在一起了,而是他家侯爷醉倒了楚姑娘帮忙搀扶罢了。 俩人扶着谢怀安走到楼下,马车就停在酒楼门口,楚璇玑正要扶着人上马车。 却见路边转角处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过,转身进了小巷。 “她怎么会在京中?”楚璇玑一脸疑惑刚想追上去,可她手一松。 谢怀安整个人往一边栽倒。 “唉!”楚璇玑也顾不得追人,忙又转身扶住谢怀安。 “楚姑娘怎么了?”张岭一心扶着谢怀安,并未注意到那道身影。 就这么一错眼的功夫,楚璇玑再次抬头看去,巷子里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没什么走吧!”楚璇玑眼里闪过一丝担忧。 这个沈兰依,听闻皇上将她遣回西北老家度日,半道被人劫走至今下落不明,没想到她竟然胆敢躲藏在京中。 她一向嫉恨淼淼,如今都落得这般下场了,竟然还不肯离去,该不会还憋着什么坏,想要暗害淼淼吧! 不行,这事还要尽快告诉淼淼,务必要找到她,依她看干脆杀了得了。 翌日,琼华宫里。 “你是说上次冒充淼淼的那个沈兰依,她竟还敢躲在皇城里?” 阚新月想到那次的事,对这个沈兰依就没什么好感。 “她这是还不死心,想要找你报复?”温如玉眉头皱起,没想到她竟然还贼心不死。 “也不足为奇,她早就投靠了宸王,如今只怕就藏身在宸王府中。” 林夕梦放下吃了一半的石榴,不急不慢的说道。 沈兰依已经是个无用的棋子,想来宸王不会忍耐她太久的。 反倒是那个祁川泽更让人头疼,听闻他已经苏醒,这次没让他死算是便宜他了。 “这两人狼狈为奸,不知道又要密谋些什么?”温如玉忍不住皱眉,提到这两人就闹心。 宸王这个人野心勃勃,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沈兰依也好不到哪去,这两人凑一块实在叫人心难安啊! “别忘了,还有一个胡克彦!他肯定也藏匿在宸王府。”楚璇玑一脸烦躁的拼命摇着蒲扇。 这三个没一个是省油的灯,凑一起真是要命。 “别担心了,左右我现在不会出宫了,他们能奈我何?” 现在担心这些也没用,走一步看一步吧,她如今也学会了不少药理,会配不少毒药,也算有了些自保的手段。 “再来一次,我未必就会输,她若再敢招惹我,我就让她尝尝夕梦牌毒药的威力。” “啊呸呸呸,说什么呢,不吉利!”楚璇玑连忙打断她。 说到这个她就忍不住来气,她还好意思说,她就没见过这么笨的人,说出来都丢她五毒派的名声。 “就你那三脚猫的粗糙毒药,要么毒死牛,要么连蚊子都熏不晕。” “但凡把你那睡觉贪嘴的劲头拿一半到研究药理上,也不至于学了这么久,还没入门。 你瞧瞧你现在都吃胖了,你自己没察觉吗?” 众人闻言都忍不住好笑,楚楚说话总是这么毒舌,逮着谁都不放过。 林夕梦刚拿了颗蜜饯,一听她这话又委屈巴巴的将蜜饯放了回去。 “也,也没你说的那么差吧!都能毒死牛了还不厉害? 再说了我哪里胖了,你别瞎说。”林夕梦不服气的低头掐了掐腰。 “没胖没胖,奴婢天天伺候娘娘最是了解,娘娘身姿还是一如从前身轻如燕。”环儿立刻帮忙圆场,生怕娘娘有所察觉。 自从娘娘有孕之后,她们是既欢喜又紧张,每天一颗心都悬着。 生怕娘娘察觉出异样,好在娘娘一向大意,月事也从来不准,否则还真瞒不住。 “不对,我知道了。”林夕梦掐着腰比划了一下,想到祁渊近日来的异常。 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好啊!原来如此! 林夕梦气呼呼站起身,“我有事先走了!” “她这是怎么了?好好的说着话,怎么就生气了!”楚璇玑一怔,她从前也没少说她,也不见她这么生气啊! “你说你也是,好端端的干嘛说她胖,她能不气吗?”温如玉无奈摇头,没有哪个女孩子愿意被人说胖的。 “娘娘您慢点!”几人互相看了一眼,脸色皆好看不到哪里去。 难不成娘娘发现了什么?这可怎么办?看娘娘的神情,似乎并不开心,难怪皇上要一直瞒着娘娘有孕的事。 原来是担心娘娘不想要这个孩子。 “祁渊,你给我说清楚!”林夕梦一把推开御书房的门,气冲冲走了进去。 “娘娘金安!”福海看这架势,忙行了礼带着人匆匆走出书房。 “这是怎么了?谁招惹你了!”祁渊一脸宠溺的站起身,想要扶她坐下。 林夕梦冷冷看着他侧身躲开,“你最近为什么总躲着我,还,还不碰我。” 祁渊伸出的手一怔,漆黑的双眸闪过一丝惊慌,“此话何意?朕何时躲你了。” “男人,呵!”林夕梦冷笑一声,气得头晕,“得不到的时候千方百计万般讨好,一旦到手就三分钟热度开始三心二意了是吧!” 她前脚才表明心意他后脚就厌弃了,果然爱是会消失的是吧! 第136章 关于皇上不行这件事 祁渊狠狠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她为何有此一说,但至少可以确定,她没有发现有孕一事。 “这话从何说起,我何曾三心二意了?”这罪名他可不敢领。 祁渊嘴角微勾,双眸宠溺,将人按坐在椅子上,顺势蹲下与她视线齐平,“说说究竟怎么了?气成这样。” “你是不是嫌弃我长胖了,所以才不碰我,对我没兴趣了?”林夕梦正在气头上,也顾不得什么害羞不害羞的事。 夫妻生活不和谐,这可是大问题,从前那么如狼似虎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看破红尘皈依佛门了? 这前后落差也太大了,事出反常必有妖,让她不得不多心多想。 “我们淼淼哪里胖了,我不是说了吗?你气血不足正是该多吃多睡好好休息的时候,咱们来日方长。” 祁渊拼命忍着笑意,害怕她看见了又要生气,面上努力维持平静,心里却早已乐开了花。 从前他就是这般对她患得患失,担心她会离开,如今她也这般紧张在意他,这是他一直期盼的。 没想到真让他等到了,实在没有比这更叫他高兴的。 “咱们每晚都睡在一处,我哪里有三心二意的机会,即便有我也不会,淼淼别多想,若你还不放心,不如每日跟着我寸步不离看着我可好?” “难不成是你身体出问题了?你该不会肾……呜!”林夕梦才不信他这些鬼话。 从前她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多了,也没见他怜香惜玉过。 “不许胡说!”祁渊气得抬手一把捂住她的嘴,这话也是能浑说的。 若是让外人听了去,他的颜面还要不要了。 “呜呜……”林夕梦眨眼点头一副我懂了的神情,一双水汪汪的杏眸却是赤裸裸不老实的顺着他漆黑的脸一路往下瞟。 “更不许乱看!”祁渊彻底怒了,拿宽大的袖袍将她的头整个罩住。 这小妮子脑子里一天都装的什么?是该好好治治她的。 “关于皇上不行这件事,我发誓绝不说出去!”林夕梦抬手发誓,这种事确实不好到处宣扬。 祁渊气得咬牙,看她表情是认定了是他的问题,说好的不提还提!简直岂有此理。 可转念一想,若是因此能让她打消猜疑不再疑神疑鬼,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不如就认下。 “此事就你和白术知晓,若是再有第四个人知道,小心朕绝不饶你。” “是是是,绝不外传。”林夕梦气消了,心情也舒畅了。 果然一孕傻三年,她宁愿相信祁渊不行,都没怀疑过是其他问题。 “怎么就突然这样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压力太大导致的。”林夕梦站起身一脸关切的看他。 “是,最近朝堂上确实发生了不少事,祁川泽昏迷不醒,西南边境的将领蠢蠢欲动,势要进京为他讨个说法。” 祁渊假装一筹莫展的模样,此事千真万全,但也没有到迫在眉睫的地步。 但为了让她相信他确实是琐事缠身无暇他顾,他只能装作一副头疼不已的模样。 “我朝武将不经传召不得回京,他们这样做等同谋反,直接治他们的罪就好了,有这么麻烦吗?” 你可是小说里的男主啊!不应该牛逼闪闪无所不能吗? 西南将领都是昔日祁川泽的部下,若是让他们回京,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他们这是想要逼宫的节奏啊! 但古人又都爱沽名钓誉看重名声,什么事都讲究师出有名吗?若是他们就这样堂而皇之的进京,岂不是落人口实,名不正言不顺。 这是多好的杀鸡儆猴的机会啊! “事情哪有这么简单,璃国初定、朝局不稳、外敌虎视眈眈,我朝又一向重文轻武,将帅之才本就难得,若是此时随意斩杀,只会令朝堂震动,扰乱军心。 即便他们不归顺于朕,但至少对于朝廷和百姓而言他们是有功的,若处置了他们,一但戎族来犯,后果不堪设想。” 祁渊皱眉,这也是他迟迟不能置祁川泽于死地的原因,西南三十万大军皆以祁川泽马首是瞻。 而他手里没有可以统领三军的将领,一旦西南领帅伏法,没有可替代之人,亡国只在一念之间。 当然祁川泽也知道这一点,正因如此他才敢这般有恃无恐。 “难怪你这么急于培养祁昌和谢怀安。”一个国家竟然找不出几个可靠的将领,想想都有些匪夷所思。 可这却是祁渊此刻正在面临的窘境。 林夕梦虽不太懂朝廷的事,却觉得将一个国家的命运只系在那么几个人身上未免有些太冒险。 武将虽难得但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的问题。 “历代武将选拔,皆在世家子弟之中,寒门却很少能出人才,会不会是选拔制度有失公允导致的呢? 世家子弟愿意参军上战场的毕竟在少数,倒不如放弃门第之念,打破这一局限,多从寒门中挑选人才。” 她知道古代门阀阶级观念固化甚深,这些制度也是时候被打破了。 “朕不是没想过,可寒门子弟,自小受环境影响,他们的见识远见,学识阅历都存在弊端,一个好的将领,要熟读兵法,要能纵观全局,衡量利弊,即便做不到运筹帷幄,至少该知道如何攻守有度,这些恰恰是寒门子弟所欠缺的。” 寒门子弟中也不乏有勇猛可造之才,可他们大多数因家境贫寒没有上过什么学,更不知道如何运用兵法。 若论单打独斗他们自是不怕,可领兵打仗又是另一回事。 “皇上何不成立一个军事学校,广纳寒门子弟,教他们兵法实战,专门为国家培养将帅之才,如此一来不就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了吗?” “军事学校?”祁渊深邃的眸光闪过一丝狂喜。 是啊,成立专门的学院,去发掘培养有用之才,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虽远水解不了近渴,但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淼淼的提议实在是太好了,一语惊醒梦中人。” 祁渊兴奋不已的捧起林夕梦的脸,一通乱亲爱不释手。 “让我好好看看这颗小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 然而林夕梦却只听进去了“小脑袋”三个字,心口条件反射的咯噔了一下。 “皇上能不惦记我的脑瓜子吗?” 祁渊身子一怔,一股酸涩蔓延全身心疼的要命,“都是我不好,今后再也不提脑袋的事了。” 都怪他从前总是拿她的脑袋威胁她,她心里应该是怪他的吧? 第137章 林夕梦只能有一个 “算了,往事不提!”林夕梦也不想再回忆起过去那些不愉快的事。 忙转移话题,“皇上不必为此事忧心,他们没有兵符,三十万大军也不是说想调就能调动的。 谋反这样的大事,光靠几个将领一腔蛮劲也是成不了事的。” 三十万大军就算有一半头脑发昏的,总有些看的清形势,头脑清醒之人。 “还有一事。”祁渊收敛了心神,想起今日朝堂上发生的另一件大事。 南溪国来使觐见,说是为了两国友好邦交,不日将会派使臣出使璃国。 “南溪国不日将会派遣二王爷北冥启来访。” “就是那个当年害你……”林夕梦诧异的看向他,当年祁渊被冤枉与外族勾结的不正是这个北冥启吗? “还是楚楚和谢怀安的另一个仇人?这是来建立友好邦交还是上门挑衅来了?” 两大绯闻正主要正式会面了。 这个北冥启不用看光听他干的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和那个胡克彦还有祁川泽蛇鼠一窝。 要让这三个人碰头,又不知要掀起什么腥风血雨。 “北冥启只怕是受某人之托有备而来!”这才是令他担心的。 祁渊眉头紧皱,祁川泽昏迷期间,管倬一党群龙无首,这次他们是真的慌了。 一来是为了给祁川泽出口恶气,二来只怕是等不及要出手了,这才找来帮手。 “你是说祁川泽!”林夕梦一脸了然,这件事也只有那个变态能做的出来。 都病的在床上爬不起来了,还要害人实在是可恨。 这样祸国殃民的东西老天爷怎么不来个雷劈死他们。 此刻的南溪国天空正闷雷阵阵黑云压顶,眼看着就要有一场暴风雨来临,空气里一股压抑闷热的气息。 南溪皇城边上坐落着一座奢华无比的府邸,门前匾额上纯金打造四个大字:启明王府 风雨欲来,天色昏暗,书房里点着蜡烛,随着屋外的风渐起,蜡烛终究撑不住灭了。 昏暗中,一道高大的身影走到窗前,抬头仰望黑沉的天。 侍卫巴斯罕拿着火折子,准备重新点燃蜡烛,却被窗前之人抬手制止。 “本王就喜欢这样昏暗的天,躲在暗处无人发现才好伺机而动。”一道阴冷低沉的声音传来。 “王爷,咱们真的要去帮那个宸王吗?”巴斯罕站在原地一动未动,问出他早就想问出口疑惑。 这件事他们完全可以置身事外,不知为何王爷非要趟这趟浑水。 王爷已经帮了那个宸王,是他自己无能才被人夺了皇位,如今成王败寇大局已定。 不明白王爷为何还要帮他? “本王看人从未走眼过,那个祁川泽有野心够心狠,是个能成大事的。 却万万没想到一盘几乎成定局的棋局,竟生生被他走入穷巷,落得个大权旁落的下场,实在令人唏嘘。 本王只是好奇,这个祁渊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且去会一会他又如何!” 北冥启转身一双清冷的丹凤眼带着一丝寒光看向巴斯罕,薄唇轻启,“还不快去准备!” 巴斯罕见他皱起的眉头,心知这是王爷发怒的前兆,便不敢再多言,依言退出了书房。 北冥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着屋外顷刻间落下的倾盆大雨。 “祁渊,咱们很快就会见面了。” 山雨欲来风连风,南溪使臣来访的事,很快就在京都传开。 但这毕竟是皇家该操心的事,百姓们更关心和津津乐道的却是另一桩皇家秘辛。 “听说了吗?宫里的那位玥贵妃娘娘,原来是个假冒货,听说真正的林家小姐被人李代桃僵调了包。” 路人甲一脸小心翼翼压低声音,眼里闪着八卦的光。 “还有这样的事?听闻皇上和这位林家小姐青梅竹马,怎么会认不出来?” 另一个一脸精明的男子满眼狐疑看向说话的男子。 “奇就奇在这一点,皇上不仅没认出来,还对她宠爱有加,为了她更是冷落其他嫔妃,后宫如今形同虚设。” 路人甲见众人好奇的目光看向自己,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瞬间来了精神。 “这般会迷惑男人,难不成是个妖精变的不成?”人群中不知是谁低低说了声。 众人不由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惊愕,随即又一副真相了的表情。 是了,这世上哪有长得一模一样无法分辨之人,即便双生子也会有细微差别。 “听闻之前宫里也出现过两个与林小姐相貌相似之人,都被皇上一眼识破,却偏偏这位玥贵妃娘娘独得圣宠,难不成真如这位兄台所言,宫里的那位是妖精?” 一时间林夕梦是妖妃的传闻在民间传的沸沸扬扬,随后越传越离谱。 御书房里,气氛异常凝重。 “皇上,是否要将造谣之人通通抓起来。” 祁昌气愤不已,外界的谣言是越来越离谱了。 什么娘娘是狐仙转世,专门来吸食真龙之气破坏国运的。 也有人说娘娘是南溪国派来的巫女,目的就是令皇室操戈,引起内乱,让璃国从内部败落。 这次南溪国使臣前来,就是想要一举吞并璃国。 民间说什么的都有,谣言的可怕之处就在于甭管多么离谱,传的人多了,自然就有人盲目的信了。 “不可,城中百姓成千上万,若要抓只怕大理寺的地牢都装不下。” 谢怀安面色冷静,比起祁昌的气急败坏,他倒是显得格外平静。 “一旦采取暴力手段镇压,只会让百姓觉得我们心虚,反倒授人以柄,如此岂非正中造谣之人下怀。” “难道就这么放任不管吗?”祁昌听不得那些胡说八道话,恨不能将他们通通抓起来打一顿才好。 他可忍不了一点。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若照以往的情形,这帮朝臣早就紧咬此事不放,势必会让皇上处置玥贵妃以安民心,可如今朝堂上一片平静。” 他们之所以不采取行动,只怕是还有后手。 司徒皓一脸若有所思,谣言若只是谣言,时间久了自然会被人们遗忘。 他们之所以没有乘胜追击,只怕是在酝酿更大的阴谋。 除非他们已经掌握了十足的证据,能证明宫里的玥贵妃是假,否则没必要安排这么一出。 司徒皓不禁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双眸惊诧的看向皇上。 那皇上他是否已经知道真相? “他们无非是想要故技重施罢了,派人盯紧,一旦发现有人假扮玥贵妃,务必格杀勿论,一个活口也不许留。” 祁渊面色阴沉,心中怒气翻涌,这一次无论他们找到的人是否是真,他绝不允许此人活着出现在众人面前。 林夕梦只能有一个,那个人必须是淼淼。 “后宫之中严禁宫人议论此事,若有人走胆敢走漏消息让贵妃知晓,诛其九族!” 司徒皓看着皇上的神情,心中了然原来皇上早知真相,并打算将错就错下去。 第138章 这事要不要告诉淼淼 天气越发炎热,自从后宫职权交由温如玉之后,林夕梦是越发惫懒了。 每日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管吃和睡,就连平常爱去的琼华宫也去的少了。 这一日天朗气清,正是个适合外出的好日子。 琼华宫内房门紧闭。 “这件事要不要告诉淼淼?”阚新月看着一脸兴奋的俩人,觉得这事瞒着淼淼太不够义气。 “你告诉她试试,你信不信咱们今天一个都别想出去。 若让皇上知道,你们撺掇他的心肝宝贝出宫,信不信灭你九族?” 楚璇玑只要一想到皇上那张冰冷的脸就止不住的打哆嗦,她可不想大好年华就此香消玉殒。 “不至于吧!”温如玉嘴上说着不至于,可语气里明显底气不足。 “怎么不至于,你们是不知道!”楚楚指着窗外的高耸的宫墙。 “看见没,那宫墙足足被加高了一丈,就是皇上的杰作,听宫里的人说,当初淼淼想要逃出宫,被皇上抓住,为了防止她再逃走,将所有的宫墙都加高了,还命人将挨着墙的树通通砍了,宫墙脚下一律不得种高大灌木。” “这么夸张!”阚新月看着远处的宫墙,惊的张大了嘴巴! “这还不止呢!你们知道凌西湖边为什么那么多侍卫巡查吗?”楚璇玑凑近两人故意吊她们胃口。 “你快说快说。” “该不会也是因为淼淼吧!” “自然,不仅如此,我还听说皇上差点一气之下将湖给填平,若不是那个湖太大只怕早就不在了。” 楚璇玑想起宫人一直津津乐道的这些八卦,不知怎的有些羡慕起淼淼来。 什么时候谢怀安能对她有皇上对淼淼的一半在意就好了。 楚璇玑不知道的是她听到的版本不过是宫人们经过修饰艺术再创作之后的版本。 当时的实际情况,当事人表示当时她还挺绝望无助的。 “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那确实不能带她,万一皇上一气之下再将所有的洞都给堵上可怎么办。” 三人一拍即合,一致认为这事不能带她玩。 阚新月和楚璇玑倒还好,毕竟她们平日里没少出宫。 温如玉却如出笼的鸟儿,既紧张又兴奋。 宫外景物依旧,可她的心境却完全不同,记得最后一次出门还是她去见司徒皓那次。 万万没想到再次站在这条熟悉的街道上,她已不再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千金小姐。 不过也没有想象中的坏,原以为她会就这样孤零零在宫中度过余生,却没想到她在宫中结识了一帮兴趣相投的朋友,日子倒也过得惬意畅快。 三人一路逛一路买,玩的不亦乐乎,临近中午才意犹未尽的进了迎宾楼。 然而她们不知道的是,在她们身后一直有两道身影如影相随,跟着她们进了迎宾楼。 “将军,后妃偷偷出宫,这是死罪!”商宜不明白将军为何要帮着她们隐瞒。 将军明明早就知道她们挖墙脚出宫一事,却不加以阻拦还帮忙掩护,今日更是暗中保护她们就这么闲逛了一上午。 此事一旦被皇上知晓,就连将军都会跟着受牵连。 “此事只能你知我知她们知,不许第六个人知晓,听明白了吗?” 司徒皓看着她们包间的门关上,这才转向一旁的商宜,双眸冰冷,眼里满是警告。 商宜心口一紧,他从未见过将军这般神情,吓得连连点头,“属下明白。” 隔壁房间传来女子的笑声,司徒皓站在窗边,听着笑声,嘴角不由微微勾起。 这是他欠她的,若是当初他早一些想明白,她也不会被困在宫中失去自由。 只要她想出来,他一定会尽一切所能帮她,能听见她像现在这样毫无顾忌的大笑,是他最开心的事。 可这份高兴还没维持多久,就被另一个房里的议论声打断。 如今茶肆酒楼都在议论妖妃一事,温如玉三人自然也听到了隔壁的议论声。 “岂有此理,看我不过去毒哑这帮碎嘴子。”楚璇玑听不下去了,站起身就要往外冲。 “你别激动,看这样子这个传闻不是一天两天了,你毒哑这几个人有什么用?除非你将整个酒楼里的人都毒哑,亦或是整个皇城的人?” 温如玉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她心里明白这些人说的不全然是假。 至少玥贵妃真的不是她认识的林夕梦,这一点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从前她一直忽略了一个问题,不管是魏姝窈还是之后冒充林夕梦的那个女子,她们都或多或少和真正的林夕梦有不同之处。 可淼淼不一样,若不是相处过一段时日,她真的无法从外形上看出异样。 先不说真正的林夕梦去了哪里,淼淼是从哪来的?她真实的来历,似乎她从未细细深究过。 淼淼究竟是何人,她不敢细想。 “你现在出去,不但帮不到淼淼,说不定还会中了背后之人的圈套。” “如玉说的对,你先别冲动,我看我们还是回宫再商议此事。” 阚新月也上前劝她,“这事要不要告诉淼淼啊?” 毕竟这个传闻关系到淼淼,总该告诉她吧! 她们三人的话一字不落的落进司徒皓的耳朵里,为了防止玥贵妃知晓此事,也为了避免她们暴露出宫一事。 司徒皓不得不出面制止她们。 温如玉看着突然出现在门外的人,先是诧异紧接着一脸惊慌的看向司徒皓。 “司徒将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娘娘不要误会,微臣恰巧就在你们隔壁,微臣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说此事皇上已经知晓。 暂时不宜告知玥贵妃,宫中所有人不得将外界的传闻告知娘娘,今日所闻所见在宫中尤其在玥贵妃面前一个字不能提。” 司徒皓一脸平静的看向温如玉,好意提醒道。 “这是为何?”阚新月不明白了,为什不能告诉淼淼,怎么这么多事不能告诉淼淼。 哎呦!她最不喜欢保守秘密了!好心累的。 “我知道了,因为淼淼并不喜欢皇上,听说当初是皇上强取豪夺,强行将淼淼留在身边的。 你们想啊!若是这个时候真正的正主回来了,那淼淼不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将此事闹开,这不是逼着皇上放手吗! 皇上自然是不愿意的,这才要尽力瞒着淼淼。” 楚璇玑一本正经的分析,深觉自己推断的一定是事情的真相。 “那咱们更不应该瞒着淼淼啊,若我被一个人一直当做另一个人对待,活在那个人的阴影里,一定不会开心,换做是我我也会想离开的。” 阚新月觉得这件事若是真的,那更应该告诉淼淼才对。 “可我瞧着,淼淼现在过得很幸福,皇上也对她很好不是吗?你难道想拆散他们?” 楚璇玑不这么认为,他们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这个时候就不该让她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只要过好当下就好,有时候什么都不知道也是一种幸福。 “我哪里说了要拆散他们了!你干嘛要曲解我的意思。” “好了,不管怎么说,都不要冲动,还是先回宫再商议吧!” 温如玉眼见着俩人要吵起来,忙打断她们拉着梁荣朝外走去。 第139章 这件事必须让淼淼知道 一辆马车停在了一处偏僻的宫墙脚下,三人从马车上下来,原本的好心情因为谣言破坏殆尽。 “有劳司徒将军护送我们回来,只是今日之事还请将军……” 没想到她们出门的第一日就被抓了个现行,楚璇玑下了马车,朝司徒皓行礼,希望他能手下留情。 希望司徒皓能在皇上那边帮他们隐瞒一二。 “姑娘放心,在下今日不曾见过你们,亦不知道此处!”司徒皓知道楚璇玑的顾虑。 “不过在下还是奉劝姑娘一句,近日城中不太平,若无必要还是不要出宫的好。” “司徒将军说的是,我们今后再不出来了。”阚新月连连点头。 这谁还敢出来,第一天就被发现,只怕今后也没机会了吧! 司徒皓点头不再多言,双眸若有似无的扫了一眼站在一边,一言不发的温如玉,牵着马车背过身去。 楚璇玑不再犹豫,赶忙蹲下身从洞中钻了回去。 “你们先走一步,我有几句话跟司徒将军说。”温如玉看向阚新月。 “嗯,你快些!”阚新月看了两人一眼双眸微敛,叮嘱了一句,将空间让给他们。 看来她们之所以能这么顺利的在宫墙上开出道“门”,只怕还得感谢如玉。 若没有她,司徒将军又怎么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她们。 今日司徒皓之所以这么快出现,只怕也是一早就发现她们出宫一直在暗中保护。 司徒皓看温如玉的眼神里满是温柔眷恋,果然温如玉才是司徒皓心里的那个人。 巷子里只剩下两人一马,空气凝滞,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温如玉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一阵酸涩。 “多谢你今日一路护送,也谢谢你将我们私逃出宫的事隐瞒了下来。” 司徒皓转过身看向温如玉,“不必言谢,这是我欠你的,若当初……” “时过境迁,往事如烟,忘了吧!”温如玉打断他。 她已经进宫,他们之间已经没有可能,她已经接受现在的一切,不想听到任何可能动摇她心思的言语。 “我和阚姑娘之间已经说清楚,我不会娶她!”司徒皓听她如此说,心没来由的慌了一瞬。 不知为何,他明知道说不说他们之间都没有可能,可他仍然想要让她知道。 “嗯,我知道,但一切不重要了!”温如玉鼻尖一酸。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当初干什么去了,现在说什么都迟了,一切都太迟了。 “我要回去了,将军多保重,今后你我之间还是避嫌些好。”温如玉忍着鼻尖酸意,朝着司徒皓盈盈一拜。 “是!美人说的是,是微臣僭越了。”司徒皓紧握双手,后退两步,转身背过身去。 紧接着身后传来一阵悉索声,等他再次转身时,宫墙下早已空空如也。 午膳后,三人商议决定,这件事还是要探一探淼淼的口风后再斟酌要不要告诉她。 可等三人到了碧落宫,却被环儿告知,她用完午膳就又睡下了。 “怎么又在睡?”楚璇玑皱着眉头,心里隐隐有了猜测,莫不是得了什么病?从前她并没有这般嗜睡的毛病。 自从春猎回来以后,十次来找她有八次都在睡觉,要不就是在睡觉的路上,就没有个清醒的时候。 淼淼的身体一向都是由白术负责调理,她本身也不擅长妇人之症,也就一直没当回事。 可这也太反常了,就算是气血虚,也不能是这么个虚法。 “是,这不夏天了嘛!人也格外容易疲乏!”环儿笑着解释。 为了不打扰娘娘休息,晴风忙将人往一旁的偏厅引。 “你家娘娘的体虚之症,也调理的有段时日了,怎得还不见成效。”阚新月也觉得奇怪,这药吃着吃着怎么人却是越来越虚弱。 经阚新月这么一提醒,温如玉也察觉出了不对,漆黑的双眸犀利的看向环儿。 却见她明显心虚的闪躲,不由怒从心头起,“你们家娘娘究竟是怎么回事?” 淼淼的身体究竟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伺候的宫人都这般遮遮掩掩,她们究竟在隐瞒些什么? “你们不说也罢,我这就进去替她把脉,我虽不擅长妇人之症,但把脉却不成问题!”楚璇玑看着她们躲闪的眼神,面色瞬间冷了下来。 “是你们自己说,还是要我去把脉!” “姑娘不可!”风雨云霜齐齐跪倒在三人面前,挡住她们的去路。 “此事不能叫外人知晓,还请姑娘们屏退左右!”晴风知道事情迟早是瞒不住的。 何况她们三人成日里与贵妃待在一块,知道是早晚的事,实在瞒不住不如将实情告知,总比闹到娘娘面前好。 偏殿中所有宫人都退了出去,楚璇玑看向环儿,“现在总可以说了吧!” “其实娘娘并非有病,而是有喜了!”环儿见没有外人,忙将实情告知三人。 “什么?” “有喜?” “这是好事啊!” 三人惊诧的异口同声,都没有从这一劲爆消息中缓过神来。 “那为何要瞒着她?这是谁的主意?”温如玉最先反应过来。 她想不明白,这种事有什么好隐瞒的,何况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他们又能瞒得了几时。 “皇上有他的苦衷。”环儿声音隐隐有些颤抖,“娘娘从前一心想要出宫,皇上也是没有办法,才会出此下策。” “意思是皇上想要通过孩子将人留在身边?担心她不会想要这个孩子,所以想尽量隐瞒等胎相稳固了再告诉她?” 亏皇上想得出来,这招可真损。 楚璇玑也是无语,若她是淼淼,知道了非得气炸不可。 “完了,这事要不要告诉淼淼!”阚新月这一天实在是够了。 她心里藏不了这么多的秘密啊! “你傻啊!这事自然不能瞒她,这个孩子要不要是淼淼的自由,他们这样做实在太过分了!” 楚璇玑彻底无语了,她本来还觉得皇上待淼淼好,却原来都是假的,这种事情竟然还想隐瞒她。 “姑娘,求您不要说,万一这个孩子有个闪失,那……” “那什么那?生不生不是由皇上一人说了算的。”楚璇玑坚决不同意。 “再说,怎么就见得淼淼不会想要这个孩子呢?”温如玉也觉得淼淼现在早没了当初那般坚定离开皇宫的心思。 反倒是皇上总这样遮遮掩掩才会将人越推越远,“这件事必须让淼淼知道。” 第140章 想要父凭子贵 偏厅里的几人正为此事犯难,却不知正主站在门外,早将她们的话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 原来她们三人刚到殿外,林夕梦就已经醒了,正待她要起身时却听得她们在聊关于她的事。 林夕梦这才后知后觉发现不对,她实在太粗心大意了,从前月经不准时,两三个月来一次也是常有的事。 她又一直吃药,就从来没往那方面想过,何况气血虚的人的确精神不比常人,他们说什么她就信了。 却发现原来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她从未想过竟然是有孕了,一时间林夕梦的心里五味杂陈。 她不可置信的低头看了眼平坦的腹部,这里居然有一条小生命正在悄悄孕育萌芽。 是这个异世里唯一与她血脉相连的至亲。 算算时间,应该就是在温泉屋的那几日有的,本来她对这个小生命的到来并不排斥,甚至是有些欣喜的。 可转念一想,那段时间她不是每次事后都有服用避子药的吗?白术还说过她不易受孕,那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 也就是说祁渊一面瞒着她假装不想要孩子,给她服用假的避子药。 另一边在暗地里故意让她有孕,还瞒着不让她知道。 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他竟然用这样的方式牵制她。 原本以为那次他们相互表明心意之后,彼此应该是最亲密无间,相互信任和尊重的。 却原来是她一厢情愿了,他从头到尾就没有信任过她。 林夕梦心里的喜悦被祁渊的隐瞒和不信任冲散殆尽。 她来不及细细体会初为人母的喜悦,就差点被孩子他爸给气死。 这事越想越来气,林夕梦转身冷着脸快步朝御书房走去。 宫女见她独自一人匆匆朝着碧落宫外走去,瞬间慌了神。 宫人立刻朝外追了去,另一名小宫女匆匆推开偏厅的门。 “娘娘醒了,不知怎的气冲冲独自一人朝着御书房去了。” “她这是……?”阚新月心里隐隐有了不好的猜想。 这下好了秘密不再是秘密,她也不用纠结了,小命估计也要不保了。 “别愣着了,快过去劝劝吧!”楚璇玑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追了出去。 等她们赶到,只来得及看见被大力关上的殿门。 “这下完了。”阚新月看着御书房的房门,虽然她什么也看不见。 可她就是能感觉到里面一定已经闹翻了天,她仿佛已经看见了里面鸡飞狗跳刀光剑影的场面。 祁渊还不知道林夕梦已经知道怀孕一事,见她又气冲冲的走了进来,紧张的站起身。 “怎么了,这次该不会又是……” “我都知道了!”一声清冷不掺杂任何情绪的声音打断了他。 短短一句话,令祁渊如坠深渊,从头到脚寒冷彻骨,她知道什么了? “说什么呢?你知道什么了?”祁渊嘴角拼命扯出一抹弧度,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心虚。 “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见他到了这个时候,还死不承认,心里失望至极。 “我已经知道避子药被调换的事了,我还知道你从很早之前就在盘算着这一天了。 我知道我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就不是气血虚,我更是彻底明白了,你从头到尾都不信任我。” 林夕梦越说越委屈,明明不想哭,可眼泪却不争气的一个劲往下掉。 感觉一片真心喂了狗了,不,这样说简直是侮辱狗,简直是比狗还狗。 “这日子没法过了,我今天就要离开,你别想用他来困住我,咱俩彻底拜拜了!” 林夕梦一股脑说完,也不等祁渊反应,气呼呼转身朝着御书房外走去。 祁渊整个人像是被冻麻一般,手脚不自觉的颤抖,心口那熟悉的疼痛感袭来,瞬间蔓延全身。 他已经许久没再犯病,突然的疼痛让他险些摔倒,好在及时扶住了一旁椅背。 “淼淼别走!”祁渊踉跄着上前,从身后一把将人抱住。 “我错了,我不该瞒你,我只是不想让你离开,况且我换避子药早在你我护诉心意之前发生,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你的心意。 之后之所以没说,是因为我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向你解释。 这件事我确实有错,你要打要骂要怎么样都行,就是别离开好不好?” “你可是皇上谁敢罚你!”林夕梦冷笑一声,“何况是我有眼无珠错爱了人,怎么能怪别人,要怪只能怪我自己。 我果然不适合宫里的尔虞我诈,连枕边人的话都分辨不出真假,我罚我自己出宫。” 说完,便不管不顾的掰他的手,她知道出宫是不可能的,她也不会真的拿腹中的孩子冒险。 虽然这个孩子是被算计来的,可她不得不承认对于这个孩子她是喜欢的。 之所以要闹这么一出就是要好好吓一吓他,好叫他知道伴侣之间应该要相互信任,而不应该相互防备和算计。 叫他知道犯了错,她不是每次都这么好哄的。 “求你别走好不好!我错了,从今往后我再不瞒你!你不是一直想要出宫吗?从今往后你若想出宫逛逛,我绝不再拦你。” 祁渊紧紧抱着她不撒手,好似只要稍稍一松手,眼前的人就会消失一般。 “现在你自然能放心的任由我出宫了,毕竟你已经有了最好拿捏我的把柄不是吗?” 看我不吓死你,叫你瞒我,这事咱们没完。 祁渊闻言一怔,双手一松,抓着林夕梦的胳膊将人转过来。 一脸惊慌的看向林夕梦。 “有孕之事,我是不该瞒你,可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实在太爱你了,我从来没有这样患得患失过。 可无论如何这个孩子是延续你我血脉的一条小生命,你难道就不期盼他的到来吗?我愿用一切来弥补我犯的错,从今往后我们一家三口和和美美不好吗? 他虽是我算计而来的,却也是我真真切切期盼的,我对你和他的爱没有半分虚假。” 他只是太在意,太害怕失去,他承认一开始他是想要用这个孩子捆住她。 可自从这个孩子来了以后,他只期盼着他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来到这个世上。 与其说想要用孩子困住她,不如说是他不知该如何才能挽留她。 想要父凭子贵,卑微的想要借着孩子,维系他们之间的情意。 “任凭你说的天花乱坠,我也不会轻易原谅你,从今日起你不许踏进碧落宫一步,再敢纠缠我,我即刻出宫。” 林夕梦推开他,转身气冲冲出了御书房。 第141章 一切等他出生以后再做计较吧! “皇上,这日头毒辣,咱们还是进去和娘娘好好说说,这有误会就该解释清楚,相信娘娘她会原谅您的。” 福海看着碧落宫紧闭的宫门,心里跟着着急。 皇上已经在这守了一个时辰了,却只是站在这里并不进去。 “这件事本就是朕有错在先,她现在在气头上,见到朕只会更加生气,还是过几日等她气消了再说。” 碧落宫里落针可闻,风雨云霜和环儿跪在大殿上。 林夕梦的手一下一下的抚着腹部,端坐在圈椅中,冰冷的双眸中满是失望。 “你们五个也早就知道了是吗?却选择帮着他欺瞒于我,亏我这么信任你们,对你们说的话深信不疑,却原来你们都是他安排在我身边监视我的人。” “娘娘,奴婢有罪,不该隐瞒娘娘,奴婢们原是暗卫营里的丙字队暗卫,奴婢丙五,风雨云霜则是排行前四的暗卫。 奴婢们是奉命保护娘娘的,并不是存心隐瞒。” 环儿跪在地上,自知对不起娘娘的信任,心中愧疚不已,如今娘娘只怕再也不会信任她们了。 “好啊!你们竟骗我至此!”林夕梦气的两眼犯晕。 想起之前她逃跑的时候,每次都被暗卫搅局,之前的两个暗卫丙六丙七再没出现,她以为这事都过去了。 却原来他觉得一个暗卫看着她还不够,一下子安排了五个,难为他这么下血本。 “娘娘生气要打要罚都行,只希望您不要气坏了自己的身子。”晴风跪地认罪。 娘娘待她们不薄,可她们是皇上的暗卫,有自己的职责,她们逼不得已瞒着娘娘,这于她们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煎熬。 如今一切都说开了,她们心里反倒好受多了,从今往后再也不必费心遮掩。 “你们既然忠于皇上,我这碧落宫庙小,容不下你们这五尊大佛,你们哪来的回哪去吧!” 林夕梦一脸平静的看着她们。 “淼淼别冲动啊!你如今有孕在身,身边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她们虽然是皇上的人,对你好歹是尽心的。 不如罚她们一顿板子,暂且留下,待孩子生下,再打发了她们不迟!” 温如玉急忙出声劝阻。 她如今有孕,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无论是后宫还是朝堂,想要对付她的人太多,他们必定会无孔不入不择手段。 这个时候若是身边没有可靠之人照顾,只怕会叫歹人钻了空子。 “这怕什么,从今天开始我搬进碧落宫,亲自照顾她,我看谁敢对她下手。” 楚璇玑站起身,走到林夕梦身边,“没事,我既收了你这个徒弟,自然会护你周全的,这几个心都不在你这不要也罢!” “你,就别添乱了,你一个人怎么对付的了那么多人?你还吃不吃饭睡不睡觉啦?万一龙嗣有个闪失,你信不信皇上灭了你南溪国。” 阚新月对她一点都不放心,她就是个毒痴,一心就扑在那些毒草上,这照顾有孕妇人和研究毒可不是一回事。 “那再好不过了,如今南溪国大权被北冥启把持着,若是璃国皇上能灭了他,我感激不尽。” 楚楚巴不得那个北冥启被灭,南溪国有他在才是百姓的不幸。 “别贫了,新月说的对,这个孩子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你们应该还记得当初皇上当着文武百官说过的话吧!” 温如玉一想到这事就头疼,这个孩子必然会成为众矢之的,这一下宫外的谣言又不知要传成什么样子。 “娘娘,奴婢们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求您别让奴婢们走,奴婢们知道错了,从今往后我们只听娘娘的,求您再给我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环儿跪地求饶,她们不愿意离开,也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 “罢了,你们都出去吧!我想静一静!”林夕梦抬手,让她们退出去。 她现在实在不想见到她们,头疼的很!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她们可是皇上培养出来的暗卫,怎么可能真正忠心于你。” 楚璇玑想起背叛师门的胡克彦,像他们这样的人都不配被原谅。 “你怎么比我还生气?”林夕梦无奈一笑,不过看着她们处处我自己着想,心里无比窝心。 “还好有你们在,否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今日之事,我不是不生气,只是生气发脾气都已经改变不了任何事。” “形势比人强,这里是皇宫,休说是皇宫,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无论是宫里宫外都是他的。 就算不是环儿她们也会有其他人,包括这宫里的一砖一瓦、外面伺候的其他宫人,又有哪一个不是他的人。 与其换一批不熟悉的人,还不如用惯了的人更让我安心,如今我不能只考虑自己,还有肚子里的这个,我必须要护他周全。 一切等他出生以后再做计较吧!” “淼淼说的是,再有两个多月,肚子就会大起来,这宫里的女人只怕越发不会安分了。” 温如玉一脸忧心的看向林夕梦。 “哪有那么夸张,放心如今知道了,我自是会多加小心的。” 林夕梦淡淡一笑,“我这不是还有你们这帮朋友吗?” 更何况这个孩子是他处心积虑想要的,自然不会允许她出一丁点差池。 “那个,我们还有……”经过这件事,阚新月思来想去,那些事还是不要瞒着淼淼好。 “是,我们也有一事要告诉你。”温如玉抢先一步,打断阚新月。 “我们来找你,是想悄悄告诉你,我们今日偷溜出宫了。” “什么?皇宫守卫森严你们是怎么逃出去的,你们也太不够意思了,为什么出宫不带我。” 林夕梦激动的从椅子上跳起来,吓得三人忙起身过来扶。 “幸好没叫你,你如今这样还怎么出宫,万一出了事可怎么办?” 楚璇玑无比庆幸今日没带上她,万一她肚子的孩子有个闪失她们死一百次都不够的。 “也是!”林夕梦想了想也是,至少孩子出生前她还是老老实实待在宫里比较安全。 “这事以后再说,今日发生了这样多的事,想来你也累了,先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不要多想。” 温如玉朝阚新月使了个眼色。 “是,你先休息,我们就先不打扰了,反正我们以后估计也没机会出去了,你也别惦记了。 我们出宫第一天就被人抓了,估计那个洞很快就会被填上吧!” 阚新月想到这事就难过,她们可是挖了好久的。 “那还好我没去!”林夕梦一听心里瞬间平衡了许多。 三人出了碧落宫。 “你刚刚干嘛不让我说外间的传闻。”阚新月不解的看向温如玉。 “她今日刚受了这样的打击,心绪本就不定,何必再将宫外的那些腌臜谣言说与她听,叫她跟着心烦气闷对养胎不利。 左右她在宫里,皇上也严禁不让宫外的谣言传入宫中,这些流言也伤害不到她,又何必非要在这一日告诉她。” “如玉说的对,这件事还是不要让她知道的好,这样狗屁不通的谣言也有人信,这些人头猪脑的东西,管他们去死,早晚有人会收拾他们的。” 楚璇玑也觉得温如玉说的有道理,动气忧思是孕妇的大忌。 第142章 温美人出事了 帝妃不和的消息很快在宫中传开,各宫妃嫔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平日里皇上不是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就是待在碧落宫,她们有心想要接近皇上,却总是找不到机会。 如今碧落宫大门紧闭,皇上日日都去,可那个林夕梦竟敢次次给皇上吃闭门羹。 夜色静谧,虫鸣啾啾,重华宫内灯火通明。 管青梅端坐梳妆台前,看着镜中越发憔悴的自己,不由感伤起来。 从前在家中她也算是得宠的,从不知这寂寞空闺难消磨是何等滋味。 如今这一天天,一夜夜,漫长又孤独的时光,往后天天月月年年皆如此。 这样的日子她居然要在深宫中过上一辈子,光是想想都让人绝望到窒息。 从前她心比天高,一心觉得以她的才貌和父亲的地位,再不济也是个贵妃。 可万万没想到,皇上竟为了一个女人竟对其他嫔妃不屑一顾。 她不甘心,这样的日子她一刻也不想过,要么得宠要么死,总要得到一样。 “翠果,翠果!”管青梅拔掉头上的赤金镶红宝石石榴花步摇拆下,朝着门外唤道。 翠果匆匆推门走了进来,“姑娘,唤奴婢有何吩咐?” “让你打听的事怎么样了?”管青梅转身看向翠果。 “回姑娘,碧落宫和皇上身边的人口风都严的很,暂时没有打听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翠果一脸心虚害怕的瞥了一眼管青梅,她这些时日已经想尽各种办法打听,却始终一无所获,她也没有办法。 “废物,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管青梅一听更气了,这宫里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就没有有钱办不到的事。 “听闻自从春猎回来之后,皇上和贵妃就时常发生龃龉,玥贵妃也整日躲在碧落宫里不出门,像是见不得人似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了呢?” 翠果实在打听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又怕管青梅责罚。 她知道姑娘最爱听的便是玥贵妃各种不好的传闻,哪怕只是道听途说随意胡诌的,也能叫她心情畅快些。 “见不得人?你倒是提醒了我!”管青梅脑中灵光一闪。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林夕梦虽是个懒惰的性子,从前也不大爱在宫中走动,但却不似现在这般成日里窝在碧落宫。 好像是从春猎回来之后,她就越发不爱出门了。 上次两人演了一出不和的戏码,难不成是在掩饰什么? 否则皇上那么宠爱她,又怎么可能夺了她的理事之权,这不太符合常理,再加上林夕梦近日种种反常的举动。 “莫非?”管青梅神色一凛,双手紧紧握拳颤抖不已。 莫非她怀了皇嗣?如此一来一切都说得通了。 林夕梦她居然有孕了?倘若来日她下皇子,那这皇后之位岂非是她囊中之物? 她凭什么这么好命!凭什么? 管青梅双眸圆睁,眼角生出湿意,“去,告诉父亲,玥贵妃有孕,还请父亲尽快采取行动才是,否则一切都来不及了。” “什么?碧落宫那位有喜了?”翠果一脸诧异,这从何说起啊! 这么天大的喜事,宫里竟瞒得这样严实,那姑娘又是如何得知的? “姑娘这消息可真?” “怎么?连我的话你都不信了?”管青梅冷笑一声。 真不真的关她什么事?她只负责传递消息就是。 既然父亲将她视作废子一枚,她又何必一心一意替他卖命? 打从父亲选她进宫开始,她就注定是被遗弃的那一个。 否则父亲一心支持宸王,又怎么会让她做皇上的妃子,都怪她当初被皇后之位的诱惑给冲昏了头脑。 不过好在如今发现也不晚,既然她想要的父亲给不了,她就只能靠自己了。 “奴婢不敢,只是近日不知为何,宫中守卫甚严,但凡休沐的宫人一律不得出宫。 更不许外臣随意出入,是以消息比以往越发难送出去,外面的消息也传不进来。” 翠果一脸为难,她实在想不到别的法子。 “哦!看来一定是发生了大事!”既然消息送不出宫,那就将林夕梦有孕一事散播出去。 让后宫里的那些妃嫔们都知道岂不热闹。 林夕梦,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几条命能躲得过后宫的这些暗算。 我就不信你次次都有这么好的运气! 管青梅嘴角勾起一丝阴桀的笑意。 “什么?那个贱人有孕了?”邱疏影心口剧烈起伏。 双手抻着桌子,气的一阵头晕目眩,“皇后之位是我的,林夕梦你休想跟我抢。” 她绝不允许这个孩子出世。 五月的御花园百花齐放,正是最美的季节。 宫中日子无聊,妃嫔们时常会举办些雅集聚会,以各种油头打发时间。 从前林夕梦很不能理解,什么赏花、品茶、看画、写诗都要设宴一番,她们就不觉得累吗? 可自从来了这里,体会到了没有手机和电视的日子,才知道这些丰富精神生活的活动多么有必要。 可这一次,这百花宴她不能参加。 “去回了她们,本妃身体不适就不去了,她们若是缺什么,只管告诉如玉,让她安排就是了!” 林夕梦一袭青色长裙躺在凉亭下的躺椅上,精致的小脸白皙红润,一副惬意慵懒之态。 这一幕还好外人看不见,否则这理由是绝对诓骗不了人的。 环儿领了命退出去。 “你不去是对的,这帮人突然办什么赏花宴,我看八成没安什么好心!” 楚璇玑一边说,一边将红彤彤的石榴籽拨进小盏中。 林夕梦则一把一把往嘴里塞,“我又不傻,自然知道她们没安好心。” “娘娘不好了,温美人出事了。”环儿去而复返。 “怎么了?如玉怎么了?”楚璇玑动作迅速的从凳子上站起来。 晴风立刻上前扶着林夕梦起身。 “众嫔妃原本在百花园赏花,可不知怎的燕嫔和邱昭仪竟然为了几朵花吵起来,两人越说越激动竟动起了手。 邱昭仪向来跋扈,宫人一向怕她又怕伤了两位主子,不敢尽全力阻拦,温美人上前阻止,却不知怎得被她们推入湖中。” 环儿将事情经过大致说了一遍。 “哎,你别去,还是我去看看。”楚璇玑一把拉住林夕梦。 “她们都是皇上的妃嫔,我若不去只怕你镇不住她们,放心有她们在我不会有事。 何况如玉出事我若不去看看心里不安。” 这帮人又要作妖,看她这次怎么处置她们。 林夕梦冷着脸朝外走去。 第143章 一个也别想跑 “贵妃娘娘到!” 林夕梦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进百花园,一袭青色长裙墨发及腰,白皙红润的脸庞在阳光下透亮,整个人好似在发光。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了,生生叫满园的花都失了颜色。 许久未见,都在传玥贵妃病重,这肤白红润的脸蛋、这光彩照人的模样,哪里像是生病的人。 之前是谁说的她有病的?这分明是吃了驻颜秘药好吧! 看看她的好颜色,真叫人羡慕嫉妒恨。 看来这有孕的传闻才更可信些,这个林夕梦,怎么什么好处都让她一个人占尽了。 “怎么不吵了!不是很能耐吗?赏个花都能闹出这么大动静,放着好日子不过,一个个上赶着作死是吧!” 林夕梦清冷的瞳仁在人群中一一扫过,“都给本妃跪好了,待本妃回来再处置你们,若是温美人有个三长两短,一个也别想跑。” 温如玉不在这里,应该是被送回琼华宫了。 林夕梦和楚璇玑又带着人匆匆赶到琼华宫。 远远看见浑身湿透的司徒皓站在琼华宫外。 林夕梦眉头微挑,一脸疑惑看向他 “你怎么在这?” 司徒皓忙抬手行礼。 “回娘娘,温美人她刚刚落水昏迷,现在里面不知情形如何了?” “没事,我进去看看!”楚璇玑快步朝里面跑去。 “我是说你怎么还在这里?你的衣裳都湿透了,该回去换了。” 林夕梦见司徒皓仍没有要走的意思,不由语气加重了几分。 “微臣想在这里等着,等她醒来微臣就离开!”司徒皓双手握拳,看着宫门里,一脸的焦急。 这般毫不避讳的关心,林夕梦心里咯噔一下,她果然没猜错。 刚刚远远看着他焦急的神情,她就已经隐隐在心里有了猜测,这下可以确定了。 只是温如玉现在的身份是皇上的美人,他这样会惹人非议的。 “你还是先回去吧!宫妃门前不可多逗留,宫里的规矩你应该明白。 若是让有心人看了,只怕浑身是嘴都说不清的,你放心有楚楚在不会让她有事的。 等她醒了,我会让人去通知你的!” “多谢贵妃娘娘,是微臣僭越了!”司徒皓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怎么样?”林夕梦进了屋,只见楚楚正用银针救治,萋萋在一旁哭成了泪人。 “楚楚说如玉她是中毒。”阚新月一脸愁眉不展。 好好的赏个花,却平白惹出这么多事。 “中毒?”林夕梦面色一沉,看向阚新月,“你当时也在,快跟我说说,究竟是怎么了?” 阚新月努力回想着刚刚御花园里的情形。 她们一行人到了百花园,康昭仪提议去碧溪湖湖心亭避暑赏花。 天气炎热,湖心亭是个乘凉的好去处,众人欣然应允,湖心亭四周种满了艳丽的月季和白牡丹。 燕嫔家世不显,在宫中毫无地位,平日里无人在意她。 燕嫔见温如玉身世还不如她,就因为巴结上了玥贵妃娘娘才有了今天的权势地位,连带着家人都得脸。 燕嫔想借这次机会攀上温如玉,从而能得到些好处。 她见温如玉一身正红,与湖边的月季正相配,于是摘了送与温如玉。 其他人见了自然不乐意,她们一方面看不上温如玉的身世,一面又妒忌她如今的权势。 可她们有自己的骄傲,不愿意自降身份去讨好,但也不能容忍别人讨好,她们不愿意做的,旁人也不能做。 邱疏影向来脾气不好,见燕嫔这般趋炎附势谄媚逢迎,自是看不惯。 便阴阳怪气了两句月季再美终究不及牡丹华贵之类的酸话。 两个就因为这个拌了几句嘴,原以为是小事却没想到越吵越激烈。 邱疏影仗着身份打了燕嫔,燕嫔在这么多人面前被下了脸面,哪里肯依,俩人就扭打在了一起。 温如玉上前阻拦,却不知怎的被邱疏影轻轻一推,就倒了,这一倒就摔进了水里。 恰巧被赶来的司徒将军给救了。 “照你这么说,你们并没有吃喝任何东西,那这毒从哪来的?” 林夕梦看了眼躺在床上的温如玉,“楚楚,可查出她中的什么毒?” “是幻影花粉,好在她吸入的不多,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楚璇玑收针脸色难看至极。 幻花粉是南溪国特有的,这毒药十有八九是胡克彦研制的。 “这种毒会让人体力衰竭,精神萎靡,渐渐体力枯竭而死,最可怕的是它无色无味极不易被人发现,起初只会以为是身体疲乏所致,等发现的时候大罗神仙也难救。 若不是温如玉落水后昏迷不醒,我也很难发现问题,那时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可这毒下在哪里的?我们没吃也没喝什么都没碰啊!”阚新月在心里又复盘了一下今日发生的事。 记忆突然闪回燕嫔摘的那朵花上。 “那朵月季有问题?一定是燕嫔干的,淼淼,你一定要惩治了燕嫔给如玉出气。” “好歹毒的心思!”林夕梦面色铁青,身上一阵寒意袭来。 今日这场宴会原本应该是冲着她来的,若是她真的去了,那现在出事的一定是她,即便不死只怕肚子里的孩子也保不住了。 她倒是逃过了一劫,只是没想到却害了温如玉。 “出气是肯定要的,只是这毒却未必是燕嫔下的。”楚璇玑眉头紧皱。 “为何这么说?明明是她将花递给如玉的。”阚新月不解。 “若是她做的,她一定不会这么堂而皇之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花献给如玉,她大可以找了机会悄悄下在如玉的身上,便会神不知鬼不觉,又何必将矛头引到自己身上。” 林夕梦越想心里越害怕,宫里这么多人,今日躲过了那明日呢?后日呢? “燕嫔随便摘了一朵月季如玉就中招了,这说明湖心亭周围的花都被下了毒,无论摘了哪一朵都是一样的结果,即便不摘,在那样的环境待久了,人也会中毒。 如此一来,即便之后有人发现中毒,也根本想不起来是在哪里种的毒。 这种无差别的杀人手法当真是恶毒至极,为了害她,这背后之人当真是下了血本,不惜拿自己和所有人的命做赌注。” “如此,那谁都有可能,这要如何找到这个幕后凶手?”阚新月皱眉苦思冥想,感觉所有人都有嫌疑。 “今日是谁最先提出去湖心亭的?”楚璇玑眉头一皱,转头看向阚新月,“御花园那么大,若是没有人故意引导你们,又怎么能保证你们一定会去湖心亭。” “是康昭仪,她提议去的湖心亭。”阚新月想起来了,第一个说要去湖心亭的是康馨。 “是与不是很快就会知晓!走去捉凶手!”林夕梦气冲冲转身出了琼华宫。 第144章 祁渊你若敢包庇她,我跟你没完。 湖心亭里众人跪在石板上,膝盖硌的生疼,就在快要挺不住的时候。 林夕梦带着人出现了。 “娘娘,我真的没有要害温美人,是邱疏影,是她推温美人下的水,不关我的事啊!” 见到林夕梦出现,燕嫔惊恐的眼泪哗哗流,模样狼狈又可怜。 她实在是冤枉,她讨好温如玉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害她。 可如今讨好不成,反倒成了凶手,让她怎么能不伤心,一个搞不好这是要掉脑袋的。 “娘娘,求您明察,嫔妾家世不显,即便温美人没了,也轮不到嫔妾得宠。 嫔妾万万不会用这万分之一的机会去赌这九成会失败的事,嫔妾只想在后宫里好好活着。” 她是想着能得皇上另眼相待,可她想过最多的办法就是接近玥贵妃和温美人,从未往害人上想。 经过这一遭,她只想活命,连那最后一点争宠的心思也不敢有了。 宫人搬来椅子,林夕梦远远的坐着,冷冷看向亭子里的众人,并不靠近湖心亭。 “娘娘,犯错的是她们,凭什么我们也要跟着一起被罚!对我们这些没犯错的人实在太不公平了。”康馨心急如焚。 这湖心亭里的花大多数都被下了药,若是时间久了,中毒太深可怎么办。 “凭她是贵妃,是这后宫之主,贵妃说什么就是什么,岂容你置喙。”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众人寻声望去。 只见祁渊一袭黑色绣龙纹朝服,大步朝这边走来。 高大挺拔的身姿带着帝王的威势,吓得众人低头不敢直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林夕梦刚要起身行礼,却被祁渊快一步按坐在椅子上,“不必行礼,朕刚下朝就听闻这里出了事,怎么样温如玉还好吗?” “不好,中毒!”林夕梦还没消气惜字如金,一个字都不想和他多说。 “别担心,有楚璇玑在相信不会有事的,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祁渊对她冷淡的态度毫不在意,反倒担心她因为此事动了胎气伤到自己。 说话间宫人搬了椅子过来,祁渊皱眉不满。 福海立即心领神会,忙又将椅子挪得靠玥贵妃近了些。 祁渊看了一眼,这才满意的坐下。 林夕梦白了他一眼,身体歪向一边,“他没事,你放心吧!” 这个他指的是肚子里的孩子。 “朕没问他,朕问的是你有没有事?”祁渊大手一揽,扶着她的后腰,将人半搂在怀里。 “别动,她们都看着呢!别让她们看咱们笑话好吗?” 林夕梦抬头这才发现无数双眼睛正盯着他们,林夕梦这才放弃挣扎。 都怪他差点忘了正事。 林夕梦抬眸再次看向康馨,“旁人冤不冤本妃不知道,但康昭仪无不无辜自己心里应该有数才是。 为了区区几朵花差点闹出人命,今日你们该庆幸,庆幸温美人只是呛了几口水,否则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都逃不掉责罚。 好好的花不赏那留住也无用,就罚你们亲手将这些花全部摘了,没有了自然今后就不用再惦记。 拔完这些花,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这么多要拔到什么时候啊!”人群中传来小说议论的声音。 没犯错问心无愧的自然不服,她们明明什么都没做,好好的赏花宴,竟然要被罚干体力活。 林夕梦悄悄观察着众人的反应,大多数人只是心生抱怨说两句。 听见让她们摘花并没有害怕惊慌,这说明她们并不在花中有毒的事。 只有康馨在听见罚她们去摘花的时候,双眸明显闪过一丝慌乱,脸色瞬间都变的苍白了。 虽然她努力保持镇定,可还是逃不过林夕梦的眼睛。 “康昭仪怎么了,是对玥贵妃的处置有何不满吗?”祁渊锐利的双眸看向康馨。 康馨本就因为林夕梦的话吓了个半死,又见祁渊如冰刃一般的眼神,整个人如坠冰窖,浑身忍不住颤抖起来。 “嫔,嫔妾不敢!” “既如此,那就由你先来,去摘了那片花!”祁渊双眸微眯,看向湖边开得正艳的花。 他虽不知淼淼为何一定要将湖边的花拔掉,看她神色冷凝,再想起她说的温如玉中毒一事。 再见康馨惊慌失措的反应,就知道这花一定有问题,温如玉中毒一事十有八九是她所为。 “不,皇上嫔妾不能,嫔妾身体不适,还请皇上开恩。”康馨吓得连连摇头,身体也跟着摇摇欲坠。 原本这件事可以做的天衣无缝,只要林夕梦来御花园待上一上午,便可神不知鬼不觉的中毒。 届时即便毒不死大人,毒死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好,就算过后皇上要追究,也一定不会有人猜到是花出的问题。 这计划堪称完美,可她没想到林夕梦会不来。 为了引林夕梦来,她故意悄悄拿话刺激邱疏影,想让她找温如玉的麻烦,再找人引林夕梦过来解围。 岂料中途杀出个燕嫔,她竟然拿着花送献殷勤,温如玉凑近了花闻,药效太猛直接就给她毒晕了。 “是吗?我来给康昭仪把把脉,有没有问题我一看便知。”楚璇玑气的咬牙切齿。 这个女人实在太歹毒,居然用这么厉害的毒害人,在场的人都免不了吸入毒药,简直丧心病狂。 “不,不用,嫔妾并无大碍只需静养便可。”康馨跪着连连后退。 楚璇玑却不打算放过她,迅速从湖边摘了一朵花丢给她,“这么美的花,康昭仪为何如此抗拒。” 花丢给康馨的一瞬间就被她躲开了,“我,我花粉过敏,还请娘娘饶了嫔妾吧!” “好一个花粉过敏,你这过敏之症倒是得的正是时候。” 林夕梦冷笑一声,“来人,给本妃把花全摘下来塞进她嘴里。” “不,求娘娘嫔妾是冤枉的,嫔妾没有害人,您不能这么对嫔妾。”康馨吓的花容失色,哭的声嘶力竭。 “慢着!”祁渊忽然出声制止,所有人都诧异的看向他。 康馨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双眸圆睁期盼的看向祁渊,“皇上,您是信嫔妾的对吗?” 林夕梦诧异的转头,怒不可遏的看向祁渊,“祁渊你若敢包庇她,我跟你没完。” “说什么呢!朕是看起风了!”祁渊站起身,小心翼翼扶着林夕梦起身,“万一花粉飘过来伤了你可如何是好,这里交给他们处理便可,朕扶你回宫休息可好?” 祁渊稍稍弯腰,小声道:“何况待会儿肯定免不了一些大喊大叫的血腥场面,万一再吓着他。” 果然她们刚转身,身后传来康馨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林夕梦小心扶着肚子,其实明知他根本不会听见,却还是忍不住加快脚步离开。 第145章 说说你和司徒将军的事吧! “淼淼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祁渊一路追着林夕梦进了碧落宫。 这次说什么他都不走了,他已经一连几天夜不能寐了,没有她在身边总感觉空落落的。 祁渊打定主意上前一把抱住林夕梦,头抵在她消瘦的肩膀上。 一脸疲惫语带撒娇道:“近几日朝堂上,宸王的党羽一再咄咄逼人,逼着朕一定要捉拿凶手,替宸王讨回公道。 一面谏言朕交出兵权,美其名曰为保边境安全、震慑南溪国,实则就是想要起兵谋反,这一桩桩一件件扰的朕不得安枕,只有在你这里朕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宁,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好不好?” 林夕梦轻轻推开他,看着他眼睑下淡淡的乌青,和一脸的憔悴疲惫。 前朝的事她多少听说了些,心不由的软了几分,不管出于私心还是正义,她都不希望看见祁川泽那样的人当皇帝。 前朝的事已经够他忙的了,至于他们之间的事暂且放一边。 “这次就原谅你,若再敢有所隐瞒,我绝不会原谅你,先给你记着账等来日一切尘埃落定,咱们再慢慢算。” 林夕梦指着他的胸口,心里虽然还有些不舒服,可只要他有心弥补便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好,你想怎么算都行,最好算一辈子才好!” 祁渊欣喜若狂将人揽进怀里,心里可算松了一口气。 “谁要和你一辈子,再敢惹我,我就带着你的崽改嫁,让他管别人叫爹你信不信?”林夕梦抬手不解气的捶了一下他的后背。 祁渊浑身一僵,心里一股阴郁之气猛的窜起,他脑海里不受控制的闪现一个男子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揽着她腰的画面。 他的心口一阵窒息险些喘不过来气,声音暗哑低沉道:“我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霸道! 阳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打在紧紧相拥的两人身上,房间内暧昧粗重的喘息声渐重。 阳光将两人的身影拉的老长,两个拥抱的身影越靠越近,唇齿相接的一瞬。 林夕梦止不住的身体颤抖了一瞬,一阵酥麻的感觉传遍全身,大概是许久没有亲近,她竟然心跳的好快。 “不…呜…”不行啊,还没过三个月。 “乖,我不进去!”祁渊声音隐隐有些颤抖,一把将人抱起朝着内室走去。 林夕梦脸爆红,身体一阵燥热袭来,房间里虽放着冰鉴,却压抑不住这股燥热之气。 “你究竟要干嘛,太医说了不行!”林夕梦躺在床上,杏眸因为动情染上一汪春水。 荡漾的祁渊整个人都酥了,双眸灼热的看着她,“放心,我会很小心的。” 话落,帐帘放下,将一室的春色遮掩,床上不时传来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随着一阵急促声音过后,房间里终于安静了,只余情事过后的微喘声。 “还好吗?”一道暗哑磁性的声音传来。 “别理我!”林夕梦面上潮红未退,伸手拿出绣帕。 祁渊快一步从她手中拿过绣帕,捉住她柔弱无骨的小手细细的擦拭。 想起刚刚被她这双白皙柔嫩的小手握住的时的酥麻之感,祁渊的双眸不由又暗了几分。 林夕梦被他手心里的温度烫的收回了手,害怕他又要乱来,忙出声打破一室旖旎。 “我是断不会轻饶了康馨的?朝堂上只怕又要不太平,你做好心里准备。” 想到还在昏迷的温如玉,这事她绝不能就这么轻易算了。 “放心朕自会应对,她下毒害人在先人证物证俱在,对外只宣称她下毒不成,反害了自己,中毒太深不治身亡便是。” 祁渊紧紧握在掌心轻轻捏了一下,双眸闪过一丝暗芒。 “不仅如此,为了以防她们再有不轨之心,从今日起我会派人将她们幽禁宫中,不得传召不许踏出宫门半步。 从今往后你无需再费劲心思绞尽脑汁躲着她们。” “也好,眼不见心不烦,只是朝堂上那些老臣只怕又要喋喋不休了。”林夕梦摸着光滑平坦的肚皮,这个时候宁愿难受别人,也不能自己冒险。 今日的事就是给她的警醒,再小心的防守也抵不过时刻被人惦记,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何况在这多事之秋,还是小心为上。 “无事,他们顶多多写几封折子骂我罢了,于我而言无关痛痒,何况非常时期自然要采取非常手段。 她们今日这般行事,只怕是你有孕的消息泄露,才逼得她们不得不除掉你。 我不能让你在自己家里还成日里提心吊胆的,放心吧!朕自有朕的道理。” 祁渊双眸幽深,既然他们打定了主意要造反,他不介意再送他们一条色令智昏的罪名。 因着宫外的传闻,祁渊下令不准任何人私自进出后宫,因此后宫发生的事也无法外传。 林夕梦总算过了几天清净日子,温如玉的身体也恢复很快,不出两日就能下地活动自如。 这若是换了她,还不知道要昏睡到什么时候。 “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放心吧,我已经完全好了!”温如玉笑笑,转而看向楚璇玑,感谢之情溢于言表。 “这还要多谢楚楚,否则我这条命就这么稀里糊涂没了!” “救死扶伤本就是大夫的职责,何况咱们还是朋友,你这几日天天将谢挂在嘴边,听的我都烦了!”楚璇玑无所谓的摆了摆手。 “那日若不是司徒将军及时跳下湖救你,只怕没被毒死也要被淹死了!” 阚新月想起那日司徒皓一脸紧张,奋不顾身跳下水的模样,心里忍不住有些羡慕。 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也可以遇到一个愿意为她奋不顾身的人。 “是,我已经让萋萋去谢过了!”温如玉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声。 林夕梦一言不发的坐在一边静静的观察她,发现她一提起司徒皓,双眸里明显多了几分柔情,耳朵也跟着红了。 他们俩是什么时候的事,她竟然不知道! “对了,楚楚你不是想在宫中种些草药吗?湖心亭的那些花都不能要了,那块地就给你,看你想种些什么?” “你是说真的?”楚璇玑激动的站起身,双眸放着狼光看向林夕梦。 “自然是真!反正种花也是种,到了季节也就败了,没什么用,倒不如种些有用的。”林夕梦连连点头。 “新月,走!”楚璇玑兴奋的拉着阚新月就往外走,“陪我出宫买种子去。” 这急性子简直了,温如玉摇头笑笑。 “好了人都走了,说说你和司徒将军的事吧!”林夕梦好整以暇的看向温如玉。 温如玉闻言一脸错愕的看向林夕梦,双眸圆睁,“我和司徒将军能有什么事?” “还想瞒我?”林夕梦故意吓唬她,“你落水那日,司徒将军惊慌失措的模样我可看的真真的。 我可从来没见过如此紧张过谁,还说你们没什么?你知不知道你们这样可是死罪。” 第146章 这事祁渊必须负全责 “和他无关,是我,是我的问题!”温如玉紧张的手心出了汗,双手死死捏紧绣帕。 宫妃与侍卫有情,那是死罪,虽然只是她的一厢情愿,只怕司徒皓还是会被她牵连。 他是皇上最信任的人,若是这件事传进皇上的耳朵里,只怕皇上对他的恩宠与信任将荡然无存。 “是我一厢情愿喜欢他的,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当初进宫前也是我主动找他表明的心意,可他一口回绝了我,我说的都是真的。” “你是说他拒绝了你?”林夕梦一脸疑惑,仔细想想也合情合理。 司徒皓那样一个重承诺的人,当时明知自己还有一个未婚妻,是不可能轻易答应如玉的。 原本她还以为如玉是单相思,还劝她看开些来着。 可那天如玉落水,看司徒皓那紧张的模样,绝对的真情实感。 “是,他说他有未婚妻,必须要遵守承诺,我和他说清楚了,我已入宫,我们是没可能的了,从今往后我也会尽量的避开他。”温如玉低眉垂头,语气里透着淡淡的哀伤。 “我们绝不会做有违伦理纲常之事,这件事你能不能就当不知道替我保密。” “不能!”林夕梦面无表情连连摇头,从前是她误会了,既然他们是两情相悦的,那这事她就不能不管。 “拆散这么好的姻缘会遭天谴的吧!” 这件事说来说去都怪祁渊那家伙,没事非要将如玉的名字加进选秀名单。 这事祁渊必须负全责。 还有这个司徒皓,一个承诺能比自己的幸福更重要吗?不过还好一切都还来得及,皇上纳她们进宫不过是一个幌子。 待事情结束,还她们自由身,嫁娶自由。 “放心,只要你们彼此有情,皇上会成全你们的!” “怎么会?入宫的妃嫔怎可再出宫另嫁他人,这不合宫规!”温如玉诧异的看向林夕梦,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又隐隐透着一丝期待。 “实话告诉你吧!皇上招她们进宫,不过是为了更好更快的铲除异己,但凡老老实实不惹事的,待事成之后自会放出宫去。” 林夕梦压低声音说道。 “可是,即便将来能出宫,毕竟曾经是皇上的女人,即便司徒将军不介意我也不能……,我不想他因为此事平白遭人非议。” 温如玉双眸里的光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一脸落寞。 司徒皓那样风光霁月的人物,不能因为她而成为旁人茶余饭后的笑柄,供人取乐的谈资。 “别可是了,嘴是长别人身上的,日子是自己的,管他们说什么,只要你们过的幸福就好。 你可别犹豫了,如此千载难逢的好姻缘,错过可就没有了。” 林夕梦,小说里男女主总是会因为这样那样的理由和顾虑、打着为对方好的名义,却做着彼此伤害磋磨事。 与其这样相互折磨,最后还要在一起,那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在一起,非要磨磨唧唧磨磨蹭蹭的呢! 别人她不管,她的朋友必须有情人终成眷属,happy ending 大结局。 “你若害羞我现在就去帮你探一探他的口风,放心必不叫你为难,所有你难以启齿羞于表达的问题,我替你去问,至于皇上那边你就更不用担心了,包在我身上。” “也不一定非要现在,这未免太急了些。”温如玉双颊羞的通红。 “哪里急了,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司徒将军武功高强、一表人才、玉树临风、文韬武略,最关键的是他这样优秀的男子,身边竟然没有乱七八糟的莺莺燕燕,仅凭这一点就堪称完美。 这样好的夫君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出手晚了,万一被人抢走看你怎么办?” 真是皇帝不急死太监,林夕梦生怕她还犹豫不决,将司徒皓好一通夸。 温如玉低眉浅笑,没有再反驳,这一番话实在是说进她心坎里去了。 是啊!像司徒皓这样优秀的男子,若是错过了,应该会遗憾一辈子的吧! “放心吧!这事包在我身上!”林夕梦喜滋滋出了琼华宫。 这会儿司徒皓八成在御书房里与祁渊要事,她这就去御书房找他,将事情说清楚。 说曹操曹操到,林夕梦刚走到御花园,就看见司徒皓带着侍卫四处巡逻。 恰好湖边柳树下有一片阴凉处。 “司徒将军借一步说话!”林夕梦看向司徒皓身后的侍卫。 “你们去那边巡视!”司徒皓心领神会,忙将侍卫打发走。 环儿和风雨云霜也自觉的退守到一边。 “不知娘娘找微臣所为何事?”司徒皓抬手作揖。 “我想问你,你对如玉究竟是什么心思?”林夕梦也不和他绕弯子,开门见山的问。 “娘娘此话何意?”司徒皓一惊,眉头不由皱起。 温姑娘如今是皇上的女人,若是让旁人知晓他觊觎她,岂不是害了她。 直到此刻他才如梦初醒,他的情难自控险些害了她。 “放心不会有人知道,环儿她们在远处守着,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林夕梦知道他心存顾虑,忙说道:“那日见你如此紧张如玉,我便猜到你对她有情,你不用否认,我看的出来。” “是,我爱慕温美人,可这事跟她无关,她并不知道,都是我的错,我今后一定会小心隐藏自己的心意,绝不叫旁人知晓。” “你们果然是天生的一对啊!”林夕梦见他急于否认,一心护如玉的模样,和刚刚如玉的反应如出一辙。 “娘娘何意?”司徒皓拿不准她今日问这番话是出于朋友之义好心提醒,还是站在后宫之主的立场上来警告他的。 “就在刚刚如玉说了与你一样的话,她心中有你,却不愿叫你为难,我这个做姐妹的自然见不得她难过,想要帮她。 只是不知道司徒将军是否有这个勇气面对流言蜚语,愿意一身呵护她,对她不离不弃。” 林夕梦看着他深邃的双眸,郑重其事问道。 “我愿意,我自是愿意的,只是我们如今还有机会吗?” “事在人为?”林夕梦一脸严肃的看向司徒皓,“你可想好了,她名义上是皇上的女人,你们若想长相厮守,必然会面临……” “我从不在意旁人的看法,只要能与她在一起,别的我都不在乎。” 司徒皓激动的不等她说完,忙掏出玉坠,郑重的交给林夕梦,“这是我母亲的遗物,是要给未来儿媳的,她看了这个自然会明白我的决心。” “好,我这就将这个送给她!她看了一定会开心。”林夕梦接过玉坠,简直比自己表白成功还要开心。 第147章 你该不会以为我和他有私情吧 林夕梦拿着定情信物兴冲冲的离开了,却没发现有人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祁渊远远看着两人站在湖边树荫下,不知她说了什么,司徒皓一脸激动喜悦的神情。 他与司徒皓相处两年多,从未见过他像今日这般开心,紧接着司徒皓将一个吊坠送给了淼淼。 淼淼更是一脸开心的收了,她居然就这么收了,她怎么敢收别的男人的贴身之物。 那个玉坠他见过,是司徒皓这段时间一直贴身佩戴的,他听司徒皓提起过,这是他母亲的遗物,是要送给他未来的心上人的。 那他为什么要将这么珍贵的玉坠送给淼淼,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怪他看走了眼,竟没有发现他对淼淼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想起淼淼说的要带着他的孩子改嫁他人。 当时他还以为是淼淼的气话,如今看来这一切都是真的了。 难怪一向重诺的司徒皓,突然反悔不肯迎娶未婚妻阚新月,原来是心里早就有了别人了。 还是他的女人! 祁渊双手捏紧,浑身散发着阴郁之气,一个是他最爱的女人,一个是他最信任的兄弟,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对他。 为什么要让他再一次体会这种被背叛的滋味,为什么都要这样对他。 站在一旁的福海悄悄瞄了一眼满脸寒霜的祁渊,浑身止不住的哆嗦了一下。 “也许,也许并不是看到的这样,娘娘和司徒将军平日里并无交集,不过是碰见多说了几句话罢了!” “既然只是说几句话,你为何要解释?”祁渊沉着脸一股山雨欲来的气势。 司徒皓脸上的笑,像一根刺一样扎进祁渊的心里,“让司徒皓来书房见朕!” “这……”福海忧心忡忡看了一眼司徒皓,忍不住摇头叹气。 这都是什么事啊! “司徒将军,皇上有急事召见!”小德子急匆匆走来,“将军快随奴才走吧!” “我这就去!”司徒皓脸上的笑收都收不住,也不问是何事就急匆匆的往御书房走去。 皇上并不喜欢温姑娘,若是他开口向皇上说明,相信皇上一定会成全他的。 就连梁昭仪那样的都可以被放出宫去,何况是温姑娘。 她和贵妃娘娘是朋友,就算是看在娘娘的面子上,皇也会同意的吧!。 司徒皓揣测着可能发生的事,就这么兴高采烈的进了御书房。 “皇上,您找微臣有何吩咐?” 祁渊端坐在龙椅上,冷冷盯着他并不出声,双眸中黑沉犹如深渊。 未免冤枉了他,祁渊忍耐着性子,想再给他一次主动承认错误的机会。 “你有什么话要对朕说嘛?” 司徒皓诧异抬头看向祁渊,不是他有事唤他来的吗?怎么反倒来问他? 难不成他已经知晓了他和温如玉的事,只等着他主动开口。 司徒皓只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之中,完全没有察觉到祁渊的异常。 “是,微臣确有一事相求,还请皇上成全。” 祁渊嘴角冷冷勾起,他倒要看看他要说什么? “哦!说来听听!” “臣心悦一人,想要求皇上成全!”司徒皓并不敢直说温如玉的名字。 他心里多少有些担心,万一皇上不答应,温如玉的名声性命也可保住。 “你竟然敢当着朕的面要朕成全你!你怎么敢?”祁渊怒不可遏,猛的站起身,走到司徒皓身边,抓着他的衣襟,双眸猩红一片。 “朕待你不薄,你竟敢觊觎朕的女人,你罪该万死!” “皇上,臣有罪!可臣与她从未逾矩,是臣心悦她与她无关,何况您对梁婷都能那般宽容,为何……” 司徒皓心中有愧,被祁渊揪着衣襟,他不敢有一丝反抗。 他不明白皇上不是不喜欢温如玉的吗?为何却不愿成全他们,还这般激动恨不能杀了他一般。 “别的都可以,唯独她不行,你听明白了吗?你明知她是朕最重要的人,你怎么可以向朕开提出这样的要求,怎么可以?” 祁渊目眦欲裂,恨不能一剑杀了他,他当他是兄弟,他却觊觎他的女人。 终究是他错信了他! “最重要的人?”司徒皓终于抓住了问题的关键,诧异又茫然的看向祁渊,“皇上最看重的不是玥贵妃娘娘吗?” “你明明知道,却还要让朕成全,你……”祁渊抡起拳头,就要揍他。 “你干什么?”林夕梦接到小顺子的报信匆匆赶来。 推开门就看见司徒皓跪在地上,祁渊正揪着他的衣襟要打他。 福海小心翼翼朝里面看了一眼,摸了摸额头的汗,还好他及时叫小顺子叫来了贵妃娘娘,否则今日司徒将军只怕小命不保。 皇上看着司徒皓和玥贵妃在一起就气糊涂了,过去的经历让他在这种事上尤为敏感。 可他觉得这事一定另有隐情,贵妃娘娘平日里连碧落宫的门都不怎么出。 和司徒将军统共也没见过几面,一定不是他们看到的那样。 这事只有娘娘来了大家当面锣对面鼓的把话说清楚才行。 林夕梦和温如玉匆匆走进大殿,殿门关上,福海这才大大的松了口气。 “你干嘛?好端端的干嘛打人?”林夕梦皱眉不解,这两人平日里形影不离的,比和她待一块的时间都多。 好的跟亲兄弟似的,这会儿这是怎么了,难不成为了温如玉的事? 可也不至于啊!他又不喜欢温如玉,为什么这么激动? “你心疼他?”祁渊的拳头终究没有落下去,他阴沉的双眸死死盯住林夕梦。 心口处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她居然这么在意他? “这话说的!”林夕梦被问的莫名其妙,“我心疼什么?只要你不心疼就好!” 她心疼什么?打的又不是她。 不过究竟是为啥闹到要打人的地步? “皇上恕罪,是嫔妾的错,与司徒将军无关,一切都是嫔妾的一厢情愿,还请您饶了司徒将军吧!” 温如玉见祁渊为了她的事生了大气,险些对司徒将军动手,心里愧疚难当,忙跪下求情。 “你是说?”祁渊神情恍惚的松了手,双眸在两人间来回游移,狠狠的松了一口气,随即蹲在地上大笑。 原来他喜欢的不是淼淼,而是温如玉! 还好,太好了!他差点以为,他要在今天同一时间再一次失去兄弟和爱人。 还好这一次他没有输!太好了! “你干嘛?”这个人怕不是疯了吧?一会儿要恨不能要吃人,一会儿又不吃了。 林夕梦无语的走到他身边,将人扶了起来。 “还好不是你!”祁渊顺势将人搂进怀里不停呢喃。 林夕梦不知道的是,在祁渊内心谱写的大戏里,就在刚刚一炷香的时间里,他又一次经历了失而复得的心路历程。 “无事,是朕的错,你们先起来说话吧!”祁渊平复了下心绪,双手死死攥紧林夕梦的手,将她拉近身边。 “我差点以为……” “你该不会以为我和他有私情吧!”林夕梦白了他一眼。 “你以为我和你的白月光一样?见一个爱一个啊?是她背叛了你,别动不动把我和她联想在一起行不行?” 第148章 似曾相识人归来 “是朕的错,朕不该不问清楚就冤枉你们。”祁渊握着她的手轻捏了捏。 怪他太心急了,看他俩站在一起说笑就失了理智,却没想到原来是误会一场,那个玉坠也是要送给温如玉的。 “你们俩是什么时候的事?”祁渊目光淡淡扫了一眼二人,最后定格在司徒皓身上,“你为何不早说?” “都是臣的错,臣一时糊涂辜负了温姑娘,臣不想再错过她,还请皇上成全我们!” 司徒皓再次跪下恳求,他已经错过一次,不想再错下去。 “求皇上成全!”温如玉看向司徒皓坚挺的脊背,没有一丝退缩,他就像一座山一样挡在她的前面,让她感到无比安心。 “你怎么说?”现在误会解开了,他应该没有拒绝的理由了吧! 林夕梦动了动被握着的手示意他同不同意给句话。 “等接待使臣的事结束,朕亲自下旨为你们赐婚!就以玥贵妃义妹的身份从皇宫出嫁如何?” 祁渊并不知道他们之间彼此有情,否则也不会让温如玉入宫,害她陷入如今尴尬的境地。 作为补偿他要给他们办一场隆重的婚礼,让温如玉风风光光的出嫁。 “谢皇上恩典,谢贵妃娘娘成全!”两人欣喜若狂,忙磕头谢恩。 “快起来吧!皇上答应了,你们只管安心准备大婚的事。” 林夕梦笑盈盈看向温如玉,有情人终成眷属真好。 “距离南溪国使臣来京,还有半个月的时间,给你们半年时间准备婚礼,争取让在年前完婚如何?” “谢贵妃娘娘!”司徒皓激动的看向温如玉,只见她害羞的低着头,白皙的脸染上一层醉人的胭脂红,嘴角挂着迷人的笑。 看得司徒皓心神荡漾,心口怦怦跳的厉害。 希望时间过得再快一些,这样他们就可以早些在一起。 天色越来越晚,眼见着宫门就要落锁,却不见阚新月和楚璇玑回宫。 林夕梦不放心,命人去宫外找找,毕竟外面都是祁川泽的人,还有一个死变态胡克彦。 另一边,西城门外,看着关闭的宫门。 阚新月一脸懊恼,“都怪你非要说什么城外山上的草药好,这下好了,咱们可怎么回去?” 阚新月背上背着背篓,站在城门前犯愁。 “哎呀!谁知道这城门关的这么早!”楚璇玑一脸无奈的看了看背篓里的药草,好在她要的药材都找到了。 “算了,还是尽快找落脚的地方吧!”阚新月看了看天色,若再不找地方住下来,只怕要露宿野外了。 “我刚刚在山上的时候看见,那边有个村庄,若不然咱们过去借宿一晚,明日一早再回去吧!” 楚璇玑不慌不忙指着不远处的村庄,从前逃难的时候就是荒山野岭也住过,倒是没什么可怕的。 两人朝着村庄的方向走去,天色完全黑了下来,路边的丛林里不时传来兽鸣鸟叫。 两人不知道的事,就在她们走后没多久原本紧闭的城门豁然打开。 谢怀安带着一队人马疾驰而过。 两人摸黑来到村子门口,一阵阵急促的犬吠声将村民们都吸引了出来。 “你们是干什么的?”一个年近四十的男子提着一盏灯笼,警惕的看向两人。 楚璇玑嘴角含笑,双眸却不着痕迹的悄悄打量面前的人。 发现他们年纪都不大,一身衣衫虽是粗布麻衣,身上鞋上却很干净,看着不像是普通的庄稼汉。 细细数来竟然有二十多个,意识到这里不简单。 楚璇玑忙开口道:“大叔您别紧张,我们不是坏人,我和妹妹上山采药贴补家用,一不小心忘了时辰,天色太暗走错了方向,就走到了你们这。 还望大叔给指个路,我们这就离开!” 原本还想着借宿一晚,这下看来还是赶紧离开保住小命要紧,早知道还不如露宿荒山野岭。 男子悄悄打量俩人,见她们身后的确背着药篓,又是两个姑娘家,便放下了戒备。 一改刚刚凶神恶煞的嘴脸,笑得一脸和善,“原来如此,姑娘莫怪,我们这村庄小,平常没有外人来,刚刚狗叫的厉害,我们还以为是山上的猛兽下山,吓了我们一跳。 既然是迷路,这好办,你们沿着前面那条路一直往前走就是了!” “多谢大叔!”阚新月也发觉出不对,死死抓着楚璇玑的胳膊,点头就要拉着人离开。 “多谢,各位打扰了!”楚璇玑倒退着往村外走。 可还没走出两步,就被叫住了! “等一下!”男子声音一出,身后的壮汉立刻围了上来。 说时迟那时快,楚璇玑从兜里掏出一把药撒向众人。 “跑!”趁他们躲闪的间隙,忙拉着阚新月往村外跑。 刚跑到村口,只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远远看见有火光,阚新月边跑边大喊:“救命!” “楚楚、阚姑娘!”谢怀安听见他们的声音,忙策马迎了过去。 “是你,太好了!”楚璇玑看见来的人竟然是谢怀安,开心的差点哭出来。 “怎么了?”谢怀安翻身下马,看着她们惊慌失措的模样忙问道。 “那边有人在追我们,那个村肯定有猫腻!”楚璇玑跑的气喘吁吁,差点肺都要喘出来了。 “走去看看!”谢怀安扶着楚楚上了马!阚新月也上了另一匹马。 “他们要逃跑!”楚楚看着那帮人正鬼鬼祟祟的离开村里。 “就是他们!” “前面的人站住!”月色昏暗,前面一群人急匆匆往村外跑。 人群中一个瘦小的身影尤为引人注意,那背影看着似曾相识。 谢怀安一怔,不由勒住缰绳,怔怔的盯住那道熟悉的身影出了神。 “你怎么了?”楚璇玑不解的回头看他,却见他像是失了魂一样,傻盯着那群人离开的方向。 顺着他的视线,隐约看见一名女子,那身影看着甚是眼熟。 楚璇玑觉得事情不简单,忙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缰绳,朝着那群人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发什么呆!还不快追!” 事发突然,他们毫无准备,匆忙之间没有准备马,双腿自然跑不过四条的,何况他们还带着一个弱女子。 很快就被谢怀安他们给围住了。 第149章 恰好多出了个林夕梦 “你究竟是谁?”楚璇玑在看清女子容貌瞬间,双眸骤冷,一脸戒备又无语的质问道。 究竟还有多少个林夕梦啊!当初选秀的时候,她也听说了有人假冒林夕梦的事,不过被皇上一眼识破直接给杀了。 后来听淼淼说,在那之前就有人冒充过一次,都一一被皇上识破了。 这个宸王有完没完,同一个伎俩究竟要耍多少次? 不过不得不说,他找人的本事倒是越来越厉害了,这一个几乎堪称完美。 她差点就以为是淼淼在跟她开玩笑。 “这,她是,是易容还是……”阚新月扫了一眼站在人群中的女子,只一眼就惊的像是被人扼住下颚一般。 “见了鬼了!” 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明显没有楚璇玑淡定有经验。 眼前的女子,一双杏眸水漉漉,眼里满是惊慌失措,一双微蹙柳叶眉甚是惹人怜爱,白皙精致的鹅蛋脸美到无可挑剔。 和淼淼一模一样,不,面前的女子眉眼间一抹淡淡的愁容,杏眸微红一副将哭未哭眼泪汪汪的模样,更加惹人怜爱。 让她一个女子都忍不住升起保护欲,何况是男人! “说?你究竟是谁,为何要冒充玥贵妃娘娘。”楚璇玑稳了稳心神,再次开口质问。 想起最近街上流传的关于真假林夕梦的传闻,又见这帮人鬼鬼祟祟的样,肯定没憋什么好屁。 女子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拿那双湿漉漉的眸子看向她身后的谢怀安。 “小侯爷,许久未见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林夕梦啊!” 林夕梦双眸闪过一丝失落,语气里透着一丝委婉缠绵之意,“这位姑娘是你的妻子吗?真替你开心,当初拒绝了你,我心里一直耿耿于怀。 如今看来你过得很好,我也就放心了。” 谢怀安双眸直愣愣看着林夕梦,心跳仿佛在这一刻停止。 这熟悉的神情、熟悉的语调、还有这熟悉的身影,他这才如梦初醒回过神来。 原来玥贵妃说都是真的,她真的不是林夕梦,原来她们真的不一样。 一直以来是他认错了人,眼前之人才是他认识的那个林夕梦。 “你真的是林夕梦?”阚新月张着嘴,下巴就没合上过。 城中正是谣言四起的时候,这个时候偏偏真正的林夕梦出现,这些人究竟要干什么? “你这些时日都去了哪里?既然离开了又为什要回来?你不该回来的!” 远离争斗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卷进旋涡之中。 她就那么想要那个位置? “我不想的,我也不想,是他们是他们逼我的,小侯爷求你看在过去相识一场的份上救救我……救救我吧!” 林夕梦泪眼汪汪的看向谢怀安,眼中满是惊慌和期盼。 楚璇玑冰冷的双眸猛的睁大,只那一句救救我,让她猛的想起,她初入京城时,曾经在悬崖下救过一女子。 当初那女子满脸满身是伤奄奄一息,她掉挂在悬崖下的树枝上,她刚好路过将她救了下来。 她发现此女身上中了胡克彦的嗜髓蛊,担心她和胡克彦有什么关联,于是治好她以后,便将她托付给山中的一户猎户家,便匆匆离开了。 却原来救的是真正林夕梦,早知道是这样,当初就不该救她,让她自生自灭得了。 这下好了,她出现了那淼淼怎么办? “我一个弱女子无依无靠,除了这里还能去哪!我一直躲在深山里,可还是被他们找到了我能有什么办法?” 林夕梦哭的泪眼婆娑,肩膀也跟着一颤一颤,看的人不由心软。 “同她废什么话?她不能回京,这个冒牌货八成又是宸王的把戏,这里都是宸王的人,快杀了他们。” 楚璇玑双眸闪过一丝不耐,朝着众人下令。 无论如何这个林夕梦不能回京。 然而侍卫却站着不动,双眸看向谢怀安。 “护送林姑娘离开!”为首之人见势不妙,提刀就冲了出去。 一时间原本寂静的山路上,喊杀声不断。 两名壮汉拖着林夕梦就要逃,谢怀安忙飞身追了上去,一剑刺向对方的胸口。 “啊!”林夕梦吓的大叫一声,“小侯爷救我!” 谢怀安一个分神,被另一名壮汉提剑刺了过来。 谢怀安见状一个飞身旋转,可为时已晚,肩膀还是被刺了一剑。 “放我们走,否则我立刻杀了你!”趁着谢怀安受伤的空档,另一名壮汉忙劫持林夕梦不断后退。 “小侯爷救救我!”林夕梦脸色惨白泪流满面。 “你怎么样?”楚璇玑见谢怀安受伤,忙上前查看! “不要伤害她,我放你们走便是。”谢怀安一脸紧张的看向林夕梦,看着架在她脖子上的刀双手紧握。 眼睁睁看着那帮人带着林夕梦逃走。 “ 你说什么?你就这样放他们离开?” 楚璇玑不可置信的看向谢怀安。 他是故意的,他明明可以杀了他们,却不动手,她就是舍不得林夕梦死。 “你快下令追啊!” 眼见着他们就这样轻而易举的逃走,楚璇玑气的直咬牙。 “她才是真的林夕梦啊!”谢怀安仿佛被人摄了魂一般,呆呆的看着林夕梦逃走的方向。 “那又怎样?我认识的人只有淼淼?你知不知道她不死,死的就有可能是淼淼,你今日放走了她,有想过淼淼会面临什么样的处境吗?” 楚璇玑目眦欲裂,抬手抓住他胸前的衣襟,好想扇他几耳光将他打醒。 “淼淼白认了你这个朋友!你去救你的林夕梦去吧!” 楚璇玑一把将谢怀安推出老远,拉着阚新月骑马绝尘而去。 “唉!我们不和他们一起回城了?”阚新月看了眼被她们甩在身后的人。 “不想理他,看他那痴迷的样,我看着就烦!”楚璇玑胸口憋着一口气,喉间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 刚刚谢怀安看林夕梦的眼神,是那么的眷恋温柔,他从前是这样看淼淼的,如今又是这样看林夕梦的。 他的温柔遣倦永远只为林夕梦,甚至为了林夕梦连淼淼的安危都不顾了。 这下好了,皇上有了淼淼,真正的林夕梦回来了,恰好多出了个林夕梦,他的醉酒之言竟一语成谶。 这下他应该心满意足,此刻大概正开心的忘乎所以了,追着林夕梦去了吧! 谢怀安看着气冲冲离开的楚璇玑,这才回过神。 糟糕,他是奉玥贵妃的命,出来寻人的,万一她出了事,该怎么向玥贵妃交代。 谢怀安立即翻身上马追了上去,将被抓走的林夕梦抛在了脑后。 第150章 小侯爷看了她眼睛都直了 天色已晚,俩人虽有腰牌,但也不足以让她们自由出入城门。 俩人被拦在城门外,直到身后传来马蹄声,阚新月回头看去,正是谢怀安追了上来。 “不追你的小青梅了?”楚璇玑不用回头也知道是他们。 “贵妃娘娘有令,务必找到你们确保你们的安全。”谢怀安脑子里正在经历着一场头脑风暴,完全没察觉到楚璇玑语气里的冷淡疏离。 刚刚见到的是真的林夕梦,那皇宫里的林夕梦就是假冒的,皇上是否知晓玥贵妃的真实身份? 万一不知,那等真的林夕梦出现的时候,玥贵妃该怎么办? 想到不久前皇上下旨一旦发现假冒玥贵妃之人杀无赦,但现在的问题是刚刚逃走的肯定是真的林夕梦。 那皇上会不会一怒之下杀了玥贵妃,玥贵妃不是坏人,若是就这样被杀了实在太无辜了。 无论皇上认定哪一个另一个都会死,但若是林夕梦不再出现,就这么将错就错下去,就什么事都没事,谁也不用死。 他一定要在林夕梦再次出现之前找到她,劝她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这样谁都不用死,如此对大家都好。 就在谢怀安苦思冥想对策之际,只听楚璇玑嘲讽一笑,“果然,若不是玥贵妃有令你也不会来找我们的对吧? 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这么听玥贵妃的话,那现在又多出来一个,新欢旧爱还长得一模一样,你究竟爱谁更多一些呢?” “你在胡说什么?”谢怀安立刻喝止她,无论是玥贵妃还是林夕梦如今都不是他能肖想的。 这种话若是传到皇上耳朵里,只会给玥贵妃带来不必要的困扰。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只是奉命护送你们回去,你莫要胡说!这是我的职责明白吗?” “是,听贵妃的话是职责,那放走林夕梦呢?看来你是更爱刚刚那个女人了?” 楚璇玑气的咬牙切齿,脑海中不断浮现他刚刚看林夕梦的眼神,还有他故意放走林夕梦这件事。 每想一下,她的心就忍不住抽痛,原来不被爱是这样的感受,会控制不住的发脾气、妒忌、伤心、实在太难受了。 见守城侍卫已经将城门打开,楚璇玑不再多看他一眼策马往城内走。 “你俩这是干嘛?不能好好说话吗?”阚新月回头看了一眼亦步亦趋跟着的谢怀安。 “你喜欢他?” “喜欢有什么用,人家心里压根没有我,从前有林夕梦,现在还有林夕梦,从来就没有我。” 楚璇玑抬头看着黑沉沉的天空,心里无比酸楚,就好像她心里的那束光一样渐渐暗了再也看不到希望。 原本还以为淼淼已经和皇上在一起,还有了孩子,她就有希望了,现在看来是她异想天开了。 没有淼淼还有林夕梦,总归不是她! “你在说什么?都把我给说糊涂了!”两人共乘一骑。 阚新月回头见她满脸忧伤,不由有些心疼她。 “咳!你这么好的姑娘他都不懂得珍惜,失去是他的损失,以后有他后悔的时候,别伤心了好男人多的是,这个不行就换下一个。” “不提他了,赶紧回宫吧!我累了,借你肩膀靠一下!”楚璇玑现在心里乱的很,不想再谈关于谢怀安的任何事。 “你睡吧!有我在绝不会让你摔下去的!”阚新月不由放柔了语气,没再多说什么。 这一次看来楚楚是真伤心了,她从来都是精力充沛骂人中气十足的,何曾听她说过累。 这个林夕梦一出现,不但淼淼有危险,就连楚楚都跟着遭殃,这个女子虽然有着和淼淼一模一样的脸,但怎么就那么讨人厌呢! 谢怀安一路默默在后面跟随,见她就这样坐在马背上睡着了。 “楚楚,皇宫快到了,回去再睡吧!这样容易着凉,就算不着凉万一摔下马也……。” 谢怀安策马上前好心相劝,却不想又弄巧成拙。 “谢怀安,不会说话就闭嘴吧!你能不能盼我点好!”楚璇玑猛的睁开眼,怒目圆瞪。 “我这不是为你好吗?”谢怀安一脸莫名其妙,这人怎么这么爱发脾气。 “大可不必,去关心你的林夕梦去吧!”楚璇玑迅速下马,立刻有侍卫开宫门。 “今天多谢小侯爷了,我们到宫门口了,你快些回去休息吧!”阚新月下了马朝谢怀安致谢。 却被楚璇玑一把拉走,“谢谢,关门!” 谢怀安最后看了一眼宫门的方向,转身策马离开。 翌日一早,四人又聚在琼华宫里。 因着昨晚的事,楚璇玑一晚上没睡好,她不知道该不该将这件事告诉淼淼。 毕竟她现在怀着孩子,为这事忧思烦神对胎儿不好。 可不告诉她,万一哪天那个女人突然冒出来,吓到淼淼对她肚里的孩子就更不好了。 据说上次那个假的林夕梦出现的时候,两人就闹的挺凶的,这次真的出现了可不得闹翻天? 那画面她不敢想! 楚璇玑剥了颗葡萄递给林夕梦,“淼淼?白院判有没有说你最近脉象怎么样?” “很好啊!别看穿着衣裳看不太出来,其实肚子已经有些凸起来了。”林夕梦吃着葡萄一脸温柔的摸了摸肚子,笑的无比满足开心。 “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哦,没什么,我就是关心关心。”楚璇玑装作随便一问,却又小心翼翼搬着椅子往她身边挪了挪。 “我问你个事,假如,我是说假如,如果又有一个和你长的一模一样自称林夕梦的女人出现,你怎么办?” “又一个?”林夕梦下意识皱眉,好烦啊!别来了吧! “没事不用办,这事我有经验,这次我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反正也轮不到我出手。” 祁渊每次都迫不及待把人给嘎了,她要怎么办?她啥也不用办。 “可这一次这个不一样,和你长得一模一样!”阚新月见她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心急的不行。 “她可比温柔娇弱多了,那眼泪汪汪的模样,连我都心软了。” “所以,不是假如、如果?而是真的有这么个人出现了?”林夕梦放下手里的葡萄坐直了身体,收敛了脸上的笑意。 “人在哪呢?” 阚新月惊讶的捂住嘴,糟糕,说漏嘴了! “怎么会?又是冒充的吗?”温如玉眉头一皱,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个说不好,反正小侯爷看了她眼睛都直了。” 第151章 我选你们母子 “说起这个我就气,若不是那个谢怀安误事,说不定我们已经抓住她了。” 楚璇玑还在为昨晚的事耿耿于怀,一想到他看林夕梦的眼神,她心里就有一股无名火。 “也不奇怪,毕竟我不是他认识的林夕梦,他们才是真正的青梅竹马,我不过是个长的像她的人,他和我本就没什么交情。”林夕梦假装一脸无所谓的笑笑。 话虽这么说,可她心里多少有些失落,毕竟是相处了一段时间,在她的心里早就把他当朋友了。 “算了不提他了,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要告诉皇上吗?” 连谢怀安都是这个死样,那曾经和林夕梦不清不楚的皇上会不会更加偏向她。 楚璇玑现在比较担心的是淼淼,她现在有孕,若是这个时候正主回来她可怎么办! “她既然出现了,就肯定有她的目的,该现身的时候自然就现身了,现在担心也没有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林夕梦嘴角微微上扬,没有什么好怕的,她从前一直都在盼望着这一刻,可时间久了。 最开始的那点期待和紧张,早就在一次次的失望中磨灭了,如今真的出现了,她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最坏的打算就是她走人,能退出这些纷争应该也不算最坏吧! 总之她有自己的退路可选,没什么可害怕的。 “我知道你有自己的主意,这我就放心了!”温如玉见她一点不慌,便知她心中早有准备。 “反正在我心里,从今往后我只认定你淼淼这个朋友,不管那个林夕梦是真是假,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是,我们也是!”阚新月也忙表示支持她,她觉得淼淼好可怜。 从前被人硬认成另外一个人,现在真的林夕梦回来了,她这个假的就只有被扫地出门的份。 若是淼淼走了,她们估计也会沦落到被赶出宫的下场,与其被人赶,不如她和淼淼一起走。 她有的是钱,养活淼淼不成问题。 阚新月已经将两人,哦,不,若是楚楚不和那个谢小侯爷好了,她也可以养活楚楚。 “你放心,做师傅的绝不会叫你受欺负的,她要是敢欺负你,我保证不毒死她。” 楚璇玑面色冷凝,咬牙切齿的说道。 “嗯,我有你们这帮好朋友,我还怕什么?”林夕梦摸着肚子感激一笑,心里一阵暖流流过,无比窝心和安心。 她如今已经不再是孤零零一个人,没什么好怕的。 “你们别担心我,我好的很,真的!” 林夕梦转头看向屋外阴云密布的天,雷声轰隆,眼看着就要有一场暴风雨来袭。 恰在此时祁渊一袭蓝色束腰长袍走了进来,仿佛是从天界历劫归来的仙人帅得人神共愤。 “皇上万安!”众人起身行礼。 “你怎么来了!”林夕梦慢慢站起身,很好奇他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他不应该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吗? 祁渊还没有回答,福海笑眯眯快一步抢答,“皇上看外面的天,要下暴雨了,皇上担心娘娘聊得忘了时辰,特意过来接您的。” “有这么多人在呢!我没事!”听了福海的话,一扫刚刚林夕梦事件带来的阴霾和负能量。 林夕梦主动拉起他的手,“走吧,我肚子饿了!” “好!”祁渊宠溺一笑,揽着林夕梦的腰离开。 温如玉看着相拥离开的两人,不知为何心里总是隐隐有些不安。 皇上的心里爱的究竟是从前的那个林夕梦,还是现在的林夕梦? 若是皇上选择了真正的林夕梦,淼淼该怎么办,她已经怀了皇上的孩子啊! 为什么偏偏是这个,为什么不早一点出现,亦或者永远不要出现。 林夕梦一路都在想刚刚的事,这件事该不该告诉祁渊。 他又会怎么选择?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一个是新欢一个是旧爱。 都说前任一出现任必输,她这个现任是不是该准备打包腾地方了呢? 应该不会吧!毕竟她现在怀着他的孩子,虎毒还不食子呢!这个孩子是他处心积虑要的。 他总不能因为一个欺骗过他感情的骗子连孩子都不要了吧! 再怎么说她现在也是两个人,从数量上就甩了那个林夕梦一条街,二比一胜算应该大一些吧! “怎么了?”祁渊见她一路沉默不语,以为她又是饿了心情不好,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从前就能吃,怀孕后更是无时无刻不在吃,“这肚子里该不会是怀了个小饕餮吧!” 祁渊从袖袋里拿出随身携带的蜜饯,塞进她手里。 “你说什么呢?有你这样说自己孩子的吗?”林夕梦不乐意了。 饕餮,这不是骂人吗?看来她刚刚是想乐观了。 “我不过是开个玩笑,怎么就生气了?”祁渊笑的一脸宠溺,“又不是吃不起,任凭你们母子如何能吃,我也养得起。” 林夕梦白了他一眼,算了,她心里藏不住事,害怕晚上睡不着,还是说了吧! “跟你说件事。”林夕梦停下脚步,一脸认真的看向祁渊。 一阵大风刮过,林夕梦的头发被风吹起,衣袂翩飞,天空一道闪电闪过。 “有什么话回去再说!”祁渊打横将人抱起,“可别吓着他。” “祁渊,你现在对我的好,是因为我是林夕梦,还是因为我的性格人品,值得你待我好?” 林夕梦失神的盯着他俊逸的面庞,此刻的他是多么温柔。 她突然想要一个答案,一个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答案的答案。 好像她的生活,她的人生都已经和从前的林夕梦分不开了。 她们有着共同的朋友,共同的爱人,甚至生活轨迹渐渐重合,连她自己都有些分不清了。 祁渊没有回答,加快了脚步,在大雨落下的前一秒进了碧落宫。 屋外狂风大作,屋内一片寂静。 祁渊轻轻将人放坐在桌边,双眸紧紧盯着她,“为什么一定要纠结这个问题?我们现在这样不好吗? 我告诉你,我相信你不是我认识的林夕梦,这样你可以安心留下来了吗?” “那如果我说,真正的林夕梦她回来了呢?你还觉得是我纠结吗? 根本不是我想纠结,而是我们的人生本来就是错位的,有些问题你可以不想但我能,记得我说过的话吗?决定权在你。 若是真的她回来了,你选她还是选我?” 为什么明明她什么都没有错,却要承担这一切错位之后带来的后果。 林夕梦指了指肚子,“别忘了,我们可是两个人,你可想清楚了。” 祁渊宠溺的摸了摸她的肚子,“我选你们母子。” “希望你记住今天的话!”林夕梦暗暗松了口气。果然二比一完胜。 第152章 只要你让我进宫,我什么都答应你 天空像是裂开了一道口子,雨水倾泻而下,天地之间形成了一道雨幕。 宸王府后花园的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十几具尸体,鲜血混合着雨水汇成小溪流向一旁的花丛。 花丛边竟然还有一个活人,一个浑身瑟瑟发抖的女子,身上的粉色长裙粘满泥土和鲜血,头发湿哒哒黏在脸上。 精致的小脸被雨水泡的惨白,一双水漉漉的杏眸被雨水淋的睁不开,半眯的眸子看向长廊下的高大身影,眼里满是惊恐又隐隐透着丝丝恨意。 当初若不是这个男人强污了她,又花言巧语欺骗她的感情,她又怎么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若是一切都没有发生,她现在大概就是璃国最尊贵的皇后了。 都是祁川泽毁了她,即便过了这么久,他还是不肯放过她。 这一次她一定要进宫,等她入了宫,见到渊哥哥,她一定要让渊哥哥杀了祁川泽,将他碎尸万段。 害她皇后梦落空,害她白白在山里苦了几个月,遭受那样屈辱的对待。 她原本该是被渊哥哥捧在手心里宠着的皇后,这一切的一切都被眼前这个人给毁了。 她恨!好恨好恨! 无论如何她一定要回到渊哥哥身边,一定要让祁川泽付出血的代价。 大雨滂沱,林夕梦的视线越来越模糊,身上也越来越冷,她整个人忍不住的打寒颤。 祁川泽一袭月白绣祥云纹长袍,嘴角挂着一丝阴桀的笑,远远看着在大雨中无比狼狈的女人。 看着差不多了,祁川泽这才漫不经心的朝趟林夕梦走去。 居高临下的看向她,深邃的双眸在她身上来回打量,嘴角轻蔑的勾起。 “这般细细看来,你们也不是很像。” 若是现在面前的是宫里的那个女人,只怕她会跳起来骂他是变态,说不定还会对他大打出手,想到她张牙舞爪的模样,祁川泽止不住嘴角上扬。 “你们?你说的是谁?”林夕梦双眸不可置信的圆睁。 不怪她这么惊讶,祁川泽从前可从未在她面前露出这般宠溺的笑容。 他说的那个你们指的是谁,她像谁?谁和她很像? 林夕梦脑子里突然有一个声音响起,“你是谁,为什么冒充玥贵妃?” 玥贵妃是谁?为什么昨晚那个女人说她冒充玥贵妃? 她忽然想起昨夜,和谢怀安一起的那个女人提到的玥贵妃,难道是她?看她们当时吃惊的表情。 难道这个玥贵妃跟她有关?还有渊哥哥怎么可能有妃子了,不可能! 他一登基就四处打听她的下落,他怎么可能会去纳别人为妃?不可能的,一定是她听错了。 “是,一个和你长得很像的女人,就是那日从天而降将你撞下悬崖的人,她如今可是你的渊哥哥的心肝肉。 刚进宫就被封了玥贵妃,听说皇兄为了她已经将所有进宫的妃子都幽禁了起来,后宫形同虚设独宠她一人。” 祁川泽好整以暇的看着林夕梦脸上五颜六色的精彩表情,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林夕梦听完目眦欲裂的看向祁川泽,心里的怒意犹如屋外的狂风一般席卷而来。 怎么会这样?渊哥哥身边的位置只能是她的,这个女人是谁,怎么能这么厚颜无耻的占了她的位置。 “祁川泽,都是你害的都是因为你,若不是你,那个位置本该是我的!” “是吗?本王看倒是未必!若当初进宫的是你,可能未必能活到现在!” 祁川泽嘲讽一笑,看着面前面目狰狞的女子,心里闪过一丝厌恶,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爱慕虚荣。 “你和她看着很像,可事实上完全是两个人,我猜皇兄早就察觉到了,这才留了她一命。” 林夕梦哭得梨花带雨泪水混合着雨水,满脸的狼狈,“不,不会的,渊哥哥不会不要我的,一定是那个女人迷惑了渊哥哥,她竟然不知羞耻的冒用别人的身份。 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你不是说要送我进宫吗?什么时候快送我进宫?” 林夕梦爬跪到祁川泽的身边,双手死死拽着他衣摆哀求。 “求求你,只要你让我进宫,我什么都答应你!求你了!”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渊哥哥被人抢走,过去事她错了一切都是她的错。 她愿意用她的一生去弥补对渊哥哥的亏欠。 “本王可以帮你,但是本王有两个条件。”祁川泽冷冷看着匍匐在她脚边的女人。 “一,帮本王拿到兵符,二,取代宫里林夕梦的位置,让皇兄厌弃她赶她出宫,能做到吗?” 毕竟是皇兄爱过的女人,她既然能爱上宫里的那个林夕梦,就一定能重新爱上现在的。 毕竟这个才是他真正的青梅竹马。 “好,我答应你,只要你能送我进宫,别说两个一百个我也答应。” 林夕梦早被祁川泽的话刺激的失了理智,她怎么能允许渊哥哥身边出现一个像她的假冒货。 一想到她在深山老林里被迫过着那样羞辱的生活。 而另一个女人却冒用她的身份,在渊哥哥身边享尽荣华富贵和渊哥哥的宠爱。 她的心就像是被野狗疯狂撕咬一般生疼,她要进宫夺回原本属于我的一切。 “你要怎么帮我?” “这个你不用管,这段时日你只管将自己养的娇嫩貌美就可,剩下的事本王自会安排。” 祁川泽一脸胸有成竹,很快就有一场好戏看了,他要当着众人的面将林夕梦送进宫。 这场雨直下到六月结束方歇,七月初七正是乞巧节,也是使团进京的日子,街上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宫中设宴款待远道而来的客人以示尊重和欢迎。 城中百姓,纷纷站在街道两边好奇的张望。 人群中发出不断发出惊呼,这南溪国的二皇子竟然长的这般好看。 瞧那刀削斧刻般侧脸,还有那斜飞入鬓的剑眉,和他们的皇帝陛下一样好看。 “听说当年咱们的皇上通敌叛国的信件,就是写给南溪国的这位二皇子的,你们说他们此次突然来访,该不会是和当年的事有关吧!” 人群中有人开始议论,当年这件事可闹得不小,明王府里血流成河,几乎杀光了。 时隔这么久,当年的事谁也不知道真假,可新皇登基还不满一年,这个南溪国的二皇子就来了。 这当中莫不是另有隐情?该不会当年的事是真的吧! 否则好端端的这个南溪国的二皇子突然来璃国做什么? 第153章 你夺走的是原本属于我的一切 队伍浩浩荡荡的朝着皇宫而去,北冥启听着周围的议论声,嘴角邪魅勾起。 人群中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女子,眼神一瞬不移的盯着前方队伍,直到被人群淹没再也看不见。 宫门外,祁川泽一袭黑色赤金祥云纹蟒袍,头戴玉冠,端得一副正人君子模样。 “启明王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本王待皇兄特来迎接各位使臣,还请诸位下车下马随本王进宫面圣。” 祁川泽双手抬起躬身行肃拜礼,这是对外史的最高礼节。 “你们就是这样对待远客的吗?我们王爷入宫从不下马,何况我们一路舟车劳顿带着诚意而来,难不成你们就这样让我们王爷步行进宫?” 大司马程昇立刻驱马上前,怒目圆睁看向祁川泽。 “这位大人怎可如此无礼,竟敢这般对我们王爷说话?一帮粗鲁的南蛮人。”礼部尚书李治立刻跳出来维护。 “就是,我们王爷身份何等尊贵,岂是你一个区区司马可以指摘的。” 双方气氛瞬间剑拔弩张起来。 祁川泽抬手制止,嘴角挂着淡定从容的笑。 “还请启明王下马,这是我朝的规矩,启明王现在脚下踩的是我璃国的疆土,所谓入乡随俗,还望启明王下马接受检查!否则本王不会放你们入宫门半步,还请启明王见谅。” “你,我们可是……” “无碍,既如此,那就入乡随俗好了!”北冥启嘴角轻蔑一笑,利落翻身下马。 使臣队伍众人紧跟着纷纷下马,马车里走下来一位身姿曼妙的美人。 一袭红衣束腰长裙,红纱遮面,即便看不清五官,只一双眼就足够迷惑众人。 美人下了马车,紧跟在北冥启身后,众人纷纷猜测此女的身份。 刚刚在宫门外的小插曲很快在宫中传开,宸王不畏外族强权,不卑不亢维护璃国威严的赞赏声在人群中传开。 林夕梦听了忍不住干呕,什么不畏强权,那两个一丘之貉,正剧还没上他们就开始演上了,简直恶心至极。 林夕梦一袭明黄绣牡丹纹长裙,头戴赤金鸾凤步摇,稍一低头步摇跟着轻晃,很是不方便。 这一身虽然隆重华丽可也累人,脑袋都不敢低一下。 “怎么了,可是他在闹你?”祁渊见林夕梦捂着胸口干呕,以为她又不舒服了。 大手忙伸到她的后腰上轻抚,一手拿过碟子里事先准备的酸梅塞进她嘴里。 “没有,就是被他们的话给恶心到了?”林夕梦嫌弃的瘪嘴。 “确实有点,这种场面习惯了就好!”祁渊宠溺一笑,看着她已经显怀的肚子,嘴角的笑怎么也压不住。 若不是她穿的宽松只怕孕相早就瞒不住了,不过今日之后也不必瞒了。 他已经决定就在今日公布贵妃有孕的消息,等孩子生下来,就举行封后大典。 他要给她和孩子最好的,独一无二的宠爱。 “使臣到!”随着太监的禀报,众人的视线看向大殿门外。 殿门口并排走进来两个身形高大男子,其中一人是宸王祁川泽,另一个自然是北冥启。 林夕梦抬眼细细打量,男子五官立体剑眉星目,若不是嘴角那一抹欠欠的坏笑,倒算是个帅哥。 随着众人走入大殿,在一群高大男子中间,一个身材婀娜娇小的红衣女子,成为了视线的焦点。 只一眼,林夕梦的心跳了起来,那双眼她太熟悉不过了,和她的一模一样。 “她怎么会在使团里?”林夕梦一脸疑惑,心口处一阵烦躁。 烦死了,林夕梦是什么很贱的人吗?都快烂大街了。 “看看,是不是你的旧情人?” 祁渊深邃的星眸泛着冷意,薄唇轻抿,抬手抓住林夕梦的手,“不是?我不会再认错你的。” “什么意思?你还认定我是你那该死的白月光啊!”林夕梦不知怎的心里一股无名火上来,这事说不清了是吧! “别气对孩子不好,她的出现只会是自寻死路。”祁渊握紧她的手,双眸冰冷的再次扫向殿上的林夕梦。 四目相对,一个满含深情,一个目若寒星幽邃森冷。 林夕梦双眸深深注视着祁渊,想从他的眼中看到柔情眷恋,可那双眼深邃又毫无波澜的看着她,好似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怎么会是这样?他不该认不出自己啊!为什么他会是这样的神情。 他不应该激动的站起身跑到她面前,然后紧张的问她这些日子都去哪了吗? 亦或者满腔愤恨的问一句:为什么要背叛? 可他什么都没有做,这是为什么? 他怎能对一个假冒货露出满眼的温柔缱绻。 渊哥哥你被那个妖女给骗了,她就是个来历不明的假货,她怎么配和你坐在一起? 林夕梦阴桀的双眸看向一旁衣着华丽的女子,恰在此时林夕梦也朝她看来。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一瞬间空气中仿佛有一股浓浓的火药味。 “贱人,你夺走的是原本属于我的一切。” “林夕梦,若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被迫遭受那么多的误解和伤害,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北冥启是见过身边这个林夕梦的真容的,和坐在上首的女子简直一模一样。 有意思,难怪祁川泽非要让他带着这个女子进宫,原来如此。 北冥启嘴角上扬,抬手朝祁渊行礼,“参见璃国皇上。” “启明王不必多礼,王爷远道而来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多多包涵,各位贵客请上座。” 祁渊优雅抬手,示意他们坐上宾席。 “多谢璃国皇上,此次来璃国是为两国和平而来,近年来两国边境战事频发,长此以往对我们两国都没有好处,百姓也苦不堪言。 不若就此机会,我们签订停战协议相互合作,互通商贸互补有无如何?”北冥启并不急于坐下,而是再次表明来意。 “不知启明王想如何合作法?还有这是贵国君主的意思,还是单是你启明王的意思?” “皇上放心,本王可以代表南溪国!”北冥启笑得自信张狂。 “为表诚意,我南溪国愿将最圣洁的圣女敬献给陛下!祈愿两国永结秦晋之好,还望璃国皇帝陛下笑纳!” “什么圣女?还要和皇上和亲。”楚璇玑一听就坐不住了,什么狗屁圣女她怎么没听说过? “你们看那个圣女像不像淼淼?”温如玉低声提醒,从此女一进大殿她就认出来了。 她就是林夕梦,她居然混在使团里进了宫,还摇身一变成了南溪国的什么圣女? 简直荒谬,她以为有了这个圣女的身份,皇上就会要她了,简直痴人说梦。 “是,就是她,那天晚上见着的那个女人。”阚新月面色难看至极。 这是来和淼淼抢男人的,还打着两国和平的幌子,逼皇上就范简直卑鄙。 第154章 原来圣女这个东西还可以现编 此言一出,不等祁渊答复,立刻有人跳出来急不可待的应和。 “此举甚好,历朝历代都有和亲先列,不仅有利于两国邦交,若是北戎国知晓南溪和璃国两国联姻,定然不敢再来犯,边境百姓免于战火,实乃利国利民之良策。 还请皇上准允南溪和璃国联姻之事,如此我西南边境将再无战事之忧。” 中书令管仲接收到祁川泽的眼神示意,忙站起身朝祁渊谏言。 “此事的确是对璃国百利而无一害,还请皇上采纳谏言!与南溪国缔结盟约停战议和。”礼部尚书李治紧跟着站起身。 一时间宸王党羽纷纷站起身应和。 祁渊双眸微眯,面色阴沉的扫了一眼殿上众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历朝历代为了利益两国联姻之事屡见不鲜,可最终换来的究竟是和平安乐还是变本加厉的掠夺,最终取决于国家的强大与否。 前朝易安公主远嫁北戎,想要以此换取和平,最后结局如何? 北戎大军踏破中原,就因为所谓的和亲议和,致使前朝昭和帝疏于边防最终灭国,难不成你们是想看着璃国亡国吗?” 祁川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双眸笑意吟吟带着三分醉意看向祁渊。 “皇兄误会了,他们一心为璃国绝不敢有半分不臣之心,只是南溪国带着诚意而来。 为了璃国的百姓免受战火之苦,为了国家的长治久安,不过一个女人而已,后宫多她一个不多,皇兄收了又何妨?” “既如此宸王也是皇室中人,理应为国分忧才是,这美人何不宸王殿下收了去?反正王府女人也不少,多她一个也不多。” 这个搅屎棍,伤刚好一些就出来瞎蹦哒,这璃国最大的悲哀就是有这么一个搅屎棍王爷。 林夕梦咬牙切齿的瞪向祁川泽,恨不能用眼神在他身上戳它七七四十九个眼。 “一切都是为了璃国,想必宸王如此爱国一定不会拒绝的吧!” “玥贵妃此言差矣,虽都是皇室,可却有着天天壤之别,自然是九五至尊的皇帝,才更能显出我璃国对此次和亲之事的尊重和诚意。” 对于林夕梦的眼神攻势,祁川泽毫不在意,还朝她挤眉弄眼。 “莫不是玥贵妃善妒不容人?” “不是她不容人,是朕眼里容不得沙,和亲一事就此作罢。” 祁渊皱眉不满祁川泽看向林夕梦的眼神,身体前倾手臂放在林夕梦身前,将她身体挡了大半,遮住祁川泽虎视眈眈的眼神。 林夕梦气的不轻,即便被挡住了,这口恶气不吐不快,故意语带讽刺大声的说。 “一个国家想要侵略你的时候,还会管一个女人的死活,你们究竟是凭什么认为仅凭一个女人就能维系两个国家的和平? 打不打和不和完全在你们上位者的一句话,端看对方给的利益是否达到你们的预期而已,关女人什么事?钱到位不就行了,你们既然有诚意银钱割地哪一样不行,非得整这一出膈应谁呢?” “启明王爷,既然南溪国圣女对你们而言这般圣洁神圣,这么贵重的吉祥物我们自然不敢收。 所谓君子不夺人所好,你们还是带回去好好珍藏吧!” “我等现在商议的是两国和平的大事,后宫不得干政,娘娘一个后宫妇人还是莫要违背祖制的好!” 管倬轻蔑的看了眼林夕梦,一个赝品竟敢在此大放厥词,简直不知所谓。 “你们刚刚还在讨论怎么利用女人做交易换取和平,这会儿怎么又后宫不得干政了?圣女不是女人吗? 既然一个女人能肩负起两国和平的使命,又为什么说不得干政,这岂非自相矛盾。” 一边要利用女人谋取利益,一边又嫌女人多话,限制她们自由,什么狗屁祖制。 林夕梦白了管倬一眼,有本事别利用女人,再来说女人不得干政的事。 林夕梦转而看向楚璇玑的方向大声道:“楚楚,你们国家还有圣女这个东西啊?” “回贵妃娘娘,民女从未听说过。”楚璇玑立即站起身双眸冷冷看向北冥启,就是他间接害死了她的父亲和同门。 仇人就在眼前却不能手刃仇人的感觉实在烧心的慌。 林夕梦轻蔑一笑,“哦!原来圣女这东西还可以现编的呀。” “贵妃慎言,我国的圣女岂是旁人可以随意折辱的,这就是璃国的待客之道吗?”程昇激动的蹭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身。 “这里是璃国皇宫,该慎言的是你。”祁渊清冷的双眸扫向程昇,手中的酒杯顺势扔了出去。 竟敢吼他的淼淼,找死! “爱妃说的在理,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也想冒充圣女,何况璃国还没有沦落到需要利用一个女人的身体来换取利益的地步。” 程昇诧异的看着朝自己袭来的酒杯,一个闪身险险躲过。 “皇上先不急着拒绝,不妨先看看我国圣女的容貌后再做决定?保证不会叫皇上失望的。” 见祁渊态度坚决,北冥启嘴角微勾,抬手制止程昇。 他很期待一会儿祁渊看到圣女的脸之后,还会这般义正言辞的拒绝吗? “渊哥哥,是我,我是梦儿啊!你真的认不出我了吗?” 祁渊一口一个爱妃,更是不惜为了她对使臣动手,种种举动早将林夕梦刺激的理智全无,北冥启话音刚落。 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扯下面纱,露出面纱下和玥贵妃一模一样的脸。 “怎么会?” “见鬼了吗?” “怎么又来一个?” 大殿上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议论纷纷,所有的目光齐刷刷集中在两人身上。 “皇上,臣近日在宫外听见一则传闻,说宫中的玥贵妃岂是就是个会操控人心的妖女,专门迷惑男人心智,微臣原本不信,可今日一见不得不怀疑这传闻并非空穴来风。 不管谣言是否为真,为了皇上的安全着想,还请皇上废了此女的贵妃之位吧!” 管倬假装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 “臣也有所耳闻,莫非这一切当真是真的?她们真的是长得一模一样。” 一时间所有矛头都直指林夕梦。 “中书令大人这演技不行啊!让人很难不怀疑你是事先知情有备而来呀!” 林夕梦摸着肚子,一脸嘲讽的看向众人,“为什么你们不怀疑站在台下的人,就一口咬定本妃是假的? 这个和南溪国皇室搅合在一起的女人不比本妃身份更加可疑?你们一个个脸上就差没写上四个大字:一丘之貉!” “渊哥哥我没有,你听我说,当年之事我是有苦衷的,只要你给我机会,我可以解释的!” 林夕梦泪眼汪汪的看向祁渊,她好想告诉渊哥哥当年之事,她也是逼不得已的。 祁渊看都不看她一眼,淡淡道:“此女身为南溪国圣女,却冒充朕的爱妃,罪犯欺君,来人将她拖出去斩首。” “不,渊哥哥,你不能这么对我!”林夕梦哭的撕心裂肺,她也是受害者,为什么就不能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 看着一脸决绝的祁渊,林夕梦消瘦的身体再也撑不住,摔坐在地。 “皇上这是何意?我南溪国带着十成的诚意来到璃国,却被你们如此羞辱,皇上确定要如此吗?” 北冥启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难不成是祁川泽搞错了,这个女人其实对祁渊而言并不重要。 第155章 与她划清界限做回陌路人 “看来我璃国圣女与璃国皇上渊源颇深啊!”程昇一脸意有所指,眼神颇有些暧昧的在两人间来回游移。 “她的确是我南溪国圣女,大约是在半年前才由我南溪国君主亲自册封的,以前没有不代表现在不能有,至于她从前是什么来历,我们不关心,但她如今是我们璃国的人,皇帝陛下在处置的时候是否应该先问过我们王爷一声?” 程昇的一番话,间接解释了林夕梦这一年时间为何消失不见的原因,意思是她辗转流落到南溪国。 让林夕梦圣女的身份更加容易让人信服,言下之意她既是你们皇帝的旧情人没错,也是我们南溪国尊贵的公主。 想要处置她还得看他们南溪国的意思。 “就是打狗看主人的意思呗!”林夕梦轻笑出声,“行,看在你们是远客的份上,你们的人你们自己带回去处置就好,也免得脏了皇宫的风水宝地。” “你们中原人有句话说的不错,这世上果然为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好一个伶牙俐齿张牙舞爪的小野猫。 北冥启一脸兴味的看了眼坐在上首的林夕梦,倾城的容貌配上此刻怒目圆睁的生动表情,当真比这个只会坐在地上哭哭啼啼的这个有趣的多。 难怪祁川泽费尽心思想要将人换出去。 “好不好养的跟你也没关系你完全没必要有这样的担心,像你这样尖嘴猴腮又满肚子坏水的,这辈子大概率是没机会养女子和小人的。” 坏胚,祝你这辈子讨不到媳妇,生不出孩子! 林夕梦坏坏一笑嘲讽道。 “爱妃说的都对!”祁渊听懂了她话的意思,嘴角勾起宠溺的笑意,双眸不自觉落在她的腹部,双眸里的温柔满的要溢出来。 “皇上,民间传闻愈演愈烈,此事不能不管啊!这可是有损皇家清誉之事,究竟孰真孰假应当分证个清楚明白才是。” 管倬再次起身,眼神在两个林夕梦之间来回比较。 “是啊,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出现,林家从未听说过有双生子一说,也就是说她们两个之间必然有一个假的。 这可是欺君之罪,还请皇上务必明查才是!” “中书令大人此言有理,不管孰真孰假,这件事都太匪夷所思了,怎么会有这么像的两个人,连名字都一样。” 此事太匪夷所思了,之前虽然也有长的相似的人出现过,可细看却没有面前的两个人这般像的。 这其中只可能有一个是真的林夕梦,那另一个人又是谁,从哪里来? “诸位大人,我才是真正的林夕梦,我的父亲工部郎中林海清。” 林夕梦立刻像打了鸡血一般从地上跪起身,两眼泪汪汪的看向管倬。 “管大人,您还记得小女吗?小女年少不懂事,有一次因为一些小事与令嫒青梅姑娘发生口角,当时不小心还摔坏了她心爱的玉镯,为此被父亲好一通责骂,不知您对此事可还有印象。” 管倬故作努力回想又一脸恍然大悟道:“老夫记起来了,确有此事,之后你父亲还亲自带着你上门道歉。” “是,正事,当日之事只有我和令嫒知晓,我们究竟是因何事发生的口角,只要叫她出来对峙便知孰真孰假。” 林夕梦眼神在人群中搜索,最终停在位于最末位的温如玉身上。 “如玉,你还记得我吗?” “抱歉姑娘,你虽然长的很像,但却不是我认识的林夕梦,我认识的人只有坐在上面的玥贵妃娘娘。” 温如玉站起身冷冷的扫了一眼林夕梦梨花带雨的脸,从前觉得她哭起来我见犹怜,好想保护她不被人欺负。 如今再看却只剩厌恶,这眼泪里究竟有几分真心又藏了多少算计和利用。 只恨她没有早些认清她,如今再见,她只想与她划清界限做回陌路人。 “姑娘若想在我这里得到什么回应只怕找错了人,你们虽然很像,但对于熟悉的人来说,一眼就能看出来区别,你别再我这浪费时间了。” “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可我当时也是被逼无奈,我也是没有办法。” 林夕梦见温如玉态度冷淡,甚至都不愿多看她一眼,心里莫名的失落。 如今连她从前最要好的朋友也只认那个女人了吗?明明从前她们才是最要好的。 还有渊哥哥,如今也只对那个假冒货上心。 凭什么,这一切原本都该是属于她的。 一个赝品居然恬不知耻的占着她的位置耀武扬威,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就应该去死。 林夕梦愤恨的目光看向坐在渊哥哥身边的女人,心中的妒火熊熊燃起,胸腔好似被烫的要冒烟了。 “贱人,是你抢了原本属于我的,那日在悬崖边,若不是你将我撞下悬崖,我也不会这么惨,如今被所有人厌弃。 是你,是你抢了我的人生,抢了原本属于我自的一切,你跟他们说,是你抢了我的。” “什么是你的,什么又该是你的?没有人会一直站在原地等你,更没有人有义务一直包容你犯的错误,你明白吗?” 林夕梦气笑了,双手紧握成拳,好想上去打她一顿。 好笑,什么叫属于她的?她是出钱买了他们,还是用心经营过他们之间的感情。 当初是她为了自己的私欲,放弃了他们,现在后悔了,却想要挽回。 凭什么她想挽回别人就得给她机会? 凭什么她想丢弃的时候就毫不犹豫的像丢垃圾一样丢弃他们,甚至不惜害了祁渊身边那么多人的命,她是怎么有脸说出这样的话的。 她不可能不知道这些年祁渊的日子过的有多惨,却还厚颜无耻的认为祁渊该是属于她的所有物。 什么人啊这是! “玥贵妃娘娘这话的意思,是承认了她才是真正的林夕梦对吗?” 祁川泽嘴角上扬,抓住了林夕梦话里的漏洞。 “爱妃的意思是这个南溪国的圣女一再纠缠,一再挑战朕的底线,朕不会再放任她如此无礼下去。” 祁渊冰冷的双眸看向祁川泽,“此女乃南溪国圣女,且一直在妖言惑众言语针对朕的爱妃。 而你们却一再步步紧逼紧咬不放,莫不是你们早就串通好要谋害朕?” “皇上,老臣一心为皇上的安危着想,此心苍天可鉴,此事实在匪夷所思,若不查清于江山社稷和皇上都不利啊!” 管倬跪地叩头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臣等愿死谏到底,望皇上莫要再受妖女蛊惑,杀了妖女以正视听,平息谣言以安民心。” 大殿上又一次哗哗跪倒一片。 林夕梦跪在人群中嘴角阴桀勾起,她就不信渊哥哥会为了这么个赝品,和半个朝堂的人作对。 “卑鄙,他们这是在逼宫吗?”温如玉气的双手紧握。 若是皇上不答应那就是与半个朝堂的官员为敌,此事若是传出去,百姓不知道原因,只会认为皇上是个昏聩无能的昏君。 再加上最近坊间各种对皇上和娘娘不利的传闻,只怕会引起百姓恐慌,若再有人煽风点火,那事情只会越闹越大。 可若是听了这些官员的话,那淼淼岂不是很危险。 第156章 她已经是无关紧要的人了 祁渊深邃的双眸眼底满是戾气,薄唇轻启,语气森冷,“那你们就去死!” 想要以此逼迫他就范,这种只会成天没事找事,尽干些捕风捉影构陷人的乱臣贼子。 在其位不谋其政,干脆死了一了百了,腾出位置给有才能干实事的人。 “皇上……”似乎没料到皇上竟然会说出如此绝情的话,纷纷惊讶的呆愣在原地。 原以为这么多人一起陈情,皇上必然不会为了一个女人与半个朝堂的作对,更何况民间已经有不利于皇上的传闻。 这个时候只要处置了那个女人一切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这是最简单快捷的方式。 可万万没想到皇上竟然因为一个女人要与半个朝堂的官员为敌。 不过这样也好,今日朝堂上的事一旦传出去必然会引起百姓的不满,无论是哪一种,对他们都有利。 “皇上万万不可!”大理寺卿柳晨立刻起身劝阻。 “今天可是七夕节,本该是个开心的日子,何必闹成这般局面。 不如咱们先将这事放一边,礼部准备了精彩的歌舞,不如咱们边吃边聊如何?启明王以为如何?” “既如此,那便客随主便吧!”北冥启一脸玩世不恭的笑。 “不过本王的人自然该由本王处置,皇上该不会要越俎代庖吧!” “既然是你的人,那就管好她,你若管不好本妃替你管!” 林夕梦早就吵饿了,这件事摆明了就是他们设的局,再僵持下去也无益。 林夕梦的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总不能让祁渊真的杀了这么多人吧!不如走一步算一步。 万事先吃饭要紧,肚子早就咕咕叫了。 林夕梦压低声音悄悄在桌下握住他的手安抚,“皇上,要不先开宴吧!我肚子饿的好难受。” “嗯,听你的!”祁渊回握住淼淼的手轻捏了捏,“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就是饿的心慌。”林夕梦轻轻摇了摇头,说来这个孩子真是个天使宝宝,自从怀孕到现在,她都没有任何不舒服的。 就是唯一一点不能饿,好在她也很少有饿的时候,刚刚实在是气的忘了。 祁渊一听急了,忙将手边的八珍玉液汤端起舀起一勺喂到林夕梦嘴边,“不舒服为何不早说,快吃些垫一垫。” 而此刻跪在大殿上的林夕梦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昔日对她温柔体贴的人,如今却将所有的温柔宠溺给了另一个女人。 林夕梦仿佛看见自己的心摔落在地碎成了粉末,被人无情践踏。 她出神的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你侬我侬,以至于宫人上前拖着坐回位置上,她都不曾察觉。 一场午宴在吵吵嚷嚷中总算结束,正宴设在晚上。 宴会结束后,使臣们在皇宫西侧宫殿稍作歇息,等待晚上正式的接风宴。 林夕梦一回到住处,便再也忍不住心里的失落委屈,大声哭起来。 脑海里全是祁渊和那个贱人卿卿我我的画面。 “渊哥哥,你为什么不听我解释,我真的是被逼无奈的。” 林夕梦哭了好一会,将心中的委屈绝望都发泄了出来,人也渐渐冷静下来。 她十二岁就认识了渊哥哥,这么多年的感情,不可能输给一个认识不到一年的假货。 只要能见到人,将事情都解释清楚,渊哥哥不会怪她的。 林夕梦打定了主意,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欢喜,替我更衣!”林夕梦朝着门外喊了一声。 一个伶俐的丫头走了进来。 林夕梦朝她招了招手,“你过来我有话同你说!” 欢喜低头半蹲下身子靠近。 “你去帮我……”林夕梦声音故意压的很低,即便房间里只有她们两人,可她仍旧谨慎的小声吩咐。 夏日蝉鸣阵阵,扰的人心烦意乱,往常这个时候林夕梦早就进入梦乡了。 可这会儿她却异常亢奋,在床上烙起来煎饼,祁渊拿着书整个人半躺着拦在床外。 祁渊见她心烦睡不着,忙放下书躺下将人揽进怀里,轻拍她的背轻哄。 “别担心,不会有事的!朕不会让他们的阴谋得逞的。” “那他们若死了心非让你纳她入宫怎么办?总不能真的在这个时候和南溪国兵戎相见吧!” 林夕梦仰头看着他刀削斧刻般的下颚,心里不禁泛起嘀咕。 祁渊登基还不满一年,一个祁川泽就够他头疼的了,再加上一个北冥启,这个两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关键是这背后还隐藏着一系列的问题,南溪国打着两国友好的旗号大张旗鼓的来璃国。 北戎只怕已经开始戒备起来,若是这个时候传出谈崩了的消息,北戎只会越发肆无忌惮,甚至会效仿,联合南溪攻打璃国。 到时候就真的是内忧外患的局面。 “要不你还是收了她吧!反正宫里那么多女人,也不差她一个。” 若是可以她恨不能那个林夕梦立刻去死,可是这其中牵扯太多,至少使团在一日,那个女人就不能有事。 “淼淼可信我?”祁渊的手停在半空中,双眸一片幽深。 “说实话,我对你没太多信心。”林夕梦抿唇良久,半支起身体垂眸看他。 “毕竟当初你对我的手下留情,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舍不得她死,对吗?” 往日种种,她觉得自己之所以能一次次在他手下逃过,是因为他对过去的林夕梦心存一分不舍。 一次次的心软放过她,这才有了两人如今这般光景。 同样的事情会不会在真正的林夕梦身上上演,这不是不可能。 “不是这样的,你和她不同,或许从一开始,我就是被你身上那与从前林夕梦截然不同的性情所吸引,才会一步步沦陷。 当初若是回来的是她,也许未必能活到现在,是你一点点改变了我。” 祁渊将人抱进怀里,一下一下摸着她的头发,“在我的心里,她已经是无关紧要的人了。” “这可是你说的!”林夕梦嘴角止不住的上扬,心里泛起一丝甜甜,安心了不少。 “放心吧!我绝不会让她进宫的!”祁渊轻拍她的背,“安心睡一觉,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只是现实往往事与愿违不尽如人意。 第157章 想要知道当年的真相,就封我为后 “那我就勉为其难信你一次吧!“林夕梦眉眼舒展,心里甜甜的。 听完祁渊的话,林夕梦像是吃了定心丸一般,安心的睡了下去,这一上午可真是够累的。 祁渊见她睡熟,双眸幽深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随即悄悄起身退出了寝殿。 福海见祁渊出来,立刻躬身上前,转头看了眼眼紧闭的殿门。 压低声音道:“司徒将军、谢小侯爷还有小郡王已经在书房等候了。” 祁渊轻应了声,大步离开碧落宫,刚行至御花园一个宫女冲了出来,扑倒在地。 福海上前一步拦在祁渊身前,大声呵斥,“大胆奴婢胆敢惊扰圣驾,还不……” “快退下”三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恰巧在此时那婢女抬起头,福海诧异的看向她,惊的张大了嘴。 “怎么会是你?你怎么穿着宫女的衣裳出现在这里?” 林夕梦抬头哭红的杏眸水汪汪的看向祁渊,“渊哥哥,我一定要和你当面说清楚,当年的事我都是被逼的。” 林夕梦无视福海的呵斥,只目不转睛的看着祁渊,这是她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与渊哥哥独处的机会,她一定要把握住。 就在刚刚她命欢喜帮她收买了一名服侍的婢女,换了她的衣裳和腰牌出来,凭借着从前的记忆,她好不容易找到了过来。 今晚过后使臣的人都要住进驿馆,再想找到单独见渊哥哥的机会就难了。 还好上天不负苦心人,她刚到御花园没多久,就看见祁渊迎面走来。 “渊哥哥,当年都是祁川泽他……” “已经不重要了,朕之所以不杀你,并不是因为对你还有多少情意,你心里应该清楚,若不是祁川泽和北冥启,你现在早就身手异处了。” 祁渊冰冷的双眸微垂,深邃的瞳仁里一片平静无波。 他曾经无数次幻想着找到她后要如何报复,以解他心头之恨。 却不曾想阴差阳错将淼淼错认成了她,想起那时为了报仇雪恨。 他做了很多伤害淼淼的事,还两次将她关进地牢,如今想来后悔心疼的要死。 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女人害饿,他没有将她碎尸万段,为自己和淼淼报仇,就已经是格外开恩了,她竟然还敢出现在他面前。 “渊哥哥,你知不知道当年是祁川泽玷污了我,还威胁我若是敢将这件事说出去,就让我身败名裂,他还将这件事告诉你,我害怕你会嫌弃我,我不敢告诉你,才被逼无奈从了他,我真的不是有意背叛你,你一定要相信我。” 林夕梦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表情不似作假。 “什么时候的事?”祁渊眉头微皱淡淡开口。 “渊哥哥可还记得事发前一个月的七夕节吗?也是这样的一个七夕,我满心欢喜的等着与你见面,我让丫鬟送信给你,约你在迎宾楼见面。 可我等了很久你都没有来,我还以为你要事耽搁了,就一直等啊等! 却没想到,等来了祁川泽,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迎宾楼背后的主子是祁川泽,那晚送信的丫鬟一早就被他们扣下了。 他们还在我的茶水里下了那种药,等我醒来的时候,就看见,就看见祁川泽赤裸裸躺在我身边,而我…呜…。” 林夕梦哭的撕心裂肺,当初若是她没有去迎宾楼,可能一切都不会发生。 亦或者那封信若是送了出去,也许就没有后面的事。 亦或者当初他也想着来找自己,也不会发生后面的事。 她也就不会委身祁川泽,被他的花言巧语所蒙骗,他说过不会亏待她,会让她坐上皇后之位,她才勉强答应的。 可到头来一切都是假的,他不过是想要利用她扳倒祁渊而已,而他当初的承诺也没有兑现。 反倒是祁渊,短短两年的时间坐上了至尊之位。 如今物是人非,幻想破灭,到头来她才发现她失去的实在太多太多,家人、朋友、意中人,到头来她什么都没有了。 而这原本属于她的一切却被另一个女人霸占,她不甘心! 她越想越不甘心,越想越伤心,双眸不甘的看向祁渊,近乎癫狂的控诉。 “为什么?那天是七夕节啊!你为什么没有来找我,但凡你找我就会发现我不见了,那么一切还来的及。” 面对林夕梦的梨花带雨,祁渊只冷冷看着她,对她所说的一切毫无反应。 “时过境迁,你说的这些早已无人能证明,即便你说的是真的,事发后你也可以选择告诉朕,很多事也不会发生,这一切都是你的选择,与旁人无关。 或者一开始你的确是被迫的,可后来你选择了隐忍,亦或者说你选择了更有利于你的选择,是你被他的花言巧语迷惑顺从了他。 或者从一开始你接近朕也是别有目的,如今不过是看见希望破灭想要重新挽回罢了,在你心里你要的从来都是权势。” 林夕梦见说了这么多,祁渊仍旧无动于衷,心彻底的凉了。 “渊哥哥,你当真要这般无情吗?就算你不念及旧情,那你也不想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了吗?还有你母妃之死的真相你也不想知道吗?” “你说什么?”祁渊双眸瞬间变得犀利,薄唇紧抿,面色瞬间凝重。 难道说母妃的死不是病重,而是被祁川泽害死的? 林夕梦擦了擦眼角的泪,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得意的想,果然什么旧情都不如这个管用,他终于不再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想要知道当年真相,就封我为后,祁川泽与北冥启勾结的证据我通通都有。 渊哥哥你通敌叛国的证据是假,可宸王通敌叛国的证据却是真。 事成后他销毁了所有与北冥启来往的信件,可祁川泽不知道的是我早就偷偷从中间偷拿出来一份,如今就被我藏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除了我没人知道藏在哪里!” “封你为后?简直痴心妄想!你若不说朕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祁渊浑身散着冷气,不管她说的是否是真,这件事他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除了我,没有人知道,反正我如今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死对我来说没什么可怕的,渊哥哥不妨好好考虑考虑,今晚大宴上渊哥哥若是不给我答复,那些证据就会被通通销毁。 那时你将永远无法知晓你母妃的正真死因。” 林夕梦从地上爬起,双眸阴桀的看了眼祁渊转身离开。 第158章 尘封往事再掀波澜 “皇上,这个女人的话不可信,当年惠妃娘娘身体本就孱弱,加上思念成疾这才香消玉殒的,无论其中有何隐情,总之都与宸王躲不了干系。 她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要皇后之位,皇上您千万不要再被她给骗了。” 福海气的不轻,这个女人上来胡说一通,当初害得王府众人丧命还不够,好容易过了几天安生日子。 这会儿她又跳出来瞎蹦跶,扰乱皇上的心,实在是可恶至极。 两人毕竟是旧相识,万一皇上对她心软,那玥贵妃娘娘怎么办?比起林夕梦,他更愿意,不,这个林夕梦根本没法与玥贵妃比。 她算计的皇上家破人亡,被流放九死一生,得了心病痛不欲生,事后还不知廉耻的上门求原谅,简直不要脸。 相反的,玥贵妃一直守护在皇上身边不离不弃,也是玥贵妃的出现抚平了皇上心中的伤痛,治愈了皇上的心痛之症。 眼看着小皇子就要落地,皇上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他绝不允许这个女人再欺骗皇上,也绝不能让玥贵妃受她迫害。 “只怕当初母妃的死并没有那么简单,还有这件事若是不能查清楚,朕永远不会心安,当年参与此事的人,朕一个都不会放过。” “可若是她不说,您当真要封她为后吗?”福海心里不禁有些着急。 皇上的意思是一定要查清楚此事,那现在唯一知道真相的人就是林夕梦。 她现在整个就是一个疯子,任何逼迫的手段对她只怕都不管用。 “这件事若是让贵妃娘娘知道了,只怕……” 福海没敢往下说,因为他不敢想会是什么后果。 娘娘当初没少因为这个女人受委屈,如今又要被压一头,换做是谁也不能忍。 万一娘娘一气之下再逃走,可怎么办? “去御书房!”祁渊没有回答剑眉紧蹙,沉着脸往御书房走去。 御花园又恢复了平静,祁渊前脚刚走,花园的花草间走出来一人,正是林夕梦。 因为心中有事,她睡得并不踏实,祁渊前脚刚走,她就醒了。 正当她躺在床上发呆的时候,肚子突然动了,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胎动,那种感觉很奇妙。 她想第一时间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祁渊,于是匆忙追了出来,却不想看到眼前这一幕。 虽然距离远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可看着林夕梦安然无恙的离开她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尤其白月光最后露出的那一脸得意笑,笑容里有笃定有阴谋得逞的志得意满。 看的林夕梦格不得劲,他们究竟说了什么? “娘娘,您不必担心,那个贱人坏事做尽,皇上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原谅她的,不过是看在使团的面子才忍她到现在。” 环儿扶着林夕梦,双眸里燃着熊熊烈火。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那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每次有人骂她,我总感觉像在骂我一样。” 她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害得她每次想骂她,都不得不忍住。 “娘娘,您怎么会这么想,她比您可差远了。”春雨一点也不觉得。 她们哪里像了,即便她们俩站在一起,她都不会认错。 “看她胸有成竹的模样,难不成皇上承诺什么?”林夕梦摸着肚子喃喃自语。 “娘娘您别气,皇上一定不会答应的。”环儿立即连连否认安慰她,担心她气坏身子。 “我不气,没什么好生气的,就算皇上答应让她进宫,也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林夕梦大大舒了口气,仿佛想要呼出心口的那团浊气。 不过是将计就计的权宜之计罢了她懂得,她相信祁渊。 另一边御书房中。 “我们带人在山中搜了许久,那户人家早就被人灭了口,什么都没留下!”谢怀安皱眉一脸愁容。 他这几日,根据楚楚提供的地址去山里找到了那户猎户人家,没想到那一家人早就被人杀死在家中,房子也被烧了个干净,什么线索都没了。 “臣查到,并州城近日守卫有所变动,京郊大营亦是如此。” 祁昌怒目圆睁,偏偏在这个时候,宸王这是要勾结外敌发动兵变啊? 宸王未免太高估了自己,他这是想效仿皇上当年攻城杀入皇宫,如今街上都在谣传昏聩无德,是勾结外贼的内贼,如此他就能名正言顺的弑君夺位,简直异想天开。 “看来他们也想利用当年之事再掀波澜 。”谢怀安双手紧握,漆黑的双眸里翻起滔天恨意。 “既然他们要造反,朕就给他们一个机会,正好也让天下百姓看看当年勾结外族的叛徒究竟是谁。” 祁渊面上毫无波澜,这一刻终于要来了,他已经等的够久了,这一次他要为自己证明,替死去的冤魂报仇。 让天下百姓知道当年事情背后的真相。 几人在御书房刚刚商议完正事,林夕梦便找来了。 “贵妃娘娘金安!”三人行完礼就往外退去。 司徒皓扫了一眼他微微隆起的腹部,眼中闪过一抹担忧。 “怎么不多睡儿?”祁渊从桌案后站起身,笑着迎上前。 “给你看个神奇的事情!”林夕梦笑意盈盈拉起祁渊的手贴在肚皮上,双眸里满是初为人母的喜悦。 “里面的人听着,现在摸你的人是你的父亲,快再动动,让老父亲高兴高兴。” 祁渊乐不可支,刚要说他才多大,还隔着肚皮,怎么可能听得懂。 谁知下一秒,他清晰的感受到肚皮被微微顶了一下,掌心处酥麻的触感一瞬间传遍全身。 一种无法言喻的喜悦瞬间蔓延四肢百骸,小家伙居然真的动了。 “不愧是朕的孩儿当真聪明过人!”明知道这只是个巧合,可就是忍不住傲娇夸耀一番。 “是不是,是不是很神奇?”林夕梦也激动的不行,她也没想到肚子里的这个这么配合。 好像他真的能听到听懂似的。 祁渊温柔点头,嘴角笑意不减,心里却隐隐有些担忧。 这世上没有万无一失的决策,一旦打起来,皇宫首当其冲会成为进攻的目标,而她也会成为众矢之的。 看来得想个办法送她出宫,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如此,他才能毫无顾忌的放手一搏,待一切平息后再接她回来。 “淼淼,……”祁渊刚想说送她出宫的事。 门外,福海压低了声音问:“皇上,宴会马上要开始了。” “有什么话边走边吧!”林夕梦拉着祁渊的手朝门外走去。 “你刚刚要说什么?” “没什么,快走吧!”这件事还是暂时先不要告诉她,免得她担心。 按照她的性子,若是知道真相一定不会同意在这个时候离开。 祁渊看了她一眼,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第159章 圣女我们收了 乞巧节民间有赏灯拜月的习俗,晚宴设在凌西湖边,四周挂满各色各样的灯笼,别有一番意趣。 清风送爽赶走白日的燥热,天边一轮夕阳残照,湖面波光粼粼,景色美不胜收。 众人早已到齐,只等祁渊入座,便可开席。 祁渊牵着林夕梦的手入席,林夕梦一袭青色银线绣祥云纹锦衣,在夕阳的映衬下美若天仙。 不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不看不要紧,这一细看可了不得。 夏日里穿着轻薄,这玥贵妃娘娘的腰身怎得粗了一圈? 在场官员大多都是娶过妻生过子的,自然明白这不是单纯的吃胖了那么简单,而是怀有龙嗣了。 众人心中不由警铃大作,忆起当初选秀的时候皇上说过,谁先有孕诞下皇子就封为皇后。 他们家的女儿连皇上的手指头至今都还没碰到,这个玥贵妃龙嗣已经揣在肚子里了,这下可如何是好? 林夕梦自这个玥贵妃一出现,目光就没有离开过她,自然也发现了异样。 早上的时候,因着她一直坐着竟没有发现,如今细看下这肚子只怕四五个月了。 这个贱人竟然怀了渊哥哥的孩子?这怎么可以!她真用了自己的身份勾引渊哥哥也就罢了,竟还怀了龙嗣。 她一定要尽快进宫,绝不能叫这个贱人顺利生下孩子。 林夕梦无视众人惊讶的目光,走到上席坐定。 立刻有宫人端上精美菜肴果品,乐师立刻演奏起,舞姬走上台开始翩翩起舞。 祁渊端起酒杯看向下首众人,“今日是七夕佳节,贵客远道而来朕心甚悦,朕敬启明王一辈。” 北冥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嘴角笑意不减。 “听闻中原的乞巧节,亦是青年男女互表钟情互诉心肠的良机,当真是个成就好姻缘的日子,既然皇上不愿宫中再添美人,小王也不好勉强。 然此次议和之事势在必行,否则小王归国无法向父王交代,不若本王就在今日宴席上挑选一位王妃,既不叫皇上为难,亦全了两国友好情意之决心,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这人什么意思?”林夕梦皱眉杏眸在人群中扫了一眼,不解看向祁渊。 他能这么好说话?才怪! “他这是不死心以退为进以守为攻,想逼咱们就范。”祁渊抿唇清冷双眸看向北冥启。 “启明王何必如此心急,如此良辰美景佳肴美酒岂可辜负,此事容后再议不迟。” “怎么个以退为进法?”林夕梦没懂,但就是觉得隐隐不安,这种猜不出敌人底牌的感觉真是糟糕。 “他先是利用林夕梦向咱们提出和亲,一再表明两国议和的诚意,可咱们拒绝了。 他们故而放低姿态,退一步说要咱们选一女子出使和亲,当然他们选的定人自然是对你我都很重要的人,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那就是咱们的不是了。” 祁渊夹了一筷子桂花鱼翅放进林夕梦面前的碗碟里。 林夕梦杏眸微眯,“好卑鄙的心思,他们这是连我们身边的人都算计进去了,他这是冲着如玉来的。” 这个北冥启想得倒美,竟敢跟皇上抢人,简直狗胆包天。 果然一下一秒,北溟启便舔着脸道:“璃国皇上该不会如此诚意都没有吧!今日正是成就姻缘的吉日。 不瞒皇上,小王看中了堂上的一位美人,还请皇上成全。” 祁渊抿唇不语放下筷子,好整以暇的看向北冥启。 “不知那位穿着杏色长裙的女子是谁家姑娘,本王一见佳人便倾心,愿娶佳人为本王之妻,如此本王回去也好向父王交代,也不算是办事不利。” 北冥启嘴角上扬,眼中闪过一抹阴桀。 众人寻着北冥启的视线看过去,席上杏色衣裙的只有一人,正是温美人温如玉。 “不可,温美人是,是皇上的妃子,怎可去南溪国和亲。”司徒皓面色苍白,立刻跪倒在地,看一脸祈求的看向祁渊。 他万万没想到,这件事情居然会牵连到如玉身上,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嫁给别人。 温如玉心跳如雷双手攥紧,什么一见倾心,分明就是别有所图。 “你们中原讲究好女不嫁二夫,可在我们南溪国可没有这样的规矩,何况这可是两国联姻的大事,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又何必讲究那些个虚礼。 我南溪国满载着诚意而来,贵国如此一再刁难究竟是何意?” 北冥启看向司徒皓眼中满是挑衅。 “皇上,既然启明王爷如此诚心,不过一个妃子而已,能为璃国效力,这可是光宗耀祖的天大好事,如此便可避免两国再动干戈,还请皇上准允温如玉和亲南溪。” 李治起身跪地,如今后宫大权落在这个温如玉手里,她又是贵妃娘娘的人。 若是将她支走,就等于断了玥贵妃一条臂膀,玥贵妃如今又有孕在身,自然分身乏术,那旁人自然就有机会。 何况皇上也并不在意这位温美人,想来一定会同意的。 一个女人就能换来一个国家的和平,哪怕只有一年,那也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宸王一党又纷纷起身谏言。 祁昌握着酒杯重重摔在桌上,怒视众人,“一群软骨头,旁人还没说什么,你们就急不可耐的像哈巴狗一样跟着后面舔。 感情送出去的不是你们的女儿,一个个没腰的软骨头,有你们这样的官,实在是我璃国的不幸。” “小郡王此话何意?我们都是为了璃国百姓着想,难不成你想看见两国兵戎相见生灵涂炭吗?” 管倬立刻反驳道。 “好了,不就是和亲嘛!和就和!一个个的早就算计好了的,既然如此如你们意便是。” 林夕梦大喝一声,冰冷的双眸一一扫过众人,“这个亲不和某些人是不会罢休的。” “娘娘不可!”司徒皓双眸猩红,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林夕梦。 林夕梦看了他一眼,朝他轻轻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淼淼,你……”祁渊知道她宁愿委屈自己也不会委屈了温如玉,她这是要答应林夕梦入宫。 “祁渊,我信你,让她进宫又何妨,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如玉进火坑。”林夕梦朝他轻轻摇头。 忍一时未必是退让,也可以是蓄力反击。 林夕梦站起身冷冷看向北冥启,“不过我璃国的女娘绝不外嫁和亲,要让启明王失望了。 既然你们南溪国的圣女这么滞销,非要这般诚心塞给我们璃国,我们自然不能驳了你们的面子,圣女我们收了,此事到此为止。” 就当是为环保事业做贡献了。 北冥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嘴角勾起一抹玩味,“贵妃娘娘好气魄,值得本王敬你一杯。” 林夕梦牙齿咬得咯咯响,敬你妹,等你死了我再给你敬三杯。 第160章 改名林西贝 北冥启见目的一撩袍子潇洒的坐回了座位,那模样相当得意傲慢。 众人也终于跟着消停了下来,祁川泽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从头到尾他只需坐着看戏,将自己伪装成一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 却又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感觉是如此之好。 只要看见皇兄束手无策最后不得不妥协的无奈模样,他就忍不住兴奋不已。 同样狂喜的还有一直坐在下首的林夕梦,她的得偿所愿能够入宫,只要能让她进宫每日见到渊哥哥。 渊哥哥迟早会回心转意原谅她的。 “皇上,嫔妾愿为诸位大人舞一曲助兴。”林夕梦大喜过望。 不禁想起从前两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从前渊哥哥夸她舞姿灵动,想要再为他跳一曲,勾起两人间美好的回忆。 “不必,宫中舞姬足矣!”祁渊目不斜视连一个余光都没有给她。 言下之意就是宫中不缺舞姬,拿她与舞姬想比,这般羞辱着实令林夕梦有些下不来台。 然而这只是一个开始,祁渊声音清冷,“既然圣女自愿入宫为妃,你的名字与贵妃名字冲撞,便不好再叫。 从今往后只保留姓氏,赐名西贝,从前的名字便不可再用了,切记这一点!” “噗…咳咳…”林夕梦险些被一口果汁噎死。 “小心些,没人和你抢!”祁渊一脸温柔的替她顺气,语气里却满是促狭笑意,“怎么样这个名字还满意吗?” “嗯,心情都跟着好多了!”林夕梦眉眼弯弯笑的开心,这是当初她一时气话,给自己取的名,没想到他还记得。 “是,嫔妾遵旨。”林夕梦满眼失落又羞辱的屈膝行礼,“谢陛下赐名,西贝谨记!” 她虽不知这个名字背后的含义,但从那贱人的反应来看这并不是什么好名字。 何况名字是父母赐怎可随意更改,通常只有三种特殊情况下方可更改。 一是父母给改名,二则是由长辈或者位份高者赐名,这两种一般都有嘉奖之意。 三,则是与长辈或者位份高者名字犯冲不得不改,这种情况多半都是针对下人奴才或者身份卑微之人。 言下之意玥贵妃为尊她为卑,玥贵妃是主她是仆,根本不配与玥贵妃同名。 林夕梦虽觉屈辱,可也不得不屈辱的承受。 林夕梦紧咬牙关忍住泪意,总有一天她要将今日所受的屈辱通通讨回来。 “你看她,这会儿就嫔妾嫔妾的自居了,简直是厚颜无耻。” 阚新月简直是忍无可忍,这一天为了这个女人闹出了多少事。 差点就害得如玉要远嫁南溪。 “进了宫对她而言未必是好事,可惜她早就被权势欲望蒙蔽了双眼,看不清形势。” 温如玉满眼冷漠的看了眼林西贝,她为了进宫,竟不惜改掉父母所赐之名。 她彻底的输了自己,甚至连名字都没有了。 皇上已经厌恶她到了连同名都没有办法忍受的地步,又怎么可能会善待于她。 可她还认不清现实一心想要进宫,若她老老实实在宫外,皇上未必还会找她报仇,可她偏偏要自寻死路。 甚至不惜要利用她做局,温如玉对她彻底连最后一丝的怜悯也没有了。 对她同样失望的还有谢怀安,看着曾经那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庞,他此刻只有满眼的失望。 她的心里只有权势地位,若皇上当初没有破城成功,依旧是被流放在西北的王爷,大概她这辈子都不会再想起皇上这个人。 一场宴席在众人纷乱的思绪中结束。 今晚发生的事除了宸王一党觉得开心,其他人都郁郁不乐。 宴席散后,众人聚在御书房商量对策。 “娘娘大恩大德,臣没齿难忘,从前臣对娘娘多有不敬,还请娘娘勿怪。” 司徒皓扑通一声跪下,声音里满是感激,他知道当时那种情况,若是将如玉推出去,是最好的回击方式。 宸王的人目的就是要送那个女人进宫,之所以会拉出如玉,不过是想逼迫皇上和娘娘就范。 但若是他们将如玉推出去,那么所有问题都迎刃而解。 那个女人不会顺利进宫、宸王也会计划落空、南溪国也没有理由再发难。 这是最快捷最好的解决办法,可她没有,她宁愿让那个对她有威胁的人进宫,明知这样有多危险,可她还是这么选了。 他的心里说不出的感激,也越发懊悔当初对她的轻慢。 “淼淼,今晚的事谢谢你!”温如玉也紧跟着跪了下来,眼里的泪意在眼眶打转。 那一刻她虽然很生气和惊讶,却并没有担心害怕,因为她心里莫名坚信,淼淼是不会放弃她的。 她也不知道这份自信是从何而来,可她就是相信。 果然淼淼没有让她失望。 “快起来!”林夕梦走上前将温如玉扶起来,“朋友之间说这些就见外了,何况认真说起来还是我们连累了你们。 何况即便没有这件事,我们也没有办法拒绝他们。 这帮人早就做好了要让林夕梦,哦不,现在应该叫林西贝,他们会想尽办法让她进宫。” 她想起西贝货白天那个眼神让她隐隐觉得,即便她不同意,祁渊迟早也会答应的。 “这不过是权宜之计,让祁川泽以为阴谋得逞放松警惕罢了。” “我们一定会死死盯着她,绝不会让娘娘出任何差池。”楚璇玑郑重说道。 “你们不用那么紧张,皇宫这么大,随便给她安排个住处,又有宫人看着,我们都不见得能能见到面。” 林夕梦无所谓笑笑,她现在连碧落宫的门都懒得出,想见她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你们都退下吧!此事以后再议。”祁渊见林夕梦一脸疲惫,眼里满是心疼。 众人退出了御书房,房间只剩下两人。 房间一时间陷入沉默,林夕梦率先开口,“其实即便我不站出来,你也是想要将她纳入宫的对吗?” “淼淼,你听我说。”祁渊紧张的抓住林夕梦的肩膀,弯腰认真看向她。 焦急的解释道:“我只是想要知道当年的真相,你相信我,只要使臣一走我即刻押她入狱严刑逼供,一定将当年的事问清楚。” “这么说你们白天说的就是这个事。”林夕梦想起他们白日在御花园见面的事。 “她如今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思,心理上早已到了极度扭曲变态的地步。 像她这样的人死都不怕,只怕用刑也是无用的,不如先假意答应她的要求,再派人时刻盯住她,相信总能发现些蛛丝马迹的。” “嗯,我会派人盯紧她的!”祁渊揽着林夕梦往外走。 双眸中幽深一片,如今宫中多了这么一个危险的人物,百密总有一疏,他不敢拿淼淼和孩子的命冒险。 第161章 上眼药这种事,谁在意谁就输了 事实证明有些话不能说的太满,这个林西贝进宫第二天,便闹着要见林夕梦。 林夕梦还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听见殿外传来环儿的声音,“贵妃娘娘是她想见就能见的?” “我这就去将人赶走!”晴风冷着脸就要冲出宫门外。 这个女人仗着有使臣的人撑腰,竟然敢跑到碧落宫来耀武扬威,她以为进了宫就能得到皇上的宠爱,简直痴人说梦。 “外面怎么了?”林夕梦坐起身看向门外,最近她的睡眠比较浅,睡觉时不喜欢有人在身边守着。 环儿和风雨云霜几人都守在殿外,听见林夕梦问话,忙推门走了进来。 “娘娘恕罪,都是奴婢们办事不利,扰了娘娘清梦。”环儿忙要跪地请罪。 “不怪你们,是我最近睡眠浅了些,殿外究竟怎么了!”林夕梦站起身。 春雨立刻上前扶着她坐到梳妆台前坐稳,这才没好气的开口。 “那个,那个疯妇在门外,说是来给娘娘请安见礼,谁不知道她那点子心思,娘娘您为什么不叫皇上也禁了她的足?” 想起刚刚她那嚣张的样,春雨就忍不住咬牙切齿,她不明白皇上能禁了其他嫔妃的足,为什么不将这个祸患也关起来。 省的娘娘看了她闹心,万一再伤到皇嗣可怎么办? 林夕梦轻笑了声,看了眼春雨气鼓鼓的脸,“傻丫头,听过若要让其毁灭必先让其狂吗? 皇上,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你们只管做自己的别理她就是。” “是,奴婢们今后小心着些,必不叫她钻了空子!”白云双眸闪过一丝了然,点头应道。 说话间,环儿已经为林夕梦盘好了发髻,头簪一对赤金红镂空红宝石石榴花步摇。 石榴寓意多子,是时下已婚妇人最爱的配饰之一,晴风双手捧着一套正红色绣白梅纹样的锦缎长裙在一旁伺候。 待一切收拾妥当,门外传来宫人禀报,温美人、楚姑娘和阚姑娘已在大殿等候。 林夕梦匆忙提了裙摆往外殿走,“你们怎么都来了?” 帘子掀开,林夕梦一袭红裙,肤白貌美,嘴角挂着甜甜笑意,衬得本就明艳的五官越发光彩动人。 “自然是来帮你撑腰的,那个贱人竟然敢上门挑衅,绝不能惯着她。”楚璇玑气的直捶桌子。 桌上摆着林夕梦的早膳,被她捶的抖了几下。 “是啊!我刚刚看她嚣张得意的很呢!”阚新月也气的不行。 这个女人毕竟和淼淼长着一张脸,又是皇上的青梅竹马,这总叫人心里不安。 “我知道你们为我担心,我心里真是比吃了这蜜还甜。” 林夕梦坐下嘴上笑容不减,一早上就有这么多人关心她,她心里暖洋洋无比安心。 从前她总觉得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在这里无亲无故,她也无数次幻想过,有一天正主回来她该是什么光景。 那时候所有人对她都充满了敌意,她觉得她最好的下场就是灰溜溜一个人离开。 如今真的林夕梦出现了,可所有人都在担心她护着她,生怕她收到丁点伤害,有这些关心和爱护,她便没什么好怕的。 浑身充满战斗,她如今可不是孤身一人,不过区区一个林西贝而已。 “放心吧!她能对我怎么样?她虽是和亲的圣女,有南溪国的人撑腰,可这里毕竟是后宫,他们纵有心想要插手也鞭长莫及不是。 之所以还留着她,一来是不想在这个时候给南溪国人发难的机会,二来当年的事情,她似乎知道些内情,留着她不过是想要套她的话罢了!” “她如今是一无所有,抱着必死的决心进的宫,她若是死咬着不松口,或者以此向皇上提出些过分的要求,你又当如何?”温如玉听完更加担心了。 她刚一进宫就来挑衅,显然心里有十足的把握,会因着当年的真相对她投鼠忌器。 既如此,她的野心又怎会只是进宫这么简单? “走一步看一步吧!”林夕梦自然知道她要的不止进宫这么简单。 可眼下也只能先忍一步,慢慢与她周旋,拖着等到使臣的人走了再做计较。 林夕梦放下碗筷,环儿立刻递上帕子漱口水。 “走吧!她既要见我,我也不能躲着不见不是,看看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碧落宫里,景色宜人,四季鲜花不断,夏季小湖边更是荷香阵阵。 自从有孕,林夕梦便格外怕热,冰块更是从没间断过。 林西贝跟在宫人身后,将碧落宫的一景一物一一看在眼里。 心里忍不住恨意翻涌,这些本该是属于她的,这碧落宫里的一切都是按照皇后的规制。 听闻她一封妃就被赐了碧落宫,这么说来渊哥哥一早就有立她为后的打算。 行至荷塘边的凉亭处,凉亭四周用竹席遮挡阳光,里面放着冰块。 林夕梦一身华服锦衣端坐慵懒的靠在太师椅上,温如玉一袭杏色束腰长裙,一旁还坐着两位美娘子。 林西贝上前行礼,眼神却在四人身上来回打量,“妾身给贵妃娘娘请安,贵妃娘娘千岁金安!” “起来吧!听闻你一早就过来请安,倒是个极懂规矩的。” 林夕梦垂眸淡淡看向她,见她一身碧色长裙,头簪玉兰花簪,看她的脸怎么看怎么别扭。 还是能不见就不见的好! “本妃这里没那么多规矩,今后请安的事就免了,这天也怪热的,若是中了暑气可就是本妃的不是了。” “娘娘体恤原是娘娘心善,可嫔妾却不能恃宠而骄坏了规矩,知道的是娘娘好意,不知道的还只当是嫔妾躲懒呢!这规矩是断断不敢忘的。” 林西贝嘴角上扬,端得一副端庄得体的模样。 “外人都道嫔妾与娘娘相像,昨日殿上人多又隔得远不及细瞧,今日这么细细一看,当真如此。 说来都是嫔妾沾了娘娘的光,否则皇上断然不会收了嫔妾的。” 这一番阴阳怪气,谁又听不出来这话里的真正意思。 不过是说林夕梦仗着与她长的一样的这张脸,才坐上了贵妃的宝座。 “说起这事,嫔妾每每想起过去的事,便深觉愧疚不安,当初因着娘娘的这张脸,便不分青红皂白对娘娘言语冲撞,还要多谢娘娘不计前嫌饶恕嫔妾的无礼。 时至今日方觉嫔妾当真是见识浅薄孤陋寡闻了,原来这世上相似之人何其多,容貌虽一样这内里却是天壤之别,犹如云泥不可同语。” 温如玉起身屈膝行礼,向林夕梦告罪,字字句句好似一根针一样扎进林西贝的心里。 言下之意,林夕梦并未因这张脸得到优待,反倒处处备受冷落排挤。 这岂不是在说她不受人待见?这怎么可能,若真是如此,那渊哥哥又为什么对她如此宠爱,难道就没有一点哪怕一点点因为她的缘故? 不,不可能,这不过是她们故意说了气她的。 林夕梦见她一脸不可置信深受打击的模样,嘴角微勾。 “唉,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何况你不过是脾气直了些说话不中听了些,终究也没有对本妃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倒是皇上,本妃能活到现在,当真是命大,几次从皇上手里死里逃生,说来好笑,几次逃跑不成连累了宫里的下人跟着闹的人仰马翻。” “是啊,我也听说了,皇上为了你差点将西陵湖给填了,还有这院墙也是,听说皇上当初待你可差了,你逃了那么多次,为何后来又不逃了?” 阚新月入宫完,对于之前的事也是道听途说,一来是配合她们演戏,二来是真的好奇。 “自然是被看的太紧跑不了呗!”林夕梦两手一摊笑的一脸甜蜜。 “后来皇上也看出来了,除了这张脸外,本妃与那个背叛过他的无耻贱人,竟是完全的不同,自然不敢再那般待本妃了。 他也是给本妃赔了许久的不是,本妃才勉为其难原谅他的。” 上眼药这种事,谁在意谁就输了。 显然林西贝比她更介意,看她面色铁青摇摇欲坠的模样,玻璃心还要学人诛心。 第162章 朕就担了这暴君之名又何妨 林西贝听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皇上是如何如何因为这张脸虐待她,发觉真相后又如何费尽心思挽留。 这一桩桩一件件不过是想告诉她,林夕梦并没有因着这张像她的脸得到任何好处,反而险些因此丧命。 这些话打破了她最后的一丝幻想,原以为这个林夕梦不过是一个替代品,不过是因着她的缘故才被高看几分,事实却并非如此。 她的优越感与自尊心在这一刻深受打击,心口隐隐发闷,尤其林夕梦那句无耻贱人,好似带着刀刃划过她的脸颊一般生疼。 “皇上当真是宠爱贵妃娘娘呢!女人这一辈子图的不就是嫁个好夫婿,安稳喜乐过完一生。”林西贝面上极力保持端庄,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娘娘当真是好福气,不像嫔妾兜兜转转,竟是与相爱之人生生错过。” 林西贝像是想起过往的事面露凄苦,不由轻叹一声,转眸看向众人,忽又羞涩一笑。 “好在如今苦尽甘来,再过不久便能心愿得偿,天可怜见,苍天保佑,从此便可不再受人欺凌,也算是有倚仗了。” 林夕梦皱眉看向温如玉她们,眉头微蹙。 这话里有话啊!什么叫再过不久便能心愿得偿?她不是已经如愿进宫了,这话从何说起? “苍天有眼,什么样的人该怜什么人罪有应得,老天爷法眼通天,必不会轻饶了该死之人。”阚新月嘲讽一笑。 天可怜见?哪来的脸?天听了都要喷你一脸唾沫星子,骂一句不要脸。 “你……”林西贝脸色铁青,“我好歹是皇上的妃子,你是什么身份竟敢同我这般说话。” “她是本妃的人,在本妃宫里自然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西昭仪若有什么不满就憋着!” 林夕梦坐起身双眸冷厉的看向她,听不惯就别来我这瞎蹦哒。 “你也来了这半日了,眼见着暑气上来,本妃就不多留你了,还是尽早回去吧!” 林西贝忍着怒意,双眸微眯眼中闪过狠厉看向林夕梦。 且别得意的太早,她会一点点拿回属于她的宠爱,拿回原本属于她的名字,一切属于她的东西她通通要拿回来。 林西贝带着人气冲冲的离开,“欢喜,天气炎热,让小厨房备下冰镇燕窝甜汤,渊哥哥应该快要下朝了,咱们先去御书房侯着。” 另一边朝堂上,以中书令为首的官员,以民间谣言祸乱民心为由,请旨彻查真假林夕梦一事。 “皇上此事太过匪夷所思,空穴不来风,此事必有蹊跷,若是留着这么一个祸患在宫里,岂非毁我璃国国运,坏我朝之根基啊!” 管倬跪地叩头,端得一派正直公正的模样。 “妖妃祸国实乃国之不幸,宫里宫外物议沸然,若是不查明真相,只怕此事不能善了。 如今南溪国使臣尚在,若是让外臣看了,无端带累皇上名声,也叫旁人看轻了我璃国,再生出些不轨之心,只怕会惹来塌天大祸啊!” 兵部尚书李泉也跟着跪地陈情。 “还请皇上为大局着想,彻查此事,以正视听,以安民心。” 朝堂上呼啦啦跪倒一片。 祁渊一袭黑色朝服头戴冕冠,端坐龙椅之上,看着大殿之下跪倒一片,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修长的手指捻起一本奏折,冷声开口,“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担君之忧,你们就是这么替朕分忧的?” “皇上,后宫不安,则家不宁,家不宁何以治国,先圣言修身齐家方可治国平天下,先有祸国殃民的苏妲己,后有烽火戏诸侯的褒姒,这些可都是前车之鉴。 皇上万不可因美色祸国,毁我璃国百年基业,还请皇上三思,为朝廷稳固计、为天下百姓计、为我璃国百年基业计,万不可因一人而毁啊皇上!” 管倬跪地言之凿凿,一派慷慨陈词,说的朝堂上原本观望的其他朝臣,都忍不住动摇。 “管爱卿当真是爱民如子的好官啊!不愧是百官之首,轻轻松松一番言论就将朕说成了如商纣王一般的暴君。” 祁渊甩下手里的折子,怒视众人,“既如此,朕就担了这暴君之名又何妨,来人! 中书令管倬言语无状煽动百官逼宫,罪犯谋逆此一罪;外使来访,中书令贵身为百官之首,不思维护国体,一心在外族面前忤逆朕,罪犯不忠此二罪;朝堂事多如牛毛,减免赋税、创办军事学院,桩桩件件皆是关乎民生的大事,你们却一再推脱,致使政令难以推行,渎职懈怠此乃三罪。 今日起罢免中书令一职,降为御史大夫,如若再不悔改,抄家斩首。” “皇上三思啊!”众人跪地请罪。 祁渊站起身,冰冷双眸一一看向众人,“若胆敢有人为其求情同罪论处。” 殿上瞬间鸦雀无声。 祁渊甩袖大步离去,留下一脸惊慌失措的众人。 御书房门前,林西贝早早等候在此。 “谁准你来这里的?”祁渊本就冷峻的脸,越发冷了几分。 “参见皇上,皇上万安。”林西贝双眸晶亮,完全无视祁渊的冷言冷语。 “天气炎热,我,不,嫔妾特命厨房备了冰镇燕窝,渊哥哥您尝尝清爽解暑。” “不用,与其在这种事上费心思,不如将当年之事背后真相说出来,别再有其它不该有的妄念。” 祁渊不愿多看她一眼,抬脚朝书房走去。 “渊哥哥……”林西贝刚要追上去,却被宫人抬手挡住去路。 “你难道不想知道真相吗?想来今日朝堂上诸位大臣定然步步紧逼,要您处置了那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吧! 我猜她的身世一定经不起细究吧!否则渊哥哥也不必如此极力反对处处掣肘。 世上相似之人何其多,可渊哥哥却不敢让人细查,这其中一定另有隐情对吗?” “渊哥哥若依了我,封我为后,待我怀了孩子,一切你想要的答案我通通告诉你,我……。” “朕等不了那么长时间,封后大典上,朕必须知道所有的真相。” 祁渊忍着恶心,隐在袖袍中的大手捏的咔咔作响。 “朕的耐心有限,趁着朕改变主意之前……” “好,我,我都听你的,封后大典之后我一定什么都告诉你。” 林西贝欣喜若狂,激动的声音都在颤抖,幸福来的太突然。 她的脑袋一阵眩晕,身体摇摇欲坠,若不是欢喜及时扶住她,只怕她早摔倒在地。 第163章 想赶我们娘俩走 “娘娘您别生气,皇上这么做不过是权宜之计,这一切都是假的,您不是也说要假意迎合套她的话吗?皇上答应她肯定是有原因的。” 环儿小心翼翼扶着林夕梦往碧落宫疾步而去。 风雨云霜紧跟在后,几人脸色都不好看,刚刚皇上和那个女人的谈话一字不落的落入她们耳朵里。 这个女人竟然仗着手里的证据威胁皇上封她为后,竟还想怀上龙嗣,简直是恬不知耻。 连她们听了都接受不了,更何况是贵妃娘娘。 见林夕梦扶着肚子脸色铁青一言不发的模样,心里隐隐不安。 平日里娘娘总是眉开眼笑即便生气也会说出来,阴晴都写在脸上,很少见她这样沉默寡言阴沉着脸面无表情的模样。 看来是气的很了。 “假的?没听说过假戏真做吗?再说谁知道是不是他又对人家旧情复燃,不过是拿着这事当借口掩人耳目罢了!” 林夕梦冷着脸越想越气,心口剧烈起伏,感觉胸闷的厉害有些喘不上气来,脚步也有些凌乱。 那个女人为了达到目的什么事都做的出来,这次提的要求是要皇后之位,谁知道事成之后她会不会又反悔还想要更多。 是不是之后她每次拿这件事来要挟,他们都要一次次退让妥协呢! 林夕梦越想心越乱,她已经退让了一次,让那个女人进宫为妃,可却不能容忍她一步步索取无度。 只要一想到他们在一起的画面,还有林西贝说要等她怀上孩子再说出真相的那一刻,她就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这个女人简直贪得无厌,已经让她如愿进宫了可她还是不满足,没想到她要的却是皇后之位甚至更多。 最关键的是,林西贝提出这样的要求,为什么祁渊之前没有告诉她,为什么他要对自己隐瞒这件事。 她很气,气他为什么要隐瞒,林西贝说想要做皇后的时候,她心里都没有这么生气。 祁渊的态度实在令她很不安,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他居然答应了那个女人的要求,当真只是为了得到答案吗? 林夕梦一路心事重重回了碧落宫,可越想越生气。 刚刚是她气昏了头了,竟然掉头就走了,可她凭什么要走,搞得好像是她见不得人一样,明明有所隐瞒的人是他。 她当时就应该走上前指着他的鼻子问清楚,他究竟几个意思,为什么白月光想做皇后这么大的事要瞒着她。 林夕梦刚回了碧落宫,又觉得这件事不问清楚就跑实在是很没种。 “不行,我想想就生气,我还是得去问清楚。”林夕梦又气呼呼往回走,“走,去找他,我倒要听听他要怎么狡辩。” “娘娘,您这样来回跑实在太累了,若不然奴婢命人去通知皇上过来看您。” 环儿扶着林夕梦阻止她,娘娘现在情绪这么激动,又来回这么奔波劳累,万一有个好歹可怎么办? “你说的对,就该让他亲自来跟我解释道歉!”林夕梦又气冲冲转身进寝殿。 她真是被气糊涂了,这么大热的天,来回跑晒黑了算谁的? “给我搬把椅子坐在这里。”林夕梦抬手一指寝殿正中央,正对着殿门的位置。 晴风立即搬来一把太师椅过来。 不一会儿,祁渊急匆匆走了进来,刚一推开大殿门,只见林夕梦一脸阴沉的坐在殿门口。 “淼淼,怎么了?”祁渊快两步走到她面前蹲下,伸手抓住她放在椅背上的手,“可有找白术来看过,是不是他又闹你了?” 听闻她不舒服,祁渊忙匆匆赶过来,却见她神色冷淡面有怒色。 “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林夕梦冷冷抽回手,杏眸微抬认真看向他。 “你去过御书房?听见我和她说的话了是吗?”祁渊双眸幽深,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忙拉着她的手紧紧攥在手里不放,深邃的双眸里满是急切。 “那些都是假的,我不会真的封她做皇后的,这只是权宜之计,我只是想要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而已,对她绝没有任何往日旧情。” “可她明显不满足现状不是吗?她今天的要求是做皇后,等封了后又反悔要你跟她入洞房呢?若是入了洞房还不满足要等到生完孩子再说你?你也要一一答应她吗?” 林夕梦噌的一下站起身,胸口气的剧烈起伏,“还有,为什么这件事你不告诉我,若不是我无意间听见,你打算什么时候说?” “没告诉你是我的不是,但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只是不想你卷入其中,这件事我一定会查个明白。” 祁渊上前将人抱住,双眸一片幽深,眼底透着浓浓的不舍,修长的大手轻轻摸着她的肚子。 “你只要记住我绝不会做对不起你和孩子的事,记得你告诉我的话吗?眼见未必为实,无论发生什么事,你只要记得我心里只有你,无论如何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只问你一句,她若是要让你跟她假戏真做有了孩子才能告诉你真相,你怎么办?” 林夕梦扭着身子,不依不饶继续追问。 她不想等一切都发生了才怪当初没说清楚,一些原则性的问题一定要提前问清楚才好。 “自然不会,你这小脑瓜里都在想些什么,此生有你一人足矣,不,还有我们的孩子!”祁渊嘴角宠溺一笑,更多的是不舍。 外界的传闻愈演愈烈,宫里如今也已经不安全了,是时候让她离开。 “淼淼,你不是向往宫外的生活吗?假如有时间出宫一段时间,你觉得好不好?”祁渊将人搂进怀里,坐在太师椅上。 “什么意思?”林夕梦又噌的一下站起身。 吓的祁渊伸出双手护着她站起身,嘴里连连叫着小心,生怕她有个闪失。 “以前我费尽心思的要出宫你不让?又是填湖又是砍树还砌墙的,现在好了真正的林夕梦回来了,你就想赶我们出宫了?” 林夕梦心口一阵闷痛,从没想过这么快就要被扫地出门,真是讽刺! 刚刚还跟她说甜言蜜语,下一秒就要将她打发走,翻书都没有他翻脸快。 “你出去,我不想见你,你走你走!”林夕梦气的推着他往外走。 “淼淼,你听我解释,我……”祁渊还没来的及解释,殿门啪的一声在他面前关上。 “你不要解释,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我凭什么相信这不是你们商量好的?你就是看我不顺眼了,想赶我们娘俩走了!” 这个渣男,说什么只喜欢一人,说什么只喜欢现在的淼淼,通通都是狗屁。 当初说什么都不让她出宫,说破天不让走,打死不让走,现在好了,开口就是让她出宫。 真是好样的! “淼淼,你听我说这真的只是权宜之计!” 祁渊站在门外,无奈解释。 “什么权宜之计,我看就是赶我走的权宜之计,不听不听王八念经!”林夕梦捂着耳朵说什么都不愿意相信。 分明就是想赶她走,若不然怎么这么轻易就答应了她的要求,还瞒着她。 祁渊无奈站在门外,任凭他嘴皮说破,她就是不信,他如今也终于体会到了浑身是嘴也说不清的感受了。 第164章 大不了带着孩子离家出走 七月流火,正午的阳光正烈,祁渊站在殿外迟迟不愿离开。 “皇上,这天实在太热了,这样下去您的身体可怎么吃得消!”福海不停的拿帕子擦着如雨的汗珠,帕子都能拧出汗来。 “咱们不防先回景阳宫安置,让娘娘先冷静冷静,何况您在这里守着娘娘她也没法出来用膳不是。 这万一饿着娘娘和小皇子可就不好了。” 此言一出一直站着不动的人终于有了反应,福海暗暗舒了口气。 早知道这话有用,他费那么多口舌干什么! “淼淼,你别气,再气也先出来出点东西,我先回景阳宫,晚上再来看你。” 祁渊看了眼紧闭的房门,里面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看着天色,是该用午膳的时间,他只能无奈的转身离去。 知道她知道了一定会生气,却没想到她会这么生气,他不过是试探的问了一句,就惹得她这么大反应。 可不送走她,他实在没有办法安心。 林夕梦听见外面没了动静,双眸动了动,仍旧躺在床上不想起身。 其实在刚刚她就已经冷静下来了,知道他或许是出于她的安全考虑想要送她出宫避祸。 可人心经不起考验,和一丁点的疑心。 她的怒气来自于她的不自信和不安,或许是因为过去祁渊种种的过激行为,让她对他本能的没有安全感。 所谓爱之深恨之切,都说初恋最是难忘,万一她们旧情复燃呢? 她对祁渊没有信心,对自己也没有信心,对林西贝更加没信心,好不容易让她逮着进宫的机会,她肯定会用尽手段想要得到祁渊。 万一她不在的这段时间给那个女人可趁之机,让她得了手她岂不是亏大了。 更可气的就是祁渊,什么事都瞒着自己,打着为对方好的名义,做着让彼此误会伤心的事。 这一次非要给他点教训才行。 林夕梦在气头上,祁渊来了几趟都被拒在门外。 暮色沉沉,屋外蝉鸣阵阵,林夕梦盯着殿门的方向生闷气。 什么人啊!一点耐心都没有,不过就跑了七趟而已,就不来了。 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忙什么?该不会去了那个女人那里吧? 林夕梦心里又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果然疑心生暗鬼,她心里住着个疑心鬼赶都赶不走,好烦! 林夕梦躺在床上烙饼,她不知道的是,祁渊就在隔壁偏殿。 听着寝殿渐渐安静下来,忙从窗户悄悄翻了进来。 床上林夕梦已经睡了过去,祁渊轻声蹲在床边,看着她熟睡的恬静模样,心疼的厉害。 “淼淼,给我一些时间,等一切都结束了,我亲自给你赔罪风风光光接你回来好不好?” 祁渊伸手爱怜的抚摸她额头,真希望这一切快点过去,如果可以他一刻都不想和她分开。 可是他不敢冒险,这一次的凶险比之三年前他杀回梁都时丝毫不差。 祁川泽已经在开始部署了,相信很快就会有一场恶战。 “淼淼,别生我的气好不好,我只是太害怕失去你了,我不能拿你和孩子冒险你明白吗?” 祁渊就这样坐在床边静静盯着她,好像怎么看都看不够一样。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祁渊这才悄悄退出寝殿。 天刚亮,韶华宫里,林西贝早早起床梳洗打扮。 欢喜兴冲冲走了进来,“娘娘,天大的好消息!” “哦!看来我最近是否极泰来了,快说是什么天大的好消息。” 林西贝对着镜中娇艳倾城的模样喜不自胜,果然人逢喜事精神爽,她忽而觉得自己的笑容都比以往明艳了。 “奴听闻,碧落宫里的那位,昨晚和皇上发生龃龉,那个女人居然胆敢将皇上赶出来,您说她是不是胆大包天? 依奴看,这个女人竟然敢给皇上脸色看,只怕离失宠不远了。” 欢喜一脸喜笑颜开,这对她们而言实在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如此圣女才有机会接近皇上,她们的计划才能顺利完成。 “当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看来他们并没有传闻中那般恩爱啊!”林西贝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她不过是去御书房和渊哥哥说了几句话,就挑拨的他们不和。 这个林夕梦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对付呢? “如此看来我的心愿要比我想象中还要快实现,不行,如此远远不够,咱们还需再添把火才行。” “圣女想要如何做?”欢喜一脸疑惑的看向林西贝。 “自然是继续在他们之间制造误会!”林西贝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只要一想到那个女人很快就会失宠,林西贝的心里就忍不住狂喜。 本来还以为扳倒这个女人多难,看来是她太高估了林夕梦。 林夕梦一觉睡到大天亮,睁开眼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和一旁空空的床铺,心里止不住的失落。 明明是她自己不让人进来的,可他真的不来了她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难受。 “算了,不来就不来,谁怕谁?” “淼淼,你怎么样?”楚璇玑一脸焦急的推门走进来,看见林夕梦神情低落,便明白宫中的传闻果然都是真的。 “你们怎么都来了?”林夕梦诧异的站起身,看向一脸担忧的众人。 原来昨晚的事已经在宫中传开,大家都在传玥贵妃娘娘是假冒的,圣女才是皇上的青梅竹马。 圣女一进宫,皇上立刻就冷落了玥贵妃。 楚璇玑气的快要将牙齿咬碎了,“早知如此当初我就不该救这个该死的女人,也就没有后面这许多事了。” 楚璇玑好后悔当初救了她,否则现在淼淼也就不会备受冷落。 “不对啊,你说你救了她,她怎么好像完全不认识你!”阚新月疑惑不解问道。 “我当初是逃避追杀一路翻山越岭来到璃国的,那时的我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她认不出来我也正常。” 楚璇玑解释道。 她还不稀罕被认出来呢,和这么个人沾上边她觉得丢脸。 “我们不过是拌了几句嘴而已,怎么就被传成失宠了,这话传的未免太夸张了些!” 林夕梦赶忙同她们解释,将昨天发生的事告诉了她们。 “你们不用担心我,若真是这样,大不了我带着孩子离家出走,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世界谁离了谁还活不成了?” 林夕梦无所谓一笑,她已经想好了大不了铺盖卷卷离开这里,他不是想要她离开吗?那她就去一个他再也找不到的地方。 话虽如此,可这不过是她一时的气话,却不曾想竟成了真。 第165章 事成之后本王要玥贵妃 转眼使臣进京快半月了,北冥启每日里就如一个游手好闲的京中闲散公子,带着使臣的人在京中四处招摇。 但凡使臣所到之处店铺行人皆需避让清场,给城中百姓带来诸多不便,百姓中不满之声渐起。 原定的半月之期,眼看着就要到时间了,却不见他们有任何启程的动静。 月色朗朗,驿馆院中蝉鸣阵阵,远处传来三声更鼓声。 “王爷,时候不早了,该歇息了。”胡克彦恭敬的站在一旁,看着屋外的天色,“只怕宸王有事耽搁了,今夜来不了也未可知。” 北冥启摇着折扇斜倚在窗边的软榻上,语气慵懒的开口,“不,他一定会来的。” 如今宫内宫外物议沸然,对璃国的皇帝多有不满事情愈演愈烈,他这些时日在城中四处游荡,故意勾起百姓对当年之事的猜测。 再放出些风声,示意他和璃国皇帝之间早有交情,凭着这些个只言片语的谣言。 就够城中这些百姓捕风捉影编排出一场大戏。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这个时候祁川泽定然是心急如焚,若不亲自来这一趟,只怕不会安心。 果然,话音刚落,院中传来动静,一道黑影从窗户闪身进来。 “宸王让人好等啊!”北冥启扔下折扇,拿起榻边的酒壶自斟自酌起来。 “抱歉有事耽搁了,今日宫中终于传出消息。”祁川泽也不见外,自顾自坐到一旁的太师椅上。 “哦,什么消息值得宸王如此费心啊!”北冥启一听宫里来了信,双眸瞬间闪过一丝亮光,坐直身体看向祁川泽。 “宫里传来消息,帝妃失和,已经闹了几日了,林夕梦不日将会被册封为皇后,宫里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了。 礼部明日便会收到册封典礼的圣旨,如此无论是朝堂还是宫外,定然又会引起一番轩然大波,这于本王而言是再好不过的事。” 祁川泽眉宇间尽是一片喜色,看来他的心愿很快就要实现了。 北冥启眉头微皱,双眸闪过一丝疑惑,“你不觉的事情太过顺利了吗?这消息是否为真?本王可听说之前也送过两次女人进宫,可人还没近身就被杀了。 这个虽然是真的,可经过那样的事之后,祁渊怎么还会如此糊涂,为了这么个女人竟要与满朝文武作对?” “那是你对本王这个皇兄还不够了解。”祁川泽端起茶盏慢饮。 “本王这个皇兄可是个情种,当日他为了这个女人不惜冒着忤逆父皇的风险也要请旨赐婚,还说什么要一生一世一双人。” 祁川泽放下茶盏,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他们这样的出身,怎么可能一生只娶一人,可他就这么当着父皇的面信誓旦旦的承诺。 “这么说来,倒的确是个情种了。”北冥启啧啧称奇,不禁有些好奇,那个林夕梦他也是见过的,的确是倾国倾城,但却也没甚特别之处。 反倒是那个玥贵妃,有几分伶牙俐齿,还勉强入得了眼。 “可此一时彼一时,如今他大权在握坐拥江山,还会为了一个女人与朝中百官作对?” 享受过无上权力带来的快感,拥有掌控一切的权势之后,他还会为了一个女人如此大费周折吗? “你难道不担心这其中有诈?” “当初他还不知道玥贵妃是假的时候,就能摒弃旧恨与她在一起,可见他是多么感情用事的一个人,如今为了林夕梦更是连玥贵妃也备受冷落,你说这样的人,他有了权势之后,做出这样的事来也不奇怪。” 祁川泽嘴角勾起一抹阴桀笑意,何况只要等他拿到兵符便能调遣驻守在京郊的十万大军,又有北冥启暗中帮助。 更何况朝中如今都是他的人,后宫亦有内应,攻城简直易如反掌。 不仅如此,城中百姓如今对祁渊这个皇帝也是诸多不满,如此天时地利人和之势,又有何可惧? “既如此,本王在这里预祝宸王心愿得偿。”北冥启见他如此笃信便不再说什么,拿起桌上的酒杯高举。 “不日,本王就会带着使臣离开,不过你放心,本王的人会在中途暗中折返潜伏在城外,只需你一声令下,本王自会派人助你一臂之力。” “多谢!”祁川泽郑重的端起茶杯回敬,仰头一饮而尽。 “不过,此事凶险万分本王也是冒着性命之忧帮你,事成之后本王另有一个条件不知宸王能否答应?”北冥启放下酒杯抬眸看向祁川泽。 “哦!”祁川泽握着茶盏的手一顿,心里闪过一丝不悦,面上却不显,勾唇一笑道:“启明王不妨直言。” “事成之后本王要玥贵妃。”北冥启薄唇轻启,邪魅的双眸盯紧祁川泽,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你……”祁川泽一脸诧异的盯住北冥启,他是什么时候看上玥贵妃的?他如此究竟是真心还是有旁的目的。 “不过是个女人,宸王不会舍不得吧!”北冥启勾唇一笑,声音越来越大,好似发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事。 “启明王不过进宫一次,和玥贵妃也无甚交集,怎么就看上了她?”祁川泽不置可否,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自然是一见倾心,怎么样?宸王是否答应!”北冥启步步紧逼,神色认真的看向祁川泽。 “若大事可成,一个女人而已送君又何妨!”祁川泽眼神闪烁,嘴角微微清扬。 事成之后送与不送他说了算! 此刻的林夕梦正在碧落宫里生闷气,全然不知自己已经被人惦记上。 “娘娘,皇上也是逼不得已,您如此这般避着不见皇上,岂不是更将皇上推向那个女人怀里。” 环儿一边为她清洗沐浴,一边劝慰。 “你不明白,我这般自有我的缘故。”林夕梦站起身忙披上自制的浴袍,在环儿的搀扶下,出了盥洗室。 “给我更衣,我睡不着,咱们去御花园里逛逛!”林夕梦换上一袭碧色长裙,随意披散着头发就往外走。 月色清亮,御花园此刻静谧一片,林夕梦百无聊赖的闲逛,心里思绪却不停。 这些日子她睡的相当不安稳,迷迷糊糊间总感觉祁渊就睡在身边,倒是让她安心不少。 算他有良心,还知道回来关心她和孩子。 几人不知不觉竟逛到了景阳宫外,远远瞧见前面一行人提着灯笼走了进去。 “那不是林西贝那个……”环儿看着一行人畅通无阻的进了景阳宫,气得贱人两个字差点脱口而出。 “这么晚了她来做什么?” ”哼!自然是来幽会旧情郎的!“林夕梦冷着脸,心里紧张的怦怦直跳。 她也不知道她在紧张什么?她应该要进去看看的,看这么晚了他们有什么好聊的。 可她又怕进去了万一坏了他的计划可怎么办?可若不进去万一,万一他们情难自控又怎么办? 林夕梦站在暗处等了半晌却不见林西贝从里面出来,脑子里不由出现一些不堪入目的画面,气的她脑子一阵眩晕,冷着脸转身离开。 “走,回宫收拾东西,管她出不出来与我何干,管他们是真情还是假戏,老娘我不玩了!” 烦死了,一天天看着白月光在她面前瞎晃悠,看他们在她面前演戏,索性一走了之眼不见为净。 不管是真是假她都不想再看他们,也不想陪他们玩了。 真闹心,她受够了这种不安猜疑的感觉,不管真假就让他们锁死算了。 她要出宫、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第166章 卷钱跑路 景阳宫前殿里静谧一片,祁渊一袭玄色绣金线龙纹长袍端坐在桌案前,俊美的脸上一片冷峻,正聚精会神埋头批阅奏折。 殿内伺候的人都被叫了出去,只福海站在一旁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瞪着跪在殿中的林西贝。 他可要替玥贵妃看牢了这个女人,不能让她钻了空子,若不是这个女人莫名其妙的出现,皇上与贵妃之间也不会生出嫌隙。 自从她出现之后,就没见皇上笑过了,连带着贵妃娘娘也跟着不开心。 这么晚了穿的这么艳丽来皇上寝殿,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他一清二楚,好在皇上连正眼都看一下,直接让她跪着等。 看她碰壁,福海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得意。 真解气,不过这比起皇上所受的苦,实在是太便宜了她,若是能直接砍了她的脑袋就更解气。 “渊哥哥,人家膝盖好疼啊!”林西贝眉头紧皱咬紧牙关,额头浸出细密的汗珠,膝盖处传来阵阵刺痛又麻又酸。 她已经跪在地上快一个时辰了,渊哥哥还没有要让她起来的意思。 “怎么这就受不了了?”祁渊头都没有抬一下,语气淡淡隐有嘲讽之意。 “不是你说的,只要朕原谅你,你什么都愿意做?朕不过才让你跪了一个时辰,就受不了了?” “不,不是的,我,我愿意!”林西贝见他面露不悦,虽然膝盖硌的生疼,却还是扯出一抹笑意。 “过去的事我虽是被逼迫的,却也真的伤害了渊哥哥,只要渊哥哥能消气,彻底放下过去的恩怨,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若是能让渊哥哥消气回心转意,重新接受她的心意,受这点苦又算得了什么? 祁渊冷笑一声,深邃冰冷的双眸抬起,直直盯着跪在地上一脸狼狈的林西贝。 林西贝吓得瞬间闭嘴,刚刚那一眼她仿佛被一股彻骨的寒意冻住,身体止不住的打了个寒颤。 恰在此时,小顺子急匆匆走了进来,在福海耳边悄声说了几句。 福海瞬间收起看好戏的心思,一脸严肃的躬身走到祁渊身边,弯腰凑近压低声音,“皇上,娘娘已经回碧落宫了。” 祁渊冷眸微沉,抬眸看向林西贝,“滚出去!” “是!”林西贝不敢再纠缠,如获大赦一般,慌忙双手撑地,艰难的站起身一瘸一拐的退了出去。 直到殿外安静下来,祁渊站起身大步朝殿外走去。 走到门口,朝站在门口的小德子吩咐道:“将殿里全部重新打扫一遍,用龙涎香熏一遍去去味。” 另一边碧落宫里,林夕梦正在搜刮殿中一切值钱的东西,大到古董花瓶,小到一枚耳铛都不放过。 几人见她挺着大肚子忙来忙去,一颗心跟着七上八下的悬着。 “娘娘您当心些,若不然您站在一边看中了什么吩咐奴婢一声便是。”迎霜接过她手里的花瓶放在桌上。 “娘娘您真的要离开吗?您这么做岂不是白白便宜了那个贱人。”环儿见她来真的,都在收拾东西了,急的直跺脚。 这个时候离开,可不就给了那个女人可乘之机,万一被她得逞怎么办? “嘁,你看我稀罕吗?”林夕梦又去收拾梳妆台,手上动作一刻不停,“与其天天在这内耗,不如走了干净,今天谁也别拦我,谁拦我跟谁急。 你们是祁渊的人,不愿离开我能理解,是走是留随你们,我绝不强求。” “娘娘,我们不离开娘娘,我们再不敢背叛娘娘,求娘娘不要赶我们走。” 几人吓的纷纷跪倒在地,娘娘去哪她们去哪,她们早就是娘娘的人了。 “既然你们选择跟了我,就不能再三心二意,若是让我发现你们还听命于他,给他通风报信,从今往后你们就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几人连连表示不敢,并再三保证,林夕梦才放下心。 “娘娘,当真下定决心要离开?”晴风低头看了眼手里捧着的镂空金丝龙纹香鼎,一脸的为难。 “自然是真的,没看见我正在收拾包袱吗?”林夕梦看着桌上包袱里一堆金银首饰,满意的点了点头,心里说不出的解气。 “娘娘,宫里的东西都是由司珍局特制,带有宫廷御用式样。” 白云看着林夕梦一顿收拾,可尽带了些没用的,欲言又止的说道。 “所以呢?”林夕梦捧着一堆翡翠玉镯一脸懵的看向白云,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 “这些只能佩戴不能拿来换钱,宫中御用之物,即便带出了宫,也没有哪家店铺敢收。” 晴风立刻解释道。 “那怎么办?”林夕梦一怔,对哦!谁敢卖皇上赏赐的东西。 不,她敢,可没人敢收啊! 林夕梦四下看了看,竟一时有些忧伤起来,她除了这些竟然身无分文。 就连祁渊送她的私库里面,也都是些玉器古玩字画,不是太大不方便带,就是都有御制字样 。 敢情他早就算计好了,表面上是将自己的私房钱都交给她管,实际上分手了她一毛都带不走。 好阴险的家伙,给她的都是不能流通的珠宝,那她这和净身出户有什么分别?这还有天理吗? “岂有此理!”林夕梦转身一屁股坐到桌边,对着一桌的金银珠宝气闷不已,“明天陪我去库房,我就不信找不到可以变卖的。” 突然好羡慕那些带着随身空间穿越的牛逼大佬,若是她也有一个该多好,她非把皇宫给搬空,一个子都不给那个他们留。 “那这些还要带吗?”环儿看着堆得满满当当的桌子问。 “带上、通通带上!不能卖我就自己戴,总之一个也不许给那个女人留。” 林夕梦将桌上的精美首饰通通包起来打包。 “将这些藏起来,明天我再去库房挑一挑,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变卖的。” 就在林夕梦和环儿她们商量如何变卖家产的时候,祁渊正坐在隔壁寝殿,嘴角始终挂着宠溺的笑。 当真是一点亏都不吃,原以为她看见林西贝进了他的寝殿,一定会暴跳如雷冲进去与他对质,亦或者双眼含泪的控诉。 却没想到她第一时间想的是如何卷钱跑路,果然在她心里还是钱比他重要。 如此也好,至少她离开时不至于太伤心。 第167章 人家舍不得你看不出来吗? 月上中天,寝殿里的说话声终于消停了下来。 祁渊开门站在廊下仰头看着朗朗的月色,心里竟生出一丝凄凉。 这个没良心的小东西,规划着未来的逍遥日子,还说要带着孩子改嫁,计划的头头是道,从头到尾一句不舍都没有。 可他却不舍的要命,心慌的厉害,她还没离开,他就已经开始觉得难熬了。 心里隐隐有些后悔和担心,这就好比放一匹野马归山,这一去心都玩野了,怕是彻底收不回来了,到时候可怎么办? 若非万不得已,他绝不会出此下下策。 环儿几人刚退出寝殿,就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廊下对月惆怅。 那背影要多凄厉就有多凄凉,再不似往日那般清隽高冷,反倒看着让人觉得有些可怜。 环儿猛的甩了甩脑子里匪夷所思的想法,他可是璃国的皇帝坐拥天下,又怎么会可怜? 可怜的是她们,要怎么带着堆积如山又叮铃哐啷的东西,瞒过宫里那么多的守卫悄无声息的离开皇宫啊! “参见皇上!”五人忙跪地行礼。 祁渊身形微动,压低声音开口,“娘娘喜欢的东西都给她带上,带不走的就兑换成银票,一切以她开心为先。 库房里的东西也随她挑,带不走的一律找福海给你们折算成银票。” 环儿惊的睁大双眸,她们刚刚在里面说的皇上都听见了? 皇上不仅不拦着,还帮着娘娘偷自己的钱?她也是看不懂了。 若说皇上对娘娘没有爱了,他又放任娘娘偷他的宝贝,搬空他的家底。 若说还有温情,可皇上既然听见了娘娘要走为什么不拦着也不挽留了? 皇上口口声声说是权宜之计,可这做出来的事却不像是权宜之计。 自从那日两人在房间里闹过之后,她总感觉娘娘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今日更是直接闹得要离宫出走。 从前娘娘但凡有点要离开的小心思,皇上就好似要吃人,为了这事不知多少暗卫被罚。 她们之所以来到娘娘身边不就为了防止娘娘偷跑,这才让她们几个贴身保护的吗? 而如今听到娘娘要走,皇上竟是这般态度,这是想要用钱来弥补娘娘受到的伤害? 难怪娘娘这些日子不开心,还一心想要离开,还要卷走所有珍宝,原来皇上真的变心了。 亏她之前还总替皇上找理由开脱,现在看来是娘娘早就发现才会如此心灰意冷,难怪娘娘走的如此决绝又干脆。 那她可得替娘娘多拿些金银珠宝,可不能便宜了那个狐狸精。 “娘娘还怀着龙嗣,怎可……”环儿替贵妃娘娘不值,刚要替林夕梦说话。 却被祁渊打断,“朕在并州已经安排好了去处,你们务必想办法让娘娘去那里,一定要确保娘娘的安全,若是娘娘和小皇子有任何闪失,谁替你们撑腰都没用,记住了吗?” “皇上的意思……?”晴风敏锐的察觉到问题的关键。 若是皇上变心了,就不会说这番话,近来朝中对娘娘多有不满,宸王又虎视眈眈。 娘娘有了身孕,后宫又塞进来这么一个危险人物,皇上是为了保护娘娘才不得不将娘娘送出宫的,并非是她们所想的那般。 “是,奴婢们一定誓死保护娘娘。” “这……”环儿还想说什么,却被晴风一个眼神拦住。 祁渊不再多言,转身悄悄推门走进寝殿。 “你干嘛不让我说?”环儿看着祁渊的身影消失在门里,这才瞪向晴风。 “你还没看出来吗?”晴风白了环儿一眼,“你就没看出来这是障眼法吗?” “什么障眼法?”环儿气的脑袋发懵 根本就没转过来弯。 “近来宫中总是谣传帝妃不和,可你瞧着皇上的样,像是和娘娘闹不和的样吗?” 晴风提醒道:“还有你想想这些时日,你每晚守夜的时候,是不是都不小心睡过去了?” “你是说?碧落宫里有内贼?”环儿想了想,脸色大变,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她最近总感觉很困倦。 娘娘还开玩笑说是她偷走了娘娘的好睡眠。 “贼什么贼?碧落宫里那么多暗卫,若是进了贼能无人知晓?”晴风忍不住给了她一记爆栗,光有一身蛮力,脑子纯属摆设。 “哎呀,你就直说了吧!”环儿捂着额头,气得直跺脚,对她说话拐弯抹角的习惯表示不满。 “这些不和的消息都是皇上的人放出去的,目的自然是做给外面的人看的。 我猜娘娘也是知道真相,所以才会愿意配合皇上,演的这一出戏。”春雨接着解释道。 “可我瞧着娘娘不像是装的啊!”迎霜不这么认为。 娘娘向来就是个藏不住事的性子,什么事都写在脸上,她今日那生气的模样,是装不出来的。 “所以皇上才会故意做出和那个女人貌似亲密的举动,惹娘娘生气。”晴风补充说道。 “原来如此!”环儿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房间里一片静谧,月光透过纱窗照了进来。 祁渊听着床上熟睡人儿均匀的呼吸声,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很快我就会去接你回来,不会叫你等太久的,你不是一直吵着要出宫吗?趁着此次机会好好出去转转。 待一切结束就随我回宫,往后就陪着我在宫里安安心心过日子哪也不去了好不好?” 祁渊侧躺在床外侧,一脸不舍的看着面前的人儿。 “唔,渣男,狗东西!”林夕梦似梦呓般的嘟囔了一句。 身子朝着祁渊挪了挪钻进了他的怀里。 “骂吧!只要能让你心里舒服些,尽管骂!” 祁渊一把将人搂进怀里,声音暗哑的不像话,心口更是酸的厉害。 “我不走行不行?我不想离开。”林夕梦缓缓睁开眼,眼睛酸的厉害。 她后悔了,不想离开了,她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凭什么让那个女人坐享其成,她必须要坚守阵地一步不让。 她也想保护他,就像他护她一样。 祁渊将人搂紧,黑暗中急切的寻到那一张殷桃小口吻住,将所有的不舍倾注在这一吻里。 林夕梦双手紧紧抓住他胸前的衣襟,急切的回应着他,气息交融间,房间里静谧的只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和呼吸。 许久之后,久到林夕梦以为他已经默认了她留下,久到她以为他已经心软再开不了口的时候。 却听得黑暗中,他轻声在她耳畔呢喃:“淼淼乖,你不能留在宫里,我不能拿你的命冒险。” 林夕梦气急,猛地推开他,气呼呼转身拿背对他,“好,我给你们腾地儿,赶明儿想再求我回来可就不能够了。” 大傻瓜,人家舍不得你看不出来吗? 你只知道担心我的安危,就没有想过,留你一人在宫里面对这些豺狼虎豹,我也会害怕担心的嘛! 第168章 你还是多关心你的林姑娘吧! 翌日一早,林夕梦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看着身边空荡荡的床铺,心头一阵失落。 昨晚的事就好似是她做的一场梦,她都不确定昨夜祁渊是不是真的来过。 “哎呦呦!”林夕梦还没来得及感伤失落,肚子传来一阵骚动。 这小家伙一大早就闹腾,这感觉好奇妙,她能明显感觉到他在里面翻跟斗,直往她脊柱的方向钻。 “娘娘,怎么了?”环儿听见声音端着洗漱盆冲进来。 “娘娘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白术过来?”晴风一个滑跪蹲在床边,一脸紧张的看着林夕梦。 “没事没事,他翻了个身,连带着我五脏六腑像是移位一样,现在好了!”林夕梦摸着肚子露出慈母的微笑。 是啊,她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为了他的安全必须离开,俗话说的好只有千年做贼的,没有千年防贼的,更何况有时候防不胜防。 “对了,一会儿咱们去趟琼华宫商量离宫出走的事,记得把能带上的都带上,咱们出宫吃香的喝辣的去。” “好嘞,娘娘放心,该带上的咱们一样也不会落下!”环儿端着洗漱盆一脸喜笑颜开的连连点头。 林夕梦漱口的动作一怔,眯眼怀疑的目光紧盯住环儿的小圆脸。 “你,不对劲!” “奴婢怎,怎么不对劲了?”环儿笑容僵在脸上,一碰水险些撒了出去。 “我都要被人扫地出门了,你怎么可以这么开心?”前几天这丫头还劝和不劝离的一直替祁渊说话,极力劝阻她。 怎么一转眼就一副敲锣打鼓喜笑颜开同意她离开了,这变的也太快了。 “娘娘,我们都知道了,您就不用想着瞒我们了,您出去又不是不回来了,咱们权当去游玩散心!”环儿小心翼翼一脸讨好的看向林夕梦。 “什么游玩散心,他不留我,我是真打算不回来的!”林夕梦收拾妥当,站起身朝外走。 “啊!不是吧!”环儿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走了走了!去琼华宫!”林夕梦起身往殿外走。 琼华宫里,四人聚在一处用早膳。 “告诉你们一件事,我要出宫了?”林夕梦咬着如意糕淡淡说道。 “什么?” “怎么回事?” “他真赶你走了?” 三人异口同声,双眸瞪的跟铜铃一样,像六个大探照灯晃得林夕梦眯了眯眼。 这些时日两人不和的谣言满天飞,可她们从没想过林夕梦会出宫,毕竟她还有孩子。 “就是吵架了想出去散散心,楚楚和阚新月跟我走吗?”林夕梦放下糕点认真看向两人。 “自然!”两人猛点头,她们本来就是因为林夕梦才能住在后宫里的。 如今连她这个主人都要走了,那她们自然没有留下来的理由。 何况如今后宫住着一个讨厌的女人,与其看着她在后宫耀武扬威,不如跟着林夕梦去宫外逍遥。 “可皇上他能同意吗?” “还有我呢?你们走了我怎么办?”温如玉一脸受伤,她们走都不带她。 “放心吧,皇上现在可没空管我。”林夕梦沉着脸摇了摇头。 “你现在名义上还是皇上的妃子,自是不能同我们一起,何况司徒皓就在宫中,我总不能叫你们俩分居两地吧!再者我有一个忙要你帮!” “你说什么事,我一定义不容辞!”温如玉瞬间来了精神一脸好奇的凑近林夕梦。 可一想到她们一起出宫逍遥不带她,心里还是有些忧伤,“可我还是想跟你们一起出宫逍遥。” “你这个准新娘就在宫中安心待嫁吧!”林夕梦拍着她的肩膀安抚。 “我需要你留在宫中充当我的眼线,我们都走了,这宫里就靠你了,你和林西贝从前认识对她多少有些了解,这件事就拜托给你了。” “放心我一定帮你盯紧皇上,保证不让那个女人得逞。”温如玉立刻来了精神。 是啊,她们都走了,万一被那个女人钻了空子可怎么办?她必须替淼淼把人看住了! “行,就这么定了!我来还有一事需要你们帮忙,帮我把我宫里的那些东西都运出宫去。” 既然要做戏就做全套,要让祁渊知道她这次是真的很气很气,做好了永不回宫的打算。 “那么多东西可怎么运的走,你若缺钱我有啊!”阚新月最不缺的就是钱,何必费那劲呢! “你不懂,这事我有我的打算,要不这样好卖的你们就帮我出手,不好出手的都暂时都搬进你的宅子里。” “也行,说干咱就干起来,这事包在我们身上了。”阚新月笑着站起身,拉起楚璇玑就朝外走。 “今晚就行动,我们这就出宫找帮手在宫外接应,你们做好准备。” 话刚落音,人已经消失在门口,简直是风一样的女子。 看的林夕梦忍不住羡慕,曾经她也是健步如飞的,如今却是步履蹒跚像老太太。 “你想好去哪了吗?”温如玉有些担心,外面当真比皇宫安全? 万一被宸王的人发现可怎么办?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已经想好了就留在京中,只要我们行事低调些,想来不会被人发现的。” 林夕梦本想着走远些,可又实在放心不下这里,不如先在城中藏起来见机行事。 “嗯,这样也好!你如今肚子渐渐大起来,舟车劳顿的确不合适,梁都这么大宸王也未必就能注意到你们。” 温如言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另一边,阚新月一路拉着楚璇玑出了宫,刚走到朱雀大街便遇上了谢怀安。 “楚楚,阚姑娘,你们怎么出宫了?”谢怀安见了楚璇玑立刻迎上前。 自从上次不欢而散之后,两人就再没见过,谢怀安一直想找机会向她道歉,可近日实在太忙,加上楚璇玑又一直躲着不见他。 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可巧今日在街上碰见了。 “谢少卿好巧啊!这是准备进宫吗?”阚新月笑盈盈问好,手上却暗暗较劲拉住转身要走的楚璇玑。 “不,我正要去衙署!”谢怀安看着楚璇玑一言不发一脸爱搭不理的模样,双眸暗了暗。 “楚楚,我想和你谈谈!” “抱歉,我们还有要事,就不打扰谢少卿了!”楚璇玑转头不看他,声音清冷,又想拉着阚新月离开。 “楚楚,你这是做什么,咱们就要离开了,今后能不能再见都未可知,有什么话好好说清楚不成吗?” 阚新月双手抱住楚璇玑的胳膊,死死拖着不让走。 “这样,我先去找车马,你们先聊,咱们一会儿在新月居见。” 阚新月说完一松手,将楚璇玑往谢怀安身上推了一把,双眸别有深意的看了眼谢怀安便匆匆跑开了。 谢少卿,我只能帮你到这了,你可得把握好机会啊! “新月,你……”楚璇玑一个踉跄撞进了谢怀安的怀里。 “楚楚,你没事吧!”谢怀安扶着楚璇玑站稳,“你要离开?去哪里?为什么这么突然?” 谢怀安心头闪过一丝不安,皱着眉头看向楚璇玑,“你难道不想报仇了吗?” “报不报仇是我的事,就不劳谢少卿费心,你还是多关心你的林姑娘吧!” 楚璇玑看到他就忍不住生气,若不是他的心软,今天淼淼就不会被迫出宫,也不会深陷现在这些流言蜚语之中。 第169章 你若不来我这辈子都不原谅你 “现在外面很乱,我只是担心你们的安危,若是没有必要还是待在皇宫比较安全。” 谢怀安不放心她,北冥启和胡克彦都在梁都,万一被他们发现楚楚出宫,岂不是很危险。 “你是我的谁?我又是你的谁?我的安危又与你有什么相干。”楚璇玑漆黑的双眸紧紧盯着他,带着三分怒意七分期待。 期待从他嘴里听到想要的答案。 谢怀安迎着她晶亮的眸子竟一时间失语。 她是他的谁?他们是朋友啊!朋友间互相关心不是应该的吗? 楚璇玑看着他怔愣的神情,心里的期待一点点消磨殆尽,眼里的光也暗淡了下来。 她明白了,在他的心里从来都只当她是一个朋友,一个和他同病相怜的可怜人罢了。 “算了不要说了,你的答案我也不是很想知道。”楚璇玑转身朝着新月居走去。 “我,我陪你!”谢怀安一脸莫名,见她气呼呼的离开,忙紧跟在后。 新月居门前已经整齐的排着十辆马车。 “新月你看这些可行吗?”祁昌乐呵呵的从最前头的马车上跳下来,看向站在台阶上的阚新月。 “嗯,还行,就是这马车会不会太张扬了些!”阚新月站在门口看着排的老长的队伍有些犯难。 毕竟关系到淼淼的安危,这事还是低调些的好。 “放心,这些都是跟在我我身边多年的手下,他们绝不会透露半个字的。” 祁昌看着她一脸为难的表情,忙拍着胸脯保证道。 “行吧,那就让他们将马车赶到后院,等天黑咱们就出发。” 阚新月话落,祁昌立刻指挥着他们从侧门进门。 “去哪啊?你还没告诉我你找这么多马车要干嘛?”祁昌一脸不解的来到阚新月身边。 恰巧看见楚璇玑和谢怀安一前一后快步走来。 “楚楚姑娘,怀安、你们怎么在一起?” “哎呀!你怎么那么多话!”阚新月胳膊撞了他一下,朝他使眼色让他别问。 “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有什么话进去再说!”阚新月扫了一眼两人,看来聊得并不愉快。 一行人进了新月居。 “什么?贵妃娘娘要离家出走?”谢怀安激动的站起身。 皇上怎么会允许娘娘出宫,难道真的是因为林西贝的原因。 谢怀安双眸闪过一丝愧疚,他真的做错了,若不是他,娘娘就不会被赶出宫。 “皇叔糊涂啊!怎么能为了那样一个女人赶娘娘走呢!”祁昌也气的不行。 那个女人害得皇叔那么惨,现在看见皇叔登上皇位了,就舔着脸求原谅,这样的女人怎么能跟贵妃娘娘比。 “这事因我而起,我去请皇上收回成命。”谢怀安双手紧握脸色铁青,皇上若是赶走玥贵妃,将来一定会后悔的。 “哎呀,你们能听我把话说完嘛!”阚新月见两人这么激动,忙站起身拦住祁昌。 她不过刚说了句娘娘今晚要离宫,两人就脑补出了这许多。 “你们也不想想现在的情形,娘娘留在宫里未必安全,说句不好听的,那个宸王说不得什么时候就会起兵逼宫,若是淼淼留在宫中,万一皇城被破到时候你们分身乏术,谁来护住淼淼?” “原来如此,那我就放心了!”祁昌这才放下心来,转身又坐了回去。 “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只要五辆车,其余的就替咱们打掩护,以防被人盯上。 你、谢少卿、楚楚、我,咱们一人赶一辆,留一辆刚好接淼淼出宫。” 阚新月看着几人,将自己的想法告知三人。 四人关在房间里商量了整整一个下午。 太阳偏西,天边的晚霞红似火,林夕梦坐在院中凉亭里发呆,今夜过后她就要出宫了。 曾经心心念念的自由,费尽心思想要逃离的地方,谁能想到有一天当真要离开的时候,她竟然是这样的不舍。 “你别担心,宫里有我帮你盯着,你只管好好养胎。”温如玉心里也不好受。 突然一下就剩她一人在宫里,连个说话的都没有了。 “娘娘,您若是不舍,不如……”环儿见她一整天都闷闷不乐,忍不住劝道。 “没有不如,你就别再劝了。”林夕梦躺在躺椅上,摸着肚子长叹一声,“是我不想留吗?是形势不允许啊!” 几人坐在院子里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直到天色彻底暗了下来。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喧闹,有人大叫走水了声音一阵高过一阵,一股浓烟直冲云霄,暗下来的天又一次被火光照亮。 温如玉忙扶着林夕梦站起身,看向火光的方向,正是韶华宫的方向。 林夕梦默默看了一阵,一脸沉静杏眸微垂轻声道:“走吧!” 宫中突然失火,宫人都朝着韶华宫的方向跑去,碧落宫这边的守卫松懈了许多。 “一切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只是要委屈娘娘了。”司徒皓带着禁卫军中的亲信迎面而来。 双眸温柔的看了眼站在一旁的温如玉。 “做大事者不拘小节,没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快走吧!”林夕梦微笑着摆手。 侍卫立刻背着一包包的金银首饰运往琼华宫,当初三人为了方便偷溜出宫的洞,竟成了林夕梦偷偷出宫的唯一出路。 她们这么多人,走宫门定然会引起旁人注意,很容易被发现,还是从洞爬出去比较省事安全。 几人来到琼华宫后门,宫人立即将大包小包的东西往外搬。 谢怀安在洞口接应,众人里应外合不一会儿就将行李搬空。 林夕梦当初信誓旦旦放狠话说要搬空碧落宫,其实真正搬走的也不过就二十几包行李,都是些林夕梦平日里用惯了的。 比起碧落宫里的各种奢华摆件用具,这些不过是冰山一角。 “淼淼,在外一定要注意安全。”温如玉拉着她的手不放心的叮嘱道。 “嗯,你在宫里也要注意安全!”林夕梦同样不放心的叮嘱温如玉。 如玉性子直又不屑那些阴暗下作手段,她担心如玉不是林西贝的对手。 “帮我照顾好她。”林夕梦看向司徒皓,好在司徒皓时常在宫中走动他们俩也好有个照应。 “娘娘放心,我会用自己的性命护她周全。”司徒皓郑重又感激的看向林夕梦。 若不是娘娘为了如玉拒绝北冥启的求亲答应让林西贝进宫,也就不会有今天的事。 “他呢?”林夕梦看着幽深空荡的巷子,幽幽的开口,声似梦呓。 祁渊这个狠心的家伙,她都要走了,他居然都不来送一下。 “太狠心、太无情,我数到三,你若不来我这辈子都不原谅你。” 第170章 我走了,记得想我 林夕梦的声音虽轻,可在这寂静的夜,这一声声透着委屈和期盼的呢喃,清晰的犹如一记重拳敲在祁渊的心口,将他本就不坚定的心击了个粉碎。 祁渊一直隐在暗处的宫墙上,之所以不现身,是担心自己会失去理智不管不顾想将人留下。 林夕梦的一声低喃,终究让他破了功,没能忍住从墙头飞身而下,从身后一把将人拥进怀里,双眸里满是隐忍和不舍。 “我在,我一直都在。” 抱着她柔软的身体,双手感受着肚子里闹腾的小家伙,心里酸涩的离开,这一别再见不知是何时。 祁渊声音略带沙哑的开口,“照顾好自己,乖乖等我去接你好不好?” “我若不这样吓你一下,你今日是不是就不打算现身?”林夕梦没好气的转头看他。 明明就躲在附近,还非要躲着不出来装什么深沉,给谁看啊! 更何况她还有许多话要叮嘱呢!离别在即才发现还有许多话没有说。 林夕梦耸了耸肩膀,故作轻松道:“别以为我不在你就可以为所欲为,该守的男德还是要守的,若是让我知道你不干净了。 孩子票子通通归我,我再带着你的孩子去找美男子,让你头戴绿帽子。” “想都不要想,此生你只能有我一个。”祁渊侧头在她的脸颊上狠狠的亲了一口。 “我保证守身如玉的等你回来,不许成天在脑子里幻想些根本没发生的事来污蔑我,更不许为了莫名其妙的梦跟我生气。 你脑子里那些不好的事都不会发生,不许胡思乱想,给我乱扣罪名听见没?” 这种事他经历的太多,心里都有阴影了,什么做梦梦见他搂着别的女人,就因为一个子虚乌有的梦,对他鼻子不是眼睛不是眼睛的,这样的事不止一次发生。 这次离开时间这么久,回来岂不是要闹翻天。 “我尽量。”林夕回亲了他一口催促道:“我要走了,你也走吧!” “我看着你走!”祁渊双眸垂眸轻轻松开怀里的人,修长的大手在她隆起的腹部摸了摸。 林夕梦推开他指着自己的肚子,“我现在这样,趴在地上钻狗洞的样能看吗?转过身去不许偷看。” 想想那画面,她自己都不忍直视,这种黑历史可不能被他看见,她还是要点形象的。 祁渊宠溺一笑,就她想的多,他心疼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取笑她。 “淼淼,一定要藏好了,万事小心!”温如玉站在一边,眼圈微红。 “嗯,我走了!你也一样。”林夕梦最后看了一眼三人,在环儿搀扶下钻出洞去。 祁渊双手紧握心中酸涩,喉间艰难的吞咽了两下,才压住那抹从心底泛起的酸意。 身后传来淅淅索索的声音,很快一切归于平静。 “我走了,记得想我!”宫墙外传来一声低喊,祁渊嘴角扬起,声音轻柔而又认真的回道:“好!照顾好自己和孩子。” 回答他的只有一阵马蹄车辙声。 祁渊忙转身跃上墙头,只见马车缓缓朝着远处行去,直到队伍彻底消失在黑夜之中。 “张承,务必护好贵妃娘娘不得有误!” 张承一个闪身,站在墙头朝着祁渊抱拳,“属下誓死保护娘娘和小皇子。” 话落,一道黑影闪过,朝着远去的马车而去。 月色清明,远处的喧闹声还未停歇。 祁渊转身看了眼浓烟的方向一脸讳莫如深。 “如玉,这些时日劳你多费心,多去碧落宫走动走动,朕会告知后宫上下,宫中大火,玥贵妃受惊胎像不稳,即日起闭宫养胎。 林西贝一定会想办法证实,你定要注意提防,别让她看出破绽。” 温如玉忙应是。 宫中大火烧了一夜,天蒙蒙亮时,总算是扑灭了。 林西贝满脸灰尘,头发散乱,浑身只着中衣,双眸通红的站在被烧成灰烬的韶华宫门外。 好端端的怎么会着火,若不是宸王安排在她身边伺候的人都是些练家子,那昨晚她只怕已经葬身火海了。 事发时,她刚刚歇下没多久,按理说不应该睡的这样熟,可欢喜说她撞破殿门冲进去时她正睡的香。 不用说一定是有人在她的饭菜里下了药,难怪她那么早就犯了困。 “林昭仪,奴婢去查了,今早皇上是从碧落宫出来直接去上朝的。 碧落宫这会儿宫门紧闭,听闻是昨夜大火碧落宫那位受了惊吓动了胎气,皇上下旨即日起碧落宫上下不得随意出入,以防歹人有机可乘。” 欢喜恭敬的站在林西贝身边,躬身悄声回禀。 “什么动了胎气,什么歹人?歹人是谁?被烧的又是谁?”林西贝气急,双手紧握浑身气的直抖。 这分明就是林夕梦给她的下马威,却还要倒打一耙,这件事她不会善罢甘休的。 “走,去碧落宫。”林西贝紧咬后槽牙,转身朝着碧落宫走去。 刚行至碧落宫外,远远瞧见白术提着药箱从碧落宫走出来,身边跟着温如玉,两人正在聊着什么。 林西贝立刻躲进一旁的花丛中,只听得两人正在讨论林夕梦的病情。 “白院判,娘娘的身体还有劳您多费心,昨夜娘娘吓的不轻,近日又总是浅眠多梦,如此下去不是长久之计,不知是否可以服用些令人静心凝神的方子?”温如玉边走边问道。 “是药三分毒,娘娘本就体弱,不宜服用过多的药物,此事还需娘娘自己多宽心静养方是正理。 若无必要就不要外出走动多卧床修养,更不要见一些无关紧要之人避免劳心伤神,如此静养方能平安生产。” 白术紧皱着眉头,一副一筹莫展的模样。 “怎么会?那个女人前些日子还耀武扬威神气的很,不过短短半个月怎么就这样了?” 林西贝忍不住呢喃,眼中闪过一丝怀疑,总觉得哪里不对,可不等她细想,一声怒喝打断了她的思绪。 “谁在那里?” “是我。”林西贝立刻换上一副惊魂未定楚楚可怜的模样,捏着帕子抽噎着从花丛中走出来。 “如玉,昨夜韶华宫大火,我差点就被活活烧死,如今竟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了,还请如玉可怜可怜我,叫我见一见贵妃娘娘,也好请示贵妃娘娘该如何安置。” “贵妃刚刚吃了药方才歇下,有什么事找我便是。”温如玉冷冷看了她一眼。 “事发突然,一时半刻的确找不到好的去处,不如你暂且先搬去如意宫暂住,待韶华宫修葺完善你再搬回去吧!” “可如意宫未免太偏了些!” 如意宫就在冷宫旁边,平常鲜少有人去,那里无论是距离景阳宫还是御书房都较远。 光是坐轿辇都要费上半个时辰,这个温如玉分明有意为难她。 林西贝一脸的不满,从身份上来说,她比温如玉还高出两级,她怎么敢这样慢怠自己。 区区一个美人,也敢协理六宫,待她做了皇后,有她好受的。 “娘娘身体有恙,偏巧昨夜又找了大火,皇上将后宫的事都交由我处理,正是事多如牛毛之际,这一时半会儿到也不出多余的人来给你收拾住所? 你若不愿自去找皇上,看他会不会给你安排个更偏僻的去处?” 温如玉不耐烦的看了她一眼,转身走进碧落宫。 不等林西贝做出反应,大门砰的一声在她面前无情的关上。 第171章 有关你的事朕都不想再记起 一连几日,林西贝日日去碧落宫请安,可次次都被温如玉以各种理由给挡了回来。 “这碧落宫里里外外都透着古怪,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林西贝沉着脸又一次无功而返。 即便是那个贱人动了胎气不便出门,可这碧落宫里也不见其他人出入,究竟有什么猫腻? 可惜这后宫里全是皇上和那个贱人的人,想要打探到消息实在是太难了。 尤其碧落宫更是围的铁桶一般,一根针都插不进。 若是林夕梦的孩子平安出生,那她可就一点胜算都没有了。 “娘娘,既然碧落宫这里打探不到消息,咱们又何必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多花些心思在皇上身上,如今碧落宫那位每日里病怏怏的,宫里其他妃嫔又被禁了足。 皇上又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身边自然是需要有人伺候的,不如咱们去御书房给皇上送些清热解暑的甜汤如何?” 欢喜摇着团扇亦步亦趋的跟在林西贝身后,忍不住提醒道。 与其在一个病怏怏的贵妃身上下功夫,不如将精力花在皇上身上。 天下男人就没有不偷腥的,贵妃的身体自然无法承受雨露恩泽,这个时候只要稍稍使些手段就没有不成事的。 “让你准备的东西可准备好了?”林西贝闻言脚步微顿,压低声音开口。 “今早奴婢命小溪借着给如意宫添置物件,方寻得机会出宫,将那物藏在贴身衣物中,这才顺利带进宫来。” 欢喜四下看了看,小心翼翼开口。 林西贝杏眸瞬间晶亮,嘴角激动的勾起。 夜色阑珊,御书房里一片静谧,只有偶尔翻阅奏折的声音。 福海看着外面天色面上露出一丝担忧,自从玥贵妃娘娘出宫后,皇上每日都要批奏折到深夜,再这样下去身体可怎么吃的消。 眼看着快到子时,福海实在忍不住正要上前提醒皇上该休息了。 却听得殿外小德子的声音传来,“林昭仪留步,皇上正在批阅奏折,吩咐过不见任何人。” “劳烦公公通传一声,我这里有一件有惠仁先太后的遗物要交于皇上。”林西贝故意大声回道,好让里面的人听见。 事关渊哥哥母妃,他听见了一定会让她进去回话的。 果然,她话音刚落里面传唤让她进去回话,林西贝欢喜的理了理鬓角,接过欢喜手里的食盒快步走了进去。 祁渊抬眸看去,只见林西贝一袭青色绣兰花纹束腰香云纱长裙。 这一身衣裙配上那上那一模一样的精致面容,竟让他有一瞬间的错觉。 看着这神似淼淼的装扮,和她手中提着的食盒,祁渊一脸讳莫如深,清冷的双眸看向林西贝。 “是何遗物?” “先太后仙逝多年,只怕宫中也未留下几件先太后的物件,我这里倒是有只玉镯是当年进宫时,惠仁先太后赐下的,嫔妾一直未舍得示于人前。 这次若不是宫中大火,嫔妾倒是忘了还有这件宝贝,嫔妾想着皇上看了定然会欢喜,留着它也是个念想。” 林西贝放下食盒上前盈盈一拜,忙从袖袋中拿出一方手帕,帕子包裹的层层叠叠。 林西贝小心翼翼打开,双手捧着一只莹润透亮玉质温润雕刻着并蒂莲样式的冰蓝玉镯。 “交给奴才即可!”福海立刻迎上前,挡住林西贝上前的脚步。 林西贝本想错身躲开,却被福海一把接过抢了去,气的她只能瞪眼干咬牙。 这个福海,自打她进宫以来就对她不甚恭敬处处提防,几次三番阻挠她亲近渊哥哥,实在是可恶。 祁渊看着绣帕里的镯子,思绪涌上心头,这是母妃心爱之物,是父皇当年特意赏赐的,母妃开玩笑说将来要留给他的王妃。 那一年他刚行完冠礼,母妃问他是否有心仪的姑娘,他便告诉了母妃自己的心意。 母妃开心坏了,即刻便召见了林西贝,并将这个玉镯赏赐给了她。 母妃在宫中一辈子,早厌弃了宫中的尔虞我诈,她最大的心愿就是他能平安娶妃生子,将来做一个闲散王爷,千万不可卷入皇室争斗中。 也因此即便林氏母族不显,母妃依旧满心欢喜的接纳了她。 却不曾想,这个恶毒妇人竟然联合他的亲弟弟,背叛他辜负他,也辜负母妃的一片心意。 祁渊握紧手中的玉镯,心中怒意翻涌,眼中一片清冷,这个镯子她不配拥有。 “镯子既已物归原主,你且退下吧!” “皇上,嫔妾还有话要说。”林西贝见他握着镯子出神,眼圈瞬间一片通红,未语泪先流。 “嫔妾当年收到这个镯子兴奋的几天几夜睡不着,因为它不仅是一份礼物,更是先太后对嫔妾的认可。 无论皇上信不信,当初嫔妾是真心期盼着能做你的王妃,我是日也盼夜夜盼,可造化弄人天不遂人愿。” “你深夜前来若只为此事那就跪安吧!有关你的事朕都不想再记起。”祁渊不耐打断她。 这种车轱辘话,他已经不想再听。 “皇上,嫔妾还有一事事关惠仁先太后的,只是……”林西贝眼神看向一旁的福海欲言又止。 福海急切的看了眼皇上,他可不能走啊!这女人打扮成这样明显心思不纯,他得站在这保护皇上。 贵妃娘娘临走前可说了,若是皇上不干净了,小皇子就要改姓氏。 “福海你先出去。” “皇上……”福海刚要反驳,却收到祁渊的眼神,立刻躬身退了出去。 “有事一次说完,朕的耐心有限,若再吞吞吐吐你该知道后果。”祁渊冷脸清冷的双眸再次看向林西贝。 “皇上,当年惠仁先太后之所以身体孱弱是因为中毒,一种无色无味名唤软息散的南溪秘药,这药短日内服用只会让人浑身软绵无力,长期服用则会损人元寿害人性命。” 林西贝战战兢兢抬眸看向祁渊。 “又是南溪!”祁渊砰的一拳砸在桌案上,双眸淬毒一般盯紧林西贝。 “如此说来,祁川泽早就与南溪国勾结了?他早就谋划好了一切,母妃也是被他下毒害死的?” 祁渊脸色苍白,他竟然错信了他那么多年,母妃是六年前意外小产才得的病。 太医说是因为小产伤了身子,这才导致身体虚弱,却原来背后竟是这般。 那时的祁川泽不过十六岁的年纪,竟然心思深沉至此。 都是他,是他错信了人,祁川泽生母早逝,他看他可怜,便让母妃多加照拂,却不曾想竟养出个白眼狼来。 不仅害他流放,还害得母妃殒命,这个仇他一定要让祁川泽千倍百倍的还回来。 “正是。” 林西贝跪在地上哭的真切,“皇上若是想要替先太后报仇,嫔妾愿助您一臂之力,嫔妾手里的证据足以让宸王身败名裂,让他的罪行得以昭告天下。” 第172章 不该是你的妄想也是枉然 祁渊一脸讳莫如深,幽深的双眸淡淡看向林西贝,薄唇轻启声音森寒。 “既如此册封大典就定在九月九重阳日,朕明日便下旨昭告文武百官。” 林西贝大喜过望,湿漉漉的双眸惊喜的看向祁渊,“真的吗?谢皇上垂爱,只待册封仪式结束,嫔妾定然将所有的证据都一一奉上,必定助皇上一举拿下祁川泽,已报弑母背叛之仇。” 林西贝太过激动,以至于没有察觉到祁渊脸上一闪而过的杀气。 犹自沉浸在狂喜之中,她原本以为这一天还要等许久,却不曾想不过一个消息就轻易获得。 看来林夕梦那个贱人在渊哥哥的心里也未见得有几分重量,终究抵不过惠仁先太后的仇。 如此,只要她洗心革面,一心帮助渊哥哥扳倒宸王,那她就还有机会挽回渊哥哥的心。 “你……”祁渊刚要开口,忽觉浑身一股燥热直冲脑门,烫的他双眸瞬间猩红一片。 “你做了什么?” “皇上,您怎么了?”林西贝假装不知情,一脸无辜又懵懂的迎上祁渊审视的目光。 祁渊双眸凌厉的看向她,余光看到桌上放着的玉镯,“你在镯子上动了手脚?” 祁渊扶着桌案站起身,一阵燥热直窜下腹,身体一阵莫名空虚,好似有千万只蚂蚁在爬一般疼痒难耐,眼前一阵恍惚。 看着渐渐靠近的熟悉身影,眼前的人竟变成了他日思夜想之人。 祁渊原本清冽森冷的目光一怔,转而热烈的看向越靠越近的人,轻声眷恋的呢喃出声,“淼淼?” 林西贝脚步一怔,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心头瞬间酸涩无比。 看着祁渊越渐朦胧的眼神,她心一横回道:“是,我是淼淼,淼淼好想皇上,皇上今晚陪陪我可好?” 既然林夕梦那个贱人能冒用她的身份承宠,她又为什么不能借用她的身份夺回圣宠。 迟早有一日皇上会回心转意重新爱上她的,一时的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祁渊听见这娇滴滴赤裸裸邀宠的声音,迷乱的双眸瞬间清醒。 在林西贝快要靠近之时,猛的后退一步,“不,你不是!” 淼淼已经出宫多日了,怎么可能会突然出现在宫里,祁渊扯着衣襟缓解燥热,试图让自己清醒些。 何况,淼淼从来不会这样说话,她只会一脸奶凶拿水汪汪的杏眼瞪他,再威胁一句:爱来不来,今晚不来以后都别来我宫里。 “皇上,我是淼淼啊!”林西贝眼见着祁渊要躲,忙绕过桌案边走边解腰带。 夏日衣衫本就穿的单薄,腰带落地瞬间露出里面粉色绣荷花的肚兜,削肩雪肌在烛光的映衬下透着白腻的光。 玲珑曲线一览无余,林西贝面若桃花,杏眸含春水波荡漾,嘴角魅惑的勾起,一副妖精转世的勾人姿态。 “皇上,今晚就让淼淼伺候你吧!” 今夜无论如何她一定要把握住机会,否则就再难近渊哥哥的身了。 “滚!”祁渊撑着桌案,胸口剧烈起伏,身体上的无力,让他说出的话都显得软绵无力,身子险些软倒下去。 一阵阵热浪侵袭着他的身体和理智。 “皇上,我是淼淼啊!”林西贝说着,朝祁渊扑了过去。 祁渊瞳孔微缩,迅速抓起桌上的毛笔,猛的刺向扑过来的人。 “啊!”林西贝没有防备右肩被刺,身体猛的向后跌坐在地,一阵刺痛传来,她错愕的抬眸看向祁渊。 “渊哥哥,你当真厌恶我至此吗?” 她故意将自己打扮的和那个女人一样,又下了那样令人致幻的媚药,怎么会失败,他为什么还能清晰的辨别出她是谁? 他们多年的情意,怎么会比不得那个贱人在渊哥哥身边短短一年的情意? 她就这般不堪,比不得那个贱人?他都这么难受了,竟然还要推开她。 身上的刺痛远没有心里的痛来的彻骨,看着祁渊双眸中的狠厉和厌恶,林西贝不愿相信相信自己的眼睛。 曾几何时,他的双眸是那样深情又温柔,如今他的眼里却只剩下满满的厌恶和恨意。 曾经待她那么好的渊哥哥,那个满眼都是她的渊哥哥,终究被她给弄丢了。 “渊哥哥,你就不能再原谅我一次吗?你不是答应过我,无论我犯了什么错,你都会原谅我的吗?你答应过的,你都忘了吗?” “来人……”祁渊喘着粗气拼尽全身力气朝外大喊。 福海一直在门外关注着里面的动静,一听见祁渊的喊声忙冲了进来。 “皇上,您这是怎么了?” 只见皇上撑着桌案面色潮红,额头上满是汗珠,胸口因为喘息剧烈起伏。 福海忙冲到桌案旁,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 转头怒视跌坐在地上,衣衫不整的林西贝,“你究竟对皇上做了什么?” 林西贝心凉到极致,心里的恨意疯长,不由仰头大笑,眼角一行清泪滑落,笑容逐渐扭曲。 “皇上中的是销魂散之毒,若是不能及时解毒,就会全身筋脉爆裂而亡。”林西贝一脸得意的看向祁渊。 “渊哥哥,你别无选择,即便你不怕死,难道也不想为你的母妃报仇了吗?只要今晚你我做了真正的夫妻,我什么都告诉你绝无保留如何? 我知您如今心悦玥贵妃,我不会和她争,我愿意为了你放弃做皇后,将皇后之位让于她,我只盼能陪伴在你身边便心满意足。 渊哥哥,你忘了我们曾经是多么的相爱,如今怎么就到了这步田地,纵使我有错,可当年之事我也是身不由己,你怎么就不为我想想,我们怎么就不能回到从前了呢?” “让?”祁渊双手紧握,指甲深深陷进肉里,疼痛换回了他一丝理智,心中怒意翻涌,声音中满是嘲讽。 “你以为有筹码在手,便能拿捏朕?你也未免太看得起自己。 为了她朕可以不要这个真相,你若老老实实交代,朕或可许你皇后之位,但你若一再挑战朕的耐心,朕绝不轻饶你。 朕能给你皇后之位,已是对你最大的宽容,其他的就不要再妄想,不该你的妄想也是枉然。” 之所以留着她,不过是看在她这张皮囊还有几分用处罢了,她竟真的以为自己能取代淼淼? 若她安分守己不在他面前蹦哒恶心他,他还可以忍耐与她周旋一二,如今看来倒是多余,多与她待上一秒都是对他耐心的极大挑战。 “来人,林昭仪手段下作,竟将宫外不洁之物带入宫中,触犯宫规,即日起幽闭韶华宫思过,直到册封礼之日方可出宫。” 话落,小德子和小顺子忙上前拖起林西贝就往殿外拖。 “渊哥哥,你的毒难道不想解了吗?你难道要为了那个女人守身如玉吗?你可是皇上啊!” 林西贝不甘的拼命挣扎,他可是九五至尊,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女人洁身自好。 即便是从前,他对她说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话,她也从未真的敢这样奢望过。 可如今她却为了那个女人,甘愿这般辛苦忍耐,甚至不顾及自身安危。 第173章 祁渊,你怎么对得起我! 林西贝的声音渐行渐远,书房内终于安静了下来。 祁渊浑身燥热难耐,身体里一阵一阵的渴望犹如泉涌。 刚刚还有些软绵的身子,好似瞬间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力量。 这药当真是霸道,好似每一个毛孔都充斥着欲望,搅得的人心乱如麻。 “呜……”祁渊双眸通红,浑身更是汗如雨下。 “这可如何是好?”福海急得直跺脚,娘娘不在宫中,就算娘娘此刻在宫中,以娘娘如今的身子也经不起皇上折腾啊! “去叫太医!”祁渊紧咬牙关双手握拳,脸上满是忍耐之色。 福海连连应是急匆匆朝着殿外跑去,刚走到门外就见温如玉和司徒皓并肩朝着御书房而来。 “福海公公怎么了,这是出什么事了,这般慌慌张张?”温如玉赶忙上前。 她是听人通报说林西贝到御书房求见皇上,担心出事这才找来司徒皓来看看情况。 “难不成是……?” “司徒将军,温美人安。”福海稍稍躬身,一脸急切的看向二人,“都是林昭仪那个,那个毒妇,这个下作东西,竟然给皇上下那种药,叫什么销魂散,想要逼着皇上就范。 皇上这会儿正难受着,说是若是不解毒,就会筋脉爆裂而死,咱家正要去请白太医。” 也不知道这种毒药,太医院的人有没有法子可医。 话落,福海急着唤人去请太医。 “公公不必着急,我这里有解药!”温如玉忙叫住了福海。 还好淼淼离宫的时候特意交代过,她早就猜到林西贝不会善罢甘休。 让她帮忙看着点,临走前更是帮忙配了各种解毒的药碗。 里面刚好就有这种药的解毒丹,这些都是楚楚亲自配的,想来林西贝身上的这些个药大多数也是从胡克彦那里得来。 两人师出同门,楚楚的药定然管用。 福海大喜过望,惊讶的看着温如玉,差点没高兴的哭出来。 这下他可算是松了口气,他已经做好了准备,若是找不到解药,他就挑个宫女给皇上解毒。 可又想到贵妃娘娘临走前说的话,又怕到时候娘娘真的带着小皇子改嫁。 这下可好了,皇上毒可解,小皇子也不用改姓氏了。 夜色旖旎,祁渊浑身只着单薄的里衣坐在床边,结实的胸膛若隐若现。 帐幔微垂,清风拂过帐帘晃动,一只雪白的藕臂缠上祁渊的胸膛,顺着胸口敞开的衣襟滑了进去。 烛光摇曳,映衬着两个亲密的身影,一室旖旎。 恰在此时,房间的门啪的一声大开,林夕梦捧着大肚子大步走了进来。 “祁渊,你怎么对得起我!” 林夕梦看着卧室里相拥的两人,瞬间火冒三丈,双眼烧的通红。 抬手抄起桌上的茶盏就要朝两人冲去,却因为太着急被椅脚绊倒,“啊!” 眼看着肚子要着地,林夕梦吓的睁大双眼,一下子猛得坐起,“我的孩子!” 林夕梦双手摸着肚子,惊恐的喘气连连,还好还好,孩子没事。 “怎么了怎么了?”楚楚提着药箱推开门就往里冲。 林夕梦这才缓过神来,刚刚是做了梦,看着外面的天,已是大亮。 “没事没事,我就是刚刚做了噩梦而已,想来是这些时日赶路奔波累着了。” “我就说不必这么麻烦,又没有人发现咱们,你又何必那般小心翼翼,还特意出城绕了这么一圈,可不累着了嘛?” 楚璇玑一边说一边放下药箱坐到床边。 “做戏做全套,不怕万一就怕一万,我这也是小心为上,再说了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趁着肚子还没大,我不也想去外面浪一浪嘛!谁知道……” 林夕梦扶着肚子满脸的遗憾,世界那么大,她是想好好去看看的,奈何肚子也大,哪也去不了。 古代的马车不是一般的颠,最后她们人还没走到并州,人已经吃不消,就又折返了回来。 最后在西城门边上一处宅子住下,这里鱼龙混杂,又距离西城门近,只需一炷香的时辰就能出城,若是真发生什么事,她们跑路也方便。 这座宅子是阚新月父亲早年间在京中做生意时置办的,这会儿倒是给她们提供了便宜。 “你这肚子的确不适合远行,回来了也好,就在这里安心养胎也不错!”楚璇玑诊完脉这才安心下来。 好在没什么大事,不过是有些劳累,休息两日就好了。 “对了,怎么没见新月?”林夕梦下床,环儿立刻上前搀扶。 “回娘娘,刚刚阚姑娘和晴风出门采买去了,且得有一会儿呢!” “你们都能出去逛逛,就我哪也去不了,十月怀胎不易啊!” 林夕梦羡慕的看着外面艳阳高照的天,若是还在那个世界,这会儿正是穿裙吃雪糕的时节。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她已经在这里扎了根,再过不久就要瓜熟蒂落了,到时她就能解放了。 这个小人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血脉至亲,从前不觉得,如今他在肚子里一天天长大,是有些累,却也幸福。 从前祁渊打着用孩子绑住她的主意,她听了只觉好笑,一个孩子而已能绊的住她? 可如今她却不敢再这般信誓旦旦一笑置之。 “也不知道,他长的像谁?”若是在现代,还可以通过科技手段提前知晓。 可在这里,就只能靠想象了。 “娘娘容貌姝丽无人能及,皇上更是俊美无俦天人之姿,想来小皇子定是会青出于蓝。”说到这个,环儿脸上的笑总是收不住。 “你的眼睛是装了b超吗?隔着肚皮就能知道是男是女?”林夕梦好笑的看着她。 “看着他成日里在娘娘肚子里闹腾,如此活泼好动可不是个小皇子嘛!”环儿一脸笃定。 几人正说笑间,门外传来脚步声,紧接着阚新月气呼呼的冲了进来。 “可恶,小人得志!” “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出门逛街,怎么反倒惹了一肚子闲气回来。” 楚璇玑不解的走近她,暗暗朝她使眼色,淼淼怀着孕,外面的传闻还是少让她知道为好。 阚新月看了她一眼,她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可她害怕若再不说,等一切尘埃落定就都晚了。 她实在是憋不住了,这事她必须要说。 “快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林夕梦一脸好奇,自从有孕。 她不是窝在碧落宫,就是待在这里不出门,好似与外界与世隔绝了一般。 “九月九,那个贱人就要封后了,不管是真是假在外人眼里,总归她才是真正要被册封的人啊!到时候你可怎么办?” 阚新月听了外面的传言,说是皇上下旨下月重阳节举行册封大典,气得她东西都没买就回来了。 果然她们一离宫,那个女人就开始作妖。 林夕梦心头一紧,想起今早的那个梦,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不过她还是信祁渊的,只是担心林西贝会不择手段。 第174章 这实在是件天大的喜事 “先别着急,且不说道听途说的传言未必为真,就算是真的,那也不过是迷惑使臣的手段罢了,再者这件事一早就是预料中的事,何必气伤自己。”林夕梦轻笑出声,拉着阚新月坐下。 “且等使臣的人走了再计较吧!马上就要中秋了,想来过完中秋使臣的人必定会离开。” “早走的好,这帮人没一个好东西。”提到南溪使臣,楚璇玑恨的牙痒。 胡克彦那个畜生,如今仗着使臣的势,竟然敢公然露面,当真是越发嚣张了。 这一次她绝不能放过他,她要为死去的冤魂报仇雪恨。 “我知道你心里的恨,灭门之仇不能不报,但也不能不顾自己的安危,如今他背后的势力是北冥启和宸王,报仇之事不可急于一时。” 林夕梦担心她被仇恨冲昏头脑,做出些冲动的事情来。 “你的仇,不仅仅是你一人的,谢小侯爷的杀父之仇,当年此事还牵扯到宫廷争斗,皇上母妃的死只怕也与他们脱不了干系,你背后不止一个人,你还有我们。 必不会让他们的阴谋得逞的,且再忍耐些时日。” “哎呀!就是,先别想这些了,提到他们就影响心情,不提了不提了,不如中秋节咱们也去街上凑凑热闹吧,如何?” 阚新月见楚璇玑心情不好,忙岔开话题。 封后的消息传出,有人烦忧伤神,自然有人喜闻乐见。 宸王府中,祁川泽正一脸惬意的躺在卧榻之上。 “这实在是件天大的喜事。” “那就提前预祝宸王大业得成了。”北冥启闲庭信步走了进来。 “这还要多谢启明王从旁协助,否则事情也不能这么顺利。”祁川泽坐起身让座。 “事情进展顺利于本王也有利,这本是互相有益之事没什么可谢的。” 北冥启嘴角微扬,撩起衣袍坐在了祁川泽身边,转而淡淡看向祁川泽,“只是宸王别忘了答应本王的事便是。” 祁川泽嘴角的笑意一僵,眼底的笑意瞬间消失,“这是自然。” 原本以为那日他说的不过是玩笑话,没曾想今日竟再次提起,倒像是认真的。 他不过是那日接风宴上匆匆见过一面林夕梦,为何就对她如此执着,难不成他也知道林夕梦的真实来历? “还有一事。”北冥启郑重的看向祁川泽,一改刚刚漫不经心的态度。 “事关大业,你当真这般放心那个女人?就不担心她有二心?” 毕竟如今站在那个位置的是祁渊,他们之间本就有情,那个女人当初可以为了权势可以放弃祁渊。 又岂知她不会为了祁渊再抛弃一次祁川泽,毕竟她很快就是皇后了。 如此唾手可得的权势,她又怎会轻易放弃。 “此事不必劳心,本王自有决断,这个女人自然是不能信的,本王不过是让她牵绊住皇兄罢了,她与本王而言如今不过是颗废棋而已。” 祁川泽一脸讳莫如深,这个女人如墙头草一般,他又怎么可能会信她,她不过是个障眼法而已。 “既如此本王也可放心,中秋之期一过,本王便向渊帝辞行,一切按照计划行事,本王静待宸王佳音。“ 北冥启起身告辞。 “有劳,待事成之后答应你的事本王必不会食言。”祁川泽起身相送。 八月丹桂飘香,空气中飘散着清甜的味道,空气里已有丝丝凉意。 中秋家宴本该是阖家团圆的日子,院外的喧闹声不绝于耳。 林夕梦心里有些不痛快,这样的日子,即便祁渊忙的脱不开身,可也该悄悄派人来问候一声才是。 她就不信她尚在京中的消息他会不知,既知道这些日子却对她不管不问是几个意思? 平日就算了,今天可是中秋佳节,他竟然都不曾来关怀一下,八成是逍遥的早忘了她们母子。 林夕梦低头抚摸着圆滚滚的肚皮,气闷道:“你爹当真是狠心,他既然不记挂咱们母子,咱们以后也不要他了。 待这件事了结,咱们就不要他了,让他知道我们生气了是哄不好的,让他急上一急怎么样?” 本是无聊的气话,可肚皮里的小东西却在这个时候欢腾的厉害,好像听懂了林夕梦的话一般。 林夕梦正隔着肚皮和小家伙玩闹。 阚新月急匆匆走了过来,“我瞧着西城这边的人并不多,大多数人都去了主街上凑热闹,趁着这会儿人不多,咱们去街上逛逛如何?” 这是她来京城过的第一个中秋节,她从小就跟着父亲四处奔波,是个爱热闹的性子。 这会儿早就忍不住了,既然外面人不多,想来她们出去逛会儿也不碍事。 “还是算了吧!娘娘如今身子笨重,街上人多,万一冲撞了娘娘可就不好了。”环儿端着茶水果子从屋里走了出来。 恰好听见阚新月的话,心不由一紧,整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这主意可不怎么好,万一有个闪失,她们万死难辞其咎。 “咱们乔装打扮一番,想来是不会被人认出来的,何况这个时候他们定然是在宫中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他们哪里会想到咱们会出宫,不妨事的。” 林夕梦本就有心想要出去,被阚新月这么一撩拨就更加心痒了。 “娘娘不可,这街上鱼龙混杂,万一有个闪失可怎么好。”晴风也立刻上前阻止。 “咱们就在这附近转转不会有事的,再说了我已经许久没出过门了,你们是想憋死我吗? 你们可知道孕妇心情郁闷对胎儿也是不好的,再说成天这么闷着,万一把他给闷傻了你们到哪找个皇子赔给皇上?” 林夕梦叉着腰打算无理取闹到底,她今天就不想待在屋子里。 她才不要闷在屋里对月思人。 最后几人无法只能依了她。 街上挂满了彩灯,西街不及其他地方繁华,这里大多是些穷苦人家。 虽不及其他地方热闹,街上的小摊上堆满了各色小玩意,可也别有一番趣味。 林夕梦难得出来,什么都想尝试。 “你们闻到了吗?好香啊!”林夕梦吸了吸鼻子,闻到一阵阵鲜肉香味,逛了这么久肚子早就咕咕叫了。 “是馄饨,咱们去吃一碗再回吧!” 几人在摊子上坐下,摊贩立刻为几人端上热腾腾的馄饨。 “站住,别跑!”忽而一阵喧闹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只见街头跑出来一个蓬头垢面衣衫不整的女子,女子一脸惊慌失措的朝着林夕梦她们这边跑来。 第175章 毕竟鱼目不能当珍珠 女子边跑嘴里边叫嚷着救命,一件浅粉色长裙破乱不堪,斑斑血迹晕染开,看得人触目惊心。 女子或许是因为跑的太急太累,亦或者是见到街上人多能需求帮助,忽然泄了气一般扑倒在地。 身后四名男子立刻欺了上来,其中一个精瘦猥琐的男子,动作粗鲁的将女子双手反剪在身后,将人死死压在地上,嘴上骂着恶毒污秽之语。 “贱皮子,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私自出逃!欠收拾的骚货。” 林夕梦看着这一幕,精致的秀眉紧皱,果然是女主特有的属性,即便她不招惹,麻烦也会自动找上门。 楚楚她们平日没少出门,从未遇到这样的事,她一出来就碰到。 阚新月站起身刚要阻止,却被林夕梦一把拉住坐下,“稍安勿躁,先看看情况再说!” 林夕梦摇了摇头,却并没有要上前帮忙,只静静看着眼前众人。 女子看着的确可怜,但她也不得不考虑自身的安全,这件事看着有些太过巧合,不知道背后有没有阴谋。 就算当真只是巧合,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明目张胆的救,太过招摇容易引人注目。 “我,我是官家女子,求你们放了我吧!我,我一定会给你们钱的。”女子拼命摇头,急切的看向周围看热闹的人群。 “我真的是官家女子,求求诸位乡亲救救我,我……呜!” 女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另一个大汉用汗巾子塞了嘴。 “不安分的贱蹄子,害得咱们大过节的满大街的跑,看老子回去不扒了你的皮。” 大汉皮肤黝黑人高马大,浓眉圆目一脸凶相。 西城区大多是无权无势的穷苦百姓,见了这样的事自然不敢上前帮忙。 但人都有好奇心,即便害怕也还是想要看个究竟,一个个想看热闹又怕惹火上身,走又不甘心错过这热闹,纷纷站得远远的伸长脖子瞧。 倒显得林夕梦她们的位置格外的突兀,女子转头看向林夕梦她们坐着的摊子。 双眸里满是对生的渴望和被抓后的恐惧,眼角的泪犹如决堤的洪水,嘴里呜呜的发出哀鸣。 楚璇玑双手紧握,看着被粗鲁从地上揪起的女子,双眸里满是愤怒。 壮汉转头看到她们,目露凶光,“看什么看?没见过抓逃奴的吗?” 林夕梦看着女子求救的眼神,心里一忍再忍,那女子虽然蓬头垢面,可看着那浑身的气质,和她纤弱的身形和那纤纤玉手。 再加上女子自述的话,只怕是哪家获罪为奴的官眷女子。 “别节外生枝!”猥琐男看了一眼一直坐在摊子边的林夕梦一行人。 双眸在林夕梦身上上下打量一番,见她穿着用度不俗,一看便是有身份的,忙喝止一旁的壮汉。 四人捉了女子,就这么堂而皇之的离开,见人越走越远,街上众人这才小声议论着离开。 “淼淼,你干嘛不让我救那个女子?”阚新月满眼着急。 于她们而言救一个人不过是轻而易举之事,可于那女子而言就是救她脱离苦海的大事,这关乎到一条人命啊! 没遇见也就罢了,遇见了这般见死不救心里实在难安。 刚刚那女子求救的眼神在她眼前挥之不去,看她身上的伤就知道没少受苦,这般被抓回去只怕只有死路一条、或者比死还难受。 “不是不救,而是要低调的救,咱们一出来,就遇到这样的事,你不觉得太过巧合了吗?”林夕梦看向阚新月。 “你是说这事是有心人故意安排的?”阚新月诧异的瞪大双眸。 不能吧!宫里都没人知道她们出宫,谁会处心积虑安排这一出? 淼淼是不是小心过头了。 “淼淼说的对,不管是不是都该小心为上。”楚璇玑也冷静了下来。 “晴风你悄悄的跟着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林夕梦转而看向身后的晴风。 “记得救了人,将人安置在别处,别让人查到咱们头上。” “我也去!”阚新月急忙说道:“旁的我帮不上,唯独在京中的宅子多,西街南亭巷有一处一进小院,可以将人安置在那。” “那你注意安全,千万别冲动行事!”林夕梦点了点头,示意晴风照顾好她。 两人匆匆朝着女子被带走的方向而去。 “淼淼,咱们回去吧!这街上也没什么可逛的!”楚璇玑站起身,发生了刚刚的事她也没了逛街的心思。 林夕梦也觉得差不多了,正准备起身回去,恰巧一群人打从她身边路过,正兴冲冲的议论着今晚朱雀街的盛况。 林夕梦一怔,忙起身追上,只听一女子感叹道:“你们瞧见了吗?皇上身边坐着的女子就是未来璃国的皇后,如此荣耀着实让人羡慕。” “可不是,瞧那模样,我一个女子见了都欢喜,何况是皇上,我还听说皇上为了她,将宫里有孕的玥贵妃都给幽禁了。” 另一名女子也兴冲冲的开口,语气里满是艳羡。 哪个女子不想得夫君如此偏爱。 “可不是,前些日子还听说玥贵妃有孕得宠,皇上为了她还幽禁了其他嫔妃,独得恩宠,可这才多久,怎么转眼就失了宠呢?”另一个圆脸的女子一阵惋惜,似乎是在替那位有孕的玥贵妃不值。 “听说她就是个冒名顶替的妖孽,冒充的终究不是真的,正主出现了自然是要让位的,毕竟鱼目不能当珍珠。” 几人正八卦的起劲,却不知身后正主跟着听了一路。 林夕梦心里虽不痛快,还是笑盈盈追上前假装好奇问道:“几位妹妹说的可是南溪国送来和亲的那位?你是说今晚皇上带着未来皇后出宫巡游?” 几人正聊的热火朝天,不妨被身后忽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惊慌回头看去。 只见一位衣着华丽身怀有孕的妇人,妇人眉目清秀笑意盈盈,瞧着可亲。 几人虽不满谈话被人打扰,却也不好发作。 一位身着桃红色衣裙的圆脸女子上前盈盈一拜,“正是,可惜朱雀街这会儿被围的水泄不通,咱们只能远远的看上一眼,姐姐若是好奇,这会儿赶过去,或许还能赶的及。” 林夕梦笑着道了谢,急匆匆转身离开。 几人好奇又不解的看着林夕梦匆忙离开的背影,“这人当真是奇怪,没见过这样爱打听闲事的妇人,身怀有孕还有闲心去凑这样的热闹。” 几人没有多想,继续刚刚未完的话题。 却不知她们口中八卦着的正是当事人之一的玥贵妃。 第176章 民妇是出来寻我那死鬼夫君的 “娘娘莫气,这样的谣传当不得真,就像您说的这些都是做戏罢了,凭它传的如何,皇上的心一直都在娘娘这,您还是要当心自己的身子啊!” 见林夕梦听了刚刚的话脸色不对,环儿心里着急,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相劝。 楚璇玑乍一听这谣言,眉头皱起,这个林西贝小人得志招摇过市,这是要做给谁看明眼人一看便知。 她听了都不舒服,何况是淼淼,她上前一步扶着林夕梦。 “眼见未必为实,更何况是道听途说,这不是你一直说的话嘛!怎么今日这般沉不住气,你想想也知道这其中定是有缘由的。” “所以我现在要亲眼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林夕梦不管不顾往朱雀街走。 “这有什么好看的,平白叫自己生气!”楚璇玑一脸不赞同,这件事背后定然另有隐情。 “管他什么隐情,反正我今天很生气!”林夕梦此刻头脑发热,她明知道这些人说的有鼻子有眼,这件事八成是真的。 可她还是想要亲眼看看,看他是怎么带着“新宠”游街的,他都没有这样郑重带她逛过街,凭什么要带那个女人。 就算是被逼无奈的也不行。 几人好说歹说也没能劝住,最后楚璇玑没办法叫来了马车,林夕梦一头钻进马车里,朝着朱雀街而去。 中秋佳节,街上游玩的人众多,尤其今年南溪国的使臣也在,是难得一见的盛举。 林夕梦坐在马车里,远远的听见喧闹声,前面围的水泄不通,马车不能再往前。 只能下了马车步行,环儿和楚璇玑几人生怕她被人挤着,分别拦在她的前后左右帮她挡住人潮,拼命往前挤。 远远的看见司徒皓一马当先在前开路,他的身后四匹浑身漆黑油亮的骏马拉着一辆宽大的马车。 马车上祁渊一袭黑色绣金线龙纹冕服内衬红色绸缎长袍,宽大的袖口整理的一丝不苟,双手放在膝上,只端坐在那里便叫人生出几分爱慕缱绻。 何况他容貌俊逸,长眉入鬓,一双瑞风眼好看的不像话,细看却又透着睥睨天下的威势,刀削斧刻的面庞俊逸又清冷,浑身贵气逼人。 迷的人群中的少女们一阵阵发出惊呼,“若是能得皇上青睐看上一眼,与皇上春风一度便是死了也是无憾。” “凭你也配叫皇上看一眼,没看见吗,非得像圣女那样的天仙才能配得皇上。” 人群中另一个女子语带不屑的说道。 林夕梦站在两人身后,看着銮驾上笑得灿烂如花的女子,那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此刻怎么看怎么令人生厌。 銮驾之上,林西贝一袭明黄色束腰对襟长裙,宽大的袖口绣着彩凤,头戴赤金凤凰步摇。 这一身服制分明是皇后的规制。 “做女子当如林家女,谁能想到当初那个不起眼的小官之女,会有今日这样的境遇。 不仅独得当今皇上恩宠,即便当初背叛了皇上,辗转流连多年之后,一朝竟成了什么圣女,一回宫就被封为皇后,如今双重荣耀加身,这般恩宠世上能有几人?” 另一人又好奇插话,“不是说宫里还有位玥贵妃吗?今日怎么没见跟着一起出宫巡游。” 林夕梦站在几人身后,嘴角冷冷勾起,她这不是来了嘛!只不过只能远远站着看着。 林西贝端坐在祁渊身边不断朝周围问好的人点头微笑,端得一副母仪天下的端庄模样。 “她凭什么?”林夕梦第一次体会到妒忌的滋味。 凭什么真的林夕梦待遇要比她好,凭什么她要被那样不公平的对待。 对比林西贝的待遇处境,她当初所遭受的一切又算什么? 林西贝一回来又是封后又是好吃好住的供着,而她又是被怀疑又是被关牢房,成日里提心吊胆的活着。 凭什么林西贝造的孽,她要跟着受苦遭罪,如今她回来了,什么责难都没有。 两相对比,她一时竟分不清祁渊现在这般究竟是什么意思? 到底是迫于无奈的虚与委蛇,还是旧情难忘的情难自禁之举。 难怪没时间来关心一下她,原来是陪着白月光逛街去了。 所有的苦她受了,最后正主回来接手,她反倒要被迫离开,这算什么?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另一个女子又小声开口,“听闻她当初就是冒充的,如今正主回来了,她还不赶紧夹起尾巴小心做人,哪里还敢在正主面前蹦跶。” “胡说八道什么?”环儿听不下去,小心翼翼看了林夕梦的脸色,怒气冲冲盯着几人。 “敢议论皇家之事,脑袋不想要了?” 几人回头,见一个满脸怒气的丫头,身后跟着个面色不善的妇人,见她浑身透着凌厉,也不敢造次,忙往一边挤去。 林夕梦走到第一排,恰在此时祁渊的銮驾也走到近前,人群瞬间骚动,林夕梦被推着往前。 “大胆,何人胆敢闹事。”侍卫立刻大喝上前驱赶。 “滚开,动了我家主子你担得起吗?”春雨一把推开侍卫。 侍卫没料到一个婢女竟有这么大的手劲,一时不察,竟被推了个屁股蹲。 “什么事?”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众人寻声看去,出声的正是高高坐在銮驾上的祁渊。 “回皇上,此妇人意图惊扰圣驾,奴才正要处置,却被她的侍女阻拦。”侍卫见惊动了皇上,吓的立刻跪倒在地。 周围人见了皇上,也吓得跪下。 林夕梦不好太特殊,正要下跪,却听得头顶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你既有孕便不必跪了,起身吧!” 祁渊转头见跪在地上的侍卫,“一个有孕妇人能起什么乱子?” “是奴才失察,还请皇上恕罪。”侍卫吓得忙连连磕头。 林西贝见那妇人高高隆起的肚子,不知怎的心里一阵不舒服,怨毒的盯着肚子幽幽道:“见娘子穿着也是大户出身,既然怀有身孕,怎得还挺着个大肚子出来凑这热闹。” “回娘娘,肚子里的孩子闹腾想父亲了,民妇是出来寻我那死鬼夫君的。”林夕梦微微一笑目不斜视的看向林西贝。 故意忽略一旁祁渊时不时飘过来的眼神。 “哦!”林西贝诧异,此女竟然一点都不怕她,还敢如此直视她,说出的话似乎带着无尽怨念。 瞬间来了兴致,“今日是中秋佳节,正是团圆的日子,怎得还要劳你出来寻夫?” “回娘娘,民妇命苦,民妇的夫君趁着民妇有孕,竟带着狐媚子出来幽会,民妇是来……” 捉奸两个字,林夕梦生生忍住了。 但看在林西贝的眼里却是,妇人伤心丈夫背叛,又当着这么多人面,一时难以启齿。 “如此当真是可怜!”林西贝嘴角微扬,面上装出一副同情的表情,心里不知为何竟有几分得意。 祁渊不着痕迹的悄悄打量她,眼里闪过一丝心疼,双手紧紧握住扶手指节发白,“今日到此为止,回宫!” 第177章 听闻宫里丢了东西 祁渊不着痕迹的再次看向林夕梦,见她气鼓鼓的模样,知道她定是听了什么传言气很了,才会这般不管不顾大老远赶来。 心里虽心疼的厉害,恨不能将她抱进怀里好好安抚一番,可这么多人看着他什么也做不了。 他甚至不能多看她几眼,生怕被人发现,会给她带来杀身之祸。 好在很快一切就要结束了,祁渊面无表情的看着皇宫的方向,薄唇紧抿。 朕已经不想再等了,朕的好皇弟,你可千万不要让朕失望啊! 另一边,皇宫之中正在进行一场厮杀,一群黑衣人直冲御书房而去。 另有一拨人直冲碧落宫而去,好在碧落宫周围安排了无数护卫,并未让歹人得逞。 但御书房却没有那么幸运,经过一场激烈搏斗里面一片狼藉,宫人倒了一地,地上鲜血淋漓。 黑衣人找到想要的东西并不恋战,在祁渊返回宫中之前匆匆逃出宫外。 “皇上,兵符被盗这可如何是好?”祁昌站在御书房外急得直跺脚。 “微臣这就封锁城门,绝不让歹人逃出城去!”谢怀安立刻跪地请命。 祁渊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谢怀安即刻领命转身匆匆离开。 璃国原有规定,中秋、除夕、元宵不必宵禁,今夜却一返常态,街上正是热闹的时候,禁卫军便在街上大肆搜捕,吓的众人纷躲闪。 百姓纷纷猜测,宫中一定是发生了了不起的大事,原本热闹非凡的大街瞬间变得寂静萧瑟。 宸王府中。 “王爷,成了!”夏明急匆匆跑进书房。 祁川泽原本正坐在房间焦急等待,忽然听得夏明急切的声音,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身。 “当真?”祁川泽激动的声音颤抖,眼中满是惊喜。 “王爷请看。”夏明跪倒在地,双手立刻奉上。 祁川泽走上前,低头看着夏明手里的虎符,颤抖的拿起细细端详,“是,果真是,是真的。” 他终于成功了,再过不久这天下就是他的了。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王爷的心愿终于快要达成了。”夏明伏地道贺。 祁川泽将虎符小心翼翼揣进怀里,一脸兴奋的看向夏明,“那个女人呢?” 夏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忙又磕头请罪,“王爷恕罪,玥贵妃身边有重兵把守,咱们的人连碧落宫的门都没能进去。 属下见兵符到手,担心生变,于是就让他们撤了回来,是以并未将人带出来。” 祁川泽踱步到桌案后坐下,面上陷入沉思,随即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也罢,这件事不急。” 北冥启明日就要启程离开,林夕梦没有救出来未必不是件好事。 他已经尽力了,在北冥启那里他也有了交代,至于没办成这不能怪他,毕竟是皇宫大内,想要从宫中抢一个人出来,哪是那么容易的事。 想要他看上的女人可没那么容易。 另一边驿馆内,北冥启长身玉立抬头看向天上,漆黑的夜空一轮皎皎明月。 如此良辰美景,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王爷,街上闹起来了。”程昇急匆匆从外面走进来。 “哦,这是成了?”北冥启摇着折扇,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 “是,刚刚宸王的人来报,东西已经到手,一切按照计划行事。” 程昇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继续道:“只是,王爷您要的人,未能成功抢出。” 他不明白王爷为何好端端的会看中一个有孕的有夫之妇,那女子美则美矣,却不值得他们这样冒险。 “知道了。”北冥启淡淡的应了一句,看向程昇,“你是想问本王为何会想要那个女人?以为本王色令智昏?” “臣不敢,臣只是担心会节外生枝。”程昇立刻低头告罪。 他心里的确有这样的顾虑,他们此次来是为了挑起璃国内乱,为将来一举吞并璃国做准备的。 若是此时王爷被儿女情长所牵绊岂不是坏了大事,若是个一般的清白女子收用也就收用了,可偏偏是一个已身怀六甲的妇人,这算怎么回事。 他心里虽有不满,却也不敢当面提出异议。 “本王虽只见过那女人一面,却对她很是好奇,不过本王好奇的是,明明是一模一样的两个人。 这个玥贵妃确是璃国渊帝的眼珠子,而另一个却弃之如敝履,明明咱们送的这个才是他的青梅竹马。 还有你没看出来吗,宸王祁川泽对那个女子也是格外的珍重呢!” 北冥启想起那个胆大又伶俐的女子,嘴角微微上扬。 此女能让璃国最位高权重的两个男人为之着迷倾心,若是他将人握在手里,那么无论这场权势斗争最终谁赢,他都有把柄逼其就范。 “臣明白了,王爷的意思以她为质,将来无论是谁赢得了那个位置,咱们都有谈判的资本。” 程昇这才放下心来,可一细想又不放心了,“可如今计划失败该当如何?” “不如何,本王本就没指望这个祁川泽会真的能够将人抢出来。” 北冥启一脸胸有成竹,他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本王不过是想要试探他罢了,如今看来宸王果然也是在意她的,这下就好办了。” “明日咱们就启程一切按照计划行事,至于那个女人,本王自有法子。” 街上到处都是官兵,西城小院里,林夕梦正在院中焦急的来回踱步。 “好端端的怎么就宵禁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是不是宫里出了什么事?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事?还有新月和晴风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突然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惴惴不安。 “别着急,环儿她们已经出去打听了,很快就会有消息传回来的。”楚璇玑拉着她在院中的躺椅上坐下。 “你还大着肚子,不能费心劳神,快快坐下歇歇!” 话落,环儿春雨两人急匆匆从外面走了进来。 林夕梦扶着肚子从躺椅上坐起身,“怎么样了,外面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他有没有事?” 林夕梦早忘了刚刚还在生祁渊的气,现在也顾不得,抓着环儿的手急切的想要知道外面究竟怎么了。 “娘娘放心,皇上他没事,只是听闻宫里丢了东西,似乎是顶要紧的东西,这会儿街上到处都是官兵,正在挨家挨户的搜查歹人下落。” 环儿忙扶着林夕梦坐回躺椅上,这会儿街上布满了官兵,这会儿但凡还在街上逗留的人通通都会被抓起来盘问一番,叫人心慌不安。 第178章 终于让他得逞了 “丢了东西?”林夕梦秀眉紧皱动作一怔,脑中灵光一闪。 能让祁川心心恋恋不惜闯宫要抢的东西,就只有,虎符,终于让他得逞了。 只是于宸王而言这未必是件好事,相反这就是他的一道催命符。 可惜宸王早就被权利欲望冲昏了头,认不清现实。 “这个祁川泽简直就是找死,竟然敢在宫中造次,他究竟想偷什么?”楚璇玑咬紧牙关,眼里满是恨意。 “管他想偷什么,不过是自寻死路罢了。”林夕梦嘴角不屑的勾起。 死神都拦不住他作死的速度,提到这个人就坏心情。 “其他人怎么还没有回来?” “白云和迎霜不放心,说要出去找晴风和阚姑娘。”春雨看了看天色。 子时已过,她们已经出去两个时辰,怎么还没有回来。 “现在外面都是禁卫军,只怕她们是被绊住一时无法回来。”楚璇玑皱眉,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西街的另一处别院里。 ”你说你是谁?“晴风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一脸狼狈浑身是伤的女子。 “王婉是谁?这个名字有些耳熟。”阚新月皱眉思考,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 见晴风激动的模样,阚新月疑惑的看向她,“你认识她?” 想起她之前说的,她是官家女子,晴风双眸一瞬不移的盯着面前的女子,“你是鸿胪寺卿王易之女?” “呜……我是我是!”王婉忍着泪水猛点头,终于有人相信她是官宦之女。 她终于脱离了那腌臜之地,她得救了! “我是王易之女,我是王婉。”王婉激动的泪流满面,“求求各位女侠救我。” “你不是离开了吗?又怎么会流落到烟花之地。”白云诧异开口。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当初选秀之人被掉包,之后鸿胪寺一家被灭口,而王婉下落不明,宸王和谢怀安一直都没有放弃找她。 却没想到她竟然一直都在京中的烟柳阁里。 “你们是谁?你们怎么会知道我的事?你们究竟是谁的人?” 王婉惊恐的看向两人。 “你不无需知道我们是谁,你只需要知道若我们有害你之心,就不会费尽心机将你救出来。”迎霜冷声打断她。 见她面上似有所动容,忙继续道:“鸿胪寺卿王易私自掉包秀女,原本应该交由大理寺审理,可不等大理寺上门拿人,王家二十几口人一夜之间被人灭口,我想你应该知道是谁做的吧? 你若老实交代,说不得我们还可以帮你沉冤昭雪,还你家人一个公道。” “你们是什么人?你可知道害我王家的人背后势力之庞大,你凭什么大言不惭说可以帮我?” 王婉悄悄打量面前的几人,她从小在京中长大,京中贵女就没有她不认识的,可这几个人她从未见过。 看她们的穿着也不过是普通人家的婢女,竟然敢说出这样狂妄的话来。 王婉虽沦落至此,可骨子里从小养成的大小姐脾性却一点没变。 俗话说先敬罗衣后敬人,看她们的装扮,便知晓她们背后的主子身份也高不到哪去。 阚新月被她眼底的不屑轻蔑给气笑了,她都沦落到这般狼狈的地步,不知道她究竟在高贵些什么? “你小命都要不保了,竟然还要瞧不起救你的人,算我们多管闲事白救了你。” 话落,阚新月拉着晴风几人往外走,说完又觉得哪里不对,忙又气呼呼转过身怒道:“差点被你气糊涂了,这里是我的宅子,该走的人是你。” 王婉双眸震颤,吓得六神无主,呜咽出声:“姑娘恕罪,实在是害我一家之人位高权重,我担心报仇无望还会连累几位,这才一时心急说错了话,还望姑娘莫要同我一般见识,求你们不要赶我走,我现在出去就只有死路一条,求求你们。” 现在外面四处都是官兵正在到处搜捕抓人,烟柳居的人此刻正四下在找她,万一被抓回去,她只有死路一条。 她好不容易等到今天,终于逃出了那个魔窟,她真的不能再被抓回去。 “不想再被抓回去就老实交代,你是怎么流落到那种地方?当初换选秀女一事究竟是怎么回事?”晴风冷冷看着她。 “好我说,只要你们不赶我走,我什么都愿意说。”王婉立刻跪地连连叩头。 凭她一己之力是无法替家人报仇的,既然有人愿意伸出援手,她又有什么不愿意的。 何况若她们要害她,就不会这么帮她,想到家人的死,想到她这些时日所遭受的非人折磨。 这一切都是祁川泽害的,她要为自己讨回公道。 月朗星稀,小院灯火通明,街上传来打更声,已经四更了,院子里静悄悄,只闻虫鸣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林夕梦坐在院中,双眸一双不移盯着院门的方向。 街上这会儿已经安静下来了,她们该不会是遇到危险了吧! 忽然门外传来动静,院中几人长长舒了口气,紧接着就传来开门声。 阚新月一脸兴冲冲的走了进来。 “可算回来了?”林夕梦如释重负的笑了,吓死人了,差点她就要出去找人了。 “淼淼,你快猜猜我们救的人是谁?”阚新月兴奋的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林夕梦面前。 林夕梦看她熬了一晚还这么有精神不由佩服起来,“你快说,别卖关子了,我都快困成狗了。” “回娘娘,她是鸿胪寺卿王易之女王婉。”晴风闻言立刻说道,惹来阚新月一个不满的眼神。 “什么?就是那个被替换的秀女?”林夕梦立刻来了精神,瞌睡瞬间没了,兴致勃勃坐到躺椅上,“快说说究竟怎么回事?” “这个鸿胪寺卿王易原是宸王的人,当日选秀换秀女一事就是宸王授意的,王婉被替换以后,王家安排她回渝州老家度日,从此不得在再京都出现。 可王婉刚出城的第二日,就被一伙杀手拦截,她连人带马滚下山坡,这才逃过一劫。 宸王的人害怕事情暴露便杀了王家灭口,王婉一路乔装好容易混进京城,却不想被人贩子抓住,误打误撞卖进了烟花之地,这才躲过了宸王的追杀和搜捕。” 晴风言简意赅的将事情的经过复述一遍。 “王婉手中有宸王和王易多年来往的书信,又有王婉做人证,如此是否可以扳倒宸王?” “这都可以,刚要瞌睡就有人给递枕头,这算不算是有光环在身上的。”林夕梦忍不住感慨道。 她们就出门逛了个街,随便救了个人,就救了个证人,谁说路边的人不能随便捡的。 瞧瞧,宸王和谢怀安辛辛苦苦到处找的人,就这么被她们给捡漏了,这下宸王的死罪再添一条,够他受的。 林夕梦打了个哈欠道:“照顾好她,他日必有用处。” 第179章 乱臣贼子毒死一个是一个 “渊帝这是何意?”北冥启看着坐在大殿上一袭黑色朝服的祁渊,语气里透着三分怒意。 “本王代表南溪君王出使璃国,是希望两国能够友好往来,渊帝这般作为是想挑起战事吗?” 原定中秋节之后便启程,不曾想今日一早禁卫军拦在驿馆不让离开。 “唉~,启明王何必如此生气,都是朕的不是,事发突然没来得及告知启明王一声,皇宫里昨日遭了贼,丢了件价值连城的宝贝,若不找到朕实在寝食难安啊!” 祁渊端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状似心急如焚的看向北冥启。 “就委屈启明王再多待些时日,京都还有许多好吃好玩的,趁此机会启明王不妨多去走走看看。 待到重阳日封后大典结束,朕一定亲自送诸位使臣出京,算作是对朕招待不周的补偿。” “多谢渊帝款待,只不过本王还有要事在身不便在此多逗留,还请渊帝行个方便,放我等离开。” 北冥启暗暗咬牙,心里恨的牙痒痒。 他原本以为这个祁渊虽算不上如玉君子,至少会稍稍注意下一国君王的体面,却不曾想他竟用这般无赖手段强逼他留下。 如今他的人马都在几百里开外的聊州城,若是此时赶来救他,将会暴露他私带士兵踏足璃国,那他们的谋划就会被识破。 这无疑给了祁渊名正言顺处置他们的把柄。 可若他不出这个城,一旦兵变,他很有可能会被挟持,那他带来的那些兵就会受祁渊掣肘不敢妄动。 一个搞不好还会被杀,南溪国不希望他回去的人大有人在,岂非如了他们的意。 可若他胆敢私自逃走,那么很有可能会被祁渊冤枉成偷盗宝物的贼人给处置了。 “皇兄,此事只怕不妥,南溪国君上身体抱恙,南溪国的大小事情都要启明王定夺,他已经在璃国盘桓多日,如此将人留下恐落人口实。 知道的说皇兄您热情好客,这不知道的难免要传出些谣言,让人觉得是咱们怀疑启明王是窃贼这才将人扣下。 两国边境多年来滋事不断,如今好容易平息了干戈,如此只怕会再次挑起事端。” 祁川泽自然也想到了这些可能,他虽然得到了兵符,可能调动的军队也不过只有东西郊大营的兵,加起来也不过十万。 要想攻城还远远不够,另有一部分兵力在北郊大营,都是由司徒皓直接掌管,再加上城内和宫中的一万禁军。 他本来就不占优势,若是这个时候再失了北冥启的援助,事情只怕又要难上一分。 “还请皇兄三思,千万莫要叫南溪国人误会咱们有意为难。” “三皇弟实在是多虑了,朕昨夜已经连夜修书一封,快马加鞭送往南溪国,想来他们会理解的,毕竟南溪国还有大王爷北冥礼。 启明王一时半会儿不在应当不妨事,不过半个月而已,耽误不了什么事,启明王不妨就等到礼成之后再走不迟。” 祁渊面笑的一脸真诚,好似他真的只是想要留客。 “何况京中都在传朕与启明王是多年的挚交好友,启明王该不会这点颜面都不给朕吧! 若你这个时候叫外面的人看出端倪,岂不是叫人觉得你与朕之间的情意有假?” “再者,朕册封的可是你们南溪国顶要紧的圣女,于情于理你们都该留下观礼才是,你说呢启明王?” 祁川泽和北冥启互相对视一眼,无奈只能暂且忍下此事容后再做计较。 两人气冲冲的出了大殿,北冥启眉头皱成川字,“看来他已经知晓咱们的计划,此事需得从长计议。” 攻城本就不易,若是对方已提前知晓他们的计划,必然早有防备,那他们的胜算岂非又少了一分。 他虽然愿意帮忙,可前提是有利可图,他原本的计划是搅得璃国内乱消耗国力,为来日攻下璃国做准备。 并接着相助之恩,与祁川泽约定事成之后将南疆十座城池赠于南溪国。 如此父王自会高看他一眼,他也离太子之位又近了一步。 可若此事是要搭上他的性命才能达成,那这件事就要另作打算了。 “启明王该不会是到了这个时候想要反悔吧!”祁川泽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且不说丢了虎符是大事,封城搜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并未见得就是察觉到咱们的谋划。 更何况就算他知道了又如何?当年他能带着一万精兵杀入皇城,本王自然也能做到。 何况本王手中的兵符可是能号令十万兵马的,难不成还攻不下区区一座城?” 他祁渊能做到的,他祁川泽同样能做到。 他已经等的太久太久了,那个位置本应该是他的,如今他要拿回属于他的一切。 “别忘了,他说的是不能出城,可没说外面的人不能进城,何况这个时候皇兄他不敢对你怎么样的,除非他想要挑起两国战乱。” 祁川泽自信一笑,他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因为在那之前他就已经死了。 梁都突然封城,一时间民怨达到顶点。 许多暂留京中的商旅,路引都已经过了期限,急于出城。 城中不断有人带头闹事,官府派人抓了一批又一批闹事的人,一时间京兆衙门地牢里人满为患。 京兆府尹实在扛不住压力,只能上奏朝廷,中书令抓住机会不断向祁渊施压,设法解除封禁。 朝堂上闹得不可开交,一时间祁渊的案头上堆满了御史台的折子。 可任凭折子如山一般压过来,祁渊一概不见不问不听不理。 相比祁渊闹腾的宫中生活,小院里安静惬意多了。 林夕梦每日挺着肚子在院中来回踱步就当锻炼了,听说这样等生的时候会好生一些。 “楚楚,咱们的生活一应物资都囤好了吗?” 大战在即,她们必须做好长时间不出门的打算,从搬进小院开始,她就已经开始着手囤货。 “放心吧娘娘,咱们囤的足够吃半年的量,那些肉也按照您的吩咐,腌、熏、风干各种方法储存,后院养的各种家禽牲畜也够吃一阵。 只是咱们为什么要购买这么多药材?娘娘您带出来的钱都花掉一大半了。” 环儿想想这些日子花出去的钱,那可真如流水一般,呜呜…一去不复返啊! 想想就心疼死了。 “自然有用,淼淼你看看这些药材够不够,还缺什么尽管说,什么软筋散、迷药、痒痒粉通通都配上,哼,乱臣贼子毒死一个是一个。” 林夕梦停下脚步愤愤看向院外。 第180章 且让她再得意几日 “你是说要用毒对付那些叛军?”楚璇玑惊讶的抬起头,不确定的看向林夕梦,“战场上用毒,会不会不太磊落?” 两军交战,断没有用毒的道理,即便赢了,也会被人戳脊梁骨,为人所不耻的。 “就是,更何况万一误伤了自己人可怎么办?”阚新月也觉得用毒这个办法不太行,战场上不光有敌人,还有自己人。 那毒粉一撒出去随风飘扬,受伤的可不止敌军,还有自己人。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个时候我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卑鄙就卑鄙,能打赢才是关键” 林夕梦沉着脸看向皇宫的方向,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要死自然是敌人死毕竟好,只要能保命,什么方法都要试一试。 “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在乎的人身陷险境吧!何况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了,让守城的将士们提前服下解药,何况站在城墙上往下撒,吸进去的量自然有限,不会有太大危险。 而且这个办法还有一个好处,能尽可能的降低死亡率,也算是救他们一命。 被迷药迷晕总好过丧命,将士们满腔热血怀着保家卫国的一颗赤诚之心,他们的刀本该对向敌人,而不是自己的同袍。 为了上位者的那点私心,就要他们搭上性命,实在是冤的很。” “你说的对,战场上生死一线,自然是首先确保自己人安危才最重要,何况晕倒反倒是保住了他们的命,这个办法好!” 楚璇玑瞬间福至心灵,晕倒就不用冲锋陷阵,也就不用枉死了。 祁川泽手里没兵,看他还怎么造反。 “那还等什么,快快快,帮我切药晒药磨药,从今日开始,我要闭关炼药。” 小院里除了有孕的林夕梦,其他人都忙得脚不沾地。 眼看着封后之日一天天临近,后宫里也忙的不可开交。 “快快快,这些东西全部搬进韵畅宫,这个千万小心些这可是皇后大婚要穿的婚服。“ 欢喜颐指气使的命令宫人做这做那。 韵畅宫,是宫中仅次碧落宫的存在,宫里人最会见人下菜碟。 尤其一个马上就要成为璃国皇后,而另一个则被关在碧落宫已经许久没有出门见过人。 皇上也已经许久没有踏足过碧落宫,宫里都在传碧落宫的那位已经彻底失宠了。 宫人也渐渐转了风向,这些日子宫里正如火如荼的准备封后大典,就有想要巴结林西贝的宫人往前凑。 “小人得志!”萋萋满脸鄙夷气的牙痒痒,看着昌韵宫门前流水一样的赏赐往里搬。 这几日这个欢喜处处挑衅总想压她们一头,看着就来气。 “萋萋,小不忍则乱大谋,莫要争一时之气而坏了大事。”温如玉低声呵住萋萋。 这种时候千万要忍,不过是些身外之物,淼淼说的对,若要让其灭亡,必先使其狂,且让她再得意几日。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温妹妹呀!怎么站在这日头下,不如去本宫的韵畅宫坐坐如何?” 林西贝一袭水蓝色广袖长裙,腰系月白色缀珍珠腰带,这一身装扮将她纤细腰肢衬得不盈一握。 温如玉暗暗打量,将她脸上猖狂得意的嘴脸尽收眼底,“嫔妾参见林昭仪,多谢林昭仪的盛情邀请,不过抱歉,嫔妾还有事恕不能奉陪。” “妹妹为何这般着急,妹妹这般躲着本宫莫不是怕了本宫吧!” 林西贝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再过几日她就是这宫里最尊贵的女人,看她如何再嚣张。 不是不想和她做朋友吗?不是和那个贱人要好嘛,看她以后怎么收拾她。 “妹妹放心,本宫近日忙的很,协理六宫的事宜就暂交给妹妹,待本宫大婚之后,自会由皇上向妹妹亲自说明,哪有叫一个美人掌管六宫的,你说是不是温美人?” “哼,这还没当上皇后呢!也敢僭越自称本宫,自己是怎么当上皇后的心里没点数吗?” 萋萋气不过回怼,这人和人还真不一样,从前玥贵妃在的时候,那般得皇上宠爱也没见她像这个女人这般猖狂的。 “放肆,区区一个宫女竟敢妄议本宫,来人给本宫掌嘴!”林西贝疾言厉色道。 “我看谁敢?”温如玉立刻拦在萋萋身前,挡住冲上前的宫女。 “别忘了如今凤印还在我手里,我劝你别得意过了头,若是惹得皇上不快,小心竹篮打水一场空。” 温如玉面露愠色,双眸冷冷扫过众人,最后定格在林西贝脸上,眼中满满的警告。 “发生什么事了?”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两人回头看去,只见司徒皓冷着脸疾步走来。 司徒皓深邃的双眸在温如玉身上悄悄打量,“没事吧?” 温如玉轻轻摇了摇头,司徒皓这才看向林西贝抱拳行礼,“还有几日就要举行册封礼,林昭仪还是暂且忍耐几日,莫要节外生枝才好。” “你们?”林西贝见两人眉来眼去的模样,脑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这两人之间肯定有事。 好啊!一个是皇上最信任的臣子,一个是皇上的妃子,这两人竟然敢私通,若是让皇上知道了,他们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温如玉,且让你再得意几日,待我找到你们私通的证据,到时候我看你是怎么个死法。 看在你们没几日好活的份上,今日且先放过你们。 林西贝冷笑一声,“本宫忙的很,还真没有时间跟你们闹,欢喜走!” 见林西贝气冲冲离开,司徒皓眉头这才慢慢舒展,“她又找你麻烦?这件事可要让皇上知道?” “这都是小事,我能应付的过来,你看我像是会吃亏的人吗?”温如玉笑得一脸灿烂,一个林西贝她还不放在眼里。 “我知道你们最近都很忙,你只管去忙你的,我能照顾好自己的。” “对了,淼淼她们都还好吗?” “放心吧!她们很安全,张承是皇上身边最得力的暗卫首领,有他在定然能保护好娘娘的。” 司徒皓温柔一笑,“皇上将娘娘的命看的比自己的还重,怎么可能会让她有事,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再过不久宫中必有一场恶战,刀剑无眼万一…… 温如玉举起一只手,另一只手啪啪拍了几下胳膊,一脸傲娇道:“我怕谁,不服来战。” 司徒皓嘴角止不住上扬,被她傲娇自豪的小模样逗得心痒,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万事小心,切不可大意。” 温如玉嘟嘴不耐,“知道了知道了!你放心吧,楚楚给我留了许多好东西,够他们喝一壶的。” “好,女侠最厉害了!”司徒皓轻笑出声,温柔的看向温如意,眼中的情意浓的化不开,“届时还需女侠务必要保护我哦?”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温如玉豪气的拍了拍胸脯,又惹得司徒皓大笑不止。 两人边走边聊,好似全然没注意到背后鬼鬼祟祟跟踪之人。 第181章 你还有脸来指控我 两人置身于月季园花圃中,司徒皓转头四下看了看,吓得欢喜立即缩回了身子,压低身子大气不敢喘。 只听得司徒皓小声埋怨,“你怎么就这么戴着玉玦四处招摇,这上面有我的小字,若是被人发现了,你我就只有死路一条。” 又听得温如玉娇柔的嗔笑,“怕什么,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这可是你母亲给未来儿媳妇的信物,可我的身份咱们俩终究是不会有结果的,你会不会后悔,后悔跟我在一起?” “不后悔,咱们现在这样也不错。”司徒皓的声音再次响起。 欢喜兴奋的睁大双眼,眼里一抹精光闪过。 林昭仪果然没说错,这两人当真有私情。 若是让皇上知道这件事,必然会勃然大怒,一气之下杀了司徒皓也未可知。 即便不杀他,发生这样的丑事,没有人能容忍自己的兄弟和自己的女人有染,他们之间必然兄弟反目,从今往后再无信任可言。 就像当年的宸王和林西贝一样。 司徒皓可是手握八万骑兵的将领,更是守卫皇宫的禁军统领。 若是搅得他和皇上失和,失了司徒皓的助力,宸王便多了一份胜算,如此她可就是立了大功了。 一旦事成,宸王登基,凭她盗取兵符有功在前,又有离间皇上和司徒皓之功在后,今后她定然能坐稳宸王身边暗卫首领之位。 欢喜匆忙转身,她已经等不及将这个消息告知林西贝,好让她去皇上身边告发二人。 司徒皓耳朵微动,听着渐远的脚步声,忍不住调笑道:“你我的奸情很快就要捅到皇上面前,你怕不怕?” “怕!”温如玉拽着他的手晃了晃,脸上笑容灿烂又促狭,“我怕我演不好漏了馅可怎么办?” “没事,只要别笑的太大声就行。”司徒皓牵着她的手宠溺一笑。 “哎呀!我是说认真的,你还笑。”温如玉气闷,这件事可大可小,万一被她们看出破绽,将会影响到后面的整个计划。 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能说的这般云淡风轻。 两人刚回到琼华宫不久,便有传旨太监匆匆赶来,说是皇上急招他们过去问话。 “这个林西贝真是个急性子,喝口水的时间都不给人留。” 这么心急也是没谁了,不就是想要后宫大权吗?这么急不可耐的想要除掉她。 这后宫都没几个人,要这权利有何用。 两人踏进御书房,只见祁渊面色阴沉的抬眸看向他们。 林西贝则一脸得意的站在殿中央,双眸不怀好意的盯着他们。 “好巧啊!司徒将军竟和温妹妹竟然一同前来,倒是省了宫人们多跑一趟。” 林西贝一番话意有所指,听得温如玉秀眉皱起。 两人朝着殿上的祁渊行礼,司徒皓出声问道:“不知皇上召集我等前来有何要事?” 祁渊还没有开口,林西贝双眸在两人间来回游走,“刚刚有人瞧见妹妹和司徒将军在御花园里,卿卿我我举止甚是亲密,不知妹妹可有话说?” “不过是说了几句话罢了,这能说明什么?”温如玉冷脸看向林西贝。 “再者若我和司徒将军真有什么,躲着人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会光天化日之下在御花园里卿卿我我,林昭仪这般血口喷人是何用意?莫不是想要离间皇上和司徒将军? 若我没记错,林昭仪是南溪国的圣女,很难不让人怀疑你的动机,皇上和司徒将军多年情意,你这般挑拨离其心当诛。” “你,你含血喷人!”林西贝气急,一个箭步冲到温如玉面前,一把扯下温如玉腰间挂着的玉玦。 “你做什么?”司徒皓脸色陡变,上前一步下意识护住温如玉,随即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猛的后退一步。 林西贝得意一笑,抬手指向司徒皓,“你还有什么话好说?你这是不打自招,司徒将军为何这般紧张温美人。” 她转头快速走到祁渊桌案前,双手奉上玉玦,“这是司徒将军之物,如今却在温如玉的身上,他们二人私下暗中来往,此物便是他们私相授受最有力的证据。” 祁渊拿过玉玦细看,面色瞬间阴沉下来,一时间御书房里落针可闻。 “这上面有你的小字,你要怎么解释?”祁渊啪一巴掌拍在桌案上,一块上好的砚台瞬间四分五裂。 “皇上,臣一时糊涂,此事不关温美人的事,还请皇上饶她一命,臣愿意以死谢罪!”司徒皓吓得连连叩头告罪。 “皇上是嫔妾的错,是嫔妾勾引的他,还请皇上饶了他处置嫔妾便是。”温如玉双眸通红泪流满面。 “你们两个一个是朕最信任的臣子,一个是朕的妃子,一个帮朕打理前朝,一个为朕管理后宫,朕万万没想到你们俩居然勾结在了一起,好啊!你们这是要造反啊!” 祁渊双眸猩红,面色铁青的看向两人。 林西贝看着他颤抖的双手,和阴沉的面容,一股寒意从心中蔓延开来。 今日之事恰如当年,他会不会因此而迁怒于她。 “渊哥哥千万莫要气坏了身体,正如渊哥哥所说,他们之间早有来往,又都是渊哥哥身边最亲近之人,若是他们起了歹心,后果不堪设想。 幸儿发现的早,这未必是件坏事,渊哥哥不必伤心,有所失必然有所得,今后我一定会陪着你,用我的一生赎罪,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再丢下渊哥哥的。” 祁渊双眸冷冷直视跪地的二人,全然无视一旁努力刷存在感的林西贝。 “皇上,我们是一时糊涂,今后再不敢了,求皇上开恩。” 温如玉颤抖着声音匍匐在地,浑身抖如筛子,可在没人注意到的地方,温如玉的嘴角却抑制不住的上扬。 演戏好辛苦,越是这样严肃的时候,她越是忍不住想笑是怎么回事? “来人,将司徒皓押入大牢,待册封大典完毕之后,朕要亲手了解了他。” 祁渊满眼愤恨死死盯住司徒皓,眼中满是失望和痛心,“至于温如玉,幽禁琼华宫永不得出宫门半步,直到老死为止。” “皇上不要啊!嫔妾不过是犯了和当年林昭仪一样的错,您能原谅她就不能原谅我一次吗?” 温如玉被拖出去前还不死心,撕心裂肺的大喊。 哼!林西贝,你还有脸来指控我。 脚踏两只船这种事你可玩的比我溜多了。 司徒皓浑身一怔,险些没绷住,不由加快脚步逃离了御书房。 第182章 是我是我,剑下留人 “哈哈……,太好了,天助我也!”祁川泽仰天大笑,手中握着纸条,满眼的得意。 “什么事值得这般高兴?”北冥启摇着折扇,满眼的阴郁。 如今他被困在城中出不去,计划都被打乱,还有什么事是值得高兴的? “宫中传来消息,本王的好皇兄和司徒皓反目成仇,司徒皓被下了大狱,这算不算好消息?” 祁川泽大手一扬撩起衣袍坐在上首,将纸条放在烛火上瞬间化为灰烬。 “这,怎么可能?消息会不会有假?”北冥启手中的折扇顺势收起,惊讶的看向祁川泽。 怎么会这么巧,偏偏这个时候传出不和的消息,不是消息有假,就是其中另有阴谋。 “本王刚刚已经命人问过了,将军府已经被封禁,将军府上下不得进出,而今日没有人见过司徒皓。 况且,宫中传来消息司徒皓和后宫嫔妃日久生情做了苟且之事,被皇兄发现,这才一怒之下将人押入大牢。” 祁川泽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毕竟哪个男人能容忍得了,自己的兄弟与自己的妻妾有染呢!” 当初他就是因为如此,才会选择对林夕梦下手,他要让祁渊生不如死。 没想到时隔三年,他竟然又被自己亲如兄弟的臣子背刺。 他不禁有些同情他这位可怜的皇兄了,当年的蚀骨之痛又要经历一遍,也不知他的身子能不能经得住打击呢! “当真这么巧?还是要小心为上,眼看大事可成,可千万不能因为一时大意而功亏一篑。” 北冥启心中还有疑虑,他不信一个男人会为了另一个女人放弃大好前程,更不信这个时候他们会为了一个女人反目成仇。 “是不是真又有什么关系呢?总之本王是不会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的,如今箭已在弦不得不发,无论他们是否真的失和,于本王而言并无甚分别。” 祁川泽一脸的势在必得,这个时候他无论如何都不会退让的。 “可如今封了城,本王的人……”北冥启皱眉猛的站起身,眼神闪过一丝疑虑。 他一直都知道祁川泽是个自负自傲的人,这样的人远比他那个皇兄好对付,这也是他当年选择与祁川泽合作的原因。 如今看来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个祁川泽已经彻底被欲望和自己的自负冲昏了头脑。 他如今被困在城中失了助力,这个时候祁川泽竟然自信过了头,全然丧失了理智。 不,不对,北冥启猛的睁大双眸,“等等,如今皇宫戒严,宫里的人都出不来,你的人是如何将宫中消息递出来的?” “启明王终于想起来问本王了?”祁川泽轻笑一声,“宫墙深深,可他戒备再森严关的住人,还能关的住长翅膀的鸟吗?” “哦,没想到宸王手下竟然有这样的能人异士,如此倒是如虎添翼了。” 如此一来消息就能送出去,届时他的兵正好打着解救他的名义一起杀进城,岂非更加的名正言顺。 北冥启心头的大石稍稍放下,“既有这样好的法子,你怎么不早说?” “此刻不是正好!”祁川泽嘴角微扬,他之所以不说,是觉得这样对他而言反倒有利。 他们虽有盟约在手,可也保不齐在危难之时,这个北冥启蛇鼠两端,万一关键时刻他临阵脱逃他岂非很被动。 但如今他也被困在城中,他的人就不得不拼尽全力进城来救人,如此他的胜算自然又多了一分。 “那本王就静候宸王佳音。”北冥启暗暗咬牙,双眸中闪过一丝愠怒。 没想到他竟然会被祁川泽摆了一道,可他心中虽有气,此刻却不好发作。 小不忍则乱大谋,何况这个时候可不是生嫌隙的时候。 祁川泽看着他气呼呼离开的身影,脸上浮现一抹得意的笑。 北冥启,你当真以为我好拿捏,那就大错特错了。 即便全城封禁,他依旧可以城里城外来去自如,因为他命人挖的密道终于成功了。 只不过这样的好消息,他又怎么会告诉一枚棋子呢! 北冥启,你还是好好待在城中比较好。 等到大军顺利进城的那日,你便会知道本王可不是你能随便算计的。 夜黑如墨,月亮躲进了云层里,谢府后院两道黑影闪过。 谢怀安正在书房整理卷宗,忽而烛火晃动,“是谁?” 谢怀安警惕的站起身拿起桌边的剑,一个飞身到窗前,蹭一下剑光闪过。 窗户大开,楚璇玑双手攀在窗户上,一只脚搭上窗棂。 诧异的看着出现在面前离她眉心只有一分的剑尖,寒气森森吓的她心脏砰砰乱跳。 “是我是我,剑下留人!” “楚楚,你怎么不走正门?我刚刚差点就……”差点就闹出了人命。 谢怀安急忙收回手,还好刚刚他没有拼尽全力,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你怎么来了?”谢怀安忙放下剑,抬手将人接了进来。 “你不是在娘娘身边吗?这么晚过来找我,可是出了什么事?” “娘娘娘娘,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娘娘,怎么,我就不能来找你了?”楚璇玑的好心情瞬间荡然无存。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又说错话了。”谢怀安见她又要生气,瞬间急了。 “我的意思是你这么晚过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呸呸呸,你才出事,你嘴里能不能说点好的。”楚璇玑没好气的瞪他,她怎么就喜欢上这么个木头。 谢怀安一巴掌打在嘴上,“你别气,怪我是我的错,我就是担心你,没有要咒你的意思。” “算了,我来是有正事要同你说的。”楚璇玑走到桌边坐下,“我做了一点迷药,等到兵变那一日,你就站在城墙上这么一撒,就能让他们昏睡上三天三夜。” “这怎么行,战场上就该真刀真枪的拼杀,怎可用这种卑劣的手段。”谢怀安立刻皱眉不赞成。 “什么真刀真枪的杀?你要杀谁,你可知道你要杀的也是璃国的子民,他们不过是被人利用的刀而已,握着他们的人利欲熏心,他们就是乱臣贼子,握着他们的人忠肝义胆,他们就是上战杀敌的英雄,是当权者的错,凭什么要让他们平白无故的牺牲?” 楚璇玑嘭的一声,将茶杯摔在桌上,“你难道要看着璃国的子民互相残杀吗?你忍心看着璃国再一次陷入战乱千疮百孔吗? 明明可以减少伤亡,为何不用,再卑鄙的法子出发点是好的,就不算卑鄙;相反再光明的手段,若是以人命为代价,那也算不得光明磊落。” 谢怀安惊讶的看向楚璇玑,心中颇为触动,一个其他国的女子且知道疼惜百姓和将士。 反倒是宸王,手握权势以权谋私,残害百姓,甚至不惜和敌国勾结出卖自己的臣民。 不能让将士们因为这样的人枉死,“你说的对,药在哪?” 第183章 帝后大婚 九月九重阳日,原是呼朋引伴携亲眷登高出游的日子。 然而梁都城中一片死寂,街上店铺紧闭,往日热闹的路边摊也不见了踪影。 街上五步一岗十步一哨,除了一些出门讨生活的可怜人,再不见其他人影。 阴沉的天,比平日亮的格外晚,清早的风中夹杂着凛冽气息,令人忍不住从心底生出一股寒意和悲凉来。 帝后大婚之日,街上却不见一丝喜气,空气中弥漫着山雨欲来的压抑之感。 “环儿,什么时辰了?”林夕梦伸手拢了拢身上的披风,靠坐在窗边的软榻上,看着屋外晃动的树叶出神。 楚楚跟着谢怀安去守城楼了,她们足足准备了五车的药粉,应该够用的吧! 司徒皓武功好应该能护好如玉的吧?还有祁昌那小子平日里就没个正形,这个时候应该会靠谱点的吧? 还有,还有祁渊他应该不会真的和林西贝成亲的吧!他们准备充足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祁渊是男主应该是些打不死的光环在身上的吧!他们应该会逢凶化吉平安凯旋的吧!现在这个时候应该开始了吧! 好想进宫看看究竟怎么样了,可惜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坐在这干着急。 热锅上的蚂蚁大概就是她现在这样。 “娘娘,已经卯时一刻了,若不然您还是去睡会儿吧,瞧您眼睛都熬红了,就算您不睡,小皇子也要睡啊!” 环儿看着林夕梦憔悴疲惫却强撑着的模样,不禁有些心疼。 娘娘这胎怀的真是辛苦,从怀孕以来就没有一天安生,如此耗神劳心身体可怎么吃的消。 昨晚这条街上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平日里挺安静的,昨晚却时不时的传出些动静,扰的娘娘一夜没睡。 张承去查看情况到现在也没回来,也不知发生什么事了? “老天保佑,可千万别下雨啊!”不然可就白瞎了那么多的药粉了。 林夕梦双手合十不断祈祷。 “娘娘,张承有急事禀报!”屋外传来张承焦急的声音。 “快进来!”林夕梦立刻来了精神,慌忙从榻上下来。 章程、晴风几人匆匆走了进来。 “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快说?” “回娘娘,属下发现就在咱们隔壁街道的一处宅子里突然涌出大批手持武器的人,他们动作娴熟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张承沉着脸禀报道。 原来那座宅子下面有地道通往城外,他们是想要里应外合攻城。 “什么?这个宸王他是鼠老鼠的嘛,竟然在城中随便挖洞?岂有此理。”环儿气得不轻。 好好的人不做非要学老鼠打洞,打洞也就算了,偏偏还非要离她们这么近。 娘娘还在这,万一不小心被发现可怎么办? “糟了,他们这是要里应外合攻城。”林夕梦脸色骤变,扶着肚子站起身。 “守城的官兵肯定不是这帮杀手的对手,何况他们毫无防备定会着了他们的道。 张承,躲在暗处的暗卫加起来有多少人?” “一百人,都是经过特别训练的死侍!”张承看向林夕梦,隐约猜到她想要做什么。 忙道:“娘娘不可,这些死侍是皇上特意派来保护娘娘的,不能擅离职守。” “没时间了,你听我说,绝不能让他们得逞,否则城门一开后果不堪设想。” 林夕梦一脸严肃的命令道:“何况我在这里哪也不去,能有什么危险?有晴风她们守着我,不会有事的。 你带着楚楚留下的药粉,务必要将他们给拦截住,事不宜迟快去。” “那属下带八十人去足矣,其余人就留在此处保护娘娘。”张承无奈只能答应。 有药粉,他们只需要死守住地道口,便能减少许多不必要的伤亡。 看着张承消失的背影,林夕梦心中惴惴不安,事发突然,只怕会横生变故。 林夕梦走出房间,看着宫城的方向,心中默默祈祷:祁渊,你们可千万不要有事啊,都要平安啊! 与此同时,宫中四处张灯结彩,文武百官早已站在殿外等候帝后的到来。 韵畅宫里,四处挂满红绸,窗户上贴满喜字,宫人们正忙碌着为林西贝梳妆打扮。 一袭玄色金线绣金凤纹广袖长袍,里衬红色绸缎里衣,玄色、金凤都是皇后身份的象征。 林西贝双手轻轻抚摸衣袍上的金凤暗纹,嘴角得意的勾起,“从今往后本宫就是这六宫之主了。” 这一天终于让她等到了。 “快给本宫穿上,可别耽误了及时!”林夕梦张开双臂,很是享受这种被人簇拥伺候的感觉。 “皇上那边可来人问过?” “娘娘莫急,时辰尚早,想必皇上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欢喜一边帮她整理衣裙,一边回道。 话落,殿外传来动静,“娘娘,皇上派老奴前来迎接娘娘凤驾,请娘娘上轿辇。” 林西贝脸色骤变,气冲冲走出寝殿,“怎么是你,皇上呢?” 按照皇家规制,帝后大婚当日,皇上应在宫门口迎接皇后轿辇,再一起登上凌霄宝殿,接受文武百官朝拜。 随后一起入皇家宗庙祭告先祖,仪式才算完成。 可渊哥哥只安排一个老太监来迎驾,这摆明了是给她难看。 “回娘娘,皇上有些要事处理不得空。”福海满脸堆笑,拱手看向林西贝。 “皇上说了,千万不可耽误了及时,这不特命老奴前来迎接娘娘前往凌霄殿,皇上稍后就到。” 看着满脸阴沉的林西贝,福海心里可算是解气了,凭她也配皇上亲自来迎,真当自己是碟子菜了。 璃国的皇后只会是玥贵妃,其他人都休想。 “国事要紧,本宫自己去!”林夕梦双手叠放腹部,面露得体微笑,莲步款款走上轿辇,俨然一副母仪天下的模样。 只是她眼里的笑意却不达眼底,看着令人生惧。 另一边御书房里,祁渊一袭同色广袖龙袍端坐在主位之上,俊逸的面庞阴郁沉静,除了这一身庄重的吉服,脸上不见半分做新郎的喜色。 “都安排好了吗?” “皇上放心,今日他们一个都别想跑,城中有温言清在,宫中有臣,谢怀安定能守住皇城,城外祁昌和商宜已带兵埋伏好,必定万无一失。” 司徒皓看着面前一脸波澜不惊的人,明白他此刻心里必定不如表面看上去的那般平静。 这么多年的怨恨今日是时候该做个了结了。 “玥贵妃那里?”祁渊双手握拳,淡淡开口。 “皇上不必担心,没有人知晓娘娘出宫之事,他们只会紧盯皇宫,何况有张承在,娘娘不会有事的。”司徒皓信誓旦旦说道。 可事实往往出人意料,这世上就没有万无一失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