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除昏君》 第1章 觉醒记忆 生存之艰 “嘶!好痛!”李耘阳用手敲了敲脑袋,双眼紧闭,脑袋里一阵嗡嗡,适应良久缓缓睁开眼睛,屋内光线有些昏暗,依旧能看清屋内破败简陋摆设。 “我没死?这是住在……老乡家里?嘶!”脑袋又是一阵疼痛,一股熟悉又陌生的记忆传来。 “不对,我这是重生了?还是古代封建社会,可这又怎么可能呢?”李耘阳坐起身,一脸吃惊的低头看了看自己一双有些黝黑粗糙的小手。 良久李耘阳一脸苦笑,这算是幸运还是不幸。 起身下了这个不算床的床,为什么这么说呢,这个所谓的床,就是木头、树枝、干草搭成的简陋床榻。唯一好点的就是有个破草席。 穿上草鞋,环视了一圈屋内的摆设,心里感叹一声‘真够穷的’。出了这个泥坯草屋。 屋外,是一圈篱笆围起的小院,右边有个草屋应该是家里的厨房。 “咕噜,咕噜。”肚里发出了一阵阵饥饿的抗议声。 不及多想,大步走进厨房,昏暗的厨房中,只有一口黑黝黝陶锅几个陶碗、陶罐摆放在土灶上。 李耘阳上前扒开坛坛罐罐看了又看,真就一点现成的食物都没有。只有一个罐子中有些磨的半碎且带着壳,应该是小米的粮食。 “呼!”长长叹了一口气,实在不忍心朝家里不多的粮食下手,捧起灶旁缺了一个口的陶罐,大口的喝着罐里的清水。 “咕咚咕咚。” 终于在喝了小半罐水后,饥饿感得到了缓解。 李耘阳放下陶罐,矗立原地回忆着记忆里这个家的状况,这个家一共五口人,除了父母,还有一对弟弟妹妹,这会儿父亲应该去镇上给富户打零工,干些扛大包之类的活计,母亲也许带着弟弟妹妹在田里干活或者进山挖野菜。 思索片刻,在家里一阵搜寻找出了些细绳背上背篓拿起柴刀,关上家里的门,寻着脑中的记忆,往村外的山里走。 一路上遇到好些村里的人,都点头微笑着敷衍,匆匆交错而过。 在这个封建王朝,吃都吃不饱的年代,各类苛捐杂税压的底层人喘不过气来,谁还在乎仁义礼智信。 出了村子,就是一大片农田,田里种着齐腰高的禾苗,此时正值上午,田里都有人在忙除草。 李耘阳远远朝着自家田地方向看了一眼,见果真有人在田地里忙活。应该是母亲,距离太远没有看到弟弟妹妹。 不做理会,疾步往山的方向走,走了约二里地,到了田地的边缘,田地紧挨是一条大河,大河有窄有宽,窄的河处有六七米宽,宽的河处十几米到几十米不等。 窄的河湾处,用数根粗大横木扎成排,拦河搭建了一座原木桥。 走在桥梁上李耘阳看了眼桥下的河水,河水呈碧绿色,远看呈现蔚蓝色如丝带般流向远方。 走过桥梁,不远处就是大山,隐约可见山上,也有人在山林中打柴采集。 李耘阳加快了些步伐,往山里走,不多时,面前就出现了数条通往山里的山道。 随便选了一条路就往山里走。右手拿着锈迹斑斑的铁质柴刀,防备着未知的危险,走了约十多分钟,就发现了一株五米多高的榆钱树,环视了眼周围看有没有危险。 见周围没有危险,李耘阳疾步上前,先撸了一把榆钱塞进嘴里咀嚼,顿时口中出现一股清新微甜,不做犹豫,一边大口吃着榆钱,一边警惕周边动静,狂炫了十几口榆钱。 就在此刻,眼角余光瞥见了今天的第一道荤腥,一条一米多长棕色的灰鼠蛇,咽下嘴里的榆钱,快步上前,灰鼠蛇一见有人接近,快速游动想要逃走。当了三十多年兵的李耘阳怎么可能让其逃走,握起柴刀一头瞄准,眼神一凝,柴刀被甩了出去,只听得“唰!”的一声。 蛇头与蛇身分离,上前拔起柴刀,将不断翻滚的蛇身扔进背篓里。继续朝山里进发,这次进山是寻找可以吃的食物,下一些兽套,逮一些小型猎物。吃了些榆钱肚里有食。赶山也更加有精神。 李耘阳一边赶山一边观察动物走动的痕迹,尤其是兔子的走过的路线,很快发现了一处草丛中有梅花脚印,走过去蹲下应该是兔子的脚印,于是沿着痕迹往一个方向走,这样也是脱离了原有的山道,几分钟过后沿着草丛痕迹追踪,发现了一处被杂草半遮半掩洞穴。 李耘阳观察了下洞口,见果真有兔子脚印,起身又观察了下布置陷阱的环境。片刻心中有数,放下背篓取出绳索制作起套绳子,用柴刀削了几根木楔子。 一会儿全部弄好后,把楔子钉入土里把绳套子安置在洞口一圈,兔子一旦露头就会触发启动陷阱装置,为了防止兔子咬断绳子逃走,李耘阳将绳子一端系在树叉子上,一旦触发,兔子就会被瞬间吊在半空无处着力,更不容易咬断绳子。 设置好绳套,起身离开继续寻找下一处可以设置陷阱之地。 “咦?金银花。”李耘阳忽的看见一侧有一片金银花,现在时值三月正是开花时节,金银花作为一种传统的中药材,以其独特的外观和药用特性而闻名。花朵初开时为白色,经过一两天后变为黄色,因此得名金银花。金银花的另一个显着特点是其花蒂带红色,一蒂二花,两条花蕊探在外,成双成对,形影不离,状如雄雌相伴,又似鸳鸯对舞,故有鸳鸯藤之称。 金银花被誉为清热解毒的良药,能够宣散风热、清解血毒,对于各种热性病如身热、发疹、发斑、热毒疮痈、咽喉肿痛等症效果显着。 “可惜现在不是最佳采摘时节。”李耘阳心里颇感惋惜的摇摇头。不过还是上前快速采摘起来,并记下位置。 不多时就把金银花采摘完,尽管现在七岁的身体有些疲乏,可为了以后能吃饱肚子还是硬着头皮继续往山里走,就这样满身是汗的李耘阳,继续一边下套一边采集,不时还得在树上划上特有的记号,以免找不到设置绳套的地点。 时间就在采集与设置陷阱中度过,爬在七米多高树杈上的李耘阳看了下西斜的太阳,明白再不回家就要天黑了,把鸟窝里的几颗鸟蛋放进怀里,就如猴子般灵活而稳健的下了树,捡起地上的背篓背上,往回去的山道上赶,临下山前,又去了趟那棵榆树处,把背篓里还剩不多的空间装满才下山。 再次跨上横木桥,见山上也有村里人担着木柴往村的方向走,于是加快了步伐,尽量的避开村里人,毕竟自家都吃不饱,别人看到自己采摘的东西也会跟着采集,那样采集的人多了,竞争也就越多。 在这种恶劣的生存环境,人呀还是自私点的好,帮人先帮己。毕竟自家也有着五口人要养活。 第2章 清理收获 做饭 避开了村中劳作归来的村里人,‘吱嘎’一声。李耘阳打开了自家的篱笆栅栏门,进了院中。 屋里听到院门被打开的声音,母亲李氏温声开口询问。 “谁呀?可是小阳回来了么?” “嗯。娘我回来了!”李耘阳脆脆回了声。 “咦?是大哥回来!”屋内又传来了一声小男孩的惊喜声音。 “小妹,快!看看大哥有没有带果子回来!” “嗯,嗯,嗯,小哥你等等我!”一声轻快银铃般的小丫头声音传来。 两个小家伙刚到门口,门就被李耘阳从外面打开。 “呀!哥哥!”说着两个小家伙就张手要往李耘阳怀里拱。 “停!我身上有吃的,别弄碎了。”李耘阳无奈,一手推着一个小家伙的脑门,防止他们近身把怀里的鸟蛋给弄碎了。 埋头往前冲的两个小家伙,被大哥抵住脑门,一听大哥说有好吃的,更是开心的往李耘阳怀里拱。 “停停停,再拱就真的碎了。”李耘阳也是无语,再次大声叫停。 终于两个小家伙停下了动作,两双童真的大眼睛放光的看着李耘阳。 “先等等,马上就要天黑了,先整理下山货。” 李耘阳双手支开两小,先把背篓放下,把怀里的几颗鸟蛋掏出,放到家里吃饭的矮桌上,叮嘱二人先不要动。 来到母亲身边坐下,见母亲在收拾挖来的野菜。仔细看了看有荠菜、灰灰菜、蒲公英等都是常见的野菜。 李氏也看到了长子背篓表面铺的一层榆钱叶,以为一背篓都是这种树叶子,疑惑问道:“小阳,采这一背篓叶子干嘛?” “娘,这个叫榆钱叶可以生吃,也可以煮饭,且口感还不错。” “小阳,你咋知道这树叶能吃?可不能乱吃山里的东西。”李氏怕儿子饿了乱吃山里的东西,有些焦急询问。 “娘,且宽心,这是在山里偶然遇到的采药老郎中告诉儿的,且儿是看他吃了没事,儿才采摘的。”李耘阳无奈只得编出一个采药的老郎中来当说辞。 “呼!原来如此,你们兄妹三个可记得娘的话,外面不认识的东西可不能乱吃。”李氏神色严厉的叮嘱兄妹三人。 “知道了阿娘!” “嗯,娘。” …… 见三人都认真应答,李氏这才放心。 “娘,我今天采集的好东西可不止这一种,今天我跟着老郎中学了好些辨别草药的知识。” “哦?真的?”李氏顿时来了精神认真询问。 “嗯,你们不要吃惊,且还有蛇肉可食。”李耘阳先给母亲和两小打下预防针,以免他们没完没了的惊叫。 见目光都被背篓里的物品吸引过来,李耘阳把背篓最上层的榆钱一捧捧的捧到一旁的编筐里,在家人的好奇眼神中,取出了金银花、龙胆草、桑葚、三月泡、覆盆子、桑叶、大蓟、荠菜等。 当拿出两条没有头的蛇身时,还是把一家人吓了一跳,又拿出三只扭断脖子的白鹭幼鸟,还有背篓底部的二十多颗各色花纹的鸟蛋,一旁的家人当真是目瞪口呆。 “小阳,这些都是你今天采集的?”李氏久久不能回神的呆滞询问。 一旁的弟弟妹妹也是一脸呆滞的看着自家厉害的大哥,尤其是看到了那么多果子还有鸟蛋、白鹭。 两小的双眼更是放出光来,嘴角哈喇子都流了出来。 “嗯,娘,这些都是儿今天进山采集的,这里面有些你不认识的都是药材,也是那位老郎中告诉儿的,晒干炮制后可以卖到镇上药铺换些钱粮。”李耘阳回复着母亲,并分析了这些东西用途。 “嗯,我家小阳终于长大了,可以为家里分忧了。”李氏眼眶微红,慈爱的看着长子。 这时,一旁的小妹弱弱的开口道:“大哥,这些可以吃了么?”说着还用小手指向那一小堆野果。 “嗯,当然可以吃,不过得清洗干净才能吃。”李耘阳一看就知道是老二撺掇的小妹,不过还是同意两人去吃野果。 一听大哥同意,老二立马开心大叫道:“耶!大哥我去洗,我去洗。” 说着把分拣出来的三种野果都拿去厨房洗了,小妹也跟着跑了出去。 见清理野菜还要清理一阵。李耘阳开口道:“母亲,我把这些鸟蛋都拿去煮了,待会儿在煮饭。” 李氏见近三十颗鸟蛋,有些迟疑道:“小阳,都煮了会不会太多了?要不留点?” “娘,留着干嘛,吃完了儿再去掏,而且煮好的鸟蛋,放上几天也不会放坏。”李耘阳可不愿意留下,吃进肚里才是自己的,不把身体养好,以后怎么能干大事。 在母亲李氏不舍的眼神中,李耘阳兜起所有鸟蛋,去了厨房,把近三十个鸟蛋全放进陶锅里添了两碗水,用燧石打出火星,点燃了柴草,让院中吃水果的弟弟过来看下灶火。 自己则又回到屋内,拿起柴刀给两条灰鼠蛇剥皮清理内脏取出了四颗蛇胆,将两条剥了皮的蛇,放在粗木桩上“咔!咔!咔!” 一阵剁砍,粉白色的蛇肉,就被剁成了一块块。 李氏惊奇的看着今天有些与众不同的儿子,做事那叫一个麻利,切的蛇肉都大小均匀,她哪里知道这具七岁的身体里,加上这一世的七岁,也是活了近五十七岁的灵魂。 前世的李耘阳十六岁当兵,在南疆可是打过越南猴子,又到西疆打过阿三,两次战争都差点打到别人的首都,三十多年的军旅生涯,从士兵一路升到团级。什么兵种没干过。 区区炊事班的活计,自然不在话下。 处理好了蛇肉,接着将三只白鹭幼鸟的绒毛拔掉,开膛将内脏清理出来,幼鸟还挺肥,一边清理鸟羽,一边问母亲。 “娘,你知道我们村附近哪里有竹林么?” “小阳你问竹林干嘛?有用?不过说起竹林济水北岸就有一大片竹林,都生长到济山山脚下了。”李氏好奇找竹子干嘛,还是耐心的告诉了李耘阳。 由于李耘阳原本的岁数也不大,所以很少涉猎那边,或者说没有觉醒前世记忆前,李耘阳都很少踏足过河北岸。 “娘,那片竹林是在北岸西侧么?从村子走过去要多远?” “嗯,约么有六里多。两刻钟估摸就能到。” 李耘阳心里默算了下,约么半小时就能到。 母子二人聊天中鸟肉也被处理好了,剁成了肉块。 “娘,鸟蛋估摸熟了,你把鸟蛋盛出放进凉水中冷却。我把蛇肉鸟肉清洗下。” “好,娘这就去。”李氏端起清理好的野菜去了厨房。 李耘阳也端起蛇肉、鸟肉来到院中,在院中的水瓮处舀水清洗起肉来。几番冲洗干净后端到了厨房,放到灶旁。母亲已经把鸟蛋捞出放在冷水中,见自己把肉清洗好,端起野菜也去清洗了。 李耘阳把鸟肚子里掏出的三块肥油,切碎放进陶锅中煸炒炼油,不多时在一阵‘呲呲,噼啪噼啪’声中鸟油被炼化,用陶勺打出一部分油脂储存留待它用,放入鸟肉在锅中煸炒,没有任何去腥调味料,只能煸炒煸干去除腥味,等肉煸至焦黄色,加入清水炖煮。 一旁的弟弟妹妹,不知何时趴在锅边嘴角都流出了晶莹的口水,两个小鼻子不停耸动着,用力的吸着厨房中因鸟肉煸炒而四处飘散的香味。 李耘阳嫌弃的,把他俩赶去一边。“二狗、小丫。你俩都离锅远些,口水都快流锅里了,都去院里玩去,好了会叫你俩。”给灶里添了两根木柴。 两小慑于老大的权威,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厨房,却也没有走远,就在厨房门口等着。 烧火的李耘阳无意中瞥见厨房一角落,有一块薄石板,起身过去拿起观察了下。“可以先把蛇肉煎一下在煮粥。对,就这么办。” 第3章 饱食一餐 拿着石板来到外面水瓮处,用清水清洗了下石板,冲洗了几次后石板变得黝黑发亮。 在院中用两块土坯砖把石板架起,回到厨房抽出几根燃烧的木柴放在石板下烘烤,又添了几根新木柴,不多时石板就被烘干,去厨房端来蛇肉和油脂。 回到院中,把油脂倒些在石板上。 油脂碰触到高温的石板,发出“滋滋”冒油声。 用筷子,夹起一块蛇肉,用蛇肉把油脂涂满石板表面,接着就是夹起一块块蛇肉,铺放在石板上。直至铺满,蛇肉经过高温煎烤,纷纷卷曲。 “你俩都离远些,免得被烫伤,还有煎烤的蛇肉不可以吃。待会煮粥放入粥中炖煮才可以吃。”李耘阳再次把弟弟和妹妹赶去一边。毕竟蛇肉的寄生虫可是很多,这年代他们这样的家庭,要是得了这样的病。除了等死就没有别的结果了。 小弟二狗还好毕竟五岁了,悻悻的走开,妹妹小丫才三岁却是快要哭出来了,一双可怜的大眼睛蓄满了泪水,小嘴撅着,怯怯的看着李耘阳。 李耘阳皱了皱眉。 “老二,把小妹拉去一边玩会儿,等好了哥会叫你们过来。”心想小孩子不能惯着,否则还不翻天了。 “把眼泪憋回去。”李耘阳对着还没离去的小丫头严厉说道。 小丫头见大哥冲自己凶,只得跟着二哥到母亲那边。 母亲李氏自是看到这一边的情况,却也没有多说,把有泥土的草药都清洗了几遍。 这时篱笆栅栏门又被打开,走进来一位三十岁模样的青年,青年身高有一米七多,小麦色的皮肤,样貌不算丑也说不上英俊,只能说是普普通通,青年一脸疲惫,灰扑扑的衣服满是补丁。 进入院中见到自家妻儿都在院中,疲惫的神情也是露出了一丝笑容。 老二和妹妹,见父亲回来。也都忘了刚刚的不愉快,纷纷扑向了回来的父亲,惊喜大喊。 “呀!阿爹回来了。” “啊!爹回来喽!” “嗯?好香呀,娘子今日家中做了什么食物?”李大山蹲下身抱起一双儿女。笑着问李氏。 李氏笑着自豪道:“是小阳今日在山中抓到的蛇肉和鸟肉。” 李大山这时才看向,蹲坐一旁用筷子灵活翻烤着蛇肉的长子,一脸惊讶道:“小阳长大了,都能为家里分忧了,不愧是我的儿子。” 怀里的老二听到父亲夸大哥,一脸羡慕。 小丫头却是耍起了小聪明,在父亲怀里撒娇道:“阿爹,小丫要吃那个!”说着伸手指向了李耘阳筷子下翻动的蛇肉。 李大山听闻宝贝闺女要吃肉,看向长子询问道:“小阳,熟了没有,可否让你妹妹吃一块?” 李耘阳看了眼耍小聪明的小妹,一脸无奈道:“蛇肉烤着不能吃,待会儿加入粥中煮熟才能吃。” “那小阳为什么要炙烤蛇肉啊?”李大山不解问道。 “烤过的蛇肉没那么腥臭,所以煸至一下待会吃着才更香。”李耘阳没管小丫头,又是露出一脸委屈的表情。 “娘,锅里的鸟肉应该煮熟了,多加些菜叶进去煮一下。”李耘阳这边的蛇肉都煎的差不多了,对着洗草药的母亲说道。 李氏一听长子说话:“嗯,好这就来。”随即起身端着洗好了的野菜叶走进厨房。 “娘,鸟肉里多放些荠菜叶就行。不要放别的菜叶。” “好的。”厨房里传来了母亲的声音。 又过了几分钟,李耘阳也进了厨房。 “娘,肉里放盐了没有?” 李氏正在忙碌,听身后长子的问话,回道:“你没放盐么?” “没有。” 随后李氏就在盐罐子中挖出了一小勺黄褐色的粗盐,放进了陶锅中搅匀,尝了尝咸淡正好。 接着李氏拿出两块草垫子包着锅边,把鸟肉倒进了一旁一个洗干净的陶盆里,又把罐子放在土灶上,把淘洗好的粟米添上清水开始熬粥,李耘阳也不管蛇肉嫩不嫩,只要煮熟就行,也把烤好的蛇肉一股脑倒进陶锅里煮,添了些干柴在灶底,用勺子又搅了搅锅底。 跟着母亲端着肉就去了正屋,把肉放在矮桌上。满满一陶盆肉菜,香气四溢。两个小的早已馋疯了。纷纷叫嚷着:“啊!我要吃!我要吃肉!” 李氏先是盛出一大碗,想了想自己端着出了家门。 “娘,还是我送去给爷爷奶奶。”李耘阳站起身说道。 “不了,你们先吃,娘亲自去送。”李氏慈爱的对着李耘阳说道。说罢就端着一碗肉出了房门。 “那……好吧,我们等娘回来一块吃。”李耘阳说道。 “嗯,小阳长大了。”李大山见此一幕心里很是欣慰,赞扬的拍了拍长子的肩膀。 这又惹来了两个小家伙的一阵不满。 一脸的委屈,却又目不转睛的盯着,桌上的肉菜。 “唉~娘怎么还不回来啊!!”二狗一会儿就往门口望一眼,嘴里嘟囔着。 “是呀,娘亲怎么还不回来呀!”小丫也是频频往门外张望。 这惹的父亲李大山一脸的想笑,望向长子的眼神,那就更加的满意了,绝对的血脉压制。 李耘阳也没觉得两个小家伙有多讨厌,只是觉得应该给他们立些规矩。告诉他们不是哭哭啼啼就能为所欲为。 …… 心里想着事情,母亲拿着空碗回来了,李耘阳这才拿起一个空碗先给父亲盛了一碗,又给母亲盛了一碗,接着是自己,继续给两个小的一人盛了一碗。 “既然都饿了,那就用饭吧。”父亲李大山见一家人都坐好。便带头吃起肉来。 “嗯,这肉好香!”李大山忍不住夸赞道。 “嗯嗯,好香,好香。”二狗也是边吃边哼唧。 一家人,除了两个小的不时发出夸赞好吃的声音,只剩下筷子碰撞碗壁声。 期间除了母亲去了几趟厨房,搅动了下锅里的蛇肉粥。一家人都在美美的啃着肉。 母亲李氏不时把肉撕扯下来,给兄妹三人吃,自己却是把骨头嚼碎咽下。 李耘阳再次拒绝了母亲把肉放自己碗里,开口道:“娘,你自己吃,明天或许还有,今天我在山里下了几个绳套,说不准明天,咱家就能吃到兔肉。” “嗯,小阳真厉害。”李氏嘴上夸着大儿子,心里却没当真。 “哦?小阳,果然长大了。还知道狩猎了。”父亲李大山也是哈哈夸耀着李耘阳。 “是真的么?大哥,我们家明天还能吃到肉?”二狗大眼亮晶晶的,眼神里全是渴望大哥说的是真话。连一旁的小丫头也是一脸期待的望着李耘阳。 见弟弟妹妹都这么期待的看着自己,只得说道:“嗯,也不一定,这得看运气好不好!” 两个小家伙眼神瞬间有些黯淡。 就这样大家都沉默着啃着鸟肉。一时倒是安静了下来。 父亲李大山把小丫头啃不动的骨头,捡起放进自己嘴里咀嚼咽下。 约莫三十分钟后,母亲又去厨房把蛇肉粥端了进来,大家又开始对付起野菜粟米蛇肉粥。 烤过的蛇肉没有那么腥,带有一点淡淡的焦香味。加上野菜,只有粟米壳较为难以下咽,其它都还挺好。 李耘阳在吃了一碗肉、两碗粥后就已经吃饱。放下碗筷。 “对了,怎么把煮熟的鸟蛋给忘了!”李氏一拍脑门懊恼道。 还在吃饭的李大山一脸疑惑道:“还有鸟蛋?” “嗯,是小阳今日在山上,掏的鸟窝,有接近三十枚鸟蛋呢!”母亲李氏自豪道。 “这么多,这得掏了多少鸟窝,才掏了这么多鸟蛋。小阳会爬树?” 吃饱后在一旁分拣药材的李耘阳,听父亲的问话,懵了片刻,随即回道:“嗯,怎么了?” “那?爬树可得小心些。”父亲李大山关心的叮嘱一声。 父母都没有说什么爬树危险,不要爬树之类的话题,都知道在这个世道,能有一种生存本领是一件多么不易的事。 “知道了,爹。”李耘阳默默应了一声。 父亲吃完饭,提着水桶去村中一处水井那,打水去了。 李耘阳见草药都被母亲洗净分拣好,只需明日拿到院中去晾晒。 接着李耘阳让母亲去多找些细绳给自己,李氏问清了原由,也是出门去了爷爷奶奶那院去找。 见没事了,李耘阳拿起生锈的柴刀,在院中水瓮旁开始打磨起来柴刀。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院内不断传来“锵……锵……”的磨刀声。 良久,院中水瓮,水被父亲填满,母亲也已经找了一捆细绳回来。 月上枝头,微风徐徐,三月的夜晚还是挺凉的,拿上磨好的柴刀回到屋中,放入背篓里,父母回了里屋睡觉,弟弟、妹妹则与自己一同睡在外间,盖上填充了干草棉絮的薄被,不消片刻就沉沉睡去。 第4章 再次进山 收获 次日清晨,天蒙蒙亮,李家村中多数人家就已经升起了袅袅炊烟。 母亲李氏也早早的起床做起了早饭,还是野菜粟米粥,菜多米少的那种,加上昨晚剩的蛇肉粥,混在一起煮制。 屋内李耘阳听到外面的动静,有着几十年军人素养的习惯,很快就起床,给两个小家伙掖了掖被褥。 来到院中,李氏见李耘阳这么早就起床,慈声关心道:“小阳,起这么早,怎么不多睡会儿?” “娘,睡足了就自然醒了,不用在睡了。”李耘阳笑着回了句,就来到院中水瓮旁洗漱,洗了把脸,漱了漱口。 打开自家篱笆栅栏门,出门锻炼身体,先是热了热身活动下关节,拉伸下筋骨。也很庆幸穿越的身体年幼,否则重生成大人筋骨都僵硬了,再想舒展筋骨就得吃苦头了。 身体活动开后,开始练起了前世部队中,早已禁用的第一套擒拿手,又叫黑龙十八手,这套擒拿手以招招阴险狠辣着称,由于杀伤力太大后被部队禁用,黑龙十八手战绩也很辉煌,曾经以十一人死亡,三人伤残的代价。 不过这套擒拿手锻炼起来也是极为苛刻,对指力和腕力的训练都极高,有点像少林寺的二指禅功夫。现在李耘阳锻炼的也只是在熟悉其套路而已。 第一式青龙探爪,一个左闪步,右挑膝,左立掌向前震击……第十八式骑龙入水收功。 李耘阳一套打完浑身都已是汗,还想再熟悉下初始拳,也就是第一套军体拳。想了想年幼的的身体,还是省省体力解决温饱再说。 小跑回到家中,父亲李大山已经端着碗蹲在院门口在吃早饭,和过往的村里人有一句没一句打招呼。看见长子回来,好奇问道:“小阳,这一早的去了哪里?” “爹,我刚出门在村里转转。”李耘阳回应着进了院子。 “哦,你娘把饭做好了,在锅里你自己盛。”李大山在门口喊道。 “知道了,爹。”李耘阳随口回应着,就去了厨房拿起一个洗净的空碗,给自己盛了一碗野菜粥糊,又拿了五颗鸟蛋放在怀里。 也是一边扒拉饭,来到草屋见到弟弟妹妹还在睡觉,母亲李氏在整理着出去除草挖野菜工具,也就一个空背篓、一把镰刀、一个装水的竹筒。 “娘,你吃饭了没有?”李耘阳随口问道。 “等二狗、小丫起床一块吃,对了小阳鸟蛋你怎么不吃?”李氏见儿子只顾着扒拉着菜糊糊粥故而提醒。 “拿了几颗都在怀里呢,上山饿的时候吃。”李耘阳回应。 “嗯,多带点,还有上山也要注意自身安全。” “知道了,娘你也记得吃些鸟蛋补补身子。” “哎,娘不用补!你们多吃些娘就高兴。” “娘,没事的,吃完了儿子再去掏些回来,你和二狗小妹多吃些补补。” …… 母子二人就这么闲聊着,碗里的粥也被李耘阳快速吃光。 “我吃完了,这就准备去上山。娘,记得把草药拿到院中去晾晒。”李耘阳吃完了粥,跟母亲打了声招呼,就放下碗筷。就去把昨晚整理好的背篓背上。 “不再多吃些,今早怎么只吃一碗?”李氏疑惑问道。 “不吃了,这就出发。”李耘阳回了句,就出了门。 “怎么这就出门?”蹲在院门口的吃饭的李大山看到长子出门问道。 “嗯,爹你继续吃,我走了。”摆了摆手往村北而去。 “这孩子。”李大山摇了摇头,也是快速的扒拉完碗中的饭。回了屋里放碗筷,也是准备去镇上找些零活干。 …… 李耘阳出了村子,花了十多分钟就走到了山脚,没做犹豫上山直奔昨日下套的地点,路过昨日那棵榆树前,又是狂炫了十几口榆树钱。 在家里吃的小半饱,是因给家里省些粮食。上山随手就可以找到些许吃的,没必再要浪费家里的粮食。 吃了七分饱,这才一路谨慎着来到昨日设下的第一个绳套处,远远就看见树杈下半空中挂着的兔子还在疯狂挣扎。 见有人靠近更是发出“叽叽叽,叽叽”叫声,显得很是尖锐。兔子被套住了头和一只左前腿,吊在半空无处着力,更是没法咬断绳子。 李耘阳见是这种灰扑扑的兔子,知道这类兔子野性难驯也没法圈养,直接用柴刀刀背将之拍死。 先给兔子后腿捆绑好,提在手里掂了掂重量,最起码有七八斤重,将兔子挂在了背篓外,收起绳套楔子,继续前往下一处绳套处,这处绳套也被触发了,不过绳子被咬断,颇感惋惜,重新设置好绳套。 后面的绳套陷阱又套了两只野兔、一只野鸡。兔子都在五六斤上下,那只野鸡也有三斤左右。 设了七处绳套,四处套着猎物。这山外围的猎物还真多呀!林中不时就能看到雉鸡,偶尔也能看到几只白天出行的兔子。 后又找到几处兔子行走的足迹,设置了几处绳套陷阱。 寻了另一条下山的路,就往山下走,一路采集,一边观察哪里有可以设置绳套的地。发现了野兔足迹,就会设下吊绳陷阱。 “咦!这是香椿芽,三月刚好是吃香椿的季节,看来待会还得多掏些鸟蛋。” 走了一段路,又有新发现。“又是一片金银花。” 采集好金银花,不多时就下了山。此时上山到下山也有两个多小时了。 把兔子都放进背篓里薅了几把杂草用作遮掩,背篓里的收获也有近三十斤,先把东西送回家或者直接送到田里交到母亲手中。 跨过木桥,走在路上往西边自家田地方向看去,果然看到有人在田里忙,也懒得往家里走。直接下了大陆,走在田间小路,不多时就到了,二狗和小妹在田间小路上玩耍,见到自家大哥来了。 “大哥,来了!娘大哥来了。”二狗惊喜大喊。 “大哥,抱抱小丫。” 妹妹小丫跑过来求抱抱,丝毫不记得昨晚被大哥凶过。李耘阳蹲下身把小妹抱起,小丫头身体很轻,没想到这么瘦,心中感叹,封建古代活着真不易。抱着转了两圈。热得小丫头“嘻嘻”笑个不停。 “好了,小妹先下来,哥哥找娘有事。”说着把小丫头放下,从背篓里翻出些紫色的桑葚给了小丫头。 怕他们看到兔子和野鸡乱嚷嚷,引来附近人的围观。用身体遮挡了下,抓了两把桑葚给了弟弟妹妹。 背上背篓叮嘱弟弟妹妹。 “别到田里来。” 拿到野果的两个小家伙,只顾吃桑葚,连连点头。 “小阳,你怎么来了?”弯腰除草的李氏听到了自家老二的通报就看到老大来了,直起身子问李耘阳。 李耘阳走进母亲身边,见边上除草的人家没怎么望这边。就把背上的背篓卸下。轻声对着李氏道:“娘,我抓到兔子了。” 李耘阳之所以提前说,就是怕母亲忽然看到背篓里的猎物惊叫,惹来边上人家的关注。 李氏也是惊声轻问:“小阳,真的抓到兔子了?” “嗯嗯嗯。娘别吃惊。” 说着就把表层遮挡的杂草拿开。 李氏蹲下身见有三只肥兔子一只花翎大野鸡。面部还是吃惊了片刻才恢复。 低声惊喜道:“小阳,怎么这么多。” “娘,我下了七个绳套,四个绳套套中了猎物。” “那你怎么不送回家?送到田里来。”李氏轻声问道。 “娘,待会我还要去砍些竹子,就没有送回家,先送来这里来,娘你待会回家,把兔肉、鸡肉都处理了。该煮的煮,该腌的腌。兔皮和羽毛给我留下,我有用。对了肠子也别扔。” 李氏静静聆听儿子的叮嘱,一一记下,都没有多问。 “嗯,好,娘记下了。” …… 李耘阳拿起母亲背篓里的竹筒,拔开木塞猛灌了几大口水,将绳子和柴刀拿出,把母亲背篓里的东西倒腾到自己的背篓里。自己则背着母亲的空背篓离开。 老二还想跟着一块,考虑到他还太小,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李耘阳这边刚离开自家田地,隔壁的妇人就一脸好奇的问李氏。 “小云,你家小阳来田里不干活,怎么还走了,这么懒惰可不行?” 原来李氏的本名叫陈云,嫁了夫家都随着夫家姓。 李氏笑着敷衍道:“花嫂,小阳这是去挖野菜呢。” 一边地里除草的花婶这才打消了好奇。却还是不时的看向李耘阳留下的背篓。 …… 第5章 伐竹 李耘阳沿着北河岸向西行走了约一刻钟,终是到了母亲诉说的那片竹林。 眼前的这片竹林比母亲说的还要大,沿着河岸一直生长到半山腰,至于这片竹林占地多少亩那更是无法估量,总之很大。 李耘阳在竹林外围看了看,发现竹子都是粗大的毛竹,竹林中有很多粗大的嫩竹笋,这是毛竹特有的笋。 挖了十几颗嫩笋发现背篓装不下,直接现场剥皮,盘坐地上,用柴刀快速的一层层刨开竹笋的外皮。剥完皮的笋呈现嫩黄色。且剥开的嫩笋体积也是小了一多半。 竹林里很是热闹各种虫鸣鸟叫声,吵个不停。微风吹拂竹林发出枝叶碰撞的“哗哗”声。 李耘阳的手速很快,二十多分钟终是把十几颗竹笋剥好。 就在这时一棵粗大毛竹后发出“叽叽叽!”声。 李耘阳定睛一看,是只肥大的竹鼠,“嘿,还挺肥!”伸手快速拿起柴刀一端扣在手指间,凝神一瞄,只听得“唰”的一声。柴刀如飞镖般被李耘阳投掷了过去。钉在竹鼠的背上,竹鼠一阵挣扎惨叫。 “叽叽叽……叽叽!” 竹鼠挣扎翻滚到哪,血液就喷溅到哪。没两分钟就一动不动。上前抽出柴刀,又用刀背猛砍了一下竹鼠的脑袋。确认彻底死了,才提起掂了掂最起码有个七斤多。 “真够肥的,又可以炼些油脂了。”李耘阳开心的用刚刚剥下的笋皮擦了下鼠身的血液。又用笋皮简单的包裹了下,就放进了背篓里。 接着拿出些绳子和楔子,朝竹林里。决定在在竹林里面设置几个绳套。刚走进林中就发现远处有一群大大小小十几头的野猪,在林中吃竹笋。 “林中竟然还有野猪,可惜竹弓还没有制作出来。不然非得射两头小的打打牙祭。”李耘阳小声嘀咕了句,无奈只得悄悄后退,毕竟野猪的嗅觉挺灵的,若是在上风口野猪隔着很远都能闻到人身上的气味。 放弃了设置陷阱,快速的砍了两棵估计有六七年份的粗大毛竹。捆好后拖着往回走。 尽管不想惹人眼球,可拖着十七八米的粗大毛竹,还是一路吸引了很多眼球。 “小阳,这是砍竹子回去做饭?”田边一位佝偻着腰白发苍苍的老人,笑着问拖着毛竹的李耘阳。 “是呀,三爷爷家里没有柴烧了,就砍了些竹子回去烧。您老忙呢。”李耘阳笑着回了句。 “嗯,小小年纪知道为大人分忧,不错不错。”老人和蔼道。 “三爷爷,你瞧这挺沉的,我就不跟你聊了。” 老人笑着挥了挥手:“去吧,去吧。” …… “哟~小阳砍竹子回来了呀,真勤快,比我家那臭小子勤快多了。”一位看着有三十多岁的妇人笑着夸耀李耘阳。顺带还贬低了下自家的院里玩耍的小男孩。 小男孩不满的嘟囔道:“哼,这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也可以。” “去什么去,竹林那边有野猪,是会吃人的。小心………。”妇人狠狠的拍了下小男孩的脑门,让他打消了这种想法。 …… 李耘阳一路应付跟村里人打招呼,终于是拖着竹子回到了自家院中,结果竹子太长还有一大节拖在了院外。 “可是小阳回来了。”听到院中有动静,屋内母亲李氏声音传来。 “嗯,娘,我回来了。”李耘阳进院放下背篓,拿出柴刀先在两根竹子中间部位咔咔一顿砍。 “咔,咔咔!” 听到动静的李氏带着四个小孩自屋里走出。 “哥哥。” “哥。” “大哥。” “大大哥。” 四个小孩连连喊哥哥。 “竹子砍回来了呀,渴了不?娘去给你倒水。”李氏见长子满头是汗,就要去给李耘阳倒水。 “嗯,是有些渴了。”李耘阳看了眼院中多出的两个小孩,原来是二叔家的小河和小鱼。 “我去给大哥倒水。”二狗听哥哥渴了,立马抢着给大哥去倒水了。 “咔咔咔……” 两棵粗大的毛竹在一阵猛砍下,终是被李耘阳砍断。在母亲李氏的帮助下,砍成四根的毛竹,都被母子二人拉进了院中靠墙的一角存放。 弄好后,接过老二手里端来的水,‘咕噜咕噜’一口喝完,冒烟的嗓子才得到了缓解。 把碗递还给老二,对着母亲道:“娘,背篓里我逮了只大竹鼠中午给炖了,让弟弟妹妹们都解解馋。” “又逮了只竹鼠?”李氏一脸惊讶,走过去看到背篓里笋叶包裹的竹鼠,于是伸手提了出来。 “还挺沉的,这得有七八斤吧?” 看着竹鼠背部那狰狞的伤口,李氏丝毫没有被惊吓到的神色。都是穷哈哈的底层人在土里刨食了半辈子,这些小动物在村里人的眼中它就是肉,瞧!一边的四个小家伙嘴边都挂上口水了。 那些小说里穷的揭不开锅的主角妹妹,看到小动物舍不得杀的情节,果然都是骗人的。 见几个小家伙如此,李耘阳把早上收在怀里的鸟蛋分给了四个小家伙,还剩一颗递给母亲,被母亲拒绝了。 多出的一颗鸟蛋,既然分给谁都不好,李耘阳自己磕了下鸟蛋扒开蛋壳,洁白的鸟蛋露出,放在嘴边一口吸进嘴里,咀嚼了两下感觉味道有点腥,不过蛋味还挺浓的,吃完蛋后随手就把蛋壳扔掉。 拿了两颗笋去水瓮旁冲洗洗干净,回到厨房拿起菜刀感觉太小不顺手,又去把柴刀清洗下,用柴刀切起笋片来,三分钟后笋片被切好。抓起放入锅中添上水。拿出燧石点燃了灶火,添了些柴。 李耘阳拿着菜刀回到院中,母亲已经在水瓮旁给竹鼠剥皮掏内脏。 李耘阳走到毛竹处,脚踩着竹子给竹身修理着多余的枝丫。 几个小的手里拿着各种野果吃着,围坐在水瓮旁看着母亲清理竹鼠。不时传来欢笑打闹声。 这边修理枝丫的李耘阳,不时挑出一些笔直的细枝丫,留作制作箭杆。 母亲这边剁好了肉,端着去了厨房,见灶上煮着竹笋,不知道这种口味很涩的竹笋要怎么弄。 “小阳,这锅里的竹笋怎么弄?”厨房内传来了母亲的呼唤的声音。 李耘阳放下柴刀,走进厨房。 “娘,这个竹笋煮一遍可以去除里面的涩味。现在捞起冲洗一遍就行。” “我说这东西除了饥荒时期都没人吃,原来是做法不对。还是小阳你聪明。” 得知做法的李氏把竹笋捞起先放一边,把锅里煮笋的水也倒出。 “娘,这个竹笋切片煮过之后,可以晾晒制成笋干,炖肉那真是一绝,可惜没有葱姜,不然那更是一绝。” “葱姜啊?那东西放在肉里能好吃?”李氏一脸不解的问李耘阳。 “嗯,葱姜去腥可以改善肉里的腥味。煮熟的味道也会更好。”李耘阳一边回复着母亲,一边把竹鼠肚子上的肥肉放入锅中炼油。 母亲给灶里添着干柴,边看着这一幕,默默的学着长子的做菜过程。 “娘还以为姜只可以用来驱寒,哪知还能做菜,小阳真是长大了懂得比娘还多。”李氏一脸欣慰的夸着李耘阳。随即又想到了什么开口道: “小阳,你先做,娘知道哪里有姜。我去摘些回来。” “那娘,你去多摘些回来。”李耘阳听闻母亲可以找到生姜,那自然是开心的不得了,叮嘱母亲多摘些。 “好,知道了。娘马上回来。”说着李氏就出了门朝院外走去。 这边李耘阳接下了做饭的活计。把一部分肥肉都煸出了油脂。用勺子打起了一部分油脂,放入昨日放油的那个碗中。 炼出油后,香味飘的哪哪都是,又把院中玩耍的弟弟妹妹吸引了过来。徘徊在厨房门口个个流着口水。连二叔家四岁大的李小河都忍不住流出了口水。 “大哥,好香啊!” “哥哥,什么时候熟啊?” “好了,哥哥会叫你们,你们别进厨房啊。” 几个小家伙只要不进厨房,李耘阳就不会撵,重点是那鼻涕和哈喇子太让人毛骨悚然了。 “知道了,我们不进厨房,就在门口行么?” “行行行。”李耘阳敷衍着应付。 不多时,母亲李氏就把洗好的姜拿来了,李耘阳接过不是太大的生姜,用菜刀切成姜片。放进锅中煸炒,只是片刻香味那是更加浓了。紧接着李耘阳把盆中所有剁好的竹鼠肉,都倒进锅中翻炒。 “娘,我要去处理竹子了,你来翻炒,只要把肉翻炒成黄色就可以加水放笋炖煮。盐留着起锅前放就行。” 在烧火的李氏听儿子这么说,连连应答:“那你去忙吧,下面由娘来做。” “嗯,那我去了。”李耘阳听得母亲应下,随手放下木勺出了厨房。 …… “这谁家啊?大白天的做什么这么香,还让不让人活了。看把孩子都馋哭了。”刚出了厨房就听到隔壁有人抱怨。似乎还有小孩的哭闹声。 不做理会,捡起柴刀继续劈砍着竹子。 “咔,咔咔。咔,咔咔!” 枝丫都清理分类好后,接着给竹身分段,考虑到自身的身高和年幼的身体,可以先做一张单体弓用来平时打一些小的猎物,等编织好鱼笼后,再抓些鱼来熬些鱼鳔胶,给弓身粘黏上竹片,增强弓的拉力,也可以用来锻炼臂力。 这事还得再让身体养养再说。 思索间,母亲把肉端出了厨房,身边跟着四个小跟班,形影不离跟着。对着还在分割竹片的李耘阳道: “小阳,肉煮好了,先吃饭,吃饱了再弄。” “哎,好嘞。”李耘阳这时也是饥肠辘辘,放下柴刀,去水瓮处打了水清洗了下。 抬头看到四个弟弟妹妹,脸上手上都是灰。喊道:“你们几个吃饭前都过来洗洗。” 四个小家伙,碍于老大的严厉目光,不情不愿的过来洗手洗脸,接着李耘阳又帮助两个年幼的小丫头洗了洗脸和手。 这才带着几人回到屋里,母亲又是盛了两碗,给爷爷奶奶和二叔家送去。 这回李耘阳先给大家盛好了肉,等母亲回来后,才带着大家大口的吃着竹鼠的肉,该说不说这竹鼠肉是真的香。 四个小家伙边吃边喊着“香!” “大哥,这肉好香啊。” “嗯嗯,好香好香。” 李耘阳一边吃着肉一边对母亲道:“娘,吃过饭后帮我做几件东西。” 李氏听闻儿子要自己帮忙,想都没想的就答应下来。“好,有什么东西需要娘的,尽管跟娘说。” “也没啥,就是些箭矢,还有弓绳需要搓制。” “那些娘也没做过,怕做不好的。”李氏犹豫了下,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没事,我教娘,制作起来很简单的,就是分割长短,杆身打磨光滑就行。”李耘阳安抚了下母亲担忧的神色,并分析制作物品的过程。 李氏听得如此简单,心里稍稍安下心来。随后就把专注力放在了中午做的肉菜上,不停的赞扬菜的美味。 “这笋子煮肉还真不错,涩味都没有,反而是脆香无比,下午有时间再去多挖些。” “笋子要么腌制成咸菜,其它的也只有跟肉一起煮才香。娘,那片竹林有野猪,还是不要轻易过去。”李耘阳想着竹笋单吃还是算了吧,除非有前世那么多调味品拌成凉菜。随即想到竹林那边的危险提醒母亲不要轻易过去。 “唉,那只能等哪天你爹有时间再去了,小阳你也不要轻易过去,以免被野猪袭击。”李氏有些惋惜又担忧的叮嘱李耘阳。 “嗯,知道了娘。”李耘阳随口应下。 这顿饭,就在与母亲的聊天中结束,四个小家伙还要吃第三碗,被李耘阳拦了下来。 “行了,你们几个不要再吃了,再吃肚皮都撑破了,想吃晚上再吃。”李耘阳心想,这帮小家伙根本不知道什么是饱。这么吃下去,还不得吃出问题。 四个小家伙又齐齐渴求的看向李氏,李氏也是严厉开口道:“都听你们大哥的,不然晚上那顿也没有了。” 四个小家伙这才恋恋不舍的放下筷子。 第6章 制弓 狩猎 午饭后,李耘阳带着母亲面对面坐在地上,拿起挑选好的笔直细竹枝,削去多余的竹节,分割好长短,对着家里的磨刀石开始打磨起箭杆来。 李氏坐在对面认真观看学习,见确实不难,一直提着的心这才放松。 李耘阳边制作边讲解。不多会一根箭杆就被打磨光滑,让母亲比照着做。 自己则拿起一根有自己一半高的竹片,约有六十多公分。把竹片削成两头细,中间宽,有点椭圆形被压扁的形态,两头再刻有弓弦绳的卡槽。 之后用柴刀劈出粗制的外型,接着仔细的刮着弓身上的毛刺,家里唯一的磨刀石被母亲打磨箭杆而占用。 待到,弓身被打磨的较为光滑,李耘阳找来了那只野鸡的翎羽和细线。 又挑选好合适的竹片雕刻起箭头,毕竟铁太贵,且铁制箭头应该是属于朝廷管制物品,抓到还不知道有啥后果。 用菜刀削着箭头,李耘阳雕刻的是有血槽,带倒刺的那种箭头,箭头另一端可以插进箭杆头部的中空部分,若是细了就绕上几圈线增加粗度。 这竹制箭头说锋利,那是真的锋利,堪比刀刃,但是使用次数可能一次就得报废了。 平时存放箭头,尖锐的头部也不能碰到硬物,否则说不准就会报废,一连刻了六个这种精良的箭头,就不再刻了,有点耗费时间。 接着刻起了简单,不带倒刺的那种箭头,锋利的头部两侧分别刻有一条血槽。这次又一连刻了十多个箭头才停下,又把母亲打磨好的箭杆尾部,自一端头部直径中间位置劈出一条缝,把野鸡分割好的艳丽羽毛夹在箭杆尾部的中心,用线绳捆绑固定箭羽两段,最后再尾杆尾端处,刻出卡弓弦的凹槽。至此前端插上箭头就是一只完整的羽箭了。 时间在忙碌中,很快就接近下午三点,李氏把搓好的弓弦绳递给了李耘阳。李耘阳拿起弓身把底部的弓弦先捆好,再用力把另一头的弓身压弯挂上弓弦。 “呼~”李耘阳长长的呼了一口气,终于在母亲的协助中把弓和箭都给制作好了。 见太阳已经走到西南方向,应该差不多快三点了,于是李耘阳对着母亲兴奋的说道:“娘我想出去试试弓箭,有不足之处,回来再加以改进。” “嗯,刚好今天的野菜还没挖够,娘跟你一道去,顺带挖些野菜回来做饭。”李氏见儿子很是开心的神情,也想跟过去看看儿子花一下午制作的弓箭,有什么作用。 决定后,李氏叫醒了午睡的四个孩子。和李耘阳拿好所有的工具,一人背上一个背篓往村外走。考虑到要过河,带着四个小孩不方便照看,让小河带着弟弟妹妹们去他们家玩。 母子二人出了村子,走在田间的路上,偶尔的会有路两旁在田里劳作的村里熟人,热情的打着招呼。 “小云,这是去地里挖野菜么?” “是啊,英婶还在除草呢?” “是呀,这草怎么除也除不尽。这是你家大小子吧,长的真精神。” “嗯,英婶这是我家小阳,小阳快叫英奶奶。” “英奶奶好。” “哎,真是乖孩子。” “那英婶您忙,家里的野菜有些不够。” “去吧,去忙吧。” …… 身边跟着大人,一路这样的招呼是真的多。 一刻钟后,母子俩跨过了横木桥,沿着北河岸往西而去,李耘阳见路上没什么人,把弓身系上了弦绳,左手拿弓、右手抽出没有装箭头的羽箭,羽箭上弦拉弓瞄准了三十米外的一棵小树。 “嗖”的一声。 羽箭射中了那棵小树,整套动作一气呵成。 惊得一旁的母亲目瞪口呆,却见李耘阳丝毫没有停歇,又连续射出三箭全部命中树干。 “小阳,你这是怎么做到的?”李氏一脸吃惊的问道。 “娘,那天山上采药的老郎中,说我是天生的神射手,所以我才回家按照他说的方法制造弓箭。”李耘阳对着母亲编着瞎话,不然真的解释不通啊。 “哦,原来是这样。”李氏这才接受了儿子的说词。虽然不知道神射手是啥,但是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李耘阳射了几箭,找回了些前世射击的手感,活动着酸胀的手臂,跑到了那棵树下捡回了羽箭。 对着跟在身后的母亲李氏叮嘱着:“娘,我把背篓给你,你待会在我身后五十步左右,不要太靠近我,我举起手臂你再靠近我。” 李耘阳把柴刀别在腰间,又将所有的箭杆把箭头安装固定好。 自己独自往前走,等到五十多步的时候举起了手,李氏这才吊在身后慢慢跟随,一边挖野菜,一边注意前方李耘阳的动静。 走了半刻钟左右,发现前方河岸边有十几只绿头鸭。弓着腰身慢慢靠近过去,左手拿弓,右手手指中夹着三支羽箭,走到三十米的范围时鸭子变得有些焦躁不安。 “嘎嘎嘎。嘎嘎”的不停乱叫。 深吸了一口气,知道不能再前进了,否则鸭群就会飞走。眼睛死死盯着前方二十多米外的鸭子。感受下风向,快速搭箭、拉弓、瞄准一气呵成。 只听得“嗖”的一声。 紧接着又是“嗖,嗖!”的两声。 三星连珠箭,这是上辈子苦练了二十多年的本领。 “嘎嘎,嘎嘎嘎嘎……”鸭群一阵杂乱惊叫。 又是“嗖”的一声。 飞向半空中的一只鸭子也被射了下来。其它鸭子都被这突如其来变化吓了一跳,纷纷展翅飞走。 李耘阳,射出四根羽箭,停下射箭,冲着身后高举起一只手臂。 见母亲看见,在往这边疾走,自己也是先一步的往前跑去。 来到河岸边,三只鸭子都在扑腾,身体流着血。 上前把射空的那支羽箭拿起来观察了下,箭头有些磨损,勉强还能凑合着用。 上前把插着鸭子的箭杆拿起,三只羽箭都是穿透了鸭子身体,都是较为致命的伤,就这么一小会儿,三只鸭子扑腾的力度都变小了。 拿出绳子把三只鸭子的脖子系在一起,先把射穿鸭子的箭头从箭杆上取下,再从鸭身体里抽出箭杆。检查了下三个箭头都没啥磨损,拔出箭杆后又将箭头重新安装回箭杆上。 这时母亲也跟了上来,吃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忍不住开口喃喃道:“这弓箭真是好东西,就这么一小会儿,就打到三只鸭子。” 把鸭子递给母亲,李耘阳弯腰捡拾起地上鸭子散落的大根羽毛。 李氏把鸭子放回背篓里,也是跟着一块捡拾羽毛。 “娘我先去前面了,你还在后面慢慢跟着。”见地上羽毛捡的差不多,把捡拾的鸭羽交到母亲手中,李耘阳跟母亲打了声招呼就继续朝竹林的方向走去。 第7章 狩猎野猪 竹林沙沙作响,上午李耘阳剥竹笋的位置,此时有着大大小小的十几头野猪。在那拱着扒开的嫩笋叶吃着,还有的野猪再拱吃着上午竹鼠流血位置的泥土,应该是在摄去血液中的盐分,亦或是其它也不得而知。 李耘阳靠近到野猪群三十米距离时,寻了棵粗细刚好的树爬了上去。见靠近野猪方向的位置,还有一棵粗细适中的树,灵活的爬下树,弓着身子小跑来到了那棵树下。 到了树下又如灵活的猴子般,几下就窜上了树干,在离地六米高的一处大树枝叉上,跨坐好身体,调整了个舒适的姿势。 李耘阳自身上取下弓,在箭囊里抽出了三根精良且带有的倒刺羽箭。 张弓搭箭瞄准,下面虽有几头一百几十斤的大野猪,他却没有去瞄准,而是选择了一头约五十斤重的半大小野猪,那些个大野猪常年泡在泥浆,还总找松树磨蹭身体,泥浆加上松脂的混合形成了一身坚硬的铠甲。别说自己这不到三十磅的弓力,有可能五十磅的弓也是射不穿那层防御泥甲。 感受了下风力的影响,调整好呼吸节奏,搭箭瞄准好野猪前腿上方的心脏位置。 瞳孔一缩,只的耳旁传来“嗖”的一声,羽箭笔直的射中了那头半大野猪的心脏位置。 不及多想又是“嗖、嗖”的两声,两支羽箭紧随第一支羽箭追逐着飞出。 第二支羽箭依旧是射向那头半大野猪,这次射的是眼睛部位。 第三支羽箭则射向了边上的一头,约三十多斤的小野猪心脏的位置。 “嗷嗷嗷嗷………” “嗷~……” 凄厉的嘶吼声,引得猪群一阵慌乱,林中飞鸟被惊的纷纷飞起,大野猪找不到攻击猪群的人,无法发动反击,焦躁的发出“哼哼”声,在头猪的带领下快速的往竹林中跑去。 李耘阳见射中的两头野猪都倒在地上嘶吼挣扎,没有了逃脱的能力,原本打算补射的羽箭,稍稍偏移了方向,射向了还在林外奔逃的野猪群,一头十多斤的小野猪,直接被羽箭钉在了竹林外,倒在地上拼命挣扎嘶吼。场面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再次架弓搭箭时,所有的野猪都已经窜入竹林中消失不见,只得继续瞄准场中的三只野猪,防止他们逃脱。 这边从开弓再到射中三头野猪,只花了二十多秒就结束了。场中只剩三头小野猪在无力的扑腾着,嘶吼声都渐渐变得微弱。 五十多米外的李氏见儿子,在两棵树上爬上爬下的心都揪到了一起,但是没有得到儿子的手势,却也没有上前,而是边挖野菜,边注意儿子这边的动静。李氏还隐约听见了长子那边的方向似有嘶吼声发出,却也也没有太在意。 树上的李耘阳,边注视着野猪倒地的位置,担心野猪去而复返。等待的过程中,无意间瞥见了,这棵树上有两个喜鹊窝,于是爬过去看了看,竟然有五颗鸟蛋,更是惊喜连连,他那里知道,喜鹊被他上树时发出的动静就吓走了,那时在四周徘徊,结果被野猪的嘶吼声惊得更是不知道飞哪里去了。 掏走所有鸟蛋放入怀里,见时间也差不多了,回到那根大枝丫处,冲远处的母亲伸出手臂。并大喊母亲: “娘!快过来!” 见母亲有回应,李耘阳麻溜的下了树,来到了那三头野猪近前,三头小野猪已经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伤口血液还在咕咕的往外流。 忽然听到竹林中竟然还有小野猪在嘶鸣,惊的立马拉弓上箭,缓缓靠近竹林朝里面张望,待看清里面的情况,才长长的松了口气,低声感叹道:“还以为野猪群去而复返了呢,竟然是一头小野猪惊慌逃窜时被卡在了两棵竹子中间。嘿!吓了老子一跳!不过我这运气是真的好。” “我的娘唉~小阳,这都是弓箭打到的。”李氏过来后发现地上中箭躺着的三头小野猪。惊讶的合不拢嘴。 “娘,这里除了儿子,还能有谁?”李耘阳自豪道,这一刻才有了一丝孩子的骄傲模样。 “哎呀,我家小阳真厉害,娘这是提前享福了呀!”李氏心中感叹,苦了半辈子,没想到还提前享了儿子的福。 父母的容貌看似三四十岁的样子,实则也都只有二十四五岁,只是这样的生存环境,将她们的面容磋磨的看似年岁很大。 “娘,带水壶了么?”李耘阳忽然问母亲。 “嗯?哦!带了带了。”李氏赶忙将背篓里的竹筒水壶拿出,递过去给了儿子。 李耘阳拔开木塞,猛灌了一大口。 “娘,你也喝些我要用空竹筒。” 虽然边上都是竹子,但是现在急用,也顾不得拿些了。 李氏接过竹筒也是喝了几口,递还给儿子。 李耘阳接过竹筒,倒出里面的水,来到野猪旁接起了野猪血,母亲见此一幕,虽然不明白这是干嘛,却还是上前帮忙,给三只野猪动脉处又放了放血,还是没有装满。 “娘,竹林里还有一头小野猪,被竹子卡住了。我们去给它放血。”李耘阳对着母亲说道。 “竟还有一头。”李氏跟着长子刚进入林中就发现了,被卡住的那头小野猪, 小野猪一边挣扎嘶吼,一边张嘴想要咬人。 李耘阳却没有惯着它,上去一刀背送它去见了佛祖,熟练的给小野猪放血,这才将竹筒装满。 提着小野猪的后腿出了竹林,母子二人又开始清理背篓把野猪放在背篓底部,上面盖着李氏刚刚挖到的野菜。 李氏的背篓装了那头五十多斤的野猪,还有两头十多斤的小野猪,总重近八十斤。 李耘阳的背篓则是放了那头三十多斤重的野猪,外加三只野鸭,有个四十多斤重。 “娘,要么我们分两次运回家吧?”李耘阳见母亲的那个背篓太重提议道。 “一点也不重,我们就一趟运回去。”李氏哪舍得把肉放在外面,都是常年吃不饱的人,运回家的肉才能让她安心。 “那好吧,母亲你再等等,我还要再设置几个陷阱。”李耘阳见劝不动母亲,也就不再劝。 “好,那娘来帮你。” “嗯。” 接下来,就在母亲李氏的协助下在几处流了大量猪血的土地上方设置了几个吊套。 出于对儿子这两天的厉害表现,李氏全程都在配合儿子设置绳套陷阱。期间李耘阳还触发了一次绳套陷阱,那瞬间弹起收紧的绳套,惹的李氏更是惊叹连连。 母子二人,又在竹林中寻了几处野兽经常走的小径设置了几处绳套陷阱。见天色渐黑了才往回赶。 这时回家的好处就是,路上的行人基本没有了,道路两旁在田里劳作的人也都回了家。 母子二人背着装满猎物的背篓,满头是汗的,刚走到家门口,就碰见父亲李大山带着二狗和小丫准备出门。 “娘子你们这是去哪了,我刚准备送二狗和小丫去他们奶奶那,去询你们。”父亲李大山的语气里都透着焦急询问。 “先回家,再说吧。”李氏很是疲惫的声音中却带有抑制不住的兴奋,对着家里父子三人说道。 说着打开了自家栅栏门,率先进入了院中。 第8章 忙碌的一家人 一家人都进了自家小院中。 不等李氏开口,李耘阳就先把栅栏门关上。 母子二人这才把背篓放下,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你们自己看,但是不要乱喊乱叫。”李氏神秘的对着丈夫和二狗、小丫说道。 李大山一脸疑惑的上前翻看起了,其中一个背篓,另一边的二狗见父亲翻看背篓,也是更快一步的翻看起另一个背篓。 “呀!是鸭子,还有野猪啊!”二狗脆声脆气的惊叫声,让一旁刚剥开一层野菜的李大山伸头看了过来,丝毫没发现自己的手也触摸到了野猪。 二狗好奇的看向李大山的背篓又是一声惊叫:“爹,爹,你得背篓里也是野猪!” 李大山这才又木木的低头,看到自己也扒拉出的野猪,震惊的大脑都有些短路了。 “娘子,这是哪里来的野猪和鸭子?对了!还有屋里处理好的兔肉野鸡?”回过神的李大山满脸吃惊的问妻子李氏。 却见李氏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慢条斯理说道:“相公,这些都是小阳用弓箭和设置绳套打到的猎物。” “小阳,你娘说的可是真的?这些都是你打到的?”李大山心里还是有些难以置信,自家儿子怎么短短两天就变得这么厉害了,难道真的长大了,可自己当初怎么没有这么厉害。即使现在也没有这么厉害啊。 “嗯,爹,这些都是我打到的,我平时会观察一些动物行走的足迹,思索如何在这些小动物行走的路线上设置一些绳套,会不会能抓到一些猎物。结果试了很多次终于让我找到了诀窍。”李耘阳一脸的信誓旦旦道。 “这,小阳,你娘说你会用弓箭也是真的?”李大山心里也不知是啥滋味,喜悦肯定是有的,最后还是选择接受了这样的事实。 母亲李氏这时候却是因为一件事发了愁,望着丈夫和长子艰难开口道:“相公,小阳,这么多肉咱家也吃不完啊!这腌制起来要浪费多少盐。” “嗯,也是个问题啊,腌制起来确实是要浪费很多盐巴。”李大山眉头皱成了川字,也是有些为难。 夫妻俩从没想过,有一天会为肉多而感到发愁,都是一脸的愁容。 看着这对愚笨的父母,李耘阳一脸无奈,叹口气道:“爹,娘,吃不完就不能拉去镇上卖掉。” “小阳,你有所不知,这镇上哪是咱们这些小民可以去随意售卖的啊,估摸着不足片刻,就有官差过来又是收税,又是没收猪肉,总之各种麻烦。”李大山耐心给李耘阳做着科普。 “不能随意买卖猪肉,那可以直接卖给卖猪肉摊的老板,卖猪肉的总不能只有一家吧,爹你可以去一些酒楼和几个猪肉摊问问价,谁家的价钱给的更高,就卖给谁。”李耘阳没想到这个时代这么苛刻,卖猪肉都能被垄断了。随即就给父亲出着主意。 “嗯,这个主意好,还得是咱家小阳聪慧。就这么办!明日我就去挨个猪肉摊和酒楼问问价。谁的价钱高,咱就卖给谁。”李大山夸赞儿子这主意靠谱,憨厚的笑了笑。 事情得到解决,李氏也是放下心来。“行吧,事就这么定下来。我这就去做饭。” 见父母和哥哥把事情商量完,二狗立马大叫:“娘我要吃猪肉,今晚做猪肉吃!” “嗯,娘,小丫也要吃猪肉!”妹妹小丫也是跟着二狗一块嚷嚷。 李氏看了看丈夫,又看了看长子。 李大山也是有些馋肉,很是赞同的附和着家里两个的的闹腾。“哎~做吧,做吧,多做些给爹娘,老二,老三那边也端些。” 李耘阳见父亲和弟弟妹妹都闹着吃肉,无所谓的点了点头。 “想吃肉都得帮忙干活,孩子他爹你去选头小野猪烧毛处理分割,二狗和小丫去清理野菜。”李氏叉着腰,分配起每个人的任务。 被分配到任务的父子三人,想到有猪肉吃也就欣然的去干活了。 李氏想着处理猪肉还要一阵时间,先把粥煮好。 没有分配到任务的李耘阳,想着去削几个竹箭,顺带编织下竹编捕鱼笼。 刚转身就看到老二翻出了,上午自己采集的香椿芽。冲着进入厨房的母亲喊道:“娘,我早上采集的这种紫色的野菜叫香椿芽,待会用清水煮一下再切碎,晚点和鸟蛋一起炒着吃。” 李氏从厨房伸出头来,看到老大说的紫色的菜,正被老二拿去清理。 “小阳,咱家没鸟蛋了呀!” “哦,我身上有,下午爬树上顺带掏的。”李耘阳把怀里的五颗喜鹊蛋递给母亲李氏。 见家人都在忙,李耘阳也就着月光,一手拿柴刀,一手拿竹子削制着明日要用到的物品。 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冲着厨房的母亲喊道:“娘,把晚上接的那竹筒猪血,倒出来,加勺盐搅匀下。” “哎,好。”厨房中忙碌的李氏应下,就去处理猪血。 院中,点了堆篝火烧猪毛的父亲李大山,笑着道:“小阳,收集那猪血有什么用?不会又是新的吃法。” “爹,还真让你猜对了,就是新的吃食。”李耘阳一副神秘兮兮的回应着父亲。 “小阳,你的弓术是不是很准?”李大山突然想到了今天家里带回的这么多猎物。很是笃定的说道。 “嗯,略懂。”虽然弓箭术还没有恢复到前世的巅峰水准,但是也还行吧,至少目前够用。往后还得勤加练习。前提是先把这具身体养到最佳状态,再努力练武,目前还是先把身体的亏空补回来。 一句略懂把父亲李大山弄的云里雾里的。以为就是还行的意思。 李耘阳看了眼,一米七多身高的父亲,很是满意,在这个年代一米七多身高已经算是很高的个子了。 优良的基因是有了,再配合健康的饮食和锻炼,说不准这一世的自己能长到一米八多,看来往后还得多吃多锻炼。 时间就在和父亲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中流逝。 …… 一口气制作了十多根精良的羽箭,父亲那边处理的猪肉也早已炖上,肉香味飘满了整座院子。 村里的人家大多已经入睡,除了不时传来的狗吠声,还有村里村外的虫鸣鸟叫声。 “吃饭喽。”母亲端着装满肉的陶锅,喊着兄妹几个。 父亲早已自屋内把矮桌搬到院中,院中点着篝火照明,中午吃剩的竹鼠肉炖嫩笋也被母亲热好端上了饭桌。 李耘阳带着弟弟妹妹洗了洗手,一家人就围坐在饭桌旁,等待着父亲发话。 在父亲的一声:“开动。” 一家人愉快的夹着肉吃。所有的辛劳换来了这一顿美食。 “咦~这肉和笋真不错啊,娘子,这是什么肉啊?”李大山吃着竹鼠肉,感觉味道比野猪肉还香。 二狗抢着说道:“爹,这是大哥抓得竹鼠肉,很肥很肥的。” “哦,是么?难怪那么香。”李大山边吃边回应。 “爹,明天赚了钱,咱家多买些盐巴回来,往后抓到的猎物多了,总得储存一些在家。” “嗯,好,这是猪血做的?”李大山夹起一块煮熟的猪血豆腐。 “嗯,小阳说吃这个对肠道好。”李氏回道。 “嗯,口感独特味道也不错。哎呀!今夜太晚了,要不真得送些给爹娘他二叔三叔尝尝。”李大山一边感叹味道好,一边想着父母。 “原本还打算明天送去,要不待会儿吃过就送些过去?”李氏迟疑的问着丈夫。 “嗯,待会你跟我一块送吧,刚好去打些水,明日卖了猪肉回来再去山上打些柴,家里的柴好像不多了。” “行!” …… 听着父亲母亲在饭桌上唠着家长里短,李耘阳也是别有一番感受。 见弟弟妹妹疯狂炫肉的举动,李耘阳再次当了回坏人。 “好了你俩不要再吃了,再吃就积食了。”两个小家伙根本不知道什么是饱。李耘阳真怕他俩吃出问题来。 见大哥又如此,两人只得可怜兮兮的看向父母,母亲倒是没说什么,父亲却是疑惑问道:“怎么了,吃的好好的。” “爹,他俩这会儿都吃两碗肉了,他们还年幼脾胃会受不了。” “这…………听你们大哥的。”李大山避开了小儿子和闺女那可怜求救的眼神,狠心的说道。 李耘阳松了口气,就怕父亲惯着他俩,于是起身一手提溜一个,拉去水瓮处洗手洗脸。 李耘阳见父母还在吃饭,也就借着火光,在一边编织鱼笼。 “小阳,你再编织何物?”父亲李大山好奇询问。 “哦,这是鱼笼,捕鱼用的。”李耘阳手中不停回道。 李耘阳做的鱼笼是圆柱形,直径三十厘米,长两米的大型鱼笼。两头都有向内的圆锥形倒刺。 “嘿,这鱼笼真大,还是头一次见这鱼笼,不知比渔夫的鱼网如何。”李大山越发觉得自家老大懂得真多。 “这……我也不知道,这得试过了才知道咋样。爹,明日你打柴顺带也帮我多砍些大竹子。” “嗐,这点小事包在爹身上了。”李大山拍了拍胸口保证道。 …… 待父母吃过饭后,结伴去给爷爷他们送肉。 李耘阳也停下了手中的活,快速退掉身上的衣服,打起水瓮里的水,冲洗起了身体,实在是这浑身汗味太难闻了。 前世部队养成的习惯,只用了不到五分钟就洗好了,快速的擦干身体穿上衣服。 回屋,见弟弟妹妹都已经睡着,自己也跟着脱了鞋上床睡觉。 第9章 早晨的收获 天还没亮,村里已是鸡鸣四起,李耘阳被吵醒,搓了搓脸让自己清醒些,就下床穿上草鞋。 来到院中水瓮前打水洗漱,这时母亲也起床出了屋子。 “小阳,怎么起的这么早。”母亲李氏说着也来到了水瓮处洗漱。 “娘,我要锻炼身体,那位老郎中教了我一套拳法,让我每天早上起来锻炼。”李耘阳一大早就开始编着无中生有的老郎中和他的故事。 “那,小阳可得努力,莫要辜负了老先生的一番良苦用心。”李氏想到了儿子变聪慧都是因那位老先生。嗯,在李氏眼里那就是老先生,不是老郎中。 “知道了,娘。那我出去了。”李耘阳想着,既然要出去锻炼不如顺带去把绳套陷阱给收了。 想及此,背上背篓、带着柴刀、弓箭,一边走一边活动关节筋骨,等活动开关节筋骨,便慢跑起来,渐渐的把速度提了起来,十多分钟的时间就跑到了山脚下。 此时的李耘阳眉毛发髻都沾着露水,调整下呼吸,把弓上好弦绳搭上羽箭,就往山上走,上了山后就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警惕着身边的一切事物,由于是有着目的地前进,所以疾行的比较快。没多久就到了第一处绳套,发现没有被触发。 继续赶往下一处,绳套被触发了,不过绳子被咬断了。 “嘿,两个都走空了。” …… 来到第三处绳套附近时,也没有听到任何动静,以为又走空了,结果靠近一看,“嚯!”一只灰毛兔子,看体积足有七八斤,由于套住的是脖子,可能挣扎过猛把自己给勒死了。 先用柴刀狠敲了一下兔子的脑门,防止其装死。接着把楔子绳索都收起。把兔子丢回背篓里。 换道往回走,来到了换道后的第一处陷阱。“嚯!这是黄皮子,这咋弄啊?射死算了!” “叽,叽叽!” 见黄皮子在半空挣扎嘶鸣,李耘阳张弓拉箭,“嗖”的一声。 黄皮子被羽箭洞穿,见黄皮子还在抽搐,李耘阳抽出柴刀,猛地用力只听得“啪”的一声。一刀背,将其拍的没了动静。 拉下绳套,踩住黄皮子的尾巴,一把抽出箭矢,提着黄皮子的尾巴嫌弃的扔进背篓里。 利索的收起绳套楔子,继续赶往下一处。 山上,剩下的两个绳套一个没被触发,一个又套了一只三四斤重的小灰兔子。 可能是下的绳套只有六个的原因,收获也就不尽人意。 …… 下了山后,李耘阳直接往西方竹林方向而去,刚走到原木桥头,就发现二十米外的河岸处有只雄性花翎雉鸡在那昂首啼鸣。 “咯咯咯……” 李耘阳眼神一凝,快速的抽出羽箭上弦、拉弓瞄准一气呵成。 “嗖!”的一声。 羽箭离弦。 眨眼间,视线中刚刚还昂首啼鸣的雄鸡,耷拉下脑袋匍匐于地一动不动。 疾步上前查看,原来是被羽箭洞穿了鸡首。 收回羽箭,把惨不忍睹的雄鸡扔回背篓里。 “咦,麻鸭?可惜是在水里。”其实李耘阳是通水性的,不过待会儿还有事。所以只能先放弃。 去往竹林的路上又遇到了一只黄皮子,考虑到这玩意没啥肉,若不是落到陷阱里,李耘阳是真的懒得碰这玩意。 …… 一刻钟后,终是走到竹林,远远就看到了昨日下的套都触发了,半空挂着几个动物有的还在挣扎,有的已经被勒死了,也有几个绳索被咬断。 “看来这里的血腥味,昨夜引来不少动物啊。” 一只赤狐,一只狗獾,两只黄皮子,两只竹鼠。 赤狐被勒住脖颈已经死亡,狗獾被套住了前爪在那挣扎,嘴里不停发出:“呃啊!呃啊!”的尖锐声。 两只黄鼠狼还在那针扎着发出“叽叽叽”的尖锐唳叫声。若不是臭屁能把人熏晕,早就两刀给其拍死了。没肉还叫的那么大声,李耘阳心里如是想到。 至于两只圆滚滚的竹鼠,不提也罢。 李耘阳拉弓搭箭,“嗖!嗖!”一气呵成的结束了两只黄皮子的生命。 “啪!啪!啪!啪!啪!……” 拿着柴刀,用刀背对着狗獾的脑袋,就是一阵拍打。直至没了动静才作罢。 为了不损坏赤狐的皮毛,又担心其是装死,又用刀背猛敲了几下赤狐的脑袋。 接下来的两只竹鼠都是用刀背将之活活拍死。 把猎物一一卸下,放进背篓里。又将陷阱重新布置妥当,毕竟这里的血腥味还是很重的。 李耘阳思索了下,又把狗獾提了出来,在其后腿大动脉处划了几刀给其放放血,让这里的血腥味更加浓郁,期望能引来更多的猎物。 做完后,李耘阳走进竹林,毕竟竹林里还有几处陷阱,六七分钟后,李耘阳提着一只竹鼠,一只竹鸡出了竹林,把猎物都放进背篓里,背上就往家里跑,不知道能不能赶的上与父亲一起去镇上售卖猎物。 一路小跑往家赶,道路两旁的农田里还很少有人。 “咦?那是?又是一只雄性雉鸡?咦不对还有好几只。”李耘阳,停下奔跑的步伐,看见道路两旁的田里,不远处,有着好几只野鸡在那打鸣。 是打猎?还是去赶集? 李耘阳摇了摇头,还是觉得目前赶集最重要,想办法弄几身新衣服,不然整日里就这一件满是补丁的衣服,都能把自己给熏死。 想明白了事情的重要性,不再留恋田里的野鸡,继续往家里奔跑,只希望父亲吃饭能慢些。 五分钟后,到了自家的巷子口,见到第二家院门口蹲着的一个人,李耘阳见到这一幕,心里松了口气。 走到自家门口,李大山笑着问道:“怎么一头的汗。” “爹,我想跟你一起去赶集。”李耘阳气喘吁吁的对着正蹲在门口扒饭的李大山道明了想法。 这听得李大山愣了片刻,随即反应过来“行啊!那快去吃饭吧!一会就出发了。” “好。”李耘阳进了院子,把背篓放下,先去水瓮旁洗了把脸。 去了厨房发现灶上没有饭,到了正屋才发现粥被母亲端到了正屋。 李氏看到李耘阳走了进来,忙招呼道:“小阳,快来吃饭。”说着就给李耘阳成了一碗饭。 李耘阳接过粥碗,看到了桌上一碟香椿炒鸟蛋,连忙拿起筷子夹了一口,嗯,是那个味道。 李氏在一旁看着自家老大吃下了香椿炒蛋,笑着问:“味道怎么样?” “挺好的,娘,香椿一定要先煮一遍,再切碎,接着锅中倒入荤油、放入切碎的香椿芽、再加入鸟蛋翻炒。”李耘阳把蛋炒香椿的做法又对母亲复述了一遍。 “嗯,就是按你昨日说的流程试着炒了下,感觉味道还真不错,以后可以多采摘些。”李氏在吃过后,感觉很不错故而说道。 “吃这个香椿前,一定要先煮一下,听那位老郎中说,香椿不焯水,里面就会有危害物质,吃了会对人体不好。焯过水后就会去掉有害物质。”李耘阳又把编好的老郎中搬了出来,警醒母亲。 “嗯,娘记下了。小阳你这是准备也去镇上逛逛?”母亲李氏刚刚似乎是听到了父子间的谈话。 “嗯,娘,我们昨日设置的绳套,刚刚我去查看了一番,套着了不少猎物,嗯,有赤狐一只、狗獾一只、竹鸡一只、黄皮子两只、还有三只竹鼠,此外我在山上设置的陷阱抓了两只兔子,一只黄皮子,期间我又射了只花翎雉鸡。” “呀!一大早抓了这么多猎物!我儿真是勇武不凡!”李氏很是惊讶,长子这才出去大半个时辰,就抓了这么多猎物回来,赞扬了下,就放下碗筷,疾步往院中检查起早晨的收获。 “重要的事还没说呢?娘怎么还走了?”李耘阳大口喝着有些卡嗓子的粥,一口一块炖猪肉,香椿鸡蛋份量不多,就留给了两个小家伙! 看着堂屋一边的床榻上,两个睡姿奇特,还在呼呼大睡的弟弟妹妹。 “哎呀,那竹鼠真够肥的,比小野猪还要肥,昨天那只竹鼠炼出了大半碗油脂。”母亲李氏检查完收获,走了进来,嘴里还在兴奋的念叨。 “娘,如果能卖个好价钱,我们家就买匹布?买些粮食,我这进山整日里下来,一身汗臭味,很不舒服。刚好买匹布,给一家人都做些新衣服,方便换洗。”李耘阳说出了这两天压在心底的想法。 “这些猎物都是小阳你打到的,你想如何支配赚来的钱都行,就是不要买那些无用之物就行。”李氏觉着这两天长子的变化很大,是个孝顺且很疼爱弟弟妹妹的好哥哥,为家里分担了不少压力,又明事理,所以就一口应下了。 李耘阳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扭捏道:“钱财还是得由母亲掌管的好。儿子只是想要家人吃饱穿暖。” “嗯,娘知道,我儿果真是长大了,”李氏眼眶有些发红。 “小阳,吃好没有,我们要出发了?”父亲李大山,人还没进屋声音倒是传了过来。 “哎,好了好了,这就来了。”李耘阳和母亲起身出了屋。 第10章 济水镇 院中,母亲早已经把要售卖的猎物放置到一个背篓里,两头野猪,三只鸭子,三只处理好的兔子,重量足足有一百多斤。 “咦?小阳,早上又抓到猎物了?”李大山忽然看到长子的背篓里也有猎物,故而好奇问道。 “嗯,早上去锻炼时,顺带去把陷阱给收了。” “行,那我们出发吧!”李大山蹲下身体,背起沉重的背篓。 李耘阳把柴刀别在腰间。竹弓的弦绳早已拆卸了下来,背篓里还放了十多支羽箭。同样背起了背篓。 临行前母亲李氏对着丈夫小声说道:“相公,小阳想买什么你就给他买。” “知道了,娘子。” 夫妻二人交流完,李耘阳就跟着父亲一前一后的出了自家栅栏院子,朝着村子南面的小路走去。 小镇叫济水镇,因有济水环绕而得名。在村子东南方向,离李家村有五六公里。 父子俩背着猎物出了李家村,走在通往镇上的小路。 小路两旁都是农田,田里多数都有人在侍弄庄稼,李家村的村民祖上基本都是一个老祖宗,所以父亲李大山一路上不停的和人打着招呼。 “大山,这是去镇上啊?”田边一位白发苍苍,瘦骨嶙峋的老人笑着问走在路上的李大山。 “是啊,八叔,您老这是在侍弄庄稼呢?”李大山笑着回应。 “哎,可不是嘛,身边这是你家的大小子啊?”叫八叔的老人笑着看了眼,跟在李大山身后的李耘阳。 “您老真有眼光,这是我家大小子,小阳。” “嘿,你家大小子长的可真精神啊,不错不错!”老人咧着嘴夸了句。 “八爷爷,您的身体真棒,这么大年岁了干起活来,一点也不比年轻人差!”李耘阳见都提到自己了,得!上前奉承起了老人。 “嗐,你这小子真会说话,不过老喽,比不得年轻人咯?”老人脸上带笑,嘴上却很谦虚,花白的胡须乐的一颤一颤的。 “八叔,您忙,我和小阳有事要去镇上。” “得嘞,你去吧。” “八爷爷您忙。” “去吧,去吧。” …… 父子二人又走出了几百米,前方就有人大声喊道:“大山啊?今日怎么没去镇上找活计?” “爹,娘,今日有事就没去镇上找活干,你们这是在除草啊?”李大山和爹娘说着话。 “哎哟~大孙子,这两天怎么没上奶奶那玩,奶奶可想你了。” 田里的老妇人见到了李耘阳,急忙走出了田地,上前一把拉着李耘阳的手。 “奶,这两天孙儿都去山上练习打猎呢?”感受到老人粗糙温暖的大手,李耘阳心里很是温暖。 “我的好大孙,我听你娘说你这两天打到了不少猎物。你娘还给奶奶这送了不少嘞。”老人慈爱的看着李耘阳,拉着的手久久不放。 “那奶可要多吃些,以后我天天让娘给你送。这两天我想送的,娘担心我打猎累着,她就不让我送。”李耘阳感受到老人的疼爱,也是哄着老人家。 “大孙儿,打猎多危险你可不要总去,若是家里粮食不够吃,奶奶给你们拿?”老人家心疼的抚摸着,李耘阳还显稚嫩的脸蛋叮嘱道。 “知道了,奶奶我长大了,也该为家里出份力了,奶奶不必担忧。”李耘阳的记忆里,老人总把好吃的偷偷留给自己吃,这种偏爱很是让人心塞,却又是那么的让自己感动。 “一定要多注意安全,答应奶奶。”老人的眼神里慈爱中带着浓浓的关切。 “好!我听奶奶的。”李耘阳,自苏醒前世记忆至现在是第一次被亲情拿捏住了。 “好了,老婆子,大山和小阳去镇上还有事?让他们赶紧去赶紧回来。”爷爷李老汉有些不满的对着不停絮叨的妻子说道。 “好好好。孙儿你们去忙!”奶奶李张氏松开了李耘阳的手。 “那,爷爷、奶奶、三婶、大丫,我们走了。”李耘阳挥了挥手,就跟着父亲离开。 “去吧,去吧!” …… 告别了两位老人,父子俩加快脚步的往镇上赶,李耘阳基本是小跑着才能跟上父亲脚步。 还好前世当了几十年的兵养成了优良的习惯,光是不怕苦不怕累的毅力,就让很多大人也难以企及。 李大山见儿子背着几十斤重量,竟然可以脸不红气不喘的,小跑着跟上自己。这让他对长子更加的刮目相看了。 李大山所不知道的是,李耘阳的聪慧加上这种坚韧不拔的毅力,再加上前世多出来的那几十年阅历,日后爆发出的轰动也将是无穷无尽的。 一个小时后,走过了陈赵村和冯郑村两个村子,终于到了济水镇城下。 济水镇的城墙是用黄土夯砌而成,经过岁月的洗礼,早已变得斑驳不堪,好些墙皮都已经脱落。土黄色的城墙有着两丈多高,约有七米多高。 李耘阳跟着李大山站在城门洞前排队进城,打量着这座低矮的古城,前世几十年的军人习性,脑海里正在模拟着如何以冷兵器快速的攻破此城。 思索间,李大山交了两枚铜钱,二人这才进了城。期间城门口的衙役想要翻看李大山的背篓,想借机捞些油水,但见李大山那高大的体格,悻悻的放弃了这样的想法。 捞油水归捞油水,但是也怕遇到亡命之徒。 跟着父亲进了城后,眼前的一幕是那么的似曾相识,那还是在前世的小时候,跟着父母去的县城,看到的环境也如这般脏乱差,街道两旁遍地的臭水沟。 进城,一条黄土路自北门直通南门内外,贯穿整座城池,离城墙根不远的黄土路两旁,搭建着一排排低矮的草棚,草棚下是商贩们做着的各类小本生意,有做吃食的草棚四处冒起炊烟,也有卖手工编织农具的小贩大声的吆喝着。 “包子,新鲜的大肉包子嘞,肉包三文钱一个,素包子只要一文钱。” “客观,上好的麻鞋只要十文钱一双。” “老板,要木柴不?一担只要四文钱。” “炊饼,又香又脆的炊饼嘞!” …… 听着耳边传来小贩各种的叫卖声,李耘阳跟着父亲找了处猪肉摊,打听了下猪肉的价钱。 李大山开口对着肉铺中的老板问:“老板,这猪肉多少文一斤?” 老板是一位满脸横肉且生的豹头环眼满脸胡茬的大汉,颇有些三国演义里猛张飞那般的魁梧模样,老板看了眼,身着一身补丁,长的却很高大的李大山,声音很是洪亮道:“客官,这猪肉要三十五文一斤,可是要来上半斤?” “猪肉就不要了,老板你这收猪肉么?”李大山听闻猪肉三十五文一斤,心中很是欢喜,连忙问道。 大汉一听不买肉你问什么价,又听到对方问收不收猪肉,于是皱眉开口道:“收是收,不过得看猪肉的质量如何?” “那请老板看看我家这猪肉的品质如何?”李大山说着把背篓上遮挡的干草,拨弄到一边。 环眼大汉绕过摊位,来到放在地上的背篓前,看到背篓里除了猪肉、还有鸭肉、兔子肉。眼前瞬间一亮。 “哎呀!客官原来是位猎人?失敬失敬!” “老板不必客套,不知我这猪肉的质量如何?”李大山没承认也没否认,而是继续问起了猪肉的质量如何。 “嗯,这猪肉的质量实属上乘,也只有半大的猪崽子,肉才嫩嘛!若是客观要出售,按照出肉率一半算,给你个回收高价,三十文一斤,但是剩下骨头下水之类都不算钱。如何?” “小阳,你看这样的价可以么?”李大山也没卖过猪肉,一时有些拿不准,但看老板挺豪爽的,有些意动了。 李耘阳想了下,老板收肉的价钱确实给的高,野猪出肉率在百分之五十上下,思索片刻便做了决定,朝父亲点了点头小声说了句。 “爹,这个价可以卖。” 得到儿子的准信后,李大山对着老板开口道:“我看老板也是个爽快人,那就按老板说的来。” “客官,也别叫什么老板不老板的,叫我张屠就行,我先帮你把猪肉称一下。”张屠转身自摆放肉的桌案下,取出一杆大秤,接过李大山递过来的两头半大野猪。 用大秤一头的大铁钩勾住野猪嘴,一只手滑动着杆后面挂着的大秤砣,达到平衡后。 “客官,看看这头大些的野猪有五十二斤。”张屠把秤举到李大山和李耘阳面前一看果然秤砣线压在是二十五公斤后面多了个点上。 张屠见两人都点头,于是又称起了那头小些的野猪。 “嗯这头小些的是三十四斤,加上那头大的八十六斤重。我算盘算下是多少钱。”把两头猪放在案桌上,张屠带着秤回到了案桌后面,拿起算盘手指在那上下翻飞。 李耘阳拉了拉父亲的衣角,低声道:“父亲,卖肉的钱一共是一贯两百九十文。” 李大山脸上错愕了一下,嘴上却没说什么,心想还是等老板算好了,看看是不是真的有这么多钱。 …… 等了有七八分钟,张屠轻咳了声。 “客官,我算了下一共是一贯两百九十钱。” 李大山现在是一脸震惊的神色,刚刚张屠刚报出第二头野猪的重量,自己儿子就说出了是卖出了多少钱。 张屠见李大山久久不回应自己,以为对方是怀疑自己算错了价钱,刚要开口辩解几句。 李大山却是回了神,“啊?好,就一贯两百九十文。” “嗯?”张屠怔了怔,“啊,那客官是要用银钱折算,还是用五铢钱折算?亦或是用小钱折算?” “就用五铢钱折算吧。”李大山想了想,银钱自己不熟担心被骗,小钱太多又惹眼,直接选择了五铢钱,一枚五铢钱可以换十文钱。 “嗯,那好!”张屠打开桌案后一口大铁箱的锁,自铁箱里数出了一百二十九枚五铢钱。 “客官你清点下,离了摊位我可不认了。”张屠把一吊铜钱递到了李大山手中。 这惹的李大山有点手足无措,实在是第一次接触到这么多钱,不会数。 “爹让我来数。”李耘阳见父亲如此救场道。 “唉~好,小阳你可得数的仔细些。”李大山把钱放在案台上。 李耘阳放下背篓,走上前快速的清点起来,只花了三分钟时间就把钱串子清点了两遍,这可比张屠数钱的速度还要快了很多倍。 “爹,收起来吧,张老板给的钱刚好。”李耘阳把清点好的五铢钱递给了父亲李大山。 “客官,你家这小子算术可真厉害啊!”张屠惊讶道。 “哈哈!哪里,哪里!”李大山笑了笑谦虚道,小心的把一吊钱放入怀里。 李大山弯腰把李遁一背篓里的狐狸、狗獾、竹鸡、竹鼠、黄皮子放进自己的背篓里。 这一举动看得张屠目瞪口呆,没想到这小孩也背了这么多猎物。 “客官,慢走,你这些猎物可是都要卖掉?”张屠见这么多稀奇猎物。连忙叫住了要离开的父子二人。 “自是都要卖掉。这不打算往镇中位置,问问哪家酒楼有没有收的。”李大山如实说道。 “嗐,客官要是信得过我老张,就不必找了,我带你去镇中的食客轩问问。”张屠想到了自家长期合作的食客轩,前段时间杨掌柜还抱怨没有好的食材。所以见到这么多猎物就想要去引荐。 李大山自然乐意有人引荐,看了看肉铺迟疑道:“如此,不会耽误张老板的肉铺生意?” “嗐,没事,”说着张屠对着旁边的肉摊的老板喊道:“小荣,给我看下肉铺,我去趟镇中食客轩。” “好的,哥你去吧。记得把钱箱锁好!”正在卖肉的叫小荣的爽朗的应了声,还不忘叮嘱了句。 “那客官我们走吧。” 见此一幕,李大山也不知道说啥了,只得应道:“好!那张老板前面带路。” 第11章 交易猎物 父子二人跟着张屠走在土路上,往镇中心的街道走去。 “客官,下次如果有猪肉尽管送来,老张我给你个高价。” “若能打到一定给张老板你送来。”李大山应道。 “还不知客官家住哪里?”张屠夫一副很想与李大山交好的意思,一路上都在找话题攀谈。 “家住济山下的李家村。” “那客官可是姓李?” “嗯!在下姓李” “哈哈,若是不介意的话,就叫你李兄如何?” “张老板你随意。” “哎,也别张老板张老板的叫。我称呼你李兄,你就称呼我为张兄就好?” “那~就依张兄。” “李兄,家中有几个孩子?” “三个,张兄你呢?” “嗐,家里就一个臭小子。李兄你家的大小子今岁多大了?” “七岁。” “巧了,与我家那臭小子年岁相当。” …… 三人就在张屠夫像是在查户口般的交谈中,来到镇上中心的街道,这里的街道虽然还是黄土路,却不似外围那般脏乱遍地臭水沟。镇中街道应是每天都有专人洒扫。 且路上的行人穿着,也比外围的人稍微干净整洁了些许。但是也只是稍微强了那么一点而已。 “到了。”聊的起兴的张屠,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到了?”还没反应过来的李大山下意识的也回了句。 “嗯,到了。走,随我进去!” 父子二人跟在张屠身后,走进了这家古色古香且有着两层的木制楼阁,门檐上方牌匾上的繁体字写着‘食客轩’三字。 “杨掌柜,杨掌柜,看老张我这次给你带来了什么。”刚进一楼客厅,张屠就开始嚷嚷个不停。 “哎?是老张啊!我说老张,这次又给我这寒舍带来了啥好东西啊?”一楼靠里的柜台后走出一位穿着很是华贵的老者逗趣着张屠。 “嘿,老小子寒颤我不是,你不是说你这食肆缺些稀缺玩意么?我这给你把人带来了,李家村的李猎户。”老张伸手指了指,身后的李大山父子。 “哟?带了什么稀缺货呀?倒是让老夫我瞧瞧!”老者出了柜台走上前来,丝毫没有嫌弃李大山父子穿的寒酸。 李大山把背篓放下,露出了背篓里的众多猎物。 “哟,兔子,狗獾,竹鸡,雉鸡,竹鼠,赤狐,黄皮子。这好东西还真不少。” “小哥,这是都打算出售么?”杨掌柜看着故作镇定的李大山开口询问。 “若掌柜给的价钱合适,自是全部售于店家。”原本紧张的李大山,想到了儿子还在身边,自身也不能露怯,故而把问题又推给了杨掌柜。 “这?如此三只清理出的兔肉作价一百五十文如何?”杨掌柜见兔子都扒了皮清理出来的兔肉都有差不多五斤,思索间给出了价钱。 李大山见儿子没有说话,思索着五十文一只也不算便宜。便点了点头同意。 “可以。” 见李大山同意,杨掌柜也是松了口气,就怕那些不懂行情而漫天要价的主。 “这三只鸭子作价九十文如何?若是活的鸭子一只作价四十五文也是可以,或是早上刚杀的鸭子也是可以作价四十文一只。”杨掌柜看出鸭子都杀了一天多了,故而开出了三十文一只的价。 “可以。”没有犹豫的就答应了。 “这只狗獾作价一百五十文如何?”杨掌柜翻检着狗獾报出价钱。 李大山也不知行情刚要思索点头,李耘阳有些稚气的声音却是突然开口:“掌柜的,这只狗獾的价格给的太低了。” “哦?小娃你倒是讲讲,这价是如何定的低了。”杨掌柜很是好奇的看着,这个一进门就一直很镇定,没有丝毫胆怯的少年,几十年的阅历让其看出这少年并不是在强装镇定。在其身上散发着浓浓的自信。 张屠也对这少年充满了好奇,也是神色认真的看着这位气质独特的少年。 “这只狗獾是今日早晨捕到的,先说这一身皮毛没有丝毫损伤,肉质也很是新鲜,光是这狗獾肉的药用价值就很高。”李耘阳认真且仔细的分析着。 这时,一楼大厅里的几桌零星的食客也被这个话题所吸引,纷纷竖起了耳朵。 “哦?这狗獾肉还有药用价值?小娃你且细细道来。怎么个药用价值。”杨掌柜,更加好奇的看着这个出生于猎户家的少年,会说出什么话来。 李耘阳见在场的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开口道:“这狗獾的肉,具有补中益气,祛风除湿,杀死腹中蛔虫的功效。” “这肉当真有这等功效?你这小娃又是如何得知。”厅中有食客好奇带有质疑的询问。 “我自幼结识了山中采药的老郎中,随之学习了一段时间医药之理。”李耘阳说的都是真的,只不过这个老郎中就当是前世的自己吧。 “既然你自幼与采药郎中长有接触学习,可知柴胡这一味草药的作用?”有食客想试探着李耘阳话中的真假故而刁难道。 一群人更是竖起了耳朵,生怕漏听了一点,纷纷打起精神来。 场中,只有父亲李大山面露担忧神色。 李耘阳却很淡定的娓娓说道:“这柴胡具有疏散退热、疏肝解郁、升举阳气之功效。经不同炮制方法,可生产柴胡、醋柴胡、鳖血柴胡等中药材饮片。疏散退热宜生用;疏肝解郁宜醋炙,升举阳气可生用或酒炙。不同炮制方式作用功效不同。” “不错,不错,小友确实是位精通医药之理之人,诸位不必再行质疑。这说的比药典中描述的还要详细。”这位食客承认了,李耘阳不是在胡编乱造,而是有理有据的事实。 “既然鹤草堂的刘郎中都如此说了,我等也就不再质疑。那小友打算作价几何?”杨掌柜认真询问。 “掌柜你看六百文如何?”李耘阳报出了价格。 “小友,六百文我要了。”有食客急忙开口道。 “我出一两银子,小友卖与我如何?”那位刚刚考验李耘阳的刘郎中也是开口报价争抢道。 这把还在犹豫六百文值不值的刘掌柜急得,一咬牙道:“我出二两银子,小友卖与本店如何?” 李耘阳冲周围人做了一揖,声音虽带稚气,却中气十足道:“各位不必再争,这狗獾的价值只值六百文,诸位不必盲目抬高价钱。若卖出了高出货物本身的价值,那我岂不成了奸商。所以这狗獾还是作价六百文售与掌柜好了。” 众人先是一愣,还有人卖货否定价钱给高的,随即反应过来众人连连叫:“彩!” “真是个妙人。” “好!” “善!” …… 食肆里一片片赞扬声。 其实,在李耘阳一点不怵的,在饭堂里侃侃而谈时,很多人就把小娃改成了尊称小友。 杨掌柜也是意外连连。 “那掌柜的我们继续交易。”李耘阳提醒,还在因意外连连而失神的杨掌柜。 “嗯,好,好,咱们继续。”杨掌柜回神道。 “这只竹鸡,我给三十文如何?”杨掌柜指向了那只大人巴掌大的竹鸡报价道。 “可以。” “三只竹鼠作价一百二十文如何?” “嗯……可以,不过竹鼠也是有药用价值得滋补品。”李耘阳完全的接替了父亲的交易权。 众人又是想竖起耳朵,想听听怎么个药用价值。却是听到了“下一个”的继续交易声。纷纷大失所望。 “这两只没处理的兔子,作价四十五文如何?” “可以。” “这只头被打烂的雄性雉鸡作价三十文如何?” “可以。” “这三只黄皮子作价十五文如何?” “可以。” “这只赤狐,你打算怎么卖,这赤狐的肉质一般,贵的是这完整的皮毛却很值钱。小友打算作价几何?”最后这只赤狐,杨掌柜反而不知如何出价了。 “作价一千五百文如何?这也就是在镇上售卖,若是去了县城或是州府价钱就会翻上几番。” “就按小友说的来。” 没做犹豫杨掌柜一口就答应了下来。如此爽快的原因:一是想继续合作,二是看出了李耘阳今后绝对不是池中之物。 “那小友以后有了猎物,可得第一时间想着小店。”杨掌柜谦虚道。 “掌柜可别这么说,家父与我还得感谢贵店的照拂。”李耘阳也是谦虚道。 “哪里,哪里,相互照拂。”说完一老一少相互作揖,抬头间相视一笑。 结了账。李耘阳快速清点了两遍确认无误后,告辞离开。 “掌柜留步,我与家父这就回去了。” 杨掌柜和张屠站在食肆外,目送父子俩离开。 “这少年不得了啊,他日必是一方人物。” “是呀,不简单呐。” …… “爹,两天时间挣了差不多快四两银子,有何感触啊?”李耘阳难得的与父亲开起了玩笑。 谁知李大山却是很认真的回道:“有些紧张,儿呀,咱还是快些回家吧!” “爹,家里缺了多少生活用品啊?不行,得去花钱。”李耘阳在空中挥了挥手臂坚定道。 早已被怀里放了那么多铜钱,弄的六神无主的李大山,早已失了分寸,被李耘阳带着去了镇上的布庄。 到了布庄门口,布庄的小斯刚要开口想赶人,当看到李耘阳把手放在腰间别着的柴刀木柄上时,又被李耘阳那平静如深潭般的眼神,吓得一点气焰都没了。 此刻领着父子二人进入布庄的小斯,心脏‘咚咚咚’跳的厉害。脑子里都是他一定敢杀了我,他一定敢杀了我。 布庄堂内,入目之处的货架上铺满了各式各样布匹,柜台后的货架上更是有着颜色艳丽的绫罗绸缎。 “这匹布多少钱?”李耘阳选了一匹黑色的粗麻布,问着带路的小斯。 “啊?这匹布要一百五十文。”小斯看到李耘阳指的那匹布立马回道。 “嗯,那这匹布呢?”李耘阳又指向了一匹稍微好些的黄色的麻布。 “这个要两百文一匹。”小斯渐渐缓过了神,恢复了理智。 “好,就选这两匹布了,帮我拿着去柜台处。” “啊?哦。”小斯立马抱着李耘阳挑好两匹布跑向柜台处。 “爹,拿钱。”李耘阳伸手朝一旁的父亲李大山要钱。 “好。”李大山拿出那串只有八十七枚五铢钱的钱串子,递给了李耘阳。 李耘阳接过钱串子后,就这么的提在手中,实在是他不想感受,那些来自四面八方质疑他买不起布的目光注视。 这不?手里提着一大串五铢钱,大家的目光都变得柔和了很多,还有几人投来了羡慕的目光,当然也有不怀好意的目光。 来到柜台处,直接数了三十六枚五铢钱,递给了柜台后的中年掌柜。 中年掌柜语气很是客套的提醒道:“这位小客官,你多付了一枚大钱。” “多出来的那枚钱是买针线的钱,把店里各色麻线都拿出来,看看有哪些颜色好看的,我挑选些?” 李耘阳想到家里,接下来要制作大量的衣服,就在小斯端出的一盘盘色彩艳丽的麻线中挑选了四团黑线、四团米黄色线、两团艳丽的红线。 “老板,钱够不够?” “刚好,要不小客官再挑一团线,就当是布庄送你的,一来替伙计的无礼赔个不是,二来希望再次光临布庄。” “那我就不客气了,就拿一团紫色的麻线好了。”李耘阳没有拒绝布庄掌柜的歉意补偿,伸手拿过一团紫色的线。把所有线都放进背篓里。 父亲李大山把两匹布放在了自己的背篓里,父子二人就离开了布庄,隐约听见身后布庄里掌柜在教训伙计的声音。 离开了布庄,李耘阳又带着父亲去了粮店购买了二十斤粗面花了160文,二十斤糙米花了100文。 在杂货铺买了五斤粗盐花了二十五文,花了十二文买了一两红蔗糖,买了两层小号蒸笼花了六文。 去了铁匠铺买了一口小号铁锅花了八十文,买了五根铁针花了十文。 李大山看着疯狂扫货的长子,心里直抽抽,自家长子这是能赚也能花呀。 “爹,我们要买的东西,也差不多买齐了,要不回家吧?”李耘阳见货物买的差不多了,想着酒楼食肆吃饭太贵父亲肯定舍不得,外围的小吃摊又太过脏乱不卫生,于是提议回家。 “哎~好好,我们这就回家!”李大山感觉自从卖了所有猎物后,这是他听到的最想听到的一句话了。实在是感觉这一圈转下来,怀里的铜板都轻了不少。虽然是换成了货物背在身上,可心里还是觉着有些心疼。 没办法,钱是长子打猎赚的,就由着他吧,至少买的都是家里急缺品,也没乱花钱。 第12章 路遇打劫 反打劫 李耘阳跟着父亲李大山背着背篓,沿着进出城的黄土路向着镇外走。 相比起来时背了不少猎物,回程却要轻松了很多,李耘阳背的背篓里除了没有上弦的弓身,及一些羽箭。 竹制的弓身在路人看来,也就是一根削刻过的竹片,都当作是小孩子的玩具。 随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父子二人出了城门走上了护城桥,来往的车马行人要么超越了他们,要么渐渐被甩在了身后。 喧嚣热闹的叫卖呼喝声也越来越小,直至听不见再被道路两旁的树木田地间飞跃的鸟叫声取代。 “爹,你看身后那三个人是否有些不对劲,老是朝着我们张望。”李耘阳叫醒了,只顾注意怀里钱财的父亲李大山。 “是吗?在哪?”李大山疑惑的朝身后望去。 李大山回头看见三个面相凶狠的泼皮不时朝他们这边望来,脸色一变,语气有些紧张的对着李耘阳开口道:“小阳,看来我们是遇到泼皮来打劫了,我们走快些。” “嗯,父亲!”李耘阳跟着父亲加快了步伐,一边伸手取出身后的弓身将弓弦给装上。 三个青年泼皮见李大山他们发现自己的存在。其中一满脸麻子的青年狠声道:“老大,我们被发现了。” 被叫老大的泼皮低声回应道:“嗯,等到偏僻处再动手,这里离镇上太近了先别急。” “知道了老大。”麻脸青年摸向怀里的匕首低声回道。 “爹你能对付几个?”李耘阳嘴里问着父亲能打他们几个,手却在调整羽箭,方便待会能更快的取箭射击。 “啊?”突如其来的询问让原本有些紧张的李大山,再次回头看了眼身后不远处吊着他们的三个泼皮的身高迟疑道:“应该能对付两个,小阳待会若是有危险,你就扔下背篓往家里跑,不要停下。” “爹,你不是想知道儿子的弓术如何么?”李耘阳想到了那天夜晚,父亲李大山问他弓术如何,他却回了句略懂。 “爹,待会离镇上稍远些,他们肯定会冲过来对我们动手,我担心他们身上有利器。” 听了儿子这话,李大山觉得心里很憋屈,叹道:“唉~实在不行咱就破财消灾吧,也比受伤丢了命强,要是把你二叔三叔带着就好了。” 在一阵沉默中,父子二人疾步走着,而身后的三人一直吊在二十米外。 快要到了冯郑村地界时,见前后都没人,那泼皮老大突然发话,“麻子,黑狗抄家伙上!” 说完,泼皮老大自怀中掏出短刀带头向前冲去,身后的麻子黑狗二人也抽出锈迹斑斑短刀,跟着老大向前冲。 见身后三人举刀冲来,李大山焦急的冲着李耘阳道:“小阳,你先跑,爹去阻拦一下他们,若是爹不幸……”说一半的话戛然而止。 “嗖!”“嗖!”“嗖!” 接连三声箭羽破空声传来。 紧随而至的就是十多米外,接连不断的惨叫声。 “啊啊!!!!” “嘶啊!!!!” “啊!!!” “嗖!” 又是一声破空声。 “嘶呃!!!” 原来是三人中的老大反应过来后,又要伸出左手去捡掉落在地上的刀。 此刻三个泼皮一脸惊恐的看着十多米外,那个把竹弓拉满月的小男孩。 “跑!”顾不得捡地上掉落的三把短刀,泼皮老大大吼一声,掉头就往镇上跑,心里想着真够倒霉的遇上硬茬了。 又是“嗖!”的一声。 “嘶啊啊啊!!!” 一只羽箭插在了泼皮老大的后脚脖上,让其摔了个狗啃泥。 “谁再跑,下一箭就射在谁的裤裆里。”李耘阳如清泉般的声音传来。却让三个泼皮如坠深渊,立在原地不敢再跑。 “好汉饶命。我等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好汉,还请好汉饶我等一马。”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大爷,小的家中上有” “嗖!” 又是一根羽箭射出,喊话求饶的一人头巾被射落。瞬间头发乱糟糟的散落下来,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不要多嘴,谁再多嘴,下一箭就射他的嘴巴。听我说,把身上的钱财放地上,人退后十步。谁若敢私藏钱财,我拉弓的手可是会抖的。记住了,我的话只说一次。” 没了刚来时的嚣张气焰,有些狼狈的三个泼皮哆哆嗦嗦的从各自怀里拿出一个黑色的钱袋子。放在地上往后倒退。 泼皮老大由于之前想捡刀,两只手都被李耘阳用箭射穿,伸手入怀掏钱时,痛的嘶啊惨叫,脸色涨红脑门冒出豆大的汗珠。 “爹,上前把短刀和钱财都收了。” “啊!好。”李大山都被李耘阳的这一手操作惊呆了。木然的上前把三个钱袋子还有三把短刀收起返回。 “把羽箭留下,你们就可以走了。”李耘阳举着拉满的弓对着三个泼皮说道。 三人一听这话,如听天籁,顾不得疼痛,在一声声惨叫声中,慌忙拔下羽箭丢在地上,掉头就往镇上跑,生怕慢了半拍被眼前那个小孩叫停。 连他们无法行走的瘫坐在地的老大都不管不顾了。 中了三箭的泼皮老大哆嗦着拔下三根箭杆,单腿一蹦一跳往镇上跑。姿势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李耘阳收起弓,走上前弯腰捡起地上,大多都带血的羽箭,地上的羽箭大多都只剩箭杆了没了箭头。 至于那些箭头在哪,这会估计还镶嵌在几个泼皮无赖的肉里。 原本都打算破财消灾实在不行就舍命相搏的李大山,过来拍了拍李耘阳的肩膀赞道:“好样的,小阳。” “爹赶紧回家吧,肚子有点饿了。”李耘阳指了指咕咕叫的肚子道。 这一举动,把刚刚不愉快的阴霾都给冲散了不少,气氛都活跃了许多。 “小阳,刚刚那个满脸麻子的泼皮都吓尿了!裤子地上都是尿渍。哈哈!”李大山想到了刚刚的遭遇,不禁大笑。 “能有你这么聪慧果敢的儿子,真乃人生一大快事。”李大山自豪道。 饥饿的李耘阳什么话也不想说只想赶快回家。心里想着,早知就不省那几文钱了买些包子馒头他不香吗? 这该死的年幼身体,消化的真快。李耘阳走的慢,心里思路却飞出了天际。 在父亲李大山一路的喋喋不休,也在李耘阳的一路的沉默中。 花了须臾时间,父子二人终是回到了村里。 第13章 清点钱财。 村里的土路上,李大山父子走在自家那条巷子里。 “呦?大山这是去镇上买了啥呀?背篓都堆的老高?”路旁一栅栏院中,一中年妇人手扶栏杆,上身前倾爬在栅栏上瞅着路过李大山父子,准确的说,应该是在看李大山背着的高高撑起的背篓。 “嗐,是花嫂啊?也没有买啥,就是买了些糙米,一口铁锅罢了!” “哟?买铁锅啦?那可要花不少钱了。”叫花嫂的妇人,一脸艳羡的看着李大山背着的背篓里,高高堆起货物。 “嗯啊,花嫂你忙,家里还有活计要做,就不跟你唠了。”李大山不愿和妇人多扯,找了个借口就接着往家走。 “哎!好,你忙。” 花嫂望着父子二人离开的背影,应该说是在看背篓里的东西。嘴里念叨着:“小云的命真好。有这么个勤快能干的相公。”想到自己过的日子,叹了一口气。他她哪知道两天前,李大山家还不如她家过的好呢。 …… 李大山和李耘阳刚走到自家篱笆小院门口。就被院中正在玩耍的弟弟二狗发现,开心的大喊道:“娘,爹和大哥回来了!” “哈哈,臭小子,就你眼尖。”李大山笑着调侃自家老二。 正在打磨箭杆的李氏,抬头就看到了自家的丈夫和长子回来了。 “这么快就回来了,是把猎物卖完了么?”李氏笑着询问。 “嗯,都卖完啦!二狗给爹和你大哥倒碗水来。”李大山很是口渴边回着妻子,一边指挥起二狗。 “好的,爹。”二狗开心的接过了差事。 “小丫也要给爹爹哥哥倒水。”妹妹李小丫也跟着二狗跑去厨房倒水去了。 “娘子,咱先进屋再说。”李大山担心在院中被邻居看到背篓里的物品。 “哎好,屋里还给你们留了饭。”李氏看着丈夫和长子说道。 三人进了堂屋把背篓放下。母亲李氏翻看起了都买了啥?不多时,二狗和小丫各端了一碗冷开水进了堂屋。 “爹,哥哥喝水!”二狗把手中的水递给了大哥。 小丫把一路走一路撒,只剩小半碗的水递给了李大山。甜甜喊道:“爹爹喝水!” “哎,我的好闺女。”李大山接过水一口就喝完了,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显得很是意犹未尽的模样。 就在这时,“哎呀,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这是把卖猎物的钱都花了?”李氏看到买了两匹布,还有铁锅,面粉,糙米,针头线脑。心中喜欢,嘴上却又心疼起钱财。 “还有?怎么还买三把铁刀?这质量也太差了?”李氏看到了三个泼皮丢下的三把锈迹斑斑的短刀或者叫匕首才对,一脸的埋怨。 “额……钱没花完,铁刀也不是买的。二狗你带着妹妹先到院里玩?你哥给你们买了好吃的,晚点做给你们吃。”李大山回答了一半,想到了屋里还有两个不懂事的小孩,万一出去乱讲可不好。于是让老二带着妹妹出去玩会儿。 “我不!爹爹,小丫不出去。”小丫撒着娇不愿出去。 这弄的父亲李大山不知说什么好了。 “快去,爹娘和你大哥有事要商议,小丫乖,晚上给你做好吃的,不然晚上只能喝野菜粥。”李氏看出了丈夫的窘境,半是威胁半是画饼的唬着小闺女。 “那好吧,小丫晚上要吃好吃的。”为了晚上能吃到好吃的小丫妥协了,跟着二哥恋恋不舍的去到了院里。 李大山见一双小儿女都去院里,这才起身将屋门关上,再次回到桌旁坐下,自怀中掏出了上午交易的猎物换来的三吊子五铢钱,每吊子一百枚五铢钱。还有买了一堆货物剩下的一百多枚小钱。 李大山想了想,又把那打劫来的三个黑色钱袋子也掏了出来。 李氏见桌上摆了这么多钱,一脸吃惊道:“我的老天爷,这些都是卖猎物换来的?” 李大山把三个钱袋子拨到了一边,指了指散放的三吊子铜钱,木然道:“这些才是猎物换来的。” 一旁的李耘阳没管父母在那开心的点钱,早已饿的前胸贴了后背的他,拿起碗盛起桌上的粥饭,大口的往嘴里扒拉。 粥还是那个野菜多糙米少的粥饭,不过粥里却多了些肉块。 一时间,屋里就剩李氏数钱的金属碰撞声,以及李耘阳大口喝粥的吞咽声。 良久,李耘阳吃完了第二碗粥,感觉有了七分饱便停下用饭,用手擦了擦嘴巴。 伸手拿过了那三个黑色钱袋子,伸手一一打开,一一倒在了桌子上,一阵钱财的滚动碰撞声。 “铛铛铛……” 尤其是其中一个钱袋中,竟然有一颗金豆子,和几角碎银子,在一堆大小铜钱中显得格外惹眼。 “咦?那几个泼皮还真是小有身家,竟然有颗金豆子和银子。”父亲李大山一直没来得及查看那三个钱袋子,这时看见倒出的一小堆铜钱里竟然还有金银,下意识就脱口而出。 这听得一直低头数钱的李氏一脸疑惑问道:“相公说的什么泼皮?” “嗐,娘子你不知道,这不是在镇上交易猎物,钱财被几个泼皮混混盯上了。回来的路上,一路尾随我父子二人,原本我都打算破财消灾了,结果你儿子这么神勇,先是嗖嗖射出三根羽箭,射中了三个泼皮拿刀的手,疼得三个泼皮连连惨叫,手中这三把短刀也是纷纷掉落。 那个泼皮头头还想捡刀,又被你儿子射穿了另一只手。见势不对,就转身想跑,又被咱儿子射中了后脚脖,摔了个狗啃泥,接下来就是被咱儿子给反打劫了,走的时候连箭杆都被咱儿子要了回来。”李大山滔滔不绝的讲着,说到兴奋时还伸手比划起来。唾沫星子都喷溅的到处都是,惹的坐在桌对面的李耘阳连连躲闪。 李氏听着先是担忧,后又听得脸上异彩连连。急忙询问躲避口水的李耘阳:“小阳,你爹说的可是当真?” 李耘阳木然的点了点头。 李大山见妻子去证实真伪,得到肯定后,又是神色振奋道:“那三个泼皮最后老大一瘸一拐的跑了,有个麻脸的更是被吓尿了。” 这惹的李氏一阵嗔怪。 “爹,下午还有事,赶快吃饭吧,刚好我也要去多设些陷阱绳套。”李耘阳提醒父亲下午还有事。 “哎,对对对。先吃饭,先吃饭,小阳你帮你母亲数。”说着李大山拿过李耘阳吃过的饭碗盛起粥,也吃了起了饭来。 李耘阳却道:“娘手中的钱财是三贯零一百一十七文。不用数了,我早就点过了。”接着李耘阳点起了手中反打劫来的钱。 花了三分多钟,清点好了劫匪的钱财。 “爹娘,这颗金豆子差不多一两银子,这六角银锞子应该值六百文,九枚五铢是九十文,此外还有小钱一百二十三文。一共是一贯八百一十三文。” “这么多?”李氏惊呼道。 “哎哟,这三个泼皮可真有钱啊。”李大山也是惊呼。 第14章 安排事情 与父同行 “一共是四千九百三十文,也就是四贯九百三十文,近五两银子。” 屋内,母亲李氏听着李耘阳的最终的报价。再次确定的问了句。 “小阳真的有四千九百三十文?” “是的,娘,就是四千九百三十文。”李耘阳再次确定道。 “我得个娘嘞,一次就赚这么多钱。小阳,爹以后就跟着你学打猎吧?”李大山虽然早已知道卖猎物的那部分钱。但听到这个钱财数字还是震惊的无以复加。 李大山想着既然打猎这么赚钱,还去镇上打什么零工。那一天五文的工钱,爱谁赚谁赚去。累的半死不说,每天挣得几文工钱,也只够让家人不被饿死。每天的两顿野菜糊糊都不能吃饱。 听见父亲这话,李耘阳想都没想的就答应道:“行啊,刚好人多力量大。” 李氏听着父子二人的对话,心里也很是替丈夫开心,只因做工挣得钱实在是太少了。若是丈夫跟着儿子去学打猎,至少不用担心儿子一个人进山的安全性。 李氏喜滋滋的把所有的钱财收起,拿着进了里屋,应该是去藏钱了。 父亲李大山大口的炫着饭。 李氏自屋内出来后,径直走到背篓前拿出了那两匹布。开心道:“这得能做多少衣服啊!” “娘,给我们一大家每人都做一身衣服,多余的布料再做几双鞋。”李耘阳对着母亲说道。 “知道了,到时给你多做一身。待会就叫你奶奶婶婶们过来商议着怎么做。”李氏说道。 “吃完了,我去给锅碗刷刷。娘子你把东西东西归类下。”李大山打了个饱嗝,抹了抹嘴道。 “知道了快去吧。” …… 李耘阳见父母都去忙了,自己也拿起背篓准备着待会儿进山要用到的物品。将绳子、羽箭、柴刀,还有那三把匕首,都放进背篓里。 这时父亲也洗好了锅碗,也背起一个背篓。来到李耘阳身边说道:“小阳,我们什么时候进山?” “爹,等下。我有些话要与母亲说。”李耘阳对父亲道。 “小阳,有什么话要跟娘说?”李氏拿着一个竹筒走了过来,刚好听见李耘阳的话。 “娘,你下午早些熬好粥,再把剩下的那头小野猪的肉,剃下来剁成肉糜,再剁些荠菜。晚上我要包肉包子吃。” 李氏有些为难的迟疑道:“可,娘不会包包子啊。” 李耘阳明白他们底层庶民哪有面粉做面食,常年都是野菜糙米粥。 想及此李耘阳对着母亲道:“娘,我会包肉包子。你只要把肉糜野菜剁碎了就行。晚上回来我来包包子。” 一旁的二狗嘴角流着口水,渴望的对着李耘阳道:“大哥,我们家晚上真的可以吃大肉包子么?上次我看到小石头吃肉包,他说很香很香。” 李耘阳揉了揉自家很听话,且虎头虎脑的弟弟的头发,肯定的道:“二狗,放心吧,哥哥一定让你吃上大肉包子。” 二狗开心大声道:“我就知道大哥,你最好了!” “那你在家可要带好妹妹。要听娘的话。”李耘阳叮嘱道。 “嗯,知道了大哥,我一定带好妹妹。”二狗连连点着小脑袋。 “大哥我也很听话,我也要吃大肉包。”小丫怯怯的望着李耘阳道。 “嗯,小妹最乖了,要听娘和二哥的话”李耘阳安抚道。 “嗯嗯嗯”小丫头学着二狗连连点着脑袋。 “小阳,这是娘给你准备的冷开水。带着路上喝!”李氏递过了装满水的竹筒。 李耘阳接过,放进背篓里。 “就这样,爹我们走吧。”李耘阳对着父亲李大山道。 “嗯,走着!”李大山应下。 父子俩再次背上背篓,向着村北的山林行去。 出了村子走过了田野,跨上了济水上的木排桥时,李耘阳停了下来,看了看这条通向济水镇的大河,想着今晚回去熬夜也要把鱼笼给编好。 赶路的李大山突然看到李耘阳停下,站在桥上往河里看。疑惑的停下询问了一声。 “怎么了小阳?有事?” “奥,爹,我没事,我在想着今晚回去后早点把鱼笼编织好。” 回过神来的李耘阳不再驻足,疾走几步追上了父亲李大山。 “爹,我们去竹林那边。我在那边下几个陷阱套绳。” “好,那我们就往那边去。” 父子二人过了木桥,向着左边沿着北河岸朝竹林方向前进。 过了桥后,李耘阳便取出背篓里的弓身,安装上弦绳,右手握弓,左手拿着根羽箭。 眼神逐渐变得锐利,身边的父亲李大山也被这种氛围带动的安静了下来。 走了不出一柱香,李耘阳便看到了猎物,弓着身极速朝着猎物靠近。 快速接近到猎物二十多米时,李耘阳迅速直起身子搭箭拉弓瞄准一气呵成。 “嗖!” 一声破空声响起。 快速抽出第二支羽箭瞄准,见雉鸡在原地扑腾,没有飞起。 “爹!射到了只雉鸡。跟我走!” 李大山一听射到了只雉鸡,心想三十文这就到手了?这打猎来钱说快那是真的快。他还不知道学箭除非是有天赋。 要不然光是学箭所花费的时间,都是以年为单位计算,根本就不是底层人能承担的起的。 二十多米的距离,只是片刻父子二人就奔袭而至。看着还在地上扑腾的灰色花纹的雉鸡,雌雉鸡被羽箭贯穿了脖颈,雉鸡扑腾到哪哪里的地面就染上鸡血。 李耘阳还想让雉鸡扑腾流干了血,在上前捡拾。 父亲李大山却是咧着嘴,上前一把抓住还在扑腾的雉鸡,鸡脖子被双手一拧,雉鸡就只剩爪子在微微抽搐。 “小阳,好样的!” 李大山嘴角都快要咧到耳后根了,很是开心这就赚了三十文。忍不住赞扬起李耘阳。 “爹,走吧!” 李耘阳接过父亲递过来的羽箭,见箭头已经废了。便拔下箭头扔掉。 父子俩很快就到了竹林外围,见竹林外围附近有几只黄皮子在活跃。 “爹,有黄皮子要不要射?” “当然要射,五文钱一只呀!可以买一斤糙米了。” “晚上回去给我削十个箭头。” 李大山没想到儿子竟然跟他讲价,下意识就脱口而出。 “只要你射,晚上给你削二十支。” “一言为定。”李耘阳一听这话,就眼前一亮,快速应下。 快速搭箭张弓搭箭,连续的两声“嗖!嗖!” 一只黄皮子直接被射的倒地不起,另一只被射中后背,拖着羽箭就往竹林里窜。 只听得又是“嗖!”的一声。 一支羽箭再次追上了那只逃跑的黄皮子。射中了其前肢下方腹部的白色绒毛处,中箭后的瞬间倒地抽搐。 父亲李大山,看到两只黄皮子中箭倒地快速的跑上前捡拾。李耘阳却在警惕自身与父亲的四周。羽箭搭在弓身,做到随时可以瞬间射箭的准备。 不多时,李大山提着两只黄皮子回来了,表情有些复杂。 见此情景,李耘阳下意识问了句。 “爹,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副表情?” “嗐,别提了,被屁给崩了,你说这黄皮子放屁咋如此臭?”李大山黑着脸吐槽了一句。 “哈!爹,我不愿意射这玩意,就是因为这东西它没肉屁还很臭,这回知道厉害了吧。” “嗐,这真是臭的离了个大谱!” …… 李耘阳带着父亲检查了一圈,设置在竹林外围的绳套陷阱。 见这里的血腥味,白天只吸引来了两只黄皮子在附近游荡。 李耘阳看向了竹林深处方向,沉思了一瞬,对着父亲李大山开了口。 “爹,我打算继续向西穿过竹林。这林间的猎物,和山珍应该不少。” “好,打猎的事情爹不懂,就听你的。” 李大山神色认真的说道。 第15章 竹林狩猎 议定事宜,李耘阳带着父亲进入竹林中。 竹林大多都是二三十米高的巨大毛竹。所以林中显得很是昏暗,遍地的枯叶,脚步踩在枯叶上面哗哗作响。 每隔十米远李耘阳就会在毛竹上砍下一刀,留作出林的记号。 进入林中约莫百多米,就看到了四五只竹鸡。在林间用爪子扒拉枯叶找虫子吃。 李耘阳对着父亲竖起了根食指挡在嘴上, 李大山,一见儿子这样,明白是又看到了猎物,悄悄跟在身后。 李耘阳一次抽出三支羽箭,一支搭在弓上,第二支羽箭被夹在中指和无名指之间,最后一支箭被小拇指圈在手心。 没有直线靠近竹鸡,而是侧着方向慢慢的靠近竹鸡。 一小段路走了约有五分钟,距离竹鸡在二十米以外,三十米以内时。李耘阳找了处视野开阔,可以看到全部竹鸡。 “嗖!嗖!嗖!”连续的破风声。 弓弦接连拉动射出了三箭。 “嗖!”一声。 第四支羽箭四十五度角射了出去。 只有一只竹鸡扑棱着翅膀飞向了远处。 原地留下三只竹鸡在挣扎,还有一只竹鸡飞到半空被射下,在不远处地上挣扎。 “走!” 李耘阳对着父亲喊了句。 父子俩立马冲了过去,把没死的竹鸡都用刀背拍死。 “哈哈,小阳你可真是太厉害了。” 李大山实在忍不住了,有这么优秀的儿子,他感觉自己是走了大运。还是忍不住的赞叹了句。 收好了竹鸡,重新找准方位,父子二人迅速的离开了此地。 正行走中,李耘阳见到了,几颗竹子间长了几颗竹荪。 “爹,我看到了几株竹荪,稍等下,我去挖下。” “竹荪是什么?”李大山有些疑惑问了句,也是跟着李耘阳过去一探究竟。 “竹荪是一种菌类,我们挖回去可以煮着吃,味道很是鲜美,还可以拿去镇上卖掉换钱,也可以晒干制成山珍。” “这竹荪还能换钱?那就挖吧!”李大山没听过竹荪这种东西,也没见过,更别说吃了。 父子二人刚把几株竹荪挖完,起身的李大山大声喊道:“小阳,快看那边,还有那边,好像都生有这竹荪。” 李耘阳听闻此言起身一看,还真是竹荪,几处地加起来有好几十株。 接着,父子俩分头边挖竹荪,边警惕着林间四周。 “咦?竹鼠,这玩意不是夜行动物么?怎么白天跑了出来?”李耘阳快速的拿出今天上午打劫来的匕首,握住刀尖对着竹鼠比划瞄准,唰的一声。 “叽!叽!……” 竹鼠被李耘阳飞刀插翻在地,发出惨叫。 李大山听到这边的动静立马抬头。见李耘阳朝着发出声音的方向走去。也急忙跟上,走到近前才发现李耘阳又抓到一只竹鼠,这只竹鼠最起码有个四五斤重。 “还真是惊喜连连啊!”李大山感叹道。 收起了死掉的竹鼠,快速的采摘完附近所有的竹荪。 行走在林间的父子二人突然感觉眼前有了光线。这是要出竹林了?李耘阳心里想着。 随着越往前走光线越亮。渐渐的父子二人还真的出了竹林。 只是眼前的场景,让人有些意外,竟然是竹林里的一处很大的河湾浅滩。 浅滩的一头连接着济河。河湾里大片的芦苇荡。春天的芦苇荡一片青绿色。水中有着成群的绿头麻鸭在嬉戏。浅滩中还有着大量生有长喙的鸟类。白鹭、黑鹳、鹈鹕、鸬鹚。 “小阳,你看那边的一群是野猪不?”李大山伸手指向浅滩北边靠山的方向。 李耘阳随着父亲所指的方向凝神一看,这一看之下,果然发现是一群野猪在浅滩处的泥浆里打滚嬉闹。 只是野猪群离他们有一里多地,且被河滩里大片的芦苇所遮挡,原本打算狩猎河湾里的大型游禽。看来只能先等等了。 而且这处河湾极其适合设置绳套陷阱。 “爹,我们自竹林中绕过去。”李耘阳对着父亲提议如何靠近野猪。 “好,听你的。” 和父亲交流完,两人又退回竹林中,在竹林的遮掩下,向着野猪方向的竹林疾行。 …… 用了约莫十来分钟,两人绕到了野猪身后的竹林。 这时候李耘阳,目光四处找寻着可以爬的树。可是这四周除了竹子还是竹子。 这要是射完,惊怒了野猪群可是会被攻击的。 搜寻无果,随即想到就爬竹子。随即对着父亲李大山说了句。 “爹,把捆柴的麻绳给我。你先到往南边躲一躲。” 李耘阳说完,把三把匕首,柴刀都别在腰带上,挎着弓,带上箭囊。把父亲递过来的麻绳斜挎在身上。 “小阳,你这是要干嘛?”李大山见李耘阳把背篓递给了他。 “爹,你不要管,你去南边百米外的那棵树杈上躲一会。”李耘阳伸手指向了说的那棵树,这棵树有一个树杈离地一米多高,李大山刚好可以上去躲躲,最不济还可以借着树杈往上爬爬。 “那小阳,你要小心。”见长子如此坚定,李大山也就不再劝,叮嘱其小心。 李耘阳带着装备,弓着腰一路小跑,快速的来到了离野猪群只有十几米远的最粗大竹子下。手脚用力的往竹子上面爬,等爬到离地五米处时双腿用力夹住竹身。抽出了后腰处的柴刀。用力的劈砍着竹身。 “咔!咔!咔!咔!” 一阵咔咔的砍竹声,终于把竹身砍出了一条两指宽的豁口,将柴刀横着含在嘴里,取下麻绳卡了两圈在豁口处,然后在两头打了个活结。此时的竹身豁口上挂了两圈绳子。 李耘阳再次向上爬了两步,一条腿伸进了绳圈中,缓缓的放松了抱着竹身的力道。整个人就这么的骑在了卡住竹身的麻绳上。 调整好稍微舒适的坐姿,先是看向了父亲,见其已经爬上了远处的那棵树杈上。 李耘阳取下挎着的弓身,然后闭目调整了下急促的呼吸和心跳。 …… 约莫五分钟,伸手自箭囊中抽出三支羽箭,搭箭瞄准。 “嗖!” “嗖!” “嗖!” “嗖!” “嗖!” “嗖!” 连续不断的羽箭破空声。接连射向了十多米外的野猪群。 被射中的野猪都是三十斤到五十斤上下的野猪。 连续射出了六箭,李耘阳稍稍停歇了下。下方浅滩泥池中的野猪发出了尖叫嘶鸣声。 “嗷嗷嗷!” “嗷嗷嗷嗷!” “嗷嗷!” “嗷!” …… 野猪瞬间四散往竹林中窜。混浊的泥滩里留下倒地挣扎的四头野猪,还有两头身上插着箭受伤的野猪,落后了猪群一大截。 李耘阳强撑着又开了两箭,连续的拉弓对其臂力还是有着很大的负荷。现在两只手臂都有些发抖。 可是高负荷的拉弓,带来的收获也是喜人的,窜出泥潭的两头野猪还是被留了下来。 “这具身体还是太过年幼了,连续的极限拉弓应该是在十次左右。再强行开弓容易把肌肉拉伤。”李耘阳自语着,对自身的身体把控有着足够的了解和谨慎。 低头看着下方泥浆里还在挣扎的四头野猪,还有不远处的岸边,有着两头也在挣扎的野猪。一共六头野猪,开弓了八次。 李耘阳就这么在竹身上等着六头野猪全部毙命。 “嗷嗷嗷!” “嗷嗷!” …… 下方野猪凄厉的惨叫声,丝毫不影响其在竹身上恢复着体力。 李耘阳等待着下方的野猪把血流尽毙命。 边观察着野猪群会不会去而复返。再者就是恢复发颤的手臂。 百米外,树杈上的李大山等待着长子的指示,见其连续开了好多箭,然后就在竹身上不动了。 刚刚李大山也是吓了一跳。只因他看到好几头一二百斤的大野猪自李耘阳脚下跑过,那速度真够吓人的。 李大山想着,看来不止要学弓术,还要学着爬树,不然每次狩猎野猪都要躲得老远,还怎么学会打猎。 …… 李耘阳的弓力在二十磅到三十磅之间。最有杀伤力的距离还是在二十米以内。 缓了十多分钟,下面的六头野猪都不再挣扎,手臂也终于缓过了劲不再发颤。对着百米外父亲方向挥了挥手。大声的呐喊着。 “爹!可以过来了” 李耘阳再次抱紧了竹身,把麻绳先从竹身上的卡槽中勾出。自己有节奏的往竹身下滑。麻绳也随着人往下滑。 待李耘阳到了地面,麻绳也滑了下来。蹲下解开麻绳。 这时父亲李大山背着一个背篓,抱着一个背篓跑了过来。急声而紧张的问。 “小阳,打到了几头野猪?” 李耘阳重新把绳子盘好,指了指河边。 “爹,可要小心些,有些动物会装死,待人放松后反咬人。” “真有这样的野兽?”李大山一脸的狐疑。 “嗯,下次去镇上,一定要买个矛头,进山狩猎会用到。”李耘阳盘好麻绳放进背篓里,很是肯定的回道。 “爹,我们先去收拾野猪!” “哎!好好!” 河滩处,李大山手舞足蹈的兴奋大喊。 “竟然射了两头野猪,这次收获不错嘛!” “不是两头,是六头!”李耘阳纠正道。 “什么?六、六头?另外那四头呢?”李大山瞠目结舌的不敢相信道。 李耘阳指了指河滩处,被野猪搞得混浊不堪的水坑。 李耘阳卷了卷裤腿,想了想以他现在的个头下去,那还不半身衣服都湿透。 “爹还是你下去吧?我把绳子甩给你,我在岸上拉。” “哎哎!好,爹下去。”李大山撸了撸裤腿就下到水池,把四头裹满了泥的野猪,一一捆上绳子。往岸上拖拽。 一阵拉扯中,四头野猪全部被拉上岸。 “哎哟~这么多野猪咱俩可怎么运回去啊?”李大山愁眉不展的蹲在河滩上,痛苦的哀怨道。 “爹,我有办法,先把野猪运到南面的河滩处再说。”李耘阳适时的开口道。 “小阳,是何办法?快说出来让爹帮你分析可行不可行。”李大山顿时来了精神,急切询问。 “嗐,爹,你看我们这是在哪?又有啥物品可以利用的?” 李大山眼睛扫向四周,迟疑的说了句。“你说的是竹子?” “不行,不行!你还太过年幼,抬不了这么多野猪。”李大山立马否决了这样的主意。 “…………爹,谁要用竹子抬了?我像是那么傻的人么?”李耘阳已经无力吐槽了。 “我的主意是扎竹筏沿河而下,到了偏僻处我们把猎物抬上岸,我上岸守着,你先运一趟回家。” 李耘阳真是无语至极,最终还是把主意说了出来。 “可小阳,你会泅水么?”李大山有些担忧扎筏的安全性。 “当然会泅水了。”李耘阳自信回应了句。 李大山突然感觉自己好废啊,儿子射箭、上树、泅水都会,就差会飞了。而他却啥也不会,想着不能给儿子拖后腿,坚定的点头同意。 “好!我们扎筏回去。” 事情议定,父子二人运着猎物去到了南面河湾处。 运了两趟,终是把所有猎物都运到了北河岸。 第16章 扎筏 设兽套 北河岸,猎物被堆放在河边。 “爹,你先砍伐竹子,我去设置些绳套。”李耘阳想着多设几个绳套明早说不准就有收获了。 “好,你去吧,不要离的太远。”李大山叮嘱了句。 就这样父子二人,一人在河边砍伐毛竹,一个在竹林边缘与河滩处寻找可以设置绳套陷阱的地。 李耘阳这边设置绳套陷阱的同时,也在找可以代替绳子的纤维植物 最终在河滩的另一侧,看到了好多长长禾本科的长草叶子,用柴刀砍了一大捆禾草扎好。放在一滩边,继续去设置了绳套陷阱。 …… 花了近半小时,将西面那一侧的河滩与竹林外围,设置了十多个陷阱绳套。 回程的路上,李耘阳拖着刚刚割好的一大捆禾草,向着堆放猎物的河滩处走去。 行走的途中,李耘阳一脸眼馋的看着,这一大片河湾浅滩的芦苇荡中,栖息着数目众多的各类大型游禽。 整个河湾中不时发出,或清脆或悠长或高昂的啼鸣声,形成了动物与自然的和谐乐章。 只有李耘阳这个不合时宜的家伙,露出了一脸眼馋,并且时刻计划着要破坏这份和谐的自然氛围。 很快接连不断的砍竹声传来,声音随着越走越近也变得大了起来,震荡着耳膜。 “咔,咔,咔!……” 这边竹林中砍竹的动静,早已惊走了附近河湾处的,一群群大小游禽, 李耘阳来到堆放猎物处。放下拖着的两米多长的这捆禾草。 “爹,我回来了。”李耘阳打了声招呼,就拿出柴刀,给父亲砍倒的毛竹拖到河边分割着长短。 “陷阱设置好了?”李大山边挥舞着柴刀砍伐竹子,一边询问着李耘阳那边设置陷阱的情况。 “嗯,置好了十六处陷阱。”李耘阳也是边干活边回应。 竹林里从原本缓慢有节奏的砍竹声,变成了更加急促的密集的砍竹声。 “咔!” “咔!” “咔咔咔!” …… “爹,毛竹够了,你来分割长短,我来捆扎竹排。” “好,这就来。”话音刚说完,李大山那边又是传来一声“哗啦啦!” 一根粗大毛竹倒下。 李大山拖拽着毛竹也是来到了河边。 “爹,就以这根竹子的长度分割。”李耘阳指着地上一根有六米多的一截毛竹,对着李大山说了句。 “哎好!” 李耘阳在边上选了块稍微平整的河滩,先在地上铺了三根两米多长,被对半劈开的半径毛竹,当作横梁。 接着将分割好的六米多长的毛竹,整齐排列在三根半径毛竹上,拿起麻绳固定在半径毛竹‘横梁’的一端。 在一端固定好后,因不舍将麻绳分割,于是就采用穿插交替的方式,加固捆绑着横梁与纵板紧密。 随着父子二人的配合,一根根六米长的竹截被加固到了三根横梁上。 因麻绳不够,只得用几多根禾草用来加固捆绑筏体,好在竹筏两头捆绑的绳子都是用麻绳。 又是约半个小时,随着最后一根底部交叉固定的斜梁被捆扎好后。一个宽两米,长六米多的竹筏就被扎好。 “爹,我们把竹筏推到水里试试浮力。”李耘阳对着父亲开口道。 “好,小阳,让爹先上去试试浮力,好了我们在搬猎物上筏!”李大山虽然之前听长子说其会泅水,可毕竟没有见识过,他还是不想让长子去冒险。 “不行,爹,你一个不会泅水的人,去测试竹筏,你想干嘛?”李耘阳坚决不同意。 “小阳,你真会泅水?”李大山神色很是认真的再次询问着李耘阳。 “爹,你不信,要不我给你现场游一圈?”李耘阳见父亲还是不信?作势就要脱去衣衫。 “哎!哎!爹信,爹信,让你来测试,你来测试竹筏。”李大山想着测试竹筏还有安全性可言,脱衣服下河那可就真不好说了,最终只得妥协让李耘阳去试筏。 于是在父子二人的通力合作下,竹筏顺利被推入浅滩中漂浮。 李耘阳拿起早已准备好的一根十四五米长竹杆。将竹竿撑在水里,手臂发力跃上了竹筏,然后用力撑着竹筏驶离了浅滩。 看着长子撑着竹筏,渐渐划到了离河岸有十多米远的河湾中心处飘着,李大山原本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是稍稍落下。 河湾中,李耘阳站在竹筏末端,撑着竹篙,肆意的感受着湖面上吹来清风,扎着古人丸子头般的造型,有几撮发丝因没扎紧,被清风吹的向后飘起。 李耘阳虽然穿着很是破旧,脸型略显瘦削,小麦色的肤色下配合上,那双剑眉以及剑眉下的那双丹凤眼,整个人都显得英气勃勃。 在湖面溜了一圈,李耘阳就撑着竹筏回到了岸边浅滩。 父亲李大山见儿子划着竹筏回来,连忙上前询问。 “小阳,竹筏测试的如何?可以载货么?” “爹,浮力很是稳定,可以载人载物了,爹,我们把猎物搬上竹筏吧。” 李耘阳特意最后用力一撑,将竹筏六分之一的筏身推送到了岸上。 “好,这就搬!”李大山回身把两个装满猎物的背篓,一一搬到竹筏上。 李耘阳则在使力用竹杆撑着竹筏末端,让竹筏不要太过晃动。 待把两个背篓和装不下的两头半大野猪全部运上竹筏,李大山也跟着上了竹筏。 “爹,你坐在背篓上,或坐在野猪上。你这么站着会失去重心站不稳。”李耘阳见父亲站在竹筏上,提醒道。 “哎,好!这就坐下。”李大山没有逞能的意思,遵照长子的意思坐在了一头野猪的肚子上,双手死死扶着两个装满猎物的背篓。 见父亲在筏上坐稳。李耘阳大喊一声:“走喽?” 用力一撑竹杆,竹筏驶离了岸边,朝着南边的济水河驶去。 五分钟后,竹筏驶进了济水大河,只见河湾这一段河道足有百米宽。沿着大河两岸长满了芦苇、菖蒲、香蒲、千屈菜等众多水草。 李耘阳撑着竹筏沿着河岸撑筏,纵目眺望大河的北岸是绵延约十数里的竹林。 回望南岸芦苇荡后方的堤坝,堤坝后就是大片的农田。 那处竹林中的河湾,离李家村的原木桥也就差不多才四里路左右。 李耘阳看完了河两岸的景色与地形,转头就发现竹筏行驶的河边,芦苇荡靠河中心的位置几株芦苇中,有野鸭子依着一丛芦苇搭了个浮在水面的鸭窝。 有此发现,李耘阳迅速的撑起竹筏调整方位。 “爹,准备捡拾鸭蛋!”李耘阳见父亲也被两岸的景色所吸引。低声喊了句。 “鸭蛋?什么鸭蛋?”李大山回过神,满脸疑惑的望着李耘阳。 李耘阳双手在用力撑着竹杆,对了父亲撅了撅嘴示意了方向,随后急切的开口。 “在岸边芦苇丛中,下手要快些,给窝中留一枚蛋就行。” 竹筏很快擦着芦苇荡漂过,来不及李大山多想,眼疾手快的捡拾起鸭蛋,一连捡了十七枚青白色的鸭蛋。 “额…………小阳,你刚刚是不是说要,留一枚鸭蛋在窝里?”李大山好像想到了什么疑惑的问着李耘阳。 “……爹,筏子都驶远了,你跟我说这个?鸭蛋你没留?”李耘阳刚刚都在全神贯注的操控着竹筏擦着芦苇飘,根本没有精力注视着父亲李大山的捡鸭蛋操作。 李大山木然又疑惑的问了句。 “刚刚见到那么多鸭蛋太紧张给忘了,没有留。小阳,为什么要在鸭窝里留一枚鸭蛋?” 李耘阳内心无语嘴上却是给父亲讲解着。 “因为留了一枚蛋,鸭子还会继续在窝里下蛋,全部拿完,鸭群可能会搬家离开。” “哎呀!原来是这么个理,小阳,要么我们掉头回去,放一枚鸭蛋回去。”李大山有些痛心疾首的后悔念叨。 “爹,还是算了吧,往回划就是逆流了,很费力的。再说了,这个季节芦苇荡中,鸭蛋还是有很多的。明日去镇上卖猪肉再多买些麻绳回来,我们扎个结实些的竹筏,以后若是打鱼捕捉水禽都很方便。” “也只得这样了。”李大山还是有些懊恼道。 “咦?水葱?爹,我看到一样调味品,我们采摘回去包包子吃。”李耘阳撑着竹筏刚过了河,就发现岸边浅滩处的水草丛中,生长着一片的野葱。 “好,听你的。”李大山回道。 李耘阳把竹筏撑到浅滩处,猛地用力往岸上撑,竹筏前半段五分之二筏身,都冲到了岸上。 竹筏停稳,李大山把猎物一一搬上岸。 由于停靠竹筏的位置,有芦苇水草遮掩比较隐蔽。 李耘阳带着父亲李大山到一边的浅滩处,薅了四五斤的水葱。 “爹,你先运一部分猎物回去,顺带让娘把野葱洗净剁碎。我在这里守着剩下的猎物。”李耘阳叮嘱着父亲李大山。 “好,爹记下了,小阳你在这注意安全。”李大山把野葱铺在背篓表面遮掩,也是反向叮嘱了一遍李耘阳。 “行了,我马上回来。”李大山背起猎物,大步走上了不高的堤坝。 李耘阳见父亲离开,拿起柴刀想拆解竹筏上的麻绳,想了想还是算了,明早若是去河湾查看下的绳套还得用。 闲来无事,又去浅滩处拔起野葱来。 …… 十五分钟后。 “小阳,你在哪?” “小阳?” 原来是李大山找不到李耘阳的准确位置了,大声的呼喊李耘阳。 “爹,我在这!”李耘阳听到动静,大声的回应着。 片刻,李大山带着爷爷李老汉来到了竹筏处。 “哎哟~真的还有这么多野猪啊?”爷爷李老汉,看到这么多野猪发出了惊呼。 “爷爷,你怎么来了?”李耘阳好奇的问李老汉。 父亲李大山却是抢话道:“嗐,原本想让你二叔三叔来帮忙的,可你爷爷非要过来。拦也拦不住,只得带上了!” 李老汉却是不乐意了,哼哼道:“怎么?臭小子我不能来,我这不是想看看我大孙子的神勇么?” …… “好了,爷爷、爹您们不要斗嘴了,我都快累死了,还得回家蒸肉包子吃呢?”李耘阳赶紧拦着在斗嘴的父子二人。 “哼!看在我大孙儿的面上,你爹我不跟你这臭小子计较。来,孙儿猎物让爷爷背!”李老汉对着李大山哼了声,看向了李耘阳的目光瞬间又柔和中带有慈爱。 想着爷爷今年也才四十三岁,只是这个年代的人普遍早婚,且生活条件很是糟糕,人的外貌与实际年龄都有着较大差异。 李耘阳也没阻拦爷爷的帮忙,而是挑了两头三十多斤的小野猪放进背篓里,用水葱盖上。“来,爷爷你背上这个轻的。” “哎,好!”李老汉背着近七十斤的背篓,就往河堤上走。 李耘阳帮爷爷托着背篓减轻重量也跟了上去。 李大山有些犹豫着要不要带走竹筏上的麻绳。 河堤上的李耘阳见父亲还没跟上来,大声对着还在木筏旁的李大山喊着:“爹,竹筏明早还要用,我们先回家吧!” 听到长子的喊话意思,李大山大声回应着:“好,我这就上来!” 话毕,李大山也不再犹豫背上背篓,爬上了河堤。 祖孙三人在河堤上汇合后,一道往家赶去。 第17章 团聚 和面 祖孙三人匆匆往回赶,偶尔也会与小路两旁田里劳作的熟人打着招呼。 “老五,祖孙三人这是干啥去了啊?”路边田里一老者,冲着三人热情喊道。 “哟?是三哥啊,这能有啥事啊,土里刨食呗!”李老汉本家排行老五,名字也叫李五。 “三伯你忙呢?” “大山啊?好几天不见?” “三爷爷,好!” “呦这是老五家的大孙子吧?长的真精神!” “嗐,三哥,家里还有事,我们就先回去了。” “哎!好,你们去忙!”老者笑着摆了摆手道。 …… “哎!年岁越大认识的熟人越多啊!”李耘阳心里感叹,这一路爷爷李五,简直就是走几步就停下与人打着招呼。 祖孙三,进入自家小院,今天的小院,是真的热闹。一大家除了已经嫁人的大姑一家没来。 祖孙三进院,众多长辈,还有一群弟弟妹妹全都转头望向了李耘阳。 不等挨个打招呼。一群得知有个这么厉害哥哥的弟弟妹妹们,全都一股脑涌了上来。叽叽喳喳的大喊着。 “大哥!” “大大哥!” “大哥!” “哥哥!” …… 一群长辈看着被弟弟妹妹们,当成香饽饽的李耘阳,一时也是忍俊不禁。纷纷劝道。 “你们的大哥哥打猎累了,快让他过来歇歇。” “二狗?带着弟弟妹妹…嗯?二狗人呢?” 李耘阳被一群弟弟妹妹们围着,头都有些大,还是挤出一丝笑容,对着一群小屁孩蛊惑着。 “想吃好吃的都到一边玩,一会给你们弄好吃的。” “大哥哥什么好吃的?”二叔家的李小河很是纯真的询问。 “对呀,大哥哥,啥好吃的,是二哥说的大肉包子么?”二叔家的女儿李小鱼怯生生的开口询问。 “你们把哥哥围起来,我还怎么做包子给你们吃啊!”李耘阳认真回答这小家伙们的询问。 “啊!那我们去一边玩,不打扰大哥,让大哥快去做肉包!”妹妹李小丫开口对着兄弟姐妹们说着。 这时,二狗从厨房里端着碗水,来到弟弟妹妹们身后喊道“哥,先喝碗水!” 哎呀还得是自家老二,心疼咱这个大哥啊,李耘阳心里想着,伸手接过碗。 “咕咚咕咚!” 一阵吞咽声,李耘阳擦了擦嘴巴。把碗递给了老二。 应付完了弟弟妹妹们,李耘阳对着院中的长辈挨个喊道:“奶奶、娘、二叔二婶、小叔小婶。” “哎,大孙子回来了?”奶奶李张氏疼爱的上前拉着李耘阳的手。 奶奶上前其他叔叔婶婶也只得按下了想上前的动作。 “嗯,奶奶,我们先坐下聊,孙儿有些累了。” “好好好,乖孙儿来这边坐下。”奶奶李张氏听闻喊累,连忙把李耘阳拉到了院中摆着的桌旁坐下。 李耘阳坐上马扎后松了口气,实在是这一天真的太累了,从早跑到晚。 “今天打到了不少猎物,爷爷奶奶叔叔婶婶们,今晚都留下来吃饭。”李耘阳对着众多长辈说道。 “那怎么行,那都是你辛辛苦苦打来的。要拿去镇上换钱换粮的。我们自家有饭吃。”奶奶立马否定了李耘阳。 “娘,就听小阳的吧!小阳现在一天打的猎物可以换好多钱呢?”李氏也跟着劝婆婆。 “嗐,看大家的,别有两钱就大手大脚的,要节约着用,小阳打猎也不容易!”奶奶李张氏教育起李氏。 李耘阳一听,立马拉着奶奶给母亲解围。 “奶,你就留下吃饭吧,今晚孙儿给你做饭。一点钱而已,用了再挣。” 见奶奶有些松动的意思。李耘阳立马喊了声。 “爷爷,待会儿咱家炖猪肉,蒸肉包子,你跟我奶可不能走,必须都留这里吃啊!” 人嘛,哪有不喜欢吃肉的一听大孙子这么说,李老汉立马配合着嚷嚷道。 “老婆子,这都是咱孙儿的一片心意,今晚就在这吃。都四十多了,还不能享享儿孙福!” 最终,奶奶又被一双双可怜无助的小眼神盯着,最终松了口:“唉~奶奶就依孙儿的!” 李耘阳听闻奶奶终于松口,连忙对着蹲在一旁看热闹的李大山开口。 “爹,选头三十多斤的小野猪,烧毛洗净剁块。家里的锅不够,就分开拿去二叔小叔家去炖,让娘再拿些姜块、水葱放进去一起炖。” “娘,把今早买的面粉倒出一多半,咱们待会包肉包子吃。” “二婶,你去拿些草木灰放在清水中泡着。” 二婶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忙询问。 “小阳,确定是泡草木灰?” 李耘阳点头。 “是的,二婶,需要草木灰泡出的清水。” 李耘阳见三婶怀孕挺着个大肚子,就让其等着吃饭。 对着身旁的奶奶说道:“奶奶我们去和面。” “哎,好,都听我大孙儿安排。”奶奶也是爽快人,答应了就不再扭捏。 李耘阳带着奶奶和母亲,到了屋内把早上买来的二十斤粗面,倒出了十斤在盆里。 这又让老人一阵心疼,最终还是没扭过李耘阳。 因没有酵母,李耘阳只得先用温水揉面,揉了几下因今天太累,胳膊实在提不起劲。 揉面的活就被母亲李氏接手,李耘阳只负责加水。 揉制过程中,李耘阳找来了粗细合适竹子来当擀面杖。 二婶将草木灰水端来后,又去烧火煮水。 接着揉面的活又被奶奶接手,李氏去把清洗桌子,没有面板只得用桌子当面板。 没多久母亲就回来了,桌子被二叔三叔抢着拿去洗了。 接着就是给肉馅调味,取出两斤多肉馅,准备做些猪肉大葱馅肉包子,剩下的一半肉馅加了大葱姜沫四斤多剁碎的荠菜。最后放入盐巴调味,搅拌。 这时三婶有些不自在的对着李耘阳开口。 “小阳,你给三婶也找点事做呀。” 李耘阳想了想,还真想到了一件事适合三婶做。 “嗯,三婶你去把外面一个背篓里竹荪给清洗了吧。” 然后,李耘阳为三婶描述了下竹荪的得外貌特征,三婶就急冲冲去了院中。 奶奶却是低声开口喃喃了句。 “怀孕了,都还闲不住。” 草木灰水沉淀好后,李耘阳又一点点把沉淀好的碱水,加入面团中揉匀让其发酵。 桌子洗净后擦干,被三叔端进了屋里。 面团发酵的过程中,几人都闲了下来。 这时,奶奶有些为难的开口。 “小阳,你这狩猎好学不?” “奶奶,这狩猎也分好多种方式,有简单的,自然也有难的方式。”李耘阳如实回答着。 “那……小阳啊,你看你二叔和小叔家都挺困难的,你看能不能让他们跟着你学学打猎?” 老人也是没了办法,之前大家生活水平都一样过着吃不饱时,都过着苦日子也没什么。现在眼看大孙子打猎那么厉害,想着能不能带带老二老三家。毕竟很少有父母不想让子女过的好的。 “可以呀!奶奶,只要二叔三叔愿意,其实再加上爷爷也是可以的。” 李耘阳,想都没想的就答应了。毕竟都是这一世的血亲之人,能让他们过的好些,李耘阳还是挺乐意的。 再者就是这种封建社会,原本就类似于宗族抱团取暖的方式生存。 李耘阳来到这个世界的生存准则是,自己先吃饱,再是家人,接着是血亲之人。最后是宗族。 自己家虽然才刚脱贫两天,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前世所积累的知识储备,还有几十年学会的众多技能,只要给自己时间发育,只会带来更多更大的变化。 李耘阳心里苦叹道:其实那些穿越的前辈们会制造的香皂、酿酒、造纸、冶炼、图纸啥的、他都会啊。 而且他还会的更多,可是在没有力量实力之前弄出这些东西,自己百分百会被圈禁榨干最后一丝价值,甚至会为整个村子都带来危险。 找人合作?前提你也得合作的资本。 还是老老实实山里跑,水里游吧!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现在幸运的是两者都靠,老天待自己也算不薄,只需要一些工具就有收获。 第18章 包包子 奶奶的请求 李耘阳家的草屋内,奶奶李张氏得到了孙子的肯定答复后很是开心。 想着自家两个小儿子,也将不用再过这种吃不饱肚子的生活了。也不需要累死累活的一天只赚取五文钱,却只够买一斤最廉价的糙米。每天全家老小靠着喝野菜糊糊粥勉强过活度日。 十五分钟后,李耘阳掀开盖着面团的纱布。此时的面团因发酵膨胀了很多。 用手轻轻一扯起一块面团,扯起的面团中多出了一个个气泡一样的小孔。 抓了把面粉洒在了桌子上,这又惹的奶奶和母亲一阵肉疼。 李耘阳把面团拿出放到桌子上,用刀将面团切成一根根长条。 将切成的长条,用手搓了搓,使得整根面团变得头尾均匀。 李耘阳双手灵活的做着包子的过程,那动作是相当的老练。 重点还是示范给家里的几位妇人看。 这边把长条面团,切成一个个圆滚滚的小面团,后用竹质擀面杖,将小面团擀成一个个圆形面皮。 李耘阳左手拿起擀好的面皮,右手拿起勺子,舀起一勺肉馅放入面皮上,放下勺子,两只手相互配合的很快捏出了第一个包子,将包好的的包子摆放在铺了沙布的蒸笼里。 李耘阳接连包了一蒸笼七个包子,奶奶和母亲才成功包出第一个,可这也打开了两人包包子的技能,包起包子来,也是越来越快,且包子也很是规整。虽还不及李耘阳包的包子,每个都大小相同。 要说妇女学什么最快,应该就数这做饭的手艺了吧。 三婶进来后,也是跟着学习包包子。 李耘阳见三人包包子也没有个章法,于是开口指出不足。 “奶奶,娘,小婶你们仨一人切面剂子,一人擀面皮,一人包包子,这不就把速度提起来了。” “哎呦是呀!还是我大孙子聪慧!”奶奶又是忍不住的夸起了李耘阳。 “奶,我先把包子端去蒸上。” “哎,好!孙儿你慢些。” 李耘阳应了声“是。”端起两层摆满包子的蒸笼去了厨房。 出了堂屋,几个弟弟妹妹又围了上来,叽叽喳喳个不停。 “大哥,什么时候好呀?小鱼肚肚都饿的咕咕叫了。” “你们都让让,都堵在这包子还蒸不蒸了。”李耘阳很是无奈。只得又道。 “二狗把弟弟妹妹带到一边去,包子再有些时间就可以吃了。” “小鱼你也别急,马上好。” 李耘阳好不容易端着蒸笼进入厨房,厨房内刚买的铁锅里炖着肉,李耘阳直接把蒸笼坐了上去。 “二婶,待会包子熟了,不要告诉他们,等放凉些再让他们吃。” “哎,婶知道了,小阳。” 出了厨房,院中只有五个弟弟妹妹在玩耍。大人呢?想到此,李耘阳对着二狗询问。 “二狗,爷爷他们呢?” “哥,爷爷他们把煮不下的肉,端到二叔三叔那去煮了。” “奥,原来是这么回事。”李耘阳瞬间了然。 “等着,哥哥给你们做好吃的。”李耘阳想到了上午买的红糖,对着一群弟弟妹妹们说道。 “大哥,啥好吃的。”二狗一脸的渴望,好奇问道。 “等着,看好弟弟妹妹们!你哥我去去就来。”李耘阳故作神秘道。 李耘阳回到堂屋,拿起一口空碗,在一个竹筒中翻出了红糖,倒出一些在碗里。 端着一些红糖,又去厨房拿了一根燃烧的柴火,把陶碗架在上次煎蛇肉的两块土砖中间,二狗带着一群小孩都围了过来。 “都不要说话,也不要动。”李耘阳提前打了预防针,免得又叽叽喳喳吵得人头疼。 “二狗,你去厨房把上次煎蛇肉的那块石板洗干净。”李耘阳吩咐起除了自己最大的二狗。 “好嘞,哥!”二狗屁颠屁颠跑进了厨房拿石板去了。 李耘阳自己则去一边拿起柴刀用竹子削了几根牙签,很快削好了。 二狗拿着洗好的石板等在了煮糖的碗边位置。 李耘阳把削好的牙签用水冲了冲,把牙签排列摆在了石板上。 用草垫子包着碗边,把碗里的糖稀倒在了一根根牙签的一端。糖稀凝固后,形成了一根根枣红色的棒棒糖。 “来一人一根,吃完把签子丢掉。”李耘阳,把一根根棒棒糖分别给了五个小家伙。 第一次吃到野果以外甜的东西,几个小家伙纷纷都是眼前一亮。 “呀!好甜啊!” “大哥这是什么呀!好甜好甜!”二狗也是好奇询问。 李耘阳见五个小家伙都一脸求知欲的看着自己,思索间便开口。 “这个是用红糖做出来的棒棒糖。” “哥,这个太好吃了,明天还能不能吃到啊?”二狗又是露出一脸渴望的神情看向李耘阳。 “这得看你表现如何喽!比如在家照看好弟弟妹妹们,再比如听娘的话。” “哥,这是小事,弟弟妹妹们就包在我身上!”二狗拍着小胸脯信誓旦旦道。 “嗯,不错,有为兄一丝风范!”李耘阳很是欣慰的拍了拍二狗的肩膀夸赞。 这惹的二狗露出一脸的小骄傲,脑袋高高昂起,心想原来自己像大哥啊! 见弟弟妹妹们嘴里砸吧着糖,李耘阳见碗底还沾着糖稀,于是又去厨房拿起盛开水的罐子,倒了一碗温开水,拿起筷子搅了搅。 糖稀溶解于水中后,李耘阳自己喝了一口。或许是因这具身体从没吃过糖的原因,喝一口就尝到了浓郁的甜味。 “嗯,还挺甜!二婶你也喝一口这个糖水。”李耘阳把碗递给了还在烧火的二婶。 “哎!,小阳你喝吧,二婶不爱喝这个。”其实二婶也没喝过糖水,也想尝一口,可总不能跟几岁的小孩子抢水喝吧。 “哎,二婶你就喝一口吧,外面的弟弟妹妹们嘴里现在还吃着这个呢!再说了二婶你喝过我还要拿去给奶奶她们尝尝。” 烧火的二婶听闻婆婆和几个妯娌都会喝,也就不再推辞,接过碗中规中矩的喝了一口,赞扬道:“嗯,真甜啊!小阳快端去给婆婆你娘她们喝。” “好的,二婶。”李耘阳接过糖水,端着去了堂屋里,结果又是一番推让屋里包包子的女眷都喝上了糖水,最后大部分糖水都进了三婶的肚子。 …… 约有二十分钟这样,李耘阳去了厨房,掀起最上层的蒸笼的瞬间,一阵阵烟气雾蒙蒙的热浪汹涌而出,李耘阳把双手用冷水打湿快速的捡拾着蒸笼里的包子,第一笼屉七个黄灿灿且很是宣软的大肉包被捡拾进陶盆里。烫的李耘阳不停的发出“嘶哈嘶哈”声。把上笼屉的包子捡拾完,又去捡下层笼屉中的包子。 捡拾完,对着二婶小声道:“先将包子都放放凉再让他们吃。” “小阳,要不还是等你们爷爷回来再一块吃吧!”二婶迟疑道。 “这得看弟弟妹妹们闹不闹腾了。”李耘阳无奈摊了摊手。 李耘阳刚拿着空笼屉出了厨房,就被五个小家伙围了起来,连忙抢在话头前喊道:“都别急,还在做还在做,马上就好了。” 李耘阳说完就越过五个闹腾的小娃,去了堂屋重新把两个蒸笼里铺满包子。 李耘阳端着两笼屉包子重新回到厨房,铁锅里炖熟的猪肉也被二婶趁着空隙捞出放凉,又添了些水,就又放上蒸笼开启继续蒸包子的大业。 再次回到堂屋,见小桌上已经摆满了四十多个包子,奶奶他们都停了下来。见李耘阳回来连忙询问。 “大孙,这肉馅都被包完了。剩下的面团怎么弄?” 李耘阳望着盆里还剩下一小半的面团。沉吟了片刻开口。 “奶奶,剩下的面团直接切成一个个面剂子,咱们蒸馒头吧!” “哎,好也只能这么做了。” 这时院外,传来了开栅栏门的声音。屋里几个妇人都伸头往院中看,见李老汉带着三儿子端着装满肉大陶锅,后面的李大山也端着一锅肉,而二叔三叔则各端着一张桌子走进了院中。 院中的弟弟妹妹们围着回来的大人追逐嬉闹。 “老婆子,什么时候开饭啊?这天都黑了,孩子们也饿了。”院中留下看着肉的爷爷朝屋内 李大山他们则去二叔三叔家那院,去搬马扎了。 屋内,奶奶李张氏听到院中爷爷的喊话,询问一旁帮忙切面记子的李耘阳。 “小阳,这什么时候吃饭啊,这都天黑了。” “奶,等爹他们把马扎搬回来,我们就吃饭吧。”李耘阳切完了最后一块面剂子,回应着奶奶。 “老头子,小阳说等大山他们搬着凳子回来就吃饭。”奶奶大声的冲着院中正逗弄孙子孙女的爷爷喊话。 “哎,好!” 李耘阳,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又去厨房把蒸好的包子取出放凉。换上了新的两笼包子。 早已迫不及待的弟弟妹妹们,又堵在了厨房门口,眼巴巴的看着李耘阳。 这回李耘阳没有在吊着他们的胃口。而是说了句。 “想吃包子的,都去桌子那坐下,哥给你们分发包子。” “耶!吃包子喽!”二狗大声惊呼。 “咿!吃肉包包咯!” “吃肉包,吃肉包!” …… “哎,对了,先洗手的可以先拿到包子!”李耘阳见几个小家伙,手都乌漆麻黑的,连忙蛊惑他们去洗手。 “快洗手,快洗手!” “我要最先拿到包子!” 见五个小家伙都去洗手,爷爷李老汉看了看自己一双粗糙的大手,也起身去水瓮旁洗了洗手,顺带还帮几个小家伙也洗了洗。 “爷爷,先帮我洗,先帮我洗。” “哎,好好好。” “爷爷,还有我,还有我,” “哎~来了来了。” 这时父亲他们一人抱着几个马扎,摆到桌子四周,也去洗了洗手擦了擦脸。 第19章 夜宴 李耘阳家院中,父亲他们点起了几堆篝火,洗好手的一大家十四口人,围坐在并起的三张桌子旁,马扎不够,年岁小的弟弟妹妹们都被抱在怀里。 此时五个小家伙,每人手里一个大肉包子,吃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娘,这肉包真香,你吃一口。” “小鱼乖,你自己吃。”二婶对着怀里的闺女说道。 “啊,好香好香!我哥做的包子最香了。”二狗吃的满嘴流油,一脸的满足模样,嘴里不停赞扬李耘阳。 “哈哈哈,哈哈……” 这逗的一桌的长辈一阵大笑。 “好了,大家都饿了,开吃吧。”随着爷爷李老汉的一句话,大伙都伸手动起了筷子,夹着自己一直想吃的菜。 “嗯!这包子是真的香啊!怎么感觉比镇上卖的包子还香。” “说的好像你吃过镇上包子似的。” “嗨嗨,闻到过,闻到过。” “嗯,娘,这肉炖的真烂糊,你来一块。”李氏夹起一块肥瘦相间的肉递到了婆婆碗中。 “嗯,真不错,这应该是炖肉时,放了我孙儿说的那个葱姜了吧?还怪好吃的。”奶奶李张氏尝了一口后,说出了去腥两种配料。 “是的,娘,以前还以为姜只能祛风寒,哪知还能煮饭用。”李氏边吃边与婆婆唠着嗑。 “这只能说我孙儿聪慧!” 桌上的老少爷么,可不管那么多,大口的吃着肉块。 李耘阳连吃了两个肉包子、一大碗肉、两碗肉汤。 “锅里的包子应该好了,我去拿。”李耘阳算了下时间,差不多第三笼包子到了出锅时间,便要起身去拿。 “小阳你在这吃,让婶去拿吧!”二婶起身抢先去了厨房。 李耘阳也就顺势坐下小口的喝着汤。 这时,父亲李大山突然对着正喝汤的李耘阳为难的开口。 “小阳啊,你看咱家这打猎一天收入这么高,要不让你二叔三叔也跟着咱们一起去打猎? 他们去镇上找活干,一天累死累活的也才五文钱,有时候活还找不到,赚的那点钱连吃糠米都吃不饱。你说你爹这做大哥的,是不是该帮一把啊?再说了,他们都是你亲叔叔,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你说是不?” 李耘阳见父亲那一脸神色认真的表情,随口回道:“可以啊,我们村北的北济山脉猎物资源无数,还有那济水之中鱼获也捞之不尽。缺的只是抓获和捕捞办法罢了!” “爷爷、二叔、三叔,弓术方面若没有数年的苦练,是达不到狩猎的标准,除非天赋异禀。 不过可以跟着我学习下套,用陷阱扑捉小型猎物,这些只需要了解足够多的动物作息和出行轨迹,在学些下做陷阱的技术就可以独自狩猎了。” “我也要跟着去?”李老汉指了指自己询问着孙儿为何要将他也带上。 “去,家里的田有我们四个妇人忙就行。老头子你也跟着去。”奶奶发话了,爷爷也只得同意。 “爷爷你会泅水不?”李耘阳忽然好像在年幼的记忆里有那么一丝模糊印象。 “嘿,爷爷当然会了,这不你小时候,还带你去河里洗过澡,因为此事还被你奶奶埋怨了好长一段时间。”李老汉想起往事,便的滔滔不绝诉说起。 李耘阳听闻爷爷会泅水,瞬间有了新的想法。没落实前暂且先不提。 “嗯,明日天亮之前,二叔三叔来家里,我带你们去收陷阱绳套,然后我们回来吃了饭,再一道去镇上售卖猎物。”李耘阳想着明日猎物多,去镇上的人多也能轻松些。 李耘阳思索了下又开口。 “从明日起,跟着去打猎售卖,每日给爷爷、二叔、三叔。每人三十文钱。每天晚上带着婶婶和弟弟妹妹们就来我家这院吃饭。若是学会了下套设置,你们自己下的套,抓到的猎物都归你们自己。另外只要跟着队伍就有三十文钱拿。” “呃……小阳,我们跟着学怎么还能拿钱?这不能要啊?”二叔有些为难的说道。 “是呀,这钱不能拿!”三叔也是声援二叔。 “停停!你们先听听小阳怎么说。”李老汉叫停争论的两人。 “给钱呢,一是你们跟着去打猎或去镇上可都是要出时出力的,不管是跟着我去上山还是下河。 二呢,两位叔叔还有着一家人要养活,总不能学习期间家里人也不吃饭?” 李氏这时也适时开口:“两位小叔,就听阳儿的吧!” 二叔和三叔听嫂子都这么说了,只得点头。 “那行吧,就听小阳的!” …… 李老汉在一边笑着感叹了一句。 “我孙儿有出息了,都能给我这个老头子开工钱喽。” “嗝~”李大山打了个饱嗝,抹了抹嘴,拍了拍肚皮说了句。 “呼,吃饱了!这顿吃的也太香了。” 蒸了六十七个肉包子只剩下六个。每个大人都吃了五六个,小孩们少的吃两个包子,多的吃了三个包子。 “唔,吃的好饱啊!”二叔家的李小河也学着大伯打起饱嗝,拍了拍肚皮。 其他的小孩也有样学样,一时很是又是一片欢腾。 “咯咯咯,咯……” “哈哈哈!” …… 二婶和母亲她们吃饱了,就去厨房蒸馒头了,还有近四十个馒头没有蒸,今晚他们是有得忙碌了。 李耘阳见爷爷他们在那唠嗑,没有加入的意思,独自走到了一边,借着篝火和月光熬夜继续编织他的鱼笼大业。 鱼笼主体已经被编织了出来,目前都是在填充笼身的竹丝密度。 李老汉聊天期间转头就看到了,李耘阳在编织着这个两米多长的圆柱形编织物。一脸惊诧。 “呦?孙儿你还会竹编技艺,真是了不得啊。只是你编织的是何物啊?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编织物?具体有何作用啊?” “爷爷,孙儿编织的东西叫鱼笼。 捕鱼用的,只要在鱼笼里放些腥臭的肠子,再找处适合安放鱼笼的浅滩,将鱼笼固定在河里的浅滩处,食肉的鱼类闻见腥臭味就会游来,只要找到入口一进入孙儿编织的这个鱼笼里,它就出不去了。” 听得入神的李老汉,突然听到孙儿不再讲解,心头像被猫爪挠了般痒痒的难受。 “孙儿,这鱼进笼为什么就出不去了?” “爷爷你过来看看,就知道了。”李耘阳边回答边麻利的编着鱼笼。 李老汉起身走上前,李耘阳把鱼笼入口处抬了抬,给爷爷看清楚。 “哎呀!孙儿你这巧思实在是这个?”看完后李老汉直接伸出了大拇哥。 由于白天母亲有空就会打磨箭杆、削制箭头。所以李耘阳这几天一直不缺羽箭。连鱼笼用到的竹丝母亲也帮忙削出了不少。 所以晚上九点多,借着篝火的光照,李耘阳终于把鱼笼给编织好,又在一个破罐子中,检查了发酵几天了的动物肠子,那味真的很上头。 做完一切,李耘阳来到水瓮处脱下上衣,冲洗起身体。 母亲那边的馒头,还有最后一笼没蒸。 洗完澡后,也不管院中还在闲聊的大人们,回到堂屋的床榻上,一看边上躺着五个小孩,算了不想了,睡觉! 不久,榻上传出鼾声。 第20章 展露武艺 昨夜,院中的大人们不知忙到了多久,天蒙蒙亮时,村里鸡鸣四起,东方天际露出了湛蓝的鱼肚白。 昨夜,叔叔婶婶们,都没有把小家伙们抱回家。 此时一只脚丫子就横在李耘阳的鼻子前,轻轻拨开这只小脚丫子,给他们盖好褥子。 李耘阳穿上草鞋,来到院中洗漱, 涑水声把老爹也给吵醒了,出了屋子,站在李耘阳边上,就这样父子二人变成了一起洗涑。 李耘阳率先洗漱完,就在院中热身起来,先是是拉伸筋骨,活动关节。 洗涑中的李大山听见身后动静,疑惑回头看着儿子再做奇怪的动作。 “小阳,你这是在干嘛?做这些奇怪的动作,还又蹦又跳的?” “爹,我这是在锻炼身体,使身体更加强健,常年锻炼可以病邪不生。”李耘阳一边热身一边给父亲讲解。 李大山听得都入迷了。 李耘阳拉伸完筋骨,接着练起了黑龙十八手:起手一招青龙探爪、龙女照镜、怪莽翻身、腋下偷桃、踹死锁喉、二龙戏珠、……一招骑龙入水,收功。 李大山看得目不暇接,见李耘阳收功连急忙问:“小阳,你练的这些招式,这怎么像武功啊?” 李耘阳,很意外父亲竟然知道武功。 “嗯,这就是武功,不过这个武功的基础是练成二指禅,才能发挥其威力。” “这二指禅又是什么?”李大山更疑惑了。 “嗯,二指禅应该算手指的桩功吧。我先示范下吧!”李耘阳走的自家屋檐下,双手撑地,手、脚、腰三处猛的发力,身体就翻靠在墙上,头朝下手撑地,整个人呈现倒立姿势,从原本的手掌撑地,渐渐的变成五根手指撑地面。 这个姿势的李耘阳,倒立的额头和手臂上显现青筋,支撑了约五分钟,脚才猛地踏向墙面,人又重新立起。 李耘阳调匀了呼吸,才又对着父亲开口讲解。 “若是有一天我可以倒立用两根手指走路,我就可以用之前的武功招式对敌。这才能发挥好那样的招式。” 接着,李耘阳拿起柴刀演练起前世早期部队中的武学刀术破锋八式,边施展招数口中边讲解招数。 “迎面大劈破锋刀,掉手横挥使拦腰,顺风势成扫树叶,横扫千军敌难逃,跨步挑撩似雷奔,连环提柳下斜削,左右防护凭快取,移步换影突刺刀。” 刀法虽然只有八式,却刀刀变幻莫测,每一式都是杀人刀,光是招式使出杀气就迎面扑来,当真威慑力十足。 “小阳,这是刀法?”李大山再没有见识,也能认出这是有招数的刀法。他被刚刚眼前那大开大合一往无前的刀法震慑住了心神,愣神了片刻才恢复过来。迟疑的问出了疑惑。 “嗯,这套刀法名叫破锋八式!” 李耘阳因施展两套杀人技武学呼吸有些急促,结束了锻炼。 “小阳,有时间教你爹两手。”李大山有些心痒道。哪个男人有机会学武会放弃,对于长子怎么突然会的东西这么多,李大山表示儿子这么孝顺,变化就变化吧。 “嗯,那明天早上,爹与我一道锻炼。”李耘阳爽快答应。不过要教的招式肯定不会教黑龙十八手这种杀人技,可以教些军体格斗术,八极拳之类的。 黑龙十八手属于阴险毒辣的杀人技,前世曾经创下的战果可是轰动了全国的,他可不想自己没有实力前,乱教这类杀人技,给自家惹来麻烦。 得到答复,李大山很是开心,这时院外二叔和三叔背着背篓,见父子二人在院落中。 “大哥,小阳什么时候出发?”二叔三叔打开了栅栏门走了进来。 “二叔,三叔,早!这就收拾东西准备出发。”李耘阳说完,就跑去拿上自己的背篓和所需物品。 李大山也是收拾起自己的物品,又拿出了几个凉馒头一人分了两个。 叔侄四人准备妥当,二叔把两米长的鱼笼拦腰抱着,李耘阳还带上了发酵几天的竹鼠肠子。 其实有了生姜后,是可以爆炒大肠吃,只要把大肠用草木灰反复搓洗,多加生姜爆炒味道就不会差。 想及此只能回来再说了。 四人关好栅栏门,朝着村外而去,早晨村内外都起了大雾能见度不是太好,只能看见六七米远的距离。 还好四人都是本村人,摸着黑都能摸到村子每个角落。 李耘阳在三个长辈面前组装好了弓弦,这不好运就来了,前方路边一只野兔的身影蹲在路边应该是吃草,因能见度差也就大概八九米远只能看到大概轮廓。 李耘阳快速抽出一支羽箭,搭箭上弦,瞄准。 “嗖!” 羽箭破风声传来。 前方野兔瞬时倒地挣扎。 “叽叽叽,叽。” 微弱的声音很快就停止。 “哎呀,大侄子你这该不会是传说中的神射手吧!”二叔快速上前,提起倒在地上一动不动野兔,夸赞道。 “哎呀,这兔子好肥啊,足有七八斤,真够大的。看来这上雾也未必是坏事呀!” 接下来,还真应了二叔的这句话,能见度低,说明可以靠近猎物的距离也近,距离近了对于李耘阳来说,那就跟抓小鸡似的手拿把抓啊。只要几人正常走路不说话就行, 接过二叔递过来的羽箭,箭头已经报废了,应该是射到骨头了。 把箭杆递给老爹。 几人走了约有十多米,就听见前方雾中有雄性雉鸡打鸣。 四人听见打鸣声,三个大人放慢了脚步,李耘阳疾步往前小跑,果然不多时,一只雉鸡的影子在雾中显形,快速搭箭瞄准。 “嗖!” 一道羽箭破风声传出。 雉鸡应声到底扑腾。见射中猎物,疾步往前小跑几步,发现那只雉鸡边上,还有两只雉鸡,正好奇接近扑腾的雄性花翎雉鸡。 不做犹豫抽出两支羽箭搭箭拉弓瞄准。 “嗖!” “嗖!” 接连两声破风声。 另两只稍小些的雉鸡也应声倒地。 一只直接没了动静,一只还在扑腾。 兄弟三人跟在身后,只有粗重的呼吸声传出。 李耘阳见附近再没了猎物。对着身后开口。 “爹,射中了三只雉鸡。” “这田里雉鸡野兔是真多啊!” “嗐,没有小阳这种弓术,多不多的也和咱们没有关系。” 三叔上前捡起三只雉鸡,拔出羽箭,递给李耘阳。 李耘阳检查了下三支的羽箭完好度,只有一只箭头被磨损递给了老爹。 把剩下两支重新放入箭囊中。 “嚯!这只雄雉鸡可真大,足有五斤多吧,难怪有两只雌雉鸡死也不离开。” 二叔看着体型巨大的雉鸡,不禁连连感叹。 前行中,前方一只体型瘦长的黑影子来回嗅着,往李耘阳的方向而来。 原来是闻到血腥味的黄皮子。 没有意外,当他再次出现时,已经是和背篓里的其它猎物躺在了一起。 第二十一章 家族狩猎队 大雾中,叔侄四人来到了河滩岸边的竹筏处。 原本路程就不远,自出发到路上射了几只猎物,一共用了约十五分钟。 李耘阳,上前检查了一番竹筏的稳固性,或有没有被人破坏。 见竹筏完好无损,拿起竹杆在三个大人的推动下竹筏重新回到水中。 三个大人趟着早晨冰冷的河水上了竹筏,第一次坐竹筏的两位叔叔,都有些紧张不安。 不过在有了一次乘坐经验,大哥李大山的提醒下纷纷抱住背篓蹲下,一手扶着背篓,一手抓着身下的竹筏。 见三人坐稳,李耘阳撑着竹筏渡河,沿着北岸逆流而上,此时的李耘阳心里很苦逼,会撑筏的只有他一人,会打猎的还是只有他一人。 这逆流撑筏更是耗费体力,这下面还怎么打猎啊。 三人还都是旱鸭子,有时间带上爷爷教他们游泳,通水性后再学习撑筏,应该就不会那么发怵了吧。 不多时,靠近竹林位置,寻了处浅滩先停下靠岸。带着三人上岸检查起竹林这边的收获。远远就看到竹林外围的绳套上吊着好几只猎物,四人走近一看。 “嚯?两只黄皮子!一只猫?不对是豹猫。” 李耘阳心想,果然血腥味只会吸引来肉食动物。 见三叔上前,伸手就要去碰黄皮子。 李耘阳连忙喊停。 “三叔,不要直接就碰猎物!” 伸出手的三叔疑惑的回头看向李耘阳询问。 “怎么了小阳?” “嗐,三叔,碰到这类被陷阱困住,或打到的猎物都不要第一时间去碰触。因为你不知道他会不会是装死,或者临死反扑。这种后果是我们接受不起的。遇到这类猎物,先用手中柴刀猛拍几下,遇到大型的猎物甚至要去补砍几刀。” 李耘阳想到前世早期不禁枪时,很多新手狩猎经常会被倒下的猎物临死反扑。因此丢命的也不在少数。故而很认真的对着父亲和两个叔叔科普这类知识。 “原来这么严重!还得是自家人才会把这么宝贵的保命经验倾囊相授!”二叔听完后发出一声感叹。 “嗯。记下了!”三叔抽出柴刀,对着三只食肉动物脑袋一阵狂拍。 见有一只黄皮子抽打过程中,果然途中抽搐了一下,三位长辈彻底的相信了李耘阳的话。 收拾好外围的猎物,李耘阳把绳套都取走。 带着三人进入竹林中,检查了里面一圈的陷阱绳套,几个绳套只有两个套中了两只竹鼠。李耘阳边设置绳套,边为三个叔叔讲解哪里该设置陷阱如何设置,哪些猎物有哪些习性。 弄完陷阱,四人就带着五只猎物离开了竹林。 重新回到竹筏上,划着往昨日的那处河湾查看陷阱。 划了约二十分钟,竹筏驶进了河湾,停靠在了昨日造筏的浅滩处,将竹筏停靠稳。 四人下了竹筏,就直奔昨日设下的绳套陷阱,第一处河滩边的绳套没有被触发,第二处陷阱被设置在了竹林中还是没有被触发。 第三处陷阱,还是设置在竹林中,人没靠近。 “叽!叽叽叽!” 凄厉的尖叫声显得有气无力,几人快速靠近,见是一只足有七八斤的大竹鼠。 “嚯!这竹鼠真够肥的!”三叔惊呼一声上前,抽出柴刀猛拍竹鼠的脑袋。 不一会儿,就提着竹鼠的后腿丢进了自己的背篓里。 李耘阳重新布置好陷阱,边讲解。 “一般套中猎物后,我们都会把陷阱重新找位置安装,但是这里的地形不一样,这里是天然的小径,也可以称呼为兽径。这种地方中猎物的几率是相当的高。不同于兽窟外设陷阱,套中了就得重新找兽窟。” 接下来的河湾东岸竹林里的陷阱接连又中了两只竹鼠。 氛围一阵大好时,三叔突然伸手拦住前进中的三人,伸出食指放在嘴唇边,李耘阳突然沿着三叔的目光望去,瞬间惊喜万分。 快速抽出羽箭,拉弓瞄准。 “嗖!” “嗖!”两声羽箭破空声。 李耘阳怕一支羽箭射中会被它逃了,瞬间射出第二箭。 河滩处正低头饮水的大黄麂子,突然接连被两支羽箭命中脖颈。若不是大雾天还真不容易靠近这种警惕性非常高的动物。 四人见命中,立马向前冲去,扑向倒地的这只大黄麂子。 “哈哈哈!这玩意可是很难见到的?”李大山抱着还在挣扎的麂子开心大笑。 “是呀,这只麂子得有差不多五十斤了吧!” “哎呀,大哥,小阳这箭术简直真神了,这都达到百发百中了。” “哈哈哈!”李大山只顾大笑。 …… 李耘阳让他们稍稍缓了下情绪。 “走吧!还有绳套没收呢!”李耘阳见三兄弟缓过劲,开口道。 麂子被父亲李大山,放进背篓里背着。 三人继续出发,河岸水草中的陷阱要么被触发没套中猎物,要么直接就没触发。 西岸的竹林中,陷阱再次收获了两只大肥竹鼠。 “还有最后两处陷阱都在河滩处,走去看看”李耘阳带着三人往最后两处出发。 …… “唉,这处又没有,还剩最后一处了。”二叔李二河叹了口气。 四人走到不远处的陷阱附近,见最后一处陷阱没有任何动静,都认为没有猎物,三个大人都驻足原地。李耘阳上前查看了下陷阱。 “咦?绳套呢?”李耘阳扒开水草往里一看。直接来了句国粹! “卧槽!” 李耘阳直接失态了往后就地一躺。翻了出去。 三个大人听见动静,齐齐望看过来,都见到了李耘阳狼狈的一面。只见草丛中张开一张巨大的鸟喙伸了出来。 “怎么了?儿子?” “什么事?小阳?” 大人们齐声惊呼。 …… 躲开的李耘阳大声喊道:“爹,快把空背篓拿来。上大货了!” “三叔,不要砍!”见三叔直接拔刀,李耘阳急忙叫停。 “爹,用背篓罩住大鸟的头。” “哎,好!”李大山把猎物倒在地上,用背篓罩了几次都被大鸟躲过了。 二叔,这时一把捏住大鸟的长脖颈。 李大山见状一把套住大鸟头。二叔见状顺势抱住了大鸟的身子。 “哈哈。抓到了抓到了。”二叔死死抱着大鸟的身子张狂大笑。 “爹,脱下上衣包住大鸟的眼睛。”李耘阳对着父亲道。 “哎,好!”虽然不明所以,但儿子在这方面是专业的,李大山应了声。快速脱去上衣,然后包住了大鸟的头和眼睛。 被包住眼睛后,大鸟顿时安静了下来,不再挣扎。 见二叔还在死死抱住鸟身。李耘阳只得开口。 “二叔,不用抱那么紧了,大鸟眼睛被蒙上就不会再挣扎了。” 二叔听此才渐渐放松了力道,见放松后大鸟果然不挣扎了。 李耘阳起身上前,用一根粗些的绳子扣在大鸟的右腿上,扣好后,李耘阳才解开了大鸟脖颈处的陷阱绳套。 原来这最后一处陷阱是套住了大鸟的脖子,不然还真不一定能够困住大鸟。 “哎呀,这鸟好大呀!是啥鸟啊?”三叔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在自语的感叹。 “这大白鸟叫作鹈鹕,古人驯服它帮忙捕鱼的专用鸟种之一。”李耘阳想了想觉得这样回答比较合理。 “奥?原来叫鹈鹕啊,看着还怪凶的。”三叔道。 “陷阱都弄好了,我们下午再来,现在把鱼笼安装好,再去镇上卖猎物!”李耘阳想着这里也没有什么事了便。 “嗯,走吧。”李大山见长子把鹈鹕另一端的绳子系在自己胳膊上。 四人捡起刚刚掉落地上在的猎物。 绕过河湾,回到了停靠竹筏处,李耘阳拿起一口破坛子,把竹子当做筷子,夹起了破坛子中发酵了多天的竹鼠肠子,味道很熏鼻子。 将肠子用线扎紧,固定鱼笼内,鱼笼外圆柱体的四个角分别捆绑了四块三斤重的石头用作水底稳固,鱼笼一头捆着一根长长的绳子系在了竹楔子上,将楔子钉在了河岸水草丛中隐蔽处。 叔侄四人上了竹筏,把竹筏往河滩边上水草丰茂处撑去,离岸也就五米多远时将鱼笼扔了下去。 待鱼笼横着沉下两米多深的水中时。李耘阳撑着竹筏带着三个大人驶离了河湾,顺河而下,济河两岸鸟鸣不绝,水面上不时看见有水禽类的黑影匆匆游过。 雾气蒙蒙的天,四人头发、眉毛、睫毛、胡茬等全都染上白霜,如四位花甲老人在竹筏上侃侃而谈。 竹筏顺流而下,十多分钟时间就越过了原木排桥。 若不是有这原木桥自头顶滑过,四人都不知道要漂多久。 “嗐,这雾太大了,幸亏有村尾这座桥,不然还不知道飘哪去呢?” 李耘阳撑着竹筏驶进了河边的水草中靠岸。 “爹,二叔三叔,竹筏停稳了,上岸。” “好嘞!” “走,哎呀,腿都有些麻了。” “那可要小心,我扶着你点。” 李耘阳见三兄弟仨背着背篓,相互扶持着上了岸,自己也把撑筏的竹杆扔到了筏子上,也跟着上了岸。 第22章 集市售卖猎物 四人爬上河堤。向着家里走,或许是路旁的田里,已经有人到田里忙了。 再次经过田中小路,就没有了早上路过时,道路两旁四处都是雉鸡的啼鸣声。 回到家中,李氏已经将米粥煮好,正带着五个孩子喝着香喷喷的米粥,吃着大肉包子和馒头。 叔侄四人回到院中就看到了这副温馨的场景, “都回来了?”李氏见到了回来的四人,起身迎上前去,接着又看到赤裸着上身李大山,又道:“快,先进屋吃饭,相公你怎么把上衣给脱了?” “嗐,小阳,设置的陷阱抓住了一只叫鹈鹕的大鸟,这鸟也怪,不蒙上头眼就挣扎的厉害!可把头眼蒙上就会安静下来。” 说完,李大山低下身,把背篓里蒙着头和眼的大鸟,给李氏看了看。 李氏见到背篓里的鹈鹕也是吓了一跳:“嚯,好大的白鸟!” 四人在院中放下背篓,去水瓮边洗了洗手和脸。 进到屋里,又是一阵阵稚声稚气的喊爹画面。 “爹!” “爹爹。” “爹!” “哥哥!” 李耘阳听到这声哥哥,心中不禁感叹,只有自家老二心中有咱啊! 叔侄四人,早上赶路途中,匆匆吃了两个冷馒头。这时虽还不饿,却也没拒绝。 纷纷接过李氏递过来的米粥和馒头,外加几块昨晚还剩的猪肉。 几人见屋内太过拥挤,纷纷去了院中依靠着墙蹲在屋檐下,院中不多时,就因大口喝粥而发出一阵阵的吸溜吸溜声。 四人匆匆喝了碗粥暖了暖胃,原本想驯化鹈鹕捕鱼的李耘阳,看着一大家中这么多五岁以下的孩子,放弃了驯养计划。 李耘阳给麂子后腿剥了皮,留下一条麂子后腿肉在家中,想了想又留下一只七斤重的猪后腿肉。 叮嘱母亲把猪肉加葱姜剁成肉糜,再多和些面,晚上包馄饨吃。 李氏得知又是做没见过的吃食,心里很是期待。 “娘,知道了,小阳快去吧!” “知道了!”李耘阳背起只装了弓身和羽箭的背篓,腰间别着柴刀跟着父亲他们出了院落。 到了院外李耘阳想到了什么,冲院内李氏喊道:“娘,和面时别加草木灰水,和面用凉水。” “知道了,快去吧!”李氏回道。 李耘阳原本是想包饺子吃的,可如果是包饺子,那只能是自己一个人包出十几个人吃的量。 而馄饨包起来,就简单容易上手了很多。 疾走几步跟上了父亲和两个叔叔的步伐,因为雾气比较大,能见度很低,一路上也没和什么人打招呼。 …… 走了约有五十分钟就到了镇济水城外,比昨日还早到了十多分钟,进城门洞前,由于李耘阳没有带货物不用交进城税,所以父亲只交了三文钱给衙役。 进入城中依然如昨日那般的脏乱差,虽是大雾天,小镇上还是人声鼎沸,人来人往。 听着耳边的各类叫卖声,父子二人领着两个叔叔,来到了昨日的张记猪肉铺,父子二人一到肉铺前,原本躺在躺椅上摇着蒲扇扇风的大汉张屠,瞬间瞪起铜铃般大的双目,发出了震人耳膜的爽朗笑声。 “哈哈哈,李兄弟,你怎么来了镇上?” 在张屠的印象中,野猪也不可能天天打的到,所以爽朗的问起李大山来镇上的目的。 “来你张屠这还能干嘛?当然是卖猪肉和买猪肉了!”李大山也是难得的开起了玩笑,毕竟一回生,二回熟嘛。 “那…”张屠还想开玩笑问,李大山是来卖猪肉还是买猪肉的,看到李大山背着的背篓高高隆起。问的话也戛然而止。 随即张屠用有些不确定的语气开口询问。 “兄弟……你该不会是又打到野猪了吧?” “是啊,昨日打了六头野猪,吃了一头多。这不剩下的都给你带来了。”李大山也有些唏嘘的说道,他自己也为儿子的能力感到不可思议,整天就跟活在梦里似的。 “哎哟,兄弟你该不会是神箭手吧?不然怎会如此了得!”张屠得到确实,都不知该如何赞叹了。 李大山没有回应神箭手这个话题,因为说出来太过惊世骇俗了。 “张屠兄弟,还是赶紧称吧,我还要去食客轩看看杨掌柜今日收不收其它猎物!”李大山说道。 “哎,好!这就称,”张屠没有接食客轩的话茬。拿起摊位下的大秤,绕到摊位前,先是检查起两个背篓里的猪肉新鲜与否,点了点头赞道。 “嗯,不错,不错,猪肉还挺新鲜,又是这类肉质最嫩的半大野猪。” “嚯!这是鹿?”张屠看到背篓底部的麂子,还以为是只黄鹿。 “嗐!啥鹿,这是只麂子,跟鹿是近亲!”李大山复述着李耘阳的话道与张屠。 “这麂子肉我想称些,兄弟你看给个什么价钱?”张屠认为这麂子肉应该比此鹿肉差。 毕竟鹿肉这种稀缺食材都是些权贵人吃的东西。 也不知道如何报价的李大山,转头看向了一边的李耘阳。 李耘阳也看出了父亲是不知如何报价,于是突然张屠开口反问道:“张叔叔可知那些权贵为何都爱食用鹿肉?” 正询问麂子肉价钱的张屠,突然被李耘阳这个很聪慧的小孩反问了句。愣神了片刻,迟疑不确定道:“传闻这鹿肉很是细嫩,味道极美,因此那些个权贵才爱吃此鹿肉的吧!” 李耘阳听闻张屠的回答,点了点头道:“张叔叔说的很对,但是他们吃鹿肉最重要的是鹿肉可以补脾益气,温肾壮阳的功效。” 张屠听闻,鹿肉具有温肾壮阳的功效,眼神都亮了几分,迟疑道:“这麂子肉也有这等功效?” 李耘阳点了点头,肯定道:“功效更甚之,也乃药膳中的极品。” “那这麂子肉,小兄弟想以什么价售卖?”张屠以为李耘阳想抬价。 “唉~张叔与我家是合作关系,这只麂子如果卖到食客轩少说卖一贯钱,但是张叔收我家的猪肉价也算给得高,这样就送两斤麂子肉,张叔也莫要嫌少” 原本都打算,稍稍出血的张屠听了一愣。不敢置信道:“确定要白送与我?” 李耘阳点头道:“男子汉大丈夫,当一言九鼎。” 李大山也挺喜欢张屠的豪爽性格,附和儿子的话题开口:“既然我儿我说了,那便送与张兄二斤。” 张屠实在没想到,眼前这对父子如此豪爽,爽朗大笑道:“好一个大丈夫一言九鼎,那我也就不扭捏了,好,我收下。” “那张叔叔你称猪肉,我来给你割麂子肉。” “好!” 接下来张屠与李大山两人配合着称猪肉。 李耘阳拿起肉摊案桌上的剔骨刀,给麂子的后腿熟练的剥着皮毛,不多时包裹后腿的皮子被剥离,李耘阳自后腿切下两斤多麂子肉,放在了肉摊案板上。 张屠那边却还在称着野猪。 李耘阳百无聊赖的看着隔壁肉摊,正在卖肉的好像叫小荣的伙计,看昨日两人的关系应该是张屠家的伙计。 看得出神间, “李兄,这五头野猪共二百四十一斤你看可对?” 一直在边上配合称称的李大山点头道:“没错,是二百四十一斤。” “我给猪肉加个双数,二百四十二斤好算账。” 不等李大山反应,张屠就绕到摊位后拿起算盘划拉起来。 听到张屠报重量的声音,李耘阳收回了看街道热闹的心思,看着张屠又拿着算盘在那慢慢算。 李耘阳想都没想的就脱口而出:“一共是三贯六百文钱!” 张屠虽然听到了李耘阳的报价,可是钱财无小事,还是认真的划拉着手中算盘珠。 当张屠算到最后数字时愣住了,心想又被这小家伙说准了,怎么算的?难道真是天才? “嗐,李兄你这长子可真厉害。还真是三贯六百文!” 身后警惕小偷的二叔、三叔一脸的吃惊,一上午竟然就赚这么多钱? 可这只是卖野猪的钱啊?背篓里还有一堆猎物没有卖呢?这卖完了得赚多少钱? …… “李兄,今日还是用五铢钱结算?”张屠询问。 “对,还是按五铢钱算。”李大山还是觉着铜钱此银子靠谱。 “好,稍等!” 张屠在铺子摊位后点着铜钱,点好后用绳子串起。 李耘阳,见二叔三叔一脸的紧张,不觉有些好笑。这就如昨天的李大山一般。 不多时,张屠把四吊钱递给了,李大山手中,神色认真道:“李兄,你清点下钱财。” “好!还是让我儿来数吧,让我来数一上午也数不完。”李大山把钱又递给了李耘阳,还不忘自嘲道。 “哎,对对,你家这小子可真的太聪慧了。” 李耘阳接过钱后,手指数钱的速度都快成了残影。 花了三分钟时间数完,数字刚好是三百六十枚五铢钱,也就是说即便数错了也相差不大。 张屠有些迟疑的建议。 “那个小兄弟,要不你再数一遍?” “张叔,不数了,你得为人我们信得过。”李耘阳开口。 “既然如此,张兄你先忙,我们去食客轩看看。”结完账的李大山作揖告别 “好,那老张我就不送了,下次见。”张屠同样回了一揖目送。 “张叔,麂子肉在案板上。”李耘阳提醒着,免得被当作猪肉卖掉。 “此,好!”张屠一把拿着那块麂子肉挥了挥手。 第二十三章 再临食客轩 离开了张记猪肉铺,李大山父子,带着有些震惊到麻木的,二叔李二河和三叔李三树向着城镇中心走。 随着路上熙熙攘攘的行人,不一会儿,四人来到了食客轩门口,李耘阳冲着门口迎客的伙计招了招手。 “小哥,杨掌柜呢?” “奥?是你们啊?你们且随我来。” 穿过热闹的大堂,伙计一路把四人迎到了食肆后面的院中等待。 “你们稍等,我就叫我们掌柜的。” 那个伙计走后,让另一个伙计给他们沏了壶茶水。 四个人刚好走了一路有些口干,端起水壶就喝了起来。 不多时,伙计领着杨掌柜走了过来。 “哎呀?小友我们又见面了。今日又给我这食肆带来了那些新鲜食材?”远远的杨掌柜就大笑询问。 “还是杨掌柜你自己来看吧!”李耘阳笑着回应。 “哟,小友你这故作神秘的作态,看来是给老夫带来了惊喜呀!”杨掌柜走近,俯身打开第一口背篓。 “嚯?这是豹猫?小友这又是来我这卖皮子了?” “猎物种类真是不少啊?” 接着杨掌柜打开第二个背篓,又是一惊。 “这是…鹿肉?这可是好东西,就是怎么少了两条后腿?”杨掌柜一脸疑惑问着。 “一条腿留在家里,准备晚上食用,另一条腿被张屠叔叔买去了。”李耘阳解释着。 “奥,原来这样。” “杨掌柜,你看这麂鹿的皮子可是完整的,这可是上等的皮子?” “唉~小友,我这是食肆啊?你这都把我这当作皮货铺了?”杨掌柜开玩笑道。 “若是杨掌柜不要,我可真拿去皮货铺呐?” “哎!别别别,我这收,我这收。”杨掌柜急道。 “杨掌柜,你再看看第三个背篓。”李耘阳指了指第三个背篓。 三个背篓都被草垫子盖上了,所以要一个个掀开。 “哦?还有惊喜?”杨掌柜疑惑的伸手打开。 “哎呀小友?这是什么啊?”杨掌柜被吓的胡子一颤,险些没站稳,惊呼道。 “哈哈,杨掌柜这个白色大鸟名叫鹈鹕。一种水禽。” “杨掌柜这些猎物你们收不收?”李耘阳询问道。 “收,怎么不收?难道还能把小友家的猎物往外别的食肆推!”杨掌柜抚须大笑。 杨掌柜挥手让店里两个伙计一人拿笔记价钱,一人清点出猎物。 “小友,待会报价若是不合理,我们最后再改。”杨掌柜提议道。 “这兔子体重足有七斤多,六十文。” “雉鸡四只一只作价三十五文,共一百四十文。”李掌柜看见了那只很大的雄鸡所以临时加了价。 “黄皮子还是五文一只,五只二十五文吧。” “这竹鼠有大有小,作价四十文一只,共八只,三百二十文。” “这竹鸡有四只,三十文一只,一百二十文。” “这豹猫皮子完整,给一贯钱吧!” “这只麂鹿虽然少了两条后腿,可这肉乃肉中极品,且皮子完整,也作价一贯吧!” “这只鹈鹕是个稀缺玩意,羽毛纯白,鸟喙都是不错的物件,作价五百文。” “小友,你看老夫报的价如何?”杨掌柜看向了李耘阳询问。 李耘阳沉思片刻,觉得杨掌柜报价还算合理,也就不再磨叽。 “行,就依杨掌柜,猎物在这小镇上能卖出这个价也算合理。”李耘阳明白猎物在这小镇上,卖出这价已经算是很高了。 “既然小友同意,那就结算吧!” “是,掌柜的。” 不多时,伙计取来了四吊钱递到了李耘阳手中,李耘阳也没磨叽,现场清点起来。 “好了,一共是三贯一百六十五文。杨掌柜,既然账结清了,我们也就告辞了。”李耘阳把四吊钱递给了父亲。起身拱手告辞。 “哎,小友不再多呆一会儿?”杨掌柜客套了句。 “不了,回去还有事。” “那老夫,送送小友。” “杨掌柜留步。” …… 父子二人带着如梦如幻的二叔三叔,出了食客轩。 “爹,我们去多买些粮食和打猎需要的工具吧。”李耘阳提议道。 “好。”李大山觉得长子比自己有主见,一切听他的就好。 四人先去粮铺买了五十斤粗面,五十斤糙米。 二叔和三叔木然的每人背着五十斤粮食,出了粮铺。 四人接着又去了铁匠铺买了两把矛头,一口大铁锅,一把剪刀,一套木匠铁制工具,有刨子、手锯、斧子、凿子、锛等。 这一套木匠工具的价格,使得李大山掏钱的手都在发颤。 逛完了铁匠铺,又到布庄买了一匹灰色麻布,两捆麻绳,十个陶碗。四人这才匆匆出了城。 回去的路上,李耘阳看着精神恍惚的爹、二叔、三叔。一脸疑惑的问道:“爹,二叔三叔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魂不守舍的?” 二叔李二河咽了咽唾沫道:“小阳,你这花钱是不是也太大手大脚了?” 边上的父亲和三叔听闻这话齐齐点头,一脸的认同老二说对的表情。 “可我赚钱也快啊,而且赚钱不就是为了让自己和家人活的好些。” 三兄弟一阵迷茫的表情有些恍然。 只听李耘阳又说道:“我买粮食囤在家里,哪怕遇到灾荒,咱家也能轻松抗过去,且赚到钱让家里人吃的好些养好身体,总比生病了把钱浪费在医馆里。 我买铁矛头是为了防止野兽近身攻击。 我买绳子是为了造出结实的竹筏,以后不管是在河岸附近打猎,还是捕鱼,我们都可以节省很多时间体力。 买布匹做衣服是为了我们出行,别人不会因为衣着而轻视咱。 买木匠工具,是为了做些手工活更加方便,也许哪天打猎,我们走的远了,在林中临时搭建一座屋子更加方便快捷。” 听着李耘阳的讲解,三兄弟感觉豁然开朗,觉得花的钱,都花在了刀刃上。顿觉没那么恍惚了,归途中的氛围也都愉快轻松了很多。 “也对,小阳你打猎那么厉害,花这点钱根本就不算什么。”三叔很是认同的道。 “嗯,中午回去吃了饭,我们带上爷爷就去河湾处造筏。” …… 李耘阳他们回到村子,已经差不多十一点多了,四人背着货物进了院中,卸下背着的货物。走到院中水瓮处洗了洗脸。 进入堂屋中,四人围着桌子喝着冷开水。 李耘阳发现母亲把肉馅调好,面团都揉好了。想着中午也要吃饭,于是打发父亲和叔叔去到院里歇着。顺带让父亲去厨房烧一锅开水。 人都去院中,李耘阳擦了擦桌面,在桌面上撒了些面粉,用刀将面团切成长条搓成圆条,用刀把长条面团切成一个个面剂子。 拿过一个面剂子,用擀面杖擀成一个个圆形面皮,正在这时,院外传来一阵阵雉童的声音。 “爹回来了。” “娘,爹回来了。” “爹爹抱。” …… 得,估计是五个弟弟妹妹回来了。 不多时,母亲李氏带着奶奶婶婶她们进了屋。 “小阳,你这是在包包子?”李氏看着儿子擀面皮询问。 “奶奶,娘、二婶、小婶,你们来了?”李耘阳先给长辈们打个招呼,随后回复母亲。 “娘,我这不是包包子,是在包饺子。” 说着,李耘阳拿起一个擀好面皮,用筷子夹了些肉馅,快速的包起了饺子。 一连示范包了几个,奶奶她们也上手试了试,可包出来的饺子却惨不忍睹,果然还是要包馄饨简单,李耘阳看不下去了,开口道。 “娘,你们别包了,我教你们包馄饨。”于是李耘阳停下了包饺子的活计,示范着擀面皮,几个长辈都看的很仔细。李耘阳边做边讲解着。 “这馄饨皮一定要擀的薄一些,”很快擀好面皮,用刀分割成一块块正方形的面片。 然后就是面皮中间放上肉馅,再折成三角形或长方形都行,两边对折一捏馄饨就好了。 奶奶和婶婶们果然一学就会了,接下来就是人多力量大的体现,不一会儿,一桌面都是馄饨和少量饺子。 刚好水也烧开了,李耘阳和母亲就抬着桌子去了厨房,把馄饨下入沸腾的锅中,刚好桌面上还有好多馄饨,直接摆放到两层蒸笼里上锅蒸。 昨晚把桌子重新搬回堂屋,让奶奶他们继续包,李耘阳则跑去厨房陪父亲看火去了。 弟弟妹妹们,则被两个叔叔看在院中玩耍,不让他们靠近厨房,也不让他们靠近堂屋。 “吃过饭,我们就去河湾的竹林那,造两个筏子。” “嗯,需要带的东西要提前准备。” 第二十四章 馄饨 李家小院。 厨房中,李耘阳父子正在聊着下午狩猎的计划,锅中煮馄饨的水突然沸腾了起来。 李耘阳连忙起身掀起蒸笼,拿勺子舀过一勺清水倒进锅中,锅中才不再沸腾。 “吱嘎” 院中传来了开栅栏门声,李老汉扛着锄头走了进来。 “我说回家都不见人,这是都在老大这院呢?” “爹,娘她们都在屋里做面食呢!” “爷爷!” “爷爷。” “爷爷” …… 一声声稚气中透着欢快的小家伙奔奔跳跳的,围着李老汉喊着爷爷,看着一群孙子孙女,笑的脸上褶子都出来了,连连应声。 “好好好,你们都是爷爷的好孙儿好孙女。” 李老汉随即又问:“你们的大哥小阳在哪?” 二狗抢先道:“大哥,和父亲在厨房烧火呢!” “哦,知道了,二狗带着弟弟妹妹们去一边玩吧。” 李老汉揉了揉二狗那虎头虎脑的小脑袋,走进厨房。 “哟~小阳在这啊?” “爷爷,回来了?” “嗯,刚从田里回来了,就是来看看你,行了,没事了。”李老汉说了两句就去了堂屋。 馄饨在激水三次沸腾后,就被李耘阳全部打捞了进了盆里。 李耘阳盛出一碗馄饨留在厨房,端着一大盆的馄饨,还有蒸熟的馄饨去了堂屋。 …… 堂屋内,李耘阳端着馄饨走了进来。 “娘,馄饨煮好了。” 李氏看着长子端进来的馄饨道:“那,先让你爷爷、奶奶、叔叔、弟弟妹妹他们先吃,我和你婶婶继续包馄饨。” “也行吧,那把包好的馄饨拿过去煮。”李耘阳见盛馄饨的盆都没地方放了。只得放在了一个马扎上。 “去,去去,去洗手再来吃。”李耘阳把几个冲进来的弟弟妹妹们撵出去饭前洗手。 “走,爷爷跟你们一起。”爷爷李老汉,起身带着几个小家伙去洗手了。 李耘阳直接拿过一把筷子,让他们待会儿就围着马扎吃。 反正农村人家的孩子也不将就。 母亲则和二婶抬着包好的馄饨去了厨房,下起了馄饨。 李耘阳看着家里什么都缺也是无语,桌子用来包馄饨,连个吃饭的地都没有。 看着拥挤的茅屋,只得把马扎连锅都端到院里,让爷爷带着几个小的在院里先吃。 不多时院中,一个老人身边围着五个大小不一的雉童,大的就拿着筷子端着碗,小的就端着碗用手抓,大口的炫起了馄饨。 “香,好香啊!” “嗯,哥哥包的馄饨就是香。” “奶奶包的也香!” …… 屋里的几个妇人看到这一幕,抿嘴直乐。 包馄饨的奶奶也是笑着道:“这黄灿灿的馄饨,看着可真诱人啊!那些个地主家也没咱家吃的好吧!” 还真别说,这个时代很多小地主还真吃不起太多油荤。能像李家这么大口吃肉的,家中百分百的都是有人在朝中任职,上到一国宰相,下至官差衙役。 镇上所有做生意的,哪个不是和那些个官差衙役沾亲带故的。这也是李耘阳没有去做生意的原因。 安安心心的打猎售卖,镇上那么多家饭馆,稀缺肉食的缺口还是很大的,李耘阳自从开始打猎,还没遇到过一个同行。 …… 中午,一大家十四口人,吃了约十五斤的馄饨,当真个个都是大肚汉。 “相公,怎么又买布了?”李氏翻看着上午买来的物品,疑惑的询问一旁倒腾货物的李大山。 “哎哟~怎么买了这么多粮食?”奶奶也是查看起三个背篓看到众多粮食发出惊呼。 “都别问了,这些都是小阳让买的。”李大山可不想被母亲和媳妇讨伐,赶忙解释。 …… “爷爷准备出发吧!”李耘阳背上背篓,背篓里只装了弓箭、柴刀、匕首、装水的竹筒。 二叔李二河则背上了木匠工具,两捆绳、柴刀。 准备就绪,李耘阳一家成年男性都跟着往村北济水而去。 正午时间大雾褪去,田里又有人在劳作。 一路上,爷爷的嘴就没停下过,一会被叫五叔,一会被叫五伯,还有老人叫他五弟的。一路上爷爷一直和人打着招呼。 有路旁农人,见这一家三代人都往北山去,嘴里嘀咕了句。 “这一家老少怎么老往北边跑?” …… 五个人来到了,早上停靠木筏的河滩,李耘阳率先跳上了木筏,仔细的检查了木筏稳固性。 捡起竹竿,对着岸边的长辈们道:“爷爷你们都上来吧!” “唉,好!”爷爷率先上了竹筏,因为通水性倒是不像父亲他们几个上了竹筏,就会有失重感。 祖孙俩站在竹筏上,父亲他们三个上了竹筏,就抱着背篓蹲下。 见人上竹筏坐好,李耘阳撑起竹杆就往西而去,沿着河岸芦苇荡往前驶去。 一刻钟后竹筏驶进了河湾,将竹筏停靠岸边,随着长辈们李耘阳下了竹筏。 看了看河湾芦苇荡里的众多水鸟,李耘阳对着三个长辈道:“你们先伐竹子,我和三叔进林中多设些陷阱绳套,顺带看有没有啥猎物。” “好,你们去吧!多注意安全。”父亲李大山叮嘱道。 “去吧,林间小心些。”爷爷李老汉也跟着叮嘱了句。 “知道了,爷爷!”李耘阳回应,随即对三叔道:“走,三叔!” 李耘阳右手握弓,腰胯箭囊,别着柴刀。带着三叔,向着河湾西侧竹林探索,刚绕过河湾,李耘阳就看见河滩处设置的陷阱绳套套中了一只白鹭。 此时白鹭看到人,惊吓的不停想往芦苇荡中飞,每次飞起又会被绳套拉扯落下,原来是一只爪子被套紧。 “三叔,先用背篓将之套住”李耘阳对着三叔说道。 “好!”三叔立马倒出背篓里的一捆细绳,几步窜了上去将白鹭按在了背篓下。 李耘阳上前协助,用绳子把白鹭的双腿捆起踩在脚下,又一点点移开背篓,极速伸手抓住尖锐的鸟喙,抽出柴刀照着鸟头就是猛地一击,白鹭直接嗝屁。 李耘阳解开了套住白鹭腿的绳套,重新把绳套陷阱复原。 只因这里是天然的兽径,林里对应方向的野兽来河边喝水,很大几率会来这里喝水。当然被野猪糟蹋的那一大段河滩不算。 收拾好猎物,直接带着三叔进入西面的竹林,想到了很多野兽夜间会来河边喝水。所以李耘阳直接沿着竹林与大河之间的岸边前进,寻找那些被野兽走出来的兽径。 …… 李耘阳在一处草丛前蹲下,伸手捏起地上的动物粪便闻了闻,扒开看了下。 “三叔,这里可以下套,看粪便的湿度,气味都是近期才排出的粪便。” 三叔蹲下身体,也学着李耘阳捡起一颗粪便闻了闻,扒开看了又看,一脸的不明所以。 不过本着侄儿怎么说,他就怎么做的原则,在李耘阳的指导下磕磕绊绊的安装着绳套。 “这个绳套,要离地两公分,楔子不要卡太紧。”李耘阳用心的指导着三叔设置陷阱。 李耘阳想着,有时间去铁匠铺订制几把后世样式的兵工铲,用于挖掘泥土,自己的一把弓磅力太小,射大点的猎物就不怎么够看了,反正今天买了木工工具,回去后就制作几把弩,再按上准星后,父亲他们应该能学得快些吧! 很快,三叔安装好绳套,李耘阳继续寻找适合下套的地。 第25章 再次制筏 山珍 河湾竹林西北侧,李耘阳带着三叔出了竹林,此时已是过去了约一个半小时,沿着河岸向西设置陷阱大半个小时后,李耘阳领着三叔张北穿梭在竹林里,在沿途的设下陷阱的同时,也在竹身上打满了记号。 看着不远处,传来的一阵阵咔咔砍竹子声。 李耘阳和三叔走了过去。 “你俩可算回来了,小阳,这下一步该如何做?你爹也讲不出个章程。”李老汉见小儿子和长孙回来立马询问。 “爷爷,我先看看竹子够不够。” 李耘阳先是安抚了有些急躁的爷爷,反而看起了地上的四十多根毛竹,还有好些被手锯,锯出半径竹子。 看竹子是够了,李耘阳指着之前被锯开的竹子,开口道:“竹子是够了,不过还得再锯些这样的半径竹子。” 李耘阳顿了顿又道:“三叔你就锯竹子吧!爷爷,父亲、二叔与我一道组装筏子。” “好,就按小阳的来。”爷爷直接拍板决定了。 接下来就是搭建竹筏的长方形骨架,依旧是宽两米,长六米多的竹筏。 在李耘阳的指挥下,很快竹筏就有了初步的龙骨外型,这次来的人多,扎的筏子也不像上次那般粗糙。 这次准备的麻绳很是充足,一根根排列整齐的主干毛竹,横向捆绑了一节节两米长的半径毛竹,用来加固筏身。 在一家三代人的通力合作下,一个半小时两艘六米多长、宽有两米长的竹筏被扎好。 “爹,二叔三叔,先把竹筏推下水中,我先教爷爷撑筏子。” “哎!好。” “听,小阳的弄吧。” 在一阵附和声中。 爷爷他们每人抬着竹筏的一角,将竹筏抬进浅滩中。 李耘阳,又是率先跳上竹筏,伸手对着水中的李老汉叫道:“爷爷,上来吧,我们练习撑筏!” “哎,好!”李老汉拉住李耘阳的手,带了一下力,也跨上了竹筏。 李耘阳把一根竹杆递给了李老汉。一根竹杆横放在了竹筏上留做紧急备用。 接过十米长竹杆李老汉,有些为难的询问。 “孙儿,这如何去撑这竹筏?” 李耘阳坐在竹筏上随口说了句。 “爷爷,这处浅滩你随意撑,熟悉之前先别往大河那边撑就行!” 李耘阳想着,善水之人至少对河水没有那么畏惧,撑筏应该是很简单的。 果然接下来,爷爷李老汉撑筏试了试力道后,随意的的尝试各种各样的撑筏方式,很快就找到了撑筏的方向感。 “爷爷,撑筏中脚要如扎根竹筏上一般稳定,撑筏时也不要和筏身下的水流对抗,要学会借助水流的力量。”李耘阳把自己的心得体会传授给了李老汉。 李老汉,用心的练习撑竹筏,边汲取孙儿传授的撑筏经验,这种掌控竹筏游走的感觉,令他渐渐入了迷。 人嘛,对一件事情一旦有了充足的热情,那学习起来无疑是飞快的,更何况竹筏本身的技术含量也没那么高。 见爷爷李老汉能自由掌控撑筏方向的技巧后,李耘阳对着撑筏的爷爷开口。 “爷爷,你可以撑着竹筏,沿着芦苇荡划行,能掌控筏身不要靠到芦苇干,那基本就算成了。” “哎,好。我试试。”李老汉乐呵呵的回应。 很快李老汉撑着竹筏沿着芦苇荡滑行,就像那天,李耘阳撑着竹筏沿着芦苇荡,让父亲李大山快速捡拾鸭蛋的场景。 当然李老汉现在没有那个技术,不时的还是会把竹筏撑进芦苇荡。不过也能很快的撑筏退出芦苇丛。 其实就算这样的撑筏技术,李老汉也能独自撑筏了,只是载人撑筏之事,还是得需要些时日去练习。 …… “回去吧,爷爷!明日再来练习,我们先去林中砍些竹笋,回去煮好晒成笋干储存。再把鱼笼收一下,就回去。”见练习了一个多小时,今天的收获也不尽人意,只有一只白鹭、两只竹鸡、还有只羽毛艳丽的原鸡,也就是家鸡驯化的始祖。 本着打不到猎物,就多采集山珍,总之进山必须满载而归。 “哎,好。”李老汉还有些不舍得上岸了,学习撑筏正学的起劲呢。 不过,李耘阳不放心让他一人在这撑筏,拉着他去竹林挖笋。 竹筏停靠上岸,李耘阳率先跳下竹筏,与父亲李大山开口道:“爹,二叔三叔,下午的收获不咋地,不过狩猎就是这般充实着不稳定。每个地点长期抓捕猎物都会这般,血腥味就会把很多胆小的猎物吓跑。同样也会吸引来食肉的猎物。” “但是,咱也不能空手回家吧,所以我们去林中挖春笋,回去制成笋干。这笋干炖肉可是一绝。且侄儿我呢,也有把握将这笋干卖出个好价钱来。” “哎,小阳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呗,不用说那么多。走,我们现在就去挖。”二叔附和道。 “是啊,走吧。” 事情议定,五人朝着岸边的竹林而去。 进到林中,李耘阳右手里持着弓,左手拿着羽箭,给爷爷他们做着警惕工作,顺带寻机看看是否会有动物出现。 身前三四米远,父子四人走成一字型队列的地毯式挖着竹笋。由于上午的大雾,导致地面枯叶很是湿润,走在上面有着软塌塌的感觉自脚心传来。 父子四人弯腰,挖着竹笋。 “小阳,那里长着一片竹荪!”父亲李大山突然站起指向一个方向,惊喜的喊着身后的李耘阳。 李耘阳得到消息,朝着父亲指的方向而去。 这时,一旁的爷爷疑惑问道:“这么竹荪啊?这么大呼小叫的,这不遍地都是。” 李老汉以为是竹笋,责备李大山乱喊乱叫,把他心里吓了一跳。 “嗐,这不是这种笋,小阳说这是一种菌菇类,属于什么山珍,对,就叫山珍。”李大山听李老汉责备,赶忙解释。 “对,爷爷这是山珍的一种,炖汤极其鲜美,都是那些达官贵人们追捧的珍馐。”李耘阳走到这一小片竹荪旁,为一脸疑惑的爷爷叔叔们解释。 “这东西,能有这么好?那可得把它挖光。”二叔听闻了大哥和侄子的解释连忙惊喜开口。 “是呀,那这可是宝贝,得都挖回去。”三叔也是惊喜的围了过去。 李老汉,见孙子说的这么笃定,冲着三儿子佯装生气喊道:“那还在这啰嗦啥?还不赶紧挖,对了把它和竹笋分开,别压坏了放小阳那个背篓里。” 不多时,二三十株竹荪很快就被挖完,接下来挖笋的几人都有些心不在焉,都在有意识的注意周边突然出现的植被,李耘阳见此一幕,知道了他们都是在找竹荪也没说啥。 李耘阳警惕周边的环境时,目光忽的见到一抹白色,目光一凝,见到一棵十多米高的毛竹顶端竹叶丛中站着一只白颈长尾雉,不做犹豫,李耘阳快速拉弓搭箭,只听“嗖!”一声。 羽箭离弦而去,耳边传来的羽箭破空声让四个挖笋的大人,齐齐往李耘阳望去,却见李耘阳已经往三人身后跑去 “嘭”一声东西落地声,又让四个大人,齐齐又再次转头,只见四人身旁掉下一只白颈雉鸡胸部被羽箭贯穿到背部。 “吸!小阳你这箭术简直神了!”第一次见孙儿射箭的李老汉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随即夸赞道。 李耘阳作出一副腼腆的笑了笑,没有作答。 “这只雉鸡,还真不小有个三斤来重了吧!”三叔率先捡起雉鸡,在手中掂了掂重量。 “把羽箭拔了,雉鸡放筐里,我们继续挖笋。”李老汉开口道。 接着四个大人又继续挖笋。 “嘿,是竹荪!”三叔李三树,惊喜朝一处走去。 原来是又发现了五六株竹荪。急忙走过去采摘。 …… 第26章 鱼笼收获 葱葱郁郁的竹林里,清风吹动着竹叶发出一浪浪的沙沙声。几丝阳光透进竹林间,给墨绿色略显昏暗的竹林带来了束束光线。阳光洒在身上映照成一片斑驳的画面。 父子四人把剥了外壳的嫩笋,放满了四个背篓,朝着竹林外走。 行走的途中,不时发出阵阵欢笑声。 回到竹林外的河岸,把五个装满笋的背篓,放到了竹筏上。 父子四人在李耘阳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处河滩,找出早上插下的楔子。 李耘阳伸手拔出楔子,对着一旁看热闹的父亲李大山喊道:“爹,快来帮忙。” 听到儿子喊自己,李大山带着二叔三叔立马上前帮忙,伸手拉着绳子就往岸上拖。 三个大人的力量,拖起鱼笼来就不是那么吃力了。 不多时,鱼笼上缠着众多水草被拖上了岸,李耘阳这时也发现了鱼笼的不足之处,决定下一个鱼笼要编织成梭型。 这时,鱼笼里传来了“啪嗒,啪嗒”拍打跳跃声 李耘阳蹲下身,伸手剥开鱼笼上缠着的水草,把水草剥开后,笼中的一幕着实惊呆了围观的祖孙五人。 “嚯!好多的鱼呀。”四人惊呼。 “这也太多了吧?” “这鱼笼,真的这么厉害!这比鱼网捞几天的还多啊!”李老汉一脸的不敢相信,吃惊道。 李老汉心里想着,这是什么神仙孙子啊,打猎厉害就算了,这捕鱼也这么厉害。直接颠覆了他的三观认知。 李耘阳仔细一看,心里惊呼:“都是肉食性鱼类,鲈鱼、鳜鱼、鲤鱼、翘嘴、刀鱼、黑鱼、鲶鱼、泥鳅还有些河虾,泥鳅与河虾部分都被吃掉了。” 李耘阳整了整思绪对着三叔开口道:“叔,你去把我那个背篓里的竹荪,清空到别的背篓里。” 李耘阳,顿了顿,又对身边的父亲开口:“爹你和二叔杀两条鲈鱼和一条黑鱼一条鲶鱼。鱼鳔留下,肠子待会我投放进鱼笼里。” “好。只是这,鲈鱼和黑鱼鲶鱼怎么认啊?”一旁的长辈,包括爷爷在内都只知道这是鱼,至于分类名称?那对不起,他们不会。 李耘阳无奈,只得自己小心把鱼挑出,这些可都是食肉性的鱼类,被咬一口那就不划算了,挑出后用柴刀背,先敲晕拍死再说。 “小阳,你拍它作何?” “爹,它们都是吃肉的凶鱼,小心为上。” “嗐,第一次听鱼还咬人的。”李大山笑着回了句,带着二叔拿起柴刀开膛破肚。 李耘阳,见父亲他们鱼都不怎么会杀,这要是把鱼胆弄碎了,那还怎么吃。 “爹,二叔,你们不能这么杀,应该如此如此……”拿过一条鱼,示范杀了一遍。 “千万,不要弄碎鱼胆,不然整条鱼都苦的没法吃。”李耘阳给他们示范又是讲解的,最后叮嘱了一句。 “嗯,好!”李大山和二叔都点头回应。 爷爷全程观看着这一幕,暗中学了不少李耘阳讲述的知识。 三叔见李耘阳停下了讲解,连忙递过来背篓。 “小阳,背篓。” 李耘阳接过背篓,一条条的把鱼获往背篓里装,爷爷和三叔见状,直接把鱼笼抬起,往背篓里倒。 “这一鱼笼里的鱼获,估计得有六十斤上下了吧?大孙儿,回去后,教教家里人怎么编这鱼笼。这简直就是捕鱼利器啊!”李老汉说着说着不禁感叹起来。 “知道了,爷爷,编织鱼笼是要编织的,只是这捕鱼的量我们得控制,每天多的不捕,就捕个百十斤,也得给其他打鱼人一口饭吃啊。不然抢了别人的饭碗,这不是无端制造矛盾么?” “嗯,孙儿你说得对,一切适可而止,不可过于贪婪。”李老汉很快想明白了李耘阳话中的意思。 “可惜我们离州府太远,不然应该可以多卖些鱼获了。”李老汉想到了当年服徭役时,路过州府所见识到的繁华。不禁感叹。 这边把鱼获都倒进背篓里。父亲那边也拿着几副鱼肠走了过来,味道很腥,李耘阳接过鱼肠,直接将之放进鱼篓里。 站起身,对着爷爷他们开口道:“把鱼笼重新下进水里,我们就回家吧!” “哎,好。下完回家。” 二叔三叔抢过鱼笼,二人抬着鱼笼上到竹筏上。 李耘阳这边把连着鱼笼的绳子,重新借助楔子打进岸边土里。 这次回程,爷爷独自撑竹筏,李耘阳则载着父亲和两位叔叔。 人都上筏后,李耘阳撑起竹杆,把竹筏往前推进三米多,见水里水草茂盛,就让父亲和叔叔把鱼笼横着推下竹筏让其缓慢沉入水中。 做好这些,李耘阳大喊一声:“爷爷,跟着我的竹筏,进入济水。” “好嘞!” 李耘阳得到爷爷的回应,率先撑起竹筏,往济水河道划去。 此时,高悬天际的橙色太阳西斜而下,阳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水面,泛起道道刺眼的白光。 两片竹筏一前一后的顺流而下,身后刚开始还不习惯这么撑筏的李老汉,在前方李耘阳不时的指点下,渐渐适应了这种节奏。 “爷爷,我们就把竹筏就停靠在北岸竹林边上河滩处!”李耘阳冲着身后的李老汉大喊着。 “好!你前头带路,我跟着。”李老汉撑着竹筏,对着前方撑筏的孙儿,爽朗大声回应。 不多时,两艘竹筏在北岸河滩寻了处浅滩,停靠了过去。 靠岸,众人先行将背篓里的货物和工具运送上岸,接着李大山带着两个弟弟跳下浅滩,兄弟仨,合力把竹筏半推半抬的推上岸。 安置好竹排,祖孙五人上岸后,或背或拿的携带着货物。 几人进入竹林后向着东边原木桥进发,竹林内昏暗斑驳,丝丝柔和的太阳光束透过竹叶射下,指引着五人的前行。 李耘阳五人出了竹林,跨过原木桥,行走在田间的小道上,一路上还是重复着李老汉与熟人打招呼, 有人询问李老汉竹笋怎么吃,也有人闻到鱼腥味一脸好奇的问,怎么捕到这么多鱼。 面对询问,一家人笑着敷衍几句,就擦肩而过。 第27章 炖鱼 制弩 李耘阳他们回到家中时,已是约莫有五点多了。 一大家老小都在院中清理挖来的野菜,二狗他们几个小家伙,一直围着刚回来的大人们转圈圈。 打发了几个弟弟妹妹,与奶奶婶婶等人打了个招呼。 母亲李氏询问李耘阳:“小阳,今晚我们吃什么?” 李耘阳思索片刻道:“娘,我们擀些吃面条吧。再炖些鱼吧。” 一旁的妹妹小丫一脸的童真,望着李耘阳询问。 “哥哥面条是什么?比馄饨好吃吗?” “哥哥,鱼好吃吗?”二叔家的李小河也是一脸渴望的求知欲。 “你们要乖,待会做了,就知道好吃不好吃了。”李耘阳安抚着一群弟弟妹妹们满嘴口水的询问。 随即李耘阳对着家人安排着做饭的事情。 “娘,你和婶婶们去多揉些面,不要放草木灰水,面条的做法就如做馄饨皮那般叠起,擀成薄皮,切成指甲盖那般宽面条。 爹,你和二叔三叔,先把咱们杀了的那几条鱼,刮掉所有鳞片鱼鳃,清洗干净。再清理其它鱼。 爷爷去厨房生火烧水,奶奶先多切生姜和野葱,待会辅助我炖鱼。 ” 得到任务的家人纷纷应是离开忙碌。 李耘阳见大家都去忙了,自己则在家中,找出了前几天寻到的那几块老木料,又去把木工工具找出。 用木炭和绳子摩擦,在木头表层弹上一条条炭灰线,标记好线条,拿出手锯对着木头上的线‘沙沙’的锯起了木头。 屋里屋外都是大人忙碌,小孩嬉闹的身影。 “沙沙沙……沙沙……”来回且有节奏的锯木头声,丝毫没有影响院中的热闹。 “小阳,你锯木头做什么的?”李大山清理鱼获期间,终是忍不住好奇的询问。 “爹,我在制造弩,和弓差不多,你和叔叔他们学起来相对会容易些。” “小阳,怎么学弓不好嘛?”二叔疑惑问。 “二叔,学弓除了极少有天赋者能在短期内学成,普通人想要学到打猎的程度,短则一两年,长则十数年。这弩呢?有托架,稳定性比弓强些,我再设置个瞄准的准星,你和爹他们短期内也能拿着弩,辅助我打猎。” “那你之前,怎么不做这弩?” “那是因为之前,我想快些狩猎补贴家用。又加上打猎的不稳定性,又花了时间编织鱼笼。弩身虽然也不需要有多精细,但是用柴刀削砍,费时费力不说,我的弓术也不是太急缺弩用。” “这弩和弓谁优谁劣啊?” “嗯……各有优劣吧,没有东西是完美的。”沉吟了片刻,李耘阳给出了比较客观回答。 李耘阳,边解答父亲李大山和叔叔们的疑惑,手下却是不停歇,将两个弩身需要的木材框架锯了出来,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起身来到水瓮处,把清理好的鱼,去掉鱼腥线,改了花刀,就端着去了厨房。 厨房内,李老汉把烧水的陶锅端到一边,把铁锅架在了灶上。 “奶奶我们先放油脂,再在锅底撒上一层盐防止鱼粘锅。”李耘阳教着一旁辅助做饭的奶奶。 “小阳,这油是不是放多了?”奶奶李张氏心疼的看着孙儿放这么多油脂。 “奶奶,油脂放少了,鱼就会不好吃。”李耘阳解释了一句。 “油热我们放鱼,奶奶记住这鱼刚下锅时不要去动它,让它把鱼煎定型了再说。只要不煎糊了这鱼只会更香。” 李耘阳边讲解,边在铁锅底铺满一层鱼。 “奶,煎鱼的时候,可以放姜一块煎。这边煎的金黄,就可以给鱼翻身,继续煎另一面。” …… 安顿好厨房的事,李耘阳又去了堂屋,见母亲她们竟然没把面皮叠起切,而是把擀出的面皮铺在桌面上一条一条的切。 “二婶,面条不是这么切的,应该这样叠起……”李耘阳在面皮上撒了层面粉,才把面皮折叠到一起,拿过刀,用刀快速的切割着一根根粗细均匀的面条。 这一操作,看得一旁的母亲婶婶们,目瞪口呆。 “小阳,这做饭的功夫,可比我们这些做婶婶的厉害多了。”二婶笑道。 “行了,二婶,就这么做。切好的面条,给它抓起让其分散开。”处理好了堂屋的事。 这时满院中,都飘着煎鱼的香味,这真的是迎风香三里。 这不刚回院中,李耘阳就听见,四处的邻居家就又传来小孩子哭闹声。 接着,又是各家妇人,传来的牢骚声。“天呐,这个挨千刀的李大山,这是又在家做什么吃的东西?还让不让人活了。” “娘,好香啊,我要吃,我要吃。” “吃吃吃,就知道吃,我上哪给你弄,进屋把门关严实,就闻不到了。” “不嘛,不嘛,我要吃,呜呜呜……” …… “隔壁的小石头,又被咱家馋哭了,让他以前还总炫耀吃过肉包子。”二狗幸灾乐祸笑道。 随即又问:“哥,咱家什么时候再吃大肉包子啊,我都想吃了。” 李耘阳听着弟弟的幸灾乐祸,有些想笑,想了想回道:“嗯,这得等哥再打到野猪了再说。” “那什么时候能打到野猪啊?我也想跟着哥哥,去打野猪,让他们都羡慕我。”二狗询问着,又想着若能跟着大哥去打猎,一定会成为村里小伙伴中最靓的仔。 “打野猪得看运气,至于你还太小,等长大些再说,我愚蠢的欧豆豆。”李耘阳突然想起前世陪儿子看过的一款动漫,中的剧情,故而突兀的来了这么一句。 “嗯?哥,愚蠢欧豆豆是什么?能吃么?”二狗疑惑又渴望的问着李耘阳。 “额……”这让李耘阳不知该怎么回答,随即敷衍道:“是好弟弟的意思。” “去吧,去带着弟弟妹妹们去玩。”李耘阳,见其他小家伙也要围了过来,顿时有些头大,连忙打发着二狗去带弟弟妹妹玩。 打发走二狗,就接着削起弩身,随即二狗的一句话差点让他削到手指。 “小河,以后你就是二哥的愚蠢欧豆豆啦?”却见二狗一脸神色认真的拍着二叔家小河的肩膀。 小河比二狗小一岁,平时最喜欢跟着大一岁的二狗。此时满是童真的小脸上,全是疑惑,“二哥,二哥,欧豆豆是啥呀?好吃么?” “哼,我说小河欧豆豆,能不能脑子里不要整天想着吃?欧豆豆是好弟弟的意思。”二狗一脸不屑的为小河解释着,却全然忘了他也是如此的一个人。 “奥?哦,原来不是好吃的。”小河一脸的遗憾。 …… 这一幕,着实把李耘阳雷的够呛。看来以后不能对小孩子再乱说话了。 收回思绪,继续雕刻着弩身。弩的构造采用了前世的枪托雕刻样式。 弩身前端,左右两侧打通开孔,用于安装复合式的,两片梭型竹片弓臂,弩身上端刻有箭槽,箭槽后,没有做成前世连弩那般复杂的机扩零部件,直接采用了简易的扳机功能,扳机采用穿孔竹签固定,箭槽尾部设置准星。 院里炖鱼得香味飘的四处都是,这惹来了邻居们极大的抱怨。 …… 第二十八章 抱怨 日常打猎 李家村,一户户都是黄泥茅草屋,一处茅屋中妇人听着耳畔的孩子哭闹声气愤的抱怨着。 “这谁家做的什么这么香?” “看吧,孩子馋的。” …… 有一处茅屋中,一青年抱怨嘟囔。 “该死的,谁家做的这是什么,这让我这糊糊还怎么吃?” “不吃,刚好省了一顿粮。”一桌吃饭的老者没好气的道。 这也是平时大家都是清汤寡水的,能吃到的最好的食物,也不过是吃的稠些的糊糊。这稍微有点香味,离很远都能闻到。 无形中李老汉家,拉了一波全村人的仇恨。 李耘阳是知道这人平时清汤寡水的,远远有一点香味都能闻到。但是他一个七岁的娃,又能做什么呢? “小阳,吃饭了!”母亲李氏喊道。 “哎,好,这就来。”李耘阳放下手中活计,去水瓮洗了洗手去到厨房。 一大锅炖鱼,被奶奶盛放到陶盆里。 母亲李氏给李耘阳捞了一大碗面条,面条香气四溢,爷爷已经蹲在灶前大口炫了起来。 “奶奶你咋不吃?”李耘阳问着一旁帮忙烧火的奶奶。 “你们先吃,我和你娘等下一锅。”奶奶李张氏,慈祥的温声道。 “奶,不用等,赶紧吃吧。”李耘阳继续推让道。 “不用,不用,你们先吃。” “那,好吧。”见奶奶坚决,李耘阳也不矫情夹起两块鱼肉,打了些鱼汤,就往厨房外走,随即想到了什么,开口道:“奶奶,娘,你们给几个小的夹鱼肉,就夹那个鲈鱼肉,鲈鱼刺少,小心让他们恰到喉咙。” “哎,好,知道了,你吃鱼也小心些。”奶奶在厨房里叮嘱道。 “嗯,知道了。奶~” “爹,二叔三叔先停停吧,先吃面条吧!”李耘阳见兄弟三人还在那杀鱼,故而喊道。 “哎,好!二弟三弟走,先吃面去,饿一下午了都。”李大山喊着身旁的两个弟弟。 “嗯,走,去吃面。”二叔李二河应了一声。 三人随意冲洗了把手,就去厨房盛面条。 不多时,院中处处是端着碗随意找个地蹲坐下,吸溜面条声。 “这鱼真鲜啊!”二叔夸赞道。 “唉~过去这面,哪是我们这些人家能吃的起的,这都是托了咱家小阳的福了。” “哇~这面条鱼肉好香啊!”妹妹小丫吃的满嘴面汤,边嚷嚷着。 “嗯,大哥真是太厉害了,让我们天天吃这么好的饭。我以后也要像哥哥一样厉害!”二狗也是满脸的面汤大叫着。 “是呀,大哥哥确实很厉害呢,我娘跟我说的。”两岁的李小鱼满嘴面条口齿不清的附和道。 “哎呀!这是真香啊!”爷爷李大山两口就炫完了一大碗,又去厨房盛面条去了。 …… 这一顿饭吃的那真是一个其乐融融。也在邻居的抱怨中结束了这次家庭饭局。 吃饱后,李耘阳起身在院中来回走动,消消食。 爷爷李老汉,则询问起编织鱼笼的技术。 “小阳,这鱼笼该怎么编?” 李耘阳边走动消食,边回应道:“爷爷,你先削制出数量足够的竹丝,我再教你编织,否则光削制竹丝,就要花大量时间。” “哎,好!爷爷这就削。”爷爷李老汉连忙,乐的应道。 那边吃过面条的兄弟三人,又回到水瓮旁,继续杀鱼去鳞去内脏,因此李耘阳收集了不少鱼鳔。 见此一幕,父亲李大山一脸疑惑的问道:“小阳,你收集这些内脏干嘛?” “爹,这是鱼鳔,可以熬制胶水。用来粘连物品,制作威力更大的弓体,需要用到。” …… 在院中,来回走了十几分钟,李耘阳就继续坐回去,拿起弩身和工具继续的雕刻。 院中,原本在玩耍的弟弟妹妹们,吃过饭后,玩耍了没多久,就去堂屋的榻上睡觉去。 李耘阳也感觉到了很是疲惫,强撑了一阵,感觉困意越来越强,便放下手中雕刻的弩身和。 “爹,二叔三叔,我先回屋睡了,你们把杀好的鱼,简单腌制下,串好绳晾起就行。”说完,又打了个困倦的哈欠,回到屋里,快速脱鞋上榻。 片刻茅屋里,只有长短不一的鼾声。 云遮雾绕,月亮隐于云层,夜色下的村庄显得静谧安逸,村内外除了时停时歇的虫鸣声,以及不时的夜莺啼鸣声。 “咕咕咕……咕咕。” “叽叽…叽叽……叽叽” …… 一夜过去。 东方生起了鱼肚白,李家村一处院落,父子将虎虎生风的热完身。 “爹,八极拳法之拳械套路主要有:八极架、八极拳、六大开、八大招、四郎宽拳、六肘头、青龙拳和黑虎拳、飞虎拳、春秋刀、提柳刀、六合大枪、六合花枪、行者棒、八棍头、纯阳九宫剑等。拳械套路,可单练,亦可对练。” 李耘阳,边演练招式,边与父亲李大山讲解。 “八极拳以六大开、八大招为技术核心,套路有八极小架、八极拳亦称“八极对接”、六肘头、刚功八极、八极新架、八极双软等。器械以陆合大枪、对扎大陆合为主:其劲道讲求崩、撼、突、击、挨、戳、挤、靠、以及撞靠劲、缠捆劲等。特点为动作简洁、长短相兼、发劲迅猛、撞靠捆叠突出、肘法叠用、下盘稳固。” “上打云掠点提,中打挨戳挤靠,下打吃根埋根。 身不舍正门,脚不可空存,眼不及一目,拳不打定处。 贴身近发,三盘连击。” “呼~”一套八极拳打完,李耘阳长呼了一口气。擦了擦汗水。 “爹,不要急这得慢慢来,其实可以让二叔三叔来当对练,或许能更快些。” “嗯,这个提议可以,今天找时间我就跟你二叔和三叔说说这事。”李大山听闻找人对练可以练快些。立马就心动了起来。 “你们俩这是干嘛呢?小阳这一大早的一头是汗?” 原来是李老汉带着李二河和李三树来了。 “爹,我这是跟着小阳学习练武呢!”李大山没有隐瞒,娓娓与父亲说道。 “嚯,咱家小阳还会武艺?真是了不得啊!改日也教爷爷两手。”李老汉背着手开玩笑道。 “爷爷,二叔,三叔。”李耘阳没接话题,反而打起了招呼。 …… “爹,既然你和二弟,三弟都来了。那我们就出发吧?”李大山见人齐了,与老爹说道。 “好,那都就带上东西出发吧!”李老汉发话道。 “嗯。” 不多时,五人带上装备,背着背篓,朝村外出发,二叔和三叔今日一人拿着一杆两米长的矛。 今日早晨,虽有雾气但是不大,几人朝村外而去,路过村里的田地时,李耘阳见田地不远有两只野鸡。 迅速给弓上弦,搭上羽箭瞄准。 “嗖!”“嗖!” 连着两声羽箭离弦破空声响起,二十多米外的一公一母两只雉鸡被穿胸而过。 “我孙儿这弓术,当真了得呀。”李老汉虽然之前见识过,李耘阳射猎物的过程,再次见到依然是震惊万分。 “嘿,小阳,这是六十文钱又到手了!”二叔李二河笑着跑上前捡回猎物。 “给!”二叔把羽箭拔了出来递给了李耘阳。接着熟练的把雉鸡身上最好的几根,适合做箭羽的羽毛拔了下来收起。 李耘阳接过箭后检查了下箭头,有一只箭头已经磨损,拔下扔掉。把没有箭头把箭杆递给了父亲李大山。 现在,李耘阳用的箭头都是碳化过的箭头,坚硬度相对没有碳化处理过的,要更加的坚硬。 五人走了约百十米,李老汉忽然有些迟疑的指了指一个方向,问了句。 “小阳,你看那是不是兔子?” 原来是三十多米外的田里,有只兔子在啃食田里的禾苗。 “兔子是在右前方,先不要惊动,等走过去了在射,爷爷你们都不要直视它。就当没发现。” 原来兔子离众人将要行走的道路,也就十多米,顺着路自然走过去,就会靠近到十米以内。 距离不算远,不多时就走到了和兔子齐平的位置。 兔子见路上有行人,俯下身子目视着路上的五个人类,一动的不敢动。 谁知,人群里有个不讲武德的小个子,突然抬手,接着兔子就是两眼一黑。 速度太快,连边上的家人都没反应过来。 “都别去,让我来,我来捡!”原来是爷爷阻拦住了,想要前去捡兔子的三叔,自己小心的避过禾苗。捡起了七八斤的大灰兔子。 “嚯,好大呀!被一箭射进脑袋里了!哈哈哈!”李老汉,双手举着肥兔子开怀的大笑着。 “走吧,爷爷。我们还要快些收拾猎物。去镇上售卖。” “哎,好好。”李老汉应声的走出了田里。 接下来的一段路,李耘阳又遇到了数只野鸡,因距离太远都没有去射。 这让四个大老爷们一阵惋惜。 不过在踏上原木桥头时,又打到了一只立在对岸的雄鸡。 进入竹林,直接往停靠竹筏的位置去。 第29章 渔猎生活 反思 太阳跃出东方地平线,灿灿阳光渐渐驱散了夜间带来的清凉。 祖孙五人踏上竹筏,李耘阳让爷爷撑筏在前,而他载着三个大人跟在身后,湖面刮来的凉风,吹在人的脸上让人精神一震。 爷爷撑着竹筏,哼唱起了不知名小调,仿若与这大自然的山水大融合。 “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青篛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钓台渔父褐为裘。两两三三舴艋舟。能纵棹,惯乘流。长江白浪不曾忧。霅溪湾里钓鱼翁。舴艋为家西复东…………” 听着耳畔出来的这渔歌,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路旁的芦苇荡中,不时有成群的水禽类飞鸟飞出。 李耘阳估摸着,有二十多分钟左右,两艘竹筏一前一后的驶进了竹林中的那片河湾。 将竹筏停靠上岸,李耘阳就带着爷爷他们,先去查看绳套的收获。 进入竹林,来到第一处陷阱,还不错,第一个绳套就吊起了一只肥大的竹鼠。算是取得了开门红。 由于这第一处陷阱是天然的兽道,所以收完猎物,就再次把陷阱设置好。 李耘阳收绳套的过程中,还不忘为长辈们讲解。 “原来,这就是被动物们走出的兽道?”李老汉,认真的学习着孙儿的讲解。 “嗯,这类的兽道,不像是动物们洞穴前的兽径,抓到一次,基本就要重新换地方设置。” 看着活着的竹鼠,李耘阳思索,有时间要编织些可以盛放活猎物的笼子。只是这竹鼠的牙齿……。 接下来,竹林中的绳套接连收获竹鼠,也有一只被套中竹鼠被其它野兽吃了一半。李耘阳检查了一番,这只竹鼠残躯被撕咬的牙印,判断出,不是什么大型猎物咬痕,应该是狐狸,狗獾,或者豹猫类的小型食肉动物吃的。 出了竹林,沿着河湾的岸边行走,在一处河边陷阱的绳套,吊起了一只赤狐,此时赤狐已经被吊死在半空。 李耘阳看了下这只赤狐的嘴部,果然,只见这只赤狐嘴角牙缝间,都有干涸的血渍,或许,这应该就是偷吃竹鼠的那只不知名食肉动物了。 这也算是逃不出这个怪圈了。 接下来河岸的一段路程,设置的众多陷阱,套到了一只黑色的水鸡,一只雌野鸡,一只白鹭。 李耘阳见西面河岸没有了绳套,转向了竹林中设置的陷阱。五人一路走一路收,当再次出现在竹林外时,已经又回到了河湾。 “走吧,把鱼笼收了我们就回去。”李耘阳开口说道。 就这样,再次回到停靠竹筏的河岸,爷爷和父亲二叔三叔他们,都不用李耘阳帮忙,就积极的把鱼笼从水里拉上了岸。 “啪嗒,啪嗒。” 刚被拉上岸的鱼笼,里面众多鱼获极力跳动着。 “嚯,又是满满一鱼笼的鱼获。哈哈!”爷爷爽朗的大笑道。 “是啊,这鱼笼简直就是捕鱼利器啊!” 李耘阳在河畔砍了一捆禾草,扔到了鱼笼旁, “爷爷你们跟着我学习这样捆鱼,鱼就不容易死,活鱼拿到镇上可以卖出更好的价钱。”李耘阳,见鱼笼已经被打开,从中拿出一条鱼鳍鱼腹都带有红纹的鲤鱼,鲤鱼足有七八斤重,李耘阳将禾草自鱼嘴穿过鱼鳃再把鱼尾捆上,捆好的鲤鱼形成了u型。 “好。”李老汉等长辈见到了样品,纷纷效仿。 河滩上,除了李耘阳在警戒防备四周,四个大人围坐一团纷纷捆扎着大鱼。 李耘阳想着这处河湾,也许是之前打猎留下了血腥味,导致很多动物不往这边来,又或者是因为有人烟活动的痕迹造成小动物们远离了此处。看来还得常换地点啊。 大人们花了十多分钟,把大鱼都捆扎好,还想要继续捆扎小鱼。 李耘阳见此,立马制止道:“爷爷,这小鱼就不用捆了,我们得早些去镇上售卖。下午,我想去别的地,找找有没有猎物多的地,一个地方常有人烟活动,附近的动物也就少了。” “哎,好,我们收拾收拾,就准备回吧。” “嗯,把早上带来的发酵过的肠子放鱼笼里。”李耘阳对着二叔说道。 “这就拿。”二叔放下背篓,把里面一个破坛子拿了出来,拆开封口的草塞,把里面腐烂的动物肠子倒进了鱼笼中,封好鱼笼口。 二叔,三叔抬着湿答答的空鱼笼上了竹筏,爷爷把链接鱼笼的绳子套上楔子插进河岸边的土里。 五人上了竹筏,李耘阳率先撑起竹筏离了岸,把鱼笼投进水草丰茂的水里,撑着竹筏往南面的济水而去,爷爷也撑着筏紧随而至。 顺着河流而下,速度那是极快的,十分钟左右,就到了停靠竹筏的那片河岸。 五人把猎物和工具搬运上岸,将竹筏用水草遮掩好。上岸后进入竹林,这处竹林出竹林也只需要五分钟,没过多久,祖孙五人就穿越竹林来到了外面,见竹林外完全没有了动物的足迹。 竹林前方二十多米外的那两棵树,就是李耘阳第一次狩猎野猪所攀爬的树木,还记得那棵树上有个喜鹊鸟窝,那次被李耘阳一次掏了五六颗蛋。 跟随爷爷他们跨过原木桥,走过道路两旁的粟田,爷爷还是重复着每日的路人问候。 回到家中,母亲李氏熬好了米粥,正和奶奶婶婶们裁剪着衣服。 “吱嘎!” 栅栏门打开的声音传来。 “奶,娘,爷爷他们回来了!”院中,二狗带着弟弟妹妹玩耍,看到了栅栏院外,打开栅栏门的爷爷等人,冲屋里喊道。 其实打开院门的瞬间,屋里的几个妇人就看到了来人。 李耘阳他们回到院里,先去水瓮处洗了洗手。 奶奶李张氏出了堂屋,对着李老汉和三个儿子及李耘阳张口道:“大儿媳,已经把米粥熬好了,在厨房灶上温着呢!你们快去吃吧。对了,还有热得鱼肉。” “娘,你吃过了么?”李大山对着母亲问道。 “吃过来,我们都吃过了,你们赶紧去吃吧。”奶奶随口回了句,就转身回堂屋继续缝制衣服去了。 李耘阳跟着几个长辈去厨房盛了一大碗糙米粥,夹了两块鱼肉。到院中随意的找个地蹲下,喝着米粥就着鱼肉,边看院中玩耍的弟弟妹妹。 爷爷和父亲他们也在做着相同的事情。 看着院中,无忧无虑玩耍的弟弟妹妹们,李耘阳心中也不免被这种快乐的氛围感染。 很快一碗米粥吃完,李耘阳又去盛了一碗,也是快速的吃完。 李耘阳就这么坐在院中,等着父亲他们吃饭,期间拿起木工工具削起弩身,这个竹木制造的十字弩,预计今晚能完成。 若是父亲他们带着弩弓去交易,回来的路上,有弩弓防身应该会安全很多吧! 这样自己一上午在家,就可以多做很多的事。 这个封建的世道,李耘阳根据物价和镇上的环境都能推测出,这个还不知道名字的皇朝在走下坡路。 或许自己该提前做些什么?可低头望着自己目前这小麦色的小胳膊小腿的。又想到做生意可以快速积垒资金这一途,可自己这种没人脉、没背景的庶民。确定不是做蛋糕给别人吃的。 “哎,又是劳碌的命,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自己全身心的锻炼自身呢?或是收几个同龄且忠诚的小弟从小养成,以后不管做什么事,都有自己的班底。” 李耘阳心里沉思着,不知不觉的就出了神。 第30章 售卖配方 李家村,李耘阳家小院。 李耘阳脑子里想着未来的事,他实在不甘心一辈子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地里刨食的生活。 他要改变自身命运,也要改变家人的命运,这个等级森严的社会,想要做人上人。那就必须要掀翻,压在他们头顶上的那批人。 所以他必须要活到成年,只有那个时候,他才可以做他想做的。那时候的他也将无所畏惧一切,挡在身前的纸老虎。 “小阳,我们该出发了。”父亲李大山叫醒了沉思中的李耘阳。 “奥,好!”李耘阳放下手中还没做几下的弩弓。起身背上自己只装了少数东西的背篓。 “爹,拿只大些的竹鼠,让娘他们中午炖上,再把那些河虾多加葱姜水煮了。再让娘多做些干的糙米饭。我们中午回来就能吃上。” “好,我这就去通知你娘。”父亲李大山从二叔的背篓里翻出一只竹鼠,提着就进了堂屋。 不多时,李大山就满脸笑容的走出来。 “走,出发吧。” “嗯。” 几人背上货物,就往村外走。 村里路上,几个妇人望着李大山兄弟三人背着背篓,议论道:“你听说了么?村里的大山家最近应该是赚了不少钱!” “孩他婶,你也听说了吗?我家孩子跟他们家二狗玩耍时说了,大山他们家做肉包子了。” “天呐,那肉和面多贵啊?听闻镇上粗面八文一斤,猪肉更是三十五文一斤!” “娘哎,这面都那么贵,这猪肉更是想都不敢想啊,这镇上做零工一天也就五文钱吧?” “他家是怎么赚的钱,你知道不?” “听他们家二狗说,是他们家老大小阳,在山上打到猎物去镇上换的,不知道真假。” “假的吧,他们家小阳今年才七岁,怎么会有这本事。” “谁说不是呢,这事听听就行。” “这晚上,应该就是他们家烧的饭吧?飘出的香味,看把我家孩子馋的。” …… 四人一路疾行,终于是到了镇上,交了三文钱的进城费,李耘阳没带东西不算。 因没有猪肉售卖,直奔镇中心的食客轩。 到了食客轩门口,正巧遇到杨掌柜出来送客。 “杨掌柜,我们来送野味了。”李耘阳见到人,大喊了一声。 刚要转身回食肆的杨掌柜,忽然听见一声清脆的娃娃声喊自己,转头一看,立马露出了热情的笑容。 “哟,是李猎户和李小友送野味来了,快请进,快请进。” 四人被李掌柜带到了后院,这才卸下了背篓。 杨掌柜笑着问:“今日,李小友给我这食肆送来几种猎物啊?” “还是杨掌柜,自己看吧。”李耘阳道。 “嚯,好重的鱼腥味啊?这是送鱼来了?”杨掌柜叫来了两个伙计,还是像上次那样一人分拣,一人记录。 果然,打开第一个背篓的盖里面果然全是鱼获。 “嚯,种类好多呀?还都是鲜活的鱼。这是早上刚捕捞的?”杨掌柜心中疑惑问道,只因在他的印象里,抓鱼好像没这么简单。渔网都要三天两头的花时间修补才行。 只是这鱼获也太多了,又不愿意眼前的李猎户他们卖往别家食肆。杨掌柜有些为难了。难道要腌制成咸鱼? 李耘阳看出了杨掌柜有些为难,故而开口询问。 “杨掌柜可是有何难处?” “小友,岂不知,这鱼的做法有红烧,清蒸,鱼脍,烤制,炸鱼,鱼汤六种做法。可大些的食肆都有,每日的销量有限,买下来多了,岂不是要腌制成咸鱼了?” “原来是这个原因,杨掌柜我会做几种鱼的做法,杨掌柜要不要尝尝?”李耘阳忽的想到是不是可以卖些菜方。 “小友,会做菜?”杨掌柜有些不信,有些质疑的问。 “嗐,杨掌柜,这鱼我自己拿,不要你钱,借用一下你们家的油盐酱醋。做出来如果觉着味道好,我们在谈,不好,那就当小子胡闹你看成不?”李耘阳顿了顿又道:“实在不行,最后的油盐酱醋我也拿猎物抵价。” “这……”杨掌柜开始狐疑了,你这也太自信了。这还让我怎么拒绝,无奈叹道:“行吧!那你就试试看,油盐就不要你钱了,可别浪费就行。” “好嘞,你瞧好了吧!”李耘阳让二叔提着放了鱼的背篓,跟着杨掌柜的去了厨房。 来到厨房,走近一看。 “嚯,锅碗瓢盆,很齐全啊,嗯,油盐酱醋也不少。” 大胖厨师看到进来一小孩刚要呵斥,杨掌柜却是先开口道:“庞师傅,这是给我们供应野味的李小友,他来此是做道鱼的菜。你别拦着让他折腾一个来。” “嘿,有意思啊,得,我这大厨就先让让位,小家伙可要赶快做,可别耽误了待会要做的菜。”庞师傅也是一脸想看看是耍宝的,还是有真功夫的表情。 “好嘞,庞师傅您先歇着。”李耘阳开口笑道。 李耘阳先是挽起袖子,洗了洗手。光是这一点,杨掌柜就看得很是满意。“不错,是个爱干净的,知道做吃的要先清洁双手。” 李耘阳先是翻看了下食材,见有自己想要的食材和调料。 弯腰自筐内拿起一条三斤重的黑鱼,拿起菜刀先用刀背把黑鱼脑袋拍晕,接着快速的清理鱼鳞,之后开膛破肚,把内脏取了出来,紧接着将黑鱼从头到尾一切两半,刮去鱼腹中多余的黑膜,用水将黑鱼冲洗了一遍,再将鱼头剁下,用刀去除黑鱼两侧的肋骨,接着开始片起鱼片来。 这时候,在一边抱着看热闹的杨掌柜和庞师傅,脸上没了笑容,一脸认真看着李耘阳的操作,这一看就是熟手啊,就这一手流利的刀工。就让庞师傅二十多岁的学徒儿子一脸的无地自容。 这边李耘阳,把片出的鱼片,装进碗里开始了腌制,每舀起一点调料李耘阳都会先用手指尝一下,腌制的调味料放入鱼肉后,加入蛋清,又放了些淀粉抓匀,最后封上油腌制。 把酸菜洗净切好。 一边把鱼骨剁成一块块小段,锅中放油,油热把鱼骨放下去煎,煎至两面焦黄,放入姜末花椒,加入酸菜翻炒,把酸菜炒的裹上油,加入温水,放入盐、胡椒粉、醋。大火烧开。 烧开后,把锅里的鱼骨酸菜全部捞出,留下汤汁,生小火,把腌制鱼片下锅,用勺子轻轻推动鱼片使其受热均匀,煮三十秒捞出倒入,装酸菜和鱼骨的盆里,最后锅烧热油,在酸菜鱼上撒上芝麻、花椒、葱花、蒜末、淋上热油激发香味。 李耘阳把做好的酸菜鱼端到了,院中的石桌上。转头对杨掌柜道:“杨掌柜,庞师傅你们试试,若是可以,我再做几种口味的鱼。”说出最后一句,是说明这种配方我还有,不要以为庞师傅学了酸菜鱼的配方就想压价。且学没学全还不一定呢,刚刚放料时李耘阳故意转身卡了个视野死角,让庞师傅看不见。 原本有些动了心思的杨掌柜,听闻李耘阳还有做菜配方,瞬间就熄了心思。虽然还没尝到菜的味道,可闻着就让人垂涎欲滴。 接过小二递过来的一双筷子,杨掌柜迫不及待的夹起一块鱼肉,尝了一口,霎时,一口香麻鲜味充斥口腔。 “嗯,过瘾。一个字 绝!”杨掌柜赞扬道。 一旁的庞师傅,抓耳挠腮道:“掌柜的我可以尝尝味道不?” “嗯,伙计快给庞师傅拿双筷子。”杨掌柜对着那个没眼力见的伙计喊道。 “不用了,我用掌柜的筷子就行。”说着没等杨掌柜反应,一把夺过了筷子,夹起一块鱼肉也放进嘴里品尝。 “嗯,刀工,火候,掌握的都恰到好处,味道不错不错。”庞师傅忍不住夸赞道。 “李小友,你说你还有几种烧鱼的方子?”杨掌柜一直心心念念,刚刚李耘阳说的那句‘若是可以,我再做几种口味的鱼’。 “这得看杨掌柜,你得意思了。”李耘阳意有所指道。 “若真的是这种好方子,你看多少钱合适?”杨掌柜也不确定价钱了了,但他绝对不能让方子流入其它食肆,否则对食客轩而言将是灭顶之灾。 李耘阳看出了杨掌柜的担忧与决心,但既然拿出来方子,就必定要百分百售卖的。沉吟片刻道。“小子我拿出方子也是想杨掌柜能卖掉更多的鱼,我们这几次的交易也看出杨掌柜为人心善,不是压榨我们小民无良商家,我呢也不多要,一张方子十五两银子。但请杨掌柜帮两个小忙。” “嘶!” “嘶!” 李耘阳的二叔三叔他们全都倒抽了口凉气,李大山也是一脸的呆滞。 庞师傅却是觉得理所当然。 杨掌柜听到方子只要十五两,心里很是高兴,但是听说要帮忙,还是谨慎的问了句。“什么忙,可以先说说么?” “也不是啥大忙,一呢,替我们保密,不要流传出方子是我们家的。二呢,赚了钱当然得花了,我想请杨掌柜带我们去买头牛和牛车,还有一匹断奶的小马驹。” 杨掌柜听到是这两个要求,一时有些哭笑不得,“就这?” “对,就这。” “好,没问题,这第一条对我们食肆才是大好处,至少这方子是独家的,哈哈哈。”李掌柜爽朗大笑道。 “只是买牛车我能理解,你要这马驹干嘛?”杨掌柜一脸的好奇道。 “嗐,男人嘛,哪有不喜欢马的。”李耘阳半真半假糊弄道。 “哈哈,确实,男人哪有不爱马的。”杨掌柜却是深信不疑。 “那既然价钱谈妥了,那就请小友教配方吧,老夫也好好好品味小友的手艺。” “好,那就请掌柜的让人帮我处理好鱼获。” “这事简单。” 李耘阳到了后厨,因为处理鱼要些时间,就接管了前面点菜的活计,庞师傅则在一旁打下手,顺带学习。 这一施展厨艺,当真是令庞师傅大吃一惊。这个不大小家伙怎么会这么多菜。 第31章 展露厨艺 济水镇。 食客轩后厨,李耘阳手上包裹着抹布用力的颠着锅,前面食肆客人点的菜,全被李耘阳接手了过去。 庞师傅,则在边打下手,边记录着做菜程序。 “一盘炒青菜放了蒜沫竟然会这么好吃。” “这鸡炒的和我们炒的不一样,为什么没有腥膻味,且口感不柴。” “这红烧鱼,竟然有这么多程序,且带有麻香酸甜咸口的,一个字鲜。” “这豆腐加入肉沫、花椒粉,再勾芡竟然可以香。” …… 食肆一楼、二楼大厅全都炸了。 “杨掌柜,杨掌柜!”二楼包厢内有客人大声喊道。 “哎,来了来了,怎么了客官?” “杨掌柜的你们家厨师这是换了?”客人指着桌上的菜。 “没换啊,怎么了客官?这菜有问题?”杨掌柜心里有些忐忑道。虽说开食肆他是有背景有实力,可食肆做的是口碑生意。口碑一旦塌了,他再有实力也没用。 “没有,只是今天这菜为什么这么好吃?”客人吃的满嘴流油道。 “额……”这让杨掌柜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了。 就在这时,食肆楼下又是一阵喊杨掌柜的声音。 “真有,这么好吃?”杨掌柜狐疑道。 客人见问不出也就不再追问,而是说道:“掌柜的去忙吧,楼下有人喊!” “哎好,客官你吃好。”杨掌柜有些懵的往楼下走,身后还传来了客人的一句。 “以后来,就吃这个厨师做的菜。” 杨掌柜就这么楼上楼下的应付着客人的疑问,原本就因为食肆野味多,来的客人就比较多。 结果食肆又加上了,李耘阳这个前世当了三十多年兵,从士兵一路干到团级快退休,部队中的什么活他没干过。区区厨艺信手拈来。 庞师傅这天上午至中午,是真的长了见识,原来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厨艺,到了眼前这个小娃面前,只是得到了基础不错的评价。 虽说如此,他却是乐在其中,这一天不说别的,厨艺这一块,整个镇上他排第二。 “哎呦,李小友,这是做了什么啊?”杨掌柜今天当真是累坏了。没想到这个小娃不止会做鱼,那真是样样都会,菜都给它整出花来了。 “怎么了,杨掌柜?是我菜做的不好?”李耘阳疑惑询问。 靠在门上的杨掌柜道:“不是不好,是太好了,你说你这走了,我这食肆还怎么开?” “没事,我可是毫无保留的交给了庞师傅,对吧?庞师傅?”李耘阳一脸认真的问着一旁的庞师傅。 “哎!是,是,是!”庞师傅连声应答,他可还想以后多学一手呢。 “那老庞,你学了多少?可能做出今天的口味?” 这问话让庞师傅支支吾吾的不敢回答了。还是迟疑小声道:“厨艺大概提升了两成左右。” 见平时说话声音,大的都能掀翻厨房顶的庞师傅,竟然扭捏了起来。 这让杨掌柜又好气又好笑。随即对着李耘阳道:“实在不行,小友来我这食肆做厨师?一月五两银子的月俸如何?” “什么?五两银子?”门外的李大山李二河李三树都瞪大了眼睛,惊呼道。 庞师傅却是一脸期待的希望李耘阳能来当主厨。丝毫没有因被抢了主厨的愤怒。 李耘阳听此,立马摇头道:“我可不干厨子,我喜欢打猎。” 这让杨掌柜看不明白,李耘阳回答的是真是假,咬牙加价道:“十两银子?” “杨掌柜,你还是别加价了,我真的无意做厨师。”李耘阳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吐槽道‘你可别加价了,都要心动了,可他真志不在此。’ 见李耘阳没同意,杨掌柜心里是即松了口气,又很惋惜。 松了口气是,一是给的价都是庞师傅的五倍了,他是真的很肉疼这个价。二是李耘阳能拒绝十两银子,就说明他也不会去其他食肆当厨师。 可惜是这么好的手艺,竟然不愿意当厨子。 “唉~可惜了。不过小友今天教做的菜。有点太多了。这如何算价钱?” “这…庞师傅学了多少道菜就,怎么算吧!素菜就不算钱了吧!”李耘阳想了想说道。 “这……庞师傅你学会了几道肉菜?”杨掌柜看向了庞师傅。 “肉菜学了六道。”庞师傅想了想回了个中肯的答案。 “行吧。再加上猎物一共是多少钱?”杨掌柜问向了一旁记账的伙计。 伙计拿着算盘敲敲打打,好一阵有些迟疑道:“是九十二两八百五十文。” 杨掌柜深呼吸了口气,最终看了看李耘阳这个宝藏男孩,开口道:“去取钱。” “是,掌柜的。”伙计应下,去了前台。 看出了杨掌柜的迟疑,李耘阳安抚道:“杨掌柜,请放心,以后除了阴天,我每天都来教庞师傅把这几道菜做好为止。” “那就有劳小友了。”杨掌柜心里这才舒服了些,没那么肉疼了。 “杨掌柜,我等忙碌了这一上午,肚子都有些饿了,是不是?”李耘阳暗示道。 “哦?小友,这屋的食材尽可取用,刚好老夫也饿了,便一块吃顿便饭。”杨掌柜瞬间明白,一挥手大方道。 “掌柜的可有想吃的?”李耘阳询问道。 “这个要钱不?”杨掌柜很是在乎的询问了句。 “额…这个不算钱。”李耘阳有些无语道。 听到这个李掌柜立马大手一挥,豪迈道:“那就做小友比较拿手的吧!” “行吧,掌柜的可别心疼。就好!”李耘阳起身去了厨房,庞师傅很狗腿的立马跟上。 厨房中,李耘阳拿起一扇五花肉,烧皮去腥,洗净后,再肉皮上涂抹了一层酱油,锅中放油开炸,把肉皮炸皱巴后捞出。放入冷水中放凉,切成一块块方块形的红烧肉丁。锅中加入白砂糖炒糖色,小泡起大泡后加入肉块快速翻炒上色。 锅中放入温水加入酱油姜片大葱,没有找到五香料有些惋惜,加了些盐。见有砂锅,倒入砂锅开炖。 这边把红烧肉炖上,在清理出的鱼获中挑选了些巴掌大小的各类杂鱼,有刀鱼,鲫鱼,翘嘴,河虾,泥鳅。 有得挂糊炸,炸好后,锅中葱姜花椒爆香,加入杂鱼炖上,可惜没有酱类的调味品。 放入酱油、盐、胡椒、白糖调味。 切好蒜苗蒜瓣,不多时厨房传出阵阵香味。 李大山兄弟三人,早已饿得饥肠辘辘不时张望厨房,桌子上香气喷喷的酸菜鱼竟然没人动。 二十分钟后,在庞师傅儿子小庞的努力鼓风下,炖杂鱼放入蒜苗和大蒜片出锅。装满红烧肉的砂锅也是被端到了院中。 再素炒了一盘菠菜,一盘子油焖茄子。 最后,用稀缺的海菜,也就是紫菜。煮了一锅紫菜蛋花汤。 杨掌柜心头颤颤的拿起筷子,挨个夹了一块尝了尝,顿时觉得很值。反而让小二去搬来了一坛子十斤重的米酒。 “来吧,把酒倒上,我们先干一个。”杨掌柜,端起酒盏对着桌上的李大山三兄弟,李耘阳及庞师傅。 “来,杨掌柜的,干!”李大山兄弟几人从没喝过这纯白的米酒,但闻着就很香。 李耘阳浅尝了一口,内心吐槽这果然和前世的糯米酒一样,估计也就六七度这样,只有淡淡的酒香,其它完全就是甜味。 不再顾忌,大口的喝了起来。 桌上,众人推杯换盏,李家三兄弟人手端着一个脸盘大小的海碗,大口的扒拉着精米饭。 一口一块红烧肉,一口大米饭,再来一大碗米酒,那真是吃的好不惬意。 至于烧的杂鱼和酸菜鱼,那只有杨掌柜和庞师傅在吃。一度让两人认为他们和三人不一样。 他哪知道,那满是鱼刺的鱼,底层的穷人才不喜欢吃,那大口的红烧肉它不香么?还不用挑刺,油水还大。 李耘阳也是连连灌着这如同饮料般的米酒。 这一幕看得杨掌柜嘴角直抽抽,这帮人可真能造呀!一桶精米饭就这么被吃的只剩底部一层米粒了。 最终包括杨掌柜在内的几人,面部都喝的酡红,只有李耘阳这个异类,一点事没有。真就是去了几趟茅厕。 饭后,小庞和伙计看着桌上杯盘狼藉的场面,心里直抽抽,真就留点汤呗? 杨掌柜交付了九十二两八百五十文钱,并带着叔侄四人,往牛马行而去。 第32章 相买牛马 镇上,西市牛马行门口,杨掌柜带着李耘阳叔侄四人就往里走。 “哟~这不是杨掌柜么?是什么风把您吹到此处了?”车马行内走出一位高大的中年汉子。 “嗐,这不是亲戚想要买头牛和小马驹,特来你这里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杨掌柜对着大汉胡诌道。 中年大汉,一听是来生意了,立马打起精神道:“嗐,原来是贵客啊!里面请里面请。伙计人呢?快来上茶水。” “好嘞,牛头!”伙计应下快速的离开。 “走,去舍里坐坐,喝口茶待会再看。”中年大汉拉扯道。 “不了不了,早些买完,他们还要回去呢!我说老牛价格你可得便宜些。”杨掌柜客套拒绝,随即又大声还起价来。 “哎,你老杨带来的人,肯定给你优惠。”中年大汉拍着胸口保证着。 在大汉的带领下,几人很快就来到了,牲畜栏。 李耘阳看着里面大小和颜色都不一的牛群。 在大汉的介绍下,看了头大黄牛。 在李耘阳的要求下,扒开了牛嘴看了看牙齿的齿龄。摸了摸牛鼻子的潮湿度,耳朵颤不颤,看了看牛角的大小,前胸宽不宽,四只蹄子的粗壮程度,毛发顺不顺,屁股脏不脏。 一套要求下来,让大汉明白遇到内行了。 “嘿!你这小娃懂得比我还多,是个行家啊。” 大汉再次牵出一头黑牛,询问道:“小娃,那你再看看这头公黑牛。” 李耘阳走上前,上下前后的查看了一番,查完很是满意的问道:“老板,这头牛多少钱?” 大汉看了看杨掌柜,随口说道:“看在老杨的面子上,这头黑牛二十两卖你了。如何?” “老板,我们看完马驹再谈价格吧。” 中年大汉看了眼李耘阳,心想这小子难道还知道买的多还价的道理。 …… 中年大汉领着众人来到马圈,马圈中大大小小的的马匹有个二三十匹,符合李耘阳购买标准,且断奶的马驹也只有两匹。 李耘阳考虑的重点是能不能骑,便对牛马行的负责人牛老板问道:“老板,这小马驹我可以骑么?” “骑当然可以骑,可你会骑么?可别摔着。”大汉看了眼这位穿的破破烂烂的却一脸英气的小男孩回应着,末了还不忘好心提醒一句。 “那还请老板,把两匹小马驹牵出来,让我试骑一下。”李耘阳对着牛马行的牛老板说道。 “去,把两匹马驹牵来!”大汉牛老板指使一伙计去马圈牵马。 不多时在母马的骚动不安中,牵出了两匹马驹,从马行伙计手中牵过一匹毛是粟色约有八十公分高的类似于前世的蒙古马驹。 李耘阳先是用手,安抚了一下焦躁不安的小马驹,用手摸着马驹的额头让其安静下来,也许是两人身高相近的缘故,只是安抚了片刻小马驹就不再焦躁。 李耘阳见小马驹安静了下来,双臂搂着马脖子,双脚用力一蹬地面,纵身翻上了马背。 没有马镫马鞍,李耘阳双腿紧夹马腹,这惹的小马驹,又是一阵躁动不安,李耘阳上了马背快速调整平衡性,接着一手拽住马鬃,一手拍了下马屁股,小马驹屁股受了一掌,本能的往前窜去。 李耘阳身体随着小马驹的跑动而前后起伏。 “哒哒哒,哒哒哒……” 跑了一段距离,李耘阳就试着让马驹掉头,抓住马鬃往一边拉扯,马驹吃痛,立马跟着疼痛的方向转身。 就这样骑了一圈马的李耘阳,又回到了众人身前,利索的翻身下马。 “好,小娃你这骑术可以啊,整套动作一气呵成,可是之前骑过马?”李耘阳精湛的骑术,惹得观看全过程的牛马行老板,惊叹连连。 体验了下,久违的骑马感觉,李耘阳笑哈哈的回道:“没有骑过,不过见识过别人骑过,所以就学会了。” “不得了,真是不得了啊!”闻听这话牛马行老板更是惊讶赞叹。 接着,李耘阳又利索的翻身骑上了,另一匹黑色小马驹的背上,奔行一圈后,察觉这匹小马驹虽然长的精瘦,骨骼却很粗大,奔驰起来马背的浮动很有节奏,不似刚刚那匹马驹,节奏忽快忽慢,应是气息比较稳健。 骑行一圈后,下马回到众人身前,对着牛马行老板问道“就选这匹黑色的小马驹了。老板你看这两头牲畜一共多少钱?” “一口价三十两,牵走!”牛马行老板,刚刚被李耘阳的精湛骑术给惊艳到了,也不想再讨价还价了。 李耘阳观察老板的神情微妙变化,知道这是最低价了,点头同意。“好,就这个价,老板再给这牛配辆板车多少钱?” “看在老杨的面上,就算你三十一两银子。给你把牛的配套都弄齐全了怎样?” “行吧,就按老板说的来。”李耘阳明白牛马行老板说的都是中肯价。 称了三十一两银子,交给牛马行老板。 黑牛那边也被牛马行的一个伙计,把牛板车给组装上了。马驹却只是配了根简单却结实的缰绳。 交易完牛马,跟着杨掌柜和牛马行的管事,去镇上的衙门交了牛马税,顺带把牛和马的契约办了,也就是证明牛马的证件。 办好契约出了衙门,杨掌柜就打算告辞离开了。 “行了,答应小友的事,老夫也办到了,就送诸位到这了。” “今日多谢杨掌柜帮忙了,不然办理契约,还会有诸多麻烦,改日猎获稀有的猎物,准给杨掌柜您送来。” “嘿!这句话老夫爱听,你们打到的猎物,能一直往我这送,就当是感谢老夫我这一路的辛劳吧。” “这是一定。” “行,就这样,我们明日见。”说完杨掌柜,与李家几人相互作揖告辞。 李家几人,目送杨掌柜的离开。 “小阳,接下来我们是直接回家,还是买些东西?” 李耘阳想了下回道:“爹,多买些米面,盐糖,再去买些酱油和酒水吧!” “好。”李大山点头应下。 “对了,爹,给二叔三叔一人二两银子。这整天的忙碌也很辛苦,都是一家人可不能亏着谁。” “好,回去的路上再给。”李大山爽快答应。 二叔三叔,一听要给一人二两银子,连连拒绝:“不行,不行,我们全家都在大哥这吃饭,还要什么银子啊!不行,坚决不行。” “是啊,真不用给。” “二弟三弟,此处人多眼杂,不要再推脱了,先去买货物,回去路上再说。” “好,先去买粮。”二叔确实看到有人用异样的眼神看他们,立马应下。 商议完,为了安全起见,把马驹系在了板车上,由李耘阳亲自驾着牛车行驶。 路上的行人,见一个小孩驾驶着牛车,纷纷避让,刚想抱怨,却见人家平稳路过。张开想要骂人的嘴,则只得悻悻闭上。 四人乘着牛车接连去了粮铺,油盐杂货铺。 购买好物品,李耘阳驾驶着牛车往城外赶。 一个小孩驾驶牛车,自然引得行人纷纷侧目张望,见车上还蹲着三个大汉,也是不敢多言。 路过城门口时,遇到衙役的检查盘问,李大山自怀里拿出牛马凭据,差役见车上蹲着三个大汉,查看了凭据无误,就把想敲些油水的心思收起,给牛车放行。 牛车驶过护城桥,李大山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学习驾驶牛车。 “小阳,让爹来驾车,你来指导下爹。”李大山丝毫没有因被儿子指点而感到羞愧。反而是充满了自豪。 “好!”李耘阳乐的如此,起身离开了驾驶位,让李大山赶着牛车。 这牛车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主要还是控制牛左右转身。还有指挥牛的一套暗语,和缰绳操控。 李耘阳的讲解,听得车上三个大汉很是认真,还不断提问,接着就是他们兄弟三人轮流驾驶牛车。 因太专注驾驶牛车,李大山给他们银子,他们也只是稍微推辞了下,就都收下了,可能等到晚上睡觉时,他们才会发现收了大哥家的银子吧。 第三十三章 村里人的围观 驾驶牛车回村只用了差不多三十分钟,比步行快了一倍。兄弟三人驾驶牛车带着马驹,回到村里可是引起了一番轰动。 村里主道上的一户人家。 “哎呦,我的老天爷唉,李五叔家这是买了牛和骡子!快去看看去!” “他们家哪来的钱?买这些?” “走,去看看!” “老五家是买了牛了?” “五伯家买了牛,快去看看呐!” 村里是彻底炸开了锅,李家三兄弟炫耀般的驾着牛车,穿过村子正中间的主道,回到了自家院子外。 “我们回来!” 人还还没进院,就听见院里传来了几人的声抱怨。 “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咦?这是哪来的牛和车?” “大嫂,什么牛和车?”二婶疑惑问了一句。 栅栏门太小,牛车驶不进去。 “爹,二叔三叔,先把东西搬进屋里。有人来了。”李耘阳远远就见一群人往家里这边赶,急忙说道。 “哎好!”三人听闻有人要来,立马搬运几麻袋的粮食和一些散碎物品往屋里搬。 李氏二婶他们见家里男人,都不回答问题忙着搬东西。有些奇怪为什么这么匆忙。 李耘阳把马驹牵进院里,院外的牛车晚上只能赶到爷爷那院了。 “哥哥,这是什么啊?”二狗带着几个弟弟妹妹围了过来,满是好奇的询问。 “哥哥这是抓来吃的么?”妹妹小丫嘴角流着口水询问。 “都让让,这不是吃的,这是马用来驮人的,哥给你们买了糖在在屋里,二狗你带着弟弟妹妹们去屋里吃糖。” 听闻有糖吃,几个小家伙纷纷惊喜大呼:“好耶,有糖吃喽!” “大哥哥,真好!” “走,小河、小丫、小鱼、小苗,跟着二哥去吃糖去。别打扰大哥做事!”二狗稚气十足的教育着弟弟妹妹们。 弟弟妹妹们纷纷附和着二狗。 “嗯,吃糖!” “不能打扰大哥。” “糖…” …… 见二狗带着弟弟们进屋,削制竹篾的爷爷走了过来,一脸惊喜的询问。 “小阳,你们这是买牛又买马了?” “嗯,爷爷你还是先想想怎么应付村里人的盘问吧。他们马上就要来了。”李耘阳看着因家里买了牛,兴奋的脸色涨红的爷爷,好心提醒道。 “这……”李老汉的兴奋劲瞬间被浇灭了大半。这确实是个难题,不过先不想了,去看牛再说。 说完,摸了摸小马驹,就出了院子。 李耘阳把小马驹拴在了院子里。想着待会的麻烦,干脆也进了屋里。 进了屋里,李大山把怀里的银子先交到了李耘阳手中,带着二叔三叔他们出了屋子。 此时,屋外一片嘈杂。没有去镇里大户人家打工,或是没有下田干活的人,都围在了李耘阳家的院外。 幸好,家里的几个妇人,把院门堵住,不然家里还不乱了套。 “五叔,你们家是做了什么发了财啊?都买牛买车了?” “是呀,石头他五爷爷,你们家这是发了什么财啊?” “嗐,就是家里打了些猎物卖了钱。买的这头牛和小马驹。”李老汉也不明白,怎么突然就有这么多钱买这些牲口。但还是找了这个理由。 “五叔,这得打了多少猎物才能换来这两头牲畜,五叔该不会是,骗大家的吧!” “就是,五叔这理由找的也太假了。大家好歹都是一个老祖宗。” …… 李老汉听着这些晚辈们发出的质疑,气的发了火。 “不信的,都给老子滚,让你们家老的过来问。一帮臭小子,还来质疑你长辈。” 原本还抱着炫耀心态的李大山,听见有同辈人质疑自己老爹,撸起袖子就指着说话的同辈骂道:“李健,你小子怎么跟我爹说话呢?是不是找揍?” 李二河和李三树也纷纷撸起袖子,一副你再多嘴,就揍你的架势。 被叫李健的青年,一看对面兄弟仨这架势,立马灰溜溜的隐入人群。 李老汉咳了声对着众人大大声道:“你们若是不信,就让家里老人来问,都散了吧!” 话毕,李老汉带着一家人回到院里,见外面围着的人群纷纷离去。一家人围坐一圈像是审犯人般盯着兄弟三人,一脸的都是赶紧老实交代神情。 李老汉开口道:“都说说吧,怎么回事?这么晚才回来,还买了两头牲畜。” 李大山见两个弟弟都望向自己,一副你来回答的表情,无奈只得开口解释起来。 “这事,还得从早上起鱼笼抓到的那么多鱼说起,我们几人去到镇上食客轩卖猎物。结果杨掌柜觉得鱼获太多了,厨房用不完,但又不舍得这么便宜的鱼获,流入别的食肆,于是想咬牙买下腌成咸鱼。 可小阳,却觉得我们每日都能抓到众多的鱼获,也不能让杨掌柜天天把鱼获腌成咸鱼,这也不现实。 于是小阳就说出,他会做不同口味的鱼,杨掌柜碍于我们每日提供的猎物,很不情愿的把厨房借给了小阳使用,谁知小阳一顿刀工就把食客轩大厨给镇住了。 小阳,做出来的鱼,连食客轩的杨掌柜吃了,都是赞不绝口。于是小阳就说出了他还有别的做菜配方,杨掌柜听闻小阳这话,说了句只要口味不比那道鱼差,就已十五两银子的价钱收购,接着小阳进入厨房把中午食肆的做菜的活计都揽下。 结果前面食肆用餐的客人,吃了小阳做的菜,都纷纷叫好,用过餐的客人出门就口口相传,就导致中午食肆直接爆满。 忙完后,杨掌柜问了自家厨师学的如何,最后厨师学会的荤菜都按十五两一道的价钱结算。 杨掌柜还想用每月五两银子的月奉,请小阳过去当厨师,被小阳以喜欢打猎为由给拒了。” 李大山说的口干舌燥,顿了顿又道:“小阳,觉得要那么多钱也没用,于是就请杨掌柜以中间人的身份,带着去牛马行买了牛和马驹。之后杨掌柜又带着我们去了衙门,办理了凭证。 杨掌柜走后,我问小阳是直接回家还是买些物品,小阳就说家里人口多,多买些粮食和日用品。” 一家人,听得是连连震撼,厨师、烧菜、五两银子月钱,这几个词久久刻在家人的脑子里。 良久,李老汉满是疑惑问道:“这买牛和车能理解,农时耕地,闲时拉运货物。可这买个马驹,又是干什么用的?” 李大山摇了摇头,随即开口。 “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小阳确是会骑马,且听牛马行老板所言,小阳,骑马似乎还很厉害的样子。” 奶奶这时插话道:“也许小阳就是喜欢骑马这才买的,别的我可不管,这钱都是我孙儿赚的,他买个马怎么了,都不准乱说。” “哎好,娘!” “知道了娘。” “嗯,老婆子,你说得对,可不能乱说。小阳他是个有主见的孩子,可不能拿他当小孩。”李老汉也是开口道。 “说起这个,小阳这个做哥哥的却实没的说,有什么好吃的总是先想着弟弟妹妹们,对几个堂弟堂妹的也都是一视同仁,从不偏颇。”二婶笑着说道。 “嗯,这才是我李家长孙该有的样子。”李老汉说道,随即又想到晚上肯定要被那群老兄弟们叨扰,就一阵叹息。 “这年岁家家都难呀!”李老汉嘴里喃喃道。 “对了,爹,小阳还买了酒回来,说是孝敬你的,你看晚上……”李大山热情的看着李老汉搓着手一脸的谄媚。 “什么?小阳给我买了酒,那玩意可贵了。”李老汉听闻家里买了酒,一脸的惊喜神色。 …… 李耘阳在屋里刻着弩身,“吱嘎。”堂屋门被打开,爷爷李老汉乐呵呵的大步走了进来。 “小阳,你给爷爷买的酒呢?” “在那个背篓里。”李耘阳指向了一个背篓。 李老汉乐滋滋的拉到了李耘阳所指的背篓前,弯腰翻找起来,不多时抱起一个黝黑发亮的坛子,酒坛有些沉,掂量不出重量。 “小阳,是这个坛子吧?” “嗯,爷爷外面围着的人,都走了么?” “都走了,怎么了?” “我们还有鱼笼没有收,自然是去把鱼笼收了。再放些饵料。” “哎呀!怎么把这正事给忘了。我这就去叫上你爹和你两个叔叔!” “嗯,收鱼笼用不了那么多人,就我和爷爷三叔去吧,让我爹和二叔趁天色还早,去割些草料回来把牲畜给喂了。”李耘阳说道。 “也好,你先收拾我去叫你三叔。” 李耘阳,先是把背篓里买的物品倒腾出来,装好打猎需要的武器等工具。 背上背篓,出了堂屋,三叔和爷爷已经背好了背篓在院中等候。 “爷爷三叔,我爹呢?”李耘阳见院里除了奶奶母亲等人在缝制衣服,不见父亲李大山的去处。 “大哥和二哥赶牛车回老宅了,说是先把板车卸到老宅那边。”三叔回道。 “那我们走吧!”知道父亲去向李耘阳也不耽误时间,直接和爷爷三叔离开。 第三十四章 筏上狩猎 济山山下,竹林。 下午三点左右,离开村子不久,祖孙三人就走到了停靠竹筏的浅滩。 三人上了其中一条竹筏,由爷爷李老汉撑筏。 “老三,坐好了。”李老汉叮嘱了句不会游泳的三儿子。 “哎好。”李三树回应道。 李耘阳上竹筏后,就把竹弓上弦,把箭摆放好,做到随手就能快速抽出箭支。 竹筏被撑着渐渐离开了河滩,驶入河道。 李老汉在筏尾撑筏,三叔在竹筏中间抱着背篓蹲下,李耘阳则持弓搭箭,两脚呈八字,立于筏头观察着岸边的芦苇荡或是水面上成群的水鸟。 李老汉看出了孙儿想要在河面上狩猎水禽的意思,因此竹筏在水面驶行一直都是距离,河边的芦苇荡水草丛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而终于有人帮忙撑筏,李耘阳终于可以解放双手打猎。 这不,竹筏驶出不足五分钟,一群野麻鸭啼鸣着发出,“嘎!嘎!嘎!嘎!”自李耘阳三人乘坐的竹筏头顶上空滑翔而来。 李耘阳,犹豫都没犹豫的仰面向天,举起弓拉满,“嗖!”“嗖!”“嗖!” 接连的发出三声羽箭的破空声。 射向了这群在河面低空滑翔的野鸭。 三只野鸭中箭,“扑通,扑通。”掉落水中。其余野鸭惊恐的发出一阵慌乱的“嘎嘎声!”扑腾着飞离。 “好样的,小阳。”三叔和李老汉齐声惊呼,这种射术无论看多少次,都会让人惊叹。 李老汉惊叹过后,撑起竹筏往三只野鸭落水处划去。 竹筏靠近野鸭落水处,三叔一手扒着筏身,一手捡拾掉落水里中箭的野鸭。 李耘阳,其实还可以再连射出几箭,不过那样会透支臂力,于接下来的河面狩猎会有影响。 连射三箭,也是在一个呼吸内完成。稍作调节,臂力就会调整到最佳状态。 河面及两岸,水禽众多根本射不完。 稍作调息后,李耘阳再次寻到了要狩猎的目标,鸿雁。 数目约有数十只的鸿雁,在芦苇丛中嬉戏,鸿雁可是大雁的祖先。 “嗷嗷!” “嗷!” 鸿雁有着芦苇的遮挡,李耘阳拉弓搭箭瞄准,找准一处芦苇空隙,“嗖!” 一支羽箭穿过根根芦苇。 “嗷!”的一声惨叫,芦苇荡中其它鸿雁纷纷拍打翅膀飞起。 李耘阳要的就是这种效果,鸿雁扑腾飞出芦苇荡的瞬间,李耘阳连拉三弓。 “嗖!”“嗖!”“嗖!” 腾飞而起的鸿雁群,接连掉落三只鸿雁。 “好!”三叔惊喜万分。 爷爷李老汉,也乐眉眼带笑的快速撑筏驶过去。 “三叔,小心被大雁啄,精准的抓脖子,别弄死活的就捆起来。” 李耘阳刚刚都是尽力的射翅膀。 鸿雁都还没没死,在水中疼的直扑腾,“嗷嗷!”的乱叫。 四只鸿雁,一只掉落在芦苇外的河面上,其余三只都在芦苇荡里,想要抓出来可能要费一番波折。 掉落芦苇荡外面的鸿雁,很快就被三叔抓住,尽管已经提前提醒,可三叔还是被啄了几口,手臂都被啄出了血来。 “嘶!真疼啦!”三叔笑着咧嘴呲牙喊疼,手中却是紧紧握着鸿雁的修长脖颈。 “小阳,都提前告诉你了,是你自己不小心!”李老汉撑着竹筏往芦苇荡里撞去。很是吃力。 竹筏前端站立的李耘阳,拿着长矛,剥开阻挡竹筏前进的芦苇,尽力的为爷爷减轻撑筏的阻力。 忽的,似是看到前方芦苇丛中的水面上搭建着一大片鸿雁的巢,急忙对撑筏的爷爷喊道:“爷爷慢些,前面的芦苇丛中,应该是鸿雁筑的窝。” 李老汉听到孙儿的诉说,连忙减轻了撑筏的力度,满脸激动的回应道:“好!小阳注意别被芦苇划伤!” 死死注视前方鸿雁巢的李耘阳,回了句。“知道了,爷爷。” “爹,小阳,还是先把射中的大雁收起再说,待会在跑了。”三叔提醒着父亲和大侄子,注意力跑偏了。 “对,先捞鸿雁!”李耘阳经三叔提醒也是说道。 祖孙三代人,这才把注意力又放到了中箭的大雁身上,不多时,掉落在芦苇荡中的三只成年鸿雁被捡起,两活两死。 第一只被射中的鸿雁,直接死在了窝里。 这一片鸿雁搭建巢足有五六平方的面积。 “嘿,鸿雁巢里有好多幼雁,还有数十枚蛋。”李耘阳惊喜说给身后的爷爷。 “嚯,这么多!小阳你是怎么打算的?”李老汉很是惊讶道。 “这种鸿雁可是大鹅的祖先,我们可以把这些鸿雁幼崽带回去驯养。至于雁蛋…”李耘阳沉思片刻接着道:“把刚下的雁蛋带回去吃了,旧的就让它们继续孵化吧!” “嗯,就照你说的来!”李老汉听了孙儿的想法,肯定的道。 得到爷爷的首肯,李耘阳对着三叔说道:“三叔我身子轻,你配合我接幼雁和雁蛋,记得用空背篓装。” “嗯好,叔记下了。” 接着李耘阳,脱下上衣放在背篓上,也不在乎裤子湿不湿了。直接趴在竹筏上,一手轻按雁窝,一手抓刚破壳没多久的幼雁,幼雁被逼到巢的边缘,发出“叽叽叽”的不安声。 李耘阳一手一个的抓起幼雁往后递,而身后的三叔跪蹲在竹筏上,用左腿跪压住李耘阳的双腿,防止其掉入水中。 李三树,接过李耘阳递过来的幼雁放入背篓里。就这么一趟趟的把所有幼雁抓完, 接着,李耘阳,找到了几颗快要破壳的幼雁蛋,又拿了六枚这两日刚下的新蛋,递给了三叔。 “好了,三叔,别压我了,剩下的蛋让它们继续孵化。”李耘阳结束了捡拾,左手按住的雁巢都陷入水中。 李三树,听到侄子的传话,放好背篓,抓住李耘阳的双腿,谁知李耘阳直接凭借腿与腰上的劲直接跪起。 李耘阳站起身,见裤子都湿了,便把裤子脱下拧了拧水,拧了一阵见水已经拧不出,在空中抖了抖裤子,这才把裤子重新穿上。 自背篓上拿起衣服穿好。坐在最后一个空背篓上恢复着体力。 见孙儿坐下休息,李老汉开口问了句。“小阳,我们是直接撑筏去河湾?” “爷爷,我们先在济水上打一会儿猎。等到回去时再去收鱼笼。”李耘阳早就想好了,直接回复道。 “嗯,好!”李老汉应声道,撑着竹筏退出了芦苇丛,李耘阳还用长矛将竹筏撞倒的芦苇尽量的复原。 竹筏重新退回河道,李老汉撑着竹筏沿着河道朝西驶去。 李耘阳稍作休息,便再次拿起弓站立筏头。 …… 就这样,李耘阳一路狩猎一路恢复体力。 见时间差不多了,才让爷爷撑筏返程。 这一次,一个小时的逆流撑筏,总算是看到了竹林的边缘,竹林的尽头竟然是在王李村的西面,这片竹林竟然横跨约五六公里。 返程就轻松了很多,直接就是顺流而下,逆流撑筏一个小时,回程却只用了二十多分钟。 再次来到河湾,收了鱼笼里的鱼获。放了些饵料在空鱼笼里,重新把鱼笼下入水中,三人这才真正的返航。 回到竹林停靠好竹筏,三人背着背篓下了竹筏,三叔背着四十多斤的鱼获,外加背篓外挂着的一圈活着的鸿雁麻鸭等。爷爷背着打死的众多水禽。 李耘阳则背着小半背篓的水禽蛋,还有四十多只幼麻鸭和幼雁。若非装不下,可能抓获的幼禽更多。 在今天家里买了牛和马驹后,李老汉和村里围观的同族后辈解释了一圈,说是打猎赚到钱,却没有人信。 这不,祖孙二人商议后,也不隐藏了,大摇大摆的背着猎物,跨过了原木桥往回走。 第三十五章 野望 济山脚下,济水河横呈而过,河水波光粼粼如丝带般飘向远方。 李老汉领着小儿子和大孙子跨过原木板桥。 此时田里除草的农人,也正准备着回家,抬头见路上的祖孙三人背着背篓,笑吟吟张嘴就想打着招呼,可是看到李三树背着的背篓外,挂着的众多活着的鸭子鸿雁“嘎嘎嗷嗷”乱叫时。 “我滴个老天爷唉!五叔,你家这是又买了这么多的家禽?”路旁的农人大声惊呼道。他还以为是买来的家禽。 这声惊呼,瞬时引来了,田里准备收工回家的人的所有目光。 “嗐,这哪是买的,这是我大孙子打到的猎物。瞧见没,这是野生的麻鸭,这个是鸿雁!大鹅的祖宗!” “什么?你家小阳打的?五叔别与侄儿说笑了。”一旁的农人一脸的不信。 “信不信由你,反正你叔我,说的是实话!”李老汉因为中午的事,都懒得和人抬杠了。 这时,好多在田里干农活的人都围了过来,走近后看见背篓里堆满的猎物,更是惊诧的大叫。 “我得个娘嘞,五叔你这是哪弄来这么多家禽?背篓都装满了!” “什么?背篓里都是家禽?走过去看看!” “天呐,五叔,快与侄儿们说说吧,你是怎么抓到这么多家禽的?” “五叔说说呗,家里都揭不开锅了都。” “五叔,听说你家买了牛和马驹。” “小叔啊,你也说说呗,怎么抓到这么多家禽的?” “对呀,三哥和弟弟说说呗!” 听着,周围族人七嘴八舌的问话声,李老汉深吸一口气,再次的大声喊道:“我说了,这些猎物是我孙儿小阳打到的。你们愿意信就信,不愿意信也别问了。” 围着的人,听了李老汉这话,霎时一阵安静和沉默。 李三树也是适时开口附和大道:“我爹说的话都是真的。你们若是不信呢,我们也没办法,都让让道,我们得回家了。” 说完带头开路挤过人群,李耘阳和李老汉跟在身后,挤过人群时,又是一阵阵惊呼:“天!五叔背篓里好多的鱼获,小阳的背篓里好多小雏鸭!” “什么?”众人纷纷惊呼,眼神里都是羡慕。 “五叔说的该不会是真的吧?”有人迟疑道。 “切~这你也信,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娃,我家的那个还在和泥巴玩呢!”很多人依旧不信,充满了质疑。 “可,五叔也从没说过假话呀!或许他说的是真的……” 众人望着渐行渐远的三人,满眼的羡慕。 “不行,我得告诉我家老爷子。”有人开口说了句。扛着农具就往村里走。 “对,我也回去,和父亲说一下。” 围着的人群也渐渐的散了。 “哟~五弟啊,哟这是哪里整的真么多家禽啊?”一老者扛着锄头转头看见李三树背的众多水禽。一脸惊诧的问李老汉。 “哟~是三哥啊,说了不知你信不信?这是我家小阳打的?”李老汉有些炫耀的说道。 “是,小阳?”老者听此,转头仔细的看了看,跟在李老汉身边的少年,却见少年穿着破衣服,脚上穿着一双草鞋,清瘦黝黑的面容上一对剑眉斜插入鬓,分外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锐利中透着摄人的目光,仿若一切的生物,在其眼里都如猎物般漠视一切。 只是注视到眼神的一瞬间,老人就被这种漠视生命的眼神震慑住了,内心疯狂呐喊。老五家这是生出了个什么样的怪物,这小子以后不得了啊。也不知这种人以后带来的是祸是福。 随即想到,他们现在都活成这样了,还有什么丢不掉的。也就一条如草芥般的生命了吧! “三哥,三哥!你这是怎么了?”李老汉见三哥看着自家孙儿愣神,在其眼前挥了挥手,喊道。 “啊!没什么,没什么!我信,我信这些都是小阳打到的。”回过神来的老者,下意识的就回答道。 “什么?三哥你信?”这回又轮到李老汉吃惊愣神了。 “对呀,我信,老五你可是从不会说谎的人?”老者神色认真的看着李老汉说道。 “得,还是三哥你这帮老兄弟懂我。村里那帮小家伙,一个个都不信我老头说的话,真是气煞我也。” “哈哈,他们当然不信,若不是几十年的相处,我也不信小阳这么小,就能打到这么多的猎物。”而老者却是一直都把注意力放在李耘阳身上。 “三爷爷,我脸上可是有东西?”李耘阳被老者一直盯着,故而好奇的问道。 “哈!没有没有,我只是在想,让我那两个年龄与你相当的孙儿,跟着你学打猎如何?”老者也知一直盯着人有些失态了,随即又想到了什么开口道。 “三爷爷说的是小济和二蛋么?”李耘阳想到了三爷爷家年龄相仿的同龄人,只有八岁的李济和七岁的二蛋了。 “正是他俩,怎么样?小阳可愿意教他们打猎么?”老者想着自己的两个小孙儿,反正现在也没啥劳动力,不如让他俩跟着五弟家的这个很不一样的孙辈。 “愿意是愿意,前提是他俩得听话,而且三爷爷可知打猎是很危险的,山里的毒虫猛兽也有很多的。”李耘阳没有犹豫的就说了愿意,又先把危险都说在前头,若是对方怕了就推了这份差事。 其实在李耘阳心底有个很大的野望,那就是穿越在这种皇权阶级的社会,他过的没有一丝安全感,甚至感到惶恐。 藏在心底的野望,他不想命运被人支配,也不愿意努力学那劳什子的文言文,去钻营当官一途,给那人下跪磕头。 可是要完成这份野望,就必须要有人手,李耘阳前世几十年的阅历,明白很多事情并不是一个人就能完成的,他需要帮手,需要很多很多忠诚的帮手。 所以他要借助这次机会,先挑选出一批果敢的同龄人,还必须得家里人也要胆大些。 否则带出来的人做什么事,都被他们的父母给支配的明明白白,那样的人一点培养的价值都没有。 所以他把随时丢掉命和所有的危险,都提前的说了出来。 李耘阳,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着眼前的老人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唉~想要活的好,哪有不付出的道理,小阳,你说是不?” “这是自然,富贵险中求,承担到足够大的风险,才能得到足够大的利益。”李耘阳很是自然说道。 “富贵险中求,富贵险中求!就凭这句话,我的两个孙儿就交由小阳你来带了,他们…就生死有命吧!”老者嘴里呢喃着李耘阳的这句话,发觉眼前这个不大的小家伙绝非一般人,话到最后艰难的说出了生死有命的托付之言。 “好,我绝对会把三爷爷家的两个兄弟,训练成最优秀的‘猎人’。”最后两个字,李耘阳口音微微的发生了变声,只是在场没人听出来罢了。 “好,有你这话,那三爷爷就放心了。行了,老头子我先回家了!”三爷爷说了句,就终止了话题,扛着锄头就要往家里走。 结果,走前被李老汉强塞了一条七斤左右的鲤鱼。见实在推辞不过也只好收下。 祖孙三人也在拐了两次弯后,也终是回到了家门口。 “吱嘎”一声。 推开了自家院门,三人回到院中,院中和厨房里忙碌的所有的人都伸头望了过来。 “都回来了?”正在院中做衣服的奶奶李张氏,见人回来说了句。 五个弟弟妹妹们都围了过来查看猎物。 “哇~好多的大鸟。”小丫惊呼喊道 “妹妹不对,这是鸭子村里的好多人家都有。”二狗听了后,立马稚声稚气的给妹妹纠正过来。 “哇~好多小鸭子呀!”李小河趴到了李耘阳的背篓前大声惊呼。 “我看看,我看看。” “我也要看!” …… 第36章 道不尽的日常 院里。 “真得,好多小鸭子啊!” “毛茸茸的,摸着真舒服。” “这只大鸟的嘴好大呀,比我胳膊还大!” 奶奶和母亲等人听到动静,放下手中伙计,纷纷围了过来。 “今天怎么打到这么多的水禽和雏鸭啊?”奶奶望着回来的三人询问。 “还不是,我爹学会了撑筏,小阳不用撑筏了,站在竹筏上猎的!”三叔李三树张口解释道。 “哼,果然是你们几个,拖累了我孙儿的打猎!”奶奶听闻,有些嗔怪的指责起院中的三个儿子。 这让削竹丝和制作竹箭的李大山和李二河纷纷瞪向多嘴的老三。 “哎哟~这么多的小鸭子,小阳这是打算拿去镇上卖么?”奶奶爱不释手的抚摸着,小野鸭和幼雁。 李耘阳看得出奶奶很是想自己饲养的神情。于是开口道:“奶奶,这个不能卖,这要是卖给了别人,等它们长大后都飞走了,那不是把买家给坑了!” “也对,这是野生的鸭子,长大了都会飞,那小阳打算怎么处理这些?”奶奶满是遗憾的问了句李耘阳。 “奶奶,这个我们自家养啊,等长大了把它们的羽毛剪下来做箭羽,且剪了羽毛它们也飞不起来。到时,再建个鸭舍,买个网把鸭舍顶部罩起来,它们想逃都逃不掉。”李耘阳诉说着规划。 “哎~还是我大孙儿聪慧,能想到这个主意。那小阳打算在家中哪里建鸭舍?”奶奶夸了句李耘阳,又问出了疑惑。 “当然是建在奶奶那院了,我家这边我娘还有很多事,二狗和小丫他们还小,平时也没法照顾,就和牛一样都养在奶奶那院。我这院只留小马驹就好!”李耘阳对着奶奶说道。 奶奶李张氏一听这话,顿时眉开眼笑,乐的连声应下。 “嗯,奶奶一定会帮你把它们照料好的,刚好你三婶有了身孕,不方便做重活,就让我和你三婶照料。” “嗯,那明日就让我爹和二叔留在家建牲畜圈,刚好去济山多砍些木材和竹子,用牛车拉回来。”李耘阳安排道。 “嗯,就按我孙儿说的来。”奶奶附和道。 李耘阳和奶奶把事情敲定,转头对弟弟道。 “二狗,去拿个空背篓,一个背篓太挤了,把鸭子和鸿雁分开些盛放。还有注意下面,有几个要破壳的小鸭子和鸿雁。再把鸭蛋和雁蛋分拣出拿去煮了吃。” “好嘞,大哥!”二狗得到了哥哥的任务,立马开心的窜进屋里去拿背篓。 “小阳,鸿雁是什么?”奶奶有些疑惑问道。 “哦!忘了告诉你了,鸿雁就是大鹅的祖宗,这里面有二十多只幼崽是鸿雁。” “咯~就是那个长的有些像鹅,却很凶猛的家伙。”李耘阳指着那几只挂在背篓外,还活着的大雁,说道。 “对了,爹,我们今晚吃炖大雁,你去挑只肥的收拾下羽毛内脏,待会在院中点堆篝火炖上。” 奶奶听闻却是连忙阻拦道:“还炖啥呀,你娘已经做好了糙米饭和中午留得炖竹鼠肉,别浪费啊,留着换钱买粮。” “奶奶,咱家现在不在乎这一只大雁,想换钱,明日孙儿再去野外的芦苇荡中打一只回来,这大雁的肉炖着可是很香的。”李耘阳说道。 “唉~行吧,都由你!”奶奶说完,就转身回去继续制作衣服了。 李大山见老娘没了意见,冲李耘阳笑了笑,提起一只很肥的大雁,就去水瓮旁处理去了。 奔波忙碌了一天,让李耘阳很是疲乏,但看着院里这一世的家人,个个都露出幸福满足的笑容,也会有那么一丝小小的成就感。 看着二狗自屋里拿了个空背篓出来,在院中带着几个弟弟妹妹们分拣着小雏鸭幼雁。 “哇~小鸭子脚下好多的蛋呀!” “二哥,二哥,你看这个蛋里有小鸭子。”三叔家的小苗捧起一颗快要出壳了的鸭子大呼道。 “哇~真得,快拿去问奶奶!” …… 李耘阳笑了笑,回屋找出那把快要修刻完的弩,继续他的雕刻大业。 …… 爷爷和三叔放下背篓后,就去了村子中心的自家老院。 回到老院,李老汉父子二人就来到了栓牛的栅栏前,在一个背筐里拿起李大山他们下午割的青草,喂着这头健壮的黑牛。 手里拿草料喂着黑牛,李老汉感叹道:“小三啊,咱家这是除了你大族伯家村里的第二头牲口了!” “是啊,爹,你是不知道,小阳今天光是卖了做菜的方子就卖了九十多两银子!”三叔想起今天的在镇上卖猎物时发生的事。 “什,什么?九,九十多两银子!”李老汉震惊到结巴道。 “爹,准确的说是,九十二两多。”李三树回应着自家老爹。 “小阳,做菜也能那么挣钱?”李老汉惊诧道。 “嗯,今天我和大哥二哥吃了小阳在镇上食客轩做的菜,那味道简直就是人间美味啊!食客轩杨掌柜尝过小阳做的菜后,立马取来了十斤酒水,爹你是不知,那味道真是绝了。”李三树把今天回家开始,都没来得及说的经历,滔滔不绝的与老爹分享。 “小阳这是在食肆做的什么菜?连食肆的掌柜都忍不住拿出酒水来喝。”李老汉满是好奇的问道。 “爹,不是我说,咱这大侄子不是一般的聪慧,给杨掌柜的食肆炒了一中午的菜,小阳就对着杨掌柜抱怨我们中午都没吃饭,饿着肚子啥的。这让杨掌柜也觉不好意思,竟然大手一挥让小阳自己看着整,好家伙,小阳接到杨掌柜让他随便正,那还不可着劲的造,小阳那是拿起一扇猪肉就给它炖上了,爹你是不知小阳做出的肉,那叫一个香。杨掌柜吃的那是心疼,还不忘大口的吃着小阳做的肉……” 李三树好一顿的大谈特谈,这把李老汉听得是喉咙不停的滚动,有些后悔没跟着一块去镇上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了。 “你说那精米饭你们兄弟仨吃了一桶?” “嗯,除了那个红烧肉,还有酸菜鱼,烧杂鱼,一盘炒菠菜,一盘油焖茄子,还有小阳说的那个海菜汤,他让我们多吃海菜,说是里面有碘,吃着会对我们身体好。” “哎呀,错过错过啊,早知我还在家削制什么竹丝啊!我说你们几个臭小子就知道自己吃,也不知道给家里人带些回来。”李老汉跺着脚,声音里全是惋惜的语气。 “这哪还能往家带,吃人家的也就算了,再往家带?爹,这是不是太过分了点?”李三树小声嘀咕道。 “哼!”李老汉哼了声,不再理会小儿子,自顾自喂着大黑牛,不时还朝着院外张望,似是在等什么人。 “爹,你在找啥呢?”李三树看着老爹一直往外张望,以为在找什么。 “唉~能找什么啊,还不是在等几个老家伙。”李老汉叹道。 “???”李老汉的这句话,弄的李三树一头的问号。 第37章 族老 李家村。 村中李老汉的住宅,喂牛的李老汉,突然看见路对面院中走出两人,其中一位生的满头白发,佝偻着身躯的老人,苍老的手里紧紧握着一根黝黑的拐杖。在另一位老人的搀扶下,亦步亦趋的往李老汉的院子走来。 “哎呀~十六叔,你怎么出来了?”李老汉见此,连忙打开院门,疾步出门迎接。 李老汉还不忘回头对着李三树喊了一句。“小三,给你十六爷爷搬个马扎!” “哎,好。”李三树立马应下,跑回屋。 “十一弟,你怎么能让十六叔往外跑。”李老汉责怪搀扶的老者道。 “五哥,我也拦不住我爹啊!”搀扶的老十一无奈道。 “小五,不要怪十一,是十六叔自己要来的。”老者嘶哑的声音传来。 “十六叔,先进院再说。”李老汉和李十一,一左一右的扶着老人进了院。 “来,三爷爷,做这个。”李三树搬了个马扎,递到了这位族里年龄最大的老人身下。 “哎好,小五,这是你家的小三吧?”老者看向了给他搬马扎的李三树,问着李老汉。 “对,十六叔,这就是我家的小三。”李老汉回道。 “唉~这年岁大了,看我这眼神,整日住对门,都快认不出族里的后辈了。”老者叹道。 “十六叔这是说的哪的话,您老还老当益壮呢!”李老汉尽力的哄着老人道。 “哈哈,小五啊,你怎么也说起假话了。”老者顿了顿拐杖笑骂道。 还不等李老汉回应,院外又走进来八个老人和四五个青年。 “哟,十六叔已经到了。” “十六叔,您老可好。” “十六叔。” “十六爷爷。” “十六。” 进来的不管是老人还是青年纷纷的给族里辈分最高的老者问了声好。 随即就有人把注意力,放到了院中拴起来的牛身上。 “五弟,这就是你家买的牛吧,嘿,真健壮!” “五哥,近来是有了什么营生啊?家里这是添了牛,又添了马驹的。” “是啊,五弟,这年月家家都难,与大家说说呗。” “整日里都是野菜糊糊度日。这哪天家里儿孙不去镇上做零工,家里都只能吃水煮野菜了。” “老哥几个的困难,我都明白,我家之前不也这样,整日里野菜糊糊的度日。”李老汉打断了大家的七嘴八舌,大声说道。 “我知道大家都难,这不才在这里等着大家,来商讨这事。” “你们都先听听小五是怎么打算的。”作为族里唯一辈分最高的长者,也是族里的族长发话了,众人这才静下心来看着李老汉。 李老汉见众人平静下来开口道:“我家是怎么过上好日子的,我也跟你们的后辈说了,是我那孙儿小阳突然开了窍,精善打猎的弓术,还极其善于布置捕杀野兽的陷阱。包括捕鱼也是极其擅长。” “什么?老五你说的是真的?” “五弟,这是真的?” …… 众人又是一阵七嘴八舌的议论,不过好在,不似年轻人那般充满了质疑,都是相处了几十年的兄弟。 其中一位老者想确认道:“老五,可否让小阳过来,展示一下弓术,也让我们这些老兄弟们开开眼。” “是啊,五哥,把小阳叫过来试试。” “好,小三,你去让小阳把弓箭带来,顺带把这里的情况告诉小阳。”李老汉对着李三树说道。 “知道了,爹。”李三树应了声,就跑了出去。 …… 此时的李耘阳把弩身刻好,正组装两层一长一短的梭型竹片,正是弩身前端的一个长方形孔洞,两层梭型弓身中部位置,刚好卡在中方形孔洞中,给一长一短的两片复合弓身,用细麻绳一圈圈的捆绑固定。 弩弓到了这一步,只差捆绑弦绳和托把后端增加一个校准器了。 “小阳,带上弓箭跟我走。”三叔还没进门就急匆匆的说道。 “发生什么事了三叔?”李耘阳放下弩弓,开口询问。本来还想出门去把弩身的校准器也给组装好的。 “没什么事,就是村里的十多个长辈,想看看你的弓术!” “哦?这事啊?”李耘阳眼珠子转了一圈,心想收小弟的机会来了,随即开口道:“行吧,我拿上弓和箭!” 出了堂屋,李耘阳见外面天幕一片赤红,估算再有半小时天色就会漆黑下来。 迎着漫天的赤霞,李耘阳跟着三叔来到了老宅。 进入老宅后,却见一帮白发苍苍的老头子们,全都目光灼灼的看向自己。 李耘阳迎着众人的目光,来到了爷爷身边,对着众多年长者作揖道:“李阳见过老太爷,见过诸位族爷爷。” 老族长看着这个有过几次面的小少年,一点也不惧这么多年长者的目光,光是这点他在村里就没有几个,暗暗点头,随即和蔼道:“不错,是个知礼数的好娃子,叫小阳是吧?听闻你爷爷说你弓术了得,精善打猎技巧。太爷爷我想看看你的弓术如何?小阳能否为我等长者施展下?” 其它族里的老者,也是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沉稳的小家伙。 “对呀,小阳施展下吧。” 李耘阳点头道:“好,没问题。” 李耘阳取下斜挎在身上的竹弓,将之握入左手中,抬头看见土路对面的老族长家草屋顶上,有好几只麻雀在‘叽叽喳喳’嬉闹,享受晚霞。 抽出三根羽箭,直接搭在弓身上,由于麻雀都停在屋顶上没怎么移动。 李耘阳直接拉满弓,瞄准,松手。“嗖!” 一声厚重的羽箭破空声传出。 霎时,对门屋顶的麻雀被惊得发出一阵叽叽喳喳的雀鸣声,拍打翅膀四处乱飞。 李耘阳紧接着又快速搭箭,“嗖!”“嗖!” 又是连接两声的破空声传出。 箭支羽箭接连的带着两只麻雀落下。 三叔李三树,见到箭离弦,立马就跑了出去,后面两支射向飞翔麻雀的箭被第一时间捡到,三发齐射的箭确是要绕到,老族长家的屋后才能捡到。 这一幕,惊得院里的所有老人齐齐惊呼。 “这!” “这,简直就是神射手啊!” “哎呀,这弓术,老五果然还是那个老五从不撒谎!” 听着众人的七嘴八舌,李老汉骄傲的扬起脑袋。 李耘阳拿着弓,搭上箭又是一气呵成的射向天上路过的一只斑鸠。 “嗖!” 一只斑鸠带着羽箭摔落到院中。 一个老者上前捡起斑鸠查看,只见羽箭直接透过斑鸠的前胸,箭头箭杆自背部透体而出。 “我们李家竟然出了位,这么了不得的少年郎!”大爷爷惊呼赞扬道。 “小阳,听闻你爷爷说,你还会布置陷阱抓野兽?”老族长盯着李耘阳询问道。 “嗯,会些。”李耘阳谦虚回道。 “那小阳,这些狩猎技巧其他人容易学么?”老族长有些紧张的询问。 “学,当然都能学的会。聪明的人学的快些,十天半个月。至于笨的人,那我也不懂了。” “那这弓术呢?”老族长又问。 “弓术,这得看天份,不过一般人想要学习到打猎的程度,应该要个几年。”李耘阳如实回答道。 “那小阳,可愿意将这些技巧传授给村里的族人?”老族长的这句话,瞬时把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连三叔提着五只麻雀都没把人的目光吸引过去。 “愿意自然是愿意的,只不过我得把丑话说在前,学了我的技术就得听我的。否则因一些意外把命丢了,别来我家门口闹。”李耘阳直截了当的说道。 “小阳,为什么都要听你的?”四爷爷疑惑问道。 李耘阳没有犹豫的回道:“一,狩猎是会遇到危险的,山里可不如外面那般安全,毒虫猛兽都有可能遇到,不听话的人,我无法教? 二,我教大家捕鱼,前提是要会泅水,捕到的鱼获也不能胡乱拿到镇上售卖,要统一去售卖,若是一个个抓到鱼获,都跑去镇上售卖,只会把鱼获得价钱压的很低,毕竟镇上可以消化的鱼是有限的,还有在哪个河段抓鱼都得听我的。 三,学习弓术狩猎的,我只教七岁到十一岁的,不仅因为年龄小善于接受新事物,而且每家都需要劳动力,毕竟狩猎是不稳定的,总不能进山晃悠一天什么收获也没有。” “总之,想跟我学习就要听我的,不听的人我不教,还有学会了技艺却破坏规矩的,我会用弓术将之射瞎。” 李耘阳说完,目光灼灼的盯着眼前这些族老们。 一群老人此刻,内心简直就是草泥马奔腾而过了。 这老五家的孙子确定是小孩,简直成精了好吧,谁家小孩能说出这么条理分明的话,都把以后可能发生的事,提前说的明明白白。 沉默了片刻,老族长开口道:“我觉得小阳这娃说的对,做任何的事,都应该有规矩,不是本族之人,谁会将这种生存的本事授予他人。” 众族人经老族长这么提点,瞬间明白,是啊,不是本族之人,谁会把这类活命本事授予他人呢? 想明白了这点,众多长辈纷纷响应道:“是啊,学了本事就要被约束。” “小阳,十三爷爷这就把两个孙儿李明和李潮托付给你了,你可得帮十三爷爷,把他们训练成强大的猎人。” “好的,十三爷爷。”李耘阳嘴上回着,心里却是在想小弟+2 “小阳,大爷爷把李漳托付于你教导。你可要好好带他。”大爷爷原本还想,把十二岁的大孙子带上的,可想到李耘阳刚刚说了七岁到十一岁,只得无奈作罢。 “放心吧,大爷爷。”李耘阳神色认真道。 村里的长辈接连上前给自己,适龄的孙儿报着名,连老族长都上前给自己重孙儿要了两个名额。 “小阳,我是你十爷爷家的李才叔,我家的李肉也跟着你学本领如何?” “没问题的,李才叔。明早都放心送来吧!” 接连又是爷爷辈的去世了,叔伯们过来打着招呼,要名额。 “众位爷爷叔伯们,明日一早把众多族兄弟们带过来就行。”李耘阳朗声道。 “哎,事情都说完了,我们也就不打扰小五了,都散了吧,明早带人来。”老族长颤巍巍的起身说道。 有几位靠的近的老人,立马伸手上前扶着。 “散了,散了吧!” “小阳,明日一早,我们什么时辰过来。”有长辈离开前问道。 “嗯,明日辰时过来就行。”李耘阳想了想回道。 祖孙三代人把族老们送到院外,目送他们离开。 李老汉,回身就把栅栏门给关上。 “走吧,到你那院吃饭去!” “嗯。” 第38章 新衣 李耘阳家小院。 李耘阳跟着爷爷和三叔回到院中。 院中,篝火上架着那口买来的大铁锅,此时大铁锅中炖着的雁肉,‘咕嘟咕嘟’的冒着泡。 香味飘的满院都是,这对四周邻里简直就是折磨。 纷纷安抚自家哭闹的小孩。 一边嘴里念叨着什么,总之百分百不是什么好话。 “雁肉煮好了没有?”刚进院爷爷就嚷嚷道。 “好了,好了,就等你们呢!”奶奶李氏笑着回道,随即又问:“事情处理好了没有?” “嗯,处理好了,明天开始小阳抽出时间,带着村里的孩子们学打猎。”李老汉用勺子搅了搅锅里沸腾的雁肉,边回道。 “那,小阳这会不会影响到咱家的日子啊?”奶奶有些担忧的问道。 连一旁的母亲李氏,二婶三婶都望了过来,都担忧家里的生活受到影响。 “奶奶,放心吧,不会影响到咱家的。我们村北面,那望不到头的山林,得有多少猎物和山珍药材,够我们世世代代挖掘了,以往没人挖掘,那是因为他们进宝山而不识宝。”李耘阳说出了让家人都安心的话。 “哎,别扯那些了,我让小三给我讲的他们今天的经历早就饿坏了,赶紧开饭吧。”李老汉捞出了几块雁肉吹了吹,给围在身边的孙子孙女一人一块。边抱怨李三树道。 “什么经历啊,把你馋的!”奶奶问道。 “哎呀,边吃边聊。”李老汉有些不耐烦道。 “娘,那就先开饭吧!”李氏开口道。 “嗯,开饭开饭!”奶奶被爷爷不耐烦的语气,给气到了。 李氏把雁肉盛到饭盆里,又把中午留得竹鼠肉盛了出来。婶婶们给大家盛着糙米干饭。 一家人就这么围坐一圈,大口的吃着饭,爷爷喝了一口酒,赞道:“嗯,这肉配这酒那叫一个美。” “爹,给我也喝一碗呗。”二叔看着父亲喝酒也是馋了,开口要道。 “你们中午不是喝过了么?”李老汉没好气的说了句。 “他们中午哪来的酒喝?”奶奶一脸好奇的问。 “你问小三,看他给我炫耀的,把我的馋虫都勾出来了。”李老汉愤愤说道 “小三,到底何事?看把你爹给气的。”奶奶询问起了三儿子。 “娘,是这样的…………”于是三叔又把中午的事,复述了一遍。 “乖乖,五两银子一个月没去。大孙儿你是怎么想的?”奶奶惊讶的望向李耘阳问道。 “嗐,奶奶,做厨子哪有打猎来的自由啊!何况,那有可能是杨掌柜的一时激动之言,做不得真。”李耘阳无所谓的解释道。 “大哥,你做的红烧肉真的那么好吃么?”二狗嘴上啃着雁肉,一脸求知欲的询问李耘阳。 “有机会大哥,做给你吃,红烧肉那玩意太费钱了,光是调味料就要很多钱,比肉价都贵。 嗯,这雁肉炖的可真烂糊,和大鹅肉也没区别吗!”李耘阳啃着雁肉,边回应弟弟的询问。 “奥,知道了大哥。。”二狗啃雁肉啃的满脸是油,满脸的期待表情。 “娘,以后咱家中午吃米饭,早晚多做面食吃,多吃面食对人的脾胃好。”李耘阳边吃饭边对着母亲说道。其实前世民间还有一个说法,是吃面容易长个子。 “哎好!”母亲李氏自然是没有意见,今天她可是收到了五十多两银子,只要不是吃山珍海味,这些米面还是可以满足的。 “嗯,真香啊!这雁肉。”二婶一脸幸福的吃着雁肉夸赞道。 “嗯,是香。” 一家人就这么在院中边聊着天,边吃着饭,二叔他们也如愿的一人喝了一碗酒。 …… 夜风习习,天上的云不时遮掩住月亮,不过很快又会被风吹走。 院中的篝火把木柴燃烧的噼啪作响,被风吹的不断摇曳,点点火星升起,又很快的消散于空中。 吃完了饭后,二狗他们几个小孩围成一圈在院中玩耍。奶奶母亲她们则收拾着锅碗瓢盆。 李耘阳则教着爷爷父亲他们编织着鱼笼。 很快爷爷就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开口询问。 “小阳,你编织的这个渔笼怎么与之前编织的那个鱼笼不一样?” 李耘阳听了爷爷的询问,手下不停的开口解释道:“这个梭型鱼笼的样式,起鱼笼时,更加的省力气拖拽上岸。之前那种圆柱式的鱼笼,太容易缠上水草了。” “是这样啊?”李老汉,手中也是不停,跟着有样学样的编织着两米长的梭型鱼笼框架。 就这样在李耘阳,不时的指点下,爷爷他们父子四人都编织出了梭型鱼笼框架。 洗刷过锅碗瓢盆的母亲婶婶等人,则在削制或打磨箭杆。 缝制衣服的奶奶见李耘阳起身,于是开口道:“小阳,给你做的衣服裤子都缝制好了,还有这双鞋,你穿上试试,有不合适的地奶奶再给你改。” 原本打算起身回屋睡觉的李耘阳听见奶奶这话,开回口道:“奶奶明天早上再试吧,我这浑身的汗渍。” “爷爷,奶奶二叔二婶三叔三婶,天这么晚了,都回去休息吧!” 李耘阳随即又想到什么开口道:“爹,你把米面还有鸭蛋,分一些给二叔三叔那院,虽说平时都在我们这院吃喝,但也要给他们那院储备一些。” “哎好,我这就去拿。”李大山放下手中的活计,起身在身上随便擦了擦手,就去了屋里。 “哎,不用,平时都在这院吃,哪里还用往回拿。”二叔连忙起身阻止道。 “是啊,大哥,真不用。”三叔也是起身要去阻止。 “你们两个都坐下,这事听小阳的,取些粮食回家也不是坏事,平时若是有些小事也能应应急。”李老汉发话道。 二叔三叔也只得悻悻的坐下。 不一会父亲李大山,提着四个麻袋子,每个麻袋都装了差不多十多斤的米面。 “老二老三,这四个袋子里有米面,两个袋子里都放有五六个鸭蛋,另外我还包了些红糖,平时冲糖水给侄子侄女喝,来拿着。” 得到父亲指示的二人也不再推辞。接过沉甸甸的米面袋。 “别把,里面的鸭蛋磕破了。”李大山叮嘱道。 “既然东西都拿了,那咱们就都回去吧!”李老汉开口道。 “嗯,那我们就回去了。”二叔一手抱起了儿子李小河,二婶则抱起了女儿李小鱼。打了个招呼就率先出了院回家了。 “那我们也走吧,你们也早点休息。”李老汉抱起孙女小苗,带着奶奶三叔三婶回老宅休息。 李耘阳见人都走了,对母亲李氏说道:“娘你先回避下,我想冲个凉。” “哈哈,看来我家小阳是真的长大了,冲澡都知道要避着娘了。”李氏笑着揶揄道,说完就起身回屋去了。 见母亲进屋回避,李耘阳快速脱掉衣服,冲洗起身体来。农家人没有那么多讲究。父亲李大山也跟着在院里脱的光溜溜跟着一块洗了起来。 李耘阳洗完澡后,把破衣服洗了洗,就晾在了院里。这以后上山打猎还可以穿,也没那么多讲究。 李耘阳穿上了新的衣、裤、鞋,这种带有古式风格的粗布麻衣,穿在身上虽不丝滑也不柔顺,可透气性却是很好。 李耘阳发现穿在身上的麻衣,衣袖有些宽大,不利于开弓以及练武,于是就找出针线自己缝制了起来。 父亲李大山洗完澡,穿上裤子,和李耘阳打了声招呼,就直接回屋睡觉了。 李耘阳也没耽误多久,把衣袖裤脚简单的缝制了下也回屋去睡觉。 第39章 练习弩箭 夜晚,二叔二婶回到自己的家,把两个孩子哄睡着,两人并排仰躺在榻上,二叔把白天大哥给的银子自怀里摸了出来,在自己妻子眼前晃了晃。 “呀!这是银子?相公,这哪来的?”二婶惊讶的坐起身拿过银子询问。 “是小阳让大哥给的,我和三弟一人二两银子。”李二河很是感叹妻子下手的速度,开口说道。 “那大哥给你,你真就要啊?你可真是!”二婶嗔怪的伸手点了点自家男人脑袋,生气道。 “我和三弟本来都是拒绝的,可在我们学赶牛车的时候,大哥就把银子塞了过来,因为在学赶牛车,也没法子分神,也只得下意识的收了银子,事后我和三弟再想还给大哥,他是怎么都不要了,唉~这叫个什么事啊!真是。” “哎,相公,咱们这也算是提前十几载享了大侄子的福啊,咱家小河有了这么个好大哥,他这可真是掉进了福窝窝里,以后娶媳妇都不用我俩操心了。” “是啊,小阳他确实是个合格的兄长,对待咱家小河,小鱼和老三家的小苗,那都是一视同仁,二狗和小丫吃啥,咱家的两个还有三弟家的小苗也都跟着吃啥,这些事,我们这些大人做的没有他这个当哥哥的做的好。”李二河回想起,平日里李耘阳对待几个堂弟堂妹的态度不禁感叹道。 夫妻二人都在议论着李耘阳的好,相似的一幕,也在老宅这边的三叔三婶一家上演着。 …… “喔喔喔~” “汪汪汪~” 次日,晨光微亮,村中鸡鸣四起,紧跟而出的是,村里四处响起的狗吠声。 李家的栅栏院里,热身活动开身体筋骨的四大一小,其中三个大人正有模有样的跟着李耘阳学起了打拳的套路。 打拳的三个大人里,年岁最大的李大山也就二十五岁,李二河二十一岁,李三树十九岁。 今日天蒙蒙发亮,家里所有成年的男丁,都早早的来到李大山这院,跟着李耘阳学习打拳,连四十多岁的李老汉也跟着做了一遍热身操,拉伸了筋骨。 由于这个封建古代,底层人的生活质量,只能用糟糕透顶来形容,所以成过亲的男人,有了赋税和家庭的重担压在身上,衰老的速度,用现在的话来讲,那真的是如同坐飞机般的快。 李老汉也就四十三岁,却已是满脸的皱纹与满头的白发,面相如同那七十岁的老人一般。 李大山二十五岁年龄,面相却如同四十岁的中年人般。 李耘阳想起前世,有位二十岁的女性网络博主徒步旅行半年,归家时,面相已是如同四五十岁的大妈一般,这就是劳力者与劳智者的差距。 这也是这个时代,底层百姓困苦生活的小小缩影。 在李耘阳的指导下,父亲李大山,二叔李二河,三叔李三树,生疏且错漏百出的打完了一整套军体拳。 一旁的爷爷李老汉,见儿子们和孙儿结束了锻炼,乐呵呵的开口询问道:“既然结束锻炼了?那就出发去看看今日的收获如何吧?” “嗯,我先去厨房喝些水。”李耘阳与爷爷打了声招呼,便急匆匆走进厨房,拿起一个空碗,又拿起装冷开水的陶罐,给自己倒了一碗冷开水。 “咕咚,咕咚。”李耘阳仰脖三两口的喝完了碗中的水。 这时,身后传来了父亲李大山的声音。 “小阳,给爹和你俩叔叔也各倒一碗水,这锻炼完可真够渴的。”李大山人还没进屋,声音却是先传进了厨房。 “好的,爹。”李耘阳应了声,重新拿出两个空碗摆好,加上自己喝过水的空碗,依次的都倒上了水。 三人走进拥挤的厨房,‘咕咚咕咚’的喝完了碗中的冷开水,回到了院里,背起早已准备好的背篓,跟着李老汉出了院子,往村外出发。 “喔喔喔~” “汪汪汪~” 此时,天色还未彻底亮起,祖孙五人出了村子,就是一大片长着青绿色禾苗的农田。走在田中的小路上向北而行,身后还不时听见村中不时响起的鸡鸣和狗吠。 土路两旁的田里,禾苗周围萦绕着淡淡的水雾,清凉的空气中都带有植物和泥土的气息。 途中遇到的几只花翎雉鸡,由于离田边都比较远,离土路都超过百米距离,李耘阳思索了下,就放弃了靠过去狩猎的想法,而是带着爷爷几人匆匆往竹林而去。 迎着朝阳,闻着沁人心脾的清新空气。李耘阳他们跨过木桥,走了一阵后,穿过水雾弥漫的竹林,五人终是来到了停靠竹筏的浅滩处。 把遮掩竹筏的水草扒开,祖孙三代五人分成了两组,跃上了两条竹筏,祖孙两人各撑着根长长的竹杆,将竹筏推着驶离了河岸水草丛中。 背后东方升起的红日,把湖面映照的鲜红一片,河水荡漾起的波纹,映射出道道金光。清晨的湖面上刮起的凉风,让原本有些困倦的五人为之精神一振。 逆流撑筏而行,用了二十分钟左右,就抵达了河湾。 靠近浅滩河岸,停靠好竹筏后,五人带上所有武器工具,跳下了竹筏。 “爷爷,爹,二叔三叔先等下,”李耘阳大喊了声,叫停了还要往前走的爷爷父亲等人。 “怎么了?小阳可是有啥发现?”李大山回头疑惑不解的询问着李耘阳。 “爹,你们稍等,我先组装下昨晚刚做好的弩弓,待会我想试试其威力如何!”李耘阳说完就放下背篓,单膝跪在地上,自背篓里拿出了弩的各个部件,当着爷爷他们的面拼装了起来。 “好吧,你先组装,我们在此警戒下四周。”李大山见李耘阳已经动手组装起了这个弩弓,开口回应着李耘阳。 “嗯。”李耘阳回应了声。自顾自的组装着取出的弓弩配件,最后组装上了弓弦绳完成。 组装好弓弦绳后,李耘阳又取出箭支,由于弩弓的弓弦绳拉上扳机需要五六十磅的力量,李耘阳只得仰躺在地,用双脚各抵踩住两边的弓臂,接着用双手合力拉开弓弦,一时间,李耘阳的整张脸都憋的通红了,这才将弦绳扣上了扳机。 “呼~”弓弦绳被李耘阳拉上了扳机后,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浊气。 李耘阳把弓弦拉满扣上扳机后,起身取出一支没有箭头的羽箭装上箭槽,随即端起弩,朝着十多米外的一棵碗口粗的毛竹射去。 “嗖”的一声,破空的离弦之音传出。 羽箭瞬间离弦笔直的飞出,“咄”的一声,十多米外的毛竹因被羽箭撞击,而发出了碰撞之声。二十多米高的毛竹一阵的震颤,竹叶都被震落下了十多片,而羽箭早已在撞击毛竹的瞬间,就四分五裂的炸开,可见其力道之可怕。 “小阳,这就是你这几天做的弩弓?”李大山见到威力,有些激动到发颤的询问起了李耘阳。 “是的,爹,你先帮我把弓弦拉开,扣上扳机。”李耘阳说完,就把弩弓递到了李大山的手中,实在是他真的拉不开这五六十磅的弩弓。 “好!”李大山伸手接过弩弓双臂用力开拉,却见整条胳膊上青筋暴起,脸色微红。咬牙大喝一声道:“开!” 弩弓弓弦绳终被卡在了扳机上,李大山开口说了一句。“小阳,这弩弓的拉力也太沉了,应该是没有你那个弓箭好用吧?” 李耘阳听及此,笑着回道:“爹,我现在只是在校准瞄准器,等我校准好了瞄准器,你就知道它的威力和准头了。”说完李耘阳,又对着远处的毛竹瞄准射了一箭,再次命中毛竹,毛竹的身上霎时出现了一个白色有些凹凸的点,这是被弩弓的强大冲击惯力,给崩出来的一道白色凹型痕迹。 李耘阳又把弩弓递给了父亲,说道:“爹,你继续拉!” “小阳,还要拉么?这也太费力气了。” 就这样,在父亲和两个叔叔轮番十几次的拉开弩弓中,李耘阳在弩弓箭槽后方的三厘米位置,把木头削制好的准星调节好。 再次让二叔拉开弓弦,伸手接过后,在箭槽里装上箭支。 “爹,你来这里学着这个姿势单膝跪下。”李耘阳示范了一个单膝跪地射击的动作。 李大山一脸的疑惑,还是点头上前单膝跪下,李耘阳则从背后托住父亲李大山的手臂,并把弩弓射击的姿势给他摆好。 “爹,你看弩弓箭槽后面这个凸起,他就是瞄准器,你把瞄准器与箭尖在视线中对齐,两物相交之处,所指的位置就是你要射击的位置。”李耘阳边双手帮助父亲托住双手,防止其晃动不稳定,边给其讲解射箭的要点。 “扣!”在李耘阳一声令下,李大山瞬间扣动下了扳机。 “嗖!” 羽箭已是“咄”的一声,撞击在了远处的毛竹上,虽然射到了原本瞄准的那棵毛竹,身后的毛竹,却也只是错位了三公分左右的位置。 “这……”就这射偏的一箭,也还是让李大山惊喜万分,张开的嘴却不知说点啥好了。 “继续继续。”李大山再次给弓弦绳拉上扳机,安装好无头羽箭。 这次他自己调整好呼吸,歪头瞄准前方,只见李大山的手指一用力。 “嗖”的一声传出。 羽箭再次射偏了几公分,只是这次射出的距离却让他们震惊万分。 爷爷李老汉惊诧万分的喊道:“小阳,这弩弓射的距离,好像比你的弓箭射的还远啊?” “是呀!羽箭都飞入竹林看不见了,这距离有些远啊?”三叔李三树也是诧异万分的,附和起李老汉话来。 李耘阳听及了二人的惊诧询问,一点也不意外的回答道:“这个弩弓应该可以正面射杀五六十步内的猎物。而我的弓箭却只能射杀二十米左右的猎物,威力与射程都比我的竹弓强上两至三倍。” “嘶!”除了李耘阳,四个大人纷纷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大哥,射完此箭让我和三弟也试试呗?”二叔李二河听到李耘阳说的巨大威力,开口询问起李大山来。 再次射完一箭,手臂都有些酸涩的李大山,把弩弓递给了二弟。 “你来练习试试吧!” 接过弩弓的二叔,把弓弦绳卡上了扳机,对着李耘阳开口诉苦道:“小阳,别光顾着教你爹,也来教教你二叔和三叔啊!” “放心吧!二叔三叔,只有把你们教会了,我才不用天天往老林子里钻。”李耘阳笑道。 于是李耘阳,下面又开始挨个教导二叔三叔的基本射击技巧,爷爷与父亲也是竖起耳朵在认真学习。 一番教导下来,怎么说呢?有了准星后,再练习个十天半月的,应该就能射些固定靶的猎物。 相较于弓箭,学习弩的射击就要简单的多。 “爷爷,爹,二叔三叔,咱家这个弩的事,可要对外保密,练习的时候尽量避开外人,没事的时候就拆开,用了在组装。”李耘阳神色认真的盯着在场的亲人。 “小阳,这个弩,不能教给村里的族人么?”爷爷李老汉一脸神色认真的询问起李耘阳。 “嗯,这个弩弓,事关重大,不要让除了我们几人以外的人知道。至于村里的同龄人,我会教他们学习弓术与布置陷阱等打猎的本领。” 李耘阳也不知道,这个封建古代有没有弩弓,想着还是不要暴露的好,以免多出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他现在的小身板,可扛不住这个封建王朝权势压迫。 “爹,这事就听小阳的。”二叔看向老爹开口道。 “是啊,爹,这事就听我大侄子的。”三叔也是附和道。 “哎?你们两个臭小子,还怀疑起你爹了不是?”李老汉,气的花白的胡须都吹了起来。 “爷爷,我们走吧,时间不早了,先把绳套陷阱收了,最近还要再寻一处猎物多的地,这一处河湾人烟的活动痕迹多了,野兽也不往这边跑了。”李耘阳开口中断了爷爷与二叔他们的闲扯。 “嗯,走吧。” …… 第40章 骑马 济山! 郁郁葱葱的竹林内。 李耘阳领着四个大人穿梭于河岸与竹林中,偶尔,在林里遇到飞禽走兽也会停下射上几箭。 今日绳套陷阱猎获的猎物,比起昨日差了一些,可加上昨日射的那些野鸭、鸿雁之类的水禽,又是好上了不少。 五人顺带采集了些竹笋竹荪,把背篓填满。起了鱼笼后就返程了。 爷爷撑筏载着三叔一人,李耘阳撑筏载着父亲与二叔。 顺流而下,只用了十多分钟,就到了停靠竹筏的那处竹林河滩。 五人背着背篓往回走,跨过木桥后,土路两旁,早早下田的村里同族,纷纷走上土路热情的打着招呼。 “五叔,大山,二河,小树,你们这是收猎物回来了?” “大山,收获的如何呀?” 这些个同族围上前来,纷纷热切的盯着李耘阳等五人的背篓。 “五叔,怎么都是这些嫩竹?这玩意除了饥荒年景,谁会吃这些?”有人见背篓里外层都是竹笋而疑惑道。 “哎,小建他爹,别翻,猎物都在下面呢?”二叔李二河不满有人翻看背篓,打断道。 李老汉笑眯眯道:“收获还行,有几只竹鼠,竹鸡,还有几只野鸡,一只黄皮子,一背篓的鱼获。就这些了,这嫩竹叫竹笋回家煮熟晒干储做冬菜,你们想吃也可以去竹林里采集。” “行了,该说的都说了,都别挡道了,想学打猎本领的待会儿,都让小儿孙们过来。”李老汉说完,就带着几个儿孙挤出了人群。 就这样重复着昨日那般,五人被这帮同族人一路尾随到自家院门口。 关了栅栏门才稍稍清净,五人回到院里卸下背篓。去水瓮处洗了洗手,擦了把脸。 “都快些吃早饭,一会儿该来人了。”奶奶见祖孙几人都回来了叮嘱道。 “嗯,这就吃。”李老汉洗完手胡乱在身上擦了擦,就接过了二儿媳递过来的一海碗面条,浓浓面条汤上窝了两个鸭蛋还漂浮着绿油油荠菜叶。 “嗯,真香啊!”李老汉率先捧着面碗蹲在院里屋檐下,大口的吸溜着面条。 “娘,把背篓里的竹笋和竹荪分拣出来,该煮的煮,该晒的晒。再把昨日打到的猎物放背篓里。”李耘阳端着碗面条,蹲在爷爷身边,对检查猎物的母亲说道。 “知道了,你快吃面吧。”李氏弯腰分拣着背篓里的竹笋,回复道。 院中屋檐下,五人手里端着一大碗面条,蹲坐成一排,除了母亲他们的忙碌琐碎声,还有大口吸溜面条得声音。 李耘阳忽然想起,昨天答应那些族老的事情。对着吃面的父亲道:“爹,今天我就不去镇上了,你们出发时,带上长矛和弩弓,记得进城前,把武器拆分开,出了城再组装好。” 李大山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开口道:“那这账怎么算?” 李耘阳沉吟了片刻,开口道:“我待会把今日猎物的售价,都告诉你和二叔三叔,到了镇上就以这个价出售。” “嗯…这也行。”李大山,也是想了好一会儿,才回道。 “小阳,今日回来还要买东西么?”李大山又想到了这事开口询问。 “嗯,我们这老是买粮,会不会引人注意啊?”李耘阳也有些拿不准了。 “……应该不会吧!”李耘阳这话让李大山也有些迟疑。 “那就少量的买,今日就先粗面和糙米各买十斤这样。若有人问起,我们也模糊的说是专程给食客轩杨掌柜的收送猎物的。” 李耘阳想着能在镇上开食肆和货摊的,衙门里应该都是有关联的,自家给他食肆送稀有的猎物,不应该稍加庇护些,何况又不是借他这势,去做坏事。 “嗯,行吧。” “咱家猎物多,盐巴也可以少买些。”李耘阳又道。 “嗯。” 事情说完,继续大口吃面,这年头饭食都没有油水,个个都是吃不饱的大肚汉。 总之,李耘阳来到这个世界的这几日,除了镇里的那些个富户,或是镇上做生意的摊贩。几乎是人人都脸带菜色。 李耘阳一大家,因这几日的伙食滋养,脸上的菜色还都稍好了些,肤色都略显的有些红润,虽还一个个显得瘦削,精气神却也是不可同日而语。 李耘阳前世有着几十年的军旅生涯,吃饭那不是一般的快,爷爷他们一碗刚吃完,李耘阳已是吃了三碗面条。 吃饱后抹了抹嘴,李耘阳就起身把碗放进厨房。 出了厨房,李耘阳就开始在院中清点起猎物。 “麻鸭十二只,三百六十文。鸿雁十一只,吃掉一只,一只六百文,十只六贯钱。白鹭一只是六十文。鹈鹕一只是六百文。水鸡一只三十文。竹鼠五只二百文。野鸡两只六十文。竹鸡三只九十文。黄皮子五文一只。鱼获……” “爹,不包括鱼获,应该是七两四百零五文。” “小阳,今日怎么会这么多?”李大山与一众家人都很震惊。 “爹,这大雁就相当于大鹅的价钱,我这还是往少了算的,一只只算了六百文,咱家还剩十只雁。” “小阳,这雁这么挣钱?咱家吃那不糟蹋钱不?”奶奶有些为昨晚吃的雁肉耿耿于怀起来。 “奶,咱打猎挣钱就是为了能够过上好日子,自家吃了怎么能算浪费呢?再说了吃肉可以补气血,身体养好了那不比什么都强。”李耘阳把道理分析给家人听。 “得,奶奶说不过你,都由着你还不行!” “嘿嘿,爹,你也问问家里人需要买什么不?到时候顺带买回来。”李耘阳见奶奶不再纠缠,转头对父亲道。 “小阳说的对,爹娘还有两个弟妹有没有需要买的东西,和我说一下。”李大山看向众人询问。 “没有没有,家里啥也不缺。”奶奶见又要乱花钱,急忙开口阻止道。 “没有的,大哥。”二婶也是说道。 “大哥,我也没有。”三婶回道。 李大山,见家人都没有啥要带的,开口道:“既然都没有要买的,那我和二河小树这就出发了。” 说完,李大山带着二叔三叔各自背上背篓。就往老宅去赶牛车。 “你们路上都要注意安全。”母亲李氏站在院门口,冲三人的背影大喊道。 远远的传来了声。“知道了!” 李耘阳,见院里拴着的小马驹已经有人喂了草料。于是自背篓里拿上竹弓与箭囊,把弓和箭囊系在马背上,解开缰绳,对着院里的爷爷奶奶母亲婶婶等人喊道:“爷爷奶奶我出去溜一会儿小马驹,待会就直接去老宅。” “知道了,去吧,去吧!我这鱼笼框架编完就去老宅和你汇合。” “嗯,我去了!”李耘阳回了声,一手抓起马鬃,一手按住马背一跃就翻上了马背。 双腿紧夹马腹,嘴里贺了声:“驾!” 小马驹发出一声响鼻,就被骑着往院外跑。 “哎,这孩子你别摔着!” “小阳,别摔着!” “哇,哥哥好厉害!会骑马?” “哇!大哥,我也要骑马!”二狗撕心裂肺的自屋里往外跑。 “没事,我会骑!”李耘阳不管家里人露出的各色神态,骑着马就往村外跑。 一路上,身形随着马匹的奔跑而上下律动。李耘阳很快就骑着马驹跑出了村子 土路两旁,在田里忙碌的村里人听到哒哒哒的马蹄声,纷纷露出惊愕的目光。 “那是谁?” “好像…是大山家的小阳。” 李耘阳不顾路人的目光,肆意的驰骋在马背上。 奔驰了一段距离,李耘阳突然动作一变,来了一招马腹藏身,整个人侧挂在马腹的一侧。 奔跑了十多米,整个人腰身一用力又翻上了马背。 第41章 骑射 村里的土路上,李耘阳使了一招马腹藏身,翻回马背上。 双腿用力夹住马腹,身体跟随马背律动。渐渐的李耘阳放开了紧握马鬃的双手,感应到平衡后,解开了细着竹弓的绳子。 双手握着竹弓,找寻前世那种骑射的感觉,其实这种没有马镫骑马方式,前世的李耘阳在大西北也训练过好久。 这种没有马镫的骑射方式,因没有支撑点,首要做到的是人与马奔跑中律动相同,渐渐找到感觉的李耘阳,伸手抽出了箭囊中的一根羽箭。 眼神四处搜寻着视线里的一切猎物。 麻雀太小了,奔驰中射到的几率太小太小,所以自动被李耘阳忽视。他对自己的认知还是很清晰的。 忽然,一只斑鸠出现在了视野里。 “就你了。” 斑鸠在天上飞翔,手中默默将箭尾搭上了弦绳,在一个奔跑的起伏间,李耘阳瞬间抬起了弓箭拉满瞄准。 “嗖!” “艹~射偏了些!” 一箭不中,再次快速的抽出羽箭搭弦,拉弓回身瞄准。 “嗖!” 惊吓飞逃中的斑鸠被一箭射落。 骑着马跑出一段距离的李耘阳,操控着马绕转回来,接近被射落的斑鸠时,在马背上一个俯身,捡起了地上的猎物。 “呼~”李耘阳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喃喃道:“还是太吃力了,没事。慢慢练习吧,有的是时间。” 骑着马,俯身捡起了那根射空的羽箭,这样高难度的动作,李耘阳今日也是不再练习,就这么一小会儿,体能就消耗了很多。 没有马镫的骑术原本就很消耗体力,而且这样骑马也容易会让自身变成罗圈腿。所以每日保持足够的练习就够了。用时间来积累更多的马上作战经验,李耘阳如是想着。 再次骑马溜了一圈,见时间差不多了,李耘阳才驾马返回。 骑马进入村子,这又惹来了一大片人的惊诧目光。 “这是大山家的小阳吧?这穿着新衣骑着马驹,就是不一样啊!” “听闻,小阳这孩子很会打猎。大山家的变化都是因为这孩子!” “我也听说了,你家的李牙不是也被他九叔,安排着以后跟小阳学习打猎。” “嗯。你家的石头去不?” “去,他爷爷让他必须去。” …… “哒哒哒,哒哒哒。” 李耘阳骑着马驹一路奔驰到老宅门前,见院门口站着一群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小孩。 “快看,是五爷爷家的小阳来了。” “哇!小阳,竟然会骑马!” 李耘阳利索的翻身下马,对着熟识的几人问道:“石头,二蛋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啊!我们刚来,小阳你竟然会骑马?”石头回了句,一脸崇拜的看向潇洒骑马的李耘阳。 “小阳,你什么时候,教教我骑马啊?”二蛋流着鼻涕,两眼放光的看向李耘阳。 “嗯,有时间再说。” “小阳,我们在这!”李种田李种地兄弟俩冲着李耘阳挥手大喊道。 “是种田、种地兄弟俩啊!”李耘阳看向了四爷爷的两个孙子,也是挥手打着招呼。 这些能认识打招呼的,基本都是李耘阳家前后左右的邻居,都是自幼相识。 李耘阳,见场面乱哄哄的,于是再次翻身上马,骑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的大声道:“大家都别吵了,你们都是来跟我学打猎本领的,既然要学打猎,就要制作弓箭,制作弓箭需要柴刀与绳子,你们现在立刻回家拿上柴刀与绳子。我们村北路口集合,两盏茶时间不到,我们就会直接出发,现在各自回家去取我说的工具。” “走,快回家拿柴刀和绳子!” “走了,回家拿东西了。” …… “石头、二蛋、种田、种地。你们也快回家拿东西去吧。我们待会集合!”李耘阳说完,双腿一夹马腹,喊了声:“吁~驾!” 与院中看热闹的爷爷及几位老人摆了摆手,骑着马掉头就回自己那院去了。 “老五,你这孙儿不简单啊!我突然有种预感,我们这一族的富贵,或许都将落在你这孙儿手里。”一位老者神色认真的对着李老汉说道。 “哈哈,三哥言重了。”李老汉嘴上谦虚。实则刚刚也是被自己孙儿,那威风凛凛的一面给震惊到了。 “五哥,刚刚我似是在小阳身上,看到了一位统领千军万马的将军身影。”又一位老者满脸震撼说道。 “六弟,真有这么邪乎?”李老汉听两位老兄弟都给出这样的评价,也有些将信将疑了。 …… 李耘阳骑马回到家里,不顾二狗的纠缠,先是把马驹拴到栅栏上。 “大哥,我也要骑马,我也要骑马!”二狗见识过到了骑马的威风,一直缠着李耘阳不放。 李耘阳,见此抬手就给了二狗一个脑瓜崩。 “等你长大些再教你,你现在都还没马高,怎么骑?” “那大哥,我什么时候长大啊?”二狗仰头看着李耘阳一脸天真的问道。 “等过两年再说。”李耘阳走到厨房喝了碗水。 二狗得到应允,这才屁颠颠的跑出去带着弟弟妹妹们玩耍。 在家待了一会儿,李耘阳见时间差不多了,便带上弓箭,柴刀,火镰,盐巴,水壶等物,就要往院外走。 “小阳,在家么?”院外传来了石头喊声。 李耘阳,刚准备出发就看见石头,二蛋,种田,种地。四人站在自家栅栏院外。 “我在家,你们稍等下!”李耘阳回应了声。带上所有装备物品,就走出了自家院子。 汇合后,李耘阳与四人行走在村中的巷子里。 二蛋疑惑的看向几天不见的李耘阳,好奇的询问。 “小阳,听说你很会打猎,是真的么?” “等,见到野兽你就知道了!”李耘阳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李耘阳家的位置在李家村,路东边第二排,北数第二家,距离村北很近,也就两分钟的时间就走到了村北口。 此时,村北头路口站了十几个少年,见住村东边的李耘阳等人到了。 有少年看到人,嚷道:“五爷爷家的小阳到了!” “咦?马呢?怎么没骑马?”也有少年疑惑问身边熟识的玩伴。 …… 第42章 勇斗大野猪 收服同代族人 李家村,村北路口。 李耘阳和小伙伴们走到了这里,看着眼前约有十五六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 李耘阳其实也不知,到底来了多少人跟自己学习狩猎。于是走到众人身前,大声询问。 “你们知道,还有哪些人没来么?” 一帮少年听后也是面面相觑,有人摇头,也有人回应不知道。 李耘阳见众人露出不一的反应,只得再次开口。 “既然都不知道,那你们就跟着我出发吧!” 说完,李耘阳也不再等人,领着众人就往济山脚下竹林而去。 一路上,这群半大的小子,行走在田间的土路上,自然是引起了在田里除草的大人们的目光。 人群里不时就有少年,看到家里大人在地里忙活,而发出的打招呼声。 “娘,我在这!”人群里有一少年发现了自家母亲,而大声欢呼。 “那是,我爷爷!” …… 过了木板桥,这帮少年终是不再大声的吵吵闹闹,却也还是叽叽喳喳。 “你们都不要吵,保持安静!”李耘阳大声喊道。 人群这才没有什么声音,却也有人不服的小声嘀咕道:“凭什么,还不让人说话了!” 李耘阳听着这人小声的嘀咕,眼神冰冷,冷声开口道:“不服从管理,就自己回去。” 感应到李耘阳冰冷的目光,这才让少年不满的闭上嘴巴。 “你们都跟在我身后。”李耘阳对着十几个少年说了句,接着李耘阳把弓上弦绳,自箭囊中抽出三支羽箭。 将一支羽箭搭上弓弦,李耘阳就弓身朝前窜了出去。 身后的少年们,你望望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弓身奔跑中的李耘阳,远远就听见前方竹林处隐约有野猪的哼唧声。 极速的潜行靠近,终于在靠近竹林三十多米外时,见到了大小七八只野猪在竹林外围拱着竹笋吃。 见到这一幕,李耘阳悄悄退回。 还在前行的半大少年们,见李耘阳回来,人群中李种地开口询问:“小阳,怎么了?” 李耘阳低声道:“都过来坐下。” 说完,自己先单膝跪地,接着对着众人低声道:“前方有一群野猪,你们谁愿意跟我一起去狩猎野猪的?” “什么!前面有野猪?”人群听后一阵紧张骚动。 “不行,我要回家!”已经有少年吓得腿肚子软了,惊恐大喊。 听到乱喊乱叫,李耘阳起身上前,“啪,啪。”就是重重的两巴掌。低声怒道:“不愿意你就回去,你乱喊什么?” 被打的少年愤懑的盯着李耘阳,却不敢再言语一声。 接着,李耘阳冷冷的环视一圈众人,冷声道:“再说一遍,不敢去狩猎野猪的,原路返村,再大声乱喊乱叫,莫要怪我揍他。” “现在自己选择,不愿意狩猎的你们可以离开了,愿意与我一同狩猎野猪的,待在原地。”李耘阳说完,冷冷的注视着眼前这群少年,他的计划第一步,就是要把胆小的人,率先踢出队伍。 少年们被李耘阳冰冷的目光一一扫过,片刻,包括被打的少年还有两人选择退出了队伍。 李耘阳,见后面离开的的两人,竟然还是年龄较大的。再次扫视一圈众少年,冷冷的道:“还有谁要退出?现在立刻出队,再不退出,我们可要出发了。” 李耘阳,见围坐一圈的少年,个个都还是紧张不已,却都没有要走的意思,毕竟都是半大少年,有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意思。 “脚步都轻些,跟我学着怎么走。”李耘阳,见实在没人愿意离开,担心再拖下去野猪就会离开。对着跟在身后的众人吩咐道。 一群少年弓着身,轻声轻脚的跟在李耘阳身后奔跑。 在奔跑的过程中,李耘阳计划着这次狩猎要硬刚一些。 济山山下,因生长着大量高大的杂草植被,李耘阳带着一群少年,利用这些植被的遮掩,俯身接近到野猪群二十多米的距离。 李耘阳,没有因接近野猪群二十米的距离而停下疾行的脚步,因为弓的拉力只有不到三十磅。野猪的皮可是出了名的厚实。 进入二十米内的距离后,李耘阳依旧选择了五十斤大小的野猪为涉猎目标。 竹弓被拉的“唧唧”作响。 “嗖!” “嗖!” “嗖!” “嗖!” 接连四支羽箭被射出。 “昂嗷!” “昂……” “昂……” “嗷……昂……” 李耘阳见野猪被羽箭放倒了四头,倒地挣扎嘶鸣。举起弓,再次瞄准向剩余三四头大野猪身上。 一头大野猪原本想逃,却见李耘阳一人举弓冲出,双眼顿时露出凶光,朝着李耘阳就猛地冲了过来。 “嗖!” “嗖!” 又是接连两声,箭羽划拉空气的破风声! “嗷!”一声冲破山林的野猪嘶吼声传出,震的林中大量飞鸟飞离了树干。 原来是大野猪的左眼被射瞎,另一支射向右眼的羽箭偏离了位置,只射中了野猪的右前肩。 此时,李耘阳距离凶猛冲来的大野猪只有十米左右,快速的抽出羽箭,搭弓拉满瞄准。 “嗖”的一声。 羽箭只射中了,野猪的右上眼皮,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来不及再开弓的李耘阳,随手就把竹弓扔掉,右手抽出柴刀,顺势的滚向了一边。 野猪冲着李耘阳原本站立的位置扑咬了个空,担心受伤的大野猪伤到周围被吓傻了的少年们。 李耘阳滚到一边立即站起,一个反身砍向了大野猪的尾巴。 “呲嗤”一声。 大野猪的尾巴几乎被砍断,再次吃痛“昂嗷!”嘶吼一声的大野猪,立马掉头咬向了身后。李耘阳又是就地一个打滚。 起身瞬间,见大野猪的右眼被眼皮流下的血浆给糊住了眼睛。 李耘阳眼神一凝,右手柴刀稍微瞄准猛地掷出。 “嗤”的一声。 柴刀砍瞎了野猪的右眼,“咣啷”一声,掉落在地。 “都散开!找棵树躲避!”李耘阳冲着,吓傻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众多少年,大吼道。 此时这头三百斤的大野猪被废了双眼,彻底失去了光明,处于发狂状态。 这要是谁运气不好,被撞上咬到,那可真是不死也得残的局面。 大多少年得到李耘阳的提示,立马就找大树躲避,还有几人依旧呆立原地。李耘阳,冲过去一个个的都给了一巴掌,并夺下他们带着的柴刀。 见除了自己,所有人都找树躲了起来,李耘阳拿出抢来的柴刀,如同扔飞镖般,一次次的扎砍着大野猪的脑门。 躲在树后的少年们看着局势,有机灵的立马大喊,“小阳接着!”说着就把柴刀往李耘阳附近扔。 紧接着,其他的少年们也一个学一个把柴刀扔向场中。 就这样,李耘阳把扔来的柴刀,当作飞刀,一次次的隔着五六米远的距离,朝着大野猪的脑门招呼。 野猪也在场中对着空气乱咬乱撞。这直接导致了李耘阳有了用不完的柴刀。 …… 十分钟后,大野猪不甘的晃了晃身体“扑通”一声倒地。 倒地后的大野猪连哼唧声都发不出来。 李耘阳,甩了甩又麻又涨的右胳膊,兴奋的仰天大笑,对着藏在树后的小伙伴道:“哈哈哈!都出来吧!但不要离野猪太近。” “哇,小阳,你太厉害了!一个人杀了这么大的野猪!”李济大声惊呼道。 “小阳,什么时候教我用这飞刀术?”李种田,被刚刚李耘阳拿着柴刀飞来飞去砍野猪的画面惊呆了,一脸渴望的询问。 “小阳,我要学弓箭术可以吗?” “小阳,真厉害,一个人就杀了这么大一头野猪。” 一群少年都被李耘阳刚刚勇斗大野猪的场景震撼到了,一个个都露出了崇拜的眼神。 “你们也是好样的。没有因为听到有野猪,就被吓的跑回家找娘去! 也只有勇敢的人配做我的兄弟,跟着我学习狩猎本领。从此刻起,你们都是我李阳的好兄弟!都是勇敢的人。”李耘阳环视一圈,围在自己身边,并用崇拜眼神看着自己的少年们,赞扬着他们的勇敢不退缩。同时也肯定了他们可以做自己的兄弟。 一群少年,被李耘阳夸的都有些飘飘然了,忽然就发现,原来他们自己也很勇敢。不像刚刚那三人,此刻他们的内心是自豪的,同时也越加鄙视了逃跑的三人。 “小阳,你这么厉害,你以后就是我们的大哥了!”人群里二蛋激动大声道,眼神里是藏不住的仰慕。 “对!我们勇敢的人是兄弟,小阳就是我们的大哥!”李峰也跟着大声喊道。 此时,没人会在意李耘阳的年龄比他们小。虽然提议叫大哥是两个七岁的少年。 “哎!不用叫我大哥,叫我阳哥就行!”李耘阳听着很是受用的,接受了一群少年的仰慕。 “好,就叫阳哥!” “阳哥!” “阳哥!” “阳哥!” 十八位少年,不论比李耘阳大还是小,都齐声大呼阳哥。 “既然,你们都叫我阳哥,我也不能小气,今天这野猪肉管饱。”李耘阳达到了自身的目的,说出了让众多少年更加疯狂的话题。 “阳哥,威武!” “阳哥,无敌!” “阳哥!” …… 李耘阳抬手压了压众人的疯狂呐喊声。 “好了,原本打算就地烤肉,不知那逃跑的三人回去有没有告密!我们先分出一部分人砍伐些竹子回去做弓,箭。其它人配合我分割野猪肉,带竹筒把水倒了过来接猪血。”李耘阳说完点了几人去砍竹子,剩下的人配合李耘阳分割猪肉。 李耘阳分工完毕,众少年捡起地上四处散落的柴刀。还有人帮李耘阳把弓捡了回来。 李耘阳,找到了自己磨的发亮的柴刀,先是把大野猪的猪头,一刀刀的剁了下来,让几个带竹筒的把猪血接了五六竹筒。 接着开始了肢解,四根连接根部的猪腿,被一根根的分割下来, 开膛扒拉出大量的内脏,最后把肋排沿着脊骨力劈成两半。 这时,砍伐竹子的也都砍伐好了。 李耘阳把竹身顶部,粗细刚好的部分,截取了下来,劈砍掉多余的支杈,用来扛着野猪回去。 竹杠弄好后,李耘阳让大家把带来的绳子,临时拿出来捆绑小野猪, 把四头五十斤上下的野猪,猪脚捆绑好后,用竹杠穿过去。 捆绑好四头半大野猪,李耘阳让人扛来三根都一头削尖的竹子,把分割好的大野猪,串成了三根大肉串。 一切准备好后,加上李耘阳共十九个少年。 “起!”在李耘阳的一声令下。少年们,两两一组的扛起野猪往回走。 另有三人各拖着根粗大的毛竹,也有一个长的实在是太弱的少年叫李牙,抱着个大猪头往回走。 李耘阳,原本的计划里,是打些飞鸟之类的肉食,用来收拢这帮少年的人心。谁知遇到了这群野猪,却让他展示了一把高强的本领。最后再用一顿猪肉大餐,彻底收服这帮同龄的族人,为自己日后所用。 第43章 归途小插曲 分肉 十九人沿着河岸往回走。 这时,走在前端的李耘阳,见到前方路边有只花翎大野鸡。 抬起弓,就是一箭。 “阳哥,又射中一只大野鸡!”李济抬着猪肉走在李耘阳身后。见此一幕大声喊道。 这又惹的抬肉的队伍一阵骚动。整个队伍都变得不协调了。 李耘阳见此骚动的一幕,只得大声安抚。“都不要张望,我们早些抬着猪肉回去,煮肉吃!” 果然听到吃肉,效果还是好的。不一会儿,大家又全神贯注的抬肉。捡起射落的野鸡,挂在腰间继续领着队伍前进。 上午,东南方的天上,高悬的太阳洒下温暖的阳光,驱散着早晨的寒意。 一群少年还没走到桥头,就见一群大人拿着锄头扁担,急匆匆往这边赶。 两队迎面碰上,纷纷露出错愕不已的神情。 “小阳,你们没事吧!”扛着锄头问话的青年率先开询问,这人是队伍中种田和种地他们的爹。 “咦?族伯你怎么会问这话?”李耘阳当然知道怎么回事,却还是问道。 “李明,李春还有李健他们仨,说你要带着一帮小子去打野猪,急得我们田里干活的大人都过来,怕你们遇到危险。”李种田他爹看着一群小子都没事,定下心来解释道。 来的人群中,已经有大人往李耘阳的队伍里,找寻自家孩子。 李耘阳还没说话,跟在身后的李济却是抢先愤愤喊道:“那三个逃跑的胆小鬼,竟然还敢告诉大人!” …… “天呐,哪来这么多的野猪?”进入李耘阳队伍中的大人惊呼大喊。 “呀!怎么这么多的肉?”又有大人惊呼。 过来的大人们纷纷炸开了锅,纷纷惊呼。 “这是阳哥一人打到的!”扛着猪肉的李肉自豪的解释道。 “嗯,是阳哥把大野猪杀掉了!”李二蛋也是喊道。 一阵乱糟糟的解释后,大人们尽管不愿相信,可事实却是摆在眼前。 “来,让娘帮你抬!”几个妇人想要伸手接过猪肉。 “不!我要把猪肉抬回阳哥家,还要去吃猪肉呢!”李潮大声的拒绝道。 这帮少年,也是纷纷拒绝了大人的好意。 这弄的大人们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有大人转头目光热切的看向了李耘阳,开口道:“小阳,你看这?” 李耘阳,却是脸色平静道:“婶婶,他们可以抬得动,就让他们抬吧!” 妇人脸上有些不甘,随即眼睛一转混淆视听的说道:“还是让婶婶帮你们吧,毕竟这都是你们一起打到的野猪。” 妇人的小心思,怎么可能瞒得过李耘阳,李耘阳却是摇头否定道:“婶婶,你说错了,这所有的野猪是我一人打到的。” 妇人由自不甘的大声否定道:“哈哈,一个小孩子,怎么可能打到这么多野猪,这里面一定也有大家的功劳吧!” 人群里的大人听到妇人这话,也有几人脸色不断挣扎。是否要附和妇人的话。 李潮见母亲如此瞬间羞得脸色通红,大声辩驳道:“这些都是阳哥一人打到的,我们只是帮忙搬运。” 李种田的父亲呵斥妇人道:“小潮他娘,你怎么能说出这话,这么多孩子都说了,是小阳一人打到的。” 妇人被自己儿子和种田他爹反驳,气的一巴掌甩在了李潮的脸上,嘴里却刻薄的骂道:“长大了,骨头硬了,敢反驳你娘了!看我不打死你。”妇人说着又要抬手打李潮。 “住手,你这个刻薄短视的妇人。”大人那边的后面,走出了一名模样近四十岁的青年,走到妇人身前,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声。 打了妇人一巴掌的青年,咬牙切齿的对着妇人耳边低声骂道:“你今天夺得了部分猪肉又怎样?以后呢?人家还会教你儿子本领吗?真是头发长见识短的蠢妇。” 这青年正是李潮的父亲,在低声骂了几句妻子后,转头对李耘阳笑着道:“小阳,实在是对不住了,你们忙,我们先回去了。”说完还拍了拍李潮的肩膀叮嘱道:“儿子,好好跟着你阳哥学习本领。”接着拉起妇人挤过人群就疾步往家走,连路上遇到李老汉他们都只是点头叫了声:“五叔。”而后就匆匆擦身而过。 这段小插曲,并没有放在李耘阳心上,接着指挥众人扛着肉继续赶路。 只是心底在想,李潮有这么个母亲,以后使用起来就要小心了。要不要教打猎之外的知识,需要更加的慎重。 十九个少年,外加一帮大人,刚过了原木桥,迎面就碰上了李老汉笑呵呵的,带着家里的几个妇人背着背篓拿着绳索走来。 “五叔,你怎么来了?”种田爹询问道。 “这不,刚刚有人回村报信,听闻我孙儿遇到野猪了,就带着家里人过来搬野猪啊!”李老汉笑眯眯的回应。 这弄的随行的大人一阵无语,听你这口气是野猪遇到你孙儿,就一定跑不掉呗。 李耘阳见自己家来人了,穿过人群来到前方对着李老汉开口道:“爷爷奶奶你们来的正好,你们先回去把大锅拿到老宅,我们直接把野猪抬回老宅去,我要请跟随我学本领的人吃野猪肉,顺带把十多位族老也请去老宅,今日我们一起大块吃肉。” 李老汉听了李耘阳说的话,伸头看向李耘阳身后,那走成一列抬着几头野猪的十八个半大少年,笑的皱纹都挤到一起,连连回问道:“不用帮忙么?我和你奶你娘你婶他们都来了,背篓都带来了!” “不用帮忙,他们想吃猪肉就得付出辛劳!”李耘阳拒绝道,随手又把挂在腰间的野鸡递给了爷爷。 李老汉听闻这话,接下野鸡。语气里压制不住的兴奋回道:“好,我们这就先跑回去准备!” 李老汉说完,转身与奶奶她们一通交流后,就带着老伴和三个儿媳急匆匆回家去了。 李耘阳,这边一帮半大的少年扛着野猪,行进速度自然是快不起来,一路又被村里的人各种盘问。 李家村。 李老汉的老宅门口,李耘阳带着十八位少年郎,以及一大群一路跟随看热闹的村民。 “你们回来啦?”李老汉正在院中,架着那口大铁锅,回头看到李耘阳领着人进了院。 “嗯,回来了,垒灶台呢?爷爷”李耘阳见爷爷,不知在哪弄来的土坯砖,临时的垒起灶来。 “你们把分割好的猪肉担在院栅栏上,把整头的野猪放地上就行!”李耘阳指挥着抬猪进院的少年们。 “嗯,好。”少年们一一应下,照着李耘阳的指示去做。 “还有你们几人把这半扇猪,抬到一边用干草把猪毛给烧了。”李耘阳伸出手指点出几个没事的少年。 李耘阳思索了下,抽出腰间的柴刀来到大野猪剩下的半扇猪肉前,手起刀落的劈斩起猪肉来。 老宅院中,十八位少年被李耘阳分成了几组,有烧猪毛,搭砌临时灶台,抱柴火等。没有一人在那等着吃白食的。 “哞……” 就在众人忙碌的过程中,院外,李大山三兄弟驾着牛板车路过老宅前停下。 “嚯?什么事这么热闹?”李大山三兄弟,见自家院子这么热闹,都跳下牛车走进院里。 进了院里,见一大帮少年在三三两两的分工处理野猪肉。 见到和五六个少年一起搭灶台的李老汉,李大山兄弟三人齐声喊了声。 “爹。” “爹,这是怎么回事?”看着满院的热闹氛围,李大山三兄弟满是疑惑的问着自家忙碌的老爹。 “去,去,去,没看你爹我忙着么?要问就去问你儿子去!”搭灶台的李老汉朝着李耘阳的位置挥了挥手,驱赶着兄弟三人。 李大山他们这才看到,在院子角落砍野猪的李耘阳。 三人连忙走了过去,到了近前发现地上的躺着四头半大野猪,及被分割成一块块的大野猪,那硕大狰狞且满是伤痕的猪头,着实吓了三人一跳。 “啊!好大的猪头!”三叔看到这伤痕累累的狰狞大猪头,吓得发出了惊呼。 “小阳,这都是你打的?”李大山看着地上的四头半大野猪和这头被肢解的大野猪,语气里满是震撼的询问。 “爹,除了我还能有谁?”李耘阳砍了十八块连皮带骨的猪肉,每块差不多有三斤,这才停下了砍肉的动作。 “可这头,也太大了吧!是怎么猎到的?”李大山指着被肢解的这头大野猪开口询问。 “这头大野猪啊!先是被儿射瞎了眼睛,让其失去光明,这样一来它再想攻击人,就只能摸着黑,没有目标的胡乱冲撞撕咬。 这时,儿子就可以集合他们所有人的柴刀,当作飞刀扎砍它的脑袋。就这样经过一阵时间的飞刀攻击,头盖骨被击碎了,这头大野猪的命也就到头了。”李耘阳为父亲和两个叔叔讲解狩猎的过程,只是凶险之处却是只字不言。 李耘阳的一通诉说,听得三个大人是热血沸腾。 “这又是怎么回事?”李大山指着院里忙碌的一群少年询问。 “奥,这十八人是听闻有野猪群,还愿意随儿狩猎的。所以儿打算请他们吃顿野猪肉,再一人赠予个二斤多猪肉。”李耘阳看着分工忙碌的一群少年,为父亲解答。 “原来是这样,嗯,我和你三叔先把牛车上的货物卸咱家那边,再回来帮着剁猪肉。”李大山,见这会儿猪毛都烧的差不多了,说道。 “嗯,你们去忙吧!”李耘阳见猪肉都砍好了,随口回道。 李大山兄弟仨赶着牛车离开老宅。 李耘阳见半扇猪猪毛都被烧光,爷爷进屋把桌子搬出来放在院中。 几个少年抬着烧了毛的猪肉放在桌上,有人打来清水泼在猪肉上进行冲洗。也有几人围着猪肉,拿着柴刀刮着猪肉上的黑灰。 猪皮经过柴刀的一遍遍的刮灰和一遍遍的冲洗,猪肉表层原本的乌黑一片,渐渐呈现焦黄色。 李大山三人卸完了货,就赶着牛车回到了老宅。三人接过褪毛洗净的猪肉,剁起了块来。 “咔,咔,咔,” 院中不停的传出剁肉声。 院子的围栏外和土路上站满了村里围观的大人和小孩,个个眼神里冒着绿光,嘴角流着涎水。 李耘阳见此,原本还想晚点发放的猪肉,立马就给挨个的发放了下去。 分发完猪肉,李耘阳对着十八个小伙伴道:“你们先把猪肉拿回家,再回来吃猪肉。” 领到猪肉的十八人,纷纷欢呼的出了院子,有的人刚到院外,就把猪肉交给了在院外围观的家人。也有部分家人没来的,则匆匆提上猪肉回了家。 这边院中的大铁锅里被添上了清水,李耘阳放了几块拍碎的老姜,李大山他们切好的肉块被不断的投入锅中,灶下的干柴也是被李老汉点燃。 送完猪肉回来的少年们,回来就在院里随意的寻个地或站或蹲,眼睛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李大山他们剁着猪肉,剁好一堆就被投入锅中。 老宅的院外,除了二狗带着几个弟弟妹妹在那玩耍,其他参与狩猎野猪的家庭,都心满意足的拿着一吊猪肉离开了,那些家里没有孩子参与狩猎的人家,看人少了也都悻悻的离开。 “小阳,下午你去不去狩猎起鱼笼?”爷爷李老汉,看了眼院里的一群少年询问着李耘阳。 “下午晚点再出发吧,爷爷,明天这四头半大野猪,还有今明两天起的鱼也够卖了,下午我得先教他们制作竹弓和羽箭。”李耘阳指了指一群少年回答着爷爷。 “这…好吧,那我们就晚点出发!”李老汉回道。 “嗯,爷爷你先看着火,我再去砍些猪肉,送给待会儿要来的那些个族老们。” “嗯,去吧!你看着办。”李老汉也不在乎那几十斤野猪,反正有他大孙子在,他这辈子都不会缺肉吃。 李耘阳说完,提着柴刀又去劈砍那剩下一小半扇猪肉,还是老样子连皮带骨的猪肉。 “咔,咔,咔,” 李耘阳甩开膀子,用力的砍着这头原来足有三百多斤的大野猪。 第44章 请假一天 此章不算本文 李老汉的老宅门口,李耘阳带着十八位少年郎,以及一大群一路跟随看热闹的村民。 众人来到李老汉家的院子里,李老汉正站在院里,他面前架着一口大铁锅,锅里煮着满满的一锅粥,香气四溢。他手里拿着一根木勺,不时地搅拌着锅里的粥,以免粘底烧焦。 见到李耘阳等人进来,李老汉脸上露出了笑容:“你们回来啦?”他一边说着,一边继续搅拌着锅里的粥。 李耘阳笑着回应道:“嗯,回来了,爷爷,你这是在做什么好吃的啊?”他走到锅前,闻了闻锅里的香气,不禁赞道:“好香啊!” 李老汉笑道:“这是我给大家熬的粥,里面加了一些小米,营养又美味。你们等会儿尝尝看。”说完,他用勺子舀出一勺粥,吹凉后递给了李耘阳。 李耘阳接过勺子,尝了一口,赞叹道:“哇,真的很好吃!爷爷,你真是太厉害了!”他把勺子递给身边的少年郎们,让他们也品尝一下。 李老汉看着大家吃得津津有味,心里十分高兴。他知道这些孩子们都很辛苦,所以特意准备了早餐,希望能给他们带来一些温暖和安慰。 这时,李耘阳注意到爷爷身后有一堆土坯砖,好奇地问道:“爷爷,这些砖头是用来干什么的?” 李老汉解释道:“哦,这些砖头是我从附近找来的,打算在这里临时搭建一个灶台,这样以后做饭就方便多了。” 李耘阳点了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爷爷,你想得真周到!不过,我们这次带回来的东西很多,可能需要更大的空间存放。要不,我们一起帮忙吧,把这个灶台搭得更大些。” 李老汉听了,高兴地答应了下来。于是,大家一起动手,开始搬运砖头、砌灶台。经过一番努力,一个宽敞而结实的灶台终于建成了。 李耘阳看着新建成的灶台,满意地笑了笑。他对李老汉说:“爷爷,谢谢你为我们所做的一切。有了这个灶台,我们以后做饭会更方便快捷。” 李老汉笑着回答道:“这没什么,只要你们能吃饱穿暖,我就放心了。而且,我相信你们一定能够做出更多美味的食物。” 就在这时,一股浓郁的香气飘来,原来是锅里的粥已经煮好了。李老汉用大勺将粥盛出来,分给每一个孩子。大家围坐在一起,享受着这顿美味的早餐。 在欢声笑语中,大家度过了一个愉快的早晨。李耘阳知道,虽然生活充满了困难,但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就能创造出美好的未来。吃完早饭后,李耘阳便带领着众少年开始收拾带回的物资。他们将物品分类摆放,以便于取用。同时,他们还商量着如何利用这些物资改善生活条件。 当整理完物品后,李耘阳看到了院子里的空地,心中萌生了一个想法。他决定带领大家在空地上种植一些蔬菜和果树,这样既可以解决食物问题,又能美化环境。 说干就干,李耘阳组织大家一起翻地、播种、浇水。虽然劳动过程辛苦,但大家都充满了干劲。不久之后,这块原本空旷的土地上长出了嫩绿的幼苗,给整个院子带来了生机。 李老汉看着孙子和其他孩子们的努力成果,眼中满是欣慰。他知道,这些孩子们正在用自己的双手创造着美好的生活。 第45章 村宴 李家村。 李老汉的老宅,院中的大铁锅里肉汤‘咕嘟咕嘟’的翻滚着,野猪肉还没煮熟,肉香气却先伴随着浓浓的水雾热气自锅中飘出。 “好香啊,这猪肉比我上回烤得麻雀还要香!”二蛋嘴角流着一丝晶莹的口水,鼻子不停的耸动着,尽可能的吸着空气里的肉香味。 “嗯,太香了,待会儿煮熟了,我一定要吃它个几大碗。”李峰也是不停的耸动着鼻子,吸着散溢在空气中的肉香味。 “哇~好香,好香。哥,咱以后一定要跟着阳哥好好学习狩猎的本领。”李小宝对着坐在一起的哥哥李大宝说道,手还在不停挥舞着。 “嗯,弟弟,咱俩一定要用心跟着阳哥学习狩猎,还要学今早阳哥斗野猪的本领!”李大宝回忆起,李耘阳今日斗野猪时施展的功夫,还有那一手厉害的飞刀术。眼神中全是抑制不住的崇拜光芒。 院中,少年们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锅里上下翻腾的猪肉,三三两两的说着话,大多都在诉说着今日李耘阳斗野猪的那些本领。 二狗几个小的听到这群大哥哥们谈论他哥,也都两眼放光的偷听着大孩子们讲他们哥哥的神勇。 “小河,大哥他好厉害啊,我也要跟着大哥学习狩猎本领,以后要打到好多好多吃不完的肉!”二狗一脸自豪的对着堂弟李小河分享着自己的宏伟计划。 “嗯嗯嗯,大哥他一个人就可以猎杀一头那么大的野猪,二哥那个猪头好大,好吓人啊!”李小河一脸的天真,边说还边用手比划起来,那小模样可爱极了。 二人身边坐着的三个小丫头也是竖起耳朵,听两个小哥哥对大哥的描述,全都露出了一脸的崇拜表情。 …… “哎呀!好香的味啊,这肉味飘的整个村子都是,这得馋哭多少小家伙呀!”院外走进来十多个老头,全都一副乐呵呵的表情。 “呀!是太爷爷来了。” “哎,你是哪家的孙儿?” “爷爷,你怎么来了?” “臭小子,你爷爷我怎么不能来!” “爷爷!” “大孙儿!” “爷爷。” “是种田种地啊。” “大爷爷。” “九爷爷!” …… 一时间,院里变成了大型的祖孙认亲大会。 “哎,乖孙儿有没有跟着小阳好好学?” “知道了,爷爷。” “好好跟着小阳学啊!” “五哥,我们应邀而来了。” “小五,老哥哥们可是闻着味来的,什么时候可以吃啊?” “再等等,大哥,肉马上熟!” “十九叔,快这边坐。”李老汉笑着将村里辈分最高的老族长,迎进院里摆放的马扎上坐下。 “哎,老头子来赴宴来了。”老族长被迎着坐下,乐呵呵的抚着花白胡须。 一群老头依着辈分最高的十九叔挨个坐下,都坐下后,老头们都用慈爱的目光看着院里忙完歇着的这群后辈少年。 “老九,那可是你家的孙儿?”老族长询问着,在一边正用目光找寻孙子的老九。 “哎,是呀,十九叔那个和人说话的正是我的孙儿李牙。”被叫老九的老头回应着族里最大的老人。 “我见你四处张望,似是在寻找着谁啊?”老族长刚刚看见老九一直在四处张望,故而询问道。 “侄儿,在找寻我那大孙儿小春,不知怎滴,一直没有看到,故而一直张望寻找。”老九目光依旧在人群里游离,嘴上却是在回应着老族长。 “你把你小孙儿叫过来问问不就行了,哪用得着在这盲目寻找。”老族长给其出主意道 “哎,也对呀!”老九一拍大腿,脑子反应了过来,随即大声喊道:“小牙,你过来,爷爷有话问你。” 那边正和李潮聊天的李牙,听见爷爷叫自己,连忙屁颠颠的跑了过去。 “太爷爷好,爷爷们好。爷爷你叫我干嘛呀?”李牙跑过来后,先是和诸位长辈问好,最后才问向自己爷爷。 一众老头纷纷笑着点头:夸赞道:“是个知礼数的好娃子!” “小牙,你的大哥小春人呢?”九爷爷很是疑惑的询问小孙子。 “嗐,爷爷,我大哥胆小害怕野猪,听闻阳哥要带我们打野猪,被吓跑了。跑的还有十三爷爷家的李明,十一爷爷家的李健。一帮子胆小懦弱的人,他不配做我的哥哥!”李牙对着爷爷诉说着上午发生的事情经过。 一群老头中,有两位老头听闻这话,都觉脸上无光,而那些没有被李牙点到名字的老者,则都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在场的老人都在想,回去一定要嘱咐自家孙儿不能给自己丢脸。 “唉~这大的还不如小的,小牙,你可不要学你大,小春那样做胆小畏缩之人。”九爷爷叹了口气,对着面前的孙儿李牙叮嘱道。 “知道了爷爷,你是不知道我阳哥有多猛,当时阳哥带领我们去狩猎野猪,我们一群人跟在身后,前方阳哥掏出弓箭连着嗖嗖嗖四箭,射倒了四头这半大野猪。这时候一头大野猪冲来,阳哥先是一箭射瞎了其左眼,可射右眼时却没有射中,只是射中了肩胛骨,这时阳哥又是一箭,射中了野猪的右上眼皮,这时野猪已经离我们很近了,阳哥丢下竹弓往边上一滚,躲过了野猪的冲撞,接着起身反手一刀,差点砍断了野猪的尾巴,这时大野猪的眼睛一只瞎了,一只几乎被血糊住了,阳哥见此连忙甩出一把柴刀,把野猪的右眼也刀瞎了…………最后这头大野猪就被阳哥,用我们丢的十几把柴刀,给磨的消耗死了。”李牙边说边比划,说着还让李潮把大野猪头给搬来展示下,对应的伤口。 所有的老头听完都感受到了当时的危险,也不禁感叹,老五家的孙子小小年纪,就这么智勇双全!这么小就敢猎杀三百多斤的大野猪,结果还让他毫发无伤的成功了。 “小阳,你得弓术那么好,以后可不要做这么莽撞危险的事!”李老汉听了,只觉心里一抽一抽的,担忧李耘阳以后打猎会太莽撞,满脸关心的叮嘱着李耘阳。 “放心吧,爷爷,孙儿心里都明白着呢。”李耘阳见爷爷担心,故而安慰着老人。 “爷爷,这猪肉差不多该熟了吧,熟了就让大伙儿吃吧!”李耘阳起身搅了搅大铁锅里的猪肉,转移着这份令他较为压抑的话题。 “嗯,爷爷多取些盐巴来,可以放盐巴了!”李耘阳又用筷子插了插猪肉,见筷子轻松把肉插透。 “好,你来放盐,这我还真摸不准放多少。”李老汉拿着盐罐子递到了李耘阳的身前,李耘阳前世是做过几百人的大锅饭的,随意的抓了两把盐撒进锅里,用勺子搅了搅把盐搅匀。 这豪放的放盐的方式,看得一边的一众老头,嘴角直抽抽。心想老五家这也太豪了吧,盐巴都能随意抓两把放锅里。 自厨房抱来碗筷又花了五分多钟的时间,这才开始给大伙儿盛肉。 “来,这第一碗给你们的太爷爷,我的十九叔。”李老汉亲自给辈分最高的十九叔打了三块肥瘦相间的大肉块,肉块足有成年人的拳头大,三块肉就把大碗堆的没处在放。 给老族长打完了肉,李老汉把勺子递给了李大山,让李大山给他的叔伯长辈们打肉。 “来,这是大伯你的。”李大山把装满肉块的大陶碗,递给了太字辈之下第一人。 “哎好。”老头乐滋滋的接过了盛满肉块的碗,坐到了老族长身边。 “三叔,这碗是你的,吃完了侄儿再给你盛。”李大山把装满肉的大碗递给了族里的三叔,并叮嘱其吃完再来打。 “哎,好好好!”老头接下了装满肉的大碗,笑的花白胡须一颤一颤的。 …… 李大山依次的给叔伯们打完了肉。轮到小辈时,直接把勺子递给了李耘阳,李耘阳接过勺子先是给父亲叔叔们打好肉。这才让同辈们排队打肉。 “这是李济的肉。” “这是二蛋的肉。” “这是种田的。” “这是种地的。” “这是李车的。” “这是石头的。” “这是柱子的。” …… “这碗是我家小苗的。”李耘阳,把一碗肉递给了排在队伍末端的堂妹小苗。 “谢谢大哥!”小丫头甜甜的笑着感谢道。 “嗯,去你二哥那慢慢吃,可别撒了。”李耘阳嘱咐道。 “嗯嗯,小苗知道了。”小苗小心的端着肉,走到了二狗身边坐下。 李耘阳把所有人的肉都打完后,给自己也盛了一碗,对众人大声喊道:“锅里还有很多的肉,吃完了自己来打,不允许浪费啊。” 李老汉见众人都端着肉没有动,全都眼巴巴的看着老族长,全都等着老族长发话,李老汉弯腰对着身旁的老族长开口道:“十九叔,您看可以动筷子了不?” 老者笑着点了点头,声音很是洪亮的大声喊道:“大伙儿都馋坏了吧?都动筷子吃吧!”说完自己率先动了筷子。 众人见老族长都动筷子吃了,也纷纷跟着动起了筷子。 “哎呀,好久都没有尝过这肉腥味了,这还得感谢老五你有个好孙儿呀!”老族长感叹的对着围在自身周边的一众晚辈开口道。 “嗐,十九叔说的这是哪的话,院里这些个小的,以后个个都会有这等狩猎本领。还怕以后没肉吃嘛!” “哈哈哈,五哥这话说的好啊!回去后我就叮嘱我孙儿好好的跟着小阳学,给我这个老头子弄肉吃。”老四大口的吃着碗里的肉,一边盯着人群里和自己一样大口吃肉的种田、种地兄弟俩,眼神里都是喜爱的神色。 “是呀,回去就叮嘱小牙,好好的跟着小阳学本领,不可再像小春他们那般胆小懦弱,上不了台面。”老九想到了自己的大孙子那么的胆小懦弱,气的牙根都痒痒,狠狠地大口咀嚼着肉块。 “小阳,小春他们还能跟你学狩猎么?”老九虽然恨自己那大孙儿给自己丢脸,可还是想问问,在李老汉一侧正埋头吃肉的李耘阳。 李耘阳,摇了摇头直接拒绝道:“九爷爷,胆小懦弱的人我是不会收的,他们有时候的胆小举动会害死人的。就像今日十三爷爷家的小明,听见有野猪就吓得哇哇大叫,这样的表现有时会提前惊动野兽,让我等追踪一天的野兽给逃之夭夭。” “唉~这也只能怪他们自己不争气了。”九爷爷感叹一句,不再做声。 少年这边。 “哇~我第一次吃这么多的肉,好香,太香了!”李平嘴里含着肉,哇哇大喊。 “嗯,太香了!还是跟着阳哥好!”李添丁吃的满嘴流油,疯狂大呼。 “阳哥,下午我们还要去狩猎么?”李车抹了抹嘴巴上的油渍,一脸神采奕奕的询问着李耘阳。 “不,下午我教你们制作竹弓,还有箭支的制作,时间够的话还要学习射箭。”李耘阳听见李车的问话,大声对着院里所有少年说道。 “对,阳哥的箭术可是很厉害的。我们要学习用箭。”李种田大声附和喊道。 “还有飞刀术,我要学飞刀术。”李平回忆起今日李耘阳施展的另一项本领,嚷着要学。 “对,弓术,飞刀术我都要学。”李粟满嘴含着肉,含糊不清的大呼道。 “想学可以,你们得遵守我制定的规则,若不遵守,我可是要罚人的。”李耘阳嘴里嚼着肉,大声的回应着。 “我们,一定遵守,阳哥的规矩。” “对,阳哥说啥我做啥。” 众人纷纷附和。 “大哥,我也要学。”二狗见一帮大孩子要学习大哥的打猎本领,在一旁嚷嚷着也要学。 “嗯,大哥,我和二哥也要学。”堂弟李小河也学着二狗一道嚷嚷了起来。 “好啊,那你们可不能喊苦!”李耘阳回应着两小。 “嗯嗯,我和三弟一定不怕苦。”二狗一脸的信誓旦旦道。 “哈哈,老五你看看你那两个小孙儿,”三爷爷笑着指了指一旁这有趣的一幕。 “哈哈哈!” “哈哈哈!”一众老头看得直乐呵。 第46章 十八少年学制弓 中午。 太阳立于正南方的高空,照耀着下方的大地,世间万物因此而生长。 李家村,李老汉的老宅。 近七十斤的一扇猪肉,加猪血做的血豆腐,被众人分吃了个精光。 “嗝~” “嗝……” “嗝。” 无论老幼都不停的打着饱嗝,抚摸着肚皮。 院中,大铁锅里连汤都被大伙儿刮的干净。 “好饱呀!这是我吃过最饱的一顿。”二蛋,拍着肚皮蹲在地上一动都不想动。 “这肉是真香啊!”李峰嘴唇四周都是油汤,幸福的舔着嘴唇。 “哎呀~我老头子这么大,还是第一回吃肉吃到饱!老五你可是享福啦!”三爷爷捋着胡须上的油渍感叹道。 “哈哈!哪的事?三哥莫要取笑!”李老汉嘴上谦逊,脸上却笑的褶皱都出来了。 “行了,吃饱了我们就回去吧!”老族长抚着胡须发话道。 “哎,好,我等就先回去了。小子们,好好的跟小阳学本领!”六爷爷扶着老族长,还不忘叮嘱十八位小辈。 “爷爷,让太爷爷和众爷爷们提着一块猪肉回去。”李耘阳开口对着爷爷李老汉道。 “哎,对对对,差点都把这事给忘了。” 李老汉一脸懊恼的拍了拍脑门,对着往院门口走的一众老者喊道:“十九叔,一众老兄弟们,你们都带块肉回去给家里人解解馋。” 说完,指挥着三个儿子提着李耘阳切好的肉块,挨个分发到一众老者手中。 一番推让后,一众老人只得接下了肉块。 “哎呀,我家这不是拿了两条肉。”老十一是老族长的长子,且住在一起,见自家拿了两条肉,故而推辞道。 “哎,拿着,拿着,十一弟莫要做那小女儿姿态。”李老汉把肉又塞了回去。 见实在争不过五哥,老十一也只得收下了肉。 “走了,走了!臭小子好好跟着小阳学。”八爷爷拍着大宝和小宝的肩膀叮嘱道。 “嗯,知道了爷爷。”大宝小宝齐声应下。 见长辈们都走光了,众少年都看向了李耘阳。 李耘阳想着,老宅还要建牛棚、鸭雁舍。对着众人开口道:“把竹子柴刀绳子都带上,我们去种田家的后面空地上制作弓箭。” “不在,院里制作么?”李老汉好奇询问。 “爷爷,待会院里还要建牛棚、鸭舍,在院里制作太拥挤了。” “嗯,也是。”李老汉想了想觉得孙儿说的有道理。 “行了,爷爷,爹,二叔,三叔我们走了。”李耘阳见一帮人把东西都带齐,与家人说了声,就带着人朝着李种田家的方向而去。 “哥哥等等我,我也去!”二狗带着弟弟妹妹们跟了上来。 李耘阳见二狗过来,对着其他人喊道:“你们继续走,别停下。” 见二狗到了身前,李耘阳弯腰趴在二狗耳边悄悄的嘀咕了几句。随后开口询问弟弟。 “听清楚了没?” “嗯,知道了大哥,我这就带着弟弟妹妹们回家!”二狗用力的点着小脑袋,神色兴奋的保证道。 “嗯,去吧!记得我说的话!”李耘阳摸了摸二狗的头顶,叮嘱道。 “嗯,知道了!”二狗带着弟弟妹妹们就往家里走。 “二哥,二哥不去了么?”小河一脸疑惑的看着二哥带自己一群人往大伯娘家走。 “嗯,大哥说了,让我回家让娘做肉包子吃。学箭的事,能有吃包子重要?”二狗如同带着重大任务般,昂着小脑袋带着弟弟妹妹就往家里跑。 “耶!晚上又吃肉包子喽!”小丫欢呼大喊道。 “呀,晚上要吃包子喽!”小鱼也是呐喊道。 小河一脸呆滞的看着二哥和三个妹妹,都在那欢呼。望了望大哥他们离开的方向,也只得跟着二哥他们往家跑。 …… 几句话的功夫,也没让李耘阳落后多远,疾走几步就追上了队伍。 李种田的家后面是一大片打谷场。村里每当收割的季节,晒粮食都会来这里晾晒。 李耘阳与十八人来到了这里,就随便找了个地,把几根竹子放下。 李耘阳对着众人开口喊道:“下面你们跟我学习制作最简单的弓身,我先分割长短你们跟着我学,第一次制作的粗陋些无所谓,回去再慢慢打磨,好了,你们看着。” 众人围着李耘阳站成一圈,李耘阳抽出柴刀分割长短。 根据众人一米二上下的身高,李耘阳把竹弓长度定在七十公分左右。 砍竹子的长度约一米左右,李耘阳想了想,于是给每根竹子都划上一米一米的标记。 “你们照着我划的痕迹开始分割,分成这样的一节节相同的竹子。”李耘阳很快把几根竹子都标好了记号。 自己也选了一根竹子,砍动了起来。 “这些个做弓的竹子,可以用火烤干,也可以风干,我们现在临时做的弓,没有那么多讲究。”李耘阳分割好竹子,把竹子竖起对半劈开。 “你们都见过我狩猎用的那把弓,我那把弓,是用两根竹片捆绑粘黏在一起的简易复合弓,现在我给大家示范做下单体竹弓。”李耘阳边说边用柴刀把竹子削成梭型,中间宽越往两头越窄的弓身。 “咔,咔,咔,……” “你们看到没有,就是要中箭宽,两头窄,也就是梭型。你们就照着这个砍!”李耘阳举起手中的粗制梭型竹片。 李耘阳把削砍的有些粗糙弓身,交给众人传阅。 “给我看看,我看看。”一帮少年争相观看。 李耘阳笑了笑没有吱声,拿起另一半的竹身,开始了新一轮的削砍。 “咔咔咔!”一顿的削砍。 场中已经有人,拿着李耘阳之前削砍的粗制弓身,仿照着劈砍起来。 都是农家的孩子,干活能力还是没得说的。 李耘阳这回把弓身削砍好,把两头两侧捆绑弓弦绳的凹槽刻好。就在晒谷场一边的石墩上打磨起来,把弓身多余的毛刺打磨掉。 他们因为是第一次制作弓身,所以并不像李耘阳这般速度很快。 李耘阳,都把弓身的毛刺打磨没了,多余的棱角也打磨平整。他们还在削砍着竹身。 李耘阳把打磨好的竹身,递给了靠的最近的李车。 “你拿着让大家都看看,待会儿拿来给我。” “嗯,知道了。”李车拿起弓身,先是自己观看了好一会儿,才把弓身递给边上的人观摩,并嘱咐道:“看完传给下一位。” 李耘阳找到了,之前刻的那把粗制弓身,刻出捆绑弦绳的凹槽,拿到一边继续打磨。 “沙沙沙。” 晒谷场的忙碌动静,吸引了附近几户人家的小孩。 “大哥,二哥你们怎么在这。”一个小姑娘怯怯冲人群喊道。 “咦?大哥你看,是小妹!”李种地对着制作弓身的李种田说道。 “是小花啊!”李种田也看了过去。 “大哥二哥,你们干嘛呢?”李种花小心的走上前询问。 “小花,你快回家吧!哥哥这边还有事要忙。”李种田说道。 “奥,好吧,我回去了。”李小花见大家都在忙,转身就要回去。 “小花等下,这个你拿回去吃。”李种田拿出一个粗麻布包裹的东西。 递到李种花手中时,还小声的说了句。 “回家再打开吃,别在这里声张。” “奥,知道了大哥,我回去了。”李种花接过拳头大的包裹,转身就往家跑。 还有几个小孩在人群里,没看到自家哥哥就跟着小女孩跑了。 李耘阳这边把新的弓身打磨好了,此时的石墩处,已经围了四个人在打磨弓身。 李耘阳则在竹子枝丫间,寻找适合制作箭杆的支杈,一连挑选了二十多支适合做箭杆竹枝才停下。 把竹枝分割好长短后,回到石墩处打磨起箭杆来。 不大的石墩,已经挤满了六个人打磨弓身,这点李耘阳暂时也没办法,只能哪天进山,寻找几块适合打磨的石头搬运回来。 李耘阳先是把竹节削掉,再行打磨箭杆。 …… 身边打磨弓身的人换了两茬后,李耘阳终是把二十多支羽箭的箭杆打磨好,接着一根根的劈开尾部,安装箭羽,羽毛是没有,用的是竹叶替代。 打磨完弓身的十多人,全都围坐于李耘阳四周学习制作羽箭。 “这羽箭,杆身长二十五寸,可根据使用弓的大小,来制定箭杆的长度。你们再看看这尾部的捆绑的竹叶,这本应该用鸟雀的羽毛,现在没有羽毛,只得暂时用竹叶来替代,这个箭羽的作用增加羽箭飞行的稳定,箭羽可以安装两叶、三叶和四叶。”李耘阳尽可能的说着浅显易懂的词汇,没有与他们讲箭羽有修正飞行姿态、减少空气阻力、调整重心位置等深奥的作用。 一群人对弓箭完全不懂,都在静静的听着,蹲坐于中央的李耘阳讲解。 “羽箭我就不装箭头了,以免你们误伤了人,还有以后练习弓术,一定要注意射箭的方向是没有人的,禁止在村内放射任何一支羽箭。以后我们练习射箭也会找个固定的靶场。下面弓身打磨好的人,跟我学习怎么给弓弦绳打结,给弓上弦。”李耘阳说完,拿出一根绳子当着众人的面打了一个结,接着将打好的结,套在竹弓的一端。再将弦绳的另一头也打好结,用力把弓身压弯,将弦绳套上。 至此一把简易的单体竹弓制作完成。 李耘阳拿起自己制作的另一把弓身,再次对着学习的众人演示了一番。 两把弓完成,走过去看看哪些人的打结手法不对,又进行了一对一的指导,现在打谷场上制作弓身最慢的,也是在打磨弓身。 “你们先随我去一边试弓,制作弓身慢的人也莫要急切,以后学弓的时间还长。”李耘阳的这番话,让原本制作弓身较慢的一些人,心中的浮躁渐渐消退。 李耘阳带着十多个人走到靶场边缘,伸出手指,指着几人开口道:“柱子,李车,二蛋,种田,种地。你们几人先去前面草丛探查一下有没有人,若没人就回来,记住一定要查仔细些。” “知道了,阳哥。” “嗯,阳哥。” 几人乱七八糟的一阵答应。 第47章 教学射箭1 下午三点。 李家村,西边晒谷场。 二蛋几人在晒谷场边缘的草地里,一阵敲敲打打。 几人找了一阵,什么也没找到,就跑回李耘阳身边,二蛋回道:“阳哥,什么也没搜到!” “嗯,我也是什么也没找到。”李种地回道。 其他几人也都纷纷摇头。 …… “没有人就对了,一旦有人,我们射了箭就晚了。”李耘阳开口解释道。 一帮少年这才恍然,原来是这样,不愧是这么小就做他们老大的人,想的就是周到。 李耘阳让人取来一些多余的竹子,绳子和干草,等取来竹子等物后。又教众人简单的扎了五个接着让草人。 五个草人扎好后,李耘阳让众人把草人排成一排,每隔三米的在地上插一个草人。 很快,五个草人被排成一列,依次插入土里。 “现在我们竹弓做好了,箭也做好了,连箭靶也被立了起来。下面由我来演示射箭,你们观摩学习。”李耘阳带着众人站到了距离箭靶十米远的位置方才停下。 拿过刚刚制作好的竹弓与箭支,李耘阳感受了下拉力,接着快速的拉弓搭箭射出了一支羽箭。 “嗖!” “嚓!” 羽箭命中了箭靶扎的干草,穿透了过去。 “哇!中了,中了!” “阳哥,射中了。” 一群人在那欢呼,这弄的李耘阳很是无语,就这至于嘛? “静一静,你们用心看,用心学,马上就轮到你们射箭了。”李耘阳压了压手,叫停了欢呼的众人。 众人这才安静了下来,脸上却又带着跃跃欲试神色。 李耘阳这回开始了慢动作教学。“站姿稳定。双脚与肩同宽,重心平均分布在两脚之间,保持站姿不变,确保每次发射时的站姿都相同。” 李耘阳用教科书式的射箭站姿,“握弓方法。握弓方法分为高位和低位两种,高位法是用虎口推住握弓处,手腕和前臂成直线;低位法是弓握把处手掌虎口至手掌根部接触。” 李耘阳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自从脱离了初学者的身份后,就一直使用自己摸索出来的射击方式来射击。 前世后半生都扎根于西疆,领导一个团的兵力,在不能轻易动用热兵器的年代。冷兵器自然成了辅修的课程,而作为团里第一人,更是要对各项有利于作战的技能,了然于胸。 因此,也造就了李耘阳对所有的古今冷兵器的特点,都可以使出两手杀招。虽然大多都不精通,但是却足够了解。 “嗖!” 李耘阳讲解完射击基础要点,接着慢动作教学了起来。 又是一箭命中稻草人,李耘阳想着要用草绳盘一个箭靶。这样才能看清楚射箭的精确水准。 接连又示范了三箭,羽箭全部命中箭靶,若是细心的人就会看出李耘阳射出的羽箭,都在同一水平线。 “好了,我示范完成了。二蛋,你去把箭支回收,好,就你们前列的五人出列,带好竹弓,来我这领五支羽箭,练习射箭就此开始。”李耘阳一系列的指令下达。 第48章 训练弓术 李家村,西面晒谷场。 李耘阳点到的前列五人,一脸懵的面面相觑。 不过很快脸上就被喜悦填满,激动的走上前。 李耘阳看着三三两两上前来的五人,决定把训练队列的计划给提上日程。 五人从李耘阳手里分别接过了四支羽箭,二蛋这时跑了回来,把手里的五根羽箭分给了五人。 “你们站成一排,每人对应一个箭靶。”李耘阳上前给每个人找准站立的位置。 “先试试你们自己理解搭弓射箭方式。” 五人得到指令,立马照着李耘阳刚刚的姿势学着拉弓搭箭,怎么说呢?男人不愧是对兵器所钟情的动物。 五人拉弓搭箭的姿势都有很多错误,但姿势的框架是对了,李耘阳上前纠正了他们的握弓方式,捏箭手法,瞄准角度视线,纠正站姿等。 “手臂要稳,不要抖动,抖了怎么射猎物。”李耘阳大声开口对着众人训斥教导。 “好,瞄准好,就可以发射了。” 李耘阳的话音刚说完,就有人忍不住发射了箭支。 “嗖!” “嗖!” “嗖!” “嗖!” “嗖!” 接连五支羽箭射出,纷纷落空。 “不要沮丧,继续射箭!射不中才是正常的。”李耘阳鼓励着大家。 少年们得到鼓励,纷纷搭箭继续开弓。 “嗖,嗖,嗖,嗖,嗖。” 又是接连几声羽箭的破空声划过,只有一支羽箭擦着箭靶飞过。 “不错有进步,继续。”李耘阳继续鼓励道。 被李耘阳打了鸡血的少年们,再次张弓搭箭。 “嗖,嗖,嗖,嗖,嗖。” “好!有进步,继续。”终于有两支羽箭命中箭靶,李耘阳赞扬道。 接下来的两轮射箭,五人一支羽箭都没上靶。不过这也能理解,连续的开弓,臂力跟不上也正常。 “你们到一旁休息,来个人去捡箭,换下一组上来!”李耘阳望向了最靠前的五人,二蛋也在这群人里。 刚刚射过箭的几人,都跑去草靶那里去捡拾羽箭,查看射击的如何。 不一会儿五人,各拿着五支羽箭回到了刚刚射击站立的位置,将箭交给了下一组人。 李耘阳还是老样子,帮拉弓的几人调整下射击姿势。 “准备好,就可以射箭了”李耘阳看着场中五人开口道。 “嗖,嗖,嗖,嗖,嗖。”接连的羽箭破空声。 “耶,我射中了!”二蛋神色振奋的举弓呐喊着。整个人在那兴奋的跳跃。 “还有四箭,射完了在做欢呼。”李耘阳看着举弓原地瞎蹦的二蛋开口制止。 “哦,知道了。”二蛋脸色因兴奋而涨红,兴奋回道。 “好了,继续。”李耘阳看向五人发话道。 二蛋五人快速调整,李耘阳再次上前给他们纠正姿势。 “放。” “嗖!”的一轮齐射的离弦厚重之声传出。 “啊!完了,没中!”二蛋有些沮丧抱头嘶喊道。 “射箭时心态要稳,哪能像你这样毛毛躁躁的,不要有多余的动作。”李耘阳见二蛋两次射箭都大呼小叫,故而呵斥道。 “奥,知道了阳哥。”二蛋也觉自身有些毛躁了。 “调整心态继续,不要分神,后面还有人要练习。”李耘阳叮嘱着五人道。 很快三轮射箭都完成了,二蛋的五箭中了两箭,还有柱子也中了一箭。 …… 很快十八人的四轮射箭结束。 李耘阳对着身前众人开口道:“训练已经结束,下面的时间,你们可以自由练习射箭,但要记住弓箭不能以任何理由对准人,没有分到羽箭的人,你们就在此练习制作箭支。明日辰时你们在此等候我,现在我有事要离开这里。” “阳哥,你要走了?”人群中的李济紧张的询问。 李耘阳点了点头,回道:“嗯,有事得先离开了。” “行了,你们该练习箭术的练习箭术,没有羽箭的就练习制作羽箭,记住不懂得可以相互交流。”李耘阳说完,提着两把刚做的竹弓就离开了晒谷场。 李耘阳穿过了二蛋和种田两家之间的巷子,再次狗剩家和自己家的巷子,转身就到了自己家。 “奶奶,母亲,二婶三婶,我爷爷人呢?”李耘阳进入自家院里对着做衣服的长辈们询问道。 “你爷爷还在老宅,帮你爹他们搭牛圈,鸭舍呢!”奶奶停下了手中的针线活,笑容满面的回复着李耘阳。 李耘阳随口“哦”了声,进入屋里把两张弓挂在墙上。 放好弓后,李耘阳转身就看见堂屋的桌上,有两个盆里,一个盆里揣着面团,另一个里面都是大葱荠菜肉馅,提了一捆箭簇走出了茅屋。 “大哥,你喝水。”二狗端着一碗水,递到了李耘阳身前。 “还是老弟疼咱这个大哥啊!” 李耘阳接过二狗递过来的碗,送到嘴边大口的‘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喝完了水,把碗递还给二狗,二狗得到了李耘阳的夸赞,屁颠颠的拿着空碗送去了厨房。 “这是,要和你爷爷去打猎顺带起鱼笼么?”奶奶见李耘阳提着一捆箭出了屋,慈声问询。 “嗯,是啊奶奶,这都快四点了,看能不能打到些猎物,顺带把鱼笼起了。”李耘阳把箭簇放到了背篓里,见自己院里挂满了咸鱼,有些皱眉的回道。 “娘,这满院的咸鱼,味也太重了,要不放二婶家那院储存。咱家这院平时人多,这都活动不开了。”李耘阳检查了下小马驹,见母亲他们都有喂食草料,顺带跟母亲说道。 “你呀,这吃的东西多了,还嫌弃上了,这你得问你二婶她同不同意。”母亲李氏嗔怪的训了句李耘阳。 “嗯,大嫂这院平日里人确实多,活动不开,娘那院又有牛圈鸭舍了也不方便存放,那就搬我那院吧!”二婶分析后,一口就应下了,实则这年头谁会嫌家里吃的多,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既然弟妹同意,那等他爹那边的活停下,就搬老二那院吧!”李氏见儿子不喜这么多咸鱼在家,见弟妹同意就立即拍板道。 “对了奶奶,你知道我们这附近哪里有松林么?”李耘阳突然想起可以做些腊鱼腊肉储存。 “这个松树林,北边的山林里应该就有吧,这你得去问问你爷爷或者你爹他们。他们常去山里砍柴。”奶奶思索了一番才回答道。 “行吧,我这就去找爷爷!”李耘阳背上背篓,带上十字弩就出了院门。 到了院外,李耘阳冲院里大声道:“娘,待会儿早些蒸包子。” 第49章 搭建牛棚鸭舍 李家村。 家家都是用黄泥混合茅草搭建的茅屋,李耘阳走在村里的黄土路上,拐了几个弯就到了老宅门口。 这时的老宅里,李老汉带着三个儿子搭建着鸭舍,边上的牛棚已经搭好了。 牛棚是用一根根粗大的毛竹,搭建的框架,再用茅草覆盖了棚顶。 而鸭舍就要精细的多了,把毛竹劈成了一根根一米多长的竹片,捆扎成竹排。 鸭舍在院里的一角,圈起了十多平方,爷爷他们挖了一圈地基,把扎好的竹排排列的埋进土里十公分。 鸭圈里面还要搭建一座鸭舍,用于给鸭子遮风挡雨。 李耘阳走进了院子。 “哟,小阳来了!”扶着竹排让三叔填土的二叔,看到了李耘阳进院。 “小阳,那边教的怎么样?”李老汉听老二说大孙子回来了。看了过来随口的询问了句。 “嗯,二叔三叔。教的也就那样吧,毕竟才第一天,大家也才刚接触弓箭!”李耘阳先是回应了下二叔,随后回复着爷爷的询问。 “嗯,那就好,这事还得慢慢来不要急。”爷爷李老汉对着李耘阳嘱咐了句。 “小阳,现在这是准备去起鱼笼了?”父亲李大山见李耘阳背着背篓进来,背篓里还有弩弓箭询问道。 “嗯,现在就准备走。”李耘阳回道。 “这趟准备带几人去啊?”李老汉询问道。 “爷爷就我俩去吧,二叔三叔他们还要搭鸭圈。”李耘阳想也没想的就说道。 “行吧,我去拿上背篓这就走,你看看还有什么要带的,别漏下了。”李老汉放下了捆扎一半的竹排,拍了拍手上的灰,起身去准备待会儿要用到的东西。 “知道了,我来就是顺带把我早上落这的复合弓等物带走。”李耘阳早上打猎直接来了这老宅这院,竹弓箭囊柴刀都落在这边。 “爹,我们出发一个时辰后,你赶着牛车到竹林那边接我们去。”李耘阳这边把东西都收拾整齐,对着锯竹子的李大山说道。 “哎,我记下了!老二待会儿提醒我去接爹和小阳。”李大山又叮嘱弟弟李二河到时提醒自己别忘了。 “知道了,到时我提醒你。”手扶竹排的二叔笑着答应了自家大哥的嘱托。 祖孙二人把工具带齐就出了院子。 爷爷家的宅子,是在村里的主干道上,沿着路向南走就会到镇上,向北跨过原木桥就可以到达济山。 这个点,村里除了些行动不便的老人,就剩七岁以下的小孩了。 “爷爷,大哥,你们这是去哪?”出村的路上,竟然遇到了自家弟弟二狗带着四个小的和村里同龄小孩在玩耍。 “是二狗啊,你带着弟弟妹妹们在这玩,可别打架啊。”爷爷李老汉笑呵呵的叮嘱自家几个小孙子。 “嗯,知道了,爷爷。”二狗信誓旦旦的拍了拍小胸脯保证道。 “五爷爷好。” “五爷爷好。” 与二狗玩耍的几个小孩,也都纷纷与李老汉打着招呼问好。 “哎,都是好孩子,都是好孩子。”李老汉笑眯眯夸赞着这几个村里的晚辈。 “爷爷我要出村了,你们在这玩。”李老汉对着一众小孩说了声,就与李耘阳离开了。 当祖孙二人走过原木桥后,李耘阳是长长的松了口气,一群族里的长辈实在是太热情了。 过了桥,向西沿着河岸走,李耘阳把自己加了磅力的复合弓拿到了手里,说是复合弓其实也就是一长一短两根梭型竹片捆绑固定在一起。 爷爷背着背篓,肩扛长矛,腰间别着把柴刀,背篓里放了一捆绳索。 李耘阳则是背篓里一把弩,手上一把竹弓,左腰别着把柴刀,右腰挂着装满箭的箭囊。 祖孙二人都是这个时代底层古人的装扮,头发扎成一个丸子头。上身穿着满是补丁的y领灰麻布衣,腰间系上一根麻绳腰带,下身穿着灰麻裤子,脚上一双黄草草鞋。 祖孙二人很快就走到了竹林边缘,李老汉看到了竹林外围,有一大片杂草地野草都被压倒在地,且草地上四处的血迹。 李老汉伸手指了指那个位置,询问道:“那里应该就是小阳你狩猎野猪的地吧?” 李耘阳转头看去,见果然是斗野猪的那片地。点头回道:“嗯,就是在那里。” 祖孙二人说了句就钻入竹林,竹林里的光线显得昏暗而斑驳。 没走几分钟,祖孙二人就再次出了竹林,来到了停靠竹筏的河滩。 “小阳,先把竹筏推进水里。” “嗯。” 两人放下背篓,卷了卷裤腿,祖孙俩合力把竹筏推入水中。这才上岸拿起背篓上了竹筏。 把背篓放到了竹筏上,李老汉把长矛顺着筏身放到了两根毛竹中间的凹陷处。 放好物品后,李老汉这才拿起撑杆,将竹筏撑离了岸边。 竹筏进入河道后,李耘阳就拿起自己的竹弓站到了竹筏前端。 李老汉见孙儿拿着弓站到了筏前,询问道:“小阳,要不要把竹筏往河中心撑去?” “嗯,可以。”李耘阳头也没回的同意回道,眼神却一直在搜寻河岸两旁芦苇荡里的动静。 “爷爷那里有只鹈鹕!”李耘阳忽然伸手指了个方向。 李老汉一听又是这类大型鸟类,连忙随着李耘阳手指的方向望去。 见河南岸果然有一白影在水面嬉戏,连忙撑筏往那里驶去。 竹筏转位,李耘阳重新感受湖面上的风力与湿度,预测射击偏移的位置,李耘阳提前搭箭上弓,竹筏渐渐朝着鹈鹕靠近。 “爷爷,不要直线冲过去,这样会惊飞鹈鹕!竹筏擦着鹈鹕二十步距离,继续向西即可。”李耘阳,阻止了爷爷想撑筏直直冲过去的打算,给出了不惊动鹈鹕主意。 “哎,好。”李老汉再次撑筏调转竹筏,继续向西驶去。 当竹筏在河面行驶到,与鹈鹕同一水平线时,距离只剩十七八步。李耘阳没有再犹豫,猛地拉弓瞄准。 “嗖!” 紧接着,李耘阳再次搭箭拉弓。 “嗖!” 第三支羽箭自箭囊里抽出一半时,李耘阳却松了手,因为没必要再抽箭。 “哎,中了,中了,哈哈哈。” 李老汉见鹈鹕在水面挣扎哀鸣,乐的大喊了起来,手握竹篙,驱使竹筏快速的靠近鹈鹕。 第50章 猎获狗獾 济水河上。 李老汉撑着竹筏来到了鹈鹕边上,李耘阳抽出柴刀,照着鹈鹕的脑袋就狠狠的拍了几下,确认鹈鹕死透了,才一把握住鹈鹕的脖子提上竹筏。 “哎呀,这只白鹈鹕应该有二十六斤重了吧?”李老汉看了眼竹筏上的鹈鹕就估摸出这只鹈鹕的重量。 “差不多,总之死沉死沉的。”李耘阳刚刚提了下感觉很重,回复着爷爷。 取下射在腹部的羽箭,另一支羽箭射穿了鹈鹕的喉囊不知飘哪去了,拔出箭后鹈鹕就被扔进了一个空背篓里。 “小阳,你说这鹈鹕肉他香么?”李老汉撑着竹筏往河中间驶去,随口的问了句。 “爷爷想吃,今晚就负责把它处理好,炖好明日吃。” “哎,你爷爷我就随口说说,这玩意可要换六百文钱,咱家吃了不是浪费么!”李老汉连连拒绝道。 “咱家打猎,还缺这玩意吃,主要是今晚咱家包了肉包子。估摸着我们回去就能吃到大肉包子了。”李耘阳无所谓道。 “哎,包肉包子我咋不知道啊?”李老汉一脸的疑惑。 “爷爷,肉都放你那院你不知道?你这是怎么看肉的?” “奥,刚吃过午饭,肉就被你爹和你叔搬回你那院去了。”李老汉吹着胡子道。 “先不说了,爷爷,有鸭群往这边飞。”李耘阳见有鸭群飞过,便不和老头斗嘴了,连忙提醒李老汉。 李耘阳自箭囊里抽出三支羽箭,直接一次性搭在弓上,实在是这群鸭子太密集了,根本没法瞄准。 不多会儿,鸭群接近竹筏上空时,李耘阳直接开弓。 “嗖!” 三箭齐射向飞过来的鸭群。 接着李耘阳,继续掏出三根羽箭朝头顶上空开了一弓。 “啪啪啪啪啪啪啪,嘎嘎嘎。” 头顶一片密集的拍打翅膀声以及鸭鸣声,盖过了羽箭离弦的破空声。 “嘎嘎嘎嘎嘎嘎嘎,啪啪啪啪啪。” 鸭群飞过头顶后,李耘阳反手又掏出三支羽箭搭上弦,朝爷爷头顶上方开弓。 依旧是听不见拉弓射箭的声响。 三箭轮射九箭,鸭群已经远离,李耘阳望着鸭群沿着河面往东飞去,看来有时间要往东面去探索下了。 “小阳,快看你这射了多少只鸭子啊!”李老汉惊喜的声音传来,李耘阳这才收回了望向鸭群飞离的视线。 却见爷爷已经再用竹篙开始打捞鸭子了,李耘阳目光扫了一圈,发现有两支羽箭上还穿了两只鸭子,连忙捡起长矛帮着打捞,有的鸭子身上插着箭,还能在水面奔行,李耘阳无奈只得再次开了两弓。 祖孙二人一番打捞,九支箭射空了两支,却又被两支一穿二留下了四只鸭子,最终得到九只鸭子。 用绳子把五只活鸭子脚捆住,就扔背篓里了。 “走吧。”李老汉再次撑起竹筏往前驶去。 “爷爷,你知道我们这哪里有松林?”李耘阳经过一番开弓后坐下休整,想到要做熏鱼熏肉,问起了爷爷。 “这松林就在竹林靠近山的那一面,就有一大片。小阳问这个干嘛?”李老汉疑惑询问。 “我想,下午这波鱼获到了第二天差不多都死了,家里也没有多余的水缸养着,想着用松枝来熏制熏鱼,用的盐还会少一些,且熏制的肉或者鱼都别有一番风味。”李耘阳给爷爷李老汉科普道。 李耘阳还打算以后打到的野鸡,也留一部分在家制作成风干鸡,想到风干鸡煮出来的那个汤,不禁咽了咽口水。 “奥,是这样啊,对了,那片松林里野猪有很多,以前村里人都不怎么敢去,怕被大野猪袭击。”李老汉说着说着,随即说到了松林里的野猪,眼神霎时一亮。 “嗯,等我多做几把弩弓,我们再去那片松林。”李耘阳想着自己竹弓威力不是太大,遇到大野猪也不能只靠射眼睛,而且野猪都喜欢成群结队的乱窜。 还有野猪都喜欢往松树和泥浆里蹭泡,松脂混合泥浆,那简直就如同穿上了铠甲般。 “爷爷,我们直接去河湾起鱼获吧,这一天总开弓胳膊都有些酸胀了。”李耘阳用两只胳膊相互撞击来减轻酸胀感。 “好!”李老汉直接把竹筏撑进了河湾,靠岸停下后,祖孙二人直奔鱼笼而去。 两人合力把鱼笼拉上岸,没有意外,又是收获满满的一鱼笼鱼获,把鱼获倒进背篓里,爷爷李老汉宰杀了几条鱼,把除了鱼鳔的其它内脏,全部丢进了空鱼笼里,放完了饵料,祖孙二人又把鱼笼重新下入水里。 李耘阳见到小鱼,想着可以用小鱼设置些绳套陷阱。开口叫停了打算回家的李老汉。 “爷爷等下,给我挑选些小鱼,我要在这附近设些陷阱。” 背着背篓打算离开的李老汉听闻这话,立即就停下。回道:“好,你带路我跟着。” 李耘阳转身沿着竹林边缘,自河湾东面的竹林,开始用鱼肉下套,下的绳套都是一旦触发,就立即收口弹射而起的吊套。 就这样,李耘阳带着爷爷,一边用柴刀刻楔子,一边沿着竹林下绳套。 “爷爷你看,这里有梅花般的足迹,这里是天然的兽径,会常有小型野兽出没。在这里放上饵料设置陷阱,一抓一个准。”李耘阳边下套,边与爷爷讲解。 “还真是,这个绳套让我来下,你来指点。”李老汉很认真的在学习,然后还要求亲自下起了绳套。 就这样,李耘阳眼神观察四方,警戒着四周,边教爷爷设置陷阱。 “小阳,这样就可以了么?”李老汉询问了句。 “嗯,可以了,走看看下一处。”李耘阳检查了一番,确认可以,就带着爷爷继续沿着竹林边缘寻找设陷阱的地。 …… 设置了十七个陷阱,把所带的绳子都用完,祖孙两人才往回走。 到了河边洗了洗手,这才上了竹筏往回而去。 竹筏进入河道,顺流而下的速度很快,十多分钟就到了停靠竹筏的浅滩。 李老汉用力一撑,把竹筏一部分筏身推到了岸上,祖孙二人背着货物上岸,进入竹林。 匆匆穿过竹林。 自竹林出来的那一刻,祖孙二人都是一愣,李耘阳快速丢下背篓,拿起竹弓,抽出三支羽箭,弓着身就窜了出去。 借着半人高杂草的遮掩,李耘阳快速靠近了猎杀大野猪的附近,感觉到距离够了,起身拉弓瞄准。 “嗖!” “嗤!” “哺哺哺!” 李耘阳再次搭箭上弓,站起小心的身朝前接近,狗獾挣扎的越发厉害了,惨叫声也在不断变弱。 李耘阳,眼神滴溜溜的转动,警觉着四周,只因此时天色已经有些暗了下来。 离狗獾还有五米时,对着其眼睛就是一箭。 狗獾呲牙的动作一僵,倒地抽搐,李耘阳上前,对着狗獾的头部就是两刀背,彻底结束了其性命。 李耘阳提着这只,二十多斤的狗獾就往回走。 “回来了,走吧,天都快黑了。”爷爷李老汉见李耘阳提着狗獾回来,开口道。 “嗯,这狗獾肉可是好东西,上次抓到狗獾,若不是家里缺粮,说什么我都不卖!”李耘阳提着狗獾晃了晃,对着爷爷说道。 “怎么了,这狗獾可是有什么好处么?”李老汉还是很少听孙儿,特意的说一只猎物,所以好奇询问。 “爷爷,你是不知道,这狗獾肉具有补中益气,祛风除湿,杀虫等功效。我们住的这些低矮的草屋,最容易得风湿,关节和腰腿疼这些症状,吃了这狗獾肉可以改善。还有小孩肚子里有蛔虫,吃了这狗獾肉也可以杀死肚里虫子。”李耘阳给李老汉科普道。 “我们这些穷人看不起病,这可就是好东西,回去就扒皮剁块给它炖上。”李老汉也觉自己腰腿关节,近些年来有些不舒服了,想到这肉的功效立马提议给他炖上。 “嗯我们可以吃一半卖一半,以后抓到狗獾都这么做。”李耘阳开口说道。 祖孙二人,就这么边聊边走,不知不觉走到了桥头,看到桥对岸停着辆牛车,牛车上躺着个人。 “是,大山么?”李老汉走在桥上就开始了呼唤。 “哎,爹,是我!”李大山立马从牛车上起身,见父亲和儿子都快要过桥了。 李大山平静下来后,对着祖孙二人开口询问。 “爹,小阳怎么回来的这么晚,这天都黑了。”李大山关心的询问祖孙二人。 “这不,跟着小阳学设置陷阱,所以回来的就晚了些。”李老汉走到牛车前,把背篓放到牛车上,边回应着李大山。 李耘阳也跟着把背篓放牛车上,自己也跳上牛车躺下。 爷爷和父亲两人,坐在牛车的两侧驭位驾着牛车。 “哞~” 黑牛叫了一声,被驱使着往家赶。 李耘阳躺在牛车上感受着牛车的颠簸,闭上眼差点就睡着了。 不知牛车拐了几个弯,终是停下。 “是爷爷,爹,大哥他们回来了。”二狗这个显眼包,听见院外的动静,就跑了出来,见着来人,立马大叫了起来。 “小阳,到家了。”李老汉提醒了声。 “哦,知道了爷爷。”李耘阳起身跳下马车,也不管车上的东西,径直就往院里走,反正牛车上的东西会有人收拾。 进入院里,先是去水瓮旁洗了把手,又洗了把脸。 这才走到院中摆放的桌子旁坐下,伸手拿桌上盆里的肉包子吃。 爷爷和父亲把东西搬到了院里,见李耘阳已经坐在桌旁大口的吃着包子,也都去洗了洗手。 “哇,好多鸭子呀,还有这个白色大鸟,咦?二哥这是什么啊?”小鱼指着狗獾询问着二狗。 “嗯,我也不知道,小河你知道么?”二狗摇了摇头,问起弟弟小河。 “我也不知道啊!还是去问大哥吧!”小河也摇了摇头,提议去找大哥问。 “好,我们去问大哥!”二狗说道。 这边桌旁,李老汉,李大山,李耘阳三人围坐桌旁,大口的吃着包子。 “大哥背篓里,那个黑黑的是啥野兽啊?”二狗带着弟弟妹妹们一起过来询问。 “你说的是不是,那个头上有白有黑的身体是灰褐色野兽?”李耘阳询问了句。 几个小的歪头回忆了下,二狗率先点头道:“嗯,就是那个,它叫啥啊大哥?” “哦,那个叫狗獾。”李耘阳嘴里吃着包子,回答着弟弟妹妹们的疑惑。 “那,那个嘴很大的鸟呢?”小鱼手捏衣角怯怯的询问。 “嗯,那个叫鹈鹕!吃鱼的大鸟。”李耘阳看出了小丫头有些紧张,耐心的给她讲解。 “啊?那它会吃小鱼儿吗?”小鱼吓得捂住了嘴巴,眼睛瞪的大大看向李耘阳。 “哈哈哈!”一旁正吃包子的李老汉,见二孙女如此可爱的模样,哈哈直乐。 “当然不吃,它吃的是那个鱼。”李耘阳指向了屋檐下挂着的鱼,突然发现屋檐下的鱼没了,又立即改指向背篓的位置。 “哦,吓死小鱼儿了”小鱼张开小嘴吐出一口气,拍了拍自己小胸脯。 “哈哈哈!哈哈哈!”这又惹的众人一阵大笑。 这让几个小的都一头的雾水,不明白大人们笑啥。 …… 厨房里,三叔在烧火,三婶在看包子。 堂屋里,奶奶,母亲李氏都在屋里点着油灯,包包子。 这是院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二叔和二婶走了进来。 “是老二两口子呀,你们吃了没?”李老汉见来人是自家老二两口子,开口询问。 “二叔,二婶。”李耘阳喊了声。 “喔,爹,我们吃过了,这不小阳嫌弃院子里鱼腥味太重,所以我和孩子他娘,把咸鱼搬我们院晾晒了。”二叔朝李耘阳点了点头,回复着老爹。 “嗯,既然吃过了,就去把狗獾处理了,待会儿砍一半狗獾肉下来炖上。”李老汉听闻二儿子吃过了,随即就使唤了起来。 “这?……爹,这不是都吃了包子了没,怎么还要炖肉吃?”李二河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叫你处理,你就去处理,这是小阳说的,这狗獾肉吃了会对全家老少身体好。”李老汉见二儿子不开窍,只得把大孙子搬出来。 “奥,这样啊?那我这就去处理。”说完李二河就走到放在院中的两个背篓前,提着狗獾就去了水瓮那。 “二叔,狗獾的皮子扒的完整些。”李耘阳喊道。 “嗯。好!”李二河回了一声,就开始了处理。 第51章 药膳 河鲜 李耘阳家院里,李耘阳吃了六个肉包子,就不再吃了。 爷爷和父亲还在不停的吃着,至于吃了多少个肉包他们自己也不知道。 这个年代,底层人能摄入到的油水还是少的可怜的,几乎个个都是大肚汉。 李家这一大家子人,估计得这么吃上一年,才能把身体的亏空给补上来。 二叔这边把狗獾的皮扒掉,沿着脊椎骨,把粉嫩的狗獾肉一劈两半。 “咔,咔,咔!” 接着把狗獾肉剁成一块块,用水冲洗了两遍。 李耘阳吃完了包子,洗了几块姜。 三叔也把老宅的大铁锅拿了过来,冲洗了下铁锅,直接把铁锅放在篝火上坐稳。 李耘阳用竹铲去厨房,弄了些油脂出来,锅烧热加油脂,放拍碎的老姜煸炒,接着放入狗獾肉继续煸炒。 “爹,把上次买的酱油拿来。”李耘阳挥动着竹铲翻炒着狗獾肉,对着还在吃包子的父亲开口道。 “奥,好。”李大山嘴里吃着包子,起身离桌,去屋里拿上次买的一小坛酱油。 锅里的肉被煸炒的金黄,发出‘滋滋’声。 不多时,李大山提着个巴掌大小黑坛子,出来,递给了李耘阳。 李耘阳接过坛子,拔开木塞,倒了一些酱油淋在肉上,接着把酱油放一边,继续给肉翻炒上色。 “二叔,把蒸包子的热水端出来,我要用他炖肉。”李耘阳见包子蒸完了,索要起热水。 “嗯,我这就去端。”李二河得到指令,立马去厨房端热水。 李耘阳这边不停的翻炒着肉块。 “大哥,这个是那个狗獾的肉么?好香啊!”二狗和几个小家伙原本都要睡着了,结果被外面炒肉的香味给吸引出来,顺便还把弟弟妹妹们也叫醒了。 “二狗,你带着他们到爷爷那坐着,这锅下面都是火,好了,我们一块吃。”李耘阳接过二叔递过来的热水,将之倒进锅里,撒了把盐后,自己也离开了。 李耘阳到了一边后,拿起一块干木头,剥削着第二把弩的弩身。 爷爷他们见狗獾的肉都炖上了,也不再吃包子,左看右看都没有事了,于是拿起竹篾,继续编织着他的大号鱼笼。 奶奶和母亲把屋里收拾好,也走了出来,一大家就这么奇妙的聚集在了院里。 “这是又炖了什么肉啊?”奶奶早就听到院外的动静了,但还是忍不住的询问了一句。 “嘿,老婆子,这个肉可不得了,是可以给一家人治病的,你可不能瞎唠叨。”李老汉一听自家老婆子又要唠叨了,连忙把话茬接住。 “呸呸呸,什么治病,谁有病啊?你这看东西净说晦气话!”奶奶听爷爷的话那叫一个气啊! “嗐,不信你问你大孙儿!”爷爷的倔强劲也上来了。 “咳咳,奶奶,这锅里煮的是狗獾的肉,这种肉有滋补益气,祛风除湿,杀虫等功效……比如二狗他们平时总会拉出虫子,这个狗獾的肉,可以把这些蛔虫杀掉。”李耘阳废了一通功夫又把狗獾肉的功效复述了一遍。 “哥哥,真的可以杀肚子里的虫子么?”二叔家的小河,一脸渴望的询问。 “嗯,适量得吃,是可以杀死肚里蛔虫的。”李耘阳笑着回应道。 这个点也没法子做衣服了,一家除了年幼的四个孩子,其他人都在为编织鱼笼做着准备。 大铁锅下木柴烧的‘噼啪’作响,一家人都在为好的生活,做着努力。 大铁锅里肉汤里的肉块‘咕嘟咕嘟’的翻滚着。 李耘阳把弩身刻好后,起身上前右手拿竹铲,铲起一块肉来。左手拿了根筷子捅在肉上,筷子轻松的就把肉捅穿。 李耘阳转头对着父亲喊道:“爹,肉好了,端个陶盆来!” “好,我这就去端。”李大山放下了手中竹篾,到水瓮旁洗了洗手,就去厨房拿陶盆。 不多时,李大山把陶盆端来,李耘阳用竹铲一铲一铲的把肉盛起。 “爹,小心烫。” “没事,继续盛。”李大山捧着陶盆,催促着李耘阳。 “行了,吃完再盛吧!”李耘阳放下了竹铲。 “三叔帮我把锅抬到一边。”李耘阳拿着块两块树皮,一块递给了三叔。 叔侄二人把铁锅抬到了一边,又把篝火下的干柴,往一起拢了拢。 “你们几个都不要靠近铁锅,以免被烫哭!”李耘阳叮嘱几个弟弟妹妹。 这时的几小,哪还管其他,全都围着桌子找李大山要肉吃。 “爹爹,我要吃肉。” “大伯,我也要吃肉!” “先给长辈盛,你们都等等。”李大山在桌旁教育着几小。 李大山先是给老爹老娘各盛了一碗狗獾肉,接着是自己的妻子,二弟,二弟妹,就这么依着辈分年龄都盛好了肉。 “啊,好烫,这肉好香啊!”吃到肉的二狗,腮帮子吃的鼓鼓的,被肉烫的直哈着气。 “嗯嗯嗯,好吃,好吃。”小丫也是边吃边喊。 “哈哈,你们都吃的时候,都把肉吹吹再吃。”奶奶见几个小的如此,笑着提醒了句。 “嗯,知道了,奶奶。”小河直接用手抓着肉啃,还不忘回应奶奶。 “这些个肉,真是意外的的好吃。”李老汉越吃越觉不对味。 “爷爷,这是因为肉里放了酱油这个调味品。”李耘阳解释了句。 “这调味品是不是很贵啊?不然做出来的肉也不可能这么好吃啊?”李老汉边吃边好奇询问。 “嗯,确实很贵,这调味品有很多种类都是中药材,价钱也都特别的贵,但做出的东西那也是真的香,咱家这只是加了一点姜,一点酱油而已。”李耘阳边啃着肉,边回复爷爷。 一大家人,就这么愉快的吃着肉,在一起闲谈着,李耘阳吃了一碗就不吃了,见二狗他们也都吃不动了,还在那拿着肉不肯放弃。 “吃不下就别吃了,锅里还有很多,明天起来再吃。”李耘阳对着几个弟弟妹妹们说道。自己则起身先去水瓮那洗了洗。 母亲李氏,也是对着几个小的安慰道:“听你们哥哥的,这么多肉今晚也吃不完,明天起来再吃。” “好吧,娘,你可得给我们多留些肉。”二狗还不放心的叮嘱母亲几句。 “知道了,赶紧带着弟弟妹妹们去抓把草木灰洗洗去。”李氏催促着二狗和几个小的。 “奥,知道了,娘。小河,小丫,小鱼,小苗,二哥带你们去洗手去。”二狗把没啃完的肉放到了母亲的碗里,其他小家伙也有样学样的,把手里没吃完的都放到长辈碗里。 几小这才手拉着手的去水瓮处,一个个伸出小手在一个破罐子里抓了把草木灰,认真的洗起了手来。 李耘阳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也没心思继续做弩弓了。 “爷爷你们吃,我先去睡了,你们吃完也早点睡。” “哎~好你去休息吧。”李老汉冲李耘阳摆了摆手,让其去休息。 “快去吧,累一天了!”奶奶也是关切的催促了声。 “嗯,我去了!”李耘阳再次打了个哈欠,就进屋去了。 …… 夜空星光点点,月儿高悬于天。清风拂过大地的每个角落,也自这个山边的小村落匆匆而去。 “叽叽叽……” “汪汪,汪汪。” 村内外虫鸣声不断,偶尔还会响起几声狗吠。 李耘阳家的院里,女人们吃饱后端坐一边,手里编织着鱼笼,一边聊着天。 李老汉则和三个儿子边吃肉,边喝着酒,一样的谈天说地。 李老汉咂吧着嘴喝了口酒,惬意说道:“咱家现在这日子,连镇上许多的大户都比不上咱家。” “是啊,我们去镇上做工的时候,偶尔看到他们吃的也不过是米饭馒头配碟小菜。哪有咱家这样天天都是肉。”李二河回忆起曾经看到的一幕,附和着自家老爹。 “这还不是咱有个好大侄子,我也听说了,别的地方也有猎户,可是猎到的猎物,只有咱侄子的十之二三。咱这大侄子可是个神射手,万里挑一的那种。”李三树,把自己打听到的见闻,与父亲和两位哥哥分享。 “嗯,小三说的没错,今天我去跟小阳学着下绳套,它连那些个野兽要走哪条路,都摸得一清二楚。这本事估计我得学个几年,才能弄明白。”李老汉也分享着下午发生的事。 “我大孙子,那还用说,你看看这才打了几天的猎物,就给家里添置了这么多物件和牲畜。你们都赶紧吃,把鱼获都给处理了,我还要拿鱼内脏,回去喂小鸭子还有那个什么鸿雁呢。”奶奶李张氏催促着喝酒的父子四人。 “行啦!老婆子就别催了,对了!小阳说这河虾吃了对人身体好!看有没有活的,待会儿加葱姜煮了,留着明天吃。”李老汉忽然想起和孙儿闲聊时,无意中听到的一句。 “就知道吃,老二媳妇,你现在就去给他煮。”奶奶对着二儿媳说道。 “嗯,好的,娘。”二婶应了声就去装鱼的背篓里翻找河虾了。 “把这碗酒喝完,就去处理鱼获吧!”李老汉对着三个儿子说完,仰头一口喝干了碗里的酒,抹了抹胡须上的油渍,就去处理鱼获了。 三兄弟见老爹都走了,也是连忙喝完了碗中酒水,跟着去处理鱼获。 …… 厨房内,放了姜葱盐,煮虾的二婶,见煮虾的水沸腾后,黑灰色的大虾都变成了橙红色。 闻着鲜香无比的大虾,二婶忍不住捏起一只,第一次吃虾也不知道该怎么吃,于是先舔了一口,顿觉鲜香无比,直接整根大虾放进嘴里咀嚼。 恰巧这时,二叔进屋找二婶看到了这一幕,笑着提醒了句。 “虾不是这么吃的?” 突然的声音吓了二婶一跳,见来人是自家丈夫,不禁白了一眼。 二婶把虾吐到掌心,嗔怪问道:“那该怎么吃?” “我在食客轩,见别人吃的时候,都是把虾的头尾分开,先嗦一口虾头,再把虾尾扒开吃里面的肉。”李二河说着就上前捞起一只大虾,现场示范吃了一只。 李二河吃了一只大虾后,顿时眼睛瞪大,不禁赞叹道:“这味道也太鲜美了吧!” “相公,鱼获都处理好了?”二婶询问道。 “嗯,都处理好了。娘子,把大虾盛些回去吃!”李二河本想咂咂手指,可闻到手上的腥味只得作罢。 “好,我这就盛。”二婶拿了个空碗盛了大半碗。 “相公,现在这就回去了?” “嗯,和爹娘说一声,我们就回去。” 说完,夫妻二人端着虾就出了厨房。 “爹娘,嫂子这河虾煮好了,味道很是鲜美!我和小河他娘这就回去了休息了。”李二河手里端着虾,对着院里的父母嫂子说了声。 “行了,去吧!我们也马上就回去。”李老汉把腌好的咸鱼码放在盆里,边回道。 “爹娘,嫂子我们回去了。”二婶挽着李二河的胳膊,离开了大哥大嫂家。 “行了,小三,我们也回去吧!”李老汉码好了鱼,起身捶了捶酸胀的后腰,对着小儿子小儿媳说道。 “爹娘,我也去盛些大虾,回去!”三婶见二哥二嫂都盛了虾,也有些馋了。 “行吧,小三你去盛,你媳妇还怀着孕呢!”李老汉吆喝着小儿子去盛虾。 “知道了,娘子你等着,我去盛。”李三树说话间就走进了厨房。 不一会儿,端着一碗虾出了厨房。 “爹娘,娘子,我们也回吧!”李三树对着等他的三人说道。 “大哥,嫂子,我们也回了!”三婶对着李氏告别道。 “行,你们去吧,都慢着些。”李氏对着公公婆婆妯娌几人叮嘱道。 “哎,你们也早点睡。”奶奶对着长子和大儿媳李氏说道。 “知道了,娘,你快回吧!”李大山和李氏把四人送出了院门。 “吱嘎”一声。 二人回院关上了栅栏门。 “我也去尝尝大虾的味道如何!”李氏,刚刚听小叔子说大虾鲜美,这会儿人都走了,也迫不及待的去了厨房。 “嗯,这虾确实异常的鲜美!” “是呀,虾肉鲜嫩的很!” 没过多久,厨房里传来了李大山夫妇的交谈声。 …… 第52章 练拳 黎明前夕。 李家村。 李耘阳家小院内,四个大人在和李耘阳一起做着热身操。 “喔喔喔~” “汪汪~” 村里各处响起了公鸡此起彼伏的打鸣声。以及不时响起的狗吠声。 健身操结束,李老汉退出了三大一小的队伍,走到了一旁坐下观看。 “下面跟我演练八极拳,第一式;金刚八式,八极拳的基本开门练法,这是撑锤,降龙,伏虎,劈山掌,探马掌,虎抱,熊蹲,鹤步推。这是八个基本动作。”李耘阳打完了金刚八式,停下了讲解。 “这是八极拳里的绝技六大开;意为先开门,后进招。已顶、抱、单、提、挎、缠等技法。”讲解结束,李耘阳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再看,这是八极小架,八极拳的基础套路之一,动作要连贯紧凑,注重内外合一劲力完整。”再次停下讲解与动作。 “接下来我要打完一遍,实战招式,起手,挑打顶肘击要害,动作迅猛连贯,横打胸肋上击下别,盘掌双撑猛击腹部,虎扑双掌侧向胸部猛击,进步撑掌猛击敌方腹部,现在继续演练八大招,猛虎下山,飞龙在天,霸王卸甲,童子拜佛,顺水推舟,螳臂当车,打虎上山,野马抖蹄。”李耘阳略微喘息的结束了演练。 “我在演示一遍,六合大枪。”李耘阳稍作调整后,就拿起长矛演练起六合大枪。 “六合大枪,已拦、扎、劈、崩、拿,点,缠,拨,挑,绞。内三合与外三合,即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手与足合,肩与胯合,肘与膝合。”李耘阳以长矛施展着六合大枪,长矛被舞的虎虎生风。 “小阳,你怎么会这么多东西?”见李耘阳停下动作,爷爷李老汉忍了好久,还是没忍不住开口询问。 李耘阳,被爷爷一下子问愣住了。随即大脑快速运转,随即想到了庄周梦蝶的典故。于是,镇定的迎着四个大人的探索目光开口道:“爷爷你知道做梦么?” 李老汉被这话问的迷惑了瞬间,随即点了点头。 “谁都会做梦啊,怎么这梦有什么特别之处?” “孙儿,在梦里的世界活了近五十年。”李耘阳一开口就震惊了四位长辈。 “什么?活了近五十年?”李老汉震惊万分,一旁的李大山,李二河,李三树也都震撼万分。 “而且,我梦里学到的知识都是真的,至于是什么我不能说,这关乎到全家乃至全村人的性命。”李耘阳再次语出惊人道。 “好好好,孙儿你别说了,还有你们三个也不准说出去。”李老汉严肃的对着三个儿子说道。 “知道了,爹。”三人齐声应是。 李耘阳院里见气氛有些僵硬,开口道:“今天演练就到这吧,我们现在去收陷阱去。” “好,都准备准备,咱就出发。”爷爷李老汉发话了,各自都准备去了。 …… “唉~但愿是福不是祸吧!”李老汉见儿孙们都去整理出行的物品,嘴里喃喃道。 约有五分钟,五人都准备好了要带的工具武器, 李耘阳手里拿着两个大肉包子背着背篓,一边吃着包子,随着爷爷父亲他们出了村。 刚走到村口,两个包子就下了李耘阳的肚子。因为今日走的早,天还没有彻底的亮,李耘阳把竹弓上弦,箭囊调整位置。 出村没多久,前方路旁就有一只花翎野鸡。 “爹,你帮我把弩上弦。”李耘阳对着父亲李大山开口。 “好的。”李大山走到李耘阳身后,从李耘阳的背篓里拿出了弩,吃力的给弩弦扣上扳机。 “给!” 李耘阳接过父亲递过来的弩弓,给其上了羽箭,单膝跪地一个前世标准的射击姿势,呈现在父子四人眼前,李耘阳通过弩弓后方的准星,感受下空气中的风力和湿度。 调整好射击目标,‘咔’的扳动扳机。 “嗖”的一声。 距离六十米外的野鸡被羽箭穿透倒地不起,连挣扎一下的意思都没有了。 “这弩弓,威力也太猛了,这得有多少步啊?”三叔惊叹了声,便就冲上前去捡拾野鸡。 李耘阳起身把弩弓递给了父亲,和爷爷等人继续往前走。 不多时就与三叔汇合。 “看看还挺肥的,这鸡!”三叔举了举手里提着的野鸡,开口道。 “老三,把雉鸡大的羽毛收集一部分,家里制作羽箭的羽毛不多了。”李大山想起了妻子昨晚说的事,对着弟弟开口道。 “嗯,知道了,大哥。”三叔把箭递给了李耘阳,就开始拔雉鸡的羽毛。 李耘阳打猎的羽箭,都是母亲李氏在家一有空就会制作一些,所以李耘阳打猎几乎从不缺箭。 “小阳,那里的禾苗下是不是有只兔子?”二叔伸手指向了一个位置,说道。 李耘阳转头看去,还真是,连忙朝父亲伸手,李大山把弦绳扣上扳机的弩弓递给李耘阳,李耘阳接过弩弓,就装了根羽箭在弩弓的箭槽里。 瞄准,‘咔’的一声,扣动了扳机。 “嗖!” 距离约有三十米的一只兔子,瞬间就被羽箭洞穿,并被羽箭的冲击力带着向前翻滚了几圈才停下。 三叔见猎物被射中,连忙冲出土路去捡拾野兔。 “小三,别踩到田里的禾苗!”李老汉在路上喊道。 “知道了,爹。”李三树已经跳到了路边的田里,大声回应着李老汉。 “哪天不想去狩猎,天将亮前来田里转悠一圈,也能有不错的收获。”李耘阳对着爷爷和父亲二叔说着,目光望向了远方农田,不时听到远方野鸡的打鸣声。 “是啊,这田里野鸡野兔确实不在少数,平日里白天下地干活,都能偶尔撞到几只。”李老汉也随着李耘阳的目光,望着这大片绿油油的庄稼地。 几人行进的途中,狩猎也没有停下脚步,都是由三叔李三树跑前跑后的捡拾猎物。 到达竹林已是射了两只野鸡,一只野兔,一只黄皮子。 穿过竹林,李耘阳几人上了竹筏,依旧是李耘阳撑筏载着父亲二叔,爷爷李老汉载着李三树。 竹筏进入河道逆流而行,没有了李耘阳在中途打猎,竹筏只用了二十分钟就驶进了河湾。 “走,先随我去看看陷阱收获的如何?”刚下了竹筏,爷爷李老汉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查看,昨日下午设置的陷阱收获。 “嗯,爹,前面带路吧。”下了竹筏的李大山回应着父亲。 “爷爷,我们把鱼笼起了再去,万一陷阱的饵料被吃了,也能随时补充。”李耘阳却是说出了不同的意见。 李老汉听了李耘阳这话,觉得很有道理,也点头道:“行吧,就按小阳说的来,先起鱼笼。” 李老汉带着子孙四人,转向往边上的置放鱼笼处走去。 鱼笼离停靠竹筏处很近,很快就被兄弟三人拉上了岸。 “快些,把大鱼系上草绳,我们还得去收陷阱”李老汉催促着三个儿子快些捆绑大鱼,自己则和李耘阳站在边上警戒四周。 “今晚,家里会有三个鱼笼该编织好了,这以后抓到的鱼获多了该如何处理?”李老汉有些发愁的询问站在边上的李耘阳。 “这…镇上也消化不了这么多啊,要不分些小鱼给村里人,咱家就只卖大鱼?”李耘阳暂时也没有办法,只能给出这么个建议。 “嗯,也行吧,反正咱家也不缺吃穿,不必大老远的往县城跑。”李老汉沉吟了片刻,点头同意。 这边兄弟仨把十几条大鱼捆成了u型,给空鱼笼里放入了带来的饵料,将鱼笼重新下入水中,这才跟个李老汉去检查陷阱收获。 “哈哈哈,好兆头啊,这第一个陷阱就套中了一只黄皮子。”李老汉笑着用柴刀拍死了黄皮子,对着儿孙们炫耀。 “走,去下一处看看去。”李老汉乐滋滋的收起黄皮子,带着几人往下一处走。 三叔也顺带去查看了下,自己设置的绳套。 早晨的河湾竹林,水汽氤氲,空气中都是草木泥土的湿润味道。 李老汉五人沿着河湾向西收取绳套,不时听到李老汉的哈哈大笑声,一路轻松愉快的氛围。 “哈哈,这放了饵料的陷阱,收获不是一般的好啊!”李老汉,提着一只被绳套吊在半空的灵猫,哈哈笑着。 “嗯,都是被鱼腥味勾引来的食肉型野兽。”李耘阳见被爷爷提在手里死掉的灵猫,随口回复道。 “该说不说,小阳发现的这个兽径是真的牛,有几处连续三天都套中了猎物。”三叔也跟着感叹了句。 “小阳,今天的这些猎物能卖多少钱啊?”李老汉,对今早的猎物,能卖的价钱很是好奇,就随口问起了李耘阳。 “就这两只赤狐,在镇上就能卖三千文钱,这只豹猫也能卖一千钱,狗獾只有肉值钱六百文,这只灵猫也能值个五百文吧,别的猎物不算,就这几只猎物就能入账五千一百钱。也就是五百一十枚大五铢钱,也可以换算成五两银子。”李耘阳给爷爷李老汉科普道。 “我滴个老天爷哎~这要是加上别的猎物,咱家一天打的猎物,就能赚两年种地和做苦工的钱?”李老汉听到李耘阳的报价,震惊的只觉大脑嗡嗡在作响。 这个封建的古代,像李大山这类普通农家,种地交了田税后加上做苦工赚得钱,一年的总收入也就在三两银子上下,就这三两银子还要养活一家五口人。可以想象底层百姓是有多么的困苦。 几人就这么一路边收猎物,边把绳套重新布置好。把所有陷阱绳套都检查一遍后,五人背着猎物回到停靠竹筏的河滩。 登上竹筏,李耘阳与爷爷李老汉,各自撑着竹筏带着三人驶离了岸边,竹筏很快就驶进了河道中。 …… 半个小时后,李老汉他们背着猎物出现在了李大山的院子门口。 院中玩耍的二狗见到院外来人,喊了句。 “爷爷和爹他们回来了。” 在院中缝制衣服的奶奶等人,这才起身迎接家里的男人。 “回来了。”奶奶带着三个儿媳上前询问。 “嗯,回来了。”李老汉把背篓放下,回道。 “今日收获的如何啊?”奶奶关切的问道。 “还不错,小阳在布置陷阱时,在绳套里放了些鱼肉,抓到了不少好东西。”李老汉神色振奋的回道。 “哎,我家大孙儿就是聪慧过人。”奶奶慈爱的看向了李耘阳,自豪的说道。 几人把背篓放下,去水瓮处洗了洗手,就去厨房看看做了什么饭, “爹,饭都在堂屋里,今早做了面条。”李氏见几人往厨房去,开口提醒道。 五人听了这话,转身就往堂屋走去。 进入堂屋,见小河他们起床晚的几个,围坐在桌边吃着面条。 桌子上一大盆面条,一盆肉包子,一盆狗獾肉,还有两碗水煮河虾。 “一大早这饭菜,真够丰盛的。”李老汉赞了句,上前拿起筷子捞起了面条,满满一大碗的面条,上面压着一个包子,几块狗獾肉,几只河虾。 接着,李大山等人有样学样,也这么盛起了面条。 盛好面条后,几人就端着碗面条,到了院里的屋檐下,坐在马扎上嗦起了面条。 李耘阳吃了口虾肉,感觉很鲜,于是对着做衣服的母亲喊道:“娘,去背篓里翻找些河虾出来,中午煮些来吃。” “好,娘这就去挑捡些出来。”李氏想着丈夫他们吃了饭就要去镇上了,也不耽误,放下手中的针线布料,就去背篓里挑捡大虾。 “这虾可真大啊!”李氏挑拣着巴掌大的大黑虾,一边夸赞道。 “可不嘛,村里也没人会抓这些啊,可能都不知道这东西能吃吧!”奶奶听了大儿媳李氏的话,开口分析道。 “这河虾吃了,可是会强健人的骨骼的,吃了对老人小孩都有好处。”李耘阳想说补钙的,可是这个钙该怎么解释,他也没想通,到嘴的话,于是就变成了强健人体骨骼。 “哎哟,那这可是好东西哟!”奶奶,一听吃虾可以强健骨骼,立马惊呼感叹。 “这玩意河里多的是,可谁知道他还有这功效。”爷爷李老汉也是惊叹连连。 第53章 虐菜 训练队列 李耘阳家小院里。 李大山三兄弟匆匆吃过早饭后,就驾着牛车带着野猪等众多猎物,准备出发。 “爹,把弩,长矛都给带上,出了城后再组装好。”李耘阳把拆开的弩弓零件,及长矛的矛头和矛杆都递给了牛车上的三叔。 “还有把卖猎物的钱,都折算成银子,今日卖的猎物此较多,银钱放怀里才不显眼。”李耘阳看着都快把牛车装满的众多猎物,开口道。 “嗯,知道了,还有别的事没?”李大山和二叔各坐在牛车两侧的驭位上。 “没了,回来时还是老样子。”李耘阳回了句,就退回到路边了和家里人站在一起。 “行了,那我们这就出发了。驾!”李大山回了句,大声的吆喝着赶着牛车离去。 站在李耘阳身边的家人,目送三人驾车离开。等牛车拐了个弯看不见,这才收回目光,转身回到院里。 回到院里,爷爷坐在院里编织着鱼笼,奶奶拿着小鱼小虾,回老宅去给小鸭幼雁喂食去了。 母亲与两个婶婶继续做着针线活,李耘阳去屋里拿了把昨日制作的单体竹弓,骑着马驹也出了家门。 李耘阳拿着竹弓,骑着马驹直接去了晒谷场。 …… 晒谷场,李耘阳骑着马到的时候,一群少年正在晒谷场上三五成群的要么制作弓箭,有了羽箭的扎了一排稻草人,练习射箭。 晒谷场上,不时发出“嗖嗖嗖”“咄咄咄”的声音。 “阳哥来了!” “快看,阳哥骑着马来了。” “阳哥,我也想骑马!” “吁~”李耘阳控马停下,接着翻身下马。 一帮少年们把李耘阳和小马驹围在中央。 “阳哥我想学骑马,能教我吗?”李济挤到人群前方对着牵马的李耘阳说道。 “阳哥我也想学骑马!”人群里的李平也是踮着脚大喊道。 “你们都想学骑马么?”李耘阳对着把自己围成一圈众人大声喊道。 “想学啊,阳哥。” “嗯,想学。” “阳哥,可以教我们么?” … 又是一阵哄闹的回答。 “你们为什么要学骑马?”李耘阳望着众少年突然询问道。 “因为威风啊。” “对,阳哥你骑马真威风。”二蛋脸色激动的抢着大声回道。 这样的回答,引来了少年们的一阵附和。 “可我练习骑马,却不是为了威风。”李耘阳开口对着众人大声说道。 “那阳哥学骑马是为了什么啊?”李车望着被众人簇拥着的李耘阳开口询问。 众少年们,也都一脸好奇的看着李耘阳,想听听他是怎么解答的。 “我练习骑马,是为了将要到来的乱世提前做着准备。乱世之中,若没有强大的武力自保,我们的家人都将随时受到生命危险。甚至整个村子都将化作焦土。所以我在努力练习马上作战与骑射功夫。”李耘阳对着众少年们侃侃而谈。 “阳哥,你怎么知道会有乱世将要到来?”人群里年岁最大的李茂,一脸神色认真的看着李耘阳询问道。 “茂哥,你没有发现每次收税都把我们一半的粮食收走?一百斤的粮就要收走五十斤,我家三亩田,交完税剩下的粮食,根本养不活一家的老小。且男人十五岁就要开始征收人头税,每年五百文。还有每年的徭役就高达两个月,运气不好的直接被抽去当兵几年都不能归家。家里的赋税却还要如数的上交,听闻我爷爷说咱们南阳府还算好的,其他地方还有驿站税,车船税,山泽税,关税。这朝廷都让人活不下去了,你觉得这乱世离我们还会远么?”李耘阳与一众少年诉说着各类繁重的税务及活不下去的原因。 “可这也不能说乱世就要来了啊!至少我们现在还有口糊糊吃。”李茂任自不信的反驳道。 “是啊,有口糊糊吃,茂哥你想过没有,这还是好的年景,这万一有点灾害呢?你们该如何过活?现在镇上找活计,累死累活干一天也才五文钱,糙米都要五文钱一斤,你们家的人头税目前又凑齐了没有?”李耘阳字字诛心的询问着,这个大自己四岁的族兄。 李茂听了李耘阳这话沉默了。 “没有强大的武力保护,乱世到来那一天,我们连仅有的一口糊糊都会被人抢走,到了那一天亲人惨死在眼前,我们又该如何去做?这世道或许又会出现人吃人的残酷场景。”李耘阳继续用残酷的话语,冲击着眼前这帮少年。 众少年们听得眼中盈满泪水,低声抽泣。 李茂听完,或许是想到了那个画面,神色狰狞的死死盯着李耘阳,狠声的询问道:“阳哥,我都听你的,你说我们该如何自救?” “是啊,阳哥我听你的,我们该如何的自救!” “阳哥你说我们该如何?” …… 李耘阳见众少年愤世的情绪,被调动了起来,眼神坚定道:“想要自救很简单,接受我的严酷训练,我们不止要练习好弓术,还要学习马战之术,拳法,刀法,枪法。我们都要去刻苦练习。你们也必须完全服从我的命令。” “阳哥,你说的这些你都会?”二蛋可是打小就与李耘阳一起玩耍的,他怎么不知道李耘阳会这些。 “那当然,要不我们比划比划。”李耘阳自信的说道。 “阳哥,你确定?”李大宝一脸的狐疑道。 “大宝哥,你难道忘了,阳哥是怎么一人杀的大野猪了?”李肉适时的开口提醒众人道。 “对呀,阳哥可是七岁,就猎杀了一头三百多斤大野猪的男人。”李平附和着李肉的话题,提醒着众人。 “行吧,李峰你来把小马驹牵着,我与兄弟们在这晒谷场上比划比划。”李耘阳叫过来一个同龄却很是瘦小的男孩,把马驹的缰绳递给了他。 这把李峰激动的小脸涨红,握住缰绳的手都在打颤。 把马驹交给了李峰,李耘阳张开双臂,对围着自己的众人开口道:“都往四周散散,把中间的比武场留得大些,顺带把地上的石头,土块,竹枝都捡走,别磕到了人。” 一群少年得到指令,边往后退,边捡拾场中的杂物。 “种田,大宝,柱子,李茂,李粟,你们留下。”李耘阳选了几个年纪较大的留下来比武。 被点名的五人纷纷愣神,不过还是听从的走入场中。一个个脸色紧张,看来是很少打过架的。 “你们,都来朝我攻击。”李耘阳冲着上场的五人招了招手,开口说道。 可五人都没怎么打过架,不知道该如何出手。 “你们不动手,我可要先动手了。”李耘阳见几人迟迟不动手,似是都没怎么打过架的模样,无奈只能率先动手。 却见李耘阳冲到李茂身前,抓住其手臂就是一个过肩摔,直接把李茂摔了个七荤八素。 “哎哟~”李茂躺地痛呼。 放倒李茂后,极速靠近李种田,使了一招马步横打,直接把李种田打趴在地。 “疼,疼!”李种田趴在地上惨叫。 闪身来到李大宝身前抬腿一招交错侧踹,将其踹翻在地。 “阳哥,轻点!”李大宝倒地期间还不忘大喊道。 追上逃跑的柱子一招挡击绊腿,将其放倒在地。 “阳哥,我认输!”倒地的柱子挥手大呼。 “阳哥我认输,我认输!”李粟见四人瞬间被打趴下,吓得倒退着连连摆手认输。 “唉,我都没用狠辣的招式,你们就都倒下了。”李耘阳嘴里喃喃自语。只觉一阵无趣,除了过肩摔招式,其它都是使得军体拳招数。 “还有人要上来比划两下么?”李耘阳对着众少年开口询问道。 见久久没人上来比试,李耘阳上前把还躺在地上的李茂拽起,关切的问了句。 “怎么样?茂哥没事吧?” 李茂尴尬的摇了摇头,只觉背部和五脏六腑都在震颤,嘴上却是倔犟回道:“没事,没事。” 李茂回到人群里,站在身边的李牙却是询问道:“茂哥怎么样,阳哥武功厉不厉害。” 李茂别有深意的,深深望了一眼李牙,没有说话,却只是点了点头。 这时,场中的李耘阳对着众人大声开口道:“我刚刚使用的招数,只是最简单武学套路,你们若想要以后能保护家人,就听从我的命令。先从简单的队列指令开始学起。” “什么,刚刚打人那么厉害的招数,竟然是最简单的招数。”众少年一阵骚动议论。 “安静,现在听我指令,从矮到高,依次排列成一个队列。”李耘阳大声喊道。 十八位少年不明白什么叫列队,一脸懵逼的大眼对小眼相互瞪着。 “艹!”李耘阳口吐一个脏字,走上前依着高矮给他们排着队。 十八人分两队,一队九人。 “现在临时任命;李种田为一队什长,李茂为二队什长。任命大宝为伍长,柱子为伍长,李车为伍长,李粟为伍长。现在的任命都是临时的,以后谁的能力强,就让谁做伍长,做什长。”李耘阳临时任命了几个年纪大的作为领队。 排成两列队伍的少年们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你们都记好,这就是列队。以后我喊列队你们就必须快速的入队。下面我点到名的站成一队。”李耘阳大声的训着话。 “伍长李车上前,李济,李二蛋,李小宝。你们几人跟着李车去到一边。”李耘阳望向点到名的几人。 李车带着三人离开了队伍,候在了一边看着其他人。 “伍长李柱子上前,李峰,李潮,李肉,你们几人跟着你们的伍长李柱子去到一边。” “伍长李大宝上前,李种地,李石头,李平。你们跟着伍长李大宝到一边候着。” “伍长李粟上前,李牙,李漳,李添丁。你们站到一起。” “李车,李柱子,带着自己队伍里的人,跟到你们什长李种田身边重新整队。” “李大宝,李粟带着自己的队伍到你们什长李茂身边整队。” 李耘阳分完了队伍,对着众人大声道:“记住你们伍长和什长,若是弄错了队长你们就可以退出队伍,回家去地里劳作了。” “以后,李种田统领着李车,李柱子。李茂统领着李大宝,李粟。记住没有。”李耘阳说完看向众人,见众人没有答话,再次大声道:“回答我,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众少年这才大声回应。 “我没听清,大声告诉我听清楚了没有?”李耘阳几乎是大吼问道。 “记住了!”这次众少年声齐呐喊,真有那么一丝声震云霄的感觉。 “好!接下来,练习前后左右的队列,我先示范一遍,你们给我看清楚了。”李耘阳说完就立定。 “这个是立正,这个是稍息,这个是向右看齐,立正脚跟并拢八字张开,稍息右脚前伸,向右看齐第一人不用转头,其他人根据第一人调整队列齐整,小碎步整队。” 接着李耘阳讲解并演示向右转,向左转,向后转,半边向左向右转。 很多少年连左右都分不清,李耘阳让众人把右衣袖右裤腿卷起才好些。甚至还有一人是个顺拐。 李耘阳先让众人了解基本的动作,以后再慢慢完善。 练习队列训练了一个小时,李耘阳开口道:“下面由什长,伍长的,带领去练习弓箭。解散。” 听到解散,少年们纷纷松了口气,找到自己的弓箭,跟着伍长去晒谷场一侧去练习射箭。 李耘阳牵过了小马驹,纵身上马,双腿紧夹马腹,一手紧抓缰绳,马驹发出一声“聿聿。” 李耘阳悬挂马腹一侧俯身捡起了地上的竹弓。 “驾!” 翻身回到马背,李耘阳驾着马驹驰骋晒谷场,擦身经过一位排队练弓的少年身边时,伸手夺下了几根羽箭,接着调整马驹的奔行方向,路过箭靶十七八米时。一手拿弓一手搭箭,快速的瞄准拉弓。 “嗖”的一声。 一支羽箭钉在来箭靶上。 “中了中了,阳哥中了!”场上练箭的少年们,一阵欢呼。 “好厉害啊!” “阳哥,威武!” 李耘阳再次调转马头往靶场奔行,靠近二十米内的距离,连开三弓。 “嗖!嗖!嗖!” “咄,咄,咄,”三支羽箭接连钉到了三副箭靶上。 “阳哥,威武!” “阳哥,神勇!” “阳哥,威武!” 李耘阳把箭射完,坐在马背上冲众少年喊道:“谁先把箭练得准,我就先教谁骑马。还有你们把队列练得整齐划一,我就带你们进山打猎,打到的猎物我只留一小部分,其它都分给你们。” “阳哥,威武!” “我要好好练习。” “阳哥,我们什么时候学习练武?”李茂崇拜的询问着骑马的李耘阳。 “等你们把我教的所有列队口令,都熟练运用,就是我教你们练武的时候。”李耘阳看向李茂做出了承诺。 “记住,以后你们每个人都要学会带队训练别人。第一要务就是队列指令。队列都练不好,面对侵犯的敌人时,一切都将是空谈。” 第54章 搭建马棚 李家村,村西晒谷场。 李耘阳见该说的都说了,也不能整日里训练枯燥的队列。每日上午训练一两个小时的队列,下午训练一个多小时的队列。 其它时间都让他们自由的练习弓术,或练习制作竹弓和羽箭。 指点了一会儿,众少年的射箭姿势,要求他们制作竹箭,尽量的按统一标准制作。 李耘阳找到了李种田与李茂二人,交代道:“你二人年龄最大,好好带领约束他们练好本领,有事了就来我家找我。” “阳哥,你不在这边与我们一道练习?”李茂开口询问。 “我的箭术除了臂力不够,也只在骑射上有所欠缺。早已过了这种浪费时间的基础练习。行了,我回去了。你们都用心练习。”李耘阳说完了话,就翻身上马离开。 “驾!” 二人目送李耘阳离开,这才转身带着众人继续训练。 晒谷场上,“嗖嗖”声不绝于耳。 …… 李耘阳骑着马,片刻就回到了家门口,下马打开院门,牵着马驹走到院里。 “小阳回来了呀!”奶奶听见开门声,抬头见是李耘阳牵着马回到了院里。 “嗯。奶奶,还在做衣服么?”李耘阳把马驹拴到院子栅栏上,回应着奶奶。 “爷爷,你这是在搭马棚?”李耘阳进院,就见爷爷用竹子搭着棚子,问了句。 “是啊,这小马驹整日里住着露天环境,也不是个事啊,就是这院子搭建了马棚,院子好像变小了,这编织鱼笼都快没了地。”李老汉捆绑着马棚上的横梁,抱怨了句。 “嗯。搭建了马棚,院子空间确实小了不少。”李耘阳回道。 李耘阳见马棚搭的差不多了,就剩些用茅草些封顶加固的活计,也就没上前帮忙。 进屋找出木工工具和半成品的弩身,制作起第二把弩来。 没过多久,院外又响起了动静,原来是父亲李大山三兄弟回来了。 “嗐,又买的啥?”爷爷停下了搭建马棚的动作询问了声。 “嘿嘿,这不小阳说了,赚钱不花,整天总惦记也不是个事,这不给你买了酒,给孩子们买了糖,又给家里添了米面盐。”李大山和两个弟弟把东西搬进院里。 “小阳,怎么每日里,都往家里买米买面啊?”奶奶有些不解的询问李耘阳。 “奶奶,家里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又不能吃,不能喝的,现在这物价这么高,而且一点都没有往下降的意思,且一直有上涨的趋势,这赋税也几乎年年的涨,就没个消停。家里多囤一些粮食也能心安不是。”李耘阳解释道。 “小阳说的不错,家里多囤些粮,心里也能踏实些。”李老汉附和道。 李耘阳见奶奶不说话了,低头继续刨着弩弓弓身。 “爹,晚上把粮食囤些到老宅,和二弟那院吧!”李大山见家里囤了不少粮了,对着父亲李老汉说道。 “嗯,晚上再搬吧。”李老汉回道。 “对了,这次一共赚了十二两零三十文钱。花了一两买了些粮食酒水盐糖。爹,这是二两银子,老二和老三也各拿二两。”李大山从怀里掏出六锭一两的银子,分别交给了三人。 听到赚了十二两银子的李老汉,还在震惊当中,手里就突然多出了二两银子。 “这…”李老汉正不知是该拒绝,还是该收下的犹豫中。 “爷爷,收下吧,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粮食和钱都应该分开存放。这也是以防万一的手段。”坐在堂屋门边刨削弩身的李耘阳开口劝说道。 “好吧,爷爷我就收下了。”李老汉最终在李耘阳的劝说下收起了银子。 李耘阳见爷爷收下,继续做起了手工活,爷爷几人把物品搬进屋里后,就带着三个儿子给马棚做着收尾工作。 正在做衣服的李氏,见天色差不多午时了,便放下了手中做衣服的活,到厨房拿了个黝黑陶盆,就去了堂屋。 出来时,端着的陶盆里已是装了半盆糙米。 “大山媳妇,你这是去淘米做午饭了?”奶奶见大儿媳端着装了米的陶盆,去水瓮处淘米。 “是的,娘,都快午时了,早些把做好米饭。”李氏打了一瓢水淘洗着糙米,边回复着婆婆的问话。 “早些做也好,老二媳妇,你也去帮衬下你大嫂做午饭!”奶奶对着缝制衣服的二婶说道。 “好的,娘。”二婶放下手中的活计,起身朝着李氏走去。 “大嫂,中午做什么菜啊?”二婶走到李氏身旁询问在淘米大嫂李氏。 “中午就做猪肉炖笋干,煮大虾吧!”李氏端起淘洗好的米,回应着二弟媳。 “好,我先去把笋干泡上,再切一块猪后腿肉。”二婶笑着揽下了做菜的部分活计,转身去屋里取要做的菜。 …… “娘,我们回来了!饭做好了没?我都饿了!”二狗几人还没进入小院,就开始嚷嚷喊饿。 “二狗,又带着弟弟妹妹们去哪疯了,屁股痒了不是?”厨房内传出李氏故作的气愤的声音。 “娘,我和小河妹妹们,就在老宅那喂小鸭子呢!”二狗有些心虚的辩解道。 “爷爷,奶奶。”二狗几人连忙喊着院里干活的两长辈。 “哎~”奶奶慈爱的回应着。 “爹!大伯,大伯母。三叔,三婶,大哥,我娘呢?”小河礼貌的喊着,院里的每一个年长者。 “你娘在屋里切猪肉呢!” “爹,二叔,三叔。” “爹,大伯,三叔。”一时,院里全是见到亲人后的,热情喊叫声。 …… “大哥,你什么时候上山,采些果子回来吃啊?”二狗来到房檐下制作弩身的李耘阳身边,稚声稚气说道。 “等上山一定给你摘,二狗,你去冲碗糖水来喝。”李耘阳手里做着活,边使唤着二狗。 “糖水?家里又买糖了?”二狗双眼放光,兴奋的询问着。 “嗯,买了,不过你们吃糖是不是吃的太快了,小心长了蛀牙,到时候有你受的。”李耘阳从二狗的语气里听出,前几次买的糖都让他们给吃完了。见二狗完全没有听进自己劝阻的话。 “二狗去给长辈们也都冲上一碗糖水。”李耘阳只得再次对二狗提着要求。 “奥,知道了,大哥。”二狗带着小河匆匆进了屋里。 第55章 腹中无食 难开弓 太阳升上中天,湛蓝的天空只有片片白云在点缀。 吃过午饭后,李耘阳回到了村西晒谷场,却见晒谷场上,一帮少年都蹲在地上,有的甚至躺在地上,全都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阳哥,来了。”有人看到了李耘阳有气无力的喊道。 听到有人提醒,众人才慌慌悠悠的站起身来。 李耘阳心里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却还是开口问了句。 “你们这是怎么了?” “阳哥,我们饿得都没了力气。训练不动了。”李种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与李耘阳诉说着情况。 李耘阳心里清楚,这帮少年每日都靠着早晚的两顿糊糊撑着。思索片刻像是下了某种决心开口。 “你们都等着,我去给你们弄些吃的。” 李耘阳说完就转身离开,众少年们见李耘阳转身离开,瞬间跌坐在地。 “再喝些水不?”李平拿出竹筒,询问着无力瘫在一边李峰。 “不了,喝了水感觉更饿了!”李峰拒绝道。 …… 李耘阳离开了晒谷场,直奔家中而去,经过二蛋家往前走拐个弯就到了自家。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和二婶一同刷碗的母亲李氏疑惑询问。 “娘,咱家还有吃的么?”刚进院的李耘阳询问母亲。 “还剩的不多了,不是刚吃过饭么,怎么这么快就饿了?”母亲李氏更加疑惑不解的询问。 “还不是跟我学打猎的那帮族兄弟,个个都饿得躺倒在地。这么该怎么训练,不是浪费我时间么?”李耘阳装作一副抱怨么的口气。 “这,那该怎么办?”母亲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娘,这还能怎么办,给他们做顿米饭,做好后多加些凉茶,搅成糊糊。”李耘阳开口道。 “那明天呢?以后呢?总不能也让咱家一直供着吧!”李氏有些不确定的询问道。 “今夜我们家,就有三个大鱼笼要下水了,反正那么多鱼也卖不掉,也吃不完,到时每天训练之余,带他们去山林里寻找些吃的,每天再给他们些许鱼获。”李耘阳心里已经打算调整训练方式,也不能让自己一家,一直养着他们。 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那行吧,我这就去做米饭。”母亲起身去拿盆。 “娘,米饭就按咱家中午吃的量来做,饭蒸好后多加些冷开水搅匀,我怕那帮小子噎着。”李耘阳不弄粥也是怕烫着他们,对着母亲叮嘱道。 “知道了!”屋里传出了母亲不耐烦的声音。 “二婶,待会饭做好,你让我娘给送到村西晒谷场。”李耘阳听出母亲不耐烦的口气,于是对着洗碗的二婶诉说道。 “行,二婶知道了。”二婶笑着回道。 “咦?我爷,我爹和我叔呢?”李耘阳见院里只有母亲和二婶,疑惑询问。 “你爷爷他们都去砍竹子了,你奶你三婶带着你弟妹他们回去去老宅照看小鸭子了。”二婶回道。 “原来这样啊,行了,二婶你忙,我先走了。”李耘阳解了心中疑惑,招呼一声,就出了院。 村西晒谷场。 李耘阳再次两手空空的回到晒谷场,众少年都一阵失望。 “阳哥,是没弄到吃食么?”李肉失落的开口询问。 一众少年,脸上也都流露出失落的神色。 “你们都等等,家里做了米粥,待会就送来。”李耘阳开口安慰大家。 走到众人面前坐下,李耘阳望着有气无力的众人说道:“明日大家都带着背篓柴刀弓箭绳索来到这里,我们这么饿着训练也不是个办法,这样训练只会把人练伤。 原本我打算把队列给训练好了,再带你们上山,那样到山上会更加的有纪律,可以相互的配合。 可是目前这种情况,也只能上午带你们去山林外围找些吃的下午在训练。”李耘阳对着有气无力的十八位少年诉说着。 “我们都听阳哥的安排。”李茂开口说道。 “是啊,阳哥说的我们跟着做就行了。”李种田也是跟着附和道。 “生存的压力让我们必须学好弓术,但是我们有十九人就必须要学好队列纪律,否则乱糟糟的什么事也做不成了。”李耘阳反复都在对十八人强调队列与纪律的重要性。 “待会打饭,要按早上的队列排队打饭,坚决不允许哄抢。”李耘阳见母亲和二婶提着篮子走了过来。 “列队打饭!”李耘阳站起身对着众人喊道。 少年们一听有饭吃,瞬时精神一震,也不顾疲劳,纷纷爬起来列队。 李耘阳见两排队列虽还不够整齐,却也没有出错。 “李种田,李茂出列发分碗。”李耘阳接过了二婶篮子里的碗,转身交给了李种田和李茂各九个碗。 很快碗就被分发了下去,李耘阳见此喊道:“两两一组的上前打饭。” 听到李耘阳的话,两队最前列的两人端着碗走上前。 “谢谢婶婶。”李二蛋接过盛好米粥的碗,道了句谢。 “不够再来盛。”李氏叮嘱道。 后面一个个有样学样,接过粥后都道了声谢。 给十八人打完了米粥,李耘阳也没有让母亲在这等待,提着盛放陶锅的篮子走进人群,给每个人都把粥碗打满,走了一圈下来,锅中的粥也就没有了。 把篮子递还给母亲,李耘阳开口道:“娘,二婶你们先回去吧!碗,我待会儿自己提回去。” 李氏见粥都分完了,也就不再逗留,点了点头回道:“行吧,那娘和你二婶就先回了。” “小阳,那我们这就回去了。”二婶笑着和李耘阳说了声,跟着嫂子李氏离开。 送走了母亲和二婶,李耘阳见大家都在坐在地上吃着冷开水泡热米饭,自己则到一边的石碾上坐下等待。 喝完了粥的人抹了抹嘴,甚至有人在舔碗底。 李耘阳看到这一幕,没忍住直接大声喝道:“那个李肉,你可别舔我家碗底了,碗底都要被你舔穿了。” 正在舔碗底的李肉,被突然的点名,脸色顿时涨红,悻悻的起身把碗放到了人群前面的篮子里。 李耘阳点名的这一幕,息了所有人舔碗底的打算。吃完了都只是用手指刮刮碗底。 舔完了手指上的米粒,这才把碗放到篮子里。 第56章 归途遭雨 村西晒谷场。 “立正。” “稍息。” “向右看齐。” “向前看。” …… 吃过饭,李耘阳让他们稍歇片刻,就开始了队列训练。 “行了,下午就到这里,你们愿意练习弓术的就练习弓术,明早带上背篓柴刀等工具在这里等我。解散!”李耘阳宣布了解散,对着李种田,李茂,二人招了招手。 “阳哥,有事?” “你们二人年龄最长,照看下这里,我还有事就先离开。”李耘阳对着二人说道。 “知道了,阳哥。”李种田拍着胸脯保证道。 “嗯,知道了阳哥。”李茂腰板一挺大声应下。 “行了,我走了。”李耘阳摆摆手,就离开了晒谷场。 回到家里,见爷爷和父亲在那给鱼笼做着收尾工作。 “这么快就回来啦?”李老汉手里编织鱼笼,抬头看见孙子这么快就回来,笑着询问。 “嗯,一帮人把自己训练到脱了力,我让娘和二婶弄了些米粥给他们吃,这才缓过劲来。”李耘阳与爷爷李老汉道明了原由。 “唉~家家都不容易,学个本领还被饿得半死,我们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李老汉不禁感叹道。 “嗯,爷爷我们带上工具走吧!鱼笼收尾的事,让我爹来做吧!”李耘阳对着爷爷和父亲说道。 “行吧,大山,鱼笼剩下的工作你来编。”李老汉对着一旁编织鱼笼的李大山交代道。 “爹,你和小阳去忙吧,剩下的事我来做就行。”李大山应下了鱼笼收尾的差事。 “好,小阳,快去准备出行物品,我们好出发!”李老汉催促着李耘阳。 “好!”李耘阳应了声,就去屋里准备工具去了。 …… 下午,李耘阳与李老汉在河面上狩猎到傍晚,把鱼笼起了,这才撑着竹筏回往回返。 “爷爷,把那些小的鱼获送给村里人吧,咱家这三个大鱼笼放出去以后,就不要拿回来了。我们将小的鱼笼编织方法,教给会泅水的村里人。”回去的路上,李耘阳对着撑筏的李老汉诉说着。 “嗯,这事,爷爷都听你的。”李老汉满面笑容的赞同了李耘阳的提议,为孙儿能在解决自家温饱后,还有帮助族里人的想法而高兴。 祖孙二人把竹筏停好,花了近三十分钟时间,这才回到了家里,刚进院与一众家人互相问候了番。 李耘阳与爷爷李老汉一起洗了洗手,与家人吃了晚饭。 晚饭过后,一家人除了年幼的几人,大人和李耘阳都做了一阵手工活才各自休息。 夜间,一阵隆隆的轰鸣声,惊醒了大地上沉睡的人们,一闪而现的白昼照亮了大地。 “咔嚓”一声,一道道巨大银蛇自乌云中闪烁游走。 眨眼间,闪电消失,白昼隐退。天地间再次陷入一片漆黑。“呜呜呜”的狂风在呜咽,吹的山林枝叶“哗哗”作响。 大雨倾盆而下,天空偶有闪电如鞭子般抽打而下。“哗啦啦”的雨幕似天河般倾倒而下,冲刷着这片古老的大地,山林,江河。 乌云层中雷电交加,时有巨大的闪电把大地照的亮如白昼。 “咔嚓”一声。 大地上一株不知名的老树,被瞬息而下的闪电劈的四分五裂,飞溅的木块碎削如箭矢般射向四周。 这一夜,不知有多少熟睡的人,被这雷声给惊醒。 熟睡中的李耘阳被惊醒后,再次闭上双目沉睡。身边留在李耘阳家睡觉的堂弟堂妹们,被吓的都往李耘阳怀里挤,似乎这样才会给他们带来足够的安全感。 …… 黎明,李耘阳睁开了眼睛,只觉浑身发酸,转头才发现,小丫小河和两个堂妹都压在自己身上熟睡,嘴角抽了抽,难怪睡了一觉发现浑身酸的难受。 伸手把几个小家伙推离身上,这才自草榻上起来,给他们盖好被褥,吱嘎一声,打开房门,见院里有些泥泞。 回屋把新衣服换成了以往的旧衣服,又重新换上了草鞋。 天色依旧显得阴沉沉,李耘阳在屋里做起了热身操, 动静虽然轻微,住在里屋的李大山,还是听到了堂屋中的动静,穿上衣物到了堂屋,回身把里屋的门关好。 父子俩眼神交流了下,跟着李耘阳一起练起了热身操。 李耘阳这边活动开筋骨,就在屋里练起了倒立,黑龙十八手等功夫要想使出最大威力,就必须练成二指禅乃至一指禅,当然锻练下盘的桩功也是少不了的。 直到栅栏门,被打开的声音传来,李耘阳才结束了倒立的训练,父亲李大山也结束了折腹俯卧撑的训练。 望着走进来的爷爷,二叔,三叔,李耘阳低声开口道:“爷爷,这天有些阴沉,我们提前出发吧!” “行吧!人多了,这屋里都有些挤的慌。”李老汉回道。 李大山和李耘阳背上背篓,带上武器等杂物,就与家人到院里带上新编三个大鱼笼出发了。 此时,天色深蓝一片,太阳还未升起之际,村里除了虫鸣声与村外的蛙鸣声交相呼应。鸡犬今日都显得格外安静。 李老汉子孙三代人,趁着黎明前的夜色遮掩,带着大鱼笼悄然的离开了村子。 穿过了一小段竹林,终是到了停靠竹筏处,祖孙二人他着冰冷的河水检查了一番竹筏。 见竹筏很是稳固,这才登上了竹筏往河湾撑去。大雨过后,河岸两旁水草竹木,如同被清洗过一般。 湿润的空气中夹杂着草木的清香,这种草木气息李耘阳很是喜欢,望着眼前这片原始大自然风貌。 李耘阳心里不禁想到,若是生在太平盛世该有多好,可是听闻爷爷讲的这个王朝目前的的腐朽制度。 李耘阳又在祈求上苍,给他十年的成长时间,他也想参与到这场决定生死的决斗中。 在李耘阳的这种矛盾情绪中,竹筏驶进了河湾。 “终于到了,感觉今日这河水都上涨了许多。”停靠稳竹筏,二叔率先跳下了竹筏,对着李耘阳等人说道。 “是啊,这下游的河湾村与东湾村不知这场雨,会不会给他们带去灾难。”李老汉感叹了声。 “确实,这场暴雨给水位都涨高了许多,他们两个村地势较低,济水也在他们两村之间转道向南,估计一些粟田会被淹没吧!”李大山也跟着分析了几句。 “爷爷,我们的田地紧靠济水,为什么不种水稻啊?”李耘阳疑惑询问着爷爷李老汉。 李老汉脸色难看的说道:“还不是县府让种什么,我们老百姓就得种什么呗!” “这狗朝廷,下派的都是什么狗官啊?我们济水镇水源充沛,却让种植粟米这种干旱的农作物,一季的亩产量也就只有两百斤,这粮税都增收到泰半之数了。”三叔气愤的抱怨道。 “小三,别乱说话。”李老汉脸色一变,立即呵斥道。 “爹,我也就是看这里没有外人,抱怨两句而已。”三树挠了挠头,气愤的神色也立马转成了笑容。 “没外人,也尽量不要说。万一哪天说漏了嘴,”李老汉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用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知道了,爹。”三叔恍然的点了点头。 “走吧,先去看看绳套的收获如何!”李老汉说着就带头离去。 李耘阳等人也立马跟上。 “估计绳套陷阱今日会没多少收获了。”李耘阳与爷爷几人说道。 “小阳,今日怎么会没什么收获?”李老汉回头询问。 “昨晚的风那么大,陷阱肯定遭到破坏了。”李耘阳的话,在接下来的路程里,终是得到了应验。 …… 一圈下来,四个大人都有些沮丧,不过也幸好李耘阳提前打了声招呼。 “唉,果然如小阳说的这般,陷阱遭到了大风的破坏。”二叔感叹的说了句。 “也还行啊,至少不是空手而归。”三叔提着一只黄皮子,一只竹鼠,还特意的举了举。 “走吧,去起鱼笼,再把另外三个鱼笼也下到水里。”李老汉开口说道。 “嗯,好。”李大山应了声。 几人踏着层层湿润的枯竹叶,回到了布置鱼笼河岸边。 合力的起出了鱼笼拉上岸,倒出了数目众多的鱼获。 “多宰杀几条小鱼,取出鱼肠分放些到几个鱼笼里。”李老汉叮嘱着三个儿子。 “看来,今天进山是不可能了。”李耘阳与李老汉站着警戒四周,边说道。 “嗯,下雨天进山的路比较泥泞,等天气好些再说。”李老汉手握长矛回道。 “小阳,咱们这都没有遇到过大型野兽,为什么总带长矛啊?”三叔蹲下杀着鱼,仰头询问起李耘阳。 “蠢!进了林里什么都有可能遇到,这叫以防万一。”李老汉气呼呼的怼着小儿子道。 “这处处泥泞的土路,今天这训练还要继续吗?”李耘阳低声自言自语得道。 不多时,大量鱼肠被放进了四个鱼笼里,李耘阳在河湾里选了几处地,这才在父亲等人的配合下把鱼笼下到水里。 “小阳,怎么不把鱼笼放济水的河道里?”李大山有些不解的问了句。 “爹,你看这阴天,河道的水流流的急也就算了,关键还有些混浊,这要是把鱼笼下到河道里,水流估计能把鱼笼冲走了。”李耘阳见爷爷父亲叔叔等人都是这等不解的表情,这才解释道。 “行了,鱼笼都下了,我们回吧!这天说不准还要下雨。”李老汉看了看满是乌云的天,开口说道。 “嗯,回去吧。”李大山背上满是鱼获的背篓附声道。 几人走到竹筏处,上了竹筏。 李耘阳拿起竹篙撑动竹筏,爷爷李老汉撑着竹筏紧随而至。 竹筏顺着河水的流向而走,漂了十多分钟,就到了停靠竹筏处。 李耘阳率先撑着竹筏往岸上撞去。大喝一声:“爹,二叔,扶好背篓坐稳了!” 竹筏尾部,李耘阳用力一撑竹篙,竹筏向着岸边快速冲去,竹筏前端直接冲上了岸上。 “爹,二叔,下筏!”李耘阳说道。 “好!”李大山应了声,和李二河拿起背篓上了岸。 “爹,二叔我们把竹筏推上岸,这河里的河水一直在上涨,且流速较急。若不推上岸,有可能会被河水给冲走。”李耘阳放下竹篙,跳下岸边有小腿深的浅滩中,对着岸上的李大山和二叔说道。 这时,爷爷也把竹筏驶了过来,见李耘阳在水里,急忙询问。 “小阳,你怎么在水里?咋不上岸?” “爷爷,河水上涨,我们得把竹筏推上岸,捆到岸边的竹子上。”李耘阳再次与爷爷和三叔解释道。 “行吧,赶紧弄,这都下小雨了!”李老汉感应到有雨水滴落在脸上,急切开口道。 岸上,放下背篓的李大山和李二河,已经下了水,三叔也跟着跳下了水。 四人合力把推竹筏推上了岸,这才回头与跳下水的爷爷,合力把另一艇竹筏推上了岸。 “小阳,绳子!”李大山取出两捆绳子递给李耘阳。 李耘阳,只接下了绳头,将绳子的绳头头捆扎在竹筏上,李老汉拿着另一根绳头,把另一条竹筏也给捆绑好。 接着祖孙两人上了岸,绳子的另一头已经捆绑在了岸边的几株粗大的毛竹上。 “走吧,快把东西拿上回家。”李老汉见雨势越来越大,催促道。 “嗯!”几人应下。 李耘阳路过竹林时,还快速的挖了几株竹笋带上,爷爷几人也没吱声。 五人出了竹林,顶着越下越大的雨水,踩着泥泞的土路快速的往家赶。 回去的途中,二叔差点摔了一跤,幸好李大山眼疾手快的扶了一把才站稳。 “爷爷我们相互搀扶着走。”李耘阳提议让大家相互搀扶回家。 “嗯,照小阳说的做。”李老汉对三儿子喊道。 果然,五人相互伸手扶携,回去的路就相对稳当了许多,途中雨幕遮住了视线,也模糊了双眼,长长的发丝粘贴在脸上。 过了原木板桥,花了一刻钟时间,这才回到了李耘阳家,爷爷,二叔,三叔放下背篓,就开口要回家换衣服。 “我们等雨停了,再过来。”三叔开口说道。 第57章 五月 进山采集狩猎 黑压压的云层,洒下瓢泼大雨。 茅屋内,李耘阳与父亲站在屋内,目送爷爷和两个叔叔消失在雨幕中。 “爷爷,他们怎么不吃了饭再走?”李耘阳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询问身旁的父亲。 “你爷他们都是怕感染了风寒,小阳赶紧换衣服,别感染了风寒就麻烦了。”李大山望着李耘阳关切的叮嘱了句,就去屋内换衣服去了。 李耘阳有些脸红且无奈的,当着母亲弟弟妹妹们的面,把身上脱的光溜溜,麻利的换好了新衣服。 李氏见长子身上湿答答的就换好了新衣服,嗔怪道:“也不把身上擦干了再穿衣服,快过来吃饭吧。” 李耘阳只得尬笑了两声,却不接前话。 “这就来。” 李耘阳来到桌前,接过母亲递过来的米粥,坐下喝着米粥,吃着咸鱼煮。 “今天下雨就没和面,来吃个鸭蛋。”母亲把一个剥了壳鸭蛋,递给了李耘阳。 “嗯,没事。”李耘阳接过鸭蛋放到米粥里,边吃边喝了起来。 换好衣服的父亲李大山,这时也坐在桌前,接过李氏递过来的米粥和鸭蛋也吃了起来。 “小阳,这鸭蛋味道真不错,什么时候再去芦苇荡里弄些回来。”李大山吃着鸭蛋边与李耘阳夸赞道。 “嗯,等天晴了,和爷爷去芦苇荡找找。”李耘阳咽下了一口粥,回应着父亲。 父子二人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中结束了用饭。 结束用饭,李耘阳就在屋里制作着弓弩,父亲母亲也都没有闲着,一人缝制衣服,一人编织小型鱼笼。 二狗和几个堂弟堂妹在堂屋一侧的草榻上玩耍,一家人就在这样的下雨天中度过一个白天。期间爷爷穿着蓑衣,过来拿了几十斤鱼获,说是拿去分给村里人。 晚上,母亲煮了些大虾,吃着早上剩下的米粥,一整天除了爷爷过来了一趟,只有父亲到马厩那,给小马驹喂了些草料。 一家人吃喝拉撒,几乎都是在里屋解决。 一天时间,李耘阳制作好了两把弩弓,一个一米长的小鱼笼。 下了一整天的雨水,村里估计只有李耘阳一大家不是那么发愁。 …… “唉~这粟苗可是耐旱作物,这场一天一夜的大雨不知会不会影响到禾苗?”村里一户茅屋里的老者,一脸的愁容惨淡,对着家人哀叹道。连饭桌上的煮鱼肉都不是那么香了。 “爹,这会儿雨水小了,要不我们到田里去看看。若是地里积了水,我们也好挖条排水渠把水排出去。”老者的儿子提醒道。 “行吧,快些把饭吃了,我们就去地里看看。”老者点了点头,同意道。 “你们仨,把鱼肉留些给你爷爷奶奶吃。”老者的儿子,呵斥着狼吞虎咽吃鱼肉的三个孩子。 “你呵斥他们干嘛?让他们吃。这年头吃顿肉,怎么就比我们小时候那会还要难呢!”李老头又呵斥了句儿子,袒护着孙辈,最后一句像是自语说道。 …… 雨停后,许多家庭都趁着夜色,出门到田里查看。 李耘阳把鱼笼编织好后,起身把屋里的碎竹子清扫了干净,这才上床休息。 …… 时间飞速进入五月,天气转热。 一大早,李耘阳跟随着爷爷父亲等人,乘坐竹筏去河湾处起了鱼笼,五人带着三背篓的鱼获,一背篓竹鼠野鸡等猎物,回到了家里。 回到家中,整理好前一天下午打到的猎物,二叔自老宅赶着牛车来到了院外。 “牛车来了,走,搬运猎物去。”父亲李大山见二弟赶着牛车来了,搬起装满鱼获的背篓往院就往外走。 三叔俯身搬起一筐鱼获,跟着也出了院子。 “二狗,帮忙搬东西。”李耘阳把半背篓的猎物搬起,顺带还使唤起弟弟二狗。 “好的,哥哥我来了。”二狗兴奋的拖起一只鸿雁就往牛车处走。 “大哥,我们也要帮忙!”小丫小河等几人也喊着要帮忙,见二哥拖着大雁往外走,也纷纷上前自背篓里或拿起一只竹鸡,或提起一只鸭子,追赶院外的二狗。 大人们又回来搬运了一次,猎物也就搬空了。 牛车上,排列着四背篓的鱼获,两背篓的猎物。 “行了,我们走了,你们回去吧。”坐在牛车驭位上的李大山对着父亲,及一众家人说道。 “行了,快去吧。”李老汉挥了挥手,似是在赶人般。 “吁~驾!”李大山挥起手中的鞭子,在空中“啪”的一声,打了个鞭花。 “哞……”黑牛得到指令,迈开腿上前走去。 目送兄弟三人驾着牛车,消失在巷子尽头。 一家人这才重新回到了院子,此时的院中放着一张长长的竹桌,二十多个竹制的凳子。 李耘阳进入屋内,原本用树枝木头干草搭建的床榻,也换成了一张青绿色的宽大竹床。家里的这些竹制家具,都是李耘阳这一个多月来制作的竹制家具,当然也不仅只有这些。 李耘阳拿上自己的竹制复合弓,装满羽箭的箭囊,两把匕首,一把柴刀等一些杂物。 “爷,奶…我走了!”李耘阳路过院里时,与一众长辈们打了声招呼,这才离开了家。 村西晒谷场,一群少年们四人一组的待在一起,场面有说有笑。 “小宝,你得鱼笼抓到了几条鱼?”二蛋好奇的询问坐在一旁的小宝。 “很多,大的有三条,小的太多了数不清。”小宝兴奋的想了想回道。 “二蛋,你呢,抓了多少?”小宝反问了句。 “嘿嘿,我鱼笼编的多,抓了五条大鱼,小鱼也太多数不清。”二蛋也是一脸兴奋的说道。 “队长来了,起来列队!”李种田目光一直留在自家与二蛋家的巷口,瞧见李耘阳立马起身大喊。 “快,李平起来列队了。”石头拉了拉身旁的李平。 “奥,队长来了。”李平上一秒还在打盹,下一秒立马精神抖擞的站起。 李耘阳走到众人身前时,十八人已经整齐的站好了前后两排队列。 “向右看齐!” “向前看!” “稍息。” “立正。” “向右转。” “向右转!” “向左转。” “半边向左转。” “半边向左转!” 李耘阳一番队列口令训练,十八人整齐划一的完成口令动作。 “报数!” “一!” “二!” “三!” …… “十七。” “十八!报告队长十八人,十八人已全部到齐。”李茂昂首目视李耘阳,站姿笔直,声音洪亮的大声汇报。 李耘阳点了点头,朗声再次下达指令道:“向右转,跑步,行!一二一。” 十八人得到指令,整齐的排成两队,大声且嘹亮的喊着口号,向着村北跑去。 “一二一。” “一二一。” …… 村里人这一个多月已经是习惯了这种整齐划一的喧嚣声,十八人路过村子途经田地时,大人们却还是忍不住的纷纷侧目。 田里除草施肥的长辈,不禁对着一旁同样干农活的同族夸赞道“花婶,这五叔家的小阳,可真神了,把一帮小子训练的服服帖帖,你看这跑步的动作,都整齐的跟一人似的。” “可不嘛,村里家家的鱼笼,可都是小阳交给这群孩子的,教之前还说了,不会泅水的,不要私自去河边放鱼笼,否则淹死了与其无关。”花婶手里拿着锄头,一脸感叹的说道。 “就是不让我们,私自把鱼获卖出去,这家家都烟熏了好多咸鱼,这熏鱼方法听说也是小阳教的,还有那晒制那笋干。”农人笑着半是抱怨,半是满足的回道。 “谁说不让卖,不是说可以把大鱼交给他们家去镇上卖的么?”花婶疑惑开口道。 “什么?还有这事?我家那臭小子都没与我说。”农人脸色一变,生气道。 “五叔家给的价钱还不低呢,大鱼十文钱一斤,我听说了,他们家一分钱没赚。”花婶望着四周低声说道,似是怕人听到一般。 “能把这些活人的本领,无私的教给大家,五叔他们家还会占这点小便宜。”农人越发的佩服五叔一家人的无私。 “哎,小阳,一月前还说了一些话,族里的老族长还有族伯族叔他们,都让大家不要乱传。都说让家里到了年纪的孩子,都去跟小阳学习本领。”花婶神秘兮兮的说道。 …… 十九位少年过了河,到了济山山脚。 “立定。” 李耘阳大喊了声,随即开口指示道:“所有人在各自伍长的带领下,一人削砍一杆木矛,整理好装备,速度要快,明白没有?” “明白!”众少年齐声呐喊,真有种声震云霄之感。 “解散!”李耘阳再次朗声道。 众人快速的集合到各自伍长的身边,在山脚挑选木材砍伐。 而此时李耘阳身边,一左一右的站着李种田和李茂二人。 三人检查着竹弓,拿出碳化过箭头的羽箭,除了李耘阳的箭头是带倒刺血槽的箭头。其他人的箭头,都是尖锐如子弹头的样式,经过碳化打磨而成。 不多时,四周都是“咔咔咔”的削砍声。 李耘阳整理好装备,低头思索着去哪里赶山。 跟在李耘阳左右的二人也没有吱声,默默跟在其左右。 “算了,先去山上把绳套收了再说。”李耘阳低语了一声。 “集合。”李耘阳见时间差不多了,大声喊道。 “所有人以伍为一组,横排上山,记住遇到草丛率先敲打,相互配合,时刻警惕四周。”李耘阳做着上山前最后的总结。 “大宝的一伍人,前排开路,出发。”李耘阳冲着山上一挥手。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排成一列列上山,来到了那棵榆钱树下。上山的人都会上前撸上一把,接着塞进嘴里咀嚼。 这是李耘阳,这一个多月上山所教的可食用植物之一。并告诉大家,不到万不得已不允许扒树皮吃。 十九人一边采集,一边检查绳套。 “阳哥,这里的绳套抓了只大兔子!”李粟那边大喊了声,手里还举着一只大灰兔子晃着。 “阳哥,我这边套中了一只赤狐!”另一边的李车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除了兽径上的绳套留下,其它洞口前抓到猎物的绳套通通撤了。”李耘阳大声对着众人说道。 十九人在山林中小范围的铺开,李耘阳带着两位什长居中调度。 “阳哥,我这边有条蛇!”李大宝惊恐大声喊道。 “离的远就先绕开,离的近不要乱动。”李耘阳带着两人飞奔了过去,途中抽出腰间的两柄匕首,到了附近远远的看了一眼,是条灰黑色相间的花蛇。 李耘阳也不能确定,这蛇具体是不是有毒。 却见蛇首高高昂起,吐着黑色分叉的蛇信,对着李大宝队伍里的李平发出了“嘶嘶”声。 李耘阳见李平有些紧张的发抖,额头直冒冷汗,知道不能再犹豫了,抽出匕首对着蛇身最粗的部位,瞄准。 “唰”的一阵破风声。 匕首准确的扎入蛇身,把蛇带着向后滚了一圈。 李耘阳见此,又是“唰”的一声,甩出最后一把匕首,匕首钉在蛇头上。 却见接连受击的灰黑花纹蛇,整个身躯蜷缩成一团,翻滚不止。 “谁用木矛把它蛇头按住,我来把它蛇头砍掉。”李耘阳冲周边人大声道。 “我来。” “我来!”说着四杆木矛“唰唰”的从四周戳了过去。 木矛把蛇身固定好后,李耘阳抽出柴刀,猛地甩出,蛇头应声而落。 李平见蛇头被斩,立即走上前要给李耘阳捡刀和匕首。 “别动!”李耘阳立马大喝一声,随即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解释道:“蛇属于斩了头,也能咬人的冷血动物,所以不要轻易去用身体接触,这点也包括其它野兽,也会有装死后,临死反扑咬死人的经历。” 李平吓得立马顿住了前进的脚,李耘阳拿过一人手中的木矛,将矛头插进蛇嘴里串好。 “好了,把蛇身捡起来吧。”李耘阳开口说道,没有把蛇头乱扔,也是怕有人不小心踩到被咬伤。 将木矛还给了原主,李耘阳对其说道:“晚点把蛇头扔河里。” 检查完所有绳套,猎获到不少的野兔,最珍贵的当属那只赤狐。 李耘阳领着十八位少年,一路往西面山林而去,边下绳套边采集。 “这个叫木耳是可以食用的,也可以晒干储存,食用时用水泡发。”李耘阳带着一帮少年,在一段倒塌的灌木上发现了一丛丛木耳,并给大家讲解着如何食用。 李耘阳让众人把木耳采光,就继续领着众人向西而去。 第58章 山林猎野猪,露天烧烤 济山。 山外围的山林,李耘阳领着一众小伙伴,一路向西。 行进了约半个时辰,终是到达了爷爷所说的这片松树林外,眺目往山下看去,隐约还能看到半山腰有竹林的身影。 收回了远眺向山下的目光,眼前的松树林棵棵笔直且高大,满地的枯黄松针。 寂寥的松树林中,偶有鸟雀啼鸣声传出,松树杈上松鼠来回的飞窜。 “每个伍只需一人拿着木矛,其他人持弓搭箭跟着各自的伍长,队列扇形铺开匀速前进。”李耘阳对着四个伍长下达着指令。 很快指令经过伍长的传达,队列快速的以扇形展开。 在松林里走了一段时间,李耘阳在几棵松树下,发现了这几棵松树根部树身,都有被野猪刮擦过的痕迹,树身上猪毛与松脂混合在一起。 “大家都保持警惕,附近可能有野猪群出没。”集训再次对四位伍长传达下指令。 所有队伍得到指令,人人都更加的警惕四周。 李耘阳则与身旁的两位什长讲解起,所观察到信息。 “你们俩人看这松树底部的树身,这里松脂与猪毛混合,松脂还未彻底风干,说明这野猪近期就在这附近活动。” 两人听得是频频点头。 李耘阳讲完,领着十八人小队继续以一字扇形队伍前进。 “啾啾啾……” “叽叽叽……” 前方突然的一阵急促的鸟叫声,与数只松鼠奔逃所发出的嘶鸣声。 “全体人员,原地等待,等候指令。”李耘阳下完了指令,把将箭矢搭上弓身,极速向前跑去。 跨越过一些青石与灌木,在林中跑了约百米左右。李耘阳就听见前方传来“哼哼唧唧”的声音。 放低脚步声,借住粗大松树身的遮掩,李耘阳伸头瞄了眼,看到前方有十多头野猪或用身体刮蹭着松树,或是用嘴拱撅着泥土。 李耘阳仔细的侦察了一番,见最大的野猪应该只有两百斤上下,松了口气的同时,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容,悄悄退回。 “是,队长回来了。”李种田、李茂齐齐站起,二人或者说在场的所有人,虽然在警戒四周,可所有人的真正注意力,都是放在李耘阳离去的方向。 这会见李耘阳回来,十八个少年在各自伍长的带领下齐齐围了过来,当然也有几人在四周警戒。 “队长,怎么样?可有发现?”李种田低声询问道。 见一群人目光灼灼,面露期待的看着自己,李耘阳点头对着众人说道:“前方两百步外,有一群野猪,所性没有巨大的野猪。我们可以保持距离的去狩猎,问题是一定要悄悄的接近。” “下面制定围猎计划,我们十九人一起行动,动静与目标都太大,下面有李茂带着你们什的八人,分成两伍自北侧发起围猎,种田带着一什人自南侧发动围猎。暗号还是用布谷鸟的叫声,以一长一短的叫声回应,第一次回应是到达指定位置就位,第二次回应是发起攻击。” “最后记住,若遇野猪冲撞,立即齐声举矛大喝恐吓,千万不可正面硬刚。”李耘阳望着众人,做起了最后指令。 “明白没有?”李耘阳低声道。 “明白!”众少年齐声低吟。 “队员跟伍长,伍长跟什长,出发!”李耘阳起身领着人急步前进。 走了百步,李耘阳挥舞手势,左手食指与中指并拢成剑指,对着李茂指向了北侧。右手对着李种田指向了南侧。 “行动。”李耘阳低声下达指令。 二人点头,应了声“得令!” 带着各自一队人,朝左右两侧迂回夹击。李耘阳则居中独自前行,借着一棵棵松树的遮掩,悄悄朝着猪群靠近。 李耘阳几乎是直线靠近野猪群,没用多久,就接近到野猪群二十米左右的距离。 李耘阳躲在树后持着弓箭,默默等待两侧夹击的人,发出暗号。 “咕咕咕咕咕……” “咕咕。” 不知等了多久,北侧忽然响起了一长一短的布谷鸟叫。 紧接着,南侧也响起了布谷鸟叫。 “咕咕咕咕咕……” “咕咕。” 暗号对接上后,两侧同时响起了布谷鸟的叫声。 “咕咕咕咕咕……” “咕咕。” 两侧布谷鸟的叫声,调整节奏达到一致时,却听南北两侧同时飞出了十八支羽箭。 “嗖!”“嗖!”“嗖!”一阵阵厚重的破风声响起。 在两侧发出暗号节奏一致的瞬间,李耘阳也接连射出三箭。 并且,全部命中野猪的眼睛或是前肢。 “嗖!” “嗖!” 两侧的十八人,加上正面的李耘阳,一共十九人。 众人边开弓,边接近野猪。 被射中的野猪,发出了凄厉的嘶鸣声,所有能跑动的野猪都在狼狈向西窜逃。 “昂昂昂昂……” “昂昂昂昂~” 原地留下了三头伤势很重的野猪,行动不了倒地挣扎。 李耘阳与两队汇合后,立即大声喊道:“有没有受伤的?” “报告队长,我们伍,二蛋崴了脚!”李车走出队伍,大声喊道。 “李车的队伍留下看护猎物,都不要靠近挣扎的野猪,其它人把背篓放下,随我追击受伤的野猪。”李耘阳立马下达了指令。 “是!”李车昂首大声回道。 “走!”李耘阳,安排好留守猎物的人,领着包括自己在内的十五个人,沿着野猪逃跑的方向追击而去。 十五人追出一段距离,就彻底失去了野猪的踪迹,李耘阳只得蹲下身,查看起铺满厚厚一层松针叶的地面,松针叶上每隔一些距离都会有血迹留下,且逃窜的足迹也相对较为凌乱。 李耘阳暂时停下追踪,也是为了给众人讲解知识。讲解没有耽搁太长时间,边继续领着人朝前追击,二十分钟后,一头半大的野猪,倒在了前方松树下。 李耘阳领着众人靠到近前,发现野猪确实死了,掏出柴刀刷刷对着野猪脖颈砍了几刀,直至把气管砍断才作罢。 “都记住了,有的野兽临死前会装死反扑,若是有长矛可对着其脑袋扎几下,不要贸然的接近。”李耘阳叮嘱了句,领着众人继续沿着血迹足迹等痕迹追踪。 追出了没多久,路旁又发现了一头倒地抽搐的野猪,这回李耘阳没有上前补刀。 李大宝领着他那队的几人,有拿木矛有拿柴刀的,上前就是一顿乱捅乱砍。 李耘阳见此一幕,气的立马开骂道:“你娘的,全都给我往头部招呼,这要是遇到皮子值钱的猎物,还要不要卖钱了。” 被骂的李大宝四人脸上一阵尴尬,又把木矛与柴刀往猪头招呼。 “行了,继续追踪。”李耘阳见四人把气撒在死去的野猪身上,立马叫停。 松林里,十五人一路随着野猪留下的痕迹追踪,等再次追踪到野猪群时,在李耘阳指挥下,又猎杀了三头野猪方才作罢。 “哈哈哈,猎杀了这么多头野猪,嘿嘿。”李种地兴奋的哈哈大笑,不停的挥舞着手中的竹弓。 “小峰,三头加两头加三头是多少头?”李肉扳着手指在那数了几遍,都没数明白,问向了身旁的李峰。 “真笨,是八头。”李峰有些无奈回道。 “天呐,阳哥带我们猎到了八头野猪!”李添丁兴奋的欢呼大喊。 “执行任务时,要叫队长!”伍长李粟提醒着本队的李添丁,纠正说道。 “嘿嘿嘿,叫顺口了!”李添丁,尴尬的笑着,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好了,先协作给野猪补刀,在两人一组的把猪往回抬。”李耘阳叫醒了一群,还沉浸在巨大收获喜悦中的少年们。 “快补刀,快补刀!”李种田立马出列,催促着自己队的成员道。 “你们跟我来。”李柱子叫过自己队伍的成员过去给野猪补刀。 “呲呲呲”的入肉声不断响起。 “把竹筒里的水喝掉,我接些猪血。”李粟学着李耘阳把猪的喉咙割断。 一番协作忙碌后,众少年捆起野猪四蹄,用木矛抬着往回走。 这一番追猎野猪,光是追踪野猪就用了一个半小时,与李车他们会合时,已是下午一点左右。 李耘阳与众人汇合后,先是来到崴脚的二蛋身前坐下。 “把崴脚的那只草鞋脱了!” “奥,好的,阳哥。”二蛋回复后,立马脱掉崴脚的那只草鞋。 可能是穿草鞋透气的原因,二蛋的脚虽有味,但却不是很重。 李耘阳检查了一番二蛋的脚踝,见脚踝肿胀的厉害。伸出双手分别握住二蛋的脚跟与脚踝,双手猛地一用力,一声懵响。 “啊!”二蛋,凄惨的叫了一声。 “别叫了,脚踝活动下,看还疼不疼了。”李耘阳制止了二蛋的惨叫。 二蛋疼的眼里溢满了泪水,点头听话的活动了下脚腕,渐渐发现确实不疼了。立马惊喜大喊道:“咦,不疼了,真的不疼了!”说着就想起身。 李耘阳一把按住其肩膀,开口道:“回去养两天,在正常行走。现在先给你做个拐杖。” 不等二蛋的回应。 “咕噜咕噜”的肚子的抗议声发出,引发了一连串反应。 “咕噜……” “咕噜咕噜” “咕噜咕……” 李耘阳听到这个声音也是饿得难受,举目四处张望,随即指向一处视野开阔的高地,对着众人开口道:“走,去那边我们烤肉吃,李车你把二蛋扶着过去。” “耶!吃肉了!” “已经有一月多没吃过猪肉了!” “吃肉,吃肉!”众人的欢呼声响成一片。 “赶紧抬着猎物过去,都别在这里磨蹭了。心里都饿得有些发慌了!”李茂大声的催促众人道。 李耘阳带着一众人来到了这处,四处视野开阔的高地,接下来不用李耘阳的指挥,众人该打水的打水,该解剖猪肉的解剖猪肉。 不多时,篝火也被点燃,木柴烧的噼啪作响。 李耘阳用削好的木签,串着猪前腿肉。 篝火燃烧了一阵,把木柴都烧成了木炭。 李茂,又指示几人把木炭平摊成三十厘米宽,六米多长的地上烧烤炉。木炭周围圈上一圈石头块。 负责串肉串的几人,把串好的肉串架在木炭两边的石块上进行木炭烘烤。 李耘阳则负责给每根肉串撒上盐巴。 “李潮,去把这些荠菜洗了。”李耘阳叫来警戒四周的一人,让其去把一个背篓里的一些野菜拿去洗了。 “知道了,队长。”李潮接过背篓提在手中,感觉半背篓多的野菜,都没有什么重量。 “多洗几遍,洗的干净些。再喊一人帮你去警戒。”李耘阳对其叮嘱道。 “好的,队长。”李潮拉过一个队的李肉让其去帮忙守岗。 …… “队长,东西找来了。”李种田拿着一根y型的支杈,递给了李耘阳。 李耘阳伸手接过y型支杈,稍微用力的扳了扳,见树枝还算结实。满意的点头道:“就它了,你把这里还有这里砍断,砍好后,交给二蛋使用。” “好,我这就去弄!”李种田重新接过支杈,去到一边削砍。 李耘阳,蹲下继续翻烤着身前的一串串大肉串,不停的给肉串翻滚,快要熟时撒上一些盐巴,之后将烤好的肉串堆放到烧烤炉的一边。 肉香味伴随着烟雾萦绕在露营地的四周,随着时间的推移,烤熟的肉堆放的越来越多。 十九人里除了串肉串,烤肉,警戒的几人,其他人也没有什么事了。 “队长,什么时候可以吃啊?”李平目光炙热得望着肉串,不停的吞咽着口水,嘴上麻木的询问道。 “嗯…”李耘阳看了眼堆积的肉串,先是递了两串给李平,随后对着众人大声道:“不准哄抢,肉管够管饱!都有序的吃肉不要急,都两两过来自己拿,明白没有!” 众人整齐大声回应道:“明白!” 声音之大之洪亮,震的附近林里的鸟雀齐齐展翅飞离。 众人有序的领好肉串,大口的吃了起来。 “嗯,真香!” “阳哥,烤得肉这也太香了!” “是啊,上次我们烤的兔肉都烤糊了好多。” “太香了!” “队长,你也吃。”李茂递过来一根肉串。 李耘阳先是一愣,随即接下了李茂递过来的肉串。也跟着吃了起来。 肉烤得是外焦内嫩,咸淡适中,再配上鲜嫩荠菜叶中和肉味。 “你们吃肉串的时候,都吃些荠菜,这叫营养均衡。”李耘阳吃一口肉,还会吃上一片荠菜叶。 众人听后,也有样学样的吃一口肉,再吃上一口荠菜叶。 第59章 竹林再猎大野猪 济山外围的某山头。 林中开阔地处,十九位少年,除了边警戒边吃肉串的四人,其他十五人围坐一圈,大快朵颐的吃着肉串,一边聊着认知之内的知识。 李耘阳也适时的加入其中,一点也看不出他前世的年龄模样。当兵嘛,再大的年龄都不会缺少了热血与激情。 “这自从跟了阳哥学习本领开始,我们最差的也只是回去吃鱼肉,这在以前谁敢想啊?”李种田吃的满嘴流油,不禁感叹道。 “阳哥,我们什么时候学习拳法?这都一个多月了。除了弓术就是练习列队?”李大宝停下了吃肉的动作,一脸真切的询问。 “是啊,阳哥,我们什么时候学习拳法和骑马?”李济也是一脸渴望的询问。 李耘阳,见众人都停下了吃肉的动作,齐齐看向自己。 “嗯,这一个多月的队列练习还不错,弓术虽有进步,却达不到狩猎的门坎,还要多加练习,拳法自明日开始就练习,还有下面天气越来越热,你们还得跟我学习泅水,不然每日里去河边起鱼笼,还要我陪同。”李耘阳与众人诉说着接下来的计划。 “阳哥我们去哪,练习泅水?”李小宝好奇的询问。 “嗯,地点我已经找到了,到时候再带你们过去。”李耘阳暂时没有说的意思。 众人知道要学习拳法了,个个激动不已。 “快些吃吧,吃完我们好回去,回去后你们把那头猪给分了各自带回家。”李耘阳指了头七八十斤的野猪。 这让众人瞪大了眼睛,一脸的惊喜。因为这八头野猪,几乎都是李耘阳独自射杀的,他们虽然也有零星几支箭射中猪身,可射的位置都不致命。他们现在更多的是辅助的作用。 “阳哥,你对我们太好了。”李漳眼眶都红了。 “是啊。”其他人也跟着眼睛发红。 “哎~你们以为学本领这么容易?肉食营养若跟不上,身体都有可能会被练伤。以后用心努力学习就行,不用这么哭哭啼啼。”李耘阳半真半假的敷衍道。 “嗯,我们会努力的。”一众人纷纷应下。 这顿饭几乎吃了一整头的猪,留下了一个猪头一张猪皮一整副带肉的骨架。 “警戒的人持弓游离在队伍外围,其他人或一人背或两人抬,以队列的方式行走,明不明白!”李耘阳大声的安排着回去的队列。 “明白!”又是整齐划一的嘹亮呐喊声。 林中飞鸟再次被少年们的呐喊声,惊得纷纷飞起。 回去的路上,李耘阳特意绕道采集了些桑葚带上。 “阳哥,那里有片金银花。”扛着野猪的李肉,途中发现半山腰有一大片金银花。 “你看着路走,别东张西望的,把位置记下明天再来采摘。”李耘阳好气又好笑的说道。 “奥,知道了。”李肉,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一行人,花了近一个小时才走下山。 到了山脚,李耘阳领着众人先去河边,把鱼笼给收了。 每个人多则下了两三个鱼笼,少则只下一两个鱼笼。主要是李耘阳在管制鱼笼的数量,想让他们学会游泳后,自己出去放鱼笼。 不然凭他们各自父母的尿性,非得放几十个鱼笼才肯作罢。 李耘阳也只是保证他们训练后有鱼肉补充营养,不至于再像那次练习弓术那样,一群人都练习到脱力。 路过农田时,自然是又惹来了,路旁干农活的长辈们,上前盘问。 “哎哟,厉害了,我的二蛋,这是你们打到的?”路旁一个穿着破旧,皮肤黝黑的妇人上前拉着二蛋询问,连二蛋的拄着拐,都没发现。 “娘,这些都是阳哥一个人打到的。”二蛋立马挣脱了妇人的拉扯,大声的解释道。 这帮小子现在心里都明白得很,跟着谁混,才可以过上好日子。 “二蛋他娘,收起你这份不该有的小心思,忘了上回那谁他娘了么,回去就被家里的老头子一顿训,差点就被赶回了娘家。”人群里的种田娘,大声的提醒道。 这话让二蛋娘脸色一变,立马堆起笑容道:“嗐,种田娘,这不是做娘的期待嘛?” 人群后,一个妇人听了种田娘的话,脸色难看的,悄悄退出了人群回到田里。 “行了,孩子们赶快帮小阳把猎物抬回家吧。”种田娘慈爱的笑了笑,见一个个孩子满脸的油渍,还有这一身的肉香味。明白一定是在山里吃饱了才回来的,而且最近家里的两个孩子经常往家里拿钱,说是逮到的大鱼卖给了李耘阳家。 “那种田婶,我们先走了。”李耘阳笑着招手道。 “哎,去吧,去吧!”种田娘笑着挥手驱赶道。 “小阳,好好教你得这群族兄弟。”田里一汉子笑着大声道。 “知道了,族叔。”李耘阳回了句,就离开了。 一群人看着李耘阳等十九人扛着猎物离开。 有人惋惜的感叹句。“可惜了,李明李春那几个小子,不然也能跟着好好学些本领。” “可不嘛,若是他们几家,那几个年岁稍小的,再不能加入小阳的队伍,那恐怕以后村里最穷的就是他们几家了。” …… 李耘阳这边,领着一众人扛着猎物,回到了自家的院子门口。李耘阳上前打开院门。 “哟,小阳,回来了?”爷爷李老汉,放下竹篾起身上前。一众家人也都上前迎接。 “哎,爷,奶,爹,娘,二婶三婶,你们都别堵门口啊!”李耘阳,招呼着身后一群少年抬着猎物进院,小院被近二十人的涌入,瞬间拥挤不堪。 “哎,怎么打到这么多野猪?”父亲李大山惊讶询问。 “山大伯,这些都是我们队长阳哥打到的。” “五爷爷五奶奶好!”一群人纷纷对着院里,李耘阳的长辈们打着招呼。 “哎,都是好孩子,都是好孩子。”奶奶也分不清谁是谁家的孙儿,只是一个劲的夸赞道。 李老汉也是笑着点头。 “你们都把猎物和采集的东西放在这里。”李耘阳指挥一众少年,安排猎物放哪。 “这头野猪你俩抬到院外,待会儿你们分掉。” “这些山货给我留一小部分,兔子我留五只,赤狐给你们换算成钱。兔子你们是卖,还是留,随你们自个。”李耘阳对着安静下来的一群人说道。 “明白没有?” “明白!”一声整齐的呐喊回应。 “好,娘,取两贯五铢钱和一贯小钱来。”李耘阳转身对着母亲说道。 “好,娘这就去。”李氏应了声,就回屋拿钱去了。 “列队!”李耘阳大声的发出指令。 十八人立马在院里排成两列。 “向右看齐!” “唰”众人小碎步调整队列。 “向前看!” “唰”一声。十八人整齐转头。 “稍息!” “啪”的一声,齐刷刷的伸出了脚。 “立正!” “咚”又是整齐划一的顿足声。 李耘阳这一通操作,整的院里都有了一丝肃杀之气。 震惊过后的家人,都有些不适应这种氛围,李老汉只觉心头狂跳不已。心想:这怎么感觉有种身处兵营的感觉。 等母亲拿着三贯铜钱出来,李耘阳接过一贯大五铢。 “哗啦啦,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声。 “这个赤狐的价钱,我就不参与分了。每人给你们十一枚大钱。剩下的兔子你们若是不想要,我也按照原价收。”李耘阳担心数错了钱,钱给少了。就拉过之前家里用的桌子,把十八份大钱排列放到桌上,又以十一枚为一摞的摆放好。 “好了,从种田开始上来领钱,到李茂最后一个上来领钱,现在开始!”李耘阳飞速的点着还没有摞完钱。 七分钟后,十八人神色激动的领到了十一枚大钱。 “现在你们挨个上来拿自己的背篓,把一小部分山货留下。兔子还有大鱼要卖的也留下,待会我会在各自放的猎物前,放上等价值的钱。给你们半盏茶的时间商议。”李耘阳继续发着指令。 “我想把兔子卖了,兔子又没油水。”李车对着队里成员说道。 三个成员纷纷点头,齐声同意。 其他队伍也是这般,几乎都是少数服从多数。 “卖掉,我们卖掉。”李种田统筹了大家的一致想法,于是开口说道。 这一点没出李耘阳的预料。没有犹豫直接开口说道:“行了,上来领二十文钱。” 所有人统一了口径,再次排队上前领取二十文小钱。 等众人把钱领完,李耘阳开口道:“领了钱财,你们就把采集的山货留下一些,带上背篓去院外,分割你们的猪肉去吧!” 众人又一次上前拿起自己的背篓绳索等物,放下一些采集到的野菜,山珍,草药等,这才背上背篓出了院去。 人都出了院去,院里一下就空旷了下来,留下了成堆的野菜,山珍草药等。 院里的家人,把猎物草药等物,都分类归拢。 院外,一帮少年在那分着猪肉,李种田,李茂二人尽力的做到公允。让每个人都满意。结果最后他俩却有些吃了哑巴亏。 弄的两人也不知道,做这个什长,到底是对还是错。 李种田还好,家里毕竟有两人分到了肉。李茂却是有些欲哭无泪的把猪头和剩下的龙骨架扛回了家。 等院外的人走光,李耘阳对着母亲说道:“娘,咱家今晚上包荠菜肉馅包子吃,再把那些猪头猪蹄烧了毛洗净,骨架剁块炖上一大锅。” “成,就按你说得来。”李氏笑眯眯的,看着院里的六头野猪,还有那成堆的山货,乐滋滋的应下。 听得母亲应下,李耘阳冲着李老汉喊道:“爷爷,我们整理整理走呗?” “哎好,这就来。”李老汉正为几个孙子孙女清洗着桑葚,二狗几个小的,吃的嘴巴周边都染成了紫红色。眼睛都酸的眯成了月牙。 整理好物品,李老汉把长子李大山也叫上,谁让现在有四个大鱼笼,只去两人怎么好弄。 “我二叔三叔呢?”李耘阳回来后,就一直没见到两人。 “他们俩放牛去了,顺带割些草料回来。”李老汉背上空背篓回道。 父亲李大山带上了两把弩弓和一个大号的背筐,以及那杆大铁矛。 三代人各自背上背篓,带上武器就朝村外出发,一路上,又是一阵接一阵的打招呼声。不过现在全是十分尊敬的神态语气。 “五叔,去收鱼笼呢?” “大山兄弟,忙着呢?” “小阳,石头要是不听话,可着劲的揍。” 三人走过田地,跨过木桥,转道向西,穿过小段竹林,乘坐竹筏,匆匆打了两只鸭子,一只白鹭,就到了河湾。 “起!”三人合力把鱼笼拉上岸,就在这时父亲指向一个方向,低声说道:“小阳,你看那是不是野猪?” 打开鱼笼的李耘阳转头一看,下意识的惊讶说了句。 “嚯,真是缘分啊!” 离的老远,李耘阳就看到了,其中一头大野猪的背上挂着一支羽箭。 “爹,跟我走,帮我拉弩!”李耘阳丢下背篓带着弩和箭囊,借助河岸两三米高水草的遮掩,弓着身悄悄的接近。 爷爷李老汉提着大矛,远远尾随在身后。 李大山行进的路上就把两支弩拉上弦,两人一路靠近到三十米才停下。因为前方河岸没有水草遮掩,不得已停下。 三十米的距离,对于杀伤力在五六十米左右的弩弓面前,剩下的就得看射手的射术是否精湛了。 李耘阳举起弩弓,感应了下风力,此时两个弩弓都被装上了弩箭。 心里对天气因素有了了解后,准星对着野猪的眼窝瞄准。某一刻,身体呼吸调准到最佳状态。 “嗖!” “昂昂昂……”一声野猪嘹亮的痛叫声。 “嗖!” 李耘阳举起另一把弩,对着野猪的前肢射出了一箭,阻止其逃跑。 “爹,一边拉弓一边追。”李耘阳说话间,已经窜了出去。李大山紧跟其后把弩弓再次上弦。换下了李耘阳手中弩弓。 李耘阳接过弩弓搭上羽箭,再次瞄准了一头快要钻入竹林的小野猪。 “嗖”的一声。 即将,进入竹林小野猪被弩箭巨大的威力贯穿了后腿。 再次换下上弦的弩弓,极速搭箭。 “嗖!” “昂昂昂……” 小野猪两条后腿都被弩箭贯穿废掉,只能在原地打转,不断发出刺耳的嘶吼。 爷爷李老汉这时举着铁矛跟了上来。李耘阳举着弩弓,再次射向那头两百斤左右的大野猪。 “嗖!” 弩箭这次贯穿了大野猪的一只猪腿。 “爷爷把大矛给我!”李耘阳伸手朝李老汉手里的大矛抓去。 李老汉只是稍稍犹豫,就松了手。 第60章 各家反应 河湾,岸上。 被射瞎了一只眼的大野猪,并且两只前腿,分别中了一箭,阻碍了其快速的逃窜。 “昂……” 刺耳的嘶吼声,惹人心烦,又让人愉悦,真是奇妙的一种心态。 接过长矛的李耘阳,双手紧握矛身,抖了一个枪花,迷惑了野猪一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刺向了野猪的另一只眼。“昂……”的一声凄厉惨叫,野猪双眼尽瞎。 大矛反手一个横扫千军,砸断了野猪的一只前腿。野猪失去重心往前摔去。 “杀!” 一声满带杀气的大喝声,矛头瞬间挺进了野猪深陷眼窝里。 野猪瞬间倒地抽搐,李耘阳接连猛扎野猪眉心位置,直至把矛头扎进去为止。 “爹,快些砍段竹子,我们装些猪血回去。”李耘阳呼吸略微急促的说道。 “好,你等下。”李大山抽出柴刀走到一边砍伐起竹子来。 “咔咔咔……” 爷爷李老汉,冲到竹林外的那头三四十斤的小野猪身后,拿起柴刀,对其脑门就是几刀。 完事,见野猪没了动静。这才提着猪后腿走向了李耘阳这边。老远就冲着李耘阳大笑道:“哈哈哈,又是一头小野猪。” “今天我们在山上,就遇到了这群野猪,十几头的猪群,现在只有两头一百多斤的大野猪逃了。头猪应该就是我屁股下的这头了。”李耘阳拄着长矛,坐在野猪身上。 “竹子砍好了,得用长矛把竹节捅穿。”李大山拖着半米多长的粗大毛竹走了过来。 李耘阳把长矛递了过去,抽出腰间的匕首,捅向野猪脖颈的大动脉。 李大山这边接过长矛‘咔咔’几下就把竹节打通。 倒了倒竹节里的碎削,把竹筒口对准了李耘阳身下的大野猪脖颈,李耘阳拔出匕首,野猪的血浆立马喷射了出来。 接了小半竹筒,这才停止了接取。 “走吧,我背着这头野猪,猪血你来拿着。”李大山把长矛和装血的竹筒都递给了李耘阳。 祖孙三代人,扛着猎物先是回了竹筏上,这才回头继续起鱼笼。 一切弄妥后,三人这才乘着竹筏往回赶。河面上,李老汉高兴的扯开嗓子唱起:蓑衣歌。 “你乘的小船入我眼帘, 随风一起成一幅画卷。 …… 枫叶红山对饮不计归期, 岁月被南风带走走过四季。” 悠扬古朴的小调,响彻两岸,给人一股清风拂面般的轻松惬意感。 由于货物较多,李老汉直接撑着竹筏,把李大山和猎物送到了村北的木桥附近卸下,这才与李耘阳返航把竹筏隐藏在竹林处的河岸。 当李老汉与李耘阳跨过木桥时,家里的牛车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祖孙俩爬上牛车,李二河,见三人坐稳,朝空中挥舞鞭子打了个鞭花,‘啪!’ “吁~驾!” 黑牛迈开了蹄子,车轮也随之向前滚动。 …… 村里各家炊烟袅袅,几乎家家都飘出了肉香。 李二河赶着牛车回到了,大哥家的小院门。 “回来了?呀!怎么又猎到野猪了?”奶奶领着众人出了院。 “嘿!是你儿子发现的踪迹,又让你孙子打到的。先不说了,把猎物先卸到院里再说。”李老汉简单解释了句,就催促大家动手搬运。 “嗯,先搬猎物吧!”李三树笑着走上前伸手搬起货来。 在家人的一通配合搬运下,牛车上的猎物很快被清空。李二河这才赶着牛车把牛车送往老宅。 “快洗洗手准备吃饭。”奶奶在一旁笑着,叮嘱回来的几人。 “哎,好这就洗。”李耘阳应了声,就走去水瓮处进行洗涑。 安置好猎物的爷爷父亲几人,这才也围在水瓮旁清洗手脸。 李耘阳洗漱完就走到长桌前坐下。 坐在桌旁吃包子的几个弟弟妹妹,一个个都伸出藕节般的小胖手,抓起一个肉包递给李耘阳。 “大哥,吃肉包子。” “大哥,吃我的!” 李耘阳无奈的叹了口气,安抚道:“都吃,都吃。” 只得伸手拿起一只大碗,接下了递过来的五个大肉包。 李耘阳吃着包子,忽然想到了带回来的猪血。冲着父亲李大山询问。 “爹,带回的猪血呢?” “你说那个猪血啊,放屋里呢。”正用草木灰洗脸的李大山眯着眼回复。 “奥。”李耘阳应了声,继续吃起了包子。 这时李氏端着一大盆,炖好的排骨脊骨放到桌上。 “怎么了小阳?”李氏,也听到了刚刚李耘阳与李大山的问话 “奥,娘,我想把猪血做成血肠。”李耘阳边吃着包子边回复道。 “血肠?”李氏一脸的疑惑。 “嗯,就是用完整洗好的猪肠,以肉汤加葱姜碎盐巴调味,倒入猪血搅拌均匀,最后把搅拌好的猪血汤灌进猪肠里,用线捆扎成一段段放入锅里煮熟就可以吃了。”李耘阳把血肠制作过程笼统的对母亲婶婶等人讲了下。 “小阳,猪肠下午就用草木灰搓洗好了,只是被切成这么长的一段段行不?”二婶突然接话道,说着还用手比划了下长短。 李耘阳见二婶比划的长短,笑着点头道:“长度够了,只需多用些细线捆扎罢了。” “行吧,大嫂我们去切些葱姜碎,待会儿跟小阳学学灌血肠。”二婶起身拉着李氏就离开了。 “二婶,多切葱姜碎。”李耘阳在背后大声喊道。 “大哥,这血肠好吃么?”二狗嘴里嚼着肉包,嘴上脸上都糊了汤汁油渍,满脸好奇的询问。 “嗯,做出来你吃下,就知道好不好吃了。”李耘阳嘴里啃着排骨,边回复道。 一旁的小河小丫几个都竖起耳朵偷听二哥和大哥的谈话,得到消息都悄悄的放慢了吃包子的速度,这看的桌上吃饭的一群大人们一阵乐呵。 一大家人,除了母亲李氏和二婶在切葱姜碎准备做血肠。其他人都在吃着肉包子,啃着肉骨头,喝着肉汤,当真是好不惬意。 “剁剁剁剁”的一阵案板之声。 …… 李家村里的一处茅屋内。 “呀!好烫,哥哥这肉也太香了!”一个约五岁大,却长的瘦巴巴的小男孩,正满嘴流油的吃着刚出锅的水煮肉,被烫的嘶哈着气,还忍不住的喊着好吃。 “铁蛋,慢着点吃,别烫着。”一旁大些的哥哥关切的说道。 “小潮,你就让他吃吧,这年岁能吃到肉,烫着就烫着吧。”桌上的中年妇人,感叹了句。 “这…娘我们现在不仅有肉吃,平时也有吃不完的鱼肉,而且阳哥还给了我们那么多的钱,不必这样的。”李潮冲着妇人辩驳道。 “弟弟还小,烫疼了自然就知道改了。你可要用心的跟着小阳那孩子学本领,你爷爷他们都说了,小阳这孩子是村里最有本事的孩子,且小小年纪就阔绰仗义。现在全村都因他教的那个鱼笼捕鱼,不再闹饥荒。”妇人对李耘阳那是一个劲的夸赞。 “嗯,阳哥确实很厉害,单杀大野猪就不说了。一个人指挥我们一群人配合,单猎杀了八头野猪。”李潮停下了吃肉的动作唾沫横飞的与家人讲述着。 “那小阳那孩子,怎么不让我们下放更多的鱼笼啊?”桌上的中年男人似是随意的问了句。 “爹,阳哥说了,等我们学会了泅水,他就不管我们放多少鱼笼了,现在我们十八人下的鱼笼都有五六十个了,阳哥自家还有很多事呢,每天光领我们起鱼笼就要花很多的时间。”李潮与家里人解释道。 “你们还要学泅水?”中年男人有些吃惊的询问。 “嗯,学泅水估计还得在等一个月,天气彻底暖下来。不过明日就要学习打拳了。”李潮继续述说着接下来要学课程内容。 “小阳,还会打拳?”中年男人听到这话不禁再次吃惊询问。 “嗯,阳哥,会的东西可多了。就说拳法,他一个人几下就把种田李茂大宝他们打翻在地,而且阳哥说了他都没用全力。” “这么勇猛?一个人竟几下就打翻了大他四五岁的孩子?”中年男人这一刻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形容自己此刻的震撼了。 “嗯,阳哥会的真的好多好多。他说教我们鱼笼捕鱼,也是怕我们锻练把自己练伤。”李潮说着露出了满脸崇拜的神情。 “难怪我们普通百姓只能种地,却学不了那么多本领,没人教是一回事,锻练都还能把自己练伤。当真是应了那句穷文富武啊!”中年男人连连发出感叹。 他们哪里知道,李耘阳现在也只敢每日练习武学套路,以及坚持的扎马步等提高力气的桩功。 根本没有开始练习硬气功这类的横练功夫,只因这类武学深入练习都需要药材配置的药酒,药油,药浴等辅助。虽然强练也能练成,但是那暗伤只有年岁大了,才知道有多痛苦。 …… 村里的另一处茅屋中。 二蛋,一脸神气的自怀里掏出了一百三十文钱拍到桌上。 桌上收拾碗筷的妇人,一脸惊讶喊道:“这又是小阳给的?” “嗯,是阳哥给我们每个人的一百三十文钱。”二蛋满脸自豪的说道。 “这次怎么给的这么多?小阳的父母知道么?”二蛋母亲神色担忧的询问。 “阳伯阳婶自然知道,他们亲自给阳哥拿的钱。”二蛋对母亲说道。 “哎呀,这又是给钱又是给肉的,我今天还那样,我也是猪油蒙了心了。”二蛋娘很是懊恼,自己下午不该说出那样的话。 “没事的,娘,阳哥没放在心上的。”二蛋安慰着母亲道。 “唉,等你弟弟小毛七岁了,也送去跟小阳学本领,还有你更要好好跟着小阳学,给你弟弟做好榜样,要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二蛋娘神色认真的对着二蛋叮嘱道。 “嗯,知道了,娘。”二蛋神情认真的回道。 …… “种田,种地,你娘我是看出来了,小阳这孩子就不是一般的凡人,你兄弟二人一定要好好追随在小阳左右,他让你们干啥你们就干啥。说不准咱家哪天就会因这个决定而飞黄腾达。”种田娘收起了两个儿子上交的铜钱,神色认真的叮嘱二人。 “嗯,娘,我们记下了。”种田种地兄弟俩齐声应下。 …… “爹娘,这也不怪我啊,谁让小阳一副高高在上的语气,我就是看不惯他使唤我得样子。”李春面对父母这一个多月,每晚的藤条抽打,仍旧不服道。 “你还敢顶嘴,给我抽。”李春父亲抬起藤条,继续着夫妻二人日常的混合双打。 院外,一老者提着鱼和肉,刚要进院就听见儿子儿媳,又在日常抽打长孙,不禁长叹道:“小时候就不该过份的宠着他,真是害了他呀。” “好了,别打了!就知道拿孩子出气。”老者气的叫停了儿子儿媳。 “爹,你咋来了?”夫妻二人回头,见来人是老爹,这才停下手,询问了句。 “给我孙女送些肉来补补。”老者虽然疼爱长孙,却也被他的不争气表现给气的不轻。特意的说了句肉是送给孙女的。 “哎,爹,你自己留着吃吧,小牙那孩子整天在外跑,给你送点肉也不容易。”李春父亲惭愧的对着老父亲说道。 “我们留了肉,这是给你们送来的。”老者放下了手中的鱼和肉,看了眼长孙李春,却什么话也没有说,转身就离开了李春家。 “你看看你把你爷爷气的,他可是豁出了老脸,给你们这群晚辈争来的学习本领机会。”李春父亲无力的坐在门栏上,恨其不争道。 李春见这一幕,心里似是有所触动。也下定了某种决心。 …… 院中,李耘阳吃饱后,接过了奶奶搅拌猪血的任务,母亲和二婶则被奶奶顶替下来吃饭。 这会儿李耘阳吃饱了,接过搅拌猪血的任务。 这不,母亲和二婶吃过饭后,就开始了动手灌血肠。 用原色的麻线捆扎着肠衣,没有漏斗辅助,只能用打通的竹子替代,一通忙活下来,血肠就被一根根灌好,并捆扎成一节节。 厨房的铁锅里添上了水,锅里底部铺了一块竹篾编织圆形漏篾,用来防止血肠粘锅。 奶奶把灌好的血肠放入锅里煮上,爷爷则帮着添柴烧火。 至于李耘阳则带着父亲,二叔,三叔,二狗,小河几人在院里练习扎马步。 李大山三兄弟在扎马步的同时,手臂平直前伸,手里各自握着根短棍,而短棍上则用绳索吊着一块土坯砖。 三人就这么下身扎马步,上身用腕力滚动着木棍,土坯砖一会被绳索绕紧带着向上靠近木棍,一会又慢慢放松绳索把土砖往下放。绳索一收一放之间,兄弟三人的脑门,都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第61章 提议盖房 分析局势 夜风徐徐,明月高悬于星空,洒下银白色的月光。 “蝈蝈蝈……” “呱~呱~呱~” “唧唧……唧唧…” “呱~呱~呱~” 李家村内外,虫鸣声一波一波不绝于耳,远处的溪河之畔,也此起彼伏的响起阵阵蛙鸣。 “孩子们,血肠熟了。”奶奶笑着把血肠捞进盆里,端出了厨房放到了院里的长桌上。 “好了,结束吧。”李耘阳见二狗小河两个弟弟,注意力都被奶奶端来的血肠吸引了。 训练的几人听到李耘阳发话,大小男丁这才全都结束了站桩的训练。 “那哥哥我们可以去吃血肠了么?”二狗牵着弟弟小河的手,小表情认真的征求着李耘阳的意见。 李耘阳见此不禁乐道:“当然可以,不过血肠刚出锅还很热,得小口的吃才行。” 得到了哥哥的同意,二狗和小河稚气未脱的挺胸站立大声应道。 “明白。” 两小这才跑过去与三个小丫头,一起吃着血肠。 哈?李耘阳心想,这是偷看了自己训练的场景? “血肠好好吃啊!”二狗坐在妹妹小丫身旁,接过了小丫递过来的一截稍微放凉的红肠,吃了一口就大声称赞。 “嗯嗯嗯。”小河也在吃到血肠的同时,一个劲的点头附和。 接着父亲三兄弟洗好了手,也坐过来吃血肠。 “嗯,确实是好吃啊!”三叔吃了一口称赞道。 “嗯,喜欢吃就带些回去吃,大家晚饭就吃了很多,这样吃会容易积食。现在都少吃些尝尝味就行。”李耘阳见大家吃饱了还在硬吃,尤其是几个小的肚子都撑了起来,便阻止道。 奶奶一听这话,立马附和道:“你们都听小阳的,要吃就带些回去。” “嗯,我给马驹加些草料,我们就各自回去休息吧。”李老汉把一块红肠放进嘴里,顺带抹了抹花白的胡须,笑着说道。 其他人一听这话,都快速的吃了两口血肠,把嘴里塞得满满,这才停下了吃血肠的动作。 与家人一同吃了些煮熟的血肠后,爷爷给马驹添了些草料,这才带着老二老三两家人离开了李耘阳家这院。 送走了爷爷他们,李耘阳和父亲李大山支开了李氏,父子二人就这么在院里的水瓮处脱光了衣物,冲洗起身体来。 “这晒了一天的水,浇在身上温度刚刚好。”李大山用过滤过的草木灰水,清洗着齐腰的头发,还不停的赞扬道。 “嗯,刚打的水凉气会很重,咱家可以买一口大黑缸放院里,那要是放满水晒上一天,温度会更高。”李耘阳同样用草木灰水清洗着头发,边回复着父亲。 “要买就买三口缸,给你爷爷二叔那院也安排上。”李大山再次浇了一瓢水开口提议道。 “不论买几口缸,但一定要买黑色的缸,只有黑缸晒得的水温度才高。”李耘阳为父亲科普道。 李大山虽然不明所以,却还是点头应下“好,我记下了。” “对了,爹,过些时间我准备随你们去一趟镇上买些药材。”李耘阳换上了一身新衣服,与父亲李大山说着别的事。 “买药材干嘛?家里不也没人生疾吗?”李大山弯腰擦拭着身体的水渍,有些紧张的询问着李耘阳。 “不是家人生疾的事。是练武想要达到高深层次,就必须要用药材来辅助,用药材也是为了加强训练后不留下暗伤。 当然也可以不用药材来辅助练武,只要减轻横练功夫的训练也行,那样招式套路练到随心所欲,打几个普通人也还是没问题的。 用药材的好处就是起到活血化瘀,强筋健骨等功效,避免练武身体筋骨受到磨损而留下暗伤。”李耘阳把原由与父亲道明。 “是这样啊,难怪普通老百姓练不起武。”李大山得知不是家人生病,松了口气的同时感叹道。 “行了,这一天跑来跑去的可真够累的,爹,我去休息了。”李耘阳舒展了下筋骨,回屋去了。 “嗯,赶快进屋休息。”李大山穿好衣物,也跟着进了屋,催促道。 进到屋里,竹床上今日只躺着二狗和小丫两人,其他堂弟妹都被带了回去了各自家里,李耘阳脱了鞋上床,把两个小的睡姿摆正,躺下倒头就睡,没过两分钟床上传来了微弱的鼾声。 五月的夜晚带着丝丝清凉,温度舒适的让这个小村庄都显得静谧和谐。 …… 次日五点左右,李耘阳如有闹钟般的睁开了眼,麻利的下床穿好鞋。 “吱嘎!” 打开屋门的动静,惊动到了里屋的李大山。 解决了生理问题,李耘阳开始了洗漱,不一会儿,堂屋的门又被打开,却见李大山眯缝着眼,打着哈欠的走出了屋。 同样去解决了三急问题的李大山,也开始了洗漱。 “这猪鬃做的牙刷还真好用。”李大山刷着牙,对着院里开始活动筋骨的李耘阳说道。 “嗯。”做着热身操的李耘阳随口回应了声。 李大山见此,加快了洗漱的动作,不一会儿就加入了李耘阳的训练节奏。 父子二人做着热身操的过程,爷爷带着二叔三叔进了院里,三人也立马加入了热身操的节奏。 在三人加入热身操不久,李耘阳就率先结束了热身操锻练,熟悉的打起前世所练习的各种武学套路。 军队之中的几套军体拳,可都是集合了众家之长,当然融合的都是些实用且快速的杀招。 李耘阳前世在边境某团里担任第一人,干到临近退休的年龄。 在这期间,接触到的武学自然是数不胜数。最精通的还数黑龙十八手了,破锋八刀,硬气功等这类早期的军队武学。其它涉猎的八极,形意,弹腿,格斗,马伽,截拳道,昂拳,绵拳那更是数不胜数。 此外李耘阳在任职期间,是不可以轻易对外动用热武器,所以红缨枪,弓术,刀法,剑法,九节鞭,棍法等十八般实用冷兵器也都有涉猎。都说军队是个大染缸,尤其早年那些入伍的兄弟,能被分配到边境的,哪个没有几手绝活。 “嗐,嗐,嗐!” 院里,李耘阳熟练的打着各路功夫,嘴里不时的配合一些动作,大喝出声。 所有的武学,它都有相应的呼吸节奏,有的施展招式时,会自然的喝出声来。 一个小时后,李耘阳复习了一遍几种厉害的武学套路。让身体更加的协调各类武学招式。 李老汉每日做完一遍热身操,就不再锻炼。在桌旁凳子上坐下,见三个儿子打的军体拳套路,让其看得有些枯燥乏味。转而看起了李耘阳这边打的各路武学招数,这却让他看得一阵眼花缭乱。 “小阳,这会差不多到我们该出发的时间了?”李老汉坐在那,对着已经结束练武,又开始倒立锻练二指禅的李耘阳,出声提醒道。 “爷爷,再等我几分钟。”倒立锻练指力的李耘阳,脸色涨红,额头与手臂青筋暴起。 “好。”李老汉起身进屋,把几人待会要背的背篓工具等,全都搬到院里,准备结束锻炼后随时带上出发。 倒立锻练的李耘阳,心里默数到六百这个数字时,这才翻身结束了早上的锻练。走到桌边喝了碗水,稍作调息。 见父亲三人,有模有样的打着军体拳的套路,李耘阳明白套路不经过对练实战,是很难起到作用的。 “爹,二叔,三叔,我们这就出发吧。”稍作休息的李耘阳叫停了还在练拳的三人。 “好。”听到李耘阳说要出发,李大山三人才停下练拳的动作。 “走了走了。” 五人背上提前放好的背篓工具等,检查没有遗漏,直接就出了出了院子,关好院门离开。 “爹,二叔三叔,这任何的武学都要经过实战对练的练习,才能在平日里拿来对敌,套路只有随机应变的使出来,那才算是学成。”出村的路上,李耘阳对着三位长辈,讲述着招式的运用。 “那?小阳你的意思是怎么练?”父亲李大山低头疑惑的询问。 “是啊,小阳,你快与叔叔说道说道怎么练?”三叔听后,有些急切的询问李耘阳。 “嗯,我打算六月天热时,就在那片河湾处教大家学习泅水,还有那片河湾土质松软,适合练习实战对练,摔倒了也不容易磕伤碰伤,我打算在河湾那,还有村西晒谷场边上,各建一所院子。”李耘阳把思虑已久的想法说了出来。 “什么?你打算在河湾和村西晒谷场两处建房子?”包括李老汉在内的四人都惊诧万分,三叔更是惊的叫了起来。 “小阳,你且具体和爷爷说说,这是怎么个想法?”李老汉神色认真的询问起李耘阳。 “嗯,爷爷事情是这样的,我一个月前,自爷爷这听说了现在朝廷的各项腐败政策,从中推测出未来必有大乱要发生,要知这乱世…” “什么,你说我大梁要乱?”三叔再次吃惊声大叫,直接打断了李耘阳的说话。 “啪!” “你小点声会死啊?这么大声,你是想要掉脑袋还是怎么着?”李老汉,气的直接给了小儿子后脑勺一巴掌,低声的责备道。 随即转头,神色凝重的对李耘阳开口道:“小阳,你且继续说。” 被打断话的李耘阳,接着分析开口道:“嗯,要知道一旦乱世到来,制度也会相应的崩塌,没有了秩序的约束,这时候的人命比之草芥都要低贱,底层的老百姓也不能安生的种粮,没有了粮食保障。我想,爷爷和父亲你们应该是,最能体会到其中的可怕。” 顿了顿李耘阳又接着道:“目前朝廷的各项赋税徭役,压的底层百姓气都快喘不过来了。 这要是年景再不好,遇上大范围的自然灾害,底层没有活路的百姓将瞬间化作大量流民。那时成千上万的大批流民冲击州府,县城,乡间村落,会是什么样的后果,不用我说你们自己想想也知道。” “咕咚。” “咕咚。”父子四人连续的发出吞咽口水声。 “其实,我也推测了,我们应该还有时间用来强大自身,再不济我们背靠济山山脉,平日里多囤积些物资,若遇祸乱,就带上家人进入深山里躲避这乱世,静等乱世的结束。”李耘阳话锋一转又宽慰着家人。 “爷爷,但是孙儿不甘心,一辈子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所以孙儿带着长辈和族中的兄弟们苦练本领,就是期望那一天到来之时,我们不仅有了自保之力,还要有与天下英雄一较长短的实力与底气。”李耘阳说到此处,下意识就握紧拳头对着空气挥舞。 一旁的李老汉,只是一位普普通通封建社会的底层小老头,也说不出此刻的心情是喜是忧,但是看到孙儿那自信激昂的神情动作。不知这决定是对,还是错。却依然点了点头肯定道:“唉~孙儿你是个有主见的孩子,都由着你折腾吧。你打算怎么建房,回头我与就老族长说说。” “爷爷,竹林的屋子,我们可以自己搭几间竹屋,留作临时驻足所用,最多在围个大些的训练院子。 村西的屋子就建在晒谷场边上,主屋要建的长些,主屋两侧都要有边屋,到时我就领着十八位族兄弟统一的居住在里面,平日里出行和训练也会更加方便管理。”李耘阳与爷爷李老汉,一路上都在诉说着自己的规划。 而李大山兄弟三人,则早就被李耘阳刚刚的那一番言论,震惊得头脑嗡嗡发懵,一路上都没有了如往常那般,帮李耘阳四处搜寻猎物的心思。 过了竹林,五人乘坐两艘竹筏一路向西行驶,用了二十分钟,竹筏一前一后的驶进了河湾。 竹筏停靠上岸,几人下了竹筏后分成两组,李耘阳独自带着三叔去检查绳套。李老汉则领着李大山李二河起鱼笼里的鱼获。 竹林里检查陷阱绳套的路上,三叔突然开口询问着领路的李耘阳。 “小阳,这天下真的会乱么?” 第62章 早训 清晨,河湾竹林中。 突如其来的询问,让李耘阳神色一怔,随后开口道:“三叔,这天下乱不乱,不是你我目前能决定的,当下我们只需苦练本领,就算那天真的到来,我们也不至于手足无措不是?” “哎~你三叔我也只是有些忧心家人罢了。”三叔李三树对着前面领路的李耘阳解释道。 叔侄二人检查了所有绳套陷阱,带上捕获的猎物,不多时就回到了停靠竹筏的河岸。 与爷爷父亲他们汇合后,背着猎物上了竹筏,祖孙二人各撑一艘竹筏,一前一后的往回驶去。 太阳自东方群山中缓缓升起,夜间带来的清冷寒意也随之渐渐消退。两艘竹筏迎着东方的太阳行驶在济水河面上。 手拿竹篙的李老汉,撑着竹筏,望着河水两岸一片碧绿的景色,不禁又哼唱起了小调。 “嗨左罗啊!—左—罗,嗨左唉左——! 鲁班师傅手艺高,造只渔船江上飘。 船蓬顶上晒鱼网,早晨晚上把鱼捞。 呀—哈—嗨—嗨左,嗨左—! 岩鲤巴来二胡子,江底好捞水鸭子, 铜甲铁甲都上网,卖得银钱上千两。 呀—哈—嗨—嗨左,嗨左—!” 李大山兄弟三人,听着撑筏的老爹哼唱的这首渔人小调,不知不觉的遗忘了李耘阳来时路上,提到的那个沉重的话题。 五人停好竹筏背上猎物上岸,穿过一小段竹林,一盏茶后走过木桥。 李老汉满面笑容的顶替李耘阳,应付着道路两旁田里干活的村里人,这近乎热情般的问候,着实让李老汉都有些顶不住了。 “小阳,小济若是不听管教,你就可着劲的打,他皮实耐揍得很。”李济娘在田里大声的冲路上的李耘阳喊道。 “哎,知道了婶子。”李耘阳无奈的也跟着大声回了句。 “五叔,今天的收获如何?”远处田里又有人喊道。 “收获还行,要吃不?给你拿两条?”李老汉扯着嗓子回道。 “不了,不了,家里还有,家里还有。”那人连连摆手,大声拒绝道。 “这小子,还嫌弃上了。”李老汉笑着摇了摇头。 五人一路在一路的热情招呼中,回到了家中。 刚进院,二叔就对一众人道:“爹,我先去老宅把牛车赶来。” “好,你快些回来,吃了饭你们还要去镇上。”李老汉笑着叮嘱了句。 “面条在院中桌上的盆里,你们自己捞。”奶奶说了句,就低头继续制作衣服。 这都一个月了,李耘阳当初在镇上买的那几匹布,奶奶李张氏带着三个儿媳用了一个多月还没有用完。 四人进了院放下背篓,洗好手后,就来到桌前掀开盖在盆上的锅盖,拿起筷子捞起面条盛入碗里。 盛好面条后,四人围坐桌旁,吸溜着面条,啃着肉骨头,就着血肠,那场面只能用一个香字来形容。 “吁~”李二河,赶着牛车到了院外停下。把牛缰绳捆绑到院围栏上,就走进了院中。 洗了洗手,就跟着坐到桌边吃起盛好的面条。 一时间,院里只剩此起彼伏的吸溜面条声。 “二狗,小河小丫他们人呢?”院中的吃面声,最终被李老汉给打破,询问起几个小的。 “奥,他们啊?老二刚刚在老宅没看到?”奶奶回了一半,有些疑惑的询问起刚刚从老宅回来的李二河。 “看了到,爹,二狗他们都在老宅玩呢,我问了都吃过了。”李二河,嘴里吃着血肠,含糊不清的回道。 “什么话不能把嘴里的饭咽了再回答。”李老汉用筷子敲了敲碗边,以示不满的训斥道。 被训斥的李二河不敢言语,只得缩着脖子低头吃起面条。 很快,五人把一大盆的面条吃了个精光,李老汉扔下一块啃的丝肉不剩的骨头,抹了抹嘴巴,又理了理胡须。 “嗝…”长长的打了个饱嗝。 “真饱呀,待会儿下地去看看。”李老汉拍了拍鼓胀的肚子对着众人说道。 李耘阳放下碗筷伸手擦了擦嘴,起身离开桌子伸展了下筋骨,把腰带松了松。 “爷奶,爹娘,二叔二婶,三叔,我先走了。” “小阳,吃饱了么?”奶奶慈爱的看着李耘阳关切询问。 “奶,我吃饱了。” “小阳,外出注意安全。”母亲李氏也是关心的叮嘱了句。 “嗯,知道了娘,行了,我走了。” 李耘阳走到放置背篓处,拿起背篓里的竹弓、箭囊、柴刀、匕首等一些物品出了院门离开。 “这孩子,整日里比我们大人还忙。”奶奶笑着注视着李耘阳离去的身影,低声说了句。 “娘,咱们穷人家的孩子,就得更早的当家。”李氏对着做衣服的婆婆说道。 “好了,我们也吃饱了。”李大山三兄弟吃完了面条,放下碗筷,抹了抹嘴说道。 “吃饱,那就赶紧把猎物搬牛车上,早些去镇上卖完,早些回来下地除草。”李老汉催促着兄弟仨。 “知道了,老二老三,走!搬猎物去。”李大山说完就起身离开桌子。 “来了。” 李二河应了声,就与李三树起身跟上。 …… 李耘阳这边刚出了巷子,晒谷场上的十八位少年就看到了他的身影。 李种田与李茂二人立马起身,对着各自队伍里的人大喊道:“全体都有,列队。” 少年们齐刷刷的起身,找寻自己队列左右的人。 当李耘阳走到众人身前时,眼前十八人的队列已是站好。 “向右看齐!” “唰!”十六人齐齐转头看向第一人,小碎步调整队列整齐。 “向前看!” “唰!”十六人整齐划一转头目视前方。 “稍息!” “唰!”十八人齐齐伸出右脚。 “立正!” “唰!”十八人整齐划一收脚。 紧接着广场响起了一连串的指令训练。 “向右转!向后转!半边向右转!向左转!蹲下!起立!跨立!” “齐步走!”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一……” “立定!” “嗵嗵。”整齐划一如擂鼓般的顿足声。 “下面,队列改方队!” 第63章 对练演武 李家村,村西晒谷场。 场上十八人,重新调整队形花了一番功夫,换成了三排六人。前后左右相距约一米五。 “这套拳法我命名为擒敌拳,一共有十六式。下面我来演示,你们跟着学。”李耘阳声音洪亮的为大家讲解各个招式。 “第一式;贯耳冲击,由前贯耳,提膝攻击敌人腹部,右腿前跨肘击胸部。”李耘阳边讲边演示。 “第二式;抓腕砸肘,由前抓敌人手腕侧拉,一手握拳砸其肘部。” “第三式;挡臂掏腿,伸手掏敌人大腿后拉,一手以掌可击敌胸腹两处。” “第四式;砍肋击胸,双手成掌刀同时击敌人双肋,敌人受痛,双手握拳可连击其胸部。” “第五式;缠腕冲拳,破抓腕,拧臂击面。” “第六式;上架弹砍,第七式;接腿涉摔,横踢鞭打,直摆勾击,抱腿顶摔,拌腿抡摔,格挡勾拳,侧踹下砸,马步侧击,提膝前戳,勾摆冲膝。”李耘阳把招式一式式的拆解,演练。 “下面,谁上来我们对练演示下。”李耘阳对着面前众人开口道。 对面十八位少年,面面相觑,谁也没敢上前对练演示,毕竟一月前的那场单方面殴打,还历历在目。 “没人愿意上来,我可要点名了?”李耘阳见十八人没有一个愿意上来,开口提醒道。 李种田与李茂面露挣扎,见没人上前,只得硬着头皮,李种田大声道:“报告队长,愿意对练演示。” “我也愿意。”李茂后一步,也是大声回应。 “这才对嘛,只有对练学的才更快。你二人都上前来。”李耘阳朗声赞扬两人。 “是!”二人得到指令瞬间,双手握拳提到腰际,整齐划一的脚跑上前来。 “好,下面由种田先与我对练演示。”李耘阳对着面前两人说道。 “是!”二人齐声应下,李茂得到指令退到一边。 “来,种田你来攻击我。”李耘阳冲着眼前,这个比他高出一个头的精瘦少年招手。 “好。”李种田知道,眼前这个比他还矮一个头的李耘阳有多厉害,所以也没有留手的打算。 “来吧,开始。”李耘阳招手道。 “嗐!”李种田的打架方式就是乱拳挥舞。 李耘阳伸手先是格挡掉挥来的拳头,接着就使出了贯耳冲击。双拳同时砸向李种田两边脖颈,接着一个提膝撞击其腹部,紧接一个横肘顶向其胸部。李种田直接被顶的后退倒地。 “这招叫贯耳冲击。”李耘阳伸手拉起倒地的李种田,为众人讲解。 “哇~阳哥的动作好迅猛,一式就打倒了种田哥。”李峰惊叹喊道。 “大哥,竟然又是一招被打倒。”李种地见大哥被打倒有些揪心,嘴里喃喃低声自语。 “阳哥,这招也太猛了。” …… “都认真看招数,不要讲话。种田咱俩继续。”李耘阳又对李种田说道。 “是。”李种田心里苦不苦,只有自己知道。 却见李种田又使出乱拳打来李耘阳又是左右格挡,一把抓住其胳膊,一个反手砸向其胳膊。 “这一招叫抓腕砸肘。”却见李种田此时被反手压住胳膊动弹不得。 李耘阳讲解期间就松开了手,李种田直起身揉了揉反擒拿过程中,被砸的微麻的肱二头肌。 “来继续。”李耘阳讲解完接着对李种田招手道。 相同的招式,李耘阳再次格挡掉左右接连攻来的双拳,一个低身近身抱住其一条大腿,将其掀翻在地,接着一拳打在其大腿根部。 “这一招叫挡臂掏腿。”李耘阳说完放手松开抱着的大腿,拉李种田起身。 李种田起身,此时只觉浑身哪哪都疼。虽然李耘阳收了些力,但是不让被攻击的人知道疼的位置,怎么学习的更加快速。 一旁的李茂,看着同为什长的李种田,被摔来摔去的殴打,不禁心虚的咽了口唾沫。 接着李种田挥拳冲上前来,还没接近李耘阳,膝盖大腿就被一脚踹中,紧接着李耘阳欺身而上,双掌成横刀状,同时砍向李种田双肋,一击得手后,双掌回收握拳同时打向李种田胸部。 李种田最后胸部被双拳打中,后心失重倒退数步跌倒在地。 “这招叫砍肋击胸。”李耘阳边讲解,边上前拉起李种田。 一场单方面讲解和殴打结束后,李种田头脑发晕,只觉浑身都快散架的疼,退到了一边坐下,观看起李茂的对练演示。 李茂在一旁观看了前场的对练,心中模拟了很多次招数应对,这会儿挥拳的同时,伸腿侧踢而上。 李耘阳,伸腿格挡掉侧踢而来的腿,紧随而至近身一记直拳击在李茂胸口。让李茂倒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 “这一招叫马步侧踢。” 李茂在李耘阳为众人讲解完,再次冲上前来,挥拳的同时伸腿正蹬踹来,李耘阳侧身伸腿格挡正蹬而来的脚,手臂同时格挡挥舞而来的拳头,另一只空闲的手,成掌刀式直戳李茂喉部。 李茂脖子被击,直接后仰一屁股摔倒在地。 “这招叫,提膝前戳。李茂继续。”李耘阳讲解完,招手让起身的李茂来攻。 浑身疼痛起身的李茂,咬着牙眼露凶狠,挥舞着拳头就冲了上来。 李耘阳再次侧身,左右格挡挥舞来的拳头,一个摆拳击向了李茂的下肋,一拳得手,随身而上抱住李茂双肩,提膝顶向李茂刚刚被打击的侧肋。 “嘶!” 李茂肋部接连受击,疼的倒抽一口凉气,瞬间捂肋倒地。 “这一招叫摆勾冲膝。好了对练到此结束。接下来跟着我演练一遍。”李耘阳拉起倒地的李茂,对着众人说道。 李种田上前扶着李茂,两人一左一右的站在队伍前端。 见识到拳法威力的十八人,听到开始练习,全都精神一震。 李耘阳正对着众人,开始了正式教学。 “嗨!” 贯耳冲击。 “哈!” 抓腕砸肘。 “嗨!” 挡臂掏腿。 “哈!” 砍肋击胸。 …… “哈!” 摆勾冲膝。 “收拳。今日上午就先练习到这,你们拿上背篓物品后列队,随我上山打猎采集,解散。”李耘阳宣布结束了上午的训练,准备带人上山填饱肚子再说。 众人得到命令,立马解散,找寻自己的背篓武器等。 李耘阳看向了村子方向的巷口,发现那里躲着三道身影。 第64章 深山探索 晒谷场上,十八位少年个个背着背篓,左腰别着把柴刀,右腰挂着满箭的箭囊,手中提着竹弓,整齐的列好了两队。 “向右看齐!” “沙沙沙……”一阵小碎步移动声响起。 “向前看!” “唰!”十八人整齐划一的目视前方。 “向右转。” “沙,啪!”十八人的双脚,整齐划一的转向摩擦顿足声响起。 “跑步,走!”李耘阳声音高昂的下达指令。 “一二一!一二一!……” “嚓!嚓!嚓!嚓……”十八人整齐如战鼓般的跑步顿足声响起。 李耘阳跟在两只队伍的一侧,跑步前行的速度,保持在队伍中间位置。 两支队伍分别由李种田,李茂二人带头领队。 两支队伍整齐划一的向着村北方向的济山而去。 躲在巷子中的三人,羡慕的看着这群年龄相仿的同族少年。看着他们曾经的玩伴,如今都大变了模样。心里有着说不出的羡慕。 “春哥,要不要跟上他们?”精瘦黝黑的少年,询问向一旁大些的的少年。 “嗯,跟上看看小阳还愿不愿意接纳我们。”被叫春哥的少年有些纠结的回道,这三个少年正是当初李耘阳猎野猪时,临阵退缩的三人。 “春哥,那就快些追吧。不然待会儿他们就跑远了。”精瘦黝黑的少年提醒道。 “嗯,走,我们吊在他们身后就行,过了桥我们追上去问问。”李春对着跟在身后的两个少年提议道。 “好,我们都听春哥你的。”身后两个少年同时回道。 …… 李耘阳一众出了村,路过农田时,下地干活的族中长辈们,又开始了他们的热情打招呼。 “哟~小阳,这是带着他们去济山里打猎采集呢?”路旁的田里一中年汉子笑着询问。 “是啊,大叔,你除草呢?”李耘阳点头应下,随后反问道。 “是啊,今天在家除草。”中年汉子手拄锄头笑着回应。 “那行,大叔你忙,我们还得赶路。”李耘阳脚步不停的匆匆说了两句,就随着奔跑的队伍离开。 “漳儿,好好跟着小阳学!”中年汉子,冲着队伍里的李漳大声叮嘱道。 不过在李耘阳的严格训练要求下,行进中的李漳,却没有丝毫回应父亲的意思。 …… “嫂子你快看,那是你家种田在领队。”一位除草的年轻妇人,与隔壁田里年长些的妇人说道。 年长些的妇人远远看了眼,就低头俯身继续除草。笑着回应道:“这有啥好看的,不就一帮孩子么?这天天都能看到。” “哎,嫂子你是没看到,我那大侄子昨天傍晚,可是拿了一百三十文回家,听说是五叔家的小阳给的,天呐!一百三十文啊,都抵得上家里男人打一个月零工的钱了。”年轻的妇人说着,还夸张的用手用手比划。 种田娘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再回话。 可年轻妇人依旧在那喋喋不休的说着。 …… 李耘阳他们,即使每日都从田间经过,每天都避免不了的与村里人相互打招呼。 李耘阳他们过了独木桥,就把队伍拆散成了四个小队,依旧重复着昨日那般,在山脚下寻找细树枝削成木矛。 等待的期间,身后尾随的三人也跟了上来,可是当看到李耘阳左右,还站着的李种田、李茂二人时,又有些扭捏了起来。 李春突然想到了,一向对自己疼爱有加的爷爷,昨晚露出那失望的神色,就硬着头皮上前,有些心虚的道:“那个小阳,我们还能不能再跟着你学本领?” 说完,李春又担心自己说的没诚意,闭着眼,大声道:“之前是我们不对,没有珍惜机会,求你在给我们一次机会。” 李耘阳双目灼灼的看着眼前这三人,目光似是要看透人心一般,良久,转身离开前丢下一句。 “跟上。” 李春见李耘阳转身的瞬间只觉大脑嗡嗡,心沉谷底,随后听到‘跟上’两字,一时间有些不敢置信。 “哼,我阳哥也太心善了,连这类胆小之人也收。”李茂丢下一句话,转身跟着李耘阳离开。 李种田似是看出了李耘阳,在顾及老一辈的情面,对着三人也没好脸色的道:“一会儿,你们就跟在队伍后面,希望这次不要如上回那般临阵退缩。以免让长辈们脸上无光。” “知道了种田,我一定不会再退缩了。”李春终于反应了过来,自己三人被同意留下,一时神色大喜,连忙保证道。 李种田说完就转身离开,听见李春的话,驻足停下,头也不回的说了句:“记下你今日说过的话。” 随之疾走几步跟上了李耘阳。 正如,李种田猜测的那般,李耘阳若不是顾及那帮族老,是不太想收这三人,第一次留下的印象,就把三人打上了懦弱的标签。 李春三人,见众人各自都在有序的忙碌,都没空理会他们,无所事事的只能在原地等待。 削好木矛的众人,陆续的集合到了山道前等候指令。 李耘阳,此刻正坐于山道旁的,一根虬节而起的老树根上。身前身后分别站着李种田李茂二人为其警戒。 李耘阳见山道前,众人已准备齐全,这才起身来到众人身前。声音洪亮的发出指令。 “列队!” “唰!”一声,十八人迅速的列好队伍。 “就不耽误进山的时间了,继续分列四队,进山后,跟着各自的伍长,种田你带着他们三个吊在队伍后面。”李耘阳发布完指令,指向三人对李种田说道。 “是,队长。”李种田上前一步,立定!朗声应下。 “出发!”李耘阳一声令下,领着所有人进山。 山路蜿蜒曲折,路径两旁草木茂密,郁郁葱葱的树冠中,各类鸟雀扑棱着翅膀穿梭于其中。 “叽叽喳喳”的啼鸣声不绝于耳,或高亢昂扬,或清脆悦耳。 二十二人走出山道后,四人小队先是把各处绳套陷阱检查了一遍,接连收获了一些野兔,黄皮子。此外,李耘阳还亲自接连射杀了不少野鸡。 接连的猎获,让后加入的三人震撼不已,三人羡慕的看着,一个多月前,还和自己没啥区别的十八人,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他们就学会了狩猎采集等众多技能。 “看来一个月前我们选择离开,是真的错了。”李春对着身边的李健李明二人诉说道,语气中夹杂着后悔。 身后二人,也都羡慕看着曾经的小伙伴,精气神由内到外的不同。 检查完所有绳套,工具该收的收起,找到新的洞穴、兽径,察看有没有足迹、粪便等痕迹,再判定要不要下绳套陷阱。 “都过来集合!”李耘阳见再待在这座山头,也不会有太大收获了,就招手把所有人叫到身前。 “快,队长这边集合。”李茂对着众人挥手喊道。 “小肉,你们别磨蹭了,队长那边喊集合了。”李柱子催促着自己队伍里下陷阱的李肉李潮二人。 “知道了。”李肉听见队长那边喊集合,回应了声伍长的催促,就与李潮迅速收起布置绳套的绳索,跟随伍长和一直警戒四周的李峰,极速往李耘阳处靠近。 四散在林中各处的小队,只用了约三分钟时间,就全部围拢到李耘阳四周,各队都安排好外围警戒的人。全都单膝跪坐把李耘阳围拢在中间。 李春三人跟在李种田身后,学着众人单膝跪坐,由于跟随的是李种田,所以他们跪坐的距离离李耘阳很近。 李春近距离的看着这位果决狠辣的族弟,暗暗的咽了口唾沫。 李耘阳单膝跪坐于地,目光环视一周,见四位伍长都已经到了,开口询问:“各队人可都到齐?” 四位伍长接连点头,齐应声道:“全员到齐,无一缺席。” “好,现在我有话讲,这处山头没有大型野兽,所以我准备今日带着你们继续向北深入。谁有异议?”李耘阳说出了计划,又询问众人有没有问题。 “队长,我们不去西侧的松林寻找野猪么?”李茂询问道。 “不去了,现在我想向北探索一番。”李耘阳对着众人解释道。 “那就听队长你的。”李茂回应了声。 “嗯,队长你说去哪咱就跟着去哪,咱可不是胆小怕事的孬种。”李柱子说完还挑衅的瞥了眼李春三人。 这让三人既愤怒又尴尬,只得低头不语。 “好了,既然没有异议,我们现在就出发,记住过草丛时要用木矛敲打,以免被蛇咬到。”李耘阳见没有异议,便敲定了计划,末了叮嘱了一遍安全常识。 李耘阳领着二十一人,下了最外围山,要上第二座山前,让四队人轮番用木矛在前开路。 济山的第二座山,不同于第一座山脉那般绵延望不到尽头,这是个只有几座山头的山,坡度较缓,形似丘陵,又似驼峰。 前排用木矛开路的人,常常能在草丛里惊出蛇鼠,不同于老鼠的迅捷速度,蛇类逃跑的速度那就差的多了,这不?才走出了两里的山道。大大小小的蛇就抓了六条。 李耘阳,再次射杀了几只野鸡野兔,却始终没有碰上大些的猎物。 碰上几只豹猫也是一闪就消失了身影。 二十二人开出一段满是杂草荆棘的山路,进入了山上的林中,林中的杂草就不似山底那般茂密。 李耘阳边走边观察四周,指挥众人采集熟悉的草药。 “柱子,你把你那个方向的那株野樱桃采摘些。”李耘阳指着右侧前方的约两米高的一株小树,树冠上长满了红艳艳的野樱桃。 “队长是这个么?”李柱子急步走向前去,伸手拉住一根枝干,回头询问着李耘阳。 “对,尝尝甜度,把熟透的都采摘起来。”李耘阳点头确认,并指挥道。 众人成扇形朝山上进发,一边采集药材野菜野果。 “这个茎块叫延胡索,是一味药材,有活血,止疼,肿痛等功效,回去炮制后,可以拿去镇上药店售卖。”李耘阳挖出一株植物取下根茎,对着随在左右的李粟和李种田小队讲述道。 “还有这个是川穹的根部,炮制后可以入药有活血行气,祛风止痛等功效。” 这第二座山少有人迹至此,兔子、野鸡、数目不是一般的多,连猎食者黄皮子都不少。 李耘阳让众人练习用弓箭打猎,无论是树杈上的鸟雀,是灌木丛里的小兽。因此林里不时发出“嗖嗖”。 四散的队伍练习打猎的同时,也开始了四处寻找洞穴、兽径等布置绳套陷阱了。 “呀,我射中了!我射中了!”李车激动的一手举弓,一手提着只被射中的野鸡大喊道。 李车一队的成员,纷纷围上前去庆祝。 李车这队射中猎物的动静,也让其他三支队伍的人,开弓的次数越加的频繁。 二十多人,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山头,李耘阳看着被树林遮挡的视线,选了一棵比较高的大树,站在大树下对着众人喊道。 “你们都在这周围活动狩猎,我上树去探查下方位。” 说完,李耘阳回身双手用力扒住树干,双腿环住树身,就用力往树上爬。 “阳哥,爬树也这么厉害,什么时候我也要学!”李石头仰头看着越爬越高的李耘阳,眼神中全是崇拜。 李种田仰头看着消失在树荫里的李耘阳,这才收回了视线,无意中瞥见神色复杂的李春三人,没做理会,直接在李耘阳攀爬的这棵树下席地而坐。 李春心里同样赞同李石头的话,李耘阳实在太厉害了,弓术一射一个准就算了,还会武艺,这会教爬树都会。看来自己以后得好好表现了,这样才能挽回自己胆小的印象。 忽然远处又传来欢呼声,原来是李车小队的二蛋也射中了一只野鸡,正在欢呼。 “李车,他们队今天运气可真好。”李种田坐在树下喃喃道。朝李车他们队的方向看了眼,便闭上了双目,实在是进山前的那场对练演武,让他现在浑身都疼。 第65章 观察山势 寻踪 济山山脉。 李耘阳用了五分钟左右,就爬到了树冠上,站在一根粗大树枝上,一手揽住树干,朝着北方张望。 北面这座山,形似偏平人字形屋顶,李耘阳观看完山势,往山体观望,山腰处有十多只棕黄色的鹿,在稀稀拉拉的灌木丛中移动吃草,距离有些远看不清是何鹿种。 目光向下,看向山谷的一大片青绿色野草荆棘丛中,一大群野猪在谷底向西奔跑,野草被二十多头大大小小的野猪拱向两侧,形成一条绿油油的临时通道。 李耘阳又观察一遍左右两侧的山势,西侧有几座陡峭的山峰,如利剑般朝天竖起, 东侧是数十座如脚下这座山般,似驼峰般的丘陵山群。 附近山势观察完,且看到了鹿群的身影,李耘阳神色振奋的匆匆往树下爬,不多时就下了大树。 “啪!”一声脚步落地声响起。 李种田听见动静立马起身询问。“队长,路况探查的如何?” “嗯,已探明,你去把人召集过来,我们再议。”李耘阳吩咐道。 “好,我这就去把人叫来。”李种田转身走了几步,就双手合到嘴边大声呼喊:“队长有令,集合!队长有令,集合!” “快,队长召集,集合去。” “来了来了!” “别捡箭了,集合去!” 以李耘阳为中心的四队,快速的向中心集结。 不多时所有人到齐,以扇形队列半围着李耘阳。 “前列的的三列蹲下,后面一列,除开警戒人员全都站立。” “唰!”前面三列的少年,整齐的跪蹲而下。 李耘阳见众人整齐且迅速的完成指令,便开口制定接下来的计划。 “集合大家,是因为我已探明前路,刚刚我在树上,发现了北侧山上有一群鹿,山沟中可能还会遇到野猪群。 这次我们不管野猪群,我的计划是要猎杀几头鹿回去,下面我来制定围猎鹿群的战术细节,所有什长、伍长靠前来听。” 说完,李种田、李茂、李车、李大宝、李柱子、李粟六人上前蹲坐而下。 人群后方的李春,见此一幕,更加懊悔自己当初离开的决定。否则前列的几人中应该有他一个吧。 李耘阳没有避开其他人的意思,只是想让几个队长把接下来的围猎计划,听得更加清晰。 见几人围上前来,李耘阳捡起一根树枝,对着众人大声道:“下面,李大宝一伍人,跟随我执行迂回到鹿群北面潜伏,李茂领着李车一伍人在南侧潜伏,柱子领着一伍人绕道东侧潜伏,种田领着李粟一伍人去往西侧潜伏,人员安排就这样。 下面是如何执行围猎计划,所有人达到指定方位后,我这边会以布谷鸟一长一短的叫声为信号,你们听到信号,以相同的方式回应,当四面人员都有回应时,开始以一字型队列,每人间隔五步距离,集体朝鹿群方向隐蔽潜行。 若是鹿群被提前惊动,你们三伍人就立马起身举矛大声呼喊,并用木矛拍打四周草丛,以此来恐吓鹿群向北逃窜,你们所有人也要极速围拢上前。” “最后,若遇鹿群冲撞,切不可正面硬顶,一定要及时躲避。”李耘阳做着最后的叮嘱,随手丢掉握着的树枝,随即起身。 “明白没有?” “明白!”十八位少年齐声呐喊,声音震荡山林。 “出发!”李耘阳一挥手,领着众人向着北面下山。 刚刚李耘阳驻足制定计划的地点,同时也是树枝掉落的泥土上,画着一幅围猎的进攻路线图,图上线条标记的场景,也是与李耘阳制定的计划一模一样。 途中李春疾跑几步,追上了走在前列的李耘阳,急声说道:“小阳,你给我们也安排进围猎任务吧?” 李耘阳脚步不停,侧头看向李春回复道:“你们没有被训练过,加入只会拖后腿,这样,你就吊在李茂一伍人后面二十步的距离,当他们呐喊往前冲时,你们也跟着一起冲喊,记住不要破坏我们的行动。” 李春听到前面的的话,心中顿感失落,以为要被拒绝。结果后半句李耘阳就让他们参与到围猎的计划,虽然只是吊在后面,但那也是参与啊。 “好的,这次我们一定不会再拖后腿。”李春立马大声保证道。 李春说完,就往队伍后方跑,等不及的把这好消息分享给两个小伙伴。 一众人小心翼翼,且步履匆匆的下山出了树林,再次进入一段野草荆棘丛,途中李耘阳看到了一些珍贵草药,都没有停下脚步。 进入山脚的野草地后,队伍阵型再次调整,四个伍分列在前后左右,用木矛敲打四周的杂草。 趟过之前野猪群向西而去留下的一大片倒地杂草。 李耘阳还特地蹲下,查看了一番猪群留下的足迹。 身旁的李种田见李耘阳蹲下翻看倒地的杂草,疑惑询问道:“怎么了队长?” “这是刚刚路过的那群野猪记下的足迹,这条野草倒塌形成的通道,也是它们造成的。且这个族群里有数百斤的大野猪。”李耘阳指着被扒开的,杂草隙中的蹄印,对着一左一右的李种田和李茂分析道。 “比之第一次那三百斤的野猪如何?”李种田询问道。 “可能还要大,遇到这样的大型野猪和猪群,尽量不要硬碰,避开才是正确的选择,我们目前使用的竹弓,还不足以猎杀这种有着大体型野猪的猪群。”李耘阳起身带着众人继续前进。 一里多长的山沟众人走了约有二十分钟,只因这里人迹罕至,本就没有山路可走,一路都是众人趟出来的山路。 众人出了山沟,踏上了第三座山,这第三座山不似第二座山那般陡峭。反而山脊如同屋顶一般的偏平三角形,也因低矮平缓的山势,生长的树木也相对较矮,几乎没有超过四米的树木。 大量倒地的灌木,以及低矮的草木,预示着这里常年都有大风肆虐。 李耘阳等人,小心且疾步的往山上走,走了一段路却没有发现任何群鹿的踪迹。 李耘阳知道鹿群是离开了,紧急叫来四位伍长重新下达新的指令。 “你们各自带着队伍已一字型队列排开,往山上搜寻鹿群的活动踪迹,记住尤其是草地里的蹄印与啃食过的青草,要重点排查。” “是!”几位队长齐声应下,就转身离开。 片刻的时间,指令就被各队执行,十八人一字排列向着山上进发搜查。李耘阳则与两位什长,走在队列后面中间位置。 李春三人也始终吊在,李耘阳三人身后的数米远位置。 第66章 从新制定围猎计划 屋脊山。 李耘阳与二十一位少年,在山上搜寻鹿群的踪迹。 朝山上走了有千米,李粟队率先有了发现,李粟阻止了想要呼喊的队里成员。而是快速的跑回李耘阳身边汇报。 “队长我们队有了发现。” “哦?在哪?带我去看看。”李耘阳转头看向李粟急声询问。 “队长,你跟我来。”李粟转身带着李耘阳往回跑。 跟随李粟来到那处发现蹄印的草丛,李耘阳检查了蹄印四周的泥土,确认是不久前刚踩出的足迹。 “李车,大宝,柱子,你们过来。”李耘阳低声喊道。 三人听见队长的呼唤,急忙跑上前来。 “队长,可是有了发现?”李柱子率先询问道。 “嗯,你三人先过来看看蹄印,然后指挥各伍的人找出,鹿群离去的方向。” 三人上前一番察看,李耘阳给几人讲解了一些细节,三人记下了要点,就迅速归队,接着所有小队以这个足迹为中心,一寸寸的向四周扩散排查。 “队长,这里有粪便!”李车刚说完,李大宝就开口道。 “队长,我这附近的青草被啃食了一片。” “队长,我这里又发现了足迹和粪便!” “继续扩大范围搜索。”李耘阳接连收集到有用信息,继续下达指令。 李耘阳直接来到那处粪便处蹲下身,伸手捏起一粒粪便掰开查看,见粪便里的青草的碎渣里很是湿润,且这粪便表层虽没了温度,却也是一片湿润,显然是刚拉不久的粪便。 李耘阳察看粪便的同时,还不忘给围观之人讲解。 随着时间的推移,鹿群的踪迹一直向北延伸,李耘阳手持着复合竹弓,领着众人沿着痕迹追踪。 追踪了近半小时。 “呦呦呦……呦呦呦……” 二十二人快要翻过山脊时,山脊的那一头突然传来了一连串的鹿鸣声,李耘阳立马竖起手掌示意众人停下,接着对身边的李种田李茂二人道:“你二人随我悄悄接近山脊,算了,我还是自己去探查,你二人随时注意我的指令就行。” 李耘阳原本想带着二人一同前去探查,顺便传授一些经验。考虑到鹿科动物的警觉性,随即放弃了带上二人。 李耘阳说完就一手提着弓,弓着身体就窜出了队伍,却见李耘阳跑起来如脱兔般迅捷,途中一道道障碍,矮的灌木就直接跨过,拦路的树木,要么翻过去,要么自底下迅捷的钻过去,整个过程只能用丝滑来形容。 “阳哥,这也太厉害了吧!”李峰忍不住惊呼出声。 “执行任务时,要叫队长。不过是真的厉害。”李柱子纠正李峰过后,也不得不同样称赞一声厉害。 …… 这种障碍训练,不适用古代的大兵团平原作战。两军对垒,需要的是阵型,纪律,士气,装备,号令。以及将帅的指挥能力。不过倒是适用于山地作战使用,以及小规模的特种作战使用。 训练时间尚短,李耘阳还没加入这个障碍训练科目,李耘阳对这十八人的培养方向是战阵、骑兵、水战、山地等。全方位贴合这个古代环境的作战能力。或者更准确的说,是培养他们的指挥能力。 创业初期,毕竟还是要靠武力去拼出基本盘,不然拿什么以德服人。 李耘阳目前心里是矛盾的,不知该不该继续招收族中之人加入训练,担心以后宗室的力量会太过庞大,会造成不必要的动乱。 另一方面是受限于现在的年纪,接触不到附近几个村里的同龄人。接触的人少了,可挑选之人也会相应的减少。 李耘阳所要挑选之人,必须要有忠义的品行,还要具有一颗学习进取的心。这帮人,人数必定要多过宗室之人数倍,才能平衡族里的这群少年。 李耘阳未来是不可能打压宗室之人,他只会收拢更多的人,来均衡的分享那块‘蛋糕’。 …… 李耘阳悄无声息的靠近山脊,山脊上除开一些光滑的大小石头,以及少量几株杂草。 借着巨石与杂草的遮掩,李耘阳悄摸摸的伸出半个脑袋观察,鹿鸣传来的方位。 却见下方不远处,十多头鹿在不停的舔舐着一块石头。李耘阳明白这是鹿群在摄入盐分或是摄入一些微量元素。 打量了一番鹿群的方位后,李耘阳开始观察起鹿群所在的地形,心里暗骂一声:“这是什么破地形,连一点掩藏身形的遮挡物都没有,真晦气。” 悄悄的退回,李耘阳心里已经开始了重新制定战术。 这山上唯一的遮掩物,就是自己刚刚隐藏的地点,借助山脊背面隐藏吗? 思索间李耘阳快速的回到了队伍中,一群人纷纷围拢上前。 “队长,怎么样,山那边可有鹿群?”李种田急忙询问道。 “是啊,队长,发现,”李耘阳直接开口打断了李茂说到一半的话,严肃开口道:“事情紧急,你们都别说话,听我重新布置围猎计划,种田你带李车与柱子的小队,还有他们三个从山脊右侧围拢,注意每走几步布置一个人,必须要做到随时合拢,重点是不要让鹿群发现你们的身影。 李茂你带着大宝、李粟两支队伍,自左侧合拢,也是一段距离布置一人,做到随时支援,等两队接壤的人碰到一起,就以极快的速收拢包围圈,鹿群发现你们那一刻,你们就大声呼喊恐吓,可以用随处可见的石头扔砸,必须把鹿群往我所在的山顶方向赶。” “最后所有人把背篓原地放下,轻装上阵,每伍再留下两把柴刀给我,明白没有?”李耘阳快速的做着最后的部署。 “明白!”众人低声回道。 “柴刀留下,行动。”李耘阳发出最后指令。 四个伍,一共留下八柄柴刀,所有人都跟着各自队长,向左右两侧包抄而去。 李耘阳抱起八柄柴刀,朝着山顶而去。 “呦呦呦……” 当再次靠近山顶,听见北面传来的鹿鸣声。李耘阳的行动更加的小心了。 再次靠近那块大石头,借助几株杂草的遮掩,伸出半个头来观察一番。见鹿群虽有移动,大部分却还是在舔舐那块石头。 若是带上弩弓,这个距离应该是可以猎杀到梅花鹿。 李耘阳目测离鹿群的距离约有六十米左右。 第67章 猎鹿 饮血 屋脊山顶。 李耘阳以山顶巨石为掩体,居高临下的观察了一番两侧迂回队伍的动静。 将九把柴刀摆放在随手取用的巨石上,又将三支羽箭搭上弓身,李耘阳把头发扯出一缕测试了下风向。 …… 李种田这边领着十一人绕道山脊右侧,借助山势的掩护,每隔十多步撒下一人,形成松散的半包围态势。 李茂那边带着八人,借助山势的掩护,绕道左侧山脊一路疾行,也是每隔十多步就撒下一人。 “咯咯咯……” “扑棱棱”一只野鸡被惊得拍打翅膀飞走。 野鸡飞起的动静瞬间,引起了场中一群梅花鹿的警觉,纷纷仰首竖起耳朵。 “都加快步伐!” 李茂也被这一幕,惊得心脏都停了半拍。低声催促众人。 众人得到加速指令,再次加快了行进步伐。 一路疾行,一路撒人,当李茂身边只剩下两人后,他知道得围拢了。于是李茂再次撒下一人,带着剩下的一人匍匐于地向前爬行,借助低矮青草的遮掩,两人爬到了鹿群的正北面。 “咕咕咕咕……咕咕!”李茂这边率先发起了暗号。 另一侧还在迂回的李种田听到暗号,急忙低声道:“停下,李茂领的人比我们队少,他们的暗号声是在我们后方发出,都快随我往回走。” 李种田说完急忙领着人往回走。 “咕咕咕咕……咕咕!” 这时,李茂那边再次发出了布谷鸟声,指引他们靠近。 “快,就在前面,待会到了正北面的缓坡,全都匍匐前进。”李种田对身后剩下的三人下达指令。 三人点头应下。 走了片刻,李种田就见到了斜前方,李茂趴在草地中的身影,于是对着身后三人说道:“就在前面,等下随我匍匐靠近李茂。” 李种田几人又走了数米,与李茂匍匐的位置达到同一水平线时,这才纷纷走出山脊右侧的缓坡,趴下身借助青草的遮掩,朝着李茂匍匐靠近。 …… 潜伏于山脊东、西两侧缓坡的少年们,见北面暗号响起多时,却迟迟没有动静,又不敢擅自冒头坏了大事,都在焦急等待。 有些人因太过紧张,握矛的手心都冒出汗水。 而此时,李耘阳正手握搭着羽箭的复合竹弓,隐于巨石后,一直借助着石头旁的几株杂草缝隙向下张望。 李种田匍匐前进中,就把三人接连撒下,自己则来到李茂身边。 “你可算来了,目前鹿群还没有发现我等,我们现在可以继续匍匐向前推进,直至鹿群发现我等,在起身合拢队伍如何?”李茂其实也早就发现了李种田他们,所以发出了第二次暗号吸引他们,这不?一来就把计划和盘托出。 “好,就按这个计划来。”李种田听了计划觉着可行,便点头应下。 “好,既然同意那就爬吧。”李茂说完,就带头往前爬。 李种田也不甘落后,稍稍调整匍匐的方向,就朝着山顶匍匐前进。 匍匐隐藏于二人两侧的其他人,看到两位什长向前匍匐,也都跟着向南合围。 “咕咕咕咕……咕咕!” 每隔几分钟李种田、李茂二人都会一前一后的发出暗号。 “咕咕咕咕……咕咕!” “咕咕咕……咕咕!” 藏于山脊两侧缓坡的少年们听到暗号,立马做好随时冲锋喊号的准备。 …… 六人借助青草遮掩一路匍匐前行,在接近到约一百六十米的距离时,一头梅花鹿进入草地啃食青草,发现了潜伏在草地中的李茂,惊得一跃而起向后逃跑。 李茂见已暴露身形也不再隐藏,立马起身大喊:“快,都起身合围。” 所有隐蔽的少年,听到李茂呼喊声,知道行动开始了。立马跑出山脊两侧的缓坡向着鹿群合围,边挥舞木矛大声恐吓,边向前奔跑尽量的缩小众人之间的距离。 “欧嚯嚯!” “杀呀!冲呀!” “嚯嚯嚯!” “冲呀!” 一时之间,屋脊山,山顶东面,西面,北面,全是各种怪声怪气的嘶喊声。 山脊三面突然冲出的三排少年,把四处乱窜的鹿群,逼得在场中一阵乱窜。高大的头鹿惊慌中见南侧没有人设伏,立马带着鹿群向南侧山顶方向奔逃而去。 两秒的时间,鹿群就在头鹿的带领下,跳跃奔逃出了二十多米的距离。 李耘阳躲在巨石后举弓瞄准头鹿,三支羽箭分别瞄准了鹿头、脖颈、鹿胸。 待到头鹿接近到了十米以内时,李耘阳松开了弓弦。 “嗖!” 厚重的划破空气声一闪消失。 “呦~”微弱的悲鸣声响起,头鹿前冲惯性的向前摔倒。 李耘阳射完了一箭,看都没再看头鹿一眼,直接松手丢掉竹弓,快速伸出双手各拿起一把柴刀。对着擦身而过的鹿群,接连甩出两把柴刀。 “咔!” “咔!” 连着两声断骨声响起,鹿群已经跑远。 李耘阳随手抽出匕首,快步走到头鹿前,一手死死抓住鹿角,防止其垂死挣扎弄伤了自己。不顾还没死透的雄鹿,用眼神死死的盯着自己。 “呲!” 李耘阳一匕首扎在头鹿颈部动脉上,‘唰’的拔出匕首,不等血液冒出,就以极快的速度把嘴贴合到伤口上。 “咕咚咕咚”的大口喝起了鹿血来。 一众少年不多时就围上前来,看到三头倒地的鹿,有两头还在倒地挣扎。就有人想上前补刀。 李耘阳立刻松开嘴,迅速按住鹿颈流血的伤口,大声阻止道:“别补刀了,留活口,都排队过来喝鹿血。” 李耘阳说完,又俯下身大口的喝鹿血。 一众少年不明所以的看着李耘阳。李茂与李种田二人迅速反应过来,立马抢先上前分别趴在鹿脖颈的和胸口的箭伤处,把箭拔出俯身大口的吸吮着鹿血。 其它四位伍长随后反应,见没了位置,立马大声对自己伍的成员喊道:“你们把这两头鹿按住,这断腿处也有鹿血。” 众人纷纷行动,按住挣扎的鹿,李大宝和李柱子分别趴在一头鹿的短腿处喝起鹿血。 “嗝~”李耘阳打了个饱嗝,见一群人排队在喝那两头还活着的鹿的鹿血时。立马大声阻止道:“你们别把那两头鹿给弄死了,都过来喝头鹿的血。” 李耘阳说完掏出匕首,再次给头鹿不影响鹿皮质量的地方连着扎了几下。 李车,李粟还有几个排队的少年立马冲上前来,趴在鹿身上喝起鹿血。 这时,结束喝鹿血的李种田,李茂二人,起身擦了擦嘴角的血液。 李种田率先一步询问道:“队长,这鹿血可是有什么好处啊?” “嗯,鹿血乃是大补之物,可以适量饮用,对身体极好,尤其是我们练武最需要补充的就是大量营养。”李耘阳大声的对着众人解释道。 一群少年听见他们队长的解惑,更加卖力的吸吮起鹿血来。 而还在排队的少年,连连急切催促道:“你快点喝呀!我还没喝呢。” “是啊,快点喝呀!”一众人聊聊催促。 李耘阳见众人有喝时间长的,也有喝时间短的,招手叫过李种田。 “种田,你给他们安排计时轮流喝。” “李茂,你去安排喝过鹿血之人,捆绑那两头鹿,注意别把它们弄死了,流出的鹿血也别浪费该喝的喝。”李耘阳又对着李茂下达任务指令。 “是!”二人齐声应下后,各自就去执行任务。两人也明白,这是受到了李耘阳的重视,自豪感那真是一直拉满。 李耘阳安排妥事情,就分别走到三头鹿身前观察了一遍。 两头雄鹿,一头雌鹿,两头雄鹿中的头鹿,估摸有两百七八十斤,小些的能有两百斤出头。雌鹿应该在一百五六十斤。 李耘阳再次来到已经死掉的头鹿身前,蹲下摸了摸鹿茸,抬头扫视一圈众人的腰间,也没发现谁带了河水的竹筒。于是大声问道:“你们谁带了水壶?” “队长,我带了。”李添丁正在排队等着喝鹿血呢,忽听李耘阳询问,就立即回道。 “好,你把水壶拿来给我用下。”李耘阳看向了李添丁说道。 “好的,队长你等下。”李添丁听后回复一声,走出排列就往山的南面跑去。 李耘阳一看,他是要跑去放置背篓那去取。连忙对着李粟喊道:“李粟,你带上木矛柴刀速去跟上添丁!” “是,队长!”排在自己队伍末尾的李粟听到指令,立马回道。 见李粟拿起木矛与柴刀去追李添丁,李耘阳对着一众人大声训诫道:“你们都给我记住了,这里是深山,我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大型食肉猛兽,但务必要记住,进入山里必须要走到哪都要以两人为一组,切不可落单行动,明白没有?” “明白!”众人一看李耘阳少有露出这么严肃的神情,都放下所有的事情注目聆听。听完更是扯开嗓门齐声回应。 声音之洪亮,震的附近鸟雀齐齐振翅飞起。 “行了,该喝鹿血的喝鹿血,该做啥做啥。”李耘阳叮嘱完,就让大家各忙各的。 大家听了这话,现场严肃的氛围才消散,又开始各忙各的。 李耘阳又继续蹲在原地等待。 不足十分钟,李添丁与李茂二人便带着水壶回来。 “队长,水壶。”李添丁有些气喘吁吁的递过竹制水壶。 李耘阳接过水壶,随后说了句:“下回要离开队伍,务必叫上一人陪同。” “知道了,队长。”李添丁还不明白离开后发生的事,只以为是队长的关心。便点头应下。 “行了,待会儿你俩多喝几口鹿血。”李耘阳对李粟、李添丁二人说了句,就挥手赶人。 “是,队长!”二人整齐大声回应,皆神情兴奋的离开。 李耘阳把竹筒里的水倒掉,还用力甩了甩竹筒里剩下的水渍。 一切准备齐全,李耘阳拿起柴刀挥砍向鹿茸。 “嚓”的一声!一根鹿茸应声齐根而断。 李耘阳急忙,把竹筒放在鹿茸断口下,接起血来。片刻时间断口处就渗出血来。一滴滴晶莹如红宝石般的鹿茸血,滴落进竹筒内,稳住竹筒,断口只流淌了三分钟左右,就不再有血流出。 放好竹筒。 “嚓!” 李耘阳再次手起刀落,切下另一只鹿茸,又重复着刚刚的操作流程。 这边,所有人都轮番喝过鹿血后,在李茂的指挥安排下,用绳子捆扎好了三头鹿的所有腿,用木矛穿过捆绑好的鹿腿之间,就可以让两人一组的抬着鹿回去。 两头活着的鹿,惊恐且瑟瑟发抖的看着这群两脚兽,在自己身上施为。 李耘阳见三头鹿都已捆绑好,就对着众人安排后面的事宜。 “我们都在山里耽搁得太久,下面我们要用最快的速度出山,现在我们抬着猎物先去拿上背篓等物,三头鹿都由年纪大些的队员抬着。 下面是行进队列安排,李粟一队拿着木矛在前开路。李车一队带上弓、矛分列队伍两侧警戒保护两翼。 大宝小队、柱子小队轮番抬猎物,其他空闲之人警戒队伍后方。李茂、种田二人居中配合,随时支援各队。最后大家还有没有事情要补充?” 二十一位少年都眼巴巴的看着,站在人群前方训话的李耘阳,全都站在那禁声不语。 李耘阳目光扫过众人,见没有人要补充问题的意思,便朗声开口下达最后指令:“既然没有人要补充问题,那就出发吧!” 得到指令的众少年,立马就行动起来,李粟带着三人拿着木矛排成一排,站在最前列。 李大宝和李粟队里的几个年岁稍大的少年,抬起鹿来摇摇晃晃,根本没法快速行走。 “呦呦呦…” “呦呦呦呦……” 活着的两头鹿因腿被腿伤,疼痛的不停挣扎,发出鸣叫。 李大宝、李粟两人,立马对着人群一侧拿着两只鹿茸的李耘阳喊道:“队长,种地、石头他们根本抬不动鹿,更别说快速行走了。” “这样啊?”李耘阳见大家都是一副精瘦寒酸的模样,虽说吃了一个多月的饱饭,却也只是脸上没了菜色。 “这样,种田、李茂、大宝、柱子、李车,外加李春你们几人来抬鹿!种地、石头你们俩去顶替李车护卫两侧,其他人护卫队列后方。”李耘阳指挥着队列人员重新调整。 一番调整,队列重新组好。 “出发!”在李耘阳的一声令下,队伍这才在一步步的磨合中,加快了前进的步伐。 第68章 归家 高悬的太阳已行至西南方向,时间约莫下午寅时左右。 屋脊山的南坡,拿上丢在此处众多装有收获的背篓。李耘阳居中指挥着二十一位少年组成了攻防兼备的移动阵型,把携带猎物的众人护在阵中,这才维持阵型向山下行进。 随着时间的推移,二十二人组成的行进阵型,磨合的越发默契,行进的速度越来越快,尤其是没有杂草灌木的地形时,走的贼快。 “啪!啪!啪!啪!”队伍最前列,李粟带着小队人员组成一排,一路拿着木矛敲打着行进路线上杂草。 阵列左右两侧各有三人,持弓握矛警惕着来自两侧山林的未知危险。 阵列后方,同样有三人持弓握矛,组成品字阵形。警惕着来自后方的未知威胁。 后加入的李春三人,两个岁数小的被安排在前列用木矛开路,李春则被安排在队伍里抬鹿。 下了屋脊山,艰难的趟过两山之间,山沟里的大片杂草荆棘丛。 出了山沟,二十二人再次往眼前的驼峰山上走。 “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 “喳喳喳喳……” 进入驼峰山的树林中,树荫之中的各类鸟雀,惊得四处穿梭飞舞,嘴里发出或悦耳或高昂的啼鸣声。 风吹起树叶发出‘沙沙沙’声。 李耘阳领着一众少年走到山顶时,这才稍稍的松了一口气,其实他就是担心血腥味会引来大型未知猛兽,毕竟他对这片山脉的了解也不深。 走在驼峰山顶的树林中,遥望对面这座最外围的济山山脉。 李耘阳对着众人催促道:“下山的路都小心些,但行进速度不能放慢。” “是!”被训练一个多月的少年们整齐呐喊,洪亮的声音,惊得林中各类小动物迅速远离此处,也惊得树杈上的飞鸟立即扑棱着翅膀飞离。 下山的路与山上的路同样难行,尤其还是抬着猎物下山,李耘阳为了不耽误回程速度,立马减少了警戒人员,用木矛以十字架交叉方式,每组加入两人辅助抬鹿。 一路走一路调整行进的队形,经过半个时辰的艰难跋涉,李耘阳在内的二十二人终于是出了济山山脉。 因是有了难得的猎物,一路上遇到可狩猎采集的目标,都只得暂时放弃。 二十二人走过原木板桥,田里劳作的人大多都已回家。 零星劳作的几个大人,见一帮小子抬着三头猎物往村里走,不过都因田地离的远看不清楚,近处田里又没人拦着,也不清楚是什么猎物。 “嗐,这帮小子今天这是,又打到了什么猎物了?”田里一位穿着破旧且神色疲惫的中年男人,拄着锄头看了眼低声自语道。不过因附近没人,也没得到回应。 一众人抬着三头鹿,背上背着野鸡野兔以及采集的山货等进了村里。 拐了两次弯后,来到了李耘阳家小院外。李耘阳对着众人开口道: “大家都把猎获放在院外集中摆放,院子太小,就不进院了,把猎获放好后列成两队,听我安排!” 院外的热闹嘈杂,自然引起了院中家人的注意。 “爷、奶、爹、娘、是大哥他们回来了!”二狗兴奋的大声通知了一声,就带着弟弟妹妹们跑出了院外观看。 “是!”众人齐声回应。 紧接着,一群人有序的把三头鹿,以及个人的背篓放到了一处位置。放好收获的人,会立马跑到门口一侧列队。 “哥哥抓到啥了?”二狗抓住了想要进院的李耘阳衣角,仰头稚声询问。 “大哥,今天抓到啥了?”小河同样抓住了李耘阳的衣角仰头询问。 “哥哥,有没有野果吃?”小丫也是学着二哥三哥仰头询问。 “哥哥……”小苗哈刚要说话,就被李耘阳温声打断道:“你们自己去院外看看有啥?野果也有,你们自己去背篓里找,哥哥还有事!” 李耘阳支开了五个弟弟妹妹,进入院里,就碰上了一众家人要往院外走。便抢先开口询问道:“娘,家里有吃的没?” “有馒头,还是刚蒸的。”李氏见儿子这么猴急询问,知道是饿坏了,连忙回道。 “好!娘给我留一个馒头,再拿些去给院外的人一人分一个充充饥。大家这都一天没吃饭了。”李耘阳说完把装了鹿茸血的竹筒,递给了爷爷李老汉并叮嘱了句。 “爷爷,你去把这个装满酒水摇晃一下,给除了三婶外的其他大人一人喝一碗。” “好,小阳,这是什么呀?”李老汉接过竹筒晃了晃,似听有水声,疑惑询问李耘阳。 “这个是鹿茸血,也是鹿精血,属于大补之物,喝了会对身体好,我也不懂孕妇能不能喝,所以还是别让三婶喝了。”李耘阳去到水瓮旁,边洗脸边回复道。 “鹿茸血?没听过,你这是猎到鹿了?”李老汉先是疑惑,随即反应过来震惊询问。 “嗯,下午在山里围猎,射中了三头鹿。”李耘阳洗好了手,径直往厨房而去。 “哦?三头?这我得去看看,大山你去把竹筒里灌上酒。”李老汉把装有鹿茸血的竹筒递给了李大山,便带着家人往院外而去。 李氏,这时自厨房把馒头端了出来,与正要进厨房的李耘阳打了个照面,说了句,“厨房里留了馒头自己去拿。”说完就端着馒头往院外走。 “嗯。” 李云阳回了句,就侧身进入厨房,拿起灶上蒸笼里的馒头,大口的吃了起来。 “咕咚咕咚……”一口气吃了三个馒头,才稍稍缓解饥饿感,接着李耘阳端起装冷开水的罐子,仰首大口的喝起水来。 院外,惊叫嘈杂声四起,李耘阳喝足便放下水罐,用手抹了抹嘴角流下的水渍,这才心满意足的出了厨房。 李耘阳来到院外,见众人吃着馒头,便对分发完馒头的母亲李氏说道:“娘,你去拿六贯大钱,一贯小钱。这三头鹿,估计得卖二十多两银子,我分些给众族兄弟。” “这三头鹿能卖这么多银钱?”李氏听完很是吃惊的小声询问。 “嗯,应该能卖到二十六七两,娘,你快去拿钱吧!”李耘阳猜测若是没有意外,在这个封建的古代,鹿肉依旧属于贵族吃的食物。 “我的个天爷哎~好,娘这就去拿钱。”李氏吃惊感叹不已,转而欣喜的回屋取钱去。 第69章 分钱 院外,交代完母亲去取钱,李耘阳就走到了众人身前。见众人迅速的吃完了馒头,便清了清嗓子,大声的发出一系列队列动作指令。 队列再次整齐后,李耘阳朗声对众人开口道:“今天大家都辛苦了,不过猎获也是丰盛的,因这几头鹿价钱很高,等下我给大伙分发些钱财拿回家。 不过这鹿肉我们还是要尝的,只是不可能如野猪肉那般敞开了吃,等下领了钱,你们先把钱送回家,回来时带个碗去老宅,给家里也盛碗肉汤尝个味,虽说肉不多,但汤管够。” 李耘阳正说着话,母亲李氏吃力的把一堆钱用篮子提了出来,走到李耘阳身边放下。 “行了,最后再说几句,领了钱,你们就各带一只猎物以及一半的野菜野果回家。 草药以后会教你们如何炮制,现在就都留下,卖了钱也会分些给你们。 若是不想要猎物的,等下你们与我父亲换些钱财或者米面都行。行了,现在发钱。还是自种田开头李茂收尾。”李耘阳结束了事宜安排话题。 转头就见李春三人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的想要离去。急忙开口喊道。 “你们三个围猎也出了力,钱财也有份,就不要离开了,排在李茂前列分钱。” “小阳,这不好吧?我们也没出多少力,何况我们还吃了馒头。”李春面露纠结,有些艰难的开口拒绝。 “是呀,小阳,我们也没出什么力的。有一个馒头吃就够了。”李健也是扭捏的附和着李春拒绝道。 “不行,出了力就要有相应的赏钱,你不拿别人还怎么拿钱? 难道你要让我做个贪财之人?想让我把所有获猎的钱财全部我独吞? 那样我以后还怎么服众?谁还会卖命听取我的意见?所以这钱你们三个必须收。”李耘阳一番咄咄逼人的连续反问。 让李春三人都有种错觉,自己若是不收钱,就是在害李耘阳了。三人被虎的一愣一愣的,回到了队伍一侧站立。 “好,开始发钱,种田上前领钱。”李耘阳蹲下身,自篮子里取出一串百枚大钱,解开串钱的绳子,快速的数出三十枚大钱,递到了李种田手上。 李种田领了钱,数也没数的就放进怀里,走到一边提起一只肥兔子,接着把自己背篓里的药材全部拿出,野菜,野果各分出一半,放进二叔李二河搬出来的背篓里。这才把兔子放进自己的背篓里背着走到一边,等待弟弟李种地。 众人有序的领取钱财,两旁的邻居听到动静,都出门走过来观看。 当看到李耘阳身前的一篮子铜钱时,都吃惊的瞪大双眼,嘴巴张成o型。心里都在想着李耘阳家到底有多少钱。 英婶看着自家儿子石头已经领了钱财,在那挑选猎物,那眉眼笑的褶皱都出来了。只是见儿子不选肥大的兔子,反而选一只灰色花纹的小野鸡,心里就有些生气,却又不好当众开口,想着回家在好好说道说道。 另一边的邻居花婶,瞧见一众少年在排队领钱,心里却是羡慕坏了,想到自家长子早夭,目前家里最大的次子狗剩也才五岁,离李耘阳定的入队标准还要两年,神色黯然的转身回家。 分发完了钱财,李耘阳见还剩七百文钱,就把七百文钱递给了父亲李大山,并开口叮嘱道:“爹,你拿这些钱,看谁要售卖猎物的,就按原价收下。或者要换些米面的,都给换些。” “好,这事交给我来,你去忙吧!”李大山接下钱财,回复道。 “嗯,爷爷,二叔三叔,你们把三头鹿抬进院里,别让两头活鹿死了,此外我要把这头死鹿两条后腿剥皮割下。待会儿把鹿腿和大铁锅拿到老宅去煮肉汤。” “好,你们两个还不快点搬。”李老汉应了声,就催促起了李耘阳的二叔三叔。 “嘿嘿,这就搬,这就搬。”李二河笑了两声,立马就与三弟抬起鹿进院安置。 接下来一番忙碌,采集的野菜、草药等。被奶奶婶婶几人搬进院里清洗,准备第二日炮制蒸晒。 最终,两头活鹿被安排在马棚内,伤口也已经被涂抹上了消炎止血的草药渣。 此刻李耘阳在院里,正熟练的拿着匕首,剥离着鹿后腿的皮子,顺带还把鹿鞭给割下另作保存。 “二叔三叔,待会去老宅切肉一定要把肉块切的越小越好,否则那么多人吃,肉再不够分的,此外我再给家里也留些鹿肉。” 李耘阳嘴上说着话,手中的动作却是不停。在一声“咔嚓”声中,鹿腿自根部被拆离了鹿身,将鹿腿放到身旁的陶盆里。 接着又是“咔嚓”一声,另一条鹿腿也被李耘阳给卸了下来。 李二河见两条鹿腿已经卸好,就对李耘阳说道:“小阳,这鹿腿都卸好了,我现在就端去老宅早些处理。” “嗯,去吧二叔,记住一定要把肉切小块些,大铁锅里多添水,对了两根腿的鹿筋留下。”李耘阳头也没抬的再次叮嘱道,手握匕首用心的解剖着鹿皮。 “好,我记下了。”李二河俯身提起两只鹿腿,就疾步往院外走。 李耘阳原本只打算把后腿的鹿皮解剖,现在想想干脆一步到位把鹿皮全部扒了。 …… 村西第三排,北数第三户。 李种田与弟弟李种地打开了自家小院。 “大哥、小哥你们回来了?”一个五岁大瘦巴巴的小丫头在院里劈柴,见到两个哥哥回来立马笑盈盈的迎了上去。 “嗯,妹妹,我们回来了。”李种田揉了揉小丫头的头顶。 “妹妹给,这是桑葚,可甜了。”李种地掏出一把黑紫色的桑葚递给了小丫头。 “嘻嘻,谢谢小哥。”小丫头笑嘻嘻的接过桑葚,见双手拿不下,神色又有些苦恼。 “没事,二哥帮你拿着。”李种地疼爱的收回了一半桑葚。 “回来了?”种田娘自厨房里出来。 “嗯,娘,我们回来了。”李种田边回应了声,边把背篓放下。 第70章 村有智者 李种田家小院。 李种地见大哥把背篓放下,也跟着把背篓放下。 “那快去洗洗,准备吃饭。”种田娘见两个儿子都安全回来,慈容满面的说道。 “娘,你看我们带了什么回来?”李种地一手提起一只七八斤的肥兔子,吃力的举了起来。 “哇~好大的兔子?”小丫头李种花顿觉手里的桑葚不香了。接着就对母亲撒起娇来。 “娘,我要吃兔肉,咱家吃兔肉吧?” 种田娘看到两只兔子,暂时没管小丫头的闹腾,吃惊询问:“种田种地,这两只兔子可是小阳分配的?” “是的娘,阳哥不止给我们两只兔子,还给我们每人发了好多钱。”李种地神色振奋的把桑葚丢进背篓里,又从怀里掏出了一大把铜钱。 种田娘,见小儿子两只小手里一捧五铢钱,满的都快要掉地上了。 刚要惊喜开口,却见大儿子也掏出一捧钱递到身前。 “这些也都是小阳给的?”种田娘有些愣神,却又掩盖不住惊喜的口吻询问。 “是的娘,这些都是阳哥给的。”李种田把钱交到了母亲手里,回道。 “娘,待会我还要和大哥端碗鹿肉汤回来给你们吃,阳哥说了,鹿肉很贵,不能管饱了吃,一人吃一点尝尝味,但是鹿肉汤管够。”李种地兴奋的学着李耘阳的口吻,与母亲复述。 “这钱就是我们配合围猎,阳哥就把一头鹿能卖的钱分给了大伙。”李种田接着对母亲说道。 “你们怎么不把这兔子,也卖给小阳家换成钱,改天再托你山叔去镇上给咱家捎带些米面。”种田娘有些责备二人道。 “娘,这不是想带回来给你和妹妹补身体吃。”李种田看着自家人,全都一副瘦巴巴的模样,心疼道。 “傻孩子,这年岁能让一家人活着就已经很不错了,还渴求什么补身体,补身体留一只就够了。”种田娘原本想一只也不留,但看三个孩子那眼神,最终还是做出了让步。 “好,我这就提一只兔子去山叔家换些米粮去。”李种地兴奋的放下一只兔子,提着剩下那只就要出门。 “回来,你山叔家的米面也是从镇上买来的,哪能直接去换。”种田娘急忙阻止了莽撞的小儿子。 “娘,你就让弟弟去吧,阳哥说了,用猎物去他家换米面盐都可以的。”李种田见母亲不让去换,立马给母亲解释。 “是这样?那你兄弟俩不早说,那种地你快去快回。”种田娘,这会儿反而催促上了。 “娘,你和妹妹晚些吃饭,等下我和弟弟一人端碗鹿肉汤回来。”李种田再次对着母亲叮嘱道。 “好,娘先整理你们挖回来的野菜。”种田娘带着闺女,自屋里搬来马扎到院中坐下整理起野菜来,偶尔清理到不认识的野菜品种,还会仔细询问个明白。 “你说这小阳,懂得咋比我这个大人还多,真是怪了。”种田娘整理着野菜自言自语的嘟囔了句。 李种田见家里木柴还没劈完,索性走过去拿起斧头劈起木柴来。 “咔嚓!” “咔嚓!” …… 李春刚回到家中,就被父母一阵责备。春母气急道:“你都这么大个人了,整日里不着家,这一天又去哪疯了,也不知道帮家里干点活。” 李春没有理睬父母的责备,直接走进屋里。两个大人见自家长子这副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两人在院里找了根树枝就往屋里去,准备今晚再来次夫妻混合双打。 妹妹李草一见父母又要打哥哥,放下了整理野菜的活,立马冲出了院子去搬救兵。 李春一进屋,就从怀里掏出一大把铜钱,“哐啷”一声,拍在了饭桌上。 “臭小”春父刚要责骂的话,被铜钱撞击声响,“咕咚”一声,咽回了肚里。转而深吸一口气愤怒询问。 “小春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是啊,小春,娘以后不打你了,你可不能做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啊?”春母看到桌上的钱,非但没有高兴,反而露出了深深的恐惧,颤抖的询问李春。 “爹娘,我今早伙同小明,小健二人,跑去向小阳认错道歉了,也取得了小阳的原谅。 接着,小阳就领着我们进入深山打猎,我们在围猎以及运送中,也都被安排了任务。 抬着猎物回村后,我们三个本想直接回家,阳婶却叫住我们,给我们一人分了一个馒头垫垫肚子。 等小阳从院里出来就不让我们走了,还说我们出了力,就必须要拿赏钱。说我们若是不拿,别人也不好拿。事情大致经过就是这样的。”李春把钱财来路的经过大致讲了下,这才闭眼等候父母的抽打。 “你说的这是真的?”春父惊喜交加的大声询问,天知道这段时间,左邻右舍的族兄弟家,日子那真是一天比一天好,每天最差的伙食都有鱼肉吃。 这让他哪能不难受,比自家长子还小的孩子,都能去跟着小阳那孩子学习各种本领。 所以他们夫妻每天闻着四周飘来的鱼肉味,和妻子关起门来在家打儿子。 可春父一想到小阳这孩子,还每日发钱给这帮小的,想到自家因这逆子错过那么多钱,举起树枝。 “啪”的一声,一树枝抽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春父冷冷的狠声道:“这回你在撂挑子走人,回来我就打断你的腿,我这张老脸丢不起,有你这么个懦弱的儿子。” 春母心疼的见丈夫抽打自身,对着李春也是发狠道:“你爹的话你可要记住了,你一个大孩子比不过那些年龄小的,说出去咱家还要不要脸了。” “咳咳,怎么又在打孩子?”李春爷爷在院外,就冲院里喊道。 “爷爷,你快些,我大哥快要被爹娘打死了!”八岁的小姑娘李草使劲拉着老人的衣袖,匆匆往院里走。 “小草,跟你爷爷瞎说什么呢?爹今天我们可没打小春。”春父率先出了屋,迅速的调整刚刚的激动神色,回复着老父亲。 “哦,这是怎么回事?”老人看向孙女疑惑的询问。 小草吐了吐舌头,躲在老人身后。 “爹,是这样的,小春他们仨今天去找小阳道歉,小阳那孩子不仅没有计较过往,还带着他们去打猎,听说期间出了几分力。小阳给大家分钱时,也把他们仨算在了其中,这不,拿着钱一声不吭的回来,搁谁都得着急。”春父连忙对着老人解释刚刚的事。 “是这样吗?小春。”老人眯缝着眼,问向了跟随春母出屋的李春。 “是的,爷爷,小阳不仅原谅我们了,还带我们去狩猎,今天还给我们好多钱。”李春神色振奋的与老人分享这个好消息。 “嗯,不错,知道放低身段去求这个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这一步你走的很对。 你呀,牢记爷爷今晚的话,你用真诚的心,跟着小阳那孩子学本领,这能给你以后带来一辈子的富足生活。 若是拿命跟着他走,可能会搏得一世富贵,也可能会是家破人亡的悲惨结局。”老人说着双眼深邃却没有焦虑的望着星空,回忆起年轻时的过往经历,在想到那个小家伙训练一群懵懂少年时的冷酷。 “天生就不是我们这群下里巴人的命啊!”老者嘴里喃喃,发出了只有自己听清楚的声音。 老者的话听得,这一家四口迷迷糊糊的,只有受过磋磨的李春,暗暗记下了今天老者的话。 “九爷爷,可找到你了,五爷爷让你待会儿,去他家老宅去喝鹿肉汤。”院外两个呼吸有些急促的小男孩,对着院内的老者喊道,二人正是早早就去了老宅等候的,李二蛋和李石头二人。 “还有春哥,你什么时候去老宅,那边汤都要煮好了。”二蛋临走前还随口说了声。 只是这句随意的一句话,院里的人更加相信李春没有撒谎。 “嗯,我马上和爷爷一块去。”李春开心的冲二蛋两人挥了挥手道。 “爷爷,我们什么时候去五爷爷家?”李春此时一扫刚刚的阴霾,开心的询问爷爷。 “嗯,五哥都让俩个小家伙通知咱了,现在咱就走吧。”老者乐的挥了挥衣袖,说道。 “爷爷稍等下,我去拿个碗,阳哥让我们每个人都带一碗肉汤回家,给家人也尝尝。”李春说完快速跑进厨房拿了一只大碗出来,他都没意识到,下意识的就喊了声阳哥。 “那小子真是有心了。”老者抚须微笑道。 “小草,待会我带碗鹿肉汤回来,你且等等,爷爷我们走吧。”李春拿到碗后,先是对妹妹小草叮嘱了句,随后才跟着爷爷离开了家。 第71章 逗趣调侃 李老汉的老宅。 院中支起一口大铁锅,大锅不远处点了一堆篝火。 院外陆续的有人走了来。 “狩猎队的人,都过来排队盛肉汤。”李三树手拿勺子,卖力的不停吆喝着。 “树叔,怎么打汤?”石头和二蛋端着大碗走了过来询问,刚刚两人跑了一圈村里各处,通知族里的族老们过来吃肉喝汤,可是忙活坏了。 “嗯,两小子不错啊!把你们的碗拿来,念你俩通知族老有功,我给你们多加半勺!你讲了别声张啊!”李三树给两人的碗里各多加了半勺肉。 “嘿嘿,树叔,再给我们多加半勺,我们给你保密。”二蛋接过装好肉汤的碗,立马来了句玩笑。 “嘿,你小子还反威胁上你树叔了,我可告诉你啊,你树叔我可是练过的。”李三树说着,还摆出一副金鸡独立架势。 “嘿嘿!树叔,你可真逗!”石头端着碗嬉笑道。 “行了,不逗你们了,端着肉汤回去路上可要小心些,进入巷子都不要跑,待会回来再给你们多加几块肉。”李三树收起了嬉笑,认真的叮嘱两人道。 “知道了,树叔。”石头端着肉汤点头应下。 “嗯,好的树叔。”二蛋认真的回道。 “行了,来人了,别挡着后面的人。”李三树摆了摆手,示意二人赶快走。 两人走后,李三树继续给其他少年打肉汤,每人都是一勺半肉,约么二两左右。却没在用语言逗弄。 二十一人的队伍很快就打好了肉汤,见锅里还剩不少。李三树又重新拿过十多个洗净的碗,盛了十多碗的肉汤放在桌子上。 煮过肉的大铁锅也没洗,李三树就往锅里添上水,紧接倒入切好的鹿肉,也幸好李耘阳后来又拿了半扇鹿肉过来。 院内,李二河切肉,李三树添柴煮肉。 “五哥快看,来了!是老族长来了?”九爷爷惊喜喊道。并拉着李老汉的手起身去迎接。 “哎呦,十九叔,您看可算来了!”李老汉急忙上前搀扶老者。 “小五啊,怎么你这三天两头的,就邀请我们这帮老家伙吃肉喝汤啊?”老族长颤巍巍的笑着调侃李老汉。 “嗐,十九叔,看您老说的,这不儿孙们争气,又打到了几头梅花鹿?特邀您来尝尝鲜。”李老汉一副老小孩的作态,引得一众族兄弟笑的前仰后合。 “哎哟,鹿肉啊?这可是那些个朝廷的王公大臣们吃的极品肉食啊!这要是卖了钱可得换多少米面啊?老五,这给我们吃糟蹋了,糟蹋了!”老族长一听是吃鹿肉,顿时说起了大半生的阅历见闻,直呼糟蹋了。 “哎,十九叔此言谬矣,这有就吃,没有就不吃,小阳,快把你让配得那个鹿茸血酒,取来让你族长太爷爷,还有众位爷爷们尝尝味。” “好的,爷爷。”李耘阳正与李种田他们几个送汤回来的人说着话。听到爷爷喊自己的目的,连忙自带来的背篓里,取出那个装有鹿茸血兑出的酒水,走到桌旁见没有空碗了。转头对着李种田他们喊道。 “种田,你们把带来的碗拿来,我给长辈们倒些酒水。” “哎,好的阳哥!”李种田应了声,对着身边说道:“把你们的碗拿来,阳哥要用。” 一众人连忙把自己的碗挪到李种田怀里。 “够了,够了!”李种田看着怀里越挪越高的碗,忙阻止道。 “阳哥,碗送来了。”李种田搬着一挪碗走到李耘阳身边。 “走,配合我去倒酒去!”李耘阳抱着装酒的竹筒对着李种田说道。 “嗯。”李种田应了声,就跟着李耘阳朝一帮老人那走去。 第72章 议定建房 老宅院里。 李耘阳带着李种田来到老族长身前,恭敬喊了句。 “族长太爷爷,先给您倒上。” “哗哗…” 李耘阳拔开木塞,将竹筒倾斜,鲜红色的酒水流进了李种田抱着的一挪碗,最上层的陶碗里,而发出的‘哗哗’的清脆悦耳的流水声音。 淡淡的酒香,混合着丝丝血腥味,李耘阳把倒的半碗酒双手递给了老族长。 “族长太爷爷,您喝酒。” “哎,不错,不错,当真是我族的麒麟儿,福星。”老族长接过酒碗,还没品尝,就先夸起了李耘阳,一对沧桑的双目,灼灼的直视着李耘阳,如在欣赏绝世美女般。 “族长太爷爷,您请喝酒。”李耘阳无语的再次提醒着老头,心里知乎卧槽,该不会是被看穿了吧! 经李耘阳一再提醒,终于回过神来的老族长,垂目看着碗中血红的酒水,耸动着鼻子,嗅着散逸在空气中的酒香,感叹道:“自赋税日益加重以来,老朽以多年不曾饮过酒水,今日到是沾了小辈们的光。” 老族长,说完端起酒碗送到嘴边,仰首浅尝了一口。赞扬道:“不错,不错,不愧是只有王公贵族们才能饮用鹿血酒。” 李耘阳见老族长没有把酒水饮完,就直接来到大爷爷身前,“哗哗”酒水再次被倒入碗里。 “大爷爷您老请喝酒。”李耘阳端起酒碗,对这位除了老族长之外,族里年龄最大的老者说道。 “好好好,我们这一脉有幸出了个能人,现在家家户户都有鱼肉吃。小阳,你当真功不可没啊!”大爷爷笑着赞扬了声,接过酒碗,低首浅尝了一口。 李耘阳自老族长开始一个个倒酒敬酒,在一声声夸赞中,终于把十一位老头的酒水全部倒上。 这才带着李种田退至一边歇息。 与一群老兄弟们一起饮酒的李老汉,突然对众人开口道:“十九叔,众位老兄弟们,前些日子我与小阳商议,准备在村西晒谷场边上,起几间大屋子。” “不是,小阳才七岁就考虑娶媳妇了?”三爷爷突然的一句玩笑话,却引得大伙哈哈大笑。 “哈哈哈,三哥这话太有趣了。”四爷爷抚着花白胡须,笑的一颤一颤的。 “哈哈哈哈哈,三哥你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这么皮!”七爷爷也是笑的停下来,直呼三哥太皮。 “都静静,先听听小五是怎么说的!”老族长杵了杵拐杖,嘴角抽了抽严肃大声道。 一众老头这才安静下来,刚刚的动静也着实把越聚越多的小伙伴们吓了一跳,都瞪着眼睛看向李耘阳,似是在问到底是真是假。 这气的李耘阳直接露出了危险的眼神,众少年这才收回了探寻的眼神,可一个个耳朵都竖起的老高,想听听五爷爷是怎么解释的。 “小阳说,花钱请族里人建一座大房子,用作这帮小子们的日常起居操练,也就是说,他们以后吃住训练都会在一起,至于生活的钱财,他们会从打到猎物中抽去一部分,用作生活使用。”李老汉喝了口酒,顿了顿又道。 “另外,小阳还打算在济山脚下的竹林,靠近河滩的一处河湾内建一座竹屋,用作他们练习泅水时的歇脚之地,以及下雨天的临时住所,就这些了,你们怎么看?” “这学习打猎,怎么还要学泅水啊?”八爷爷疑惑询问了句。 “这下鱼笼起鱼笼,也不能每天都让小阳时时刻刻跟着吧?这要是哪天他们自己去起鱼笼,万一落了水,又该如何?”李老汉对着露出疑惑的人解释道。 “那为什么把竹屋建在竹林的河湾处?村北不行么?”大爷爷皱眉询问道。 “村北那是大河,水流时缓时急,哪有浅滩练习泅水?”李老汉再次反驳道。 “这钱财,各家要出多少呀?”老族长最终还是问出了,这个对于各家目前来说相对沉重的话题。 “是呀,各家要出多少钱?”一众老头齐齐望向李老汉。 “钱财你们不用管,你们让各家出一个劳动力,一人从建造屋子到完工结束给两百文钱,十天完工十天就结两百文。中午再管一顿饭,你们看如何?”李老汉豪气的大手一挥说道。 “小五,这怎么能让你一家出钱,不行,不行。”老族长听后立马就拒绝道。 “是呀,五哥,我等虽过的拮据,却也还是能拿出几枚铜板的。”六爷爷心里虽有不舍几枚钱财,却也不太愿意让李老汉一家独自拿钱。 “十九叔,众位老兄弟,俗话说能者多劳嘛!我家这些日子经过小阳的狩猎,去镇上交易却也换了些银钱,除开生活用度,留在手里也没用,刚好让族里的小辈们也有些活计干,换取些钱财度日。”李老汉露出了情真意切的神情,望着众位老兄弟。 “这…十九叔还是你来拿决定吧!”大爷爷神情纠结不已的把问题丢给了老族长。 “是啊,还是让十九叔拿主意吧!”其他老者连忙附和。 “既然你们都让我拿主意,那老朽就言道几句,你们看现在村里家家学着编鱼笼,每日都有鱼肉在充饥,不再饿肚子。 这都是小五家的功劳,这也是对大家有了活命的恩情,既然这么大的恩情,我们都心安理得的接受了。 就不防脸皮再厚些,就听小五的,大家先辈都是一个老祖宗所出,小五家如今过的好了,没有忘记咱们这些个亲族,他这建房意图虽是真,却也是在变相的帮助我们这些个亲族啊!”老族长的一番深情的赞扬,把李老汉一家描述的那叫一个有血有肉重视亲情。 “那十九叔,建房的事情就这么定下?”李老汉再次对着老族长确认道。 “嗯,定了,定了,明日你等便召集村里青壮,去村西晒谷场边上丈量土地。对了小五,这屋子是明日即刻开工还是?”老族长下了最后定论,随后又询问起开工时间。 “嗯,不耽搁时间,明早先一人发上一百文钱,就即刻开工。房屋结束再发一百钱。”李老汉点头回应。 第73章 夜间演武 李老汉小院。 大铁锅里的鹿肉汤再次沸腾而起,沸腾翻滚的肉与汤发出“咕嘟咕嘟”声。 “来,十九叔,诸位老兄弟,我等把酒干了,吃肉喝汤。”李老汉见事情议定结束,便端起酒碗,仰头把鹿茸血酒一饮而尽。 “来,干了,吃肉!”众老人端起酒碗,仰首把碗中血酒一饮而尽。 “哈哈哈,痛快!” “嗯,不错,不错!” 李老汉见大伙儿都饮完了碗中酒,转头对着李耘阳喊道:“小阳,过来把碗收了,再把鹿肉汤给你的爷爷们端上来。” “知道了,爷爷。”李耘阳站在不远处回应了声,转头对李种田说道:“种田你去收碗,李茂你随我带着几人去把我三叔盛好的汤,给老族长他们端过去。” “明白!”李种田,李茂二人,整齐大声回应。 “你们几个跟我走,给长辈们盛汤去。”李茂伸出手指冲几人画了一个圈。 “嗯,兄弟们快跟上。”被手指圈到的几人连忙跟上。 李耘阳带头端起一碗肉汤,送到了老族长手中。 “哎,好好好,是个好孩子。”老族长接下肉汤夸赞道。 紧随其后的是李茂,端着肉汤走到了大爷爷身前,把肉汤递了过去。 大爷爷接过肉汤,如同再看自家子孙一般,认真叮嘱道:“是,小茂啊,你爷爷走的早,可你和小峰一定要跟着小阳好好的学!” “嗯,知道了,大爷爷!”李茂郑重的点头应下。 “嗯,是个好孩子,你们也去排队打肉汤吧。”大爷爷看着李种田那边把碗拿去盛汤,对着李茂叮嘱道。 “嗯,那大爷爷我去了。” “嗯,去吧。”老人看着离去的李茂,挥手驱赶道。 …… “小春,你也赶紧去排队打汤去!”九爷爷接过李春端过来的肉汤,笑盈盈的催促着孙子去喝汤。 “爷爷,那我去了。”李春刚刚也被圈在人群里,刚好见自己爷爷还没被人送汤。就端着肉汤径直上前来。 “嗐,老九,你家小春这是醒悟,又跟着小阳去学了?”九爷爷身旁的四爷爷端起碗喝了口汤,调侃道。 “四哥,小孩子嘛!只要及时认清错误,就不必计较过往了。”九爷爷也是喝了口温度刚好的肉汤,回道。 “再说了,他不加入也要想办法让他加入啊,小阳这样有本事的孩子生到我李家,还不紧紧跟随左右,难不成还要靠那每日里吃不饱的两碗野菜糊糊度日?”九爷爷想到了孙儿小春,那些天受的那些皮肉之苦,自己不经意间露出的失望神色,摇头笑了笑。 …… 二十一位少年刚排队打好肉汤,李耘阳的奶奶,母亲,二婶,端着三盆面条走了进来。 “十九叔,您老身体可还好?我这做了些面条,你们待会喝了汤可着劲的吃。”奶奶李张氏边说边领着两个儿媳,把三盆面条放到院里的桌上。 “好好好,你们吃了没有?”老族长端着肉汤,笑着回复道。 “嗯,我们把面条做好,就端过来了,我们这就回去吃。”奶奶李张氏放下三盆面条,与众多同辈又相互问候一下,就带着两个儿媳离去。 李三树给大铁锅里再次添上水,放入切好的鹿肉。给灶底添了些干柴。就给自己端起早已盛好的肉汤,走到一边吃喝了起来。 李二河把最后一些切好的肉放进锅里,擦了擦手,也走上前端起盛好的肉汤喝了起来。 一时间,院里短暂的只有喝汤的吸溜声发出。 “噼啪,噼啪!” 灶底的木柴,与照明的篝火木柴,被烧的发出‘噼啪’作响声。 “阳哥,我可以去盛面条吃么?”李漳已经把肉汤喝完,可锅里的肉汤还没熟,眼巴巴的看着李耘阳小声询问。 李耘阳转头见好几个人都把汤喝完了,在那干蹲着,不禁有些好笑道:“都愣着干什么?去盛面条吃啊,不过你们得给长辈们留一盆。” “知道了,阳哥。”李漳起身回了句,就跑去盛面条。 “等等,我们也去。”一时间,少年阵营的人又窜出去好几个。 “我们也走吧,我先去给十九叔盛碗面去。”六爷爷招呼几个喝完汤的老兄弟,也起身去盛面。 “嗯,走盛面去。” …… 一顿晚饭就在三口空盆,一口如同清洗过的大铁锅前,结束。 李老汉带着两个儿子,送走了一群老者,李耘阳带着一群吃饱的少年去村西晒谷场,加强擒敌拳的招式训练。 到了晒谷场,少年们自觉的几点队列,李春三人站在边上,有些不知所措。 李耘阳见众人队列站好,做了几个动作指令,这才张口训话。 “今早李春,李健,李明三人,来到大家面前承认了之前的错误,并真诚的道了歉,我们大家都是同族兄弟,所以最终我选择原谅他们,也选择从新接纳可他们进入狩猎队。”李耘阳顿了顿讲话,让众人消化下。 片刻又开口说道:“但是他们落下的课程太多了,所以我决定让李春加入柱子小队,李健加入李粟的小队,李明加入李大宝的小队,由各队的伍长教他们遗漏的课程。明白没有?” “明白!”众人发出震耳欲聋的喊声。 李耘阳见众人回应,接着道:“现在队列多出三人,所以队列改成三排,每排七人,个子从低到高依次排列,现在就重新组队。” 李茂与李种田立刻出列,重新安排起队列重组。 一番混乱后,除了新加入的三人没有经验,其他人很快就配合两位什长重新组好队列。 “立正!” “啪!”一阵浑厚的拍打裤腿声。 “向右看齐!” “唰!”众人齐齐看向右侧第一人。 “向前看!” “唰!”众人齐齐回头,看向正前方。 队列指令结束,众少年排列成前后左右相隔一米的距离。 借着夜空中月亮映射的光辉,大地呈现出墨蓝色。 李耘阳借着月光的照明,领着众人一式式的演示起擒敌拳招式动作。 目前众人演练的,只是擒敌拳的招数套路,目地也是先让他们熟记下招数套路。至于练力、练下盘、练敏捷等这些基本功,都得等房子建起,慢慢在院里增加训练器材。 接连领着众人打了三遍拳,李耘阳让他们自己演练一遍,结果演练的那叫一团糟。 “第一式;贯耳冲击,第二式;抓腕砸肘,第三式;挡臂掏腿,第四……”李耘阳继续边讲边演练了一遍。 “行了,今晚就练到这吧!回去后好好回忆熟悉下拳法的招数。解散!”李耘阳也有些累了,对众人挥了挥手,就往回走。 一众人立马就跟上李耘阳往巷子里走。 “阳哥,我们回去了!” “阳哥,我回家了。” “阳哥,我走了。” 刚出了巷子,李车、李济、种田种地兄弟,二蛋纷纷与李耘阳打了声招呼,就离了队伍往家走。 “嗯,明天见。”李耘阳挥了挥手,继续往第二排巷子走。 第二排,李耘阳告别了大家,带着石头沿着巷子向北走,很快李耘阳就到了家。 “石头,明天见!” “嗯,阳哥明天见!” 李耘阳打了声招呼,推开自家院门就走进去。 石头家就住隔壁很快也推开院门,进入院里。 “小阳,回来了?”爷爷李老汉坐在桌前,啃着鹿排与三个儿子喝着小酒。 “嗯,回来了。”李耘阳走到水瓮处洗了把脸。也走到桌前拿起一块鹿排就吃了起来。嘴里夸赞了句。 “嗯,这鹿肉吃着还很劲道。” “就这一点肥肉没有的鹿肉,竟然是那些个王公贵族们喜欢的肉食。”二叔嘴里吃着鹿肉嘀咕道。 “嗐,你个臭小子还嫌弃上了,饿你两顿,吃*你都香。”李老汉放下骨头,笑骂道。 “嘿嘿,爹我也就是念叨两句,没有嫌弃。”说着又捡起一块肋排,啃了起来。 李耘阳吃了两块肋排就不吃了,见院里都是大人,也就放弃了冲澡的打算。 “爷爷,我去睡了!” “哎好,你去睡吧!” 李耘阳擦了擦手,与李老汉说了声,就回屋,见堂屋边上的竹床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五个弟弟妹妹。 走上前给他们调整下睡姿,接着脱了鞋子,也上床睡入睡。 因喝了鹿血的缘故,今夜村里会有多少人摸黑奋战,这就不得而知了,总之李耘阳却是睡的很香。 第74章 全家饮鹿血 天还微亮,李耘阳就从床上爬起,穿好鞋后就出了屋子。 到了院里,快速的清洁洗漱,李耘阳就做起了热身操。 先是进行简单的伸展和旋转运动,如手腕、脚踝、颈部和髋部的旋转,以预热身体并增加关节的灵活性和运动范围。 接着进行抬腿、深蹲、高抬腿等动作,以增加肌肉的长度和灵活性。 最后进行基础的热身动作,如前踢、侧踢等,以拉伸腿部肌肉。 热身结束,李耘阳就练起了黑龙十八手。 “哼!哈!哼!哈!……”配合着呼吸吐纳心法,虎虎生风的练起拳法。 一招青龙探爪,接着龙女照镜,怪莽翻身,腋下偷桃,踹膝索……单掌推碑,骑龙入水收招。黑龙十八手打完。 李耘阳稍作调整,就练起了八极拳,启式,抱肘,起肘,沉肘,挂锤,顶心肘,转身肘,后顶肘,……上步开架,搓脚托手,扣膝分掌,马步顶肘,后撤格挡,并步,马步横摆,左格挡,弓步横摆,抡臂起身,半蹲冲拳,抡臂抱拳,……猛虎硬爬山,立地通天炮,霸王硬折疆。 “小阳,练拳呢?”李大山头发散乱,打着哈欠自屋里出来,若仔细看脚步还有些虚浮。 “嗯。”李耘阳正在,专心调整刚打完八极拳后的凌乱喘息,面对起来较晚问话的父亲,也只是用一个字回应。 李大山出了屋,径直就往水瓮处洗漱。 今天不止是李大山起来的晚,就连爷爷,二叔三叔也都还没来。 李耘阳心里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拿起柴刀就练起破锋八刀。 起手式;迎面大劈破锋刀,掉手横挥使拦腰,顺风势成扫秋叶,横扫千军敌难逃,……移步换形突刺刀。 …… “喔喔喔……喔喔喔…” “汪汪汪…汪汪…” “喳喳喳喳……” 村里四处,渐渐响起了鸡鸣狗吠声。村内的有棵树,树梢上喜鹊不停的喳喳报喜。 就在李耘阳用长矛代替大枪,舞的虎虎生风,身形随着长矛的走势闪转腾挪间,院外,姗姗来迟的李老汉带着两个儿子走进了院。 “嗐嗐嗐,今早起的有些晚了。”李老汉伸手挠了挠灰白枯燥的发丝,面露尴尬的说了句。 李二河和李三树也都老脸发红,只是小麦色的皮肤正好掩盖了这份尴尬。 李大山和李耘阳父子二人停下了练武的动作。 “爹,时辰不早了,我们这就出发吧!”李大山没有说出自己,也是刚起床没多久的话题,而是直接提议道。 “行吧,时间也确实不早了,我们赶紧收拾收拾带上工具就出发。”李老汉也不想这么尴尬站着,附议道。 李耘阳放下长矛,走进厨房喝了些水,锻炼消耗的体力有些大,拿了几个冷馒头就出了厨房。 走到院里,背上装好武器工具的背篓,与爷爷、父亲、二叔、三叔关好院门,就往村外走。 路上,李耘阳掏出馒头一人分了一个,几人啃着冷馒头,喝着冷开水就出了村子。 这不刚出村就遇到一只雄性花翎雉鸡,李耘阳把馒头含在嘴里,取下复合竹弓快速系上弦绳。 自箭囊抽出羽箭,搭上弓身。在一阵“吱吱”声中,弓被李耘阳拉开。 “嗖!” 羽箭旋转且笔直的飞了出去,十米外的野鸡被瞬间射中,扑腾着翅膀在那跳跃翻滚挣扎。 “咯嘎…咯啊…” 雉鸡四处扑腾嘴里发出了濒死前的凄厉哀鸣。 李耘阳淡定的把竹弓收起,取下含在嘴里的馒头,锐利的眼神时刻搜索四周,耳朵竖起随时听着八方动静,嘴里却仍在啃食着馒头。 “这刚出村就打到了猎物,真是个好兆头啊!”三叔见射中了只野鸡,立马就冲出去捡拾。 五人一路走一路打猎,道路两旁的田里,就好像每日都有射不完的野鸡,野兔。李耘阳心里却是有了一番计较。 …… 时间流逝,五人再次出现已是背着鱼获等猎物回了村。 再次回到家里放下背篓,李耘阳带着爷爷父亲三叔几人,把那头雄鹿拖出了马棚,按在地上切割鹿茸。 爷爷拿着一个大陶碗,接着流下的鹿茸血。 浓稠的血浆滴落在碗里,看得三个大老爷么眼神发亮。昨夜的回忆还历历在目。 “爷爷,把那根我刚刚削好的竹枝拿来,再拿个大碗来,我们接些鹿血喝。”李耘阳对着接好鹿茸血的李老汉说道。 “好,你等着。”李老汉小心的把装有鹿茸血的陶碗,放到院里的桌上。 这才走到李耘阳的背篓里,翻出了那根削尖竹枝,又去厨房拿了个大碗回来。 李耘阳接过递来的竹枝,用力的把削尖的一头插入鹿腿的血管里。 这头雄性成年梅花鹿,疼的腿上的肌肉直抽抽,鹿血自中空的竹管里流出,滴进碗里。 “牛车赶回来了!”这时二叔的声音在院外响起,原来把牛车从老宅赶了过来。 二叔见院里没人回应,走进院里一看,好家伙!都围在马棚那。 “都干啥呢?”二叔嘀咕了一句,也跟着围上前去。 马棚下,李耘阳见已经接好了一碗鹿血,就把竹枝拔了下来。 “来,一人一口鹿血啊,小孩子只能喝半口。”李耘阳端着装满鹿血的大陶碗,对着家人大声道。 “爷爷先来!”李耘阳把碗递给了李老汉。 李老汉接过装满鹿血的碗,中规中矩的喝了一口,接着就递给了自家老婆子。 “哎,我不爱喝这个!”奶奶连连摆手拒绝。 “老婆子,快喝,别辜负了小阳的一番好意。”李老汉催促激将道。 “唉~就喝一口吧。”奶奶端起鹿血,却只是喝了一小口。 众家人也没再多劝,接着李大山,李氏,二叔,二婶,三叔,李耘阳,二狗,小河,小丫,小鱼,小苗等。都或多或少的喝了一口半口的。 三婶却是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因为李耘阳也把握不准,鹿血会不会对孕妇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最后一些鹿血,被李大山三兄弟分食了。 “小阳,那鹿茸血,可不可以也喝些?”李大山舔着嘴唇询问道。 “鹿茸血不多,可以少兑些酒水再喝。”李耘阳打算让父亲李大山,把这些鹿茸血兑入酒水里,装入一个个小竹筒里送给守城门的那些差役。 李耘阳家每天送这么多猎物鱼获进城交易,难免会遭人眼红,所以李大山每日都会私自送些猎物山珍之类的东西,打点那些轮值守门的差役。 差役们也很识趣,知道若是强取豪夺了一次,万一李大山三人,以后不来镇上交易,那哪还有油水可捞。 也因此经常混迹于镇里,上流社会的李大山三兄弟,也学会了圆滑处事。 兄弟三人这么做,得到了李耘阳的极大肯定,打好了这层关系,以后每年的徭役,三人都有很大的可能会被留在镇里服役。 “抓紧吃饭,待会儿各自还有事呢!”李老汉催促道。 “哎好,娘子你来弄。”李大山把鹿茸血还有一个个小竹筒递给了妻子李氏。 “嗯,你们抓紧吃饭。”李氏接过递来的物品,进屋去兑酒水去了。 不多时,院里一家三代人就端着野菜米粥,拿着馒头,围坐在了竹桌前吃了起来。 李耘阳夹起一块鹿肉,就着馒头,喝着粥,当真是好不惬意。 “昨晚你们没去起鱼笼,家里的鸭子大雁都没法喂了。”奶奶在背篓里挑拣着小鱼,一边唠叨着。 一顿早饭,就在这种说不出是什么的氛围里结束用餐。 第75章 演武 感动领钱 太阳自东方升起照亮了天地万物,朵朵白云点缀在蔚蓝色的天空,清风拂过山川大地,也吹进了这座小山村,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轻松惬意。 小院中,李耘阳快速的吃饱了饭,放下碗筷。 来到马棚,牵起马驹走向院外,刚出了院门,李耘阳就翻身骑上马驹,在村里遛了一圈后,径直就往村西晒谷场跑去。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晒谷场上,练习弓箭的,比划打拳的,训练队列的,各伍在各自伍长的带领下有序的忙作一团。 训练中的众人,远远就听到马蹄声,立即放下手头的所有事情,迅速集合整队。 “队长,今天是骑马来的。”李粟喊了一声,招呼自己伍的人迅速列队。 “快,迅速整队!”李茂迅速的指挥众人列队。 李耘阳骑着马驹跑出巷口时,众人的队列已经整合到了尾声。 “立正!” “唰!” “向右看齐!” “唰!” “向前看!” …… 今日值日的是李茂,却见他洪亮且快速的发出动作指令。 李耘阳骑着马走到李茂身后,这才翻身下马。来到李茂身边,洪亮的喊一句。 “入列!” “是!”李茂立即应是,提起双拳于腰两侧,身体前倾,跑回了自己在队列中的位置。 李耘阳见李茂干脆利落的跑回队列,最后做出向后转的动作结束,心里暗暗点了点头。想着平日里在家应该没少练习。 李耘阳目光瞥见晒谷场边上,还有一群大人们或站或蹲的,一副饶有兴趣的观看着,场中的少年们练习各种本领。 李耘阳知道他们就是给自己建房的人了。 李耘阳继续训练了一会儿队列指令,就开始一式式的教起擒敌拳。 每教一式,李耘阳就会走进队列里矫正大家的动作。 “贯耳冲击;主要用于,由正前方掼向敌人双耳,紧随其后分别可以连续击打敌人胸部,腹部。” “你这个怎么软绵绵的,没有力气?要全身绷紧。不光是练武时要全身绷紧,平时队列也要。”李耘阳边扶正着李峰的动作,边讲解道。 “来,继续演练贯耳冲击,不要停一直练!李茂上前带队演练。”李耘阳见爷爷李老汉,带着大爷爷和三爷爷走向了那群大人,嘱咐一声就往那边去了。 此时的晒谷场边上,已经聚集了四十多个青壮年,村里每户的成年男丁都来了一人。 一群男子见大伯,三叔,五叔来了,都纷纷起身上前。 “大伯,三叔,五叔早!” “大伯,三叔,五叔。” “大伯…” “五叔,可是你们家建房子?” …… “大家都静一静,听我和你们三叔五叔说话!”大爷爷大声的,制止了七嘴八舌问话的众多晚辈。 见众人停下问话,大爷爷转头对李老汉说道:“五弟你来说吧!” “好!” 李老汉应了声,转头对眼前这帮晚辈大声说道:“话我就不多说了,就是我家要建房子,一人二百文钱,开工前先给一半钱,我也不怕你们这些晚辈都跑了。来,一个个上前从篮子里拿一吊钱,都不要多拿,按户数出来的。” 李老汉弯腰把提着的篮子放地上,顺手把盖着黑布拿起。 “这真给这么多钱?”人群一阵哗然,有人原本都打算免费当劳动力了,结果是真的给钱。 “这么多钱!” “五叔家这么有钱么?” … “五叔,那我可真的拿了?”李青年走出人群,看向了李老汉的神情。 “嗯,拿了钱,就赶紧回家拿工具来挖地基盖房子,你们可记住了,十天完成房子建造也是两百文,七天夯成房子还是两百文。” 这又惹的一群人骚动,有人开口道:“那若是三天完成呢?” “三天完成当然还是两百文,但是你们可得夯的结实些,因为到时候你们各家来学习本领的小孩都要住里面。”李老汉严肃的对众人说道。 “什么,这不是五叔自家盖的?”众人已经震惊的有些麻木了。 “五叔的意思是,以后孩子们学本领都会住这里?”有青年看向李老汉询问道。 “嗯,这里就是给那帮小家伙们建的。”李老汉指向了晒谷场上重复演练一个动作的少年们。 “都别愣住了,抓紧领钱!”李老汉见迟迟没人上前领钱,便催促着众人。 “五叔,若是这样,这钱我们不能拿?这都是给我们自己孩子建的房子。”有人开口拒绝道。 “是呀,五叔!这钱我们不能拿!”又有人附和道。 “嗯,不能收!” 一群青壮年纷纷齐声拒绝拿钱。 李老汉那个气啊!伸手指着众多晚辈大骂道:“你们这群臭小子,不收钱家里妻儿吃什么?我家这是有钱了,才拿出这些钱帮帮你们这群晚辈,都必须给我收下。否则这房子不盖了。你们把你们各家的孩子也领回去。” “这……”此刻,不少青壮听了这话,都红了眼眶。 一壮年深吸一口气,上前弯腰拿起一串钱,数也没数的就放入怀里。 “谢谢,五叔。”声音有些哽咽。 随后一群人,一个个上前俯身拿起一串钱,同样是数都没数就放入怀里。留下一句谢谢五叔,就都陆续回家拿工具。 李耘阳站在一边,默默的观看这一幕。 等人走的差不多了,李耘阳快步走上前去,打招呼。 “大爷爷好,三爷爷好!” “哎,好孩子!”大爷爷爽朗的夸耀道。 “小阳,李济和二蛋有没有好好学啊?不听话你可以揍他俩!”三爷爷却是问着自家的两个小孙子学的如何。 “回三爷爷,小济和二蛋学的都很认真。”李耘阳认真回复道。 “老五啊,你看看这群孙辈,可比我们这一代人强太多了,这可都是你家小阳的功劳啊!”大爷爷指向晒谷场上站成方阵,横看侧看都是站在一条线上的少年们,一直在重复演练一个动作。 “嗐,大哥这是哪里的话?”李老汉回复了句。随后问起李耘阳来。 “对了,小阳你过来这是有事?” “爷爷我是过来规划下,如何盖房的平面设计。”李耘阳对着三个爷爷辈说道。 “喔?小阳,你打算建成什么样的?”三爷爷有些好奇的,盯着李耘阳询问道。 第76章 地面绘制建房图 村西晒谷场边上。 李耘阳提着一捆箭杆,带着三个老人在晒谷边上的空地处来回走动着,每走一段路就会插下一根箭杆。 “这堂屋两边的侧屋,靠近边屋的一面,在这里都要留下一个洞,到时候我准备盘上土炕睡觉取暖。冬天睡觉前,只要把灶塘里添上木柴点燃封上灶口,屋里就会温暖如春。”李耘阳对着插满箭杆的地面,与三个老人侃侃而谈。 身边不知何时都围了一群青壮,都在认真听着李耘阳讲解如何建这座房子。 “听小阳这规划,这若是建好,应该就是村里最大的房子了吧?”有大人开口说道。 “嗯,建吧!都是为了村里的孩子。” 李耘阳把要建的房子平面图,用箭杆插好。 “诸位叔伯们,你们就按小侄用箭杆标记的平面图,挖地基前用绳矫正下水平线,至于是用土坯砖,还是夯土墙,诸位叔叔觉得哪个结实就用哪个。” “这图画的也合理,就是这土炕是啥?我不懂,不过小阳这么聪慧,就按小阳说的来建吧!” “嗯,村里的夯土板呢?”有人大声询问。 “带来了,带来了!” “先把小阳标记的地点,用线重新微调下,准备挖地基,夯土锤在谁家,都提前准备好。” 李耘阳见大人们说干就干的架势,重新回到晒谷场。 “立刻收拾好进山需要的工具,准备列队进山,解散!”李耘阳一到训练场立马下达指令。 听见解散,二十一人一股脑的跑去收拾自己的物品。 李耘阳见大伙儿做事毫不拖泥带水,只用两分钟时间,就背上物品重新列好了队。 “立正!” “唰!” “稍息!” “啪!” “立正!” “唰!” “向右看齐!” 如雨点般的小碎步声响起。 “向前看!” 众人齐齐目视前方。 “向左转!” “唰,啪!” “跑步,走!”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一……” 李耘阳见除了后加入的三人,队列口令执行不到位,其他人已是近乎达到部队的标准。 李耘阳翻身上马,骑马跟在队伍后面。 “一二一,一二一……”洪亮的口号,响遍李家村的每个角落。 “原地踏步,走!” 队伍到了家院门口,李耘阳跳下马,把马驹牵回家。 “立定!” “咚!” 不一会儿出了院子,把众人的木矛,交给了李种田,李茂二人分发下去,李耘阳还把家里的铁矛交给了李种田扛着。 一杆杆木矛被分发下去,多余的几根被李耘阳又抱回了院里。 “跑步,走!一二一” “一二一,一二一……” 二十二人,一路不再停留,喊着口号朝济山跑去。 到达济山脚下,队列化作四组,在各自伍长的带领下,进入山林察看起各伍设下的陷阱绳套。 李耘阳带着李种田李茂二人,吊在四伍人的身后不远处。 “哈!我们队套中了一只兔子!” 不多时,四处也接连喊起抓到了某种猎物声。 李耘阳三人进入山林,就做好随时支援各队的准备。 “队长,桑葚!”李种田在一棵桑树垂落下的枝丫上,摘了一大捧紫黑色桑葚,递到了李耘阳身前。 李耘阳目光瞄了一眼,伸手抓过一把,直接塞进嘴里,酸甜多汁的桑葚入口就爆开。喉咙滚动几下,就把桑葚吞下。 见李种田还捧着桑葚让自己吃,说了句。 “你自己吃吧!”李耘阳随口说道。 李种田见李耘阳不再吃,就把桑葚分一半给了李茂。 等待中,各伍的人陆续带着猎物聚拢到李耘阳三人身边。 李耘阳见人二十一全部到齐,思索间决定去向。 “各伍,人都到齐了没有?” “齐了!”李大宝、李粟、李车、李粟四人接连回应。 “既然齐了,各伍伍长组织队员持木矛、弓箭排列成一字型,向西面松林推进,一路找寻布置绳套陷阱的地,采集可食用的野菜、野果、药草等植被。即刻出发!”李耘阳大声的下达着一系列行动指令。 “快,我们伍的跟着我走!”李粟大声的喊着自己队伍的成员。 “我们伍的,都跟着我去那里排列!”李大宝连忙指向南侧的山坡方向,他可还记得那里有片金银花没有采摘。 很快二十二人沿着山脊和南北两侧山坡,向西推进。 刚开始时,二十二人向西推进的速度还很快,一段距离后就渐渐的慢了下来,各伍人采集的采集,找到合适的点就下套。遇到飞鸟就练习射箭。 李耘阳领着两人走在山脊上,时刻注意着两侧山坡的队伍,以应对两侧的突发情况。 “嗖!” 一只花翎雉鸡,自树荫里掉了下来。 李茂见雉鸡被射落,立马冲上前去捡拾,呲着牙笑道:“队长的箭术实在太厉害了!遇到的猎物就基本没有走脱的。” “那是自然,你看我们的弓术最近也有不小的进步啊!射些固定猎物也能有一两箭射中。”李种田笑着接话道。 “你们平时还得多加练习,比如天蒙蒙亮时,我们村外四周的田里,就有大量的雉鸡、野兔、鸟雀等猎物,你们可以早起些去练习嘛。”李耘阳与二人说起了早上想到的事。 “哎?经队长这么一说,这还真是啊!我们学打猎前也是每日下地干活,怎么就没想到呢?”李种田听后,很是懊恼的捶胸顿足。 “对了,队长,今日我们怎么不往深山狩猎?”李茂不解询问起这事。 “进深山狩猎,要全体高度的警觉,精神压力太大,毕竟那里少有人烟,毒虫猛兽我们都不了解。 再者,昨日我也是为了试探下,那三人会不会再次退出,深山偶尔去一次就好,我们还是在这山脉最外围,有人烟的山林狩猎采集。”李耘阳为二人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李茂听此解释,了然的点了点头。 …… “噌__”一只黑白花纹的松鸡,忽然自树冠中滑翔而下。 “嗖!” 一支羽箭也紧随而至。 大树上又接连飞下几只灰褐色的松鸡,“嗖!”“嗖!”“嗖!”松鸡如雨点般刷刷坠落。 “走,上前捡拾,小心被啄!”李耘阳叮嘱两人。 第77章 钢铁般的意志 济山松林附近,李耘阳正要带着两人上前捡拾射下的松鸡,北侧山坡也同时响起了呼叫声音。 “队长,我们这边发现了野猪群。”李粟带人飞速的往这边奔跑,并低声呼喊。 李耘阳听后,立马朝他们那边跑去,询问道:“野猪群在哪?” “就在下面,猪群里有头体型很大很大的野猪!”李粟伸手比划着,神色因激动紧张而涨红。 李耘阳一听,有头大型野猪,也立刻警惕起来,严肃道:“你们就在山顶等候我的口哨声暗号,我下去看看能否偷袭留下几头小的。” “明白!”众人齐声低声回应。 “去把松鸡捡起。”李耘阳留下一句话,人已经窜了出去。 这边同在北侧山林的还有李车小队,被路过的李耘阳驱赶上了山。 李耘阳灵活的穿梭在山林中,很快就发现了那群野猪,稍稍驻足掩与树后观察。 发现猪群除了领头的雄猪,还有七八头二百多斤的野猪,心中暗道:“这个野猪家族真大!足有三十多头大小野猪。且头猪最起码有四五百斤。” 只是片刻,李耘阳不做犹豫,借着山林树干的遮挡视线,绕过头猪及那七八头二百多斤的野猪。 接近到猪群十多米时,选了棵盆口粗的大树,三两下的就窜了上去,爬到六七米高的树身,便骑坐到了一根粗大树杈上。也是因为这根树杈,李耘阳才选择了这棵大树作为狩猎点。 李耘阳的动静,自然引起了一些野猪注意。只是庞大的族群,让它们无所畏惧。 李耘阳骑在树杈上稍作调整,便握起弓搭上羽箭。 “嗖”的一声,羽箭贯射而下。 “嗖!” “嗖!” “昂昂昂昂……昂昂昂!” “昂昂昂昂昂昂……” “嗨,傻猪!我在这呢!”李耘阳射中了三头五十斤左右的野猪,见大野猪四处找寻攻击它们的目标,立马出言挑衅道。 果然大野猪看到了李耘阳在树杈上挑衅立马带着猪群撕咬树身。 原本奔逃中的野猪群,又反身回来,跟着大野猪攻击树身。 盆口粗的树身被撞击撕咬的一颤一颤的,李耘阳还在树上不停的嘲讽。 稍作休整,就再次点射起身躯没有包浆的半大野猪。 大野猪见迟迟没有把树杈上,这个可恶的猴子撞击下来。凶恶怨毒的眼神有了退缩之意。 树杈上离野猪只有六七米的距离,李耘阳见大野猪攻击树身的频率降低,有了想要退缩的意图,连忙拉弓搭箭“嗖”一声。射伤其猪鼻子。 “昂吼吼吼……”大野猪眼睛霎时,变得血红一片,疯狂的攻击树身。 李耘阳继续点射那些被射伤的小野猪,让它们失去行动能力。 因为大野猪的疯狂行为,那些半大的野猪也是遭了殃,进退维谷的游离在大野猪们周围, 李耘阳连连点射了十多头,三十多斤至五六十斤的半大野猪。 李耘阳见箭囊里的羽箭不多了,开始点射攻击树身的大野猪。 因树身被攻击不断的震颤,箭术发挥的不是很好,射了三支羽箭终于射瞎了大野猪的一只眼睛。 “昂昂昂吼吼……” “下次再遇到,你将是我碗里的一块煮熟肉!”李耘阳望着带领猪群,逃窜的大野猪,低语了句。 在树杈上歇了良久,李耘阳拇指与食指伸进嘴里。 “咻____” “咻_____” 山脊上,李种田、李茂等一众人,正焦急的等待。北坡下突然响起的口哨声,瞬时惊动了所有人。 “快,队长那边发出了暗号了,走!”李种田兴奋的大声道。 “快,迅速出发!”李茂催促着众人道。 这边树杈上的李耘阳迅速下树,收回了十来支羽箭,又找了一棵树爬了上去。 在次选择的这棵大树,弓箭射程差不多可以覆盖到四周的所有猎物。 李耘阳骑在树杈上,拿出柴刀修复着损毁的箭头。 “快看,那里有野猪的尸首!”李粟惊喜的指向一个方向,大喊道。 “这里也有一头!”李济又发现了一头喊道。 “队长人呢?队长!”李种田没在现场发现李耘阳,大声呼喊。 “别喊了,我在这,迅速给野猪脖颈补刀,背上,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李耘阳手上不停的修刻着箭头,给树下的众人下达任务指令。 “队长在树梢上!”二蛋指向了树梢上的李耘阳,对众人说道。 “大伙儿眼又没瞎,快点收拾野猪!”李茂打断了反应迟钝的二蛋,催促道。 “奥!”二蛋,回了句。 “队长说了,先给野猪,颈部补上一刀。”李种田大声的叮嘱众人。 “那里,那里,还有那里,都有野猪!李茂把我的箭支收集起来。”李耘阳连连点向多个方位,最后叮嘱了声李茂。 “知道了队长,快!去察看队长指的那几个方向!”李茂催促起众人,边挨个野猪的收集羽箭。 李茂收集羽箭时,发现所有的野猪几乎都中了两到三支羽箭,后发的箭,差不多都是射在野猪的腿根处,限制其行动能力。 李茂心惊的同时,也是越发佩服李耘阳的弓术。 十三头野猪,陆续被寻到补刀,个头小的则被放进背篓里背着,个头大些的野猪则被捆好两人抬着。 “队长,所有野猪都捆绑好了!”李种田仰头对着骑在树梢上,警戒的李耘阳汇报道。 “李茂,你头前去通知其他两队人在山顶集合,种田你领人带着猎物与山顶的两队人汇合后,我们直接回村。”李耘阳对二人说完,就抱着树身往下滑下。 “是!”李茂应了声,把收集的箭递给李耘阳,背起装了两头小野猪的背篓,叫上一人陪同,就快速的消失在山林中。 “出发!”李种田与李粟抬着一头六十多斤的野猪,下达了回程指令。 李耘阳拿着弓箭,吊在队伍末尾,以防血腥味引来什么大型食肉猛兽。 队伍所过之处留下的血腥味,让林中鸟兽都噤了声。 两队少年们“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个个脸色涨红,豆大的汗珠自额头流下。一次搬运如此多的猎物,对于他们来说很是勉强。 但相较于饿着肚子,这又算的了什么,没有人言苦,也没有人喊累。扛着猎物默默的前行。 李耘阳的目地,就是要让他们锻造出这股‘钢铁般的意志。’ 第78章 绘制兵工铲洛阳铲图纸 济山,山林。 十一人经过艰难的跋涉,二十分钟后终于靠近山顶。 与李茂领着的两队人汇合到了一起,有了两队人的帮忙。李车、李粟两队人瞬时轻松了不少。 “队长,真的猎到了好多野猪!”李肉惊讶的上前左摸摸右摸摸。 “狩猎还得是队长,一人就猎了这么多头野猪。”李大宝感叹了声,立马上前接过了抬野猪的木矛。 “都别看别摸了,快些帮忙抬野猪。”李茂把两头小野猪,分给了年纪较小的族弟们背,自己则上前抬那些比较重的野猪。 “都分担下重量,咱们回去煮肉吃!”李耘阳给众人打气道。 听到吃肉,少年们顿时做事都利索了很多。 不一会儿,重新分配好每人所背的猎物重量,就匆匆往回赶去。众人沿着山脊向东行走。 一个多小时后,才回到了正对村口方向下山的路,李耘阳领着人往山下走,路上即使遇上猎物,也不做停留。 这会是下午一点左右,太阳势头正烈。过了桥后,李耘阳领着众人把鱼笼收了一遍,重新放了些饵料,又放入水中。 众人重新踏上回去的路,因午后天气太热,这会田间地头都没有人,一路顺利的回村。 一众少年抬着猎物,回到了李耘阳家院门口。 “爷爷,大哥他们回来了!”二狗立马惊喜大叫。 “嗯?这么早就回来了!”李老汉正背对着院子吃饭,听见二孙子的喊话,连忙起身。 屋里的奶奶、李氏、二婶、三婶,听见动静也连忙起身往屋外走。 “二狗是你大哥,回来了么?”奶奶人还没出屋,声音先传了出来。 这会,二狗带着弟弟妹妹和李老汉都冲出了院子。 “哇,好多野猪啊!”二狗手舞足蹈的惊声喊道。 “小阳,怎么猎到这么多的野猪?”李老汉也吃惊询问。 “爷爷,先不细说了,我爹和我叔呢?”李耘阳见院里没有李大山三兄弟,故而询问道。 “你爹,他们都去建房那里了!”李老汉回了声,上前查看堆成小山的野猪。 “二狗,你去把爹二叔三叔他们叫回来。小河,你去给哥哥们取些水喝。”李耘阳对着两个弟弟说道。 “好的大哥,我这就去喊爹他们。”二狗立马应下,迈着小短腿就跑了出去。 “嗯,我这就去拿水!”小河应了声,就回院里取水去。 “哎哟我的天!怎么这么多头野猪?”奶奶没得到回应,出了院子看到这么多野猪被吓了一跳。 “天呐!这么多野猪!”二婶捂嘴惊呼道。 “爷爷,等下留一大一小两头猪烧毛清理,准备炖肉。 娘,二婶,你们去做一大锅米饭放凉。”李耘阳直接给家人分派着任务。 与家人说完,李耘阳转身对着众少年们安排任务道:“种田,李茂你们二人挑出一头最大的猪。把肉割好,分给大家拿回家,回来时记得带上碗筷。 其它猎物你们一人挑一只带回去,若是不想要猎物,晚上拿来还钱换米面。 另外把药材留下,野菜、野果聚拢到一起大家平分。待会送完猪肉回家,都早些回来帮忙处理猪肉。好了,行动起来吧!” 李耘阳接过小河递过来的水罐,举起猛灌了几口。 “谁要喝水,过来喝。” 李耘阳把水罐传给了上前喝水的李平。 “队长,猪血放哪里?”李粟提着三个竹筒询问起李耘阳。 “你们还接了猪血?”李耘阳之前在树梢上警戒四周,没注意到李粟等人还接了猪血。 “嗯,接了三竹筒。”李粟回道。 “奶奶你把猪血拿回屋里,做成血料。”李耘阳对站在院门口的奶奶说道。 “好,我这就去弄。”奶奶笑着回应了声,走上前,伸手接过了李粟递过来的三竹筒猪血。 “树婶,这是你家的野果,野菜。”李大宝把最新鲜的野菜野果递给了,清闲看热闹的三婶。 “好,谢谢大宝了。”三婶笑着道了声谢,伸手接过野菜野果。 “嚯,还真是好多的野猪啊!”李大山怀里抱着二狗,带着两个弟弟,远远就看到了堆成小山般的猪肉,惊呼道。 “别啰嗦,你们赶紧过来处理猪肉。”李老汉望向三人催促道。 “哎,来了,来了。”李大山急忙放下怀里抱着的二狗,快走几步上前,察看起堆成一堆的野猪。 “爹,这处理哪头?”李大山站在肉山前询问起父亲李老汉。 “喏,就这两头。”李老汉指了一头五十多斤的,还有一头三十多斤野猪。 “爹,是处理两头吗?”李大山再次确定问道。 “嗯,处理两头。”李老汉点头道。 得到确定,李大山回头对两弟弟开口道:“老二老三,你们抬这头大的,我搬这头小些的。” 二叔三叔点了点头,上前俯身抬起大些的野猪,就往院子里走。 李大山也俯身,抱起一头三十斤的野猪,跟着进院。 李耘阳见这么多野猪,堆在院外也太招眼了,于是伸手点了几人。 “大宝,柱子,李车,李粟你们把野猪都抬进院里。” “是!队长。”四人齐声应下,开始了两人一组,一趟趟的把野猪抬进院里。 李种田李茂二人拿着柴刀,就地分割着一头六十多斤的野猪,尽管做不到绝对的大小均匀,至少他们都是最后两个拿猪肉的。 众人领了猪肉也都没有怨言,带上一只猎物,以及少量的野菜野果,各自都急匆匆的回了家。 李耘阳见所有事情,都已经安排人处理,转身回到院里,见院中的竹桌上有饭也有菜,但见院里进进出出都是人,也就没有上桌吃饭。 走进屋里,翻出一块木板,一根炭笔,绘画起了工兵铲铲头,还有类似于洛阳铲的尖窄铲头。李耘阳打算让父亲李大山到镇上铁匠铺订制几把工兵铲和洛阳铲。 订制这些铁铲是为了进入深山挖陷阱,李耘阳还记得昨天去的第二排山到第三排山之间的那道山沟,那道山沟地形与土质都是挖陷阱的绝佳之地。 “刷刷刷…”不一会儿,李耘阳在木板上绘画了出两把铲头,铲头的大小,都是按照一比一的尺寸绘制完成,起身把木板收起,以免遭了几个小家伙的毒手。 第79章 挖撅地基 院里,一群人在忙碌,外皮烧焦了的两头野猪被剐蹭清洗干净。 “咔,咔,咔,咔……”剁砍猪肉声在院里不停响起。 烧猪毛残留下的灰烬,还在不停飘出道道呛人焦糊的烟雾。 李耘阳见大家都在忙碌,便回到床上眯了会儿。 村西,晒谷场边上的工地,四十多位李家村青壮年顶着烈日的暴晒,热火朝天的干着活,其中一大部分人都在用工具挖掘地基,也有以四人一组拿着粗麻绳捆绑木墩或大石块在夯打挖好的地基。 “嘿呦!嘿呦!嘿呦!……”夯地基的两组人,配合着吆喝声,有节奏的拉扯着麻绳带动着绑实的木墩,一下一下的砸在挖好的地基底部。 木墩和石块一下下的砸在地面,发出沉闷的“轰轰”声。 没有挖土工具的大人们,用泥巴、水、干草搅拌成泥浆,拓起土坯砖。也有两两一组的大人们挑土、割草。 “兄弟们,中午这顿大米饭,大伙可是敞开的吃了,现在都给我卖力的干!” “好嘞!” “这还用说!”一众人纷纷笑着应和。 …… 不知睡了多久,李耘阳感觉一直有人在摇晃自己。 “小阳,起来吃饭了!”李氏不停的轻声呼唤,伸手推了推李耘阳。 “娘,肉煮好了?”李耘阳睁开了眼,坐起身询问起母亲。 “嗯,好了,赶紧起来吃,大家都在等着你呢!”李氏见儿子醒来,回复了声,便准备离开。 李耘阳用手搓了搓脸,让自己清醒些,俯身穿上鞋子,起身往屋外走去。 到了屋外,满院子飘的都是肉香味,院里临时搭建的灶上,大铁锅里翻滚着肉块,用力猛吸了两口香味,便走到水瓮处洗了把脸。 “阳哥,快点!大家都等你了。”李种田隔着栅栏院,冲李耘阳喊道。 “来了,来了!”李耘阳洗了把脸,见人都在院外,也快步出了院子。 院里的竹桌不知什么时候被搬到院外,李耘阳走了过去,接过李种田递过来的一碗米饭。 “大家都开动吧。”李耘阳拿起筷子,夹了几块猪肉,招呼众人一起吃饭。 “嗯,还是猪肥肉吃着香,有油水。”李肉咬下一口大肥膘肉,吃的那叫一个满嘴流油。 “这还用说,肥肉可是世上最香的肉!”二蛋吞咽下一口肉,面露虔诚的赞扬道。 “嗯,真香!”李粟大口的撕扯下一块肉,不禁说道。 众人往嘴里扒拉着大米饭,大口的啃着猪肉,喝着肉汤,当真好不快活。 李耘阳吃了两海碗米饭,两碗猪肉,便放下碗筷,抹了抹嘴边的油渍,笑着与众人言道。 “大伙吃饱之后,去西晒谷场找个阴凉地稍作歇会,半个时辰后,我们继续队列、练拳等训练。若是不想休息,可以相互交流打猎中的心得体会,也可以制作羽箭消磨时间。” “明白!” “知道了!” 得到一番乱糟糟的回应,李耘阳就起身离桌,往晒谷场而去。 晒谷场边上的工地,李耘阳再次到来,发现这里已经与上午野草遍地的场景不一样了,地面的野草被薅光,地面也被平整过了。 一帮族叔、族兄们热火朝天的干着,尽管热的汗水都把衣服沁湿,却还是高涨的喊着整齐的口号。 李耘阳在干活的人群里还看到了爷爷,父亲,二叔,三叔。他们有的夯着地基,有的挖地基,也有在清理挖出来的泥土。 一个拓土坯的族叔放下手头的活计,走到工地旁的木桌旁,端起桌上的水罐倒了碗水,看到了走来的李耘阳,笑问:“小阳,这大热天的你怎么来了?” “族叔,我来看看!”李耘阳打了声招呼,就走进工地。 在工地走了一圈,见自己用竹箭标记的所有记号,都变成了一根根直的木棍代替,上午标记的有些偏离的标记,也被重新调整好。 “小阳,你这是过来视察工地?”一位族叔笑着调侃道。 “族叔这是哪的话,我只是来看看哪里需要改,提前说出来。”李耘阳笑着回了句。 “好,有事你就提前说。” 李耘阳与一众族叔在工地交流了好久,见训练时间快到了,这才告别离开。 望着离去的李耘阳,有年长些的族叔调侃李大山道:“大山,你家小阳可真不像是个孩子,与他交流,我都感觉我才像个孩子。” “哈哈,哪里哪里!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罢了。”李大山笑着谦虚了句。 …… 离开工地,李耘阳走到晒谷场边上的一棵大树下席地而坐,观看起李种田、李茂二人各领一什人进行队列训练。 第80章 六月中旬 进城 匆匆一月而过,已至六月中旬。 早晨,村西晒谷场。 李耘阳站在二十一人组成的列队前,大声的训着话。 “这一个多月来,大家练习泅水、爬树、弓术、布置陷阱、擒敌拳、甚至有几人的骑术都有了不小的进步。这些本领,也能让你们在外围的山林中,有了基本的自保之力。” 二十一位少年被晒得黝黑,但却个个长得精神奕奕,全都目视队列前的李耘阳,静静的听着其训话。 “今天我准备去镇上,几天可能都不会回来,我去镇上,一来;跟人学习认字,二来;就是购买些药材回来。 等我学会了认字,回来就会教你们认字,这样以后大家都可以用语言之外的方式书写联系。 而买药材回来,是为了配制一些药油,以及配些活血化瘀、强筋健骨的药材让大家泡药浴,以免大伙练功时伤了身体而留下各种隐疾。” “最后,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队伍以种田为首,李茂为副,组织渔猎与训练等一切事宜。另外,每日下午配合我父亲、二叔、三叔等人上山察看挖的陷坑情况。”李耘阳停下了训话,神情严肃的看向众人。 “明白没有?” “明白!”二十一人,声震云霄的大吼道。 “行了,下面种田、李茂你俩安排。我这就走了。”李耘阳说完,就往村里走。 李种田见队长离去,立马跑到队列前,大声安排任务。 “所有人在半盏茶时间内,带上所有工具列好队,准备随我进山。解散!” …… 离开了晒谷场前,李耘阳转头看了眼晒谷场边上,住了十多天的黄泥夯土房。只是驻足了片刻,便迈步进入巷子。 刚到家门口,父亲李大山就询问。 “事情可是安排妥了?” “嗯,处理好了。爹,这是要出发了?”李耘阳询问。 “嗯,就等你了,你看还有什么遗漏的没有带上?”李大山坐在牛车上叮嘱道。 “我包裹,可是带上了?” “嗯,带上了。” “好,那我检查下包裹看有什么遗漏。”李耘阳走上前,把自己的包裹解开。 包裹打开后,只见里面有套灰色的换洗衣物、一双黑色麻布鞋、一块黑泥,两根又长又大的白色鸟羽、一把匕首、七八枚竹制飞镖。 “嗯,没有遗漏!”李耘阳说了句,重新系好包裹,把包裹放回牛车上。 “老二老三,吃饱了没有?出发了!”李大山冲院里的两个弟弟喊道。 “来了,来了!”话音还没结束,李二河、李三树就先后走出了院子。 “小阳,那边事情安排妥了?”二叔询问起坐在牛车上的李耘阳。 “嗯,安排妥了,二叔。” “行了,赶紧上车走了!”李大山催促二人。 “哞…” “驾!” 二叔坐上牛车前头,接过李大山手中的缰绳,猛的一抖缰绳,吆喝一声。 牛车‘吱嘎嘎’的往前驶去。 牛车拐了个弯,驶进村中主道,向南驶去。 “大山哥仨,又去镇上卖猎物?”家住村头的三爷爷,坐在院门口笑着与兄弟仨打着招呼。 “是啊,三叔!”李大山三兄弟也是笑着回应。 “小阳,今日怎么也去了?”三爷爷看到李耘阳也在牛车上,诧异的问询。 “三爷爷,我去镇上有事。”李耘阳摆手回应着。 “那柱子、小车他们呢?” “他们暂时由种田、李茂带队,应该是去收绳套去了。”李耘阳坐在牛车大声回复道。 说了几句,牛车已经驶出了村子,且离的越来越远。 路过三叔家的地头时,爷爷奶奶正在地里除草。 “小阳,去镇上多注意安全,遇事要多忍让。” “知道了,爷奶,你们早点除了草,早点回去歇着。” “行了,你可坐稳了,别掉下来。” 与两老打了几声招呼,牛车已是驶出很远。 十分钟左右,牛车驶进了陈赵村,一帮李耘阳般年岁的小孩,围着牛车跑来跑去。 “快看,牛车又来了!”小孩甲边追边喊道。 “是李家村的牛车!”小孩乙炫耀着喊道。 “哎,牛车上的小孩,你叫什么名字?”一个大些的小孩,看着坐在牛车上的李耘阳,大声追问道。 李耘阳本不想搭理的,但是看着这一帮同龄人,想着陈赵村离李家村走路也才二十分钟就到,以后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也可以收服了做小弟。 这瞬间的想法,让李耘阳想到了周边的王李村,陈家村,沈家村,李赵村等等。 想着回去,一定要把族兄弟们调教成一个个小高手,用武力加鱼干方式,挨个村子收编这帮小孩。 想及此,李耘阳冲小孩回道:“在下李家村,李耘阳,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得到回复,更加惊喜,大声回道“我是陈赵村,赵铁牛!” “好,我记下了,以后有时间到我们李家村玩,来请你你条鱼吃。”李耘阳掀起一个装鱼背篓的草盖子,拿出一条大人巴掌大的鱼,丢向了赵铁牛。 “啪嗒”一声,一条青鱼落在了少年的脚边。 少年低头定睛一看,见果然是条鱼,连忙蹲下身,把沾满泥土的鱼抱进怀里。 其他小孩子一看果真给鱼,连忙追着牛车自我介绍。 “嗐,牛车上的,我叫陈家宝!” “我叫,陈雨!” “我叫,赵二牛!” “二叔,加快速度。”李耘阳回头对赶车的二叔说道。 “哎,好!驭驾!”李二河应了声,一手抖动缰绳,一手的鞭子朝天打了个鞭花。 “啪!” “哞…” “哒,哒,哒,哒……”黑牛被鞭花惊得嘶鸣了一声,霎时加快了奔驰的速度。 一帮追赶牛车的少年们,被牛车奔跑所扬起的灰尘,弄的灰头土脸。 “呸呸…” “呸,呸,呸……” 追赶牛车的几人无奈停下,不停的吐着扬进嘴里的灰尘。 “哈哈哈…哈哈!” “笑煞我也,哈哈!” 这一幕,惹的牛车上的三个大人,大笑不止。 …… 牛车驶过了北门村,济水镇的黄土城墙已是遥遥在望。 “爹,徭役的事,能确定就在镇上修城墙么?”李耘阳询问起徭役的事。 “嘿嘿,小阳,这你就放心吧!就咱家每日给衙门里几位主事和差役的好处,他们就不舍得放咱们到府县去服役。”二叔听到这话,连忙抢先答道。 “嗯,你二叔说的对,最主要的还是小阳你说的,那些肉食的药用价值,都得到了应验。”李大山想到了狗獾肉、鹿肉的药效作用。 “那些衙役们私下里传出,县丞家的孙儿吃了几次狗獾肉,排出了好些蛔虫,干瘦的身体现在都长肉了,原来蜡黄的面色也都恢复了红润。还听闻县丞吃了狗獾肉,多年的关节疼痛都得到了缓解。”三叔神秘兮兮的左右望了望,见没人靠近,这才小声地说起了秘闻。 四人交谈间,牛车驶过了护城桥,前面还有几人排队在交进城税。 “哟~是大山仨兄弟来了!”一个差役热情的大喊道。 “哟~今日是王闯兄弟带队当值。”李大山抱拳招呼道。 “大山兄弟,今日可有啥好货?”王闯走上前热情的询问道。 “鹈鹕肉吃不吃?这可是个大家伙!”李大山伸手提起一只二十五六斤的鹈鹕,笑问道。 “嚯,好大的白鸟,大山兄弟当真是客套了!”王闯上前接过鹈鹕,抓着脖子想掂一掂。 “真重啊!这玩意我们还没吃过呢!”王闯身高约有一米七左右。手里提着的鹈鹕爪子都快杵到地上,兴奋的说道。 “对了,王闯兄弟今日河鲜可还要?”李大山继续豪气的问道。 “这…鱼就不吃了,给哥几个整些河虾下下酒!”王闯略作犹豫犹豫,回复道。 “好,老三给王闯兄弟整些河虾下酒。”李大山对着李三树吩咐道。 “明白!”李三树走到牛车一侧,掀起盖子挑选起虾来。 “把兜子拿来给三树老弟盛虾!”王闯冲一个衙役招了招手,喊道。 “大山兄弟,这是你家小子!”李三树离开后,暴露出了身后躺着的李耘阳。 “嗯,正是,臭小子,还不起来见过你王叔叔!”李大山笑骂了句李耘阳。 李耘阳爬起身抱拳道:“小子,见过王叔叔!” “好小子,有你爹的豪迈劲!”王闯见李耘阳有模有样的行礼,一点也没有农家少年的拘束胆怯,大声赞扬道。 “哈哈,哪里哪里!整天山里野惯了!”李大山笑着谦虚道。 “哦!这么小,就敢往山里跑?”王闯有些惊疑不定道。 “哈哈,是呀!”李大山心想,那哪是敢呀,自己儿子也就是被年龄限制了,不然还不知怎么疯呢。 第81章 邀酒 客卧 城门洞前。 “大山兄弟,中午可愿留下一同饮酒吃肉?”王闯真挚的邀请道。 “不了,下午还得进山打猎,否则明日兄弟可是没有肉食可吃喽!”李大山笑着调侃一句。 “嗐,兄弟这是说的哪里话,这些时日,吃了兄弟送的如此之多肉食,尤其是上次送来的那些鹿血,这不,家里的那口子怀上了!”王闯拉着李大山的胳膊侃侃而谈,讲到末了更是激动的脸色涨红。 “哈哈,那当真是恭喜王闯兄弟了。”李大山听到还有这层原由,笑着恭喜道。 “所以,今日你兄弟仨,还有我大侄儿,一个也不能走!”王闯又伸手拉住了赶车的李二河胳膊,神情坚定的说道。 “这…行吧,王闯兄弟,你得先让我们把猎物送到食客轩,回头我兄弟仨来找你。”李大山见王闯神色不似作伪,只是略作沉吟,便开口应下。 “好,我就在此等候三位兄弟!来给我兄弟放行!”王闯见邀请到三人,高兴冲手下衙役大喊放行。连进城费没交,都只字不提。 “王闯兄弟,待会见。”牛车驶过王闯身边时,李大山抱拳告辞了声。 “好,待会见。”王闯同样抱拳回礼道。 牛车驶进城里,黄土路旁的水沟臭气熏天,黑压压的一团团苍蝇‘嗡嗡嗡……’的叫个不停。 “炊饼,又香又脆的炊饼!两文钱一个的炊饼!” “包子,新鲜的包子,肉包三文钱一个,素……” 道路两旁的商贩们,面对乌泱泱苍蝇、蚊虫却是习以为常,扯起嗓门卖力的吆喝着。 “驭~驾!” 牛车随着来往的车马人流,缓缓往城中心行驶,离开外围低矮的草棚区,道路也在不像城门口那般脏乱臭,且路面平整。 路两旁的低矮草棚,也逐渐被木屋、木楼取代。 不一会儿,牛车在一栋十分气派的两层木楼前放缓了速度。 “驭~”李二河高喊一声,双手一拉缰绳,牛车停靠在了食肆门口的一侧。 “哟,是李猎户你们来了!”门口的伙计听见熟悉的驭牛声,伸头张望了过来。 “是呀,杨掌柜可是在食肆里?”李大山几人跳下牛车,询问起伙计。 “在,在呢!掌柜的,李猎户来了!”伙计回了声,就冲食肆里大声呼喊。 “来了来了!李兄弟今日带来的猎获,有没有好东西?”杨掌柜人还没出食肆,高兴的声音却是先传到了食肆外。 伙计还没来得及上前察看猎获,也没法回答杨掌柜。一时有些支支吾吾。 正在搬运猎物的李大山,看出了伙计的窘境,连忙代替伙计回复道:“杨掌柜你出来自己看看,不就知道猎获的如何了!” “哦?那我可得好好瞧瞧。”杨掌柜这时也走出了食肆,走到牛车前察看。 “哎呀,今日有鹈鹕啊,还有这么多鸿雁?这可都是些好东西啊!”杨掌柜伸手接连掀开几个盖子,当掀开第三个盖子时,见背篓里有一只鹈鹕与几只鸿雁,故而惊呼大叫。 随后杨掌柜又掀开剩下的三个盖子,见都是些鸭子、野兔、雉鸡、竹鼠、竹鸡之类的常见猎物,便让几个伙计帮忙搬送到后院。 “小友,可是好久没来镇上了!”杨掌柜与李耘阳热情的说着话。 “是啊,这回可是要在此,叨扰杨掌柜些时日了。”李耘阳抱拳说道。 “不叨扰,不叨扰,只是小友为何一定要学习认字?” “为了走到哪,都不在两眼一抹黑,比如城门洞上的‘济水镇’三个字,再比如杨掌柜的食肆门匾上的‘食客轩’三个字。”李耘阳如实回复着杨掌柜的问题。 “哈哈,有趣,有趣,小友当真是个妙人。”杨掌柜抚须哈哈的赞道,继而露出一副商人口吻道:“小友之前让你父传话说,我教小友认一日字,小友可是要在我这做一天厨子,此话可作数?” “这当然作数,掌柜你看我包裹都带来了,还能作假?”李耘阳举了举手里提着的包裹,笑着回应。 “好,伙计人呢?”杨掌柜神色兴奋的喊道。 “来了,掌柜的可是有事?”伙计听见呼喊立马小跑了过来。 “去,给李小友在后院安排一间客卧,要挑选舒适干净些的。”杨掌柜神色认真的叮嘱伙计道。 “是,掌柜!李小郎且随我来。”伙计冲杨掌柜应了声,转而邀请李耘阳跟上。 跟着伙计走到后院,看到了搬好猎物等待结账的父亲和两个叔叔。 “小阳,读书的事妥了没有?”父亲李大山面露关切的询问。 “嗯,妥了。杨掌柜已经给我安排好了卧室。”李耘阳见父亲和两个叔叔都面露关切神色,对三人回复道。 “太好了,咱家这是也要出读书人了。”李二河开心的与大哥李大山拥抱了一下,兴奋的喊了句。 听了这话,李耘阳脑门全是黑线,只觉很是丢人,特意加重语气修正道:“只是学习认字而已!还有二叔,你别大声嚷嚷啊!” “奥,好好好!”李二河自知失态,连忙伸手捂嘴。 “嗯,我先去看看安排的客卧,你们忙。”李耘阳见开始清点猎获了,就跟着伙计先行离开。 伙计带着李耘阳,走到院里一间门口朝西的客房前停下,转头对李耘阳道:“李小郎就是这间客房了,你边上住的就是食肆里的大厨庞师傅。” “哦,好。” “吱嘎”一声,李耘阳推开客房的门,与伙计一同走了进去,进入客房,李耘阳打量了一番内部装饰,木板墙面都是原木色,被刷上了一层防腐漆。 进屋,迎面是一张四方桌子,四张凳子,四方桌上有一组茶具,一盏陶质油灯。 客卧靠墙有一张床榻,床榻上有一张凉席、两床被褥、一只木枕、一顶蚊帐。 “怎么样李小郎?”伙计看向李耘阳询问了句。 “挺好的,就这间吧。”李耘阳把包裹放到桌子上,点头说道。不动声色的摸了把桌面,不经意间低眸看了眼手,嗯,手挺干净,卫生搞得不错。 “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李小郎了。”伙计见李耘阳满意就出了客房。 第82章 镇上当厨子 食客轩。 后院客卧内,李耘阳见伙计离开,再次环视打量了一番屋内布局,随后也出了客卧,顺手把门带上。 出了客卧,不远处就是清点猎获的李大山三兄弟。 走过去帮忙清点算账,果然有了李耘阳的加入,算起账来都快了很多,没多久就算出了价钱。 这会李大山才有空询问了声。 “小阳,客卧如何?可舒适?” “还不错,走带你们去看看。”李耘阳见伙计去取钱,就邀请父亲三人道。 “好,二弟三弟,我们去看看。”李大山对着两个弟弟招呼了声。 “嗯,好!去看看。” “走着!” 李耘阳领着三人参观了一下卧室,就再次回到了院中的石桌旁坐下喝茶等候结账。 “嗯,这不愧是城里人住的地方,就是宽亮整洁,连地面都是用青砖铺就。”二叔喝了口茶水,感叹道。 “是啊,你看那大床,比咱家那竹排床阔绰多了。”三叔手舞足蹈的连连附和道。 “李兄弟,这是今日猎物结算的钱财。你们清点下。”杨掌柜走了过来,顺带让伙计把提钱的篮子递了过来。 “好,我们清点下。”李大山接过篮子,放到桌子上,便开始带着两兄弟和长子一起清点。 杨掌柜也让伙计搬了把椅子坐在院中等候。 有了李耘阳的加入,那数钱就跟流水似的。李大山三兄弟一串还没数完,李耘阳这边已经把第三串钱数好。 “小友这数钱速度,简直快的目不暇接啊!”杨掌柜趁着数钱的间隙,感叹的说了句。 “掌柜的见笑了。” 李耘阳回了声,手中数钱的动作却是不停。 四人不一会儿,就把所有钱财清点完,李大山放下手里的一串钱,放进随身的布袋里,对杨掌柜说道:“杨掌柜,钱财数目刚好,我们这就准备回去,我儿还要在此多叨扰些时日了,还望杨掌柜多照看一二。” “钱财数目对就好,大山兄弟这是哪里的话,李小友能来我这里,可是我这食肆的福气。”杨掌柜见三人起身准备离开,便起身相送。 路过客朋满座的一楼穿堂大厅,杨掌柜与李耘阳把三人送到了食肆外。 “小阳,在镇上好好跟杨掌柜学习认字,不可独自在镇中乱跑。”李大山把背篓放到了牛车上,对着送自己出门的李耘阳叮嘱道。 “知道了,爹,你们回去前买五斤山茶油回去,过些时日我有用。”李耘阳对站在牛车前的李大山说道。 “嗯,知道了,一会儿我们回去前,就去医馆捎上。”李大山回复道。 “行了,你们待会去赴约,少喝点酒,回去路上多注意安全。武器随时准备好。”李耘阳做着最后的叮嘱。 “行了,杨掌柜我们这就回了,二弟,走!”李大山对着杨掌柜说了声,就上了牛车。 “驭~驾。”二叔一声吆喝,双手抖动缰绳,控制黑牛掉头往城北走。 望着牛车渐行渐远,消失在来来往往的人流中,杨掌柜拍了拍李耘阳的肩膀,说道:“小友,我们回食肆吧!” “嗯!”李耘阳应声,跟随杨掌柜进了食肆,一楼大厅中,伙计张贴出了新的野味名单,李耘阳匆匆一瞥,就随杨掌柜去了后厨。 “老庞,小阳来帮忙了!”杨掌柜带着李耘阳走进了厨房。 “哎呀,小阳师傅来了,我这一直在厨房忙着做菜,都没时间出去找你。”庞师傅一边颠着锅,一边热情的与李耘阳打着招呼。 “行了,我出去了,你们忙!”杨掌柜把人带到,就转身出了厨房。 李耘阳洗了把手,笑着说道:“庞师傅,不用如此客套,对了,现在有啥需要我做的不?” “嗯,伙计报下菜单,下一道要做的菜是什么?让小阳师傅上手。” “下一道菜是酸菜鱼,鱼要用黑鱼肉。”伙计连忙把下一道菜名报了一遍。 “黑鱼杀好没?” “鱼肉已经片好了!” “好,小阳师傅,你来做!” “嗯!”李耘阳点头应下,就开始察看起配菜,见配菜也都准备齐全,又开始尝所有调品。 “来个人给我鼓风!”李耘阳招呼了声,就上手做菜,把黑鱼肉用淀粉抓了抓。接着起锅烧油,做起了酸菜鱼来。 一番操作,在‘滋啦’一声,浇上热油后,酸菜鱼出餐。 “小哥,报下一道菜名。”李耘阳让小二端走酸菜鱼后说道。 “小阳师傅,前面有人点了一只鹈鹕肉。”伙计说道。 “鹈鹕肉处理了没有?”李耘阳询问。 “已经在褪毛了,还要再等会儿。”伙计回道。 “先报下一道菜名,让处理鹈鹕肉的伙计,剁肉前,先用火把鹈鹕全身燎一遍,再剁肉。”李耘阳仔细的叮嘱伙计 “好的阳师傅,下一道菜是炖豆腐。” 李耘阳把切好的炖豆腐取来,锅中放入荤油烧热、加入葱、姜沫、豆酱炒香、放两碗高汤、倒入一点酱油上色搅匀,加入豆腐,开炖。 “鼓风机加大力度!”李耘阳对鼓风的伙计说道。 炖豆腐期间,李耘阳用淀粉调好了芡汁。 身边另一个炉子前,烧菜的庞师傅,一直留神观看李耘阳的做菜流程。 “小阳师傅,我这每次看你做菜,都觉受益匪浅!”庞师傅把一道菜出锅,随口的说了句。 “庞师傅,大家都是相互学习罢了!”李耘阳手里给鹈鹕肉调着料汁,嘴上却是连连谦虚着。 “小二出餐,伙计报下一道菜!”庞师傅听后摇了摇头,对着厨房外喊道。 “庞师傅,下一道菜,炒秋葵。”伙计立马大声报着菜名。 “阳师傅,鹈鹕肉处理好了。”伙计得到通知后立马又对李耘阳说道。 “嗯,多冲洗几遍,把血水冲干净了。”李耘阳,给炖豆腐撒上调味品后颠了颠锅,倒入芡汁收了收汤汁,就出锅装盘。 “小二,炖豆腐出餐。”李耘阳吆喝一声。 接着,把炒锅清洗干净,添上一勺清水、放糖,炒起了糖色。待糖水冒起大泡,呈枣红色时,又把炒锅迅速离灶放到一边,添了勺清水放入枣红色的糖水中降温,备用。 李耘阳换了一口大铁锅,锅里加油添入了大量的姜片,油热下鹈鹕肉块煸炒。 “滋啦啦”响起冷水与热油的碰撞声。 鹈鹕肉被煸炒定型收缩,待到肉块炒至金黄,放入花椒炒香,接着倒入酒水去腥、酱油、豆酱翻炒,最后倒上开水、盐巴、糖色、调好的酱汁,盖上锅盖炖起。 “小阳师傅,这鹈鹕肉还能这么做?”庞师傅一见李耘阳做大菜,就目不转睛的学习。 “嗯,不止鹈鹕肉可以这么做,其它包括雁肉、鹅肉、鸭肉、鸡肉,都可以这么做。” “庞师傅,前边有人点了鹅肉。”刚好伙计这会过来通知下一道菜名。 第83章 炒菜 食客轩,后厨。 “庞师傅,前面有客人点了雁肉。”伙计刚好这时来后厨通知。 李耘阳听此,连忙对庞师傅说道:“庞师傅,刚刚你也看了烧制的全过程,下面我来指点你,你来照着我的秘方去操作。” “这…能行吗?”庞师傅闻着后厨锅里飘出的鹈鹕肉香味,很是意动的问向李耘阳。 “怎么不行?放心做,我来给你把关。不过在这之前,得先把糖色和料汁两样东西调好。”李耘阳给庞师傅加油打气道。 “那个伙计,去把那边的灶烧起来,把鹈鹕肉连锅端到那边去炖煮,这边的炉子得炒菜用。”李耘阳对着一个伙计吩咐着。 “好的,小阳师傅。”伙计立马跑去。 “那边配菜的师傅,帮我扒根笋,削根白萝卜。笋切片,萝卜切块。”李耘阳陆续吩咐其他配菜伙计干活。这才辅助庞师傅调好料汁,炒糖色。 “这个糖色也可以用油炒,注意糖水融化后的泡泡,那一瞬间控制的若是不及时,糖色极容易发苦。”李耘阳站在庞师傅身边讲解炒糖色的知识点。 待其炒好了糖色,换大锅煸炒雁肉,李耘阳这边的鹈鹕肉,也被换到了砖灶上炖煮。 “伙计,报菜名!”李耘阳,冲厨房外的伙计喊道。 “阳师傅,下一道菜炖杂鱼!”伙计大声的报起菜名。 李耘阳拿起处理好的杂鱼,抹上面粉,锅中烧油,油温七成热,下锅把杂鱼通通炸了一遍。 …… 食客轩前厅。 “掌柜的,今天这菜不对啊?你家可是换厨子了?”有食客大声嚷嚷道。 杨掌柜听到这话心里一紧,心想难道是菜做砸了,可抬头看过去,却见那人吃的是满嘴流油,心下这才稍安。于是笑着询问。 “客官这菜可是有哪里不对?” 食客再次用筷子夹起一块鱼肉,放入口中咀嚼,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神情。 “不是不对,是这菜做的太美味了!这比咱们南阳府城的大酒楼,做的菜还要美味。所以我才询问是否换了厨子。” “奥?原来是这样,客官请放心,厨子没有换,只是又研究了几道新口味。”杨掌柜知道李耘阳不可能长久的在这干厨师,就找借口说是研究了新口味。 “原来如此。”食客得到解惑,心满意足的继续享用桌上的菜肴。 “别说,今天这菜做的是真不错。” “嗐,食客轩现在的名气,都快成我武隆县第一食肆了,尤其是这红烧肉、酸菜鱼、炖鱼类的菜肴,那真是整个大梁独一份。” “可不是,这食客轩,野味种类也是颇多,有时候还能吃到王公贵族们,吃的那些珍馐肉食。” 杨掌柜坐在柜台后,听着食客们滔滔不绝的议论赞扬声,尤其听到武隆县第一食肆时,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小二,把客人点过野味数目,一定要计算清楚,不可再像上次那般,野味卖完了,牌子还挂在大厅里。”杨掌柜从喜悦的情绪中清醒,对着统计猎物数目的小二,严厉叮嘱道。 “知道了,掌柜。”小二神色恭敬的回道。 …… 镇里一处小院。 “来,大山兄弟,喝!”王闯在自家院里,摆了一桌子酒菜,招呼着李大山三兄弟喝酒。 “好,喝。”李大山端起酒碗,仰头一口喝下。 “来,二河兄弟,三树兄弟,干!”桌上一帮子衙役端着酒,与李二河、李三树兄弟俩碰碗,大口的喝着酒。 “对了,大山兄弟,我那大侄子人呢?”王闯有些疑惑的询问。 “你说小阳啊,他留在了食客轩,在杨掌柜那玩几天!过几天才跟我回村。”李大山含糊不清的说道。 “哦?兄弟可是和杨掌柜家有旧?不然我那大侄子怎么可以在食客轩逗留。”王闯面色有些惊疑不定的套着话。 “嗐,能有啥旧,这不是留在食客轩跟着杨掌柜学几天认字。”李大山随口说了句。夹起一块鹈鹕肉,便大口的吃了起来。 王闯心里想到,你们两家若是没有旧,那杨掌柜又岂会教你孩子学字,骗鬼去吧!随即面色不变的笑道。 “哈哈,大山兄弟说笑了,来,继续喝酒!”王闯端起酒碗,招呼众人一同饮酒。 “来,干了!”众人齐齐端起酒碗,仰头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王闯与一众差役喝的面憨耳热,个个露出畏缩的笑容,王闯红着脸拉起李大山的手,笑道。 “大山兄弟,下次整到鹿血,可得想着兄弟几个!” “嗐,我说什么事呢?这些都是小事,包在我身上。”李大山也是喝的满脸通红,抽出被抓的手,拍胸脯保证道。 “好,有兄弟这声保证就够了,来喝酒!”王闯得到满意的回复,继续招呼众人喝酒。 …… 食客轩前厅。 杨掌柜再次应付完,一波熟客后厨换人的盘问,这才回到柜台后坐下歇息。 此时的杨掌柜,已经不知接受了几波熟客的询问。不过却是乐的合不拢嘴,好多刚来的食客,都因听到邻桌食客对某样菜肴的点评称赞,而多点了一两道菜肴。 而食客轩的菜肴可不便宜,很多野味食材做出的菜肴,最低都是收购食材的翻倍价钱。有的菜价甚至能翻到收购食材的十多倍。 听着大厅里比平日还要多的赞扬之词,杨掌柜伸手从柜台里抽出了几本书,最上面一本赫然写着‘千字文’三个繁体字。 “不知这几本全部认完,要不要半年。”杨掌柜乐滋滋的低语一声。 …… “小二,端菜!”李耘阳把一盘清炒藕片,盛入盘中。 第84章 割杨掌柜的肉 食客轩后厨。 “小阳师傅,你炒的藕片为何不发紫?”庞师傅不解的询问。 “那是因为我用开水快速的焯了一遍水,之后立马投入冷水中降温放凉,这才不发黑。记得锅一定要清洗干净才行,否则还会发黑发紫。”李耘阳,用心为这四十多岁的庞厨师讲解着做菜要点。 “原来是这样,这可又是老师傅们的不传之谜啊!”庞师傅想到了曾经的学艺之艰,不禁感叹道。 “好了,庞师傅,接下来的菜你来做,我来给你把关。”李耘阳揉了揉酸胀的胳膊,对庞师傅说道。 “这可真是太好了,那就多谢小阳师傅你了。您在一旁歇着。”庞师傅看出了李耘阳胳膊累的颠不了勺。便包下了一切炒菜任务。 李耘阳先是去打了一碗高汤,‘咕咚咕咚’的喝掉,补充了些热量,这才来到庞师傅边上改进一部分炒菜流程。 一直到下午快两点,炒菜的频率才少了很多。 杨掌柜来到后厨,就看到李耘阳在指点着庞师傅炒菜,明白这娃还是没打算干厨师的这行。 心中很是好奇其师傅是谁,也为李耘阳能用心的传授自家菜谱这事,颇感满意。 “小阳师傅,我们中午做些什么菜吃?” 李耘阳听到杨掌柜的问话,思索间回了声。“杨掌柜,做一锅酸菜羊肉如何?” 杨掌柜听闻这话,隐在胡须下的嘴角抽了抽,却还是点头应下。“嗯,可以,就做酸菜羊肉!” 得到指令,李耘阳立马对配菜的伙计喊道:“师傅,切肉配菜去!” “好的,小阳师傅!”伙计得到指令,立马配起菜来。 李耘阳趁着空隙,煮了锅紫菜蛋花汤,见有冻带鱼,立马伸手拿两条,洗净、去内脏、剁成段,裹上面粉先煎后红烧。 一套动作,看得一旁烧菜的庞师傅目瞪口呆,直呼好家伙,当真是什么贵吃什么! 一通操作,三菜一汤出锅。 “小二,通知杨掌柜吃饭,庞师傅我们在哪里用饭?”李耘阳冲厨房外喊了声,又问起身旁的庞师傅。 “不一定,我们有时候会在前面大厅吃饭,有时也会在这后院中吃饭。”庞师傅一边刷锅一边与李耘阳说道。 “那就去前厅吃吧,院里白天有太阳。” “好,我去洗把手,对了,小阳师傅,打一盆精米饭端到前厅。”庞师傅放下洗好的锅,走到厨房外洗了洗手,最后还不忘提醒李耘阳打精米饭? “知道了!”李耘阳应了声,拿起一个装饭的木盆,在一个大木桶前停下,打开盖子,拿起木勺便盛起了白花花的大米饭。 三菜一汤,被庞师傅端着去了前厅,李耘阳打好一大盆米饭,也跟着去了前厅。 “庞师傅,午饭做好了?”杨掌柜在柜台后拨弄着算盘算账,抬眼看见了端着菜进来的庞师傅。 “是啊,掌柜的。”庞师傅回了句,就把菜放到靠门口不远处的一张桌子上。这里不仅可以看到食肆外熙熙攘攘的人流,最重要的是这个位置,还有风刮进来。 第85章 吃饭闲聊 食客轩前厅。 庞师傅刚摆好了三菜一汤,李耘阳就端着米饭走进了前厅。 “掌柜的,什么时候开饭!”李耘阳路过柜台前,询问了声。 “哎,马上,马上!你先把饭盛好!”杨掌柜算账的思绪被接连打乱,连忙回道。 李耘阳听后,放下端米饭的木盆,拿起碗盛了三碗米饭,又盛了三碗汤。与庞师傅一同坐在桌前等待。 只是片刻,杨掌柜挠着脑袋出了柜台,来到桌前坐下,唉声抱怨道:“唉~被你俩接连的打扰,白算了半天的账目,行了吃饭吧!。” 一听吃饭,李耘阳也不顾杨掌柜的那些抱怨,先是喝了半碗汤润了润肠道,接着便大口的就着羊肉吃起米饭来。 “咦?这是什么菜?是带鱼!”杨掌柜见红烧汤汁里切成一块块的不明菜肴,以为是豆腐,伸筷子夹起一块放嘴里尝了尝,说话的声音霎时拔高了几分。 “是啊,怎么了?”李耘阳故作不明所以的神态,问道。 “这,这,这……算了,吃吧!”杨掌柜这了半天,也没这出个因由,最后觉得已经变成了事实,再说也无用,无奈吐出了‘吃吧’两字。 “掌柜的,这干海菜可以帮我代购一些么?”李耘阳肚子里有了食,就放慢了吃饭的速度,于是就问起了海菜的事。 “可以是可以,因我南阳府在内陆,四处都不临海,所以这海菜精贵的很,只是小友为何要购买这不顶肚子的食物?”杨掌柜有些迷惑的询问,因为在他心里李耘阳虽然小,却是不可能会做无用的事。 “掌柜,难道不知这海菜可以防治大脖子病?且这海菜里有我们人体需要的营养成分。”李耘阳边回问,边解答道。 “哦,原来是这样,难怪富贵人家很少有大脖子病发生。受教了,受教了。”杨掌柜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颈,露出一副瞬间恍然大悟的神情,连道受教了。 “好了,这事包在老夫身上了,下次进货一定多捎上些。” “那就多谢杨掌柜了。” 结束了话题,李耘阳一连吃了三碗精米饭、三碗紫菜蛋花汤,这才放下碗筷,停下了用餐。 坐在板凳上与杨掌柜和庞师傅,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眼神却是瞟向了食肆外,看着路上车水马龙的人流,听着热闹的喧嚣声而阵阵出神。 这时食肆外走进来一身着锦袍的中年人,刚进门就嚷嚷道:“掌柜的打烊了没有?可有吃的?” “有有有,客官想吃什么,这面墙上有菜单,你自己点。”杨掌柜连忙起身招呼,并指向了进门右侧的墙壁。 锦袍中年人转身看向了右侧墙上,挂着的一排排木牌菜单。 随即鼻子耸动,闻到了店里飘着的香味。随即对杨掌柜道:“不点了,就照你们这一桌吃的菜,再上一桌就行。” “好!这就安排人去坐,客官是在一楼吃?还是去二楼?”杨掌柜看向了坐在一旁的李耘阳,询问起客人来。 “不去二楼了,就在一楼吃,菜快些做,饿死老子了。”锦袍中年人回了声,语气中还带有抱怨。 “好,小二给客官上壶茶水!”杨掌柜把客人安排坐下,立马吩咐起在后院吃饭的小二。 李耘阳也是适时起身去后院做菜。 庞师傅原本还打算匆匆吃几口就去做菜,见李耘阳去了,也就坐下慢慢吃了起来。 李耘阳到了后厨,见一群伙计和小二们吃着客人们剩下的饭菜,吃着糙米饭。也没打扰,独自去准备食材做起菜来。 第86章 迷惑的认字方式 夜间,食肆打烊。 李耘阳所在的卧房内,杨掌柜拿着一本千字文,高声朗诵。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余成岁,律吕调阳。云腾致雨……” 李耘阳越听越觉着,这文章好似是前世的那篇千字文,不过自己上辈子也没学过千字文,只是对这开篇三句有点印象。 想不明白,李耘阳干脆就不想了,拿过自己做的羽毛笔,还有那一小团自制松烟墨团,把松烟墨团粘上些水,在桌上研磨出一小片墨水。 接着用羽毛杆粘上墨汁,用很是潦草的字母,给这篇千字文每行字的中间空白处注上拼音。 正朗诵千字文的杨掌柜,疑惑不解的看着李耘阳在书本上书写着什么。 俯身靠近察看,却见自己刚刚读过的篇段,每行字后面都画上了一些,看不懂的符号。 “小友,你这是写的啥?这书籍如此珍贵,你怎可乱写乱画?”杨掌柜见李耘阳书写的潦草拼音字母,自己根本看不懂。有些生气的问责。 “杨掌柜,我这是把你读过的篇段,都标记上能看懂的符号,没有乱写乱画。”李耘阳停下书写的笔解释道。 “哦?此话当真?那你来把老夫刚刚朗诵的篇段,朗诵一遍。”杨掌柜有些惊疑的把李耘阳书写字母的书,拿起再次仔细的看了一遍,可最终还是看不懂,便让李耘阳读一遍,以辨真伪。 “好。”李耘阳把书籍拿回,便开始了诵读。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 “先停下,你看这个字怎么读?”杨掌柜见李耘阳真的可以朗诵,便叫停了朗诵,在备注了字母的篇章中随意挑选字,让李耘阳念出字名。 “这个字念‘列’。”李耘阳立马读出了字名。 “这个字念啥?” “念‘盈’。” “这个呢?” “念‘往’。” …… 杨掌柜几乎把所有字都打乱了,让李耘阳念了一遍。 一脸迷惑的杨掌柜,又把李耘阳备注的字母拿过来再次研读了一遍,结果还是啥也没看出来。 “真是奇了,小友还真是个奇才!”杨掌柜再次把书籍递还给李耘阳,不禁感叹道。 他哪里知道,李耘阳那连体潦草拼音,这个世界只有他自己能认出。 “如此,那老夫继续朗诵,小友你且记一下。”杨掌柜心里有些发苦,看来想把李耘阳留下几个月是做不到了。不过却也没有,行那小人之举。 一千字的‘千字文’连读带写,用了约半个时辰。 “小友,今夜已深,就学到这吧!明日一早,我们再学习百家姓,你也早些睡吧。”杨掌柜捂嘴打了个哈欠,对李耘阳说道。 “嗯,今夜劳烦杨掌柜了。你先回去睡,我得先去洗洗。”李耘阳耸动鼻子,闻了闻身上的油烟味,很是嫌弃的说道。 “哈哈,好,你且去洗洗,老夫这就回去歇息了。”杨掌柜笑了笑,背着双手离开了李耘阳的客卧。 李耘阳见杨掌柜离开,起身跟着送到门外,此时天色早已黑透,杨掌柜借着月光去上了二楼阶梯。 李耘阳走到院里舒展筋骨,身体活动开后,就在院里打起了八极拳。 院里李耘阳身形矫健,闪转腾挪间一招一式打的虎虎生风,偶有出拳踢腿而发出道道闷雷声。 院里打拳的动静没人见到,也没人听到。住店之人多是店里伙计,以及主厨庞师傅,他们劳累了一天,早已沉沉的睡去。 李耘阳练武练的浑身是汗水,这才结束练武,去后厨打了些热水,提到院里兑了些凉水便冲洗起身体来。 顺道把衣服洗了洗,拧干水份晾到了院里。 李耘阳光溜溜的回到屋里,进入客卧关好门窗,接着双手杵地,倒立练起了二指禅功。 不知练了多久,李耘阳穿上衣物,上床倒头就睡,只是片刻便沉沉睡去。 …… 李家村,李大山夫妇躺在床上,李氏面露担忧神色道:“也不知小阳,在镇上住的习不习惯?” “嗐,娘子,这你就想多了,小阳住的那个卧室可是砖木建的,那真是建的高大又宽敞,连地面都是一块块青砖铺就,那床榻更是雕刻有山水花木,住着别提多舒服了。”李大山说起这个,那可真是一点都不带困的,与身旁的妻子李氏绘声绘色的诉说着。 “说的好似你住过似的,再说了,外面哪有家里睡的踏实。”李氏白了一眼睡在身边的丈夫,诉说道。 “嘿嘿,那倒是,不过小阳也不是一般小孩啊!村里的那帮长辈们,哪个不说咱家小阳最有本事。不然他们为什么会把那群小辈全托付给小阳。”李大山与妻子分析道。 “行吧,你说的都有理,睡了。”李氏回了句,侧身面朝里不再说话。 “嗯,睡觉。”李大山也是侧身从后腰抱住妻子,闭目入睡。 …… 次日天未亮,李耘阳便起床到院里热身打拳。 “喔喔喔……” “汪汪汪……” …… 伴随着时间的推移,镇里四处响起了鸡鸣狗吠声。 “哈,呵,哼……”李耘阳伴随着心法吐纳术,龙腾虎跃的练着拳法。 “哟~小阳师傅还是个练家子啊?”住隔壁屋的庞师傅,听到院里发出的动静,起床出屋洗漱。 李耘阳冲庞师傅笑了笑,便继续配合着心法练武。 “哼,哈,哼,哈……” 住在二楼的杨掌柜,听到楼下院中的动静,起床打开了窗户,手扶窗台就看到院里的小少年,正在虎虎生风的练武。 笑着摇了摇头,低声自语道:“这少年,越相处越觉着不简单啊,真看不透他究竟想干嘛!” 杨掌柜看了一会就离开窗前,回屋整理了下着装,便锁好门窗便下楼而去。 “小友,起的可真早啊!”杨掌柜下到楼下,与李耘阳打了个招呼。 李耘阳依旧是笑了笑没有作答。 杨掌柜也没在意,径直走到水缸处,取出柳枝盐巴刷起牙来。 李耘阳见此,练武的动作都加快了几分,在杨掌柜洗漱结束前,结束了练武,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跑到卧室内拿出了书本笔墨,放到了院中的石桌上,把墨团研磨出了一些墨汁,等候起来。 庞师傅洗漱过后,就进厨房做起了早饭。 “来,小友先把千字文朗诵一遍。”杨掌柜洗漱完,来到石桌前坐下。先让李耘阳诵读一遍昨晚教的千字文。 “好。”李耘阳打开千字文,看着拼音字母的备注,开始了朗读。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云腾致雨,露结为霜。金生丽水,玉出昆冈。” 清脆朗朗的少年读书声,听得杨掌柜如痴如醉,甚至想到了自己的孙子孙女,曾在此石桌前,也如这般读书识字。 杨掌柜听得出神,不知不觉间‘千字文’便已读完。 回过神来,夸赞道:“嗯,不错,不错!好,接下来我们学习百家姓。” 杨掌柜拿起两本百家姓,一本递给了李耘阳,一本自己翻看阅读,清了清嗓子。 “朱奉天运,富有万方。圣神文武,合道陶唐。……” “嗯?”李耘阳听后满脑门问号,这是百家姓?虽然听得疑惑不解,不过手中的羽毛笔,却是没有停下书写的意思。管他文章如何,自己只是在学习认字。 杨掌柜读的很慢,就是为了让李耘阳书写能跟上节奏,以免写错涂抹把书籍涂的面目全非。 庞师傅把饭菜做好,出了厨房,见二人在一教一学的学习中,用手势指挥伙计、小二们先去吃早饭。 一群打扫食肆内外的伙计,分在后院打扫的伙计,路过二人身边时,都是轻手轻脚的打扫。 李耘阳把这所谓的百家姓,备注到一多半时,杨掌柜开口道:“上午就学到这吧,午饭过后我们在学习,现在先去吃早饭。” “嗯。” 李耘阳应了声,想了想说道:“掌柜的,我这里有一道方子,可一次性做出数十种肉食,且都美味至极,不过需要数十种药材熬制,你可愿意做?” “小友此言当真?”杨掌柜听后大喜,立马开口询问。 “自是当真,且这方子,别人学都学不来,想要自己研制出方子,恐怕需要成千上万两的银子,方可研制而出。” 杨掌柜听后,一点也没怀疑,只因这个时代药材本就珍贵,还是数十种药材的方子,这得研制多久,又要耗费多少银子才能研制出。 当真是小户研究不起,大户又不会因为一道菜,就花费这么大的代价研究。 第87章 看书 鹤草堂 庞师傅见两人聊到了做肉的方子,立马端着一陶锅熬好的米粥走上前。 “掌柜的,小阳师傅,吃饭了。” “嗯,先吃饭,吃了饭再聊。”杨掌柜内心虽然有些急切,却也明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 李耘阳起身把书籍放到一边,给三人各盛了一碗粥,庞师傅这时又从厨房端出了鸡蛋饼,炒青菜。 “好,那开动。”杨掌柜率先夹了一筷子青菜吃了起来。 庞师傅和李耘阳这才动筷子吃了起来。 李耘阳由于前世的当兵习惯,吃饭速度极为快速,一连吃了三碗粥、两张鸡蛋饼,这才结束用饭。 见杨掌柜和庞师傅还在吃饭,李耘阳把碗筷推到一边,拿起备注了字母的书籍,翻阅起来。 正在李耘阳看书期间,前厅的小二跑了进来,对着吃饭的杨掌柜说道:“掌柜的,张记肉铺的伙计送肉来了。” “嗯,走!去称一下重量。”杨掌柜回了句,一口把大半碗米粥喝掉,拿着半张鸡蛋饼,起身跟着伙计往前厅走去。 “小阳师傅,你刚刚说的那个,可以一锅出数十种肉的方子是什么?”庞师傅见杨掌柜离开,终是压不住心中的好奇,求教起李耘阳。 “一种卤肉方子,可一锅卤制猪头、猪耳朵、猪蹄、猪肘、猪尾巴、整只鸡、鸭子、等一众野味。”李耘阳为庞师傅讲解着。 “这卤肉的做法,还真是神奇。”庞师傅啧啧赞叹道。 …… 食客轩。 前厅,不只有送肉的过来,接连有送蔬菜、干货、山珍、海货、米、面、油、等一些杂七杂八的供货商贩过来。 杨掌柜左手打着算盘,右手握着毛笔杆书写账目。 “豆腐,重二十斤!” 伙计们则给货物称重,一边扯着嗓门高声的报着重量。 庞师傅心中疑惑尽去,几口就把桌上的所有食物一扫而光。起身收拢餐具送到水池边,转身就去厨房备菜忙碌。 李耘阳则一直坐在院里看着书,右手食指沾上水,在石桌面上练习写字。 “有朝一日,一定要把这些复杂的字,简化成前世的字。”这是练习一会儿字的李耘阳,心底发出的声音。 这时,杨掌柜自前厅走到后院,见李耘阳在那练习写字。笑着说道:“小友,字晚些再学,我们现在去把药材买了。” “嗯,掌柜请稍等下,我去把书放下!”李耘阳回了声,匆匆把几本书拿着回到卧房放好,出屋把门关好。 跟着杨掌柜出了食肆,两人坐上牛车,伙计拿着鞭子坐上牛车前端,朝天上“啪!”打了个鞭花。 牛车被驱赶着进入街道,此时镇中心街道,多是送货的商贩们在送货奔波。 牛车驶了没多远,就来到了医馆鹤草堂的门口 “驭~” 伙计控制着牛车靠边停下,回头对着杨掌柜道:“掌柜的到了。” “嗯。”杨掌柜应了声,便与李耘阳一同下了牛车。 “走,小友,待会进了医馆你来挑选药材。” “明白。”李耘阳应了声。 二人进了医馆,药房的伙计一见来人,连忙对着药柜前,摆弄药材的刘郎中喊道:“师傅,杨掌柜来了!” “哦!”刘郎中,转身就看到走进医馆中的一老一少。 “哈哈,刘大夫别来无恙否?”杨掌柜,率先打起了招呼。 “哈哈!杨掌柜说什么别来无恙,昨日我还在贵食肆用过饭食,贵人可真是健忘啊!”刘郎中打趣的回复道。 “刘大夫言重了,怎敢相忘,怎敢相忘啊!”杨掌柜连连摆手道。 二人一番相互打趣,刘郎中面露不解的询问:“杨掌柜今日所来何事?” “来医馆无非二事,看病与抓药。我呢,是后者,买药材回去做菜所用!”杨掌柜神秘兮兮的小声说道。 第88章 配药 鹤草堂。 刘郎中看着杨掌柜身边的李耘阳只觉有些眼熟。 “杨掌柜,你身边这位小郎好生眼熟。” “哈哈!家中亲戚,刘大夫还请速速帮我称些药材。”杨掌柜含糊其辞的说道。 “哦,难怪眼熟,还请杨掌柜把药材清单拿来,我让伙计去抓药。” “药材清单还没写,让我来口述吧!”李耘阳突然插话道。 “嗯,对对对,让他口述一遍就行。”杨掌柜连声附和道。 “这…好吧,徒儿拿笔墨纸砚来。”刘郎中,冲着店里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喊道。 “来了,师傅!”青年高喊着,端着笔墨纸砚就跑了过来。 “这位小郎,还请口述出药材清单。”刘郎中见徒弟把笔墨纸砚铺开,看向了李耘阳温和说道。 “好!”李耘阳点头应下,随即思索着报出药材名。 “八角、桂皮、香叶、丁香、草蔻、豆蔻、砂仁、干姜、党参、甘草、白芷、良姜、香茅草……” 李耘阳一连报出六十多种草药,连着把自己配制红花油、炮制药浴的草药都报了出来。 杨掌柜听着需要这么多药材是即高兴又心痛,这意味着他要出一大笔钱了。 刘郎中也很是诧异,这小孩能报出这么多药材名,这其中有一一些药材名他都没听过。 “这位小郎,这肉蔻、良姜、孜然是何种药材?我们医馆没听过有这几味药材。” “哦,没有就没有吧,剩下的我们再去别处找找。”李耘阳没有为刘郎中解惑的心思,心想,只要我的辅助练武药材能配全套就行,卤肉香料讲究的是君臣佐使,主要的几味香料能买到,卤出的卤肉味道就不会太差。 “杨掌柜,每种药材来多少?”刘郎中见面前的小孩,没有要解释那三种药材意思,有些遗憾,随即问起了杨掌柜。 “奥,每样药材来一斤。”李耘阳见杨掌柜眼神询问自己,立马回道。 “嗯,对,每样来一斤。”杨掌柜也是跟着附和道。 “这……好吧,徒儿你领着伙计速去把杨掌柜要的药材抓好。”刘郎中看着这一对奇怪的爷孙组合,吩咐着自己的徒弟。 李耘阳扯了扯杨掌柜的衣袖,低声道:“掌柜的,我们先去买些别的物品吧!” “嗯。”杨掌柜应了声。抱拳对着招呼他们坐下喝茶的刘郎中,歉意道:“刘大夫,我们还有别的事情,你们把药材包好,直接送去食肆,我们就不在此逗留了。” “这…好吧,我送送杨掌柜。”刘郎中说着,将两人送出了鹤草堂,现在医馆门口,望着坐上牛车离去两人。刘郎中低声喃喃道:“这杨掌柜今日好生奇怪。” 刘郎中见二人乘坐的牛车,隐没在街道的人流中,摇了摇头,负手回了医馆。 “杨掌柜,食肆中可有小称?”坐在牛车上,李耘阳询问起了坐在身边呢的杨掌柜。 “有,店里称银子时都会用到。”杨掌柜回道。 二人乘坐牛车又去找几家小些医馆,寻找剩下的香料,结果都是一无所获。 “小友,这几味药材重要不?”杨掌柜担忧的询问李耘阳。 “不重要,只是几味辅药。先去去买些松香,再去订些猪头、猪蹄、猪尾巴、这类零碎。”李耘阳回复道。 “松香食肆里就有,也不必再买了。至于猪零碎,待会回食肆让伙计去张记跑一趟。”杨掌柜说道。 “行吧,那我们回食肆吧!”李耘阳见没有要买的货物,对杨掌柜说道 “好,伙计调转牛车,我们回食肆。”杨掌柜对着赶车的伙计,吩咐了一声。 伙计操控着拉车的老黄牛转身,牛车随之转向往食客轩驶去。 住在城里的人,相比起城外的乡野之人,面色可是好了太多,大多数人虽然精瘦黝黑,但却面色红润,连衣着也比乡野之人洁净很多。 回到食肆,杨掌柜就安排人去订些猪零碎,李耘阳回到后厨做起了卤菜前的准备。 厨房内。 “庞师傅,今天再多吊五十斤老汤,用十五斤猪筒骨、五只老母鸡、五只老鸭来吊汤。”李耘阳对切配菜的庞师傅说道。 “好的,我这就去!”庞师傅应了声,放下菜刀走出厨房,去到堆放物资的库房挑选食材。 厨房众人一阵忙碌,李大山三兄弟来食客轩送猎获期间,李耘阳对杨掌柜说出了多买药材的事,让李大山把药钱结了。 弄的杨掌柜一阵哭笑不得,但李耘阳却是推辞说,这是为了药材配方不泄露。最终杨掌柜也没有收下药钱。 与父亲李大山三人寒暄了几句,告诉他们在这里一切都挺好。此时临近中午,食肆已经陆续有客人吃饭,李耘阳也没有说太多,就回厨房炒菜菜。 有伙计在院里烧松香扒着猪零碎的毛,以及吊汤前留下的鸭货、鸡货。 李大山三兄弟结了帐,与厨房的李耘阳说了一声,就带上空背篓离开食肆。 中午食客轩的生意,依旧是异常的火爆,即使有多家食肆,模仿了酸菜鱼的做法,照样没有正宗的做法,做得好。 加之食客轩,常常会有稀缺的野味,更是让镇上的有钱富户追捧有加。 李耘阳一边炒菜,一边指挥伙计们把做卤菜的前期工作都做好,焯水的焯水,腌制的腌制。 “小友,称拿来了。”杨掌柜抽空,来到了后院。 “嗯,马上出来!”李耘阳迅速将一锅小炒出锅装盘,就出了厨房。 “杨掌柜,我来称药材香料重量,你来记一下配方!”李耘阳走到石桌前,对着杨掌柜说道。 “好。”杨掌柜,坐到了石桌前,手握笔杆,把笔尖沾上墨水。 李耘阳见香料被整合到了一起,便称了起来。 “八角二钱五。” “香叶零点五钱。” “香山一点五钱。” “香茅草零点一五钱。” …… 李耘阳一连把四十多味香料称出了重量。 “最后备注,这是五十斤高汤卤水需要的配方比例。” “好,我记下。” 李耘阳把称好的香料倒进盆里,用温水泡上。 第89章 杨家三代人齐聚 食客轩后厨。 李耘阳泡好了香料,回到厨房继续炒菜。 正在这时,前厅的小二跑进了后院,刚进后院就大喊道:“掌柜的,老爷、杨师傅,公子、小姐都回来了!” “哦,这么快就回来了?”杨掌柜起身惊喜的询问。 “嗯,我去后院给他们开门。”小二兴奋的与杨掌柜说道。 “好好好,走,我与你一同去。”杨掌柜听闻儿子、孙子孙女都回来了,一刻也等不及的跟着去迎接。 小二打开了后院的门,原来后院后面还有一个院子,只是这个院子里没有啥,大的建筑物,一侧堆放了大量的草料,一侧搭建了一排牛马棚,还有一所羊圈,以及两座鸡鸭舍。 杨掌柜跟着小二来到这个院子后门前,在一阵“吱嘎”的沉闷声中,小二打开了通往巷子的两扇大木门。 门一打开,杨掌柜就迫不及待的出了门,来到巷子里。 … 巷子一头,一辆马车缓缓驶来,赶车的是两个中年人,其中一位中年人长的相貌端正,留有三捋黑须,转头对着车厢内的人,轻声说道:“轩宁,惜筠,你们爷爷在门口迎我们了。” 车厢内的一对少年、少女闻言,惊喜的掀开两侧的车窗窗帘,一边一个的探出头来,看向巷子中的老者。 看到路中心的老者连连摆手,大喊:“爷爷!” “爷爷!” 这头站在门口的杨掌柜,被孙子孙女一通亲热大喊。连忙伸手挥舞,嘴里连连大声回应。 “哎,小宁小筠,爷爷在这!” 不一会儿,马车在后院门口停下,车厢内的少年少女见马车停稳,立马冲下马车,扑入杨掌柜怀里。 “爷爷,我好想你!”少女眼眶发红的依偎在杨掌柜怀里,诉说着思念。 “哎,爷爷也想你们啊!”杨掌柜俯身搂着孙子孙女,反说思念。 “爷爷我们昨晚收到传音,今日一早就出发了。”少年杨轩宁松开老人,仰头说道。 “哦。你们刚刚怎么不走前厅,而是走后门进来?”杨掌柜笑着询问起自家长孙。 “爹说,我们走前门会影响到用餐的客人,所以让我们走后门进院。”杨轩宁彬彬有礼的回道。 “嗯,不错!”杨掌柜满意的看着自家长孙,继而目光后移,看向了下了马车的两位中年人。 “族侄,这次又劳烦让你跑一趟了。”杨掌柜对着其中一个胖胖的中年人,笑着说道。 “大伯说的这是哪的话?每次来都能学到好几道新菜回去,我巴不得每日都来才好。”胖胖的中年人神情恭敬,语气却很是顽皮的诉说。 “哈哈哈!”杨掌柜被逗的摇头大笑。 “爹,你说的那位厨艺很好的少年,现在可在店里?”这时,留着三捋胡须的端庄中年人,询问起杨掌柜。 “嗯,在店里,你们见了可不能轻视人家年少,这可是个给多少钱都请不来的主。”杨掌柜神色认真的叮嘱几人。 “嗯,知道了爹,那我们可得去好好看看。”三捋胡须中年人,听了父亲这话,更加好奇这是位什么样的少年了。 “小二你把马车赶进院里,走乖孙女,随爷爷进院!”杨掌柜叮嘱一声小二,带着儿孙进入院里。 … 后厨中,李耘阳颠着炒锅,不时用帕子擦着额头的汗水。用炒勺舀起一些淀粉水,淋在茭白炒肉片上。 勾芡好后,迅速的装盘,拿起筷子夹起锅里留得,一块茭白一块肉片尝了尝,满意的点了点头。 “小二出餐!伙计报菜名!”李耘阳把锅勺清洗好,冲厨房外喊道。 “小阳师傅,下一份是一份兔肉!”伙计喊道。 “你,去端一份兔丁过来!”李耘阳指挥着身后一位胖胖的中年人,说道。 “奥,好的。”胖胖的中年人立马跑去找兔丁。 “要最小块的兔丁!”李耘阳这边在锅里倒入大量的油。 胖胖的中年人把兔丁端来,李耘阳接过后,快速的加了盐、酱油、料酒、姜丝抓了抓。 等油七成热时,拿起一旁的笊篱,把兔肉放进笊篱控下水分,接着下入油锅。 “滋滋滋滋……”兔丁下入油锅发出一阵滋滋声。 兔肉被炸的七八成熟,李耘阳快速捞出兔肉,把锅里的油倒出,留下一些底油,放入大量姜丝、花椒,倒入兔肉快速翻炒调味,锅中再次加入两勺油,大火煮上三分钟出锅装入一个陶盆中。 李耘阳拿起公筷尝了一口,点了点头鲜麻适中。 胖胖的中年人也要伸手去尝,“啪!”一声,手被打中缩了回去。 “要尝,拿公筷尝!一点不讲卫生!”李耘阳没好气的责备了一句。 “嘿嘿,哦好!”身后的胖胖中年人,尴笑一声。立马伸手去拿公筷子。 李耘阳清洗锅具,冲厨房外的伙计,喊道:“下一道菜!” “小阳师傅,炖杂鱼!” “去,把杂鱼端来!”李耘阳指挥着身后另一个留着三捋胡须的中年人道。 “哦,好!”中年人立马放下吃兔肉的筷子,去端来一份杂鱼。 “嘶哈,味道真香啊!”胖胖中年人,吐着舌头,一块块的夹进碗里。 “我说你俩,尝两口过过瘾得了,怎么还吃上了?赶紧出餐!”李耘阳,见这两个陌生的中年人,尝个不停,立马阻止道。 “哎,好好!”胖胖的中年人,嘴唇都是油的,就把兔肉端出了厨房。 李耘阳,把杂鱼裹上面粉炸了一遍,锅留底油加入葱、姜、花椒爆香。下杂入鱼,加入糖、酱油、黄酒、高汤、调好味给他炖上,就出了厨房。 到了院里,李耘阳把泡了一会儿的香料捞出,重新用温水清洗一遍,洗净后,将香料装入布袋中把口扎好。提着香料回到厨房,拿起新的布袋装了满满的一袋姜片再次扎好口。 把两个布袋放入高汤里,弯腰把锅底的柴火取出一些减小火力。 李耘阳拿起新勺子舀出四勺盐巴放入高汤里调味,接着把提前炒好的糖色加入高汤里上色。 端来一盆十几斤的猪油,一勺一勺的加入高汤里汤里。 身边庞师傅,胖胖的杨师傅,还有三捋胡须的中年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李耘阳的操作流程。生怕错过一个细节。 第90章 初识 食客轩后厨,李耘阳倒完了猪油,就回去继续炒菜。 一直炒菜至午时,才稍稍有了短暂的空闲歇口气,杨掌柜带着一对少年少女走进了厨房,笑容满面的说道:“小友,我给你介绍下,这是我的长孙杨轩宁,今年十二岁。这位是我的孙女杨惜筠,今年六岁。还有你身后这两位配菜师傅,留着三捋胡须的是我的长子。这位长的胖胖的是我的族侄,也是个厨师。” “奥,你们好,我叫李耘阳,今年七岁。厨子只是我的爱好,打猎才是我的本职。”李耘阳与众人问候声,便自我介绍了下。 “你会打猎?”少年满是好奇的询问。 “嗯,当然!”李耘阳自信道。 “行了轩宁,你们有话待会说。小友,今日家里来人,我们早些吃饭,你看能否挑选几样拿手的菜做一下,待会后厨的事交给庞师傅就行。”杨掌柜打断了孙子问话,对李耘阳说道。 “现在就做么?”李耘阳转而询问道。 “嗯,现在就做,做好了就吃午饭。”杨掌柜回复道。 “嗯,好!”李耘阳放下锅瓢,走到一边思索做什么菜。 “伙计切一盘羊肉丁,要肥瘦相间的那种!切好后通知我来腌制!” 李耘阳这边准备着配菜,身后跟着杨师傅,与杨掌柜的儿子杨春迎。 李耘阳也没有让他们一直闲着,既然是来学菜的,就给他们安排了配菜的活计。 这边李耘阳把羊肉丁腌制上,让伙计去弄竹签串肉。 李耘阳准备先做大菜,后做小炒。 临沂炒鸡、三杯鸭、烤鱼、红烧竹鼠肉、椒麻兔丁、黑豆炖狗獾肉、烤羊肉串、清炒藕片、咸肉丁炒茭白、白灼青菜、海菜炖毛贝汤、酒酿汤圆。十二道菜陆续出锅,被一一端上了食客轩的二楼。 一楼大厅。 “掌柜的,这是什么菜,给我也来一份!”有食客接连看到,小二端着没见过的菜,上到二楼。且菜的色泽诱人,有些闻着更是香气四溢。急切的对柜台后的杨掌柜喊道。 “就是那个有黑豆炖的那个菜?”食客想了想说道。 “对,还有那个莹白如玉的丸子!” “那些都是什么菜?为何从来没见过!” “客官们稍等!小二,去后厨问问,那是什么菜!”杨掌柜也不清楚是什么菜,催促小二去后厨问问。 李耘阳得知,有些菜还要重新做一份,连忙把炒勺递给了胖胖的杨师傅,并叮嘱道:“杨师傅,每道菜都尝了,也观看了制作过程,下面客人点的菜你来做,我在一旁指点你。” “这…好吧,小阳师傅你可不能走,你得在一旁指点我!”炒勺都被塞到手里,杨师傅本想推辞的话,也不好再说出,只得应下。 “呼~”李耘阳终于可以歇口气了,这一直颠大勺,可真不容易啊! 稍微休息了会,李耘阳走到一边盛起一碗高汤喝了起来。 “咕咚咕咚!”两口喝完一碗汤,李耘阳,趁着空闲溜出厨房去小解。 路过院中见院里石桌旁坐着杨掌柜的孙子孙女,少年长的清秀温文尔雅,浑身都是书卷气。再一看少年身边的小姑娘,长的也是明眸皓齿,身姿绰约,当真煞是好看。 院里的少年、小姑娘也看到了匆匆而过的李耘阳。 “这位少年穿着虽朴素,长的也普通,眼神却生的犀利摄人,眸子更是黑的发亮,难道猎杀过大型野兽?不可能啊,他今年才七岁!”杨轩宁望着匆匆路过的李耘阳,心中喃喃自语。 “哥,这位小哥哥,浑身散发着英武之气!眼神好亮呀!”一旁的杨惜筠,盯着离去的李耘阳背影看个不停,嘴里却是开心的与哥哥分享见闻。 “嗯,却是浑身散发着英武之气。”少年点头回应着自家妹妹。 李耘阳解决完三急,回到厨房外洗了洗手,这才进入厨房。 指点着杨师傅把几道菜做完。这才跟着杨掌柜的儿子杨春迎,以及杨师傅出了厨房,二人出了厨房摘下围裙,去水池边洗了洗,这才带着李耘阳三人,进入前厅汇合杨掌柜上了二楼。 食客轩二楼,装饰的风格也是古色古香,原木色的墙面刷了一层枣红色的漆,处处都有镂空雕刻的花鸟鱼虫。 杨掌柜领着众人推开一间包房房门,众人进入包房,屋内装饰典雅,临街一面的墙壁,更是有着一排窗户,四扇镂空的窗户推开,就可以看到外面街道上,来往的车马行人。 “你们三个小辈坐一起,我们三个大人坐一起。”进入包房,杨掌柜便第一时间安排了座位。 “嗯,都随意的坐。”杨春迎也是笑着招呼道。 李耘阳,紧随着杨轩宁坐下,原本打算坐在杨掌柜身边的小姑娘,突然走到了李耘阳另一边坐下。 就这样,李耘阳被兄妹俩一左一右的夹在中间。 这看得大人们一阵哈哈大笑,而杨掌柜却装作委屈的声音道:“唉~我都这把年岁了,连个帮忙夹菜的人都没有了!”说话间,杨掌柜的眼神却一直放在孙女身上。 “哼!爷爷,孙儿这不是想听听小阳哥哥,给我介绍下菜品嘛!这么多菜,我都没见过,以后县里的食肆,多了这么多菜品,孙女也好跟客人介绍菜品啊!”杨惜筠撅着粉嘟嘟的小嘴,不满的与爷爷说道。 “哎哟~你看看我孙女,小小年纪就学会了做生意。”杨掌柜乐的抚须调侃道。 “咳咳,爷爷,大家都饿了,还是开饭吧!”坐在另一边的杨轩宁,眼见妹妹要生气,立马提醒着爷爷。 “哎~好好好,用饭,用饭!”杨掌柜,原本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看了一眼孙女面部神情,立马改口吃饭。 “嗯,这菜口味独特,味道真不错!”杨掌柜伸出筷子夹起菜吃了一口,眼神一亮,连声夸赞道。 见杨掌柜动了筷子,桌上的其他人也连连伸出筷子,夹起桌上盘子里的菜吃了起来。 “嗯,这鸭肉味道真不错啊!小阳师傅这道菜叫什么名字?”杨师傅吃了一口鸭肉,急声询问。 “这道菜,叫三杯鸭!”李耘阳回复道,其实做鸭子的材料很多都不全,只是照着三杯鸭的烧制流程做的。 “一道竹鼠肉,炖的也是相当不错,口感软烂有弹性。” “若是加入泡好的笋干一起炖煮,味道更是俱佳!”李耘阳趁机推销起自家的笋干。 “小阳师傅,这笋干可是竹笋制作的?”杨春迎,有些猜测的询问。 “是的,杨叔叔!且这笋干无论烧什么肉,味道都独具风味!”李耘阳给三个大人科普道。 “这笋干在哪能买到?”杨掌柜放下筷子,立马询问道。 “我家就做了很多笋干,掌柜若是想要买,明日我父亲送货来,你支会他一声,让他送来。”李耘阳边吃菜边回复众人的问话。 “嗯,这个丸子汤好好吃。小阳哥哥,这是什么菜呀?”身旁的杨惜筠,用勺子舀了一碗酒酿丸子,只是喝了一口,就立马大赞的询问。 “这个叫酒酿丸子汤,用醪糟加糯米粉搓的丸子,再放入红糖、去核干枣、枸杞煮出来的甜汤。”李耘阳心里不爽,小姑娘打断了他笋干的推销,嘴上却是耐心的科普着。 “嗯嗯,真好吃,香甜软糯!”杨惜筠很快喝完一碗,又给自己盛了一碗。 李耘阳见此心想,女孩子对甜食果然没有抵抗力。 一顿饭在一群人,你一句他一句的问题中结束。 “嗝~” “嗝~” 众人坐在椅子上打着饱嗝,小姑娘也忍不住的打了一个饱嗝,因此害羞的跑出了包房。 庞师傅结束了炒菜,就来到二楼吃起剩菜,杨掌柜叫小二送来一壶好酒,用来弥补庞师傅。接着就是四个大人一块喝起了小酒。 李耘阳随着杨轩宁下了二楼,到了一楼,见大厅里还有两桌客人在喝酒吃饭。 两个少年刚接触也不熟,话不是特别的多,李耘阳中午炒了四个时的菜也累了,去了趟厨房让伙计把吊汤的食材捞出,熄了灶火。出了厨房,也没看到兄妹二人,就独自走回屋去休息。 第91章 雨过天晴 “轰隆隆……” “噼啪!” 天空乌云密布,黑压压的云层仿若就悬浮于头顶,一道道银蛇肆虐在云层内外。 “呜呜呜……” “咚!”一声,院里的空水桶被吹倒,而滚出很远。 “沙沙沙”的树叶声,伴随着瓢泼而下的雨水发出“哗哗哗”声。 睡梦中的李耘阳,被外面的雷雨声吵醒,睁开眼透过蚊帐,望向了屋顶的房梁出神。 呆滞了一会,李耘阳坐起了身体,环视一圈屋内,目光所及之处尽是一片昏暗,片刻后适应了昏暗的视野,下床穿好了鞋,起身打开屋门。 “呜呜呜呜……” “哗哗哗……” 狂风夹杂着大量雨水裹挟进了屋内,李耘阳无奈的,只好顶着风雨关好房门。 “这会也不知道是下午几点了。”李耘阳低语道。闲来无事,屋内光线太过昏暗,看书又怕伤了眼睛。 李耘阳只得活动开身体,锻练起二指禅功,当然现在是做不到真正的二指禅功,只能做到五指禅功。 就这样李耘阳在室内倒立练起了禅功。屋外的雨水“哗哗哗”的往下落。 “呜呜呜……”狂风的呜咽声,忽急忽缓。 手臂撑不住,李耘阳又开始了扎马步,脑海里则回忆着,昨日和今早学的那些复杂的文字。 不知锻练了多久,风停雨歇,听到外面只有“嘀嗒,嘀嗒”滴水声。 李耘阳结束了扎马步锻练,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打开了房门。 见外面乌云被狂风吹的向南飘去,院子里的石板地面湿答答一片。 李耘阳躲避开屋檐上,滑下的一连串水滴,走到院里,先是去了厨房看看,见里面只有配菜的伙计,从伙计这得到答案,便往前厅而去。 走进前厅,见杨掌柜等一众人,都在大厅的餐桌上喝着茶闲聊。 “小友来了!快过来喝茶。”杨掌柜被孙女用胳膊捅了捅腰,这才看到李耘阳,立马招呼道。 “嗯。”李耘阳笑着朝众人抱了抱拳,便坐到了杨轩宁边上的空位。 “来喝茶。”杨掌柜拿起茶壶给李耘阳倒了一杯茶水,茶水呈现碧绿色,几片茶叶在茶水中翻腾。 李耘阳起身道了声“谢”。双手接过茶杯,送到嘴边轻抿一口茶水,茶水入口微苦略有回甘,只是轻抿一口茶水,就知这是不错的茶叶。 杨掌柜和儿子杨春迎,见李耘阳熟练的端茶动作,一点也不像是乡下没见过世面的孩子,一丝局促的神态动作都没有。 杨迎春想起刚刚父亲和庞师傅聊到,这孩子还会练武,并买了众多练武辅助的药材。再看看这孩子沉稳的性格,以后还真说不准,能够出人头地。 “小友,这卤肉何时开始卤制?”杨掌柜张口问出了,喝茶的几位大人想问的问题。 “明日晨时开始卤,巳时卤肉出锅。”李耘阳想了想,回复道。 “小友,可还有什么需要的东西要买?”杨掌柜问道。 “别的没有,掌柜可以订两幅大肠回来,让伙计清洗干净,明日一早,顺带卤一锅五香肥肠。”李耘阳思索片刻说道。 “小友,岂不知能来食肆吃饭的食客,很少会有人吃那些内脏。”杨掌柜解释道。 “那是因为他们都不会做,没有足够的香辛料,那玩意做熟我也不愿意吃。”李耘阳喝了口茶水解释道。 正在一群人闲聊间,食肆外走进来一位青年人一手提着食盒,一手提着把油布伞。进门就大喊。 “掌柜的,我家老爷让我来食客轩订几个菜。” 庞师傅起身询问:“点什么菜?” “听闻你家又出新菜了,可有酒酿丸子汤,黑豆炖狗獾肉,椒麻兔丁,炒藕片,炒青菜,还有那个海菜汤,这些菜今日可有?” “有,你在此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后厨给你做。”庞师傅眼神示意杨师傅和李耘阳跟上,自己先一步离开。 “小二,给客人上壶茶水。”杨春迎冲小二喊道。 “好嘞!这就来。”小二应了声,就跑去后厨。 “客官,来这边坐下。” 第92章 做卤味 比武 晚间,忙碌了一天。 又到了学习时间,再次用拼音翻译了一本书后,李耘阳就送杨掌柜出卧室,目送其走上二楼。 李耘阳径直走进厨房,提着一桶温水回到客卧,把门窗关好,扎起了马步,待双腿突破极限后,这才褪去衣物清洗起身体来。 洗完澡擦干身体,李耘阳便躺倒床上,回忆起背下的文字内容,不知不觉间睡着。 夜间,又是一场疾风骤雨,电闪雷鸣。瓢泼的大雨,却丝毫没有影响到劳累一天入睡的人们,反而“哗哗”的雨水声,更是让人陷入沉沉的睡梦中。 … 翌日,天还没亮。 李耘阳早早的起床,穿好裤子就到院里练起了拳法。 “哼,哈,哼,哈……” 院里人影闪动,“哼哈”吐纳声不绝。 数套拳法打完,李耘阳解下院里三米多长的晾衣杆,以杆为枪,练起了枪术。 李耘阳深知所处的世道,是个冷兵器时代。拳法在战场上并没有太大优势,练拳不仅是强身,应敌。在学习其它冷兵器时,可以起到触类旁通。 俗话说一通百通,就是这个道理。 在李耘阳练拳期间,就有人在二楼窗缝间偷看。 此时,趴在二楼窗缝间偷看的杨轩宁,目不转睛的看着楼下院里,以晾衣杆为枪的少年。 “这家伙,好似比张洪那家伙还要厉害。”楼上的少年,发出了自语的喃喃声。 院里练武的动静,很快又有更多的人,悄悄打开窗缝观看。住楼上的五位杨家人,住楼下的伙计们,都偷偷打开了窗缝,趴在窗缝间偷看。 “唰唰”的抖动衣杆声。 提、掳、拦、拿、缠、翻、圈、环、扎、崩、托…… 一套枪法结束,李耘阳浑身是汗。重新把晾衣杆捆复原捆好。 擦了擦身上的汗水,回屋穿好上衣,拿着书本,再次回到院里一边调息,一边看书学习。 “吱嘎”一声,庞师傅打开了房门,走了出来。 “哟~小阳师傅,看书呢?” “嗯,看书。”李耘阳目不转睛的看着书,嘴里下意识的回道。 庞师傅走到水缸旁去洗漱,李耘阳才想起自己还没洗漱,又看了一会儿书籍内容,这才收起书籍,去洗漱。 这时的庞师傅,已经在厨房里做起了早饭。 楼下做饭发出的动静,使得楼上的杨掌柜、杨春迎、杨师傅三人纷纷穿戴好,走下楼洗漱。 住店的伙计们也纷纷穿好衣服,出屋简单洗漱下,就开始分工打扫食肆内外。 李耘阳指挥一位伙计进厨房烧卤水。 “小阳师傅,可有我们需要帮忙的?”杨春迎和杨师傅走进厨房,热情的询问道。 “你们把要卤的猪货、整鸡称一下重量,待会要按食材的重量调味。”李耘阳给二人安排活计,叮嘱道。 “好。我们这就称。”二人应下差事便把焯过水的食材拿去称重。 杨掌柜则在拿着毛笔,记录着李耘阳说的每一句话。 卤水烧开,下称好的盐糖,再把称好重量的食材,按照卤制时间长短,每隔几分钟就放入卤水中。 “每种食材的卤制时间不相同,整鸡卤制的时间最长,下面依次是猪肘,猪头,猪蹄,……加焖制时间在三炷香左右,同时卤肉时,灶火必须用小火,保持卤水表面不停有泡泡冒出。”李耘阳一边默算时间,一边给四人讲解。 此时,听讲的四人,杨掌柜父子手拿毛笔记录,庞师傅、杨师傅两位则动手操作。 “卤肉,以焖为主,煮为辅。” 在几人卤肉的过程,以食客轩为中心,附近几条巷子的人家,都闻到了这股香味。 … “哎~娘子,这个味又出来了,昨日就闻到了这股香味,怎么这一大早又飘出这股香味了?”在食客轩后门巷子里的一户人家,男主人对着睡在自己身旁的夫人,抱怨道。 “这我哪知道,哎呀,不过这香味也太勾人了!明天你去找找,价钱合适你就买些回来。”一旁睡觉的妇人,也被香味勾的睡不着觉。 “好,天亮我就去找!”男主人难受的翻了个身,应下。 … “唉~这食客轩又在整什么幺蛾子,你说咱这食肆,最近几月生意越加惨淡。难道真要改走平民路线?”对门食肆后院,一老者唉声叹气的,对着身旁的老伴说道。 “咱这一辈子挣得够多了,走平民路线,就走平民路线呗。别在竞争了,你看咱家厨子模仿那个酸菜鱼,和对面做的酸菜鱼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对面还有那层出不穷的新菜品,咱家厨子一样也模仿不来。还瞎折腾啥!”身旁的老妇人抱怨道。 “我就是不甘心啊,你说我们接触那个送野味的三兄弟几次了,人家说是老杨家的亲戚,也不给咱送。”老者无力又不甘的说道。 “不甘又能怎样?以后改行卖饺子馄饨吧!”老妇人安慰道。 …… “爷爷,这是做了啥呀?好香。都把我香醒了!”杨惜筠揉着眼睛,下楼来到厨房门口询问。 “奥,乖孙女,这是你小阳哥哥,做的卤味,待会熟了我们切一盘尝尝。”杨掌柜宠溺的安抚着孙女。 “哦,原来是小阳哥哥做的,那待会儿切两盘。”听到是那个英武的小哥哥做的,小姑娘立马眼神一亮,声音清脆的说道。 “好,就切两盘,快速梳洗梳洗待会吃饭了。”杨掌柜慈爱的叮嘱着孙女。目光瞥见早已穿戴梳洗好的孙子,坐在院里的石桌旁看书,眼神还不时的朝厨房这边看来。 目送孙女回房洗漱,杨掌柜回到厨房,记录起李耘阳卤制大肠的配方。 所有食材下锅后。 “好了,把火熄了,让它闷煮。”李耘阳指挥伙计把火熄灭,不顾他人反应,走出厨房透透气。 “过来歇会儿,喝口茶。”杨轩宁放下书籍,招呼道。 这让李耘阳有些意外,随即点头道:“好。” 李耘阳走到石桌前坐下。 杨轩宁端起茶壶,倒了杯茶,推到了李耘阳面前。 “谢了。”李耘阳道了声谢,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自己拿过茶壶,又给自己倒上一杯。 “你很不一般。”杨轩宁突然开口说了一句,目光直直的看向李耘阳。 “哦?你从哪里看出了我的不一般?”李耘阳有些愕然,随即淡然问道。 “你会厨艺这就不说了。很少有你这么年少的少年,就如此刻苦的练武。你勤加练武是为了什么?将来参军入伍报效朝廷?还是想做一名将军?”杨轩宁自顾自的说着,越加好奇的看着眼前这个少年。 “嗯,十年后再告诉你,我想要干什么。”李耘阳沉吟了片刻,顽皮的说了句。 “……”杨轩宁一阵无语,随即神色认真的说道:“你想读书我可以教你。” 李耘阳看了看,眼前少年手里拿着的论语,摇了摇头道:“我只需要认识所有的字就行,不读这些费脑子的文章。” “这…”杨轩宁再次无语,想了想又说道:“我也学过些武艺,咱俩可以比划比划不?” 李耘阳一脸奇怪的,看着眼前这个少年,点了点头。 “嗯,可以,不过你这身长袍比武前得先脱掉,以免弄坏了。” “好,没问题,我们这就去后院比试。”杨轩宁放下书籍,兴奋的起身说道。 “这刚下过雨的天气,你确定要比?”李耘阳看了看湿答答的青石地面,开口道。 “没事,后院有个大牛棚空置,里面应该很干燥。”杨轩宁带着李耘阳往后院边走边说道。 “吱嘎”一声。大门被推开。 李耘阳跟着杨轩宁走进后院,原本以为门后是条巷子,结果没想到还有一个大院子,二人走在青石铺就得路上,走进一间空置的牲口棚。 牲口棚是以胳膊粗的木桩,围成的一圈,上下用两根木头横着拦截,防止牲口逃走,牲口棚上面如巨大伞盖般,覆盖了整座牲口棚。 李耘阳跟着走进干燥的牲口棚,脱掉上衣挂在木栏上。 “你先活动下筋骨!”李耘阳说了句,就在一旁做起了拉伸。 “活动筋骨?”杨轩宁脱掉外袍,露出一脸的懵逼。 “不是吧,你连活动筋骨都不懂,你还要和我比武?”李耘阳停下了热身动作,一脸惊诧的看向杨轩宁。 “来吧!我们直接比试。”杨轩宁直接摆出了所学的起手式。 李耘阳其实也不用做热身动作,毕竟早上刚练武,这才过去一个多小时。 “好吧,你先动手?”李耘阳神色认真的,冲杨轩宁招了招手。 “呔!”杨轩宁见此,直接一个冲拳就打了过来。 “这…”李耘阳见着错漏百出的招式,一个侧身,给杨轩宁来了个过肩摔。 霎时,杨轩宁只觉天旋地转,接着就是感觉背部一痛,整个五脏六腑都被移位一般。 “没事吧?”李耘阳见仰躺在地的杨轩宁,久久不起来,淡漠的上前询问。 “没,没事。再来!不准在使这一招了。”杨轩宁咬牙起身,痛苦的说道。 第93章 熏制熏肉 后院牲口棚下。 “好吧。”李耘阳无所谓的说道,实则全身早已紧绷,狮子搏兔,亦用全力。这个道理,李耘阳可是深有领悟。 杨轩宁起身,大喊道:“我来了!” 说着甩出一个摆拳,李耘阳使出一招挡臂掏腿,将其掀倒,左胳膊夹住其大腿,右拳一下打在杨轩宁大腿根部。 “嗷!”杨轩宁发出了一声惨叫。 “还比不比了?”李耘阳蔑视的看了一眼,倒地惨叫的杨轩宁,询问道。 “不比了,不比了。”杨轩宁坐起身,连连摆手拒绝道。用手揉了揉大腿根部,被打中的麻筋。 李耘阳伸手一把将其拉起,走去栅栏边,拿起衣服穿好。 这时,杨掌柜、杨春迎父子二人,连忙跑到后院,见二人在牲口棚里,焦急询问。 “小阳,小宁,你们这是怎么了?” “哦,没事,轩宁大哥找我比试武艺,摔了一跤。”李耘阳轻松随意的解释了声。 “奥,这样啊,男孩子摔摔打打,才正常。”杨掌柜见两人都没事,松了口气后随意的说道。 “行吧,你们接着比试。”杨春迎丢下一句,跟着父亲离开。 这…杨轩宁一脑门子问号,爷爷、父亲这就离开了?我还是这个家的长孙吗? “轩宁大哥,还比么?”李耘阳见杨掌柜父子离开,语气随意的问道。 “现在不比了,下午我们在比试下刀剑。”杨轩宁揉了揉发麻的大腿根,重新做着约定。 “好吧,你这里有木刀木剑?”李耘阳点头应下,随即又问起。 “我这没有,张叔叔家的张洪有啊!”杨轩宁见李耘阳如此自信,有些心虚的回道。 “好吧,那就拿来木刀剑再比。”李耘阳应了声,瞥了眼还在捂腿的杨轩宁,转身离开后院。 … 回到厨房,见四个大人都在,李耘阳对庞、杨两位厨师道:“庞师傅,杨师傅,把除了猪货以外的卤肉都捞出来。记得轻些捞,别破了相。” “哎,好。”二人早已对这,香气四溢的卤味,垂涎已久!拿起笊篱便打捞了起来。 “杨掌柜,有没有粗茶叶?”李耘阳又询问起了杨掌柜。 “有,可是有需要?”杨掌柜立马回复道。 “嗯,去取些过来,待会我有用。”李耘阳说道。 “好,我这就去取。”杨掌柜应了声,转身离开厨房。 “庞师傅你们把猪蹄、猪头、猪肘、猪耳朵、猪尾巴都各捞出一个,放进竹屉上。还有把猪头自中间剔骨。”李耘阳想了想又说道。 吩咐完所有事,李耘阳放了一把红糖在一口铁锅里,就端着铁锅出了厨房。 “小友,茶叶拿来了。”杨掌柜伸手递过来一个纸包。 李耘阳接过纸包打开,抓出一把粗茶叶丢进锅里,又把茶叶包递还给杨掌柜。 “伙计拿五根燃烧的木柴过来。杨师傅把装肉的竹屉端出来!”李耘阳冲厨房里喊道。 “来了,来了。”伙计在厨房里大声回应。 “这就来!”杨师傅端着装满卤肉的竹屉出了厨房。 李耘阳让杨师傅把竹屉放在锅上,见里面没有猪头肉,于是回屋把剃完骨头的部分猪头肉,提前切了下来,带上锅盖就出了厨房。 出了厨房,把猪头肉放到竹屉里,然后盖上锅盖。 “把火柴放到锅下面。” “好的,小阳师傅!” 木柴在铁锅下“噼啪燃烧。” 不多时,锅盖缝里冒出大量烟雾。 “伙计,把木柴撤了。”李耘阳说道。 “是!”伙计应了声,把五根木柴收拢拿走。 第94章 品尝美味 聊家常 厨房门口,李耘阳打开了锅盖,一股浓烟自锅中飘出,用锅盖扇了扇烟气。 却见锅里原本橙黄色的卤肉,变得红彤彤一片。且烟熏过后的香味很是独特。 “杨掌柜,我们把这两种卤肉都切一些让大伙尝尝。”李耘阳对着面前的杨掌柜说道。 “嗐,小友尽管自行安排便是!”杨掌柜豪气的大手一挥道。 “好,杨师傅,你把这只鸡撕成一块块。把这猪蹄也给撕成一块块,其它卤肉切片的切片。再把没有熏制的卤肉也分别都切些出来,对比下不同的味道。杨掌柜,我们吃早饭如何?”李耘阳叮嘱完杨师傅,又对杨掌柜说道。 “好,都听小友的。族侄,给伙计们也烧切些尝尝鲜。”杨掌柜同意后,也叮嘱杨师傅了句。 “好,我这就去。”杨师傅答应后,端着熏好的肉进入厨房。 “走吧,小友,我们去前厅等候用饭,小宁、小筠下来吃早饭喽!”杨掌柜拉着李耘阳,冲楼上的孙子孙女喊道。 “来了,爷爷!” “马上来!” 二人在楼上,一前一后的回应。 跟随杨掌柜走入前厅,送菜送肉的小贩,陆续来食客轩送食材。 杨掌柜与李耘阳在一处桌前落座。庞师傅端着一大锅米粥走了过来。杨春迎跟在身后端着一大盆鸡蛋饼。 两人放下早餐,庞师傅又离开去端其它的菜。 “杨掌柜,还没吃早饭呢?”一个送菜的小贩,满脸堆笑的打着招呼。 “是啊,吃了没有?要不过来一起吃些?”杨掌柜客套的说了句。 “不了,在家吃过了,您慢吃。”小贩连忙摆手拒绝道。 又有小贩陆续上前与杨掌柜打着招呼,杨掌柜也是一一笑着回应。 不多时,杨轩宁与杨惜筠跟着,端着两个大盘子的杨师傅来到前厅。 众人到齐后,杨掌柜率先吃了一口菜后,大伙这才动筷子吃饭。 “嗯,真香啊,这两种口味都很独特!” “入口绵软,唇齿留香。” “没想到药材卤出的肉,是这般的肥而不腻,香而不柴。” “这猪蹄,真有嚼劲。” “这熏肉风味独特,更加美味。” … 桌上尝过了两种卤味的众人,毫不吝啬的不停夸赞。 “这个卤肉凉了,会更具特色!”李耘阳对众人说道。 “小阳,你可要多住些时日,好好传授我们这其中的门道。”杨春迎热情的对李耘阳诉说道。 “嗯,我准备再待五日就回村里。”李耘阳对众人说道。 “五日么?五日就五日,总之日后,食肆有什么餐饮上的事。小友你可要多多给些建议。”杨掌柜沉吟了片刻,笑着说道。 “这没问题,反正我家离镇上也不远!以后家中若有小麻烦,也请老掌柜相助一二。”李耘阳也是笑着,对杨掌柜说道。 “这是自然,以后在镇上若有麻烦,就来找老夫,能帮的一定帮。”杨掌柜笑着拍胸脯应下。 一众人边聊天,边吃着早饭。期间杨轩宁走到食肆门口,与一送肉的小斯说了句话。 李耘阳喝了三碗粥、两份蛋饼卷熏肉、以及其它一些肉菜,这才放下碗筷。 “小友,吃饱了?”杨掌柜夹菜动作一顿,询问道。 “嗯,吃饱了,你们吃。”李耘阳回应了声,起身坐到食肆门前,看着街道上来往的行人。 食肆里几个伙计,在门口接收着各种食材。 看了一会儿,李耘阳就起身回后院的客卧,拿上书籍出了屋,在院里石桌前坐下看书。 时间约九点时,几个伙计搬着一筐筐猎物、鱼获进了后院。 “小阳师傅,你父亲和你两个叔叔来了。”一名伙计对着看书的李耘阳说道。 “哦?人呢?”李耘阳看着伙计开口询问。 “正和老掌柜在前厅说话呢?”伙计回了声,放下筐子再次回前厅去忙活。 李耘阳起身刚要往前厅走,就听见父亲的和杨掌柜的交谈声越来越近。 “爹,二叔,三叔,你们送货来了?”李耘阳走上前喊道。 “嗯,小阳,听杨掌柜说你又弄出了美食?”李大山看向李耘阳询问道。 二叔,三叔跟在二人身后,笑着点头回应。 “嗯,待会你们多带些回去尝尝,以后我们想吃了,就拿打到的猎物来和杨掌柜换。”李耘阳说着,看向了杨掌柜。 “这没问题,小友都把这么好的方子,教给我这食肆,吃些卤肉又算得了什么?”杨掌柜笑了笑,抚须应下。 “对了,小阳,你上次射瞎一只眼的那头野猪,被咱们给抓到了,刚刚在张屠那上秤,足足有四百三十三斤!”李大山神色激动的与场中众人分享着喜悦。 “哎哟,四百斤的猪王可不多见啊?”杨掌柜吃惊的急忙询问。 “可不止这一头大野猪,还有两头两百多斤的大野猪,以及四五头大小不一的小野猪。”二叔神色激动的插话道。 “你们怎么运出山的?”李耘阳有些好奇的询问道。 “四百多斤的大野猪,就地分解十多块。我们与你爷爷四人,抬着两头两百多斤的野猪,一帮半大小子分抬其它猎物。”李大山回忆着讲解道。 “一次抓了这么多头野猪?”杨春迎一脸吃惊道。 一旁的庞、杨两位厨师,也是一脸的震撼。 “昨夜,你爷爷做主杀了一头两百斤的野猪,请全村人吃肉喝汤。临来时,你爷爷让我问你,给这帮小子分多少钱?” 李耘阳思索了一会,回复道:“只是野猪,一人分个三百文就行,其它猎物他们每人分一些,剩下都归咱家,还是俺原价收。” “好,就这么办!”李大山一拳一掌拍在一起,决定道。 “对了爹,把咱家制作的那些笋干,明天都运过来,掌柜的准备三文钱一斤收购,回去可以让村里人学着制作,也可以增加一份收入。”李耘阳想到了昨日与杨掌柜说的这件事。 “哦?此事当真?”李大山惊喜的看向杨掌柜询问道。 “自是做不得假。”杨掌柜听着父子二人交谈,听到这事,也是点头承认。 “掌柜的,猎物和鱼获重量算出来了。”一边拿着大秤的活计说道。 “嗯,你去算算价钱。”杨掌柜冲伙计叮嘱了声。 “嗯。” … 就在李耘阳和父亲几人说着话,杨掌柜几人不时插一嘴间。人群后方挤过来一个黑小子,黑小子冲着人群后方的杨轩宁挤眉弄眼。 这边李大山结完了账,接过庞师傅递过来的几个干荷叶包裹的猪头肉、卤鸡、还有少量的各类熏肉等。 “嚯!这就是新做出的吃食?真够香的!”李大山闻着香气四溢的卤肉,咽了口唾沫。 “嗯,确实好香,做这个要花不少钱吧?”二叔李二河询问了声。 “嗯,光是药材,就需要十多两。”李耘阳解释道。 “乖乖,这东西这么金贵,我们吃是不是有些浪费?”二叔吃惊的直咽口水,说话的嘴皮子都不利索了。 “十多两是半个月的药材使用量。”李耘阳对着父亲李大山三人解释。 “那这一天用的药材量,也差不多有一两银子了。”三叔吞咽了口唾沫,说了句。 “行了老二老三,杨掌柜给的就拿着吃吧,小阳你还要几天回去?种田他们这两日总是问我。”李大山打断了两个弟弟,这没出息且丢人的举动,询问起了李耘阳。 “嗯,还有五日我就回去。”李耘阳回复道。 “行吧,我们这就回去了。”李大山说了句,抱拳冲杨掌柜几人告辞道。 “好,我们送送大山兄弟。”杨掌柜带着杨春迎,李耘阳出门去送三兄弟。 庞师傅、杨师傅二人则回到厨房去做准备。 …… 食肆外,目送父亲三人驾牛车离开,转身回到食肆大厅。 一直等候的杨轩宁走了过来,拉着李耘阳的胳膊,轻声低语道:“走,跟我去后院比试比试。” 杨掌柜父子二人,见这一幕,齐齐摇头叹息。 第95章 单方面虐菜 跟随杨轩宁来到后院牲口棚。 此时牲口棚下,站着一个黑不溜秋的少年,正背对着进入牲口圈的杨轩宁二人。 李耘阳见此,心里直呼这是何方妖孽?竟然比他还会装逼。 “小洪,这位就是李耘阳,武艺很是厉害。”杨轩宁对着还在装逼的少年喊道。 “哦?是么,我倒要看看是何方高手?”黝黑少年抱着双手,缓缓转过身。 李耘阳心里直呼卧槽,这家伙太会装逼了,一会自己是把他打成几级伤残,才能把这装逼劲给去掉? “在下李耘阳,你是何人?” “在下屠夫张洪!听说你很厉害!”张洪依旧是抱着双臂,仰着下巴傲慢道。 “厉害谈不上,比他厉害一点点!”李耘阳,伸手指向了身边的杨轩宁。 “嗐,李耘阳给我留点面子啊!”杨轩宁回手戳了戳李耘阳,小声的哀求道。 “哼!小子上来一战!”张洪年纪虽小,声音却似洪钟一般响亮。 “娘的,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今天不把你打的你娘都不认识你,算我输!”李耘阳实在受不了这个中二少年,直接冲上前去,大吼一声。 “黑炭头,看招!” “嗐,谁是黑炭,”张洪话音还没说完,就被李耘阳接连不断的连招放倒。 “哎哟,别打了!哎哟!”张洪躺在地上用胳膊护住头部。 “砰,砰,砰……”李耘阳接连不断的挥舞着拳头,拳头如雨点般,落到身下少年的身上。 身下的少年,“哎呦,哎呦”的不停惨叫着。 “我让你装逼,让你装逼!”李耘阳很好的控制着拳头的力道。 “李耘阳,别打了!别打了!”杨轩宁只见李耘阳瞬间冲过去,一个高抬甩腿,踢在了张洪脸上。 张洪摔倒后,李耘阳就骑在张洪身上,不停的打出拳头。 前院厨房里切菜的庞师傅,听到后院少掌柜的呼喊声,连忙停下手里的活,往后院跑去。 庞师傅来到后院,杨轩宁连声喊道:“庞叔叔,快拉开他俩!” “嗯。”庞师傅应了一声,快速走进牲口棚里,去抱李耘阳,手刚摸到李耘阳的后腰,李耘阳下意识的往后一缩身体,双臂顺势抱住庞师傅的右胳膊,双腿站起,背部一个发力。 “嘭!” 一百八十斤的庞师傅,被李耘阳一个过肩摔,重重的摔在了前面。 “哎哟,小阳师傅,你这是要杀了老庞我呀!”庞师傅躺在地上,大声痛呼。 双目瞳仁一凝的李耘阳,手已经摸在了小腿外捆绑的匕首上,见是庞师傅这才停下抽匕首的动作。 “是庞师傅啊,你怎么来了?”李耘阳装作好奇的询问。 “哎哟,小阳师傅,快拉我起来!我这老腰唉~”庞师傅躺在地上,痛呼道。 此时后院入口处,围了好几个伙计在震惊张望。 李耘阳上前拉庞师傅坐起,也不顾张洪已经起身的张洪。 “张洪你没事吧?”杨轩宁连忙上前问道。 “哼,能有什么事?哎哟!”张洪仰着下巴,不屑的说道,只是嘴张大了,痛的直喊了起来。 “你…真没事?”杨轩宁看着眼前这个右眼肿成一条缝,嘴角、脸庞都被打肿了的少年,若不是亲眼看到,他被揍成这副猪哥样,走在路上都可能认不出,这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张洪。 “哎,真没事!李耘阳是吧,拳脚已经比试过了,下面我们再比试刀术。”张洪不耐烦的回了句,转头对着李耘阳继续挑衅道。 “哦?好啊,刀呢?”李耘阳目光扫视一圈也没有看到兵器。 “我去拿!”张洪说完,就跑出了牲口棚,在一个草料垛子里,拿出了一个黑布包裹。 走回棚里,张洪解开了黑布包裹,露出了里面两把木刀。 “拿去!”张洪说出这句话时嘴角痛的直抽抽,随手丢出一把木刀。 李耘阳伸手接过木刀,刀长一百六十公分,外形很像前世的苗刀。随手舞了个刀花,让其使着更加顺手。 “开始吧,这回你先来!”李耘阳对着眼前的黑小子说了句,做出了一个起手式。 “哼,我来就我来!”张洪傲娇的回了句,提刀就劈了过来。 “嗒!”李耘阳,一刀隔挡开劈来的刀锋,顺势对着张洪的两边脖颈各来了一刀,随后收刀,再伸一刀,戳在了张洪的脑门上。 接着,李耘阳一个前滚,反手一刀抽在了张洪的后腿弯处,张洪被抽的瞬势跪在了地上。 起身甩刀抽打,拍掉了张洪手中的木刀。 “黑炭头,你输了。”李耘阳把刀架在了张洪的脖颈处,开口说道。 “哼,明日再来比试!”张洪伸手打掉,架在脖子上的木刀,不服气的留下一句话,起身踉踉跄跄的离开。 第96章 家人的挂念 整场比武也就十多分钟时间,坐在地上缓了好久的庞师傅,已经起身。 杨轩宁左看右看,看着自己一向勇猛的老弟张洪,也被李耘阳虐菜般的殴打。见李耘阳望来,心虚的缩了缩脖子。 “轩宁哥,我们也比试比试刀术?”李耘阳举了举张洪留下的两柄木刀。 “不了,不了。”杨轩宁连忙摆了摆手,拒绝道。 趴在二楼窗口,观看了全过程的杨惜筠,美目异彩连连的看向后院中的李耘阳。 “庞师傅,你没事吧?”李耘阳询问起站在一旁的庞师傅。 “没事,没事,我去换件衣服。”庞师傅连连摆手,说了声,就走回前院。 杨轩宁见庞师傅走了,立马跟了上去。 李耘阳把两把木刀用黑布包裹好,也回了前院。 …… 前厅。 陆续有食客进店吃饭。 “小二,是什么东西这么香啊?”有食客询问道。 早上吃过卤味的小二,回味的舔着嘴唇道:“客官,是我们店新出的菜品卤肉。” “哦?那给我们上一盘!”食客听是有新菜了,连忙要了一份,接着又点了几道招牌菜。 “我跟你们说,食客轩在我们县,菜品是这个!”食客与同桌的亲朋炫耀道,说着还举起一根大拇指。 “嗯,我也听说了,这家食肆的菜,最近挺有名的。”同桌的另一位食客连声附和道。 … “小二,我们没点这个菜啊!”一位身着一身绸缎的老者,指了指饭桌上的一小碟卤味,提醒道。 “客官,这是本店刚研究的卤味,每桌都会送一小碟。量不多,您慢用!”小二笑容满面的介绍道。 “小二,给我们拼一份卤味!”隔壁桌尝过卤味的食客,大喊道。 “客官稍等,马上给您上菜!”小二扯开嗓门回应道。 接连有品尝过卤味的食客,临走时都会打包上一份。 没过午时,卤味就全卖光了。 “小阳师傅,现在再卤一锅可否?”杨春迎走进厨房,高兴的询问道。 “嗯,可以,食材买来了没有?”李耘阳嘴上回应,手里却是颠锅炒着菜。 “食材早已买来,猪毛已经清理干净,正在院子里焯水。” “行吧,食材处理好就卤制。”李耘阳说道,顺手把一锅椒麻鸡丁盛入盘中。 “小二,椒麻鸡丁出餐!” “好嘞!小阳师傅。” … 食材处理好后,李耘阳指点庞师傅、杨师傅两位大厨,卤肉的各项细节,包括如何保养卤水,如何存放香料等。 … 中午。 李大山三兄弟,赶着牛车回到了自家院子。 把空筐、以及镇上买的糙米、粗面、茶叶、盐糖等物品搬进院里。 “爹,有啥好吃的没?”二狗带着弟弟妹妹围了过来。几个小家伙,经过几个月的好吃好喝养着,小脸全都长的红扑扑、肉嘟嘟的,二狗用清脆稚气的声音询问起李大山。 “爹爹。” “爹、二叔、三叔。” “大伯!” “爹!” 三兄弟早已习惯了每日这样的场景,作为三兄弟之中的老大,李大山开口道:“买了些红糖,不过呢,你们的大哥让我带回了几样好吃的。” 光是听到有红糖,就够几个小家伙眼睛发光了。结果听到还有别的好吃的,就更加兴奋了。 “爹,什么时候可以吃啊?”二狗瞪着双萌萌的大眼睛询问道。 等你们爷爷下地回来,咱们再吃。 “爹,可以先给我们尝一口么?”小丫撒娇的说道。 “额…”看到闺女用撒娇的口气,这让李大山有些犯了难,支支吾吾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母亲李氏走了过来,严厉拒绝道:“不行,得等你等你爷爷、奶奶、二婶他们回来再吃。” 小丫听着母亲的拒绝,委屈的直撅嘴。 “小丫头,不能一点规矩都没有。”李氏斥责了句,拿过了三个大荷叶包,稍微掂了掂重量,应该有个十来斤。 “怎么拿回来这么多?”李氏疑惑的询问起丈夫。 “嘿嘿,这是小阳新做出的吃食,杨掌柜送的。”李大山憨笑了一声,来掩饰刚刚心软的尴尬,回复自家娘子。 “原来是这样。别说这肉光闻着就香。”李氏闻着空气中溢散的卤肉香味,随口说了声,就拿着进了堂屋。 “哇~真香!”二狗带着几个小的,跟在李氏身后,使劲的吸着溢散在空气中的卤肉香味。 二狗跟着母亲的脚步一顿,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瞬间计上心头。拉着还在往前走的李小河胳膊,在李小河满脸不解的表情中,低声附在其耳边嘀咕着什么。 “嗯嗯嗯!”李小河连连点头,随即兄弟俩跑出了院子,往村外走而去。 “知了,知了,知了……” 村内外,蝉鸣有节奏的铺天盖地响起。 村里几棵老桑树下,几位老人手拿蒲扇,坐在树荫下乘凉唠嗑。 村中某个巷口,几个五六岁大的小童,正在追逐玩耍,一个小脸脏兮兮的男孩激动的,指着一个方向大喊道。 “咦?我刚刚好像看到二狗和小河跑过去了!” “哪有?你一定是看错了。” … “听说小阳,给家里送来了好吃的。” 李老汉扛着锄头,带着老妻、二儿媳、走到李大山这院院外,人还没进院就喊道。 “爹,你们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院里李大山正给马驹喂草料。抬头询问道。 “嗯,太热了就回来了呗。”李老汉三人进院,身后不远处还尾随着二狗和小河。 “爹,娘,弟妹回来了?”李氏放下手里的针线活计,笑着迎出了屋。 “嗯,小云,饭做好了没?”奶奶放下背篓,笑着问了声。 “饭菜早已做好了,就等爹娘你们回来一起吃。” “快都过来洗洗手,准备吃饭。”李老汉冲几个孙子孙女招了招手道。 一番忙碌,饭菜被端上了桌,李氏自屋里拿出了三个荷叶包裹,还没打开就闻到阵阵香味。 “这是什么肉啊,这么香!速速打开!”李老汉耸动着鼻子,催促并夸赞道。 “哇~好香啊!”二狗见母亲和二婶分别把荷叶包打开,嘴角都流下了一丝晶莹。 其他三个小家伙就更不用说了。 “大山,去把酒拿来,我们父子四人畅饮两碗!” “嗯,我这就去。”李大山应声,立马起身离桌去取酒。 不多时,一家人坐在桌边愉快的吃着卤肉和几样肉菜。 “嗯,嗯,好吃好吃。”二狗油汪汪小嘴里塞满了卤肉,一边夸赞道。 “慢点吃,别噎着!”李氏劝慰着几个小的。 “这肉怎么弄的这么香?”李老汉喝了口酒,自言自语的说了句。 “爹,这肉可是药材做的,需要十几两银子的药材呢!”李三树听到老爹的自言自语,停下夹菜的动作,张口解释道。 “乖乖,需要十几两银子的药材做出来的?”李老汉刚夹起的卤肉,因吃惊都掉回了荷叶上。 “我的老天爷哎,十几两银子做出肉?”奶奶吃惊合不拢嘴,惊呼出了声。 稍作愣神的李老汉,平复了激动的情绪,再次夹起一块卤肉放进口里,这一回他只觉吃的不是肉,而是银子。 “爹,大口的吃呀,这都是你大孙子挣来的!”李大山夹起一块猪蹄,大口的啃了起来。 “是呀,爹,小阳说了,咱以后打到野猪,拿着这些猪头、猪蹄、猪尾巴,都可以拿去食客轩换卤味。”李二河夹起一块熏鸡肉吃着随口的说了句。 “何况也没老三说的那么邪乎,这十五两银子的药材,是要用半个月的时间。”李大山解释着三弟话中的漏洞。 “哼!半个月,十五两银子也不少了。”李老汉哼了声,再次大口的吃起卤味。 “爹,你说我哥在城里,是不是每天大鱼大肉?”二狗停下了筷子,眼神发亮的看向李大山,好奇的发问。 “那可不是,我们去的时候,看见他们喝着粳米粥,吃着两大盘卤肉,还有一盆鸡蛋饼,以及几样小菜。”李大山,回忆着杨掌柜他们饭桌上的饭食,对着小儿子说道。 “吃的这么好,那干脆就让小阳在镇上别回来了。”奶奶有这样的想法,也是不想让孙子回村过苦日子。 “我问过小阳,他说再过五日就会回来。”李大山对母亲诉说道。 “唉~别人都巴不得进城,小阳这孩子倒好,有门做菜的好手艺,还不愿意在城里待。”奶奶叹气道。 “你看你就会瞎操心,小阳那孩子有自己的想法,他要怎么做就怎么做,一定是有他的道理,你就别给孩子添乱了。”李老汉放下筷子,有些生气的责备起老妻。 第97章 神经粗大的母子 济水镇中,某处二进宅院门前。 张洪一张脸肿成了猪头,黝黑的皮肤,都掩盖不了这份凄惨的猪哥样。 “哐哐哐…哐哐哐…” 张洪使劲的拍着自家大门。 “吱嘎!”一声。一位壮硕的妇人打开了房门。看着眼前的猪头少年,疑惑的问了声。 “咦?你谁啊?干嘛敲我家的大门?” “娘,是我啊,张洪。”少年嘴角痛的直抽冷气,回复道。 “什么?你是说你是小洪?”妇人再次仔细的打量了一番眼前少年的穿着,咦?还真像自家那个混小子。 “娘,真的是我,嘶!”张洪无奈的解释,结果扯到伤口又是一声痛呼。 “哎哟,你这虎孩子又让谁给揍了?”壮硕妇人一脸诧异的询问。 “被一个年纪相仿的人给打了,可能是轩宁大哥的亲戚,现在住在食客轩,哎哟~那家伙实在是太厉害了,我的拳法还没施展开,就被他给打倒了。还有刀法也是,我还没施展也被他给打败了。唉,明天我要骑马去找他比试。”张洪痛的捂着嘴角,与母亲诉说道。 “你被同龄孩子打败了?还是拳法、刀法都败了?”壮硕妇人震惊的惊呼道。 “嗯,那个家伙可厉害了!”张洪随着母亲进了院里,二人进入正厅。 妇人走进一间厢房翻出一个木箱子,提着回到正厅,让张洪脱掉衣物,熟练的给张洪浑身涂抹着药粉药膏。 张洪像是司空见惯了一般,任由母亲施为。 “儿子,明日一定要再打回去,只有和比自己强的人比武,你才能越来越强!”妇人神经大条的说道。 “嗯,知道了母亲,我一定会打赢了他。”张洪撅着黝黑的屁股,趴在桌子上,任由母亲涂抹着药膏,嘴里还信誓旦旦的发出豪言壮语。 … 李耘阳这边协助两位大厨,卤了第二锅卤肉,众人一边吃着午饭,一边学习卤制卤肉。 李耘阳端着大米饭,米饭上盖着带鱼,红烧肉等几样小菜。咽下一口饭,指点起庞、杨二人道:“庞师傅可以下排骨了。” “哎,好。”庞师傅和杨师傅,赶紧扒拉一口米饭,再次走回厨房。 李耘阳三人面前点着一根香,香上面刻有一道道痕迹。 目前在测试,香烧到哪道痕迹,就下放一种食材进卤水。 时间已至下午两点,李耘阳见食材都下放到卤水里,让庞师傅等人关火焖制,便回屋去休息。 回到卧室,躺在床上看了一会书,不知不觉间就已睡着。 六月的天气已是炎热无比。 院里的师傅伙计们,只休息了两刻钟时间,就起身为旁晚的食肆迎客,提前做着准备。 院里忙碌的动静,吵醒了睡熟中的李耘阳,躺在床上缓了缓,坐起身继续拿起书籍翻看了起来。 文言文晦涩难懂,最关键的是没有断句,很多人的理解也不相同,李耘阳也只能看懂个十之一二。 无奈只能把专注力,放在了一个个字体上面。 “云腾致雨,露结为霜。金生丽水,玉出昆冈。剑号巨阙,珠称夜光。果珍李柰,菜重芥姜。海咸河淡,鳞潜羽翔……” “小阳师傅,睡醒了没有?”门外庞师傅轻声喊道。 “怎么了?”李耘阳翻身下床穿好鞋,上前打开房门,询问道。 “奥,请你过去看看卤肉是否可以捞起?”庞师傅对着门内的李耘阳说道。 李耘阳看了看太阳的方位,约莫四点左右,明白马上晚饭要上人了,点头道:“可以捞了,捞出后把猪头骨拆了。” “明白。你接着休息,我去忙了。”庞师傅说了声,便往厨房而去。 第98章 杨轩宁一家回城 一晃五天时间过去,今天就到了李耘阳回家的日子。 天还没亮,李耘阳就领着杨轩宁和张洪在院里打拳。 两人被李耘阳接连虐了三天,终是认清了谁才是老大。 张洪被打的第二天就牵来了两匹马驹,要和李耘阳比试马术、马战,结果又是被李耘阳轻松完虐。 张洪在拳脚、马战、刀枪,皆输给李耘阳后,就认下了这个大哥。人也被修理的不再那么的中二了。 也从那天起,两人早晚都会跟着李耘阳练拳、练刀、练枪。 李耘阳的收获也是丰富的,淡然接受了两位小弟,送来的两匹马驹,一根白蜡杆红缨枪,一柄铁剑。 领着二人接连练习了擒敌拳、刀术、枪术。这才停下休息。 “大哥,你今天真要回去么?”张洪很是不舍得问道。 “你我两家相距不过五六公里,走路小半个时辰就到了,莫要做这番小女儿姿态。”李耘阳拍了拍张洪壮实的肩膀,语气郑重的说道。 “嗯,等我说服了爹娘,我就去李家村投奔你。”张洪神色认真的保证道。 “你呢?轩宁大哥?”张洪目光渴望的看着杨轩宁询问道。 “等下,我就要随父亲回县城读书。不能跟随你们一起练武了。不过我有时间一定会去找你们的。”杨轩宁有些难过的说道。 “没事,轩宁兄长,你回县里用功读书的同时,一定要记住,我教你得那些基本桩功,只要你每日坚持不懈的锻练两个时辰,学会了那些,你就不会落后我们太远。”李耘阳与杨轩宁说起了二指禅功,还有扎马步等一些基本锻练方法。 “嗯,我知道了,小阳。”杨轩宁始终突破不了,叫比自己小的少年大哥,有些扭捏的回复道。 厨房那边,庞、杨两位大厨,把所有食材陆续下入卤水中,关火闷煮。 “掌柜的可以吃饭了么?”庞师傅冲楼上喊道。 “嗯,马上来。” 不多时,杨掌柜带着孙女杨惜筠下了楼。 “走吧,你们几个,随我去前厅吃饭。”杨掌柜看向了李耘阳几人,说道。 “二狗,小河,赶紧起床洗洗吃饭!”李耘阳冲屋里喊道。 “哥哥,我和小河等卤肉熟了再吃。”二狗稚气慵懒的声音在屋里发出。 “……” 李耘阳听后满脑门子黑线,要问两人怎么来的?还不是带回卤肉的第二天,两人就偷偷溜进空背篓里盖好盖子,一路睡到了镇上。 称重前,才被伙计发现背筐里有两个小孩。 把掀盖的伙计都吓了一跳。 李耘阳想着,两个男孩都没来过镇上玩过,就留下了两人住几天,到时一块回去。 这把两人喜得,就差原地起飞了。 这不,五天时间,李耘阳换着花样,做了各种美食,这也让杨掌柜几人大开了眼界。 … “走吧,小阳,他们喜欢吃卤味,就让他们等吧。”杨轩宁说道。 “嗯,走吧大哥,庞师傅今早应该又做了鱼肉粥!”张洪咽了口唾沫,催促道。 李耘阳点了点头,跟着两人去了前厅。 到了前厅落座,杨掌柜询问起两个小的怎么没来,得知事情经过后,乐的胡须一颤一颤。 等人齐了,众人吃起了早饭,不过吃饭的氛围却显得很是压抑。 “唉~今日过后,不知又要多久,才能聚到一起喽!”杨掌柜叹了口气道。 “爷爷,回去后,我让奶奶回镇上吧?”杨轩宁说道。 “不了,你娘身怀六甲,还需人招呼。”杨掌柜拒绝道。 或许年纪越大之人,越喜欢儿孙环绕膝下感觉。 众人在这种沉闷氛围中,匆匆吃完了早饭。杨春迎,杨轩宁几人放下碗筷,便回屋去收拾衣物,准备回县城。 杨掌柜坐在院里的石桌前落寞等候。 收拾好包裹,杨春迎带着子女,杨师傅走下楼。 “走吧,我送送你们。”杨掌柜起身领着儿孙往后院走。 … 后院,伙计早已把马车套上马匹,一番相互告别后,杨轩宁拉着妹妹杨惜筠进入车厢。 “小阳哥哥,下次再见!”进入车厢内,小姑娘打开车窗,挥手道别。 “嗯,下次再见。”李耘阳应声,冲小姑娘挥了挥手。 “惜筠妹妹,还有我,还有我!”张洪粗声粗气的挥手喊道。 小姑娘翻了个白眼,立马拉下了窗帘。 “额…大哥,小筠妹妹是怎么了?”张洪挠了挠头,一脸迷惑的问向身旁的李耘阳。 李耘阳没理会这个夯货,跟着杨掌柜把人送出后门的巷口。马车缓缓驶离。 “走吧,我们回去!”杨掌柜说了句,声音之中透着失落。 跟着杨掌柜回到中院,杨掌柜去了前厅坐镇,李耘阳则回所住的客卧,把行李收好。 “起来了,两个懒猪。”“啪!啪!”李耘阳说着,对着两人的屁股一人给了一巴掌。 “嘿嘿嘿,哥,卤肉好了没?”二狗揉着眼睛问道。身边的小河也是眼巴巴的看向李耘阳。 “马上就好,赶紧洗漱去,待会爹来了,我们就得回家。”李耘阳看着两个已经长的虎头虎脑的弟弟,开口说道。 “嗯,小河,起床去!”二狗刚刚还是满脸的倦意,瞬间精神抖擞,麻利的穿好衣服。 见两人跑出门洗漱,李耘阳再次收拾起行李,把杨掌柜送给二人的一些衣物,玩具都打包起来。 看着一个包裹里的二十多本书,李耘阳露出了满意的神情。 只是无意中瞥见,包裹里的一样物品,使得李耘阳瞳孔一阵收缩,随即撒然的笑了笑。 出了屋,见两个小家伙围在桌边,哼哧哼哧的吃着鸡蛋饼卷卤肉。 李耘阳也不管他们,最后一次去厨房帮忙。 “小阳师傅来了。” “小阳师傅,今天要回去了么?” “嗯,等下就回去。”李耘阳笑着一一回应,伙计们的追问。 “庞师傅,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李耘阳问询道。 “没有了,一切了然于胸!若有问题我会去李家村找你解惑。”庞师傅热情的与李耘阳诉说道。 “嗯,行吧!”李耘阳说完,动手帮忙切起配菜。 第99章 回家 食客轩。 后厨中,李耘阳正切着配菜,忽听厨房外有伙计喊自己。 “小阳师傅,小阳师傅,你父亲来了!” “嗯,来了。”李耘阳回应后放下菜刀,脱下围裙走出厨房。 “二狗,小河,走拿上包裹准备回家了。”李耘阳冲两小喊道。 “奥,知道了!”两小应声,跟上李耘阳去拿包裹。 “你们把包裹拿去院里石桌上。”李耘阳提上装书籍的包裹,对着两小说了声,回到院里,叫来一名伙计帮其开后门。 后院巷子,李耘阳骑着两匹半大的马驹,朝着巷口跑去。 “哒哒哒哒……” 走出巷口,骑马进入镇中心直通东西城门的主道,转道向东跑了四十多米,达到了镇中的十字路口,再次转道向北。 不多时,两匹马驹停在了食客轩门前,把两匹马拴在自家牛车上,把装书籍的包裹放到牛车上。 “小哥,帮忙看一下。”李耘阳对着食客轩门口的小儿说了声,就走进食肆。 走过大厅,来到后院。 “杨掌柜,爹,二叔,三叔。”李耘阳打了声招呼,就走到石桌前拿起白蜡杆红缨枪、铁剑、还有几个包裹,再次送去牛车上。 等父亲他们结完账,李家六口人出了食肆。 “小友,以后可要常来食肆陪陪我这老人家。”杨掌柜拉着李耘阳的小手,不舍的叮嘱道。 “好,杨掌柜多保重。”李耘阳不动声色的抽回手,抱拳做了一揖。 “这钱还请小友收下。”杨掌柜自怀里拿了两张一百两银票,递给李耘阳。 “以后还要多多麻烦杨掌柜,这钱是万万不能收的。”李耘阳连忙伸手推辞。 “杨掌柜,还是把钱收下吧!给钱就客套了。”李大山见儿子往外推,也是跟着劝说杨掌柜。 “这…好吧,以后你们有什么事,就跟我说。”杨掌柜心想,这人情是越攒越多了,无奈只能收起银票。 “掌柜留步,我们这就回去了。”李耘阳说了声,就走到牛车后,解开两匹马驹的绳索,一个纵身抬腿便潇洒的骑上一匹马驹。 “掌柜的留步,我们这就回了。”李大山几人上了牛车,抱拳告辞道。 “路上慢走。”杨掌柜抱拳回礼道。 “驭驾!”李二河赶着牛车,缓缓离开了食客轩门口,往着城北驶去。 杨掌柜望着,渐渐消失在人流里的李家几人,叹了口气,转身走入食肆。 李耘阳骑着两匹马驹,与父亲打声招呼,就率先加速往城外骑去。 “你慢点,别撞到人。”李大山在身后大声叮嘱。 “知道了。”李耘阳回了声,人已经消失在了视线中。 “炊饼,又香又脆的的炊饼!” “包子,刚出笼的包子嘞!” 听着耳畔传来的各类吆喝声,李耘阳已经骑马跑至城门口前。 “张洪,你母亲让你随我回李家村了?”李耘阳远远就看到了骑着黑马驹的张洪,大声询问。 “大哥,你来了?我在此已等候多时了。”张洪扯着大嗓门,惊喜的大喊道。 “驾!”李耘阳控制着马驹走近张洪,却见张洪身着一身黑袍,斜挎包裹,腰配两把木刀,一手拿着白蜡杆红缨枪,一手握着缰绳,胯下黑色马驹背上,还挂着一把小弓,一个绣着花纹的箭囊。 妥妥的,迷你版小张飞一枚。而这张洪就是猪肉佬张屠的儿子。 “你爹娘,知道你要跟我去李家村不?”李耘阳再次问询。 “大哥,我娘同意了。”张洪拍着胸脯大笑道。 “那走吧,我们出城。”李耘阳得知情况后说道。 “嗯,驾!”张洪应声,骑马往城外走。 “驾!” 李耘阳大喝一声,一人双骑跑出了城门洞。 “嘿,这又是哪家的公子哥出城游玩了。” “其中那个黑黑的,应该是张家的,另一个有些陌生。” 城门洞前,几个差役望着出城,且快速远离的二人。 过了护城河没多久,李耘阳就控制马驹停了下来。 “哒哒哒哒……”“驭~” 张洪猛拉缰绳控制马驹停下,疑惑询问。 “大哥,你怎么不走了?” “等等我爹他们。”李耘阳随口回了句。 二人下了马,牵马走到路边树荫下等候。 “知了,知了,知了……” 城外的蝉鸣声,更是一浪大过一浪毫不停歇,声音大到都有些刺耳的感觉。 等了没多久,李大山他们驾着牛车就跟了上来。 汇合后,不再停留直奔李家村而去。 途中路过几个村子,在一众小孩羡慕的目光中,李耘阳、张洪骑马,率先回到了李家村的地界。 “哟!是小阳回来了。”家里田地靠近路边的长辈,纷纷放下手里的锄头,打着招呼。 “小阳,这是又买了两匹马驹?” “小阳,你身边这位是谁啊?” “嗯,众位长辈,我刚回来,想先回家看看。”李耘阳骑在马上朝众人拱手道。 “好孩子,赶紧回家去吧!” “是啊,赶紧去吧!” … “走了张洪!”李耘阳拜别众多长辈,骑马往村子方向走。 即使如此,一路上还是停下数次,与村里长辈们相互问候,实在是李耘阳这些时日,对村子里的每户族人帮助太大了。 和张洪一路回到自家院外,院子里几个小丫头在那玩花绳,小鱼抬头就看到了数日不见得李耘阳,惊喜的大喊道。 “大伯娘,是大哥回来了!” “咦!大哥回来了!”小丫、小苗也是纷纷惊喜起身,见李耘阳两手都牵着马驹。眼神闪过一瞬间的失落。 “娘,三婶!”李耘阳见母亲和三婶出屋,喊道。 “小阳,回来了?”三婶挺着大肚子,笑着回应道。 “小阳,你身边这位是?”李氏不解的看向了李耘阳身旁的张洪,询问道。 “这是镇上张记肉铺,张屠叔叔的儿子张洪弟弟,过来我这玩几天!”李耘阳对着家人介绍着身边牵马的张洪。 “他好黑呀!”小丫一脸惊奇的看向张洪,心里的想法下意识就从嘴里,吐露了出来。 “小丫!”李氏立马呵斥闺女。 张洪倒是无谓的憨笑了两声 “你们二哥、三哥那里有很多好吃的,待会你们自己去拿。”李耘阳看向三个小丫头,开口就把两个弟弟出卖。 “哥,是什么好吃的?”小丫,调皮的吐了吐舌头问询李耘阳。 “待会你们自己看。”李耘阳面露神秘的说道。 三个小丫头皱了皱小眉头,面露不满的神色。 李耘阳说完就领着张洪,把马驹拴在马棚里,马棚一下多出三匹马驹,瞬间就显得拥挤了很多。 第100章 匆匆七年 中午,与家人吃了一顿团圆饭,李耘阳跟着父亲三人,带上张洪一同进山打猎。 到了山上,李耘阳沿着小伙伴们留下的痕迹,在山林里追踪了一个小时后,就找到了二十一人。 “快看,队长回来了!”李肉爬在一棵大树上,身形藏在树荫里,冲周围的小伙伴们喊道。 “什么!队长回来了?集合!”李茂高喊了声。 隐藏在树上的少年们,纷纷滑下树来。 不多时,李耘阳身前就围了二十一位少年。 李种田、李茂二人面露激动的走上前。李种田开口询问。 “队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中午刚回来,你们这是在干嘛?”李耘阳见二十一人都躲在树上,疑惑询问。 “奥,我们正在训练在树上隐藏自己,猎杀飞鸟,顺带掏些鸟蛋。”李种田自后腰处,拿出一个小布袋递给李耘阳。 李耘阳接过打开一看,见都是鸟蛋,又递还了回去。 “今天的收获咋样?”李耘阳询问道。 “陷坑里抓住了一只狗獾,其它大多猎物都是绳套套中的,收获还可以。”李种田低声汇报道。 “所有陷坑都检查过了么?”李耘阳再次询问。 “你不让我们二十多人涉足山脉深处,我们就没去,都是等山叔几个大人带着我们才会过去,平日里都在山脉外围下套,射猎。”李种田回复道。 “嗯,走吧,我们去山里看看陷坑有没有收获。”李耘阳对众人下达指令。 “明白!”李种田应下,转身对四队人,下达行动指令。 张洪跟在李耘阳身边,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对李耘阳那是更加的钦佩。 一队人在前方用木矛开路,左右各有一队人警惕两侧。 众人翻山越岭,用了大半个时辰,终于到达了驼峰山与屋脊山之间的山沟里,山沟底部茂密的荆棘草丛里,隐藏着李耘阳带人挖掘的一个个陷坑。 李耘阳没有在陷坑底部,插上一根根朝天木刺,而是在陷坑四壁,插上了密集的斜朝下竹刺,防止掉进陷坑的野兽往上跳跃逃脱。这样设计也是担心自己人不小心掉进陷阱。 一般这样的陷阱,每日都能抓到一些大小猎物,诸如常见的野兔、黄皮子、狗獾、赤狐等。 “队长,那边陷坑有动静!”左侧的李大宝大喊道。 “走,过去看看!”李耘阳对身边的人,下达指令道。 “是两只羊!”李大宝那边又传来了惊呼声。 “咩咩~” “咩咩~” 两只黑山羊惊恐的上蹿下跳,被坑壁上的竹刺扎的浑身是伤。口中不停的发出咩咩声。 李耘阳带着一众人走到陷坑近前,发现坑里是两只浑身带伤的成年黑山羊。 “把矛拿来!”李耘阳伸手接过李种田递过来的铁矛,瞄准一只黑山羊的头部,猛地用力一扎,黑山羊瞬间倒地抽搐。 紧接着又把第二只黑山羊扎死。 李耘阳见坑底角落,还有两只灰兔子,接连两矛一并扎死。 “种田警戒好四周,放两根绳子,我先下去。”李耘阳把木矛插在坑底,顺着木矛就滑了下去。 接过上面抛下的两根麻绳,捆绑在两只羊脖子上。 “拉上去!”李耘阳在坑底仰头说了声,接着捡起两只灰兔子一个个的扔了上去。 把底部坑壁的竹刺重新整理一遍,这才顺着丢下的绳子爬出陷坑。抽出铁矛递还给李种田。 “李茂接一些羊血,你们把陷坑表层,重新用树枝青草遮掩好。”李耘阳对着李大宝一队人下达任务。 “明白,队长!”李大宝一队人低声回应道。 接下来的五六处陷坑中接连抓到了蛇、老鼠、兔子、黄皮子、狗獾。 其中蛇与老鼠最多,村里人都穷怕了,老鼠肉也是肉,因此这些陷坑抓得老鼠,都会被大家分了拿回家。 “走吧,回去!”李耘阳看了看太阳的位置,约莫下午三点多,便下达了回家的指令。 再次花了一个半小时出了山。 过了木桥,李耘阳停下对父亲叮嘱道:“爹,你们回去清理一只羊剁块,让我娘去晒谷场的营房,做一大锅米饭。家里留下一些羊肉,其它的都拿去晒谷场煮了。” “好,你们这是要?”李大山疑惑问道。 “我们在此洗个澡,顺带把鱼笼起了。”李耘阳指了指木桥下。 “好,你们多注意安全,我跟你二叔、三叔这就回去了。”李大山三兄弟接过两只黑山羊,说了声便离开。 见父亲他们离开,李耘阳嘴角勾起一丝笑容,大声道:“全体都有,脱衣服下河游泳!” “吼吼吼!” “哦哦哦!” “哈哈哈!” 少年们一阵震天欢呼,李耘阳率先脱的光溜溜,一个纵身跃入水中,再次露头出现时,已在七八米之外。 “扑通!” “扑通!” “扑通!” … 少年们纷纷脱光跃进河水里。 片刻,岸上只剩张洪一个旱鸭子,这小子却是一副跃跃欲试模样。 水里的少年,大多也只是会狗刨一个动作,李耘阳伸出一只手掌,推着河面的河水,无差别的攻击着靠近的少年。 入水的少年们,很快以小队形式聚拢到一起,清点起人数。 率先清点好人数的队伍,开始有秩序的攻击附近队伍。 “快攻击大宝的队!”李粟指挥自己队伍的几人,向着李大宝的队伍攻击。 “回击!回击!”李大宝立马下达指令反击。 无差别攻击只持续了一会,又被集结起来分为两队,分别由李种田、李茂二人统领,相互打水仗。 整场水仗持续了四十多分钟,李耘阳这才让他们上岸去取鱼笼。 李耘阳回到木桥上,拧了拧长发中的水渍。抖掉身上大部分的水珠,这才穿上衣服。 抬眼看向大河两岸,少年们全都光溜着身体,在那一个一个找寻自己下的鱼笼。 自从大伙学会了泅水,李耘阳也就不限制他们鱼笼的数量。 “大哥,我也想学游泳,你啥时候教教我。”张洪望向身边穿好衣服的李耘阳,开口说道。 “嗯,没问题,你跟着他们学就行。”李耘阳坐在木桥边上,双腿悬在桥梁下,随意的前后摆动着双脚。 “我这个鱼笼逮到大鱼了!”二蛋开心的双手举起一条大鱼,兴奋的冲众人炫耀道。 “哈哈哈!”李耘阳看着下方,此起彼伏的欢呼呐喊,哈哈直乐。 …… 晚间,李耘阳领着大伙,吃着大米饭外加炖羊肉,众少年们大快朵颐的吃着羊肉配米饭,不时喝上一大口羊汤,那真是生活美滋滋。 晚饭过后,李耘阳回家把书籍和张洪的包裹拿来,安排好张洪的铺位后。便把众人集合到院里,安排人在院里点了两堆篝火。 李耘阳站到马扎上,居高临下的看向众人,大声道:“自今晚起,你们以后都得跟我学习文字!至于为什么学,以后你们自然会知道。” “我们都听队长的安排。”李种田立马起身,带头支持李耘阳。 “对,我们都听队长的!”李茂见此,也立马起身跟着附和。 “好!下面由张洪兄弟,领着大家背诵千字文!”李耘阳心想,明日得想办法搞块黑板。 “我?…”张洪一脸懵的看向李耘阳,不过以他那个大条性格,反应过来后,就立马惊喜的答应下来。 “嗯!上来领大家背诵千字文。”李耘阳下了马扎,让张洪上去。 “奥奥,嘿嘿!我教我教!”张洪神色激动的说道。 台下众少年看着,张洪这张无与伦比的黑脸,只觉一阵滑稽!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张洪嗓门本来就大,这会更是扯开了嘶喊。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众人齐声跟随朗读。 … “金生丽水,玉出昆冈。剑号巨阙,珠称夜光!” “金生丽水,玉出昆冈。剑号巨阙,珠称夜光!” 众人跟着读了四十分钟左右,李耘阳起身叫停。 在张洪一阵不解的目光里,李耘阳走上前去,目光如炬的盯着二十二位少年,大声的下达了指令。 “全体都有,操场列队,演武!” 李种田见众人列好队,高声喊道:“全体都有,起步,跑!” 二十一人迅速起身列好队伍,在两位什长的带领下,朝着晒谷场跑去。 “唰唰,唰唰,唰唰……”整齐的脚步声,如同战鼓般,敲击在张洪的心头。 “走,随我去操场演武!”李耘阳带着张洪跟在队伍后面。 二十三人来到操场,列好了演武的队形。 李耘阳下达了几个动作指令,见众人在自己离开这段时间没有懈怠,心下暗暗满意。 “擒敌拳,演练开始!”李耘阳大吼道。 “唰哗!” “哼,哈!”二十一自贯耳冲击开始演练。 “唰哗!” “哈,嘿!”练武动作,配合吐气声。 晒谷场上,演武、演阵、夜间练弓, 休息期间,李耘阳拿着白蜡杆红缨枪,在场中演练了一套枪法,紧随其后又演练了一套破锋八刀。 围观的少年们兴奋欢呼,吼声不断。 接下来的日子里,李耘阳熬制了红花油,配制了泡澡药方。 晒谷场边上的大院子里新搭建了马棚。院外围着房屋,更是陆续修建了一圈各样式的训练器材,如梅花桩、木人桩、硬弓、沙袋、石锁、石担、吊环、负重铁环等众多训练器材。 二十多人的训练课目也增多了很多,如马术马战、骑射、水战、步战、山地战等战阵系列的演练。 功夫方面,自擒敌拳开始增加了、八极拳、军体拳、格斗术、刀术、枪术、弓术方面等众多武学的学习。 其它每日坚持的科目,还有学习认字、学习数学、学习手工武器制作、学习绘图、学习天文自然等方向和气候的辨别、学习全身体能,下盘训练等。 李耘阳每日领着众人进山,到处挖坑、布置各类陷阱、以方便大家有更多的时间学习。 每日进山除了布置陷阱、狩猎、采集等任务,李耘阳还教会了大家,收集大量制作弓、弩、枪、槊等材料。 …… 时间飞逝。 李耘阳八岁这一年,西北肃州大旱,大量百姓化作流民南下逃难。 肃州下辖原州府,有一悍匪号称混天王,裹挟流民连着攻下肃州南部华亭府三县,方才被朝廷平叛。 同年李耘阳姑姑家的两个表弟,舅舅家的几个表兄弟都被接到李家村生活。 三婶生下一子,李绩。 … 李耘阳九岁这年,汝州知府府衙发出通告、全府每户成年男丁北上寿春府服徭役两月。李耘阳家贿赂了两百两银子,才让全村男丁至县城服役两月,李老汉父子更是被关照,做最轻松的活计。 据去寿春服徭役回来的一部分人说,是给皇帝修建宫殿。 同年二婶、三婶也送来了四个侄子过来。 二婶诞下一子,李靖。 … 李耘阳十岁这年,襄州下辖济源、兴元两府出现大规模蝗灾,至使两府绝收,再次涌现大量流民南下,冲击襄州其它州府。 同年李耘阳指使手下人,收服相邻的王李村、陈赵村、李赵村、沈家村等穷苦少年加入队伍,队伍扩张至八十多人。 … 李耘阳十岁这年,肃州干旱持续三年,襄州蝗灾规模再次扩大至半州之地。淮州数府发生大规模水灾。朝廷继续加重徭役,致使受灾百姓化作流民流亡它地。 同年,淮州多地爆发起义,最大的起义军攻下一府之地,朝廷遂派兵镇压,起义军被快速打散,流窜的乱军化作流寇,四处占领山头,打家劫舍。 朝廷再次加重赋税,很多百姓不得已变卖田地,全家自卖为奴。 …… 李耘阳十一岁这年,燕州全境大旱,百姓南下冲击京畿重地,遂皇帝下旨,命南下各州、府、县沿途施粥,分散安置流民。 同年各地运往京城的税钱、税粮,多地州府被抢。朝廷震怒,遂派兵四处镇压,兵匪过境,百姓更是苦不堪言。 … 李耘阳十二岁这年,肃、燕两州持续干旱。 北方草原各部族被一名叫忽秃史的男人统一,带领二十万控弦之士南下劫掠,在朔州、襄州二州之地,劫掠数万百姓,粮食、铁器、盐、茶、布匹等物资更是不计其数。忽秃史挟百姓及众多粮食物资,顺利返回草原。 同年李耘阳的手下人数突破一百人,马匹在张、杨两家的资助下,达到了二十余匹。并在深山里建了一座冶炼工坊,铸造甲胄刀剑。 … 李耘阳十三岁这年,淮州再次发生水灾,百姓流离失所,多地出现人尽相食。 同年老族长离世,享年六十三岁,离世前召集全族老幼,任李耘阳为新一任族长,并担任村长。李耘阳推辞不过,只得应下。全族老幼无一不服。 老族长走后一月,李耘阳支开村里所有外人,带领全族进山躲避这乱糟糟的世道。 同年收税差役下来收税,发现李家村内空无一人。差役遂上报,最终被认定全村已经逃难。 … 十四岁这年,李耘阳手下突破两百人,遂把手下众人的亲属,秘密送至大山深处生活。这些人都是李耘阳精挑细选,而留下的忠义之人。 第1章 劫掠济河庄园 河湾竹林之内, 一栋竹舍大厅内,李耘阳高坐上首,左右两侧各坐二十多人。 两侧众人一个个长的虎背熊腰,目光炯炯有神,唯一的缺陷就是少了一丝杀气。 主位上,李耘阳正在阅览,桌案上的一份汝州全境舆图,厅内就只有众人的喘息声。 李耘阳抬手招来一人,对其吩咐道:“去把舆图绘制二十多份小的,再绘制二十多份大的。” “是,首领。”那人接过舆图,退后几步转身离开。 李耘阳回头,目光扫视下方两侧正襟危坐的众青年,沉声开口道:“如今天下烽烟四起,正如我七年之前所断言,天下将乱!” 李耘阳说着,眼神看向在坐的二十一位族中子弟。 二十一人也同样用炙热的目光,注视着帅案后的李耘阳。 “如今,我等虽羽翼尚未丰满,却也是时不待我。待天下乱起之时,也是四方英雄并起之日。我等苦练本领七载有余,难道真要一辈子待在这大山里,打猎了此一生?众兄弟可甘心否?”李耘阳话毕,目光锐利的扫向堂下众人。 坐与堂下左右两列的众人,纷纷起身,不忿的扯嗓怒吼:“我等,受首领传道授业及饱食供养多年,自是不甘心这一身本领,只用于大山之中与猛兽搏斗。” “首领你怎么说,我等就怎么做?我等誓死追随首领!”大厅内众人的表忠之声,接连响起,齐齐躬身抱拳喊道。 “好,今日同受之苦难,他日若有富贵,也必与众兄弟们同享!”李耘阳铿锵有力的说道,并伸手下压示意众人坐下。 待众人坐好后,李耘阳面露杀气的说道:“我等如今算上家中老幼,已有千余人之众,如此之多的人口,每日所耗的粮食就需三千余斤,可如今我等的存粮已经即将告罄。” 李耘阳停下话语,看向堂下的众人,有些人已是面露思索神色。 “首领,你说我等该怎么做?” “是啊,首领,我等要如何做?” “首领,莫不是要…”如今已有十八岁,且沉稳高大的李种田,面上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种田,你有想法,就大胆的说出来!”李耘阳见此示意其大胆说出来。 “首领可是要打城外那些大户的主意?”李种田目光直勾勾的看着李耘阳,慎重的说出了想法。 “什么?”有人吃惊喊出声。 “对,就去抢城外那些狗大户的粮!”也有人认同的大声附和道。 听着堂下一群人兴致高昂的议论声,李耘阳暂时没有制止的打算。 众人讨论了一阵,最终也没个结论,全都噤声的,看向主位上的李耘阳。 “还请首领定夺!”王翦起身上前,冲上首的李耘阳躬身抱拳道。 李耘阳看向堂中,这位被自己改了名字的沉稳青年,冷声开口道:“王翦你先坐下,李茂你拿纸笔记一下,今夜子时通知,所有人起身穿戴甲胄,清点所有武器和所有马匹,子时之内结束用饭等一切事宜。 丑时,两百人乘坐五十艘竹筏,向东沿着济水行驶,迅速拿下两岸的济河庄园及吕伯庄园,回程途中,再顺道攻下王家村的王家庄园。 记住,洗劫之处,男女老少一个不留!” “首领,记下了!”李茂握笔的手,因兴奋紧张而微微颤抖。 “记住,男女老少一个不留!”李耘阳目光冰冷的看向堂内所有众人,语气中透着令人彻骨的寒意。 “明白!”众人齐声呐喊,铿锵的声音,震的营地四周竹林里的鸟雀,纷纷腾空盘旋,仿若印证着即将到来的死亡一般。 … 夜间。 时间飞速到了子时,营地之中四处插着火把,点起篝火。两百人被有序的组织行动起来,分工忙碌。 子时还没过一半,众人就已经结束了用饭,都在以五人一组的围坐在一起,默默的清点、擦拭着武器。 大厅内李耘阳吃完夜宵,让人收了碗碟。冲门外值守之人朗声询问。 “现在几时了?” “回首领,现在还是子时!”值守之人听后,立刻大声回复道。 李耘阳起身让手下之人,辅助自己穿上铁甲,李耘阳的全身装备都是自己动手打造而成。一身黑黝黝的鱼鳞甲、一杆三丈的长槊、一柄长柄斩马朴刀、一柄苗刀、一把三石拓木弓等众多兵器。 穿戴好甲胄后,李耘阳坐在堂中椅子上,闭目等候。 如今十四岁的李耘阳,身高已有一米七七,双臂可以爆发出四百余斤的力量。 这是七年来,日夜不戳的坚持锻炼所得,跟随他的两百人,有一半人都可以达到前世顶尖特种兵的标准。 李耘阳现在与最早跟着他的人对练,最多同时只能应付五人,再多一人李耘阳就赢不了,当然这只是徒手对战。 若是用上大刀等武器,那李耘阳可以同时应付更多的人。 李耘阳思索着,这次抢了足够的钱粮后,就要带领手下众人占领,南阳府境内所有的商道、官道附近的险要山头,以此为一个个山寨据点,分派手下亲信据守各处招兵买马。 李耘阳还在闭目思索下一步的计划时,门外疾步走进一位全副甲胄的青年,来人抱拳行礼道:“首领,丑时已至,兄弟们都已登筏准备就绪,就等首领您的指令?” “时间到了么?走,出发!”李耘阳右手紧握刀柄,起身绕过桌案离开。厅内几名亲卫连忙拿起李耘阳的其它武器紧随其后跟上。 河湾水面上黑压压飘着数十艘竹筏,前列的数十艘竹筏,多为五人乘坐一艘,后面运送物资的则两人乘坐一艘。 李耘阳走上一艘最大的竹筏,筏上立着一杆黑龙大旗。 凌冽的秋风如刀一般,刮在众人坚毅的面庞,却没有一人有多余的动作表情。数百双黑黝黝的眸子,全都注视着上筏的,这位高大青年身上。 李耘阳上了竹筏,对身边的传令兵道:“通知所有人,出发!” “得令!” 传令兵领命,转身伸出拇指和食指放入口中,用力一吹“咻~” 李耘阳身下的竹筏,被撑着往河道驶去,两侧有三艘竹筏立即带头划出,以品字形,排列在队伍最前端。 竹筏驶向河道,营地里留下的一什人,迅速的扑灭所有篝火,营地瞬间漆黑一片,十一人迅速上了最后两艘竹筏,跟在筏队的末端。 二十多匹马,嘴里都含上了一根木棍,防止其发出声响。 竹筏顺流而下,快速略过李家村旧址,接着陆续途径沈家村,河湾村,东湾村,现在这些村子的村民要么逃荒,要么自卖为奴成为大户人家的佃户。 很多村民还都是自卖给本族的大户,竹筏停靠在济河庄园的河滩边上陆续停下。 上岸后,先行散出两队斥候,一队潜藏竹筏附近隐蔽,一队潜伏进济河庄园,听说这里以前是某村子,被县里的县尉侵占,最终整个村子都变成了县尉家的佃户。 李耘阳单膝跪坐在地,伸手招来一众高层,前来做战前部署,八人迅速围着李耘阳跪坐于地,李耘阳低声部署道:“种田你领一百人,负责自东面和北面的进攻。王翦你领一百人负责西南两面的进攻?其他人全力配合两人。” “唰!哐”八位高层得令后,齐刷刷的伸出右拳捶在胸口。 “庄园内的活人一个不留,行动!”李耘阳下达了最后的指令。 八人分做两组,领着各自的一百余人,抽出兵器,极速的围拢向前方那座占地五十余亩豪华庄园。 数十位神箭手跑到了墙下,或扔出铁爪,利用绳索爬上高墙。或是数人叠成人梯攀上高墙。 更有最早跟随李耘阳的李氏族人,徒手一人翻上墙。 庄园内的养狗,“汪汪汪…汪汪汪…”不停喊叫。 神箭手们爬到墙上,就纷纷搭弓射箭,“嗖!嗖!嗖!……” “什么…额”庄园内的护卫,快速靠近狗叫处,看到墙上的一群人时,吓得惊呼大喊,结果话刚说出一半,就被数支羽箭洞穿咽喉。 庄园内,瞬间嘈杂声一片。 部分神箭手,攀爬上屋顶。点射四处出门的护卫。 还有一部分神箭手,迅速跃下围墙,打开庄园的大门。 “各自跟随伍长,协同绞杀!首领下令,男女老幼一个不留!”李种田冷漠的对众人下达指令。 同时,王翦那边亦是发生相类似的事。 李耘阳身边还有接近二十人人,全部骑在马上。 “去五人沿着庄园通往镇上的路,在一里外设伏。”李耘阳思索间,张口对一名叫陈诚的亲卫下令道。 “是,首领!你们跟我来!”陈诚领命,转头对手下四人喊道。 得到指令的四人,迅速驾马脱离了李耘阳的亲卫队伍,随着伍长陈诚驾马扬长而去。 庄园内,厮杀惨叫声不断!不远处的村庄佃户们,家家紧闭门窗。 庄园内,王翦命人抓住一名早已吓破胆的家丁,杀气腾腾的逼问道:“这庄园里的屯粮处和牲口棚都在哪?” 家丁早已被这群杀神吓破了胆,颤巍巍的指向两个方向。 “那你可知庄园内库房在哪?”王翦再次血红着双目询问。 “百夫长,这家丁被吓死了!”手下亲卫提着口吐绿黑胆汁的家丁,与王翦说道。 “草,没卵的玩意,继续抓人问出库房位置,你们快速随我去保护粮仓,去通知李茂什长,抢先去拿下牲口棚!”王翦迅速对手下众人,做出新的作战部署。 “明白!”众人齐声应下,边抓人逼问,一边朝粮仓奔去。 “别杀我,别杀我,我爹可是县尉!”一间房里,一位公子哥衣衫凌乱,惊慌呐喊道。 “啊!” 床上还有一位浑身不着寸缕妙龄丫鬟,见屋里冲进来五个浑身失血,手拿大刀的大汉。吓得花容失色,尖声大叫。 五人哪见过这么香艳的一幕,全都愣神了片刻。 公子哥见状,立马喜上眉梢,声音因惊吓都变了声: “只要你们不杀我,她就是你们的,庄园里的丫鬟你们随意挑,还不够我就在县城给你们找!” “草,都过过眼福得了,首领的几项纪律你们都给忘了?”伍长被公子哥的一番话点醒,怒骂了一声。 “唰!”一声。 伍长双手握住大刀,跃起一个斜劈,公子哥自脖颈连着右胳膊,被一刀分尸。 尸体切口处,喷溅出大量血水。停顿了一秒,尸体轰然倒塌。 伍长吐了口唾沫,口中爆粗道:“草,死了还溅老子一身血!” 伍长说完走到床前,丫鬟已经被吓得昏厥了过去,伸出满是老茧的大手,过了一把手瘾。 紧随其后,一刀划过其白嫩的脖颈,吐出一句:“首领说了,男女老幼一个不留!或许晕厥也…”最后的话,身后几人都没听清。 “走,下一间?”伍长丢下一句,带着四人迈步离开。 “别杀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我哥是县”话音没落,一道寒光闪过,头颅飞出,脖颈处血液飞溅! “迅速杀光!”李小宝狠厉的对手下,下达着指令。 “是!” “别杀我,别杀我!” 院里四处都是屠杀与求饶声。 … “吱嘎”一声! 一着甲青年,跨过倒地护卫抽搐的身体,冲进了粮仓。 “百夫长,这里好多粮食!”粮仓内,青年惊喜的冲屋外喊道。 “嗤!” “哼!下次把人补过刀在跃过敌人的身体。”王翦抽回粘血的长刀,厉声责备着手下。 “是!”青年倒提大刀,抱拳应下。。 王翦跨过尸体,走进粮仓,也着实被这堆积如山的粮食吓了一跳。 “这帮狗大户,老子以前一家都要被饿死,这帮狗东西粮食竟然堆成了山!”王翦怒骂了句,转头对手下下令道:“通知所有人,用最快的时间清剿活口,速速集合过来搬运粮食,你去通知首领汇报下这里的情况。” … “报告百夫长,粮仓被王百夫长提前找到,我们这边只占领了牲口棚!库房目前还没找到。” 李种田听着手下人的汇报,思索片刻问询道:“牲口数目如何?” “猪、羊尚且数目不明,大小牛有二十二头,骡子六头,驴有五头,战马有十二匹,且都是良马。”士兵详细的对李种田,汇报着重要物资。 “好,不错,你速去汇报给首领,其他人跟着我搜寻库房,哪怕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来!”李种田听后面露喜悦,随即激昂的对众人下达指令。 第2章 攻破吕伯庄园 济河庄园,经过一刻钟的血腥杀戮。 庄园内各处,除了两两一组的值守卫士。以及前一秒还在疯狂杀戮,现下却在有序的往园外搬运物资之人。 庄园内只有来回跑动的脚步声,以及搬运物资的摔打声传出。 “嚓嚓嚓…嚓嚓嚓…” … 李耘阳得到两队人的战果汇报,指挥一部分人,把庄园内的牲畜套上板车拉运物资。 “去通知两位百夫长,每队给我调来四十人,我亲自下去攻打吕伯庄园!”李耘阳叫来一位亲卫冷酷的叮嘱。 “是!首领。”亲卫接令,骑马跑向庄园。 “首领,你看我们抓到了什么?”陈诚骑着马,远远的冲李耘阳兴奋喊道。在其马的后面,拖着一根又长又粗的麻绳拉着一人。 距离太远,看不清所拉之人的容貌。待陈诚把人拖至近前,这人已是蓬头垢面,一身锦袍也不复往日的光鲜华丽。 “你是庄园内什么人?”李耘阳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冷声询问。 其实李耘阳让人隐伏在庄园外四处,就是担心,庄园里有暗道通向园外。这不,正中下怀。 “求大王饶命,我不是这个庄园里的人,我不是!”蓬头垢面之人,一个劲的跪地凄声求饶,否认自己是庄园内的主人。 李耘阳看着这一身破烂的华贵锦袍,嘴角扯起一声冷笑,戏谑道。 “是么?看来是我误会了!” “是是是,大王你们认错人了!认错人了!”因浑身被捆绑结实,这人只能以头杵地,不停的磕头。散乱的发丝,混合着额头流下血液,覆盖着面部的狰狞仇恨神情。 “呵呵,拉下去活剐了,不要弄死,审问出库房位置。”李耘阳发出如恶魔般的冷笑,对着陈诚下达指令。 “是!首领。拉下去活剐,别弄死了!”陈诚抱拳应命,带上几人在一旁刑讯逼供起来。 “啊!你这个畜牲!你杀我全家,你不得好死!”陈诚领着几人一刀刀的剐肉,这人知道今日是躲不过去了,怨毒的大声咒骂。 “啊!你杀我全家,我大哥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这帮畜牲!”肉体的疼痛,渐渐盖过了亲人被屠的伤痛。 “还敢嘴硬!加大刑刑!”陈诚冷酷再次下令道。 “哼,你们侵占他人土地,霸占他人妻女时,怎么没想过自己也是个畜牲,凡是享受过这种罪恶果实之人,都该千刀万剐,一刀杀了,都只能说太便宜了他们。” 李耘阳冰冷的话语,让原本还有些恻隐之心的行刑亲卫们,想到了曾经饥寒交迫的亲人们,这些大户人家的粮食多到堆成山,堆到发霉、发臭、拿去喂猪,都不给他们这些穷苦百姓吃。 想及此,亲卫们下手行刑更加的狠厉! 庄园内,调集而来八十青年,已经全部登上竹筏,听到岸上李耘阳的这番话,无不目露仇恨之火,紧紧的握着手中的朴刀刀柄。 … 经过一盏茶的各种狠毒刑讯,庄园主人终于开口求饶。 “啊!我说,我说,求你们给我个痛快!给我个痛快!” 此时的庄园主人手指全无,胳膊扭曲,浑身处处缺少零件。 “去!查探一番!是否为真!东西搬空,一把火烧了此处庄园!让李、王两位百夫长,注意抹除车辙留下的痕迹!”李耘阳对着亲卫下令道。 “报!首领,李百夫长在庄园内的几处房间内,发现数十位被掳掠进庄园的姑娘,请首领定夺!”传令兵跑来,大声禀报道。 李耘阳脑子飞速旋转,思索如何处置,片刻,李耘阳招来传令兵,俯身在其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明白!”传令兵,眼中闪过一瞬间的哀伤,随即眼神坚定的离开。 李耘阳下了马,把马缰递给亲卫后,上了竹筏。 “出发!”李耘阳上了竹筏,就大声下达指令,身边跟着十位亲卫牵马,手执兵器。 “咻~”随着传令兵,口哨声的响起。 一艘艘竹筏被撑起,向南推进! 一刻钟左右,就抵达了这位世袭了一百多年的伯爵封地。 数代伯爵兼并了济水镇,及县城周边大量的田地。 李耘阳这一脉的族人,就是被迫迁徙到现在的李家村位置,艰难求生。 迁徙前夕,李老汉的哥哥,就是在这场背景实力,不对等的冲突中丧生。 李家村那一代,除了前段时间去世的老族长,其他老辈人都因这场冲突丧生。 竹筏靠岸,八十人迅速下筏上岸潜伏,等待指令。 李耘阳身边围坐着副百夫长李茂、陈姜,屯长李粟、李柱子,什长李添丁、李峰等一众人。 李茂,李粟,李添丁,李峰,李肉五人,眼神之中全是仇恨嗜血的目光。 五人的爷爷辈,全部丧生在吕伯爵庄园的冲突中。 “此次进攻,由李茂、陈姜二位百夫长带队,李茂领三十人自东西两门进攻!陈姜领三十人,自西北两门进攻,切记神箭手迅速爬上屋顶进行点射掩护。” “剩下的三十人,分出五人速往济水镇外的护城河附近,在岔路口边设伏,但凡有人经过,无论老幼,尽皆杀之!” “剩余的二十五人,随我游离在庄园一圈,凡不是我方人员一律射杀之!行动!”李耘阳接连冷酷的下达了三条命令。 “啪!”几人捶了一下胸口,立即分散开执行任务。 “汪汪汪!”庄园外有护卫牵着大黄狗,巡逻。 黄狗一直冲河边方向狂吠不止,拉扯的绳索绷直。在稻田中匍匐前行的李茂等人,接近到七十步时。 “嗖!嗖!嗖!”几支羽箭瞬间射穿了,护卫与黄狗的脖颈。 “嗬嗬……”护卫不甘、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双手捂着脖颈,阻止血液流出。 “唰!”三道人影化作三道黑影,冲出稻田。接住了将要倒地的一人一狗,左手捂嘴,右手持匕首流畅的划过咽喉。轻轻把人和狗放到地上躺着。 “汪汪汪!”园内的狗吠声,越来越大! 已经引起了其他护卫的警觉。 庄园墙下,几人搭了几个人梯,快速攀爬上院墙。 “什么人!”刚上院墙,就被护卫发现。 “嗖!嗖!”李茂这边得人也不含糊,开弓就射。 “进山贼了,他们有弓箭!”护卫这边接连倒下几人,立马大声呼喊。 这边爬上院墙的人也越来越多。 有人爬上屋顶掩护,有人翻过院墙开门。 护卫被李茂这边吸引,间接导致慢了一步的陈姜,很轻松的就打开了庄园西大门。 “杀呀!”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见面就喊打喊杀。 李耘阳这边,目前中下层军官,大多都是李氏族人,李氏族人又与吕氏族人有世仇,那真是上到八十岁老太,下到下刚出生的婴儿都不放过。 “求求你,放过我儿”妇人话音未落,一刀将之和孩童一劈两半。 血液染红了整座庄园石板地面,花园水池。 “你们是什么人,我族可是” “嗤!”一声,刀光闪过,头颅霎时翻飞,如皮球般滚落数米远。 “你们这群天杀的贼人!还我” “嗖!”一支羽箭,射穿了老妇人头颅,声音戛然而止。 “娘!” “奶奶!” “嗖!嗖!嗖!” 屋顶上来回穿梭的神箭手们,一箭箭的点射着,住在后宅中的吕伯爵家眷。 “搜刮财务,归搜刮财务!若是影响行动,军法处置!”李粟带人杀进后宅,见手下之人,收割着女眷们身上的首饰,立马寒声警告道。 “明白,屯长!”有人立马附和道。 “哼,我等跟随首领,以后什么没有?区区黄白之物,就迷惑了你们的心智!”赵铁牛愤恨怒骂道。 “对,能跟随首领,我等还缺这些!” 一众人纷纷丢掉怀中珍贵的首饰。 “嘭”一个白玉镯子,掉在石板地面,轰然碎裂。 “哈哈哈,杀!剿灭所有人!”李茂提刀,大喝一声。 “杀!” “快,随本少爷冲出去,本少爷重重有赏!”一名穿着一身丝绸衬衣的玉面公子哥,冲几个护卫尖声厉叫,其身下还骑着一匹通体雪白的高头大马。 拼着护卫几条性命,公子哥终于冲出了庄园。 到了庄园外,公子哥立马就面露得意的大笑,催促起胯下的白马。 “哈哈哈,我冲出来了,本公子冲出来了!快,照夜玉狮子跑起来!” 庄园外,李耘阳见到这匹通体雪白的高头大马,眼神霎时一亮。 “驾!” 驱马冲上前,一把提起公子哥的后腰,将之举起,摔在地上。 “哎哟~疼死我了!”公子哥出门只顾得意大笑,完全没料到庄园外,还有一群骑马的山匪。 白马的速度还没发挥出来,就被李耘阳一手提腰,给摔下地来。 守门的伍长,立马指挥两人上前,将趴在地上惨叫的公子哥控制住。 李耘阳跃身下马,翻身骑上了这匹高大的白马背上。 相较于这匹没有一丝杂毛的高大白马,李耘阳却是对纯黑色的马匹,更加的情有独钟。 第3章 搬运物资 吕伯庄园外。 李耘阳身披鱼鳞铁甲,眼神蔑视的看了眼,还在哭哭啼啼的狼狈公子哥。冷漠的丢下一句。 “刑讯!” “驾!” 李耘阳一夹马腹,驱使胯下白马,围着占地百亩的庄园奔跑起来。 途中,见庄园内一护卫翻墙逃跑,伸手拔出苗刀,驱马擦身而过。 “嗤~” 刀光闪过,逃跑的护卫捂颈倒地。 “弓箭拿来!” 亲卫得令立即驱马上前,递过去拓木硬弓与一个箭囊。 庄园百米外,趴在草丛里的一名护卫,神色惊恐的被一支羽箭洞穿脑袋。 亲卫见此情景,驾马冲上前去,刺出手中的长枪。 “驾!” “哒哒哒哒……” 李耘阳左手持缰绳,右手握宝弓,片刻时间,就把几个亲卫甩的不见了人影。 “别杀我,别杀我!啊!” 庄园围墙内,惨叫哀嚎声响彻四方,可惜,吕家人平日里太过霸道,附近只有吕家一户人家,或者说,这附近的土地都是他们一家的。 … 李耘阳安排在镇外设伏的五人,已是接连射杀了三人。 “还真让首领说对了,还真有人往这边跑。”一人清扫地上痕迹,一人把尸体拖进路边草地隐藏。 “我们首领,似那天上的天神般,自是不会有错!” 山庄方向的路旁大树上,还藏着一人替两人警戒, 另有两人藏于林中,做好随时骑马追击敌人的准备。 … “百夫长,粮食还有一半没搬。”李石头神色振奋的禀报道。 “加速运输!我们还得去支援首领。”李种田坐在何家大厅中,指挥调度众人。 “王百夫长,已经带人运粮回营寨,回来时,应该可以带回更多的竹筏。” “娘的,这些狗大户真够富得。这堆积成山的粮食、布匹、绸缎、铁器、茶叶、盐巴等众多物资。”李种田看着这座,占地五十亩,建造奢华的庄园,不禁发出感叹。 “派人进山通知五爷爷他们了么?”李种田询问起李石头。 “派了,只是晚上进山是不是太危险?”李石头边说,边拿起桌上的干枣、柿子、糕点就往嘴里塞。 “草,干枣有核,你小心咔死!”李种田没好气的提醒道。 “嗯,咕咚咕咚!”李石头猛灌了一口茶,吞咽下食物这才说道:“这帮狗大户,吃的这些东西,平日里我们哪有机会碰上。” “想吃好的,你该去厨房看看。” 二人就这么毫无顾忌的说着话,毫不顾忌大厅里,躺着的几具残缺尸体。 … 凌晨六点左右,一百人,方才把粮食布匹等一众物资运回山寨。 李耘阳没想到这两家大户这么富裕,让手下人穿上,两家家丁护卫的服饰,封锁进入镇上的道路。 白天用数十辆,牛、骡马板车拉运粮食,同时深山里的青壮,也被李大山三兄弟组织进入营寨中搬运粮食物资。 “天呐,怎么这么多粮食?”李大山见这堆积如山的粮食,吃惊不已的问道。 “嘿嘿!我们首领不让说,叔,你快组织人搬运粮食吧!”王翦,笑着催促道 李大山这才注意到,眼前的这群青年,大多身披竹甲,腰挎宝刀,最最重要的是,一个个浑身全是干枯的血渍,且血腥味浓重。 “你们可有伤亡?”李大山沉重的询问王翦。 “只有几个受轻伤的,上药包扎好,歇息就没事了。”王翦无所谓的说道。 听到只是轻伤,李大山松了口气,随后询问道:“你们这是抢了谁家?” 既然被猜到,王翦也就不再隐瞒,干脆的说道:“把何县尉还有吕伯爵家全都抢了!” “他们两家的人呢?”李大山心里沉重的询问道。 “全部杀光了!一个都没跑掉!”王翦目若深潭,平静的回道。 “小阳现在人呢?”李大山心里彻底掀起了惊涛骇浪,紧接着询问起李耘阳。 “首领,目前在吕伯爵家的庄园坐镇,等我们搬空了粮食物资,就会放火烧了两处庄园!” “帮我带话,让他万事都要小心!” “好的,山叔!”王翦郑重回道。 李大山到了厅外,对带来的一众壮年喊道:“都速度搬运粮食物资!” “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粮食布匹!”李种田父亲,惊呼喊道。 第4章 屠戮王员外府邸,回营大摆庆功宴。 济山深处,几十座丘陵之间水网密布,遍地的水草沼泽。 一片地势较高的平原上,遍布翠绿的竹林。 一百多位壮年撑着数十艘竹筏,运送大量的粮食物资。 竹筏驶入隐藏的浅滩之中,停靠至岸边。 岸上,一群半大小子隐藏在竹林边缘,他们头戴竹叶编织的草帽,身上穿着竹甲,手里拿着长枪、弓箭。 其中,一个子稍高的壮硕男孩,见是李大山他们回来,立马大声喊道:“是我爹他们回来了!” “是村长他们回来了!”另有少年朝竹林深处,大声喊道。 岸上数十位少年,听到队长的声音,纷纷显现身形,迎上前去。 “大哥,是二狗他们!”李三树对站在筏头的李大山说道。 “嘿,这小子!” 不多时,一群妇人、女子、老人,也自竹林深处走到岸边,见到一群男人带回很多粮食,全都惊喜不已。 “相公,怎么带回这么多粮食布匹?”李氏上前询问起丈夫。 “这只是一小部分的粮食物资,快组织所有大人帮忙搬运,我们还得回去继续运送!”李大山心情有些复杂的,与妻子李氏说道。 李氏心里虽有疑问,见丈夫语气有些急切,却也来不及详问,。连忙点头,组织岛内老人、妇人、小孩搬运粮食物资。 粮食物资,在五六百人的协助下,很快就被全部搬运上岸。 “爹,你组织人手把湿掉的粮食物资晒干储存!娘子,你多做些方便携带的食物、热水,我们每趟回来都能顺带吃两口。”李大山叮嘱几句,就与众人再次乘坐竹筏离开。 … 这座如岛屿般的高地,四面长满了竹林,中间部分是一片面积很大的开阔地,开阔地中间是用竹木搭建起的一座寨子。 这是李耘阳带着一百多人,用三年时间清理、并建造而出的,一座如军营一般的寨子。 等李耘阳接替了族长之位,李大山接替了村长职位的同时,李耘阳深感自身培植的势力,武力都已经够用。同时,光靠渔猎养这么多人,压力也实在太大。 遂以族长的名义,安排迁徙族人。待把田里粮食收割完的当晚,李家村已是人去楼空。 同时跟随迁徙的,还有追随他那两百多人的家眷,他们也是提前周密谋划,带上衣物和收割来的粮食,远遁大山深处。 七年时间,李家靠着杨掌柜和张屠这层关系,也是囤了不少粮食,但是一旦遁走,就不可能再继续,依靠他们这层关系屯粮。 不仅是每日粮食的消耗缺口太大,最重要的是,二百余人的武力技能和军事能力,都已经达到了实践出真知的程度。 每一步的布局策划中,都充满了变数。李耘阳也没想到,在不刻意收人的情况下,手下人数激增到了两百余人。 在原有的计划之中,这个时间点,安顿好家人且没有后顾之忧后,他也会去做几年山匪路霸,用于积累实力和培养班底。等待时局或是创造时势。 … 第二日凌晨,寅时末尾,经过一天一夜的搬运,终是把吕伯庄园的所有物资搬空。 趁着夜色掩护,连续一天两夜没怎么休息的两百多人,血红着眼睛,浑身杀气四溢的被组织起来,攻破了王员外的府邸。 一场如同人间炼狱的血腥屠杀,持续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结束。 数十艘竹筏搬运一趟,就把王员外家的所有财物搬空。比起有爵位或是当官的高门大户,果然这种家底情况才算常态。 营地内,火把、篝火被点燃,除开值守之人,其余之人各有分工,杀牛、宰羊、宰猪、添柴烧水,一坛坛美酒被端上桌,果脯、蜜饯之类的甜点被分发到各人手中,营地之内一阵欢腾。 营地内,近四百人一阵忙活。 大厅内,高坐上首的李大山、李耘阳父子二人,与一众族中长辈在厅里饮着酒水。 “阳儿,今后你打算如何?”李大山感觉事态,越来越往未知方向发展,内心苦涩的询问起。 李耘阳喝了口酒,望向厅中众长辈,轻松的说了句。 “我欲带着众兄弟招兵买马,推翻这个腐朽的朝廷,建立一个新的,由我李家执掌的王朝。” “什么!” “疯了,疯了!” “这可是死罪啊!” “族长,这话要慎言!” “小阳,此话不可乱说!会杀头的!” 厅内一下子炸了锅,长辈们惊的酒水都撒了一地。纷纷起身劝阻起来。 “怎么回事!”营地内,听到大厅内的动静,李种田等人,立即拔刀冲了进来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经历过杀戮浑身的透着杀气! 冲击的厅内众长辈们,心神一阵失守。 李耘阳见冲进来如此多人,一皱眉头,冷声道:“其他人都下去,屯长及以上官职之人留下。还有这里都是自家长辈,还不把刀收起来!” “锵!” “锵!”一声声刀剑入鞘之声。 厅内众长辈,片刻回神后,看着厅中留下的自家孩儿子侄,真切的感受到,他们今日的不同之处。 李种田,王翦等人也不避讳,纷纷在大厅中间席地坐下。 “众位叔伯们,还不知这天下每年爆发的起义,是越加的频繁。现在外面每日都有大量的流民冲击我南阳府,我们躲进深山里,虽然可以避开战乱。 可我堂堂七尺男儿,却要在这乱世之中弯腰苟活,坐等太平盛世,继续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穷苦生活。 与其如此苟活,何不拼搏一把,赢了,世代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输了,就算化作一堆路边枯骨又如何?只要能痛痛快快的活一场,就足矣!也算不负这一身所学本领!”李耘阳声音如刀剑般铿锵作响,豪情万丈的一抒胸中抱负。 大厅内,众长辈一阵沉默,李种田等人,却是全都一脸崇拜的,看着上首的李耘阳。他们这一刻觉得他们一定会赢,他们也一定会世代享受,这份荣华富贵。 李种田立即起身单膝跪下,声音铿锵的喊出:“我李种田,誓死追随首领!如违此誓天人共戮之!” 说完拔出匕首,划破手心,伸出血手横向自左脸抹向右脸。 其他人见此,纷纷有样学样,立下重誓。 “我王翦,誓死追随首领!如违此誓天人共戮之!” “我李茂、李大宝、李车、李粟、李柱子、誓死追随首领!如违此誓,天人共戮之!” 营地内,二百余青壮停下手头的所有事情,纷纷有样学样的单膝跪地,发下重誓!铿锵的声音直冲云霄! 李耘阳端起酒碗,带着众高层走出大厅。 到了厅外,见营地内,跪了一地的两百子弟兵,深吸一口气,大声道:“诸君不负我,我必不负诸君!有违此誓,天人共戮之!” 李耘阳端起酒碗,仰头一饮而尽,“砰”的一声,将酒碗摔碎在台阶上。 同样抽出匕首划破手心,涂抹在脸上。 “万胜!”王翦举拳怒吼道。 “万胜!万胜!万胜!万胜!……”二百余人怒吼声,一浪高过一浪。 李耘阳看着这群热血青年,高举起拳头!激扬的怒吼声,霎时戛然而止。 “开席!”李耘阳猛然大吼一声。 “吼吼吼!” “哦哦哦!” 李耘阳伸手招来李茂,在其耳边叮嘱了几句,李茂点头离去。 “走吧,爹!众位叔伯,我们去饮酒吃肉!”李耘阳拉起父亲李大山的温热粗糙大手,走入营地中的主位落座。 李耘阳拿起桌上的酒碗,对着众人喊道:“饮了这碗酒,你们就随意吃喝!干!” “干!” “干”众人仰头喝下碗中酒水。 “来,大伙吃肉,我这还是头一次吃牛肉!”李粟招呼众人吃肉,自己拿起一块牛肉,大口的吃了起来。 “爽,来喝酒!” “来来来,吃肉,吃肉!” 一众长辈见此情景,心中五味杂陈的同时,心中也不免,被这股青春热血所感染。 “阳儿,这粮食你们还要…弄多少?”李大山迟疑的,在抢粮和弄粮上纠结了片刻,询问道。 “爹,待儿再去抢足,够你们食用三年的存粮和物资!儿就会暂时离开济水镇。四年内,儿必会回来接你们离开深山。期间,我也会留下几个族人秘密与你们联系。”李耘阳说到后面,对着李大山耳语了一番,方才停下交谈。 “来,爹,吃牛肉!”李耘阳拿起一块肥瘦相间的牛肉递到李大山碗中。 “好!” … 李茂领着一队人背着煮好的肉和肉汤。 第5章 临行前的告别 秋风萧瑟,寒气悄然降临。 河湾营寨四周。 李茂领人,四处给值岗的士兵,送肉,送汤。 “好好值岗!首领都给你们留足好酒,好肉!下岗后就去吃肉喝酒!”李茂每到一位值岗士兵身前,都会先送上一碗热汤,再送上一块牛肉,并重复叮嘱一句。 有些跟随李耘阳多年的老兵,都会拒绝在值岗期间,递过来的肉块及肉汤。 李茂劝说无果后,都会暗暗把这些士兵的名字记下,整理好名单,再上报给李耘阳。 只因李耘阳曾讲过类似的故事,这样纪律严明的士兵,若是培养好了,可以训练出一大批纪律严明的精锐士兵。 这类士兵一旦送上战场,容易更加灵活的指挥调度不说,组成战阵也将会是敌人的噩梦。 李耘阳填饱肚子后,领着一众指挥官拿着酒碗,四处与士兵碰杯喝酒,顺带在描绘一番事业前景。最后巡视一圈值岗情况,与值岗士兵闲谈几句。 巡查完值守情况,这才回屋休息。 营地里众人吃饱喝足后,也都陆续三五成群的起身,各自回营房休息。 深夜,秋风凛冽。 值岗士兵交接换岗,也都回到营地一通吃喝,这才躺下休息。 李种田、王翦、李茂等一众百夫长、屯长,夜间也都一个个轮值起来带兵站岗。 李耘阳偶尔也会夜间起来查岗,防止夜间有士兵犯困松懈。 … 数日后,济水镇附近,靠近济水河道的高门大户,被李耘阳带人一夜之间,屠戮了一通。 只有少数几家有活口留下,而活下来的人,无不都是躲藏在暗室中,才逃过一劫。 整个济水镇的仕绅大户,全都被这血腥残忍的一幕,吓得整日里惶惶不安。 某日,任职隆武县县尉的何威,听闻老家济水镇发生的惨案消息,立马派人回乡探查。 这一探查,得知全家老幼无一活口,当场气的吐血昏厥过去。 当晚,县尉何威醒来,就在卧室里发疯的嘶吼!扬言誓要将匪寇碎尸万段!声音之凄厉如那杜鹃啼血。 … 而此刻的李耘阳,正乘坐竹筏行驶在沼泽河道里。 窄窄的河道只能容下一艘竹筏行进,河道两旁的水草都是生长在沼泽里,一旦有人踏上两旁的泥沼中,用不了一盏茶时间,整个人就会消失沼泽中。 竹筏驶过两座丘陵之间的沼泽,穿过狭窄河道。 前方不远处,一座庞大的竹林岛屿,赫然出现在眼前。 秋风萧瑟,岛屿四周的众多丘陵,已是泛起斑斑点点的枯黄。 盏茶时间,竹筏驶出沼泽中的河道,进入一片人工挖掘修整过的一片浅滩。 “首领丘陵竹寨到了!”亲卫提醒着,目光放空出神的李耘阳。 “哦!是么?”李耘阳经过亲卫提醒,霎时回神。 … 岛屿的竹林外围,数棵竹子组成搭建的了望塔上,塔内值守的少年,远远就看见沼泽河道中,驶来的数十艘竹筏。故而早早的发出了布谷鸟暗号声。 待竹筏靠近岛屿,看见站在竹筏前端的几人都是熟人,赫然,李耘阳就在其中。 “二狗,小河!是阳哥他们回来了!”了望塔上的少年,冲竹林后方大喊一声。抱着根竹子,就快速滑回地面。 “阳哥,我去通知村长他们!”少年冲竹筏方向大喊一声,人影已消失在竹林中。 李耘阳等人停靠好竹筏,就走上岸。 “大哥,你回来了!”二狗得到通知,带着一群手拿白杆枪的半大少年,惊喜的围上前来。 “大哥!”李小河跟在二狗身边,兴奋的冲李耘阳喊道。 “大哥哥!”二人身边还跟着两个长的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其中一个大些的也紧随着李小河,脆生生的喊道。 第6章 拜别家人,规划去处。 竹林岛屿。 上岸的李耘阳,对身边亲卫安排起任务。 “众人上岛后,就让他们各自回家,与家人吃顿团圆饭,通知所有人,未时末来此集合就行。” “是,首领!”亲卫抱拳道领命。 这时,岛中一众长辈们被值岗的少年,领着来到竹林外的河岸。 李耘阳快步走到近前,与众位族老及亲人一一打着招呼。 “哈哈!老夫就说十九叔临终前没选错人吧!”大爷爷笑呵呵的与众多老兄弟赞扬道。 “那是自然,还是小阳有本事啊!弄来这堆积如山的粮食!”三爷爷满面红光的笑道。 “走吧,都别让孩子们在这站着,有话大家回营寨再唠!”爷爷李老汉说着,拉着李耘阳就往竹林深处走去。 “对,走走!回寨再唠。” 李耘阳随一众长辈往竹林里走去,穿过几百米的竹林,进面是一大片空地,空地后方,是用一根根粗大毛竹围起来的寨墙。 在李耘阳一群人身后不远处,陆续从竹筏上走下大批人,他们自竹筏上赶下来数目众多的猪、羊、鸡、鸭、鹅。 “王百夫长,牛群还在丘陵外面,竹筏根本无法运送!”士兵对着指挥运送牲畜的王翦,大声禀报道。 “你们把水牛缰绳捆在竹筏后,它们自会泅水跟随。黄牛虽不善水,却也是知水性的。你们把多艘竹筏上下叠放,增大其浮力。测试一二。”王翦思索片刻,给出主意来。 “明白。”士兵抱拳应命离开。 “速度,把事务安排妥当,去与家人汇合。”王翦,冲众人大声喊话道。 “明白!”众人喜悦的大声回应。 “鹅鹅鹅…” “嘎嘎嘎嘎嘎……” “咯咯咯咯…” 二狗等一帮少年见后面竹筏上,有大量牲口家禽,纷纷留下帮着往寨中驱赶。 … 李耘阳一群人进入寨门,仰头见寨门两侧的了望塔中空无一人。 李老汉见此笑道:“了望塔平日里都是由,二狗他们组织值守,这不!刚刚听你来了,全都跑去迎接。” 进去寨门不远处,是一排排的竹质低矮营房,原本大通铺的营房,也被从内部分割成一间间的小房子,并用竹篱笆围成了一所所小院子。 有的院里,晒着大量的干草,用来修补屋顶。也有的院墙被涂抹上大量的泥巴用来防寒。 “爷爷把布匹都分发下去没有?”李耘阳走在营地中间的大路上,询问起身旁爷爷父亲等人。 “分发了,家家户户现在都在赶冬衣。”李老汉笑着回复道。 “嗯,一定不要亏待了大家,他们每户可都有子嗣在外,跟随着我出生入死。”李耘阳故意提高声音,让在场每一位族老都能听见。 营寨隔条巷子,不时有几个孩童嬉戏跑过。 李耘阳这段时间,抢劫积攒了三年可食用的粮食物资。路上却还在诉说着沼泽种道之事。 “明年开春,育秧前,可以把附近的沼泽地梳理一下,围上一座座堰,在堰里面种植上水稻,我们所在的济山山脉,背靠云梦府的云梦大泽。这里的气候温度,沼泽地土质肥沃,种植水稻说不准可以大丰收。” “嗯,有如此多的粮食可食用,试试种植也无妨!且我们平时还会到丘陵外打猎,丘陵水网之中下笼捕鱼。有了肉食油水的补充,平日里粮食的消耗也少了。”大爷爷抚着胡须笑道。 进入中军营房,见到了奶奶、奶婆、母亲、两位婶婶、两位舅母等一众女性亲眷。 李耘阳上前一一喊人。 “你们有事,就快去大厅商议,我们这边正忙着做饭呢!一会就开饭!”奶奶笑容慈祥的拉住李耘阳的大手,不舍得松手说道。 “嗯,外婆,奶奶,你们也别累着,有事让我娘她们做。”李耘阳笑着说了句。 “臭小子,你娘我就不累了?”李氏瞪眼嗔怪道,眼神语气中却全是疼爱。 “嘿嘿!儿先进屋了!”李耘阳笑着与母亲互动了一番,跟随众多长辈走进他这原本的帅帐。 进入厅里,众人喝着茶水,都追问起李耘阳以后要做的事。 众多长辈语气中透着担忧,同时也有让族中子弟搏一把的决心。 “这些粮食物资都分散藏在山里各处,平日里,族人出岛打猎时,也会随时留意物资的储存情况。”李大山与李耘阳诉说着物资安排。 “在我们离开后。你们就别往山脉外围去狩猎,近几年丘陵附近的凶猛野兽,都被我们清剿的差不多了。大山其它区域,也可能随时会有其它大型猛兽,流窜到这附近,在外打猎多注意警惕,能用诱饵陷阱,就多挖掘陷阱,但要记得留下标记,以免伤到自己人。”李耘阳叮嘱父亲等人。 “这我明白。”李大山点头应下。 众人聊着未来的规划,一直到吃午饭都在不停的说着。 结束用饭后,送别了一众急着回家,想和儿孙团聚的长辈们。 李耘阳这才有空闲和家人说话,同时,平静的聆听着奶奶、外婆、母亲等一帮妇人的唠叨叮嘱。 李耘阳知道这一别,就是数年甚至一辈子不能相见,耐心的听着亲人们的唠叨。 期间还聊到,秘密送进岛上的那些良家女孩,要李耘阳挑选一位娶进家门,离开前,就把洞房给入了。 这让李耘阳连连摆手拒绝,脑中也不禁想起,那位常与其哥哥到李家村游玩的女孩。 或许是穿越成少年人的原因,李耘阳平日里,除了性格过分的沉稳外,并没有被穿越前的岁数所羁绊。同样没有缺失少年人的激情与热血。 也可能是受前世那数十年的信仰洗礼,对压迫自身的阶级,充满了刻骨的仇恨!这也是他坚定造反的原因。 大厅外,一位青年见大厅的门敞开,厅内的李耘阳与父母家人说着话,“咚咚”敲了敲门。 “首领,未时末到了,大家都已经集合上了竹筏。” 听着亲卫的禀报,李耘阳起身与一众家人告别道:“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爹娘…我要走了,你们好好养好身体,数年后我来接你们。” “阳儿,我们去送送你们!”爷爷等人也起身。 “好!”李耘阳点头应下。 李耘阳与一众家人往营寨外走去。 此时,营寨中只剩下一些行动不便的老人小孩。整个营地显得空荡荡。 出了营寨,进入竹林,靠近河滩岸边,乌泱泱一片的全是送别的人群。 送别的人,见李耘阳一家过来,纷纷让开道路,并热情的打起招呼。 “李家的族长,我儿就托付与你了!”一位妇人,对着路过的李耘阳作揖道。 “婶婶放心!”李耘阳望向妇人回了声,却又不敢做出任何保证。 随着人流李耘阳,再次告别了一众送别的家人,接受几个妹妹的轮流拥抱,登上了竹筏。 “诸位父老乡亲,我们一定会胜利的,等着我们胜利归来!”李耘阳转身与岸上站满的乡亲们,大声做着保证。 “我们等你们回来!” “一定要活着回来!” “儿呀,不要怕死,紧随李族长的步伐!” “儿呀,不要忘了李族长,对我们一家的活命之恩!” “小子,身为李族长的亲卫!要保护好他!” 岸上众人,不断有呼喊叮嘱声传来。 李耘阳站在竹筏上,冲岸上众人做了一揖,下令出发! 竹筏一艘艘驶进河道,李耘阳转身不再看岸上的家人,以免生出难舍之情。 离别的压抑,弥漫在离去的队伍之间。可想到如今的家人都能吃饱穿暖,心里又是觉着所做的事,是多么的值得。 沉默中,竹筏已至丘陵外的沼泽边停靠,众人有序且迅速的下了竹筏,至岸边列队。 翻过一道道的山脊,至夜间终是回到了河湾营地。 营地中,几位百夫长分工安排士兵生火做饭,喂食牲口,巡视营地等。 李耘阳回到帅账大厅,坐到桌案后,挑灯查看起桌案上的武隆县舆图,研究起哪里适合建造山寨。 夜风呼啸,营地中火把篝火被吹的烈烈作响。 一名亲卫端着饭食走了进来。将食物放到桌案上,低声叮嘱道:“首领,饭食送来了。” 李耘阳抬头看了眼来人,询问道:“你吃了没有?” “还没。”亲卫回复道。 “嗯,那你快下去用饭吧!”李耘阳说了声。 “是!”亲卫抱拳领命,退出厅内。 李耘阳放下灯盏,伸手揉了揉眉心,把餐盘滑到身前,便大口的吃起饭食。 用完饭食,到营寨中行走一圈消了消食,回到帅帐前的空地上扎起了马步。 营地之中,除了值岗巡逻的士兵,都在练习扎马步。饭后不能剧烈活动,但是这类不剧烈的训练,却是士兵们每日的饭后训练。 消食过后,众人就是各类的训练,近十场的杀戮经历,让他们感受到了与普通人的巨大差距。 那些练过多年把式的家丁护卫,在这些常年都是魔鬼训练的年轻士兵面前,通常都是走不过两招,就会被轻易屠杀。 最近几日,因一场场的抢劫杀戮,两百余人都没有整体操练过,大家都是一有空闲,就会相互结伴,去到各处的训练场地进行训练。 “杀,杀,杀!” 二十余人怒吼着,组成方队,练习着破锋刀法。 “嗖!嗖!嗖!……” 十几人排成一排,一箭箭的射着摆动中的靶子。 “刷,刷,刷,风风大风!” 王翦组织着五十余人训练起攻防战阵,前列士兵一手持大盾、一手握着短柄朴刀。二排弓弩手,三排长矛兵,两翼布置骑兵,最后一排依旧是刀盾兵,不过盾的形状却是圆盾。 陈诚带着十余骑,训练着骑兵砍杀和骑射等训练。 这也有人训练着一人双马,来回换乘奔跑中的马匹。 李耘阳,下了半个小时的马步,接着倒立练起二指禅功。 少数几个年岁大些的青年,在专门的训练场,训练着硬气功。一根根手臂粗的木棍,抽打在其全身。全都一声不吭的硬挺着。 “啪!啪!啪!啪……” 已经十八岁的李春,以及十九岁的陈姜,就在练习硬气功。二人扛着木棍的一下下抽打,脸都憋红了,却是一丝声音也没发出。 当然也有声音发出,那就是木棍此时抽打身体发出的啪啪声。 营地中,处处都在火热的训练着各类技能,一个个都如同健身狂人般,挥洒着汗水。 李耘阳锻练半个小时的二指禅功,接着扎马横举近四米长的大槊,训练着腕力、腰力以及下盘。 “首领,今夜要讲不讲课?”李种田巡视布置完守夜任务,来到李耘阳近前询问。 “今日众人都跋涉了一整天,夜间就不必讲课了,让大家结束训练,就各自回营房休息!”李耘阳思索片刻,给出了答案。 “明白!”李种田应声,转身下去做起安排。 “首领,药浴安排妥当,是否去泡浴!”亲卫走上前询问。 “哐!” 一百余斤的大槊槊头落地,发出一声金属声响。 “把我换洗衣物都备好了没有?”李耘阳把大槊插到一旁的兵器架上,询问亲卫。 “都已备好。”亲卫回复。 “走吧!”李耘阳拍了拍手,领着亲卫就走到不远处的一栋营房里,营房里用青砖铺就地面,同样也用青砖与水泥,建了一口巨大的浴池。 澡堂里云蒸霞蔚,雾气蒙蒙。扑面迎来热气,让人犹如身处夏天。 李耘阳在休息室中,脱下衣物放在衣架上,赤着身体走进浴房。先去用温水冲洗掉浑身的汗水。 这才走进刺鼻的药汤里,李耘阳仰躺着张开双臂,放松全身。 “呼!”李耘阳舒服的长呼一声。 寖泡了十五分钟左右,李耘阳方才起身出了浴池。 “首领不用搓背吗?”亲卫见李耘阳回到休息室,起身询问。 “不用。” 李耘阳拒绝道。拿来一块麻布,擦干全身的水珠,接着拿起一瓶自制红花油,涂抹起身体关节及淤青之处。 营地中,训练呼喝声一浪高过一浪。接下来,亲卫四处安排人轮流泡药浴。 李耘阳回到大厅间接的厢房中,躺在榻上看了一会书,就沉沉睡去。 第7章 探寻扎营地 黎明,天色尚且昏暗,营地里已是炊烟四起,冷风吹过,山川大地枯黄一片。 李耘阳领着两百余众身披竹甲,在校场列阵打拳、练刀、练枪,身负百斤重物,穿梭竹林山地。 “李茂,你领着人继续训练。李种田、王翦,你二人各领五十人随我回营地用饭。准备随我出营地勘察新的营地。”李耘阳跑至一边,对着几位百夫长下达军令。 “明白!”三人齐齐大声领命。 很快队伍分成两列,一列百人继续负重拉练。一列百人被两位百夫长,调离出队伍。 回到营地,各队人很快各自打好了粥饭。 李耘阳低头迅速的吃着饭,还不忘安排任务给身旁的李种田。 “你速些用饭,去安排每人携带两日的口粮,穿轻甲行军,配齐各类武器、营帐、炊具等扎营工具,这些都要按出发人员的数额配备。” “明白!”李种田嘴里喝着稠粥,含糊不清的回答。 二十分钟后,河湾马头,数十艘竹筏被士兵,陆续从竹林里抬着推进浅滩,上百匹各色马匹,被士兵牵上了竹筏。 “出发!” 竹筏排成一条数百米的长龙,浩浩荡荡的驶出了河湾。 两刻钟后。 竹筏陆续停靠在济河庄园附近的河岸,百余人牵着马匹有序的下筏上岸。 李耘阳牵马下了竹筏,到达岸上,就翻身骑上了照夜玉狮子背上,整理好战刀、弓矢、骑枪。 一百余人上了岸,也在默默做着相同的事。 待一切准备妥当以后,李耘阳高声下令。 “众兄弟,随我出发!” “驾!” “咴咴……” 马儿被缰绳拉扯,发出阵阵嘶鸣声。 “得得得得得得……” 马蹄声如战鼓般,响彻大地四野。凡所经之途,家家紧闭门窗。 “驾!” “驾!” “咴咴……” “咈哧…咈哧…” “踏踏踏踏踏……” 自济水镇,沿着山脉一路向东驰骋,晚秋的山川大地枯黄一片,只有偶然路过的松林、竹林,尚有一片青绿。 南阳府水系众多,李耘阳一众经常沿着河岸寻找桥梁或是浅滩渡河。 途中路过的众多村庄,百姓们衣不蔽体,面颊颧骨突出,且人人脸带菜色。 路人看见百余骑兵在大地上奔腾,纷纷躲避。 沿途大量土地、山林,被仕绅权贵们圈入自家地盘。 旷野中,每隔一段路程,就会有一座占地数十亩或数百亩的华丽庄园矗立其上。与四周枯败的村落显得格格不入,宛若两个世界。 李耘阳骑在马背上,目光冰冷的看着路途中的这一幕幕。 富裕如南阳府都这般,更何况它地。 “站住!这里是,”拦桥的是,某家大户人家的家丁,或是打手之类的下人,嚣张跋扈的想要拦截李耘阳一行百人,丝毫没有把浑身杀气腾腾的百余人,放在眼里的嚣张模样。 只是话音还没说完,就被李耘阳抽刀甩出一抹刀花,割断了脖颈, “轰”一声,尸体倒地抽搐几下就没了动静。 “杀!”李耘阳,嘴中只吐出一个字。 “锵!”前排骑兵一阵抽刀声响起。 堵在桥梁上的十数位家丁打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李耘阳身后的众多骑兵,一个冲锋而屠戮一空。 “杀人啦!” “天呐,杀人啦!” 河两岸,排队等交钱过桥的路人,纷纷惊恐大叫,四散而逃。 结果,惨叫着跑了一阵,才发现这群骑马路过的人,与他们只是擦身而过,连看都没有多看他们一眼,就匆匆远去,渐渐消失在视野中。 “啊…这?哎呦!”被这一幕,给整的不知该不该迈脚,继续逃跑的路人,被自己给绊了一跤。 躲在桥两侧的路人,见杀人的那群人,走时连钱箱都不带走,反应过来后,纷纷涌上前抢夺箱里的钱财。 连死去的十多位打手,都被搜刮一空。当真是雁过拔毛。 奔行了一个上午,终于从隆武县西的济水镇,到达县东的伏牛山及鹰嘴山之间官道。 李耘阳伸手遮挡阳光,举目眺望远处的官道。 官道上,稀稀拉拉的有难民往南阳府地界而来。 官道两旁的树林里,躺着一个个面颊凹凸,浑身瘦骨嶙峋,饿得走不动路的难民。 寒风凛冽,吹的这群蓬头垢面的难民,一群一群的挤在一起相互取暖。 李耘阳看向官道一旁北侧的险峻山势,对着两位百夫长道:“种田,你留下组织士兵生火造反,我与王翦带十人上山察看下,山上哪里适合建造山寨。” “是!”李种田抱拳应下。 李耘阳翻身下马,把缰绳随手递给一名士兵,拿上配刀。领着十人就往山上走。 伏牛山山势连接济山山脉,整个南阳府的山脉地势如同半边贝壳一般,地形北高南低。 自西有白石山、西北有六盘山、北有济山、东北有伏牛山、东有鹰嘴山、东南有尧山、南有桐柏山。 这些山脉,东、南两个方向的山势,都是独立的山势。每座山脉之间要么通有官道的小片平原,要么险峻峡谷通有水路。 而南阳府南面的泸溪县,全境更是南临母江,坐拥大江航运之利,也是南阳府内数一数二的上等县。 整个南阳府就是处在七山一江的包围之中,若是东、南两面的山势连接在一起,南阳府就可称之为南阳盆地。 … 李耘阳一众十二人,沿着长满枯黄苔藓的石阶爬上山顶,石阶是人工凿刻而成,山顶除了几株树身如虬龙般的柏松外,还有一座破败的望山亭。 走到望山亭前,可以看到下方两山之间的平原与官道。 平原上长满了树木林地,一条官道蜿蜒曲折的通向隔壁的淮南府。 观察了片刻山势,李耘阳领着人向北寻找可以扎营的山地。 披荆斩棘走了两里路,看到了一汪一立多方米的山泉,“咕嘟咕嘟”的形成一条小溪往山下流去。 李耘阳惊喜走上前,蹲下捧起一捧山泉,含在嘴里,山泉清冽甘甜。 “噗”一口吐出山泉水。 “王翦,你记一下!我们就在这里建造一处扎营。此山顶地势不够,可以在两侧山脊平缓处,修建营房。此外,营地搬迁来之后,你带人还要继续向北探索,这处水源有了,但也不能只有一条下山的路。必须在找出两条下山的路。”李耘阳伸手指向一些方向,与身旁的王翦讲述道。 王翦两眼放光的边听边点头。 “此外,我还打算在两县交界处的溧河附近,寻找一处适合建造水寨的岛屿,或是湿地沼泽也行!另外,我们也要在对面的鹰嘴山,寻到一处扎营地。三处营寨互成犄角之势,敌人攻一处,其它两方都可从敌后方袭扰对方。”李耘阳手指再次指向几个方位,给王翦讲述用兵之道。 李耘阳边讲述,边带人往山下走。 十多人下了山,与山下人马汇合,匆匆与李种田等一众军官交谈了几句,就匆忙吃午饭。 午饭过后,众人收拾好锅具,骑上马匹往南面的鹰嘴山而去。 鹰嘴山北自武隆、信阳两县交界处,南至信阳县南端,被粟河、白唐河切断,与尧山形成峡谷,两河于两山前合为一条大河,大河自峡谷流过,汇入母江之中。 李耘阳一众百骑,风驰电掣的驰骋山川大地,马蹄卷起道道烟尘黄风,肆虐而起。 “唏????……”群马昂扬的嘶鸣,响彻四野! 砍柴回家的樵夫,远远看见马群卷起大片烟尘,疾驰而来!吓得急忙丢下干柴,朝山林中逃窜而去。 “驾!” “嗒嗒嗒嗒嗒……” 李耘阳一众人,沿着鹰嘴山山脚,一路向南奔行。 直至到达峡谷的两河交汇处,方才被眼前的大河阻挡前路。 大河交汇之处的水流急促汹涌,李耘阳下马观察水势,见水流虽流速急切,浪潮叠叠,却是不影响舟船行驶。 “你二人且看,若是有舟船自此行驶而过,我等该如何劫获舟船?”李耘阳指向这河道的人字交汇之处。 正当几人闲聊间,七艘货船自峡谷中逆流而来,在河面缓慢前行。 见李耘阳等一百余人马,在河岸边对着货船指指点点,船上之人纷纷提高了警惕。李耘阳目测大船有十三米长,其运动方式由桨的划动,变为绕定轴的转动推动船只前行。 七艘货船缓缓驶过眼前,船上的人见李耘阳一众人马没有多余的动作,这才稍稍的舒了一口气。 “这应该是这附近,哪家的公子哥出来打猎游玩来的!”船上一位管家模样的中年老者,抚须与船上众人笑道。 “刘老所言是极,是极!这南阳府地界少有匪寇,此乃赵府君大人治理有方所致!”一中年人笑着奉承道。 … “我们就在此鹰嘴山山头,寻找合适扎营地,把营地迁移过来后,便造竹筏沿河道,寻找合适建造水寨之所!”李耘阳看向鹰嘴山,还有鹰嘴山峡谷对岸的尧山。 “这回种田带人随我上山,王翦留下安营扎寨,我们晚间就在此休息。” “是!”二人齐声抱拳道。 李耘阳下马,与李种田带着二十余人上山。 秋天也有秋天的好,山林中没有了春夏季节的遍地青草藤蔓等植物阻碍脚步。 二十多人常年生活在大山里,对于山地疾行那是相当熟悉。 “大家都两人一组,以一字队形散开,注意寻找水源。”李耘阳对众人下达任务道。 “明白!”众人齐齐应声,迅速按照指令行动。二十余人两人一组的往山上走去。 走出一段距离,偶然还能听到‘嗖!嗖!嗖!’放箭之声。 这应该是人员散开后,不容易惊动猎物,一个个都技痒,纷纷取下弓箭打起猎物来改善伙食。 鹰嘴山是一座孤山,没有大型的野兽,不似济山山脉,往深处走走,啥猎物都能碰到。 二十多人在山头附近巡视了一圈,也没发现哪有水源,虽说鹰嘴山是一座孤山,却也是绵延百多里的山脉。南北横跨一县之地。 “咻~咻~咻~” 李耘阳手指伸入口中吹出了集合暗号。 不出片刻,山林四处,各小组的成员陆续回到李耘阳身边。 人人手里都提着野鸡、野兔、鹧鸪、斑鸠等鸟禽类集合到一起。 李耘阳见人员到齐,这才带着众人下了山。 山下,王翦指挥着众人搭建营寨,一棵棵手臂粗的木头被砍伐抬进营地,一个个拒马被扎成,排列成一排排,围绕营地一圈。 一圈拒马里面,搭建成了两米高的栅栏墙。 一顶顶牛皮营帐,在营地内一排排的拔地而起。 营门口与四个营角,正搭建着简易的了望塔。 李耘阳二十人回归那一刻,营地只剩六个了望塔,以及营门还在建造。 “首领你们回来了?扎营地找寻的如何?”王翦在营地内,正四处检查营寨的牢固,还有建造的不合规处。见到李耘阳一众回归,立马迎上前来。 “嗯,尚且无甚收获。待明日再行探查一番四周,”李耘阳目光看了一圈扎营地,回复道。 “首领,我们去河边收拾猎物去了。”一士兵上前征求李耘阳的意见道。 “嗯,去吧!”李耘阳点头。 … 隆武县。 城中心,某处豪华六进宅院中。 练武院中,何威听闻手下的禀报内容,神色狰狞,情不自禁的伸手,用力抓紧手下人的衣领。 “你确定在伏牛山附近,见到了我家的那匹黑点白毛马?” “大人,属下绝没看错!不止有黑点白毛马,还有一匹额有白色闪电纹的枣红马!”中年差役神色认真继续补充道。 “好好好,老天有眼,终于让老子发现这帮恶徒踪迹!老子要将他们碎尸万段!”何威面目狰狞的嘶吼道。 “给我派人,沿着痕迹全县范围的搜索这帮恶徒!老子要把他们全部杀掉,为我全家三十六口人报仇雪恨!”何县尉散乱着头发,血红着双目,咬牙切齿的狠声道。 “属下,领命!”差役被何威的狰狞模样吓到,总感觉自己漏说了什么,却又想不起来,使劲的摇了摇头,负手离去。 第8章 斩杀县尉 冲散俘虏官兵 天亮未亮之际,营地中,已是忙碌了起来。 帐篷一顶顶被拆除,捆绑拒马的绳索一根根被收起,营地中,十口大铁锅‘咕嘟咕嘟’煮着咸肉粥。 “咯咯咯咯……” 四方荒野,野鸡不时发出一声声悠长的啼鸣。 “唏????--” 马儿发出阵阵高昂的嘶鸣声。 山林大地河流,在此刻如万物复苏一般,都在以各自的方式发出各种的声响。 匆匆用过早饭,李耘阳领着一百余人马,沿着粟水河东岸驰骋,途径信阳县城池,领着众人马绕着城池观察了一圈。 这才带人马沿着粟水东岸,继续向北奔行,粟河南北贯穿了武隆与信阳两县。 李耘阳一众,除了途中让马儿吃草歇息,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搜寻建造水寨之地。 中午,一众人马在粟河的一处河滩,稍作修整并埋锅造饭。 李耘阳自一个布袋中掏出一把炒黄豆,喂食给大白马。看着马儿打着喷嚏,咀嚼着黄豆。 李耘阳的目光瞥见了,两三个鬼鬼祟祟的人,一直偷摸的盯着自己队伍的方向,见自己看过去,立即骑上马向着县城的方向跑去。 喂完了手中的黄豆,李耘阳拍打掉掌心的黄豆碎渣。伸手招来了李种田、王翦二人。 “你们通知下去,让大家提高警惕做好随时战斗准备,我们有可能被武隆县的官差给盯上了。” “明白!”二人抱拳应命,转身下去安排。 一会,整个营地的轻松氛围变得肃杀一片。 匆匆吃过午饭,稍作休整,众人便翻身上马离开,继续朝着武隆县城方向前行。 王翦策马上前,跑到李耘阳身边,指向一个方向说道:“首领你看,那里是有人在监视我等动向!” 李耘阳早已看到有四五人,一直围着他们不远不近的监视着他们。 “通知下去,让大伙放下马镫,神箭手脱离队伍,游离在队伍附近,听候指令!”李耘阳为了让大伙学会真正的骑术,平时,都不让他们使用马镫辅助骑行。 “是!”神箭手什长二蛋抱拳应命下去。 很快十多人的神箭手,纷纷脱离了大部队,吊在队伍末端。 充当斥候队长的李种田,骑着马匹领着数人自前方跑来。到了近前大声禀报道: “首领,前方出现六百余官兵阻道,骑马之人有三十余匹!其余皆为步兵,披甲者应有百余人!军容略有散漫!” “他们距离县城有多远?离我等又有多远?附近可有开阔地适合作战?”李耘阳侧首询问。 “距离县城有五六里,离我等还有四里路程,县城外有大片开阔地。”李种田立马回复道。 李耘阳听后思索片刻,对身边的所有军官做着战前部署道:“一会我们双方一旦碰面,所有人立马掉头沿着来路奔逃。种田你现在领二十人往回跑,寻一处树林隐蔽,防止他们追剿我等的人逃脱,待我等先把骑兵引到远处吃掉。另一方面,让他们离县城的距离更加远些,会更有利我等在路上一点点蚕食掉他。最后一点,游离外围的神箭手只准射人不准射马!都明白没有?” “明白!”众人齐声接令。 … “你们两什人马跟我走!”李种田骑马脱离了队伍,叫上两位什长,领着二十人马就往来路跑。 游离在外的斥候,有些迷惑这帮贼匪怎么跑了一部分人。 李耘阳一众人,也放缓了马匹的前进速度。 … “什么,他们有一部分人马跑了?其他人也放慢了前进的速度?” 何威听手下斥候来报的消息,心想,难道对方的贼首被自己吓跑了?想到全家除了留在县里的几个幼子、幼侄尚存于世。 何威越想越怒不可遏,随即咬牙切齿的狠声下令道:“全军随我追击贼匪,切不可放跑一人!” “大人,小心这其中有诈!”副手立即策马上前劝阻道。 “哼,一帮匪徒能有什么诈,他们已经逃走了一部分人。难道你想让他们全部逃走?”何威早已被仇恨吞噬了心智,仇人就在眼前,哪能听这种劝告。 “这……”副官见县尉何威,血红着双眼死死盯着自己,仿若自己再多言一句,下一秒就会被吞噬一般。只得悻悻闭上嘴巴。 “哼!所有人随本县尉追击匪徒!” 何威怒喝一声,一马当先的朝李耘阳他们的方向追击了过来。 … “首领,他们追过来了!”手下斥候极速上前禀报道。 “全体都有,后队改前队,往来路跑!”李耘阳大声下令道。 “王翦,你去前方领队,寻一开阔地迎战来敌!记住离县城越远越好!” “明白!”王翦领命脱离队伍,骑马沿着路边快速往队伍前端而去。 李耘阳领着十多骑跟在队伍后方,不远不近的吊着后方,何威的三十余骑。 “嗒嗒嗒嗒嗒……” “驾~” “得得得得得得…” “驾~” 一追一逃之间,何威一众渐渐的接近,李耘阳他们的队伍。 毕竟何威的三十余骑都是战马,而李耘阳这边的马匹多为田马以及少量优质的驽马。 “放空箭,阻击敌人!”李耘阳大声下令道。 “嗖!嗖!嗖!嗖!” 十余骑得到指令,纷纷拉弓反身抛射羽箭。 “驭~” 突如其来的十多支羽箭,使得后方追击的何威一众,接连控马减缓速度。 “哼!就着箭术也敢做山匪!”何威冷哼说道。继而下令冷声道。 “追击速度忽快忽慢,消耗他们的体力与箭矢!” “诺!”后方追击的官兵,见这无力抛射而来的羽箭,纷纷气势大涨,高声应诺。 路旁的花草树木河流,随着马儿的加速,极速的倒退着。 “咻咻~” 前方领队的王翦,发出了暗号声。 所有人都提高了注意力,随着王翦领队往路旁的田地中跑去,八十余骑紧随其后连成一线。 “他们要干嘛?”副官疑惑的询问,身旁驱马追击的何县尉。 “嗯?”何威也有些疑惑愣神,不知这帮贼匪搞什么鬼, 此时,王翦领着人马跑在田地里,往何威的三十余匹后方迂回。 “糟糕,大人,他们想包围咱们!”副官惊恐的与何威说道。 “哼,慌什么!一帮贼匪而已。众将士随我杀!一个匪首十两银子!”何威轻蔑道,随即举剑带人冲杀。 “一听杀一人十两银子,三十余官兵立马抽刀,跟随何威冲杀!” “留下军官,点射所有官兵!随即随我冲杀!”李耘阳也随即冷声下令道。 “嗖!嗖!嗖!嗖……” “啊!” “啊!” “啊!” 令人恐怖的一幕出现了,何威身边的三十余匹被一轮点射纷纷捂眼落马。 “唉~我等中计矣!”副官惊怒哀叹道。 何威见身边士兵一个个捂眼落马,顿觉大事不妙。 “你就是县尉何威?”李耘阳驱马上前,大声询问。 “哼,你这贼匪杀我全家,现在仗着人多,设计害我,可敢与我比试一番?”何威血红着双目,知道自己今日算是完了,随即激将李耘阳上前比斗,欲杀贼首,报了家仇。 “锵啷!” “正有此意!”李耘阳抽出修长的苗刀,回复着对面的何威。 “好,即使今日身死,也要杀了你这屠夫!”何威,驱马举剑冲上前来。 待靠近李耘阳,何威发现这匪首面孔好生稚嫩,暗自吃惊这是哪路人马。 “锵!咣啷!” 两人刀剑相击,发出一阵金属之声。错身之际李耘阳反手一刀,砍在了何威的后脑上。何威的虎头盔被砍落在地。 “万胜!万胜!万胜……”七十余众,山呼万胜!气势之高,震彻四野。 “这…”副官惊恐万分,仅是一个回合,县尉何威就被击的伏于马上。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骁勇的何威县尉么? 何威此时大脑被砸的昏昏沉沉,他怎么也没预料到,对方年岁那么小,马战却那么强。 李耘阳骑马跑出一段距离,便策马返回,见何县尉还伏在马背上,目中寒芒一闪,手起刀落斩下了其头颅。 “万胜!万胜!万胜!…” “嗒嗒嗒……” “驭~驾!” 李耘阳再次策马奔来,一个俯身捡起了何县尉,滚落在地的头颅。高举而起示威。随手将何威的头颅挂在马腹处,随后高举战刀,指向场中剩下的十余官兵。 “杀!”李耘阳一马当先,疾速策马冲到官兵阵前,左劈右砍。 “啊!” 副官惊恐高呼:“我愿降,我愿意投降!” “留下这个当官的,其余人等皆斩!”李耘阳冲杀一轮后,返身高呼道。 “不,我也投”话音没落,就被一刀砍了头颅。 “我投降”“唰!”刀光闪过,人落马下。 投降的副官看得眼皮子直跳,这帮人也太凶狠了。 不一会场中只剩副官一人抱头蹲在地上。 “你叫何名?在县中担任何职通通说来?”李耘阳策马上前冷声发问,手里还握着滴血的苗刀。 副官仰头就看见,挂在马前的何威头颅,头颅死不瞑目的狰狞神情看着他,吓得副官一个哆嗦,颤声回道。 “小人名:孙本,现年三十五岁,家住武隆县,现任兵槽参军一职。” “嗯,你可愿意做我的细作?”李耘阳垂目俯视询问。 “愿意,小人愿意!多谢大人饶命!”孙本连忙跪伏于地,以额触地。 “后勤官,取笔墨布帛来,给孙参军写一封投诚书,把孙参军身上的印章、玉佩等信物,都在书上盖上印章。” 其他人把驽马换成战马,随我迎击后方的五百余步卒官兵。 “是!”众人齐声响应,骑驽马之人,纷纷喜跃下马,换上何县尉等人留下的战马。 王翦毫不犹豫的,翻身上了何县尉的马匹。 只是一会,写完了投诚书的孙本,被安排骑在一匹老驽马上。 “出发!” 李耘阳高喝一声,领着八十余骑,再次往武隆县方向奔去。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马,再次沿着河岸旁的土路前行。 在四十余分钟后,两队人马迎面碰上。 “队形以雁形阵向前冲锋,举弓抛射两轮箭矢,前排拿枪随我开路,后排拔刀砍杀!杀!”李耘阳伸手接过长枪,夹在腋下,向前冲去。 对面官兵阵列,只有五个百夫长统领士兵,根本做不到统一的指挥,稀稀拉拉的射了一轮箭羽。 就被冲击而来百余骑兵,吓得乱了阵型,已经有士兵丢下兵刃往两侧逃跑。 骑兵冲击而来的威势,当真是其疾如风,侵掠如火。 “嗖!嗖!嗖!……” 两轮骑射,打的对面人仰阵乱,惨叫怒吼声不绝。 “杀!”李耘阳挺枪入阵,冲倒一片人。杀进入官兵阵列后,官兵纷纷做鸟兽散。 李耘阳随手丢掉长枪,“锵啷”一声,拔出苗刀,举刀劈砍。 五百余人的阵型,瞬间被冲散,有的跳进河水里泅水游走,有的往路旁的树林里窜。 “丢下刀兵,原地蹲坐抱头者不杀!”李耘阳举刀大喝一声。 身边的亲卫们连忙扯开嗓子大喝道:“丢下刀兵,原地跪坐者不杀!” “随我追杀逃跑者!王翦你负责追杀河里逃跑的官兵!”李耘阳大声下令道。 此时官兵逃跑的前方路上,从道旁的树林中又冲出二十余骑,全部高呼。 “杀呀!” “当啷!当啷!……” 不少官兵见此情景,面露绝望的松手,丢下握着的兵刃,原地跪下并双手抱头。 凡是逃跑者,要么被骑兵追上砍杀,要么被羽箭射杀,只有窜入树林中的官兵,有一小部分人逃掉。 “种田,你领两支人马,立即赶至县城外的进城必经之路上,伏击那些逃跑想要进城的官兵。”李耘阳控制住战场,立马对李种田下令道。 “明白!”李种田抱拳领命,随即上马领着一队人马往县城方向跑去。 “王翦,你领人收缴所有人的兵刃、甲胄,一切可以可以带走的物品。”李耘阳对王翦下令道。 “明白!”王翦抱拳领命离开。 “二蛋你领神箭手,散在四周,凡有异动者,立即射杀!”李耘阳对着神箭队的队长二蛋下令道。 “接令!”二蛋领命,立即下去布置人手。 …… 第9章 星夜兼程回营寨 粟水河畔。 被俘虏的官兵,胆颤的看着,这帮收缴自身兵甲的土匪,竟然都是一群少年郎,心中全都吃惊不已。 他们竟然被一帮少年人给打败了,不过哪里冒出来的这帮少年,这也太狠了,动辄砍人头颅!招招都往人的要害招呼。 兵槽参军孙本,心惊胆颤的看着这群面无表情的少年,个个杀起人来眼都不眨一下。 最让他心里害怕的是,这帮少年还个个武艺不俗!每个人都有杀死他的能力。 “我方可有伤亡?”李耘阳询问起,带人收缴兵器回来的王翦。 “有六人受伤,两人受了箭伤,四人受了刀剑伤,问题都不大。没有伤在要害部位。”王翦回复道。 “受伤之人可有上药包扎?”李耘阳听后心里松了口气,随即询问道。 对于伤亡他早有心理准备,只是希望这样的事来的晚些,毕竟这些人都被他培养了多年,还没有发挥出应有的价值。 “都已上药包扎好。” “嗯,兵甲武器数目如何?”李耘阳这才关心起,缴获情况。 “五百余柄各式兵器,刀兵最多,甲胄有百余副。衣物靴子五百余套。”王翦仔细的着禀报起缴获。 “嗯,打包好后,我们立即出发。”李耘阳点头说道。 “是!”王翦下去催促。 李耘阳骑在马上,望着场中冻的瑟瑟发抖的官兵俘虏,大声喊道:“日后,在战场上,凡与我等交战者,立即放下武器投降者一律不杀!凡有持兵站立者,一律屠杀殆尽!” “我等皆乃南阳子弟,本应相互和睦才是,不应彼此刀兵加身,奈何狗朝廷不给活路,故而只得落草为寇!只为活命一条,日后若再相遇,凡遵从今日我所言者,一律不杀!”李耘阳铿锵有力的说道。 被俘虏的官兵听后一阵沉默,他们何尝又过的好呢。 “英雄,我等三兄弟可否加入你等的队伍?”蹲坐于地的官兵中,立马站起一人,大声说道。 其身边接连站起两人,随后官兵阵营中又站出两人,想加入李耘阳的队伍。 “你等五人,可有家室?”李耘阳眯着眼,看着眼前这三个精瘦高大的汉子,询问道。 “回英雄的话,家中只余我兄弟三人相依为命!”领头的青年大声回复道。 “你等叫什么名字?年岁几何?”李耘阳再次询问。 “回英雄,我叫许雄二十岁、这两位分别叫许虎十八岁、许豹十六岁。” 看着三个中的老大、老二都有一米八的个头,老三也有一米七多,李耘阳决定把他们收下,暗中考验一番。 “王翦,让人牵出三匹马给三人。” “是,首领!”王翦冲后面几人招手道。 立马有人把三人的衣鞋递给他们,以及三匹驽马。 “这…”三人穿上衣物尴尬的挠着头发。 “我兄弟三人,皆不会骑马。”许雄都快把头发挠秃了,尴尬的说着。 “王翦,找出三人把他们带上。”李耘阳无奈说道。 “那你二人,可有家室?”李耘阳问向了另外站起的两人。 “回英雄,没有家室了!” “我也没有家室。” “名字,年岁报上来!” …… 一番询问,李耘阳收下五人,衣物兵甲也都被打包好。 “出发!”李耘阳下达了指令道。 一百余骑远去,留下阵阵烟尘。当然原地还有近四百人的俘虏。 烟尘散去,众多被扒了外衣鞋子的官兵,全都冻的瑟瑟发抖。 “咦?大人你没死?”一个百夫长,突然看见人群边缘的孙参军,惊喜喊道。 同样被扒了衣服,瑟瑟发抖的孙本,没好气的说道:“你就那么想我死?” “不,不是,大人我们下面该怎么办?”五个百夫长,如今只剩下两人,全都围绕在孙本身边,愁眉苦脸的询问。 “你问我?我哪知道该怎么办?”孙本瑟瑟发抖的蹲在地上,愁眉不展的气急道。 “算了,先回城吧!我们路上再想主意。否则在这里站着非得风寒不可!”孙本缩着肩膀,带着一群残兵败将,往武隆县城走去。 “哎哟~我得脚!”一名士兵踩到了石子,痛的直跳脚。 “哎呀,真冷啊!” “哎~你们几个把衬衣脱下来给大人御寒,否则冻坏了大人,你担待的起么?”一位百夫长,见孙本冻的脸色发红,急忙找几个比较瘦弱的士兵要衣服。 …… 李耘阳行进的途中,与李种田一众人马汇合。 “首领,前方有座石桥,我们要不要直接过桥?”李种田骑在马上询问道。 “嗯,直接过桥,不走县城边上,你们劫杀到人没有?”李耘阳询问道。 “只截杀了三人,不知后面还有没有了!”李种田大声汇报道。 “嗯,全体随我过桥!”李耘阳应了声,随即对众人下令过石桥。 … 武隆县城。 城中心的县衙内,县令汤蔚气的一把摔掉手里公文。口中大骂道: “啪!” “废物,废物!他何威就是个废物!带着六百余士兵,却被一百余马匪给打败,他人还被马匪给斩了!若是这一百余马匪想要打进城,那不是本官都有性命之危!” 堂下,兵槽参军孙本和两位百夫长,全是穿着白色衬衣,冻的浑身颤抖、脸色发紫的跪在大堂之中。 “县尊大人,属下多次劝说何大人不可因仇冒进,可何大人却是斥责属下胆小怕事,这才导致我等中那匪首之计!为了护住士卒们的性命,属下不得已率众投降!这才被缴了兵甲!”孙本鼻涕横流的,推脱责任道。 “孙参军,所言句句属实,我等皆愿意作证!”两位百夫长相互望了一眼,连忙抱拳,郑重的为孙本做保。 “哼,投降马匪,你还有脸说的这么义正言辞?若都如你这般,还如何保境安民?”县令愤怒的大声斥责道。 “大人,属下若不率众投降,此时,城内将无兵守城!那样大人自身岂不是也陷入危险境地!马匪若要攻城,旦夕之间便可破城,大人恐将危矣!” 任凭堂下三人百般推脱罪责,县令却仍是不打算放过三人的罪行。 最终在主簿的暗示下,三人凑出了五千两白银,这才算把所有罪名都推给了死去的何威。 当聊到县尉之职,孙本咬了咬牙,掏出大半的家底贿赂众上官同僚,县尉之职也似乎都变得触手可及。 … 星夜兼程,一行人直至亥时,方才回到河湾对岸。 在某处水草丛中找出一艘竹筏,王翦带着几人登筏撑到对岸。 “什么人!” 营寨大门两侧的了望塔上,立马举起四根火把,不等回话两根火把就先扔了下来。 “是我,王翦!”王翦冲营寨上大喊道。 营寨上沉默片刻后,正在值夜的李粟得到守门士卒的通知,立马探头向下张望,并大声开口询问。 “王百夫长,请你上前拿起火把,走到营寨下。” 营寨百米前的王翦,走上前捡起地上的两根火把,一左一右的举起走到营寨下。 “嗖!嗖!” 两支火箭射向王翦身后的河湾附近,羽箭带起的火光只照出三道人影。 王翦走到营寨下,脸庞被燃烧的火把映照出了面孔。 “确实是王百夫长,快,打开营寨大门!”李粟大声对看守营寨的伍长下令道。 “明白!”营寨下,伍长得到命令,带着手下几人抬下门栓,打开营寨大门。 “王百夫长,首领人呢?”李粟下到营门口,抱拳询问道。 “原来是李粟屯长值夜,首领,在河对岸,速速让人抬出竹筏!迎首领他们回寨!”王翦同样抱拳回复道。 “安排十名值夜士卒,去抬竹筏!”李粟指挥起身边的一名什长。 “是!” 营寨一阵忙碌,值夜士卒被分出一半人手,两人一组的抬起竹筏,来回在河滩与营寨之间奔跑。 第10章 晨练,许氏三兄弟 竹湾营寨。 士卒们用了两趟,就把十艘竹筏抬进浅滩中,每艘竹筏上插着一根火把,用来水上行驶时照明引路,十位士卒跳上竹筏撑起竹篙,驶向河对岸! “呕~” 许雄等后加入的五人站成一排,弓身在一旁呕吐。五人被几名骑兵横着放在马背上颠了一路,当真是胆汁都要吐了出来。 河面上,火把排成了一条线,渐渐靠近到河岸。 “首领,你先行回寨,这里让我来安排!”李粟与王翦自竹筏跳上岸,上前关切说道。 李耘阳也有意让手下人,多多锻炼统兵能力,于是点了点头道:“行,李粟来安排,对了,安排他们五人入营休息!” 李耘阳指向一边呕吐中的五人,目光莫名的看向李种田、王翦、李粟三人。 多年的相处,三人立马明白李耘阳眼神里的意思,三人全都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走吧,随我入营休息,明日卯时,种田你与李茂二人还得率八十骑,先行至伏牛山山顶安营扎寨,待明日天黑,我领营寨所有人马、物资,奔赴伏牛山驻扎!以图后事。”李耘阳说完,带着李种田与王翦乘坐竹筏,先一步回营寨。 “快,把所有不敢下水的马匹,眼睛全部蒙上!”身后岸上传来了李粟的指挥呼喊声。 李耘阳三人回到营寨巡视了一圈,这才回各自的营帐休息。 天气渐凉,士卒们每人身穿三层衣物方可御寒。 营寨不知何时渐渐的安静下来,只余值夜巡逻士兵的脚步声。 竹林竹叶被风吹的“哗哗”作响,浓密的竹叶间透下道道月光。 … 次日卯时,李种田、李茂二人,组织八十余人马,带上牛皮帐篷,扎营工具等一众物资。匆匆离开营寨。 卯时末端,营地中渐渐有了喧嚣声,各队人起床洗漱过后,活动过筋骨,各队便开始了一项项严酷的训练。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一……” “立正!” “唰!” 不出片刻,整个营地沸腾了起来,李耘阳起床后,洗漱完,也开始健身。 “杀!杀!杀!” 演练大刀的队伍,扯着嗓门嘶吼道。 “咄!咄!咄!” 一支支羽箭射在靶上,箭尾不停的颤抖。 “嗐!”李春大喝一声,额上青筋暴起。 “哐当!”一声,一根木棍抽打在了其背上断裂。 “风,风,大风!” 王翦组织二十余人,在演练刀盾阵。 … 昨日刚投诚的五人,一早就被营地中的各种喊杀声,惊得从营房中跑出来。 “这!”许雄五人,惊讶的张大嘴巴。 “这是精锐中的精锐啊!”徐虎目露热切的惊叹道。 “他们都好生年轻啊!”许豹惊讶的看着一张张年轻的面孔。 “走,你们随我去找首领,我们何时也可以加入他们的训练中。”许雄说完,迫不及待的带着两个弟弟,在营地中找寻李耘阳。 另外两人见此,立马跟在三兄弟的身后。 而李耘阳刚放下石头杠铃,便拿起大槊练习臂力。 五人在训练营地找寻一圈,终于看到了扎马练槊的李耘阳,急忙上前想要靠近说话。 “站住,不得靠近首领!” 亲卫们都散在李耘阳四周练习刀枪,见五人想要越过他们,靠近中间的首领,立马大喝止住五人。 “兄弟,我们想找首领,给我们安排进队伍里训练。”许雄憨笑着上前与亲卫说出,来此目地。 “首领,练武时间,不得打扰!你们都到一边候着!”亲卫目光如鹰隼的盯着五人,语气冷冰冰的说道。 见识过他们厉害的五人,哪敢违背亲卫的意思,只得先行退到一边观摩学习,嘴里连一句怨言都不敢有。 红日跃出东方的地平线,一百多人的晨练这才结束,在校场集合报数后,这才有序的去排队打饭。 五人也终于得到李耘阳的准许,上前说出了诉求。 “嗯,你们先去后勤营养养身体,每日就先从队列先学起。”李耘阳对五人说道,随即让一名亲卫带五人去后勤营报到。 路上,许雄搓着手,憨笑着问起带路的亲卫。“兄弟,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学习练武?” 亲卫依旧是冷冰冰的语气:“你们先把队列学好,自然会被安排其它学习课程。” “嘿嘿,兄弟这队列难么?”许雄依旧笑着追问道。 亲卫却是不再回答任何的问题,只默默的在前带路。 五人被亲卫交接到了,后勤官陈淮帐下后,亲卫直接离开。 陈淮问了五人一些身份等问题,就带着五人去用饭。 饭是咸肉蒸米饭,酱油煮鱼肉、荤油炒笋干、野鸡肉汤,咸肉限量,鱼肉、鸡汤管够。 李耘阳等一众军官的伙食,也只是多了几片绿菜,以及一点点海菜。 士兵们进山偶尔采集到的少量山珍,也都炖成了汤,军官平时也只是能多吃几筷子稠的。 “哥,没想到这里的伙食这么好!”徐虎领到饭,吃惊的与许雄说道。 “二哥,他们那么训练,吃的若不好,还不把人给练废了?”许雄还没说话,许豹却是抢先说道。 “好久没吃过这么好的饭食了,可惜了老娘去岁就走了。”许雄扒拉了几口饭,想起了去岁饿死的母亲,嗓子有些发堵的说道。 “哥,别难过,以后跟着首领好好混,到时给母亲的坟修的气派些。”许豹安抚着思念母亲的大哥道。 “嗯,不想那么多了,吃饭!”许雄说完,就低头大口干饭。 “这饭是真香啊!”许豹扒拉着海碗中的肉饭,不时还喝上一口鸡汤,嘴里含糊不清的夸赞道。 …… 第11章 制定发展计划 河湾营寨。 一整天的时间,整个营地所有士卒都在搬运物资。 之前劫掠而来的牛、骡等牲口,李耘阳特意留下了十五头,其它百头牲口,及数千家禽、家畜都被送进了大山里饲养。 此时十头牛、五头骡子都被牵到了河对岸,并被套上了板车。十五辆车上被放满了粮食、兵甲矿石、布匹、食盐等众多物资。 天色渐暗,营寨中,除了一些暗室中藏有一些金银珠宝,米粮盐布等,其它需要带走的都被装上了板车。 一百几十号人,除了巡视警戒的人,全都背负百斤重物。 再把竹筏藏进营寨中后,一百号人背负重物,进入竹林里朝着李家村的方向奔去。 一百人穿梭在昏暗的竹林里,行进的速度飞快,只用三刻钟时间就跑出了竹林。 到了李耘阳刚穿越过来时,第一次狩猎野猪的地方。 一百余人除了跑动声,以及粗重的喘息声。 过木桥时,李大宝跑在队伍末端,路过木桥时泼洒上油脂,到达河对岸后,转身丢掉手里的火把。 木桥瞬间被点燃,李大宝望着北山某处阵阵出神。直到与李耘阳这边赶来的车队汇合,方才回神。 队伍里的李姓本家族人,路过桥头时,都会沉默的望着燃烧的木桥,仿若是燃烧掉了他们对北岸大山里的牵挂。 李耘阳也是驻足的看了一会儿,随即抛开心中杂念,大声吼道:“出发!” “踏,踏,踏踏踏……” 队伍穿过空无一人的李家村,向南一路疾行,途径一片片荒凉的田地,走过一座座破败的村落,达到了济水镇外的官道,沿着官路转道向东,直奔县东的伏牛山而去。 外围的骑兵四散而开警惕四周,内里十五辆板车载满物资,组成一条长长的车队。 随行车队的是两队负重拉练的士卒,百余士卒个个身披三层铁甲、身负一杆丈许长枪、一柄短柄朴刀、一把二石硬弓、六十支箭簇、一把工兵铲、绳索、匕首、被褥,加之所背背篓里的铁矿石,总负重一百五十余斤。 背负如此重量,累的一行人说话的力气没有。 李耘阳知道众士卒背负这个重量有些勉强,但是若想得到铁血般的精锐士卒,就必须要对他们实施艰苦严格的训练。 他要的不止是二百余军事素养极高的精锐。同时,这也是他洒向南阳府全境的军官种子。 这二百余人,若是每人给他训练五个人,他就能得到一千名精锐士卒。每人若是给他训练五十人,那他就可以直接如臂使指的指挥一万人的军队。 指挥多少数量的军队,重点就得取决于你有多少军官的数量。 五十多公里的路程,急行军原本只需两个半时辰就能到达牛伏山。 现在却因士卒的超载负重,与牛车的缓慢行驶速度,足足用了四个多时辰,方才到达伏牛山脚下。 “唰!” 不远处,数根火把突然被点燃举起,熊熊燃烧而起,有人大声喊道:“前方之人从何而来?” “我等自济山山脉而来!”王翦驱马上前开口道。 “那你等住的是山寨?还是水寨?”对面又问。 “依水而建,自是水寨!”王翦继续和对方说着暗号。 李茂见对方暗号都对的上,立马走上前来,抱拳道:“王百夫长,首领人呢?” “我在!”不等王翦回复,后方车队旁,骑在马上的李耘阳已是抢先回复道。 “既然如此我等这就回营!”李茂见李耘阳在队伍中,立马领人往山寨而回。 李茂一手举着火把,一手牵着李耘阳的缰绳。 李耘阳见行进的方向不是往山上走,而是领车队往北面走,疑惑问询。 “李茂,怎么不是往山上走?” “啪”一声,李茂一拍脑门,很是懊恼道:“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是这样的首领,我等建造营寨之际,在伏牛山北面伐树,发现这伏牛山北面数里外,有一处山势乃是三面峭壁一面缓坡的地形,这缓坡可防守敌人大规模的进攻,若是再把这缓坡稍加修整,牛车都可以拉进山寨。” “此处离水源有多远?”李耘阳询问牵马的李茂。 “没有,不过附近有条山溪可以引进寨中。”李茂犹豫着回复道。 一行人先行到了山下搭建的临时营寨,李种田早已在寨门口等候。 与李种田一番交谈结束,李耘阳已是了解事情的大概经过,让李茂安排星夜赶路的众人回营帐休息。 看了看漆黑一片的伏牛山,想着明日天亮再去一探究竟。 与军队众多高层开了一场短暂的会议,阐述下一步的发展方向。 一、把营寨修建完备。 二、扩大队伍人数并完成初步训练,以及计划劫掠方向。 三、人员撒网至南阳府全境,寻找适合建造山寨、水寨的隐蔽地形,必须是易守难攻,且有战略纵深、利于逃跑的优势地形。 四、劫掠而来的粮草物资,若带不走的,一律存放至附近百姓家中,以存二还一的方式,拉拢南阳府底层百姓的人心。 五、严格约束队伍,禁止劫掠、欺压、穷苦百姓。 六、组建情报系统,避免消息闭塞,被人算计。 会议结束,众人这才回帐休息。 连日的奔波,使得众人一铺好褥子,就上演了一秒入睡。 营地中,鼾声此起彼伏,或粗重,或尖锐,或悠长。 一夜无话。 … 一大早起来,以李种田为首,王翦、李茂为副。在早饭结束,便组织人上山建寨。 李耘阳用过早饭,带着一行亲卫,上山四处视察营寨的建造进度,走在林间满地的枯黄落叶上,观察起一路上的山势地形。 “这处缓坡,可以修成之字形路面,这样牛车、马车都可以拉载物资上山进入营地。还有你说的这个三面峭壁的大平台,更加适合做安置牲口、家禽、家畜的辅助营寨,你看这平台上方,若是被人从别的地方攻上来占领,你这下方还能安全?”李耘阳指着山势为李茂分析道。 李茂越听越是挠头。 “不过,这里也必须要驻扎一队人马,这里的地形优势是可以快速的出骑兵,也可以组织一队人手,在营寨中居高临下的反击攻来的敌人。” 这听得李茂眼神一亮,自信心又一下子上来了。 “等我们人手多了,再把营寨升级成石头的。”李耘阳此时站在伏牛山山顶,望着三处正在同时建造的营寨,口中喃喃细语。 第12章 伏牛山建寨,筹谋决堤造泊。 伏牛山山顶。 数日过去,三座营寨拔地而起,一系列辅助设施也在逐渐完善收尾。 营寨分为靠近官道的了望寨,中部山顶的主营寨,西坡半山腰的牲口后勤寨。 此时,主营寨的木质大厅内,李耘阳拿着指挥棒,指着墙上挂着的一幅南阳府全境的舆图为众人讲解着。 这幅舆图正是其好友杨轩宁,在南阳书院,某官宦子弟手中弄到的两幅舆图中的一幅。 要知道舆图这类物品,在古代可是极其珍贵机密的军事物品,有了舆图,行军打仗就会提前知晓哪里有山川、城池、河流、关隘等,有了这些信息就可以提前去布局准备。 “下面我来布局,王翦你领李粟、赵铁牛二人率十人前往湍河、济阳、南阳府两县一府交界处,在一月内,找寻出一处适合长久的扎营地。不论是水寨、还是山寨都行!” “种田你领李车、陈家宝二人,率十人前往浮梁、庐溪、南阳府两县一府交界处,同样在一个月内找寻出一处安营扎寨处。” “李茂,你率二十人至隔壁的鹰嘴山,寻找一处扎营地,限时十天!” “记住,你二人带足盘缠、干粮,月尾必须回营。铁甲与长兵器就不要带了,可以内穿一件竹甲。”李耘阳最后叮嘱道。 “首领,我等什么时候出发?”李种田、王翦抱拳上前询问。 “现在就下去准备,准备好后即刻出发!对了,骑的马,用我们自己的马!”李耘阳说完才想起,一百四十余匹马,只有二十多匹是他们自己的,临走前特意叮嘱一句。 “明白!”二人抱拳领命,走出大厅。 李粟、李车见二人离去,也冲李耘阳抱拳,连忙跟上二人。 “首领我现在也出发么?”李茂抱拳上前询问。 “嗯,记得带上十天的干粮,寻找营地时多找几处,做做对比。同时水寨也要寻找!”李耘阳对李茂嘱咐道。 “明白,那我先下去准备了!”李茂躬身抱拳道。 “嗯,记得在外时刻保持警惕,去吧!”李耘阳挥手撵人。 李茂转身离开大厅。 李耘阳见厅中还剩下李大宝、李柱子等一众人,便继续转身研究起,舆图上所标记的南阳水网分情况。 心中思索,想要扩大队伍,必须得有充足的粮食,抢劫过往商船就是首选的目标。 南方各州府县河流水系密布,有了商船,不论是运送兵力进行远距离的劫掠,还是远距离的运输粮食,载回营寨都是极为的方便。 “大宝,柱子,你二人下去带人寻找毛竹,给我扎二十艘竹筏。我有大用!”李耘阳丢下指挥棒,转头兴奋的与剩下的两员大将吩咐道。 “明白!”二人上前领命,离开。 “你们也都下去吧!”李耘阳冲剩下几名什长,挥手道。 “是!”十多人抱拳行礼,离开大厅。 … 两日后的一天旁晚,天色渐暗,李耘阳组织一百余人、五十余骑、十多辆牲畜牛车,浩浩荡荡的借着夜色掩护,直奔鹰嘴山南面的两河交汇处。 十多辆牛车有一多半的车上,都载着一根根粗大的毛竹。 用了两个半时辰,一行人马,终是抵达了李大宝带人提前搭建好的隐蔽营寨。 “大宝,夜间峡谷中可有商船行驶?”李耘阳询问道。 “嗯,首领,今晚河面约有两波商船,共十三艘大小商船驶过!”李大宝迎着李耘阳一众,回营地的路上回复道。 “嗯,今晚,你带人迅速把竹筏组装好!”李耘阳对其吩咐道。 “明白!”李大宝应命。 “柱子,今夜早点睡,明日随我沿着两河上下再搜寻一次!”李耘阳叮嘱起跟在身边的李柱子。 “好了,值夜大宝安排,其他人抓紧休息!” “明白!”众人齐声应命。 … “喔喔喔喔喔……” 灰蒙蒙的山林中,雉鸡高昂的伸长脖颈,嘹亮的打着鸡鸣。 营地之中,一股米粥的香味飘散在营地各处。 篝火,火把‘噼啪’作响的在燃烧。 李耘阳在掀开被褥,伸了个懒腰,筋骨‘嘎嘎’作响。 打了个哈欠,起身穿上皮靴与外袍,伸手掀起帐帘,走出营帐。 依旧是热身过后练武,营地之中没有任务的士卒,皆被组织起来练武。 “哼哈!哼哈!……” 李耘阳练完拳法与刀法,接过亲卫们打过来水,快速的洗漱完,就去打起粥饭吃了起来。 李柱子见李耘阳去吃饭,立马叫停了还在训练的二十人,带着他们也抓紧洗漱去吃饭。 李耘阳吃过饭后,起身拿起兵器就要离开。 “不急,你们陪他们慢慢吃!”李耘阳见亲卫们想要放下碗筷,其他士卒望来也都有了放下碗筷的意思,急忙阻止道。 “你们都慢慢吃,事情不急!”李耘阳又大声对将要随行的二十士卒说道。 众人这才继续坐下,安稳的吃饭。 即使如此,大家也只是用了五分钟时间就吃完了饭。 二十多人分两队,十多人乘坐四艘竹筏。另有十多人,一人骑双马沿着河岸跟随。 “出发!”李柱子得到首肯,大声的下达命令。 竹筏驶进有些湍急的河道,岸上二十多骑缓慢跟随。 竹筏被撑到河对岸行驶,李耘阳望着两河之间洼地,明显感觉到河面高于地面。 随着竹筏沿着粟水河向上游不停的划行,这种河堤与地面的落差越加明显。 甚至是河堤高出地面数米高,李耘阳思索是不是可以人为决堤,制造出一大片水泽,把水寨建在这里。 望着远处那数座破败的村落,李耘阳心里已是有了一番计较。 这片高于地面的河堤,绵延十几公里方才与地面齐平。再有十五六公里的路程,都要抵达信阳县城。 李耘阳立即指挥士卒把马匹运送到河对岸,亲自领着五六人骑马,在粟河与白唐河之间的低洼地,来回巡视了一圈,了解了这片洼地的所有村落人口详情。 “嗒嗒嗒嗒嗒……” 第13章 屠戮食人村,掘开河堤。 李耘阳带着李柱子六人,骑马驰骋在各个村落之间。 “柱子,记下这些村落,明日带人穿上官兵的衣物,给每个村子送去五千两白银,勒令他们在太阳落山前,离开这片低洼地。明日一早我们开始挖堤,太阳落山前开始决堤,把这一片低洼地变成湖泊,我们的水寨将落座于此。”李耘阳沿着白唐河岸转道粟水河岸,与身边策马驰骋的李柱子喊道。 “明白!”李柱子转头大声回应道。 “驾!” “嗒嗒嗒嗒嗒……” 一行二十余人马,直至午时方才回到营地。 用过午饭,就让李大宝带人回山寨运送白银过来。 下午,李耘阳带着李柱子二人,坐在水流湍急的峡谷前,举着鱼竿钓鱼,这引来峡谷过往商船上的水手们一阵嘲笑。他们笑话李耘阳二人不懂钓鱼。 李耘阳二人,却是在默默数着过往船只的数量,以及如何快速接近并拿下商船。 “这种运货的商船,可以用飞爪勾攀爬,还可以在竹筏上固定一架梯子,待靠近商船后迅速靠向船身,梯子一端同样绑上钩子,用以抓牢商船。商船若是有人防守,先用一轮轮箭羽压制。切记攻伐这类商船,必须携带盾牌之类的防御兵器,这类常年走商的商船,必是有一定的武装防守力量的。”李耘阳给身边的李柱子,讲解着水战攻伐之道。 李柱子默不作声,听得的连连点头。 李耘阳这些年,对手下人员的能力,都有了足够的了解,如李种田、王翦二人都有统帅之资,否则他也不会给王翦取名。 而李茂的各方面能力,还不如最早的李车、李大宝、李粟、李柱子四人,甚至不如一些年纪更小的队员。 而李柱子四人的学习及统兵能力,都是很有潜力的那种,虽都达不到帅才级别,极限领兵,也是可以做到统领十万人的能力。可称之为有悍将之资。 如李春这样严守军纪的,可胜任一营特殊兵种,如陷阵、先登之类的统领。 年岁稍小些的如李种地、李小宝、李济、李牙、李石头等一众人,目前都展现出了统领一营人马的能力。 李氏族人中,还有一匹黑马就是李健,这个曾经随李明李春二人退出狩猎队的家伙,学习及统兵能力也展现出了不一般的才能。 除开本族,外姓有能力之人,如精于骑射的陈诚、以及展现出统兵能力的沈继、赵域、冯雷、郑石、杨融、王合等人,就不一一赘述。 一天很快又过去。 …… 次日一早,李耘阳带领二十人带上工具,乘坐竹筏直奔河对岸,沿着河堤往上游驶去。 李柱子、李大宝二人,领着全副武装的八十人马,穿上缴获来的官兵服饰,赶着十辆牛车运载十万两白银,前往两河之间低洼地中的各村落间。 随着两队人马的离去,鹰嘴山下的营地之中,只留下十余人在值守。 李耘阳领着二十人,在上游一段河堤,热火朝天的挖掘起河堤。 李柱子一行人马,一路大张旗鼓的自最靠近两河最近的村庄,开始一个个村落的发放银两。 “都他娘的,给老子安静些!村长在哪?给我出来!”李柱子穿着县尉的官服,一脚踩在牛车上,大声嚷嚷道。 “县尉大人,小老儿在此!”村长立马弓着身,满是褶皱的老脸堆起笑脸,拱手上前。 “你就是这个村的村长?”李柱子满脸痞气的斜眼看向,这个满头枯发的矮瘦的小老头。 “正是小老儿,敢问县尉来此有何贵干?”村长心里叫苦不迭,他们村实在是仅剩一口过冬的杂粮,其余也只有一碗热水,能来招待客人了。 村长心想,这帮狗官又是来压榨他们这些穷苦百姓来了。 “去,取五千两白银来!交由村长分发给村民,让他们赶紧回家收拾,逃命去吧!”李柱子懒得多言,直接吩咐起手下人。 哪知村长一听要五千两银子,瞬间就有了造反,杀官兵的心思。只是一瞬,村长苦着一张老脸,刚要哭惨。 “咣当”一声。 村长就见眼前出现一片白花花的银子。 “县县县…尉大人,这这这…这是何意啊?”村长结巴道。 “上游将要泄洪,你们村处在低洼地,日落之前就会有洪水淹来。这些银两你速速分发给村民,带领他们到别处安家!”李柱子郑重说道。 “这这这…又要被淹?”也别怪村长惊讶,他们这一片处在低洼地,每年雨水一多,他们就要全村出门要饭。 “是,银两你们拿好,别被官府的人给抢了!若是被抢,你们就干脆造反算了,反正也没活路了。”李柱子丢下银两的同时,也丢下了这么一句震惊村民的话。 “出发,去下一个村!”李柱子翻身上马,大声对手下人,下令道。 这群‘官兵’来的快,去的也快,留下一群懵逼呆滞的村民。 村长回过神来,拿起一锭银子放嘴边,用本就不多的黄牙咬上一口。 低头垂眼见银锭上,果真有牙印,苍老的声音,颤抖道:“老天有眼,终于要离开这祖祖辈辈留下的破烂地了!你们几个速速把银两抬到村口分发下去。命令所有人带上家里的粮食被褥衣物等,速速离开这个不祥之地。” “村长,真的有洪水?”有村民迟疑问道。 “管他有没有洪水,带上银两跑路再说。”村长一甩破衣袖,豪迈的说着漏风的话。 “走走走,分发完银子,赶紧让各家带上粮食、被褥衣物离开村子。”有村民大喊道。 “嘿嘿,终于在老朽这一代,让村民脱穷致富!”村长喜滋滋的跟随队伍,提前领了银子回家收拾衣物。 李柱子、李大宝二人领队,一连把银子分发给十多个村子,没想到在新的村子遇到了整村的村霸。 “嘿嘿嘿,你们这群狗官,速速放下马匹、牛车、银两离开,否则别怪我等把你们毁尸灭迹!”一名满脸横肉中年人,咧着嘴残忍的叫嚣道。 李柱子看着自己一群人,被数百老少村民,拿着各式‘武器’包围起来。咧嘴笑了笑,不屑的道:“本官若是不呢?” “哈哈哈,看你们一个个身体都不瘦,身上的肉一定可以剔下很多,若是杀了切条腌制,一定可以让全村人都过好一个肥年。”中年壮汉说着还舔了舔油汪的嘴唇,露出一脸回味满足的神情。 “是么?那你们的肉,我就用来喂鱼好了。”李柱子眼神与李大宝交汇了一下。 “神箭手掩护,其余人抽刀,给我杀!”李柱子抽出短柄朴刀,策马冲杀起来。 “嗖!嗖!嗖!嗖!……” 得到命名的神箭手,纷纷爬上牛车对着成年村民点射起来。 李柱子还没冲杀到,满脸横肉的中年壮汉身前,中年壮汉就被数支羽箭接连爆了头。连声惨叫都没有。 “全村老幼一个不留!”李大宝冷声下令道。 “杀!杀!杀!” 刚刚还一脸疯狂嗜血的村民转眼,就变成了四处乱窜的待宰羔羊。 “啊!别杀我啊!” “别杀我的孩儿!” “我没吃人,我没吃” “陈诚,你领十骑,把这座村子围起,别走脱一人。”李柱子满脸血糊糊,咧着嘴冲骑术最好的陈诚下令道。 “得令!本部人马随我走!”陈诚应命,冲自己一什的人喊道。 “嗒嗒嗒嗒嗒……” 一阵马蹄声,朝村外而去。 “给我把所有屋子点了!”李柱子血红着眼,大声下令道。 士兵们骑着马,在村子里左砍右杀。一边点燃了村里的茅屋。 “别杀我啊!” 惨叫声,只持续了一盏茶时间就结束,村里大火四起。 “屯长,这里有被村民抓住的外村村民。”一名士兵上前禀报道。 “给些银两,让他们速速离去。”李柱子眼神望着被火海淹没的村子,嘴里回复道。 “所有人都撤出村子没有?”李大宝双目之中倒映着熊熊火焰,询问起手下道。 “回屯长,都撤出来了!”士兵大声禀报道。 “在村两头堵上干草,点燃!我等去下一个村子。”李大宝把滴着血的战刀,在衣摆上擦了擦,随即插进刀鞘,低头对士兵说道。 “是!”士兵抱拳应下,带人下去执行新的命令。 “哼!就这还想吃人?全部喂鱼去吧!”李柱子望着燃烧的村落,冷哼一声,自言自语的道。 “走吧!”李大宝策马上前说道。 “嗯,出发随我去下一个村子。”李柱子冲众人大喊道。 “驾!” “驾!” “踏踏踏踏踏……” 一行人马,留下一片烟尘,朝着下一处村落而去。 村落外还有一群被营救的百姓,百姓惊愕的低头,看着手里的银两,又抬头看着那群恶魔都已葬身于火海。 “走吧,那群官兵说了,这里马上就会来洪水,我们速速离去。”被营救的一位村民大声说道。 “哼,这太便宜这群恶魔,就这么干脆利落的死了。都给他们添把火!”有人大喊一声,带头往村落方向扔起木头和干柴。 村子因燃烧发出‘噼啪’作响。一股股昏黄的浓烟升出很远很远。 李柱子一行人分发完银子,便率众返回,途经李耘阳带领的挖堤队伍,于是又分出部分人手,乘筏渡河帮忙。 河堤渐渐被挖的只剩薄薄一层,只需捅破一个小缺口,就会让你见识到什么叫做: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的道理。 大批的村民携家带口的,向着信阳县城走去。而县城的一众官员,还以为是外州来的难民。 吩咐起差,役在城门口两侧架设粥棚、煮两大锅糙米粥。 可经过一层层大小差役的盘剥,锅里的粥水清澈照人,大勺在锅里搅动半天,都难见一粒米粮。 “今日的难民怎么这么多?”煮粥的差役,有些疑惑的询问道。 “听说是家乡发了发洪水,被官兵迁出了原籍!”这是某差役打听到的消息,对同袍一脸感叹的分享道。 “嗐~都是苦命的人!”差役说着,自怀里抓出小半把米丢进锅里。 “哥哥仁义!”年轻差役见这一幕,连忙伸出大拇指称赞道。 “我等要进城!凭什么不让我等进城?”一名村长想带数百村民进城避避寒风,却被差役拦在城门口。 “县尊大人说了,难民不可进城。没看到粥棚在城门两侧嘛?”差役可不敢放这么多难民进城,万一出了乱子,他可担待不起。 “官差大人,我等不是难民,我等是信阳县南的粟河村村民。”村长唾沫横飞的说道。 “少蒙骗我,你这样的人老子见多了,滚滚滚,滚一边喝粥去!在在城门口聚众捣乱,老子押你去牢房,让你尝尝十八般刑具的滋味!”差役不耐烦的摆手,推搡骂道。 村长这下被吓住了,不敢再去打扰,只得领村人去排队领碗热水喝。 “咋这官兵和差役差距这么大呢?”有村民端着热水自语道。 “别多言,小心祸从口出!都把银两收好!别给自己惹祸!”村长见四周没人,叮嘱道。 “知道了,丢掉自己的命,也不能丢了那玩意。”村民双手捂着怀,用看谁都像贼一般的眼神说道。 “这进不了城咋办啊?”村长愁眉苦脸的揪着胡须自语道。 … 傍晚,赤红的太阳,最后一丝轮廓都不可见后。 李耘阳下令让所有挖掘河堤之人,登上竹筏并乘筏远离河堤。 最后一艘竹筏上,李耘阳抓起岸上连过来的绳索,一手用竹杆在薄薄的河堤上捅了一个小窟窿,河水霎时倒灌进小窟窿里。 “走!迅速远离此处!”李耘阳大声对乘筏的两人说道。 “明白!”二人齐声应下,撑起两根竹篙往河对岸行驶。 李耘阳双手抓住绳索,协助两人撑筏远离此地,双手交替着快速的收紧绳索。 几人身后的河堤,不足片刻,已经溃散至数百米宽。 汹涌的河水,猛地倒灌进了方圆十几公里的低洼地。 李耘阳与众人汇合,自身先行跳上岸,然后让撑竹筏的几人,先行撑筏回营地。 李耘阳则与众人站在河对岸上,看着河对面快速倒塌溃散的河堤。 李耘阳看了一会,见河对岸的湖泊趋势已成,便翻身骑上自己的白马,轻松的留下一句。 “回营!” “驾!” 众人这才从溃堤的震撼中回神。纷纷吆喝一声!跨上马匹,追赶前方那个如同神明一般的男子。 “驾!”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 第14章 湖泊中的岛屿,潜伏河道。 一夜无梦。 依旧是天色将亮前夕,李耘阳晨练结束,用过早饭。领着一众人马,乘坐竹筏驶向了那片湖泊。 再次乘坐竹筏下水后,李耘阳明显感觉到竹筏下的河水平缓了很多,流往峡谷的河水,也不再那么的汹涌。 有了那么大一片湖泊的蓄水缓冲,整个河面都显得清澈无比,远看河面更是波光粼粼。 竹筏驶进原本的两河交汇处,原本的三角形河岸,直接被冲没。举目望去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巨大湖泊。 若是栽种上大片的芦苇水草,那绝对是绝佳的水寨营地。 竹筏驶进湖泊,原本河底的村落茅屋,绝大部分都被洪水冲垮,残渣都被河水给带走。 竹筏在湖泊里来回寻找,终是被李耘阳找到了一座小型岛屿。 “你们看,这座小岛可以用大量木材,在四周加固延伸,建造出一座水寨。”李耘阳下了竹筏,踏上了这座原本是土坡,现在是岛屿的土地。 目测这片水上陆地只有一百多平米,若是在此搭建水寨,看来要用到的木材是少不了了。 又在水泊上搜寻了一圈,也看到了一些飘在水面上的百姓尸体。看到此,李耘阳只能用沉默来缅怀。 “回寨休息吧,夜间做好劫掠过往商船的准备!”李耘阳回到竹筏上与李柱子和李大宝说道。 “明白!”二人回道。 一行人马乘坐竹筏返回营地,立即就安排用饭休息。 …… 信阳县衙,知县得知管辖的县,被洪水淹了十分之一的面积,惊讶的险些晕倒。一脸焦急的询问起,汇报消息的衙役。 “死了多少百姓?可有灾民冲击县城?” 衙役连忙弓身抱拳,神色沉的重回复:“回县尊大人,洪灾区的百姓应该已是全部死亡!目前没有发现有灾民往县城跑。倒是昨日白天,淮南府的方向,流窜过来大批灾民!” “呼…只要没有灾民来县城闹事即可,死了就都死了,还有你们这群衙役,赶快把淮南府境内过来的这批流民,往安阳县的方向驱赶。这整日都围在城外得消耗多少粮食!这眼看就要入冬,灾民若是冻死在城外,还要你们去收尸。”县令听闻洪灾区域的百姓全都死了,松了口气的同时,还不忘叮嘱衙役抓紧驱离灾民出辖地。 “是,县尊大人!” “行了,下去吧!”县令一脸不耐烦的挥手,驱赶衙役,心里却是惦念着,近几日刚纳的第三十四房小妾。 “是!”衙役躬身应命,小心翼翼的退出县衙大堂离开。 …… 鹰嘴山下营地,十多人拿着竹子、麻绳、木工工具,制作着一只只竹梯。梯子一头捆绑两个倒钩一样的树杈,另一头固定在竹筏上,掀起就可以靠挂到商船的甲板上。 太阳落山前,鹰嘴山下的营地中,升起了袅袅炊烟,众士卒们分工忙碌,做着劫掠前的准备。 李茂带着一众人,在鹰嘴山脉上找寻扎营地,无意中看到了李耘阳一众人的营地,暗中带手下人潜伏到营地附近,后发现营地里是自己人,也带着队伍加入了进来。 营帐外,一名亲卫在帐外禀报道:“首领,晚饭做好了,还有李茂百夫长带人寻了过来。” “哦,知道了。”睡梦中的李耘阳被叫醒,慵懒的回了句,在被褥中舒展了下筋骨,便掀开被褥起身。 掀开帐篷出了营帐,抬头目光跃过鹰嘴山脉,见整片天空都熏染的如同火烧云般。 拿过一只水袋,喝了口水漱了漱口,接着一口吐掉。 “陈姜,抓紧组织士卒吃饭,天色一黑我们就乘坐竹筏,上河等待猎物。”李耘阳用水袋里的水冲洗了把脸,对亲卫队长吩咐道。 “明白!”陈姜抱拳领命。 “首领,你醒了?”李茂自远处跑上前来,远远就喊道。 “鹰嘴山中可找到营地?”李耘阳见李茂来到近前,直接开口询问起。 “找了两天,有水源的地不适合做营寨。适合扎营的地没有水源。我这都快把鹰嘴山的险峻地带搜遍了!”李茂听到询问,苦起一张脸,无奈的摊了摊手回复。 “不急,慢慢找,先随我去用饭,天黑有行动!”李耘阳带着李茂往伙房走去,边随口说了句。 “嗯。”李茂也没问是什么行动,跟着李耘阳就往伙房去用饭。 饭食依旧是稠粥配咸肉,盐水煮鲜鱼。 “嚯~今日粥里竟然放了海菜。”李茂端起一海碗的肉粥,惊讶喊道。 轮值做饭的士卒,咧着嘴笑道:“这还不是上次,劫掠的那些大户府中搜罗出的,首领让我们留了不少,说是吃了这个对身体好,让我们一个月内吃几次,刚好今日就轮到了吃海菜,我就将海菜洗净切碎放粥里煮。” “这东西我吃的可比你多的多,七年前,我们就每隔一顿时间吃一次,当时还不解,这东西味道一般,为什么每隔一顿时间就要吃一次。后来首领说了,吃这东西可以治疗大脖子病,自己一些其它病症。”李茂对着一众只知吃这个对身体好,却没啥概念的士卒们,好一通讲解。 “行了,赶快吃饭,一会还有任务要部署执行!”李耘阳吃完了一碗,已经起身盛起第二碗,开口叫停了一群闲聊的士卒。 一众人这才停下闲聊,低头快速的吃起饭来。 两刻钟后,天色彻底黑了下来,李耘阳领着一百余人,先是指挥俩什人马伏于峡谷两岸,以防船员逃脱。 亲自领着八十余人,把二十艘竹筏下到水里。 河岸上李耘阳,对着一群军官做着劫掠前的部署。 “所有人待会若是看到商船经过,都必须提前趴伏在竹筏上,撑筏之人也必须趴伏着控筏! 待靠近商船数米远,方可全员迅速站起,先以弓箭掩护众人上筏。 若是不小心落水,一定要速速远离商船,切不可被船身撞击到。 此外我等有八十余人,每一艘竹筏乘坐四人。 整支队伍分成四支大队,以二十人为一大队,攻打一艘商船。 分别由我与大宝来带四十人攻打第一艘与第二艘商船,李茂与柱子攻打尾部两艘!攻势形成前后夹击的态势! 切记,这些船员都乃常年行走水上之人,皆是彪悍之辈!所以尽可放开手脚的战斗!上船以后攻进船舱,务必几人一组协同作战!不可冒然施展个人之勇!”李耘阳部署完战术,语气稍稍顿了顿,随即望向众人,严肃的大喊道:“明白没有?” “明白!”八十余众,齐声高呼。 “登筏!” 李耘阳一挥手,领着众人有序的走上竹筏。 一众人上了竹筏,一艘跟着一艘陆续离岸,在河面上排成了一条长龙。 李耘阳与李大宝领着十艘竹筏隐藏进了白唐河,河边的干枯水草里。 李茂与李柱子领着十艘竹筏,则隐藏进粟水河畔,没有被洪水破坏的一段干枯芦苇丛中。 第15章 夜间劫船 血腥杀戮 夜晚,冷风拂过河面,天地间的气温骤降。 “瞿瞿瞿瞿瞿瞿……” “嘶嘶嘶嘶嘶……” 河两岸的草地藤蔓间,蛐蛐与蝈蝈扇动拍打翅膀发出的虫鸣声清脆明亮,悦耳动听。与峡谷中湍急的水流,所溅起的水浪拍打礁石声!融合成一曲和谐的交响乐。 潜伏于水草芦叶荡中的八十余众,眼神一眨不眨的盯着峡谷口方向,即使靴子被竹筏之间渗透出的冰冷河水打湿,也都丝毫不皱眉头。 寒风里,众人不知潜伏了多久,峡谷口的方向终是有了点点光亮。 黑暗中一艘艘商船,自峡谷另一端的拐角处驶出,商船四周挂着一个个发光的灯笼照明。 “其他人爬伏在竹筏上,撑蒿人蹲下撑筏,把竹筏撑到河中心!”李耘阳见商船离他们还有二三里路程,赶忙下令道。 命令被前后传达,李耘阳所在的竹筏已经缓缓驶出了芦苇荡,黑夜中只靠灯笼的照明,根本看不了多远,多是依着微弱的月光缓慢前行。 峡谷方向的水流,虽然已经不是那么的湍急,但是船手们,却还是卖力整齐的摇动着两侧的船桨。 此时,李耘阳这边已是把竹筏,全部驶到了河中心,撑筏之人也都爬伏在竹筏上,任由竹筏向着下游的商船飘去。 粟河这边十艘竹筏,仍旧躲在芦苇荡中,李茂更是数着河面上的商船数量。 “一共七艘商船,首领那边好像是已经驶进河心!待商船一过,我们就坠在它们身后。”李茂对着身边不远处的李柱子,低声传话道。 李柱子听到传话,点头示意明白。 商船上,船舱内的桨手们,都明显感觉到,今日的水流阻力没有往日的大,划动船桨也没有平时那么吃力。 “嘿,掌舵的,今日这峡谷河水阻力比往日可是小了很多,往日进入这峡谷船身可是摇晃的厉害!今日怎如此平稳?”桨手头领在船舱里对着上层船舱大声喊道。 “嗐,你别说,我也感觉到今日的船橹转向,也不似往日那般吃力了。”船未摇鲁手听后也是大声冲掌舵手说道。 “都别嚷嚷了,刚刚我查看了一番河水水纹,相较之往日,确实不似那般湍急!”上层船舱内的掌舵手,冲下方船舱内大声回道。 “难怪今日”浆手头领话还没说完,突然听见一声惨嚎声。 “有水”甲板上一船员,刚发出一半的警示声,就被一支羽箭,洞穿了喉咙。 “甲板上有情况,快!拿起兵器迎敌!”浆手头领,听到上层的动静,瞬间就警觉了起来,明白是有事发生,立即呼叫手下一众船浆手,放下船桨拿上武器。 甲板上,李耘阳两刀结果了两人的性命,冷声对着上船的手下众人开口道:“陈雨,带人速速清剿甲板上的船员,其他人随我下舱!” “明白!”陈雨点头应命,带着几人往甲板上的船舱内杀去。 “杀!” 众人举刀,齐声高喝。 “是水匪!杀!” 下层船舱内,一众船员大喝着,往上层甲板上支援。 “锵,锵,锵!” 迎面碰上了李耘阳带领的一众下仓之人,李耘阳一刀格开劈斩而来的横刀。 “嘭!” 提腿一脚踹在其胸口,下方船员被一脚踹的向后倒去,带着五六人‘轰隆隆’摔倒进底舱。 “哎哟!” “快上前帮忙!”浆手头领举刀大喝,指挥众人上前。 “锵!锵!锵!” 李耘阳快速冲上前,与七八人交战作一团。紧随左右几人迅速,给倒地几人补刀。 “啊!” “啊!饶命!” “嘶!” “呲!” 李耘阳面对七八人,几招就连杀四人,剩下几人纷纷胆寒。 “你是哪方英雄,我等可有得罪之处!”高大的青年浆手头领,见李耘阳一方个个杀人如麻,招招都往要害招呼,急切大声询问。 “快速结束战斗!”李耘阳却是没有回应对方,对着手下人冷酷发令。 “杀!” 舱内此时,双方已是人数相当。 浆手头领绝望的目眦欲裂,看着己方一边倒的被屠杀,没有一人能在对方一群人中走过两招。 “我等平日遇到水匪,也不至于被如此的虐杀!你等真是该死!死来!” “唰!” “锵锵锵!” 李耘阳见眼前,这个比他还高出半个头的壮汉,冲上前连着使出三次力劈华山。 震的对方虎口流血,手中横刀险些掉落。壮汉手臂发颤中门大开。 李耘阳握刀迅速欺身上前一刀横斩。 ‘哧拉’一声! 划开了壮汉腹部,接着一刀向上挑刺,“哧”一声。苗刀自壮汉下颚骨捅进其脑中。 李耘阳抽刀入鞘,环视一圈桨手舱,见舱内站立的只剩己方人员。 “砰!” 浆手首领一脸愕然的神情,身躯轰然倒地。 李耘阳看都没多看一眼,冷声继续下令道:“受伤之人留下迅速处理伤口,打扫船舱。其他人随我攻打其它几船!” “是!”众人齐声大喝! 倒地的浆手头领,腹中血水混着肠子流出,下颚处鲜血涌动,至死双目都没有闭合。 “娘的,这帮船员果然比官兵还狠!”船舱内受伤留下的几人,平静的相互处理着伤口,一人忍不住说道。 … “哈哈哈,不跑就好,不跑那就都留下吧!”李耘阳再次回到竹筏,见多出没人攻打的三艘商船,放下数艘小船支援其它商船,乐的一阵发笑。 “兄弟们,随我一艘艘拿下那三艘商船。”李耘阳举刀指向了那三艘派人,支援别的商船的船。 “杀!”水面及商船上,喊杀声震天。 李大宝这边结束了战斗,也立马和李耘阳想到了一块,攻打多出的三艘商船。 “嗖!嗖!嗖!” 其它商船派来支援的船员,被李耘阳一方留守在甲板的神箭手一一点射,收割起生命。 “你们是什么人,战力怎么如此强悍?” “扑通!扑通!”有船员见大势已去,纷纷跳进水里。 “快,你们几个下船乘筏,防止跳水之人,夺走小船逃跑!”甲板上的神箭手,招呼几个同伴,下船保护水里的小船与竹筏。 “你们几人守着甲板,我俩去!” “我愿意交过路钱,求好汉放过我等性命!” “船上之物,尽可取走,请好汉放我一条生路!” 星空中,冷风吹起素纱一般的云层,划过皎洁的明月,河面上的惨嚎声,渐渐也被大自然的声音所取代。 杀戮结束。 “安排人,把水面上的竹筏、小船划走!其它人用以前划龙舟的方式划船桨,这摇橹是控制前进转向的装置!”李耘阳也有些头大,对这种古代的货船,他也不是很懂。 “先组织人,把商船驶进前方的湖泊里再说。”李耘阳无奈的上到一艘一艘商船,教学并指挥下达命令。 第16章 清点劫获物资,训练操船技术。 河面上,李耘阳快速的在七艘商船之间奔波。用了近半个时辰的时间,才稳住七艘向着峡谷方向飘的商船。 再次回到第一艘商船上,李耘阳亲自操纵着船橹向着前方不远处湖泊中划去。 船舱两侧各分列五人,滑动着数米长的船桨。 这一小段距离,可真让李耘阳跑断了腿,七艘商船,每艘最少都需要二十余人操控船只,人手根本不足。 无奈,李耘阳只能让后面几艘,十人划一艘船,不让船只往峡谷方向飘,尽可能的往前划。 李耘阳熟练了一番摇橹转向,来回一艘一艘的将商船,都驶进湖泊里。 二十分钟的水程,硬是用了一整夜才把七艘商船,驶到那座岛屿旁停靠。 天色大亮,所有士卒真是又累又饿。 在船舱的伙房里搜寻出一些米粮、腌肉、清水、几口炉子,点燃了木炭,架起铁锅便煮起米粥。 “走,随我去看看船舱里都有些啥!”李耘阳对着众人说道。 尽管所有人很累,可是当提到要查看战利品,一个个使劲的搓了搓脸,让自己精神起来,立马跟上队伍。 “大家都别挤在一艘船上,分开去各船上看。”李耘阳见一群人都跟着自己,担心待会拥堵,连忙提醒众人。 抢来的商船船底都是平底的船型,船身长二十米,船身宽四米多,整体外形似月牙,上下三层舱室,甲板上有三杆帆,前面甲板两杆大帆,船尾一杆小帆。 甲板上有一层舱室,甲板下一层舱室,下层舱室的下面,还有一层水密舱。 桨手的操控室与货物的存放室,都在甲板下层舱室。 李耘阳领着一众人下到储存舱里,见舱室里堆满了颜色各异的丝绸、布匹,接连逛了所有储存舱室都是如此。 众人出了船舱,来到甲板上,走过两船之间铺设的船板。 下到另一艘船的储藏室,亲卫打开舱门,见里面堆满了一个个编筐,编筐里堆满了稻草,扒开稻草,发现里面都是各色花纹的瓷器。 再次打开一个个舱门检查,发现这艘船的储藏室里都是瓷器。 李耘阳面无表情的走出储藏室,带人上到甲板上。一艘一艘的检查起来。 最终七艘商船里分别装了,丝绸布匹、瓷器、盐巴、海货、霜糖、皮子、药材、山珍、酒水、工艺品等少量的一些其它珍贵物品。 “首领,这些商船怎么都不运载粮食?”李柱子不解的询问道。 “我南阳本就是产粮大府,远道运粮而来,岂不是雷声大雨点小?”李耘阳给其解惑道。 “那这眼看就要入冬,寨里的存粮可是撑不了多久了,这过往的商船都不运粮?那岂不是还得劫掠富户?”李柱子想了想接着问道。 “寨中存粮,尚且可以撑一段时间,眼下最重要的是,你等需快速学会操控船只!待学会了撑船,我等就可以去上下游的母江,以及更远方的府县劫掠钱财粮草。”李耘阳对着身边的众人说道。 “首领为何不在山寨附近劫掠粮草?”李茂不解的问起。 “近处的富户,只能在应急时开刀取粮!去远处劫掠粮草,一来,不容易被官府给盯上营寨。二来、如今有了船只,你等需用心刻苦操练,日后我等便可纵横于所有联通的水网!” “是,首领,我等明白!”跟随在李耘阳身边的几人,连声应是。 “待会吃了饭,让众人先休息。明日开始我等一百余众,便日夜不戳的开始练习划船的各项技术,必须人人都得学会操船的多项技能。”李耘阳语气很是坚定的对跟随左右的人说道。 “明白!”众人提高了音量,大声回道。 正在这时,一名士卒走了过来,冲李耘阳禀报道:“首领,那些死掉的船夫尸体如何处理?” “共有多少具尸体?”李耘阳面无表情的询问士卒。 “共有二百三十九具尸体!”士卒抱拳回禀道。 李耘阳听后皱着眉头,背着手低头来回踱步,片刻挥手发话道:“这么多尸体一个个挖坑掩埋太麻烦,全部沉入水里喂鱼去吧!” “是!”士兵应命,抱拳想要离开,又被李耘阳叫停了下,急忙追加了一句。 “切记,让他们全部沉入水里,别弄的水面飘的到处都是!” “明白!”士卒应下,这才转身离开。 “走吧,先去用饭。”李耘阳见轮值做饭的士卒通知,对身边众人发话道。 “这一夜,折腾的可真够累的!”李茂伸懒腰,打了个哈欠,笑着道。 “行了,赶紧去吃饭,一会还得休息!你若不困,待会的值守都由你来!”李大宝跟在身后,见李茂停下伸懒腰打哈欠,连声催促。 “嘿,你小子想的可真美!”李茂回头笑骂道,却也急忙跟上走远的李耘阳。 … 一众人匆匆吃过早饭,便在满是血腥的船舱内席地入睡,片刻所有船舱内鼾声四起。 值守的士卒见此怕他们着凉,便在下层的船舱里翻找出,船夫们平日里用的被褥,搬至上层舱室,一一给休息的众人盖上。 “嘿,这味可真重!”一搬被褥的士卒,捏着鼻子皱眉低声抱怨了一声。 “去把那张虎皮和熊皮各取一张,拿来给首领铺盖上。”在各船巡视回来的李茂,指挥士卒去搬运兽皮。 “是!”士卒小声领命离去。 … 十日后,湖心小岛附近,五艘商船在两排毛竹排列好的水道中来往穿梭。 “嘿呦!嘿呦!嘿呦!……” 下层船舱内,士卒们透过两侧舷窗,整齐的前后摇动着三米长的木桨,嘴里发出高昂的吆喝声。 橹手听从上方的舵手命令,控制船尾的摇橹给船转动方向。 “啪嗒!” “船身转向早了!右侧的木桨又把竹竿打倒了!”舵手冲船尾的橹手大喊道。 “嘿,我又看不到前面,这是你的指挥失误!”橹手不服的仰头冲上层大喊道。 “三号船没通过,继续加练!”李柱子站在岛屿上的了望指挥台上,让手下士卒举起三号船上对应颜色的青色旗帜挥舞。 指挥其重新演练,竹子排列成的水道外侧,立马有三人划着小船上前,重新把倒下的毛竹竖起。 其它四艘成功驶过水道的商船,接连返回岛屿靠岸停下。船舱内的船员也纷纷走上甲板,远观起三号船的重新训练。 谁想,三号船一练习就训练到中午,其它四艘船稍作歇息,便继续两两一组的演练起跳帮作战。 早在河湾营寨时,众人就常常练习水中作战,竹筏上持器对练、练习竹筏上射箭、两筏跳跃、泥沼中对战、水里搏斗等科目训练。 这十天,最难的操船训练,便是摇橹转向训练,其它划桨训练,只是用了一个上午就都全员学会。只是如何配合船只转向的操作,难住了众人好多天。 目前众人对观察水纹水势、风力风向方面的操船知识,几乎为零。 不过李耘阳心里一点也不急,一切都得一步一步,慢慢的累积经验。何况他们现在也只是需要船只在平稳的河流中航行,并不需要去水流急促汹涌的大江大河之中作战。 第17章 训练、大风! 傍晚,岛屿上。 一百余人围坐在一堆堆篝火四周,边吃着晚饭,边听着场中一些操船技术突出的士卒,讲述操船经验。 有些上台演讲的士卒,讲的并没有那么好,甚至讲的有些乱七八糟,不过在李耘阳的强制命令下,每人都会被轮值安排上台演说。 这不仅是对士卒能力、自信的一种锻练,也是让所有士卒体验提前带兵的锻练。 这种锻练不限于台上的演说、经验交流等。平日里也会安排时间,让每个士卒都有带队训练的机会。 在李耘阳的下一步计划中,囤粮排在第一位,大量爆兵才是重中之重。面前的这些人,未来都是他的伍长、什长、屯长、百夫长、二五百主、千夫长、乃至校尉。 晚饭过后,商船四周的灯笼被点起,众士卒又开始了夜间操练。 众人借着微弱的月光,在竹子排列成的水道中练习。 李耘阳躺在熊皮毯上,与李茂、李柱子、李大宝一众,一边喝酒吃肉,一边安排下面的劫掠计划。 “首领,山寨里的粮食,只够七日食用,我等何时去劫粮?”李大宝放下酒盏,抬头询问上首正安逸喝酒的李耘阳。 “既然大宝你如此急切,那我便命你明日领五人,乘竹筏扮作渔人,前往上游的庐溪县,探查一番泸溪县境内所有白唐河,河段周边的所有大户人家,后日晚上必须回来。”李耘阳看向了李大宝吩咐道。 “唰!”一声,李大宝立马站起身,神色激动说道:“属下领命!” “哈哈哈,来坐下继续饮酒!”李耘阳笑着招呼道。 “来喝!” “首领,我敬你!” “干!” 一番推杯换盏后,李茂忽觉这番光是饮酒很是无趣,于是提议道:“这番饮酒甚是无趣,不如找点乐子?” “哦?什么乐子?”李耘阳一众人,成功被李茂的话给吸引到了,故而好奇询问。 “我等比试摔跤如何?摔倒之人,罚酒三杯!不过,首领不可以参与!”李茂提议并拒绝李耘阳加入比斗。 “呵,又是这种老掉牙的比武方式,比就比!”李柱子放下酒盏,起身脱掉上衣,赤着上身走入场中。 李茂见此也是跟着脱掉上衣,起身入场。 两人赤裸的上身,因常年练武长满了腱子肉,高大的身形显得精悍无比,完美的肌肉线条充满了爆发力。 “喝!” “哈!” 两人各自大喝一声,双臂纠缠在了一起,比拼的瞬间都使出了浑身气力。 场上比试的两人,一时不分上下,各自使用巧劲蛮劲,始终不能让对方吃大亏。 “嗨!” “哼!” 两人额头青筋暴起,脸部涨红,最终李茂在气力持久上输了半招,于是李茂下场连饮了三碗酒。 连喝了三碗酒,李茂继续上场摔跤比试,一番较力,李茂始终没能占得上风,总能被李柱子抓到破绽。 李耘阳看出李柱子不仅力气稍大些,智慧也不低,总能思考抓住李茂的破绽。 最终李茂取得三负一平一胜的战绩,最后的一胜也是李柱子故意放的水。 二人下了场中,李耘阳笑着与众人说道:“李茂平日里政务较多,训练方面较于柱子少了太多时间,不过我等可是选择起义这条路,武力不够可不行,李茂平日里还得抽出更多时间,更加刻苦的去训练!” 李茂听闻李耘阳这话,心里好受了很多,不过确实,平日里李耘阳分配下来的事情,很大一部分都交给李茂处理。 “好了,事情谈完了,比试也看了,柱子你来组织人手训练与休息。我等就先回去歇息了。”李耘阳带着李茂、李大宝等人,起身回到岸边剩下的两艘商船中的一艘。 “咦?怎么又是我来值夜?”李柱子一脸懵的,喝完了酒盏中的美酒,自言自语的说了声。 …… “橹手,船身向右打转!”舵手在上甲板上冲船尾的摇橹手喊道。 寒风呜咽,呼喊声传入风里,就如被狂风裹挟并带走般,摇鲁手听得很是模糊,无奈只得仰头大声询问。 两人经过一番喊话的极限拉扯,毫无意外的又出了意外,船身冲破水道,撞倒了几根立在水里的竹竿。 “转身,我说转身你听不见么?”舵手生气的走到船尾,怒吼道。 “风力太大,你喊话我听不见!”摇鲁手同样大声吼了回去。 “继续练习,都不要吵了!”指挥桨手划船的什长,制止了争吵的两人。 “呜呜呜呜……” 寒风越刮越大,呜咽之声不绝。 “操!风声太大,指令都发不出去了!”岸上,李茂见风力越来越大,想要叫停训练,可是命令却发不出去。 无奈,只能让值岗士卒摇动火把,吸引五艘船回来岸边停靠。 火把晃悠了十多分钟,终是把商船一艘艘吸引了回来。 第18章 霜夜顿悟 一夜之间,气温骤降,寒风刺骨。 半夜,李耘阳起床巡视营地,感受到空气中的温度。 伸手招来值守的士卒,轻声嘱咐道:“去把所有皮子,都搬出来给将士们御寒。” “是,首领。”士卒抱拳领命。 “算了,叫上几人我们去一块搬。”李耘阳说着也跟着士兵,一起去搬运皮子。 来到一艘船的船舱,里面一捆捆的各式皮子,见有羊皮抬头对士卒叮嘱道:“都随我搬羊皮,待会你们值守,也都披上一件皮子御寒!” “是,首领!” 六个人一捆捆的把羊皮,搬上上层船舱,接着李耘阳协助几人给入睡的士卒盖被子。 这一幕,看得自小就跟随在李耘阳左右的众士卒,感动到麻木。 他们还记得当初加入后,那带给家人吃不完的鱼肉,甚至隔几日,还能带些米面钱财回家。 某些士卒家里有人生病,首领也会拿出银两、米面、肉食送到家中。 首领的父亲还会赶着牛车,一趟趟带着他们的亲人,去镇上看病。 数年如一日都这般照顾他们,对于这个人命如草芥的冷漠世道,二百余众尽皆愿效死命。 他们能做的,就是拼命的训练,拼命的学习来报答! 对李耘阳的命令,他们也从不会质疑,这也是初次执行屠人满门,一个个都嗷嗷叫着冲杀的原因。 而李耘阳要的不只是,他们的忠诚,还在锻炼他们的个人思维,两百余人现在死一个,都会让李耘阳痛心不已。 有着成长起来的两百余人做底,李耘阳敢言他可以指挥两百万人的军队。这就是指挥官的强大作用。 士卒们见是李耘阳带人,给他们添置御寒褥子,翻了个身就继续入睡。 对他们而言,只有用命来报答,就不需要做过多的解释与动作。 分发完皮褥,李耘阳站在甲板上仰头望天,伸手感受到天上在降霜。 一呼一吸间,在空气中就会出现两道白色烟气。 有感而发的李耘阳抽出腰间苗刀,在船板上演练起来。 “唰唰唰唰……” 刀锋舞动的越加迅捷,辗转腾挪间,众多武学使起来,更加的融会贯通。 两辈子,数十年间所涉猎的各种散碎武学,如今一朝融会贯通。 前世最好的例子,就是李大师的截拳道,融合众家武学之长,加之推陈出新的招式连贯变化。方成一代武学宗师。 李耘阳有前世数十年的底子,再有这一世的多年勤奋练习,方有如今的不拘泥于任何招式套路,随手便可出手伤人。 值守的众士卒,不觉间也把目光投了过来,只觉首领今日使出的刀法,更加的连贯,没有一丝的滞涩感。 李耘阳沉浸在练武中,连士卒们换岗他都毫无所觉。 直至有士卒做早饭的动静,方才把他惊动。 李耘阳收刀入鞘,用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回到船舱把内衬换掉。 此时,众士卒也都起床开始了晨练,活动开筋骨,锻炼了起拳术、刀法来。 “练武不练功,到老一场空。”李耘阳走在各船甲板上训斥着众人。 “马步要练到船在晃动,脚底却如生根一般抓牢地面。” “你这擒敌拳打的太软,要多加对练!” “破锋刀法,你这练得啥?这以后招人,你们如何担任军官?” “加练!加练!加练!” 李耘阳挨个船的动作指道。 士卒们心中都在呐喊‘来了,来了,那个折磨人的阎王又附体了!’ 船上训练的氛围,一下子被李耘阳拉满到了极致! “杀!杀!杀杀!” 众士卒怒吼着,劈出大刀。 吃过早饭,李大宝带着一行人,乘坐两艘竹筏离开了船队。 士卒们继续练习水道航行训练,李耘阳亲自到每艘船上的交流学习经验,指导众士卒练习。 再次回到甲板上望着船帆,李耘阳想着囤粮以后,船帆的操控也要提上学习日程。 …… 第19章 砍杀,收降水匪。 另一边,王翦一行十三人,风尘仆仆的骑马行驶在前往南阳府的官道上。 十三人用时半月,游历了济阳、安仁、湍河三县的有名山川河流,城池部署,民间民情等,同时也获取到了三县的情报信息。 “百夫长,快看,前方似是有一片水泽!”赵铁牛伸手指向了前方官道旁的一片望不到头巨大水泽。 王翦骑在马上,举目侧望,见官道旁,果然有一片水泽。 水泽此时一片枯黄,干枯的芦苇在风中轻轻摇曳,茎杆上的花序不时被风吹散在空中飘零。 众人策马前行,快要接近水泽时。 “嗖!” 一支冷箭,忽然射向众人。 王翦等人听到这个动静,下意识的做出了反应,翻身躲在马腹一侧,只是射来的羽箭,并没有准头,离着众人数米远向后飞过。 “下马,给弓装上弦绳,准备迎敌。”王翦沉着吩咐一声。顺势下马,取下马背上的兵器,一个翻过隐藏到了路旁的枯草中。 在王翦的命令还没说完,身后的十二人都已取下兵器,隐藏到了路旁的枯草里。 李粟、赵铁牛等一众人,第一时间就给拓木弓上弦,并把箭囊挂在腰上。接着匍匐来到王翦身边。 “百夫长,如何应对?”李粟转头询问起王翦。 “情况暂且不明,先张弓搭箭,若是对方人多箭羽压制一波,骑马先行撤退。”王翦对着二人说道。 “百夫长,李屯长,要不让铁牛独自上前一探究竟如何?”赵铁牛瞪着牛眼,宏声说道。 “赵什长不可冲动!且先看看对方的举动。”王翦连忙阻止道。 芦苇荡中,“啪!”一声。 “谁他娘让你放箭的?”一名壮汉气急败坏的抽了一耳光,手下一名喽喽。 “二当家的,小的不小心走手滑了!”精瘦的喽喽连忙解释,脸颊都被抽红,只是肤色太黑而看不出。 “草!这群人也太胆小了,你看都吓得趴在路边的草地里,这么多马都不要了。”二当家见王翦一帮人,逃的飞快,以为是一群怕死之徒,当下胆子就大了起来。 带着三十多个喽喽,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出了芦苇荡。 二当家远远就嚣张喊道:“对面的若是不想死,立马交出身上所有银两,爷爷我饶你等一命!” “就是,都乖乖交出银两,爷爷们放尔等一条性命!”喽喽们也跟着大声叫嚣道。 “听见没有?我家二当家让你们交出银两,” “呵,原来是一群水匪在劫道!”李粟眯着眼,不屑的嗤笑道。 “先把拿弓的水匪,给我一一点射掉。接着随我冲杀!记得留下活口,问清楚营寨位置。”王翦思索片刻,对众人下达反击指令。 “射!”王翦举弓瞄准一名持弓的喽喽。 “嗖!”一声。 “轰!” 喽喽眉心中箭,轰然抽搐倒地。 随着王翦的开弓,其余十二人接连开弓。 “嗖!嗖!嗖!嗖嗖嗖…” 瞬间,对面拿弓的所有喽喽,纷纷中箭倒地。 “啊!” “对面有弓箭!” “啊!” 接连的微弱惨叫发出,多数喽喽都被一箭毙命。只有少数在倒地惨嚎! “该死的!给我还击!”二当家当真目眦欲裂,见手下瞬间被射死七八人,当即下令还击。 可是久久没有等来拉弓射箭声,目光下移,见己方死的都是弓箭手,霎时如坠冰窟。 大吼一声:“撤!” 剩下,愣神的喽喽们,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跟着二当家往芦苇荡跑。 “李粟,你带两人留下看守马匹,我带铁牛前去追击!”王翦拔出朴刀,大声下令道。 起身刚要冲锋的李粟,一脸愕然的愣神了两秒,左右看了看,见自己确实是留下最好的人选。无奈只得应命一声。 “得令!” “其他人随我追击水匪!”王翦举刀,带头冲锋道。 “杀!杀!杀!” 震天的嘶吼声,惊得前方跑路的水匪们,两腿发软。 几秒后,王翦就领人追上了前方逃跑的水匪,举刀便砍。 “唰!” “啊!”水匪喽喽,背被劈中疼的发出惨叫。 惨叫声持续不足两秒,王翦一刀划过其脖颈,继续追击。 “啊!” 接连短促的惨叫声,让逃跑中的二当家好奇回头查看。 这一看不打紧,当真是吓得头皮发麻!心中嘶喊:这是打劫了一群什么怪物!好残忍的杀人手法。 又是前跑几步,二当家被迫反身迎战。 “铛!”一声。 二当家手里握着的横刀,被一击磕飞,双目瞪大,瞳孔缩成一对黑点,惊恐的求饶嘶喊:“饶” “哧!”血液嘭溅声响起。 二当家头颅飞出,被一刀斩落了头颅。 众水匪见勇武的二当家被一刀砍了头颅,吓得丢掉兵器,瘫倒在地,有人已经吓到失声。 “求好汉饶命!” “饶命啊!” “我再也不做水匪了!” “我家中上有” 一众水匪,纷纷放下武器,跪地求饶。 “留活口!”王翦大喝道。 “唰!” 一柄朴刀霎时停在了,一名水匪脑门前的两公分处停下。 “嗬,嗬嗬…”刀刃下的水匪,因惊恐而失声,口中只能发出嗬嗬之声,额头冷汗如雨水般滴落,下身不知是沾了水还是尿了裤子。 “鬼呀!鬼呀!别杀我!别杀我!”一名匪徒突然起身,如疯魔一般,跌跌撞撞乱跑,嘴里不停胡言乱语。 “结果了吧,应该是被吓疯了!”王翦见此一幕,随口吩咐道。 “嘿!这胆子!”赵铁牛咧嘴嗤笑一声,提刀疾步上前。 “唰!哧!” 水匪霎时,捂着脖颈倒地抽搐,嘴里发出嗬嗬之声,渐渐眼神涣散没了动静。 “谁来说说,你们的营寨在何处?营寨中还有多少人?弓手有多少?主事人的情况,还有这人的信息?”王翦垂目望着,一众跪地水匪的神色问话,话毕伸脚踢了踢地上,二当家的无头尸体冷声询问。 一众水匪,多数尚在惊吓中,还未回神。不过,却也有机灵的喽喽立马答话,以求活命。 “求好汉刀下留情,我等的水寨,在此水泽之中有三刻钟的水程,建在一座很大的岛屿上。营寨之中目前尚有四十余人。 弓术方面,除了大当家善使用弓,其余人尽皆不善弓术,主事人也是大当家和二当家做主,被好汉们杀掉的这位,便是水寨里的二当家。”一名很是机灵的喽喽,连忙毫不保留的把水匪家底,透露个底朝天。 “铁牛,你把他们几个分开审问,若有差错,定斩不饶!”王翦伸手连连点指向,几名清醒些的水匪,寒声说道。 “是!”赵铁牛上前如提小鸡仔般,拎着一人走到一边审问。 又有两名士卒,押着另外一人至另一边审问。 见两人被带走审问,王翦看向眼前这个跪地的机灵喽喽,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好汉的话,小的名朱江。”叫朱江的喽喽,跪在地上一脸认真的回道。 “这死亡的人里,可有你的亲朋?”王翦眼神一眨不眨的盯着,朱江的面部神情变化。 “回,好汉的话,我有一名弟弟在水寨里值守?求好汉放过一命。”朱江说完这话,便以额触地,颤声哀求道。 王翦见眼前之人,面部毫无异色,也才开口道:“若你所言句句属实,一会儿领我等进入水寨,要么让你弟弟提前来到你身边,或是让他放下武器爬伏于地,我可保他一命。” “多谢好汉,多谢好汉!”朱江听闻这话欣喜异常,连连磕头感谢。 磕头中的朱江算是感觉到了,这群人的来头很不简单。 水寨里的那些人,根本就不是这些人的对手,这些人个个身手了得且出手狠辣! 若是自己和弟弟能跟随他们学得一二,日后在这苦逼的世道生存,也能有这安身立命的本领傍身。 “你与我说说这片水泽的面积有多大?”王翦望着水泽问询道。 “回好汉,这片水泽乃是白唐河、湍河、涡河三条大河交汇而形成,面积的大小,小人也不知,不过乘坐竹筏,不论是从东西南北任何一个方向驶到对岸,都需要大半日水程。此外,这片水泽中大小岛屿众多,潜藏的水匪与逃难百姓也是不计其数。”朱江说的起劲,王翦听得也是眼神越加发亮。 “百夫长,此人说的都算属实!”赵铁牛又提着人回来,瓮声瓮气的说道。 “百夫长,我这边审讯的也是如此。”另外两人回道。 “如此甚好!” 王翦拊掌笑道,转身扶起跪地的朱江, “朱江,你等可愿意归顺于我?” 王翦发现朱江,对这一片水泽的局势颇为了解,便动了收服的心思。 “小人愿意,多谢大人收留!”朱江打蛇随棍上的连称呼都改了。 “我等也愿意归顺大人!”其他活着的九人,也是急忙跪下大喊愿意归顺。 废话,不归顺,万一再被砍了咋办,一群水匪连连重重磕头喊道。 第20章 找铁牛砍杀水匪,环湖探查。 官道旁的芦苇荡里。 王翦拉着朱江,让人把箭囊装满带回。 “走吧,朱江,带我去接你弟弟!”王翦安排好岸上事宜,带着十人乘坐三艘竹筏,往水泽深处而去。 官道旁的芦苇荡中,李茂带着两人看着一群马匹,以及一群水匪。 九个水匪老实的蹲坐在地,不敢有一丝多余的动作,他们着实是被这群人的狠劲与残忍给吓怕了。 王翦这边十一人乘着竹筏,向着水泽深处进发,一路上十人都在用心记下,路过的水泽中醒目物体。 王翦则一直在有意无意的不停问话,试探着身旁的朱江。 “在这片水泽里,你们水寨的实力如何?” “大人,在这片水域,我们水寨的实力相对靠前,其它只有少数几个水寨达到百人。何况人聚的多了,粮食就是一大难题!” 朱江一路上都很是老实的,在为王翦指着前路,并解答着各种水泽问题。 “你们怎么不抢城外的仕绅庄园?”王翦不解的问道。 “嗐,大人,那些庄园哪是那么好抢的,家家都有数十、上百人的家丁和打手,且他们还有精良的兵刃,我等哪里打的过?”朱江无奈的摊手说道。 王翦想到曾经打下的十几座庄园,又想到了这群水匪的战力,心中也就释然了,都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三艘竹筏用了三刻钟的时间,终是抵达了朱江所说的岛屿,这座岛屿光从侧面看,就有数千米长,岛屿边缘靠近水面方向,建了一座水寨。 王翦一众人乘筏靠近,不多时,就被水寨里的水匪大声盘问。 “来者何人?到此有何贵干?” 王翦也不废话,令人举弓就射。 “嗖!” “扑通!”问话的水匪,瞬间被射中落水。 “迅速靠岸!”王翦向前挥手。 竹筏被快速撑靠上岸,王翦等十人迅速跳下竹筏,上岸后两人一组的分散开,见人就点射起来。 “大人,手下留情啊!我带你们去找大当家!”朱江害怕自己弟弟突然跑出来,被弓箭射杀。急忙阻止道。 “好,你头前带路,见到你弟弟,一定要立马喊名字,否则我等只能开弓射杀!”王翦语气冰冷的说道。 “好!”朱江虽然害怕,却还是快速跑上前去带路。 “不好了!大当家的,有人攻打寨子!”已经有底层喽喽大声喊道。 一间竹屋里,正在白日宣淫的大当家,得知手下人汇报,吓得一哆嗦。 紧接着匆匆提上裤子捆扎腰带,气急败坏的提着横刀出门,破口大骂道:“哪个不开眼的,胆敢大白天的攻我寨门?” 王翦跟着朱江,一路向着寨里突进,途中接到了其弟弟朱能, 这不至到一处竹屋前,就被一提刀壮汉,气势汹汹的踹门动作惊了一下。 “大人,这就是我们大当家!”朱江吓了一跳的同时,快速伸手指向了赤着上身的壮汉,喊道。 “哦?”王翦一脸好奇的看向壮汉。 “好呀!原来寨里是出叛徒了!”壮汉愣神了片刻,立马大喊道。 “小的们,随我杀了他们!” “哼!大言不惭!看刀!”赵铁牛举刀就是一招迎面大劈破锋刀。 “铛!”一声刺耳的刀刃撞击声。 壮汉与找铁牛对砍一刀,手中横刀被震的差点脱了手,心中暗道:这黑斯好大的力气。 “铛!”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兵刃相击之声响起。壮汉被震的连连后退。 “铁牛,速速结束战斗!”王翦在一旁提醒道。 “嘿嘿!好嘞!”赵铁牛笑着应了一声,不再比拼力气,而是用起了技法。 “什么!”壮汉听到了最不可思议的对答,这黑斯竟然没用全力。 “铛!”一声碰撞之后,赵铁牛趁着壮汉反应不及之际,一个错身回劈。 “哧!”“轰!” 壮汉后颈椎被砍断,直直倒地。 就在一群水匪,愕然愣神之际,朱江立即举拳大喝道:“大当家、二当家已死,还不跪下投降!” “什么!二当家也死了?这怎么可能?”一众水匪吃惊不已。 “还不投降!”朱江再次大喝道。 “唰!” “咣啷!咣啷!” 接连的丢兵器声响起。 一群水匪接连跪伏于地。 王翦满意的看着,跪伏一地的三十多名水匪。拍了拍朱江的肩膀赞道:“你很不错!” “还望大人,日后多多提携!”朱江打蛇随棍上的奉承道。 王翦不再理会朱江,在他心里朱江是个善于审时度势,机敏却毫无忠义之人。这样的人既可用也要防。 “你等既然愿意归顺于我,那就必须接受我的管辖。现在听我命令,十五岁至二十二岁之人上前一步。”王翦对跪在四周的水匪喊道。 听到这命令,水匪们面面相觑,愣神片刻后,走出了十一人。 “很好,你们十一人先站到一边,其他人我给你们两条路,一条是在水寨里继续生活,二条是分些钱财米粮,回乡做回平民。”王翦对着众水匪大声安排道。 “我们哪也不去,就留在寨里生活!”有水匪开口道。 “对,我们哪也不去!外面早已没了家人!” “出去干嘛?继续受权贵们的欺压?” “我等,不愿出去!还是在这水寨中自在!” 王翦见此,明白大伙都是在外面过不下,才选择进入水泽避世。于是大声道:“好,既然如此,你们就留在水寨生活!这里的钱粮我也一并都留给你们,他们我会先带走。你们留下生活,若是有人攻打水寨,要么逃跑,要么投降。切记不要死拼!我等明年或是后年一定会带着他们回来!” 王翦说完,让留下的人推选出一人做管事,最终选择一位五十多岁的瘦黑老者,做了暂时的管事。 “事情已定,如此我等,这就先行离开!”王翦把营寨事情,简单安排妥当,便带上所有年轻人出了水寨,乘筏离开。 与岸上的李粟等人马汇合,再次遣散四位超出年级的水匪。 王翦十三人带上收降的十八人,沿着官道绕湖泊探查了一圈,这绕行一圈,足足用了两天多时间才算走完。 环湖期间,接连遇到数波水匪,可都因见到王翦一行,人数众多,从而放弃冲突。也有一些不开眼的水匪,也都被王翦十三人用精湛的弓术给杀退。 第21章 大宝回来,提前出发。 信阳县,决堤泊。 岛屿上水寨。 多日的操船训练,众士卒们已是可以在水上航行。 这天夜里,奔行了两日的李大宝一众,风尘仆仆的赶回水寨。 刚进船舱,李大宝就欣喜的嚷嚷。 “首领,我已探明庐溪县境内,白唐河段的所有大户情况!” “哦!大宝回来了!”李耘阳抬头望去,好整以暇说道。 “首领,我已把情报探明!”李大宝再次兴奋的急切说道。 “来来来!这事不急,先喝碗酒水暖暖身子!”李耘阳拿起桌案上,温着酒水的酒壶,倒了一碗热酒,起身绕过桌案,递到了李大宝的手中。 李大宝接过热酒,仰头“咕咚咕咚”喝完,这才长舒了口热气。 李耘阳转头又对亲卫吩咐道:“去,弄些酒食给回来的兄弟们送去,我这里也送一份。” 李耘阳吩咐完,拉着李大宝入座,顺带把自己桌案上的一壶热酒,也放到了李大宝身前的桌案上。 “歇两口气,再说。”李耘阳回到自己桌案后坐下,对李大宝嘱咐道。 李大宝只觉盛情难却,自己给自己倒上酒水,一连喝了两碗,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转头对上首的李耘阳言道:“首领,泸溪县河段,共有三家大户,分别是做粮食生意的陆家、做丝绸布匹生意的马家、做杂货生意的汤家。另外我还打听到了,这三家在狗朝廷中都有大批族人做官,据说三家光是在泸溪县的田地,就占了全县的五分之一。” 李大宝说着起身,走到一旁墙上挂着的舆图前,手指连连点向三家,在河岸码头的所在庄园及仓库。 “他们在码头的庄园、仓库这些地方,有多少家丁护卫可打听清楚了?”李耘阳站起来问道,与李茂几人也都来到舆图前观看思索。 “庄园及仓库,各有护卫一百余人,两处加一起不会超过三百人。”李大宝望向李耘阳坚定回复道。 “既如此,时不我待,明日用过午饭,七艘商船整装出发,夜间应该就可以到达泸溪县境内,稍作休整,半夜攻打陆家!先抢到粮食再说。”李耘阳一掌按在舆图上,坚定的下达命令道。 “首领,水寨只有百余人,如何驱使七艘船?”李柱子皱眉询问。 “李茂,你现在就出发,前往伏牛山营寨,再调四十人过来,记住,明日早饭前必须达到水寨!”李耘阳侧头看向李茂吩咐道。 “明白,那我现在就去。”李茂正色抱拳应命道。 “去吧!记得带上一伍人!”李耘阳提醒道。 “是!”李茂应声,出了船舱。 “柱子,明日一早,你带人把所有船舱清空!”李耘阳下令道。 “明白!”李柱子抱拳正色道。 “行了,都各自回舱休息去吧!”李耘阳伸了个懒腰,驱赶起几人。 “那首领,你也早些休息,我们这就回了!”李柱子、李大宝告辞离开。 “首领,饭食端来了!”一名亲卫端来了饭食,对李耘阳禀报了声。 “你把饭食端去李大宝屯长那舱!”李耘阳打了个哈欠,挥手让其端走。 “是!”亲卫应声,端着托盘离开。 李耘阳见舱内再无人打扰,伸手脱掉外袍,甩掉脚上皮靴,直接躺进兽皮被褥里休息。 夜空中繁星点点,太阴洒下月华覆盖山川大地,使得天地之间不再那么漆黑一片。黑色湖面波光粼粼,倒映着宇宙繁星。 七艘商船,围着百多平的湖心岛屿,在湖水中轻微摇晃。 李茂领着五人撑筏,回到岸上的鹰嘴山下营地门前,一番交流,得以进入营地。 不久,六人骑着六匹马出了营地,直奔伏牛山大营而去。 … 夜色渐渐褪去,蓝调时刻来临。 七艘商船的甲板,中间的岛屿上,排列着一百四十余人。 “唰唰!唰唰!……” “嗨嗨!嗨嗨!…” 一百四十余人全都下身扎着马步,上身练着拳法。 半个时辰后,结束练拳。众人排队有序的打饭,五人一队的吃着早饭。 “首领!” “首领!” “首领!” 李耘阳手里端着大陶碗,喝着稠粥、吃着咸鱼肉,走在每艘船上巡视,对各船的军官做着饭后的工作安排。 路过一众士卒身边时,一个个士卒总是会忍不住打声招呼。 李耘阳也会一一点头示意,偶尔拍拍其肩膀。 “计划改变,吃过早饭,我们直接出发!”李耘阳挨个上船的重新做着部署。 “首领,计划怎么变了?”李茂顶着两个黑眼圈,手里端着粥饭,不解的询问。 “大宝刚刚说了,阳泉、庐溪、南阳府三地交界处,此处的白唐河河段连接一片大湖,我计划饭后先行出发,下午进那片湖泊休整。 此湖距我们要袭击的地点很近,我们完全可以让士卒在湖里休息,我决定亲自前去探查一番,心里方才较为稳妥。”李耘阳与望过来的众人,诉说着新的计划。 “明白没有?”李耘阳讲述完,反问众人。 “明白!”众人齐声回应。 “既然明白了计划,让众人都多吃些!也让伙房多做些饭食,中午我们就不再停下用饭,何时抵达湖泊,何时停下修整用饭。”李耘阳做着出发前的最后部署。 众士卒听后,连忙低头大口干饭。各船的伙房,也各自淘米添水煮粥。 …… 半个小时后,七艘商船分成前后两队,驶进了白唐河道,向着西南方向进发。 商船出了李耘阳决堤造的湖泊后,直接驶进了阳泉县境内的白唐河河道,可见决堤造成的湖泊有多广袤。 进入阳泉县后,李耘阳几人站在甲板上,记录着大河两岸的所有庄园和码头。 七艘商船的货物都被卸下,船身的吃水较浅,导致商船的行进速度,也相对快了很多。 “记下分叉的所有河道,这些河道的附近可都被一些士绅大户给兼并了。”李耘阳指着白唐河延伸出去的无数小河,对着绘图几名士卒说道。 “是,首领!” 第22章 泸溪县,制定计划,冒充官兵征役夫。 阳泉县。 白唐河道上。 李耘阳站在甲板上,指点着几人绘制阳泉县内水网舆图。 时间不知不觉间,已至下午未时末。 七艘商船分成前后两队,间隔半小时的水程,全都驶进了三地交界处的这片大湖里。 两队商船在湖里汇合后,便在湖里溜达巡视了一圈。 这片圆形的湖泊的面积,约有李耘阳带人决堤造的,那片湖泊面积的一小半。 乘船巡视一圈,发觉这里根本不适合作为水寨的据点,整个一天然的口袋阵。 只要堵住入湖口,被围困的船只,要么试试能否从正面冲出去,若是冲不出去,那就只能弃船四散逃跑。 七艘商船最终停在了,离入口一里外的湖面上。 自船上放下一艘竹筏,李耘阳让李茂留守船队,带着李大宝、李柱子两人乘坐竹筏,向着不远处的白唐河驶去。 半个小时后,三人乘坐竹筏到了陆家码头的附近。 见码头此时虽是下午,却仍然是一片繁忙的景象,力工、脚夫们来回一包包的扛着大包,岸上还有众多牲畜拉着板车来回运粮。 码头前的河面,停靠着一艘艘大小吨位的船舶,有卸货的,也有装货的。 有些船舶装载好粮食后,有序的驶离码头,往上游的南阳府城方向而去。 这陆家的码头,足有数百工人、脚夫在此为生计而挥洒汗水。 李耘阳三人撑着竹筏没做任何停留,竹筏缓缓的驶过陆家的码头,向着泸溪县境内河道的另外两家码头而去。 码头上的一位陆家家丁,疑惑的看着河面上飘过的竹筏,心里还以为是,附近想来码头找活计的力工。 李耘阳见识到陆家码头的粮食吞吐量后,就有些后悔抢粮计划做的太草率了。 七艘船能运多少粮?一艘船能装五万斤粮,七艘船就是三十五万斤粮。可问题是陆家这处码头的存粮,少说也有数百万斤。 这些粮,若是招募一千人马,加之本部的二百多人马,每人每日五斤粮,这也才勉强够两个月的量。 这样的粮仓,一次若不能抢个痛快,下次还有机会么? 何况码头这么多守卫,肯定会有众多漏网之鱼。这让他们运粮的时间又会缩短了很多。 一路的思索,匆匆看完了另外两家的码头后,三人乘坐竹筏往回驶去。 一路上李耘阳都在低头思考对策,身边的两人不明白首领这是怎么了,全程也没有多言。 三人回到口袋湖的船队,上了船后,李耘阳一声不吭的回到船舱,研究起舆图上的陆家码头到泸溪县城的距离,以及是否可以在附近找到一个粮食中转站。 李耘阳实在不甘心这么大的粮仓,他只能搬运那么一点的粮食。 “大宝,你可知附近十里内,可有靠河道的富户或是靠河的村庄?总之靠河的大型建筑群都行。”李耘阳忽然转身,问向身后的李大宝。 李耘阳的突然开口说话,让身后的李大宝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绞尽脑汁的回忆道:“五里外的上游,有个小庄园。七八里外的下游阳泉县方向,有两个靠河且相邻的村子!” “啪!” 李耘阳听后,双手合击,神色振奋的拍板道:“天黑以后,我们就先拿下这两座村子,挟持其老人、妇人和小孩,驱使其所有男丁协助我们搬运粮食。 我们先把粮食,一趟趟的转运到两个村里储存。在一步步的转运到鹰嘴山下的营地,今夜一役,我们务必要抢足一千二百人,半年以上所需的粮食。” “还是首领英明,可以想出这个计划!” “如此事情议定,你二人且下去休息,把养足精神。”李耘阳制定完了计划,神色轻松的对二人说道。 “是!那我二人就先下去了!”两人松了口气,抱拳离开。 李耘阳休息前,和亲卫交流了一番,让其转达各船的军官。 …… 秋末。 昼短夜长。 卯时,天色已是渐暗,七艘商船上升起了袅袅炊烟。 值守的士卒分出一半人手,生火架锅做饭,一锅锅泛黄的大米饭做好,被盛进一个个木桶里,鲜鱼海菜汤、腌肉炒豆芽、水煮咸鱼肉做好,都被盛出锅。 “什长,可以叫人了么?”一名做好饭的士卒,跑来询问自己队的军官。 “再等等,你们做好饭也先去歇着,今夜可能要忙到天亮。”什长叮嘱道。 “是!”士卒应声,转身向着船舱走去。 … 时间飞逝,转眼已是半个时辰后,天色彻底的黑了下来。 休息中的士卒,被值岗的士卒叫起。 起床、穿戴衣物、洗漱、吃饭、整理兵甲,众士卒有序的为晚上行动做着准备。 七艘商船,除了这些声动发出,竟沉默的有些可怕。 两刻钟后,七艘商船缓缓驶出口袋湖,进入白唐河道。 船队向着阳泉县的方向驶去,朝着最近的两个村子而去。 一刻钟后,船队就驶到了两个村子的河岸旁。 “放船板!”主船上,舵手位置的李耘阳冰冷的下达命令。 身旁的亲卫,立即高举两根燃烧的火把,在商船的最高处挥舞。 其余六艘商船上的传令兵,收到信号指令,也齐齐挥舞火把回应。 七艘商船的甲板靠岸一侧,很快伸出了十四块木板靠岸,木板长七米、宽一米左右。木板两端四角各有两个铁钩,用来抓牢船身及河岸。 每艘商船都放下两块木板,留作上下进出使用。 “全员下船!” 各船的军官呼喝着,让士卒们下船。 每艘船上,除开值守的三名士卒留下,其余人竟皆披甲执锐的迅速下船。 “踏踏踏踏踏……” “哗哗哗哗” 踩踏木板声及兵甲的摩擦声,沉闷响起。 夜幕下,一百二十余人全身披甲,左腰悬把硬弓、右腰挂柄朴刀、背负满簇的箭囊及圆盾,在河岸边列好方阵。 “全体都有!” “唰!” 李耘阳立在阵列前方,大声下令道。 “李茂留守船队!柱子、大宝各领六十人,给我用最快的时间,把两个村子所有的男女老少都驱赶至村口集合!若有逃跑者拳脚伺候,奔逃喝止不闻者,以箭射之,若非危及生命不可轻易杀人!明白没有?” “明白!”一百二十余众齐声大喝,高昂之声,当真是震彻四野。 “汪汪汪……” “汪汪汪……” 村里零星的几条土狗,不停汪汪示警。 “行动!”李耘阳举刀高喝一声。 “唰唰唰,唰唰唰……” 李柱子,李大宝各领六十兵卒,消失在夜幕里。 李耘阳身边只余五名亲卫。 “随我至村口。” 李耘阳说了声,带着亲卫往两村中间位置走去。 翟家村、左家村两村村民,刚休息半个时辰,就被河岸上的动静及狗吠声惊醒。 各家各户的百姓,纷纷惊慌的起身穿衣,男人们套上衣服,拿起棍棒出门察看,妇人们则紧紧搂住孩童,一脸的害怕。 两村的年迈村长,举着木梆子“砰砰砰”的敲个不停。 “大牛速去村口看看,可是有坏人进村。”翟家村村长,拉住一名壮汉大声吩咐道。 “知道了,大伯!” 叫大牛的村民应了声,连忙往村口跑。 李柱子与李大宝各自领着队伍进村,达到村口,立马部署十人分散,潜伏在村子四周。 “呔!你们是何人?为何夜间进村?”翟大牛挥舞木棒,大声吆喝道。 李柱子没有废话,上前躲开挥舞的木棒,两招就把翟大牛按倒在地。 “进村,别把村民弄伤了,今夜他们还得给我们扛粮食。”李柱子,对着手下众人下令道。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翟大牛被按在地上,愤怒的嘶吼挣扎道。 “老实点,再不老实!老子一刀卸下你的胳膊!”李柱子感觉身下的汉子,力道还蛮大,威胁道。 翟家村,凡是出村探查的男子,皆被三拳两脚制服。 不多时,李柱子领着五十人押着一帮村里的汉子到了村中心。 “谁是村长?”李柱子大声的问着,对面的一群老少村民。 村长凝眼一看,见对面竟全是身着甲胄的士兵,以为是官府之人。 心中胆颤万分,害怕这群士兵目无法纪,而胡乱杀人放火,又担心祸及村中妇人,急忙拄拐颤巍巍的上前,声音发颤问道:“军爷们,来我翟家村有何贵干?可是腹中饥饿需要用饭?老朽马上安排村里晚辈去做。” 村长不明白这群‘官兵’来村的意图,想着用最好的饭食招待一番。 李柱子被叫官爷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后,大脑飞速运转,片刻眼神一亮。 “吃饭就不必了,此来翟家村,乃是奉县府令!征集村中所有成年男丁至陆家码头运粮!” “原来如此,我等愿奉官府征令,只是不知村中男儿要被征用多久?”村长一听这话,心头稍稍放松,随即担忧询问起征役时间。 “时间不长,徭役至天亮即止!”李柱子明白言多必失的道理,简略的说了声。 第23章 忽悠俩村壮丁,劫掠前的准备。 阳泉县。 翟家村。 村长听闻只是征役一夜,心头稍稍放松,见这群‘官兵’虽浑身杀气腾腾,却也遵守法纪。 “如此,老朽这就安排村中壮丁。”村长拱手笑道。 “速度要快,且这批粮草,今晚还要秘密暂存你们村。”李柱子手握刀柄,目光如炬的盯着村长,冷冰冰的说道。 “存我们村?”村长一脸的疑惑不解道。 “这是我们将军的意思,你照做即可,记住!切莫坏了将军的大事!否则全村老幼皆性命难保,你可明白?”李柱子拉着村长的胳膊,用冷冰冰的威胁语气说道。 “老朽明白!老朽明白!”村长连连拱手,不停的称呼明白。 “好了,快去安排!”李柱子松开抓住村长的大手,让其离开。 随即,招来一名士卒,伏在其耳边嘀咕了一阵。 “明白没有?”李柱子大手按在士卒肩膀上询问。 “明白!”士卒点头应道。 “那就速去通知,‘将军’!”李柱子吩咐道。 “是!”士卒应声,离开。 另一边,李大宝所在的左家村,也在发生着相同的事情。 实在是没人见过一群贼匪,全部身着甲胄,且个个行走坐卧皆干脆利索,没有一丝拖泥带水。这对除了徭役可以远行的封建社会,欺骗性直接拉满。 没多久,两村合起的百余壮丁,全被集合到村口的河岸。 “将军大人,我村后辈尽可驱使,却也请将军大人怜惜百姓!”两村村长跟在李耘阳身侧,躬身哀求道。 “二位村长放心,本将军必将他们全须全尾的带回。不过也请两位村长,带领剩余村民在此协助运粮。”李耘阳抱拳说道。 “我等两村,愿听将军大人的调遣。”两老头抱拳躬身道。 “如此,本将在此谢过,二位长者了!”李耘阳抱拳回礼道。 “将军不必客套!” 一番客套后恭迎后,李耘阳见人都登船,留下五人监视两村村民后,便转身登船。 “启航!” 李耘阳挥手下令道。 亲卫立即舞动火把,传达军令。 岸上,见船队陆续离去,两村村长不由感叹道:“这支军队,当真是军纪严明!” “是啊!这样的军队越来越少了!”左家村村长,目送船队离开,口中不住感叹。 “嘿,赶紧把村里的几辆牛车赶来,一会还得运粮。”翟家村村长说了声,便回村指挥人先过来修整河岸。 “哎~翟老头,你等等我!”左村长在身后拄拐喊道。 李耘阳一行船队,在靠近陆家码头附近时,又休整了两刻钟。 待众人把状态调整到最佳时,船队才接着前进。 “陆家私扣军粮,已是违反军纪,将军命我等前去平乱,你等村民留在船舱内不可擅动,待我等平息叛乱后,再召尔等出舱运粮,切记平叛期间不可出舱,凡出舱者,一律按军法处置。斩首!”李柱子走进一个船舱,对着舱内村民严肃下令道。 “我等,遵从将军命令!” “是啊,大人放心,我等必遵从将军军令。”船舱内的村民,惊慌的乱糟糟回应。 李柱子通知完后,便利落转身离开。 其它六艘船上,同时也在发生着相似之事。 第24章 血洗陆家码头,屠戮陆家庄园。 白唐河。 陆家码头。 码头上停靠着大小十多艘船只。 七艘商船陆续的停靠上码头。 就在码头上,一队巡逻的陆家护卫,一阵疑惑的目光中。 隐藏在船舷后的一众士卒,整齐的举弓起身。 “嗖!”一片厚重的箭羽破空声响起,数十支羽箭齐刷刷飞出。 “哧!嗤!嗤……” “啊!有水匪!” “啊!” “嗖!嗖!” 码头上,巡逻的护卫纷纷惨叫着倒地,同时,七艘船上的木板,也被各船的士卒们迅速推靠上码头。 “速度上岸!” “随我杀!” “迅速登陆!”一声声扯开嗓门的吼声响起。 士卒们在各级军官的带领下,三两步跨过木板登上码头。 “迅速补刀!回收箭支!用弓箭射杀眼前一切敌人!”码头上,一名什长张弓搭箭的嘶吼着,做出新的部署。 “嗖!嗖!嗖!……” “哧!” 五分钟后,有一百三十余人登上码头,李耘阳挥手分出三十余人,迅速向着码头岸边,停靠的众多船只跑去。 一百余人,在码头上略作队形调整,便向着码头后方的仓库及庄园杀去。 三十余士卒分成数队,快速攀爬上岸边停靠的各艘大船上,手起刀落的清剿着,各艘船上的留守船员。 “啊!” “别杀我!啊!” “求好汉饶” 李耘阳带领一队亲卫,协助三十士卒,一艘艘的屠戮着,岸边货船上的留守船员。 “嗖!嗖!嗖……” 码头后方,士卒们结成一个个攻防小阵,不停的开弓射箭,占领着一个个粮仓。 在夜幕下,李耘阳一方如割麦子般,射杀着一个个乱窜的陆家护卫。 粮仓外围众多的火把,也成了士卒们最好的狩猎照明物。 不过,即使没有火把等物的照明,常年习惯吃动物内脏的李耘阳一方,夜间的目力也不是一般的敏锐。 四处集结而来的陆家护卫,还未近身就被一一射杀,惨叫着倒地。 这些陆家的护卫,通晓的几手刀枪棍棒,却偏偏遇到了训练有素的李耘阳一方,连近身的机会都没有。 “快!把门板拆下来!遮挡箭矢!”护卫头领冲着手下的一众护卫怒吼道。 “听头领的,都拆门板!”立马有小头头附和道。 “桌子!桌子!”护卫头领继续怒吼指挥道。 “额啊!”一声近在咫尺的惨叫声响起。 “别拆了!迎敌!”护卫头领只是转头看了一眼拆门情况,李耘阳一方就以五人小队的形式杀到近前。 “杀!”护卫头领怒吼一声,举刀劈来。 “死来!”李柱子冷哼一声,也是握刀使出一招迎面大披风。 “铛!” “咣当!” “哧!” 两人对拼一击,护卫头领的刀被震落。 李柱子一击占了上风,紧握刀柄一招错身回旋砍,护卫头领还在因刀被砍落,而愕然愣神之际,回旋砍却是差点将他拦腰斩成两节。 “轰!” “啊!!!” 痛彻心扉的惨嚎声,仿若能将屋顶震塌一般。 却见此时倒地的护卫头领,被拦腰斩断一半,腹中肠子血水流了一地。 “头领!” “怎么会!” 这处房间内,其他一众护卫,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平日里,那么勇武的头领就这么一刀被斩杀。一个个只觉难以置信。 可李柱子会让他们在这愣神吗?显然是不可能。 随手一刀砍下护卫头领的头颅,结束了对耳朵的折磨。 这血腥残忍的一幕,再次深深的刺激到房间里的一众护卫。 “别杀我” “哧!” 话音没落,被一刀斩下头颅。 “冲出去!”护卫小头头,吓得湿了裤裆,声嘶力竭的指挥一众护卫往外冲。 一分钟过后,李柱子一众人提着滴血的朴刀出了这处房间。 “迅速收集羽箭,随我向庄园杀去!” 一刻钟后,一座座粮仓被拿下,遍地都是陆家护卫的尸首。 李耘阳带着二十余人赶来时,仓库只有李大宝、李柱子二人留下的一什士卒,在四处搜寻漏网之鱼,并给惨叫未死的护卫补刀。 “李茂人呢!”李耘阳对着留守的士卒问话道。 “百夫长,与两位屯长,一同去攻打庄园了!” “好,你们小心火把,别把粮仓给烧了。”李耘阳吩咐了声,也带人向着庄园跑去。 一众人穿过数百米的粮仓,远远就见到不远处的庄园内火光、喊杀声四起。 “杀!杀!” “啊!” …… 庄园内,陆家这处庄园的负责人,在护卫的保护下,快速向着庄园南门跑去。 “可看清了?确定是乱兵,不是匪寇?”陆家二爷,神色慌乱的询问身旁的内院护卫头领。 “二爷,属下看的清楚,一群乱兵人人着甲,不会有错的。”护卫头领严肃的说道。 “乱兵从白唐河上岸,是冲粮仓而来,我们速速出南门,去往县城搬救兵!夫人、少爷、小姐可都在南门?”陆家二爷焦急的询问护卫头领。 “二爷放心,夫人他们早已在南门等候。”护卫头领宽慰道。 一行人脚步匆匆的向着南门而去。 … “柱子,李茂呢?”李耘阳领人进入庄园,首先找到了四处砍杀的李柱子。 “首领,李茂他们去庄园南门外伏击去了!”李柱子满头、满脸、满身都是血水,整个人如同从血浆中走出一般,转头兴奋的回复着李耘阳。 李耘阳见这一副杀人杀的兴起般的模样,放弃了让他回去组织运粮的打算。 “大宝人呢?” “大宝在西门方向!”李柱子回道。 “行吧,你继续,记得审问出库房在哪个位置,金银珠宝我们也要!”李耘阳说了声,提刀向着西门杀去。 “别杀我,别杀” 求饶话音没说完,只听得“呲拉”一声。 说话求饶之人眼神涣散,逐渐化作一具死尸。 李耘阳找到李大宝时,其正带着人在一间库房中,库房里堆放着数十箱金银财宝,以及堆成小山般的铜钱。 “牲畜找到没有?”屋内,李大宝满脸涨红的问向手下士卒。 “回屯长,找到了,不过牛车进不来这里,需要我等把东西抬过去!”士卒立即回道。 门外。 “李大宝屯长是在这里么?”李耘阳询问守门的两个士卒。 “首领,屯长在里面。”士卒绷直身体,大声回道。 “是首领来了?”李大宝听到动静,立即向着门口走。 “是啊!我这不想让你去,组织民夫搬运粮食!”李耘阳说着,跨进了门。 “首领,宝库被我们找到了。”李大宝欣喜的邀功道。 “嗯,很好,立即组织人手搬运至船上,还有组织民夫运粮才是重中之重。”李耘阳叮嘱道。 “明白!” “好,留下两人看守库房,再组织几人搬运钱财,记住钱财最后随我们离开。” “是!” “行了,你来安排。”李耘阳说完,带人出门去找李茂。 李大宝稍作安排,立即带人赶往码头去组织运粮。 李耘阳走在庄园的长廊里,四处可见被杀之人的尸体,这些人很大一部分或许是无辜的,但是生在这个世道,哪还有无辜之人。 “首领,你来了?你猜这几位是谁?”李茂火急火燎的带着士卒,押着一群身着华贵的之人。 “猜什么猜,直接杀掉!”李耘阳随口说道。 这话一出,不仅李茂愣神了片刻,被指名要杀之人,也都纷纷瘫坐在地,哭泣着大声求饶道。 “军爷,饶命啊!” “求军爷饶我全家一命,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呜呜呜…饶命啊!” 一群穿着华贵之人,被抓之时就已凌乱不堪,现在更是狼狈至极。 一股子尿骚味,更是连他们浑身的脂粉气都遮掩不住。 “我二爷爷乃是朝廷户部侍郎,你们这帮乱兵若是杀了我等,就不怕天上地下在无容身之所么?”人群里的公子哥,出声威胁道。 “竖子,休要口出狂嗬嗬”急切的声音还没说完,陆家庄园的主事人陆二爷,就被人一刀从背后捅穿了心脏。 “啊!”尖锐的惊恐声,却没影响到身边一群士卒的下刀速度。 “哧!哧!哧!” 刀光不断闪过,血液喷溅,朱红色的木质长廊,被血液渲染的更加醒人夺目。 “你,你,你”公子哥指着李耘阳,神色即惊恐又愕然的倒地。 “唰!”朴刀被李茂抽出,滚烫的血液,至使包裹刀柄的布条,都变得滑腻粘稠不堪。 “呸!什么玩意也敢威胁首领。”李茂朝公子哥吐了一口浓痰,便跃过尸体。 李耘阳自始至终,眼睛都没有眨动一下,目光平静似寒潭一般。 “李茂,收拢牲畜,值钱的东西装车拉走。” “遭了,库房还没有审问出!”李茂忽然想到了最关键的东西没问,低头懊恼的看向庄园主人的尸首。 “早已被大宝找到了,赶紧执行命令去!”李耘阳无奈的回头说道。 “得令!”李茂听后,神色错愕的抱拳领命,心想又被大宝这小子抢先了一步。 第25章 搬空,驶离! 陆家庄园。 李耘阳带人来到陆家马厩,神色惊喜的看到马厩里十多匹好马。尤其是马厩里的一匹高大黑马,浑身没有一丝杂毛,只有四蹄处有一小撮白毛。 李耘阳走近仔细察看,这马虽不如自己那匹照夜玉狮子,却也是匹不可多得的好马。谁让他喜欢黑马呢! 李耘阳最想得到的就是一匹乌骓马,奈何目前还没有遇到过。 转头对众部下吩咐道:“所有人骑上全部马匹,先送往码头。” “是!”众人齐声应下,纷纷进入马厩牵马。 把乌云踏雪马牵到马厩外,李耘阳一个翻身上了马背。 “驾!” “唏????__” “踏踏踏……” 出了庄园,不远处就是一座座青砖垒砌的粮仓。 李耘阳领着一众人马,穿行在青砖与草垛建成的粮仓之间。 却见四座草垛粮仓前,数十辆牛车往返在码头和粮仓之间。 征集而来的民夫们,一开始还被遍地的尸体给吓的心惊胆颤。 可当他们看到如此多的粮食后,个个惊诧的合不拢嘴。 李耘阳抬头望月,目测时间才夜间九点左右。 在码头拴好马匹,留下必要的值守巡逻之士卒,一个个也都投入到搬粮队伍中。 “哞~” “哐当!哐当……” 牛车一趟趟的拉着粮食,往返于码头。 “首领怎么运粮?”李大宝跑过来询问搬粮的李耘阳。 “嘭!” 李耘阳把一袋粮放到牛车上,抹了抹汗水回道:“我们必须留下足够的防守人员,这样三艘三艘的运。你们到了村里立马阻止村里的老弱妇孺们帮忙运粮,事后每户分一袋粮。” “明白!”李大宝应道。 “你和柱子、李茂三人轮流押送粮食。人手若不够!就从这边调集他们。”李耘阳指向了征集而来的壮丁。 “明白!” 与李大宝交流完,李耘阳便继续加入搬粮的队伍。每艘船可以一次运粮五万斤。 码头上二十二艘各类货船,被李大宝三人,组织人手一艘艘的装上粮食。按照每艘船的吃水深度来装多少粮。 三人又轮流带队前往翟、左两个村子运粮,第二趟运粮回来后,察觉另一头卸粮速度不行,只得把二十名壮丁及六头牛和板车带上船运走,加快另一边村子卸载粮食的速度。 期间,李耘阳又安排人手,把多余的货船装满粮货,驶往下游阳泉县境内的白唐河支流,较为隐蔽的支流河道内暂存,并派少量人驻守。 码头前的水里只剩九艘商船。刚好可以三艘三艘的轮转运粮。 一夜之间,不知搬运了多少趟粮。 粮仓附近,排列架起了十口大铁锅,全都煮上了米粥,谁饿了渴了,都可以上前喝上一碗,稍作歇息。 天明时分,码头后方的一座座粮仓,四五百万斤各类粮食,已被全部搬空。 “速度把牛车卸下,把牛、马、猪、羊家畜等全部赶上货船。”李耘阳对所有疲惫的士卒说道。 “明白!”众人强提精神,大声应道。众人起身又是一番忙碌。 这时,李茂领着所有壮丁自庄园内出来。 每个壮丁身上或背或挂,怀里也是塞的鼓鼓囊囊,这是李耘阳给他们一夜劳碌的第二个福利。 “所有人速度登船,你们都给我记好了。你们在庄园里拿的物品,除了铜钱,其它物品最好回家找个地深埋起来。否则若被查出,全家老幼!”李茂大声的对一众青壮喊话,话到最后更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所有青壮听闻这番话后,原本喜悦的神情,霎时变得一片惨白。浑身背负的财宝,真真是如有千斤一般的沉重。 待所有人都登上船后,李耘阳挥手大喊一声。 “启航!” 九艘货船缓缓驶离了码头,向着白唐河下游的阳泉县方向驶去。 第26章 返航,泸溪县的反应。 阳泉县。 九艘商船陆续停靠在翟、左两村的河岸旁。 征集而来的壮丁们,虽个个浑身挂宝,可脸上却不见一丝笑容,全都一副神不守舍的神情。 “翟、左两村的所有人,可以下船回家了!”李茂站在船楼上,冲一众青壮大喊道。 船板已被放下,两村青壮如负千斤般一个个走下船。 岸上,两村村长笑容满面的迎接,村里的后辈儿郎。 “怎么一个个神思不属的,可是出了事?”翟家村村长拄着拐,上前拉住一位本村晚辈,关切询问道:“怎么一个个脸色这么难看,可是有人受伤了?” “没有。”翟家村青年摇头道。 “那…难道是死人了?”翟家村村长说到此,脸都有些白了,忧心被自己说中。 “也没有。”青年依旧摇头道。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说呀!”翟家村村长听到没有人死亡,脸色这才恢复。可拉着青年的袍袖更紧了。 “唉~族伯,我等为一这身财帛而愁!”青年解释着,伸手自怀里掏出丝绢、珠宝、铜钱。 “这这这…你们,”村长都以为自己是眼花了,揉了揉眼。 “我家将军有请两位村长上船一叙!”一名亲卫士卒走到岸上,找到了两村村长说明来意。 翟家村村长无奈松手放开族中的晚辈,跟着士卒上到船上。 甲板上,李耘阳盘腿坐在一张蒲团,身前摆放着一张矮几,此时正,拿着一本书认真的在阅览。 “将军大人,您找老朽二人可是有事吩咐?”翟家村村长被带到甲板上,作揖问道。 “嗯,二位长者请坐。”李耘阳放下书籍,招呼两人坐下。 翟左两位老人,明白眼前这位将军不玩虚的,二人也不客套,拄着拐杖跪坐于矮几前的两个蒲团上。 李耘阳见二人坐下,也不藏着掖着,直截了当道:“我等运粮回去后,稍作修整晚上还会过来运粮。当然也不会让两村白忙活,我也看了,你们两个村子有一百余户,到时我会给每户留两袋粮。” “将军,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啊。”翟家村村长连忙推辞道。 “是啊,将军此乃军粮!我等万万不可擅留!”左家村村长,也是连连跟着推辞。 “二位先别急着拒绝,想必此粮有争议,你们也是懂得。收下这些粮食,也是需要你们保密的。若是让那陆家背后之人,知晓你等两村也参与到抢粮,想必你们也能猜到两村之人最后的下场。”李耘阳眯着眼看向二人,语气森冷的说道。 俩老头听到这番话,背脊直冒凉气,两鬓留下滴滴冷汗。两人反应过来后,连连保证道:“我等绝对保密,全村也一定守口如瓶。” “老朽等一定会为将军保密!请将军放心!” “不,不,不,汝等不是在为本将军保密,而是在为你们自己保密,你二人想想我们离开后,这偌大的天下哪里都可去得。可你们不行啊,汝等的村民带回了陆家庄园,那么多的首饰财宝,这要是泄露出去一两件,你们全村的老老少少可就危险了。” “啊!请大人救我等全村族人性命!”两位村长听后,再也坐不住了,连忙爬伏于地求对策。 “将军大人,您宅心仁厚,一定要救救我等村民啊!” “求大人,救救我等!” “好了,下面你等听本将安排,可保你等族人性命。”李耘阳好整以暇的轻松说道。 “请大人,赐下良策!”翟家村村长,仍旧跪伏恳求道。 “一会儿我等走后,你们速速整理河岸上的足迹、车辙等痕迹。回村后,让他们把抢来的首饰财宝集中收起。 让村里的所有孩童,这两日要尽量少出门。尤其是遇到陌生人,一定要暗暗警惕。 夜间,你们还需辅助我等运粮。否则,这么多粮留在你们村里,你们要怎么解释?”李耘阳给俩老头,出着主意道。 “老朽明白,回去马上安排。” 李耘阳继续给俩老头出了一会主意,见天色快要亮时,才结束谈话。让俩老头下船去做收尾工作。 … “启航!” 九艘货船收起铁锚,排成一支船队,向着下游驶去。一路顺流而下,直至巳时,船队驶进了决堤湖。 船队横跨决堤湖后,驶入粟水河逆流向北。 到达武隆、信阳两县的交界处已至午时。 船队靠岸停下,李耘阳所在的船上,放下一块船板搭到岸上。 片刻,船板上走下两人两马,到了岸上两人翻身骑上马背,双腿一夹马腹,“驾!”两马化作一骑绝尘,向着伏牛山而去。 “你们去通知,路上休息的起来做饭、值岗,其余所有士卒全部进仓休息。”李耘阳睡醒起身对亲卫传达命令道。 “明白!”亲卫抱拳,转身下去传达指令。 李耘阳安排完工作,打了个哈欠,回仓上榻继续休息。 …… 早上,李耘阳一众离开一个时辰后,陆家庄园码头,前后终是炸开了锅。 庄园,昨晚的漏网之鱼,连夜向着县城方向跑,终于在下半夜,走到了泸溪县城城外。 陆家家丁狼狈又疲惫的在护城河对岸,喊了好久,终于在两刻钟后,叫醒了一名夜间值守的兵卒。 兵卒骂骂咧咧的斥责陆家家丁,夜间鬼哭狼嚎。 兵卒与家丁,是一个在城门楼上一副没睡醒的状态,一个累的瘫坐地上,嗓子喊的冒烟。两人言语又拉扯了很久。 值夜的兵卒这才听清,什么侍郎的家眷正被乱兵屠戮。瞬间就醒了神。 值夜的兵卒,慌忙跑下城门洞,叫醒了值夜的屯长。 原本愤怒想要抽人的屯长,听到消息,鞋都没穿,赤着脚向县衙方向跑去。嘴里一边嘀咕。 “要出大事了!” … 县衙。 肥胖的县令身穿一身丝绸衬衣,连连打着哈欠,从后宅走进县衙前殿大堂。 “卢县尉人怎么还没来?”县令烦躁的道。 “回大人,已经让人通知了。”衙役躬身回道。 “那陆府的家丁呢?” “回大人,也在来的路上。” “你就不能把人都叫齐了,再让本官出来理事。”县令发怒道。 “是!下回一定注意。”衙役满脸的冷汗的回道。 “不用下回了,明日你就去守城门去。”县令不耐烦打发道。 “求大人再给一次机会。”衙役一听要降为差役,立马跪地磕头求饶道。 “滚!”县令怒吼道。 大堂内,两边立即走出两个衙役,一边一个架起跪地的衙役,拉出大堂。 “老爷,夫人让小的给你送裘衣来了。”一名仆人抱着一件沉重的裘衣走了进来。 “嗯,给本官穿上。”县令对自家仆人吩咐道。 “是!”仆人走上前,把裘衣披在了县令身上。 县令长舒了口气,总算不觉那么寒冷。 县尉和家丁没多久,也到了县衙。 家丁跪坐于地,泣不成声的道:“呜呜呜…数百官兵,冲进府邸就是一阵乱杀!我家二爷与夫人一家,恐已遭遇不测。还望大人速速发兵前往,看看二爷他们是否还活着。” “卢县尉,你怎么看?”县令转头问向下首的县尉。 “大人,虽然此时出兵已晚,但考虑到陆侍郎那边,我看还是出兵走一趟,另一方面也得把消息速速传给知府大人。” “嗯,卢县尉所言正是本官所想,就这么办吧!”县令把事情拍板道。 “既如此,下官这就下去调兵前往。”卢县尉起身告辞道。 “好,你且带兵去调查一番,我这边也立即写信,派人快马传给知府大人。”县令跟着起身说道。 第27章 数百万斤粮食尽入山寨,分析南阳境内兵力布局。 两县交界的粟水河段。 李耘阳一众,直直休息到傍晚,方才全员起床。 起床、洗漱、吃饭、卸粮。 此时,河岸边已经修建好了营地。 驻守伏牛山营寨的士卒,大部分都下山到此运粮。 九艘船的船舱里,装有近四十五万斤的各类粮食,以及一船十几箱的银子、两万斤的铜钱。 李耘阳一众人吃过饭后,开了一场小会议,留李茂、陈雨二人在营地,组织士卒往伏牛山运粮。 自己则带上李大宝、李柱子统领一百人,乘坐一艘空船回去,把剩余装满粮食的船拉回来一部分。 毕竟还有十三艘装满粮食的粮船,隐匿在白唐河的支流中。 一行百人轮番摇着船桨,两个时辰就到了隐匿粮船的支流中。 每艘船分出最低人手,划动七艘粮船返航。 …… 如此往复,昼夜轮转,六天后,终是把五百万斤粮食,全部运回两县交界处的营地中暂存。 包括李耘阳在内的所有人,在这六昼夜的划船,扛包中都瘦了一圈,即使如此事情还没有完。 不过在李种田、王翦二人的回归加入后,李耘阳却是轻松了许多。 目前的队伍人数,已经达到二百三十余人。 李耘阳把二百余人分成昼夜两班,分别由李种田领导白班、王翦领导夜班,带回来的牛群也分成两班,也是做到牛歇、车不歇。 两县交界处的营地中,堆成一座座小山的粮食,也在一天天的减少。 营地中,每日杀猪宰羊,就为了给士卒们补充营养。 终于在五天后,四百五十万斤粮食被运至伏牛山,剩下的五十万斤,则决定留在决堤湖的水寨中。 这天晚上,所有人齐聚伏牛山的营寨之中。 营寨之中,四处点燃起篝火、火把照亮整座营地。 士卒们组织屠牛、杀猪、宰羊、给鸡、鸭、鹅一众家禽烧水烫毛。整座营地一片其乐融融。 大厅内,李耘阳与一众高层,讨论着一段时间内,经历的一些事。 “那片水泽,我骑马丈量过了,两天时间方可绕行一圈,足足应有三百余里,且水泽之中逃户众多,也可收拢做兵员。”王翦把此行的收获说了一遍。 “嗯,确实是个不错的藏兵之地,若是统合了其中的百姓、水匪,再招募三千兵卒,隐藏其中练兵,半日便可奇袭拿下南阳府城!”李耘阳指着舆图,说出了一番令众人热血沸腾的话来。 “且此处水泽,西临涡河、湍河,而湍河上游离九龙关只有二十余里。若拿下九龙关,便可扼守住南阳府唯一的西大门。此处北邻济阳、西邻湍河、东邻安仁、南侧十余里便是南阳府城所在。”李耘阳手指着舆图,越说越是振奋激昂。 “且,这段时间来看,我预估整个南阳府的所有兵力,如下:南阳府下辖八个县,每个县有五百兵卒,总共应是有四千兵卒。 而九龙关最多应有一千兵卒,但考虑到这种内陆关隘的腐败程度,兵卒实际人数,有可能只有五百兵卒。 最后说到南阳府城,兵卒应在两千至三千左右。应此,整个南阳府兵丁人数约有八千人。”李耘阳为手下一众得力干将,分析起南阳的局势。 “我倒是觉得,这八千兵卒一点也不足为惧,值得畏惧的其实是,那些散落在南阳府全境的众多士绅大户,他们掌握着数目众多的田产,手里的佃农也是众多,我们之前抢掠他们那么容易的原因是,他们安逸的时间太久了,安逸到他们忽略了生存环境的变化,随着我们一次次的杀戮劫掠,他们也必然会武装起自己地盘的力量,来反抗我们。” 厅中一众人,聚精会神的听着,自从搬迁营地以来,他们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听李耘阳讲课了。 “如今我们手里有五百万斤的粮食,下一步,我们就要招募更多的人马,训练出更多的士卒。 跟着我们多年得两百多位老弟兄,以后也都会成为带兵的军官,你们领导的人马也将越来越多。 我会将你们分散安插在南阳府的各个山头水泽里隐藏练兵。 我们全员相聚的机会也将会越来越少!所以今晚,我让大家先举行一次全员告别宴!希望有朝一日,我们能在金殿上饮酒作乐!”李耘阳说着,自己内心里已是触动万分。 大厅中。 李耘阳最后一番话,听得一众心腹军官,也都全员眼眶发红。 数年的相处,大家早已亲如兄弟,如今却要渐行渐远。无一不是心头发堵。 “首领,酒宴已是备好。”门外亲卫大声禀报道。 “好,我们马上来!”李耘阳应了声。 “李茂,一会你领新加入的二十三人,下山搬酒,带着他们离开两盏茶的时间。”李耘阳对李茂吩咐道。 “是,首领!”李茂领命道。 “走吧,我们出去与众兄弟聚聚!”李耘阳说完,领着众人走出大厅。 第28章 临别前的相聚,众议募兵事宜。 伏牛山营寨。 中部山寨校场中灯火通明,李耘阳领着一众军官来到校场。 二十五张桌子,围拢在中间临时搭建的高台四周。 李茂离开李耘阳身边,找到了后勤部的后加入的二十三人,带着他们前往牲畜营寨去搬酒。 今夜山寨无人值岗,水寨更是空无一人。 李耘阳一步步走到高台上,目光扫视着台下四周吵闹的两百余众。 众人见李耘阳站在高台上,霎时噤声,校场中,除了火柴燃烧“噼啪”声,以及夜晚山风的呜咽声。 李耘阳深吸一口气,提高音量道:“近些时日,众位兄弟辛苦了,但我想说的确是,这只是我们人生路上的一道坡而已,走过去了,日子就会过的更好些! 如今,我们粮草充足,已经可以招兵买马,你们所有人以后也将要成为军官,伍长、什长、屯长、百夫长、千夫长、校尉乃至更高,而这些都将不是梦,而是触手可及的事实。”李耘阳站在台上激昂的演讲着。 “你们当了军官以后,可得好好的训练手下兵卒。 若是有一天你们分散到各个营地,你们可以训练出多少合格的士兵,就将会成为那个级别的军官。 训练成十人做什长、训练成五十人做屯长、训练成百人做百夫长。 但是在这之前,你们在外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生命,不到万分危急时刻,不可以拿命去拼,毕竟,老子养了你们那么多年也不容易。” “哈哈哈哈哈……”台下士卒一阵哄笑。 李耘阳伸手,制止了大家的哄笑声。 见场中安静下来,李耘阳接着开口讲道:“记得我曾教你们的游击战术十六字谶言:敌来我退,敌走我追,敌驻我扰,敌少我攻。 在我们还不够壮大之前,一定要学会保护好自身的生命,毫无意义的牺牲与暂时的逃跑都不算丢人。 最后谨记,你们是我花费数年心血,培养出来统领军队的军官将领,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可以拿命去拼!” “好了,今夜大家都要吃好喝好,以后,若再想相聚,恐怕要等很久以后了。”李耘阳见李茂带着人搬酒回来,便结束了谈话。 走下高台,回到主桌首位坐下,待李茂一众人也都落座后。 李耘阳端起酒碗站起,周围两百三十余人见此,也纷纷端起酒碗起身。 “这碗酒,我李耘阳先敬各位兄弟,干!”李耘阳看向校场中的两百余众,随后一仰头喝干了碗中酒。 “来,我等也该敬首领一碗酒!”李种田望着校场上的两百余人,大声喊道。 “我等,敬首领!”两百三十余人纷纷响应李种田的提议,齐声呐喊,接着齐齐举碗一口喝干。 “好,开宴!”李耘阳见此,放下酒碗,伸手招呼众人吃喝。 今夜,山寨无一人值守,进山的山路都被封闭,而决堤湖的水寨,更是只有孤零零的二十二艘,大小不一的各类船只,围在湖心岛屿四周沉浮。 “来,再来一碗!”山寨中,一群人一碗接着一碗的拼着酒。 “吃肉,吃肉!” “杏脯给我拿两颗!” “他娘的,这大户人家的好东西就是多,这杏脯的味道都和别家的不一样。” “别吃那些女人吃的玩意,来喝酒!” “操!我这是奉首领的命令,给身体补充各类营养!” “首领来了,快把酒倒上!” 李耘阳一桌的高层军官,吃了些肉食垫垫肚子,就拿着酒碗到各桌去拼酒。 “来喝!” “嚯!牛头原来在这!快给首领切一块送去!” “好,我去送!” 山寨之中一片欢腾,连后加入的二十三人,也都神色激动的和李耘阳,干了一碗酒。 “首领,我们什么时候带兵训练?”一名士兵和李耘阳碰碗,仰头饮完一碗酒后,满脸通红且激动的询问。 “怎么?你小子这么急着想带兵?”李耘阳放下酒碗,笑着问道。 “嘿嘿,谁不想带新兵,何况轮值训练他们也没意思!”士兵指向同桌的一群弟兄,玩笑道。 “操!我还觉得训练你们没意思呢!”同桌士卒纷纷吵嚷起来。 “就是,就是!” “你们都别吵了,都听首领怎么说!”什长见李耘阳有话想说,忙起身大声严肃的发话道。 “哎~今晚,兄弟们相聚,不需要那么多规矩!有什么事情,尽可畅所欲言!”李耘阳豪迈挥手,替士卒们打着圆场道。 接着,李耘阳直接站起身,整理了下言语,大声的说道:“下面,我来说说我们后面募兵的几种方式方法,第一种;是你们以几人一组,以轮值告假的方式,回到家乡去招募乡勇。 第二种;是组织大家散落在武隆、信阳两县的乡野之中招募兵丁。 第三种;是水寨那边组织一次次船队,去往阳泉县的白唐河段,以及进入白唐河的一个个支流中,招募河流沿岸村子的青壮。 第四种;是在我们伏牛山旁的官道上,截留招募那些外州,逃难来的青壮流民。 这次募兵名额,有两千两百人的名额。你们所有人都有募兵十人的任务,也可以说你们所有人,都要从什长开始做起。 原本的伍长直接升任屯长、而原本的什长升任百夫长、屯长升任二五百主、百夫长升任千夫长。 至于多出的两百人,二五百主配亲卫十人、千夫长配亲卫二十人、百夫长各配五名亲卫,屯长配两名亲卫。 谨记,我们第一批招募的兵卒,必须是十六岁至二十岁的年龄。 当然,年龄稍大些的也可以招募,但必须要有一技之长,如做铁匠、木匠、修船工、大夫、兽医、会武艺、精擅泅水、凡此种种技艺傍身之辈,皆可招募。 此外,我们要招募的人群,尽量选择是穷苦的农家子弟招募。只有活不下去的人,才会一心的跟着咱们干!” 李耘阳结束讲话,见很多士卒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用眼神鼓励众人踊跃发言。 “首领,我们回乡招募适龄的亲戚可以不?”一名士卒终是忍不住站起,率先发问道。 “当然可以,不过你得考虑清楚,目前我们新训练的士卒,不可能如你们当年那般训练多年。 第一批士兵,你们必须在六个月内,把他们训练成精锐。 而越往后,我们招募的士卒训练,都必须要在三个月内训练成军。 甚至是训练一个月,或是训练十几天成军,如此一来,一旦执行任务,就必定会有大量的人员伤亡。你们拉拢亲朋,可要考虑清楚了。”李耘阳把未来训练军队的过程,提前与众人分析了一遍。 “首领,反正他们在家乡也不好过,跟着我们干,还能有口饱饭吃。”有士卒挥拳激昂的说道。 “是啊,我打算去我姑姑的村子里招募乡勇。” “首领,我们招募士兵给安家费不?”有士卒思虑问道。 李耘阳听后,立即回复道:“当然要给,一人十两银子的安家费!” “首领,我没有亲戚,家里也只剩下奶奶和妹妹二人,且二人都跟着大山叔他们生活!我是要和什长他们结伴下乡招募么?” 第29章 修仓建寨,分散募兵。 天气越发的寒冷。 深夜,伏牛山山寨。 一众人吃喝到了很晚,同时,也了解到以后要做的任务安排。 营房里,一名士卒从自己的行军囊中,翻出一套绣工精致的粉色丝绸被褥。放到鼻前嗅来嗅去。 这引得营房里的其他人,也都闻到一股脂粉香味。 “咦~女人用的东西?哪来的?”一群精力旺盛的壮小伙们,全都围拢上前抓拿。 “快说,哪来的?” “哎哎哎,别给我抓坏了!这是我们攻打陆家庄园,我在那小姐的闺房中所拿。”士卒说着,神情享受的又闻了闻。 “快,给我也闻闻。” “对了!那小姐长的俊不?” “长的很俊啊!” “那小姐最终如何了?” “被我一刀给砍了!” “然后,你就拿她被褥?” “是啊。” “……”一边假睡的朱江,一脑门的问号,神特娘的俊,神特么一刀砍了。真是一帮不懂怜香惜玉的家伙。 “他娘的,那个公子哥,说他什么亲戚是户部侍郎,威胁咱们首领,被李茂百夫长,下令全砍了!” …… 霜降时节,万物毕成,毕入于戌,阳下入地,阴气始凝,天气渐寒始于霜降。 次日一早,李耘阳召集众人再次把昨夜安排的事,叙述并补充了一遍。 随后安排李种田为正、王翦为副、李大宝、李车、李粟、李柱子、赵铁牛、陈家宝等一众之前出行之人,组成百人之师,率队前往决堤湖水寨学习划船技术,并且建造水寨和码头。 而伏牛山这边的营寨,李耘阳则在主持修建众多粮仓。 …… 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里,山寨、水寨又是呈现一片繁忙景象。 伏牛山修建了八十多座粮仓,同时一应训练设施,也被逐步修建完成。 而水寨这边,依托那座湖心岛屿,在四周的水里打上了数目众多的木桩,而木桩顶部则被铺设上了一层木板地面。 …… 这一天清晨,五支十人小队带上数目众多的钱财、米粮牵着马离开了山寨。 于此同时,学习操船技术已有一个月的李种田等百余人,也分成了多支船队往阳泉县方向驶去。 武隆县。 一条大陆的分叉口,五十人分成了五支队伍,在一番相互告别后,便牵着马匹朝着不同的五个方向离开。 “什长,我们要不要穿上官兵的衣服再去征兵?”途中,一名士卒走上前,询问队里的老大。 “暂且不用,若是实在招募不到人,我们在穿上官兵的服饰去征兵。”什长略微思虑了片刻,觉着应该先以落草人的身份招募兵卒,于是回复手下士卒。 “奥。” 十人走了没多久,就到了一处村子的村口,此处村落离伏牛山也就六里的路程。 村口坐着数位枯瘦如柴的老人在闲聊着什么,不时的哀叹之声,隐约还可以听见年景呀、赋税什么的。 老人们见村口方向来了十位年轻人,个个皆是身形壮硕,因常年的军事训练,每人眼睛都瞪的很大,且目光全都炯炯有神,显得面庞很是刚毅。 他们人人穿着一件宽大的外袍,内里藏有一件半身竹甲,麻布腰带的右侧下方,挂着一把短柄朴刀。 有着丰富人生阅历的老人们,全都警惕的看着走上前来十人。 “老人家,敢问此处是何村落?”什长走上前躬身作揖问道。 老人们一时都有些面面相觑起来,还是一位最年长的老者,有些警惕的回复道:“此处乃我田家村,敢问壮士来此可是有何贵干?” “老人家,你们村可有吃不起饭的穷苦人家?”什长抱拳询问道。 “唉~我等村民家家都吃不饱饭,壮士问这话,莫不是来取笑的?”老者依旧是警惕的回道。 “哈哈,我这哪是取笑,我乃这伏牛山上落草之人,来此村庄是为招募青壮而来。” “什么!你们是落草的山匪?”老者吃惊的瞪大双目,浑身颤抖的惊恐道。 “山匪!你们竟然是山匪!” 老者们纷纷神色惊惧的大声喊道。 “老人家何必这番惊惧作态,我等皆是为了活命而落草,一不劫掠穷苦百姓,二不侮辱村中妇人,你们何必惧怕我等?”什长连忙解释道。 “这…你此言可是当真?”年长老者有些惊疑的询问道。 “这有何不真?我等数百余青壮,落草此伏牛山已有数月有余,可曾下山劫掠欺辱过穷苦百姓一分?”什长目光炯炯的看着看着,语气坚定的问道。 “额…这倒是真话,可你等不劫掠你们吃啥?”年长老者依旧惊疑不定的询问道。 “嗐,你们有啥可劫掠的,每户家里只有那几口活命的糠粮,我们要劫掠也是劫掠那些粮多钱多的大户啊!”什长很是鄙夷的看着几个老头。 “那你等,来我村落有何贵干?”年长老者听后,仍旧是一副将信将疑的模样,询问道。 “嗐,首领有令,让我等下山招募人马,你等村落在这伏牛山下生存,若无人上山落草,这要是哪天山上没有你们村里的晚辈帮你们美言,首领发怒你们可是会吃亏的是不?”什长极尽能力的帮老者分析道。 “你是说,若是我们村有人上山落草,我们村就会无碍?”老者惊疑不定的问向眼前的年轻人道。 “那是当然,不过我们只收十六岁至二十岁的年轻人,且一定要是品行端良之辈。否则若是坏了我们首领的规矩,可是要被砍头的!”什长说出砍头二字,立马露出一副凶狠的表情。 “可若是被官府知道了我们村有人落草,岂不是会受到牵连?”老者言道。 “这怕啥,你们就慌报人口死了,或是逃荒去了!若是官府有人为难你等,你们告诉我们,我等自会去帮你们问候其亲人。”什长拍着胸脯保证道。 第30章 招募兵卒,衣物兵甲短缺。 伏牛山下。 田家村村口。 什长一番威逼加利诱,终于是说服了这位年长老头。 原来老头正是田家村村长,老人见什长真的拿出白花花的银子交到其手中,更加相信这群山匪不会下山劫粮、劫妇孺。 村长心呼,有了这些银子,终于可以让全村人熬过这个无粮的冬季了。 村长家的小院门口,三十多位面相精瘦,穿着破烂的青壮们围成一圈等待士卒们的检验。 士卒们一个个扒开青壮们的衣物检查其有无伤残,及皮肤疾病等,看看脚掌是否是扁平足,教他们一个个做着深蹲、蛙跳等查看身体的协调性。最终选中了十六名青年。 “田村长,一共是十六人合格,我在补你六十两银子。”什长热情的把剩下银钱交给村长。 “好说好说,还望头领善待我村晚辈!”田村长见这帮山匪,真的不似那般凶残,卖村里晚辈的事,让他心里稍稍心安了不少。 “放心吧,入了山寨只要守规矩,每天吃饱穿暖没问题。”什长对田村长保证道。 “如此,就请头领多多费心了!”田村长暗中塞十两银子给什长,想要什长多多照顾村里的晚辈。 什长急忙伸手拒绝,并言辞大声说道:“山寨里啥也不缺,我们也不会虐待士卒,这银子村长你快收回去,记住田家村若有危机。尽可来山上求援!能救的我们一定救!” 见此一幕,村长心中更加的放心,看来这匪寨纪律是真的非常严明。 “行了,下回若是招募人手,村长可得多多的配合!” “好说,好说!”村长真诚的拱手客套道。 “行了,我们还有任务在身,还得前往下一处招募!”什长准备带人告辞道。 “头领,可是还需要人手?”田村长听闻还要招募,上前一把拉住转身要走的什长衣袖。 什长被田村长拉扯衣袖的瞬间,下意识的就想拔刀的动作稍稍顿了顿,眼神里闪现的凶厉也瞬间被隐藏,点了点头道:“我们十人,有招募一百人的任务!” 田村长被什长瞬间露出的凶厉眼神,给吓得头冒冷汗,心道;和煦的外表果然都是骗人的。咽了口唾沫定了定神说道:“这附近的一些村子之间都是有一些联姻,若是头领信得过老朽,就让老朽给你带路做保如何?” 什长闻言,顿时大喜过望,反拉着村长的手臂说道:“田村长,此言可是当真?” “自是当真,村里的后辈儿女通婚都在这附近,所以各村村长之间也有一些联系。” “如此,一个村子事成,我便给老村长您十两银子抽成,十个村子就是一百两银子如何?” “这可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啊!”田村长一听这话连连摆手拒绝。 “来,这里是一百两银子,老村长你先拿着!”什长哪容的他推辞,直接把银子塞进老村长手里。 “唉~”田村长望着手中银两,长长叹了一声,只觉如此梦幻。 接着,二人领着招募到的壮丁离开了田家村,前往田村长熟悉的村落。 一路上,什长把招募到的人员姓名、年龄、身高、特长等信息都给顺带记录下来,若是壮丁逃跑了,这可是找各村后账的账本。 分散招募的队伍有招募顺利的,也有招募不顺利的。 第一天招募的范围都在山寨、水寨附近一天便可来回的路程。 晚间,下山的队伍带回了招募而来的一群青壮进驻到山寨。 李耘阳把完成招募任务的队伍记录下来,包括在哪一片区域完成招募,通通书写在档案里。人员的登记,挨个甄别防止是官府派来的细作。 晚饭前,完成招募任务的队伍成员,轮番站在校场上把招募的经验,分享给没有完成招募任务的成员。 有些例子连李耘阳都听得津津有味,其中,上台分享经验的就有那位在田家村募兵的什长。 一番普及经验结束,李耘阳宣布用晚饭。 一群新招募进寨的青壮,个个如饿死鬼投胎一般,疯狂的往嘴里炫着大米饭。 “慢些吃,米饭肉汤管够!”老兵拍了拍身边的新兵肩膀提醒道。 “你们山寨天天都这么吃么?”新兵嘴里含着饭,含糊不清的说道。 “那是自然,我们每日都有荤腥可食,小子好好的养好身体,后面的训练可是很苦的!”老兵笑着说道,尽管岁数有可能还没有新兵大,却是摆出一副老气横秋的神态。 “嘿嘿,只要有饱饭吃,让我做啥都行!”新兵听了老兵的话,兴奋的边扒拉肉汤泡饭,边坚定的保证道。 “首领,眼下寒冬在即,这些新招募的兵卒,大多都还是一身漏洞百出的薄衣。 还有我等的武器甲胄缺口也越来越大。而寨中的生铁也剩余的不多了。”李耘阳的表哥陈淮,忧虑的上前汇报道。 李耘阳听闻后笑了笑,心里早已有了定计,笑着把盘算道出:“如今寨里布匹众多,可以拿去山下的村子,给他们一些工钱让他们的妇人帮忙缝制。 兵器甲胄也暂且不急,先用一月把他们的身体养好,这段时间先让他们练习队列即可。 等队列训练完成,可先砍伐竹木为枪,训练一段时间的长枪兵!” “嗯,好吧!”陈淮点头应道。 “吃饭吧。”李耘阳说了声,端起碗继续吃着羊肉拌饭。 …… 于此同时,水寨今日也同样招募了数百兵卒。 此时,李种田、王翦等一众高级武官在一所船舱内,对着船舱墙壁上挂着的舆图,商讨着如何把剩下的兵卒名额征齐。 “明日,我领人前往这几条水系附近的村子,王翦你负责这边几条水系附近的村子,柱子和大宝两人一路负责这一段水域。李茂带人留守水寨并训练新卒。”李种田拿着指挥棒点指着舆图上的,一条条水系下达着任务。 “得令!”众人整齐抱拳领命。 “不知首领那边招募的如何了,想必不会差吧!”李种田目光望向伏牛山方向,口中喃喃的道。 “首领又不会参与到招募士卒的任务里,都是让我们这些老兵们自己去招募新卒。”李茂发言道。 “不管如何,把新卒的队列先训练成!别到时候拉去伏牛山整合分配时,一副乱糟糟的场景。”李种田严肃的看向李茂说道。 “是,明白!”李茂眼神坚毅的大声回道。 “我补充一句,晚间值守一定要多加谨慎,尤其是新卒的营房附近,一定要多加注意。别被险恶之徒混进队伍里搞破坏。”王翦起身提醒众人道。 “明白!”众人认真点头应下。 “可还有谁,有细节要补充的没有?”李种田目光扫视舱中众人,张口询问道。 等了一会儿,见没人补充于是直接下令道:“没有,那散会!” 散会后,众人陆续离开船舱,或是去休息、或是去值岗。 第31章 一月结束招募,伏牛山集合整训。 时光如梭,时间已至农历十月三十。 经过一个月的招募与训练,新兵招募名额也终于在月末达成,多数士兵也都完成了基本的队列训练,并被送去了伏牛山营寨。 昏黄的夜空,预示着天将要降雪。 李种田离开前,安排筛选二十个严格且遵纪律的新兵,让两名老兵带队留守水寨。 自己则带着剩余的四百多人,乘坐五艘大船向北驶去。 此行的目的,是把所有新卒带去伏牛山营寨,重新打散整编。防止有同村熟人抱团抵制军官的行为出现。 而他们的资料档案也早已被送到了伏牛山的总部营寨。此时李耘阳正与王翦等一众高层,把三县募集来的士卒资料一遍遍的拆分打散,重新排列分组。 “首领,我写完了,你再阅览一遍。”李车起身走到李耘阳案前,伸手递上一份资料。 “哦?我看看。” 李耘阳抬头笑着说了声,伸手接过写满名单的纸张,随后便低头一言不发的一行行阅览起来。 “千夫长,你来看看我这份资料。”李粟上前递过一份资料,交给正在处理文件的王翦案头。 “嗯,放这吧,我把手头这份资料处理完便处理。”王翦头也没抬的的说了声,专注力却一直都在手里的资料上。 “是!”李粟放下资料,转身回到自己的桌案后继续整理资料。 山寨的议事大厅里,呈现一派繁忙的景象。大厅中间的位置摆放了一口陶盆,陶盆里燃烧着木炭用作屋中取暖。 不知过了多久,议事大厅外,走进来一名亲卫大声禀报道:“报!首领,李种田千夫长带着四百七十二人已回山寨。” “哦?回来了么!陈淮百夫长给安排营房了没有?”李耘阳询问亲卫道。 “已经在安排。”亲卫禀报道。 “好,你们谁的公务处理完了,随我同去看看!”李耘阳起身舒展了一下腰身,对着厅中众人说道。 “首领,我随你去!”李大宝放下资料,起身说道。 “行吧,既然其他人都有事,那我俩就走吧!”李耘阳绕过桌案,与李大宝一同出了议事大厅。 二人到了外面,顿感天气的寒冷,李耘阳仰头看着昏黄的夜空,口中喃喃自语的道:“这夜空,大雪将至啊!” “哈~”李大宝感受到屋外的寒冷,哈出一口白气,整个人如吞云吐雾一般。 “走吧,待会还要问问陈淮,将士们的御寒衣物做的如何了!”李耘阳说了声,带头往北边的营房走去。 如今,伏牛山山头驻扎有两千四百余人,营寨建筑群更是从南建到北,绵延出一大片。 李耘阳决定在伏牛山和决堤泊两地,把两千多新军在半年内训练成精锐之师。 二人走过一排排木材建造而成的低矮营房,在营墙内的边缘处,终于找到了正在安排营房的李种田、陈淮二人。 李种田率先看到了,靠近身边的李耘阳、李大宝二人,连忙抱拳作揖道:“首领,你来了?” “嗯!过来看看士卒营房安排的如何!”李耘阳点头笑了笑。 “千夫长!”李大宝笑着上前一步,朝李种田作揖道。 “二五百主!”李种田也是作揖回礼道。 “首领,士卒住宿已经安排的差不多了!只是新兵们缺少大量的御寒衣物以及被褥。” “陈淮,衣物如今山下村民做的怎样?”李耘阳问向旁边正组织新兵进入营房的后勤负责人。 “首领,山下已经有几个村子一直在赶工,可这做衣服速度一直提不起来。”陈淮苦着脸说道。 “这点事都做不好,必须在十五天内让所有士卒都穿上厚衣服,速度快不起来,你不知道继续找村子加工?记住十五天必须完成!还有被褥也要加快速度,在这之前你先多弄些干草让新兵们凑合铺盖一下。”李耘阳给后勤官陈淮施压道。 “是,明白!”陈淮作揖领命道。 “还有最近白日和夜间,每日都要杀几只羊,不需要保证所有人能吃到羊肉,但是羊汤一定要管够,全天都必须要有羊汤供应,此外汤里要多加生姜给将士们驱寒。”李耘阳叮嘱陈淮道。 “首领,最近后勤的人手不够啊!”陈淮连忙叫苦道。 “怎么?这人多了,后勤的活你是干不来了?你若不想干!我就让李茂来接替你。”李耘阳训斥道。 “不是,是我这里的人手不够用了!”陈淮有些茫然失措的解释,怎么说着说着还要撤了他的职。 “人多你就把所有的队伍统计好,每日轮调一个百人队来跟你干后勤,若是以后人马继续增加,你就多调几队来跟你轮番干后勤。这后勤乃是重中之重,我交给你你可不能出了乱子,必须给我正常运转起来。”李耘阳脸上的神色,很是严肃的说道。 “明白!”陈淮这回才明白队伍人数的增加,他的权力也在增加,现在张嘴就可以调度一百人去干活。 “记住,执行任务的队伍,就不要再前一天安排任何后勤工作,若是全员执行的任务,那就每屯挑选一人去做后勤工作,记住没有?” “记下了!”陈淮点头说道。 第32章 打散新兵,重新分组。 一夜的狂风暴雪过后,山川大地举目望去尽皆一片银装素裹。 一大早,两千两百名新兵就在老兵们的带领下在山林里晨跑,奔跑的路线都是每日必走的山道。 即使有积雪覆盖住了地面,也不会有人因路面不平整而一脚踩空扭到脚。当然偶尔有人滑倒还是很正常的。 而跑步不仅是为了锻炼体能,剧烈的运动也能让众人身体产生热量。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一!……”高昂的喊声,震落了山道旁树梢上的积雪。 李耘阳等一众高层也都分散在晨跑的队伍各处。 路上见到多数新兵脚上穿的还是草鞋,身满是补丁的衣袍,就这还露着黝黑的胳膊左右摆动。 李耘阳觉得只靠山下村民们赶制衣物,这根本解决不了当下的事,想来只有劫掠大户才能快速的积累到御寒物资。 把事情记在心里,李耘阳继续跟上队伍锻练。 两千四百人在长长的山道上组成了以首接尾的环形跑道。 两百老兵见两千两百人的新兵可以自行循环拉练。于是一个接一个的走出循环晨跑的队列,走到跑道中间的场地,找到自己原来的队伍练习起各种军事技能。 两百老兵列成方阵,整齐划一的演练破锋八刀、无极刀法、辛酉刀法。 “杀!杀!杀杀杀……” “唰!唰唰!唰……” “你们去把所有的白杆勾枪抬过来!”李耘阳对跃跃欲试的几名亲卫吩咐道。 “是!”亲卫立马往营寨跑去。 李耘阳想要两百老兵在这群放慢跑步速度的新兵面前,展示老兵们的高强武力威慑。 “杀!杀杀!杀杀杀……” 三种刀法,李耘阳前世最精擅的就是大开大合一往无前的破锋八刀,其余两种刀法也就这一世才开始认真练习。 新兵们虽在跑道上小跑,目光却都是齐刷刷的看着场中练刀的两百老兵,全都被这种铁血狂放一般的演练深深吸引。 八个亲卫扛来了两百多杆勾枪,放在两百人的阵列前方。 其中一名亲卫低声说道:“首领说了,让你们在新兵面前立立威!” 不多时,刀法演练结束,众人迅速上前拿起一杆白杆勾枪回到队列之中。又以极快的速度整好了阵列,开始演练起了枪术。 “杀!杀!杀杀!” 两千二百余新卒,全都一脸震撼且激动的看着这一幕。 “呼!” “唰!” “呜呜!” 白杆勾枪被舞的如同灵蛇出洞一般,刺出点点寒芒。灵活迅捷的身形步法,配合白杆勾枪的迅猛凌厉,似闪电风暴般席卷八方。 “收枪!”李春大喊一声。 “唰!” 两百人齐刷刷的收枪站立。 “解散!” “呼~好久没在一起集训了,还真有些不习惯!” “是啊!” “不过你得枪法是越来越犀利了。” “你得也不差!” “走了,赶紧回到队伍里,带他们回去用早饭吧!” 二百人霎时做鸟兽散,寻找自己之前带的十人小队。 一番骚乱过后,两百人找到自己在队列中的位置。跟着队伍往山寨里走。 寨中饭食早已做好,做的是羊汤、大米饭、豆酱、咸菜。 两千四百人分成六个区用饭,每个区分四百人。 “哎哟~又是大米饭配羊汤就咸菜,这山寨的伙食可真好啊,顿顿都这样。”一位新兵端着一口堆满米饭的大海碗,开心与后面排队的人分享道。 “哎哟,真的哎!闻闻这肉香味!飘的营寨到处都是。” “长这么大还没吃过一顿饱饭,自从来山寨一个月天天三顿饱饭。”新兵感慨与左右新人的说道。 “咱们首领,待人也好啊!听什长说,首领最痛恨那些欺压百姓的仕绅地主,见一个恨不得杀一个,咱们武隆县有个爵爷、还有数十家仕绅地主,全家都被咱们山寨给屠了!”有武隆县的新兵,津津有味的分享道。 “这位兄弟这话当真不?”有人急切想要知道真相,忙询问道。 “哼!还不止这些呢!我们县的何县尉,就被咱首领一个回合给砍下马来。” “这事当真不?” “千真万确,何县尉带五六百人,被首领他们一个冲锋,最后全缴了械!听说杀了不少官兵!” “那官府怎么没报复咱!” “这我哪懂!” 士卒们边大口扒饭边议论纷纷。 “都多吃些啊,首领说了衣物他会想办法尽快弄到!多吃饭身体才会暖和,还有吃了饭先不要乱走!一会有人点名带你们走,要分队伍了。”有传令亲卫,一个个饭堂通知所有新兵。 “什么?还要分队伍?现在不是很好吗?”有新兵抱怨了声。 “哼!想吃饱饭就听安排,我可听我爷爷说了,不遵军令可是要杀头的!” “咕咚!” “咕咚!”喉咙滚动声,不断响起。 … 李云阳这边,一众老兵排队领取一根竹简,拿上竹简后,便向着一个个饭堂走去。 “丰家村,丰田十九岁,出列跟我走!”一名老兵读着竹简的士兵资料。 “额…是我!”丰田左右望了望,发现是叫自己立马起身跟上。 “嗯,你以后就是我手下的兵了,我叫沈丘,也是你以后的什长。跟我走吧!” “奥,好!”丰田望了望村里的同伴,不舍得起身跟上什长沈丘。 “安家村,安河十七岁,出列跟我走!” “我是!” “我是你以后的什长赵岩,你以后就跟着我了!记住我的名字!” “什什长,可可可不,可可以带上我的同伴安井!”新兵安河,见满眼都是冷漠的什长,有些结巴道。 “不行,这是军令!跟我走!”什长赵岩冷声道。 “是!是!” “平家村,平” 很快越来越密集的老兵,过来个个饭堂门口按照竹简资料叫人,足足用了一个多时辰时间,各位什长才把自己手下的新兵找齐。 找齐后又带着新兵们重新分配营房,接着各位什长在营房里,给自己手下的士卒,刻写身份军牌。 “这个牌子不可轻易弄丢,万一不小心弄丢,立马找我来补!还有这上边的空位不可以乱涂乱画,听到没有!” “知道了,什长!” “好,我记下了。” “是,什长!” 十人乱糟糟的回答,让什长很不满意,于是大声喊道:“以后我下达的所有军令,你们听懂了只能回答;是!明白!两个词。平日里聊天就不用如此严肃!明白没有?” “明白!” “是!” “明白!” “回答要整齐,要统一语字,声音要洪亮!”什长目光冷峻,语气严肃道。 “明白!”十人大声的喊道。 “很好!”什长满意的点头道。 第33章 展示军威,制定劫掠计划。 一整天的时间,新兵们要么出去吃饭,或是训练一番跑步,以及短暂的军姿动作指令训练,实在是二千多人只有少量的人分到了御寒衣物,外面又实在太冷了。 营寨议事厅内。 李耘阳与二十八位各级军官,在大厅里商议如何快速搞到御寒衣服。 “眼下只能继续去抢了,只是要去哪里抢?这得好好谋划一番。”李茂率先提出了问题。 “这个简单,哪个县城没有几家做布匹生意的,我们就去打听他们在城外的仓房!或是穿过鹰嘴山那边的峡谷,进入大江中劫掠过往的船只。”李大宝跟着说出了自己想法。 “重点是成衣,布匹抢回来还得加工,又要耗费良久的时间。”李粟反驳了李大宝抢布料的想法。 “那就只有去扒死人身上的衣服穿喽!只有死人身上的衣服不用消耗时间去缝制,而且鞋子也都一并解决了。”李大宝双手一摊,随提议道。 “嗯,这个提议好!娘的,有的穿总比被冻死的好。就去扒死人的衣服!”谁知李柱子听到这条提议,立马附和赞成 “我的提议是去泸溪县抢,这次我们直接自母江登陆庐溪县,那一片临江的码头停靠船只众多,商户及仓库的数目更是繁多。”李车见他们四位二五百主,三位都提出了各自想法,于是也把自己的想法说出。 “去那里抢,可得做足了准备!否则光凭我们两百多人,根本就运不走多少物资。”李茂听完李车的异议,立马反驳道。他回忆起上次夜袭陆家,若不是首领临时想到挟持村民把粮食中转到附近的村子,就那次行动简直就是雷声大雨点小。 “谁说我们只有两百人,那群新兵稍加训练数日,不仅可以辅助包围攻击目标,还可以充做桨手划船,最后的搬运物资,哪一样缺少的了他们。”李车随即辩驳,并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众人你来我往的议论,最后也没有得出个结论,只得纷纷把目光投向了坐在上首看戏的李耘阳。 “你们提的方案都是可行的方案,只是区区两千多人的御寒衣物,不值得我们老远去泸溪县江边的那处码头。那个码头我们迟早要去光顾,但不能如上次劫粮那般草率的行动!” 李耘阳顿了顿接着说道:“这样,我们找阳泉县境内,白唐河支流两岸的仕绅地主下手。 何况我们得队伍里已经有那片区域的士卒了,刚好让他们给我们带路。 此次行动,山寨和水寨各自留下百人留守即可,其余包括新人在内的所有人全部出发! 你们都下去找阳泉县那边招募来的一些新兵,从他们口中调查出他们老家的周边,有哪些名声及臭的仕绅地主!我们要把这类人当做劫掠目标,即使把这类人一户都消灭干净!我们也不会有任何的心里负罪感,因为即使是他们刚出生的婴儿,也是喝着我们穷苦百姓的血液长大!” 李耘阳望向众人继续说道:“这次劫掠行动时间定在后日夜间,明日天黑以后,除开留守营寨的百人,其余人都要参与此次行动中,让新兵们也提前去见识感受下何为血腥!” “明白!”众军官齐齐起身抱拳领命。 “好了,会议就到此,你们下去安排吧!”李耘阳挥了挥手,让众人离开。 …… 第二日傍晚,伏牛山山寨之中,留守营寨的士兵做好晚饭,一座座营房的叫醒了休息的众士兵。 老兵们穿上鱼鳞铁甲,把随身武器都挂在身上,带着手下们走出营房,一个个新兵直愣愣的看自家着身穿铠甲的什长。 有新兵忍不住赞叹道:“什长,你这穿上铠甲也太威武了!” “是啊,也太神俊英武了,像位将军一般。” “什长,这铠甲也是也是咱们营寨分发的?”手下新兵羡慕好奇的询问什长。 什长被夸的心花怒放,心想还是有手下舒服,这一个个的小嘴跟抹了蜜似的,还特意摆了几个自认为英武帅气的姿势。 听到手下询问铠甲来处,自豪的解释起来:“这铠甲的铁料,是首领当年好不容易弄到的,至于你们说的这身铠甲,是我亲手打造的!” “什长你还会打造铁甲?”新兵惊讶的询问。 “嘿!小子你可听好了,山寨里的老兵哪个不会打铁和木工活,只要有足够铁料老子一天就给你打造一把铁刀出来。”什长自豪的说道。 “什长,你们老兵个个都会铁匠和木工活?”营房里的新兵们更加惊诧的问询。 “这还能有假?不是我吹!我们老兵跟随首领的时间越长,学的本领也就越多!我这学的本领差了那些,学七年的老兵还有很大的距离,不过就这些本领也足够让咱受益终生。你们都好好表现,迟早也能学到这些本领!”什长边整理铠甲,边与手下众人说道。 “明白了什长,我们一定好好表现!”新兵神色激动的大声道。 “行了,赶紧跟我出去吃饭,一会大伙还有任务要下山执行!”什长整理好铠甲,带上众人走出营房。 几个用餐区域,没多久就多了很多,新老兵卒在有序的排队打饭。 “嚯!今晚有猪肉和羊汤!”新兵兴奋端着大海碗,先给自己盛了一大碗米饭,又浇上一勺羊肉汤,最后执勤做饭的士兵给他打了块肥厚的肉片。 第34章 夜袭阳泉恶霸徐家。 雪夜之下,伏牛山山寨营门大开。 两千两百名新兵用完晚饭,在一级级军官的指挥带领下,手握一丈长的削尖竹枪排成两列小跑着出了寨门。 “把枪立起,前后保持距离,速度跟上!”队列中一位什长,对着身边自己的一什新兵大声吼道。 “咔咔咔咔咔……” “嚓嚓嚓嚓嚓……” 山脚下,两千多人快速的小跑前进,脚步踩在雪地里而一路发出声音。 “哎哟~” 路上,不时有士兵滑倒而发出一阵痛呼声。 “起来跟上!都小心路滑!”什长伸手把人拉起,还不忘对众人叮嘱喊道。 这样的滑倒事件,一路上都在发生。 “跑起来!跑起来就不冷了!”骑在马上前后奔行的屯长大声喊道。 雪地与月光的反射,让夜晚前进的队伍也不是那么的漆黑。 “驭~驾!” 李耘阳骑在一匹高大的神俊黑马上,前后奔行巡视着前进的队伍。 其他军官也是如此,前后来回的协调队伍里的突发情况。 一个半时辰左右,队伍抵达了两县交界处的粟水河岸。 河岸旁停靠了二十二艘各式船只,每艘船的甲板上,都放下两三块宽大厚实的木板靠岸。 “都有序的登船不要乱!上船后把竹枪交给船上的船员保管!接着你们直接进船舱!”队伍两侧,总会不时的传来下一步的行动指示。 每艘船的甲板上都站着数位船员,山寨来的士兵,刚上到甲板就会被收走竹枪,并被送上一块温热焦香的烙饼。 “拿好烙饼,进入船舱暖和下身子,待会会有羊汤送来!”船员们分工明确一人接枪、一人摆枪、一人递上烙饼,隔几个人还会说上一句话。 一刻钟左右,被截成二十二队的士兵,全部上船进到船舱休整。 李耘阳等一众高层纷纷下了马,把马匹的缰绳递给亲卫,一行人就分散开上了数艘船。 待亲卫们牵着马匹上到甲板,登船的船板也被收起。 “启航!”一声大喊,船楼上士兵挥舞火把发出航行的指令。 头船收锚缓缓驶离了河岸,身后一艘艘商运货船也紧随其后离岸前行。 河面上寒风呜咽,船舱外,呼啸而来的西北风不停拍打在船身上,‘啪啪’作响。 船舱内,士兵们吃着烙饼,十多人围在一口木桶前,轮番喝着温热的羊汤,补充消耗的体能热量。 此时,李耘阳等一众高层,所在的上层指挥舱内,桌案上摆着一盘鲜嫩的羊肉、一壶温热的黄酒、一小碗佐酱、几张烙饼,船舱前方更是有着一座取暖用的炭炉热着羊汤。 李耘阳一口酒,一口烙饼蘸酱卷羊肉吃的好不痛快。 身边服侍站岗的亲卫兵们,也都人手分到一块羊肉蘸酱卷饼,也在那大口的吃着。 “来,都一个个上前喝些肉汤。”李耘阳伸手招呼道。 “是,首领!”亲卫兵们轮番上前喝羊肉汤,不时还能吃上一块肉,这也是做亲卫兵的好处之一,吃得好,见识学习的机会多,升迁机率还大。 今晚得到羊肉福利的,还有即将带路的阳泉县本地新兵。他们将要领路带着军队,剿灭那些坏事做尽的士绅大户。 吃饱喝足的新兵们,原地蹲坐下闭目休憩。 深夜子时,船队在一处白唐河的支流中停靠而下。 “禀五百主,恶霸徐家就在前方!”阳泉县的一位新兵愤恨的指向,雪夜下不远处的一座庞大庄园。 “好,发出号令让船队靠岸停下,放下船板准备登陆!”李粟对身旁的一名亲卫兵下令。 “是,五百主!”亲卫抱拳应声,转身爬上船楼去传令。 船楼上传令兵,挥舞两根火把传达靠岸停船的命令。 后方的船队接收到指令,一艘艘的向后方船队,传达靠岸停船的指令。 “汪汪汪……” 庄园内,数条护院的大黄狗焦躁不安的发出狂吠。 “去去去,叫什么叫,一会儿把老爷一家吵醒了,小心把你扒皮下了锅!”庄园内的护卫打着哈欠,不满的训着狗。 “汪汪汪……”黄狗依旧挣扎着,伸头朝河岸边狂吠。 “娘的,别叫了!”护卫不满的一脚踢向黄狗。 黄狗这才委屈的蜷缩身体不敢再叫。 … 船队放下甲板,新兵们重新分到竹枪,顺着船板快速跑向岸边。 而在这之前,老兵们重新分配手下新兵,让一位老兵领着五十位新兵,在庄园外形成包围圈。 没了掣肘的老兵们率先下了船后,迅速在岸边的田地里列阵,一百二十余全身着甲,或是持弓或是拔刀,等待下一步的安排。 “阵列分成四队,每队三十人,分别从四面进攻庄园,打庄园大门后,一直往里冲杀,无需守门!自庄园逃出的人你们不用阻拦,也让新兵们也都见见血!现在行动!”李粟骑在马上,大声对身前的一众老兵做着战前部署。 同时,另一边的二五百主李车,对剩下四十名老兵做着战前部署。 “你们各领五十人排成一列,把徐家庄园给我围起来,凡有庄园内的出逃者一律就地诛杀,不可放走一人!现在行动!” 老兵们分成四队向着庄园四面进发。新兵们也同时在老兵的带领下,排成两列长长的队伍,自两边包围向徐家庄园。 紧张肃杀的氛围,让一众新兵在这一刻,都感受不见天地间的寒冷。 进攻的信号,马上在庄园四处响起。那是一声声在睡梦中被惊醒的惨叫声。 “啊!有贼匪!” “呜呜呜……” 庄园的大门被快速打开,四处的杀戮也在悄然进行!惨嚎声!哭泣声!哀求声!雉童的哭嚎声!通通汇合成了绝望之声。 “救命啊!” “求你放过我儿!”妇人的泣血之声。 庄园内传出,毛骨悚然的哭嚎惨叫声,听得两千多名新兵,背脊生寒,额冒冷汗。 不少新兵握矛的手都在微微发颤,握矛的手心有了粘腻感。 “鬼呀!鬼呀!”一名衣着不整的男人冲出了庄园,嘴里疯疯癫癫的喊道。 一名什长见此,冷声对着身旁几位新兵下令:“你们几个过去,用竹矛刺死他!” “什什长,我不敢,我不敢啊!” 见这群新兵露出一副害怕胆怯的神色,什长也不废话的直接抽出朴刀,再次冷声下令:“违抗军令者立即处死!率先杀死此人者,升任伍长!” “啊啊啊!” 这话一出,胆颤的几人瞬时害怕的大喊着,挺起竹矛上前捅杀跑出来的男人。 “哧!嗤!嗤……”跑出庄园的男人最终死的非常凄惨,浑身没有一块完好之处。 就这样,在庄园里四处杀戮的老兵,会故意放跑一些漏网之鱼,给外面的新兵练手。 新兵们也在死自己和杀别人的选择中,纷纷选择了后者。 老兵们内心十分惋惜,没有亲手处死一名胆怯的新兵。 庄园内的厮杀没过多久,那些惨嚎声渐渐寂静了下来。 “你们都随我进庄园内打扫战场,记得各自扒下一身御寒衣物,鞋子换上。”什长冷酷的对身边一众新兵下令。 “明白!” 接着,新兵们被有序的安排进庄园内搬运物资。 庄园内的凄惨场景,即使是在黑夜里也是显得触目惊心。数百男女老少通通被斩杀。 “你,去把他的一身衣物鞋子,扒下换上!”什长进门就指向一名被砍死的家丁,吩咐手下新兵。 “是,什长!”新兵不敢违抗军令,立马走上前执行命令。 “哎哟,真暖和!”新兵穿上有些漏风的厚衣袍夸赞道,一句话让原本紧张死寂的氛围都活跃了不少。 “什长,这钱财!”新兵把家丁衣物里的一包铜钱递上。 谁知什长瞥了一眼,直接撂下一句。“自己留着!” 随后什长又大声训道:“还有你们扒衣服得到的战利品,除了碎银子和铜钱可以自己留下,大块的金子银锭必须要上交山寨。最重要的是自己携带的战利品,不可以影响行动!明白没有!” “明白!”众人齐声高贺。 “先找衣物御寒,随后跟我收缴战利品!”什长大声下令道。 “是!”一群新兵,一个个房间的搜寻起御寒物资和战利品来。 偶有躲在房间里的漏网之鱼,也被新兵们一拥而上的杀死。 一百二十位老兵退出了庄园,迅速登船。 结束战斗后,庄园里留下六个老兵带领三百新兵打扫战场并搬运战利品。其余人尽皆上船。 船队留下两艘货船用来装运物资,其它船队继续开拔往下一处庄园。 第35章 连挑阳泉十户高门,水寨留守。 船队游走于阳泉县内的各大支流水系。 一百二十位老兵一夜连挑了十户高门,铠甲衣袍尽皆被鲜血染透。这也使得这群老兵在新兵们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绝对威信。 新兵们如今已是人人数套御寒衣物,二十二艘大船装运满了数目繁多的物资。即使昨夜又截获了六艘货船,众多的物资依旧是装载不下。 李耘阳无奈,只得又使用了上次的策略,挟持附近整个村子的村民,过来搬运暂存物资。 不过这回‘挟持’的村子,都是队伍里新兵们家乡所在的村子。大多村子的村民见队伍里有自己村的后辈,也就不再那么害怕。且都很乐意的过来帮忙搬运物资。 跟随而来进入庄园的村民,都被庄园里的血腥场景给吓得脸色发白,想吐却又舍不得腹中仅有的粮食,都给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但当得知庄园里的物资会分给他们一部分后,他们再也没有了一丝的呕吐感。 村民们纷纷叫嚷着:“杀的好!这群作恶多端的恶霸,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我可怜的闺女,这群恶徒终得报应啊!” …… 临行前,李耘阳指点村民们清理掉,村子到庄园路段的所有脚印及车辙痕迹。 做完收尾,李耘阳一众这才登船返航。河面上,船只吃水的深度,已经接近到伸出船桨的一个个窗口下方。 “去传令!所有船只沿岸行驶!”李耘阳得到下面划船士兵传来的情报,立即就做出应对举措。 军令被一艘艘的传达了下去,船队纷纷靠近岸边航行。 初冬的季节,即使是天亮也少有人外出,船队在白唐河上一路航行,路过唯二的繁华地段也就是阳泉、信阳二县的县城所在四周。 城外的码头前大小船只云集,城墙根下的临时集市中,挑夫、小贩各行各业的从业者们吆喝叫卖声此起彼伏。 有人好奇的看向河面上,一行二十八艘各样式的商运货船,组成的行船队。 “嘿!这船队有意思啊,有六七个样式的货船。”码头上一位赶着牛车接货的车夫,看着一行船队,笑着与身旁的同行说道。 “哟!还真是,你看那甲板上的牛可真多!”另一位车夫举目望去,发现了甲板上的牛群,立马叫嚷起来。 码头,很多在码头讨生活的底层百姓,纷纷望着船队离去的方向。 …… 船队一路沿岸向东航行,出了阳泉县境内的白唐河道,船队直接转道向北进入决堤湖区域。 又半个时辰过去,船队抵达了决堤湖水寨。 “快!每艘船卸下一部分物资!减轻船的重量!”李茂大声下令道。 李耘阳及一众山寨高层也从各艘船上下来,踏上了如今已是大变样的水寨。 以前一百多平米的小岛,早已被士兵们沿着岛屿四周钉入了数目繁多的木桩,木桩的间隔缝隙里全是一个个装满碎石块的麻袋填充,地面则是众多木板拼成。 如今的岛屿已是有了五百多平米,就这还在慢慢的扩建中。 李耘阳等一众高层短暂的开了一场会议,会议最终决定让李种田为主留守水寨、李柱子、李大宝二人为副,水寨这边最终安排了六百人留守。 “水寨人员暂时一个月一轮换,如今御寒物资有了,训练也一定要给我抓严! 此外,阳泉县所遗留下的众多物资也交由你们水寨负责去运回!我说完了,你们谁还有提议可以说一下?没有就散会准备登船出发。”李耘阳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水,结束了发言。 “我没有要补充的!”王翦说道。 “我也没有。”李种田说道。 “我也没有什么要说的。”李车说道。 …… “既然如此,那散会!我们登船继续出发!”李耘阳起身,意气风发的挥手道。 第36章 人员安排,岁旦,训练战阵。 决堤湖水寨。 船队卸下了部分物资,船体载重减轻,船身得到上浮,终是脱离了危险载重的范畴。 “启航!”一声高昂的喊声。 短暂的停留船队再次出发向北驶去,李种田、李大宝留下处理水寨事宜,而李柱子则随船队北上,待船舱内的货物卸完,便率船队返回水寨。 “柱子,你们下一步就是要学会如何使用船帆航行,这样大伙就不用一路如此卖力的摇桨航行。”李耘阳与一众军官站在船楼上,指向前后一路摇桨逆水而行的船队。 “明白,其实我们已经开始摸索中,只是收效有些甚微,有一回还差点让船翻了。”李柱子侧目望来,语气中带有些许苦楚道。 “如此,只得先把新兵练成以后,再去抓一些熟练操船的老船工来给我们指导指导经验!”李耘阳手扶护栏眺目远望,随口说了声。 …… 船队在一个半时辰后,到达了两县交界地靠岸停下。 船队放下船板搭上河岸,下来一群士兵先把船板固定好,几位老兵带着一群新兵在河岸上安营扎寨。 另一边,三百多头牛也被士兵们驱赶下船。 “快,把板车抬下来给牛套上!先运送一部分粮食回山寨。”老兵们指挥一群新兵在忙前忙后。 营地中一片热火朝天,没多久,一百名士卒护送三十辆载满粮食的牛车,往伏牛山而去。 岸上,几名士兵在营地里给数百头牛投喂草料和温水。扎营的士兵扎好营寨后,忙着架锅生火造饭。 有士兵不停的把船里的物资往营地里搬,也有士兵在船舱内呼呼大睡。 如此,彻夜不休的往山寨运送物资,终是在第二日天亮前把物资搬运完。 一千八百余人疲惫的回到营寨,休息一个白天直至傍晚方才纷纷起床。 傍晚,山寨和水寨两地又是杀牛宰羊,举寨狂欢至深夜。 御寒衣物虽是足够,山寨却还是让山下的村民缝制了一个冬天。只为给他们多一些伙计,赚些银钱用以活命。 如今衣食住行都已无忧,新兵们的身体亏空也被补足,且个个红光满面,而痛苦的日子也终是到来。 每日的魔鬼训练,让新兵们痛苦并快乐着。痛苦是身体与大脑的双重折磨,快乐是每日的饭食都出奇的好,物资多了以后,李耘阳每日换着花样教新兵们做新菜。 同时营寨进入正轨后,一切的事宜都有了规范化。李耘阳完全参照了前世军营里的一些条例。 士兵们每日的训练时间长达八时辰,不仅是体能一类的军事技能训练。还有夜间的文化扫盲,及思想洗脑教育。 李耘阳对思想教育这一块看的是非常重视,若是士兵们对这个国家还抱有希望,恨得还不够彻底,那还怎么让他们义无反顾的跟着自己去推翻这座腐朽的国家。 因此宣扬仇恨,宣扬不公,宣扬压迫,宣扬胜利后的汇报,这类洗脑教育每日里都在进行着。 李耘阳明白苦难若是没有临身,人是很难感同身受。 说起这些,其实那些常年受灾地区的百姓,更加容易被煽动起仇恨。 但那种头脑一热被煽动起来的仇恨,又能持续多久呢?胜利后的疯狂,若是没有强硬血腥的约束力,只会沦落为危害世间的一股流寇。 …… 两月后,过完了这个世界的春节,俗称‘岁旦’。 气温的逐渐回升,致使山川大地上的冰雪融化,这也使得天气是越加的寒冷。 湿润的山林地面让训练中的士兵们,行动起来颇为费力。 林间,李耘阳及一众高层军官,正站在了望塔里,正看着阵中的王翦在指挥一千七百余士卒训练战阵变化。 战阵分别是前排的大盾兵,第二排的刀盾兵,第三排的长枪兵,第四排的弓箭兵,第五排则是一排正方形的刀盾兵方阵,刀盾兵方阵后方,布置了一百多骑兵护卫后阵。而整座战阵两侧,也各布置有一百骑兵护卫两翼。 战阵不停的往前推进,李耘阳伸手指向战阵,与身边一众军官言道:“你们且看战阵两翼,可以各加一座刀盾方阵护卫两翼。而骑兵还是让他们保持灵活的机动性,用来策应两翼!而不是呆板的随着战阵一步步慢慢推进。这就失去了骑兵的优势!” “还有,弓箭兵也可以组成一个个方阵,形成覆盖性的杀伤!” “首领,山寨目前的各式兵器甲胄,还是有很大的缺口。”陈淮在一旁突然插话道。 “兵甲数量的缺口只是暂时的,战阵的训练却是迫在眉睫的,兵甲不够就用其它物品代替,你想想我们得竹枪是怎么来的?”李耘阳说着说着,就有了把自己这位只知道提问题的表哥,从后勤营主官的位置上替换下来的想法。 “明白!”陈淮听出了李耘阳语气中的不满,连忙回道。 这段小插曲过后,李耘阳继续与一众高层军官边看边讲解战阵理论,众多军官则边听边用羽毛笔记录下来。 王翦结束了战阵演练,换上了李粟继续指挥调度战阵。 “杀!杀!杀!杀!杀!……” 下方战阵中的士兵们扯着嗓门怒声嘶吼,高昂的声音响彻方圆五六里内的山林,至使这附近,没有任何一只鸟雀敢在此驻足停留。 一个上午,接连数位军官下去指挥战阵演练,李耘阳在了望塔上,边看边纠正战阵的不合理之处。 整个上午下方演练了长枪阵、刀盾阵、弓弩阵、骑兵的灵活运用、各兵种的组合战阵等。 “我们得在阵列中添加传递号令的器具,如变阵及鼓舞士气的牛皮大鼓、冲锋的号角、退兵的金钟,当然现在所用的旗帜和传令兵也不能丢下,这些传递号令的器具,是为了以后士兵增多而使用!”李耘阳领着一众军官下了了望塔往山寨走去,一路上都在思索与讲解,前世古代大兵团指挥所用的传令器具。 “如此,若是能研究出一套完整的指令发音,即使是数万乃至数十万大军,也可以指挥自如。”王翦听到这番话双手一拍,神色激动补充道。 “对!有了这些器具传令,指挥大兵团作战也能如臂使指。”李粟满脸兴奋的附和道。 经两人提醒,其余众人也都纷纷想到了其中的关键点。皆是鼓掌叫好声。 这引得一众有序回寨的士兵们,皆是脸露不解的表情。不明白一众军官这是又抽了哪门子疯。 有士兵甚至猜测这群军官们,是不是又想到了折磨人的变态主意。 “回营抓紧吃饭,稍作休息后,下午还有体能兵器等众多训练!”一位什长冲十几名手下新兵,大声喊道。 “明白!” 第37章 日常练兵,武断的官府。 山寨六个用餐营房,士兵们再次因伙食丰富而暂时忘却了训练的痛苦。 用餐区域的伙食菜单:酸菜炖羊肉、猪肉烧冬笋、红烧鱼块、大白菜烧豆腐、炒豆芽、豆酱、三种腌咸菜、海菜豆腐筒骨汤。 而主食有:米饭、烙饼、馒头、面条。 这些菜单也算是李耘阳绞尽脑汁,以这个时代匮乏的蔬菜种类,变着花样做到了极致。 这还要多亏了这个年代的仕绅地主们,喜欢囤积各类物资所致。 所以每次抢劫这些仕绅大户的庄园府邸,粮食、布匹、牲畜家禽、铁器、咸菜酱菜、当真是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不囤积的。 这些新兵们以前哪里吃过这些,如今不仅每天都能吃到这些美食,还可以学习这里的很多技术;如厨艺、锻造打铁、木工技术。 吃过午饭,士兵们回到营房休息了半个小时。这才被各自的什长叫起集合,列队好带出营寨训练。 一队队士卒分散在伏牛山山头各处林中训练,先是复习一番队列指令训练,接着便是每队能分配到的训练器材训练。 山林一处树木被砍光的二十余亩空地上,圈养了近四百匹马,此时,两百多名士兵被分配到了此处练习骑马。 新兵们在老兵的带领下,走进马圈个个都找到了心仪的马匹牵出马圈练习起来。 有学习速度快的新兵,已经可以骑在马背上小跑起来,而有的新兵却是一次又一次的摔下马背。 “唏????__” 一匹枣红色的骏马,马鬃被新兵拉扯痛的嘶鸣了声,扬起前蹄把新兵掀下马背。 “嘭!” “哎哟~”新兵被摔了个屁股蹲,发出一声痛呼。 这处养马场,所有马匹都是没有套上任何的马具,可以说是连根缰绳都没有。当然四蹄上的马蹄铁还是有的,若是连马蹄铁都没有,那马匹的损耗率就太大了。 老兵们骑上马匹后,纷纷策马跑向远处的靶场,练习起骑射来。 没有任何马具辅助的骑骋,无论是保持平衡性,还是对双腿力量的要求都是极高的。 “驾~” “吱嘎”的拉弓声。 “嗖!”羽箭离弦飞出。 “咄!”一声,羽箭钉在了七八十米外的靶子上。虽没有射中靶心,却也是不错的箭术了。 “哈哈哈!看我的!”身后一名老兵哈哈大喊一声,眼神一眯搭箭拉弓一气呵成。 “嗖!” “咄!” 羽箭同样命中靶上,射中了箭靶的四环位置。 老兵们练习了一阵骑射、骑砍。这才策马回身教导手下的新兵。 …… 同时,伏牛山往北的一处树林,十多名老兵带着一百多名新兵在这里集体伐木。 “咔!咔!咔!”的抡斧砍伐声响彻一片。 每棵砍伐的大树上半部分,都被捆上了一根粗大的麻绳,一旦下方树身被斧头劈砍的差不多,就会被士兵们用麻绳拉倒。 其余有新兵分工负责修砍树干,劈砍掉多余的枝杈、也有新兵分工给树干分段并码放到一起。 同时在山林一处,一群百人的新兵们,以十人一组的扛着粗大原木往着山寨跑。 一个个担心衣服被磨坏,纷纷脱下上衣赤裸着上身肩扛原木,哪怕肩膀被磨破了皮伤口流血也依旧咬牙死撑。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响亮整齐的口号声,让抬木头的十名新兵奔跑起来的协调性越加的默契。 同时,在林中的一处空地上,两百余新兵组成阵列,一手圆盾一手大刀的演练起刀盾阵。 “防!攻!”老兵们喊出指令。 “杀!杀!杀!” 刀攻盾防的阵列,两百余新兵舞的虎虎生风,进退有据。 伏牛山其他各处山林中,还有枪阵练习,弓弩阵练习,复合阵练习,踩木桩奔跑练习,攀岩练习,以及在山林里负重长途越野训练。 李耘阳亲自挑选了一百名机敏的新兵,准备训练成侦查特种兵,在古代也叫做斥候,训练科目有潜伏、绘图、勘探敌情、攀岩、弓术、飞刀术、擒敌拳、匕首术、骑术等一众军事技能。 整座伏牛山,处处都是训练中的练兵团队。 …… 决堤湖水寨,刚轮值水寨的李种田,正站在船楼上操练水师,经过两个月多的刻苦练习,水寨里的很多士兵都能较为熟练的掌握风帆的运用。 每艘船的船楼上,传令兵们不时的挥舞令旗,前后协同操练。 天气依旧寒冷,水兵们操练的热情却是不减。 …… 南阳府境内,半年时间接连有数十家士绅地主全家被灭,这自然是引起了府衙的重视。 最重要的是,连身在京畿的陆侍郎弟弟一家,也惨遭屠戮。 南阳府知府被朝廷施压后,不得不派官员下来四处调查,下派调查的官员走访了几处被屠戮的庄园,最终也毫无所获。 调查的官员又不敢就这么空手回府衙复命,一次无意交谈中,听闻家中仆人言及,南阳城外的北面水泽中,逃窜进去大批破产的农民落草为匪。 官员瞬时眼前一亮,大脑飞速的转动,片刻时间。大脑里就罗列出一大堆罪证,指向那片水泽里的水匪。 有了文稿,官员让仆人铺纸研墨,随后便提笔洋洋洒洒的写下一篇万言罪证。 万言罪证呈递上府衙,知府阅览过后,竟然想也没想的招来府城一众武官,简单的商讨一番结束,竟直接派兵前去水泽征讨。 第38章 农历二月 农历二月末,春雨绵绵,大地回暖。 伏牛山山寨,某处寨院里。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锻打金属之声,不停的自屋里传出。 李耘阳与几位高层军官赤裸着精壮的上身,右手不停的挥舞着铁锤,左手则握着一把铁钳,而铁钳一头夹着一块银灰色的金属,正放置在铁砧上反复的被敲打着。 屋内有一座高大的冶炼炉,另有五座加热炉,每座加热炉旁都配有一口水缸、一座羊皮鼓风机。此时,李耘阳几人正挥汗如雨的锻打着刀胚。 屋内的温度极高,一众汉子赤裸的上半身被炭火炙烤的通红,大滴得汗水自炸裂的肌肉线条间滑落,浑身绷紧的肌肉充满了无尽的爆发力。 “哧!”一声,一根锻好的银灰色刀胚被李柱子用铁钳夹着置入水缸里降温。 “叮叮当当!……” “首领,你看看我这把刀胚锻的如何?”李柱子举着冷却过的刀胚,询问李种田边上的李耘阳。 李耘阳听到李柱子询问,先把自己锻打的刀胚放到加热炉上加热,这才绕过李种田来到李柱子身边,伸手接过其锻打的刀胚,放到近前仔细观看了起来。 “可以淬火开刃了,不过没有达到百炼钢的程度。”李耘阳说了句,就把刀胚放下。 “如今,寨中这种四斤重的大刀已是不缺!只是这甲胄依旧是只能用竹子来制作。”李种田在一旁挥锤锻打刀胚,与身旁的李耘阳说道。 “慢慢积攒吧,待我们把这两千两百人马练成,我打算让你们各领一部人马分开发展。还有劫掠物资粮食也不能光在咱们南阳府一地劫掠,还是要到周边一些州府去熟悉熟悉地势环境,我们得劫掠行为只要不是攻打县城,就不会触动朝廷的底线!他们也只会以为我们是一群小打小闹的匪寇罢了。”李耘阳说道。 “再有一月就有半年了,我看那些新兵训练的进度,现在就可以拉出去用了。”李柱子把刀胚重新放到加热炉上淬火准备开刃,随口插了句话。 “花多些时间培养训练,以后我们还能够多上很多军官。这类我们常年训练出的军官,总比外面一场场战斗升上来的军官要稳重的多。你们几个都听好了,两月后你们独自带兵出去驻守,也不能懈怠了新兵们的各方面训练!训练好了,你们以后分散出去驻守,也能多些有知识的帮手。你们记住一个人的智慧是有限的,一群人的智慧却是无穷的。”李耘阳语气严肃的教育着,身边的这批跟随自己的‘老人’。 “嗯,明白了!”李柱子点头回道。 “明白!”正在卖力给李耘阳鼓风的李大宝。神色认真的回复道。 李耘阳见众人都点头应下,便接着低头认真打铁。 …… 决堤湖水寨,轮值的王翦,带着一众士兵操船演练以船队摆阵。 若非李耘阳告诫过,目前的天气温度还不适合训练跳帮作战。王翦恨不能立马就让士兵训练跳帮作战。 湖面上,二十多艘商船以锥形阵铺开,五十多艘小船分布在大船周边水域护航。 “千夫长,你看我们是否可以把船队分成两队来对抗演习?”李车手扶船楼栏杆,对身边的主将王翦说出提议。 “嗯,这个想法不错,那就由你和李粟五百主下去各领一半船队,进行对抗演习!”王翦点头赞同,并快速做出安排。 “是,那我等这就下去!”李车与李粟抱拳领命,随后两人走下船楼。 良久,船队经过调整分成两支船队,一队升起了红旗、一队升起了蓝旗。 自此,红蓝两支船队在湖面上正式进行起对抗演习。 而王翦为了更好的观看两支船队演习,在两队调整分组时就已提前下了帅船,此时正站在水寨建筑群中的一处二十米高的了望塔上,观摩下方湖面上的两支船队演习。 却见下方两支船队,经过短暂的时间调整已是摆开了阵势,双方的传令旗不停在挥舞着,相互传达军令调整,两位五百主站在中军的船楼上,目光沉着冷静的望向对面船队,派出小船一点点的试探着对方。 可当两方船队交错到一起时,尴尬的一幕出现了,只因担心误伤到对方,弓箭直接不能用,而跳帮作战只有老兵擅长,可老兵一看对方的甲板上有十多位老兵潜伏在甲板上。这要是一个两个提前跳过去,那还不分分钟就被一群老兵围殴揍成一个猪头。 所以尴尬的就是船队在擦身而过时,双方士兵都在互相大眼瞪小眼的望着对方,只有老兵们迅速躲到掩体后蛰伏警惕。 就这样一场船队对练演习,算是演的稀碎。 …… 接下来的日子,李耘阳派遣李粟带一支船队前往南阳府城北面的水泽区域,侦查探索了一番。 数日后,李粟带船队回到水寨与王翦简单交流了一番,便星夜骑马回山寨复命。 当李耘阳得知官府曾派兵前往那片水泽剿匪的消息,却被一众水匪戏耍的团团转之时,更是意识到官兵内部的腐朽。 最终,一千多官兵在水泽兜兜转转一月余,斩杀了两三百老弱妇孺后。这才班师回到府城,在府衙校尉对一众同僚却谎报称,水匪只余残部四散逃窜,余部对南阳的一众仕绅家族已是构不成威胁。 一众仕绅家族的族长,纷纷称赞校尉此举,当真是为民除害,又称赞校尉智勇双全、战神在世、用兵如神。 仕绅们的这一通彩虹屁,听得校尉内心膨胀走路都开始飘了,这也导致校尉迷失自我,当着知府的面就摆出一副飞扬跋扈姿态。 自此,官府的一文一武正式开启了内斗模式。 …… 伏牛山营寨。 议事大厅内。 “三月底,我决定将船队分为三部,一部船队由柱子、赵域二人带领,出峡谷进入大江寻找隐蔽地建造水寨,一部船队由李大宝、冯雷二人带领,留守决堤湖水寨负责白唐河、粟水河的河段。最后一部船队随我与王翦,前往南阳府城外征讨那片水泽,统合水泽里的各方势力。”李耘阳与一众军官安排开春后的征程计划。 “是!”李种田一行军官,齐齐起身抱拳领命。 “此外,伏牛山营寨交由千夫长李种田负责统筹,同时兼顾统筹柱子、赵域、大宝、冯雷两个方面的船队。两支船队每日都必须有整合、行动等消息信件送达伏牛山寨,以便种田时时掌控各方面局势。” 大厅内,众人凝神细听李耘阳任务安排,在随身的本子上书写记录。 “下一步,我们分开后,各部人马可扩编五百兵卒。并时时要做到自给自足。” “首领?我们两部船队也要各收五百人么?”李柱子正襟危坐的侧头询问,坐于上首的李耘阳。 “是,先各自招收五百人补足一千人的编制!新兵以半年期限为一期。柱子你与赵域二人带船队进入大江,就相当于离开南阳府境内,靠近大江南岸的随阳府,切记我教你得十六字箴言,选择水寨之地也一定要选择易守难攻之地。” 李耘阳对未来的规划,一一说与众高层听。 第39章 农历三月末,分开发展。 农历三月底。 伏牛山山寨,晚间。 距离上次招收新兵已过去七个月,李耘阳及一众几位千夫长、五百主站在校场高台上。 下方校场上,一众士卒组成一列列方阵站在高台下方。 七个月的训练,让一众士卒的精神面貌都有了翻天覆地的不同。一个个面色红润如同标枪一般,昂扬着下巴站立的笔直。 “自今日始,李种田、李茂,二人统辖南阳府东部伏牛山山寨,及东部所有水寨,东部一切大小事物皆由李种田做主,李茂辅之。 李柱子、赵域二人率五百兵卒一支船队,前往大江择一水域建造水寨。李大宝、冯雷二人领五百人一支船队,留守决堤湖水寨。” 李耘阳拿着树皮制成的扩音器,大声的喊着话。 “而我与王翦千夫长、李粟、李车二位五百主带领七百兵卒,领一支船队前往南阳府城,至城北面的水泽里统合那片水域,作为我等新的水寨。” “如今新兵虽以练成,却也不能懈怠,若想如同老兵那般强悍!还得加强训练。当然训练的同时知识文化方面也不能放弃。学了知识才可以做军官,若是有朝一日我等万一攻取了天下,总要有人来治理,外人咱也不放心,说不准在座的哪位,不仅可以搏个爵位,也可以捞个知县当当。” “哈哈哈……” 校场上的一众士兵被逗的直乐呵。 “好了,话我也不多说了,现在我们也该下山了。”李耘阳说完,放下扩音器,带着一众军官走下高台。 “种田、李茂,你们平时要常常下去走动,约束好军纪的同时,也要督促大家训练,若是有人败坏军纪,一定要严肃处理,该杀就得杀!”李耘阳对身边的两位心腹叮嘱道。 “首领,我等明白!”二人点头应下。 “你们招收的兵卒数量,一定要先保证粮草的充裕!本地的那些仕绅,除了恶贯满盈者可以挨个屠戮,其他良善之辈就只收取保护费好了!不然杀绝了,我们抢个粮草都要跑到几百里之外去抢!” “明白!” “行了,你们就送到这吧!我们走了!”李耘阳见已经到了山脚,催促二人回去。 “我等想在送送首领!”李种田不舍得开口说道。 “哎~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不必再送了!”李耘阳接过亲卫牵过来的乌云踏雪缰绳,飞身上马。 一旁几人纷纷愕然,他们没料到首领竟然还会诗词! “行了,你们留下吧!我等这就出发了!驾~”李耘阳说完,头也不回的一夹马腹,骑马离开。 “嗒嗒嗒……”马蹄声渐渐远去。 李种田、李茂几人又与王翦一众同僚作揖道别。 王翦几人上马后,也是回了一揖。接着骑马追随李耘阳而去。 “驾~驾~”呵斥马声不断。 李种田几人目送离去的队伍,消失在夜色下,这才带人转身返回山寨。 李种田、李茂几位军官返回伏牛山山寨,只觉偌大的山寨空荡荡。 “人都走了,山寨都显得空空荡荡!”李茂叹息道。 “是呀,我们先谋划一番如何屯粮,接着继续招募兵卒,这样就又都会热闹起来。”李种田听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此言有理,下一步我们该往哪劫粮?”李茂问向现在的主事人李种田。 “嗯,我打算去淮南府劫粮!只是我们暂时没有那边的舆图。”李种田与李茂带领几位军官回到议事厅,此时寨里只剩下五百兵卒,会议参与者除了二人外,还有五位百夫长。 …… 李耘阳这边,新兵们背着各自的行囊行走在夜色下,另有一百名士兵背着行囊骑着马匹奔跑在队伍两侧,二十辆载满辎重的牛车随行在队伍之中。 “驾~” “唏????_” “哞~” “叮铃当啷!” “吱呀~吱嘎~” “唰唰,唰唰,唰唰……” 一路上牲畜、车轮、行走的脚步,发出各式各样的声音。 一个半时辰后,队伍抵达了粟水河岸。士兵们先把行囊放到船舱里,出了船舱排成一排,就以接力式的方式传递搬运辎重。 李耘阳把组织搬送物资的事情丢给手下人,自己先行一步上了一艘大船。 半个小时左右,所有物资都被搬进了船舱。 船队缓缓驶离了河岸,朝着南边白唐河驶去。 途经决堤湖水寨船队留下了五百士卒,交由李柱子、赵域二人带领,并与李大宝在内的数位军官开了一场短暂的会议。 二十分钟后,十艘大型商船组成的船队再次启航,船队抵达白唐河河道,顺着河道向着西南方向航行。 李耘阳站在船头甲板上,望着月色下的湖面出神。今夜星空满是灰色云朵,月光被遮掩的很是昏暗,航行的能见度很低。伸出手掌感应到空气中的湿润,天气应是有下雨的征兆。 如今的船队虽是逆流而行,却是艘艘都扯起了风帆。借着风力的推动,船舱里的一众桨手,划起船桨都感觉轻松了不少。 第40章 途径南阳府城,抵达水泽休整。 白唐河。 经过泸溪县的河段没多久,船队转道向北航行。 探查水势的士卒睁大着双目,一刻也不敢懈怠的观察着河道两岸上,那乌漆麻黑的河岸。 一个多时辰过去,士卒眼前一亮,终于等到了寻找的目标,连忙转身回到身后的船舱。 “首领,经手下人探查南阳府城到了!”亲卫站在船舱外,冲舱内休息的李耘阳禀报着。 “首领,下面人来报,南阳府城到了。”亲卫兵再次禀报道。 “嗯,到了么!”浑厚略带慵懒沙哑的声音传出。 “是的,到了!”这时连亲卫兵都能看到不远处,那巍峨雄壮且黑压压一片的城墙。 夜色下的城墙漆黑一片,一眼根本看不到头,可从每隔十米左右的一处燃烧火盆来看,城墙应是有数里长。 李耘阳用双手搓了搓脸,让自己清醒些,观察起河岸上十多米高的城墙。虽说深夜看不清,却还是不禁赞了声。 “这府城城墙还真是雄伟!这若是有足够的兵力上城防守,没有十倍的兵力还真难攻下!但若是有厉害的攻城器械那又要容易的多。” “火药炸药这类的黑科技,在没有绝对实力前,暂时还是别拿出来了。还是先好好体验体验这个世界冷兵器作战,所带来的快感吧!”李耘阳眼眸黑的发亮,舔了舔嘴唇低声喃喃道。 船队驶过府城,李耘阳继续回到船舱小憩。 直至天将亮,船队抵达了水泽,王翦起床后带着朱江乘坐小船,来到了李耘阳休息的船上。 “首领我们来了。”王翦来到船舱外禀报道。 “进来!”李耘阳此时正坐在桌案后喝粥,随口说了声。 得到同意,王翦带着朱江大步走进舱内。 “先落座,王翦吃了没有?” “还没!”王翦刚起床,一见已经到了水泽区域,便直接带着熟悉水域的朱江来此。 “陈雨,给王翦和这位,一人上一份餐食。”李耘阳冲身边的亲卫队长吩咐道。 “是!”陈雨冷漠的看了眼王翦身旁的朱江,随即快步走出船舱。 “首领,这人叫朱江,是属下上次在这片水域收降的第一人。他对这片水域的熟悉,可谓是颇为了解,可让其为我等进泽指路。”王翦抱拳说道。 “哦?是吗?”李耘阳这才面露正色的看向这个眼珠乱转,目露狡黠的家伙。 “你对这片水域的信息了解多少?尽可道出,若属实。本首领必不吝啬赏赐!”李耘阳面露威严神色,嘴上却淡漠的询问。 “回首领,小人知晓这水泽里的大小岛屿都在何处。只是小人嘴笨说不清,这得让小人亲自带路!”朱江先是被陈雨的冷漠眼神威慑,现在又见首领露出这股威严且霸气的姿态,不敢隐瞒的连忙解释。 “奥?那你与我说说这片水域,人数最多的水匪营地是哪个?”李耘阳再次把目光投向朱江冷漠询问。 “回首领,这水域中水匪人数最多的有一百多号人,这样人数的水匪窝点应该有三处,其他多则数十人,少则十几人的窝点数不胜数。对了,大的岛屿应该是三处。”朱江回忆起脑海里关于水泽的信息,复述给李耘阳。 一番话讲完,李耘阳面露思索,而此时陈雨端着两份饭菜回到舱内,摆放到了二人身前案几上。 “你们先吃饭,吃了饭我们在细说。”李耘阳暂时不再思索此事,低头继吃起粥饭。 “是,首领!”王翦二人应了声,拉过桌上的食物放到身前。 一时,舱内只剩吃饭发出的咀嚼吸溜声。 船舱外,淅淅沥沥的下起蒙蒙细雨,寒冬残留的冷意已是彻底退却。岸上,原本光秃秃的树干、枯黄的草地都已隐现绿意。 船队蛰伏于一片枯败的芦苇荡中休整。船舱内,用完早饭并商议完事情的王翦二人,乘坐小舟离开了李耘阳所在的商船。 这场春雨不仅把寒冬残留的寒意给驱散,也为船队提供了遮蔽视线的庇护。 船队上的船员用过早饭后,留下少量的值守人员,其他人全部进入船舱做着战前休息。 船队进入水泽后,李耘阳经过一番深思,决定不打算让散落在水域各岛的水匪,有任何反应窜逃的机会。 所以他决定稍作休整后,出其不意的四处出击,先把几座大的匪窝一次性端掉。 用完饭过后,李耘阳下达了一系列命令,随即回到榻上继续休息。前世有着数十年当兵经验的他,躺到榻上调节好身体的各项机能,闭目就能快速的入睡。 船外,雨幕下只能目视数十米内的距离,再远就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景物轮廓映像。 谷雨时节,雨幕下空气里溢散着淡淡的湿润泥腥味。 值岗的士卒全身披着蓑笠蓑衣,手里紧握竹矛,笔直的站立在雨幕中的甲板上。 “可有情况?”一位全身穿着漆黑鱼鳞甲、右手扶着刀柄的青年汉子,冒着雨水走过来询问一位值岗的士卒。 “回禀什长,并无任何情况!”士卒拄着竹矛,抱拳回复道。 “嗯,值岗时要多加警惕四方,有事及时发出信号!”什长说完,伸手拍了拍士卒的肩膀以示鼓励,随后离开继续巡视其他士卒的值岗情况。 一圈巡视下来,浑身湿透的什长回到自己值守的船楼上,对着身边的一名值守士卒发问:“现在是几时?还有多长时间可以叫醒大家?” “什长,沙漏在船舱里,我要不要去察看一番?”值守士卒抱拳询问道。 “嘿!忘了!你在此好好值守,我回船舱查看下时间。”什长笑着叮嘱了句,走出船楼往下方船舱而去。 船舶在湖面上有节奏的轻微摇晃,如同婴儿在摇篮里一般。船舱内,士卒们鼾声不绝的沉沉入睡。 在船队里的一艘船上,甲板上运载着二十头健牛,此时一群牛儿淋着雨水,口中正不停的咀嚼着湿润的草料。 …… 两个时辰匆匆而过,自第一艘商船上放下一艘小舟,接着又自船上走下三名士兵进入小舟里。 三名士兵坐稳后划着小舟,向着后方船队进发。 “时辰已到,速速通知所有人起铺!”三名士兵每经过一艘船都会冲船上高喊。 “收到!”甲板上,一名士卒探头见是自己人,连忙大声回应。 没过多久,各艘船上便有了忙碌的动静,值守的士兵们在船舱里的厨房生火造饭。 即将参与作战的士兵们迅速起床,老兵们则穿带鱼鳞铁甲,新兵们则穿带竹甲。 待甲胄穿戴完毕,接着检查擦拭起兵刃,阴雨天弓箭的效用大打折扣,因此有弓箭的士兵都把弓箭留在了船舱里。 就在这种整理装备中,半个小时过去,行军途中几乎都是粥饭配咸菜,滚烫的稠粥刚做好,就被一桶桶的提到下层船舱。 “首领下令,大伙都不要吃太饱!吃七成饱就行!”提粥饭下舱的士兵,大声的冲同袍们嚷嚷道。 “知道了,知道了,战前不可吃的太饱么!”有士兵扯起嗓门大声回应。 “打饭,打饭!”有士兵嚷嚷道。 “都别扯着嗓门嚷嚷了!都肃静,说话声音小些!”有穿鱼鳞甲的老兵,一看秩序有些乱,连忙起身制止这股骚乱。 船舱内,霎时安静了下来。 李耘阳起床穿戴好甲胄,带上兵刃直接乘坐小舟,来到第一艘船上。 此时,正和王翦、朱江、以及此处水域招收的十七人,一同在船舱内用饭。 当初王翦带回山寨的人,连同朱江在内的共有十八名青壮。 …… 第41章 出其不意,骑脸输出。 谷雨时节,小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 船队,第一艘船的船舱内,李耘阳一直用话语套着十几人对这片水域所知的信息。 一顿饭吃完,李耘阳也是知道十八人应是没有对自己说谎。当即下令,让朱江等十八人给船队领路,船队收起铁锚,缓缓启航。 雨水虽是细雨,下的却很是密集,导致视线能见度受到的影响很大。还有就是一个冬天过去了,水泽里的芦苇水草枯败凋零的很厉害。 不过还好这朱江也算是个人才,过去整日里紧抱水匪二当家的大腿,常年跟着其在水泽里四处溜达,在这片水域混的也足够久,对水域里的各方势力及岛屿分布,那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航行约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船队就找到了第一处,超过百人的水匪营寨。 远远的,李耘阳就看到这座岛屿,目测这座岛屿的周长有两三公里。 从朱江这里得到匪巢的所在位置,李耘阳迅速发出号令,先分出五艘商船四散包围岛屿。 自己则领五艘船在原地水域,等待分出去的五艘船,对前方岛屿形成包围之势。 “确定,这里便是水匪营寨的正面?”李耘阳严肃的询问身旁指着岛屿侃侃而谈的朱江。 “首领,小人确定正前方就是的他们的水寨!”朱江对李耘阳信誓旦旦的道。 李耘阳点点头,没有再说话,而是随时注意两侧船只的动向。 片刻,两侧迂回包抄的船只驶出一段距离后。李耘阳当即冷静下令:“命令所有船只,全面前进!直扑水匪营寨!” “是,首领!”亲卫兵抱拳领命,迅速离去。 正面五只船等到命令,即刻全速向着岛屿水寨挺进。用了一刻钟左右的时间,正面五艘船全面靠岸。 而此时水寨里的一百多水匪,早已是慌乱不堪,他们看到十艘船向着他们所在的岛屿快速包围靠近。 雨水遮挡了双方的视线,直到两侧的船只靠近到两里左右的距离,方才看清接近岛屿的船只轮廓。 “是官兵!快逃!”岸上的水匪纷纷扯起嗓子大叫。 “大当家的,官兵又来了!”有小喽喽尖声大喊,在水寨建筑群里,找到了正白日宣淫的匪首。 “什么?府城的官兵又来了?”匪首惊得一哆嗦,连忙从身下赤裸的女人身上爬起。 “是啊!好几艘大船!”小喽喽惊恐大叫。 “快,去把兄弟们都集结起来!我们从岛屿后方撑筏逃跑!”匪首赤裸着壮硕身躯下床后,慌忙的找寻自己的衣袍往身上套。 “是,我这去集结兄弟们!”喽喽得到命令连忙去,集结人手。 “大当家的,我怎么办?”女人掩面哭泣道。 “别哭哭啼啼!快些穿上衣物,随我先出去躲避!”匪首不耐烦的催促道。 …… 河岸,正面的五艘船先后靠岸。 “啪”一声,船板放上岸,溅起了岸边的泥水。 “锵啷!”一声。 “练兵百日,今朝见成果!兄弟们随我杀!”李耘阳怒吼一声,拔刀前指。踏在船板上,只用三两步就跃上了岸。 “杀!杀!杀!杀!”见主将都如此勇猛,其他下船的士兵,也都纷纷怒吼着冲上岸。 “啪!啪!”岸上泥水飞溅。 李耘阳提着苗刀,快速向着寨里冲杀。 一群老兵,迅速集结到李耘阳左右紧随其后往里冲。 “杀!杀!杀!” 集结上岸的士兵越来越多,怒吼声不断。 “哧!”刀光闪过,李耘阳率先斩杀一人。 靠近岸边的营寨,已是没有了一个水匪。李耘阳带人,随着营寨里地面上的泥泞脚印,向着寨后冲杀。 刚跑到营寨后门处,就看到了后方树林中的水匪身形。 “随我杀!”李耘阳高喝一声,一马当先的始终跑在队伍最前头。 冲锋了一分钟左右,追击的队伍就咬住了水匪队伍的尾巴。 “哧!” “啊!!!” “官兵追上来了!” “大当家的,官兵追上来了!” “你你给我去挡住官兵片刻!放心我会给你们报仇的!”匪首惊慌的随机指向几名手下喽喽。 “大当家的,这回的官兵凶猛!”喽喽害怕的退缩,不敢前去抵挡。 李耘阳左劈右砍,一路往里冲杀。 “降者不杀!”王翦担心首领把人杀光,连忙高声大喊。 “降者不杀!” “降者不杀!”山呼海啸般的怒吼之声响起。 “操!别信官兵的鬼话!兄弟们都跟我跑出岛屿!”匪首气的愤怒大吼道。 李耘阳砍杀小喽喽的同时,四处寻摸匪首,对方这一喊终于是暴露了自身。 刀光不断闪现左劈右挡,一路冲杀向匪首。 离匪首还有数米远的距离,李耘阳直直一跃而起,重重劈砍向回身的匪首。 匪首回身见一将跃身劈砍而来!连忙举起手中横刀格挡。 “锵”一声。 匪首的横刀,瞬间就被李耘阳的苗刀给砍断。 李耘阳目光冷冽,手中刀式不减,刀锋霎时竖劈过匪首的脑袋。 匪首表情愕然愣神,身躯霎时矗立不动了片刻。 第42章 征伐水泽 白唐河与湍河汇流处形成的水泽。 谷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 岛屿中部的桑树林中。 “哧!”刀光再次一闪。 匪首的无头尸体“啪!”一声倒在了泥浆中。 “匪首已死,降者不杀!”李耘阳提着匪首的脑袋,冷漠的高声喊道。 “哥!” “爹!” 两声痛苦的哀嚎声,同时响起。 一名老兵见还有余孽未除,一脸冷漠的疾步跑过去“哧!哧!”两刀,砍死了一大一小的青年和少年。 “可还有此二人的家人,站出指认者,可放其离开!”这名老兵高举染血的朴刀,放声大喊。 水匪们恍惚了片刻,立马指向了那个跪坐在泥水中的呆滞女人。 “哧!”一刀自女人的后心捅过,滚烫浓稠的血浆涌出。“哧!”一声,刀被抽出了女人的尸体。 “啪”一声,女人趴倒在泥水坑里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这里可还有你们匪首的家人和朋友?”老兵再次冷漠开口询问。 “他,他与首领平日里走的很近!”立马又有人指认向人群里的一员。 “哧!”这名老兵也不管真与假,劈出一刀结果掉了被指认之人的性命。 老兵又再三确认后,确认场中没有匪首留下的余孽。 “丢下兵器者不杀!”王翦见余孽被除掉,立马举刀高声喊道。 “缴械不杀!” “缴械不杀!”士卒们纷纷举起刀刃,气势高昂的扯嗓呐喊。 “啪!啪!啪!啪……”场中的七十多名水匪面露绝望的,纷纷松手丢下手里的兵刃。 “去,把他们驱赶回寨里关押起来。”王翦挥手指挥一队士兵,沉着的下达命令。 李耘阳随手丢弃掉匪首那死不瞑目的狰狞人头。一言不发的提着刀,往岛屿上的水寨走去。 “去,通知水上的其它船队,留下小船监视岛屿四周,以防漏网之鱼乘筏脱逃,其余人等可以暂且回寨。”王翦招来一名亲卫兵吩咐道。 “是,属下明白!”亲卫兵应声,抱拳离去。 …… 水匪营寨议事大厅。 李耘阳看着竹木搭建成的简陋厅舍,走到上首的竹椅前转身落座。 下方跟进大厅的还有三位百夫长,进入厅后,纷纷四处打量厅内的简陋摆设。 “这摆设也太寒酸了吧!”李种地握着刀柄,一脸嫌弃的吐槽道。 “确实是够寒酸的。”李小宝眯着眼,跟着吐槽了句。 李耘阳坐在上首闭目等待着王翦、李粟、李车三位高层,没有理会厅内吐槽的三人。 厅外,士兵们来往的嘈杂声,与行走踩在泥水中的脚步声,不停的传进议事厅内。 不知过了多久,王翦一众八人走入厅内,齐齐躬身喊道:“首领!我等来了!” 坐于上首李耘阳睁开虎目看向堂下众人,鼻子“嗯”了声。 “首领,剩余的七十三位俘虏如何处置?”王翦上前抱拳询问。 “能收降的收降,不能收降的直接杀了!”李耘阳语气淡漠的说道。 “明白!”王翦领命抱拳退至一旁。 李粟见王翦退至身前,跨出一步出列道:“首领其它的水寨,我等何时去攻打?” 听到李粟这话,厅内的所有军官都望向坐于上首的李耘阳。 “嗯,此次攻打这座水寨,可以说是毫无抵抗之力!从这点来看,是否其它水寨也是如此的不堪?”李耘阳没有直接回答李粟的问话,而是反问起厅内众人。 “这水寨战力确实很弱,感觉一百号人都不够我一人砍的!”李车听了李耘阳的分析,稍作思索后回复道。 “嗯,确实挺弱的!”李粟点头赞同道。 厅内,王翦在内的所有军官,也全都面露思索的点头赞同。 “由此来看,这片水泽里的众多水匪,多是一群逃难来的青壮百姓!会武艺者极少,也不懂得如何训练。 看来我等统合水泽的思路是该转换下了,应该以剿灭为辅,收编为主。把年纪大些的壮劳力收编,平日里组织在岛屿上开荒种粮,战时给我等做后勤运输人员。”李耘阳把刚刚在大厅里思索出的想法和盘托出。 “首领,这招妙啊!”李车合掌赞叹。 “首领英明!”王翦由衷的佩服道,心想又学到了一招。 “好了,你们听我接着安排,后面剿匪,若是遇到团结一心且顽强的水匪组织,以劝降为主,倘若不愿归顺即可全部诛杀。再若遇到一个冲锋就四散而逃的水匪窝,我等只诛匪首及其党羽,之后再收编这群散兵游勇。” 议事厅内,李耘阳对一众高层军官讲述着,如何一鼓作气收编水泽内,所有水匪的计划。 留下两名老兵带着二十名新兵,看守七十多名俘虏后,船队再次启航,不足十分钟的时间,船队的最后一艘船也渐渐消失在了雨幕中。 第一艘船的甲板上,李耘阳身穿盔甲站在船头,一路都在观察记下路过的航线。 “回禀首领,右前方有一座岛屿,岛屿上盘踞一窝水匪,人数约有二十人左右。”站在一旁的朱江,神情激动的指向一个方位,语带激动的说道。 “哦?”李耘阳顺着朱江指的方向望过去,却什么都没发现。 一边的王翦皱眉不悦道:“朱江你所说的岛屿,为何我等看不见?” “回禀千夫长,岛屿马上就能见到,因为小人已经闻到了岛屿上传过来的泥腥味。”朱江语带嘚瑟的说道。 “哦?你还有这能力?”王翦有些意外的询问。 “嘿嘿!小人天生鼻子灵敏,只要游气中有细微的变化,小人都能远远的辨别出不同。”朱江把自己的特殊能力,炫耀一般的道出。 “当真奇哉!”王翦心中不禁感叹,天下之大当真无奇不有。 李耘阳也颇感意外,手下能招收到这么一个特殊的人才,这能力可对行军打仗有着极大的辅助作用。 只是这人的忠心却是有待考证,不过这人对他那个弟弟朱能却是有着不一般疼爱。或许突破口就在其弟弟的身上。 李耘阳心思辗转间,决定将其弟弟朱能调到自己的身边做亲卫兵。想及此笑着说道:“是个不错的能力!好好发挥你的能力!待此次统合完整片水域,本首领会记下你这一功!还有你的弟弟朱能也是个不错人才。即日起,朱能就留在本首领身边做一名亲卫吧!” “呃……”朱江听到这种安排,额头霎时冒出大滴大滴的冷汗。 “朱江,还不快快谢过首领的恩赐!”王翦不满的催促提醒道。 “小人,多谢首领恩赐!”朱江感觉自己都快‘感动’的哭了,原本还想着学成本领带着弟弟远走高飞,去过逍遥快活的日子。可现在好像自己要被监视了,弟弟还成了人质。 “哈哈,本首领行事,向来都是赏功罚过。汝不必感动若此!”李耘阳笑着扶起躬身谢恩的朱江,目光却是与王翦的目光短暂碰触后,随即收回。 雨水顺着李耘阳的脸颊滑过,坚毅的面庞给人说不出的威严。 说话间,岛屿已是遥遥在望,王翦伸手招来一名亲卫兵,对其传达出一系列的号令。 船队上的传令兵前后开始挥舞令旗,接到军令船只快速调头变换阵型,以一字型包围向岛屿。 这座水寨的水匪,远远看到十艘大船压向岛屿,立即通知匪首,等李耘阳一众船队包围至岛屿附近时,岛上早已人去楼未空。 王翦见三十几名水匪,乘坐竹筏逃离,当即挥手下令:“留下两艘守住岛屿,以防漏网之鱼,其它船队随我迅速追击!若遇反抗就地格杀!” 跟在王翦身边的朱江,望向竹筏上逃离的水匪人数,喃喃自语了声:“这座岛屿的水匪竟然增多了这么多!” “世上哪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只要在掌控中这都不算什么!”李耘阳目光望着乘坐竹筏四散而逃的水匪说了句。 “放下小船四散追击!”王翦迅速做出新的号令。 亲卫兵在得到新的军令后,转身向着船楼上挥舞令旗,传达新的命令。 李耘阳站在船头静静的看着,王翦沉着的指挥船队围猎湖面上的水匪。 大船之间夹杂着数十艘小船,实力不对等的双方接触后,在湖面短暂的交锋,对方所有的水匪便全部被擒拿。 士兵们押着壮汉匪首上船,王翦经过一番审问后,得知对方名叫于冰,今年三十二岁,因在外界得罪了仕绅且家人全部遭到了迫害,实在活不下去才选择进入水泽落草。 于冰在得知李耘阳一众不是官兵后,心下稍松。 “你可愿意归顺于我们首领?”王翦听闻壮汉于冰全家被杀,内心升起了一丝同情,故而邀请对方入伙。 第43章 水域百姓的安排。 一座无名岛屿边上的水域。 经过王翦一番诚挚邀请,壮汉于冰别无选择的加入了李耘阳的队伍。 “你得仇,我们替你报!你且下去安抚你得部众!”李耘阳看向于冰承诺道。 “多谢首领大人的收留!大人若帮小人报了家仇,小人从此定肝脑涂地至死不渝的来报答大人的恩德。”于冰跪地叩首郑重的承诺道。 李耘阳俯身将于冰扶起,拍了拍其肩膀说道:“你且先随我等前去征伐整片水泽再说,待建成了水寨,你来指路我等刚好为你报了家仇。” “统合整片水泽?”于冰听后吃惊出声,但想到李耘阳一方的人数以及凶悍的战力,不由信了几分。 “嗯,只是这片水泽辽阔,且匪窝众多,于冰你可愿意为我等带路?”李耘阳似是无意般询问。 “小人对这一片颇为了解,小人愿意为首领指路。”于冰连忙抱拳说道。 “善!王翦你我二人分头行动,你领朱江引路,率五艘船横扫西面的水域。我就与于冰一路,领五艘船征伐水泽东面水域。两日后我等在第一处岛屿汇合。” “属下领命!”王翦弓身抱拳领命。 “好,我等即刻分为两队,各自领一部人手征伐水域。”李耘阳拍板做出决定。 有了军务,王翦带着数名亲卫,乘坐几艘小舟离开了李耘阳所在的大船。 “李粟,接下来整支船队都由你来指挥!”李耘阳见李粟乘小船,爬上了自己的帅船,随即吩咐。 “属下,领命!”李粟刚走到李耘阳近前,就得到了新的任务。 随后,船队在于冰的领路下,攻下了一座又一座岛屿水寨。整个过程也让于冰见识到了李耘阳一众人的强悍战力。对于承诺自己的报仇,那也是越加的期待。 很多岛屿上的水匪都是拖家带口的躲进水泽里,他们居住在一座座星罗棋布的大小岛屿上,用稀少的土地垦荒种粮。 好多逃民知道了李耘阳一众,并不是官兵后,纷纷选择加入投效。 有少数几个凶悍的水匪群体,也被李耘阳用雷霆手段给剿灭。 除了少数的漏网之鱼逃出水泽,李耘阳在两日后与王翦一众人,在岛屿汇合。 议事厅内。 李耘阳一众军官,正在商讨把主营安置在哪里。 “首领,我这边寻到了一座周长六里多的岛屿,岛屿上林木众多,半数土地平整且肥沃,较为适宜垦荒种粮。”王翦起身禀报,道出了自身想法。 “是个不错的环境,适宜把水域里的众多百姓,迁移一部份上岛垦荒种粮。还有其他那些大的岛屿都要如此,不适宜种粮的岛屿就用来建造营寨与训练场。”李耘阳没有完全采纳王翦的建议,而是提出了在大些平整的岛屿上发展一些农业的想法。 “首领,我们以后不劫掠了?”李车起身询问。 “劫掠当然要劫掠,但是那么多百姓养起来太费粮食了。既然收编了他们,就得为他们的生存方面有所规划不是。”李耘阳对厅内的军官解释道。 “是呀,若是全靠我们劫掠粮食养活这么多老弱百姓,那所需的粮草简直就是天文数字!还是把他们迁徙来大岛种粮。”王翦赞同的附议。 第44章 湍唐水泽,分化水匪。 湍唐水泽。 议事厅内,李耘阳最终选定了一处,居于水泽中部区域的怪石岛建造营寨。 李耘阳望向下首的一众军官开口道:“王翦,速速整合青壮加以训练成军,领把各岛的百姓迁移到几座利于种粮的大岛上,分配土地粮种种植粮食。” “属下明白!”王翦抱拳起身应命。 “李车,你领一船携朱江、于冰二人迅速把水泽的舆图绘制出来。包括岛上有什么资源,都要一一标注。” “属下领命!”李车起身抱拳接令。 “李粟,你负责组织收编人员,在此处岛屿营造水寨等一系列设施。”李耘阳接连下达了数项任务。 “属下领命!” “好!简单收拾一番,我等即可出发前往建造营寨的岛屿。” “散会!”李耘阳宣布会议结束,领人向着营寨外走去。 一行人走在营地外,王翦疾走两步追上前列的李耘阳,禀报道:“首领,此次攻伐各水寨,阵亡了七人,受伤者二十八人。” 李耘阳行走的身形脚步稍微顿了顿,冷漠问道:“伤亡人员里可有老人?” “没有!”王翦注视着李耘阳摇头回复。 “我们选择的这条路,本就是一条不断有人死亡,也不断有人加入的过程。嗯,把阵亡名单记录成档,以后论功行赏,还有每年都要暗中照拂其家小。”李耘阳边朝船队方向走,边回复道。 “明白!”王翦似乎感觉到李耘阳的语气中,有着明显松一口气的感觉。心中想着:难道是因没有老人阵亡而松一口气么。 …… 船队驶离了河岸,向着水泽深处进发。 李耘阳站在船头的甲板上,望着周遭的水泽出神,心里在想,水泽里有着数目众多的大小岛屿,等主寨彻底建成,以及第三代新兵的整训完毕。 定要在这水泽两侧的河道附近设立营哨。用来随时监视两侧河道上的一切动向。以及所有的岛上都要建一所营哨,全都安排一什的士兵驻扎。 绿意盎然的湖面上,暖风吹过众人的面颊,带起阵阵芦苇的清香。谷雨过后,芦苇丛中生出了大片的绿叶。 一个半时辰的时间,船队抵达了准备建造营寨的这座周长六里多的岛屿。 岛屿四面陡峭,有几处边缘地段呈现斜坡状,此外岛屿四面高出水面近两米,属于易守难攻的地形。 岛上遍布无数的大小石块,让此岛天然的不利于垦荒种粮,怪石嶙峋之间生有着一株株高大虬节的重阳树木。 李耘阳一行人下了船后,自斜坡处走上岛屿。看着湿滑的斜坡,李耘阳对李粟言道。 “这里的斜坡给其改造成阶梯,并铺上碎石,更加方便我等进出。” “明白!”李粟点头应下,并让随行亲卫记录下。 一行人登上岛屿走了约两百米的距离,进入到了一所破败的寨子里。 “速速安排士卒,清扫所有完好的房间!”李粟看着经历岁月洗礼的破败建筑,与亲卫说道。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亲卫领命抱拳退下。 几人进到昏暗的主厅里,见空间实在狭小,便放弃了在厅内议事的想法。于是,李耘阳领着几人在寨子中熟悉起环境来。 “这座水寨原有七十余人组成的匪窝,攻寨之时,他们利用地势来防守我等,结果我们分出几队士卒分散进攻,不出片刻,敌寨就被我等攻破。”李粟兴奋的指着水寨中的建筑群说道。 寨子里的空地上,一队士卒正在露天生火造饭,铁锅下木柴烧的‘噼啪’作响。 “此次统一水寨,总共收拢的青壮有一千六百余人,符合我等征兵年龄者应该不足七百人。其余年迈者甚少,三十岁至五十岁者人数在千余人左右。”王翦诉说着符合征兵要求的人数。 “嗯,尽快整理成档案呈交上来,还有如此多的人手看管起来也有压力,你等一定要甄别看管,把有父母妻儿者单独召集起来,与他们言及将会在肥沃的岛上给他们的家人分房分田。 这类人可以把他们的家人,接到附近的大岛上垦荒种粮,并暂且让他们和家人生活在一起,这样可以让他们惶恐的心快速安定下来。”李耘阳对着身边一众心腹军官诉说着自己的见解。 “而那些孤家寡人的青壮,等下王翦你把他们打散开,分到最近表现不错的新兵手下训练,把带兵的新兵提拔当伍长,也让他们学着带兵训练。” “明白,首领!”王翦点头回复道。 饭香在营寨中飘的到处都是,李耘阳一方的士兵们个个都很镇定。而那些被俘的水匪青壮们,则一个个滚动着喉结吞咽口水。 某船舱内,一群被反手捆绑的水匪,闻到饭香味正议论纷纷。 “好香啊!闻着好像又是米饭的香味,这是哪来的强人,顿顿吃的这么好不说,一个个的凶悍比官兵都高!”一名水匪不停的耸动着鼻子说道,恨不能把所有饭香都吸进腹中。 “是啊,那凶悍劲是一言不合就杀人砍头!”又有水匪惊恐的说道。 “不错啦,至少我们还能混口稀粥喝,你们以前可喝过一点壳都没有的米粥?”有一名以前过的很是穷困潦倒的水匪,用很是满足的语气说道。 “切!”身旁一名水匪,露出了一副不屑的神情。 营寨里,士卒们轮番吃过饭,这才提着装有稀粥的木桶走进一个个船舱。 “来来来,吃饭了!一人一勺,不准拥挤和哄抢,否则全特娘都给老子饿着!”两名士卒一人提着粥桶,一人拿着木勺,大声的嚷嚷道。 原本乱糟糟的船舱,霎时安静了下来。士兵这才一人一勺的倒进俘虏嘴里。 “嘴巴长大了!还有头都仰着!”士兵竖起木勺大吼道。 此时,十艘船的船舱里的,都在发生着相似的事情。 岸边,王翦吃过饭后,带着亲卫队一艘船一艘船的上去。 “你们谁有家人在水泽里的站出来。我们首领说了,会在附近肥沃的大岛上,给你们的家人分房分地,让你们的家人可以在岛上安居乐业,且种出的粮食也只需十税二即可! 而代价就是,以后你们就得加入我们得队伍中,跟着我们干!”王翦提高声音,故意把最后是有代价的话,大声说了出来。 果然,水匪们在听到是有代价的,反而没有了犹豫,纷纷站起了身。 “首领,你们真的要给我们的家人分房分地么?”一名水匪起身,迫切的问道。 “首先提醒大家,我不是首领,大家可以叫我王千夫长,而我刚刚所言之语句句属实!”王翦挥舞着手,大声的说道。 “首…王千夫长,我只有一个爷爷可不可以分房分地?”一名倔强的青年,神色紧张的询问。 “只要有一名家人皆可分房分地。”王翦大声回复道。 “王千夫长,我的家人在我被俘的那座岛上。”一名水匪起身说道。 “有家人在水泽的先随我上岸,其他人晚点会被分配我方士兵的名下,接受训练。”王翦带着一众有家室的俘虏下船回到岸上,自己又带人挨艘船的上去,分散瓦解俘虏。 十艘船通传下来,王翦领着八百多青壮回到岸上,让大家相互解开彼此手上的绳索。将他们带到几个房间分开临时关押。 随后,王翦又一艘艘船的把年岁大的孤家寡人召集起来,带到岸上的寨子里分开关押。 “你们年岁大的,我们也会在其它岛上给你们分房分地,平日闲散时,接受简单的队列训练!有任务时帮忙运运粮,修缮修缮寨子里的设施。”王翦与一些年岁大的老人,交谈着。 “多谢王千夫长对我等的照拂!”一名老头拱手道。 “以后这两位老人,就是你们老年队的队长了!”王翦把当初,朱江所在的寨子里的老人带了过来。 “我二人在这湍唐水泽中待了十多载岁月,家人在外面都被豪强恶霸杀害!今幸得首领不弃,委以重任!我二人定不辱使命!”俩老头佝偻着身体,对一众年纪相仿的老人说道。 第45章 烧荒,垦地。 湍唐水泽,星石岛。 数日前,王翦用李耘阳的计策分化安抚好水匪。 这几日间,几位百夫长分批乘船,带着有家室的水匪在水域中四处迁移百姓。 李耘阳也没有闲着,在选择的星石岛落寨后,便以此岛为中心辐射四方岛屿,安置俘虏们的家人落户。并且让这群俘虏和他们的家人居住一段时间。 这些四处的岛屿大多都有寨子,李耘阳便把俘虏的家人安置在寨子中居住,并划分土地让他们开垦。 湖面的一艘船上。 “粮食、农具、种子、耕牛,估计后日就会送达。现在必须组织人手马上烧荒平整土地!”李耘阳对一众高级军官下达命令。 “我等领命!”一众军官齐声回应。 “四月底必须完成种植,否则今年冬季光是这些俘虏的家属,就会消耗掉一大批粮食。”李耘阳接着对众高层说道。 “我等明白!” “行了,赶紧下去组织人手执行,寨子只留一队人修缮即可,其他人全都给我拉去烧荒平整地面。”李耘阳起身挥手赶人。 一行人退出船舱,李耘阳便命人把船开拔至另一座大岛旁停下。 留下少量士卒守船,李耘阳领着五十名士卒上岛组织烧荒。 没多久,熊熊的烈火便在岛上燃烧了起来。接着,李耘阳又组织百姓在岛屿的四周放火。 一整天时间,李耘阳斜着一众百姓,四处放火。 李粟那边则组织人手平整地面,等耕牛、农具来了便组织百姓垦荒。 从水泽中一共集结起来的百姓有七千余人,而青壮却只有一千六百多人。 一座黑乎乎较为平整的岛屿上。 “大伙这一个月内都使劲干!争取年底家家都吃饱饭!其它物资你们不用担心,都由我来处理!”李耘阳对面前的一众百姓,大声的挥手鼓舞道。 “首领,我等真的可以吃饱饭么?”一位头发灰白,皮肤黑红瘦削的老者信心不足的询问道。 “老乡,这必须能!即使你们收不上来粮食,我也保证你们不会饿死!”李耘阳目光坚定大声道。 “好!首领万岁!” “首领万岁!” “万岁!”百姓们没文化,纷纷胡乱的起哄呐喊道。 李耘阳差点就脱口而出那四个字,伸手压了压热情高涨的民众。情绪激扬的向前挥手喊道: “我们拿起手上仅有的农具先行开垦出一部分土地,其他人随我一同平整田地,清理树枝、石块等一些杂物。” “都随首领干活!”一群百姓高喊着,在岛上忙碌起来。 拿锄头的负责开垦,拿铁锹的负责平整土地,其他空手或是拿着箩筐的则清理土地上的树枝、石头、土块等。 “嘿呀!嘿呀!”高昂的口号声,一浪高过一浪。 “这里有座树桩挖不挖?”一个十来岁的精瘦小男娃,指着一处烧焦的木桩,问向拿铁锹的大人。 “挖!你往一边闪闪,别伤到你!”大人笑着把小孩驱赶到一边捡树枝。 “哦!好吧!”精瘦的小男孩应了一声,继续去捡树枝。 “一二一起!一二一起!”四个士兵扛着大人手臂粗的树桩,撬着一块巨石。 …… 两日后,二十多艘船运载着大量的物资驶进了湍唐水泽。 “李茂千夫长,我们快要到了!”陈雨站在船头的甲板上,对身边的李茂说道。 “嗯,这片水泽可比决堤湖还要大上几倍!四处遍布岛屿,且水草茂密,利于藏身!上次我随王翦来此,只是在水泽外围就绕行了两天!由此可见这片水域之辽阔。”李茂望着水泽发出了阵阵感慨。 “确实,若无首领与王翦千夫长收降的几名水泽本地水匪,我等想要征服这片水泽,还是很难的。”陈雨望向前方湖面,出神道。 “哈哈,不知何时,我有机会能来此值守一番,也会颇觉有趣吧!”李茂手扶船舷,看着湖面四周的景色说道。 “会有机会的。”陈雨回复道。 …… 第46章 李茂送来物资,珍贵的米粮。 湍唐水泽。 李茂一行船队抵达星石岛,却是扑了个空。整座岛上,只有五十余名士卒在修缮营寨。其中还有一些士卒因战斗中受伤,而被留下养伤。 此时,岛屿上当家做主的乃是百夫长是李峰,他被李耘阳留下负责组织修缮营寨,以及照顾受伤的士兵。 “首领不在星石岛?”陈雨和李茂二人,站在营寨的寨门口,询问李峰。 “嗯,首领在下面的岛上组织烧荒垦地!”李峰出寨门迎两人回寨子途中回道。 “这…我们是在寨子休整会儿,还是转道直接去找首领?”李茂进寨途中询问身旁的陈雨。 “李峰,要么我们就不进寨了,直接去找首领得了,船上还有众多的牲口、物资呢!”陈雨见李茂看向自己询问,于是停下进寨的脚步。 “这…要不我派个知晓首领位置的士兵给你们带路?”李峰见二人停下脚步,驻足询问二人。 “如此也好!”陈雨虽然能找到那些岛屿,但不知李耘阳具体在哪座岛上,为了避免多次跑空,于是点头同意道。 “好,我这就去安排人,你二人且在此等候。”李峰丢下一句话,小跑进山寨。 李峰走后,李茂开始打量着这座岛屿的地形,笑着与陈雨说道:“这是首领选的岛屿,还是王翦选的岛屿?” “自是首领选的,王翦挑选哪座岛屿更加的适合耕种粮食。”陈雨目光也是看着,这座高出湖面一米多高的岛屿,原本进岛的斜坡,已经被修缮成了一层层阶梯。 “哈哈,还是首领有眼光啊!”李茂吹捧道。 “嗯,”陈雨话没说完,就被营寨门口的一道声音打断。 却见李峰风风火火的,带着一名憨厚高大的青年走出营寨,老远就询问交谈中的二人。“您们在聊什么呢?茂哥笑的这么开心!” “我们再说首领挑选建造营寨的岛屿,挑选的好呢。”李茂收起笑容,正色回复李峰。 “哦?这事啊!”李峰听到这个话题,瞬间就没了兴趣,转而介绍身边的青年:“你们都认识的,铁牛弟弟二牛,这次让他给你们带队!” “二牛,多日不见,如今带兵的日子过的如何?”李茂笑着拍了拍二牛的宽厚肩膀,笑着问。 “嘿嘿嘿,还是老样子,新兵都训练半年了,早已步入正轨!”二牛憨笑着挠了挠头长发,回复道。 “你哥近段时间,在伏牛山可是混的风生水起啊!”李茂笑着谈起了赵铁牛。 赵二牛听及自家哥哥的消息,目露思念的神色,片刻后收敛思念。 “茂哥,回去帮我给我哥带声好!”赵二牛对李茂请求道。 “没问题,出来前你哥去淮南府踩点了,不然也应该会捎我给你带话吧!”李茂面露思索的说道。 “行了,你们有事还是路上聊吧。再不走就要留下吃饭喽!”李峰笑着催促道。 “唉~忘记要事了,速去通知士兵把粮食卸进山寨!”陈雨重重一拍脑门,懊恼道。 “对,对,对,我怎么也把这事给忘了!”李茂也露出了有些懊恼的神色道。 “急啥,那就吃了饭再走,我去安排士卒上船给牲口们喂些草料和盐水。”李峰一副满不在乎的说道。 “如今也只得如此了,牲口的草料我们有,在岸上取些干柴来烧锅盐水就行。”李茂无奈应下,随即言及牲口的需求。 “行了,你先安排士卒搬运粮食!我这边组织士兵生火做饭。还有修缮打扫过的房间用来临时当作的粮仓。”李峰让二牛去传达军令,自己则带着李茂、陈雨二人回寨歇息。 … 李耘阳这边干活至中午,也开始组织士卒们生火架锅造饭。 二十余口大铁锅被添上清水,加入带壳的粟米煮起了稀粥。人数太多,每日所耗费的粮食也是巨量的。所以,李耘阳不可能用精米做稠粥让众人敞开的吃。 就这样的稀粥,也让一众干活的百姓移不开双眼,所有的百姓都在不停的滚动喉结吞咽口水,虽说每日吃的都是带壳的粟米稀粥。 可对于,有一口吃的就甘愿做顺民的百姓,还是被那些官吏豪强剥夺了最后一口食物,从而流亡于这片水泽里苟延残喘。 这些百姓因常年吃各类河鲜,好些人都得了大肚子病。对此李耘阳表示,若是哪天顺手弄到对应疾病的药材,就给他们医治一番。若是不顺手,那就只能让他们自生自灭了。 “首领,粥饭做好了!”一士兵走过来禀报道。 “好,我们先去打饭,你去通知百姓们也去排队打饭。”李耘阳吩咐完,领着一帮亲兵走到一口大锅前,给自己打了一大碗带壳的粟米粥。 李耘阳端着一大碗粟米粥,走到临时搭建的草棚子中,席地坐在干草上,吸溜起喇嗓子的粟米粥。米粥香气扑鼻,吃到嘴里米香混合着盐巴的咸香。 粥内虽然掺杂着米壳,使得粥水难以下咽。却没有一名士兵抱怨饭食质量差,只因他们的首领也都一声不吭的,吃着同样的带壳粥水。 百姓们打到一碗粟米粥后,也都随便找个地蹲下,粗糙满是老茧污垢的双手,小心的捧着粥碗,嘴巴沿着碗边仔细的吸溜起粥水,那模样生怕洒落一滴米粥。 见到所有百姓如吃珍馐一般,满脸享受的喝着米粥。士兵们更加沉默的喝着碗里喇嗓子的粥水,心里连一丝抱怨都已消散无踪,只因这样的生动场面,人人心底都想到了家中的亲人,也一直都如这般的生活。 最终,粟米粥每人分到了一碗半,吃完了饭,大陶碗被舔的如同洗过一般,百姓们收好各自吃饭的家伙,便再次投身到垦荒大业中。 农历三月底,白天的太阳照的人浑身暖洋洋,此时的气候,昼夜虽有较大的温差,可是在这个时代,能生存下来的百姓,身体抗寒的耐力那就不用说了,因为体弱者早在寒冬中就被阎王带走。 第47章 分粮,谈及各寨事务! 大泽湖面,郁郁葱葱的生长着一丛丛青绿色芦苇。 李茂一行船队,在赵二牛的引路下找到了李耘阳所在的岛屿。 “首领,李茂千夫长带着船队运送牲口、物资来了。”一名留守船队的士兵,自船上下来,跑来报信。 “哦?来了么?”李耘阳拄着铁锹,转头往岛屿外的湖面看去,视线透过岸边的树木芦苇丛,见到一艘艘商运船抛锚停船。 “走,随我去迎接李茂。”李耘阳把铁锹丢给一名百姓,带着李粟几人就往岸边走。 几分钟后,李耘阳等人在岸边迎面碰上,上岸的李茂、陈雨、李大宝等人。 “首领!”李茂抱拳行礼,激动的喊道。 “首领!”李大宝一众同样高声抱拳行礼。 “好,诸位一路辛苦了,此行物资都带了多少?”李耘阳先是提及众人一路辛苦,随后问及来此的重要目地。 “牛带了一百头、马带了五十匹、农具带了千余件、此外,各类粮食带了五十万斤、食盐两千斤,现在粮食部分都已卸至首领所选的山寨里。”李茂仔细汇报道。 “嗯,不错。”李耘阳听后点头认可,随即转头对身边李粟吩咐:“去组织所有的劳动力过来卸货。” “是!”李粟领命,往田地那边跑去。 田地这边劳作的百姓们,不时转头望向河岸边停下的二十多艘大船,心中惊疑李耘阳是何许人也。怎么又有手下来此。 李粟一路快跑来到田地,兴奋的高声喊道:“首领有令,有劳动力的青壮随我去河边卸货。” “李粟五百主,首领这是让我等卸啥呀?”有青壮好奇询问。 “粮食、种子、牲畜、农具、食盐应有尽有。你们赶紧随我来,士兵人呢?你们每人快速组织十名青壮跟我去岸边卸货。”李茂回复众人消息,话说到一半,感觉这么乱糟糟一窝蜂的去到码头会太乱,连忙让士兵们把百姓组织成一个个十人队。 “明白!”人群里散落的士兵,立马大声回复。 “天呐!送粮种来的!看来我们得首领来头不简单!竟然可以调集这么多物资。”一些有见识的百姓惊诧万分的说道。 “这位新首领,当真仁德啊!”一名百姓称赞道。 “你你你你你,跟我去码头?”一名士兵指着一群青壮说道。 “兵爷,我也跟你去!”一名百姓谄媚的上前,毛遂自荐。 “好,跟上队伍随我去码头。”士兵看了眼这名百姓,随口说道。 “是!”这名百姓立马跟在队伍末端。 码头船队中的士兵们,放下船板固定好,已经再往岸上搬运粮食。 等大批的百姓被士兵们组织来到岸边,船队上的士兵终于从劳力,变为了指挥人员。 “哞~” 黄牛被百姓一头头的赶下船, “好多的牛啊!”有百姓不禁发出了惊叹声。 “快!过来搬运农具!”士兵在船队士兵的带路下,带着临时组织的十人进到船舱搬运农具。 “哎这是犁吧!好些年没看到了!”一名四十多岁的壮年,珍爱的抚摸着犁身。 “好了,赶紧搬,若是喜欢,到时让首领给你分配个保管农具的差事。”带队士兵,玩笑的调侃道。 “兵哥,此言当真?”壮年百姓神色激动的询问带队士兵。 “嘿!你还真愿意干啊!好好好,一会儿我跟首领说说此事!能不能成就看你的运气了!”士兵见眼前的壮年大叔当真,这才认真的做出承诺。 “那有劳兵哥美言了。”壮年大叔神色激动,拱手作揖道。 “行了!赶紧搬吧!”士兵挥手催促道。 “好!这就搬,这就搬!” 岛屿边上,船队与岸边一片热火朝天的忙碌景象。 “李粟你组织一队士兵,把粮食先分给那些老弱妇孺,人均六十斤粮食,告诉百姓这是他们一直到收粮前的口粮!”李耘阳思索着种完了地,就组织百姓大量造筏捕鱼,先熬过这段饥荒再说。 “是!”李粟领命离开。 “过段时间把豆种、菜种也都分发下去,反正这片水泽的岛屿众多。土地不种白不种!”李耘阳与李茂等人说道。 另一边,老弱妇孺得到李茂分粮的消息,纷纷惊诧万分。 “什么,首领给我们分粮!”一名瘦弱佝偻的老妪,惊讶道。 “天呐!首领真乃天神下凡啊!” “我等,何其幸运!遇到这等仁德的首领!”有百姓匍匐在地,对着岸边议事的李耘阳磕头。 “赶快起来,回到住处去拿盛粮的器具来!”李茂伸出双手,制止住骚乱的百姓。 “好,我们赶紧回去拿粮袋。”有百姓扛起农具就往寨子方向跑。 “对,对,我去搬米缸!”一众老弱百姓,纷纷往不远处的寨子里跑。 “一个木桶是盛六十斤粮,用尺子刮平粮食,才可以倒进对方带来的器具中。”李粟对着十名手下吩咐道。 “明白!”士兵们大声应下。 … 岸上,李耘阳与李茂聊着伏牛山山寨,以及两处水寨的情况。 “柱子已经在大江南岸的一处湿地中,找到了水寨的建造地点。那是一片沿着大江方圆数十里的湿地。湿地靠南岸一侧是一片山脉阻隔!湿地中也是岛屿遍地,同样沼泽也不少。”李茂对李耘阳诉说,自己前往那片湿地时的所见所闻。 “嘿!这小子倒是挺有眼光的!”李耘阳笑着摇了摇头赞赏道。 “各部招募新兵的任务,招募的如何了?”李耘阳又问及这段时间募兵的事。 “嗯,我与种田轮番去视察了柱子寻到的水寨营地,征兵方面的事受到了些影响。等我回去后就准备全力募兵,目前伏牛山与决堤湖水寨一共募兵到两百余人。”李茂深怕李耘阳怪罪,解释起原由。 “此事放在心上就行,我们管理的事务越来越多!很多杂乱意想不到的事都会接踵而来。事情需要轻重缓急一样一样的去做!”李耘阳说了一通安抚李茂的话。 “确实,很多事情本打算进行处理,却又有很多事情插足进来!以及冒出多如牛毛一般的小事。”李茂从开始的忐忑变成了现在的诉苦。 第48章 农历四月底结束农耕,整编青壮入伍驻扎各岛。 湍唐水泽。 李耘阳与李茂在岸边聊了很久,李粟带着一队士兵给百姓们分派口粮。 下午,李耘阳就组织了数千人用分派下来的农具,把上千亩的土地给平整好,又用几十头牛拉犁,犁出了百亩土地,犁出的百亩田地被浇上了水,并种下了育秧的稻种。 傍晚,营寨中吃的是更加稀的粟米粥,只因这个年代的大多数百姓都有夜盲症,夜间不能视物难以干活,吃晚饭只会增加粮食消耗,无奈才出此稀粥下策。 寨子的一角,耕牛被统一圈养,由士兵和百姓集体饲养。 李茂一众人在岛屿上休整了一晚。第二日一早,没吃早饭就匆匆组织船队离去。也别怪李茂一众跑的这么快,实在是岛上的饭食,比他们船队上的饭食还要差的太多。 李茂走后,接下来的日子李耘阳一直在各岛组织种地,地势低容易灌水排水的岛屿选择育秧种植水稻。地势高不易灌溉的岛屿,则组织种植粟米、大豆等一些耐旱作物。 此外,还在一些没法大规模种粮的岛上,则种植了多种蔬菜:白菜、韭菜、萝卜、生姜、葱等。 这样忙碌的日子,一直持续就到了四月底方才结束。被组织种地的百姓、耕牛、农具都被分散安置在各岛的寨子里。 这段时间,李耘阳指使一众老兵教会百姓们编织鱼笼捕鱼。把山寨抢来的布匹也全都运来,以五文钱一件的加工费,交给妇孺们统一制作衣服。 此外,把水域里原本各个匪寨的众多竹筏,也都分给了一众百姓,用作平时来往各岛使用。 民生问题的完美处理,使得李耘阳在一众军民之中的威望大涨,所有百姓无不信服李耘阳。 借着这股高涨的威望,李耘阳顺势把七百余名十六岁至二十二岁的青年打散编入到各个队伍里。 接着,又重新提拔一批进步很快的老兵为屯长,混合一些刚收编的青年组成一屯五十人,分散到水泽外围的各岛上去驻守和训练。 把这些事情安排完,李耘阳这才率众回到星石岛坐镇。 …… 淮南府,元城县。 百夫长李牙、赵铁牛二人,领着十余骑驰骋在洪水冲刷过的大地上。 淮南府境内在去岁遭遇洪水,现如今田地、道路、村子尽皆被冲洗的不见踪影。 大地回春,过去的道路或是农田的土地,现如今竟皆长满杂草。一路上的村子遗址只留残破的土墙矗立在那。 “嗒嗒嗒嗒嗒……” “驾!驾!” 十几骑人马吆喝着,风驰电掣的穿过村子遗址,渐渐消失在远处的树木杂草间。 路边,有树杈上还挂着一具具披头散发的褐色干尸,干尸眼眶空洞,嘴巴大张,皮肤被风干的紧贴骨架,看着霎时吓人。 路旁也有惨白的枯骨,被洪水冲刷裹挟的泥沙给半掩埋在地表。 李牙、赵铁牛一众十余骑,何曾见过这种凄凉的场景。一路数十里走来,所过之处竟皆荒无人烟,除开会飞的鸦雀,这一路所见的活物当真少之又少。 “这一路,见到的枯骨少说也有数千具了。你看我们来淮南府寻找劫掠目标,是不是错误的选择?”赵铁牛询问身旁一路沉默骑马的李牙。 “先想办法找到县城再说,等把携带的干粮吃掉一半我们才能返程。驾!”李牙思索着说道,胯下的马儿听到吆喝声,再次加速奔跑。 “那还不得还有半月的行程,其实我们就在靠近南阳府边上的两个县,寻找下手的目标就行了,不用跑这么远!”赵铁牛骑着马,大声与李牙说道。 “先转转,看能不能把南阳府的舆图给绘画出。”李牙转头回复道。 “驾!” “原来是这事,你怎么不早说?害得我干着急!”赵铁牛瞪着牛眼无语回道。 满是疮痍的大地上,一行十余骑一路驰骋在淮南府的境内。 第49章 各寨的秘密行动、淮南府的见闻 大梁国,南疆的母江。 母江南岸的一处湿地中,李柱子正组织五百名士兵在建造营寨。 建造营地之处,乃是一座占地数千亩的巨大岛半,半岛周围被水草遮掩围绕。半岛南岸连接山脉。 岛上长满了数十米高的竹子,此时,士兵们分成数组,砍竹的砍竹、修竹的修竹、挖地基的挖地基、一派热火朝天的场景。 “加紧速度干活,我们好去大江上劫掠,目前我们携带的粮草,还够一月时间的用量!反正我是没脸再回山寨拉粮了!以后我们是吃肉,还是喝西北风都靠咱们自己了!”李柱子穿着甲胄手握刀柄,大声的冲手下嚷嚷道。 “哈哈!五百主,那若是我们抢到了小娘们呢?”有士卒扛着竹子起哄道。 “哈哈哈!是啊抢到小娘么咋办?” 干活的众士卒一阵大声的嚷嚷。 “哼!首领严令,胆敢奸淫掳掠妇女者,竟皆斩头示众!你们也不想想,若是你们的家人遭遇到了此情景,你们还能笑的出来么?”李柱子严厉的呵斥,玩闹的众人。 听了此话,众人皆是沉默干活,不敢在嬉笑这类话题。 “若是你们一个个精力旺盛的无处释放,那就往死里的训练!练到自己不想动为止!我可是得到消息了,首领在统合湍唐水泽的过程,可是伤亡了十多人。不刻苦训练的代价就是拿命在赌博!”李柱子望着一众干活的手下,继续严厉的训斥。 “死人了……” “竟然死人了……” …… 这天夜幕降临,决堤湖水寨出动了十艘船四百多人,朝着下游的大江而去。 船队行至半夜,在一处码头登陆。 “兄弟们!随我杀光码头上的所有人!石头、李平你二人,领两百人迅速清剿码头上的人员!其他人随我往后方仓库、庄园里冲!”船板一被放下,李大宝就举刀,两步冲到码头上砍杀。 “有匪寇!”码头上的巡逻护卫,一见这场景,立马扯开嗓子大喊! “有匪寇啊!” “哧!” “锵锵!” “嗖!嗖!嗖!” “迅速登岸!” 老兵们下船的过程中,不断拉弓点射码头上集合而来的护卫。一边组织手下登陆码头。 李平上到码头,转头见码头岸边的船上,有船员在割拴船的麻绳,还有船员在起锚。立马举弓射出俩箭。 “嗖!嗖!” “扑通!扑通!” 两名船员接连胸口中箭落水。 “来两队人,随我去清剿码头船上的敌人!石头,你来清剿码头上的敌人!”李平大喝道。 “好,你小心些,一切以安全为主!这里交给我!”李石头伸手一把推开李平,大声喊道。 “兄弟们,随我杀!”李石头放下拓木弓,随手拔出大刀,在码头上左劈右砍。 “哧!”鲜血喷溅的脸上,铠甲上都是。 “杀!杀!杀!”主将都如此旱勇,其他士卒也不要命的冲上前砍杀。 “跑啊!敌人凶残!速速撤退!”护卫们见此凶残一幕,纷纷丢弃兵器四散而逃。 有的护卫,更是跳进江里潜水游走。 “哧!”李平提着滴血的大刀,带人一艘艘清剿船上的船员。 很多船员见一露头,就会被岸上的神箭手羽箭点射,纷纷感觉事不可违,竟皆弃船跳入江里游走。 李大宝带着三百一路横冲直撞,冲过仓库时,留下一百名士兵清剿仓库里的护卫。而他自己则带着两百士兵直扑后方的豪华庄园。 “杀!” 冲到院墙外,士卒们用竹竿撑上墙头,骑在墙头上纷纷取下弓箭,点射守门的护卫,一些后上来老兵直接跃入院内,屠杀堵门的护卫。 “吱嘎!”一声!大门被推开的瞬间,两百余人以十人一队的方式,陆续冲进庄园四处内冲杀。 “啊!快跑!快跑!匪徒杀进来了!”庄园内尖叫惨叫声不断响起。 “哧!”“啊!” 庄园内,哀求惨嚎声不断,李石头带着一百名士兵与清剿仓库护卫的士兵汇合后,也是跟着来到庄园援助。 “这庄园可真够奢华的!”李大宝提着刀,走在满是尸体血水的走廊里嘀咕了一声。 “报!五百主,后院的牲畜圈已经被控制!”一名什长满脸血茧的大声汇报道。 “很好!”李大宝满意的点头道。 “报!库房的位置已被我们审讯出来!钱财足足堆满了两间库房。”又有什长前来禀报。 “迅速清剿余孽,其他人迅速给我往船上搬物资!”李大宝神色激动的挥拳,大声下令。 “明白!” “你们说了,我供出仓库就不杀我!”一名身着丝绸睡袍的俊美青年倒在血泊中,胸前‘咕咕’流着血,嘴里不甘的喃喃道。 “嚓!”刀光划过,血泊里的公子哥,瞪大着难以置信的双眼,再也没了动静。 “哼!” 三刻钟后,士卒们一箱一箱的把金银,抬出庄园放到牛车上。装满后会立即拉到码头搬上船。 “先别收拢死人身上的金银首饰,全力搬运物资钱财。五百主承诺离开前会让你们搜罗一趟庄园。”一名亲卫兵大声,传达命令道。 仓库处,一袋袋的粮食,一捆捆的布匹,被迅速运上船。 “五百主,这边仓库里有一仓库生铁。”一名什长跑来大声汇报道。 “当真?”李大宝眼神一亮,激动询问。他可是知道他们的各个营寨,是有多么的缺铁打造兵器。 “山头带路!” “是!” 李大宝跟着这名什长,来到一处砖砌仓房,此时仓房的厚木门被踹开。李大宝跨步走进仓房。 “火把给我!”李大宝伸手接过一根燃烧的火把,放在身前照明。 “当!”一声沉闷的金属碰击声响起。 “哈哈哈!首领若是知晓我等劫掠到这么多铁料,定会开心不已!”李大宝笑着对身边部下言道。 身边众多军官士兵听了此话,也是满脸的高兴。 “快,全部搬运上船去!”李大宝大手挥舞,吩咐众人。 “明白!”众军官大声应下。 没多久,军官们就组织几队士兵过来搬运生铁料。一筐筐的铁料先是搬到舱外的牛车上,再是拉到码头转移到船舱里。 这一趟劫掠行动,决堤湖水寨的船数一跃达到二十六艘。 李大宝一方快搬到天亮,这才结束搬运。 离去前,李大宝下令让疲惫的士兵,轮番在庄园里搜罗了一番。最后一批搜刮庄园的士兵结束搜刮前,点燃了庄园、仓库。 熊熊的大火,在船队离去后不久,便升起冲天的黑烟。 李大宝望着船后数里外,升起的黑烟眼神中抑制不住的兴奋,这种杀戮劫掠的感觉真是令人心情痛快万分。 看着二十多艘船身的吃水深度,已经快要到达临界点,当即传令沿着河边航行。 …… 伏牛山山寨,李种田站在校场的高台上,望着台下这群新招募的五百名新兵。 “尔等皆是我南阳府各县的子弟,也应该听闻过,我们山寨的情况和待遇。都是活不下去的兄弟才上山跟着我等落草。 你们的家人既然收了山寨那十两银子,也就是说,现在你们的命就是我们山寨的。记住来我伏牛山寨,一定要听从命令,刻苦训练,完成军官们教的所有课程。” 一众新兵站在校场上,神色不一的听着台上李种田的训话。 上午十点左右,李种田把募集来的新兵,打散分配到各个什长手下。把一些近期表现良好的二代新兵提拔为伍长。 又把一份升任屯长、百夫长、五百主的名单,准备派人传给李耘阳。 结束训话,李茂又讲了一通,这才让什长们,带着各自手下的新兵下去分配铺设。 …… 李牙、赵铁牛一行人,在淮南府一路见识到了什么叫朱门酒肉臭、具有饿死骨。 那些大户虽然也都遭了洪灾,可他们一代代传承下来的底蕴,让他们很快的死灰复燃,并且借机大肆的吞并土地,把百姓变成佃农。 豪门庄园里飘出的酒香肉香,庄园外是一个个衣不蔽体、瘦的皮包骨头、肤色黝黑的难民。准确的说,现在已是大户人家的佃农。 越往县城方向行走,路旁的很多灾民,给儿女头上插着一根枯草售卖。 李牙、赵铁牛一行十余骑,一路上屠杀了几次煮婴儿,吃孩童的难民。 第50章 撒网情报组织,岛上的训练。 湍唐水泽。 星石岛上,营寨正中心位置,一座拔地而起的两层竹楼内。李耘阳正坐在一楼大厅的帅案后,阅览着近期伏牛山那边传递而来的信息。 信中提到了各寨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每个寨子都在井井有条的向前发展。 李耘阳放下信件,思索间冲门外的亲卫队长喊道:“陈雨你且人,去把李济喊来!” “是,首领!”陈雨应了声,让手下一名亲卫兵去喊人。 吩咐完事情,李耘阳闭目思索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终于在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中,一道声音响起。 “首领,你找我?”李济还未进门就开口问道。 李耘阳睁开双目,见是李济本人便点了点头。 “嗯,找你有事!你得百名斥候训练的如何?” “随时可以执行任务!”李济听是这话,立马身形站的笔直,铿锵有力的大声回复。 “好,我准备让你带领你得一百名斥候出水泽,第一步;组建一条这里直通伏牛山的陆地情报线,第二步;沿着南阳水系组建第二条水上情报线,第三步;我要你在两年内组建一张全南阳的情报线。当然,若你能在整个汝州,乃至附近几个州府的都能设置一所情报系统那就更好了,能否完成?”李耘阳把压在心底很久的计划,与李济和盘托出。 “保证完成任务!”李茂一挺胸膛目视李耘阳,大声保证道。 “当然,我也不会让你空着手干,我们几座寨子里的所有钱财,你都可以随意调动!先磨练几年,这期间不可擅自结交官府之人。”李耘阳大手一挥,豪气的使用金钱大法,随即担心李济冒然接触官府之人受到欺诈,特意提点道。 “是,首领!”李济听得金钱随意使用,立马回复的底气更足了。 “好,你俯身过来,我给你说说出去后要怎么打开局面。”李耘阳招手,让李济贴耳过来。 两人在厅内嘀嘀咕咕的说了一大通话,李济听得眼神越加的明亮,不住的点头应下。 “好了,就这些了!你且收拾收拾出发吧!”李耘阳拍了拍李济的肩膀,最后叮嘱了句。 “是,首领我走了。”李济说了句,随即转身大步离开。 目送李济离开,李耘阳舒了舒筋骨,起身走到厅外练起枪来。 大枪被舞出道道残影,无数残影中闪现点点锋芒。 “呜呜呜…” 大枪呜咽作响,一招出其不意的回马枪直直刺向后方的一根木桩上。 “噼啪!” “咔!”一声,木桩自上而下分裂成了两半。 “首领,你得枪法又精进了!”陈雨见李耘阳练枪结束,上前接过大枪。 “哈哈,走!随我去看看王翦那边的新兵训练的如何了!”李耘阳见没啥政务要处理,兴致大涨的带着几名亲卫前往寨外的训练场视察。 出了营寨,几人走了一段路,到了岛屿边上的训练场,见一群士兵正赤膊着上身,在泥水地里训练肉搏摔跤,这又让李耘阳兴致大涨。 “走,脱衣服去,我们也下去练习练习。” “是!” 陈雨一众亲卫都是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个个长的血气方刚,听闻此话立马答应。 李耘阳摘下腰间佩刀,取下发髻上插着的木质祥云发簪,重新用布条把乌黑长发扎成丸子头,接着褪去黑色外袍、黑色内袍、白色内衬,银腰带。 这古人的一身装扮很是繁琐,最终只留一条黑色马裤,精赤着健硕的上身,沿着两米高的木梯爬下岛屿。 身边的亲卫们也都一个个沿着木梯下来,这就是这片岛屿高出湖面的地形。 “首领!” “首领!” “首领!”一众满身泥水的士兵激昂的喊着,下到泥池中的李耘阳。 “大家随意,我也是来练拳的!王翦人呢?”李耘阳突然发现没看到王翦。 “千夫长去马圈看马去了!”百夫长沈继上前抱拳禀报道。 “哦!这样啊!那我们继续练!”李耘阳听后,了然的点了点头。 新兵们都听说过自家这位首领一身武艺高强,就是没见识过,如今终于有了一饱眼福的机会,纷纷围成一圈观看。 “你们几个一起来!”李耘阳一连点了数位屯长、百夫长出列,这些人都是跟随自己数年的老兵,打别人一两招就能撂倒没意思,打这些精通武艺的老兵那才叫有意思。 “是!”被点到名的数名老兵,整齐跨出一步上前。 “老样子,倒地退出!”李耘阳冲几人喊道。 “明白!”老兵们兴奋的扯着嗓子大吼出声。 “好,开始!” 一群老兵听到命令,立马散开合围向李耘阳,他们知道单对单打斗瞬间就会落败。 李耘阳也清楚这群老部下想要干嘛,在没围拢前便先发制人。 “呔!” “嗐!” 李耘阳大喝一声,率先一招抓腕砸肘,接着欺身而上砍肋击胸,皆被对方格挡,连着使出一招拌腿抡摔,先把一人放倒。 “呔!”一名老兵使出一招缠腕冲拳,落空。被李耘阳一招格挡弹踢破除。 随后,这名老兵又是接连使出大连招,想要把李耘阳缠住让其他人下手。 哪知李耘阳瞬间看破其想法,一招左右格挡,老兵以为下面是弹踢腿,谁知李耘阳一招咏春的连环日字冲拳,片刻间,打出数十拳击在其胸口。再次倒下一人。 “操!首领这又是什么功夫!好快的拳速!”围观士卒纷纷不解呐喊。 这名倒地的屯长,也是被咏春拳这招打懵了。 李耘阳再次选择一人对战,谁知一个后转身一招大龙摆尾,直接踹中身后之人的脸庞,再次ko一人。 “这又是什么招式?”一群老兵也是满脑门的问号?纷纷感叹首领不讲武德,这些招式他们闻所未闻。 李耘阳也是无奈,这群老兵一个个堪称悍勇,对练时若不出奇制胜,他很难不用杀招才能赢。 剩下的两人不出意外的又出意外了李耘阳分别使出黑龙十八手里的黑龙入水,和八极拳里的铁山靠致胜。 “首领,你这都用的什么招式?”百夫长张建不满的问道。 “不对,我刚刚看到黑龙十八手的招式了。首领你不是说不准随意使用么?”屯长王竹立马不满的嚷嚷道。 “我说的是,首领之前使得那招腿法!最后那是八级拳里的铁山靠我认识!”张建目光热切的望向李耘阳询问道。 “啊!哈哈,你们现在功夫都太厉害了,三人围攻我都感到吃力。不错!不错!那个腿法是我创造的一套格斗术!”李耘阳打着哈哈糊弄道。 “首领,这套格斗术可以教教我们不?”张建热切的询问。 “教是可以教,但我更希望你们能多加练习马上作战,以及冷兵器作战。哪怕是弓术也比这些拳脚厉害无数倍。”李耘阳语重心长的与一众军官言道。 “明白了!”王竹瞬间明白李耘阳的意思。 “好了,我们接着练!”李耘阳喊了一声,走到队列前开始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的教学,刚刚金龙拳里的大龙摆尾,以及截拳道里的一些招式。 新兵们没有功夫底子怎么看也学不会,而老兵们李耘阳动作指导,又讲了几遍动作要领就基本都学会了。 但是学会却不代表就能使出招式,武功练成的标志,永远都是随意就能使出武功里得任意招式那才叫练成。 直至王翦过来通知练习下一项训练,众人这才结束打拳。 在湖边清洗了下身上的泥垢,一众人这才沿着梯子上岛。 下一项,训练就是马术训练,对于常年生活在水泽里的百姓,是很难能见到马匹的,谁知他们现在却要练习骑术,依旧是没有马镫这类马具的训练。训练场地被铺上了厚厚的一层沙子。所以怎么摔至多也就扭伤、破皮、骨折。 第51章 各岛现状,热闹的市集岛。 农历六月,天气炎热。 湍唐水域。 各处的岛屿上,皆是一名老兵带着二十五名二代兵、二十五名三代兵,共五十名士兵正顶着烈日挥汗如雨的训练着。 各处岛屿上,全都建着一所方方正正的营寨,空地上种着郁郁葱葱的大豆、等众多菜畦。 营寨中挂着各类腌制的水鸟肉、咸鱼肉、以及一些腌制或是熏制的猪肉。各处岛屿的营寨皆是如此场景。 一些岛屿附近,屯长带着一群部下乘坐竹筏,拿着弓箭在水域上,到处练习打猎各类水鸟。 也有一些屯长组织手下,在岛屿一圈四处下放鱼笼捕鱼。 往水域靠里面的一些岛屿,一群百姓挥汗如雨的开垦着岛上的土地。这些百姓不同于水泽早期的那些逃难百姓,他们都是水泽附近村落里的百姓。 他们被李耘阳派治下百姓外出游说,这才将信将疑的派自家男丁进入水泽垦荒的百姓。 朝廷日益加重的赋税,使得南阳这种较为富裕的一府之地,治下百姓也不得不宣告破产。 百姓们要么选择卖掉田地、卖掉全家,去做大户人家的佃农方有一口活路。要么只能卖掉田产去做流民。 当从自家以前逃亡的亲朋口中得知,水泽被一位仁德的大人统治,并且允许他们过来岛上垦荒种地的消息,一个个都让家中男丁来此看看。 等他们组织一村的壮丁进入水域,发现这里确实不似以前那般混乱不堪。 这群百姓找到了现在主管农事的陈淮,刚见面一群百姓就被分发了豆种,并允许他们在外围岛屿垦荒。 但不可以随便进入水泽的中部岛屿活动。若是家中有男丁加入队伍的,其家人可以随便在中部岛屿安家或是选地种粮。 而水域中部的一座七百平米左右的小岛上,此时如同集市般热闹,李耘阳组织把其它两座水寨劫掠而来的一些商品物资,运到这座岛上,让水域里生活的百姓消费。 这里的商品琳琅满目,锅碗瓢盆、布匹针线、柴米油盐样样不缺,唯一稀缺的可能就是铁器了吧。 而那些水域里生活的百姓,妇孺们平日里都会为寨子不停的缝制衣服鞋子,这些活计好似永远都做不完一般。原本五文钱一件的衣服鞋子,现如今也已经提高到了十文钱一件。而那些老幼,他们则会四处采集野菜、竹笋、一切可食用的蔬果,来岛上换钱换粮。 所有的岛上都充斥着各种腌鱼的腥臭味。 “豆腐,大娘来块豆腐不?”一名士兵执行任务来此卖豆腐。 “豆腐怎么卖?”这名佝偻着身子且精瘦的老太太望着摊位上的白花花豆腐,嘶哑着声音询问。 “一文钱一块,首领说了不赚咱岛内居民钱!”士兵笑眯眯的温声说道。 “嗯,咱们首领那是救苦救难的天神下凡啊,给我来一块!”老太太自怀里掏出一个黑乎乎的钱袋子打开,递了一枚小钱给士兵。 “唉~好嘞!我给您切块大的!”士兵麻利的切了一块大了一圈的豆腐包在油纸里递给老太太。 “嘿~带头的人好,底下士兵就没一个坏的。”老太太笑的满脸褶皱,张口露出掉了半嘴的黄牙笑着道。 “嘿,老人家羊肉要不要来一块!这可是限购啊!一户只能买一两!只要两文钱!”旁边一名士兵热情的推销道。 “首领大人,真是好人呐!一辈子没吃过羊肉给我来两文钱的!给我割肥的!”老太太驻足又买了些羊肉。 “卖布喽!一尺布一文钱!只限岛内居民购买。” “嘿!你这布怎么没有黑色?” “嘿,你看我身上穿的是啥?这可是军服!岛上黑色布料只能制作军服!”士兵伸手捏了捏身上的黑色布料显摆道。 “这灰色的布匹给我来五尺!” “好嘞,你等着!我给你量!” “蜜饯嘞!一文钱两颗蜜饯一人限购两颗!今日只售四十颗蜜饯!” “哎呀!这岛上怎么卖的物品这么便宜?”一名家中儿子刚加入队伍的妇人,听到身边乘筏离岛之人的议论,好奇的来到这座岛上,大声的询问了声。 “嗐!那个妇人,你把牌子拿过来我看看!你是不是有资格进入岛上购物!”一名码头值守的士兵冲上岛瞎嚷嚷的妇人,大声喊道。 “额…军爷,你说的是这个么?”妇人吓了一跳后,想起儿子临别前给自己的一个牌子,连忙递过去。 “嗯,就是这个!你儿子叫什么?”士兵接过竹牌,看了上面简体字的名字询问道。 “军爷,我儿子叫孙阿狗,今年十九岁了!”妇人有些紧张的说道。 “嗯,不错,你可以进岛购物了。”士兵客气的递过牌子。 “呼~谢谢军爷,谢谢军爷!”妇人小心翼翼的收起牌子,放入怀里生怕丢失,这才急切的进岛赶集。 “来,老人家我扶你上筏,您可小心了!对了你可是去这座岛上!”士兵扶着想要离去的佝偻老太太询问道。 “是,这个就是载我来的同岛住民小何!”老太太乐呵呵的说道。 “这位何老哥,路上可得照顾好老人家!”士兵客气的对乘筏的壮年大叔叮嘱道。 “嗐,小哥放心,老奶奶的孙儿和我儿子乃是同袍,家中只有这么一个老人守家,我自会多加照料!”姓何的大叔对士兵诉说着情况。 “嗯,这样么?这事我会写信给首领,看看能否给老人家的孙儿说门亲事!毕竟老人独自在家也不容易。”士兵思索着对老人说道。 “那就多谢,小哥你了!”老人感动的有种想要跪下磕头谢恩的冲动。 “别,老人家你且坐稳了。”士兵连忙伸手按住了想要起身的老太太。 第52章 志在大江,俘获官兵斥候。 湍唐水泽。 随着李柱子、李大宝二人领导的两座水寨陆续走上正轨,不停的在给伏牛山山寨以及湍唐水泽水寨输血。这让李耘阳也更加明白大江运输的重要性。 内陆的血腥劫掠,劫掠一次少一次,其实李耘阳完全可以留下仕绅地主,用来一次次的敲诈收取各类物资来维持队伍的开销。 可是李耘阳并没有这么做,若是他这么做了,那些仕绅将会更加用尽手段的压榨穷苦百姓。这种间接的伤害是李耘阳不愿意接受的。 这片水泽种植的粮食或许明年能缓解一部分粮食压力,但是今年估计勉强能填补百姓方面的漏洞。而且他也没打算去压榨这些百姓,军队的用粮还是要靠他自己去解决。 “大江!”李耘阳怔怔的看着舆图上的一段大江江段,重重的吐出两个字。 “兵员!”李耘阳两眼发光的再次吐出两个字。 “物资!” “呼!可惜南阳府之外的舆图太难弄到了!杨轩宁目前的力量估计还够不着。” “张洪么!这小子还在担心我也会屠戮他的家族么?呵呵!”李耘阳随即想到了那对如同猛张飞的父子,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看来过段时间,还得再分出部分人手散出去!多挟持一些城里的贵公子,敲诈些马匹来扩大骑兵的数量。”李耘阳嘴角再次勾起一抹弧度,露出一丝洁白的牙齿。 “杀!杀!杀!……” 营寨之中,突然响起了王翦训练战阵时的喊杀声。 …… 伏牛山寨议事大厅内,李种田高坐帅位露出了满面的愁容,乌黑的长发都被其挠的凌乱不堪。 “这他娘的淮南府去岁遭遇洪水,现在境内只剩一片焦土了,这还劫掠个毛线啊!这骑马出去劫掠也带走不了多少物资。车队大了又容易被官兵跟踪!难道要我去攻打县城?”李种田心里有些窝火的大声抱怨着。 “总得想想办法吧!现如今山寨里有一千五百张嘴等着吃饭呢,也不能光靠柱子和大宝二人的接济啊!”下首的李茂也是跟着发愁的抱怨。 “实在不行咱也去做水匪得了!我给山寨留下五百名士卒,李茂你来驻守山寨训练士兵。”李种田郁闷的把气话脱口而出,谁知却让自己眼前一亮。 “此事可行?”李种田神色振奋的再次确切问询,坐在右下首的李茂。 “嗯,如今我武隆县兵员也征集的差不多到达了上限。隔壁的信阳县兵员也是差不多如此!倘若我们不依赖两县的士绅,完全可以一次性把他们全部清剿个干净,直接让寨子都肥上一波!到时候带着士兵纵横大江上下。”李茂见李种田神情很是急切,便把心里想到的腹案娓娓道来。 “如此,我这就把这边的困境传信给首领!”李种田想及此快速伸手拿起案几上的信纸和羽毛笔,将信纸摆正铺好,提笔沾了沾墨水便书写了起信来。 …… 两日后,星石岛的帅厅内,李耘阳收到了李种田派人加急送来的信件,阅览过后。 李耘阳也给李种田回写了一封信件,内容是;自己很赞同李种田的发展思路,并且自己也意识到了大江运输的重要性,内陆、内河的血腥劫掠容易使得地方势力的枯竭,这样后续的补给问题不利于壮大队伍。留守伏牛山的五百兵卒就以李茂为主、陈诚为辅,训练出一支五百人的骑兵。内陆里的士绅大户就交由留守伏牛山营寨的李茂二人慢慢清剿。自己很是支持李种田的行动。并提醒其,劫掠大量船只已是刻不容缓,若是让行走在大江航道中的商队意识到行走大江的风险,他们也必定会有应对的策略。 信尾末端重重注释:三方寨子配合,半个月内劫获超过百艘的大船。且一定要越多越好。 检查了一遍信件疏漏,将信件封好印泥后,李耘阳将信件交给陈雨让其派人送给负责情报的李济。 “陈雨,去把王翦招来,算了还是我自己去找他!”李耘阳走出议事厅,前往训练场。 走在营地里,除开每隔一段距离的值守士卒,以及轮值做饭的士卒做事而发出的动静,营寨里显得很是安静。没有干透的竹木所建造的营房散发出一股植物特有的清香。闻之一口不禁让人疲倦的大脑,为之精神一震。 “一二一!一二一!……” “杀!杀!杀!……” “唏????……” “哒哒哒哒哒……” “嗖!嗖!嗖!……” 岛屿四处,高昂的训练之声一浪高过一浪。有环岛负重越野的士卒,有训练刀盾阵、有训练骑马、有练习弓箭…… 一番打听,李耘阳找到了巡视在各个训练场地的王翦。 “训练可有进步?”李耘阳看着身着铁甲的王翦询问道。 “是首领来了,训练一切都在稳步的提升中!”王翦听出了声音的主人,转身回复道。 “对了,首领你找我有事?”王翦看着李耘阳询问道。 “嗯,平日里训练少穿这些沉重呢铠甲,穿戴竹甲即可,我们这个年纪都在快速的长个子?”李耘阳没有先说正事,而是先关心对方的发育情况。 “首领我这已经不矮了,都快有八尺身高了!”王翦一副很满意现在的身高说道。 “你今年也有十八岁了,在饭食营养充足的情况下你近两年应该会结束生长。最后的长个子时间,一定要多注意这些。”李耘阳给王翦简单的分析一番。 “我明白了,这事我会注意。”王翦看着十五岁的李耘阳已是有了八尺的身高,不禁赞感叹李耘阳的渊博知识如同天授一般。 “嗯,近期我计划在两河四处劫掠过往船只,以扩大对两河的掌控。王翦你觉得如何?”李耘阳把话题转移到来此的目的。 “我们劫掠大量船只干嘛?”王翦有些迷惑问道。 “你看我们在这内陆和水泽里暗中积蓄势力,再有一年时间估计就会遇到发展瓶颈!所以我打算一年后这里由你和种田、李茂几人轮番值守,我们得发展重心应该放在南面的大江上。 这大江水系东西纵横数千里,途径数十个州府,且上下游的支流水系众多,这沿江河两岸有多少百姓?有多少富户?又有多少往来的商船?” 王翦越听眼神越亮且不住的点头,双手因兴奋而下意识的握紧成了拳头。 “百姓等于什么?是兵员!士绅富户是什么?是毒瘤也是财富!商船是什么?是运输能力!是数之不尽的财富!是对整个母江航线的绝对控制!”李耘阳越说越是振奋,拳掌不禁“啪”一声!合击到了一起。 “首领,我这就下去制定劫船计划!”王翦抱拳请命。 “好,你与李车、李粟一众军官两日后拿出行动方案!还有联系李济让他去侦查两河的船只集散地!我们必须再此一役获取众多船只!” “明白!”王翦抱拳领命。 就在这时,一名亲卫兵匆匆跑来。 “首领!千夫长!湍河方向杨融屯长率领部下抓获了进入水泽的十名官兵细作!” “哦?官兵人呢?”李耘阳询问。 “已被带至营寨!”亲卫抱拳回道。 “走,王翦随我去看看,一官府又想搞什么幺蛾子?”李耘阳招呼王翦一同前去看看。 “是!” 李耘阳、王翦跟着传令亲卫前往营寨。 营寨内,十名鼻青脸肿浑身湿漉漉被捆绑跪伏于地的官兵,神色骇然的看着眼前这群比他们更像官兵的水匪。 “快放开我们!否则府城大军会再次清剿水泽!” “我们是校尉大人派来的!你们竟然敢抓官兵!” 几名官兵色厉内荏的叫嚣着,只是他们此时的形象却是狼狈至极。 “谁在嚷嚷就拉出去砍了!”杨融长发滴着水珠浑身衣甲也全都湿透,听见这群官兵还在嘴硬叫嚣,恨声的出声威胁。 一群官兵吓得立马噤了声,畏惧的看着身边这位一人就把他们所有官兵都俘获的凶狠匪头。 “首领和千夫长来了!”有士兵大声提醒道。 李耘阳与王翦的到来让现场的氛围霎时肃穆了起来。 李耘阳望着跪成一排的狼狈官兵,询问向正光天化日换衣服的杨融:“给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杨融穿上值守士兵拿过来的新衣裤,边系腰带边正色回复道:“首领,这十名官兵划着小船,途经我屯值守的水域向水泽里划行。当时我等正在水泽里训练泅水,他们被属下发现后,属下便带着几名水性好的什长潜伏进水里在一番打斗过后,全部被我等擒获。” “审问过没有?” “审问过了!”杨融大声汇报。 “说说!” 经杨融一番汇报得知,原来是府城里的校尉,想再一次领兵进入水泽杀些流民回去邀功。特派斥候先行进水泽侦查军情。 “既然消息都得到了,他们留着也没用了,杀!”李耘阳丢下一句,冷漠转身直接离开。 第53章 七月、迎击官兵 农历七月初。 大日高悬于中天,山川、大地、河流、湖泊,竟皆被烈日晒得散发出道道热浪。 “知了、知了、知了……” “呱呱、呱呱、呱呱……” 岛上的树林和湖水里的芦苇荡水草间,蝉声与蛙鸣昼夜不停的鸣叫个不停。 午后的星石岛,经过了一个时辰的吃饭和午休,士卒们起床再次热火朝天的训练。 “一二一!一二一!……” 几队士兵顶着烈日的暴晒,整齐而高亢的喊着协作口号,个个赤着黝黑健硕的上半身光着脚,以十人一队的协作方式扛起一棵粗大原木绕岛拉练。 他们皮肤晒得通红黝黑,好多士兵扛原木的肩膀都被磨破了皮而溢出血水,剧烈运动流出的汗水混合着伤口处的血水,使得破皮的伤口处更加刺痛无比,而他们却仍旧咬着牙坚持。 “锵!锵!锵!锵……” 岛内的一处训练场地,几队士兵皆身穿竹甲,两人一组的握着大刀相互对砍。 “给我用力砍!都特娘的中午没吃饭么!”一名什长身穿铁甲手提大刀行走在队列间,扯开嗓子冲一众士兵怒声大吼。 新兵们互砍的铁刀都是没开锋的钝器,因此除了虎口和双臂会有酸胀感,受伤的概率还是非常小的。 听见队长的怒吼,新兵们只得再次加大对砍的力度。 …… “咔!咔?咔!咔咔……” 一处训练场地,一百名士兵拿着未开刃的铁刀,胯下骑着战马冲锋在两列一人高的木桩之间,砍杀着窄道两旁的木桩。 “驾!驾!驾!” “曦????__” “哒哒哒哒……” “骑马的动作都灵活些,过两日我把木桩上都斜绑上一根竹枪,你们若在不勤奋练习,小心被扎于马下!” …… 湍河与白唐河的交汇处,李耘阳与王翦携一百余精锐士卒乘坐七十余艘竹筏,迎击府城乘船而来的官兵。 众多竹筏被捆扎成大小不一的竹筏,每艘竹筏上都放有数块大小不一的盾牌。 李耘阳一方的士兵人人身穿鱼鳞内甲,外用衣袍遮掩,人人皆携带一面圆盾、大刀、长枪、拓木硬弓、五十支羽箭等辅助武器。 非李耘阳不想把水寨里的两千士卒全部拉出来与官兵打一场,而是怕人数都出来迎战会把府衙的官员吓死,从而引起朝廷的重视。 故而挑选一百名精锐士卒包括一些神射手,准备直插帅船袭击这位府城第一武官校尉的帅船。 潜伏在芦苇荡中的李耘阳一众,被太阳晒的皮肤通红且满身流汗,汗水把浑身衣袍都给浸湿。 “一会官兵的官船途经此处,所有兄弟组成四个大盾方阵,随我全力直插主帅帅船!神箭手居中压制所有官船上的弓手!竹筏靠上帅船迅速举起竹梯勾上船舷由我先行登船,尔等紧跟其后随我生擒校尉!”李耘阳目光冷冽,话语如金铁相击一般霸气侧漏。 “我等谨遵首领命令!”王翦领着所有士兵全部抱拳单膝跪地,高声领命。 第54章 悍勇登船,擒获校尉。 两河交汇处。 烈阳下,躲在芦苇荡丛中的李耘阳一众人,不停的喝水缓解暑气。 “娘的,这狗官怎么不急不慢的?按照正常行程,应该早就过了此地!”李粟抹了把脸上的汗水,骂骂咧咧道。 “耐心些,李济的情报不会有错,等着吧!”李耘阳目光一直盯着府城方向的河道,嘴上安抚道。 “嗐,我就是”李粟话还没说完,河道的一头出现了官船。 “全体都有,注意隐蔽!”李耘阳立马蹲跪在竹筏,低声提醒众人。 一双双热切的眼神见到官船到来,瞬间全部噤声。 却见七艘官船缓缓自河道两岸的树林中驶出,直直向着湍唐水泽驶来。 竹筏上的李耘阳一方几乎爬到了竹筏上,待官船靠近到二十米的距离时。 一杆黑旗突然竖立而起,所有的竹筏立马被撑着压倒身 前的一片芦苇丛。 “弓箭手点射压制,盾牌手竖起盾阵,长枪兵迅速撑筏前进。”李耘阳一边冷声下令一边搭箭拉弓。 “嗖!嗖!嗖!” “敌” “嘭!” 率先发现李耘阳一群人的官兵,刚喊出一个字就被射杀落水。羽箭直直贯穿了官兵的头颅。 “敌袭!有水匪袭击船队!!”眨眼间几名官兵被射杀,反应快的官兵瞬间躲入船舷后面。 “迅速贴上写有孙字旗最大官船!”李耘阳接连开弓射箭压制露头的官兵。 “咚!”一声闷响,李耘阳的竹筏率先撞向了官船。 “速度竖起勾梯,神箭手压制!”王翦在后方的一艘竹筏上,指挥起另外两艘大竹筏上的士兵。 “咔!”一声脆响过后,勾梯被咔上了船舷。 “快!贼匪攻击大人的帅船,快保护校尉大人!”其它官船上的大小军官全部急切呐喊。好似生怕李耘阳一方不知道那是校尉的船一般。 “嗖!嗖!嗖!” 羽箭接连反压制船上探头探弓的官兵。 “大盾给我!”李耘阳随手丢掉弓箭,一手接过门板一般长盾牌背着就往船上爬。 “咄!咄!咄!”接连有羽箭射中大盾而发出咄咄之声。 李耘阳也不负众望的以三两步速度登上官船的甲板,迎面而来的是数十支大枪戳来,紧随其后的是十多把横刀劈斩而来。 “杀!杀!杀!……”官兵们纷纷大声怒吼着,拿起武器围攻向李耘阳。 “咔嚓!”一声,大盾瞬间被戳的千疮百孔。 李耘阳随手丢出残破的大盾砸向面前敌人。紧随其后。 “锵啷!”一声,抽出腰间苗刀,紧随大盾之后贴身肉搏。 “杀!”李耘阳一声怒吼,举起横刀“锵锵锵…”格挡开五六数柄砍来的锋利横刀。 “哧!”刀锋破体之声响起,温热的鲜血喷溅的李耘阳满脸都是,让其冷漠的神色越发兴奋。 “杀!杀!” “锵!锵!锵!锵” “哧!嗤!嗤!” 刀刃碰击之声不断发出,李耘阳奋力杀着眼前官军。 “擒杀此人者,赏银千两!”一名穿着铁甲的肥胖中年校尉,见自己一方如此多的人手围攻对方一人,立即笑着开出不可能兑现的奖赏,用来鼓舞士气。 官兵们此时的情绪也很上头,听到校尉许下的奖赏心里虽是不信,却还是奋勇上前围杀李耘阳。 “杀!” 李耘阳怒吼一声,也是越杀越勇的抢夺下一杆长枪后,在有了长兵器的加持,其更是犹如过江猛龙一般左劈右砸。 待身后手下士卒也上船后,更是已经打死打伤了二十多名官兵。 “首领!我来助你!” 陈雨上船后见首领如此旱勇,当即大喝一声,两步跳入战局。 “掩护我的后背,随我擒获那个肥胖校尉!”李耘阳见后背陆续上来自己人,立马大声进攻制定战术。 “啊!”官兵再次被李耘阳斩首一人,陈雨跑过来与李耘阳背对背掩护。 后背没有了后顾之忧,李耘阳收起苗刀,再次抢夺过一杆大枪,进攻策略霎时变得大开大合。 “啪!” “嘭!” “哧!” 官兵几招就被打死打伤十数人。 “啊!贼人怎么如此勇猛!”一名官兵瞬间被李耘阳的凶性吓得胆寒乱喊乱叫。 “不行!我不想死啊!” 军心一旦被动摇,不出片刻就会传染全军,会如同瘟疫般蔓延。 肥胖校尉也是被吓得心惊胆战,叫嚷着:“扰乱军心者死,给我杀了他!赏银一万两!” 虽是这么狠厉嚷嚷,可是校尉自己却是不停的向着甲板后方退走。 李耘阳冲到旗杆下,“咔嚓!”一声,一枪斩断了将旗,旗杆轰然倒塌。 而此时,李耘阳一方上来的人员更多了,当即高喝一声:“兄弟们随我擒下狗官!杀!” “杀!杀!杀!”一群人怒吼着,提刀向着船后方追去。 “扑通!扑通!扑通!”接连的落水声,不少官兵纷纷跳船逃走。 “嗐!”李耘阳伸出双臂抱起旗杆扫向前方。 “哎呦!” “我投降!” “扑通!扑通!” 混乱的嘈杂之声不停响起,前方清空干净李耘阳再次抽出苗刀向后船冲杀。身后跟随的士卒们纷纷给旗杆砸倒地的官兵补刀。 “别杀我!我愿意投降!”倒地跪地官兵哀求道。 “哧!”一刀划过,血液飞溅,士卒自语的说了声:“我哪有时间看守俘虏!” “杀!” 李耘阳在后船找到了带着卫兵想要下船的孙校尉。 对方一见李耘阳到来,原本惊慌红润的脸庞刷的一阵惨白,惊恐的大声道:“你们快去把他拦截住!给我拦住他啊!” 校尉身边的卫兵们眼神一变再变,终是心一狠握刀冲向了李耘阳。 “去死!”卫兵怒吼着,劈砍下手中大刀。 李耘阳一个侧身撞进官兵怀里,使出一招顶心肘,把这名卫兵撞得胸口凹陷,吐血倒飞出船外。 “锵!哧!锵!哧!”接连几刀砍死了剩余几名卫卫。 而此时孙校尉已经逃到官船外的一艘小船上,望着不远处的其它官船,脸上露出了一丝逃出地狱般得轻松。 谁知就在这时“咚”的一声,沉闷之音在校尉耳畔响起。 原来是李耘阳一跃而起跳出了官船,稳稳落到官船外的小舟内,目光一冷,“嗤!嗤!”两刀快速结果掉了两名划船的卫兵。 “好汉,别杀本官!”孙校尉见这杀人如麻的凶神竟然一跃跳进小船里,霎时吓得两腿一软险些跌落到水里,一番手忙脚乱直接瘫坐到了小舟船身里,下身衣摆处沁出一片湿润。 李耘阳闻到一股尿骚味,不禁皱了皱鼻子冷哼恐吓道:“狗官!你为何屡屡犯我水寨?你待作何解释?” “好汉,我错了!我错了!求饶我一命!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校尉看着眼前的奇怪刃尖,距离自己的眼睛只有两厘米的距离,惊恐大喊道。 “哦?当真愿意什么都给?”李耘阳手里的苗刀刀尖再次抵近其眼球,冷冷威胁道。 “只要好汉饶过一命,什么都给,什么都给!”校尉一听李耘阳这松动的语气,明显有了商量的余地。急切承诺大喊。 “很好,老老实实随我去船上,我们迅速商讨一番,若是价钱令我满意,放了你也不是不可以!”李耘阳一副市侩的嘴脸,说着还甩了甩刀刃示意孙校尉沿着绳梯爬上船去。 孙校尉屈从李耘阳的凶悍,不敢有一丝懈怠。因过度肥胖和太过紧张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上到再次回到官船甲板上。 李耘阳见此也是快速攀上绳梯回到帅船上,刚到甲板上就发现有己方士兵要用绳子捆绑校尉,连忙挥手叫停:“快给孙校尉松绑,他可是我等以后的衣食父母!” “王翦,让人拿笔墨纸砚来!孙校尉要给咱们写欠条!还有先让孙校尉派传令兵,去通知其他船上官兵不必惊慌!孙校尉已经愿意收降我等了!”李耘阳一到船上接连做出几道任务部署。 “是,首领大人!”王翦抱拳领命,接着下去安排。 孙校尉听了李耘阳这一系列的指令安排,心下彻底大松了一口气。连忙附和道:“对对对!首领说的对!” 孙校尉这副狗腿的模样,惹得李耘阳一方的众人觉得很是滑稽可笑。 很快孙校尉被人带着找到一名被俘的官兵,嘱咐了一番话,让其拿上印信下船去传令。 “把他的兵器给他!”传令官兵临下船前,王翦开口提醒。 “来,校尉大人,为了你有诚意,你先给我写一份投降书!”李耘阳带着孙校尉走到让士兵刚搬来的案几前,对其吩咐道。 “是是是!”孙校尉连连缩着肥胖的脖颈答应。 李耘阳拽下孙校尉腰间的一枚个人印信,又让人找来了校尉官印,沾上红印泥后在信件下角盖上印章。 孙校尉为了活命,尽管急的浑身是汗,也不得不任由李耘阳摆布。 看着低头写投降书的孙校尉,李耘阳缓缓开口道:“孙校尉,这校尉官印我先替你保管几天!” 孙校尉听到此话握笔的手都是一颤。 第55章 与校尉达成共识,退走。 烈日当空,两河交汇的水面波光粼粼,反射着刺目的阳光。 “知了,知了,知了……” 自孙校尉的将旗被李耘阳斩落,其它官船上的一众官兵瞬间军心大丧。 派兵支援却又见下船的校尉被悍匪所擒,六艘官船上的一众武官顿时全都手足无措,当真是进不得,又退不得。 “这该如何回府城去交差?”一名都尉焦急的看着已经被劫持的帅船。 正当六艘官船包围着帅船进退不得之际,传令兵乘坐的小舟匆匆送来了军令。 当得知消息后,七艘官船上的都尉们纷纷诧异万分,下意识就脱口喊出:“什么!水匪竟然愿意投诚?” 可是任凭一众军官仔细检查信件的真伪,都确定这是校尉的笔迹。 “传令下去都先不要妄动,若是校尉大人一切无碍就放一众水匪离去,反之则全力进攻匪寇劫持的帅船,务必抢下大人尸身!”一名都尉深呼吸了几口燥热的空气,沉着下令道。 “是!”传令兵领命,立即下去安排传令。 …… 帅船上,李耘阳索赔了两百匹战马,以及两百人所需一年的粮草。校尉为了活命皆都连连答应。 “好,既然校尉大人全都答应,以后我等劫掠高门大户,第一时间就会通知校尉大人前去搜刮!我等抢到的一众无用物资也全暗中交由校尉大人处置,想必大人知晓这其中功劳与利益所在?”李耘阳眯起眼睛,细声言道。 “什么!我南阳府辖地近些年发生的众多惨案,是你们做的?”孙校尉神色骇然的问询。 李耘阳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继续问询道:“校尉大人觉得如何?” 孙校尉此时只觉大脑宕机,这些人竟然就是近些年来造下,数十起灭门惨案的原凶。 孙校尉猛掐大腿两侧的肥肉,想让疼痛使自己清醒些,终究贪婪与生命的不可控,驱使着孙校尉迅速的做出抉择,想明白了其中的利益让其连连点头喊道:“我同意合作,你得先放我回去安排,之后我会派遣家仆联系好汉!” “如此甚好!若是大人不遵守协定,今日这封投降信件,以及南阳府校尉官印盖章将会洒满整个汝州!”李耘阳伸手拍着孙校尉的肥胖脸颊,细声威胁道。 “啊!明白,明白!”孙校尉惊恐的连声应下。 “既如此,就请大人护送我们走上一里路程。”李耘阳用胳膊环住孙校尉的胳膊走出船舱。 甲板上,见李耘阳携孙校尉出舱,所有士兵都投去满脸炽热的崇拜目光,有这样敢于独自一人冲杀两百名官兵的猛人,哪个有血性的汉子会不崇拜。在打死打伤四十多名官兵后还能无伤的擒获敌方的主将。 “收缴所有甲兵!所有人退出官船!”王翦一众高层军官一直都跟随在李耘阳左右,全程参与了此次交涉!出船舱后就立即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带上两名官兵,待会让他们把大人送回来!”李耘阳下船前吩咐道。 王翦当即就点了两名俘虏带着跟上。 官兵阵营,几名都尉站在船头见校尉大人被完好的挟持下船,皆是暗自松了一口气。 “立即派小船跟上,别弄丢了大人,万万不可妄自行动!”一名都尉立马吩咐下属做出应对。 “是,大人。” 第56章 孙校尉的妥协 两河交汇河道。 李耘阳领着百人挟持校尉乘坐竹筏,穿梭在包围帅船的六艘官船之间,向着北面浅水区的芦苇荡驶去。 身后不远处的河面,不远不近的吊着十多艘载满官兵的小船。 进入芦苇荡前,李耘阳指挥手下士兵留下一艘竹筏。 “大人此去一别,不知何时才能与大人相见,这校尉印章以及大人的私人印章我就暂且留在手中,以此用来睹物思人!还妄大人早日送来健马与粮草!实在是我这群手下兄弟平日里吃的太多,太过浪费粮食!唉~寨中存粮已是难以为继!还妄大人多多帮衬一二!”李耘阳紧握孙校尉的油腻大手,深情款款的与之一诉衷肠。 孙校尉哪怕口味再重,也属实被李耘阳这一副与君惜别的作态给恶心坏了,你勒索就勒索干嘛还搞这一出?纯纯的恶心自己不是。 心里想是这么想,孙校尉面上却也是露出一副难分难舍的神态,油腻的大手回握李耘阳一双满是粗糙老茧的手掌,语气中带有不得不离开的决绝流露。 “兄弟也别叫我大人,我看兄弟年岁不足二十,你就叫我一声老哥如何?你我终须一别,让老哥我早些回府衙也好快些给兄弟你凑齐粮草和战马。” “如此,我就先谢过老哥你了!我会每日遣兄弟在此等候老哥你得佳音。”李耘阳牵着孙校尉的手,将之送到一艘竹筏上挥手告别。 “老哥别忘了来取印绶!”李耘阳高举两枚印章,提醒乘筏将要离去的孙校尉。 “兄弟可要保存好印绶!不日老哥便会派人来取!”孙校尉见跟来的两名士兵已经撑动竹筏,心下这才稍稍放松,回望着李耘阳,用上了关切的语气叮嘱。 “老哥放心我一定贴身保管!”李耘阳郑重的高声回应,结果话刚说完随手就将两枚印章抛给王翦保管,一点也不在乎两枚印章会因意外而掉进大河里。 这一操作把孙校尉看得眼皮子直跳,心说你上一句还要贴身保管,下一秒就随手乱丢。 不过孙校尉就似没看到这一举动一般,仍旧拱手告别。心里却是想着怎么把这该死的狠人给弄死。 实在是李耘阳给他留下的心理阴影太大了!带着一百名匪徒就敢袭击他一千五百人的官兵船队,自己帅船上的士兵可都是自己精心挑选的二百健卒,结果被他一人就给打散了! 更可气的是竟然还活捉了自己,让自己当着所有部下的面丢尽了面皮,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这样的绝世猛人若不能为我所用,应想办法尽早除之而后快!”孙校尉用着只能自己听清的声音低语。 孙校尉目前还真拿李耘阳没有一丝办法,若是把此事上报给州府,言及自己在千人的队伍中被一百名匪徒给打败并擒获,估计州牧大人气的非得撤了自己的职。 毫无办法的孙校尉哀叹一声:“唉~暂时先搞好关系,此事还得徐徐途之!” 一想到官印还在对方手中,脑壳就更加的痛了。 …… 李耘阳一行人马乘坐竹筏一头就钻进水泽的芦苇荡里,行驶了一段路程才把拼接起来的竹筏分开。 “伤口先用烈酒冲洗干净,撒上消炎药粉后记得每日换药。”李耘阳见己方有多人受到箭伤,回去的路上便组织给几人处理伤口。 “把伤口扒开,多用烈酒把肉里的铁锈污垢冲洗干净!” 被拔了箭,并用烈酒冲洗伤口的士兵,牙齿咬的“吱吱”作响,额冒冷汗的硬是撑着一声不吭。 李耘阳撸起袍袖,面无表情的接过士兵递过来的烈酒,冲洗自己右胳膊上的一道两寸长划伤。 “首领你受伤了?”王翦惊骇询问。其他听到消息的一众老兵,皆是投来关切的目光。 “这不叫受伤,这是男人的战功!”李耘阳笑着形容胳膊上的伤口,左手不停的在右胳膊的伤口处撒上药粉,随后取来一块干净的长条绸布包扎并系好胳膊。 “哈哈哈,首领说的对,这是男人的战功!”陈家宝大笑附和道。 “首领这话说的真够男人!咱以后也是有战功的男人了。”一名士兵双手扒开胸前的衣服露出被药粉掩盖的箭伤,咧着嘴大声的炫耀道。 这场百人战胜一千五百名官兵的战绩,渐渐让李耘阳这边的士兵诞生了一丝无敌信念,一众青年士兵被他的一句话刺激,皆是渴望得到这份男人的战功。 为了防止官军乘大船追击他们,李耘阳一方乘竹筏走了很远一段路程的浅滩区,见无人尾随这才拐进大泽深处。 沿途各岛放下一些值守任务在身的老兵,当李耘阳再次回到星石岛时,身边竹筏上的老兵只余下六人。 每次战斗过后,这群老兵回去都会拼命的训练各自部下的士兵,一场场的生死搏杀,让他们明白自己是如何在搏杀中存活下来。 …… 孙校尉回到船队后,立即召集手下一众军官商讨封口的事,毕竟自己被擒可是全体士兵都看到的。 在一番大出血的掏钱与家人死亡的威胁下,全体官兵从上到下竟皆发誓守口如瓶。代价是孙校尉失去了众多银钱和田地。 “岂可修!嘭!一群豺狼”几名部下走后,留在议事船舱内的孙校尉,紧握拳头怒砸案几,心疼的大声怒骂。 “哈哈!由此把柄在,孙大人他难逃我等几家的控制。”离去的一众都尉,笑哈哈的聊着刚刚的议事经过。 只要孙校尉不死,能活着回去他们就不会担责。 第57章 制定下一阶段的行动规划。 湍唐水泽星石岛营寨。 距离孙校尉战败已是过去七日,这天一早李耘阳收到手下卫兵送来一封信件,信中言及;明日一早孙校尉派其管家在水域外准备交接战马及粮草,并且提醒李耘阳务必带上印章。 阅读完信件,李耘阳当即召集众将做出接收物资的部署,立马传信各岛派出大部分士兵,各岛除了必要的留守士兵,收到军令后必须立即整装出发,夜幕前至前沿岛上集合。随即又派且李车提前携带扎营物资出发。 此次李耘阳共调集一千五百名兵卒,十艘大船、一百二十余只竹筏前往,只不过参与露面的士兵人数最多只有二百余人。 午后,太阳散发出炙热的高温烘烤世间万物。 “咚咚咚咚咚咚咚……” 低沉肃穆的牛皮大鼓声,如雨点般响彻整座岛屿。星石岛营寨门口的广场上,五百名全副武装的士兵排列成五个百人方阵。 听闻战鼓声响起,各队从上到下的所有军官有序的指挥手下士兵登船。 “一列在前二列三列以此类推,有序登船!”各队的屯长高昂的大声训话。 “踏踏踏,踏踏踏……” “起步,跑!”一名什长喊起口号,带着手下十名士兵小跑着登上大船。 “一二一!一二一!……” 营寨前的广场,十条如黑色长龙般的队列分别向着十艘船上跑去。李耘阳与一众军官站在刚搭建不久的木质码头上,看着一列列士兵快速登船。 “王翦,其它各岛士兵集结的如何?” “首领,收到传讯后,各岛士兵已经整装往前沿岛营寨而去。”王翦侧首向着李耘阳汇报。 “好,我们也登船吧,李粟你去头船指挥船队,待士兵登船完毕即刻开拔!” “是,属下领命!”李粟抱拳接令,转身大步向着头船走去。 “陈姜、陈淮你二人留守大本营要多加注意警戒。”李耘阳登船前对两位表哥仔细叮嘱道。 “是首领!”二人抱拳大声接令。 “好了,你们回吧!”李耘阳见一切事宜安排妥当,丢下一句话便带着随行军官登船。 待码头上最后一名士兵登上船后,船队纷纷收起船板升起铁锚,浩浩荡荡的向着西南方的水域驶去。 码头上,只余陈姜陈淮两兄弟在目送船队离去。 “三哥,表弟身上的威严当真是日渐隆盛!我这管理后勤的压力也是越来越大了!”陈淮望着离去的船队,对着身边三哥陈姜发出感叹。 “四弟,后勤乃是重中之重,表弟他信重你才把后勤交给你,你可得用心做好!我等兄弟五人只有三人跟在小阳身边做事,这权利虽是日渐高涨,可责任也是越来越大!当初表弟让你干后勤是因为你算数学的最好。倘若真的做不好,那就提前让表弟找人来接替你的职位。”陈姜回寨的路上,神情真切的叮嘱陈淮。 “知道了,三哥!” …… 行驶了一个半时辰,船队抵达了前沿岛的码头停靠,此时前沿岛四周停靠满了竹筏。 四方还有乘坐竹筏的士兵陆续来此,湍唐水泽超过五十亩面积的岛屿就多达七十余座。接到军令的士兵必须在夜幕前抵达前沿岛集合驻扎。 很多刚招募不久的士兵,万万没想到自己加入的匪寨会有这么多人。 李耘阳一行人刚下船,就被提前几个时辰派上岛,组织扎营的李车迎接进营地。 进营寨的路上,李耘阳观察着营地围墙是一排排拒马围起的一圈防御营墙。营寨四周的了望塔仍在搭建中。 营地内是一排排灰色粗麻布搭建的营帐,营帐布局如同一个个士兵组成的方阵一般,横看竖看斜看都呈一条直线。 “你们看,若是以后外出安营扎寨,这拒马在营地内的各条道上也可以一层层的布置。而且在营地内部也要把各营的人马用拒马给分割开。这样可以有效的防止敌人夜间袭营!”李耘阳指着营地各处的布局,给身边一众军官做着分析。 李耘阳边走边讲,一众军官则边随行边听听讲,众人没一会儿就走进了中军的帅帐,各自按职位大小落座后。 李耘阳对着下首两侧的军官谈着后续的一步步计划。 “此次集结众多士卒,一是;检验一番各队士兵的训练进度如何,二是;我等接下来将要大肆劫船的计划,三是;上岸劫掠囤积粮草物资以便后续的征兵计划,四是;后续我与王翦将会轮番带兵进入大江谋取钱粮和兵员。” 李粟、李车二人见又没自己什么事,连忙站起请命道:“首领我二人你怎么又不安排,你看柱子、大宝他们都分别在外统领一寨人马。我二人你也不能老是漏下。” 见二人急迫的神态,李耘阳好一阵大笑:“放心,自是漏不掉你们,明日所接受的战马,我将一并交由李车统领,李车需挑选两百名士兵组成两百名骑兵,前往安仁、济阳两县寻一地立个寨子发展,粮草要想办法自己自足。可根据自身能力招募人马,同时协助湍唐水寨这边招募壮丁。” “而李粟的任务是带上两百健卒与五十匹马,前往白石山与大洪山之间扎营,去招募浮梁县当地的青壮山民,我听闻浮梁县民风彪悍,各村之间常因水源有械斗之事发生!此地村民最适合招募做山地步兵,至于你们的粮食要去哪里弄?自是前往湍河县去弄,且湍河县境内还有一条通往汝州和丹阳的官道,此官道常年有商队过往,你可以带人多多劫掠过往商队的牲畜物资。” “属下领命!”二人神色大喜的抱拳领命。 “切记要先熟悉当地的民风和地形再做行动,不可盲目的一头扎进陌生环境。招募到超出生存上限的士兵就送来湍唐水寨!”李耘阳望着堂下二人最后叮嘱道。 “属下明白!” “行了,你二人先回到座位上坐下,我们在说说明日一早的潜伏计划!” “是!”两人应了一声,回到各自靠前的座位。 李耘阳见两人坐好,开口说道:“明日天亮前,所有士兵必须吃过早饭,借助夜色的掩护,整装乘筏前往白唐河道旁的芦苇荡中潜伏,由王翦你来统筹伏击士兵。我亲领两百士卒前去交接战马粮草。” “属下明白!”王翦起身上前一步抱拳领命,随后又回到座位上坐下。 第58章 万全准备 翌日,凌晨寅时刚至。 天空一片灰蒙蒙,东方天际已是有了一丝鱼肚白。夏季昼长夜短,这才凌晨三点,轮值的士兵便已生火造饭。 一口口大铁锅中煮着浓稠的精米粥,每名轮值的士兵手中都握着一柄长勺,为防止米粥糊锅而卖力的搅动着锅中米粥。 时间流逝,米粥的香味飘的营地到处都是。 李耘阳在值守士兵们提醒起铺前,就穿戴好衣物走出帅帐。 先是用柳枝沾盐洗漱一番,再用绸布擦了把脸,便在帅帐前的空地上锻练起身体。 八年的坚持不懈练功,加之前世数十年的练功经验,李耘阳感觉自己现在虽然才十五岁,可武力值已是不输给前世巅峰时的自己。 更重要的是他现在只有十五岁,他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 李耘阳早已决定在十七岁时就起兵,他要做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位楚霸王,要用兵家四势的用兵方式征服这个世界。 至于为什么选择在十七岁造反,那是因为前世那位六边形帝王就是在十七岁时出的道。 这些信念促使着他不断的努力提升自己,二指禅功和下盘桩功寒来暑往一天不落的练习着。 就在李耘阳练武之间,营地里的士卒们皆被叫起,迅速穿戴好甲胄走出营帐集合,短暂的集训了一番队列。 便在各自什长的带领下,有序的排队打饭,行军途中没有好的伙食,精米粥配咸菜。 可这年代的精米粥,一些小地主都不可能每顿都能吃到。因此也没人会去抱怨伙食差。 李耘阳放下拓木弓与箭囊,再次用绸布擦了把汗渍,转身回到帅帐用饭。 军官们的用饭标准,在特定的条件下会有所区别,比如李耘阳的案桌上就摆放有一锅咸肉粥、两个煮鸡蛋、一个咸鸭蛋、一小碟杏脯、一碟炒青菜、一碟酱菜。 总之有好的东西,都是由上层军官一层层的往下分。军官们平时吃不完的东西都是由亲卫兵分吃。 李耘阳一方的管理体制,目前还没有明确细分。都是发觉训练和执行任务期间,有表现突出的人才就给升职机会。 虽说现在手下的高层军官一多半都出自本族及亲族子弟,但是随着士兵招募的越来越多那些崛起的中层军官,如百夫长、屯长之类的官职大多都已是外姓人在升任。 而这些早期的伍长、什长、屯长、百夫长,皆是由李耘阳亲自训练并提拔。或许以后会下放伍长、什长这类的任命提拔权限。 但这些基层军官想要再次往上升,就必须经过李耘阳之手筛选。另一方面,等到各方寨子彻底走上正轨,李耘阳还会挨个营寨的巡视军演,选拔各个寨子里最精锐的士卒编入自己的麾下。 在这种有口饭就能招募到士兵的年代,强干弱枝的政策,李耘阳会坚定不移的一直执行下去。 当你还在底层时,我会一步步提拔栽培你。当我把你升到高位时,我会用你也会防你。 用过了早饭,李耘阳拿起手帕擦了擦嘴,示意亲兵把餐具端下去。 营地里,士兵们已是全都用过了早饭,在各自整合队伍。 天色已经蒙蒙的发亮,王翦见此迅速的做出应对调整。 “你们几个去通知最外围营房的军官率先领队登筏!从外到内依次登筏。”王翦叫来几名卫兵,大声吩咐道。 “是!”数名卫兵接到军令,转身四散传达军令。 “立正!” “向右转!” “一二一!一二一……” 营地中到处都是整训队列的指令口号,以及出营士兵们的洪亮跑步口号。 李耘阳整理好内甲以及兵刃再次出了帅帐。 “陈雨,挑选出的一百五十兵卒集合好没有?” “首领,他们已经在营寨外登筏!这个点应是登筏的差不多了!”陈雨目视李耘阳,中气十足的大声回应。 “那派出的斥候可有发现交接战马粮草的两岸有所异常?”李耘阳继续询问。 “斥候先行传达回来的消息,没有任何异常,现还在扩大侦查范围!”陈雨再答。 “很好!我等即刻出发!”李耘阳手扶刀柄,领人朝着营门口方向大步走去。 听着耳边传来一二一的嘹亮跑步口令,李耘阳顿感整个营寨都充满了蓬勃朝气。 众人抵达码头,李耘阳看着眼前水面上浮起的,三十七只竹筏排列而成的一座方阵,一名名笔挺站立在竹筏上的青年士,皆是立起手中修长笔直的长枪,李耘阳领着卫兵跨步走上码头唯一的宽大竹筏。 带所有人上筏后,竹筏朝阵列中间特意留得一条水道前行,置身阵列中间前行,如同行走在枪林中一般。 竹筏行驶到阵列中部区域,一杆没有任何图腾的黑旗突然被竖起。筏阵中一众军官见到将旗被立起,立即指挥筏队朝前驶去。 在李耘阳一众人离去没多久,王翦指挥一千三百余众乘筏,随即向着前沿岛东南方向驶去。 河岸上,一只青纹夏蝉贪婪的吸吮着树梢上的露珠,全然忘却了尾翼的鸣颤。夏日只有清晨最为凉爽,士兵们情绪高涨的欣赏着两岸景色。 “嘎嘎嘎……”数只野麻鸭自筏队不远处滑翔掠过,腹下带起的水珠闪烁着晶莹一路滴洒进下方水里,清澈的河面因此荡漾扩散出一圈圈波纹。 李耘阳这边的竹筏队,行驶了半个时辰左右终是抵达了白唐河东岸。 “快速靠岸登陆!”一名传令兵,扯开嗓门高声的传达军令。 “都站稳扶好了,我要撑筏靠岸了!”一名乘筏士兵扯开声线大喊。 话音刚落“唰唰唰唰唰……”一声声竹筏冲倒河岸水草的剐蹭声响起。 接连不断的竹筏停靠上岸,河中浅水区的水草算是遭了殃,竟皆被竹筏冲击的支离破碎。 “登岸,结阵!”李粟高举大刀,扯声嘶喊。 “兄弟们,随我上岸!”一名什长高声嘶喊。 “唰唰唰唰唰……” 竹筏停靠稳定,士兵们各自跟着本队的什长冲上了岸。到了岸上又以极快的速度结成了防御阵型。 第59章 先行带着马群离去。 白唐河旁边的官道路上。 再次派遣斥候四处侦查了一番无果后,李耘阳命令各队保持警戒进入林中休整。 官道旁的树林中,李耘阳背靠一棵大树坐在一块门板大小的盾牌上,等待孙校尉府上的管家送来赔偿。 “知了,知了,知了……” 听着刺耳且整日不休的蝉鸣声,李耘阳闭上双目低头在那似是小憩,又似是在思索问题。 太阳渐渐升高,清晨的凉爽也在悄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炙热的高温洒向大地。 “喳喳喳……” “啾啾啾……” 树冠枝丫间胡乱窜飞的各类鸟雀,也扛不住阳光下的燥热,而纷纷扑棱着翅膀飞窜于一丛丛树荫之间。 时间很快来到上午辰时,官道的一头出现了乌泱泱的一片黑红白影子向此压来。 “得得得得得得……” 密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奔驰而来,之间还夹杂着“唏????”的马儿嘶鸣声。 “快!都起来,以树林做掩护大盾组成一圈防御墙,把长枪尾杆斜撑地面!刀盾手组成第二道防线,弓箭手随时投入战斗!”在李耘阳的示意下,李粟起身拔刀大声下令道。 “快!以我为准过来结盾阵!”一名屯长捡夺过一面大盾上前几步竖起大盾。 有了一面大盾作为结阵核心,拿大盾的士兵迅速拿起大盾分列其左右组成一排。 “长枪兵以我为标准!顶上前去!”又一名屯长双手握着枪杆,以枪尾杵地枪身搭在大盾上枪刃斜刺出去。 紧接着刀盾兵,弓箭手接连被组织起来结阵。用时不过一分钟时间,一座依托官道旁树林结起的防御圆阵矗立林中。 在这种肃杀之气弥漫的沉默氛围之下,三分钟过后两百匹战马奔腾而至。 “咴咴__” “驭~” “唏????_” “好汉莫要放箭,我乃孙大人府邸的管家孙福,特来给好汉们送来战马!”中年管家孙福见阵中数十名弓箭手,正张弓搭箭瞄准己方一行人马,急声慌忙阻止,并迅速翻身下马以示自己没有敌意。 李粟见对方二十余人全部下马,这才挥挥手示意弓箭手把弓收起。 “刀盾手出列,上前接受清点战马!”站在阵中的李耘阳突然开口下令。 “是,属下领命!”领着刀盾兵的屯长抱拳大声领命。 “所有刀盾队的兄弟随我出阵接收战马!” “明白!”刀盾兵们气势高涨的回应。 “开道!”李粟对外层阵列的大盾兵及长枪兵大声下达变阵军令。 “唰!” “踏踏踏……” 外围阵列的大盾兵和长枪兵,听到军令有两列士兵立即向着阵外跑去,刀盾兵紧随其后沿着空出的阵道疾步朝阵外跑去。 “一人牵走四匹战马,走到北面百米外等候命令。”屯长走到马群前,伸手抚摸一匹四蹄健硕的枣红色战马,对手下士兵大声下令道。 “明白!”士兵们见到战马纷纷热情的回应,走入马群一人牵起四匹战马向北走去。 “驾!” “咴咴儿……” “哒哒哒,哒哒哒……” 有骑术不错的士兵更是已经纵身一跃飞上马背,另牵起三匹马向北驰骋而去。 阵中李耘阳见竟有新兵骑术如此了得,连问向身边的李粟:“这骑术了得的新兵入伍多久了?” 李粟摇了摇头道:“我并不清楚,我这就去打探一番。” “不用了,是锥子总会出头,先派人去打探一番粮草何时运到,安排他们把粮食卸载到水泽最外围的岛屿上!”李耘阳拒绝了浪费时间去打探一名手下士兵,让李粟去安排最重要的事。 “明白,我亲自去打探!”李粟回了句,直接离开阵列去与孙管家交涉。 战马被一波波士兵牵走,孙管家想要面见水匪头领李耘阳。 见李粟出阵向着自己走来,以为这就是水匪头领连忙疾走上前交涉。 “头领,粮草马上送达不知我等卸在哪里?” 李粟听到孙管家说的正是自己想要打听的事,冷声回复道:“一会你随我等回水寨,你来指挥船队卸载粮食!” “头领怎么知道我们用船来运粮?”孙管家有些意外的下意识询问。 “难道你们还能用牛车来拉?牛不想要了?”李粟冷声讥笑道。 “是是是,还是头领您有远见!”孙管家谄媚的奉承作揖道。 “等着,我先回阵安排这些事情!”李粟冷漠丢下一句话,转身回去汇报情况。 见李粟这么快就往回走,李耘阳不禁有些诧异,却还是镇定等待。 “首领,他们粮草马上自水路运达,我打算随意让他们卸载到水泽外围的一座岛屿上,之后我们在转运回寨中。”李粟刚回到阵中,立即对李耘阳汇报自己的决定。 “嗯,这主意很不错,你自己做决定就好!”李耘阳赞同的点了点头,对于这类小事他很乐意让手下人去锻炼办事能力。 “是,那我带着一百士兵在此等候运粮船,首领你要不跟着马队先行离开?”李粟把自己的想法说出,征求起李耘阳的意见。 “没问题,运粮船到这片水域,要先派士兵一艘艘的检查船舱里有没有伏兵,若是有立即发出信号,让芦苇荡里的士兵出来全歼了他们!”李耘阳把能想到的纰漏,一一与李粟分说。 “是首领,属下定谨记!”李粟重重点头回应。 “好了,我这就领着两百战马出发!陈雨带几人乘筏去通知大船,驶往上游接应我等。”离去前,李耘阳又对自己的亲卫队长吩咐任务。 “首领,要不让种地、小宝二人去传令,我还是跟在首领左右听候差遣。”陈雨躬身抱拳道。 “你是亲卫队长,你来安排!我只看结果!”李耘阳丢下一句话,直接大步离开。 “是,属下明白!”陈雨兴奋的回道。 李耘阳刚走出阵列,陈雨就带着几名亲兵快步跟了上来。 一行人向着战马群大步走去,不多时,李耘阳等人走到战马群里,随意挑选了匹顺眼的战马,翻身骑上马背领着众人向着官道北面行去。 李种地与李小宝两人带上几名手下,乘坐两只竹筏向着水泽里的前沿岛驶去。 第60章 严疾无 炎炎烈日灼烧大地。 白唐河旁的官道上,李耘阳一行五十余众,一人多马的驱赶着马群向北跑去,马群后方因奔跑而扬起大片灰尘。 马群驰骋在官道上,直到看不清后方的李粟一众人的身影,方才在道旁林中停下等待大船来接应。 “所有人都进入林中避暑,等待船队来接应。” 李耘阳吩咐了句,便翻身下了马背,走进战马群中检查起这批战马的质量。 一连仔细抽查了几匹战马,发现战马的质量都较为普通,不过虽是普通战马却也比那些田马强上太多,不过这些战马也有缺憾,那就是都被阉割过了无法繁育,这也是防止它们在战场上发情暴走失控的原因。 “不过这些战马只要精心照料和加以训练,品质还能在提升一个档次。”李耘阳专心抚摸战马的脸颊,随口说了句。 “首领,这批战马若交由我来饲养,一个月的时间我就能给它们养的膘肥体壮。”一位精悍的青年士兵,一直把注意力放在李耘阳身上观察其如何相马,听到李耘阳随口说的话后,立马兴奋的大声毛遂自荐。 “哦?”李耘阳从相马的专注中回神,转头见到是之前那位马术了得的士兵,一脸饶有兴趣的询问:“你精通养马?” “是的首领,小人自幼跟随父亲在大户人家府邸照料马畜,不仅了解马儿的习性,还会给马看病医疾!”精悍士兵说起照料战马,一副满脸自信的神态。 听及此话,这下更让李耘阳来了兴致,“哦?看来我的队伍里是招募到人才了,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 “回首领,小人名叫严疾无,今岁十九!”精悍士兵抱拳自我介绍道。 “不错,因何加入我的队伍?”李耘阳好奇询问。 “回首领,因我父亲给大户养马被人所诬陷,后惨遭大户人家的公子哥指使家丁打伤,因伤势过重无钱医治父亲不久便离世,我在为父报仇过程中不敌对方势众,跳入水中方才保得一命,之后为了生计和报仇,这才一头钻进大泽之中讨生。”严疾无目光坚毅的把自身经历简单介绍了一番。 李耘阳听后一阵沉默,片刻后询问:“那大户人家距此处可远?” “回首领,那户人家距此有二十里之遥。”严疾无恨声回道。 “好,我明白了。”李耘阳点了点头,拍了拍其肩膀不再问话。 严疾无见这位年轻高大的首领,竟然没有再提养马的事,心下略有些失望却也没在多言,毕竟这天下虽大却没有地方,能再比李耘阳这里更加适合他容身。 在李耘阳这里没有人会看不起他,也没有人虐待过他,除了训练苦了些,吃的喝的更是他一辈子都不敢想的事,结果在这里全成了事实。 何况那些训练和学习他一点也不觉得苦,反而甘之如饴的夜间去加练,那次报仇让他深刻明白到自己的渺小,想要报仇只能加倍的训练,加倍的学习才能升为军官,去为父亲报仇雪恨。 就在严疾无走神思索间,船队抵达了官道旁的河岸停下。 李耘阳见此,却是下达了一条让人意想不到命令:“全体都有,各自留下一匹战马后,把多余的马匹送上船后,回到林间生火造饭,饭后随我执行其它任务。” 得到军令后,士兵们从船上带回米粮炊具,到林间开始了生火造饭。 一趟趟的驱赶,多出的战马很快被全部送上船。 李耘阳安排士兵们给战马喂粮喂水,让船队留下一艘船待命,命令其它运马的船回去后再回来一趟。 官道旁的树林中,此时李耘阳身边围坐着陈雨、种地、小宝、以及刀盾队的屯长张安,聊天中李耘阳问向一直在自己亲卫队里的种地和小宝。 “你二人可有单独出去领兵的打算?” “我二人一切听从首领的安排!”李种地和李小宝神色振奋的异口同声回道。 李耘阳听二人这么回答,很满意二人的态度,于是说道:“好,下一阶段我会安排你二人出去单独带兵历练。” “一切谨遵首领安排!” 几人聊着天中饭已做好,连同船上留守的二十余人,共七十多人一同在树林间用饭,米饭配咸肉、咸菜、外加一锅海菜汤。 “陈雨传令下去,一会还有任务要执行,让士兵们吃个七成饱即可。” “是,首领!”陈雨放下碗筷,就起身去传达命令。 一行匆匆吃过午饭,迅速整装上马。 五十余骑的队列前方,李耘阳如同帝王一般检阅着骑马的刀盾兵。 “踏踏踏……”的马蹄声,如同雨点般捶打在官道上的黄土地面。 “严疾无骑马出列!”李耘阳看向队列中的那名精悍士兵,大声下令道。 “是,首领!”严疾无虽是不解,仍旧立即大声回应并策马出列。 见严疾无策马来到自己身前,李耘阳目光坚定的望着眼前的精悍士兵,大声说道:“我知晓你背负杀父之仇,进入水泽落草也是为了有一天能够回乡复仇! 而我要告诉你,往后不必再继续苦苦等待,今日包括我在内的所有兄弟,皆听从你得调遣!这把佩刀今日就暂交由你来指挥我等!带上它去复仇吧!” 李耘阳将腰间佩刀取下,郑重的扔给了还在愣神中的严疾无。 慌忙接下首领扔来的佩刀,严疾无再也抑制不住自身长久压抑的情绪,痛哭流涕的翻身下马跪伏于地。 “首领之恩,小人今生唯有以命相报!来偿还首领的恩德。” “行了,赶快起来上马带路!天黑前我们得回到这里乘船赶回营寨!”李耘阳骑在马上,接过陈雨递过来的新武器。 “是,首领!”严疾无抹了把泪水,目光重新变得坚毅,再次翻身骑上马背。 “擅使弓者拿上弓和箭囊,擅使长枪者拿上长枪!”李耘阳这边搜集来船上为数不多的各类兵器,让一群刀盾兵们自己挑选。 “我要一把弓和箭囊!”一名眼神如鹰隼的士兵大喊道。 “我要一杆长枪!” 数名亲卫穿梭在马队里,给他们送去点名要的武器。兵器本就不多,片刻就被瓜分完毕。 “你现在是我们这五十人的指挥军官,带路吧!”李耘阳望着严疾无再次叮嘱了一次。 “多谢首领,多谢众位兄弟们!话我就不多说了,随我出发!驾~”严疾无想到今日就能报了父仇,心底压抑已久的仇恨彻底爆发,一番感谢后,率先策马向着仇人家的方向跑去。 “驾~” “咴儿咴儿……” “得得得得……” 五十匹全力加速的马儿,驰骋在官道上带起一路烟尘。 吃饱喝足的士兵与战马风起龙卷一般,跟随前方的严疾无前行,路旁的树木河流疯狂往后倒卷。 耳边只能听到驱马声、马蹄声、马儿嘶鸣声、以及耳边因疾行而带起的风声。 第61章 复仇的严疾无 官道上。 因过往水泽水匪多如牛毛,导致白唐河边上的官道少有人烟来往,一路上也只看到几名衣衫褴褛的百姓行走在官道上。 半个多时辰的疾驰,严疾无领着五十余人马冲进了一处破败的村落,村里的村民见一群携带各式兵器的黑衣人骑着雄健的战马穿梭在村子中,纷纷带着家人回屋关门躲避。 村里一阵鸡飞狗跳乱作一团,一些不明所以在玩耍的雉童,突然被大人抱进屋里而哭做一团。 马队快速穿过村子朝两里外的豪华庄园疾驰而去,一些趴在门缝中偷看的村民,让自己婆娘娃儿躲好,自己则偷偷溜出院子,朝马队离去的方向望去。 “这些人是去荣家庄园?”一名穿着破旧,长相精瘦的青年望着消失在烟尘里的一行人马,嘴里喃喃自语。 “三儿,赶紧叫上家里婆娘娃儿跟我去柴沟中躲避,我预感这帮人马来者不善!”一名白发乱糟糟的枯瘦老者,冲精瘦青年喊道。 “族伯,这人不是走了吗?”精瘦青年三儿不解的询问。 “你看他们人人携带兵器是去荣家庄园干嘛?赶紧叫上家人随我们去柴沟里躲躲!”老者一副过来人的语气,急匆匆带上老伴儿孙往村外的柴沟地里躲避。 “族伯你等等我,我也带上婆娘娃儿去躲躲!”叫三儿的精瘦青年急切喊了声,便匆匆回自家院子叫上婆娘娃儿外出躲避。 “你抓紧吧!你伯娘腿脚不便,我们就先走了。”老者听了精瘦这话,连忙拒绝道,扶着老伴的动作越加用力,只希望能走的更快些。 不一会整个村子都被老者动员而起,携家带口的往村外柴沟里躲避。 “驭~” “驭~” “嗒,嗒,嗒……” 荣家庄园外,五十余人马停在了庄园之外,却见庄园外,原本在田里劳作的众多佃户被这群骑马带兵器的凶悍之辈,惊吓的纷纷丢弃农具四散而逃。 “你们是什么人,可知我家老爷乃”一名看着佃户干活的家丁,见佃户们都被吓跑了,色厉内荏的质问李耘阳一行人马。 “狗贼!你且看清我是何人!”严疾无听见家丁的叫嚣,双腿一夹马腹驱马上前,厉声打断家丁的扯虎皮。 那家丁听闻此话,凝眸望向骑在枣红战马上的严疾无面孔,端详了好半晌,某一刻猛然瞪大瞳孔,惊恐的结巴道:“你你你是严严严疾无?怎么可能!” “园外何事如此吵闹?”就在这时,庄园大门内走出一位穿着雍容的富态老者,人还没到近前,苍老雄浑的声音却是先传了过来。 却见富态老者前呼后拥的带着十多名健壮家丁。 “老老老爷,是兽医老严的儿子严疾无来了!”家丁想到自己也曾加入到殴打老严的队伍中,又见严疾无一方人人携带兵器,顿时就感觉两腿发软,两腿之间瞬时感觉小便失禁。 “什么老严?哪个老严?”雍容老者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不解的询问身旁管家。 管家脸色难看的看着李耘阳一方,压低声音回复道:“老爷,是去年被少爷指使家丁打死的那名兽医!” “什么?”雍容老者听闻这话,瞬间面露惊骇的仔细看向骑马的严疾无,以前那个黑瘦的小子如今已是长的健硕孔武,哪还是曾经那个在他们府邸讨饭吃的穷酸小子。 “快!召集家丁应敌!”明白情况后,雍容老者快速反身往府邸里跑。 “嗖!”一声,一支羽箭疾速飞去。 “嘶!哎呦!”雍容老者痛呼一声摔倒在地,原来是小腿被李耘阳开弓射了个对穿。 “快拉我回府邸!”雍容老者死死抓住两旁的家丁,声嘶力竭的喊道。 “嗖!”一声,两支羽箭同时飞出。 “嗬嗬嗬……”两支羽箭,下一秒洞穿了两个想要搀扶老者的家丁咽喉。 两个家丁面露惊恐,双手死死捂住脖颈,张嘴想要发声却是只能发出嗬嗬嗬之声。 管家与其他家丁已是吓得顾不得老者,纷纷窜入庄园内想要关门。 “你还在犹豫什么?”李耘阳问向骑马在前的严疾无。 严疾无被李耘阳提醒瞬间回神,“锵啷”一声,拔出李耘阳赐予的佩刀,刀尖指向庄园大门。 “兄弟们,随我杀进庄园内!” 话音刚落,一马当先的冲向庄园大门内。 “杀!杀!杀!”一众人马见到首领的佩刀,怒喝一声,随即拔刀紧随其后冲向庄园。 此时,庄园大门即将被几名家丁关闭,两杆长枪一左一右的刺出,顶向朱红大门。 “杀!”严疾无控制战马一跃跳进庄园大门内。 “嗤!嗤!” 两刀划过,两名关门的家丁头颅被斩落。 “啊!匪寇来了!”一名家丁转头见身边上一刻还活生生的同伴,此时人头已是滚落数米远,瞬间亡魂大冒的边逃边喊。 李耘阳示意几人前去堵住庄园四门,防止有人走脱。 而此时的雍容老者神情痛苦的抱着伤腿,狼狈的蜷缩在庄园外的地上,被一根套马绳紧紧拴住脖颈。 士兵们骑着战马驰骋在庄园内的走廊下见人就杀,自此庄园内的惨嚎之声不绝。 第62章 喜得乌骓马 荣家庄园,凄厉的哀鸣惨嚎声传出很远,荣家的家丁护卫在一群训练有素的士兵面前,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 庄园大门外,身穿雍容华服的老者,此时狼狈的如同猪狗一般,被士兵用套马绳紧紧拴住了脖颈系在了庄园门口的一根柱子上。 “孽子啊!你杀人就杀人,为何不把余孽清剿干净!致使亲人惨遭此大难!”披散着白发的荣老太爷听着院内家人的惨嚎,怒骂着不孝子孙。 庄园内,一名衣衫凌乱的白净公子哥慌乱的向着马棚跑去。 “狗贼荣笑天,看你往哪跑!今日我便要擒下你,当着你这狗贼的面杀尽你全家老幼!”严疾无见到迫害自己父亲的原凶就在眼前狼狈奔逃,驱马上前一刀背将其拍翻在地。 “饶命啊!饶我一命!我再也不敢了!”荣笑天被打趴在地,来不及起身迅速翻身后退。 “哈哈哈哈,再也不敢了?可我还有亲人么?”严疾无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悲凉的嘲讽道。 严疾无收起笑容目光一冷,‘唰唰唰’四刀划过。 “啊!我的手!我的腿!饶命啊!呜呜呜再也不敢啦!”荣笑天如同死狗一般躺倒在地,四肢软塌塌的垂摆地在面,面露惊恐的求饶大喊,原来是其四肢的手脚筋被严疾无给挑断。 “呜呜呜,饶命啊!” 严疾无冷漠的坐下身,不顾身下荣笑天的痛哭求饶,伸手扒下荣笑天的衣衫和罗裤将之相互打结,接着用衣裤扎成的绳索捆上荣笑天的一只脚踝。 严疾无攥紧衣物的另一头,重新翻身骑上马背,驱使胯下战马拖着如同死狗一般的荣笑天向府邸外跑去。 一路的磕磕碰碰,让拖在马后的荣笑天渐渐没了人形。当他被拖拽到庄园外时,早已被一路上的长廊门阶等坚硬建筑,磕碰的鼻青脸肿,头破血流,四肢都已变形骨折,估计他亲爹来了也认不出这是笑天本天。 “孽子啊!害我荣氏一门惨遭此横祸!” 庄园外,荣老太爷高声的凄声怒骂,声音嘶哑。 此时,荣家还活着的所有家眷都被押到了庄园外跪成一排。几乎所有荣家人都用仇恨怨毒的目光,看着庄园门外如死狗般躺着的荣笑天。 “都是你这畜牲害得我等亲族惨遭屠戮!” “你这畜牲,你还我儿的命来!” “好汉,冤有头债有主啊!你可不能枉杀好人呐!” “我等可没伤害令尊半分!” …… “斩!” 严疾无担心让李耘阳等的太久,以掌做刀向前做了一个劈砍的手势,冰冷的说出斩杀命令。 “哧!哧!哧!……” 得到斩杀命令的士兵们,纷纷挥舞起手中大刀落下,荣家族人不论男女老幼一个个竟皆人头滚落。 “柱儿!”荣老太爷见最看重的长子被斩,凄厉大喊。 “爹!娘!”荣笑天披头散发躺在地上,侧头看到惨死的一众亲人,撕心大喊。 “你可品尝到失去至亲的痛苦,感受到无助和绝望了么?”严疾无蹲在无法动弹的荣笑天身旁,冰冷话语一字一字的吐出。 迎接严疾无的是荣笑天刻骨怨毒的仇恨目光,见此一幕严疾无哈哈大笑。 “可惜你没有复仇的机会,而我绝不让你荣家一人逃脱!” “嗖!” 面如死灰的荣老太爷头颅中了一箭,倒地抽搐。 “接下来,就是你这个罪魁祸首!该偿命了!”严疾无丢掉手中弓箭,拔起插在地上的苗刀,双手紧握刀柄高高举起。 “哧!”一声,血液喷溅到严疾无冷漠的脸庞,显得面庞狰狞至极。 “嘭!” 严疾无先是把李耘阳的佩刀擦拭干净,紧接着走至李耘阳马前,猛然向着李耘阳下跪,并重重磕了一个响头。 双手平举起插入刀鞘里的苗刀,严疾无声音里富含感激的语气喊道:“多谢首领大人让小人报得父仇!现已大仇得报,还请首领收回配刀。” “嗯,你且起来吧!”李耘阳丝毫没有觉得严疾无残忍,平静的让其起身并伸出手掌。 “是!”严疾无听命起身,双手把战刀呈送到李耘阳手中。 “陈雨,组织士兵搜刮园内物资运走!带不走的分给那个村的村民!最后把这庄园通通烧了吧!” “严疾无从今日起,你负责全寨上下所有牲畜战马!并升任为屯长!好好教下属养马本领,你的未来应该出现在战场上!”李耘阳接连下达军令,并且话语语气中很是看好严疾无。 “嘭!” “小人必不辱首领大人的期望!”严疾无再次跪地,声音恳切的大声保证道。 陈雨领人进庄园搜刮物资,不多时一头头牲畜被套上板车驱赶到了庄园大门口,士兵们一趟趟的搬运庄园里的物资送到板车上。 十五六头牲畜又是一次拉运不完的物资,李耘阳只得指挥先拉粮食,再拉一车车的钱财,以及一些稀缺品。 “首领,你看我们给您找到了什么?”一名什长牵着一匹通体漆黑身躯如绸缎般油亮的高大健马,兴奋的给李耘阳报喜。 “是乌骓马!”李耘阳听到有人喊自己,侧目一看,顿时就惊喜的移不开眼,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唏????__” 乌骓马仰起头不断嘶鸣,发出龙吟般的厚重鼻息声,在阳光的映衬下宛如神马!前蹄触地,仿佛想与用炽热目光望来的李耘阳较量一番。 “哈哈哈!” 李耘阳大笑一声,翻身离开身下的战马,几步之间走到乌骓马旁,双手一按马背飞身跃起骑上乌骓马背。 “驾!” “唏????__”乌骓马长鸣一声,前蹄高高扬起,李耘阳双手用力握住马鬃,双腿猛夹马腹。 “哒哒哒哒……” 乌骓马驮着李耘阳风驰电掣间窜出数百米远。 “哈哈!当真是天赐宝驹!”李耘阳好久没有如此痛痛快快的骑马驰骋,边骑边畅快大声吆喝。 “首领当真如天神下凡也!”牵马的士兵大声惊叹道。 “首领,荣家粮仓目测有近百万斤粮草,我等只能运送一小部分粮草离开!”陈雨策马迎上骑着乌骓回来的李耘阳,大声诉说着缴获遇到的情况。 李耘阳听此稍稍有些惊讶,略作思索一番后重新做出部署道:“李粟那边的事情应该处理的差不多了,且信使回去叫士兵和水泽百姓过来帮忙!来的百姓一人赐五十斤粮。” “是,我这就下去安排!”陈雨驱马调转马头,回去叫人执行命令。 二人都忘了要将粮食分给附近村落百姓的打算。 “娘的,要不是怕竭泽而渔,这些个狗大户可真够富有的!”李耘阳低声骂了句,继续骑着爱马驰骋。 …… 夜间,湍唐水泽内出动六千余人来此荣家庄园搬粮,走一趟就可以白捡五十斤粮食,试问谁又能拒绝呢? 一夜之间,荣家庄园连园内各处门框都被湍唐水泽的百姓给拆走了。 第63章 兵分三路,实施劫船! 八月。 自那日劫掠荣家庄园后,已是过去了十多日。 这一夜秋高气爽,东方夜空中升起的月亮明显更加的圆润了一些,距离八月十五的中秋节越加的接近。 夜幕下,两千多名士兵乘坐十艘大船,分散在湍河河道的上下游。 李耘阳计定的劫船计划今日正式启动,各艘大船上运载了两百名士兵,船上无论是上下两层的船舱,还是甲板上全都站满了士兵。 三艘大船沿着湍河河道朝西北方,驶往了上游的湍河县,两艘大船沿着白唐河河道向北驶往了济阳县,五艘大船则驶往了下游的南阳府、泸溪县两地。 三支船队分别由李耘阳、王翦各领一支,剩余一支则由李粟、李车二人统领。三支船队分散在横穿南阳府的几条大河里。 李耘阳领着五艘大船顺流而下,直击南阳府城的城外码头。 码头上没有高昂的喊杀声,空气中“嗖!嗖!嗖!”的羽箭破空声不断传出。 “有敌人!”码头上看护管理船只的护卫,惊声发出了警报。 李耘阳一方船队快速放下船板搭上码头,士兵们见船板搭建妥当后快速登上码头结阵,阻击码头后方支援而来的众多护卫。 “杀!” “杀光匪寇!” 甲板上李耘阳望着码头后方支援而来的一群精悍护卫,对着身边的李小宝和李种地吩咐道:“你二人带兵速速下船去清剿各船留守的船员!速度一定要快!防止官兵来此支援!” “属下领命!”二人情绪高亢的抱拳领命,随意点了几名什长带兵出列,就往码头上进发。 不多时,码头停靠的众多船上传来了‘乒乒乓乓’的打斗声。 李耘阳见此,又输送了一百名士兵前去支援。 “杀呀!杀退匪寇!”护卫高举横刀,大吼声不断传向四面八方。 “锵锵锵铛铛,” “杀!” 李耘阳担心暴露己方的人数,每次都派且五十到一百名士兵前往码头上抢夺船只。 府城码头处,停靠的大小船舶数量众多。 李耘阳见己方,码头上的士兵被这二百多护卫缠住难以脱身,转头对陈雨冷静吩咐道:“你来调动士兵抢夺船舶,我下去支援一番新兵们!记住时间要快,不可拖延!” “是,首领!”陈雨急忙抱拳领命。 “你二人取我槊来!”李耘阳招手吩咐兵器架旁值岗的两名士兵。 两名士兵反应过来是首领吩咐他们,连忙兴奋的抬着大槊走了过来。 李耘阳伸手接过沉重的大槊,快步走向对峙的两方战场。 “你们让开一条道,随我一同杀退他们!”李耘阳冲到战场近前大吼一声。 “快!是首领来了!” “闪开,快给首领让道!” “嘭!” 李耘阳走到自己这方阵营,举起大槊就是一招力劈华山。 “啊!” “用的这是什么武器?” 李耘阳一招力劈华山,瞬间打死打残四五人,着实震慑了两方人马。 不做停留的又使出一招横扫千军,再次打废了六七人。 “首领万胜!万胜!万胜!” 李耘阳一方的士气霎时高涨,山呼海啸的呐喊。反观对方全都面露惊恐的纷纷后退。 “兄弟们随我结阵冲杀!”李耘阳高喊一声,自动站到了冲锋战阵最前列。 “杀!”一声高喊,李耘阳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拿着大槊就是左劈右砸,残忍凶狠的模样让一众护卫纷纷后撤四散。 “嗡!嗡,嗡!” 槊杆被舞出了道道残影,而发出了嗡嗡的破风声。 李耘阳一人一槊追着二百余码头护卫,一路砍砸。 “别追我啊!我是被胁迫来的!”一名护卫见李耘阳一直追着他砍砸,忙大喊跪地求饶。 “嘭!” 话音未落,槊杆一下将其砸的脑浆崩裂。 “杀!杀!杀!”新兵们士气高涨的追杀一众护卫。 “勿那恶徒!休得的猖狂!吃爷爷一矛!”一名年约四十的彪形虬髯大汉,大喝一声持矛跳进战场。 “是赵武师!” “赵武师,来了,大伙有救了!” “赵武师可是一杆长矛,打遍了整个府城城东的泼皮圈。”一众码头护卫驻足,纷纷转身再次加入战场战斗。 “嘭!锵!” 转瞬间,李耘阳与这名四十岁左右赵武师战作一团。 别看李耘阳现在尚且年少,力气却一点也不输对方,手中大槊长出了对方手里的长矛很多。 “嘭!锵!”赵武师一直在寻找机会,突破大槊的防御圈。 “嘭嘭!” 谁知李耘阳握着大槊槊杆,接连用力猛砸,富有弹性的槊身力道是何其的大。 一次次的杆身猛烈碰撞,震的赵武师掌心虎口险些抓握不住大矛。 “呲!呲!呲!” 就在赵武师被震的中门微开之际,李耘阳连着刺出三槊,且槊槊捅进其胸口。 “咣啷”一声,长矛滚落在地。 “南阳…竟有如此的…年少的高手!”赵武师话音断断续续的传出,满是不甘的仰面倒地。 “赵武师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就败了!”一名护卫有些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语。 “输了,竟然是输了!” “这匪徒好强!竟然只过了六七招,就杀死了赵武师。” 一群护卫露出一脸的不可置信。 “首领,万胜!万胜!” 第64章 计划执行,各寨人马四处出击。 夜幕下,南阳府城码头。 李耘阳斩杀了护卫头领赵武师,己方士兵气势大涨,一路追杀守卫码头的护卫数百米远后。 “都别追了,带上伤员撤回船上!”李耘阳顿住追敌脚步,竖起长槊后下令让士兵撤退。 回到码头,见己方士兵已经彻底占领了码头后,李耘阳找到陈雨下令道:“让士兵们挑选大的船泊开走,把停在码头的剩余船舶都给通通烧掉。” “是首领!”陈雨立即下去传令。 片刻时间,六十多艘大船缓缓驶离了码头,向着下游的驶去。 “嘭!嘭!嘭……” 最后驶离码头的几艘大船,甲板上聚集了多名士兵,纷纷向码头边停靠的众多船泊上扔起了燃烧的火把。 李耘阳领着抢劫来的众多船只向着下游的决堤湖驶去。 南阳府城外的码头,在李耘阳一行船队离去的两刻钟后彻底的炸开了锅。 孙校尉点了五百名官兵,匆匆支援而来,到了码头见码头各处横七竖八的躺着一百多具护卫尸首,码头岸边停靠的数百船舶更是燃起了熊熊大火。 “娘的,这帮匪寇可真够凶残的!”见这码头如同人间炼狱般的场景,一名跟随而来的都尉喃喃低语。 “大人你们可来了!”突然,一旁的尸堆中爬出了一名满脸是血的装死护卫,见到官兵来了,惊喜喊道。 “草!什么鬼玩意!” “你是人是鬼?” 这场景吓得一群支援而来的官兵们纷纷拔刀警戒。 “大人别砍!我是此处的护卫!”尸体堆中爬出的狼狈护卫,见有官兵已经举刀劈砍了过来,急切惊慌大叫。 “锵!”一名都尉连忙横刀阻挡,这才保住护卫一命。 “嗬!嗬!嗬!”护卫吓得连连大喘气,心脏吓得都快跳了出来,身下衣摆更是一滩湿润流出。 “还请大人恕罪!”下意识出刀劈砍的官兵,连忙跪下谢罪。 “哼!”都尉冷哼一声,看向了身旁肥胖的孙校尉。 “起来吧,下次别一惊一乍的!”孙校尉见没造成啥事,挥手让其起身。 “你是此处码头的护卫,可看清那群匪寇往哪跑去了?”孙校尉询问起唯一在案发现场存活的护卫。 “回禀大人,那群匪徒乘船往下游驶去了!”护卫平复了一番紧张后,跪地回复道。 “哦?可看清他们有多少人!确定是往泸溪、阳泉二县方向离去的?”孙校尉目露威严的大声审问。 “应该有数百人!他们抢了船就往下游驶去!”护卫不敢与孙校尉对视,低垂着眼认真回复道。 孙校尉心中惊疑有些不定,不是往北驶去,难道不是他们?这里面的他们自然是指李耘阳一众湍唐水泽的水匪。 “你确定他们是往下游驶去的?”孙校尉再三确认的询问。 “大人,小人确定他们是往下游驶去的。”护卫再次大声保证道。 一旁的都尉一脸疑惑的问询:“大人可是有什么不对的?” “没有,本官只是想确认一番!”孙大人自然不愿意再次提起那件伤心事,敷衍的回复了句。 …… 与此同时。 白唐河上游的济阳县,王翦率领六百士兵乘三艘大船,攻伐济阳县城外的码头,一番上岸突袭后,杀退码头值夜护卫,劫获近四十艘大船,焚烧掉剩余的船舶后返航。 返航途中,路过河岸边的一处处仕绅庄园时,王翦竟皆派兵登岸攻伐,为的就是不让大船空船返回。 …… 湍河县城外的码头,李粟李车二人领四百人乘坐两艘大船,上到码头一番烧杀劫掠,劫获二十余艘大船返航。 返航途中船队转道进入涡河航道,在一处官道与航道并存的商运中转驿站停靠上码头,二十多艘大船靠上码头后,李车率一百士卒留守船队,李粟领三百士卒登岸结阵,夜袭码头。 “杀!兄弟们随我登上码头,杀光岸上之人!”李粟高举大刀,一马当先的冲杀向码头上的护卫。 “有敌袭!”岸上一名值守护卫大声发出警报后,转身向着码头后方奔逃。 “有敌袭!快跑啊!” “黑压压一片人!” 码头上一些护卫转头见果然黑压压的一片人扑来,皆是做鸟兽散的逃离。 一路上李粟一行数百人,没遇到什么抵抗。就占领了码头和仓库。 “留下百人随时御敌,其他人以五人一队,分散察看仓库有何物资!”李粟迅速大声下令道。 “属下领命!”一众军官抱拳大声领命,四位百夫长短暂的商议谁留下警戒后,下令让各自的百人队分散开搜寻仓库。 两百名士兵分成四十支五人小队,四处检查物资。 “禀报五百主,在驿站内的牲畜棚发现了数十匹驽马和畜牛!”一名士兵跑来禀报李粟。 “好!”李粟拊掌,转头对剩下留守的百夫长指挥道:“你派手下三支十人队,骑上驽马分三个方向至驿站外五里处警戒!若现敌人速速回返禀报。” “是,属下领命!”百夫长接下军令,转身下去安排。 “回禀五百主,我队发现了三座仓库的铁料!”一名士兵大声禀报。 “很好!”李粟点头,转头让亲卫兵记下。 “禀报五百主,我队搜寻到了大量的粮食。” “很好!” “回禀五百主,我队发现了两仓房的布匹!” “去,通知李车五百主,让其安排人来搬运物资!还有牛装上板车没有?”李粟接连对几名亲卫下令道。 “禀报五百主,我队发现一仓库的酒水!” “速速检查完所有仓房,组织士兵们先搬运铁料,在搬运布匹和和粮草!”李粟坐镇中军不停的协调各队分工协作。 …… 就在今夜,李种田、李大宝、李柱子三座水寨同样也得到通知,在执行劫船抢粮的计划。 李大宝领着一千余名士兵乘五艘大船,劫掠了泸溪县境内的几处内河码头,以及阳泉县境内的多数码头也纷纷遭遇李大宝船队的袭抢。 李种田则领着一千五百余人,夜袭了武隆、信阳两县的众多码头,劫获了一百余艘大小船只,率众逃进了大江中。 李柱子领着一千余士兵乘六艘大船,自大江之上袭击了泸溪县的大江码头。 登上码头后,李柱子先是率人杀散了码头上的众多巡逻护卫,接着部分出人手抢占码头上的众多大型货运商船。 自己则亲领五百兵卒,防御县城方向支援而来的官兵。 码头处留下五百士兵,一百人看守船队,四百人搬运码头仓库内的众多物资。 …… 半夜,李种田率领劫掠而来的一百多艘大小船舶,出鹰嘴山峡谷进入大江。 不甘心空船的他,沿着大江航道向北途径淮南府辖地时,一路搜寻大江西岸的仕绅地主府邸或是各处码头,进行了一夜的烧杀劫掠。 … 天明时分,李粟不甘心的望着众多没有搬空的仓库,而他和李车所抢的二十六艘大船,船身吃水也是快要到达了临界点。 “启航!”李车见李粟满脸的不甘神色,无奈高声下令。 二十六艘大船缓缓驶离了这处水路商运驿站的码头,重新回到湍河河道,向着湍唐水泽驶去。 … 李种田这边劫掠至天明,一百余艘船舶这才调头往李柱子的水寨驶去。 李耘阳率领的船队,与李大宝率领的船队在阳泉县县城外的码头处汇合,两队人马合兵一处搬空了码头上众多仓库内的所有物资,这才满载而归的驶向白唐河下游,出鹰嘴山峡谷进入大江,向着大江南岸的李柱子水寨驶去。 … 李柱子这边领着五百兵卒,在码头来往县城之间的官道上列阵以待。 迎头击败了县城方向,匆匆支援而来的五百官兵,以及各大族临时组建起来的家丁护卫五百余人。 合计一千人马被李柱子击败,一时让其声威大涨,逼得泸溪县县令及兵败逃回的县尉携一众官僚,连夜组织逃回来的官兵和各家族护卫上城防守。 “且一队人速速去收拢兵甲、旗帜、战马,没死透的官兵通通补刀!”李柱子冷声挥手下令。 “是,五百主!”一名屯长领命下去,执行军令。 第65章 初次抵达大江水寨。 船队出了鹰嘴峡谷,驶入到了大江之中。 李大宝船队在前领路,李耘阳带来的船队则跟在后头。 船队中部一艘大船上,李耘阳与李大宝两人相对坐于一张熊皮地毯上,二人中间放着一张矮几,矮几上摆着几碟小菜,还有一坛开封的老酒,二人相对而饮,当真是好不痛快。 “昨夜的劫船行动,必将引起州府的关注,有可能会派遣数万州兵巡视南阳,更有可能会引起朝廷的重视,调遣水师巡视大江!”李耘阳仰头饮了一口酒,一甩袍袖随意的与李大宝诉说道。 “嗐!怕啥?打就完了!”李大宝放下酒盏,满脸一副无所畏惧的神态言说。 “此,正合我意,若是不得不应战,我准备提前下手,化被动为主动率先攻伐母江中驻扎的水师!”李耘阳豪迈的端起再次倒满酒水的酒盏,洒脱的说道。 “哈哈哈,不愧是我等两百老兄弟们的师长,做事依旧如当初那般!一切困难都不放在眼里。”李大宝大笑着赞叹道。 “来,喝!”两人再次碰了一杯,皆是仰头一饮而尽。 “一旦我等歼灭掉母江中驻扎的水师,这千里长的大江,我等将来去自如,再也没有任何势力可以威胁到我等半分!”李耘阳端起酒盏与李大宝目光相汇,话语肆中满是无忌惮的语气,大声言道。 “还是首领英明!”李大宝赞了句,伸手拿起筷子,夹起一块布满糖霜的杏脯放入口中品尝。 “我已去信给府城的孙校尉,信中言及若是敢带州兵侵犯水泽,若是让我等走脱一人,他日归来必屠灭其满门!”李耘阳面色微醺,以肘撑地,拳头抵住脸庞侧躺于熊皮毛毯上。 江面波光粼粼,闪烁起耀眼的折射光点,东方的红日高高跃出了北岸群山,驱散了夜间的凉意。 两百五十多艘大船横渡数十里宽的大江,临近中午,船队方才抵近李柱子所建立的水寨区域。 途中,进入水草、芦苇荡之间细窄的航道时,经过一层层前沿哨兵的盘问,终是抵达了水寨。 “柱子这水寨选的位置不错,一路纵深布置的道道哨卡,也给寨子大本营留足了缓冲的应敌时间!”李耘阳等待船队靠岸的期间,与正饮酒的李大宝分析道。 “嗯,这座寨子建的位置,确实是难得的绝佳位置!不仅背靠大山可退守,进入水寨前也要途经一大段如同迷宫一般芦苇荡。”李大宝点头赞同道。 船队停稳后放下船板,一名驻守水寨的军官,神色激动的迎接李耘阳一行人下船。 “首领,半年未见,属下可是想念的紧啊!”赵岩站在水寨码头上,躬身迎接下船的李耘阳,情绪激动的开口道。 “哈哈!赵岩你如今可是升到了百夫长的位置了!若是再有征兵计划,也许就要升至五百主了!”李耘阳见到这位两百老部下中的一员来迎接自己,笑着打趣道。 “这一切都是首领大人的栽培!”赵岩脸露谦虚的恭敬道。 “打铁还需自身硬,这说明你的能力足够被提携!”李耘阳下到码头,拍了拍赵岩的肩膀道。 “首领,这边请!”赵岩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迎接李耘阳一行人进寨。 “其它执行计划的队伍回来了没有?”李耘阳踏上码头后,见码头处停靠的大小船舶足有百余艘,故而询问起带路的赵岩。 “回禀首领,其他船队尚未归来!”赵岩边领路边回复道。 “水寨中留守的士兵有多少?”李耘阳走在进寨的路上询问道。 “首领,寨中尚余百人留守。”赵岩如实的恭敬回道。 “一会派人调集船上的士兵,分出部分人手上岸造饭,估计他们都去劫掠物资,而耽搁了回来的时间,我们可以先把饭造好。”李耘阳思索了片刻,诉说道。 母江水寨,建立在一座如同泪滴模样的岛屿上,根部连接着后方山脉。 李耘阳一行军官进入水寨后,被赵岩迎接进了帅帐。 进入帅帐,李耘阳自顾的坐在帅位上躺下休息,等待其他几队人马的回归。 第66章 各寨兵员数目。 大江水寨。 郁郁葱葱的半岛显得很是幽静,值守的士兵在营地各处巡逻时,都会尽量保持轻手轻脚的不发出大的动静。 有陆续归来的船队,在到达营寨后,也是稍作安排后续事宜,就各自找地方休息。 “咕咕,咕咕,咕咕……” 布谷鸟惬意的眯眼蹲坐在林间枝头上,不断发出富含节奏清脆婉转的啼鸣。 白天的阳光依旧毒辣,晒的世间万物萎靡不振的直打盹。 外出执行任务的船队陆续归来,高层军官们打听到首领李耘阳在帅帐中休息,也都悄悄退下休整。 时间很快来到傍晚,大江水寨中各处已是杀牛、宰羊、烧猪毛, “昂昂昂……” 杀猪的挣扎声,仿若叫活了整座营寨一般,士兵们陆陆续续的从各自休息处起来,走向船尾甲板解决三急问题。 一时之间,各艘船的船尾处如同一束束喷泉一般往湖面喷洒。当然也有一些不堪入目之物不停的往湖里坠落。 水寨一下子多出三千五百多人,加之李柱子本部人马一千两百多人。合计四千八百余人。 目前除开这些人手外,湍唐水泽寨中尚有一千一百余人,决堤湖水寨尚有近两百人,伏牛山营寨尚存五百余人,李种田新寻的尚有百人左右。 此次行动必会引起一番震动,昨夜光是劫掠加焚毁的船只超过了一千余艘。 就连伏牛山营寨的李茂也是带兵下山四处劫掠了一整夜,目前已是做着全寨转移向伏牛山更深处的筹备中。 目前最危险的营寨,可能就数王翦所在的湍唐水寨了。 李耘阳此时醒来后,也在思索要不要放弃湍唐水泽里的众多百姓,可是队伍中有很多士兵都是那些百姓的家眷亲属。 一旦放弃湍唐水寨,湍唐水泽跟随而来的一众士兵必定会和李耘阳离心离德。 想及此,李耘阳起身坐下伸手拿起帅案上的纸笔书写起一封密信,准备传递给李济。 信中内容让其密切关注南阳府境内的各方兵员调动迹象,多关注九龙关方向是否有汝州调集而来的州兵。 此外李耘阳又去信给伏牛山正准备搬迁的李茂,让其留下斥候多关注伏牛山与鹰嘴山之间的官道,是否有外州官兵进入南阳。 除开这些,大江水寨这边李耘阳也做了密切部署,派遣大小船舶数十艘密切注意江面可有官船的动向。 最后就是今年的秋粮要收了,该提前歼灭掉大江水师,以防劫税粮时处处掣肘。 把接下来的一些规划整理明白后,李耘阳起身离开大帐。 “首领!”守在帐外的几名亲卫,见李耘阳睡醒出帐连忙抱拳行礼。 李耘阳点了点,语带关切的问了声:“都休息了没有?” “回禀首领,我等皆轮岗休息过了!”亲卫们齐声回复。 “小宝,各队人马都回来了没有?”李耘阳问向一旁带队执勤的李小宝。 “回禀首领,各队人马都已回来目前尚在休整中!”李小宝恭敬的回复道。 “好,随我在营寨中转转!”李耘阳与李小宝说了声。 “是,首领!” 李耘阳与李小宝带着几名亲卫,就这么在寨子里四处转悠了起来,寨子以中军帅帐为核心分设五营。 同时中军帅帐也是横竖中轴线,东南西北各有一营。 中军除了士兵的营房,还建有大大小小的粮仓、宝库、兵器库房、马棚、等众多训练设施。 “柱子这营房规划布局建的不错!”李耘阳与李小宝几人审视着一路上看到的营寨建筑布局,有夸赞也有批评的与一众亲卫兵们分析。 李耘阳走在一排排的营房之间路上,随意的打开一间营房的门走了进去,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刺鼻的脚臭和汗臭味。适应了一番屋内的昏暗光线,见营房内是一张竹排大通铺,铺上整齐的叠放着十一床薄被褥,竹门两侧墙上各挂了几个竹编小筐,总共有十一个小编筐,这些应该是士兵们储存物品所用。 此外屋内还有一张小桌,一把凳子,这应该是什长们平日里办公所用。在营房内目光扫视了一圈后,李耘阳便带人走出营房。 随后又抽查了几间营房,几乎都一个样,都还算整洁,就是味大了些。 李耘阳一行人走到前营伙房门口看到,一名士兵正站在石井边打着井水。 伙房院中的一排草棚下,一座座黄泥土灶上,架着一口口大铁锅,锅中‘咕嘟,咕嘟’的煮着大块的肉食。 香气扑鼻的一锅锅肉块,当真是令人食指大动。 “首领来了!”一名什长曾在伏牛山山寨多次见过李耘阳,一见到本人来了立马大声提醒做饭的众人,自己忙先行了个军礼。 “首领!” 一些没见过李耘阳本人的士兵,纷纷都想下跪行大礼参拜。 “我们寨子没有向人下跪的礼节!都不必下跪。”李耘阳平静的看着众人说道,挥手制止了大家的下跪行礼方式。 随后带着随行人员向草棚里走去,李耘阳来到锅前,见一锅锅香喷喷的牛、羊、猪肉不停在锅中翻腾着。 “你们想吃什么肉自己弄,我可先吃了!”李耘阳右手伸进左袍袖里拔出一柄匕首,随意在袍袖上擦了擦,就伸进锅里插起一块肥瘦相间的牛肉,放到嘴边用力吹了几口气,也顾不得肉还滚烫就张嘴撕扯起来。 “嗯,甚是美味!”腹中的饥饿感,即使是加了盐的水煮肉,李耘阳也是吃的津津有味。 李小宝等几位随行的亲卫,见首领都大快朵颐的吃着肉,也是纷纷拿起能找到的各类工具,或插或夹的‘嘶哈’吃起肉来。 “哎呀!首领我们可找着你了,原来是背着我们在这吃着肉呢!”李种田领着李大宝、李柱子、冯雷、赵域等人出现在了伙房大门处,李种田更是笑着打趣道。 “你们睡醒了?我还认为还要再等一会你们才会起床!”李耘阳嘴里含着肉,招手冲几人示意过来吃肉。 “我们刚回来,见首领你在帅帐中休息就没打扰,便自己也去休息了!”李种田说话间,与几人走进了草棚里四处寻找趁手工具动手捞肉吃。 “嘿嘿,我得匕首昨夜刚结束了几条人命,阴气太重,我可不用匕首吃!”李柱子拿起一柄长勺打捞肉块,不顾滚烫就大口的吃了起来。 “汤,汤,汤,”李柱子被烫的合不上嘴,放下勺子,伸出手掌狂给嘴里扇风。 “哈哈哈!让你莽撞!”李大宝吹着肉块,一边不忘嘲笑李柱子。 “士兵们的酒宴弄的如何了?”李耘阳冲侍立一旁管理伙房的什长问话道。 “回首领,我这边的酒宴份额做好了,其它伙房的属下不知。”什长恭敬回复道。 “嗯,且派人去问问,若是都做好了,我们就开宴!”李耘阳对什长吩咐道。 “属下这就去详问一番。”管理伙房的什长,抱拳退后几步转身下去安排。 第67章 摆宴,孙校尉的忧虑。 月亮自东方隐现,鲜红的落日尚在地平线上,天地间呈现一副日月同辉的景象。 大江水寨,寨前的校场空地上,摆放着二百多口大铁锅、四百多坛酒水。 每口大铁锅里都盛满了肉饭,四千八百名士兵带上各自的碗筷,以二十二人围着一口锅的队列有序入场。 士兵们席地而坐,各自有两名什长拿着洗净的圆盾到锅里捞肉。煮熟的肉块被打捞进圆盾里,什长端着打满肉块的圆盾回到自己什里。 “来,都打好酒我们先痛饮一碗!”什长吩咐起手下士兵道。 “什长,我来先给你盛酒!”一名伍长拿起酒勺先给什长打了一碗酒水,接着挨个给自己什的每人都打上酒水。 “来!先喝一碗,一会首领肯定有话要说!”什长说着端起酒碗,与部下们碰了一碗,接着仰头把一碗酒水喝完。 “哈!真是好酒啊!过去咱们这些苦哈哈哪能喝的起酒水!如今也能痛痛快快的畅饮一番。”什长咂吧着嘴,回味起酒水的甘甜。 “什长说的是!在家吃都吃不饱!酒水的味道我等也只在寨中品尝过。”伍长附和说道,一番话引起了围坐一起的十一人产生共鸣。 李耘阳与一众屯长及屯长以上的军官们坐在一片区域吃饭,见校场上的数千士兵全部就位席地坐下。明白即使用喇叭也不能让所有士兵听到,于是直接高声下令:“开宴!” 随后一众亲卫齐声呐喊:“开宴!开宴!开宴!”连着数声大喊。 场下四千多士兵得到命令这才正式用饭。 “来,诸位兄弟好久不见,一同干了这盏酒!”李耘阳端起酒盏站起,示意一众军官同饮此盏。 “我等回敬首领大人一盏!”一百五十余军官同时端起酒盏站立而起,将酒盏对着主位上李耘阳。 “干!”李耘阳端起酒盏仰头一饮而尽,随后倒扣酒盏以示喝尽。 “好,大家坐下随意!”李耘阳见众人喝干了盏中酒,挥手示意大家随意。 “来喝!”校场各处一时推杯换盏,好不惬意。 “首领,我敬你一盏!”李种田起身端起酒盏,朝李耘阳敬酒。 “嗯,坐下,最近干的不错!”李耘阳端起酒盏与之碰了一杯。 “首领,此番劫船计划过后,我等下一步可有下一步行动?”李种田与李耘阳碰了一杯,询问起接下来的计划。 “下面计划分几步,一;此番劫船造成的动静颇大,容易招致官府重视向上级汇报,派兵追踪镇压我等!目前我等唯一的破绽就是湍唐水泽募集的士兵,家眷多在水域之中。 伏牛山山寨那边李茂已是准备率领五百余众,将要遁入大山也无需多虑。 二;明日我将传信给李济,让其密切关注南阳府境内一切的军事动向! 三;我欲攻伐各处母江的水师,为我等接下来劫掠税粮做准备,我等若想在大江流域长久发展并壮大,必先扫灭一切潜在敌人!” 李种田听闻李耘阳要劫税粮,还有攻伐朝廷在母江流域的水师,心中惊讶首领的胆大。 “首领,计划何时行动?”李柱子放下酒盏,兴奋的询问李耘阳。 “明日起,便要行动起来,由种田率领船队扮作商队,前往侦查龙泉府境内的水师情报。”李耘阳再度把酒盏倒满,望向身旁喝酒的李种田吩咐道。 李种田放下酒盏,起身抱拳道:“属下领命!” “好了不说了,都大口的吃肉喝酒!”李耘阳不再谈论这类话题,拿起匕首插起一块牛肉,就招呼众人吃肉喝酒。 “对对对,吃肉喝酒!”李大宝附和着,也用匕首插起一块肉,放到嘴边大口的咀嚼起来。 大江水寨的校场上,每隔数米就点起了一堆篝火,使得整个校场灯火通明。 …… 夜晚,南阳府城中一座豪华的府邸内,孙校尉眉头紧皱的低头看着手里一封,由校尉大印和个人私印盖过章的信件。 信中的内容就是,不可以引导任何官兵侵犯水寨,否则屠家灭族只在旦夕。 想到昨夜南阳府境内同时发生的多起骇人听闻的消息,一夜之间南阳府下辖的县只有两座县没有被劫掠。 “这帮匪寇到底有多少人马?竟然可以同时劫掠多处码头?”孙校尉至今仍旧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态,喃喃自语道。 “还有那个悍勇至极的家伙,又在其中充当了什么角色?”孙校尉越想越觉着恐怖,仿若自己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牢牢困住一般。 到底是该借助州府的官兵一举荡平匪寇,还是为了家人选择包庇这群无法无天的匪寇。思索至深夜,孙校尉久久无法安心入睡。 …… 湍唐水泽。 王翦、李粟、李车三人也在组织开庆功宴,水域各岛忙碌着杀牛宰羊,一派好不热闹。 “二位,还得与我一同度过眼前难关,近期应该把水域各岛的士兵往一起收拢,把人马集中到一起,以应对接下来的官府动作。”王翦坐在主位上首,与坐在左右的副手李粟、李车二人劝道。 “千夫长且放宽心,我二人不是不识大局之人,万不会在此刻提出分兵发展!”李粟一脸正色的回道。 第68章 州府的反应,经略母江的计划。 秋高气爽,天气逐渐变得凉爽。 大江水寨,李耘阳领着李种田、李柱子、赵域、冯雷、赵铁牛等众多军官站在校场搭建的高台上,统合训练下方四千五百名士兵操练,重点是在磨合各方集结而来士兵们的协调性。 “杀!杀!杀!” 下方校场上操练的士兵们,爆发出了震天的喊杀声。 “大宝已经离开三天了,不知侦查的如何?”李柱子皱眉说道。 “若是顺利,应该快回来了吧!”李耘阳目光望着下方操练士兵,嘴上回道。 “大宝一但回来,我们就要立即做出行动,秋粮可是不等人!种田我们储存的油脂、松脂等可是备足了。”李耘阳说着询问向身旁的李种田。 “回禀首领,我等储存的油脂、松脂等燃料足有数万斤,可要全部带上?”李种田询问。 “不!只需带上万斤燃料足可!”李耘阳回复道。 几人离开校场,径直前往码头挑选此次将要带走的船支数量。 码头上,李耘阳与李种田一众人指着数百艘大船说道:“此次挑选三十艘大船,携带百余艘小舟出行即可!” “首领不多带些船么?”李柱子疑惑询问。 “你不想想咱们这是要去打谁?咱们这可是夜袭母江龙泉水师,那官船还不是多的带都带不走?”李耘阳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向李柱子。 “嘿嘿!没想到这点!”李柱子搓着手尴尬的笑了笑,一脸的窘迫。 看得身边一众军官全都脸部憋笑。 …… 汝州州府,州衙行政厅内,州牧看完了南阳府知府呈上来文书,气的“啪”的一声,把奏章摔到案桌上,气急怒声大骂: “饭桶!饭桶!一群匪寇都歼灭不掉,你还做什么知府!” “来人啊!召集吴参将过来议事!”州牧收起愤怒神色重新露出威严表情,整了整官袍这才吩咐门外侍从。 “是,大人!”侍从听到传唤立即站到门口,对着堂内作揖应下。 …… 深夜,李大宝一行外出侦查人员乘船经过层层盘问,匆匆回到水寨。 中军帅帐,一众得到通知的军官们匆匆披上衣袍,疾步朝李耘阳所在的帅帐而去。 此时帅帐内,李耘阳穿好衣袍端坐上首,而李大宝正端坐在下首案几后,大口的吃着饭食。 接连有军官走进帅帐见到这一情景,也都默默的按职位高低落坐。 李大宝依旧是大口咀嚼着饭食,不时喝上一口酒。 待人都到齐后,李大宝喝下最后一口酒,挥手示意帐外士兵撤走餐具。 待士兵端走餐具后,李大宝伸手随意的抹了抹嘴上的油渍。清了清嗓子道:“此番我与几位兄弟前往下游的龙泉府,潜伏侦查了一天一夜朝廷在此部署的龙泉水师,打听到此水师已具有两百年的存在历史,侦查发现水师营寨中一半官兵都是老弱,剩余还有一部分被吃了空饷,一万两千人的名额,现存官兵至多八千余人!战力评估只要首领给我一千人马,便可攻下整座水师。” “情况可是属实?”李柱子立马就坐不住了,急切询问道。 “自是属实,我派人打探了水师周边的百姓,且亲自蹲守了一天一夜!”李大宝望向李柱子回复道。 “太好了!首领我等何时拿下这处水寨?”李柱子看向李耘阳兴奋询问。 “急什么,听大宝说完!”李耘阳见李大宝欲言又止没有坐下,示意李柱子先听完再说。 “首领,我还打听到咱们上游的巫山府还有一处水师营寨,也有约一万两千余官兵。”李大宝把侦查到的另一则消息道出。 “什么?我等的上游竟然还有一处水师?”李种田惊诧的开口询问。 “竟然还有一营水师?”李柱子也有些吃惊的问道。 “是!”李大宝望着李耘阳,回复吃惊的二人。 “此事也正常,偌大的母江怎么可能只有一座水师!再多几座也正常。只不过南方两百年的生平日久,如今只剩余两座水师倒也说得过去!”李耘阳平淡的说道。 “首领两座水师一并收拾么?”李种田看向李耘阳询问。 “嗯,一并收拾了,并且自此以后不可以再让朝廷染指大江江域,江南想运往北方的税粮税银,自此也必须由我等来支配!”李耘阳目光坚毅,一拍身前帅案语气里透露着霸道。 “首领我们是分兵作战?还是挨个收拾掉他们?”李柱子目露激动的询问。 “此次我们先一个一个的收拾,你们还需多积累统大规模士兵的经验!此役过后我们将再行分兵,分流至母江的中下游水域设置多所水寨,还需诸位继续扩大规模募兵!”李耘阳与一众军官道出清剿水域后的发展规划。 “我等明白!”一众人起身抱拳应命。 “好了,散会吧!明日一早我等开拔先清剿上游的巫山府水师,接着沿江而下剿灭龙泉府水师!”李耘阳考虑到先往下游再往上游途中士兵们要轮流撑船,体能会有极大的消耗。 若是先往上游再往下游就可顺江而下,途中就可让士兵们好好休整恢复体力。 军官们陆续离开帅帐回各自营帐休息,李耘阳却是没有了一丝睡意,起身走出帐外活动了一番筋骨后,自兵器架上拿起一杆大枪便练了起来,大枪枪影闪动,枪尖点出道道寒芒。 月明星稀,夜如白昼般,下方营寨帅帐前人影闪转腾挪,身随枪走,大枪忽快忽慢横扫八方,杀气充斥着李耘阳四周,让人近不得身半分。 “呼~”练枪练了近三刻钟,长长吐出一口气后收枪而立。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李耘阳将大枪放回兵器架上。 初秋天气渐凉,虫儿有节奏的‘叽叽叽’叫个不停。在前世这个时间应该是快到中秋,望着越加圆润的明月,李耘阳坐在帅帐前的阶梯上多了一丝离愁。 对前世家人的那种思念是越加的淡薄,毕竟有了自己那一份份军功和烈士的身份,他们应该在短暂的难过之后会过的很幸福吧! 李耘阳反而更加思念这一世的父母家人,他们虽说暂不缺吃喝,可在这种医疗不发达的时代,一场小病就可能会让人生死离别。自己一定要努力让他们过上人上人的生活。 想及此,李耘阳起身回到帐中休息。 第69章 抵达巫山府休整,王翦的忧虑。 秋风萧瑟,江波涌起。 大江营寨之中,天还微亮,最后一岗的士兵已是生火造饭。 各伙房一早就杀猪宰羊,一些杀好的猪羊被士兵们搬运到一起,准备分派到即将出发的各艘船上。 “咕噜,咕噜,咕噜……” 一口口大铁锅里煮着米饭和肉块,连夜发好的豆芽被士兵们清洗一遍,加入猪油炒制。 “快把米饭盛出来放凉!继续添米煮!”一名屯长在伙房里指挥部下士兵做饭。 “把煮好的肉和汤全部倒进桶里放凉,继续放肉和水煮!” “那边的海菜洗好没?洗好就抓紧让进筒骨汤里煮。” “呜呜呜……” 低沉的号角声响起,各营的士兵迅速起床穿衣洗漱。现在士兵多了,只有伍长及什长这类的军官才能穿戴竹甲。其他士兵皆是一身黑衣黑袍,唯一的防御就是分发下的一面圆盾。 李耘阳这次夜袭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为了抢夺甲胄兵器,不论是皮甲还是铁甲及各类兵器,他们现在都是急缺的。 目前他们阵营的硬弓只有三百余张,还被分散在几个营寨中,箭矢由于铁料的不足也就只有八千支左右。 明年李耘阳就准备四处搜集铁料,打造钢甲钢刀,前提是在一切计划成功之后。 士兵们起床练习了几遍队列指令后,随后被组织围着营寨跑了一圈,这才回到各个伙房排队打饭。 “哎,一大早就有肉啊,这伙食可以啊!”一名新兵兴奋的领到一大块猪肉、一大海碗的米饭、一筷子炒豆芽。 “汤在那边自己打!”执勤打饭的士兵提醒道。 “好的,多谢提醒!”端着早饭的士兵笑着点头应下。 李耘阳锻炼完,此时也在吃着亲卫端来的早饭,两名亲卫正蹲坐在下首狼吞虎咽的吃着早饭,由于是李耘阳的亲卫,平日里伙食内的荤腥领到的也比普通士兵们多的多。 快速的吃了一大碗米饭及一大碗肉汤,李耘阳擦了擦嘴角的油渍,等待着亲卫们把早饭吃完。 没过多久亲卫们吃完了饭,并收拾走餐具。李耘阳带着他们到营寨门口会合了手下一众军官。 士兵们吃完了饭,跟随各自的什长回营房带上各自的兵器,就去与屯长汇合,一屯人马到齐后,屯长带着五十多名部下找到百夫长汇合,接着百夫长带着两屯一百余人,有序的出营寨上到指定的船上。 船上的物资在这几天已是全部准备妥当,士兵们全部登船后,李耘阳一众军官才分散开登船。 船队缓缓开拔出江边的这一大片湿地,进入母江向西而行,江面宽阔的区域两侧看不到岸,较窄的江面却只有数里宽。 一行船队扬起船帆沿着江道曲曲转转驶进了汝州府地界,汝州府唯一横跨大江的州府,大江南侧的地界也被称为汝南。 李耘阳下令让船队贴着江北岸航行,想要见识一番这个世界州府城池的规模。 只可惜途经汝州城时已是深夜,根据城头上的篝火排列来看,只是一面城墙就足有七八里长。 各艘船上载有一百五十名士兵,在轮番划船日夜不歇的情况下,四十八小时后船队驶过了巫山府水师营寨,驶过了水师营寨,李耘阳下令就近找了处支流造饭休整。 “今夜凌晨袭营,让值岗士兵检查江面上的风向随时汇报,吃了饭后全体士兵除了值守人员一律休息。”李耘阳对各船过来议事的军官下令道。 “明白!”一众军官抱拳领命。 “记住,让值岗士兵在丑时结束前做好饭,让各船士兵在寅时初结束饭,寅时末我等必须做好进攻水师的一切准备。” 一众军官接收到李耘阳的严肃目光,立即大喊:“明白!” “好了,都下去休息吧!”李耘阳挥手让众人下去休息,待众人都离开自己则也回到矮塌上休息,养足精神留待夜间行动。 此时,才是上午巳时,三十艘船就这么停留在离水师较近的一处大江支流中休整。 秋风昼夜不停的刮着,带走了整个夏天残存的暑气。人们纷纷在身上添置厚些的衣物,那些添置不起厚衣物的人家,只能尽可能的躲在屋内,用以抵御这股突来的冷意。 今日一早,汝州一万名官兵出州府向着南阳城进发,汝州州牧最近有些焦头烂额,南阳那些被屠杀的士绅家族,其中一半都有家族子弟在全国各地乃至中枢朝廷做官,得知家族亲人被屠戮一空,纷纷联名弹劾州牧的不作为。 州牧受到了各方施压,甚至被皇帝下旨斥责,不得已早早崔村还没准备好的参将,即刻领兵前往南阳。 李济这边得到手下斥候的汇报后,立即把消息传给李耘阳和王翦。 王翦接到情报后却是一点都不慌张,招来李粟李车以及一众百夫长前来议事。 议事厅内,王翦站在南阳府的舆图前研究该如何破局,虽说李耘阳曾去信威胁过孙校尉,可这种寄托在他人害怕情绪上的威胁赌博,王翦是一万个不愿意赌对方不会带兵来侵扰。 “嘿嘿,来的正好!刚好可以试试我两百骑兵的威力!”李车一脸跃跃欲试兴奋神色道。 “千夫长,我可以领两百士兵乘船一路骚扰他们!若是他们搜集到船只,我就寻机一把火将之全部点燃焚烧!”李粟李粟请命道。 “骚扰,火么?”王翦听了二人一番言论眼神眯起喃喃自语。 “我们可有哪座岛附近的芦苇荡比较少?”王翦半是询问半是回忆的道。 “水泽四处都是芦苇荡,没有芦苇荡的岛,有是有但太小了!当然我们总部的星石岛不算。”李粟想了想立即回复道。 “我们所在的湍唐水泽遍地芦苇,此时正值秋季,正是芦苇最易燃烧的季节,加之秋风一刮整个水域都会被呛人的烟灰覆盖,水域瞬间将会变得难以生存。我担心官兵会行此招对付我等!”王翦有些忧虑的说道。 第70章 王翦的谋划,夜幕下的巫山水师营地。 星石岛议事大厅。 一众军官听了王翦的分析,都是面现沉重神色。 “眼下稻谷、大豆都已收割入仓,百姓们也不再为粮食而发愁!是否可以让百姓把粮食藏好!我们现在船只众多,可以在州府官兵到来之前,组织百姓先行进入上游的白唐河河道躲避。”李粟望向王翦提议道。 王翦听后眼前一亮,随即说道:“这事可让陈淮、陈姜二人带着百姓乘船先行离开躲避!随后我等派人设法把州兵引诱进水泽,李粟可带兵潜伏在水泽外围分散开,待官兵深入水泽李粟则带人在外围水域四处点燃芦苇荡!我这边看到燃烟,即刻也在水泽内部点燃芦苇,点完后我这边会即刻向北进入白唐河,进入白唐河道我会领船队立即南下,截住溃逃向南阳城的官兵,此时,我等寨中的三百余骑兵,皆由李车统领上岸追击溃逃的官兵。” “这个计策不错!我赞成!”李粟听完经过,立即拊掌赞同道。 “我也附议!”李车也是跟着附议。 “我附议!” “我也附议!” 王翦见众军官都赞同自己筹划的这份计策,当即拍板道:“如此时刻关注汝州兵动向,你们即刻下去协调百姓,让百姓粮食尽量找高地藏好,毕竟我们这是水域挖地窖也容易渗水。” “明白!”一众军官起身下去执行军令。 王翦闭目沉思,大脑飞速运转思索计策的漏洞,其实这一切的计策成功,前提都是对方在剿匪行动中,没有发现水泽有任何的不妥之处。 …… 夜幕悄然而至,母江临近巫山水师驻地的一处支流中三十艘大船停靠在芦苇中,船上值守的士兵已是换了一岗又一岗。 支流中的江水略有些湍急的汇入大江之中,大船有节奏的随着河水上下起伏。 西方的地平线尚有一丝红霞残留天际,东方的晓月已隐于浮云半遮半掩。 船身四面丛生的芦苇荡,茎杆顶部的枯黄芦花随着秋风吹动而随风摇摆。 “呜呜呜……”秋风不断的拍打船身,而发出阵阵呜咽。 各艘船上值守巡逻的士兵,目光警觉的观察四方动向。 时间飞逝,已至夜半三更,新一轮值守士兵分出了一半人手进到伙房淘米做饭,早上宰杀好的猪羊肉也都在航行途中切成了一块块肉丁,此时也都通通被士兵们下锅添水煮制。 “此刻几时了?”一名值岗的什长走进船舱,询问看守沙漏的士兵。 “回禀什长,此刻已至丑时初。”士兵端详一眼沙漏刻表,立即回复道 “密切注意时辰走向,切不可犯困打瞌睡。”什长对士兵叮嘱道。 “是,什长!”士兵大声回复道。 “行了,仔细些,我先走了!”什长嘱咐一句,转身出了船舱。 每艘船上都有或高或低的军官在四处巡视,时间就在这样的过程中流逝,肉香味萦绕着船队久久不散。 一些休整了一天一夜的士兵们,闻到肉香味纷纷提前醒来,上到上层甲板蹭几块肉吃。 饭食做好后,看守沙漏计时的士兵出舱通知船上值岗的军官时辰已到,随后各船之间相互传令。不多时,整个船队便热闹了起来。 李耘阳起床后,先是舒展了一番筋骨,接着在亲卫们的辅助下穿戴甲胄。 “陈雨各船士兵都起床了么?” “都已起了。”陈雨协助李耘阳披上甲胄后,现在又在辅助李耘阳穿戴腰带。 “各船饭食做的如何?” “也都已准备妥当。” “咔嚓”一声,腰带银扣卡好,李耘阳伸手拿起身旁兵器架上的佩刀悬挂于左腰上,一切都穿戴完毕。 李耘阳开口吩咐陈雨:“去把饭食给呈上来!” “首领,不带盔甲么?”陈雨双手捧着一顶黑铁盔,提醒道。 “不用了,此事结束,我准备全力打造钢质甲兵。”李耘阳觉得自己已经把事情越玩越大,与其如此干脆就放手玩的彻底一些,跟随时势而走,此役过后大江流域也必须由他说了算。 “是,我下去叫人传饭。”陈雨说了声,径直走出船舱。 片刻饭菜送来后,李耘阳领着一众亲卫狼吞虎咽的饱食了一餐。 此时天色已是凌晨寅时,所有士兵都吃过饭后,分散于各船坐镇的高层军官,都乘小舟来到李耘阳这船短暂的开了一场会议。 “此番攻寨,风向不利于火攻!因此只能陆路袭营时点火,此番由种田亲率五百人乘船堵住水师营地水门,防止官兵乘船自江上逃跑! 我带领柱子、大宝、赵域、冯雷、铁牛、李春、李健领四千弟兄提前登岸,自陆地分三路包围向水师营地,同时自三个方向猛攻水师在陆地的营寨。 种田你若听到陆地水师营地内喊杀声四起,且燃起火光!立即率领船队堵住水师通往江面的水门。” “明白!”李种田起身大声领命道。 “其余陆地上的三路人马,分别由我带领李春、李健统领两千人猛攻正北门,柱子带领赵域、张建统领一千人自营寨西面进攻,大宝带领铁牛、冯雷率领一千人自东面进攻。” “属下领命!”六人神色兴奋的起身接令。 “好,各自回到自己的船上,回去后立即安排,一刻钟后船队出发!”李耘阳起身下令道。 “属下告辞!”一众军官纷纷起身离开李耘阳的帅船。 一众人走后,李耘阳带着陈雨等几名亲卫出了船舱。再次伸手感受了一下风向,依旧是北风,随即放弃了用小舟携带火油冲击水上寨子的打算。 水师营寨布置于江北岸,一半在陆地一半在水上。陆地营地用于存放军粮、兵械、战马、以及官兵们在陆地上的营房。水寨则全是各类战船足有六七百艘。 一刻钟后船队缓缓开拔出支流进入大江航道里,船队贴着江北岸向东行驶了约两刻多钟时间,领头的李耘阳大船派出传令兵,向后方传达了靠岸登陆的军令。 一艘艘大船陆续停稳,伸出一块块船板靠上了江岸,有士兵先行试探了一番船板的牢固,来回走了几趟来验证船板的牢固,随后立即通报给船上的军官。 “登岸!”军官得到稳定消息,立即下达登陆指令。 士兵们快速且有序的自船上登岸,到了岸上第一时间就结阵防守。 “速度快些!” “踏踏踏踏……” 岸上集结的士兵越来越多,很快便达到了千人。 “大宝你们进攻的东门最远你先带人出发,若听到北门喊杀声立即开始进攻!记住让士兵们绕行时都放轻些脚步。”李耘阳叮嘱李大宝等几名领队的军官。 “是,首领!”李大宝一行军官,皆是抱拳领命。 “好了,出发吧!”李耘阳拍了拍其肩膀道。 “你们十位百夫长带着部下跟我走!”李大宝带着赵铁牛、冯雷二人点了十名百夫长命令道。 “是,五百主!”十位百夫长大声回应道。 十支百人队跟着李大宝三人,不多时就消失在了夜幕中。 “李春、李健你二人去点二十支百人队,我们也随后出发。”李耘阳吩咐道。 “是,首领!”二人皆是神色振奋,明白自己出头的机会终于到了。 不多时,二人身后跟着二十位全身覆盖三层鱼鳞铁甲的百夫长。 在他们不远处,还有四十位身负一层铁甲的屯长,领着各自的五十人队候命。 “传令下去!全体放轻脚步,不得发出任何喧哗之声,违令者就地处决!”李耘阳冷声下令道。 “属下,领命!”二十多位百夫长整齐抱拳接令。 “出发!”随即李耘阳领着队,向着夜幕中进发。 “叽叽叽……” “吱拉,吱拉,吱拉……” 江岸上,众多的蟋蟀与蝈蝈彻夜的振翅颤鸣。 李耘阳一行两千人,向东走了约两刻钟时间,方才见到点着众多篝火的水师营地。 或许是母江流域生平日久,水师营寨夜间的巡逻警戒并不严谨,值守的官兵相互背靠在一起打着瞌睡,夜间巡逻的官兵更是寥寥无几。 “杀进营地后,领着人往里一路烧杀向中军,切记进入营寨定要四处点火引起混乱,凡有聚众集结的官兵一律立即将之打散。”李耘阳带领两千余人,潜伏在离水师营寨北门千米外的夜幕中,与身旁的李春李健二人做着临战前的交代。 “明白!”李春李健二人齐声应下。 “此役过后,你二人也该独领一军自成一寨。”李耘阳对着二人许诺好处道。 “嘿嘿,我还是愿意待在首领身边。”李春面露真诚的说了一句。 “留在我身边,日后若是成了事还怎么分到高等的王爵。”李耘阳似是无意的随口说道。 两人听了这话,李春只是憨厚的笑了笑,李健却是瞳孔一缩,心下大喜,面上却是不漏分毫情绪波动。 第71章 夜袭巫山水师的营地。 巫山水师营寨北门,千米外李耘阳领着两千多人,在此等待李柱子的队伍到达指定位置。 等了一会,李耘阳预估李柱子的队伍到达了指定位置,于是让人传唤来了二蛋。 “首领找我可是有目标需要我队狙击掉?”李二蛋匆匆跑了过来,低声询问。 “对,需要你率领你得神箭手小队,去把了望楼上的四名官兵给狙杀掉!还有守门的几名官兵也一并狙杀掉!可以做到么?”李耘阳把眼前北门的情况与二蛋分析道。 “我先带小队上前侦查一番!”李二蛋望着漆黑夜幕下的点点火把光亮,回复道。 “好!小心些!”李耘阳叮嘱了句。 二蛋点了下头不再说话,背着弩弓带上十几名小队成员,飞速的向着黑夜下的营寨北门窜了过去。 李耘阳转头对李春二人说道:“带上你的一百部下,跟我上前随时准备抢夺寨门。李健,一旦我们发起冲锋,立即带着剩下的的兄弟跟上来!” “明白!”二人齐声点头。 “走!”李耘阳与李春说了声,拔出佩刀带头向寨门方向而去。 李春领着的一百手下紧随李耘阳身后,这一百多人即使是最普通的士兵都身负一身竹甲,皆是右手拿刀,左手持盾,行走中竹甲‘啪啪’作响。 当然他们也许还有其它类型的兵器,可今晚却只带了刀盾傍身。 行进到二百米的距离,李耘阳伸手制止了众人行动。 “嗖!嗖!”一前一后的两道厚重破空声响起。 水师营寨门口的八九名官兵瞬间捂着脖子倒地抽搐。 “随你拿下寨门!” 李耘阳丢下一句话,提刀就向着营寨里跑,李春带着一百人提刀紧随其后。 “带着人跟随队伍进寨点射军官!”途经李二蛋身边时李耘阳再次丢下一句话。 “喝!”李耘阳单臂发力,把营寨大门推开一条缝隙,自己率先钻了进去。 进到营寨拿起道旁四处插着的火把,开始点燃一切易燃物。 “什么” “嗖!” “呃”跟随在身边的二蛋,一箭射死了一名起夜官兵。 李春领着一百健卒迅速跟了上来,见还没有巡逻士兵发现自己一行人。 “都拿上火把给我把官兵的营房给点了,兵甲库、粮仓、牲畜圈别点。”李耘阳提着刀指挥道。 水师营寨里的李耘阳一方越来越多,终于在某一刻,一声大喊传出。 “有敌人!” 快要行进到中军帅帐的李耘阳一行百人,这才大喊:“杀啊!杀!” 左手拿着火把四处点燃,右手提着大刀往中军冲去。 两侧的李柱子、大宝久久才听到李耘阳这边发出喊杀声,立即率兵自两侧进攻。 “杀!杀!杀!” “有敌袭!敌袭!” 江面上的李种田见到营寨北侧的火光亮起,立即率领船队合拢向水师水门。 “杀!杀!杀!” 刀与火的激烈碰撞,李耘阳一路砍杀冲出营房手无寸铁且全身无甲的水师官兵。 “哧!哧!哧!” 滚烫的热血喷溅的李耘阳满脸浑身皆是,所有的刀术刀法在这一刻都拼不过三招。 李耘阳一心只往中军冲杀,左手的火把扔了一根又一根。 “都来本校尉身边集合!”一名中年人冲一众乱兵大喝道。 “二蛋,射杀了他!”李耘阳刀锋指那位自称校尉的男人。 “明白!”二蛋应声,随手把大刀插入地面立起,拿起弩弓抬手就是一箭射出。 “嗖!” 校尉眉心中箭,神情呆滞且愕然的倒地身亡。 “干的不错!” 第72章 攻破水师营地,放掉老弱,杀俘。 巫山水师营寨,二蛋一箭射杀了自称校尉的中年男人。 随即,一名屯长立即组织部下五十余众,冲杀向被校尉组织起来的数十官兵人群。 “继续往里烧杀!”李耘阳见到集结起来的官兵再次被杀散,便下令继续带领李春部下一百余健儿向中军扑杀而去。 “杀啊!”众人呐喊着,举刀往中军冲杀。 水师营寨杀声震天,火光四起,官兵们来不及穿戴甲胄,有些更是空着手跑出营房在营地里四处寻找兵器。 中军帅帐,正侧卧在榻上休息的参将,忽然听到帐外四处传来的喊杀兵器相击声,兀的猛睁双目坐起,拿起身旁的佩剑光着脚丫就冲出了帅帐,帐外骇然见兵营四处燃起的冲天火光,怒声大喊: “怎么没人过来通报!这是怎么回事?” 帐外几名亲卫皆是低头不敢吱声,只因他们刚被吵醒,此刻正有些茫然失措。 “大人敌袭!我们不知道被什么人袭营了!”一名都尉自远处狼狈冲来,大声哭喊。 “你娘的,你哭嚎什么?你们几个快回帐协助我穿戴甲胄!”参将有些急迫的大喊。 “大人,来不及了!敌人快杀到中军了!”都尉惊慌茫然道。 “操!谁告诉我这是哪来的敌人!”参将有些气急败坏的怒吼道。 “走吧大人!我们往水营方向撤吧!”都尉急声说道。 “随我集结中军击退来犯之敌!”参将见中军四处的营房里冲出一队队士兵,想要带兵反击。 谁知这时,李耘阳已经带着百余健儿冲杀到了中军营寨,一路上刀刃都被砍得卷了刃。 只见此时,李耘阳一脸兴奋的举刀大声道:“放火,随我杀散中军!” “杀!杀!杀!” 一百余健儿结刀盾阵,一路横推砍杀惊慌的官兵。 “来人势猛,快逃吧!”有官兵见事不可为,提出了逃跑的想法。 “是啊!跑吧!” “往哪跑?” “沿着营寨内的江岸跑,那里有个小缺口!”一众官兵纷纷响应。 参将见中军营地也乱了,无奈说道:“往水营撤吧!” “走,掩护将军往水营撤退!”都尉冲附近官兵大喊。 “走!不可以让他们带走太多人,给我截留一多半的官兵,让他们带着百人进入水营,留给种田收拾!”李耘阳当即夺过一杆长矛,带头冲杀过去。 “杀!” 李春自始至终紧随李耘阳左右,协助其抵挡四处砍过来的刀兵。 “咔嚓!”一声。 长矛被李耘阳拦腰砸断,同时五六名官兵痛呼着捂胸倒地。 “哎呦!” “饶命啊!” “饶命!” “我等投降!” “好汉我等投降!” 李耘阳见那位疑似将军模样的狼狈中年,只领着几十名官兵逃往水寨,嘴角不禁勾起了一丝笑容,环视一圈见官兵们全都各自为战,当即扯开嗓门大喊:“降者不杀!” “降者不杀!” “降者不杀!……” 随着李耘阳喊出第一声,身边所有部下跟着扯声高喊,声音一浪高过一浪传向整座兵营。随之是整座兵营里的李耘阳一方都在高喊。 官兵们本就有些茫然无措没有太多的抵抗意志,加之一有军官组织士兵反击,就会被李耘阳一方立马冲散,没人组织反抗就只能是各自单兵为战。 很多官兵们眼见反抗无望,不少机灵的官兵要么选择放下武器投降,要么害怕被屠戮的则选择趁夜逃跑。 逃往水寨的参将面露绝望的回头看了一眼,而迎接他的则是笑容满面的李种田。 李种田指挥船队靠拢向水寨前,就先让神箭手乘小舟潜伏进水寨,射死了一众值守水寨的巡夜官兵,尽管有些天气波折在作祟,借助夜色的遮掩却还是悄无声息的干掉了值守水寨十多名官兵。 还是老话,内陆官兵经过近两百年的太平,早已腐败不堪。 随即李种田调集大船堵住水寨数座水门,留下百人看守船队,自己则带领四百名士兵乘坐小舟进入水营,在码头与靠岸的水师船上设伏。 参将毫无意外的被李种田带兵擒拿,如此继续伏击又接连擒获一名校尉、三名都尉、一百多名官兵。 天色渐渐亮起,李耘阳组织部分人手看守俘虏,又指挥部分人手带领扑灭兵营里的火势。 “重点防止武库和粮仓被火势蔓延,还有把俘虏中的军官甄别另外关押,重点保护那些会修船、铁匠、医官这类技术性人才。还有舆图一定不能损坏!”李耘阳仔细叮嘱着李大宝、李柱子、李健一众军官。 “属下明白!”几人抱拳领命,随即下去执行任务。 李耘阳随即带着亲卫前往兵营里的马厩、武库、粮仓这类有价值的地方走去。 马厩之中只有战马两百余匹,可能是因为是水师的缘故,所以战马数量比较稀少。此外马厩边上还养了不少猪羊家禽等牲口。 离开马厩,李耘阳来到了武库,武库共有十间大房子,分别放有刀、矛、盾、旗、弓、箭、牛鼓号角金锣、床弩、甲胄等库房。 “各类武器清点没有?”李耘阳询问看守武库的一名什长询问。 “回禀首领,尚还没来得及清点。”什长抱拳恭敬回复。 “好了,多加注意警惕!”李耘阳说完拍了拍什长的肩膀离开。 来到粮仓,李耘阳询问向值守在这里的一名百夫长道:“军营粮仓约有多少粮食?” “回禀首领,这里的粮食约有六十多万斤。”百夫长不做犹豫就立即回复道。 “这么少么?”李耘阳有些诧异军营里的粮食竟会这么少。 “回禀首领,军营里的补给是一月运来一次。”百夫长回复道。 李耘阳点了点头,随后挨个粮仓的检查粮食,发现各个粮仓里的粮食竟然都是他刚穿越那会,家里吃的那种带谷壳的碎米。 “首领,这几个粮仓里都是精米!”一名亲卫指着自己面前的粮仓,惊喜的喊着李耘阳。 “哦?”李耘阳听后,随即心里明白那是给军官们吃的粮食。 “陈雨通知人搬运武器粮食,把青壮官兵集中到一起,询问一下有没有要加入我们,此外一定要甄别出有能力的人,尤其是这类水师中的一些老兵对撑船水流都很有经验。”李耘阳嘱咐道。 “是,首领!”陈雨道。 “下去安排吧!”李耘阳挥手示意其离开。 陈雨离开后,李耘阳带着亲卫在军营里四处晃悠。 再次出现时,李耘阳已是到了兵营码头,望着水寨里众多高大的水师战船,不由感慨当真是从此鸟枪换炮了。 “快把武器运到船上!”码头上一名名俘虏被看押着搬运兵器和粮草。 “首领,这些军官和老弱该如何处理?”李种田前来汇报道。 李耘阳心里早就有了打算,招手示意李种田把耳朵伸过来,低语道:“老弱若是有能力的就都带走,没有能力的则发放些银两打发他们回乡,至于那些军官临走前就全部烧了吧!” 李种田听得脸色一阵变换,不过还是不断点头。 “对了,那些青壮愿意跟我们干的有多少?”李耘阳询问道。 “首领愿意跟我们干的,足有三千六百多人。”李种田回复道。 “如此给他们分发兵器,把剩下不归顺的青壮都给杀了!”李耘阳冷漠的下令道。 “首领,为什么要把他们杀掉!而放掉那些老弱?”李种田听到这个命令心都颤了一下,急忙询问道。 “老弱放掉是因为对我们没有了威胁,而这些青壮可都是水师里的精锐骨干,一但再次被官府组织起来,那就等于在大江流域给我们自己悬了一把利刃!”李耘阳耐心的给李种田分析道。 “是,属下明白了!我这就下去执行!”李种田情绪激荡的回复道。 “先让他们把物资给我们搬上船在行动。”李耘阳说道。 “昨夜我们得伤亡有多少人?”李耘阳询问。 “阵亡有八十三人,受伤有三百多人,重伤的有十多人。”李种田平复情绪后,语气沉重的说道。 “看开些吧,一将功成万骨枯,这才哪到哪!”李耘阳语气平淡的说了句。 “一将功成万骨枯么?”李种田嘴里反复咀嚼道。 兵器和粮食被俘虏们一趟趟的搬运至战船上。 归顺的三千六百多名青壮官兵被打散分到了各个什里,随后分到各什的青壮官兵,就被安排了手刃同袍的任务。 两千多老弱官兵在营寨门口,每人领了十两银子,恋恋不舍的结伴离开待了数十年的军营,有些老人离去前更是连磕了几个头。 营寨一处处营房,剩余数千不愿归降的青壮官兵,被一队队李耘阳一方的士兵羁押出屋遭遇屠戮。 “别杀我!我愿意加入!” “哧!哧!哧!……” “别杀我!别杀我!我加入”一名青壮官兵吓得衣摆湿润。 一众被俘军官也都被羁押在营房里,听到外面屠杀青壮官兵的惨嚎声,一个个吓得脸都白了。 第73章 沿江而下,攻破龙泉水师。 “咣啷!咣啷……” 羁押军官们的营房周边,被刚投靠的过来的官兵一趟趟的堆放了很多干柴。 “啪!啪!啪?” “王八蛋,你们想干嘛?”军官们不停的拍打营房,可惜营房周边的干柴堆的如同一座小山一般。 “你们想干嘛?我要投降!” “我们愿意归顺大王名下!” 而被俘的参将却是一脸死灰的躺坐在营房的一角,什么话都没说,经历过惨败的他现在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噼啪”一声,几根火柴扔到了柴堆上,不多时便熊熊燃烧了起来。 不一会营寨四周也被点起来了熊熊大火。 最后,水营里带不走的数百艘大小船只也尽皆被点燃。 冲天的大火李耘阳是看不到了,只因他此刻已是带着近九千人,乘坐两百三十多艘升起风帆的战船沿江顺流而下。 此刻船队光是青年战兵就达到了八千余人,剩余的六百多人皆是身怀各类技术之人。 这归顺的三千六百多名官兵,李耘阳只打算留下一千余人即可,其他多余的两千多人,都会在接下来不停的抢粮、攻城中不断消耗掉。 若是李耘阳已经起兵了,或许就不会再屠杀那些青壮,只因有了地盘也可以打发他们去耕地种粮,可如今呢?放跑了还会成为敌人。 船队沿江而下,行至后半夜就抵达了大江水寨,把伤员和技术人员以及众多物资船队丢下。匆匆吃过饭后,八千多人再次乘坐四十余艘大船,朝下游的龙泉水师进发。 船队行进至夜幕降临,方才到达龙泉水师附近,再次就近找到一处支流休整,半夜值岗的士兵忙碌生火造饭,后半夜,士兵们起床饱食一餐后再次休整。 寅时,船队朝龙泉水师营寨进发,如同昨日那般,部分船队离龙泉水师还有数里远时,李耘阳、李柱子、李大宝各自带领两千人,自陆地实施围攻计划。 李种田今日领两千人乘大船堵住水寨,亲率士兵乘小舟攻进水寨占领水师的船队,随即登陆码头自北侧进攻水师陆地大营。 与巫山水师不同,龙泉水师建立在母江南岸,此前制定以火船攻击水师营地的计划,就是为龙泉水师而制定,只可惜内陆水师的腐败程度实在超出了李耘阳的想象。 卯时初,李耘阳率领两千多人马,朝龙泉水师营地猛烈发起进攻。 “杀!杀!杀!” 喊杀声一起,其它三个方向听到声音,也同时向夜幕下的水师营地发动进攻。 随行船队此趟带了战马,李耘阳跨上战马领着一百余骑兵。一路向着营寨中军杀去,手中长槊左劈右砸,营地如入无人之境。 中军营帐里正休息的参将,听到帐外喊杀声与马蹄声靠近,吓得慌忙赤脚跑出帅帐,急切大声询问:“怎么回事?怎么会有喊杀声?” 哪知营帐外空无一人,值岗的士兵听到喊杀声早就跑了。 “来人啊!来人啊!”参将连声大喊,皆是无人回应。 “操!逃跑都不叫上老子!这帮滚蛋!”参将慌忙想转身回帐穿鞋,却是听到背后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贼将受死!”骑马赶至的李耘阳大喝一声,双腿猛夹马腹,驱驶胯下战马跃到帅帐前的台阶上,右臂握槊猛地向前一刺。 “哧!” 一槊自参将后背穿透至胸前。 “咳!个老子!”一口老血喷出。 “嘭!” 参将满脸错愕的趴倒在地。 第74章 诸将升职,欲夜袭汝州城。 龙泉水师营地。 李耘阳一槊捅死参将没过多久,整座水师营地剩余的所有官兵竟皆投降。再次甄别出被俘的军官与不愿投降的青壮官兵尽皆杀之。 临近午时,李耘阳一行人马带上军营能带走的所有物资,以及后加入的四千多人,浩浩荡荡一万两千人乘三百多艘战船离去。 后方水师军营,在船队离开没多久便燃起了熊熊大火,一行返航船队直至第二日临近中午才抵达水寨。 “柱子,迅速组织人手清理营寨后方的这片竹林,否则只是营地这一块实在是太拥挤了。 种田你让各什什长晚饭之前,在投降的官兵里挑选出五名官兵编入麾下。”李耘阳站在码头上与身边一众高层军官下达任务。 “属下明白!”李种田与李柱子抱拳应命。 就在这时,留守营寨的李石头匆匆拿着一封信件跑来,远远就大喊道:“首领,你可回来了,昨日你们刚出发不久,王翦千夫长就遣人送来加急信件,信中言及汝州府已派出万余官兵进抵南阳府,目前动向不明。” 李耘阳伸手接过李石头递过来的信件,打开仔细观看,一会皱成川字的眉头渐渐舒展。 李耘阳将阅读完的信件递给李种田他们传阅,自己则在码头来回踱步。 片刻后,李耘阳驻足转头对众人冷声下令道:“柱子现在立即带人去砍伐竹子制作三丈高的云梯,先制作一百副梯子即可。大宝组织人手生火造饭,其他人现在就去整合队伍,吃完饭继续队伍,整合队伍完毕后我将有新的任命!现在就去执行!” “属下领命!”一众人领了任务,即刻四散执行任务。 李耘阳带着陈雨走回中军帅帐,进入帅帐李耘阳坐到帅案后,拿起羽毛笔沾了沾墨汁,随即在纸上书写起升职军官的名单。 目前李耘阳这边的职位划分尚且不明确,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首先没有固定的地盘,之前在陆地上一个地方,可以养的兵员数量有限。 现在掌控大江水系航运虽然可以养活更多的兵员,却也不可能一直只待在一座水寨里,之后还是要分散建立多个水寨,这样才能更好的控制大江水系,以及招募到更多的兵员。 脑海里过滤了一遍又一遍,那些作战勇猛的部下,在纸张上涂涂画画,最终李耘阳在亲卫端来午饭前拟写好了一份名单。 与一众亲卫吃过饭后,李耘阳起身溜了溜食,回到帅帐翻查起了部分士兵档案,接着提笔继续拟订百夫长及屯长的晋升名单。 就这么写写画画,一百一十名百夫长的名单,二百二十人的屯长名单就被写了出来。 李耘阳让陈雨、李种地、李小宝一人誊抄一份。 “我先休息一会儿,等他们整合完所有士兵,你们通知名单上的所有人至校场上等我。”李耘阳叮嘱完,起身拿起一件披风回到帅案后的榻上躺下休息。 帅帐内的几人面面相觑,随后陈雨起身上前拿起三份名单自己留一份,剩下两份分发给两人誊抄。 营地四处都在忙碌,那些收拢来的修船、打铁、维护兵甲等人数近两千的技术人员,都被李种田组织起来建造营房。 “咯吱,咯吱,咯吱……” “咔!咔!咔!…” 锯砍竹子的声音在营寨后方响个不停,整个营地各处都在忙碌个不停。 秋天,一场秋风过后树叶开始了泛黄与凋零,同时也是稻谷各类作物丰收的季节。 “嘎嘎嘎嘎嘎……” 天空,大雁结队南飞,或是以一字型滑翔、又或是摆成人字型阵列飞翔。 此时许许多多的候鸟,或单或双再或是成群的往迁徙。 晚饭前,一万一千人的队伍被整合完毕,休息中的李耘阳被陈雨叫起,起床稍稍整理了一番衣冠,二人带着亲卫队前往校场。 校场上,三百多青壮列成一个方阵站在点将台下方,李耘阳带人走到点将台上,面朝台下众人,视线扫向下方目前都有军职在身的老兵们。 李耘阳伸手从陈雨手中拿过几张名单,再次看向台下众人,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兄弟们,近来你们作战时都十分的勇猛!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也全都被记录成档,有人会问记录成档干嘛呢?当然是为了日后的封赏!现在给你们钱财你们也无处使用,这些日后都会补上!先说说把你们集中过来用意,那就是我们现在的人马多了,你们要领导的人也多了,相应的职务也该往上提提了。” 下方一众军官面上的神色不一,或是面露惊喜,或是一副了然的神情,又或是一副无所谓的神情,不约而同的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李耘阳身上。 “下面我来读升职名单和职位,听到自己的名字立即出列,走到一边重新列队。” “李种田升任偏将职位,统领五千人马!” “属下领命!”李种田大喊一声,出列走到一边站好。 “柱子、大宝擢你二人升为任校尉职位,可统领三千人,目前只能暂配两千人马!” “属下领命!”李柱子、李大宝二人上前一步,抱拳领命。 “擢升李春、李健、陈诚、陈夯、张健、沈继、赵域、冯雷、赵铁牛、杨融、李平,十一人为新任千夫长。” “属下领命!”十一人上前一步,齐齐大声领命。 “擢升李二蛋、李石头、李峰、李牙、许雄、朱能、周峰、高波、于冰、郑石、王合、陈家宝、陈雨、赵二牛、沈丘、张安、高顺、王桐、王竹、沈言、吴响等二十二人为五百主职位,各领五百人人马!” “唰,唰,唰,” “属下领命。”二十二人排成两列整齐上前,大声喊道。 “下面是百夫长的职位,擢升赵亮、赵闯、许虎、陈济、张铁、王方、……” 李耘阳一口气,报了一百一十个名字。 “唰!唰!唰……”点到名字的老兵整齐的迈步声上前,齐齐大喊:“属下领命!” “最后是屯长的擢升,冯开、陈饱饭、陈多粮、杨有福、李小康、冯竹、……” 二百二十人个人名一口气读完,李耘阳长长松了口气,暗道以后人多了不能再这么让他一个人宣读。 李耘阳又进行了一番从上到下的人员调整,此外还去信给王翦、李茂两座营寨,任命两个营寨的一众老兄弟新的军职。 晚间,李耘阳与一众军官们一同吃完了晚饭。 饭后,李耘阳再次集结整合过的士兵,准备天亮前袭击汝州州府,既然已经玩的这么大了,就趁消息还没扩散前,四处攻打城池,抢粮抢物资、绑架各类技术在身的工匠,顺带杀光城内外的所有士绅大户,趁朝廷支援大军没来之前,做一些有利于得民心的事情,随后放弃城池遁走。 李耘阳与一众军官站在码头,看着数十条登船的队伍。 “上船后除了撑船士兵,其他人一律进舱休息,航行路上必须要做好士兵们的饭食,每人登岸前吃个六分饱即可。”李耘阳与一众军官分别前叮嘱道。 “属下明白!”一众军官皆是抱拳领命。 “以后,你们都以将军来称呼自己,毕竟目前的职位都是暂时的。”李耘阳登船前,留下一句话给码头上即将分开登船的军官们。 “哈哈哈,那岂不是大家以后可以称呼自己为本将军,本校尉了!”李柱子哈哈大笑道。 “李校尉,说的是极!”千夫长张健附和道。 第75章 各方动作 夜色下,船队驶出水寨所在的湿地进入大江航道向西驶去。 数十里宽的江面,一眼望去茫茫一片全都是江水,根本看不着对岸在哪。 偶尔可以看到来往的船队,也是急匆匆回避李耘阳一行的战船,看来以前水师官兵给这些过路的船队,也是留下了很多不好的印象。 船队的每艘战船船身,前后左右都挂上了一盏盏照明的灯笼。 两侧的二十多杆船桨有节奏的前后滑动着,风帆也被早早的升起借助风力带动着战船前行。 李耘阳站在船楼甲板上,抬眼望着东方升起的银白圆月,月亮在云层中时隐时现,像是在捉迷藏一般。 圆月意味着什么,也许只有地球上的华夏人知道,这个世界好似没有这个节日一般,或许只是对于他们这些苦哈哈的底层百姓是没有这个节日罢了。 李耘阳此刻的思绪仿若穿越时空维度,降临到前世与今生的家人身边一般。 若这场穿越只是一场梦就好了,或许会怀念梦中的亲人,可那一次次受伤真实的疼痛告诉他,这就是现实。 “首领,我给您的披风拿来了,我给您披上!”陈雨手里抱着披风走到李耘阳身后询问。 李耘阳收回思绪,回头见陈雨送来的披风摇头道:“不用了,我们回舱休息吧!凌晨还有仗要打。” 随后两人走下船楼回到船舱内休息。 …… “啾啾啾……” “唰唰唰……” 夜莺与虫儿不眠不休的发出啼鸣声响。 南阳府城,城外搭建了一座一里多长的军营。 而此时,王翦、李粟、李车三人率领着四百余骑兵,出现在了军营外数里远的河岸上潜伏,此外河里停靠的船队上还潜伏有六百余士兵。 “我们什么时候行动袭击他们?”李车询问身旁的王翦。 “你忘了首领曾给我们讲的军事课,袭营得凌晨天明前夕,这个时间段是人最是困倦的时刻,袭营也最是容易成功!”王翦目光直勾勾的望着前方黑压压的兵营嘴上回复李车。 “没忘,只是第一次袭营,有些迫不及待而已。”李车舔了舔嘴唇回道。 “万不可着急,此刻时间还早,我们先往北面再退退,找地休息吃点干粮和饮水补充体力,寅时发起进攻!”王翦吩咐两人。 “好,我们这就带人先行往北退!”李粟牵着战马回道。 四百余士兵得到军令,牵着战马往北走,队伍里每匹战马嘴里都含着一根木棍防止其发出声音,且四蹄皆被布匹层层包裹的严严实实。 一行人牵着战马,在夜幕中沿河向北走出数里远方才停下休息,等待寅时的到来。 …… 泸溪县桐柏山外围靠江的一处河岸上,负责情报的李济今晚就临时住在这里,李济看着渐行渐远的船队,手里攥着几根用蜜蜡封起竹筒。 这竹筒就是刚刚往西行驶的船队,派遣几人乘小船送来的信件,而离去的船队则是李耘阳一行的船队。 李济回到身后的木屋中点起桌上油灯,坐下用油灯烤化竹筒口的蜜蜡,倒出竹筒中的信件,借着灯光打开信纸阅读起内容来。 片刻,接连把几封信的内容看完后,李济是一脸的吃惊,口中低声喃喃道:“首领他们短短十几天,手下士兵的数量就已经发到一万多人,乖乖又封了这么多军官,连我都被封了千夫长,还让我自行招募人手。” 李济震惊了好半晌,冲屋外喊道:“来人!” “队长,什么事?”门外值守的一名护卫进来询问。 “首领来信了,需要你带几人快马加鞭把信件传递给王翦千夫长,切记不可把信件弄丢!”李济神色认真的叮嘱道。 “是,属下明白!”护卫模样的青年,恭敬回复道。 “嗯,你即刻带五人乘快马现在就出发!”李济把重新封好腊的信件,递到护卫手里。 其实他们并不是什么护卫,真实的身份则是李耘阳亲自训练而成的斥候,只是他们在外执行任务时,通常都会扮演各式各样的角色而已。 六匹健马不多时,便在附近几座木屋里被牵出屋外,六人飞身上马,皆是一声大喝。 “驾!” “嗒嗒嗒嗒嗒……”一阵混乱马蹄声中渐渐远去。 夜色下,六匹健马如一阵疾风般,向着北方的南阳府驰骋而去。 …… 时间流逝,李耘阳一行船队在寅时到来的前一刻,抵达了汝州城不远处的码头附近停靠。 “哐啷!哐啷!哐啷!……”一块块船板搭上了河岸。 第76章 兵临汝州城下,王翦夜破州兵营寨。 汝州城。 二百二十艘水师战船停靠在离码头不远处的河岸,留下一千士兵守船以及待会攻占码头。 李耘阳则亲率一万余士兵攻打汝州城,士兵们沉默的下船登岸集结。 “李春,我命你亲率本部的一百老卒,带上云梯趁着夜色摸上汝州城头!可能做到?”李耘阳目光严肃的看向健硕的李春,大声询问。 “末将,定不辱首领使命!”李春抱拳中气十足的回复道。 “好,我命你为前锋,若是攻下城头没被惊动官兵速度下城楼打开城门!若是登上城楼被官兵发现,立即掩护云梯让后面的兄弟登上城头!”李耘阳对李春安排攻城计划。 “末将领命!”李春大声接令。 “柱子,你率领六百骑兵等待城门被打开,一旦城门打开立即带领部下骑兵冲进城里,杀向州衙活捉州牧!” “末将领命!”李柱子抱拳回道。 “种田,你领七千步卒紧随着柱子身后,冲进城里速度抢占四门!” “末将领命!”李种田抱拳接令。 “赵域、冯雷、你二人与我一同跟随李春登城!一旦攻破城池你二人迅速率领本部人马抢占仓廪、武库、府库三处地方。” “末将领命!”赵域、冯雷二人大声抱拳命令。 “好,进城以后,凡是在街道乱跑的一律就地斩杀!”李耘阳语气冰冷的下令道。 “我等谨遵首领号令!”李种田带头抱拳喊道。 李耘阳见士兵们都已上岸集结,大声下令:“出发!” 号令发出,李春带领一百余人随即扛着几架云梯,率先向着五六里外的汝州城而去。 汝州城城墙高约八米多,城墙周长约三十里,大小城门有十二座,城墙皆由青砖建成,内有夯土。外绕城挖沟渠引江水流入形成一道护城河。 李春带领一百余健儿扛着云梯,在月夜中潜伏前进,李耘阳率领两千余人,则远远吊在李春一行人身后的一里左右路程。 …… 南阳城外。 寅时,王翦、李车二人率领四百余骑,悄然的接近隐在黑暗中的军营,李粟则率领船上的六百余步卒悄然跟在骑兵身后不远处。 若偷袭事半功倍,李粟则会立即率领六百余人,杀进官兵驻扎的营地。倘若偷袭事倍功半,李粟则会迅速带领六百余人退回船上接应王翦一行骑兵。 骑兵在夜色中接近到兵营两百米距离时,前哨派出的数名斥候已经射杀了守门的一队士兵,并快速打开寨门。 “唰!”一声,火把亮起。 “千夫长,是暗号亮了!”李车兴奋的大声道。 “锵啷!” 王翦见到暗号火把亮起的瞬间拔出大刀,高喝一声:“众将士,随我杀进营内!” “杀!” “杀!” “杀!” “踏踏踏踏踏……” 四百余骑兵驱动胯下战马,片刻冲杀进兵营中,一手持刀一手握着火把。 “快些点燃火把四处放火!”王翦高声下令。 “敌袭!有敌袭!”巡逻的士兵看到夜幕下,一群骑兵冲进营地四处点火,反应过来后立即大声发出警示。 中军营帐里的州城参将,霎时从睡梦中被帐外的喊叫声惊醒。 “将军不好了,有敌人袭营!”帐外卫兵立即冲进帅帐,大声通报。 “什么?哪来的敌人!敌人到哪了?有多少敌人?”参将急切的三连问,一下把卫兵问懵了。 “回禀将军,夜色太暗敌人尚且不明!只知敌人进寨四处放火烧杀,请将军速速做出决断。”卫兵大声禀报。 “集合中军随我迎战!”参将起身大声下令道。 “杀啊!中军在此,随我斩了敌将!”李车一路砍杀,见到前方一顶高大帅帐,立即举刀高喊。 “杀杀杀!”部下一百余骑兵,立即高喊着冲杀向中军。 “将军来不及了!我等先往南阳府城撤吧!”卫兵提议道。 “啊!本将不甘啊!这是哪来的敌人?”参将不甘心的大声道,拿起宝剑随同亲卫出了出了帅帐。 参将见军营里四处燃起大火,想反击的心思瞬间没了。 中军的两百卫兵集结在军帐外,参将有心反攻却不清楚军营里有多少敌人,满耳只听得四处传来的冲天杀喊和惨叫声。 很多士兵早已趁乱四散逃出军营,王翦一进军营,见巡逻的士兵都无精打采。便提出分兵烧营的计策,李车选择了直击中军的路线,王翦劝其不必恋战,专注放火即可。 四百骑兵王翦独领两百,李车带领一百骑兵,另有一百骑兵被严疾无率领。 除了李车一路在烧杀,王翦与严疾无也是一路不停留的放火。 短短半刻钟军营四处就燃起了大火,严疾无带兵打下了马厩,一百骑兵驱赶着五百匹战马,在营地内横冲直撞,踩死踩伤官兵无数。 严疾无率领一百骑兵挟持五百余匹战马冲出兵营后与李粟汇合。 “五百主,速速让你部下的士兵骑上战马,随我一同再次进兵营冲杀!”严疾无大声喊道。 “王翦和李车呢?”李粟急声严疾无询问。 “长话短说,我等进寨后,兵分三路纵火焚营,我先一步找到了马厩,并挟持马厩里的战马,冲出营地给你们送来战马!”严疾无说完就不再解释,而是直勾勾的望着李粟。 “好,所有人骑上战马,随我冲进官兵营地一路砍杀!分不到战马的士兵自行回到船上等候。”李粟听后不再犹豫,大声对着六百部众下达指令。 六百余士兵纷纷上前抢夺战马,最终一百多人不甘心的站在原地,怔怔的望着李粟与严疾无合六百骑兵再次冲进官兵营地砍杀官兵。 参将带着一百多卫兵狼狈的自军营南门跑出,朝南阳府城跑去。 王翦制止了想要追杀参将的李车,严肃说道:“先把军营里的官兵打残再说,一个没有兵的将领对我们没有一丝任何威胁!” “我明白,就是有点不甘心!”李车浑身是血的平静说道。 “有什么不甘的,先杀戮一波再说!”王翦下令道。 汇合李粟严疾无后,四人领着九百骑兵展开对军营里毫无组织的官兵进行了肆无忌惮的剿杀。 “杀!杀!杀!” “哧!” “啊!” “啊!” “哧!” “千夫长,官兵跑的太多了!我们该分兵出营追杀了!”严疾无手提战刀策马上前大声禀报战况。 “好,你与李车二人各自率领两百精骑,朝南阳府方向追剿敌军!”王翦甲胄兵刃皆是血水,深吸一口气回复道。 “属下领命!”严疾无倒握刀柄,接令道。 “驾!” “嗒嗒嗒……” “李粟!收拢所有甲胄兵刃准备撤退!”王翦见偌大的军营里已经没有活口大声下令道。 “属下领命!”李粟收起战刀接令。 熊熊燃烧的烈火散发出灼灼热浪扑面而来,整个官兵营地遍地浮尸,死亡的一半官兵多是在混乱中被大火烧死,剩余近三千名官兵尸首才是被骑兵或踩踏或砍死。 王翦第一次直面感觉到战争是何等的凶险,时刻扑鼻而来的尸体焦臭味,让其对战争是越加的敬畏与喜欢,这让王翦日后指挥作战也是越加的谨慎。 很多兵器都被烧的只剩铁质部分,百夫长们无奈的只能组织士兵提来凉水,一次次的给滚烫的兵器浇水。 “这些兵器别弄了,重点还是寻找到存放箭簇的营帐,平日里打造箭矢有多麻烦你们不懂?”李粟大声提醒部下军官道。 “还有零散掉落在火里的兵器就别捡了,找到存放兵器的营帐那还需要这么一件件的捡,当然若是遇到没有被火烧的兵甲也可以去捡!”李粟再次大声的提醒部下一众士兵。 “五百主,我等明白。”士兵们回应道。 官兵营寨外,李车、严疾无率领四百骑兵。四处冲杀结伴而逃的官兵。 “杀!杀!杀!” 骑兵们气势如虹的整齐大吼,骑着胯下战马四处砍杀官兵。 南阳府城府衙,孙校尉顶不住参将的施压,派遣一千名官兵出城接应逃回的溃兵。 结果出城没多久,被迎面而来的李车、严疾无二人所率领的骑兵击溃,一路丢盔弃甲直追南阳府城下方才作罢。 城墙上,参将看着下方一路被砍杀的己方官兵,愤怒的大声质问孙校尉:“为何下方那群贼寇有战马?” “这,这,这,大人,下方这群贼寇四处烧杀劫掠我南阳府境内的士绅家族,这些士绅谁家没有几匹军用战马!”孙校尉额冒冷汗的辩解道。 “可你南阳府城驻军的战马呢?”参将想要找人一同分担自己的罪责,厉声斥责道。 “这!这!这!”孙校尉面露惊骇的那那不能言。 “左右何在?给我拿下这位胆敢私通贼寇,谎报军情至使我军损兵折将的罪魁祸首!”参将目露杀气的大声下达抓捕命令。 “大人,冤枉啊!冤枉啊!”孙校尉被参将的两名卫兵擒下,大声喊冤。 第77章 登上汝州城 高挂西南的圆月,或隐或现的穿梭于云层,清冷的秋风吹动的城头上一口口火盆时涨时落。 汝州城下,李春带领一百余健儿寻找到一处,树木杂草生长茂密的隐蔽角落,在护城河上架起两架云梯,随后带人扛起云梯小心的过了河。 到达对岸,李春趴在河岸的草地里,仰头望着没啥值守士兵的城墙,低声对手下士兵说道:“一会你们扶住云梯我先摸上去!” “是,将军!”手下兵小声领命。 “嘿,叫我千夫长!”李春提醒道。 “走!”一声令下,六个人扛着云梯如同一阵黑风般窜到了城墙根下。 “架梯子!” “是!” 十米高的梯子靠向城墙,李春嘴含大刀背上圆盾,手脚并用的借助云梯往城墙上爬。 “你一个个也跟上!”底下扶梯子的士兵,仰头见李春快要爬上城头,指挥其他士兵跟上。 “其他梯子架起!” 李春爬上城头,见十多米外有两名值守士兵正靠在墙垛后打着瞌睡,左右望了望见其他值守士兵都离得很远。 于是李春借着夜色遮掩扮作官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到了近前“哧!哧!”两刀,让两位睡岗的官兵永久的陷入沉眠。 随后与上城头的部下吩咐道:“借着黑夜掩护,两人一组充做官兵一步步清理掉城头上的官兵,集结五十人随我到城楼里清理掉城楼里的官兵,放下护城桥,随后集结人手随我下到城门洞打开城门。” 护城河的对岸,李耘阳带领两千名士兵看见已经上到城墙上的己方人员,见到后面陆续有人上到城头都没有太大动静,明白李春一行是成功了,当即对赵域、冯雷下令道:“架设云梯准备过河,随我登上城墙!” “末将领命!”二人抱拳领命,随后冲后面扛云梯的士兵朝前挥了挥手。 李耘阳指挥完毕,率先沿着李春他们留下的云梯走向对岸。 “首领小心些!”赵域小声提醒道。 “无事!”李耘阳随意的摆了摆手,很快就走到了河对岸。 “首领你怎么来了!”城墙下扶住云梯的士兵惊诧问道。 “扶好梯子,我要上城头!”李耘阳笑着提醒道。 “是,首领你放心,属下保证云梯稳当!”士兵激动的拍着胸脯保证。 “我信你!”李耘阳丢下一句让士兵激动万分的话,攀爬上云梯。 不多时,这面墙上接连竖起五六十架云梯,士兵们浩浩荡荡的登上城头。 李春此时正带着五十名手下大肆的屠杀城门楼里休息的百名官兵。 “你们是什么人?”一名士兵忽的感受到脸部有一股温热传来,睁眼就骇然的看到,不断挥刀的李春一行人。 这声尖叫发问,惊醒了剩下的数十名官兵,不满的睁开眼睛,结果皆是被吓得说不出话来。 “你们是什么人?” “怎会来此?” 一声声不满大声质问,换来的却是更加疯狂的刀兵加身。 “敌人?怎么可能?这里可是汝州州城?没听说附近有……”这是一名临死前的官兵大脑中的疑问。 第78章 攻下汝州城,迫使官兵投降。 汝州城。 城楼上,杀光城楼里休息的一百余官兵后,李春一行五十人同时用力的转动控制吊桥的两个绞轮,粗大的两根铁链被缓缓放下,于此同时城墙这边的古城木桥也被缓缓放下。 城门洞里原本正在休息的二十多名官兵,听见城门外放铁链的声音,皆是睁开眼往外看,见天色一片还是漆黑,纷纷怒骂:“你娘的,城楼上的你们发什么疯,天都还没亮放什么吊桥?” “你媳妇的,吃饱了没事干是么?打扰老子清梦!” “等明日老子起来的,看老子不找尔等算账!” 官兵们嘴上骂骂咧咧,捂住耳朵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李耘阳领着已经登上城墙的数百士兵,与李春一行人短暂的碰了一面后,率领士兵沿着城楼后的阶梯进到城内。 “赵域我命你带兵先攻下城门洞打开城门,放外面的兄弟进来!”李耘阳小声与赵域说道。 “末将领命!”赵域抱拳接令,随即带走两百士兵前往城门洞清剿值岗睡觉的官兵。 见赵域带人离开后,李耘阳与冯雷站在阶梯下等待后续登城的士兵集结。 片刻,数百米外的城门洞里传来了接连不断的“哧哧”砍剁之声,随之不久厚重沉闷的推门声‘吱嘎’响起。 “杀!杀!杀!” “杀进城去!活捉狗官!” 城外的黑暗中,李柱子率领的六百骑兵见到吊桥先是被放下,随后不久城门又被打开,且举起了数支火把以做暗号,当即大喊一声,带领部下骑兵风驰电掣的往州城里杀去。 “兄弟们,随我杀进城去占领四方城门!”李种田骑在高头大马上,举起战刀对着一众部下军官士兵大声下令道。 “兄弟们随我杀!” “杀!杀!杀!” 李种田率领七千步卒紧随六百骑兵身后杀入汝州城去。 “敌人破城啦!”城内巡逻的官兵率先听到了喊杀声后,立即大声发出警示。 “什长,你干嘛?”巡逻队的官兵,大声询问队长。 “你傻啊!听到这喊杀声没,最起码数千人!你想死你就去迎敌去!反正我要回家躲躲!”巡逻队什长回头大声斥责手下年轻官兵。 “这…”年轻的官兵,明显没料到什长会做出这个决定。 “什长,赶紧跑吧!我听到骑兵的马蹄声了!”其他巡逻官兵,急切提醒什长。 “对!走了!”什长立马带着手下士兵,就近遁进一条黝黑的巷子里。 “……”年轻官兵稍作犹豫后,立马跟了上去。 李耘阳带领的两千士兵分出一部分人手去抢占四方城头。自己则亲率千余人寻找仓廪、府库、武库。 汝州城中心州衙府邸,李柱子率先率领六百骑兵杀到了州衙门口。 “来一什人下马,翻过府墙打开州衙的大门。” “属下的队里有飞爪!”一名什长翻身下马,接过手下递过来的飞爪。 “咔嚓”一声,飞爪抓上了墙头,下方什长用力拽了拽飞爪的绳索。 “吱嘎!”一声,州衙的大门竟在这时被打开了。 “何人敢在州衙外纵马!惊扰到我家老爷你担待的起吗?”一名管家模样的中年人,走出州衙门外大声斥责道。 可当管家看清黑暗中这群陌生的全身黑衣黑甲的骑兵时,大脑瞬间宕机的想要迈开脚步回衙。 “哈哈哈哈哈!刚好省了事,绑了咱们进州衙擒下州牧。”李柱子张狂的哈哈大笑道。 “是!绑了!”那名扔飞爪的什长,刚还郁闷飞爪已经抓上了墙头,此刻也顾不了那些,当即挥手指挥士兵上前绑人。 “咚!”推开州衙大门,在这名前院中年管事的指路下,后宅陪小妾睡的正酣的州牧,茫然的被李柱子一手提溜下了豪华镂空大床。 望着床上一丝不挂捡漏惊恐的美人,李柱子咽了口唾沫,深吸一口屋内满是檀香味的空气,平复了一番浑身的躁动,冷声下令道:“把州牧绑了!控制州衙内的所有人!通知李偏将派人来接管此处,其他人随我上马清剿城内官兵!” “你们是什么人,胆敢攻破州城,就不怕朝廷派遣天兵来此,将尔等挫骨扬灰么?”州牧赤裸着身体被按压在跪地,色厉内荏的恐吓道。 “哼!怕就不来此了!”李柱子丢下一句话,走出后宅。整个州衙没翻起什么风浪就被李柱子镇压了。 “将这位好用的管事送去给首领他们,我想他应该知道仓廪库房等重要地方在哪。”李柱子眯着眼,看向一旁瑟缩着身体的中年管事。 “大人,我知道,我都知道!求你饶了小人一命!小人家中上有老母要赡养,下有雉童嗷嗷待哺!”管事被两名士兵架着往州衙外走。 “校尉大人,李参将让您带领部下骑兵前去参加围剿城内官兵的营地。”一名百夫长在州衙内碰到了,正要出衙的李柱子。 “好,这里可是交给你守?”李柱子询问眼前的百夫长。 “参将吩咐,让我带领部下一百兵卒来接管州衙!”百夫长恭敬的抱拳回复道。 “嗯,来人牵我马来!”李柱子点头应下,转头吩咐卫兵。 “驾!” 李柱子上马后,带领手下六百骑兵匆匆离去。 州衙门口,这名百夫长吩咐带来的手下士兵:“关闭衙门,进衙守卫!” “是,百夫长!” 李耘阳带领的一行人马,在拿下了一座治中从事府邸后,经过一番严刑审问,终是从其家丁下人口中得出了仓廪、府库、武库的三处位置。 “冯雷你领五百人占领仓廪,赵域你领五百人占领府库,我亲领五百人占领武库!”李耘阳得到消息后,当即重新做出部署。 “属下领命!”二人立即抱拳接令。 “迅速执行!”李耘阳点了五个百人队,带人朝着武库方向疾行而去。 感知到今夜州城变天的州城商户百姓,纷纷紧闭家中门窗。 “锵!锵!锵!……”李种田分兵占领四方城门后,亲领三千士兵找到了城内驻军的所在。 留下的三千老弱官兵坚守营地不出,李种田见汝州城基本被控制,也就没在纵火烧营,而是带兵堵住兵营门口。 当李柱子领着六百骑兵赶至时,僵局尚且没有被打破。 “偏将大人,军营还没有被拿下么?”李柱子骑在马上高声询问前方的李种田。 “没有!你来了!”李种田早就听到了马蹄之声,头也没回的说道。 “情况如何?”李柱子策马上前询问道。 “我欲劝降一番,减少士兵们的伤亡!”李种田诉说起自己的计划。 “哼!直接找来干柴油脂一把火焚了此处。”李柱子目含杀气的冰冷建议道。 “我等,已经控制了汝州城,若能劝降了他们,自是再好不过!”李种田说道。 “你忘了我等不会长期占领此城?烧吧!”李柱子望着兵营里的三千老少官兵皆是举起长矛、盾刀、弓箭等武器对准自己一方,再次建议道。 “且容我在劝降一番!”李种田叫来一名卫兵俯身在其耳边说了一番话,声音也没避着李柱子等身边一群人。 卫兵听得连连点头,“去吧!”李种田拍了一下卫兵肩膀让其去劝降。 “属下明白!”卫兵抱拳领命,转身走到队伍里拿起一块大盾出阵去劝降。 “营寨里的所有官兵都听着,若在不出营投降,我等将纵火焚烧驻军营地。彼时将玉石俱焚!倘若放下武器投降我军,我军将秋毫无犯,并发放路费任其归乡!”卫兵接连大声的劝降。 官兵营寨内除了一阵骚动,再也没了其他动静。 “郑石,擢你带五百士兵去寻来大量干柴油脂,准备焚营!”李种田冷声下令道。 “属下领命!”郑石接令后,点了五百士兵匆匆离去。 官兵营地内,中军帅帐。 “校尉大人,外面那帮反贼准备焚火烧营了!”一名都尉匆匆进帐禀报道。 “唉~你说我等该如何好?昨夜守城的士兵都是一群废物!现在李四人呢?”校尉气的破口大骂道。 “回禀校尉大人,李都尉目前尚且下落不明!”都尉满面忧虑的回复道 “哼!最好是死了!否则本官定要杀尽这废物的全族!”校尉怒气勃发的恨恨道。 都尉听后满脸的尴尬,哪队士兵夜间又不是这样?可谁又能想到内陆会有敌人会来攻打州城。还刚好是参将带着大部分州兵,外出之际来攻打。 “唉~下令投降吧!我等丢了州城,估计州牧大人也落入了贼手!朝廷这边我等是没有任何的生路了。”校尉想到此,沮丧的双目流泪,想到自己要带着全家老小从贼,还不知道有什么下场。 “前路茫茫,我等的归途又在何方?”校尉想着想着便拂面痛哭。 “大人,我前去打开寨门!” 第79章 传檄计策。 汝州城。 天色蒙蒙发亮,秋凉也抵不过刘辉祖的心凉。 兵营打开的第一时间,李种田迅速指挥手下士兵收缴了一众官兵的兵器,并将兵营改做牢房。 “去,通知首领汝州城已经彻底被我方控制!”李种田叫来卫兵对其吩咐道。 “是,将军。”卫兵接令后离开。 而此时,李耘阳带兵攻下武库后,正在武库里一间一间的检查装备,粗略的看完各个库房的兵甲武器,预估能装备三万士兵。 “箭簇有点少,约有五万支左右。”李耘阳坐在记录兵器档案的档案大厅内,翻阅着兵器卷宗喃喃道。 “首领,具参将遣人来报,汝州城已被我军彻底控制,询问接下来的安排!”陈雨走进内屋禀报道。 “州牧现在何处?”李耘阳抬眼询问陈雨。 “尚且关押在州衙。”陈雨回道。 “汝州城内的其它大小官员呢?”李耘阳再次认真询问道。 “李健千夫长带兵尚在一步步缉拿中!”陈雨回复道。 “嗯,我们下一步这样,用州牧的汝州府印绶伪造调兵文书,前往征调丹阳府一万府兵、云梦府一万府兵、以及汝南府一万府兵,让各府带兵来州城集结整合,誓师前往南阳府镇压叛军。 在此过程中我们整合各府的官兵,乘机换掉统兵军官由我们自己人统领,随之挟持这些整合来的官兵四处攻城掠地,获取各类物资。”李耘阳说出了自己想到的计策。 于此同时,汝州码头也已经结束了战斗,李大宝率领一千士兵在凌晨寅时登岸,对码头上的货物集散仓库发动了夜袭。 而逃来汝州城求援的各家护卫,也都竟皆被引入城中所擒获。 陈雨听了李耘阳所讲述的下一步计划震撼万分,迟疑问道:“首领这计策能成么?” “不管计策能不能成,此计划执行速度都要快,不能让各方有反应的机会,目前先用州牧印绶发文书,收拢汝州城周遭各县的县兵!”李耘阳无所谓计策能不能成,能扩大多少战果,这取决于时间差和执行者一步步都不会出错,总之最后他都不会亏。 “我这就去招来众将领,过来完善这份计策。”陈雨望向李耘阳说道。 “这样把众人招往州衙里商议!”李耘阳放下兵器档案文书,起身说道。 “末将领命!”陈雨抱拳领命道。 “对了,把俘获的那个校尉也带过来,有了他的加入,计划可能会更加容易执行。”李耘阳对着即将出门的陈雨说了句。 “记下了!”陈雨听后回了声,出门离去。 李耘阳最后看了眼整座档案室内档案架,随后拿起几本甲兵数目档案本,离开了武库。 此时外面天色大亮,整座汝州城却安静的可怕。各家各户都是紧闭门窗,有胆大的也只敢从窗缝门缝中向外观看。 李耘阳骑着马,带着卫兵穿行于大街小巷,最终回到州衙。 “首领!” “首领!” 所有士兵看到李耘阳路过,皆是迅速站到路旁抱拳行礼,语气中全是信服的语气。 李耘阳即使有事在身,也会冲行礼的士兵点头示意,随后匆匆离去。 州衙正殿大堂内,所有武将矗立大堂两侧,等候李耘阳的到来。 “踏踏……”走廊内脚步声传来。 第80章 与虎谋皮,谁是虎?谁是皮? 汝州城。 州衙正厅大堂内,近三十名高层军官分列两侧等待李耘阳的到来。 听到脚步声,所有人尽皆转头看了过来,却见李耘阳身着鱼鳞甲胄,右手握着刀柄,龙行虎步而来。 “首领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两列分别由李种田、李柱子领头的队列,全都肃然笔挺的站立,皆以注目礼看向进入堂内的李耘阳。 李耘阳望着高堂上悬挂‘明镜高悬’的匾额,正下方摆放着一张宽大精致的朱红色桌案与一张太师椅,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坐下。 李耘阳目视下方堂内本该分列文武的队列,此时,清一色的都是武人。 “都别站着了,各自落座吧!”淡淡的语气吐出。 一众军官皆是退回两边的凳子上落座。 “此役大家都辛苦了,不过这都不算什么,内陆升平百年,官兵武备松弛腐朽糜烂乃是必然,加之我等突然的出现打了官府一个始料不及,此外州兵多数都被调往了南阳府,才让我等以极小的代价拿下了这偌大的汝州府。” “下面我们将要面对的是整个朝廷,如疾风骤雨般的报复打击!稍有不慎我等将万劫不复!”李耘阳自始至终都用极其平静的语气诉说接下来的风暴。 “怕什么!大不了接着打!”李柱子语气激昂的大声道,身体都不自觉的站了起来。 “别吵,听首领分析完再说!”李种田侧头不满的呵斥道。 李耘阳见李柱子闭上了插科打诨的嘴,再次言道:“打自然是要打的,只是我等手下的士兵成分太杂!容易临阵反戈不说!顺风仗还好,一旦局势稍有不利,背后给我们捅刀也不无不可!” “那首领你说我等该如何应对?”李种田望向李耘阳,询问道。 “很简单!自今日起开始封闭汝州,尽量迟滞消息散播的速度,码头上必须时刻有我们得人驻守,只要是来往汝州的船队一律以官府名义扣押,此外组织大量船队往水寨运送粮草物资。把城内的铁匠、木匠、郎中、这类有本事在身的人一律把全家秘密送到水寨安置。” “一会让我等一万一千余人竟皆换上官兵的服饰,此外用汝州州牧印绶发文征调各府校尉,速速率领境内大半官兵来汝州城外整训,不日兵发南阳剿灭贼寇。 随后再用州牧印绶发布征兵剿贼公告文书,让我等这边的五百主都下到各府县去征兵,你们到下面的府县中以徭役的方式招募大量青壮士兵,要在半个月内把兵初步练成,到时州府会再发文书把各府县的城防换成我们的人!” “记住!我们随时可能会带领招募到的士兵撤离汝州境内,执行任务期间切记不可接受各大族的盛情相邀,以免露了馅!” “若是时间足够,我希望在撤离之前,将各府县的粮食物资都给搬空。”李耘阳结束发言前随口说了句。 “首领,可否让投降的校尉刘辉祖,前往各府县发文?”李种田起身提议道。 “你且说说。”李耘阳也明白计划有很多漏洞,所以也想听听手下众人的提议。 “首领,刘辉祖投降后,其全家老少皆已被我等关押在州衙后院。有了其家人为质,他还能不配合?何况他已经没有了任何退路,丢城就够朝廷要了他全家的命了。”李种田分析道。 “嗯,可以让他试试,不过随行一定要多带士兵。”李耘阳点头赞同道。 “首领,召集各府县带兵剿匪檄文何时发布?”李柱子张口询问道。 “把刘辉祖还有州牧带上来,看看这文书该如何写?”李耘阳看向李柱子说道。 “属下这就去将人带上来!”李柱子抱拳领命道。 李柱子离开没多久,就带人把擒获的州牧和投降校尉刘辉祖带到了堂内。 刘辉祖目前状况还好,毕竟是主动投降。而州牧就稍显的狼狈,毕竟被擒获时还是光溜着身子,目前浑身就只披了一件不知哪来的灰色旧衣袍。 二人被带进堂内抬眼见到坐于上首的竟然是位非常年轻的年轻人,州牧转目四望,发现堂内分列两侧的竟都是些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内心不禁惊骇万分。 李耘阳同样也在打量堂下局促的二人,见州牧形象是个六十多岁且相貌端正的老头,可能是长居高位,此时虽是阶下囚却依旧有那么一丝上位者的威严。 而校尉则是一名身材高大稍显肥胖的中年人,酡红的肤色还有浑身散发出的淡淡酒气,表明此人平日里酷爱饮酒。 李耘阳打量了一番后,语气冷漠的开口道:“堂下二人报上名来?” 刘校尉转头目光望向州牧,没有先开口,州牧见此无奈叹气道:“阶下之囚罢了,羞于道出名姓。” 李柱子见此双目一瞪,大声斥责道:“首领问你话,你就老实回答!少你娘的秀弄这文绉绉语句!信不信我用大耳刮子刮你!” “哼!”州牧冷哼一声,转头不敢在多言。 “嘿!你这老小子,我看你是皮痒了!”李柱子嘴上骂骂咧咧,当即就要撸起衣袖上前动手。 “柱子退下!”李耘阳冷漠的开口道。 李柱子听到呵斥,这才神色善善的退回到一旁队列里。 李耘阳目光平淡的看向堂下负手而立看似一身傲骨的州牧,语气平静的说道:“我听闻有一种刑法叫做‘人彘’,先是把人四肢的筋脉绑紧,防止行刑后不让人的血液流失,接着用刀斧将人的四肢砍断,这样可保人很长一段时间不会死亡,随后挖去其双目,刺聋其双耳,敲碎其满嘴牙齿。再将之装入陶罐中摆在集市上供行人观赏!是不是非常有趣呢?” “咕咚,咕咚,咕咚!” 堂下众人听得全都浑身汗毛炸起,忍不住不停吞咽口水,看向上首面色平静的李耘阳嘴角勾起的一丝笑容,不觉发自内心的胆寒。 “州牧大人可否报上姓名?”李耘阳再次用平静的语气询问。 “咕咚!”州牧喉结滚动额冒冷汗,语气颤颤道:“罪囚姓卢,名记淮。现年六十有二,家住” “够了,那你身旁的这位大人可否报上姓名?”李耘阳打断了州牧喋喋不休的自我介绍,而是目光平静的看向了一旁的中年校尉。 “罪囚姓刘,名辉祖,现年四十有五,我愿带领全部部下归降首领!”刘辉祖当即单膝跪地,抱拳请降道。 “哦?为何归顺我军?”李耘阳露出了一脸饶有兴趣的神色询问。 刘辉祖没有说什么假大空的话,而是神色语气皆露真诚的道:“丢掉汝州的消息若是传出去,我全家老幼必不会为朝廷所容,此时若还看不清形势,等待我全家的只能是全家性命不保。” “嗯,看得但是清楚!”李耘阳眯起眼睛说了句。 “我召二位来此,是有一件事想让二位协助,若是事成我必保二位及二位的家人性命无忧!且说不准还会配合二位演一场戏,祝二位荣登高位。” “敢问首领是何事要我二人协助?”两人听到可以让自己和家人性命无忧,且还能保住官位,立即异口同声的开口询问。 “此事说难不难,只需要州牧大人修书几封调兵文书,把周遭府县的官兵都调集至州城外让我手下接管官兵!随后再安排我手下的人前往各府县征兵征粮。而文书名义就定为平定南阳的叛乱。” “什么!你要攻占各府县?”州牧卢记淮震惊的面露惊恐,颤声发问。一旁刘辉祖也是面露震撼的神色。 “不!我不会占领汝州各府县,至少目前不会占领!我需要的仅仅只是兵源与粮草物资。州城的占领也只是临时的,若是你们全力配合我等行动,让我等的目地达到。最后我会配合二位演一场戏,那就是州牧你在牢里策反了我军部分士兵,带领这部分士兵将我等赶出汝州境内。” “这这这,此言当真?”州牧神色大喜,急忙开口询问。 “我可不想现在就直面朝廷派来的大军清剿,此事州牧大人尽可放心。”李耘阳语气带着几分蛊惑道。 其实李耘阳这份计策并不高明,若是在那些开国君臣的眼里,这种计策很容易就露馅。可如今整个朝廷上下都是腐败一片,有人能看出又如何?只要州牧上下打点一番,这就是他的升迁履历,何况州牧在朝堂就没有自己的党羽。 这些对李耘阳来说也没有任何的损失,多把持汝州政权一天,可以获得的各类物资都会是无穷无尽的。 “好,我愿意协助首领的一切计划。”州牧略作思索后,决定放手赌一把。 “大人定不会后悔,今日之决定!”李耘阳面露微笑的开口说道。接着把目光投向了站在州牧身旁的刘辉祖。 “属下,也愿意全力配合首领大人的计划安排!”刘辉祖立即抱拳大声承诺。 第81章 计划执行中,朝廷震动,愤怒发兵! 汝州城。 自李耘阳与州牧暗中达成协议后,州牧便可以在城内城外,自由带着美妾四处赏秋,只不过随行的护卫皆是李耘阳的贴身卫兵。 李耘阳那夜带兵袭城造成的骚动,也变成了贼寇袭城被官兵击退的一纸公文。 四方城门口的城墙上,皆是张贴上了南阳府遭遇反贼袭扰的公文。 除此,汝州城外还建起了几座兵营,州衙征调各府县的官兵,在这几天内也是陆续抵达兵营驻地,李耘阳不费吹灰之力,顺利接收整编了汝州各府县前来的所有官兵。并剔除掉老弱,把健壮士兵都整合到了自己的队伍里。 此外,各府县还被派去了李耘阳的一众部下,他们拿着州衙发布的文书,散落在府县乡野之中征集青壮入伍。 李耘阳也想到了如何拐走这些官兵,那就是导演一场粮饷不到位的戏码,鼓动挟持官兵攻打州城。让他们不得不跟着自己跑路。 一切的计划都在有序的进行着,那些码头仓库遭遇抢劫的大户整日到州衙寻找州牧,希望州牧能够发兵剿灭水匪,抢回自家的船队和物资。 州牧在李耘阳的授意下,抱怨军需不足而敲诈到不少粮食物资。 此外,州衙也收到了母江上下游水师被灭的公文,公文里全是朝廷的震怒用词。 李耘阳也从中得知了朝廷会调集泉州、闽州的两步水师北上清剿他们,还会调集五万京营官兵号称十万,南下配合水师剿灭李耘阳一伙水匪。 李耘阳俯身翻看州牧这些天收集来的一张张天下舆图,翻到母江流域上下游的舆图时,这才停下仔细研究。 “算一下,两波官兵最快也要两月才能抵达母江流域。时间还来得及!不过也要多加防备!”李耘阳看了半晌才放下舆图,目光望向前方,喃喃自语道。 “陈雨,粮草物资运回水寨多少了?” “回禀首领,粮食已经运回了两千万斤!生铁运回有五百万斤!而布匹更是不计其数!此外还有郎中三十六人,铁匠三百一十二人,造船师一千二百余人,他们的家眷因为太多就没有掳走。 而收集到的战马两千五百二十七匹,其它驽马健牛等牲口六千七百余头。其中只有战马尚且没有往回运,其它粮草物资还在运送中,且下放出去的人手暗中一直在烧杀劫掠。”陈雨拿出随身的记事本,翻开阅读其记录的内容给李耘阳听。 “下放各府县的军官,目前征集士兵的进展如何了?”李耘阳再次询问。 陈雨再次翻开新一页的记录,开口回复道:“截止八月二十二日各府县传来的信件统计,已是征集有一万八千五百余青壮,且是边操练士兵边征集青壮!” “抛开南阳府九县,汝州全境尚有三十七县,每县征集一千名青壮也该有三万七千名青壮。通知种田一个月内整合出四万名士兵!反正他汝州的粮食也暂时轮不到他李种田去种,仅管放心大胆的去征。”李耘阳语气冰冷的下令道。他才不会管青壮征完了,地没有人去种。 “是!”陈雨左手捧着记事本,右手飞快的记录着李耘阳说的重要指示。 “对了首领,南阳府那位被王翦率兵击败的参军一直发信求援,已是催促了好些天!”陈雨记录完李耘阳的指示后,开口说道。 “让州牧去信,让他再等一个月!”李耘阳听到这则消息,笑着给出指示。 王翦率千人大破一万两千余官兵,属实是给了李耘阳一个惊喜。 “现在城外的两万多官兵去掉一多半老弱,尚有一万余青壮官兵,已经通通整合到柱子麾下。” 第82章 九月末,撤离! 九月末,天气气温逐渐降低。 汝州各府县征集起来的四万多青壮,在各府县稍加整训后,已被李耘阳等人瞒天过海的组织乘船,运送回大江水寨安置。 可以说这四万多青壮被抽走,汝州在数年内都募集不到太多的青壮士兵。 在这一个半月的时间,汝州各府县乡野间的士绅地主接连被洗屠一空!可以说出了城池,野外能碰到的只有苦哈哈的穷苦百姓,除此,汝州各府县野外再没有任何一户士绅地主存活。 近期汝州城外,各府县驻扎城外的官兵被李耘阳分成了两个营。一个是老弱营,一个是青壮营。 此时,青壮营已是接连多天食用的都是谷糠熬的稀粥,且是一天一顿还吃不饱的那种,士兵们早已是怨声载道。 “操!这饿着肚子还打什么仗!这要是去打仗,人还没走到南阳府就会饿死在半道上!”一名精瘦士兵看着碗里依旧是谷糠煮的灰糊糊,愤怒的大声抱怨。 “是啊!娘的打仗就让咱们吃这些!”又有一名黑瘦士兵高声附和道。 “这是给猪吃吧,拿来给我们吃!” 多名士兵的大声抱怨,立马引起了所有用饭官兵的共鸣,大家抱怨的时候都不自觉的看向了,空降下来的各队军官反应。 李耘阳派下来管理青壮官兵的一众军官,眉头紧皱的喝下一口喇嗓子的谷糠糊糊,气的一下把谷糠熬的糊糊“咔嚓”扔到地上。 “哐啷!” “咔嚓!” “嘭!” 一众军官也全都愤怒的把粥碗摔到地上,起身怒声道:“兄弟们随我去找李将军讨个说法!” “连续几天吃这猪食,老子受够了!对!去找李将军要个说法!” “兄弟们,跟我走!” 一众军官带着手下士兵,往中军帅帐方向走去,同时其它四个营的一众军官也都带着手下士兵前往中军讨要说法。 而中军帅帐里的李柱子,也正兴奋的等待这一刻的到来。 “将军大人你可得,给个说法啊!你看看州衙给兄弟们吃的都是什么玩意?”帐外,一名身穿都尉官服的青年大声叫嚷道。 “就是,今日必须给兄弟们个说法?”另一名身穿都尉官服的青年附和道。 “将军大人,出来给兄弟们个说法!”闹事人群前方,一名身穿校尉官服的青年举拳大声嚷嚷道。 中军很快就被万余官兵围困起来,人群前方,三个校尉、十个都尉、以及众多的五百主带着手下官兵不满的闹了起来。 中军帅帐四周乱糟糟一片,一众士兵七嘴八舌的大声抗议。 帅帐里的李柱子听手下卫兵一趟趟的汇报,明白外面士兵们的愤怒情绪已经被彻底点燃,自己若在不出去外面可能会失控,于是起身朝帅帐外走去。 来到帐外,李柱子目光扫视一眼,中军外乌泱泱望不到头的一众官兵,在一众卫兵的护送下,爬上了中军营门口的一处三米高的了望楼上。 李柱子站在了望楼里俯视下方的一万官兵,接过卫兵递过来的一个铜皮卷成的扩音喇叭放到嘴前。 “众位兄弟们,军粮供应我已经尽力去州衙交涉了几次,可是那群掌管粮食的文官就是拿不出军粮给我等,我又能如何?”李柱子满脸愤怒的挥拳斥责道。 “将军那也不能让众位兄弟,一直这么吃糠吧!”下方一名校尉仰头大声质问道。 “就是,现在连我们军官吃的都是谷糠!他们文官却在城内好酒好肉是何道理?”另一名校尉跟着大声斥责。 “实在不行,进城抢了他娘的!老子吃不好,他们也别想吃好!”一名都尉愤怒的举拳大声道。 “就是,进城抢了他娘的,老子这谷糠是不可能再吃了!”有人跟着起哄道。 “就是进城抢了他娘的,法不责众嘛!” “老子要大鱼大肉!进城抢!”一名官兵跟着起哄。 官兵山呼海啸的附和道:“抢了他娘的!” 李柱子嘴角勾起一丝弧度,立即伸出左手下压制止众人起哄叫嚷,再次将铜皮喇叭放到嘴边大声道:“既然大伙都吃不饱,城里却有吃不完的粮食,与其在这受饿,那就进城抢了他娘的!” “不过我们得事先说好,第一,进城必须跟着各自的长官去抢,不可擅自行动! 第二,只抢高门大户,不可抢劫普通百姓。 第三,更不可辱人妻女,凡是辱人妻女者一律就地斩首,决不饶恕!大家都想想你们各自家中的妻女,可都是普通人家,若是哪天我们到了你们家乡,妻女被同袍侮辱了,你会作何感想?”李柱子停顿了一番,目光沉着的看向下方一众官兵。 “我等谨遵将军法令!”一名校尉高声喊道,直接抱拳单膝跪下。 “我等谨遵将军法令!”身边一众军官士兵,皆是效仿这名校尉的行动。 “我等皆遵从将军法令!”一万官兵不明所以的跟着跪下大喊。 “好,你们各自带兵回营穿戴兵甲,半个时辰后校场集合,随我进城抢粮抢物资!”李柱子高声下达行动指令。 围拢中军营寨的一万名官兵,被各自一级级的长官领着撤回各自营寨。 李柱子下了了望楼,重新回到帅帐走到帅案后坐下,对亲卫吩咐道:“去让人把军营里的所有板车都拉到营中道旁,一会随时拉走。” “是,将军。”亲卫抱拳领命离开。 见卫兵离开,李柱子自怀里掏出一纸信件,其中的一些内容让其看了,忍不住兴奋的不断低语:“汝南王,汝南王!” …… 天空碧蓝如洗,万里无一片云朵,高悬中天的金色大日,照的人浑身暖洋洋。 波澜壮阔的大江江面上,一支由数百艘大船组成的船队,绵延出一条六七里的长龙。 此时,船队中部的一艘大船上,跟随运输船队返航回大江水寨的李耘阳,站在甲板上感受着空气中的凉爽,让其深深的吸了一口。 一个半月执行的计策,今日也将画上完美的句号。这次胆大的劫掠物资行动,使得李耘阳在统筹的整个过程中,不断敏锐的发现可行并延伸计策的方案。 今日,李柱子一方若是能按照计划完美收官,李耘阳手下将会有六万多士兵,虽说暂时还没练成军,却也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势力了。 “如今粮草不缺,此行回去,最重要的就是练兵,有了这六万练成的劲卒,这天下将再没有敌手!” 第83章 拔最后的羊毛! 汝州城外的大营,李柱子与一众高层军官走在一起,军营中的各条道路上,各营官兵早已排成长队,等待军令出营寨。 数千辆空置的板车排成长龙,如同嗷嗷待哺的吞金兽,渴望载满物资。 “王合,我命你率领本部一千人马,前往码头接收码头上的一切物资船队。”李柱子大声命令道。 “末将领命!”王合乃是王翦的弟弟,听到军令立即抱拳接令。 “赵二牛,我命你率领本部五百人接管汝州城北门。” “末将领命!”赵二牛抱拳接令。 “李牙我命你率领本部五百人接管汝州南门。” “末将领命!”李牙兴奋抱拳喊道。 “你三人现在立即点齐人马出发,小牙与二牛本部多出的千人,暂时编入到我的麾下!”李柱子接连下达行动指令。 “末将领命!”三人同声抱拳接令后,离去。 没多久,三人率领两千官兵离开军营,李柱子见此当即大喊一声:“全军开拔!” “全军开拔!” “全军开拔!”几名传令兵骑着马奔行在兵营各处,传达军令。 李柱子与手下一众军官,各自骑上战马回到自己手下的军队中。 “沈丘,记得带兵把管理粮草的功曹官斩杀!一会出了城宣传州牧被杀!不给这些官兵们留退路!”李柱子骑马与已是升至千夫长的沈丘并列而行。 兵营离汝州城不过三四里远,行进片刻就抵达了汝州城下陆续进城。 各级军官拿着汝州城的城区图纸,带领部下官兵到指定区域的富户搜刮。 “凡有反抗者,尽皆屠杀之!”赵铁牛带领一千官兵,出现在了一户高门宅邸前大声下令道。 “这里乃是汝安侯府邸,你们好大的胆子!”一名家丁跋扈的指着赵铁牛叫嚣道。 “呵!”赵铁牛也不废话冷笑一声,直接提刀驱马上前“哧!”一声,斩下了家丁头颅。 “若遇阻拦者一律杀无赦!进府搬运物资,粮食、钱财、兵甲、牲口、宝贝一样不漏的给我搬!”赵铁牛冷哼一声,大声下令。 “嗷!嗷!嗷!”一群官兵哪见过这么霸气的长官,大叫着冲进汝安侯府。 …… “别杀了,东西要拿你们都拿去!别在杀了!”一名穿着华贵的老妇人,抱着躺在血泊里的年轻男人,哭泣的哀求道。 “晚了!”郑石骑在马上,一刀划过冷漠的留下一句。 “银锭必须上交!其它宝贝不影响行动的可以私拿,若是影响行动别怪本将的刀锋太利!”郑石冷漠的大声道。 “将军威武!将军威武!”一众官兵没想到还有这福利,纷纷面露惊喜神色。 整个汝州城内每条富户街道皆被官兵封锁,一些见势不对的富户想要带上家人逃跑,结果出门发现巷口街道尽皆都被封锁。 “别杀了!别杀了!家中财务尽可全部都搬走!” 不久前还热闹无比的汝州城,此时各条街道上没有了一丝人烟。 “装满的车迅速拉往码头!” “校尉,我们不回军营么?”一名官兵不解询问。 “操!你都打进城了,还想回军营吃官粮?你刚刚可是杀了功曹的家人了,回去你想被报复?”骑在马上校尉王桐,一脸戏谑的调侃手下官兵。 “……”官兵双目流着泪,默默的推着装满物资的牛车。 一处府邸前,一名穿着都尉官服的青年大声斥责手下官兵。 “有牲口的套上牲口!拉着牛车不累么?” “嘿!还是都尉您机智!”官兵堆着笑脸,伸出拇指奉承道。 很多官兵都会问自己的上司怎么不回兵营,结果明白自己所行之事的结果后,有流泪的、有面露沮丧的、还有捶胸顿足的,总之尽皆后悔不已。 “好好的官兵,怎么就成了反贼,叫你吃饭时多嘴,叫你多嘴!”一名官兵一边押运粮草物资,一边抽自己大嘴巴子。 “唉~现在想想谷糠粥味道其实也不错!”另有官兵,悔不当初哀怨道。 “当初可是你们挟持将军带你们来抢粮的!”王桐骑在马上随同部下士兵押运物资粮草,途中与一名懊恼的士兵瞎扯道。 “都尉大人,我等今后该何去何从?”士兵神色落寞的开口询问王桐。 “唉~还能去哪?流亡大江呗!”王桐无所谓的说道。 “都尉大人,你怎么一点都不难受,你可是朝廷任命的武官啊,俸禄宅邸都不缺?为何还要造反?”士兵满脸困惑的询问。 “嗐~咳咳,什么官职不官职的,弟兄们受苦,我官职再高我也高兴不起来啊!”王桐尬笑着胡扯道。 “您真是一名好官!”士兵想到自己突然成了一名反贼,眼泪忍不住的往下掉,嘴上却是奉承起王桐。 “嗐~想到以后有你们相伴,此生足矣!”王桐露出了一脸的兴奋神情。 士兵听到此,更加的想放声大哭一场了。 王桐见此士兵如此,便策马离开,找到亲卫把事情说了一番,亲卫听后立即骑上一匹马朝汝州城而去。 王桐担心的是,官兵都如此心态,如何执行攻打汝南王府的计划。 士兵心态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李柱子耳中,这可有些愁坏了李柱子,在城门洞中来回踱步着思索对策。 良久,李柱子想到了激发士兵们的仇恨,来执行下一项计划。 “朱能,你带一队士兵,征集百姓来帮忙搬运物资,对了抬上几箱铜钱分发给百姓。征集的百姓越多越好!立刻去办!” “末将领命!”朱能抱拳接令,转身下去安排。 “周峰,你也带一队人抬着几箱铜钱去征集百姓来搬运物资。” “末将领命!”周峰接到命令,立即点人带着部下抬钱离开。 “得加快搬运了,否则州牧大人可是要等不及了!”李柱子目光望着眼前一支支满载货物出城的板车队,喃喃自语道。 …… 第84章 演戏露馅,不做傻子的官绅豪强。 晚间,汝州城码头。 李柱子被州牧率领的一万多老弱官兵,打的抱头鼠窜乘船逃窜进了大江。 大江江面,李柱子站在大船的甲板上望着乌泱泱站满官兵的码头,而码头前的江水中却是片板不剩,所有的船只都被李柱子率领一万多名青壮官兵带走。 码头上,州牧卢记淮望着江面上终于离去的一众匪寇,心头彻底松了一口气。可他还没意识到更严重的事情还在后面,汝州城内的官绅富户尽皆被洗劫一空,有反抗的甚至全家遭遇屠戮一空。 “传令下去暗中散播州牧已被我等杀害,我等已彻底没有了任何退路!”李柱子与一众亲卫吩咐道。 “是,将军!”一众卫兵抱拳接令离去,乘小舟四处去散播流言。 船队向着大江南岸驶去,很快站在北岸码头上的州牧一众人,就再也看不见江面船队的一丝身影。 “刘校尉,本官命你点齐三千士兵回城驻守四门,万不可在大意了。”州牧卢记淮转目望向身边职位最高的武官。 “下官遵命!”刘辉祖抱拳朗声接令。 “唐都尉、蒋都尉你二人领剩余人马分扎南北两营。” “下官命令!”唐、蒋二人同时大声接令。 “管家,准备打道回城。”州牧卢记淮安排好官兵事宜后,让管家安排车辆回城。 “这…大人,码头只剩下板车了!”中年管家躬着身体,谨小慎微的说了句。 “唉~那便坐板车回吧!”州牧卢记淮经此一事过后,也没了过去那么多的出行讲究。 “是,我这就去准备!”管家冲州牧做了一揖,转身指挥家丁下人安排板车。 此时的汝州城,除了小户人家尚存马匹牲畜,其余包括官府在内的所有官绅富户家里。只剩牲畜毛以及牲畜粪便。 …… 船队驶离码头不久后,各船便兴致高昂的开始宰杀羊群,点火架锅煮起羊肉。但是真正有心情吃羊肉的,却只有李柱子编入各队的军官和士兵了。 官兵们从吃皇粮拿军饷,一落成了四处流亡的匪寇,说不失落那是假的。在得知州牧有可能因此而死亡后,个个更是面露绝望神色。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还能怎么办?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谁让他们不仁义,给咱们吃谷糠在前。”安插在官兵队伍里的,李耘阳一方士兵开始了扇风拱火行动。 “要我说他们被杀都是活该!就说汝南府的汝南王坐拥大半个汝南府的土地,每日里山珍海味享用不尽,还有无数美姬美妾饮酒做伴!凭什么他们可以每日过上这么奢靡的生活,咱们却要一辈子窝在这吃糠咽菜!老子不服,老子就是要把他们拉下马,再均分了他们的财富!”一名士兵腾的一声站起,大声的与众官兵诉说着不公。 “就是,老子出生入死换来的是一顿谷糠糊糊,他们却可以整日里花天酒地。反正老子已经这样了,登岸干了他!”一名官兵愤怒的站起,大声宣扬着自身的仇恨。 “就是干了他!” “对!干了他!” 整船的官兵陆续都被激发起了仇恨,再过不久,所有船上都传出了阵阵仇恨愤怒的呐喊。 指挥船船舱内,李柱子听到前后左右的船上都传来了激昂怒骂声,嘴角勾起了一丝笑容,与身边的亲卫队长赞叹道:“首领当真是事事料事如神啊!” “属下自入伏牛山山寨以来,也常常为首领的渊博见识而惊为天人也。”亲卫队长面露崇敬神色,不禁感叹道。 “哈哈!那是,我自幼跟随首领,一身本领也皆来自于首领的悉心传授,其能力我等早已见怪不怪了!”李柱子笑着与亲卫队长诉说起了过往经历。 “将军,羊肉煮好了,可要现在呈上来。”门外一名卫兵抱拳禀报道。 李柱子停下了与亲卫队长的谈话,看向门外卫兵点头道:“嗯,速速呈上来,这几日都是清汤寡水的粥饭,老子身体都快受不了了!对了,传令下去让士兵们用过饭食,即刻休息,天明十分随我拿下汝南王府!” “属下领命!”卫兵接令离开后,下去执行任务。 只是片刻,卫兵端着一托盘煮熟的羊肉进到船舱,呈到了李柱子的帅案上放下。 “有饭么?”李柱子见到堆起高高的羊肉,顿时食指大动。 “属下,这就下去把汤饭呈上来。”卫兵回禀道。 “嗯,多盛些饭来,顺带把果脯、酱料也带来一些,一会我们一同用饭。”李柱子收回看向羊肉的热切视线,抬眼对卫兵吩咐道。 “是,属下明白!”卫兵兴奋的转身快速离开。 “来,我俩先吃一块解解馋!”李柱子伸手招呼下首的亲卫队长一起上前吃肉道。 “属下谨遵将军令!”亲卫队长起身上前。 “带上凳子!” “哎~好!” “嚯~还挺烫!哎呀真香呐~”李柱子双手抓起一块肥美的羊排,大口的啃撕起来。 “首领,王桐千夫长,派人送来了一包裹卤味。”卫兵腋下挂着包裹,手上托盘里端着一陶盆的米饭,一罐羊汤还有几盘果脯酱料。 “嘿,这小子捞着好东西,还没忘了老子不错,不错!”李柱子放下啃食干净的羊肋骨,嘴上夸赞道。 “说起这卤味可是与我们大有渊源,且本将军小时候可是常常能够吃到这些!”李柱子故意用一副卖关子的神色,把话说了一半。 亲卫队长见此,很有眼色的捧哏询问:“还请将军与属下说说这卤肉与我等有何渊源?” “此事说来你们可能不信,这卤肉乃是首领制作而出的美味。”李柱子与同桌的二人诉说道。 “哦?原来还有这层渊源?”亲卫队长和卫兵看着摆上桌的卤味,闻着四散的香味惊叹道。 “你们都先尝尝看!”李柱子伸出筷子招呼二人。 “那我可得好好尝尝首领制作出的美味。”亲兵队长夹起一块卤猪头肉,放入口中细心咀嚼。 二人第一次吃到这么香的卤肉,吃惊的纷纷瞪大了双眼,卫兵更是连声称赞道:“将军,这是什么肉呀,这也太香了吧!” “哈哈哈!这可是数十种药材熬制出的猪肉!你说它能不香么?”李柱子笑着与二人讲道。 “天呐!药材还能弄出这么香的猪肉,怎么我吃的药材都是苦的?”卫兵约莫十七岁的模样,露出满脸的天真疑惑神色询问。 “药材种类数量何其多矣?岂是你我这等外行所能熟知?”李柱子笑盈盈的与卫兵畅谈着。 “哦,也是!”卫兵解了心中疑惑,目光紧紧的盯着桌上的卤肉,露出了想要大快朵颐的神色。 “好了,不说了,赶紧用饭吧,喜欢吃的就大口吃,不必太过拘束!”李柱子夹了一大筷子卤肉放到卫兵的碗里,随意的嘱咐着二人。 “将军那我等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亲兵队长放开了手脚,大口吃起肉来。 “哈哈!痛快!若非凌晨还有战斗任务,今晚非得好好痛饮个几碗。”李柱子笑道。 秋风吹动碧水江波,使之荡漾起层层波纹散向四方直至归于平静,夜幕下的江面倒映出满天繁星,这让大江如同装下整片浩瀚星空。直至半夜,船队靠上了母江南岸落锚停船。 远近传来的风声及虫鸣,给这万物凋零的秋夜增添了一丝生动。船身随着江水前后摇晃,让人如睡摇篮一般。 …… 返航的李耘阳船队,迎面碰到了率领一万士兵前往汝州方向的李种田一行船队。相向的两支船队经过一番短暂的交流,错身离开。 李种田接到李耘阳的调令,星夜兼程的率领一万青壮新兵乘船,前往汝南府拉运物资。 李耘阳深知这类有着百年底蕴的王府,有着多么深厚的财富积累,特意提前调遣李种田率领数百艘大船协助李柱子运载战利品。 至于说李柱子会进攻失败,李耘阳则想都没想过,若是连腐朽百多年一座王府都拿不下,那他李柱子干脆也别活了,直接自刎以谢李耘阳多年的栽培。 汝州城内,各家官绅富户的主事人齐聚州衙大堂内,准备找州牧讨要一个说法,谁都不是傻子,更何况是这些存在了百年或是数百年的士绅大族了,你带兵追击匪寇的过程几乎都不带演饰了,还能再假些么? “我等家族数百年世代的积累,尽一朝被匪寇洗劫一空!”一名穿着华贵服饰,生的气宇轩昂的中年男人,挥起拳头不甘的怒声喊道。 “州牧怎么还不出来,给我等一个说法!难道就不怕我等联名上奏弹劾他么?”大堂内,坐于右上首首位的一名须发花白的老者,手中拄着包了浆的檀木拐杖,颤声质问管家。 “老大人,我家老爷也有逼不得已的苦衷啊!”管家弯着身小心的伺候着,露出一张比哭还难看的表情,急忙解释道。 第85章 攻打汝南王府! 凌晨寅时,大江南岸。 万余士兵留下千人守护船队,李柱子领着九千余人带上云梯飞爪等爬墙工具,下了船后直扑南岸不远处的汝南王府。 九支千人队摸黑行进的很快,一刻钟时间,便抵达了汝南王府外。 李柱子抬头望着眼前的雄伟汝南王府,与其说是府邸,不如更确切的说是一座县城。 两丈高的城墙全由青砖所砌,黑压压的城头上,每隔几米就会有一名王府卫兵在站岗。 “这王府可真够森严的!”李柱子暗暗咋舌道。 他哪知母江上下游的水师被神秘力量给歼灭后,得到消息后,这些封地在母江边上权势滔天的王爷们哪个不是戒备森严,连平日里不舍得给卫兵们穿的甲兵,都配备齐全。 李柱子略作思索后,叫来了三位新进校尉,吩咐道:“陈夯,你领本部两千人马绕至北门准备进攻,张健,你领本部两千人马绕至西门等待进攻,杨融,你领本部两千人马绕至东门等待进攻。本将军亲领三千人马攻打南门。” “你们带兵抵达各门后,听见喊杀动静立即带兵投入到攻城中!”李柱子望着身前三位校尉,冷冷下令道。 “末将领命!”三人听完了攻城计划,当即抱拳接令。 “立即行动!”李柱子说完,三位校尉立即带领本部两千人马离开。 李柱子本想采取让一方搞出动静,吸引城头守卫的注意力以及支援离开,从而减轻三面攻城的阻力。可一想到凌晨本就是守卫最困倦的时刻,若是因一方弄出动静而拖延了四面攻城的最佳时机,让城内的守卫有了反应机会,到时即便能赢,也有可能会增加己方的伤亡人数。 李柱子想及此,于是采用了最稳妥的攻城方式,突袭加一鼓作气,准备打城头上的守卫一个措手不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旁点香记时的卫兵见香燃到一半,来到李柱子身前禀报道:“将军已是烧了半炷香!” “传令下去!弓箭手上前压制城头卫兵!刀盾手抬云梯准备攻城!”李柱子当即下达攻城命令。 “弓箭手上前压制城头卫兵!刀盾手抬云梯攻城!”传令兵大声传令道。 城头只有火盆来照明,能照到的范围有限,弓箭手们都跑到城下‘嗖嗖嗖’放箭,城头的王府卫兵才发现。 “敌袭!是敌袭!” “铛铛铛铛……” 城头卫兵们的大喊声,敲铜锣声响成一片。 “杀!杀!杀!” 刀盾兵大喊着,竖起一架架云梯靠上城头,纷纷往城头上爬。 “嗖嗖嗖!” 弓箭手们,接连不断的放箭压制城头上的王府卫兵。 城内听到锣声,警示声,各处一片混乱。 “王爷!王爷!有敌人来袭!”一名太监模样的青年,扯着公鸭嗓朝宫殿内跑去! “快!起床去支援城头!”城内王府驻军,军官们焦急的催促一众护卫。 一栋华丽的宫殿中,一名肥胖的油腻王爷盖着赤红银丝锦绣蟒被,赤着两条粗壮的胳膊左拥右抱的搂着两名身姿妖娆,长相极美的姬妾。一名姬妾听到铜锣得动静,慵懒的轻启樱桃小嘴道:“王爷,外面怎么会有锣声,都把奴家吵醒了。” 第86章 逃窜的王府家眷,李柱子遇心怡女子。 豪华宫殿里,美姬的娇柔软语并没有叫醒仍在酣睡中的王爷。 直至不久后的某一刻,一声尖锐的太监声在宫殿外喊出:“王爷!王爷!有匪寇进攻王府!” “王爷!你快醒醒!有好多匪寇进攻王府!” 太监尖锐响亮的声音,终是惊醒了搂着两名美姬的肥胖王爷,却见此时的汝南王听到太监汇报匪寇攻城的消息,露出了满脸的惊恐,再是顾不得榻上的两名美女,慌忙吩咐太监道:“孙公公快给本王更衣!” “奴才遵命!”满头是汗的孙公公应声,连忙起身捡起散落一地绫罗衣袍。 “铛铛铛……” 王府内外乱成了一团,叮叮当当的铜锣声响个不停。 檀木蟒榻纱幔中,两名美姬惊慌相拥一起哭作一团。 蟒榻前,肥胖王爷神色焦急的配合太监穿戴衣袍。 “够了!够了!这些繁琐的就不穿了!” “是,是,是!王爷!”太监急的满头大汗,手脚慌乱翻找衣袍。 “哐啷,哐啷,” 就在这时,一名身穿甲胄的王府护卫统领跑到宫殿门口,急切的大声道:“王爷!匪寇已经攻进城了!还请王爷带上太妃、王妃、世子及一众王子、公主们,速速自南门逃离!” “什么!本王可是有三千护卫!你们怎么守的城?”汝南王惊恐尖叫着质问护卫统领。 “禀王爷,匪寇人数实在是太多了!他们自王府四门突然猛攻!护卫们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攻破四门!我等尚存两千护卫支援至半道,得知城破消息,只得撤回王宫守护王爷的家眷!”护卫统领单膝跪地,简略的把事情简略说了一遍。 “好,速速把本王家眷集齐!我们先逃往汝南府!”汝南王听闻尚存两千护卫,惊喜的大声吩咐道。 “微臣领命!”护卫统领连起身,忙吩咐手下护卫去四处安排。 “你们若不想被匪寇凌辱,速速穿上衣物,随本王撤离王府。”汝南王见两名美姬六神无主的哭泣,急切提醒道。 “呜呜呜,多谢王爷!” “呜呜呜!” 两名美姬经过提醒,想到匪寇的凶残,光溜着身子下了蟒榻,捡起地上罗裙往身上穿。 李柱子骑着战马率领两千名官兵,自北门进入这座如县城般大小的王府,见倒地的王府护卫人人身着铁甲,面露思索后当即下令道:“通知其它三门的校尉,结阵缓步推进!可以将人放走,但不可带走城内物资!” “属下领命!”几名卫兵接令后,拉扯马头驱马离开。 “将军,这是为何?”千夫长沈丘策马上前询问。 李柱子整理了一番语句,缓缓解释道:“这王府护卫人人甲兵精良,若是我等强攻,部下士兵必定会有很大的折损!我等此来为的是这王府百多年的积累。不是非要把他们赶尽杀绝!” “原来如此,将军英明!”沈丘倒握刀柄抱拳道。其它两名都尉也皆是抱拳,面露佩服。 “禀报将军,杨融校尉在东门找到了王府饲养战马的马厩,正与王府护卫发生交战!”一名传令兵骑着战马跑来,见到李柱子本人,还没跑到身前便大声汇报起来。 “沈丘,命你率本部一千人,前往东门驰援杨融校尉!务必不可让一匹战马落入敌手!”李柱子迅速做出部署道。 “末将领命!”沈丘抱拳道,随后点指向两名五百主下令道:“你二人带上本部五百人马,随我立即出发驰援杨校尉!” “属下领命!”两名五百主,立马抱拳大声接令。 城内局部地区仍在厮杀交战中,只不过人数优势仍在李柱子一方。王府一方,统兵的将领经验老道,始终集中优势兵力不肯分散兵力四处抵御,身边两千甲胄精良的护卫自始至终收拢在王宫里。 “禀报将军,王府护卫正掩护王府家眷出宫殿向南逃窜!”一名传令兵骑马跑到李柱子不远处,停下禀报。 李柱子得知这则消息,当即大声下令道:“通知各部人马,全速合围向王府众人!留下南部缺口让其逃窜,本部人马随我全部压上去,密切监视敌人的逃窜动向!” “末将领命!”两名千夫长抱拳接令。 传令兵们策马不停歇的四处传递军令,王城内,李柱子一方的各队人马留下百人守城,三位校尉尽皆率兵出城,绕过城墙向南城门外合拢过去。 李柱子的中军则从城内中心街道穿过,结阵驱赶着前方的王府家眷及护卫。 汝南王府逃窜的近四千人的队伍,护卫统领骑着战马行到一驾马车旁,低声禀报道:“王爷,匪寇中有用兵能人,若是我等带领这么多家眷出城,恐一个都难以走脱!” 豪华车驾内,王爷焦急的声音传出:“刘统领一切由你来做主,确保本王这一脉的家眷平安即可!” “微臣明白!”刘统领得到这个回答心里有了应对底气,当即叫来部下军官接连发出一些军令。 “凭什么把我们赶到护卫队外围!”王府家眷的队伍中出现了骚乱。 却见刘统领把这一代的汝南王嫡系亲眷,全都集中到五辆马车内,让两千护卫层层围起结阵撤离,把那些旁系亲眷奴仆全部驱赶到护卫队外围。 “我爷爷乃是王爷父亲的亲弟弟,为什么也驱赶我等亲眷出队伍。” “太妃奶奶,您不能抛弃侄孙啊!” “太妃伯母,您不能丢下侄儿我啊!” “哈哈哈,这一招够绝!”李柱子骑在马上,望着前方队列的迅速调整哈哈笑道。 “禀报将军,杨融校尉组建起来一支六百人的骑兵,让小的来问将军,可要用骑兵把他们冲散分割歼灭!”一名传令兵大声禀报道。 “不用了,他们并没有带走太多贵重物资!且这位护卫统领,结的战阵颇为严密!冲杀起来必定伤亡重大,不过一会我们可以把这群外围的王府女眷截留下来!”李柱子望向前方战阵诉说道。 “将军,首领下令,不可辱及妇人!”身边一名都尉小声提醒道。 “哼!这我还能不知,可老子今载都已十九岁了,总能抓回去一些美人带回寨中,请求首领赏赐我等一二吧?”李柱子看中了,前方被驱赶至外围人群里的一名妙龄女子,对属下都尉没好气的说道。 “这……将军英明!”都尉略作迟疑后,也没觉得有何不妥,只得抱拳奉承道。 第87章 李种田率兵来援。 天色微亮,王府一行四千余众,半是逃窜半是驱赶的,出了这座如同县城般大小的王府。 刘统领护着王府家眷出了城,见城外竟然还有乌泱泱一片身穿官兵服饰的匪寇,心头往下一沉。 “拼死保护王爷杀出重围,若王爷出了任何闪失,朝廷一旦问责下来,我等家人皆会受到牵连!”刘统领扯开嗓门,大声的恐吓王府的一众护卫。 一众护卫听得此番话,握着兵器的手攥的更紧了些。 “兵法有云,围三缺一,敞开一面,让敌人有了生路,才不会决死而战!”李柱子想到了李耘阳曾讲过的兵法篇中,其中的一篇的内容,虽说此刻自己没有打算在运动中歼灭了对方,可兵法改改照样能拿来运用。 “传令下去,派遣两队百人骑兵,截留下阵列之外的王府家眷!若无反抗不得胡乱杀戮!”李柱子望向前方护卫阵列外围人群里惊慌无措的女子,冷漠的向传令兵传达了行动指令。 “属下遵命!”传令兵得到命令,驱马四散开传达军令。 片刻,两侧队列中冲出两百骑兵,扯嗓吆喝着:“杀!杀!杀!” 两百骑兵交叉冲散开王府护卫,和王府旁系家眷的连接处,李柱子见此一马当先的冲出中军,策马向着慌乱人群中的心怡女子冲去。 “呀!” “刘统领救救我们啊!” “太妃救救我等!” 汝南王府的旁系家眷足有近千人之多,被骑兵冲击的脱离了护卫阵列,惊恐的尖叫连连。 “唰!”一声。 “放开我!你这坏人快放开我!” “哈哈!以后你就是本将军的女人了!” 不顾女子的惊恐怒叫,李柱子畅快大笑着一个俯身,伸手勾住了女子的芊芊细腰,将之带上马背落入怀里。 “驭驾~” “唏????__” 猛扯缰绳调转马头,驱马返回到自己的中军阵营。 “放开我!你这坏人!快放开我!”美丽女子怒声在李柱子怀里拼命挣扎,两只粉拳如雨点般捶打其胸膛铠甲。 “留下所有骑兵断后,后队变前队带上俘虏回城!”李柱子高喝一声下达撤退命令,驱使战马带着女子向城内跑去。 三名校尉得到撤退命令,有序的组织部下士兵变换队形往城内撤退,如林般的旌旗一步步往城内撤退。 “王爷救救侄儿啊!” “太妃别抛下我呀!” 近千余被俘虏的王府旁系家眷,凄惨哀嚎着被士兵押回城内。 “王爷!匪寇往城内撤了!”刘统领回头望着匪寇大部人马往城内撤退,留下六七百名骑兵监视己方,与马车内的汝南王禀报道。 “撤了就好,撤了就好啊!命令众护卫速速撤往汝南府!”汝南王紧绷的语气,一点都没减少的催促道。 “微臣遵命!” 刘统领接令后,转头对众人大声道:“全体将士听令,加快前进速度!” 两千多护卫得到命令,纷纷加快了行进的步伐,护送着队伍中部的几辆豪华马车向南而去。 护卫护送的队伍中,最豪华的一辆马车内依次坐着六人,分别是汝南王本人、亲生母亲太妃、正妻王妃、嫡长世子、大女儿县主、嫡次六王子,而其它车辆上都是汝南王的妃嫔以及妃嫔们生的庶子庶女。 “母妃,您别气坏了身子,贼人势大!儿也是不得已才抛下的他们!”汝南王哭丧着脸,对身前的银丝华贵妇人解释道。 “老身,有负先王的临终前的嘱托啊!呜呜呜…” 华贵妇人只是一个劲的痛哭落泪,任凭身边汝南王和王妃的宽慰疏导,就是无法释怀抛弃一众族人的痛苦。 “嗒嗒嗒嗒嗒……”战马驰骋在城内街道上的青石砖上,而发出了清脆的嗒嗒声。 李柱子骑马带着花容失色、不停挣扎的美艳女子,一路返回到了已经被占领了得王宫里。 “将军,种田将军率领万人乘数百艘战船支援而来!”一名传令兵,骑着战马疾驰而来禀报道。 “娘的,来的可真够及时的!”李柱子嘀咕一句,冲传令兵下令道:“打开城门准备迎接!” “属下领命!”传令兵重新接了令,径直驱马离开。 第88章 李种田率兵进城! “快放开我!你这混蛋!” “不放!你以后就是我婆娘了!” “哒哒哒哒……” “谁要做你的婆娘!” “我看上的,就是我婆娘!” 李柱子边骑着马,边与怀中女子贫嘴,如此吵闹间,不知不觉已是抵达了城门口,李柱子抱紧怀中女子跳下了战马。 “对了,姑娘芳名为何?” “小女子凭什么告诉你?”女子感受着眼前男子结实温暖的胸膛,以及这种披靡霸道的性格,让她整颗心如小鹿乱撞一般。 “若是,我愿意放走姑娘的所有族人,姑娘可愿将芳名告知在下?”李柱子低头深情款款的看着怀中长相极美的女子,温声诉说道。 女子听到这话,眼睛霎时瞪的老大,仰头一双美目与眼前英武高大的青年男子目光相交汇,被其炙热的目光盯的脸颊通红一片,羞涩的低垂下螓首不敢再与之对视。 “将军此言可当真?” 李柱子听到眼前女子用极为婉转悠扬的声音问自己,只觉心脏‘咚咚咚’的剧烈跳个不停,语气坚定的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咳咳咳!” 就在这时,一阵咳嗽声打断了两人的你侬我侬,开口道:“我说柱子,你俩够了!没完了还!” 正情到浓处的李柱子,刚想发火是谁打断了自己的好事,抬眼见到是李种田骑着战马停在了自己身前不远处,本怒气冲冲的神情忙换上了一副笑脸说道:“嘿嘿!这不都一把年纪了,首领还没给咱张罗找媳妇,这不!只得自己出来找了!” 李种田听了这番话,本想反驳的说辞都被堵住了,想想也是,自己都二十一岁了,本该十六岁就结婚,可这都?想及此,不提也罢!可柱子这一番话着实是提醒了自己,是时候该找媳妇了。 李种田目光望向李柱子怀中的女子,只见此女子生有一头乌黑如瀑的秀发,长着一张精致的鹅蛋脸,一双柳眉下五官生的明眸皓齿,一袭青衣勾勒的身姿绰约,当真如画中走出的仙子一般出尘飘逸。 “哎,哎,哎,看什么呢?我的婆娘!我的!”李柱子不满的叫嚷道,嚷嚷间用披风把女子搂的更紧了。 李柱子,这举动把女子弄的更加羞红了脸,可却也更加的让女子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被呵护感。 “嘿!谁还跟你抢媳妇不是?说正事,汝南王府现下情况如何?”李种田有点被气笑了,随即语气严肃的询问。 “刚把汝南王一行以及其护卫残部赶出了王城,物资还没来得及清点。”李柱子收起了嬉皮笑脸回道。 “如此刚好,我这边带来了一万人马,刚好安排过来搬运物资。”李种田诉说道。 李柱子怀中女子听闻到这些谈话内容,偷偷抬眼见来人后方,果然是黑压压的一片人影,心下惊骇万分,这群人到底还有多少人马,怎么一万又来了一万。 “既然人来了,就抓紧安排士兵进城清点搬运物资吧!”李柱子说了声,一手拉着女子,一手牵着战马走到城门一旁,给即将进城的大军让道。 “陈诚,组织所有士兵有序进城搬运物资!”李种田对不远处的一名副将,吩咐道。 “末将领命!”陈诚骑在马上冲李种田抱拳接令。 随后在一声声呼喊声中,李种田率领而来的一万余名士兵自北门陆续进城。 第89章 返程。 汝南王城。 增援而来的一万余名士兵,进城后便被分成了一支支队伍,搜刮王城内的所有物资,并往江边船队上搬运。 “禀报二位将军,汝南王府内的粮仓数百余座,若无牲畜套板车拉运,光凭人力搬运恐要数日时间方可运完。”千夫长王桐遇到四处巡视的李种田、李柱子二人禀报道。 “这偌大的王城,总不能没有牲畜和板车吧!速速遣人去寻找!”李柱子信心十足的望向王桐,开口说道。 “是,属下这就遣人去打听!”王桐抱拳回道。 “报!将军,杨融校尉带人在汝南王的王宫之中,发现了数十库房的财宝!”一名传令兵骑马飞奔而来,大声的汇报道。 “娘的,这些个王爷可真够富得,回去后,可得与首领好好说道说道!”李柱子神色不爽的骂道。 “呵!你以为咱们带回这么多财货物资,首领会不心动?”李种田望着眼前排成长队进出城的士兵们,源源不断的往城外搬运物资,嗤笑着说了句。 “哈哈,说的在理。”李柱子很是赞同的附和道。 …… 如此这般,近两万余人昼夜不休的搬运了两天两夜才把王城给搬空。可想而知汝南王府这百余年的积累是有多雄厚。 大江之上,六百余艘大船陆续收起了船板铁锚,李种田的指挥船上,传令兵挥舞起令旗传递启航指令。 江岸上,王府被俘虏的千余人望着陆续离开的大船,连日紧绷的心情终是落回到了肚里。 “惠姨,晴妹她们会没事的。”一名青年望着江上陆续离去的船队,温声安抚着一名中年妇人。 “但愿吧!”妇人嘴上回着,目光却依旧恋恋不舍的望着某艘船上的某道倩影。 船队中,一艘船的甲板上,站立着一位青衣女子,而女子也在回望着江岸上的妇人,眼角各滑落下一道泪痕。 “晴儿,若是舍不得你母亲,何不让你母亲也跟着我们走?”李柱子低头望着心仪的青衣女子,用最温柔的语气说道。 青衣女子没有回话,但心里却是想着自己此去都不知是吉凶祸福,怎么还敢带上母亲,只得低垂下头小声抽泣。 李柱子无奈只得站在女子身旁,默默陪伴。 大江之畔,秋意越加明显,气温也是越加的寒冷,青色的水草已是渐显枯黄。 秋水共长天一色。渔舟唱晚,雁阵惊寒,逸兴翩飞。爽籁发而清风生,纤歌凝而白云遏。 …… 大江水寨,此时已是大变了模样,四万多人的寨子一直绵延向后方大山半腰,原先生长满竹林的半岛,此刻已全部被砍伐一空。 水寨各处要么在搭建营房,要么在有序的操练。当真是人多而不乱,各级军官如同一台大型机器里的一颗颗齿轮般,运行着各自管理的一部分。 “一二一!一二一……” “杀!杀!杀……” “咔!咔!咔……” 中军营帐中,李耘阳坐镇于此,调度处理着营寨各方汇集而来的各项军务,而李耘阳此时正书写着一份选拔精兵的流程资料。 第90章 选拔前夕 大江水寨,坐在中军营帐里的李耘阳,书写完了选拔精兵的文书,检查了一番没有错漏便放下羽毛笔。 “嗯!” 低吟一声,舒展开双臂拉伸了一番筋骨,李耘阳便拿上文书起身走出营帐,找到了正在帅帐外忙碌的陈雨,将文书递给了陈雨并把流程诉说了一番。 “首领,这是要选拔多少精兵?”陈雨伸手拿过文书,疑惑询问。 “文书上都写了,你自己看!”李耘阳回复道。 陈雨听后,连忙低头打开文书阅览其中选拔精兵的章程内容。 李耘阳也没打扰,自顾的举目四望,见原本遮挡视线的大片竹林竟皆被伐空,半岛连接的高山山腰上,正有一队队士兵在搭建营房建筑。 李耘阳望着不远处的高山,思索着,抽时间该登上山头去看看高山后方的山势,正望着高山出神间,陈雨已是把文书看完。 “首领,这次打算选出三千人?” “对,我要选出三千精兵!” “好,属下这就下去安排。”陈雨抱拳回复道。 “嗯,速速安排。”李耘阳点了点头,目送陈雨离开。 …… “呜呜呜~” 时间转瞬过了两日,这一日早上天还未亮之际,营寨各个营房休息的士兵们,便全部被牛角号发出的起床号给惊醒。 “都快起床穿衣出去操练!”一处营房内,一位军官听到起床号响起,迅速坐起身掀开被褥穿衣,并大声呼喝手下一众睡觉的士兵起床。 营寨其它各处营房,也都同时发生着类似的事情。 中军帅帐前,李耘阳听到起床号角声,便停下了练武的动作,把手中长枪放到了一旁的兵器架上。 “小宝,去把帕子和水端过来,我清理一番汗渍。”李耘阳额前散落下的长发,都被汗水给打湿沾在了脸颊两侧,便开口吩咐一旁同样停下练武的李小宝。 “是,首领!”李小宝满身是汗的抱拳回复道。 “种地,你带人去把饭食端来,我们一同用饭!对了,先去把湿掉的衬衣给换了。”李耘阳又对李种地吩咐道。 “是,首领!”李种地语气略带微喘的抱拳应下。 李耘阳吩咐完,便转身走回帅帐,到了帐内,先是褪去了外袍,接着是一件件上衣,直至脱光了所有上衣,这才展露出了古铜色的精壮上半身,刀削斧凿般的肌肉线条,炸裂的肌肉,无不体现出他的精悍。 把汗水打湿的内衬随意扔到一旁衣架上,李耘阳低头欣赏起自身的肌肉,高高隆起的胸肌,如大龙盘结的八块腹肌,双臂粗大的肱二头肌稍稍发力就变得坚硬无比。 随意摆了几个李小龙的招牌动作,见到李小宝端水进帐,李耘阳这才结束了健美动作。 “小宝,去把衣服换了,一会儿准备吃饭!”李耘阳说完,拿起帕子沾上水又拧干,擦拭起身上的汗水,不多时,便把上身擦拭了一遍。 重新拿过一件干净的内衬穿上,接着又是一件件衣服的往身上套,谁让古代的衣衫都比较薄,此时已经进入了十月份,天气早已冷的不行,即使是李耘阳这类精壮的小伙,也不敢冒冒然的不穿衣服。 此时,李种地带着几名卫兵,端着一盆盆的饭食走了进来。 饭食有面条、羊肉、咸菜、酱、干果、果脯、以及一碟柿饼。 第91章 职位再次整改 中军帅帐。 李耘阳穿戴好衣物后与一群值岗卫兵围坐一团用早饭,青年卫兵们各个捧着海碗大口的吃着饭菜。 “咚咚咚……” 正在一行人用饭时,一通如雨点般的鼓声响起,这是通知各营士兵开始用早饭的鼓声指令。 李耘阳带着卫兵们匆匆吃过早饭,便在帅帐中等待各营的将领到来。 没过多久,各营军官陆续来到李耘阳的中军帅帐,各自寻到自己军职的位置坐下,继续等待人员到齐。 李耘阳坐在帅案后闭目小憩,也不知过了多久,李小宝走上前俯身在李耘阳耳旁低语道:“首领,人员都到齐了!” “哦?”李耘阳哦了声,睁开双目看向下首两侧正襟危坐的众将领。 “人都齐了?” “嗯,都齐了首领。”李小宝回复道。 李耘阳目光扫视下方两侧的一众将领,询问李小宝:“王翦、李粟、李车一众人何时能到?” “回禀首领,他们应该尚在来的路上。”李小宝回复道。 “嗯~”李耘阳沉吟了声,随即对坐于下首两列的将领们询问:“各营的士兵都整训的如何了?” “回禀首领,各营士兵都在有序的训练中,目前一些基本队列动作指令都能完美做出。”李种田起身冲李耘阳抱拳回禀道。 “嗯,训练之事一刻也不得松懈,接下来我们随时都有可能会遭遇战斗!必须时刻保持警惕!”李耘阳对众将领训诫道。 “我等谨遵首领命令!”一众将校迅速起身站成两列,皆是抱拳领命。 “李茂,从今日起由你来全权负责后勤一切事宜,陈淮佐之,务必要安排好军队供需问题!营寨所有粮草、兵械、船只维护、一系列后勤人员物资,皆要做到心中有数!”近段时间兵员猛增,李耘阳深感陈淮的能力不足以担任后勤要职,所以特意召回了伏牛山山寨中的李茂来此担任全军后勤。 “属下领命!”李茂抱拳领命道。 “记住,那些带回的技术人员也全权都分配到了你手下,你可要善加对待他们,让他们发挥出最大的本事!”李耘阳神色严肃的叮嘱李茂。 “是,属下明白!”李茂神色严肃的再次领命。 “下面我任命,李种田为左统帅、王翦为右统帅!与主管后勤的李茂,三人并列为我帐下职位最高之统帅。” “末将领命!”李种田、李茂二人上前一步接令。 “另设八健将,由李柱子、李大宝、李粟、李车、冯雷、赵域、赵铁牛、陈诚八人担任,各统兵七千,后续可补足一万人!” “末将领命领命!”被升了职务的八人,神色振奋的出列接令。 “再设二十校尉,分别由李春、李健、陈夯、张健、沈继、杨融、……二十人担任,各自领兵三千人。”李耘阳读完了校尉名单,又把二十人分配到八健将的手下。 “你们二十人的能力并不比八健将差多少,职务升到此,一是因兵员数量有限,军官的数量也会有限。二是因战功和资历,日后战争频发,也是尔等展示各自能力的时刻!升任至何等军职,全看你们各自的能力!我永远奉行的是优胜劣汰的生存法则,能者上,庸者下!”李耘阳目光冰冷的看向下方一众将领,语气森寒的言道。 “我等谨记首领之言!”所有人全部起身,大声承诺。 “好了,会议到此结束,众将校先各自回营安排好一会的选拔之事!”李耘阳望着众将开口道。 “末将等告退!”李种田、李茂二人领队抱拳接令,随即转身领着众将走出帅帐。 帅帐外,李茂走出二十余米后感叹道:“首领身上的威严,可是一日胜过一日啊!” 李种田听到李茂这番话,语气淡然的回复道:“首领接连筹划的几次行动,使得我等部众暴涨六万余人!这等能力古来少有!这些威势只是首领故意显露而已。” 第92章 耐力选拔! 大江水寨。 会议结束没多久,李耘阳便得到各营派来的传令兵通知,穿戴好甲胄带着卫兵便离开了中军营区。 此时营寨围墙外,六万余士兵身负甲胄刀兵,围绕整座营寨站成两圈。 李耘阳汇合了李种田及一众高层军官,一同上到了一座十多米高的了望塔上。 众人到达了望塔上,扶栏垂目望向下方营寨四周,六万人的军队分成两列队伍,队列足足绵延出十五六里,北临营寨码头,南至半山腰上的营房外。 “首领,可以开始选拔了么?”李柱子转头看向身前的李耘阳询问。 “嗯,通知下去,选拔开始!”李耘阳见下方各队营士兵都准备就位,便点头同意。 “可以开始了,立即发出指令!”李柱子对身旁传令兵下令道。 “是,将军!”传令兵应声后,自腰间拿起牛角号举到嘴边,鼓起腮帮用力出动“呜呜呜呜~” “呜呜呜~” 了望塔下方,摆放有一排六面大鼓,听到头顶发出了号角声,军官连忙冲十二名手下大喊道:“擂鼓,有缓而急!” “咚!咚!咚!咚咚咚!” 十二名鼓手面对面两人一面鼓,得到上司的指令,举起一对鼓槌砸向大鼓,鼓声由缓渐急,渐渐如雨点般响彻四方。 “起步走!” “起步走!” “起步走!”各队领队的一众基层军官听到指令,举起手中旗帜,大声吆喝手下行动起来。 …… 六万余士兵在听到鼓点声后,被层层军官吆喝着跟随自己的队长走动起来,随着鼓点声的加快而渐渐变成了小跑。 选拔第一步,耐力!正式开启了漫长的选拔之路。 “快,跟上队伍!不要掉队!”百夫长等一众基层军官边带队跑,边大声吆喝手下士兵加速。 不时会有摔倒的士兵,立马就会被两旁监视的军官拉出队伍,尽管只是短暂的摔倒,却也多多少少会被踩伤。 “坚持不下去的人,立马出列!”边上维持队伍秩序,随时准备救援的五百主们不时扯着嗓子大喊道。 这是一场漫长的选拔过程,只因李耘阳只要三千精兵。 队伍跑至中午时,只剩下三万余人还在继续围绕营地奔跑,原本结实的路面,此时被跑动中的数万士兵带动起阵阵烟尘。 李耘阳与一众高层军官坐在了望塔里边吃着午饭,边欣赏下方数万士兵的负重越野拉练。 那些中途退出的士兵都回到各自的营区用饭,有些营房靠近营寨边缘的士兵,则端着个饭碗站在赛道的路旁,边吃饭边观看同袍们忍饥参赛。 闻着尘土中飘出的饭香,仍旧参赛的士兵舔了舔干裂起皮的嘴唇,心中不停问候道旁吃饭的同袍。 下午申时,赛道上依旧有一万余人坚持着争夺那三千个名额, “退出的士兵,不可以在参加选拔!”一名五百主眼尖的发现几名士兵想混入赛道,连忙大声呵斥。 几名士兵见插队被军官发现,低着头灰溜溜的退回道旁的人流中不见。 奔跑的队伍陆续有人从队伍中退出,立即就蹲在地上歇息。 一些跟随李耘阳很久的老人,连忙阻止道:“刚退出选拔的士兵,不要立即坐下歇息,都起来走动走动!” “怎么了?五百主,还不让人休息?”士兵气喘吁吁的问道。 “首领说了,剧烈运动后需来回走动走动,让心跳恢复稳定,立即停下歇息会伤了身体。”这名五百主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深怕有士兵比赛中受伤,嘴上随意的回复问话士兵。 听了此话,一些刚坐下的士兵连忙站起来四处走动。 第93章 第一日选拔结束! 月上梢头,营地四周寨墙上每隔几米就插上了一根火把,或是摆放一个火盆照明。 围绕营寨参赛的士兵还有三百余人,此时他们一个个神情恍惚的慢跑着,踉跄的步伐给人有种随时摔倒的错觉。 他们就这么从早到晚没吃没喝的拉练了一整天,中途虽大多时间都是缓慢行走,却没有停下来过一分,所谓的尿意也早已被运动中流下的汗水给蒸发。 军官们早已把从早跑到晚的精锐士兵都集结了起来,这些士兵光是耐力一项就足以称得上为精锐。 李耘阳要选拔的三千精兵将会从这四千多人里选取,而多出的这一千多士兵也将作为候补一同参加下面的训练。 了望台的上,观看了一天比赛的李耘阳一众军官,此时依旧热情不减的看着下方比赛的士兵。 李耘阳见天色不早了,对一旁随时候命的传令兵道:“时间差不多了,让他们结束比赛吧,还有这些士兵全体升任什长!安排他们下去用晚宴,以后他们每日三顿饭食都要有肉食供他们享用!” “是首领!”传令兵抱拳大声回道。 “嗯,下去吧!”李耘阳挥了挥手,让其赶紧下去传达指令。 李耘阳见卫兵走后,转头对一众军官开口道:“观看了一天,走随我下去汇汇这三百余健儿!” “末将领命!”一众军官抱拳,大声回复道。 “首领,那些参赛到晚上多出的士兵,可否调些到我的亲卫营中。”李柱子厚些脸皮,挤眉弄眼的冲李耘阳讨要道。 “嗯__” 李耘阳沉思片刻点头道:“可以考虑考虑!” 闻听此话,李柱子立即脸露喜色的连忙抱拳谢道:“多谢首领成全!” “你也别高兴的太早,我只是说可以考虑!”李耘阳用眼神斜了一下兴奋的李柱子,语气淡漠的泼冷水道。 “嘿嘿!”李柱子挠了挠鬓角,尬笑道。 一行人说话间回到了地面,接着被卫兵带着前往了举办晚宴的食堂。 此时,饭堂内火把火盆众多,把饭堂内照的亮如白昼,四千多士兵围坐在一张张桌大快朵颐的吃着肉喝着酒。 “来喝!” “咣!” “干!”两名士兵兴奋的碰了一杯,随即仰头一饮而尽。 “哎~兄弟,你听说了么?传令兵刚刚说了,我们日后的伙食将顿顿都会有肉吃!”甲士兵脸色酡红的兴奋与身旁一位陌生同袍分享道。 “听说了,一天三顿都有肉食,听说训练也会很苦!”乙士兵边嘴上撕扯着一块羊肉,边回复道。 “嘿嘿!训练怕啥!本事练好了在自己身上,关键是每顿都有肉食可吃!”甲士兵满不在意的说道。 “也是,咱们参军前也就夏秋两季能弄些肉食打打牙祭!”乙士兵感叹道。 “首领,带着将军们来了!”有士兵提高音量提醒众人。 “在哪呢?人在哪?” “在门口啊!你没看到?” 却见食堂门口,李耘阳带着三十多名军官,进去到了这座由禾草搭建的饭堂。 第94章 训练,寻找水寨营地,探索随阳山山脉。 树树皆秋色,山山唯落晖。 时间很快到了十月底,这一日上午,大江水寨营地各处都有士兵在操练。 其中一处山脚下的校场上,四千余人皆身负两层甲胄,携带有刀、盾、枪三类兵器。 这四千余人就是多日前,选拔出耐力极佳的青年,结束了晨跑,此时正被王翦统领着演练刀枪战阵。 “杀!杀!杀!” 士兵们大声怒吼着,将长枪密集的向前刺出,四千人的阵型,一会组成圆阵,一会变成雁行阵,或是变成方阵。 “一二一,一二一……” “杀!杀!杀!……” 水寨各处不停的传出操练喊杀之声,李耘阳在陆地上的各个寨子,人手基本都被调到了大江水寨中,此刻大江水寨营地的人口多达七万余人,陆地上除开李济手下的情报人员,各寨也只剩一两队人在值守营寨。 母江之上,一支由三艘船组成的船队游荡在大江上,船队的甲板上前后左右,包括楼船上都站有值岗的船员,而这些船员都在四处张望,似在搜寻什么一般。 “快看,那里是不是水泽?”一名青年伸手指向江岸旁的一大片芦苇荡,大声喊道。 甲板另一边,几名青年听到同袍的提醒声,连忙小跑着集合过来。 “在哪?”一瘦高青年急切询问。 “在那!”率先发现的青年手指指向一个方向,神色激动的回复道。 “咦?是水泽!” “好大的水泽!” “让船队靠到近前,放下几艘小船前去探索一番。”一名领头模样的青年情绪激荡的发话道。 “是,百夫长!”一人大声应下后,立马跑下船舱。 “出来找了这么多天终于找到水泽了,希望水泽里有陆地可以搭建水寨吧!”领头的青年望着不远处的芦苇荡,出神的说道。 “百夫长,不知我们队,是否是第一个发现水泽的队伍。”边上一青年问话间,想到同时外出寻找搭建水寨营地的队伍还有十九支百人队。 “不管这些,只要我们此行有收获就行!”领头的百夫长回道。 …… 母江水寨后方的山脉,此山脉名曰:随阳山脉,山脉东西长达数百里,山脊北侧临江,山脊南侧绵延一望无际的大山,随阳山脉横跨随阳府北境,西至汝南府,东至淮南府,山脊陡峭,越往上坡度越陡。 李耘阳率领一行人饶出很远才爬上一座山的顶部,山脉东西两侧都有更高的山脊,因太过陡峭却是无法攀爬。 “真是辽阔啊!” 李耘阳举目望向南方隐于云雾中的众多大山,不禁感叹道。 “是啊,比村北的济山山脉还要辽阔!”李粟也不禁发出感叹道。 “看来这后方是不会有危险了,回去后派人前来探索一番,也算是寨子的一条退路吧!”李耘阳思索着万一水寨被官兵从江面上围堵住,他们可以从这里撤进深山,于是开口说道。 “危险确实是没有了,且这群山中是否可以寻到适合藏兵、藏粮的平缓地段。”李粟沉思片刻说道。 …… 第95章 雪景下的政务处理 农历十一月初六,母江流域突然飘起了鹅毛大雪,昏黄的天空,雪花如无数羽毛一般,很快覆盖在了山川大地上。 母江水寨。 “呼~” 李耘阳得知了天降大雪,放下了手头的公务,起身走出中军帅帐,到了帐外,仰头看着满天飘落的莹白雪花,长长的吐出一口白气。 听着耳畔远处传来的士兵训练呼喊口号声,看着眼前已是一片银装素裹的江景。 中军营地外,一队队士兵们来回巡逻,一些俘获来的技术人员在营地各处忙碌着。 “下雪了!”李茂见李耘阳走出帅帐,急匆匆的签署完一份文件后也跟着走了出来,见这满天大雪,开口说道。 二人皆生的相貌堂堂,且长的魁梧高大,浑身透露出一副彪悍之气。 “首领,你们怎么不在帐内待着,跑帐外淋雪?”李种田巡视完营地回到中军帅帐前,开口道。 “这可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当然要出来看看。”李耘阳笑着回复道, “嘿!种田营地巡视的如何?可有事情?”李茂看向李种田询问道。 “都是些小事,各处都在有效的运行,没有什么大事!”李种田说话间走到了两人身前停下,转身一同看起了降雪。 三人都身穿厚厚的锦衣,外套一件裘衣,脚穿一双牛皮靴子,一点也感受不到这冬日里的寒冷。 三人聊着外出寻找营地的二十支百人队,又聊着朝廷调遣的水师应该快要抵达大江航道,派出去的斥候也在密切监视江域动向。 “先把来犯之敌消灭掉,在行分兵建寨继续在各地招募士兵!”李耘阳经过了很长时间的深思熟虑后,与二人说道。 “按路程,那闽泉二州的水师,应是快要到了,要不要加大侦查人手?”李种田看向李耘阳提议道。 “嗯,务必要密切监视,他们远道而来已是疲惫之师!我等不能给他们有任何的喘息之机,必须在他们立足未稳之际,将之彻底的歼灭!”李耘阳目光眺望向远处的江面,语气斩钉截铁的说道。 “是,属下随后会去安排此事!”李种田目光坚毅的抱拳领命道。 “李茂,钢铁熔炼的进度如何了?是否可以打造钢甲钢兵?”李耘阳看向身旁的李茂开口询问。 “按照首领给的冶炼配方,钢铁的冶炼已经成功,只是打造甲兵还颇为费力!”李茂神色认真的回复道。 “嗯,平日里你得事情比较多,在粮食得到保障的情况下,要密切关注甲兵的锻造。”李耘阳用严肃的语气给李茂施压道。 “明白了首领。”李茂拍着胸脯保证道。 “还有箭矢的浇筑,一刻也不能停,必要情况下,你可以调集一部分士兵参与到其中。”李耘阳对李茂继续吩咐道。 “好了,抖一抖身上的雪我们回帐!”李耘阳见雪景看着是越加的没有意思,伸手把发丝和衣袍上的雪都抖掉,转身回到中军营寨。 回到帐里,三人各自回到座位坐下,处理起各自的职务文件。 目前李耘阳储存了七万多人三年多的粮食,因此现在的他根本不为粮食而发愁,反而是要耗费很多人力来维护营地各处的粮仓。 第96章 下游水师进母江,发兵出征! 十一月中旬,天寒地冻。即使处于母江流域天气也是异常的寒冷。 大江水寨外围临江区域,已是建起了十数里长的石木码头,两千多艘大小船只排满了水泽内部。 水泽外围的江面上,日夜不休的有十几艘大船在来回巡逻,防止江面有船只靠近水泽区域。 冬季水草芦苇尽皆凋零枯萎,水泽中的营寨浇筑和码头外的众多大小船只,即使离母江航道尚有数里远的水程,在没有了大片芦苇荡水草的遮挡,也全都暴露在了江面上。 码头平日里除了士兵会上船操练,也只有一些维修船只的工匠师傅们在各船之间维护船只。 而今日早晨,码头处却是肃杀一片,一队队士兵皆是身穿皮甲,手持兵器排成数十条长队上到一艘艘战船上。 “快,这艘船人数齐了,你们去下一艘!”一名身穿铁甲的年轻五百主,大声的指挥着手下五百余士兵登船。 “踏踏踏……” 脚步踏在石木搭建的码头,而发出了整齐的声响。 登满士兵的战船,收起船板铁锚沿着旁边留出的航道,缓缓退出了第一位置,身后的战船见此立即补到第一位置,放下铁锚和船板继续让士兵登船。 李耘阳领着一行高层将领,站在码头上看着一队队士兵疾速登船。 一行人站在码头上格外的显眼,只因他们人人身着的甲胄头盔皆是银白色的,就连靴面上也嵌了一块块银白色的鱼鳞片。 这正是李耘阳带领一群铁匠师傅们,花费了近一月时间才冶炼出的钢铁。打制而成的钢甲钢盔。若是把腰间佩刀拔出,就会发现他们连铁刀都换成了钢刀。 不过目前数量稀少的钢盔钢甲也只是配备给了三位统帅及八健将,二十名校尉目前也只人手配备了一把钢刀。 “首领,我们也登船吧!”赵域看向李耘阳抱拳提议道。 “好,我们各自登船!”李耘阳点了点头,对众人说道。 水泽边上的水面都已结了一层薄冰,不过面对来往的大船碾压,早已变得稀碎不堪。 此行,李耘阳带上了李种田、王翦两位统帅,以及李柱子、李大宝、李车等八健将统领两万余士兵,呈两百余艘战船。水寨留下了李茂、李粟、陈诚等人驻守营寨。 带兵出征的因由,是在昨夜外出监视母江水域的一队斥候,侦查到了闽泉二州的水师已抵达了母江流域,现在正停靠在母江下游的华亭府外码头处休整。 根据手下斥候的描述,李耘阳判断出两支水师人数估摸有两万五千余人,得知这则军情,李耘阳连夜召集众将领到帅帐议事。 最终,李耘阳决意点兵两万第二日一早就出发,在得知闽泉二州的水师营地驻扎在母江南岸。 李耘阳当即下令携带大批易燃的油脂,众将领刚听到这则命令还面露疑惑,随即想到首领曾多次讲过的军事课程,在联想到此时正值寒冬北风呼啸,恍然间人人皆面露大喜之色。 两百余艘战船使出水泽后进入到母江航道,到达江上各艘战船上的士兵们,都扬起船上的风帆,船借风势顺江而下。 …… 第97章 抵达华亭府,进攻前的议事。 “呼呼呼……” 北风呼啸刮过江面,吹在人的脸上带来刺骨的寒意,也让江边浅水区域结起了一层薄冰。 两百余艘战船航行了两天一夜方才抵达华亭府境内,当即李耘阳开口下达数条军令。 “传令下去,选择一条支流停靠休整,遣数艘商船前往水师营寨附近侦查一番! 还有传令下去各船立即造饭,随时保持士兵们的体能!” 卫兵用心记下后,又复述了一遍,见李耘阳没有事情吩咐,这才大声接令道:“属下领命!” 李耘阳见卫兵走出船舱,开口询问下首整理文书的陈雨。 “陈雨,猪油分发给士兵没有?” “回禀首领猪油分发下去了!”陈雨正俯身整理文书,听到问话稍稍顿了顿回道。 “嗯,务必不可让士兵有冻伤情况发生。”李耘阳嘱咐了声。 “明白!” 李耘阳说话间给自己通红的面颊上以及手上涂抹上一层蛤蜊油, 船队就近驶进了一处支流中放锚停靠,此外,侦查的商船也已经向着华庭府城方向驶去。 傍晚酉时,昼短夜长的冬季,使得天色在下午四五点时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各船之间,传令兵们乘坐一艘艘小船,来回穿梭在大船之间传递军令。 没过多久,各艘船上已是升起了袅袅炊烟,各船级别最高的军官安排好军务后,陆续乘坐小船抵达李耘阳的帅船。 李耘阳所在船舱聚集的军官人数也是越来越多,见一个个面颊虽是抹了防冻油,却依旧是冻的通红一片。 “都坐下喝杯热茶去驱寒。”李耘阳吩咐众人。 “嘿,这天气可真冷啊!”李柱子使劲搓着双手,不时哈口热气感叹道。 “嘿,你小子身体是被女人给掏空了吧!”李车听此,乐的调侃了声。 “娘的,你小子有胆一辈子不找女人!”李柱子听见这番调侃,立马开始了反驳。 “嘿,也总比某人身体被掏空了好!”李车接过卫兵递过来的热茶,坐在一张凳子上淡然的驳斥道。 “嘿,你一童子鸡,岂知这其中的美妙!” 二人谁也不服输的用语言掐起了架来,大家乐的也都没有制止两人语言掐架的意思,都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 而李耘阳此刻正带着李种田、王翦、冯雷、赵域,以及数名校尉围在一幅舆图前,布置着凌晨的作战进攻细节。 “此次,依旧是种田你率一支人马乘船封锁江面,并借助风势摧毁水师在江面上的大部分战船。 王翦你领一万人袭击岸上的水师营地,我亲领三千人至水师营寨到华亭府城之间的道上设伏,以防华亭府的援兵以及水师营寨的溃逃官兵。” “属下明白!”二人齐声抱拳应是。 李耘阳见二人接令,便接着布置起进攻细节,最后又让围观的一众军官补充计划的细节。 仍在一边围观起哄,两人语言掐架的一众将校,在毫无所觉的情况下会议已经结束。 李大宝、赵铁牛两人一脸迷茫的发现自己只是看了一会热闹,会议就已经结束了。 最终,围观看热闹的一众将校,都被分到了边边角角的辅助任务,这让他们懊悔不已。 第98章 行军,设伏! 冬夜,北风如刺骨的钢针般拍打着世间万物,让夜幕下的一切生物陷入沉眠。 凌晨寅时,各船士兵们被叫醒起来匆匆吃完了早饭,便在各船军官的指挥下操船离开支流,转道大江向东驶向十多里外水师营地。 船队行至半途,各艘船上照明的灯笼便全部被士兵们熄灭,只有第一艘战船甲板上竖起的一根高高桅杆顶部,尚有一盏灯笼亮起指引着后方船队前行。 再次前行没多久,忽然第一艘战船尾部,亮起了三盏灯笼。 “快,有信号!通知后面值守的士兵去传信号!”一名带队伍长带着手下躲在船头的船舷后避风,等看到前方灯笼信号亮起,立即吩咐手下士兵,同时自怀里取出火折子吹燃,把身旁的一盏灯笼点亮挂到船头。 士兵的到命令,立即向船尾跑去,与此同时,各船的军官将领也都陆续得到靠岸通知。 “此地距离水师营寨还有多少里?”李耘阳得到卫兵禀报后,带兵走出船舱上到船楼上,扶栏望向前后陆续靠岸的战船,此刻虽然天色很暗,但常年不缺营养的身体,眼睛在稍稍适应这种夜间环境后,渐渐可以看到前后战船黑影靠岸的举动。 “回禀首领,离水师营地尚有四里的路程!”听到问话,陈雨立即回禀。 “嗯!”李耘阳听后点头,目光依旧望着前后战船靠岸的行动。 一百三十艘余艘战船陆续靠上江岸,下锚、放下船板。 “唏????__” 一匹匹战马嘶鸣着被士兵牵上岸,一名校尉见自己部下牵着战马竟然发出嘶鸣,立即厉声斥责道:“是谁管理的战马,为什么发出叫声?” 一名五百主连忙走出队列,脸色涨红的低声道:“回禀校尉,是属下管理的战马!” “你是怎么回事?怎么犯这么低级的错误?”战马上的青年校尉,怒声斥责道。 “是属下的疏忽,请校尉大人责罚!”五百主面露羞赧的抱拳认错。 “先记一过,抓紧下去检查,不可再犯这等低级的错误!”青年校尉见前后战船上已经走下大量的士兵,自己这边也不能耽搁,于是催促部下抓紧去处理。 “属下明白!”五百主在得到宽恕,心下松了口气,应声后转身下去处理部下犯的错误。 一万三千名士兵和三千余匹战马上岸后,留下千名士兵看守船队。 李耘阳带走了一千匹战马及三千名士兵率先离开。 李种田统领六千士兵乘船继续向东航行,不过航行的路线却是向江心方向移动,很快也消失在了夜幕中。 王翦召集众将校开了一场短暂的会议后,快速整合完队伍,也率领大军开拔! 江岸上的队伍沿着江边快速向着数里外的水师营地行进。 途中路过一处破败不堪的村落以及一处豪华如宫殿般的庄园,听着庄园内此起彼伏的狗吠声,李耘阳直接指挥三千人用了十分钟不到的时间,便清剿完了庄园内的所有人。 留下百人驻守庄园并安排了生火造饭的任务,率领大军向南绕过水师营地,在华亭府与水师营地之间道路上设下了两处埋伏。 李耘阳布置完伏击,率领着五百名骑兵和一千步卒,默默的望着两里外的水师营地方向,即将爆发的动静。 第99章 夜袭,火攻! 夜下北风呼肆虐,枪林刀锋闪寒芒。 风起火光血染天,疆场遍地碎忠骨! 华亭府。 夜! 某一刻,驻扎在大江南岸的水师营寨东南西北四方,接连爆发出震天喊杀之声,不久四处火光升起,照亮了夜幕下的整座水师营地。 水师营寨南门,王翦亲率六千士卒,以一千骑兵带头冲杀,五千步卒紧随其后杀向黑夜下的营寨。 “哒哒哒哒哒……” 密集的战马铁蹄声,响彻大地。 “杀!杀!杀……” 士兵如饿狼般,嗷嗷叫着紧跟后方冲杀,攻破寨门后,士兵分成一支支百人队四处烧杀。 “敌袭!敌袭!” 水师营地值夜的官兵,听到震天的喊杀声,猛然从困倦中苏醒,扯开嗓门发出警示。 “敌袭!敌”水师官兵,边往营中心奔逃,边大声嘶喊。 “嗖!” 一支羽箭瞬间刮过,穿透了大声警示逃跑的官兵后脖颈。 严疾无目露寒光,胯下骑着枣红色战马,放下手中硬弓,拿起长枪跟随统帅王翦向着敌营中军冲杀而去。 帐篷里熟睡中被惊醒的官兵,衣衫不整,面露惊慌的跑出营帐。 “哧哧!”血水飞溅,可迎接出帐官兵的是一道道利刃加身。 “杀!杀!” “敌袭!” 与此同时,营寨东西两方赵域和冯雷听见南营发出的火光及喊杀声,各自领着两千人马扑杀向水师营寨。 水师营地顿时乱成了一锅粥,凡是有官兵聚众者,没多久,便会遭到王翦一方士兵的猛烈冲杀。 火光冲天的水师营地中,各营帐里的官兵被切割成一个个散兵,根本聚拢不起有效反抗。 “我投降!我投降!” 一些人官兵见己方大势已去,不得已放下兵器跪地大喊投降。 中军帅帐外,闽泉二州的两位水师参将,目露绝望的看向兵营四处冲天而起的火光。 闽州参将,见兵败之势已成,语气急切的对部下军官吩咐道:“王都尉,速速集结中军所有士卒,随本将杀退来犯贼寇!” “不可!我等尚且不明贼众几何!不可冒然出击!先行集结残部前往水寨”话音突然中断,泉州参将目露骇然的望向水寨方向,见水寨方向绵延起五六里的火光。 闽州参将正听得认真,见话说一半中断的泉州参将,满脸惊恐的看向水寨方向,顺着目光望去,却见水寨方向升腾起的橙色火光,霎时照亮了夜幕。 滚滚浓烟朝着水师营地所在,铺天盖地的飘来。 就在此扣人心弦的时刻,“嗒嗒嗒……”密集铁蹄声,如战鼓擂动般迅速靠拢向中军。 “来不及了!我等先率部众撤往华亭府城吧!”闽州参将被马蹄声惊的回神,急忙大喊道。 “对对对,先往华亭府!”泉州参将此刻彻底的失去了思考能力,连声附议道。 “快,这就走!”两位参将回帐拿上佩剑,领着中军营中集结而来的众多官兵,匆匆往东面的华亭府城方向撤退。 中军的两千余水师官兵,个个衣甲不全的跟着两位参将向东逃窜,逃窜的途中又陆续收拢了千余乱窜的官兵。 王翦亲率的一千余骑兵抵达水师中军,见中军营地中空空荡荡没有一丝人烟,遥见东方逃窜的官兵队伍末端,立即高举战刀指向逃窜的官兵,高声下令:“众将士,随我截下一部分人马!” “杀!杀!杀!” 千余骑兵如黑色龙卷般席卷向东方,火光映射起沾血的兵刃闪烁着森寒锋芒。 “凡遇抵抗者,一律就地格杀!”水师营寨里的西营中,赵铁牛在砍倒了一名攻来的官兵后,语带煞气的大声下令道,面上沾满了不知是自己的或是敌人的赤红血液,在火光的映照下显露出凶狠的面孔,使其如杀神在世一般。 王翦率领着千余骑兵,截留下了逃窜中的千余官兵,立即展开了围杀行动。 统兵攻打水师东营的冯雷,迅速指挥军队避开了逃窜中的水师官兵,这鱼死网破般的冲杀,待逃窜的官兵一半逃出营寨时,当即指挥部下的五百骑兵,截留下逃窜队伍尾部的七百余水师官兵。 只要不是挡在正前方的逃窜路上,水师官兵们根本不会停下鱼死网破的解救同袍,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不能让自己逃的更快些。 … 母江上,李种田率领的船队,早早抵达了官兵水寨不远处的江面放锚停下,借着夜色的掩护,各艘战船上放下了数艘小船至江面上,一些水性好的士兵陆续下到小船上等待进攻的暗号,两百余艘小船有一半的小船上都载满了大量油脂。 待到南岸陆地上的水师营寨火光亮起之时,两百余艘小船如得到命令般,迅速朝着水师水寨冲去。 待靠近水寨不足百米时,各艘小船上的士兵们同时点起了火把。 “什么人?”战船上值夜的官兵见江面亮起了数百支火把,立即大声喊道。 小船上的士兵们丝毫没有应声的意思,卖力的划着小船向水寨中的战船冲去。 “敌袭!有敌人!”数名官兵见来人都没有应声,立即大声发出警示,可是这又有什么用,说时迟,那时快。 “跳!”一声怒喊。 “扑通!扑通!扑通……” “嘭!”火光冲天燃起,原来士兵们跳水前,纷纷扔下了手中火把点燃了小船上的油脂。 “嘭!嘭!嘭……” 百艘点燃油脂的火船,排成了一条五六里长的队伍,猛然撞击向了停靠在江面上的数百艘大小战船。 霎时,被点燃的油脂火星喷溅向战船船身,火借风势迅速形成了一大片火海,呜咽的北风带动火势向着江岸肆虐。 李种田魁梧高大的身躯,穿上一身银灰色的盔甲显得神勇无比,右手扶着刀柄,目光沉着的望向江岸边已是形成火海的水师战船。 “传令下去,所有战船分散成一条线点燃灯笼火把照明,以防有漏网之鱼乘船逃窜。” “是,将军!”传令兵抱拳接令离开。 … 那些点燃火船跳江的士兵们,纷纷游到后面不远处接应的小船上,脱下湿透的衣物,裹起早已备好的干被褥取暖。 “来,先喝口姜汤暖暖身子!咱们回船吃羊肉!”接应的士兵们除开划船的人手,其他人全在侍奉跳江游回来的士兵。 第100章 伏击剿杀逃兵,又生一计! 江岸上的营寨,四处都是烧杀之声。 两名参将在逃出营寨后,身边只剩千余官兵,见后方没有了追杀的贼寇,皆是暗自的松了口气。 “唉~先逃亡府城再说吧!”闽州参将转头见己方不论是军官还是士兵,人人皆是垂头丧气,士气低迷。 “只得如此了。”泉州参将此刻也是不想多言。 一行残兵败将小跑着向东逃窜,泉州参将更是在慌乱中跑丢了一只靴子,如他这般的还不在少数,大伙都是在睡梦中被惊醒而起,虽说底层士兵为了抵御寒冷,晚上睡觉没脱衣袍鞋子睡觉。可在慌乱逃窜中丢兵弃甲的也不在少数。 逃出军营二里地,这群官兵刚缓了一口气之时,道路两面突然亮起了一支支火把。 “哈哈哈!来人止步,此路不通!” 李耘阳大笑着高喊了一声,道路中央一支支火把亮起,五百余骑兵站在道路中央,排列成以李耘阳为首的雁行阵列。 “吾命休矣!” “怎么还有贼人!” “完了,我等完了!” “将军怎么办?” 官兵阵营一阵骚乱,人人面露绝望神情,纷纷目露希冀的看向己方队伍中的两名参将。 李耘阳可不会给敌人有反应时间,当即高喊一声:“兄弟们随我围杀眼前这群官兵!杀!” “杀!杀!杀!” “哒哒哒……” 五百骑兵驱动胯下战马,紧随身穿银灰盔甲的李耘阳两侧,冲杀向道路前方的这群逃窜官兵。 李耘阳骑着胯下乌骓马带头冲杀,双手挥舞着手中大槊,冲入官兵队伍里左劈右砸,当真无一合之敌,勇猛无敌的气势感染着跟随在左右冲锋的部下,让己方士气结结攀升。 道路两侧的千余士兵,摆出长枪阵型围拢向路中的官兵,密集的枪刃一浪接一浪的扎向道路中间凄厉哀嚎的官兵。 “哈哈哈,此天亡我朝已!” 闽州参将见贼寇军容军纪如此严明,己方士兵在抵抗中惨遭单方面屠戮,凄凉的大笑了声,挥剑自刎。 “将军!” “将军!” 闽州水师的官兵见己方将军自杀,悲泣的嘶声哀鸣。 “为将军报仇!” “报仇!” “哼!”李耘阳见闽州来的水师官兵怒吼着报仇,以自杀一换一的方式反击己方,目露杀意的冷哼一声,驱马上前挥槊猛砸。 “嘭!” “啊!” 一槊猛砸间,四五名水师官兵大声痛呼着,被李耘阳砸的倒在地上不起。 “杀!” “哧!” 鲜血飞溅,骨断筋折。 “杀!杀!杀!”两侧骑兵来回分割着道路中间的官兵。 “大王,我愿意投降!”泉州将领,哭喊着大叫投降。 存活下来的唯一将领都高喊投降,那对拼命反抗中的官兵士气,简直是摧毁式的打击。 “好,既然你愿意投降,那随我等剿杀这群反抗的官兵!”李耘阳冲杀出交战区,驱马调头,大声冲喊投降的官兵下令道。 “这……”泉州水师参将听此命令,面露纠结犹豫,大脑霎时又是一片空白。 “怎么?你这是想诈降?”李耘阳目光望向投降的中年人,语气冰冷的开口道。 “我泉州的儿郎何在?随本将剿灭闽州官兵!”失去思考能力的泉州参将,为了能活命,语气漠然的下令道。 “这…”泉州来的官兵面面相觑,迟迟下不去手,对刚刚还是同袍的官兵下手。 “反贼去死!闽州的兄弟们随我杀了泉州这群反贼!”闽州阵营的一名都尉,怒吼着杀向了身边的泉州官兵。 “杀!”闽州官兵纷纷大声响应。 “娘的,兄弟们随我杀了闽州这群狗贼!”见闽州士兵毫不留情的砍杀己方士兵,刚刚还在犹豫的泉州士兵,皆是怒吼着举刀反击。 “杀!” 李耘阳见场中还有数百人的水师官兵相互厮杀,立即指挥手下士兵停下围杀,改成围困阵型,让他们相互狗咬狗。 “对了,去把泉州参将带出来,等会利用他去骗开华亭府城的城门。”李耘阳脑中灵光一动,临时改变了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是,属下这就去!”李小宝抱拳领命,策马上前带人。 第101章 参将顾同,配施计策。 升平百载荒兵备,南疆骤然起杀心。 满朝文武心无民,国饶无寸可安民。 寒风吹不进朱门,草庐仍埋冻死骨。 酒肉溢香跨高墙,万千饥民无米炊。 华亭府。 水师营地外的官道上,闽泉二州水师官兵在被李耘阳带兵伏击包围后,并胁迫投降的泉州参将,指挥部下水师官兵展开剿杀闽州官兵。 在这决死之际,两州水师官兵爆发出了惊人的战力,只是过去片刻时间,双方四五百人就拼的只剩数十人,且人人负伤。 被带出伏击交战区域的泉州参将,双目茫然看着自己带来的泉州部下,拼杀的只剩下十多人后,猛然间惊醒,哭丧着朝李耘阳跪下哀求道: “求大王救救我泉州剩下的这些儿郎!” 李耘阳俯视看了一眼这软弱无能的泉州参将,转头对一旁的李小宝吩咐道。 “小宝,上前把人救下!” “是,首领!”李小宝得到命令后,伸手拔出战刀,驱动胯下战马单人单骑向着人群冲杀而去。 “叫你的人退出战圈!”话音落下之际,李小宝已是策马跑远。 看着杀入人群中的李小宝,在无差别的砍杀交战中的水师官兵,反应过来的泉州参将立即大喊道:“我泉州的儿郎,立即退出战圈!” “哧!” 鲜血飞溅,交战区,水师官兵被李小宝一人单方面屠戮。 头颅滚落,持兵手臂被斩落。 “嗖!”一支羽箭,突兀的射穿了一名快要偷袭成功的官兵脖颈。 “嗬嗬。”被射中的水师官兵面孔狰狞不甘,举刀的右手却怎么都砍不下去,左手捂脖的指缝间流下了浓稠的血液,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再也发不出声音。 “笨蛋!小心点啊!”李种地嘴上大声提醒着交战中的李小宝,右手握着的弓上,再次被搭上了一支羽箭。 泉州参将经过惨败的挫败情绪中回神,凝神看向这些打败自己的匪寇首领,骇然发现他们稚嫩的面孔下,竟都是一群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 这些年轻人都是哪里冒出来的战争怪物,看着场上悍勇厮杀的青年,一人独战十多名壮汉还游刃有余,马战娴熟的根本不符合这个年龄一般。 当场中最后一名水师官兵被砍杀后,李耘阳当即大声下令道。 “李春,让你部下的五百老兵速速套上水师官兵的甲衣!把长枪换成战刀。” “是,首领!” 李春接令后,立即下去召集本部老兵,四处扒地上死亡的官兵衣物。 李耘阳翻身下马,在卫兵的簇拥下走至战场道旁没有血水处,坐在一块士兵拿来盾牌上,询问跟随而来的泉州参将。 “来这边坐下,敢问将军是何官职?名姓可否相告?籍贯何处?” “回禀大王,累臣现居参将职位,姓顾名同,家住海丰府。”泉州参将顾同,恭敬的抱拳禀明自身信息。 “哦,原来顾将军也是我母江流域人士,你我二人皆是同饮此母江水而长大,当为故乡人。”李耘阳故作诧异的道。 顾同尴尬的笑了笑,心想这种情况下,谈及故乡人着实是不当人子,不过面上还是恭敬回道:“能与大王做同乡,乃是累臣的荣幸。” 二人一番寒暄过后,李耘阳眼见李春的部下都在快速穿戴衣甲,也就直奔主题道。 “我希望顾将军能带着他们骗开华亭府的城门,若是事成,我可派遣士兵前往海丰府接来顾将军的家眷,回寨与将军相聚。如若不然,将军投敌之事一旦泄露,则家眷性命危矣。” 话毕,李耘阳双目紧盯顾同表态,若是遭到拒绝,那么下一刻,他就会拔刀送顾同下去见其先祖和那些刚死去没多久的袍泽。 顾同听到这则计划心中一颤,目光不受控制的看向不远处,正在扒死人衣物的那群匪寇。拒绝的话始终没有说出口,他是见识过这群匪寇的战力,丝毫没有怀疑这群人的凶悍。 当目光收回之时,见到右手已经握住刀柄的匪寇首领,又想及海丰府城中家眷的性命,心思电转间不再迟疑,当即跪下匍匐在地。 “大王,若是能保证累臣家眷不受分毫伤害,累臣愿效犬马之劳。” 李耘阳听了此番话,嘴角勾起一丝笑容,握住刀柄的右手仍旧紧握,左手却是朝前虚扶并保证道:“顾将军快快起身,今后汝的家人便是犹如我之家眷,谁敢伤其一条性命,我必让其全家偿命,将军大可宽心。” “累臣多谢大王!” “好了,既然如此,我等这就出发吧!”李耘阳见李春那边准备好了,自己这边的关键人物也被搞定,当即下令道。 “李春,你等轮番背着顾将军急行军,若诈开华亭府城门,立即攻占城门及拿下城门楼控制护城吊桥,攻占城楼后以火把为号!切记军容要做出溃败之势!” “末将领命!”李春神色坚毅的抱拳大声接令。 “好!即刻出发!”李耘阳回到乌骓马旁翻身上马。 李春让部下士兵背起顾同,就朝华亭方向急行军。 李耘阳陆续又让百多人换上水师官兵的衣袍,人手带上一根未点燃的火把,不时撒出两三人追赶前方李春的队伍,装出溃兵之态。 自己则收拢整合伏击的所有士卒,一千五百步卒吊在‘一泻数里的溃兵’后方。亲率的一千骑兵跟在步兵队列后方两侧,随时准备发起冲锋。 第102章 轻取华亭府城,首杀百人斩。 计施俘敌将,攻心为臂膀。 瞒天过海计,轻取华亭城。 华亭府城。 西门城头上,依偎在一起蹲在墙后躲避寒风值夜的几名官兵,其中一官兵忽然耸动着鼻子闻到一股淡淡的烟味。 “什么味啊,有股烧焦了烟味。” “哪有什么味,这死冷寒天的!什么能烧着。” “我这鼻子里都是清水鼻涕,啥也闻不着。” “你们都别动,一动热气都跑没了!” 官兵们一个个如鸵鸟一般,把头缩在了衣袍里取暖,都恨脖颈太长容易透风。 一路疾行,用了一刻多钟时间,顾同领着李春一行五百余众抵达了华亭城下。 顾同毫不停歇的当即冲城头大喊道:“城墙上的兄弟,速速通知刘校尉,放下吊桥打开城门,让我等进城!” 呼呼北风夹杂着喊话声,传到了城墙墙垛后避风的一众官兵耳中。 “娘的,谁在下面鬼嚎!”墙垛后的一名官兵大声嚷嚷着,缩着脖子朝城下张望。 可灰蒙蒙的天色,根本就看不清下方是何人,隐约可见城下人影黑乎乎挤做一团。 “下方是何人?再有一个时辰方开城门!赶紧找个地避风去!” “你娘的,擦亮你得狗眼看清楚本将是谁!你再往西方看看是怎么回事!速速开城门放我等进城!”顾同仰头扯开嗓门怒骂道。 “嘿!你个狗曰的,兵爷我还就、就、就、头儿不好了!那里是不是水师营寨位置!”城头官兵骂着骂着,不经意间,目光瞥见了西方那冲天的火光,滚滚浓烟飘向南天。 “什么不好了,话说清楚了!” 墙垛后,避风的小队长见手下叫骂间,神色有些不对劲,骂骂咧咧的站起顺着手下目光望去。 “坏了!快狗娃你速去通知都尉,水师营寨着火了!大目速去城门洞通知老钱坏事了。”城墙上的小队长此刻已是睡意全无,骇然的吩咐部下士兵。 “城下是何人?”小队长凝神细问。 “老子是泉州水师参将顾同!速速打开城门!放我等进城!” “是顾参将啊!你等等,我马上派人通知校尉大人!”小队长得到确认,立即转身往城下跑。 城门洞内,百夫长钱江在得到通知,快速上到城头朝西方张望,手拍大腿喊道:“坏事了!先放下护城桥,等都尉来了在开城门。” 一刻多钟时间很快飞逝,城头上再次多出一名身穿锦袍的中年人,来人先是看了一眼西方六七里外的赤红火光和浓烟,接着径直上前伸手搭上冰冷的墙垛,伸头往城下张望并开口大声询问。 “城下可是顾参将!” “正是本将!城头可是计献计都尉!”顾同仰头仰的脖颈都酸了,听到可以做主之人到来,强提精神的大声回复。 “顾参将,水师大营这是怎么了?”计献听到熟悉的声音,心中仍旧存疑的大声询问。 “计都尉,此事说来话长,我要见苏知府禀明!郑参将已经战死!”顾同声音嘶哑的回道。 “什么!郑参将战死了!”计献听后,内心万分吃惊。转头对百夫长钱江下令道:“速速打开城门!迎顾参将他们进城!” “是,都尉!”钱江抱拳接令,随后带人向城下走去。 正当顾同焦急怎么城楼上没有了回声,下方城门这时有了动静。 “吱呀~”一阵刺人耳膜的开门声响起。 “走,随我进城!” 顾同胳膊被李春紧紧抓住,如同身体受伤被扶着一般。 五百人三三两两,毫无章法的走在一块,刚进城门洞就似有默契一般,靠近官兵之人纷纷举刀就砍。 “唰!唰!唰!” “敌” “哧!” 钱江惊骇的刚喊出一个字,就被李春一刀斩下头颅。 血液飞溅… “攻上城头发出信号!”李春冷声下令道。 “是!” 计都尉下楼走至半途,迎面碰上上城头的一队人,急切开口询问。 “顾参将现在何处?” “在…哧!” “你,你,” “哧!” 又一道刀光闪过,计都尉双手捂着脖颈面露不敢置信的神情仰面倒地。 “是敌人!” “计都尉被杀死了!” 官兵们的惊骇之声一浪高过一浪,实在是这杀戮来的太突然了,当真是要命的措手不及。 “杀!” “锵!锵!锵!” “噗嗤!” 城头火把点燃立起, 城外的黑夜里,每隔数百米就有几名士兵,见到信号立即点燃手中火把高举。 接力般的火把光亮,很快传递到了四里外的李耘阳这边。 看到火把亮光如灯火长龙般传递到身前,李耘阳骑在乌骓马上高举战刀,高声下令:“兄弟们拿下华亭城就在此刻!随我杀!” “杀!杀!杀!” “唏????__” 战马在嘶鸣,前蹄高高扬起,密集的金属铁蹄声“哒哒哒哒……”朝华亭城方向急掠而去。 听着呼啸的耳边风声,一千骑兵风驰电掣的快速接近华亭府城。 “唏????__” 战马迎风兴奋的发出阵阵嘶鸣,健硕有力的躯体四蹄如飞。 四里多的路程一刻钟不到,李耘阳一马当先的杀进了华亭城,刚好迎面撞上了匆匆支援而来数百官兵。 “杀!” 李耘阳高喝一声,举刀杀进官兵队列里,战刀左劈右砍冲进敌阵。 “铛!铛!铛!” 兵器相击发出了清脆金铁铿锵声。 “拿来吧你!” 李耘阳伸手一把夺来一杆长矛,开始了左劈右砸。刺到身上的长矛皆被钢甲所抵挡。 “锵!”刀刃相击,火星四溅。 右手钢刀,左手长矛。李耘阳如杀神附体般,骑着乌骓马突进阵中持兵砍杀。 “杀了他!” 刘校尉目光镇定的冷声下令,高举的佩剑指向前方骑马的一道身影,上千名官兵被指挥着上前,围杀向突入阵中的李耘阳。 “杀!杀!杀……” “锵锵…” 长矛如林般扎向骑马飞奔的李耘阳,目泛冷意的李耘阳驱马冲撞,一边举矛格挡,一边挥刀砍向扎来的长矛。 “唏????__” “踏踏踏踏踏……” 双腿猛夹胯下乌骓马腹,乌骓本就收到不少的矛伤,吃痛间,被驱使着朝校尉所在位置冲去。 “狗官受死!”李耘阳大喝一声,为自己和胯下乌骓抵挡四处扎来的矛刃,冷箭。 “你们快给我挡住他!”刘校尉见眼前贼人左冲右突,迅速接近自己这里,急忙大声指挥军队。 “杀!”一排官兵大喝一声上前,齐齐举矛刺来。 “咣当!唰!” 李耘阳甩起矛杆横挡,打偏了十数杆刺来的长矛,右手钢刀斜斩,砍断了数根矛头。 “驾!” 李耘阳大喝一声,驱马一跃而起,撞翻了身前数名官兵,乌骓马在突进到了刘校尉五米远的位置,快速把刀和矛换了个手拿。 用力掷出右手只剩半截的长矛。 “你们这帮饭桶,快给我挡住他!”刘校尉面露惊恐的瞪大双眼,见眼前匪寇如杀神般快速杀向自己,尖声冲手下官兵怒吼。 长矛迅速划破空气,发出一阵尖锐的呼啸声。 “哧!”一声。 “琅!”矛头扎在石砖上,显得声音很是刺耳。 人群哗然。 “校尉大人死了!” “校尉大人被杀了!” “校尉!” “杀” 李耘阳见刘校尉被自己一矛钉死在了城内青石路上。再次怒喝一声,趁官兵慌神之间,骑马挥刀左冲右突。 头颅、残肢、鲜血、红、绿、白颜色的器官内脏散落一地。 “他是恶鬼!” “快跑啊!他是恶鬼!”官兵们颤声惊叫,丢下兵器转身就跑。 近千余官兵被一人一骑杀的心胆皆寒,人人面露恐惧。逃跑只要有人开了头,基本就会起到从众效应,果然,很快就呈现出了溃败之势。 当千余骑兵及李春带人赶至时,见到的场面就是满身是血的李耘阳,一人一骑在追着近千官兵在砍杀。 “大丈夫当如是也!”李春见此,不禁发出感叹道,转头对部下士兵大声下令。 “兄弟们随我杀!” “杀!杀!杀!”五百老兵,举刀怒吼着,向前追杀而去。 千人骑兵这边,李小宝、李种地高举战刀,怒喝一声:“兄弟们随我杀啊!” “杀!杀!杀!” …… 华亭府城东门。 知府苏万霖骑着一匹白马,带上家丁护卫,护送着家眷匆匆逃出城去,出了城门没多久,便消失在了黎明夜幕之中。 …… “留下千人清剿城内残余官兵,另外,各门安排三百士兵封锁四门。凡遇闯门者一律屠戮殆尽!”李耘阳冷声下令道。 “陈雨让人检查下乌骓马的伤势,另派人通知王翦、种田他们来此议事。” “首领,你身上可有伤势?”陈雨目露关切的询问。 “有些皮外伤而已,不要紧,晚间上些消炎药粉即可。”李耘阳无所谓的摆了摆手道。 “对了,府库、武库、仓廪乃重中之重!切不可让歹人趁机给纵火焚烧了。” “属下明白!”陈雨边记录,边应声。 第103章 处理伤口,召集众将议事。 残肢断臂坠地,鲜血浸染石阶。 刀光森寒掠过,杀的人头滚滚。 “喔喔喔……” “汪汪汪……” 东方破晓之际,华亭府城各条街道巷口里,不时传来鸡鸣犬吠声。 华亭府城城中通往四方城门的十字街道上,只有一队队士兵在来回巡逻、搬运尸体、清理残肢外,没有一名普通百姓敢出现在街道上闲逛。 家家户户皆紧闭门窗,到了该吃早食的时间也不见哪户有炊烟升起,仿若都在尽力的隐藏自身存在。 李种田和王翦二人在安排好大军在城外安营扎寨,便召集众高层军官带上随行卫队骑马匆匆入城。 府衙办事大堂中,李耘阳叫来李小宝协助自己卸下身上甲胄,并脱下上身的一件件衣袍,露出了古铜色的健硕上身,两肋的肌肉处,受了大大小小六七处划伤,好在伤口都是划伤,且伤口都不深。 李小宝非常熟练的拿起烈酒,给李耘阳冲洗伤口,烈酒的灼烧感,使得李耘阳的肌肉阵阵发颤。 李耘阳面无表情的开口道:“小宝,把伤口扒开冲洗,以免伤口留有铁锈。” “好。”李小宝回复了声,把较长的三道伤口,一手手指撑开伤口,一手拿烈酒冲洗。 烈酒的香醇直扑人的口鼻,让人忍不住想要痛饮喝上两口。 冲洗好伤口后,李小宝把李耘阳配制的止血药粉及消炎药粉大量的涂抹伤口处,随后用几条干净的原色丝绸包扎伤口。 伤口处理好后,李耘阳穿上了破了洞口的一层层衣袍,拿起一块丝绸帕子把额头冒出的细汗擦干。 李小宝替李耘阳处理好了伤口,待李耘阳穿好衣物后,这才起身前去推开大堂的高大房门。 “怎么有事么?”李小宝推开门,见门外除了十名值守卫兵,还有一名传令兵在左右来回走动,于是开口询问。 “回禀千夫长,李统帅及王统帅二人领着一众将军在前厅等候首领呢!遣小得过来询问何时开会!”传令兵拘谨的抱拳回禀。 “你稍等下,我去问问首领!”李小宝回了声,转身回去回禀李耘阳。 李耘阳所在的大堂面积很大,约有两百平方,堂内装饰雕梁画栋,处处雕刻奇花异兽,霎时富丽堂皇。 这也没有任何奇怪不对之处,毕竟母江下游流域,本就是大梁皇朝富饶的区域,这里盛产丝绸、茶叶、瓷器、水果、黄酒、粮食。且遍地富户。 听到李小宝禀报,李耘阳起身拿起一件裘衣披在身上,说道:“走吧,去前厅商讨一番接下来我们该何去何从。” “是,首领。”李小宝应了声,跟在李耘阳身后往前院走去。 院外,李耘阳抬头见天上飘起了雪花,伸出掌心感受到雪花飞入掌心的凉意。 “呼~”一道白气烟柱自李耘阳口鼻间喷涌而出,渐渐散逸在天地间。 两人顶着风雪走进前院,自后前院府宅侧门走进大堂里。 “是首领和小宝。” “首领,来了。” 一众将领见老大来了,立即站起身在堂内左右两侧站成两列。 李耘阳走到主位前看了堂下众人一眼,自己坐下的同时,笑着招呼道:“大家都各自落坐吧。” 李种田仍旧站在堂下没有与其他人一同落座,露出关切神色的询问道。 “首领,属下刚至城中遇到陈雨统领,其言首领在昨晚的战斗中受了伤。伤势可否严重?” “一些破皮小伤罢了,无须忧虑尔!”李耘阳听此关切之言,一副无所谓的随意摆摆手道。 “首领身系我等数万将士的存亡,日后万不可在冲锋陷阵了。”李种田得到回复心下稍宽,下一秒语气郑重的说道。 李耘阳听了这番话,望向下方一众将领皆是一副认同的神色,语气不急不缓的反驳道。 “种田,还有大家都是这么想的?” 堂下众将校见首领望来,皆是微微颔首认同。 “唉~” 李耘阳见此,无奈发出长叹道:“诸位兄弟所忧虑,我又岂会不知,可我等当下之处境,犹如身处牢笼一般!” “若我这个头领都畏缩不前,贪生怕死藏于众兄弟身后,谁又会替我等效死命呢?” “我等此番,再次歼灭了朝廷这近三万的水师官兵,下面迎接我等的将会是大梁王朝,倾尽全国之力的镇压围剿!你们说这个时候让我躲到大家身后苟活,让兄弟们在前拼杀,我心实属难安!好了,此话日后不必再言!” 堂下众将听了首领这番辩驳言论,尽皆沉默不语。 “大家都说说接下来我等该何去何从?”李耘阳跳过了话茬,谈及自己所忧虑之事。 李柱子有些诧异的开口询问:“首领,难道我等此次不是劫掠一番撤回营寨?” 其他众将校,也都适时面露疑惑之色。 第104章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大江乘浪波涛涌,千帆尽载十万兵。 拂晓之际破敌营,借势北风戮敌酋。 华亭府城。 城中府衙,前院办公大厅。 李耘阳见手下众兄弟,大多都做出认同劫掠物资返回营寨的神情,只有少部分人则面露思索神色,却也没有冒然起身发表言论,毕竟,劫掠积蓄实力底蕴一直都是之前在实施的计策。 李耘阳见大家都是这副神色,内心不禁叹道,果然,大家成长历练的时间还是太短了,抛开军事层面能力,政治战略方面的眼光都还很欠缺。 倘若此时发动起义,攻下的城池该交给何人去治理?交给那些贪婪到吃人不吐骨头的士绅?恐怕自己在前线打仗,他们就敢在背后不断的搞事。 李耘阳腹中早有一整套战略规划,一旦发动起义,就不可能停下征战的步伐,他可不想把战事打成拉锯战,以及被动反击,一步一步推进把天下打的人口凋零十室九空。 若是此时不发动起义,那么他们将要面对的很大可能就是被封锁在大江里,朝廷会在母江上下游两岸的各州府都布下重兵,再给他们来一招坚壁清野,到了那时他们就只能下水摸鱼虾来填饱肚子。 李耘阳一时之间陷入了两难之境,唉~还真是发展的越大,触及到的利益就会越多。 原计划还想猥琐发育两年在起义,看来计划 王翦见李耘阳坐在那皱眉沉思,于是起身出列,抱拳道:“首领因何事而发愁?不妨说出让大伙参谋参谋。” 嗯? 李耘阳听到有人说话,抬眼望去见是王翦站在堂下说话,收起愁容道:“我在思索,我等接下来的计划是否该改变了!” 改变? 一众将领满脑门的问号。 “首领你得意思是…起义?”李种田望着李耘阳有些迟疑的开口。 “起义?” 哗…… 厅内,有人不禁惊呼出声。 李耘阳手扶案几站起身来,目光望向下方众将领,见众人脸上少有露出惊恐害怕的神情,心下暗暗有些满意。 “起义之事,容我再做思虑,但是你等却要随时做好应战的准备。” “对了,各部士兵伤亡如何?” “回禀首领,经过统计,昨夜死亡两百零一人!重伤七十八人,轻伤者两千一百三十三人。”王翦再次起身汇报道。 “嗯,记下档案,日后多照顾亡者的父母家小,重伤者全力医治,若是双手完好的,等伤口愈合在营里安排些技术活计!轻伤者多注意别感染了!” “柱子,冯雷擢你二人领三千士兵清扫华亭府城周边士绅、豪强、地主、以及那些勋贵!立即点兵出发!” “属下领命!”李柱子如标枪般快速出列抱拳,朗声接令道。 “种田为主将,赵铁牛、赵域、李春三人为副将,领五千士兵,十日内拿下华亭府境内八座县城!” “属下等领命!”李种田带领三将出列,上前一步大声接令。 “王翦,大宝命你二人,回水寨调集三万军队过来汇合!让李粟你继续留守水寨负责兵操练士兵,李茂仍旧负责内务!” 二人相视一眼,转头望向上首的李耘阳,齐声道:“属下领命!” “李车暂时主持城内大局,统筹众将运行城内军务。”李耘阳看向队列里的李车,笑着给其安排任务。 “呃……属下…领命。”李车哀叹一声,不情愿的抱拳接令。 “好了,都各自下去忙吧,散会!”李耘阳起身舒展了一番筋骨,不小心扯到伤口,而倒吸了口凉气。 待众人起身离去,李耘阳举目望向北方,似能透过层层建筑般眼神逐渐变得冰冷。 …… 第105章 来信! 梅雪寒傲枝,素雪落窗台。 惜筠忆暖阳,盼不见君来。 思潮如长河,滚滚汇汪洋。 君有鸿鹄志,妾意至亘古。 ___惜筠。 农历十二月二日。 蔚蓝的天空下,山川大地一片银装素裹,皑皑白雪覆盖在大地的每一处。 五日后的一天早上,王翦、李大宝二人率领三万士兵返回了华亭府城。 与此同时,两人还带来了几封信件。华亭府城府衙中院,李耘阳接过了几封信件,先是一份份查看起信件封面上的署名。 有数封李济的来信、还有一封杨轩宁的信件,一封那个女孩的信件。 先是打开了李济来的信件,信中书写的是李耘阳命其,监视朝廷大军动向的情报内容。 十一月十六,朝廷京畿内,有五万京营大军已是开拔,因官道一路都有积雪,队伍行进速度缓慢,两日方才行走五十余里,途中,路过巨阳府城休整了两日并补充数日粮草,据斥候近距离观察回报,京营官兵虽甲兵精良,兵员老少皆有,行进队伍纪律散漫异常。 李耘阳看完第一封信放下,拿起第二封信拆开继续阅览信中内容。 十一月二十四日,京营大军途经三县进驻到宿州城内休整,并补充粮草。在此休整了数日。…… 十一月二十九日,大军途径六县地界转道孟诸府城休整,并在府城补充了粮草……京营军纪不及我军之万一。 李耘阳看完了情报信件,闭目沉思良久,方才睁开双眼。 继续拆开杨轩宁送来的信件,遥想当初,自己得到的第一份南阳府舆图,还是杨轩宁自他一位有着官宦家世背景的同窗那诓来,要知道舆图这种东西,对于一个封建古代国家来说,这可是非常珍贵的战略资料。 上面标注着城池、关隘、山势、水泽这类信息。 这也就是现在,这种经历过一百多年时间的腐朽皇朝,若是在开国时期被官府发现谁敢私藏舆图,那可是全族老少都要掉脑袋的事。 信中的内容:耘阳兄,见字如晤,你我兄弟二人一别已有一载有余,兄,今不知耘阳兄身在何处?故而托人将信件送往伏牛山山寨。 不知信件能否送至耘阳兄手中,盖因有急事要劳烦到兄弟,家中前日收到朝廷选拔秀女的圣旨,舍妹在得知消息后,一直都在寻死觅活,直言非兄不嫁。 故而,特去信来咨询兄可有奇谋良策,一解忧虑烦恼。 放下信件,李耘阳眉宇微皱,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常与其哥哥来李家村找自己的活泼小丫头。 “呼~古人成熟的可真够早的!小小年纪就学做老子的媳妇。”想及此,李耘阳打开了最后一封信件。 梅雪寒傲枝,素雪落窗台。 惜筠忆暖阳,…… 信件内容看完,李耘阳心如被针狠狠扎了一般。 果然,自古男人都是多情的,面对女孩的这般攻势,尽管内心年龄很大很大,可还是有些挡不住啊! 马的,破防了! 杨惜筠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所接触到的第一位异性年纪相仿的女孩,也是自认识自己后,每年都会跟随其哥哥到李家村找自己玩的女孩。 不知不觉间,李耘阳也在心底认同了这个女孩,反正这一世他的年纪也只比女孩大了一岁而已,这样也好过以后自己娶不认识的女孩为妻。 “马的,反了!” 李耘阳低声骂了句后,大声叫来门外值守的卫兵。 “孙虎去把,李小宝统领叫来。” “是,首领!”卫兵孙虎抱拳,转身下去传令。 厅堂外的院子广场上,青砖路面上的积雪被士兵们铲起装到桶里,提起走出府衙倒在了府衙外的一排牛板车上。 城内的各条街道上,此时已是有了来来往往的行人,这也是小民们的无奈,毕竟城内的百姓也是要出门讨生活。 城内的多数大户人家,却仍旧是大门紧闭,即使家中有缺少的生活物资,也只会派遣下人出门采购。 出门找伙计的百姓们,见街道上多出很多巡逻士兵,刚开始还很害怕,可渐渐的发现这些士兵并不伤害他们,就是有些大户想带家资出城会被扣留财产。 而一些小民携家带口的想要出门,也会被搜身检查行李,但见到带走的是一些散碎钱财、衣物,这些守门的官兵们却没有起一丝贪念,让其收拾好行李便放行。 士兵们这样的行为举止,直接让这小民带着家人返回城内的家中,不再选择携家带口的出城逃难。 有这样一支军纪严明,且不欺负百姓的官兵守护那还跑啥?就是不知这赚钱的活计还好不好找。 第1章 统一起兵思想,欲划江而治! 天发杀机,移星易宿; 地发杀机,龙蛇起陆; 人发杀机,天地反覆; 天人合发,万化定基。 华亭府城。 府衙前院前厅内。 李耘阳派人召集来,族中跟随自己落草的一众子弟,除了留守水寨的李茂、李粟、石头三人,以及在江北带队搜集情报的李济,总共来了十七人。 看着高坐于上首的李耘阳,众人露出一脸迷惑的之色。不明白首领召集他们来此所为何事。 李耘阳抬头见族中子弟除了有任务在身的都已到齐,于是放下手中书籍,起身绕过书案,一步步走下台阶。 “今日我以族长的身份,召集诸位族中兄弟来此宣布一件事。” 李种田等十七人纷纷看向走下台阶,在大厅内来回踱步的李耘阳,皆是目露好奇之色。 “哦?族长是何事?”李柱子急切的率先开口询问。 “是啊,族长是何事?” 李耘阳见人人都目露好奇神色,也不再吊着大家,郑重宣布道:“我欲起兵造反,割据江南与大梁王朝划江而治。” 唰! “首领,此言当真?”李种田神色振奋的立即站起身来,大声确认。 “首领,此言可当真?” “首领,” …… 李耘阳见众族人皆是神色振奋的站起身来,用炽热目光看向自己。 笑着颔首解释道:“唉~我这也是被迫无奈之举,大梁派出镇压我等的大军,即使这次败了,后续肯定还会一波接着一波围剿我等!” “若是一战定胜负还好,可一旦战争形成了拉锯战,那么在陆地上作战的我方,将四处皆敌!” “还有就是,我等若不起兵造反,继续隐藏于大江之中苟存,若是这江两岸的每座州府都被大梁布下重兵,虽说防不住我等继续登岸劫掠,可我等再想如以前那般轻松劫掠,那将会困难危险重重!更何况我等现在还有七万余人要养活!” 李耘阳暂时停下了发言,目光看向一众族中老兄弟们的神色变化。 “反正,族长怎么说我怎么干!”李柱子再次率先发言道。语气中都是难掩的振奋。 “就是,族长让我干啥,我就干啥!”李二蛋望着李耘阳大声附和道。 “我等与族长休戚与共,荣辱与共,生死与共,命运与共!一切皆听族长的!”李种田语气重重拍板道。 “族长,你说接下来怎么干吧?您且说!”李春看向李耘阳瓮声瓮气道。 李耘阳见族中子弟,神情皆没有露出丝毫胆怯之色,满意的郑重承诺道。 “今日得族中众兄弟们的鼎力相助,他日我若夺取了这天下,汝等及汝等的父母家人,竟皆以王爵之位相待!” 听了李耘阳的这份自信且郑重承诺,以及见李耘阳伸出朝天的右掌用力一握,一众宗族儿郎皆有种错觉,仿佛整个天下都被李耘阳这一握,给握在了手心之中。 李柱子听了这份承诺,兴奋的大声喊道:“首领,赶快召集众将点兵吧!我的大刀早已是饥渴难耐!” 李耘阳用余光瞥了眼这个夯货,转头对身侧的李种地吩咐道:“种地,你去召集众屯长及屯长以上的军官,迅速至城外校场上集结,立即去办!” “是,首领!”李种地抱拳接令后,转身快步走出大厅。 见李种地离开,李耘阳转头对众人下令道:“我等也起身前往校场吧!” “是,首领!”众人抱拳接令,跟随李耘阳前往府衙前院马厩处骑马。 “冤枉啊!官爷小人冤枉啊!” 一众人穿过仪门时,忽然听见右手边的一座高大建筑里传出凄厉的喊冤之声。 李耘阳皱眉驻足,伸手招来一名离的最近的值岗士兵,开口询问。 “这个院子里是怎么回事?” 值守士兵突然被点名,局促上前几步,抱拳道:“回禀首领,那里是之前官府关押犯人的牢房。” 李耘阳听了士兵的回复,随即又开口询问:“那这怎么有人在喊冤?” “这这这…小人也不知,只知晓他们偶尔会大声喊冤!”值守士兵紧张的有些结巴着回复。 “好了,你去值守吧!”李耘阳明白士兵见识有限,问不出来有用信息,便让其回到值守的岗位值守。 “是,首领!”士兵心下松了口气,连忙跑回自己的岗位继续值守。 李耘阳接着转头对身旁的李平,吩咐道:“等会议结束,你来处理此事,凡是杀人越货、作奸犯科者一律处死,那些被冤枉者查明确认真相后,直接释放!” “这,族长我行么?”李平有些迟疑的问道。 “一定行,也必须行,以后你们每人都要镇守一方,没有独立处理事情的能力怎么行。多多回忆小时候我教你们的课程。”李耘阳看向众人,语气坚定的道。 “是,首领!”李平立马挺胸立正,大声回复。 小插曲过后,李耘阳带着众人到马厩,骑上各自的战马出府衙。 府衙外的街道上人流如潮,过路的百姓们见府衙中走出一队百人骑兵,纷纷退至街道两旁让路。 “嗒嗒嗒嗒嗒……” 数百铁蹄踏在街道上石砖铺就的地面上,发出了清脆的嗒嗒声。 “驾~” 李耘阳骑马在前,一众亲族将领和卫兵们骑马随行在身后左右。 华亭城池,北门至南门约有六里的路程,从府衙至北门也就三里的路程,一行人骑马不紧不慢的穿梭在城中街道上。 感受着街道两旁商铺中传出的喧嚣声,一时都有些驱散了李耘阳心里欲要起兵所带来的阴霾。 自北门出城,过了护城桥后,一行人驱马加速奔向城外大营。 寒风凛冽,吹的行人脸颊通红。富贵人家中有各式防冻油膏涂抹,而那些穷苦人家为了生计外出讨生,就只能被冻的脸颊红肿干裂,粗糙的双手被冷风吹出了一道道冻疮。 “驾~” “驾~” 百余骑消失在了城门口,出现在了城外大营门口。 “营外,何人?” 了望塔上,一名值守士兵持矛,低头大声冲寨外的李耘阳一行呵问。 李大宝策马上前,大声回道:“首领来了,尔等速速开门!” 值守士兵凝神细看,见下方来人果真是熟面孔,连忙回身冲寨内的什长大喊道:“什长,首领他们来了,速速开门!” “明白!” 不多时,寨门被士兵从里面推开,李耘阳一行人策马鱼贯而进。 李耘阳一行先是抵达中军,会合王翦一众高层军官,这才一同奔向校场。 大营各处旌旗烈烈,值守士兵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当真是森严至极。谁让他们偷袭别人屡次得手,这也让他们更加重视军营的值守问题。 官兵阵营的值夜,都是士兵一岗至天亮,而李耘阳这边却是一夜换四岗,士兵们在夜里只需值一个时辰岗,即可交接岗哨回营帐休息。 校场上,七百余名屯长,四百余名百夫长、七十余名五百主、四十名千夫长,共一千两百余名军官组成圆阵,围站在一座高台下方。 一行人赶至校场,纷纷跳下马来,将缰绳交到卫兵手里。李耘阳带着部下高层将领,穿过军官们阵列中留下的甬道,向着高台走去。 在甬道两旁士兵们的注目礼下,李耘阳一步一步走上了高台。李种田、王翦等人则站到了阵列前端的高台前站定。 李耘阳视线移动扫向高台下方,四周立着的每一名军官面庞,眼前这些军官都是他从南阳府,带出来的家乡子弟兵。 下方的一众军官,全都目露热切的看向高台上的高大青年,也是台上之人教会了他们知识和武艺傍身。 这一路他们更是见识到了他的妖孽,仅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就一步步带领他们壮大到了如今的数万之众。 第2章 千古名言再现!孟诸府城。 遁入江河似游龙,沿岸峨城链铁锁。 欲囚龙于浅滩处,搅混江涛入青冥。 华亭府。 城外大营校场上,李耘阳望着高台下方四周,乌泱泱立着一千多名军官,这些军官可是他能否指挥得动,数万乃至数十万大军的关键所在。 有了这些忠诚于他的各级军官,分布在军队的各个阶层,并绝对服从他的调度安排,他训练的士兵在战场上才能被称之为精锐。 “诸位兄弟为了吃口饱饭,穿件避寒衣物,跟随我自家乡一路打到了这陌生之地。” “你们中的一些老兵,也一步步见证了我们是如何从数百人,发展到了如今的有近十万人!” “经历过这么多场生死的搏杀,虽说我等如今势力是变强了,相应的,各位的职位也在不断升高。可同样跟随而来的还有数之不尽的危机!若是我们不能把这些危机给消灭掉,那之前一切的努力成果,都将化为泡影!” “同样的危机,危与机并存,消灭掉了危,那剩下的也全将是机遇!” 李耘阳看着下方有了一定认字基础的军官们,一会面露恍然神情,一会又脸露迷惑之色,明白不能再说过于深层次的言论了。 “说了这么多,很多兄弟也不一定能够全部听明白我在说什么,那么我想告诉大家的是,我欲带领兄弟们杀进京畿,斩了那个整日里有事没事就给我们加税的狗皇帝!” “由我来做皇帝,你们来做管理天下的官员!” 哗! 下方一众军官顿时哗然一片,这则言论他们听懂了,只是这样的言论对他们来说,有些太过于惊世骇俗! 不过也就这样了,谁让他们想到了那都已经是泰半的赋税,每年却还在不断增加,是真有种冲上京畿,砍了狗皇帝脑袋的冲动。 “兄弟,首领他好像在说我以后能做大官?”军官甲问向身边的一位同袍道。 “我,我好像,也听见了!”军官乙有些不敢确信的结巴回道。 “乖乖,那老子岂不是可以娶十个年轻漂亮的婆娘!” “不,是二十个!” “酒肉天天都有人端来伺候着。” …… 人群的骚乱久久不息,人人都在努力消化这则劲爆的消息。直至李耘阳伸出双手下压,杂乱之声这才渐渐停歇。 李耘阳见下方人群彻底的安静,这才大声的说出了那句,影响后世千年的千古名句。 “兄弟们,这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送给你们,帝国的新贵该换人了,新的征程也将要开启!” 李耘阳丢下这句话后,也不管台下众人如何的激烈反应,径直走下高台穿过人群离去。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王侯将相……” 一众高层军官被这句千古名言冲击的脑袋发懵,在回过神后,连忙出列追赶已经离开的李耘阳。 而走出校场的李耘阳,回味着刚刚台上的激昂演讲,独自往中军营区方向走去。 “首领,你等会儿!” “首领,你慢些走!”身后不断传来了一众将校的扯嗓呼喊之声。 中军帅帐内。 李耘阳靠坐于上首的榻椅上,高大的牛皮帅帐中坐满了五十多名高层将校。 以李种田为首的宗族将校坐于下首左侧,以王翦为首的异姓将领分坐于下首右侧。 很明显异姓将校的人数已经多于宗族将校人数近两倍,且中层异姓军官的人数还要更加庞大。 李耘阳起身绕过身前帅案,走到帐内右侧,伸手指向墙上挂着的江北岸数个州府的舆图,为一众将领仔细讲解,接下来己方大致的战略布局。 “今日天黑前点齐四万人马,以及够四万大军食用一月之粮草。 明日寅卯交替之际用过早食,四万大军立即乘船沿江北岸向西开拔,在瑞丰府地界登岸! 登岸后,立即全力攻占瑞丰府城,以及瑞丰下辖的七个县,我准备与朝廷的五万京师在孟诸、瑞丰这一地带与之决战!” 舆图乃李济派人加急送来的重要军事资料,上面标注了,各州府的城池位置,以及山川河流、关隘,舆图画的内容一看就是近期临时赶工之作,所描述之内容可谓异常简陋。 所有将校全都面朝李耘阳的方向正襟危坐,如同一群学生在认真听老师讲课一般。 “华亭府城我会留下一万军队驻守,你们谁愿意留守华亭府城?”李耘阳回身目光望向下首的一众军官,目光更是不经意的在宗族这边的众人身上重重停留。 李种田视线与之交汇的瞬间,就明白了首领的意思,当即就想起身接下留守任务。 “种田你随我参战!”李耘阳见手下的两名帅才之一想起身收留,立即出声制止道。 这些有着顶级统兵天赋之人,李耘阳恨不能每次战争都把他们给带上,在一场场指挥作战中不断的磨砺他们,争取早日把他们铸就成独挡一面的利剑。 目光再次扫向眼前众人,最终目光落在了李平身上顿住。 “那就由李平为政,赵二牛为军,两人一同留守华亭府城并统筹下辖八县一切事物!”李耘阳说完顿了顿又道:“再给你俩加个任务,负责在府、县之间征集青壮参军,主导就由二牛你来把控!” 被点名的二人神情有些恍惚,这回终于轮到他们了?反应过来后,皆是神色大喜的抱拳齐声接令。 “属下领命!” 李耘阳眯起双眼,见帐内诸将都脸露迷惑,不知为何会选择这二人,笑着开口道:“你们也别迷惑,马上汝等身上的担子也并不会比他们少!” 随后,李耘阳招手将二人叫到身前,俯身在二人耳畔窃窃私语了好长一段时间。 李平、赵二牛越听眼神越亮,头如捣蒜般连连颔首。 李柱子听不见三人在嘀嘀咕咕什么,急的有些抓耳挠腮,上前几步来到李平二人身后,把头探了过来欲聆听。 “好了,就说这么多,你二人处理政务时,务必要多思多虑。” “我二人,定谨记首领之言!”李平、赵二牛郑重保证道。 “且去,且去!”李耘阳挥手示意二人可以下去了。 “是。” 李柱子神色善善的跟着二人回到座位坐下。 “好了,散会吧!种田和王翦留下。”李耘阳宣布完散会,望向起身欲离去的二人,开口留下两人。 …… 孟诸府城。 府衙前院,办公正堂内。 “啪!咣啷,咣啷” 一阵摔东西的乒乒乓乓声,传出正堂老远。 “娘的,闽师行、顾同这两个老废物,这才抵达南江多久,就被一群匪寇给全部歼灭了?”大厅上首,原本淡然优雅卧坐的青年将领,此刻,已是满脸显现出惊怒交加的狰狞神色。 这本是一名生的面如冠玉、长相剑眉星目,一头漆黑如墨般的长发披肩,头戴一顶白玉冠,浑身着装无不是赤色锦绣,高贵清冷的气质,整个就是一翩翩佳公子的姿态模样。 下方一众府衙官员,及一众武将,见此场景,皆是脸露便秘般的神态,各个心头大骂;娘的,皇帝昏聩,宰相无能,怎么派就这种二世祖来领兵?真当这南疆匪寇还是之前那些流民可比的? “将军,下官认为还是上书朝廷,请求增派援兵吧!” 华亭府城破城当日,携家眷逃出府城的华亭府知府苏万霖,此刻起身作揖提出建议道。 “哼!你一个弃城失地的罪囚,有何面目在此嘤嘤乱吠?左右何在?拖出去!”青年将领气正没地发泄,见有人这时还把脸贴上来,细看才发现,竟然还是弃城逃跑的华亭知府,直接招来左右卫兵上前拖人。 “将军息怒,息怒啊!苏大人也是说的一番良言!”孟诸知府高正,连忙起身上前两步,恳切求情。 “是啊,将军,苏大人弃城,也是那叛贼顾同之过。”京师副将雷同跟着起身,声音洪亮的大声求情。 “哼!要我说将军处置的也没错,各位大人就不必求情了。”另一名京师副将于英杰斜靠在太师椅上,一手捏着发丝玩弄,脸露不屑的阴阳怪气道。 堂下一众官员心中再次哀叹一声,确认过眼神,这又他娘,又是二世祖一枚无疑了。 “叉出去!” 青年将领听到这,目光一冷,看向两名拿人的卫兵,语气冰冷下令。 “天亡我大梁啊!天亡我大梁啊!哈哈哈哈……”苏万霖面露悲切,双目含泪的愤怒大吼,语气透露出彻骨的绝望与悲凉。 唉~ 厅内一众官员闭目哀叹。 第3章 乘船出征,剑指瑞丰府! 拂晓柳营炊烟起,帐前猛将武刀兵。 寒芒乍溅点星辰,身若蛟龙杀气显。 夜幕悄然离去,数里长的军营中炊烟渐渐熄灭。 三条由数万士兵组成的长队,正不停往江边停靠的船队上搬运物资。 华亭府城通往江边的官道上,数千头牲畜拉着板车运送兵械、粮草。 哒哒哒哒… “驾~” 官道两旁,一名名传令兵骑着战马来回飞奔,传递着各级情报。 中军帅帐里。 一众将校纷纷脸露诧异的看向舆图前的李耘阳,都为其这个决定感到震惊。 “这也只是必要的情况下,才会做出的选择。”李耘阳转头看向众将,语气平淡的诉说道。 “抽调三千名什长,临时组建精锐骑兵,这个计划虽说会给下面的军官增加统兵压力,却也不得不承认是个好的计策!”王翦初听这则计策当真惊诧万分,在认真思索后,直呼拍手称好。 “这也是没办法才做出的选择,我等手下的新兵太多,给我等练兵的时间又太少。 若是在平原地区就可以大规模列阵作战,以此来弥补新兵们缺少作战经验的劣势,可江北的孟诸、瑞丰、莒兰这三府,多为山地而少平原,本就不适宜大规模列阵作战,只能以五人为一伍的小团体结阵方式作战。”李种田绕过李耘阳走到舆图前,伸手指着标注三府山势的舆图,对众人讲解道。 “若是能根据山势来伏击敌人,可这凛冽寒冬连个遮挡藏身之处都没有,且这三府地界的山势来信中也并没描述有多险峻。”李车凝神细看整张舆图,始终没见舆图上有‘险峻’二字的注释。 “报!禀报首领,粮草军械已经全部搬运上船队!柱子将军派遣小人前来通报首领,询问首领何时登船?”传令兵跑至帐外停顿,俯身抱拳冲帐内大声通报。 “唔~” “我等随后就出发,你且先去回禀柱子!”李耘阳冲帐外传令兵吩咐道。 “是,小的领命!”传令兵得到回复,忙抱拳接令,转身大步离去。 “好了,我等先登船前往北岸,对接李济了解实情再说,这就出发吧!”李耘阳与众人说完,走至一旁衣架旁拿起银色钢盔戴好,领着众人走出帅帐。 李耘阳见外面又刮大风,自随身一小皮囊里,挤出蛤蜊油涂抹在面部及手掌上。 一行人出了营帐,接过一群卫兵们递过来的马鞭和缰绳,骑上各自的战马出了兵营,就往江边驰骋而去。 当李耘阳一行人马赶至江边时,岸上只剩少数的值岗士兵在值守。 “首领,这里,这里!”陈雨站在一艘船上冲岸上的李耘阳摆手呐喊。 “驭~” 听见有人呼唤,李耘阳侧目看去,见是组织士兵搬运军资的陈雨,拉扯缰绳控制胯下乌骓马的马首转向,用力一夹马腹驱使着向陈雨所在的战船方向奔去。 紧随而至江边的一群将领,也都各自有部下接应,片刻时间,当最后一名校尉也驱使着胯下战马沿着船板登船后。 “唰!咯吱,咯吱…” 一块块船板被士兵收上甲板。 “哗啦哗啦……” 沉于水下的沉重铁锚,在船尾被十数名士兵用力的转动绞盘升起。 “升赤旗,启航!” 数百艘战船上,皆是升起了一面很大的赤红色战旗,旗帜在萧瑟冷风中飘扬而起。 碧波江水自西向东奔腾向沧海之中,数百艘战船逆流向西而行,江面广阔无垠,各船士兵们在卖力摇动船桨。 江面千帆云集,大小风帆借助风力推动着战船向前航行。 “唳___” 天空,数只雄鹰展开米许长的羽翼盘旋于船队上空,在其锐利的眸子中倒映出下方密集如鸭群般的船队。 …… 船队经过昼夜不停航行,终于在第二日上午辰时,抵达了瑞丰府城地界的江域。 “发出指令,各船原地抛锚停下生火造饭,通知各船准备好攻城云梯、让士兵们检查各自甲胄、兵器。”一艘大型战船楼船里,李耘阳对面前站成一排的十名卫兵吩咐道。 “是,首领。”卫兵们俯身抱拳,齐声接令后退出船舱。 炊烟朦胧似雾气般升腾而起,笼罩了部分战船,烟雾中隐现出的部分赤色船身,显得神秘而肃杀。 各艘战船上,一名名军官出现在了甲板上,再次仔细的检查了一遍横放在甲板上的云梯。 战船得下层船舱内,士兵们蹲坐在隔舱里沉默的检查身上甲胄、擦拭手中刀兵。 上层船尾的船舱内,负责做饭的士兵将切好的冻肉,以及大米投放到煮水的大铁锅里,在撒上数把盐后,双手握紧铲柄翻搅。 第4章 破瑞丰府城! 四方皆敌境,我自直中取。 统率四万兵,一日破敌城。 炊烟熄灭,船队再次升起船锚,李大宝率领五艘商用战船率先脱离了船队,向着北岸驶去。 在商用战船离去的两刻钟后,数百艘战船如黑云压城般排成雁行阵压向北岸。 李大宝领着五艘商用战船靠上了瑞丰府城外的码头,放下船锚和船板,士兵们人人套上了一件宽大衣袍用来遮掩内中甲胄,刀兵随着货物被搬运上了码头。 “你们几个继续在这搬运粮食,其他人散开随我混到城门处,解决掉看守城门官兵。”李大宝见时间紧急,首领只给了他们两刻钟时间,压低了声音对下到码头的士兵吩咐道。 吩咐完一切,自己则跟随一辆运粮板车向两里外的城门口走去,一帮人穿着臃肿,自然是引起了路人的关注,更有路人上前打听这么厚实的衣物是在哪买的,皆被士兵们表情僵硬的敷衍了过去。 “冰糖葫芦嘞!又酸又甜的冰糖葫芦嘞!客官要不来一根带回家给里娃儿吃!”高举冰糖葫芦杆的小贩,堆起满是褶皱笑容,冲指挥士兵拉板车的李大宝推荐起自家冰糖葫芦。 “好,给我们来十串,钱不用找了。”李大宝笑着伸手入怀里,掏出一颗散碎银子丢给卖糖葫芦的商贩。 “哎哟!老板大气,小人这就给您取!”中年商贩喜上眉梢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因兴奋颤抖着手把一根根糖葫芦递给李大宝。 “来一人吃一颗歇歇,等会再把粮食拉进城里。” 李大宝招呼身边几人一人一串,自己张开大嘴咬下一颗红彤彤山楂,又酸又甜的味道顿时口齿生津。 卖糖葫芦的商贩乐滋滋的扛着空杆离开,李大宝离城门口还有数百米的距离,十多人就这么把粮车停靠在路旁,随意的坐在粮袋上吃着冰糖葫芦。 李大宝则有意无意的时刻关注着远处江面动向。 呸!呸!呸! 一时,山楂子被吐的乱飞,惹得路上行人连连躲避。 “嘿,你小子不能往一边吐!”行人刚抱怨一句,就被数双凶狠的眼睛给瞪了回去,吓得路人呐呐不敢言的闭上嘴巴,匆匆离去。 “好了别吃了,准备行动!”李大宝视野下的江面尽头出现了黑压压一片黑点,咬下最后一颗山楂,手指将竹签弹飞,吩咐身旁手下众人。 十名士兵听到命令,连忙扔掉手中竹签,继续推拉着板车向城门口走去。 瑞丰城,南城门口,数名衙差正在收取进城费用,见到推拉板车的十多人竟然站在行人排的队伍中等待进城,立即大声呵斥道:“你们十多个瞎眼玩意怎么回事?拉上板车滚到另一边排去。” “哎~娘的,你跟谁在这叫呢?”李大宝当即不满的走上前去,嘴上还骂骂咧咧。 “小子,我看你是活腻歪了,敢在城门口跟老子撒野!兄弟们这里有个不开眼的,给我抓起来用枷锁枷在城门口跪上几天。”衙差骂骂咧咧,见眼前这身材高大的愣头青冲自己走来,害怕的连忙招呼不远处的同伴过来帮忙。 “呵,老子让你嘴臭!”李大宝双目冰冷,如看死人般平静念叨。 唰! 差役被这冰冷眼神盯着,吓得猛然拔出腰刀,惊恐嘶声叫道:“你在过来我可要动手了!” “呵!” 一声不屑冷笑还在空中回荡,下一秒,李大宝如猎豹般,猛然窜到差役面前,粗糙有力的大手一把掐住了差役脖颈,将之提了了起来。 “刁民,你想造反么?还不快把人放下!”其他差役见此,连忙抽刀大声呵斥。 城门口霎时乱作一团,诸多排队等待进城的百姓商队,纷纷四散跑远停下围观,更有甚者直接趁乱溜进城里。 场中突兀的留下四五百着装怪异的年轻汉子。 呃! 突兀的场景,一时有些针落可闻。 “下辈子,嘴巴放干净些!”话音刚落,只听得‘咔嚓’一声,差役脖颈被李大宝轻松捏断。 不做停留,“杀!”李大宝怒喊一声,将死掉的差役砸向十多人的差役人群,又是砸倒了几人。 身形紧随差役尸首之后,一个顶心肘,撞得一名差役胸口直接塌陷,瞬间毙命。 “啊!快,此人必是反贼,快回府衙通报校尉大人!”其他差役目眦欲裂,惊骇大喊。 “咔!” 霎时,人首飞滚落地,断肢血流如注,片刻便让城门口血洒一地。 “杀人啦!杀人啦!” “快跑啊!” 围观行人见这血腥一幕,纷纷惊恐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叫,城门口这次是彻底乱了套。 “掌柜的,我们赶紧进城吧!”一名家丁穿着模样的青年,拉着身旁一老者焦急说道。 “不可,不可,三郎你速速进城去通知夫人他们,立刻带着全家老小自其他城门逃跑,前往石首县的铺子汇合,其他人调转车队先回石首县。”老者眼见那群杀人如麻的匪寇,片刻时间便杀光了城门的差役,此时已经杀上城楼,焦急对这名叫三郎的青年吩咐道。 “好,掌柜,我这就去!”三郎听后点头应下,头也不回的向城内跑去。 城门口的混乱,最终还是被跑进城的百姓给通报到了府衙,知府连忙催促校尉带兵去前去守城。 校尉走后,知府在府衙大厅里来回走动,忽的灵光一闪,额冒冷汗的急切叫来门口的家仆一顿安排。 “速速前去通知老夫人、夫人、公子、小姐他们,还有把马车赶来,让他们别带太多东西,我们前往北门等候消息!” “是,老爷。” 家仆道应了声,快速往后宅跑去。 不消片刻,两辆马车驶离了府衙后宅,向北门疾驰而去。 …… 瑞丰府城南门。 “兄弟们随我下城,杀光这帮狗娘养的朝廷走狗!”清除完城楼上的官兵,李大宝见城中方向疾驰而来千余官兵,立即举刀带头往城楼下冲。 “杀!杀!杀!” 士兵们嗷嗷叫着,跟随李大宝冲下城楼。 “杀!杀!” 两方怒吼着,冲撞到了一起,交战前端顿时成了人命收割机。 手持大刀,破锋刀法被舞得杀气腾腾,杀的千余官兵连连后撤,再次连杀身前三名官兵,李大宝怒吼一声:“雁行阵随我凿开敌阵!” “杀!杀!杀!” 主将都悍不畏死,部下士兵们本就士气高昂,这下更是爆发出比平日里训练时还要快速的反应,纷纷迅速加入结阵。 “这群杀坯!娘的老子还有家人要养!风紧扯呼!”一名官兵被杀的胆寒,丢掉兵器连连后撤逃离。 唰! 校尉见有逃兵,三步化作两步冲上前去,挥刀砍出,只听得“哧”一声,逃跑的官兵已是人首分离,出声威胁道。 “有敢后退脱逃者,以扰乱军心罪,就地正法!” “哧!哧!哧!” “咔嚓!咔嚓!……” 一次次刀砍入肉声,以及筋骨断裂声,响彻在这片战场。 李大宝满脸满身皆是是血液,不知是敌人的还是自身的。 官兵被打的节节后退,尽管校尉在声嘶力竭的嘶吼,也是无济于事。 “杀!” 李大宝吐了口血水,声嘶力竭的怒吼,伸手夺过一把敌人的长矛,便用力朝前猛砸。 左右两侧不时会有士兵倒下,又被快速填补上。 “杀杀杀!” 斗志昂扬的喊杀声,悍不畏死的往前冲杀。 “娘的不打了,这打的不是人!” 官兵终于在李大宝率领数百人,悍不畏死的冲杀下,彻底溃败。 “逃跑者斩!” 仅管校尉沙哑的怒吼着,又连着砍倒数人,也没有止住溃败之势,还被逃窜的官兵给撞倒在地。 “嘭嘭嘭……” “嗬,嗬,嗬嗬……” 李大宝手拄断矛站立,声音沙哑的大笑着,看着被溃兵踩踏奄奄一息的瑞丰府校尉,血红着双眼盯着身旁卫兵,声音沙哑的道。 “把刀给我,我要斩了这个狗娘养的头颅,悬于这城门楼前,以此来祭奠我这帮死去的兄弟!还有全力绞杀溃兵,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是,将军!” 卫兵俯身双手呈上佩刀,李大宝一把接过佩刀,扔掉左手紧握的断矛,脚步踉跄着走上前去。 “哧!” 手起刀落,血液再次喷溅了李大宝一脸,锵!刀尖划在青石地面上,发出金石之音。 “去,将其头颅悬于这城门楼上。” “属下遵命!” 一名卫兵上前俯身,捡起地上校尉这颗狰狞的头颅,提起就往身后不远处的城门楼上跑去。 两名卫兵快速上前扶住走路都有些踉跄的李大宝,急切开口道:“将军,可是哪里受了伤!” 李大宝笑着摇头道:“他娘的,看他柱子以后还敢在老子面前猖狂,老子这次也用了不足五百人,就打下一座十几万人的城池。” “将军说的是!” 右侧卫兵恭敬的奉承道。 “是啊,刚刚将军可是凭借自身实力,凿穿官兵阵营!”左侧卫兵满脸崇敬的诉说道。 “嘿嘿,扶老子到一旁歇歇,他娘的用力猛了,有些脱力了。” 第5章 分兵袭城,攻下松滋城,北望孟诸府。 决死血战下瑞丰,烈烈战船抵江北。 不费吹飞入得城,天降奇兵破七城。 江北岸码头。 数百艘高大战船快速抵近码头时,吓得码头上的一众商贩、苦力四散奔逃。 战船转了个弯横着靠上码头,士兵抽出拦截铁棍,绞盘疯狂转动铁链哗哗往江水里下放铁锚,船板一块块的搭上江岸码头。 “骑兵率先下船侦查清理四方,船舱士兵有序排列登岸!”战船甲板上,百夫长扯开嗓门大声指挥士兵行动。 “登岸!”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一……” “嗒嗒嗒嗒……” “唏????___” 高昂的口号声,无数战马的铁蹄声响彻码头。 三千多匹战马被三千名什长,临时组成的骑兵队骑着登上了码头,结成数个锋矢阵四散警戒。 步兵以百人一队,沿着船板迅速登岸组成百人方阵,片刻时间,一个个百人方阵就从码头排到了瑞丰城下。 “报___” “首领,李柱子将军已经拿下瑞丰城!”传令兵骑战马由远及近的驰骋到码头边,迅速跳下马来,抱拳大声对即将下船的李耘阳禀报。 ??? 李耘阳神情很是诧异,李柱子竟然可以独自打下十多万人口的府城,随即笑道:“不错,不错,此役过后,待我等攻城掠地,金钱、土地、女人、爵位,样样皆不会亏待尔等!” “陈雨,把有功之人,阵亡之人,皆要记录保存留档,届时,封赏也好交到他们或他们的家人手中!” “是,首领!” 陈雨听到任务来了,直接点头应下。 “好了,小宝擢你率领三千士兵进城封锁四方城门,以及保护好城内的武库、仓廪、府库。” “属下领命!”李小宝本还有些担忧自家哥哥,现在得到这份差事,兴奋的立即抱拳接令,紧接着驱马离开。 “种地,速速带人前去召集众将前来码头议事!” “是,首领!”李种地接令后,也是策马离去。 “走吧,对了,让士兵把江北的舆图也背上!”李耘阳吩咐完一切事宜,驱使胯下乌骓下船走到码头上,等待众将校的到来。 码头到瑞丰城之间的空地上,乌泱泱站满士兵,李小宝骑马至队伍最前列,找到最前列的六位五百主,命他们带着部下跟随自己进城值岗。 江岸码头,分散各船坐镇的将校们被召集汇聚在李耘阳身边,见两名卫兵配合展开一张瑞丰府舆图面对大家,众人有序的排列成方阵后盘坐在地。 李耘阳见大伙都坐好后,径直走到舆图前,先是肯定了一番李大宝在这次夺门战中,直接英勇夺下城池的肯定,随即斗志昂扬的开口道: “既然瑞丰府城已被我等夺下,那么此时,就该立即分出兵力多路出击,在下面各县城尚未做足准备之际,一举拿下瑞丰府全境!” “下面我做如下部署,一路;王合为主、许虎为副,统领一千五百名士兵攻打枝江县!” “二路;朱能为主、于冰为副、统领一千五百名士兵,负责攻打石首县!” “三路;沈丘为主、张安为副、统兵一千五,负责攻打监利县!” “第四路;王桐为主、沈言为副,统兵一千五攻打应城县。” “第五路由吴响为主、高波为副、统兵一千五攻打安陆县!” “六路由许雄为主、王竹为副、……负责攻打建始县!” “七路的松滋县由我本人统帅大军亲自攻伐!” “你等十二人且上前来,我与尔等讲解接下来攻打县城后的计划!” 唰! 十二人皆是神情兴奋,步伐都有些飘飘然的走上前去排成两列,昂首挺胸的单膝跪坐在地。 “尔等攻打各自任务之县城,若是兵行一路者,可合兵一处攻城,待攻下城池后,县城辖地范围内,凡是家中有大量家丁奴仆的士绅、地主、豪强,尽皆第一时间集中优势兵力戮其全族老幼,万不可为我等后方留下不稳定之隐患! 盖因各县城最终只会留下五百人驻守,其他千人必须在清剿地方豪强势力后,第一时间赶赴松滋县与我大军汇合,至于你们谁愿意留守县城则由你们自己做决定!” “留守县城的守将,也并非什么都不做,你们要以官府的名义,在辖地四处征集青壮入伍,并进行简单训练。甲兵不够者,当斩木为兵!” “两翼县城若遇来犯之官兵,能阻则阻,若不可为弃城也无不可!不过中路的县城守军必须死守!否则我等将前后皆陷入困顿之中!” 李耘阳话音顿了顿,最后又道:“此战关乎我等今后之命运,这泼天的富贵就看各位能不能接的住了!好了,现在下去点兵即刻出发!” “属下告退!”十二人抱拳推后几步,转身离开。 “种田你领三千骑兵,进城清剿城内所有拥有大量家丁奴仆的士绅富户,清剿干净后,立即往松滋县方向追赶我等!” “王翦,速速整顿兵马我等也准备出发!”李耘阳把临行前的事情安排完,领着剩余将领和卫队前往瑞丰府城。 李耘阳进城后,先是领着一众将领前去探望脱力受了轻伤的李大宝,叮嘱其好好修养两日。 随后带人爬上瑞丰府城,南门的城楼上,望着下方密密麻麻的士兵,军队在不断分裂成千人队,朝四方疾速离开。 “起步跑!”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一” 跟随军队离开的还有随军粮草辎重,以及攻城器械。 李耘阳出神看了片刻,便率众走下城楼,听着城内四处隐约传出的厮杀惨嚎之声。一众人沉默的各自骑上战马,随行军队向北开拔。 …… 冬季的寒冷,连赤色云霞都紧缩成一团,再不似夏日那般张扬渲染透整片天空。 两日后的傍晚,李耘阳所率领的三万多大军,刚刚抵达松滋城下。 不做休整,李耘阳当即命令王翦指挥军队攻城。 王翦也不含糊,当即利用人多优势四面围攻,仅用时一刻钟不到,县城四门大开,松滋县令带着一众县衙官员,出城跪地投降。 李耘阳也懒得与其客套啰嗦,直接命人将一众官员羁押起来。 深夜,一支支精锐百人队出城,四处屠戮松滋县境内所有士绅豪强,为大军收集粮草物资。 李耘阳站在城门楼上,目光深邃的望向北方,仿若能洞穿层层阻隔,直直望向孟诸府境内的五万京师大军。 “传令下去,大军明日休整一日,联系李济把孟诸府情报传递过来。” “是,首领!”陈雨应了一声,下去安排事情。 三万多大军全部进入县城休整,城内原是富户的宅邸,此刻都已变成了一座座军营。 至于宅邸原本的主人,只有青砖地板上残留下的血迹,能证明他们曾在此处居住。 城中街道两旁的商铺中,全都住满了士兵。街道以及各个巷道,一队队士兵在来回的巡逻。 李耘阳回到县衙后,召集众将再次开了一场会议,结束会议,继续他的练武日常,这才回房休息。 晓月升空,亮如白昼的夜幕下,静谧的小县城中,唯有冷风随身相伴值守巡逻的士兵。 一夜无话,时间匆匆消逝。 拂晓,一队队士兵开始了出操训练,城中的大街小巷里,不断有一队队士兵跑过,惊的城里的百姓躲在家中瑟瑟发抖,生怕自家院门忽然被推开,一群乱兵闯进来伤害自己的家人。 “一二一,一二一,……” 高昂的口号声,响彻城内外,连城内报晓的五彩大公鸡啼鸣,都被压制的露不出一丝声音。 第6章 再下两城,京师主将应对。 孟诸府城。 啪! “废物,废物!都他娘的废物!” 府衙大厅里,不断传来摔东西声,以及一道道声音带有磁性的怒骂声。 京师主将、二十岁就官至中郎将的年轻将领蒋继业,此刻正愤怒的大骂着竹山、运安两县的县令、校尉。 这已经不知道是他这几天,第几次的发飙怒骂,前两天还在不停怒骂瑞丰府的全体官员是草包。 大厅左侧一众文官个个如鸵鸟般,垂首紧缩着脖子不语。 而右侧的一众武将,副将雷同面无表情的闭着双目,魁梧的躯体笔直的坐于太师椅上,懒得多看一眼,这个靠女人上位的二世祖主帅。 在雷同下首的位置,同样是京师副将职位,不过看其慵懒的翘着二郎腿,一副半死不活模样歪躺在太师椅上的做派,确认过眼神,又是二世祖一枚。 上首的,蒋继业骂了一阵骂累后,伸手拿起案桌上的新茶盏,放到嘴边呷了一口茶水,愤怒的道:“本将决意,出城与之一战!此贼实属嚣张至极!丝毫不把本将放在眼里,本欲晚些取他狗头,结果他却亲自送上门来!” 雷同这时却是猛然睁眼,劝阻道:“末将倒是觉得此时出城迎战,实属不妥,目前我等尚且不明匪寇具体有多少人马,冒然出战乃实乃兵家大忌!” 主帅蒋继业眼见又是这个顽固的老家伙,仗着资历反对自己,当即冷声斥责反驳。 “哼!雷将军此言谬矣,匪寇此时已经攻占了瑞丰府全境,以及我孟诸府下辖两县,若再不迎战,难道雷将军打算等他们把整个孟诸府诸县,都打下来围困我等不成?” 坐在雷同下首的二世祖副将,语气慵懒的连声附和。 “就是,就是,区区一些匪寇,不过是凭借地方防守力量薄弱,才能如此轻松的拿下一些府县,难道这就真当自己无敌了?雷将军岂不知,我京师五万精锐在此,岂会惧此匪类?岂不让留守京畿的其他京营兄弟耻笑!总之本将赞成将军的出城决战计策!” 雷同听得二人你一言他一语的,明白自己的建议又被驳回了,心中长叹一声,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大厅。 出得厅外,雷同落寞的低语道:“但愿他俩是是对的吧,不然…呵!” 厅内上首,主帅蒋继业目光森寒如蛇蝎般盯着离去雷同的背影,心头暗骂;这个老家伙又向着资历无视自己,等这次老子赢了,看老子不弄死你! 蒋继业收回森冷目光,再次望向堂下众文武,略带磁性的声音开口道:“雷将军弃权,尔等谁赞成,谁反对?” 下方一众文官额冒冷汗,最终扛不住压力的孟诸知府高正起身附议道:“下官愿一切听从将军指示!” “我等附议!” 众文官听到主官都投诚了,连忙起身作揖表忠心。 “哈哈哈哈,好,好,尔等还算明智,不似某些老家伙只会倚老卖老,于英杰!” 被点名的二世祖副将,听死党加发小的主将叫自己名字,诧异着连忙起身。 “末将在!” “擢你点齐全部人马,明日出城与匪寇决一死战!”蒋继业大声下令道。 “呃…末将接令!”副将于英杰本想拒绝,可目光瞥到一旁的部下校尉吕涛,当即自信的咧了咧嘴大声应下。 第7章 征途! 一日摧一城,屠尽压民贼。 大纛携兵至,势惊敌魂颤。 竹山县、运安县以北临近宜城县地界,这日天边初露曙色,三匹精骑就窜至营门口。 “咕咕咕…咕咕……” “咕咕…咕咕…咕咕……” “唏????__” 吱嘎一声,寨门被打开了一道一米多宽的口子,三匹精骑结束了对暗号,一匹一匹的鱼贯进营地中。 “嗒嗒嗒嗒……” 中军帅帐门口,李耘阳结束了练武,正拿着硬弓在练习箭术,身边一同锻练的还有数名将校。 忽闻马蹄声由远及近,几人陆续停下了手中动作,皆是转头朝中军门口张望。 “嗖!” “咄!” 三支羽箭同时命中了靶心,箭羽因用力过猛而不停在震颤。 可此刻,却是没人再去注意这个高超箭术的瞬间,只因营门口方向已经窜过来三名骑兵。 “驭~” 控马的缰绳被猛力拉扯,三匹战马前蹄皆是高高扬起,健硕且油光蹭亮的肌肉线条,无不表明战马被料养的很好。 “唏????__” 马蹄落回地面,三名骑兵连忙翻身跳下马来,远远就冲李耘阳抱拳俯身道: “首领,我等侦查小队发现,孟诸府城方向有调动大军的动向,屯长特意命我等三人,先行回来禀报!” 李耘阳把抽出一半的羽箭,松手放回箭囊,眯起眼睛笑着看向三人询问。 “哦?说说有何动向?” “回禀首领,今日凌晨寅时,孟诸府城内陆续有大军自南门出城,在城外集结,故而,屯长叫我等三人先行回来禀明首领。”三人中的一名高个士兵看着李耘阳,开口细细回禀道。 李耘阳听了斥候营高个士兵的细讲,低头沉思,随后又问了几个问题,这才让三人下去。 营地上空炊烟袅袅升腾,士兵们起床后,数人一组的协同拆解帐篷,收拾起各类辎重。 一名身穿铁甲的军官,走到营帐前,冲几名大声催促道:“你们几个,加快速度拆卸帐篷放到板车上,抓紧去用早食,上面下达命令,今日提前两刻钟开拔!” “是,屯长!”组织拆帐篷的什长,听到上面来军令,立即大声应下。 “嗯,羊肉不多,先到多吃一口!”屯长丢下一句话,便朝一下处去通知。 “都抓紧干活,别他娘耽误老子去吃羊肉!”屯长走后,什长赶忙冲一帮子手下大声催促。 时间飞逝,士兵们匆匆用过早食后,大军摆成一个个百人小方阵向北开拔。 “唏????__” “嗒嗒嗒嗒……” 行军途中,三千骑兵被分成五队,大军前后左右各有五百骑兵,护卫两翼及前军后军,中军有一千骑兵随时准备策应四方。 长长的步兵阵列队伍,每隔一个阵列,中间就有数辆运输粮草物资的畜拉板车。 在李耘阳的计划中以后的运输车,应该改造成那种带车厢式的,可在行军途中,随时便可组成车阵防御的那种。 刚饱食一餐的士兵们,即使走在冰天雪地中也不觉寒冷,皆是浑身暖洋洋的不急不缓向北行军。 五百骑兵在前开道,大盾兵紧跟其后,后面依次是长枪兵方阵、刀盾兵方阵、弓箭兵方阵的循环组合。 中军队列里,李耘阳等一行高层将领被士兵们层层保护在阵列中央。 众人骑着战马在行走途中,目光不时观察着四周山势的同时,李耘阳也在认真为身边这群部下,讲解着如何利用地形、山势、水域、气候等因素下指挥军队作战。 行军途中,最忙碌的可能就是斥候营,他们不仅要骑马跑前跑后,还要不时下马进山,检查山林中是否有无伏兵。 “呜呜呜呜……” 山涧,骤然狂风呜咽,声如鬼域一般尖锐刺耳。 士兵们垂首缩脖向北开拔,旌旗被寒风吹的猎猎作响。 “首领,怎么这老天骤然刮起狂风?”李车皱巴着脸,伸出右手遮挡眼前狂风携带而来的风雪。 “这里是山涧,自然常年都有大风从此刮过,只不过一到冬季,风势会更大些罢了!”李耘样眯着眼睛,目光则看向前头行走的士兵,开口解释道。 ps:求观众老爷们给个五星好评! 第8章 两军对垒。 正午,大军停下休整,匆匆用过午食,队伍继续开拔北上。 直至申时初,行进队伍得到斥候传回情报,距离敌军已经只有二十余里,目测再有半个时辰双方将碰面。 “密切监视敌军动向,随时回禀情报!” 李耘阳对斥候营百夫长叮嘱一声,随即转头对王翦下令道:“王翦,你去指挥所有士兵,至前方开阔地列好阵原地坐下休息,让士兵快些补充食物和热水恢复体力,另外,让骑兵给战马喂食草料饮水,一会准备应战。” 说着话之间,李耘阳伸手指向前方左侧,一处背靠大山的开阔地。 “属下领命!” “驭~驾!” 王翦抱拳接令后,双手拉扯缰绳,控制胯下战马跑出中军队列,紧随其出中军的还有王翦亲兵营的两百卫兵。 没过多久,在王翦的指挥下,队伍行军速度明显提高,不足一刻钟的时间,队伍就抵达了左侧开阔地。 经斥候提前侦查回禀,大军在一处有水源之地停下列阵休整,水源是数条自东面山坡上流淌而下的溪河,溪水表层虽早已结了厚厚一层冰面,但这并不影响士兵们凿冰煮水。 在王翦的指挥调控下,士兵们都在各司其职,列阵应战的士兵只管休息吃喝,其他分到任务的士兵,则煮水的煮水,伐木的伐木,拼接拒马防御工事的拼接防御工事。 “前方十里处就是宜城县城郭所在,拿下是不可能拿下了,待我等抵达城下,敌人也就离着不远了,攻城队伍容易两侧受袭!”李种田指着地上铺开的舆图,为李耘阳、王翦以及数名将领分析当下军情。 “这天寒地冻野外作战,于我等母江流域长大的士兵非常不利,我等不似他们北人那般,对寒冷的适应远比我等强的多。”几人后方,李健适时的开口分析道。 “嗯,小健分析的很对。”李种田赞同的点了点头道。 其他人也都皆是认同的点了点头。 “战事拖的越久,于我等就越不利,寻求战机速战速决吧!”王翦望向目光坚定的说道。 “此时临近傍晚,尚不明确敌军是直接进宜城城池休整,还是选择直接与我等一决雌雄! 倘若他们直接进城,我等则立即开拔至宜城南城外扎营。”李耘阳开口敲定了行军扎营计划。 外出侦查的斥候营,不断往回传递着敌军动向。 随着时间推移,两方军队离得越近,连侦查的斥候都出现了伤亡,两方斥候在相互侦查情报中时不时交手,从而有了伤亡情况发生。 李耘阳阵营所休整的营地外,一队队骑兵游离在外围,防止敌军斥候的渗透窥探。 半个时辰过去。 “报!回禀首领,敌军五万人马已是进驻宜城县城!”一名斥候风尘仆仆的骑马飞奔驰来,嘴上大声的禀报军情。 “哦?哈哈,看来我等是遇着朝廷派出的草包将领了?”李耘阳起身站起,笑着与一众部下分说道。 “哈哈,只要我等分出部分兵力堵住四门,他们再想出城摆开阵势与我等交战,那也得看我等的脸色,同不同意放他们出城交战。”李柱子大笑着,把心中所想到的见解娓娓道出。 “说的虽是在理,但我等可没那么多时间在这慢慢围困。”李车当即指出其中漏洞,开口反驳。 “好了,命令大军列阵行军,保持战斗阵势,朝宜城县城方向稳步推进!日落前,搭好营地!王翦依旧由你来指挥军队!”李耘阳打断了众将的议论,当机立断的做出应对决断。 “是,属下领命!”王翦抱拳再次接令。 片刻,休整中的士兵得到列阵行军指令,再次往北方的宜城进发。 宜城县城坐落于两座山脉之间的峡谷之中,县治范围约方圆四十余里,只有穿过南北的两道峡谷,方可至宜城县地界,属于南北交通要道,乃兵家必争之地。 北上可进军中原,南下可至淮北、瑞丰两府。 李耘阳一方大军前行约一柱香时间,便抵达了宜城县,南门外三里处驻扎。 大军停下的瞬间,李耘阳让李种田组织扎营,自己则与王翦率领一千轻骑,围绕宜城县城池跑了几圈。 …… 宜城县城头上,京师主将蒋继业、副将雷同、于英杰、以及一群校尉,皆是怒目看向城下这帮贼寇绕城挑衅。 “贼子嚣张,何人愿率兵出城挫其锐气!”俊美男子蒋继业,咬牙切齿的看向下方不断围城挑衅的李耘阳一行,转头冲一众部下询问。 “将军,末将愿往!”一名身高有一米九的铁塔大汉,声音似金铁交鸣般,俯身抱拳请命。 “将军,末将也愿同往!”又一名稍矮些的精壮大汉,跟着抱拳请命道。 “好,雷鸣、纪青就由你二人领一千骑出城会一会这贼子。” “末将领命!”二人皆是神色振奋的抱拳接令,随即转身走下城楼。 吱嘎! “驭~驾!” “踏踏踏……” 城门被数名官兵合力推开,两名壮汉全身负甲,手持长矛,驱使胯下战马率先冲出城门,紧随二将身后的还有千余骑兵鱼贯而出。 城外,围城溜达的李耘阳一方,听见城门处的动静,转头张望,见城内乌泱泱冲出一群骑兵。 在不明白敌人意图的情况下,李耘阳当即下令全军撤退。 第9章 阵斩两将,威势大震!敌营争端。 宜城县城外。 刚策马冲出城外的雷鸣、纪青二将,见敌人竟然如此胆小,还未正式碰面就转身逃跑。 “贼子休走,吃俺一矛!” 雷鸣虎目圆瞪,暴喝一声,驱使胯下战马,独自向逃窜中的李耘阳一行冲杀而去。 “二弟,不可鲁莽!”城头上,副将雷同见弟弟雷鸣鲁莽冲杀匪寇,急切伸手大声阻止。 奈何距离实在太远,大喊阻止根本无济于事,急的雷同原地跳脚,当即转身冲主将蒋继业抱拳,请命带兵驰援。 可蒋继业却是慢条斯理的劝慰起焦躁的雷同,温声言道:“雷鸣校尉勇冠三军,区区贼寇自是不在话下,雷将军无需多虑,且陪同本将静待佳音。” …… 前方率队撤退的李耘阳,回头看向宜城县方向,见出城追击的只有一千余骑兵,急忙高声下令,“放缓行进速度,取弓搭箭静候指示,准备后仰齐射。” 军令被一层层传递向最前方,这群骑兵人人皆是什长军职,得到军令后,当即按照指示行动。 “嗒嗒嗒……” 密集的马蹄声,响彻城内外,城外也因冬季的寒冷而变得光秃秃。 前后奔跑追击的战马群,在前方刻意降缓速度,后方全力追击的情况下快速,距离快速拉近。 李耘阳及王翦等一众将领,回身拉弓射击的目标,皆是骑马跑在最前列的雷鸣。 从甲胄穿着,人人都能看出,这名冲在最前列的铁塔壮汉,应该是敌营一名军官。 “放!” 当双方前后距离不足一百二十米时,李耘阳大喝一声下令,回身举弓瞄准。 嗖嗖嗖嗖…… 千余支羽箭乌泱泱飞向敌阵。 “哧哧,叮叮,当当,哧哧……” “一字阵列散开,自由举弓射击!”王翦见首领都在放箭,无奈放出一箭后,接过军队指挥权。 “哈,嗬嗬……” 雷鸣保持愤怒神色,呆滞的目光中透着不甘。 轰!一声,重重摔下战马。 原来是其面部被迎面射来的七支刁钻箭矢命中。 “散开冲锋阵型!雷鸣校尉!”纪青目眦欲裂的大声下令,刚刚骑脸输出的一波箭羽,追击骑兵阵列中足有百多人坠马,其余受伤者不计其数。 李耘阳再次举弓瞄向这名下令指挥官兵的将领。 嗖! 纪同眼疾手快的躲闪,羽箭自其铁盔边上划过,带起一串火星。 嗖!又是一箭射出,命中了纪同左臂。 “撤!” 纪同不甘的高声下令,紧抓马缰驱使战马转向。 “追!” 李耘阳放下硬弓,自胯下战马一侧抽出丈八长槊。催动胯下乌骓马,调头追击逃跑的京师骑兵。 “停止射箭,持兵追击!”王翦见李耘阳一马当先,死死咬住前方京师骑兵末端。 哧!哧!哧…… 长槊连连点出,槊槊皆要人命。 “雁行阵出击!” 不知是谁喊了一嗓门。 很快,一众最早跟随李耘阳的将校们,人人手持长槊,自动分列在李耘阳左右两侧,组成十几骑的雁行阵,不断朝前猛扎猛刺。 哧!哧!哧…… “啊!啊!啊!”一时此起彼伏哀嚎声,传遍整片战场。 接连有京营官兵冲到纪青身后,替其阻挡来自身后攻击。 李耘阳冰冷的目光死死盯着前方那名受伤逃跑的将领,猛夹胯下乌骓马腹,疼痛使得乌骓猛地提速。 李耘阳看准一个时机,长槊穿透一名阻挡攻击的官兵身体,双臂猛地发力,带着被刺透的官兵,槊刃直直刺向了前方纪青的后背。 当!一声。 纪青虽没被刺死,确是被李耘阳的怪力,给刺下马来,滚落在地。 锵啷! 松开握住长槊的粗糙大手,寒芒一闪,苗刀被抽出。 哧!入肉之声响起。 还未来得及起身的纪青,被李耘阳俯身一刀抹了脖子。 “纪校尉也死了!”京师骑兵悲声嘶喊,全军士气降至冰点。 “杀!杀!杀……” 李耘阳一方士气高昂,扯嗓高喊。 自行组阵跟随李耘阳两侧围剿京师骑兵。 宜城县城头,蒋继业神情迷惑的看着刚刚追击敌军方向,此时,黑压压如黑点一般物体,正向宜城城池这里逃窜而来。 雷同不知为何,心跳似漏掉一个节拍般,整个人都有些心神不宁,举目望着远处往返的黑点,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很快,待到下方骑兵身影越加接近,城头上的所有人都仿若遭遇雷劈一般,蒋继业脸色黑如锅底,阴沉的可怕,尖声怒骂道:“全他娘的都是废物!废物!” “将军,要打开城池放他们进来么?”一名校尉,语气焦急询问。 “怎么你想放敌寇入城?”蒋继业语带寒意的侧目询问。 “啊,这……”校尉额冒冷汗的呐呐不敢言。 “将军,我的弟弟尚在阵中,何况敌军才一千余骑,怎敢冲入城来?”雷同语带杀气的质问,想要离去的蒋继业。 蒋继业被雷同显露这股经年累月积蓄的杀气,吓得一激灵,随即这种让他羞愤的胆怯反应,迫使他转身尖声斥责道。 “雷同,老子忍你很久了,自大军出征以来,你就屡番质疑本将军令,在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统帅位置?到底你是统帅?还是我是统帅?” “可老子的的弟弟还在城下不知生死,将军是想让本将,亲眼看着弟弟死在眼前?”雷同手握刀柄,寒声发问。 二人,一人为了面皮在做决定,一人为了弟弟及同袍在做争论,一时谁也不让谁的陷入了僵持。 城头一众校尉,也因将军的漠视生命,而感到心头胆寒。 “雷同,你要造反不成?”蒋继业怒瞪双眼,尖声质问缓缓拔刀的雷同。呲呲,刀身摩擦刀鞘而发出的刺耳之音。 “将军对不住了,为了弟弟,只能先委屈将军了。”雷同内心在滴血,不知这种行为会不会为京畿的家族带去灭族隐患。 “动手!给我擒下蒋继业!” 锵啷!锵啷!…… 拔刀之声接连响起,城头一时陷入了对峙之态。只不过,很明显雷同在军中的威望更高。 “反了!反了!你们不为你们的家眷考虑么?”蒋继业被士兵围起,嘶声怒骂道。 “谁敢动将军一根汗毛试试!”早在二人僵持之际,于英杰就悄然隐于人后,通知吕涛调集附近部众前来支援。 城头局势再生反转。 …… 城下,李耘阳满是迷惑的仰头看向城头,怎么没有弓箭手掩护这群溃兵撤退? 眼下城门洞前,京师骑兵只剩三百余骑,李耘阳神色惊疑不定的不敢上前。 “通知下去组内外两层圆阵,以箭羽覆盖城门洞!若遇城头有箭雨落下立即撤退!” “是!” 很快骑兵队形,变阵成首尾相连的跑圈式阵型。 众人如射固定靶心一般,拿城门前的京师骑兵练习骑射箭术,射出一箭后,马不停留的围绕阵型跑圈。 嗖嗖嗖…… “开门啊!速速开门!混到!啊!” “娘的,开门啊!” “狗娘养的,快开门!” “啊!啊!我的眼睛!” …… 随着越来越多的骑兵倒下,不少骑兵纷纷下马以战马尸体做掩护。 “奇了怪了?城内是否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王翦满是不解的猜测出口。 “要不调集万余大军,佯攻几次?”李柱子开口道。 “不,小心有诈,敌方尚存五万人马,不可轻敌冒进。”王翦摇头,不赞成这道提议。 很快,城门前的三百余骑兵,只余数十人躲在尸体后逃过一劫。李耘阳也没轻敌冒进的派出士兵,进城门洞中绞杀敌军残部。 第10章 疲敌骚扰之计! 宜城县城外。 王翦调遣一队队士兵,前去战场收拢被杀京师骑兵们,散落四处的战马、盔甲、兵器。 另有数百辆板车,被拉来运载战马的马尸。 “嘿嘿,那两名校尉的战马,皆是难得一见的好马,首领,赏赐一匹给属下呗!”李柱子搓着手,脸上露出贱兮兮的笑容讨要道。 “哼!都在你胯下了,谁还能抢你的战马。”李耘阳斜了这货一眼,没好气的说了声。 “嘿嘿,多谢首领赏赐!”李柱子嬉笑着,双手抱拳做出一副谢恩姿态。 缴获的四百余匹战马,早已被众人有样学样的换了个遍,带回营地的也全是挑剩下有瑕疵战马。 回到建好的营地,李耘阳一众将领把战马交到各自卫兵手中单独牵走。 一群人风尘仆仆回到中军帅帐,进帐前,李耘阳叮嘱卫兵端来清水、肉汤、饼子。 “来,都喝碗水润润喉。” “娘的,嗓子都喊冒烟,今日当真是杀爽了!”李柱子端起大碗,仰脖喝了个痛快。 “来,再给我倒一碗!” 帐中众人接连喝掉两罐水,方才作罢。 “首领,水打来了,现在是否要端进来?”帐外,数名卫兵端着几盆水开口询问。 “都端进来吧。” “是,首领。”数名卫兵得到准许,端水走进营帐。 “把水都放这堂下,你们就退出去准备饭食。” “是,首领!”卫兵们抱拳退出帅帐。 “来吧,都别愣着了,洗洗准备吃饭吧!”李耘阳取下银灰色钢盔,起身走到水盆前,撸起袖袍双手伸入温水里,开始清洗起面部颈部一块块结疤的凝血。 “对,赶紧洗洗,都别磨叽了。”王翦、李柱子几人不做犹豫,尽皆上前清洗面颊上的污垢。 一轮下来,盆中清水都变成了血水,随后又让卫兵换了几次水,众人清洗干净,这才有了些许人的模样。 “好了,既然洗完了,都抓紧吃些食物垫垫肚子,一会还要去巡视营地,晚上更是有重要任务要你们轮番执行。”李耘阳拿起一块小麦色的杠子头饼,用力掰成小块放进羊汤里泡发。 其他人也有样学样,把坚硬的杠子头掰碎泡进羊汤里,吸溜。 李耘阳将切片的一大盘羊肉,扒拉一些到自己碗里,随后传给了下首的王翦。 “你们也都分些!” 吸溜…吸溜…… 片刻,帅帐里只剩吸溜羊汤的吸溜声,以及筷子触碰陶碗声。 正当这时,帅帐外进来一人,能有这种不用通报就可随意进帐之人,要么是李耘阳的卫队、要么就是八健将这样的高层将领。 来人是留守督建营地的李种田,刚进帐,就见一帮子人趴在那里吃肉喝汤。自顾的拿起一口空碗,打起汤来。 “营地防御设施都发建好了?”李耘阳咽下口中咀嚼的饭食,慢条斯理询问。 “嗯,搭建好了,一会还需大家去巡营时,寻找下营地漏洞。”李种田喝了口汤,边回复上首问话的李耘阳。 “嗯,用过饭后,铁牛、张建、沈继、杨融、李健你等五人用过饭食立即回去休息,后半夜你们会轮番有任务。”李耘阳望着下首分列两侧吃饭的部下,随意点了其中几人。 “首领,是什么任务?给我也安排上呗!”李柱子大口撕扯下一块软烂羊肉,话音含糊不清的问询。 “任务内容很简单,既然我等在城外风餐露宿吹冷风,那就也别让对方休息好,自今夜起,时刻要有两千人马在宜城城下佯装攻城!” “攻城总体方案为;一名士兵携带多支火把,借助夜色掩护制造人多假象,另在四方城门外,各摆五面牛皮大鼓,鼓上各悬一只活羊,让其不断擂鼓只要紧迫感!让敌人猜疑城外有伏兵假象!既然我等睡不好,那他们也别想睡的安稳。” 李耘阳说着左手端起汤碗,右手拿着筷子起身来到舆图前,筷子指向宜城县舆图,开口对众人道。 “宜城县位于黄龙山与青衣山之间的谷地,其两侧山高沟深、褶皱密集、形成山高河谷的地势,若是自高空俯撖大地就会发现整个宜城如同大地上长的一只巨大眼睛,而进出宜城县的道路唯有南北两条窄路,也就是内眼角与外眼角。” “因而我等身后外眼角的峡谷,我已是去信命小宝自瑞丰府,抽调两千人马在内测山道口安营扎寨,以防我等退路粮道被截断!” “如今我等后方无虞,因此我欲今夜让陈诚、李春、冯雷、添丁四人,率领四千士卒绕过宜城城池,至其北境内眼角峡谷谷道,择两处最窄峡谷各分兵两千,建造营寨两座,一座营寨建在宜城县峡谷这头,堵住京师大军撤退及运输粮道。” “另一座营寨建在北侧谷口扎营,用以防备及窥视孟诸府城。而我等所建的营寨若是地理合适,在谷道中建寨的同时,还可以利用两侧山势伏击运粮队伍及溃兵。” 见李耘阳停下说话,李种田皱眉忧虑道:“首领,如若如此我等手中可用之兵,就只余不足三万人马了。” “无妨,白天多立旗帜,平日做饭炊烟弄的多多的,以此来制造人多的假象,还有战鼓平时都打起来!给他们多制造些紧张感,疲弊他个几天,届时我等在一鼓作气扫了他!”李耘阳端着碗,挥舞手中筷子,霸气侧漏的放出豪言。 军事方案说完,大帐内有了片刻的安静,众人都在消化刚刚议事里的内容。 “咕咚咕咚……” 李耘阳一仰脖,把手中陶碗里的肉汤一口喝个精光,入怀掏出帕子擦了擦嘴角,回到主位桌案后,拿起李济送来的四方情报阅读,边等待众将结束用饭。 …… 帐外,天色一片漆黑,营地内四处点燃起一个个火盆照明,四处都有行走的士兵在巡逻。 李耘阳一行巡视了一圈营地,检查防御漏洞,及抽查一些营帐内士兵们的冷暖问题。 营地里,四处飘荡着煮马肉的香味,以及以及一些士兵在连夜制作煎饼。 前营门口,四千士卒带上粮草物资以夜色为掩护,先向东以弧形路线绕过宜城城池。 另有两千士兵携带火把,扛着云梯,用板车拉走了二十面大鼓、羊群,朝三里外的宜城城池而去。 两千士兵分至四门外,开始了合作忙碌,用原木架起门框,至一面大鼓于下方,上用绳索悬吊一只羊。在调整了一番适合的高度,下方大鼓被敲得“咚咚咚”作响。 “嘿,真的有效果,首领果然厉害,竟能想到这招!”干活的士兵咧着嘴,笑道。 “小子,好好学,哪天也能混合军官当!”什长拍了拍士兵的肩膀,挑眉鼓励道。 “是,什长!”士兵怀里抱着羊,大声应下。 “好了,快干活!一会还得高举火把佯攻城头。”负责佯攻一面城墙的五百主,大声提醒众人。 李耘阳巡视完营地,率领五百骑兵出营,观察起夜色下的两丈高夯土城墙。 “传令士兵在四方城门口位置,举盾掩护多挖陷马坑,以防夜间被敌人出城搞偷袭。” “是,属下领命!”一名卫兵骑马出列,接令前往四门传递军令。 城头虽有火把照明,可在呼啸寒风的吹动下忽明忽暗,照明作用并不是太大。 土工作业,在城头官兵不断放箭的骚扰下完成,由于天暗又有大盾遮挡视线,城头士兵并不知晓下方敌人在干嘛。 即使有一名校尉登上城头凝神观察,又命士兵扔下数根火把照明,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咚咚咚咚…… 某一刻,城池四方响彻起隆隆战鼓声。 四面城墙下方不远处,骤然亮起了千余支火把! 一些火把被士兵们插在原地组成一个无人方阵,仿若有千余人马列阵一般。 “杀!杀!杀!……” 李耘阳一方士兵们,呐喊着高举盾牌,扛着云梯朝城墙根冲去。 “敌袭!敌袭!” “快,通知将军,敌人攻城了!”城头官兵急切呐喊。 “都尉,通知哪位将军?”传令兵表情纠结着发问。 “呃……速速去通知雷将军!”都尉犹豫一番,听着耳畔传来的喊杀声,咬牙道出了雷将军三字。 “是!”传令兵得到精确指示,转身跑下城楼。 第11章 敌乱!破城! 宜城县城内。 县衙宅邸。 高坐于上首的京师主将蒋继业,目光阴沉的仿佛快要滴出水来,此时,堂下两侧分坐的武将皆是站在他这一边。 听着耳畔,不断传来城外敌人的喊杀之声,蒋继业语气森冷怒道:“没想到雷同这老东西,竟能越过本将私自调动三万京兵,若非今日英杰机敏,提前发现其有不轨行为,本将恐已被其挟持软禁!这个该死的,难道不知他这是在违抗君命么?” “哼,早看那老小子不爽了,当初就该找机会把他弄死!”于英杰一脸阴郁之色,握着一把精致的匕首使劲猛戳椅子扶手。 “将军,如今我等掌握人马不足两万,雷同这老小子现在根本不与我等接触,想杀他何其难也!属下忧虑的是这老小子到底想干嘛?我等不得不防啊!”校尉吕涛面露忧虑的分析道。 “你是忧心他会对将军会不利?”于英杰脑补着猛然惊骇张口。 ??? 吕涛头顶冒起一连串问号,心想;我刚刚有表现过这个意思? “他敢?难道他雷同也想造反不成?他在京畿可是有家族的,难道他连家族都不要了?”蒋继业听两名心腹的一顿分析,脑补的内容越加恐怖,想到今日白天,自己在城楼上坑死了对方的亲弟弟雷鸣,万一对方脑子一热咋办?不行!得跑路。 “汝等都先退出去,英杰、吕涛二人留下!”蒋继业内心虽焦急,面上却是平静无波的下令让人离开。 “将军,我等告退!” 一众随军官员,作揖退出厅外。 蒋继业见人都退走,绕过案台,来到于英杰、吕涛二人中间坐下,语气阴沉开口:“英杰,小涛你我三人自幼便相识,如今这处境实属难料,若我等三人此时不齐心,必迟早会被那雷同给暗害!” “因此我欲率领忠于我等的两万士兵,待城外敌人退走,先遣人焚掉城内粮草,随后出城退回孟诸府城,向朝廷上书言及雷同谋反。” “将军,焚烧粮草是不是不合适?”吕涛听得心下骇然,当即发问。 “哼!是他雷同做的初一,就别怪我做十五!”蒋继业冷哼一声,语带决绝道。 “两位兄弟可愿助我?” “小涛,你还犹豫什么?自然是支持将军,要知道咱们才是一伙的。”于英杰拍了下吕涛胳膊,笑着提醒了句。 吕涛神色一番挣扎后,咬牙道:“好,你说怎么安排吧,将军!” “好!不愧是我蒋继业的好兄弟,既然这样当如此……”蒋继业附在二人耳边,好一顿嘀咕。 听得于英杰连连点头,神色越加兴奋。可也让吕涛听得心头发沉,心惊胆颤,心道;雷同要完。 …… 宜城县城头。 雷同忍受着白日胞弟的惨死悲痛,得到值夜士兵的通报,当即带兵匆匆赶往城头。 咚咚咚…… 见城外不远处黑暗中的千余火把排列,又有数百人借助夜色高举兵刃,扛起云梯冲向城下,耳畔战鼓声擂擂,喊杀声不断。 “冲啊!” “杀,杀,杀……” 城下只有五百人的攻城士兵,却是喊出了上千人的气势。 只是奇怪的是,每当敌人快要跑至城墙百步时,就会调头撤回。 正当雷同神情迷惑,听着耳畔这如雨点般的战鼓声,而陷入沉思之际。 身旁一名穿着校尉甲胄的年轻汉子,抱拳请命道:“将军,属下请命出城一探究竟!” 雷同被这一打岔,回过神来直接摇头拒绝。 “敌人数量尚不明朗,不可轻易出城!四门加派士兵守卫,让休息的士兵也提高警觉,随时做好临战状态。” “是,将军!”汉子抱拳应命。 雷同吩咐完话,又在城头待了一会,见下方反贼不时就做出攻城态势,又听到另外三方也是传来冲天擂鼓及喊杀之声,挨个巡视一圈城头,见皆是如此,无奈,只得调集更多兵力上四方城头防备。 一夜,城内官兵都在如此高压下度过,而城外的李耘阳阵营,却是趁夜色为掩护稍稍换了五波人佯攻城头。 有次在官兵们的大意之下,差点让李耘阳一方爬上城头,这也让他们更加高度紧张的守城。 夜色褪下前,李耘阳一方这才撤走,除了冻死了几只羊外,几名士兵在来回奔跑中扭伤了脚,一夜就这么过去。 这边佯攻士兵刚退走,城外大营里又窜出一千骑兵,他们围城奔跑时不时靠近城墙抽冷子朝城头放一箭。 …… 宜城县。 城内县衙。 蒋继业听城外的鼓声渐渐消失,当即按耐不住内心的急迫,遣人前打听消息,没多久就得知城外敌人退走,换成了千余骑兵在城外游荡,且得到了一则最重要的消息,雷同部下一半兵马都在城头守了一夜,且雷同本人也才刚刚回城内营地休息。 “通知下去,让吕涛校尉按计划行动,让英杰率领两万士兵随我出北门,退回孟诸府城。”蒋继业冷着脸,森寒下令道。 “是,公子。”家丁模样的中年人,作揖退出衙厅。 吕涛接到命令长叹了一口气,为雷同的命运感到悲哀,仗着自身老资历总是看不惯他们,岂不知得罪了阴险之人那才是最致命的。 吕涛领着一千士兵在城内装作巡逻,来到囤积粮草的仓廪,拿出将令换防,调离了仓廪守卫。 “四处点火,全烧了吧!”吕涛轻轻吐出一句话语,心头沉重的闭上了双眼。 “是,校尉!”士兵皆是蒋继业的亲信,一方面是执行任务,一方面也是监视吕涛。 咣当!咣当!咣当!…… 士兵人手十多支火把,自内倒外的点燃扔向一个个粮垛。 大火燃起,浓烟滚滚,此外,不知何时城内四处也是尽皆燃起大火。 城内的百姓在睡梦中闻到浓烟,惊骇惊醒,连忙叫起家人。 “着火啦,着火啦!快起来救火!” “快,着火了!” 有提前惊醒的百姓,慌忙穿上鞋子出门,奔相叫醒四邻起床灭火。 北门,蒋继业穿着自身亮银甲胄,胯下骑着一匹高大且浑身无一丝杂色的白马,回首用阴冷的眼神,看向城内四处升腾起的滚滚浓烟,语气冰冷的低声道。 “姓雷的,看你接下来还怎么玩?” 蒋继业对着身旁卫兵点头示意,卫兵心领神会当即冲前方大喊道:“开城门,出发!” 吱嘎!一声悠长刺耳的摩擦开门声响起,城门被十多名士兵推开。 “全军加速北上!” 两万人马快速出城,向北开拔! …… “将军,大事不好了!” 刚回营帐,宽衣闭目休息的雷同,蓦的睁开血红瞳孔,沙哑着嗓音大声责问:“何事如此惊慌?” “将军,城内粮仓起火,且城中四处也燃起了大火!”卫兵语带哭腔的大声禀报。 “什么?你给本将讲清楚!”雷同目露凶光,似要择人而噬般,大声质问。 “将军,城内四处起火,粮仓尽皆起火!蒋将军率兵北逃了!”士兵被雷同此刻的狰狞神情吓得失了神,语带慌乱的复述一次。 “啊!本将要杀了他!” 砰!一声。 雷同一把掀翻了身前案几,整个人披散着长发,癫狂疯魔似头雄狮。 就在此刻,一道晴天霹雳之声响起。 “将军,大事不好了!城外敌军攻上城头了!”又一名卫兵哭丧着大喊道。 噗~ 雷同被这两则重磅消息,震惊的吐出一口老血,仰面摔倒。 “将军!将军!……” “不好了,将军昏死过去了!”卫兵焦急冲帐外大声呐喊。 第12章 破城二 清晨,大地地面袅绕起一层薄薄的霜雾。 宜城城外大营,士兵们早已起床列队准备开饭。 “报!” 嗒嗒嗒…… 一道高昂激动呐喊声,伴随着疾驰的马蹄声,在营地内响起。 连指挥士兵做转向动作的一个个基层军官也不禁侧目看来。 大家天寒地冻睡在野外帐篷中,因保持随时作战的需要,士兵们皆是没有卸甲脱衣睡觉,他们身下铺着干草,身上盖着被褥怀里抱着兵器,十多人挤作一团取暖。 因此,一旦离开被窝,大家就必须用训练来提高身体热量,否则等待大家的将会是身体温差,带来的风寒感冒。 战马一路疾驰向中军大营内,中军帅帐前,李耘阳正拿着道具长枪在和李春比试枪法,二人你来我往,战的不亦乐乎。 “呔!” 啪!啪!啪…… 枪棒相击,不断发出噼啪的沉闷响声。 二人打斗中,拳脚不时都会用上,听着马蹄声疾驰而来,李耘阳再次用一招回马枪点上了李春额头。 “唉~又败了,首领我在这一招下,已经输了十多次了!”李春叹一口气,见首领立枪不再比试,也跟着立起手中长枪。 “月棍年刀十年剑,百年练得一杆枪,枪法这武器,可是要练一辈子的,多加努力吧。”李耘阳望向冲到近前,下马抱拳的斥候兵。 “首领,刚刚换防之际,宜城县城北门,突然有大军往北而走,不知其动向,现在还在往外行进的大军还未结束,严疾无校尉特命小的速来禀报首领。” “哦,当真?”李耘阳声音放大,目光灼灼看向严疾无手下部众。 “回禀首领,这是小的亲眼所见。”士兵语带激昂的回道。 “好,种田、王翦、柱子、李车、冯雷、赵域、铁牛、陈诚……此役将毕其功于一役,一战定胜负!” 被点名的几人当即抱拳上前一步。 “下面我做如下部署,李车、陈诚,擢二人领剩余两千骑缠住出城北走的官兵,以放风筝战术,来不断消磨掉敌人的机动有生力量。 绝不可硬拼,这些临时组建起的骑兵,可都是各营基层军官,也是我等的乡中子弟。”李耘阳望向两人,语带严肃的道。 “属下遵命!”李车、陈诚抱拳接令,转身离开。 “王翦、冯雷、我命你二人领一万兵自宜城县北门发动进攻!即刻出发!” “属下领命!”王翦、冯雷俯身抱拳,转身离去。 “柱子、铁牛你二人各领两千人马,分走剩余骑兵,在马尾处用绳索捆绑树枝,在大军后方来回驰骋制造大量烟尘,并在烟尘中多立旗帜,以此来制造伏兵很多的假象,用以迷惑敌人,分散敌人更多的兵力来防守这东西二门就分由你二人来佯攻。”李耘阳李耘阳以严肃语气对二人道。 “属下领命。”李柱子、赵铁牛抱拳离开。 “种田、赵域、我等几人领剩余人马,就负责强攻此南门,今日必破此城!立即点兵出发!”李耘阳高声下令道。 平日里严酷的训练,在此刻有效的体现而出,刚下完军令没多久,士兵们就已经往外开拔,早饭都没吃,最终李种田临时决议,把煮好的马肉搬出一人分上一小块,后续路过营门口的士兵,人手领着一小块马肉,边吃边急行军。 李耘阳这边攻打的南门最近,因此也是最后一个出营寨的。 嘴上啃着肉质很柴的马肉,李耘阳骑在乌骓马上望着北方尘土飞扬。 此刻,李车、陈诚二人率领的两千骑兵,已经与蒋继业北走的两万京兵进兵遇上,在数轮箭雨的袭击下,蒋继业当即派出两千骑兵上前迎战。 “驾~驾~驾……” “嗒嗒嗒嗒……” “嗖,嗖,嗖,嗖……” 李车、陈诚直接率队退走,箭术好的骑兵则吊在马队末尾,不断在马背上回身开弓。 嗖!嗖…… 冷箭乱飞。 这让京师骑兵损伤不断减员,你退他追,你追他跑。 当然京师这边也有弓术好的骑兵反击,可反击效果却是了了,双方骑兵人数相当,减员比例也达到惊人的一比四。 李耘阳一方损耗是一,京师一方损耗是四。 李车这边一会与陈诚分兵袭扰北走大军,一方牵制大军北走的速度、一方阻击京营骑兵,把京师人马玩弄于股掌之间。 “岂可修!”蒋继业脸色阴沉的可怕,这帮反贼也太可恶狡猾了。 “留下三千人马断后,其他各营继续北上!” “将军!” “将军!” 数名校尉想要阻拦,可当对上蒋继业阴沉的目光时,全都呐呐不敢言。 “迅速执行,难道尔等想我大军被拖在此处慢慢耗死?”蒋继业尖声发问。 “末将遵命。” 校尉们心底发寒的颤声接令。 蒋继业这一招的确暂时起到了阻击效果,可他忘了北上进入峡谷,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三千步卒,被三百骑兵围起来乱射,步卒退就被黏上,冲杀骑兵就会逃走。 “百夫长,箭矢不够了!”一名骑兵策马上前小声禀报。 “这没办法,自行悄悄收集,不可让敌人有所察觉。”百夫长也是无奈才想出这么个主意。 …… 王翦这边领大军至北门外,见北门的守兵都被蒋继业驱离或是带走,现在已被己方一千骑兵给夺下。 当即,王翦不做犹豫,下令全军杀进城去,城内因控制不住的火势,而全部乱作一团,街巷中四处都有百姓及乱兵奔逃。 王翦再次做出战术部署,命两千人马攻占四方墙头,一千士卒守住北门,又命尚存七百余人的骑兵队,自内部打开南城门放首领他们进城。 而王翦在派斥侯打探到城内主将位置后,亲率七千士卒直奔而去。 “哇哇哇……” 街道上,不知是谁家跑丢的小娃,在路中茫然哇哇大哭。 行军途中的王翦,见此,怕小孩遭到士兵们的踩踏,策马上前一个俯身把小孩捞进怀里。 低头温声发问:“小娃儿,你娘亲和父亲呢?” 小娃正茫然无措间,被一只粗糙有力的大手带进怀里,仰头用泪汪汪的大眼看向王翦。 小娃感觉到眼前青年的和善,立即伸出小手抽泣着指向街边的一间铺子。 “啊!放开我,你们这帮畜牲!” 铺子中传出,女人撕心裂肺且绝望的呼喊。 “桀桀桀!小娘皮还是乖乖伺候好军爷,否则你得下场,就会如你那死鬼丈夫!”粗犷淫邪的大笑声,嚣张的叫嚣道。 “嘿嘿,新娘皮,乖乖伺候好了我们头!” “嘿嘿嘿!” 王翦目光一寒,冲身旁的卫队点头示意,十多人迅速跳下马来,抽刀冲进商铺。 “你们是什么人!” “老子…” 话音没落。 “啊!” “啊!” 刀光闪过,血液飞溅。 不多时,一名衣着凌乱的年轻妇人,身上裹着卫兵的披风,踉跄着走出商铺。 妇人惊慌的看向白马背上的青年将领王翦,见其眼神冰冷,害怕的垂下目光,这才看到了年青将军怀中抱着的是自己儿子,妇人脸色变幻,露出哀求神色的想要开口求饶。 王翦可没功夫在这磨叽,将小娃递过去,温言叮嘱道:“带好小孩,先找个地躲避,很快就会风平浪静,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好好养大这个聪慧的小娃。” “多谢将军搭救之恩,多谢将军搭救之恩!”妇人抽泣着自卫兵怀里接过小孩,跪地磕头。 王翦这样的高层军官,自然是不会轻易让陌生人近身接触,哪怕她只是个妇人。这是李耘阳曾立下的规矩。 “驾~” 王翦没在理会妇人,率领队伍快速前进。 “杀!杀!杀!……” 当雷同从昏迷中醒来之际,大营已被攻破,敌人源源的冲进中军帅帐。 雷同起身仰天悲呼:“此天亡我矣~” 话毕,一剑抹了脖子。 鲜血喷射,溅起的血液染红了帅帐。 “杀!杀!杀!” 冲进帐内的士兵们手起刀落,根本就不管你投不投降,将帐内敌方军官全都砍得血肉模糊。 李耘阳进城之时,得知敌方指挥部被连锅端掉,当即下令收拢降兵,组织灭火制止城内骚乱。 紧接着传令给城外的,李柱子、赵铁牛领兵北上歼灭北逃的蒋继业。 第13章 人员调度,欲抢占江北有生资源。 深夜,风吹云散,月光洒在大地,映照的下方大地一片凄凉。 宜城县城。 县衙宅邸前厅。 李柱子、赵铁牛、李车、陈诚接连带兵返回,厅内众人脸上、银白的甲胄上附满了血污,连身后染血的披风更是重达了十余斤,但在进厅前就纷纷被门外卫兵给卸下。 “哈哈哈,这一役杀的真特娘爽!”李大宝、赵铁牛精神抖擞的大笑道。 “娘的,若非首领让放了那个废物主将,老子一定把他擒下,命他穿上女装给咱首领献一支舞。” “这主将长的很俊俏?”李种田脸上堆满笑容的发问。 “何止一个俊俏可言,那简直是长的倾国倾城!”严疾无张开双手夸张的比划道。 “哈哈哈……” 另一边,李耘阳与王翦正兴致盎然的举起油灯,仔细研究着墙上缴获来的全国舆图。 “种田俘虏的降兵有多少?”李耘阳目光盯在眼前的舆图上,开口问向身后的李种田。 “回禀首领,有两万余人。”李种田收起跟众将的玩闹,认真回禀道。 “可愿投降我方?”李耘阳语气轻松的询问。 “有六千多人不愿投降?”李种田眯起眼睛说道。 “哦?那就全部在天亮前杀掉吧,我们没有多余的粮草养活他们,也没有多余的兵力来看守他们。” “此外,甄别出所有军官,一律坑杀之!我们没有时间来检验出他们的忠心。” “是,属下遵命!”李种田抱拳领命道。 “王翦,你把这些投降的京师官兵,都组建成一支支千人的陷阵营,用他们来为接下来攻打城池做消耗。此事明天就得完成!”李耘阳目光冰寒,语气中全是森冷杀气。 “是,属下领命!”王翦抱拳领命。 “另传令李粟调集八千士兵,挥师东进攻占淮南府城全境,第一时间清扫勋爵、士绅、地主。”李耘阳指着舆图上的淮南府地界,让陈雨书写信件。 “王翦,若是我给你两万士兵,你是否可以拿下孟诸、淮北、寿春三府?算了寿春府去掉,否则大梁王朝包括皇帝在内,全体文武都将寝食难眠!” 李耘阳放弃攻打寿春府的原因,是因为寿春府离京畿只有两府相隔之地,若是如此,估计全国各地就要起兵勤王了。 王翦面露思索,片刻就坚定回道:“属下定能完成首领交托的军令。” “好,此役行动,不以占有城池为目的,而是要你等征调两地所有青壮、工匠、医师、以及带走所有粮草牲畜,南下渡江送入淮南府境内,交由李粟安置。” “若是有机会,可命李粟拿下泸州府全境!” “后日,我将兴师率领三万大军,自孟诸府向东出兵,攻打泰兴、如皋、兴化、淮陵、淮州六府,目的依旧是征集青壮、粮草、渡江南下,最终彻底的打下整个江南! 与大梁王朝划江而治,但是北边我等也不会轻易放弃,就把战场放在江北之地吧!” “最后,明确一下战后的统辖范围,王翦统辖孟诸、淮北、瑞丰、莒兰四府之地。辖地军政权利集于一身,令李车、冯雷等诸将辅佐。” “李种田则统辖泰兴、如皋、兴化、淮州、淮陵五府之地。令赵域、铁牛等辅佐。” “李粟,整合地方军队,统辖淮南、泸州、随阳、彬州四府之地。令张建、沈继等辅佐。” “其余人后续皆会有安排,我等打下江北并带走江北青壮、工匠、医师、粮草等物资,行动速度一定要快,两个月内定要完成,否则下一次朝廷再派大军来此,我等将会打的异常艰难。”李耘阳看向震惊的众人,语气越加的严肃郑重。 …… 会议结束,众将顶着浑身疲乏离开,李种田左手搭在刀柄上,龙行虎步的向着关押俘虏地而去。 关押俘虏之地,分布在县城的四个角,李种田集结三千携带油脂的弓箭手,向着西北角的俘虏营地疾驰而去。 第14章 杀俘!东进。 锋霜。 利剑悬空,万众云从旌旗卷。 残月垂华蛟吟虎啸。 独行。 独坐九霄称孤道寡寒意自生。 踏踏踏踏踏…… 密集的脚步声,在西北角的废弃兵营“俘虏营”四周响起。 城头上,一队士兵见下方火把亮起,渐渐在将俘虏营包围。 一面面大盾堵在关押俘虏的栅栏前排列,随后一杆杆长枪枪刃透过盾阵缝隙插进栅栏中。 “你们要干嘛?” 俘虏营中除了栅栏,连一顶帐篷遮风都没有,数千俘虏依偎在一墙角取暖,见栅栏外数千士兵将他们围起,瞬间面现惊慌神色。 “你们想干嘛,我等已经投降了!”有俘虏,慌乱走到栅栏前,拼命想要解释。 哧! 可迎接他的是枪刃刺透他的胸腔,俘虏面色骇然的瞪大双目,嘴角溢血,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却是咕咕往外冒血。 咣啷!咣啷!…… 城头上丢下一个个装满油的油罐,摔进俘虏营,陶罐破碎,油水乱溅。 “放!” “嗖!”一片箭雨飞过栅栏,射进了俘虏营里。 裹满油布的箭矢被点起火苗,刚落进营寨就点燃了油脂。 “啊!啊!啊!我投降!我投降!” 霎时,箭矢携带的火苗,猛然蹿起膨胀,数千士兵身上皆燃起了熊熊大火。 “嗬…为何要杀我!” 噼啪,噼啪,噼啪…… 惨嚎声,鬼嚎声,尖叫声,使这西北角的俘虏营,宛若人间炼狱一般。 哧!哧!哧!…… 不少士兵明知没路跑,却偏要往寨栏边上跑,无数寒芒枪刃一次次的送出,再次抽回时变得污浊不堪。 今夜西北角的所有居民家中,都听闻到了这如地狱般的凄厉惨嚎,皆是内心嘁嘁。 一刻多钟后,士兵抵住寨墙的盾牌都感到烫手之际,李种田这才下令全军退后。 此时,俘虏营内,只剩一具具燃烧的焦尸,连营寨栅栏墙都已变成了一根根燃烧的火焰柱子。 “所有兄弟随我回营,喝酒吃肉!今夜尽管吃尽管喝!”李种田收回看向焦尸的视线,转头高声通知众人。 尽管众人因杀俘情绪不算高涨,可这又能怎么样,一个个低垂着脑袋,脑海里却是回想着刚刚敌人的惨状,若是有这么一天自己要不要放下兵器,等待着敌人把自己引颈就戮。 回到城内在街道上的营地,已经有很多士兵在街道中间,摆放的长长流水席上大肆吃喝。 有喝醉的士兵就会被值守的士兵,抬到就近的铺子里休息。 数天的高压,在今夜得到了宣泄释放,直至第二日傍晚,流水酒席方才作罢。 不过每名士兵接到的规定是只能喝一次醉酒,休整狂欢了一夜一天。 白日可能只有王翦一个才是最忙的,他一整天就把尚存的一万四千降兵,打散重组,随后调拨一万人交付给李种田,自己则留下四千降兵。 …… 江北的气温远比江南的气温要低,一大早,李耘阳带着新组的五千骑兵,李种田领着两万五千步卒,携带辎重坠在骑兵队身后。 一路凡是遇到的勋爵、士绅、地主,只要撞见这样的庄园,一律惨遭血洗。 下午,李耘阳率领的五千骑兵,攻克下孟诸府最东边的谷城县,带领骑兵进驻到城内,立即派兵控制四方城门。 李耘阳当即下令血洗城内所有富户,再次征集城内青壮协助搬运物资粮草。 “谷城县县治图册,找到没有?”县衙内,李耘阳转头看向陈雨询问。 “首领找到了,在这。”陈雨在书架中拿起书册,快步呈到李耘阳身前的案几上。 李耘阳接过书册随意翻看一番,找到内容后,便在各个村落记录的名字位置,画上记号。 “拿这个让下面军官去征兵,凡有适龄青壮,一律征调入伍!遇到大户一律抢光!”李耘阳对陈雨仔细叮嘱道。 “是,首领。”陈雨恭敬回道,听着一项项计划内容,只觉心脏都要蹦了出来。 “后面队伍赶至,我等立即轻装出发,莫要让辎重缴获拖累咱们后腿,这些物资也万不可再落入敌人手中。” “是首领。”陈雨点头,手中握着的羽毛笔快速的记录书写着。 第15章 指定的行军,永远都会因一点意外而被修改。 农历十二月腊月廿三。 深夜,李种田率兵赶至谷城县。 县衙府邸,李耘阳、李种田、陈雨、赵铁牛、赵域、李种地、严疾无、李健、许雄等数十位将校。 舆图前,李耘阳看向众将领,开口言道:“我们得时间有限,必须在两月内拿下五府之地,并带走辖地青壮、工匠、粮草物资。” “因此,我决定兵行险招,不在一座座县城缓慢推进,而是直扑州府,将这些人口稠密之地先行攻下,一边征兵、一边攻取辖地各县。” “若是,不按此计进行,那么越往后,不仅是县城难打,那些有着十数万、乃至数十万人口的大城,一旦给他们反应喘息之机,那么他们立即就能武装起一支支数万大军来守城。” “届时,我等除了退回江南,将再无他法!” “种田,接下来的行军中,尽可能的收集牲畜、战马、板车加快行军速度。” “每过城池必须第一时间,屠戮掉地方豪强势力,以防他们在背后,利用手中钱粮作乱。” 李种田等一众将领皆是不停点头。 “明日起我将率五千骑兵,奔袭泰兴府城,随后不做停留继续东进取下如皋城,在转道南下直扑淮州。”李耘阳手指跟随话音在舆图上不停移动。 “好了,就说到这,平日里一定要多注意士兵们的情绪,多与之沟通,待在江北积蓄足够底蕴,携带下江南,割据江南疆土,无论是活着的士兵,还是已经战死的士兵,每人都会有大笔的封赏,爵位、土地、女人这一切都不会少,阵亡者这些也会发放到他们家属子女手中。” 李耘阳看向神情激动的众将,挥手驱赶道。 “都下去休息吧!” “属下等告退。” 数十人齐齐作揖,退出衙厅。 众人走后,李耘阳独自走回案几后的矮塌上坐下,在前世的这个月份,所有家庭都应该在准备过那个欢庆的节日了吧。 案几桌面上,一盏油灯里的灯芯燃起的火苗,散发出圈圈彩色光晕。 李耘阳手撑下巴思索着事情,不知不觉就伏案睡着。 夜里,李种地进屋执勤时发现这里,于是给李耘阳盖上了一件熊皮裘袍。 屋外夜空悬挂一轮冷月,静谧的县衙,只有交班换岗时,才会发出轻微动静。 …… 清晨,谷城县炊烟四起,李耘阳一行五千骑兵带上军帐兵械、补充数日粮草。 在饱食一餐后,匆匆出东门往泰兴府方向疾驰而去。 高举的一杆杆战旗,因战马飞驰,被带起狂风拉扯的烈烈作响。 “唏????__” 踏踏踏踏踏…… 五千战马如疾风般,穿行于官道、山谷、浅滩、村落,飞驰间带起的滚滚尘土,使得后方一众骑兵,个个都如泥人一般。 一天很快将过,在夜幕降临前,泰兴府境内的一所城堡中,持续了十分钟的惨嚎声结束。 城堡里,空气中掺杂着浓浓的血腥味,李耘阳身着银灰钢甲驱使着胯下乌骓马,踏进了这座城堡中,士兵们正两人一组的往外搬抬尸首。 庄园内,亦有士兵在给牛、羊、猪,放血肢解。 李耘阳下马,在走进城堡主宅时,仰头看了眼房檐下的牌匾:‘恭亲侯府’。 走进厅里,地上的尸首已被士兵们搬走,留下一片片血迹,证明这里曾发生过惨案。 堡内士兵忙进忙出,做着各种事情。 哗啦,哗啦…… 数十袋谷物混在干草里,被倒在大地上供五千余匹战马食用。 一个个盛满水的木桶中被士兵们倒进了盐巴。 严疾无领着数十名学兽医的士兵,穿梭在那群里,检查马匹的健康。 “这匹马的马蹄铁磨损较重,你们几个把它牵至一旁换掉。”严疾无吩咐身后三名士兵,去把事情给处理了。 “是,校尉大人。”三人应下,上前牵走战马。 城堡前一处空地上,被士兵堆起数百具尸体,尸体堆中男女老幼皆有。 哐啷,一声。 一支燃烧的火把,被扔进尸堆中,很快衣物先被点燃,随之不久,尸体油脂被烧‘滋滋’作响。 一股股焦糊黑烟自尸堆上升腾而起,跟随北风向南飘去。 城堡中,原本主家收藏起的各类果脯、蜜饯、海鲜、海货被士兵们搬出分给大家食用。 李耘阳走出宅邸,见到院内摆放成堆的山珍海味,立即来了兴趣招呼众人去清洗、切块。 撸起袍袖,给这帮兄弟们展示什么叫厨艺。 很多原本平平无奇的伙食,只是让李耘阳添加了一些士兵们不知道的调味料,香味就飘的整个院子都是。 “首领,你这厨艺,可比县里那些酒楼飘出的味还要香百倍。”有士兵用浮夸的语气称赞李耘阳。 “首领,这香味,只有在伏牛山那会才吃过。”这是一名南阳府武隆县的老兵,赞扬道。 “哈哈哈,会说你就多说些!”李耘阳也是难得不摆着一张冷脸,与大伙开起了玩笑。 “首领,你说咱们以后会过上这么好的日子么?”有士兵面露期待的询问掌勺的李耘阳。 “若是,我们日后拿下江南,以你得军功,一定能每日过上这样的好日子。”李耘阳笑看问话的士兵,肯定道。 “可,这户人家以前应该也是军功人家吧?如今却落得如此!”有士兵说出这番话一时有些冷场。 “你小子,怎么和首领说话呢?”一名百夫长给了部下士兵一个后脑勺,斥责道。 “哎,你打他干嘛?其实大家不用逃避这个问题,若是我们赢了天下,日后你们也能住上这样的豪华宅邸。 他们今日之所以会有如此下场,完全就是因他们太过贪婪,他们把百姓家中那最后的那点一粮,最后一块生存的土地都给剥夺了。” “你们看,就我等屠戮的这一座侯府,光是他们这一户就坐拥这半县的土地,你们看看这城堡中一座座堆积如山的粮仓,你们在看这方圆十多里,所有村落里一户户面黄肌瘦的村民,或许没有我等到此,他们还可以苟活很久,但终有一天会有人到此,会做着和我们相同的事情。” 所有士兵听到这纷纷沉默下来,静静聆听李耘阳讲解。 “首领,以后不会赏赐土地给我们么?”有士兵不解提问。 “会,你们所立的军功,足够你们日后得到大片的田亩、爵位、宅邸、金钱。但我要告诉你得是,在你们做了这个国家新贵以后,一定要约束好子孙后辈,不可以贪婪无度的掠夺他人仅有的活命口粮,否则今日堡外被烧的人也许就会变成你们的子孙。” …… 夜幕降临,李耘阳和士兵们聊了很多很多,直至饭菜做好,五千人都被分了一碗酒水,起身一同举碗干掉酒水,这才纷纷落座大快朵颐的吃肉喝汤。 夜里,除了值夜士兵散落四处看守战马警戒巡逻,其余士兵尽皆进入城堡里休息。 “呜呜呜……” 北风呜咽呼啸,战马低头食用草料,一队队值守士兵交替巡逻。 翌日,留下几名受伤士兵在此养伤看护,李耘阳一行补充物资,用过早饭后继续向东进军。 终于在夜幕前,距离泰兴府城只有七八里的距离。 李耘阳当即下令安营扎寨,埋锅造饭,安排完所有事情,李耘阳一头扎进军帐中休息恢复体能。 当再次被叫醒时,已是凌晨寅时,匆匆用饭食热汤。 李耘阳出帐活动开筋骨手脚,便前去检查士兵们临时制作的云梯。 第16章 攻克泰兴府! 灰蒙蒙的天色,空天似要降雪一般。 士兵们匆匆收拾好行装,跨上马儿向东继续疾驰。 嗒嗒嗒…… 马蹄一下下捶打地面,发出沉闷的马蹄声。 风卷残云,马嘶长鸣。 一刻多钟,七八里的路程就已驰骋了一大半。 “全体熄掉火把!缓步前行。” 漆黑的夜色中,李耘阳一双明亮的眸子,望向不远处黑压压的城池轮廓。 五千余匹战马在离城池两里外停了下来,李耘阳转头望向李春,语气冷漠的道:“李春,若是让你统领你得五百部众,能否拿下泰兴城?” “首领,属下定能拿下泰兴府城!”李春瓮声瓮气的冷声保证。 “啊!去吧,以火把为号!”李耘阳话末最后叮嘱道。 “属下领命!” 李春大声领命,转头对五百部下道:“全体脱去衣袍,扛起云梯带上刀兵,随我泅水渡河!” “明白!” 五百众整齐应声,皆迅速脱下衣物,一手握大刀,两人一组提起云梯。 “出发!” 李春一手握盾、一手提大刀,带头冲向夜色下的城头。 五百余人散成一排,朝城池奔跑而去。 靠近护城河不远,李春带头趴下匍匐前进,一路快速的爬进护城河里。 五百人全都爬出一段距离后,爬进冰冷的河水里。 寒冷刺骨的护城河水中,五百士兵顶着寒冷奋力向十多米外的河对岸游去。 李春上岸后,趴伏在岸边,健硕的身体不禁打了个寒颤。 后面云梯很快从后面带到岸上,李春立即指挥让手下士兵,将云梯靠上城墙。 自己则一马当先的左手顶盾,口中含刀掌上攀爬。 六米多高的城墙,李春几下就窜了上去,刚踏上城楼,就被尿尿的官兵给发现。 “你是什么人?怎么上”官兵话音说到一半,见李春一手持盾一手握住刀柄,朝自己一跃举刀劈来。 哧!一声。 温热的血液喷溅,李春只觉一阵暖和。 城头另两边值夜的官兵,听到‘轰’一声。 见黑影倒地,连忙大呼道:“什么人?” 夜色太暗,他们根本看不清人影样貌,李春很想立即冲过去大开杀戒,可他得守着云梯让后面的部下登城。 天气寒冷,两边士兵很是警觉的没敢上前,全都提高声音,渴望引起同袍们的注意。 李春身后部下上来的速度越加的快速,很快上来了五六人。 “敌人,是敌人上城啦!”官兵揉了揉眼睛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待看清城头人影越加众多,连忙大喊着,往两边逃走。 “分头行动,几人去清剿城头,几人去堵住城楼梯,其他人随我进城楼放下护城桥!”李春扯开嗓门,大声命令道。 嚓嚓嚓…… 得到任务分配,众人立即开始分头行动。 李春提刀进城楼,就遇到刚刚被值夜官兵叫醒的泰兴兵,泰兴兵迅速拿起城楼里各自的兵器,与李春一行交战。 “杀!杀!杀!……” 咔嚓!咔嚓!咔嚓!…… 刀光连连闪过,李春浑身沾血,整个人如血人般,不断挥刀砍杀眼前一名名官兵。 城楼里,三十余名官兵,不消片刻便被杀的干净。 “你们速速放下护城桥,其他人随我下城夺下城门!”李春用刀剥下一名官兵军官的铁甲,套在自己身上,转身带着一众部下向城楼下杀去。 “杀!杀!杀……” 高昂喊杀声,震的敌军胆寒。 城门洞内尸首残肢一地,李春长呼一口气,举刀高喊:“开城门!” 吱嘎! 城门刺人耳膜的沉闷响起,城门被缓缓推开。 “快,上前阻止敌人开城门!” 城内方向,传来一声中年威严大喊。 “兄弟们,举盾结阵随我迎敌!” 李春伸手抹了一把满脸的血液,再次举刀高喝道。 李春一方面对长矛兵劣势太大了,只因刚刚泅水过河,众人皆把上身衣甲全部脱光。 这时若是被捅上一矛,那真是一捅一个血窟窿。无奈只得结阵阻敌。 嘭! 士兵们立即举盾结成龟壳阵,撞击向官兵的长矛队。 锵,锵,锵! 兵刃相击,发出金属碰撞之音。 李春一方移动中透过圆盾缝隙,不断往外扎刀子。 …… 城外,李耘阳见护城桥被放下来,直接命令全军加速前行。 哒哒哒哒…… “唏????__” 战马长嘶。 见城头火把亮起,全体骑兵立即加速冲向城门洞。 “杀___” 李耘阳扯声高喊,挺着一杆三米长的寒槊,率先冲入城中。 银亮寒芒划过__ 哧!碰碰。 一槊就扎穿三名官兵,又接连撞飞六七人。 李耘阳如天神下凡般,一人一骑突入敌阵。 官兵们瞳仁瞪大,胆寒躲避。 大槊飞舞抽打两侧,不时挺刺而上,令人眼花缭乱, 官兵最高指挥官,这位不知名中年校尉,此刻威严尽失,面露恐惧嘴巴大张。 校尉一时被吓的失声,瞪大的瞳孔不断不断倒映出放大的槊刃。 哧! 一片黑暗。 “降者不杀!” “唏????__” 乌骓高扬前蹄,李耘阳奋力举起的槊刃上高挂死透了的校尉尸首。 这位不知名校尉可谓凄惨至极,被李耘阳吓得胆寒,并被一槊自眼球穿透后脑,一点痛苦都没有的死去。 哗啦啦…… 兵刃落地声,止不住的响起。 官兵纷纷,跪地投降。 “李春部,收缴兵器,看押俘虏!种地携一千分守四门!其余人随我速速清剿城内豪绅!” “属下领命!”李种地、李春神色振奋的大声领命。 李耘阳短暂的挑选几名会骑马的官兵,让他们带路。 黎明前夕,泰兴城内天格外寒冷。 权贵富户住宅域,悲惨哀嚎之声,直直响彻至白日午方才消停。 府衙威严大宅,被征调而来的城中百姓,脸色发白,浑身发抖的搬运着一具具穿着很是富贵的尸体。 “身体上的财物,尔等可以自取,倘若是被发现偷拿府邸中财物者,一律就地斩杀!”一名身着甲胄,手扶刀柄的什长,目光冷冽的叮嘱搬尸百姓。 “军爷,我等不敢,我等不敢!”一中年男子,抬着尸体连连摇头。 “拿不拿是你们的事,这些整日鱼肉百姓的狗官,今日被诛,乃应有之报应!”什长高声宣传,他们乃正义一方,可一名尚在襁褓中的婴儿也被一刀毙命。 这让这群搬尸的百姓脸露狐疑。 …… 府衙大厅。 “小春,你身上的伤可有大碍?”李耘阳关切询问。 李春咧嘴笑着,摇摇头道:“首领,不过是小伤而,无甚大碍!” 嗯__ 李耘阳沉吟片刻,对李春说道:“你那五百部众没受伤的我要带走,不过,我会给你凑齐五百人马,泰兴府暂由你来管理。” “不行的首领,我不行!我……”李春听了这话,连声打断李耘阳的发言安排。 “先别急着拒绝,还有李春,你要相信自身有这份能力。否则日后,你如何镇守一方?”李耘阳语气有些加重道。 “这……”李春张口呐呐不言。 “这天下,要不了多少载,就该是我李家的天下了,汝等都要速速给我成长起来,否则即使我等得了这天下,可这天下依旧将会战乱频发!”李耘阳目光摄人,直勾勾盯着不知所措的李春。 “首领,你安排吧!”李春犹豫片刻,露出一副镇定神色,语气决绝询问。 “好,我果然没看错你,留下你,一是让你养伤,二是叫你重组投降的官兵,杀掉心思重之人,利用这不足两千的人马,拿下这泰兴府下辖八县。” “待到后面种田所率领的大军赶至,你可再组一部骑兵,南下寻我。”李耘阳目光灼灼的叮嘱道。 “属下,定不负首领所托。”李春起身郑重保证道。 第17章 奔袭如皋府。 泰兴府城。 李耘阳交待完李春留守,休整至半夜,四千余骑轻装连夜出城东进。 “驾~驾~驾~” “咴儿,咴儿……” 踏踏踏踏踏…… 漆黑旷野中,李耘阳抬头仰望星辰,用以辨别如皋府大致方位。 虽说这个世界没有和蓝星相同的星辰来辨别方向,可若仔细观察,还是会发现有固定的星辰,可以用来辨别方向。 一路昼夜疾驰,连战马都累倒了十多匹,终于在两日后的早晨抵达了如皋城两里外的一处村落中。 李耘阳继续沿用他的老套路,零散派出一个个外穿便装的士兵,士兵们零零散散延续出二里远。 前面派出去的士兵多为步行,后面则零散有骑战马,或是牵马行走的便装士兵。 潜伏在村庄内外的士兵,大口吃着煎饼,自怀里掏出水袋,仰头小口的喝着冷温水。 有士兵见村庄里的小孩,趴在门缝中偷瞧,士兵看着这个黄土房村落,仿佛回到了自己家中一般。 “屯长,有多余的煎饼不?”士兵开口询问。 “怎么?你小子不够吃?”屯长扯着干裂的面颊,笑问道。 “不是,你看那门缝里的小子,让我想到了家中的弟妹!”士兵笑着指向门缝中的小孩,与屯长说道。 “行吧,都是苦命人,饼在马背上,自己拿!”屯长仰头喝了口水,扬起下巴竖了竖嘴。 “哎好,”士兵满脸堆笑,上前在马腹一侧的囊袋中,抽出一搭子煎饼,笑着冲屯长举了举手,转身朝小孩家的院落走去。 士兵担心自己吓到小孩的家人,将饼放在院内草屋门前的地面上,顺带还掏了一把散碎铜钱及几颗银角子。 “全体成员,列装出发!”远处传来集结军令,青年士兵冲门缝里的小男孩摆了摆手,并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转身大步离开。 “全军出击,直扑如皋府!” “驾~驾~驾~” 踏踏踏…… 密集的马蹄声,渐渐远去。 村里的各家各户这才探出头来,小心走到村中道上,举目眺望隐于尘土中远去的大队骑兵。 门缝中,瘦巴巴的小男孩,更是第一时间打开门,把放在地上的煎饼银钱抱在怀里,冲屋内一直不停咳嗽的妇人,稚气喊道:“娘,刚刚个大人,在咱家门口放了吃的,还有钱!” 妇人虚弱的目光投来,隐约看到自家儿子手中拿了什么,咳嗽着开口道:“儿呀,谁会这么好心给咱家食物,这年月谁家哪有多余的粮,有也只够自家人勉强活命罢了!” “娘,这是真的,你闻闻这个好香啊!”瘦巴巴的小男孩神情迷醉,闻着双手捧起的焦香煎饼。 干草榻上,虚弱妇人闻着脸庞,这焦黄香气四溢的煎饼,原本虚弱的目光瞪大,难以置信的结巴道:“这,这,这…这是哪来的?” “娘,是一个大人给的,娘这个是爹爹么?”瘦弱小男孩,目光渴望的看向妇人,弱弱的小声发问。 女人强撑着坐起,听闻儿子这话,眸中含泪,轻起干裂的嘴唇道:“虫儿,那不是爹爹,但那应该是个极好的人。” “喔,不是爹爹啊。”叫虫儿的小男孩眼带失落,随即提起精神强笑道:“娘你快快,吃食物,这样病就会好起来。” “嗯,我儿真乖,”妇人面露慈爱的接过银钱和煎饼,先将银钱收好,随后拿起一张煎饼,儿子一口她一口的吃着。 “娘,这个好好吃啊,虫儿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食物。”瘦弱小男孩,煎饼含在嘴里咀嚼,却是迟迟不舍得下咽。 “嗯,好吃,咳咳……”妇人眼含热泪,不断点头,感应到想咳嗽,立即伸手捂住嘴,防止口中粮食被喷溅出。 …… 如皋府城。 “杀人啦!杀人啦!” “快跑啊!” 北门,一片过往行人的尖叫声响起,进出城门的行人,纷纷惊恐四散奔逃。 “tui~” 李种地狠狠地,吐出一口浓痰在死去官差的脸上。 “结阵守门!” 唰! 踏踏踏踏踏…… 杀光城门收费官差后,李种地一边指挥士兵,上城楼控制吊桥,一边指挥城门口的身着便装士兵结阵。 只是片刻,排队进城的百姓、商户,在城门口留下一地狼藉,再不见踪影。 北门外,马蹄声阵阵,乌泱泱的马群,行进速度是越加的迅疾,也速度过快,骑兵队列末端带起了数丈高的龙卷尘沙。 “唏????__” 城内街道两旁的商户,各家急忙驱赶客人,招呼伙计排列一块块门板,关门歇业。 而城内,最高武官校尉,正焦急骑着一匹赤色宝马,匆匆前往兵营调兵。 第18章 突进城中,赵域、沈丘镇守如皋府。 如皋府城。 李耘阳带兵冲进城内那一刻,他就已经赢了。 “铁牛带人封锁四方城门,其他人随我快速歼灭城内官兵,随后清剿所有城中勋爵富户!”李耘阳进城的第一时间,直接同赵铁牛峰一众人冷声下令道。 “是,首领!” 赵铁牛骑在马上,抱拳高声接令,由还记得当初七岁的首领坐在牛车上,扔给他的那条鱼。 那是他们家那一年,吃到的唯一一顿荤腥。 铁蹄踏在青石街道上,发出击人心鼓的‘嗒嗒’声。 寻到官兵营寨时,近两千余官兵正在往营地外出。 “快!退守兵营!” 校尉惊骇见数千骑兵已经冲至兵营近前,慌张急切下令。 “取下弓箭,先用箭雨齐射一波!” 李耘阳高声下令,自己率先取下弓箭,一气呵成的快速搭箭拉弓。 嗖! 一支羽箭如锋失寒芒般呼啸窜出。 哧! 一名慌张指挥官兵撤退的都尉,被李耘阳一箭洞穿咽喉,瞪大着不甘的双目,骇然倒地。 “放!” 一片黑压压如蜂群过境般,呼啸压来。 哧!哧!哧…… “啊!啊!啊……救我!” 数百官兵,瞬间倒地哀嚎,更有甚者直接命中要害毙命。 “撤!撤!快撤回营地!” “举矛!” “冲!” 李耘阳高喝一声,自己则右胳膊夹起槊杆,挺起槊刃,一马当先的跟随退兵冲杀进兵营。 “我投降!我投降!……” 校尉哭喊着,大声投降。 李耘阳充耳不闻的带兵来回冲杀!当兵营只剩五百余官兵时,这才高声大喊降者不杀。 “降者不杀!” “降者不杀!” 山呼海啸般,齐声呐喊。 官兵们神情沮丧、心胆惧寒的齐齐丢弃手中兵刃,跪地投降。 “陈雨,指挥人收缴兵器!把他们集中到一个角落。” 连日来的奔袭厮杀,李耘阳及一众部下士兵浑身血腥,甲胄内里的衣袍早已浸透成了血痂。 李耘阳骑在乌骓马上,驱马来到跪地校尉身前,用不断滴血的槊刃挑起校尉的下巴,语气冷漠道。 “汝姓甚名谁?可是诚心归顺?” “下官,阿不,小人姓辅名奇,小人实乃诚心归附大王麾下,愿效安马之劳。” 辅奇跪伏在地,声似筛糠般,止不住的颤抖。 “好,本王是相信你是有诚意的,不过呢,尔若真心归附,那就拿出你得投名状来?” 李耘阳眯起双眼,目蕴冷光的一字一字,冷声道。 “大王请明示,这投名状为何物?” 辅奇跪地俯首,目光不敢与眼前这杀坯交汇,听闻投名状,如抓住救命稻草般,急切询问。 “此事易尔,只需汝带上这五百部众,替本王前去取来城中,所有功勋富户的首籍,本王便相信辅校尉的投降诚意。” 李耘阳面色平静,可说出的话却蕴含滔天杀意。 辅奇听得投名状是这些,瞬间浑身汗毛炸起,目瞪口呆的仰头看向面色平静的李耘阳,感受到扑面而来的腾腾杀气。 辅奇敢肯定,若自己拒绝的话一出口,下一秒,自己就即刻身首分离,血溅当场。 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辅奇身躯颤抖着以头杵地,声音决绝道:“小人领命!” “好!本王是相信辅校尉的,绝不会留下活口!”李耘阳收回长槊,转头高声喊道。 “严疾无,我命你带百骑人马,随同辅校尉前去清剿这些,可能会在我等走后,作乱的乱民!” 严疾无翻身下马,大声抱拳道:“属下领命!” 随即,严疾无走到辅奇原先的枣红战马旁,一个纵身便骑上了自己新的战马上。 李耘阳心道:这帮家伙现在见到宝马,一个个就如同饿虎扑羊般,骑上了就是自己的。 “走吧,我等回府衙。” 李耘阳留下百骑,率众回到如皋府府衙。 兵营这边,严疾无高声下令,所有官兵卸下皮甲,只可拿刀兵。 这是防止他们万一反水,反扑自己这百余众,有甲胄和没甲胄是完全两码事,长兵器和短兵器,同样也是两回事。 府衙大厅,这位刚烈的知府,在杀光全家老幼后,独自吊死在了门楣上。 “哼!传令下去,散播谣言,言及如皋府、知府投降我等,配合我等轻取如皋全境!” 李耘阳目光冰寒的望着,尚未冷透的尸体,心道:想做大梁的忠臣,那我就偏要让你身败名裂。 待士兵取下尸体,抬着路过身边时,李耘阳再次开口道:“毁其面部,脱其衣袍,拉出城外喂食野狗!” 陈雨听得眼皮子直跳,心呼:表弟真是越来越可怕了。 城内,一队士兵到处征集厨师,为他们做饭,只因曾李耘阳说过,自己都不一定能在下一场战争中存活下来。既然今天活着,除了女人和酒水暂时没法满足,那就尽情的享受美食吧。 对于妇人,李耘阳曾言,若是我等管不住自身的腰带,祸害了谁家的妇人。若是有一天,我们得军队路过了你得家乡,那么你家中的妇人,就也有可能会惨遭此横祸。 军队自上而下的严格军纪,将领们的以身作则,军队作风自然是很少会出问题,当然,李柱子那次是个意外,但他那也是娶了人家女子。 傍晚,大吃大喝过后,除了留守的五百人在值夜,其余士兵衣不卸甲的休整了一夜。 城中勋贵富户,被辅奇带领的五百官兵清剿了个干净,当然,也有严疾无在一旁配合。 征集而来的民夫,往城外运送的一车车尸体,光是拉运车次,就高达近六百次。也就是拉运了六千多具尸首。 官兵平均摊派的人命高达十几条,此时,尚且剩余三百多的官兵,个个神情麻木,连李耘阳见了都直摇头,这帮人算是废了。 …… 府衙大厅内, 李耘阳看向身前的赵域开口道:“小域,我打算将你留下来镇守如皋府,能接下这份担子么?” 赵域神色振奋开口道:“首领尽管放心,属下明白接下来要做什么。” “哦?说说。”李耘阳目露考究的冲赵域颔首。 “是,等首领走后,属下会在城中征调青壮,以最短的时间编练出一支新军,快速打下如皋府全境。”赵域边回忆着过往的一次次会议内容,边娓娓诉说着。 “嗯,还有一点,我要补充下,城外的那些士绅豪强,手中要钱有钱,要粮有粮,城外人口更是多不胜数。 给他们反应时间,他们顷刻间,就可以招募数千乃至万余大军,你该如何应对?”李耘阳目露温和,看向眼前这位出类拔萃,最早跟随自己的两百老兄弟。 “回禀首领,我将在你离开后,用最快的速度拉起一支三千人的队伍,并武装好他们,边打边练兵。”赵域语气坚定回复道。 “在我走后,城池由谁驻守?”李耘阳再次发问。 “自然是有咱起兵时,最早的两百老兄弟沈丘来驻守。”赵域不做犹豫的直接回复道。 “好,既然你已有了决断,那我就不干涉了。”李耘阳目露赞赏的看着赵域,开口说道。 第19章 南下突进淮州,王翦一日破敌城! 翌日,日上三竿。 府衙办公大堂,上首的榻座上。 李耘阳打着哈欠,自榻上坐起。 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些,连日的奔波。即使是年轻人的身体,都觉着有些扛不住。 掀开盖在身上的熊皮褥子,李耘阳走到宅邸外,活动起了筋骨, 值守的卫兵,已是在其授意下把饭菜端到了堂内。 活动开筋骨,李耘阳就在卫兵的服侍下,用食盐洗漱一番,接过帕子擦了擦脸,这才转身回屋用起了早饭。 …… 冬日凛冽,尚存不足四千人的骑兵,整理好装备物资,在如皋城南门外,集结等候那个男人。 不消片刻,李耘阳骑着乌骓,领着卫队出现在了南门洞口处。 “竖起战旗,出发!”李耘阳吩咐一声,身边扛旗的卫兵。 “是,首领。”卫兵扛起黑龙战旗,跟随李耘阳在身侧,向南疾驰而去。 “驾~驾~驾……” 一行飞骑跃过骑兵阵列前方,所有骑兵见帅旗向南移动,纷纷驱动胯下战马紧随而行。 “嗒嗒嗒嗒……” 三千余骑兵,如疾风骤雨般跋山涉水,趟过一条条河流,驰骋过一道道山涧。 一路上,李耘阳除了让马儿歇歇马力,夜间稍作休息,其余吃喝拉撒几近全是在马背上解决。 …… 孟诸府城。 王翦、李车、冯雷统领的两万大军,在李耘阳、李种田一路人马离开的当日,在宜城县北境峡谷地,择一处狭窄山势留下五百余士兵拦路建寨,扼守此处进退要道。 退路安排妥当,王翦几人统两万兵向北一路疾驰,直扑孟诸府府城。 当日傍晚,孟诸府府城下,两万士兵排列成一座座方阵,陈列在南门外旷野上,主帅王翦、副将李车、冯雷,及十数名将领在五百卫兵的护卫下来到前营。 王翦目光冷冽,望向城头上人头攒窜的官兵,转头与部下校尉王合,冷声下令道。 “王合,组织投降的四千名官兵,自四面强攻孟诸城,不论生死,由你来担任督战队统领,凡怯敌不前、闻鼓不进、擅自后退者,一律就地斩杀!” “末将领命!” 王合见大哥王翦,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自己,斗志昂扬的忙大声应下。 两万人马排列的军阵中,不多时分列出六千士兵,投降官兵们拿着淘汰下来的卷刃豁口铁刀、以及一面面破盾,数人一组的扛着云梯向城头冲去。 “杀!杀!杀……” 咚,咚,咚,咚,咚,咚…… 四方城外,战鼓擂动。 降兵们呐喊着,悍不畏死的攀爬着云梯,向城头杀去。 督战队结成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战阵,凡是临阵退缩的降兵,皆是毫不留情就地斩杀。 为防止降兵反水,在登墙之后归顺敌营,督战队士兵,随时都做好登城的准备。 一旦遇到,有哪个云梯上有降兵顺利登城,立即,就会有督战队士兵紧随其后登城。 锵啷!铛!铛!锵…… “杀!杀杀杀……” 四周城墙上下,成了名副其实的绞肉机。 这就是李耘阳为何要一路奔袭的原因,只有让敌人措手不及,才能完整的拿下州府。相反,一旦给了这些州府反应时间爆兵,一个小县城都能爆出数千兵力。 届时,除了用血肉对拼消耗,即使打下来地盘,也是没有了人口的地盘,那么这样的地盘与鸡肋又有什么区别? 李耘阳此次,攻打江北就是为了夺取青壮、粮食、物资、技术人才,只有把这些带到江南去,加以利用,才能让以后的江南飞速发展。 孟诸府城,守城的不只有两千名官兵,还有城内各大勋贵、士绅、豪族,这些有钱、有势、有地、有人的家族奴仆护卫。 城头,即便有五千余人守城,可统兵的武官实在太菜,且各家的家丁奴仆也只听令于自家家主。 不久,便在王翦一波指挥全军压上的攻势中,孟诸府城终是被攻破。 京师的四千降兵,在此一役中只剩千余残部,这些降兵再次被王翦打散,分配至各队缺人严重的队中,补充各队的人员损耗。 王翦骑在照夜玉狮子背上进城,冷漠的俯视着城门内跪成一地,投降的知府、校尉、勋贵、士绅、以及一众地主。 “许虎,全都拉下去,将他们吊死在城门楼前,祭奠我死去的弟兄!”王翦语气冰冷的下令道。 “末将领命!”许虎嘴角咧着,抱拳接令。 “大王,饶命啊!” “大王,我上有老下有小!” “大王……” 跪伏一地,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一群人,此时,哭的像个找不着母亲的三岁雉童一般。 “放心去吧,他们马上就会下去和尔等团聚!”许虎一挥手,数百士兵迅速上前,几人一组的拖拉着这群权贵,拖拽向城头。 孟诸城府衙内, 王翦坐于上首,与一众将校商议着下一步,该如何拿下孟诸府剩余的六县,以及南下攻打淮北府事项。 …… “唏????_” 嗒嗒嗒嗒…… 风霜染白了三千余骑兵的眉梢与发丝,剧烈的运动,使得驰骋中的人或马,口鼻间,皆是呼吸粗重的喷吐出一道道白雾烟柱。 第20章 易装入城 ,兵临淮州城! 淮州辖地, 淮沂候府城外的一处庄园。 嗒嗒嗒嗒嗒…… 无数铁蹄如牛皮大鼓般锤击大地,金铁之音由远及近。 蒙蒙清晨,凌冽呜咽寒风,吹不散三千余数日辗转奔袭八百里士兵,心中之火热。 刀枪徐徐林立,参杂着豁口与卷刃之锐,冲天透射摄人心魄之寒锋,配合着士兵们一脸桀骜冷酷的神情,似欲与苍天一争成败之气势。 数千铁骑延展出数里长的两翼,以摧城之势,合围向眼前庄园。 中军旌旗烈卷作响,李耘阳高举钢质苗刀,口中冰冷吐出一字。 “攻!” “杀!杀!杀……” 前锋士兵翻墙,杀死庄园守门护卫,推开大门,骑兵鱼贯杀进庄园。 “这是侯府” 庄园,某家仆惊骇自报府门,话音至一半。 哧! 一抹刀光,斜劈斩下。 “吼什么?” 士兵一脸疑惑的丢下一句话,举刀跨过倒地尸体,快速向庄园内冲杀。 “啊!” “饶命!” “跑!” 庄园,早晨的宁静,被这一声声刺人耳膜的惨嚎、喊杀声,给迅速打破。 森森刀影,肢体乱飞,血染帐帘,戚戚哀嚎,让整座庄园宛若人间炼狱。 时间流逝,杀声渐平,庄园内外,空气中充斥满血腥气味,森然冷风刮过,使人如坠深窟。 两百士兵清洗完浑身血污,换上了淮沂侯府家丁衣物。 “咩咩咩……” 三千八百余众,分出数百人宰杀了侯府外,畜栏里的两百多只山羊,匆匆炖上百口大铁锅的羊肉闷饭。 噼啪,噼啪,噼啪! 干柴堆在灶下‘噼啪’燃烧,烟气自锅边一圈腾腾升起。 闻着干柴燃起的人间烟火气,也许在这一刻,三千八百余名自南阳就一路跟随李耘阳征战至此的子弟兵们,一直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才得到放松。 两百名换上淮沂侯府家丁服饰的士兵,匆匆吃饱了饭,推着一辆辆载满黑毛猪肉的板车,率先向淮州城方向走去。 李耘阳欲采用鱼目换珠之计,派兵假扮城内勋贵,淮沂侯侯府在城外庄园里送肉家丁,进行老套路的夺门之战。 时间对李耘阳他们来说很是紧迫、也很危险,州府城中官兵人数若是满额,那将会是有两万余官兵,而李耘阳一方,却只有不足四千人的精锐骑兵。 但,这种存在了一百多年的王朝,尤其是内陆太平地区的州府,两万人数官兵名额,说不准会被地方武官的吃了多少空饷,因此,官兵人数能有一万出头就不错了。 李耘阳心中默算了下时间,匆匆吃过饭后,率领三千八百余众朝淮州城驰骋而去。 ‘唏????~’ 踏踏踏踏踏····· 淮州城北门,此时乱成一团,淮沂侯府的家丁,竟光天化日之下,擅杀城门口差役! “杀人啦!杀人啦!” “淮沂侯造反啦!” 哧! 血水溅洒在城门洞前的青石路上,十数名官差,抽搐着倒在血泊里,全都露出一副惊骇不可置信的神情。 “杀!杀!杀!” 两百余易装士兵,在杀掉城门口所有官差后,利用运载猪肉的十数辆板车结阵防守。 城门内外,此刻狼藉一地,虽说来往进城的行人已经跑光。 可风雨欲来的肃杀之气,随着时间往后推移,是越加低沉压抑。 不过,在城门洞下,利用板车结阵的两百士兵,各个目光中,皆蕴含着冷彻透骨般的杀气! 淮州州衙内, 已是一头苍发的参将叶阳,在接连收到下面士兵禀报;言及有数百匪寇袭杀差役,攻占北门,不由嗤笑的低语了句:“一窝小小匪寇,也来惊扰本将,下面这些差役是越加的不中用了!” “来人!让任都尉集结一千士兵,前去清剿北门匪寇。” “是,大人。” 门外值守士兵,站在门外冲厅内抱拳随即退步离开。 ······ 李耘阳统率的三千八百余众,一路疾驰,抵达淮州城下时,先行易装的两百余士兵,刚好与千余官兵交战厮杀在一起。 “杀!” 李耘阳高举战刀,大声高喝,双腿用力一夹胯下马腹,驱使胯下战马率先杀进城中。 哒哒哒哒····· 锵,锵! 兵器相击,不断发出刺耳的金铁之音。 李耘阳身穿一袭银色甲胄,右臂夹握着长槊,左手持战刀,悍不畏死的突进敌阵,将敌阵冲开一道裂口。 嘭,嘭,嘭!哧!哧! 李耘阳突进敌阵左砍右砸,刀槊笼罩范围无人可近其身。 “嗷嗷嗷~” 身后骑兵嗷嗷怪叫,随着首领打出的通道鱼贯而入,千余官兵只是一个回合的冲杀,便被杀的不足百人。 锵啷!锵锵…… “不要杀我,我愿” “投降!我要投降!” “我等愿降!” 剩余官兵,心胆俱寒,哭喊着投降。 李耘阳调转马身,目光冰冷的看着丢弃兵器投降的数十名官兵,语气森寒的下令道:“一个不留,杀!” 他们哪有多余人手,去看押俘虏。 “啊!你们,你们!” “呜呜,不!” 哧!哧!哧…… …… 李耘阳收回目光,不再看这单方面的碾压屠戮,而是把目光重新放到城中州衙的方向。 “全军随我直扑州衙,擒下州牧!一战决定输赢!” “杀,杀,杀……” 第21章 意外轻松入城,狐疑! 淮州城。 城内主街道,密集马蹄声回荡在空无一人的街道四周。 道两旁,家家商户皆紧闭门窗,整条街道,除了李耘阳率领三千余骑,不断发出的御马吆喝声,就只剩密集如雨点般的马蹄声。 驰骋中,一名士兵眼神一亮,惊喜伸出大刀,指向前方街道上骑马的数百余人,大呼道:“首领你看!那些可是当官的?” 李耘阳闻得此话,凝神顺着士兵刀指方向细看,果然,前方州衙外的街道上,有着一行百余身穿各色官袍的身影,他们此刻正匆匆在差役官兵的帮助下,爬上马背,欲向城南跑去。 “快,上前将他们围起,将他们擒下!”李耘阳神色大喜,当即高声冲身边一众士兵下令。 “嗷嗷嗷~” “驾~驾~” 左右两侧得到命令,当即就有数十骑,怪叫着策马加速冲出,合围向前方逃跑的百余官员。 …… “完了,天要亡我!” 听着耳畔传来的马蹄声、以及骑着它们嗷嗷怪叫的士兵越加接近,有官员忍不住仰天哀鸣。 “叶参将,汝不是言,只是区区两百余匪寇,后方这乌泱泱的一群是啥?”州牧面容神情是既惊恐又愤怒,大声质问着掌管整个淮州军事的武官叶阳。 “州牧大人,这个时候计较这些还有何用?还不都是你下面的差役,谎报称只有两百匪寇,本将这才只遣兵一千前去剿灭。” 参将叶阳也是憋着一口气,面对州牧的质问,当即大声反驳。 嗒嗒嗒嗒…… 百余官员,平日里都不怎么骑马出行,皆是歪歪扭扭的骑马南逃。 片刻,就被陆续冲上来的骑兵给围困在街道上。 “陈雨,你先行派一队士兵前去控制州衙内外,另派人守住四方城门!防止有人出城!”李耘阳见前方官员已被控制,立即下令道。 “首领,抓到大鱼了,州牧、参将都在此群人中!”李种地神情兴奋,带着部下押着百余官员,前来邀功。 “好,先把人押送回州衙,等我安排好城内一切事务再说。”李耘阳听此,也很是振奋的回道。 “是,首领!” 李种地大声应下,回身冲众人一招手,喊道:“首领有令,先把人带回州衙听候发落!” “首领,我等愿意归降首领!”有被俘的官员,挣扎着大声想要见李耘阳。 “是啊,我也愿意归附。” 李种地抬眼想见李耘阳是何态度,结果李耘阳只顾安排城内军务,根本懒得搭理他们一句。 反句话说,他们都已是锅里的菜,早吃晚吃都一样,说不准吃的迟了,嚼起来还会更加的软烂。 啪!啪!啪!…… 李种地见首领没有任何反应,立即明白是什么意思,上前两步举起大手,给了乱喊乱叫的几人,一人两大耳刮子。 “你……” 脸被抽的官员,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愤怒涨红着一张脸,还要上前理论。 锵啷,一声。 李种地腰间大刀被抽出一半,刚还一脸愤怒的官员张了张嘴,没在敢发出任何声音。 “都你娘的,是一帮贱皮子!” “忒!” “带走!” 李种地见这群人的怂蛋反应,脸上不屑之色是更加的不再遮掩,大骂一声,最后还朝地上吐了口浓痰,以示不屑。 …… 李耘阳率领两千余骑,奔杀向城内的南成军营。 到了军营一番厮杀过后,发现淮州城内的官兵数量出奇的少,加上战死的只有三千余官兵,这个兵员数字不应该出现在州府中,不禁脸露疑惑。 “先将他们缴械看押,出列五百人随我先回州衙!”李耘阳因士兵人数的不对,心中疑惑更甚,想要快些回衙审问、查找资料。 第22章 解惑! 淮州城。 州衙前院官员办公厅。 李耘阳回到州衙,直奔此处。 “去,通知种地,把州牧、参将带上到前院,我有话要审问,另将军事文书也一并搬来!”李耘阳随意招来一名卫兵,吩咐道。 “是,首领!”卫兵应声,跑开。 抬脚走进州衙这大气威严的大厅,李耘阳一步一步走到上首的位置,转身坐下。 若仔细观察会发现,李耘阳威严的双目中布满了血丝,这大半个月时间,辗转奔袭九百里,连下瑞丰全境、孟诸府部分辖地、泰兴府城、如皋府城、以及脚下的淮州州治。 即使,随同奔袭攻伐的人都很年轻,大家也都有些扛不住了。 可如今取得的战果也是喜人的,李耘阳这一路近千里的奔袭攻伐,离最终制定的计划,还剩两府之地没有实施。 “唉~还是我来统筹淮州,让种田前去攻打剩下的兴化、淮陵两府。” 李耘阳不想太过透支身体,决定剩下两府的攻伐,交由李种田来指挥。 可计划永远是计划,万事万物都充斥着变数。 “首领,人已被带到厅外!什么时间让他们进来?”李种地径直走进办公厅,开口询问上首沉思的李耘阳。 “哦?那就将人带上来吧。”昏暗的大厅内,李耘阳语气悠悠回复,只是整个人隐于黑暗,使他变得更加神秘。 “是!”李种地回应一声,退出厅外。 很快,两名老者被带进了厅里,只是两人双双捂住口鼻,且一脸复杂的观察着上首落座之人。 二人捂住口鼻,是因李耘阳这帮人,各个皆浑身散发处浓郁的血腥味。 一脸复杂则是,上首那个位置本该是他们随意落座之地,如今看着四周昏暗中的一切摆设,显得是既熟悉又是那么的陌生。 “堂下之人,为何不发一言?何不先自报下家门?”上首,李耘阳语气疲惫中又带有一丝轻松,淡漠发问。 “呵呵,被俘之囚,哪敢多言!道出家门怕是要辱没列祖列宗了!”年龄较长的老者,苦笑着回道。 “是么?那你呢?”李耘阳没有接话,转而问向一边同样苍发的老者。 “罪囚,恬为淮州参将,名叶阳!”淮州参将叶阳,红着脸报出了自身信息。 李耘阳点了点头,直接开口询问:“我观这城中兵力,为何只有三千余众,这不该是州治该有的防备兵力?二位可否告知?” “咳咳…回禀大…首领,这不近期江域匪患严重,故而有万余兵力被罪囚,布置在江岸码头驻扎,防备江中水匪。”参将叶阳尴尬抱拳回禀道。 “哦?是这样么?”李耘阳听此,露出一脸的狐疑之色。 “是…首领,近半年来,江中不知哪来一股极其凶悍的水匪,不是攻占城池、就是把母江上下游的两大水师给歼灭。”叶阳满脸嘁嘁的回道。 “哦?那如今江域局势如何了?”李耘阳想要多了解,对方目前知道消息在哪一步。 “回首领,目前局势尚不明朗,朝廷已调遣五万京师、以及闽泉二州两万余水师前往平乱,但不久前,闽泉二州的水师,被匪寇一夜之间屠戮一空!”说到最后,叶阳长叹一声,语气里流露出的全是惋惜。 一旁的李种地听得差点笑出了声,心想你们这消息,都快变成前年的消息了。 第23章 李代桃僵,接收淮州府官兵, 淮州州治。 前院办公厅,李耘阳得知事情的起因,当真是有些哭笑不得,原来事情的根结还在此处。 “那叶参将可愿配合我等,招降这万余官兵?”隐于昏暗光线下的李耘阳,显现出棱角分明的面庞,冰冷的语气悠悠吐出。 “若是,首领能保全罪囚家小,罪囚自是愿意配合。”叶阳语带恳求与决绝的口吻道。 嗯···· “此事,我应下了,若是汝敢做何多余动作,就休怪本首领” 李耘阳话没说完,只是简单的做了一个挥斩的动作。 “那州牧大人可愿配合在下,取兴化、淮陵两府之地?”李耘阳语气淡漠、转而问向一旁默不作声的州牧。 州牧听此内心巨震,心道;这到底是什么人?叶阳刚刚可都说了,朝廷镇压叛贼的大军就在附近,他行事怎么还敢如此猖獗? 想及此,又想到对方一行人身上那浓郁的血腥味,州牧心中隐隐感到不安,迟疑着问了句。 “首领可知?朝廷镇压叛军的五万京师人马就在附近。” 李种地,确是在也控制不住面部的表情了,哈哈大笑着嘲讽道: “哈哈哈,老头,你就不要在惦念那五万京师了,他们在十多天前,就早已被我等给歼灭! 此时,瑞丰、孟诸、泰兴、如皋诸府,都已落入我等手中,不要再妄想再拿区区京师威慑我等,此时,我等后方的大军中,还尚有其大量降兵,在为我等攻城掠地!” 州牧和参将俩老头,满脸惊骇的听闻此噩耗,州牧更是喃喃不信道:“老夫如何相信你等的片面之词?可有证据?” “是啊,首领,你等可有证据?”参将叶阳,也是一脸不置可否的道。 “哼!京师主帅蒋继业带着数十人狼狈北逃,若非首领故意放走这废物小白脸,他早已是身首异处。”李种地见俩老头不信,还特意描绘了蒋继业的面相特征,话中都是满满的不屑。 “没有证据,老夫是不可能信的!”州牧昂头避开李种地那欲噬人的眼神,嘴上倔犟道。 “嘿!你这老头。”李种地也很无奈,确实是没有留下京师惨败的证据。 “战马。” 李种地正苦恼之际,得到首领的提示,当即眼前一亮道:“你二位就没仔细观察我等所骑的战马?” 经这一提醒,二人这才回忆起,他们所骑战马群中,确实是有大量京师独有的战马特征。 二人有些沮丧抬头,州牧询问向上首的李耘阳:“也就是说,江域所有水师的覆灭,皆是首领所为?” “是。” “那首领意欲何为?”得到回答,州牧目光灼灼举目看向隐于昏暗光线下的李耘阳,开口询问。 “取代大梁。” 李耘阳言简意赅,吐出四个字。 “朝廷可有百万雄师,首领以后可要如何抵挡?”州牧话露嘲讽语气。 “那又如何?我如今手下已有十万之众,江北之地在再由我掌管月余时间,我也能立即变出百万雄师。” 李耘阳语带霸气,伸出右掌向上一握,这一握仿若将整个天下都握在其掌心一般。 不知为何,州牧有种错觉,眼前之人或许真的可以办到吧,最终州牧迟疑的问询。 “不知我要做什么?” 嗯? 李耘阳心中惊疑,开口询问:“州牧可是愿意协助我等?” “敢问首领,老朽还有选择么?”州牧满脸无奈唏嘘道询问。 “哈哈,既然如此,那就有请州牧书写一封公文,替我召来兴化、淮陵两府的守军,名义就写防御江域匪寇如何?”李耘阳有些意外的看了眼,下方俩老头,嘴角勾起一丝弧度,笑着道出了心中计策。 计划还是那个老配方,江岸守军召回所有中高层军官,派遣自己人接管打散原有的编制。 兴化、淮陵两府,抽走地方守备兵力,把淮州打散重编的军队调过去换防。 除此之外,一纸征兵文书,也会随着换防将领一同被带到。 大量爆兵、然后带走绝大部分兵力回江南,是李耘阳一方,一直贯彻到底的军事战略。 接下来,州牧鹤鸣、参将叶阳就过上了软禁的生涯,且李耘阳赋予了看守之人,有临时决断权利,也就是说,士兵在没有能力保护两人的情况下,可以不用上报的直接解决掉俩老头。 当然,执行李代桃僵计策过程中,二人还是会时常公开露面。 能顺利接管这么多官兵,还多亏了这三千多骑兵,他们原本就是李耘阳培养出得基层军官,对于接收军队,那真是手到擒来,干回了老本行。 李种地挟持参将叶阳,带五百骑兵进入江岸兵营,顺利接管了九千军队。 之后,陈雨自李种地手中接手三千官兵,顺利进驻到淮陵府。 …… “驾~驾~” “哒哒哒……” 官道上,数匹飞骑疾驰而过,踏击大地的铁蹄,带起阵阵龙卷烟尘。 李种田统领两万五千大军,自李春手中顺利接收了泰兴府城。 一封加急文书,正在以极快的速度,靠近向李种田所部。 第24章 李种田统兵东进,王翦率兵围攻淮北府。 统率家乡五千骑,凛冬转战八百里。 妄死血战下敌城,铁蹄踏碎公卿骨。 泰兴城, 李种田统兵一路稳扎稳打,攻占下泰兴府全境八县,在休整一日,正欲统兵向如皋府进军。 “报__” 一声高昂拉长的声音,响彻府衙前院。 府衙前院办公大厅内,李种田坐在帅案后,汇总着辖地八县的资料,听到这高亢的汇报声,放下手里文件,抬起头来等待。 不多时,厅外跑进来一人,在厅中高声抱拳汇报军情。 “将军,首领派人加急来信!” “哦?速速呈上来!” 李种田听闻是首领派人送来,急忙让身边卫兵去把信件呈递上来。 卫兵走下三层台阶,上前接收信件。 卫兵快步将信取回,递交给案几后端坐的李种田。 伸手接过信件检查其完整性,见封口完好,李种田这才打开信件阅览起来。 信件大概内容是;若,现下没有紧迫之事,应速速分出少部分兵力拿下如皋全境,现淮州州治已被控制,淮陵府也已被陈雨率兵拿下,只剩最后一座没有防守兵力的兴化府,当速速率兵东进,占领防守空虚的兴化府。 啪! “首领,用兵当真如有神助!”李种田用力合上信件,兴奋与身边一众将校分说。 “来都看看!” 李种田将信件交给卫兵,让其传递给一众部下阅览。 “哎呀~不愧是首领,淮州这么快就被拿下了!”一名校外看完信件直拍大腿,叫好。 “不对,只是大局已定,我们还得跑一趟!”另一名校尉纠正其语句措辞。 “现下,淮州六府,除莒兰府被划分到王将军战略部署中,其余就剩这没有防备兵力的兴化府了,各府县征兵事宜一定要加速进程,在野的士绅豪强也要快速清剿干净……”李种田做着最后的部署,再三强调这帮即将四散的军官。 …… 孟诸府, 王翦攻占孟诸全境后,留下李车统领三千士兵防守北境的宿州,自己则与冯雷再次分兵南下,攻打淮北、莒兰两府。 大军跋山涉水、一路风餐露宿、因两府地界因分别在瑞丰府一东一西,逃亡过去的富户早已将消息传开,也因此这两府皆以戒严。 淮北府城下,王翦立于军阵中,观察前方两里外两丈高的青砖城墙,城墙上乌泱泱站满了官兵及各豪族的家奴。 “唉~看来会是一场拉锯战了。”王翦收回目光,皱眉思索。 “传令下去,留下斥候监视,后军转前军,有序撤回相山县!” “是,将军。” 卫兵应声,拉扯缰绳调转马头下去传令。 “全体都有,向后转!” “全体……” 八千余士兵,在一浪高过一浪的高声指令中,缓缓向北离去。 “大人,他们撤了,他们撤了!” 城头上,一名身穿黑色官袍的中年人,兴奋跑到知府、校尉二人身前,兴奋的大声报喜道。 “嗯,这还多亏了,瑞丰府过来的一众乡绅,也多亏城内各族的鼎力相助,要不然我淮北府危已。”知府手抚胡须,笑着称赞有功之人。 “是呀,多亏了各族的鼎力相助,就是不知这朝廷,派遣的五万京师当下行至哪了。”校尉原本狂跳的心脏,见敌人撤退终于落回到了肚里。 …… 王翦决定暂时不攻打已有准备的淮北府城,先集中优势兵力,一一攻下淮北府下辖的十一座县城。 如此这般,边征集各县青壮编练成军、边剿灭乡野间的士绅地主,获得钱财粮草。 淮北府也是人口大府,这么多人口总不能全都居住在淮北府城里,下面的十一县,及乡野中才是大量百姓生存之地。 各县守兵多的五百人,少的只有两三百人,因此根本就不费什么力,十一县就被彻底拿了下来。 王翦自己率领三千士兵坐镇在相山县,这个县与淮北府相距二十里左右路程,急行军一个多时辰就能赶到。 王翦坐镇相山县,边收拢十一县辖地每日陆续送来的青壮兵源,边操练这群新兵,另外打下十一县收拢了战马六百余匹、其余田园马等更是多达数千。 王翦派弟弟王合,率领五百新组的骑兵每日就负责在淮北府城外,劫掠携家带口奔逃进府城的士绅地主。 随着时间往后推移,各县的青壮们在被不断的收拢,并编练成军。 一个月的时间,王翦手下就多了三万多新兵,这就是李耘阳为什么在尽可能的,抢占这些没经历过战火之地,一个地方一旦频繁化作战场,那么人口的锐减是相当可怕的。 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这是真会发生的事。 王翦部下加上老兵已有四万余士兵,虽说一半士兵使用的兵器,还是削尖了的竹枪。 相山县城南门外,王翦豪迈看向下方一座座旌旗林立的方阵。 底层百姓哪知道谁是正统王朝,你征集我来给我饭吃,那我就跟你干,不跟你干也不行啊,你人那么多,万一我拒绝了,你杀我咋办。 不要说文盲是这般,同样有文化的人也照样如此。 王翦对这些人的誓师出征,无非就是拿下淮北府后,许诺田地、钱财来鼓舞士气。 四万大军带上攻城云梯,浩浩荡荡南下朝淮北府城挺进。 一个多时辰时间,四万人马被分布在淮北府四门。 “命令各部,填平护城河!” 一个月的时间,王翦早已是对淮北府城了然于胸。 填平护城河,就是攻城前的最后一项工程,四方城门皆分出两千士兵填河,六千人警戒,两千人安营扎寨。 一切都是那么的有条不紊,仿若演练了千万次一般。 城门楼上,知府和校尉怎么也没想明白,对方是怎么在一个月时间,变出这么多士兵。 “哎呀,咋弄呀,下方这乌泱泱的人马!”知府神色惊慌的看着下方填平护城河的敌军。 “放箭!都给本校放箭!”校尉气急败坏喊道。 嗖!嗖!嗖…… 密集箭雨射下。 “啊!” “呃…” “啊!我中箭了!” 猝不及防之下,护城河边留下了十多名士兵,另有数十人受伤逃出箭雨笼罩范围。 “哼!举盾填河!”负责填河区域的百夫长怒目圆睁,大喝一声举起盾牌,提着装土的竹筐向护城河边走去。 这里的羽箭袭击事件很快,就传到四方城门,四方城门的最高指挥官,也都连忙调拨盾牌前去支援。 护城河在下午就被填平,傍晚前王翦组织了一次试探性的进攻。 城头官兵们抵抗的很是猛烈,王翦这边在留下两三百具尸体后,下令停止进攻。 中军帅帐内,王翦居于上首,两列分座二十余位‘临时将校’。 “让士兵们轮番休息,自今夜开始日夜不休轮番佯攻城头,不让城内官兵有一丝休息时间,四方齐攻,虚虚实实,佯攻中参杂猛攻,谁率先登城,伤亡最小,一切都将写在军功册里,届时,首领论军功封赏,必不会少了尔等赏赐。” “末将领命!” 二十多位将校,神色振奋的起身,齐声接令。 第25章 疲敌,破淮北城! 淮北府城。 营地各处,炊烟熄灭,士兵们饱食一餐。 各级军官安排部下士兵休息、值夜、发动第一轮佯攻。 咚咚咚咚…… 战鼓如雨点般响起,惊醒了城内一众官员,也让精神紧张一整天的官兵们刚要打盹之际,隆隆战鼓声让他们再度紧绷起精神。 “杀!杀!杀……” 高昂的喊杀声,在城下四方响起,一人高举两根火把,向着城下冲去。 “快,敌人又进攻了!敌人又打来了!” “敌袭!” 四方城头,都有士兵在发出警报,城内的紧张氛围一下就被调动了起来。 刚要躺下休息的知府、校尉、各族族长、各家家主、全都匆匆登上城头,见快要冲到城下的敌军,不知为何又撤退了。 长松了口气的同时,神情更加迷惑。 在城头等了一会,正当他们等的不耐烦之际,四方城外再次响起大鼓声。 这让众人刚放松的精神,再次紧张了起来。 “这敌人想干嘛?光闻鼓声,不见敌人。”一名士绅趴在城墙垛后,悄悄探出脑袋向城下张望,脸上神情惊疑不解的发问。 可其他人也是面面相觑。 “娘的,他们到底要干嘛?” 不出意外,没多久,鼓声再次响起。 黑暗中,又有千余士兵扛着攻城云梯朝城下跑,可行至箭雨范围后,立即又调头往回跑。 “这群贼寇,在做什么?” “不管他们做啥,各位家主,还请把家丁仆人调往城头防御,否则仅凭这临时组建起来的数千民夫,恐难抵御城外大军。”知府望向各大族主事人,神色郑重开口。 “知府大人,我等明白,此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之事,想必大家都明白那些遭遇屠戮的各家各族。”一名勋贵走出人群,转身面对一众家主,语气真挚道。 “我等也都明白,定会倾尽所有也要守住淮北府城,等待朝廷援军。” “是啊,我等附议!” “杀杀杀杀杀……” 城下再次传出喊杀声,正当众人以为这次还是一般无二会撤退时,结果云梯却是靠上了城头。 “快,防守,放箭!放箭!” “快防守,” 城头官兵得到命令,惊慌拉弓放箭,朝啥也看不到城下接连开弓。 嗖嗖嗖嗖…… 城下,佯攻城池的士兵,有倒霉的就会被乱箭命中。 片刻,佯攻城池的士兵再次撤走。 “如此,这也不是个办法啊!”一些士绅神情沮丧的低语道。 唉~如果他们不胡乱屠戮,或许他会选择投降吧!这是几位士绅心中,同时产生的想法。 一夜就在这样虚虚实实的进攻中结束,凌晨的一波强攻,差点让一面城头陷落。 炊烟再次袅袅升起,士兵们在城下来回操练, “一二一,一二一……” “向后转!” “起步走!” 城头,官兵们看着下方奇怪的训练方式,很想大声发笑,可一夜的高度紧张,让他们连动一下脸皮,都懒得动。 早饭,人手一口大海碗,碗中堆起高高的黄澄澄大米饭,米饭浇上一勺肉汤,这就是普通士兵的伙食,许多士兵在进入军营前,可能一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干的大米饭。 而老兵们,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可以人手分到一块肉食,以及一些腌菜,这也是军队产生等级的开端。 片刻的吃饭休息,攻城再次开始,可攻城虽是越加的频繁,力度却是小了很多,总结起来就是雷声大,雨点小。 疲弊敌人自这天开始,每日昼夜,王翦都安排士兵不间断的骚扰,有时夜间,甚至搬出悬羊击鼓,来骚扰城头官兵。 城头官兵放松警惕的代价,就是城头数次差点都被攻破。 在夜间,王翦明白很多百姓都有夜盲症,所以每次都安排一千人以内的士兵数量,去佯攻城池。 …… 七日时间很快过去,城头上值守的官兵一方,人人眼带黑眼圈,各个脸颊凹陷、颧骨凸出。 一轮轮士兵忽轻忽重的佯攻退下,后半夜,王翦起床穿戴好甲胄,平静的吃完夜宵。 起身拿起佩刀走出帐外,中军大营校场,五千老兵全负甲胄的集结在此。 在‘咚咚’战鼓声中,王翦开始了其战前动员,开口第一句话就是。 “都吃饱了么?没吃饱的可以说一声,我们坐下再吃一顿。” 见下方众士兵,人人皆目光灼灼的看向自己,王翦再次开口道:“既然没人开口说话,那就都是吃饱了,那明日一早,我希望我们一同在城里吃早饭,兄弟们,胜利就在眼前,最终能否拿下爵位,封妻荫子,进禄加官,就在此刻我们能付出多少血汗!” “你们也不必担心战死阵亡,你们得档案皆在大营中存档,即使死了,你们的父母妻儿也将会得到这份荣誉!” “征伐,自此刻开始,出发!” 锵啷!一声。 王翦话毕的同时,拔刀指天。 唰,唰,唰…… 这些老兵行走坐卧,那动作都是一致,默契的带上云梯兵械朝城下走去。 某一刻,四方城墙再次遭到猛攻猛打,打头的京师降兵,一度登上了城头, 咚咚咚…… 老兵们得到急促战鼓的指令,猛然扑杀向城头。 吱嘎!吱嘎…… 云梯因被数人踩踏攀爬,发出了刺耳的吱嘎声。 城头滚木、砖石,早已在前几天就消耗干净,甚至城内的部分住宅,都被官兵拆卸运上城头。 “杀杀杀!” 老兵们登上城头,第一时间,固守后方云梯,渐渐集结起越来越多的士兵。 “杀杀杀!” 数人结阵威力是很大的,很快城头守军就被打的节节败退,被逼下城头。 城门洞,一番厮杀 …… 府衙。 “大人,大人,不好了,城破了!” 一名基层军官,刚冲进府衙就开始了大喊大叫。 “何事,如此吵吵~” 和衣而眠的知府,朦胧着眼睛,沙哑发问。 “怎么,敌人又佯攻上城头了?”另一边,校尉也是低声困倦的询问。 前院衙厅,地上打满了地铺,睡了一地的各家主事人。 咣当,一声。 大门被推开,一股透骨寒风刮了进来,让厅内众人全都打了个寒颤。 “大人,敌人攻破城门了,快跑吧!”军官一把推开大门,扯着嗓门大喊。 “什,什么?” 厅内一时,如炸了雷般,彻底轰动。 第26章 淮北全境入囊中,李粟破淮南,奔袭血战泸州城! 啪! 城头旗帜坠下城墙。 深夜,王翦骑在马上,率兵涌进淮北府城,四方城门内外皆已被控制,第一时间,府衙、府库、武库、仓廪、城内各条街巷都已经被控制。 王翦望着退守府衙的一千余官兵、家仆穿着的护卫。举手向前一挥。 “放箭!” “嗖嗖嗖嗖……” 密密麻麻的羽箭,如蝗虫过境般飞向府衙。 咄咄咄咄…… “啊!啊!” “啊!” “啊!我要死了” 府邸外,王翦再次挥出手刀,嘴里再吐一字:“攻!” “杀!杀!杀!” 一队队士兵呐喊着,把提前截成一节节的云梯,扛着靠上府墙,竹枪兵则上前挺枪掩护。 一些士兵爬上墙头,射箭掩护进刀盾手跳进府邸。 “杀杀杀!” “锵啷,锵啷,锵啷……” 金属交击声,喊杀声,不断自府墙内响起。 随着不断涌入的士兵越来越多,大门终于在某一刻,被自衙内打开。 “进!” 王翦战刀前指,冰冷发出指令。 “杀杀杀!” 锵锵啷! 哧! “啊!” “啊~~” 哧! …… 战场的面积有限,投入的兵力也有限,三刻钟时间,喊杀声才渐渐平息。 哧!哧! 当然也有哧哧的补刀声。 “饶命啊!饶命啊,你们要什么我都给!” “大王饶命!” 一群被麻绳串成一串,捆绑起来的官僚士绅,神色灰败,哀嚎着被羁押出府衙。 “当着他们的面,斩杀其全部家眷,最后把他们全部吊死在城门楼前,祭奠此次阵亡的士兵!”王翦语气冰寒的吩咐身旁卫兵。 “是,将军!”卫兵听后,接令离开。 …… 莒兰, 虽说莒兰也是临江府城,但其境内多山地,有着七山一水两分地之称,下辖七县。 此府,虽说不是产粮大府,却也有其独有的特产,那就是盛产铁矿、以及少量铜矿、此外还盛产花椒。 此时,冯雷统领的八千士兵再次攻破一座千人关隘,半个时辰后,终是抵达了寿县城下,寿县地形似盆地,四面高山围挡,中部地势低洼,盆地内气候较暖,空气湿度较大。 锵、锵、锵…… 城头上几乎没有遇到什么抵抗,寿县就被冯雷领兵攻破,接管城防后,立即组织士兵对城内豪族展开了血腥屠戮。 将城内有反抗能力的势力屠戮一空,冯雷马留下一名五百主,便不停蹄的率兵南下直扑盆地内的另一县,名全椒县。 可能城内的官兵都派往四方守关隘,因此,又是不费吹灰之力的拿下全椒县。 依旧是老配方,屠戮有组织有反抗的势力,留守部分兵力继续南下。 “娘的,关隘可真多!” 冯雷低骂了声,再次组织士兵打造攻城器具。 …… 兴化府, 李种田放弃后勤,统帅万余大军,一路向东攻打沿路县城获取补给,用了十日时间,终是抵达兴化府城下,没做任何犹豫,当即展开全力攻城。 没有任何意外,城头根本没有多少守卫,轻松且没啥伤亡的代价,拿下兴化府。 …… 淮南府, 李粟接到命令,当即点兵八千乘船顺江而下,直扑淮南府城。 兵至当夜猛攻府城,破晓时分,城破,俘获知府、校尉,及官员百余名。 留下两千士兵,让副将王桐主持淮南府一切军政。 清晨,率领六千人马,乘船继续南下袭向泸州。 一日夜行船,船队抵达泸州城不远处的江岸抛锚,看着一众疲倦的部下,以及李耘阳当初选拔的三千精锐。 李粟激昂的大声鼓舞士气道:“如今江北已定,江南的征伐才刚刚开始,跳出祖祖辈辈土里刨食的命运怪圈,就在当下!只要拿下眼前此城,土地、钱财、女人都将拥有!为了以后子孙劳作种粮,不被别人掠夺,杀吧,跟随我杀进城里!” “此战,我来开路!”李粟,抽刀指向远方黑夜下的城池,一马当先冲出。 前列士兵抬着数十架云梯,分散跟随李粟冲向泸州城。 云梯搭在护城河上,李粟带头冲锋,行至城墙根下,数队士兵扛起云梯搭上城头。 啪!一声,云梯搭上城头发出了动静。 “什么人!” 城头守兵张头探望下方,大声询问。 “弓手掩护,我来登城!”李粟大喝一声,一手举盾,嘴里含着大刀,攀爬上云梯。 “快,是敌人!” “有敌人!” “放箭!” 咻!咻!咻! 咄,咄,咄…… “嗯…” 李粟嗯哼一声,差点云梯就被推倒。 “快,放箭掩护将军,你们速速爬上云梯增加重量、支援!” “啊!” 有人被羽箭射中,发出痛呼。 “开弓掩护,快!” 嗖!嗖!嗖! 李粟攀爬的云梯下,数十人压住云梯,不让城头官兵推倒。 其他云梯上的士兵就没这么好的运气,如下饺子般跌下城头。 嘭!一声。 李粟手中大盾抵御数杆长矛刺扎下,四分五裂。 当!当!哐…… 抽下口中大刀,格挡接连刺下的长矛。 当,当! 身上钢制甲胄,被扎的直冒火星!在抵御一波刺击后,李粟一下翻上了城头。 若非全身钢质铠甲防护,李粟早被杀死十多次,这不刚到城头还未站稳,十数杆长矛再次齐齐扎来,举刀格挡开铠甲防护薄弱之处的枪矛。 叮啷! 呲!呲……浑身火星溅射。 “杀!” 李粟怒吼一声,举刀挥挡,长矛被其荡开一个加速近身,一刀拦腰切腹三人。 “啊!啊!” 哗啦! 红的、白的、绿的,通通自腹部伤口涌出。 这样恶心的一幕,使周遭官兵一愣。 咔!咔!咔…… 接连斩断数杆长矛,哧!血液飙溅。 “拿来吧你!” 李粟伸手夺过一杆长矛,开启了左劈右砸模式,顿时,一群围攻官兵被打的连连倒退。 “杀!” 身后陆续爬上来举刀拿盾的部下,先是背靠背防守,再是三才阵防守,随即战圈里己方上来的人是越加的多。 城头,很快就被打开缺口,开始渐渐挤压城头两头围攻的官兵。 叮铃当啷…… 呜呜呜……长矛舞动,不断碰撞,李粟双臂因不断砸人而发麻,悍不畏死的冲杀,终将官兵赶下城楼。 “杀!” 第27章 血战泸州城,再添一岁! “杀!” 李粟怒吼一声,率领部下杀光城门洞守军。 “锵啷!” 刺耳的摩擦声响起,火星飞溅。 “你们去打开城门,其他人随我结阵挡住援兵!” “杀,杀,杀!” 哧! 锵!当!叮! 两百余士兵结成圆阵,抵御城内赶赴而来的数千官兵。 哧,当!当! 正当杀声震天,城门洞下,城门吱嘎一声被打开。 “杀!杀!杀……” 城外士兵怒吼着,杀进城来。 “所有人全部结阵!缓步推进!” 李粟听到身后动静,嘶声怒吼道。 “结阵,结阵!” 唰!唰!唰! 战阵快速结起,士兵们迅速调整站位,很快刀盾阵组成。 “退!”李粟下令让前方战阵,融进后方人数多的战阵。 唰唰唰…… “杀!杀!杀……” 原本散乱作战,双方还能势均力敌,现如今一方结阵,另一方散乱攻击。 圆盾快速贴靠上敌人,刀锋自盾隙中或刺或砍出。 “啊!” “快,拿矛扎他们下盘!”官兵阵营,一名校尉大声道出刀盾阵的破绽。 刷刷刷…… 哧!哧!哧! “啊!” “啊!” 接连数十人腿被刺伤,发出痛呼。 “迅速贴近敌人,中部弓箭手,向敌人抛射羽箭!” 李粟大声下令道。 “举弓!” 刷刷刷…… “开弓!” 吱嘎嘎!吱,吱,吱…… “放!” 咻咻咻咻…… “啊!啊!啊……” “推进!” “杀,杀,杀!” 唰,唰,唰…… “放!” 咻咻咻…… “啊!啊!啊!啊!啊” 箭雨自阵中不断抛射。 双方在城中街道上兵刃相交,战场变成了绞肉机! “兄弟们,我等是没有退路!今夜要么全部战死,要么杀光眼前官兵!”李粟大喝一声,道明了他们此时的处境。 “杀!杀!杀!” 随着往城中推进,捡到的长矛数量越来越多,刀盾阵,也随之参杂着不少长矛在前捅杀。 “徐校尉,你怎么回事,怎么一直在退?”一名参将模样的中年,骑马来到阵后大声喝问。 “回禀参将大人,这伙贼人太过凶残,悍不畏死往前冲,属下的士兵快要挡不住!”徐校尉脸露苦涩与焦急,抱拳回禀道。 “什么?竟有此事?”参将骑在马上举目望去,见火光下敌兵进退有距,行动间颇有章法,而且敌人有多少人,因天色太暗根本就不得而知。 “不行,速速前去调兵前来支援,徐校尉的人马快要顶不住了。”参将见己方官兵,已显现有溃败之势,脸色霎时一变。 “速速,离开此处!”参将与身旁卫兵喊了一声,便策马消失在黑夜中。 战场,随着李粟一方缴获的长矛数目越来越多,阵形也随之发生改变,渐渐变成了锋矢阵。 长矛兵在前,刀盾兵第二排,弓手居中部,战局形势好转,李粟这才松了口气,站在阵中让几名士兵将他举起。 几名士兵蹲下,吃力的将李粟举起,李粟这才能看清前方局势。 街道宽三十米左右的距离,士兵摆开阵形根本施展不开。 “去,让后方兄弟排成一列列交替上前,替换下前方体力不支的兄弟!”李粟见己方有些士兵体力不支,被官兵砍翻在地。 很快,前列交战地,替换了两排体力充沛的士兵,一鼓作气就杀散了眼前的两千多官兵。 “快逃啊,快逃!” “风紧扯呼!” …… “快,抓住那名校尉!”李粟刀指前方一名穿赤红甲胄的将官,大声下令道。 “将军有令!抓住敌将!”传令兵,大声传音道。 “保持阵形,不可自乱阵脚!” 李粟再次大喝一声。 “去,多擒下几名军官,分开审问城里兵营在何处,剩余多少官兵!” “是,将军!” 嘭!嘭!嘭! 徐校尉很惨,被数名官兵持矛打下马来,此刻,腿可能已经被打折。 “杀!” 锵啷! “擒!” 捶死反抗的徐校尉,手中宝剑被夺,整个人也被士兵们压在身下动弹不得。 “士可杀,不可辱!你们杀了我吧!” 见敌兵在扒自己甲胄衣袍,徐校尉愤怒的大声喊道。 “呵,快说,城内还有多少官兵?”一名士兵把徐校尉的裤子扒下,大声询问。 “无耻贼子!尽用如此下作手段,羞辱本校!” “嘿,你再不说,老子可是要……”士兵露出一脸的淫邪笑容,龇牙询问。 “尚有八千士兵,在…在城西南大营!”徐校尉说完这话,神情写满了灰败。 哧! “咳!噗~” 徐校尉大睁着眼,咳出一口血液,一脸不可思议的低头,看向胸口出现的刀尖。 哧! 血淋淋的刀从背后拔出,轰,一声。徐校尉倒地抽搐几下,便一动不动。 “艹,抢老子人头!” “哼,手快有,手慢无!” “快把,情报汇报给将军!” 李粟站在中军,得知何方传回的情报汇总,情报尽皆一致,当即大声下令道:“全军保持阵形,快步前往泸州城西南大营!” 唰唰唰…… 如山如岳的步伐,整齐向西南大营跑去。 …… 参将策马跑回,西南大营,当即擂鼓召集所有士兵,士兵们衣着凌乱的跑出营。 “速速回帐穿好甲衣,拿上兵器,准备迎敌!” 传令兵骑马飞奔在大营里,大声的传递指令。 “快让值夜士兵,先守住大营门口。”参将总感觉敌人快要来了,急忙指挥士兵关闭营门守住门口。 李粟手下士兵,目前只有五千五百多名士兵,登城以及一路推进,战死了五百多人。 “一二一!一二一……” 乌泱泱一座座军事方阵,快速压上西南大营。 城中街道,寂静的针落可闻,满地血水中浸泡着断臂残肢,有尚存一口气的口鼻汩汩往外冒血水,也许有人路过都可能被流出的肠子拌一跤。 冷风夹杂着丝丝暖意,暗示着大地将要回春,若是这个世界有春节话,那么节日已经快要过去有一个月。 这一年,李耘阳十六岁,他的一群小兄弟们也再次长大了一岁。 南疆! …… 第28章 李粟使用攻心计,离间官与兵! 泸州城。 清晨,泸州参将与八千官兵被李粟率领的五千余人堵在营房里。 暂时谁也奈何不了谁,李粟无奈只得悄悄撤出两千人士兵,一部人马前去封锁四门,另一部人马前去剿杀城内对他威胁最大的各族。 另派数十人,乘船前往江对岸的瑞丰府请援。 “娘的,仗打成这样!” 李粟身上多处负伤,看向眼前石砖高墙后的官兵营地,怒声骂道。 “将军,干柴已经铺设在了兵营四周,是否此刻点火?” 远处走来一名五百主,走到近前抱拳回禀道。 “点火,晕死这帮缩头乌龟,对了,这些城内官兵可是本地人?” 李粟忽的灵光一闪,开口询问两名校尉、以及一众部下。 “我等也不知。” 众人皆是摇了摇头。 “杨夏,你速速带人去查!” 李粟冲部下一名千夫长吩咐道。 “是,将军。” 杨夏抱拳接令带人离开。 “赵水,你去准备些可以写字的布条,还有墨笔!速速前去准备。” “是,将军。” 赵水抱拳领命,带一队人离开。 泸州城内,四处杀声震天,各富户家中轮番惨遭血洗。 这些富户家中,家丁家仆众多,一旦给他们勾结在一起的机会,那么他们瞬间,就能组建一支五六千人的反抗力量。 “别杀我,你们要什么我都给!” “求你放过,我儿,啊!” ……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兵营一圈,堆积的干柴被熊熊点燃,呛人的柴烟开始弥漫在四周。 “参将大人,敌人焚营了!” 兵营内,一名校尉焦急进帐禀报道。 “休要大声扰乱军心,这营房皆乃是青石所垒,他们怎么烧?”泸州参将斥责部下校尉。 “可若如此?对方为何还要行此无用之举?”校尉面露不解疑惑询问。 参将抬头看向军营上方,这滚滚呛人烟雾,不甚在意的回复道:“无非就是拿我等实在无折,用这种手段散乱我等军心罢了!” “原来如此。”校尉听后,长松一口气,转而询问:“参将大人,我等困守此处,迟早会为敌人所迫,当尽早做出应对才是。” “唉~这就得看,朝廷的平乱大军何时能,察觉到此处有匪寇了,对了州牧大人呢?”参将面露疑惑询问。 “州牧大人,昨夜似是带上家眷出南门逃走了。”校尉思索片刻,禀报道。 “这个老家伙,跑的倒是快!”参将愤愤不平道。 … 营外,李粟见火势燃起,便再次下令道:“火势不能小,要一直给我添柴烧,干柴不够,就把这些富户的房子拆掉,用来增加火势!” “留下五百人添柴,看管火势,其他人下去用饭,分批次休整。” 李粟熬的眼睛通红,神情疲惫的吩咐众人。 “是,将军!” …… 官兵营地不远处的一栋阁楼上,李粟吃着厨师做的色香味俱全的饭菜,不时喝上一口茶水,眼神却是有意无意,看向不远处的官兵营地。 “将军,属下查到了,泸州官兵多为本地人士。”外出调查归来的杨夏,匆匆找到用饭的李粟,神情兴奋的回禀道。 “哦?好,你先过来吃些饭食,吃完就带兵前去抓捕那些官兵的父母家人,将他们驱赶至兵营外,让他们喊自己孩子的名字!先让敌人内部骚乱一会,击垮他们的斗志!”李粟放下筷子,听得这番回禀,兴奋合掌道。 “嘿嘿,将军,我吃两口菜立马就去。”杨夏见一桌子好酒好菜,眼都直了,当即走到桌前,拿起筷子大口炫了起来。 狂炫十几口饭菜,杨夏拿起两馒头,嘿嘿笑着离开。 “你小子不再多吃些?”李粟冲杨夏背影喊道。 “不了,军务要紧!” 杨夏话音传来时,人已在酒肆一楼。 …… 日落前,兵营四周的火墙已是只余灰烬,兵营外数万老者、老妪、妇人、孩童排成数列在兵营来来回路过。 “兵营内的官兵听着,我等已经在州衙,找到尔等的军档,你们的家人现已都在我等手中,现勒令尔等速速出营投降,若是能斩杀参将者,赏银一千两、斩杀校尉者,赏银五百两,斩杀都尉者,赏银三百两……尔等若不投降,汝之父母、妻儿,将会在这天寒地冻中一直走下去,死伤者一概不论!” 数百士兵在兵营外,反复冲兵营内大声喊话。 “放!” 咻!咻!咻咻咻…… 数百支绑满布条的箭支射入兵营内。 …… 泸州兵营。 参将脸色如猪肝,听着耳畔不断传来这声声不似人子的喊话,气的浑身发抖。 “欺人太甚,真真是欺人太甚!” “大人现在如何是好,现在那些士兵看我等的眼神都有些怪怪的。”校尉脖颈发冷,语带急切的询问向上首的参将。 兵营城头,上值岗的一队士兵,看向兵营下走过的人群。 “那是我爹,还有我的妻儿!爹~小兰~” “那个铁柱的老娘,还有他家小子!” “娘~这么冷的天,你怎么不多穿些衣物?” “天呐~校尉的家眷也在其中!” 墙头的阵阵惊呼,此起不绝。 更有官兵拿麻绳系在墙垛上,沿着绳索跑下城头去寻自己的家人。 “砍断绳索,不准跑!”一名都尉声嘶力竭喊道。 此刻,城头所有士兵眼神都变了,变得不再如以往那般恭敬,悄悄围拢向都尉。 哧! 不知是谁带头砍了一刀,随后数十人接二连三的挥刀,直至将都尉砍成了肉泥。 “娘的,家人可能就在营外受冷风,我受不了了,我拿着人头印信前去领赏,若为真,我会在营外冲城楼喊你们。” “好!” 数十人皆是点头应下。 “多收拢些人,可别被剿杀!” 说完,这人两刀砍下都尉首级,带上印信,沿着麻绳爬下营墙。 兵营内,一些识字的基层军官,为士兵们朗读着城外飞进来绑在箭杆上的布条。 兵营中,没过多久,四处暗流涌动,人人看向那些高层军官的眼神中都标注好了价钱。 第29章 泸州战事完,农历一月底,江北43万兵,布局。 泸州城。 西南大营。 兵营外,始终有两千人在列阵随时迎敌。 此刻,太阳落山,夜幕降临,一名官兵携带都尉首级以及其印信,逃下营墙,冲不远处的李粟阵前喊话。 “我是来领赏的,这是我们都尉的首级!”说话间,这名士兵还举了举手中都尉头颅,以及印信。 听得这话,阵列里马上就有数名士兵冲出将之带走。 “将军,官兵营地陆续逃出数十人,这人带来了一名都尉的首级,特来领赏!” 阁楼中,正半打盹休息的李粟,听见门外有人禀报,慵懒着声音,开口道着:“嗯,把人带进来。” “是,将军。” “随我进去,到了里面不要做多余举动,否则”锵,一声,卫兵刀抽一半,话没有再说,意思已经传到。 李粟看着三米外,来领赏的这名官兵,没去看一旁的首级,而是端详起手中的都尉印信,这东西他倒是见过几次,好一会才道:“何荆,去取三百两给他,另外让其带着家人离开。” “是,将军。” 领赏官兵神情有些意外,领赏会这么顺利,且还多给了五十两银子,有些紧张的开口道:“将,将军,兵营城头上,还有数十位兄弟,想要投诚将军,不知将军可愿接纳?” 嗯? “汝所言可当真?” 李粟神色有些意外的开口道。 “小的句句属实!且小的家人尚在这营外冷风中。”官兵神情恳切,跪地的背脊挺的笔直。 唔~ “你与他说说你的信息,让其将你家人带来,另外我有一任务,要交给你。”李粟沉思片刻,开口道。 “小的明白。” 随即,这名叫王东的官兵,就把自己信息以及外面家人的信息告知给了一名卫兵。 卫兵复述一遍,确认无误后离开。 “王东,我欲让你回兵营,夜间带领你的数十位兄弟,纵火焚营制造混乱,尤其是粮仓这类地方,可能办到?”李粟说话间,双目死死盯着王东,观察其神情变换。 “这…将军,小人愿往!”王东低垂着双眼,不敢与对面这名年轻的将军对视,低声道。 “很好,若是事成,本将承诺,给你一个百夫长的职位,另赐白银五百两!” 李粟神态轻松的承诺道。 “将军,小人定能办好此事。”如此诱人封赏,这使一直没有出头之路的王东,简直有着致命的吸引。 “好了,你把钱财放到你父母手中,还是拿回去分给你那帮兄弟,一切都随你的意思,见完父母妻儿,就想办法回营吧!”李粟随手挥了挥,让卫兵把人带走。 “将军,又有数名官兵提着敌将人头,来领赏。”门外一名士兵大声禀报道。 错身离开的王东,听了这话,内心一紧,行走的脚步都有了几分急迫。 “带进来。” 阁楼内,李粟随口传唤道。 …… 深夜,李粟再次换防了两千人值夜。 泸州城,西南大营营墙内,在某一刻,渐渐闪现红光,且红光面积是越加的大。 白日里自从李粟让人传出那番话后,官兵营地里,官与兵心里产生了不信任的分歧。 参将收拢了近三千非泸州本城的士兵,这近三千人被其安置在了中军守护自身。 而外营的近五千官兵,却是成了没人管的态势,所有军官都被列在了封赏名单中,没人再愿意管这些眼神不对劲的士兵,纷纷躲进中军。 深夜,很多官兵被王东这样的人鼓动,在中军四周点起大火,大营外部都是砖墙所建,但内部除了中军里的将军府是砖瓦砌成,其余皆是木质材料搭建。 吱嘎,一声。 官兵大营的大门打开,官兵们空着手一队队走出营房。 “都到这边,跟我来!” 有士兵引导着这群手无寸铁的官兵,向城北兵营走去。 队伍排成长龙,西南大营中军上空火光升腾。 不管官兵营房乱不乱,李粟调遣五百弓箭手,先是进兵营控制了官兵营地内的城墙。 “哈哈哈,哈哈,败了,败了!” 参将被动静惊醒,举目望着四处燃起的火光,状若癫狂的仰天大笑。 中军里的,很多士兵见大势不可违,纷纷丢弃武器逃离中军。 “都别跑,你们都别跑,”校尉卖力的阻止,四散奔逃的官兵。 哧!哧!哧…… 换来的却是,让官兵想起这是“五百两”移动赏银。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最终,参将头颅也被士兵给砍了,拿去领了赏。 泸州城局势已定,李粟成功收编了七千多官兵,和自己率领经过两战剩余的士兵,合计一万两千人。 整合完两方士兵,李粟指挥士兵快速攻占泸州辖地各县,随即目标直指东方的龙泉府。 …… 农历一月底,江北战事只剩收尾工作,各州、府、县、乡野都在征兵,练兵。 征兵与募兵是强制和自愿两种性质,征兵是适龄者必须参加,募兵乃纯属个人意愿。 李耘阳采取的就是强制征兵,他根本没时间一点点的募兵。 各地征兵的进展相当迅捷,瑞丰府全境征兵三万余、孟诸府全境征兵四万余、淮北府全境四万余、而淮州全境更是征兵就有二十七万余,目前光是江北之地,新兵加老兵兵员四十三万之众。 淮州府, 府衙,李耘阳看着各方汇总来的兵员人数,想到那人口更加密集的中原及河北二地,头就有些痛。 伏案写下接下来发展方略,江北李种田管辖淮州,统兵十万驻扎如皋,防御并窥视东海、扶柳、石邑三府。 王翦统兵十万,继续向北攻略寿春、宿州一线,争取把兵驻扎进宿州州治一线。 令,李大宝为帅统兵五万,攻下南阳、汝州、云梦、丹阳,就地征兵五万,凑足十万兵,沉兵两万夺夔门关,亲统八万兵驻扎云梦府神梦渠一线。 令,李柱子统兵五万,进攻汝南、郢阳、南曲、棘蒲、广州全境、昆州全境,驻兵昆州,可征兵十万,合计十五万,训练五万高原骑兵。